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重生太后不靠谱 ------------ 第1章 少儿不宜 格林大厦,二十八层。 一身粉紫色职业裙装的萧琪琪经过员工开放工作区,来到她的总助办公室。 她的所到之处,照例引得公司里无数未婚年轻男子行注目礼,目送她的蹁跹身影直到拐角办公室门外。 也难怪,萧琪琪的父亲乃本城说一不二的人物,她属于从小富养的类型,一米六五体重四十六公斤的身材,细腻的肌肤,润泽的瓜子脸庞,五官搭配也很细致。虽然算不上绝顶美女,但外形绝对让人惊艳。个性知书达理,琴棋书画,唱歌跳舞,无所不精。留学归来后,外语如母语,更可贵的是,作为高干子女,身上没有一点刁蛮跋扈,极富爱心。从小富养出来的她,气质浑然天成。这样的女子,到哪儿都是焦点中的焦点。 萧琪琪自动忽略掉身后的悠长留恋的爱慕目光,开门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刚坐下,就听到桌上的手机唱起了情歌,不用说,她就知道,一定是她的未婚夫钟一打来的,而且现在正好是八点。 她的未婚夫常年基本都在外出差,但每天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是亘古不变的惯例,之所以这个时间点打,用钟一的话说就是既能缓解一下昨儿一夜的思念,又能在新的一天开始的时候提神,这叫一日之计在于晨。 想起钟一一本正经满嘴理论,萧琪琪会心一笑,拿起手机,柔声道:“喂?” “达令,猜,我在哪里?”电话里传来钟一快活的声音。 “呃,昨晚你在澳洲,不会是今天到法国了吧?”萧琪琪说道。 “嗯,猜得真准……猜我给你买什么礼物了?”钟一在电话里开心地笑着。 萧琪琪刚要说什么?就听到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唉!有人来了,这么早的,真讨厌,你等会,别挂。” 说着她把电话一捂,拿着手机来到门口,打开门。 随即,她睁大眼睛,不相信地看着眼前一脸帅气的钟一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抱着一捧迷死人的红色玫瑰,此刻正嘴角带着坏坏的笑容,笑眯眯地看着目瞪口呆的萧琪琪。 下一刻,萧琪琪激动地大叫一声,直接扑到钟一的怀里,浑然不管她的动作让那捧无辜的玫瑰跟着受蹂躏。 “进来,宝贝,在门外大家该看见了。”钟一拥着萧琪琪进了屋,抬脚把门踹上。 于是,一个很长的法式kiss下来,两个人都有些把持不住的气喘吁吁。 钟一盯着萧琪琪略显迷离的眼睛一边手不老实地放在她浑圆挺翘的臀部:“达令,什么时候,让老公~~~嗯?”后面故意拖长的尾音便带着心照不宣的yy。 萧琪琪红云满面,粉拳捶上钟一的腰:“坏蛋!还有不到一个月就结婚了,你干嘛……” 钟一苦笑:“琪琪,我正当盛年哪,你要憋死我……得了,我洗把脸去……” 不一会,钟一顶着湿漉漉的脑袋从卫生间回来,萧琪琪惊呼:“别感冒,快擦擦。” “琪琪!”钟一胡乱擦擦头发,上前,搂着萧琪琪柔软的腰肢:“我那边的房子分好了,一会去看看?” “婚房不都准备好了吗?要那么多房子干嘛?”萧琪琪意兴阑珊。 “不,宝贝,这是给咱儿子准备的……”钟一抬头看看墙上的大挂表,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太远了,现在我还要上班呢。改天好吗?”萧琪琪坚持自己的意见。 “宝贝,钥匙都在这里呢?咱们赶着前去看看,不好随时换好不好?再说,我不能老住老丈人的房子啊?显得咱多没上进心哪。” 经不住钟一的恳求,萧琪琪答应了。 坐在副驾上的萧琪琪右眼皮老跳个不停,她眨眨眼:“钟一,我怎么眼皮老跳啊?” 钟一目不转睛直视着前方,尽量放松呼吸:“宝贝,没事,昨晚想我想的……” 路过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萧琪琪低头想找点眼药水,再抬头的功夫,路口一辆大货车横着就向萧琪琪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 “啊――”萧琪琪惊恐地大叫一声,本能地向钟一的身上靠去。 或许是事发突然,钟一根本来不及反应,本能地方向盘向左一打,大货车和萧琪琪所在的副驾的车侧擦身而过,刺耳的摩擦声里,副驾的地方被挤进去一个凹坑,现场伴随着惊恐的尖叫声和刺耳的刹车声,扬起尘土一片…… ―― “琪琪,琪琪……” 温柔的呼唤里,萧琪琪睁开眼,看看四周,黑漆漆的,咦?这是哪里? 不一会,眼前出现了光亮,仿若是拉开幕布一般,只见一间温馨的病房里,病床前围满了人,而躬身俯向床满面焦急之色的正是自己的爸爸,泪流满面哭着叫着自己名字的是妈妈。 他们在这里干嘛?谁病了? 距离渐渐拉近,透过围着的人的空隙,萧琪琪看清了,病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此刻面如白纸,如同死人。 只是,那人――天哪,那不是自己吗? 她记起来了,和钟一去看房子的途中有辆大货车撞向自己,那么自己该是出了车祸,难道,她死了吗?自己又怎么能看到自己呢?萧琪琪惊悚了,难道自己有了特异功能?居然能旁观这个世界? 她慌忙看看自己,但她处在黑暗中,竟然无法看清自己。 她急了:“爸爸妈妈,我在这里……” 可任她怎么喊,所有的人都恍若未闻,忽然间,眼前的一切如同谢幕般再也不见,周围又陷入了黑暗。 萧琪琪懵了,恍惚间,又听到一阵阵奇怪的声音。 “呃,啊!嗯,……” 一串串令人心跳、令人窒息的shenyin声传来,在耳边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真实,以至于萧琪琪这个未婚女子听得是面红耳热,口干舌燥,随着声音,眼前又如幕布拉开。 古香古色的房间里,一张红木雕花大床,透过粉色的纱帐,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情景。那奇怪的声音便是从此处传来,只不过,那情景,实在是少儿不宜极了。 一男一女,身体叠加,**相对。男在下,女在上,女的钗环散乱,男的碧玺金冠。从萧琪琪的角度,她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那个男人的面孔,剑眉星目,面容英挺,端的是一张好皮相,此刻他正手扶住女人细软的腰,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仿佛很享受的样子;而那个女人,此刻正骑在男人身上,匐在男人的胸前,刚才那阵阵的娇笑声和令人销魂的**声便是从此处传来。喘息、调笑、呢喃……令人头晕目眩的洁白胴体,还有那波浪起伏的动作,令萧琪琪汗颜不已。 这是哪里?这、这尺度太大了, 她不敢看下去,正想移开目光的时候,那女人居然侧过面来,看向这边,给了萧琪琪一个正面特写。 萧琪琪先是一愣,直接惊悚了! 不会吧?那女的面孔――啊?那,那不是自己吗?! ------------ 第2章 出大事了 萧琪琪仔细看着,除了那一脸的柔媚和一头的长发不太像是自己之外,其它的绝对是自己的翻版,或者说,就像是自己在照镜子一般,一模一样。 太匪夷所思了!她居然还能旁观到这样的场景。 萧琪琪吓坏了,她看看周围,黑漆漆的,她正要再仔细看看那个“自己”的时候,床上的男人显然不耐了,他伸手挡回女人的脸,将他压向自己的脸,接着,双方便是一个销魂的长吻。 于是,刚才那令人窒息的呻吟声又来了,再然后,男人大约不耐女人的速度和力度,随即一翻身,将女人压在身下,再然后,又是一幕大尺度的少儿不宜。 那情形,看得萧琪琪简直是心惊肉跳,甚至,她都有种感觉了,那被压在身下的就是自己,因为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个男人的呼吸、力量和肌理,还有那响在耳边的清晰的喘息声,还有那属于男人的气息……难道自己sex饥渴了吗?怎么会看到这样的春宫?还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傻傻看着床上那一幕活色生香,在看到那个男人的手自然地抚向床上“自己”那雪白的胸前,她身子一颤。没错,自己身体的感觉告诉她,那个男人根本是在摸自己,而且,这感觉,很清晰,很强烈。 萧琪琪浑身哆嗦着,不,那不可能是自己。 接着眼前又出现了更惊人的一幕,还是刚才的那个“自己”,还是在这个古香古色奢华的房间里,只不过,这次的“自己”是古装华服,云髻高耸,钗环满头。此刻,她正跪在地上,双手执一玉杯,痴痴望着眼前托盘里的三样东西,白绫、短剑还有一只玉杯。烛火通明里,玉杯里琥珀色的液体闪耀着诡异的光芒。终于,她苦笑一下,端起玉杯送到唇边,闭上眼睛…… 可是?明明是看到别人在喝,为什么那杯酒竟然仿佛是饮在自己的喉中,瞬间,萧琪琪感到了那入口辛辣的味道,只不过是小口而已,她便感到心腹绞痛、天旋地转。 “啊――不――”萧琪琪惊恐地捂着绞痛的胸口大声惊叫起来…… “太后,太后……”她的耳边忽然又传来虚无缥缈的声音,似远似近…… “谁?谁?!”萧琪琪忽然感觉身上一松,似卸下千斤重担般,忙着逃离的她惊叫着恍惚间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抬手抹抹额头的汗,视线放开,这一看非同小可。 这不是刚才在自己梦里的那张床吗?粉色的床帷,古色古香的木雕床,没错,她顿时大惊,她怎么竟然在这张床上? 她刚才不是在旁观吗? “你醒了?”一声听不出喜怒略显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着实吓了她一跳。 她循声望去,眼睛一下瞪圆,顿时惊得翻身坐起。 “啊?啊?啊?!你不是――?” 难怪萧琪琪大惊失色,眼前站在她的床边的这个男人不正是刚才她看到的那个在床上和另外一个“自己”翻云覆雨的男人吗? 英挺的脸庞,高挺的鼻梁,剑眉星目,棱角分明,薄唇微抿,不怒自威,没错,就是他。只不过,现在的他,高冠束发,璎珞玉带,紫色的锦袍上金色暗纹流动,穿戴极为整齐,负手而立,已然不是刚才的赤身裸体。 而这样的打扮,萧琪琪只有电视里见过。只不过,刚才她还是活春宫的旁观者,而现在那场活春宫的男主就在眼前。 看着对方漆黑如墨的眸子正在静静地凝视着自己,萧琪琪茫然了,那这么说,自己成了梦里的主角? “你,你好……你是谁?”萧琪琪迟疑问道。 古装男人眉头微一蹙,没有回答,只是用幽深的眸子端详着她。 那双眸子漆黑如墨,看不透的神色令萧琪琪有些发毛,。 想起刚才的一幕幕里,她看见过自己的父母,唯独没有看见自己的未婚夫钟一,同样是在一辆车上,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想了想,她并不抱希望地小心问道:“打听个人,见过钟一吗?我的未婚夫…...” 钟一? 这回眼前盯着萧琪琪的男人有了反应,他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明显的吃惊和不悦。这个女人,都死过一回了还念念不忘她的旧情人,现在竟然装作连自己也不认识了。 随即,他原本还算热切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又没有回答?萧琪琪想想,这既然是在自己的梦境里,人家或许根本不认识钟一。 于是,自动忽略掉男人冷冷的注视,双眸开始四处扫射。 这是个类似于古代宫殿的地方,孩儿臂粗细的蜡烛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烛火跳动中,她看清了,处处透着古香古色,可谓奢华瑰丽,就和刚才梦里的所见一样。那想必就还是梦而已,或许是刚才的梦的延续。只不过,这个梦,有些太真实了。她想。 刚才梦里那个“自己”不见了,而眼前的男主正在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审视着她,眸色冰冷,竟然有些厌弃的神色,说不好听的,和刚才萧琪琪看到的他在床上那个还算温和的模样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不过,她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气。 这时,一个古代宫女模样的面容清秀的女子端着个托盘来到床前,轻轻跪下,将托盘举过头顶,细声细语道:“太后,请起来吃药了。” 太后?!!! 萧琪琪眼睛再次瞪圆,说出这么一句:“什么意思??我可是有未婚夫了,叫钟一啊……” 这一句非同小可,刚才原本还稳稳举着托盘的宫装女子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手一颤抖,托盘随即倾斜:“啪”的一声,托盘里的玉碗掉在了地上,汤汁四溅。 “啊啊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宫装女子吓得浑身如筛糠般,禁不住连连叩首求饶。 “来人!” 床前的男人低沉出声。 不多会,两个古装的带刀侍卫悄无声息地进来,一左一右架起浑身瘫软的宫装女子就往外拖。 萧琪琪吃惊地看着这一幕,人都拖到门口了她才反应过来,慌忙道:“哎――别,她或许不小心而已,你们怎么这样?……” 侍卫惊讶回首。 就连床边的男子,看萧琪琪的眼神,也有些变化,依然那么冷冽,但多了些探究的意味。 萧琪琪皱眉看向男子:“你贵姓?这是哪里?” 没想到眼前的古装男人看着萧琪琪那蹙眉一本正经的模样,险些笑出来。 听听,这个女人,装傻卖痴的本领真的不是一般的高,而且,在死过一次后居然将这种本领练到了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若是在外人看到这一幕,还真会以为她和自己是陌路人,而不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多年呢。 不光是他,就连那两个侍卫也惊吓了一跳。 而那个原本大祸临头哭泣不已的宫装女子,也被惊得停止了哭泣,愣愣地看着萧琪琪。 ------------ 第3章 梦和现实的距离 萧琪琪干脆掀开那花团锦簇的被子,起身,她要离这个男人远点,直觉上,这个男人不是善类。 床前是一双绣花鞋,蹬上后,居然很合脚,再转身,迟疑了一下,再问那个冷冰冰的古装男人:“请问,这是哪里?你是谁??” 依然没有回答。 萧琪琪觉得这个男人帅的有些可恨,不说话算怎么个意思?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白色的丝衣,白色的丝绸裤子,穿着是挺舒服的。 这样的感觉,就算是在梦里,也是很真切,看来,这次,她不是旁观者了,她或许在体验刚才那个“自己”的生活? 萧琪琪一系列的话语和动作,表面看起来很流畅,很自然,但直接把门口的侍卫和宫装女子惊得下巴颏险些掉在地上。 这,这,这…… 太后是怎么了?! 慌得那个宫装女子也忘了自己被架住,急忙转身跑出去请太医了,两个侍卫也赶紧退出去。 要出大事了! 那个男人总算回应了萧琪琪,他一步步来到她的身边,漆黑的眼底看着四处张望的萧琪琪,忽而轻轻一笑。 这一笑,让萧琪琪眼前猛然一闪,心里紧着跳了几下,有点触电的感觉。再想起方才她看到的他在床上那令人销魂的身体和媲美a片的动作,萧琪琪眼睛闪了闪,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古装男人语气清冷,还有一丝玩味的语气。 “什么?”萧琪琪一愣,我什么也没做啊!难道是对方发觉了她刚才在暗处的偷窥的行为?或者他发现自己不是刚才的那个“自己”? 眼前眼神清澈神情迷茫的女人让男人心底甚是恼怒, 他用他那阅人无数、刀锋般的眼睛仔细考究着萧琪琪的神情。她疯了吗?!昏睡几个月,怎么一醒来就是这番莫名其妙的言行? 失忆了?那她嘴中的那个钟一是怎么个回事?若是失忆怎么独独记得他? 哼!她大难不死,谁都不记得,就记得一个人,可见,那个人在她的心底有多深的烙印! 萧琪琪看着眼前男人的眼眸,瞬间变幻莫测,心底不免有些惶惑。这个男人审视的目光,周身的气场,莫名地让她压抑。 萧琪琪突然可以确定,刚才床上的那个女人绝对不是她,因为好像两个之间很熟悉,而自己,对这个男人,除了触觉上感受到他的触摸之外,自己和他根本就不认识。 胡思乱想里,她再度被震惊! 因为对方又开口说了一句话:“朕,已经把钟一给处死了!” “…….” 萧琪琪凌乱了。 第一,她听对方自称“朕”,要知道,这个字天下只有一个人才能用,而且,还不是她所处的时代; 第二,她听到对方说她的未婚夫,叫钟一的那个男人,被他给处死了!这么说,即使现在是在梦里,貌似他也认识钟一?那他为什么开始不说? 萧琪琪盯着对方的眼睛,寒冰凛冽,竟然无一丝温度。 “哦,你说钟一,他,他咋死的?”萧琪琪觉得诡异不已,他出了车祸,怎么还被处死了? “他――和朕的女人――苟且,你说朕该赐他怎么个死法?” 古装男人盯着萧琪琪发白的脸庞,唇角微微一勾,淡淡说道。 “呃???” 看着萧琪琪不解的神情,他有些厌恶:“萧沅沅,你最好记得,这个皇宫里,你的夫君是谁!”说完拂袖而去。 冷冷的话语,凛然的神色,叫人心惊胆颤。 什么什么?对方叫自己萧沅沅? 萧琪琪脑子再次凌乱了。到底刚才看春宫图是在梦里还是现在自己在梦里,还是压根自己从头到现在都是在梦里。 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唉要喂,很疼很疼,可是?发生的情节历历在目,不是梦?那怎么解释? 她还没有想明白,刚才那个宫衣女子进来了,重新给她一碗药。 她其实并不想喝,因为想起那个“自己”喝的时候那股辛辣和绞痛,但是,鬼使神差般,她竟然喝了下去,再然后,她又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想起之前那一番诡异,她急忙起身。 可是等她转遍了这个地方,才悲哀地看到,除了奢华的不能再奢华的宫殿里的物品,她找不到一个活物。 偌大的宫殿里,雕花长窗,一水的紫檀红木古典家具,还有一个美人榻,雕刻的美轮美奂的紫檀屏风,连自己住的那个床,看来也值个百八十万的。 这是谁家?怎么这么有钱?那个和自己同样面貌的女人呢? 萧琪琪在寝殿里绕了三圈确定没人来她也出不去之后,泄气地叹了口气。 她在窗前坐下,无聊地对着梳妆台上的一面铜镜照了照,当看到铜镜里的面孔的时候,她才是真真正正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面孔她不陌生,是自己,只不过,容颜看着比自己略年轻一些,仿佛是自己学生时代的模样,再然后,是那一头长长的乌黑的秀发,她慌了!要知道,自己可是短发啊! 长的一夜之间变短,还能理解,这短的一夜之间变长,这不恐怖吗? 她用力扯了一下头皮,生疼生疼的,确实是长了自己的头皮上。 再看看自己其它地方,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这一夜之间长出的头发该怎么解释? 天哪!! 萧琪琪崩溃了。 啊啊啊!她双手揪扯着那满头长长如云般的乌发。 只这一夜之间短发变长发,自己的容颜还倒退到十年前,就这等颠覆世界观的事情,绝对不是在自己所处的世界里能发生的。 一瞬间,她明白了,这绝对不是个梦,要是个梦,就太长了,长到跟连续剧似的? …… 萧琪琪回忆着她记忆里最后的片段,悲催地想了很多。 她居然从旁观者变成了被旁观的那个“自己”? 那她现在那伤心欲绝的爹娘,生死未知的未婚夫,还有她目前心满意得的生活,她家里的那头心爱的牧羊犬,该怎么办?…… 一场本不该的车祸,毁了她的一切,关键的是,她马上要结婚了,父母该如何收拾这个场局面…… 这越想越心酸,越想越绝望,一时是哭得是梨花带雨,伤心欲绝。 屋里萧琪琪绝望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窗外站着的人却是听得极其不耐。 这个女人,看平日里对自己信誓旦旦的,这死了一番再醒来,心思就暴露了吧?你看看,听到钟一的死讯后,她哭的这个伤心欲绝,还一直口口声声告诉自己说她早就忘了她那个青梅竹马的医官,会乖乖听自己的话。 这个女人真是太过分了,简直是枉费自己的一片苦心!若不是她还有点价值,自己还能容留她活到今日? ------------ 第4章 白痴太后 听到屋里的人哭泣声越来越低,他正打算抬脚进去,转念一想,轻声唤了一下身侧一直垂首站立的宫女:“翠儿,进去看看。” 唤作翠儿的宫衣女子连忙福身接旨去了寝殿门上的锁,轻轻推开大门。 里面正在哭泣的萧琪琪虽然伤心,但耳朵还是好使,大门推开响起的吱扭声吓了她一跳。 她慌忙起身回头,警惕道:“谁?” 翠儿紧着几步上前,在萧琪琪面前双膝跪下,怯怯道:“太后,是奴婢翠儿。” 萧琪琪擦把泪,定睛一看,这不是在自己面前失手翻了托盘差点被侍卫拖走处死的那个宫装女子吗? 这可是自己遇到的第一当事人啊。 遂赶紧上前扶起她,激动地急切道:“翠儿是吧?快起来,我问你,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可真是吓了这个翠儿一跳。 这前天太后醒来就有些不正常,没想到,太医说的真准,太后这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然,就自己失手打了药盏那事,照她的习性,还不得将自己活活打死才怪,可是?她却没事般赦免了自己。 翠儿赶紧又跪下,小心翼翼道:“太后,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我又不是太后,我记得才怪! 萧琪琪平素不是急性子,这回真急了:“你站起来说话,你刚叫我太后?” 翠儿哪里敢站起来,被萧琪琪焦急的神情弄得有些慌张,遂娓娓道来。 她,名讳萧沅沅,江南人氏,当今先太后,乃是驾崩先帝的宠妃,也是当今皇帝明鹤轩的庶母。之所以说是先太后,那是因为先帝数月前驾崩,临殡天前太后萧沅沅也被赐了毒药,要为先帝殉葬。但她福大命大,毒药刚入口便被随后而来的新皇明鹤轩救下,萧沅沅命是救过来了,却一直昏迷不醒,醒了居然失忆了。 “我真是太后?皇上的长辈?” “千真万确。”翠儿道。 萧琪琪不信,如果她是太后的身份,那她醒来后起码这个皇帝应该跪在自己面前,喜极而泣,而后恭敬地称呼一声“母后”才是。 他怎么能那样?冷冰冰的眼神,对自己直呼其名,还道什么她真正的夫君是谁,真够莫名其妙的。难不成,她看到的那一幕是真的?太后和当今皇帝之间――**? 此想法是顺势而出,倒吓了萧琪琪自己一跳。这什么想法啊?逆天了! 但如果不是这个太后,那就是自己和他有一腿?那更逆天了,自己之前和这个男人根本不认识。 而且,这个翠儿说萧沅沅被赐毒药?那这么说,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是这个太后临死前的一幕?可是?那毒药怎么像是自己喝了呢?难道,从那时,自己就已经成这个萧沅沅萧太后不成? 萧琪琪胡思乱想了一会:“这是哪里?” “太后,这里是您的寝殿啊?” “……寝殿?”忽然想起那个古装男人说的话:“这里是皇宫?” 翠儿点点头:“是啊!这里是咱们大明国的皇宫啊……” 大明国?难不成自己一下穿越到了明朝?朱家主宰几百年的明朝? “哦,刚才那个男人是谁?”难不成是朱元璋的后代?朱元璋可没有这么帅。 虽然小翠惊讶于太后的直接和大胆,居然敢如此称呼就站在外面的大明国的九五之尊,但好在她很聪明,她赶紧低声道:“太后,他是咱们当今大明国的国君,当今圣上――明鹤轩……” 最后三个字翠儿吐字很轻,毕竟是当朝国君的名讳,更何况人还在外面站着,说重了就是大逆不道。 “明鹤轩?” 萧琪琪皱眉,很陌生的名字,没听说过:“不姓朱吗?” “猪……” 翠儿吃惊地看着太后,普天之下,谁敢用这样的词来侮辱当今圣上,太后也太大逆不道了吧!“太后……大明国的皇上怎么可能姓――这个奇怪的姓?” 就连在门外站着的明鹤轩也皱起眉头,她居然说自己姓猪?简直是谋逆!他听不下去了,转身气哼哼走了。 奇怪,难道这不是明朝,那到底是个什么朝代? 自己学过的历史书上好像都没有这么个朝代,难不成是五代十国那样的小国所以史书上根本没有记载的必要? “你们的前朝是什么?” “前朝――就是皇上上朝的地方……”翠儿解释道。 答非所问,萧琪琪哭笑不得:“……我是说,明国前面的朝代……” “……还是大明国。” “……好吧!请问我多大?”刚才照镜子,自己这年龄好像也倒退了.。 翠儿觉得这个昔日精明高傲的太后现在看起来跟个白痴一样,无论说话还是表现还都很怪异。 “呃……回太后,太后生于大明国三十二年,今年已满二十了。” 二十?我说呢?萧琪琪赶紧回头照照镜子,这一穿越,还返老还童了。 只不过,二十岁的年龄,当皇后还差不多,当太后,也就是皇帝的娘,是不是太小了些? 当今皇帝目测也得近三张了。虽然古代生孩子早,但他的爹怎么也得四十开外,甚至得五十吧!这不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吗? 要知道,自己穿越来,一切都没有变,和原来那个萧太后一模一样,仿佛又是一个人。想着如此娇嫩的身躯曾经被抱在一个老头的怀里,她就有些恶寒。但好在那皇帝老儿已经先她而死了。不然的话,她现在还真不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份该怎么去见那个皇帝老儿。 算了,目前更重要的还是自己的未婚夫钟一的事情。 当时自己两个人都在车上,自己刚才只看见父母,那么自己的未婚夫有没有一起穿越过来? 想起自己说过钟一,那个皇帝那么大的反应,说什么被处死了,真是奇怪,还说与他的女人苟且……难道钟一也在这里不成? “哦,钟一你认识吗?” “啊~~太后,这,这……” 翠儿回过神来,两眼瞬间瞪圆,顿时如那天一般大惊失色,慌忙跪下,低头却不敢应答。 “怎么了?说啊?”萧琪琪就烦这个翠儿动不动就跪下却不答话,而且,怎么“钟一”这个名字跟毒蛇似的,她一听到就吓得仿佛灵魂出窍了呢? 萧琪琪越着急,翠儿越是摇头:“太后,这,这,奴婢不知道……” 这个小丫头一定知道!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若是钟一也在,至少自己还能有个伴,就算有个时机再穿越回去,也好有个商量的不是? 这么一想,再看看这个翠儿的状态,心想,这个问题看来对方有所忌惮,先搁置一会吧。 ------------ 第5章 被死了两次 萧琪琪再次照照镜子,那意味着自己是不是以后得顶着个太后的头衔过了? 这真是个奇怪,若不是自己实际掐得胳膊都青了,还真以为是个梦呢。 她自己沉思着,翠儿却在旁边打量着这醒来跟换个人似的太后。 其它的不说,这个太后病前病后连脾气好似也换了。 谁人不知道这位比当今皇帝还要年轻的太后精性情暴戾。虽然容貌在后宫算不上绝色,但是在先帝那里却是十分受宠,其受宠程度不亚于纣王时的妲己、夏桀王时的妹喜。 小小年纪便在先帝那里独宠这还不算,先皇后早就逝去,萧沅沅便被立为太后,成为本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太后,还是个庶母太后,就连现在的皇帝明鹤轩都比太后年龄大。 只是钟一这个人的事,她不可以说知道,因为那可是宫闱里讳莫如深的秘密。 除了这个,翠儿觉得自己都可以应付得来,给失忆的太后解惑那是她理所当然的职责。 不过,自古以来,这宫闱里的秘密多了去了,类似的秘密何止这一桩?无论哪一桩,都是不可说不可说也。 翠儿小心翼翼觑着萧琪琪的脸色,希望自己没有因为没满足她的想法而惹怒她。 “哦,这样啊!我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呃……” 翠儿眼睛一下瞪大,心里立马突突跳起来:“这个,这个,奴婢也不知……” 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是暗暗吐舌头,这太后怎么了?自己的这等私密事还敢问出来。 要知道,这太后当年如何进入皇宫,那坊间流传的版本太多了。 其中一个版本是这太后进宫前被出巡的先帝看见后惊为天人,直接给娶回了皇宫;但无论哪个版本,都不能回避一个事实,那就是太后进宫前已经有婚约在身。 大明国的规矩是讲究女子三从四德,从一而终。 这太后已经有婚约,按理说是不能进宫的,而且,如果就这样进宫,先帝岂不是强人所难,巧取豪夺了?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不过,这事后来居然被一个高人给解决了。 据说是太后的家人对外宣称太后已经死了,如此,婚约作废,太后和她那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就隔开了。太后随即改名换姓成萧沅沅作为江南萧陵地萧氏后人顺利入宫。 所以,你想,这样的女子,自然是没有任何亲人的。就连太后的亲爹亲娘,想见女儿一面也都是不能的。难道太后连这个也忘了吗? 世界上虽然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太后的身世在皇宫里那也是讳莫如深的秘密,没有人敢提。 没想到,太后自己竟然问了出来。 萧琪琪凑近翠儿,意味深长道:“翠儿,你可知道,你的命可是我给的……” 翠儿一愣,随即慌忙跪下,眼泪就出来了:“奴婢谢太后不杀之恩,可是?奴婢……” “好吧!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你回答这个问题。其它的,你爱说就说,不说我绝不为难你。” 翠儿为难了半天,思想斗争了半天,终于把刚才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太后,这说出来可是杀头的大罪,奴婢也只是听太后您之前偶尔不舒心的时候提起过的,太后您千万、千万――还是忘了吧啊……” 看着翠儿恳求的眼神,萧琪琪觉得自己顶替的这个萧沅沅身世还真是复杂。 翠儿说得隐晦,可萧琪琪听的明白,这皇帝老儿也真是为老不尊,强抢人家的老婆,让她禁不住一下想起霸占自己儿媳杨贵妃的唐玄宗,那可真是苦了萧沅沅的家人。 好好的女儿给折腾“死”了,弄得死生不能见,该多难过啊。 不过,这个萧沅沅也真够命苦的,年轻轻轻,已经被“死”了两次了。 翠儿觑着萧琪琪的脸色,心想,太后怎么了?不会是思念家人了吧?还是换个话题吧!万一她要再问她那个未婚夫的事,那才要命呢。 唉!作孽啊!都说太医神通广大,没想到,一通灌药诊治。虽然把太后的命抢了回来,但是,太后却是实实在在地与原来有了区别,真不知道这是太后的福还是祸。 翠儿担忧地想着的时候,萧琪琪又在神游,这穿越也能穿越到一个同姓的人身上?而且,相貌还都一样,也太巧了。 萧琪琪坐在窗前,一边手指无意识地勾着头发绕圈,一边望着窗外沉思。 阳光透过雕花长窗照进屋内,可以看到光柱里细小的灰尘在飞舞。 而太后的侧脸逆在光影里,竟然如同一尊汉白玉的塑像,确实挺美的。 怪不得先皇为之迷恋,就连、就连当今皇上也为之着迷…… 打住,别胡思乱想了。 翠儿怔了会,这才想起用膳的时辰到了,忙小心翼翼地问萧琪琪:“太后,该用膳了。” “哦,我不饿。”萧琪琪回答的有气无力。 “可是?太后,您醒来后还没有吃东西…….”翠儿顿了顿,又诚惶诚恐提醒道。 这太后之前性子乖张,有时孩儿脾气,不可捉摸。虽然这样的好心劝解有时会招来一顿责罚;可还是得劝着点;因为如果不劝解她进膳,等太后饿了回过神来又少不了因为她们没有及时提醒她用膳而对她们的责罚更加变本加厉。 虽然现在看起来这太后病好后有些改变,脾气好了很多,但骨子里的东西,谁说是一朝一夕能改变得了的呢? 萧琪琪懒懒地起身,看着翠儿诚惶诚恐的神色,心想,这一看就是被吓怕打怕的孩子。 “你多大了?” “太后,奴婢已满十四了。” 十四,这个年龄的自己还在学校里无忧无虑地读书呢?而这个孩子却在这里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唉!萧琪琪叹口气:“陪我出去走走吧。”说着,自顾向门外走去。 “啊?”翠儿有些吃惊,这太后看来真是变了。 要知道,这以前太后人出个门,那可是兴师动众。就算是在御花园里走走,起码也得后面跟个十个奴才,怎么今天什么也没有吩咐、而且也没有问怎么就她一个人伺候就出去了?也好,省得自己解释了。 不过,太后出去前从来要在梳妆镜前坐个把时辰描妆,今天怎么就素面出去了呢? 一瞬间好多想法在翠儿脑海里集聚,太后要这样出去,等回过神来,还不得把自己打死才怪。 当下慌忙跑到萧琪琪面前,双膝跪下:“太后,您,您还没有梳洗呢?” 萧琪琪心想,我就出去走走,又不是会客,洗什么?再说,刚才照镜子也不脏啊!现在哪有心情搞这些,先出去看看地形环境再说。 她没有理会翠儿,自顾出门。 翠儿跟在她的后面,觉得脚都有些发软,大气不敢喘。 出门之后,她偷瞄了一下窗外。 咦? 刚才站在那里的皇上早就不见了。 她吁了口气,跟在萧琪琪的后面。 萧琪琪四处这么一看,顿时眼前一亮,惊为天池。 ------------ 第6章 死活人 屋里的奢华先不说,屋外就像个现代的四合院,规模之大,别有一番天地。 亭台楼榭,九曲回廊,奇石流水,如世外桃源。尤其是那各色的花儿,正当时节,争相竞放,姹紫嫣红,很多花她是第一次见,更别提花的名字了。 萧琪琪在现代也是个爱花养花的人,她自己买的独门小院里也种满了各色的花,但是和这里的花儿比起来,她种的那些名贵的花只能叫草。这些奇花异草一时勾起了萧琪琪的兴趣,徜徉在花海中,她暂时忘记了刚才的心情沉重,转着圈问翠儿花的名字,什么习性,等等。 翠儿算个半个花匠,对花也了解一些。 萧琪琪感觉收获颇丰,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现代根本没有的名贵花儿,真是长见识了。 她是高兴了,翠儿一路却是口干舌燥,心想,太后真有意思。这花都是她平日亲手栽下的,而且,她对她种的花可谓是如数家珍,没想到今天居然像是头一次见,就像见了新奇的事物似的兴奋。 萧琪琪的眼里,看到的可不都是这里的繁华。在她家所在的城市,一栋普通的四合院,都值个千八百万,那她现在住的这个,不值个上亿都奇怪。看来,还是古人生活的环境宽松啊。她感叹道。 萧琪琪想想自己跟着那高官老爹还有高官未婚夫,也见识过各类的奢华,但是,那种存在于城市中的人造的金碧辉煌和这种存在于天然的鬼斧神工似的奢华比起来,简直是土到家了。 虽然穿越很悲催,但环境还算能接受,要是真穿越到了荒郊野外,自己这娇生惯养的身体还真不一定适应得了,这头衔也还好,太后,很大的头衔,应该是皇帝第一她第二,看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是? 萧琪琪有点喜欢上这里了,想想自己现代的环境,再看看这里,自我阿q了一下。 现在正是夏天,正午的阳光有些晒,但是,不妨碍萧琪琪的出行,在办公室呆久了,晒晒日光浴也是个健身的好办法。 萧琪琪在花海中徜徉了半天,突然想起一件事:“翠儿,这里面就你吗?还有没有别人?” “啊?” 翠儿一惊,太后还是觉察不对劲了,随即支支吾吾道:“回太后,就、就奴婢自己…….” 奇怪,看电视里,甭管是皇后还是太后,身边服侍的前前后后怎么还不得几个人甚至几十个人? 自己怎么就一个人服侍着,按翠儿的说法,这太后是先帝的宠妃,堂堂一国太后,怎么也不至于这个待遇吧? 翠儿见萧琪琪疑惑的神情,心里暗暗叫苦。 这太后难道连这都不清楚了吗?她本是被先帝临驾崩前赐死殉葬的,是当今皇上救下了她。这已经是冒天下大不韪,况且还得暗暗背着不忠不孝的骂名,你说这事能张扬吗? 可来自现代的萧琪琪自然想不到这一层。 见翠儿支吾不肯解释,她心想,看来这事很复杂。 好在自己那高官的父亲从小给自己灌输的意识以及自己在工作中的经验表明,身处陌生复杂的环境、情况不明的时候尽量不要太好奇,好奇害死猫。 好吧!先放下这个问题,今天不知道,说不定总有一天会知道。 逛过了这个院子之后,萧琪琪打算打开大门再出去一下。 朱漆的大门上,金色的铆钉行列整齐,两个青铜兽环一左一右威严肃穆。 萧琪琪的手刚放到兽环上,就被后面的翠儿拦住,她慌得连连摆手:“太后,使不得,使不得!” 能使得吗? 这已经对外宣称殉葬的太后猛然出现在皇宫里,那不得让大家以为大白天见了鬼,当众吓死好多人?尤其是她现在披肩发,白色丝衣,更和传说中的鬼魂有一拼。 萧琪琪纳闷:“为什么不能?” “这个,这个…….”翠儿简直是哭笑不得。 “太后!”翠儿跪下,吭哧了半天,才低声提醒道:“太后,您,您不是已经为先皇‘殉葬’了吗?” 萧琪琪半天才弄明白。 我靠!闹了半天,自己穿越过来的太后竟然是这样的角色?! “这么说,我是一个已经死的人?”萧琪琪睁圆眼睛。 “不不,太后,您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翠儿慌忙摇头:“是,是死而复生却但是……” “却是被所有的人都认为已经死的人,是吧?” 好吧!刚才的问题有答案了。 这穿越剧自己上学的时候看到过,觉得都是纯粹好玩的yy剧而已,上面的穿越角色里,要么是皇上的宠妃,相府的千金,要么是有着离奇身世的旷世女子,或是身有异术的江湖侠女等等,再不济就算是个烧火丫头,好歹也是活着。 可是自己呢?这算是什么状况?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抑或是半死半活? 而且,如果真像这个丫鬟所说的,那自己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在这里孤独终老了?跟现代的坐牢也差不了哪儿去啊。再说,就算坐牢还有出头之日哪,可是这里…… 萧琪琪四处再张望的时候,顿时觉得这奢华无比的宫殿其实就是一座华丽的牢笼而已,说不定,她要老死在这里。 真是让人泄气啊! 萧琪琪顶着中午的大太阳回到寝宫,全身虚脱无力。 刚才还有的阿q精神瞬间跑到九霄云外,还打算将来有机会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未婚夫,有个熟人或许也好商量,现在看来,她是插翅难飞啊。好吧!就算借给她双翅膀飞出去,谁敢相信她是活人哪?那有什么意义呢? 翠儿紧着跟萧琪琪进屋,一边为萧琪琪打着团扇扇风一边小心翼翼道:“太后,用膳吗?” 萧琪琪摆摆手:“算了,不吃了。” 随即往床榻上一躺,挥挥手:“我累了,歇会。你出去吧。” 翠儿不敢违拗,听话地出去带上门。 躺床上的萧琪琪是一点精神也没有了。 这个鬼地方,熟人一个都没有,到处都是陌生,除了目前自己所处的环境还能接受,其它统统都是个谜。再加上现在自己是个活死人的身份,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叫人着急死不是?谁他娘的将自己鼓捣到这个空间来,她想掐死它,还得鞭尸八百,真的! 萧琪琪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没意思。 ------------ 第7章 太后的惩罚膳食 现在萧琪琪总算体会到了小时候和小伙伴玩的一个游戏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有一天地球上就剩你一个人,你最想干什么。 当时,小伙伴们各抒己见,有说我要吃遍所有的蛋糕,有说要玩遍所有的玩具,还有说别的的,总而言之都很兴奋,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兴奋,都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谁都没有想过如果这个世界上就剩你一个人的时候你是不是会寂寞的发疯。 萧琪琪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对孤单寂寞这类词体会的相当深刻。 以前在网上的时候还说自己喜欢孤单,习惯寂寞,没想到那会真是矫情,明明是看惯了繁华想有安静片刻就硬说自己喜欢孤单;而像现在自己这样,这样的孤单,很有可能陪你一辈子,你还说喜欢孤单的话那就是精神有问题。 萧琪琪此刻心里凌乱如麻,绝望地哭了会,又累又乏居然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不踏实。 她平时不太爱做梦,可是?这几番,做的梦实在是多。 如今这个梦里蒙太奇似的乱七八糟,居然出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画面。 开始的画面是她在一个着明黄袍、碧玺金冠的中年男人怀中撒娇。而且,她看得很清楚,这个男人她根本不认识,但是他看着她的眼神是如此的宠溺,如此的专注。而她腻在他的怀抱一刻后,又去抚琴为其助兴……然后,又出现了她打骂下人、对镜梳妆、花下饮酒的种种生活场景…… 这个梦太离奇凌乱,梦里来来回回都是些陌生人。 更甚者,她居然又梦到了和先前一样的大尺度少儿不宜的镜头。只是这次,她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实实在在的,是她和那个大明国皇帝明鹤轩一起相拥而缠绵,而她,居然在他的耳边娇笑着…… 我的天!! 萧琪琪从梦中悚然惊醒的时候,惊得满头大汗,心脏更是“怦怦”跳个不停。 不会的,不会的,那怎么可能是自己?! 萧琪琪平静下来后,琢磨着梦里的情节,心想,难道自己梦到的这一切是这个太后生前的经历不成?毕竟,这个身体虽然是自己的,可也是人家的,想必人家的大脑有所想所以才有所梦的吧。 虽然说是梦境,可是一切又那么真实,以至于好像萧琪琪亲自去经历了一遭一样。 可是?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 就说最后一个镜头吧!那可是太后和当今皇帝之间啊!如果真是那样,那哎吖吖,这成什么事了?!真是奇怪,为什么这个梦她短短两天梦到了两次?真的是在提示这个太后和这个大明国皇帝之间有着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么? 好在,这个梦也让她多少了解了这个名为萧沅沅的太后过去的一些事,甚至比翠儿讲的更清楚。她细细回味着梦里的一些经历,如果这些梦关于这个太后的经历是真的,那她真不是个善良之辈,就凭她在梦里打骂下人的场面,是挺可怕的。真不知道那先皇老爷子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心地并不善良的女人。 萧琪琪前后哭过两次后,算是清醒了。 想起自己那么小父母就把自己送到资本主义国家去,为的就是锻炼自己的独立处事精神,而自己也是一直在父母的庇护下。现在总算有了可以锻炼的环境,不管你怎么想,他们不在身边是成事实了。一切都得靠自己。 萧琪琪苦笑之余,唤来翠儿:“翠儿,我问你几个事情……” “咱们大明国之前是什么国?” “呃……不知道……” “咱们这里是公元多少年?” “公元?……呃?咱们是大明国五十二年……” “是明朝吗?” “大明国……” “宋朝、元朝知道么?” “……” “唐朝呢?清朝呢?” “……” 果然不是历史上的明朝,那一切就无从可考了。 翠儿很困惑,太后这是中邪了吗?说这些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萧琪琪问完很泄气,自己穿越来的这个空间,属于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朝代,根本不是自己曾经学过的历史书上的任何一个朝代。自己历史学的不错,如果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个朝代,至少自己还能有所了解。现在,自己学的知识也用不上了。 萧琪琪长叹一声,怔了半天:“我饿了。” 的确,有些饥肠辘辘了,尤其是再想到自己的母亲为自己准备的可口的食物,真不知道这古代的饭是否合自己的口味。 翠儿得令连忙出去端了一个食盒进来。 萧琪琪打开一看,眼睛瞪圆:“这、这是什么?” 一碗白水,一个黑色的类似馒头的东西,还有一小碟咸菜。 萧琪琪疑惑地看了看翠儿,那眼神很明白,这是给堂堂的太后预备的膳食? 翠儿心虚低下头,嗫嚅道:“太、太后,您快吃吧……” 萧琪琪觉得真是无语。 这个太后不是说是先帝的宠妃,荣宠无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嘛,应该是天天锦衣玉食的主儿,怎么吃的是这个东西? 萧琪琪没有动筷子,又看看翠儿。 翠儿脸色涨红,不得不继续嗫嚅道:“太、太后,就这些东西了……” “那我以前吃的是什么?” 以前? 以前每顿饭十六个菜,顿顿不重样,天上飞的,地下跑的,什么贵重吃什么?这猛然给这么个饭菜,别说太后了,自己也都吃不下。 听到翠儿的说法后,萧琪琪笑了:“好啊!这堂堂大明国,我还以为多么地穷奢极侈,看这饭菜,我就知道,这国家的日子啊――肯定不好过……” 翠儿赶紧摆手:“太后,这话,这话可不敢乱说的…….” 当今大明国太平盛世,粮仓丰足,人人安居乐业,太后居然说出这样不吉利的话,这要让皇上听到了,恐怕太后连这也吃不上了。 倒不是这饭不能吃,人饿了x还能吃呢?关键是,这样的饭菜,就算是在现代她吃惯了华丽大餐想去乡下体验一下乡野生活的餐食也不带这样的,她真不信这么能住在这么华丽的寝宫的太后会吃这些东西? 退一步说,就算她已经“被”死了,她也不该受这样的待遇啊。 这里头肯定有事。她疑惑,翠儿更是难堪的要命。 唉!就知道太后虽然有些变了,但骨子里的本质应该是变不了的。 可是?太后,您这是自找的啊!翠儿心里说。 “好吧!”萧琪琪痛一手拿起木筷,一手拿起馒头,她是真饿了,馒头拿起来就吃。 ------------ 第8章 身份高贵,命很贱 不出所料:“咔咔――”萧琪琪被馒头渣呛地咳嗽了起来,嗓子里跟毛刷一样,咳嗽地眼泪都出来了。 慌得翠儿又是递水又是捶背的。 好容易萧琪琪才止住咳嗽,直起腰来,看着手里剩下的半截馒头,问翠儿:“为什么?” 这问题太难了,饭菜是皇上特意吩咐的,那馒头是第一遍的粗面做的,就是蒸熟了到嗓子里绝对也是难以下咽,而且,这都是牢里的犯人吃的,自己都不想吃。 按太后之前的脾性,她别说吃了,就是看一眼,都非掀了桌子不可。 萧琪琪看看翠儿泪汪汪欲言又止的模样,扔下馒头,拍拍手上的馒头渣,接着端起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翠儿真哭了。 毕竟,这太后以前虽然对自己不好,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救了自己的命的。