------------ 正文 ------------ 1、凤凰主天 大统元年,国师预言,国中3年内有妇司徒氏将诞下一女,此女有‘凤凰主天’之命;数十年载后轩辕江山必易主。 武帝一怒之下囚禁国师,下令全国彻查,三年内凡有姓司徒者诞下女婴,一律处死,不必上报。 一时间全国上下,人心惶惶。 丞相府内书房里温子昂看似悠闲地喝着茶,平静的脸看不出一丝异样。但只要认真看就会发现其手中的茶杯早已空了。温贵一直低着头恭敬地立在一边,时不时拿眼睛偷偷瞄瞄主人的脸色。突然温子昂猛然站起来,抬脚就往外走,但是还没迈出两步就停住了,转过身来盯着温贵。 温贵头一缩,猛然后退一步。按下内心的惶恐,把头低得更低。 温子昂看着温贵好一会儿都不说话,眉头紧锁,脸色疑重。就在他刚想开口时,守在司徒氏身边的一大丫鬟翠珠闯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夫人…夫人大出血!夫人就快熬不住了,夫人想见见您!” 翠珠一进门就跪趴在地上,哭得泪流满面。 温子昂闻言心一紧,大步往依兰苑走。身后温贵和翠珠连爬带滚跟上。 依兰苑外一群人乱哄哄的围那,大夫在无奈摇头。司徒氏身边的几个丫鬟又是求神又是拜佛,乞求司徒氏平安产子。屋子内血水一盘一盘往外送。看得温子昂眼皮直跳,紧握着双手指甲插进了肉里也毫无知觉。 温墨言看到自己的爹过来,跑过想抱住他的腰,无奈4岁的孩子身高不足只能勉强抱着大腿。 “爹爹,娘会不会有事?妹妹是不是出不来了!”温墨言抱着温子昂的大腿痛哭。“爹救救娘,救救妹妹!” 听到‘妹妹’两字,温子昂凌厉的目光像刀子似的戳在温贵身上。温贵眼皮一跳,全身一哆嗦,腰弯得更低了。 温子昂拉开像八爪鱼一样趴在自己身上的温墨言,放柔了脸上的表情,缓声道:“言儿是谁告诉你你娘生的是妹妹呢?难道你不想要多个弟弟跟你玩?” 温墨言摸摸眼泪,睁着泪水汪汪的眼睛,狐疑地看着他爹。“大家都说娘要生个妹妹来陪言儿玩!” 温子昂瞳孔一缩,杀气四起。吓得那边看热闹的柳氏和张氏无端打了个哆嗦。 柳氏拉拉张氏的衣袖对她使眼色,张氏拿着手帕擦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慢慢往温子昂身上贴。温子昂一甩衣袖,哼一声从她俩身边擦过,留下柳氏和张氏面面相蹙。温贵紧跟其后。 屋内血腥味浓重,司徒氏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她抬抬手想握住温子昂的手,却因为无力无法握住。温子昂见状把司徒氏的手紧握手心。 “老爷。我可能不行了,请你要好好对待我的孩子!”司徒氏断断续续说道。 “我…。我…。啊!!!”一阵阵痛打断司徒氏的话。产婆不断叫她努力加油,还有人要把温子昂请出去。然而司徒氏死死抓住温子昂的手不放。忍着阵痛说:“外面传言我生的是女儿。不会皇帝的军队就会来要人,我不求我儿能大富大贵,只求她能平安度过一生…。。” 温子昂看着她不说话,脸色沉得让人生怕。 “答应我…。啊!”司徒氏本就苍白的唇被她咬得泛黑。 “生了生了!!!!”稳婆惊呼。“是个女儿!”还没来急惊喜,稳婆就像见到鬼似的恐慌起来,手里抱着的婴儿差点就要被她摔到地上。 一直站在屏风后的温贵闻言,穿过屏风夺过婴儿,一把把稳婆击晕。 温子昂要起身看看婴儿,奈何司徒氏一直扯着他的手就是不愿松开。司徒氏还撑着最后一口气,她深情地望着温子昂。 “三郎我与你青梅竹马,我从小对你倾心。为了嫁给你我爹被我气得一病不起,我娘也因为我的原因从此被冷落。我也为你默默付出不计回报,我这生不求你什么?就求你能保我儿平安!” “老爷外面来官兵了!”暗卫小九提醒道。 温子昂掰开司徒氏的手指抬脚就要出去。 “三郎,求你…。”司徒氏的声音绝望哀怨。“求你…。。” “她也是我的孩子,虎毒尚不食子。我会保她平安!”温子昂接过暗卫手中的襁褓,打开门对外宣布:“夫人产子有功,厚葬!” 司徒氏看着温子昂的背影笑着合上双眼。 16年后 夙城,这座边境小城远离奉天皇朝的权力中心,比邻美丽富饶的兰陵,繁华而奢靡。一点不因远离中心的京城而贫瘠。此处贸易发达,常年流动着各国商人。奉天皇朝的商业世家几乎都是在这里发家。 大街上人潮涌动,吆喝声叫卖声随处可闻。一个男装打扮的身影在人群中跳来跳去,四处张望。 “今个真热闹啊!我们夙城是要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我可不知道!要不少爷你去看看!我去对面的茶楼一边喝茶一边等你?” 沐云瑾用扇子在玉夕脑袋上敲一记咬牙道:“死丫头你还记得我是少爷啊!怎么还敢叫我去跑腿!” 玉夕白眼一翻懒得理沐云瑾,哼哼的往茶楼方向走。 沐云瑾鄙视她一阵,对着背影挥挥拳头。忽地想这太没形象了,太没有威严了,丫鬟骑到主子头上了!回去一定要重振家风,发扬她的威严。(瑾:额!是重振家风吧??是吧?是吧?!!!某懒:pia飞。)搓搓手理理衣领,撩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刘海,确定够帅够酷后大步往那围着一圈人的告示墙走。 ------------ 2、惊鸿一瞥 好不容易扒开重重人墙,钻到了最前。 只见上面公示写到:诚感上苍,天佑轩辕。今,武帝仁慈,体恤民生。特命四皇子轩辕晟睿待天子南巡,传皇恩之浩荡!致远不才,为夙城城主3载;今碌碌无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今望夙城父老乡亲配合,做好此次南巡工作。致远将感激不尽!落款夙城城主明致远! 哼!南巡南巡还不是冲着夙城来的!夙城肥到流油谁不想杠上一笔。上次那个什么巡抚不知道在夙城搬了多少珍宝,压榨得那些商人多吐血。这次的四皇子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沐云瑾在心里数着小九九,幻想着自己变成一个无敌大侠把那个什么劳资四皇子打得落花流水,满地找牙。 啊哈哈哈!!!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人看着人模人样怎么就是个脑袋有毛病的呢!” “是啊!还笑得这么猥琐,活下偷了良家妇女一样。” “唉!现在的年轻人不能要啊!……” “都堕落了!” 沐云瑾还在幻想中,完全没有注意都周围的气氛变化。 “哎,小公子上面都说写什么啊?”一老眼昏花耳朵不灵便的老翁大声问道,沐云瑾掏掏耳朵明显被这大声公震到。 “四皇子南巡,不日就来到夙城。城主大人叫我们做好准备工作。” “啊!说什么啦?大声点。” 沐云瑾郁闷,她全家都说她说话大声,没点女孩子样,这老爷爷居然嫌她声音小!!!得,那她就大声点。 “四皇子南巡,城主大人叫我做好准备工作!”这话沐云瑾几乎是靠吼的,震的原来还闹哄哄的人群一阵发愣。 “哦,南巡啊!不是三月的时候巡过一次了吗?怎么又巡啦!”老翁的声音比起沐云瑾的还高几个分贝。 “呵呵!”看了看四周还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摸摸额头上的冷汗。心里默道这老头莫不成练了狮吼功! “让开让开!赶紧让开!!!!这马不听使了!啊!!!!赶紧让开!” 这时热闹的大街上一红衣少女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正在横冲直撞。撞翻摊位无数,惊吓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百姓多如牛毛。 狂啊!确实够狂!想她沐云瑾,打架翻墙,欺凌弱小(欺凌她家的猫算不算???!!!o(╯□╰)o))上房掀得了瓦,下梁斗得了小三;伤疤撒得了盐,打得了流氓满地牙!但是当街策马行凶这事她确实没干过。看着刺激,振奋人心啊! 不过打烂这么东西得赔多少银子啊!靠。这人比她败家多了!回家要跟她家老头炫耀一下,她家的女儿还不是最败家的那个,他老人家该惜福了! 正想着怎么让她家老头满足有她这么个好女儿,人群中就传来了尖叫声和哭喊声。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狗娃子快躲开啊!!!快躲!!”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眼睁睁地看着马蹄就要落到一个五六岁男孩的身上。这一脚下去男孩不死也差不多了。 沐云瑾呼吸一窒,瞳孔猛然放大。不加思索就要冲到马蹄下。无奈本在茶楼喝茶的玉夕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压着她的脉门就是不让她发力。 沐云瑾错愕,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脸上充满失望。 玉夕安慰性的拍拍她的手,哪知道被她一把躲开。玉夕无奈示意她看前面。 男孩已经得救,他娘正抱着他感谢苍天感谢如来,感谢救命大侠云云。 “谢谢少侠!谢谢少侠救了我家狗娃子!”孩子的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按着狗娃子的头不停给救命恩人磕头。 “蓝枫走了!”人群中走出一穿锦色玄袍的年轻男子。叫蓝枫的点点头就跟着那人走了。 被摔倒在地上的红衣少女抬起头看见摔伤她的那家伙就这样子走了,火气上冲,用上十成功力,一条银质长鞭直击蓝枫的后背。 “哪来的无赖?摔伤了本小姐还可以如此嚣张!” 蓝枫堪堪躲过,还没来得及回神,少女的第二鞭直取其咽喉。围观的人看得心惊胆战,闭上眼睛,不敢看着血肉飞溅的一幕。 哇!这女的也忒狠了点了吧!她这鞭下去这叫什么蓝枫的不死也放不少血了吧!沐云瑾搓搓拳头蠢蠢欲试,她很久没看过这么激动人心的一幕了,和她相比自己那点野蛮劲真的是大巫见小巫了。 不行自己要教训教训她,要不然对不起自己纨绔小姐的称号。只可惜玉夕早就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死死拽着她的手就是不给她出去惹事。 就在所有人都在以为蓝枫要命丧银鞭之下时,玄衣男子玉骨扇一击,银鞭直直往回弹。红衣少女一个鲤鱼翻身躲过银鞭,眼睛闪过一阵趣味,紧接着又挥出一鞭。这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过去,看似要打在蓝枫身上实则往玄衣男子命门上攻击。 玄衣男子头一侧,避过直飞眼睛而来的长鞭。忽地两指一夹注入内力鞭子迅猛往回击,红衣少女瞳孔不断放大,眼看着鞭子就要亲吻自己如花似玉的脸。 说时迟,那时快,一人影掠过,卸下鞭子的力道。抱着红衣少女在地上滚了一圈。 “在下郁擎苍,二位请手下留情。舍妹顽劣并无心冒犯,望二位见谅!”郁擎苍抱拳道歉。 “哥你干嘛跟他们道歉?我没得罪他们,是他们把我给摔了,要道歉也是他们道歉!” 哇!这娃简直是偶像啊!明明理亏说起话来还这么理直气壮,为毛自己被老爹罚面壁的时候就没这气势反驳呢??!!沐云瑾内流满面,哀叹自己的人生。 “还说!回去看爹怎么收拾你!” 少女鼻子一哼,头一扭,抬着下巴就是不理。 “二位见笑了,舍妹被宠坏了。敢问二位尊姓,他日必登门谢罪!” 玄衣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对兄妹:“谢罪就不用了,我怕消受不起。但是这一烂摊子…。”故意拉长声音:“郁兄就好好收拾收拾,给赔的赔了,该安慰的安慰了!” ------------ 3、茶楼闹事 玉壶楼沐云瑾手里把玩着刚刚随手在那红衣少女身上偷来来的玉佩,心情倍好。 “玉夕这是古老的白玉呢?你知道姓郁的古老世家吗?” “不知道,不过相传兰陵一带曾有一支神秘的种族,听说是姓郁的。不过早在百年前就消失了,少爷干嘛这么问?” 把手中的玉佩上下翻翻,指着上面的花纹说:“你看见这图腾了没?我活这么大还没见过呢?还有我爹是干嘛的?玉石珠宝啊!是奉天国最大玉石珠宝商!我敢肯定这玉的图腾连我爹都没见过。”沉思了一会又说:“连我爹也没见的图腾也就只有少数的上古图腾了,这么说这…。” 还没说完一条银质长鞭直往沐云瑾席卷而来。 “你无耻,你居然偷了我的玉佩,难怪我找了整条街也找不到!” 沐云瑾一惊暗道不好,弯腰躲开银鞭。 “哎哎!有话好好说!别激动别生气,这么美的脸蛋生气了就不好看了。还有你那只眼见看见我偷你的东西了?” 少女一听火气更大了,她没想到有人会比她更无赖。脸上扯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一鞭打碎桌子,跟着反手一卷连带沐云瑾坐着的凳子也一同打飞。 “啊!你来真的啊!”上串下跳忙躲开飞过来的鞭子,可惜那鞭子就像长了眼睛似的老往她身上飞。而玉夕早在鞭子打碎桌子时就伸手接住了茶壶茶杯,现在正在旁边的位置上悠闲地喝着碧螺春,那模样要多享受就多享受。 “有话好好说嘛?干嘛那么暴力,小心嫁不出了啊!女子要斯文!斯文你懂吗?” 噗!那边玉夕听到‘斯文’二字忍不住喷了,她家祖宗还知道什么叫斯文,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还是天下红雨了?瞧着都不是,那就是最没资格说‘斯文’二字的人脑袋抽了了。 “我可不懂什么叫斯文,但是我懂什么叫‘尸纹’,等我的银环抽在你娇嫩的皮肤上那花纹一定很好看。”少女轻蔑一笑手上的鞭子挥得更加用力。 糟了,今天出门不看黄历,自认载了。怎么遇上这祖宗?比她还不讲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山还比一山高?看来今天玉夕这丫头是指望不上的了,那就自力更生吧。但是问题是怎么个自力更生啊!那个叫郁什么擎苍的赶紧出现吧!赶紧管管他家的妹子吧!我就要招架不住了!难道要自己出手,不行!打烂了东西她可没钱赔,她家老头都扣着她3个月的月钱都没发了。就在出手不出手间沐云瑾眼泪在心里流了一地。 “我看你还要往哪跑,今天你是飞不出我的五指山的了。乖乖地把玉佩还我,给我磕头认错,也许本小姐高兴了留你个全尸也一定。”那口气要多张狂就多张狂,听着就让人心里不舒服。 沐云瑾的小姐劲被她这么一激也上来了,她本来还想把图腾画下来后把玉佩还给她。哪想她语气这么狂,现在她不想还,有本事她就把这玉壶楼拆了! ------------ 4、误打误撞 “大哥有人要杀我,呜呜呜,快救救我,要不然你可爱的妹子就要提前去见阎王了。你对得起爹对得起娘吗?”轩辕晟智还在欣赏夙城大街上的繁华,与身边的蓝枫聊得正欢,哪知还来不及闪躲一个身影就往他身上扑,揪着他就哭爹喊娘。还没来得及反应对面楼一火红身影又往他这边飞来,怒气冲冲,看起来杀气还不小。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净遇极品了!!!?? “哼,你以为找了帮手我就治不了你了,真天真。今天我郁暮雪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我就不姓郁了!”说着一长鞭挥向趴在轩辕晟智怀里的沐云瑾。 一个转圈,带着沐云瑾躲开。冷哼一声,他本来不想理这闲事的,不想又是这当街行凶的刁蛮女!一改初衷,这事他管定了。 “你是谁?干嘛要多管闲事?我劝你识趣的就走开,我可不是你可以惹得起的人。”郁暮雪看到自己的鞭子被人夹着怎么也抽不会来,不禁出言恐吓。 “哦,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有多惹不起,又想当街行凶了吗?”轩辕晟智戏谑。 “你找死!”当看清男子的脸时郁暮雪气的双眼发红,这不是害她摔马的帮凶吗?!!!她今天出门不看黄历,净遇上这些刁民了。 “你们想找死我就成全你们!”郁暮雪怒极反笑,轻轻摇着戴在手腕上的铃铛。很快两条人影闪进来恭敬地在她面前跪着。“小姐有何吩咐?” “去,把他们给我碎了!” 地上两人犹豫,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小姐早在出门前主子就说过不让小姐在外面惹事,我看着事还是算了吧。” “算了?”郁暮雪的目光像刀子似的戳在两人身上。“哪能这么便宜那小贼。他偷了我的玉佩我能算了吗?玉佩丢了你们担当得起吗?” 看着两黑衣跟轩辕晟智和蓝枫打起来并渐渐出现不敌迹象,沐云瑾瞄准机会脚底抹油开溜。谁知还没走出几步后面郁暮雪手里晃着长鞭追了上来。 “哟,这就吓跑了?我以为你小子有多能耐呢?怎不知原来是个软骨头!”说着就咯咯笑起来。 看着她那得瑟样心里就不舒服,能溜能保命谁还在那傻乎乎等挨打啊!沐云瑾第一次后悔师傅教她练功的时候她没有好好学,现在好了,应了那句‘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哦不,是武功到用时方很懒啊!!! 看着她不说话,郁暮雪更得意了。拿着银鞭在手里有节奏地敲着。“怎么?哑巴了!?刚刚不是还伶牙利嘴的吗?哦!让我来猜猜,是不是想到自己错了,错在不该惹上我。你现在想磕头认错了吗?不过迟了,今天我就要好好收拾收拾你!” 认错?!认你娘的错!沐云瑾在心里把她祖宗都问候个遍。不过脸上还是笑得谄媚,现在保命要紧。“呵呵!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哦!那你说说你跟刚刚那男的是什么关系?” “哪个男的?”沐云瑾装愣,刚刚她是看到那玄衣男子制服了她,想着他俩有过节才想把麻烦推到那男子身上。就现在的情形看,她的希望夭折了,她没想过郁暮雪会招来如此厉害的帮手,现在最好就是跟他撇清关系。 “哦!是吗?可我刚刚可是听到你喊那男的大哥,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哈哈…。有吗?我怎么不知道?”继续装愣。 “你的意思是我出现幻听了?”郁暮雪步步逼近。 “没没,您老怎么会出现幻听了!嘿嘿!!!”沐云瑾步步后退,想抓到机会就开溜,那知道郁暮雪一眼看穿了她的动机,把她逼到角落,逃无可逃。 “本来我还想放过你来着,但是看到你如此不诚实,那我就勉强替你爹娘管教管教一下你。” 沐云瑾在心里吐槽,说什么管教,还不是为了逞自己大小姐的威风。等我学好了武功,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哼哼!! 看不到预想的恐慌,郁暮雪十分不满意,她的手忽然爬上沐云瑾的脸上并在上面流连。“你说你这么漂亮的脸蛋花了会怎么样?虽说男子不注重样貌,但是这么好看的脸蛋花了还是会可惜的吧。”说完在上面重重一拍,注满功力的长鞭像灵蛇般飞向那张娇俏的脸。 沐云瑾认命地闭上眼睛,哀叹今天出门不看黄历! ------------ 5、破财消灾 闭着眼睛很久意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睁开一只眼滴溜溜地向四周转一圈。咦?那个凶巴巴的女人呢?凭空消失了?天掉馅饼把她砸死了?还是她突然大发慈悲放过自己了?犹豫一下把另一只眼睛也睁开连带做了一个防守的动作。 只是这是什么回事?那个凶巴巴的女人果真不见了!拍拍手掌拿拇指一搓鼻尖。呵!太好了!刚还想手舞足蹈一番脑袋就狠狠挨了一记。 “我的好少爷你就别惹事了赶紧跑吧!再不跑后面两个死神追上来你这小脸蛋就不是花了这么简单了,而是小命保不保的问题了。”只看见玉夕拿着玉壶楼上的茶壶茶杯飞了两个过去挡住了那恶女人的银鞭,接着又拿出一枚铜板射向她的手腕,郁暮雪一个不察手一抖银鞭被打落。玉夕见机抓住沐云瑾就跑。 还没跑两步沐云瑾就停下来气喘喘地问:“好玉夕啊!那个玉壶楼的茶杯和茶壶价格都不低吧?我记得那都是用青玉做的啊!” “价格是不低啊?那又怎么啦?” 玉夕疑惑中。 “那你拿人家的家当出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看见你啊?”沐云瑾满脸期待中。 “有啊!我在正门出来,掌柜的还叫我记得把家当还他呢!” “那他有没有记下你的脸啊?”还是不是死心。 “当然有啦!我们整天在那喝茶,掌柜跟我们很熟你是知道的啊!”无限无辜。 “哎哟啊!我的银子咧!!!”哀鸣传遍整个北西街。 眼睁睁地看着沐云瑾从自己眼前逃离,郁暮雪气的咬碎一口银牙,。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心想如若他再犯在自己手上一定不能轻饶了他,这小滑头太狡猾了,不过有趣,她喜欢。至于玉佩她迟早都会拿回来的! “小姐请恕罪,洪方、洪厉办事不力没能把贼人拿下!”两黑依人单膝跪在地上恭敬地低着头。 “哼,平时不是自称多厉害多厉害的吗?怎么现在连两个小贼都拿不下。还是说你们平时执行任务取得的成绩都是有水分的,亦或是走了后门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上?”郁暮雪弯低身子趾气高扬地看着他们俩。 发现了洪厉的不对劲,她更得意了,她现在只想把这两只瘟神弄走,好让她可以去找那小滑头算算账。 “怎么?你不服气?”她拿银鞭的柄挑起洪厉的下巴,笑得天真无邪。“瞧着小模样不错,不会是在杨统领的床铺上爬上的吧?”咯咯咯……笑得不怀好意。 洪厉握紧双拳,极力忍耐,差点就要把拳手挥在那张笑得天花乱坠的脸上。好在旁边的洪方一直抓着他的手,传来的疼痛让他还不至于失去理智。他这张脸是他的最痛,就是因为这张脸让他在暗卫训练中吃了很多别人不会吃的苦。 “小姐,请责罚!”洪方低着头语气一如既往地恭敬。 郁暮雪背着手在房子里度步,想着怎么甩掉这两只阴魂。正烦着该以什么借口支开他们俩,听到洪方这么一说,一个激灵,计上心头。 “好!你们要责罚是吧?本小姐大方的很,有求必应!”眼珠子一转,面对着他们笑得美丽异常。“我的玉佩丢了,玉佩的重要性你们是知道的吧;现在我命你们俩去把玉佩找回来,找不回来你们俩也不用回来了。” ------------ 6、财源滚滚 “可是我们都去找玉佩了,小姐的安危怎么办?” “我!?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会乖乖呆在我哥身边的,这样你们放心了吧!”在出门前还不忘回头嚷了一句:“记得啊!那玉佩是高个子那两个偷的,千万别找错人了啊!”哈哈,她可以去找那小滑头算账了。 屋内洪方洪厉面面相蹙,很怀疑自家小姐的自觉性,但是还是寻玉佩去了。 北西街某个角落。两条人影晃动,一个靠墙无奈翻白眼,一个翻着衣袍掏啊掏啊!掏了半响终于在裤腰带那摸出一袋东西。定睛一瞧原来是个绣着金丝的钱袋,鼓鼓的看着里面装着的好东西肯定不少。 “啊哈哈哈,今天也不是全亏了。瞅瞅瞅瞅这是什么?”沐云瑾打开钱袋向玉夕炫耀。 玉夕还是无奈地翻白眼,狗改不了吃屎,她家祖宗改不了小偷小摸的恶习。只要夙城出现了新面孔特别是穿着大富大贵的新面孔,那么那个身上总会不见点什么。这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也就感觉不到什么新奇的了。她现在只是怀疑外界传言夙城的城风不好,那不好的因素她家祖宗造成的成分有多少。 “一千两银票,三锭银子,一锭金子,还有……嗯?碎银子加起来是?一、二、三……五十两也不够!!!???啊!!!那那那……玉壶楼的茶杯茶壶几个钱啊?”目露凶光抱着钱袋瞪着玉夕。“你说说玉壶楼你打碎的那些家当值几个钱来着?” “额!”吞吞口水,缩缩头,犹豫了一下,玉夕还是很老实地答了。“就一个茶杯一个茶壶!”试探性地比了一根手指。 “哦!!!还好还好!吓死我,我以为拆了半边楼呢?”拍拍胸口突然觉得天气是如此晴朗。“那还有赚呢!那老头以为扣了我的月钱我就蹦跶不了了,哈哈!他太天真了”但是还没高兴两下一盘冷水从头泼到脚。 “你说什么?你还打烂了门口的青瓷大玉壶!你不知道那是玉壶楼的招牌吗?你打烂了人家的招牌,你……你怎么这么败家啊!” 这回玉夕不敢翻白眼了,她家祖宗就是出了名的铁公鸡,这点与他家老爷很像。也就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一番。事情是这样的:本来呢玉夕是想去救沐云瑾的,但是哪知道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比女人长得还妖孽的男人。一个不小心晃了神,这下好了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脚好死不死就踢到青瓷大玉壶上了。这一踢不得了了,成人高的玉壶就哗啦啦碎了一地,玉壶楼的百年招牌也就毁于一旦了。 “少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那男人没事干嘛长得那么妖孽,叫我们这些女人情何以堪啊!你是没见过他,等你见着了肯定比我好不到哪去。” “去去去。少在这里推卸责任,玉壶碎了你以为青玉子不知道找你算账啊?亏你今天穿成这样子没人知道你是沐月山庄的人,要不然青玉子那老头现在就在沐月山庄要人了。”想想她家老头知道她在玉壶楼把人家的招牌砸的表情,沐云瑾觉得像啃了大便一样,憋的难受。 但是还没还得及回味这啃大便的感受,后面就传来了喧闹声。 “快点快点,那个砸了我们招牌的小子就在前面,把他给我绑了!” 哟!玉壶楼的掌柜带人追过来了! “你怎么这么败家啊!”沐云瑾气的七窍生烟,一撮玉夕的脑袋。“你还愣着干嘛?赶紧跑啊!” ------------ 7、现世报应 绕了大半个夙城终于把后面的尾巴甩掉了,大大舒了口气。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都不适宜出门,沐云瑾蔫了,拉拢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往沐月山庄走。 玉夕跟在后面大气也不敢出,她怕这祖宗想到什么鬼点子来整她,以泄心头之恨。突然她看到沐云瑾眼睛一闪,喜色上眉梢,眼皮不觉一跳,暗叹不好。 果然看到沐云瑾在身上掏啊掏,忽地就在裤腰带上摸出一块碧绿碧绿的挂坠。那挂坠晶莹剔透,色泽柔和,看着就知道不是凡品。 古藤玉佩和青玉挂坠在手,沐云瑾感觉心情舒畅多了。一边晃着一个吹着口哨往前走。 到了正门口,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走正门。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打算还是抓个人来问问。 把一门卫架到门边,哥俩好地搂着他的肩膀。“来喜啊!那个......我爹回来了没?” “没......没呢!小姐今个儿回得真早啊!” “那是必须得啊!这个给你,回家送你家娃子去!”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拨浪鼓递给来喜。 门边的来旺看到着沐云瑾哼着小曲进去就说:“来喜老爷不是早回来了吗?你怎么......” 听到动静沐云瑾回头看一眼,看到来喜捂着来旺的嘴巴对她笑得勉强。她也没多想,感叹这哥俩感情真好。 “你怎么不让我说?” “唉!不是我不让你说啊!是老爷吩咐了小姐问就答老爷不在的啊!” “......”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沐云瑾一边哼一边还不忘记调戏庄里的美人儿。“哟,小莲儿今个又漂亮了!让我猜猜穿得这么漂亮是不是思春了?”挑起小莲儿的下巴,把脸贴近。“说说看你和阿福的感情发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嗯?......嗯?”一边打马虎眼一边做亲吻的手势。 “小姐你好坏!”小莲儿脸皮一红一甩手帕子,脚一跺地走开了。 哈哈哈,笑的天花乱坠,眼瞅着百合端着一盘桂花糕过来了。眼珠子一转,坏点子又来了。一闪躲在柱子的后面,等着百合经过一伸手捻了快桂花糕放进嘴里,顺便一把抱住百合的纤腰。 “好百合你的腰是怎么练出来的?怎么就这么细这么软呢?我老哥晚上枕着肯定很舒服吧!” 百合听了也不恼,她总是有办法治她,更不会在意她这点小心思。笑意盈盈地说道:“小姐你今个去哪个了?打扮得如此帅气倜傥!” “那是,必须得帅气倜傥啊!”撩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刘海,笑得不怀好意。“百合姐今天喝蜜糖了?嘴巴变得这么甜。还是我哥昨晚好好疼你了,今天把你的内分泌都调好了?” “你哥给不给我调你不需要知道,你.......”故意拉长,忽地凑上前贴着她的耳朵也学着她的张狂样说:“我看到老爷了!” 一吞口水,她又尝到啃大便的感觉了,不!这次连带便秘了。这老头不是没回来吗?怎么就这时候出现了呢?!沐云瑾心里眼泪流成河。 好吧好吧!叫你狂叫你得瑟,现在被抓包了吧!这算不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每次调戏百合不成还要被抓包! 转过身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爹,您老今个回来得真早啊!商行的事情都忙完了吗?” ------------ 8、神秘图腾(一) 沐行云冷哼一声,背着手围着她转了一圈,眉头皱得几乎夹死一只苍蝇。沐云瑾吞吞口水,心理犯虚。 “爹,您老就别转了,转得我头都晕了!” “这就晕了?”沐行云冷笑。“你拆了人家半个玉壶楼的时候不见你晕。” 心里更虚了,但是这事咬死了也不能认。玉壶楼百年老字号,拆了半边还算是好的,但是砸了人家的招牌那就不是赔银子就能了事的了。所以这事绝对不能认,死也不能认。 “爹我今天都乖乖的,就是出去逛了一圈,没惹事!”继续撒赖。 “哦?那人家玉壶楼的招牌是自己烂的?是房梁漏水年久失修水滴石穿把那玉壶给滴烂了的?” “老爹英明啊!”沐云瑾马上打蛇上棍顺着话往上捧连称呼都变了。“老爹你不仅是全夙城最帅的,而且是全夙城最聪明的。这么深奥的道理你都能想得到,女儿对你真是崇拜得五体投地啊......” “好了!”沐行云大声一喝。看到自己的败家女居然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气得一口老血呛在喉咙,吐不得咽不得。 “不是我让人中途把莫掌柜的人马引开,你这会就要蹲牢吃牢饭了!还有机会在这伶牙利嘴!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人家青玉子好好开门做生意没惹你啥事,你干嘛就砸人家的招牌?!你是不是还记恨人家老头子在你七岁的时候笑话你是大胖妞的事情?” 噗!,离得最近的百合首先笑了接着其他听到了的仆人也跟着笑了。沐云瑾凶神恶煞地瞪他们一眼,扯着她家老头的衣袖马上变成可怜兮兮的样子。 “爹这都是陈年芝麻绿豆了你老还拿出来抖,我都不记得有这回事了!何况我记事以来 就是这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摸样了。” 哈哈哈!这回百合不顾形象地抱着肚子笑起来。这祖宗连瘟神见了都绕路还敢说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还不如说棺材见了打开盖来的好! 沐云瑾的面子更挂不住了,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她爹在她不好收拾他们,只能拿眼神干瞪了。这娃完全忘了这群人的粮口都是在沐行云口袋里掏的了,人家认衣食父母为主这没错吧!但是这娃一律把他们归类为买主求荣的败类了。 蔫蔫地受着沐行云的数落和教训,无论沐行云说什么她都是一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的模样,差点没把沐行云气晕。 突然沐云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看见救星了!但是还没来得急高兴就被她家老头连拖带抱弄进了书房还顺带门也被关上。 原因是沐云瑾看见了自家老娘转个弯就要往落木居这边来了,她家老头是出了名的‘气管炎’,只要抓住了她老娘这根救命稻草那她就‘天下无敌,所向披靡了’,至少在她家老头和大哥面前是这样。 只可惜沐云瑾还是嫩了点,被她家老头发现了异样,把一切意外因素都扼杀在摇篮。今天沐行云是打定注意要好好教训一下她了。 书房内,沐云瑾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像要把它戳出个洞来。 沐行云奸笑,舒服地往太师椅上一坐,泡上一壶好茶悠闲地品着。看着自己的小马骝眼巴巴地瞅着门板,觉得心情就是舒畅。这二十几年的‘气管炎’怨气也烟消云散,感觉今天天气真好,他都想哼小曲了。 不过他还是装的很严肃,做足了身为父亲的派头。“好了,别看了。再看你也不能瞧出个洞来!说说看今天是什么回事?” 沐云瑾心有不甘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翻翻白眼酝酿了一下说辞。她把今天的经历大概捋了一遍。当然她把偷玉佩的事情说成了是捡的。 “哦!那玉佩的图腾你还记得吗?”沐行云一听就来兴趣了,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虽然顽劣,但是该聪明的地方还是很聪明的。就比如玉石珠宝鉴赏,他敢说连自己都比不上她。从商方面她现在缺的是阅历,其他的都过关了。自己百年后也放心把家当交给她打理,至于儿子他会另有安排。 “当然!我现在就画出来。” 看到宣纸上的图腾,沐行云手一抖茶水荡出杯沿渗没在深色锦袍上,只留下浅浅的印迹。沐云瑾在她家老头接过图腾后就在观察他的脸上。可惜她什么也没发现,她家老头的帅气大叔脸没惊喜,没失望,甚至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她开始怀疑自己的鉴赏能力。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沐行云的心早已翻了几层浪! ------------ 9、神秘图腾(二) “这图腾除了玉佩主人你和玉夕还有其他人见过吗?”沐行云的表情过于严肃,吓了沐云瑾一跳。她家老头在家一般不用这表情,莫非这图腾真的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回沐云瑾也一改平时的嬉皮笑脸,认真严肃地回答:“没,当时我在玉壶楼上观赏周围都没人,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可惜她没发现早在她掏出玉佩时玉佩上的图腾就被某只眼睛记下了,从而改变了她人生的轨迹。 “这就好,这图腾越少人知道越好!”说完把宣纸放在烛火上焚尽。 “这是兰陵皇族图腾。当年轩辕一族欲统一天下,排除异己,凡是不降者屠其九族。当年哀鸿遍野,血流成河。兰陵一族相传他们的圣女有长生不老之能,甚至有召唤亡灵之力。而其国师则有上天入地预言未来的灵力。 轩辕族一组害怕圣女诅咒,下令血洗兰陵一族,上至老人下至婴儿无一幸免。经过几十年的猎杀,兰陵一脉可以说是灭绝了! 近几年轩辕的统治愈加稳定,人心所向。也就放下了对兰陵人的猎杀,在加上年轻的一代应该是没有人知道有这段历史了!”沐行云拨着灯芯,似乎要透过烛光看穿什么。 “这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爹你又怎么会知道呢?”沐云瑾疑惑。 沐行云一笑,驱散这一室的紧张和伤感。“女儿啊你爹我是做什么的?” “玉石珠宝商啊!”回答得很理所当然。 “那古玉的鉴赏。。。。。。” “我知道了,爹肯定是古书看多了,拿这故事来吓唬我!爹你学坏了!” “这鬼灵精就会胡思乱想!”看着女儿一惊一乍的表情沐行云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转念又想到了什么?表情严肃地说道:“听说四皇子要来夙城,这段时间你就少出门,要不然就你那惹事的本领得罪了四皇子爹可救不了你。” 沐云瑾不满,瘪瘪嘴嗯了一声。 晚上沐云瑾睡不着,不知是不是白天兴奋过头了导致大脑中枢过于亢奋。摸摸古藤玉佩捋捋青玉挂坠,这两样东西她都很喜欢,东西拿了她是不会还的了。 突然在逆向月光的地方,她发现放在一起的古藤玉佩和青玉挂坠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古藤玉佩上的银色光芒被源源不断地吸进青玉挂坠中,她看到了什么!她居然看到银光进入青玉和一束蓝光混合后一只展翅的凤凰在亮光中流动! 沐云瑾揉揉眼睛,想确定这是不是幻觉,然而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什么也没发现!冲下床拿起那两块玉,左瞧右瞧还是没有异样,这果真是她的幻觉么? 如是几晚一到这个时间她都会观察这两块玉的变化,但是还是一无所获。渐渐地她也就淡忘了,不再理会这件事。 就在告示贴出半个月后,那个传说中的四皇子终于来到了夙城。城主大人明致远早早就领着父老乡亲等在城门迎接了。 这天禁足了半个月的沐云瑾终于允许出门了,一大早就起来乔装打扮。在铜镜前左照右照,摆了无数个pose沐云瑾还是对自己的造型不大满意。看得帮她系腰带的玉夕眼皮一跳一跳的,白眼翻了无数个。 “唉!”这是沐云瑾第一百零一次叹气了。“好玉夕啊!我这样子出去还没到西北大街就被人当耗子般踩死了,更别说去玉壶楼喝茶了。都怪你没事干嘛把人家的招牌砸了啊!” “......” “好玉夕你就想想办法吧!我现在终于知道老头子怎么这么爽快就答应放我出来了,感情他是算准了我不敢出门来着。” 玉夕掏掏耳朵继续忍受荼毒。 “哈哈!有了!老头以为这样就难倒我了吗?他还嫩着点!”突然死蛇一样摊在椅子上的沐云瑾嗖一下站起来,看得玉夕眼皮又是一跳。“我怎么没想到呢!好玉夕赶紧去我老哥那里拿两撮假胡子来,我们贴上了胡子就没人认得我们啦!啊哈哈哈!我真聪明!”越想越觉得这方法可行。 ------------ 10、出门踩到屎 一小胡同里,一一字胡和一八字胡背着手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走着,那模样看着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少爷你确定这样真的很帅?”八字胡左右上下检查自己的衣着,对自己这身帅气打扮表示怀疑。 “那是必须的。你看看少爷我就知道自己很帅了吧。”一字胡拿拇指刮刮鼻尖摆了一个自认为迷倒万千少女的造型。 八字胡翻了个白眼不动声色地擦擦身上的鸡皮疙瘩,她跟这人沟通不来,品味不同。 “玉夕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很眼熟?我怎么觉得那么像那坨屎呢?”沐云瑾一把把玉夕拉到拐角躲起来,探出身子往外瞄。玉夕也狐疑地探出身子。 “那不是城主家的少爷吗?” “你也发现了吧!我们中奖了,出门踩到屎。他这鬼鬼祟祟的是要干嘛呢?” “你没看到他在翻墙吗?” “笨啦!我当然有看到!”玉夕头上挨了一记。“我想知道他翻墙干嘛?难道是偷香窃玉?” “少爷你想多了吧!你哪次看到他不是在翻墙头的?” “那也是。”沐云瑾摸摸下巴思索了一下。“不对,我以前见他翻的都是他家的墙头和美人的墙头,这会他翻的不是他家的墙头。那就是。。。。。。” “他在偷窥美人!”两人一口同声道。 左右看看没发现那坨屎家的狗,沐云瑾哼两声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哟,你这坨屎也忒厉害点了吧!都粘到人家的墙头上了!” 怎么会有人?!明志使心惊,他不是叫郭使才和郭使俊两人守着胡同的入口不准人进来的吗?怎么还会有人进来!!!??? “粘糊了?怎么趴在墙头上不说话?你爹都带人去迎接四皇子了怎么你还在这?难道你还想偷香窃玉?上次你的菊花没爆吧!哈哈哈。。。。。。” 一说上次的事情明志使也记起来了,上次他爬墙连那小妞的手都没摸到就被一个突然出现的瘟神丢到了勾栏院,要不是那里的老鸨看出了他是城主的儿子他的菊花早爆了。 左右看看郭使才和郭使俊那两个王八羔子不知死哪去了,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也就不敢莽撞。他不记得自己认识他,跟他也没有过节,怎么他会找自己麻烦?还有他怎么知道自己被扔到勾栏院的事情?不过这人瞧着眼熟。绿豆眼一转。 “一字胡你的胡子歪了!” 沐云瑾一惊伸手就去摸,手刚抬到一半就知道明志使骗她。 “哦原来是你这个小偷,半个月前砸了玉壶楼的招牌,现在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地出来混!也不拍被我爹抓进大牢下半辈子都等着吃牢饭!”抓住了沐云瑾的把柄明志使得意起来,完全忘记前不久自己被沐云瑾揍得有多惨。 沐云瑾也不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爬这么高能下来吗?上次我看到你家那二狗抬你下来的。不过这次我愿意为你效劳。”说着一块铜板飞过去还好巧不巧地打在他‘二弟’上。 明志使吃痛从墙头上摔下来,抱着他‘二弟’就是一阵哀嚎。 “少爷,你下手这么重不怕他‘二弟’从此残废了吗?”玉夕看着在地上打滚的明志使不禁蛋疼。虽然她没蛋但是还是觉得她家祖宗出手狠了点,投给他一记同情的眼神。 “放心吧!残不了的,最多是三个月站不起来而已。”沐云瑾笑的贼兮兮的。 “哎?”郭使才拿肩膀碰碰郭使俊的。“你有没有听到哀嚎声?” “哈,那是正常的,那小妞肯定被少爷弄到手了。呵呵。。。。。。也不知道少爷折腾得多激烈才会发出这么大声的哀嚎。” “使俊我还是觉得不妥,那哀嚎声听着怎么这么像少爷的声音啊?” “唉!你也就别瞎操心了,去了也不怕坏了少爷的好事!”郭使俊把刚起身要去看看究竟的郭使才拉下,继续嗑瓜子。“你傻啊!这会少爷还在行头上呢!咯咯咯。”表情猥琐至极。 ------------ 11、皇帝的儿子不是他亲生的 “哎哟我的好少爷,你要减肥了。就快压死我了,好了没?看到了没?哎哎,你踩偏点,你就要踩到我脑袋上了!” “还没,差一点点,你高点。。。。。再高点!” 靠西北大街最近的一条小胡同里沐云瑾正踩在玉夕的肩膀上趴着墙头看城门口的盛况。 “好多人啊!这次比上次迎接那个什么劳资巡抚要热闹多了。也不知道这四皇子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吓得明致远这个熊样!你看他紧张得就要尿裤子了,也难怪会生出像那坨屎这样的儿子。” 没听到玉夕的回话,沐云瑾用力一踩正好彩踩在玉夕偏过去的侧脸。“你倒给我说说话啊!怎么一块木头一样。” 玉夕的眼神幽怨无比:“我的好少爷,你都踩我肩膀上了我还看个毛线啊!他要是真的变成一只熊我也看不着啊!” 沐云瑾仿然大悟:“那也是,等我看过了那个什么四皇子也让你上来看看,我们要好好记住他的脸,以后的银子就靠他‘赞助’啦!” “我的好少爷啊!你您老要踩就踩好点别老我脸上踩行吗?”就在脸蛋被踩超过三次以后玉夕忍不住哀怨了。 “好好,我尽量啊!” “尽量尽量,每次说尽量都不会有好事。”玉夕嘀咕,这不,脸蛋又挨一脚了。 “来了来了,玉夕高点!”沐云瑾死死趴紧墙头,伸长了脖子往外瞧。“唉!我还以是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公子呢?怎么长成这样子啊!这和那坨屎还有什么区别啊!一样都是绿豆眼!听说我们的皇帝样子长得不差吧!怎么他就长成这副模样?难道他是他娘和别的男人生的?” 看着那五短身材绿豆眼的‘四皇子’沐云瑾觉得自己好像吃了半条虫子,除了恶心还是恶心。特别看到他还摸了一把旁边那个妞一把,顺带还抛了一个恶寒得不得了的眉眼,昨天的饭她都想吐出来了。 “哎哟,玉夕你站稳啊!哎哟摔死我了!你要谋杀啊!”捧着摔了两半的屁股,眼神无比幽怨。 “我的好少爷不是皇帝的种这话时不能随便说的,会被……”玉夕做了一个抹颈的动作。 “不会吧!”沐云瑾缩缩脖子,咽了一口口水,她还是很爱惜她这条美丽的脖子的。 “人家长成怎么样都是个皇子,我们这些平民是不可以妄加评论的。少爷啊你要好好管好你的嘴巴,小心祸从口出。” “好吧!我不说还不成吗?就算皇帝的儿子都不是他生的我都不说了成了吧……” 这话还没说完沐云瑾就被玉夕捂住了嘴巴,左右瞧瞧没人才放开。“我的祖宗你就行行好吧!这事是不能说的啊!人家……人家的儿子不是自己生的那是谁的?” “那是事实啊!你看我爹长的不错吧!我娘长得美吧。那你再看看我和我哥长得怎样,是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嗯!嗯!”一边不停抛媚眼。 “是是,你最好看,最惹人喜欢。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棺材见了打开盖!”玉夕顺着她的毛捋下去。她真的不想跟她讨论皇帝的儿子是不是皇帝亲生的问题,这么大逆不道的问题还是回家后关上门 盖上棉被再谈比较好。 ------------ 12、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那是,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棺材见了……不对啊!棺材见了打开盖是什么意思?我听着怎么不像是赞人的话?”沐云瑾越念越觉得不对劲,哪有人这样赞人的?摆明就是。。。。。。“你损我是不是!” 拳头刚要亲吻玉夕的脸蛋就被玉夕握住了:“别激动别激动,棺材见了打开盖的意思是少爷你可爱的连死了的人看见了都人忍不住爬出来看一眼。”看着那位的眉毛越来越皱,就要变成毛毛虫了,玉夕又是解析了一下。 “是这样的,就是少爷你惹人喜欢,无论生的死的见了你都不会无动于衷。”这是什么解析啊!刚说出口玉夕就想挖坑埋了自己。 沐云瑾狐疑地绕着她转一圈,忽然眼珠子一转,勾起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意,看得玉夕心里发毛,考虑要不要马上跑人。 “好玉夕啊!现在是三月天吧?” “是......是啊!少爷问来干嘛?”玉夕可以猜到某人开始冒坏水。 “你说现在明月湖里的水还寒不寒啊?”继续引诱。 “当然寒啦!早上我还看到桃花尖上的寒霜呢!” “是吗?”突然抓住玉夕的衣领把她拉近,嘴巴贴近耳朵说:“玉夕你就给我好好游一下湖吧!我记得你的憋气功不错。我在画舫上等你,看看你这次有没有进步,能不能突破上次的记录。” 哈哈哈,说完摇着扇子潇洒无比地走了,留下玉夕一个人在原地泪流满面。 看着沐云瑾的背影,玉夕再次感叹自己晦暗的人生,自己到底遇上个什么主人了!整天在别人身上找乐子。刚想转身认命地去泡湖水,一摸到腰间上的钱袋。玉夕差点就要笑出来了。 哈哈这祖宗也有今天!她的钱袋落在她这里了。看来她今天是要吃霸王餐的了,那到时候...... 哈哈没想到她也会栽在自己手上!赶紧去泡湖水,最好让她找不到自己,然后.....自己这湖水也不是白泡的。 沐云瑾觉得心情舒畅背着手哼着小曲,一跳一跳往西北大街走。那个四皇子看着就是贪生怕死的好色之徒,要在他身上抖出银子应该不是件难事。只要找个美女一诱惑还怕没银子捞吗?她放佛看到了无数银子在向她伸手,很快这些银子就会是她的了,一想到可以捞银子她做梦都能笑醒。 额!前面怎么会有堵墙?而且这墙怎么会是长脚的!她走向哪那堵墙就跟到哪?太过分了! “哦!我还说前面怎么会有堵墙,原来是你!你干嘛挡着我的路?这西北大街这么大你干嘛非要站我前面?” 那堵墙戏谑地挑起她的下巴,把她上下打量了遍。“公子这么说是认识在下了?敢问公子是怎么认识在下的呢?不过我瞧着公子也有些眼熟,莫非我们见过?” 糟了,说错话!她忘了自己今日贴了胡子!看他这样说是还没认出自己,她本来虚了一半的心也就不虚了。“谁认识你了,别自作多情,你以为自己是银子么!是个人都认识你!”拍开他挑着下巴的扇子,赶苍蝇似的摆摆手:“去去去,别以为我长的好看就跟我套近乎。” 轩辕晟睿看她这样子也不恼,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确定我们不认识?” “当然。虽然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是请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所以大哥让个路好吗?小弟要过去!”这话说得皮笑肉不笑。 还没走去两步,轩辕晟睿好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拜托以后出门记得把胡子粘好点,这样要掉不掉的样子看着就滑稽。” 胡子歪了?!!!心虚不已,偷偷拿手扶正,只是还没来得及碰到那胡子手就被抓住了。 “我就知道是你!”一把撕开那撇假胡子。“大哥的挂坠呢?赶紧还我。” 轩辕晟睿这半个月都过得不好,原因是那两抹鬼魅老是追着他们跑,像是在他们身上找什么东西,但他敢发誓他没拿他们的东西。那就是有人把祸推他们身上了,而他们来夙城这么久就只跟两个人有过交集,一个是眼前这个,另一个就是当日当街行凶的恶女人了。那么祸就是他们中一人嫁给他们的。 ------------ 13、这挂坠有鬼的 "你少胡扯,要做我大哥排队去,少给我在这套近乎,我不认识你!"不能认不能认,哪个人会承认自己拿了别人的东西呢。 "真的不认识?"轩辕晟睿步步逼近,胸膛就要贴她脸上。 "真不认识。"推着他不断挨近的胸膛。 "那天是谁抱着我喊大哥来着?" "你出现幻听了!" "哦!那这个是什么?"趁她不留意轩辕晟睿扯下了她腰间的挂坠。 沐云瑾大惊,条件反射去抢,奈何身高功力等的差距败落,这能看着那挂坠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挂坠通身碧绿,色泽柔和正是自己那天顺手牵羊牵回来的那个。 “坏人你偷我东西!”这话虽然底”气不足但胜在正气凛然,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她被欺负了。 “你怎么证明这挂坠是你的呢?” “那你又怎么证明这挂坠是你的呢?”沐云瑾反击。 “这挂坠有鬼的!"轩辕晟智暮然靠近贴着她的耳朵悠悠然地飘了一句话。 心猛然跳漏了半拍,她想起了那个晚上的景象,难道那不是她的幻觉?还是他再套她的话? 沐云瑾这次不敢乱说话。和轩辕晟智拉开了一步距离。 "呵呵,你当我傻瓜呢。这世上哪来的鬼!有鬼也是你心里的鬼,肯定是你做的亏心事多了才会撞到鬼。" 背着手不屑地看着他,就是咬定自己没偷看他能把自己怎么办。这西北大街她熟悉无比,找个机会拿回挂坠赶紧走人。 看大轩辕晟智不说话了,沐云瑾开始得意。"怎么!你没办法证明了吧。那好赶紧把东西还我,好让我回家去。" 轩辕晟智还是不说话,墨玉般的眸子像漩涡一样黑得可怕。 这挂坠认主不是其主人的人挂在身上是会被吸附精气,而他看着沐云瑾的气色不像是被吸了精气,难道他真认错了?他记得挂坠上的每一条纹路,他肯定自己没认错,这就是他的挂坠!只是这个人身上的精气为什么不被吸附?而且是在没易主的情况下丝毫不损! 他开始重新打量沐云瑾,悄无声息地放出灵息试探她身上的气息。她身上灵气十足,一点也没受挂坠的影响!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就是在她身上除了充足的灵气,其他的气息他一概探不出个所以然。 王成日加强了灵息的释放,可惜沐云瑾似乎一点也不察觉,仍旧是那张欠揍的赖皮脸。可恶!还是探不出其他的东西! "你到底还不还我的东西了?你这样不说话也是于事无补!"沐云瑾聒噪的声音打断他的沉思。 轩辕晟智收回灵息似不舍又似留恋地摸摸挂坠上的流苏,"送你吧!这挂坠你很适合你!" "那还差不多!" 沐云瑾毫不客气地拿过挂坠挂回腰间,转了两圈,似乎觉得这挂坠真的是挂在自己身上比较好看。 看着轩辕晟智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沐云瑾不自在地咳了一下,第一次为强占别人的东西感到不好意思。 “大哥是刚刚来夙城的吧!我在夙城长大对夙城很熟悉,要不我尽一次地主之谊请你游玩夙城怎么样?"既然大哥这个名字自己犯乌龙叫过了一次,她不介意一直叫下去。这便宜大哥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最主要是他看着就是个金主,自己这大哥叫着也不亏,说不定哪天自己就能在他身上榨出点油来。 “你是诚心邀请我去游夙城?"轩辕晟智对她的诚心表示怀疑。 “那是当然的,我们夙城人是出了名的热情好客。你没看到我们的城主大人带了多少乡亲父老去迎接四皇子的吗?你又没看到我们的乡亲见了四皇子是如何的激动的吗?所以我们夙城不仅城风好,人又热情;看看这么多异国人士在夙城游玩你就知道夙城有多好了。" 城主明致远带了多少人去迎接'四皇子'他是知道的,但是对于这些乡亲父老的激动热情的真实程度他表示很怀疑。他猜想很多夙城人现在肯定在诅咒'四皇子',肉疼着这'四皇子'走的时候刮走他们多少民脂民膏。 ------------ 14、我叫小元宝 “既然.....在下王成日敢问小弟怎么称呼?”话到嘴边轩辕晟智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小弟小弟你才小弟!这人怎么这么爱占人家便宜啊!沐云瑾在心里把他祖宗鄙视一遍,但是脸上还是笑容可掬。 “小元宝!我叫小元宝!”眼睛眨啊眨,好像要放出光一样。(瑾:叫小元宝还行吧?我起名字白痴呢!o(╯□╰)o。某懒:我明白的,但是你爱钱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啊!!!“) ”小元宝啊!“王成日意味深长地念了一遍。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家很缺钱?“(在身份还没公开前往下的称呼都用王成日来代替。) 她家缺钱么?应该不缺吧?她家老头几乎垄断了轩辕皇朝的玉石珠宝生意,就连夙城最大的钱庄都是她家开的,她家应该是不缺钱的。但是她缺啊!她家老头扣押了她三个月的月钱,后来又因为玉壶楼事件她的月钱再次被扣,这一年的月钱全部被她家老头私吞了,现在才三月,什么时候才熬到明年啊!再这样被克扣下去她的棺材本都要败光了,所以她缺钱,很缺钱! ”我叫小元宝我哥叫大元宝,我爹起名的时候希望多几个人叫元宝就能赚多几个元宝了!“ ”哦!那我们去游玩吧!“ 完了?!这就完了?自己都装可怜了为什他还不安慰一下自己,顺便还送自己几锭元宝呢?就算不送元宝送几块铜板也好啊!这人怎么这么抠啊!沐云瑾的心受创了,连带眼神也哀怨起来。 她不知道的是王成日早就看穿了她的谎言,她一直没察觉自己身上穿的都是价值不菲的衣物,人虽无赖但是举目投足间都是大家风范,不是大家族根本养不出如此灵秀的人物。他只是乐于看她做戏的模样,灵动可爱让他身心放松。 一路走在前面沐云瑾都没有说话,当王成日是透明人,看到猫遇到狗都要狠狠踢一脚以泄心头之恨。 一路跟在后面的王成日受到这种待遇也不恼,只觉得有趣想逗她一下。好不容易来到了玉壶楼前王成日突然开口。 ”走了大半日也累了我请你进去喝口茶?“ 请喝茶?听到‘请’字沐云瑾瞬间活了!灵动的眸子里闪着琉璃般的光彩。但是刚刚踏出两步又蔫了,掉头往明月湖走,她受伤的心要在玉夕的身上找回平衡点。她还没忘记自己半个月前砸了玉壶楼的招牌,现在送上门不是等着人家拿刀来宰吗? ”怎么不进去了?难道你不渴了?“王成日明明看到她眼中闪过光亮,现在怎么就改变主意了? 沐云瑾内心憋屈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这件事,难道要跟他说我砸了人家的招牌在家躲了半个月,就连风头过了出门都要贴一撮胡子来掩饰么?别逗了! ”听说玉壶楼的招牌半个月前被砸了,我记得那天你就是在玉壶楼二楼飞向我这里的,他的招牌被砸了你应该清楚吧!“王成日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你都说了我是从二楼飞出来的吧!招牌摆在大门口怎么被砸了我怎么知道!“ ”你确定你不知道?那是时候你和那个恶女人打得可激烈了!难保一个不小心就把人家的招牌给砸碎了!“ ”我们从头到尾都是在二楼打斗,如果在二楼打斗能震碎门口的招牌那我就没必要满大街找‘大哥’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大哥’二字说得咬牙切齿。 ”呵呵,那是那是!要是你没满大街找大哥我也找不到像你这样,额!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弟了!“ 这边沐云瑾和王成日还在争论谁打破了玉壶楼招牌的问题,那边明月湖的画舫上早就有一双眼睛盯住了他们,就等着他们上钩。 ------------ 15、负心汉 前脚刚踏进画舫,后脚一条银鞭就直击面门,好在王成日够机灵一把搂过沐云瑾抱着她转了两圈,这才在木板上站稳。 沐云瑾心有余悸拍拍受惊的小心肝,缓了口气就看到郁暮雪在隔壁的画舫上笑吟吟地看着她,还对她晃了晃手上的银鞭。 沐云瑾后悔了,她该听她老爹的话今天不宜出门,留在家里赏花调戏美人多好,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嘛? 大统16年三月十三煞东,宜:祭祀,塞穴,入殓,破土,安葬,移柩,忌:余事勿取,诸事不宜。可惜她条条犯忌了!现在跑人还来得及吗? 刚生出开溜的念头郁暮雪就如鬼魅般飘到她身边,同样用银鞭挑起她的下巴。 啧啧!像打量货物地观赏了一番,用手摸摸那光滑的小下巴。 “半个月不见你小子倒是长精致了,看着气色也不错,肯定是没有想我吧!我可是想你想得茶饭不思了,看看我是不是瘦了!”把身子贴近连呼吸的热气都喷到她的脸上,这话说得哀怨无比,活像被抛弃了的小媳妇。 想!当然想!沐云瑾心里有一千匹草泥马在叫嚣。 想你怎么还不消失,想你干嘛老追着自己不放。 想你这么霸道狠毒老天怎么不放道雷来劈死你。 想!想你祖宗十八代怎么生出你这种败类。这娃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败类之一了⊙﹏⊙b汗。 “看着你笑得这么勉强是不是看到我心里虚的发紧?”狡黠一笑,贴着她耳朵神秘兮兮地说了一句:“你这半个月都提心吊胆的吧!为了一块玉佩终日惶惶不得安,这滋味如何?”突然推开沐云瑾掏出手帕摸摸眼睛就开始哭嚎。 “你这臭没良心的,妄我这么爱你,你却骗了我的心的财终日在欢乐楼了寻欢作乐,你对得起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沐云瑾眨眨眼还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回事,那边郁暮雪又开始嚎了。 “昨日你约我来画舫我不计前嫌一大早就在这里定下酒席等你,你倒好,一整天都不露面。一出现就和个男人拉拉扯扯这成何体统?你去睡欢乐楼的姑娘我没意见,你怎么连男人都搞在一起啊!你这样我怎么跟你死去的爹娘交代?你又怎么对得起我,妄我痴心一片却错付他人!呜呜.....” 她这一哭整个画舫的人都往他们们这边看,还有人开始指指点点,鄙视不断。 “这人看着不是薄情的人怎么就做这么薄情的事情呢?有这么好的姑娘不要偏要去睡欢乐楼的姑娘!要不得啊!要不得!” “就是,不过刚刚听说他还跟男人拉扯,看不出来他这么重口啊!不过那小模样长得真好!也不知道做起来怎样!呵呵呵......” “如果我有这么没的姑娘为我倾心我一辈子就要她一个人就好,绝不纳妾!” “去去去,就你那熊样能娶到娘子就好了,还说什么纳妾!” “你们这些男人啊就会欺负我们这些女子。” (轩辕皇朝民风开放,对女子的约束要求不是很高。女子出门不用戴面纱也不用乔装,很多场所女子和男子享受同等待遇。夙城常年流动各国商人,男尊女卑的意识更是薄弱。) “就是,我们女子总是被压迫的那个。”说话的是画舫东家的老板娘,东家就做在旁边,吞吞口水不敢说话,他也是出了名的‘气管炎’娘子说一他不敢说二,只能附和着点头。 “好姑娘我支持你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负心汉!” “是是,好好教训一下他!”更多人附和了。 沐云瑾现在明白了,这人是用了最卑鄙的诬陷战术让她成为公敌,不就拿了她一块玉佩嘛,她至于这么较真? 这人完全忘了自己才是最较真的那个,曾经有人笑她是小胖妞她趁人家睡着拔光了人家胡子的事情了。 看着一张张鄙视的嘴脸,沐云瑾不淡定了,求助地望向王成日,那知道那家伙早就挑好位置坐好正享受地品着茶,看到她看过来还友好地举举手中的杯子。 ------------ 16、姑娘怎么瞧着眼熟 一看形势不妙,狠狠瞪了王成日一眼,硬着头皮打哈哈。 “呵呵呵,大家淡定淡定都坐好,事情呢不是你们想象的样子,一切都是误会,误会!”供着手向四周转了一圈。“我和这位姑娘不认识,也不知道自己和她有什么过节让她揪着我不放。” 背着手围着郁暮雪转了一圈,又对着大家高声道:“各位乡亲父老,大家看我天庭饱满,眉目和善,气色两足。怎么看也不像贪恋美色薄情弃义的负心汉。敢问姑娘你为何要陷我于不义,毁我形象呢?”她这话说的慷慨凛然让人不得不怀疑郁暮雪的话的真实性。 看到周围的人开始质疑郁暮雪沐云瑾终于松了一口气,得意地看着郁暮雪,跟她比无赖她郁暮雪还嫩了点。 哪知郁暮雪一点也不紧张,反而哭得更凄婉了。 “各位莫要听信他的花言巧语,小女虽遇人不淑,但绝不会做陷他人于不义的事情。情哥哥不愿认我我也毫无怨言,但是有一点小女必须澄清。” 听她这么说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消停下来,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小女与情哥哥自小青梅竹马,情哥哥身上的印记小女都记得一清二楚。情哥哥的左腕上有一块桃花胎记,如若大家不信可以翻开袖子一验真假。” 这下子沐云瑾懵了,自己的手腕上什么时候多了块桃花胎记了!她怎么不知道?看 着郁暮雪自信的表情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多出来一块胎记了。 狐疑地挽起衣袖,天!果真有一块鲜红鲜红的桃花胎记!这是什么回事!? 猛然抬头看到郁暮雪得意的笑意,她明白了,从她进入画舫开始她就在算计她。 只是这胎记她什么时候弄上去的?她怎么一点知觉都没有。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郁暮雪抛给她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得意的眉眼间分明写着‘让你发现了这戏还怎么演下去’! 得! 今天她认栽了,16年的英明就栽在这黄毛小丫头手上。(那位完全忘了自己也是黄毛小丫头了o(╯□╰)o) 就在沐云瑾闭上眼睛迎接大伙儿的口水洗礼时那边的王成日大发慈悲地说话了。 “咦?那位姑娘怎么瞧着眼熟呢?在下是不是在哪见过姑娘呢?” 郁沐暮雪开始就把目光放在沐云瑾身上,所以没来得及仔细打量他。这会一看,暗惊,这不是那日害她摔下马阻挠她抓这小滑头的瘟神吗?他们两怎么会在一起?难道他们早就认识了,把自己当猴耍着玩! “哟不说还不觉得,一说我还真觉得这姑娘瞧着眼熟。” “那不是当日当街策马行凶的红衣女子吗?她怎么来画舫了?不会又来惹事的吧?” “看着就是,不然干嘛无端端就诬赖人家小公子。” “亏那小公子心善这样还能忍受她!” “这姑娘怎么这么厚颜无耻啊!” “......” 群众就像墙头草,风一吹就跟着倒。上一刻还骂着人家是负心汉,这一刻负心汉就变成了心善之人。 既然穿帮了郁暮雪也不打算装下去了,一条做工精细的手帕在她手上瞬间变成灰烬,风一吹连痕迹也找不着。取而代之在她手上的是闪着寒光的银鞭。 沐云瑾见状瞳孔一缩心惊不已,半个月不见这郁暮雪的功力又长进了! “哼!我是谁大家就不要揪着不放了,现在是我和这位公子的私人恩怨,闲杂人等闭嘴!”一如既往的大小姐脾气,大小姐口吻。挑高眉毛藐视地看了周围一圈突然和沐云瑾拉开一丈距离银鞭也紧随而至。 沐云瑾一个打滚躲开操起旁边的楠木椅子挡住她的第二鞭。眨眼间楠木椅子被打碎只留残缺的凳脚在手中。 第三鞭袭过来,她咕噜一滚,银鞭打住甲板上留下狰狞的痕迹。 郁暮雪的功力非扎实,银鞭在她手中就像被注入了生命一样追着沐云瑾跑。眼看着银鞭擦着自己的脸颊打在楠木桌子上,沐云瑾心都漏跳了半拍,如若自己不是躲得快,此刻自己的脸是不是也如同这桌子一样变得面目全非! 急得焦头烂额之际眼角瞥到了王成日那张欠抽的脸,一个坏点子冒出来,一个咕噜滚到他身后躲起来。 王成日玉似乎早料到她会来这招,玉骨扇一挥挡开随着她尾飞过来的银鞭;饮尽杯中茶,笑意吟吟地迎上郁暮雪怒气冲冲的脸。 银鞭直直弹回来震得郁暮雪虎口发麻,后退一步,死死盯着他身后的沐云瑾,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这两个人早就灰飞烟灭了几百回。 想打沐云瑾奈何她一直当乌龟缩着头就是不愿伸出来,自己又不是王成日的对手,更何况现在他就像门神一样挡在自己的前面,就算鞭子耍得再好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她气得七窍生烟奈何今日洪历洪方不再身边,自己不能莽撞,只能智取。眼珠子转来转去突然计上心头。 “小子你这样躲在人家后面也不是办法啊!你难道要一辈子当缩头乌龟?你也不怕丢你爹娘的脸,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担当,整天躲在别人的身后像什么样子?” ------------ 17、官兵往这边来了 激将法么?这招对她没用。这次沐云瑾连白眼也懒得翻了,她又不是男子汉担当是什么东西?对不起,她不知道。 看到沐云瑾不仅无动于衷还很享受地躲在别人身后悠闲地喝着茶,她恨不得上去撕了她那张得意的脸。不过郁暮雪还是忍住了,一计不成就再生一计。 “小子你有点骨气好吗?如若他人看见你这副窝囊样以后就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你了!难道你要一辈子打光棍?也不怕笑掉夙城乡亲父老的大牙。还有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传出去也不怕有毁声誉。” 噗,沐云瑾不小心喷了,郁暮雪要是弱女子那母夜叉也是个温柔美娇娘了! 再说骨气这种东西她要是有早在他家老头克扣她月钱时她就造反了,还至于过着四处借钱讨日子的生活吗? 看着气得冒烟的郁暮雪和一派淡然的沐云瑾王成日嘴角不自觉上翘。 这小元宝真是气死人不偿命,郁暮雪和他相比根本就不是同一级别的。不过这人无赖起来还是蛮可爱的。虽然气得人牙痒痒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宠溺。(唉!这王成日真的是标准的受虐型,我可以目测到他日后的人生是多么的悲催!!!) “我说你一个姑娘家就不能矜持点吗?干嘛整天喊打喊杀的?听着多不文明!”王成日摇着玉骨扇好不风流倜傥。 “文明?文明能当饭吃吗?我文明了那小子会不再撒赖了吗?既然不能我干嘛要文明!”郁暮雪也为自己搬了张凳子,倒了杯茶,中间隔了个王成日与沐云瑾大眼瞪小眼。 王成日扶额,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一个比一个不讲里,一个比一个蛮横。难道夙城的风水如此?要不然他遇到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不讲道理! “姑娘杀人还要个借口呢?你这样追着小元宝不放总得有个原因吧!” “原因?我看他不顺眼那算是吗?” “姑娘你不觉自己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了吗?你怎么可以揪着一个人就看人家不顺眼了呢?” “看人不顺眼还要理由?” “那是当然,凡是都需要理由。” “那你娘是女人这需要理由吗?” 噗,沐云瑾又忍不住喷了。发现气氛不对,赶紧抹了抹嘴顺带还很狗腿地把喷到王日成身上的茶水也擦干。 “那个,你们继续,我也想知道他娘是女人这是什么理由!呵呵!”笑得勉强。 郁暮雪和王成日面面相蹙,这人是欠揍型,鉴定完毕;最后决定一致对外。 “喂不带你们这样的啊!大哥我是你的小元宝啊!你怎么帮她来欺负我呢?那个叫郁暮雪的你们刚刚的气氛不是还很和谐吗?干嘛现在都把矛头对着我啊!这是个误会,真的是个误会,大家都知道娘是个女人这是不需要理由的......” 看到两人步步逼近,咕噜一下从凳子上起来,一个慌忙还撂倒凳子打了个趔趄。“大哥小弟一直站您这边,您老喝口茶润润喉稍后再继续。男人嘛要统一战线一致对外,不能临阵倒戈啊!您看您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才高八斗……”额后面一句怎么说来着? 沐云瑾说话开始有点结巴了,在心里把自己的祖宗骂了个遍,干嘛不把她生得聪明点圆润点。一时居然忘词了!平日里夸老爹可是夸得他心花怒放,这个时候忘词不是等着找抽吗?哪有人夸人夸到一半停下的!!! 啊!有了!是男人都爱面子更何况是个有面子的男人,现在不考究他是真有面子还是假有面子,反正能扭转乾坤就行,硬着头皮拿男人自尊那点事来说说吧。 “大哥怎么说你也是个大男人,说不准还是个大英雄呢?你也不好意思合上一个母夜叉欺负我这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元宝吧!”眼神哀怨,声音凄婉只差呜咽声了。 可惜这两位都不是普通人,早就看透了她的本质。 看着步步逼近的两张面孔沐云瑾后悔了,事实再一次证明人是不能得意忘形的,你看这就叫做现世报。 就在沐云瑾思考着是要做鸵鸟水遁还是拼死一搏找机会开溜的时候玉夕出现了。沐云瑾像看到了黎明的光明冲过去就给了她一个考拉式拥抱。 “好少爷你们就别在这闹了,刚刚不知道谁通风报信,现在玉壶楼的张掌柜带着官兵往这边来了,听说那个四皇子也跟着来了,再不跑大家都要蹲牢吃牢饭去了!”玉夕无视求救的信号把她从身上拉下来。 大家一惊,远远看到玉壶楼的掌柜领着明致远,明致远一脸讨好地供着四皇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画舫的方向来。 “玉夕你怎么现在才来报信啊!你是不是很想少爷我吃牢饭!” “少爷冤枉啊!我这会刚刚从明月湖起来,收到消息衣服换了一半就跑过来报信了。” 这么一说才发现玉夕的衣服还有大半个领子还没翻出来。 听到这主仆的对话王成日生生憋住才没笑出声,这小元宝真是块活宝,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斗嘴。 “现在怎么办?”郁暮雪也急了,出门前她答应了她哥不惹事的,如果现在被抓进大牢她哥肯定不会去保释她,还要她在里面好好反思。 “凉拌!”这会沐云瑾又开始得意了,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水遁,她和玉夕的憋气功和泅水技能都不错,凭那些官兵的水准是抓不住他们俩的。至于其他人就是她担心范围内的了。 “你.....我不会游水!”郁暮雪咬咬牙还是把这句憋了出来。 “你不会游水和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啦!我走不了你也甭想走了!”郁暮雪死死抱着她的大腿就是不愿松手。 “哎呀!你能更无赖点吗?” 郁暮雪头一扭鼻子一哼她赖上她了死也不松手,大不了一起蹲牢去。 “你们就别争了,官兵都上船了!”王成日拉着沐云瑾就往水里跳。 ------------ 18、水遁 郁暮雪是下水的秤砣死死抱着沐云瑾,王成日也是旱鸭子一只,跳湖的时候那么爽快这会要死不活地被玉夕拖着往岸边游去。 三月的明月湖水冰寒彻骨,沐云瑾本来可以游得更快的,奈何郁暮雪就是抱着她的手脚让她有力无处使。 “你这样勒着我叫我怎么呼吸啊!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被一锅端了!”象征性划划手蹬蹬脚意思是:你看我都动不了了! 寒气入骨冷得让人想把头缩到肚子里去。虽然还像八爪鱼一样缠在她身上但是还是稍稍放轻了力道。嘴硬道:“没办法谁叫你这么狡猾,我一松手也不知道你溜哪去了。我又不会水,说不定我一个不留神你就把我扔湖底了。” 白眼一翻,趁着手脚还能动赶紧做了几个滑翔动作:“那至少可以松开我的手吧!你把我的手也抱紧我怎么游水呢?你看我们现在往下掉了,你也不怕掉下去喂水怪。” “......" 那边官兵赶来发现人去楼空徒留湖面微荡的波纹。 “人呢?张掌柜你不说砸了你玉壶楼百年招牌的小贼就在这里,现在人哪去了?”四皇子一进画舫就扯起嗓音嚷,沙哑的鸭公声刺耳至极。 刚刚还在看热闹的一群人马上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神情由崇拜,敬仰慢慢到失望摇头,最后面面相蹙小声讨论,似乎是对我们这位传说中的四皇子大失所望。特别是看到他那双绿豆眼滴溜溜乱转时,头低得更低了,连讨论也懒得谈论了。 张掌柜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地说:”四殿下,我们刚刚收到风说砸了我们招牌的小贼就在这里,谁知道小贼这么狡猾早就跑没影了。“ “你是忽悠我呢?通向画舫只一条路,难道他们水遁了?还是变成飞鸟飞走了!” “水......水遁了吧!“手一顿把山羊胡子扯断了两根,疼的呲牙。 “水遁?这么寒的湖水你水遁一个给我看看!” “四殿下......这么寒的水,您.....您要我跳.....跳下去!“张掌柜吓得口齿不利手脚哆嗦了,他不会水,加上他都这把年纪了被这湖水一泡那还有命活嘛! 明致远从头到尾眼观鼻,鼻观心对掌柜投来的求助眼神视若无睹。他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投给他一记自求多福的眼神。 张掌柜现在明白了,这就是平时在你身上压榨油水时待你如手足,关键时刻能**两刀的‘好兄弟’,活了这把年纪居然栽在这么个昏官手上。 “四殿下我们夙城有个出名的欢场,今晚我做东包你尽兴怎么样?”张掌柜还在为自己的小命做最后的挣扎,他看准了这四皇子是好色之徒,有美色的诱惑不怕他不上钩。 张掌柜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候着。撩起眼皮,眼珠子往上翻观察着他的脸色,还一边肉疼着自己那两根掉了的山羊胡须。 果然四皇子听到有乐子可以寻两眼都放光了,绿豆眼一转。“张掌柜看到你诚心悔过的份上本殿饶你一次。”转而又对明致远说:“致远啊!你就带着官兵到湖里搜一下,看看小贼是不是躲到湖里去,我先带张掌柜回去录口供,这样也对得起我轩辕皇朝陛下的仁德了!”说着双手对着天拱了一下。 看着四皇子和张掌柜离去的方向,催捕快犹豫了一下向前问道:“大人我们还要下湖找人吗?” 湖面冒着寒气,似乎这要人一下就会被冻僵。明致远冷笑,脸上的寒气更胜三月的湖水。“要,怎么不要!”语气不带一点起伏:“就你和小东两人下去找吧!其他人看着时间就回去。” 画舫另一边的芦苇丛,两人正坐在地面上冷得哆嗦,一人在翻江倒海地狂吐,还有一人在昏迷不醒。 “你说他这样吐下去不不会虚脱?跳得这么潇洒我还以他多厉害呢!” “少爷我又冷又饿能回去吃点东西再讨论这个问题吗?“玉夕拧着衣服上的水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就知道吃!”玉夕的屁股狠狠挨了一脚。“去看看躺在地上的死了没!” 玉夕拿手指试试呼吸又把把脉搏,对着郁暮雪明显喝了很多水的肚子狠狠压了几下。“还有呼吸呢?就是湖水喝得有点多,挤压出来就好了。” 风刮着芦苇荡发出‘沙沙’声响,拧干衣服上的水,理了理像面一条一样粘糊在身上的头发,顺便叼了一根芦苇在嘴里。 看着被玉夕压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郁暮雪,沐云瑾再次感叹人和人真的不能比。你看看人家虽然跋扈了点,但是至少还像个女人。还有看看人家的身材玲珑有致,绝对是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再看看自己前平后板没有比自己更男人的女人了!看着郁暮雪因为咳嗽前面的两块肉不断震荡,她又不禁想这么大晃着也不怕下垂!o(╯□╰)o “你看什么!”王成日把头凑过来挨着她坐下。狂吐后的脸色有点发青,嘴唇苍白,露出来的皮肤泡得有点发皱。 “咳,你吐完了!”沐云瑾挪挪屁股和他拉开距离,眼睛不断闪烁就是不敢看他的脸,似乎在掩饰上一刻的尴尬。 王成日对她的反应不以为意,笑笑。“我以为你会撇下那女人。” “你怎么不说我会撇下你呢?” 王成日低声笑起来:“我觉得你不会,因为你很善良。” 沐云瑾脸一烫站了起来,手脚都有点不自然,坐在他旁边她感觉浑身发热难受。“你也别在这里啰嗦了,我们都要冷死了,玉夕我们走。” 王成日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宠溺地勾起嘴角。 ------------ 19、风情万种 如若你要问夙城什么最出名,那别人肯定会回答你:你这人是大山出来的吧!夙城最出名的当然是欢场和赌场啦! 如若你还想问夙城最有名的欢场是那家啊?别人肯定会用白痴的眼神看着你!世人皆知夙城的欢场和赌场都是连锁的,隶属商会,规模和服务都一样,只是分店名称不一样。你问哪家出名,那不是跟说自己是白痴没多少分别。 入夜是夙城人流最活跃的时候,夙城连锁欢场之一的百花楼里老鸨姑娘们都在拉客,这座奢靡的青楼充满着欢声笑语。 姑娘们百媚千娇搔首弄姿,对来往的客人不断抛媚眼,黏腻腻的声音听着让人的骨头也酥掉了一半。 清风别院和百花楼隔江相望,此时别院的三楼灯火明亮。王成日坐在临窗的椅子上有节奏地转着手上的扳指。这个位置上的视野很好,几乎可以把整个夙成的夜景囊括在眼底。夙城真的是很繁华,繁华得糜烂;欢场酒肆多得泛滥,到处都是灯火酒绿。 夜晚的夙城很容易让人沉醉在欲望里并在欲望中堕落。 夜风习习,撩起他发丝,挺直的鼻梁在柔和的烛光中变得如玉般润泽,让他的侧脸更加迷人,再加上飘逸的长发,现在看起来他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人,美得不太真实。窗台上的紫色风铃叮咚作响,让这寂静的阁楼越发寂寥。 门被打开,一人走了进来。看了眼坐在窗前的人,恭敬地垂着首。 “主子四皇子在百花楼,现在是百花楼的如画姑娘接待。随行的人有夙城的城主明致远,玉壶楼的张掌柜,还有部分城中的商人。”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堪比明月湖的湖水。 蓝枫恭敬地低着头,很久也得不到回应,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王成日。看到他居然望着湖面傻笑,下巴都惊到掉地上。不自在地咳一声试图拉回他的注意力。 “这批人中有几个曾和陈守接触过?(陈守前巡抚)这些商人在城中的地位如何?”王成日拉回视线,倒了一杯香茶,闻着袅袅的茶香他觉得内心的烦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和放松。 夙城崇尚茶艺,品茶已经变成一种习惯融入了每个夙城人生活中。城中无论老少贫富都视品茶为一种时尚,他开始有点明白夙城人为什么这么爱茶了。 “说也奇怪,怎么说四皇子身份都比巡抚高,但是不知为何巴结他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富商,而且这些富商中只有两个和前巡抚有接触,分别为贩卖真皮的郭海和制纸业的张得福,此二人在商会中有一席之位,但都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最让人奇怪的是今日迎接四皇子的人中商会的人一个也没来,但是都给明致远送去了礼物,让他代为转交给四皇子。” 喝了一口香茶又把视线放到那片湖面上,墨黑的眸子闪着晶亮的光芒,可惜找不到视线的焦点。“那陈守的事情可以先从那两个有接触的富商入手吗?” “可能性不大,这两个曾前去送礼都被陈守挡在门外了。” “哦,那就奇了,既然陈守没收礼那从他家里搜出来的百万白银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别人.....” “你是说别人栽赃?” “这纯属属下个人猜测!” “你认为谁会花这么大的血本来栽赃他?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陈守为人低调,从来都是名节保身,谁又会和他有这么大过节?” 王成日看着杯中的茶水,一片茶叶在水中不断沉浮,让水面划出微微水漾。 蓝枫直起腰杆,认真打量他的脸色;发现那张脸上除了平静再无其他后他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能把陈守逼上绝路的除了几位王爷也就只有丞相有这个能力了,陈守没有投靠哪位王爷他们还不不至于把他逼到那种地步。至于丞相嘛,属下认为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利益冲突。所有因素排除了,那么那些银子也许真的是陈守自己贪污得来的。” 王成日拉回放在杯中的视线把目光发在蓝枫的身上,看到他一副严肃老头模样忍不住打趣。“蓝枫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老头子?” 蓝枫脸上一囧,一个凶巴巴的女人头像从脑中闪过,一股嫌弃的情绪从心底冒出。王成日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嘴角弯起还是觉得这人的表情丰富点好,要不然整天一张面瘫脸,他看着也会觉得脸上绷的难受。 水至清则无鱼,王成日不相信世上有不贪的官,但是他也不相信陈守笨得放着百万白银在家里等着别人来查封。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猫腻真是耐人寻味,这小小的夙城到底有多深的水? 百花楼伊人阁里屏风内两抹人影在拉拉扯扯。 灯光明媚照得这伊人阁更是奢华,这里是百花楼最红的姑娘如画的香阁。白玉雕窗,金丝帐;锦帛屏风上绣满镶着金丝的牡丹,象牙大床泛着玉白光泽。梳张台上摆满了姻脂水粉,屏风的另一边放着一把长琴,放眼望去房间内每一处都装饰得极其精细奢华,却不显粗俗。 “如画好了没?别让四皇子等急了。” 等了半天也不见如画出来老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身边的小厮丫头都被她骂了好几。但是她不敢跟如画急,她爱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谁叫她现在是这百花楼的摇钱树呢! “如画啊!你也知道我们是得罪不起四皇子的,就算老妈妈我求你,你就行行好给我快点出来吧!” 老鸨在门口转了几圈看着如画还没出来,咬咬牙最后还是叫身边的小丫头进去把如画请出来。摇钱树没了可以再栽,小命没了就要等下辈子了。 小丫头刚要进去门就自己开了。 “妈妈就是要催也要等如画上完妆啊!”半娇半嗔风情让久经欢场的老鸨也酥掉了半边骨头。 老鸨一肚子怨气在看到这样的尤物后也消了大半,暗想自己的百花楼有今日的风光这如画也出了不少力,自己也没必要跟她计较太多。这人年轻气盛,又自持貌美,架子大了点也是无可厚非。只要不要触犯她的底她就能把她当祖宗供着。 掩着嘴咯咯笑起来:“好了好了出来了就好,花吉儿赶紧把小姐带过去,四皇子那边都有来好几趟人了。” 今天的如画打扮得有点素,老鸨左右瞧瞧看着太素了就在手腕脱了两只玉镯戴到那双纤纤玉手上,再左右看了一下还是觉得有点素,就在自己的头上拿了支‘蝶恋花’插到那如墨云鬓上。再上下看了一遍,觉得满意了这才吩咐花吉儿把她带过去。 叫花吉儿的一直低着头,福福身扶着如画往最豪华的厢房走去。与老鸨擦肩而过那刻如画给了老鸨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媚笑,这一笑让老鸨眼皮一跳,她不认为如画转性了,但又找不出怪异的原因。 ------------ 20、禽兽不如 如画推开门看到里面是‘群魔乱舞’的景象,一个歌姬唱着时下最流行的‘俏冤家’。 下面陪酒的姑娘们已经大多都衣衫不整地挂在客人的身上。 更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商人把枯燥丑陋的大手伸进姑娘们的柔软里不断抚摸挤压,弄得那几个姑娘娇呻不断。 就在如画推门而进那一刻大家都静了下来,所有人得目光都注视在这个艳光四射的女人身上。 美!太美了!这是人的第一印象。美目盼兮,巧笑情兮;轻迈莲花碎步,如清风拂柳般在众人眼前走过,让人沉醉梦里,分不清人间天堂。 四皇子无视怀里挑逗的美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如画不停地做着咽口水的动作。 这群人中大概还有几个是清醒的,一个是明致远,一个是玉壶楼的张掌柜。 张掌柜一瞧着势头就知道自己有戏,灌了两口酒就去亲身边的美人儿。明致远躺在美人膝上视线在四皇子和如画见徘徊,他眼皮总跳,心里不踏实。 咕噜,四周吞口水声更大了。四皇子拿衣袖抹抹嘴巴就去抓如画的手,如画一个灵活转身让他扑了个空。 “美人儿你好大的面子,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让本殿等这么久,也不拍我治你的罪。”四皇子看到人抓不着又反身扑过来。 如画又是一个巧妙转身灵活躲开,拿了最近的酒壶倒了满满一杯酒。“各位如画来迟自罚一杯,望各位见谅!”说完饮尽把空杯倒扣示人。 “好,好,再来一杯!”大家叫好起哄。 百花楼楼顶顶上两条人影闪动,从东边串到西边,再从西边滚到南边,再由南边晃到北边。 忽然一人影坐在房顶上不动了,任凭另一个怎么拉也不愿意动,最后那人烦了干脆抱着瓦片躺在了屋顶上,还顺便翘起了二郎腿。 就在站着的那个人死心的时候万花楼的一个豪华包厢里面走去了一个小厮,那躺着的人眼睛闪过亮光又活过来了,嗖的一下飞到那包厢的楼顶上趴好。 小心翼翼地掀开一块瓦片,瞧着不够过瘾又掀开一块,等到满意了就招手让另一个人也过来看。 “瞧见了没?那穿的绿油油的绿豆眼就是四皇子,额!恶心,他的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小声点!”小个子的被高个子的敲了一下脑袋。 “你敲脑袋也不能老敲同一个地方啊!老敲同一个地方容易把人给敲傻!”揉了揉被敲疼的地方。 “好,我记住了下次肯定换一个地方来敲。” “……” 屋顶的人能把屋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四皇子一个熊抱把如画牢牢抱在怀里,还一边乱亲一边嚷着‘美人儿看你要往哪走’。 如画表面上还是笑靥如花,巧妙用手推着他不断压过来的胸膛,拿过花吉儿递过来的酒一杯一杯往他嘴里灌。 四皇子早就被美人迷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也就顺着美人儿的手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 那边几个富豪商人只能瞧着四皇子美人在怀干蹬过瘾,一个个说着恭维的话,早就把他捧上了天。大半壶酒下去,四皇子就醉了八分,头昏脑胀看着一个美人变成了四个,还一边追着美人跑一边打着酒嗝。 屋顶上的两人就像闻到了浓郁的酒味一样捂住了鼻子,同时说了一声真恶心。 “想到怎么整他了吗?” “把他剥光了放勾栏院?” “这主意不错,只是这次谁去剥衣服?” “上次是我,这次怎么也要轮到你了。”另一个人还像想说什么但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打断了:“不许撒赖,不许拿身份来压人,要不然下次老爷问话我什么都如实禀报。” “好!”另一个人憋了很久终于咬牙说了一个好,说完又趴下去继续看房内的动静。 看到四皇子也醉的差不多了,所有人都很识趣地找借口离开。明致远想叫个人留下守着结果被张掌柜连拖带拽地拉出了房,无奈只能留了人在外面守着。 看到房内的四皇子不断脱美人衣服的同时还不断脱自己的衣服,房顶上的两人在心里不停地骂禽兽,不!是禽兽不如。 紧握着手,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真有下去揍人得冲动。看着一粒发霉的绿豆在美人身上不断揩油,有种隔夜饭都要吐出来的感觉,同时深深体会到什么叫‘一朵鲜花插在一堆牛粪上’。 美人儿每躲开一下心里就跟着提着起来。希望她躲得远点再远点,同时在心里呐喊揍他,狠狠揍他。 衣袖一捋,不行了,要下去揍人,还没走出两步就被拖了回来。另一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衣袖捋了一半的又趴下来看里面的情况。 大概过了一盏的时间厢房内传出来了四皇子杀猪般的嚎叫,紧跟着在窗户中飞出几道人影迅速消失在夜空中。 在离百花楼不远的潇湘客栈王成日坐在客栈屋顶上一边赏月一边喝酒。 “明月几时有,白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远远就看到一缕小小的人影往这边飞来,故意迎上去把人挡下来。 “嘿嘿!大哥。那个......这么巧你也出来赏月啊!哈哈,今晚的月亮可真圆啊!” “是呢?要不一起赏,我一个人怪无聊,正好你来了,就陪我吧!”身子晃了几下还顺带打了个酒嗝。 “啊?我.......我已经赏完了现在正打算回去睡觉呢?我就不扰大哥你赏月了!”不停摆手笑着打哈哈,还把身子往外拉,这浓郁的酒味好呛人呐!说完往后看看,看到没有什么不妥后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小元宝你这样也太没义气了吧!不行今天你一定要陪我喝酒赏月。”凭着几分酒意王成日强硬把沐云瑾拉着坐在瓦片上。 心不在焉地被灌了一杯酒,沐云瑾咳得眼泪都飙出来,红着眼睛控诉王成日的罪行。 就在第二杯还要灌过来时沐云瑾忙伸手去挡,拉扯间酒壶咕噜噜滚下屋顶,‘哐当’的一声划破夜空,惊醒了沉睡的狗,‘汪汪’地叫起来,听到动静的官兵也往这边赶。 糟了!沐云瑾在心里默哀,那班难缠的官兵好不容被玉夕引开了,现在看来却是徒劳了。 咬牙推开王成日就要跑,哪知手被拉着跑也跑不了。 ------------ 21、绿豆嫩葱 “怎么每次看到你都是这么狼狈的时候?这次又闯了什么祸了?看着这官兵的方向像是从百花楼来的,你不会是……嗝……不会是在那里偷香窃玉被人报了官了吧?”虽然是疑问句但说得肯定无比。 “要你管,放手!”沐云瑾死死地扯开抓住手臂的手。 “你不说我就不放。” “你没眼睛看吗?官兵在抓人呢!官.....官兵.....”急的说话也不利落了,气得真想把眼前这个人碎了,这人怎么这么爱管闲事,我踩我踩我踩死你,泄愤似的在他的脚上狠踹了几下。 王成日面容扭曲抱着脚又不敢喊出声只能拿眼睛干瞪她,显然他也看到了巷子里赶过来的官兵,一个凶神恶煞,戾气不少,看起来额外加班让他们心里十分不爽。 眼看着他们就要往屋顶上看,一个闪身抱着沐云瑾躲进不远处的柏木上,探出头看外面的情况。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多,人声也渐渐靠近。 “仔细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让刺客跑了大家的小命就凉了!”粗狂的男声沙哑中带着尖锐像猫刮地板让人耳朵听着难受。“别偷懒,去那边搜!”不知道谁的屁股被挨了一脚。 借着月光很容易就看清了下面的状况,大概十来个官兵,一个个粗壮如牛,满脸横肉。拍门的拍门,翻箱的翻箱,几乎把藏人的地方都翻了遍。找不到人带头的官兵一个劲的骂娘,他身边的几个倒霉蛋连续被踹了几下菊花,被踹了的抱着屁股不敢吭声,还没被踹的缩缩脖子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听到了动静和被惊扰了百姓纷纷好奇地伸出脑袋探个究竟,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看,怕惹祸上身。从上往下看,一排排脑袋往外冒就像一排排鼹鼠伸长着脑瓜子打探路面情报一样,看着很有喜感。 两个人挤在一个树杈上明显显得拥挤,王成日身上的酒味不断往外冒,呛得沐云瑾头晕脑胀。多少次想狠狠把他踹下去但都咬牙忍下去,对着他的侧脸无声挥了挥拳头。 也许是月光太美的缘故也或许是被酒气呛晕了,沐云瑾居然会觉得王成日的侧脸很好看!镀着一层月光,如玉的肌肤像上等白玉一样散发着诱人的光泽。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想摸摸那侧脸是不是和白玉一样润泽柔和。 “官兵走了!你......”看着面前那只手,王成日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哦.....哦,走啦!?那个我们也回去?”笑的怪异把手背到后面,以为这样就能否认自己刚刚白痴行为。“啊!!”一个动作太大踩踏了空,双手在半空中不断滑动试图平衡身体。王成日伸手把她抱了回来,后背靠着树干看着她还在做滑动手势。 咦?怎么没有往下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窝在对方的怀里,还是密不透风的那种。心跳忍不住加速,脸颊微烫,刚想露出女儿家的羞涩状态抬眸看到对方神情傲慢一脸戏谑地看着她,不禁懊恼,刚刚自己怎么会觉得这恶魔好看来着!推开他转身一屁股坐到另一个树杈上。 “你不是醉了吗?干嘛反应这么灵敏?”扯着树枝不断蹂躏。 看着沐云瑾的脸红了转白白变了青跟色板似的不断调色,王成日嘿嘿笑起来。“酒意早就被惊醒了,你还没告诉我今晚干嘛这么狼狈?”这人不光脸蛋长得好身材也是好的没话说,就这么斜靠在树干再配上那似笑非笑特欠抽的表情,真的让人想狠狠蹂躏再从树上pia飞。 收回视线懒得看那张欠抽的脸,挪挪屁股让自己坐的舒服些。“如你所说我偷香窃玉被抓包了!” 王成日一口气憋在喉咙,他没想到这人会这么直接。上下再把他打量个遍,就这葱嫩葱嫩的少年模样连毛还没长齐呢就学人家去偷香窃玉!?还真看不出来呢!莫非他落伍了跟不上这夙城的潮流? 挠挠头把歪着的身子挪正换上了痞痞的笑容,还拿脚踢踢他的屁股。 “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我看不止是偷香窃玉还干了其他不见的人的事情吧!要不然这官兵不会搜得这么卖力,莫非你把人家百花楼的招牌也砸了?”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倏然把脑袋伸到沐云瑾面前,把她吓了一跳,差点又要掉下去。 “我再重新说一遍玉壶楼的招牌不是我砸的,还有我没碰百花楼的招牌,最多只是偷看了花魁而已,更何况我连人家的手还没摸着呢!”前面三句是一个字咬着一个字说的,后面一句是嘀咕着的。 沐云瑾鼓起来的腮帮子像包子一样看起来软软的,让人很有蹂躏欲。事实有人做了,捏着她的脸颊当面团搓了一番。 “你去死.....死!”沐云瑾用肘子给了他一拐,王成日抱着肚子就哀嚎,没办法这一拐子沐云瑾用了至少八成的力气,没把他的肠子撞出来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听到动静刚刚离开的官兵去而复返,两人看着下面转来转去的官兵继续装死尸,一人面无表情一人因为疼痛面容扭曲。 官兵一走两人又开始那个没营养的对话。 王成日:“你确定只是想摸摸人家花魁的小手?” 沐云瑾:“是。” 王成日:“你确定自己没有一点想砸了百花楼招牌的想法?” 沐云瑾:“是!” 王成日:“你确定不是因为百花楼的烫金招牌而去惹事?” 沐云瑾:“沐月钱庄的金字招牌更大,要砸招牌我也找个比它大的来砸!” 王成日:“今天晚上兜了几个银子?” 沐云瑾:“倒贴了一个元宝!” 王成日:“你这铁公鸡也舍得拔毛!” 沐云瑾:“那是,要是你看到一粒发霉的绿豆往鲜花上贴你也会倒贴一个!” 王日成:“你那元宝贴到绿豆那个位置了?” 沐云瑾:“贴他‘二弟’上了!” 王成日:“我没看到绿豆,嫩葱倒看到一棵!” 沐云瑾:“整天穿得绿油油,长着绿豆眼的四皇子不就是绿豆......等等,你在套我话!” 这娃终于发现事情不妥之处了,可惜人家要问的早就问完了!现在还一脸你是笨蛋的样子看着你。 沐云瑾气得牙痒痒,真想把他的‘二弟’也废了,让他也尝尝做不了男人的滋味。事实沐云瑾做了;看着被踹到树底下抱着‘二弟’蹦来蹦去想哀嚎又不敢出声还一脸扭曲的王成日,心情倍好,吹了个口哨拍拍屁股回家去。 沐云瑾走后,蓝枫从树上闪出来。 “主子,人跟丢了。” “知道了。”王成日站直身子,拍灰尘似的拍拍身上的衣服,一点也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 22、良辰美景 月明风轻,樱花飘飘。万巷人空,红尘铺地。此实为红杏出墙野花偷摘,泡妞勾仔的必备良夜。 沐月山庄处处戒备森严,聪明人进沐月山庄都不会选择翻墙头,因为不敢保证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暗器机关弄死。 但是有一类人比较特殊,对墙头情有独钟。骑在墙头不上不下的沐云瑾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对话,头一缩把自己隐没在樱花树上。 “云哥哥会向我爹提亲吗?”咦!这声音听着很熟悉,拉长耳朵等下文。 “羽花妹妹你是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的!”这不是她老哥的声音吗?没新意,整个夙城只要是只母的长得漂亮的都是他老哥的‘妹妹’。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你,但是我更想名正言顺的呆在你身边,你会向我爹提亲的是吧 ?”这声音充满期待,充满渴望。唉!又是个可怜的女人。 “我们认识时间不长,提亲还有点远,不过我会努力的!”又是这对白,沐云瑾听得就想打瞌睡。 他老哥泡妞的对白她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含蓄派的就来个我心悦你,你心系我的;豪放派的就来个我爱你,你爱我的;再开放点的不用谈情得了,直接滚床单吧!他老哥这人没节操,就算有也早被他自己吞了! “真的!?云哥哥你对我真好!我最喜欢你了!”瞧,这声音娇滴滴的不用看也知道少女的神情有多娇羞了,只是她不明白每个和她老哥谈情的女人都爱叫他‘哥哥’,那些徐老半娘叫着的时候也不怕鸡皮掉了一地。 打了个呵欠找个树杈,沐云瑾打算睡一觉等这两人肉麻完再回去。 “羽花妹妹这么可爱当然惹人爱啦!”明白,可怜没人爱!闭上眼睛准备和周公儿子约会。 “讨厌啦!云哥哥就会取笑人家!”讨人喜欢白看不厌么?她承认她老哥是长得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女人往他身上贴。 “我就讨厌了,那羽花妹妹还喜欢我吗?”也亏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讨厌。从小斗不过自己就爱在老爹面前打小报告,每次都让她背那个道德经,她现在都可以倒背如流了,可惜还是不明白里面讲了些什么;要不然现在也不会理所当然地趴在人家的墙头上偷听了。 添添添,咦?什么东西在她脸上添?讨厌!一巴掌挥过去。左脸颊的东西不见了又开始添右脸颊,烦!还让不让人睡了!翻身。“啊啊啊.....”‘咚’屁股着地四脚朝天。 樱花树上的黑色小猫睁着褐色琉璃眼睛眼神无辜。沐云风还保持接吻动作,眨眨眼睛上一秒还很陶醉的脸马上黑成锅底。怀里的小美人面色潮红紧闭着眼睛双手揪着他的衣服,看起来十分紧张。 发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沐云瑾松开安慰屁股的两只手,绽放一个绝美的笑容,眼睛闪啊闪,说不出的讨喜可爱。 沐云风何许人也,哪会被这些伎俩糊弄过去。揪着她的耳朵就吼。“沐云瑾别又告诉我我院子的月光比较美,我院子的樱花比较美,我院子的视线比较好!更别告诉我你家的猫又爬我院子的树上了!” 这娃不厚道,每次出去玩都是翻他哥的墙头回来的,而且十次有八次都撞破人家的好事,也难怪人家对她的仇恨这么深。 大眼看看她哥又看看树上那只黑猫,最后指着那只猫磕磕巴巴说道:“我家小花确实在你家树上!”那只黑猫听到她的话还很配合地跑到她怀里拱拱,一人一猫都看着他,无辜又无奈。 沐云风扶额,对着她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干吹胡子瞪眼。只可惜他还没留胡子,发起威来杀伤力也不大;加上人长得俊,生起气来也是赏心悦目。 “说!这么晚哪去了?” “不就是我家的猫爬了你家的树!” “你还不老实是吧!我告诉爹去让这个月都学习道德经去!”瞧瞧,又是这伎俩! “也不知道谁的品行有问题,当着月老的面诱骗良家少女!” “你。。。。。。你别给我打岔!”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和我家小花都看见了你还狡辩!” “你不可理喻。”沐云风气得哆嗦。 “哥,小美人害羞了!”看到那叫羽花的低着头羞红了耳根,沐云瑾玩心大起,围着她转了一圈。还冒了一句:“哥,百合姐的身材比她好多了,要我肯定选择抱百合姐。”说完撒丫子跑了。 还不忘回头嚷了一句:哥明个儿晚上我叫百合姐来陪你,破坏你的好事是我不对。还一副我很理解你的表情。沐云风一听本来就黑得像锅底的脸瞬间转青,拿起一只茶杯就往她后脑勺砸。 夜露栖芳草,飞花戏红尘。万籁此都寂,唯闻泉叮咚声。沐月山庄很大很美,雕栏玉砌,假山亭台,鲜花围簇,泉水环绕;处处成景,点点如画。可惜这么美得景色沐云瑾无心留恋,她现在只想痛痛快快睡一觉,其他的睡醒了再说吧。 “好玉夕我回来了!”带着满怀欢喜开们,没有看到玉夕像往常那样迎出来。脸上的笑容一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蹬掉靴子脱掉外套,顺手还把它扔在了地板上。 “好玉夕你就别怄气了,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么冲动;我应该忍忍再出手,下次我一定会听你的劝告,凡事多做几个深呼吸必须冷静冷静再去做。但是今天的事情也不能全怪我头上啊!毕竟我也不知道那花魁是假的,更不会料到她的武功这么高。我保证没下次了,你就出来吧!我就快累死了,帮我捏捏肩呗!”伸着懒腰等着人来帮她捏肩膀,可惜等了半天也没动静。 “玉夕你还在生我的气?你再不听话就把你送我哥当小妾!”不对劲,平时一说要把她送她老哥当小妾那丫头早就炸毛了,今天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玉夕!!!”沐云瑾赤着脚就往偏房奔。 推开门叉着腰就要开骂却被脚边踢到的一盒琉璃弹珠引去了注意力,‘哒哒哒’五彩的琉璃滚了一地,清脆的响声在空荡的房子里凑起动听的乐声。 很不对劲,这琉璃弹珠是出门时来不及收拾才放到门边的,如果玉夕回来绝对不会还留它在这里;还有室内的东西和她们出门时的一样没有人碰过,那就是玉夕还没回来! ------------ 23、图腾再现 还有一种可能是那丫头怄气,找地方躲起来了。她这个小姐真是越当越没威严了,扫了一眼收拾整齐的屋子,不怀好意地一笑,抓起叠好的被单枕头就往地上扔。 翻箱倒柜把能搬动的东西全部弄乱,还在上面泄愤似的踩几下。看到比狗窝还狗窝的屋子心里舒畅多了。回到自己房里心满意足地入睡,一想到玉夕看到‘灾难现场’表情,沐云瑾做梦也能笑醒。 夙城某处别院地下室。 蒙在眼睛上的布条被撕落,迎上明亮的烛光条件反射般皱眉眯眼。她旁边立着一个蒙面黑衣男子,不远处有个烛台,烛台上的灯芯挑得老高。灯火明亮照着一个伟岸的黑色背影。 她这是在哪?她甩开那些官兵往回走就被人击昏,醒来就来到了这个样怪异的地方。 室内安很安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就剩下烛火跳动的‘啪啪’声。 放出灵息去探那两人的功底,结果石沉大海,探不出一丝气息。 这蒙面人给她的感觉像毒蛇,只要你一动他就能把你蛰死。 至于那个背影,让她感到了无形的压力,烦躁和不安,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体里叫嚣。她全身戒备,一刻也不敢松懈,捏在手心的银针刺到了肉里也毫无知觉。 也许是感觉到她的紧张,那个背影缓缓转身黄金色的面具在烛光下泛着刺眼的光芒,墨色长袍只在领口和袖口的地方绣了一圈金丝,如此素的衣袍在他身上生生穿出来一种华丽。 露出来的下巴光洁如玉,不点而朱的薄唇勾着好看的弧度,时时诱惑着人想一亲芳泽。墨黑深邃的眸子让人想到那撒了一地的琉璃弹珠,美丽而诱惑。透过金色面具还能看到微微上挑的眼角;浓密的睫毛透过烛光在眼脸上投下暗影;随着眼睛眨动,如展翅的蝴蝶美得让人窒息。 “你可认得这玉?”嗓音如同清泉般悦耳,却透着冰冷。 蒙面男子接过他手中的图纸把它递给玉夕。 很眼熟,她认得这不龙不凤的图腾,这和她小姐偷回来那块玉很像。不,应该是一模一样,只是牛皮纸上的图样陈旧磨损颇多而已。 眼睛也不眨一下:“不认得。” “是吗?你再认真看一下!” 蒙面男子的视线一直盯着在她身上,好像是毒蛇盯上青蛙一样还带着莫名的兴奋。玉夕按下心里的紧张,让自己尽量忽略他的存在。 “我真不认得。夙城古玉鉴赏师比比皆是,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选我这个乳臭味干的小子来鉴赏;这样我能不能认为阁下太抬举我了!”说话时眼中充满不屑。 银光一闪,咽喉被薄如蝉翼的刀片抵住,蒙面人像毒蛇一样缠在她身上,呼吸打在她的头顶。“放尊重点,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这美丽的小脑袋会不会出现意外。” 挺直腰杆,无视颈间那片冰凉的物体。“我说的事实,玉佩鉴赏夙城的泰斗比比皆是,阁下找我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鉴赏,不是眼光有问题就是脑袋有毛病。”玉夕这点和她家小姐很像就是关键时刻嘴巴都特别贱。 ‘嘶’薄片又靠近了几分,血珠在划破的皮肤上冒出来顺着颈脖蜿蜒而下。玉夕吸了口凉气,伤口不深却刺骨的痛。 “我说过你要放尊重点,说话斯文点;一个女孩子家别整天把小子挂在嘴边,就算你多说几次也下面也不会带把。” 震惊了,原来这毒蛇的嘴贱指数可以可某人有得一拼了。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是个女的?自己的伪装特别好,除了府上几只知道内幕的其他人都认不出她是个女的。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蒙面人很善解人意地解答:“到了这年龄身上一点男性特征也没有,除非缺少零部件要不然都不会长成这副小白脸样!” 被他这么一说,玉夕一口老血卡在喉咙,表情跟活吞了苍蝇一样。这就是她家小姐说的‘一山还有一山高’么!? “我说的事实,我根本不认得这玉,你们还是找城里的鉴赏师问问吧!” 金面男子背着手踱步,黑色衣摆在他脚下摆出不同弧度。面具遮挡了大半张脸,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挺拔伟岸的身影让这狭隘的地下室添了一丝明朗。男子靠近,平静无波的视线透过面具落在她的脸上,淡淡的莲香萦绕在鼻尖。 他一抬手蒙面大侠松开手上的薄片恭敬地立在一旁,玉夕下意识后退一步,让后背紧贴墙壁。她怕这个男子,即使他没那条毒蛇狠毒。 男子看她半响就是不说话,玉夕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也没有说话,贴着墙壁认真观察他的脸色。哦,他的脸时被面具遮着的,那只能观察他露出来的下巴和眼睛了。 男子拿回那张牛皮纸叠好重新把它放回袖中,无视她眼中的戒备。 “半月前曾有人在玉壶楼见过这玉,听属下回禀,那天把玩这玉的人和你很像就把你请来问问。我也是做玉石生意的,从小就对玉石特别迷恋。这玉是祖上留下来的,后来不知怎么就丢了,原以为可以找回来,不知却是我的奢望。现在只剩图纸了,听说这夙城的玉石工匠了得,想必做一个一模一样应该不是问题。你有人选给我介绍吗?” 玉夕在心里不断翻白眼,暗道这人对玉石迷恋个鬼。真爱玉的人看到上好玉石早就双眼放光了,哪还像他这样淡定。她头上的发带就是绝顶好玉,是她在她小姐手上连偷带骗得来的。这人眼中对它一点惊艳都没有还说自己迷恋玉,说谎也不打草稿。 不过他提到玉壶楼让她心不安了一下,当时她们在观赏那玉的时候不是没人嘛,这人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不过看看他身边的那条毒蛇心里也有点理解,这毒蛇的功力远在她之上,当时她不发现有人在偷看也是理所当然的。 “夙城最不缺的就是玉石工匠,你随便找一个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 “那照你的经验觉得夙城哪个工匠的手艺更巧夺天工?” “这个我帮不上你忙,我从来对玉石不感兴趣,谈到经验真是一点都没有,这一点你问错人了。” “嗯,我也觉得你对玉石不敢兴趣,要不然也不会把世上仅剩不多的琉璃玉做成发带了!也许找你真的不是明智的选择,那你告诉我夙城哪间玉石商店是最出名的,我去那里转转可能还有所收获。”男子点点头,似乎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 玉夕大惊她以为这人是充当内行,不想他真的是行家。这琉璃经过掩饰早就看不出其本状,不是内行高手绝对不能一眼看透。这次她不敢打哈哈掩饰而过,更不会蠢到相信这人真的是只是为了玉而来。 “你在城里找老字号的的店铺就行了,那里的工匠手艺都很好,运气好的你还可以遇上他们的师傅,那样你的玉就不怕图文复杂而造成雕刻瑕疵了。” ------------ 24、记忆重叠 这觉一睡就睡到了正午,肚子饿得咕咕叫,睡眼惺忪的对着蚊帐顶就嚷。 “玉夕不带这样小气的啊!我饿死了也不叫我起来。” 等了一会没有人回应,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又拉长嗓子嚷。 “玉夕……” 还是没有人回应。 “玉夕……” ‘咚’一把撞在门板上,小莲儿的瞌睡虫全跑了,抱着脸盆就进去。 “小姐,玉夕姐昨个儿和你出去后就没回来过。”说着就把拧好的毛巾往她脸上擦。 “哦!没回来啊……什么?昨天到现在就没回来过!?”声调瞬间往上提。 “朝露苑那边也没?”顺着小莲儿手上把衣服往身上套。 “没,夫人这几天都在沐浴斋戒。”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沐云瑾拖过鞋子就往外走。 “小姐不是说饿了吗?” “我出去吃!” 小莲儿望着手中的钱袋耸肩,刚想把它放好,沐云瑾‘嗖’的一下闪回来抓过钱袋又跑了。 沐云瑾找遍了没一个玉夕可能去的地方也没找到人,就连玉壶楼她专属的位置上也坐了一个陌生人。 青袍男子带着斗笠,帽檐压得很低,勉强可以看到半张脸;沐云瑾看了他一眼就走开了。 看到她下来,玉壶楼的掌柜伙计都打起了十二分戒备,就差拿着家伙随时备战了。有了上次砸招牌经验,玉壶楼上至东家下至喂马的全天十二个时辰都处在警惕状态,誓保招牌不被砸第二次。 垂头丧气地往回走,西北大街还是很热闹,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挤了一路。 两边的商铺高挂着大红灯笼,酒肆里豪放的大汉一碗一碗灌着烧酒;茶楼里青年才俊优雅地品着香茗;赌场里人声叫嚣,好像有人在打架,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 换里平时她早就跑去凑热闹了,可惜现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夜晚奢靡妖娆的欢场现今紧闭着大门,偶尔可以看到一两个小厮在打扫。 “公子上等的白玉过来看看吧!” 被人抓住衣袖,抬眸看到一个十来岁的男孩眼巴巴的看着她。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挂在瘦弱纤细的身子上,旧布鞋很干净可惜破了两个洞就连脚趾头都能看得到。 看到她在看自己的脚趾头,男孩脸一热不自然地缩缩脚趾,让那两只脚趾头显得更加滑稽。 嗯!小美男脸红真是可爱,几年后一定也是迷死万千少女的大美男;这样的美人看着真是赏心悦目,能弄回家那就更好了。 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调戏美男,沐云瑾有种想拍死自己的冲动。 懊恼地弹弹脑门掉头就走,她的玉夕还没找到呢;找了再回来调戏这小美男吧。 刚走出一步就觉得不对劲,原来这小美男还抓着她的衣袖。 没好气地转过身死死盯着那只抓着她衣袖的手。 嗯,小美男就是小美男连只小手都可以长得这么好看,摸起来是不是会比百合姐的舒服?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个,沐云瑾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个遍。 看到沐云瑾那饿狼的眼神,男孩倏然松开手无措的低着头。 他虽然小但也知道夙城勾栏院,那里专收一些长得好看的奴籍和贫困人家的男孩子,男人一进勾栏院一辈子就算毁了。曾经也有人骗过他去勾栏院,被他机灵逃出来了。 刚想抬脚走,那男孩的手又抓住了她的衣袖。这回沐云瑾更没有心情了,刚想提起那小子就好好暴打一顿以发泄这一天郁闷心情。 没想到那小子居然红了眼眶死睁着眼睛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这让她想起了十年前在西北大街遇到玉夕的情景。 “小公子你踩到我的馒头了!” “我就踩你馒头了又怎么样,谁叫它滚地上来了,我还没怪它磕到我的鞋子呢!” “你无理取闹!” “我就无理取闹了,你能把我怎么样!”说完还在馒头上狠狠跳了几下。 “你还我馒头!”小男孩一把把她撞翻到地上就去捡那看不出模样的馒头。徒留她傻愣愣眨眼。 “我要你捡,要你捡!”扑过去把馒头抢过来,撕碎撒到地上还吐了几口唾沫。扬着下巴跟斗胜了的公鸡似的。 她以为小男孩会扑过来打她,没想到他没有居然还红着眼眶死睁着眼睛,不让泪水流下。后来她要他道歉就给他买新的馒头,谁知道他一直咬着唇就是不让自己流泪,打死也不跟她道歉。 “你跟我道歉,道歉了我买新鲜的馒头给你。” “你道不道歉?不道歉我打你啦!”小男孩倔着脑袋就是不道歉,她抡起拳头就把人家给揍了。 这样的情景就像发生在昨天,她还记如此清晰。与他不同的是玉夕的是倔强得红了眼睛,而他是委屈红了眼睛,如此不相同的两个人居然会在她脑中重叠!是不是一晚没睡她神经错乱了!?