这恩情,自己自当是死报才成,关键是太后好像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遂哭哭啼啼地劝着萧琪琪:“太后,都是翠儿不好,让您受委屈了……太后,您还是不要乱说话了,求您以后不要再提那个人了……皇上会生气的…….” 萧琪琪心里一跳,说道:“我很多东西真的都不记得了,你说的是谁?” “就是,就是……”翠儿不敢提所谓那个人的名字,只抽噎着说:“您醒来的时候提到的那个人……您以后千万不要再提了……这样,您日子才好过一些…….” “为什么?” “啊~~这个奴婢不知道……”翠儿脸色发白,连连摇手。 看来钟一这个名字是这个大明国皇帝的忌讳,但至于为什么?估计翠儿打死也不敢说;自己倒是听皇帝说他与皇帝的女人私通,不知道是真是假;怎么这里 那么就能理解了,她今天这样的待遇,估计就是拜皇帝所赐。 “翠儿,你过来……”萧琪琪唤过翠儿,在她的耳边低低问道:“那,他,真的死了吗?” “谁?”翠儿醒悟过来后,更是连连摆手:“这个,这个,奴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吗?” 翠儿头摇得像拨浪鼓,然后收拾碗筷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萧琪琪看着翠儿飞奔而去的身影,气得一掌拍了桌子上。 想了想,她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再见见那个皇帝。 ―― 御花园里。 华盖下,明皇龙袍、碧玺金冠的当今大明国的皇帝明鹤轩正在几个太监的跟随下,悠闲地散着步,端的是天潢贵胄、威风凛凛。 转过一处林子就看见对面而来拎着食盒的翠儿慌里慌张地跑来。 他皱皱眉头,这些奴才们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翠儿光顾向前跑,猝不及防差点撞到前面开路的太监身上。 “放肆!”为首的太监李公公举起手里的拂尘,一下敲到翠儿身上。 翠儿当即吓得跪地连连求饶。 明鹤轩淡扫过食盒,露出的一角显示里面是空的:“倒了?” 他知道萧沅沅的脾气和胃口,被先帝宠坏了的主,怎么会吃这连下人都不爱吃的东西,想必看都懒得看直接倒了,不过,他也没指望她会吃,就是要让她看看,祸从口出的后果是什么。 没想到翠儿回答的是“都吃了。” 明鹤轩有些意外,沉思一下, “她都说了什么?” “呃……”翠儿吭哧起来。 要让她转述太后吃饭前那要命的话,她可没有那么大胆,而且,那样肯定会害了太后,但是,皇上的问话她不可以不回答,更不可以有半句假话,为难之际,一会便汗流浃背。 她眼角已经瞄到皇上的脸色不好看了,再不说话自己被太后保下的小命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于是,狠狠心,将萧琪琪的话如实说了出来。 明鹤轩浓眉微蹙:“她竟然这么说?” ――好啊!这堂堂大明国,我还以为多么地穷奢极侈,看这饭菜,我就知道,这国家的日子啊――肯定不好过…… 萧沅沅的坚实能说出这样的话?她是何许人也,他比谁都清楚。 当年入宫才不过十四岁,开始也算是个烈性女子,抵死不入宫。只不过,一朝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凭借美貌、渐渐沉迷在宫里的奢靡中,忘了前尘往事;不仅如此,性情也变得乖张暴戾,争宠吃醋,稍有不顺心,便闹得鸡犬不宁。若不是先帝宠爱,只怕她早死了n回。在自己看来,除了那点姿色,也不过是个庸脂俗粉而已。 而偏偏就这样一个庸脂俗粉,却让自己背着不忠不孝的骂名。只因为留她到今天,居然让人以为是自己根本在贪恋她的美色,还道红颜祸水。 这样的说法,也好。明鹤轩唇角轻轻一翘。 这人啊!往往越是荣华富贵,越是怕死,越是怕失去拥有的一切,既然醒来了,她不应该得恳求自己吗?恳求自己不要如此责罚她才对啊?难道她还真是转了性子不成?她的话听起来倒有些讥诮、不服气的味道。 听翠儿说起和萧琪琪相处的点点滴滴,明鹤轩心里也有了点点的疑惑,难道是这个女人大难不死之后有了什么改变不成? 当然,翠儿还是保留了萧琪琪问她的一些敏感话语,并且心里暗暗祈祷着,太后求您自求多福吧。原本要去勤政殿看折子的明鹤轩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一下这个醒来有所不同的萧沅沅。 ―― 萧琪琪正躺在美人榻上。 刚才那个拳头大的小馒头怎么能填饱肚子,那馒头渣迄今扎地嗓子有些不舒服。 穿越到这样的太后身上!只能算自己倒霉!先前以为当太后的阿q精神现在被这馒头渣是彻底噎没了。 想起上在现代吃的那些可口的饭菜,萧琪琪突然觉得自己平时的浪费有多可耻! 俗话说人是一盘磨,躺着就不饿。 正在尽量躺着不动以免消耗能量的时候,听到门开了。 她当然想不到“说曹操,曹操到”,只以为是翠儿去而复返。 从这个小丫头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也懒得理她了。 翻了个身,心想,穿越后的自己虽说身份高贵,命却很贱,顶着太后的头衔,吃着最下等人的饭,谁见过如此悲催的太后,竟让自己赶上了。 本来自己稀里糊涂地成了一个新寡的太后已经够冤的了,再惹上这么一个说一不二的皇帝,然后若是为此挨饿受冻而死,真是亏大了。 但是,这个皇帝居然忤逆他爹的意思,救了他爹的小老婆,肯定有原因吧。 怪哉! ------------ 第9章 水应该很深 萧琪琪眉头锁得死紧,边想边叹气,根本没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后那位她正在研究的男人已经站了多时。 在明鹤轩看来,萧琪琪如此的表现就显得得过于淡定,那就不正常。 要知道,萧沅沅从来都是惜命之人,自己冒险救她,她醒来第一件事不应该是感谢自己吗?居然跟没事人似的,就算她失忆了,是不是也不能一点印象也没有? 萧沅沅早就被先皇宠坏了,哪里受得了一丁点的委屈和**?这顿样难吃的饭现在她居然也吃了下去,他真的有些怀疑,是这个躺在榻上优哉游哉的女人吃的吗? 若不是瞄到萧沅沅此刻的眉间紧锁,他还真以为她是之前的太后。 可是?从她被先帝要求殉葬的那天起,她就不是原来的太后了,只不过是一个自己圈禁的女人而已,她应该比谁都清楚啊! 这个时候,她还能如此淡定,还真是不可小觑,难道自己以前错看了她不成? 明鹤轩玩味地看着榻上的萧琪琪,直到萧琪琪百无聊赖,转过身来。 萧琪琪开始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忙揉揉眼睛,没错。 站在离她不远的就是所谓的大明国的皇帝,自己睁眼看到的第一个男人。 可算是等来了这位正主儿了,自己有太多的疑问,想必这下可以解决了。她突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忙从榻上起身,仔细看了看这个所谓的大明国的皇帝。 此刻的他,碧玺金冠,黄袍加身,果然是贵气逼人、气势十足!令人不由肃然起敬! 但是,一想到这个人给的那点猪食样的饭菜,她心里对这位皇帝的看法就不那么良好了。 真的,打从出生到现在,她没受过这种委屈。 萧琪琪迄今除了她的正牌男友兼未婚夫钟一,恋爱都没有谈过。有人说她眼光高,其实她是真忙,忙学习,忙课外,加上家教甚严,不然,哪有那么多的艺术才华?因此没有时间谈恋爱,她对男人的感觉便并不灵敏。但是,就算她这么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那种区别于一般男人的气场,再想想翠儿说的他胆敢忤逆将先帝赐死的女人救回来,可见这个皇帝并非善类了。 看着对方他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萧琪琪心里一下提高了警惕。 这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这个国家的天子,九五之尊,尽管自己不知道这个国家有多大,也或许小的就一个如自己的城市一个乡镇那么大,但人家毕竟是一把手,所以,自己不能不主动去见驾打个招呼。 但是,该怎么打招呼呢?按现代的礼仪,直接上前握住皇帝的手,说:“你好,皇上,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还是得像小翠那样跪下然后说:“奴婢叩见皇上”? 不,不,这都不对。 自己是太后,论年龄比这个皇帝儿子要小,但论辈分还长皇帝一辈,他应该对自己行长辈之礼才对; 但是,也不对,太后不是已经被昭告天下殉葬了吗?那她现在就不是太后了,而没有了太后的光环,她其实啥也不是了,那在人家天子面前,你不得照样跪下么? 萧琪琪脑海里的念头都是一闪而过而已,当她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明鹤轩的跟前的时候,她其实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觉得自己气势上相当不足。 没办法,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大,就算在现实里,这样的男人她遇到的也几乎没有。 明鹤轩目测身高和钟一差不多,一米八几的身高让自己一米六几的个子看他们都得仰视一下。 站在明鹤轩的跟前,萧琪琪还没有来得及想好说点什么?倒是人家先开口了,语气柔和,并没有那天惹怒他那盛气凌人的样子:“沅沅,朕有今天,有你的一分辛苦,如今,你也醒了,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其实,这话明鹤轩说的是言不由衷。他完全没有必要对眼前这个女人放低姿态这样说,他这么说,完全是想看看眼前这个醒来就变得有些陌生的萧沅沅如何反应。 萧琪琪一下如坠五里雾中。 沅沅?一分辛苦? 这话她是真没办法理解,更没有办法接上。 这个男人怎么能对他的庶母直呼其名?还说他有今天,有萧沅沅的一分辛苦? 就这么普普通通一句话,萧琪琪凭她的直觉,就觉得里面的水无穷深。 人家问她有什么话说,但她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她愣了愣,突然真的想说对不起,我不叫萧沅沅,我叫萧琪琪,你说的这人不是我,我也不是她,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没有什么话要对你说,我想说的是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 这样的想法充斥着她的大脑,甚至已经到了嘴边的时候硬是被她咽了下去,说了对方会信么?因为自己看起来无论哪里都和那个太后萧沅沅没有什么两样。 而且,自己现在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萧沅沅,吃着没准猪都不愿看的饭,也是拜你这个皇帝所赐,你既然救了她,却又将她囚禁在这里,得问你想干什么才对。他居然还能坦然地说出这样假惺惺的话,仿佛很关心这个萧沅沅似的。 而她那迷茫的神色落在明鹤轩的眼底,倒成了她在思量对策。 诸多想法在萧琪琪脑海中一闪而过,拢了拢额前的长发,微微一笑:“没什么?我想问的是,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明鹤轩的眉头再次微微蹙起,这个答案出乎他的意料。 虽然这让她看起来好像是要挑衅自己一般让自己有些不舒服。但不能否认,她此刻这样的变化还是很合自己的胃口的。如果此刻的萧沅沅是抱着自己的大腿痛哭流涕求生,他反而会厌恶地要命。而像她现在这样如此落落大方地问出她最想问的话,就算是她在试探自己的底线,也倒让自己觉得这个女人还有点意思,只是,这是她么? 明鹤轩上前两步,在萧琪琪的面前站定,盯着萧琪琪的脸,唇角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萧琪琪被他这样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明鹤轩的眼睛,忽然觉得里面的神色渐渐幽深…… 她心里一跳,这个皇帝是什么意思? 那眼神显得有些过于炽热,哪里像是儿子看庶母的眼神,倒更像是男女之间的那种脉脉含情的眼神。这样的眼神萧琪琪并不陌生,但她只在自己的男友钟一的眼睛里看到过,那是一种示好的深情,眼前这个男人突然这么看着她,是什么意思? 萧琪琪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个男人的那些大尺度的画面,她有些害怕,脑海中警铃大作,直觉上得离这个皇帝远点。 可惜,她的念头还未指挥动她的腿脚,眼前的男人早就料到她的想法般,广袖抬起的瞬间,一只强健有力的胳膊已经圈住她的腰际。 ------------ 第10章 见不得光的女人 一股淡淡清香和沉香的味道里,一种属于男人的气息混合着扑面而来,这让萧琪琪大吃一惊。 除了自己的未婚夫钟一,还没有男人离她这么近过,这男人倒好,二话没有直接就抱了上来的。 md!这是什么行为?! 萧琪琪愣怔之后还未醒过神,眼前突然放大的脸庞带着浓浓的魅惑,已经挨上自己的脸。 柔软的唇瓣被对方的双唇轻轻摩挲着,类似调情般,阵阵酥麻似电流般传遍全身,热热的呼吸里,属于男人的气息让萧琪琪脑子瞬间空白一片,这样的感觉让萧琪琪差点窒息。 而且,那一瞬间,萧琪琪居然还产生过这样的想法,对方甚至比钟一的动作娴熟厉害多了。这个男人的味道怎么竟如此熟悉,她和他怎么仿佛——有默契似的?这个想法吓了萧琪琪一跳。 明鹤轩看着怀里气息微急,娇喘吁吁的萧琪琪,唇角一牵,突然松开手。 而萧琪琪并没有预料到对方会做出这样事,猝不及防,差点摔倒在地,等明白过来,人家这个男人早已是广袖一甩,背过身去。 独剩下她一个人跟花痴似的站在原地,待灵魂归位的时候,那叫一个囧哪。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萧琪琪啊萧琪琪,你多年的道行,竟然被这么一个男人给破了。可见,这个男人调情的道行不是一般的深哪,几下肌肤的摩挲就把你给弄懵了。 人家此举明摆着是告诉你,你的问题等于白问,主动权根本不在你这里。 看着跟没事人一般的明鹤轩,萧琪琪深呼吸几下,突然生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她伸手拍在明鹤轩的肩头:“喂~~” 声音嗲的连萧琪琪自己都被恶心到了。 感觉到轻轻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的柔荑,明显有挑逗的意思,明鹤轩挑眉回头。 说实在的,刚才她被这个女人的反应弄得百无聊赖,甚至有些生气,这哪里是萧沅沅之前的吻技?整个一生涩未开蒙的青瓜,难道这女人真的连他们之间的那些缠绵都忘了个一干二净?真是岂有此理! 听到身后萧琪琪的打招呼的嗲音,好吧!他承认,他的不快总算消减了几分,看来她并没有忘记之前是怎么服侍自己的,在她被赐死前的一天,他们还行鱼水之欢呢! 失忆,或许不过是暂时的而已。 他转头的功夫,萧琪琪已经扶着他的肩膀转身走到他跟前来,他等着她的下一步行动。 但素—— 对方昂起下巴:“知道么?” 他挑眉:“什么?” 对方微微一笑:“我,可是你的庶母……” 明鹤轩一愣,定定地看着一脸笑容的萧琪琪。 而后者则迎着他的目光,清澈的眸子神色坦然,丝毫不回避他那突然变冷的深眸。 一瞬间,明鹤轩突然觉得这张脸竟然有非常可憎!给她点阳光就灿烂得蹬鼻子上脸,敢戏弄自己?!真心想找死吗?! 她应该比谁都清楚,尽管自己并不喜欢她,但凡是自己碰触过的女人,是绝对不允许心里还有别人的,可她倒好,醒来谁也不记得,独独记得她那个青梅竹马; 现在她竟然又公然挑开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的那层封窗纸——她是他的庶母不错,可是?本质上,她是他的女人。现在她居然这么轻易地说出他俩之间的那层隐秘的关系,这不摆明了是说他以下犯上甚至是大逆不道的**吗? 岂有此理! 他救她,自然是有救的道理。她以为她是谁啊?!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金枝玉叶的千金凤体? 明鹤轩的眼眸一分分冷淡下去,随即绷着脸,转身走了出去。 胆敢和自己玩火!他不确定自己若在这里再呆下去一秒,会不会直接叫人处死这个可恶的女人! 萧琪琪看着明鹤轩那远去的冷硬的背影,皱起了眉。 这个太后萧沅沅和这个皇帝儿子果然有私情! 就说刚才当明鹤轩抱着他吻她的时候,这个太后的身体根本就是不自觉地迎合上前,她就断定这一点。 老天! 我说怎么那天这个皇帝儿子叫他是庶母太后居然是如此亲昵的称呼,称呼是“沅沅”而不是太后,或者母后。还有,自己曾经看到的,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缠绵悱恻,看来也应该是真的了…… 好吧!她总算找到一点她能活到现在的理由了! 而这理由,真的让人无语! 也不知道这个皇帝是个多情种还是这个萧沅沅的魅力足够大! 貌似两者都是,貌似两者都不是。 纠结的问题啊? 如此,萧琪琪倒是真的希望自己多做点这样的梦。 虽然梦境诡异,但是,起码可以从梦里多少能找到这个太后生活的轨迹,和发生在她身上的一些事情。这样,自己或许就可以多了解现在的自己的处境,也好找到自己在这个朝代在这个国家里的求生生存之道。 为什么这样说呢? 虽然刚和这个皇帝见过两次,每次不超过十分钟,但是,能看出,他喜怒无常,心思难以捉摸。所以,她可不会想当然这个萧沅沅活到现在就是因为她的魅力有多大,而且,凭她的直觉,她也没有觉出这个皇帝对这个萧沅沅有多珍惜。 由此可见,这个太后现在的状况并不是那么妙。 其实,说白了,自己穿越来当的这个太后算哪门子太后啊!死前或许是正儿八经的太后,享受的也是纯正的太后的待遇,要是这样,自己当这个太后还算值。但这死后又活过来算什么回事嘛,空有太后的虚名不说,说不好听的,说白了就是这个皇帝的见不得光的女人,或许还只是个人家的玩物而已。 关键这里面的水深也不是自己能琢磨透的,整个一迷局啊! 目前的处境就好比是一张网,自己就在那网中央,看哪儿都没有出口。 再一想,就算是她死了,或者是死而复生,身份上也是他老爹的老婆啊!可怜的先帝老儿,你居然被你的儿子带了有颜色的帽子! 还有,这一家都什么人哪,老子恋色,儿子更是不轨不孝! 想到这些,萧琪琪简直对穿越来的这个大明朝感到莫名的失望! 就这样的皇帝,还能有什么好的子民,更别提这个国家会是个什么样子了。 而且,历史上根本就没有听过这个国家,历朝有名有号的朝代自己多少都知道些,不知道这个无名氏国家会是个什么样子。 ------------ 第11章 嫔妃吃醋 萧琪琪怨叹了半天,不仅仅是失望,更是暗暗后悔。 后悔自己刚才一冲动,失去了一个和这个冷酷的皇帝深入交流的机会。 但是,再一想,没有这机会也好,按两个人的那种暧昧关系,想必刚才若是真交流下去,也只怕是最后会交流到床上,想起梦里两个人之间的大尺度表演,萧琪琪不得不认输! 没有经验,真的,自己真的没有经验! 虽然说不定这太后之前和这个皇帝是熟门熟路,自己可是菜鸟一个! 不禁暗暗跺脚懊恼,这下好了,自作聪明激了人家一把,人家走了,你想了解情况,然后逃出去的机率,又降低了几个点。 —— 明鹤轩怒气冲冲从萧琪琪住的寝宫出来,一路黑着脸去了勤政殿。 勤政殿里诸多折子正在等待他批阅,即便是再烦心,也没有什么事比国家政事更重要。 他烦躁地拾起朱笔开始看奏折,边看边在上面圈圈点点。 这个萧沅沅, 不仅以前的一切都不记得了,反而还出现了这样一些奇怪的反应,这就是演戏,也完全没有必要吧? 她难道不知道最后一句话可是随时会将她送上不归路,她好容易活过来,难道会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难不成是太医用错药了吗? 想到此,他唤来所有的给萧沅沅诊治的太医,问出自己的疑惑。 按理说,这群太医治病救人的医术在大明国无人能出其右,昔日太后被赐毒药殉葬,毒药入口一半了他都给救过来了。 就这样的医术,怎么可能会出现问题呢? 白发苍苍的老太医在萧琪琪昏睡的时候去把过脉,也问过一些萧琪琪醒来后的事,他也是很奇怪。 众人感觉匪夷所思的同时,明鹤轩却在想着,若不是萧沅沅狡猾装神弄鬼以求自保或许还有别的想法,便是她真的出了问题了…… 明鹤轩正兀自琢磨着,听到其中一个太医小心翼翼说道。 “回皇上,莫非太后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不成?所以才会出现如此胡言乱语?” “嗯?” 明鹤轩眉峰微蹙:“她能被什么东西附体?” “这个……” “尔等见过被附体的人吗?” “这个……臣只是听说过……”太医惶恐之余有些惴惴。 当今圣上乃无神论者,除了祭拜列祖列宗,并不相信鬼神一说,而自己这么一说,会不会有违圣意? 太医仓皇间擦擦额角的冷汗,但是,除此之外,真没有别的解释。 明鹤轩抚了下眉间。虽然他对附体一说并不相信,但是,萧沅沅的行为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能治好吗?” “这个…….” “众卿以为,她会不会是装的?” 太医面面相觑,若是装的,也忒像了吧? 更何况,太后的命都回来了,其它的有什么可装的呢? 这话在太医们的心中回旋,可谁也不敢说出来。 明鹤轩烦躁间挥手让太医下去。 身边的首领太监李公公见皇上神色不豫,踌躇了一下才低声道:“启禀皇上,卫妃娘娘来了……” “卫妃?” 明鹤轩听罢挥手不耐:“她来干什么?” 李公公嘴里不说,心里明镜似的,这个卫妃怕是又争风吃醋来诉委屈的。 自明鹤轩登基后的短短几个月里,后宫便迅速发展壮大。 大明国民俗多子多福,尤其是后宫,历代皇帝不生出个十几二十个儿子不算完。所以,妃嫔必然多。如今,后宫除皇后冷一心因是明鹤轩的结发妻子还算受宠外,其他的嫔妃们基本平分秋色。 明鹤轩对待后宫有如对待前朝,既不过分宠爱也不刻意疏离,在妃子们的争风吃醋中左搂右抱,安享齐人之福。 这位卫妃是当朝一品大员右相卫成思的女儿,名字卫临风。 这卫临风虽然名字不像寻常女儿家的小字,但是,论姿色却是顶尖的美人,放眼宫中,可谓一枝独秀。加上她擅长梳妆打扮,即便在合宫美女如云的场合里,她总是夺人耳目,次次占尽风头。 卫临风的美貌在宫中首屈一指,而女人家争风吃醋的本领在宫中也是数第一的。 她的身份仅次于皇后冷一心之下,论宠爱,明鹤轩也从未冷落过她,每次的赏赐也是皇后一份,她一份,然后才轮到其他妃嫔。 但就这样,她依然有不满足的时候,时常耍小性子将正在别的妃嫔那里留宿的明鹤轩给叫走。 时间长了,明鹤轩就算再宠爱她,心里也腻烦了。 而且,这回自己正烦着呢?她怎么又来捣乱? 明鹤轩有心不见,但李公公才出去刚要说皇上正忙,卫临风居然自己进来了。 有自己位高权重的右相父亲撑腰,她才不怕皇上跟她翻脸呢。 卫妃来的时候一肚子气,但是,一看到龙榻前正在批阅奏折的明鹤轩,她的心立刻柔软地一塌糊涂,这个男人,这辈子她都看不够。 “皇上,臣妾想你了~~” 人未至,声先闻。 柔腻的声音让明鹤轩此刻更是煩上加烦。 他没有放下手里的朱笔,淡淡问道:“爱妃什么事?” 伴随着一阵脂粉香,一个着鹅黄衣衫,云髻高耸、姿容俏丽的女子来到他的面前,双膝跪下,脸上不胜娇羞:“臣妾,臣妾就是想皇上了…….” 明鹤轩将手里的朱笔一扔,脸色一沉,声音随着冷了三分:“朕的勤政殿是后宫妃嫔随便踏入的地方吗?” 卫妃见明鹤轩发怒,心里“咯噔”一下,她今天确实是大胆了些,心底不免发虚。 但是,转念一想,以往也有其他妃嫔来,也不见皇上有多不高兴;难道说今天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而且,皇上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这么一想,她的声线更加柔媚:“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 她一番检讨加表白,楚楚可怜。 明鹤轩不以为意,这样的后宫表白他听多了,只耐着性子等这个卫妃进入正题。 卫临风觉得前奏差不多了,这才随后才扯到正题,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觉得新来的那个莫等妃嫔不尊重她了。 明鹤轩一听,真是恼怒不已,自己前朝政事如此之多,她居然为了一个新入宫的末流的妃嫔来浪费自己的时间。 不过,卫妃一说是谁,他就想起来了。 不过是一个六品官员的女儿,只因为满门忠烈他才让官员的女儿进宫以示恩宠。 ------------ 第12章 来这里做什么 虽然说大明国女子无才便是德,但这个浣才人不骄不躁,琴棋书画,尤其在诗词方面很是精通,确实让自己觉得舒服才多宠幸了几次。 没想到卫妃居然对这个女子也上心了。 明鹤轩虽然历来治国严谨,但后宫是家务事,他对她们之间的争风吃醋是得过且过。个个如娇艳的花朵,再说也牵扯到前朝,他不想刻意冷落了谁,只要不乱了秩序,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哪里想到这个卫妃越来越放肆,现在居然连自己宠幸谁都要干预,飞扬跋扈,真是忘了她身为君妇的本分。 明鹤轩觉得这次不给卫妃点惩罚实在是不足以消弭自己心中积压的怒火。 他冷着脸子,没有当场发作,想了想,淡淡道:“近日天干气燥,爱妃想必是心绪难宁,来啊――” 吩咐身边首领太监李公公:“带卫妃去――静一静……” 他并没有说是哪里,而是瞧了李公公一眼。 李公公当即会意,连忙躬身在前面带路:“卫妃娘娘,请吧……” 卫妃疑惑地起身,一张小脸梨花带雨,皇上要自己去哪儿? 她不敢问,更不敢违拗,刚才不经过允许自己便擅自闯了进来,已经让皇上不高兴了。而且现在明鹤轩的脸色明显告诉她他并不是很看重她说的事,一点没有为她出头的意思,居然还说她心绪难宁。 都怪那个要死的小妖精!长了张类似某人的狐媚面孔! 卫妃恨恨想着,大约是皇上觉得自己窥破他的心事罢。 随即赌气起身随李公公走出了勤政殿。 看着那抹鹅黄色的身影消失在勤政殿的大门外,明鹤轩冷冷一笑。 女人,千万不可宠爱过多,否则,一个个依仗着这份荣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卫妃虽然心里委屈,真是娶了新人忘了旧人,天天只听新人笑,哪有人过问旧人哭。 屈指算来,这个月皇上只到自己的宫里两次,漫漫长夜,一个月才见两次面。 可是刚进宫的那个末流嫔妃浣才人那里,他却去了四次。 四次,是到自己寝宫次数的两倍,她堂堂卫妃,受宠程度岂能屈居一个末流才人之下?而且,这次皇上居然也没有安慰自己,少不了是那个小蹄子在背后说自己什么坏话。 真是可恶。看来不找个时机和借口让这个小蹄子知晓自己的厉害,这合宫的嫔妃们还不得看自己的笑话? 岂有此理! 一路上她兀自恨着,想着,不知不觉跟着李公公走了好长一段路。 只不过,这路越走她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再看看太监李公公,前面带路却是没有丝毫犹豫,径直往前走。 当转过拐角,远远看到那绿树掩映下的林荫小道,再看到随风摆动的树枝间露出的朱红色琉璃瓦飞檐一角的时候,卫妃的脸上露出了恐惧。 她停住步子,看看前面,再看看周围,然后赶紧叫住还在往前走的李公公:“李公公――” 李公公停下来,躬身问道:“卫妃娘娘有何吩咐?” 卫妃刚要说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赶紧以手绢掩口,像怕谁听到似的,左顾右看后低低道:“这是去哪里?我们来这个――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李公公看卫妃这副和来时那趾高气扬截然相反的胆小模样心里暗暗好笑,脸上却依然是恭恭敬敬。 “卫妃娘娘,这是皇上吩咐的……娘娘还是请吧……” 卫妃急了,顾不得失了凤仪,大怒道:“胡说!皇上怎么可能让本宫去这种肮脏龌龊之地…….回宫!” 李公公见卫妃急急转过身去就要往回走,慢慢道:“卫妃娘娘,今儿个皇上是特意吩咐奴才带卫妃娘娘来的,这娘娘要回去了,奴才可怎么回去交旨?” 卫妃一听立即停住脚步,心里禁不住骂,这个老狐狸,明着说他无法回去交旨,实则是提醒自己要这样回去了,那自己就是抗旨不遵。 可是?这个地方,自己千金之躯,怎么能踏进一个已死之人的寝宫呢? 而且,那宫里据说不消停。 先帝临驾崩前,让宠爱的萧太后殉葬,可是萧太后贪恋人间荣华,根本不愿意陪先帝赴黄泉之路,据说死之前闹腾的厉害。 还传她死后魂魄未散,大白天的在她的宫里出现,就曾有被路过此处的宫人遇到过,说在宫里说话。 而且,太后新丧,她的宫里指不定有多不干净呢。 这些宫里恐惧的传言让卫妃脚底打颤,咬着樱唇、绞着帕子好半天,又看看天。 太阳虽然西斜,好在天色还早。 于是徐徐转过身,收起刚才的恐慌情绪,竭力淡定道:“请李公公带路。” 传言归传言,太后生前自己可是去她那里最勤的,想必她就是在阴间,也会惦记着自己的好,不会为难自己。但是,再一想,这女人,死了干净,她在宫里所作所为,成天鸡飞狗跳,合宫不得安生,也是该受天谴的,是老天有眼!! 还有,就她那令人不齿的事,要是搁在前朝,指不定要被凌迟多少次才够!哼!皇上怎么就能如此敢逆天! 左思右想,心里略微踏实了些,卫妃便在李公公的带领下,继续前行。 卫妃就是再蠢笨,大约也明白了为什么明鹤轩让她来这个地方“冷静”。 要知道,这个萧太后生前虽说是先帝的宠妃,但她争风吃醋的本领让她哪有半点太后的凤仪,以至于先帝为了取悦她而让其它六宫形同虚设。 虽然卫妃心底很是羡慕太后驾驭先帝的本领,能做到独宠多年。但是,萧太后的最终下场也是凄惨。先帝就是在阴间也不愿一个人独行,怕孤单,非要拉上太后陪伴…… 如此想来,这次怕是皇上对自己不满了。 是不是提醒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要效仿太后,祸乱后宫,免得招来杀身之祸呢? 想到这里,卫妃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直到李公公带着卫妃来到一座寝宫前的时候,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这种判断。 卫妃面前的这座寝宫,位于御花园的一角,按理说没有妃嫔愿意住在这样的地方。因为这样会离皇上的勤政殿太远,皇上就是想来也得走上一段。所以那些想得到宠幸的妃嫔或者受宠的嫔妃自然是不会愿意住这样的地方的。 ------------ 第13章 活着和死了的区别 卫妃面前的这座寝宫,位于御花园的一角,按理说没有妃嫔愿意住在这样的地方。因为这样会离皇上的勤政殿太远,皇上就是想来也得走上一段。所以那些想得到宠幸的妃嫔或者受宠的嫔妃自然是不会愿意住这样的地方的。 但就是这个一个不受妃嫔待见的寝宫,之前却被人独占。 因为此处虽然在位置上不占优势,但却是极为宽敞之地。 四面矮松环抱、春夏秋冬,一年四季,花开不断。刻意被花匠精心雕琢形成的花带,环绕着寝宫,让此处如御花园里的世外桃源。 就是因为太后不喜热闹,所以在这里独享清静,当时让多少先帝的嫔妃眼热不已。 此时,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撒在宫殿上,映得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殿外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明玉”在朱漆的大门之上甚是醒目。 这里便是明玉宫了,昔日最受先帝宠爱的太后萧沅沅的寝宫。 只可惜,时光变幻,物是人非,里面曾经的集万千恩宠于一身的绝代美人早已是香消玉殒,只剩一缕芳魂和一个不知多少版本的传说被后人津津乐道。 唉!人生如此短暂,生前再多的荣华也不过是过眼烟云而已。 卫妃在门外站着,望着那两个描金大字“明玉”怔了一会。 心思转念间,只见李公公上前推开大门,躬身道:“娘娘,请吧。” 卫妃回过神来,下意识惊恐道:“不,本宫不进去。” 李公公并不答话,只是保持着这个“请”的姿势。 而跟在卫妃后面的几个侍女也是花容有变,低低劝道:“娘娘……” 卫妃咽了口唾沫,转头看看几个侍女,鼓起勇气从大门外向里瞄了瞄。满园盛开的花儿在微风中摇曳,细细听来,一切风平浪静。 她狠狠心,一边心里默念着“老天爷保佑”“太后恕罪”,抬脚随李公公走了进去。 她沿着汉白玉的石阶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四处看着。 一切还是老样子,和太后在世的时候一模一样,不曾改变半分。 太后还在的时候,她便是这里的常客,自然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甚是熟悉,对这里的奢华她曾经是艳羡不已。 可是?现在,太后不在了,这里再好,没有了人气,也倍感冷清凄凉,令人压抑。 尤其是太后的寝殿,此刻大门紧闭,让人无缘无故地生出一股凉气。 卫妃纵是这里的常客,但此刻,她也不敢向太后的寝殿那里走去,只是沿着里面的石阶走了一小段,便再也不想动了。 ―― 隔着雕花长窗,正在窗前枯坐托腮冥思的萧琪琪突然看到院子里一下来了好多人。 真是奇怪,这里不是个禁地吗? 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怎么还能进来了? “翠儿,你看这是怎么回事?”萧琪琪问。 院子太大,萧琪琪也听不太清外面的人说什么。 只是看到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太监在前面躬身引路,后面是一个鹅黄色长衫的女子在四处张望。远看那女子肌肤如雪,云髻高耸,珠钗满头,一看就气势不凡。 还有后面跟着的一溜的女子,和翠儿一样的妆扮。 萧琪琪正在好奇地张望着,翠儿端着一盏茶走了过去,不明所以地循着萧琪琪的视线看向外面。 这一看,她惊得险些掉了手里的茶盏。 糟糕! 卫妃怎么来了? 这里面不是不允许任何人踏入的吗? 再一看,前面引领卫妃走的竟然是皇上身边的近身太监李公公,心想八成是皇上的旨意,这才稍稍放下心。 萧琪琪见翠儿如此紧张,忙问怎么回事。 翠儿赶紧上前,趁着卫妃一行人转过身看别处的功夫,瞅准时机轻轻将长窗关上。 然后吁了口气,低声说道:“太后,这来的是皇上身边最受宠的卫妃娘娘……” “卫妃?”萧琪琪觉得有些奇怪:“她来做什么?” 翠儿摇摇头:“奴婢不知道,不过,这里皇上可是不轻易许人进来的……” 想了想,她说道:“太后,您活着的时候,――啊!不――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是说太后您之、之前的时候,这个卫妃来的最勤了……” 萧琪琪苦笑,现在都分不清自己是活还是死,连翠儿也这么想。 禁不住想起现代有一句诗说的好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自己现在的情况是两者兼而有之。 “哦,这么说,她和我的关系很好?” 萧琪琪从窗缝里一边看着外面一边问翠儿。 翠儿点点头,话说的很委婉:“太后的心思,奴婢哪里能猜透?不过,每次卫妃来,都给太后带好多贵重的东西,太后也会和卫妃说好长时间的话……” 萧琪琪回头看看翠儿,心想,这小丫头,看着不怎么精,原来心底伶俐着呢。 “哦……”萧琪琪心想,听翠儿的意思,难道是这个卫妃和萧沅沅生前关系不错,如今念旧,所以过来吊唁? 她看翠儿,翠儿会意,点点头。 萧琪琪一下心里敞亮了许多。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鬼地方,总算是遇到一个和自己有点关系的人了。 原来这个太后萧沅沅的人缘也不是那么差的说,死了居然还有人惦记着她。 这么说,自己想知道的事或许还有打听的余地? 隔着窗缝的一线空间,她看着外面,仔细地端详着远处的卫妃。 一边看一边心底赞叹,真是个绝色美人啊!就是现在电视上红极一时的那些一线女星,也未必能赶上这个卫妃的风采的十分之一。 萧琪琪端详卫妃的同时,卫妃的心居然莫名地忽悠了一下。 她明明记得进来的时候太后寝殿的窗来的时候是开着的,怎么转过身的功夫就被关上了呢? 卫妃心里一沉的同时,又回转身仔细看看刚才的那扇窗户。 再一想,难道是自己眼睛花了? 或许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也只是随意一瞥,并没有特别上心而已。 但是,就这样的一个细节,卫妃心里升起一阵没来由的恐惧。 李公公引领卫妃进来不一会后,便自行告退。 卫妃很想尽快离开这里,但是,让她来这里的是皇上,她若是走了,岂不是抗旨不遵? 偌大的明玉宫里,只剩下卫妃和她的几个随行侍女。 ------------ 第14章 不要找我索命 卫妃看着李公公走了后,心里焦急地算着时间,盼着他尽快回来,告诉自己皇上已经准许她回宫。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红彤彤的落日终于隐在了远山之后,光线渐渐暗了下来。 晚风阵阵,院子里弥漫着阵阵花香。院内的亭台廊榭雕龙描凤、极尽奢华,转过一个凉亭,可以看到园内的一处泉眼,水流潺潺,五光十色的美石在里面,波光粼粼,流光溢彩。 此刻就算此处堪比天上瑶池,她哪有心情去观赏? 她和几个侍女在院子里慢慢踱着步子,不知道的或许会以为卫妃漫步花间,此刻雅兴正好。 可是唯有她自己知道内心的焦急。 已经去了有一回的李公公还是没有回来,甚至,皇上也没有差人带来口谕,说让自己回去。 之所以绕路走到这里,是因为这个地方离太后的寝殿比较远,而离寝殿越远,她的心里越稍微踏实些。 卫妃也不确定刚才那扇窗户是否开着,但是,心里就是隐隐地透着不安,觉得那原本去的最勤的寝殿里现在时时透着诡异。 而这样的感觉让她更加心里没底,尤其是一旦想起和这座寝宫相关的种种传闻,她就觉得呼吸短促,步履不稳。 她心里一边暗暗祈祷着千万不要让自己撞上什么邪,一边让一名侍女赶紧去大门外看看,皇上有没有派人来。 其实,不光是卫妃,她身后的侍女也是害怕。 卫妃听到的关于明玉宫的传言自然不如他们私底下听到的议论的那般可怕,几个侍女也觉得这里阴森森的。 眼见着这天色已暗,可是还是没有等到皇上的口谕,卫妃急了,直接向大门的地方快步过去,哪怕就是在大门口,也不算是抗旨,也好过在这里受这种煎熬。 心底的冤屈差点勾出卫妃的眼泪,皇上难道会如此狠心,难不成要让自己在这里过夜吗? 没想到,她还真猜中了明鹤轩的心思。 明鹤轩听到太监回来的禀报后,心里自然是知道卫妃的恐惧,但是,这个卫妃实在是太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给她个教训也是好的。 于是,故意装作忘记这事,也没有让李公公去回话。 其实,内心里,他是在等着看好戏。 ―― 萧琪琪正隔着长窗的缝隙看着卫妃,一边问着这个卫妃的一些事情。 翠儿虽然有问必答,但是,她告诉萧琪琪:“奴婢是太后跟前侍候的,卫妃的事情奴婢也只是听卫妃身边的奴婢提起过……” 那意思很明白,她知道的并不比别人多。 好吧!萧琪琪一边看着卫妃在院子踱来踱去,一边暗自盘算着,这应该是个多掌握点情况的机会。 看清了,是她自己闯进来的,可不是自己出去的。 正盘算着,突然看见卫妃快步向大门口走去。 萧琪琪急了,甚至已经忘了自己早已是“殉葬”的状况,隔着窗户就喊了出来:“喂,等等――” 翠儿惊得一下瞪大眼,可惜来不及了。 这一句“等等”不亚于晴空霹雳。 现在这个院子就是稍有风吹草动也足以让人吓破胆,更何况是如此清晰的喊声呢?而且,那声音,明明就是已经殉葬的太后的声音嘛。 原本快步走向门口的卫妃当即停住脚步,惊恐地看向寝殿的方向。 她的侍女也是吓了一跳,慌忙围在卫妃的四周,警惕地看着出声的方向,如临大敌。 萧琪琪看着翠儿瞪大的眼睛,再看着院子里的人那般惊慌失措的模样,想起自己不明不白地遭受明鹤轩那般刻薄,她心里一股气上来,与其被囚禁在这里等死,还不如自救。 他也没有说不让自己和别人交流。 不管后果如何,总归是条出路。 等翠儿发现萧琪琪的意图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萧琪琪掀起雕花长窗,对着远处的卫妃招呼了一声:“你好……” 若说第一句“等等”已经让卫妃及她的侍女们吓破了胆的话,这原本合着的雕花长窗突然被掀起,已经让她们恐惧到了边缘。 而随后在雕花长窗里出现的那个着白衣披着长发的女人真切地出现的时候,已经有胆小的侍女“嗷”的一声昏了过去。 卫妃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两眼发直,一个步履不稳,直接坐到了地上。 萧琪琪根本想到自己出现在众人面前会造成如此大的震撼效果。 只瞬间的功夫,院子里的人有昏死过去的,有跌坐地上痴傻了似的,更有个腿脚快的,直接喊着“鬼啊”叫着跑出了院子。 萧琪琪也被她们震破耳膜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等醒悟过来,翠儿看到院子里的惊人的一幕,才知道自己要大祸临头了。 “太后!”翠儿脸色苍白,直直跪了下去。 萧琪琪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 看来,这太后的确是在大家眼里已经死了,不然,怎么都像见了鬼似的恐惧? 既然已经是这样,她还是要试试。 当下不理会翠儿,转身去了寝殿。 当她的身影从寝殿里出来并走近卫妃的时候,卫妃彻底吓瘫了,她脸色苍白,两眼发直,喃喃着:“不要,不要,不要过来……” “谢谢你来看我……”萧琪琪心想,自己就假扮一回太后吧。 想必自己柔和的语气,和睦的笑容,就算是个鬼,也不是个来索命的鬼吧。 卫妃早就瘫软成一团,看着徐徐走来的萧琪琪浑身筛糠似的抖成一团,一边往后躲,一边哭泣着:“不是我,不是我……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萧琪琪纳闷了,按照翠儿的说法,这卫妃不是和太后关系很好么? 若真是那样,她来这里,凭吊太后,那就算看到太后的鬼魂,是不是也不应该如此害怕? 就算是害怕,也不至于是这个样子吧? “卫妃,不要害怕,我是来找你――”萧琪琪话音未落,就被卫妃尖锐的声音打断:“不要找我索命啊不要――” “索命?” 萧琪琪皱起眉头。 这又是什么状况? “啊――真的不是我,求您放过我吧!您千万不要怪我――不是我告诉先帝的,不是――”卫妃只管尖叫着。 萧琪琪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本来自己的身边已经处处是谜,现在倒好,又来一个谜。 ------------ 第15章 不速来客(一) 这样的状况让萧琪琪很是意外。 可是?卫妃再也不肯说什么?只抱着头反复地说着“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害你的……” 最后,竟然昏厥了过去。 这下可真是旧的疑问没有解决,新的疑问又出来了。 萧琪琪看着这一地被吓昏的人,看看胡言乱语的卫妃,一跺脚,郁闷地转身,回了寝殿。 被萧琪琪的出现吓得先跑出去的宫女一路喊着“鬼啊”,惊动了沿路走的一些太监宫女,也被匆匆赶来的皇帝身边的太监李公公撞上。 李公公知道出事了。 连忙喝令身边的其它小太监上前堵住卫妃身边的侍女的嘴,然后给拖到一边去。 并对周围的人训斥道:“宫里传言,岂可相信?” 等李公公来到明玉宫的时候,除了地上昏死过去的卫妃和她的侍女,一切静悄悄的,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李公公命人将卫妃抬回她的寝宫,又让侍卫将几个侍女拖走,又看看周围,没有什么了,这才唤来翠儿。 翠儿眼泪汪汪,跟着李公公去了明鹤轩那里。 ―― 夜色渐渐弥漫,天边一轮满月高悬天际,散发着皎洁的光辉,如轻纱般覆盖着大地。 明玉宫的寝殿里,已经给点上了蜡烛。 寝殿里静悄悄的,偶尔几声烛芯的毕剥声提示着这里还有些人气。 萧琪琪百无聊赖。 偌大的寝殿里,能动的除了偶尔随风跳动的烛火,再就是自己了。 就连翠儿也是一去不复返。 按理说,卫妃见到自己顶多是惊吓而已,也不至于说出那样惊恐的话,难道她的“死”还和这个卫妃有什么关系不成? 这个萧太后身上怎么处处都是谜呢? 隔着窗户,看到外面如玉盘般的月亮,萧琪琪起身,伸了一下懒腰,决定出去走走。 这醒来的时候到现在,脑细胞已经费了不少,却是什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干脆什么也不想了。而且,这里的水深,也不是你这个外星人所能想到的。 既来之,则安之。 萧琪琪来到院子里,这一个人的滋味的确是不好过。 她倒不像那个卫妃,胆子小的大白天能让活人吓昏;而且,现代的时候,办公室加班也是常有的事,走走夜路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这世界上哪有鬼一说?至少她是从来没有遇到过。 但是,转念一想,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卫妃大白天的能被吓成那样,估计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懒得想了。 萧琪琪在转角的一个凉亭那边居然看到一个秋千,花藤缠绕的秋千带着淡淡的花香,她坐上去,开始悠荡起来。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萧琪琪倚靠在秋千上,望着天边的满月,喃喃道。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好吧!再来一首:“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 …… 这想家的滋味真不是盖的,念了几首和月亮相关的诗词,尤其是念到最后一句,萧琪琪竟然抽噎起来。 这里可是和自己原来熟悉的环境千差万别,自己在现代是什么待遇,再看看这里,又是什么待遇?她想家,想父母,想自己的未婚夫,想自己的发小闺蜜,甚至还想自己家的牧羊犬…… 总而言之,第一次离家这么远,远的遥不可及,如同来到月球上,一个人太孤单了,这种滋味,真的很难受。 她很想放声大哭,可是在这里,就是哭死谁又听得到? 抽噎了一会,萧琪琪擦擦脸上的泪。 周围静悄悄的,她虽然喜欢静,可是?现在,她真的是怕了这种静,静地连自己的呼吸都听得到,她甚至宁可自己不喜欢的人都站在自己面前闹腾,也好过这样的寂寞。 如果说现在是在她生活的现代,她排遣孤单寂寞的办法就太多了。 手机、电脑、微信、qq、看书、再不就是开车去购物、美容、健身,旅游…… 可是这里,她能干啥呢?就是想干点啥,条件也不允许啊!现代化的电子设备一样都没有,在生活的现代所有一切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东西,这里都没有,果然是枯燥无边。 钟一啊钟一,你说你大清早地去看什么房子,不去看自然不会遇上车祸,不遇上车祸自然我不会灵魂出窍,来到这个鬼地方。 可是?怨天尤人、长吁短叹,在这样的情境下都显得很无力。就算她在现代再独立,精神力量再强大,也抵不住这里的一波波诡异的谜一般的日子…… 萧琪琪慢慢悠着秋千,开始喃喃有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现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此情此景,即便再有诗意,萧琪琪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词句来增强自己的斗志,算是一种自我安慰吧。 连着念了三遍后,忽然觉得肚子更饿了。 这可恶的皇帝,中午的时候给自己一顿那样的猪食,饱腹都困难,如今这么一折腾,着实是体力有些扛不住,刚要起身去看看翠儿是不是已经回来了,忽然听到后面有轻微的脚步声。 她吓了一跳,沉住气仔细听了一下,脚步声似乎没有了。 她按下心底的恐惧,轻声道:“是翠儿吗?” 没有回答。 她很想转身,但是,一刹那间,这穿越来前晚上还看着的天涯鬼故事的情节瞬间在脑海里齐聚,一系列恐怖的形象也在她的眼前浮现。 她身上的汗“滋”一下就出来了。 她不敢回头,真的是怕一回头看到个什么可怕的东西。 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定定神,身上的肌肉迅速绷紧,接着两腿发力,霍然起身,正要向前逃跑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姑娘,不要怕……” 萧琪琪一下定住,回头。 秋千后面不远的地方是一棵不知名的树,满树雪白的花,在月光下反射着莹莹的光辉。而树下,一个白衣男子负手而立。 身材英挺,明晰白净的面庞,黝黑的眸子,唇角泛着淡淡的温和的笑容。 让萧琪琪印象最深的是,他的眼神,清澈地似乎不搀一丝杂质,如同阳光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这么一打量,萧琪琪满心赞叹,好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 这好看的男人难道都出生在古代不成? 萧琪琪心念电闪间,不禁疑惑起来,这本是禁地,他是怎么进来的? “你是谁?”她问道,直觉上认为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什么恶意。 ------------ 第16章 不速来客(二) 没有人坏人脸上刻着自己是坏人,更没有坏人希望别人看他像坏人。 “在下只是听姑娘在吟诗,所以好奇,打扰了……” 依然是温和的语气,白衣男子却不回答萧琪琪的问题。 吟诗? 萧琪琪觉得好笑,自己正烦着呢?哪有闲情逸致来吟哪门子诗?这叫背诵好不好。 先不管对方是谁了,只要是人不是鬼就好。因为,地上,这个男人的身体拖着长长的影子,应该没有问题。 萧琪琪刚才高高吊起的心放松了下来。 再说,这个时候,有个人总好过自己一个人,就当有个网友来陪自己解解闷。 可是?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他的出现不有些奇怪吗? “你知道这里是不允许别人随便进来的吗?”萧琪琪问道。 这个地方既然禁止外人出入,那他肯定不是从正门进来的,那他是怎么进来的?而且,这个地方如果是大明国的皇宫,一个外人随意进出,这保安措施是不是也太不到位了? 一系列的疑问在萧琪琪的脑海里回旋,她看着白衣男子,很是好奇。 男子微微一愣,随即笑笑:“姑娘吟的诗很好,在下敢问姑娘方才佳作师从何人?” 萧琪琪望着这个男人,心想,真是够狡猾的,问你两个问题都回避了,不仅如此,避重就轻,闲扯到诗上面。 萧琪琪说:“看来阁下是明知道这个地方禁止外人进来,但还是进来了,而且,不知道阁下来此是何用意?” 还好,自己学古文还有一定功底,不会像刚来的时候见人就知道用“你好”来开场白了。而且,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凭什么要知道我的情况? 白衣男子又是微微一愣。 “院内有大门而不入,不知道阁下是如何进来的呢?且阁下进来便躲在暗处,不知又有何用意?难道阁下的到来见不得光么?”萧琪琪又接上一句。 语气平淡,却难掩讥诮。 好一副伶牙俐齿。 白衣男子望着不远处的萧琪琪,竟然一时不知该做何答。 月色朦胧,园内的一切似被笼罩了一层薄纱,眼前的女人,便应该是传说中魅惑人心的萧太后。 此刻,素面朝天,未施任何粉黛的脸庞在月光下,闪着象牙般的光泽,看上去竟然透着一种震人心魄的美。 白衣男子盯着萧琪琪的脸庞,和萧琪琪丝毫不避的对视下,终于微微一笑,淡淡开口:“在下慕容羽。” 慕容雨? 萧琪琪觉得这个人真逗,我问你,你不回答,非得我揭你短了,你才回答。 管他慕容雨,慕容雪的,古代不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吗?他半夜三更闯进一个女人的寝宫,安的是什么心? 萧琪琪这么想的,嘴上也便这么说了出来,只不过,她表达的相对隐晦一些,没有那么直白。 慕容羽听了,又是一愣。 他得承认,他今晚被萧琪琪的淡定和尖锐有些惊到了,因为她的话说的都是事实,而且让他难以回答,而且,稍有廉耻心的听了萧琪琪的话都会羞愧万分。 他今天夜闯皇宫,目的就是来见见这个传说中美貌惊人、名动天下的萧太后。当然,他来的目的可不是只是来看这个太后的尊容。 传言中太后为先帝殉葬,他却不信,之前自己身边的人两次夜探皇宫,都不得信。 他半信半疑中这才夜探皇宫,没想到居然让他有了意外收获。 令他大为惊讶的是这个传说中已经殉葬的太后并没有被藏在密室中,居然还堂而皇之地在她的宫中,这个大明国皇帝的胆子也忒张扬了些,这如果传出去,那便是不忠不孝甚至是逆天的罪名。 慕容羽唇角微微一翘,此番真是没有白来,这可是个绝好的借口。 只不过,眼前这个太后的表现就和传说中有很大的不同。 她说的很对,大明国民俗男女授受不亲,寻常人家的女子见了陌生男子,定不会是这番淡定,更不会对着陌生男子侃侃而谈这些。 只是怔了一会的功夫,慕容羽抱拳道歉:“在下唐突,还请姑娘海涵……”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萧琪琪见对方还算谦逊,又问道。 慕容羽刚要答话,只听到远处传来翠儿刻意压低声音的呼唤声:“太后——” 萧琪琪暼了慕容羽一眼,转身脆声应道:“翠儿,我在这里。” 再转身的时候,树下已经不见了刚才慕容羽,只有微风中送来他轻柔的话语。 “在下改日再来给姑娘赔罪。” 他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这萧太后还活着,便是他此番冒险前来最大的收获。 萧琪琪则是吃了一惊,这动作也太快了吧?转眼的功夫人就无影无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转身,见翠儿举着水红绢灯找了过来。 “太后,你刚和谁说话?”翠儿惊异问道。 “自言自语而已,这个地方,除了你我还会有谁?” 萧琪琪岔开话题:“你去了大半天,我都快饿晕了……” “哦哦,太后,奴婢将食盒放在寝宫里了,快去吃吧!一会该凉了……太后,奴婢给照着路,您慢点……” 看着萧琪琪娉婷的身影渐渐远去,躲在花丛之后并未走远的慕容羽心里却是泛起微微的波澜。 这便是传说中将大明国的先皇帝明栋迷得神魂颠倒的那个年轻的太后萧沅沅吗? 传说中的这位萧太后,琴艺精湛,凭借美色上位,将先帝迷地神魂颠倒,日日笙歌,让先帝后期几乎不理朝政。她争宠吃醋,祸乱后宫,被众朝臣斥为“妖女”,却不曾改变先帝心意半分,竟然在先皇后去后立她为正宫皇后,可见这个萧沅沅在后宫有多荣宠。 刚才自己所见,这萧太后的确风姿绰约,但她又不太像传说中那样,性情暴戾,傲气冲天,相反,胆识过人,说话也不卑不亢。 他沉吟了一下,还是放弃了今天进一步去接触的打算。虽然进来一次并不是那么容易。 所谓反常为妖,既然已经知道她的价值,也不差这几天,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夜空中,一抹白色的身影如白色的大鸟瞬间翻过高高的宫墙,消失在夜空里…… 宫墙之外,几个黑衣人正躲在暗处,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远处,暗暗松了口气。 这次宫内探险,可谓险象环生,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相互交换一下眼神,一同追随那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夜空里。 ------------ 第17章 前后真的不一样 萧琪琪听说膳食来了,立马将刚才奇怪的邂逅放到脑后。 回到宫中,随意地打开食盒,当然她可没奢望这回翠儿会提回来什么样的美食,只不过是为了果腹而已。因为,她确实很饿了。 她之前说了不该说的话、揭开了明鹤轩和他的庶母不正当关系的遮羞布,惹恼了这位九五之尊,接着又吓坏了他最宠爱的妃子,他不找自己算账才怪。 所以,今晚上不饿着自己就算是可怜自己了。 她百无聊赖地揭开食盒盖子的时候,眼睛顿时有些发花。 不是吧? 萧琪琪疑惑地看看翠儿。 翠儿冲她点点头,笑容甜甜的:“太后,快吃吧!皇上吩咐的。” 萧琪琪手里拿着食盒的盖子,弯腰仔细看着食盒里的饭菜,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再嗅嗅饭菜的香气,她只觉得手激动地有些颤抖。 直起腰来,疑惑:“翠儿,不是皇上要毒死我吧?临死让我做个饱死鬼?……” 方才还笑吟吟的翠儿顿时大惊,连连摆手:“太、太后,您可千万别这么想,皇上可是一番好意啊……” 这太后自醒来后,脑子里怎么稀奇古怪的想法这么多。 萧琪琪可没想着这个皇帝会这么好心,但是,饭菜已经摆在面前了,饥饿让她的胃口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牢骚了两句后,下一刻,她的筷子开始在各个盘子里飞舞。 …… 十分钟后,她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终于找到一点接近当太后的感觉了,边拿锦帕擦嘴边评论着:“翠儿,不错,这个汤少放点糖就更好喝了;这个菜,要再多放点辣椒,这个季节,有些潮热,出出汗最好;嗯,这个菜不错,味道和宫廷菜差不多,呶,这个,……” 翠儿听着萧琪琪的指点“江山”,惊得瞠目结舌。 这、这还是之前的太后么? 之前的太后,喜欢吃甜的,可是眼前的太后,居然嫌糖放多了; 之前的太后,根本不吃辣椒,眼前的太后,嫌辣椒放少了; 之前的太后,根本不吃的菜式,眼前的太后称赞做的好; 之前的太后,对饭菜无比挑剔,不是宫中几个家乡来的御厨做的,她还不动筷子,可是?如今,她竟然吃的津津有味…… 难道太后是饿昏了吗? “太后,您,您没觉得饭菜口味有什么不同吗?”翠儿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今晚的膳食,可都是皇上特意吩咐的,翠儿再笨,也该猜到皇上的心思,难道皇上也是在试探太后? “不同?没有啊?”萧琪琪躺在美人榻上:“挺好吃的……” 确实,比起自己上一顿饭来,那简直是人间美味。 有一天自己若是再穿越回去,她一定不会再浪费一点食物,真的。 “太后……”翠儿突然觉得无语了。 “翠儿!”萧琪琪看着翠儿那么关心自己吃完后的感受,奇怪道:“怎么了?这饭菜有问题吗?” 翠儿慌忙摆手:“太后喜欢吃就好……” 她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偷眼瞧着萧琪琪,这个太后,真的好像不是以前的太后了…… 萧琪琪吃饱喝足,困意上来了,便在榻上睡着了…… 只不过,这一觉,她睡得很安慰,只是,梦里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白衣影子。 她从来也不会想到,在这个空间里,她和这个人居然也还有那么多的故事…… ―― 酒足饭饱再睡觉的滋味确实好。 萧琪琪一觉醒来,觉得神清气爽。 往常在家里,她起床洗漱完毕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在自己的小院里活动活动,做做操、跳跳绳、打打球什么的,现在这里是什么都没有。 早膳是翠儿送进来的,很不错的小吃,她都吃了,吃完她不忘问句:“翠儿,皇上这回怎么变好了?回去的时候替我谢谢他哈……” 喜怒无常啊!这皇上!人家想饿死自己就给自己一顿猪食,不想饿死自己就给自己一顿好饭。 自己这日子,看来过得全凭人家心情。 吃完饭后,萧琪琪看看自己的衣服:“翠儿,还有没有衣服了,我换一下,都穿两天了,该洗了……” 翠儿赶紧从一个衣柜里拿出一叠整整齐齐的衣衫,展开后,各色云锦,金丝银线,图案各异,格外耀眼。 萧琪琪睁大眼:“这么好看啊?” 一件件看完后,顿时惊为“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见”,你看看这些衣服的料子,现代的那些什么绸缎抑或是蚕丝真丝的都不能叫丝了,而自己那动辄上万的衣服和这些比起来,只能叫布。 这古代人的技术真是了不起啊。 萧琪琪赞叹着,在五颜六色的衣衫里,挑了一件白色打底,上面绣有几株淡淡的荷花的衣衫,刚要换上,忽然想起什么?问翠儿:“这些衣服都是我平时穿的吗?” “嗯……”翠儿点点头:“都是太后最喜欢穿的。” 萧琪琪又问:“有没有平时我没有穿过的?” “呃……有……”翠儿不明白萧琪琪为何有这一问,赶紧回头去翻柜子。 虽然自己穿越来和这个萧沅沅太后虽然一个模样,但是,她觉得还是不一样的,萧沅沅穿过的衣服,她都不想再穿,倒不是自己有洁癖,而是,她真的不愿意让自己真的成为那个太后。 翠儿又捧着一堆衣服过来,这回的素雅了很多,而且,折叠的整整齐齐的,一看就应该是新衣服。 萧琪琪挑了一身也是白色打底,上面绣着泼墨纹的衣衫。 浓淡相宜的墨色在上好的丝绸上,让这身衣衫看起来如同一副意境深远的水墨画。 萧琪琪很是喜欢。 因为这里没有自己习惯穿的衣服,自己又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大小姐,这种淡雅一些的,好歹也符合自己的气质。 还有,习惯了短发,这头上突然长出的长发也让自己不知道该如何打理,她让翠儿帮忙收拾一下头发。 翠儿得令上前,让萧琪琪在梳妆镜前坐下,又打开梳妆盒,开始在萧琪琪的头上鼓捣起来。 半个时辰过去了,萧琪琪昏昏欲睡,在现代她去美发店就是烫个美发这时候也该结束了,何况自己就是想出去转转,只是让她帮着整理一下而已。 等看到镜子里的人的时候,她有些吃惊,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头上已经高挽起一个发髻,左右前后插满了各种珠钗,玲琅满目,好看归好看,可是?这发型和妆扮怎么这么熟悉? 忽然想起来,可不是自己曾经看到那个太后临死前的妆扮吗?而且,这么看上去,自己和那个太后果然是无两样,甚至,在镜子里,她看到的竟然是那个太后。 ------------ 第18章 标准降低了 翠儿看着镜子里的太后,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萧琪琪悚然一惊,让翠儿将珠钗全都卸下来。 翠儿以为太后不满,有些委屈:“太后,您你之前每天不都这样吗?” 萧琪琪说:“翠儿,我现在不想戴这些了,太累。你这样,按我说的……” 十分钟后,萧琪琪起身,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形象。 长发虽然碍事,萧琪琪也不能立即剪了,干脆让翠儿给她两侧各编一根辫子,这可不是普通的三股发辫,而是从头顶开始,边收头发边辫着,最后在脑后将两根发辫固定,一根珠钗就搞定。这样,从前面看,层叠向下,也很美,关键是利索。 翠儿心灵手巧,一教就会,等辨完的时候,也觉得惊叹:“太后,您真会想办法。” 萧琪琪心想,这在现代,买一本发型百变就可以搞定,在这里竟然成了亮点了。 大约翠儿是第一次见这种发式,站在萧琪琪后面看了又看,不住地赞叹。 萧琪琪觉得好笑。 翠儿这个年龄也是爱打扮的年龄,可惜…… 她想了想:“翠儿,来,你坐下,我给你编个如何?” 翠儿惊慌地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太后,您这是要折杀奴婢……” 这太后不是变了就是疯了,她之前不打骂自己都不算是一天,这倒好,还给自己要编发式了。 这上下尊卑难道要在自己这里改变?简直是逆天了! 萧琪琪看着翠儿又是惊恐又是感动的模样,有些心酸,她多少能知道些这个太后的所作所为,真不知道这里的下人怎么渡过一生的,而且,这个翠儿对自己也不错。 “过来吧!没事。”萧琪琪柔声道。 任萧琪琪怎么说,翠儿都不敢,她最后只是跪下叩头称谢,都不敢起来了。 萧琪琪无奈,起身:“那好吧!我喜欢饭后散散步,咱们出去看看吧……” 走在偌大的院子里,亭台廊榭,小桥流水,姹紫嫣红,一片生机盎然,和最初穿越来的时候比起来,萧琪琪承认自己的心情平静了很多,也接受了这个事实,或许是自己适应环境的本领比较高吧。 当年自己还是初中生,父母就把自己狠心一个人丢到国外去念书,想想当年那样的陌生国度,自己也渡过来了。现在自己比起那时,不成熟了更多吗? 萧琪琪一边走着一边自嘲着,她要好好看看这个院子的结构,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走出去。 昨天那个叫什么慕容雨的男人进来倒给了她很好的启示,外面的人能进来,这里面的人怎么就不能出去呢? 如果自己就是目前的身份,这个皇帝就不会让自己出去,自己就得在这里耗着,虚度光阴不说,指不定哪天还会摊上什么事。 要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人生的经验,自己长期活在父母的庇护里,从来没有觉得这是个问题,父母总说世界复杂,可自己眼里,简单。现在看来,确实复杂。 有了这个想法,她更不打算把碰到白衣男子的事告诉翠儿了。 萧琪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把院子里的各个角角落落都看遍了。 但是,令她失望的是,院子里除了各色的花草树木,就是四周的高墙,可是?那高墙的高度,比她曾经参观过的一个监狱的围墙还高,而且,就算有大树在墙的附近,但它们之间的距离就算现在的跳远冠军,也跳不过去。 真是奇怪了,萧琪琪站在昨天见到慕容羽的地方,张望了一会,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的? 她问翠儿:“这皇宫大吗?” “大啊……” “安保措施怎么样?” “……” “我是说,每天都有侍卫巡逻吗?” “嗯,是啊。” “外人能进来吗?” “不能啊!这皇宫里,连只鸟也飞不过去,怎么能进来?” “……哦,这里的人都会武功吗?” “大明国男人习武,女人绣工……每年大明国都会在国内比武,选出武状元,为国效力……今年的比武再过几个月又该开始了,到时秋高气爽,又不知道又会是哪位英雄胜出…….” 翠儿说起这个,如数家珍,看来大明国的国情就是这样,难怪那个慕容雨如此厉害。 两个人在院子里走了半天,又说了些和大明国相关的事,又闲扯了些关于皇帝明鹤轩的事,比如他有几个老婆什么的等等,只要不是特别敏感的问题,翠儿还是如实回答。 但这些信息,对一心想出去的萧琪琪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帮助,反而是让她心灰意冷。 这皇宫大院,岂是自己这等啥也不会的女子能飞出去的?看来,那个慕容雨果真是个高手。 只不过,他来这里是干啥的呢? 两个人说到中午,翠儿便出去给萧琪琪端饭去了。 萧琪琪在屋子里百无聊赖,刚才打开太后萧沅沅的梳妆盒的时候,她便被里面的金银珠宝晃花了眼,金钏,项链,玉镯,翡翠。虽然她对金玉并无研究,但是,那满满一箱的价值,她想,搁在现代,她几辈子是啥都不用干了。 墙角有一个古筝,这是自己的强项。自己会的乐器便是古筝和小提琴和钢琴,这都是在母亲的熏陶下硬练出来的,现在看来,还能有点事干。 只是,此时不比往时,既然在外人眼里,明玉宫里早已是人去楼空,任何出点异样的声音的都不可取,更别提什么弹琴了,她不想再惹事。 再转下去,太值钱的东西也不多了。 想起翠儿说的,大部分东西都随着太后的“殉葬”而葬在了皇陵里,这里,剩下的不过是些细枝末节而已,或许是皇上想给太后留个念想用的。 如果自己有朝一日能出去,这在外生活的经费得有吧?而且,翠儿说的是这里的流通货币是真金白银,看来,这些东西自己得留心了。 萧琪琪盘算了一会,觉得自己实在是得留个心眼。 翠儿回来了,膳食一如昨天,萧琪琪吃的津津有味。 晚上,膳食品种改良了,但是,质量没有下降。 连着几天,都是这样,以至于萧琪琪在喝着那甜美的玉米粉丝羹的时候简直是有点受宠若惊了,甚至都有些要打消出宫的念头,也不知道,出去能不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看来,这个萧沅沅在皇帝的心里,还占有那么一点位置,私情不私情的先不说,至少这样自己日子不会太难过。 想了想,又有点悲凉,在现代的时候,自己是多么要强的一个人。可在这里,人家只是饿了自己一顿,然后给自己好吃好喝了几天之后,自己就感激的不得了,难道自己的标准竟然降到这么低了。 ------------ 第19章 皇帝的烦恼 这么想着想着,嘴里的汤羹也就不那么甜了。 翠儿见刚才吃的兴高采烈的太后突然索然无味地叹口气,奇怪道:“太后,怎么了?不好喝吗?” 萧琪琪懒懒扯开话题道:“翠儿,你家里还有谁啊?” “呃?”翠儿觉得奇怪:“奴婢家里还有父母,兄长……” “哦,你想他们吗?” “想~~”翠儿曼声应着,但很快纠正道:“不过,奴婢现在是太后身边的人,理当侍候太后,奴婢,其实,不想家的……” 翠儿脆生生道。 一听就是说假话。 萧琪琪懒得去搭理这言不由衷的表忠心,筷子一扔,长叹一声道:“唉!你不想我可想啊……” 没想到这话又让翠儿无端紧张起来,她急忙低声提醒道:“太后,这话可说不得,这里才是您的家啊……” 翠儿刻意强调了那个“家”的音量。 萧琪琪想起之前翠儿说的关于自己“家”的那些事,知道这个翠儿又误会了。 也懒得解释了,看看外面的天,三伏天里,越来越热。 以前自己工作着并快乐着,宁可每天忙得团团转,也觉得是充实,这突然一闲下来了,真是难熬,看来自己就是个操心的命。 “有书吗?”萧琪琪问道。 这样的午后,这样让人昏昏欲睡的午后,要是有本书,自己躺在那花下的躺椅上,晃着晃着就睡着了该多惬意。 翠儿真正惊悚了,太后还认识字? 这太后入宫多年了,没听太后说过要看书啊? “是啊!有的话给我拿来一本看看。”萧琪琪说道。 看翠儿的眼神,不会是这个太后之前是目不识丁吧? 再一想,管她呢?她是她,我是我,我又不是她,何必得处处跟她一样呢? “哦!”翠儿应着,眼睛瞄了一下萧琪琪才看过的那个古筝,小心翼翼道:“太后,您,您不抚琴吗?” “抚琴?”萧琪琪摆摆手:“翠儿,你忘了,本太后不是已经‘殉葬’了吗……” 翠儿吐吐舌头。 弹首喜悦的曲子实在是没有心情,弹曲悲伤的又何必唤起想家的记忆,而且,自己已经将琴练到了最高级别,得过的大奖也不少了,现在弹,弹给谁听呢?看书,清静,顺带也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翠儿真出去取书去了。 她去取书的地方不是别处,而是明鹤轩所在的勤政殿。 太监李公公禀报明鹤轩之后,明鹤轩让翠儿进来。 “皇上,太后她是不是~~” 翠儿觉得这回太后真的出事了。 你想,人就是再失忆,那这原本不会的难道就会突然会吗? 萧沅沅居然要书看?连明鹤轩也觉得该过去看看。 这几天之所以他没有过去看萧沅沅,一来是前朝政事忙碌,二来卫妃在明玉宫受到惊吓,这几天一直高烧不退,他当然能料到卫妃进入明玉宫,很有可能和表现异常的萧沅沅相遇。 萧太后生前就是争风吃醋之人,他本意是让卫临风去那里反思一番,不要效仿太后之前的做派。而且,都知道萧太后是已死之人,卫妃碰到后顶多以为是萧沅沅的鬼魂,吓她一吓,也好煞煞她的骄横习气。 没想到,这惩罚有点过了头,卫妃回来后竟然胡言乱语,说了很多话,让明鹤轩震惊之余很是恼火,可谓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原来萧沅沅之所以被赐死殉葬,并非是先帝嫌黄泉路上孤单,而是卫妃在最后的关头向他告密揭发萧沅沅与当今皇帝有私情,以致先帝明栋恼羞成怒,在还有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当即令萧沅沅自尽殉葬。 原来,这一切,居然是卫妃的杰作。 他当然清楚卫妃的意思,先帝去了,萧沅沅便成了祸害,还不如让她死去后宫清静。 可是?这样,岂不是卫妃已经知道了自己与萧沅沅的私情?当然,这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卫妃还知道自己与萧沅沅多少的其它事? 先帝突然赐死心爱的宠妃,居然让宠妃带着身上的秘密进入坟墓,本就意外,以至于让自己差点措手不及,不得不背着不忠不孝的骂名救下太后。 原来这一切,居然是拜这个卫妃所赐!她胆子也真是太大了!差点坏了大事!而且她的此举带来的后续麻烦是这个萧太后仿佛变了个人,难保哪天不会将自己与她之间的秘密像卫妃这样说出去,那将是不可预料的滔天大祸。 明鹤轩随即严令封锁卫妃的寝宫,不许人进入。 一想起这些后续的连锁反面效应,明鹤轩就极为恼火,而他也不得不分些精力来关注这个醒来就有些奇怪的萧沅沅。 而且,这几天明鹤轩每次听到翠儿回来都会带来萧琪琪的诸如“谢谢”什么的感谢之词,让他也觉得这个萧沅沅越来越不像之前的她。 如今,举止异常的萧沅沅竟然要看书了,这就好比是有人大白天说自己见到捧着玉兔的嫦娥一般。 他搁下朱笔,起身,对李公公说:“去看看。” 去明玉宫,他从来不直接说,而李公公,也心照不宣绝对不会大声 “摆驾xx宫”,这是个秘密。那个地方,是个不为人知的禁地,没有皇命不允许出入。 抬头远望,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连一丝风都没有。 一路上,柳枝低垂,知了鸣叫,正午的阳光太烈,烤的大地如同个蒸笼,一切都无精打采,在烈日下行走的人都闷得有些透不过气。 明鹤轩边走边抬头,眉间也不自觉地蹙了起来。他的心底,也如这天气一般,闷得慌。 这入夏已经三四个月了,京城竟然不见一滴雨,而南方,状况更是不容乐观。 “天象可有好转?”他问道。 “呃……回皇上!”太监李公公没提防皇上竟然有这么一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含糊道:“奴才相信会很快好起来……” 说罢擦擦额头上的汗,也不知道是天热还是回答心虚。 唉!大明国开国几十年,经过高祖和先帝的励精图治,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可是?自从几个月前,皇帝登基后,南方突然大旱,而且,如此严重的大旱还是第一次见。 这不是给皇上出难题吗? 好在天下经过几十年的积累。虽然达不到人人丰衣足食,但是全民抗旱,还不至于饿殍遍野。 但是,坏就坏在民间已经销声匿迹十几载的 “崇明教”却在此刻又重出江湖。 ------------ 第20章 邪教和她的关系? 崇明教,天下一等邪教,居然趁此大旱在南方各地四散谣言,说天降异象,乃是上天昭告,如今皇帝无才无德,大明国气数将尽;而且:“崇明教”还在各地设立教坛,求天下贤士,以图积聚力量,有朝一日推翻大明国的统治…… 你说,诸多大事堆在一起,皇上能不忧心吗? 这些日子,皇上连后宫也懒得去了,忧心直接,这千辛万苦保下来的萧太后好像又变得神神叨叨的,简直是给皇上添乱。 李公公边走边觑着皇上的脸色,心里暗暗叹气。 明鹤轩脑海里想起早朝时各地送上来的奏折,他就觉得一阵心烦。 自己登基以来,可谓是勤政爱民,而“崇明教”这等不入流的江湖邪教居然四处散播谣言,说自己“无才无德”“弑父杀君”才登上的皇位,真有岂有此理!如果再由他们继续兴风作浪下去,自己一世英名可谓毁于一旦。 自己身为九五之尊,岂是他们非议的?!不灭此教,实难平心头之怒! 想到此,他沉着脸:“崇明教那边最近可有传来消息?” “回皇上,奴才并无听到任何消息……”李公公躬身答道。 崇明教胆大包天,近期居然在京城发现有了他们的踪迹,还残杀无辜百姓。可是?京城查了好些天,居然还是一无所获。 “哼……一群废物……”明鹤轩鼻子微哼一声,剑眉下面,漆黑的眼底深不可测。 也好,那就请君入瓮!他咬咬牙:“加强京城戒备,一旦发现崇明教蛛丝马迹,斩立决!” 跟在明鹤轩身边多年,李公公自然知道皇上的烦恼,却不敢吱声。 大明国的历史,从建国到今,可谓顺风顺水,一片辉煌,如此眼皮底下的窝囊事,能不让皇上烦心吗? 说起这个崇明教,还真是有些神秘的色彩。 五十多年前,中原南方一带还是四方割据,各族之间纷争不断,常年累战,以至于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这几个割据一方的民族中,唯有明国和邻近的慕容铁族领土最大,实力相当,而且,两国皆有一统天下的野心。 双方先是结盟灭掉其他两个民族。接着,两国为称雄中原,彼此再起纷争。 战争持续三年,终是明国胜出,明国的高祖皇帝率领明国铁骑灭掉慕容铁族皇族后,一统天下。而后高祖改国号大明国,以示天下唯我独尊。 而慕容铁族却一直没有停止光复慕容铁族的宏愿,他们的皇族余孽竟然私下建立“崇明教”。并在全国各地设立教坛。名义上是“崇明”,并以此换取朝廷的认可和资助,可实际上宣扬的是建立新的大明国,那不就是要推翻现在的大明国吗? 等真正明白这个邪教的真正用义的时候,高祖和先帝的时候先后两次镇压。 而崇明教发展迅速,且在一开始的时候还受到朝廷的资助和褒奖,再镇压的时候便有些朝廷自己打自己脸的意思。 朝廷本来是想偷偷灭掉崇明教,无奈崇明教的经商能力了得,教坛遍布各地,而传说中崇明教的教主富可敌国。 如此,有哪个国君愿意枕边卧猛虎呢? 于是,高祖时的镇国大将军亲率二十万人马,出征两年才平定崇明教; 而先帝在十多年前,也想斩草除根,据说端平了崇明教的老巢,但却没有抓到崇明教的教主,只知道那个教主是慕容铁族的后裔…… 没想到,短短十几年,崇明教又开始在江湖出现兴风作浪,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如今,天下大旱不说,北边近些年兴起的游牧民族契丹对水草丰美的中原也有觊觎的意思。大明国经历了还算太平的几十年,如今可谓外忧内患。若是此时崇明教再起来兴风作浪,这的确不是个好事。 李公公暗自琢磨着,偶尔抬眼看看皇上。 剑眉凤目,端的是龙章凤姿,且勤政爱民,可谓一代明君,想来上天会尽快替皇上解围,免于苍生涂炭。 明鹤轩思虑重重里,来到先帝时期珠光宝气、夜夜歌舞如今却是冷冷清清的明玉宫。 他没有让翠儿事先进去禀报,径直走进去。 他倒要看看这个萧沅沅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故意装神弄鬼。 过去的生活习性改变了,不一定代表一个人完全改变――翠儿说的明鹤轩不完全信。 而大明国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以女红抚琴为乐,这个萧沅沅也不会免俗,今天我倒要看看她如何的看书。 明鹤轩悄无声息进来的时候,萧琪琪正在做的事让他大吃一惊。 萧琪琪正坐在寝殿明厅一角的案子上,握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毛笔,在铺开的宣纸上写写画画。 他没有立即进去,而是让翠儿将拿来的书送进去,他则站在外面,侧对萧琪琪站立位置的雕花长窗下。 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萧琪琪那稀奇古怪的发辫。他扭眉,这是个什么奇怪的发式?不过,倒也新颖。 显然来的人并没有惊动萧琪琪,她正在铺开的宣纸上兴致勃勃地练着毛笔字。 这寂寞的时候,静下心来练练毛笔字也可以提高人的修养,自己也趁此打发一下时间。 翠儿吃惊地进门,看着太后原本抚琴的纤纤玉指,现在居然手握毛笔,且运笔自如,在纸上写着什么。 她靠近一看。虽然自己不识字,可是这太后写的字却是中规中矩,一笔一划,写得很好看。 老天爷,太后一觉醒来,居然就真的会写字不成?! “太后,您这是从哪里找来的纸笔?” “哦,那边柜子里的。”萧琪琪一边继续写着,一边漫不经心说道。 唉!这要是签字笔的话,自己都可以写日记了。毛笔写字要擎着胳膊,是有些累。 翠儿转头一看,那还是先帝在的时候,有时在太后的宫里会描描画画用的。如今先帝离去了,这些东西也被锁了起来,没想到,太后还是给翻了出来。 “太后,这是您要的书……”翠儿捧上一摞书。 萧琪琪没有放下笔,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 第21章 你到底是谁 “呃……奴婢找书费了番功夫……”翠儿瞄瞄窗户外面,嗫嚅道。 “哦,好吧!”萧琪琪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捻起纸来吹吹未干的墨汁,从头到尾念一遍。 “世间花叶不相伦。 花入金盆叶作尘。 惟有绿荷红菡萏。 卷舒开合任天真。 此花此叶常相映。 翠减红衰愁杀人。” 念完后,萧琪琪放下宣纸:“翠儿,你不是说百花之中你最喜欢荷花吗?这首诗送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翠儿听完,傻傻地立在原地,只一个劲说“好好好。” 这太后不仅会认字,还会写字作诗了…… “是不是我原来什么都不会?”萧琪琪问道。 那是自然啊。 不过,翠儿摆手:“太后会很多呢?您抚琴天下第一,绣的花都会招来蝴蝶,您跳舞最好了,看……” 哦,原来“我”会的也很多:“好吧……”萧琪琪又仔细端详一下自己写的这幅字,看了看,说道:“这个‘愁’写的不好,算了,就当练笔了,一会再重新写副好的给你……”说完,将纸揉成一团,扔到一边:“我看看,这都是什么书……” 翠儿拿来的书都是线装的,和现代的精装书籍比起来,技术上差了很多,倒多了些古香古色的味道,散发着油墨香的书籍让萧琪琪眼前一亮,书可以怡情,当然也可以知史。 接触不到这里的人,那么书籍可以让自己知道这里更多的情况。 萧琪琪翻开一本,繁体字啊?还是竖行的?除了个别字有些困难,基本也能看,就是费眼睛了些。这书字不难看明白,但内容却不是自己喜欢看的小说抑或是故事,而是讲究治国方略的大道理。 萧琪琪对这些不感兴趣,随手再翻其它几本,差不多都是此种类型。 虽然从里面能了解到关于这个国家的一些简单的状况和民俗,但离她要想知道的还很远。 她翻了一会后,便之味索然。 翠儿睁大眼:“太、太后,这就看完了?” 萧琪琪摇头:“没意思,都是些治理国家的东西,我看这些有什么用?我还是写会字,你再去找找还有没有别的书…….” 翠儿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长窗外,盯着萧琪琪一举一动的明鹤轩眸色变幻。 很明显,现在的萧沅沅,从内到外透着她已经不是原来的萧沅沅,但至于她是谁,他也弄不清楚。她是故意的吗?绝对不是。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一睡一醒之间,从目不识丁变得通晓学识、博古通今。 当然,他也不太相信这个萧沅沅是被别人易容而成。如果是那样,本意可以模仿萧沅沅而模仿的天衣无缝,就算是再亲近的人也认不出来,这才是易容的本质。而眼前的萧沅沅,却是恰恰相反。 反其道而行之?更没有道理。 被鬼神附体?抑或是江湖上崇明教的妖术?传说中崇明教确实会一些让人迷惑心神的妖术,如果真是那样,岂不是连自己的身边都有了崇明教的奸细?…… 想到最后一层,明鹤轩的瞳孔倏然缩小。 他唇角浮现一丝冷笑,转身大踏步踏入寝殿中。 正在低头凝神练字的萧琪琪皱眉不耐道:“翠儿,你脚步轻点,没看我正在练字吗?” 沉重的脚步并没有停住,萧琪琪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前寒光一闪,一道雪刃出现在鼻尖的地方。 “啊――”萧琪琪猝不及防,手里的笔一扔,吓得向后一缩,眼睛一闭,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我命休矣。 片刻,没有动静,萧琪琪回过神来,睁开眼睛,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甚至,她都可以感受到那剑刃贴近肌肤的冰凉。 她看不到谁站在自己的身后执着那把剑,但她清楚地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大明国的皇帝明鹤轩。 一身明黄龙纹锦袍及头上的金冠,彰显着这个九五之尊的天子身份。 此刻,她不得不使劲向上抬头以求避开那锋利的刀刃,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冷汗淋漓之下,她安慰着自己,只要还没死,就有机会,起码得问问是为什么。 此刻的明鹤轩,脸色淡淡,眸子里却是有着令人心寒的阴鸷,他负手站在萧琪琪的面前,唇角带着一抹说不清的揶揄和嘲讽。 萧琪琪和他对视着:“想杀我也得给个理由好吗?我这几天可没有惹着你……” 绝对的心里所想。她觉得这个皇帝真是喜怒无常,上一刻还让自己对他心存感激,没有饿死自己,这转眼间就翻脸要杀人。 变态还是怎么着? 明鹤轩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点对了,他冷冷问道:“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萧琪琪愕然:“我――你不是说我是太后萧沅沅啊……” “萧沅沅,绝对不是你这样!”明鹤轩冷冷一笑。 “啊?我也没说过我就是萧沅沅啊?”萧琪琪觉得现在这个情况,真的有必要说清楚这个是怎么回事,就算人家不信,也好过如此被人疑神疑鬼地最后小命不保。要知道,这刀架脖子上的滋味除了让自己汗毛倒竖之外,没有别的任何愉快的感觉。 明鹤轩凝眸于萧琪琪瓷白的脸庞,觉得她承认的有些过于快了,仅仅是这么一吓唬就招了?看来心理素质并不高。 “你说你不是萧沅沅?”明鹤轩的眸色又暗了几分。 “是……可是又不是……”这话说的,萧琪琪自己都想抽自己,小心斟酌着措辞:“是这样的……我其实不是这里的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萧沅沅,我真名叫萧琪琪,不叫萧沅沅……” “你是说,你和萧沅沅,只是长的很像?”明鹤轩觉得,事情复杂了:“那你说,真正的萧沅沅哪儿去了?” “不是,我是说这身体是萧沅沅的,但是,我是另外的人,我……”萧琪琪解释道。 乱七八糟! 萧琪琪自己都无语,这种事情,原来并不好解释,尤其是要解释的合情合理,符合唯物主义,并不容易。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还不错的口才能说服一个眼比天高的投资集团来他们所在的城市投资,却难以在这个时候对自己的处境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是如此的笨嘴拙舌。 明鹤轩眸子微微眯起,一下让萧琪琪想起了某种危险的动物。 ------------ 第二卷 惊天秘密几番浮沉 ------------ 第22章 让朕好好看看你 萧琪琪甚至感觉到对方杀机渐起,慌忙道:“慢!慢!是这样的――呃,麻烦你先把剑挪开一下……” 原来在生死面前,再好的辩才,也会有卡壳的时候,没有人能超脱。 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并没有将剑挪动半分,萧琪琪抬起手指试着想将剑轻轻推开,可那把剑纹丝不动。 萧琪琪急了,苦笑道:“明先生,啊不,明皇上,真的,我没有撒谎,麻烦你把剑拿开,我慢慢跟你说好吗?如果你觉得我有半分撒谎,我天打五雷轰!随你怎么处理!” 明鹤轩觉得这个萧沅沅确实是个尤物,那愁眉苦脸的模样,而且眼睛鼻子还都皱到一起去了,还“明先生”“明皇上”,这是哪门子不伦不类的称呼? 对于这个意外出现的萧沅沅,他必须提高警惕,而且若不是之前屡次的试探,他还真不一定敢下这样的结论。 他示意站在萧琪琪后面的人将长剑拿走,而后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淡淡道:“说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何出现在我大明皇宫?” 萧琪琪刚才被那长剑吓得魂魄差点出窍,现在,长剑挪开了,自己也好似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口气没提起来,差点坐地上去。她没有立即答话,而是抓起手边桌上的一杯茶,直接往肚子里灌。一气喝完后这才觉得压惊了。 再看看坐在椅子上的明鹤轩,心想,干脆把话说明白吧!只要自己不是那个萧沅沅,对他没有什么影响,兴许他会放自己走。 打定主意后,她反倒镇定了下来。 她想了想:“不好意思,我早上和我的未婚夫开车去看房子,路上不幸遭遇车祸,我就到了这个萧太后身上……” “开车?”明鹤轩皱皱眉头。 “呃,一种交通工具,和你们现在的马车差不多,四个轮子――我或许是灵魂出窍附在萧太后身上,也或许是我和萧太后根本长的一样……但的确,我不是萧太后……” “一丝来自异世的灵魂附在萧沅沅身上?”这等匪夷所思之事,明鹤轩唇角的冷笑显示出他并不相信,还觉得无比可笑。 “你不是崇明教的人?”他语气严厉了起来。 萧琪琪一愣:“崇明教?” 自己知道佛教,基督教,天主教,红衣主教……这崇明教是什么教? 她茫然摇头:“我不信教。” 这样的茫然,在明鹤轩眼里,此刻就成了惺惺作态。 他不相信这世界上除了传闻中崇明教的妖法,还有什么能让一个人瞬间换了真身。 萧琪琪看出来明鹤轩不相信,她再说道。虽然感觉自己的说法有些无力:“其实,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生活的时代你们根本没有接触过……我生活的世界,是个高科技的时代,我们出门有汽车,飞机,火车,进门有电视,还有电话,手机,电脑,洗衣机,冰箱……我们照明不点蜡烛,我们用电灯,我们做饭不用柴火,用天然气;我们住的是高楼大厦,好几百层的都有……你们或许要过个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才能达到……” 萧琪琪边说边仔细琢磨着明鹤轩的神情,他的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你的意思――你生活在未来的世界?”明鹤轩挑了挑眉毛,淡淡问道。 “呃,对头……”萧琪琪顿时舒眉抚掌。 觉得这个明鹤轩不愧是天子,接受能力就是快,还知道自己是来自未来世界。 “来的时候知道这里吗?” “说实话,不知道,这是个意外..….你们的大明国,我学历史并没有学到……”萧琪琪两手一摊。 “哦,既然来了,你还打算回去么?”明鹤轩依然是淡淡的语气,仿佛在和萧琪琪拉家常一般。 萧琪琪觉得这才像是两个人来聊天谈心一样,话既然说开了,她也不必拘束了。 气氛暂时缓和了下来,于是,也不拘束,顺手拉了把椅子在明鹤轩的对面坐下,叹口气:“想啊…….可是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来的,我又怎么知道如何回去?我现在生死不明,他们现在一定很担心……”最后一句话触景生情,差点勾出萧琪琪的思乡泪。 但是,在陌生男人面前,她还是免了吧。 明鹤轩静静地打量着萧琪琪,眸色越来越深。 这个女人,说了半天,就是在撇清她不是萧沅沅,她和萧沅沅其实没有任何关系。若不是崇明教那个鬼话连篇的教徒,怎么可能会编造出如此闻所未闻的事? 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这个邪教让施法让萧沅沅失去记忆,成为另外的人,供他们驱使; 要么就是此萧沅沅是个替身,真正的萧沅沅早已不知去向。 但无论哪种可能,对自己都不会是好事! 萧琪琪眼圈发红,抬起头来正对上明鹤轩的眼眸。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这双眼眸,浓的如同两池化不开的墨,没有丝毫的温度。 “过来。”明鹤轩淡淡道。 萧琪琪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起身,来到距离明鹤轩丈许之外站住。 “再近点――让朕好好看看你……” 明鹤轩神色未变,声音也淡然如水。 萧琪琪心下奇怪。虽然不习惯,但还是向前挪了一步。 明鹤轩起身,盯着萧琪琪犹疑的脸庞,突然伸出左手去,一下扣住了萧琪琪的右肩。 猝不及防之下,肩膀上传来的一阵碎骨折筋般的疼痛瞬间通过神经中枢传递给大脑。 萧琪琪疼地一阵颤抖:“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身子也本能跟着矮下去。 明鹤轩并没有给她矮身躲避的机会,手紧紧扣住萧琪琪肩膀的同时,另外一只手触上萧琪琪的胸前。 萧琪琪疼痛之下大惊! 只听“嗤啦――”一声清脆的裂帛声,萧琪琪身上那袭水墨画的长衫便从左到右成了两截,露出了胸前粉红色的亵衣。 萧琪琪本能地想抬手去遮掩,还未反应过来,明鹤轩的手指又触上那亵衣,灵活地让萧琪琪难以置信,只那么一瞬,萧琪琪的胸就那么赤果果地暴露在空气中...... 然后,萧琪琪――凌乱了。 ------------ 第23章 验明正身(一) 萧琪琪盯着自己寸缕未着的饱满胸前,微凉的感觉袭来,在怔了足足三秒后,一边慌忙用手掀起一丝布缕遮住自己的胸前,一边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声:“啊――流氓――” 就算自己的未婚夫也没有见过自己的身体,更别提如此对待自己了! 