肯定是这样。 “公子买块玉吧!上好的白玉绝对比商店里的便宜。” 男孩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再次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发现两个人真的不一样,可是又是如此的相似。 目光错开放在张破布的白玉上,是白玉不错,质量也不差,只是和她家的比起来这档次的用来铺她家的石阶还是可以的;只是买回去她用来当石头玩吗? 也许觉察到她嫌弃的情绪,男孩紧张的搓着自己的手背,声音也没了之前的气势。“那个……便宜点也是可以的,公子你就买一个吧!” “我为什么要买?这里这么多卖玉的我为什么要买你的?”沐云瑾根本就没有打算买玉,只是很想逗一下他,他羞涩的摸样真的很能勾起人的蹂躏欲。 痞痞的笑容加上饿狼的眼神,男孩后退一步,不敢直视她的脸。想想又觉得不妥还是挺直了腰杆不卑不亢迎上她的目光。 沐云瑾还在打量他,她觉得这小孩太好玩了,一戳就脸红。哪像她府上的一个个都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事,无论她怎么调戏都脸不红心不跳的,除了小莲儿是纯情点的,其他人都已经腐朽了,没救了。 沐云瑾的眼光越来越放肆,就差把人家的衣服扒了看看里面是不是也像他的脸一样一片绯色;脑中闪过她老哥勾搭美人时的情景和对白 。‘美人儿我还没什么都没干呢你就这副娇羞的摸样,待会来点更刺激的你还受得了吗?’然后美人儿低着头羞答答状,就像熟透了的樱桃一副任君采撷样。再看这小美人真的不错虽然还不是熟透了的樱桃,至少也是半熟的葡萄了,再配上这水汪汪的眼睛。 幻想一下她变成她老哥把美人儿压在身下,啊!不能再往下了,鼻血啊!!! “公……公子,你还要买玉吗?”男孩的声音带着颤抖,活像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白兔。不,他现在就是一只被狼盯上的白兔。 摸摸下巴,还在观察美人的反应。真可爱,要不要抓回去玩玩!再到她老哥面前炫耀一下,让她老哥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美人如玉,天然去雕琢。 虽然这小美人小了点,但是比他老哥那些用脂粉堆成的美人有看头多了。 “公子?”衣袖又被拉了一下,沐云瑾从太空中回到地球。用折扇敲了一下脑袋,一改猥琐样,严肃起来。“那个……” ------------ 25、多少钱买你 “走开,走开!”什么情况?一群慌乱的马蹄踏过扬起无数灰尘,人群中传来尖叫声,哭喊声和打骂声。 “都给我滚远点,你们这些贱民!” ‘啪’厚实的鞭子实打实打在来不及闪躲的光膀子大汉背上,唰的一下殷虹的血液顺着狰狞的伤痕蜿蜒而下,一粒粒一串串挂在背上。第二鞭下来的时候大汉一个咕噜打滚,滚开一丈远。 这时人们才发现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睡熟了的婴儿,婴儿还不知外面的危险,在睡梦中绽放了一个纯美的笑容。 还想下第三鞭的官兵拿着鞭子的手一顿,吐了一口唾沫,骂了声晦气就策马领着后面的官兵走了。 马蹄所过之处带起一片慌乱,热闹的人群像猫见了老鼠一样一哄而散,抱着头让路,马蹄踢翻的东西铺了一路的西北大街。 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夙城从来都不会出现这种官扰民乱的事情,百姓心中猜测不断,脸上写满惶惶不安。 “呜呜呜……哇哇哇”不知道是不是婴儿感到外面的不安,嘤嘤哭了起来,还时不时夹着大汉的哄孩子声。 扬起的灰尘挡住了沐云瑾的视线,她看不到那婴儿的表情,她伸直身子探出脑袋想一探究竟。前面的高头大马过去了,后面又急冲冲跑来一匹,比前面的来势更加凶猛,高飞的马蹄一脚踏碎地上的西瓜,残红流了一地。 眼看着自己的那堆破玉就要受到遭殃,男孩伸手就要捡,惊慌子在脸上闪过,沐云瑾抱着他转到安全地带,男孩还眼巴巴看着那堆碎玉。 第一次英雄救美的喜悦被男孩傻巴巴的表情打碎,他还在看他那堆碎得看不出原样的玉,把碎片一片一片捡起来包在破布上,眼睛红红就是死撑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身后的人不停指点,有同情的,有麻木的,有说活该的,有……就是没有人会伸出挽手。 “公子玉没了,你可以走了!”声音拼命在压抑尽量让声音听来自然点。眼泪一滴砸在手背上,如同玉露滴在娇花上溅起无数涟漪。他一直低着头,紧咬下唇,樱花般的唇渗出殷虹的血丝,倔强的眼神再次和某人重合。 把碎片包好抱在怀里,抬头看看她,红着眼睛给了她一个还算自然的笑容。看到他要走沐云瑾条件反射般扯住了他的手。 “那个……多少钱我买了!”男孩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是很快就没晦暗淹没,他看了看怀里的那堆废石,刚想说什么沐云瑾又开口了,把他仅剩的一点希望也打碎。 “多少钱买你?”沐云瑾还在打量他,她觉得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出来讨生活真的是不容易。 沐云瑾看他长得这么标致,肯定没少人调戏他,自己是玩心大起假调戏,但那些好这口的有钱bt就不同,说不定那天他就被弄到勾栏院去了。还是她大发慈悲把他弄回去。无聊的时候让她陪着玩玩弹珠也好。 男孩瞬间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从没想过一位长得这么好看的公子会是个玻璃而且还是恋童。后退了一步,不卑不亢地说:“公子我不卖,我虽然很穷但是我还可以养活我自己。” 小美人明显要生气了,沐云瑾玩心大起,倏然凑到他的面前,眼睛对着眼睛鼻梁对着鼻梁跟他对视了数秒,最后诡异一笑。 “你长得这么好看莫非是个女娃娃,我曾经买了个假小子回去,那家伙还在我面前装了一年的假小子,欺骗了我一年的感情,后来被我戳穿了就狠狠虐她一回。我看看你是不是也是假的,这年头假货特多!”说着就把手伸到他下面作势就要摸。 “不……不,我是真的,我真的是男孩子。你不要摸我……不要摸我……”这还没下手呢!男孩就扑过来抱着她的手哭,碎玉落了一地他也不顾,完全就像是魇着了一样。莫非这孩子心里有阴影,曾经被人亵渎过? 被当考拉抱了好一会,沐云瑾扶额,她有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讲不清的感觉。把考拉拉开,弯下腰目光与他齐平,看着那张如娇花粘雨露的脸叹了口气。即使她不是英雄但是她还是怕美人泪。 “你听好了!”表情严肃一改平日的无赖。“我没有恋童癖也没有bt的嗜好,我说买你回去不是让你暖床,而是让你在家里打杂。我家下人待遇不错,领着月钱也比你买卖这几块没用的破玉好多了。” 男孩抹抹眼泪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想确定她这话的可信度。咬咬牙坚定无比地说道:“我这是上等的好玉!”不卑不亢据理力争。 “你那就是破玉。” “不是,是好玉!” “如果是好玉为什么没有人买你的玉?你别告诉我夙城的人都不识货了!你看看色泽不够润泽。虽然看起来和上等好玉一样晶莹但是一背光一看你就会发现里面还是有瑕疵。夙城不同于其他的城镇,这里的人对玉的要求几乎到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一般的玉在这里根本生存不下去。你这玉到了明年也卖不出几个,最多可以骗骗那些充大头的外来人。”语气深长+加超级无奈。 “不会的,这是好玉,掌柜的说了这是上等的好玉,他是不会骗我的。”像喃喃自语神情忧伤。 “你那堆就是破玉,扔了吧!” “不,我要回去问问掌柜的,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男孩还是倔强的抱着那堆碎玉。 “……”孺子不可教也! “……” “这点银子算是我赔你那堆碎玉的钱吧。”虽然不是我弄碎的在心里把后半句补齐。 “谢谢!”男孩拿过银子就撒丫子跑。 “哎!你就这样跑了啊!”看着男孩抱着玉跑掉的方向点点的失落涌上心头,一折扇敲在脑袋上,昨晚没睡就是脑袋不清醒。你还想人家跪下来磕几个响头顺带还送上几个香吻么!? “改天我上门送卖身契!”就在以为男孩走了后他又突然在人群中冒出头给了她倾城的一笑。 沐云瑾一愣呆呆望着男孩消失的方向,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比昙花绽放还美丽的笑容,她敢肯定这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笑容,那什么花魁什么四大美人跟他比起来肯定要靠边站。 ------------ 26、全城戒备 ‘当当当’刚刚恢复热闹的大街又传来了打锣声,经过刚刚的惊吓街上的百姓很自觉的退到两边老实站好,长长的街道上站着一排排人,一个个伸长脖子沉着呼吸看着尽头。 “大家听好了,昨晚我们尊敬的四皇子殿下在考察民情的时候遇袭,现在带伤在身,卧床不起。现今上头很生气要求下令彻查此事。这是贼人的头像,望大家努力配合,早日把刺客捉拿归案。” 说着就在告示墙上贴了几张人头像,一看赫然是贴了胡子的沐云瑾,玉夕和百花楼的如画,还有一个沐云瑾不认得,只知道她是如画身边的一个负责倒酒的丫头。头像下面写着一栏字大概是概述这几个刺客的十大罪状,褒扬我们伟大四皇子的功德云云。 “大家都看好了,这就是我们的刺客。”一个挺着啤酒肚的官兵拿着戒尺戳着上面的头像,力度大得就要把墙上的宣纸戳出个洞来。“抓住了一个刺客官府悬赏白银500两,如果4个都抓到了就悬赏黄金1000两。” 这人的声音好像喝醉了一样带着浓浓的酒醉感觉,晃晃脑袋带继续说道:“如若发现包庇刺客或者是知情不报者按同罪处理。望各位乡亲相互告知。” 沐云瑾在那边做鸵鸟边不停翻白眼,这四皇子真厉害。考察民情都考察到妓院里去,如若他们说体验民生是不可以体验到床上去?这些人说得比唱的好听,又有那个官是真正体验过他们这些老百姓的人生活。 呼啦啦又一群人过来了,两边的百姓齐刷刷站好,翘首以盼,低声议论。有人振振有词声讨恶贼,有人唏嘘不敢出头,更有人云亦云两头摇摆者。 “各位乡亲。”人群静下来等着这位城主大人发话。“夙城的乡亲都是好百姓,我们要团结一致早日找出凶手。志远不才,诚感给位乡亲的支持才能把夙城打理的整整有条。如今四皇子在我们夙城遇刺,我难辞其责疚,有负皇恩。今,望各位看在志远的份上齐力找出凶手,还我们夙城的清宁。”这时连城主大人上台抹抹泪发表了感人的致辞,旁边的师爷还看准时机递上了手帕子。 下面有一官兵带头高呼:“陛下万岁,四皇子仁德,大人英明。”下面的百姓看到这阵势一纷纷跟着跪地高呼。 那日后大街上贴满告示,全城戒备,十二时辰待命捉拿刺客。 沐云瑾躲在一馄炖摊后面瞄准时机开溜,她没时间听这狗官吹嘘拍马屁,还是找玉夕紧要。刚拐了角后衣领好像被什么抓住了,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向前走了几步,抓住衣领的东西也跟着她往前走,她停下来那东西又停下来,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鸡皮疙瘩开始往外冒,后背凉飕飕的;难道今天出门又没看黄历,撞邪了!?一二三跑!跑了两条街。哈哈哈,终于甩掉那东西了。不对!还粘在自己的衣领上呢!md到底是什么东西?回头一看万巷空空。 表情开始纠结心开始碰碰乱跳,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集中注意力飞出一枚铜钱。 “哎呦!”很快一人从墙头上摔下来。沐云瑾嘴角一勾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撩撩刘海来一个无比风流帅气的转身。 转身转到一半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抹火红的身影,再往上看,天!怎么是这母夜叉!现在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好吗?现在跑人来得急吗?把头扭过来撒丫子就跑。后衣领又被抓住了,划啊划还是原地踏步,垂头丧气地转身笑了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那位同样给了她一个美丽异常的笑容。 “不跑了?刚刚还跑得跟兔子一样。”凑近在她耳边吐气如兰。“我刚刚看了官榜上面的两个刺客很面善,你说我去报官了会不会领到悬赏,领了悬赏我就请你去玉壶楼喝茶!” “不用不用。”沐云瑾头摇得筛糠似的。“我怎么敢让您老给请我喝茶呢?要请也是我请你啊。”狗腿状。 郁沐雪脸上闪过奸计得逞的笑容,一晃手上的银鞭。“那好我们现在就去。”说着就挽起她的手就要走。 沐云瑾一边拉开她的手一边说:“我今天还有事要忙,改天?” “你确定是改天?”说着又晃了晃手中的银鞭。“我在这西北大街蹲了几天了才逮到你,你说要改天要改到哪天?”郁暮雪对她这个改天很是不满意,这小子滑得跟泥鳅一样一不留神就被他跑掉。 “我今天真的有事,好祖宗你就饶了我吧!改天我一定请你喝茶。”沐云瑾作揖状一脸讨好的看着她。 郁暮雪狐疑,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看到她两眼乌青眼袋发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昨晚一晚待在百花楼了?” 啊!?这位的思维是跳跃式的么?刚刚还纠结喝茶的事情,现在就跳到百花楼了,这喝茶和百花楼有关系吗?貌似八竿子也打不着吧。 “就晃了一圈。”还是老实回答了,她不确定这祖宗还看到了什么?更不敢保证她一怒之下会做出点什么。 “昨晚我在潇湘客栈的阁楼看到了你和你家的那位玉夕,我派人盯着你们俩,后来跟着跟着就跟丢了。我猜你今日肯会来西北大街上找人所以就早早在这里等你了,果然被我等到了。” “你有看到玉夕!在哪?”沐云瑾抓住她的衣领几乎把她提了上来。 “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这么粗鲁,放手!你这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吗?”郁暮雪皱着眉撇着嘴拉开抓住衣领的那只手,还在上面狠狠弹了几下。 忍!继续忍。沐云瑾扯了一个自认为迷倒万千少女的笑容还顺带放了一个电眼。“请问美丽的郁大小姐,我的玉夕哪去了,请告知我好吗?” “我的玉夕,我的玉夕;你就那么喜欢他?说你俩是不是有什么不见得光的关系。”郁暮雪不知怎么就怒了,拿着眼睛瞪她。 “我当然喜欢她啦!”沐云瑾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完全没有发现旁边那位脸色越来越黑。“赶紧说说她在哪丢了?” 郁暮雪难得一次对着她一甩衣袖头一扭就走了。沐云瑾满头雾水跟着她走,每次要说话她都把头扭到一边就是不理她,生气了还在她脚上狠狠踹了两脚。 看着自己鞋头上的两个鞋印,沐云瑾第一百零一次咬牙忍住,笑得那个叫灿烂。把郁暮雪捧了一路,几乎把毕生能想到的好话都说了一遍。 一路街上的百姓像看猴戏一样看着他们俩,就连斗着蟋蟀的两个老伯也回头看着他们,连他们的蟋蟀被旁边的皮小子兜走了也没察觉。 卖豆腐的假西施看着就揪着她家男人的耳朵嚷:“你看人家的小相公多会哄自家的娘子,再看看你,就知道斗蟋蟀。” “要是我家婆娘有这么美我也哄着了。”被揪耳朵的嘀咕。 “你说什么。”假西施瞪眼。 “呵呵,我家西施是最美的。”不过是假的,在心里默默把话说完。 “那是……”一叉腰又吆喝着卖豆腐。 看到回头率这么高,沐云瑾‘呵呵呵’地向四周拱拱手,偶像范十足。看到郁暮雪貌似在瞪她,马上又狗腿地跟上去。 看到她这么会讨好‘娘子’,不知情的纯良乡亲把她作为‘绝世好相公’的典范了,以至于今天的一幕成为了夙城一段佳话,不过这是后语了。 “啊!我的蟋蟀呢!!!!”他们的身影刚刚淡出视线,就传来了两声哀嚎!!! ------------ 27、大闹茶摊 沐云瑾口水干了,郁暮雪还是无动于衷。眉毛皱的可以夹死苍蝇,她真心不懂这女人。前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说翻脸就翻脸!不,是还没说就翻脸了。 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她那样动不动就翻脸,再看她府上的百合嘴上说着讨厌她哥,说她哥可恶。但是行动上就不一样了,老往她哥身上贴,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也第一时间往他那里送。 还有小莲儿更过分,嘴上说着小姐人最好了,小莲儿最听小姐的话了,小姐你最棒了;但是她刚说一句阿福的坏话她就可以把她晾在一边干几个月。天可以告诉她怎么才可以在女人堆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呢?为毛一遇到女人她就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这娃在想这个问题时完全没有把自己列入女人的范围了。) 貌似她在听夫子讲课的时候曾听到一位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当时她一听到这句话差点就掀了桌子,大骂夫子歧视女性。现在想想好在当时没有翻桌骂娘,要不然她会觉得现在遇上这个女人是她的报应。 为了探出玉夕的下落她咬牙忍了,继续谄媚道:“郁大小姐跑了两条街也累了吧!我们先坐下歇歇脚,有话慢慢说。”一边说还一边帮她打扇子。 还特意又放了一个电眼和迷死人不偿命的招牌笑容。一看她着副模样郁暮雪就更来气,一把推开她就往前走。 沐云瑾一拍脑门跟着追上去,在后面点头哈腰说尽了好话但是郁暮雪就是不领情,一个劲的走。 最后沐云瑾也恼了,一屁股坐到路边的小茶摊上,张口就喊小二上茶。 猛灌了两口茶憋着的那口气还在喉咙不上不下。 店小二看到她这副气冲冲的模样很自觉地和她保持一丈距离,就算有个好歹自己也能及时逃命。这年头有钱人越来越霸道了,一个不顺心,他们这些穷光蛋只能陪着挨倒霉的份。 小二一边给客人添茶一边倒估摸着这次东家要换几张桌椅,隔壁家的木匠肯定又要笑不拢嘴了,盘算这次该怎么向客人索要赔偿,开价又要多少。 还没想到银子的模样呢一张茶桌就跟阎王报道了,尸骸满天飞。 “你混蛋。”混蛋两个字还没说完呢?又是那个招牌的甩鞭动作,好好的一张茶桌就这样灰飞烟灭了。 沐云瑾拿着茶碗的手一顿,屁股一挪站起来,看着自己刚刚坐着的凳子在她的脚边变成了一堆柴火。 她真心不明白这女人,凡事都是用暴力解决的。更何况自己和她没什么仇她为什么每次遇到她就像炸毛了一样,不就拿了她一块玉,她至于这样么!? 换了张凳子继续淡定喝茶,她确实是渴了,拍马屁拍了一路,就算是骆驼也渴了。 看着脚边那堆废柴默默盘算着待会要赔老板几个钱,是她赔还是她赔,亦或是干脆拍拍屁股逃了算。 握着银鞭的手关节泛白,咬着下唇,眼睛瞪得发红。觉得很委屈,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从来没有人会忤逆她忽略她的感受,而这小子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忽视她欺负她。他可恶他讨厌,她真的很想撕了她那张讨人厌的脸。 等了很久没动静,沐云瑾以为她转型了或者是跑了,哪知一抬眸却看到郁暮雪一脸委屈地看着她,那模样就像她干了什么十恶不赦,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她吓了一跳,眼皮一跳,这是什么情况,该委屈的人是她,她委屈个屁啊! 周围的人像看猴戏一样看着他们,不少人在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更有个大胆的三角眼哥俩好地勾着她的背。 “嘿!小公子那是你的小娘子?模样是不错,就是凶了点,如若我是……哎哟……你杀人了……疼死老子了!。 沐云瑾嘴角抽搐,吹着碗,吸溜吸溜地喝着茶。估摸着这女人又要闹多久,荷包又要缩水多少,提醒自己下次出门一定要先看了黄历再出去。 三角眼捂着半边脸还在骂,郁暮雪这人也忒缺德了点一鞭子就抽他嘴巴上了,连带门牙也打掉了两颗;口水和上血流了一嘴,看着就跟吸血鬼似的。严重影响了沐云瑾喝茶的欲望,嘴角又加速抽了几下。 “就你那母夜叉活该你的相公不要你……哎哟你怎么还打人啊!?……哎呦"三角眼嘴都漏风了还要骂。 “你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了!哎哟!"说着就扑上去,可惜还没靠近又被郁暮雪打飞。 三角眼捧着屁股就对缩在人群的两个下跟班嚷:“你们死人么,看到大爷我被打还不把那女人给我拿下。哎哟!”这次他没那么笨了,郁暮雪打他的时候知道躲了,不会还傻乎乎的想去夺她的鞭子。 被点名的两个缩头乌龟你看看我看看你,最后一致向郁暮雪扔凳子。 “哎呦!你们两王八扔准点……” 郁暮雪冷哼一声把凳子全挡回去,砸得那两两只乌龟晕头转向,包头哀嚎。 看到有凳子飞过来沐云瑾很自觉的挪挪屁股,免得殃及她这条池鱼,心里不断骂着败家。 三角眼瞧着不对劲趁着郁暮雪分神的时候偷偷溜缩入人群中,哪知被人一脚踹菊花上又踢了出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个密不透风。郁暮雪没有理会那些人,一鞭一鞭的挥着鞭子,她现在心里不舒服,一遇到这小子她就要打人的冲动。 “女侠,别打了,别打了!"三角眼眼看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被活活打死,就狗腿地磕头,一边磕头一边给郁暮雪戴高帽。还一步步往后躲并不断给身边的人使眼色,人群中一身影小心翼翼离开,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三角眼扯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郁暮雪也许也打爽了,收了收鞭子扬着下巴看沐云瑾,眼里充满了挑衅。 沐云瑾连眼皮也懒得抬,冲了一杯茶,看着茶叶在杯中沉浮,女人这种生物她不理解,变脸变得连变色龙也自愧不如。 ------------ 28、大意失荆州 这边郁暮雪还一脸得意地看着沐云瑾,眼里分明写着:你要让我不爽了我就抽你。沐云瑾懒得鸟她,继续喝着自己的茶。 郁暮雪不知道那根筋不对了,一把抢过她的碗就灌了一口茶,没了还很享受地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唇。这动作她做得该死的诱人,如果沐云瑾是个男人肯定扑了上去。 沐云瑾眨眨眼又眨眨眼,她没记错那只碗是她喝过茶水的那只。 这次沐云瑾的耐性出奇的好,没有追问她玉夕的下落,两人就像拉锯那样坐着。大半壶茶下去了,沐云瑾觉得自己跟头水牛似的,再喝下去肯定会被撑死,还好就在她频临撑破肚子那刻郁暮雪终于忍不住了。 “你真的不去找玉夕了?”虽然是距疑问句但是她的脸摆明就写着:你求我吧!求我吧。 沐云瑾还在装b,就是不说话扮深沉。刚拿起碗想喝口水,顿了顿又把碗放下,因为她实在是喝不下了。 “你去迟了也不怕他被人……你也知道那小子长得也不错,夙城城风如此开放难保他不会遇上什么特别嗜好的人。”郁暮雪就是看准了他和那个玉夕有点什么?要不然一个主子怎么会如此紧张一个下人。 沐云瑾还是很淡定,盯着茶的眸子看不出一丝异样。 郁暮雪又不知跟筋不对了,一把扫落她手中的茶碗。 “我的人追到鬼庄就把人跟丢了,你爱去不去!”一屁股坐到她旁边,蹂躏着银鞭上的流苏。 听到鬼庄二字沐云瑾嗖的一下站起来就往外走。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鬼庄之所以叫鬼庄是因为它常年闹鬼,凡是有生命的东西进去了从来就没出来过,而且有人曾听到过里面有鬼哭声,传得特邪乎。 “哎!客官你的茶钱和打坏桌子钱还没给呢!”他们刚站起来小二就搭着毛巾过来了,那个笑得叫谄媚和小心翼翼。 “客官,这个粗略算了一下,这位小姐打烂了15张凳子8张桌子。1张凳子的市场价格是1两银子,我这里的是用上好的桃木做的所以凳子的价格比别家的就稍微高了一点。就是1两50文钱一张的。至于桌子嘛,这个价格就是更高点,就算10两一张。介于两位打烂的东西较多我就统一计价,还给客观打个八折……这一共是……”小二说句话的时候特顺溜气都不带换一下,算盘打得啪啪响,看样子这事都是做熟了的。 “总共是……哎客观我还没算好你……你们不能就这样跑了啊!”看到他们走了小二忙抱着算盘跟上两步。 “哎哟……”还没来得及上去讨钱头就挨了两下。“唉不是20两啦!你们……你们……”低头一看原来是来两个金元宝,眼睛马上放光;盯着金元宝喃喃道:“你们走吧……走吧……欢迎下次再来!” 鬼庄前郁暮雪第三次把要进入庄内的沐云瑾拉了出来。 “你真要进去?我们回去叫人吧!”阴风撩起发尾,吹得两边的树木呼呼直响。郁暮雪把脑袋窝在沐云瑾的肩膀,眼珠子滴溜溜转,打量这四周。 朱红色的大门早就被岁月的腐蚀而变成暗红色,两长满铜绿的门环镶嵌在门板上;大门的上方挂着一块匾,积满灰尘和蜘蛛网,勉强可以看到‘月魂’二字,还有一个字被早就模糊不清。挂在门口的两只大灯笼随风摇曳,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 石阶上爬满了青苔,大理石狮子在两边,台脚上长了一些杂草。两边的乔木茂盛,几乎盖过整个门口,阴深深的,阳光几乎照不进来。这个位置的风特别好,刮得两边树木呼呼作响。 “你怕?” “没……有……有点啦!”郁暮雪被她看得心里发虚。 “那你在这等我?”刚说完这句话沐云瑾就后悔了,她也怕啊!她老娘总是跟她讲鬼庄的事,现在想想那些恐怖的鬼故事还是吓得腿打颤。 “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怕!” “那我们一起进去?” “不要……” 两人在拉拉扯扯完全没发现躲在树丛的几只人影。 “你这孙子不是说下药了吗?怎么他们现在还龙精虎猛的?”三角眼在一的脑袋上敲了一记。 “是小猴儿下的药的,老大你要问也得问小猴儿啊!干嘛打我?”那人摸着脑袋喊委屈。 “老大我……我下了药了。可能是下少了,我下次记得下多点。” “你白痴啊!这次逮不着他们你还想留到下次!”那人被一脚踹翻到地上。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刚刚踏出两步沐云瑾退了回来,四处看看发现没什么异样,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定。 “什……什么……什么声音?你别吓唬人。”郁暮雪缩缩肩膀和她挨得更近。‘啪’踩碎了地上的枯枝,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沐云瑾又悄悄打量一下四周。 “小声点,被发现我们就完了。小猴儿现在怎么办?” “可能是药效不行,那我现在帮他们加多点料。记得把鼻子捂上了!”说着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瓶子,抖出些许粉末,粉末随着风而散远。 “小猴儿你真知我心,这‘醉生梦死’有得他们享受的了。”咯咯咯。 “嘿嘿!老大托您的福!” “你真的不觉得什么不妥?”沐云瑾眼皮直跳,总觉得那里不对。 “你不敢进去我们回去叫人?”郁暮雪摇头。 风刮得更大了,树枝拍打着大门,甚至可以听到风开窗门的诡异声,让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好吧!我觉得还是人多好一点。”吞吞口水,刚想转身。一阵无力感袭来,接着头昏目眩,再接着浑身燥热。 “喂!你真的没有觉得不对劲吗?”沐云瑾晃晃头让自己清醒点。 “好热,好晕!”郁暮雪挽着她的手开始无力的放松。 “我浑身无力……不对,茶水……不可能。”口干舌燥,说话都感到吃力。“走……我们先离开这里 。”沐云瑾拖着郁暮雪就要走。 “走?要往哪走?”三角眼有节奏地拍打着手中的折扇,迈着猫步,摆了个自认为很帅的pose。 可惜这人长得太抱歉了,再加上那双色迷迷的三角眼,让他看起更加的猥琐,倒胃口。 郁暮雪看到是三角眼一把把沐云瑾拉到身后,冷笑。“怎么?嫌打得不够,要追到这里求鞭子?”忍着身上的不适,抽出腰间的银鞭握在手里。风聊起火红的长裙,发丝飞扬,看起来英姿飒爽。 ------------ 29、身陷蓝河 看到他们像没事人一样,三角眼心里发虚,后退了一步凑到一瘦小尖嘴耳边悄悄问:“小猴儿你那药灵吗?” “灵!当然灵,只要占了一点,圣女也变成荡fu,老大放心把!”小猴儿拍着胸脯保证。 “小猴儿真有你的!”三角眼摸着下巴淫笑起来。 “老大你享福了!也不忘我们兄弟俩……啊!老大又踹我菊花!”一小胖子伸头过来,被三角眼踹了出去。“去去去,有我吃肉的少不了你们喝汤,嘿嘿……他们怎么还不倒?赶紧去看看。”说着又在小胖子屁股上一踹。 “三角眼你还是男人吗?只会躲在别人的身后,是男人就痛痛快快出来打一场,别磨磨蹭蹭的。”体内的热量不断上升,全身燥热,力气在一点点流失,郁暮雪压下体内的不适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点。 “你怎么样?”感觉到沐云瑾压在她身上的力道越来越大,郁暮雪不禁担心。 “我还行,待会我们不能跟他们硬碰,找准机会就跑。”沐云瑾晃晃头,她现在特别晕。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呢喃:梦儿,梦儿樱花开了,你回来好吗?好熟悉的声音是谁在呼唤?是谁在思念? “小元宝?”似乎觉察到她的不对劲郁暮雪用肩膀碰碰她的。 “小心他们,我还能熬住。”沐云瑾又晃晃脑袋,那声音不见了。在她不觉察间腰间隔着衣服可以看到一丝荧光在慢慢变暗,最后消失不见。 三角眼还是不敢乱动,但有一点他敢确定,那就是面前两个人的药效已经发挥,他只要等着他们倒下就大功告成。 “嘿嘿!我是不是男人待会你不就知道了。” “哈哈哈……” 他们不靠近,郁暮雪又不敢动怕露出破绽。她肯定沐云瑾现在很不对劲,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三角眼离得这么远怕我吃了你吗?三个大男人欺负我们俩个弱小的也不怕别人笑话,有比你们更窝囊的人吗?不过窝囊也难怪,要是我长成这熊样也会这么窝囊。”郁暮雪尽量刺激他,越来越热和越来无力的身体告诉他们时间不多,再不摆平他们自己就要当羊被宰了。 “妈的,谁不是男人呢?”果然三角眼沉不住气了。抡起衣袖就要出去揍人。但是被身边两只拉住了。 “老大,激将法,甭管他……” “是啊!是啊……”另一个附和。 “你们就这样没种,连女人都怕!也是,要不然之前也不会被我打得跪地求饶了。”郁暮雪继续刺激。 “md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了。”三角眼甩开拉着他的两人就走过来。 沐云瑾看着他过来对着郁暮雪使了个眼色,郁暮雪点头会意的握紧银鞭。 眼看着他们一步一步靠近,郁暮雪用尽全力把鞭子挥出去,想把三角眼打飞,哪知力不从心鞭子被他一把抓住。沐云瑾一看不妙连发两枚铜板击中他的膝盖把鞭子抢回来。 三角眼抱着膝盖怒吼:“去把他们给我拿下。” 那两只一收到命令马上扑上去,沐云瑾拉着郁暮雪跑,还没走两步就被包围了,背靠背的挨在一起。药力的作用让他们头晕脑胀,浑身无力。 “小美人要往哪跑呢?”三角眼拿手摩挲着郁暮雪的下巴。“瞧瞧多精致,让老子爽了,老子就留你们一条全尸。” 郁暮雪头一扭呸了一声,脸马上被甩了一巴掌。 “md别给脸不要脸,待会儿看你还怎么矜持。哟!瞧瞧这小白脸也不错。虽然老子不好这口,但这么正点我也勉为其难的尝尝。哈哈哈……”三角眼摸完了郁暮雪又去摸沐云瑾。 看到那只脏手在沐云瑾身上摸来摸去比摸她自己的让人恶心,郁暮雪双眼瞪得通红,很想把那只手剁了。她现在浑身无力发热,有东西在她体内叫嚣,很想要人抚摸,她无意识的摩擦着沐云瑾的身体。 沐云瑾也快熬不住了,死死插着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两人的情况越来越差,三角眼就越来越得意,肆意的在他们的脸上摸来摸去,恶心得想要吐。 不断提醒自己不要生气,要冷静,深呼吸再深呼吸一定能摆脱这群恶魔的。忽然眼前一亮。看见了石狮子坍塌的一侧有水光,沐云瑾带着郁暮雪慢慢退过去。三角眼和那两只步步逼近,嘴里说着下流的话。 “你信我吗?”沐云瑾悄悄说。 “信!” “那好,待会看准时机往水里跳。” 看准时机,沐云瑾忽然对着三角眼扬起了一个绝美的笑容,这个笑容很美,足以让天地失色。三角眼一愣,他没想到一个小白脸笑起来会如此倾城,不禁痴了。 沐云瑾看准机会一脚踢他‘二弟’上,用尽全身力气把他踢出去,拉着郁暮雪就滚下去。 河水很冷,如雪峰上的冰水,把身上的燥热瞬间扑灭。 河里很黑,什么也看不见,郁暮雪早已昏迷挂在她身上。扯着树根的手越来越麻就快失去了知觉,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郁暮雪推上岸,抓住树根的手一松,人沉了下去,再也找不到支撑点。眼皮越来越重,顺着河流不知飘到了哪里。梦儿!梦儿!谁在呼唤?腰间某个地方发出耀眼的荧光。 ------------ 30、南柯一梦 手上的灵玉突然震动发出点点荧光,楚天阙一惊灵玉差点从手上掉下来。他慌忙把玉拿紧,贪婪地摩挲着上面的花纹。 突然想到什么推开门,身子淹没在黑夜里。 九重宫内,红纱在烛光下摇曳;一层层,一片片,如海浪在翻腾。 两抹人影在红帐中交缠,落在红纱上的影子格外的暧昧,随着风吹散满室的旖旎。销魂的呻吟声一声比一声悠长,像猫抓一样弄得人心痒痒;也许是刺激过度,红帐中伸出一只如藕玉手,停在半空想抓住什么又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了回去。 红纱的另一端,一抹白色的身影格外耀眼,凄婉一笑。看破红尘千丈,不过南柯一梦。 窗外樱花灿烂,可化不开她眼眸里的忧伤。她是谁?很想穿透红纱看清那张脸,可惜红纱总挡住她的视线,只有那双枯寂的眸子在她的梦中散不去。 “醒了?”很温柔的声音。 “这是哪?”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勉强撑起身子,入目就是张温润如玉的脸,眼睑处的嫣红泪痣把这张脸生生幻出妖媚的错觉。眼神交汇,里面是化不尽的温柔。 不自然的错开视线:“这是哪?”声音嘶哑,喉咙干得生痛。 “先喝口水。”微笑着把水递到她嘴边。 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又问。 “这是哪里?”茫然的看着四周,这里看起来简洁,只有一张梳妆台,一张椅子,再就她躺着的床。隔着屏风她看不到外面的情况,绣着片片樱花的屏风飞花如絮,惹人翩翩遐想,似乎下一刻就能闻到花香。 “栖梧山庄,在下楚天阙。你刚醒,喉咙多有不适还是不要说话的好。”把她放回床上躺好,还体贴的拉好被子。“你冻伤了身子,以后可能会落下畏寒的病根,现在还是躺着不要乱动的好。” 栖梧山庄?鬼庄在城栖梧山庄在城北,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楚天阙笑着为她解惑。“那天刚好出城,在蓝河边看到你,就把你带回来了。” “我昏迷了几天?”这楚天阙也不像外界传闻那样不好相处。 “三天。” “哦,三天啦……什么?三天!?”沐云瑾从床来翻下来,脚刚碰到地就条件反射的跳起来,此时才发现自己浑身酸痛。 “你身上刮伤的地方很多,还是不要乱动的好。”楚天阙把她从新放回床上。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换了,红霞爬上脸,闪烁着眼睛就是不敢看他的脸。 楚天阙觉得好笑像摸孩子一样摸摸她的头,却被她一把躲开。 楚天阙也不恼,低声笑起来。微微上挑的眼角勾勒出魅惑的气息,如玉的脸瞬间妖治起来,不禁让人想到怒放的罂粟。他的笑声很动听,如清泉低吟般委婉。 “你男装很好看,但是我觉得还是女装适合你,就自作主张让人帮你换上女装了。” “谢谢!”沐云瑾还是不敢直视他的脸,她觉得这个人会蛊惑,让人不知不觉沉迷在其中。“我想回家,我怕家人找不到我。还有……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红衣的女子,她被我放在了岸边。”她还没忘记被自己放在河边的郁暮雪,她是否也平安? “我是在河的下游找到你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救了我。”她只能祈求郁暮雪能平安,希望她家阴魂不散的二鬼能及时找到她。 楚天阙还想说什么却被刚进门的箫凌打断了。 “庄主外面来了官兵,说是搜查刺伤四皇子的刺客,带头的是明致远。现在正被挡在庄外,您看这事……”箫凌一直低着头等着回话。 楚天阙脸上看不出喜悦,拿起药盅看着沐云瑾把药喝完。 看着黑的像墨汁的药水,沐云瑾把脸皱成麻花。捏着鼻子,视死如归的狂吞下去,结果还没喝完就咳起来,咳到眼泪都流出来。楚天阙无奈地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 箫凌继续当透明人,窗外的樱花开得灿烂,风一吹,几片顽皮的花瓣就随风钻了进来。在空中转了几圈就落到木板铺成的地板上。 “官府已经抓到了一名刺客,现在……” “官府抓了谁?”沐云瑾的心瞬间提了起来,那个人会不会是玉夕。 箫凌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望望楚天阙,看到他没什么表示后说:“听说是百花院的花吉儿。” “这样啊!刺杀皇子是应该被抓。”沐云瑾眼睛闪烁了一下,心虚了一把。稍稍挪了挪身子,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点。 箫凌看了她一会说:“姑娘对四皇子的事情似乎很关心。” 关心?关心个毛!沐云瑾在心里诅咒那绿豆眼千万遍,但是嘴上却说得恭敬无比。 “关心那是自然的,四皇子能来夙城是皇恩浩荡,是陛下对我们夙城的恩赐。身为夙城的一员,关心一下也是无可厚非。”表情严肃,虔诚无比。 “姑娘的胸怀让在下佩服,今日听姑娘一席话才知道箫的心是这样狭小,实在是忏愧。”箫凌的脸板得跟老头似的,说话特严肃。 一听到他这么说沐云瑾更虚了,呵呵一笑。“谬赞了!” 箫凌一时语塞,他还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人,连别人的褒贬都听不出来,还一个劲的傻乐。 “你把头抬高点。”箫凌狐疑但是还是把头抬高了。 “笑一个看看!” 箫凌瞬间看向楚天阙,看到他没什么表示,悠闲的转着手中的茶杯。再看看沐云瑾,看到她表情严肃,一点也不像看玩笑的样子。嘴角抽动,勉强笑了一下。 “他是个面瘫,鉴定完毕。”扭头对楚天阙说。 箫凌脸上一囧,闹了个大红脸。 “不错,还知道脸红,那表明你还有救。以后有时间就多笑笑,别弄得自己笑起来比哭更难看。” 箫凌脸皮薄,被她这么一说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沐云瑾为报了一箭之仇而得意,她看不惯萧凌这种盛气凌人的态度。 那边的楚天阙看到箫凌招架不住了,就开口解围。 “你不宜多说话,就饶了箫凌吧。他从小就是个面瘫,要他改了这个毛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转而又对箫凌说:“你去告诉明致远,只要他能抓到刺客就让他进来查。” “是。” 箫凌临走前看向沐云瑾的眼神异常复杂,搞得她满头雾水。 ------------ 31、不眠夜 沐月山庄 沐行云在书房里踱步,沐云风立在一旁,视线跟着他的身影转。眉头越来越皱,表情越来越严肃,看得沐云风眼皮一跳一跳。几次张张嘴想说话又不敢出声。 “我不回来你是不是就一直瞒着我,你明知道她是什么性子还由着她胡来。现在好了,祸闯了,人也不见不了。”沐行云大手一摊往主位上一坐,怒视沐云风。 沐云风自知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主要是要把人找回来。沉思了一下说道:“爹,妹妹虽然顽皮,但是做事向来都有分寸,这次四皇子的事情只是巧合,不能把错全推到她身上。据玉夕回报。当时那花魁是想杀了四皇子的,只是误打误撞的被妹妹的射出的元宝挡开了暗器,要不然四皇子现在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沐行云冷哼一声。“那她还做对了?” “表面上是的,如若四皇子在夙城出事了,对谁都没好处,只会让朝廷更加的戒备。我猜四皇子来夙城也不是偶然,说不定还会与陈守的死有关。” 沐行云盯着杯中的茶水,脸色沉得让人生怕,锐利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一丝情绪。 “明致远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全力追击,找出凶手,还夙城清宁。” “他没有上报?”眼眉一挑。 “没有,但下令这个月内一定要抓到凶手。”沐云风偷偷看沐行云的脸色,见到他仍旧平静的看着杯中的水。吊起来的心稍稍松了一下。 “知道了。”沉默了一会又说:“玉夕那丫头先放出来吧!多一个人去找还是好的,更何况她最熟悉瑾儿秉性,平时和她也是最亲近,想必她回来也不想看到玉夕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知道了爹。孩儿这就去放了她。”说完就要出去,还没踏出两步又回来了。 沐行云皱眉,似乎在问他何事。 沐云风思索了一会,认真组织了一下语言,严肃道:“爹姓郁的那边要如何处理?” 沐行云似乎很不喜欢这个话题,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他们不找上门我们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其他的事情都先放一放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妹妹找回来。” “孩儿明白了!”沐云风恭敬的行了个礼就出去,却被沐行云叫住了。 “留意一下夙城的新面孔,我不希望这段时间内出现什么意外。” “是!”沐云风的脸沉了沉。 刚出去迎面就看到风风火火赶过来的慕容氏。沐云风扶额,暗道不好。不知道谁这么大嘴巴,把沐云瑾失踪的消息告诉了她。 他又少不了挨骂了。 慕容氏爱女是出了名的,也就是因为她自小宠溺才会养成沐云瑾无法无天的性子。 果然慕容氏一看到他就劈头盖面的骂了一通,无非都是他照顾不好妹妹云云。 沐云风在心里喊冤。爹不疼娘不爱就算了,每次沐云瑾闯祸了都是他兜着,还要承受各方面的怨气,他堪比窦娥了。 慕容氏骂够了推门进了去,沐云风站在外面听不到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是一会里面就传出了茶杯碎裂声。 不久慕容氏推门出来,脸色黑得让人生怕,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慕容氏这么难看的脸色。 以前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慕容氏都是一副端庄高贵的当家主母模样,从来都没试过这样失态,他们在里面到底说了写什么? 外面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挨家挨户的搜查刺客搞的大众人心惶惶,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成了炮灰。 是夜,清风别院,三层阁楼,还是那个临窗的位置。 王成日透过窗户看着整个夙城的夜景。远处传来狗吠声,拍门声,官兵叫骂声……王成日不悦的皱起眉。打开一封书信,看完后把它放在烛火中焚尽。 蓝枫进来,看到了他眉宇间的不悦。不动声色地走向前,泡了一壶茶顺带给他倒了一杯。袅袅茶香让这清静的阁楼增添了一丝人气。 “明致远不敢把四皇子受伤的消息上报,私下下令一个月内把刺客找出来,现下四皇子美人环绕,活得好不自在,所以早就把刺客的事情抛于脑后了。” “嗯!”王日成还是兴趣缺缺。 “还有就是沐月山庄的大小姐失踪了,现在他们正四处找人。” “沐月山庄?沐行云的女儿?”王成日一敲桌子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站着。“沐行云是商会的首脑,夙城的商人大部分都为他马首是瞻,只要我们能接近沐行云,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属下也是这样想的。”蓝枫迟疑了一下又说:“只是我们要如何接近呢?” 王成日诡异一笑:“机会不是自己送上门了吗?大小姐失踪了总得找回来才是,如果我们能把人找回来,那沐行云还不给我们面子吗?” “主子英明。”蓝枫恭敬的拱拱手。 这一夜睡不着的人还有明致远,他不停的拨动着灯芯,把它挑得老高。灯火把整个书房照亮,却照不亮他内心的阴霾。 夙城看似简单,实则是一滩浊水。这里人脉复杂,鱼蛇混杂。为官数载,本着无功无过的心态混到今日,不敢得罪各方的势力,凡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求得生存的机会。回首过往,自己是夙城官员中活得最命长的一个。以往的官员不是暴毙染疾就是失足坠马了,自己这个官也不知道哪一天也会来一个暴毙什么的。 再看看这四皇子,也希望他能一直这样糊涂下去,如若又像陈守那样聪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京。望着无尽的夜,明致远总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别人编制的网里。 “老爷,花吉儿不肯招供,死也不肯招出同党的下落,现在已经被打晕过去了。”一狱卒来报。 明致远双手捏着眉心,说不出的疲惫。“知道了,把犯人看好,明日再审。” 狱卒走后,明致远就对着门外喊,:“催宇你进来一下。” 催宇一进来就拘谨的站着,头低得很低,刺客找了几天还是抓不到主犯,他感到很对不起他的主子,所以一直不敢看他的脸。 明致远也看出了他的不自然,却没有点破。看他良久,久到催宇就要按耐不住时明致远终于说话了。 “记住,一个月内必须要把刺客找到,必须!”明致远一再强调。 城西别院,郁暮雪在房内摔东西,门外的洪方洪历眼观鼻,鼻观心,默契不语当门神。 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郁擎苍,刚踏进门口一价值连城的琉璃灯盏碎在脚边。看着满室的狼藉,郁擎苍皱皱眉头。 “这是怎么啦?”走过去把她还捧在手里的青瓷花瓶放下。 郁暮雪甩袖,坐在椅子上扭头就是不理他。郁擎苍叹了口气,坐到她旁边。 意味深长地说道:“谁又气着你啦?洪方洪历?你也知道,你差点就没命了,他们看得紧点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出门前我答应过爹要好好照顾你,你要是有个好歹,你要我如何交代?听话,别气了啊!” 郁暮雪还是不理他,独自揪着手帕。郁擎苍也不恼,出奇的有耐性。“你也长大了,听话,别忘了爹吩咐我们做的事……” “爹!爹!你就知道爹!你做什么事情都按照爹的意愿去做,那你有想过我吗?你刚出来的时候说带我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现在却对我说要我出来联姻。我连那个人是圆的扁的都不知道,你就要我嫁给他,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那人是夙城出名的才子,人品绝不会差到哪去,就算是看在郁家的份上,他们以后也不会亏待了你。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也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但这是爹的命令。” 听到前面,郁暮雪心里还好受一些,主要这是一听到这又是爹的命令后彻底爆发了。 “你就是他手中的木偶,他牵一下你就动一下!” 郁擎苍瞬间不悦,甩袖离开。郁暮雪抓起茶几上的茶杯扔向刚合起的房门。 门口的洪方洪历继续眼观鼻,鼻观心,不语当门神。 ------------ 32、相思鸟 栖梧山庄位于高山雪峰之上,常年冰寒,就算天气放晴也让人感到寒冷。 这日沐云瑾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正无聊的发慌之际,窗台上停了一只彩雀,探着脑看她。 挥挥手吓唬它也没走,那鸟一个劲的歪着脑袋看她,还时不时欢悦的扑扑翅膀。 沐云瑾觉得有趣,慢慢的靠近,把它一把抓住。刚开始彩雀还会挣扎一下,后来发现沐云瑾不会伤害它后也就停止挣扎,在她的手里乖巧的躺着,还时不时啄啄她的手指。 ‘吱吱吱’趁她不留意彩雀扑扑翅膀飞了起来,围着她转了两圈就从窗台飞了出去。 沐云瑾跑到窗台去看她,发现它在樱花树上梳理着自己的羽毛。看到她在看它,彩雀兴奋的跳起来,吱吱叫着。 沐云瑾兴趣大起,翻出窗户飞身上树想把那只彩雀抓住。可惜这次彩雀机灵多了,她还没靠近就飞到了另一颗树上。还兴奋的跳跳,似乎在嘲笑的无能。 沐云瑾懊恼,发誓一定要抓住那只得意的彩雀,跟着它跑了一路,惊落花瓣无数。 思梦阁。 楚天阙在举着杯子品茶,目光深远找不到焦距。掏出怀里的一块红玉慢慢摩挲着上面的花纹,目光里充满温柔。 如玉般温润的脸因为眼脸下的朱砂泪痣给他平添了妖艳。在红玉的相趁下,那张如雕塑般的脸更显得妖异。 “小东西看你还跑。”沐云瑾抓到彩雀就得意地拿手指戳戳那个可爱的小脑袋,一个不留神忘记自己还在树上。往前跨了一步。 “啊!!!!”‘砰’摔了个够吃屎。 彩雀得意的在她手上逃出来,绕着她飞了两圈,又飞回枝头上。 啊!好痛,她的鼻子要变形了,她没想到这小东西的心这么黑,居然这样整她。 “你最好给我躲远点,要不然等我抓到你我烤了你!”沐云瑾顶着红红的鼻尖咬牙切齿地说道。 突然树上的彩雀不停的叫起来,上跳下串。沐云瑾还以为它怕了,就得意的说:“你给我乖乖下来,要不然我待会就拔光你的毛。 彩雀还是不理她,一个劲的自己叫。 沐云瑾看紧机会一枚小铜板飞过去,眼看着那只讨厌的小鸟就要中枪,哪知‘叮’的一声铜板直直落在了她的脚边。 那只可恶的鸟早就兴奋的扑到了楚天阙的怀,还委屈的打了几个滚。 沐云瑾惊愕,望着那片在空中不断飘落的樱花。这楚天阙的功力到底有多高?居然到了摘叶飞花的境界! 楚天阙无视她惊愕的表情,轻轻抚摸着彩雀柔顺的羽毛。 “小羽儿顽皮,老是喜欢作弄人,沐姑娘也别跟它计较。“ 小羽儿似乎不满楚天阙的话,生气的啄着他如白玉般修长的手指。 ‘吱吱吱’又一直彩雀飞到楚天阙的肩头上,兴奋地啄着他的衣服。小羽儿看到小灵儿飞来从楚天阙的手中飞出来,停在它的身边,兴奋的啄啄它的羽毛。 “它们真可爱!”沐云瑾眼里透着喜欢。 “这是相思鸟。”楚天阙回到凉亭里坐下,沐云瑾跟上。 ”它们和鸳鸯很像,缺了谁也活不了。不过它们有一点比起鸳鸯更甚,那是它们能心意相通。无论对方遇到什么灾难,另一方都能及时感应到。“楚天阙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沐云瑾倒了一杯。 “你喜欢什么茶?”倒了茶才扭头问她。”这是用雪莲泡的香茶,对的伤寒很有用。“ “谢谢!我对茶不是很讲究,只会豪饮牛饮,不会品茶。”沐云瑾尴尬笑笑。与他相处沐云瑾或多或少有点自卑,这人外表比她好看,武功比她高;就连举止也比她优雅高贵,什么叫赏心悦目,看着他就知道了,反观自己只能用粗鄙来形容。 “那个……这两只小东西真的这么厉害么?比鸳鸯还要相爱?”沐云瑾对那两只鸟很感兴趣。 “是呢!”楚天阙忽视她的不自然,目光流出怀愐,眉宇间透着忧伤。不过那忧伤很快就被他一笑冲淡。“你干嘛这么严肃?” 楚天阙看到沐云瑾像研究稀世珍宝一样看着那两只鸟就觉得有趣。 “它们长得很像,我根本就区分不出来。它们是一公一母吗?” “呵呵,是呢?是一公一母。”楚天阙饶眼睛闪烁了一下。 “那这只讨厌的家伙肯定是只公的。”沐云瑾抓起一只正欢快地吃着桂花糕的彩雀就扔了出去。 那只被扔的彩雀还没弄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扔了出去,眼睛眨眨再眨眨,无辜无比。最后发现自己在做抛物运动马上扑腾着翅膀飞起来。躲在楚天阙的背后拿眼睛瞅着她,眼神越瞅越哀怨。 沐云瑾被它的表情逗乐,抱着肚子笑起来。 “你很厉害,你是世上第三个可以一眼看出它们性别的人。其他人根本区分不了。”楚天阙眼睛闪烁了一下。 沐云瑾笑了一会,看到楚天阙又用温柔得可以溺死人的眼神看着她,不自然的端起茶杯灌了一口茶。其实她想问另外两个人是谁,但是话到嘴边就变了。 “是吗?我看它不顺眼了才随便猜猜,不想真被我猜中了。呵呵呵……”沐云瑾心里奇怪,这人是不是看谁都是这么温柔,他这样下去天下的女人都不要活了,直接溺死在他的温柔里好了。不过她除外,她觉得这楚天阙温柔泛滥了,做他的娘子肯定会很辛苦。 “那你还真聪明!”还是溺死人不偿命的温柔。 额!温柔不犯罪,不犯法,人家温柔关你鸟事!沐云瑾在心里鄙视自己。 “既然这鸟心意如此相通为什么不干脆叫灵犀鸟呢?”心有灵犀一点通,沐云瑾是这样想的。 楚天阙捻了一片飘过来的花瓣,放在鼻尖轻轻嗅嗅。那动作做起来该死的高贵好看,最要命的还诱人到死,她都想化身成饿狼扑上去了。淡定淡定,不断的做深呼吸。 “因为有了相思便害了相思,所以就叫相思鸟了。” “它俩天天在一起,即使有了相思也不自知,为什么就害了相思呢?”沐云瑾的世界很简单,她不懂为何天天在一起也能害了相思。 “就是因为日日在一起才会相思不自知,这才会害了相思……” “停!”沐云瑾听得头都晕了,什么相不相思的,跟要口令似的。“就是因为太执着才会害相思,放手了那不就海阔天空了?这鸟的名字也是纠结,干脆换了吧。叫灵犀鸟,听着也让人舒坦。” 放手了就海阔天空!楚天阙瞬间看向她,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顿。 沐云瑾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抓起小灵儿砸向小羽儿,吓得那两只都不敢靠近,躲在楚天阙后面不敢出来,还时不时瞄她两眼。 “相思鸟。” “灵犀鸟!” “相思鸟!”楚天阙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幼稚起来了,跟着她拗口。 “不行,就叫灵犀鸟……”沐云瑾瞪着他。 “……” “切!无聊!”最后沐云瑾彻底服了他,瘫在椅子上叼着茶杯翘起二郎腿。看到人家坐得这么端正高贵后,又把自己的身子挪正一点。再看看人家,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是:人比人,羞死人。人家不仅长得好,就连坐也能坐得比你好看! ------------ 33、看夜景 与楚天阙呆了一个下午,沐云瑾觉得自己好像听和尚念了一下午经一样,头晕脑胀。她真心不明白这家伙在某些事情上怎么这么执念。 栖梧山庄在雪上之上,常年寒冷,不适宜花花草草的生长,可庄里却种满了樱花。按理说这么冷的地方不适合樱花生长,但它却开得异常绚烂。 时值樱花盛开的季节,大片大片盛开的樱花让这清冷的栖梧山庄变得唯美无比。大理石雕成的回廊,青石铺成的石阶,巍峨宫殿型建筑,白雪皑皑,云雾围绕,胜似天宫。 沐云瑾住在山庄的北苑,这里除了每日扫雪的小厮,就是日常伺候她起居的婢女。再者见得最多的就是那萧凌萧美人,那家伙一日三餐必准时报到。这里的人都是怪怪的,不仅不说话还连笑都不笑,她都调戏他们很久了,但是人家还是那张面瘫的脸。 好无聊啊!无比怀念在西北大街上混的日子啊! 是夜,沐云瑾爬上屋顶躺尸,身边还放了个茶壶,正一杯一杯饮着,看起来好不自在。不,应该说是自娱自乐。 从高处往下看,栖梧山庄就更美了。泛着月光的栏杆如冰雕般晶莹,莹白的地板上房顶上铺着粉粉一层樱花;风一吹犹如无数只粉蝶在空中飞舞,煞是好看。 沐云瑾一边看着夜景一边想:如果这里是沐月山庄就好了,这么个良辰美景她老哥肯定不会放过泡妞的好机会,她也不会放过看好戏的机会,这么好的一夜确实是蹲墙角的必备良夜。 这还想着蹲墙角的事情呢?那边就远远的看到两条人影闪进庄内一路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一翻身,沐云瑾躲到房顶的另一边,撑起身体偷偷观察那两人要干什么。两人开始是并排在房顶上掠过,掀开瓦片看了好一会,似乎没有什么收获,两人耳语一阵分开行事。 有戏看,这是沐云瑾的第一反应。哼,要把这小贼捉来玩玩,这是她的第二反应。 一人往东边去,一人往西边来。沐云瑾闪进樱花树上,淡紫色的袍子正好和整片的樱花混合在一起。 来了,那人小心翼翼的掀开瓦片,探头看了一会,又到另一边掀开瓦片往下看。沐云瑾看着眼睛慢慢睁大,她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小贼现在看的地方正好是她的寝室,而且她的床就正正在那个位置下,这死色狼! 刚想飞一枚铜钱出去,脑中闪过楚天阙摘叶飞花的情景,简直是好看极了。自己又捻了一片樱花在手,手腕一转模仿着楚天阙飞出花瓣时的动作,把握好力度,集中精神向着那小贼打过去。 不好!凌厉的暗器划破空气直直向他打来,王成日急忙一偏头,花瓣擦着脸颊过。如玉的俊脸被划破,鲜红的血液顺着脸颊流下。 沐云瑾看到这小贼居然这么好身手,接连着射了几片花瓣,只是后来射出的力度把握不太好,威力不大,都被王成日轻易躲开了。 王成日自知道栖梧山庄不好惹,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束手束脚的跟沐云瑾交锋。几个回合下来,沐云瑾不干了,她觉得这小贼太坏了,简直是把她当猴子耍呢。抓出一大把铜钱嗖嗖几下全往他身上射。 王成日伸手捏着直向眼睛飞来的铜板,反手唰的一下打开玉骨扇接住她射过来的铜板,末了还飞身把沐云瑾揪了出来。 “哦!我还在想是谁这么败家,一把一把铜板往我身上砸,原来是你这小子。小元宝发财了 ?这么多铜板砸着也不心疼!”说着王成日抛了抛手中的铜板。“至少也50枚吧!也够你泡壶茶了!” 伸手夺回却被王成日一把躲开,沐云瑾恼了一脚往他下身踢。王成日似乎料到她会来着一招,闪身躲过。 “同样的招式别妄想我会上当第二次。”说完还调皮的对她眨眨眼睛。 “是吗?”沐云瑾突然使出龙虾钳往他眼睛上一戳。“怎么样?这招新颖了吧!”趁他不留神抢回铜板,得意的扬着下巴。 王成日眼泪流了一地,怎么每次遇到这祖宗都没好事,他简直就是个灾星。 “大哥,你来这是干嘛的?”沐云瑾还没忘记正事,一脸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看着他。 “呵呵!那个我来看风景的,你也知道栖梧山庄的风景天下闻名,我慕名而来。” “哦!原来是慕名而来!”沐云瑾围着他转了一圈,倏然凑近。“呵呵呵,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看风景会大晚上的爬人家瓦顶上看!” “这不夜景比较好看吗?” “哦!原来是夜景比较好看!”沐云瑾恍然大悟,煞有其事的点头。“确实是夜景比较好看啊!好看到你都要掀瓦窥探了,那个瞧着什么‘美景’没?” 王成日抹抹眼睛,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玉骨扇一敲在手上。夜风灌满他玄色的衣袍,看起来俊朗无比。他哥俩好地搂着沐云瑾的肩膀。“其实吧我是来看美人的,听说这栖梧山庄藏着位大美人,所以你明白的……”挑眉,一副大家都是男人,你懂得的表情。 沐云瑾挑开他的手,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她算长见识了,原来偷窥美人还可以结伴而来的。更何况她可从来没听说过这栖梧山庄藏有什么美人,难道他说的美人会是楚天阙,不会吧?想不到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会是个断袖。眼光越来越怪异,最后跳开一丈远。 王成日满头雾水,自己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这小元宝怎么就这样看着他了。狐疑的上下检查了一遍自己,没什么不对啊! 他靠近一步,沐云瑾就自然的后退一步。沐云瑾还没忘记自己现在是男装打扮,自己长得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万一他兽性发起来自己还能跑得快一点。 试了几次想靠近沐云瑾都被她躲开了,最后王成日明白了,原来她把他当成断袖的了。戏谑笑起来:“我这样子看起来像断袖的吗?放心我来看的美人不是楚天阙,而是沐月山庄的大小姐沐云瑾。听说她失踪了,找遍了整个夙城都找不着人,我估摸着可能被藏这了,就来看看。最主要的是我想一睹美人的芳容,听说这沐大小姐美得跟天仙似的,能瞻仰一下也是件幸事。” 沐云瑾大惊,张开就问:“你怎么知道沐大小姐失踪的事情?”如果她判断不错,她失踪的消失绝对不会流出沐月山庄,她老爹办事向来决绝,从来不会把家丑的事情外扬。所以在外人面前沐大小姐是个知书达理,才华横溢,美貌无双的大家闺秀,绝不会是她这副不安于室的野猴子样。 王成日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摩挲着下巴。“莫非你也对这沐大小姐感兴趣?也想一睹美人的风采?” ------------ 34、初次交锋 “你少打岔!赶紧说说你是如何得知沐大小姐失踪的事情。” 沐云瑾的脸色过于严肃,吓了王成日一跳。心想:这小元宝不会见过这沐大小姐而且对她一见倾心了吧?要不然怎么会这样着急。 他就是要刁难一下她,以报刚刚戳眼之仇。 在屋顶上坐好,顺便拿过她的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无比享受的啜了一口。末了还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陶瓷杯子,修长的手指如同上等的白玉,在柔和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好看。 沐云瑾见他这副模样拿脚踢踢他,王成日连眼皮都不带动一下,还在品茶,一派淡然,其实心里已经笑抽了。 沐云瑾没办法只有使出了杀手锏,一直背在后背的手伸了出来,在他的面前晃晃。 王成日一看脸色都变了,伸手就去抓,结果被沐云瑾一个转身躲开了。 王成日飞扑过去抢,结果刚站起脚晃了一下衣袍也跟着全部散开,连里面的亵衣也一览无余。错愕之下一把揽紧衣袍把自己包成了一个粽子,却发现自己手脚顿时无力,只能抬头羞愤的瞪着她。 看到一个大男人做出这样的举动沐云瑾笑得肠子揪着疼,要是换成她老哥变成这样子,他肯定还会问:美人儿怎么心急得把我的衣服都扒了?有谁还会像他那样羞愤!?莫非他是只童子鸡?沐云瑾又想到了坏点子。 锦色腰带在她的手晃啊晃,晃得王成日头发晕。倏然沐云瑾的另一只手又拿出一包东西,满意地看到王成日的脸变成猪肝色。 她凑向前,挑起他的下巴,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眼里的得意不言而喻。 “你要不要尝试一下裸奔的滋味,你这小模样长得不错,我不介意做免费观众。”凑近他的耳边吹气。拿了一块令牌的东西出来,只见上面写着通关令,沐云瑾转了两下。忽地说:“你好大胆啊!这东西你也敢模仿,也不怕我报官拉你!” 里面的东西大致翻了一下,值钱的东西很少,不过令牌倒是很多,而且是纯金的,熔了做成金子一定能捞一笔。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一刮鼻子,冲他友好一笑。 “大哥啊!那个这些令牌都是你自己弄的吗?模仿度可真高啊!我想问一下你还会模仿其他的东西吗?哎……比如印章之类的?”每次去库房领银子都要经过她老爹盖章,如果能刻一个一模样的……沐云瑾无限的憧憬未来。 完全忘记正事,也不管他是如何得知沐大小姐失踪的消息了,一个劲想着银子傻乐! 王成日对她勾勾手指,沐云瑾靠了上去,狐疑地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对我下的药?” 沐云瑾把身子拉直,高居临下的看着他。“我忘了告诉你我在茶水里放了软筋散了。”表情无辜至极。 “你……”玩我呢!这话还没还得及说完,那边抓刺客的声音就传来了。远远看到萧凌带着几个护卫往北苑来,沐云瑾把王成日安置好后拿着茶壶飞身下去。 “萧美人发生什么事情了?”沐云瑾笑嘻嘻的看看他又看看他带来的几个人。转而又看看他们手上拿着的闪亮亮的刀,弹了一下。“真家伙呢?这都是干嘛去?” 即使听惯了她叫他萧美人,萧凌还是有点不自然,特别还是当着属下的面喊,这样让他觉得威严全失。其他几个人难得看到萧凌囧样,齐齐笑出声。 萧凌假咳一下,其他人又装回严肃,但是抽搐的嘴角泄露了他们的内心。 “沐姑娘打扰了,庄里刚刚进了刺客,惊扰了姑娘请见谅。”萧凌躬着身,态度十分恭敬。 沐云瑾很想看着他表情龟裂肯定很好玩,但是她还没忘记房顶上的王成日,也就顺便把他打发走了。 王成日趴在瓦片上,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但看到那些人对沐云瑾都十分恭敬,不禁疑惑。这小元宝和楚天阙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在栖梧山庄又是什么身份。他可没听说过栖梧山庄除了楚天阙之外还有第二个主人的。 确定萧美人走后,沐云瑾坐到王成日的身边。看到王成日看她的眼光怪异,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小元宝,你和楚天阙是什么关系?” 沐云瑾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就是不敢看他的脸。“那个……我表哥!”老爹对不住了,你不仅多了一个免费儿子,现在又多了一个便宜外甥! 就在他们聊得起兴时楚天阙不知不觉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身绛紫色长袍,袖口领口都绣着樱花。未绾未系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好看的眉毛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星眸,殷红的泪痣在月光下更显妖异,平添撩人风情。朱唇轻抿,似笑非笑。大开的领口可以看到玲珑的锁骨,肌肤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他正倚靠在房顶的樱花树上轻绕发丝。 妖孽啊!沐云瑾和王成日齐齐在心里呐喊,男人长成他这样子也属世罕见了。自己长得美也不能这样诱人犯罪的啊!沐云瑾瞬间血气上冲。 相对于沐云瑾的淡定,王成日就不淡定了,他现在是**裸的被抓包。最气人的是现在全身无力,想跑也跑不了, 连带看沐云瑾的眼神也哀怨起来。 沐云瑾眼皮一跳,不明白这是什么回事,刚刚看美人不是看得好好的吗?现在怎么又哀怨起来了? 楚天阙直接忽视王成日,伸手抚平沐云瑾被风吹乱的发丝。动作轻柔,像似在摸着一件稀世珍宝。眼眸温柔得可以溢出水来。 又是这该死的温柔,沐云瑾不自然的躲开他的手,偷偷看了王成日一眼,发现他没有什么异样后,松了一口气。 直到王成日假装咳嗽,楚天阙才悠悠的说道:“表弟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沐云瑾下巴惊到地上了,她没想过楚天阙会帮他圆谎。惊愕的抬头,看到他还是那张温柔得可以溺死人的脸,硬着头皮打哈哈。“表哥那是我大哥王成日!”看到他挑眉后,又补充说道:“是结拜的!” “原来是结拜的!”楚天阙仿然大悟。“王兄你对这屋顶情有独钟吗?怎么摊着就不起来了呢?”看着像烂泥一样摊在瓦片上的王成日,眼眸里充满戏谑。 王成日内流满面,这上面出奇的冻,他都要成冰雕了。奈何全身无力,又不想自己太过丢人,于是说道:“这栖梧山庄这么美,我会喜欢也不出奇!” 楚天阙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那我就不妨碍王兄赏景了,表弟我们回去吧!”说完就拉着沐云瑾飞身离开。临走沐云瑾还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就在他们离开后,蓝枫四处看看,确定周围没有人后飞身来到王成日的身边。 看到他衣衫不整,整副被人狠狠蹂躏后模样,嘴角忍不住抽搐。他这位向来英明无比的主子,在遇到小元宝后就只剩倒霉的份了。 ------------ 35、二次交锋 “事情怎么样了?”王成日理好衣袍,目光灼灼,哪里还有刚才的委屈样。 蓝枫马上低下头,不敢看他狼狈的样子。“几乎找遍了整个山庄,但是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 夜风起,伴着樱花撩起他的发丝,与花瓣一起在空中缠绵。黝黑的眸子看不出一丝情绪,月光投在侧脸上留下浅浅的阴影。 “什么叫几乎?” “以楚天阙居住的天恩楼为界以后一带戒备森严,机关重重,根本不可以靠近。” “所以你促动了机关,引来了他们?”王成日的声音很轻,如同这春风一样揉扶着人心头。甚至微微勾起的唇角,还残留着笑意;但是蓝枫的心微颤了一下,他深知这主子不如表面般和善。 “属下该死,属下不知道还有人夜探栖梧山庄,一时大意着了他们的道。” 蓝枫仍旧恭敬的低着头,他是一等的大内侍卫,来夙城前自认为自己是最优秀的,才会自动请缨陪四皇子勘察南方。如今才发现自己的能力是多么有限。 王成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不能全怪你,只能说这夙城卧虎藏龙;难怪父皇会对夙城如此忌惮。你刚说除了我们还有人来了,可知是哪些人?”目光穿透蓝枫,望向无边的夜。 “来人蒙面,属下看不出来。不过照身形来看应该是个女人,而且功力绝不在我之下。” “会不会与刺杀‘四皇子’的是同一伙人?”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王成日忙道:“蓝枫,从今天起你给我好好盯紧‘四皇子’,留意明致远的动向。” 蓝枫问王成日要不要跟他一起下山,王成日拒绝了。理由是他现在是小元宝的大哥,理应陪着小弟,免得他被楚天阙这个表哥欺负去了。 天恩楼 还是一袭绛紫色衣袍,墨发散开,楚天阙慵懒的倚坐在贵妃椅上。 手里把玩这一枚铜钱,浅浅勾起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晨光从窗外射进来,零星的树影投在木板上。殷红的泪痣与晨辉相映,如滴血般妖艳。 门打开,一丝不悦闪过。簌茹上前为他倒了一杯茶,看着他接过茶杯,犹豫了一下,站在了他旁边。 “你怎么来了?”楚天阙享受般吸了口茶香,翡翠玉杯相辉映下的指尖晶莹剔透。 簌茹浅浅一笑,款款而行来到他身后,双手放在他肩上轻轻揉捏。 “想你了就来了,你也很久没也没回去了。你不来我就来看你啦!”撒娇与抱怨意味很浓。 楚天阙侧头看她,琉璃珠般明亮的眸子瞬间冷却。簌茹心一颤,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他绽放一个绝美的笑容。 “主子怎么这样看着簌茹?簌茹惹主子不高兴了吗?”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很虚,转而想到了什么底气又足起来。 楚天阙闻言脸妖娆一笑,脸上的冰冷一扫而空。如玉的手指爬上她精致的脸,顺着弧线摩挲她的下巴,似乎下一刻就要捏碎这张美丽的脸。 簌茹手一顿,条件反射地跪下,低着头不敢看他。她心里清楚,这是楚天阙要杀人的前兆。 “说,你这次的目的!”吐气如兰,声音如同清泉般动听,却让人无端打颤。 簌茹稳了稳心神,缓了缓情绪。“当然是……”话还没说完就感应到扑面而来的杀气,缩了缩脖子,老实交代道:“近日我感应到主人的情绪波动很大,放心不下。所以私自离开神坛,前来提醒一下主人,情绪波动太大会有损您的修为。还有圣……嗯……” 圣字还没说完,簌茹的脖子就被掐住。楚天阙慢慢收紧手指,看着簌茹慢慢发紫的脸冷笑。“你别以为只有你可以担当祭师一职,你没了,还有大把人候着你的位置。”楚天阙的脸变得狰狞,就在簌筎以为自己就要死掉时沐云瑾闯了进来。 “表哥借你那两只鸟给我玩一下。” 沐云瑾一进门就看到他俩十分暧昧的纠缠在一起,而在她的角度来看楚天阙就像在强吻簌筎。她不淡定了,毕竟不是每人都像她老哥那么大方,不介意别人撞破好事。 说话结巴了。“那个……你们继续……我待会再来?”说着抬脚就走,还顺带帮他们掩上门,心里嘀咕这两人办事也不关门,比他老哥还豪放。 只是脚还没踏出去楚天阙就说话了:“这早就起来了?小羽而它们刚刚出去了,应该很快就回来。” 久违的空气回来了,簌筎贪婪的呼吸着。楚天阙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到来人的模样,但是心惊哪个人敢这样和主子说话。 一提到这沐云瑾心里瞬间不爽了,找了张椅子坐好,还喝了口茶,顺了气才嘟起嘴说道:“还不是那王成日一大早把我拉起来,说什么要好好观赏一下表哥你的山庄。我才不跟他瞎逛,所以就来你这。”回头看了一眼簌如,对着楚天阙挤眉弄眼,笑得暧昧至极。 楚天阙刚想说什么?王成日就跨着流星大步进来了。 “小元宝你说的那鸟在哪?” 楚天阙一看到王成日就不悦的皱皱眉,抬手让簌如筎下去。 簌如抬头瞬间看到沐云瑾笑吟吟地看着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好在沐云瑾反应够快扶住了她。 簌筎道了声谢就猖狂而逃。徒留沐云瑾一个人发懵,自己的魅力到了这种地步了么? 显然其他人也看出了异样,但也不点破。 王成日玩味地看了一眼楚天阙,扇子一收。“楚庄主好福气!” “只是个下人罢了?莫非王兄看上了?如若是这样我不介意成人之美。”楚天阙垂着眼帘,看不出情绪。 “君子不夺人所爱,楚庄主还是留着自己享受吧。”王成日一屁股坐到沐云瑾旁边,还拿手捏捏她嘟起来的腮帮,被沐云瑾赏了一拳。 楚天阙不与他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他:“王兄在栖梧山庄也呆了几天了,该看的景已经看完了吧。”言下之意是你可以滚蛋了。 王成日装作听不出他的意思,无比慷慨地发表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多得楚庄主的热情款待,在下感激不尽。这栖梧山庄真是人间仙境,让人留恋忘返。楚庄主向来好客,想必也不介意在下多留几日,是吧!小元宝?”说完笑眯眯的看着沐云瑾。 王成日笑得莫名其妙,沐云瑾眼皮无端一跳。这两人莫非脑袋抽了,要不然干嘛一进门就不对盘。勉强一笑和他拉开一点距离,抬头就看到楚天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衣袍要滑不滑的挂在肩上,露出了小半个肩头;锁骨灵巧,冰肌玉肤…… 要命的诱人,沐云瑾感到血气上冲。丫的!一大早这么性感干嘛?不知道早晨是最容易冲动的么!!! 很满意的看到沐云瑾咽口水的动作,楚天阙得意地向王成日挑眉。 王成日倒也大方,视线在他身上上下扫遍。 不错,很有诱惑力,只是他还是觉得小元宝比较可爱!如若小元宝也穿成这样……心一沉握着翡翠玉杯的手抖了一下,粼粼水波荡着杯壁。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小元宝是男的,自己怎么会对他……是这段时间禁欲太久么?王成日无声嘲笑自己。 ------------ 36、赌坊闹剧(一) 以西北大街为界,东西南北面分别盘踞着林,慕容,欧阳,君四大家族。 林家和欧阳家间隔着沐家,沐家位于地势隐秘的忘忧谷,中有月河通过,环绕半个夙城。而四大家族则位于四周高地上,俯瞰整个夙城。蓝河绕着鬼庄东去。 城主府远离西北大街,位于南街的尽头。明月湖在西南面比邻西北大街,边左右两边商业繁华。民房隐没在繁华的商铺之后,位于东西南北大道一带。 四方赌坊位于明月湖左边,现今人声躁动。原因,卧床半月的四皇子出现在赌坊内。 这位四皇子可谓是公众人物,刚进夙城乡亲们就目睹了他的‘风姿’。身高八尺,锦袍加身,玉树临风;不过前提是不看他那张脸。一看他那张脸不得了了,一双色眯眯的绿豆眼把这仅剩的风姿全弄没了,就变成了‘狗样人模’了。 赌坊只认银子,从来不看身份,所以他在这里没有得到贵宾的待遇。 这时他正像个市井流氓一样叫着开大开小。这已经不知道是输了第几次了,旁边掏腰包的张掌柜脸色早就变成猪肝色。 城主府。 明致远头疼的捏着眉心,半个月过去了只抓了一个花吉儿。花吉儿一口咬定没有同谋,四皇子说刺客有四人,这案子除了花吉儿就找不到其他了,一个月后还破不了案要如何交代!? 拿出笔墨想修书一封,握着笔很久也没有动,最后把门外的催宇叫了进来。 “四皇子现今何在?” “回大人,张掌柜把四皇子带到四方赌坊寻乐子了!” 明致远脸色一沉,背着手踱步。催宇看着他的身影,握紧双手,像在忍耐什么。 “你带人去看一下,别让他们闹出什么乱子。”明致远长长叹了口气。 看到明致远这副模样,催更加内疚,他是明致远一手提拔的。外人都道明致远庸碌无为,但有多少人知道能在这个位置上活得长久就是一种作为了。 催宇是夙城人,他知道夙城的复杂关系,明致远能把夙城打理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回首过去,在夙城当官不足一年就挂了的大有人在。 又输了,四皇子骂了一声晦气,伸手向张掌柜要钱。张掌柜像死了爹娘似的给了一锭元宝。 “就一锭?你要我压一锭?”四皇子本来就不悦的脸更加黑了,拿眼瞪他。 张掌柜唯唯诺诺,闪烁其词。“四皇子你也赌了一个早上了,想必也累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他是在肉疼他的银子,再这样让他赌下去他的棺材本都要输光了。 “不行,没赢回来前我是不走的。”四皇子坚决要赢回输掉的银子。 张掌柜在心里抹泪,赢回来!?今天不要裸奔他就回家烧香拜佛去,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从栖梧山庄回来,沐云瑾本来是直奔沐月山庄的,但经过四方赌坊看到这么热闹就进去看看。这一看就不走了,原因是一眼看到了那可恶的绿豆眼。 邪恶一笑,向赌桌走去。 “你还会赌?”王成日感到意外,重新把她打量了一遍。 沐云瑾挑眉,得意道:“我会的东西多的去了,你等着看好戏吧。”说着在下巴贴了一撮山羊胡子,拍拍王成日的胸腹,意思是叫他别挡道。叉腿晃手扮大爷的走进去,看起来煞是滑稽。 一靠过去就对一摇色子小厮使眼色,那小厮认得她,悄悄退下把色子交给她。沐云瑾一拿过色子就很大爷的一脚踩在桌子上。 “各位!神六子来了,买大买小赶紧压吧!手快有手慢没啊!买定离手啊!我开啦!”原来这沐云瑾从小就混迹各大大小小娱乐场所,并在里面闯出了名号。 这神六子的名号就是她自诩赌神取下的,鉴于其在赌桌上的不败战绩,她在赌场上的威望很高。她一个吆喝呼啦啦一群人涌了过来。 四皇子正心情郁闷,一听到赌神了,眼睛闪过光亮,像看到曙光一样扑了过去。看准了就下注,第一局赢了,第二局也赢了……面前的元宝堆了一个小山。乐呵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这时沐云瑾又说了:“各位这样玩着不好,要不我们玩大点?是爷们的都玩大点?这样才够刺激。”边说边给身边几个人使眼色,那几个人会意的附和。 沐云瑾一鼓作气,推出一堆银子。“这样吧!低价一百两,以倍数增加。”看到绿豆眼有闪缩的迹象,马上就说:“这位兄台,今天运气不错,赢了这么多。看你润堂亮泽,喜上眉梢,今天是要走好运啊。要不要再来几把,发个大财什么的?”看到他有犹豫又说:“机会可遇不可求啊!” 四皇子被她一说就动心了,不顾张掌柜的阻劝大手一挥下注。沐云瑾笑笑,很快张掌柜就被挤开,只能垫着脚尖张望。 色子甩得飞快,嚯的一下倒扣在桌上。“各位,今天要赌出气魄,赌出纯爷们气概。要一赌到底,你们敢不敢。”听到很多人叫好,沐云瑾一抬手,周围静下来。 “今天就让我们赌到裸奔吧!赌到最后,谁输了就要脱衣服,脱光为止好不好!” 在场所有人都在欢呼,看样子这样的场面在夙城是司空见惯了。王成日饶有兴趣地勾唇,裸奔!有趣! “好啦!那画押吧。”很多人呼啦啦就签了名,轮到四皇子时犹豫了一下。 听到沐云瑾讽刺他没男子气概后咬牙画龟,写了张掌柜的名字。奸计得逞,沐云瑾向王成日调皮眨眼。 连输了三场四皇子还在安慰自己,心里念着观世音如来佛什么?可惜他忘了求财神爷,结果输得一塌糊涂。面前的小山没了,还得向张掌柜要钱。 张掌柜差点没抱着他喊娘了,他的棺材本啊!!! 输到最后四皇子脸色都黄了,不停的抹着额头上的冷汗。这月份在夙城天气还是有点寒,他却满头大汗。 沐云瑾一边甩色子一边看他的脸色,肚子都笑抽,她今天就要把他这层绿豆衣扒了。 “啊!他没银子了,大伙儿说怎么办?”脱衣服,脱衣服,人群瞬间沸腾起来。沐云瑾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一刮鼻子,向王成日挑眉。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脱吧!”人群中有人不断吹口哨,起哄。 四皇子左右看看,面露难色,一把抓过张掌柜就扒下他的外袍。继续赌,继续输,继续脱衣服。 最后张掌柜只剩下一条亵裤,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四皇子也好不到哪去,他也只是比他多一件亵衣而已。 ------------ 37、赌坊闹剧(二) 现在赌坊里所有人的焦点都放在他的身上,等着他脱衣服。沐云瑾有节奏的抛着手里的色子,一副你不脱就不是男人的表情。 王成日在二楼的位置上看着她,看到她神采飞扬的模样不自觉的勾起嘴角,眼里的宠溺不言而喻。 四皇子一咬牙脱了一件亵衣扔在地上,还吐了口唾沫。沐云瑾挑眉,示意他把裤子也脱了。 四皇子抓着裤头的手关节泛白,气得嘴唇哆嗦,但是看起底气很不足。 “脱,脱,赶紧脱!”大伙儿叫嚣。张掌柜想死的心也有了,这把年纪居然还这样出来丢人。 “你脱!”四皇子开始扒张掌柜的亵裤,吓得他不顾身份就跑。 夙城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娱乐场所怎么闹都可以,无论身份地位,只要不出人命,除了损失赔偿,其他官府一律不追究。所以四皇子在赌场闹事了就算告到皇帝那也于事无补。 人群围成一圈,看猴戏一样看着他们,王成日在上面摇头,这小元宝也太能闹了。也只有四皇子这蠢猪才会上她的当,不过也好,他也看不惯这四皇子的作风,也是时候给他点教训了。 催宇进门一看到这样的局面暗道不好,带着人挤进去。坐在二楼的王成日刚好看到他们一行人,冷哼一声,他戏还没看完呢?这就有人来拆台了。 一枚铜板打在他的膝盖上,催宇脚一崴,单膝跪了下去,人潮一涌淹没在里面。王成日继续看戏,和小元宝呆久了他也养成了动不动就飞铜板的败家习惯了。 沐月山庄 摆好了上等菜肴,一席人齐齐坐好等着沐云瑾回来。谁知这一等过了午时还没见着人影,看到沐行云脸色不悦,慕容氏在底下踢了他一脚,沐行云又勉强对她笑笑。 沐云风一直低着头,尽量减少存在感,每次沐云瑾闯祸了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又过了大半是个时辰,慕容氏也有点坐不住了,招来了玉夕。 “来信不说小姐午时就能回来吗?怎么过了这么久还见不着人?是不是路上耽搁了,你带人找找看。”看到沐云风一直神游,拿筷子一敲他的爪子。“你也去看看,这么大个人了,连妹妹也看不好。” 沐云风向沐行云投去求救的眼神,那知那位一直在数胡子,连个眼神也没施舍给他。 沐云风明白了,他家的男人在外是一条龙在家就是一条虫。他在心里祈祷那个什么大小姐不是个母夜叉,要不然他也会步他爹的后尘。 沐云风赶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他家妹子捋起袖子,站在赌桌上叫嚣。台下四皇子憋得满脸通红,看样子是要裸奔了。 玉夕看了眼赤条条的张掌柜,咂舌,最后遮眼。冲进人群把沐云瑾拉了下来,她还没忘记自己还是个大姑娘。 沐云风气得七窍生烟,揪着沐云瑾的耳朵就往外扯。沐云瑾正在兴头上呢?哪会乖乖的跟他走。甩开他的手就嚷:“哥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你还知道自己是女的?我还以为你把自己当成大爷了呢!哪个女子会像你那样看着男人脱衣服的?”沐云风戳着她的脑袋数落。 沐云瑾左右看看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看自己的打扮。 他每戳一下,玉夕就缩一下脖子,沐云风武功高强,手劲肯定不小,看看她家小姐的脑袋瓜都戳出红痕了。 看到有人欺负小元宝王成日痛苦一缩,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想都没想就飞身下楼,玉骨扇挑开沐云风的手指就把沐云瑾往自己怀里带,退开一丈远,看着他,目光凌厉。 沐云风皱眉,居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手上抢人!抽出腰间的软剑直击王成日的面门,左手抓住沐云瑾的肩膀就要往自己怀里带。 王成日也不示弱,玉骨扇一挡,揽住沐云瑾的腰后退了一步。看向沐云风的眼神更加凌厉,不过心里却想:小元宝的腰怎么这么细,跟个娘们似的。 沐云风心惊,这人的武功不在他之下,也就小心应付起来。虚晃一招看似要抢他怀里的沐云瑾,实则要击他的左肩。凌厉的剑锋刺过来,王成日把沐云瑾推到玉夕怀里,玉骨扇顶着剑锋飞身后退。 沐云风冷笑,反手横扫;王成日后仰弯腰躲过一招。弃守为攻,迎上剑锋。玉骨扇一扫,沐云风头一偏,削落得发丝在空中飘荡几圈,终静静落地。 沐云风一甩头发,眯眼凝视,两人都不敢冒然出招。突然他直击对方下盘,王成日飞身而起,单脚压着剑尖而下。墨发飞扬,衣袂飘飘,有股说不出的仙气。 沐云瑾:“你知道他们两抽什么风吗?” 玉夕:“不是为你打的吗?” 沐云瑾:“为什么是为我打?” 玉夕:“他俩本来就是为你打啊!” 沐云瑾一拍脑袋,仿然大悟。看到他老哥还要提剑砍人,忙扑了上去。还给他挤眉弄眼。 “你们认识?”王成日扇子一收对沐云风歉意一笑。“在下小元宝的大哥,敢问兄台怎么称呼?” 沐云瑾闻言心想坏了,自作孽不可活啊!勉强笑笑,哥字还没说出口呢?沐云风就怒了。 “沐云瑾……唔……” 听到沐云瑾三字,王成日瞬间竖起耳朵;沐云瑾推着她老哥后退,一边捂着他的嘴巴。 “沐云瑾是我未婚妻,呵呵呵。” 沐云风和玉夕都石化了,满脸憋得通红;不过一个是气的,一个笑的。 玉夕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就算到时候火山爆发,自己也来得及逃命。任谁也接受不了妹妹变成妹夫的事实吧!她家小姐说谎从来都不打草稿。 “在下沐云风,小元宝的大舅子!”一字一句盯着沐云瑾说,警告意味不言而喻。转身对王成日拱拱手,又变回大方高贵风度翩翩的样子。沐云瑾吐吐舌头,嘀咕一声虚伪。 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人都往这边看了。催宇扔给张掌柜一件袍子,拿披风卷着四皇子扛着就往外走。 正好被沐云瑾瞧见拔腿就要去阻挠,却被沐云风一把拉住,扛上肩就走。他还没忘记此行目的,再不把这祸害弄回去,这辈子也别想回沐月山庄了;他可受不了慕容氏的低气压,很多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她亲生,怎么待遇差别这么大! 沐云瑾在沐云风肩膀上扑腾,大声嚷:“大哥,改天再找你玩啊!” 沐云瑾就一吸血鬼,只要你身上有血就不会忘记你。在屁股被盖了一巴掌后才老实起来。 玉夕向王成日行了个礼也跟着走了。 王成日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他怎么也没想到小元宝会和沐月山庄扯上关系,那么他要接近沐行云这个商界大亨是不是容易多了? 来夙城月余,自己查到的居然是夙城上至城主下至百姓,个个兢兢业业,奉公守法。除了城风开放点,作奸犯科,贪污受贿的事情从来就没发生过。 ------------ 38、琉璃手镯 百姓安居乐业,官民祥和一片。 但他总觉得那里不对劲,比如半月前四皇子遇刺一事。如若夙城真的是如此太平,那么刺杀事件就根本不会发生。 他们为什么要刺杀四皇子,刺杀四皇子的和陈守贪污案是否有关联? 如若有关联,那谁最想他们死,想他们死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事情像是越来越复杂了,不过有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在沐行云身上下手。 沐行云是商会的头目,夙城有风吹草动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赌坊门口,明志使带着他家二使与刚出门的沐云风擦肩而过。 人走远了明志使才回头问二使。 “沐云风肩上的山羊胡是不是有点眼熟?” 郭使才平时比较细心,一下子就说出那是把他家少爷弄勾栏院的混小子。 明志使心一沉,看了眼他们离开的方向。心想沐云风和他有关系就代表沐月山庄和他有关系,没想到老奸巨猾的沐行云会留了个这么大的把柄让人抓。 直到看不到沐云瑾一行人的身影后,王成日打算回清风别院等蓝枫回报情况。哪知途经城主府居然看到当日的刺杀四皇子的刺客。 即使那人的面容改变,但他不会忘记那个人的身形,他敢肯定她就是那日刺客。 一路跟踪到百花院后院,那女子左右看看没人后敲门。很快有人接应,开门的人居然是百花楼的老鸨花娘! 女子对花娘耳语了什么?花娘让她进去,左右看看没人后把门关上。 回到清风别院,站在窗前俯瞰这片繁华的城池,王成日沉思。 刺客与花娘有关系,百花楼隶属于商会,百花楼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在商会的眼里;商会的头目是沐行云,那么商会的一举一动也会落在他的眼里。 他再次确定自己把目标锁在沐行云身上是对的,想通了这点王成日觉得自己在一团迷雾中找到了指明亮光。 一踏入大门,沐云瑾就觉得每个人都怪怪的。平时大家都很活跃,这会一个个像哑巴一样不说话,看到她只是恭敬地行完礼就走开。 她把目光投向玉夕,玉夕头一低假装看不见;她又把目光投向沐云风,结果人家做了个撩发的动作,压根就忽视了她。 大厅里,主位上坐着沐行云,慕容氏坐在右侧的位置上悠闲的喝茶。 侍卫燕七和慕容氏的大丫鬟婉儿分别站在两侧。 燕七是沐行云的心腹;慕容氏是慕容世家的嫡女,婉儿是她从小就培养的心腹;这两人在庄中的地位抵上半个主子。 看今天的局面是要开‘批斗’大会了,而批斗的对象就是她沐云瑾。 “爹,娘,你们在相量大事啊?那女儿就不打扰了!”说完撒丫子就跑。但是脚还来不及挪呢?就被沐云风拧了回去。 那两位不出声,其他人也不敢出声,一个个都在看着沐云瑾,看得她心里发毛。沐云瑾后悔自己平日里干嘛不多烧香,现在抱佛腿人家也不理你了。 “你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子?”沐行云一拍桌子,吓得沐云瑾差点就跪了下去。 无辜的眼神看向慕容氏,慕容氏难得撇开眼不看她;她又把目光投向沐云风,沐云风低头假装整理衣袖;最后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看向玉夕。 那丫头本来也想掉头的,结果看到那被那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心里瘆的慌,做了个摸下巴的动作。 沐云瑾恍然大悟,撕掉那撮山羊胡,狗腿的去摇沐行云的手。 “爹,我错了!”一副孙子样加上被抛弃小狗一样的眼神。 沐行云差点就心软了。难得那边慕容氏咳了一下提醒他不能被她的眼神欺骗了。板起脸,一副严父的形象又出来了。 “哪错了?” “哪都错了!”沐云瑾几乎下意识就说了出来,说完后才发现沐行云的脸色更加不好了,忙改口。“那个……我不该救了四皇子?” 噗!慕容氏难得一次不顾形象的喷了,她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不长脑的女儿? 婉儿向前帮她擦干茶迹。 看到其他人都往她这边看,慕容氏抬手示意大家继续。 “爹,你告诉我错哪了,我保证改还不行吗?”沐云瑾一副我错了,我真错了的样子。 “你真肯改!”沐行云对她的保证表示怀疑。 “如果我不改正就不出门!”沐云瑾被他怀疑的表情伤到了自尊,自己的信用额度有这么差吗?不过一说完就后悔了,她感觉到她老爹就在等她这句话呢! 果真,沐行云一拍桌子,一锤定音。沐云瑾将来的日子都要陪着慕容氏挑灯念佛,收心养性。 美其名曰:培养她大家闺秀的气质,提高她的素养! 沐云瑾一听差点没晕死过去! 官府大牢,明致远看着花吉儿就是死也含着微笑的尸体发愁,破案的唯一线索也断了;还有十多天就要提交案件结果,叫他去哪找三个刺客出来! “仵作怎么说?”这具尸体看似自断筋脉而死,实则是服用‘乐逍遥’后被人震碎了筋脉,这让他想起了十年几年前的那个人,不安在他的心头蔓延。 催宇不紧不慢地说道:“自断筋脉!”不敢抬眼,怕看到那张布满忧愁的脸露出失望的表情,这验尸结果他自己也不信,不过其他人信了。 果真是这样!夙城的能人异士多,这里的仵作并不比御用的差;就连仵作都认为她是自断筋脉而死,那么她就真的是自断筋脉而死。 “好好安葬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催宇把白布重新蒙上,突然看见太阳穴处有闪光,用手一按,发现不妥;轻轻捻出一支比毛发还细小的银针。疑惑的看了尸体一眼把银针收好,唤人进来处理尸体。 沐行云得知花吉儿自杀时正和沐云风下棋,听到燕七来报。两人眼皮也没抬一下,杀的天昏地暗。 最后沐云风输了两子,望着棋盘不断叹气。 沐行云安慰儿子,等儿子到了他这年纪应该能超越他现在的水平;只是那时候他的水平也更上一层楼了,不过这点他是不会说出来打击儿子的信心。 燕七听着对父子对话,生生憋住才没笑出声。 王成日知道花吉儿的死肯定和那个女人脱不了关系,只是官牢守卫森严,她是如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接近犯人的?除非有人接应!是谁接应她?身为城主的明致远又扮演了什么角色?这条线索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衣袖不小心打翻一个首饰盒,一只雕凤的琉璃手镯出现在眼前。拿着镯子观赏了一会,一张可爱调皮的脸出现在脑海;嘴角自然上翘,暖意爬上脸上。 “蓝枫!”王成日把镯子放回盒子里递给蓝枫。“去,把这个送到沐月山庄。嗯!叫小元宝收!” 蓝枫拿着盒子的手一顿,单膝跪在地上。 “主子,这是贵妃娘娘生前留下给未来皇子妃的礼物,不可以把它随便送人。初云小姐还等着主子这份定情信物,更何况小元宝是个男人,主子怎么可以生出这样的心思?”蓝枫的表情很严肃,甚至还带有点视死如归的感觉。 王成日瞳孔一缩,戾气四起,看着蓝枫的眸子凝聚着狂风暴雨,似乎下一刻就能把人吞没。 蓝枫是母妃生前的心腹,母妃去世后把他送给了自己。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收复了他的心,今日才知道他的心还在母妃的身上。 夜风萧萧,清风别院静得没有一丝人气,房内僵持的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窗外的夙城,百家灯火,一派升平。 ------------ 39、初感异样 王成日转身望着窗外的夙城,背影显得寂寥,让蓝枫莫名的心酸。 风吹乱他的发丝,衣袍随风摆动;这让他想起十年前那个被其他皇子欺负了,独自偷偷流泪的小皇子。蓝枫张张嘴欲言又止。 “我会按照母妃的意愿娶初云为妻,但是这手镯我希望送给我想送的人。蓝枫你可以不认我这个主子,但是我不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他这话说得很真切,让蓝枫内疚不已。 “主子,属下明白了!今后蓝枫只有一个主子!”说完抱着首饰盒出去。 看着合上的那扇门,嘴角勾起,王成日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沐月山庄 一早起来沐云瑾就在挠后背,痒痒的灼烧一样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舒服。抹了很多膏药也不见好转,心情糟到了极点。 “玉夕!帮我看看背上长了什么?” 玉夕放下脸盆就过来,把她的背仔细瞧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不妥。 “小姐的背很美,没什么不妥;会不会是你昨晚去大少爷那边蹲墙角被大少爷下药了?”玉夕这话说得像家常便饭那样,看样子这种情况是经常发生的了。 “可能是吧!这小气的家伙,待会再去找他算账!”这话说得咬牙切齿。 玉夕扶额,这位真的是一点自知自明都没有。任谁在办事的时候被听墙角了也会小气吧。问题是她听就听吧!干嘛要说:哥,你真没用,连百合姐也搞不定,百合姐改天给我哥炖虎鞭!这不是摆明着找死嘛!!! “你确定没什么?”沐云瑾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扭着头在铜镜里看自己的背。 她指着脊椎的地方又说:“你帮我看看这里,就像火烧一样,很难受!” 栖梧山庄,天恩楼。 楚天阙把一块通体雪白的玉佩放在火苗上轻轻烘烤,白玉在火苗的灼烧下流转着刺眼的红。就如同那一室摇曳的红纱,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玉夕再次凑近,又仔细看了一遍:“小姐真的是什么也没有!” “难道我哥的制药水平又上升了?”沐云瑾疑惑的拉好衣领。 “小姐,栖梧山庄那边送来了礼物!”在沐云瑾还在诅咒沐云风不举时小莲儿捧着一只精致的盒子进来了。 檀香木做的盒子巴掌大小,盖子的四周雕刻着怒放的樱花,一条金龙盘旋在中央。好精致的盒子!沐云瑾一眼就喜欢上了。 摩挲一下上面的花纹,这种感觉好熟悉的。打开,一条樱花手链躺在雪白羽绒上;翠绿的翡翠镶嵌在花蕊上。用手轻轻捏起,白玉翡翠相辉映,绚丽异常。 她喜欢极了,带上手看了又看。亮光闪到眼睛,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女晃过眼前,她的手里似乎也带着一天手链……一晃又不见了,难道昨晚听墙角听太久了么,休息不好出现幻觉了? “好看吗?”沐云瑾把手伸给她们看。 “好看!”玉夕和小莲儿几乎下意识的回答。不过她们说的是事实,沐云瑾本来就长得粉雕玉琢,手链戴在她手上更衬出肌肤的娇美。 这还没欣赏完呢?百合就进来了。 一袭嫩绿齐胸襦裙,长发梳成平髻垂在身后,还有几缕垂在胸前。蝴蝶步摇颤颤舞动;鹅蛋脸,桃花腮,杏眼柳眉;抿唇轻笑,眼波流转,风情无限,却不显妖娆;如夏日的青莲,沁人心脾。 百合话还没来得及说呢?沐云瑾就叫起来了。“百合姐,你又滋润了!” 百合知道她的性子没跟她计较,倒是一旁的玉夕和小莲儿不自然地脸红了。 “百合姐你们昨天晚上不是折腾得很晚吗?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我还困得很呢!”说着还打了个呵欠。围着她转了一圈,从后面抱着她的腰就吃豆腐。“我哥真小气,不就听墙角嘛!他干嘛弄得我一身痒!”这位对自己听墙角的事情一点反思都没有。 玉夕和小莲儿相互看一眼,无奈耸肩,该干嘛干嘛去了。 百合也是百炼成钢的人了,对她那点小心思也没点穿,掰开她的手把她全身上下看了一遍。浅紫碎花齐胸襦裙,未束墨发散开,巴掌大的瓜子脸还有点婴儿肥;半眯着眼睛,睫毛长且卷,漂亮得跟sd娃娃一样。 看到她还要在她身上吃豆腐,不禁戳着她的脑袋嗔笑:“外面有个叫蓝枫的找你!” “谁啊?不认识!”还是睡眼惺忪状。 “看起来穿着不错,应该是蛮有钱的。”说话时不断观察她的脸色,果然听到钱眯起来的眼睛睁了一下。 “他还说是给你送礼物来的!那礼物应该很过重,话说要你亲自去拿。”继续引诱。 沐云瑾真的不记得蓝枫这号人物了,她只记得王成日这个大金主。一般没好处捞的人她是记不住的,不过像明志使这样娱乐奇葩她也乐意记住。 最后还是玉夕提醒,她才记起蓝枫是那天把母夜叉打下马的面瘫。 蓝枫等了大半天才看到沐云瑾大摇大摆的过来,临进门了还在一小美人身上摸了几把。鄙视马上从心底升起,主子怎么就喜欢上了这种没节操的小流氓?不就是长得还好看了点吗!娶妻要娶贤,长得好看有用吗?更何况他是个男人,长这么好看干嘛去!? 一进门就遇上蓝枫鄙视,哀怨,愤恨……总之是复杂无比的眼神,沐云瑾在心里纳闷,自己好像没得罪过他,他干嘛就一副你是四害的表情看着她? 蓝枫本来是想把礼物交给她后就走了,但是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 “那东西对主子很重要,你要妥善保管。”说完就走,但没走远又折回来了。“别弄丢了!”说完又气冲冲的走了。 看着那只桃木盒子,沐云瑾一阵无语。自己重来没得罪这叫蓝枫的,他为什么对自己的敌意这么大? 本来想把这盒子交给玉夕保管算了,想想还是打开了。是一只雕凤琉璃镯子,做工精细,那只张翅的凤凰好像随时都会飞走一样。 好奇心驱使下,鬼使神差的就戴了上去。想脱下来的时候就脱不了了,说了声邪门也就让它一直带着了。 簌茹听到楚天阙要把‘泪痕’送给沐云瑾,拿着茶壶的手顿了一下;茶水溅到他的手背,沾湿衣袖,吓得她马上跪下。 今天楚天阙的心情似乎不错,意外的没有惩罚她。摸着相思鸟可爱的小脑袋,勾起的唇角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 40、引蛇出洞(一) 经过再三思量,明致远决定主动出击,引蛇出洞。刺客的目的是刺杀四皇子,如若拿四皇子做饵,还愁刺客不主动找上门吗?这方法虽然冒险,但也是目前最有效的办法了;放手一搏,总好过坐以待毙。 传来催宇详细相讨下决定,以四皇子名义在春香楼摆宴,宴请夙城名门望族德高望重之辈。届时四皇子高调出席,派人暗中保护,四周再严密防范,势必把刺客一举拿下。 刚陪慕容氏念完经的沐云瑾一踏入花园就听到有人谈话。 “大少爷的要的衣服准备好了吗?” “好了!” “那好,转告大少爷老爷说酉时才出发,叫他别急,好好准备!” “是!” 老爹和老哥要出去,去哪?要准备得这么仔细?沐云瑾决定去探探口风。半路就把那送衣服的小姑娘拦下了,抱着衣服就往沐云风的院子去。 等了很久还没等到人送衣服过来,沐云风不悦的皱眉,刚想叫人就看到沐云瑾抱着衣服进来了。 沐云瑾没有理会沐云风惊呆的表情,帮他穿上衣服,系好要带;一系列动作都做得有模有样。 沐云风自她进来后眼皮就一直跳,猜想这她又出什么坏主意。 帮沐云风穿好衣服后沐云瑾还给他倒了杯茶,笑眯眯的看着他。 接过茶杯的手一抖,茶水都荡出来了也毫无知觉。沐云风现在的心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直接是惊悚。 “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看,茶都弄出来了!”说完还体贴的拿手帕擦擦他手上的茶迹。 沐云风受不了了,这沐云瑾太不正常了;她这样温柔比她一进门就把他满室的古董宝物全都拿去当了还让人觉得惊悚。 僵硬的笑了一下:“好妹妹,你饶了我吧!有事就说,我能办的一定帮你办!” 啊!成了!沐云瑾雀跃起来。这两天她跟夫子上课,讲到‘怀柔政策’,正好试验在他身上,没想到真的见效了。看来这夫子虽然死板了点,方法还是挺能用的。改天送那老头两包上好茶叶。 不过至于送茶叶,她的夫子肯定会觉得她当场掀了课桌也好过送他茶叶,因为他不会忘记当年沐云瑾送他的那盒龙井里参杂无数鼻涕虫。 继续无视他那惊悚的表情:“哥,你今天特别英俊,特别潇洒;打扮得这么仔细是要去约会吗?” “啊!是……是啊!”沐云风笑得比哭还难看。 “真的!”故作惊喜状:“带上我吧!我这红娘可是免费的。” “不行!”沐云风几乎下意识拒绝了,看到沐云瑾要变脸马上又说:“你不是在禁足嘛!你不方便出去!”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特虚,因为这沐月山庄根本就关不住她,他说这话多余至极。 出奇意外,沐云瑾没有生气,还是笑吟吟的看着他,看到他心里发毛。 “哥,你这叫娘子娶回家媒人抛过墙;想当年百合姐就是我帮你牵的红线。如若没有我的付出你有今天的性福吗?”性福二字可谓说得咬牙切齿。 无视沐云风调色似的脸,继续道:“再说了,我的眼光可是很好的,你看看百合姐多漂亮,多温柔贤惠!我能把狐狸精照出原形。哥!你就带上我呗!”说着还晃晃他的手臂。 沐云风的脸色说不出的复杂,百合是漂亮没错;问题是她的温柔贤惠对象从来都不是他!他这是有苦说不出啊!不过他没有在哀伤中忘记正事,沉着脸很严肃地对沐云瑾说:“我这不是去约会,是要和爹出去谈生意。” “这更好啊!我也可以跟去学学,以后好帮你的忙啊!”看到沐云风上当了,沐云瑾心里笑开了花。 “别胡闹,你一个女孩子家去来能帮上什么忙?”沐云风脸一板装作深沉,其实心里不断的乞求这祖宗赶紧消失。 “哥,你这就不对了。”这次轮到沐云瑾板起脸来教育他了。“你看看外婆,她不就一届女流,照样能撑起半个商界,外婆都可以了我干嘛就不能!还有……” “得了,得了!”沐云风赶紧叫停。他怕沐云瑾一说起慕容家的老太君就能说上一整天,慕容家的女人能当女人来吗!一个个比男人还彪悍,看看他们家那位就知道了。 他看着沐云瑾语气深长地说道:“你可以去,但是不让惹事,更不能让爹知道。要不然我就要陪着你遭殃了。” “哥我保证不惹事,会乖乖听话。我扮成你的小跟班,这样爹就不会发现了!”说完蹦蹦跳跳的走了。 一听到她的保证沐云风就开始后悔,她保证了肯定没好事发生,希望今晚的宴会不提前结束就好! 夜幕降临,春香楼热闹非凡。很多名门望族都已经到场了,就等着瞻仰这位四皇子的风采了。 这些人中很大一部分都带适婚子女出席,其中意味不言而喻。这四皇子人品虽然不怎么样,胜在出身高贵,如果能攀上高枝就能风光无限,光耀门楣了。 退一步来说,就算攀不上四皇子这高枝,能和其他名门望族联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因此好好的一场破案宴会成了一场变相相亲会。 沐行云是从后门进来的,他不想自己的到来引起什么轰动。他从来都不出席宴会,更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他在夙城的身份比较神秘。 一来就选了个僻静的位置,喝了口春香楼的茶,觉得不合胃口叫随行小厮换上随身带的茶叶。安静低调,几乎就被忽略了。 感觉有道视线落在他身上,沐行云抬头,却什么也没发现。 “爹,怎么了?”似乎发现沐行云的变化,沐云风狐疑的看了眼四周问。看到沐云瑾站得这么显眼,在台下给了她一脚,算是报了今天她算计他的仇。 沐云瑾对着他挥拳头,吐舌头。看到沐行云要往这边看马上垂下头,老实侯在一旁。 沐行云狐疑看了她一眼,撇开视线。脸上有点不悦,他不喜欢儿子和下人没大没小。 女儿是这样就算了,对这个儿子他向来要求很高。很多事情他不管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管得太紧;他向来开明,没有等级偏见,但不代表他可以忽略身份地位,该是主子就该有主子的模样。 沐云风知道父亲不悦,抬手让沐云瑾离远点。转移话题:“爹觉得明致远此举在何?”虽然他已经猜到这宴会绝对不是让大家瞻仰四皇子的‘风采’那么简单,但其中有什么目的他真的拿不准。 ------------ 41、引蛇出洞(二) 沐行云喝茶很讲究,每一道工序都做得很严谨;洗手,添茶叶,冲水,手腕的力度他都把握的很精准,一套工序下来,做得赏心悦目。 边泡茶边说:“茶以香、清、甘、活者为上,讲究喉韵,宜小口细啜;一杯苦,二杯甜,三杯味无穷。瑾儿只喜欢茶香,不喜欢它的涩味,所以每次都是牛饮,白糟蹋了好茶。” 沐云瑾在那边反省,原来自己这头水牛形象这样深入人心。 沐云风不明白他的意思,继续说道:“他不好好抓他的刺客,折腾这宴会干嘛!这些人看着就烦!” 沐云瑾在心里鄙视他,平时她哥看到美人两眼就能放光,现在他爹在场他居然虚伪的说这宴会无聊!她看着觉得不错呀,俊男靓女,赏心悦目。 沐行云品着茶悠悠说道:“不管他有何目的,我们只要不留话柄就好!”看到沐云风还想说什么被他抬手阻止了。 王成日坐在二楼一隐蔽的厢房,四处寻觅,终于发现了沐行云一行人。 闪过得逞的笑容,刚想起身去打招呼,却意外的发现小厮打扮的沐云瑾正打翻沐云风面前的茶杯;茶水弄满了他的衣襟,沐云风只能干瞪眼。而沐行云却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连王成日自己也没发现,他每次看向沐云瑾的目光都会下意识的变得柔和,嘴角上勾,眼神透着宠溺。 玉骨扇一收,大方的走过去,拱手。“沐兄弟很巧,你也来参加宴会!”他本来想叫大舅子的,但是心里下意识的排斥这个称呼。 在他靠近沐行云就暗中打量这个人,脚步沉稳轻盈,武功不在风儿之下。举止高贵得体,沉稳不浮躁,必是出身大家。穿着简朴料子却是上乘,容貌绝佳,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啊!是……是很巧!”沐云风下意识看向沐行云,看到他没什么异样提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他怕父亲知道妹妹那日在赌坊的所为,那妹妹要倒霉,自己也陪着遭殃。 “王兄也来参加宴会?” “是啊!能参加这样盛大的宴会是王某的荣幸。这位是?”假装疑惑的看着沐行云。 “家父沐行云!” “伯父好,在下王成日,乃云风的好兄弟!”听到他这样说沐云瑾和沐云风齐齐恶心,这不要脸的情度都已和老哥(妹妹)有得一拼了! 沐行云虽然对他有戒备,但对他的印象不错也就友好对他笑笑。 王成日继续不要脸道:“不介意我也坐这里吧?这里清静,我也不喜欢热闹!” 在座上的人一个没有理会他,他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动作优雅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无比享受的吸了一口茶香。“这乌龙本是好茶,可这泡茶的人功力深厚,技巧甚佳!”他有事先做调查,沐行云爱茶,他在这方面做了深入研究。 其他还是没有反应,这点道理就算是外行也能说出来,他这样说也就没引起注意。 王成日继续道:“喝茶讲究境界,两腋清风起,飘然欲成仙,这是喝茶的最高境界。泡这乌龙茶第一步工序是‘白鹤沐浴’, 用开水洗净茶具,再者是‘乌龙入宫’, 把茶叶放入茶具,放茶量约占茶具容量的五分;”说着还唤人拿来茶具做示范。 看到沐行云的表情微微松动,王成日在心里得意,他今日是有备而来的。 沐云瑾觉得无趣,这人说话比他爹还深奥,她不懂,眼睛滴溜溜转,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寻找可以消遣的乐趣。 沐云风则惊叹,这人对茶道果真有深究。 王成日举着杯子看了茶色继续说:“第三道工序是‘悬壶高冲’……第四道工序是‘春风拂面’……”被他这样说沐行云的兴致来了,跟他一起谈论茶道,再从茶道谈到从商之道,再谈为官之道。无论哪方面他都能侃侃而谈,学识之渊博让沐行云赞叹不已。 沐云风在旁边时不时插上句话,在整个过程成王成日的表现都让人叹服。当日在赌坊给他的不良印象也稍稍改观,也渐渐喜欢上他这位‘好兄弟’。 “伯父妙赞了,成日只是对这方面感兴趣,正好研究了罢!”王成日心想,幸在自己有个好脑袋,这方面的知识难不倒他,看沐行云的态度是接受了自己了。 “成日过谦了,有空欢迎到沐月山庄走走!”沐行云对他印象很不错,想到女儿能找一个这样的夫婿也不错。 看到沐行云这样说,沐云风不禁心惊,他爹从来不喜外人,更不会主动邀请人庄里做客,看这样子爹应该是很喜欢他了。眼角瞄了一眼还在神游的沐云瑾,心里雀跃起来,这祸害可能有人接收,那么自己日后的日子就安宁了。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才是他的噩梦开始。 明致远一路小心谨慎的陪伴着四皇子过来。 这四皇子真是不能让人省心;在马上一路和外面的百姓招手,频频增加自己的曝光率,让他这些做守卫的人十分头疼,如若他不是皇子明致远真想把他扔明月湖去。 就要到春香楼,明致远对身边的催宇使眼色,催宇会意的退到马车之后,从而隐没在人群中。 春香楼分为两层,一楼摆着流水席,二楼厢房一律闭门谢客。四皇子一进门闹哄哄的现场瞬间静下来,一个个看着这位传说中的四皇子。 四皇子看到如此壮观的场面,心里发虚,有种掉头就跑的冲动。但是想想自己现在是四皇子也就底气足了,深呼吸一下,对大家笑了一个自认为很得体的笑容。 明致远看到他这副模样瞬间觉得无力,在他耳边提醒道:“四皇子,说几句场面话!”想了想又怕这四皇子不懂什么是场面话也就把话说全了给他:“就说,各位乡亲辛苦了,轩辕江山有赖各位的支持才会更加的繁荣昌盛;今,我代天子谢过各位……” 四皇子也就照着他的原话说了一遍,好在明致远的主谓宾用得好,没闹出什么笑话。 四皇子一进来沐云瑾眼睛就放光了,上次没把这绿豆眼脱光,这次一定不能让他好过。趁沐云风不留意悄悄溜了出去,找机会套麻袋,痛扁他一顿。 四皇子刚出城主府就被人盯上了,介于一路保卫森严,才得一路顺利到达春香楼。 ------------ 42、引蛇出洞(三) 春香楼地势不高,楼层也比较矮。前面是潇湘客栈,后面是百花楼;这两出处地方视野很好,可以囊括整个春香楼的景色。 由于这两地与春香楼相隔甚远,催宇对这两处地方没做防范,只是在春香楼周围做好布局,顺便把乔装后的侍卫混集在宴会人员中,以防不测之需。 四皇子坐在主位之上,可谓是春风得意耀眼至极。 宾客拍着马屁他的马屁,把他逗得直乐,甚至还有人悄悄把自己的女儿往他面前推。气氛和谐,热闹非凡。 潇湘客栈某个厢房里,一名穿着朴素的女子把一强弓弩架在窗台,上弓,试弦,慢慢的瞄准对象。 沐风风看似认真听着王成日讲解茶道,实则偷偷在人群中找沐云瑾的身影,这不让人省心的祸害又不知跑哪去,也不知道待会会弄出什么动静。 