萧琪琪此刻,无以复加的震惊加上身体裸露在外的羞耻,浑身颤抖,咬牙用仅有的力气踢打着,一边狂喊着让明鹤轩放手。 “放手――你这个流氓、恶棍、卑鄙下流的无耻小人!……” 明鹤轩看着此刻狼狈的萧琪琪,听到她那喉间喷涌而出的系列侮辱他的词语,突然有些不耐。 他听惯了女人在他耳边的娇笑,在他耳边的柔情蜜语,习惯了女人对他的顺从,这个女人不识好歹,居然用这样大逆不道的词语来侮辱他。 “啪!” 空气中传来清脆的一声,然后,哭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萧琪琪懵了,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匍匐在两丈之外的地上,脸上是火辣辣的疼痛。她泪眼婆娑里,颤抖着手抚上自己的脸庞,没错,刚才那一声,是打在自己的脸上…… 明鹤轩冷冷地盯着趴在地上的萧琪琪。 他方才掀开她衣服的那瞬间,看清楚了,她的锁骨和右边胸之间没有那一粒殷红的痣。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她的左上臂,居然还有一粒守宫砂。 萧沅沅早已不是什么处子之身,怎么身上会有这个东西? 可见,眼前的这个萧沅沅绝对不是原来的萧沅沅! 原来―― 她醒来,看到他,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 她吃她原来不吃的菜,她穿她原来不穿的衣服,她说不知道她的一切,她都不是装的; 他让卫妃去试探她,她竟然不知道避讳,急急出去见她; 一切只因为,她根本就是个冒牌货! 明鹤轩怒了! 一个大活人,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狸猫换太子,这传出去让人怎么看?!更何况,这个萧沅沅身上,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眸色变幻,上前几步,蹲身下去,伸出手,指尖托起萧琪琪的下颌,目光阴鸷:“说!谁派你来的?!萧沅沅哪里去了?” 匍匐在地上的萧琪琪痴愣愣地盯着自己指尖那一抹猩红的血迹,显然还没从刚才的种种情绪中完全适应过来,还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以至于明鹤轩俯身问她的时候,他说的话她全然没有听见。 莫名其妙地穿越到这个该死的世界! 莫名其妙地受这等**! 莫名其妙地挨这个巴掌! 一切都那么莫名其妙! 生活中从来都顺风顺水哪受过这种委屈的萧琪琪呼吸急促起来,她眸子狠狠瞪着明鹤轩,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恶狠狠道:“你听清楚了!这个身体是萧沅沅的,我不过是附在她身上的一缕魂魄而已!我来自未来的世界!我叫萧琪琪!ok?!” 泪眼婆娑里,她已经看不清眼前这个不分青红皂白、下手如此之重的男人的真正表情,只是模糊地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眸,幽深若深潭! “来人!大刑伺候!” 冷冷的话语,不敕于热水里的一滴冷油:“嘭”地一声在萧琪琪的耳边炸开! 瞬间,各种用刑的画面在萧琪琪的脑海里浮现,什么枷锁,针刺,老虎凳,烙铁……虽然只是在电视里看过,但那种凄厉惨烈的叫声似乎就响在萧琪琪的耳边。 而她每每看到如此凄惨画面,总是以最快的速度换台,太让人心理上受冲击,自己那脆弱的心脏可是受不了。 只不过是怔怔间,她就已经被两个人从地上拖起来,就像当初翠儿那样。 一只手里还紧紧攥着一缕布条遮住胸前的萧琪琪彻底惊呆。 在现代社会里,别说遭人掌掴了,就是说话,自己好像也没有听到过分贝稍高一点的,身边的每个人,哪个不是对自己温言软语,跟哄孩子似的。 现在,这样的架势,她居然从太后一下变成犯人了?!而且,她还是这样的形象――衣不蔽体! 穿越到这个鬼地方来,居然受到这样的羞辱!! 萧琪琪极度的震惊里,旁边已经悄无声息地走过来两个太监,迅速来到她面前。 她使劲眨眨泪花闪烁的眼睛,看清了,其中一个人手中拿的是――夹手棍!! 萧琪琪浑身一哆嗦,难道自己的纤纤十指要遭受这样的刑罚?! 说不害怕那真是假的,那夹手棍一抖动,哗啦啦的声音如铁叶子摩擦,瞬间让你的肌肤起一层鸡皮疙瘩。 萧琪琪看了看这个负手而立的皇帝,他倨傲地站在那里,冷冷的目光盯着自己,眼睛里不带丝毫的温度。 那一刻,萧琪琪只想到一个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萧琪琪使劲挣脱身边架住自己的两个人,低头将自己胸前的褴褛衣衫稍一整理后,也倨傲地昂起头,同样回瞪着目光幽深的明鹤轩。 脸上是火辣辣,唇角也是撕裂的疼痛,她还是翘起一边唇角,朗声冷笑道:“我还以为堂堂的大明国的皇帝,是个什么样的明君!原来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昏君而已。我真替这个国家的老百姓感到悲哀!” 明鹤轩瞳孔顿时收缩。 “不用你动大刑,我自己解决!” 余光里,她的眼睛看到自己刚才还在画画的那个紫檀木案几,厚重的木料,想必那桌角也可以经得住自己的力量。 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然转身,发力向那个尖锐的桌角碰过去…… 那个瞬间,萧琪琪只有一个念头,跳进黄河好像也洗不清了,现在的状况,想必受了大刑也是死,或许死了,自己还可以穿越回去…… ―― 夜凉如水。 万籁俱寂,庭院中姣姣月光,青阶碧树,偶尔远处草丛里不知名的虫子“啾啾”的声音更让这个夜晚显得幽静。 一个修长的身影负手立在院子里,望着天边的满月出神,耳边却始终在回荡着一个倔强的声音。 想着萧沅沅最后决绝的眼神,还有那倔强的铿锵之语,明鹤轩里潜意识里突然觉得这个自称萧琪琪的话倒说不定有几分可信,至少可以说明这个萧沅沅并不是个替身。如此,情况会稍微简单些。 少顷,身后传来一个低沉恭敬的声音:“启禀皇上……” ------------ 第24章 验明正身(二) 明鹤轩收回心思,回转身,微启薄唇,淡扫眼前须发皆白的太医一眼:“她怎么样了?” 太医跪下答道:“已经没有大碍了,幸亏皇上拦得及时,额头只是撞破点皮而已,没有伤及其它……” “哦,醒了吗?” “没有……” “那她到底是不是――” 对于萧琪琪所说的她的身体是原来萧沅沅的身体,他有些疑惑,就算是魂魄附身,也能改变肉体不成? 太医沉吟一下,如实道:“臣已让宫中姑姑按照皇上的吩咐检视过,太后背后,的确有皇上所说的痕迹……” ―― 寝宫内,烛火摇曳。 翠儿跪在萧琪琪的床榻前,一边哭一边用冰块给萧琪琪那肿胀的脸颊消肿。 萧琪琪直挺挺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头发凌乱,衣服也是破碎不堪,肩膀上还有淤青。 翠儿刚才亲眼看着萧琪琪挨打,心里难过地要命。虽然对她所说的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不管太后是谁变的,比起之前对自己都强了百倍,而且,她能看出来,这个太后对自己是真心的好。现在,她挨打,翠儿觉得比自己挨打还难受百倍。 后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翠儿回头一看,慌忙擦干眼泪,伏地磕头:“皇上万福。” 明鹤轩皱皱眉头:“你哭什么?她不是还没死吗?” “……” “下去!” 翠儿忙躬身退出。 明鹤轩看着床上被子掩盖下的萧琪琪,额头上敷着一块锦帕,原本梳地整齐的发辫也凌乱不堪,那张熟悉的小脸更是苍白地如同透明,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滴,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或许是受到的惊吓太大,她睡的并不安慰,一会抽泣一下,偶尔还皱皱眉,睫毛也如微微展翅的蝴蝶,一颤一颤的。 刚才太医说的她的身上居然有他说的痕迹? 那是第一次明鹤轩和萧沅沅在一起的时候,为了让她清楚地记住她从此属于自己,明鹤轩便在她的后背上留下一个月牙状的牙痕――经过处理后,永远也消失不了。 难道,从肉体上来说,她真的还是之前的萧沅沅? 可是?思想上,她又不是? 难道说是萧沅沅和这个什么来自未来世界的萧琪琪的结合体?两个人的肉身结合到一起还能保存各自的身体印记,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明鹤轩望着梦里还在抽泣的萧琪琪,眸色渐深。 如今天降异象,四海之内并不太平,她却偏偏在此时凭空出现,难道是上天的旨意? 可是?她为什么会是在萧沅沅的身体里?假如当时萧沅沅真的随先帝而去呢? 更何况,她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是江湖上崇明教开始抬头的时候; 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 诸多想法在脑海中交织,片刻之后,他还是摇摇头,不可大意! 正在兀自想着,床上的萧琪琪突然变得不安稳起来。 她的头用力左右摇晃着,发出惊恐的呓语:“不要,不要!” “我是琪琪,我是琪琪!爸爸,妈妈,不要走――” “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 “我不是犯人,混蛋!――” …… 一个晚上,萧琪琪断断续续的呓语并没有怎么消停,仔细听,说的都是一些比较怪异的话,明鹤轩也拧着眉头陪着听了半宿。 一开始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原来的萧沅沅的时候,他本意就是要严刑拷问!他绝对不容许自己的身边有任何危险的异类存在。 若不是这个自称萧琪琪的女人那决绝的话,还有那个决绝的动作,他或许也不会去救她,任由她撞个血溅当场才好,谁知道那是不是对方的苦肉计。 但是,那个瞬间,他居然鬼使神差,居然就去救了她…… 或许是因为她说的那句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话刺激了自己?难道她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现在他知道了,这个人并不是原来的萧沅沅,仅仅是保存了萧沅沅的某些身体特征而已。 盯着床上刚消停下来的萧琪琪,听到她再次喃喃的呓语,要回家,要找爸爸妈妈。 那梦中拧眉撅嘴的神情,竟然像个孩子。 莫名地,他的心底升腾起一丝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怜悯…… ―― 萧琪琪这个夜晚睡得并不好。 梦里出现了很多她人生的前二十七年从未有过的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比如,她被打了,她还流血了,她还被qj了…… 不管哪个镜头,都让她心惊胆战,都让她肝胆欲裂…… 所以,等她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她大汗淋漓,满身疲惫,不亚于跑了个五公里。 迷迷糊糊里,她睁开眼,眼睛因为流泪有些酸涩,她使劲聚拢眼神,居然看到的是另外一番景象。 简陋的墙壁,灰蒙蒙的,还有,这是什么床?硌的自己的身体酸痛酸痛的。 萧琪琪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低头一看,靠!一块大的木板而已。 怔忪了一会儿,萧琪琪的脑海里终于对先前的事有了印象,当然,更没有忘记自己撞向那坚硬的红木桌角的事。 自己这是死了吗?怎么在这样的地方? 萧琪琪起身,身体的疼痛感瞬间归位,她只觉得脸上还是麻辣辣地钝痛,还有,右边肩膀跟掉了似的,动都不敢动,歪着头拨开肩头的衣衫看了看,倒抽一口凉气,好家伙,五指淤青,敢情是鹰爪啊。 好吧!思想归位,疼痛归位,她基本可以确定自己没死。 只记得那一头撞在一个硬的东西上,但是,仿佛不是桌角那样质感的硬。或许,对方良心发现,自己被救了? 她忍着肩膀上的疼痛,正准备迈步,忽然想起自己的衣服,低头,衣服好好的,难道也给自己换了? 她浏览了一下周围,一间简陋破败的屋子而已。 但是,这是哪里?不会是又撞到了某个空间吧? 要真是那样,自己命也太悲催了吧? 带着这样的疑惑,她走到大门那里,刚要伸手拉门。 门被从外向里推开了。 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己的侍女翠儿。 翠儿也看到了站在门边的萧琪琪,又惊又喜,压低声音道:“太后,您醒了?” ------------ 第25章 阶下囚(一) 翠儿一边说着一边快速进来反身推上门。 “哦!”萧琪琪看清是翠儿后,喜忧参半。虽然还是在这个大明国,但好在还有熟悉的人。 “我没有死吗?怎么在这里?”萧琪琪问道。 想想当时抱着必死的决心撞向那桌角的时候眼前一花,好像一阵凌厉的风带动自己然后撞向某个地方,然后自己就昏过去了,当时还以为死了呢。 “太后休要说些不吉利的!”翠儿手指竖在嘴唇中间:“嘘”了一声,而后低声道:“是皇上救了太后……太后,您脸上消肿了些了,我带了些药来……” 说着从贴身的腰带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抖开,里面是几个小白瓷瓶,再挨个打开,一边说着:“这个太后吃了就减轻些疼痛,这个,要抹在脸上,这个,抹在肩膀上……” “他救了我?”萧琪琪一愣,而后苦笑,大约觉得死是便宜自己了。 萧琪琪看着翠儿那红扑扑的脸庞,还有鼻尖细微的汗珠,就知道她是跑来的,禁不住心里一阵感动。 “偷着来的吧?”她问。 翠儿手一抖:“太后,看门的侍卫是奴婢的同乡,他起先不让进来,是奴婢刚才吓唬他,说皇上只是囚禁太后,可没说让太后受委屈……” 萧琪琪听了,打量着翠儿还略带稚气的脸庞,笑了笑:“你这鬼丫头,还挺精的……” 翠儿吐吐舌头,绕到萧琪琪的身侧,一边轻微地给她的伤口上药,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后,您真的是从天上来的吗?” “什么天上地下的!”萧琪琪觉得翠儿的提问有些好笑,叹口气:“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生活的时空比起现在应该晚了几百甚至上千年吧!这个我也搞不懂,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就突然来到你们这个世界,而且,我还成了你们的萧太后,你看,唯一改变的是头发,我原来的是短头发,现在居然是长头发,连我的身体都是我自己的……” 翠儿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您长的和我们的太后确实一个模样啊……” 自从翠儿昨天知道这个太后并不是原来的太后的时候。虽然万分惊异,但是,更多的是好奇和兴奋。 终于可以不用像以前那样煎熬度日了,而且,这个太后居然是从天上来的,对自己又好。 “那就是巧了呗?难道就没有一点不一样的?”萧琪琪问道。 “嗯,嗯,有不一样的……” 翠儿脸红了,吭哧起来。 “哪儿不一样啊……” 严格来说,翠儿还是个孩子,对男女之事是情窦未开,更无体会,现在,让她说出那个要命的不一样来,还真开不了口。 “说啊……又没有别人,你怕什么……”萧琪琪催促道。 “就是,就是,宫中姑姑说,太后您还是处子之身,可萧太后她……”翠儿说不去了,脸红通通的。 “chunv?” “你怎么知道的?” “太后,您看一下您左上臂……那里…….”翠儿提醒道,心里还有些疑惑,难道太后自己不知道吗? 萧琪琪赶紧看自己的胳膊,还真看到,自己左臂上方一颗红色的类似痣的东西。 咦?奇怪,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换衣服的时候自己没有注意到? “太后,这便是守宫砂啊……”翠儿见萧琪琪疑惑,忙说道。 那不是古代chunv的标志吗? 这么说,自己穿越过来其实还是自己?这么说,自己只是和萧太后长相相似?若自己和这个萧沅沅没有关系,那怎么自己能做出关于萧沅沅的梦呢? “太后,其实,您应该还是原来的太后,因为您的后背上,还有,还有皇上的印记……”翠儿见萧琪琪又晕了,赶紧小心翼翼道。 “皇上的印记???” 翠儿又不说话了。这可是皇上和太后的私密事,而且涉及到皇家颜面,她就是有十个胆可不敢再多嘴了。 萧琪琪听了这话又晕了,自己的身体居然还保存着萧太后身上的痕迹?那么也就是说,自己既是萧沅沅,又是自己?而不是明鹤轩说的萧沅沅怎么没有了,自己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冒名顶替萧沅沅的? 萧琪琪神游了一番,为自己的想法有些兴奋,忽然想到什么?她问翠儿:“什么是崇明教?佛教的一种吗?” 原本翠儿在给自己轻轻抹药的手颤抖了一下,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太后,那可轻易说不得……” 看来这个太后真是从天上来的,对我朝大事什么都不懂。 所谓的“崇明教”,是江湖上打着拥护大明国实则反明的秘密邪教组织。 该邪教自兴起以来,几十年中,被朝廷镇压,几番起落;每一次镇压,江湖上都腥风血雨;崇明教虽然屡次死伤惨重,但斩草却不能除根;因为崇明教的头号教主从来没有被抓到过;即便有时抓到,也只是个替身而已。这更加剧了这个邪教的神秘色彩。 而连大明国朝廷都觉得奇怪,这个邪教到底有什么力量能如原上草一般熊熊大火烧成灰烬后还会重生。后来,有人传闻,说崇明教的教主会邪术,还说能驱动僵尸作战…… “所以……”翠儿后面吞吞吐吐。 “所以,你们的皇上就以为我和那些什么僵尸一样,被崇明教蛊惑了?……所以,他就动了杀机?”萧琪琪接上道。 翠儿不敢答话,但心里赞叹太后真聪明,皇上就是这个意思。 “幸亏我的身体还带着这个萧太后的印记,不然,恐怕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萧琪琪叹道。 翠儿心里明镜似的,皇上之所以没让太后死,大约就是顾念这个,也怕错杀吧?但是,当然了,他现在还是不完全相信太后。不然怎么能将太后软禁在这个离明玉宫不远的冷宫里,而不是天牢里。 想起那如铁叶子般的夹手棍,萧琪琪就打了个冷颤,看来,自己又要过那种今夕不知何夕的苦日子了。萧琪琪苦笑道。 自己这个穿越真够悲催的,将来有朝一日回去,得好好写写,想来这悲催的经历一定大卖。 “翠儿,你不怕吗?”萧琪琪一边享受着翠儿在她的肩部轻柔的按摩,一边舒服地眯缝了眼睛问道。 ------------ 第26章 阶下囚(二) 自己这个穿越真够悲催的,将来有朝一日回去,得好好写写,警告大家没事别随便包场看电影,题目就叫“特权无良,穿越有毒”。 “翠儿,你不怕吗?”萧琪琪一边享受着翠儿在她的肩部轻柔的按摩,一边舒服地眯缝了眼睛问道。 “什么?” “不怕我是什么崇明教的人?” “呵呵!”翠儿居然笑了:“太后,奴婢可不那么想,太后对奴婢的好,奴婢心里清楚,再说那个崇明教既然是邪教,那里面的人哪有那么善良啊?” “可我,现在也不完全是太后啊……”萧琪琪说道。 “奴婢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正,奴婢认为,对奴婢好的,奴婢都愿意侍候……”翠儿脆生生道。 萧琪琪心里一滞,微微抬眼看了一下翠儿,她正在自己受伤的肩膀上轻轻吹着揉着。 那副认真的模样,让萧琪琪的心里居然是满满的感动和温暖。 在现代,她的家庭是典型的高干家庭,也不过是用着免费的司机和花钱雇的保姆。即便是花钱雇的保姆,也做不到对自己这样。 以前在家里,都以为自己的一切是理所当然,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这里,才知道,离开父母保护的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 而自己,原本只以为是跟着死而复生的太后沾光而已,只不过对这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和颜悦色说过一些话,她就感动的不得了。 在如此陌生的环境里,在自己陷入如此险恶的境地里,她都不离不弃,还冒着风险死心塌地地服侍自己,给自己透露点信息,看来自己也不算是孤立无援,好歹有个伴儿,可谓不幸中的大幸…… 翠儿看萧琪琪一时有些愣怔,忙问萧琪琪是不是饿了。 萧琪琪觉得眼睛有些湿润,笑笑:“我不饿……” 她回头拉住翠儿的手:“翠儿,谢谢你,我在这里无依无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人……” 翠儿有些惶恐:“太后,打从入宫起,翠儿这辈子都离不开太后了……” 帮萧琪琪揉了半天,又让萧琪琪服下药丸后,翠儿看看天:“太后,时辰不早了,奴婢得赶紧回去。只怕您要受委屈在这里多住些日子了……只要能进来,奴婢就过来看太后……” 翠儿依依不舍离去。 临走,不忘告诉萧琪琪:“太后,可不要多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是俺娘说的。人活着难,死了才容易呢。奴婢觉得,只要皇上认定太后不是崇明教的人,皇上一定会放您出去的……”翠儿认真劝慰着。 好好活着―― 是啊!就连一个小丫头都知道生命的贵重,自己又怎么能够如此轻贱自己呢?虽然当时很绝望,可是?当时,若是一气之下,真撞死了,自己这条命或许就交待在这里了。 萧琪琪看着这简陋的屋子,家徒四壁,冷冷清清,才知道,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冷宫。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朝沦为阶下囚吗? 难道这个皇帝是要自己在这里自生自灭吗? 萧琪琪哀叹,活着,果然比死难。 要想和在现代一样锦衣玉食的活着,有尊严地活着,更是难上加难…… ―― 天京,大明国的京城。 大明国建国以来,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偌大的京城里,客栈云集,每日商贾往来,皆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这日午后,京城靠东一座规模较大、外观彰显气派的客栈里,被烈日蒸的昏昏欲睡的店小二打起精神,正忙得团团转。 今儿个不是什么大集也不是什么吉日,但自己所在的“客留居”客栈真是喜盈门。 晌午时客栈来了两位客商,一看那着装,啧啧,就知道是非富即贵。 京城商贸四海通达,每天都有各地富商达官贵人来京城,这不是奇事。 关键是,今天这两位出手实在是太阔绰了。 一进来,二话不说,先给了两锭银元宝。 然后才说要包场,给置办一桌上好的酒菜就可,接着上了楼。 店小二当时眼睛都直了。 这锭银子,就是置办十桌都够啊!而且,客人也没有什么要求,这银子来得容易。 当即店小二告知仅有的几个客人打烊,便开始准备酒菜。 二楼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两个人正相对而坐。 其中一个着月白色锦袍的男人长得格外醒目,面白唇红,细眉凤目,摇着一把折扇,那气质,倒不像是经常跑南跑北的客商,看起来更像一个白面书生; 坐他对面的那个人身量要高出白面书生近一个头,肤色稍黑一些,剑眉星目,英气十足,他的手里,不是一把折扇,而是一柄长剑,一看就是常年练武之人。 坐下来后,店小二已经奉上一壶上好的新茶,和一壶陈年佳酿,然后一边斟茶一边陪着笑:“慢用,客官慢用……” 转身的功夫,再瞄了一下那个白面书生,心底赞叹,这个男人长的可真好看啊。 显然白面书生看到了店小二眼里的惊艳,瞥他一眼,只这一眼,让店小二连跑带跳下了楼。 那眼神,太锋利了,跟刀一样。 待店小二下楼后,白面书生才淡淡开口:“事情怎么样了?” 对面的男子脸色微微一变,仿佛有些赧然,低低道:“属下无能……” 白面书生眼睛瞟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 不过是区区小事,几颗人头而已,他却拖到现在。 “朝廷秋季的大比武马上就要来临,你打算拖到几时?”白面书生的话语虽然淡淡,却是暗含了不耐。 对面的黑面男子再次赧然,声音越发低下去,仿佛在下决心般:“请再给属下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 白面书生“哗”地打开折扇,一面轻轻扇着,一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在椅子上,凤目盯着眼前赧然的男子微微眯起,轻描淡写道:“时间倒是有……只不过,若到时你再完不成任务,只怕是你只能亲自去教主面前解释了……” 一听到“教主”两个字,黑面男子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其实,他的任务并不轻,朝廷一年一度的大比武将在两个月后的天京举办。 届时来自大明国全国各地的英雄豪杰将在天京汇集,并将参加比武,以期夺得武状元,为国尽忠,光宗耀祖。 他这次的任务便是要暗杀几个隐身江湖多年而崇明教招安不得武林高手,这几个人都暂时投身当朝左相门下,若是几个人重出江湖并为朝廷所用,对崇明教来说将是巨大的威胁。 ------------ 第27章 夜半议事 只可惜,时间已过去两个月有余,他还是一无所获。 而自他接到任务后,要杀的几个人仿若消失了一般,这真是让人挠头。 白面书生见不得他那副窝囊样,白净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语气带着淡淡的讥讽:“你的效率一向当得起闪电这个名字,可惜,你两次夜探皇宫都不曾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太后,最后还得劳教主大驾,亲自去一趟……闪电,你可有愧意?” 说完懒得理他,转头看向外面,开始欣赏起窗外的景色…… 只片刻的功夫,被唤作“闪电”的黑面男子的额上便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沉默里,只听到白面书生懒懒的声音:“好了,好了,吃饭先……” 酒到半酣,客栈下面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 只听店小二陪着小心说道:“各位军爷,各位军爷,听小的说,听小的说,今儿客栈被客人包场,已经打烊了……各位军爷改日再来,小的一定好酒好菜管各位够……” “哦,既然打烊了,大哥,那换家吧……”一个人说道。 接着听一个哑嗓子声音烦道:“老子跑了半天路,水都没喝一口,这烈日下,嗓子都冒烟了……这水难道都没一口吗……” 说罢不耐道:“你开店这么早打烊,钱多了痒痒吗?这么热,叫老子去再挪一步老子要你好看!” “不是,这位军爷,你看……这确实不方便……”店小二哭丧着脸。 “算了,大哥,还是换一家。”先前的声音劝着。 “拉倒!今儿老子在这里吃了――老子一天跑南跑北,抓崇明教那些余孽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些个享安生的――” 哑嗓子声音简直是要火冒三丈。 店小二一听:“呃?军爷这是为邪教余孽而奔波?――那军爷快有请――” 一通稀里哗啦后,看来一楼已经入座了,接着就是胡吃海喝的声音。 楼上的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不一会,店小二上来了,一边哈腰一边陪笑:“两位客官,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今儿有特殊状况,两位尽管吃尽管吃,只收一半银子好了……” “为何?”黑面男子有些生气,瞪眼道。 店小二依然是那副陪笑的模样:“两位客官大约不是本地人士,听我细细说来,这崇明邪教与当今朝廷抗衡,且在京城犯下几桩命案,现在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小的不敢不遵从……” “哦……”白面书生似不以为意,点点头:“那就无所谓了,银子你收下吧……” 店小二有些惊讶,谢过之后兴高采烈下楼。 白面书生则继续悠闲地饮酒。 酒过三巡,楼下终于酒足饭饱,哑嗓子打着饱嗝对店小二道:“这银子收好,爷喝酒从不欠钱,呃,有任何崇明教的消息或者传言的都来给爷报一声,爷有重赏――” “是是是……” 好容易等楼下消停。 店小二累得抹了把汗,上楼,点头哈腰:“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哦,没什么了,――你看外面那是什么?”白面书生折扇指向窗外,闲闲道。 店小二疑惑地走到窗前,举目四看之后,刚要转身,一束银色的丝状物如同蛇信一般,径直射向店小二的后颈,然后绕过他的脖颈,随后向后紧飞快收缩….. 前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店小二便软软地趴在了窗前…… “你的技术又有进步,比从又前快了半分……果然当得起‘闪电’名讳……”白面书生重新摇着折扇,淡淡笑着,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讥讽:“哦,杀人的时候不让对方看到自己,这好像不是你之前的手法……还有,他,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人物而已……” 黑面男子自然能听出白面书生话里的揶揄,他这是在嘲笑自己,好像自己只会对小人物动手。 “可是?他侮辱了我们,侮辱了教主……”终于,他找出这个一个良好的理由。 ―― 是夜,大明皇宫,勤政殿里。 孩儿臂的烛火将勤政殿照的亮如白昼,大殿里弥漫着沉香的味道,好在加了些醒神的药材,倒不至于让人在这寂静的夜里昏昏欲睡。 明鹤轩斜靠在榻上,盯着眼前的几道加急奏折若有所思。 两边的座椅上,分别坐着大明国的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 左相奚远、右相卫成思,和镇远将军谢均亭。 皇上半夜三更召见,必然是有急事。 此刻,明鹤轩看着折子,面沉如水,而下面的几位大臣,也是脸色沉重。 大殿里静地连根针掉在地上仿佛都听得见。 好一会,明鹤轩才将目光从折子上移开,漆黑的眸子淡扫过下面坐着的几位大臣,问道:“众卿,此番南方大旱,怎会饿死那么多百姓?居然有五个州郡粮仓告急?” 这真是骇人听闻! 大明国整个国家才设十五个州郡,如果真像奏折所言,那岂不是全国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没有粮食?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而这五个州郡原本就在水草丰美的河道以南,本就是富庶之地,怎么可能会突然缺粮? 几个大臣一听,也是大吃一惊。 虽然半夜皇上召见议事当然是大事,但是,如此大事,他们也给惊到了! 面面相觑之际,就见明鹤轩将眼前的几道折子摔到几个大臣坐着的地方:“众卿好好看看,这是南方八百里加急密奏――” 几个人相继捡起地上的奏折,果然是南方向朝廷求助的密件,南方大旱,一些地方开始吃不上粮食,当地州郡开放粮仓赈灾,可灾民越来越多,僧多粥少……还有的地方已经出现饿死人的现象…… 大明国连年丰收,上下粮食充盈,就算是大旱,各家囤粮都可以够百姓吃个三五年,怎么可能会突然间短缺粮到这个程度? 显然,明鹤轩对密折所奏之事持严重怀疑态度。 右相卫成思起身跪下道:“启奏皇上,南方此番大旱,是天灾不假;可是?我朝历来未雨绸缪,各地粮仓充盈,不该出现如此状况,臣请奏立即派人去南方各郡查明状况,以免谣言祸乱人心……” 左相奚远沉吟一下,跪下:“微臣同意右相之见,但是,臣不认为密折所奏为虚假。臣收到可靠消息,南方缺粮是真。乃是有人在近几年一直在南方高价收粮囤粮。同样一担粮,市上卖三分,而有人却收到四分乃至五分……臣还听闻有州郡将各地国库粮仓囤粮一并卖出,待来年再从百姓中征收弥补,从中谋取暴利。却不料今年欠收……实则南方五州郡的大部分粮仓都是空的……因此,南方此番不光天灾,乃人祸为之……” ------------ 第28章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左相一番侃侃陈述之后,大殿里静悄悄的。 夜风从雕花长窗穿窗而入,吹动勤政殿的蜡烛,烛火一明一灭,几个宫女忙上前在蜡烛外面加上灯罩。 大殿里的光线暗了下来,而明鹤轩的脸庞在一明一暗之间,似乎并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 这等骇人听闻、有伤国体的大事,就连在明鹤轩身边侍候快二十年的李公公都觉得天要塌了,偷偷抹了把冷汗,觑着皇上却是淡定如斯,只不过那刚毅冷硬的脸庞上,一双漆黑的眸子如同外面的夜色,无法揣度他的心思。 许久,明鹤轩才像刚刚听到一般,淡淡问左相:“左相可以查明到底是何人在操控南方粮食买卖?” 左相再拜:“臣不敢妄言,但是,臣可以断言,此事崇明教应该脱不了干系……” 这些粮食必然是别有用心之用,否则,囤粮有何用? 崇明教一直想推翻大明国的统治取而代之,若不是他们在背后暗中操作,又有谁有如此大的财力来操控这一切? 可是?左相私下里又不得不佩服崇明教的先见之明,居然能预料到今年会大旱,提前投机倒把。 历朝历代,大旱有可能导致大乱。想必崇明教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吧。 而南方州郡,居然是居安不思危,私心贪腐,猖狂到这种地步。谁又能担保这五个州郡里面没有崇明教的人来暗箱操作呢? 而崇明教,也是在大旱前一段才从江湖上重新高姿态出现,这会是巧合吗? 若真是那样,南方五郡可真是危险了,说不定就此起来造反都不一定…… 这后果,任谁想都觉得脊背发凉。 左相说完后,惴惴不安地等着明鹤轩的发话,说不定皇上会怪罪到自己头上,用人不察,知情不报等等,这等滔天祸事随便一点,便可网罗一兜子罪名,然后是抄家问斩…… 左相额上徐汗淋漓。 但是,奇怪的是,皇上居然没有任何怪罪自己的意思,只是淡淡道:“依左相之见,该如何是好?” 左相奚远暗暗松了口气,心说,也是,皇上其实真是怪罪不了自己,自己曾经在年前就向先帝奏明南方州郡反常现象。但先帝一心宠幸于萧太后,以至于并没有当回事。 可见红颜祸水啊!死了好! 如今皇上求谏言,身为臣子,怎能不鞠躬尽瘁? 打定主意,左相遂铮铮道:“臣不才,愿意去南方查明灾情,整治吏治,安抚民心……” 明鹤轩既没有立即点头也没有否定,停了一会后,问道:“右相有何高见?” 右相卫成思心里想着又被这老鬼摆了一道后一边赞同:“左相高见,臣自叹弗如。” 心里却在暗暗骂左相奚远;我刚说要去查,你就说要挂帅,抢我风头不说,居然还危言耸听,再一想,那南方五个州郡绝大部分也是你老鬼的人,你不去谁去?哼!到时整治不好,叫你好看! 镇远大将军谢均亭向明鹤轩奏报说京城里又接连死了几个百姓,有怀疑是崇明教余孽所为,因为那手法极端残忍。这说明崇明教已经混进京城,且在京城有开始抬头现象。 不消说,定是为秋季的比武大会而来。 这让明鹤轩不得不再次想起死而复生已经出现变异的萧沅沅的所作所为,这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事情,会这么巧吗? 君臣议完大事,已经近四更。 再过一个时辰,该上早朝了。 明鹤轩了无睡意,径直去了明玉宫。 明玉宫一片黑暗,自从人人皆知先帝宠爱的萧太后被赐死后,后宫几乎就没有人踏进这个地方,而且,就算是有事要办,大家也都尽量绕着走,能躲多远便躲多远。 所以,明鹤轩也就没有给萧沅沅换地方。 而且,萧沅沅自被赐死后的几个月的时间里,一直都在昏睡的状态,他除了留下翠儿对外称在此为太后守灵外,其他一干下人全被杖毙陪葬。 如此,这个地方便成了空城般。历朝太后没有被殉葬的先例,因此,太后这个地方也便认为不干净,更是无人愿意踏足。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还能想到这被所有人认为是空城的地方原来的萧太后还活得好好的呢? 普天之下,大约也只有这一位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才能干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吧? 直到跟在明鹤轩后面的李公公提醒,一路上思虑沉沉的明鹤轩才想起里面的人已经换了地方。 于是,又拔脚去明玉宫旁边的一处废弃已久的冷宫。 几天没有见到萧沅沅了,他想看看这个女人现在是什么状况。 不管怎么说,只要这个女人还是萧沅沅,她就不能死。 一旁的李公公亦步亦趋跟着皇上,心说,奇怪了,这自打这太后醒来,皇上怎么连皇后娘娘那里也不去了? 想起今儿皇后还召见他,问皇上最近忙什么。 他哪儿敢说,只是说南方大旱,皇上忙于朝政等等。 没想到,皇后还问起卫妃的事情来了。 卫妃自打被皇上惩罚了一下,突然跟傻了似的,被皇上软禁在宫中,身为中宫的皇后自然关心。卫妃身边的几个宫人也都说是散步谣言祸乱后宫而被皇上杖杀。 所以,皇后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她是聪明人,李公公不说,她也不细问。 因为不管卫妃是因为什么成了这样,但是,于己于后宫,不都是好事吗? 李公公想着皇后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心想,这后宫的女人,个个都不是善物呢! 想着皇后临走嘱托他的话,他心里直犯难。 你说这皇上要去哪儿,脚长他自个身上,哪是自己能左右的呢? 这一愣神的功夫,连皇上问什么都没听清。 明鹤轩见李公公心不在焉的样子,一腔怒火发了出来:“啪”地一掌甩过去,李公公当即吓傻了。 明鹤轩罚他在外面跪着,自己便进了冷宫。 ―― 冷宫里,几天没到阳光的萧琪琪比坐牢还难受。 这冷宫的滋味,她是着实尝到了。 如果说先前那奢华冷清的寝宫让她觉得是个华丽的牢笼,那她现在宁可呆在那样的牢笼,而不是这里。 ------------ 第29章 公然无视? 萧琪琪叹口气,至少那个寝宫还有个漂亮的花园让你散心,这里,却是抬头是木梁,四周是灰墙,单调的颜色让你心生压抑,就算一天到晚没事可以数数羊,但羊都数到好几万只了,再数下去,自己也快变成羊了。 这里连只老鼠都没有,冷清寂静地让人发疯! 关键不知道这牢得坐到什么时候,若是自己后半辈子都得在这里打发掉,那真是成了现代窦娥了。 想起从前的时候,自己虽然不是娇小姐,但是在父母面前,独生的自己还是有所娇惯,有时还有所抱怨,现在想想,和现在比起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想想自己在现代,可谓是品学兼优,标准的才女的形象,可怎么在这里,什么都用不上了呢?看来,自己在现代会的那些,在这里还真不接地气,原来套在身上的诸多耀眼的光环,在这里都成了遥远的回忆,那所有的光环,还不如给自己讲一堂“荒野求生如何提高心理素质”来得实在些。自己活到现在,顺风顺水惯了,如何适应逆境,并在逆境中获得转圜,其实才是自己最大的难题。 于是,再长长叹了口气。 听到屋里传来萧琪琪的长吁短叹声,站在外面的明鹤轩得知萧琪琪醒来后并无异常,便令打开房门。 萧琪琪正站在墙边,一只手里举着如豆粒大小的蜡烛,一只手里握着块破瓦片,在墙上狠劲地刻着。 听到门响,她只当是翠儿来了。 这个时候,也只有她才会偷偷来给自己送点好吃的。 “翠儿,你看,我写的这几个字呢?念父、母、兄、弟、姐、妹……知道吗?你好好记住啊……哎呀呀,我们那个世界啊!都实行义务教育,懂吗?不分男女,都要上学念书,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差的,我们那里,讲究男女平等……呃?是你?” 余光里,借着昏暗的烛火萧琪琪看到那一抹耀眼的明黄的时候,她吃惊地差点让蜡烛油烫着手。 明鹤轩刚才听到萧琪琪的自言自语,说什么男女平等,他嗤之以鼻,女人只不过是生儿育女的机器,是男人的附属品而已,怎么可能平等?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好笑,这个女人,不是在借这个来想告诉自己,她和自己平等吧?可笑! 萧琪琪见是明鹤轩。虽然惊讶,但是很快淡定下来。 虽然她心里恨着这个男人,记着那一掌之仇,还有那**之恨,没忘他要给自己上大刑。 但是,他好歹在最后关头又救了自己,当然,可不一定是自己魅力大,或许是有利用的价值吧。 她提醒自己,目前自己的状况就是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有本事就长个翅膀飞出去。 他能来,说明应该已经认可自己还是原来的萧沅沅,只不过有所变化而已。否则,早就把自己拖出去斩了。 萧琪琪,你就踏实等着静观事态变化吧。别犯上次的毛病,在不清楚人家的实际态度之前,别以为人家会理解你相信你。 于是,萧琪琪没再理明鹤轩,转头依旧写自己的字。 借着烛光,明鹤轩看到萧琪琪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后归于平静,就像没看到自己一般转头忙活她自己的事情了。 这种公然的无视,明鹤轩的人生里,还是第一次碰到。他乃大明国天子,天下唯我独尊,怎么就被无视了呢?还是被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自己没有赐死她已是怜悯,她反而蹬鼻子上脸了。 萧琪琪这番不理不睬的做派,看得明鹤轩身边的宫人也是张口乍舌的。 这女人,进来的时候还讲什么男女平等,疯了吧?? 明鹤轩看着萧琪琪这种做派怒极反笑,一脚踏了进来。 身后的宫人随即举着灯笼跟着进入,不大的冷宫里顿时亮堂了起来。 萧琪琪手里的蜡烛光亮就显得弱了。 她认真写完最后一个字,扔掉蜡烛,又扔掉瓦片,然后转身走到自己的“床”边,这才开口问明鹤轩:“要坐吗?” 这样的开场白,萧琪琪刚才也是经过了一番思考。 她想,除了这样直白的和这个让自己差点踏上黄泉路的皇帝交流外,没有别的办法能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明鹤轩微挑眉头,倒也不介意她的无礼,打量了一下这个许久无人住的冷宫,这里简陋地也也只有这张木板能坐。 他鼻子“哼”了一声,自己九五之尊的龙体,怎么能坐这样的地方。 萧琪琪看他这样,也不谦让,自己坐了下来:“不好意思,我们那里的风俗,客随主便,既然明先生不想坐,我先坐了……” 明先生?又来了。 明鹤轩定定地看着坐在床边的萧琪琪,她脸上已经消肿了,额头擦破的地方也基本看不太出来。看来,翠儿那个丫头没少来。 他冷哼一声:“来人,将翠儿杖毙。” 萧琪琪万万没有想到明鹤轩一开口说的不是和她相关的事,而是听到他要杖毙翠儿,顿时激动了:“且慢!” 她“忽”的从木板床上起身:“为什么?!” 明鹤轩走近萧琪琪,白净的手指托起她略尖的下颌,淡扫过她的眉目如画的脸庞,声音冷硬:“三天你的伤就能好成这样,你以为是你的身体痊愈能力很强吗?” 萧琪琪一下气结。但她并不笨。虽然,她也拿不准是不是明鹤轩已经知道翠儿来的事,但是,她方才在屋里的自言自语想必是被对方听去了。那如此说来,是自己的无心之言害了翠儿。 “明先生,明皇上,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萧琪琪觉得忍无可忍,冲到明鹤轩的面前:“就算一切都是我的问题,该说的我都说了,该交待的我也交待了,相信不相信也由你,而且,你打也打了,骂了也骂了,想折磨我,恭喜你,你成功了……可是?这和翠儿有什么关系?我们那里,讲究人权,在这里,就算你是皇上,是不是也得讲讲道理,这样视人命为草芥,谁敢说你是明君呢?” 一想到翠儿要被活活处死,萧琪琪再也淡定不了。 噼里啪啦!慷慨激昂! 萧琪琪一番道理,听得明鹤轩身旁的几个宫人目瞪口呆,天哪,这太后的口才也太好了吧? ------------ 第30章 我替她受罚 这番话也让明鹤轩愣了一下。这样的话他第一次听到;而敢于在他面前手舞足蹈、激动控诉的女人他更是第一次见到…… 她那险些抓狂的模样,还像是个女人吗? 他信了,真的信了! 这个女人压根就是个天外来客,稀奇怪物!大明国民风怎么可能有如此不懂规矩不懂礼仪的女人?说什么“男女平等”“义务教育”“讲究人权”,她挥舞着她的长袖,就差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了。 他堂堂九五之尊,天潢贵胄,一统天下的天子,能和普通老百姓平等吗?这简直是以下犯上! 明鹤轩冷着脸看着眼前全然陌生的萧沅沅。 此刻,他不再相信这个女人就是之前的萧沅沅。之前,萧沅沅就是仗着先帝的宠爱,在自己面前也决然不敢造次。眼前的萧沅沅压根就是个天外来客,是的,她应该叫萧琪琪。尽管他也可以勉强相信她们两个是共用一个身体。 真是不知道,什么样的世界能教育出萧琪琪这样大逆不道的女人! 萧琪琪一通话毫无保留,发泄完后,看着盯着自己眸色变幻的明鹤轩,突然有些后悔。 唉!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啊! 毕竟人家是天子,身份在那摆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驳斥他,让他毫无脸面,多下不来台! 淡定!淡定! 其实,自己家教良好,性格一向挺淡定的,怎么一看到这个男人阴沉有时欠揍的脸就马上不淡定了呢?其实,真不怪自己,自打自己醒来他就没有给过好脸不说,还差点给自己上大刑,这岂是待客之理? 想起自己的老妈曾经说过自己的个性,你呀,从小在爸妈身边,没不顺心的事,出门千万不要像在家里,凡事要有个忍耐……. 萧琪琪想想,此事关乎翠儿的生死,她就是再看不得明鹤轩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再看不惯他的喜怒无常,她也不得不低下头。 于是,在明鹤轩冷淡的眸色下,萧琪琪将自己的声线尽量放柔和:“对不起,我刚才有点激动,其实,我就是着急了些……能不能麻烦你高抬贵手放过翠儿?