王成日也在一心二用,他边跟沐行云谈天说地,边留意四周的动静,他不认为明致远纯粹为了笼络感情而弄这场‘相亲会’。 只有沐行云是真心在跟他交谈,他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来这场宴会的。 “听成日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成日也是来夙城游学的吗?”沐行云似不经心问起。 “成日是京城人士。”王成日不打算隐瞒这点,也就大大方方回答了。 “从小就对夙城无比向往,长大了终于允许独自出门了,就第一时间来这里了。来到这里才发现,那些才子描绘的夙城不够其本貌十分之美。而且繁华无比,比之京城有过之无不及。”他说这话一点恭维也没有,夙城事实是又美又繁华。虽说商人的地位不及做官的高,但却比他们活得自在多了。 “这都是轩辕皇朝的庇佑!”沐行云对天拱拱手。“成日要是喜欢就多住些日子。” 王成日笑笑,对沐行云变相的邀请表示感激。想了想又说:“朝廷对夙城真是重视,年前才派了巡抚来巡查现在又派四皇子来。这夙城真是个宝地。”说这句话时王成日悄悄观察沐行云的脸色,看到他很淡然,没有一丝的异样,不禁疑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他对陈守的事情真的是一点都不知情?转而又想,不可能,夙城看是明致远在管理,实则这里的人都是听他的,他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就真没有人知道了! 沐行云对于这个话题没有表示兴趣,也没有表示不兴趣,他表示沉默。看着王成日良久,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成日娶妻了没?” ‘咳咳’听到这话,还在神游的沐云风被茶水呛了一下,他猜得没错,他爹真的想把妹妹嫁给这家伙;转而想到了什么给了他一个无比同情的眼神,搞得王成日莫名其妙。 沐行云没有理会在搞小动作的沐云风,还在认真严肃的看着王成日。王成日被他这样看着突然紧张起来。 “尚未娶妻!”他本来想说有未婚妻的,但是话到嘴边就变,直觉告诉他不能这样说。 这边沐云瑾在他哥监视下逃离,一路躲避来到了后门。感觉后背寒寒的,连打了两个喷嚏,心想自己近来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谁这么有心记挂着她!? 这还没踏出门口呢?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明志使。一个翻身,躲上墙头,她现在要去干大事,没事逗这坨屎。 “使俊你看爷这身打扮还可以吧?”明志使一边进门一边整理衣服。 “爷,你今晚英俊得没人样了!”看到明志使脸色不对马上改口道:“潘安在世也没爷你英俊!”这才让明志使脸色稍稍好一点。 “爷的扇子!” “给!”郭使俊狗腿的递上。 “爷,我们为什不走正门?”对于不走正门二使表示疑惑。 “你笨啊!”明志使本想用折扇敲他们脑袋瓜来着,但想了想要保持风度也就没敲下去。“我爹是城主,倡导爱民如子,凡事不能铺张高调,我这不是执行我爹的命令来着。” 沐云瑾趴在墙头上翻白眼,这坨屎也知道低调就不会光天化日下爬人家姑娘家的墙头了,这人就是虚伪,跟他爹一路货色。 “爷,听说整个夙城的大家闺秀都来的,到时候……”笑得无比猥琐。 “使俊你真得我心啊!”明志使捋捋额前的刘海。 看着那穿的橙黄橙黄的明志使沐云瑾心里就特鄙视,长得像坨屎就算了,还要穿得像坨屎,这人到底是什么品味啊!她有种把他塞回炉重造的冲动。 “再给爷弄弄衣领!”明志使刚想踏进门又退了回来,站着让二使弄他的衣领。看到郭使才皱眉,狐疑地问道:“爷不够英俊?” “没……没,爷很俊!就是……就是;爷会不会是你在百花楼待久了?那个味道有点浓!”郭使才豁出去了。 “这你就不懂了!”明志使一边抖衣袖一边仔细查看自己的衣服。“那就女子香……” ‘啪!’沐云瑾压碎了一片瓦片,她彻底被恶心到。在青楼里混出来的也叫女子香!!! 明志使回头看到趴在墙头上的沐云瑾瞬间睁大眼睛,嘴角气得哆嗦。这害他差点被爆菊花,又做了三个月和尚的人就在眼前,叫他如何不生恨。 “砸!给我狠狠砸!”明志使气得口不择言!看到二使问他用什么来砸,明志使那个气啊!在每人的身上踹了一脚。“什么都行,只要把这小子砸死就行!”这时他一点也没考虑眼前这个人与沐月山庄会有什么关系了,只要能出口气就好。 沐云瑾在墙头上蹦来蹦去:“唉!不能人多欺负人少的啊!有本事我们单挑!哎哎哎!砸歪点,砸我脸上了!”沐云瑾那个恨啊!他老哥忒小气了,居然半路把她的钱袋上缴了,现在好,就算拿瓦片砸也要时间弯腰啊!沐云风咱俩的仇又大了,以后也让你尝尝做不成男人的滋味!!! 那边沐云风无端打了个哆嗦,王成日看了他一样,关切问道:“云风怎么了?是不是患了风寒?如若是这样还是不要吃鲈鱼的好!”说着把他前面的那盘鲈鱼撤下。 看着自己最心爱的鲈鱼远离自己,沐云风那个恨啊!在心里诅咒他早日娶了沐云瑾好让他早日过上惨无天日的生活,看他还得瑟!多管闲事,我风寒碍着你了吗!更何况我还没风寒呢! “云风脸色似乎不好,要不要提前回去看个大夫什么的?”王成日继续‘关怀’,其实他有点记恨那天他扛着小元宝的事情。 当然不好,要是我当着你面前把你最爱吃的东西撤下去,估计你脸色也不会好。 “没有的事情!我刚刚看到那盘笋丝爬过一只蟑螂,来人!把它撤了!”沐云风也把王成日最爱吃的一盘笋丝撤掉了。 ------------ 43、引蛇出洞(四) “哦!这样啊!”王成日恍然大悟。“风寒是不能沾油腻的东西,来人啊!把这里的荤菜都给我撤了!” 沐云风咬牙,他是肉食动物,几乎不吃素,把所有荤菜撤了那他还要不要吃了!瞪了一王成日,不甘示弱的说道:“瞧我这记性,刚刚那只蟑螂把所有素菜都爬过了!来人啊!都撤了吧!”有本事大家都别吃了。 撤菜的小二都快哭了,这客人怎么这么挑啊!荤的不吃素的也不吃!待会老板以为他们偷懒,手艺不行,老板不发月钱是小事,被辞退了是大事啊! 站在一边的随从咂舌,这大少爷莫非脑抽了,所有菜撤光了,那老爷吃什么啊!果真,老爷的脸色开始变了,还是离远点好,这一家子产生家暴糟糕的可是他们这些做小的。 糟了,这时沐云风采发现身边还坐了一个沐行云,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爹,那个,您喝茶吧!晚上回去吃夜宵?” 这下好了,大家都甭吃了,光看着那壶茶熬过这个漫长的宴会时间吧。 沐行云没有不悦,反而嘴角微微上翘。他儿子自小就聪慧,鲜遇对手,(他家那两位是特例)遇王成日也能挫挫他的锐气,让他日后更加沉稳。 君丽怡在父亲君岩的鼓动下袅袅向前,在四皇子的面前盈盈一拜。“小女君丽怡敬仰四皇子已久,恳请小女敬四皇子一杯!” 看到如此美貌的女子,四皇子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按捺下激动,故作深沉的接过她的杯子,一杯饮尽,还不忘在美人儿的手上摸一把,惹得美人儿娇羞不已。 底下的人不断叫好,君岩向其他加大家族投去得意的眼神。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人在心里腹议;有人也用了和他同样的招数。 潇湘客栈,女子搭上箭;看准时机下手。看到那恶心的万一又在动手动脚,冷哼一声,这四皇子真的是改不了下流的毛病,大庭广众之下也敢调戏美人。 这时房门开了,女子猛然回头,看到是熟人;提起的心放下,瞄准就要发箭。千钧一刻被按住了,女子疑惑的看着来人。 “秋雁不可以!你在夙城杀了四皇子,朝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派兵镇守。朝廷本来就对夙城不放心,这样做只会让他们有机可乘;你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坏了主人的大计!”花娘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这秋雁太鲁莽了! “花娘我……”秋雁脸上充满不甘和内疚!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一跺脚,急得就快哭了。“花娘,秋雁混在春香楼里面了,万一她……那里戒备这么森严,看到我没有动手她肯定会……不行我要去救她!”说着秋雁就跑了出去,花娘抓起台上的面巾也跟了出去。 春香楼内,王成日一边与沐云风大眼瞪小眼,一边在人群中找沐云瑾的身影。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斟酒的丫头避开所有人悄悄往四皇子身边靠近。 显然沐云风也看到了,两人交换了眼神会意的保持警惕。 沐云风看向他爹,发现他还在悠闲的喝着王成日泡的茶;抬抬眼皮偷瞄了一眼王成日,眼神里有股说不出的复杂。 等着这么久也不见那边传来动静,秋月不禁急了;捏着银针的手心渗满了汗水。 借着有人走过来趁机撞上去,打翻酒樽;酒水弄湿君丽怡衣衾,被抢了风头的君丽怡本来就不悦,‘噌’的一下站起来,就着秋月的脸就是一巴掌。脆生生的响声很快引起了周围的注意,大家都静下来看着他们。 秋月踉跄一下,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梨花带雨的,瞧着就惹人生怜。 一看她这狐媚样,君丽怡就更来气;她的母亲是正妻,可惜父亲则宠爱病若西施似的侧室,她最讨厌就是这种只会装可怜博同情的女人。捏住她的脸巴掌又要落下来。 有表现的机会,四皇子当然不会放过,在巴掌下救出美人,疼惜的搂在怀里。一边说着场面话,一边把自己的手顺着秋月的腰线往上移。 秋月强忍住恶心,在他身上寻找弱点。握着银针的手慢慢上移。找准鸠尾穴,快准狠的刺下去! 只是有人比她更快一步,王成日在她发力的同时就射出一枚铜板,巧妙的打在她的手腕上,银针掉落;与此同时,沐云风捻起一枣仁打在她膝盖上,秋月一个脚崴就投四皇子怀里了。 秋月自知失手也就没有和四皇子纠缠,就刚刚的情形来看,这里早就布满了高手,如若要强硬出手,吃亏的肯定会是自己。对着四皇子盈盈一拜退下去。 她刚转身,王成日就示意躲在暗处的蓝枫跟上去。直到秋月走远了,催宇不经意发现刚刚她与四皇子站过的地方落下一枚银针。捏起银针一看,催宇汗毛都竖起来了,在明致远耳边说了句话就追了出去。 明致远瞬间抬起头,握着杯子的手缩紧,碎片割损手心,血和着茶水流下!他在极力的忍恁。 “大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师爷温霖拿开他手上的碎杯子,细心的为他递上一张手帕! 明致远看着他,眼里闪过不明的情绪。过了很久才接过手帕。“千里马都会有失蹄的时候,有些事情不是小心了就能避免!”语气晦涩,别有深意。 “大人说的是,小人受教了!”温霖还是那副谦卑的模样。温润儒雅,君子如玉用在他身上最合适不过,只是有些事情真的是表面这样子吗? 这一幕自然也落在了王成日等人眼里,各怀心思的看着这场戏。 这边沐云瑾不知怎么着就和明志使扭成了一团,你**,我**的,似乎插的不亦乐乎。二使叼着草屑为他们加油! “使才你说哪个赢?” “我觉得少爷能胜出!” “我看未必,那小子下盘特稳,看着就有两下子,我说少爷会输得很惨!” “他是我们少爷,他能赢!”使才绝对是衷心的奴才! “要不咱俩打赌,输了的负责给老爷撒谎!我赌那小子赢!”使俊绝对是个会审时度势之辈。 “赌就赌,少爷赢!”少爷肯定能赢,不过底气不是很足,在心里求着观世音保佑呢! 可怜的孩子,使俊向他投去同情的眼神。人是不能有盲目崇拜情节的啊!祝你向老爷报告少爷的假行踪时不被拆穿!要不然那爬满老鼠蟑螂的小黑屋就有得你蹲! 秋月七拐八拐找到后门,悄悄闪了出去。以为一切都很顺利,谁知刚踏出门口就被扭打在一起的两只撞翻到地上。 ------------ 44、引蛇出洞(五) “哎呀!你撞那么大力干嘛?”沐云瑾不讲道理。 “我没撞!”我只是插得大力。明志使在心里委屈,想想觉得不对劲,他干嘛要委屈。他就撞这小子又怎么啦!想着又在她身上压了一下。 二使眯着眼懒得理他们,只是瞧瞧怎么不对劲,这下面怎么多了人?还没来得及问出来呢。秋月突然发力把压在身上的两座山推开,起身就走。 这两人就白痴,还完没完了! 看到有人撞翻了他们就走了,沐云瑾与明志使那里肯。拉着那人的手就要理论;平时里他们横惯了,现在看到有人比他们还横,那里愿意善罢甘休。 “姑娘!撞了人要道歉!夫子没教你吗?”稀奇了,沐云瑾居然会记得夫子说过的话。 “……”明志使直接忽视她,这人重来都是痞子一个,现在居然懂得人的礼节,难为她了! 秋月没有理会他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脚就走。 还讲不讲了!沐云瑾突然出手抓她的肩。 秋月警惕,侧过,凌厉的掌锋向那只手劈下。 沐云瑾瞬间松手,秋月趁机就要跑,沐云瑾那里如她的意。蹲下,来了一个横扫千军,明志使也及时补上一掌。 秋月怒了,这些人有完没完啊!飞身迎上那一掌,把明志使打退两步。 来真的了!沐云瑾眼睛发亮,她很久没打架了,今天要好好松松骨头。 “二使,上!”沐云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二使面面相蹙,主子还没出声呢?这小子就使唤人了!看看明志使也没有表示就齐齐扑了上去。对了,就是扑。因为平时这两人都是扑上去抓美人儿的,现在都忘记了在面前的是母夜叉了,所以用了惯用动作‘扑’。 秋月看到他们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扑上来,不禁皱眉,这些人都不要命了么?本来来还和他们玩玩;但是瞥见追出来的催宇,暗道不好,一掌打开使俊,哪知他抱着她的腿死也不松手。 “放手!”秋月着急的去扯开他的手! “不放!死也不放!放了你就跑了!”使俊用尽吃奶的力,就是不松手! “你自找的!”秋月看向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残忍。 一招‘梨花暴雨’就使了出来,打在他的头上。使俊瞳孔缩紧,抱着她手瞬间滑落,整个人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 看到有人倒地,催宇大惊,一吹口哨。躲在暗处的官兵全部现身,团团把秋月他们围住。 郭使才看到郭使俊倒下,过去摇摇他,没反应,在摇,还是没反应!把手伸到鼻尖,没呼吸了!郭使才吓坏了,抱着郭使俊的脑袋痛哭。 “哥!哥!你不要吓我!……呜呜呜!!!” 沐云瑾和明志使一下子懵了,怎么就出人命了呢!齐齐把郭使俊上期,检查。 一摸脉搏,坏了,没救了! 催宇与官兵齐齐把秋月围住,把她逼到死角。秋月环顾四周,寻找生机。 “小东,上去把她抓住!小心她的手!”催宇一边留意她的动向一边指挥小东上去抓人。“你逃不掉的,乖乖就擒吧!” “哼,你休想!”说着就把一只闪亮亮的银针插进耳边动脉。 “小心她……”自杀两字还没说出来呢?秋月的银针就被明志使的飞镖打下。 秋月无法转身义无返顾的往围墙上撞。 说时迟,那时快;一蒙面人一银针射中秋月的小腿,她整个半跪了下去。又一蒙面人冲入重围拉着秋月就逃。 “追!” 明志使反应最快,催宇其二,沐云瑾后跟着。其余的官兵与留下的蒙面人周旋。 “催宇在地上追,你包抄潇湘客栈,我包抄百花园,然后在交汇处集合。”明志使指挥着,现在的他一点也没有平日的轻浮与浪荡,变得沉稳而精明。其他两人并不留意他的变化,顺着指示就去追刺客。 沐云瑾与明志使都选择了走房顶的捷径,看来平常爱翻墙的人都不爱走正常路径啊。 由于秋月受伤了,两人走得不快,他们选择绕圈的方式离开现场。 沐云瑾与明志使对夙城的大街小巷熟悉无比,很快就在屋顶上找到慌张逃亡的两人,明志使向对面街屋顶的沐云瑾使眼色。 四人打斗,动静太大,催宇闻声而来,并且迅速加入。 “小心她们的银针!”催宇提醒,他知道这针的厉害! 秋雨的行动不便,看到他们步步逼近,使出全力,瞬间无数银针从袖中飞出,直射沐云瑾等人。 沐云瑾惊愕,忘了动作,看着无数银针在瞳孔中慢慢放大!放大…… 明志使心一沉,瞳孔收缩。一把扯过沐云瑾,用折扇挡开直射眼睛而来的银针,转身于催宇背对背的靠着。催宇脱下身上的盔甲抵挡扫落银针,即使这样,三人身上还是挂了彩。 “没事吧!”明志使拍拍她的脸颊让她清醒,怎么这么胆小,平时不是胆大包天的吗? 沐云瑾在震惊中醒过来,看到刺客要逃跑,忙冲出去劫拦。 “她要逃!”刚走两步被秋月射出的银针射中膝盖,跪趴在地上。 在他们以为刺客可以逃跑时,秋月和蒙面女子齐齐跪在地上闷哼一声。 这是什么回事?疑惑的看着对面漆黑的房顶! 他们还没回过神,后面的侍卫追上来了。高举的火把照亮四周,映衬着刺客惊慌的脸。 秋月自知逃生无望,拼尽最户一丝力气飘到明志使面前,一根阴深深的银针抵住他的咽喉。“别动!谁要靠近一步我就要了他的命!”秋月心里有点害怕,但是她强忍着,如果放弃了。那就什么都完了!“现在听我的话,让他走!” 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慢慢退出一条路。谁人不知明志使是城主大人的独苗,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难保自己也出个什么意外的! “秋月!我……”蒙面人有点犹豫,看向她的眼神透着不舍。 “快走!”秋月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吼,拿着银针的手不知道是激动得颤抖还是疼痛的颤抖。 “保重!”蒙面人不舍的看了她一眼,咬牙转身。 催宇悄悄使眼色,人群中一人悄无声息的离开。明志使一直忍耐,他在寻找一个契机。沐运瑾忍着疼痛,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只捏着银针的手,似乎只要她一松,她就能上去咬死他。刚刚的‘满天星’让她尝到了死亡的恐惧,她对着女人很不爽。 泪水流了满面,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坍塌。忽然秋月狂笑起来,目光阴冷绝望的看了周围的人一圈,似乎要把这些人都要印在脑里。最终目光又停留在明志使身上,眼眸里充满了仇恨,绝望! 沐云瑾心里犯懵,这什么情况?不会是这坨屎翻了人家的墙头,糟蹋了这小姑娘;人家怀恨在心,报仇来了吧!?不对!这女的原本不是针对他们的,是被他们误打误撞遇上的。那她为什么这样看着他? 秋月凄美一笑,握着银针的手倏然转变方向,刺向自己的咽喉。沐云瑾的心一紧,要上去阻止。 明志使比她快一步一下击中她的麻穴,银针擦着她的颈脖过,血液瞬间渗出来,在雪白的颈脖上妖娆绽放。催宇马上上前,把她的手绑在身后同时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只能干瞪眼。 春香楼内还是歌舞升平,一派祥和。明致远一边应付前来敬酒的宾客一边想外面的情形,显得有点心不在焉。温霖看明致远一眼,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接过旁边一女子的敬上来的酒一饮而尽,惹得那女子带笑含羞。 正烦闷之际,一侍卫在明致远耳边细语一番并给了他一样东西。明致远一看手上的银针,握着酒樽的手一紧,脸上看不出喜忧。 回头看一眼正好对上温霖的视线,对方向他举举酒樽。明致远对他颔首,沉思了一下,招来手下,在他耳边耳语一阵。语毕,那人迅速离开。 ------------ 45、各怀心事 是夜,沐云瑾一拐一拐回到沐月山庄,在正门犹豫了很久咬牙绕到东侧。 来喜来旺困惑的看看彼此,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回报,但念到沐云瑾现在天天抄佛经已经够可怜了,也就大发慈悲的没有进去打小报告。 翻上墙头,刚想跳下去就想起那天楚天阙在漫天飞花中飘落的景象,那简直是美呆了!要风度有风度,要造型有造型!自己也来摆一个?虽然这围墙没栖梧山庄的宫殿高,但是飞远点应该还是有看头的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沐大小姐开始飞了,但是还没飞起来呢?脚下一踩空。轰轰烈烈地栽了下去。才不久前被银针扎伤肿的老高的屁股,一下子被摔平了! 沐云瑾抱着屁股就蹦起来,那知道脚刚刚落地又哀嚎起来了!她的脚也挨针了,这一蹦简直疼得她半条小命都没了。 她还没蹦跶几下呢?沐云风就回来了,沐云瑾在半途溜了让他担心了一个晚上。现在害他担心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他怎么着也要出一口气。 黑着脸,逮着她就吼。“沐云瑾要不要我明日叫工匠给你在这开个小门,免得你跳上跳下,踩死花花草草!” 吼完了才发现沐云瑾不对劲,一碰她的肩膀,她的脸疼得更扭曲了。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人演技越来越高了,居然可以演得这么逼真。坏心眼的在她手臂上一插,沐云瑾瞳孔瞬间睁大,脸色由红变青再变白。 知道她不是装的,沐云风瞬间紧张起来;无措的举着双手,不敢碰她,因为无论碰那她都疼。 “瑾儿你到底伤哪了?你哪不疼?让哥抱着你回去。”沐云风急的冷汗都出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惨兮兮的沐云瑾,心疼得要命。 沐云瑾抿着唇,睁着眼睛,极其忍耐的看着沐云风:“哥,我哪都疼!”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强忍着的眼泪如同珍珠般砸下。她真的很疼,身上本来就有未拔出的银针,刚刚摔了一下,现在又**了下,她现在觉得连呼吸都疼。 看到衣袍上隐约渗出来的血迹,沐云风呼吸一紧;轻拥着她,不停的擦着她的眼泪。“百合,叫大夫,叫最好的大夫!”声音透着急切。 王成日一回到清风别院就沉着脸,夙城一个小小的刺客武功都这么高强;与大内那帮人一比,王成日就觉得皇宫那帮人的武功真的是有待提高。 阁楼的东面是繁华的西北大街,现在正灯火通明,一派祥和。西面是明月湖,画舫上的荷花灯忽明忽暗,映照着湖面可以看到瑰丽的倒影;其他两面都是树林,无尽的树林。黑夜淹没一切,看不出白日的生机。 ‘梨花暴雨’这16年前曾让人闻风丧胆的绝技居然在夙城现身了。虽然使用它的人还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已经可以让人悄无声息地死去。如果……他不敢想下去。 看着手上的银针良久,招来蓝枫,把银针递给他:“这个你怎么看?” 16年前蓝枫已经在暗卫组里,过去的事情他应该知道些。 蓝枫看了眼手上的银针,恭敬说道:“16年前京城有人用‘梨花暴雨’残害忠良,当时闹得人心惶惶。”蓝枫把当年武帝下旨斩杀司徒氏所出之女的事情略过,稍稍抬眼看看王成日继续道:“后来丞相奉旨逮捕此人,丞相办事效率向来高,不出一月,刺客就抓到了。刺客被处以极刑后,‘梨花暴雨’这绝技就在世上销声匿迹。” 王成日挑眉,示意他继续。 蓝枫躬着身子继续:“大统16年末,丽妃娘娘临盆;御医曾说丽妃怀的是双胞胎,然而生下来的却是死胎,丽妃悲悸过度,血崩而亡。 陛下悲伤,不敢去看望丽妃,就下旨埋了。然而在入殓装扮的时候,有一丽妃生前极为衷心的婢女在她耳朵里发现了一枚银针。 当时贵妃娘娘正好派我去刺探情况,我顺手就把那丫鬟结果了。在那之后,就没见过这种银针了!” 说完蓝枫不敢抬头,提起心等着王成日发言。宫中嫔妃相互倾轧那点事谁都清楚,只是不点透而已。 王成日并没有理会蓝枫,他没有把重点放在自己母妃和别的妃子相互争宠上,而是把注意力刚在了那支银针上。 本该匿迹的绝杀技相隔16年又出现了,本该在京城潜伏的歹人现今却出现在夙城;着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墨玉般的眸子看着无边的夜,瞳孔微微缩紧,里面跳动着不为人知的情绪。突然一张调皮的笑脸在脑海里浮现,王成日的脸慢慢变得柔和,唇角上勾,刚刚的沉闷一扫而空。 “蓝枫,明日拜访沐月山庄,你去准备一下。”语气仍旧威严但少了刚刚的凌厉。 沐月山庄,书房内 沐行云在绘画,燕七探头悄悄看了一眼,瞥见一只株怒放的牡丹跃然在纸上。 牡丹很美,但总是欠缺了点什么?沐行云皱眉。不经意瞥见桌子上的茶杯,温润一笑,捻了几滴水撒在上面。水滴落在宣纸上如同朝露挂在花瓣上,纸上的牡丹瞬间活了。沐行云满意一笑,放下茶杯。 “说吧!”在椅子上坐好,有规律的转动着手里的两颗夜明珠。 燕七看着上位自己跟了半辈子的主人。虽然已经四十出头,但是保养得当,岁月并没有在这张俊朗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反而因为时间的沉淀变得更具魅力。 似乎感觉到燕七仔看他,沐行云抬眸无声询问。 燕七心一跳,飞快的低下头,敛回所有的表情,又变回那个合格的下属。“宴会期间,春香楼后门,城主府的公子与百花楼的秋月姑娘产生冲突,他身边的一小厮莫名死去。后来秋月逃跑被催宇,明公子还有一名少侠逮获,只是三人都被秋月使用的‘满天星’所伤,现今秋月正在官府大牢待审。”燕七略过了中途有人曾试图救出秋月的事情。 “百花楼的秋月怎么就去了春香楼?我可没记得哪位宾客有带百花楼的人的出席!而且百花楼的姑娘什么时候变成了武林高手了?”沐行云的声音很轻很柔,如同情人呢喃,但是如黑夜般充满诱惑的眸子却闪过一丝残忍。 不错,就是残忍。在夺取庄主之位他就没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他都快忘记那时候的残忍了。燕七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能猜到主人的不悦。 “属下失职,一定会查明原因。”蓝七坚定而决绝。 沐行云半垂着眸子看燕七良久,似乎要在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看到燕七僵着身子连大气都不敢出,忽地笑了,刚想说什么就被闯进来的小厮打断了。 “老爷,老爷!小姐……小姐不好了!”来人明显还没缓过气,说话断断续续慌张之极,他明显就忽略了这一室的诡异。 “她又闯什么祸了?一刻也不让人安宁!”那马骝会有什么大事,还不是翻墙爬树,打架斗殴,除了这她还有什么大事! 淡定喝茶,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老……老爷!这……这回真出大事!小姐……小姐不好了!” “阿福,小姐怎么不好了!别乱说话!”燕七在一旁提醒,这阿福办事就是毛毛躁躁! “好了!你就别吓唬他了,让他说下去!”在其他下人面前,沐行云是出了名的和善。 “老爷,小姐是少爷抱回来的!都……都出血了!”阿福都快急哭了,他不会说话,就连表达也不是太好。 “这孩子!”沐行云放下杯子就火燎火急的向沐运瑾的北苑去。 他又变回那个为子女头疼的父亲,好像刚刚那个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沐庄主只是一个幻觉。 ------------ 46、入住山庄 沐行云捏着手中的银针,脸色沉得让人生怕,燕七把头低得更低了。沐行云直接绕过他看向已经沉睡的沐云瑾,脸上闪过复杂的情绪。 沐云风看到他过来主动跪下来认错,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纵容她,但又舍不得责怪,就把所有的过错揽在身上。 “爹,妹妹是我带出去的,我不该在她禁闭期间偷偷把她带出去!”那模样就像是护着幼仔的母鸡,看在沐行云眼里不禁觉得好笑。 “好了,你不用全给她兜着,我没说要责怪她。”向前把沐云瑾放在外的手塞进被子里。“你母亲知道了吗?”如果慕容氏知道了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看到父亲没有责怪的意思,沐云风松了口气。“母亲已经歇下了,不敢前去打扰。”其实是怕慕容氏闹起来弄得一发不可收拾。 “那就别告诉她了!”转而又对地下的人说:“照顾好小姐!”说完带着燕七走了。 出了门口,又放心不下,就叫燕七去药房把最好的疗伤圣药送去。做完了这一切,沐行云忽然觉得安心多了。 蓝枫的办事效率很高,早就把王成日要的礼物准备。 “主人要属下陪你一起去吗?”看着王成日捧着那堆高出好几个头的礼物,蓝枫心里就为他觉得吃力,他这样还能看到路面吗? “不用,你继续调查‘梨花暴雨’的事情,毋必找出这颗毒瘤。放任这事情的发展,迟早会弄得人心惶惶。加上这事传到有心人耳里,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来!好在明致远会做官,没把这事流传出去!”王成日没觉察不妥,就是觉得蓝枫太热情,要他准备礼物,也没必要准备这么多啊! 蓝枫似乎有所感应,在心里叫屈。我准备好了,也没有叫你一次性送完! 沐云风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为沐云瑾担心了一夜,他整夜也没合眼。 好不容易伺候好了那祖宗,天又亮了。 刚想去看看那祖宗的情况,就遇到拿着大包小包的王成日,心里的怨气更大了,他还惦记着他的鲈鱼呢。 “打算长住?”沐云风戏谑勾唇。 “云风早啊!看到你真好!”说着把高出头的礼品放他手里。 沐云风马上跳脚,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想都没想把东西塞回他手里,但是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呢?王成日就没影了。 “伯父早,这是要出门吗?成日没有上拜帖就冒然拜访,唐突了!”谦恭有礼,很得木行云的喜欢。 “真不巧,刚要出门呢!我叫云风陪你,若有怠慢之处请见谅。”歪头看看沐云风,见他还瞪那堆高过头的礼物:“云风好好陪着成日!北苑那边风景不错,可以带他去看看。”沐行云意有所指。 沐云风看向王成日的眼神又哀怨了几分,妹妹还在床上躺着呢?就算去了北苑也不能帮他出口气。“跟上!”在他身边擦过,看也不看他一眼。 “那个……怎么不见小元宝?”王成日一进庄就四处瞄,试图找到小元宝。 沐云风不理他,继续走。 “小元宝不在庄里吗?”不懈努力,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沐云风忍无可忍,转身。王成日差点就撞了上去,好在及时稳住了身子。 沐云风看看他又看看手上的东西,王成日很殷勤的接过。 “咳咳!”沐云风清清嗓子,松松手腕,最后还整理了一下被褶皱的衣服。王成日咬牙,忍!风度十足的跟在后面。 “你听过没过门的女婿会整天呆在老丈人家吗?”沐云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大步往正厅去。走了两步后觉得很不对劲,家里这么多下人,自己为什么像这讨厌鬼一样捧着那堆东西受罪。 王成日很确定自己听到的是‘过门’二字,能让小元宝入赘,看来这沐大小姐一定美貌非凡。 小元宝将要是别人的了,王成日心里空空的;他开始开始嫉妒那个将要拥有他的女人。嫉妒!?这词一闪入脑海王成日就像被雷劈到一样,浑身颤栗!他怎么会嫉妒一个女人!? 北苑 玉夕看着全身上下捆着的像木乃伊的沐云瑾忍不住问。“小姐你确定这样出去散步?” 沐云瑾照着镜子,说实话她这模样真的挺吓人的。“我就在花园里走走!”可惜了,不能出门去看看那女刺客怎么了。 “你脚不疼了?”玉夕为她的伤感到担忧。这祖宗是属猴的么,怎么比猴子还坐不住! “走慢点就行了!”这位坚持要出去。 “玉夕,你看你是不是财神爷?”沐云瑾刚出北苑就看到往主宅来的王成日。自从在他身上压榨了几回后沐云瑾在玉夕面前都管王成日叫‘财神爷’。 “走,去瞧瞧。”她似乎又看到银子在面前发光了。 玉夕还没来得及扶她,她就蹬蹬走过去了;走得比兔子还快,看样子哪像伤患! “大哥你来啦?”沐云瑾绽放出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可惜她整一个木乃伊的模样,这一笑不仅没带来美感,反而让人觉得惊悚无比。 “去!”沐云风刚想说什么被她赶苍蝇似的赶跑。 “小元宝你结茧冬眠了啊!”看到小元宝王成日所有的不愉快和困扰烟消云散。 沐云瑾气结,嘴硬道:“我这是最新款春装!” 沐云风很不识时务的插了一句。“夏天都快来了!” 沐瑾直接忽视他:“大哥除了这些礼物还带了什么来?”别人送来的礼物都是要入库的,她不抱希望。 王成日知道她是个财迷,故意逗她。“我整副家当都拿来买这些礼物了,今日东家才催交了房费,我……” “大哥,喝口茶!”沐云瑾不用听也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大大一杯茶塞他手里。 “我……” “大哥走了这么远的路肯定累了,来人,看座!” “我……” “大哥……” “……” 总之沐云瑾就是不能让他‘我’下去,她杜绝一切什么仙,什么神在沐月山庄常住,财神除外。 最后王成日拿出一颗南海夜明珠,沐云瑾眼睛一亮,抱着就不松手了。 这次王成日聪明了,他不再用‘我’字开头。“这南海明珠是特意送给你的,喜欢吗?” “喜欢,玉夕去给大哥准备一间上好的厢房。”沐云瑾想的是怎么最大限度的压榨他,最好把他的血全抽干了。 王成日就这样如愿的入住沐月山庄,只是谁都没料到这会为他们以后的人生带来怎么的遭遇,是福?还是祸? 是夜,王成日在花园散步。这沐月山庄真是奢华至极,就连台阶都是用青玉铺成的。亭台楼阁,锦花环绕,处处成景。这就是沐行云所谓值得一观的北苑么?比之皇宫也不为过。 其实他误解沐行云的意思了,他要他看的‘景’可不是这一院子的死物,而是活生生的美人。 从进庄到现在他都在留意沐月山庄的一举一动,希望可以从中找到他要的答案。 沐行云早上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据他了解,沐行云是不会再外面留宿的;是什么事情羁绊住他了吗? 拐弯,远远就看到在樱花树下秋千架上观赏南海夜明珠的沐云瑾。 恬静的脸在月光下变得格外柔和,没有了白日的调皮和痞气。她如同月光下的精灵,美得惊人。 脱下了白日的木乃伊装,穿着一件淡紫色的中性袍子;墨发散开,在空中缠绵;月光洒在上面,镀上一层浅浅的金黄,似乎下一刻她就会羽化登仙而去。 忽然她抿唇而笑,王成日觉得百花在她面前也失去了颜色,闭月羞花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吧!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想靠近这个人了,不为目的的靠近。 他想靠过去,但是一想到对方的性别,王成日犹豫了;虽然他不介意,但是他们的身份注定了他们有一道永远越不过的沟鸿。 ------------ 47、心乱了 趁着自己还没有沉迷,那尽快抽身吧! 只是他刚想转身就看到沐云瑾腰间有荧光发出,离去的脚步一顿。他看得没错,荧光是在她身上发出的! 王成日没有迟疑就冲了过去,拉起沐云瑾就检查她的腰。看到了她腰上的青玉挂坠他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不可能!他不会是自己要找的人,自己要找的人绝对不会是个男人! 王成日踉跄一步,甩开沐云瑾狼狈离开。 “有毛病!”沐云瑾对着他的背影吐舌头。 沐云瑾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回去倒头就睡了。 王成日则不同,他整晚睁着眼睛看着帐幔。 他不敢睡,他一闭上沐云瑾的样子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月儿西斜,月光透过窗洒在帐前,王成日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在月光下的精灵。 一夜无眠,一大早沐云瑾就来拍门。 “大哥起来啦?我们去看审判!”王成日看着那个全身上下透着纯真的沐云瑾,无声讽刺自己的龌龊。 “好!”忍不住想捏捏她的鼻尖,却被她不经意错开。 王成日伸着的手尴尬收回。 今天是开堂审讯刺客的日子,沐均瑾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原因是她被针扎的仇就快得报了。 “你干嘛不说话?”刚出房门沐云瑾就觉得他不对劲,现在更明显了。 “我要说的你都说了,你还要我说什么?”王成日的眼睛明显闪烁了一下。 沐云瑾也没跟他计较,这人昨天上开始就不正常了。 刚来到大门开就看到沐云风匆匆回来,看起来脸色不大好。 沐云瑾不怕死的上前拉住他的手:“哥这么快就回来了?审判结束了?那刺客受什么处罚啦?” 沐云风看这她这身打扮眼皮就开始跳,这祸害一换男装准没好事。 “你身上的伤好了?”沐云风笑的不怀好意。 “都躺两天了,早好了!”沐云瑾撇嘴,闪着晶亮的眼睛看着他:“哥说说呗,那刺客怎么啦?你不说我自己去看!”说着就走。 沐云风一把把她扯回来:“你确定你身上的伤都好了?” “确定!” 沐云风灿烂一笑,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沐云瑾皱眉,今天的人都不太正常! “我记得你还在禁足吧!” 沐云瑾蔫了,无比哀怨的看了一眼王成日,掉头回撤。 王成日无辜摊手,疑惑的看着沐云风。对方弹灰尘似的弹弹衣袖,给了一个你请便的眼神。 背很痒而且有种灼烧的感觉,沐云瑾把外袍一拖甩地上。 自从那天蹲了墙角之后,她的背就会时不时的痒,不痛,但是灼烧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对着铜镜,照了又照;背上滑溜溜的一片,什么也没有。难道真是她哥小气,下药下重了,让她产生了后遗症? 刚想出门找沐云风,背上灼热感消失了。沐云瑾坐在床边看着那只戴在手上就脱不下来的镯子。 七彩琉璃,流光暗转;扣子上的凤凰雕刻得栩栩如生,似乎下一刻就要冲上云霄,翱翔九天。 她虽然爱出风头,但是不喜过于锋芒毕露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 这凤凰给她的感觉过于霸气,她觉得自己驾驭不了。最重要的是看着这凤凰,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在她身体里破蛹而出。 栖梧山庄 满屋的红纱飞扬,在空中摇曳着不同的弧度。樱花从四周敞开的窗户飞进来,与这红纱缠绵。 四月末了,这里的樱花还是如此的灿烂。时间似乎静止,停留在最美的时刻。 楚天阙斜靠在贵妃榻上,捏花凝望。 穿过曾曾的红纱,他似乎看到了那抹洁白的身影。她如蝴蝶般轻盈舞动,丝带在空中形成缠绵的弧度。只要一回眸就能看到她恬静绝美的笑颜…… 忽然那张恬静美丽的脸变成一张俏皮可爱的脸,那抹白影也变成樱花般的淡紫。 楚天阙‘嚯’的一下从榻上坐起来,这哪里有人影?只有红纱飘拂的声音。 失落在脸上一闪而过,拿出随身佩戴的红玉,怜惜的摩挲这上面的花纹。眼脸下的殷红泪痣散发着迷人的妖治,眸子下垂,浓密的睫毛挡住了那一眸子的流光。 摸出另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只是这一块的晶莹的白,那一块是妖治的红。 把两块玉拼在一起,透着阳光看。多久了,久到他都要忘记这玉的样子了! 簌茹一进来就看到他对着两块石头发呆,皱眉,一种说不明道不出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本来就不喜欢那女人,死了也不让人省心,就一祸害。 楚天阙收回玉,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簌茹一直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她还没忘记他要杀她时时狰狞可怕。她虽然爱慕他,但是爱的前提是自己有命活着。 “‘梨花暴雨’在夙城出现了,截止到今日卯时死在这招数下的人已经有3个。经确认一人是误杀,两人是蓄意谋杀。” 楚天阙没有理会她的话,反而问:“怎么是你来报,箫凌人呢?”很平静的一句话让簌茹听出了里面的不悦,和隐藏的暴风雨。 如若是以前,簌茹肯定会粘腻在他身上撒娇,驱散这一室令人窒息的空气。可惜自从那女人出现后,主人的性情就大变了。 他开始变得无情,直到后来的嗜血残忍! 簌茹偷偷抬头看他一眼,正好对上他的视线。那双眼睛美得夺人心魄,簌茹自然而然的沉迷在其中。 琉璃般的眸子渐渐被妖艳的红取代,他嘴角微勾,嘲讽的看着簌茹慢慢涣散的眼睛。又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长老会送的人越来越没水准了,他们是在低估自己还是太高他们自己。别以为是个漂亮的女人都能爬上他的床,也别以为能上了他的床就能掌控他! 既然他们活得这么不耐烦,他也不介意帮他们消遣一下生命。 ‘吱吱’两只彩雀飞进来停在楚天阙的肩膀上,歪着脑袋看簌茹。楚天阙收回视线,宠溺的摸着彩雀身上光滑的羽毛。 这女人还不能死,她还有用。留个容易掌控的在身边,总比留一个不听话的在身边好。 簌茹瞬间惊醒,惊悚的看向楚天阙。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刚刚她尝到了灵魂离体的感觉,太恐怖了。 “主……主人,长老会决定把萧凌调回神坛,以后我来接替他的位置。”簌茹一边观察他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长老会!楚天阙在心里默念。这群老不死没事干嘛活这么长!干吃饭没干事就算了,还指手画脚。迟早有一天他会把他们一个个踩在脚下。 以前就不断在他身边插人,现在还光明正大的换掉他的心腹助手。他竟不知道自己应经变得如此好欺负了。 ------------ 48、情窦朦胧 楚天阙单手撑着下巴,侧躺在贵妃榻上,摆了一个很撩人的姿势。垂着眼睛看跪在地上的簌茹:“知道是何人所为了吗?”既然长老会换掉了他的助手,那就让这小美人去做跑腿吧。 “尚未清楚!”簌茹的声音还透着颤抖,她越来越看不穿这个人了。 “那还不去查!长老会既然要你来顶替箫凌的位置,那么就做好自己的本分。箫凌可不是为我暖床用的!”说着就一把把簌茹提了上来,凑近她耳边,一字一句的吐出来。 说完一松手,满意的看到簌茹疼得扭曲的表情。 沐云瑾缠着沐云风一整天才让他告诉自己外面情况,今天卯时刺客就暴毙而死了。跟她打架的时候还是生龙活虎的一个人呢?这就暴毙了?沐云瑾根本就没信这个官方的说法,她决定自己去探个究竟。 经过北苑的西厢阁,里面传来了悦耳的箫声。沐云瑾没有打招呼就进去了。 王成日吹着箫,望着那片碧绿的荷叶出神,就连沐云瑾来到他身边也没有觉察。 曲终,沐云瑾鼓掌:“你吹的真好听!” 王成日握着箫的手一顿,玉箫差点就掉到地上。他惊愕的回头,显然他不相信她会出现在这里。转而又想,这是将来也是‘他’的家,‘他’出现在这里也很正常。 沐大小姐应该也在这北苑吧!但是他一次也没遇到那位传说中的美人。 王成日有点不敢看着她的脸,他怕自己会越来越迷恋这张脸。 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沐云瑾挠挠头,以为自己的话说得不够专业,人家以为自己在吹嘘。那好,她就分析一下吧。 “在思念你的母亲吗?这是一首充满爱的童谣,但是却吹出了思念的味道。”沐云瑾一边说她品味出来的情感,一边看他的脸色。看到王成日震惊的表情,沐云瑾背着手满意一笑,她对自己的音乐天分向来自信。 “你还懂曲?”王成日是真被她震惊到了。他知道她偷蒙拐骗的活是一流,不曾想她还会这么雅致的东西。 他是不是又要重新估量她了,也许就是像迷一样的她不断吸引着自己的眼球吧! 沐云瑾用拇指一刮鼻尖,又变回一痞子。“当然!要不然沐行云怎么会看上我!沐月山庄的女婿可不是好当的,看我就知道了。要懵得了老丈人,哄得了丈母娘,外加打得过大舅子。” 王成日本来有点郁闷的心情的被她这样一逗,也就明朗起来。 “好了,我说了这么多你心里好些了吗?”沐云瑾还是很有心眼的,她看出了王成日心情不好。“想母亲了就回去看看吧!你离家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娘也应该想你了!” “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王成日望着那片碧绿的荷塘像似在喃喃自语。“我娘生前很爱荷花,这荷叶长得真绿,想必过些日子也会开出很美丽的荷花!” 被他这样悲伤的气息感染,沐云也变得认真起来。“对不起,你不喜欢这里我让人给你换!”说着就要去喊人。 却被王成日一把拉住,沐云瑾不知道他会这样。一个不稳就被他拽了回去,撞进了他的怀里。 一抬头就看到了他墨玉般的眸子里。 墨玉一般黝黑的眸子散发着点点星光;如同漩涡一样吞噬着她的理智,她一点一点的靠近,像似要看清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的脸真的很好看,比她老哥还好看。即使她不承认,她老哥也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楚天阙除外,他比最美的女人还美,人要和他相比,集体不活都得了。 但这刻王成日给她的感觉不是她老哥那种张扬的俊美,也不是楚天阙那种诱惑妖娆的美;而是一种超出界限,让人震撼心灵的美。 手慢慢爬山他的脸,轻轻摩挲这上面的棱廓;想挥散他眼眸里那一点点的忧伤。但是手刚刚碰到他的脸就把他推开了,她发现自己的心跳有点不正常,她不能让人发现她的异样。 “哎!看到爷长这么好看也不要抱着不松手吧!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大哥你这样不厚道吧!”沐云瑾掩盖自己的不正常,戏谑的看着他。 看到空空的怀里,失落在脸上一闪而过。“若果我真要吃窝边草怎么办?”王成日挪揄。 听着他半玩笑半认真语气,沐云瑾的心又不自然的跳了一下。换了一个表情,痞气马上上来。“既然大哥看上了小弟,那我只有以身相许了。只是……”故作为难:“我的包养费可是很高的,大哥要付点首付什么的吗?要不然我被别人看上了,别说兄弟不关照你!”说着就摊开手掌看他。 王成日用折扇挑开她的手:“我的血都被你吸干了,你还想啃我的骨头吗?”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农民看到土地主一样。 沐云瑾挑眉,有那么夸张么?看看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别以为她不识货,怎么说她都混了十几年了!这人是真豪还是假豪她还看不出来吗!? 围着他转了一圈,素色玄袍虽然简朴但是用最好的绸缎裁剪而成;领口,袖口,衣摆都是最上等的绣娘绣出来的水墨荷花;就连脚上的锦靴也是出自最好的工匠之手。 再看,头上的玉带也是稀少的琉璃玉做成。这样的人居然喊穷,那和皇帝说自己没饭吃区别不大。 “大哥,其实不用啃你的骨头!”沐云瑾倏然凑个头到她面前,笑得那个叫灿烂。 王成日眼皮一跳,一种不好的感觉从心里冒起来。 “把你这身皮扒了,拿去当了,也够我花一阵子了!”沐云瑾一边翻着他的衣袍一边说。真快乐啊!又有银子了,看到银子她心情都会出奇的舒畅。 王成日拍开她的爪子,抓紧衣袍,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她。“我就剩下这袍子是值钱点的了,你这还要压榨?”王成日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到土匪一样。 “大哥,你不用这样,我对你的贞洁不抱幻想。我只是垂涎你这袍子,你不用把自己抱得这么紧的!” “……”王成日对她这句话表示怀疑,他还没忘记谁在赌坊里弄的某人裸奔来着,他可不想成为她娱乐的对象。 ------------ 49、夜探大牢(一) “抱得这么紧莫非大哥是……”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 王成日瞬间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脸上的颜色变来变去,煞是诡异。沐云瑾很满意他的反应,抱着肚子笑得天花乱坠。 “大……大哥挑个日子小弟带你去见识一下?”沐云瑾差点就笑岔气了,缓了很久才把话说全了。 王成日莫名的生气,她怎么可以这么不检点?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她不该是这样的人,她应该是最美好的!她应该…… 王成日一甩袖子就转身离开,沐云瑾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说着说着就不高兴了? “切!莫名其妙!”沐云瑾抓住一片荷叶就要开始摧残,但王成日望着荷塘怀缅的样子又出现在脑海;松开手,怒视了一眼那碧绿的荷叶,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屋子。 玉夕刚踏一只脚进来就踩到落在地上的琉璃珠,脚一滑,托在托盘上的汤盅惯性向前飞。玉夕单脚支撑,用另一只脚勾住汤盅,往上一抛,汤盅稳稳落在托盘上。 但是还没站定,一枕头穿过屏风,直直向她下盘来。玉夕轻蔑一笑,这段数肯定难不倒她。 上跳躲过枕头,轻松下地。 “啊……啊……”玉夕忘记地上的琉璃珠,双手高举拖着托盘,劈着一字腿坐地上。有惊无险啊!玉夕拍着小心肝。 “小姐,翠姨叫你把这弹珠都收好了,她都摔还几回了!”翠姨年纪这么大,再摔多几回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点什么意外! “哦!你收吧!要玩的时候我再抖出来!”沐云瑾的语气带有点怄气。 谁敢惹这祖宗不高兴?玉夕狐疑的把她看了个遍。不正常,这是不开心的迹象!玉夕放下汤盅很自觉的保持了一仗距离。 沐云瑾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自己是四害么?有必要离得这么远! 您老比四害还恐怖,玉夕在心里呐喊!看到她看过来,勉强笑笑,但还是不敢靠近。 莫名其妙!沐云瑾接过她递过来的汤水喝了一口。 “噗!咳咳……这是什么?”就算榴莲的味道全被去除,她也敢肯定里面有榴莲,她最讨厌的食物之一。 玉夕狐疑的凑近一看,没什么不妥,试了一口!坏了!她没想到素来有君子之称的沐云风遇上沐云瑾之后就不能用正常标准来评估他的人品。看!这么低级的报复手段都用上了,居然会偷偷换了她的汤。 玉夕闪烁着眼睛不敢看她,她怕今晚沐云瑾又要拉她去坏别人好事。 不过她这次猜错了,沐云瑾不打算去听墙角了,在窗外喂蚊子多不划算啊!她要找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玉夕,上次叫你弄的药你弄成怎么样了!”那药要是弄好了可以让他老哥当上半年和尚,想想就振奋人心啊! “小姐……你……你真要用那药?”玉夕为沐云风的性福节哀。 “当然,别人都欺负上门了,我再不给他点颜色他以为我好欺负了!”沐云瑾奸笑,就像她已经看到了某人吃瘪的脸。 夜幕慢慢降临,苍穹如盖笼罩这个边城小城。黑云翻滚,像是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夙城这座看似宁静的城池波涛暗涌,几方势力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城主府。在这座守卫森严的官府大牢里接二连三的发生命案,让这些人心里极度不安。 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这事会祸及到自己身上吗?每一方势力都在密切留意城主府的一举一动。 黑暗悄悄来临,城主府四周有几缕人影在晃动。交头接耳后向四周散去。 夙城的官府大牢果真是守卫森严,连只苍蝇也妄想在里面探出点情况。 沐云瑾第一次来官府大牢,看着一个高大威猛,凶神恶煞的牢卒心里犯xu。躲在靠近围墙的柏木上探着头看外面的情况。 正门一边守着一个门卫,里面也有一队一队士兵在巡逻,就连城主府四周也有士兵在巡逻。 突然一穿着高级侍卫服的人带着一小支队伍直冲大门,沐云瑾认得他,他就是明致远最得力的助手催宇。 催宇一行人匆匆而来,门口的侍卫向他行礼被他挥手打发。 沐云瑾疑惑,犯人都死了,他们还守得这么严干什么?里面又没有金子! 催宇进门后就往牢房的方向去,一路上有人给他行礼都被他忽视掉。 沐云瑾想搞清楚他去干什么?等巡逻的士兵过去后,在树木的掩护下悄悄飞身上房顶。哪知道衣摆不小心被树枝勾住,‘撕啦’一声裂帛的声音在这沉寂的夜显得格外清晰。 “谁?”马上就有士兵为过来。 糟了!沐云瑾心急,转身就跑。 “唔……”刚转身就被人拉进了树丛,那人看到她要喊还把她的嘴巴捂上了。 “是我!”王成日在她耳边提醒,口气呵出,熏红了沐云瑾敏感的耳坠。 “赶紧去那边看看!”在树底下搜了一圈,没发现异样,带头的领着人去了另一个方向搜查。 知道是熟人,沐云瑾放弃了挣扎。两人身体紧贴,让她有点不自然,下意识的跟他拉开一点距离。 王成日专心看下面的情况,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人走了!”王成日回头看她,正好对上沐云瑾抬起来的脸。 薄唇在她的耳边划过,吻上了她的眉心。沐云瑾瞬间睁大眼睛,忘记所有的动作;清茶般的气息她很喜欢,心跳乱了半拍。 意识过来,发现他们现在的动作很暧昧,沐云瑾脸一红。推开王成日,飞身上屋顶。她不能让他发现她的异样,感谢这夜,让他看不清她的脸。 直到沐云瑾推开他,王成日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把手指放在唇上,感觉她留给他的温度,这种感觉真好,如果能一直下去…… 不能,不能这样!王成日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起来。不能生出这样的想法,小元宝是男人,是男人……他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 看着故意与自己拉开距离的王成日,沐云瑾在心里嘀咕:是不是夏天要来,所有人都有点不正常了!? 躲过层层的守卫,一直在房顶上行走。沐玉瑾觉得自己的轻功又长进了,有时间去明月湖试试自己达到‘踏雪无痕’的境界没。回头看了一眼一路跟上来的王成日,感叹这人飞个轻功也飞这么潇洒好看,反看自己这‘狗爬式’,沐云瑾有种回炉重造的冲动。 ------------ 50、夜探大牢(二) 她总结了一下,这肯定是遗传的问题。不过她家那两位轻功飞起来也是很有看头的,那她就是遗传她老娘的了。虽然她没见过她老娘用轻功,但从遗传学来看,她娘的轻功也应该是‘狗爬式’的,这样一想她的心也就放宽了。 一个家总有那么一两个是异类的不是么?那她就牺牲一下,做这个异类吧。 找到目标,两人趴在房顶上观察下面的动静。 牢房门口有一行人出来了,沐云瑾掀瓦的动作一顿。带头的还是催宇,催宇一出门口就恭敬的候在门口。 里面的人是谁?明致远?要不然催宇不会这么恭敬。 过了小半盏茶时间,里面的人终于出来了。前面出来的是明致远,跟着是她爹!沐云瑾不敢置信的看着大门。她爹怎么在这里? “请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绝对不会涉及无辜。”明致远向她爹保证,而且看起来明致远对她爹畏惧。对!就是畏惧,沐云瑾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那就好!我也希望这案子早日结案,还夙城的清宁!别再弄得人心惶惶!”沐云瑾从来没见过她爹这样威严让人震慑的样子。 “这个……”沐云瑾看到明致远给她爹递了一个小锦盒:“这个你要拿回去吗?”明致远垂着眸子不敢直视他眼前这个人。 燕七上前把锦盒收好,重新站到后面,恭敬的候着。 “谁?”沐行云低喝了一声。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一具尸体直直从房顶上摔下来。 沐云瑾呼吸一窒,她以为自己差点没命了,好在死的是对面房顶的。只是她爹是什么时候出的手?闪电间这黑衣人就没了! 王成日自看到沐行云从大牢出来,到黑衣人被杀都表现的格外淡定,因为他知道这个表面温和无害的男人,其实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只是心惊他的武功已经高到无需外物就能杀人于无形! 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的人,据他所知只有他师傅一人,现在又多了一个沐行云。这夙城还藏有更让他震惊的东西吗? 似乎有所感应,沐行云往沐云瑾他们藏匿的屋顶狐疑的看了一眼。眼神像是穿透黑暗,彼此交汇。碰上那双比秃鹰还锐利的眸子,沐云瑾浑身一颤,睁大眼睛,连呼吸都忘了!这不是她熟悉的父亲,太陌生了! 直到沐行云一行人走远,沐云瑾还保持惊呆的表情。就连王成日把她抱在了怀里她都没有发觉。 王成日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墨玉般的眸子闪动着不为人知的情绪;他敢肯定沐行云已经发现了他们,可能他感应出了沐云瑾的气息才临时改变了发力的方向。他出手那刻,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停滞,感觉到掌风刮过的凌厉,那刻死神与自己擦肩而过。 躬着身,等人都走后,催宇领着小东进去。 看了眼躺着的尸体:“开始吧!”催宇的声音几乎没有一点起伏。 房顶,沐云瑾翻开瓦片,看到仵作正在为犯人验尸。 犯人死得很安详,嘴角勾起,像在美梦中死去一样。 仵作把她全身致命的穴位都检查了一遍,最后摇头。五十多岁的老头,眯着一双精明的眼睛,皱着眉头满脸难色。“催统领,死因和上一个一样。” 催宇围着尸体转了一圈,表情认真严肃的看着他。“知道了,事实是怎么样,你就怎么跟上头回报吧!” “是!”仵作躬着身子退出几步后转身离开。 等仵作走远,催宇挥手让其他人退下,伸手在死者的太阳穴上一按。一支寸长的银针慢慢拔来。 拿着那支银针在眼前看了一会,催宇在怀里又掏出一枚银针。看着这两支一模一样的银针,催宇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看着这两枚银针,沐云瑾脑中闪过一个画面,那天在百花楼她用元宝误打误撞打偏的暗器好像也是一枚银针。瞳孔一缩,握着王成日的手一紧,那晚上那个蒙面刺客的眼睛很熟悉,她肯定她见过。 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王成日无声询问。沐云瑾没有回答,对他使眼色。王成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对面的房顶隐约闪动几缕人影。两人对视一眼,飞身离开,身后很快就传来了抓刺客的声音。 离开官牢,沐云瑾没有直接回沐月山庄,而是去了百花楼。王成日皱眉跟上,今晚的沐云瑾太不正常了,见到她爹在官府大牢出来就打击成这样? 其实王成日冤枉她了,她沉着脸沉思只是想弄清楚刺客和百花楼的关系而已。她一直对那支射伤她的银针耿耿于怀,一想到自己那蚕蛹造型,沐云瑾就有挖了她祖坟的冲动。 百花楼依旧灯红酒绿,欢声笑语。 一看到他们过来,花娘就迎了出来。以她几十年的阅人经验,这两位非富即贵,是位金主。 “两位爷里面请?是要听曲还是……”大家都是明白人,也就没必要点明。花娘之所以问他们是不是要听曲,是因为他们俩现在表现出的气势一点不像来消遣的样子。 “哦!”沐云瑾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表情过于严肃了,正经了,也不知道谁规定,逛个青楼都要有特定的表情。 ‘唰’的一下打开扇子,眼睛一眯,嘴角一勾,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出来了。挑起花娘的下巴在她的耳边吹气。“花娘,你说我们是要听曲还是要找暖床的呢?” 沐云瑾人本来就长得俊,做着如此猥琐的动作也不让人觉得太轻浮。虽然花娘已是半娘徐老,但风韵犹存,这动作做起来也真是赏心悦目。 “爷,我这都人老珠黄了,您还调戏!”说着咯咯笑了,推开搁在下巴的扇子亲自领他们进去。暗自唾弃自己怎么就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调戏了。 “两位爷要点那位姑娘呢?”花娘一边领着他们上楼一边打量他们,甚至还放出灵息探他们的功力。石沉大海,狐疑的皱眉,这两人看着就是练家子,怎么会探不出来?难道他们的功力都高出自己很多?花娘看他们的眼神多了戒备。 在花娘探他们灵的同时,王成日也在探她的功力。功力不在他之下,王成日看向她的眼神多了探究。 这花娘与刺客有关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一个青楼的老鸨武功也这么高强! 沐云瑾才不管他们间的暗流涌动,直接点名要了这楼里最漂亮的姑娘和最豪华的包厢。反正有人帮她付钱,她何必省着! ------------ 51、本色不改 姑娘们一进门,沐云瑾就抱着她们挨个亲,还搂腰摸胸的。 妈的,胭脂味这么浓,沐云瑾强忍着把人丢出去的冲动。 知道有人在门口偷听,王成日也很配合的把美人抱怀里调戏。那调戏的手段一点也不比沐云瑾低,甚至还大胆出格得多。 沐云瑾在心里鄙视,看样子就是身经百战,那点像童子鸡了?自己调戏他的时候装什么清纯!沐云瑾一生气,用力过度,把一小美人弄得叫起来! “爷!疼!”说着还把高耸的酥胸往她身上贴。那声音又娇又嗲!惊得沐云瑾浑身鸡皮都竖起来。 门外,花娘听到他们与姑娘们的调笑声后,满意一笑,放心走开。哼!又是一群玩弄女人的臭男人! 花娘一走,沐云瑾就拿着酒壶色眯眯的看着他们。“来来!美人儿,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那群美人都故作好奇的看着她,心想:来这里的人都是玩游戏来着,只是玩着玩着玩到了床上去。不过既然客人要玩,她们还是很配合的。 “爷,您要玩点什么游戏!”怀里的美人对她不断放电眼,最要命的是她那件本来就不算衣服的衣服滑的更低了,白花花的,大半个球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软绵绵的一坨在她身上擦来擦去。 她要是男人早就流鼻血了,问题是她不是啊!任谁被人这样搂着也受不了啊!不过转念又想,自己都付了钱了,不看白不看,不摸白布摸。那就释怀了,大大方方任那女人贴着她。 沐云瑾诡异一笑,在王成日腰上摸了一把,一大叠银票就出现在手里。“美人儿,比喝酒。你们谁最后倒下,这银票就归谁?怎么样?” 沐云瑾对她们看着银票就会发光的眼表示满意,你们先兴奋着吧!等你们倒了,这银票还是我的!谁想在我手上榨出一枚铜板,那都叫天荒夜谈! “好!”四位美人看到那叠不下万两的银票爽快答应。 王成日心里叫屈,他在算这样下去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沐云瑾榨干。拿起一杯酒就要往嘴里灌,想想还是算了,这加料的酒还是留给那四位美人吧。 放倒了四位美人,沐云瑾把银票往裤腰带一藏,就凭着记忆找那日被她挡开的那支银针。她要是没记错,银针就是落在这里了,希望没被人清理了就好。 王成日也配合着寻找。“你在找什么?”虽然知道她来这里是有目的的,但是还猜不透她在干什么。 “找银针!”沐云瑾头也没有回,继续匍匐在地毯上。她要是没看错,那天刺杀四皇的刺客用的也是那款银针! 找到了!在桌子角落的地方把那支细如毛发的银针慢慢拔出来。果真和刺伤她屁股的那些银针一模一样! 太可恶了,挖地三尺她也要把那刺客揪出来!看到这么长的针,她的屁股又隐隐作痛了。 推门就出去!王成日在后面紧跟。 “你去哪?” “回去!” “这么快?”王成日还想看看这里还有什么不妥,他初步鉴定花娘与刺客肯定有关系。 沐云瑾停下来,抱着手看他,又看看里面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个。 “你打算睡了再回去?”反正都付钱了,不睡白不睡!里面几位长得也不差,他有这种想法,她能理解。 “我……” “我理解,你去吧!”她真的理解,她屁股的仇她自己报。 “我……” “你去吧!”沐云瑾挥挥手把他推进去,还要把门关上。“你好好享受吧!我就不打扰了!” 她现在没心情,最近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了,今晚更甚。 王成日用手撑开她要关的门,沐云瑾无声询问。 “里面的姑娘我还看不上,意思是问你不找找其他线索再回去吗?”果然有时候用‘我’开头是沟通不来的。 “你还打算找其他什么证据?”这百花楼除了女人就是男人了,他还想找什么证据?不对!女人?那天的刺客就是女人,还有秋月就是这百花楼的人,那么接应她的人会是那些人?会不会与这百花楼有关? 记忆回放,又回到那个惊心动魄的夜。那个拉着秋月试图逃跑的蒙面人,她的那双眼睛她真的见过。只是在哪见过呢?在哪呢? “两位爷!你们要的酒水来了!”一送酒的小姑娘打断她的沉思。 “给我吧!”王成日接过酒水,用身子挡住小姑娘欲看里面情况的视线。 “是!”小姑娘疑惑的看了他们一眼就低着头下去了。 沐云瑾郁闷,刚刚有点头绪就被打算了。算了,别想了。破案的人又不是她,她想那么多干什么!回家睡觉去。 转身对王成日说:“我回去了!你要留下就留下!我困了!”说着就眯着眼打了个呵欠。 眼刚睁开,就看到那双让她咬牙切齿的眼。那人身着碧绿的绣梅襦裙,长裙拖地。面如芙蓉,柳如眉。好一位绝代佳人! 现正与一小丫鬟碎碎耳语,每一个动作,神态,她做起来都让人赏心悦目。绝不会让人联想到那晚的强悍刺客,但是就算她怎么掩饰,沐云瑾也记得那双眼,那双在飞出无数飞针时冰冷无情的眼。 “怎么……”啦? 沐云瑾无视他,越过他就向那女子走去。 “啊!谁这么不长眼睛?吃豹子胆了?爷爷也敢撞!?” 沐云瑾没有理会那一个劲哀嚎的家伙,把他一脚踢开就去找那女子。只是那女子早就不见踪影,望着无尽头的走廊,那一刻似乎是自己的幻觉。 可恶!沐云瑾回去又给地上的人两脚,要你撞我,要你走路不带眼! “哎哟!疼死爷了!”地上那只抱着自己就嚎叫。 不对!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熟悉?翻过来一看!可不是熟悉嘛!还是老熟人呢!刚想揪起来训一顿,那家伙的小厮就跟上来了。 “爷!给你点了最红的秋雁姑娘!爷有福了!”自从如画出事后,这秋月的身价水涨船高,一跃成为百花楼最有名最抢手的姑娘。 郭使才上来一看到他家少爷这样子就惊掉了下巴。 “那个王八羔子把我家少爷打成这样了!谁?出来!”这话说得底气十足,但是转身看到沐云瑾的时候马上结巴了。“嘿嘿!少爷,那小子力气小,应该没多疼吧!” “去你的!”明志使顺着他的力站起来,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敲,这没立场的家伙,白养他了。 郭使才摸着发红的脑袋,委屈无比的瞅着他。您老都被这小子欺负惯了,还在乎多一回少一回吗? ------------ 52、此生不换(一) 沐云瑾看着他晃悠晃悠的站起来,心里纳闷;要是她没记错,这位仁兄那晚上可是武功了得,怎么今日一看还是以前那熊样。莫非他是装熊给人看的?还是那晚上吃错药超常发挥了? 沐云瑾摸着下巴把他打量了一遍,其他都没变,钱袋换了,好像比以前鼓了一点。应该…… 明志使抱着钱袋后退一步,他还没忘记这祖宗最爱劫财劫色。明志使对自己这副皮相还是很满意的。 沐云瑾才没理会他像防狼一样防着她,运起轻功,鬼魅般飘到他身后。 望着他的下身研究了一会,疑惑;莫非城主家的大夫就是比别家的厉害,连这病也治得比别人快? 明志使看到她两眼灼热的盯着他家‘二弟’,松开抱着钱袋的手,抱着‘二弟’去了!她不会还想来一脚吧!再来一脚它这辈子也休想站起来了。 看样子是真站起来了?她有点不敢相信。她那脚力度可是把握得很好的,没三个月绝对站不起来,看来城主家的大夫是比别家的好啊! “你那玩意能用了吗?叫了美人消受得起么?”沐云瑾还在看他的‘二弟’,灼热的视线就差把衣服盯破,找个洞进去瞧瞧。 “要……要你管!”明志使抱着下身不让她看,这人有完没完啊!他都当两个月和尚了,她还想怎样!? “当然啦!我可是很关心你的,我这是为你的性福着想啊!万一你强行运作,废了,也不怕一辈子都要吃素,瞧着荤腥,也只能干过瘾。”‘性福’二字吐得特清晰,气得明志使牙痒痒。 王成日刚开始听得满头雾水,不过看着她猛盯人家那地方,也就猜了个七七八八。抱着手,看好戏的斜靠在门框上。 明志使憋得满脸通红,他认。谁叫他扮了18年的‘熊样’,这马甲也只能一直披下去了。在心里把沐云瑾问候个遍。 “好了!我走了!你也让你家‘二弟’歇息一下,老用也不怕它罢工!”说着沐云瑾就很大爷的晃着出去了。走远了还不忘回头温馨提示了一下。“我记得城主大人向来提倡廉洁!你那袋银子就贡献一下吧!” 明志使推门的动作一顿,一摸腰间,果然钱袋不见了。回头看着沐云瑾晃着钱袋吹着口哨走远了! “爷!要去追回来么?”郭使才小心试探。 “追个屁啊!现在才追,刚刚去哪了!”郭使才又挨了一记。 “确定是这厢房?”明志使推开门走进去。 他虽然常年混迹烟花之地,但是每个场所自己都会有一个特定的小厢房,这么豪华奢侈的厢房他还是第一次进来。 四周有多豪华他就不用说了,单单他踩着的地毯也是用上等丝绸铺成的。穷人家连饭都吃不起,而有钱人却尽情的挥霍。 望着这一切,明志使的脸越来越沉。常年的伪装他都快以为自己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了! 别人以为他这个城主府公子好当,其实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心酸。他爹在城主的位置上如履薄冰,他也好不到哪去;十年前的溺水事件让他明白到,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夙城,以城主府公子的身份生存下去就只能伪装。 一但锋芒展露,那他就会像他前两位哥哥一样,无缘人世。 “都打听了,这就是当日四皇子来过的厢房。” 明志使没有理会他的话,指尖划过楠木做的桌子,扶上一把做工精细的椅子,似乎在感受这奢华的一刻。 郭使才看着他,立在一旁不出声,自己帮不上忙,干脆闭嘴。 不对劲,这做工精细的椅子怎么会扎手?认真一看,椅子上有一道细小的刮痕。明志使忙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针,比划了一下,飞了出去。 看着自己用银针弄的一条划痕,再和那条对比。果真相差无几!眼神越发幽暗,抓着椅子的手关节泛白。 就在他要把这椅子捏碎时,秋雁推门进来。 轻纱掩面,嫩绿的襦裙衬着如柳腰肢。脚腕上的铃铛随着走动发出悦耳铃声。 “公子!”秋雁盈盈一拜,抬眸一笑。 那双眼睛!明志使瞳孔一缩,秋雁的的影子与那晚的刺客重叠! 调戏了一下明志使,沐云瑾的心情出奇的好了。看着王成日也觉得他今天特别的英俊潇洒,还对他吹了口哨,抛媚眼。连屁股上的仇也忘了七七八八。 王成日一路跟着,看着她在前面蹦蹦跳跳,宠溺的笑容洋溢在脸上。夙城的夜市很热闹,来往的人不少。 突然,沐云瑾隐身在人群中,王成日四处张望也找不着人。正焦急之际,沐云瑾带着一张鬼脸面具倏然出现在他眼前,吓了他一跳。 “你真胆小!”沐云瑾对着他吐舌头,就在他反应过来前又闪进了人群。 王成日无奈一笑,收起扇子。挤进人群去抓她。 沐云瑾躲在人群中对他挤眉弄眼,每每王成日要抓她都被她闪身躲过。 夙成的气候比较冷,5月了樱花还是开得灿烂。夜风习习,吹落无数花瓣;在这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唯美。 望着那沫灵动的人影,如果时间能一直这样上去那该多好!抛开身份,抛开性别,让他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让他拥有这段短暂的幸福!是的,在这刻,他觉得自己无比的幸福。 就让自己任性一次吧!就让自己最美好的回忆留着这个美丽的城池吧。王成日抛开一切去追逐那抹身影,就像在追逐自己梦想一样。 这一刻,他们在夙城热闹的大街上放纵自己,让自己感受着快乐的一刻。 “抓到你了!”王成日把那调皮的孩子搂在怀里,看着她因为跑动而染上红晕的脸。心里说不出的柔软,能这样下去那该多好啊! “抓到就抓呗!”沐云瑾对他吐舌头。趁他不注意在他下巴贴了一撮山羊胡。 “哈哈哈!我发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你贴上胡子比我爹英俊多了!”沐云瑾得意忘形,完全忘了曾说过自己的爹是个大胖子是事情了。 果然,王成日一听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就是自己贴上十撮胡子也不是胖子啊!有这么好笑么? 狐疑的在旁边的摊位拿了块铜镜,照了照。不好笑啊!父皇也长了胡子,他贴了胡子比父皇还要英俊呢。要知道父皇当年可是出了名的美男子。 沐云瑾之所以笑使因为她对山羊胡子特别有感触,每次他爹生气的时候那山羊胡子都会一跳一跳的,看着就有喜感。 所以每次看到山羊胡,就会想到她爹那跳动的胡子,自然而然就笑了。 “不要照了!饶了那镜子吧!我发现一个秘密!”沐云瑾勾勾手指。王成日狐疑的把耳朵伸过去。 “我发现你那条眉毛变成了柳叶眉肯定会是个大美人!要不要试试?嗯?”她总体分析了一下,这王成日也是个美人的料。他看起来比楚天阙英气,是因为他那条剑眉,如果改一下那眉毛,又将是一个‘人妖’,哦!不!应该又是一个妖孽! “你居然拿我跟楚天阙比!”王成日一听脸都绿了,要变成楚天阙那样子,他宁愿是跳明月湖。 ------------ 53、此生不换(二) 男人就该长成男人的样子,像楚天阙那人妖有什么好的!虽然他不否认他长得很诱人。 “嘿嘿!不是每个人都有做美人的潜质,你应该好好珍惜!”沐云瑾还不怕死的在他的眉心缀了一朵樱花。 “这样就更完美了!”画完把铜镜重新塞他手里。“快看看,有惊喜!” 她的审美观王成日不敢苟同,往镜子一看。他的脸因为那朵花而变得柔美,看着镜子里面的人,越觉得像楚天阙!难看! 用袖口擦擦,再擦,还是擦不掉! “小元宝!”怒吼! “嘿嘿!我本来是拿胭脂的,哪知老板娘给了上好的蔻丹!没事,洗多几次脸就会淡掉的!”她不会告诉他,夙城特制的蔻丹不用药水洗是不会掉的!其实那花挺好看,干嘛要弄掉! 楚天阙那朱砂痣不是很好看嘛!你就留着吧!看着也赏心悦目。 “你确定能洗去?” “我用人格担保,一定能洗去!”反正药水也是水! 她还有人格!?王成日撇她一眼。把镜子还给老板娘。 “等等!”老板娘接住镜子的手放下,和蔼的看着她。 “这镜子……他,要了!”沐云瑾指着王成日。他照人家的镜子都照了大半天了,就算利息钱,他也该把人家的镜子买了。 “为什么是我买?”王成日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身上掏银子的沐云瑾!为什每次破财的都是自己!? “我问你,如果你抱着一个姑娘抱了很久,你应该不应该对她负责!” “当然要!”姑娘的名节都损了,当然要对她负责。 “好,我再问,你要怎么负责!要不然三媒六聘把人家娶回家?”赶紧上套,赶紧上套! “理应这样!”总觉得那里不对! “那这镜子你抱了这么久,它的贞洁都给你了,你要不对它负责?”绕晕你! “镜子怎么可以和人比!”人是人,镜子是镜子,怎么可以混为一谈。 “众生万物平等!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鄙视你,她佛经不是白念的,佛祖是这样说的。 “众生,前提是‘生’,这是死物怎么可以比!”坚决‘不娶’那镜子。 “‘万物……万物’,你怎么可以忽略‘万物’呢!镜子不是‘万物’中的一种吗?拿去!把你‘娘子’抱紧了。”钱都付了,镜子不要白不要。 忽略掉王成日龟裂的脸,在他钱袋里抽了那么几张银票。对他笑笑,你看到的都是幻觉。 “小姑娘人真好,公子你有福气了!”老娘娘的视线在他俩身上瞟,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俩登对。 “她人好?”王成日再次觉得夙城的人的思维与众不同。‘吸血鬼’也算是好人,那么全世界都没坏人了。不对,刚刚老板娘说什么来着?小姑娘?谁是小姑娘? “你是小姑娘?”王成日打死也承认自己是‘姑娘’。 “切!大娘眼花把你看成小姑娘了!”沐云瑾拉着他就走,还回头像那老板娘挥挥手;她肯定那老板娘看出来她是个女的。 “呸!我才不是小姑娘,就算是姑娘也不是‘小’的。” “是!你是大姑娘!”沐云瑾很大方的把‘大姑娘’送给他。 “你才……怎么了?”见沐云瑾突然,王成日狐疑的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那棵百年樱花树前,一袭紫袍的楚天阙从天而降。衣袂飘飘,墨飞扬,这刻他美得让天地失色。 还是那张美得让人不敢直视的脸,还是那颗碍眼的红痣,还是似笑非笑唇,还是……还是……总之一切他都是那么讨厌。故意把沐云瑾搂紧,挡住她的视线。 “你干嘛?”沐云瑾推开他的挡住视线的身子,眼睛一直黏在楚天阙身上。美人不看白不看!要是他哥在就更热闹了。 王成日看着空了的怀抱,心里也像缺少了一块;看着她苦涩一笑,看向楚天阙的眼神除了讨厌还含了一些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情绪。 街上人来人往,举眸凝望。沐云瑾觉得那个身影是那么的熟悉。好像他们上辈子就认识了,只一眼,万水千山;只一眼,碧落黄泉;只一眼,此生不换。 不对,这不是自己的情绪,沐云瑾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这不是自己,这肯定不是自己!那双孤寂的眼又在她的脑海里出现,晃头,这一切都是幻觉。 “你怎么啦?”王成日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幻觉消失了! “没事!”这楚天阙太邪门了! “我们走吧!”沐云瑾对楚天阙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每次他用温柔得可以溺死人的眼神看着她,她心里都很不自在。 她害怕他的温柔,每次看到他的脸她的心都会揪起来。她爱美人,但她不会碰这种罂粟般的美人。 “好!”王成日巴不得她马上走,他直觉这楚天阙在小元宝身上有所图。 刚转身,就被拉住了。 “小元宝,见了表哥就掉头走,表哥就这样让你讨厌吗?”说着用绣着樱花的手帕给她擦擦额头渗出来的薄汗。 淡淡的樱花气息萦绕鼻尖,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沐云瑾抬头就望进了那双如七彩琉璃般的眸子,眸子的主人正含笑看着她。如玉的俊脸因为那颗殷红的泪痣而变得妖娆,魅人心魄。 红纱翻滚,樱花树下,如玉少年立在花海中凝望,扰了谁人的心?乱了谁人的情?负了谁人的相思? “怎么看呆了?要是喜欢,以后我天天让你看!”这话好熟悉!沐云瑾瞬间惊醒,扭头去看王成日。对方除了脸色不佳,没什么异样。再看楚天阙,那妖孽还是微笑着看她。 她不仅出现幻觉还出现幻听了?自从鬼庄事件后,她出现幻觉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莫非是中药后遗症?她回去要好好找个大夫来看看了! “嘿嘿!表哥,这么巧啊!我记得栖梧山庄来这里的路程也不短,表哥这么晚了还在这,打算在城里过夜吗?”栖梧山庄就一世外桃源,隐世惯的‘神仙’能适应‘凡尘’的生活么!? “有打算在城里过夜,小元宝要和表哥在一起么?”楚天阙的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 “小元宝和我一起住,楚庄主还是另找地方住下吧!”王成日抢先一步说,就不让你接近小元宝,气死你! “额……那个!表哥,我跟他……现在同一屋檐下!”看到楚天阙挑眉她居然很没出息的结巴了!她为什么要结巴,沐云瑾在心里叫屈。 楚天阙还是没有看王成日,他俩就是天生不对盘。 “这样啊!同一客栈也是同一屋檐下,我不介意的!今晚咱俩就一块睡吧!表哥很久也没和你秉烛夜谈了!”这话他是说给王成日听的,气死他,不气死也要气成内伤。 “小元宝是和我一起睡的!”把沐云瑾往自己怀里拉,捍卫自己的主权。 “我是她表哥!”楚天阙把人往自己怀里拉。 “我是大哥!”把人拉自己怀里。 “你那是结拜的!”再拉。 “……” “……” ------------ 54、原形毕露 这两人凑一起智商情商都会急剧下降,沐云瑾夹在中间被他俩来来拉去。 “表哥!大哥!你们有话好好说哈!能不能先放开我?我不是拉面,再拉下去也不会拉出什么好货。”说着悄悄离开战火之地。 笑话!她再不跑还不变成池鱼了,任由他们殃及。 沐云瑾刚离开到安全地带,那两位就打起来了,动静还闹得不小的说。 打吧!别打死就行了!死了她吸谁的血去!沐云瑾摇着扇子好不潇洒的走了。 只是她还没走出几步就主动回来了,收起扇子就往街道的另一边跑,看得还在打架的两位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回事? 一火红的身影正架势十足的向这边过来,身后还跟着两条鬼魅。郁家大小姐每次上街都是轰动十足啊!看看!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她三丈之内。 沐云瑾眼泪流了一地,祸不单行就算,还要遇上这母夜叉,捉弄人也不带这样的! “小元宝!”郁暮雪看到她就跑过来。先抱一个,在全身上下把她打量个遍。“你没事真好!” 那日醒来后,她就派洪方洪历去找过她。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她还以为这辈子也无缘再见了。 “嘿嘿!真巧啊!”沐云瑾抽出被她抱着的手,笑得勉强。只要不要见到您老我就活得好好的。 郁暮雪不介意,只要她一抽出手她就一抱紧。最后沐云瑾放弃了,她爱抱着就抱着吧!反正又不会掉一块肉。 “我们去玩吧!”郁暮雪直接忽视那两位,拖着沐云瑾走向闹市。 王成日与楚天阙面面相蹙,这算什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齐齐瞪彼此一眼,扭开头在后面跟上。 “哇!这个真漂亮!那……那个也很漂亮。”一路上郁暮雪见到什么好看的好玩的,无论有没有用,全部都买了。 洪方洪历捧着高过头的东西还能不落下的跟着,沐云瑾对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在心里鄙视郁暮雪这没见过世面的,她看到东西买了就好了,干嘛还要叫出来?跟她走一块觉得自己的智商也低了。 沐云瑾一路感叹,同人不同命!沐大小姐不同郁大小姐。人家上街是扫货,外带随从做免费劳力。自己是数着铜板,望着琳琅的东西兴叹! “这你戴起来应该很好看!”郁暮雪选了一块白玉,往她的腰间挂,她就该适合白玉。“我的玉佩呢?”郁暮雪挂玉佩的手一顿,怒气上升。她怎么可以不珍惜自己的东西! “掉河里了!”这是事实,她醒来后就没看到那块玉了。 “那算了!”玉佩再重要也没命重要,只要人没事就好。 这母夜叉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别想太多了,你是为了就我才弄丢玉佩,我不会怪你的。”看到沐云瑾在神游,郁暮雪以为她在为弄掉玉佩的事情内疚。 “我没想多!”我压根没想多,只是不想搭理你! “你怎么又不说了?”怎么又神游了!郁暮雪对她的反应有点不满。 “我看你说得好好的就没打断你啊!”跟您老说话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我省着点口水就等于省着点茶,省着点茶就等于省着点钱。既然能省钱我干嘛要说话! “前面就是玉壶楼了,我们上去喝口茶!我说得口都干了!” 败家啊!你看,没事干嘛要说这么多话,喝茶也是要花钱的! 王成日与楚天阙在后面大眼瞪小眼,谁看谁也不顺眼。听到要去喝茶,一人站一边,把郁暮雪挤开,拉着人就直接往玉壶楼走。 郁暮雪看着前面蹬蹬走的三人,跺脚,她也不服气的去拉沐云瑾的衣袖。 沐云瑾夹在中间,有苦说不出。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香馍馍了!? “你们……”别扯了!看着他们一张张热切的脸的,张张嘴没有说下去。爱扯就扯吧!最多这衣服作废!败家! 郁暮雪被挤掉,不爽的瞪了一眼那个挤掉她的人。 王成日得意的对她挑眉,有本事你也可以把他挤掉。楚天阙也很配合的把她直接忽略。 谁怕谁,郁暮雪走过去,翘臀一翘,成功把王成日挤掉。叫你得瑟! 可恶!挤到你的人又不是我,王成日咬牙。臀部虽然没你的翘,但是挤掉你还是没问题的。我挤! 楚天阙看到他们两个不停的排挤对方,他也乐得轻松。努力的争吧!他挽着沐云瑾的手慢慢走进门。 一看这架势,门口的小二马上打起精神,看着这战火有蔓延的趋势! 还是那个靠窗的位置,沐云瑾很大爷的坐下。那三位马上争她旁边的位置,郁暮雪争不到,抓住离沐云瑾最近的椅子就是不撒手。 “你要是坐这里今天的茶钱你付!”即使她不缺钱,但是她咽不下去这气,相对于楚天阙,她更讨厌王成日。 “付就付!我……”一摸钱袋,惨了!银子早被小元宝挥霍完了! “怎么样?没钱就让开!”哼!没钱还跟她抢位置! 楚天阙没有理会他们,眼睛一直放在沐云瑾的身上。看得她有点不自在!低头玩手指,她什么也没看见! “你最爱的铁观音!”楚天阙接过小二送上来的茶具,自己冲泡起来。 轻轻抖抖衣袖,莲叶一样的袖口露出如玉般好看的双手。浅浅含笑,敛去妖娆,君子如玉。举手投足,贵气天成。原来他除了妖娆还能用君子如玉来形容!只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的是铁观音? 看到沐云瑾的注意力放在楚天阙身上,其余两人齐齐翻白眼,虚伪! 楚天阙始终忽略那两人,继续道:“先用温水泡洗涤一遍,再用热冲茶,这样茶香会更浓郁!” 一手提高茶壶,一手轻压着茶壶盖,茶水咚咚的倒进茶杯。茶香袅袅,四周洋溢着浓郁的茶香。 楚天阙笑着把茶杯挪她面前,像个讨赏的孩子一样看着她。“怎么样?” “很好!” 沐云瑾喝了一口,反应不大。她不会自认为自己的魅力已经到可以迷倒众生,这楚天阙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更何况比美貌,自己这豆芽菜怎么也无法跟他身边的美人相比,他在自己身上图什么?他又是怎样知道自己最爱的是铁观音的香味? 郁暮雪与王成日对视一眼,意思是我们俩被忽略了! 楚天阙不是没有看沐云瑾的疑惑,不过他不在意,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的看着她。手慢慢爬上她的脸,摩挲着上面的轮廓。 “噗!不好有意思!”沐云瑾喷了他一脸,她没想过楚天阙会在大庭广众下‘非礼’她,一时心里承受能力不好就喷了。 “没事!帮我擦擦!”楚天阙掏出一块绣着樱花的手帕给她。 “我来!”郁暮雪先沐云瑾一步拿过手帕,想占小元宝便宜?没门! 好样的!王成日给了她一个无声的鼓舞。 “不用!”楚天阙头一偏,躲过郁暮雪的摧残。掏出另一块手帕把脸上的茶水擦干。 郁暮雪和王成日齐齐耸肩,这样更好,省事! 母夜叉今日也变温柔了,世界太虚幻了,沐云瑾坚决不信自己看到的,扭头望着窗外。 ------------ 55、暗流涌动 熙熙攘攘的西北大街来往着四方来客,装修精美的玉器店铺,雅致的书斋,豪放的赌场,各式各样的商铺,大大小小摊贩挤满了街道的两旁。 高挂了一路的大红灯笼把整条街道照的通明,远远看着像两条明黄的飘带,蜿蜒了一路。 空中还飞着几只孔明灯,不知道谁人在祈福。 远在天边的京城,同样有人望着空中不知谁人放的孔明灯。温子昂背着手望着这片繁华的都城,这片他生活了半辈子的土地。 眨眼16年就过了,很多事情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他还记得那么清晰。司徒氏死前那张恬静的笑脸总是在他脑海里挥散不去。 他不是没爱过,只是司徒氏这个身份注定他们没有好的结果。不说司徒敖轩不喜欢他这个女婿,武帝也不会让温家和司徒家联姻,他们间的悲剧是生来而注定的。 可怜的女人,明知道是飞蛾扑火,还是义无返顾,与她相比,她勇敢多了! 为家族的利益,为了自己的前途,他牺牲了太多。 这丞相的位置是用多少人命换来的,他忘了,只知道棋局一开,就没有退路。你不杀人,就等着被杀;你不是下棋的人,就会变成别人手中的棋子;既然结局都是厮杀,自己为何要仁慈! 不远处的凉亭,温墨舒正在弹琴,白色素袍衬如玉少年更是不食人间烟火。挑,拨,捻,他做起来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如果瑾儿在,也该是他这个年龄了!温子昂眼中闪过一抹伤痛。他为与自己无缘的女儿取名为瑾,握瑜怀瑾,愿她一生安好! “主子,夙城那边传来消息,‘梨花暴雨’出现了!”小九像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边,黑纱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温子昂收回放在温墨舒身上的视线,坐在太师椅上,握着那只青玉做的茶杯。 这是温霖送给他的,说是夙城最普通的茶杯。上好的青玉,到了夙城只配做成茶杯!看着这一室琳琅的玉石,真是莫名的讽刺。 “去告诉温霖‘梨花暴雨’在16年前就灭绝了,如果还有类似的事情传来,我该考虑换人了。”一只青玉茶杯在他手中变成粉末,流失在指缝。 “还有一件事情,夙城出现了姓郁的人。” 温子昂吹吹手掌上的粉末,幽暗的眸子隐没在睫毛下。姓郁的,灭迹了一白多年了,现在还出来,闹谁的心? “这事我们不需理会,四皇子不是在夙城嘛,四皇子都不急,我们急什么!”轩辕那老头为了对夙城开刀,也不知道底下做了多少不见得光的事情。 “是!” 温子昂一直很满意小九的表现,一个暗卫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他只要执行命令就好。 一想到16年前,不好的记忆充斥着他整个脑。 他不应该有仁慈,他不应该放过余孽,他更不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要那火种还没燃起来就灭掉,以绝后患。 百花楼 明志使从秋雁锁骨慢慢往下探,暧昧的摩挲她的肌肤。 秋雁巧笑,灵活躲开。 “公子,秋雁为你弹一曲!”说着就往古琴的方向走。 “去去去!爷不要听琴,爷只要你!”把秋雁抱回怀里,还连带亲了几口。 “公子说笑了,秋雁不卖身!” 谁人都知道百花楼的秋雁是卖艺不卖身,明志使就是故意找茬,看看她还能伪装到什么时候。 “爷有的是钱!”哗啦啦一把银票甩了出来。“我就要睡你!” 死家伙,都醉得半死了还不忘睡姑娘,秋雁把他鄙视个遍。 城主府的公子是出了名的败家,无能,她没有把他往那天抓她的人身上想。 “公子你不能这样!”明志使的手流连在她的胸部。 “真舒服!”明志使还用脸在上面蹭蹭。 死色鬼!秋雁的手顺着他的背部慢慢上移。我看看你有没有命消受。 明志使警惕着那只手,大手在她的腰慢慢揉捏。只要她一有动静,他就能生生插断她的腰肢。 百花楼怎么突然被官兵围起来了?沐云瑾皱眉,起身下楼。 “你要去哪?” 郁暮雪第一个跟在她的后面,可怜的二鬼拧着大包小包面无表情的跟上。 沐云瑾看看她又看看二鬼,突然觉得自己对玉夕过于仁慈了,你看人家这样的才算是合格的随从;再看玉夕,那丫头不跟自己顶嘴已经算好了。 算了,人跟人是无法比的。这二鬼看着就没人气,还是玉夕好点,她干嘛要羡慕别人。 “你们走远点。”郁暮雪对二鬼吸引了沐云瑾的视线表示很不悦。 “你要去哪?我茶还没喝呢!” “去看戏!”沐云瑾才不管她有没有喝茶,抬脚就走。 “唉唉……愣着干嘛!给本小姐带着茶壶跟上!”郁暮雪跺脚,提裙就跟上。 王成日和楚天阙还在大眼瞪小眼,两人握着同一只茶杯暗自较量。 “你们这样不烫手?”洪方难得开了次尊口。这两人的功力他探测不到,他们身上肯定有隐藏功力的宝物。 王成日与他们交过手,他对他的武功路数都有一定的了解。 只要他不是故意隐藏,那么他的功力高他们不是很多,他还不至于一点也探测不到,唯一的解释就是用东西掩盖了。 ‘砰’好好一只青玉杯子在他们手里炸开,两人坐的凳子退开一丈远,无形的气压向两边散去。 洪方拿着茶壶的手一顿,刚刚要是自己退慢一步,他不敢想象。 看向四周的人他们还在喝茶,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就连茶杯碎裂的声音也没听到!这是怎么回事? 这两人的功力到底到了什么地步了!他肉眼看着变成冰晶的水珠瞬间液化,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空气中。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王成日当日和他们交手根本就是耍着他们玩,当日他到底用了多少成功力? 看向他们的眼睛越发幽暗,郁家藏匿了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世上多了这么多的高手。轩辕老头好本事,他的江山育有如此多的人才! 楚天阙看了一眼烫得发红的手心,运起气,烫伤的地方以肉眼的速度愈合。拉好滑下来的衣领,甩袖跟上沐云瑾。 王成日也不服输的跟上,临走了还回头对洪方说。 “记得把茶钱付了。”郁大小姐说了要买单的,他才不要浪费钱财。再说了,就算他想浪费,他也没钱浪费了! ------------ 56、抓获刺客 等沐云瑾赶到百花楼,催宇已经押着秋雁出来了。明志使被郭使才半抱着出来,看样子伤的不轻。 “哎哟!疼死爷了,王八羔子轻点!”明志使不知道磕到哪了,疼得呲牙。 “是,是!蠢货,赶紧叫大夫!”郭使才把怨气撒在随从身上。 “爷我背你回去?”一壮汉半蹲下去说。 “去你的!”明志使力气十足的在他的屁股一踹。 看着好好的嘛,不像半条命的人。沐云瑾黑心的在他的手臂上一捏,要你装! “啊!”杀猪声响彻云霄。 秋雁全身被捆成粽子,就连嘴巴也被封上。睁大眼睛瞪着明志使,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怎么回事?”沐云瑾揪着明志使就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明志使很有骨气的扭头。 “你不说是不是?”郁暮雪很配合的敲着手里亮闪闪的银鞭。 好样的,沐云瑾对她投去赞扬的眼神。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郁暮雪对她挑眉。 算了,她跟这郁大小姐玩不起,沐云瑾最后决定放弃跟她瞪眼。 “我就……”不说。一看那银鞭,明志使很没骨气的蔫了,有他这样没出息的城主府公子么?有吗? “她要杀人!被催宇抓了!”明志使睁着小鹿一样的眼睛。 可惜华丽丽的被忽略了。 “你怎么谁知道她要杀人了?” “她都来杀我了,我怎么不知道?”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色心不改要吃人家豆腐,人家反抗,你就滥用私权!”沐云瑾凶他。 “我没!这是青楼!我付钱还不给我吃豆腐!?” “我忘了!”沐云瑾松开揪着他衣领的手,还尴尬的帮他抚平上面的褶皱。谁叫您来有前科,要不然也不会冤枉你了。 王成日看了一眼催宇离开的方向,狐疑的看着沐云瑾和明志使。这算是抓到刺客了? 楚天阙看了一眼闹哄哄的人群。深深望了一眼沐云瑾,转身隐没在人潮,挂在腰间的红玉发出点点荧光。 这次抓到的刺客,明致远让人轮流看守,确保不要出现一丝意外。 漫漫长夜过去,终于把刺客带到了堂上。 公开审判,很多乡亲都来看热闹。就连四大家族也派人来听审。 “大胆犯人秋雁,你为何要杀人!”明致远一拍醒木。 “我没有杀人,明公子不是活得好好的吗?”秋雁的目光凌厉的射在明志使的身上。她低估他了,没想到他这么多年的纨绔无能都是装出来的。 明致远无视她的怨气,继续说。 “当时可是有人亲眼看到你要下手杀死明志使的,你还想狡辩!。” “不可能!”当时只有她和明志使两人在场,哪来的认证? “传人证!”醒木一拍。 “传人证……” 小桃!?看到小桃秋雁有点紧张,还有点不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桃怎么会在这? 明致远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身上,看到她稍稍变动的脸色,扶着扶手的手一紧;他猜得不错,所有人都把他当猴耍了,送一只小虾就算结了这一个多月的悬疑案! “小桃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姐。”小桃的眼睛有点闪烁,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突然指着她的鼻尖骂。“你还有良心吗?秋月是你的亲妹妹,你对她也能下毒手! 杀了自己的妹妹就算了,没想到你还丧心病狂,还想杀城主府的公子! 我知道你恨当官的,但是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啊! 你恨四皇子夺去可你的清白,但是你也不能把无辜的人都杀了啊! 如画,花吉儿,秋月他们都是无辜的,你怎么可以让他们枉死? 为了还我们夙城清宁,秋雁你自首吧!”说到最后小桃哽咽起来,伏在地上对她深深一拜:“小姐你自首吧!” “犯人秋雁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明致远看着机会发话,他也想案件早点结束。只是现在怎么又扯到四皇子身上了? 四皇子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听到小桃说自己夺了秋雁的清白,差点没把自己呛死,自己怎么没记得有这事了? 明致远刮他一眼,这蠢货,轩辕仲德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 王成日挑眉,这‘四皇子’也够极品的。国舅爷的眼光真好,怎么就选上了这蠢猪? 也是,他大大小小老婆一堆,就是没一个能生出儿子!就连这唯一的儿子也没有继承他一半的脑子!他争这么多,死了带到棺材去吗? “这你也信?”沐云瑾用肩膀碰碰他的。 “当然信!”只是信的成分不多。他知道这‘四皇子’来夙城的途中糟蹋了一个良家女子,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也是!”男人都不可靠,她爹除外。 “哈哈哈!”秋雁大笑。受辱的人不是她,杀人的更不是她,但是后果却要她一个人来背!就连秋月的死她也是这刻才知道,秋雨死了? 秋雁停止笑,慢慢看向小桃。 小桃看着她睁得又大又圆的眼睛,不自觉后退一步。秋雁武功高强,就算手脚受缚,她也不敢保证离她太近会不会有命活着。 秋雁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说,她把视线放在四皇子身上。 四皇子被她一看,突然心虚起来,用袖口擦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 “没错,人都是我杀的。我和妹妹秋月来夙城投亲,半路遇到强盗;奶娘和管家为了让我和妹妹逃出歹人之手,都丧命在强盗的屠刀之下。 我和妹妹刚出狼窝又落入虎口,我武功虽然高强,但还不及四皇子的带来的暗卫。 被四皇子糟蹋后我一直怀恨在心!来到夙城才知道亲人已故。 为了接近四皇子,我和妹妹投身青楼,就为报当日受辱之仇。却没想到让他屡次侥幸脱难!” “这么对第一次在青楼里刺伤四皇子的也是你?” “不错!我躲在屏风之后,发针的人是我!” 明致远示意催宇去检查,继续发问。 “那是怎么进入官府大牢杀死花吉儿和秋月的?”官牢守卫这么森严她都能进入,她太恐怖了! 显然大家对他这个问题很感兴趣,齐齐的等着她回答。 “我忘了说一件事情了,我爹是宋羽,生前曾任职夙城城主一职。他在夙城虽然只呆了一年,但是对夙城各方面的守卫还是很熟悉的。”她看向明致远的眼神透着诡异。 明致远眼皮一跳,自己身边还有他不知道的棋子吗? 不久催宇回来再他耳边耳语一番,明志远明了的点头。 “犯人秋雁,你屡次犯法杀人,你还有其他话要说吗?” “有!”她环顾一周,很满意看到几个表情不一的眼神。“我自知死罪难逃!但是四皇子有辱我的清白,这该怎么算!”就算我死了,我也该为自己讨回该有的公道。 “这……”明致远迟疑,询问的看向四皇子,他的罪可不是自己能定的。 ------------ 57、公正廉明 四皇子眼睛闪烁,灌了几口茶来掩饰自己的慌张。要是被他老爹知道他在外面乱闯祸了,还不把他刮了,他傻才会承认。 “我没有糟蹋她的清白,她诬蔑我!” “大胆秋雁,你居然诬蔑四皇子,你居心何在?”明致远及时一拍醒木,你要是告倒他就要拿出证据。 明志使挂着绷带,郭使才在角落给他放了张凳子,这会他正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听到他爹拍醒木,觉得他爹这官越当越回去了,这是吓唬谁呢? “爷,你怎么看?”郭使才悄悄问。 “还能怎么看!你哥的仇报了呗!”还是使俊会伺候人啊!这瓜子怎么吃也没以前的好吃了。 “不吃了,给你吧!”把瓜子袋扔郭使才怀里,认真听堂审。 沐云瑾瞥了他一眼,这人昨晚还疼得哭爹喊娘的,今个儿又能活蹦乱跳了?城主府的大夫果真与众不同啊! “他怎么来了?”王成日明显也不喜欢明志使,只要能靠近沐云瑾身边的,能吸引她注意力的,无论公的母的,他一律不喜欢。 “你没看到人家是受害者吗?指不定还要出场作证呢!”沐云瑾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这人的智商越来越低了。 王成日没有在意沐云瑾的语气,放出灵息刺探他的气息。 明志使有感应的后头,看到是王成日,凌厉的眼神马上换上痞气,还轻浮的对他做了一个吹口哨的动作。 轻浮!王成日不悦的收回灵息。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堂审上。 明志使看着他的侧脸,轻蔑一勾唇。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懂得隐藏气息,要是别人轻易能探出来,他早死几百回了! 这堂审听得沐云瑾昏昏欲睡,一点新意也没有。这明致远的问话的方式万年不变,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还有那龟孙四皇子,糟蹋了姑娘,自己被追杀就好了,干嘛还害她的屁股受伤! “我没用诬蔑他,我在他的左肩上留有抓痕!”秋雁像早就知道他会不承认。 “这个……” “笑话!”四皇子在位置上激动的站了起来:“经常有女人在我的背上留下抓痕,你怎么证明那抓痕是你弄的?” 这是实话,底下的人虽然看不惯四皇子,但也赞同他的观点。女人那个的时候是喜欢在男人身上留下点什么! “女人那个的时候真的喜欢抓男人的背吗?”沐云瑾倏然伸头过去,好奇宝宝一样看着王成日。 “咳咳!那个?看情况吧!”王成日差点没被她的问题呛死。 “什么叫看情况?” 什么叫看情况?他怎么解释?难道要告诉她,皇帝上身就没有女人敢留下抓痕?还是告诉他有人些男人就喜欢女人在那个的时候抓他!? 别逗了,这么深奥的问题他怎么跟她解释! 想想不对劲,这小元宝怎么会问这个问题?难道她没经验?这个发现让他惊喜无比。 他以为像小元宝这样的早就那个了,没想到还是……他激动的想抱住小元宝,却被小元宝用折扇戳住胸膛。 “你干嘛?”你激动个毛啊?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咳咳!你日后会明白的?”王成日笑得幸福。 “你确定?”笑得怎么淫dang干嘛!沐云瑾搓搓还没竖起来的鸡皮。 “当然!”还是笑得很幸福! “回头去问我哥去!”她哥肯定会知道。 “好!回头……什么?你说什么?”王成日不确定她说了什么。 “回头请教我哥呀!有问题吗?”反应至于那么大吗? “这事不能随便问人?”王成日神秘兮兮的凑近她耳边说了什么?沐云瑾惊悚的看着他。 “所以呀,这事是不能问你哥的,记得以后离女人远点,最好保持一丈的距离。”公的也保持一丈距离,他除外。 有那么严重吗?沐云瑾认真严肃的思考了这个问题。 她哥有时候是挺怕百合姐的,她爹就不用说了,她娘一发话,她爹就没声了。也许女人真的很可怕吧!那母夜叉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以后见着了女人要不要绕路? 王成日看着她认真思索的样子,死死憋住才没笑出来,他没想到小元宝这么好骗。 秋雁见四皇子这样否定,也不慌。她从容的踱步到他面前,四皇子害怕的躲到侍卫后面,探着头看她。 “我没诬蔑他!四皇子的胸口有块黑色胎记,不信可以叫人来查!”秋雁收回放在四皇子身上的视线,向明致远拱手。“请大人明察!” “四皇子,您看……”明致远为难的看着他。 “我……我……”四皇子紧张,支支吾吾就是不肯承认。 “笑话!四皇子乃是万金之躯,怎么可以让尔等看了去!”四皇子身边一随从站了出来。 “对……我是……是万金之躯,怎么可以让人随便看!”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当今天子爱民如子,怎么容得你这样糟蹋平民!”秋雁就是要把他拉下水,用自己的死换来最后一点用处。 “就算这样四皇子也不能让人随便看了去!”那随从还在极力维护。 “天理昭昭!掌权者怎么可以只手遮天!”秋雨振振有词。 “秋雁姑娘说得对,不能因为对方是皇子就不审查!” “要公正廉明!不能徇私!” 底下有人开始叫嚣。 渐渐的叫嚣的人越来越多,沐云瑾也兴奋的跟着叫,她早就看着绿豆眼不顺了。 看着这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明致远倍感吃力。 正着急着怎么办时,催宇回来了。 明致远眼睛一亮,看到催宇身后的花娘向催宇投去询问的眼神。 催宇知道大人心中有疑问,躬身回话。 “回大人,卑职已经带人去百花楼,证实秋雁姑娘说的都是真话。银针是在屏风后面射出去的。” 催宇还唤人搬来屏风,做了一次虚拟示范。 沐云瑾看着催宇发针的角度,力度,回忆当日的情形。 当日他们看到绿豆眼衣衫不整的抱着美人滚在床上,自己一时忍耐不住,下去‘救人’。 她刚刚飞身下去,那如画就挣开绿豆眼的束缚,转身立在了屏风前。 自己看到他翘起来的‘二弟’一个恶心,就贴了块元宝上去。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误打误撞居然会挡开不知哪飞来的银针,保住了他的‘性福’。 当她发现不妥,绿豆眼的杀猪声已经把人引来,慌乱之中,玉夕拉着自己‘逃亡’去了。 这其中总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 58、水落石出(一) “好了,大家已经看到了吧!四皇子遇刺的事情的确是秋雁做的。大家还有疑问吗?没有的话,秋雁蓄意谋杀罪成立!”明致远一锤定音。 花娘一进来,秋雁的视线就跟着她走。希望她能抬头看她一眼,可惜没有,花娘一直低着头。 花娘似是不经意的抬头,看到的是秋雁绝望的转身,她的心一紧,又低下头。 “好了,既然这案件已经明了,也就没必要审下去了。”四皇子心虚,起身往外走。 “慢着!”花娘这话说得很有气势,四皇子刚要踏出门槛的脚缩了回来。 花娘在催宇的身后站出来,跪在地上。 “大人,花娘今天来正是为了秋雁受辱这件事来的。” 她看向秋雁,眼里透着内疚,眼睛红了一圈。 “秋雁姐妹是我在城外捡回来的,月前听闻兰陵旧址出现了白狐。白狐如此珍贵,我也想寻获一只,就亲自去了一趟。不想,白狐没寻着,倒把一对姐妹花捡了回来。 秋雁姐妹容貌生得好,我就留了私心;更何况她们的亲人也不在了,就把她们安置在百花楼。 我不知道她们和四皇子的过节,不过在检获她们时在她们身边捡到了一块玉。 想必这玉和四皇子有关吧!” 说着把一块雕着麒麟的圆形白玉递上去。 孟元姜一看那玉,脚就开始打颤。这是他爹中途派人截杀四皇子,在四皇子尸体上拿下来的。 他看着邪门,丢了也不在意,不想居然成为指正他的证物。 这轩辕晟智就是邪门,在宫里老是克着五皇子就算了,现在死了还不放过自己! 他老孟家家生来就是和杜家不对盘,杜婉生前就和他姐姐孟元惜争宠!贵妃的头衔老压在他姐姐头上,好不容易,她翘了;她儿子又骑在姐姐的儿子五皇子头上。 现在他没了,还不放过他!回去叫他爹做多两场法事,诅咒他杜家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没错!这玉是我的,你们能怎么样?”量你们也不敢把四皇子怎么样。 “主子!”他身边的随从拉他的衣袖:“您不能这样说,出门前老爷就吩咐过!” “孟常!他现在要定我罪了,我还能怎么样?”孟元姜甩袖,这四皇子谁爱当谁当去。 “你……”孟常气结,想想还是静心跟他说:“您是四皇子,能定您罪的除了当今圣上,没有人再有权利!” “四皇子……你明知道……唔!” 孟元姜的嘴被捂住。 “您就是四皇子!您不能说有失身份的话。”孟常强调。“四皇子受了刺激,请允许带他下去休息!” 挥手让人把他带下,孟元姜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不服。 “我自己能走!”甩开上来要抓他的人。 孟常对着他离开的方向躬身,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官府大门,才直起身子。 “明大人!即使四皇子有什么错,您也不能给他判罪。根据轩辕朝的律令,皇族犯法一律归宗人府审判。 据我所知,当日四皇子宠幸秋雁姑娘后就昏迷了三天,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想必秋雁姑娘心里清楚。” 秋雁眼睛有点闪烁,不过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 “不错,我在他的睡穴上扎了针!” “既然你可以在他睡穴上扎针,他侵犯你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扎稳点呢?”那个‘稳’字他咬得特别清晰像是在强调什么。 “我……我没有!我没有想杀他!”秋雁的的思想开始有点混乱,看着孟常的眼睛越来越浑浊。 “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孟常的眼睛慢慢变成墨绿色,像漩涡一样吞噬着秋雁的理智。 “我……我……” 看到这样的情形,花娘心里着急,她不知道这孟常会蛊术。她失算了!不行,不能让事情毁于一旦。 豁出去了,花娘暗自运功,一颗淡绿色的气球慢慢在她手心中形成。 叮铃叮铃,一阵悦耳的铃声传来。一道火红的身影冲了进来,指着那人的鼻尖就骂。 “你好卑鄙,居然用蛊术来对付一个小姑娘!” 这蛊术很邪门,能迷惑人的心智。被施法者会顺着施法者的意思去做事,很多意志薄弱的人,被施法后就会变得痴傻。这是她家乡的禁术,没想到这人也会! 很多如梦初醒,对他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花娘暗自化去手中的功力,把手藏在衣袖里,低眉顺眼,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你……”孟常显然没想到自己的蛊术会轻易被一个黄毛丫头所破。 “你什么你!你不能在她意志薄弱的时候把罪行全部加在她的身上,用这么卑鄙的手段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你在她清醒的让她服罪!” 郁大小姐才不怕打架,最多就把这城主府拆了!她哥有的是钱,最多拆了再盖一栋就是。 沐云瑾暗自为她捏了一把汗,瞄瞄没看到她身边的二鬼,这母夜叉现在发狠,也不怕这孟常把她捏死? 这人蟑眉鼠目,尖嘴猴腮,看着就不是好东西,这母夜叉想耍威风也要看时机啊! 不过这是官府,量他们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吧? “唉!待会不会打起来吧?我们要不要站远点?”沐云瑾拿脚踢踢还在神游的王成日,站远点,待会打起来跑也能跑快点! “不用!他们打起来也伤不着你!”王成日收回视线,用手轻轻揉揉她的头顶。 沐云瑾把他的爪子拿开,本想好好蹂躏一下,结果看到他的手指格外好看。 不像一般男人一样,骨节狰狞的突起,他每一根手指都匀称修长,粉色的指甲像花瓣一样镶嵌在上面。 她比划了一下,他的手掌很宽,可以完全包裹自己的。 楚天阙的手指也很美,不过过于秀气,比女人的还要好看。这妖孽似乎什么都比别人的好看!昨晚他悄无声息的走,是生气了吗? 切,他生气与自己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吗?没有!那自己干嘛要想他生不生气! 想通了抬头就看到王成日一脸暧昧的看着她,沐云瑾吓的后退一步。这是什么情况? 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原来自己一直抓着他的手。 松手,不去看他,扭头继续观看现场。 王成日宠溺一笑,也把视线放回现场。 沐云瑾猜得不错,郁暮雪果真与那人打起来了。 旁边有几个倒霉的还挨了几鞭子,沐云瑾庆幸自己有自知之明,躲得比较远。 打吧!打死一个少一个。明致远在上面打起了瞌睡。 一直低调的温霖坐在上面的太师椅上摇着羽毛扇,无比享受的看着这幕的闹剧。只要‘梨花暴雨’的案件结束,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明志使突然觉得昨晚郁暮雪对自己算是温柔了,要是她昨晚像现在这样对待自己,半条命也交代她手里了。 ------------ 60、水落石出(二) “停!”郁暮雪气喘的收回鞭子。“不跟你玩了,这样下去明天也分不出胜负。” 孟常看到郁暮雪停下来,也不敢轻举妄动;他身上有几处挂彩了,再打下去吃亏的只是自己。没想到夙城的人一个比一个彪悍!果真是南蛮之地! “看我干嘛?继续审案啊!”郁暮雪睁着无辜的眼睛,来到沐云瑾身边抱着她的手就说:“你昨晚干嘛一声不说就跑了?” 能不跑吗!昨晚在百花楼居然看到自己老爹,再不跑,等着罚跪禁足? 抽出自己的手,沐云瑾嘻嘻一笑。 “我们先看审判,其他的迟点再说?” “也好!记得不可以甩开我!” “一定……”看到你就绕路。 闹剧过去,审判继续。 明致远揉揉眼睛,一副昏官摸样出来了。 “肃静!肃静!”狠狠拍了两下醒木。 “审判继续!” 眯着眼睛看向花娘。 “你还有什么证据证明四皇子糟蹋了秋雁姑娘吗?” “回大人!有的!”花娘把一物件呈上。 明致远一看,眉头一皱,‘通关令’?这是什么玩意? 看到明致远脸色有变,温霖也凑近一看看。 这是?温霖看向花娘的目光瞬间带上杀意。这花娘怎么会有通关令,而且还是国舅爷的通关令! 孟常也不信邪的凑近一看,心惊,瞬间看向花娘,那蠢货丢失的通关令怎么会落在她手中? 花娘很满意看到这些人的反应,她早就怀疑这四皇子是假的,只是没证据,今日一看这些人的反应,正好落实她的猜测。 “这是我拾获玉佩时捡到的,想必是四皇子留下的,不敢私藏也就呈上来了!”看向孟常的眼神含着警告的意味。 “不错,这是四皇子的东西。对于四皇子侵犯良家妇女的事情,我会凑明圣上,等圣上定夺!”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花娘都死好几回了! “那好!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收拾四皇子的行装,让他早日回京受审吧!”明致远一锤定音。他恨不得这祖宗早点走。 “秋雁杀人罪名成立,念你也是受害者,就不斩首示众。毒酒白绫你选,自行了断吧!” 这一个月的悬疑案终于告一段落了,明致远松了一口气,软软的瘫在椅子上。 这官当得累啊!他都想回老家养老了! “大人,秋雁怎么说也是我楼里的姑娘,我想私底下跟她谈几句体己话。 楼里的姑娘也算是我半个女儿,她们犯了错,我心里也不好受。 加上秋雁身世可怜,平日里我疼她比较多,现在她要去了,就让我送她最后一程吧!” 花娘说得真切,动情,很多人也赞同她送秋雁最后一程。毕竟一个姑娘家,被人糟蹋了清白,沦落到青楼,也实属让人同情。 更何况,秋雁虽然是青楼女子,但是平日里的名声不错。大家也希望她能无憾的走完最后一程。 “你怎么哭了?”沐云瑾抽回被郁暮雪拿来抹眼泪的衣袖。 “我这不是感动的嘛!她太可怜了,那四皇子太可恶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样被他糟蹋了,我诅咒他一辈子也生不出儿子!”继续拿她的衣袖抹眼泪。 噗,王成日喷了。这郁暮雪也诅咒到点上了,国舅爷一生求子;讨了无数房小妾也就生出这么个极品。 如果这极品也生不出儿子,那孟家也就绝后了。 孟家绝后,这是个不错的注意!向郁暮雪投向赞许的眼神。 四皇子生不出儿子!沐云瑾的坏水又开始往外冒了。 “过来!” 郁暮雪把耳朵凑近。 “你确定你那药可行?” “当然,我已经试验过了!” “你怎么知道你家小花不举了呢?”郁暮雪对那药还是不放心。 “它看到漂亮的母猫都提不起兴趣了,不是有问题那是什么?”沐云瑾对玉夕研究的药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好,晚上我叫洪方洪历去下药!” “预祝我们成功!”沐云瑾对她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预……预祝我们成功!”郁暮雪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这是沐云瑾第一次真心的对她笑;没有谄媚,没有讨好。 牢房内,秋雁穿着素白的囚衣。脚上,手上的链扣已经卸下;房内的一张四角方桌上摆着素白的白绫和一杯毒酒。 她望着桌子上的东西出神,一抹凄美的笑容在她的脸上慢慢绽放。她在等,等一个答案。 花娘穿过守卫森严的大门,在催宇的陪同下一路走来。 看到秋雁,按捺下内心的激动。转身笑着对催宇说:“催统领,我就和秋雁说几句话,你能不能通融一下,放我进去?” 看到催宇没有松动的意思,又说:“你放我进去,把牢门锁上,你也可以在外面看着,我只是想离她近点,毕竟她……” 催宇打开牢门,让她进去,守在牢门处观察她们的一举一动。 “孩子你受苦了!”花娘拥着她,见她没反应尴尬松开。 “秋雁,我一直把你当女儿对待,自问没亏待你。 走到今天的地步,不是我想看到的。我也希望大家能安安稳稳的过好日子,只是命运不掌握在我们的手上。” 秋雁仍旧看着那张桌子发呆,没有理会她。 花娘也不介意,继续说道:“我还记得你和你妹妹刚来的情形,秋月是个粗心的丫头,老是做错事被罚;每次你都像母鸡一样护着她,她挨打挨骂了,你也跟着她一起挨打挨骂。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很看好你。所以对你一直存在私心,底下偷偷的对你好!” 秋雁慢慢回过头,无比怀念的叹息:“是啊!我很怀念以前的日子。” 她们说了很长的话,听得催宇想打瞌睡,刚想提醒他们时间到,要行刑,外面就跑进一狱卒在他耳边耳语了一阵。 “你先看着,我去去就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们一眼,出去。 催宇一走,花娘就把那老卒弄晕靠在牢门上。 “秋雁,我长话短说。事情变成这样不是我想看到的,但是上面要找人出去顶罪,我迫不得已才把你推了出去。这是最好的药,不会有痛苦。”花娘给了秋雁一颗药丸。 “迫不得已!?所以你要把所有的人都杀了?秋月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下得去手?” “秋月的事情是我的不对,但是那孩子不适合在组织里生存,她会出事那是迟早的问题。”花娘对秋月的事情不愿多提。 “所以你这是为她好,让她早日摆脱人间困苦?”秋雁冷笑。 花娘眼睛闪烁了一下,单手抚摸上她的脸,把她有点凌乱的头发抚平。 “秋雁,我们的命运生来而注定,很多事情我们不能改变,只能接受现实。放心,我会把你俩合葬在一块。” “那谢谢了!我走了!”果断的去端毒酒。 “等等!”花娘压住她的手。 ------------ 60、水落石出(三) “你弟弟还活着,这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保他一生平安,这是我唯一能给你做的了!” 眼泪像泛潮一样涌出来,秋雁极力忍耐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十年前,一帮强盗闯进家中,乱刀坎死自己的父母,就连三岁的弟弟也不幸遇难。自己与妹妹躲在水缸中才逃出厄运。 后来被花娘收养,在组织里日夜训练。仇恨支撑着她生存下去! 她一直在查父母被杀的原因,在年前才得知,十年前宫里的杜贵妃与惜妃争宠,连带她们的娘家也卷入这场争斗。 两家相互倾轧,排除异己,连累很多无辜。自己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个。 当年自己的父亲只是个府尹,因为弹劾杜家与孟家残害忠良一事被左迁于夙城,来夙城刚一年就被歹人所害! 那些人虽然是强盗打扮,但是她不会忘记他们手腕上孟家卫兵的标识。 为了挑起杜家和孟家的争端,她才会刺杀四皇子;没想到这会违背组织的意愿,让她成为弃子。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只要弟弟能好好活着就好,只要宋家不绝后就好! “希望你说到做到,保宋安一世安稳!” 秋雁拿开花娘的手,把她给的药丸捏碎,混合在毒酒中一饮而尽! 看着秋雁笑得安详的尸体,花娘俯身在她身上检查了一番,确定没什么不妥后把靠在门上的狱卒弄醒。 那狱卒醒来,看到立在自己身后的花娘的吓了一跳。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真邪门。 瞄了一眼那死透了的秋雁,开门让她出来。 催宇刚回来就看到狱卒领着花娘出去,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就往关押秋雁的牢房去。 秋雁的死相很熟悉,催宇伸手在她耳边动脉上试探了一下,确定死透后,又全身做了一次检查,确定没什么不妥后拿了张白色丝帕把她的脸蒙上。 总觉得那里不对劲,拿起桌子上空了的酒杯一闻,果真除了毒酒本身的味道还参杂了一些其他味道。 掏出方巾,把仅剩的酒汁吸干。再把方巾收到袖子里,唤人进来处理尸体。 城主府书房 “大人,这是我在酒樽里发现的。” 明致远接过方巾嗅了一下,不错,是‘逍遥癫’的味道。 明志使像死蛇一样摊在旁边左下的贵妃椅上,看到他爹脸色疑重,狐疑的接过方巾,也嗅了一下。 “志使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死的是替罪羔羊呗! “有人把我们当猴耍呢!”明志使说话向来都不转弯,直戳死穴。“明眼人都知道这事情有蹊跷,爹为什不直接把花娘抓获了?” “这你就不懂了!”明致远有节奏的转动手里两颗打磨得发亮的核桃。 “花娘背后的势力不是我们能动的,牵一发而动全身。这要调查下去肯定会牵连无数人;前提是我们有命调查下去。既然他们推秋雁出来顶罪,就是想息事宁人。再调查下去对我们没有好处,最后还有可能曝尸荒野!”最后一句明致远说的幽默风趣。 “爹的意思是沐行云?”百花楼是商会的产业,在他的地盘上发生了事,他没理由不知道。 “不,肯定不是他,他向来为人低调;他要是想四皇子死,那蠢货早就悄无声息地没了,还有他现在活蹦乱跳的吗!” “爹,我觉得你这官当得特憋屈,说的好听了你是官,说不好听就是给别人当奴的。别人在你身上撒气了,你还要和颜悦色的兜着!”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抡起手就想一核桃扔过去,想了想还是算了,他这核桃好不容易才磨的这么光滑,砸这小子砸烂了不划算。 催宇在下面低笑,被明致远瞪一眼后又憋回去。 “爹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了!”跟这老头呆一块他就要发霉了。 “去吧!”眼不见为净,忽然想到什么又把他叫了回来。“记得离那小元宝远点,他应该和沐月山庄有关系,咱们还是绕路的好。” “知道了,啰嗦!”他正想上街找他玩呢!真没劲! “爷,我哥的仇这是报了?” 刚踏出书房,郭使才就忙在他身后跟上。 “那你还想怎么样?”明志使把插在后劲的扇子拿下来把玩。 “我哥死的太冤了,便宜那刺客了。还有那四皇子,我诅咒他不得好死……唔……唔!” “你行行好,小心隔墙有耳,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明志使捂住他的嘴巴在他耳边低声说。 “爷,我错了!” “错了就改!”往某人脑门上敲一记。 “郭家人脉本来就少,我哥去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郭使才挠挠发红的脑门嘀咕。 “那你就早点结婚生子,别让郭家绝后了!”说着绕过郭使才,出门去了。 “爷你还上街?”也不怕又遇上什么人!说着在后面跟上。 沐月山庄;沐云瑾在为禁足的事情跟她爹讨价还价。 “爹,鉴于我这段时间表现良好,禁足的事情能不能免了啊?”眼泪哗啦哗啦的流,在心里把玉夕问候了遍。 叫她弄辣椒水,她就不能变通点,非要弄得这么辣?这下好了,假哭变真哭了。 沐行云头一扭就是不看她。 “爹,您老行行好,罚其他的行吗?”只要不禁足就好! “哼” 沐云瑾又绕他的面前,闪着泪汪汪的大眼。 “爹!你忍心看着女儿这么惨吗?”好辣啊!眼泪流成河了! “哼!”还是扭头。 沐云瑾计算了一下,这是他爹第五次扭头不看她了,她的眼泪都白流了。向沐云风使眼色,叫他上。 “妹妹,你怎么把眼睛都哭肿了?小莲儿赶紧给小姐准备冰块,要不然这眼睛要费了!”沐云风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爹的反应,看到他眼皮跳了几下就知道有戏。 “好妹妹别哭了啊?爹不要你了,哥哥要你!”继续演戏。 “哥,还是你好,爹都不要我了。我告诉娘去,昨晚我在百花楼看到爹了,爹是不是……”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一听到百花楼三字,沐行云心里就咯噔一下。慕容氏管得严,要是知道他上了青楼还不活刮了他! “爹不要我了啊!这句么?” “不是这句。” 不是这句?“哥还是你好?”是这句吗? “也不是这句!”他要是没听错这丫头说的是百花楼。 “哥,我还说了其他吗?”沐云瑾一脸疑惑的看着沐云风,希望在他那里能够得到答案。 ‘百花楼’沐云风做口型。 哦!她想起来了,她是有说过,那又怎么啦?惨了,她是在禁足,怎么可能去过百花楼!打死也不能认! “爹,我没说其他了,不信你问哥!是吧?哥!”拉拉沐云风的衣袖要他圆谎。 “哦!是,是啊。爹你听错了!”沐云风也怕沐云瑾被禁足,到时候自己的墙头还不被她翻塌了! “真的是我听错了?”沐行云试探着问。 “当然!”那两位齐齐回答。 ------------ 61、我想要她 那就好!沐行云挑眉,他现在最关心的不是关心沐云瑾禁足的事情,而是慕容氏知道他上青楼,会不会拆房子。既然他们都说自己听错了,那他开始算沐云瑾偷偷离家的帐了。 “咳咳咳!”沐行云清清嗓子:“之前你跟我保证过什么?” “那个……我有保证过什么吗?”疑惑的看着沐云风,希望他给自己出主意。 沐云风假装看不见,不理她,结果败在了她的x光下,不得不帮她说情。 “爹,妹妹只说和娘一起抄佛经,没保证什么?”听到沐行云‘嗯’了一声后马上改口。“只是保证了在佛经没抄好前不出门!” “那她佛经抄好了吗?” “那个……差不多了!”沐云风你害死我了!沐云瑾狠狠刮了他一眼。不知道她最怕的就是抄蝌蚪文吗?怎么就跟抄佛经扯上关系了! “什么叫差不多了?”能让这女儿吃瘪,沐行云心里很得意。之前可怜她伤的这么惨就没跟她算偷偷溜出去的帐,现在居然变本加厉了!不管还不捅了天了! “大概……就差那么的一丁点还没抄完!”沐云瑾一边看他的脸色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下。 “什么叫那么的一丁点?”沐行云端着茶杯看她犯难的样子。 “就是一本书这么厚,然后……然后我抄剩了这么多。”沐云瑾用手比划了一下经书的厚度,最后又比划了抄剩的厚度。 “你这也叫一丁点!?”沐行云气结。 “那个……算三分之一?” “还三分之一?”沐行云把茶杯用力一搁。 “我招了!只抄了二分之一……”看到沐行云还在瞪她,马上老实了:“还不到!”说完拉拢着脑袋,一副大义赴死的模样。 沐云风想拍死她回炉重造,这人平时挺机灵的,今个儿怎么就呆起来了呢?肯定是跟王成日那讨厌鬼混多了,脑袋也不好使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沐行云戳戳她的脑袋。 “我补上还不行啊?”沐云瑾脑袋被戳得生痛,又不敢挠,望着脚尖嘀咕。 “你这叫什么态度?”沐行云板着脸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沐云瑾吓得咽口水,缩缩脖子对沐云风脸色,叫他上。见沐云风不理她,比了个‘百合’的口型。 沐云风差点没吐血,硬着头皮为她求情,要不然他还真怕百合给他炖虎鞭! “爹,我看佛经妹妹抄了用处也不大,要不换一个惩罚?换一个对她有益的而且她感兴趣的。” 他每说一句,沐云瑾跟着附和点头。 看到他们这么积极,沐行云不确定的问沐云瑾:“你确定要换一个处罚?” “当然!”要她抄蝌蚪文还不如叫她去背古诗文呢! 沐行云似乎心里有感应,最后悠悠开口:“那你就背一下《论语》吧!过几天我来抽查!”说完也不等沐云瑾反应就走了。 沐行云一走远,沐云瑾就蔫不拉几的跌坐在地上,这不是要了她的小命吗!她对论语的讨厌情度不亚与蝌蚪文,她爹明知道她连念也念不通顺,现在还要她背,这不是摆明要刁难她嘛! 她今天穿的衣服是荷叶袖,袖口很大,看着那堆长长的衣袖,沐云瑾眼睛一亮,有了!她把字抄在袖口,背书的时候悄悄看不就行了,这样一想,沐云瑾瞬间活过来了。 “玉夕我们去明月湖放风筝!”说着蹦蹦跳跳去找风筝去了。 沐云风与玉夕面面相蹙,最后摊手,这人刺激过度了! 这边沐行云回到书房才忍不住笑出来。 “哈哈哈!” “老爷的心情好像不错!”燕七恭敬候在一边。 “是啊!我捡到宝了!”沐行云看他一眼很快就转移了话题。“现在什么情况?” 花娘太大胆了,居然在他的地盘上杀人,她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花娘说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百花楼的老鸨,杀人这么可怕的事情不是她这种弱女子干的来的。”燕七边说边观察他脸色。 沐行云没有不悦,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垂着眼帘,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百花楼其他人呢?” “花娘说百花楼的姑娘都是身世可怜之人,没了依靠才会流落青楼,还望主人您能谅解体贴!”说这话时燕七的头差点就低地板上去了。 沐行云眼皮稍稍抬起,黝黑的眸子越发幽暗,像有暴风雨在里面酝酿。有些事情似乎脱离他的掌控了,是斗还是和? 他习惯了掌握全局,现在出现了异常,让他很不悦。 “告诉花娘,只要她还是花娘就要受商会的管束。脱离了这个身份,不在沐月山庄的地盘上惹事,我可以不追究。” 在没有摸清对方底细前,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虽然他很想把对方连根拔起,但是枪打出头鸟,他没必要给轩辕老头动夙城的借口。 明月湖畔 “玉夕跑啊!跑快点!再快点!对……对,飞起来了!” 湖畔的风很大,但由于沐云瑾放风筝的方式不对放了几次都飞不起来,好不容易飞起来一点,沐云瑾就兴奋得跳起来。 “玉夕加油!”沐云瑾在一边看着玉夕把风筝放上去。 “给我,给我!”确定风筝不会掉下来后,沐云瑾抢过玉夕手中的线。 “慢点,慢点!小心绳子断了!”断了她才不要再跑一次! “知道,给我吧!” 好高哦!沐云瑾跟着风筝奔跑,玉夕一边给她呐喊,一边担心她一个不小心摔了! 三层高的画舫,王成日坐在一厢阁的窗边,拿着三角酒樽手垂在窗外。柔柔的视线穿过半个湖面看着湖畔奔跑的身影。 身后一身男装打扮的莫愁顺着他的目光把视线落在沐云瑾身上,这就是主子迷恋上的人么?单纯,可爱,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舒心的纯洁气息。 把视线重新放回王成日的身上,像他们这种内心深沉黑暗的人,总是希望可以接近阳光,以为接近了阳光,就能把内心阴霾驱散。 “主子,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吗?” 王成日收回视线,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酒杯。百年花雕,酒香浓郁,他似乎沉醉在这片旖旎风光中。 “莫愁,我想要她!”他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睛,莫愁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他想要他’很轻的一句话,却包含很多的感情。无论单纯想毁掉最后一缕阳光,还是想离阳光更近一步,抑或是,他真的喜欢上他。 喜欢上?!这个认识让莫愁一惊,皇家的男人会有爱情吗? “主子想怎么要呢?”莫愁不确定他心里的想法。 怎么要?王成日心里也迷茫了。把他带回宫中,成为后宫的一员,但是后宫从未有男子入住过! 建造一个金屋,把他藏起来,让他成为他的禁娈? 王成日摇头,显然对这么答案他都不满意。 “你说怎么要?”王成日像似在自言自语。 ------------ 62、误会丛生 莫愁看了眼还在蹦跳着,快乐得不知人间疾苦的沐云瑾,沉思。 “主子,这事等我们大业定了以后再想好吗?”只要主子登上了皇位,还有他要不了的人吗? 王成日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话题转移了。 “莫愁知道沐月山庄吗?” “知道一些!” “你都知道了那些?” 这就是她这次来夙城找主子的目的,皇上想对夙城动手,不能对夙城动手也要在沐行云手上夺取玉器的垄断权力;就算不能夺取全部的权力,也要不能让他一家独大。她怕主子会因这件事被牵连,才特意来提醒。 “陛下应经知道主子半路被截杀的事情,但是他选择沉默,对国舅一党还是很放任。但是陛下有意向夙城动手,如果主子在夙城出事了,那就有名正言顺的借口了!” 王成日皱眉,心痛蔓延,他的父皇根本就不在乎他的生死,只在乎他的大业。也是,他那么多儿子,他没了,还有其他人顶上! 莫愁知道他的辛酸,出口安慰。“主子不必想太多,陛下向来都是这样,他不单是针对您,就算来夙城的是五皇子,也可能会变成一颗棋子。” 虽然知道自己来夙城会是一个局,但还是不愿往太坏的方向想,只是没想到,他的父亲真的会让他去!。 “‘四皇子’的事情怎么样了?”他死了怎么久,国舅爷应该是等不及了吧。 “京城还没有您出事的消息,国舅更是绝口不提!” “立太子的奏折快堆满太常殿了吧!”王成日讽刺。 “主子,这次您猜错了,没一个人上书立太子!”莫愁得意,难得她这神算的主子会算错。 “哦!国舅爷这么能忍?”这就奇怪了,他不是急着要推五皇子上位的吗? “丞相大人发话了,下面的人也要看着他这棵大树的风向啊!”莫愁不打算再跟他卖关子了,她清楚主子的性格,不喜欢别人兜弯。 “丞相大人说,陛下正直盛年,不急立太子,各位皇子还可以历练;加上其他皇子还小,应该给他们多几年的竞争机会。他这话一出,国舅爷的脸都气绿了。不过他也无法,谁叫支持丞相的人比他多那么多呢。” 想到孟泽毓当时的表情,莫愁忍不住笑出来。 王成日则没有她的轻松,丞相的权利如此大,他的父皇能放心的下吗?当年为了铲除她母妃娘家的势力,他的好父皇可是无所不用其极,他会放任丞相的势力壮大下去吗? “丞相是位好丞相!”似乎感应到他的顾虑,莫愁在一边提醒。 是啊!他的确是位万民称颂的好丞相。 “主子你也别想太多了,我们现在要对付的是国舅一党。司徒家世代忠于皇权,只要谁是皇帝司徒家就效忠于谁;丞相我们不讨好,但绝对不能得罪,得罪丞相的皇子,肯定当不了太子,就算当得了太子也坐不上皇位!”谈起丞相,莫愁充满了崇拜之情。 王成日看到她这模样,打趣。“丞相比我这主子还得你心了!” “额!哪有!?只是丞相是我的榜样,我从小就希望有天能成为像丞相一样厉害的谋臣;就算不能当高官,也希望可以为主子出谋划策,成为主子得力的助手!”目光坚定绝决。 王成日拍怕她的肩膀:“你已经是我的得力助手了!”说得意味深长。 “属下忏愧!”莫愁屈膝行礼,却因膝盖不小碰到桌子,打翻了桌之上酒樽,酒水流了王成日满襟。 “属下该死!”莫愁心慌,掏出手帕就给他擦。 王成日不喜欢别人太靠近他身,沐云瑾除外;微微倾身,躲开莫愁的手。“我自己来就好了!” 莫愁心酸的收回手,看着他的眼睛红了一圈。自从十年前,主子被人当牲口一样折磨后,就不喜欢别人靠近他身。 那时候自己还小,被人抓起来,捂住嘴巴;眼睁睁的看着那群老太监在主子身上摸来摸去。她恨,她真的很恨!这个看起来高贵得不可亵渎的主子,居然会有一段这么肮脏的过去。 在那时候她就开始发誓,她要强大起来,保护这个看起来强大,但内心脆弱的皇子。 那段在冷宫的日子,她不会忘记;更不会忘记那一张张丑陋下作的嘴脸。冷宫的那群老货她已经解决了,还有那位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和那趾气高扬国舅爷,他们还光鲜亮丽的活着;他们加注在他们身上的痛苦,他们迟早都会加倍奉还! 王成日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抬头想解析,却看到莫愁红得就要哭的双眼。 “对不起,我不习惯!”他从来不会避嫌莫愁,莫愁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她几乎知道自己所有的事情。 母妃死后,所有人都抛弃了他,只有小小的莫愁一直跟在他的身边;陪他度过无数个难熬的岁月,他们之间不只是上下属的关系;他甚至把莫愁当成了自己亲人!没有她的照料,他或许已经死在了冷宫里面! “是我对不起娘娘,我没有照顾好主子!”莫愁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事违人愿,泪水还是砸在了王成日的手背上。 王成日看着那滴泪珠一愣,拿手帕擦擦她脸上的泪水。那段日子他不会忘记,欠他的,他都会讨回来! “你已经尽力了,我们都要往前看,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好吗?” “好,都让它过去,明天会更好的!”莫愁哽咽,也因为‘明天会更好’才支撑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 “赶紧笑笑!要不然蓝枫可以为我欺负你了!”王成日知道她喜欢蓝枫的事情。 “主子胡说!我跟他没关系!”提到蓝枫,莫愁也顾不得哭了,脸一下子就红了。 “好!是我胡说。蓝枫年纪也大了,再不娶妻他就要无颜面对他老母了。既然你跟他无关系,那过些日子回京了,我帮他指一门婚事?”一边说一边观察莫愁的反应,看到莫愁变色,得意的挑眉。 湖畔,扯着线儿跑了几圈,沐云瑾也就跑累了。 “我累。玉夕给你!”说着就一屁股坐到湖边的沙石上。 湖边的沙子软软的,坐下去特舒服,沐云瑾享受的半眯起眼睛。 扔了几块石子进湖里,‘噗通,噗通’,刚开始还挺好玩的,但很快就觉得无趣。 刚想起身叫玉夕回去,抬头就看到湖中画舫上的王成日。他身边还有一个人,即使是男装打扮,她还是一眼看出了对方是个女人。 以她混迹各种场所多年的经验,对方不只是个女人,还是个韵味十足的女人。只是王成日为何对她这么好? 还对她笑得那么亲切,他看向她的眼神,比看向自己的眼神温和多了。 每次看到他,都会觉得他是只狐狸,一直狡猾无比的狐狸。让人想尽办法去蹂躏他,压榨他! 沐云瑾心里很不是滋味,后悔上次没有把他拔光放勾栏院! 这时,王成日不知和莫愁说了什么?莫愁羞愤的在他胸前捶了一把,羞红了脸,跺脚,扭头不理他了。 而王成日则灌了一口酒呵呵笑起来。 沐云瑾眼中闪过黯然,有种叫‘欺骗’的东西在心头蔓延。 鼻子酸酸的,她有点想哭呢!转念又想,她哭什么呢?他又没欠她的! 转身,离开这个地方。她不想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笑得那么开心干嘛?虚伪! 不玩了,回去,看着那两个人就觉得倒胃口! 一边走一边想,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觉得难受!? 王成日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她为什么要难受!? 心里乱哄哄的,与王成日每次见面的情景都在脑海里回放,原来不知不觉中,那人已经深入了她脑海里! 玉夕回头看到见气匆匆跑掉的沐云瑾,心里疑惑,这是怎么啦!?狐疑的看了一眼湖中央的画舫,那边两位还在谈情说笑! “少爷!你要去哪?等等我!”玉夕赶紧收线,看到人要走远了,一边拉着风筝一边跟上。 明志使刚来到明月湖就看到沐云瑾一阵风似的刮过自己身边,疑惑的看着她的背影,问郭使才。 “她这是怎么啦?”怎么看到他也没反应。 郭使才在心里鄙视他,你想人家有反应,反应过来揍你吗? ------------ 63、空等一夜 一路跑回沐山庄,来喜来旺看到明显不正常的沐云瑾都很自觉的退到一边,怕惹这祖宗不快,非要拆了半个沐月山庄不可。 龙卷风一样卷回北苑,看得庄里的下人们一愣一愣的。 看到后面跟着的玉夕,拉着她就问。 “那位怎么啦?” 一个人开始问,其他人也凑过来‘关心’。 玉夕耸肩,都问她,她问谁去? 沐云瑾一进去就把房门栓上,趴床上,抱着被子滚了几圈。 当手上的手镯碰到床沿,发出细微的声响,沐云才一咕噜的坐起来。 撩起衣袖,晃了晃手腕,把那手镯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 越看越觉得难看,脱掉它!一个念头在心里升起。 沐云瑾用手抓,弄了半天也脱不下来。火了,对着床沿就敲下去。 眼看着这琉璃镯子就要粉碎在眼前,沐云瑾犹豫了,刚要碰上床沿的手停了下来。 这手镯看着就是好货色,她干嘛要砸了?那天没钱了,把手剁了还能拿去当几个钱呢!呸,剁谁的手也不剁她的手。 静静的回想了一遍那女人的模样,那人除了胸部比她大一点,身高比她高一点,也没哪长得比她好。王成日怎么对她那么好? 对着铜镜笑了一个,挺好看的,还有半个酒窝呢?瞧着就讨喜可爱,他为什么就喜欢自己? “小姐,你在干嘛呢?开门!” 玉夕看着那扇门在自己面前关上,还差点碰到她的鼻子。摸着鼻尖嘀咕:这人怎么没有预兆的就不高兴了呢? “小姐,开门!”玉夕还在拍门。 等了很久门还没有开,玉夕考虑着要不要砸门进去。刚想大力踢,门就开了。 沐云瑾拿着铜镜就把她拉了进来,探头看了看四周,再把门关上。 这是怎么回事?玉夕眼皮猛跳,这是不好事情发生的前兆。 “玉夕,你觉得我怎么样!”沐云瑾在她面前转了一圈。 玉夕沐不敢确定的看着她,试探的说了一句。“很帅!”看着那位脸色有点不对劲又补了一句:“英俊无比!” 看到玉夕这样回答沐云瑾蔫了,果然,女人中的男人啊!“除了英俊没有其他的吗?”沐云瑾不死心。 玉夕懵了,这位吃错药了?平时不是说自己是天下第一‘英俊’的吗?今个儿怎么听着不喜欢了? 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很正常,怎么就说起胡话了呢? “还是很英俊!”其实玉夕想说很漂亮来着,只是平时沐云瑾不准别人说她漂亮,要说英俊,所以她把漂亮两字生生埋肚子里了。 可惜她这次真的是判断错了,这次沐云瑾希望有人赞她漂亮,可惜没有! 把铜镜塞玉夕怀里,沐云瑾踢掉靴子就爬上床拉上被子蒙头睡了。 怕她闷到自己,玉夕试探的拉了几下也没能把她盖在脸上的被子拉开也就由她去了。 出了门口,不放心,又转了回来。 “小姐,你的书背了吗?”玉夕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沐云瑾一翻身,不理她。 “老爷明天就要检查了!” 还是不理他。 “老爷说你要是背不出来,这回他把燕七借你用,让他十二时辰候在身边!”让燕七候在身边不就等于变相监禁! 果然,沐云瑾有反应了,拉下被子瞪了她一眼。 “你放心吧!我抄好便条了!” “小姐你便条放哪?”玉夕吃惊,老爷亲自监督她也能作弊。 “山人自有妙计!” “小姐真厉害,你便条打算怎么抄?” “当然!你过来!”沐云瑾对她勾勾手指。 玉夕把耳朵凑过去,沐云瑾大概给她讲了一下作弊的过程,听得玉夕目瞪口呆。 “怎么样?我这方法好吧!”沐云瑾得意的看着她。 “高!”玉夕向她竖起拇指。看着沐云瑾摆弄着宽大的衣袖,她没想到这祖宗会想到把要背的内容写到袖口里去! 沐云瑾被她这么一捧也就把王成日的事情暂时抛于脑后,高高兴兴的与她谈论这她这套作弊方法。 夜幕降临了,沐云瑾穿着女装在西厢阁外转了好几圈,还没见王成日回来,打扮得精致的脸闪过黯然。 一步一脚的踢着荷花池旁小路上的鹅卵石,看着它们在自己的脚边滚远。 风撩起她淡紫色的裙摆,粉色发带和几缕墨发一起在风中缠绵,翡翠步摇随着走动摆着不同的弧度。 天越来越黑,一排排灯笼蜿蜒着每一条路。 北苑是沐云瑾的院子,这里的风景是整个庄里最漂亮的。 虽然王成日也被她安排在北苑住,但是却和她住的院子隔了一片湖,一片荷塘,还隔了几座花园,几座围墙。她有点后悔当初没把他安排得离自己近点。 百般无聊的坐在凉亭里,趴在石桌上。望着前面的厢房,希望有人能推开它。 忽地,托着腮帮傻笑,幻想着王成日看到她这身打扮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惊得连下巴都掉了…… 月亮都上中天了,人还没回来;沐云瑾心里有点烦躁,站起来想回去睡觉,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回去。 焦虑的扯着手中的帕子,把它当成王成日狠狠蹂躏。 有人来了!沐云瑾瞬间紧张起来。挪挪脚换了一个看起来比较优雅的姿势坐好;左右瞧瞧没有什么不妥后,深呼吸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在那。 “小姐,夜深了,回去歇息吧!”玉夕把披风披她肩上。 “怎么是你!?”沐云瑾惊讶,王成日人呢? “刚刚管家来说王公子今晚不回来了,小姐你也别等了!”刚看到沐云瑾玉这身打扮玉夕吃了一惊,从来不爱打扮的小姐突然打扮起来,叫她如何不吃惊。 她在西厢阁假山后看了沐云瑾很久,对她的心思也猜到了一点。也只当她是想给王成日一个惊喜,也没往其他地方想。 “谁要等他了!”沐云瑾反驳,语气有点冲,系上披肩就走。 玉夕不解,这又是怎么啦?这次给不了惊喜,那下次呗!犯的着这么生气吗? “小姐,小姐……”玉夕追上她,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小姐你走错方向了,我们的院子在南边,你去东边干嘛?” “谁说我要回去睡觉了?我这是去散步!”沐云瑾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是心乱过头了才走错了方向。 “你还没散步够吗?你都散步了两个时辰了!”玉夕对她这话表示怀疑。 “就不够!”说着像倔驴一样往前走。 “那边就是东苑了,大少爷的院子!”玉夕好心提醒,最近沐云风防沐云瑾防的紧,到处都装了机关,就怕他在办事的时候被打扰。 “你先回吧!我迟点再回去,我不惹事,我保证!”就算回去了她也睡不着,那干脆先晃悠一下吧。 “确定不要我陪?”玉夕想在她的脸上找出异样,可惜没有。 “不用!” “那好!我回去了!记得别再向前走啦!前面就是大少爷的院子了!”临走玉夕还不忘叮嘱。 ------------ 64、可曾认识 楚天阙在她蹂躏手帕时就躲在樱花树上看她,他本来想把玉还给她的,但是看到她为王成日黯然,他犹豫了;手心的玉握紧了松,松了握紧。思想斗争了很久,还是把玉收回袖中。 看着那抹在青石小路上慢慢行走的身影,渐渐淡化出另一个人的影子。白衣飘拂,在夜灯中显得忽明忽暗,风一吹,就消散了…… 飞掠下去,抱着她飞上屋顶。 淡淡的樱花香气萦绕鼻尖,沐云瑾退出他的怀抱,坐在屋顶上,晃着脚数落在屋顶上的花瓣。 楚天阙看着她的背影,一直没有说话。他不否认女装的她很美,美得有点不切实际。 除了树枝摇曳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周围都很静;楚天阙甚至可以听到风吹衣袍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沐云瑾回头想问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有那天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但看到一脸悲怆的他沐云瑾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楚天阙感觉到她的视线,冲她笑笑,驱散脸上的怆然。 这刻他少了妖娆,多了真实,这样的他让沐云瑾看起来有点心酸,扯动嘴角回他一个微笑。 楚天阙挨着她坐下,跟她一起晃着脚数樱花。 今天他穿了一件红火束腰的袍子,领子整理的得很好。虽然还是隐约可以看到锁骨,但至少没有露出半个肩头。 这人的眉眼长得特别精细,还作死的配上一张瓜子脸,沐云瑾再次为他不生成女儿身感到惋惜。要是他是女人早就祸倾天下了。 楚天阙不介意她火辣的视线,还大大方方的让她看了个够。他对自己的相貌向来很自信,也不会介意别人把他往女人身上想。 “我们以前见过吗?”每当他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时,她的心都会不舒服,总想逃避。 “没有!”楚天阙答得很干脆。 “那……”为什么每次你会给我认识了你千万年的错觉?这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沐云瑾觉得呼吸不畅。深深的吸了口气,平静的说:“可我觉得你有点熟悉!” “我们不认识!”楚天阙扭头看她。 沐云瑾从来都没见过他这么认真的表情,七彩琉璃一样的眸子倒影着她的影子。浅浅含笑,眼脸下的泪痣在月光下妖娆绽放。 伸手抚摸那颗殷红的泪痣,望进他的眼眸。那里漆黑一片,她看不穿他的心;很熟悉呢?他们会在哪见过? 红纱翻滚,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孩在樱花树伸长脖子对树上的男孩说:“你爬这么高能下来吗?” 男孩抱着树干不撒手,也没有理她。 女孩又说:“你下不来我叫我爹把你抱下来吧!你不说话我去叫啦?” 女孩见他还是不理她,瘪嘴巴,突然说:“你的袍子被树枝勾坏了!” 果然,这次男孩回头看他的袍子,女孩见到他的样子就大喊:“你长得真好看,跟我回家吧!我养你!” 她看不清女孩的脸,印象最深的是她那两个高高梳起的发髻。但她却记得那男孩的脸,因为他眼脸下的殷红泪痣太吸引人的视线。 镜头开始转动,漫天的樱花在飞舞,白衣少女躲在树根后看那个在弹琴的少年。当少女发现少女在偷看他时,回头对她嫣然一笑;那少年赫然是楚天阙,然而那少女始终背对着她…… “我们真的不认识吗?”沐云瑾把一缕滑落到脸颊的头发捋到他的耳后。 “不认识!”楚天阙错开与她对视的视线,把她的手拿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 沐云瑾没有动,也没有把手从他手中挣扎出来,就这样任他拉着,谁也没有说话。 樱花落在他们身上,风吹乱他们的发丝,吹起的头发在空中彼此缠绵。 过了很久,楚天阙似不经意问了一句。 “你喜欢王成日?”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肯定意味十足。 喜欢吗?应该没吧!只是不喜欢看到他对别人比对自己好而已。 “没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楚天阙挑眉,突然转过身,双手捧着她脸,让她面向自己。 “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把她紧紧搂在自己的怀里,揉进自己的骨髓里。 沐云瑾瞪大眼睛,一动也没动,就这样让他抱着。太震惊了,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们再也不分开好吗?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好吗?”楚天阙闭上眼睛,一滴眼泪划过脸颊,隐没在沐云瑾淡紫色的衣袍上。 抱得太紧了,沐云瑾不自然的扭动身子,想把他推开,然而抱着她的人却越抱越紧。 “你……你先放开我好吗?”她就要呼吸不来了,她知道楚天阙一向有点不正常,但今晚尤甚。 看到他还没有松开的意思,沐云瑾突然发力,把他推出去。 楚天阙没想到她会用武功对付他,踉跄了一下,站定。脸上闪过黯然。 “对不起,我唐突了!”说完一闪,消失在黑夜里。 望着楚天阙离去的方向,沐云瑾抱着头蹲坐在瓦片上;脑里闪过很多画面,但是她一个镜头也抓不住! 为了了解这几个月京城发生的大小事情,王成日没有回沐月山庄,而是留在清风别院,听莫愁的回报。 京城风平浪静,四皇子‘死’了的消息没有传开,他仍旧在夙城当着巡抚。 皇宫里惜妃,噢,不,应该是惜贵妃,也不哭不闹的,更不会吵着让父皇立她的儿子当太子。 只是丞相府出了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丞相府的大公子在北边打蛮夷立了大功,凯旋归来;本应加官进爵,然而他却卸甲从商,把功劳全给了副将。 对于这一举动,众人议论纷纷,然而丞相却不置一词,对温墨言辞官保持沉默。 更巧的是,他的人打探到温墨言从商的起点居然是玉石生意;他在京城开了几间玉器店,生意不错,现在他正壮大店铺规模。 这其中总有点事情让他感到疑惑,谁人都知道夙城的玉石闻名天下。买玉器的人都会选择信誉高的夙城玉或者是沐行云商会名下的商店。 其他的商行在玉石生意上根本生存不下去;然而温墨言的玉器店不仅生存下来了,而且还在不断壮大。 这是丞相府的公子比其他人聪明,还是他家的玉石质量已经可以和沐行云的玉石质量媲美?就算他的玉石质量跟得上,也不能够在短短几个月发掘起来!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王成日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墨玉一样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里面的沉浮不定的一片茶叶。 莫愁和蓝枫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蓝枫躬身说。 “主子,之前你叫我调查性郁的人家,现在有消息了。” 王成日转动茶杯的手停下,等着他的下文。 ------------ 65、爱在心头 “‘郁’本是前兰陵的国姓;兰陵一族向来神秘,他们的皇族某些人还具备一些特殊的能力。后来轩辕的开国皇帝为了评定四方,统一天下,把不降的兰陵组人砍杀。 又因为他们的皇族具有特殊的神秘力量,轩辕祖先怕他们对轩辕天下造成不利,就下令猎杀兰陵一族。经过百多年的猎杀,兰陵一族几乎灭绝了!” “这么说那几个姓郁的会是兰陵的余孽?”莫愁脱口而出。 “可以这么说!”蓝枫还是低着头,气得莫愁牙痒痒,这蓝枫看到她就像猫见了老鼠,躲得远远的,她有那么可怕么? 蓝枫在心里呐喊,您老何止可怕,简直是恐怖!他死也不会忘记她把自己扔青楼的事情,那简直是他毕生的噩梦。 “知道父皇对这件事情的反应么?”王成日问。 莫愁收回放在蓝枫身上恶狠狠的视线,恭敬回答。 “陛下向来神通广大,想必这件事情他应经通过某些途径得知。我认为主子不必为这件事情操心,猎杀兰陵人的事情在轩辕皇朝一直是个禁忌。以主子的年纪,您对这件事应该是一点也不了解;既然主子不知道这段历史,为何要管这事情呢?” “我觉得主子还是上报的好,这样可以表明主子的衷心!”蓝枫不赞同莫愁的观点。 “我觉得还是不用管,知道的事情越多,上位者的猜疑心就越大!”莫愁坚持觉得这事情不用上报。 “这样会让陛下怀疑主子的衷心!” “蓝枫,你只知道衷心,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人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怎么办。主子的地位本来就微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 “好了,这事情我自有主张,你们也别吵了!”王成让他们停下来。“陈守得事情有进展了吗?” “这个……”蓝枫有点迟疑:“陈守在夙城除了巡查很少和他人接触,就算与他人见面也是在多人的陪同下进行;唯一单独见过的是百花楼的如画姑娘,然而这如画现今行踪全无,我们要在她身上找出线索很难!” “主子,这事我们不妨先放一放;现今‘四皇子’已经被遣回京城,刺杀案也过去了,想必那些人的堤防会降低,那时候我们再去查,会更容易一点。” “莫愁说的很对,这事就先放一放吧。蓝枫你继续留意百花楼的动向,莫愁你就好好了解一下商会的情况吧!”说定陈守得死是个幌子,一个诱他人入局的幌子。 王成日摸出一枚铜板,视线透过四方的钱孔。沐云瑾俏皮灵动的样子就出现在钱孔的另一端,温暖的笑意爬上脸上。 莫愁对蓝枫使眼色,可惜那木头就是不动,被她连拖带扯的拉了出去。 “你放手!”一出门蓝枫就甩开莫愁的手,他受不了这女人,她就不能矜持点,像女人点? “你是木头吗?这会主子不希望别人打扰他!也不知道你平时怎么照顾主子的!”莫愁揉揉被他甩疼的手,不屑的瞪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主子不希望我们在里面?” “你笨啊!主子刚刚那么样看着就是春心大动了!”这木头,这都感觉不出来,难怪自己的心思赋予东水了! 春心大动!蓝枫回忆这些日子自己主子的行为,看到他经常会望着铜钱发呆;有时候甚至会在和他谈论事情的时候走神;这是过去从来没有发生的。 主子自从来了夙城后,变得近人情多了,笑容也比过去的日子加起来多。他动了春心,对谁?对那小元宝吗? 他以为主子只是单纯的喜欢他,没想到这比喜欢还多了很多!如果主子爱上了他那如何是好?初云小姐又改怎么办?最主要的是爱上一个男人,肯定对主子的前途有影响,他不能让主子一错再错了! “蓝枫你去哪?”莫愁看到蓝枫黑着脸一声不吭就走,忙拉住他的衣袖。 “当然是去查案子!”蓝枫抽出手臂,脸色平静,看不出一丝异样。 “你确定是去查案子?”莫愁确定自己没看错,他刚刚的脸色很差。看到他真要走了,莫愁不死心:“我跟你一块?” “主子不是叫你去查商会的事情吗?你跟我去百花楼干嘛?”蓝枫有点不耐烦,停下来看着她。 “主子只是要你留意百花楼的动向,没叫你整天呆在里面,我们在对面的客栈呆着观察也不错啊!或者是夜探百花楼也行!”莫愁真的很想有多点时间跟他呆在一块,希望他快点发现自己的好。 “潇湘客栈和百花楼相隔有点远,不利于监视;而且百花楼的老鸨花娘武功不在你我之下,据了解,楼里面很多姑娘武功都不错,到时候我们夜探不到消息反而会打草惊蛇!”蓝枫对她这个提议一点也不赞同,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那好吧!你记得小心点!”莫愁有点失落,不管自己怎么努力,蓝枫还是不喜欢她。有时候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长得太抱歉了,所以蓝枫才会一再忽略她。 但她确信自己长得不差。虽然还不到倾国倾城,但至少也眉清目秀啊!他怎么就没发现自己的好呢!? 蓝枫赶着去办事,没有留意到莫愁脸上闪过的失落。 楚天阙回到栖梧山庄就对着那一树的樱花发呆,他一动也不动的站在樱花树底下,任凭大雪落下他的身上。 雪花落在头顶上,肩膀上,慢慢堆成堆。火红的袍子在寒风中变得冷冽;寒冰一样的脸,没有一丝温度。就连两只彩雀在他身边绕来绕去也没有一丝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往后倒,整个人仰躺在厚厚的积雪里。雪花和樱花一起飞扬,慢慢把他淹盖。 沐云瑾也在屋顶上趟了一夜,楚天阙离去的时的复杂眼神在她的脑海里挥散不去。看到他不开心,她的心里也不好受,但她却一点也帮不上忙。 拍落身上的花瓣,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王成日果然一夜未归,脸上闪过黯然;沐云瑾飞身下去,本想去佛堂看看慕容氏的,但她还是想见过父亲后在再见母亲,就绕到了沐行云的书房。 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沐云瑾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却在她的手刚要敲上门时,里面出来的茶杯碎落声。 ------------ 66、情深不知 “你怎么可以不跟我相量就自作主张?你知道万一出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里面传出沐行云的怒吼。 “爹我知道这事你肯定不会答应才不跟你相量,但是爹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和温墨言合作了,那就等于得到了丞相府的庇佑。以后我们做起事来也会更加的便利!”这是老哥的声音。 他们在讨论什么事情?沐云瑾调整呼吸,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贴着耳朵在门外听。 “温子昂就是只狐狸,他儿子也好不到哪去,你跟他合作能讨到好处吗?”沐行云的语气稍稍好了一点。 “爹,我们为什么非要讨他的利益呢?合作双赢不是更好?轩辕仲德一直把目光放在夙城,我们现在把产业转移,还能给自己留点后路,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镇远将军的位置他都能放弃,真的是匪人所思,你确定他是诚心和你合作而不是另有他谋?” “爹你放心,我不会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而且在合作过程中发现,温墨言很有大丈夫的风范,他绝会是私底下搞小动作的人,跟他合作我还是有信心的!” “那就好……” 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沐云瑾听得不是很真切,不得已又把身体往前挪了一点,让自己紧贴在门上。 “小姐你在这干什么?”燕七托着茶具突然出现在门后。 “啊!”沐云瑾被他一吓,整个人往前倾,直直的往门上撞。 ‘吱呀’一声,门开了。沐行云父子齐齐看着摔倒在地上的沐云瑾,皱眉,这孩子什么时候来的,他们怎么一点也没有察觉? “燕七,你走路怎么没声?你吓死我了你!”沐云瑾抱着屁股控诉。 “小姐你冤枉我了,燕七走路向来就没声,小姐你怎么忘了。”燕七把茶具放下,没有看沐云瑾想要吃了他的表情。“老爷您要的茶来了!” “你鬼鬼祟祟的要干嘛?”难得看到沐云瑾穿女装,沐行云在她身上看多了几眼。不错,这孩子真是漂亮,无论男装女装都很讨人喜欢,如果她的性格也跟她的相貌一样讨喜那就好了。 沐云风也在打量她,他的妹妹长得漂亮他是知道的,但是很少看到她特意打扮的样子。看着她这身打扮,就知道她是花了心思的。要是她日日这样穿,他看着也赏心悦目,没事干嘛老穿男装!他都快以为自己有的是弟弟而不是妹妹了! 知道他们在打量她,沐云狗腿的一笑,马上上去抱沐行云的手。 “爹,我今天好看吧!”笑得特别的谄媚。 “好看……”沐行云等着她的下文。 “是吧!你也觉得好看吧!这不我就是要给你瞧瞧啊!你女儿我还是有大家闺秀的模样的!”您老就高兴吧! 沐行云压根就不信她这个借口,还以为她和王成日的感情有进展了,特意穿女装给他看来着,于是眯起眼睛笑。 “瑾儿啊!我听说你把成日安排在你的北苑住下了!”他还打算找个什么借口让他住进北苑呢?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提到王成日,沐云瑾心里有点不舒服。 “是啊!爹你问来干嘛!”沐云瑾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拿沐行云最爱的杯子倒了一杯茶,狠狠灌了一口。 看得沐云风想翻白眼,拜托,您老现在穿着这么淑女喝茶就别喝得那么粗鲁了,白糟蹋了这衣服。 沐行云则宠溺的摸摸她的头:“爹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而且见识广泛,你跟他结交能学到更多的知识。你不是嚷嚷着以后要像你外婆一样,也要干出一番事业,爹这是给你机会!” 沐云瑾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想确认他爹没有说谎。她怎么没觉得王成日有才华,只知道他活像只狐狸,狡猾无比;不过她是猎人,再狡猾的狐狸到了她这里也会变得服服帖帖的。 “这孩子,怎么?以为爹在忽悠你?爹是想你好好跟他学习,好长见识!”沐行云被她的表情逗笑了。 沐云瑾把头扭向沐云风,结果人家在抠手指,压根就没看她。 沐云风有时候是挺臭美的,比如他特别喜欢自己的手指。平时矜贵的很,别人碰两下也会跳脚。 看着他那双比女人还美还要精细的手,沐云瑾在心里诅咒他的手指统统烂掉!抠什么抠,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好看的手指给谁看呢! “爹真的是觉得他不错?”她爹鲜有夸人,这王成日能被他爹称赞也许真的有他过人之处。不过排除昨日那件不愉快的事情,沐云瑾还是觉得王成日是有好处的;比如这人特有钱,可以随便任她压榨! “当然,爹什么时候骗过你!”沐行云装作不悦,板着脸看她。 有阴谋,他爹从来不会怂恿自己接触外人;现在居然叫她主动接近王成日;莫非他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爹要她做侦探? 嗯,肯定是这样,要不然他爹不会这么热情款待一个人;沐云瑾看向他爹的眼神有点怪异。 沐行云皱眉,莫非瑾儿已经知道了自己有意把她和王成日凑一块的事情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去凑合。 “爹我会好好看着他的,你就放心吧!”沐云瑾拍胸膛保证,她一定会把王成日的秘密都挖出来的。 “那爹就放心了!”沐行云笑得慈祥。“不去看看你母亲?” 自受伤来沐云瑾就好几天没去给慕容氏请安了,沐行云怕她会闹起来,他跟慕容氏玩不起。 沐云风看着这对父女的神情有点担忧,他不敢确定这两人想事情是想到一块去了;因为沐云瑾的脑袋异于常人,很多事情都想不到常人的点上。 “好嘞!那个……爹……”沐云瑾走出两步回头,想问问他刚才因什么事情发火,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过后问她哥总比问她爹的好。 “没事了,我去了!”沐云瑾给他们关上门,拍着小心肝,刚刚实在是被燕七吓到了。 给慕容氏请完安,沐云瑾就风风火火的冲回北苑。换回男装,直奔王成日住的西厢阁。 西厢阁本来就为供给客人住的厢房,虽没有主院的设计的精细豪华,但也设计得别具一格。 园林式的设计,到处绿柳成荫,小桥流水。 王成日的寝室有一扇圆形的雕花木窗正好对着一片芭蕉,沐云瑾在芭蕉树下穿过窗户看向里面。 一张圆形书桌上摆着几本书,还放着一个茶壶;一张樟木椅子安静的立在桌子旁。右边的书架上摆着一些书,更多的是玉石古玩。右边放着一个雕花屏风,她知道屏风后就内室。 沐云瑾很想进去看看,但是想到王成日不在,心底划过黯然。 绕过那片芭蕉林,推开门。 室内还留着淡淡的青竹味,那是王成日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她很喜欢。 指尖划过留着他的气息的桌子椅子,沐云瑾在那章椅子上坐下。 桌子上很干净,毛笔都洗干净了挂在笔架上;砚上还残留未干的墨迹。 随便抽了一本书,打开,一张宣纸悄无声息的飘落;沐云瑾好奇的捡起来。 ------------ 67、地盘意识 宣纸上画着一支蔷薇花凤头钗,每一笔每一画都画的很细致,可以看出画画之人的用心。 沐云瑾摩挲着上面那支凤头钗,幻想着把它打造出来会是何等美丽。戴上这钗的人是何等耀眼。 这凤头钗王成日是为谁画的呢?沐云瑾有些期待也有些吃味,至于为何有这种感觉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又细细的看了一遍,最后还是把那宣纸插回书中,摆放原位。 因为想着那支凤头钗,沐云兴趣缺缺的在王成日房中检查了一下。发现除了那凤头钗,没有什么再能勾起她的兴趣。 回到自己房中,沐云瑾就执笔把记下来的凤头钗画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不满意,甩手就把毛笔仍了出去。 玉夕把滚到脚边的笔捡起来,偷偷瞄沐云瑾。果然那位脸都黑了!谁又惹她不快了?要是她被祸及了,她一定把惹这祖宗不快的王八灭了! 入夜了,王成日提着一只鹦鹉进来,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一看到沐云瑾就向她献宝。 “喜欢吗?这是我特意叫人给你带的。”妄图用着只漂亮的鹦鹉转移沐云瑾对某妖孽那两只死鸟的注意力。 “真漂亮!”沐云瑾接过鸟笼就捧着不撒手了。“你在哪弄来的?”她记得不错的话,夙城没有这鸟。 “我家乡来人,顺便就叫带一只来了!”王成日勾起嘴角,心里得瑟,心想,不是只有你楚天阙会用小动物收买人心的! 家乡来人?就是那个女人么?沐云瑾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过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 “大哥怎么想到给我送鸟的?” “大哥厉害,猜的!” “你还当自己是黄半仙了!”沐云瑾白他一眼。“这鸟放出来不会飞吧?”她不喜欢这笼子,看着就压抑。 “不会!”这鸟是他宫中养的那只,早就养熟了,听话得很。 “它有名字了吗?”沐云瑾一边开鸟笼一边问。 “没!” “那叫小狐狸吧!”沐玉瑾把这鸟当王成日了,一只大狐狸,一只小狐狸,她太有才了! “你喜欢吧!”王成人嘴角忍不住抽搐。 小狐狸一出鸟笼就围着王成日转,刚想叫‘四皇子吉祥’就被王成日做了一个‘虚’的动作阻止了。 小狐狸歪着脑袋看了他几眼,最后很识时务的冲进沐云瑾的怀抱;还在那里蹭蹭啊蹭,看得王成日满头黑线。 小花卷缩在沐云瑾的脚边,看着那一人一鸟对自己的主人谄媚。瞅了王成日一眼,眯着眼睛看着那只鸟,像在思考这怎么把这鸟给弄死,好让它给自己腾地方! “公子把鸟笼给我吧!”看到沐云瑾犹豫着把那鸟笼放哪时,莫愁把她手中的鸟笼接过。 沐云瑾一愣,睁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看着王成日。 她刚刚一直顾着逗这鸟,根本没发现莫愁;现在看到王成居然把莫愁带到自己的地盘上心里说不出的复杂,还夹着点失望。 “这是莫愁,就是她给我带的鸟!”王成日没有发现她的异样,笑着给她介绍莫愁。 “哦!”沐云瑾把视线从王成日身上拉开,看向莫愁。 莫愁穿着绛青的束腰男侍卫服,手握长剑,墨发用银质镶玉发带高束;长得比一般的女子高大,但是不显粗壮;即使是男装打扮依旧可以看出玲珑曲线。 不似一般女子的柔弱,也不似男子的粗矿;男装打扮的她眉宇间透着英气,女装打扮想必也是位难得的佳人。 “公子好!”莫愁看到沐云瑾在看她,友好的对她一笑。嘴角两边甜甜的酒窝把眉宇间的英气驱散,让她瞬间变成娇俏的佳人。 “你好!”沐云瑾说不出此刻是什么心情,努力让自己挤出笑容。 莫愁看出沐云瑾有点不喜欢自己,在心里叫屈,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她了?主子那么喜欢她,日后她给自己穿小鞋怎么办?莫愁在幻想着自己悲催的未来,脸都变成苦瓜色了。 沐云瑾看着她皱着眉头不断变幻的脸感到莫名其妙,这莫愁没吃错药吧!她是对什么不满意? 王成日没有理会莫愁那张变幻的脸,他把心思放在了别的事情上。回来他特意打听了沐行云的行踪,听说他这几天都很忙,也不知忙写什么。 “怎么没见伯父?”王成日忍不住问。 “你找我爹干嘛?喝茶?我劝你还是算了;他这几天和我哥一起忙商会上的事情,没时间跟你谈那些品茶之道!”沐云瑾踢开在她脚上睡得打呼噜的小花,抱着小狐狸坐在一椅子上晃腿。 “真巧,莫愁在京城给我带来一些上好的茶叶,我是想让伯父品尝一下。”王成日眼中闪过黯然,每次沐云瑾叫沐行云爹他的心都会莫名的揪一下;好像时刻提醒着他,他的小元宝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夫,自己要得到她又多了阻隔。 就算自己抛弃性别身份,不顾一切的要和他厮守,她会答应自己吗?他嫉妒那沐大小姐,能让小元宝安心的呆在沐月山庄。 如果自己早点来夙城,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沐云瑾对茶不感兴趣,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那东西不是孝敬她的,她不关心。 “你收着你那茶叶吧!等他回来再跟他品茶!”她怕庄里的人不识货,他送的茶她爹还没品尝,底下的人就已经用来煮茶叶蛋了。 其他人她不敢保证,但是小莲儿肯定是见到茶叶就用来煮茶叶蛋,不管那茶是好还是坏。她印象最深刻的是小莲儿把她爹珍藏的‘大红袍’用来做茶叶糕,差点没把她爹忧郁成内伤。 “不用入库?”他的茶是贡品,是全国最好的茶了居然如不了沐月山庄的眼? “如果不怕你的茶明天变成一个个的茶叶蛋或者是一块块的茶叶糕,你尽可以入库!”沐云瑾很好心的提醒他。 “那还是我先收着吧!”王成日嘴角哦抽搐。 莫愁被两人彻底忽略,在一边逗睡的正香的小花。 小花对刚刚沐云瑾踢的一脚还有怨气,这会莫愁逗它,正好怨气全都撒在莫愁身上。呲牙,亮出锋利的爪子在她面前晃晃,大有你再逗我就跟你拼命的意思。 莫愁嘴角抽搐,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宠物!它的主人莫名不喜欢自己,现在连带这肥猫也不喜欢自己!她有点担心那只刚刚起名为小狐狸的鸟会不会也被养成这德性。 沐云瑾与王成日纠结完茶叶的事情,回头就看到莫愁满头黑线的看着那小花;心里特舒坦,她家的小花好样的,知道自己不喜欢这女人。 王成日也注意到小花了,沐云瑾说它是只猫,王成日有点不敢苟同。这肥肥的,黑乎乎的一团看着真的很像一只猫,但是他敢肯定那不是猫;至于是什么他又说不出来。 小花看到沐云瑾终于看到自己了,爬起来狗腿的在她脚边蹭蹭,模样十分讨喜。但是在沐云瑾看到不到的地方对这那只占领本属于它地盘的小狐狸呲牙! ------------ 68、和莫愁睡 看着莫愁,沐云瑾坏水开始外冒。她不喜欢别人看上自己喜欢的东西,至少在自己喜欢热度没过的时候别人休想在她手上窥探一丁点。 她哥俩好的搂着莫愁的肩膀,腾出来的一只手还在她身上吃豆腐。大家都是女人,摸两下不会少一块肉,沐玉瑾是这样想的。 不错,摸起来手感很好。弹性十足,不想百合姐的柔若无骨。一边摸还一边想,她要换会女装肯定能和百花楼那堆‘奶牛’有得一拼! 她这边摸得正过瘾,王成日那边脸都黑了。 莫愁一边躲避沐云瑾的咸猪手一边观察王成日的脸色,惨了!自己变炮灰了!这小元宝没事干嘛害她?不知道这里有个醋坛子吗? 沐云瑾发育比较晚,身材都可以用24、24、24来形容,莫愁在王成的高压和沐云瑾的‘猥琐’下失了方寸,就算沐云瑾紧贴着她也没发现对方也是女的。 “公……公子……你……你可以先放开莫愁吗?”莫愁说话都结巴,她怕小元宝再抱她久一点,她这辈子就不用混了。 “你身上真香!”沐云瑾不但不松开,还在她的桃花腮上陶醉的嗅了一下。满意的看到莫愁差点变成猪肝的脸,她别的不会,恶心人这活可是练得炉火纯青。 “我有香包,如果公子觉得香莫愁可以送公子!”看到王成日就要吃人的脸,莫愁就快哭了,祖宗你就放过我吧!我给您老烧香了!她在心里呐喊。 沐云瑾背对着王成日,看不到他的脸色,不过她也猜到他的脸色不好,毕竟自己在吃他在意的人豆腐。 “我不要香包,香包哪有你香;今晚你来我院子吧!我和你一起睡!”继续恶心死你。 “公……公子……莫……莫愁是女的啊!”只会莫愁的声音都颤抖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死了。她试着推开沐云瑾,但是对放就是死死抱着不松手,她这样推在外人看来就像她在吃沐云瑾豆腐。 “我就是喜欢和女人睡一起啊!女人抱起来软绵绵的,多舒服啊!”沐云瑾在她的胸前使劲蹭。实在是很舒服,她是真气了吃豆腐的心。 “我……” “好了,莫愁你赶紧松开小元宝!”王成日彻底爆发了,差点就要出手去拉开他们。 “是!”莫愁心里那个屈啊!她可以去做窦娥了!不过她理解,恋爱中的男人一般没智商,她也识趣的没替自己喊冤。 切,这么紧张那美女,沐云瑾赌气的瞪一样王成日。大家都是女的,怕什么吃豆腐!王成日这小气鬼! 被他这么一瞪,王成日以为他对自己叫开莫愁不高兴;心里对莫愁又哀怨了几分,回头一定要她把那该死的香包扔了。 都是莫愁的错,没事戴那么香的香包干嘛?香喷喷的也不怕熏死人! 莫愁眼泪流了一地,她莫名成炮灰,她向谁诉苦去? “嘿嘿……那个……”看到气氛很不对劲,沐云瑾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还是顶着压力不怕死的问:“那个……莫愁啊!今晚还去我那睡吗?”她还要打探‘敌情’呢?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嘛! “莫愁你今晚……”守夜!看到沐云瑾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王成日莫名心虚,把后面几个字生生憋回去。 “莫愁啊……那个……”沐云瑾还是不死心。 “我……我……我给主子守夜!”莫愁豁出去了;给她十个胆也不敢和小元宝睡啊!要是真睡了,自己这辈子也就完了,不管是那种‘完’,总之就是完了。 他们两个居然情深到这种地步?沐云瑾的眼珠子在他俩身上打转,越看越觉得他们有jq。不行,坚决不能把他们俩放一块,这孤男寡女的,放一块容易出意外。 她哥平时也是人模狗样的,但是到了床上就会变禽兽;眯着眼睛看王成日,他应该也是她哥那类型!现在他是自己看上的‘东西’,在自己对他还感兴趣前,绝对不能让他变‘禽兽’。 王成日在沐云瑾的低气压下,在心里把莫愁问候个遍。同时后悔把莫愁带过来,自己好不容的讨好‘便宜’莫愁了! 莫愁如坐针毡,她明显感觉到王成日的不悦;同时预感小元宝今天不拿她开涮是不可能的了,自己为有‘慷慨就义’了。 “莫愁,这安全的很,不用守夜,就算他睡花园明个儿也会是活蹦乱跳的,你就甭管他了。你去我那,我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给你看!”莫愁被沐云瑾连拖带拽的拉回了自己的院子。 背后王成日的视线就要把莫愁的后背烧出一个洞来,莫愁回头对王成日扯了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 王成日看向她的眼神带着警告,莫愁会意的眨眼;最后缩缩脖子,夹着尾巴走了。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啊!要不是她心脏好,难保自己不会早逝啊! 北苑的念瑾阁就是沐云瑾住的地方;那里没有漂亮的花草只有一排排的樱花;主宅的门前就有一口大池塘,里面养了几只丑不拉几的乌龟还有几天丑不拉几的鱼;水面还飘着几片生长茂盛碧莲。池塘的旁边有一大块的空地,上面扎了很多木桩,也不知道是干嘛用的,只是每根木桩都是滑溜溜的,看着就是经常使用造成的。 住在两侧还都有一派排厢房,看着就是没人住的,但也打理的很干净。 莫愁在她的闺房门口就看到了外室那些架子上的玉器古玩,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有一些名画还被遗弃在书架的角落。 门口摆着一只木弹弓,七彩琉璃弹珠散落了一地,在夜明珠的映射下折射着炫目的光彩。 走进去,看到楠木书桌上凌乱的摆着一本《论语》,几支被墨水蘸黑的毛笔横七竖八的瘫在上面。 ‘咔嚓’不小心踢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贵妃娘娘装琉璃手镯的盒子!莫愁一愣不敢相信的捡起来,不错,确实是贵妃娘娘那只盒子! “怎么……”啦? “这谁送你的?”莫愁抓着沐云瑾的手有点颤抖,她不敢相信主子会把这意义重大的东西送给小元宝。 “你主子送的呗!”沐玉瑾不在意。 “是不是一只镯子?” “是……是啊!!”莫愁的脸色过于严肃吓了沐云瑾一跳。莫非这镯子是定情信物?现在镯子的主人要跟自己算账了? “给我看看!” 不会吧?这么快就要算账?镯子自己带了就脱不下来了,到时候她不会为了要回镯子剁了自己的手吧!? “那……”沐云瑾心虚的把手抬起来,她不是有意要戴着的,是它自己脱不下来,她也没办法啊! ------------ 69、命悬一线(一) 莫愁手摸上那只泛着柔和光泽的琉璃手镯,她不会记错,这就是贵妃娘娘为未来皇子妃准备的礼物。现在这镯子戴在了小元宝的手上,那代表了什么?事情似乎超出她的意料了! “你……这你的镯子?”看到莫愁一脸怀恋的摩挲着那镯子,沐云瑾试探着问。 她虽然不是很喜欢这镯子,但看到莫愁这样在乎这镯子心里很不舒服。甚至有点埋怨王成日干嘛乱送东西给她,现在好了,正主都上门要了! 莫愁不知道沐云瑾想得这么远,她还在消化她主子把这镯子送给小元宝的意义。 “不是,这镯子对主子来说很重要,请公子务必要保管好!”莫愁松开抓着沐云瑾的手对她恭敬一拜。 她是真心希望主子能快乐,因为主子只要和小元宝在一起才会笑得真切。 她更不是迂腐之人,皇宫里更多龌龊的事她都见过,也就不在乎主子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知道了。”这镯子真的很重要么?那面瘫也说过要她妥善保管。 其实她不想妥善保管也不行啊!除非把她的手剁下来,要不然真的是要戴一辈子! “你睡不睡了?”沐云瑾看到莫愁站在外室不动,忍不住问。她都要困死了! 不就是睡觉么,盖上被子就行了,她至于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么?自己真有这么恐怖吗? “我……我自己睡就好了,如果没有准备其他的厢房,我打地铺也可以!”莫愁有点不自然,眼睛不敢看一边脱衣一边拉她的沐云瑾。 “这怎么行,我是很会怜香惜玉的,怎么舍得让美人受罪!” 沐云瑾是要兑现自己的承诺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是? 这也不能说莫愁坚决保卫自己的贞洁,而是有人提前警告了,要是自己真爬上了小元宝的床那真的是佛祖也保不了自己了。 加上沐云瑾一直在她身上吃豆腐,她也难保两人睡一块不会发生点什么意外。 莫愁一副心思都放在‘防狼’和执行王成日的命令去了,完全没留意到沐云瑾也是女的。 看到沐云瑾就快脱剩亵衣了,莫愁更加不淡定了。“公子我还是去打地铺吧!”说着慌忙退出了内室。 沐云瑾看着她的背影郁闷,自己真的是这么男人么?她都脱成这样子了她还是没发现自己跟她一样是个女人? 在铜镜前照了一下,胸部是小了点,但是也不至于一点没有啊!她怎么就没发现自己是个女的呢? 算了,男人就男人吧!不就是那块肉小了点嘛,至于这样吗?她爱打地铺就让她打吧!最多给她多床被子。 不过转念一想,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她不就落下亏待客人的口实了吗?要让她爹知道自己做了这混账事肯定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整治她。 算了,还是把她安排在别的厢房吧。 其实莫愁没发现沐云瑾是女的也不全是她的错,要怪只能怪沐云瑾的身材真的是找不到女人的特点;还有就是她这闺房一点女儿家的气息也没有,倒像是顽皮小子的宅子。 在偏房莫愁一直睡不着就干脆起来到院子里转转,欣赏一下传说中的美景。 夜风吹佛,樱花簌簌飘落,在地面上粉粉的铺了一层。周围一片宁静,这座漂亮的山庄沉睡在夜里。 一条人影悄无声息的从敞开的窗户翻进去,鬼魅般靠近床边。 看着床上睡着了,纯真得像孩子的人。脸上闪过复杂,慢慢抽出长剑。 床上的人似乎不满意这着姿势,翻了个身,整张脸正好对着他。 真的是一张很吸引人的脸,蓝枫有一瞬心软,但是看到她手上戴着的手镯后,毅然抽出剑,对着沐云瑾就坎下去。 就在蓝枫的剑要划破沐云瑾的咽喉时,沐云瑾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一圈;长剑在颈脖上留下一条长长割痕,晶莹的血滴渗透莹白的肌肤滑落锁骨。 天鹅毛装作成的枕头被砍断,鹅毛散了一床,还有几条在空中飘飘洒洒的旋转。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蓝枫背着月光,沐云瑾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敌意。好在剑砍下时,折射的白光把自己惊醒,要不然自己就要去跟阎王伸冤了。 蓝枫不理她,看到一剑不成,又刺出第二剑。 沐云瑾偏过身子,操起棉被就王蓝枫身上盖。趁蓝枫被棉被蒙住瞬间冲下床,拼命往往大门逃。 蓝枫哪会如她愿,一把割开被子,飞到沐云瑾前面挡住她的去路。 “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干要杀我?”沐云瑾被他逼得步步后退,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这时她才发现刺客是蒙面的,她不记得自己招惹了什么人,让他不顾沐月山庄的守卫,冒死来刺杀她。 ‘哗啦’碰到梳妆台,前不久才收集的好琉璃珠又散了一地。哒哒哒的奏着动听的音乐。 “就算要我死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吧?”这刻沐云瑾非常的冷静。她不敢叫人,更不敢激怒刺客,她怕救兵还没到自己就被杀了。 蓝枫还是不理她,一步一步的逼近。 沐云瑾退到梳妆台前已经是无路可退了,紧贴这梳妆台,悄悄摸索到上面,把一支银簪拽到手里。 “古话都有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招惹了你,更不记得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你要杀了我来抱不平。” 沐云瑾想转移刺客的注意力,为自己争取多一点逃生的希望。 被划破的颈脖,鲜血越流愈多,渐渐染湿白色的亵衣。 血腥味慢慢在空气中蔓延,沐云瑾顾不上疼也顾不上害怕。她紧紧的抓着手中的银簪,强迫着自己镇定。 蓝枫看着那个在死亡面前还是镇定自若,顽强无比的沐云瑾,觉得自己有点卑鄙。他不应该采取如此下作的手段来对付对方,毕竟造成这样的结果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沐云瑾清澈的大眼还倒影着他的影子,他想在里面看出一丝怯弱,可惜没有,沐云瑾仍旧坚定的看着她。 她甚至感觉不到疼痛,任凭鲜血染红白色的亵衣。 瘦小的身子在月光下屹立,墨发散开随意的垂下。蓝枫此刻才好好打量她,他不否认沐云瑾长得很好看,好看得几乎模糊了性别。 现在她没有了白日的痞气,顽强圣洁,让他想到了午夜盛放的蔷薇,充满诱惑力。 主子会喜欢上她,他似乎有点理解了,这么美好的生命,是他们这种无法见光的人向往无比的生命。 蓝枫的眼里慢慢流出松动,举起来的剑犹豫着要不要刺下去。 ------------ 70、命悬一线(二) 沐云瑾屏住呼吸,没有放过他脸上一丝变化。自然也不会错过他眼里流出的那点松动,她眼角向四周偷偷瞥了一眼,寻找可以逃生的生机。 蓝枫还沉浸在自己我思索中自然没有发现沐云瑾的变化。 趁着他这一瞬的犹豫,沐云瑾毫不犹豫的顺着梳妆台滑下; 她身体的柔韧性很好,滑落的同时照着蓝枫的下身快准狠的一脚,那里的男人的弱点,不能废了他也要疼死他。 果然,蓝枫吃痛,剑刺偏了,扫落了梳妆台上的铜镜,铜镜落地发出的声响在夜间显得格外清晰。 沐云瑾在他吃痛分神间逃到门前,刚想打开门,蓝枫的长剑就照着她开门的手坎下去。 沐云瑾大惊,松手;贴着门板滚了几圈。心想这刺客是不杀死她是不善罢甘休的了,要不然他不会忍下胯下的疼痛。 那一脚用了多少力度,她心里清楚,常人早就抱着打滚了,而他还能提剑来杀她,他对自己的怨恨不是一般的深啊! 在院子散步的莫愁听到响声,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只是在她想确认响声是在哪里发出来时,周围又变回了原来的寂静,似乎刚刚的响声是她的幻觉。 莫愁狐疑的看了一眼沐云瑾的宅子,嗤笑,自己是不是太惊弓蛇影了?这里是沐月山庄不是皇宫! 在皇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早就养成了时刻戒备的习惯。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她全身就会进入警惕状态。 今晚的月光十分明媚,即使所有的路灯都熄了,还是可以看清周围的景致。 莫愁看了一眼被樱花粉粉铺了一层的地板,最后在木制的台阶上坐下。 夜风撩起她的发丝,这样的也让她觉得惬意。 只是她刚坐下不久,里面又传去响声。要是她没猜错,那是长剑坎到门板的声音! 小元宝的宅子怎么出传出这样的声音,她要是没记错,在她观察她的宅子时里面没有看到类似长剑这一东西。 更何况谁人会半夜不睡拿长剑乱砍! ‘砰’那是椅子被打翻的声音,莫愁‘嚯’的一下在台阶上起来。 打开门就看到一面蒙面的刺客对着沐云瑾举剑。 莫愁瞳孔一缩,这刺客太猖狂了! 莫愁想也没想就拔下发间的玉簪,用尽全力把直直刺向沐云瑾的长剑打偏。紧接着抱着沐云瑾滚开一丈远,凌厉的眼神直射刺客身上。 蓝枫没想到有人会突然闯进来,握着剑后退了几步,虎口被震得发麻。对上莫愁的视线时,浑身一震,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谁?为什么要刺杀小元宝?”莫愁没有看出蓝枫,把沐云瑾护在身后。 蓝枫不敢直视莫愁,自知刺杀无望,飞身出窗。 沐云瑾看到刺客要逃跑,推开站在自己前面的莫愁,把手中藏着的银簪射出。 ‘嗯’蓝枫嗯哼一声。 银簪穿过他的手臂钉在窗框上。 蓝枫抱着手臂,头也不会的离开,身子很快就隐没在北苑南边的一片树林里。 不能这样便宜了刺客,沐云瑾刚想追就被莫愁拉住了。 “穷寇莫追。”那人离去的背影让她想到了蓝枫。她记得他的背影,因为自己曾无数次看着他离开。 “哼,便宜他了!嘶,疼!”不小心扯到伤口,沐云瑾疼得呲牙。 “天!怎么流了这么多血?”莫愁被她染红的亵衣吓着了,大喊着来人,但是被沐云瑾阻止。 “莫愁别叫,叫玉夕过来就行了。” 看到这样的沐云瑾玉夕吓得三魂不见了六魄,在莫愁的手上拉过沐云瑾,把她全身看了一遍。 “疼吗?要不要?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叫大夫啊!”玉夕把气撒在了莫愁的身上,要不是她在小姐也不会把自己支开。不把自己支开,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罪魁祸首是她。 “玉夕我没事,不用叫大夫。只是划破了皮,看着恐怖而已。”转身又对莫愁说:“莫愁你先出去吧!我不要紧,有玉夕在就好了。” 莫愁歉意的点头,并没有把玉夕的话放在心上,更不客气的她都遇见过。 “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莫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睡了吗?怎么出现在小姐的房里。 “多亏了她,要不然我的小命都没了,你别想太多了。”沐云瑾虽然不大喜欢莫愁,但是还是不想别人误会她。 “小姐不是我想多了,而是她一来刺客就来了,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嘶,你轻点,想疼死我吗?”玉夕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沐云瑾痛的抽气。 “现在知道疼了,刚刚干嘛去了?”虽然这样说,玉夕还是小心不碰到她的伤口。 “我刚刚不是顾着逃命了嘛,如果我喊了现在可能是死尸了!”沐云瑾摸着已经包扎好的脖子说的不是很在意。 “看你以后还把我赶到别的屋子去!” “谁知道会这样巧合。”沐云瑾撇嘴。 莫愁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就去找王成日,她觉得自己应该把这事告诉主子。 听到沐云瑾受伤了,王成日浑身一震,桌子上的茶水在杯子中粼粼荡漾。 很快,觉察到自己失态,王成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这才看向莫愁。风轻云淡,好像刚刚的失态只是别人的幻觉。 王成日淡淡开口:“当时你在哪?沐月山庄守卫森严,怎么会有刺客?”墨玉一般的墨子淡淡看着莫愁,想穿透她看清当时的情形。 莫愁心虚的底下头,她不敢把自己猜疑刺客是蓝枫事说出来;但也把事发情况说了一遍。 “当时为了救下小元宝,被刺客逃跑了!” “莫愁为什要放过刺客?”既然莫愁能在刺客的手下救下小元宝,那她的武功应该在刺客之上,那她为什要放过他?王成日看向莫愁的目光瞬间变得犀利,她有事瞒他! “主子,我当时不敢惊动庄里的侍卫。我们住进沐月山庄为的是方便调查商会的事情,如果被沐行云知道有人闯进庄内,肯定会加强防守,那样就不利我们行事了?”那犀利的视线让莫愁心里一紧,但她还是坚决自己的说法。 这样的莫愁,让王成日感到失望,有种叫心凉的东西慢慢在心里冒出;莫愁也会对他说谎…… “她伤得重吗?”王成日转移话题。 “脖颈伤了,没伤到要害,就是流了点血。” “我知道,现在你住得离她最近,平时她的安危你要注意一下,下去吧!” “是!” 王成日匆匆赶到时,沐云瑾房内的灯已经熄了。 王成日站在樱花树下望着前面的宅子,目光柔和且深情。 她没事真好! 一听到她被刺伤,自己的心瞬间忘记了跳动;还好,她没事。 他对她的感情似乎又深了一点。 如果要离开,他还能放手吗?如若不能放手,他又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把她藏起来? 莫愁更加睡不着了,在房子里踱步,最后悄无声息的离开沐月山庄,有些事情她必须弄清楚。 栖梧山庄,天恩楼 楚天阙看着血玉发出的荧光慢慢变暗,把玉佩紧紧握在手心。 七彩琉璃般的眸子闪过一缕忧伤,最后飞身消失在夜里,被留下的血玉安静的躺在贵妃榻上。 ------------ 71、神秘账本 离上次刺杀事件已经过去好几日,沐云瑾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这日,王成日在北苑西厢房里看书。 不过心思显然不在上面,一本夙城地理风土文集他看了一个早上也没翻几个页。 莫愁一直侯在一边,心不在焉的王成日她很少见。 “沐行云还没回来吗?”他都好几天没看到沐行云与沐云风了,也不知道他们父子二人在忙些什么。事情不在掌控范围的感觉让他心里很不安。 “回主子,还没呢。” “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吗?”王成日觉得白耗时间了。 “听说现在商会在整体整顿,很多职位都要从新竞选,想必他们在忙着竞选的事情吧。”莫愁把这些天打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王成日。 “你说什么?沐行云自动辞去商会会长一职?”王成日有点不敢相信,商会会长意味着什么沐行云比他更清楚,他真的就这样放弃了?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那现在商会的会长是谁?”还有谁会比沐行云更胜任这一职位的? “君岩,现在君家的地位在几大家族中迅猛上升。很多人都往君家送去了贺礼,就连君家的嫡长子与嫡长女都被封为第一公子和小姐,风头更甚当年的沐大公子与沐大小姐。”莫愁的语气带上讽刺。 “话说主子有见过沐大小姐吗?”莫愁对这沐大小姐很感兴趣,毕竟外面传的那么邪乎,而自己进庄好几天也见不着人。 “没!”王成日摇头,他也对这沐大小姐感兴趣,不管怎么打听,这里的人都不会透露沐小姐的消息。 “听说她自小病弱,或许沐庄主把人藏起来了!”莫愁难得打趣一次。 “或许吧!”王成日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小元宝是她的未婚夫?主子你……”得到她是不是更难了!?看到王成日皱眉,莫愁自觉转移话题。“主子要不要去看看君家的宴会?听说很盛大,只要去了都可以入席。” “你去吧,我去看看小元宝!”王成日心里有点乱,他越来越不愿意接受小元宝是别人未婚夫的事实。 莫愁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苦笑,蓝枫什么时候才知道自己喜欢他呢,或许他早知道了,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 她真心希望主子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但一想到那晚刺杀沐云瑾的人,莫愁不禁担忧。她怕任由某些事情发展下去,结果会超出她的意料,同时为隐瞒刺客身份的事情而内疚。 王成日摩挲着沐云瑾脖子上那已经脱去痂的伤痕,眼睛慢慢变得幽暗,如果被他抓到那刺客,他肯定会把他碎尸万段。 “怎么了?已经不疼了!”沐云瑾以为他在怜惜自己,忙出口告诉对方自己很好。 “少爷,你别动!”玉夕在她的脖子上围了一条紫色薄纱,正好挡住那条粉嫩的伤痕。 王成日配合的把她那扭来扭去的身子扶正,把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后把视线停留在她的胸部。 沐云瑾抱着胸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他,他干嘛这样色眯眯的看着自己? 王成日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开口。 “小元宝,那刺客没伤着你的胸吧?” “没!”不准看,沐云瑾打开折扇把整个胸口遮住。 “你确定没有?”王成日还是瞧着那里看,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那里好像大了点! “当然没有!”你以为那是采花贼呢,还带袭胸的。 “我怎么觉得你的胸比以前大了点呢?”王成日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唰’沐云瑾脸一热。结巴道,“我衣服穿多了!”死色狼,就知道你没好事,居然猥琐她的胸部。不过他说自己的胸变大了,是真的吗?回头向他哥眩耀去,免得他老是说自己是豆芽菜! 王成日狐疑的看她一眼,想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是衣服穿多了。 这次沐云瑾不躲了,大方的一挺胸,让他看个够。 王成日真的是不客气的看了,最后还真信了那句‘衣服穿多了’;胸部还是那么平,果真是自己看错了啊! 书房内 忙了几天,沐家父子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父子俩正一边喝茶一边下棋。 “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放弃会长一职,而且主动退出玉器市场。”对于自己父亲不跟他相量就做出这样的决定,沐云风一直耿耿于怀。 沐行云用黑子挡住他白子的去路,沐云风想都没想就往另一个方向下子。沐行云纵观整个棋局,把沐云风的棋子全部困在其中,而沐云风由于心事重重,浑然不觉。 最后执着白子要下子的手顿住,不敢置信的看向沐行云,他是什么时候诱自己入局,又是什么时候切断一切的后路? “云风,你很聪明,但是毕竟年轻。很多事情我们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要往长远去想。放弃会长一职,固然可惜;但是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问题可以用很多方法来解决,这不是唯一的选择。 沐行云呵呵一笑,把白子黑子捻出来,把它们全部装盒里。 “云风,人生好比下棋,不在乎中途你杀了多少棋子,只在乎最后谁输谁赢;就是你杀光了对方的棋子,最后自己阵亡了也是徒劳,保存自己才是最后的赢家。 轩辕仲德越来越等不及了,我还在那位置上只会死得更快。 他一直都想得到商会的财力,他现在是等着我们犯错,找人开刀呢。” “爹,照你这样说,只要放弃会长一职就可以了,那为什么还主动退出玉器市场。这对我们沐家来说太亏了,更何况其他人会同意吗?”沐云风对沐家退出玉器市场一事还是不能理解,更何况沐家其他旁支也不会答应。 “他们不同意又能怎么样,我们现在已经退出来了;只要他们有本事,可以自己去争取,我没必要养着他们。”沐行云对这些旁支没好感,更何况可以蹦跶的早就被他清理干净,留下的小虾他还不放在眼里。 “可是爹……” “你先看看这个吧!”沐行云没有让他说下去,把一本账本放他面前。 沐云风狐疑的看他爹一眼,最后把账本打开。 “爹这是……”沐云风大惊,拿着账本的手有点哆嗦。 “这就是我要退出玉器市场的原因。” 沐行云没有想到这些年自己的举动都会被人看在眼里,即使这账本只是记录了一些数据,但处理不好还是会被人留下把柄。 “爹这账本是谁给你?”沐云风第一时间想到杀人灭口。 “温霖,他是丞相的人。”沐行云觉得自己看低了温子昂,没想到他远在京城也会把爪牙伸到他身上。 “什么?”沐云风差点就从椅子上站起来。紧握双拳,在极力忍耐。 ------------ 72、心思不一 沐云风开始后悔和温墨言合作了,万一这是局怎么办?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爹对不起,我不应该不经你同意就和温墨言合作。”他把这事的过错放在自己身上。 沐云风一直在观察他的脸色,看到他一脸内疚出言安慰。 “其实这未必不是件好事,我想温墨言是诚心和你合作的。” “那这账本是怎么回事?” “温子昂就是只万年狐狸,他做这事温墨言可能不知情。他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想在玉器市场上参一脚。然而他是丞相,很多事情不方便出手,也只能让我出面。” “照爹的意思,温丞相是想和我们彻底合作。”沐云风对这事还是不是很明白。既然丞相是支持玉器生意的,那他爹为什么还要退出去呢? “树大招风,这是必然的道理。既然要合作,那么大家都得低调。一旦合作了,丞相不能出面,我也不能出面,那只能让第三方出面了。” “爹指的是……” “用商会做盾牌,我们底下操控,到时候出个什么意外,罪也落不到我们身上。” “爹,这样一来你不怕我们落入丞相布置的居中,任他操控吗?”沐云风对这传说中的丞相留着很深的戒备。 “不会,轩辕仲德不像表面那样信任他,他得给自己找后路。他毁了我们也等于自掘坟墓。” 沐行云对与这次的合作充满信心。他早就想隐藏幕后,只是温子昂提前给他提供了一个平台而已。 沐云风还有一个担忧,那就是温霖是丞相的人,那明致远会是谁的人?他能够在夙城生活这么多年也是他的本事了。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沐行云开口为他解答。 “明致远只是一个幌子,他隐藏得很深;只要他对我们无害,我们可以忽略他。” “是爹。”虽然听了沐行云的话,沐云风还是有点不放心,他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事。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但这次他犹豫了,没有把心中的顾虑说出来。 “爹你回来啦?”沐云瑾似乎每次都没有敲门的习惯,推门就进去。 沐云风慌忙把账本合上,回头讽刺。 “你给点礼貌好不好,每次都不敲门。” “我又不是撞破你的好事,你别出声。”她老哥这是怎么了?他平时虽然很喜欢踩她,但也没这么不客气过。 “我这是教你礼仪呢,你再这样下去,是不是想……”看了看她身后的王成日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他知道王成日对他妹妹感兴趣,但介于那盘鲈鱼的关系,他对他一直‘怀恨在心’。 也就坏心眼的没把小元宝就是沐大小姐的事实告诉他,让他也尝尝这种‘爱而不得’的痛苦。 当日看着那盘鲈鱼离自己而去,他差点就要掀桌子! “想什么?”沐云瑾很不配合的把话接下去。 “想你在沐月山庄耗一辈子!”不争气的东西,我在为你圆谎呢;还对她暗示性的眨眨眼睛。 王成日在进门就看到沐云风紧张那本泛黄的账本,心里好奇,就留了一个心眼。 这会沐云瑾和沐云风顶嘴他也乐得自在的在一旁看戏。 “哥你眼睛怎么了?不舒服?”看到沐云风在眨眼,沐云瑾凑头过去看了又看,没什么不妥啊,他眨眼眨得这么快干嘛? 没救了,沐云风在心里默哀,他没这么笨的妹妹。 “小元宝,你就别晃你哥了,你再晃下去他就真要不舒服了。” 王成日看出了沐云风要向沐云瑾表达一点意思,但是对方一直领悟不来。 “小元宝?”沐行云看向沐云瑾的眼神带着询问。 “哈!爹,那个……我经常出去玩,闯祸了也不敢报家门,所以就……”一副你懂的表情。 她不敢说自己是出去混,而是委婉的用了一个‘玩’字。 不过沐行云是谁,一样就看出了她的把戏,不过在‘未来女婿’的面前也就不好落她的面子,大方的没有处罚她。 “好了,下次就别弄这么古怪的名字了。” 他以为王成日已经知道了面前的小元宝就是沐大小姐,也就没为他介绍。 自己的女儿整天穿着男装到处晃,他早就习惯了。 转身和蔼的对王成日说:“成日,这孩子顽皮,你日后要多担待点。” 沐云风在越听越觉得这是老丈人对女婿说的话,他重新把王成日打量了一遍。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的妹妹嫁给了他会便宜了他! 他再看沐云瑾,自己的妹妹长得多好啊,便宜那小子了,以后要对他多多压榨。 王成日被他这样看着,心里发虚。莫非自己对小元宝有意这事被他发现了! 沐行云的视线在王成日和沐云瑾见扫来扫去,越看月觉得这女婿不错,自己女儿嫁他也不亏。 沐云瑾看着他们三人古怪的眼神,有点自己被卖了的感觉。这是怎么啦?她脸上没长花,干嘛每个人使劲的往她身上看? “老爷,郁家人来拜帖。”就在沐云瑾就快扛不住时燕七拿着拜帖进来了。 沐云瑾第一次觉得燕七是那么可爱。 再不来人打破这么诡异的气氛她怕自己会当场爆发。 沐行云打开拜帖看了一下,皱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沐云风。 王成日看这情况很识趣的退下去,临走还拉着沐云瑾一起出去。 沐云瑾狠狠瞪他一眼,她还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内容,就被这家伙拉出来了。多管闲事! 只是他们还没踏出门口,沐行云就发话了。 “成日晚膳一起用吧,还有……” “爹,我会乖乖的!”她怕自己就是沐大小姐的事情被王成日知道,半路打断沐行云的话。 “那就好!”沐行云刚想摆手让她下去,结果看到她脖子上的纱巾,疑惑,问,“你脖子怎么啦?” “爹!”沐云瑾眼睛滴溜溜的转,最后豁出去了,抱着沐行云的手就开始诉苦。 “爹,都怪你。要我背什么《论语》,你是知道的,我一背书就犯困。我这不是学古人悬梁刺股嘛,结果不小心被绳子勒伤脖子了。”哀怨的语气就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一样。 沐行云对她的话半个字也不信,不声不响的看着沐云瑾胡扯。 说到最后沐云瑾蔫了,果真自己没有信用额度了么?自己说的感天动地了,她爹还是那么淡定! 沐行云看着她耷拉着脑袋的模样觉得好笑,拉开纱巾不在意的在上面看一眼。 看到那条绕了半个脖子的粉嫩的划痕,沐行云心跳都漏了半拍。 瞳孔缩紧,这是剑伤!面色越来越沉。用拇指摩挲那伤痕,“还疼吗?” ------------ 73、三妻四妾 “不疼了!”沐行云的语气很正常,沐云瑾听不出里面隐藏的暴风雨。 “以后别干那蠢事了,背本书就那么难?” “嗯。”沐云瑾闪着水汪汪的眼睛瞅着她爹。 沐行云似乎真的被她的水汪汪的眼睛感染,叹了口气。 “那好,书可以不背,但是你那三脚猫功夫要提高一下。好好跟师傅学习,知道吗?”拍怕她粉嫩的脸,让她下去。 “爹真好!”沐云瑾开心的拉着王成日走了。 “爹,那……”沐云风显然也看出那是剑伤,伤在那位置,如果再深几分他不敢想象后果。 “加强守卫,不能让玉夕离她太远。还有查一查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是!” “郁家上拜帖了,过两天就会上门拜访。如果他们有联姻意思,那你就好好准备聘礼吧!”沐行云疲惫的捏着眉心。 他不是很想和姓郁的联姻,一个搞不好后果不好收拾,但又拒绝不了。 姓郁的存在很尴尬,他也不敢保证哪天轩辕老头会有个不顺心,拿来开涮,那沐家就变成池鱼了。 不过要得到那东西,就要娶了郁家的女人,要不然很多努力都是白费了。 “为父尽力了!”沐行云拍拍他的肩膀,觉得有点亏待儿子。 “我迟早都要娶妻,娶谁不是娶,爹就不用操心了!”沐云风其实不关心自己娶了谁,他不是女人,一辈子只守着一个人。 沐云风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弄个清楚沐云瑾的伤是什么回事。 看着那被银簪钉在窗框上的布料,沐云风沉思。 就这布料的裁制手法来看,这不是出自夙城工匠之手,而是来自京城的锦绣阁。 锦绣阁是他名下产业,他清楚每一匹布匹的来源与去处,但是对于这一小撮的布条,他还真不知道是谁买了去。 “叶谭。”沐云风招来自己的得力助手,“去给我查查这布匹是何人所买,又用在何人身上。” “是!”叶谭接过那块碎布。“墨公子迟些日子要来夙城。” 温墨言?他来夙城干嘛?是对他的不信任么?还是……沐云风的心思百转千回。他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面前的叶谭。 叶谭继续道:“话说是想了解一下玉器生产的具体工艺,他一直对玉器很感兴趣。” “知道了!”真的只是想了解玉器工艺这么简单吗?一想到那天的账本,沐云风心里就不舒服。 晚膳期间,王成日与沐行云聊得很来。 沐云瑾还是中性打扮,墨发高束于顶。发带上的流苏一晃一晃的,使得整个人更加俏皮可爱。 慕容氏刚开始的时候看到王成日与他们同台用膳,有点惊讶,不过接下来看到沐行云的行为也就在心里猜到了七七八八。 她对王成日这个人的印象说不上好坏,只要她女儿喜欢,她就不会反对。 沐行云看到慕容氏的反应,心里就有了底,对王成日就越发好了。 沐云风一边戳他那碟鲈鱼一边腹议,他觉得王成日太卑鄙,居然‘收买’他爹。 看到沐云瑾还一边逗慕容氏开心,心里鄙视她,自己的爹都要被别人抢走了,她还一点警觉都没有。他决定了,除非有天王成日自己发现了沐云瑾是个女的,要不然他打死也不告诉他。 沐云瑾一直给慕容氏夹菜,她没有发现气氛的异样。 环顾整个饭桌都没看到沐大小姐,王成日很好奇,很多次都想出口问问,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老爷,听说郁家要上门拜访是吗?”慕容氏没有把‘联姻’二字说出来。 “是,明日郁擎苍就会带着郁小姐上门拜访。”这话大家心知肚明,没必要说得太明白。 “也好,正好让我看看那姑娘怎么样?”慕容氏垂着眸子,别人看不出她这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听说那姑娘长得不错。”沐行云下意识的看了沐云风一眼。 “风儿喜欢就好!我这当母亲的都是为了孩子好。”慕容氏的语气很轻,好像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听她这么说沐行云莫名的心虚,他没有接话。 他没说话,大家也不出声,一时间居然冷场了。 沐云瑾听得糊里糊涂的,她要是没听错的话就是明日郁擎苍会带着他的妹妹来沐月山庄。 郁擎苍的妹妹?那不就是母夜叉! 沐云瑾瞬间不淡定了,明天她要躲房里,绝对不出来。 “爹,郁擎苍他们为什么要来我们这啊?”她是真心的不想见到母夜叉。 “如果没意外,沐家和郁家会联姻。” “什么?哥……”沐云瑾瞬间看向沐云风,她开始同情他了,这母夜叉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沐云风还在戳那盘鲈鱼,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哥你就没什么话要说吗?”难道他真要娶那母夜叉? “郁暮雪本来就是你哥的未婚妻,娶她也是你哥应尽的责任。” “可是……” “提一下百合的位份吧,不能让人家在无名无分的跟着你!”沐行云似乎看出了她为百合抱不平,扭头对沐云风说。 “知道了爹!”沐云风这时才放下筷子认真思考他未来的人生。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哥要娶妻,纳妾,沐云瑾心里不是很舒服;她以为她哥也会像她爹一样只会有一个妻子;然而不是,将来她哥也是会三妻四妾。 相对与沐月山庄的平静,与温馨,城西别院的郁府可以用‘狂风暴雨’来形容。 郁暮雪还没来得及回味再见小元宝的惊喜就被郁擎苍打断了所有的希望。 “我不嫁,要联姻你就娶了沐家小姐。”郁暮雪又把满屋子可以摔的东西摔坏。 “沐云风哥见过,是个不错的人,你嫁给他不会辱没了你。”郁擎苍在不停哄她。 “听说郁家小姐也是很不错,哥为什么不娶了她,反而叫我嫁给沐云风呢?”郁暮雪一点也不领情,她只知道现在自己很难受。 “暮雪你跟沐云风的婚事是很早就定下来的,我们不能不讲信用。”郁擎苍耐性就快被她用尽。 “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我根本就不知情,你们不能这样对我。”郁家和沐家定下来的婚事都是前几辈人的事情了,为什么还要她兜着! “暮雪我们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和沐家联姻,你就别任性了,要不然被爹知道了,就有你好受。” “爹,爹……你就别整天把爹挂在嘴边行吗?”郁暮雪怒吼,甩手就扫落桌子上的茶具。 滚烫的茶水在地上溅开,沾湿了郁擎苍的衣摆。 ------------ 74、以身为棋 洪方洪历一直站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就知道这次的‘谈判’又破裂了。彼此对视一眼,又面无表情的站直身子。 “你……”郁擎苍气结。 “你……你什么?我有说错吗?你连自己的幸福也不敢追求,一味的服从爹的命令。呵呵”郁暮雪冷笑。 “你笑什么?”郁擎苍被她这一笑弄得浑身不舒服。 “我笑什么?我笑你笨啊!我亲爱的哥哥。你以为沁月姑娘真的是病故的吗?你也太天真了。”郁暮雪红着眼睛苦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沁月的身子一直不好,她会出个什么意外也不出奇。 “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啊!” “你给我说清楚!”郁擎苍被她这中无所谓的语气激怒,揪着她的衣领低吼。 “哥既然你也有喜欢的人,为什要强迫我呢?”郁暮雪把他抓住自己衣领的手扯开。“你要知道真相就自己去查,我告诉你,你也未必相信。” 其实她也是偶尔发现这件事,她知道郁家不像表面那么干净,只是没想过她爹会干这么龌龊的事情。 人利用完了就扔掉,想着就让人心寒。 她母亲去得早,从小就和哥哥相依为命。虽然母亲去世后父亲没有把侧室扶正或者打算再续弦,但是父亲妾室多,子女也多;虽然是嫡子嫡女,但她和哥哥得到的父爱也是少的可怜。 她一直装作天真无知,一直调皮捣蛋,只是想摆脱成为棋子的命运;只是已身在棋盘的棋子,就摆脱不了任人摆布的命运。 她可怜的哥哥还以为父亲对他的重视是爱,哪知道那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他! “来人!”郁擎苍向门外喊。 很快外面进来一个婢女,一直恭敬的垂着头,不敢看还在僵持的两人。 “把这里收拾好了,明天准时把小姐打扮好!”说完,郁擎苍甩袖离开。 “哈哈哈……”郁暮雪对着合上的那扇门大笑,笑得眼泪都掉下来。 那婢女一直离郁暮雪远远的,不敢靠近,她怕郁暮雪会把气撒她身上。 郁暮雪看她这样子也不恼,淡淡的看她一眼。 “准备汤水,我要沐浴。” 郁擎苍从郁暮雪房子出来后就心事重重,他知道自己的妹妹虽然顽皮,但从来不会撒谎。沁月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她的死真的另有文章吗? 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郁擎苍心里苦涩,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沁月的死,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现在又被郁暮雪提起,让他不得不去面对这个事实。 “洪辰,你……你去检查一下明天要带的礼物,看看有没有漏的!”话到了嘴边,郁擎苍还是没有说出来,他在逃避真相。 洪辰与洪厉洪方是在同一批侍卫中挑选出来的。只是洪方和洪厉是他爹派在他身边的,而洪辰则是他自己选的,从小都跟在他身边,郁擎苍对他很是信任;但是某些事情他还是不敢让他去做,不是他有心去怀疑,而是直觉告诉他,这事不能茫然去查。 晚膳过后,沐云瑾与王成日在花园里散步。 一路上沐云瑾都没有说话,有一脚没一脚的踢着小道上的鹅卵石。 “心情不好?”王成日问。 沐云瑾停下来,静静的看着他。许久才开口,“你以后也会三妻四妾吗?” 王成日闻言也停下来,慢慢的转身看着她。 会三妻四妾吗?会吗?答案是肯定的。他出身皇家,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只有一个妻子。如果将来……他更不会只有一个妻子! “我的心只给我爱的人。”这话他是看着沐云瑾的眼睛说的,说的很认真,沐云瑾差点以为自己就是那个他喜欢的人。 沐云瑾错开视线,没有要到她想要的答案,心里难免会觉得失落。 是啊,就算夙城的城风如何开放,这里的人都是三妻四妾。她爹都快成为绝世好丈夫的典范了,她又要去哪找一个像她爹一样专一的男人呢? 看到沐云瑾不说话,王成日心里有点慌。 “小元宝你呢?”她会选择怎么样的生活? “和我爱的人厮守一辈子!”沐云瑾忽略他严重的慌乱。 王成日心一痛,她爱的人么?是沐大小姐吧? 明日就是十五了,月光很美。周围的景色很美,站立在花海中的沐云瑾更美。 她就像有某种魔力一样,吸引着王成日的视线。 手不自觉的爬上她的脸,滑嫩的肌肤触感出奇的好,王成日轻轻的摩挲着脸上优美的弧度。 芙蓉如面,柳如眉!王成日幻想着沐云瑾换上女装的模样,那一定很好看! 最后王成日把视线停留在粉嫩的唇瓣上,沐云瑾的唇长得很好看。像花瓣一样精美,看起来很柔软,不断的诱惑这王成日靠近。 沐云瑾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睁大眼睛看着他不断靠近。 天!就要吻上来了,沐云瑾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两位好兴致,看来是我打扰了!” 沐云瑾瞬间被惊醒,猛然推开王成日,深呼吸,努力让自己恢复正常。 脸烧得发烫,心跳得有点不正常。庆幸是夜里,别人看不到她这丢人的样子。 王成日暗骂晦气,回头就看到楚天阙那妖孽坐在樱花树上戏谑的看着他。 看着他那间件要滑不滑的袍子王成日就来气,这人妖还要穿衣服吗?就这样子不穿还比穿了好。天气这么凉也不怕得风寒! “楚庄主,夜晚风凉,小心得了风寒。”王成日讽刺。 “我体质向来都好,就不劳王兄你费心了!”楚天阙在树上下来,踱到沐云瑾身边。 “夜里凉,记得多披件衣服。”楚天阙解下披肩披她身上。 那动作很娴熟,就像做了千万遍一样。 王成日心里很不是滋味,是他疏忽了才让那人妖有机可乘。 “谢谢!”沐云瑾对他这一举动拒绝不了,似乎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这么晚了,你不睡,来这里有事吗?”沐云瑾不知道什么时候沐月山庄变成客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还有那些侍卫都死了吗?这么个大活人进来也看不见。 “今夜的月光很美,睡不着就晃到这里来了。”楚天阙打死也不会说自己是因为想她才来找她。 “哦!原来是晃到这里来啊!”要是她没记错栖梧山庄里这的距离好像不近,他这一晃也晃得挺远的。 “这里的月色是不错,那我们就不打扰楚庄主看夜景了。小元宝我们先回去吧。”王成日对于某人打断他的好事一直耿耿于怀。 “等等。”楚天阙看到王成日拉着沐云瑾就走忙出声。“小元宝你先回去,我跟王兄聊一聊。” “好,你们慢慢聊。”沐云瑾也想快点离开,因为她无法面对楚天阙的柔情。 ------------ 75、城东破庙 王成日本来是不想理他的,但是看他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也就答应跟他聊一聊。 其实要聊什么,王成日心里没底,因为他不知道楚天阙对他知道的多少。 坐在凉亭里,楚天阙不说话,王成日也不急着出声;两个人就这样耗着。 就在王成日以为楚天阙会这干坐一夜时,楚天阙终于说话了。 “王兄在沐月山庄也住了些日子了,找到要找的东西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王成日悠闲的摆弄着他的玉骨扇。 他不喜欢楚天阙有两个原因;第一是,这人对小元宝有企图,而且小元宝似乎不拒绝他的柔情。第二是,这人给他的感觉很危险,他不喜欢一切不可控制的人或者物。 “也许我该称你四皇子,你来夙城的目的你自个心里有数;我只不过提醒你,你再呆下去,也不怕宫里没你的地位。因为你在某些人心中已经是死了。”楚天阙拉拉滑下的衣领,他不能便宜了某些人。 王成日对楚天阙拉衣领的动作皱眉,这妖孽也会知道自己衣着暴露,真是难为他了。敢情往日滑下大半个肩头是为了‘色、诱’某个小色狼的! 王成日在鄙视楚天阙的同时也鄙视沐云瑾,鄙视她没定力,只要是漂亮的,无论公的母的,都来之不拒…… 对于楚天阙会知道他的身份,王成日不觉得出奇,他担心的是沐行云会不会也去查了他的身份,到时候…… “楚庄主有话就直说,无需拐弯抹角。”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宫里现在竞争很激烈,万一太子立了,你就要再辛苦多一点了。” “这就不劳楚庄主费心了,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反倒是楚庄主一直纠缠着小元宝,我看不只是对她感兴趣那么简单吧!” 王成日一直看着楚天阙,希望在他脸上看出点破绽,可惜没有。那妖孽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我可以帮你夺到太子之位,但你必须离开小元宝。”楚天阙突然抬起头看着他。 王成日知道这妖孽长得很美,只是没想到他的眼睛会那么的吸引人。 细看之下,他发现楚天阙与自己长得很像,只是他的容颜偏柔了而已。 “四皇子看呆了?我以为四皇子美人看多了早就有免疫力,没想到居然也是个经不住诱惑的。” 笑声从头顶传来,王成日反应过来时,楚天阙已经站了起来。 王成日懊恼,自己怎么会被这妖孽晃了神。 “我的东西我自己会去争取,就不劳楚庄主费心了。倒是你,在小元宝身上图什么,你自己清楚!”王成日甩袖离开。 楚天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慢慢摩挲手心的血玉。最后转身离开! 城东的某处破败寺庙里,一个穿着破旧单薄的男孩抱着一个同样穿着破旧的妇人的哭泣。 “姬儿别哭了,”妇人因为长年病弱而显得枯槁,她艰难的抬起双手,捧起男孩的脸。 用干瘪的手抹去男孩脸上的泪痕。“娘走后就你就去沐月山庄找李管家,把娘给你的信给他看,他会收留你的。进庄以后要听李管家的话,不能惹事,知道吗?” “娘,我不要你离开我,我还有银子,上次那个漂亮哥哥给我的钱还没用完;娘我去找大夫来看你。”男孩松开抱着妇人的手,就要去找大夫,却被妇人拉住了手。 “娘?” “姬儿别去了,娘的身子娘知道,我只是放心不下你。”泪水在她长了褶子的眼角流出来。“让娘好好看看你。” “娘!”男孩忍住哭泣,但没有忍住不断下流的泪水,他把脸凑到妇人的面前,用手抓住妇人的手紧紧按住自己的脸上。 妇人轻轻抚摸男孩的眉眼,眼神渐渐迷离,思绪飘远,美好的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 即使已经病得脱去人形,也不难看出妇人年轻时是个美人。 男孩不敢打扰她,静静的看着她。 “娘!”突然一口血喷到男孩的脸上,男孩愣了一下,马上去检查妇人的情况。 “娘你怎么样?” “咳咳!别哭?娘要去一个好美的地方。娘去后把娘火化了,有机会把娘的骨灰洒在一个叫上林的地方。” “嗯。”男孩哽咽。 “好孩子!”妇人的手慢慢在男孩的脸上垂下。 男孩呆呆的看着那张恬静美好的脸,如果不是嘴角上的血迹过于狰狞,他还以为他娘只是睡着了。 李赫放下手中的信,看着眼前的男孩皱眉。“你叫什么名字?” “刘姬。”男孩不敢抬头看李赫,因为在他印象中大户人家的人都不好相处。 穿着太寒酸了,李赫从上到下把他大量了一遍,对他的怯弱不是很满意。 “抬起头来!”李赫有节奏的敲着桌面。 刘姬的身子一震,犹豫了很久还是把头抬了起来。他怕李赫也像那些人一样看上他的模样,要戏弄他。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样子。”李赫低头喝了口茶,当他看清男孩的脸时,手一抖,茶杯都差点掉到地上。 “你走近点。”李赫的声音带着颤抖。 刘姬垂着眼走近,在离他还有几步脚的地方停住了。 他穿着很单薄,五月的天气还有点寒,瘦弱的身子像禁不住寒一样微微颤抖。 李赫心里说不出是惊还是喜或许更多的是担忧,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现在府上正是多事之秋,不能再出现什么意外了。 他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怎么安排他,刘姬长得瘦弱,粗重活他是干不了的了,更何况他也不会安排他干那种活。 内院不能去,慕容氏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他都不能去。 主宅他不能去,所有的主子都在那了,他去了只会闹心。 “你去摘花院找翠姨,让她给你安排工作。不不……你……你会点什么?”翠姨是沐云瑾的奶娘,她和慕容氏走得近,他怕出个什么意外。 “我娘病了很久,对草药我认识一点。” “可会认字?”李赫问这句话时特别心酸。 “我娘教了一些。” “那就好,那你去药房做药童吧;就找秦大夫,说我吩咐的。” “是!”刘姬对李赫的反应不解,但是他不敢问。 直到刘姬走远,李赫才瘫坐在椅子上。 他估摸这事要不要对沐行云说,犹豫很久,还是决定暂时压下。 ------------ 76、郁家婚事 第二日,一大早沐家上下就在等着郁家上门。 沐行云环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沐云瑾的影子。 “玉夕,怎么没瞧着小姐?” “回老爷,小姐一早就和王公子出门去了。”她是不会告诉沐行云沐云瑾是为了躲避郁暮雪才跑出去的。 “这孩子!”沐行云捋着胡子,宠溺的责备。 沐云风在一边瞥了沐行云一眼,在心里腹议:就是因为有他们这些‘不正’的长辈,才会有沐云瑾这‘歪’的小辈。 郁家的马车在沐月山庄前停下,郁擎苍看着设计独特,规模宏伟的沐月山庄感叹。 他爹也许是看上了沐家的财力才会把妹妹嫁过去的吧! 李赫早早就领着下人在沐月山庄门口迎接,这会一看到郁擎苍,就马上带人迎了上去。 “郁少主远道而来辛苦了,老爷在庄里等候已久。”李赫躬身作揖。 “有劳了!”郁擎苍谦卑的拱手,说完转身向马车。 “暮雪,我们到了。”郁擎苍撩起车帘,伸手把郁暮雪扶了出来。 沐月山庄的人对这位未来主母都很好奇,伸长脖子看这主母到底长什么样子。 一只玉手从车上伸出来,搭在郁擎苍的手上。 光看着那只芊芊玉手,大伙儿似乎都做着咽口水的动作;太美了,也不知这手的主人是不是也跟这手一样美。 接着一个一个火红的身子探了出来,大伙儿的眼睛从下往上看,身姿袅娜,再王上看,可惜了,居然戴着面纱。 “都愣着干嘛?搬东西去。”李赫提醒那些还在看美人的随从。 “见笑了,庄里人不懂规矩,多有冒犯请见谅!”李赫训斥完下人转而对郁擎苍温顺一笑。“郁小姐真的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大家都看呆了。”