她真的挺好,我不想因为我而连累她……” 呵呵,真是女人十八变,越变越让人看不惯! 她刚才犹如河东狮吼,如今又突然软了下来,变得倒是快! 明鹤轩突然觉得对这个女人有点兴趣了,唇角一撇,轻巧道:“凭什么呢?” “……”萧琪琪顿时无语,这个男人,居然还会讨价还价? “好吧!我承认,是我让翠儿来的,是我让她偷药来治我的伤……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惩罚随你,我没有怨言,只要你放过翠儿……”萧琪琪昂首道。 好吧!自己这样的境地,破罐子破摔得了,别连累别人了。 不过,话虽说自己一切甘愿受罚,但潜意识里,萧琪琪觉得这个皇上不会让她再死一次,那顶多是再挨个巴掌啥的,反正已经挨过一次了;当然了,若是他再想给自己上刑,自己还是那套,以死来威胁他…… 看着萧琪琪大义凛然的模样,不知道怎么回事,明鹤轩一瞬间,有种想笑的冲动。 这个女人,你看看,当真不是萧沅沅了,她的性情竟然如此有趣。 这辈子,自己还没有见过哪个人为一个卑贱的下人求情呢?更别提这个之前打下人如家常便饭的萧沅沅。 你看这个所谓的萧琪琪刚才的神情,简直拿翠儿当自己家人一般,要不说呢?翠儿敢胆大包天,偷偷拿来萧沅沅宫中的药来医治她的脸,嘿!还真当自己是聋子瞎子了。 看来这个萧琪琪还挺会笼络人心的,那好,他决定来成全这个萧琪琪。 “好吧!来人,将翠儿掌嘴二十,以示警戒!”他懒懒道。 萧琪琪愣住,不处死了? 没想到这个皇帝也有好说话的时候。 “既然你都承认是你的主意,那始作俑者是不是得心甘情愿替翠儿领罚?” 萧琪琪又是一愣,腹黑,果然是腹黑!难不成是让我替翠儿去死? 心里一想,嘴上跟着说了出来。 看着萧琪琪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明鹤轩的心底,居然有了一丝久违的冲动。 他倒要看看这个变身的萧沅沅又叫萧琪琪的女人如何心甘情愿地“领罚”。 ―― 萧琪琪终于走出了那个牢笼似的冷宫。 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可以肯定不会是断头台,当然也未必是好事。 想起那天明鹤轩走的时候看着自己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是,总而言之,让你心里发虚。 现在的情况,只要不死,不上刑,其它干啥都行! 再说,宫里还能有什么刑罚,看电视无非就是什么罚扫地、洗衣服了,最不济是刷马桶――虽然够脏的。 萧琪琪坐在一顶软轿上,颤颤悠悠地晃着,想像着会是什么惩罚,偶尔还被自己的想象恶心到。 虽然在现代的时候,她每天开车进出,却一点没觉得什么。但是,在古代,她可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类似现代轿车的待遇,那感觉,还真是不一样。唯一的不好处是小轿里面黑咕隆咚的。 她在小轿里很想看看外面的情况,要知道,这可是她第一次在大明国的皇宫里行走,起码也得看看这个皇宫的规模和里面的情况,最起码可以和自己去过的紫禁城、颐和园什么的比比。 但是,她试着掀了掀帘,哪知道封地死死的,根本掀不起来。 萧琪琪在里面左摸右摸,没有摸到一丝缝隙能让她看到外面的情况。 只觉得小轿晃来晃去,转来转去,好像转了九九八十一个弯一样,让萧琪琪有些头晕。 但就是再头晕,萧琪琪也觉得自己现在的待遇好像不太像是去干苦力的。 所以,到最后,她有乐观了起来。 当然,萧琪琪要是知道这趟比去干苦力还苦力的时候,她就不那么乐观了。 就在晃地萧琪琪就要睡了的时候,小轿终于落地了。 不知道是谁掀开了轿帘,一片光亮透进来,刺得萧琪琪眼睛赶紧眯起来。好一会,才适应外面的光线。 萧琪琪出了小轿的第一件事是瞅准附近一片草丛,冲了过去开始对着草丛干呕。这什么高级待遇,晃得人头晕,太痛苦了。 干呕一阵,又在清新的空气里站了一会,萧琪琪这才直起身子打量着周围。 啊?惊艳!实在是太惊艳了! ------------ 第31章 梦中惊魂(一) 不知名的两排绿树,拥着中间一条清澈的小河向远处延展而去,那叶子青翠欲滴,绿树掩映下,各色花儿竞相开放,从中蜿蜒而过的小河流水潺潺,河水清澈透顶,雾气氤氲;一座汉白玉的拱桥横贯小河之上,每隔五步,左右栏杆上雕刻着一条条盘柱而上的龙,一道道水柱从龙的口中喷涌而出,萧琪琪数了数,每边各九条。水柱的水再进入小河中,激起阵阵浪花。雾气氤氲中,那龙也似活了般。别是瑶池吧? 萧琪琪直了眼,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小心走过桥,再绕过一片低矮的花丛,转过一片高大的林子,展现在眼前的则是别有洞天。 一座拔地而起穹庐,刻着三个金光灿灿的大字“汤泉宫”,里面是一个比标准游泳池还大的池子,皆是汉白玉围成,四个角各有一个龙头在喷着水,龙头后面的岸上,又各站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宫女,池子里面雾气氤氲,在夏天这个季节里,站在池子跟前,有些热。 她明白了,这是个温泉,天然的温泉。 她有些兴奋,难道自己可以洗澡了? 萧琪琪躬身捧了一捧水,慢慢搓在手背上,别说,凭自己敏感的肌肤,就是自己在现代泡过最高级的温泉的水,也都不能和这里的水相比。 看来,这古代的水就是好,一点都没有污染呢?估计应该是各种离子丰富。 她不太确定来这里是什么意思,但看情况,应该是邀请自己来泡温泉的。 这么说,这个皇帝还是挺人性化的,想必是觉得前次让自己吃了亏,所以弥补一下,而不是什么惩罚。 她看看周围,于是问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宫女:“请问,这里的温泉我可以用吗?” 宫女一愣,还是很快脆声答道:“请娘娘沐浴。” 娘娘?? 萧琪琪觉得称呼有异,一下警惕起来。 娘娘?这岂不是说自己就和明鹤轩平辈了?还有,这个娘娘是什么意思?不是只有皇帝的老婆才这么称呼吗?怪哉! 这明鹤轩再怎么胡来,也不会至于要娶自己的庶母当老婆吧!那么或许这就是宫女对自己的敬称?毕竟太后薨逝,天下都知道,总不能这样公众面前直接称太后吧。 罢了,显然,现在温泉对自己的诱惑要超过其它一切。自从来到这个大明国,自己还没有怎么正儿八经地洗过澡呢。 这么热的天,身上都要发馊了。 还有,据说温泉对伤口的愈合也有效。 想着想着,萧琪琪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踏入池子中了。 开始在宫女的注视下还有点不太好意思,但是,想想,都是女人,怕什么?大学里自己还洗过集体浴呢。于是,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这才大方地除去身上的衣物,只留一件贴身亵衣。 真舒服啊! 一边泡着一边打量着偌大的温泉池,一下让萧琪琪想起了杨贵妃的华清池。 看来,这穿越过来也不完全是坏事,居然也享受到了杨贵妃当年的待遇之一。大约这也是穿越过来后还算舒心的一件事吧。 想想才来的这些天,过得简直不是人的日子,现在,才算是稍微有些缓解了。 想着想着,萧琪琪想起了应景的诗《长恨歌》。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呵呵,这里可不就是华清池吗? 正想着,一个宫女端着一个盘子来到自己身边,递给萧琪琪一个碧色的杯子,跪下来恭敬道:“这娘娘饮用浆果汤!” 萧琪琪没有客气,接过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好喝,看来是补充水分的? 她一边在池子里惬意地泡着,一边地喝着浆果汤。 来到的这个地方到处都是谜团,弄不清楚的时候干脆什么也不想,自己舒服一秒是一秒。 这浆果汤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清爽可口,入口回甘,全然不像现代那种果汁饮料,喝完腻喉咙,一会得问问配方才好。如果有幸穿越回去,自己可以发明一种全新的饮料。 泡澡是一件幸福的事,无疑也是一件累人的事。 在池子里泡了一个小时后,萧琪琪有些乏了,她懒懒地靠在温暖的平台上,打起了瞌睡…… 朦朦胧胧中,她仿佛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影影绰绰的也看不清是谁,对方在一片云雾中若隐若现,仿佛带着魔力般,萧琪琪开始挪动脚步跟着过去。 “你是谁?”萧琪琪好奇道。 对方依然是若隐若现,任萧琪琪问了几遍,始终无言。 萧琪琪纳闷,难不成是死人吗? 对方却像猜透了她的心思,幽幽说道:“其实,你已经死了……” 萧琪琪大惊之后大怒:“无端咒人,你才死了呢……” 接着,云雾慢慢散去,萧琪琪的面前出现了一面铜镜。 萧琪琪不由自主上前,原以为上面会出现自己的映像,没想到,她看到的竟然是――她的家里―― 老天爷! 萧琪琪强忍住那股激动,贪恋地盯着家里熟悉的一切。 镜子里如同三百六十度直观展示视频一般,展示着家里的客厅、餐厅、甚至家里的佣人还在做饭,一幕幕如此熟悉,萧琪琪激动地恨不得捧着镜子,从镜子里钻进去; 再然后,是自己的卧室,她看到了父母的背影。 “爸爸妈妈――”萧琪琪热泪盈眶,想大声叫出来,可是?她的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根本不出来声音;再然后,她居然看到了――她自己…… 天!那躺在床上的是她吗?盖着被子,紧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是她,她看得很清楚,瞬间,她热泪盈眶,原来,她并没有死。 接着看下去她的父母,在床边边直直地守着,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的女儿。父亲的容颜如同老了十岁,母亲则一边用手绢擦着脸上的泪一边低低呜咽着“琪琪……你这是怎么了?快醒来啊?” 萧琪琪什么时候看到父母这么伤心过,一刹那间肝胆欲裂,她捧着镜子,想大声呐喊,可是?她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旁边一个医生告诉她的母亲:“车祸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外伤,或许伤害了她的大脑,她很可能不会再醒来了……” 萧琪琪哆嗦着手,心底呐喊着,妈妈我还活着还活着…… 再然后,画面突然换了。 ------------ 第32章 梦中惊魂(二) 萧琪琪居然又看到了她的未婚夫钟一。 咦?他居然没事? 此刻,他正从车里下来,匆匆跑向自己家,一边跑还一边通着电话。 萧琪琪泪流满面,很想大声叫他,让他听见,告诉他自己还活着,不要担心。 可是?钟一动作虽然焦急,但是,他的表情?怎么好像是很快乐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躺在床上那样了吗? 萧琪琪疑惑,转而,她居然听到了钟一的通话,让萧琪琪一下如坠冰川。 “宝贝,别着急,我去去就来……” “就会骗我,你是不是又去看那个植物人了?”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娇嗔的责怪声。 植物人? “没办法,我总不能人家一这样就提分手吧?再说,那天的车祸,怎么说我也有责任啊……” “我不管,你说你等了这么久,好容易现在她这样了,你是不是非得等她死了才提出分手?我可告诉你,就算我等你,我肚子里的宝贝可是等不了……” 萧琪琪哆哆嗦嗦地听着,脑子轰鸣一片。 “我知道了,宝贝,甜心,再过一段时间,她爸爸之前不是还想给我再往上扶扶?眼看调令下来了……那时,她就是不死我提分手也影响不了我,知道吗?宝贝,爱你……”钟一眉目温柔,比对自己的时候都要甜蜜三分。 “哦,好吧!那个男人婆你当真没有动心?”娇滴滴的女孩子似乎有些不放心。 “当然了!”钟一信誓旦旦,压低声音:“我对这个男人婆没有性趣,听好了,宝贝,不是高兴的兴,是性情的性……宝贝,一想起你在床上的表现,我都想xx……” “死相……记得晚上早点回来……”娇滴滴的女声挂了电话。 萧琪琪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接着,又看到通完电话的钟一整理好衣服又整理好表情地进屋在自己的床前坐下和自己的父母说话,一副担心的不行的样子。 目睹此状,萧琪琪简直疯了般想把手伸进镜子,她想把钟一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拖过来,然后再狠狠给这个挂满虚伪表情的脸上狠狠扇上一个耳光,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欺骗了自己感情的下流无耻的小人!骗子! 萧琪琪的手在镜子上疯狂地抓着,突然一阵烟雾迷漫过来,一切瞬间都归于平静。 看着眼前空空的一切,萧琪琪简直有种要疯了的冲动。 然后,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又传入她的耳朵 ――你看到的不过是你的来世而已,有因才有果,因果循环而已…… “等等,你等等――”萧琪琪急了。 …… “太后,太后――”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萧琪琪悚然惊醒,眼前的一切消失不见。 只有翠儿担忧的眼神:“太后,您做噩梦了?” 萧琪琪狂乱的心跳还没有平复,刚才是在做梦?怎么会那么清楚?不,不会是做梦。之前那么多类似的梦境,其实,都是真的。那不是自己的特异功能,而是,人在做,天在看。 她迷茫了好一会,才看清眼前的是翠儿,瞬间,心底的酸楚简直是无以复加,她一下握住翠儿的手,哽咽道:“翠儿,我刚才梦到我的爸爸妈妈了,我成了植物人了……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太后!”翠儿一边用锦帕擦着萧琪琪额上的汗,一边安慰道:“不要怕,若是有缘,一定还会见到他们的……” 萧琪琪想起最后那句空灵的话,喃喃道:“有因才有果,因果循环……” 如果说自己看到的一切是“果”的话,那什么是因?得是什么样的因才能导致那样的果?难道自己上辈子作了什么孽不成?难道,这里面的偈语暗含着她在这里必须得经历点什么吗?才是所谓的因吗? 因果循环是佛家不是才说的吗?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她怔怔了半天,突然身上涌起一阵密密的凉意。 翠儿见萧琪琪一时发愣,忙将她身上的衣服裹了裹。 萧琪琪这才发现,自己此时根本不在温泉里,而是在一间奢华的寝宫里:“我怎么在这里?” “奴婢见您睡着了,怕您着凉,就和人把您扶了过来。” 萧琪琪犹在梦中,忽然想起什么?看看翠儿的脸,翠儿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伤,看来下手不重:“你怎么来了,没事吧?” 翠儿忙摇头:“奴婢没事,公公就是象征性地打了二十下以示警戒而已。” “哦!”萧琪琪长长出了口气,颓然倒在床上,想起钟一电话那得瑟的样子还有那下流的话语还有那险恶的用心,萧琪琪就觉得实在是气得发晕。 再回忆起以前钟一一出场就是好久,十天半个月都是短的,有时自己打电话也都是不接,过段给自己回过来;种种细节,再加上闺蜜有时旁敲侧击说些要自己关注钟一的话,原来不过是世人清醒,自己独醉而已。他前脚和自己甜言蜜语完,后脚便在哪个女人的床上销魂,自己还当他是事业心太强,原来自己不过是对方利用的对象而已。 这叫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哪! 萧琪琪清醒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自己的未婚夫钟一还在现代,而这个皇帝口中的钟一大约是另外的人而已。萧琪琪苦笑,自己心心牵挂的未婚夫在现代早就背叛了自己,而自己在这里,也是因为提起他的名字而深受其害,看来这个钟一,无论在哪里,当真都是个祸害! 萧琪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长吁短叹,若是这里通飞机,或者有个时光机,自己能立刻回去就好了!回去就可以揭露钟一的丑恶面目,就可以和父母团聚…… 但是,看看现在周围的一切,这才是现实,而先前自己所处的世界,成长过的时光,反倒成了虚幻,就像是之前的生活是一场梦。 唉唉唉唉唉!!! 穿越过来后可谓险象环生,好容易有了点好的待遇,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享受,就看到这样令人倒尽胃口,心情格外不爽的一幕;更何况偏偏是这个时候,这到底有什么说法没有? 萧琪琪眉头紧锁,丝毫没有注意到翠儿的异常。 ------------ 第33章 一 夜 情(一) 此刻,翠儿是一边给心情烦闷的萧琪琪擦着头发一边不时觑着外面,心想怎么还没来? 不多会,翠儿远远地就看见明鹤轩向这里走了过来。 于是,连忙对萧琪琪说道:“太后,奴婢再去给太后换个帕子……” 萧琪琪不置可否,还恍惚在刚才的情境里,痛恨着,失望着,愤怒着,纠结着。 明鹤轩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萧琪琪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皱皱眉头,她怎么了?刚才不是洗的挺高兴的吗?怎么自己有事出去了一会她回来就这副样子?想起翠儿刚才说她做噩梦了,他皱皱眉头,做什么噩梦,至于吗? 方才,他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他的汤泉行宫的时候,就看到萧琪琪如小猫一样伏在泉池的壁上,好像是睡着了。 汤泉里的光线不错,他看可以很清楚得看清这个萧琪琪的身体,大约是泡的时间不短的缘故,身上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着红润。 那是一具成熟的胴体,散发着成熟女人的气息,湿发铺开散在她的肩上,恰好盖住她的削肩。胸前湿透的亵衣紧紧贴在身上,若隐若现的胸前轮廓也透着女人特有的风情…… 一个是熟女,一个是chunv,这样的女性特征合二为一出现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会是什么样的状况呢? 这个想法让早就历经无数女人的明鹤轩有些隐隐的兴奋。 他好像记得这个自称萧琪琪的女人曾经说过她都二十七岁了,那怎么还会是处子之身,真是让人意外。 是的,他现在对这个萧琪琪和她的所说并不存在是百分之百的信任,而且,搞清这个女人的来历也不是光听她的嘴巴说说,想知道这里面的真相看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好吧!就算她的动机不纯,自己也得看看她来的目的是什么?要干些什么不是?所以,放了她和杀掉她都不是明智之举,留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才最靠谱。 更重要的是,关注她的一切,和自己马上要做的事并不冲突…… 萧琪琪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听到有人进来,以为是翠儿换了帕子回来了。 她现在真的需要倾诉,需要有人帮她分析一下:“翠儿,知道吗?我刚才除了看到我的爸爸妈妈,还看到我的未婚夫了……” 未婚夫? 明鹤轩眉峰微微蹙了起来。 “他的名字就叫钟一,和你们皇上嘴里说的那个人是一个名,所有的人都说他对我是一心一意,就连我也被打动了,可是?为什么?我在梦里却看到的他是那样?” “哪样?” 或许是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萧琪琪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听出这个声音有什么不同,叹口气曼声应道,咬牙切齿:“令人无比恶心!他欺骗了我的父母,欺骗了我,他在外面还有别的女――” 是的,有些事实,不需要非得亲眼所见才能算真。 萧琪琪眼圈发红,声音也就此打住。 转头,看到了明鹤轩阴沉地如同锅底般的黑脸。 萧琪琪这时候才意识到刚才又犯了这里的大忌。 自己真是愚蠢! 忘了这是他的地盘,他随时可以出现的。 而且,自己刚才怎么就忘了钟一这个名字在这里是个忌讳呢?保不齐这边的钟一和这个太后也有一腿什么的,不然,明鹤轩开始的时候不会说那句话。 因为没有注意到来人是谁自己就信口说话,已经吃过一次亏,还差点害了翠儿,这次,怕是要害了自己。 但是说出话的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萧琪琪一时后悔地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一边埋怨自己,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有个好,其实,碍于对方天下无双的身份,她可是一直想修复他俩的关系的,但关键时刻总是被情绪左右,保不齐这回又搞砸了。 萧琪琪暂时忘了自己的伤痛,对上明鹤轩漆黑的眸子,里面的冷冽令她有些心惊。 自己生于高干家庭,自己又是典型的“官二代”,所以,之前还从来没有人这么盯着她过,但在这里,她已经被眼前的人这么盯着有无数次了,真的很不舒服,很不习惯。 但是,没办法,这个世界里,她面前人物的级别远远大于她,就是她的父亲的官,在这里,大约也不算什么。 那漆黑如墨的眼神表明眼前萧琪琪的处境有点不妙,她只能暂时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硬着头皮打招呼:“hi……” 明鹤轩鼻子微哼一声,盯着这个貌似心虚的女人,觉得这个女人打从醒过来,就没有让他顺心过,不管她是之前的萧沅沅还是现在所谓的萧琪琪。 她一个劲地强调她不是萧沅沅,那她怎么会记得她的旧情人?可不要说她的身体里有两个人同时在活动。 望着明鹤轩阴晴不定的脸色,萧琪琪觉得有必要再澄清一下。或许此钟一非彼钟一,不能一概而论。 听了萧琪琪貌似合理又结结巴巴的解释,明鹤轩挑着眉,似笑非笑道。 “你的意思,你生活的世界里,你的青梅竹马也叫钟一?” “不是,只是我的未婚夫,当然是短暂的……”萧琪琪纠正一下,苦笑一下,然后回应一个肯定的眼神。 同时,萧琪琪基本也弄明白了,这个太后萧沅沅的青梅竹马叫钟一,和自己的未婚夫一个名字,而萧沅沅自打跟了这个皇帝之后,便成了实实在在的皇帝的女人,这个时空的男人,占有欲如此之强,当然不允许她还有私心。 所以,一切就明了了。 看来,打从自己醒来及数次提及钟一的时候,这个皇帝的不高兴,以及翠儿的大惊,看来都是有原因的。 好吧!一定是这个萧沅沅萧太后身在曹营心在汉,被这个皇帝发现了,一怒之下处死了那个“钟一”,所以,也能理解他顺带着对太后萧沅沅的惩罚――那个时候不正是自己醒来后发生的事吗? 如此的巧合导致自己跟着这个太后吃那些苦,你说冤不冤? 所以,想起明鹤轩所说的钟一:“他和朕的女人苟且――”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么,你是不是想说,这又是个巧合?”明鹤轩负手站在萧琪琪的床前,语气听得出来,是明显的揶揄和不相信 ------------ 第34章 一 夜 情(二) ――都姓萧; ――原来的青梅竹马还都叫一个名字; 按这个女人的说法,她和自己的朝代中间不知道又隔了多少个朝代,怎么不叫“王一”“赵一”偏偏叫“钟一”呢?可笑不? 萧琪琪本来也没有多少和男人打交道的经验。虽然门第高贵,但自小父母管教严格,所有的时间基本都用来学习。连男友后来又成为自己未婚夫的钟一都是父母给自己钦定的,那也是是她的初恋,居然还是这样的负心人!真的,她得承认,她受打击了! 她心里很乱,很需要安慰,很需要有人给她分析一下,让她渡过这道有生以来心底最受折磨的坎,哪怕只是找个人倾诉一下。 可眼前的男人居然还这样招惹她! 之前看惯了未婚夫钟一的甜蜜笑容,听惯了他的甜言蜜语,那尚且都是虚幻的,如今这个男人就没有给过她什么好脸色,如今对她如此的揶揄和冷漠,从小受到呵护的她就是再谨记母亲说的出门在外要忍耐,可忍耐是有限度的吧? 再说已经解释了,已经尽力了,他还在怀疑,她真的没有办法。 见明鹤轩这副明显的不相信,萧琪琪也倔强起来:“我不善于撒谎,不信拉倒!” 说罢拧过头去,一副爱咋滴咋滴的样子! 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对自己提钟一相当反感进而对自己制裁,可自己被这个让人不齿的伪君子钟一骗了又该找谁出气去!谁又会给自己解释! 她很烦!真的很烦! 当然,她也能理解,明鹤轩对于太后萧沅沅――他的女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居然心里还有别人那肯定是不爽,尤其是依照他的个性和自尊,哪儿受得了?那他自然就迁怒于萧琪琪了――谁让你顶着原本是自己女人的身体! 当然,理解鬼归解,现在的情况是,萧琪琪即便再不爽,也不该忘了她的面前站着的是谁――一个唯我独尊的天下至尊! 况且,这不是在她那男女平等的现代社会! 萧琪琪的冷硬和倔强甚至不耐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甚至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直接导致的后果是明鹤轩突然觉得,他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可能有些太容忍了。 自己如此待她,她就以为她很特别吗? 但是,话又说回来,此时此刻,他已经来了,并不太想破坏自己的心情,他不想和她置气,也懒得费那精力,因为他知道他要得到的是什么。 他唇角原先的揶揄慢慢褪去,同时掩去眼底的冷淡,默然片刻,淡淡道。 “起来,替朕更衣。” “……” 萧琪琪莫名其妙,转过头:“你要换衣服吗?” 再说,那是宫女的事,怎么让自己起来替他换衣服? 看着萧琪琪迷茫的模样,明鹤轩心底有些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女人!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她用实际行动再次表明,她离萧沅沅又远了一步。 因为若她还是之前的萧沅沅,这话还用自己说吗? 萧琪琪此刻正坐在床榻上,泡了温泉后头脑一直发懵,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的状况。 她身上湿透的亵衣早已被随后而来的翠儿换下,胸部及以下只裹了个长衫,类似现代的大浴巾而已。只不过屋里的温度恒温,所以,她也没有觉得多冷。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这副少儿不宜的穿着。 或许这样的妆扮在现代就是马路上也可以接受,但是,在那个女人连露个脚都被认为是节操问题的时代,萧琪琪如此的穿着就比较暧昧了。 两个人一坐一站。 从角度上看,站在明鹤轩的位置,低头就可以饱览萧琪琪雪胸那高低起伏的无限风光,当然,映入他眼帘的还有萧琪琪臂上那殷红醒目的守宫砂。 他后宫佳丽无数,哪一个不是带着这样的守宫砂入宫的。 论起身姿,论起容貌,这个女人都不能算是最好的,尽管他不愿承认,实际上他现在对这个女人的兴趣超过了其他的任何的女人。若不是这样,就凭她刚才那几句大不敬的话,他完全可以让她去冷宫自生自灭去。 他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来自“高科技”时代的二十七岁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对得起臂上的那颗守宫砂。 萧琪琪自然不知道这一刻明鹤轩内心过于yy的想法,但是,她从他那突然转缓的态度上觉得这个男人有点不太正常。 他居然没有动怒?没有再打她一巴掌解恨? 她疑惑着从床上起来了,边下床边问:“你要换什么衣服?我去给你拿――” 话音未落,就杯具了…… 当萧琪琪满面通红、惊慌失措地从明鹤轩坚实的怀里忙不迭地站稳的时候,才看到,自己的脚踩着了包裹自己“浴巾”的一角。 “sorry……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结巴道。 这翠儿给自己换的啥衣服啊!也不提醒自己一下,猝不及防猛然扑进人家怀里以为是自己贱不拉基地投怀送抱呢。 她一边慌忙抬起脚一边再使劲往上一拽这个长长的碍事的 “浴巾”。 再然后,更杯具的事情发生了。 “浴巾”原本只是松松地裹在她的身上,左右对着掩了一下而已。 这一拽不要紧,原本掩在一起的上面松开了,再顺着往下看,除了这个浴袍,她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她彻底傻眼了。 …… 不能不说,这是一个特别的夜晚,无论对萧琪琪还是对明鹤轩。 这个夜晚,特别就特别在,对于萧琪琪来说,让她从chunv变成了女人。 她保持了二十七年的清白之身,原来是打算等到新婚的夜晚完完整整交给自己新婚丈夫的,如今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和一个见过没多少次的陌生男人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 这关系,发生的太突然,甚至连一点预兆都没有。 但起码证明了两件事。 第一, 她曾经看到的那一幕她和明鹤轩之间的大尺度的缠绵,变成了现实; 其次,仿佛是冥冥中注定的,她的第一次本不该属于她的未婚夫钟一; ------------ 第35章 特别的夜晚 通过这个夜晚,萧琪琪知道了,女人的第一次是那么得不舒服。自己之前虽然从未经历过,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现代这方面又是如此开放。所以,当明鹤轩离开她的身体的时候,她甚至怀疑那些将所谓的男女床上的那点事写的过分美妙什么欲死欲仙的都是纯粹的yy,胡诌八扯! 痛啊!痛啊!整个身体犹如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从始至终,萧琪琪只有这样一个感觉。所以,她自从看到偌大的床榻上那一抹惊心动魄的血迹的时候,她就觉得浑身无力,躺那里起不来了。 …… 而对于明鹤轩来说,这个夜晚, 特别就特别在他对chunv又有了颠覆世界观的全新认识。 这个萧琪琪也太能夸张了。自己对她的宠幸,那是多少后宫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那意味着荣宠,意味着身价;换作任何女人,哪个对自己不都是婉转承欢,刻意逢迎,以求获得更多的荣宠呢?就算是女人的初夜有点痛,但至于痛成那样吗?自己的那些宠妃们哪个不是极尽缠绵,欢喜地要命,自己也没有看到她们多疼啊?难道个个都是咬紧牙关不成? 可是这个女人呢?当自己将呆若木鸡的她顺势重新抱上床压上她的身体的时候,她吓得居然喊“救命”!你说扫兴不扫兴? 他可没有霸王硬上弓的习惯,可她倒好,闭着眼睛张牙舞爪的时候居然还拽着自己的腰带和衣襟不放,这是什么?欲迎还拒? …… 明鹤轩一个人泡在温泉里,龙头里喷出的水流洒在他宽阔的胸前,清澈的水流下,显示出他精壮的身体,明亮光滑,无论是腰肌还是腹肌,都显示这个帝王并不是沉沦于酒色之徒,保养地非常好。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回味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他还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在床上反抗起来居然还有那么大的力气,她紧紧夹住双腿不说,几次还差点踢到自己。当然,收拾她是小菜一碟。女人嘛,在力量上,总归不是男人的对手。 但是,他却体会到了一种叫征服的全新感觉。 明鹤轩一想到那关键性的一步实施到位的时候,他的心底一阵悠悠的颤栗,跟着颤栗的还有他的小腹,那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怎么形容呢?嗯,不好形容,但这种感觉,下次要持续久一些才好…… ―― 萧琪琪被重新秘密抬回明玉宫的时候,她才彻底明白,其实,自己刚去温泉的时候,人家小宫女就提示你要发生的事了,你还想当然地自我安慰不是。 大意了! 其实,一早就知道明鹤轩和他的庶母之间的不伦行为,自己也该警醒。但转念一想,这天下都是他的,自己又插翅难飞,他想干什么?地球人能阻止得了吗?还不是迟早的事? 当翠儿来服侍的时候,萧琪琪虽然对翠儿保守秘密有些不满,但还是懒得说了。 只不过,因为那个梦,自己就算和这个男人发生什么了,也不必有什么愧疚了。 也真是邪行了,难道老天爷根本就知道这个男人和自己要发生点什么?所以很人道地让自己提前先看看自己一直忠诚对待的未婚夫的背叛而让自己对他彻底死心?然后好心安理得地接受老天爷的安排顺理成章地和这个男人发生关系而让自己不必有心理负担?这什么逻辑谬论啊!真要这样,这老天爷当真是存在的了,考虑如此周到和周全,不仅如此,居然还如此照顾自己的情绪。 想到最后,连萧琪琪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过于幼稚和可笑。 平静下来的萧琪琪回忆着梦里的情景,又有些迟疑,那毕竟是个梦而已。虽然看起来很真,但是,仅凭一个梦自己对钟一的判断是不是又有点太武断了? 唉!不管了,这个世界的自己,总是管不了那个世界的事。即便是钟一真的如此龌龊可憎,自己又有什么办法?虽然看到了那样的场景,但她并不感激老天爷,只不过是让自己徒增烦恼而已,没有任何意义。 意兴阑珊的萧琪琪躺床上,百无聊赖。 翠儿却是很高兴,掩口笑:“太后,奴婢尽奴婢的本分所以不说,但是,太后您知道吗?皇上之前宠幸的女人事先都要脱完然后等皇上的……?”言外之意对太后您皇上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太后,就您那当时顶撞皇上的模样,奴婢都吓坏了……奴婢真没有见过皇上对谁这么容忍过呢!”翠儿吐吐舌头。 用翠儿的话说,萧琪琪这是典型的因祸得福,她还信誓旦旦说萧琪琪以后日子肯定好过了。 “为什么?” 翠儿眨眨眼:“太后,就凭皇上临幸您了啊……” 萧琪琪一口茶差点喷出去,这就是我以后日子好过的理由?!这根本是有悖于人伦,雷人哪! 抛开这些不说,他以前还临幸了萧太后了呢?可对自己当的这个萧太后不是还是该罚了就罚,该打了还打?自己一样没逃过。 所以,以后的日子好过不好过可不在于人家临幸不临幸,而是在于人家的心情。 这个翠儿,小小年纪,知道什么? 翠儿一听萧琪琪这么说,有些慌张,这太后怎么又什么都知道,就连太后之前和皇上的事,她也知道? 想了想也释然,太后已经不是原来的太后了,就凭她会认字,会写字,会画画,会吟诗,指不定太后还有多少把戏呢?连自己也跟着学了不少东西。所以,她知道这些也不奇怪了。 “太后!”翠儿笑眯眯地:“奴婢能看出来,皇上对太后不一样了呢……” 不一样? 萧琪琪撇撇嘴,就凭和自己发生关系了??幼稚! “太后您长的真好看,奴婢觉得,只要您以后对皇上好点,听皇上的话,皇上一定会对太后好的……” 翠儿小心提点着。 躺了床上的萧琪琪招招手:“翠儿,过来,本太后告诉你个道理――女子以色侍人,不长久也――还有,本太后不是小猫小狗,自有分辩是非的能力……” ―― ------------ 第36章 困住的金丝雀 自从和明鹤轩之间有了实质性的xx以后,萧琪琪就称病卧床,避免和明鹤轩见面,好在这几天明鹤轩一直政事缠身,倒也没有过来打扰萧琪琪的意思。 萧琪琪心惊胆战了好几天后,终于觉得再躺下去腰该断了,于是,问明翠儿明鹤轩确实是忙于政事而不来的时候,终于下了床,看看这次翠儿送来了什么膳食。 这次的膳食依然是六菜一汤,很精致。 不得不说,自从萧琪琪从汤泉宫重新回到明玉宫,她的待遇就有了质的改变。 据翠儿说她吃的要属宫里最好的御厨做的,而且,说自醒来后,太后没有那么多忌口的了,所以,花样就多了,而且,都是大补的,翠儿偷偷笑着说:“太后,皇上说您身子太单薄了,要补补才好。” “……” 萧琪琪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翠儿,你每天出去往这里拎膳食,外面的人看不到吗?” “本来御膳房的人是皇上吩咐过的,只管让他们准备膳食,其它的也不会过问,奴婢一般也都是避着外人。偶尔碰到了也不打紧,别人总以为太后被赐殉葬后,太后宫中让人觉得不吉利,所以,大都也都避着奴婢……” 萧琪琪看着翠儿明净略显稚嫩的脸庞,怜爱地说道:“翠儿,委屈你了……”“ “太后,万万不可说这样的话,折杀奴婢这是。”翠儿当真是受宠若惊了,连忙跪下:“奴婢自来宫中,原本就是侍候太后的,这也是奴婢的福分,算不得委屈……” “因为在这里侍候,你在外面是不是连一个交心的朋友都没有了?” “太后言重了,这宫中比不得外面,各宫有各宫的奴才,各事其主,泾渭分明,怎么会有交心一说?这宫里的奴才们,哪个又不是趋炎附势?所以啊!交心根本是大忌,再者,做奴才的,不该有心的……” 萧琪琪听了仅仅是点点头。 这个话题就此搁下。 萧琪琪吃完后,翠儿照例收拾碗筷走了。 盯着翠儿的背影,萧琪琪忽然觉得,这个翠儿。虽然面孔稚嫩,但是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似乎并不简单,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是否早熟的缘故。 她也听翠儿说自从萧沅沅被赐药后,这里的所有人都被杖毙,唯独留下了她一个人,原因不得知,不过,这个小丫头是挺机灵的。 不管怎么说,她和明鹤轩的关系从那一天开始是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而这变化,来得太快,来得突然,来得让人猝不及防,对萧琪琪而言,无论从心理上也好,身体上也好,都属于突发事件。 明鹤轩对她从开始的怀疑、戒备到现在的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萧琪琪总算觉得日子稍微有了盼头。美中不足的是,有时,她一边享受着花样繁多的饭菜补品,一边又痛恨自己居然能够这么没有骨气地仰人鼻息活着,就连头顶蓝天偶尔飞过的小鸟都比自己自由无数倍。 但是,想归想,也只有叹气的份儿。 她不知道莫名来到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意义还是纯粹就是误打误撞,稀里糊涂地如天篷元帅落到猪圈里那般随便投了一胎。 而且,自己曾经看到的场景,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以后什么样也没有给自己什么提示啊!这往后到底是福是祸真是个未知数,而且,难道这巴掌大的地方,便是自己此生的宿命不成? ―― 这时间一长,就连翠儿也看出来了,纵然是有了皇上的宠幸,这新太后依然不得开心颜,而且好像还挺不待见皇上的。每天除了写写画画,看看书,就是在院子走动走动,偶尔还叹气什么的。 大约是想家里人了,翠儿猜测着,不过,这太后好在翠儿挺善解人意,不知道从哪儿拎来一只金丝雀,让萧琪琪解闷。 精致的银笼子里,是一只背部金黄、头顶金冠的小鸟,除了背部,身体两侧的羽毛皆是五彩斑斓,那拖在地上的长尾如孔雀翎眼,格外醒目,尤其那两只红宝石似的眼睛,盯着萧琪琪,仿佛有灵性一般。 笼子就放在屋檐外面:“叽叽喳喳”的金丝雀的叫声居然吸引了过路的小鸟。还有的居然不怕人,围着鸟笼子转,彼此“叽叽喳喳”的仿佛在交流。 可是不多会,那些过路的小鸟便各自飞走,唯有笼中的金丝雀只能用留恋的目光目送着过往的朋友离去。 这样的场景萧琪琪看了很是郁闷。 “太后,这可是皇上最喜欢的金丝雀……您看它身上的羽毛,和金丝差不多吧?”翠儿解释着。 “什么?金丝雀?”萧琪琪无语之际,心下更是郁闷。 这便是传说中的金丝雀? 她看着小鸟在笼子里蹦来蹦去,心想大约是羡慕那些过路的小鸟吧。 那种渴望蓝天的目光让萧琪琪感同身受,也让她心生怜悯,瞬间生出同病相怜、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感慨。你看她她现在处境,可不就是如这笼中的金丝雀一般?每天虽然好吃好喝,可是形单影只,被人限制自由的滋味,她是知道的。 萧琪琪当着翠儿的面将小鸟放飞了:“小鸟,飞吧!找到属于你的天空……” 说实在的,她是真的不喜欢这个“金丝雀”的名称。 在现代,这是一种不劳而获的某种特殊女人的代称。她甚至怀疑,这不是这个皇帝让翠儿故意拿来给自己看的吧?让自己做他的“金丝雀”? 翠儿哪里想得到萧琪琪话里的深意,本来是听到萧琪琪喜欢宠物,跟皇上一学,皇上特意吩咐的,这倒好,闯祸了。 翠儿差点哭了出来:“太后,这可是皇上豢养的金丝雀啊!可通人性了,皇上很喜欢它,今儿特意吩咐奴婢拎来给太后解闷的……” 萧琪琪看着金丝雀在空中盘旋几个来回后展翅飞走,淡淡道:“喜欢它,就该替它着想,君子当成人之美……” ―― 翠儿本着领罚的心态垂头丧气地来向明鹤轩禀报那只豢养多年的金丝雀被太后放走了事,没想到明鹤轩听了萧琪琪的话后,只是问了问萧琪琪的饮食起居后,居然没有动怒。 ------------ 第37章 小试牛刀 翠儿简直是大惊失色,本来她以为今天这顿板子是挨定了。 那金丝雀不是俗物,如人一般惯会讨皇上欢心,皇上已经养了三年了,对它也是关爱有加,等闲人都不让靠近。记得有一次后宫的一个嫔妃因为随手喂了金丝雀一点它不喜欢的点心也让皇上训斥半天,都差点关禁闭,怎么太后给放走了他居然没有生气?? 翠儿真得对这个天外来的太后刮目相看了,只让皇上宠幸了一次,就能在皇上心中如此高的地位,岂是等闲人? 翠儿的惊讶明鹤轩看在眼中,他并不想多说。这只金丝雀被自己豢养多年,吃喝甚是刁钻,况且早已养成了依赖的习性,根本飞不远,不回来便是死路一条。 而萧琪琪的行为,看似是怜惜小鸟,其实,根本是在向自己表明她的心思而已。 只不过,这心迹,表明地有些太早了。 明鹤轩唇角浮起一丝冷笑,想要自由?呵,她凭什么就能断定她已经洗清了她是崇明教派来的奸细的嫌疑?退一步讲,即便她不是崇明教的奸细,就算是一个异域人,就算她不知道萧沅沅身上背负的秘密,她也该知道她的本分啊!普天之下谁是王者至尊,她难道没有弄清吗?自己给她什么她就接受什么?自己想让她如何,她就得如何,还自由呢!讨价还价?可笑! 顶着萧沅沅的面孔,到现在亦不过是个未明之身而已,仅仅是宠幸过一次,就敢向朕说要自由,难道在这里还委屈了她不成? 这样的女人,要么是惯坏了,或者是脑子不正常,不过是侍寝一次,便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她不是说她来自一个什么男女平等的世界?也罢,自己给她一回平等,且看在这样的平等下,她能做些什么?然后让她知道她和男人的差距,或许就不再鬼扯什么平等了,没有所谓的平等,她也就明白她必须得听自己的,放弃所有的幻想,也好学会安身立命才是她的宿命和根本。 想起翠儿学来的这个女人曾经说过的在她所在的异域如何打发时间的种种奇特的方式,他得出一个结论,这女人心思复杂,是个不甘于寂寞的主,而今或许是太闲了。 沉思了一会,明鹤轩扔给翠儿几本书,淡淡道:“她不是会看书认字吗?把这带过去,传朕的旨意,三日内写一篇文章出来……” 翠儿先是迷茫,而后带着书欢天喜地地跑回了明玉宫。 今天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一道灾祸就这么化于无形,自己免于挨打,全仰仗于太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这太后真是厉害啊。 萧琪琪正在院子里坐着发呆,见翠儿兴冲冲回来,觉得奇怪。 这丫头不是说去领罚了吗?虽然自己真心不想害她受连累,而且,鸟是自己放的,大不了明鹤轩来兴师问罪自己承认就是。 没想到她居然还这么高兴。 “太后,给……”翠儿给递过来几本书。 “什么?”萧琪琪接过来,看了一下,居然是《国策》《论语》两本著名的古书,还有几本手抄本:“给我看这个什么意思?” “皇上说给太后三天时间,让太后看完后写一篇文章出来……” “文章?什么文章?”萧琪琪奇道:“有题材吗?” “题材是什么东西”翠儿摇头:“别的皇上没吩咐。” 萧琪琪掂了掂手中的书,胡乱翻了几页后开始琢磨着这个皇上的用意。 毋庸置疑,这几本书都是治国的,那几本手抄本看着很费眼睛。虽然是繁体字,不过好歹是正规小楷写的,萧琪琪看了看,也是一些这方面的意思。 这个皇帝到底要自己干什么?平白无故让自己什么写文章?难道以为自己会看书是假的?萧琪琪好胜心上来了,既然让写,自己就写篇论文给他,也好,打发一下时间。 《国策》也就是《战国策》,描写的是战国时期各纵横家的政治主张和策略,展示了战国时期的历史特点和社会风貌,而论语则主要是阐述孔子的思想,简单的说,就是阐述孔子以“仁”为核心,以“礼”为形式的思想体系。 从这些书不难看出,这个皇帝的治国之道应该是肯定孔子的思想、崇尚儒家文化。而论语则是阐述孔子的“仁”、“礼”、“中庸”、“教育”、“孝”、“天命”思想,那就以此为核心展开吧。当然不能面面俱到,自己写嘛,当然得结合自身的处境来写,那就重点就写“仁”。 “仁”,谓“仁者爱人”,包括恭、宽、信、敏、惠,这一主张要求统治阶级体察民情,反对苛政暴政;“爱人”,还需要讲究“忠恕”之道,最典型的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最后一点总结:“仁”不仅是每个人应该具备的修养,也是统治阶级治国平天下需要遵循的准则,治国安邦最根本的是需要以教化之道…… 有了思路就有了大纲,有了大纲就有了下笔的动力,萧琪琪手握狼毫,先在一张纸上写下大纲后,就在桌上铺开宣纸开工。 萧琪琪根据脑海里上学时的记忆,再翻着面前的几本书,找着相关的论据来支持自己的论点。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在这样的充实忙碌中渡过了。 