李赫又对郁暮雪歉意道。 “哪里,听说庄上的沐小姐才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希望郁某有幸得见。”郁擎苍表现大度,对刚刚众人失态的一幕丝毫不放在心上。 对于郁擎苍的谦虚,郁暮雪直接翻白眼,她都戴着面纱,那些人什么时候看到自己是个大美人了!虚伪! 郁擎苍会对沐小姐的好奇,李赫却一点也不以为意。沐小姐美名在外,但是事实怎么样还真有待考究。 “将来沐家与郁家结亲了,郁少主还愁看不到我家小姐的容貌吗?”李赫一边跟他敷衍一边指挥下人搬东西,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 郁擎苍对李赫的印象不催错,稳重不失风度,是位合格的管家。 郁暮雪今天出奇的安静,她一直在等,等他们寒暄完,等他们带她进去。 郁擎苍对她今天的表现也很满意,总觉得她懂事多了。 沐行云看到李赫带着郁擎苍一行人进来,从主位上站起来迎了过去。 “郁贤侄我们终于见面了,不错,一表人才。”沐行云把他打量了一遍。 “沐庄主谬赞了!”郁擎苍得体的给他行了一个晚辈礼。 沐行云朗声大笑,拍拍他的肩膀。 “还叫沐庄主?我们就来是一家人了!” “是,沐伯伯!”郁擎苍同样笑得爽朗。 “那才对。”转身看着郁暮雪问。“这就是暮雪?” “沐伯伯好!”郁暮雪盈盈一拜。 “好好好!来人,看座。”沐行云打手一挥,很快就婢女进来上茶。 玉夕站在慕容氏身后观察郁暮雪,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郁暮雪什么时候变得善解人意了,世界太虚幻了。 慕容氏放下茶杯,看了玉夕一眼,这郁大小姐的事迹她多多少少有点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她也会有如此大方得体的时候。 冷笑,她就要看看着郁大小姐能装到什么时候。 似乎感觉到慕容氏的视线,郁暮雪在她面前行了个礼。 “想必这就是夫人吧,夫人真年轻。” “郁小姐真会说话。”慕容氏笑得慈祥,“云风,过来看看你未来的娘子。”慕容氏脸上闪过看好戏的戏谑。 被点到名的沐云风差点就扔了手上的茶杯,他总觉得今天的气氛不对。 沐云瑾拉着王成日在大街上转了两圈,她总是觉得心神不宁。 母夜叉上门,会不会拆了半个沐月山庄?她有点后悔没留下来观摩现场。 “你要去哪?”王成日看着沐云瑾蹬蹬往沐月山庄方向走。 “回去。”她要回去看看事情发展成怎么样了。 “我跟你一块。”王成日也想知道郁家和沐家联姻的目的,他总觉得其中有猫腻。 沐云瑾和王成日躲在屏风后面看外面的情况,看到她爹与郁擎苍的聊得很来,她娘对母夜叉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沐云瑾突然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如果母夜叉真的成了她的嫂子,她真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 王成日不在意外面的情况,外面怎么样子都不关心,他只关心小元宝;关心这次联姻的目的。因为他还没傻到以为这就是一场木有目的的联姻。 看着沐云瑾愁眉不展的样子王成日觉得有趣,郁暮雪成了她的嫂子她至于愁成这样子吗? 手不小心碰到架子上的花瓶,不对劲,这花瓶怎么会是这样子?用手在上面轻轻转了一下,没动! 他又转动了一下其他的古玩,其他的都正常,只有这个是挪不动的。 以他的直觉,这里面应该有类似机关一类的东西。 看到完成日对这花瓶发呆,沐云瑾好奇的看着他,这花瓶很普通,值得他一直看着吗? “别动。”她刚想把那花瓶拿起来就被王成日阻止了。“小心被人发现我们在偷听。” “好吧。”沐云瑾讪讪松手。 王成日暗暗松口气,心不在焉的陪着她偷听。 “云风果真与传闻一样,一表人才,暮雪交给你照顾我这做哥哥的也放心了。”郁擎苍似乎和沐云风很合得来。跟他聊了很多彼此都感兴趣的东西。 沐云瑾听到郁擎苍赞她哥,在心里感叹了一下传言就是传言,她哥的人品她都不敢保证,更不说别人了。 “郁兄初来夙城,肯定对夙城不大熟悉,云风理应尽地主之谊,热情款待。”沐云风一字也不提姓郁的已经来夙城数月,他们不坦白,自己也乐于装糊涂。 “是啊,夙城有很多美景,擎苍想必也会感兴趣;云风这事你一定要办好。还有,有时间就多陪陪暮雪,她一个女孩子家离开家肯定不好受,以后要好好待人家,知道吗?”慕容氏就像个慈祥的长辈,抓过郁暮雪的手,放在手心轻轻拍了几下。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慕容氏与婉儿交换了一个眼色,婉儿会意的点头。 慕容氏又说:“有落脚点了吗?没有的话就在庄上住着吧,等云风和暮雪的适应了彼此,我们就把事给办吧。” 郁擎苍很老实的交代了自己的落脚点,因为就沐行云的实力没理由不知道自己早就到了夙城。不过既然彼此都没把话说穿他也乐于和他们打太极。 “城西别院是个不错的地方。”慕容氏意有所指是的说了一句。 郁擎苍假装听不明白,也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是啊,城西的景色很美。” 郁暮雪坐在慕容氏的身边,冷眼看着他们兜弯子;这一群人够虚伪的。不过她不敢看轻慕容氏,这女人看起来和善,实质上…… “暮雪,我已经给你安排了房子,你就在庄里住下吧。你先在藤苑住着,也好让我们好好培养一下感情。至于雪苑,以后你和云风成亲了再般过去吧。” “好!”郁暮雪没想到话题这么快又绕到自己身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雪苑?”沐云风疑惑。 ------------ 77、账本秘密 “哦!我刚刚改的名字,以暮雪的名字来命名未来少主母的院子。”慕容氏似乎永远都是高贵得无可挑剔。 “谢谢母亲。”沐云风心里说不出滋味,对于这郁大小姐他没多大的感觉。就那玲珑的身姿与那双露在外的眸子来看,她应该是个美人。 不过他不在乎她长得怎么样,只要不惹事,老实就好。 沐云瑾一直在后面看他们的反应,到了最后她猜不透她娘对郁暮雪使喜欢还是不喜欢。 他爹一直绕着一些无关的话题,郁擎苍也忙着应付,没有时间来搭理郁暮雪。 还有她哥的反应,淡淡的,一点娶妻的喜悦都没有,她突然为孤零零坐在她母亲身边的郁暮雪感到伤感。 以后自己也是要嫁人的,会不会也会面临她今天的场面? 似乎感觉到她的不安,王成日轻轻拥着她的肩膀,无声给予她支持。 沐云瑾拍拍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李赫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把郁暮雪的东西搬到了沐月山庄。 寒暄完毕,郁暮雪领着慕容氏分给自己的人去看着已经打理妥当的藤苑,勾唇,无声讽刺。 婉儿带着她熟悉了一下藤苑的环境就退下了,临走了还调了几个慕容氏房里的丫头给她使唤。 “奴婢春香(夏荷)见过郁小姐。”在郁暮雪还没有正式成为沐月山庄的少主母时,这里的人都称她为郁小姐。 郁暮雪没有计较一个称呼,她明白慕容氏的用心。 这春夏秋冬四婢是慕容氏身边除了婉儿之外最得力的助手,现在居然派了两个来伺候她,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不幸。 在慕容氏摸她的手时,她就知道她在探测她的功力;现在又把身边的婢女送她这,摆明就是对她不放心。 “两位姐姐见外了,叫我暮雪就好。”说着郁暮雪把两只漂亮的翡翠镯子放到她们的手里。 春香为人很沉稳,第一时间就把手里的手镯放回郁暮雪的手里。 “郁小姐尊卑有别,您是主子,我们不敢逾越。只要郁小姐安心在这里住下,夫人是不会亏待了小姐的。”说完对郁暮雪行了个礼。 “郁小姐如果没有什么吩咐,我和夏荷就下去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郁暮雪握紧手中的镯子,很快两只漂亮的镯子在她手中变成粉末,并流失在指缝。 为了表达诚意,洪方,洪历都被郁擎苍带了回去。 其实会带洪方洪历出来只是为了更好的看着郁暮雪,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郁擎苍心里的担忧也就放下了一半。 郁擎苍在沐月山庄外徘徊了很久才离开,毕竟里面住着他最亲的人。 他最亲的妹妹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是他没有选择。 望着这座宏伟的山庄,郁擎苍疲惫的闭上眼。最后领着下属决然离开。 望天楼,立于整座山庄之中,高出每一个庭院。站在望天楼上不仅可以看尽庄里每一处景色,而且可以囊括整个夙城的景色。 望天楼不仅是沐月山庄的代表,而且是夙城最高的建筑物。 望天楼周围戒备森严,除了庄主,其他人不得靠近。 它也是历届庄主身份的象征,神秘而让人向往。 这时,沐行云正背着手看着郁擎苍一行离开沐月山庄。 沐云风还在为那盘棋发呆,他似乎从来没赢过他爹。每个人都夸他聪慧,但是一和他爹对比,他就觉得别人说那些话都是恭维他。 沐行云回头看了他一眼,低笑。 “云风,还找不到出路?” “爹你就别逗我了,所有可以求生的路都被你堵死了。”沐云风泄气的扔下手中的一枚白子。 “这里,”沐行云走过去把一枚白子放在黑子包围的位置上。“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沐云风豁然开朗,“爹我怎么没想到呢?” ‘哗啦’沐行云把整个棋局弄乱,“成婚的事让你娘去操办吧,你好好准备一下,听说温墨言就在来夙城的路上。” 沐行云坐在椅子上疲惫的捏着眉心。 “知道了,爹!” 是夜。 王成日避开所有的侍卫,闪身进到主宅。找到了那天的花瓶,轻轻转动,没有反应;他换了一个方向转动还是没有反应。 莫非他猜错了?他又照着每个古玩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果真是他猜错了么? 气馁的拔起花瓶的瓶盖,‘吱呀’一个暗格弹出来。 王成日认真一看,里面有个精致的人偶,出于好奇,他戳了一下那人偶。 什么声音,王成日回头一看,身后的屏风居然自己转动!很快屏风下出现一条可以一人通过的隧道。 王成日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 他一一跳下去,隧道自己合上。 王成日看了一眼和上的隧道口,毅然走了进去。 隧道的两边点燃这昏暗的油灯,穿过长长的隧道,里面豁然开朗。 王成日环顾四周,发现是个地下书房。他随手翻了一下里面的书籍,《兰陵古典》?沐行云怎么会有这样的书籍。 又翻了几本,几乎全部都是记载兰陵历史的古书,很齐全,比皇宫的禁库里的还要齐全。 把注意力放在书桌上,上面摊这一本看了一半的书。王成日好奇的看了一下,是一本古玉鉴赏的书籍。 王成日觉得无趣,就把它放回原位。 几乎找遍了整个书房,王成日也没发现一点这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正打算着离开,视线被那颗鹅卵大的夜明珠吸引。 他不是不见过夜明珠,比这大的他还见过,只是他觉得这夜明珠很特别。它的光泽比一般的夜明珠柔和多了。 把夜明珠拿起,意外的发现垫着夜明珠的盒子出奇的精致。 打开来一看,王成日眼皮一跳,他记得这账本,就是那天沐云风紧张的那本。 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目十行的往下看,越看越心惊。就差几页要看完了,书房的上面传来响声,王成日知道有人要来了。 慌忙把没看完的几页撕了下来,把东西还原,躲在书架后面假死。 沐行云刚进来就感应出不同的气息,放出灵息探了一下,没发现什么不妥后翻了几页书就出去了。 沐行云走了很久,王成日才敢动,凭着记忆,照着沐行云的步伐走了一遍。 他刚出去就看到郁暮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得他心虚。 ------------ 78、身份撞破 很快那边就传来了抓刺客的声音,王成日没有理会郁暮雪,一个闪身躲开越来越靠近的巡逻侍卫。 当李赫带人追来时,看到郁暮雪正逗着那只懒洋洋的黑猫,嘴角忍不住抽搐。 “郁小姐,晚上还是呆在院子里比较好,在外面总没在屋子里安全。”李赫想接过她手上的黑猫,但是被郁暮雪躲开了。 “这猫我看上了,就留我这吧。”郁暮雪似乎听不出他话里有话。 “这……郁小姐真对不住了,这猫是我们小姐养的,您要喜欢改天我叫人给你弄一只。”李赫表面恭敬,说话则不卑不亢。 “我就是喜欢这只。”郁暮雪无理取闹。“我想沐小姐也不在乎一只猫吧。 李赫在心里把郁暮雪问候个遍,这猫对他家祖宗重要无比,要是少了一根毛他们这群人都要遭殃。 “真是不巧了,我们小姐还真是很在乎这猫。阿福,把猫给小姐送回去。”李赫不在和她墨迹,他这会还要去抓刺客呢。 郁暮雪抱着猫躲了几下,猫还是被阿福抢过去了。 李赫忙接过阿福手上的猫看了一下,这猫平时除了那祖宗任何人都近不得,这会无论谁抱也不反抗,果然是有猫腻。 这会它正半眯着眼睛,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呢!李赫不敢把那猫怎么样,让阿福带着找兽医去了。 郁暮雪坦荡荡的看着李赫,也不怕他看穿点什么。 “我回去了,你们要抓刺客就慢慢抓吧,在耗下去刺客早就走了。”郁暮雪也不想因为一只猫跟他闹下去,闹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 沐云瑾发现小黑不见后就出来找,从王成突然出现在她爹的书房外到李赫领着人离开,她都看在眼里。 她不明白,大的晚上的,那些人怎么一个个都没睡,都出来‘看夜景’了,沐月山庄的景色一直都很美,也不至于一个晚上全都出来吧!? 听到婉儿回报,慕容氏浅浅一笑,让秋菊把刚刚抄好的佛经拿去晾干。 “她的眼光倒是不错,一眼看上了瑾儿的灵狐;瑾儿可是要靠它来续命呢。”慕容氏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疑重的看着婉儿。 “上次要你找的灵药找到了吗?” “回主子,药是找到了,但是还缺了一副药引。” “白狐是吗?” “是的。几月前听闻白狐在城外兰陵一带出现,很多人去寻找,但无一人寻获,其中还有很多人中了瘴气而死。”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慕容氏手中的佛珠越转越快,像是掩饰她的心慌。 “有的,郁家不是有白狐吗!”婉儿把慕容氏扶到贵妃椅上坐着,还体贴的给她倒了一杯茶。 慕容氏木然的接过茶水,浅浅的抿了两口,她的心还是无法平静下来。如果再找不到药引,她怕女儿的身上的毒素会爆发,到时候很多不为人知的真相都会浮出水面。 那她辛辛苦苦得来的一切也很有可能变成泡影,还有就是,自己亏欠女儿太多了,她不想连她的命也保住。 “白狐是郁家的圣物,郁奎会给吗?就算郁奎会给,郁家那群老不死会给吗?”这话慕容氏几乎说的咬牙切齿。 她甚至怀疑郁暮雪在郁奎心中的地位,她还在掂量着这媳妇娶回来到底有没有意义。 “郁家要和沐家合作就要给出诚意,只要某天郁家生存都成了问题,夫人还愁他们不舍得区区圣物吗?”婉儿对姓郁的那帮人没多少好感。 “我是怕瑾儿敖不到那个时候,每当看到她我的心就会难受,为什么我造的孽都报她身上。”泪水划过慕容氏那张精美的脸,因为激动,杯中的茶水晃出,湿了她的手心。 “小姐,那不是你的错。”婉儿把慕容氏轻轻拥怀里,也只有这个时候婉儿才会唤她小姐。 慕容氏从来都是高贵,坚强的,她从来都没懦弱过,也只有面对沐云瑾的事情她才会失去方寸,才会流出内心最脆弱的一面。 郁暮雪对那只猫很感兴趣,她一眼就看出了那不是一只普通的猫,她一定要得到那只猫。 看到春花夏荷像两门神一样立在身边,她就觉得不舒服。要是以前的红方洪历她还可以拿他们来撒撒气,但是这两婢女一看就不是同一级别的。 这两人的武功都不低,干活又勤快,她几乎挑不到一点毛病。 “春花,你们小姐是不是养了一只黑猫?”郁暮雪知道李赫没必要骗她,但是她还是想问一下。 “回郁小姐,是的。” “那只猫对你们小姐来说很重要吗?” “回郁小姐,是的。” “如果叫她把猫送我可以吗?” “回郁小姐,我们小姐的猫是不会送给任何人的。” …… 真无趣啊,她问什么,春香答什么,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她看看自己右边的夏荷,夏荷眼观鼻,鼻观心,也是一本正经的站着,甚至连眼睛也不多眨一下。 郁暮雪纳闷了,慕容氏看着就不是个死板的人,为什么她身边的婢女会如此死板呢? 第二天,一大早。 沐云瑾赤脚散发的在池塘边摆弄她那只黑猫,从昨晚开始,小花就不正常了,兽医看了几个都找不到原因。 看着软绵绵毫无生气的小花,沐云瑾心里难受,诅咒那个王八羔子把她的小花弄成这样。 抬头就看到郁暮雪像研究稀世珍宝一样看着她,沐云瑾睁大眼睛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春花,夏荷你们怎么把她带进来了?”这会她一点也没发现自己现在的打扮有什么不妥。 “小姐……” “是我叫她们带我进来的。”郁暮雪步步靠近,看着她的眼神慢慢变得幽暗。 “不可能,她俩是不会无缘无故把你带进来的。”沐云瑾步步后退,避开她要吃人的眼神。 “当然不会,我说她们不带我来,你那只猫就活不了了。”郁暮雪停下来夺过她手上抓着的小花。“你再这样抓下去它就要去见阎王了。” “哦!你还会兽医的活?”沐云瑾如梦初醒。 郁暮雪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盯着她的脸看,看完她的脸看她的胸。最后把小花塞她怀里,气冲冲的走了。 “哎!你别走啊!”沐云瑾看到她转身马上上去抱着她。“我的小花你还没帮它治病呢。” “我不是大夫。”郁暮雪扯出她抱着的手,绕过她就走。 “你明明说了是给小花看病的,怎么说话不算话。”沐云瑾拦着她就是不让她走。 ------------ 79、很男人吗 “我什么时候说是给小花治病来着?”郁大小姐抱着手好笑的看着她。 “你刚刚说了啊!” “我只是说来看看那只猫,没说要给它治病。” “一样,一样的。你就看看它嘛,你没看到它就快活不了了。”沐云瑾晃了晃手上的小花。 郁暮雪还是无动于衷,对比于快活不了的小花,沐云瑾是个女人的事实对她打击更大。 “活不了了就再养一只。”郁暮雪没好气的拨开那只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黑猫。 “可……”沐云瑾算是看透了,母夜叉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类型,你越是和她硬拼她越是不理你。 下了狠心,沐云瑾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插了一把,眼里‘唰’的一下出来了。她那把可是发狠了的,看得春花夏荷两人都于心不忍了。 “好嫂子你就给我瞧瞧小花吧。”豆大的眼泪砸下来,可怜兮兮的。 郁暮雪又是一愣,看来沐云瑾为了她那只猫是下了血本了;不过有些事情她还是得问清楚。 “你是女的?”郁暮雪很肯定,如果这一刻她还看不出小元宝就是沐小姐那她就是头猪。 “我长得很男人吗?”沐云瑾承认自己是没身材了点,但还不至于是个人都把她当成男的来看待吧。 “你像是女的吗?”郁暮雪围着她转了一圈。沐云瑾本就长得雌雄莫辩,加上发育得晚,又整天穿着男装,真的让人猜不到她会是个女人。 “我真那么男人?”沐云瑾把自己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还好啊,就是胸部平了点! 她偷偷瞄了一下郁暮雪的胸部,最后想去撞豆腐,什么是女人,她见识了;突然觉得她哥说她是豆芽菜这话也没那么讽刺了,那天王成日赞她的胸部大了点的喜悦一下子没了。 “看出自己是女人了吗?”郁暮雪的嘴唇勾出好看的弧度,看来心情不错。 “有你这样打击人的吗?”沐云瑾嘀咕,不过她有求于她也就没有明目张胆的反击。扯了个自认为满意的笑容,谄媚道,“好嫂子,你就给我看看小花呗!” 虽然是被对方踩自己没女人味,但是沐云瑾还是发挥了她小强一般的精神;正事要紧,她这棵豆芽菜也会长成参天大树的! 郁暮雪接过小花,认真检查了一遍。她看起来心情不错,并不是沐云瑾那句嫂子取悦了她,而是她发现某个讨厌的人也不知道小元宝就是沐小姐的事让她心情倍好,原来自己还不是最惨的那个。 郁暮雪早就看出王成日对沐云瑾有意思,只是不点破。她知道自己没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幸福,现在发现小元宝是女人,这反倒让她松一口气。 自己日后真成了她的嫂子,很多地方还要她多多关照,自己没必要跟她搞僵关系。就慕容氏现在对她的态度来说,自己日后的日子肯定好过不到哪去。 听说慕容氏极爱这个女儿,她在赌,赌沐云瑾在慕容氏心中的地位。 “这猫是吃坏东西,灌它两碗糖水就好了。”她是不会告诉沐云瑾这猫是被人施了法。 郁暮雪似不经意的晃了几下手上戴着的铃铛。 眼睛闪过阴霾,看来昨天晚上来的刺客也是本家,因为只有兰陵皇室和部分皇室暗卫才会这蛊术。 郁暮雪看向那只猫的眼神多了探究,她知道这只猫不凡,但还是瞧不出它有什么特别,值得那些老不死对一只毛猫出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看着慢慢活过来的小花,沐云瑾脸上充满了惊喜,完全没有留意到郁暮雪的变化。 “你真厉害,以后我哥欺负你了记得报我的名字,我给你报仇。”沐云瑾回头对她顽皮的眨眼。 郁暮雪愣了一下,苦笑。“好!” “春香夏荷怎么是你俩来伺候她啊?”现在沐云瑾才觉察到不妥,这本该是她娘的婢女不该出现在母夜叉身边啊。 “回小姐,夫人怕郁小姐初来山庄,不习惯,就让我们俩陪着她。”春香浅笑,表现得很自然,让人瞧不出一丝不妥。 “我娘真偏心。”沐云瑾撇撇嘴。这春夏秋冬她跟她娘讨要了几次了她娘都不给她,现在倒好,一送送俩了!不过送的对象不是她;看向郁暮雪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哀怨。 郁暮雪心里苦涩无人知道,她只能保持纯真的笑脸迎上沐云瑾哀怨的眼神。 “有本事你要回去啊。”郁暮雪巴不得她把这俩门神弄走。 沐云瑾没有看她得意的嘴脸,一屁股坐木桩上。斗气道,“我要这么多婢女干嘛?我还没钱发她们月钱呢。” 这话是事实,无论她怎么耗她爹就是把她的月钱扣着,她现在还是靠吸别人的血过日子的呢。 “没骨气。我回去了。”郁暮雪不想在这呆太久,她怕呆的越久慕容氏对她的戒备就越深。 “我要是有骨气早咬死你了。”沐云瑾对这她的背影挥拳头。 春香夏荷武功高强,早就听出了她的嘀咕,两个相视一眼,浅笑,摇头。 王成日看过那账本后就开始不安,他没想到轩辕皇朝超过一半的官员会与商人有勾结,而且贪污受贿的数目还不小。 这也难怪每次父皇想动夙城也动不了,原来症结出在此处。 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这账本虽然记录着轩辕皇朝部分官员与商人勾结受贿情况,但是里面的内容对沐行云一点威胁也没有他紧张什么? 把撕下来还没来得及看到的部分看完,也没有什么不妥。就是记录了夙城部分玉石的来源;莫非是他想多了? 王成日随手把那几页纸夹着书中,想想觉得不妥,又重新浏览了一遍。 夙城大部分玉石都来源与周边的小部落,还有一部分是来源于兰陵,这也没有什么不妥,这都是众所周只的事情。 不对,王成日终于发现不妥的地方了。这进口的玉石价格怎么比市面上的便宜几倍!还有,怎么会有矿石?而且数量还不少! 他没听说夙城有矿石作坊,那这些进口的矿石都哪去了? 矿石是练兵器的必备原料,那沐行云要这些矿石有什么用,抑或是他把这些矿石都卖给了何人? 王成日的脸色越来越严肃,墨黑的眸子闪过凌厉,握在手中的几页账本差点就要被他捏碎。 ------------ 80、神秘汤药 自从那日莫愁离开后沐云瑾没有见过她,她怕某人向她要人就主动去告诉王成日莫愁不见了。只是刚进来就看到王成日跟他手中的纸有仇似的拼命的蹂躏。 “你来了?”沐云瑾凑近了王成日才发现,慌忙把手上的几页纸夹进书本内,对她一笑,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沐云瑾狐疑的看了他一会,又看了看那本被他糟蹋得差不多的书。 “你跟它有仇?”她甚少看到王成日糟蹋东西,今天算是开眼界了。 “有些地方看不明白,看着看着就……”王成日摊手。 沐云瑾刚想翻翻那书,看看是什么难题把王成日难住了,那书就被完成日拿开了。 “找我有事吗?” 沐云瑾被他这句话弄懵了,什么时候他们变得有事才能来找彼此! 沐云瑾不是很高兴,讪讪的收回那只伸出去的手。 王成日也觉察到她的不悦,忙解析。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会来找我,让我很意外。” 越解析越糟,沐云瑾脸都要黑了。硬生生的说道:“你的莫愁不见了,我来告诉你一声,免得到时候向我要人。” “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看到你觉得意外。”王成日还在检讨自己的表达方式。 “你天天都见到我,有什么好意外的?”沐云瑾找了一张椅子瘫在上面。 其实王成日会觉得意外是因为沐云瑾今天来得太早了,平时不到日上三竿是见不着沐云瑾的;现在一大早就看到她,着实让人觉得意外。 “昨天晚上没睡?”王成日找不到其他可以让沐云瑾早起的原因了,因为今天没有她感兴趣的事情发生,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一晚没睡,一大早就去折腾别人。 沐云瑾托着下巴想了一会,自己的人品到了这地步了么?早起一次都让人觉得没好事。 不过王成日说的不错,她昨晚真的是一晚没睡。给小花找了几个兽医,折腾了大半夜。等到想睡的时候又睡不着了。 她有想过大半夜去折腾王成日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这么缺德的事情她还是少干点吧,给自己积点福。 “还真给你猜准了,一宿没睡,都给小花找兽医去了。” 王成日对那只胖胖的黑猫印象深刻,因为那只猫和她的主人一样,没少折腾他。 “小花怎么了。”他还是很有良心的慰问了一下。 “母夜叉说是吃坏了肚子,现在已经好多了,死不了。” 王成日皱眉,想到昨晚郁暮雪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他要是没看错,当时小花就是被她抱在怀里。 吃坏了肚子?那么多兽医都瞧不出一个所以然,就她一个知道是吃坏了肚子!真的是匪人所思啊! “有说吃了什么才吃坏肚子吗?” “不知道,这几天小花都心神不宁,经常跑出去,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了。可能是内分泌失调,找母猫去了。”沐云瑾对小花的反常不放在心上,因为小花时不时都会闹腾一阵子,她都习惯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次的疏忽差点就要了她的命。 藤苑 郁暮雪百般无聊的逗着两只蟋蟀,看到它们不动,怎么也不打起来,郁暮雪心里不悦。 “春香,去给我取点辣椒水过来。” 在接过春香手上的辣椒水时,郁暮雪对她诡异一笑。 “春香啊,你说这两只蟋蟀怎么就不打起来呢?” “郁小姐逗了它们大半天了,它们应该是累了所以才没打起来。”春香看了一眼竹筒里的两只蟋蟀。 “是嘛?我怎么觉得它们从一开始就没打起来啊!” 这次春香没用说话,恭敬的在一边站着。 郁暮雪对她的反应不大在意,“其实要它们打起来也不难,给它们点刺激不就成了。”说着在两只蟋蟀嘴里涂上辣椒水,果真两只蟋蟀很快就打起来。 郁暮雪心情愉悦,把竹筒的盖子盖上。看了一眼在一边擦桌子的夏荷,“你去把它们扔了吧。” 晚膳要一起用,郁暮雪看了一下不够庄重的妆容,把墨发散开。 眼睛在春香和夏荷身上转了一圈,说:“你们夫人喜欢什么样的发饰装扮你们应该清楚吧。” “是的,”春香站在她身后仔细的帮她梳头发。 郁暮雪无聊的摆弄着梳妆台上的头饰,突然觉得少了什么;仔细一看,原来自己一支步摇不见了。 会丢在哪呢?郁暮雪回忆了一下。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她抓那只猫的时候丢的。 “春香,离晚膳时间还有多远?” “回郁小姐,还有一个时辰呢,不急。”春香回答得无波无谰。 “那就好,我出去走走,你不用跟着,我就在花园里走走。” “那郁小姐记得不要错过晚膳时间。”春香恭敬额退下。 Md沐月山庄真是大得离谱!郁暮雪看着无尽头青石路在心里暗骂。她都走得脱水了,还要强忍着不用轻功,她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那支步摇,郁暮雪估摸着不要了,反正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 刚打算回去就看到一个长得可爱艳丽的丫鬟捧着一蛊汤药的东西近,郁暮雪把人叫停了。 “你这是去哪?” “回郁小姐,这是给我们小姐送的汤药。”整个沐月山庄也只要这个未来的少主母穿红衣,所以小莲儿不用猜都知道她是郁暮雪。 郁暮雪把小莲儿打量了一遍,不错,沐月山庄连个丫鬟也长得比别人的好看。 郁慕雪闻着汤药的味道有点怪,刚想掀开盖瞧个究竟就被小莲儿阻止了。 “郁小姐,药是要趁热喝的,我这就给我们小姐送过去,就不打扰了。”说完行了个礼就走了。 郁暮雪看着小莲儿离去的背影沉思,这沐云瑾身上有什么不妥吗?那汤药闻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也没太在意那药的作用。 沐云瑾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心里就犯怵,闻了一下更是觉得恶心。挥挥手让小莲儿离自己远点。 “小莲儿,这是什么玩意?怎么越来越恶心了。”她发现她近来喝这玩意越来越频繁了,而且更可恶的是那药的成分好像浓了不少。 完成日看到她好像避苍蝇一样避着那碗药,也就好奇的伸了脖子过去瞧瞧。 额,这药是恶心了点,闭着眼睛就喝下去了,小元宝至于一副死爹死娘的样子吗? 闻了一下,更恶心了。王成日有点同情她了。 再闻了一下,不对,这味道怎么有点怪啊! 刚想探个究竟,沐云瑾已经视死如归的把药喝完了,这会正猛灌水冲淡口里的药味呢。 “小莲儿,是不是我昨天训斥了阿福,你今天故意整我的啊?”这药真tm的苦,她都不想活了。 “小姐,这药可是婉儿姐姐一手弄的,我重头到尾都没做过什么手脚。”小莲儿很淡定的把药碗收好,临走了还不忘叫沐云瑾记得把自己收拾好,准时出现在饭桌上。 ------------ 81、情敌见面 “切,不就是多了个母夜叉嘛!至于搞的那么隆重吗?”沐月山庄的主人不多,就她爹娘,哥几个,平时真的要聚在一起吃饭,也不会讲究什么。现在郁暮雪来了,山庄上下都比以前讲究多了,这一点让沐云瑾有点不适应。 王成日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怎么说她也是你未来的嫂子,你或多或少也要给她一点面子。” 对于郁暮雪成为了沐云瑾的嫂子,王成日打心里是高兴,毕竟跟他抢小元宝的人又少了一个。 看到王成日笑得那么不怀好意,沐云瑾心里有点纳闷,这到底是谁要出席晚宴呢?他笑个毛啊!? 莫非他对母夜叉有意思?瞧着也不像啊?他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她怎么不知道?沐云瑾越想越远,看着王成日的眼神变了好几变。 王成日被她这样看得心里发毛,自己没做错什么吧,小元宝干嘛这样看着他? 沐云瑾的眼睛过分清澈,看得王成日一阵心动。他慢慢的靠近,想在她的瞳孔里更加清晰的倒影自己的影子。 沐云瑾被她看得莫名心慌,看着他慢慢靠近的脑袋,就在她以为王成日会对她干点什么的时候,王成日停下来了。 “你看你,喝药也可以把自己弄成小花猫。”王成日低笑,用拇指揩掉她嘴角的药汁,看到她想只生气的猫一样鼓起腮帮,还用手戳了戳。 被愚弄了的沐云瑾本来就懊恼,这会见王成日戳她的脸还戳上瘾了!张嘴,逮着他的手指就狠狠咬下去。 王成日吃痛,但是没用抽出被咬住的手指,还坏心眼的在里面搅动几下。 沐云瑾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她发现他们现在的姿势十分暧昧。 显然王成日也发现了,他勾起嘴角,笑得魅惑。 沐云瑾眨眨眼再眨眨眼,这算什么?算是王成日故意勾引她么?要死了,她怎么发现王成日越来越好看了呢? 很满意看到沐云瑾沉迷的眼神,在遇上小元宝后,他就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下降,要不不然自己无论怎么诱惑她都不上钩。现在看来他的魅力还是在的,只是某人比较呆而已。 王成日再靠近,在她耳边呵气,粉嫩的耳坠很快变红。沐云瑾的反应很可爱,让王成日忍不住想咬一口。 就在王成日的唇要落到沐云瑾的脖子上时,沐云瑾对着她嘴里的手指狠狠咬了下去。 “啊!”杀猪声响彻云霄。 王成日没想到沐云瑾会这么狠,他半根手指就要废了! 看着他那根血肉模糊的手指,沐云瑾心虚,很主动的给他找了很多布条,直把那根手指包成香肠才罢休。 “那个……我……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谁叫你把手指伸进来的!”沐云瑾坚决与他那根手指撇清关系。 王成日一愣,他怎么不记得是自己把手指伸她嘴里的?好像手指是她自己咬进去的吧!? 见王成日不吭声,沐云瑾更心虚了,咽了下口水,出声安慰,“你那手指也不是伤的很重,过几天就没事了。” “这还不严重?”王成日被她气乐了,要是自己这包成粽子的手指还叫伤的不严重,他是不是可以理解等手指咬断了才叫严重? “那是我包扎得难看,你不能用外表来判断伤口的严重性。”沐云瑾支支吾吾,就是不承认自己那牙齿的力度。 “你把我伤的这么严重有没有福利补贴的?”王成日也不逗她了,直接讨福利要紧。 沐云瑾纳闷了,这人又不是残了,干嘛要跟她讨福利? “哎哟,疼,疼死我了……”看到沐云瑾一脸不乐意的表情,王成日马上喊疼装死。 “怕你了,你要怎么样?赶紧说!”沐云瑾怕她爹知道自己把客人弄成‘残废’还不活刮了她。 “你也知道我的手指伤了吧。”王成日一边说一边观察沐云瑾的脸色。 沐云瑾很自觉的点点头。 王成日继续道,“手指伤了就会给我的日常起居带来不便是吧。” 沐云瑾还是自觉的点点头。 王成日继续道,“那我的日常起居有问题了你要不要负责。” 沐云瑾继续自己点点头,不过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王成日得意一笑,“那在我的手指康复之前麻烦你照料我的日常起居吧。” 听他这么说沐云瑾终于觉察出那里不对劲了,原来王成日的目的在于折磨她!叫她干婢女的活! “不许撒赖!”沐云瑾刚想张嘴就被王成日打断了。 “我……”王成日及时晃晃他那根手指。 看到那只包扎的像香肠的手指,沐云瑾噤声,她认栽! 晚膳由于王成日手指受伤没能出席,期间沐行云多次问起都被沐云瑾蒙混过去,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了,沐行云摇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郁暮雪与沐云瑾分别坐在慕容两边,看着沐行云对王成日的关心也猜出了他的用意。只是观察沐云瑾,对方似乎什么也不知道。 郁暮雪突然心情倍好,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看来某人的情路坎坷啊! 刚放下酒杯就看到沐云风一脸玩味的看着她,郁暮雪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过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对着沐云风绽放了一个美丽的笑颜。 沐云风挑眉,也回她一个俊朗的笑容。 百合给沐云风倒酒的手一顿,一抹伤痛在脸上一闪而过;看到沐云风在看她,苦涩一笑,转身给其他人倒酒。 慕容氏一直低头吃饭,偶尔给沐云瑾夹一下菜。 这会看到沐云瑾正在戳那盘清蒸鲤鱼,抬手就在她的爪子上一拍;沐云瑾一愣,筷子都差点抓不稳;回头委屈的看着慕容氏。 慕容氏给她夹了几条笋丝,好像刚才那幕从来也没发生过。 郁暮雪觉得好奇,抬眸看了看其他人。看到他们像没事人一样,看来这样的一幕是经常发生的了。 那是沐云瑾吃不得鲤鱼还是…… “郁小姐,这是陈年的花雕,也是夙城美酒之一,你品尝一下。”百合给她倒酒的时候特意给她介绍了一下花雕的历史。 “谢谢。”郁慕雪顺着那只莹白美丽的手往上看,当她看到百合的脸时,小小的惊艳了一把。 百合是典型的美人,恬静美丽,和她的名字一样,像一株绽放的百合;高洁而沁人心脾。 这就是沐云风将来的妾室么?郁慕雪悄悄的打量。是男人喜欢的类型,不知道手段怎么样! 看到郁暮雪对她笑,百合也回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沐云瑾叼着笋丝看两人的反应,她以为会来一场世界大战,哪知道就这样结束了,顿时觉得无趣。 ------------ 82、莫名吐血 慕容氏一眼就看出了她那点心思,在桌底下轻轻碰了她一下,沐云瑾马上老实了,低头与她碗里的笋丝奋战。 看到郁暮雪和百合的反应,沐云风的头直疼,如果可以他宁愿打光棍,这两位看着就不是好对付的主,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享齐人之福什么的,去薨去薨…… 沐行云对郁暮雪的表现还算满意,当得沐家主母就要有一定的气量,至于以后如何就要各凭本事了。 看向一直督促沐云瑾吃饭的慕容氏,沐行云脸上闪过复杂,接过百合倒的酒一饮而尽。 看着有点冷场的家宴,郁暮雪突然出声,“瑾儿,我好奇,你在家里也穿男装?” 听到瑾儿二字,沐云瑾差点就喷饭,这母夜叉也忒恶心了点!不过她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看了一下慕容氏,这事她娘可以帮她搞定。 果然,还不等沐云瑾投去求救的眼神,慕容氏就发话了。 “瑾儿从小身子就不好,算命的说打扮成男孩好养,所以就一直穿男装了。” 沐云瑾掏掏耳朵,这事她怎么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衣柜的衣服总是男装比女装多! “哦!还有这事?那瑾儿得了什么病,现在都好了吧?”郁暮雪很想知道今天她闻到的那药是什么。 “暮雪你就不用操心她了,她现在好的的很!”慕容氏的表情掩饰得很好,让人以为事情本来就是这样。 郁暮雪也懂得适可而止,也就没有追问下去。 “娘!噗!”沐云瑾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鼻子流出来,刚扭头喊慕容氏,一口血就喷在了慕容氏的脸上。 慕容氏一愣,心揪着疼。也顾不得脸上的血,掏出手帕就擦沐云瑾脸上的血迹。 “没事的,擦干了就没事了。”慕容氏手脚有点慌乱。 婉儿看慕容氏样子马上接过她手中的手帕,把沐云瑾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沐云风看到沐云瑾这样子第一个走过去,想看看她怎么样了,但是慕容氏把沐云瑾抱得太严实,他也只能站着干着急。 沐行云强迫自己镇定,握着酒杯的手关节泛白。 “燕七,叫大夫。”他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 “娘,我没事!”沐云瑾一说话,沾着血的牙齿看起很恐怖。 “娘知道你没事。”慕容氏手脚有点冰凉,但也恢复了正常。 “叫大夫了吗?”慕容氏让沐云瑾在位置上坐好,看向沐行云的眼神带着很多不明的情绪,看得沐行云心头发虚。 “燕七已经去了。”沐行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大夫很快来了,‘望,闻,问,切’都做了一遍。 几十岁的老大夫,看起来可靠稳重。 “沐小姐只是火气上冲,没什么要紧的,容老夫开几服下火的药,熬来喝了就没事了。” “那就好,婉儿去送送秦大夫。”秦林一收拾药箱慕容氏就叫婉儿去送人。 等秦林走远了,慕容氏马上板着脸训沐云瑾。 “你看看,你到底吃了什么,搞得火气上冲,担心死人了,你知道不知道?” “娘,我……” “你还有理了!”慕容氏还没等她说下去又开始训。 “我知道错了!”沐云瑾拉拢着这脑袋,心里委屈,因为她真不是自己吃了什么大补的东西弄得自己火气上升了。 “以后还敢乱吃东西吗?” “不敢了!”这会慕容氏无论说什么她都不敢反驳,给沐云风投去求救信号,沐云风刚刚也被她吓到了,也认为她欠教训,也就没有帮她说话。 沐云瑾看向她爹结果人家一直在拼酒,压根没看到她那闪闪可爱的眼神。 最后还是郁暮雪见她可怜,大发慈悲的救了她。 “夫人,瑾儿已经认错了,您就饶了她吧。” 沐云瑾顺着她的话点脑袋,差点没把脑袋点断。 慕容氏看了她一眼,又看看沐云瑾,确定她真的是知道错后也就放过了她。 沐云瑾重获新生,看向郁暮雪的眼神就像看到亲娘一样,感激得一塌糊涂。 沐云瑾觉得自己流了点鼻血,吐了点血就没什么不妥的,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有人却惦记上了。 沐行云的书房,没有什么大事慕容氏是绝对不会踏进的。 慕容氏环视了一下书房的摆设,上次和沐行云闹僵了,她还没来得及细看,这会认真的看了一遍。 这里的摆设和16年前一样,指尖怀旧的划过里面的点点滴滴。 沐行云坐在书桌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慕容氏,多少年了?多少年他们没有这样静心的呆在一起。 自从那件事后,他们一直做着貌合神离的夫妻。 可笑的是他们这对夫妻居然成为了恩爱夫妻的典范。 沐行云自知理亏,所以对慕容氏处处忍让,在子女外人面前更是给足了她面子。 好在慕容氏也是个懂事的,没必要不会弄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至于‘妻管严’这头衔他也乐于担着,因为有了这头衔,很多想送女人进庄的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他乐得轻松。 怀旧完了,慕容氏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下。 她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沐行云;像是要把这十几年忽略过的都印记在脑里。 在她的记忆中,沐行云的样子变化不大,还是20年前他们初见的样子,只是岁月的打磨,让他们的心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慕容氏心里苦涩,但没有表现出来。就是因为她太坚强了,沐行云才很少把她当做女人来看待。 在慕容氏看他的时候,沐行云也用眼角的余光去打量她。 这16年来慕容氏还是那样的高贵美丽,岁月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反倒是时间的沉淀磨去了她年轻时的浮躁和气盛,让她具备成熟的韵味。 他不否认慕容氏是个合格的主母,美丽,高贵,聪明还极富手段。 可惜有些事情不是外在和内在的因素好了就能改变的! 这般尴尬的对峙着,慕容氏首先打破了沉静。 “你打算什么时候向郁家讨要白狐?” 沐行云皱眉,有点烦躁的捏了一下眉心。 “我尽快吧。” 慕容氏没有放过他脸上一丝的表情,冷哼。 “我不管你和郁家有什么约定,我只想我女儿的身上的毒素早日去除。今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沐行云很逃避这个问题,他与郁家联姻可不是只想得到他们的圣物;如果单单只是为了一只白狐那也太不划算了。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只是告诉你,瑾儿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她也是你的女儿;话我就说到这,你好好想想吧。” 说这句话似乎用尽了慕容氏身上所有的力气,她撑着扶手,站起来的脚有点颤抖。刚开门就看到燕七恭敬的站在门外,慕容氏若有若无的瞟了他一眼,任婉儿扶着离去。 燕七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沐行云对着一幅牡丹图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沐行云突然把面前的牡丹图撕的稀巴烂。 燕七还是像木头一样立着,他似乎什么也看不见。 ------------ 83、花娘之死(一) “这是怎么回事?”一回到舒兰苑,慕容氏就开始责问婉儿。 “夫人,是婉儿疏忽了。”婉儿跪在地上认错。 “我问你这是什么回事,秦林怎么说?”慕容氏的脸色十分不好。 “原因出在那只灵狐身上,那只灵狐被人下了跟小姐身上一样的毒素。”婉儿低着头不敢看慕容氏。 “混账!”慕容氏一把扫落桌上的茶杯。 一直站在门侧的秋菊和冬梅闻声马上跪在地上。 “查清是何人所为了吗?”慕容氏在极力的忍耐,漂亮的护甲戳进肉里,渗出了浅浅的血痕。 “还不清楚,前天晚上庄上来了刺客,李管家派人去捉拿,却在老爷的书房外看到郁小姐抱着奄奄一息的小花。”婉儿不敢有所隐瞒,把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之后小花一直昏迷不醒,小姐给它找了几个兽医也查不出原因。后来是郁小姐告诉小姐,小花是吃错了东西,灌两碗糖水就没事了。果真,小花喝了糖水后就好了,只是没想到……” “你怎么可以这样粗心大意!”慕容氏扫落茶壶,眼睛透着阴冷。 滚烫的茶水溅到婉儿身上,婉儿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有什么办法能缓一缓吗?”慕容氏的声音充满疲惫。 “秦大夫说,照他开的药,按时服用,还可以延缓一段时间。” “那就好,给我看紧郁暮雪,别再出意外了!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是!” 不久后慕容氏的房里传来敲木鱼的声音,即使敲木鱼的人极力掩饰自己的心态,但是那一声声的木鱼声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婉儿看了一眼跪在门边的秋菊与冬梅,跨过门槛,走向长长的无尽头的走廊…… 是夜,清风别院 王成日听着莫愁这两天的汇报,有点心不在焉的看着那只包扎得极其夸张的手指。 莫愁偷偷看看了他几眼,看到他对着那手指傻笑,微微惊讶了一下,她这主子没救了! “莫愁,打听到那些矿石的去处了吗?”这么多的矿石没理会凭空消失了,抬头就看到莫愁对着他那根手指笑得暧昧;王成日倒也大方,把手指晃出来让她看个够。 “咳咳咳!”莫愁不小心被他幼稚的行为呛到,被王成日瞪一眼后马上老实起来。 “回主子,商会的账本几乎都是明账,公开,公正,除了会长和账房先生可以查阅外,其他的执事都是可以翻阅的;就我目前的了解,所有公账上都没有矿石的记录。” “公账查不到,那私账呢?”有什么再脑海闪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主子,商会用的都是公账。”莫愁回答这话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商会不做私账!她不敢说自己主子智商有问题。 王成日没有注意莫愁的语气,他回忆了一下那晚看的账本,那明明是商会的账本,怎么会没有记录? 难道这账不是商会做的!是沐行云私下交易的账目! 这个发现让王成日心惊,沐行云要有多大的能耐才能避开所有人做出那些账目! 不过目前最要紧的是找出这些账目的去处,要不然后患无穷。 “莫愁你……你继续查矿石的去处,还有就是留意一下他们交易的频率,这事不能外泄,只能私底下进行。” 王成日本来是想把这事上报的,但是他存在了私心,如果自己争位失败了,也许这可以利用一下! 莫愁不做他想,她只以为王成日不想打草惊蛇,不过就算王成日有其他的想法她还是会赞成和支持的。 莫愁还想说什么,就被刚回来的蓝枫打断了。 “主子,花娘死了!” 王成日敲桌子的手一用力,碰到受伤的手指,痛得抽气。 “怎么死的?”王成日摸了一下包扎难看的手指。 蓝枫看到他那根手指,愣了一下,回答道:“沐浴时睡着,滑到浴桶里淹死的。” ‘噗’,莫愁莫愁忍不住笑了,“蓝枫,你还真厉害,这人沐浴也能淹死!?你当那浴桶是水池吗!” 蓝枫被她一笑,脸都红了;他这人比较死板,容不得他人开玩笑。 看着蓝枫发红的耳尖,莫愁逗他还逗上瘾了。 “蓝枫,你倒说说这人是怎么淹死的?” 蓝枫条件反应的去王成日,看到他也在对答案感兴趣,就瞪了一眼莫愁,说:“今日戌时,我看到花娘在自己的房中呆了很久也不出来,避开耳目去一探究竟……” “就看到花娘在沐浴?”莫愁帮他把话接下去。 听她这么说,蓝枫的脸更红了。当时他的确看到花娘在脱衣服,还有…… 看到他这一反应,两人心照不宣,某人看到儿童不宜的画面了。 “蓝枫你真的看到花娘洗澡了。”看他那憨态,王成日也玩心大起。 “主……主子,我……我……我没看完就走了!”蓝枫好不容易把一句话说完。 “蓝枫,你还想看完?”莫愁听完他这话心里不是滋味,如果蓝枫要看女人她可以给他看,他没事干嘛去看那老女人! “我那是巧合。”蓝枫反驳莫愁的时候说话特顺溜,“更何况我那是公务在身!” “你……你还有理了,现在线人都没了,你还说自己是在办公!”莫愁很不喜欢蓝枫对她的态度,她认为觉得蓝枫从来没把自己当女人看待。 实际上,蓝枫还真没把她当女人过,谁叫蓝枫每次见到莫愁都是一副彪悍强大的模样,他都快忘了莫愁是个女人,她也是需要人呵护的。 “我说的事实!”蓝枫没有理会莫愁,他总觉得这人无理取闹。 莫愁看着他的样子就来气,很想揪着他狠狠打一顿,不过碍于王成日的面子,就死忍着。 蓝枫继续说,“我又等了很久,还是不见花娘出来,当我再想去探个究竟时,花娘身边的婢女已经发现了花娘的尸体,并且她的尖叫把很多人引了过去。我在人群中看了一眼那尸体,真的是淹死,没看出什么不妥。” 王成日拿着玉骨扇有节奏的轻巧桌面,微微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内散开。 他把头扭向窗户那边,看着灯火通明的夙城。 ------------ 84、花娘之死(二) 这时百花楼挤满了人,催宇派人把花娘的尸体搬回衙门,并派人封锁现场。 明志使趁乱把呆了的沐云瑾拖走,走到无人处,明志使使劲拍拍沐云瑾的脸。 “回魂了!” 沐云瑾涣散的眼睛慢慢找到焦距,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明志使后使劲插了他一把。 “疼吗?” 明志使拍开她还在自己手臂上的爪子,揉揉自己*伤的手臂。 “我*一下你就知道疼不疼了。” “太好了,我活过来了!”沐云瑾激动的抱了一明志使。 今晚太刺激了,早知道就不翻墙了。好不容易甩开玉夕,避过所有的侍卫,溜了出来;本来是想到赌场上耍两把的,那知道半路遇到这坨屎,就偷偷跟他来了百花楼。 沐云瑾哀怨的看了他一眼,那家伙进青楼不走正门,居然翻墙。还以为这坨屎翻墙是想偷香窃玉,就抱着看热闹的心情跟了上去。 结果真的是偷香窃玉了,对象还是个大娘级的人物。她还想嘲笑一下这坨屎的品味,哪知道面瘫突然闯进来了,她就跟这坨屎一块挤在屏风后看面瘫的反应。 面瘫的脸色红了再红,最后跑了,她猜不准面瘫对这大娘的身材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反正她看着是挺赏心悦目的,回头看了一下明志使的反应,果真这娃看呆了。 沐云瑾突然有点羡慕花娘的身材了,如果自己到了这年龄会不会也有这么好的身材。 羞涩的往前面的两坨看了看,丫的!比母夜叉的还要有料,沐云瑾差点要上去问她是吃什么长的了,怎么她的怎么补都是……唉,别提了!她就是有做男人的潜质! 哪知道她这会还在诅咒她们前面那两坨早日下垂时,一阵凌厉的掌风刮过,浴桶的花娘就没了! 沐云瑾眨眨眼再眨眨眼,确定花娘真的是淹在水里起不来后彻底不淡定了;当她刚想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时,一张金色的面具在自己的眼前飘过。 虽然是短暂的一瞬,沐云瑾还是记住那双露在面具外的眸子,好熟悉,不知道在哪见过! 当她还想看清那双眼在哪见过时,她居然在那双眸子里看到了尸堆积成山,血流成河的画面,她彻底被吓到了! “你没发烧吧?”明志使看到她又在发呆,把手放她额头上探了一下。“很正常,莫非你脑子不好使了?” “你脑子才不好使,你今天干什么要鬼鬼祟祟的?”沐云瑾炸毛的甩开在自己额头上摸来摸去的手。逛个青楼而已,他至于吗?又不是要了姑娘不给钱!要不是他,今晚她也不会这样狼狈。 “咳咳,我发现出门忘记带钱了,本来也没打算要姑娘,只是想看看,干过瘾!你也知道,我那不是……什么……什么嘛!”明志使难以启齿的指了一下自己下面。 沐云瑾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看着他挤眉弄眼,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到他指着那地方瞬间明白了。 她还以为城主府的大夫比别人的厉害,他那伤早就好了,没想到还是不能工作啊! 不对啊!离他那受伤到痊愈的日子早就超过三个月了,没理由还用不了啊!? 沐云瑾围着他转了一圈,看着明志使的眼睛慢慢眯起来。 明志使咽咽口水,抱着‘二弟’退了两步。 沐云瑾用折扇挑起他的下巴,对他吹了个口哨,视线慢慢往下移。 “你确定它还用不了?”大有如果你敢说谎,我就把你废了的气势。 “那个……那个,暂时还没反应!”明志使想撞墙了,有人说话说得这样直白的吗? “真的?我摸摸看!”说着沐云瑾就探手下去,却被明志使一把躲开了。 “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次明志使把双腿都夹紧了,生怕‘二弟’真被沐云瑾摸了去。他还是处男好不好,要摸也得留给将来的娘子摸,怎么可以便宜了这流氓,明志使突然纯洁了! 沐云瑾惊了一下,他那玩意都不知道用了几回了,还怕别人摸一下吗? 明志使看着沐云瑾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二弟’想哭的心都有了,他都遇上些什么人了!这玩意能被人随便摸的吗!? “真的不能摸?”沐云瑾很认真的问了一句,其实她对这玩意真的挺好奇的,她虽然理论知识丰富,但是实践经验还是一片空白啊!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可以试验的,她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你……你……你摸你自己的去!”明志使说话都不利索了,防狼一样防着沐云瑾会突然发狠扑过来。 沐云瑾撇撇嘴,还是盯着那玩意不放。她也想摸自己的啊,问题是自己不带把的,想摸一摸不着啊! 王成日刚好路过,看到沐云瑾一脸垂涎盯着明志的‘二弟’不放,心里吃味,把沐云瑾搂自己怀里。 “小元宝你这是干什么呢?”犀利的眼神扫过明志使。 明志使冷哼,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也凌厉的扫了王成日一眼。 沐云瑾看到王成日来了,眼睛一亮,这明志使不给她研究,她可以找王成日啊!不过看到王成日像只狐狸一样对她笑,又蔫了,这傻呆的明志使自己都搞不定,这王成日就更没指望了。 王成日被她的表情弄懵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了呢!不,应该是没说都变了! 沐云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了看他那身风流倜傥的打扮。她发现,王成日无论怎么穿都好看,之前她怎么没发现呢。 “你怎么会在这?你的手不是残了吗?是谁说自己要留下来养伤的?”沐云瑾讽刺。 “我这不是带伤出来找你嘛!”王成日很有成就感的晃了晃那包扎得狗啃一样的手指。 沐云瑾看着自己的‘杰作’嘴角忍不住抽搐,他是时刻提醒着自己的‘失败’么? “那你还真是辛苦了!”想想不对劲,沐云瑾又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我出来的。”她明明是偷溜出来的,所有人都不知道。 “你以为你那点伎俩可以瞒过所有的人吗?或许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补救,要不然……”这话不用他说全,他相信小元宝心里清楚。 果真,沐云瑾听他这么说也顾不上研究那玩意了,匆匆往家里跑。 王成日对自己这距话带来的效果很满意,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哆嗦的明志使,笑着追上沐云瑾的步伐。 等他们走远后,明志使站直身子,象征性的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勾唇一笑,也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 85、恨别离 十六夜,月光格外的明媚,夙城风光无限。 这座城池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繁华热闹,不分昼日,洋溢着奢靡的气氛。 规格统一的楼房排在街道的两旁,朱红色的雕花窗,翠绿的琉璃瓦,高大的门头挂着一只只大红灯笼。 看着一排排灯笼在身后渐远,王成日不想浪费这么美好的夜晚,他想做点什么来让沐云瑾开心,让她永远记得自己。 三五成群的少女看到英俊年轻的小伙子过来,有的丝帕半遮脸含羞带笑,有的明目张胆的朝他们抛媚眼,甚至有的还还把手帕丢他们怀里。 任是王成日习惯了夙城开放的城风还是被这么热情的姑娘弄红了脸,他有点不自然的去观察沐云瑾的脸色。 看到沐云瑾还痞气十足的对一众姑娘吹口哨,顿时泄气,原来自己想多了。 突然一个衣着简朴的女孩带了一个花篮过来。 “公子买支花吧!” 女还的眼神很热切很倔强,让王成日一下子就想到了在冷宫谋求生存的自己。 “我全要了!”王成日掏出银子,接过花篮就追上沐云瑾,他没有看到女孩嘴角流出得逞的笑意。 “喜欢吗?送你的!”王成日把花篮放沐云瑾面前。 沐云瑾翻了个白眼,看着就知道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公子爷;送人花也不懂包装一下,而且不是什么花都可以送人的!看看,白菊花都有,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啊!不过那蔷薇花还是很好看的!沐云瑾多翻了几下,不过没表现出兴趣。 看沐云瑾的表情,王成日知道自己没戏了,人家压根对这玩意不敢兴趣呢! 王成日气馁,转手就把花篮送了旁边一对男女。 沐云瑾挑眉,她事实是不喜欢花这玩意,沐月山庄花多得泛滥,她都视觉疲劳了。 王成日还是不死心,看到一捏人偶的摊子就拉着沐云瑾挤了过去。 “我们捏一个吧?”虽然是相量的语气,但是一点相量的余地都没有。 沐云瑾也一眼喜欢上那些栩栩如生的人偶,她有很多精致的玩物,但是像这师傅手艺这么精妙的就没了。 她蹲下来看着师傅熟稔的捏着手中的泥偶,忍不住好奇。 “师傅是外地人吗?”如果不是外地人她早就发现这么好玩的东西了。 师傅是个很和善的小老头,抬眼看到沐云瑾是位讨喜的小公子就热情的回答了。 “是啊,刚来夙城不久。京城近来生意不好做,听别人说夙城不错就来了。”很多人在定做人偶,师傅一直忙个不停,而且还一直乐呵着。 “那是啊,我们夙城什么都好。”一听到有人赞夙城,沐云瑾还是很自豪的,毕竟这是她的家乡,她爱她的家乡。 “夙城的税收比京城低多了,而且客人多;最主要的是没有……恶霸!”师傅最后两个字是在沐云瑾耳边悄悄说的,说完还乐呵呵的冲沐云瑾一笑。 沐云瑾不关心京城恶不恶霸的事情,因为那事跟她八竿子打不上关系。 王成日功力好自然没错过他说的没一个字,他似不经意的问师傅。 “师傅,京城税收不是一直都很稳定的吗?怎么突然就增税了呢?还有你刚说什么恶霸?”京城天子脚下,管制整顿还是很好的,难道在他不在日子,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 师傅摇头,“唉!我也不清楚,近来京城巡逻加强了,赋税也重了……”左右瞧瞧没有什么可以的人后,师傅凑王成日耳边,“国舅爷的外甥,一个叫钟福的老是上街压榨百姓,甚至还强抢良家妇女呢!”说完师傅又勤快的捏着泥人,把捏好的给旁边还在等的一个孩子。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往成日心里升起,但是看到沐云瑾还抱着人偶一个劲的热乎,压下心里的担忧和她一起挑人偶。 沐云瑾一开始很兴奋,挑了一小堆人偶,但最后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完美,但是也找不出不完的源头。 捏泥人的师傅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公子,于是大方的提醒她。 “小公子,模样那么俊,要不我照着你样子捏一个?” 沐云瑾眼睛一亮,她终于知道不完美的所在了。 “师傅还能照着人的样子来捏?”显然王成日也惊讶,他知道师傅的工艺很好,但也没猜到他的技艺已经到了可以照着物体随意发挥的地步。 “如果二位不介意,老朽愿意为公子捏。” “好好好,给我们二人都捏一个吧!”沐云瑾第一个叫好。 “好,给我们捏一双对吧!”王成日轻拥着沐云瑾让师傅给他们捏。 沐云瑾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她不是很习惯在大庭广众下和他太亲昵,但是看到王成日只是拥着她没有其他意思后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一点失落。 王成日没有看到她眼中闪过那一瞬的异样,他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师傅手中的人偶上,他希望师傅能把他们捏得登对一些。 捏好人偶,兴奋过去了,沐云瑾才想起正事,她这是要回‘补救’,怎么还逛起街来了?惨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走到石桥,王成日突然停下,沐云瑾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王成日的目光太热切,沐云瑾想忽视也难,只能忐忑的站着,让他看个够。 王成日灼热的眼神渐渐淡去,一缕忧伤在他眼中浮现,沐云瑾愣了一下,这是怎么了? 王成日本来是想抚摸一下她的脸,但是最后还是把手放在她的领子上,象征性的帮她整理了一下衣领。 “你自己回去吧,我回清风别院,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就去找你!”他的话很轻,听在沐云瑾的耳朵里像是猫挠一样,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好!”沐云瑾没想到他们这一别,再见的时候已是物是人非,所以就轻易说了‘好’。 说完了‘好’沐云瑾心里空空的,好像缺失了一块。每走一步,她都觉得沉重无比。 王成日看着她嘴里吐出的那个‘好’,心突然凉透,果真对方从来都不在乎过,就这样轻易就说了‘好’,难道她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直到沐云瑾的身影消失在石桥的尽头,王成日还在凝望,似乎只有这样他们的距离才能近点。 ------------ 86、京城来信 夜风呼呼,撩起王成日的衣袍,墨色披风在身后摇摆。 俊美的脸庞染上悲伤,王成日握紧手中唯一在那人身上得来的一枚铜板,上面留着那人的气息仿佛佛握紧了那枚铜板,他就抓住那人! 莫愁和蓝枫站在石桥的后面,看着王成日孤寂的背影。 伤感上涌,莫愁用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蓝枫,对方没有会意的回头给她一个安慰的笑脸,而是一直看着前面的主子。 蓝枫看着王成日背影,脸上闪过松动,不过他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欲断不断,反受其乱。留小元宝在身边迟早会成绊脚石。 清风别院,王成日还是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平时高大的身影给人一种落魄的感觉。 莫愁看看蓝枫,最后垂下眸子,什么也没说。 蓝枫站得笔直,在怀里掏了一封书信递给王成日。 “主子,京城来信。” 王成日像没有听到他的话,还在望着窗外的景色,只要留心看,都会发下他看的方向是沐月山庄的方向。 “主子,京城来信。”蓝枫又说了一遍。 王成日还是没有动,甚至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 “主子……”莫愁扯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别要再说,但是蓝枫没有理他,继续把话说完。“京城来信!” 这次王成日终于回头看过来,莫愁很自然的低下头,蓝枫还是不卑不亢的样子,他没有逃避王成日的视线。 王成日看了他很久也没有动,至始至终也没看他手上来的信。 蓝枫又说了一遍,“主子,京城来信!” 王成日终于拿过他手中的信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低笑。 “蓝枫,你不愧是我母妃培养出来的人!”王成日的话很轻,让人听起来很舒服,但是蓝枫的心莫名颤动了一下;他听出里面的隐含的意思。 “蓝枫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四皇子!”蓝枫单膝跪地以表忠心。 王成日没有叫他起来,慢悠悠的打开书信。 莫愁看着地上跪着的蓝枫,脸上闪过伤痛。 王成日捏着书信的手关节泛白,最后那薄薄的几页纸在他手心粉碎。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蓝枫,又看看莫愁。 “蓝枫和我回京,莫愁留在夙城继续调查矿石的案件;还有,给我看好百花楼!”最后又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也帮我看好她!” 夜深人静,王成日躺在床上听外面风吹过树梢的声音;沙沙的,很轻,但听在他耳朵里却格外的清晰。他强迫自己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望着西斜的月亮,王成日也在想沐云瑾会不会也在想他。想了想,嗤笑,就对方那没心没肺的人怎么会在夜里想起他呢! 柳尚书来信,京城有变,父皇疑是身体抱恙,而且有日益加重的迹象。国舅和惜贵妃底下都有动作,他要是现在不回京,万一父皇真的有个好歹,那他一辈子也不用回去了。 柳尚书虽然说得委婉,但是他知道里面的利害。 北苑,沐云瑾同样望着窗外的明月无法入睡;王成日那双充满她看不懂的情绪的眸子总是在她的脑海浮现;有种答案在心中呼之欲出,但是沐云瑾就是不愿去相信。 第二天一大早,王成日就直奔沐云瑾住宅,看到在一边的打扫的小莲儿抓着人就问,“小元宝呢?” 小元宝?小莲儿愣了一下,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刚要出口的‘小姐’儿子马上变成了‘少爷’。 “少爷被禁足了,王公子找少爷有什么事情吗?”看到王成日火燎火急的样子,小莲儿觉得出奇。 “那今天能看到她嘛?”王成日眼中还是存在希望。 “这几天少爷都要住在夫人那边,在禁足没过前,少爷不可以踏出夫人的院子半步。” “是吗?”王成日像在自问自答,他讪讪松开抓住小莲儿的手,慢慢转身离去。 小莲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继续扫地。 沐云风刚从自己的院子出来就看到有点寂寥的王成日,今天他心情不错,难得想跟他开玩笑。 王成日心事太多,居然没发现站在前面的沐云风,一下子就撞了上去,抬头距看到沐云风一脸戏谑的看着他。 “成日兄,今个儿的魂丢哪去了?”他有听说王成日进来出庄频繁,而且有‘夜不归宿’的不良恶习,为了自己妹妹着想,他不能放任他这种行为。 王成日很快敛去脸上表情,又变成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的样子。 “云风,我正打算来辞行的,家里出了点事,要及时回去处理。” 沐云风挑眉,要是他没看错这仁兄可是朝着正门走的啊!不过他也没拆穿,既然人家家里出事了,自己也没理由不放行。 “什么时候动身?” “今日,行装已经准备好了!” “这么匆忙啊!?”沐云风脸上闪过惋惜。 “是的,向我替小元宝问好!” “我会帮你转告的!”沐云风认真的打量着王成日,他发现除去那盘鲈鱼外,王成日真的是个无可挑剔的人,自己的妹妹跟了他也是上上之选。 王成日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他敢肯定沐云风已经知道自己喜欢小元宝的事情。不过他仍旧没有退让,大方的回视沐云风打探的眼神。 沐云风觉得自己妹妹神经太大条了,自己有必要帮她一下。 “其实小元宝是……” “云风,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王成日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不想让沐云风再次强调小元宝已经是别人的事实。 “可是……” “告辞!”王成日大方得体的给他行了一个告别礼,转身,决然离开。 沐云风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嘀咕,“我只是想告诉你小元宝就是沐云瑾,你要必要那么严肃吗?” 不过算了,他不跟他一般见识,就让他下次后悔着来求他吧,他难得好心一次居然被人当驴肝肺了! 晦气,一甩衣袖向北苑去,刚踏出两步又缩了回去,掉头往慕容氏的院子去,他刚差点忘记那惹事精又被禁足了! 刚刚那一幕也正好被过去给慕容氏请安的郁暮雪看到,她勾着好看的唇角,冷笑!她似乎看到悲剧在上演,庆幸自己永远也不是最笨的那一个! 跟在沐云风身后的百合,刚回头就看到对自己笑得美丽无邪的郁暮雪,一怔,也对她展露一个不亚于她的美丽笑容。 走在前面的沐云风一直没有回头,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身后的暗流涌动! ------------ 87、温墨舒 温墨言刚刚辞官,不想他人对他辞官这一事有太多的异议,他主动提出去游学,而游学的目的地就是夙城。 温子昂看着眼前的儿子,把他全身打量了一遍。 他这个儿子自从司徒氏过身后就开始疏离他,他过早的独立成熟。很多事情他看似热情却透着疏离,除了在温墨舒面前他才会露出真正的笑容。 温墨舒在温子昂心里是个矛盾的存在,他对他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就是对他爱不上来;每每看到他都会提醒自己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书房里的两个人都在沉默,温贵把再次凉了的茶水换成热的;做完这一切后,他开门出去,低眉顺眼的站在门前。 又过了许久,温子昂终于打破了沉默。 “此去夙城你不可以直奔目的地,就选择一路游学的方式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温墨言的语气太客气,让温子昂又是一阵沉默。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儿子告退了。墨舒的身子不好,爹记得让人小心伺候。”说完,行礼,温墨言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在温墨言的手刚要扶上门把,温子昂急切把他叫住。 但一看到温墨言转身,他又有点后悔了。 温墨言看了一眼表情的复杂的父亲,把脚停在门口。 温子昂在椅子上起来,走到他的面前。温墨言皱眉,他对温子昂这一举动不是很理解。 温墨言犹豫了一会,握紧的双拳握紧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表情说不出是矛盾还是痛苦,亦或者两者都有。 最后他把半块圆形的白玉放温墨言的手里。 “找到另半块玉佩的主人,叫她来京城找我。”这句话差不多用了温子昂全身的力气。“我把小九给你,他可以协助你找到这个人。” “不用!”温墨言把玉佩握在手心,“我自己可以,如果您可以提供玉佩主人的画像那就更好了。”既然小九知道这个人,那提供画像应该不过分。 温子昂认真观察了温墨言的脸色,没发现什么不妥后才说,“好,待会我叫小九把画像给你。” “那就麻烦爹了!”这次温墨言头也不回的走了。 温子昂回到书桌旁刚想提笔就把手中的笔放下了。 “小九,画像你来画吧。”时隔这么久,很多人在他印象中已变得模糊。 很快一条人影如同鬼魅般出现,执笔把一张久违的脸画在了宣纸上。 回到自己的房里,温墨言才把手中的半边玉佩拿出来。 他认真的看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在街边都能找到的货色。这半边玉佩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值得他爹如此的谨慎。 他知道他爹私底下有培养暗卫,而小九就是暗卫的头目。小九一直都呆在他爹的身边,从来不外借,有什么大事值得他出动小九的?他开始对玉佩另一半的主人好奇了。 “温吉,墨舒在干什么?”温墨言觉得自己离开前要去看看他这位弟弟。 温吉闻言马上从门外进来。 “回少爷,墨舒少爷这会估摸在弹琴;前些日子听说还学了新的曲目,想必还在反复练习。” 温吉是温墨言的侍读,两人同一个年龄,也都是二十来岁的风发才子。 相对于温墨言的沉稳疏离,温吉却是热情大方。 “去,我们去看看他,都好些日子没见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埋怨我这当哥哥的!”温墨言一想到这个弟弟心里就暖暖的,笑容自然而然的洋溢出来。 “好叻!”温吉也很喜欢那个病弱却坚强又舒心的小公子。 瑾苑的牌匾就在面前,温墨言停下来看了一下那书写流畅大气的字。这牌匾是他爹亲自提笔的,里面的一景一物也是花了很多心思去建成。 温墨言抬脚穿过圆门,走过流水的小桥,拐了个弯就看到在凉亭上弹琴的温墨舒。 温墨言勾起唇角,快步往凉亭去。 温吉摇摇头,也跟着上去。其实他很少来这院子,原因是温墨言不允许,他把温墨舒保护得太好,几乎不让外人接近他。 温吉一边走一边打量这院子,漂亮是漂亮,就是过于女气了,看看,就连秋千都有!也不知道温丞相是怎么想的,好好一个儿子居然当闺女养起来! 温墨言在离凉亭还有一小段距离时就放轻了脚步,一步一步的猫着过去,等到了温墨舒的身后才探出身子。 “墨舒想哥哥了没?” 温墨舒被他吓了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看着温墨言笑意盈盈的脸笑着责怪。 “哥哥吓死我了!”还配合着拍拍胸脯。 “都学了些什么曲子呢?弹给哥哥听听!”温墨言在他旁边坐下,好在他们身下的木凳够宽,两人坐一块也不觉得拥挤。 听他这么说,温墨舒腼腆一笑,让那张本来苍白的脸带上一点绯色,就如同雪上绽放的红梅,美得让人窒息。 温墨言看呆了,同时心酸涌上心头,如果不是某些原因,他的身体也不会这么差。 他总觉得自己亏欠了这弟弟,所以一直尽自己所能去爱他,希望这样可以弥补一些缺憾。 “好!”温墨舒试了一下音,真的认真弹起来,他没有发现温墨言的异样。 然而,一直立在凉亭外的温吉看到了,他也怜惜这一天到晚都靠药膳过日子的温墨舒,他无法想象这少年十几年的人生是如何过的。 看着那双白玉一般的手在琴弦上弹奏,温墨言也手慢慢放上去。 温墨舒会心一笑,往边上挪了一下,让温墨言弹的更容易一些。 如沐春风的琴音从凉亭中传出,让温吉不禁听呆了,他觉得世上没有人再有他们这样默契了。 曲终,把手轻放在琴弦上,收住最后一个音符。 听到身后的掌声,温墨舒才知道凉亭里还有其他人。慌忙转身,看到是温吉松了口气。 “温吉哥哥来了也不出声,我都差点把你忽略了呢!”温墨舒这话带上了一点俏皮的味道,却让人听着很舒心。 “墨舒都只顾得上哥哥,哪还看得到温吉哥哥!”温吉这话说的酸溜溜的。 “哪有!?”这次温墨舒真的脸红了,就连耳朵也染上绯色,闪烁着眼睛就是不敢看人。 “好了,温吉你就别逗他了。”看到弟弟就要找个洞钻进去,温墨言看不过眼了。 等他们在凉亭上坐下,婢女们添好了茶水甜点,温墨言舒一直心不在焉,被温墨言看出来了。 “墨舒是有什么要对哥哥说的吗?” 温墨舒眨着清澈几乎透明的眸子,嘟囔着嘴好一会才把话说了出来。 “哥哥是要出远门吗?” ------------ 88、夙城 “墨舒是听谁说的?”温墨言的脸色很平静,但还是把温墨舒吓了一跳,他忙解析。 “哥哥别生气,没有人跟我说,我自己猜的!”说到最后声音跟蚊子叫没有区别。他的性子容易被人欺负,以前有一些奴才还会欺负到他头上,后来被哥哥知道了,那些奴才他就没再见过了。其实这不是很大的事情,他怕哥哥找其他人出气。 “我没生气,只是想知道这是谁说的。”温墨言笑得太温柔了,一下子就把人的心给收买了。 温墨舒看着他那炫目的笑容一下子就说了出来。 “是我听院里的丫头说的,她们还说哥哥辞官了,哥哥为什辞官,哥哥做错了什么吗?是不是皇上不高兴了就把哥哥的官给收回了?” “没有的事,哥哥辞官是因为做官太累了,每天鸡都还没起来哥哥就要上朝了,所以哥哥就不干了!”温墨言虽然还是笑着,但还是有一丝阴狠在他眸中一闪而过。 “那哥哥真的要出远门吗?”相对于温墨言辞官,他更在意温墨言要出远门的事情。 “是,哥哥要出去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就会回来。我不在这段时间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再把药偷偷倒掉,知道吗?”温墨言捏捏他的鼻子,就是怕他不在的时候这人会不肯喝药。 “知道了!”温墨舒拖着长长的鼻音回答,看着样是没把他这话放在心上。 温墨言也没指望他会听话,而是仔细吩咐了翠珠,一定要好好监督他要喝药。 翠珠是司徒氏的陪嫁丫鬟,她对温墨舒的疼爱自然不比他人少,也就把他的话一一记在心上。 “少爷你放心吧,翠珠会好好照顾小少爷的。” 温墨言点头,看了她很久才把最后的话说出来。 “翠珠,这瑾院的人是要换一下了,待会我会派新的人过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对墨舒说。” “我知道的!”翠珠对温墨言很是恭敬。 刚踏出瑾院,温墨言头也没回的说:“把该处理的都给我处理了。” 此刻的温墨言冷漠得没有一点人气,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是!”温吉有点理解他心情,这丞相府的后院真的是太能惹事了,明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但那帮不知死的还是要撞上来,祈祷这次的牵连的人不要太多,要不然他都怕这后院就这样被他连根都拔了! 走了几步,温墨言突然停下来。 温吉差点就撞上他的身背!他立定,疑惑的看着他。 “你不用跟我去夙城了,我一带着唐彦一个就够了。你留下来看着墨舒和京城的商铺,如果后院有什么异动可以可以先斩后奏,我爹那边我担着!” “好!”温吉嘀咕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专职管家了,哀叹了一下自己命苦。 温墨言带着唐彦迂回的向夙城奔进,途径的地方他都做了记录,考察,估摸着要不不要把生意扩大到全国的范围。还在经过的城池打听了一下,但一路来也没找着温子昂要他找的人。 他这一路走走停停,对各地的风土人情什么的都有模有样的钻研了一下,让那些跟在他身后的小鱼小虾以为他真的游学去了,于是对他的戒心也就放下了。 等到甩掉身后的尾巴,温墨言全速赶往夙城,即使这样前后还是花了三个多月。 唐彦在外面赶车,温墨言掀开布幔,探出头看了一眼干裂的地面。 “唐彦我们还有多久才到?”他都快被这天气弄疯了,一会下雨一会出太阳的,他还真不知道奉天还有这么一个破地方。 前几天因为连绵大雨,他们困在客栈里呆了好阵子,现在又连续烈日暴晒,这都什么鬼天气!? 唐彦也感觉出他对这天气的厌恶,笑笑道。 “少爷,这里是平阳城,过了平阳城就是夙城了。这平阳城因为地处凹地,所以天气有点怪,到了夙城就好,那里风光很不错。” “那就好!”温墨言讪讪放下掀这布条幔的手,坐回马车里。 沐月山庄 沐云风一边转着手中的棋子一边对着棋盘郁闷,他没一次能赢他爹,他都想回炉重造了,都是一样的种,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不想了,他爹是另类,要是凡事都跟他比,自己不用活了。 把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就看到叶谭匆匆往他这边来。 “叶谭,火烧屁股啦?走那么急还要形象吗?” 叶谭闻言,嘴角抽抽,他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说话的方式和某人很像。走近在沐云风耳边悄悄说了什么。沐云风面露惊讶。 “你确定?” “属下确定,那是温墨言的车子。赶车的是唐彦,里面是温墨言不会错。” “现在已经到了平阳城了?不是还有一些日子才到吗?”月前才收到来信,说他们才刚刚绕出京城,就算马不停蹄赶来也不会现在就到平阳,除非他们会飞。 “主子,那温墨言很狡猾,他让人乔装成他到处游学,自己却在风头过后在周边的城镇绕了一圈就直奔夙城了。” 叶谭也心惊,这温墨言真是不容小觑,居然可以甩掉他派出的人,丞相一家都不是简单人啊! “知道了,你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不要让他看到什么不该看或者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是!” 等叶谭走后,沐云风才去找沐行云,他觉得这事应该跟他爹说一下,虽然他爹可能比他早知道。 皇宫 温子昂向武帝上报夙城近况时刚好看到张太医提着药箱从太常殿从来。 张太医看到温子昂明显怔了一下,随后躬身行了个礼。 温子昂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在太常殿外等着觐见。 长贵甩了一下拂尘,刚踏出殿外就弯腰恭敬起来。 “丞相来啦!陛下在里面,这正叫您进去呢!” “有劳公公了!”温子昂对长贵点一下头就进去了。 长贵关上太常殿的大门,立在门口,继续捋他的佛尘。他觉得这丞相越来越有威严了,他站他身边都会觉得腿脚不利索,这丞相也没三头六臂啊,他怕什么!? 武帝倚靠在贵妃椅上,听着温墨言的回报,偶然皱一下眉,没有过多的反应。 温子昂回报完毕,偷偷打量武帝;只是没想到刚抬起头就对上武帝的视线,温子昂心惊,默默把头低回去。 武帝的气色不好,胜在精神不错。看着也不像个大病的人,看来武帝的身体并没传言中的严重! 武帝没有在意温子昂的打量,对夙城的事情也没有发表意见,而是问了他心中属意那个皇子。 温子昂闻言惊愕的抬头,看到武帝的脸除了平静在也找不出其他,他不敢确定武帝问这话的准确意思,他更不会天真的以为武帝只是单纯的征求他的意见。 武帝看他不回答,重复了一下自己的问题。 这次温墨言彻底惊醒了,诚惶诚恐的表述了自己心意。 “各位皇子都不错,臣属意谁并不重要,最后还是取决于陛下心中属意的是谁。” 武帝听了他的话,久久不语;这对温子昂来说不亚于煎熬;他越来越摸不透武帝的心意了。 “你下去吧,夙城的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丞相的办事效果我还是很放心的。” 温子昂如获大赦,躬着身退了出去。 ------------ 89、初见 离王成日离开也有些日子了,沐云瑾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就这样一声不响的走了。 这段时间,沐云瑾除了跟慕容氏抄念佛经就是老实呆在自己的院子,庄里的人都明显觉察出她的变化。 慕容氏还因为这是问了她好多次,每次都被她用借口搪塞过去,慕容氏还为这担心了好一阵子。 这天沐云瑾早早就带着玉夕出门,这让压抑了一个多月的沐月山庄欢腾起来,某人终于正常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用再提心吊胆。 听到婉儿来报,慕容氏敲木鱼的手顿了一下,继续敲。 婉儿例行汇报完毕就出去了。 阔别了一个多月的西北大街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它没有因为某人的离开而改变。 满街的景致很熟悉,却没有某人的影子。 “少爷,你还是不开心?”玉夕问得小心翼翼。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不开心了?”沐云瑾兴趣缺缺的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花瓶,又走到旁边的卖铜镜的摊位边蹲下。 拿了一把铜镜瞧了又瞧,某人那张欠揍的脸马上出现在眼前。沐云瑾晃晃脑袋,不想那臭没良心的! 怄气的把铜镜放回去,蹬蹬挤进人群。 温墨言第一次来夙城,夙城果真和传言一样美丽而奢华。 他和唐彦二人穿着低调,但由于器宇不凡的外貌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温墨言就像雪上盛放的雪莲,圣洁而美丽却带着疏离。一身雪白的袍子穿着他的身上,更显得神圣不可侵犯。 这时他收敛身上的疏离,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轻摇折扇,摇散了一身的疏离。此刻,他像沾染了人气的画中仙。 “唐彦有打听沐月山庄在哪吗?”温墨言问。 “少爷,有打听过了,东南面的尽头就是!”唐彦对身边异样的视线不是很习惯,他巴不得温墨言早点离开这闹哄哄的街市,所以回答得特别爽快。 “嗯,夙城的天气就是不错!”温墨言摇着扇子往城内走。 唐彦摸脑袋跟上,他有点不解,这沐月山庄在东南面尽头和天气有什么关系! 刚从人群中挤出来,沐云瑾就和迎面而来的温墨言撞上了。 玉夕和唐彦看着直直倒下去的两人不约而同的闭上眼睛,大理石地板啊,疼死人了! 沐云瑾趴在王成日身上,刚想起来,觉得手上布料的触感十分不错,又摸了几下。是上等的云锦! 撑起身子把温墨言全身大量了一遍,眼睛慢慢闪光,这人有钱!这是沐云瑾唯一想到的。 温墨言看着沐云瑾闪闪发光的眼睛,最后把视线停留在自己那身‘皮子’上。第一反应是这人有毛病,居然会垂涎他的皮袍子。 “你打算什么时候起来?”虽然沐云瑾不重,但是温大公子就是不喜欢别人跟他太亲近,他居然不反感压在他身上这人已经是出乎他意料了。 被他这么一说,沐云瑾不好意思的在他身上起来,脸红得有点不正常,她好像摸到什么不该摸得地方了。 “小姐,你的手往哪摸呢?”温墨言不仅知道她摸了不该摸的地方,还知道她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现正盯着她作怪的手,笑得很欠揍的看着她。 “嘿嘿!那什么……我不是帮你捡起来嘛!呵呵!”沐云瑾把在对方身上不小心‘掉下’的玉佩挂会温墨言的腰间。 “那谢谢了!” “不用不用!哪啥……你皮肤真好!”沐云瑾的手在他脸上吃了一轮豆腐,心想这人的皮肤堪比水豆腐了,真是可惜那张阳光帅气的脸啊;另一只手还是不忘给自己兜点值钱的。 玉夕眼睛瞟啊瞟,就是坚决不承认自己认识地上趴着的那只。 唐彦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的了,直接用惊悚!这是除了温墨舒第二个可以接触到温墨言身体而不被反感的人! 唐彦在把沐云瑾拉起来和不拉起来间犹豫了很久,最后还看到温墨言的嘴角是上勾的,他又被惊吓到了,他觉得肯定是平阳的反复无常的天气把他也弄神经了,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幻觉。 温墨言把沐云瑾抓着自己钱袋的手拿到嘴边吹气,很满意看到沐云瑾紧张但假装镇定的表情。 “这么好看的小手要是患了偷偷摸摸的毛病就不好了!” 沐云瑾缩回手马上从他身上起来,这人比她还流氓,她算是遇到对手了;母夜叉暂时不提,她那叫不讲理,不是流氓! 没捞着什么好处,让沐云瑾本来郁闷的心情就更加郁闷了,拖着玉夕就往街道的另一边去。 温墨言哪会这样放她走,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有趣的小流氓,更难得的是他对她不反感,示意唐彦其拦人,自己则慢吞吞的在地上爬起来。 热闹没了,围观的人群陆续散去! 温墨言看了眼白衣上明显的几处污迹,温墨言再次感慨,他真的不适合白衣,看!刚想做一回神仙哥哥就被人糟蹋了衣服,下次他不穿白的! “假小子,你撞了人就这样走了?”唐彦觉得说这句话特拗口,他觉得自己现在是欠压良民的恶霸。 沐云瑾看着拦在面前高大威武的唐彦,第一次觉得自己身材不够魁梧,要是自己也长他那样,她也要当一回恶霸! 抡起拳头在唐彦面前晃了晃,呲牙。 “你小子不让道我就打你!” 看着唐彦死盯她的拳头,沐云瑾也好奇的看了一眼。天,她那拳头也太寒碜了! 不怕,拳头大未必管用,仰起头斗鸡一样瞪着唐彦,还挑衅的挑眉。 玉夕很想把这丢人的玩意弄回去藏起来,那人的武功在她们二人之上,她那小拳头不够人家塞牙缝! 刚从清风斋出来的莫愁一眼就认出了唐彦,心里好奇他怎么来了夙城。就看到沐云瑾像斗鸡一样挑衅他,心里越发觉得沐云锦好玩,她也想知道唐大侍卫是怎么应对这小流氓的! “你……你……你后退!不可以靠我太近,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说着还挺了一下那平坦得像木板的胸脯。 沐云瑾豁出去了,既然这人已经知道了她是女的,那她就好好利用女人那点福利。 唐彦嘴角忍不住抽搐,求救的看了一眼慢慢晃悠过来的温墨彦。 温墨言很似不经意的撩了一下额前的发丝,刚刚错过他求救的信号。 温墨言?莫愁警惕起来,把自己隐没在人群后,偷偷观看事态的发展。 沐云瑾看到对方只是挡着她的去路并没有动手的意思,默默把自己那没气势的拳头收回袖中,绕过唐彦就走,结果后衣领被抓住了。 沐云瑾默默扭过头,就看到温墨言像拧小猫一样拧着她的衣领,甚至还把她提了起来! “放手!放手!赶紧放手!”沐云瑾不停地扑腾,她觉得太伤她的自尊了,除了她老爹就没有其他人再这样拧过她了! 沐云风知道温墨言今日会达到夙成,专门出来偶遇一下,没想到竟真的偶遇上了。 看到温墨言拧着沐云瑾沐云风心里不是滋味,自己的妹妹自己可以欺负,但是别人欺负就是另一回事了! ------------ 90、柳云初 沐云风快步走过去,装作偶遇的样子。 “墨言来了夙成也不来府上,真不够义气。”说着悄无声息的在他手上拧过沐云瑾,无视她瞪得比铜铃还大的眼睛。“舍妹顽皮,有什么地方得罪莫墨言了吗?” 唐彦在一边恶心,他怎不知道自己的少爷和沐云风这样熟稔?看看还在瞪眼的那只,恍然大悟,这是家族遗传的脸皮厚! 玉夕也奇怪,这人和大少爷认识? 莫愁听不到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看沐云风对温墨言的熟稔程度也知道他们认识,压下心底的疑惑,她打算把这事告诉主子。 “也没多大的事情,就是刚刚和舍妹玩了个游戏,看看我能不能抓到她,结果我赢了。是吧?妹妹?”温墨言笑的高贵优雅,一点也没有被人抓到‘欺负弱小’的尴尬。 沐云瑾刚想反驳,但一看到袖口那双一点气势也没有的拳头,生生憋了一个‘是’。 欺负人欺负爽了的温大少爷不意沐云风这个生意伙伴跟他套近乎,还笑眯眯的摸摸沐云瑾的脑袋,让沐云有种被人当猫咪的错觉。 看到他们俩的互动不错,沐云风笑着问了温墨言有没有下榻处,要不要到沐月山庄下榻,而且适当表达了自己的对他们合作的诚心。 温墨言本来不想住沐月山庄,因为那样会对自己此行的目的造成诸多不便,但是看到木云瑾气鼓鼓的腮帮后,爽快答应了。 这样沐云瑾生生咬碎了一口银牙,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和交汇,擦出无数火花。 温墨言住进沐月山庄后沐云瑾正式和他拉开了全面‘战争’的局面,沐云瑾会在鸡毛蒜皮的事情上算计他,然而每次‘灾难’都被温墨言轻松化解,在某种意义上说温墨言正式成为沐云瑾的克星。 对于他俩水火不相容的属性,让庄里很多人摸不着头脑。不过大多算都以为沐云瑾还没从王成人突然离开的阴影中走出来,找人晦气;因为他们觉得温墨言不仅人长得好人品更好! 到了八月,沐云瑾嗜睡越来越明显,她本人以为天气问题没有在意,去急坏慕容氏等人。 京城 轩辕晟智看着莫愁捎来的信件多日来的愁云在眉宇间消失,看着信他就能想象到那个鬼灵精怪的人。 云初刚进门就看到他对着一封书信傻笑,不禁好奇;轻步踱到他的身边。 问:“晟智哥哥看什么看得这么开心?能跟我分享一下吗?” 轩辕晟智脸上的笑容一僵,若无其事的把书信叠好收到袖中。柳云初出现在他的书房让他感到意外,这蓝枫是干什么的?怎么把外人放了进来!? 就算柳云初是他的未婚妻,在潜意识里他还是把她划分为外人行列。 “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传一下?”轩辕晟智掩饰得很好,让人感觉到是在怜惜柳云初,不想她到处跑累着了。 “我帮蓝枫当信使来了!”柳云初弯着漂亮的眼睛,把手中的信递过去。 “怎么是你跑腿,蓝枫是不是不想干了?”轩辕晟智拿过她递过来的信。 听他这么说柳云初马上为蓝枫辩解,“不是蓝枫不想干了,是我缠着蓝枫叫他把信给我的。”柳云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我知道晟智哥哥忙,没什么事不敢打扰,所以就……就用送信的借口了!” 轩辕晟智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感动,反而有点反感,这是他以前不曾有过的。只从遇见小元宝后,他对别人就生不出好感来。 “是我忽略了,这段时间我都会比较忙,忙过了这段时间再去找你好吗?” “真的?”柳云初严重闪过惊喜,不过很快又被失落掩盖,微嘟着嘴,“轩辕哥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忙完!” 以前轩辕晟智还会觉得柳云初可爱,但是这刻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糟蹋了嘴角这个表情,因为无论她怎么做也没某人好看! 轩辕晟智脸上闪过不耐,掂了一下手中的信。 “你要是觉得我太忙了就要你爹好好帮我,等我早日忙完那不就能早日找你玩吗?”如果柳尚书倾尽全力去帮他,他的胜算就会大很多! “我会把轩辕哥哥的话告诉我爹的,不过轩辕哥哥说话算话,忙完了一定要来找我!”柳云初看出了他的耐烦,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打开心,看了里面的内容轩辕晟智的头更痛了,自从肯定了自己对小元宝的感情,他私心里希望沐月山庄不要和任何人任何事情扯上关系,但是事情总是不向他希望的方向发展。 他真的不敢相信沐月山庄真的和丞相府有来往,那么现在京城看着长盛不衰的产业有多少是他们的产业? 奉天国的财富又有多少握在他们的手上? 他第一对丞相的权力感到不安,他怕父皇会养虎为患! 如今武帝的病情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各皇子暗地里的斗争更加激烈了。 由于武帝还没立太子,大家都怕武帝突然就这么去了,自己的利益落实不了。 所以早朝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尚书要求武帝早日立太子。 只有丞相一人没有发表意见,似乎武帝立不立太子都与他关系不大。 最有趣的是孟泽毓,一大早的就看到轩辕晟智穿着朝服完好无损的站在太常殿,还以为昨晚没睡好出现幻觉了。 好在轩辕晟智早朝的时候对刺杀一事只字未提,要不然孟泽毓可能要当场晕在太常殿。 武帝看着那群口里说着衷心,心里却想着自身利益的朝臣没抱多少希望。他对立太子的事情只字不提,甚至还处死了一个半个冥顽不化之徒,才让那群净领俸禄不干事的家伙闭嘴。 孟泽毓回家就看到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正在和一群女人厮混,合着今天老皇帝和轩辕晟智的气一块撒他身上。 提起鸡毛扫就往他身上抽,只是还么抽两下就被他老母护住了。 “孟泽毓你打死他是要孟家绝后吗?你要打距打死我这老太婆吧!”说着还抱着孟元姜亲了好几下。“好孙子,要是他爹敢抽你就让他先抽死奶奶!反正奶奶这么老了也活够了”语气凄凉至极。 孟泽毓气得打嗝,好几个小妾给他顺气也顺不过来。 ------------ 91、画像之人 孟泽毓不敢再瞪孟元姜,他怕老母亲真会扑过来跟他拼命,第一次觉得宁愿孟家绝后也不要这样一个儿子。 向他裤裆那玩意看了一会儿,他都请了宫里最好的太医医了两个多月了,他那玩意还是没动静,他都怀疑是不是真能不能用了! 只是孟泽毓没想到的是他全心信任的太医正是他绝后的根源! 孟元姜也觉察到他爹的视线,死命把那玩意夹紧。他也不想这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觉起来它就站不起来了!他也委屈! 孟泽毓扔下鸡毛扫,没有看那一屋子的人,等他弄死了宫里那几个再来收拾这小子! 孟老太太在孟泽毓走后还不停的安慰孟云姜,生怕刚刚孟泽毓那凶狠的样子会在她宝贝孙子心里留下什么阴影。 蓝枫在外办事回来,看到蓝恩顶替了他的位置虽是不解还是猜到了一点,主子是嫌弃他管得太多了! 其实蓝枫也不想插手轩辕晟智生活上的事情,但是每次看到他独自临摹沐云瑾的画像他心里就担忧,才放任柳云初一再打扰。 蓝枫刚想进入轩辕晟智的书房就被蓝恩拦住了。 “主子吩咐以后你不必进入书房,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来转达!” “我有要事禀报!”他确实有紧要的事情禀报,就不顾蓝恩的阻挠硬是要闯进来。 蓝恩是轩辕晟智亲自训练的侍卫,身手也不在蓝枫之下,很快他们俩就打了起来。 轩辕晟智听到外面的动静,把画好的画卷放好,让蓝恩放他进来。 蓝枫进去后就不敢看轩辕晟智,一直低着头。 轩辕晟智也懒得看他,直奔主题。 “有什么大事值得你和蓝恩打起来的?说吧!” 轩辕晟智的语气没有起伏,也很轻,但蓝枫听出了里面对自己的不满。 “国舅打算要惜贵妃接近皇上,找机会让皇上立五皇子为太子。” 轩辕晟智挑眉,这是他早知道的,不是什么新奇的消息;看向蓝枫的目光不满又加深了。 蓝枫继续。 “国舅身边有人会蛊术,正巧今天以惜贵妃身体抱恙为理由,往宫里送人。属下怕里面有不该有的人,那对主子很不利。” 轩辕晟智闻言半眯着的眼睛闪过一丝凌厉,但语气还是还平静,“那你就跟我好好看着他们!往后有什么事情还是让蓝恩进来禀报吧,毕竟他的身份在那!” “是!”蓝枫身体一震,眼中闪过伤痛,他真的错了吗?他只是希望主子不要走了错路而已! 沐月山庄,北苑,林荫亭 秋天一到,红了一树的绿叶。 林荫亭是沐云瑾平时练习书画最常来的地方,这会她正提笔勾勒。 一张俊美带着狡黠的面容很快在她笔下形成。 沐云瑾瞧了一会,觉得这狐狸太狡猾了,就在他的耳朵上加了一双狐狸耳朵。 看着看着就自己笑了起来。 正好温墨言新生好奇,要观摩一下北苑的风光,就听到了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温墨言顺着笑声一路寻过去,当他发现动听的笑声居然是来自那小流氓不禁有点不敢相信。凑过去就讽刺。 “一大早的笑得这么惊悚也不怕晚上做噩梦!”温墨言一碰上沐云瑾就不知道君子是何物,只剩毒舌。 沐云瑾扭头,扬眉。 “那是你不懂欣赏!” 她挪开身子,温墨言就看清了宣纸上的那个人。画画人画工一流这点不让他觉得惊讶,他惊讶的是从画像上可以看出画画人对画像里的人的爱恋。 看到沐云瑾在他面前晃动的毛笔,他明白了,沐云瑾爱上了画里的人。 “你认识画像的人?” “关你什么事。”沐云瑾把画收好,结果墨迹还没干,好好的一幅画就变成了浆糊! “你……”沐云瑾气结,但找不到撒气的理由,画是自己弄成这样的。 “我认识画像里的人,而且交情还不错。”他的确跟四皇子有点交情。 沐云瑾刚想揪着他问王成日的消息,想了想这样会显得自己很没品,就委婉的打探了一下。 温墨言也委婉把轩辕晟智基本信息透露给她,不过没有把对方是四皇子的事情说出来。 “什么?他居然有未婚妻!”发现自己反应过头了,木云瑾调整一下语气继续试探的问,“那他有小妾吗?” 那狐狸果然不是好东西,居然有未婚妻!想必后院也是大小老婆一堆;可恶,如果让她再看到他肯定把他扒光了放勾栏院!沐云瑾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小妾嘛……”温墨言故意卖了个关子,“这个你去看了才知道!” 不知道出于何居心,温墨言很想把沐云瑾带回京城;他第一眼就喜欢上这小流氓,总感觉她很亲切,莫名的想靠近! 司徒氏去世的时候他还小,母亲给他的感觉早已朦胧,但他还是隐约有点印象。 沐云瑾让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熟悉;她给他的亲切感甚至比温墨舒还要强烈,这是从所未有过的事情,他在心里感到害怕,但也期待。 至于害怕什么,他不知道;期待什么,他更是不知道。只想把她带走,让谜团慢慢解开。 “我为什么要去找他,他跟我没半个铜板的关系。”沐云瑾对轩辕晟智的离开一直有心结,更何况她不能在温墨言面前表现出自己对轩辕晟智的兴趣,那样只会让某人更加嘲讽她。 在沐云瑾心里,丢什么都好,就是不能丢人。输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输场! 看她这样子,温墨言也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一点作用;只要自己再稍微的‘推波助澜’一下,带她回京城的事还是靠谱的。 “我也相信你跟他没半个铜板的关系。”温墨言点点头,就在沐云瑾以为自己真的把他糊弄过去时,温墨言又说了。 “要是我,我也会选择他未婚妻,至少人家看起来想个姑娘,哪像你……”眼神儿在沐云瑾身上瞟来瞟去,最后定格在沐云瑾的胸部,那意思不言而喻! 沐云瑾本来就对他那眼神不抱希望,顺着往下,最后也定格在自己那胸部上。 “温墨言……” 声音之大,让刚上台阶的玉夕踩空,差点就滑到。远远得就看到沐云瑾追着温墨言满庄跑,玉夕瞧着,心想,这样下去她家小姐的轻功肯定大有长进。 ------------ 92、何人偷听 花娘的死没有让一些人安心下来,反而引起了他们警惕。 因为有一支不明的势力正慢慢渗透,瓦解着他们辛苦凝结起来的权力。 很多人都在自保和反抗中挣扎,因为没有人知道这方势力的来源,他们怕自己站错了地方。所以尽量低调行事,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但有些就是嫌自己的脑袋长得太牢固了,硬是要出尽风头。 君岩因为当上了商会的会长而滋生贪念,他不满足自己现在得到的。 因为就算他现在是商会的会长,底下的人办事很多时候看那个什么都不是的沐行云的脸色也不看他的。 这让君岩觉得自己应得的权力和尊重受到挑衅,他要挽回属于他的一切。 君岩刚爬上会长的位置就把嫡女君丽怡送到沈桂平沈州判那里当妾室,他早就看准了沈桂平于国舅的关系,国舅爷有五皇子傍身,自己傍上这大树以后就不用怕沐行云了。 虽然他有那么点不舍得那聪明美丽的女儿,觉得那又老又丑的沈桂平有点配不上自己的女儿,但是一想到自己日后闪闪发光的前程,他大方的把人送了过去。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是? 这次他一定要下对注,上次那短命的陈守自己福利还没谋到,他就翘辫子了!可惜了自己那颗南海明珠了,便宜了国库! 对于君岩这种明目张胆讨好官员的行为,其他几大家族很不齿,同时也暗恨自己怎么就没抓到机会。 八月中旬,这天些下了雨。整个夙城到处飘着潮湿的味道! 天气不好,上夜街的人明显比平时少了。只有那些娱乐场所依旧热闹着。 远离西北大街的城北,现在漆黑一片。 蓝河边的小码头上,此时忽明忽暗的晃着几盏油灯。油灯上的火苗在寒凉的晚风中显得格外脆弱,只要风再大一点,它们就会夭折在风中。 一个大汉从船舱上出来,接着又出来几个。 大汉往黑麻麻的码头看了看,没过多久,有些人扛着一些麻袋出现,有一个领头人跟大汉说了什么,大汉一愣,让那人马上把东西般上船。 沐月山庄,书房 沐行云和温墨言在喝茶,桌子上摆了一本被撕过的账本。 两人间的气氛过于沉静,就连刚刚放进茶壶的茶叶泡开的声音都隐约可闻。 突然,沐云风闯了进来,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爹,君岩果然忍不住对那批矿石出手了,真让他这样下去?”如若之前的交易被人知道,那沐家就完了! 沐行云没有说话,这他早就料到了,君岩是养不熟的狼,也因为这样才会让他当替罪羊。 “爹,你怎么……天,这是……?”看到沐行云不说话,顺着他的视线就看到桌子上那本残缺的账本。“怎么回事?”沐云风慌了。 “你就是你看到的样子。”像似看不惯沐云风没见过大风大雨的表情,温墨言淡淡说了一句。 “你怎么会在这?”沐云风更惊讶了,他爹居然让外人进入书房!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温墨言晃晃茶杯,他在这能让人这么惊讶吗?他本来就是来谈合作的事情。 “可是……”沐云风想了想还是不跟这人纠缠,这人有点特质与自己那祸害妹妹有点像,就是有气死人的本事,没事最好不和他对上,要不然找气受的就是自己。 沐云风翻了一下那账本,抬头温沐行云。“爹知道是何人所为了吗?”谁这么厉害避开所有的侍卫潜入庄内不单止,还能在他爹书房里找出东西? 沐行云拿过他手上的账本,放在火苗上燃烧殆尽,这账本他早就倒背如流了。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把火引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温墨言。“温公子,丞相府可是和沐家一条船上了,谁也跑不了谁!码头那批货该在什么地方,什么地段意外上缴,或者是君家什么时候从历史上抹去,还是要看丞相大人的意思了。” “沐庄主,您的诚意都给了,我们也会适当表示;祝我们这次的合作顺利!”温墨言疏离一笑。 沐行云没有放过他脸上任何的反应,只是刚刚那一笑让沐行云的心莫名一跳,温墨言刚刚那样笑的面容他异常熟悉,只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沐云瑾在慕容氏的屋子出来,远远就看到郁暮雪在柏树她爹书房外的柏树下逗留。她好奇,走过去,只是还没靠近,郁暮雪就匆匆走了。 沐云风被二人弄得云里雾里的,刚想问什么,就看到沐行云一掌风扫过窗台。 沐云风反应过来,从窗台飞出去,就看到拍着小心肝的沐云瑾,揪着她的耳朵就是一顿教训。 “这么晚了你不睡干什么?蹲墙角换阵地了?嫌弃我那蚊子多?可是爹的书房没有什么好玩的给你看,你犯不着蹲墙角。” 近来沐云瑾无聊,去他那蹲墙角越发勤了。 沐云瑾被他这样训斥心里有点不服,差点就把自己看到他未来娘子听墙角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在娘那出来,看到爹的书房还亮着就过来看看,哪知道会变成这样!”推门就去,就扑沐行云怀里喊委屈。 沐云风瞪了沐云瑾后背一眼,看着他们站的位置很不对劲。在慕容氏屋子到这里根本就不是这方向!狐疑的看了一眼那边不是很符合逻辑的方向,抬脚返回书房。 “爹,怎么这么晚还了还没睡?”沐云瑾心里委屈喊完里,从沐行云怀里抬起头,看到旁边的温墨言,酸溜溜来了一句。“你怎么也在这?” 温墨言对她笑笑,没有出言反击。 沐云瑾觉得他今天的修养好,居然不损她了,这样的温墨言让她很不习惯,刚想开口讽刺两句就被沐行云捏了一下鼻尖。 “好了,别淘气了。怎么想起来看爹了,我都好心日子没看着你了!”沐云瑾受了点情伤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这还让他担心了好些日子。 “嘿嘿,爹,我那是跟着娘学习修心养性啊!”沐云瑾抬手摸摸被捏痒的鼻尖,宽大的荷叶袖滑下来,露出小半个手臂,手上的琉璃手镯呈现在沐行云的眼前。 沐行云一怔,悄无声息的把手中打量一遍。 “瑾儿,这手镯哪来的?” 沐云瑾手一缩,拉下衣袖挡住手镯。 ------------ 93、如意镯 支支吾吾说道,“爹,那是……是别人送的。我发誓我没干坏事!”沐云瑾把手举起来做发誓状,她怕她爹以为她又去偷摸,那自己禁足的日子就要禁到老了! “成日送的?”沐行云这话说得和‘成日送的!’没区别。 沐云瑾不说话了,既然她爹知道不是她偷得就好。 温墨言没有错过沐行云刚刚那一怔,他也好奇是什么样的镯子会让沐行云吃惊,只可惜他只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像是只调着龙凤的琉璃手镯。 沐云风还在为刚刚谁人在偷听的事情费神,他没留意那对父女的互动。 看到她不说话,沐行云也不逗她,“听说你想去京城?” 听燕七回报,女儿想去京城让沐行云惊讶了一把。如在在没有看到手镯前,沐行云是绝对不让她去的,只是现在……去了或许会是最好的选择。 “爹是听谁说的?”沐云瑾挨着沐行云坐下,瞪了一眼还在悠闲喝茶的温墨言。大嘴巴,鄙视! 温墨言耸肩,对于沐云瑾想跟他回京的事情他只字也没泄露给别人。 “哦,原来是谣言啊!我本来还想考虑这要不要让你去见识一下,既然你没那意思就当爹什么也没说。”沐行云捋捋胡子,眯着眼睛观察沐云瑾的变化。 果然听到他这么说,沐云瑾马上抱着他的手臂晃。 “爹,你真的让我出远门,你能说服娘吗?”沐云瑾眼睛放光。去京城除了教训王成日那混球她还要进宫见见那轩辕老头,看看他是不是像传言那样可怕,长着三头六臂! “真的这么想去?”沐行云表现的不是很在意,他还在逗沐云瑾。 “嗯!” “那这段时间好好陪娘,好好表现,别让人操心,知道吗?” “好嘞!”沐云瑾站起来,“爹我回去睡了,不打扰你们了。爹你早点休息,哥也早点休息。”发现还有个温墨言,沐云瑾也难得的道了晚安。 沐云风惊悚了,只是答应让让出远门就换来了晚安道别,这是他二十一年人生唯一一次在沐云瑾身上遇到‘贵宾’待遇,他差点没感动到哭起来。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沐行云从书架暗格中抽出一张陈旧的牛皮纸。 打开,慢慢抚平。 上面赫然是那只琉璃龙凤手镯的草图! 草图的旁边用黑色墨水书写了一小行草书,‘若有缘,心相印’,下面还写了‘如意镯’的字样。 字体苍劲有力,洒脱飘逸,还隐约透着一股霸气。 沐行云把手轻覆在上面,这如意镯是兰陵皇族工艺坊家最成名的作品。 当年兰陵一族因为在玉器工艺上的造诣轩辕流玥看上,为轩辕流玥成功打造如意镯而闻名天下。 只是没想到,打造如意镯不久,轩辕流玥以如意镯材料不是他预订的材料为由,用兰陵一族欺骗天下为名,昭告天下,发兵兰陵。 从此兰陵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更过分的是,轩辕流玥还下旨猎杀所有兰陵人,不做到把兰陵一族斩杀殆尽,誓不罢休! 而当年发兵兰陵的真正原因,至今都是一个迷。 沐行云一把揪紧手下的草图,像是要把它碾碎在手心。 不过很快,他又松开手,把草图重新摊平。拿起笔就在宣纸上照着草图画了一张,看着自己笔下的如意镯,沐行云满意一笑。 佛堂 今晚慕容氏心绪不宁,无法入睡。 这会她正立在菩萨面前痴痴发呆,沐行云的突然闯进吓了她一跳。 慕容氏转身看他,脸上带着不悦。 还没等慕容氏出声,沐行云就开口。 “我打算让温墨言带瑾儿进京。” “为什么?你明知道她身上的毒素拖不得!”慕容氏看向沐行云的目光带上怨恨。 沐行云似乎算到她会这样问,脸色并没有因为慕容氏的情绪而有所波动。 “我发现一样比灵狐还有效的灵药。” “是吗?世上还有比兰陵的灵狐还灵的灵药?”慕容氏带上讥讽。“沐行云,如果你真的想我母女死你就直说,我不会怪你,早在16年前我就看透了!别找冠冕堂皇的借口,这样只会让你更虚伪!” “瑾儿是我女儿,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牺牲她,这点我可以跟你保证。”关于沐云瑾的身世,沐行云一直觉得有愧与慕容氏, 沐云瑾是他和他心爱的女人生的,他自然疼爱,就算看在她死去的母亲份上,他也不会弃她的生命不顾。 只是沐行云没想到的是,他最爱最信任的女人也会出卖他,他最爱的女儿不是他爱人生命的延续,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如果你把她当女儿,就不会迟迟不肯叫郁家交出灵狐,而是一拖再拖!你别以为你做的那点事没人知道,我心里清楚!”慕容氏低吼,如果不是怕引起人怀疑,她早想扑过去盖他几巴掌! 沐行云没想到慕容氏会这样没分寸,不禁有点怒气。 “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这个家的未来,云风也是你儿子,他的将来你不用打算?更何况我没有对慕容家做过什么?” “没有?”慕容氏冷笑,“那是谁把慕容家腿上商会副手的位置?你明知道那是个什么位置,更清楚那会带来什么后果,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哦,不!我应该感谢你你的仁慈。没有把慕容家推上会长的位置!因为那才是替罪羊的位置!” ‘啪’慕容氏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 慕容氏愣了! 沐行云也愣了,呆呆看着自己的掌心。反应过来想去看看她怎么样,但脚步还没有挪动就犹豫了。 “这次的商会整顿我有暗示慕容家不要出手,但是他们就是要争那个位置,我也是没有办法。不管你信不信,除了君家,其他我都没做手脚!”沐行云把刚刚打了慕容氏的手背到身后,看着慕容氏不敢置信的表情,他有点过意不去。 “是吗?”慕容氏抹去嘴角的血迹,还是高贵的看着沐行云。“只要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沐行云无法面对慕容氏那张就算天榻了还是倔强的脸,她就不能软弱一次?或许就是因为她太坚强,自己才无法爱上她吧!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说完,沐行云转身就逃离。 “等等!”慕容氏在他要踏出门槛时叫住了他。“你说还有比灵狐更好的药?”理智让她不能放过一丝可以医治女儿的希望。 ------------ 94、麒麟血 沐行云转身,看向慕容氏的眼神带着愧疚。 “麒麟血。” 麒麟血?慕容氏瞬间睁大眼睛,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沐行云。 轩辕皇朝的传世之宝!那只是传说的东西,就算有,轩辕皇室也不会拿出来!靠它来就女儿的命,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你确定你说的是麒麟血?”慕容氏有点不敢相信她听到的,毕竟没有人会相信传说的东西会存在。 “是。” “哼,那你还不如说郁家会乖乖把灵狐送门的好。”慕容氏冷哼。 “王成日是杜腕的儿子,当今的四皇子。”当年轩辕仲德把如意镯踢给杜贵妃,如果瑾儿手上的如意镯是他送的,那他就是杜腕的儿子,当今的四皇子。 杜家虽灭,但是杜家隐藏的势力还在,他争取那位置的胜算还是很大的;排除五皇子,其他皇子都没有与他争夺的资格。更何况,轩辕仲德未必不介意国舅的势力,所以,五皇子在国舅不下台前是登不上那位置的。 他之所以看上四皇子,因为可以用四皇子制衡温子昂,对自己日后的发展百利无一害。 至于能不能得到麒麟血那只能靠瑾儿在他心中的地位了,不过他有预感,这件事肯定能成;因为,如若轩辕晟智对瑾儿没意思,那就不会把如意镯这么有意义的东西送瑾儿了。 慕容氏不关心王成日是谁,她只关心那麒麟血是否存在。 “你就那么肯定那东西存在?还是你想拖延时间?”慕容氏的语气带着尖锐,现在的她和往日的庄重高贵相悖,就像一只走到末路的困兽。 “当然,如意镯与麒麟血齐名,如意镯是真实的东西,那么麒麟血也该存在。”沐行云笃定麒麟血的存在。“而且这样总比求郁家来的好!”郁奎也太可恶了,用一只灵狐就妄想掌控他手上的经济大权。 “如果麒麟血真的不存在,那你要怎么收场?眼睁睁的看着瑾儿受尽折磨而死?”其实慕容氏早就看到沐云瑾手上的如意镯,只是她不愿意把事情复杂化。“更何况轩辕晟智未必能拿到麒麟血。” “只要那东西存在,他就能拿到。”他宁愿用把轩辕推上帝位来换取麒麟血也不愿意把经济大权拱手送给郁奎。 慕容氏也知道郁家难对付,但是与皇家谋利益更是与虎谋皮。 更可况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郁暮雪似乎一点也没发挥她该有的价值。 郁家!一只灵狐就整整拖了这么多年,非要把女儿嫁过来才善罢甘休。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行云。”慕容氏的语气突然软下来,带上女人该有的柔弱。“我说如果,如果没有怎么办?” 这样的慕容氏是沐行云宠未见过的,他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同时也因她流出的柔弱而放软了心。 “我会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真有那么的一天,就算与郁家同归于尽我也把灵狐抢过来!” 沐行云说得真切,有一瞬间感动了慕容氏。 慕容氏眼睛一红,没忍住的泪水沿眼眶慢慢流下。 她刚想撇开头,沐行云就把她轻轻拥怀里。 慕容氏也难得没有反抗,任他的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打着节奏。 多少年了,多少年他们没这样拥着彼此…… 沐云瑾去而复返,她觉得要进京的事情还是她亲自跟慕容氏说比较好;毕竟她娘这么疼她,一定不会为难她的。 只是没想到,会看到沐行云与慕容氏争吵的一幕。 道德告诉她,她不应该偷听父母的谈话;但,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还是偷听了。因为在她潜识里,她的父母一直恩爱,吵架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听到沐行云出手打慕容氏那巴掌时,沐云瑾差一点就闯了进去。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隐约还听到他们提到一些有关她的事情。但是沐云瑾没听得太清楚,她只记得她爹打了她娘。 那一巴掌打伤的不仅是慕容氏的脸,还有十几年来他们积攒在沐云瑾心中恩爱的形象;也打碎了这十几年来沐云瑾自己认为的幸福幻想。 沐云瑾逃离般离开佛堂,途中差点撞上来送夜宵的婉儿,也没回头看一眼。 婉儿举着夜宵转了身,闪身躲过直冲过来的沐云瑾。 狐疑的看了一眼沐云瑾离去的方向,又看看还灯火通明的佛堂,皱眉。 回到念瑾阁正好看到玉夕帮她铺床,沐云瑾怔了一下就上前抱住她。 她真的害怕,害怕玉夕也会欺骗她。 连最疼爱自己的父母也会骗自己,玉夕她会吗?会吗?沐云瑾把头埋进玉夕的怀里,把她抱得死紧。 玉夕最初看到沐云瑾这一举动,还以为沐云瑾要捉弄她。刚想把她推开,就发现沐云瑾抱她越抱越紧,甚至她还感觉到沐云的在她的怀里颤抖。 这是怎么了,玉夕困惑,试图把沐云的头在怀里弄出来,怕她这样会闷到自己。 “小姐,你怎么啦?”玉夕试了几次也没能把沐云瑾的头弄出来,只能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是谁惹小姐不高兴了吗?玉帮你去教训她。”玉夕一边咬牙切齿的诅咒哪个王八那么不长眼,一边安慰怀里的人。 沐云瑾被玉夕的样子逗乐了,噗嗤一笑,慢慢在她怀里抬头。 眼睛有点红,好在没有哭过的痕迹,这让玉夕送了口气。 “小姐,现在可以告诉你这是干嘛了?”玉夕认真观察沐云瑾,觉得她很不对劲;还是决定把事情弄清楚。 “我没事了?”沐云瑾一笑,左脸的小酒窝让整张脸甜美起来。 “真没事了?”玉夕还是有点不放心。 “嗯。玉夕你有对我撒过谎吗?除了我刚刚把你带回来的时候。”那时候的玉夕跟她是彻底的不和,无论她对她说什么她都可以胡乱搪塞过去。 沐云瑾问得突然,而且脸色严肃,让玉夕心不自觉的跳了一下。 玉夕在心里问了自己一遍,有吗?除了小时候被这不讲理的小姐‘强抢’回来那段不适应的时间,自己应该没有对她说过谎。 “小姐干嘛这么问,玉夕什么时候会对小姐撒谎!小姐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玉夕把手放沐云瑾额头上探了一下。 沐云瑾把额头上的手拽手心,很认真的看着玉夕。这专注的眼神让玉夕有种想逃跑的冲动。 “玉夕,你听好了。将来别对我撒谎,我宁愿你什么也不说,也不要对我谎言。要是让我发现连你也骗我,我会把你亲手毁了!”沐云瑾看着玉夕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在沐云的潜意识里,玉夕是她的私有物。 沐月山庄也只有玉夕是属于她自己的,其他的东西都是沐月山庄给予她的,除了玉夕其他的她都觉得很虚渺! 玉夕的心越跳越快,她强行运功压下心跳。看着这样的沐云瑾,玉夕莫名心虚。 ------------ 95、泡影 栖梧山庄,天恩楼。 月光透过窗,轻轻洒在地上;穿过层层红纱,朦胧看到一个人影。 楚天阙执笔在宣纸上画画,那人的摸样他早就熟记心中。 可刚提笔他就犹豫了,皱眉,还是照着记忆那张脸画出来。 不会,一个穿着白衣的绝色佳人跃然在纸上。 楚天阙怀缅似的抚摸宣纸上佳人的轮廓,本来一切还是好好的,只是他倏然发现,那张本该恬静的脸出现了某人俏皮灵动的笑意。 楚天阙一怔,琉璃一般的眼睛不敢相信的睁大。 突然,他抓过上面的画像,发泄似的把它揉成团,把它扔出去。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够,把纸团吸回手心。手指慢慢收紧,那团皱巴巴的画像就这样在他指缝中变成粉末,并夜风带走,终是没留下一点痕迹,只有还在滴墨的毛笔诉说着它曾存在过…… 做完这一切,楚天阙无力的瘫坐在贵妃椅上。 原来那人的样子在他的记忆中已经开始模糊,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在蓝河捞沐云瑾起来的时候,她那张几乎和某人一模一样的脸? 还是与轩辕晟智争夺的时候,因为觉得不愤而投入了过多的感情? 抑或是,夜晚的月光过分美丽,让他产生了幻觉? 楚天阙蜷缩在贵妃椅上,努力回想那人的模样,只是除了那飘渺的白衣,其他的都变得苍白。无力。 他开始害怕,害怕哪天他会把她喜欢的白衣也忘了…… 楚天阙突然起身,冲了出去,就连脚上没有穿鞋子他也没有觉察。 莹白如玉的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几乎和白雪融为一体。火红的衣摆随着他的步伐,在雪地上开出一朵朵妖娆的红莲。 他觉这样的速度太慢了,他要快点见到那人的样子,他要亲自确认他没有忘了她。 他不断的加快步伐,忘了自己可以用轻功飞过去…… 簌茹立在天恩楼外大理石雕刻成的圆形石柱旁,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无垠的夜。 轻叹,抱紧了膝盖坐在冰凉的石阶上。 沐云瑾辗转在床上,一夜也合不了眼。 她在脑里回忆了无数个沐行云与慕容氏相处的画面,那是自己没有留意,现在回想起来他们相处的模式比常人夫妻多了尊重,少了温情,跟少了互动…… 她以为那就是相敬如宾,不曾想那竟然是‘相敬如冰’。 沐云瑾望着窗前的月光,视线穿过窗户,定格在那片已经长满绿叶的樱花上。 嗤笑沐行云与慕容氏用谎言为自己编织的幸福泡影。 突然她觉得有点冷,收了收身上的棉被,把自己裹得更紧,以为这样才能抵御从四面八方涌向自己的寒气。 不知道熬了过久,眼皮慢慢往下垂。就在沐云瑾以为自己要睡着时,透过浓密的睫毛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沐云瑾瞬间睡衣全无,‘嚯’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果然,楚天阙那妖孽就坐在窗台上。 两人的视线交汇,这次沐云瑾没有躲开,而是直直迎上。 就算月色朦胧,沐云瑾还觉得那双比琉璃珠还要夺目耀眼的眸子牵动着她的心弦。 心,莫名揪了一下。沐云瑾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像在问自己,为什么每次遇到楚天阙,她的心就开始不听话。 楚天阙是一路跑过来的,这会裙摆没遮住的玉足正裸露在外,鲜红的血迹与莹白的脚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下一下晃进沐云瑾的眼里。 沐云瑾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就这样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由于是背对着月光,她没看清楚天阙此时的表情,只是觉得眼脸下的殷红泪痣刺痛她心…… 风过无痕,徒留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夜特别宁静,沙漏在梳妆台上慢慢流下,预示着时间慢慢流逝…… 沐云瑾赤脚下床,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掏出手帕帮他清理脚上的血迹,动作很轻,很柔,生怕弄疼了某人。 一滴晶莹的泪珠滴到那只莹润的脚背上,激起了点点涟漪…… 楚天阙浑身一震,那滴泪差点灼伤他的脚背。 “你怎么来了?出门也不穿鞋子,还把自己当小孩呢!”隔了很久沐云瑾才抬起问。 楚天阙像没有听到她的话,视线在她的脸上定格,像在确认什么。 “你要进京?”放佛过了一个世纪,楚天阙才慢慢吐出一句话。 沐云瑾心一痛,如果不是自己要进京,就不会发现父母假恩爱的事实,就不会发现自己身上的毒素,就不会发现看像光明磊落的父亲居然也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也不会想到一直高贵美丽的母亲,也不像表面那样纯良……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宁愿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听见……她还是沐月山庄里无忧无虑的大小姐。 有爱她的父母,宠她的兄长。陪她一起长大的玉夕;任她调戏的小莲儿;将来会成为她嫂子的百合…… 可惜,时间不会倒流…… 如果之进京只是为了见王成日,不,应该是轩辕晟智和对京城的好奇向往,那现在更多的是逃避。 逃避父母给她带来的冲击,逃避自己一直生活在谎言的事实。 同时也希望自己能找到求生的办法,不让父母再因为她伤和气。 “是。”沐云瑾也把身子靠窗户上,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 又是一阵沉默, “我还没出过远门,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沐云瑾继续道。认真的表情,语气让人以为她去京城就是为了看看外面的世界。 楚天阙从她的语气中已经感觉到她的不妥,但他没有点透。 他了解沐云瑾,要是她真的只是对外面的世界感兴趣,她早就跳起来回答了,不会像现在那样沉静。 “你还想去找王成日?” 心中那层纸被捅破,沐云瑾有点无措。 她是要去找他,即使她否认了自己喜欢轩辕晟智的事实,就算是为了麒麟血她还是要去找他。 “是。” “京城不比夙城差,你去了应该会喜欢的。”楚天阙把怀里的白玉掏出来,放沐云瑾的手心。“这是上次救你时捡到的,一直没来及还你,现在物归原主。” 做完这一切,楚天阙松了口气,同时又感到淡淡的失落。 ------------ 96、惊鸿一瞥 沐云瑾摊开手,看着手心里的玉晃神。 “这玉不是我的,是我抢郁暮雪的,觉得喜欢才挂身上。你要是物归原主,还真不是还给我。”沐云瑾潜意识里觉得楚天阙对她特别是因为这玉的关系,如果她不是这玉的主人,那事情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 楚天阙没关心这玉的原主人是谁,他也不在乎这玉曾落在谁人手上。他只知道这玉在遇到沐云瑾后才有反应,他能通过这玉感觉她的存在。 “没关系,我在你身上捡的,理应还给你。”至于这玉以后怎么处理那不是他关心的。 楚天阙伸手撩起沐云瑾落在脸侧的长发,摩挲这那张精美的脸。 这张脸似乎变了一点,少了幼稚,多了一份成熟。 那双眼睛除了灵动还参杂着淡淡的忧伤。 这样的发现,让楚天阙一愣,发现那个人的脸慢慢和沐云瑾的脸重合。 楚天阙放在她脸上的手颤抖了一下,最后别过眼睛不再看她,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会沉迷。 夜风吹进来,沐云瑾缩缩身子,八月中夙城的天气已经有点寒冷,晚上尤甚。 楚天阙本来就穿得单薄,但还是脱了件外套披沐云瑾身上。 沐云瑾这才开始打量他的穿着,除了穿得单薄点,其他的一切都不正常。 因为每次见面,这妖孽都穿得都比勾栏院的小官还要风骚,还要裸露;今晚却一改以往的风格,把自己既裹得严严实实,这让沐云瑾觉得很意外。 沐云瑾把外袍披回楚天阙身上。 “你自己穿着吧,穿这么少出来也不怕冷死自己。”沐云瑾一边帮他整理衣衫一边唠叨,就连她自己也没发现他们现在的这样子出奇的暧昧。 楚天阙突然把在自己身上忙碌的手抓手心里,专注的看着沐云瑾,想在她眼睛发现点什么。 沐云瑾心一跳,包裹着手的大掌过于灼热,让她有种心跳加速的错觉。就连寒冷也没了,身子一下暖起来,甚至她还能感觉到手心在慢慢冒汗! 沐云瑾挣扎几下,没有把手抽出来,索性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 如玉般修长的手指被沐云瑾一根一根掰开,楚天阙除了点头看着她,不做他应。 等所有的手指都掰开,沐云揉揉被抓的发红的手指,脸上没有责备,也没有反感,她对楚天阙淡淡一笑。 “我去我哥那拿一对鞋子,天这么冷,冷着了不好。”说完就猖狂而逃,就连自己身上还穿着亵衣也没发觉。 跑远了,沐云瑾才觉得自己的心跳正常了。刚刚面对这楚天阙,她总觉得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跳,甚至还隐约带着痛。 那是一种揪心的痛,不经过撕心裂肺,是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沐云瑾对楚天阙的过去第一次感到兴趣,好像有种力量在牵着她,让她不断去挖掘。 还有那个梦,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怎么会在自己的梦里? 温墨言正巧在花园里赏月,难得今晚的月亮比十五的圆,他兴致大起,在两课樱树间拉了一个吊床,这会正舒服的在上面晃悠。 看着从北苑匆匆出来就直奔东苑的沐云瑾皱眉。 有什么事情让这雷打不动,风雨不改,一如既往的以睡觉为上的小流氓舍得‘牺牲’睡眠? 飞身而起,避过所有守夜人员,来到北苑的念瑾阁。 这是温墨言第一次来到念瑾阁。 念瑾阁很美,虽然没有女孩喜欢的花花草草,没有精美绝伦的假山亭台,却胜在浑然天成的设计上。 这念瑾阁没有一般女儿家的娇气,处处露出洒脱傲然的气息。 单单从念瑾阁这几个字来看,就可以看到里面蕴含的洒脱之气。 一排排樱花,和‘念瑾阁’这几个字一样,肃然立着。 看似普通的一口大池塘居然是用青玉砌成的! 就连那几根看似平常的木桩也是用珍贵的红木扎的。 半宫殿式的楼房巍峨的立在面前,温墨言再次感叹沐月山庄的财力。 他以为沐行云的檀苑已经是够奢华了,没想到与北苑比起来,檀苑也就是漂亮而已。 看着一片沉寂的念瑾阁,温墨言觉得自己想多了,自嘲,刚想转身离开,感应到周围又一道强烈的气息。 温墨言瞬间收回身上不经意放出的灵息,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他感应到,这人的功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莫非这人在屋子里面?温墨言不禁有点担心,他怕这人会对沐云瑾造成不利。 飞身上树,环顾,希望可以发现那人藏身之处。 果然,圆形的窗户斜坐着一个火红的身影,要是他没猜错,那正是沐云闺房里的窗户。 似乎有所感应,楚天阙扭过头望了一眼树上的温墨言。 温墨言瞬间睁大眼睛,太震惊了!那是男人,可却比女人美多了!那还是人么?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美的人。 温墨言第一次把漂亮二字用在男人身上。 楚天阙没有理会他,对着他的脸痴迷的人一不是一个两个了,他早就习惯,并且可以做到‘宠辱不惊’的地步。 温墨言很快从惊艳中回魂,他还没忘记正事。 这人来沐月山庄干什么?而且还是来念瑾阁? 温墨言试着放出灵息刺探对方的功力,但对方似乎在跟他玩捉迷藏,放出去的灵息石沉大海,得不到一丝回应。 温墨言不死心,又放出更强的灵息。 这次不是再是石沉大海,他探出对方功力的波动,但就在他还想探到更多对方的情况时,一阵强烈的气流直直向自己扫过来。 温墨言大惊,猛然收回灵息,堪堪躲过一击。 楚天阙没有理会他脸上惊讶的表情,勾唇一笑,消失在夜空中。 直到楚天阙身影消失很久,温墨言才回头看刚刚在自己身后的树。 这一看,他瞬间睁大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又看了一遍。 那树毫发不损,就连红叶也和他之前看过的一样,一根也没有掉。 远远就看到沐云瑾往念瑾阁来,温墨言闪身离开,把刚刚楚天阙带给他的震撼一并带走。 沐云瑾看了一眼空空的窗台,对着手里那双做工精细的靴子发呆。、 ------------ 97、出何问题 刚从北苑出来,温墨言就看到一身红衣的郁暮雪在花丛里逗一只又黑又胖的猫。 那只猫像很喜欢她,一直在她脚边转来转去;摇着尾巴讨好郁暮雪。 温墨言曾在沐云瑾那里见过一只和这很像的猫,不禁多看了几眼。 正好郁暮雪抬头,两人的视线相碰。 郁暮雪认得他,是沐月山庄最近迎接的贵客。大方得体向他笑一下,放开手中的小花,让它钻进花丛里,同时悄无声息的把一个小瓶子收到衣袖里。 即使她这一动作做得很隐蔽,但还是被温墨言看到了。 温墨言大方点了一下头就走开了,他对外人向来疏离,除了沐云瑾这特例。 郁暮雪看着前面挺拔高大,潇洒离开的温墨言,勾起漂亮的唇角;掂了一下刚刚收到衣袖的翡翠瓶子。 看着一片灯火通明的藤院,郁暮雪冷哼。看来因为她突然出去‘散步’所有人都陪着她熬夜。 即使过了凌晨,春香,夏荷还是很尽责的在门边守着。一看到郁暮雪回来,忙迎上去,脱了她带满寒气的披风。打了温水给她洗脸。 做完这一切,春香,夏荷就退了出去,在外室守夜。 郁沐雪确定她们俩不会突然闯进来后,掏出之前那只翡翠瓶子,把里面装着的小花的血倒在一只茶杯里。 郁暮雪闻了一下,皱眉,里面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 再闻了闻,这味道很熟悉,她确定自己闻过。 细细回想了一遍,到底在哪闻过? 突然在那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前不久她在花园里见过一丫鬟端的汤药就是这味道! 又闻了几下,郁暮雪发现里面还参杂这其他东西,具体是什么,她不确定。撩起衣袖,露出手腕上的铃铛。 郁暮雪几个铃铛中最大的一个转了几下,一条肥肥胖胖的虫子从里爬出来,闻到血腥,兴奋的往那杯子爬去。 郁暮雪看着那条胖胖的虫子艰难的爬上杯壁,还好几次摔了个四脚朝天,最后干脆就摔进了茶杯里。 胖虫子‘嘶溜’着吸光那比它身子大好几倍的血,最后舒服的摊杯子里睡着了。 郁暮雪看着嘴角抽搐,最后一把捏起那只睡的半死的虫子塞回铃铛里。 由于真的吃太多了,郁暮雪塞了好几次才把那死胖虫子塞回去。期间扰了胖虫子的睡眠,胖虫子还抗议性的抖抖它那些小短腿。 郁暮雪瞪它一眼后,就老实多了。 等了很久,那只胖虫子都没有反应,郁暮雪放弃,也许自己想多了。 刚想拉过被子睡觉,一缕淡紫色的光从铃铛里涔出来。 郁暮雪迅速看了一眼四周,整个人盖进被子里,看着那不断发光的铃铛。 大约半个刻钟,里面的紫光散去。郁暮雪赶紧打开铃铛,看到那只又白又胖的虫子真的和她预想的那样变成一条紫色丝虫。 郁暮雪还没松开的眉头皱得更紧,她大概知道沐云瑾得的是什么病了。 会让它的蛊王脱变的只有和蛊王不相上下的蛊毒,小花的身上有蛊才会有蛊毒,而沐云瑾要用蛊毒来压制身上的毒素,那么她身上中的毒就比小花身上的深。 至于还参杂其他不干净的东西,郁暮雪还是不敢确定,因为那晚小花明显是被郁家最古老的秘术下蛊。她之所能解开都是靠蛊王力量。 这么一想,郁暮雪了然。 沐月山庄之所以会娶她这种没落世家出身的女儿,是为的是旧兰陵皇族的圣物来解除沐云瑾身上的毒素。 只是她在郁家生活这么多年,从来就没见过那传说中的圣物;而郁家之所以会让她嫁过来只是为了沐月山庄的财力,而自己则成了他们逐利的牺牲品…… 郁暮雪冷笑,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似乎沐行云不愿意交出手上的财力,而郁家因为没有灵狐而一再推搪,以至于沐云瑾的毒素不断加深。 郁暮雪一边转动着手腕上的铃铛,一边想着沐云瑾的身体能拖多久; 她甚至大胆的想,要是沐云瑾提前出意外会怎么样;郁家和沐月山庄会不会反目成仇? 如果沐月山庄与郁家反目了,她娘的仇她是不是就能趁机报了? 小花……郁暮雪眼神慢慢变得阴暗,一丝丝血红从里面放散;她狠狠抓着手里的棉被,像是要把它抓碎。 天蒙蒙亮,窗外的鸟儿在枝头上欢快叫着,扑打着的翅膀偶尔打下几片火红的树叶,风一吹,飘飘洒洒落在地面上。 小狐狸也从窗外飞进来,停在沐云瑾的被子上,歪着脑袋看她。 过了很久也没见沐云瑾有反应,在被子上狠狠跳了几下。可惜了它那点下力气,被子皱了几下就没动静了。 小狐狸生气,它重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待遇。飞到沐云瑾耳边,扯着嗓子就嚷‘小姐,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那语气和玉夕叫沐云瑾起床的一样,让刚捧着洗脸盆进来的玉夕嘴角抽搐。 小花晃着尾巴蜷缩在床角,心想着沐云瑾什么时候把这扰人清梦,不扰猫清梦的长舌鸟扔出去。 不过小花的希望落空了,这次沐云瑾出奇意外的没有把小狐狸扔出去,而是轻揉一下它的脑袋就乖乖起床了。 她这一反常态的表现,吓掉了小花和玉夕的下巴,那一猫一人见鬼一样看着她。 小狐狸得瑟,它看那只呆猫不顺眼,拿屁股对着它,扫了几下尾巴,就在小花发狠要扑上去抓它时,‘嗖’一下飞枝头上。 太阳慢慢爬起来,普照大地。 早晨的沐月山庄格外的宁静,明媚的阳光穿过树梢,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风一吹,在地上婆娑不断。 大片大片的秋海棠和菊花开满整个花园为这悲凉的秋添上一丝锦色,同时也驱散了秋日的萧条。 梳洗完毕,沐云瑾惯例的想去佛堂看慕容氏。但是刚刚迈开步,就收住了。她想到昨晚的事情,心里还种说不出的难受。 寻思着要不要找个借口不去,小莲儿就进来了。 “小姐,今个儿起的真早。我刚来的时候夫人还和老爷打赌你这会是在床上还是起来了呢。起来了正好,今早老爷叫大家凑一起吃个早饭;小姐你也赶紧过去吧。”小莲儿一边说一边给她披披风。“外面凉了,小姐记得多穿衣,别着凉了!” ------------ 98、各怀鬼胎(一) 沐云瑾站定,任由小莲儿在她身上忙碌。她脸色平静,以高出小莲儿半个头的优势垂着眼睛打量小莲儿。 往日她绝对不会对身边的人生出一丝的怀疑,可是经历过昨晚的事情,沐云瑾就是忍不住会生出一些以前没有的心思。 比如,小莲儿对她身上的毒素知不之情。 小莲儿一直低着头,没有发现木云瑾脸色异常。等帮她系好披风侯,惯例捧上一碗汤药。 “小姐,这药要趁热喝,冻了药效就没那么好了。” 又是那碗黑乎乎的药,沐云瑾现在觉得除了恶心,还参杂了一些自己都不是很明白的情绪。 几双眼睛看着她,沐云瑾抿一下唇,接过碗;深呼吸一下,把所有的汤药一口气灌下去。 期间因为喝得太猛,还不小呛了一下。 恶心的味道从胃一直涌到喉咙,沐云瑾抓过玉夕提前为她准备的参汤漱口。 从喝药都漱口完毕,这一系列动作沐云瑾都做得有点狼。其实也不能怪她,是因为那药实在太苦太难闻了。 直到漱口完毕,沐云瑾还是觉得自己的舌头是苦的。 小莲儿为沐云瑾第一次自觉喝药感到意外,因为这祖宗每次喝药都特折磨人,哪会像现在这么自觉。不动声色的在她身上扫了一下,确定这人是正常的,小莲儿才收起药碗下去。临出门还提醒沐云记得早点过去吃早饭。 当沐云瑾来到前厅,所有人都到了。 沐行云,沐云风和温墨言三人客套的讲着一些场面话。 郁暮雪坐在慕容氏的旁边,两人看是来聊得不错;百合也在一边站着,偶尔打上几句。 燕七不在,婉儿也不在;客厅里只有春夏秋冬几个婢女,其他人都在门外候着。看都沐云瑾过来,齐齐向她行礼。 沐云瑾忘记一直躬身行礼的下人,一双眼睛从沐行云身上飘到慕容氏身上。 正好对上慕容氏柔和的视线,沐云瑾一怔,连脚上的步子都顿了顿。鼻子有点发酸,想到昨晚的事情,她有点不知怎么去面对他们。 “瑾儿来啦?来娘身边坐。”慕容氏向沐云瑾招手。 一看这架势,郁暮雪自觉为沐云瑾腾出一个位置。一双眼睛在慕容氏和沐云瑾身上转溜,没放过她们脸上一丝表情变化。 听到这边的动静,沐行云那边也静下来,齐齐望过去。 沐云瑾敛去多余的表情,灿烂一下。快步走进去,在挨着慕容氏的位置上坐着,拉拉她的袖子撒娇。 “娘,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家都聚一块了?”沐云瑾隐约猜到什么,但是脸上还是一片纯真,可爱得让人想咬一口。 慕容氏笑的慈爱,疼惜的戳戳她的小脑袋瓜。 “都多大个人了?怎么还咋咋呼呼的?你这叫我如何放心让你出远门?”虽然是责备,但是语气里透着宠溺。 “娘,你的意思是同意让我去京城了?”沐云瑾跳起来,刚想手舞足蹈一番,就被沐行云一记冷眼瞪老实了。 沐云瑾讪讪坐回去,一抬头就看到温莫言看好戏的看着她。就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看到沐行云还在看她,就谄媚一笑,以掩盖刚刚瞪人的事实。 慕容氏也在观察沐云瑾的脸色,以至于错过郁暮雪脸上闪过的得意。 从听到婉儿的回报到现在,慕容氏都在担心。她没放过沐云瑾脸上一丝表情,她怕沐云瑾在佛堂外听到不该听的话!现在看到女儿和往常一样没心没肺,吊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慕容氏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答应让她进京的问题,而是扯了很多出门在外要注意事项。 沐云瑾装作乖巧的点头,保证每一条都牢记心中。末了还嘟嚷了一句,“娘你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想把我弄走了,要不然不会安排得这么妥当。” 慕容氏要她带着小莲儿进京,明其名曰:照顾其日常起居。这让她想到自己的身上的毒素是不是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要不然慕容氏也不会想得这么周到。 “娘,我有玉夕就够了,不用带上小莲儿了。加上路途遥远,小莲儿也会吃不消。”沐云瑾想证实自己的猜测,坚决不愿带上小莲儿。 “这孩子,有她们两个照顾你我才放心,要是你坚决不带小莲儿,那就别进京了。”慕容氏故意板起脸,带上小莲儿只是为多一层保障。小莲儿是她精心培养的,对沐云瑾的身体情况熟悉,有她在她才能放心。 沐云瑾求救的看向沐行云,沐行云摇头,示意她自己摆平慕容氏。 最后沐云瑾还是要带上小莲儿一块进京。 在这场温馨的亲情秀中,郁暮雪始终保持大方得体的笑容,让人挑出一点毛病。 沐云瑾偶尔瞄她两眼,都看到郁暮雪别有深意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同时也感叹郁暮雪能装,从一个刁蛮大小姐到秀丽端庄的大家闺秀模样都是摇身一变的事情。 温墨言的视线一直落在沐云瑾身上,自然也没错过郁暮雪那抹别有深意的眼神。他皱眉,他很不喜欢这叫郁暮雪的女人! 早饭的时间大家相处得不错,气氛都是乐融融的,让人看了就舒心。 不过那都是外人看到的表象,饭桌上的几个每个人都说着的温馨的话题,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的心思绕了几个弯,百回千转了多少次。 慕容氏想着这次怎么弄到麒麟血清楚沐云瑾身上的毒素,暗想要派多少人去辅助小莲儿完成任务。 沐行云想着自己的女儿如何和四皇子攀上关系,既拿到麒麟血,又俘虏他的心。那样自己就有足够的筹码和温子昂摊牌,同时把郁家连根拔起;他对郁奎一直怀着怨恨,如果不是郁家,当年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 郁家那群老不死真的是太长命了,没事就想着怎么折腾人。还妄想拿着鸡毛当令箭,可笑! 沐云风还在忧伤这百合和郁暮雪的事情,这两个女人就快把他折腾疯了。郁暮雪更可恨,没事就去刺激百合,百合一受刺激就去折磨他;他现在看到这两女人就脑壳生疼没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 99、进京 温墨言对他们各自的心思不大在乎,只要能成功把沐云瑾带进京就好。 他想带沐云瑾进京不单因为她让自己感觉到情切;还有就是,他也注意到沐云瑾手上戴的如意镯,这玉如镯对轩辕晟智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清楚。 现在皇权竞争激烈,不管日后谁胜出,沐云瑾在他手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更何况,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利用沐云达到一点预想不到的效果;带上她,何乐而不为呢? 沐云瑾从头到尾都老实的吃着慕容氏给她准备的膳食,第一次做到食不言,只是必要的是有偶尔傻笑一下。 好不容熬过早饭时间,沐云瑾一溜烟似的跑了。 逃离了前院,沐云瑾才松了一口气。这个早饭她吃得无比煎熬,看着那其乐融融的一家子,她心里觉得别扭。 唐彦一直在外帮温墨言办事,一回来就听到他要把沐云瑾带进京,急得不行,对温墨言苦口婆心劝了好半天。 “少爷,那小流氓你带回去干嘛?还嫌后院不够热闹,就她那性子,一天就能把后院给拆了!”唐彦事先在脑里幻想了一下丞相府后院鸡飞狗跳的场面,想想就让人打颤;丞相府后院那帮人也不是吃素的。 温墨言淡淡一笑,好看的唇角勾勒出凉薄的笑意。他把沐云瑾带进京城想到的全都是利用价值,没想到她除了利用价值外,还附带额外的娱乐价值。 后院那些人也活得太安逸了,就让这小流氓去搅一搅。 温墨言似乎发现了什么开心事,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唐彦看到温墨言不但不听他的劝告,还笑得一脸‘白痴’心里很别扭;因为温墨言从没笑得这样近人气,就算是面对墨舒少爷,少爷眼里的暖意也不会这样浓;他坚决认为是自己眼花了。 “少爷,你真的要带她进京?”唐彦还是不死心,他怕沐云瑾报复他;就因他们初见面时他挡了沐云瑾的去路;让温墨言像拧小鸡一样拧过沐云瑾,沐云瑾还对这事痛恨在心,时不时给他弄点小意外,他都快被整疯了。 温墨言一眼就瞧出了他那点小心思,整个人后仰,躺在摇椅上。一只手轻轻摇着扇子,另一只手有节奏的轻叩扶手。 “她不是个小气的人,你去给她道歉,她下次就不会找你麻烦了。”温墨言说的‘她’是指沐云瑾。 “是!”唐彦生生把委屈吞肚里,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叫自己挡住某小流氓去路,也不知道当初拧某小流氓的衣领的人是谁?自己是最无辜的一个,可偏偏受伤的就是自己。难道真如那小流氓说的那样,‘人帅了待遇就会上升’?唐彦想到这,偷偷扭头打量温墨言。 褪去战袍的温墨言此时一身雪白,即使没有了战神的耀耀光环,他依旧散发着昔日战神不容人亵渎靠近的气息。 雕刻一般挺立俊美的轮廓透着冷漠,即使带着笑,仍让人觉得遥不可及的疏离。 墨发整齐高束在头顶,用一条紫色发带固定。 夕阳的余晖撒在上面,在上面镀上一层金黄,柔和了他周身的线条,让他瞬间染上人气。 唐彦第一次觉得他的少爷也是个凡人,而不只是高高在上的战神。 突然,一张痞气十足的脸闯进脑海。唐彦瞬间惊得睁大眼睛,他怎么觉得染上人气的少爷和那个小流氓很像?!不可能,肯定是自己被她弄得不正常了才会出现幻觉。 温墨言索性闭上眼睛,自从遇上沐云瑾后唐彦就没正常过,这会他突然睁大眼他也不觉得意外。 太阳慢慢西沉,把地上的影子拉长。 整个沐月山庄都沉浸在一片忙碌中,因为他们的大小姐要出远门。主人们都怕她在路上会冷到饿着什么的,就一个劲的给她准备东西,恨不得把整个沐月山庄都搬进京了才好! 佛堂 慕容氏第一次没有惯例的拜佛念经,而是不停地询问下人把沐云瑾要出门的东西准备得怎么样。 等到下人回报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慕容氏还是不放心,要婉儿再次念念清单。 婉儿念完清单后就帮慕容氏捏捏她忙了一天早已酸痛的肩膀。说:“夫人,该准备得都准备好了,您就放心吧。” 慕容氏明白她所说的‘该准备’是什么,但还是放心不下。秋越来越深,很快就要到冬天,也不知道冬装准备了没? “秋菊,冬梅,去,把我还没绣好的披风拿来。”慕容氏突然想到要给女儿准备披风,京城的冬天比夙城冷,她怕女儿受冷。 “是,夫人。” 这一晚,佛堂的灯亮了一夜。 慕容氏整晚都在绣那件还没绣好的披风。 柔和的灯光下,她像所有的母亲一样;慈祥,安宁,充满对儿女的爱! 婉儿和秋菊,冬梅一直侯在一旁,看着慕容氏一针一线的在披风上绣上淡紫色的木槿花,不知觉湿了眼眶。 她们跟在慕容氏身边多年,慕容氏的为人她们清楚。 这女人坚强,极赋才华,手段智商一点也不在男人之下。却因为爱情而甘心埋没于室;只是没想到的是,她心心信仰的爱情也会背叛她,还把她伤的体无完肤。 望天楼上,沐家父子在下棋。 处在这个地理位置极佳的地方,只要一扭头就可以看到沐月山庄每一处的美景。只是楼上的二人心思都不在赏景上,一心专注着面前的棋盘。 沐云风不知道是第几次与父亲下棋了,每次他都觉得自己的棋艺有进步,但就是赢不了父亲,这让他有点沮丧。 看着那盘又数了半子的棋局,沐云风研究了又研究。他确信自己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但结果还是输,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是父亲一直保留是实力,所以自己才会无论进步多少都赢不了他?沐云风看向沐行云的视线带上探究,父亲的事情自己好像都不了解…… 沐行云接过燕七送上的茶,抿了一口,把茶杯重新放燕七手里。 “你有事想问我?”沐行云此刻毫不掩饰眼中的锐利,平日里温润的脸变得高深莫测,甚至带着嗜血的兴奋。 这样的父亲让沐云风觉得陌生,在碰上那比秃鹰还锐利的视线时更是让他浑身一震。 ------------ 100、改变 沐云风错开与沐行云对视的视线,收拾着棋子的手有一瞬颤抖。这样的父亲,让他想到沉睡的狮子,一旦苏醒,必将……必将什么? 沐云风抓紧手中的棋子,‘嚯’的一下站起来,看向沐行云的眼神带有点愤怒。不错,就是愤怒;今天夜谭跟他提了王成日的身份,王成日就是轩辕晟智当今四皇子,逐鹿皇位的最佳人选。 或许他爹不清楚轩辕晟智对沐云瑾的感情,但他清楚。他早就从轩辕晟智看沐云瑾的眼神中得知他对沐云瑾的情已深。 如若他爹不知道,那让安排沐云瑾进京是为了什么?如若知晓,那他爹打的是什么主意? 把妹妹当做筹码?一个牵制轩辕晟智同时压制温子昂的筹码? 如若是这样,那就太恐怖。 沐云风不断说服自己,不让自己想下去。父亲爱妹妹比自己多,就算是要作棋子也会选择他而不会牺牲妹妹…… 看着愤怒中又带着满腔复杂的沐云风,沐行云收回身上的锐利,又变回那个慈祥的父亲。温润的脸扯出让人安心的笑容。 “云风,很多事情都要以大局为重。我爱瑾儿,我不会害了她。进京也许是保存她最好的办法;沐家做过的事情不能外泄,一旦被外人知道,沐家就难逃厄运。这点你心里应该清楚;为父做这样的决定,都是为了你们好。” 沐云风没有放过沐行云脸上一丝的变化,他在确定沐行云有没有撒谎。 沐行云是何许人也,就人精一个,哪会让他看透自己的想法。 不过看到这样敏感的儿子,沐行云心里还是觉得庆幸。 一个聪明有灵魂的儿子,总比一个只会服从命令的人偶好,不是么? 最后沐云风慢慢坐回椅子上,把棋盘上的棋子一颗一颗放回棋盒里。他对沐行云的解释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沐行云也没指望他能完全信任自己,淡淡看他一眼,转身走下望天楼。 望天楼上的风有点大,八角亭一样的搂角上挂着几个淡紫色的风铃,正碰撞着发出悦耳的铃声。 沐云风望着北苑念瑾阁定格,风吹动他宽大的衣袖,偶尔撩起他的衣摆。 束了大半的墨发倾泻在墨绿色的袍子上,还有几缕在空中飞扬。 玫瑰一样妖娆且不失男性刚毅的脸此刻平静得让人心疼。 比雕刻还要完美漂亮的手指,捏紧手中的白子,凸起的关节泛着无力的苍白…… 躲在暗处的郁暮雪,看着这样的沐云风,心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 这样的心跳不同与面对小元宝时的紧张和无措,而是一种她自己也不明白的跳动。 郁暮雪摊开手掌,看了一眼手中的蛊王,最后握紧手,转身消失在夜里。 京城 轩辕晟智看着蓝恩呈上来的迷信皱眉,他猜得不错,君岩真的变成了替死鬼,只是没先到他有胆私自押运矿石。 不过私心里,他有点庆幸沐行云找了替死鬼。因为沐云瑾关系,他忌惮的事情就会变多;要让她真心跟在自己身边,就不能去动她的底线。 他曾有过大胆的想法,折断她所有的羽翼,让她一辈子也飞不出自己的掌心,只能依赖着自己生存。但又怕她失去了本质,白糟蹋了一条美好的生命。 轩辕晟日把信件放到烛台上燃烧,提笔就写要修书一封。 但笔尖刚沾到纸上就停下来,他要以什么名义给她写信?他要告诉她什么?思念么?告诉她自己想她? 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落笔,突然想到什么;打开一本书,在里面拿出一张宣纸。 展开摊平,上面画着一只凤头钗,赫然和沐云瑾看过的一模一样。 轩辕晟智爱怜的在上面摩挲了一会,脸上洋溢这从未有过的柔情。 突然,他收起周身的暖气。让冷冽的寒气弥漫全身。 “蓝恩”轩辕晟智把候在门外的蓝恩叫进来,把画交给他。“找最好的工匠,把这钗子做出来。” 蓝恩只是瞥了一眼宣纸上的画,就把它收衣袖里。他不会像蓝枫那样过多的去揣摩主子的心思,他只要做好他的本分。 蓝恩退下后,轩辕晟智一个人在书房内踱步。 忽明忽暗的烛光在宽敞的书房内跳动,映射着那抹走动的身影。 玄色袍子在烛光中变得妖娆,让那张沉静的脸越发深沉。 每个皇子成年后都会搬离皇宫,在外立府。 由于武帝‘体恤’四皇子的丧母之痛,和体现皇家的‘大度’,杜家被灭门后就把原杜家的旧府邸赏赐给四皇子;美其名曰:宽慰四皇子的心,以疗其思母之心。 杜家本就是名门望族,就算后来被武帝打击没落;其百多年积攒下来的奢华还是可以在那些雕栏玉砌中瞧出原本华丽的模样。 庭院深深,深几许?满院的乔木落叶缤纷,地面上堆积了厚厚的落叶;几支残菊在夜风中萧瑟绽放;似乎在诉说着这座古老府邸曾有过的繁华。 夜风过窗,轻轻吹开窗户;带着寒气的风吹在轩辕晟智身上,让他不禁拉紧了身上的袍子。 深秋了呢!也不知道他走后某没心没肺的人有没有想过他? 轩辕晟智不断飘远,最终在窗前站定,遥望这无边的夜,那双黝黑锐利的眼眸在一片黑暗中闪动。 门外,蓝枫一看蓝恩从书房里出来。就很想走过去问问主子的情况,奈何双脚就像灌铅一样,连挪也挪不动。 蓝恩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就擦着他的肩膀走过。他曾羡慕过蓝枫,羡慕蓝枫可以得到主子的信任,羡慕蓝枫可以时刻守在主子的身边,得到主子的重视。 不过他从来也不曾嫉妒,他只是一直做好他的本分,从不逾越。 或许是旁观者清,所以他看的透彻。蓝枫因为投入太多,而忘记自己的身份,以至于做出太多逾越的事情。 上位者最忌讳的就是越权,而蓝枫始终都看不透这点,才让自己落得现在的下场。 蓝枫看着在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的蓝恩,心情跌到低谷;愧疚,自责,心痛还有很多不明的情绪在他的脸上交汇;其中一丝被遗弃的不甘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 101、客栈 沐云瑾一行人不是走管道进京,而是一路游山玩水,把周边的大小城池玩过后才到达京城;本来二个月的路程,他们生生走了半年时间。 这让陪她一块来的小莲儿急坏了脑筋,她陪沐云瑾来京城的目的是帮助她早日拿到麒麟血,好保住沐云瑾的小命。 而当事人反倒好,一路心思都放在吃喝玩乐上,完全没顾忌他们这些的的担忧。 其实沐云瑾也不是没有体谅他们的心情,而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多得她有点适应不过来。 她也不是不想早日到达京城,而是她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轩辕晟智。 她不是懊恼轩辕晟智隐瞒身份,而是为自己某些不见得人的目的,让他们间存在太复杂的关系。 一句话说白了,沐云瑾现在是装鸵鸟,逃避现实。 一路上陪着她的温墨言自然也感觉出她的变化,也只当她是第一次出门,不适应,没有往其他上想。 还有两天就要到京城了,这天夜里他们在一个小城镇的客栈过夜。沐云瑾怎也睡不着,拿着轩辕晟智临走那晚他们捏的人偶细细的看。 越到京城,她的心越紧张。她怕身份的变化会给他们带来影响。 温墨言推门进去就看到穿着单薄的沐云瑾依靠在窗前发呆,单薄的身子在寒夜显得格外的薄弱,让人莫名怜惜。 “天寒,没事就别吹风。你的风寒还没好全,更是不应该受寒。”温墨言帮她系上披风,顺便把打开的窗户关上。 这半年来,沐云瑾的身体状况慢慢出现问题,特别容易受寒。 更过分的是小小一个风寒也能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他偷偷请了其他大夫来看,还是查不出什么病因,好像沐云瑾得的真的是风寒。 但他不是白痴,他知道沐云瑾的身体出了问题,只是苦于找不到原因。 这近半年的相处,温墨言真心把她当成妹妹,凡事都细心照料着。 看到她这样不爱惜自己,温墨言又气又心疼。 玉夕在门缝里看到里面的两人,轻轻把半掩的门关上,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走廊另一端的小莲儿。 玉夕一愣,瞧她颔首,刚想离开就被小莲儿叫住了。 “玉夕,我们谈谈。”小莲儿还是那副纯良可爱的模样,嫩得让人想咬一口。 玉夕不解,直到小莲儿拉着她飞上了客栈的楼顶,玉夕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小莲儿会武功,而且不低,这打死她也不敢相信。 小莲儿挨着玉夕坐在屋顶上,没有理会她此刻的表情。 房顶上的风有点大,夹着点点的雪花落在他们身上。京城的冬天真的比夙城冷,到处都是银装素裹,月光洒在上面,折射出一片莹白。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好在他们这几天加快了进程,要不然这个年也要在路上过了。 过了很久,小莲儿才扭头看玉夕。 由于夜太冷,小莲儿的脸冻得有点红,看着就像熟透的水蜜桃,让人想狠狠咬一口。 “玉夕,也许你早就怀疑我,所以才一直纵容小姐,让她拖延进京的时间。”小莲儿看向玉夕的目光没有昔日的羞涩,剩下的是坚韧和锐利。 这样的小莲儿让玉夕身心戒备,她扯动嘴角,淡淡一笑。 “怎么会,小姐是因为外面的世界新鲜才会多逗留。如若她不喜欢留,我就算拉着她留下也没有用。”玉夕回答得很谨慎,她摸不准小莲儿的用意,所以只能兜着清明装糊涂。 小莲儿早就猜到玉夕会这样说,所以并不在乎对方跟她打太极。而是用很平静很平静的声音对玉夕说:“我是夫人的人,我之所以会被派到小姐身边是因为我懂得医术。你也知道小姐每年的冬天都过得特别辛苦,夫人是放心不小才会让我跟着。 名义上我和你都是伺候小姐的人,我们不必要排挤对方,应该齐心协力照顾好小姐。天这么冷,多一天呆在外面,小姐就会都受一分苦,你忍心看着小姐受苦吗?” 小莲儿一直打感情牌,找到人性的弱点击破玉夕心里的防御。 只要玉夕不从中作梗,她的任务就会完成得更顺利。她也不敢把自己这次来京城的目的告诉玉夕,因为这事多一个人知道,只会多一分麻烦。 小莲儿这样做并不是不相信玉夕,而是多年来的行事作风让她对谁都存在戒备。 因为玉夕的间接怂恿和支持,沐云在外面逗留的日子越来越长。以至于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小莲儿这些天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玉夕虽然对小莲儿心有怀疑,但是还但应了齐心协力早日把沐云带进京。因为她也看出沐云瑾现在的身体情况不是很好。 温墨言走后,沐云在房里呆了很久还是没有睡意,干脆就爬到房顶上晒月光。 虽然不是满月,但在这个寒冷的隆冬,这样的夜晚还是可以用晴空万里来形容。 缺了一个口的月亮穿透云层,徐徐在空中滑行。 沐云瑾的思绪慢慢飘远,曾在夙城,也是这样晴朗的夜空。她曾和王成日,不,应该是轩辕晟智,也是这样肩并肩坐在房顶上看那轮皎洁的明月;只可惜现在只剩下她一个对月相思。 沐云瑾收回望着夜空的视线,扭头眺望京城的方向,最后把视线定格在一个叫皇宫的地方。 沐云瑾的眼神慢慢变得迷离,她在想,那个曾叫她‘小元宝’的人是否也在对这明月在思念她? 雪月越下越大,鹅毛到的雪花飘落在沐云瑾身上。很快就染白了她的眉毛,还给她精美的脸镀上一层寒霜。 沐云瑾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不让夜风灌进里面。 披风上淡紫色的木槿花很快被雪掩盖,雪堆积多了,偶尔一堆滑下来,还可隐约看到一两多绽放的花朵;无声诉说着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 客栈旁种着一些松木,树枝上积压了厚厚的积雪,偶尔会有两支受不住,在午夜中折断,发出‘吱呀’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显得格外的清晰。 就在沐云瑾要变成雪人时,空中一抹人影掠过。 ------------ 102、错失 出郁于好奇心,沐云瑾跟了上去。 那人绕了几圈,最后进了一个客栈,沐云瑾也跟了进去。 那人在一厢房门前左右看看没发现什么不妥后,推门进去。 沐云瑾等他进去后,在窗纸上点了一个洞,慢慢往里面瞧。 屋内有两个人,一个是刚刚她跟踪的那个,一个一直背对着她。 那人的背影很美,要不是她经验十足还有那一身男装打扮,她都以为那是一个女人。沐云瑾第一次觉得除了温墨言意外还有人能把白衣穿得这么好看。 墨发束于顶,油顺听话的垂在身后。 没有遮挡的颈脖格外的漂亮,沐云瑾甚至可以看到颈侧上一颗小小的红痣,在柔和的灯光里散发着妖异的气息。 那人慢慢转过身,沐云瑾看清了他的脸。 很美,还带着一丝病弱,让人忍不住想怜惜; 不过那双和脸上气质不相符的眼睛破坏了这份美感。沐云瑾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病弱的少年会有这样的眼神,锐利,阴冷还带着残忍,不错,就是残忍。让沐云瑾想到了盘踞带洞穴里的毒蛇,在人防不胜防的时候给人狠狠一击。 沐云瑾直觉的不喜欢这个人,一种叫厌弃的东西在她心里蔓延。 里面的人讲了很多她听不懂的话,比如矿石,兵器等等,她一点也听不懂,但她也知道那不是好东西。 不过有点沐云瑾听懂了,这里面的人认识温墨言,而且还跟他的关系非比寻常;因此沐云瑾留了一个心眼。 栖梧山庄 自从那夜见过沐云瑾后楚天一直把自己关在天恩楼里。 由于雪上特殊的气候,这里的樱花视乎常年盛开。 隆冬,这里的冰封似乎更厚了;天恩楼外的栏杆一夜间变成冰雕。 寒风呼呼的吹着,除了夹着雪花唯美飘落的樱花,周围一片死寂。 还是那张贵妃椅,楚天阙半躺在上面,单手支着下巴,看着支在玉器架上的一块红玉。突然出手把它打翻。 眼看着红玉就要在地上粉碎,楚天阙突然运功。一阵气流把红玉托起来,重新放回玉器架上。 他到底是不舍得毁了它! 楚天阙淡淡望那红玉一眼,翻身下榻,赤脚踩在木板上。 莹白的玉足与暗红的地板形成鲜明的对比,淡紫色的袍子随着步伐摇曳着漂亮的弧度,为这淡漠的夜添加一抹亮色。 穿过层层红纱,来到窗前。 楚天阙用一条淡紫色的发带把一头青丝绑在身后,他在眺望,纵观整座冰封的栖梧山庄。 在这个冰封的世界,栖梧山庄犹若一座雕刻精美的冰雕,一如它的主人,美丽却带着淡漠的疏离。 月光透窗,轻轻洒在脸上。 今夜的楚天阙褪去往日的妖娆,如同一株诱人的罂粟在午夜里绽放。就连眼脸下的殷红泪痣也变得梦幻般不切实际。 夹着雪花的樱花偶尔飘进来,楚天阙用手盛着一片飞进来的樱花。 把它捏在手心,慢慢回味那淡淡的香气。 楚天阙似乎又看到那个樱花树下的女孩,只是那间万年不变额白衣居然变成了淡紫色…… 凄凉的笑意在他的唇边溢出,原来不知不觉中某人的影子已经在脑中定格…… 楚天阙把脸伸到窗外,让风雪打在上面,想用这冷冽的感觉让自己清醒…… 睿王府(前杜府) 轩辕晟智提着一壶酒在房顶上独饮,冰冷的风雪似乎不解人意,在他宽大的披风上堆满雪,寒风吹乱他额前发,连带吹红他的鼻尖。 他一口一口灌着酒,试图用酒驱散周围的寒气。 离开夙城半年了,在这一百多个日夜里,他曾无数次梦见过那张想念的脸;可惜春梦了无痕,每天一睁开眼,他看到的还是冰凉的蚊帐顶,想念的人还远在天边。 在这半年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无论他怎么努力,父皇还是立了五弟为太子,自己只封了一个睿王,在礼部担任一个小小的侍郎。 在这之前他还认为父皇对母妃还有一点情,但是经过这半年父皇放任国舅胡作非为,盛宠惜贵妃的行为来看,帝皇的爱真的只是奢望。 母妃牺牲了所有,只为自己的儿子某来一个睿王之位,而且还是有名无实的…… 望着这年久失修,变得破败无比的睿王府,轩辕晟智更是无声讽刺,自己的父皇还真够‘宠爱’自己的,就连一个像样的王府他父皇也吝啬。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让这张刚毅的脸带上让怜惜的心疼。 柳云初这天没有回自己的府邸,她一直在另一边的屋檐下望着屋顶上的人。 看着他借酒消愁,看着他脸上流露出那丝脆弱,心里揪着疼。 她从小就喜欢轩辕晟智,喜欢那个默默坚强的皇子;看到他不开心,自己会难过。 她总梦想有一天能站在他的身边,驱散他身上所有的伤悲。 好不容易盼到自己成为他的未婚妻,本想他们会顺利成婚,哪知道他却一拖再拖。 要不是没发现他对那个姑娘特别用心,她还以为他已经有了爱人,才会一直拖延他们的婚事。 柳云初望着屋顶上的人,心思百回千转。她爱那个人这么多年,就算是毁了,她也不会把他让给别人。 她柳云初很多东西都不会去争,也不想去跟别人争。 但是轩辕晟智她会争到底。 她无数次违背他爹的意思,就是为了轩辕晟智,如若有一天,轩辕晟智她都失去,那她真的是一无所有了,所以她一定要把他看得牢牢的,让他只属于她一个人…… 突然,轩辕晟智回头,一眼看到了对面屋檐下的柳云初。 不知到时月光太美,还是酒喝多了,有一瞬间轩辕晟智把柳云初看成沐云瑾。 曾几何时,沐云瑾也是这样在屋檐下仰望空中的明月;那时她特别的恬静,就如此刻的柳云初,如同月光下的仙子,魅人心魄。 轩辕晟智晃头,他肯定自己喝多了,要不然也不会把人看错。 他抖落衣袍上的雪,从屋顶上下来。大步往自己的院子去。 突然柳云初从后背抱住他,轩辕晟智皱眉。不悦的掰开柳云初的手,不想身后的人抱得更紧了。 莫愁刚刚进来就来到抱在一起的两人,小小的惊讶从脸上一闪而过,收紧了手中的信函。 如果主子真的和云初小姐好上了,那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柳尚书的权利在那,这对主子以后的发展也有帮助。 或许她也该听蓝枫的话,主子和云初小姐还是挺适合的。 莫愁犹豫了一下,把手中的信函化为灰烬。她本来是想告诉主子,小元宝就是沐云瑾的,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莫愁突然觉得自己这次没有事先回禀主子就私自回京是件不明智的选择,原来很多事情都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了变化。 最后,莫愁深深看了眼拥在一块的两人,消失在门口…… ------------ 103、严重 柳云初不会武功,但是她用尽了全力去抱轩辕晟智。 轩辕晟智不想伤了她,所以花了一点力气才把柳云初抱着他的手掰开。 “云初,别这样。”轩辕晟智把手手撑在她的肩膀上,墨玉一样的眼睛看到了她的眸子里,让柳云初浑身一震,差点就迷失在那双深沉的眸子里。 “我……我……我只是不想你不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 看着你难过我心里一样难受,我知道我爹这样做伤了你的心,但是我从来没做过伤害你的事情。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无论将来会变成怎么样,我都会牵紧你的手。 我爹已经不要我了,你不能也不要我。 柳云初不再是人人爱慕的柳小姐了,说不定我爹早就把我从族谱上除名了。 柳家从来不要没有价值的女儿,你争位失败,我爹就想把我送给太子。 我为了你,已经和家里决裂了!所以你不能推开我……” 眼泪想脱阀的潮水不断涌出柳云初的眼眶,那张美如春花的脸写满了悲伤和绝望…… 轩辕晟智撑在她肩膀上的力度慢慢变小,柳云初趁机投进他的怀抱,在他的怀里痛哭起来。 在柳云初抱紧他的那一刻,轩辕晟智有一瞬的僵硬,不过还是没有把她推开,手慢慢放在她的身上,把她抱紧。 的确是他让她无家可归的,他不能弃她于不顾。 轩辕晟智疲惫的闭上双眼,沐云瑾那张俏皮的脸又出现在眼前。她在前面微笑,向他招手。 笑意渐渐在轩辕晟智的嘴角流出,但一眨眼,那抹身影居然随风消散了。轩辕晟智大惊,孟然推开怀里的柳云初。 柳云初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不解的看着一脸震惊的轩辕晟智,她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对她来说很不利。 “云初,对不起。”轩辕晟智也知道自己的反应过大了,这样会伤都别人的心。 “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柳云出上前,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别皱眉,我会心疼的。” 内疚在轩辕晟智的心里升起,他觉得自己亏欠柳云初太多了,张张嘴想说道歉,但又说不出来。最后在怀中掏出一支凤头钗插在她的云鬓上。 刚插上那支凤头钗,轩辕晟智就后悔了。这是他为小元宝做的凤头钗,他怎么可以把它送给别人!?轩辕晟智刚想把凤头钗拿下来,就看到柳云初一脸欣喜的看着他,里面蕴藏的情绪让他心一颤,拿着凤头钗的手慢慢放下。 “谢谢轩辕哥哥!” “不……不客气!” 翌日,天大晴。 沐云瑾吃了一夜的西北风,很成功的加深了病情,虽然还不至于一病不起,但也奔波不得。 看着在床上病怏怏的沐云瑾,温墨言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也不知道沐月山庄那群人养她花了多少心思。 小莲儿端着汤药进来,沐云瑾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暗沉。 又是那药,即使伤寒药掩盖了那种腥味,沐云瑾还是敏感的觉到了,她无论喝什么药,里面都会参杂这种味道。这味道已经深入她的骨髓,成为她的梦魇。 这次沐云瑾喝药很乖,一下子就把一碗药喝光了。因为她也觉察出自己的身体变化,她还没好要提前离开人世,所以她一直配合着治疗。 玉夕看着她那张憔悴的脸,心痛不已。苦着脸说:“小姐你是不是又着凉了?要不然风寒怎么会严重了呢?大夫明明说了你这风寒就要好了。” 玉夕再笨也知道那不只是风寒那么简单;但她只能干着急,什么忙也帮不上,连带看向小莲儿的眼神也带上了哀怨。 小莲儿还是那副纯真无害状,接过沐云瑾喝完汤药的碗,惯例递上参汤让沐云瑾漱口,好像一点也没发现玉夕怨恨的眼神。 温墨言看着屋内怪异的气氛,悄悄退了出去,正好遇上在外面回来的唐彦。 唐彦一身的风寒,斗篷的帽子上还残留着没抖落的雪花。他走的匆忙,差点就撞上突然出现的温墨言。 “少爷怎么会在这。”探头看了沐云瑾的屋子,脸上露出了然。某人的身体越来越差,少爷才会突然派他会夙城调查。 沐月山庄守卫虽然森严,但好在沐月山庄娶了一位不是很为沐月山庄着想的少夫人,才能他这样快探出消息。 “你说什么?不是中毒,而是中蛊?”回到自己的房子,温墨言听完唐彦的回报,突然担忧起来。 “郁暮雪是那样说的。她知道那蛊,但是解不了。”唐彦没想过少爷的反应会这么大,他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紧张一个人,就连墨舒少爷生病的时候他也不曾这样紧张。 唐彦在心里生出了奇怪的想法,他甚至想到温墨言爱上了沐云瑾,不过这样的想法太疯狂,他很快就放弃。 温墨言对郁暮雪这女人的印象不是很好,那女人让他感到不舒服,总言之就是莫名的不喜欢。 沐云瑾病情加重得太突然,温墨言隐约觉得那里不对劲,但总是找不出原因。 就在他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唐彦又说:“郁暮雪的心不在郁家更不在沐家,我们可以利用一下。”虽然现在他还不知沐家和郁家联姻的目的,但是他们两家的关系搅黄了,唐彦还是很乐于看到的。 “收起你那点心思吧,也不怕沐行云弄死你,连我爹都不敢动他,你妄想利用他。”温墨言一眼就看穿了唐彦看好戏的心思,沐行云是谁,他会不知道郁暮雪那点伎俩?只是他为什么放任郁暮雪这点让温墨言想不通。 “她的身体真的好不了了吗?”温墨言又问。他是真的担心沐云瑾的身体,他现在甚至有点埋怨沐行云,明知道女儿身体不好还让她出远门,也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 唐彦本来是想点头的,但是看到温墨言可以夹死苍蝇的眉头下意识的说:“那还不至于,姓郁的不是有灵狐嘛,灵狐可以解白毒,想必蛊毒还是可以解的。” 郁家的灵狐!温墨言拍案而起,他怎么没想到!沐家和郁家联姻的一部分原因为的就是灵狐,而郁家和沐家联姻的目的……他似乎还是不了解! 看到唐彦古怪的眼神,温墨言知道自己反应过了。默默坐回椅子上,轻敲着桌子以掩盖刚刚自己失态的行为。 ------------ 104、惊艳 沐云瑾以不想再外面过年为由,第二天一早就催促温墨言带她进京。 温墨言怕她身体熬不住,不敢把马车赶得太快。 一路上,看着用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沐云瑾,看着那张往日朝气蓬勃的脸现在染上生病的倦容,温墨言有种说不出心疼。 沐云瑾在马上睡着,总感觉都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但是她太累了,连眼皮都抬不起。只是觉得那双抚摸她头顶的手出奇的温柔,让她有种找到家的错觉。 小莲儿和玉夕并排坐在马车外。 玉夕时不时会探头进去看看,她对里面两人相处得过分和谐的气氛感到不适,总有种怪异的感觉在她心里冒出来。不管她怎么压制自己,那些怪异的想法还是出脑子里冒出来,她甚至怀疑生病的是自己而不时躺在里面沐云瑾。 小莲儿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对里面的情况视而不见。 她不关心温墨言对沐云瑾的柔情和怜惜,她一副心思都放在如何得到麒麟血上。前些日子她已经把沐云瑾的身体情况反馈给慕容氏,就等着指示。 雪下得太大了,即使路面的积雪已经被清理一遍,地上新堆积起来的雪还是很厚。 路上行人很少,偶尔会遇上一两个同样是赶路的。 突然一辆马车从后头赶上来,看到他们这行人赶着马车慢悠悠的前行。 赶马车的呵呵一笑,出于好心说道:“还在晃悠呢,等会都关城门了,晚了就得喝一晚西北风。” 玉夕扭头就看到一个长相高大粗狂,穿着墨黑色武士服年轻男子对着她笑出一口白牙。 玉夕撇嘴,上下把他大量个遍,看到他腰间挂着一把长刀,那刀很古老,应该有些历史了。再从其赶马车的姿势可以看出对方是个练家子。 心情本来就不大好的玉夕,这会看到这人笑得那么晃眼,心里的不快一下子被激发出来,反唇讥讽 “我们慢慢悠悠的进城有碍着你们的道吗?马路这么宽你不懂得绕道吗?” 年轻男子脸皮一红,他是个老实人,本来看着前面马车前坐着的姑娘顺眼就好心提醒,哪知道对方不但不领情,还故意为难他。 “我……我,我只是怕你们进不了城……”年轻男子不敢看玉夕的脸,连说话都紧张得有点结巴。 “进不了城就进不……”了城!但是回头看了眼一直落着布幔的马车,玉夕没有把话说全,回头狠狠瞪了眼那年轻男子,闷着气不说话。 那年轻男子偷偷瞄了一眼玉夕,也低着头闷声赶着马车不快不慢的跟在他们身边,只是那发红的耳尖泄露了他心里的窘态。 这时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一张玉如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着墨兰色袍子,领口上的鹅绒迎风飘扬;偶尔有一两片雪花顷刻划过,隐没其中。 柔顺雪白的羽绒和他的主人一样为这漫天的风雪增添一抹亮色,但又不会过于锋芒;他就像天边的彩虹,美丽而舒心。 这会正睁着雪亮亮的眼睛看着玉夕,他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姑娘让他这位几乎万能的侍卫败下阵来。 当看清玉夕的脸时,一丝淡淡的失落在他的脸上划过,他还以为是个绝色美人,没想到只是个小家碧玉;这样的货色他见多了,也就激不起他的热情。 就在少年想放下车帘坐回去时,刚好看到撩起车窗往外看的沐云瑾,少年眼中闪过惊艳。 即使那张脸带着病容,但还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一张脸! 当视线和沐云瑾对上时,少年更是浑身一震。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 少年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加速跳动,那双清澈的眸子在他眼里定格。直到沐云瑾放下窗帘,他还在回味刚刚的惊鸿一瞥。 近来京城城门不但关得比以往早,而且进城的无论官职大小,尊卑贵贱,一律要下车检查,通过检查后方能进城。 沐云瑾吹不得风,一个小士兵说什么也不让沐云瑾坐着马车进城,一定要她下来检查。 玉夕气得跳脚,和城卒吵得面红耳赤,差点就要捋起衣袖打起来。 小莲儿也很气,不过她没玉夕冲动,她知道跟城卒吵起来捞不到好处,赶紧拉主玉夕不让她动手。 唐彦提前一天回府去了,这会不在身边,外面的动静自然也惊扰到马车内的温墨言。 温墨言听着外面的吵闹声,不悦额皱眉。看到沐云瑾有被吵醒的迹象,点了她的睡穴。这才撩起车帘看外面的情况。 守城的是两位新兵,自然不认得这战神温墨言,看到他在马车里探出头,马上叫嚣着让他们下车检查。 这次温墨言的脸彻底黑了,就算是进皇宫他的马车也不会被查的这么彻底,现在一个小小的城卒居然敢在他头上叫嚣,叫他如何不气。 他的气场过于强大,吓得那两个城卒有点脚软,但还是嘴硬的叫嚣。 少年的马车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京城里没有几个人认识他们,这会他正乖乖的下车让城卒检查马车;还时不时的看沐云瑾的马车,就等着她下来自己能一饱眼福。 只不过等得他把颈都伸长了还不见美人下来,他不禁在心里呐喊,为那两个气势薄弱的城卒加油,让他们坚决把那美人叫下来检查。 显然他的希望落空了,就在温墨言想捏死那两个不长眼的城卒时,站在墙头上的一个眼尖的张杰连滚带爬的下来了。 一下来就给那两个混账的城卒一人一脚,还谄媚的向温墨言道歉。 “温公子对不住了,这两人都是新来,不认得温公子,还请公子海涵。”说完脑袋都快低到地板上了。 谁人不知道温战神手段,他想弄死谁都不过是眨眼的事情,这两蠢货,得罪谁不好,居然敢得罪这尊大佛! 温墨言淡淡看了眼一直低着头的张杰,他认得这人,这是国舅身边的副将张杰。这人能屈能伸,又会审时度势,能力也不错,是个可造之才;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被派来守城门。 不知道是国舅有眼无珠了?还是国舅身边人才多到泛滥了? ------------ 105、温贵 温墨言别有深意的看了张杰一眼,又看了一下守卫森严的城门,登上马车,策马长驱。 张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当温墨言的视线扫在他身上时,他极力的让自己镇定才没有让自己瘫软下来。并不是温墨言已经强大到人见人怕的地步,而是他放出的功力全部都压在那张杰的身上,压得他连站也站不稳。 玉夕坐在马车外牢牢记住那群欺软怕硬的人渣,有一天她一定要他们好看! 小莲儿认真的赶马车,低调得没有一点存在感。 少年等到温墨言等人走远后,揪着那张杰就问他是不是认识那人。 那张杰本想甩掉他的手就不理他的,哪知道那只看似瘦弱的手像钢钳一样捏着他不放。 张杰想死的心的都有了,他今天都不知道走的是什么运,莫名被派来当这小小的守城管已经够憋屈的了,现在怎样招惹上一个个不能招惹的人? 那张杰收回脸上的不耐烦,生生挤出一丝笑容。 “公子,你是刚到京城的吧?刚刚的那人是丞相府的大公子,昔日的战神,温墨言是也!”说完转过身就看到一个美丽如虹的少年立在自己身后,正闪着闪亮亮的眼睛热切的看着自己。 张杰差点就以为他在崇拜自己了,不过他还没自恋到这种情度。 果真下一秒少年放在自己身上热切的视线被其他取代。 “谢谢你啊,我知道去哪找她了,哈哈哈!!!”少年激动的拍拍张杰的肩膀,那力度差点没把他的肺拍出来。 等少年走远了,张杰才喘过气,今天他差点就死两回了! 他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国舅了,让自己来干这苦差。他宁愿提刀上阵杀敌也不愿意受这鸟气,这根本就不是人干的活! 张杰刚想转身上城楼,看到一边还窝在一起的两只,气又来了!又踹了他们两脚才上去;要不是那两只蠢货,自己也不会受这鸟气。 进入长安街时,天已经全黑了。 雪越下越大,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即使是这样,快过年的气氛还是在高挂的大红灯笼和翻新漆红的栏杆中看出喜庆。 暖黄的灯光,随着大红灯笼在整天长安街上投下明灭的影子。 马蹄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声响,滚动的车轮也伴随着发出‘吱吱’声,为这沉寂的夜添了丝乐声。 丞相府大门挂着两者巨大的灯笼,这会正明烛高烧;和大大小小的灯笼一起把丞相府的大门口照亮。 温贵领着一些下人等在门外等着,他在中午接到大少爷要回府的消息。 忙了大半天把要办的事情办妥,连片刻的休息也没有,这会又领着一帮子的人接待少爷回府。 六十多岁的人,看起来不像常人那样老态龙钟,反而更显得精明能干。 一双鹰眼锐利而锋芒,看着大雪飞扬远方,目光平静如水。 一身墨黑的袍子让他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 他一直背着手,耐心等待。 唐彦也在,等了几个时辰,让他都以为他们今晚要白等一夜。很多次他都想劝温贵去休息,毕竟夜太冷了,老人在风雪中站太久不好。 但是看到温贵那副淡定模样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人家压根就没觉得这有什么,反倒是自己一点耐心都没有。唐彦愧疚的底下头,继续装作沉稳的等待。 当午夜的钟声敲响,温墨言的马车才悠悠出现在丞相府门前。 温贵第一反应过来,示意下人们打起精神。自己又迎上去,站在马车前,躬身等着温墨言出来。 温墨言出来后,没有看众人的反应,转身就去抱紧跟着自己出来的沐云瑾下来。 这一举动让温贵惊讶了一下,温墨言他是知道,除了温墨舒他谁也不接近,这会居然会主动去抱一人,这不得不让惊奇。 不过那一点点惊讶很快被他掩饰过去,跟在温子昂身边这么多年,他已经学会怎么隐藏自己的情绪。 他不动声色的观察被温墨言抱在怀里的沐云瑾,可惜那件斗篷裹得太严实了,勉强可以看到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 可就是因为那双眼睛,让温贵的心不自觉一颤;太像了!他都差点以为是司徒氏还魂!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眼睛?温贵看向温墨言的脸多了一抹深思。 “房子都准备好了吗?”温墨言没有把沐云瑾放下来的意思,就这样抱着她进府。 温贵忙让出一条,紧跟在他的身后。 “大少爷,都准备好,就在琳院。”温贵有点庆幸自己有自知之明,把不亚于府上小姐住的琳院整理好,就是怕这沐小姐身份特殊,自己办不好了讨不得欢心。 琳院是上等的厢房,专门又来招待身份特殊的女客。 温墨言也知道温贵是费了心思讨他喜欢。可是他就是不喜欢琳院,不喜欢沐云瑾身上染上她们的味道。转身就抱着沐云瑾往自己的院去。 温贵心里‘咯噔’一下,有点不明所以。但也让人带着他们的行李跟着去。 唐彦在后面领着玉夕和小莲儿去普通厢房,这一举动让玉夕十分不满。她不明自己为什么不能跟自己的小姐住一起。 说起这唐言也委屈,不是他不让她们在一起,而是温墨言的院子从来不接待女客,她们去了不是等着闹心吗? 不过这次唐言失算了,听到身后的动静,温墨言大发慈悲的让玉夕和小莲儿入住自己的院子,原因沐云瑾被她们俩伺候惯了,他还一时找不到人替换她们。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知道小莲儿懂医,沐云瑾的身子还要靠她来治疗。 温贵的心在看到温墨言抱着沐云瑾下来就出在惊讶状态,现在更是被惊得没表情了。 锐利的眼睛在玉夕和小莲儿身上扫过,最终停在小莲儿身上;有悄无声息的移开。 似乎感觉到那锐利的视线,小莲儿抬起眸子,寻找视线的主人。而是忙碌的人群中她不知道刚刚谁在看她,只看到温贵挺直的背影在夜晚中显得格外显眼。 温墨舒听说哥哥回来了,在床上爬起来,赤脚就往温墨言的院子跑。 翠珠捧着披风在后面跟上,一边帮他系上披风的带子一边唠叨他不爱惜自己。 后面还有一个小丫鬟拿着靴子紧跟着,翠珠帮温墨舒系好披风后转身去拿靴子。看到那小丫鬟有点心不在焉,狠狠瞪了她一眼,吓的那小丫鬟差点拿不稳手上的靴子。 ------------ 106、流失 “哥……”哥!温墨舒睁大小鹿一般纯真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墨言怀里抱着的人。 “嘘”温墨言对他做手势,示意他别吵醒怀中的人。 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错觉在温墨舒心头上蔓延,在人看不见的地方,那双如星星般耀眼的星眸闪过黯然。 不过他还是乖巧的听话的点头,在一边站着,再没发出一点声响。 温墨言把沐云瑾安置在和自己寝室紧挨着的偏房,确定她睡安稳后才出来看温墨舒。 温墨舒是在床上爬起来就跑过来的,根本就来得及带上暖炉;他本来身子骨就不好,现在正用冷得发红的鼻尖对着房门,眼巴巴的看着温墨言出来。 温墨言出来就看到冻得可怜兮兮的温墨舒,一股怒火在心里升起。 他们就是这样照顾墨舒的? 威严毫不掩饰的释放出来,扫向翠珠的眼神比这隆冬的寒风还要冷冽。 翠珠被他这一眼吓得差点软跪在地上,哆嗦的接过温贵好心递过来的暖炉,塞温墨舒怀里,让他抱好。这才退到温贵旁边站好,眼睛一直盯着脚尖,就是不敢去看温墨言的脸。 其他人更甚,齐齐跪了一屋子。一个个头都差点低到地板上。 咬人的狗不吠,温墨言就是典型的例子。 他看似对什么东西都不上心,也不会去计较一些小事,但前提是不能触到他的底线,要不然下场会很惨。 下场到底有多惨,就从其清理后院的手段可以看得出来。 丞相府的少爷小姐还是挺多的,但为什么被外人知道的,有名分的只有温大少爷和温小少爷? 原因是后院可以蹦跶的差不多都‘出意外’了。 这么多年温墨言都可以不动声色的清理后院,一方面是温子昂默许,另一个原因就是温墨言确实手段了得,在没有传出半点丑闻的情况下能把那一帮子人治服服帖帖的。 前些日子,后院有些面孔悄无声息的没了。不知道是被野兽果腹了还是被卖到哪里做奴隶去了。 想到那些年,温墨言对那些不安分的人的手段,和他战场上对付敌人的残忍,他们不禁打颤。更是屏住呼吸,加紧尾巴,就怕自己会成为炮灰。 看着温墨言不佳的脸色,和跪了一地下人。温墨舒向前拉着温墨言坐下,还挥手让那些碍眼的家伙出去。 没有温墨言颔首,他们哪敢下去,一个还是原地不动的跪着。 温墨舒无法,只好摇着温墨舒的手臂撒娇。“哥哥,一回来就板着脸,谁闹你不开心了?你别怪他们,我很好,就是想哥哥了,才会任性的跑出来。哥哥别怪他们好不好?”言语中透着依赖,还用一双闪亮的眼睛瞅着他。 温墨言被那双眼睛看得一阵心软,点一下温墨舒的额头。启唇一笑,驱散全身的冷冽。如同雪地里盛开的雪莲,美丽悦目,却带着点让人靠不近的疏离。 “就是不让人省心!”温墨言把他露在狐裘外的手收到衣服,又探了一下暖炉的温度,觉得没什么不妥后才松了口气。 “那还不是想着哥哥嘛!”温墨舒在他身边老实做好,还时不时的往侧房那边看。 温墨言以为他是可怜那帮子跪在地上的奴才,面无表情的抬手让他们下去。 只是当那帮子人都走了,温墨舒的视线还是时不时的往那边看。这次温墨言瞧出了不妥,但不打算满足他的好奇心。 温墨言认真的给温墨舒讲他这半年的经历,见闻,似乎一点也没发现温墨舒的异样。 温墨舒一直心不在焉,偶尔回应一下。一双眼睛还是偷偷往侧房看。 温墨言被他的样子逗乐,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不安的墨舒。 “哥哥,里面的是谁?”最后温墨舒还是把话问出来,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哥哥这样在乎一个人。他甚至有预感,里面的人会把他的一切夺走!他一直不安的握紧手心,想通过这样来驱散内心的不安。 温墨言很久也不说话,他一直盯着温墨舒看。看这个他疼了十多年的弟弟,他已经不是当日的小不点,现在已经是个翩翩少年了。 他一直把墨舒保护得很好,让他远离世间一切污秽的事情,让他犹如孩童般纯洁。才会让他养成这副柔弱纯真的性子。 看到他现在患得患失的样子,温墨言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他不该把他保护得太好,让他一点风浪也承受不起。 就现在丞相府地位和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地位,自己可以护他一生;但如若某天丞相府或者是自己出了点意外,叫墨舒如何一个人生存下去!? 温墨言的眉头慢慢皱紧,脸上闪过内疚。 温墨舒在观察他的反应,当看到温墨言脸上闪过内疚时,他更加确定自己心里的感觉。里面真的人会改变他的命运,抢走属于他的东西。 闪亮的眼睛闪过雾水,一下子刺痛了温墨言的心。 温墨言自责的掏出手帕擦去他就要掉下来的泪珠。 “哥哥还会像以前那样疼爱墨舒吗?”温墨舒睁着有点发红的眼睛问。 “当然!”温墨言揉揉他柔软的脑袋;深邃狭长的眸子半眯着看向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薄唇抿着,在挺直的鼻子下勾勒出一丝凉意。 温墨舒垂着眸子,浓密的睫毛在眼脸上投下浅浅的影子。他看不到温墨言此刻的表情,只是依恋着那只手给予他的温柔。 夜明珠照射下的夜显得格外静谧祥和,为坐在桌子旁的两人留下和谐的影子。 沐云瑾夜起,推门就看到这样的情景,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她第一眼就给他们打上了某种符号,所以看向他们的眼神有点闪烁。她怎么也想不到温墨言也好这口,不过看看那柔软的少年长得不错,心想某人的眼光还不错。 温墨舒在她刚要推门的时候就醒了,只是他一直装睡,他想看看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值得他哥哥这样重视。 感觉到沐云瑾越来越放肆的视线,温墨言睁开一条缝去看。 这一看,差点没把他吓得从椅子上掉下来。 他有一瞬的呼吸停滞,睁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沐云瑾。 像,太像了!特别是那双眼睛,和那幅他父亲收藏在暗格里面的画几乎一模一样…… ------------ 107、小圆儿 “墨舒?怎么啦?”温墨言被他吓了一跳,关切的问,抬头就看到沐云瑾一脸暧昧的看着他。 温墨言不自然的瞥开眼,扶着温墨舒坐好才解答沐云瑾的疑问。 “这是我弟弟,温墨舒!那是沐云瑾,沐大小姐!”温墨言对温墨舒说话的语气总是比别人的轻了不止一倍。 沐云瑾撇撇嘴,让那张带着病容的脸带上生色。她没把这差别的待遇放在心上。温墨言喜欢损她,她是知道的。 她略过温墨言,直接大胆的把视线放在温墨舒身上。 和温墨言同一款式的白袍穿在温墨舒身上显得出奇的柔美,羽绒领边衬得他的颈脖越发修长,好比引颈的天鹅,优美而脆弱;似乎只要轻轻插,就能把那条美丽脖颈折断! 眉目长得很好看,没有温墨言的英气俊朗,透着少年该有的青涩。 此时正微启朱唇,睁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沐云瑾眨眨眼睛,有点尴尬的坐到他们对面。在桌子上的暖炉拿下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胡乱的喝了一口。抬头看到那对兄弟还在看她。 沐云瑾不怕温墨言,但她怕温墨舒这一类柔弱的美人,也最拿这类人没办法。 “那个……我肚子饿了!”沐云瑾不好意思的开口,睡了几天让她的脸色不是很好,有点发青,不过精神倒是很好。 温墨言放下放在温墨舒头上的手,对着门拍手。很快门外有人送上美味适口的膳食。温墨3言在回府时就让厨房备了膳食,就是怕沐云瑾晚上醒来会饿肚子。 膳食一上台,温墨言就是惯性的给沐云瑾盛粥,这几天他照顾沐云瑾照顾得顺手了,这一动作做起来十分娴熟。 沐云瑾接过粥的同时条件反射的去看温墨舒,看到温墨舒对她自然一笑;沐云瑾鄙视自己心眼多了。 只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温墨舒的明亮的双眼闪过黯然。 温贵自从看到那双酷似司徒氏的眼睛后心里就不是很踏实,十七年前的那一幕又在他眼前浮现;他不会忘记司徒氏临死前那双充满乞求的眼睛,更不会忘记那充满血腥味的一夜…… 那一晚是很多人的噩梦,温贵伸出手,摊开。望着那双修长却枯槁的手出神;他都不知道那一晚他用这双手结束了多少条生命…… 突然有人敲门,温贵把手收回衣袖中。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那扇门。 “师傅,是我,小圆儿。大少爷说琳院那边不用收拾了,就让沐小姐暂时住大少爷的院子。其他的大少爷都安排妥当了,他叫师傅不用操心了。” 外面天很冷,小圆儿搓着手呵气。十六七岁的少年没有成年男子的壮健,有点瘦弱修长的身子包裹在一件旧大披风里,显得有点发抖。 风呼呼的吹,雪花飘过走廊,落在他的身上,还有一些滑进买了他的衣领,冷得小圆儿不自觉的缩缩脖子。 听到是小圆儿的声音,温贵放下戒备。他踱步到椅子前坐下,顺手就拿过一杯已经冰透的茶水灌进去。 冰凉的茶水从喉咙一直冷却下去,让温贵的头脑清醒了很多。 小圆儿是温贵在外捡回来的婴儿,养了十多年,温贵早就把他当半个儿子对待,处处都很照顾他。只是看着他日益出落得和某人相似的样貌,温贵就有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但他又舍不得对小圆儿做些什么,毕竟自己养了他这么多年,有了一份难以割舍的感情。 “师傅?”小圆以为温贵睡着了,又对这门喊了一声。是在是太冷了,他呵出的气都变成霜白,伴随着雪花消失在空中。 又过了很久,温贵的声音才在里面传出来。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师傅。您也早点休息。”小圆儿说完打开伞冒着风雪回去。 小圆儿还没走几步,身后的门‘吱呀’的一声就开了。回头就看到温贵立在门边看他,小圆儿又退回去。 问:“师傅,您还有事吗?”今天的温贵有点反常,小圆儿从他比平时还沉默的脸看出来了。 “哦!没……没事!”温贵看向他的眼神有点闪烁,不敢把视线放在他的脸上,随后将目光放在他那件洗的发白的旧披风上。“我这有件披风,你拿去吧,今年天气比往年冷多了,好好照顾自己。” 温贵回到屋子里拿了一件上等的披风给他; 小圆儿看着那件漂亮的披风很是喜欢,摸着领口上的那圈柔软漂亮的狐毛,激动得差点蹦起来。 “谢谢师傅!”小圆儿高兴得像个小孩。 看着这样的小圆儿,温贵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张张嘴,最后把一些力所能及的话说出来。“小圆儿,没事就好好呆在膳药房。跟那里的大夫好好学艺,将来师傅给你脱去奴籍;等你离开丞相府后就可以有一门手艺谋生了。”温贵说这话的时候眼眶都红了,他是真心不想这孩子离开,他还想给这孩子更好的未来,只是计划跟不上变化。也许离开,对小圆儿是最好的选择。 红烛高烧,三更天已过。 温墨言好不容把两个祖宗哄去睡觉,在书房里等着唐彦把宫里最好的大夫‘偷渡’出来。 秦太医秦岚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所以见到温墨言时的脸色不是很好。 同时秦岚还在怀疑是不是温墨言那个宝贝弟弟又半夜发病了?要不然也不会这样折腾自己。 不过这次秦岚猜错了,这次半夜把他弄来为的是另一件事情。 温墨言不动声色的观察一直在品茶的秦岚,看他眉头紧锁,猜想他这半年生活过得似乎不太好;温墨言突然笑了,他这一笑不似平时的疏离,甚至带有点暖意,似乎可以驱散这寒夜的冰冷,让人觉得满室温暖起来。 “你笑什么?”秦岚对他不是很客气,他这半年都快被折腾死了,没心思欣赏他的‘美貌’。 “我在笑秦太医这半年过的不是很如意啊,你瞧,眉头都可以夹死苍蝇了。”温墨言笑得更放肆了。 秦岚曾是温墨言的师傅,他以前有段时间跟他学过医术,为的就是治好墨舒的病。现在墨舒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所以秦岚这个师傅他早就抛在脑后了。 这两人说是师徒,其实关系堪比朋友,所以彼此在人后说话都不带多少客气。 “哼,哪有你自在,看着就让人羡慕。”突然秦岚凑近温墨言的耳边神秘兮兮的说:“听说你带了个绝世美人回来?” ------------ 108、病情 温墨言用折扇挑开靠自己太近的秦岚,正襟危坐。端起杯子优雅无比的喝着茶,似乎没听到秦岚刚刚跟他说了什么。 “你说不说?不说我回去了!半夜三更把我挖起来,我还以为你那宝贝弟弟要翘辫子了呢!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他还好好的!没事你玩我呢!”秦岚知道温墨言不会无缘无故的把他弄来,但是他不想这样跟他耗着。 温墨言辞官了,明日不用上朝,可是他秦岚要啊!晚上睡不好,第二天又要上朝,就算他是神,也会受不了啊! “好了,跟你说正事!”温墨言放下茶杯,把这半年他知道的沐云瑾的身体情况跟秦岚说了一遍。 秦岚越听脸色越沉重,这样的病历他听说过,好像他的伯父就是一直在研究这个病,只是十几年了都不见成效。 听了温墨言说了那么多,秦岚不小心的插了一句。 “你说的病历是不是沐家小姐的病历?” 温墨言抿唇不语,他不希望他把沐家小姐带进府消息传出去,就算传出去现在也不是时候。 “你别装了,你进城的时候都有人盯上了,就算你不认,那也是事实。你的魅力真大,沐家小姐也为你倾倒了!”最后一句秦岚算的酸溜溜的,还带着讽刺,完全是报个人的私仇。 原因是秦岚的心上人看上温墨言了,还扬言非他不嫁,这‘夺妻’之仇啊!叫秦岚如何不恨。 可惜他还偏偏不能恨,因为温墨言这当事人还一点不知情呢! 温墨言懒得理会他那句话的意思,直接问他,“你就给我说说这病你能不能治?” “很悬!你说的病历很沐家小姐的很像。前不久我收到我伯父的来信,他就跟我探讨了这个病例,我暂时还理不出头绪。”秦岚也对这病例很好奇,他曾在御医院的藏书阁看过一个很类似的病例,可惜那本书他现在找不到,也不知谁看到那书那么破烂,早就处理掉,早知道他收起来好了。 “别跟我说悬,我只想知道能不能治好。”温墨言收回身上所有的暖气,又变回那个冷漠带着疏离的温大公子;此刻的温墨言像冰封万年的雪莲,冷漠的不似常人。 秦岚也收敛了脸上的神情,整个人变得严肃起来。他知道温墨言是打定注意要他医治这个病人了。 秦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伯父秦林这十几年为沐家小姐治病的经历跟温墨言说了一遍。最后还发表了自己独立的见解;大致意思就是这病并非无救,就是救人的药比较特殊。 听完秦岚的话,温墨言好一阵没有说话。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异样,似乎他并是很关心这件事;但是频频转动茶杯的手泄露了他心里的担忧。 听到秦岚说到麒麟血,温墨言也大致猜到沐行云允许沐云瑾进京的目的。只是他没想到沐行云会孤注一掷,为了能牵制自己居然连自己的儿女都利用。 温墨言冷笑,难怪他第一次见到沐云瑾会有熟悉的感觉,原来他们的爹骨子里都是带着残忍,所以才会让他们有似曾相似的感觉。这算是同病相怜?还是惺惺相惜? 就在室内的空气压抑的凝结时,温墨言终于出口问:“有麒麟血这东西吗?” 听温墨言的语气秦岚不自觉的眼皮跳,看来那病人对温墨言来说意义非同寻常,要不然也不会花心思来打听着种传言中的东西。 窗外的风很大,把窗户吹开了一条缝隙。些许白雪飘进来,融化在室内的暖气中,在窗台上留下些许的水迹,以示它们曾来过的痕迹。 室内放了几个火炉,暖和的很,秦岚解开出门时匆匆系上的披风。一身藏青色的袍子露了出来;腰间挂着两块雪白通透的玉佩,随着秦岚的动作,玉佩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与玉佩连着的流苏也跟着晃动起来,摆着不同的弧度。 秦岚比温墨言年长几年,不过从外貌来看,温墨言比他成熟稳重多了。秦岚在温墨言对面坐下,盯着暖炉上的朱砂壶良久。 最后沉声道:“你可知道皇上的病?” 温墨言不语,等着他后文。 秦岚继续,“皇上得的不是风寒,而是……麒麟血是真的存在,只可惜现在下落不明,皇上也在找。记载说,麒麟血是辰妃(轩辕开国皇帝的宠妃)的贴身之物。后辰妃薨,麒麟血就在人间失传了,不过有人曾在杜贵妃(杜腕,轩辕晟智生母)那见过此物。” 温墨言知道武帝的病没有那么简单,只是没有想到会严重到这地步,难怪京城的守卫会有变动。 他一直垂着眸子,看着握着陶瓷杯子的指尖,让秦岚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秦岚抬眼看了他一下,在袖口拿出一本手札,递了过去。 “这是陈光的手札,我是无意发现的,想必皇上也在找。” 陈光是陈守的祖父,是前太医院的首席医官,因医治杜贵妃不力被贬官,后郁郁不得志而终。 陈光一生钻研医学,留下手札温墨言不觉得奇怪;奇怪的是陈光的手札怎么会到了秦岚的手上? 温墨言看向秦岚的眼神带上了询问,秦岚有点心虚的低下头,坦白说道。“陈光被贬后居家迁居夙城,我伯父也在夙城,当年我在夙城跟我伯父学艺,就结交了陈光。只是没想到南巡的时候会出了意外,他知道我沉迷医学,这手札是他临终托人给我的。” 说完,秦岚坦荡的看先温墨言,迎上他犀利的目光。 温墨言看他一眼,把视线放在手札上。 手札记录的都是一些疑难杂症,常人不会注意,而又经常得的病例。这些病例根治方法也大多是按照经验来根治。 温墨言大致翻了一下,最后停留在提及到麒麟血的一页。 也只是记录了麒麟血的作用,根本就没提及它的下落。 温墨言把手札合上,还给秦岚。 “你怎么知道杜贵妃曾有过此物?” “这个?”秦岚有一瞬间闪躲。“我是听别人说的。” “哦?是吗?”温墨言冷哼。“我跟你相处了5年,我了解你每一个神情,你不适合在我面前说谎!”温墨言突然探出身子,隔着半张桌子,凑到秦岚耳边说。 ‘哒’手中的手札掉到地上,秦岚有一瞬被温墨言身上发出的寒气震慑。当他反应过来时温墨言已经推开窗,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窗外的大雪。 窗户一打开,一股风卷着雪花飘进来。纷纷扰扰的在温墨言身边打转,又徐徐的飘落在地板上。 ------------ 109、活下去 秦岚望着站在窗前那个挺拔高大的身影,不知不觉他们的距离远了,好像永远也回到朋友这个平等的地位上。因为温墨言已经处在一个他接近不了的高度,即使现在他辞去官职,他们的身份还是隔着沟鸿。 墨发飞扬,风撩起衣摆,和雪花在空中一起缠绵。口中呼出的暖气被寒风带走;温墨言就这样站着,等待黎明第一道曙光。 室内的暖炉已经凉了,没有吩咐,没有人敢进来换上暖的。 秦岚紧了紧身上的袍子,就这样看着窗前的身影,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我爹想做掉轩辕晟智!”就在室内的温度完全冷却时,温墨言对着漫天大雪淡淡的说道。“也不能让五皇子上位!” 秦岚险些打翻茶杯,惊悚的看着温墨言,说不出一句话。温丞相不让五皇子上位他可以理解,但是要杀了轩辕晟智这一点他不是很理解、 毕竟轩辕晟智和五皇子不同,五皇子有国舅这个后台,而轩辕晟智只是一个人,就算他登上了皇位,也要借助丞相去铲除不利于己的势力。 丞相站轩辕晟智一边,百利无一害!他为什么还要…… 不过转念又想到这几年武帝一直放任国舅的权力壮大,似乎就为了平衡丞相的权力。 想通了这点,秦岚心里的更加不安。 看来皇城的这场权利斗争要席卷很多人,自己也会身陷其中…… 温墨言没有理会秦岚的反应,继续道,“你我都脱离不了这场战争,我希望你能站对了位置,毕竟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一句朋友把,秦岚要说的话全部堵回去。 秦岚会负责武帝的病情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现在温墨言的要求让他有点为难。 秦岚犹豫了一会,说:“皇上并不是没得根治了,事情或许还没想象那么糟。” 温墨言突然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秦岚。 秦岚紧张,想后退,却发现自己后背贴着椅子。 “你已经找到了麒麟血?”这话温墨言说的无比肯定,因为他了解秦岚,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我……我……”秦岚还是有所顾忌,毕竟武帝也不是吃素的。 “你的决心本来就不够坚定,或许你也不信皇上会善待你,所以你才一直不把麒麟血的下落告诉皇上。也或许你根本就在等我表态!”温墨言又变回秦岚初识的样子,笑得温雅,如果不是刚刚他发出的恐怖气息还在,秦岚都以为他们回到了年少时。 “你让我再想想,秦家一直效忠于皇上。毕竟我不是家主,我立场不代表秦家的立场。时候不早了,等会还要上朝,秦岚告退!”秦岚几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说完这句话。 温墨言透过窗,看着唐彦送秦岚的背影。讽刺一笑,秦岚是他的好友,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也会走到这一步。 温墨言关上窗,回头就看到沐云瑾倚在门框上看他。温墨言没有一点心虚的感觉,出声问道,“还早着呢,怎么就起来了?是床不好睡?” 按道理不到日上三竿沐云瑾是不会起来的,莫非她还会认床? “我认得秦岚!”沐云瑾一句话把温墨言所有的幻想打碎。“他是秦大夫(秦林)的侄子,我小时候见过他,那时他在沐月山庄住了几年。” “你的记性真好,那时候你应该才6、7岁。”温墨言故意把话题绕开,他私心不想沐云瑾参和到这事中。 “秦岚没看到我,我是在他走后才过来的。”沐云瑾似乎知道温墨言担心什么。“你连夜找秦岚,是不是也知道了我身上的秘密。或许只是我一个人的秘密,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病了,只有我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病的!” 沐云瑾的声音很轻,透着一种哀伤。脸上是温墨言从来没见的平静。不,应该说沉寂,让温墨言的心莫名慌了。 在温墨言的印象中,沐云瑾应该是纯真,充满活力的,绝对不该是现在的样子。她似乎一夜间长大了,同时也染上了成人世界里的复杂。 温墨言的心有种说不出的痛,他把沐云瑾和温墨舒放在了同等的位置,他想他们的世界一直单纯下去,想他们一直快乐下去…… “其实……”温墨言想说事情没有想象那么糟糕,但是被沐云瑾打断了。 “你不用安慰我,来京城前我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体出了问题。我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没想到我一直生活在一个谎言里!为什么他们都要骗我?为什么……” 沐云瑾像在喃喃自语,暖黄的烛光掩盖了苍白的脸色,却掩不住发红的眼眶。孤独无助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包裹在淡紫色披风里的瘦小身躯无助的颤抖。 温墨言手脚有点慌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样的沐云瑾。忙传门外的唐彦换上新的火炉,让沐云瑾不至于冷到自己。 温热的火炉驱散室内的寒气,却捂不暖那颗受冷的心。 沐云瑾一直站着,如风化了的雕塑,虽精美,却没有生气。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破窗,透过宣纸,在室内投下暗沉的影子。 温墨言一直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同冷却的雪莲,脸上找不到一丝涟漪。 “我想活下去!”沐云瑾转身,凝望着温墨言。“我想一直陪在他们身边!” 正午时分,正常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 柔和的阳光沐浴着整个京城。 丞相府内堆积了几天的积雪今日终于可以清理了。 各院子的人都在扫各自院子里的积雪。 被雪厚厚压了几层的松木,积雪在上面徐徐滑落,刚刚扫干净的小道又厚厚的堆上一层…… 温子昂在苍松亭内独酌,暖炉上的酒散发着阵阵酒香,萦绕着整个亭子。 今天是年三十,武帝仁慈,早早就放他们下朝。 换下官服的温子昂,穿着一身墨黑色兰花暗纹的束腰长袍,领口和袖口都绣着明艳的睡莲,栩栩如生,似乎下一刻就能闻到沁人心脾的花香。 除了腰间挂着的一枚白玉和一个素色香囊,再无他饰物。 不知道第几杯酒下肚,温子昂扭头看向一直立在松树下的温墨舒。 “叫他回去吧,天气冷,别冷坏了!” 温贵走下台阶,把温子昂的话告诉温墨舒。 温墨舒临走前看向温子昂那一眼,哀怨,委屈,还参杂着很多不明的情绪,让温贵心肝都打颤。 “老爷,他走了!”温贵又站回温子昂身边,顺手帮他倒酒。 ------------ 110、凤头钗 “听说墨言把沐家小姐带回府,那是个怎样的姑娘?”沐行云的女儿,温子昂不认为那是简答的角色。 “回老爷,人是半夜回来的,天黑,老奴眼力不是很好,没看清楚。要是老爷感兴趣可以叫来问问话。”温贵回答得天衣无缝,让温子昂找不出漏洞。 温墨言闻言,停下喝酒的手,看着温贵。 温贵一直垂着眼睛没有看温子昂,似乎没有发现气氛的变化,继续道,“沐小姐的传言一直很好,想必会是个好姑娘!” 至于温子昂会怎么理解这句话,那就不是温贵该考虑的了。私心里,温贵不想温子昂见到沐云瑾,因为那双酷似司徒氏的眼睛会勾起很多人很多不好的回忆。 温子昂看着温贵,突然笑了,“温贵,修书给沐行云,丞相府会好好照顾沐小姐,叫他放心。”他突然想到很有趣的事情。沐行云太低估他了,他以为自己会不知道沐云瑾和轩辕晟智那点关系? 京城的街道和夙城的有很多不同,夙城充满异族的风情,妖娆而美丽。而京城则是庄重宏伟,规格统一,却不让人觉得死板。 这是沐云瑾第一次亲眼目睹京城的风貌,这座城池让她觉得陌生,一种沦落他乡的伤感涌上心头。 沐云瑾拉紧披风,几乎整个人包裹在披风里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 年初一,京城的街道有点萧条,宽广的街道,除了正常营业的商铺,就只有寥寥那么几个人。 ‘宝斋行’!沐云瑾抬头就看到一间玉器店铺。一种亲切感用上心头! 这宝斋行的格调和夙城的珠宝行是一个格调! 沐云瑾刚踏步进去,就和一个穿着睿王府侍卫服的碰肩。 沐云瑾回头就看到那人手上那支精致的比真的蔷薇花还精致的凤头钗! 错愕,某段回忆在沐云瑾脑中闪过! 直到那人走远,沐云瑾才问掌柜。 “掌柜的我要一支与刚刚那人一模一样的凤头钗!” “对不住了姑娘,刚刚那人的凤头钗客人提供图纸定做的,我们是不是把客人提供的款式做出来兜售的!” 沐云瑾礼貌一笑,“谢谢!” 风雪肆虐,沐云瑾一直躲在瑞王府的石狮子后。 轩辕晟智一早进宫朝贺去了。 在风雪中站久了,沐云瑾的身影几乎和洁白的石狮子融为一体。 哒哒哒,马蹄声传来,沐云瑾扭头就看到轩辕晟智从马车里出来。 墨黑色绣着麒麟底纹的皇子朝服穿在轩辕晟智身上,让他本就提拔的身子显得更为高大。墨发束起,在头顶上盘成髻,用镶着紫色宝石的黄金发带固定。刚毅的脸沉着,微微上挑的眼角勾勒出他的傲气。 他变了,他比在夙城时更像一位皇子了!这是沐云瑾对轩辕晟智的第一眼评价。 轩辕晟智下了马车,又转身过去。 沐云瑾眼皮一跳,有种揪心的疼在心口蔓延。 果真,轩辕晟智伸出去的手很快被一只纤细的玉手搭上。 柳云初借着轩辕晟智的力从马车里出来。 水出芙蓉,瞬间让这苍白的雪地染上鲜明的颜色。 沐云瑾没有在意柳云初有多美,她所有的视线集中在柳云初头上那支精美的蔷薇花凤头钗。 鲜红的花瓣,映出着沐云瑾那张苍白的脸,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瞬间坍塌。 一块血卡在喉咙,沐云瑾死命的撑着。扶着石狮子的地方有一朵鲜红的雪梅在慢慢绽放。 刚踏进东门,沐云瑾就看到一身雪白的温墨舒。直觉告诉她,这温墨舒等的人是她。 沐云瑾握紧手上沾了血迹的手帕,扯了一下甜美的笑容。 “温二少爷,真巧,你也在赏梅?” 沐云瑾的视线放在温墨舒攀着梅枝的手上。 温墨舒突然松开手,梅枝往上升,抖落了一树白雪。 “你跟她很像!”温墨舒直接奔主题,此刻的他周身散发着戾气,和那个柔弱少年一点也不相符。 沐云瑾有一瞬惊讶,她猜到丞相府不会有省油的灯,但没有想过温墨舒狠起来,气势一点也不比那些‘圣经百战’的人差。 “像谁?” 沐云瑾见过温贵,从温贵那双闪烁的眸子里,沐云瑾发现温贵对她有忌惮。 沐云瑾在沐月山庄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察言观色是每位世家孩子必修的科目;即使沐月山庄很太平,沐云瑾该有的自保能力一样也没少学。 “司徒静音!” “司徒静音……”温子昂的妻子!温墨言的母亲!这样一个认识,让沐云瑾的思想瞬间混乱。有一种叫慌乱的东西在她的心中爆炸。沐云瑾稳稳情绪,面无表情的说: “温二少爷真爱开玩笑,我怎么敢跟司徒夫人比较。” 温墨舒冷笑,“传言貌若天仙,聪慧过人的沐大小姐也不过如此!” 沐云瑾看向温墨舒的视线带上凌厉。 带着掉嘲讽,说:“传言病弱温顺的温二少爷也不过如此!” 温墨舒没有再说话,直接把一幅画像扔她怀里,转身就走。 雪越来越大,沐云瑾立在那。米黄色的靴子踩在积雪上,陷下一道深深的印痕。 沐云瑾紧握双拳,最后还是把画像打开。 春风微动,木槿树下,少女温婉巧笑。 如果不是眼角下的美人痣过于夺目,沐云瑾都以为画像上的人是自己。 沐云瑾合上画像,清澈的眼眸看向温墨舒离开的方向染上复杂。 ------------ 111、十里红妆 京城出了件大事,轩辕晟智在雪地里跪了一天,请求武帝赐婚。 其诚心感动了武帝,终答应其与柳尚书柳毅之嫡女柳云初的赐婚。 十五日,轩辕晟智十里红妆迎娶柳尚书之女。 沐云瑾从知道轩辕晟智要娶柳云初到他们正式大婚表现都格外平静。 京城的来客轩,沐云瑾一身红艳的男装坐在面相玄武大街的厢房,望着十里飘红的长街。 高挂的灯笼,红艳的地毯,飘了一路的红丝把漫天白雪染红。 沐云瑾勾唇,这鲜红在她眼里格外的刺眼。 迎亲的队伍很长,一身红的轩辕晟智骑在雪白的骏马上,意气风发。 一杯辣酒下肚,火辣辣的味道刺得沐云瑾差点流泪。 沐云瑾一直睁着眼睛,看着那顶火红的新娘轿子在渐行渐远,最后以变成一个点,消失在视野中。 沐云瑾在看迎亲的队伍,而在来客轩的一边,一双眼睛从她上楼开始,视线就没有离开她身上。 沐云瑾扭过头,就与那人的视线对上。 那人对沐云瑾友好一笑。 沐云瑾想起来了,那是跟他们一道进城的少年。 沐云瑾也回对方一个微笑,放下酒钱。下楼。 少年也放下酒钱,跟上。 沐云瑾在京城的街道上兜了几个圈,身后的少年还是一步不落的跟着。 最终,在睿王府两只雪白石狮子前,沐云瑾停下来,转身看着少年。 说:“你都跟我几条街了,还打算跟下去吗?” 少年顿时无措,涨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我……那天我们在城外见过……” 沐云瑾还是第一看到这么腼腆的人,收起折扇,想勾起他的下巴,刚调戏一番的动作被来人打断。 “太子爷,原来你在这里,叫老奴好找!”一个穿着大内太监服的走过来,把少年检查一遍后,警告的看了沐云瑾一眼。 听到来人叫少年太子爷,沐云瑾不动声色的把少年打量个遍。 原来他就是轩辕玉容,她还愁这么攀上他,没想到他就自动送上门了。 轩辕玉容看到身份被识破,顿时泄了气,更加不敢看沐云瑾。 而沐云瑾这次对他大方了很多,特意对他笑了一下。轩辕玉容瞬间看呆了,就连旁边的公公孟揪他的衣摆都没发现。 “太子爷,宴席开始了,我们该进去了!”公公在一边提醒,看向沐云瑾的眼神带上了讨厌。 沐云瑾莞尔,出言道,“不请我进去?” 沐云瑾没有请柬,她本没打算进去喝喜酒。不过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她要去‘祝福’他。 “哦,好!一起……” 远远的轩辕晟智就注意到那抹身影,只是被人挡住了视线,他才不甘的把注意力放在应付宾客上。 “恭贺皇兄大婚。弟弟特意来拜贺,送上薄礼,望皇兄笑纳。”轩辕玉容得体的送上的自己的贺词,一切都动作言辞都堪称完美。既体现了皇家的威严也突出自己的气度。 沐云瑾冷眼的看着那对客套的兄弟,前一刻她还以为轩辕玉容纯情,而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才是最无知的那个。皇家的米,会养出简单的人吗? 沐云瑾的视线落在轩辕晟智身上,那身红艳的新郎服让她有种想狠狠撕毁的冲动。 轩辕晟智的视线对上沐云瑾的,瞬间呆住。 沐云瑾坦然一笑。 “在下沐云瑾,恭贺四皇子大婚!” 沐云瑾!沐云瑾!!!这三个字在轩辕晟智的脑里回旋。 不过一瞬的失神,轩辕晟智马上恢复正常。 淡淡道,“谢谢!” 沐云瑾把视线在轩辕晟智身上挪开,扭头和轩辕玉容交谈。当轩辕晟智投来眼光时,沐云瑾还友好的举杯。 沐云瑾默然的看着那对新人拜堂,满室的红,宛如滴下的鲜血…… 宾客散去,轩辕晟智一身新郎服立在漫天飞雪的庭院。远远看着那抹鲜红装点着素裹的世界,让漫天的雪白褪去苍白。 可是,要是你认真看,就会发现那人眼眸中化不开的忧伤。 “主子,账本已经上交了。” 轩辕晟智回头,那刹那的神伤让莫愁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 “上交了?”轩辕晟智的嗓音透着嘶哑。 “是的!”莫愁不敢放肆的看着轩辕晟智的脸。 “呵呵呵……上交了!!!”轩辕晟智突然笑起来,阔步离开,留下莫愁一人立在风雪中。 轩辕晟智叫莫愁上交的账本是沐行云这些的私下交易的账本,那本账本一交出去,就算沐月山庄不会毁于一旦,也会严重受创。 轩辕晟智突然讽刺自己那点心思。他想这段沐云瑾所有的羽翼,把她困在自己的身边。 而如今一想,轩辕晟智觉得自己这一做法讽刺之极。 他们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 想着沐云瑾今日祝贺他时的陌生眼神,轩辕晟智觉得扼心的痛。那么单纯的像精灵的孩子,如今也懂得了人情世故。 而且,沐云瑾居然还祝福他! 如果沐云瑾甩他一巴掌,轩辕晟智的心或许还好受一点。 轩辕晟智推开新房的门,突然觉得鲜红色刺目的疼痛。 喝了合卺酒后,喜娘退下,房内只剩下轩辕晟智和柳云初。 柳云初紧张的揪着衣摆,今天她成为了睿王妃,她的梦成真了。即使这刻轩辕晟智在她的身边,她还是觉得有点梦幻的感觉。 喜帕落下,看着那支属于王妃象征的凤头钗精美的插在柳云初的发鬓上。轩辕晟智又是一阵恍惚,他在想,如果沐云瑾穿上了嫁衣会是何等的模样。是不是也像柳云初一样,羞涩巧笑? 等了很久,轩辕晟智还是一动不动的。,柳云初觉得奇怪,抬眸看他。 轩辕晟智眼眸里的忧伤让柳云初心痛,伸手想抚平他的忧伤,却被轩辕晟智握住手。 “很晚了,睡吧!”轩辕晟智脱了外套躺床上。 柳云初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她什么也没说,也默默在他身边躺下。心里想着自己哪里又闹他不愉快了,还是她爹又给他使什么绊子,连带自己一块受牵连。 瑞王府某个屋顶,沐云瑾看着熄灭灯火的新房,躺在屋顶上。慢慢闭上眼睛。 苍白的雪花落下,夜一片宁静…… ------------ 112、东窗事发 惊雷破空,沐行云惊醒,从床上起来。 “谁?”沐行云凌厉的扫向房梁。 燕七从上面下来。躬身道, “主子,我们私下贩卖的矿石的事情被武帝知道了。武帝现今下令彻查。” “怎么会这样?温子昂是死人吗?还是他以为我垮了他能独活?”沐行云的脸格外扭曲。 “不是丞相,丞相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难道是账本?”沐行云想到那本被撕过的账本,那夜进入他书房的人到底是谁? 沐行云想了想,一抹诡异的笑容在的脸上浮现。 “燕七,君岩现在是想涉足矿石这一生意吧!那就把我们进口矿石的渠道告诉他。” 看着燕七离开的方向,沐行云冷哼。心想武帝还是心急了点。既然武帝要找人开刀,那他就把人送他面前。 燕七刚出门,就和迎面而来的沐云风撞上。 沐云风看着对自己匆匆行礼转身离去的燕七皱眉。 推开门,沐云风就看到沐行云对着一幅牡丹图出神。 沐云风知道自己沐行云牡丹花,但是对现在看着牡丹花出神的沐行云他心里感到极度的不舒服。 男人除了对钱权迷恋外,还有一样东西能让男人感兴趣,那就爱而不得的东西,比如女人! 女人!!!这个认识差点炸开了沐云风的脑袋。他不敢相信他爹除了他娘外还爱着另一个女人,或者是他爹一直爱着的都不是他娘。这个认识让沐云风难以接受! “你来了!”沐行云把画卷收好,目光灼灼的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儿子。 “哦!是,是的。”沐云风有点反应不过来。 “为矿石的事情?” “是的,想问一下爹的意见。毕竟这矛头直指沐月山庄,要是处理不好对沐月山庄影响不好。” 沐云风的头低的很低,有点不敢看沐行云的脸。 “我让燕七去处理了,其他的事情我都会安排好,你只要处理好产业转移的事情就好。” “那就好,如果没事爹就早点歇息吧,儿子告退。” 沐云风第一次给沐行云行了个大礼。 沐行云有点不解,但是在接触到沐云风看桌子上画卷的眼神时,心里慌了一下。下意识的叫住沐云风。 “风儿,你娘永远都是沐月山庄的女主人。我沐行云这辈子也不会有除了你娘外的其他妻妾。” 沐云风一震,跨上门槛的脚顿了一下。回应说:“爹,我小时候听过娘念经礼佛。她最常做的就是乞求家里每个都能安安康康的,爹如果有时间就多多陪娘吧。” “风儿,其实……” “爹,很晚了,儿子不打扰您休息。儿子告退!” 沐云风逃似的离开,他沐云风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但是他就是不能接受他爹不爱他娘的事实,接受不了这对演了二十多年的假夫妻。 沐云风不知不觉来到了佛堂,看着佛堂那抹伶仃的身影,看着无论点了多少盏灯都暖和不起来的佛堂,心里说不出的悲伤。 从小,慕容氏给他的形象都是高贵的,完美的。她应该理所当然的得到一切殊荣和尊宠,哪知道这一切的都是个谎言。 沐云风有点庆幸沐云瑾进了京城,更庆幸发现这个事实的人是他而不是沐云瑾。 如果是沐云瑾知道了,沐云风怕沐云瑾会承受不住!沐云瑾的笑脸一直在沐云风的脑里出现。 他在不断的庆幸: 还好,妹妹不知道…… 还好…… 这一夜,沐云风和了很多酒,最后醉倒在房顶上,被白雪掩盖掉。他始终不知道曾有人在他昏睡前偷偷为他盖了一件披风。 这一夜,沐行云第一把最钟爱的牡丹图丢弃在一边,看着窗外的白雪,站了一夜。 矿石一事曝光,武帝下令彻查,发现朝廷很多官员与这事有关联,武帝震怒,他的官员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贪污。 涉及这事的官员都根据贪污的金额做出了相应的处罚,而这次的始作俑者君岩则被处死,武帝同时收回夙城商会的权力,这样的结果让很多人咬碎了银牙。 而这次涉事最深的官员是夙城的州牧沈桂平,这沈桂平本是国舅的门生,在东窗事发时,国舅则和他撇清了关系。还在武帝面前承认自己的失职之过。国舅这一行为不但没有收到处罚,还因为其自动认错受到武帝的嘉奖。 丞相府内,温子昂把一封刚刚看完的书信放在火炉里燃烧殆尽。 最后看着燃起来的火苗出神。 武帝收回夙城的权力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可惜这次没有把国舅拖下水。 对于沐行云的责问,温子昂不是很放在心上。他不怕沐行云,就算都起来沐行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但是现在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他要想办法把沐行云稳住。都了这个档口上,他不允许出现意外,要不然现在得来的一切就会变成泡影。 孟家 孟泽毓一下摔了茶杯,温子昂简直是欺人太甚。要不是他有后招,这次肯定会惹上一身骚。 他孟泽毓处处对温子昂退让不是怕了他,而是不想闹得僵好让武帝一下把他们两家都收拾了。而温子昂倒好,奉上双手让武帝抓把柄,要不是温子昂往日太精明的形象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他都以为温子昂脑袋秀逗了。 “老爷,别气了,小心气坏身子。”九姨娘在一边安慰道,“丞相这样做也许是皇上的意思也不定。” “你的意思是皇上有一防着孟家?” 九姨娘紧张的四处张望了与一下,“老爷,小心隔墙有耳。” “哼,谁敢嚼舌根我就剁了他。” “是是,没有人敢嚼舌根。”九姨娘忙着给孟泽毓送气,说:“老爷,近来孟家的旁支做事有点过了,也许陛下想借此给孟家提个醒,并不是不信任老爷。” “谁有惹事了?” “还能有谁。还不是表少爷!听说是抢了人家的姑娘,这次闹得有点大了。” “一群废物!” “老爷,这是你得管一下,要不然给抓了把柄可不好。”九姨娘心里盘算着。这些年自己和正室斗钟氏得厉害,正巧钟福是钟氏的外甥,要是钟家连个传宗接代的人都没了,看那钟氏还怎么给她脸色!现在好不容易让她逮着机会,她肯定会让钟氏好看! 孟泽毓不语,五皇子现今已经是太子,武帝对他们有防备也是正常的。