翠儿要掌灯的时候,萧琪琪将狼毫一放,吹吹宣纸上的墨迹,小心放在一边晾干,这才伸伸懒腰,揉揉酸痛的手腕:“翠儿,这样写字太累了,费时费眼还费力气,有我习惯用的笔就好了……或许还能快一些。” 所谓“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萧琪琪感到庆幸的是,自己没有到“书到用时方恨少”的地步,所以,写这篇文并没有多难,就当是考试了,一般命题考试作文也就给个一个半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要求两千字。而自己不善长用毛笔,所以写两千字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听了萧琪琪的自言吸引,再看看旁边晾着的一小叠纸笺,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将翠儿惊住了。 “太后,您这就够快的了,还能更快?”翠儿给萧琪琪递上一杯茶,一边围着萧琪琪写的那些纸张“啧啧”称赞:“太后,奴婢虽然不识字,但奴婢觉得,太后的字可以和皇上写的媲美了……” ------------ 第38章 再次邂逅 萧琪琪只用半天的功夫便完成了明鹤轩说的三天内交差的任务。 等纸上的墨迹干了后,翠儿便如捧珍宝般欢喜地捧去交差了。 萧琪琪看翠儿走了,伸伸懒腰,权当考完交了一份自己认为还满意的答卷,接下来的是休息时间。百无聊赖,便一个人来到了院子里。 天色还不算晚,举目望去,远山含黛,五彩晚霞挂在天边,仿佛给天边披上了绸缎。 俗话是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看来这几天都是好日子。 屈指一算,自己已经来到这个大明国快一个月了。 这段的时间,彻底颠覆了自己的世界观,唯物观,自己的人生如今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回想这段时间的遭遇,看来就连大明国的皇帝也差不多接受自己就是一个天外来客了,自己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顶多算在这里旅游罢了,省却了一份旅游费。 唯一意外的收获便是知道了钟一的人面兽心。 萧琪琪坐在秋千上,无聊地摇晃着,只要想起钟一对她的欺骗她的心就一阵阵抽搐。 若不是自己误打误撞来到这里,怎么会知道钟一根本就是在利用自己、利用自己的父母?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自己被父母宠在手心里,看惯了笑脸和奉承,总以为人生本该如此,对人的判断力也低了很多,哪里会懂得里面还会算计? 钟一,你这个永世不得超生的王八蛋!!! 萧琪琪终于骂出了人生第一句国骂。 人心,实在是太险恶了。 所以,平时就这样对你如此好的人,这心里指不定都有不为人知的目的,这要是对自己不咋地的人,又能对自己好到哪儿去? 自己和这个皇帝根本没有感情,彼此了解都谈不上,人家是冲着萧沅沅来的,自己恰好和人家长的模样有点像而已,也就是个替身。 所以,翠儿的话完全没有可考性,就凭明鹤轩和自己上了一次床他就会对自己好了?可笑! 用当下时髦的词语:“一夜 情”来定位两个人发生的一切比较合适。 再说,这个皇帝权力既然那么大,他想和谁一夜就和谁一夜,自己还有什么特殊的不成? 翠儿啊!你就安慰我吧。真的,自己不能太当回事了。 不过,心里对自己有了定位也就好办了。 萧琪琪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黄昏来临,看远处有些影影绰绰了。 只是,这接下来自己的路在哪儿呢?萧琪琪又迷茫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地方绝对不是她的理想之地,与其在这个地方当一辈子活死人,命运完全不由自己做主,一切全凭人家喜怒,那还不如逃出去,至少,自己还能把握自己,但是,想逃出去,又谈何容易? 好吧!就算逃出去,她又能去哪儿? 若想问她现在最大的心愿是什么?那自然是回到过去,回到自己生活的时代,回到父母的身边。尤其在梦中出现钟一居然是个可耻的骗子的时候,她的回归之心更强了。 纠结了半天,萧琪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难的处境,即使是以前和驴友掉深沟里三天三夜差点命丧在那里,也没有觉得像今天的处境这样令人绝望。 忽然,萧琪琪的背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萧琪琪心里一动,忽然就想起那天晚上那个神秘的白衣人,叫慕容雨来着吧。 但她没有回头,身子依然懒懒地靠在秋千上,淡淡道:“阁下又来了?” 站在萧琪琪身后的正是慕容羽。 慕容羽其实在萧琪琪的身后已经站了一会了,刚才故意稍微重点踏了两步,就是怕惊着萧琪琪。 没想到,萧琪琪反应如此迅速。 “不错,正是在下。”他大方承认,同时毫不避讳地向前走了几步,在离萧琪琪不足两丈的地方站定,和萧琪琪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萧琪琪抬头,清润的眸子对上慕容羽的脸庞,唇角微微挑起,带着一抹淡淡的笑。 莫名地,慕容羽心里微微一荡。 这个太后的魅力果然和传说中的那般吸引人。 刚才慕容羽站在萧琪琪的身后看到她的侧脸,已经看了很久。 那是一张弧度完美的脸,但完全不同于自己所见过的女人脸上呈现的那种温柔的线条,她的脸上明显写着着淡淡的愁,淡淡的忧,却偏偏还有一点坚毅又仿佛不在乎的感觉。 在苍茫的暮色里,这位太后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有些萧索,微风吹动她的裙摆,飒飒而动,她坐在秋千上的身影就像一只展翅停留的蝴蝶,竟让慕容羽一时有些看痴。 而她偶尔瞥向远处时微风吹动她的前额,露出眉间隐隐的忧思及她喉间微微的叹息让慕容羽居然不自觉地生出想要靠近的感觉。 他确实是好奇。 萧太后早已经被昭告天下随先帝而去,那么,她活着,是不是就是个不能示人的秘密?可是在深宫后院,见到陌生人,她竟如此淡定? 一个陌生人轻而易举进入皇宫,还是她的寝宫,她没有觉得这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吗?换作任何人,都应该在此刻大喊有刺客才对。 可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她没有这么做; 而自己今日来得如此轻松,没有任何阻碍,说明这个太后根本没有将自己第一次来的消息透露给别人。 她难道不知道危险吗?还是――请君入瓮? 诸多疑问和困惑也只是瞬间在慕容羽的脑海中汇集而已,他的面上,依然是波澜不惊,即便是后者,他也无须怕,这些蠢人,想抓到自己,恐怕不那么容易。 在萧琪琪眼里,则是这个外表儒雅衣着超凡脱俗的清俊男人第二次不声不响地进入自己的寝宫,不仅没有任何的羞耻感,还如此坦然大方。这个人不是脸皮绝顶厚就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不过,第一次他来的时候没有说,而明鹤轩也从来没有提醒过自己什么?所以,自己也无须忌惮。 她看了慕容羽一眼,目光瞥向别处,淡淡道:“阁下不知道私闯别人住所是犯法的吗?” “知道!”慕容羽唇角微弯,淡淡回应:“但是,要见你,只能如此……” 听听,这是什么话? 貌似是实话,但是,听起来,有点无赖的味道。 萧琪琪挑眉:“你认识我?” ------------ 第39章 奇怪的伤口 “不,第二次见,上次是第一次……”慕容羽轻摇头,他说的是实话。 “这么说,之前不认识……我还当是故人。”萧琪琪唇角微弯:“你是怎么进来的?” 慕容羽眉峰一挑,他来这里时间有限,可不是来给这个太后答疑解惑的。 “本――当然是凭本事进来的。” “宫外来的?” “当然。” “那,你找我有事?” 没事我能来吗?更何况冒这么大的风险。 慕容羽觉得这个江湖上传闻的萧太后有些天真有点傻,还有些好笑。 “自然。” “哦,你找我什么事?”萧琪琪歪头问道。 什么事?慕容羽唇角一翘,没有回答。 萧琪琪定睛看了慕容羽一会,定定道:“那你知道我已经死了吗?” 一阵晚风吹来,吹动萧琪琪的长发,清凉的感觉让她很是惬意,迎着清爽的晚风,她轻轻地荡起了秋千。 “……” 慕容羽眉峰微微蹙了起来,看着萧琪琪的目光也变得幽深起来。 很是意外! 这个女人,居然说出如此的话。 若不是之前有可靠消息说这个太后没死成,就凭她刚才的那句话,他完全可以认为现在这个淡定的女人根本不是个活物――除了鬼,哪有自己这样咒自己的?仿佛对她的死一点都不介意一般。 “知道!”慕容羽轻轻呼了口气,还是回答了,直觉上,这个太后有些不对劲:“否则,你以为我会用这种方式来见你?” 萧琪琪停下荡秋千,歪着头看着慕容羽,唇角一翘:“说吧!有什么事我能为你效劳?” 效劳?慕容羽突然觉得这个太后的思路自己完全跟不上。 通常而言,对一个不熟悉的人,是不是得先审问对方祖宗三代,以确定对方是否无害才有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突然觉得有些看不透这个美丽却是有些难以琢磨的女人,他真的不确定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慕容羽眉间闪过的疑惑和惊讶并没有逃过萧琪琪的眼睛,对于这个问题,她有她的看法。 这个男人既然是从宫外来的,那么天下皆知太后萧沅沅早已魂归西天,他居然还能找到这里,这里面不蹊跷吗? 这个皇宫应该不小,按照自己的理解,就好比是现代的中南海,安保设施不至于这么差吧?连一个宫外的人进来都没有觉察?那要是这样,皇帝的人身安全有保障吗? 再一个可能就是这个人应该具备一般人不具备的功能。 这个可能性大,至少这个人进来如同在自己家后院,一点都没有入侵别人住宅的意思,就是个贼,也该心虚了吧?要知道,若是自己不小心一喊,还有他的活路吗? 可是?人家,硬是好像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一般,可见来者不善,非俗物啊! 好歹自己在现代也跟着自己当高官的老爹学得一星半点,识人上有一点看法,再说,自己的老爹也时常教自己如何看人。 结论是:这个男人冒着风险两次来见萧沅沅,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知道这个萧沅沅到底是何许人也?大家对这个萧沅沅太后都这么关注。 说实在的,连萧琪琪本人都对这个太后产生兴趣了。 她那么一问,实际上是想套慕容羽的话,她也想知道关于这个萧沅沅身上更多的事,尤其是从一个陌生人嘴里听来,可信度应该更高。 慕容羽看看仿佛满不在乎的萧琪琪,意外之余倒也觉得合情合理。 一个女人,能在深宫中多年圣宠不衰,不是正宫,还能被立为太后,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眼见为实,看来,自己之前听到的关于这个太后的江湖传言,并不可信。 如此,他需要重新审视这个不同寻常的太后才对。 他抬头看看天,天色已晚。已经来过一次,被无端打断,这次不能再有意外了。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向萧琪琪伸出手去。 几乎是瞬间,萧琪琪只觉得一股凌厉的风传来,宽大的广袖拂过自己的脸,再然后,一阵突如其来的黑暗包围了她…… ―― “太后,太后……” 萧琪琪慢慢睁开眼睛,是翠儿在她的耳边焦急地呼唤着。 “太后,您怎么在秋千上睡着了?” 萧琪琪看看周围,可不是嘛,自己还歪坐在秋千上。 脑海里突然想起刚才的事,悚然一惊,左右四下里看看,没有什么?再看看自己,浑身上下好好的,也没有什么异状,这才暗暗吁了口气。 看来,这个人来不是谋杀,也不是图色。 “翠儿,你怎么才回来?”萧琪琪问道。 “奴婢早就回来了,回来就看见太后您坐在这里倚着秋千睡觉,着凉了可怎么好?快回去吧!太后……” 萧琪琪心里一动:“现在几点了?” “……” “什么时辰了?” “三更都过了……太后,小心点,腿麻了吧?” 翠儿小心翼翼地扶着萧琪琪回到寝宫,宫里一切如旧,劫财的话也不会和自己先打招呼啊。 真是奇怪,这个人到底是谁,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一切都是谜。 “翠儿,你看,我有什么变化么?”萧琪琪在翠儿面前转了转身,还是觉得不放心。 “呃?”翠儿纳罕,看看萧琪琪之后,说道:“没有什么变化啊!太后,您倒是越来越好看了……” 萧琪琪说道:“仔细点,看看我的脸,我的手,我的身上,……” 翠儿依言仔细看过去,眼尖的她还是发现了问题:“啊呀,太后,您的手心怎么了?擦破了?” 萧琪琪一惊,赶紧看看自己的手掌,果然,靠近手腕和生命线重叠的地方一条细细的伤口,有半寸长,如果不是外面一点淡淡的红色,根本注意不到,而且,根本就不疼。 “这是什么?”萧琪琪慌忙在身上使劲擦了擦,然后跑到烛火边,仔细审视着这道细细的伤痕,这绝对不是自己不小心割破的,难道这是那个慕容羽给自己留下的?这算是什么?! “翠儿,你再仔细看看,我身上哪儿还有伤口?”萧琪琪问翠儿。 ------------ 第40章 神秘的图(一) 翠儿虽然觉得太后有些怪异,但是还是依言仔细看了一遍:“没有了。” 萧琪琪问:“翠儿,你看这伤口,没事吧?” 翠儿跟过去仔细看看:“应该没事,太后,您看都结痂了……就是不能碰水了……” 虽然有疑问,萧琪琪还是放下心来,有心问翠儿今晚的事,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来人身份都没有搞清楚,非敌非友的,万一翠儿嘴边不保险,告诉了明鹤轩,明鹤轩保不齐又以为这萧沅沅和谁又胡搞了,或者有什么其它见不得光的东西,那又杯具了…… 她穿越到萧沅沅身上已经跟着她吃了不少亏,现在还是省省好一些,弄清楚对方的来意再说。若是敌人,想必自己早已经是芳魂一缕。 当然,萧琪琪恐怕做梦也不会猜到,因为她的好奇,没有及时示警,才导致以后的祸端,而那场祸端,差点要了她的命。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她。因为她并不是萧沅沅萧太后本人,所以很多事情,并不了解。自然,对慕容羽的到访虽有戒心,但是好奇多于其它,而且,潜意识里,心存侥幸,她并不相信一个面如冠玉的翩翩男子会有多么的险恶用心。 当然,这得怪她的人生经验太少,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而且,这都是她事后自己总结的教训。 ―― “对了,那文章皇上怎么说?”沉思了一阵,萧琪琪岔开话题。 “皇上,他没说什么啊?”翠儿答道:“他看了看,而后就放在一边,说明天看。” “哦……”萧琪琪不禁有些失望,自己如行云流水般的美文居然他都没提一个“好”字,心底不免意兴阑珊,而且,白天忙了一天,也确实困了,脱了衣服就往床上躺。 翠儿连忙帮她脱了鞋袜,突然“啊”的一声,吓了萧琪琪一跳。 大半夜的,一惊一乍的。 “太后,您的腿腕这里怎么了?” 萧琪琪一听,悚然惊起来。 好家伙,这回脚踝的地方一道半圆的细痕,和手掌上的有点类似,也已经结痂。 萧琪琪慌了,也不顾什么矜持不矜持了,赶紧脱了身上的衣衫,翠儿又在她的大腿内侧发现了一道细细的痕迹。 “这是什么?翠儿?”萧琪琪惊悚了。 这个男人也太卑鄙无耻了吧?这么隐私的部位,他居然都――而且,最后自己浑身的衣服还好好的,这明显是――下流! 翠儿也惊悚了:“太后,您这是在哪儿受的伤?” 受伤?这伤也太齐整了吧? 萧琪琪没有答话,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大约刚才我去看花的时候,在花丛里扎的?” 翠儿半信半疑地熄了蜡烛,思索片刻,决定出去一下。 刚走到门口,一阵淡淡的香气袭来,翠儿顿时倒了下去…… 夜空里,一个敏捷的身影躲开守夜侍卫,几下越过高高的城墙,很快消失…… ―― 勤政殿里,烛火通明。 明鹤轩对着烛光正在看萧琪琪白天写的文章。从头到尾,他看了不下三遍。 不得不说,除了字迹略有些潦草之外,整篇文章的内容确实是可圈可点,而且,他也得承认,这个萧琪琪确实是有些文采。她居然能对孔圣人的书总结地非常透彻,只用短短十几个字便概括其中心思想,其中重点阐述“仁”的时候,有几个观点让他居然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好吧!就算是纸上谈兵,这个萧琪琪谈的也很不错。若不是说理论道通篇都是大白话,他都觉得这个萧琪琪的纸上功夫甚至要优于朝中一些文官。 但是,他是一个帝王,自小熟读史书,各类古典书籍早就熟记于胸,又有各路高人指点,所以,论起治国方略,他自然是胸有丘壑,不在话下,不然,他如何来治理这个国家?所以,萧琪琪的这篇文在他看来。虽然有小聪明,但算不得大智慧。 关键是,萧琪琪的这篇文章,起码证明一点,她不仅会看书识字,且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草稿都不打,直接挥笔疾书,看来她的脑子里并不空。而且,从她的文章中可以看出,她了解这些书,那就意味着,她懂得历史。这在大明国的女子中,的确是少见。大明国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等闲女子最多也就是读读《女则》《女训》等三从四德的书。 看来,这个萧琪琪的确是让自己不得不刮目相看。 明鹤轩将手里萧琪琪的论文放下,思索了一会,拿起朱笔在上面批了几行小字,而后,唤过李公公:“明天早朝分发下去,供朝臣们研读。” ―― 是夜,京城郊外一个山庄里。 万籁俱寂,更漏声声。山庄的一个房间里,孩儿臂的烛火映得里面亮如白昼。 房间并不大,却装饰的美轮美奂,尤其墙上悬挂的一幅画格外引人注目。类似地图却又不完全是地图,有山脉、河流、还有一些类似的标记,这副画好像时间不短了,画面发黄,还有的地方还有点褶皱。 画前面丈许的地方,一个着白色披风的男子正负手面向墙壁站着,出神地望着这幅画。 他的后面,是几个黑衣人,排成两排,恭敬地站着。除了偶尔烛芯的“毕剥”声,屋子里静的可以听见每个人的呼吸。 许久,白色披风的男子徐徐转过身来。 一副银色的面具,似蝴蝶展翅般遮住了他的脸,只有面具里的那双眼睛,漆黑如深潭,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他转过身来的时候,下面的黑衣男子神色更加恭敬。 “这么说,又失败了?”他瞄了一眼下面的黑衣人,淡淡问道。 话语淡淡,却令几个黑衣人神色一变,齐声道:“属下无能。” “当真是无能,查了这些日子,白费心思……” 他淡扫过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人,再次转过身去,看向那幅图,心底掠过一丝烦躁,这幅图的秘密,难道真的解不开了吗? “禀教主,属下以为,这里面必有蹊跷……”一个黑衣人大胆谏言道。 沉默。 “本座到这里来,为的就是听你这句不中用的话?”蝴蝶面具男子负手站在原地,声音听不出喜怒。 ------------ 第41章 神秘的图(二) 黑衣男子当即冷汗湿衣,却不敢分辩。 “这个办法为什么不管用呢?”蝴蝶面具男子像是在自言自语。 自己的确是从萧沅沅的身上采的血,部位丝毫不差,怎么取过来却是一点效果也不起呢? “禀教主,属下怀疑那太医钟一根本说的是假话……” 刚才额头冒汗的黑衣男子再次大胆谏言。 “哦?”蝴蝶面具男子仿佛有了点兴趣一般,转过身来:“假话?……” “这幅图是他最先发现的,也是他献给我们的;但是,属下并不相信这个钟一是真心归顺教主。虽然他道大明国先帝有夺妻之恨,盗得此图献给教主以扬威本教……但现在按照钟一的说法已经做过试验,这幅图依然没有反应,那必然有古怪……” 黑衣男子索性将自己的所想说了出来,一行人顿时沉默了。 传说得此图者得天下。 这个图乃是五十多年前,慕容铁族和当时的盟国――还没有统一中原的大明国共同制定的并一分为二,每个国家各自保存半份。知道这个图的人本就寥寥无几,而知晓这个图中秘密的也唯有当时的慕容铁族的国王及大明国的高祖。 保存在慕容铁族国王手里的半份却在两国共同击败敌国后突然消失,接着两个盟国间就爆发了争夺中原霸权的战争。 不出所料,历时三年后,失去半份地图的慕容铁族王室全族被屠杀,大明国统一中原。 得图者得天下果然不是虚传,但图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谁也说不清。 此图消失迄今已有五十多年,而今突然现身,不能不令人生疑,况且这图乃是大明国绝密国宝,又怎会被一个太医轻易窃取?就算有夺妻之恨,区区一个太医,又有何胆量敢忤逆当朝天子且行大逆不道灭九族之事?? 黑衣男子定定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等着蝴蝶面具男子的判决。 蝴蝶面具男子静默片刻,淡淡道:“烈火的意思,众位如何看?” 下面站着的另外五位黑衣人,分别名为如风、闪电、惊雷、冷雨、冰魄。 “难道烈火之意那太医所盗之图为假的不成?”站在最前面的冰魄问道。 冰魄的声音略有些尖,唇红眉弯,面孔带着男子少有的柔嫩,此刻看向烈火的眼神,似乎带着不易察觉的挑衅。 这幅图乃是自己冒死几经生死费尽周折才让此图重现于世,让慕容铁族的后人得以在五十年后重新见到这幅让他们的家族百年基业毁于一旦的神秘物证。这更是崇明教多少年来以来开天辟地之伟业,自己也因此扬名于崇明教,怎么眨眼间所有丰功伟绩竟被糟践地一无是处? 唤作烈火的黑衣男并没有继续争辩,事实在这里摆着,解密此图的办法已经试过了,并无任何效果。 “解密这幅图,需要的东西需要数十种,尽管已经按照办法备齐,但是,或许还是有误,今晚的药引子,也未必有效……”唤作如风的黑衣人说道。 但药引子,是自己亲自取来,应该不会有假;若是假,那太后必然被换了真身,这有可能么? 银色蝴蝶面具男子再次转过身去,盯着那张已经在特定的药液中浸泡过的图画若有所思。 或许,这都有可能。 这幅原本大明国只该拥有半张的图,如今完整地展现在眼前,看来,当年慕容铁族的灭亡果然是大明国背信弃义所为。 两国实力相当,为何自己的族人会败的如此之惨?三年的战争,自己全族上下近三百人,几乎无一幸免……若不是明国当年那场突如其来的袭击,自己的族人何至于全军覆没…… 果然是得图者得天下。 如今这幅图就在面前,却是无法可解,不能不令人遗憾。 肩负慕容铁族的崛起和为先人报仇之重任,怎能为眼前之区区困难所难倒? “那个叫钟一的太医――可有留下什么东西?”蝴蝶面具下他的表情不辨,唯有那双透过面具的眼睛所扫过之处,漆黑的眸子里浓的如化不开的墨,让人心底不自觉地胆颤。 这个叫钟一的太医早在图被盗之后便被被人发现已死。若不是巧合,便是大明国的明鹤轩已经察觉,或者是这个医术相当了得的太医对大明国的皇帝没有了利用价值。 不管怎么说,那个太医定然是知道诸多秘密,只可惜,人鬼殊途,秘密也只有永远地埋在地下了。 沉默片刻,蝴蝶面具的男子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再次盯着面前的图沉思起来,这副图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可惜,自己的先祖还未来得及将这秘密传下来,便在那场血与火的浩劫中死于非命,他所知道的,也不过是自己的先人千辛万苦搜集的情报的汇总而已……就是眼前这张图,也难辨真假。 在手下接连两次皇宫探险失败后,他只能以身探险,采来萧太后的血,来验证这幅图的真伪,而现在并没有起作用,这能说明图便是假的吗?若是那个萧太后,如假包换呢?皇宫明明知道丢了图,在全天下都知道萧太后已经殉葬而去居然还让这个萧太后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的寝宫里,这是不是那个狡猾的大明国皇帝欲擒故纵的一计呢? 还是这副图根本就是假的?所以,大明国的皇帝才无所忌惮,但若是假图,又如何只会在其一角出现其唯一的标志“真”字呢?若是真图,又为何恢复不完全呢?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还有,若自己手执的是假图,那自己数番前去,便是自投罗网,为何又畅通无阻有惊无险呢?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敛去眸子里的神色,抬手缓缓摘下那个银色的蝴蝶面具。 这是一张清俊出奇的脸庞,尤其是那双眸子,清澈温润,让人一见便会不自觉产生好感。 长身玉立、风度翩翩,此人便是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崇明教”的教主,却不知道他还有一个江湖上谁也不知道的名字――慕容羽。 他的脑海里回味着方才在皇宫里的一幕,忽而生出一种直觉,若不是这幅图有问题,那便是那个那个萧太后有问题…… 想到此,慕容羽的眸子眯了起来,一种危险的气息在他的眼眸里弥漫……权当这图是真的,而她的血居然不管用,抑或是个替身不成? ------------ 第42章 嫔妃争斗 大明国皇宫,御花园里。 盛夏的时节,御花园里群花绽放,花红柳绿,莺歌燕舞,到处一片勃勃生机。 一群明艳的女子各自在侍女的陪同下,手执团扇,在鹅卵石小径上慢慢走着,相互间不时地说说笑笑,一时间,御花园里莺声燕语、其乐融融。 走在最前面女子身着凤朝阳正红色宫装,云髻高耸,珠钗满头,额前凤朝九天金钗步摇,在阳光下金光闪烁,这便是大明国明鹤轩的原配夫人当朝皇后冷一心。 她后面跟着的几个明媚宫装的女子,粉色衣衫的是宁妃,淡青色衣衫的是修贵人,再就是寒贵人,还有几个入宫不久的才人。 大明国历来重视后宫和睦,皇后冷一心自然是要做出表率,只要天气好,待嫔妃们每日一早来给她请安后,一定会带着她们出来走走,交流一下。 这些年四海无战事,国内太平,国库银子多的发霉,皇宫便成了历代帝王的重点关注的地方。 如今,御花园里修建地不敢说媲美天上瑶池,但也可以说是人间仙境。奇石、名花、湖、桥、除了高高的宫墙,皇宫内无一处不是精雕细琢,无一处不透着独具匠心。 徜徉在这样的美轮美奂的佳境里,哪个嫔妃不是从头到脚,浑身每个毛孔都透着舒服? “皇后娘娘,听说罗宋宫旁的青玉兰又开了,前天嫔妾打从那里走过,那叫一个美……” 说话的是修贵人,二十岁左右的年龄,面目柔和,因位分在随行的妃嫔们中较低,家世一般,在众妃嫔们前说话的时候便多了分小心翼翼。 “是吗?”皇后一听,来了兴趣。宫中玉兰不少,但青玉兰不多。 “修贵人这可是真见了世面了!”修贵人旁边离皇后最近的一个湖蓝色衣衫的女子瞄了一眼修贵人,鼻子里轻微“嗤”了一声:“皇后娘娘宫中的金玉兰不比那青玉兰强了百倍不止?” 修贵人顿时脸色涨红,本想在皇后娘娘面前露露脸,没想到这个寒贵人又在挑自己的理。 但寒贵人说的也是在理,她也只能无奈受气。 见修贵人脸红不作声了,寒贵人面上隐有得瑟:“那青玉兰再开一次又如何,终究是杂色,怎么上得了台面?” 她说这话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修贵人的淡青色衣衫。真是不明白,这修贵人今天穿这个颜色的衣衫显摆什么特别?你嘴上说青玉兰,自己又着青色衣衫,是不是在把自己比喻成又开一次的青玉兰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自然,她的讥讽被其他妃嫔看在眼里,听在耳中,明白寒贵人意有所指的便暗自窃笑。 修贵人顿时脸红如血,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皇后对寒贵人一贯的刻薄有些不满,便微微一笑:“众姐妹赏花而已…..这寒贵人,人如其名,刀子嘴一点不饶人……”随即和声对修贵人说:“修贵人,带本宫过去看看,本宫也觉得花开两季倒是蹊跷……” 寒贵人自然不敢说“不”,少不了狠狠剜了楚楚可怜的修贵人一眼,随即扬声道:“嫔妾觉得那罗宋宫较远,要说看青玉兰,当属卫妃宫里的为个中翘楚……” 这一声让大家顿住了迈出去的脚步。 宫里谁都知道寒贵人和卫妃走的近,她这么说,无疑就是告诉大家别和卫妃过不去。 皇后听了这话,点点头:“寒贵人说的对,不过,改日再去卫妃宫里欣赏……” “唉呀,卫妃这病啊!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了……”一直没有开口的宁妃突然间意味深长道。 众人也知道宁妃和卫妃历来水火不容,现在宁妃这么说,乐得看好戏。 谁知宁妃话题一转:“方才修贵人说罗宋宫里的青玉兰又开一茬,这本是奇观,但是,话又说回来,这反常为妖,真不知道这是福是祸呢……” 见有些人不明所以,宁妃又道:“那地方离明玉宫倒是不远,各位姐妹去的时候啊――”关键时刻,宁妃掩口微一咳嗽,转身向皇后冷一心拜了拜:“皇后娘娘,嫔妃不太舒服,先告退了。” 说罢翩翩而去。 “有些日子没见着卫妃了,卫妃又一直在养病,看玉兰改日再去,各位姐妹散了吧……” 没看着好戏,众人意兴阑珊地各自拜过皇后结伴走了。 皇后看着明媚如花的嫔妃渐渐走远,这才低声问身旁的侍女佩儿:“明玉宫那里,真的是不消停吗?” 佩尔见众人走远了,这才低声应道:“回皇后娘娘,奴婢不敢妄言,不过,前些日子倒是看见李公公打从那里走过,还有,奴婢就看到以前太后的侍女翠儿好几次去……翠儿说虽然太后不在了,但每日要打扫……要说闹鬼的话,翠儿难道就不怕了吗?” 皇后听了,叹口气:“也是,难为翠儿了……你说,卫妃那天被皇上责罚,怎么回来无端就仿若疯了呢?难道真的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成?” 佩尔是个机灵鬼,忙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卫妃平日跋扈惯了,这回惹恼了皇上,让她去太后宫里面壁思过,可不就是让她不要效仿太后吗?” “嘘――”冷一心赶紧看看周围:“佩尔,你个小妮子,总是说话如此口无遮拦……仔细你的皮……” 佩尔吐吐舌头:“皇上是万事孝为先,太后去了也还保留明玉宫作为念想……这回卫妃肯定是撞邪了……她身边的侍女丛儿就被杖毙……反正,明玉宫,那个地方,还是越远越好……” “本宫怎么觉得蹊跷呢?”皇后冷一心还是心思多,这真是奇了,自从太后薨逝后,明玉宫就成了禁地,非令不得入。 正在回宫的路上,就看见太监李公公一阵小跑而来:“皇后娘娘万福,皇上吩咐今儿晚膳要与皇后娘娘一起用。” 冷一心一时有些激动,这都大半个月了,没怎么见到皇上,今天皇上不请自来,真是令人激动。 明鹤轩一边吃着精心准备的点心,一边随口和冷一心说了几句家常。 冷一心见明鹤轩心情尚好,心里盘旋的话掂量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皇上,臣妾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 第43章 奇思妙想的太后 “说吧。” “太后生前对臣妾关怀颇多,太后去了,臣妾想念太后,想去太后宫中洒扫,以尽臣妾孝心,还请皇上恩准……” 冷一心话才出口,明鹤轩的脸色就变了,看向她的眼神也不那么柔和了,语气也冷了下来:“皇后还是操心好后宫吧!朕前朝事多,最见不得嫔妃们争风吃醋,为朕添乱,方才寒贵人还向朕来哭诉,直说在御花园受了委屈……” 明鹤轩话说的直白,丝毫不留情面,不亚于打了身为皇后的冷一心一个耳光。 嫔妃们若是不和睦,作为中宫,她就有责任,当下只有跪地认错。 明鹤轩已经没有了胃口,而且,每次来这里不过是让众人知道进而天下知晓帝后和睦而已,现在吃的差不多了,起身要走。 皇后想起什么?赶紧问道:“皇上近日未曾翻牌子,不知道今晚皇上要宿在哪位妹妹宫中?” “朕走走……”明鹤轩未置可否,只淡淡说了句,便离开了皇后那里。 留下备受冷落的冷一心呆在原地,瞠目结舌,后悔地直跺脚。 早知道皇上如此的态度,自己就不该问。唉!言多必失啊! 但心底还是免不了泛起强烈的好奇心…… 明鹤轩恼怒地出了皇后的宫寝宫,信步走在御花园中。 皇后的话提醒了他,他觉得今晚得去见见萧沅沅――不,萧琪琪。 而且,一想起那天在汤泉宫的事情,明鹤轩觉得自己的步子都有些轻飘飘,唇角露出一丝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微笑。是的,他还想再看看她的惊慌,她那未谙世事般对男女之事的排斥…… 李公公在前面给明鹤轩擎着灯笼,一行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远远的草丛里,一个人在仔细注意着他们的去向。 …… 午夜时分,皇后冷一心坐在梳妆镜前,一边梳头一边听着面前跪下的人的禀报:“皇后娘娘,皇上去了明玉宫,已经两个多时辰了,还没有出来……” 皇后握着梳子的手,猛然抖了一下,她的心,也跟着忽悠地一下。 …… 明玉宫。 萧琪琪看着自打天擦黑就赖在这里不走的明鹤轩,觉得很是无语。 明鹤轩的突然到来让她有些无措,毕竟两个人关系不一样了。虽然她知道萧沅沅萧太后之前和这个皇上关系早就不一样了,但是,对她而言,还是头一次。 她大胆放走了这个皇帝心爱的金丝雀,他没有来; 自己按照他的要求写了篇相当精彩的论文他也没有来; 怎么说来突然就来了呢? 明鹤轩进来的时候,正是黄昏最凉快的时候,萧琪琪正在用自制的喷壶浇花。 这两天萧琪琪可谓心情惴惴,直到自我感觉那莫名其妙的伤口应该没有中毒又没有感染及其它任何症状之后,于是,闲心又上来了。甚至闲得想翻墙,想起以前每天上下班那繁忙地充实的日子,她就一阵叹气,无事可干原来是如此的无聊,既然没事干,那就自己找事干好了。 可惜,这里能干的事实在是太少。写了一天的字,画了一天的画,看了半天的书,就只能天天望着外面盛开的花儿发呆了。于是,萌生了做个喷壶的想法。 不过是找来个铜壶在底部和壶身用钎子捅了无数个眼而已,萧琪琪和翠儿忙活了一个上午,便拿着她自制的铜壶装满水,然后开始在外面喷洒。 翠儿则提着个装满水的大桶,在后面跟着,好及时给萧琪琪的铜壶续水。那铜壶还挺给力,因为捅的眼比较多,又比较均匀,所以,喷洒的距离和面积都还算符合萧琪琪的设计。 以至于这几天闲的蛋疼的萧琪琪浇了两大桶水了还不停歇,甚至衣袜湿了都不觉得。 可苦了翠儿,一个人去溪边提桶水,来回得走近数百步,那个桶,装满水后,分量可不轻。 远远看着这一主一仆忙得不亦乐乎,明鹤轩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看到萧沅沅――萧琪琪自从醒来第一次会心的笑容,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笑容,即使是之前的萧沅沅,他也从来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过。而这样的笑容,纯净无邪,仿佛有魔力般,瞬间吸引住他的心神。 眼前的萧沅沅,和之前的萧沅沅离地越来越远了…… 在看到萧琪琪手里摆弄的那把铜壶的时候,他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可惜了这把壶。而且,萧沅沅是绝对不会想出这些事情的,更不会去做这种粗活的。这个女人,果然有点意思。 只要能百分百确定她不是崇明教的奸细,那留她在身边,也是个有趣的事。 当他听李公公说上午翠儿和萧琪琪为搞这个喷壶,翠儿的手指还被砸青一根后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笑。 待萧琪琪将翠儿桶中的最后一滴水都浇完的时候,翠儿已经累得坐在地上大喘气。 萧琪琪也觉得乏了,看了看浇过的花儿上滚动着的露珠,她还是觉得满心乐滋滋的。以至于回转身想回宫的时候,才发现身后不远处的明鹤轩。 萧琪琪吃惊之余有些讪讪,心想不是这个皇帝对于自己放飞了他的金丝雀上门兴师问罪来了吧?或者是自己写的东西不对他的胃口?两个问题同时显现在她的脑海的同时,她觑到对方的神色还算正常,想想还是坦然大方好些。 于是,装作自然地对明鹤轩打了个招呼:“皇上,有事吗?” 这句轻松的问候和神态让李公公和旁边的几个太监见了直咂舌,这个女人,对大明国的规矩太不熟悉了,见了皇上不仅不跪下行礼,居然还直接问有事吗?果然人家是从那个“男女平等”的天外来的,这等面圣大事,人家都看得如此的平淡。 这样的不恭,明鹤轩只是皱皱眉头,想来大约是已经习惯了。 只是眼前的萧琪琪浇花过后,裙子湿了半截,袖子还高高挽起,形象上确实很难看。但是,再想起她说起的她所在的朝代男女平等,那看来女人可能是不太在乎形象的,这么一想,倒也不为意。 萧琪琪倒好,问完这句也不等明鹤轩回答,直接转身回了宫。 ------------ 第44章 和老鹰直接对话? 浇了半天花,萧琪琪又累又渴,重要的是,她现在一看到明鹤轩,脑海里便无法避免那天的尴尬的事,更是口干舌燥。 稍后,明鹤轩一个人进了屋。 还是宫里凉快,萧琪琪拎起茶壶,一气喝了三大杯水才算是解渴了。 这等豪放? 明鹤轩看着萧琪琪那口渴到极致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他顺势在桌前坐了下来,也拿了个杯子,递到萧琪琪面前:“朕走了一路,也渴了……” 萧琪琪瞄了他一眼,随手拎起茶壶,也给明鹤轩端着的杯子倒了一杯。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茶手腕太酸,反正水没怎么倒进茶杯里,反而倒了明鹤轩一手。 水流从明鹤轩那白皙修长手指间上流过,他顿时皱眉。 萧琪琪睁大眼,慌忙放下茶壶,一迭声道歉:“sorry,sorry,对不起,烫着没?” 手边一时没有趁手的擦手的家什,看到自己卷起的广袖,连忙拽起袖子擦上明鹤轩的手背。 明鹤轩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女人,也忒不讲究了吧? 萧琪琪只管低头给明鹤轩擦干水迹,心想,自己能不这么冒失吗?哪有现代自己那半点稳重的样子。 “骚瑞是什么意思?”明鹤轩听了萧琪琪的话,看看自己被擦干的手,皱眉问道。 “英文。你不懂的……”萧琪琪只管给明鹤轩仔细擦着手,懒得解释。 这个朝代,不是说女人无才便是德,会看个书吟首诗写个字都惊得他们掉了眼珠子,如今再和他们说自己会外语,他们会不会觉得更加怪哉,自己还少显摆些为好。而且,自己会的在这里根本都没有用武之地。 有用武之地的就是武功,可惜自己也就是会做体操而已。 唉!自己要是会武功就好了,说不定也可以和那个叫慕容雨的一样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来去自由,离开这里去外面看看。 遐想中,只听明鹤轩奇怪的疑问:“鹰文?和老鹰直接对话?” “……” 萧琪琪先是茫然,明白过来后,简直是笑得喘不过气来。 明鹤轩蹙眉瞪着萧琪琪―― 第一次,有个女子在他的面前无拘无束,笑得如此豪放; 第一次,有个女子不顾他的大明国天子的身份,直接用如此的大笑来表示自己的好笑; 这事换作任何别的女人都是干不出来的,换作任何女人也是不敢干出来的; 但是,这个女人,居然笑得如此肆无忌惮,明鹤轩愣怔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 看着笑得直不起腰来的萧琪琪,明鹤轩有些老脸发热。当朝天子,堂堂大明国的九五之尊,居然被一个女人如此地笑话。 萧琪琪意识到看明鹤轩老脸有些挂不住的意思,果断停止笑声,用手抹抹眼角,郑重说道:“sorry,是英语。就是我所在的国家,是很开放的国家,很open,周围也有很多国家,说的语言都不一样,他们外国人说的大部分是英语。英雄的英――ok?我留过学――就是去他们的国家学习过,所以――我习惯了,所以说话会带个词语,别介意……”萧琪琪解释完,生怕让对方以为自己显摆什么?然后让对方以为他的无知而会挫伤人家贵为天子的自尊,于是这么说道。 明鹤轩终于明白萧琪琪陡然间大笑的意思了,心里不免讪讪。自己贵为天子,居然也有不知道的事,被人家嘲笑。但是,他弄明白了,这英语大约如同邻国契丹语类似的语言。 既然是两个朝代的人,互相不搭界,不知者不怪也不是? 经过这么一个插曲,原本横插在两个人之间那点微妙的尴尬渐渐消失了。 萧琪琪见明鹤轩脸色有了缓和,于是,赶紧给明鹤轩重新倒杯水端过去以表示自己刚才的歉意。 明鹤轩倒也没有拒绝,斜睨了萧琪琪一眼,这个女人,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弥补自己的过失。 而萧琪琪之所以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同时又殷勤倒茶倒水完全是因为她还未弄清明鹤轩的真正来意,所以小心翼翼点于己无害。 萧琪琪突如其来的笑声让外面守候的太监李公公还有翠儿都吃了一惊,相互之间面面相觑,怎么个回事?太后抽风了? 但是听上去这笑声似乎表明太后很开心。 哎呀呀,这太后简直是逆天了,有哪个妃嫔就算是皇后也绝对没有敢如此大笑的?太不文雅了不说,更何况,是在皇上面前呢!简直是有失风仪啊! 不过,奇怪的是却没有听到皇上的怪罪声,相互疑疑惑惑间,都不敢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萧琪琪却被明鹤轩那斜飞过来的一眼弄得浑身怪不自在的。 这皇上,论起外表看确实不是盖的,用玉树临风形容不为过。或许是保养地好的缘故,肌肤白净细腻,不同于男人的粗犷线条,尤其是那脸庞,剑眉斜飞入鬓,可谓比例得当,无论是额头眼睛鼻子嘴边,都很漂亮。唯一的是他的眼尾微微上挑,板着脸的时候觉得凌厉,不板着脸的时候又有种勾人的意思。 当然,这是萧琪琪的个人感觉。 她给明鹤轩斟完茶后,挪挪步子,差不多是安全的距离,这才问道:“您来,有什么事吗?” 明鹤轩一口茶还没咽下去,差点呛着,这是什么话? 有这么直接问天子的吗? 再说,天子脚下,莫非王土,我去任何地方,有什么事需要跟你汇报吗? 再者,这也是我的地盘,我来这里,你该觉得是莫大的荣幸,居然这么问。 自己来还能有什么事,不解风情! 明鹤轩脸色一沉,想发火,可是再想起这个女人醒来的时候就不顾自己的身份大呼小叫地要回家,加上这些日子的相处,可见并不很懂这里的规矩,一想,还是要办自己的事重要。规矩以后慢慢教吧。 不过,这个问题还真是一下问住他了,他总不能直接说我是来找你睡觉的吧。 而且,这简直是反过来了,多少女人想方设法邀请自己来宠幸她们,但在这里,自己却要想个办法告诉这个女人自己来的目的。 如此的不解风情,真是令人头疼。 见明鹤轩脸色一下不豫,萧琪琪着实有些心虚,头皮有些发麻,心想该不会是他兴师问罪的吧? 果然,明鹤轩换了个话题:“那只金丝雀――” ------------ 第45章 陪朕睡觉 “哦,sorry,对不起,我当时觉得它可怜,所以……”这件事萧琪琪事后分析确实是自己没有把握好,有点冲动,所以,现在,如此解释的时候便颇有点低眉顺目的意思。 “呃,那只金丝雀,它飞回来了……”明鹤轩盯着萧琪琪,自然也察觉到她的心虚,故意淡淡道。 “飞回来了?”萧琪琪有些意外,睁大清亮的眸子,随即释然:“大约是想家了……或者是想你了……” 回来就好,省得自己提心吊胆,被扣上一顶忤逆的大帽子。 看着萧琪琪腰背顿时挺直神情猛然轻松的模样,明鹤轩觉得有些好笑,他绷着脸:“可惜,它快死了……白费了朕几年的苦心豢养……” 形势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萧琪琪吃惊道:“快死了?怎么回事?” 明鹤轩鼻子微微“哼”了声:“嗯,自然是习惯了宫里的喂养,出去唯有死路一条,这不,飞回来的时候便奄奄一息了……” 他边说边仔细看着萧琪琪的神情,你不是天天向往什么自由吗?放飞了朕心爱的金丝雀,朕不予追究,如今,再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看你还敢存有这心思…… 说实话,萧琪琪的确被明鹤轩的话说得心里一跳,她自以为聪明,没想到这个皇帝比她想象的还要聪明百倍。 看来,自己那点心思,人家是不仅是瞧得一清二楚,更甚者,连后路都给你堵死了,明明白白告诉你,别妄想了,好生在这里呆着吧!不然,出去几天你的命运和这将死的金丝雀也没有什么分别。 明鹤轩的旁敲侧击是一方面,关键现在这金丝雀的遭遇完全是自己的好心招来的,不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皇帝是不是会怪罪自己。 “救活了吗?如果死了,还真怪可惜的……但是,我想,经过了这次,它以后肯定不会再冒险了…….”事到如今,萧琪琪只能硬着头皮给自己找台阶下。 明鹤轩见萧琪琪如此说,心底暗笑,眼睛睨着萧琪琪:“是啊!这只金丝雀,看似聪明,却总也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它看老鹰在天上飞,便以为自己和老鹰一样,殊不知那天空里也是危机重重,这次没被其它鸟儿吃掉,勉强飞回,已是万幸,可谓好高骛远…….” 萧琪琪觉得额头都出汗了,心里震惊异常。这个皇帝,话里话外,可都是玄机重重啊!傻子都听得出来,他明着说小鸟,实则是在敲打自己,还是结结实实地敲打。 要不说人家当皇帝呢?这智商就是高。 “是是是……”这个份上,萧琪琪只有认输的份儿。 明鹤轩满意地看着萧琪琪的表现,一边惬意地喝着茶,一边打量了一下萧琪琪的寝宫,格局变了,但看上去确实温馨。 萧琪琪偷眼看了一下明鹤轩,对方只管惬意地喝着茶,又看看天色,按照现代的时间,也该**点了,他怎么还不走? 于是,小心翼翼提醒道:“皇上,还有事吗?” 这话在现代,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是送客的意思。她意思很明显,皇上您该走了。 没想到,明鹤轩薄唇微启,懒懒道:“无事。” 无事?无事你还不走?萧琪琪睁大眼睛,觉得这个皇帝有点赖在这里的意思。 明鹤轩微睨着萧琪琪的貌似不解的模样,这样的不解风情,够无聊吧? 想起这个女人的第一次,简直像要了她的命。虽然结果是目的自己达到了,但是过程有点令人索然无味。这回如果还那样,自己还不如不来,所以最好是这个女人心甘情愿。 明鹤轩心里很别扭,但是,为了让对方心甘情愿,他得学会抻着点…… 好吧!既然你说无事,萧琪琪也懒得多说了,自己去了内间换了件干的衣衫,本想直接上床睡觉,又觉得不妥。这不是待客之道,再说,谁知道自己睡觉了会发生什么呢? 于是,回到外间,干脆和明鹤轩两个人开始对坐着喝起了茶,边喝茶边间或聊聊天。 聊天的内容,自然是东扯西拉,毕竟两个人相处的世界差异太大,但是,说起萧琪琪的写的那篇文章,她来了精神。 “皇上,说实在的,我所在的朝代,但凡能考上大学的,对这些基本的知识都有所了解,只不过论文水平有高低而已。…….” “那么,你觉得你属于――高还是低……”明鹤轩色迷迷地盯着萧琪琪胸前,一语双关道。 “呃,不高不低吧!”萧琪琪垂眸作谦虚状:“其实,我的成绩还是不错的……” 不高不低?说的还真对,明鹤轩面上听着,心里却早已是心猿意马。 这个女人,果然是不解风情!这都喝了三壶茶了,萧琪琪还是没有动静,而且,她居然越喝越精神,越聊越有劲,丝毫没有说要上床休息的意思,她不困吗? 明鹤轩不耐烦了,自己时间那么宝贵,敢情就是浪费在陪她聊天解闷?好吧!扯了半天,不能再绕弯子了,再这么对坐下去,该上早朝了。 他提示道:“朕乏了……” “哦!”萧琪琪放下手里的壶,心想,终于要走了。 自己早就困得不得了了,人家不说走,你也不能硬撵啊!这不强撑着吗? “那我送你。”萧琪琪善解人意道。 “噗――”明鹤轩一口茶喷出去,简直是哭笑不得。 这做法,没法比啊!!! 以往他在任何妃嫔那里,这句话就是个信号,表示自己要上床安歇,她们的任务是要赶紧过来给自己宽衣解带伺候自己上床,同时她们也要自己宽衣解带,陪着他上床。至于在床上做些什么?全凭他的心情了,但不论他什么心情,她们都得发挥她们最大的优势,小心翼翼地配合着自己,以求最大限度地侍候好自己。 你看看这个从天外来的女人,这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懂,这个时候了还要送自己出去。 他忍不住了,将手里的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说了句让自己也大吃一惊的话。 “陪朕睡觉!” ------------ 第46章 太后皇上都不似从前 平素熟读孔孟之道,言谈举止一贯谦谦君子也,全在这一刻给这个女人气得现了原形,如此粗俗之语居然从自己嘴里冒出来,话一出口,连明鹤轩自己也吓了一跳。 萧琪琪原本就瞌睡了,强打精神而已,被这一句惊得瞌睡虫一下飞到九霄云外,也太直接了!这个大明国,果然是民风彪悍,就连皇帝,居然也有**的潜质。 同时,她就知道,自己再怎么装地无动于衷,今晚也是在劫难逃,当即腿就有些软了。 自然,这次,还是明鹤轩劳自己大驾将萧琪琪抱到床上去的。 有了上一次的接触,这一次,明鹤轩虽然心急,但动作比上次还是温柔了许多,脱去萧琪琪衣服的时候,看到萧琪琪臂上的守宫砂已经褪去了原来殷红的颜色,而萧琪琪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是紧张地不行,拽着明鹤轩的衣服不松手了,明鹤轩兴味索然,干脆先和衣躺下来。 看到明鹤轩没有下一步的举动,萧琪琪不由自主松了手,飞快拽过被子盖住自己接近**的身体,然后飞快背过身去,面朝里。 开始数羊,一、二、三…… 佳人在此,明鹤轩哪里睡得着?尤其是第一次的时候那种感觉,明鹤轩觉得自己今天其实就是来体验来了,却被这个女人搞到现在还没有前奏,怎么自己在这方面还如此沉得住气了? 明鹤轩看看萧琪琪裸露在外的肩膀,突然将萧琪琪身上的被子一掀,而突如其来的凉意让萧琪琪惊得叫了出去。 她本能回头,看到了明鹤轩的眸子,那里面,有着浓浓的情 欲…… 这一夜,萧琪琪总算是笨拙地完成了她的任务。 当四更一过的时候,明鹤轩从床上起来看到濡湿的头发铺满枕头睡的正香的萧琪琪,明鹤轩唇角微翘,给了萧琪琪这样一个评价。 虽然这一次,关键时刻,萧琪琪还是嚷着疼,还咬着自己的肩膀让自己轻一点,但是,总体表现,比第一次强了些。至少懂得在自己的指挥下配合了点。 明鹤轩想着此刻呼呼大睡的女人刚才咬牙皱眉如受刑般的痛苦场面,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肩膀,真的有那么几个浅浅的牙印。 这个女人,想造反吗?!敢在龙体上留个印记! 还有,自己还没累,她反倒困了。 真是不解风情,这都多大年龄了,居然连男女之间的这点床第之事还搞得这么复杂? 看着萧琪琪熟睡的模样,他想了想,便没有叫醒她,自己下床。 “给朕更衣。”他沉声道。 翠儿捧着他的衣物进来,给皇上穿衣的空间,翠儿瞄到了床上睡的正熟的萧琪琪,心里大为吃惊。 哪有皇上临幸完自己先睡过去的啊。 明鹤轩穿戴整齐后,问翠儿:“几更了?” “回皇上,已经四更了,李公公就在外面等着皇上上早朝。”翠儿细声细气地说。 明鹤轩点点头,龙袍在身,瞬间又恢复了帝王的风采。 看了萧琪琪一眼,刚要转身走,突然想起什么?来到床前,给萧琪琪掖了掖被角,又走到蜡烛跟前:“呼”地吹灭离床最近的一只,这才走出去。 后面,翠儿吃惊地伸手捂住了嘴巴。 皇上,这还是之前的皇上么?! ―― 当翠儿在第二天萧琪琪醒来将明鹤轩的超级反常举动汇报给萧琪琪的时候,萧琪琪不以为然:“有那么夸张吗?” 不就是给自己盖个被子吗?不就是给自己挡了挡光线吗?至于如此大惊小怪吗? 想自己在现代,钟一对自己,自己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钟―?想起这个名字,萧琪琪就觉得心里一阵阵辊子碾过似的痛。 算了,一想起钟一那令人恶心的行为,她就觉得恨不能上去抽钟一两个大嘴巴,罢了罢了。 穿上鞋子刚下床,萧琪琪身子一软差点向前栽倒。 还好翠儿手疾眼快,一下扶住萧琪琪:“太后,怎么了?” 萧琪琪揉揉太阳穴:“有点晕……” 翠儿扶正萧琪琪:“太后,这都快晌午了,您昨晚喝了一宿茶,直到现在又没有吃东西,饿了应该,奴婢这就给您端来午膳。” 萧琪琪活动了一下身体,腰酸腿痛的,昨晚上敢情太激烈了。 翠儿别看年龄小,但看萧琪琪如此的动作,也知道萧琪琪和之前的太后不一样。 虽然自己不该偷听,可之前太后床帷间的娇笑和喘息是不隔音的,好多次翠儿自己都听得脸红心热的。可是?这个太后,却好似是实实在在的不懂男女情事那种。 “想什么呢?翠儿?我都饿死了……” 萧琪琪见翠儿发呆,问道。 翠儿慌忙抿着嘴给萧琪琪盛饭。 ―― 上完早朝的明鹤轩觉得神清气爽。 李公公执着拂尘在旁边强忍着困意不敢打盹,心里还琢磨着皇上昨夜一夜未眠,居然还如此精神。 这个问题,明鹤轩也觉得奇怪,昨夜一夜奋斗,自己居然丝毫没有疲劳的迹象? 他的心中私自对比了一下萧沅沅和现在的萧琪琪。 萧沅沅床技一流,怨不得先帝对她如此迷恋;而现在的萧沅沅,生涩地如同青瓜。 可以看出来,这萧沅沅前后确实不是一个人,但是,自己的身体现在怎么会有点迷恋上后者呢?脑海里闪过萧琪琪的笨拙表现,他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弧度,或许,多**几次,这青瓜,就该成熟了…… 李公公觑着皇上的脸庞,觉得皇上这几天有些不太一样。 刚才早朝上还奏报京城里有崇明教活动的踪迹,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 这一夜之后,萧琪琪的待遇又提升了一级。 她正用着午膳,就有专门的软轿过来了,翠儿抿嘴笑着说:“太后,吃完快请吧。” 萧琪琪筷子夹的鸡丝面一下掉了桌上,惊道:“怎么?” 不是吧?上次就是这软轿接自己去温泉泡澡,随后就发生了杯具的事,现在又去? 难不成这皇帝xing欲如此之强?萧琪琪顿时觉得自己的腰更酸了。 实际上,用现在的话来说,明鹤轩的工作很忙,可谓日理万机。 前朝自然是重中之重,尤其是这次南方大旱,天灾人祸,加上京城内有反明的崇明教的影子,他不能不提高警惕;好在大明国有一批忠心耿耿的大臣,替明鹤轩分了不少忧。 ------------ 第47章 人为什么而活? 明鹤轩现在最烦心的是他的后宫,数量庞大的后宫。 生平第一次,觉得女人多了也未必是好事。尽管他坐享齐人之福惯了。 说实在的,和萧琪琪搞了这两次以后,他还真没有心思也没有想起再去哪个嫔妃那里走一遭。 和萧琪琪坐在一起喝茶的两个时辰里,他多少还听萧琪琪说了一些新鲜事。 这个女人,好多想法自己认为古怪她却觉得再正常不过,所以,自然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觉得自己还真想再多听听,这个女人,知道的好像不少。 带着这个想法,他从一堆奏折里抬起头来,要去汤泉宫。 一看皇帝这架势,李公公惊悚了,不是吧? 这才几天的功夫,皇帝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太后都迷恋成这个样了?就算皇上再想去,也得顾及一下后宫发嫔妃的感受吧。 而且,这屈指算来,皇上得有二十多天没去各位娘娘宫中了。 李公公愁眉苦脸,脑海里一边过着皇后娘娘的嘱托,一面想着是不是该提醒皇上一下。 但是,一想起上次因为想事走神而被罚膝盖到现在还肿着呢?所以,权衡了一下,还是别提了。 ―― 现在最头疼的两件事,无非是南方大旱导致灾民泛滥,另外便是打不死的崇明教在骚扰。 现在左相奚远已经领命南下,相信不多日会有消息。 崇明教这边,或许自己要费些心思,只不过,他们想要做的,自己也全然知道,只等有动作便一网打尽。如此一来,还有什么可忧虑。 明鹤轩迈着轻快的步子向明玉宫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半道,就见前面一个太监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惊恐地回头望着。 李公公当即上前拦住,待来人上前,当即“啪”一个嘴巴子给上去:“放肆!大胆!” 一路跑来的小太监惊恐之中懵了好一会,这才看清形势,慌忙跪下赔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何事如此惊慌?”明鹤轩不悦道,同时眼角斜了李公公一眼。 李公公顿时腿软,这皇宫内的太监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大白天慌里慌张的,可不是自己教导不严吗?气得李公公直想上去踹这个不懂事的犊子一脚。 “禀皇上,方才奴才,奴才方才瞧见皇后娘娘半道晕过去了……奴才这是去请太医…….” 明鹤轩皱眉,这是怎么回事?当他快步来到御花园的时候,看到一棵大树下,皇后冷一心正斜斜趴在轿上,面色苍白。 明鹤轩连忙走过去,扶起人事不醒的皇后:“一心,一心,你怎么了?” 说话间,太医也快步赶到了。 “皇上莫急,皇后娘娘怕是中暑了……” 太医给皇后又是敷面又是掐人中,皇后总算是醒过来了。 醒来的时候还不太清醒,直到看到明鹤轩的时候,这才惊醒般使劲扎入明鹤轩的怀里:“皇上,救臣妾…….” 这话不光吓了周围的人一跳,也吓了明鹤轩一跳,大白天的,谁敢对皇后不轨? “臣妾……有话要对皇上说…….” 皇后宫中。 冷一心哭哭啼啼,诉说着这些日子她的提心吊胆。 “皇上,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每日都做噩梦,总是梦到太后,梦到太后向臣妾啼哭……臣妾斗胆在想,是不是太后还有所念想,抑或是太后还留恋俗尘,不肯离去……每次臣妾半夜总会被惊醒……” 明鹤轩在听到她的哭诉后脸色就变了。 只不过,冷一心哭得伤心,倒不像是假的,而且,瞧她的脸色,失了平日的红润,有点苍白,神色憔悴,倒不像是装的。皇后身边的侍女也说这些日子皇后老是半夜惊醒,一直没睡安稳。 明鹤轩当然不相信皇后是受萧沅沅鬼魂所吓,再说,萧沅沅还活的好好的。他皱皱眉头,指不定是宫中有传言什么的:“那请宫中法师来做做法吧……” 皇后冷一心等的就是这句话。 明鹤轩安慰了她几句后便走了。他前脚一走,皇后便从榻上起来了,望着明鹤轩远去的俊逸身影若有所思。 自从那天天黑便发现皇上去了明玉宫一直到四更才出来的时候,她就上心了。 联想起之前卫妃去了一次明玉宫回来就颠三倒四、胡说八道,而这回皇上居然在明玉宫呆了那么久,据自己跟前的小顺子说皇上还不止去了明玉宫一两次,这真是奇怪了。 太后都去了好几个月了,皇上就算是再孝心,老去那里又是为什么呢? 皇后思来想去,难不成是太后的鬼魂在作祟? 想来太后生前与皇上格外亲近,抛却年龄差异,皇上待太后确实如母,礼仪周全,嘘寒问暖,难道太后殉葬后委屈,所以想和皇上倾诉? 除了这样的可能,便是明玉宫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迷住了皇上的心窍。 你看这些日子同样是前朝烦事压身,皇上最近心情却是突然好了起来,气色也不错,还有闲心出来闲逛,搁在前些日子,皇上少不得眉头紧锁,面色沉重…… 总而言之,得去查清才好,免得皇上龙体受到蛊惑伤害,以致祸延江山。 一想到此事还关乎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皇后更觉得责任重大,时不我待。 皇后果断抬手摘去自己额头上的锦帕,唤来小顺子:“小顺子,今夜法师做法的时候,你去明玉宫盯着,看看有什么蹊跷没有。” ―― 此刻,汤泉宫里,萧琪琪泡在洒满花瓣的温泉里,喝着宫女递来的浆果汤,一边享受着在温泉池边的翠儿轻柔的按摩。 “太后,您的肩膀好了吧?”翠儿问道。 “大约好了吧!”萧琪琪看看温泉里自己手掌和大腿上的那细细的伤痕,已经看不出来了。 她实在是不明白那个人在自己身上留下这几道细痕是什么意思。 留个记号?那位置也太刻意了吧!而且,还是三处,位置各不同,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取点血?那用得着那样的细痕吗?随便哪儿戳一下不都能采到吗? 萧琪琪想来想去,想的快要睡着了,随口问道:“翠儿,你说,人活着是为什么?” 不过,话一出口,萧琪琪猛然觉得自己的命题有点大。人活着是为什么?换句话说人为什么而活? ------------ 第48章 朕来告诉你答案 从前还没有来到这个鬼地方的时候,这个问题萧琪琪都想都没有想过。 那个时候的她,有父母宠着,未婚夫爱着,衣食无忧,生命里全是鲜花、掌声和赞誉…… 如果非要问她她活着是为什么?她只能矫情地说一句活着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开心、更快乐,可是在经历了那些如梦般的恐怖事件后,就算回到过去,她还能开心快乐吗? 翠儿的答案是:“太后,奴婢可不敢说,奴婢自打进了宫,活着就是为了侍候太后……” 萧琪琪叹口气:“翠儿,我在那个时代,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从小到大,我都是听父母的话,每天就是看书,学习,学知识,学跳舞,学弹琴……和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就被送到国外,在国外呆了好些年……一切都是为了把我培养成一个优秀的女孩子,俗话说望子成龙,我们那里同样讲望女成凤……我的父母都是政府的高官,他们也同样希望我将来就算不能能胜过他们,至少会活得很体面……所以,我活着,就是为了让父母脸上更有光,让他们为我而骄傲……就连我的未婚夫都是他们安排的……” “太后,这样不好吗?”翠儿有点不解。 “也许是好吧!反正在那个世界里,我没有给父母丢脸……”萧琪琪叹口气,语气酸涩:“但是,父母对我那么高的希望,我活着是为他们,他们活着则是为我……我却看到,在那个时空,我突然成了植物人,父母好像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 说到父母,萧琪琪鼻子发酸。 如果说在自己原来的时空自己活着是为了自己的父母,在这里,自己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吗?又是为了谁呢? 反正啊!特迷茫。 萧琪琪也被自己随意问的这个问题问迷茫了。一个人呆呆地趴在温泉壁上出神。 “太后,万事孝为先,太后既然给父母如此争气,那太后您真是太孝顺了……”翠儿说道:“太后,您最近怎么不弹琴了?” “别说环境不允许,就是允许也不想弹了,我从三岁就开始练琴,每天都要练四五个小时,一直到大学毕业……” “那太后,您琴技肯定天下一流……” “嗯,获过一些大奖……” “那太后您是不是在您那里也可以靠弹琴过一辈子?”翠儿小心翼翼问道。 “你说的是不是职业钢琴师呢?靠这个为职业?还是算了……” 萧琪琪意兴阑珊,她弹琴十八载,真要当个音乐家绰绰有余,可是?父母却不同意,认为那是下九流的戏子,后来才明白,父母使劲开发她的艺术细胞,只是为了让她出众的上流社会的气质锦上添花而已,并不是让她把她的艺术细胞去作为谋生的手段。 无论她想从事哪种艺术,都不是她的父母的期望,他们的期望就是把女儿最好十八般艺术都会,成为标准的上流社会名媛宠儿,最终嫁个金龟婿,让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在自己女儿身上续演,让女儿美满一生…… 可是?试问自己真快乐吗?将来真会美满吗? “翠儿,我从小都是听父母的,他们怎么要求我就怎么来……我一直活在他们划定的框框里,其实,我想做的事情很多,我想去做义工,帮助那些贫困患病的孤儿,我想去麦当劳打零工,我想靠自己的汗水去挣一点零花钱,哪怕是很微薄,我想自己用缝纫机缝个布娃娃,我还想自己开一个鲜花店,因为我喜欢花……可是我的想法他们从来不支持,他们不让我做这些,他们宁可我在屋里弹一首肖邦的曲子,他们觉得那是高雅,那样才配得上我的身份…….” 好半天,翠儿才吃惊问道:“太后,您过得不快乐吗?” “也许吧……我在想,如果我不是这样,而且,各方面都很普通,我的父母或许不会对我抱有那么大的希望,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就算我这样了,他们是不是可以少一些悲伤……我现在就担心,我已经成了植物人,而如果父母将来再知道我的未婚夫是那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们能不能接受得了现实……他们从来不认为他们做的会错,他们那样骄傲的人……” 萧琪琪懒懒道。 “……” 人活着是为什么? 一直站在远处的明鹤轩静静地凝视着萧琪琪,眸色渐渐幽深。 这个女人伶牙俐齿、偶尔张牙舞爪,还有着宁死不屈的倔强,可是?这个时候的她,听起来倒更像是个孩子在倾诉。 原来,这个看似坚强的萧琪琪还有这样柔弱的一面。 她刚才说什么?人活着是为什么?这个问题好像很深奥。 明鹤轩微微蹙起眉,将萧琪琪刚才的说话总结了一下,大约就是以下几个方面: 她在她那个时代里生活的很优越,身份地位也很高,她的父母是高官,当然,不可能大过现在的自己; 其次,她好像并不太喜欢原来的她的生活,她的理想很简单,但是,却要背负父母的期望而强迫自己做很多她并不喜欢的事…… 说人为什么而活,这个问题,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 作为一朝天子,在未登基之前,自己想的就是如何顺利继位,夺得大权,面南背北,一统天下。如今天下都握在自己手中,那自己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仅仅是为了江山社稷,天下苍生,黎民百姓…… 明鹤轩随后来了兴趣,径直走到萧琪琪趴着的温泉岸边,轻轻蹲下身去。 翠儿很有眼力见的走开,明鹤轩便代替翠儿在萧琪琪裸露在外的肩膀上轻轻揉着…… “哎哎,翠儿,你倒是专心点啊!怎么光摸不揉啊?”萧琪琪回过神来,皱眉道,随后抬起头来。 当接触到近在咫尺的明鹤轩那带有戏谑的眼眸的时候,萧琪琪“啊”了一声,一边本能地慌着找自己的外袍,一边慌乱躲开一边心里乱跳,我说刚才这摸得怪下流的。 “别找了!”明鹤轩起身,忍住笑淡淡道:“你身上哪个地方朕没有看过?” “……” 萧琪琪除了将身子使劲埋进温泉深处,然后快速转身移向别处外,反正温泉大。 不然,她真觉得她没有办法去适应这个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口无遮拦的下流皇帝。 明鹤轩看着萧琪琪面红耳赤地慌张地游走,唇角弯起一个弧度,朗声说道:“你的问题,朕来回答你……” ―― ------------ 第49章 皇上连这个也戒了吗 随后,明鹤轩果然是用行动回答了萧琪琪的问题。答案很简单,你目前活着就是为了让朕舒服些,更舒服些…… ―― 萧琪琪被明鹤轩留在汤泉宫与其缠绵的时候,皇后宫里并没有闲着。 得到皇上恩准做法的口谕后,宫中的法师便在子夜时分,在皇后宫里布下了不知什么阵法,然后开始按照他们那一套开始做起法来,窜上蹿下,腾挪辗转,折腾了一阵后,又遵循着这几日白天皇后去的地方的路线,由一法师领路,沿途开始念念叨叨,大意是令各路穷神恶鬼快快躲开,不要来骚扰皇后娘娘,如若不然,定将其粉身碎骨等等。 这一路念叨着,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好远。 “皇后娘娘这几日可有经过罗宋宫?”法师问在后面紧紧跟随的小顺子。 “前几日皇后娘娘赏青玉兰确实经过此地……”小顺子回忆了一下,说道。 “那去看看……”法师前面开路,念念有词。 到了罗宋宫,念了一会咒语后,法师将几道符贴在罗宋宫的门上,而后看看天,用手一指前方:“此乃何地?” 小顺子忙道:“法师才进宫不多久,有所不知,那边乃是明玉宫,先帝时萧太后的寝居之地……” 法师凝眸看了一会,用手一指,果断道:“过去一观。” 小顺子忙拦道:“法师,万万使不得,那里乃是禁地,无皇上口谕绝不能过去。皇上说此地乃是太后寝居之所,太后虽已驾鹤西游,但此地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法师私下早就得了皇后的指示,便冷冷道:“皇后娘娘此病虽是面上不豫,但是本法师却是观到皇后娘娘眉间一股黑气,若不及早除去,恐威胁到皇后娘娘的凤体,你可担待得起?” 小顺子慌忙让路。 离明玉宫约数十丈的时候,法师便突然静观不前了,神色凝重,跟在其后的皇后宫里的几个侍女和太监也吓得不轻。 早就耳闻这明玉宫自太后薨逝后蹊跷,大白天还有人说见到太后。 你看这半夜三更的,连个月亮都没有,唯有漫天星斗,好歹有点光亮,而明玉宫里漆黑一团,参差不齐的树木在黑夜里被凉风一吹,声音飒飒,显得好不凄凉。 越想越害怕,几个人跟在法师后面,大气不敢喘,精神高度紧张。 法师静默了一会之后,又开始口中念念有词,而后,又在地上划圈…… 几个侍女和太监静候原地,看着法师折腾了好一会后,这才慢慢松口气。 忽然,一个眼尖的侍女好似看到前面的灌木丛呼啦一歪后,一个影子显出,而后立马无影无踪,登时吓得大叫起来:“啊啊啊――” 这一声不亚于晴天霹雳,惊得几个原本就心惊胆战的人瞬间七魂惊掉六魂半,胆小的立时昏了过去。 就连那个刚被发现的影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心里咒道:“人吓人,真是吓死人。” 一场法事就在众人的惊吓中这么仓促结束了。 皇后宫中,烛火通明。 皇后倚靠在榻上,面色哀凄:“法师,本宫这病,是不是好不了了?” 法师好言安慰:“皇后娘娘勿怕,这本是宫中有不干净东西在作祟,待本法师择日再做法收其便可。” 送走法师后,皇后一下从怏怏病体恢复如常。 太监小顺子上前:“皇后娘娘,方才奴才借法师做法遮掩斗胆攀爬墙壁进去,并无发现异常……” 皇后皱眉:“果真如此?翠儿呢?” “回皇后娘娘,翠儿也不在。宫里并无一人。” 这就奇怪了。 那皇上隔三差五地去明玉宫又是为什么呢? 萧太后生前纵是和皇上多亲近,毕竟不是嫡亲母子。太后已然去了,即便寄托哀思,皇上派人去即可,又何许自己去呢?而且,最近些日子,已经去了几次。 本打算借着这场法事去看个究竟,让法师呆在远处,不至于受牵连,让小顺子借此偷偷去看一下,没想到,一无所获。 皇后想了想,问道:“今日皇上宿在哪里?” “据李公公说,皇上最近并无翻任何嫔妃的牌子……” 都近一个月了,这皇上正当盛年,难道连这个也戒了吗?? …… ―― 法师在宫里做法的时候,汤泉宫里却是浓情缱绻,萧琪琪此刻,正在明鹤轩的怀里睡得正香。 太疲劳了!本来一下午的温泉泡的就浑身酥软,再加上明鹤轩旺盛的体力,萧琪琪只觉得自己差点要困死过去。 好容易折腾到快子时,萧琪琪实在是体力不支了,终于在明鹤轩又一次达到鼎盛高峰的时候自顾翻身昏睡过去。 望着身下瞬间已经在熟睡状态的萧琪琪,明鹤轩的唇角翘了起来。身下雪白的娇躯泛着淡淡的粉色,乌黑的长发散开铺在并蒂莲的玉枕上,更显得枕中人肌肤如玉,面目清雅。 明鹤轩仔细观赏着身下的这具胴体,确实还是自己熟悉的萧沅沅的身体,只是,那容貌。虽然还是原来的萧沅沅的模样,但是,神态上,又不像;萧沅沅可以在床上媚态百出,柔情似水,而这个萧琪琪,在床上却是羞赧外加不主动不拒绝。 就是这个萧琪琪,让他体会到了不一样的男女之情,这并不是嫔妃惯耍的欲迎还拒;也不是嫔妃们迫于自己的帝王身份而在床上如死鱼般毫无情调;她的床上所为,乃是出于本能而已,无关乎帝王身份,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个男人,她与其进行基于人类原始的性情的活动而已。 所以,那份感觉,你想,能和其他嫔妃一样吗? 明鹤轩幽深的眼神下,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具曾经熟悉的胴体仿佛又有了兴趣,并且在这具美妙的胴体上找到了曾经的活力,想起方才的过程,心情还是有些荡漾…… 这个女人,脑子里装的东西还真多, 比如说,自己心情高兴喝了几杯,这个女人竟然告诉他她曾经喝过的酒有多种,白酒,红酒,清酒,米酒,甚至还有鸡尾酒――鸡尾酒?鸡尾巴还能做酒? 不过,想到上次在这个女人面前问“鹰语”闹的笑话,这次他学乖了,没有直接问出如此雷人的问题。 ------------ 第50章 看我是不是没人要 原来这鸡尾酒是几种酒调出来的,难以想象,这多种酒混合居然也能喝? 不过,想起萧琪琪能挽着袖子将一把好好的珍贵铜壶生生敲出了无数孔洞当喷壶,对她的论断他还真不能怀疑。 这个女人,正在慢慢勾起自己对她的情欲,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明鹤轩正沉思着,忽然听到萧琪琪梦中的呓语:“红酒,葡萄……” 他一怔,忽而一笑,刚才她陪自己喝酒的时候还说过,这里的酒太烈,女士喝红酒养颜,她还要自制红酒…… 当时,他听了,还真有点异想天开的感觉。不过,酒能壮胆,或许是她说大话了,正是因为萧琪琪在自己的要求下喝了两杯酒,这床上也算是表现有点放得开了。想起她竟然主动挽住自己的脖子主动覆上自己的唇,慢慢辗转的时候,自己还真是有点沉溺其中了。 原来,她还真是个尤物嘛。 想到此,想到那个吻带着酒的清冽,萧琪琪特有的体香,明鹤轩感觉小腹又有些蠢蠢欲动。 “男人婆,男人婆……” 萧琪琪做梦了,而且竟然梦到了她的未婚夫钟一。只不过,在梦里,她看到的不是钟一对她的宠溺,而是钟一冷冷看着她,而后当她的面拉着另外一个漂亮女人的手,然后将其抱在怀里,幸福地笑啊!跳啊!而萧琪琪,就站在旁边,愣愣地看着……看着那个女人得意地朝着她叫着:“男人婆男人婆…….没人要的男人婆……” 而后是钟一鄙夷地看着她:“萧琪琪,你懂风情吗?你以为我稀罕你的chunv身体吗?你漂亮不假,可是比你漂亮的人多了去了,你除了漂亮,还有什么用?就是上床,你也不会吧?……看哪个男人要你,***冷淡吧――” 萧琪琪从梦中惊醒,脑海中还清晰地响着那个女人那尖刻声音,还有钟一那鄙夷的声音。 她的心“怦怦”跳着,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已经忘了她这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还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妈妈――”突然翻身而坐的萧琪琪手撑着床榻,无意识地唤道。 每当做噩梦,都是自己的母亲在第一时间里来到自己的床前,但是,她耳边听到的却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做噩梦了?” 还在梦游状态的萧琪琪悚然一惊,转头,对上一双漆黑若深潭的眸子,探究的神色里,注视着她。 萧琪琪又是一惊:“你怎么还没睡?” 明鹤轩一愣,竟然无言以对。 她刚躺下就开始做梦,他哪儿睡得着,而且,她梦里还并不老实,自己还替她盖了几次被子。 萧琪琪总算清醒些了,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随即躺下,自从在那个梦境里看到钟一的丑恶之后,自己如今又做这样一个无聊的梦。想起梦里钟一对自己的刺 激之语,萧琪琪一阵胃痉似的疼――他说自己没用,就是上床都不会,还说没人要自己―― 一股愤懑之火突然就从萧琪琪的脚尖直冲头顶,加上晚上喝的两杯酒,酒精分子开始在她的身上扩散,让她热,身体很热。 她转过头,对着还在看着她的明鹤轩嫣然一笑。 明鹤轩浓眉下的深眸也被突然闪了一下。 “明皇上,你,喜欢我吗?” 此刻的萧琪琪,在大明国天子的眼里,带着睡眼惺忪的魅惑,尤其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媚眼如丝。 明鹤轩惊了,这个萧琪琪,睡觉前还是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这突然间醒来就如此开放了? 他眼眸中的惊讶没有逃过萧琪琪的眼睛,只不过,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只是觉得有股火没处发去。 这真是让人气愤,自己不为外界所诱惑,抵挡住资本主义的开放之风费劲保持到二十七岁的chunv之身,在那个男人眼里竟然是如此不堪,人家稀罕的不是自己传统的chunv之身,而是会上床的女人,可怜自己还为她守身如玉。 这叫人情何以堪!好吧!她要证明一下,她是不是没人要。 萧琪琪看着明鹤轩不语,犹豫了一下,内心暗暗用力,再索性双臂一抬,勾住明鹤轩的脖颈,樱唇迅速贴过去,翻身坐眼前人的腿上,长腿顺势搭上明鹤轩壮硕的腰际,而后,樱唇贴在明鹤轩的耳边,吐气如兰,低低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诱惑:“要不,再来一次,如何?” ―― 这个夜晚,接下来,简直是惊天动地。 以至于明鹤轩揉着有些酸的腰从汤泉宫出来去上早朝的时候,心满意足之际还是心存疑惑。 这个女人,真是奇怪地很。睡觉前后简直是判若两人。前半场表现平平,后半场才是主题。 他岂止是惊喜啊!这个女人,原来也有表现让人飘飘欲仙的时候。更何况,是她主动的。 ――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雕花长窗照进来的时候,萧琪琪缓缓睁开眼。 这个时候,明国皇帝都该下早朝了吧? 萧琪琪伸个懒腰,昨夜到现在,也就睡了一个时辰。 可是?自己却在明鹤轩走后,失眠了,可以说,和明鹤轩独处的这个夜晚,是愉悦的。 她虽然没有曾经男女情事的经验,但是,这是一个过程,而且,自己是聪明的,学什么都很快,之前那是放不开,现在,放开了,也就是这回事,只不过,各自体验不同而已。 明鹤轩一夜的缠绵充分证明了她并不是sex冷淡,也证明了其实她也可以在床上有所发挥。只可惜,这些内容,那个叫钟一的未婚夫是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了。 不能不说。虽然只是个梦,可钟一说的话却犹响在耳边,他利用她,又有外遇,说她没用,萧琪琪还是受伤了。 萧琪琪在床上发了会怔,忽然就想起什么?“翠儿,有葡萄吗?” 翠儿正在打瞌睡,闻听赶紧进来:“太后,有的,您现在吃吗?” “不吃,有多少?” “呃,洗好的大约还有一盆吧……” “哦,翠儿,我要二十斤,有吗?” “二十斤?”翠儿觉得奇怪:“太后,现摘的没有这么多,要吃的话,我去给您摘去…….” “哦,好,要个大、颜色深的,不好的不要……”嘱咐了一番翠儿后,萧琪琪顶着酸痛的身子起床了。 昨夜虽然喝了两杯这里的白酒,但还不至于醉,所以,自己对明鹤轩说的不会是醉话,再说酿红葡萄酒,自己在国外的葡萄酒庄园打工的时候做过,有什么难的? 萧琪琪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镜子里面色红润的自己,突然间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 第51章 大彻大悟 自己以前,或许是受父母影响,活得太小心翼翼了,活得太规规矩矩了,活得太没有主见了,太把握不了自己了。 这是萧琪琪对自己以前生活的总结。 父母是高干,她是高干家庭,是所谓的上流名媛,那一举一动少不了要循规蹈矩,一言一行时时刻刻都要合乎规范,以让别人以为她代表的就是上流社会,那才是大家理想的大家闺秀风范。 所以,父母时时刻刻要她好好学习,学习一切可以代表上流社会的东西,外语,钢琴,小提琴,舞蹈,还有他们教导她的言谈举止的规范…… 总而言之,这些年,她一直都是按照他们的指导成长的,他们不允许她谈男朋友,却将自认为的乘龙快婿钟一介绍给她,原本连她自个也认为一切完美的不能再完美。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父母辛辛苦苦倾尽心血打造的自己在钟一的眼里不过是这样一个人而已――除了漂亮,基本没什么用,甚至连上床都不会,充其量不过只是个对他有用陪衬他的好看的花瓶而已…… 这虽然是个梦,或许钟一将自己的无用说得有些过于夸大,但是,萧琪琪却并不这么认为。 在现代,她是完美的上流名媛的代表。但是,她也清楚地记得钟一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就是曾经有一次,面对满桌的佳肴,钟一满面柔情说:“琪琪,这饭味道我都吃腻了,你将来会不会给我烧菜吃?” 萧琪琪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回答,说道:“好啊!容我去报个厨师班……” 其实,这等于说是自己根本不会。报个厨师班?萧琪琪的父母还不把她关起来――那都是下等人干的活,你会这些干什么? 萧琪琪也清楚地记得钟一眼里闪过的那不易察觉的遗憾。 是啊!看来,在自己那接近完美的未婚夫眼里,自己不会的何止是上床呢? 可见,有时,这样的教育也会产生悲哀。那些扣在自己头上的光环原来还是需要有家世支撑的。 其实,一个人最应该会的不是那些迎合某些特殊群体的技能,而是换个环境,你会的这些技能还能有用。因为人总不能一辈子就在一个环境里。 比如,现在,她就要证明自己会的其实还很多,而且,她会的这些,还要产生效益。 虽然明鹤轩的暂时宠幸和对他的迷恋让她苟活到今,但是,她的命运仍然是握在人家的手里;她必须得有预见,如果有一天她的这份荣宠突然没有了,或者是这个喜怒无常的皇帝对她的看法改变了,她该怎么活下去。 …… 好吧!想远了。 萧琪琪望着镜子里自己那满头的秀发,如光亮上好的丝缎。钟一。虽然你让我恨之入骨,但是,这次,我谢谢你,你让我变得坚强,也感谢你让我明白了一直困扰我的问题――这样的陌生环境,我该如何才能生存下去…… ―― 明鹤轩一夜未眠,加上昨日事情多,早朝之上,不免有些困乏。 好在早朝上并无大事,只是左相沿途南下,上了几封折子,道沿途民风朴素,并无出现乱象;这让明鹤轩稍稍放了心。 很快下了早朝,明鹤轩打算到勤政殿眯会歇歇。 没想到半道碰上了皇后。 明鹤轩这才想起昨夜皇后做法的事情,看皇后脸上恹恹的,便问皇后怎么了? 皇后叹口气:“臣妾死不怕,只是臣妾一想到不久的来日或许就看不到皇上了,臣妾这心里……呜呜…..” 明鹤轩顿时大怒,顿时对皇后身边的宫人斥道:“何人惹皇后生气?” 皇后见明鹤轩如此动怒,心里倒也宽慰了不少,忙道:“皇上,不干他们的事,臣妾最近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总是梦到有人要害臣妾……” 明鹤轩眸子一眯:“何人敢害皇后?皇后想多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朕要去勤政殿批折子……” 看着明鹤轩俊逸的明黄身影飘然远去,还有刚才那不冷不热的神色,皇后就觉得这心啊!简直是要碎了。 这皇上何曾待自己如此过?哪一次自己说有个头疼脑热,他不得亲临问候,你看这次,问了等了没问,还说自己想多了,皇后越想越觉得委屈,禁不住泪水涟涟。 这旁边的人也觉得皇上有些不对劲。 但君臣之下才是夫妻,皇上就算再如何,谁敢上前去问问怎么突然连皇后也冷落了呢? 其实,皇后恼恨的不光是方才明鹤轩的态度,她其实看得清清楚楚,明鹤轩虽然春风满面,但眼底有些发青,步子看起来还有些发飘,这分明是一夜纵欲的结果啊。 想起这昨夜皇上不知道在哪个宫里风流快活一夜,皇后的心里就像是猫挠一般,简直是要哭死了。 要知道,昨夜,他应该在自己宫中和自己渡过才对。 皇后总算从悲伤里回过神来:“小顺子,去敬事房问问,昨夜皇上宿在哪宫?” ―― 大明国的宫中除了奇花异草,还有成片的果品林子。 这都是为了方便宫中皇上和嫔妃们,以在当季能吃到最新鲜的果子。当然,这些果林都是在宫中一角,相对人烟稀少的地方。 翠儿拎着满满的一篮子紫皮葡萄从果树林里出来,累得只喘气,不过,看着粒大饱满的紫色葡萄,翠儿还是觉得有成就感,这都是自己精心挑选的。 这一挑就是大半个上午,以至于看果林的公公们觉得翠儿有点小题大做了,这不就是给太后宫中的供品吗?摆上就可以了,单这么挑,也太累了。 不过,翠儿是奉皇上口谕而来,谁敢造次,还不都得紧着引导翠儿哪儿葡萄大摘哪儿,哪儿葡萄好摘哪儿。 一个上午,翠儿手都酸了,看哪儿都是葡萄。 幸好有过路的太监给她带了一程。 翠儿一看,这不是皇后宫中的小顺子吗?都老熟人了,于是问道:“小顺子,这大白天的,你不当差,这是干嘛去?” 小顺子瞧瞧周围,低声道:“皇后娘娘这几天不舒服,这不闹腾了好些个时候了,啥也吃不下,非要吃点葡萄……我这过来给她弄点……” ------------ 第52章 自力更生 翠儿一下警惕起来,将小顺子手里的篮子一下夺过来:“别打这些葡萄的主意啊!这可是我一上午辛辛苦苦摘的,皇后娘娘要用,你这当差的亲自去摘去……” 小顺子嬉皮笑脸道:“嘿!我滴个神仙姐姐啊!你摘了这么多,皇后娘娘又不多吃,你说你提着还累……” 翠儿干脆道:“小顺子你羞不羞,比我大,还叫我姐,这葡萄都是皇上吩咐的,你可一个不许偷拿。” 小顺子笑笑:“翠儿,我就是开玩笑,不过,皇上吃得了吗?这吃不了,该坏了…….” 翠儿伸手打了小顺子一下:“等我回了皇上,说你背后腹诽皇上,看皇上不打死你。” “哎呀呀,可不敢了……我自己去,我自己去……”小顺子连滚带爬地跑了。 翠儿见小顺子跑远了,这才松了口气。 别看翠儿小,可她确实是机灵着呢。 自太后薨逝后,自己居然还在太后宫里出入,就难免惹得一些人好奇和猜疑。虽然自己说每天是为太后洒扫,但是在某些人眼里,还是很神秘的。真不知道今天碰到这个小顺子,是不是巧合。 想起,还有宫女太监问自己害怕不害怕什么的,更有些宫女太监见自己还在一个已经死去的太后那里洒扫,料定自己不会有什么出路,也懒得搭理自己了。 翠儿一边想着,一边腹诽着这些没有眼光的奴才,心想,你们当差哪有我舒服,我就是累点,心里痛快,哼,于是顶着日头回了明玉宫。 ―― 小顺子却是看明白翠儿确实是去了明玉宫的方向,这才悠闲地回去交差。 “你说翠儿拎着那么多的葡萄去了明玉宫?还是皇上吩咐的?”皇后不信。 “奴才看得真真的……”小顺子赌咒发誓。 “好吧!再探。” ―― 明玉宫里,萧琪琪上午的时候在美人榻上眯了一会后,这才起身,简单梳洗后,找来纸笔,开始记录: 大明国五十二年,六月初五,晴。酿造红酒第一天。 翠儿进来后,立马关紧大门,气喘吁吁地将葡萄提到寝宫,满头大汗。 萧琪琪看翠儿热的满面通红,有点于心不忍,将凉好的茶水递给翠儿:“快喝口,瞧你热的。” 翠儿感动死了,这主仆关系怎么还反过来了。 萧琪琪看着翠儿摘来的葡萄,很是满意。 “翠儿,有白糖吗?还要一个勺,哦,最好加一副手套。”萧琪琪说道。 “糖有,勺也有,太后,手套是什么?” “……”萧琪琪觉得无语。 最后呢?萧琪琪约莫着重量,让翠儿去御膳房要了一斤蔗糖,又在宫里找了个大的新的陶瓷缸来。 而后,萧琪琪便开始着手对葡萄进行处理。 两个人先是将葡萄抬到院子里的一处清泉前,开始清洗葡萄,洗完后又在院里干净的布上平摊晾晒。 中午的日头很毒,不到半个时辰,葡萄上的水珠便全干了。 于是,一篮子葡萄,两个小凳,一口大的陶瓷缸,两个人开始往里小心地放葡萄。 这可不是将葡萄简单放上,而是要用手捏破再放进去,放一层葡萄撒一层蔗糖;二十斤葡萄,捏了一会翠儿的手就酸了。 萧琪琪从小也没有干过这些活,捏了一会,就觉得手指头麻了,但是,总不能让翠儿一个人捏完吧。 “翠儿,累了吧!坚持一下,很快就好。” 翠儿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 萧琪琪纳闷,抬头见翠儿眼中含泪,怎么了? 翠儿抹抹泪:“太后,您待奴婢真是,让奴婢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太后……” 萧琪琪笑笑:“我不是说过吗?我们那里,大家都是平等的,如果你要替我干活,我得付钱给你,才算公平……所以,不必说报答……” “哦!”翠儿抹抹泪:“那宫中已经给过奴婢月例了……” 萧琪琪被翠儿的话逗乐了:“所以,你干好你的活就好了,不要老想着那些报答不报答的事情……将来,我有钱了,我会给你发工资……呵呵……” 翠儿一边捏葡萄一边迷茫,太后还需要钱吗?还给我发工资,工资是什么东西? 萧琪琪看她的模样:“将来你就知道了。” 是的,这个世界,还是自力更生好。 两个人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将葡糖全部捏好,放在那个大缸里,不过才四分之一而已。 “翠儿,这不够啊!还得去弄这么两篮子才成……” 可是两个人的指头尖都已经是酸麻胀痛。 萧琪琪想想,自己再捏下去,也够受的,翠儿还小,她再出去,也够难为她的。 算了,先试试这些效果如何吧。 萧琪琪又累又乏,加上昨夜和明鹤轩之间的放纵,确实是身子骨受不了,太阳一落山就躺下,一觉到天亮。 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寝宫里多了两篮子葡萄。 翠儿却趴在装葡萄的篮子上睡着了。 萧琪琪又是感动又是心疼,赶紧上前把翠儿叫起来:“翠儿,这样要着凉的,赶紧回屋里睡去。” 翠儿朦朦胧胧的起来后回到她的小屋里去睡了。 萧琪琪一个人就干了两个人的活,又是洗又是晒,又是捏葡萄,一个上午下来,果然是累得腰酸腿痛。 翠儿醒来的时候,看到萧琪琪将最后几颗葡萄捏碎后放进缸中,禁不住又羞又愧:“太后,奴婢该死……这睡过头了。” 萧琪琪看她那睡眼朦胧的模样,的确有些心疼,不过才十四而已,昨夜大约是连夜摘得葡萄提了回来,又备好自己要的糖,这才累得在篮子边上睡着了。 等和翠儿把缸用油纸封好口,这才算大功告成。 萧琪琪觉得自己的手指间又疼又麻,快要裂了,用热水泡了好几次才有了知觉。 唉!今非昔比啊! 翠儿心疼地帮萧琪琪抹了点药膏,一边叹气:“唉!太后,这要是在以前,太后哪里需要做这等粗活?奴婢们一会就给做好了,太后您只管吩咐就好……” 随后又憧憬道:“太后,您说这葡萄做那个红酒就这么简单吗?真的像您说的那么好喝吗?” 萧琪琪说道:“以前我在国外的时候,在一个酒庄里帮过义工,看他们做过,不过,自己做,还是头一次,做法就这样了,这里没有秤,具体的比例不好把握,先看看吧!不行的话再调整。” ------------ 第53章 被灭掉的激 情之火 每逢萧琪琪说到她所在的世界的事,翠儿就听得格外认真,甚至是浮想联翩,那得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大约是天上吧?你想,太后都说他们那里还不点蜡烛,晚上只要在墙上一按,就亮了,那不是神仙吗? ―― 这几天,皇后冷一心是坐卧不安。 小顺子居然说翠儿半夜三更拎着两篮子葡萄去了明玉宫?还去御膳房拿了几斤蔗糖? 这都是活人吃的东西,翠儿弄这些去干嘛? 但是,翠儿这个机灵鬼,说一切是皇上吩咐的,所以,有话也不敢问。 再联想到明鹤轩那天既不是在勤政殿度过的,也不是在任意一个嫔妃那里度过的,那就奇怪了,皇上那晚去了哪里呢? 皇后有心问一下明鹤轩身边的李公公,可是李公公这几天一直没得空,也就作罢。 凭直觉,她就是觉得这明玉宫有蹊跷。 难道明玉宫自从太后去后,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成?以至于勾住了皇上的魂魄?更何况皇上还不许别人踏进去半步。 皇后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此事关系重大,但又不敢贸然轻举妄动。 于是,她又唤来小顺子:“小顺子,你再去打探一下。” 这回,小顺子潜伏在出入明玉宫的必经之路上,却是几天没有任何动静,就连翠儿也没见着是出来过还是进去过。 真是怪了。 而且,皇上也只是在勤政殿,倒没有去过明玉宫。 ―― 明鹤轩这几天可是烦心不已。 本来前朝之事无非是崇明教针对秋季的比武大会蠢蠢欲动,而且,这次,据传崇明教的教主还重出江湖了,当然,这也不是大事,再说,他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先帝虽然在打击崇明教上不遗余力,且收效强大。多年前,崇明教在先帝的一次突袭中几乎毁于一旦,但单单没有找到崇明教的教主,而且从那以后,崇明教的教主仿佛一夕之间消失了。 江湖各类传言中,有说他已经死了,有说他受了重伤一直在疗伤的,有说他已经隐退江湖,教主之位传给自己的儿子的…… 无论哪种传言,都没有人能说出这个崇明教教主的真面目的,甚至连男女美丑高矮胖瘦都不知道,只知道对方一直带着面具,且易容术高超,因此从未有人见过真实的他,而且,连他的名字都没有人能知道。由此可见,崇明教的教规可谓严格有序。 这让明鹤轩都不觉佩服,一个小小的邪教,居然能在几十年的时间里迅速发展壮大,且能两次大规模征讨朝廷,绝非泛泛之辈在操纵。 甚至明鹤轩也真希望自己能见到这个崇明教的领袖人物――教主,现在,终于打听到这个教主重出江湖了,按理说他应该兴奋才对。 但是,他的身份除了是大明国的天子,九五之尊,还有一个身份是诸多女人的丈夫。 大明国习俗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但是,自己的后宫也实在是太庞大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四十甚至可能更多的女人集中在一起,那天天得多少台戏呢。 明鹤轩这些日子除了朝政,便是把精力耗费在明玉宫那个醒来就奇怪地忽然变成另外一个女人的萧沅沅身上。 