如果这档口上还被其他人闹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那武帝对孟家的不满就会更多,所以…… ------------ 113、招惹 孟泽毓突然扭头看了眼九姨娘,看到她还是当年那副乖巧模样。笑,“这事我知道怎么处理了,钟氏脾气不好,你担待一些。”不管怎么说,钟氏是他的原配,陪他度过了最难熬的岁月。 九姨娘那里不知道这是孟泽毓对钟氏包容和庇护,温和一笑。“知道了;夫人对我这么好,我还有什么会不满的呢!” “那就好。”孟泽毓拍拍九姨娘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只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九姨娘的脸色阴狠的扭曲。 这一晚,孟泽毓连夜修书一封,带进皇宫。 沐云瑾得知夙城出事时,第一时间就就慌了。 看到玉夕进来,沐云瑾拉着她就问:“玉夕,家里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吧,事情老爷会处理好的。你现在要做的是安心养病。” 玉夕把汤药递给沐云瑾,看着她把汤药喝完。 “小姐,近段时间雪大,天冷。你没事就别往外跑,要是又得了风寒怎么办!” “知道了,就你啰嗦。赶紧说说家里的情况吧。” 沐云瑾知道玉夕一直有和家里联系,看她回答得这样模糊,沐云瑾隐约有不好预感。 “小姐,大少爷来信不是说了家里好好的吗?所以小姐还是放心吧。” “玉夕,连你也要骗我吗?” “小姐我没有。”沐云瑾突然忧伤起来,让玉夕有点措手不及。 “那你还不告诉我真实情况!” “小姐……家里部分店铺上缴了,也赔了很多钱……不过小姐,沐月山庄这么大,还有就是小姐你藏了那么多宝贝。小姐就算全世界穷了,也不会穷到你。还有就是我也存了很多私房钱,可以给小姐用的。”玉夕看着沐云瑾突然忧伤起来的表情,吓了她一跳。这祖宗最爱钱,要是让她知道沐月山庄一下子没了那么多钱还不肉疼死。 “玉夕!谢谢你。” 看着还是和以前一样温心的玉夕,沐云瑾抱她除了说‘谢谢’还是说‘谢谢!’。 想到的是那晚同时出现在她爹书房外的轩辕晟智和郁暮雪,还有那日她闯进轩辕晟智房里,轩辕晟智手上握着的账纸。 这个认知让沐云瑾彻底凉了心,她不愿意把轩辕成晟智想的太坏,但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这样想,轩辕晟智当日接近她是有目的的。 心口揪着疼,沐云瑾把手捂上心脏的位置。闭上眼,轩辕晟智的脸就出现在她的脑里…… 那半年的时光就像一场梦。轩辕晟智的出现让她懂得了爱的怅然,也让她不得不去接受现实的残酷。 沐云瑾刚回头,就看到温墨舒推门而入。 温墨舒看到一脸苍然的沐云瑾愣了一下。开口道, “你爹的下场可能不止这样,沐月山庄的财富是武帝心中的一块疙瘩,迟早都会去除。” 沐云瑾从心里不喜欢这个温二少爷,这人天生跟她不对盘,她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他。 沐云瑾反唇相讥,“我看温二少爷是空闲过头,都有时间去理他人的闲事。” 温墨言没有因为她的讥讽而生气,叹息。“我只是想活下去。” 沐云瑾警惕看着突然变化的温墨。 温墨舒莞尔,“你不用这样防着我,要在这丞相府生存下去比你想象中难。虽然哥哥很疼爱我,但他常年在外带兵。我要是没有一点的自保能力,仅靠他那点疼爱,我早就轮回好几次了。” 丞相府的后院不是吃醋的,还有温子昂的态度。温墨舒自记事开始,温子昂就没有对他尽过父亲的责任。他甚至怀疑,如果不是有温墨言的疼爱,他温子昂绝对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叫温墨舒的儿子。 温墨舒没有理会沐云瑾的反应,继续道,“这次夙城商会的瓦解只是一个开始,现今看似轩辕玉容胜了,其实不然,轩辕晟智也不是吃素的。要是轩辕晟甘愿放弃那高位,那么他就不会在柳尚书坚决反对的情况下坚决娶他的女儿。” 沐云瑾看向温墨舒的眼神越发复杂,说:“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希望你纯粹是在丞相府借宿,其他的我希望你不要妄想。” “我能妄想什么?还是你以为丞相府有东西值得我妄想?”沐云瑾反问。她沐云瑾要什么没有,丞相府确实没有东西是她想妄想的。 “希望如此!你要是没有什么可以妄想,那为什么要接近轩辕玉容?招惹了一个轩辕晟智还不够,现在还想招惹太子?” 轩辕玉容带着明显的讥讽。 “我没有招惹太子。”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 “你怎么这么笃定是我去招惹太子?而不是太子来招惹我?”沐云瑾突然靠近,吓得温墨舒后退一步。 温墨舒警惕的看着沐云瑾。“你要干嘛?” 沐云瑾得意的扬眉,半眯着眼睛看着温墨舒,痞气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脖子上的红痣很熟悉。” 温墨舒周围的气场瞬间变冷,一字一句的蹦出来,“你想说什么?” 沐云瑾无视温墨舒要吃人的眼神,来个个绚丽的转身,淡紫色的裙子划过美丽的弧度。半躺在椅子上。说: “边城客栈的雪景很美,尤其是夜景。” 温墨舒脸色惨白,踉跄一步。他知道那天晚上有人在偷听,但是没想到那人会是沐云瑾。那她听到了多少,有没有把听到的告诉哥哥?如果哥哥知道了还会这样宠爱他吗?还是这段时间哥哥对他的冷淡是知道了他是怎么一个人,所以才一直回避着自己? 突然,温墨舒冷笑,退去伪装的脸带着扭曲的狰狞。 “你就不怕在丞相府出个什么意外?”她以为丞相府会是个安全的地方吗,那也太天真了。 沐云瑾呵呵一笑,摆了一个十分撩人的姿势。 说:“我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温二少爷没事还是少往我这跑,特别是半夜三更的。你不要贞洁,我要。” 温墨舒的脸涨的通红,不知道是害羞的还是愤怒的,狠狠瞪沐云瑾一眼,甩袖离开。 温墨言刚离开,沐云瑾就蜷缩在椅子上,紧紧抱着自己。 温墨舒的话,她不是一点也不在乎。她知道商会倒台了只是个开始,事情要是处理不好,沐月山庄会遇到更大的麻烦。 轩辕晟智…… 沐云瑾捏紧手中的画纸。 ------------ 115、睿王妃 宝斋行内,沐云拽着手中的画纸,犹豫了很久还是把画纸拿了出来。 “掌柜的……” “掌柜的……” 沐云瑾扭头,正好看到一个穿着鹅黄宫装打扮贵气的少妇人有点不还意思的看着她。来人二十出头,鹅蛋脸,柳叶眉,柔和的脸部轮廓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束腰的宫装穿在她的身上,显得贵气逼人。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来人云鬓上的晃动的凤头钗。 沐云瑾认得那支凤头钗,和她手中握着的图纸是一模一样的。 沐云瑾下意识的握紧手里的画纸,差点没有把他捏碎。 “睿王妃,您来啦!您要的东西小的已经准备好了。”掌柜的殷勤为柳云初递上一个锦盒。 虽然现在轩辕晟智的地位有点微妙,但是在其本身的威严下,外面的人还是给足了睿王府的面子。掌柜的远远看到柳云初就把她要的东西准备好。 柳云初接过掌柜给她的东西,回头歉意的对沐云瑾笑笑。 只是沐云瑾那张过分精致的脸,让柳云初不自觉地的多看了几眼。当看到沐云瑾手中的图纸时,难免对沐云瑾多了一份好奇和警惕。 沐云瑾也对她大度一笑。 两人像在无声较量,又像是最普通不过的表达歉意。 最后柳云初微微颔首,领着自己的丫头往门口听着的,同样雍容华贵的马车走去。 “夫人,你东西掉了。” 柳云初回头看到沐云瑾手上拿着刚刚掌柜的给她的锦盒,脸上闪过诧异。那挂坠自己明明收好了,怎么会掉了! 沐云瑾自然没有错过她一闪而过的诧异,冷哼。这点小伎俩她也不会,当年怎么在夙城混的风生水起。 沐云瑾走过去,把锦盒放柳云初手里。 “夫人,你的东西!拿好了,要是再丢了就找不回来了。” “谢谢。” “举手之劳,夫人走好。” 沐云瑾过分漂亮的笑容,莫名的让柳云初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但是表面还是很大度的感谢,再次欠身,登上那华丽的马车。 沐云瑾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手中的画纸在掌中变成粉末,流失在指缝。就像某些感情,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 睿王爷,睿王妃…… 那日的十里红妆又在她脑里浮现,何等的风光,才经得起那日的奢华…… 轩辕晟智在马背上意气风发的模样,身为人夫幸福的模样,一切的一切都变了,都回不到在夙城时的样子。抑或是,夙城只是她自己的一个梦,而现在恰好是梦醒了。 “小姐,请问要买些什么吗?我们这里有最好的夙城白玉,想必小姐会喜欢。” 掌柜的声音打断了沐云瑾的思绪,沐云瑾回头就看到掌柜用最专业的语言为她介绍店里的玉器。 老板是个精明的人,看着沐云瑾身上那件价值连城的披风,和沐云瑾与生俱来的贵气;就知道眼前人非富即贵,一般人家是养不出这样有灵气的人。也就小心的伺候着。 沐云瑾没有听他的讲解,而是把店里的玉器环视了一遍,最后视线停留在一尊玉佛上。 掌柜以为她看上了那尊玉佛,忙说:“小姐,那是本店镇店之宝,不卖。” 沐云瑾把玩着玉佛,没有理会掌柜的那副肉疼和提心吊胆的模样。 “我只是看看。” “哦,那你小心点,砸了招牌可不好。” 沐云瑾不怀好意的笑笑,心想,自己最爱的就是砸别人的招牌。这玉佛她熟悉不过,是她随手之作,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这店的镇店之宝了。 “掌柜的,这玉佛是从何而来的?” “祖传的!” “祖传的?” “不错!” “据说沐月山庄的庄主夫人好礼佛,沐小姐在沐夫人四十大寿时画了八福佛像图,只选择其中一幅做成玉像送给沐夫人做贺礼;而其中七幅却不翼而飞了。” 掌柜的马上心惊,掩饰道:“我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这是沐月山庄名下的店铺,即使有沐小姐临摹的玉器,那也是正常不过的。” “是吗?但是据我所知,沐家的店铺是不做佛像的,更不说拿出来作镇店之宝。”沐云瑾的语气瞬间变得锐利,看向掌柜的眼神带着锋利。 掌柜心惊,他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姑娘也有这样的气场,不过他自己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自然没有被沐云瑾吓到。 掌柜笑笑,说:“沐小姐,店铺里怎么会让佛像做镇店之宝,那就要回去问令尊了。” 这次到沐云瑾不悦,这事怎么又和他爹扯上关系了? 沐云瑾自问没有泄露身份,这人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 掌柜的对沐云瑾拱手,“在下张宗,主管京城城东的玉器商店。也是给沐家打工的,沐小姐不用防着我。反倒是沐小姐不该把象征沐家身份东西带出来,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认得,但是某些有心人对沐家的事情还是很了解的。” 沐云瑾的目光顺着张宗的视线落到腰间,恍然大悟。翡翠牡丹暗纹正是沐家正宗血脉的象征。 沐云瑾的审视的眼神再次放张宗身上。说:“这玉佛真的是我爹的主意?” 张宗鉴定说:“是的。” “那好,如果是这样,摆在角落太不显眼了。改天把它装裱起来,放最显然的位置吧。” 张宗不解,沐云瑾这样敬重慕容氏,应该不会乐意见到沐家的商店出现佛像;更何况沐家早就下命令,所有沐家商店一律不得出现佛像。 张宗有点摸不准沐云的意思,但看沐云瑾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转而又想到近日夙城发生的事情,张宗突然睁大眼睛,这沐云瑾虽然年轻,但没想到她能想到那么远。居然想到用玉佛摆脱商店与沐家的联系,也为将来变卦留了后路。 看张宗的表情,沐云瑾也知道张宗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没有继续点明。 突然想起什么,沐云瑾问张宗,“张掌柜,你可知道睿王妃刚刚所取的是何物?” ------------ 116、见面 张宗知道了沐云瑾的身份也就没有隐瞒,把刚刚锦盒里装的东西告诉她。 “你是说是一个有暗纹的青玉挂坠?”沐云瑾手不自觉的放在腰间,隔着衣服摩挲里面玉坠。 张宗没有发现沐云瑾的异样,继续道:“是的,那挂坠看似简单,其实要花费很多人力,我也佩服画图人的巧具匠心。” 沐云瑾问:“知道是什么原因要从新做一枚吗?” 从新?张宗惊讶了一下,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说:“听说睿王爷的挂坠不见,而且那时前贵妃的遗物,所以……” 张宗没有说下去,他知道下面的内容不要他点,沐云瑾也会知道。 果然,沐云瑾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说:“能把图纸给我吗?” 张宗笑了,说:“小姐,真的对不住了,客人要求保密的东西我们一般是不会留底的。” 倏然,沐云也笑了,不过不在是舒心的笑,而是带着点嗜血的残忍,说:“张掌柜也知道是一般,而不是绝对。拿来吧,图纸。”沐云瑾摊开手,等着张宗把图纸放上。 这张宗没有再卖关子,而是遣人恭敬的送上图纸。 沐云瑾走后,张宗马上修书一封,马不停蹄的往夙城送。 从包斋行出来,沐云瑾刚好遇上出来办事的轩辕晟智。 见到轩辕晟智瞬间,沐云瑾无措的把手中的图纸拽手心。想想又觉得自己这动作太无谓,心里苦笑。 沐云瑾走近,大方的行了个礼。 “睿王爷安!” 轩辕晟智握紧拳头,松开。嘴皮动了好几次,最后说:“沐小姐好。” “睿王爷这是要出去办案吗?”最近夙城的事情闹得有点大,武帝把案件交给轩辕晟智去查办,想必他现在也是在忙这事。 轩辕晟智苦笑,“是的,最近事情有点多,只是不知道沐小姐是何时进京的呢?” “年三十!” 轩辕晟智错愕,那日传言温墨言带进京的美人就是他,只是自己怎么不早点发现。自己早该在蓝恩回报的时候就应该把事情弄清楚。都怪某些事情让自己失去了分寸。 但是自己不得不这样做,现实没有退路,如果现在放弃了,那么只有死路一条。权力斗争都是残忍的,如果自己败了不说给母妃报仇,就连生存也是一种奢求。 只是沐云瑾怎么会和温墨言扯上了关系?难道温墨言和沐云山庄有联系?轩辕晟智突然觉得挡在自己前面的障碍更加多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丞相肯定不会让自己上位的;就连太子也会是他打击的对象。 轩辕晟智看着沐云瑾,有一种呼之欲出的答案在心头,但是他不敢相信。 沐云瑾没有看轩辕晟智纠结的表情,用手接住了缓缓飘落的雪花,说:“京城比夙城冷多了,就连风雪也是那样的无情。”突然沐云瑾像想到了什么一样,说:“我刚刚看到睿王妃了,睿王妃是个瞄人儿。云瑾在这恭喜睿王爷了。” 曾几何时他们的关系已经变成这样陌生,就算说句话也透着说疏离和客气。 更让轩辕晟智心痛的是,他的的小精灵如今也变得人情世故了。好在她的眼眸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 轩辕晟智想了很久,说:“你瘦多了。” 就算是穿着冬衣,披着厚大的披肩,任然可以看到那日益单薄的身躯。在这冬日烘托下更是显得薄弱。 沐云瑾撇开眸子,不敢和轩辕晟智对视过久,说:“京城冷,有点不适应。不过现在好多了,谢谢大哥的关心。” 一声大哥,差点让轩辕晟智扑过去。搂着她,抒发这些日子的思念。但理智占了上风,轩辕晟智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他生生压住心里的冲动,淡淡一笑,说:“那你记得自己保重。京城是比夙城冷,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大哥请放心。”沐云瑾想到柳云初发髻上的凤头钗,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她在袖口拿出一枚青玉挂坠,赫然和之前她偷轩辕晟智那枚一模一样。说:“大哥,我特意叫人给你打了一枚挂坠,一前拿了你的那一枚,心里过不去,现在不介意我补回吧” 沐云瑾俏皮眨眼,似乎又回到了他们初见的样子。 轩辕晟智心一暖,乐呵呵的收了挂坠。习惯性的去点沐云瑾的鼻尖,只是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就没有落下去。 沐云瑾眼中闪过黯然,是呢,他们的身份不同了。睿王爷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能像王成日那样活得潇洒。 轩辕晟智收回手,眼中闪过伤痛。想到现在自己要办的案子,他更一阵头疼。希望这案件结束后,沐月山庄还能保住元气。 蓝恩看到主子和这位丞相府的新贵墨迹了这么久还没动身,而且是在大街上,被有心人士听了去不好,于是委婉的暗示一下轩辕晟智正事要紧。 轩辕晟智也知道,自己新婚不久,要是被尚书大人知道自己和别的女子过于亲密,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沐云瑾没有理会轩辕晟智别扭的表情,还是天真的问,“大哥,我刚刚看到你的睿王妃了,她真好看。” 柳云初是京城出了名美人,沐云瑾赞她好看是出自内心的。就那份得天独厚的贵气也是常人能拥有的,更何况她还长了一张美人脸。 于是苦涩一笑,说:“小元宝才是最好看的。” “那是!你也不看我爹娘是什么人!”那瞬间,轩辕晟智以为自己回到了夙城,沐云瑾就是这样俏生生的跟自己耍赖。这样的沐云瑾让轩辕晟智的心安了很多,至少他认为沐云瑾没变。还是最初最美好的样子。 沐云瑾也发现了周围气氛的变化,更没有错过轩辕晟智脸上的变化。她看了眼一直低着头的蓝恩说:“怎么不见面瘫?” “他办其他事情去了。”轩辕晟智还想说什么,结果被蓝恩打断了。 “主子,下午我们还要回宫复命。”一下之意就是不能再墨迹了。 轩辕晟智扫了蓝恩一眼,对沐云瑾说:“小元宝,你等我,等我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就去找你。”临走了还再叮嘱沐云瑾记得等他。 沐云瑾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冷笑,等他?等他把沐家连根拔起后再把她挡小鸟供起来? ------------ 117、上门 一会到丞相府就看到面色不愉的温墨言,沐云瑾在心里数着下九九,同时暗骂温墨舒那小人。没想到温墨舒居然会在背后出卖她。 沐云瑾左右看看,看到温墨舒还是一副公子模样,柔弱中带着让人心疼的怜惜。要不是自己已经见识过他的伪装,沐云瑾还真以为他是只无害的兔子。 沐云瑾干笑,学着小三对付正室的语气,不阴不阳的说:“正人齐,都来喝茶的吗?玉夕,赶紧上茶。” 等了半响没看到玉夕的人,沐云瑾皱眉,自顾自的说:“这小丫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你们等等,我亲自给你上茶。” 说着一溜烟跑,结果被温墨言拧住了衣领。 “说说看,这几天都干嘛去?”温墨言的语气不是很好,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沐云瑾的事情那么上心,甚至关心她不比关心墨舒少。 温墨言自问不是善人,但是对沐云瑾确实事事上心,甚至有时候回忘记自己的初衷。 沐云瑾在温墨舒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瞪了温墨言一眼。看到他还是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心里气结。突然伸出魔爪在温墨言的脸上吃豆腐。 说:“温大少你这皮肤怎么这么滑啊?比女孩子的都要嫩,是用水豆腐做的吧?”一边摸一边用眼见看温墨舒的反应。 沐云瑾看到温墨舒还是很淡定,于是手顺着温墨舒的脸蛋一直滑下,眼看着就要在领口滑下去。 那边还好好坐着的温墨舒突然打翻了茶壶,温墨言马上松开手去看温墨舒有没用伤着。 沐云瑾得意,她以为温墨舒很能忍,没想到他的弱点果然是温墨言。看来她日后可以多多利用他这个弱点,免得对方老是在她面前蹦跶。她沐云瑾最讨厌就是这种里外不一的人。两个字虚伪。 “墨舒,怎么这么不小心?来人,给小少爷换上新的披风。” 温墨言对温墨舒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温墨舒在背着温墨言的地方对沐云瑾得意的笑。 沐云瑾突然居然这行为很幼稚,不过温墨舒有多在乎温墨言她到是看出来了。她没想到这位外表看起来文弱的小少爷居然对自己的哥哥起了那样的感情。 自从那日后,沐云瑾尽量减少自己和温墨言接触的机会,她不认为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海能公然的触犯别人的底线。就温墨舒对温墨言的在乎劲,沐云瑾自问没必要去触霉头。 十五过后,连绵的大雪终于消停了。沐云瑾听说睿王妃喜欢玉,特意收罗了一了些奇珍异宝送上门。 小莲儿对沐云瑾这积极态度表示赞成,她还愁着怎么接近轩辕晟智,取得麒麟血。没想到沐云瑾居然会如此配合自己的计划。 沐云瑾第一次认真观察睿王府,上次轩辕晟智大婚,她狼狈的掩饰自己的情绪,而忘记看四周的景色。 四处乔木森森,落光了叶子的梧桐枝上停这几只寒鸦。有点破损的青石石阶残留着点点青苔,隐没在曾曾积雪之下。 毫无生机的花圃即使是修葺过仍旧透着破败。年历老旧的房子一座沉寂的立着,即使门前挂了打灯笼,也无法掩盖它陈旧的气息。 不过即使如此,沐云瑾还是看出这宅子曾有过的风光,只是年久不打理,让岁月掩盖了它的繁华而已。 睿王府的下人很少,除了必要的守卫,只剩下几个服侍的丫头和一下干粗重活的奴才。相对比下还不够沐云瑾自己院子里的仆人多。 沐云瑾看着这明显萧条额宅子和眼前这位与环境格格不入,贵气逼人的睿王妃,心里一阵别扭。 并不是柳云初身上穿金戴银了,而是天生官家小姐的气质让她与这环境唐突。在她明黄鲜艳的袍子烘托下,这满院的景色更是死寂了。 柳云初看着眼前衣着看似朴素实则价值连城的沐云瑾,心里有很强烈的危机意识。即使对方穿着男装,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眼前的人就是当日在街上遇到的,让自己第一觉得自己傲人的美貌是如此平凡的女子。 柳云初自小美人的称号就一直伴随着她成长,即使她再大度,天生的优越感也让她对沐云瑾喜欢不起来。 但是身为睿王妃的她也不能让人传出去自己是个没气度的人,于是和颜悦色的问道:“姑娘,请问你这是?” 沐云瑾不介意柳云初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她今日来的目的就是让这位睿王妃知道自己的存在的。 沐云到不是气柳云初抢了轩辕晟智,而是恨轩辕晟智接近她的动机不纯。先不说轩辕晟智有没有喜欢她,单单是轩辕晟智想搞垮沐月山庄的事,让足够让沐云瑾记恨他。即使现在沐月山庄还没出事,难保会在武帝有心的策划出意外,她不能冒险。 一想到沐行云和慕容氏这对假恩爱的夫妻,沐云瑾觉得披在身上的披风也是如此的沉重。 沐云瑾对柳云初作揖行礼,“睿王妃安!小女沐云瑾。是睿王爷的结拜兄妹,今日来京城,特意上门拜访。”抬手示意小莲儿把礼物送上,说:“曾听大哥说王妃爱玉,故而特意准备了一下,希望王妃喜欢。” 柳云初看了眼沐云瑾送的玉,每件都是上等好玉,脸上的笑容顿时又多了几分。说: “沐小姐客气了,既然是来看大哥的也不必要准备这么贵重的礼物,人来了,心意到了就好。” 听到沐云瑾自报家门的时候,柳云初就知道沐云瑾是沐月山庄的人,想着轩辕晟智能和沐月山庄拉上关系也是件好事情,于是对沐云瑾的态度越发客气了。 当柳云初的视线不经意看到小莲儿时,又小小惊讶了一把。她没想到沐云瑾连一个丫鬟也能长得如此水灵,真不敢想象沐月山庄的美人是何等的绝色。 柳云初瞥一眼小莲儿,似不经意的说:“沐小姐脸个丫鬟也长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沐月山庄的水好。” ------------ 118、尴尬 沐云瑾没理会她明里暗里的意思,笑得单纯无比。说:“沐月山庄的风景是出了名的,水漂亮也是自然的。” 听沐云瑾这样说,柳云初提着的心一下松了。她以为沐云瑾会是个厉害的角色,没想到也是个单细胞生物。对子构不成威胁,只是可惜了那副皮囊了。 柳云初抿一口茶,呵呵笑起来。“沐小姐如果有时间可以多来睿王府坐坐,这里萧条,人也没几个,你来了还可以陪我多说说话。”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常来?”沐云瑾表现的格外天真,就连站一旁的小莲儿也想扶额。这祖宗什么时候这么乖巧过了? 柳云初拍拍沐云瑾的手背,笑得更加灿烂。说:“那是当然的,我跟沐小姐投缘,如若沐小姐不介意可以叫我姐姐。” “云初姐姐……”好!突然沐云瑾灿烂笑容僵硬,轩辕晟智把一件披披柳云初身上,温柔的说:“小心别着凉了。” 柳云初脸上微热,忍不住眼里的爱意。“谢谢!” “别跟我客气!”轩辕晟智还帮她把披风系上。转而对沐云瑾说:“沐小姐以后可以常来。” “云瑾会常来叨扰,到时候两位别嫌弃云瑾才好。” 沐云瑾平静的脸看不出一丝异样,轩辕晟智皱眉。他以为沐云瑾至少对他是有一点情的,但没想到是一点都没有。 轩辕晟智公式化开口,“怎么会,睿王府的大门随时欢迎沐小姐的到来。” 沐云瑾说:“大可客气了,怎么说你我都是结拜兄妹,大哥怎么还好意思叫云瑾沐小姐呢?” “是我疏忽了,云瑾别介意。大哥向你陪罪。” “那云瑾就大方接受了。” 柳云初看出了两人的不对劲,马上转移话题,说:“你们瞧我这记性,现在都午时了,云瑾妹妹柳下来吃午饭可好?” 沐云瑾看看轩辕晟智,笑着说好。 午饭时候,两人的气氛还算和谐。除了沐云瑾问轩辕晟智夙城案子进程时冷了一下场,其他的还算和谐。 在睿王府出来,小莲儿就忍不住问沐云瑾跟轩辕晟智相处得怎么样。沐云看了小莲儿一会,说; “小莲儿,你有多爱阿福?为了阿福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小莲儿没想到沐云瑾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说:“只要不是背叛夫人的事情,小莲儿什么都愿意为他付出。” 沐云瑾凄婉一笑,说:“小莲儿,我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是沐家大小姐,或者是我跟本就不是沐家的人,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小莲儿马上解释,“小姐,小莲儿从来都不做对不起小姐的事情。” 沐云瑾呵呵一小,像在喃喃自语,“你是不会明白的。” 当温墨舒告诉自己,自己和温子昂的妻子司徒氏长得八分相像时,她还在认为世界之大,有两个人的长得像很正常。但是,那天当她翻开司徒氏的画像,看着是司徒氏手腕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胎记时,她就不认为她们俩长得像只是个巧合。 很小的时候沐云瑾就问过慕容氏,问她自己手腕上的胎记是哪来的?慕容是告诉她:那是她贪玩,自己不小心弄损的。 她一直都相信那是不是胎记,是伤疤,直到看了司徒氏的画像。还有那天温贵看她的眼神,即使温贵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被她发现了里面的波澜。 她害怕真相,好多次提笔想问一下慕容氏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最后到底是没勇气。 是夜,轩辕晟智做了一个梦,他梦见沐云瑾变成一只凤凰飞走了,自己怎么抓也抓不住。 醒来发现身边的柳云初温柔擦拭他额上的冷汗。 “让我来吧。”轩辕晟智拿过她手上的手帕,三两下抹干脸上的汗水。 柳云初犹豫和很久说:“晟智哥哥,我爹那边说了,现在皇上还没有皇孙,而皇上又时常盼着能有个孙子。如果我们睿王府有了,或许……” 轩辕晟智没有等她说完就打断,说:“云初,我现在身份尴尬,处处如履薄冰。如果现在有了子嗣,虽然可以引来父皇的注意,同时弊端也会很多。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健健康康的长大,不参杂其他利益关系。云初,你明白我的心吗?不不想委屈了谁。” 轩辕晟智的表情很专注,让柳云初心一酸,扑到他怀里。“王爷,对不起。我不应该听信我爹的话,更不该质疑你对我的爱。原谅我好吗?以后我都不会这样怀疑你了。” 轩辕晟智轻轻拍着她的背,说:“你没错,错的只是我。”错的只是天意弄人。错的只是沐云瑾是个女人。错的只是他爱上了一个自认为是男人的女人。不过沐云瑾他志在必得,无论前方的路由多难,他也不会让自己倒下。他牺牲得已经够多了,他不会再让那些想着要他的命的人得逞。 ------------ 119、渊源 是夜,沐云瑾睡不着,一个人坐在屋顶上喝西北分。 她来京城也有些日子了,只是一直睡眠不好。时常会做些古怪的梦。她现在连合上眼睛都不敢,就怕那些死去的孤魂会随时来索取她的命。 “沐小姐这么有闲情来赏雪?不介意我打扰吧?”轩辕玉容穿着白色捆金华服,阔步在房顶的另一边走过来。 沐云瑾瞥了他一眼,不阴不阳的说:“什么风把我们的太子大人吹来了?”虽然她很想利用轩辕玉容达到某些目的,但她更害怕惹麻烦。偏偏这轩辕玉容就是麻烦。 他好死不死有孟泽毓这大奸臣舅舅,也活该民间对他这位太子喜欢不起来。更何况惜贵妃也不是吃素的,她能斗败杜贵妃让杜家九族被灭的灭,被流放的流放,那会是个好对付的女人吗?答案当是否。 惆怅啊,沐云瑾疲惫的捏着眉心。这段时间过分的精力透支,让她有点负荷不起。 轩辕玉容在她旁边坐下,没有理会沐云瑾鄙视的眼神,甚至逼得沐云瑾不得不挪了一下屁股,好把地方腾出来。 轩辕玉容掏出一个盒子,放到沐云瑾面前,说:“这是兰陵圣果,也许对你的病情有帮助。” 沐云瑾刚拿过锦盒的手一顿,差点没把里面几棵红色的小果子抖地上。结巴问:“你……你刚刚说什么?”要是她没有听错,这轩辕玉容知道她病了的事情。 轩辕玉容没还是笑得一派天真,说:“你被人下蛊了,从你的气色上看应该是在娘胎里就被下蛊了。好在你们家有钱,用的药材好,要不然你早挂了。” 好在你们家有钱,用的药材好,要不然你早挂了…… 要不然你早挂了…… 沐云瑾想起小时候,慕容氏经常趁着她睡着抱着她哭。她说:我可怜的瑾儿,怎么这么小就要受这种罪呢! 那时候自己还小,总是不肯吃药,慕容是往往要跑几个园子哄来哄去才让她勉强把药喝了。 慕容氏爱沐云瑾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如果她不是沐云瑾怎么办? 沐云瑾突然慌了,想到身边还有一个轩辕玉容。掩饰慌乱的眼神,说:“大晚上的你不睡觉爬别人的墙头干嘛?我不认为丞相府的女人比得起你太子宫的。” 轩辕玉容孩子气的嘟嘴,说:“还真被你猜对了,太子宫的女人真没有丞相府的女人美。” 沐云瑾一阵气结,缓了口气才说:“那还不是你一句话就了事的事情,叫皇上下旨选一批美人放你太子宫不就得了?” “那些美人哪有你美?你真不知道我大晚上来丞相府是找你的?我第一看到像你这么美丽的人。以前我以为天哥哥已经是够美的了,想象到还有人和天哥哥一样好看。” 轩辕玉容过于晶亮的眼睛,让沐云瑾没办法说出狠心的话。那日在睿王府,他以为轩辕玉容会是个高深莫测的人,没想到会是个心智没长存的脑残。 也好在他有个争气的娘,有个无恶不作的舅舅,要不然他肯定会沦落到连做乞丐也要不到饭的可怜虫。 轩辕玉容看她这么久没有说话,说:“你不开心?我知道丞相府不好玩。以前母妃就告诉我要离丞相府的人远远的。所以我从来都没来过丞相府。这是第一次来。” 第一次来就这么熟悉地形,骗鬼呢。沐云瑾懒得理他。 轩辕玉容急了,说:“你别不相信,我真的是第一来,只是母妃那里有丞相府的地图,我不小心看了一下,就记住了。” 不错嘛!还不是白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了不起了。 轩辕玉容看沐云瑾还是不打算理他,干脆就死懒着坐她身边,陪着她一块喝西北风。 突然,沐云瑾问:“你知道十七年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轩辕玉容说:“不知道,母妃父皇从来都不提当年的事情。有一次有个宫女不小心提及,就生生被母妃挖了双目,做成了人彘。从此以后宫里就没有人敢提了。” 沐云瑾转移话题,说:“那你见过以前的杜贵妃吗?” “杜贵妃?你说的是四皇兄的母妃吗?我没见过。我懂的事的时候她就住冷宫了,后来很快就传出额杜贵妃的病重的消息。再后来,大家就把这个人都忘了。你是知道的,父皇的妃子很多,很多人很快被遗忘,更何况是一个犯了错的妃子。” 沐云瑾继续问:“你和你四个的感情怎么样?” 轩辕玉容惊讶,“你不知道杜家和孟家的渊源?” ------------ 120、真的是你 沐云瑾惊讶,“难道杜家和孟家还有血海深仇不成?”她只知道杜贵妃和当年还是惜妃的孟惜争宠争的厉害,为了稳固自家女儿在宫里的地位,杜家和孟家当年很少相互算计。 等到后来四皇子和五皇子出生后两家的争斗更是剧烈,直到后来被杜家被陷勾结外邦,以逆贼之名抄家,累及杜家其他旁支也被流放漠北。 虽然当年她还小,但是这件轰动全国的案件她还是略有耳闻的。 “还真被你猜对了。当年杜家勾结外邦出卖奉天的事情应该听说过吧。” 沐云瑾点头,“听说过,杜家如果真的叛逆了也不关孟家的事情,更何况现在姓杜的都不在京城,孟家还要防着他们?” 沐云瑾本来是想说:杜家和孟家结仇难道不是因为后宫争宠?但是想想觉得这样问会很唐突,也就没问出口。 轩辕玉容突然眯起眼睛,看着沐云瑾。看到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看着他。觉得自己也许想多了;扭头,看着丞相府明灭的夜灯说: “其实我还有一个哥哥,只是我那哥哥自小身体就不好,后来被世外高人收养;只是我母妃一直对这事情耿耿于怀,所以才会揪着杜贵妃不放。 我母妃不是那种小鸡肠肚的人,只是那件事对她的打击太深了。” 沐云瑾对那句:我母妃不是小鸡肠肚的人,表示无语。民间多惜贵妃的传言很多,其中圣宠不衰,心狠手辣的是最多。如果惜贵妃是个善良的人,世人都是菩萨了。 轩辕玉容继续说:“我母妃十四岁进宫,十五岁生了我皇兄。孩子对于一个深宫的女人来说是一种恩赐,我母妃也很珍惜这份恩赐。 只是有些东西不是你惜福了别人就会放过你,我皇兄就是最好的例子。 父皇在皇后死后就说过永不立后,皇兄是皇长子,所以他和我母妃几乎每天都生存在水深火热中。 只是无论母妃怎么努力,皇兄还是被害,最后虽然被就,还是落得一身残疾。 母妃因为皇兄变得强大,更因为皇兄而变成现在的模样。而造成这样后宫的人就是当年的杜贵妃,是她下得毒,让皇兄变成那样子。也让杜家和孟家结仇。 我知道她不是个好人,但是她毕竟是我的母亲,如果她不强大,她就无法在宫中生存。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她的身边。” 沐云瑾对宫中的权谋不感兴趣,但是想到轩辕晟智的身份,心里就不舒服。她喜欢轩辕晟智,但不代表她喜欢他身后的权利,还有那个她不得不接受的睿王妃。 大雪还在肆虐,风呼呼吹着衣袍。 沐云瑾仰起头,风吹乱的长发有几缕遮住了她的眼睛。 “那你哥哥现在还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 沐云瑾想想觉得也是,任谁残疾也了也不能和正常人一样活着。他会不好也是正常的。 轩辕玉容知道她想多了,说:“他身体很好,只是郁结于症而已。有些事情他自己想不开。” 额,不能恢复皇子的身份?沐云瑾疑惑。 “不是,除了我和我师傅,其他都不知道他还活着。他也不想参与皇室的斗争中。” “那他为什么会郁结于心?” 只有有心结的人才会这样,是什么心结让他郁结于心了呢?沐云瑾有点不舒服,想想就难受,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感觉。 背上灼热得疼痛,这样消失了大半年的感觉又回来。沐云瑾伸手去挠后背,但想到轩辕玉容在,讪讪把手放下,说: “我先回去了,你要是喜欢喝西北风就肚子享受吧。”沐云瑾怕再呆下去自己会受不了当着轩辕玉容的面挠背,要是那样她丢人就丢大发了。 坐久了也腿麻,沐云瑾刚站起来就晃了下。慌忙中轩辕玉容扶了她一把。 “谢谢!你也早点回去吧。”沐云瑾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这样凉他一个人在喝西北风不是很人道。 手上的温度慢慢消散,轩辕玉容摊开手掌,像在回味沐云瑾留下的最后一丝气息。呢喃:“原来真的是你……” 房顶几仗远的灌木上,轩辕晟智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握拳。 这一夜风雪很大,白天刚刚清扫好的庭院一夜之间雪白。 ------------ 121、喜欢的人 那夜后轩辕晟智似乎很忙,每次沐云瑾去睿王府两人都碰不上面。 问柳云初最近轩辕晟智忙些什么,柳云初每次都以不干涉王爷政事为借口不说。 到了后来,沐云瑾也懒得问,每次上睿王府除了喝茶就是闲聊家常。 而小莲儿则和睿王府的小人混熟了,她人长得好,嘴巴甜,最主要的是出手大方,所以睿王府的下人都很喜欢她。 即使再睿王府混熟了,但是小莲儿也没有从他们口中打探出一点有关麒麟血的消息,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柳云初看着越发美丽的沐云瑾心里急羡慕又嫉妒,女人爱美是天性,那个美女会喜欢看到比自己漂亮的女人。更何况这个人还经常在她面前晃。 柳云初怎么也不会忘记那天晚上轩辕晟智梦中喊的那个名字,她以为轩辕晟智不跟她圆房是因为形势所逼,是因为他真的不想他们的孩子受苦。 哪知道这一切都是谎话,原因是他不爱她,他爱的是另一个女人,就连梦里也叫着她的名字,让她这名正言顺的妻子情何以堪? 一想到轩辕晟智说那些疼惜她的话,柳云初就觉得讽刺,同时心疼的滴血。但是她还要装作感动的听着,还要大度的体谅他。 她到底做的是什么孽,千辛万苦嫁给轩辕晟智为的就是他在自己耳边甜言蜜语,哄骗自己如何帮助他达到那个位置?还是夜夜同床异梦,让他夜夜喊着其他女人的名字? 越看,柳云初越讨厌沐云瑾这张脸。她甚至疯狂的想,要是她这样脸毁了会怎么样。轩辕晟智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爱着她? 不过这想法太疯狂了,万一做不好,她害怕轩辕晟智对自己仅剩的一点利用价值也失去意义。 “云初姐姐在想什么呢?云瑾都叫你好几声了。”沐云瑾抱怨。 “真不好意思,前些日子王爷一直叨念着要子嗣,只是过了这么久,我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未免会担心。”柳云初一边说一边观察沐云瑾的脸色,看到那张美丽天真的脸没有一丝变化。不禁为自己小人的想法觉得不齿。 沐云瑾还是笑着说:“孩子是要靠缘分的,等到他要来的时候自然会来,云初姐姐不要着急。” “云瑾说的是,是我心急了。”柳云瑾笑笑,说:“云瑾今年也十七了吧?可许了人家,还是你自己看上了哪家公子?要不要我给你说了媒?”人还是嫁了出去好,留着她怎么也不放心,就算她放心沐云瑾也不会放心轩辕晟智。 就算将来轩辕晟智会娶很多小妾,柳云初还是不希望他会娶他爱的人。因为只要对方在轩辕晟智的心里不重,自己这个正妻的身份就不会有人能逾越,更不会有人敢超过她直接站在轩辕晟智的身边。 沐云瑾怎么会看不粗=出她那点心思,说:“过了今年三月就十八了,云瑾还不曾许配人家。只是婚姻大事自古是父母做主,云瑾话不得事。” 见沐云瑾直接拒绝,柳云初也不觉不好意思,说:“当今太子还没娶妃,凭沐月山庄的财力,云瑾的美貌肯定可以稳坐太子妃宝座。云瑾怎么就不考虑一下。” 会把沐云瑾推给太子,柳云初也实属无奈。要是可以,她宁愿轩辕晟智能娶她,毕竟得到沐月山庄的支持,轩辕晟智夺位的保障又多了。可惜,她是轩辕晟智爱的人。 沐云瑾呵呵呵笑,说:“云初姐姐干嘛这么严肃,云瑾就是猴子,宫里肯定是困不住我的。说不定哪天就闯祸被……”沐云瑾做‘咔嚓’动作。“所以我还是继续做的小霸王好,我才不会去受那些罪。” 柳云瑾见好久手,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云瑾说的是,但是你要是看上了哪家公子记得跟我说,回头我一定叫王爷安排。” “那就谢过云初姐姐。” “还跟我客气。” 轩辕晟智回府就看到两人相处和谐的画面,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如果可以,他宁愿沐云瑾打柳云初几巴掌,那样表明她还在乎自己。可是现在这样子,他怕自己会坚持不下去,冲到她面前问她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自己。 “王爷回来啦!”柳云初远远就看到脚步明显慢下来的轩辕晟,起身迎出去。“王爷回来就好,刚刚我还和云瑾相量着她的终身大事呢。可惜了,云瑾没有心上人,要不我就给她做媒了。王爷你有什么好的人选吗?” 看到明显愣着的轩辕晟智,柳云初又轻轻推推他,说:“王爷?我问你没有没好的人选呢!我们的云瑾这么美丽,你可要找一个趁的上她的。” 轩辕晟智突然沉下脸,吓得柳云初碰他的手一顿,转而又笑起来,说:“王爷辛苦一天了,来人,上茶。” 好家伙,反应真快。沐云瑾对柳云初变脸的速度惊叹,女人在某些时候真的可以和变色龙媲美,好比曾经的母夜叉。只是现在也不到她和哥哥的感情怎么样了。 轩辕晟智接过柳云初递过来的茶杯,抿一口,说:“云瑾有喜欢的人了吗?” “有!” 轩辕晟智捏碎手中的茶杯,茶水混着血流了满手。 ------------ 122、圣旨 三月,开春回暖,被大雪覆盖数月的京城迎来了盎然的气息。到处花香鸟语,好不热闹。街头人来人往,一派欣欣向荣。 只是和长安街头不同的是,皇宫里弥漫这紧张的气息。武帝的病发,卧床不起。太子伺疾,各位皇子自然不能落后。 这日武帝清醒,把太子叫进去训话。太子出来后又把轩辕晟智叫了进去。 “父皇。”轩辕晟智跪在地上,没有看枯槁的武帝。 武帝对他这态度也不恼,只是让他靠近一点。 长贵识趣的退下,守在屏风外,随时等候差遣。 “你还在为你母妃的事情记恨我?” 武帝第一次没有‘朕’而是用‘我’,轩辕晟智只是惊讶了一下就恢复原样。面无表情的说:“儿臣不敢。” “果真是不原谅我。”武帝叹息。“也罢,我也没打算你会原谅我。 轩辕晟智还是低着头,武帝又说:”如果太子登基了,你知道自己会处在什么处境吗?“ “知道,儿臣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那是什么?” “死!” 武帝一个激动,突然咳嗽起来。好不容易缓过气,说:“如果你登上了帝位,你会把太子至于何地?” 轩辕晟智还是低着头说:“父皇太看得起我了,皇位永远都是太子的,儿臣窥见不得。” 武帝抓起枕头旁的密信摔了出去,气极发笑。说:“你是不会窥见还是不敢?你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不知道。” 轩辕晟智抓起密信,脸上瞬间苍白。“父皇,我……呵呵……”又突然笑起来。“父皇,若果我不这样做,太子登基后我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放手一搏。” “谁说太子登基了你就得死?” “不是吗?就算太子会放过儿臣,那孟家和惜贵妃会放过儿臣吗?他巴不得儿臣死。” “没有我的命令谁敢动我的儿子!”武帝气极。 “没有?那当年的大皇子是怎么死的?” 大皇子的死是武帝心中一块病,这么多人从未有人敢提起。二十五年前,武帝还没坐稳皇位,处处受制于人。就连刚刚出生不久的儿子也被人利用,这是他一生的耻辱。现在被提及,脸色自然不会好。 “好好好。”武帝连续说了几个好。“你先下去吧,同室操戈不是我想看到的结局。” 轩辕晟智从皇宫回来就心慌不已,那封密信是他私造兵器的证据。他没想过这么秘密的事情还是被武帝发现。他在等待宣判,私造兵器,这条罪够他死了。 只是等了好多天,武帝那边还是没有动静。直到轩辕晟智以为武帝已经病得无法思考时,宫里的圣旨终于来了。 “睿王爷?睿王爷接旨啊!”长贵叫了好几下,轩辕晟智还是没有反应。 柳云初无法,扯了扯他的衣袖。“王爷,宫里的圣旨来了。” 轩辕晟智反应过来,跪在地上。就连长贵打开圣旨的时间他也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呵呵!完了,什么都完了。、 母妃的仇报不了,杜家的债也讨不回来。就连自己爱的人也再见不到了。 呵呵呵呵!轩辕晟智你真失败! 长贵没有看轩辕晟智灰败的脸,面无表情的念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睿王爷才思敏捷,文武双全。今南蛮犯境,特拜四皇子,轩辕晟智为镇远将军;带兵十万,镇压漠北。钦此!” 嗡!轩辕晟智差点坐到地上。父皇这是变相驱逐么? 长贵笑笑,走近。说:“陛下没说要王爷您什么时候出发。” 轩辕晟智严重闪过光亮,看向长贵。长贵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佛尘一摆,走了。 武帝没有说带兵出发的时间,却把十万大军拨给他。这明摆着就是让他去跟太子抗衡,准确来说是和国舅的五万精兵抗衡。 武帝这是什么意思,在他病危的时候给出这样的旨意。这不是看着他们互相残杀吗?还说什么不想看到同室操戈! 不过长贵离去时说的话让轩辕晟智不安,长贵一直陪在武帝身边,不说是武帝肚子里的蛔虫,但其对武帝的旨意一直拿捏得很准。 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叫他佣兵不发,等待时机反扑。还是让他老死在漠北? 只是这十万兵权,武帝是怎么给他的?他就不怕自己拥兵十万攻破宫门,直取皇位吗?还是他已经自信到什么都不怕的地步? 还有就是太子,太子知道这道旨意后会怎么想?他会不先发制人?趁早把自己除掉。 还有就是,如果发兵,国舅会让自己安全离开长安吗? 轩辕晟智凌乱了,不过无如何,他都会放手一搏。 ------------ 123、礼单 在轩辕晟智接到圣旨的同时,玉华宫太子殿同样接到了武帝的圣旨。 武帝病重,命太子轩辕玉容监国,丞相温子昂和国舅孟泽毓辅助。 这样的旨意每个人都能猜得到,只是让轩辕晟智带兵镇守漠北又没说发兵的旨意让仍听出了其中的不寻常。 众人不敢妄加议论,但是也在心里揣摩武帝的意思。 在太子没有登基前让有声望的王爷拥有兵权,而且还是不将其驱逐出京城;这不得不让人想多。 玉华宫,轩辕玉容看着满室琳琅的宝物无声讽刺。父皇病重,满朝文武却急着向他送礼祝贺。即使知道自己即将可以登上高位,他还是高兴不起来,反而有种凄凉的感觉。 生前再风光又如何,死后还不是一抔黄土,淹没在时间的长河,被世人遗忘。更何况,现在人还没死呢,那些人都开始见风使舵,这让人如何不心寒。 桂公公一边写着礼单一边感叹,这些个大臣,平时天天抱怨俸禄少,可是送礼却一点也不手软。 这个血珊瑚啊,千年沉香木啊,碧玉琳琅啊……那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的。这样的人还整体说穷,他还真不知道还有谁是有钱的。 瞧瞧,这一个小小的侍郎也能送上名家失传的墨宝,看来他们奉天真的是国富民强了,要不然官员也不会随便一出手就是宝物。 哟!这玉观音厉害,他敢保证一定是夙城出品,说不定还是出自沐行云手也不定;因为只有他才能做出如此精美的玉器。 想到沐行云,桂宫看了轩辕玉容一眼。几不可闻的叹气。 他这个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心眼不多。也是!避世修养了这么多年,或多或少也受那群所谓圣人的超凡脱世的世界观影响。 只是这没心眼要不得,要不得啊!就算贵妃娘娘在厉害也不能护着他一辈子不是?更何况……哎!不想了,不想了!睿王爷有兵权关他一个阉人什么事。只是主子倒霉了自己陪着倒霉罢了。 惜贵妃一袭明黄拖地宫装出现在玉华宫,高束腰的袍子让她曼妙的身姿更加颀长。头上凤凰珠钗耀耀生辉,碰撞间发出微微丁玲声。涂着殷红蔻丹的指甲修剪的格外精致,左手的尾指上带着黄金护甲。 即使上了年纪,保养得当的脸还是美艳得然人不可逼视。只是过于凌厉的眼神,让这张美丽脸添上了骇人的气息。 玉华宫的宫女太监见到她来已经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下,认真看,还会发现他们的身子在瑟瑟发抖。 惜贵妃看了眼这些个没出息的奴才,连脾气也懒得发。绕过回廊向太子的书房走去。 门口的侍卫刚想喊就被阻止了,惜贵妃接过嬷嬷递上来的食盒一个人进去。 桂公公早在惜贵妃到了门口就知道人来了,只是懒得动吗,继续数写着他的礼单。这礼单他都写了大半个时辰了,人老了,果然是不中用,写个礼单也写得腰酸背痛。 惜贵妃只是淡淡看了眼桂公公,这死阉货和长贵一样,是她得罪不起的。这两人都是武帝信任之人,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把桂公公赏给了太子。 而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还是很信任他!这宫里还没有她治不了的人,而长贵和桂公公做到了!等到有朝一日她成了太后,第一时间就把这俩阉人办了。 桂公公还是安然荣泰的干着自己的事情,自然也不会错过惜贵妃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他不在意,惜贵妃要办他也要等她坐上了太后的宝座再说。 轩辕玉容站在窗前远眺,静心湖一片宁静,偶尔有几只燕子掠过,在上面留下浅浅划痕。 堤岸杨柳新,落英亦缠绵;彩蝶恋花去,人面何匆匆? 整个玉华宫也只有这里的景色比较安逸,其他的地方都是威严,庄重中不失奢华。这里是轩辕皇朝历届太子的宫殿。 经过几代人的修葺整理,这里无一不透着精致。达到整个宫殿,小到道路上的青石都完美得让人找不到一点瑕疵。 宫殿的楼阁还透着初春的寒气,冰寒的霜在上面镀上一层莹白,寒气逼人。 看着那一排排整齐的宫殿,轩辕玉容感到无边的压抑。惜贵妃的到来他早就感应到,只是不想动,所以一直保持着远眺的姿势。 惜贵妃翘起尾指给他盛个碗汤。“容儿回来了也不来看母妃,还要母妃大老远的跑过来看你。” 轩辕玉容转身,看着惜贵妃那张描画精致的脸,有种隔世的错觉。当年他离开时,母妃还是温柔和蔼的模样,现今这张温和的脸不在,变得尖锐,透着戾气。即使她极力的掩饰,他还是感觉出来了。 ------------ 124、喜欢 轩辕玉容接过她手里的碗,弯着明亮的眼睛笑。“母妃儿臣被事情缠住了,刚想过些日子再去找你,却不想你就来了。母妃做的汤还是那么好喝,儿臣喜欢。” 惜贵妃松了口气,看着笑容可掬,吃的一脸幸福的儿子,伸手想摸摸他的脸蛋,却被轩辕玉容侧头躲开。 看到惜贵妃僵了的笑容,轩辕玉容马上解释,“母妃,儿臣长大了。” “是!是啊!我的容儿长大了。”惜贵妃眼眶不自觉的红了,她微不可察的深呼吸一下,又扬起无懈可击的笑容。“容儿长大了知道害羞了,当年你还是个小不点,一直跟在母妃身后,这都像昨天的事。不想一下子容儿就长大了!” 轩辕玉容听出了里面苦涩的味道,但他什么也没做,就一直纯真的笑着,赞着汤好喝。 惜贵妃也跟着笑,试探的伸出手,她很想触摸一下眼前的儿子。正巧对上轩辕玉容清澈的眸子,伸在半空的手理了理他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子。 轩辕玉容身子僵硬一下,又放松,任惜贵妃把他全身打量一遍。 “母妃,父皇的病怎么了?” 惜贵妃整理衣服的手一顿,继续为他整理衣服。只是脸上染上了一丝怆然。“太医一直在医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是容儿,你是太子,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知道吗?” 惜贵妃看了眼轩辕玉容,看到他没有什么异样,似不经意说起。“听说你父皇把最好的精兵给你四哥,让他去打漠北。圣旨都下了好几天了,他还没发兵,也不知道漠北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只是我看到长贵跑来跑去的次数明显多了,想着那边的情况应该很严峻。” 重点了来,轩辕玉容还是纯真的说道:“母妃,父皇现在情况不稳定,四哥可能是想等父皇的病情稳定了在发兵,母妃你就别多想了。” 我能不多想吗?傻儿子。我要是不多想,皇位什么时候被抢了你也不知道。惜贵妃面上还是很忧愁,说:“我能想什么,只是辛苦了漠北的百姓。” “母妃,父皇这样安排只有他的道理,我们要相信父皇。”轩辕玉容还是不想把事情往最坏处想。那天武帝的话还在他耳边:轩辕皇朝不需要外戚过强的帝皇。 他知道国舅会是他登上帝位的助力,同时也是他在帝皇路上最大的隐患。父皇说对了,他的心不够狠,即使他知道四哥是他最大的对手,但他也无法把他置于死地。即使有一天他登上了皇位,他也会选择流放他。 惜贵妃知道多说无益,看了眼那碗吃光的汤,又把帮他盛了婉。说:“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来,再喝点;过两天我还给你送来。” 轩辕玉容接过碗。“儿臣不敢劳烦母妃,母妃照顾父皇已经够辛苦了,如果再让母亲费心,那就是儿臣的不孝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突然想到什么,惜贵妃说:“容儿也到了大婚的年龄了,可有喜欢的姑娘?想多个人帮母妃照顾你。” 轩辕玉容眼前闪过沐云瑾那张美丽的脸,脸上一热。“没有!母妃,我不想这么早完婚,等儿臣大点早讨论这个话题好吗?” 惜贵妃也是过来人,一看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喜欢的人。只是这人是谁,让他这样维护?惜贵妃突然觉得堵心,儿子居然防着她! 想到沐云瑾,轩辕玉容就晃了心神,一时不察,自然错过惜贵妃脸上闪过的黯然和不甘。 惜贵妃拍拍儿子的手背,还是慈母的形象。“好!一切都听容儿的,只是容儿要是有了喜欢的人,记得跟母妃说,母妃给你做媒。” “母妃,你取笑儿臣。” “母妃哪有取笑你。母妃只是关心你。” “谢谢母妃。” “傻孩子,跟母妃客气些什么!” 惜贵妃拖着长裙离去,玉华殿的宫女太监还是跪了一路,大气都不敢出。等她走远了,大家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听说惜贵妃昨天就剁了一个宫女的手,原因只是不小心梳掉了她一根头发。 轩辕玉容看着那群劫后余生的宫女太监,苦笑。回头对还在清点礼单的桂公公说: “桂公公,所有的礼物都充公。记得把做好的账单交到内务府。” 桂公公哎了一声,继续埋头苦干,他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这也让那些天天喊穷,但是送起礼来又大方的出奇的官员做了件好事。 ------------ 125、造孽 沐云瑾刚从睿王府回来就心神不宁,武帝的旨意让她松了口气,同时也让她感到不安。 轩辕晟智离京对谁都好,要是他离开了,他就能平安,保住了性命比什么都重要。只是他能离开吗?温墨舒的话一直浮现在她的脑里:我爹不会让轩辕玉容上位,更不会让轩辕晟智活着。 丞相的底牌谁也不知道,能在武帝眼皮底下活的风生水起,想必手段也不会低。丞相不会让轩辕玉容上位这点她能想的通,只是他要把轩辕晟智也做掉这点让她有点猜不透。 轩辕晟智除了武帝给的十万精兵可以说是一无所有,有什么原因是让丞相对轩辕晟智一防再防的?扶持一个没有势力的皇子上位不是多有权臣最希望的事情吗? 沐云瑾稳住心神,抬头对上一双敏锐的眸子。心跳漏了半拍,这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但她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人。因为这样一双锐利的眼睛她是不会忘记的。 黑亮一丝不苟的束于顶,斜飞的剑眉,狭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 一袭暗紫色的袍子勾勒出主人的得天独厚的高贵,立在天地间,宛若黑夜中的猎豹,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这就是丞相么?难怪会生出温墨言这样的儿子。这样一个人,也难怪会对高位生出过多的想法,只是他争得再多又能怎样?这江山还是轩辕家的! 温贵咳了一下,沐云瑾回神,行了个礼。“丞相大人安。” 温子昂淡淡的颔首,在沐云瑾身边走过。他对沐云瑾那张脸感触不大,大千世界,长得像的人多了去。当年那个人就和司徒氏长得很像,只是她背叛了他。 等沐云瑾走远了,温子昂才回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温贵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就怕温子昂会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东西。近来他的主子动作越来越大了,就怕他会跟武帝抖个鱼死网破,便宜了外人。 温子昂收回视线,看了眼温贵。“你很紧张?” “老爷,老奴……” “放心吧,我知道那不是她。这么多年了,很多事情我也看开了。” 温贵腹议,要是您老想开了就不会放任睿王爷私造兵器,还间接给武帝放水了。不过温贵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在心里诋毁了自己主人的高大形象。 就在温贵完全放下心时,温子昂又说了一句。“听说墨言很喜欢这个孩子,要是他们都有这个想法,就让他们在一块吧。” 温子昂一直都觉得自己对不起温墨言,但是他不会说出来,只是在温墨言不触犯自己的底线无限的放任他的行为。 这话对温贵来说比亚与晴天霹雳,温子昂不清楚,但是他清楚。当年司徒氏生产,他有抱过那女婴,他不会忘记女婴手腕上面那块殷红的胎记,和司徒氏的一摸一样的胎记。二沐云瑾手上正好有一块这样的胎记,这样他如何不慌乱。兄妹**,他不敢想象后果。 温子昂也发现了温贵的不对劲,皱眉。“你不乐意?” 他当然不乐意,兄妹**,他想也不敢想。不过温贵还是私心的没有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更何况,他认为他能把事情处理好。他说:“老爷,传言不当得真,少爷只是跟沐小姐处的比较来,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更何况,少爷也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生活,所以,很多事情老奴还是不加参与的为好。” 温子昂只是看着温贵,好一会不说话。 温贵低着头,极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点。 “温贵,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来温家的吗?” 温贵说:“老奴不记得了,老奴只记得当年是老爷把我从盗匪手中救下来。老奴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条命是老爷您给的,自从冠以‘温’姓开始,老奴就是老爷一个人的奴仆。” 温墨言把视线挪开,台步往前走。“既然这样,把小圆儿送走吧!” 温贵脸色煞白,差点摊到在地上。他那点自以为是的聪明,不过是无伤大雅的伎俩。原来自己做什么都被人监视着。自己就算再强大,也不过是佛祖手心里的孙悟空。太可怕了,他甚至怀疑温子昂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温贵瞬间苍老了很多,微微蜷缩的肩膀,让他本来就精瘦的身板显得更加脆弱。长满褶子的脸,如同风干的菊花,苍凉中带着颓败。 “师傅,师傅,您怎么了?”小圆子担忧的扶着他坐下。 温贵失神的看着远方,要不容易找到焦点,对上小圆儿那张纯洁如孩提一样的脸蛋。 “造孽啊!造孽!”温贵枯槁的手在上面无力的拍几下。 ------------ 126、有孕 “师傅,您怎么了?”小圆儿很是担忧。 温贵脑袋转了好几圈,想着以什么借口把小圆儿送走。 小圆儿把一杯热茶塞温贵手里。说:“师傅您先喝口茶。”看到温贵把茶喝了,小圆儿又说:“师傅是不是又惹到烦心的事情了?还是后院的夫人又闹起来了?听说三夫人昨个儿没了。” 温贵心里又是一颤,三夫人的死只有寥寥那么几个人知道,小圆是怎么得知的?温贵抖索的手脚也不哆嗦了,眯着眼睛看小圆儿。 “小圆儿,这些你都是在哪听到的?”小圆儿重来不进内院也不是主宅,就算他听别人嚼舌这边的人也没有那么快得到消息才是。 “师……师傅!我……” “说!” “我……我昨天晚上秦大夫又是耽搁不能来,就要我帮忙把药送大少爷的院子,我是不小心听到的。” 温贵又是一惊,难怪老爷会叫他把小圆儿送走。“你看到大少爷了?” “没,没见到。是位漂亮的小姐把药留下就让我回去了。” 温贵松口气,好在温墨言没有看到小圆儿,要不然他不敢想象后果。违抗圣旨,那可是灭族的大罪。更何况,丞相府还藏着……藏着……唉!“你见到的漂亮小姐是谁?”希望看到的不是沐云瑾。 “应该是年前大少爷带回来的姑娘,长得可好看了。”小圆儿一说起那个漂亮的小姐就高兴得不得了。 看着小圆儿这副模样,温贵无奈叹气。既然藏不住了,那就别窝着掖着,趁早把人送走吧。 沐云瑾人人的能力特别强,第一眼看到小圆儿就觉得他眼熟,在花园遇到温墨舒后终于知道那份熟悉那来自哪里。 如果小圆儿也换上白色锦袍,那将会是另一个温墨舒。 为什会这样?难道那只是巧合? 沐云瑾晃晃脑袋,温子昂的轮廓又在脑里浮现。温墨言长得像温子昂,而温墨舒……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出现,沐云瑾不愿相信的摒弃那些荒唐的想法。 沐云瑾已经不知道打开这画卷多少遍了,看着上面的人,她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她和自己长得太像了。要是自己和这司徒夫人有关联,那温子昂看到自己为什么一点也不吃惊,还是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合上画卷,沐云瑾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牛毛一般的春雨。远处的荷塘雾气云饶,云雾袅袅,睡莲悄悄绽放,朦胧中透着几点殷红。 春风缓缓,绿柳轻摇。百花争艳,徐徐生香。 每一处精致都都透着精细,充满灵气。即使沐云瑾不懂得风水,也知道这丞相府的地理位置极佳。 一件披肩披肩上。“你脸色不好!” 沐云瑾没有回头,沐光淡淡。“恭喜大哥,望王妃早日诞下麟儿。王妃身子不好,大哥怎么不在府上陪着王妃?” 就在武帝圣旨刚下的第二天,睿王府就传出睿王妃怀有一月余的身孕。 沐云瑾还记得那天太医诊出睿王妃有身孕轩辕晟智那高兴的样子,他眼中那种满足和幸福让她痛不欲生。即使她没有想过破坏他们夫妻的感情,但心里还是难受,透不过气的难受。 轩辕晟智苦笑,没有接沐云瑾的话。说:“初春天气还是很寒,你要注意身子。”这些天她又瘦了,是休息不好还是她也是在乎自己的,听到王妃有孕才会过的不好,折腾了身子? 看着沐云瑾日益消瘦的身子,轩辕晟智心里难受。 同时自责,私心里希望她是因为自己的王妃传出有孕所以才过的不好。但事实上轩辕晟智不敢想,他怕沐云瑾知道了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怕日后就算自己赢了,沐云瑾也不会原谅自己,更害怕从此失去沐云瑾。 所以轩辕晟智作了个茧把自己包裹起来,小心翼翼的向沐云瑾靠近,但又不敢靠的太近,怕付出太多,日后放手不得。 沐云瑾一直背对着他,没有看到轩辕晟智脸上纠结痛苦的神情。她在看枝头上那只唱歌的黄莺,欢快悦耳的叫声让沐云瑾想到那只调皮的小狐狸。现在她终于明白每次小狐狸说‘吉祥’的时候都不经意的说一个‘四’字,也明白了那每次说了一半又不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也许沐云瑾也许觉得冷了,拉紧披肩。问:“大哥这样来丞相府合适吗?让别人知道威名远播的睿王爷居然是个翻墙的,也不怕折损了你的名声。” 轩辕晟智故作轻松的笑起来,“这些日子看着你气色不好,所以想来看看,不曾想让你觉得我是采花大盗了。” ------------ 127、情分 沐云瑾转身,即使轩辕晟智知道沐云瑾这些天的气色不好,但也被她苍白的脸色吓到。 本来就白得几乎透明的肌肤,现在看起来给人可以透出寒霜的感觉。瘦的几乎是皮包骨的手,让手腕上的殷红胎记更加的显眼。 如意镯戴在手上,让那只手看起来不看重负。碧绿的玉色衬得白玉一样的肌肤更加寒冷。 轩辕晟智紧紧的抓住那只瘦弱的手腕,像要把它折断一般。“你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轩辕晟智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难道沐家的生意上的折损让她忧心成这样? 沐云瑾试图抽出被抓住的手,但试了几次也不成功,也干脆让他抓着。 “京城的山不同于夙城的山,京城的水不同于夙城的水。水土不服,身子觉得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沐云瑾说的风轻云淡,轩辕晟智听得触目惊心。 在沐云瑾的话里,透着对夙城的怀念,似乎真的只是因为水土不服造成身体的不适。 但轩辕晟智也不是白痴,沐云瑾冰冷肌肤上的触感告诉他,沐云瑾的身体肯定不只是水土不服。即使真的是水土不服,这么多个月过去了,也早就习惯。 轩辕晟智把手慢慢放在沐云瑾的手腕上,把脉。很正常!反复把脉几次,得到的结果都很正常。 轩辕晟智看着沐云瑾,墨玉一样的眸子闪过伤痛。 沐云瑾撇开头,在椅子上坐着。这些天她越来越觉得身体超出了负荷,一天比一天睡的长,她很害怕有一天就这样睡着了,起不来了! 轩辕晟智的手慢慢抚摸上沐云瑾消受的脸颊,上面的肌肤一如记忆中的细腻,只是那憔悴的样子让他心痛。 “对不起!”轩辕晟智呢喃。“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做,我没有退路,你能理解我吗?”我身上背负着太多,我不能为了你放下一切,但是我有不能放弃你,你懂吗?你能理解吗? 沐云瑾闭上眼睛,被靠着椅子,这些天她太累了。很多事情的发生都让她措手不及。 指尖慢慢滑下,轩辕晟智慢慢收回手。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沐云瑾紧闭的眼睛,轻眨的睫毛下慢慢蜿蜒出一条水迹。 四月初,睿王妃滑胎。睿王爷在痛失爱子的同时要求彻查王妃流产事件。 睿王妃本来身子弱,怀孕了身子比比人差是常事,所大家也不把这间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这段时间睿王妃的身子更加差了,宫里的大夫看了一批又一批也瞧不出一个所以然。 哪知道,一日,一丫鬟不小心把睿王妃一支凤头钗掉水里。那丫鬟也不在意,把凤头钗擦拭干净后又放原位,只是那盘泡了钗子的水丫鬟偷懒就泼池塘里了。谁知道这一泼就泼出问题来了。 第二天大家起床发现池塘里的锦鲤都死了,那丫鬟以为自己闯了祸也投井自杀了。后来查证,池塘的锦鲤是被毒死的,而毒的来源于睿王妃的凤头钗,凤头钗在制作的时候被人下了剧毒。这毒不会让人马上致命,但是会让长期佩戴的人慢慢中毒死去;最终寻不到踪迹。 这支凤头钗是睿王爷给睿王妃的定情信物,睿王爷如此爱睿王妃,肯定不会对其下毒。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凤头钗是在定做时被下的毒。 宝斋行是凤头钗的制造商,自然要负起责任。 宝斋行被封,在严刑逼供下,官方很快顺藤摸瓜找到宝斋行的本家--沐月山庄。 谋害皇嗣是死罪,夙城继矿石事件后又一次曝光在大家的眼前。沐家试图谋害皇嗣的事情再次震撼了众人,只是很多人都想不通,沐家为何要这样做,后来有人传出沐家小姐爱慕睿王爷,被拒绝后对睿王妃一直怀恨在心,所以加以报复。 这事传出,众人才明白事情的始末,同时对这位一直美名在的沐大小姐嗤之以鼻。 睿王府,书房。 轩辕晟智与几个将军在商量漠北战况。 漠北鞑子犯境欺压奉天的是事实,但是在紧要关头,轩辕晟智绝对不会傻乎乎的自己带兵去攻打,因为这次离京他就会一辈子也回不来了。 蓝枫低着头一直躲在角落,时不时那眼睛偷偷看轩辕晟智,可惜对方一个眼神也不给他。了 蓝恩感觉出两人间的低气压,叹气。蓝枫这次做的太过了,这次事情过后真的是断了王爷和沐小姐的情缘了。只是这样偏激的方法虽然是一劳永逸,但是代价也是最大的。也亏他想的出来用打击沐家的事情来隔断沐小姐对王爷的情分。 蓝恩对上蓝枫的视线,讪讪笑笑,又认真的听轩辕晟智讲这次的战役布阵。 ------------ 128、出兵 “各位前辈,晟智不才。虽然不曾去过漠北,也知道哪里环境恶劣,流沙遍地,要是一不留神,我军就会被流沙淹没。 所以不建议全军出击,也不建议和敌军发生正面的冲突。生活在漠北的鞑子对漠北的地形熟悉,而我们不同,我们很多战士都没见过流沙,也往往会因为缺乏实践经验而枉死在流沙中。所以今天请大家来就是想相量一下我们的作战方案。” “王爷,现在出战不合适。您也知道现在……”胡然是轩辕晟的拥戴者对他要出兵迎战的事情不赞同。 听他这么说,大家也附议。来的这里的人大多是轩辕晟智的拥戴者,也有几个是武帝排过来‘照顾’轩辕晟智的。既然现在大家都痛在一条穿上了,不上下一心,齐心打击***,难道还要等太子登基后一个一个把他们这些人除掉? 轩辕晟智当然知道现在出兵不得,但是样子还是要做的,要不然会失去民心。与其将来失去民心,还不如现在做好准备。 “漠北也是奉天的土地,那里的子民也是奉天的子民。我要是不去,会对不起父皇的期望,更对不起漠北的子民。那样我就妄为人子,也妄为奉天的皇子了。” 轩辕晟智说的大义凛然,瞬间把那帮子忠臣给感动了。 “王爷,即使是这样您也不能离开京城,要是离开了就没机会回来了。” “是啊!是啊!王爷您不能去!” 轩辕晟智在心里苦笑,他何曾不知道一旦离开了永远就回不来了。只是不这样他有什么办法,难道真的用兵在京城,等着太子来捉拿。然后用兵造反,杀进皇宫,自立为皇? 轩辕晟智还是很坚决,“我们还是赶紧研究一下作战方案吧,漠北的人们等不起。胡然,你上次提的游击战的方案不错,也许我们可以用一下,出其不备,给敌人致命的攻击……” 轩辕晟智自顾自的说的起劲,还一边在地图上画圈圈,做标识,时不时还解析一下。听到身后很久没有人回应,轩辕晟智转身,看到人一个个都跪在地上。除了护国公李战。 护国公李战一声戎马生涯,大小战役打过无数,战功无数。同时也是武帝最信任的大臣之一。 武帝会派他给自己,轩辕晟智觉得很意外。同时心里有了猜疑,他猜不透武帝此举为何。 就算自己是皇子,但是这次镇远将军的位置也不会是自己的,因为有李战在,自己顶多只能做一个副将。 轩辕晟智无奈,“你们这又是何苦呢?” “王爷,我们一直跟随您,我们不怕死,但要死得其所。太子明明……” “胡然!我平时是不是太纵容你了,所以才公然的违背我的意思?”轩辕晟智大喝。他不能让人留下话柄,毕竟这里不全都是他的人。胡然心直口快,一点心机都没有,就凭他这些话,就够他死的了。 “我不服!”胡然怄气。 “来人!把胡统领拉打五十军棍……” “王爷!打不得啊”其他人求情,五十军棍下去,胡然就不用出征了。 刚闯进来的两个士兵看着轩辕晟智的脸色,犹豫着这人是拖出去还是不拖出去。 “还愣着干嘛?拖下去!”轩辕晟智怒瞪。 “王爷,这万万使不得啊!要是把胡将军打伤了,谁来……谁来……”蓝枫是想着让胡然半路顶替轩辕晟智出征,出京城后让其悄然回京。 胡然虽然莽撞,但是带兵打仗那是好得无话可说,就连战神温墨言也曾称赞过他的战术。要是他能去漠北就算轩辕晟智不出现,李战也不能说些什么。即使要说,他也不敢说。他敢保证胡然能稳住李战。 但是要是胡然受伤了,谁还能牵制住李战呢。那轩辕晟是就必须得出征。 但是大家都明白这次出征的后果会是什么,不但无缘最高的位置,甚至还有可能是流放他乡,更坏的还会是丢掉性命。 蓝枫相信轩辕晟智肯定想到了这点,但是他为什么还要把胡然打伤?难道还有其他不用离京的办法不成。 蓝恩一直不吭声,自然也没有给胡然求情。 他认为胡然该罚,就冲他那张嘴他也该罚。 李战一直淡定的站在一边,淡然看着这一幕上演。武帝让他跟随轩辕晟智出征那刻起,他的命运已经和轩辕晟智绑一块了。 啪啪啪的声音在外面传进来,不用看行刑的人下手极重。 李战一直在观察轩辕晟智反应,看到他不受影响的分析作战攻略,刚刚还有一点疑虑也淡然无存。他以为轩辕晟智只是做做样子,根本没有打算出兵,现在看来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轩辕晟智拟好一个完全的方案,回头问李战。 “李将军认为这让的攻略如何?” ------------ 129、原来 李战一直在揣摩轩辕晟智的心思,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硬着头皮上阵:“王爷的计划很周全,只是漠北的天气变化莫测,我军安营扎寨是难题。” 虽然李战没有听前门轩辕晟智说的话,但他把军队安营的问题提了出来。因为往年的作战经验告诉他,如果扎营选址不对,很有可能让全军白白牺牲在突如其来的沙尘暴中。 轩辕晟智当然知道安营扎寨选址不对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只是他实践经验不足,对漠北的地形更是纸上谈兵。拱手谦虚道:“愿闻其详。” 李战黝黑的脸果果笑容,乌黑的精明的眼睛闪过光亮,那是对战争热切的激情。他来这里已经做好轩辕晟智会排挤他的可能,就算不会挤兑也会让他成为摆设;只是没有想到轩辕晟智会听取他的意见。 李战怀着满腔激情把漠北的大致的地形图画了出来,再加上自己的经验所得做了详细的分析。 “王爷,您觉得这样的建议怎么样?”李战对轩辕晟智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他就是个粗人,不懂得过多的阴谋阳谋,但他对打仗怀着异样的激情。 加上轩辕晟智在他讲解的过程中对他所说的信息接收特别快,他都快把轩辕晟智当神来看待了。 “李将军的想法甚好,只是……”时间太紧! 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全,书房的门被打开。轩辕晟智被甩出仗余,撞倒在房间的圆柱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什么人?”蓝枫,蓝恩第一时间护在轩辕晟智前面,就连李战也拔出长剑戒备的看着门外。 门外,沐云瑾一袭红衣立在梨花树下,墨发只用一根翡翠玉簪盘起;宽大的荷叶袖子连同衣摆在风在轻扬。精美的脸蛋即使透着苍白也美得让人无法直视。 小莲儿站在她的身后,看向众人的眼神不是很友善。 张昆刚想上去把人拿下,就被蓝恩阻止。 蓝恩对沐云瑾还是很客气的。“沐小姐你这是何故?” 在蓝恩的潜意识里,沐云瑾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今日她会出手想必也是迫不得已。 沐云瑾没有说话,倒是小莲儿发话了。“我们上门是何故,难道蓝恩蓝统领会不知道吗?还是你以为我们上门是来看睿王府的花草的?” 沐云瑾一步一步走进去,赶过来的侍卫持刀步步警惕。 “咳咳咳!”轩辕晟智刚爬起来又跌下去。 “王爷没事吧?”蓝枫第一次冲上去扶起轩辕晟智却被他躲开了。蓝枫受伤的看着自己双手。 蓝恩见状上前把轩辕晟智扶起来。 “王爷,要紧吗?传太医!” 轩辕晟智勉强抬手。“蓝恩,我没事!咳咳咳!!没事……” 蓝恩刚想探轩辕晟智的脉搏就被轩辕晟智不着痕迹的躲开,“扶我起来。” 轩辕晟智借助蓝恩的身体站了起来,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小元宝,你来了!”轩辕晟智微笑着,丰神俊朗的样貌还停留在夙城时的样子。要不是地点不对,要不是轩辕晟智嘴角上还残留着狰狞的血迹;一切真的像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沐云瑾隐藏在袖中双手握紧,护甲戳进肉里,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她知道这里不是夙城,也知道眼前的是轩辕晟智而非王成日。睿王爷的身份在他们间筑起了一道高墙,而高墙之上还有一个睿王妃;他们真的回不去了。夙城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梦而已。 “你们都下去!”轩辕晟智松开蓝恩的搀扶,一步一步走向沐云瑾。 两边的侍卫退到一边,让开一条道让轩辕晟智过去。 轩辕晟智每一步都走得极慢,有好几次都要摔倒都勉强走到最后。即使只有几十步的距离,沐云瑾都觉得过了好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直到轩辕晟智立在她的面前,沐云瑾才松了口气,同时悔恨自己怎么还会为他感到心痛。 沐家走到今天的地步也是眼前这个人害的,沐家失去了玉石市场就等于雄鹰失去了翅膀。明眼人都知道,沐家要害一个人还不至于在玉石上做文章。而现在事情不但发生了,而且还害睿王爷痛失爱子。 呵!多么荒诞的事实。偏偏那凤头钗真的是出自沐家的手法,而且偏偏中毒的人的睿王妃。 更不可思议的是沐大小姐变成了因爱生恨的歹毒女子。要不是外面把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她沐云瑾还真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万人唾弃的对象。 沐云瑾收敛脸上不该有的表情,高贵傲然,并透着清冷。十足十一个大小姐的形象站着。 不可否认,沐云瑾确实很适合红妆。妖娆的红色掩盖她年幼的青涩,让其变得韵味十足。 她就这样站着,轩辕晟智觉得天地间没有什么比她更耀眼的存在。 轩辕晟智伸手,想把沐云瑾抱怀里,却又觉得这样做很不合适,尴尬的收回手。 “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 130、太医 沐云瑾觉得好笑,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他对她的伤害么?还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他所做过的一切? 虽然沐云瑾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是她在乎沐家的名声。沐家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形象也会因为‘沐大小姐因爱成恨’而毁于一旦。 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是没有想到这样打击沐家,沐家还没垮倒还是没有想到她沐云瑾即使名声全无也能活得好好的? “睿王爷,真的是对不住了。小莲儿出手不分轻重,没想到会把你伤成这样。要不要紧?你们都杵着干嘛?赶紧传大夫啊!难道要看着你们的王爷倒下?”沐云瑾以为自己会很激动,会忍不住控诉,但是都没有。她说话的话看似很关心轩辕晟智,但是她的语气却没有该有的关心。 “我没事,不用叫大夫!”轩辕晟智眼中闪过伤痛,要不是蓝恩即使扶住他,早就摔倒在地上。 小莲儿那一掌可没有留情,要不是看在沐云瑾的份上,小莲儿会直接把轩辕晟智杀了。 小姐身上的毒素会提前发作完全是动情所致,要不是他,小姐还是原来的样子,除了跋扈一点,没什么不好的。那会像现在这样,整天为了感情伤怀。 沐云瑾突然笑起来。说:“既然王爷没事了,我这就回去了。小莲儿,把给王妃准备的礼物送上。”环视室内十几双要吃了她的眼神,沐云瑾不以为意。她近日来闹王府是做了准备的,她不怕这里的人,更何况就打起来谁输谁赢还说不定。 小莲儿递上一只锦盒,沐云瑾拿在手里。好一会才说:“这是千年人参,听说王妃身子不好,这是送给他补身子的。” “我代王妃谢过沐小姐!”蓝枫上前把锦盒收好,刚想转身就被沐云瑾叫住了。 沐云瑾说:“蓝侍卫,你掉了东西!” 蓝枫看着沐云瑾手里的挂坠惨白了脸色,这个挂坠是他当日刺杀沐云瑾时落下的。他以为没有人会留意到这样的细节,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只是沐云瑾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就是当日的刺客的?她为何早不说迟不说非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她到底有何居心,还是她还想着怎么和主子再续前缘。不可能,经过这次的玉石时间,蓝枫不相信沐云瑾对轩辕晟智还能回到从前一样。还有就是他不相信轩辕晟智对这次的王妃滑胎事件对沐云瑾没有存在一点的介惕。 他敢用项上人头担保,他们已经无法回到从前。 “谢谢!”蓝枫拿过挂坠,若无其事的走开。 即使蓝枫掩饰得极好,还是被轩辕晟智发现了异样。 他记得这挂坠蓝枫从来不曾离身,这会挂坠怎么会在沐云瑾的手里?突然轩辕晟智眼中闪过狠戾,那次沐云瑾遇刺是蓝枫干的! 沐云瑾对轩辕晟智的表现很满意,她今日来睿王府可不是只是为了把轩辕晟智打伤,更多是警告蓝枫不要在再她身后搞太多的动作。 她自问自己没什么地方得罪蓝枫,为什么他就要处处跟自己作对。 还有这一次睿王妃的滑胎事件,矛头直指她。要不是当日自己身体不舒服临时离开了睿王府,后果她不敢想象。谋害皇嗣的罪名不是她能担当得起的。 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柳云初看似这样柔弱的人,狠起心来居然连自己的骨肉都不顾,为的自己铲除自己。自己真到了可以威胁她地位的程度了吗?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小元宝,其实我……”轩辕晟智真的很想告诉她,自己爱她。可是看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刚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在自己都无法保证未来的情况下,何谈爱她? 轩辕晟智苦涩无比,强颜欢笑。“那谢过沐小姐的好意,要你亲自跑一趟多不好意思。以后有事派人来说一声就好了。” “不碍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有时间多来陪陪王妃也是好的,听说王妃姐姐现在情绪不是很好,云瑾可以过去看看吗?也许我能解开她的心病也说不定。” 蓝枫本能的想拒绝,他知道沐云瑾过去肯定没好事发生。甚至会被她看出破绽不定,他们谋划这么久,不能她就这样毁了。 轩辕晟智何尝不知道沐云瑾去了会对他造成怎样的麻烦,但还是不忍心拒绝沐云瑾的请求。他横了岚风一眼,说:“要是沐小姐愿意开解一下王妃,我求之不得。来人呐!把沐小姐带王妃那。” “那谢过了!”沐云瑾作揖,跟着过去了。 直到沐云瑾的身影消失在长长的回廊里,轩辕晟智突然松了口气,一下子在蓝恩身上滑下来。 “王爷!” “王爷……” “传太医……” ------------ 131、算账 一时间睿王府前院忙得手忙脚乱,大夫来了一拨又一拨都是摇着头离开。 最后还是请来了太医院首席医师秦岚。 秦岚给轩辕辰智把完脉,开了药方,又仔细叮嘱一番。 “出手的太太狠了,即使没有想要王爷的命的意思,但也把其内脏震伤了,是什么人出的手?” 秦岚好奇,京城什么时候来了高手,轩辕晟智的功力他是知道的,他敢保证,除了宫里面那位和丞相府那两位,还能把他伤成这样的人不多。除非他是故意为之,想到这,秦岚的眼神越发幽暗。武帝猜得不错,轩辕晟智果真不会乖乖的出兵。只是没想都他会用这样极端的手段,他就不怕医治不好留下病根吗?他这是对自己的自信,还是对自己的放心? 蓝枫可没秦岚想得多,他一副心思都用在如何让沐云瑾离轩辕晟智远点的份上了。 可是蓝恩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忙解释。“王爷和别人闹了写不愉快,对方一时情绪失控伤了王爷。而王爷也不知道对方会突然出手,所以才造成这样的后果。一切都源于误会。” 武帝如此信任秦岚,他可不想睿王府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传到武帝的耳里。 蓝枫不服。“什么误会,这摆明是……” “蓝枫,王爷还在休息呢。你这样闹也不怕吵到王爷。”莫愁眼中闪过伤痛,沐云瑾虽然霸道,但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今日她做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迫不得已。而蓝枫做的事情太让她心寒了,她没想过蓝枫真的要把沐云瑾置于死地。更何况感情本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谁知道谁是谁非呢? 秦岚看他们的表情也将事情猜得七七八八,早些日子沐大小姐横刀夺爱,破坏睿王爷夫妇鹣鲽情深的事情可是穿的沸沸扬扬,他要不知道也难。只是今日的事情怎么又跟沐云瑾扯上关系了,难道那不只是传言?如果真的是这样,可有好戏看了。 他见过太子看沐云瑾的眼神,知道太子对沐云瑾有意思,要是迟点再传出兄弟抢一女的传言那可就热闹了。 不过他一个太医管那么多干嘛?只要不要把人给医死医残了就好。 不过这沐云瑾出手也真的太狠了,这轩辕晟智现在是真的内伤,而且没修养一头半个月还在下不了床。 自己要不要再说严重点?好全了他们的心愿?唉!想他秦岚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过了?摊上他们姓轩辕的准没好事,等这事过了他一定要辞官隐居去,谁爱当这首席太医谁当去! 想着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会不定时的被人抓起看病,无论是在跟周公约会还是跟美人嘿咻,都要随传随到;有谁有他这么憋屈过?过个日子都不让他安宁。 秦岚一本正经的说:“王爷这伤比较严重,需要好好休息。按时休息按时吃药,大概两个月就能恢复了。只是以后会不会留下病根,那就要看王爷的造化了。” 蓝枫闻言,提刀就要往后院去。他要找沐云瑾算账,陷害沐家陷害她的人是自己,她凭什么把过去全部推到王爷的身上!这女人不除不行!大不了自己和她陪葬。只要王爷日后能好过,自己不在乎做这个罪人。 莫愁跟着出去,在庭院里拦住他。 “蓝枫你要去哪?” “我要把那女人杀下,免得她去祸害王爷。” “蓝枫你冷静点,这事情沐小姐没有错,你不能把所有的责任推她身上。” “莫愁你不懂,我早该在夙城就把她杀了,留他到现在是我犯得最大的错误。” 莫愁闻言瞬间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即使她有猜测那夜刺伤沐云瑾的人是蓝枫,但听蓝枫亲口说出来她还是不敢相信。 沐云瑾在这件事中是最无辜的一个,她不该承担他们犯下来的错误。 “蓝枫,你是说那夜的人真的是你?” “是!”到了这个地步蓝枫也没必要隐瞒,更何况沐云瑾已经知道自己刺伤她的事情。 “主子知道吗?”要是轩辕晟智知道了蓝枫曾刺伤过沐云瑾,莫愁不敢想象蓝枫的下场会怎么样? “也许吧!”就算不知道也曾怀疑,要不然也不会中途把他遣会京。 蓝枫的回答让莫愁觉得无力,她能理解轩辕晟的做法,也体会到他的无奈。 但身为女人,她还是替沐云瑾觉得不值。在男人的世界权力永远都会排在第一位。 “蓝枫,别去。沐小姐这是帮王爷。”莫愁抓住在自己身边擦过的手臂。“王爷不能出征,而重伤则是最好的借口!” 蓝枫倏然收住脚步,回头刚想说些什么。莫愁已经向着轩辕晟智的寝室走去。 ------------ 132、威胁 后院 沐云瑾对床上虚弱无比的柳云初说了一堆安慰的话。柳云初都一一应着,只是揪着床单的手越来越紧。 “小莲儿,把我为云初姐姐准备的礼物拿上来。”沐云瑾把一只蔷薇凤头钗插在柳云出的云鬓上。“云初姐姐,云瑾知道你舍不得那支珠钗所以做了一模一样的送给你;姐姐放心,这钗子肯定没毒而且戴久了还有延年益寿养颜美容的功效。姐姐你看好看嘛?”沐云瑾把铜镜放柳云初面前。 柳云初一看那支珠钗就惨白了脸色,多次想确认沐云瑾此举是不是有意的。只见对方还是一脸的纯真,让她找不到一点破绽。 “姐姐不喜欢这钗子?还是不舒服?脸色怎么那么差啊?”当沐云瑾伸手触碰到柳云初冰凉的额头时忍不住为她忧心,病成这样子也要强忍着起来应付,真的是难为她了。“小莲儿懂医,让帮你看看吧!” “不用了,太医已经看过了。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云瑾就不要为姐姐担心了。”柳云初慌忙拒绝,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不需要别人假惺惺的怜惜。 沐云瑾可没有她这般多心思,她是真心想让小莲儿帮她看看。小莲儿的医术虽然比不上秦大夫,但也差不到哪去。哪有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要是落下了病根就不好了。 “云初姐姐!小莲儿的医术不比宫里的太医差,就让她帮你看看吧。瞧你这脸色,白得都不像样了。”说着硬是让小莲儿帮柳云初把脉。 正是因为小莲儿的医术比宫里的太医还厉害,柳云初才不敢让她看。要不然她这么久以来的努力都要白费了。 柳云初在小莲儿给她把脉时整个心都提起来,生怕她看出什么异样。直到小莲儿笑着回报病情时柳云初才松了口气。 “小姐,王妃的身子已经无大碍,只要休息好了就能康复。”小莲儿中规中矩的回禀病情,没心思留意柳云初的变化。 “那就好。”沐云瑾松口气,“云初姐姐要记得好好休息,不要折腾了自己,要不然留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谢谢云瑾的关系,姐姐是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那就好!”沐云瑾似乎听不出她的言外之音,拍拍柳云初的手。“姐姐要是身子好了也出去走走,别整体闷在房里,那样没病也会闷出病来。是了,云初姐姐听说了吗?现在外面对我传言都不太好,要是姐姐听到了千万别介意才好。云瑾不在乎什么名声,可以让那些流言抹黑了睿王府就不好了。” “怎么会!我知道云瑾的为人,怎会被一两句流言而疏离我们间的感情呢!” “有云初姐姐这句话云瑾就放心了。云瑾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是时候要回去了,姐姐就好好休养着吧,云瑾过些日子再来看你。”说这沐云瑾起身微微行礼,在柳云初点头后领着小莲儿离开。 沐云瑾刚走,柳云初就气得摔了头上的凤头钗。吓得房内的丫鬟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等人把气撒完。 “好你个沐云瑾,我处处退让你居然步步紧迫。既然你做得这么绝,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来人啊……” “王妃!王妃不好了!”一丫鬟急匆匆的走进来被柳云初逮住。 “我还没死呢,什么不好了?别一看那女人就慌了阵脚!一群没出息的东西!” “王……王妃……事情……事情是王爷……” “王爷又看那狐狸精出神了?我就知道他们没想象中清白。什么说得比唱的好听,还不是拿来哄我的。那我牺牲的一切算什么?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双宿双飞吗?我不甘心……” 柳云初想到自己从小到大一直仰望的那个人现在爱别的女人爱的死去活来心里就不舒服,她本来不是善妒之人,他能容忍轩辕晟智三妻四妾,但就是不能接受他爱上沐云瑾。 她想起自己的母亲,母亲虽然是正妻,但是由于父亲疼爱侧室,母亲在族人的中的身份就会变得极为尴尬,有时候姨娘还会骑在母亲头上撒气。每当这时候她就会暗暗发誓,日后不能做别人的侧室,更不会让侧室欺负都自己头上。而沐云瑾的存在对她来说无疑是威胁。 所以她不能让沐云瑾进门,更不能让他们再这样暧昧不明下去。她才是睿王府的女主人,她不会让任何女人踩在她的头上。 丫鬟不敢看柳云初狰狞的脸色,但还是要把话说完。“王……王妃,是沐小姐的事情,而是王爷……王爷他晕倒了,现在还没醒。” “你说什么?王爷怎么会晕倒?他不是好好的吗?” ------------ 133、谁干的 “是……听说是沐小姐把王爷打伤的,但是王爷下令不让这件事传出去,要不然杀无赦!” “呵呵呵!还来个杀无赦!看来他爱沐云瑾还真是爱疯了。”柳云初冷笑几下。脸色突然阴冷起来。“你说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这有意谋害皇室会判什么罪呢?” “王妃,你千万别这样做。上次的事情王爷可能起疑心了,要是还让王爷抓到把柄,那王妃日后在王府的日子就难了。”柳云初的陪嫁丫鬟婵秋马上阻止,她这位小姐一遇到睿王爷的事情就会失去方尺,她近来做的事情已经够出格了,要是还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她不敢担保轩辕晟智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柳云初没了刚刚癫痫的样子,笑笑。“婵秋,我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情敌而去抹黑自己的名声,更不会为沐云瑾搭上我一辈子的幸福。” 柳云初可以打骂其他的丫鬟,甚至可以把他们杀了。但是对于婵秋她还是有所顾忌的。婵秋是父亲送给他的陪嫁丫头,在府上时婵秋的身份地位就不比小姐差,来到这里,她自然也不敢拿婵秋当丫鬟看待。 更何况婵秋是父亲用来监视她和王爷的工具。要是自己让她不顺心了,她在父亲面前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父亲就会放弃她,那她就什么依靠都没了。 “小姐能这样想就好了,既然不能取得睿王爷的爱,那么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王爷怎么对你内疚,让他觉得一辈子都欠了你,那你在睿王府的地位就保住了。”婵秋没有把话说完她相信柳云初明白她的意思。 柳云初何尝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只是她不甘心。“先去看看王爷吧!” “小姐,你的病!” 柳云初一想到自己现在是带病之身,泄气的躺会床上。祈祷沐云瑾出手别太重,要不然她跟她没完。 出了睿王府,沐云瑾带着小莲儿回到丞相府。看着一直不坑上的小莲儿,沐云瑾问:“探出什么吗?” “睿王妃是中毒流产不错。” 沐云瑾头嗡的一声,差点站不稳。她以为怀孕是个骗局,没想到是真的。轩辕晟智骗她骗的好惨,她还傻乎乎的以为他是爱她的,没想到他一直在骗自己。 “多久了?”沐云瑾好不容易找会自己是声音。 “三个月!”小莲儿也不想沐云瑾和轩辕晟智再纠缠不清,于是狠下心来打碎她所有的幻想。 “已经三个月了?”沐云瑾喃喃自语,也是,柳云初是他的妻子,她有什么资格叫他连自己的妻子都不碰。“那睿王妃的身子怎么样了?” “不太好!” “什么叫不太好?” “就是这次流产伤了根基,恐怕日后难以再孕。” “谁干的?那毒就那么厉害?” “那毒本来也没什么大碍,坏就坏在有人在她的饮食里做了手脚,不但让她终身不孕,而且还会留下病根。想来以后她的身子是受不了什么刺激了,要不要然后果很严重。”小莲面无表情,她不同情那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别以为她不知道她送自己小姐的东西里面参杂了什么东西,可惜了,小姐本来中毒以深,一般的东西还真起不了作用。 沐云瑾有点不敢相信,刚刚看着柳云初的脸色是差了点,但是也还没到小莲儿说的地步。 “你确定没有夸大事实。”小莲儿不喜欢睿王府的人她是知道的,不会是她刚刚趁着看病的空当下了什么不该下的东西吧!? “我什么也没干,只是她的为人真的不咋样。她身边的人看不过眼下了什么不该下的东西。”小莲儿突然想起什么,说:“不过那手法和秦大夫有点相像,没理由啊,还是谁的医术有他这样高明的?” “好了,既然不是你干的就别想了,赶紧想想怎么把你小姐我的病治好再说吧!” 小莲儿惊讶。“小姐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上的病的?” 小莲儿以为沐云瑾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中了毒,现在突然听她这样说,难免会觉得惊讶。还有就是沐云瑾的表现她冷静了,冷静得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在离开夙城的前一天晚上。” 沐云瑾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得到这消息时的震撼,她震撼不是自己身子出了问题,而是自己的父母用爱编织了一个谎言,一个骗了她十几年的谎言。 小莲儿很久也没有说话,看着一脸平静的沐云瑾她知道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但是还是忍下来了。她第一次觉得这任性的小姐真的是长大了。 “小姐,那老爷夫人间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嗯!”沐云瑾看着窗外的月亮出神。没想到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这是不是表明自己离死亡的时间又近了一步? ------------ 134、蠢货 是夜 沐云瑾像往常一样坐在窗台上看窗外的月色。 疏影婆娑,月影阑珊。夜色微凉,暗香浮动。 她似乎越来越喜欢这丞相府了。 “你来了?”沐云瑾没有回头,她知道房里的人是谁。“这都月上中天了,我还以为睿王爷已经昏死了,连床也爬不起来了。” 不错来人正是轩辕晟智,而沐云瑾要等的人也是他。 轩辕晟智脸上还带着重伤的苍白,听到沐云瑾的讽刺也不恼。他不怕沐云瑾恨他,骂他,只怕她连看也不想看到他。看着沐云瑾孤零零的背影,轩辕晟智反而有种踏实的感觉。 “有点事情所以来迟了,这么冷的天气也不多穿点衣服。”说着要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披沐云瑾身上。却被沐云瑾躲开,轩辕晟智只能尴尬的看着手中的披风。 “即使睿王爷不来,我这草民也不能说什么。只是王爷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就好,希望你说到做到,放过沐家!也希望王爷能早登大宝!”沐云瑾回头看着轩辕晟智一字一句的说。 轩辕晟智抓住沐云瑾的手臂,表情有点激动。“小元宝,要是我登上了那个位置,我承诺不会动沐家,同时我会……” “那就先谢过王爷的承诺。”沐云瑾没有等他把话说全。“天色不早了,王爷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你现在可是重伤之人,不适合随意走动。” 第二日,京城传出睿王爷遇袭之事。但是睿王府对刺客之事只字未提,只是上报睿王爷重伤卧病在床。 轩辕玉容得知此事时正和国舅孟泽毓在下棋,孟泽毓听后气得摔了手中棋子。“好你个轩辕晟智,早不遇袭迟不遇袭非得这个时候遇袭。他就能断定他受伤了就不用带兵出征了吗?简直是欺人太甚!” 轩辕玉容也猜到轩辕晟智不会乖乖的离京,只是没想到他会公然称病。轩辕晟智的武功他是领教过的,京城能伤他的寥寥无几,而且那几个人也不会无聊得吃饱撑了去把他打伤。 那打伤他的人会是谁?轩辕玉容刚想找来暗卫问问,身边的桂公公就伏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轩辕玉容一边听一边捏紧手中的棋子,直至变成粉末流失在指间。“你真的查清楚了?”沐云瑾不会蠢到刺伤皇族是什么罪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她觉得自己和轩辕晟智还有可能。 孟泽毓看到太子脸色不好,试探着问:“殿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那小杂种有闹出什么状况了? 轩辕晟智脸色恢复正常,让桂公公下去。“舅舅你想多了,只是母妃说父皇又犯病了叫玉容待会去问安。”父皇的病确实是时好时坏,连太医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只希望接下来的事情不要全都失去掌控就好。 孟泽毓观察了轩辕玉容的脸色半天,最后说:“我觉为了彰显太子殿下对臣子的体恤,殿下应该去探病,这样不但体现了太子的仁爱还能赚得美名。” “谢谢舅舅的提点!时候不早了,舅舅也该回府了吧?”最近国舅府上特别热闹,想到他那个半年内娶了五房小妾的表哥,轩辕玉容就觉得无奈又好笑。国舅府几代单传,到了孟元姜这一代别说儿子就连女儿也生不出一个!轩辕玉容想了想又说:“叫上秦太医吧,秦太医的医术了得,想必对表哥的病有所帮助不定。” 孟泽毓的脸色变了又变,要是眼前的人不是太子,要是轩辕玉容的表情不是那么真诚,他会以为别人嘲笑他。 “太子殿下有心了,臣已经请了别的太医为小儿看病。秦太医要照顾皇上,臣怎么好意思再打扰秦太医!”要是请秦岚去给儿子看病,他的老脸要往哪搁。当年信誓旦旦说一辈子不求他的人可是自己,都怪自己这张口! 轩辕玉容对国舅和秦岚的过节也也有一点了解,也就没有勉强他。只是关心了几句就让人回去了。 孟泽毓回到府上又是把茶杯摔了,把屋里的侍人都骂了遍。他不是气轩辕晟智装病不离京而是家里的混帐货又做了强抢民女的事情。 “说,谁家的女儿?”孟泽毓气得胡子都抖了。能闹到他这里来对方的身份肯定不低,以前抢了些身份低下的女子他都睁只眼闭了,现在他居然给自己闹大的了,再不收拾一下他还真翻天了。 九姨娘对着还拿着茶杯发愣的丫鬟使眼色,接过她手中的杯子。“老爷您消口气,只是下人们夸大事实。那是什么千金小姐,还不是个街头卖花的。” “果真只是个卖花的?”一个卖花的还能闹到他这里来,看着是有些手段的。 “我还能骗您不成,只是那女子有几分姿色。听说柳尚书的小儿子也看上了,所以才会闹到您这里来。”九姨娘温顺的笑着,托着茶杯的手纤细好看,桃色的蔻丹让她得手显得更加的莹白。 那确实是个卖花女,也确实是柳尚书家的小儿子看上了,而且还是他的未婚妻。只是这卖花女同时还是先太后的孙侄女,只是太后去世后,家族少了庇护,难免没落了。不过不管怎么说那都是皇上母亲的娘家人,如果真闹起来了还真不到后果会怎样。 孟元姜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要是这次能除了他就最好,就算不能除了他也要他再也闹不出风浪。让那贱人骑在她头上这么多年,她早就受够了。 ------------ 135、探病 丞相府,温墨看着正在画画的沐云瑾半天不语。已经是四月天,雪早融了。室外春意正浓,暖阳隔着纱窗照进来。 沐云瑾吹干宣纸上的水墨,对着画纸上的牡丹微笑。父亲很爱牡丹,她偏爱樱花,母亲则对木槿情有独钟。这是她第一次画牡丹,想不到效果不错。 丞相府和沐月山庄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遍地牡丹。 “我房里的阳光好?你要一直在那里晒太阳?”沐云瑾抬头俏皮一笑。 温墨言愣了一下,走到桌边对着那副栩栩如生的牡丹图沉思。想起父亲书房里珍藏着的画,心里说不错的复杂。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答应我登基后不动沐家!” “你就这样信任他?他连自己都能利用,难保有一天会食言。” “我宁愿赌一赌也不愿意等太子登基后把沐家连根拔起,沐家的事情曝光不得。” 温墨言在牡丹图上加了一笔,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图看着不对,原来是沐云瑾没有把叶子画上。 沐云瑾看到温墨言的举动,不以为然的说:“这牡丹是插在花瓶上的牡丹,我只是忘记把瓶子画上。” 温墨言大惊,说:“你去过书房?” “这就是书房啊?”沐云瑾连头也懒得抬起来。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父亲画的牡丹也是插在花瓶上的牡丹,他经常说花一旦离开了枝头就什么也不是,但他喜欢看着他们慢慢枯萎。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或许你能告诉我。”沐云瑾把画裱起来挂墙上。“我以为你只是来问我为什么要帮轩辕晟智,答案还是刚刚我说的。你还想知道什么,我无法回答你。”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如果你还做这些事情就不怕丢了性命?”温墨言语气冰冷,他越来越猜不透沐云瑾想法。 “怕!我当然怕,但是有用吗?要是沐家倒了我一样活不了,还不如选择和沐家共存亡。”更何况她中毒已深,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温墨言第一次拂袖离开,没有留意沐云瑾受伤的神情。 第二日 太子带走太医和无数珍贵药材亲莅睿王府慰问。整个睿王府都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药味,等到来到轩辕晟智的寝室,轩辕玉容更是皱起眉头,药味太浓了。 “太医,皇兄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太医,赶紧给四皇兄看看,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向父皇交代!”轩辕玉容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轩辕晟智皱眉,沐云瑾真舍得把他伤成这样? 想到沐云瑾,轩辕玉容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他要是一点也不介意那是骗人的,他也明白沐云瑾此举的意义,无非是帮轩辕才晟智解决带兵离京的难题。 老太医认真把脉,心里查不出轩辕玉容的话得真假,更猜不透他眼中的担忧和关怀,只是按照上面的指示认真把病人的伤势说出来。 “回太子!睿王爷的伤比较严重。要是再打偏一点,想必睿王爷就有性命之危了。好在处理得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命是捡回来了,只是……” 蓝枫揪起他的衣领,低吼。“只是什么?你倒是说话啊!”急的眼都红了。大家都是习武之人,他知道轩辕晟智的伤势严重,只是看着太医的脸色,他莫名的心慌,要是王爷留下什么隐疾那就坏了。 太医有点犹豫,轩辕玉容挑眉,不怒而威。“可是什么?” “臣该死!臣无能!睿……睿王爷的内伤严重,就算以后好了也会留下隐患。恐怕再不能习武了!”太医抱着必死的心跪在地上,同时暗暗诅咒秦岚。妈的,他怎么就答应了那王八的请求,要是小命没了,做鬼也不放过他。这睿王爷虽然看着伤的严重,实则出手之人极其高明,都避开了要害。这伤只要在床上躺一头半个月就没事了,非得让自己说得要死这么严重。 轩辕晟智叹息,“你下去吧,太医院有什么好的药材都拿来吧,不能习武是小,千万不要落下什么病根才好!” 蓝枫怒瞪轩辕玉容一眼,不甘心的松手,老太医一下子瘫软下来,抓紧了椅子的扶手才勉强没有丢人的滩地上。 吓死他了,这蓝枫是出了名的冷血,要是刚刚轩辕玉容没有开口阻止,他真的害怕他会把自己捏死。谁人不知道他把他的主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以后这事谁爱干谁干去,他打死也不来睿王府了,个个都像要吃人一样。他欠他们钱了吗?回去一定要秦岚那王八给他压惊! 轩辕玉容眯着眼睛看了眼太医,又看看一脸凶神恶煞的蓝。还是不太相信轩辕晟智就这样毁了。但也没有当场质问,只是安抚一下其他人就回去了。 ------------ 136、多虑 “睿王爷病的真及时。”桂公公接过轩辕玉容脱下来的披风,像不经意提醒。“是了太子爷,刚刚贵妃娘娘遣人过来让您今晚过去一趟?” “又说是什么事情吗?”母妃这时候叫他过去,莫非她也怀疑轩辕晟智伤?只是太医都这样说了,难道自己要不顾手足之情硬是让他出征?头疼,果真是头疼啊! “贵妃娘娘那边什么都没说,就是早上国舅爷来了,现在还未出宫,想必是想念太子爷您了。” 想念个鬼!昨天才跟他下了棋!轩辕玉容一不把桂公公的话拆穿,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问。“昨个儿舅舅才跟我下棋来着,这会又开始想我?我可不是什么美人儿值得舅舅这样记挂的。” “奴才该死,奴才嘴笨!”桂公公连打几下自己的下巴,谄媚道:“太子爷当然是个美人儿,看遍京城呐,还真找不到像您这么俊的。” 轩辕玉容挑眉,摸一下下巴,突然想到什么,神情黯然。 桂公公看到轩辕玉容的脸色不对马上跪在地上。“奴才该死!”这张嘴巴说什么呢,他虽然不怕惜贵妃,那是惜贵妃不能拿他怎么样,毕竟他是皇上赏的人。但是轩辕玉容不同,他是他的主子,他的手上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虽然自己不怕死,但是现在不想死。 轩辕玉容没有理会地上跪着的桂公公,阔步离开,向王琼林院去。 琼林院里静悄悄的,门外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 “若晴把果盘给我。”在门口遇上惜贵妃身边的大宫女轩辕玉容接过她手里的果盘。他看着这样的气氛就知道母妃又开始教训奴才了。 哗啦!一只玉杯在轩辕玉容脚边碎开。“狗奴才,不长眼睛吗?没看到我正在气头上?赶紧给我出去。还不给我出去!”惜贵妃怒火匆匆的扭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轩辕玉容,脸上马上堆起笑容,在贵妃椅上站起来迎上去。头上繁杂的朱钗碰撞着叮咚作响。 “容儿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传一声?这些个奴才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来人呐!都拖出去打二十大板!”说着拉着轩辕玉容入座。 “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门外响起一片哭喊声。 “烦死了,把他们的嘴给我堵上!”惜贵妃不悦,但转向轩辕玉容时又变得慈祥温和无比。“蓉儿,母妃……” “母妃饶了他们吧,是我叫他们不必通报怕惊扰了母妃。”轩辕玉容不露痕迹的的手。“怎么不见舅舅?” 提到孟泽毓惜贵妃脸上的笑意马上敛去。正襟危坐,扶正自己过于沉重而压偏了的头饰。不好气道: “他还会为什么而来?还不是为你那不争气的表哥!抢谁不好偏要招惹尚书府的人,招惹尚书府的人也罢了,还要扯上国公府!他这不是没事找事嘛,净给我添麻烦!” 轩辕玉容笑笑,说:“母妃让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回头我去跟柳尚书赔罪,或许他会看着我的面子上饶了表哥一次的。” “那……”惜贵妃刚刚闪过喜色的脸又沉下来,“你倒是有心,只怕有人不领情。” 惜贵妃的意思轩辕玉容懂,想必这也是今晚母妃叫他过来的目的。轩辕玉容一听到惜贵妃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脑壳就生疼。“母妃怎么会,柳尚书不是那般不识大体的人,事情他知道怎么处置的。” “哼!他识大体就是,只是怕他会闹到你父皇那里。你也知道的,你父皇他对先太后恭敬的很,要是让他知道有人糟蹋了先太后娘家那边的人,恐怕你表哥有苦头吃了。”惜贵妃看到轩辕玉容还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禁有些急了,要是儿子一直没领会的她的意思,那她的戏还不白演了? 轩辕玉容还是笑着说:“母妃多虑了,如今父皇病重,哪个不长眼的会把事情透露给父皇。更何况就算要上报也要经过我这里,母妃就放心吧,表哥会没事的。只是……” “只是什么?” “表哥最近的行为是有些过了,希望以后能有所收敛。我们能庇护他一时不能庇护他一辈子。” ------------ 137、圣果 “胡说!”惜贵妃低声训斥。“你怎么就不能护着他一辈子了?你是太子,奉天将来的皇帝,你不能庇护他还有谁能庇护他?更何况,孟家只有你表哥一个男丁,他现在又没子嗣,要是他有个好歹,你叫孟家那一大家子以后怎吧?你叫母妃以后怎么办?”说着就掩面抽泣起来。 轩辕玉容扶额,母妃千年不变的招数,虽然还没到一哭二闹三上吊,但这样动不动就以泪洗脸的招数着实让他头疼。“母妃儿臣不是不想护着他,而是……日后会怎么样谁也无法意料!” “怎么不可意料了?难不成……那野种怎么了?听说废了?”惜贵妃想到轩辕晟智脑门就生疼,知道留着是个祸害早就弄死他了。 “太医是这样的说。” “哼!也不知道是不是合着太医一块骗你。他的命大得很,哪有这么容易就废了,还是盯紧点好。” “知道了母妃。” 宝斋行,沐云瑾一边把玩一只漂亮的朱钗一边跟小狐狸玩。悠闲自得,好不惬意。要不是环境和气氛不对,那将是很赏心悦目的情景。可惜现在却有种做说不出的怪异。 “张掌柜,店里的玉器倒是越发精致了。怎么瞧着工艺与以前的有点不同,研发了新的工艺吗?要是可以我也想学一下。”沐云瑾放下手中的朱钗问。 “大小姐,近来是新进了一批玉器,做工和层色也和过往的不同。要是大小姐喜欢倒是可以挑选一些的。”张宗笑容可恭。 “只是我害怕带了要是中毒怎么办?虽然那批有毒的玉材已经销毁了,也难保其他的玉材也沾染了毒素。听说这毒可厉害了,一个不小心,留下什么隐疾也说不定。是吧?张掌柜?”沐云瑾还是笑盈盈的样子,却让人感到无形的压迫感。 “怎么会,这是精心挑选过的玉材,上次的事件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张宗也是老狐狸一个,那会被沐云瑾一两句话吓退。 “哦!照这样说之前的玉材都是随意挑选的?我还真不知道沐家的玉材都不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了。难道还有别人的玉材比沐家的好?也是瞧着张掌柜这店里的东西,还真是其他供应商的玉材比沐家的好。” 张宗暗暗心惊,莫非她真的瞧出了什么端疑?不可能,他掩饰的那么好不会有人知道的。就算她看出了疑点也找不到证据,因为死人的嘴里是吐不出什么东西的。 “大小姐多虑了,张某人一生为沐家卖命。怎么会做对不起沐家的事情,要是真做了,我第一个饶不了我自己。”说着张宗跪在地上以表忠心。 沐云瑾扶起张宗。“张掌柜说笑了,云瑾怎么会怀疑你呢。只是瞧着这些玉器确实好看,想着是出自哪个师傅的手。若有机会,云瑾还想拜师,学得师傅一点手艺那就最好不过了。就算学不到,也希望师傅能指点一二。既然张掌柜不愿说,那我也不勉强,云瑾出来也够久了,就不妨碍掌柜的做生意了。” 来客轩 沐云瑾都喝了整整一壶茶了,玉夕还没出现。沐云瑾心里有点担心,张宗表面看着老实,实则圆润世故,还有就是深藏不露,要是他对玉夕下手怎么办? 沐云瑾匆匆离席,在门口就遇上玉夕。 “怎么现在才来?没出意外吧?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沐云瑾突然拉着玉夕躲到门后。“有人跟来了!” “谁?” “太子的府的人。” “小姐怎么跟太子扯上关系了?” “还记得我们进城时跟你话唠的人吗?他是轩辕玉容的心腹。就那次后我们又见过几次面。” “小姐就算见了几面他也不会……莫非她知道我们的身份,而且……” “他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不过目前他不会害我。只是之前我们去睿王府的频率过高了,让他疑心罢了。”沐云瑾看到外面的离开后拉着玉夕往后门去。“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吧。”她好像看到不该看的人了。 小莲儿推开门就看到一脸严肃的玉夕和皱着眉头的沐云瑾,担忧的问。“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担心睿王爷的伤势?你就放心把,我下手有分寸,他最多只会在床上躺一头半个月,伤不了他的筋骨。只是你们这副表情都是怎么了?宝斋行出事了?” 说道宝斋行玉夕就一肚子的气,说:“别提了,那张宗狡猾无比,根本就没留下把柄。在他后院就找到这个。”玉夕把一个半截碎玉递上来。 “这个……”沐云瑾脑里闪过一张美丽惹人怜的脸,当在夙城她在小美男的身上有看都过半块碎玉,当时那半块碎玉就挂在小美男的脖子上! 怎么会这样?难道只是巧合,还只是这本来就只是一块碎玉而已。看着装裱的精细的半块玉佩,沐云瑾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正在沐云瑾沉思间,窗台上停了一只信鸽。小莲儿把信纸拿下。“小姐,睿王府的信。” 沐云瑾打开信笺,越看脸色越黑。轩辕晟智欺人太甚,他居然敢说要沐家分布在京城的大部分资产作为他上位前的资金。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倒好,要是他上不了位,沐家不但没捞着好处还会以同谋罪论处。要是他上位了,也未必能容下沐家。他看出这样的要求,是把自己当成傻子吗? 沐云瑾把书信放在烛火上焚烧,说:“给我哥哥写封信,就说我要兰棱的圣果作为十八岁的生辰礼物,叫他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还有……算了,就这样吧!” 沐家先在的情况特别的不好,正因为这样,沐云瑾才希望沐云风不要留在沐家,至少到时候沐家连一个能传宗接代的人都没有。 距离自己的生辰还有三多月的时间,而夙城到兰棱并取得圣果至少要三个月的时间,这样足够了,很多事情都会在这段时间内尘埃落定。 ------------ 138、尴尬 “告诉轩辕晟智,钱我们可以出,但是我要一个承诺,一个可以让我无后顾之忧的承诺。要是他能做得到,沐家愿意出全力帮他夺位。” “小姐你这样的决定有跟老爷相量了吗?要是老爷反对怎么办?更何况我觉得沐家不应该卷入皇权的争斗中。”小莲儿对于沐云瑾的决定表示不赞同,皇权的斗争自古都会牺牲很多人,要是沐家就是这样不幸被牺牲了怎么办,更何况庄主未必想参与进来,就算是夫人也不乐于看见小姐牵涉到皇权斗争中去。 “小姐,我觉的小莲儿说得有道理,要不我们先修书一封,征求了老爷的意见再做决定吧。”玉夕担心沐云瑾走了错路,到时候要回头就难了。 皇家都是魔鬼,杀人不眨眼的。虽然她以前也见过庄里不干净的东西,但是和那些皇亲国戚比起来,沐月山庄的就就算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了。 “我意已觉,你们也就别劝我了。沐家早在答应和丞相府合作开始就卷入了皇权的斗争,选择也是迟早的问题。让爹犹豫不决,还不如我帮他做了选择。” 沐云瑾会帮助轩辕晟智并不全是因为他承诺对沐家的好处,也不是全因为是她对轩辕晟智的放不下,而是她发现了一个让她接受不了的实事。这次沐家会受创罪魁祸首是丞相温子昂,他以与沐家合作为名,私下收集沐家走私的证据,目的就是问了参与进沐家的生意,还是就是想在夙有立足之地。 然而他会把沐家走私的证据交给武帝,为的就是让武帝放松警惕,放任对他的信任。要不是那天她无意闯进了松园,她还真以为温子昂是个忠臣,为了轩辕皇朝的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全他妈的都是放屁,他做的一切为的都是自己的野心。 他那几十年积攒起来的仁爱形象都是伪君子表面的假象。 要是自己看到和温墨舒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圆儿只是有点怀疑,那么那天她听到的话就完全颠覆了她原来所想的。 她原本以为有人私心要报复温子昂,把他的儿子藏起来,让他承受骨肉分离之痛。原来不是;温墨舒和小圆儿是孪生兄弟不假,但是他们不是温子昂的儿子。而是当年丽妃难产剩下的一对双胞胎。 皇宫如此森严,温子昂也能把人弄出来,还能制造丽妃难产的现象,他真的太可怕了。他就不怕这件事暴露了,整个丞相府都会毁于一旦吗? 还是他什么都不顾了,只求放手一搏? 当自己听到他要把傀儡扶上位时,自己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但她是不会让他的计划得逞的,温子昂不是不喜欢轩辕晟智上位,千方百计的想弄死他,她就让的计划落空,不让他这样的伪君子奸计得逞。 虽然沐云瑾不让人把自己的决定告诉沐行云,但沐行云还是及时的收到了消息。看着燕七带回来的密信,沐行云有点不敢置信。 沐云瑾居然早就知道了自己中毒了,还知道了自己和慕容氏的真实关系,让他这个前两天还写信告诉女人自己与她的母亲多恩爱的他感到尴尬。 不过他很快就在尴尬中反应过来,因为心中提到沐云瑾要倾尽权利去帮轩辕晟智夺位的事情。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沐行云一拍椅子的扶手,因为生气没有控制力度,扶手在他的掌下变成木屑,向四周飞去。有几个古董被打中,碎了一地。燕七的脸上也被木屑刮过,他不敢躲,一天血痕瞬间出现在脸上。 “回主人,小姐并不是无脑之人,她这样做肯定是有她的理由和目的的。” “理由和目的?我看她是脑秀逗了。帮谁不好非得帮助轩辕晟智,就算沐家倾尽权利去帮助他,也不见得他能活着等位。你以为孟家是吃素的?还是以为温子昂是傻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去通知小莲儿,要是她还是这样照顾小姐的,那她就不用回沐月山庄了。”自己叫她去找麒麟血的,不是叫她怂恿小姐做些无谓的事情的。 “可是……” “老爷,我去找小莲儿。”还没等燕七把话说完,阿福就闯了进来。“老爷,我会看好他们的,不会让他们再惹出什么事来。要是我辜负了老爷的期望,阿福就自行了断。”说完阿福跪在地上求沐行云答应。 沐行云叹气,他知道阿福和小莲儿的情分,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有了情分就能解决的。 “你到这里来雪苑的事情怎么办?” ------------ 139、争吵 近来郁暮雪的频频有动静,前些日子庄里来的探子要不是她在丛中作梗,早就落网了。还有就是别以为自己不知道她跟郁奎那老匹夫常有通信,而通信的内容其中就包括了沐月山庄的地形图。 要是到了现在自己还不知道郁沐雪来嫁到沐月山庄的目的,那他沐行云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本以为郁暮雪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千金小姐,现在看到是自己小瞧她了。能让自己的儿子帮忙说话的人世上不多,而她郁暮雪做到了。 想到那日自己想在她身上下迷蝶香,没想到被自己的儿子破解了,沐行云就满心的不舒服。看着沐云风看郁暮雪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对她起了感情,要是他日后知道了这只是个骗局会怎么样? 郁奎这老匹夫不错,居然能养出这么好本事的女儿! 不过即使郁暮雪本事多大,他也不会让她在沐月山庄闹出什么风浪。 阿福沉默,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走后谁来做监视郁暮雪的工作。郁暮雪武功不低,最重要的是她身上还样子蛊王,那蛊王灵性十足,而十分敏锐,周围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反应给自己的主人。 庄里的侍卫除了燕七就属自己的武功最厉害,燕七有他自己的职责,他是不能去监视郁暮雪的了,要是换了旁人,早就被郁暮雪瞧出了端疑。 阿福十分为难,垂着脑袋,脸上充满忧心和不甘。“老爷我……求你放过小莲儿吧,她也只是一时糊涂,我这就给她写信,要她一定要看好小姐,再也不然让她犯半点的错误。”边说边磕头,把脑袋都磕破了! 沐行云本来就不是什么心慈之人,看着阿福磕头也无动于衷,握着右手上的扳指慢慢旋转。 血流出来,弄脏了一地。燕七看了殷红的地板一眼,对着沐行云躬身闪身消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阿福还在磕头;而沐行云则拿起画笔在宣纸上描绘着怒放的牡丹。 殷红的牡丹一大片一大片的,比地上的鲜血还要艳丽。 阳春三月,堤岸杨柳新;百花争艳,画舫里伊人回眸;美目盼兮,巧笑倩兮;那张比百花还艳丽的脸在一片牡丹中毫不逊色。他的心就是那年落在了那个比春花还美的女子身上。 可惜情深缘浅,露水的姻缘造就了他一生的遗憾。 看着跃然在纸上的牡丹,沐行云放佛又看到了那个巧笑的女人;他勾起嘴角,释然一笑,身后就传来了慕容氏冷冰冰的声音。 “这么多年了,你倒还记得她样子!”慕容氏拿起墨水还没干透的画纸。“上林的牡丹是世上最美的,也难怪你会如此的留恋。你这样为她付出,也不怕到头来一场空!” 慕容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下面磕了一地血的阿福皱眉。“你何必为难他,要我帮忙就只管开口好了,反正你利用我的事情也没少做,我也不在乎多做一次。” 沐行云脸上有一瞬间僵硬,随即说:“你想说什么?” 慕容氏嫌弃的用丝帕捂住鼻子。“婉儿还不把他弄下去,就是他在这磕破了脑袋也没有人会同情他;既然没有人同情,何必白浪费一滩血。” 婉儿会意的把阿福弄下去,但阿福挣扎着不想下去。老爷还没答应要放过小莲儿呢,他不能让眼睁睁的看着小莲儿去死! 婉儿点了他哑穴,拽这他出去,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小莲儿是夫人的人,夫人不会见死不救,你就别操心,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如果在闹下去,指不定你会把自己都搭进去!”婉儿点到即止,把阿福交给下人。“去把他送药房去,叫个大夫看看,要不然流血过多,明天不能上岗就不好了!” 婉儿回来感觉到两人的气氛更加古怪了,她在慕容氏身边站好,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从那人出现后,这两人的感情就不曾缓和过,除了在外人面前做戏的。 慕容氏脸色有点发青。“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我的女儿都这样子了,你还有对她身边的人下手。是不是她不是你心爱的人生的,你就不懂得心痛?不就花你几个钱你就肉疼这样?” 表面上沐月山庄经过上次睿王妃流产事件受创很大,但慕容氏知道在这之前沐行云已把大部分资产转移,这次的损失不过是做给武帝看,让他放松对沐月山庄的警惕而已。更何况帮助轩辕晟智上位那点钱沐月山庄出得起! 沐行云脸色也不好。“什么叫我不懂得心疼?我爱瑾儿的心不比你少!我倒是希望帮轩辕晟智,但是只要沐月山庄参与这次的夺权,那以后无论谁登基,沐月山庄都讨不到好处,还会因此陷入不复之地!” ------------ 140、可惜 “好处好处,你只想到好处。当年娶我是不是也只想到好处?沐行云,二十年前的你和二十年后的你都没有变,还是一样的自私。!”慕容氏面容扭曲,指着沐行云的鼻尖发泄。 “当年我慕容家没逼着你娶我,是你自己上门求的亲;当年我没叫你承诺永不纳妾,是你自己在我面前发的誓;当年那女人不是我要送走的,是你自己亲手送走的;当年……” “够了!”沐行云突然大喝,“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慕容家如果没有我的扶持早就没落了,你应该感谢我而不是处处指责。你扪心自问,除了当年那件事情,我还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沐月山庄主母的地位一直是你的,没人会动摇;无论是人前人后,你都是高高在上的沐夫人,而我沐行云只是个‘气管炎’。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你恨的那个女人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你还有什么可以恨的?” 沐行云几乎是吼了把内心的积虑发泄出来,这么多年他一直怀念那张容颜,总是不敢相信她就这样离自己而去。 每当自己对着牡丹发呆的时候,他总会看到那抹秀丽的身影回头对自己微笑。 慕容氏也愣了一下,她不是被沐行云的怒吼吓到,而是不敢相信那祸害已经死了。不过死了好,这样歹毒的人早该死了!要不是她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再娘胎里就中了毒;报应,这都是报应,最好那女人是惨死的,要不然也平不了她心头的恨。 不过慕容氏没有在‘大仇得报’的快感中沉溺太久,她很快就想到了自己今日来这里的目的。 “小莲儿是我的人,要怎么处置我自己自会有安排,就不劳烦老爷费心了。老爷还是看好了你矿石才好,虽然武帝病重,但是不是所有的脑袋都生锈的。君岩那案子明眼人就能瞧出不妥,你还是找好下一个可以帮你过桥的人。” 慕容氏看看一脸扭曲沐行云,心里痛快了不少。刚走到门口又探个头回来。“血苑那边我会看好的,毕竟那是我的儿媳妇,我这做婆婆的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雪苑 郁暮雪慢悠悠的在一只鸽子身上拿出一条小布条,慢悠悠的打开。 “小心小人;留意矿石!” 郁暮雪把布条投进火炉,即使是三月天,晚上还是有点冷。连续几天蹲墙角,倒霉的染上风寒。整天畏寒流鼻涕什么,都快烦死她了。 想不到郁奎那死老头还是那么贪,以为得到了沐月山庄的地形图就能顺利的潜入沐月山庄了?他也太天真了。要是沐行云这么好对付,轩辕仲德就不用想法设法把沐月山庄毁了! 不过既然他要地图,那就给他一份好了。反正也没有人告诉她地形图要把庄里的机关什么的也要标上去,到时候人死了,只能怪他们技不如人了。 郁暮雪把画好的地形图装进信鸽脚上系着的小竹筒,让信鸽回去。 她敢保证,这只鸟只要一飞出她的院子就会变成盘中餐。 太常殿 连续几日昏迷,武帝终于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睛此刻一眨不眨的看着下面一直垂首的秦岚。 长贵扶着他,帮他递上参汤。满是褶皱的脸一扫多日来的忧心,用他特有的嗓子说:“陛下先喝口参汤润润嗓子。” 武帝喝了几口参汤,把长贵递到面前的参汤推开,还是看着下面的秦岚。 秦岚至始至终都是低着头,眼睛一直盯着鞋尖。他知道武帝要问他什么,但是自己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他说。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说,答案都不让上面的人满意,那干脆不说了。 长贵把抱枕放武帝身后,让他靠好,识趣的说:“陛下,您刚醒,想必肚子已经饿了。老奴去御膳房看看,那些小崽子们肯定是偷懒了,这么久还没见着送御膳过来。”说着躬身出去,随便还把门带上。笑话,看这形势,陛下和秦御医肯定有什么话要说,自己留下来不是讨人嫌么。 “去去去!都个我干活去。打什么盹?仔细你们的脑袋。”长贵出门佛尘一甩,捏着兰花指压低声音骂门口打盹的几个小太监。 “陛下醒了,给我机灵点,别什么人也让闯进来。”长贵对一小太监耳语完又扯着嗓子说:“这几日都没去御膳房了,看着这几天的伙食差了那么多,肯定是那些个小奴才又偷懒了,晒家去看看,你们给我机灵着点。” “是!”那几个小太监都应了,同时担心御膳房那些值班的倒霉鬼;要是被长公公抓到了,这月的月钱就甭想拿了。 “睿王爷怎么样了?”武帝很虚弱,说话声音不是很大,但也不损他平日的威严。 “睿王爷重伤在床!”秦岚还是低着头。 “没死就好。”武帝想了一会又说:“太子现在什么情况?” “太子一直兢兢业业,尽忠职守。这些日子以来没出什么差错;而且在职期间还得到很多大臣的称赞。”秦岚如实的回报太子的情况,忽略了孟家那边的丑闻。 武帝叹气。“他是位好太子,可惜,可惜了!”连续说了两个可惜,看向秦岚的眼睛突然闪过锋芒。 ------------ 141、惊醒 秦岚听着那两个可惜,脑里闪过一丝光芒,快得让人抓不住。他有些窃喜,也有些担忧,同时还感到有点恐惧。为他脑袋那点想法,脸上闪过无数种表情,但最后还是归于平静。 抬头对上武帝突然不得清明的眼睛,惶恐的底下头。他一点不怀疑武帝要三更死,他能活过五更。 心思转了几白会,最后说:“陛下,您的病并非不能治愈。臣曾在一本手札中看到过,麒麟血和兰陵的雪狐能解百毒,如若陛下能找到这两样中的其中一样,那陛下身上的毒素就能解开了。” 秦岚一边说一边观察武帝的脸色,看着他还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不禁为自己的心急感到懊恼,在心里把温墨言诅咒了千百遍。 死温墨言,要是我今天归西了我做鬼也日日陪着你,以示我俩的友情。 原来是温墨言一直拖秦岚打探麒麟血的下落,为了救沐云瑾,温墨言还派人去兰陵旧址寻找雪狐;只可惜去了几批人,灵狐没见着,人倒是死了大半。 如今沐云瑾的身子拖不了了,自然得在武帝身上下手。武帝亲手把麒麟血赏赐给杜贵妃,也许他能碰碰运气。 但现在看着武帝的脸色,秦岚后悔了。他怕武帝真的会把他拖出去砍了,麒麟血一直是个禁忌,看来今日自己摸老虎屁股了。 过了很久,武帝苍老的声音响起。“有多少人看过那本手札?” 什、什么?秦岚大脑有一瞬间短路。武帝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知道那本手札?不可能,那是陈守生前留下来的。他还保证过这本手札除了他爹还有他自己就没人见过,而自己是第三个看到那本手札的人。 “是陈守给你吧?”武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秦岚不敢再发愣,一下就跪了下来。 “臣该死,臣仰慕陈太医已久。所以无意中得到陈太医的手札就意外的珍惜,臣敢担保,除了臣之外,没有第二个活人再看过那本手札!” 死了!温墨言,你这次真把我害死了。要知道是这样的下场,打死也不提这么愚蠢的问题。 武帝没有理会秦岚百般纠结的心情,说:“兰陵的灵狐早在一百年前就绝迹了。” 秦岚心惊,难道武帝早就就派人去找过灵狐?一百年前就绝迹了,那郁奎所说的郁家圣物是骗人的?一个骗沐行云入局的诱饵? 还有那些前仆后继去寻求灵狐的人不是白死了,早就灭绝的东西,如何能求得来! 灵狐是没了,那麒麟血存在吗?难道那个美丽得像精灵的女孩就这样没了?可惜了! 还有既然武帝已经知晓了手札的事情,那么陈家的灭门和这手札又有多大的关联呢?或许陈守贪污只是一个借口,一个杀人灭口的借口!那真正的原因是? 当年陈太医还不是武帝的主治医管,但却是负责后宫嫔妃的日常诊断。 当年杜贵妃和惜妃颇得武帝圣宠,私下两人也是姐妹相称,关系甚好。只是后来大皇子夭折后两人的关系闹僵。 后杜家被判以叛国罪吵架灭族,杜贵妃伤心欲绝,郁郁寡欢,最终缠绵病榻而亡。然惜妃则进位惜贵妃,还是圣宠不衰,其母族更是奢华至极。 只是武帝的病来的蹊跷,大皇子夭折后武帝大病过一场。后来就一直把陈太医留在身边,负责他的日常诊断。 但后来不知怎么的,陈太医触犯圣颜,阖家被杀的杀,被流放的流放。莫非他知晓当年大皇子的事情,大皇子不是因为早产而亡,而是…… 那武帝身上的毒素是怎么来的?谁敢在他身上下毒? 答案呼之欲出,但是秦岚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陈太医? 武帝对秦岚脸上出现的恐惧感到满意,他还以为秦岚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还是会怕死的,而且比自己想象中怕。 秦岚猜对了大皇子的死因,但是他是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什么的毒素是怎么来的。自己那么信那个女人,她居然会对自己下毒,她就一点都不相信自己,飞要把自己逼上绝路。 惜贵妃也是好样的,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会被逼着处死自己心爱的女人。还可笑的装作最宠爱的是她。 孟元惜,他还记得那个16岁纯真无邪的少女,那一年她是那样的美好,一尘不染。只是这深宫大院,常年不见阳光,把他们的心都霉化了,在也找不到当年的样子。 那双手是什么时候染上鲜,血的?哦!他记起来了,好像是她第一个孩子夭折的那一年吧,她杀光了她杀光了她寝室所有的宫人,也是那一年,她爱上了嗜杀的感觉。也是那一年,一切也会不到原来的样子! 落日的余晖从窗外射进来,投影在那张苍老的脸上,上面布满了岁月的沧桑!武帝的眼睛越来越迷茫,他好像看到了当年那个美丽的少女,她在向他招手! 月儿爬上中天,皇宫的钟声敲响!惊醒了无数人的梦! ------------ 142、发泄 轩辕晟智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劈头散发,手脚被栓上重重的镣铐。在长安街一直游行到漠北。一路上他被无数唾弃,他们在他身上砸鸡蛋,仍剩菜,甚至吐唾沫。 有人出手打他,有人推他,一路上都被人当猴子耍。但他还是坚决的回头,透过层层的人群寻找那抹身影。 可惜没有,除了一张张厌恶的脸还厌恶的脸。他的小元宝不知道在哪丢了,他没有牵好她的手,让她丢失在他的世界。 但不管那里面的有没有她的身影,轩辕晟智还是坚决的去寻找。 突然有人把他推到,轩辕城晟智艰难的在地上爬起来。抬头看到城门,那片明黄闪痛了他的眼睛,站在城门上的不是小元宝是谁?只是她为何穿着明黄的衣服,象征皇后身份的凤头金钗怎么会戴在她的头上?还有她身边的不是轩辕玉容会是谁? 那张脸正张狂的对自己笑,好像告诉自己他轩辕晟智已经输了,现在已经是阶下之囚。 轩辕玉那身龙袍让趴在地上的轩辕晟智怎么也没力气爬起来,而沐云瑾那明媚的笑容则让轩辕晟智一蹶不振。 他绝望的趴在地上,无数剩菜鸡蛋砸他的身上。城门上的二人执手相对,那脸的幸福刺痛他的心。 轩辕晟智伸出手,想抓住一丝叫幸福的东西,但它却在指缝中溜走。 身后的官兵上来,架起他就往前拖。 不要!他不要离开!他的小元宝还在那里,他不要一个人走了。 不!不要! 轩辕晟智惊醒,茫然的看着头顶精致的帐顶。 他这是在哪?哦!对了,他受伤了,他现在躺在床上。他到底躺了多久了,怎么觉得浑身都僵硬了? 十天?半个月?还是一辈子了?轩辕晟智苦笑,刚要起来就被来着制止在床上。 “王爷您终于醒了?担心死臣妾了。”柳云初一边那丝帕擦拭眼角一边轻轻按住轩辕晟智的胸膛不让他起来。“太医说王爷刚醒不宜多动,还是在床上躺着好。”说着拿过下人递上来的药放轩辕晟智嘴边。“王爷先喝点药吧!” 轩辕晟智推开嘴边的药碗,皱眉。“这是什么声音?”宫里怎么这个时候传出钟声?莫非父皇已经驾崩? 一想到是这样可能,轩辕晟智一下再床上蹦起来。 “王爷,您不能,不能下地!太医说了,要是您再不注重修改就一辈子留下病根了!” “放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修养!我要进宫,你放开!云初,放开,你听到了吗?我叫就放手!柳云初!”轩辕晟智第一次连名带姓吼出来。 柳云初有一瞬间惊讶,但还是抱着他的腰不放。“王爷,您真的不能去!” “放开!”轩辕晟智听她这么说心里更是慌,莫非他什么希望都没有了?不能,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放手!” “不放” “你真的不放?” “死也不放!”柳云初呜咽着哭出来。“不放!我不放!”她这次要是放手了他们这辈子就完了,她就再没机会停留在他的心里了,所以她不放,打死也不放。 “你……”轩辕晟智伸手去推柳云初,却发现自己双手无力,怎么也退不开伸手抱着的人。“这是什么回事!”轩辕晟智大惊。他的武功哪去了?他身上的力气怎么也使不上来。 轩辕晟智急忙运功,发现腹中空空。他不认输的运行了几个周天,体内的功力还是石沉大海。不可能的,不可能。轩辕晟智死命的推开抱住他的柳云初;“放开我?放开我!” “王爷!王爷。别这样!您会没事的!” “放开我!”轩辕晟智怒吼!发疯的打着抱着他不放的柳云初。“不放还是不放!?”轩辕晟智眼都红了,抓起床边的药碗就往柳云初身上咂。 “王爷不要!”莫愁刚进门就看到惊险的一幕,想都没想就往飞身过去挡在柳云初身上。 笑话,要是就这样砸下去,王妃虽然不会死。但是莫愁潜意识里不想轩辕晟智欠柳云初太多。 “王、王妃没事吧?”抹黑的药汁没入莫愁黑色的衣服,烫着里面白嫩的肌肤。莫愁不适的皱眉。 该死的,这药怎么还这么热?是哪个该死的奴才弄的。这睿王爷还没死呢,就想着造反了,这样的人留着何用! 柳云初没有理会莫愁,她还是死死的抱着轩辕晟智。“王爷,你要冷静。我求您了,您就别折腾自己了,你要打就打臣妾吧。” ------------ 143、流放 啊!轩辕晟智死命的推不开身上的柳云初后自残的拍打着床沿。老天为什么这样不公平,什么机会也不给他,皇位就算了,还要让自己变成废人。现在自己于太子真的是一点威胁也没有了,不!应该是皇帝了,父皇驾崩后就是太子登基。 还有刚刚的梦太可怕了,难道自己要坐以待毙,等着被流放! “放开!”抱着轩辕晟智的柳云初有一瞬间呆滞,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轩辕晟智。她是第一次听到轩辕晟智这样对她说话,就连刚刚叫她放手还有一点顾及多年来的情分,而这次没有,他看她的目光不必看陌生人好多少。 柳云初一下子慌了,慢慢松开抱着的手,但又觉得自己不该放手。但是当柳云初觉得自己应该紧紧抱紧他时,轩辕晟智已经在床上站了起来。 挥开上去要扶住他的人,轩辕晟智看着门口,他很想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但是就那么几步距离他都觉得很吃力。全身瘫软无力,他要扶住桌子才勉强让自己不摔倒在地上。 轩辕晟智苦笑,曾几何时自己变成这样无能了。是不是坏事做多了,这是报应。说到报应,宫里那位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是好好的活着,甚至就要当太后了。自己那点事跟她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可是老天怎么就是揪着他不放! 扶着桌沿的手慢慢泛白,隐隐的血丝在泛白的关节渗出来滴在朱漆油红的桌面,与之混成一体。 柳云初瘫坐在地上,一眨不眨的看着不远处很多次都要摔倒在地上的身影,严重闪过复杂的情绪。 莫愁放下刚刚还在揉后背的手,不坑上的看着轩辕晟智,润湿的眼角眼泪要掉不掉。 “圣旨到!” “圣旨到……” “……” 太监特有的尖细的声音在外面传来。 来了,他的宣判来了。父皇会给他一个怎样的人生?流放?还是监禁? 长贵进门,即使他心里有准备还是被轩辕晟智的模样吓了一跳。这还是往日意气风发,俊美无双的睿王爷吗?煞白的脸不比死人好多少,看他双腿虚浮,看样子武功真的是没有了。不过这样也好,大家也会省力不少;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毁了,为了那份虚无缥缈的爱,值得吗? 值得吗?父子都是如此,长贵也不知道值不值得,但是看着轩辕晟智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觉得不值得。 咳咳咳!长贵咳一下,“圣旨到,睿王爷接旨!睿王爷接旨……” 长贵强调了两次,轩辕晟智好像没听见一般,还是望着门口出神。 长贵心想:这不会刺激过度傻了吧。!呸呸!谁傻了。他可没这样想过! “睿王爷接旨吧!” 柳云初第一个反应过来,拉着轩辕晟智跪下。 轩辕晟智一个不察,砰的一下双膝就跪在地上。让听着的人也为他的膝盖感到担忧,而他本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莫愁强忍着要哭出来的冲动,也跟着跪下去。 长贵抖开圣旨,扯着嗓子念:“朕之四子,轩辕晟智,聪慧,思捷;深的朕心,故为睿王;其后嗣沿其爵位,世代享亲王之俸禄;念其爱国心切,拜镇远将军,奉旨长戍漠北,无旨永不得回京!” 长贵念完圣旨,看着地上还处在呆滞状态的轩辕晟智,叹气。“接旨吧!” “王爷大病出愈,让儿臣代王爷接旨吧。儿臣,谢主隆恩!”柳云初把头狠狠磕在地上,直到长贵走远还保持磕头的姿势。 沐云瑾眼睛通红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小莲儿,因为激动气不顺,难受的咳起来。 “是你做的手脚?”她下手极有分寸,轩辕晟智最多只会在床上躺一段时间,而不会是变成现在的废人,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眼前的人做了手脚。她为什么要这样,为自己抱不平?要是以前,她还会信她这样的借口,但是现在她不信。 自从阿福来了京城后她就知道很多事情不在她的掌控范围,不!应该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内。 “小姐,对不起,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好一个迫不得已,你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你还忍心让他变成一个废人吗?漠北是什么地方,就他现在的情况。去了能生存吗?”沐云瑾几乎要吼出来。他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这样不公平,即使她对轩辕晟智有怨恨,但也不愿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是她太冲动了,结果都是一样,她又何必冒险。现在命是捡回来了,但是这样残喘存活是他想要的吗? “麒麟血在他身上,我们以此作为威胁,那小姐的毒就可以解了。” “你就这样肯定麒麟血他身上?就连武帝也找不到的东西,你凭什么肯定它一定在轩辕晟智身上?” ------------ 144、代价 “我在赌,这是小姐唯一的机会了。要是这次拿不到麒麟血,小姐你就、就……恐怕这也不是夫人愿意看到的。”小莲儿倏然跪下,“小姐要是想处罚小莲儿就处罚,小莲儿绝无怨言。!” 沐云瑾无声叹息。“你这是落实了沐大小姐因爱生恨的流言,主意是我出的,我不怪你。” “小姐,我……” “让我静静!”过了很久,沐云瑾问:“还能治愈吗?还是一辈子都这样了?” “只要找到了麒麟血,睿王爷的身子会好起来的。”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意思就是轩辕晟智交不出麒麟血就一辈子都是这样了。到底是自己害了他。自以为事事把握在手里,不曾想自己才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她到是看轻了她父亲,没想到远在京城,他还是能管住自己身边的人。 虽然已经是春天,沐云瑾却觉得今夜比冬天还冷。 武帝驾崩后第一份圣旨是下给轩辕晟智的,那第二封圣旨呢?第二封圣旨会是什么? 轩辕晟智在听到第一封圣旨就变成这样子,那叫看着轩辕玉容上位他怎么能受得了。都是自己不会,那一掌怎么就下得那么重手,他现在命是保住了,但却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沐云瑾坐在睿王府的屋顶上,看着灯光微暗的厢房。她知道轩辕晟追就在那,但是她脚步沉重,怎也挪不了脚,就这样一直看看,知道房里的灯光灭了,她才转身往回走。 “你怎么会在这?”沐云瑾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轩辕晟智,他不是应该在厢房里休息吗?怎么就跑这里来了?这么冷的天气他就不知道穿多点衣服吗? 沐云瑾刚想解下披风披轩辕晟智身上,突然想到什么解带子的手慢慢放下,有点无措的看着轩辕晟智。“怎不好好休息。” “我睡不着。”轩辕晟智的声音透着沙哑。凌乱的头发,满脸的胡渣让他一下失去当日的风采,显得憔悴无比。 单薄的衣着让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昔日高大的身躯让觉得脆弱不堪。 沐云瑾鼻子发酸,有点不敢看他。也不敢相信短短几日不见,他就变成这般模样。“你身子不好,就好好休息。别出来走动了。” 轩辕晟智话里透着凄凉。“都变成这样子了,修不休息都一样。反倒是你,这么晚了来睿王府也不冷着。”他还记沐云瑾很怕冷,有一点冷到就会大病一场。这么冷的天气她出来也不怕冷到自己。 “我身体很好,你不用为我担心。”这样客气的话语让两人间的距离不知不觉的拉远,刚刚见面时的悸动也被这客套话语浇灭了刚开始的热情。沐云瑾实在不知道改说些什么。看着轩辕晟智淡淡的表情,心里说不出的悲凉。 “我也很好,就是没了武功我身体也强壮。”过了很久,轩辕晟智又问:“打算什么时候回夙城?” 什么时候回夙城?难道他就不想自己留下?也是,她来夙城也般年多了,也是时候回去。也许回去了对谁都好。 “过段时间吧,过年时天气冷,我都还没来得及看京城的景色,等天气暖和了,看遍了京城的美景,我自然会回去。” “大哥不能陪着你去看了!大哥过段时间就要离开京城。”可能一辈子也不回来了,你会想我吗? “什么时候离开,我去送你!”沐云瑾抬头看着他,眼睛要看到轩辕晟智的灵魂里。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等京城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吧!” “好,到时候我去送你!”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玉华宫 轩辕玉容手里紧紧的拽紧手中的两份圣旨,一份是他登基的圣旨,一份是武帝留给孟家的圣旨。 地上一片狼藉,无数真玩古董残害。宫女奴仆跪了一地,每个人都低着头,不敢看他们太子的脸色,但也好奇圣旨上写的是什么,让他们一向好脾气的太子发这么大的火。 鬼公公淡然的看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踏过一地古董真玩的残害,来到轩辕玉容的面前。 “太爷爷,惜贵妃去了!” 这时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马上把低着的头趴地板上。惜贵妃去了!多么的惊悚。他们以为自己以后都会活在噩梦里,没想到陛下这么英明把她给带走了! 轩辕玉容闻言,踉跄一步。扶着桌子才能勉强站稳。 “知道了!按照父皇遗言,安葬在侧陵!” 侧陵!多么的讽刺!即使父皇给母妃多大的荣宠,最终也逃不过一书圣旨。寥寥几句话就注定了一个人一生的命运。 最多的宠爱又怎么样,还不是敌不要陪葬的命运。也许这就是代价,但是皇位的代价远远不止这些! ------------ 145、大度 轩辕晟智关节泛白,差点就捏碎手中的圣旨。上面轻猫淡写的罗列了孟家这些年来犯的错。无论那一条都足以让孟家用不得翻身。 他的好父皇,还以为他真的很疼爱自己的母妃,以至于一直放任孟家的发展,壮大,没到找最终只不过是为新皇的登基做了嫁衣。 轩辕玉容还记得那一天在太常殿武帝跟他说的话:要是孟家和皇位,你会选择哪一个?当时他选择了沉默。他不想踏着亲人的血爬上皇位,但也不想看着别人爬上皇位把自己赶尽杀绝。 所以无论当初自己说什么,父皇都不会觉得满意,那干脆就选择沉默,只是没到他会帮自己抉择。一份圣旨就绝了他所有的后路。是他太天真,自己怎么会忘记他先是一个帝皇,再是一个父亲。 母妃,你可有想过,孟家的世代昌盛就在他的手中结束! 一咬牙,轩辕晟智把圣旨拿到烛台上焚烧。 “殿下,你这是……”桂公公大惊,忙扑身上来阻止。“殿下使不得,这是对先皇的不敬,您要是这样做了,如何对得起先皇的在天之灵。” 轩辕晟智躲开,看着燃烧的圣旨,脸上闪过狰狞。“要是我不烧了,就会对不起我母妃的在天之灵。” 桂公公错愕,忘记手上的动作。惜贵妃要陪葬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不知道圣旨上的内容,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大多是给孟家的旨意罢了。如今丞相的权力如日中天,先皇不会蠢得灭了孟家让丞相一家独大。 但太子如此急着把圣旨毁了,看来孟家生路不多。他不否认孟泽郁是个人才,可惜那儿子确实混账,生出这样的二货,可能是祖上忘了积德!看那惜贵妃就知道了,横行霸道,残忍无比,也该他孟家倒霉。 想想也好笑,老子娶了十几房小妾才生出一个儿子。现在儿子也娶了七八房了,连屁也不放一个。是有八九是没戏了,绝种了,防着也是白防。除非有人给孟家带绿毛生出的儿子。 戴绿帽?那二货有可能是偷回来的。要不然孟泽毓那老狐狸会生出那样的蠢货!? 想归想,桂公公可不敢忘记正事。“殿下,要是这样,丞相那边可不好交代。”即使丞相手里没有备份圣旨,但是就温子昂那神通的境界也会猜到先皇留下遗旨,要是给人留下了把柄可就不好了。 “丞相到了吗?” “文武百官都到了,就等着殿下您了。” “四皇兄也来了?” “听说刚刚醒,闹得不轻。看样子要迟点再来。” “真的很严重?” “看样子是的!要不要老奴派人叫进宫来!”放在外面始终是不安心,他手上握着兵权,就算是残了还是只老虎呢,不得不妨啊! “不用,等天亮吧。病人要好好休息!” “是!”到底是心软啊!难怪先皇会下这样的圣旨,就是怕以后有些事情不好收拾,还不如自己走的时候一并带走! “你从小就跟在父皇身边,对父皇应该很了解。知道父皇为什么孤独一人葬在皇陵吗?”轩辕玉容突然停下来,他身后的桂公公差点就撞上他的后背。 听到轩辕玉容这样问,桂公公满是皱纹的脸又加深了几分。他与长贵打小就在武帝身边伺候。后来因为孟家坐大,惜贵妃诞下皇子,武帝怕皇子耳根软随了惜贵妃的摆布才放自己到太子身边。 明着是提高他皇子的身份,突出惜贵妃的受宠。实则是监视太子,让他不受惜贵妃和孟家的蛊惑。 桂公公组织了一下词汇,话语还是透着往日的慈爱。 “陛下从小就孤独,没什么亲人陪在身边。当年先皇后去世,陛下随了她的愿让她葬在父母身边。如今皇后都不和陛下合葬,其他妃子要是跟必须爱葬一起,难免会招别人的非议;陛下也迫不得已才下这样的旨意。殿下应该谅解。” 谅解?谅解他赐死自己的母妃?他还真没那么大度! 他看得出来桂公公在维护父皇,但是一点前兆没有就下了那样的圣旨让轩辕玉容无法接受。一下子痛失了最亲的亲人让他心情沉重。 “殿下要去哪?”看着轩辕玉容突然改了方向,桂公公担忧的问。大殿上已经跪满了人,太子这是要去哪? “还不快跟上!”看着一旁愣了的太监宫女,桂公公气得要踹他们的屁股!平时一个个都蛮机灵的,到了关键时候怎么都呆了。“我去前殿看看,你们跟着殿下,要是出了什么幺蛾子,仔细你们的皮!” 桂公公发泄完,差着兰花指走了。 留下一群宫女太监面面相蹙,最后一致达成协议,跟着太子走为上策。 ------------ 146、面具 兰惜殿挂满了白绫,在昏暗的烛光中慢慢的摇曳。树影婆娑,夜鸦哀鸣; 站在兰惜殿前,轩辕玉容的身影苍然悲凉。 长风撩起他的长袍,发出瑟瑟声响。 一步步走进殿内,奢华依旧,却少了些人气。 月亮如钩,挂在窗前。冰冷了一室的繁华。 风吹落桌子上的白绫的,飘到轩辕玉容的脚边,弯身捡起,重新放在桌面上。 视线被桌面的一只银杯吸引,拿起来闻,他记得这个味道,以前父皇的药膳中就要这种味道,只是不仔细留意就不觉察,但是他还是发现了。这银杯里的味道比药膳的要浓上无数倍。 轩辕玉容无力的撑着桌面,无声的流泪。 母妃,你有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下场!自以为很聪明,却不知道只是别人玩弄在掌中的棋子! 轩辕玉容放下手中的杯子,一步一步走出兰惜殿,脚步越走越快!逃一般离开这个地方。 他本来想在下葬前看看母妃的样子,看看她是否走的安详,看看她是否聊了心愿,看看她……却不曾想结果会是这样。 他们都是自己最亲的人,为何偏偏伤他最深! 他突然有点庆幸父皇下了那样的圣旨,要不然自己也无法面对这样的结果。 呵!,最笨最蠢的人还是自己啊! 栖梧山庄 楚天阙收到密报开始不语,看这信中内容,脸上不悲不喜。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簌茹在一旁泡茶,时不时往楚天阙那边看。 “你想知道里面的内容?”楚天阙语气冰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是他心情不好的表现。不过他的心情自从沐云瑾出现后就没好过,天天喜怒无常,栖梧山庄的下人天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中,怕稍有不慎就会惹这祖宗不快。 “属下不敢。” “不敢?里面的内容怕你已经知道了吧!”楚天阙依靠在贵妃椅上,雪白的胸膛袒露在血红的袍子外,让人有种触目惊心的惊艳。 小巧的乳尖在袍子下欲现不现,因为寒冷的夜风而挺立着,十分惹人垂涎。 他转动这莹白的手腕,慢慢敲打着扶手。明明是很悦耳很动听的节奏,听在人耳里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也许是近来庄里莫名其妙消失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人心惶惶的吧。 箫凌进了刑事堂,看来是凶多吉少了。自己还对这些人客气,那就显得自己太好说话了,没脾气了。 “这事满大街都在传了,我又如何不得知呢。”簌茹还是坚定自己的立场,要是自己有一点松软,今天横着出去的人就是自己了。 楚天阙伸手抚摸上簌茹优美的脖子,在上面摩挲,突然用力把她拽了起来。“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不错!不错!长老会的那帮人也不全是饭桶,至少出了一个像你这样不怕死的。” 簌茹下巴被钳住,吃力的说:“为、为主人卖命簌、簌茹心甘情愿。” 楚天阙肆意的看着簌茹慢慢变白的脸,似乎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只是眼前这人的耐力出乎他意料,他以为她会经不起折磨很快就主动离开。没想到自己还是小瞧了她。楚天阙慢慢打量簌茹,这张柔弱的脸很会骗人,要不是当年自己亲眼看着她插死了那些人,自己也会以为她只是个柔弱的女人。 多美的一张脸,要是把她撕下来做成面具戴起来肯定很美;又或者是把它裱起来送给那些个老头,让他们日日夜夜都看着美人也不错。 楚天阙诡异一笑,如同绽放的罂粟,神秘中带着剧毒。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簌茹的脸蛋。 “不错的脸蛋,当年他也是被你这张脸骗了的吧?如果我把它撕下来做成面具送给他,你说他会怎么样?” 楚天阙视乎可以看到某人癫痫的模样,这个想法让他心情大好,送来钳制簌茹的手,说:“告诉长老会,要是我的人死了,我就把他们的圣女的做成人皮面具送过去。” 看着连爬带滚走出去的女人,一甩衣袖,合上大开的门。 当沐云风来到时,看到的是一幅美人酣睡图。墨黑的长发和殷红的长袍在飘着红纱的房内交织出一副动人心魄的美景。 他一直看着,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初衷。眼前的人有点眼熟,但忘记在哪见过。他自问记忆力不错,这样的美人见过肯定不会忘记。他一直以为像自己妹妹这和温墨言这样的美人已经是世上罕见的了,没想到眼前这人颠覆了他以往一切的认知,美得让世间万物都失去颜色。 沐云风没把他往栖梧桐山庄主人上想,还以为他只是个男宠,为他的遭遇几不可闻的叹息。 沐云风刚离开,楚天阙睁开眼睛,眼里全无睡意,望着窗外一树的樱花出神。 ------------ 147、听话 楚天阙倚靠窗前,伸手接住飘进来的雪花,看着它在手心融化。 月光如华,冷了一室的奢华。两只灵犀年停在窗前探着脑袋看他,似乎不明白他在忧伤什么。 穿过那树樱花,楚天阙似乎还能看到当年扎着双髻的丫头俏皮的对他说:你跟我回家吧,以后我养着你。 现今想起来,那是他觉得最温暖的一句话。从此以后,栖梧山庄的人把他当成高高在上的庄主,长老会的人把他当成最有价值的棋子,外人把他当成冷血无情的怪人。他被世人隔离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所有的人都对他关起了心门;只有她一直纯真如初,一直把他当成无家可归的孩子。只是有一天连她也放弃了自己,那是为什么? 他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喜怒无常,嗜杀成性。大概是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晚上,他看到那个一直对着他微笑的女人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还记得她曾对自己说:把我葬在有樱花的地方可好?让我永远也不忘记它的味道。 于是他在雪山之上建了一座宫殿,种满了樱花,就是要圆了她的梦,让樱花永远陪伴着她。 但是自己的梦谁给他来圆?还是留着这一树的樱花,等到百年后跟她一块合葬在樱花树下? 一只信鸽停在书架上,楚天阙抽出信纸,看着信上的内容发笑。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偏偏有人死了还当心自己的皇位被别人抢了去。可笑,真可笑。这么多年了,他可曾记得有自己这样的儿子,现在却急着认亲戚! 楚天阙招手,一条黑影从房梁上下来。 “查清楚了吗?” “主子,已经查清楚了。沐小姐不是慕容氏的亲生女儿,同时也不是沐行云的女人。” “这是怎么回事?”沐云瑾不是慕容氏的女儿这是意料中的,只是也不是沐行云的女儿这点让费解。沐行云还不至于蠢到帮别人样女儿,看来这场戏真的是越来越好看了。 “沐云瑾是温子昂和司徒氏的女儿。当年司徒氏生的是女婴,只是被偷梁换柱了。” “那温墨舒是谁?” “当年和司徒氏同一时间分娩的还有丽妃娘娘!” 楚天阙冷哼。“温子昂果然是胆大包天,也难怪他死了也不安心。”想到什么又问:“那怎么扯到沐月山庄了?” “沐行云在上林遇到的女人是温子昂的暗卫,当年温子昂就想拿下夙城。只是没想到那女人会爱上沐行云,同时背叛了他。” 楚天阙皱眉,那女人给沐行云生过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一直下落不明,而他一直以为沐云瑾就是那女人的女儿。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吗?比如是沐云瑾身上的毒!又比如沐行云个慕容氏的关系。 慕容氏到底知不道那沐云瑾不是她的女儿?还是沐行云从中做了什么手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武帝明知道还是把狼虎放在身边? 不过他同情那老头,明知道别人对他不怀好意,还要留着他,给他高官厚禄,让他受尽万人敬仰。 温子昂不得不说是个人才,连他也摸不清他的底牌。他真的担心轩辕玉容不够塞他牙缝。不过有一点值得庆幸,那就是他的那个儿子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另一个就难说了。 夜风肆虐,楚天阙张开双手,任风撩起他的衣袍。就连风吹掉了他手中的信纸他也不介意。 沐月山庄 沐行云还没睡,慕容氏的话他不是一点感触也没有。瑾儿是他和她唯一的牵绊,要是她有个意外,那他和她的过去就会被彻底磨灭。 他睡不着,怕闭上眼睛就看到那张责怪他的脸;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他们已经错过,他不行他们唯一留下的一点记忆都没自己葬送。 怎么办,自己要怎么办?郁奎那老匹夫根本就没有灵狐,他也是最近才打听出来。郁奎,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不介意拉着郁家给他的女儿陪葬。 慕容氏他是越来越不敢面对了,当年那女婴刚刚出生就没了。自己动了恻隐之心才会想到把婴儿换掉,要是慕容氏知道自己如此疼爱的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会怎样?她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瑾儿? 不行!这事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他一点也不怀疑慕容氏的能力;要是她没本事,当年就不能在自己保护下不动声色的把人杀掉,也造就了他们不可挽回的一生。 想到婉儿沐行云就浑身不舒服,那女人的武功绝对不在自己之下。自己很欣赏她,可惜是慕容氏的忠犬,也是因为她自己一直不敢动慕容氏,放任她背后一切的动作。 不过即使自己不喜欢慕容氏,但不得不说的是,沐云风确实是个好儿子,聪明,能干!只是不大听话! ------------ 148、目的 “谁?”沐行云一只茶杯飞出去,警惕的看着来人。燕七被他派出去办事,阿福又去了京城。庄内其他侍卫也是饭桶,人都到他这了都没发现。 郁暮雪一袭红衣出现在沐行云面前,手里还把玩着刚刚他飞出去的杯子。 沐行云眯着眼睛看郁暮雪,短短一段时间不见,她的武功精进了不少。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郁暮雪一直在藏拙。二是:郁暮雪服用了可以快速提升功力的宝物。第二种伤身,看郁暮雪气色不错,看来是第一种了。 一想到是第一种,沐行云半眯着的眼睛闪过危险的光芒。 郁暮雪才不理会他的猜测,大方的把杯子放回桌子上。裙摆划出漂亮的弧度,长裙包裹着姣好的身材,不得不说这人很有骄傲的资本。 不过现在郁暮雪可不是来展示她的魅力的,肆无忌惮的一笑。 “爹怎么这样看着我?我是暮雪啊,爹不认得了?还是近来事情多的让爹连人都不认得了?不过没关系,要是爹不行了,我和云风会帮衬着爹的,是吧爹!”一口一个爹,郁暮雪就是故意恶心他。自己好不容易甩掉了尾巴来到这里,当然要好好透透气了。 不过慕容氏的强悍她是见识过了,本以为她只是个被娇宠惯的大家闺秀脾气,没想到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特别是她身边那个叫婉儿的,简直是阴魂不散,要不是自己会点五行之术还真脱不了她的魔掌。她开始同情沐行云娶了一个这么强悍的夫人,同时又想到自己那位柔弱得让人随意拿捏的母亲,无声叹气。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看着沐行云的脸色不好,郁暮雪也不想再刺激他。要是现在激怒了沐行云对自己也无益,还不如静下心大家‘和平’相处。她那个爹表面信任她,但实际上信任有几成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她要拉拢沐行云来达到共同的目的。 沐行云刚开始真的被她激怒了,但是又觉得在小辈面前失了风度不好,也就勉强笑着。郁暮雪有本事甩掉婉儿来到这里也证明了她的本事。只是沐家不再需要一个比慕容氏更强悍的主母,沐行云眼中闪过杀气,要是可以自己不介意现在解决了她。 郁暮雪后退一步,脸上没有刚进来时的随意,变得谨慎起来。她没有错过沐行云眼中闪过的杀意,对于沐行云第一次派人监视她开始,她就知道沐月山庄没有一个人不防着自己。 不过没关系,自己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何必不赌一赌,要是赢了还能赢回这么多年失去的尊严;要是输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爹,我只是怕你操劳过度想帮帮你的忙而已。要是爹不喜欢谈生意的上的事情,我们换了话题?”郁暮雪笑容无懈可击,拿起茶壶到了一杯茶水递给沐行云。“是了爹,早上我让春香给我新进一些首饰。瞧着不是我们沐月山庄的工艺,但也精致得很。一问才知道沐月山庄出了新的工艺品;爹也真是的,出了新工艺怎么着也得给娘送一点,这不选了些款式,叫了春香迟点给娘送过去。想必娘会喜欢的。” 郁暮雪一边说一边观察沐行云的反应,那批玉器看着就不是沐月山庄惯有的工艺,但是工艺一点也不必沐月山庄出品的差。要是沐月山庄真的出了新的工艺那是好事,要是不是,那沐月山庄将会面临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是她差错了吗?难道真的是沐月山庄的产品?郁暮雪心里越来越没底。她本来想找着这次的机会接触沐月山庄的生意,也一次威胁沐行云对她接下来的要求妥协,看来是自己太轻率了,要是沐行云现在翻脸,自己下场肯定不好。 就在郁暮雪就快忍不住时,沐行云终于说话了。 “你想怎么样?”沐行云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郁暮雪雀跃,自己成功了,至少踏出了一步。 “我想参与沐月山庄的生意。” “不可能!”郁暮雪还没说完就被沐行云打断。“只要你是沐月山庄的女人一天你就不能接触沐月山庄的生意,这是组训,任何人也不可能违背。” “要是我不是呢?要是我不是沐月山庄的少夫人我是不是就可以参与?”郁暮雪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我之所会嫁的沐月山庄想必沐庄主已经查清楚了,而沐月山庄会娶我,想必个中原因沐庄主比我清楚。” ------------ 149、枯萎 撕破了脸皮两人也没必要装下去,郁暮雪大胆说出自己的目的。 “沐庄主已经查清楚郁家没有灵狐的事情吧?想必在我没进门前也查清楚了。还坚持让自己儿子娶一个处处有威胁的妻子,我想玉郁家一定有沐庄主想要的东西。正巧,郁家的一切我都不想要,所以我双手奉上。但是,事后郁家的人要随我处置。” “你以为你够资格跟我讲条件吗?”沐行云眼中透着危险,脸色阴郁,放出身上的灵息压向郁暮雪。 郁暮雪握紧双拳,也放出身上的灵息抵抗。 碰!空气无声碰撞。郁暮雪被震开摔出去撞到柱子上。 唔!郁暮雪生生咽下涌上喉咙的鲜,血,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沐行云。他到底隐藏了多少?武帝忌惮他也不是没理由的。 突然眼见的余光看到沐行云手心还没来得及收起灵息,淡蓝色,虽然很淡,但还她不会记错那是兰陵皇族后人的标准。 郁暮雪看向沐行云的眼神带着恐惧,兰陵皇族当年被斩杀殆尽,绝无生还,那沐行云他怎么会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沐行云勾唇,踱步到郁暮雪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对郁暮雪的反应他很满意。 “知道我要是什么了吗?只要你能给得起,我不介意帮你等下郁家家住之位,甚至还可以帮你把它连根拔起。” 郁暮雪找回理智,装作若无其事的站起来,昂起头,用不输与沐行云的气势和他对视。 “成交!但事成后我还是沐月山庄的少夫人。” “那是自然的。” 从沐行云那里回来,郁暮雪避过春香,夏荷回到自己的房中。把自己泡在浴桶里,铺满花瓣的睡眠掩盖她身上淤青的伤痕。 “唔……”一股气流上涌,郁暮雪哇的吐出一口血。 “少夫人你怎么了?可要夏荷进来伺候!”对于郁暮雪半夜要沐浴他们已经见过莫怪,只是现在里面突然比往常动静大了,难免会让人放心不下。 “我没事!你不用进来了。”郁暮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点,慕容氏的恐怖情度一点也不比沐行云低,自己犯了她的忌讳肯定没好果吃。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对她们动手的原因。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和那群老不死抗衡,也不枉她当初费了那么多心机才换来联姻的机会。 “好的!那我在外面候着,要是少夫人有事就唤我!”夏荷指点两个丫鬟把水桶搬出去,自己一个人候在屏风外面。 沐月山庄每间房子都十分奢华,虽然只是隔着一个屏风,但是屏风面积大,而还折和好几重,所以就算夏荷候在外面对里面的情况也是看得不真切。 嘶!温水刚刚没过肩头郁暮雪就感觉到钻心的痛。对沐行云那气场现在还有余悸。 是自己低估他了,要不然也不会伤的那么重。兰陵皇族失传已久的秘籍居然出现在沐行云的身上,要是让那班自认为捍卫兰陵皇族利益的老不死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她真的好期待。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还不能跟郁奎那老头撕破脸;她要想办法把她母亲救出来才行。只是一想到那女人,郁暮雪就头疼。明知道郁奎一点也不爱她,只是利用她,她还是心甘情愿的爱着他。整天除了哭还是哭。要他是郁奎也不会喜欢那种女人,她怎么就是看不透这一点呢? 那是哪天让那女人知道自己跟郁奎闹翻了,脸色一定很好看!说不定还会以死相随! 唉!怎么办?放过郁奎?不!那是不可能的! 杀了他?不!便宜他了! 毁了他的光环,同时废了他的武功,让他也尝试一下尊严被践踏在脚下的滋味?不错,这个主意不错!既能让那女人不恨自己,也能找回自己的尊严! 她死也不会忘记那些被当成牲口圈养在奴隶群的日子,每天为了一个馒头争得头破血流。甚至因为饥饿过多生吃人肉! 她还记得那阵腥臭味,甚至还觉得身上还沾染着那股尸臭味。 那些穿着漂亮的大小姐,大少爷一个个像孔雀一样在自己的面前炫耀,还把自己当成玩物随意欺凌;要不是自己命大早就被玩死了。 用手插断人的脖子,动脉在自己手心跳动的感觉还在。那一条条漂亮的脖子在自己的手中扭折,那是多美妙的事情。 不过还有很多还活的好好的,就让他们在逍遥多一会,不急!他们迟早也会得到相应的报应。 指尖划过胸前的淤青,抓起一把花瓣,慢慢收紧手指。沐行云,他肯肯定不会乖乖的跟她合作,不过她还有更好的筹码?沐云瑾你别怪我,我不会要了你的命,但是我会看着你在我手心凋零。 看着这么美丽的花朵在自己的手中枯萎,那过程肯定很绚丽! ------------ 150、下落 沐行云捡起郁暮雪留下的纸条,打开。 哗啦!戴在手上的扳指被捏得得粉碎。 兰陵皇族留下来的藏宝图他志在必得,就算没有郁暮雪也不影响他的计划。本以为利用郁暮雪会使计划更加的完美,但没想到她会威胁他;她居然敢拿瑾儿的命来威胁他,她就这样笃定自己找不到解药! 突然想到有人闯进沐月山庄,而郁暮雪正巧出现在他书房外的晚上。那晚她好像就是抱着小黑的,难道她对小黑做了手脚? 一想到是这个可能,沐行云杀气顿起,强忍着才没冲出去把郁暮雪给杀了。 眼睛瞥见书桌上的牡丹图,沐行云的眼神突然柔和下来。他轻轻摸着画卷的边沿,像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武帝驾崩的消息还是连夜传到了沐行云的耳里,但是他还在整理产业转移的账本,听着燕七的回报皱着的眉头突然松开。 “轩辕玉容登基了?” “是的!” “武帝容得下孟家?” “回主人,孟家世代单传,到了孟泽毓这一代更是只有孟元姜这么一个儿子。听说他还娶了八房小妾,填房无数,可是就是生不出一个儿子。武帝放心孟家也不是没道理的。更何况惜贵妃已经殉葬了,就算是为了安慰孟家,也不会对孟家做出太过份的事情。” 沐行云冷哼,殉葬?说的如此的好听。到不如说是赐死。 不过对于轩辕玉容上位的代价,赐死惜贵妃和毁了孟家来比,赐死惜贵妃是最好的选择,以为武帝要留着孟家来对付温子昂。 温子昂表面看起来像只猫咪,其实他一头猛虎,所以武帝生前才会扶持孟家这条毒蛇来跟他抗衡。 不过显然孟家处在了下风,就是孟泽毓有三头六臂也对付不了温子昂那只猛虎;更别说丞相府还有个温墨言了。 这场戏似乎越来越好看了,这段时间看来丞相大人没时间给他制造麻烦了,那么他就跟郁奎那老匹夫好好的算算账。 沐行云看向燕七,问:“小姐最近怎么样了?”郁暮雪这狠毒的女人居然敢对瑾儿下手,要是瑾儿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不解让郁家的人都陪葬。 “回主子,情况还算稳定。只要不受刺激,还能熬一段时间。”燕七如实禀报。“现在是秦岚秦太医和小莲儿一起负责小姐诊断。” 沐行云疑惑:“秦岚?秦林的侄子?” “是的,主人好记性。他现在是太医院院长,一直负责武帝的脉案诊断!”燕七有意无意突出‘脉案’二字,看到沐行云没发现就没有把剩下的话说下去。他本来是想在秦岚身上着手打探麒麟血的下落的,但又觉得这样做会有悖主人的意思,毕竟他只是暗卫,没有主子的命令是不可以擅自行动的。 沐行云自然听出了燕七的意思,但他不能冒险。秦林的为人他信得过,但是也不能保证秦岚和秦林一样能为他所用。 加上秦岚和温墨言私下交好,要是他们有什么见不人的目的,那瑾儿就会成为他的致命弱点。他不能处在被动的地位,他宁愿付出多一点的代价,也不愿意让别人牵着自己鼻子走。 “燕七,你去跟秦大夫说一下小姐现在情况,看看他那边有什么解决办法。秦大夫醉心医学,我想他会对新的发现感兴趣的。”自己开口打断麒麟血的下落,还不如让别人找出来摆在他的面前。 “主子,这样做好吗?要是秦大夫只是和平常一样开方怎么办?”秦岚怎么说也是秦大夫的侄子,就算秦大夫怎么想研究出解药也不会不顾秦岚的感受。更何况秦岚未必知道麒麟血的下落。要是这样一件事弄得他们叔侄关系不和,还有可能影响小姐的病情医治。 沐行云眯眼,显然是对燕七此举不满。“你就告诉他好了,具体要怎么做那是他的事情。” “是!”燕七低着头不敢看沐行云的反应。 “你下去吧。”突然又想到什么,说:“替我向丞相大人问好,沐月山庄新款工艺出品的玉器格外精美,顺便给丞相大人带上一些,也好表达我们沐月山庄的心意。” 既然都说了那是沐月山庄出品的玉器,那他也不客气的收下。本来他还想着怎么处置张宗,现在看来还多得他为沐月山庄做出了新的工艺品。不过敢背叛他的人下场都不会好,希望丞相大人真的能保他一辈子才好。 ------------ 151 四月十五大雨磅礴,雷电交加。惨白的闪电映出太常殿表情不一的脸孔。柳毅一抬头就看到温子昂一脸沉痛的望着高高在上的位置。要不是自己知道他的为人,柳毅真的以为丞相大人忠心可表,为武帝的死的悲伤过度。 可惜柳毅并不单纯,他知道武帝死后最大的得益者无疑是太子,但是温子昂这匹野狼要是没有了武帝这猛虎就会残性毕露,太子要是坐稳皇位难度还是很大的。好在武帝英明,把孟泽毓这贪狼留下来。不知道这两匹狼都起来会是怎样的光景,真的很让人期待。 想到柳云初柳毅无声叹息,自己早就反对她嫁给轩辕晟智,但她偏偏不听,现在好了,轩辕晟智被流放,自己这挂名丈人也会无辜受牵连,祈祷新皇上位后别这么快追究这件事才好。 丈人?自己为什么不当国舅?自己又不只是只有柳云初一个女儿,再嫁一个女儿不就可以了。 新黄选妃国舅府和丞相府是最大的对手,但是孟泽毓没有女儿,温子昂也只有庶出的女儿,那他府上的嫡出小姐就具有最大的优势。 同等官位的就只有自己的女儿最有资格坐上皇后的位置,柳毅越想越高兴,好像自己的女儿真的当上了皇后一般。 他得意的表情自然没能逃过某些人的眼睛,不只是他一个人在打这个主意,其他人同样有这样的心思。 太子无疑是下一任的皇帝,而太子还没太子妃,也没有其他侧室侍人。所以皇后和四大妃的位置他们已经是虎视眈眈。 护国公一心想着武帝驾崩后朝局会有变,想着后续要怎么尊随武帝的遗旨为新皇扫清障碍,一点留意这群大臣的心思都没有。 就算留意了也无用,他的女儿早就嫁人了,儿孙女年纪还小,他不怕自己会卷入这场争斗中。 温子昂自然也发现了他们间的暗流涌动,但他还是一副忠臣该有的表现站在大殿上,等着迟迟未来的太子殿下。过了今晚,或许就是新皇陛下了。 轩辕玉容他接触得不多,但是但凭孟泽毓是他的舅舅自己就没想过要扶持他,除非哪天孟家垮了或者不存在了,他或许会考虑一下要不要臣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常殿内静的只剩下门外的大雨声。每个人都各怀心思的等待这位年轻的太子出现。 这位太子成年在外游学也是前段时间才回来的,众人对他的认识还停留在这些日子他监国上。 果断,很绝,绝不拖泥带水。处理事情老练,甚至比起武帝当年有过之无不及。一点也不像常年远离权力中心的人。 不愧死武帝选中的继承人,也不愧是轩辕家的人,个个都是骨子里都留着残忍的血液。 当年武帝为了登上皇位把所有的兄弟斩杀殆尽,而这位年轻的太子会怎么做?为了坐稳皇位他会做到什么情度。 雨一直下,久久等待的轩辕玉容没有来,就连他们念的次数不必轩辕玉容少的国舅大人孟泽毓同样没有到。 国舅府 孟泽毓听着暗卫的回禀,全身的力气被抽光,一下瘫坐在位置上。 武帝让惜贵妃殉葬,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武帝不让孟家继续发展下去,意味着武帝一直防着孟家,武帝重头到尾就没有信过孟家。 要是到了这一刻,他还不明白武帝这些年一直放任孟家的原因他就是一头猪。伴君如伴虎,当年怎样的衷心总会在权力中迷失自己,总会在欲望中忘记自己是谁。一步错,步步皆错。 就是武帝没有下旨除去孟家,孟家也只会是太子子坐稳皇位压制温子昂最大的筹码。 如若有一天太子凭借自己的力量铲除了温子昂,那么孟家就留沦落到当年杜家的下场。一想到是这种可能,孟泽毓就浑身不自在。 就在孟泽毓想着自己将来的下场时九姨娘身边的一个小厮闯了进来。 孟泽毓刚想发作,那小厮就跪下带着哭腔说:“老爷不好了,少爷被人打了,浑身重伤。” 孟泽毓嚯的站起来,刚踏出两步又转回来。看着那小厮的眼神像是要把人刮了一样。 “说,这是什么回事?”那些侍卫都是饭桶吗?就由着他被人打! 那小厮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原来这些天孟元姜被禁足合伙着几个平日里带着去作威作福的随从翻墙,打算去怡红院风流快活一番的。哪知道半路遇到一个比天仙还美的小姐。就生了淫秽之心。 于是就上前调戏那小姐,哪知道那小姐武功高强把孟元姜的随从都打瘫了。孟元姜不服气,就回府搬救兵,把孟泽毓给他的侍卫全部都带去揍人。 ------------ 152 可是不巧的是那位美得像天仙的小姐和丞相家的公子温墨言相识,还是他府上的客人。孟元姜遇到了温墨言,就正好被收拾了一顿。 “这么说少爷身上的伤是温墨言做的?”孟泽毓的声音异常冰冷,听的那小厮浑身打激灵。 “是,是的。老爷!” 好!好样的。丞相府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孟泽毓一直都想着自己的儿子被温墨言打了,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儿子是怎么被打的,也没考虑到最无法无天的到底是谁。迈着大步就往孟元姜的院子走去。 还没靠近,里面的寻死觅活的哭喊声就是盖过了轰轰的雷雨声。孟泽毓头疼的捏捏眉心,这呢子就会给他添麻烦,也不知道是不是祖上造孽,自己怎么就生了一个这样不争气的儿子。真是家门不幸!唉! 刚来到门口,就看到里面哭得一塌乌涂的张氏,还有不停抹眼泪的母亲。其他姨娘一个站在一边是不是做一下伴奏。 九姨娘一边拍着孟老妇人的后背一边安慰她,同时还有条不紊的控制住整个场面,所里里面除了哭喊声还没发生特别过分的事情。孟泽毓第一样看向的不是躺在床上包扎得像木乃伊的儿子,而是看向九姨娘。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比张氏还适合坐上孟家主母的位置,这么多年也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任劳任怨,从不做多余的事情,也不做出格的事情。一直都安分守己,把孟家后院打理得整整有条。 但是,孟泽毓眯起眼睛。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如此的完美他才会怀疑,她是自己在山贼手中救下的,当时已经查明这个女人父母当时就死在山贼手中。她无依无靠才会投身在孟府做下人。 做下人时也是安分守己,从不逾越,就连纳她为妾也是母亲的意思。他还清楚的记得当年自己听说母亲要帮自己纳她为妾时自己激动的心情,而她还是不悲不喜的样子,就算后来自己怎么宠她,她都不会恃宠而骄。 九姨娘貌美,言行举止都是大家风范。当年自己第一眼看到时还惊为天人,从此一直对她暗暗关注。 只是他只能查出她是普通富商的女儿,祖上世代经商。在易居京城的途中遇到山贼,父母姐妹遇害,只剩她孤身一人。 他怎么看也不会认为一个小小的富商能养出九姨娘这样的女儿,偏偏自己却无从查证。 九姨娘看到他过来,温婉一笑,刚想说什么没就被张氏抢了先。她也不介意,还是温婉的微笑。 张氏一看到孟泽毓就扑上去哭喊,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被泪水弄花的妆容,好好一张脸变得比鬼更恐怖。 “老爷你可要救救我们的姜儿,大夫、大夫刚刚还说姜儿差点就没救了。呜呜呜~~~温墨言那天煞的就能下得这么恨手!他这样打伤姜儿摆明就是不给老爷面子。”说完还那丝帕擦脸上不知道是鼻涕还是眼泪的东西。 孟泽毓皱眉,嫌弃的把张氏拉开他的怀抱。张氏这蠢货要是不是生了孟元姜这儿子主母的位置也轮不到她坐。一点仪容也没有,还蠢得让人发指,孟家有这样的主母也是孟家家门不幸。 他一直想让九姨娘代替她的位置,只是不明白母亲坚决不让,他也只好作罢。 张氏被他推开还浑然不觉,还想钻进孟泽毓的怀抱,却被孟泽毓不留痕迹的躲开,还在旁边的丫鬟及时扶住她,要不然她就摔地上了。 孟泽毓往九姨娘身边去,张氏咬碎了一口银牙。死死的瞪着那只狐狸精,都三四十还比怡红院的小姑娘还要骚,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的。自己比他年轻十年,但还是不及她保养得好。看她那狐媚样,亏她生不出儿子,要不然孟家还就没她位置了。 张氏压根就是没想过,要是九姨娘有儿子了,孟就不是没有她的位置那么简单了,而是根本就没有她的存在。 九姨娘可没有理会她愤恨的眼神,还是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大方得体的安慰孟老妇人,看到孟泽毓过来还是识趣的给他让个位置,好让他们母子好好交流。 九姨娘知道孟老妇人根本不像她表现的那么简单,要在孟家几十房小妾中坐上孟家主母位置的女人绝非善类。就从她一直反对自己当上主母的位置她就是这孟老妇人一点也不简单。 孟家世代单传,而向来也只有孟家的主母能生出儿子,这其中的原因,就算不说也耐人寻味。 而张氏会剩下孟家的后代这着实不合逻辑,这么多人都生不出,就那蠢货生出来了,其中的功劳孟老妇人肯定少不了。 ------------ 153 孟泽毓只是用眼角瞥了一下九姨娘就开始安慰孟老妇人。 “娘,姜儿过些日子就没事了,您就别哭了。太医不是说没事吗。” “没事,你哪只眼睛看到像没事的样子。他都躺在那不会动了,你还说没事,是不是要等到人死了你才觉察到有事?”孟老妇人因为哭过嗓子有些沙哑。“我知道姜儿会惹事,但是也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些人怎么就舍得下这么重手!” 孟泽毓马上出口安慰。“好了娘,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的,不会让别人这样欺负姜儿的。”一想到对方是温墨言,孟泽毓疲惫又多了一分。要是母亲知道惜儿已经去了,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出来。 突然孟老妇人也不哭了,大声说:“你也不用查了,我已经知道打伤姜儿的人是谁了。是温墨言,他不是在乎那个女人吗?既然姜儿喜欢就让她嫁到孟家来,要不然这事没完。” 孟泽毓无法之后应下。“好的,都听娘的。” 看到他应下来了,孟老妇人也不装了。说:“去看看姜儿吧,这次让姜儿出事不能姑息可那些奴才,不给他们点颜色都不知道好好保护主子了!” “是,都听娘的处置。” 床上孟元姜裹满绷带,要不是还胸膛起伏,孟元姜还真的以为他死了。这次他没有愤怒,看到儿子这样子他还没冲动到要到丞相府跟温墨言算账。现在他倒是平静了。孟家一直后继无人,经历了这么多事他要是还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他就百活了。 看了眼看不出人样的孟元姜,孟泽毓安慰了一下母亲就回去了。 回到书房,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孟泽毓问:“查出来了吗?”他一直怀疑有人在孟元姜身上下了药,希望他的猜测不要是真的,要是真的,孟家就会在他手上毁了,就是自己争得再多,后继无人最终也是徒劳。 “回主子,少爷的身体由于过早接触性事伤了根本,所以会导致迟迟不育。但是最主要的还是有人在少爷的膳食里做了手脚,所以……” “什么?”孟泽毓极力的忍耐才没爆发出来。 “有可能以后都不能生育……” 砰!一个茶杯摔在地上,暗卫的额头绽开一朵血花,但是他还是不敢动,直着身子不敢看孟泽毓。 “好啊!很好!知道是谁动的手吗?” “还不知道。” “你们是饭桶吗?一个一个查还查不出来?” “主子请恕罪,少爷本来还有机会治疗的,但自从少爷在夙城回来后就彻底不能生育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在去夙城这段时间被下药了?” “不,少爷一直都有被下药,只是在夙城他又中了不举智之药,而这药极其霸道,要是不能及时医治就会终身不举。而少爷在回夙城途中已经错过了医治的最好时间。” “孟常!”孟泽毓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孟常的名字。“人找到了吗?” “已经被杀了。” “谁下的手?”自己把儿子交付给孟常,没想到他居然回了自己这么大一份礼。他居然让孟家绝后。 “暂时还不知道,只是查他的线索全部都被人毁了。” “你说能做的如此完美的人世上有个?”想孟家绝后的人多得是,只是有能力做的人却不多。除了武帝就是温子昂。而沐行云自己跟他毫无交杂,他还不至于对自己下手。 不管是谁,他们的仇已经结下了。千万别让他知道这是温子昂做的,要不然自己跟他没完。 第二天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停了。在太常殿等了一夜的大臣还是没等来他们的太子殿下。个个面面相蹙不知道如何是好。御史大夫好进忠言,好好劝劝太子殿下处理好武帝的后事,顺便准备好登基适宜。但还看到丞相大人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刚刚升起以表忠心的念头**死在摇篮中。 此时他们心心想念的太子殿下不在武帝的灵前,也不在惜贵妃的兰惜殿,而是在丞相府做梁上君子。 看着那张睡的安详的脸,轩辕玉容烦乱的心马上平静下来,突然睡着的人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就算是闭着眼睛也扯动着嘴角,像做了什么好梦。 看着这样的睡颜,轩辕玉容不自觉的勾起唇角,也跟着笑起来,要是能这样看一辈子也不错呢。 ------------ 154 一直到了正午太子殿下才姗姗来迟,众人看向太子的眼神明显带着不满,但当抬起眼角瞥见了那抹明黄的衣角又把心里的不满咽回肚子里。 轩辕玉容还是穿着明黄的太子服,只是在外面穿了白色的褂子,额头也扎了白带子。这次他把所有的头发都盘起来,不苟言笑,即使再严肃的脸上还是掩盖他眼里的悲沧。 底下的大臣一个个看得莫名其妙,武帝死后最大的得益者是太子,太子现在一脸伤心欲绝是装给谁看呢?要是说太子对武帝的父子情很深,说出去谁也不会信。太子五岁就跟着世外高人游历去了,年前才回来,就是血浓于水,这几个月的相聚也不能培养出多深的感情,更别提到了伤心欲绝的地步了。 有几个大胆的还在地下窃窃私语起来,无非讨论太子为何不高兴?难道武帝更换了圣旨?那也是不可能的,最有能力和太子争皇位的睿王爷已经残了,而且圣旨都下了,轩辕晟智是没得翻身的了。那太子伤心又是为了? 轩辕玉容冷眼看着下面的蠢蠢欲动的大臣,嘴角勾起讽刺,父皇死了,他们还在想着自己的利益,甚至还有人手舞足蹈的庆祝父皇病逝。昨晚要不是自己突然出宫一趟,还真不知道有人这样盼着父皇死。 吏部尚书赵赢被他这样一看,顿时噤声。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再放肆。自己早上才知道武帝驾崩,他心虚,要是太子追究其责任他就完了。 不过一看到国舅的位置还是空的,底气又上来了,就算被处罚还有国舅背着,他不怕,也就大胆迎上轩辕玉容的视线,只是他抬起头后,轩辕玉容已经不看他了,让他以为刚刚那个锐利得可以把他看透的眼神只是他的错觉。 轩辕玉容的视线在每个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在温子昂身上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看向孟泽毓的位置。 意料之中,人没有来。 站在孟泽毓旁边平时也和他交好的几个大臣怕的额头冒汗,要是太子追究起来自己该怎么说?孟大人是太子的舅舅,太子当然不会把他怎么样,但是太子能把他们怎么样。 不过太子好像没发现孟大人不在,眼神不做停留就看到别处了。 太好了!太好了!有人不断的拍胸脯。 看着表情不一的脸,轩辕玉容在心里有了定论,父皇的旨意在位的有部分人已经猜到了。比如丞相大人似乎对旨意的内容知晓得很清楚。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自己为何现在才出现。毕恭毕敬俨然就是一副忠臣的样子,让人挑不出一点的错处。 就算对上自己的眼神,他也能坦然处之。不知道他那张脸在面对父皇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波澜不惊的样子。 大殿里沉默还是沉默,轩辕玉容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话。很多人看向温子昂,希望他能出个主意,但是温子昂压根没有看他们。 轩辕玉容抬手,长贵在他身后站出来。佛尘挂在腰间,轻轻抖开圣旨,翘起兰花指,用他特有的尖细的嗓子念。 “朕即位二十有八年矣,海内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万邦皆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圣,功更盼后人。太子轩辕玉容,人品贵重,甚肖朕躬,坚刚不可夺其志,巨惑不能动其心。朕欲传大位于太子轩辕玉容。诸皇子当戮力同心,共戴新君。臣工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 虽然对太子继位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听到武帝对轩辕玉容的评价还是心惊。要是先前还有人认为武帝想扶持轩辕晟智上位,那听到这封圣旨后,这种想法就一点也没有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温子昂第一个反应过来,带头叩首,其他官员也跟着叩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洪亮的喊声盖过太常殿沉重的气氛,好像有了新皇就没有人记得他们曾经瞻仰过的先帝。 三喊万岁后还是没有人叫他们起身,要知道昨晚到现在他们不眠不休的站了一天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吃不消。 难道是下马威?有人抬头偷偷看轩辕玉容的脸色,对上那双锐利一点也不亚与武帝的眸子,那官员一下趴地上。 “你怎么了?”旁边有人好心的询问。 “没、没事。”开玩笑呢,要是被人知道自己一大把年纪还没年青的帝皇一个眼神吓傻了,以后如何在后辈面前立足杨威! ------------ 155 御史台以国不能一日无君为理由让轩辕玉容即时登基却被轩辕玉容以仁孝为名驳回。推迟到武帝下葬后再登基。 对于轩辕玉容这态度众人摸不透,哪有人当皇上了还要一推再推的,莫非其中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猫腻。回去后个人在心中猜测,但又不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去,怕被冠上大逆不道的罪名。 皇宫里到处都挂着白绫,到处一片死寂。轩辕玉容走在空荡荡的回廊上看被雷雨摧残了一夜的春花,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凉亭角上还滴着水滴,滴答滴答的响着,在寂静的回廊显得格外的清晰。 他早就把父皇病重的事情告诉那人,但是他无动于衷,似乎这件事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轩辕玉容苦笑,那人清冷的容颜在自己的面前浮现,还是那样的风华绝代,只是冰冷得有点不近人情。 突然被人撞了一下,轩辕玉容回头看到一个小宫女哭红鼻子在磕头。 “对不起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宫女不断磕头,地上很快就殷红一片。在她的潜意识里所有人都是大人,就连看管宫门的太监也是大人。 轩辕玉容本不想理她,但看到她手臂上青紫的瘀伤不禁好奇。 “你是哪个宫里的?”既然知道自己身份不排除有心人士故意安排这低等的戏码。 “我、我只是不小心经过,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这里会有人,所以就来了。”小宫女还在磕头,轩辕玉容没有起怜悯之心。这里是禁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至于一下小宫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就耐人寻味了。 轩辕玉容抬转身离开,不想让那些烦心的人的影响自己的心情。 “大人请留步。”小宫女看到他离开挪着膝盖去拦人。“大人你救救姑姑吧,她就要死了。我求你让太医来看一下她吧。” 姑姑?谁?不认识。轩辕玉容还是坚持离开。 小宫女看到轩辕玉容真的要走了,一下情急说:“大人,我姑姑病了,病得很严重,可是他们不让我请大夫,说请大夫是要钱的,但是我没钱,我不想姑姑死!”小宫女可怜兮兮的样子很让人动心,但轩辕玉容害死不想理她,自己不治罪她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这里是禁宫本来就该有随便出现在这里。 “大人,别走,你要是走了姑姑真的会死的。”小宫女还是不依不饶。 轩辕玉容刚想推开她就被她胸前的玉佩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上等的白玉环,只有贵妃底下的大宫女才有。而宫里的贵妃自己有自己母妃一人。 他把惜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在脑里过滤一遍,发现还是没有这个宫女才样子。莫非这是以前的贵妃留下的人。以前贵妃这几个字让轩辕玉容想到当年宠极一时的杜贵妃。只是当年杜贵妃身边的人不是全都死了,怎么还会有人留下来?而且还是留在这禁宫之中! 父皇还有什么事是瞒着他的吗?轩辕玉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人你就救救姑姑吧。”小宫女没有看到轩辕玉容已经变幻莫测的脸,一脸哀求的看着他。 不!父皇绝对不会把人留下,无论当年谁对谁错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他不能让当年的事情大白于天下。但如果人真的留下了,就是掀起不必要的风浪。 犹豫了一会轩辕玉容还是跟着小宫女过去了,他倒想知道这座被父皇一直尘封的禁宫有什么秘密。 咳咳!长满青苔的木屋里传来苍老的咳嗽声。要不是有人带他来这里,轩辕玉容也不会想到皇宫里还有这样破败的地方。 四周长满了膝盖高的杂草。宫房摇摇欲坠,残旧不堪。好像一阵风就可以把它随时吹到。 朱红色的大门早就剥落了那层繁华,只剩下发霉的木头。门环上铜绿环绕,房檐上布满蜘蛛网,断壁残垣,再也看不出它当年的样子。 几块木板垒起一张小床,床上有一个枯槁的身子。听到脚步声,那身子慢慢转动。 “叶子你回来了?”睁眼看到眼前的轩辕玉容差点说不出话。责备,“叶子怎么随便把人带回来了?”眼前人的样貌她到死都不会忘记。那张雌雄莫辩的脸和那人是在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板出来的,不是她的儿子是谁。 “姑姑我把人带来了,这位大人有银子,姑姑的病有救了。”叶子没有发现姑姑的变化还在为和姑姑的病得到救治感到雀跃。 “你怎么知道他会帮我们?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来。”床上的人还在侥幸,希望眼前人不是她的儿子才好。 ------------ 156 “姑姑,大人答应了帮我们请大夫的,是吧大人,你答应过我的。”叶子还是天真的坚持自己没做错事,睁着乌溜溜的眼睛讨好的看着她的姑姑。 床上的人打量轩辕玉容一会,心里发杂无比,她没想过自己还能见到这些高贵的人。前天晚上自己听到丧钟声,想必武帝已经去世,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就不再是太子而是皇帝了。他会屈尊降贵来这里,目的自己清楚的很。 当年自己没有死已经是意外,现在他会来灭口也是能理解的。只是她没想到惜妃会当上太后而已。 轩辕玉容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复杂的情绪,在没有看到人前他的确想过杀人灭口,但是这刻他真的想过放过她。 “叶子你先出去,我有和大人说。”床上人无视叶子可怜兮兮的眼神,坚持要她出去。 “好吧,姑姑,我在门口等着。要是姑姑有什么需要到我的记得喊我。”叶子一步三回头的出去,还把破败的门关上。 “说吧!”轩辕玉容淡淡的开口,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就算现在翻出来也弄不出什么风浪,更何况以后轩辕皇朝的掌权人是自己,就是什么风浪自己也会保证它兴不起来你。 床上的人突然笑起来,枯槁的脸容拉开脸上的褶子,比风干的橘子皮还让人觉沧桑。 “太子殿下。不!应该是皇帝陛下,你的性格和她真的很像。不过你比她聪明多了,她就是太蠢了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清明,像在透过轩辕玉容寻找某人的影子。 “你知道了什么?”轩辕玉容脸上的表情还是不变,他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要不然也不会活到现在。 “呵呵呵,我什么都不知道。陛下认为我会知道什么?要是我真的知道了什么,我还能活到现在吗?”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轩辕玉容眯起眼睛,这样的他和武帝有几分相像。也让床上的人愣了一下。她慢腾腾的在床上做起来,干瘪的身子病得只剩下骨头,看起来十分的丑陋。 “咳咳咳!你看我这样子会怕死吗?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你!”轩辕玉容有一瞬气结,但是想想自己还没沦落到和这样的人计较也就没发作下去。他看着床上的人,凌厉的眼神像要把她看穿了一样。突然轩辕玉容笑了,肆意的笑起来。“你故意引我来这里不只是看你这副枯槁的模样的吧?要是真的是,那我已经看完了,要回去了。”说完抬脚就走。 “慢着,”看到他真的要走床上的人马上出声挽留,“你不怕后悔。” 轩辕玉容勾起唇角得意一笑,转身。“杜贵妃都不怕后悔我怕什么?” “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床上的人突然心虚起来,同时反省自己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 “我跟四皇兄的感情不错,四皇兄和贵妃娘娘长得肖像所以就放手一猜,没想到真的被我猜对了。只是贵妃娘娘你把我引来这里所谓何事?要是没事就先走了。”轩辕玉容看着杜腕的眼神带上讽刺。 他也不知道自己讽刺什么,只是看到自己的母亲冷冰冰的躺在棺木里而这人却活的好好的心里不舒服。同时怨恨自己的父皇居然瞒过所有的人把她救下来。母妃你看到了,这就是你的荣宠,生死相随的殊荣。 看着轩辕玉容突然变了的眼神杜腕心里更加无底,自己在这个破败的地方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对外面的世界不了解。听到轩辕玉容说自己的儿子还好好的心里突然觉得很欣慰。 看这明显送了一口气的杜腕,轩辕玉容突然坏起心眼说:“不过四皇兄这辈子恐怕是废了,好像内伤还不轻。要是养不好还会落下病根,不过贵妃娘娘也别担心,就是父皇把他流放都漠北,身为皇弟的我还是为皇兄准备了很多名贵药材,还让太医随行跟从,就怕皇兄半路有个好歹。” 看着杜腕突然煞白的脸,轩辕玉容有种报复的快感。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但就是不想看着她好过。 杜腕听到他这么说突然癫痫起来,“不!不可能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他是你亲生儿子啊!为什么?为什么?”他摇着轩辕玉容的手臂,显然是把他当成另一个人。“我没有通奸,是她是孟元惜那贱人害我。我真的没有偷人,真的没有!陛下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别!别带走我的晟儿……” 轩辕玉容用一只手钳制住她,不让她尖长的指甲划到自己,把她推到在地上。 “我真的没有,我真的没有偷人!没有……”杜腕做地上双眼失神,反复还是念着那句话。 ------------ 157 轩辕玉容蹲下去在她耳边说:“是不是你下的毒?是不是你毒死大皇子的?” 杜腕突然推开轩辕玉容退缩到床边。“不,不是我。我没做,我什么也没做。我什么也没做。毒不是我下的,毒不是我下的。是你、是不下的。”杜腕害怕过后指着轩辕玉容说:“是你自己下的,你把自己的儿子毒死了却要把罪推到我身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大皇子还那么小,你是怎么下手的……” 轩辕玉容对这样的答案不满意,他不相信自己的母妃会做这样的事情。他以为杜腕故意这样说的,捏着她的下巴压低声音恐吓。“你说实话,下毒的人是谁?是不是你下的就嫁祸给别人?说、是不是你!”轩辕玉容的脸狰狞起来。就是自己的母妃有再多的不是也不轮到别人这样诋毁她。 “不,就是你自己下的。你还嫁祸给别人。那天在御花园,大皇子不小摔了额头也是你自己做的。你就是想弄死大皇子嫁祸给我,你太狠毒了。那是我亲眼见的,你还想不认账。孟元惜你不是人,你连自己的儿子也杀!” “你说谎!”轩辕玉容突然吼出来,虎毒尚不食子,他不相信自己的母妃会做出这样的事,肯定是她在胡说八道。 门外的叶子闯进来,看着地上狼狈的杜腕和一脸狰狞的轩辕玉容,吓得脸色都白了。 “姑姑你没事吧?”叶子慌忙的把杜腕弄床上。 杜腕嘴里还胡乱的说着话,叶子听得不是很真切,以为她又像往常一样说胡话。转身尴尬的对轩辕玉容说:“大人真的对不住了,姑姑的脑袋一直不太好,时常会虐待自己;又是不看紧她她会把自己弄伤的。” 轩辕玉容在地上起来,又恢复器宇轩昂的样子。背着手不让人看到他手背上的抓伤。“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姑姑以前只会偶尔发作一下,重来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子的。真的对不住了,麻烦你了。”叶子看着蜷缩在床上的杜腕低着头不敢看轩辕玉容,在不小心看见那张俊颜,还羞得把头低的更低了。 轩辕玉容没心思理会叶子的反应,他现在乱的很,发现本该死了十几二十年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已经是不可思议了,更何况发现了自己母妃居然做了那样的事情。 不过他始终还是不愿意相信,他更情愿那是杜腕骗他的。 轩辕玉容看了眼床上的人,甩袖离开;再不离开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插死她。 “大人你就这样走了么?那姑姑的病怎么办?你就救救姑姑吧!”叶子看到他真的走了扑到轩辕玉容脚边磕头。 救她!轩辕玉容苦笑。就凭她刚刚说的话也够她死千万遍了,还救她!轩辕玉容绕过叶子抬脚就离开。 “大人,我不知道姑姑怎么惹你不高兴了,但是念在她是将死之人的份上就原谅她吧。更何况姑姑脑子不好,大人这样也要跟姑姑计较么?”叶子几乎豁了出去,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说会有什么后果,但是看到轩辕玉容就这样离开不禁急了。 她虽然笨,但是不傻,能来到这里的人身份肯定不低。要是惹对方不快了,自己和姑姑就会没命的,自己死了没所谓,但是她不能连累姑姑。 轩辕玉容嫌弃的看地上的叶子一眼,不顾她的哀求抬脚就走。刚出了门口就说:“放心她的的病我会派人来医治的。”在事情还没明了之前,他是不会他就这样死去的。 在武帝下葬的第二天,消失多日的轩辕玉容终于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在宣读武帝遗旨的同时还宣读了一道然人心惊的旨意。 惜贵妃因为悲伤过度殉葬,新帝为嘉奖她的痴情按照贵妃之礼下葬。不过以先皇后没能和武帝合葬为由,惜贵妃也没能跟武帝合葬。 新帝登基,改原原奉天国号为永顺。意取轩辕皇朝永世长存,事事安顺。 ------------ 第二卷 ------------ 158、远去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一洗武帝驾崩的阴霾,整个长安街都洋溢在新帝登基的喜悦中。堤上的杨柳沐浴在一片春光中燕儿双飞,喜鹊啼鸣。这是开春以来第一个晴天,长安街头异常的热闹。买卖声,吆喝声连成一片。 “听说了吗?今天是睿王爷流放的日子;哎!这都中午了人还没到。” “嘘!什么睿王爷,现在已经贬为庶民了。” “也怪可惜的,做什么不好,非要谋逆。不杀头已经是便宜他了。” “你懂什么,睿王爷在位时为百姓做了多少好事。你不知道就别乱说。” “来了,来了。快看。” “哎!这还是以前的睿王爷吗?怎么不像啊?不是是假的吧。” “已经不错,听说武功被废了,憔悴点也是应该的嘛!” 远远的看着轩辕晟智领着一支军队从正大街走过,踏起的马蹄飞扬起两边的尘土。和轩辕晟智并驾而驱的是护国公。他身后跟着几辆马车,应该是随从的女眷。 永顺朝的军队威风凛凛,震慑着想要靠近看热闹的人群。 人群中,一个穿着紫衣的少年目送军队的远去。突然马车里一个贵妇装扮的华贵的夫人从车幔中探出头,目光掠过繁华的长安街,最后在那少年身上停住。冲对方微微一笑。笑容中得意之色明显,一点也没有被流放的凄凉。 紫衣少年同样冲她笑笑,只是笑容中带着不为人知的苦涩。 “少爷?怎么了?”少年身边略大点的少年回头问,目光刚好看到贵妇装饰精美的后脑没在马车的帷幔中。“我们回去吧?”少年若有所思的看着着渐行渐远的队伍。 皇宫内,轩辕玉容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遥望。视线似乎要穿过重重地宫闱看向那个远去的人。桂公公立在他身后,微微躬着身子,低下的头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巍巍城墙,轩辕晟智回望这座承载他太多记忆的城池。就此分别,颇多感触。 护国公露在盔甲外的灰白两鬓显得整个人都没有平日里的飒爽,脸上的皱纹多了平日没有的慈爱。轩辕晟智是他看着大的,感情不很深,但是还是诸多不舍、眼看着就要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不但无缘皇位,还落得一身残疾,流放天涯。这样叫他如何不伤感。 覆盖了一冬积雪的大地已复苏,绿草盈盈,黄花点点。出了京城,护国公立马拱手。“臣就送到这了,忘四皇子一路走好。”他还是叫轩辕晟智还是皇子时称呼。 轩辕晟智愣了一下,脸上出现微微伤感。“谢谢杨伯伯,我还记当年和杨晓玩乐的场景。没想到一眨眼都物是人非了。待杨晓回来,替我向他问好。”杨晓是轩辕晟智的伴读,两人的感情一直不错。只是成年后杨晓一直在边关戍守,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就连书信也不再往来。 护国公脸上闪过一丝怀愐。“臣会替四皇子转达的。”说完转身吩咐手下人要把人平安送到漠北。“就此别过,珍重。” 轩辕晟智突然翻身下马,跪在地上。“杨伯伯且受我一拜,感谢这些年来杨伯伯对晟智的照顾。晟智无以为报,但愿到了漠北后修心养性,诚信为杨伯伯焚香祈福。”说完重重叩头。 护国公在马上有点坐不住,但很快又平静下来。他没有下马扶起轩辕晟智,这不倒是他想突起自己的身份,而是要避嫌。一个朝廷重臣和一个被流放的先皇之子,一不留心就会传出不好的传闻。 “四皇子言重了,那都是臣本分的事情。四皇子就别放在心上了。”想了一下又说:“你有什么要交代吗?” 轩辕晟智起身,坚毅的脸上沉稳内敛,让护国公误以为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四皇子又回来了。 轩辕晟智说:“睿王府的旧宅就麻烦杨伯伯了,它是母亲留给我的记忆,我不想它就这样没了。” “我知道,过年过节我会派人去打理一下。” 轩辕晟智再次拜谢。“那就多谢杨伯伯了。” 城门处,不知何时出现的白影随着流放的队伍远去,转身消失在城墙上。 护国公望着远去的白影沉思,最终也策马回城。 ------------ 159、弟弟 春光明媚,百花盛开。鸟儿在枝头上快乐的唱歌。木槿树下,一紫衣少年正躺在摇椅上,享受一粉衣少女的服务。又是递茶水,又是送点心的,好不惬意。 突然,一个穿蓝衣的少年闯进来,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小姐,少爷来信了。”玉夕犹豫着还是把其中一封信悄悄收进袖口,只把其中一份递给沐云槿。 不错,此刻正沐浴着春光的少年正是沐家大小姐,沐云槿。灵动的脸上带着些许病容,她伸出手拿过书信。打开,里面的内容除了报平安还是报平安。沐云槿连看都懒得看直接就递给了小莲儿。说: “我们来京城也有些日子了,是时候回去了。” 两人听沐云槿这样一说,都在心里打了一个激灵。说:“小姐,京城的风光我们都还没看呢,不急着回去。是吧小莲儿?”玉夕不断给小莲儿使眼色,示意其帮忙。 “啊!是啊,小姐,我们难得来京城一趟。就玩够就回去吧。说不定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来京城了。” 沐云槿对两人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从得知轩辕晟智那里没有麒麟血后,两人的气氛就有点怪怪的。每次对着自己都会格外的小心翼翼,沐云槿这次也当她们是关心自己,怕自己长途跋涉身子受不了。其实她已经看开了,不管结果会如何,她都会好好活到生命的尽头。 但她好舍不得爹娘,特别是慕容氏,那个深爱自己的母亲。但是每次想到自己不是她亲生的,沐云槿就忍不住心痛。司徒氏跟自己九分相似的脸总在脑海里出现。一种无形的痛苦在折磨着她。她有种愧对慕容氏的感觉,她知道慕容氏一直把自己当成亲生女儿,要是她发现这个她爱的入骨的女儿其实是别人的孩子,打击会有多大。她也无法面对沐行云,这样的事情他本是知道的,但他为何选择隐瞒?自己阴差阳错的称谓沐家大小姐,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见得人得阴谋。 沐行云书房里的牡丹还有温子昂那一直院子的牡丹,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还只是说那只是巧合。 她现在很乱,直到现在还留在京城,完全是因为她不知道如何面对慕容氏,面对沐行云。自己是去质问他们还是等着答案自己浮出水面? 沐云槿疲惫的闭上眼睛,任阳光洒在她略带苍白的脸上。 小莲儿以为她累了。把一条毡子盖她身上。现在虽然回暖了,但还是有点凉。“小姐,要是累了就回屋子里吧,外面凉。” 沐云槿刚想说什么,就被来人的半讥讽的声音打断。 “不错,现在还能这样淡定,也不知道慕容氏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现在还能这么淡定的坐着,也不知道会有何感想。” 沐云槿看都懒得看温墨舒,这人热潮冷讽她已经习惯了。只要她见过温墨言这人就会不正常。 温墨舒也猜到沐云槿不会理他,嘴角勾起的讽刺让他柔弱的模样变得刻薄。“恭喜你多了一个弟弟。” 弟弟?什么弟弟?沐云槿全当他是放屁。就算自己真的是司徒氏的女人,那眼前这人也不会是自己的弟弟。他也忒抬举自己了。 沐云槿还没有反应,倒是玉夕忍耐不住了。“你胡说。沐月山庄除了我们家小姐和云风少爷再也无他出,你休要在此无言乱语。!” 小莲儿拉拉玉夕的衣袖,示意别出声。“温小少爷,要是没有其他事情,就先回去吧,我们小姐身子不好,经不起折腾。也不知道温小少爷在哪偏信了谣言,知道的就明白温小少爷在关心我家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温小少爷在中伤我家小姐呢。” 盈盈倩影,柔和的声音说不出的好听。换了谁也不内心为难这样的小姑娘。偏偏温墨舒就不是正常人。他冷哼,“那就当我是造谣吧,反正多个弟弟的人又不是我,我着急个什么劲。只是可怜了那慕容氏,女儿不是自己的不要紧,现在还冒出来一个不知道怎么来的野种来跟自己的儿子争家产。换做是我也会被气疯的。” 玉夕和小莲儿对没有注意到那句‘女儿不是自己的’,只有沐云槿听后花容失色。看向温墨舒的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锐利,温墨舒愕然,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沐云槿露出这样的眼神。 看到骤然变脸的沐云槿,小莲儿和玉夕屏住呼吸,就怕她会发现什么。 “温少爷,要是没事可以滚了。出门左走,走好,不送!”平缓的语调还是泄露了主人不平静的心境。 温墨舒得意一笑,目的达到,他也没有兴趣留下来看人家的脸色。神清气爽的离开,突然发现艳俗无比的牡丹也美丽异样。 ------------ 160、小少爷 “你们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沐云瑾的脸色有点渗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们居然还敢瞒着自己。 “没,没有!”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沐云瑾,玉夕有点害怕。 “没有你把手收的那么紧干嘛?还不把东西拿出来!”沐云瑾在她进门的时候就知道她有事瞒着自己。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玉夕很不情愿的把收在袖口的信递上去。小心翼翼的看着沐云瑾把心打开。 信是李管家家写的,只是简要说了慕容氏状况不好,叫她会去以示安慰。让其宽心。沐云瑾脸色越来越沉。 “温墨舒说的都是真的?我多了一个弟弟?这是什么回事?”没想到自己爹娘会走到这一步,也不知道他爹是怎么多出一个儿子的。短短一年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有点不敢接受。但是李管家家的话历历在目,他不会骗自己。 “小、小姐,你先别激动。也许是弄错了,老爷那么爱夫人,不会做对不起夫人的事情的。” 爹不会做对不起娘的事情?以前她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那一晚,她就不会这样认为了。没有比她更清楚这对夫妻的虚伪。不爱也可以演了几十年的恩爱夫妻。他她简直是膜拜。 小莲儿见玉夕有越描越黑的趋势,马上说:“是的,小姐确实多了一位弟弟,还是一位小小姐只有四年的弟弟。” 轰!沐云瑾身子晃了一下,要不是坐在椅子上,她早就摔倒在地上。小四年的弟弟,那就意味着在那时候他爹就开始背叛她娘了。 沐云瑾一行人用最短的时间赶回夙城。沐月山庄还是美丽异常,只是周围有点压抑的环境让她有点透不过气。 所有看到她的下人对她匆匆行礼就离开了。每个人的脸上都留着古怪的神色,这熟悉的院子,突然多了很多陌生的脸孔。 沐云瑾刚刚想踏进大门,一把熟悉而陌生的声音让她生生停住了脚。 “小少爷,老爷吩咐了你不可以出去。你还是好好留在家里念书吧。刘先生都等少爷好一会了,要是他在老爷面前告状,奴婢就有苦头吃了。” 曾几何时,玉夕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那时候自己就像只猴子,怎么拴也栓不住。只是现在这亲切的声音不是对自己说的。 远远的她就看到了一抹葱绿的身影,看着那朝气蓬勃的样子。应该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小少爷,你就别往那边走了。那是夫人的院子,你要是去了,又该不讨夫人喜欢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一个小丫鬟追在他身后,拉着他的身子就是不让他走。两张陌生的脸孔,让沐云瑾混声不舒服。有个声音叫嚣让她过去把那两个碍眼的家伙丢出沐月山庄。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玉夕过去搀扶着沐云瑾,就怕她被这样的场面气疯了。 “老爷很疼爱这个小少爷,大家都很纵容他。即使夫人也躲在佛堂不出来了。”一个小丫鬟想要邀功,但是话还没说完就差点被小莲儿弄没了。 “小莲儿,她也是无辜,你就饶了她吧。”沐云瑾猜不透这小丫鬟的居心。自己在沐月山庄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怕一个黄毛小子夺了自己的地位不成! “是,小姐。还不快滚,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小莲儿看起柔柔弱弱的,但是这柔弱的外表一点也不影响她彪悍的实力。 沐云瑾绕过那个所谓的小少爷,往佛堂的方向去。一路过来,下人四散,就怕她一个不高兴,拿人来出气。 沐云瑾冷笑,原来自己确实不得人心啊。才短短一年的时间,就让他们对自己生疏成这样子。 “这是谁啊?怎么气场这么大。黑着脸好像别人欠她十万八万的样子。” “嘘!别说话。你不要命了吗?这是大小姐,小心她一个不高兴扒了你这身皮。” “哦!原来是那个残暴不仁的大小姐啊。难怪一直板着一张脸。可怜了小少爷了,有这样的姐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折磨死。” “……” 原来自己在他们的心中是个残暴不仁的人,不过怎么这么多生面孔?看来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庄里确实发生了很多变化。 “小姐,你别听他们乱说。”玉夕忙辩解。“他们是嫉妒你。” 沐云瑾扫了眼还在讨论的仆人,跨过圆形的拱门,前面就是佛堂的了。咚咚的木鱼声传出来,不复清宁,带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辛酸。 ------------ 161、油尽灯枯 晚风萧瑟,红霞满天。青石板小路因为连日的雨水爬上了绿油油的青苔,白花惨败,蜂蝶无处寻;整个西厢阁都染上淡淡的萧条。 刘姬,不应该是沐云姬了。他现在已经是沐月山庄的小少爷了。精美流云袍,华美的簪花。多日来的养尊处优,让他本来就精美的脸蛋越发迷人。他就像一块拨开泥淖的翡翠,正在雕琢中蜕变。 沐云姬坐在凉亭里,心不在焉的翻着书本。他在回忆今天见到大小姐的情形,他那位姐姐似乎不喜欢他,连看也没看他一眼。但他却一点也不反感这位姐姐,就连受到了漠视心里也没有生出过多的情感。就是可惜了那位姐姐裹得太严实了,他只能看到一双美丽的眼睛。 不过看她走路的形态,这个姐姐身子骨肯定不好。沐月山庄名医这么多,难道没一个能医治她的病的么? 天越来越暗,周围被一股沉闷湮盖;滚滚的云层,肆意的大风;这一切表明暴风雨就要来临。 沐云姬看看天色,叹了口气。对他身边的丫头说:“绿芝,你把东西收拾一下,回去罢!” 绿芝是刚进府不久的丫鬟,以前对沐云瑾的在外的名声也略有耳闻。只是现今看到自己的主子受到如此的冷遇,也忍不住抱不平。 “小少爷,我以前就听过沐月山庄的大小姐是如何的聪慧善良。如今连小少爷您也容不小,看来这大小姐也不过如此。还有就是我看到府上的老人,没一个敢议论大小姐的事情的,就是偶尔提及也像犯了大错一样。我说小少爷我们以后可要注意了,要不然这么……都不知道。”绿芝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沐云姬把书敲她脑门上。被她古灵精的样子气笑了。“别胡说,我看大小姐不是这样的人。” “难说,知人口面不知心。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沐云姬无声叹了口气。 回房不一会,大雨就来了。从西厢阁遥望,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佛堂忽明忽暗的灯光。沐云姬不放心,提了灯笼一个人去了药房。 秦林看着这位深夜来访的少年愣了一下,继续低头批写药书。他很喜欢这个聪明的徒弟,只可惜他那不明不白的身世。要不然自己的毕生所学也有得传承了。哎,可喽!希望秦岚可以为他争口气吧。 沐云姬在书架上找了好一会,还是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就停下来一直看着秦林著书,直到秦林打算休息了才帮忙把器具收拾好。 秦林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小少爷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沐云姬把用过的毛笔洗干净凉在笔架上。笑笑。“就是看到师父这么晚了还没睡,过来看看师父有什么要徒弟帮忙的。” 秦林也装糊涂,说:“夜深了,回去吧。药房本来就我一个人,习惯了。”说完就作势要回房休息,沐云姬突然从拿出一个细小白云瓶子递了过去。 “师父,这是我前些日子无意间得获的,我想师父可能对它有兴趣。” 秦林狐疑的接过,刚打开盖子,金光就从里面冒出来,他慌忙把盖子盖上。看向沐云姬的眼神透着犀利。沉声问:“这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 沐云姬纯真无比的说道:“那天嫂嫂去我那,留下来忘记带走了。本来是想给她送回去的,那知道第二天她就回郁家了。我想着等嫂嫂回来再还给她,可是我不小心打开来发现这东西内有乾坤,想着师父必然认识就拿来给师父看了。” 秦林微微叹了口气,说:“你要是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年纪大了,很多事情也记不得了。”蛊王是靠活血养的,跟本就不可能离开人体。这沐云姬确实很后慧根,希望他不要要求太过分才好。 “师父,您可能误会弟子了。这蛊王我确实是花了心思得来的。但是会如今才告诉师父,全因为我在大小姐的身上发现了它的气息。而且我还感觉到大小姐的病不轻,可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