先是用几天的时间来弄清她到底是失忆了还是在演戏装傻; 再用几天的时间来试探她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然后,又接着去验证她到底还是不是之前的萧沅沅; 再接着,又去验证她是不是被崇明教蛊惑甚至是不是崇明教的奸细; 然后,自己被其吸引,接连宠幸了几次; …… 前前后后也不过月余而已,怎么在后宫就掀起这么大的动静和风浪? 就因为自己这段时间没有翻牌子,敬事房的太监们都被皇后叫过去骂了好几次不说,连带着后宫的嫔妃们每天早晨去皇后那里请安都不情不愿,以为是皇后徇私、不知道是偏袒谁呢。 皇后冷一心也是有苦难言,而且,她自己都见不到皇上,又能怎么说话呢。 听着嫔妃们吵吵闹闹的,皇后都烦死了,自己假装身体不舒服皇上还没来看望过呢?你们倒闹上了。一气之下,皇后去了勤政殿,和明鹤轩哭诉起来,说按照祖制后宫应该雨露均沾云云。 明鹤轩细细想来,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便不痛不痒地安慰了皇后几句。 皇后这才说明来意,皇上有这么久没去各宫了,要不皇上得空这几晚去各位妹妹宫中吧。 按照大明国后宫的规矩,为使皇家子嗣绵延,皇上要在一个月内起码临幸五到十位嫔妃,至于你要去哪个宫,在宫里做些什么那是皇上自己的事,但是,数目不可错。 少了于皇嗣不利,多了于龙体不利,反正就是这个区间。 那么意味着,皇上要把空闲出来的这个月的差额补到这个月,也意味着,这五天之内至少明鹤轩不太适宜去明玉宫了。 这不是成心让他着急吗? 而且,萧琪琪刚算开蒙就做出让他如此惊喜的主动动作,上次的床第间的云雨更是令他回味无穷,这几天自己不知道哪里来的无穷精力,就想和这个萧琪琪腻在一起,这倒好,皇后这么一安排,他的激情之火马上被灭了一半,就算他再恼火,也不能发作。 因为,皇后的安排也不算为过,大明国的后宫规矩是要遵守的。 ―― 萧琪琪这几天算是清静了。 自从自己和明鹤轩那自己主动激情的一夜过去后,萧琪琪反而看开了很多事。 不过,这些天,她既没有问明鹤轩为什么没有再过来,更没有提明鹤轩一个字,只是每天将装满葡萄的酒缸打开,用干净的木棍搅合一次,再封上。 然后在自制的本本上再记上一行: 大明国五十二年,六月初六,晴,酿制葡萄第二天; 六月初七,晴,三 六月初八,晴,四 …… 当萧琪琪的本上记上这一天的时候,翠儿惊讶地看到,那些葡萄居然冒泡了,而且隔着油布居然能听到里面葡萄冒泡的声音。 “太神奇了。”翠儿说道。 “这是发酵!”萧琪琪说:“还得过段时间才能发酵好。” 于是,翠儿每天又多了个任务,那就是定期搅拌葡萄。 萧琪琪这些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明鹤轩却是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 第54章 自尊受到了挑战 按照皇后的话,明鹤轩随便翻了几个嫔妃的牌子。然后去那里一坐,不疼不痒说了几句话后就出来了,甚至有一次他自己都忘了刚才是从哪个嫔妃的宫里出来。 好吧!第一天,他可以忍住不去想萧琪琪; 到了,第二天,他在想,她在干什么呢? 第三天,他问李公公,她这几天在忙活什么? 第四天,他惊讶:“她真的在酿造葡萄酒?” 第五天,他更惊讶:“她在宫里教翠儿搞插花?” 第六天,他更惊讶了:“你说她在做什么花茶?” 第七天,他实在忍不住了:“她有没有提起过朕?” “这个……”李公公擦把脑门上的汗:“回皇上,奴才倒没有听太后提起过……” 明鹤轩脸上立即黑了:“她也没有问朕为何没过去?” “……好像没有……” “砰!” 明鹤轩撇下手里的朱笔,抬脚一下踹开脚边碍事的圆凳:“摆驾明玉宫。” 李公公心里暗自叫屈,皇上这是怎么了?犯得着为一个貌似太后的女人如此大动肝火吗? 不过,也真是奇怪了。你说这个叫萧琪琪的女人,被皇上接连宠幸了几次也没见得有多感恩,这皇上突然间不去了,她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失落,平淡的很,和后宫那些动不动就争风吃醋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盼对皇上望眼欲穿的嫔妃们确实不一样。 倒是翠儿说了句实话。 当李公公把翠儿叫到门外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翠儿红着脸说:“李公公,那天奴婢还问太后呢?怎么许久皇上不来了?你猜太后怎么说,脚长在人家身上,来去是你左右得了的?” 这话被李公公学给明鹤轩的时候,明鹤轩点点头,心里稍微有些熨帖,原来她不是不在意,而是无可奈何。 但是,后面的话李公公学出来之后,他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翠儿原话是这样的:“太后说,在他们的时代,男女这方面的事其实很、很欧、欧喷(open)的。” “欧喷,是什么意思?”李公公一头雾水。 “就是看得比较开,她说类似她和皇上的这种关系,还有专门的定义呢?叫什么一夜 情。” “什么是一夜 情?”明鹤轩问李公公道。 而翠儿原话是这样的:“奴婢也弄不清楚,太后的意思是说好像有那种人,这一夜之后,双方就互不打扰,互相不负责……还说,叫天亮就分手……这种关系无关乎婚前婚后啊……” 不过,萧琪琪当时这话,翠儿听了都直咋舌,那不是乱来吗?但太后毕竟不是皇后,她和皇上可不是结发夫妻,他们之间这种关系本就说不清道不明,所以,太后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其实,傻子都听得出来,人家从什么现代来的太后根本没有把皇上的宠幸当回事。 萧琪琪的原话若是通过别人的嘴说出来,他一定会认为对方是在欲擒故纵,或者说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试问普天之下,有哪个女人会拒绝皇上的恩宠? 可是?这话却是从萧琪琪的嘴里出来,尤其是知道她从一个不一样的朝代来的之后,凭他对她的了解,再听到这回,明鹤轩糟糕的心情可想而知。他差不多弄白了萧琪琪的意思,就是说他们发生过几次关系之后,就算他一直不去找她,从那以后甚至忘了她的存在,她都没有怨言,更不会对他有所期望。 这就是所谓的一 夜 情?叫天亮说分手? ――互不干扰?互相不用负责?只是彼此在对方身上寻找什么激 情? 头一次,真的是头一次,他听到一个女人把自己对她格外宠幸如此不当回事,甚至被当作是他们那里的那种龌龊的关系。这大约是自己活到现在听到的最骇人听闻最令人震撼的言语了。 他听明白了,先不说自己对她是什么心意,那根本是意味着,她根本没有当自己的宠幸是回事不说,甚至,或许都不把自己当回事。人家萧琪琪对自己和她的关系,说白了,就是一种非正常的关系,两个人基于普通的男女关系然后发生了点不普通的事而已。 这样的结论,一贯眼高上天的明鹤轩他能乐意吗? 他觉得,他的强烈的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现在就想问问这个可恶的女人,她当他是什么了!! ―― 当明鹤轩黑着脸踏入明玉宫的时候,居然静悄悄的,萧琪琪不见踪影,翠儿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他怒火更甚,不会是主仆两个人躲了起来吧? 又一脚踏入寝宫的时候,眼前却是一亮。 外面烈日炎炎,但是,偌大的寝宫里,却是令人感觉凉爽,这得归功于寝宫里那些形形**的花儿。 以往,喜欢花的嫔妃们也会在宫里养花,只不过是摘些花枝什么的插到玉瓶里,放在宫里好看。但是,这次,这个寝宫里,却是各色的花枝插满了各类玉瓶,目测下来,不下几十个。 而里面的花也是收集了院子里的各类花,姹紫嫣红,但是,以白色居多,其它的颜色都是点缀。这样的颜色,在夏天里,可谓是解暑静心。原来她真的是会插花。 令明鹤轩惊讶的,当然不是这些花,而是这些花枝**成了各种形状,根据各种花的大小和花瓣的形状,顺势而为插成了心形,圆形等各种形状。 这都不说,最绝的是她用鲜花不知道怎么在屏风上插满了花。 屏风是珍贵的紫檀,雕刻的是游龙戏凤,那是先帝宠爱萧沅沅的见证,没想到被这个萧琪琪全用鲜花插满了,连整个屏风的图案都被覆盖住了。 好看归好看,但是,若不是刚才有李公公的那些话语,他只会是认为是萧琪琪的拿手绝活而已,但是,现在,这样的图案,这样的寓意,竟然被遮挡了起来。不能怨他多想,但他现在就是认为这个萧琪琪其实就是在表达一种什么意思,最明显的是,她不想当自己是先太后萧沅沅。或许还有其它的意思,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反正让他是不愉快的。 ------------ 第55章 你怎么知道我火大? 主人没在,明鹤轩自己在桌前坐下,打量着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寝宫。 以前,他作为东宫太子,还未正式登基的时候,会每日来这里为太后萧沅沅请安;这里的一草一木,可谓熟悉至极。 现在,寝宫还是原来的寝宫,东西还是原来的东西。虽然为萧沅沅的衣冠冢陪葬了很多,剩下的东西不多了,但空间上还是比之前还是空旷了许多。 实际上,只不过萧琪琪和翠儿把一些看着繁琐又没有什么实用价值的摆件都抬走了而已,就连原来摆置的好多稀有的玉器瓷器也都放了起来。寝宫内厚重的布幔也都卷了起来。这等于整个寝宫像是做了第二次软装,能移走的换位置的都改变了。现在虽然花多,但是并不乱,相反,看着温馨美丽。 明鹤轩望着这一切,既熟悉又感陌生,恍惚间,他这是进了另外一个女子的寝宫。 他一边喝着茶,一边打量着这个寝宫,用罕见的耐心等待萧琪琪的归来,并且脑海里想象着一会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个不识好歹、敢公开和自己叫板的女人。当然,这个想法只不过一瞬而已,因为说实在的,他还真是想她了。 忽然,他叫来在外面的李公公:“这窗外什么声音?” 李公公纳闷,赶紧来到雕花长窗外。竟然是一口缸,上面裹着油布,有着轻微的“咕嘟”的声音。 “回皇上,这是太后用来发酵葡萄酒的酒缸里发出来的声音。” 明鹤轩顿时来了兴趣,起身过去,看着这包扎地整整齐齐的缸,而后手指一挑,绳子便松了,好奇往里一看,一大堆被捻碎的葡萄已经是皮肉分离,上下正欢快得翻腾着冒泡。 这就是在酿造葡萄酒?这过程看起来――有点恶心。 “别动。”后面传来正主萧琪琪的声音。 话音未落,萧琪琪已经上前,看了看缸里的东西之后,回头喊翠儿:“翠儿,缸已经被揭开了,赶紧过来搅一下。” 翠儿跪拜过皇上后,急忙去找木棍。 萧琪琪这才仿佛看到明鹤轩似的,淡然道:“你来了?进来喝杯茶吧……” 而后萧琪琪自顾进屋,对明鹤轩既没有见礼又没有什么额外的丰富的表情,更谈不上什么许久不见的惊喜了。 瞧瞧,这就是久别重逢的态度吗?不冷不热的。 明鹤轩虽然心底不悦,但是看着萧琪琪逶迤的身影进了寝宫,没来由地又从心底突然泛起一阵柔软。 罢了罢了,谁让她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呢?于是随着萧琪琪进了屋。 后面的李公公和翠儿,再次面面相觑咋舌,这大明国,能对皇上这样傲慢无礼而皇上又没有生气的,也恐怕只有这位天外来的太后了。 要说真是太后也行,这么不待见皇上,皇上真也不敢怎么着,但是,这哪是真太后呢!这其中的关系和奥秘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 萧琪琪进屋后,倒没有闲着,出于礼貌给明鹤轩倒了杯茶。 明鹤轩端起来一看,这是什么茶? 青瓷茶杯里,有小红枣,菊花,还有几粒枸杞子,淡淡的菊花香气,闻起来倒是精神一振,他想起李公公的话:“呵呵,还真的在做花茶啊?” “这是菊花茶,泻火的……”萧琪琪说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说道。 看着萧琪琪的纤纤玉指,明鹤轩有点控制不住,思路也开始有点偏离,刚才的不快也一下飞到爪哇国之外。 “泻火的?你也知道朕最近火大?”他问道,语调居然带了点连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的――痞痞的味道。 对萧琪琪来说,和一个穿越过来见面不超过七八次的陌生男人居然发生了三次非正常关系了,你说这关系进展是不是有点快,频率是不是有点高? 所以,她再怎么开放,当对方又站你面前的时候,心里上总是还有些别扭的。 虽然她之前已经自我安慰然后给这种关系定位了,他们的关系就是one night stand,但是,目前好像已经超出了这个范围,而且,真是ons的话,两个人已经是桥归桥路归路,双方都应该不联系了。 现在呢?情况好像不是那样,还必须见面,而且以后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处,还不是你说了算。 那么,心里上就更加别扭。虽然自己偶尔那么主动开放了一回,但是,骨子里,自己是很传统滴。 尤其现在听到明鹤轩这句一语双关的话,你说暧昧不暧昧吧!反正,萧琪琪就觉得他有种故意的意思,具体是什么?那只能是彼此间意会了。 萧琪琪想起有时和自己的高官老爹参加一些宴会,一些人为了博取领导欢心,讲一些令人脸红的荤段子,还是那种说起来是隐晦的不能再隐晦、在你耳朵里却是白的不能再白的段子,萧琪琪尽管不想听,但也没少听。 而且,这样的话在饭桌上出现,往往意味着饭局上要制造某个高潮的开始,在这里,明鹤轩的话是不是就是在表达某种意思呢? 萧琪琪心里一乱,胡乱应付道:“哦,那你多喝几杯……” 明鹤轩看似喝茶,其实眼睛一直瞄着萧琪琪,看到那娇嫩的脸上没来由一阵淡淡的红晕泛起,他心里便微微一荡,这女人,看来也不是全然不懂嘛。 “这几天在忙什么?”明鹤轩喝着略有些甜的菊花茶,岔开话题,他还是善良地选择了不让佳人在自己面前难堪。但刚才看她那模样,怎么和之前那销魂的一夜里那销魂的她有着根本的不同呢? 说实在的,他更喜欢那天夜里的她,那突如其来的主动让他惊喜,让他为之有些耳目一新的感觉,而那感觉,让他在温柔乡里差点沉沦不能自已,要说起来,那比之前的萧沅沅。虽然是同一具胴体,但后者确实更让自己迷恋,那种感觉,嘿嘿!意犹未尽…… “没忙什么……”萧琪琪漫不经心道。 明鹤轩一边用盖碗轻轻拨着茶杯的菊花,一边研究着萧琪琪的表情。这个女人,怎么经过那一夜后就貌似变得胆小了吗?怎么连眼神都不敢对上了呢? “什么是一夜 情?”他手指轻轻叩了下茶杯,悠闲问道。 “……” 萧琪琪吃惊抬头,对着明鹤轩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表情,心想翠儿的嘴原来也是这等不把门。咳,这死丫头! ------------ 第56章 天亮说分手的惩罚 “啊?这个,这个,我也不懂……”萧琪琪硬着头皮想抵赖。 “君问臣话,臣不得不答……”明鹤轩语气淡淡,一字一句道。 上纲上线了不是? “呃,是这样的……比如,我是说比如,皇上您,哪次出巡了,见到一个民间女子,一高兴,和对方就――你懂的,随后你回宫了呢?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这就是你要的答案。” 这事最好和自己撇得越远越好,萧琪琪索性这么解释道。 嘿!是很生动,很贴合实际,实际上自己之前也真这么干过,明鹤轩暗忖着。 “呵呵,知道的还不少……朕的这等私密事,你居然也知道?”明鹤轩轻笑。 萧琪琪瞪眼,啊啊!还有这等厚脸皮的男人不成?但素,这话听在耳中,怎么莫名有种酸酸的感觉?人家是天子,天子啊!你看乾隆下江南,采了多少民间野花? 萧琪琪转身走开,朝外大声道:“翠儿,还有多少花枝需要剪?”声音里含了一丝她自己都不易察觉的酸气和赌气的成分。 “回,回太后,还有一筐……”翠儿觑着萧琪琪后面九五之尊的脸色,小声答道。太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变相地赶皇上走不成? “奴婢自己做就可以了……”翠儿见皇上脸上没有表情,赶紧脆声道,而后一溜烟跑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一会说不定皇上要发火。 萧琪琪眼见翠儿溜地比兔子还快,只得转身,重新坐在明鹤轩对面,郁闷还有点烦躁。 隔着不宽的桌子,明鹤轩将萧琪琪的神色尽收眼底,心底暗笑。放下茶盏,伸出手抚上萧琪琪的柔荑,谁知刚触碰到佳人青葱白般的指尖,人家便跟毒蜂蜇了似的一哆嗦,还疼地“嘶”了一声。 明鹤轩奇怪地捉起萧琪琪的手一看,指尖倒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有些发红,倒是指腹和掌心有数道划痕,在娇嫩的皮肤上显得有些突兀,想必是折花扎的,令人心疼。 “这些粗活,让下人做就行了!”明鹤轩凝视着萧琪琪的脸庞,语气也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和蛊惑:“你要做的,不是这些……” 萧琪琪抬头看看明鹤轩,轮廓分明、英挺刚毅,端的是一副好皮相,但是,怎么竟如此精虫上脑呢? 在明鹤轩的眼里,萧琪琪此刻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端详着他,那表情,似乎并不是很赞叹他的话,或许还带着点点的――不屑?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的眼神让他此刻心动,不是那种源于他身为帝王对他的崇拜,也不是敬畏,而是一种基于男女间自然流露的表情。先前看惯了嫔妃们对他的各种曲意逢迎,原来这样的接触感觉还挺新鲜。 他可是一个多礼拜没有吃荤了,看着眼前佳人黑白分明的翦水秋瞳,那心里真是如翠湖里投入一粒石子,一圈圈柔和的涟漪荡漾开去…… 芙蓉帐里,喘息阵阵,姣姣玉体横陈,秀发凌乱铺满床铺…… 在明鹤轩强有力的撞击下,萧琪琪不得不紧紧抱住他精壮的身体,偶尔会皱眉,忍着痛苦低低道:“拜托,你轻点,好不好……” 明鹤轩眯着漆黑如墨的眸子望着身下并不老实的女人,看到她那皱起的小脸,却并不怜香惜玉,只管继续自己的动作,萧琪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撞击出来了,又不敢出大声,不得不狠狠抓着他的肩头,身子试图和他的身体分离。可惜,她哪儿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她皱眉不得不低低恳求:“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明鹤轩这回停下了动作,声音低沉魅惑:“你不是说――天亮就分手?” 萧琪琪怔住,天亮说分手? 抬头对上明鹤轩促狭的目光,她明白了,这个死翠儿,不仅嘴上没把门,关键是教她什么她就竹筒倒豆子,这才要人命呢! 你看看外面这才是什么时辰,他却说天亮――还没黑天呢?天亮有多遥远你说。 这要是到天亮自己就算不被折腾地散了架,估计也就剩一口气了。 萧琪琪急了,两手开始去推明鹤轩坚实的胸膛,气喘吁吁道:“什么天亮说分手?” “那――天亮不分手?”明鹤轩再次顶住萧琪琪,悠闲问道。 “我不过是――”萧琪琪气短。 “是什么?” “……随口说说而已。”萧琪琪瞪眼,摇白旗,认输。 好吧!明鹤轩两手撑床,默默注视着萧琪琪。 这样的眼神,绵远悠长,幽深如**,有着说不清的意境,让萧琪琪觉得陌生,她有些惶恐,莫不是自己又惹恼了这个喜怒无常的帝王? “其实,你上回的表现,朕,很喜欢……” “……” 萧琪琪的脸瞬间滚烫如火烧,她转头,负气伸手拍一下原本还透进一些光亮的帘子,床榻上顿时漆黑一片。 黑暗里,只有明鹤轩瞬间温柔起伏的动作,还有萧琪琪轻轻的shen吟声,直到两个人在肆意的纵情里登上巅峰…… “以后不许再说什么***,多夜情什么的……” “唔……” “既然说了,朕便要惩罚你……” “啊?” …… 这场基于萧琪琪口无遮拦的“惩罚”源于床上,也终于床上,以至于明鹤轩心满意足地“惩罚”完萧琪琪后,萧琪琪觉得自己灵魂快要出窍了。 萧琪琪好容易拖着仿佛被揍了一百棍似的身体起来的时候,宫里已经掌上了烛火。 对着铜镜一看,身上深深浅浅的吻痕,在这炎热的夏天,那是挡也挡不住的。 这大明国的皇帝真是疯了,体力怎么可以如此好? 算起来,自己和他在床上腻了整整三个时辰啊!那相当于现代的六个小时。 翠儿早已经提来木桶,倒满热水,试试温度差不多,这才搀着萧琪琪去洗浴,萧琪琪觉得自己连抬脚进木桶的力气都没有了。 “太后,慢点,慢点……” 萧琪琪半睁着困倦的眼睛,有气无力:“翠儿,皇上今儿惩罚我,全是因为你……” “啊啊啊――”翠儿正在给萧琪琪舀水浇身上,这回吓得勺子一下掉进木桶。 “下次不许再把我们的谈话告诉皇上,否则,我不教你认字了……”萧琪琪说完,进入了梦乡。 翠儿连连答应着,苦笑。 ------------ 第57章 对方该现身了 明鹤轩没有如常宠幸完萧琪琪后宿在她那里。 第一, 这地方乃禁地,他已经有一次在明玉宫呆的时间过长,不得不注意; 第二, 相比较起床上的缠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这是明鹤轩在离开明玉宫的时候暗暗对自己说的。虽然他很想留在那里,哪怕之后是什么都不做,他也愿意躺下来,和这个萧琪琪聊聊一些她的世界的事。不能不承认,他有些兴趣。 例如,萧琪琪说过她的世界不穿这样的衣服,他们穿的很简单;还有很多对他来说稀奇古怪的事,当萧琪琪说过他们那里人和人之间的有电话联系,甚至在千里之外,就可以用个手机之类的拨个号码就可以通话,还能看到对方的映像,这都是天方夜谭。 但是,他还是喜欢听。 可是?他今晚还是要离开,其实,心底,隐隐的,或许还是对这个女人有那么一丝丝的不放心吧。更何况,国事和私事,他向来是分得十分清楚。 朝廷比武的日子越来越近,不过还有月余的时间,可是?天依然大旱,依然炎热无比,这样的天气,并不适合朝廷选拔人才。 明鹤轩看看天,皱皱眉头:“这天何时能下雨?” 李公公愁眉苦脸:“京城这两月未下雨,着实让人着急……钦天监观天象后说还得些日子……” 勤政殿里,南方左相奚远也八百里快递的来信,奏报南方旱情视察情况。 大意是南方大旱不假,但旱情绝对没有之前奏报那么严重。 左相一路南下,秘密查封,对于妖言惑众、查出的贪赃枉法的官员一律收监,统一发配到天京云云。 勤政殿的烛火亮如白昼,明鹤轩眉间微微攒聚,思虑沉沉。 左相的来信和之前各州郡的奏报简直是一正一反,先前奏报恨不能十万火急,以致朝廷不得不从周围各郡紧急调拨粮草,发往南方五郡。 可是?从左相的奏报来看,旱情虽然严重,但不至于是饥民遍野,并且,南方相对来说比较平静,沿途虽有饥民,却也能得到各州郡的及时救助。 相对来说,明鹤轩本人更相信左相所报,之所以让左相南下细查,也是因为还没有认为事情像之前奏报那般危言耸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鹤轩自多年前出任太子监国以来,朝政方面可谓是事必躬亲,几年的时间五下江南,对江南之事可谓了如指掌。虽然近一年半内未曾再下江南,但是,江南形势怎会忽然间一塌糊涂? 看来,便是崇明教在暗里兴风作浪,四处妖言惑众,无非是要借南方大旱来扰散民心,再用之前所囤的粮食暗里发给饥民,笼络民心,一起来造反。 明鹤轩从堆满奏折的桌前起身,望望外面的夜空,鼻息轻轻嗤了一声,得到那张图那么久,对方也该现身了吧? ―― 萧琪琪在桶里泡了半夜,也在桶里困倦地睡了半夜,方才觉得魂归本体,但是清醒之后穿上衣服反而又睡不着了。 她让翠儿去睡下,自己便打起精神去院子里转转。 天边月亮又圆了起来,那便是自己来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 居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呆了这么久,按照现在的态势,她回到现代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但是,要长久呆在这里,她目前只看到一个出路,那就是给这个大明国的皇帝暖床,除此,她好像并没有选择。 那离开这个地方?有点天方夜谭。上次去趟汤泉宫都绕个半时辰,据翠儿说那不过才走了一小半路,那这个皇宫的规模之大可想而知。 留下来的话,她现在唯一有把握的是自己的小命先保住了,其它的在她身上发生的事,她仍然一无所知,而且那在自己身上手上曾经的细细的伤口虽然早已经愈合,但是,她觉得那里面会有秘密,还有那个叫慕容雨的白衣人,来无影去无踪,胆子贼大,真是怪哉。他既然来到这里,还说要见自己必须到这里,那明显是有目标的,那那他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呢?就是为了划伤自己吗? 真的是好奇怪。 其实,萧琪琪私下里还问过翠儿,你们这里的姓氏真奇怪,皇上居然姓明。 翠儿说了大明国的诸多姓氏,什么样的姓氏都有,单姓复姓都有。慕容也是一大姓,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慕容最早是被明国征服的慕容铁族的国人姓氏,后来明国统一中原后,并没有要求这些人改姓,而是倡导各族通婚,慕容也渐渐成为一大姓。 也是因为那次交谈,萧琪琪才知道翠儿姓东方,应该叫东方翠。 东方翠,还东方红呢。 萧琪琪一边坐在秋千上轻轻悠荡,一边想起在和翠儿的插科打诨,唇角不禁微微泛起笑意。 萧琪琪兀自沉浸在回忆中,浑然未觉她的身后,有人在注视她良久。 这样的晴朗且月明的深夜,按理说并不太适合在侍卫林立、危险重重的大明国皇宫里出入,但是,慕容羽还是来了,而且,他相信他此行会很顺利。 原本想着这个时辰,或许这个名动天下的萧太后已经安歇了。而他,要用一种特别的办法对她进行催眠,让她说出他想知道的。 可是?当他进入明玉宫的时候,居然又鬼使神差地隐藏在秋千旁边的那棵树下,而如同他们之间早已约好了一般,他居然看到那个轻盈的女子正向这里翩翩而来。 若不是自己有任务在身,此情此景,还真有些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意味。 只不过,依照一个普通人的视力和听力,他相信她根本不可能注意到他的存在。 她此刻来,或许就是巧合而已。 慕容羽觑着眼前的女人眉头一会紧皱,一会舒展开,一会叹气,一会又微笑,不过是一柱香的功夫,他就看到她的表情换了好多次。 如果说女人善变,或许,这个女人就是最好的例子。你看她的表情,多丰富。 ------------ 第58章 试探后再杀 纵是再有把握,慕容羽这次也不敢擅自托大,没有如上次那般张扬,这才穿的是玄衣皂靴,标准的夜行衣。只是,他的真面目还从来没有人见过,所以,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带上他的面具。 当他迈着轻轻的步子慢慢跺到萧琪琪的跟前的时候,兀自沉浸在回忆里的萧琪琪真是被这个不知哪儿出来的黑影吓了一跳。 她伸手捂着嘴差点叫出来。好在,瞬间她又认出了这个人。 真是想来什么?来什么?她刚才只不过是偶尔琢磨了这个奇怪的不速来客一会,对方就真的现身了。这之前一共见过两次了,可两次给她的印象是截然相反。想起这个看似文明儒雅的男人上次不知对她做了什么手脚而后对她的不轨行为,她就有点恼火,冷冷道:“阁下又有何事?” 她特意强调了一个那个“又”字。 慕容羽听后,眉毛微微一挑,萧琪琪的话让他不免有些奇怪。 他上次是对她使用了“安魂散”后才在她身上采的血。“安魂散”是一种能让人短暂忘记记忆的**。按理说即便这个女人醒来看到身上的伤口,应该也绝对不会想到是自己所为,更不可能记得那晚上的事。如此,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心念电闪间,慕容羽开口了,淡淡的:“在下想请教萧太后几个问题。” 萧太后?萧琪琪心里顿时忽悠了一下。他以前称呼自己姑娘还说之前不认识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不过,现在看来,有一点是确定的,人家根本就是认为萧沅沅没有死,而自己就是对方要找的萧沅沅,所以才会在自己身上取血吧? 只是不知道这太后的血有何妙用?能解毒还是能让人起死回生?居然能让人冒着如此的风险来盗取。 萧琪琪沉默了下:“阁下有何指教?” 慕容羽越来越觉得这个萧太后大有问题。 她的死天下皆知,而今,对她而言,自己是谁她都没有弄清,而自己轻而易举说出她的名字,她竟然一点都不惊慌吗?这太后难道竟真不是传说中的那般俗物?还是另有蹊跷??可是?此前己得到的确切消息,此人明明就是萧太后。 慕容羽心底冷笑,也不绕弯子,从广袖中拿出一张纸,递到萧琪琪面前,直奔主题:“在下想问一下萧太后,太后可否识得此物?” 借着月光,萧琪琪看清了,那是一张类似地图似的东西,纸张很旧,如古物般,上面弯弯绕绕的,她摇摇头:“看不懂。” 萧琪琪看这幅图的时候,慕容羽的眼神渐渐犀利了起来,不放过萧琪琪脸上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直到萧琪琪说看不懂,他才将图收起来,然后又掏出一枚小小的玉坠,放在掌心,摊开给萧琪琪看。 萧琪琪看了看,一个玉坠而已。虽然不知道他让自己看这玉坠是什么意思,但是,很明显,对方不是让自己来对这个玉坠进行估价的。虽然她能看出来,这个玉坠价值不菲。 “玉坠?什么意思?”萧琪琪问道。 慕容羽探究着萧琪琪不解的眼神,眸色变幻,原本看起来温和的眸子里此刻微微眯起,那里面是――杀机! 萧琪琪打个冷颤,不是吧?怎么回事? 慕容羽望着眼前萧琪琪先是迷惑而后有些警觉的小脸,收起眸中的杀气,忽而一笑,月光下,那笑容居然让萧琪琪眼前闪了好几闪,确实是帅呆了。 “此物萧太后竟然不认识了吗?这可是萧太后之母的随身之物哪……” 对方语含嗤笑,萧琪琪先是一愣,而后听明白了,这个东西是萧沅沅的家人――确切地说,是萧沅沅的母亲的。 那么大约上,萧琪琪也明白对方的来意了。 对方出示这坠子的作用,要么是验证自己到底是不是萧太后,要么便是威胁的意思,要么便是两个意思都有。 但是,这玉坠到底是不是萧沅沅的家人的,自己没见过,这谁说得清,万一是对方使诈呢? 说实在的,萧琪琪现在可不认为这个初次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男子会是自己的朋友之流冒险来探望自己。 “这两样东西,我都不认识。”她想了想,实话实说道。 她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说谎,所以,慕容羽心里很快有了答案,上次无功而返果然不是个意外。 “看来,你并不是真正的萧太后。虽然你很像她,甚至是像极了十分……”慕容羽看着萧琪琪淡定的面容,唇角微微一翘:“真正的萧太后怎么会置她的父母于不顾呢?” “我的父母?”晕!我的父母除了因为我成了植物人不开心,现在活得好好的呢?萧琪琪心里不屑。 “不过,萧太后放心,你多年未谋面的父母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他们只是很想念他们那已经死去的女儿……” 话里威胁的意思越来越明显了。 死去的女儿?他们的女儿都已经死了两次了。再说,萧沅沅早已被昭告天下死了,他们还有什么可念叨的?就算是念叨,和自己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萧琪琪舒口气,自己根本不是萧沅沅,你说萧沅沅的父母和自己什么关系,就算是她家的仇家要杀要剐,自己又没有丝毫损失。 但是,萧琪琪真的很看不惯对方那种自以为算计到位的模样,这个翩翩公子原来不过是这样一个令人不齿的角色。自然地,这个男人之前那温文尔雅的形象在萧琪琪的眼中一下大跌。 但是,自己总不能说你们爱咋滴咋滴吧!既然人家奔着萧沅沅而来,自己又占了人家的身体名号,若是自己一语不慎,让萧沅沅的家人无辜受牵连,那自己也真是于心不忍。 脑海中计较了一番,萧琪琪说道:“他们是无辜的,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吧……” 慕容羽看着萧琪琪满不在乎的模样,心里怪异之余又旧事再提:“那幅图……当真是可以用你的血来恢复的?” 其实,这个答案是一定的。只不过,他现在这么问,就是想看看这个身负秘密的萧太后怎么回答。她如果老老实实地配合,他便留她一条性命。 “若要狡辩,便杀了你!”语气一变,如千年寒冰。 ------------ 第59章 比他还TMD狠 萧琪琪悚然一惊,这前后片刻的功夫,自己就招惹上人命关天的大事了? 她皱眉,一头雾水:“我的血?什么意思?”嘴上这么发问,不过是为了掩饰此刻内心的震惊。 这个人的这句话意思很明显,再联系到前后,萧琪琪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对方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偷摸着闯入明玉宫,为什么要乘自己不注意在自己的掌心手心和大腿上划上那么几刀,原来目的就是为了盗取自己的血。而自己的血看来和这幅看不清什么意思的图有关。 好吧!她总算可以解惑了。 我说这个萧沅沅到底有什么独特的地方能吸引人家冒着生命危险前来会晤,原来那不是萧沅沅的艳遇,而是萧沅沅的劫难。 想明白这件事不难,萧琪琪自认为不笨,前后只用了半分钟就想明白了。 慕容羽一言不发,只是静静注视着萧琪琪。 想明白前因后果后,萧琪琪神色坦然。因为这个图她确实不懂,也不知道之前的萧沅沅懂不懂。但有一个事情她是懂了,人家来的目的是要用她的血来恢复这个大约是什么藏宝图的吧。看那上面的弯弯绕绕,和自己在天涯莲蓬鬼话上看到的所谓的人皮藏宝地图有一拼。 不过,她又觉得这个人的问题很好笑:“我的血管不管用,你上次不是已经验证过了吗?” “……” 这可是意料之外的答案。慕容羽的瞳孔顿时微缩。 她说上次? 怎么?他上次的“安魂散”居然对这个女人没有什么作用吗?她还居然记得自己对她做过的事情?要知道,这样的药物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没有失效过。而且,她的神色居然好像对这件事的结果早就知道一样。 慕容羽一下觉得事情复杂了。 她如此发问,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自己的药在她的身上确实没有起作用;第二,便是有人告诉了她自己对她的所为,那意味着自己的来去早已在人家的掌控之中。 想到此,慕容羽淡然一笑,就算是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的行踪又如何?区区大内侍卫,又如何拦得住自己?自己既然敢来,又有何出不去的? 他今晚的来意,很简单,无非是想验证两个事情,第一,这个图的真实性;第二,这个萧沅沅萧太后的真实性。 现在看来,如果不是演戏,抛却图的真假不说,这个萧太后的表现就确实太可疑了。 如果她是假的,冒名顶替,那即便图是真的,她的血都不可能使其恢复。况且,自己的“安魂散”居然在她的身上失效,这不能不让他脑海中警铃大作。 唯一的可能,这个萧沅沅很有可能不是之前的萧沅沅,那就是大明国的皇帝设置的陷阱,找个相貌相似的人来代替的。因为之前的萧太后根本不会武功,所以,能让药性失效的人,很有可能,这个假的萧沅沅是个不可轻视的武林高手,而此时此刻,他本人或许就在大明国皇帝的包围里。 慕容羽没有更多的时间来跟她玩这些文字游戏,他只需要她回答“是”或者“不是”。而这个女人,居然还在玩花招。他眸色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开始出招了。 萧琪琪只见对方广袖拂动,眼前一花,还未反应过来,耳边一阵疾风,后背顿时一阵闷痛,传到胸口,接着,一阵碎骨折筋般的疼痛传遍全身,甚至,她连“啊”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直到对方身上一阵淡淡的仿若茉莉清香的味道传来,她才发觉自己就那么被对方一下圈在怀中。前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成了人家的阶下囚,悲催吧。 萧琪琪眼前发黑,胸口一阵发热:“哇”地一口鲜血吐出去,险些昏死过去。 果然是敌人,而且还是个劲敌!比明鹤轩tmd还要狠!这一掌,不分青红皂白,明显是想要自己的命。她昏昏然中这么想着。 没错,慕容羽开始是这样的打算,只要这个假太后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他立刻灭了她。他不相信除了一个顶级的武林高手还有谁会避开自己的“安魂散”。 试想,如果对方并未中“安魂散”的药性,却让自己轻而易举地盗走她的血,那不正说明了一个问题吗?这个女人是假的,而他手中的图很有可能也是假的。 自己已经两探皇宫,一瞬间心血便付诸东流。虽然也在隐隐意料之中,但说他不恼怒也是假的。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居然没有任何反抗,甚至都不曾有任何防范,就在自己一掌劈向她的时候,她除了惊愕之外竟然没有丝毫闪躲。 那个瞬间,他摸到了她的脉象,难道真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吗?在那样的犹豫下,他的力度只用了三成。 萧琪琪眼前阵阵发黑,喉间一口血吐出去之后,剩下的只有腥甜,她真不知道自己就在刚才其实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真够倒霉的,自己顶着太后萧沅沅的头衔,这都莫名其妙挨了多少次揍了?这个萧沅沅真是个克星,扫把星!怎么见谁都结仇! 萧琪琪转瞬把这个萧太后咒骂了八百遍后,拼着最后的力气,爆粗口了:“莫名其妙!你tmd是疯子吗?我们无冤无仇!你找萧沅沅你打我干嘛!――” “扑通――”萧琪琪眼前一黑,软软倒了下去。 恍惚中,萧琪琪仿佛看到了一轮明月,大如圆盘,亮的如同白昼,那轮明月,仿佛触手可及。 而后,她听到耳边有个温和的声音:“琪琪,醒了吗?是妈妈……” “妈妈?”萧琪琪瞪眼看着那轮明月,果然,清晰地出现了妈妈的脸庞,正温柔地看着她。 萧琪琪激动了,挣扎着伸手过去:“妈,您怎么才来找我?我都要疯了!这个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了……还有,这个萧沅沅不知道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他们以为我是萧沅沅,结果我什么都不知道,结果总是有人想害我……妈妈,快带我走……” 萧琪琪两手乱挥着,却发现那轮明月越来越远,而她的妈妈的脸庞也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 “妈妈――”萧琪琪惊悚了。 再接着,睁开眼,眼前居然是――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叫慕容雨的混蛋。 ------------ 第60章 大难不死 慕容羽看着萧琪琪幽幽醒过来,原本微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漆黑的眼眸里有着难以察觉的神色。 前后不过片刻的药性,对萧琪琪而言刚才不过是做了个简单的思乡梦而已,而对于慕容羽,却可以操纵萧琪琪按他的意愿梦到她心中的真正所想,而他也可以听到他想知道的消息。 刚才萧琪琪昏倒的时候,他仔细试过萧琪琪的经脉,原本以为的世外高手原来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已,;而她之所以第一次逃过“安魂散”,却是因为她的脉象仿佛与一般人有些不同。至于到底不同在什么地方,他一时难以说清。 而方才陷入昏迷中的萧琪琪,其思想应该是完全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但是,她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真是不知道是自己的药对她居然不起作用,还是因为她的确是隐藏不露的高手,以至于可以逃脱掉这种从未失手的药的迷惑。 在这种药的引导下,慕容羽想知道的几乎一概没有得到回答,而且,在药力的作用下,对方除了痛苦地扭来扭去,整个是凌乱了。那幅图,她是一无所知,至于她的身份,她一会说她是太后一会又说不是, 一会又说是又不是。 不应该啊!不应该!不能不说,最后,出现这样的状况让慕容羽大吃一惊。 可惜,药力时间有限,何况是这种迷惑人心神的药,量太多会致人死地,现在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他不能贸然滥杀无辜,更何况,此地非久留之地,他不能耽搁太多时间。 慕容羽见萧琪琪醒来,给她喂下一粒红色丸药后,淡淡道:“这是疗伤的。” 萧琪琪迷瞪着看慕容羽,脱口道:“你没有杀我?” 慕容羽则深深看了这个不可思议的女人一眼,很快消失在夜空中。 萧琪琪觉得一股清凉从胸口处冉冉四散到身体的各个部位,顿时觉得身体轻松了好多。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想起刚才差点归位,后怕不已。 刚才那个人手法快得让自己连喊“救命”的时间都没有,真不知道他怎么又突然又放弃了,大难不死,大难不死啊! 被下了**后萧琪琪依然有些神志不清,拖着像被碾过的身子回到了寝宫,翠儿还在睡觉,大约白天剪花枝太累了吧。 萧琪琪不想惊扰她,自顾跌跌撞撞走进去。 ―― 对施展轻功快速奔向宫外的慕容羽来说,无功而返是一定的了,同时,他的心里沮丧的同时居然有着从未有过的乱。 如果说这个女人真是萧太后,她没有理由不知道这幅图,甚至她没有理由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可是?如果这个女人不是萧太后,她为何会出现在她的寝宫,难道只是大明皇帝找来的替身吗?那若是如此,这个替身也太不像了,甚至,她连萧太后的母亲的随身物品都不认识。 若是大明国皇帝的故意安排,这个太后除了胆量之外,无论演技还是对情况的了解,都太不够了。 真是怪哉! 但是,今晚原来志在必得的行动,怕是要暴露了,而且,就这三次机会。难道就这样放弃吗? ―― 这个黑夜,注定不平静。 勤政殿里,烛火只留了一半,并不是很亮,明鹤轩躺在榻上打着瞌睡。 离朝廷比武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不敢大意,如果没有什么事,他一般都会留在勤政殿,要么批阅奏折,要么是看书舞剑。 忽然听见李公公来报,他睡意顿无。 “启禀皇上,明玉宫刚确实有客来过……”一个黑衣人的低声禀报立即让他蹙起了眉头。 “果真如此?”他沉声道。 “微臣看得千真万确。” 这么说,崇明教的人真的是现身了? 静默了一会,他沉声问道:“她,如何?” “被对方打伤,又被对方喂下丹药……还说道,上次已被采血的事……但显然,她并不识得对方……” “上次?被采血的事?还说什么了?”明鹤轩眉间微蹙。 “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微臣不能理解,连对方也似很疑惑,另外,她,说过,并不识得图……” 黑衣人详细说了一下刚才的见闻。 “看清楚对方的模样了吗?” “微臣隔得较远,只看个大概,且对方轻功了得……” “没有惊动对方吧?” “微臣谨遵圣谕,并没有打草惊蛇……” 黑衣人退下后,明鹤轩好看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上次被采血的事?这么说崇明教的人在先前已经捷足先登过来拜访过了?而且,她也好像知道对方采集她的血了,但是,自己却并未听她说起过呢?她为何要刻意掩藏呢? 想到此,明鹤轩脸色顿时有些阴晴不定。 而萧琪琪说并不知道什么图,那么意味着,可以肯定她确实已经不是之前的萧沅沅,况且,即便是之前的萧沅沅,也只是知道图的存在而并没有见过图本身,只知道她自己的血可以恢复图,至于怎么恢复,她根本不清楚。所以,对方问不出什么也是正常的。 而今天恰好看到对方在此处现身,足以说明对方已经知道萧太后没有殉葬; 其次,看来对方也知晓了要恢复此图秘密的方子,不然,不会过来采萧琪琪的血做引子; 再次,既然先前已经采过了,却又冒险来,那只能证明他们的实验失败了。 失败了?那是必然的,就算你们采光萧沅沅身上所有的血,都是徒劳的,哼! …… 逆着烛火,明鹤轩的脸隐藏在黑影里,看不出神色喜怒。 虽然,安排上,他比对方迟了一步,但是,至少可以证明一个结论,这个萧琪琪确实不是原来的萧沅沅,更不会是对方隐藏在这里的冒名顶替者。 得出这个结论后,他的心,居然莫名地轻松了一下。 之前普天之下皆知太后萧沅沅随先帝而去,即使崇明教已然从这里得到图,也是无济于事!根本破解不了图的秘密。 但是,他们居然会寻到皇宫里来,那说明,要么是他们发现了帝陵中萧太后是个衣冠冢,要么就是――宫中出了内奸。 ------------ 第61章 太后太有福了 否则即便对方是想到萧太后诈死,也必会认为此等秘密会被自己深深隐藏起来,而不会将其正大光明地放在宫中…… 想到最后一层,明鹤轩瞳孔一缩,难道会是卫妃?! 她之前早就发现了自己和萧太后之间的私情,又是她将这层窗户纸捅破给先帝,所以难保不会被邪教利用。哼! 虽然明鹤轩毫不介意那张图在对方手上,但是,自己身边若是有对方的人,还在暗处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那绝对不会是愉快的事情。 不过,照今晚的举动来看,大约自己的强劲对手还不知道那张图的来历吧?或许,他们会很快弄清。但是,或许等他们弄清的时候,朝廷的比武大赛该结束了……所以绝对不会允许这个时候出现意外。 看来,此番守株待兔,没有浪费时间。 正沉思着,又听到黑衣人禀道:“敌人擅闯皇宫,为何皇上不下令诛杀而后快?” “对方是谁还未弄清楚,再者,对方敢一个人夜闯皇宫,必是有十足的准备和把握;只怕是宫中有了奸细……崇明教擅长毒物,贸然捉拿,势必会伤及无辜,再者,既然对方并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此时出手岂非打草惊蛇?” 明鹤轩淡淡道。 若是自己的身边真的有对方的人,自己倒不妨再放点“可靠”的消息出来…… 这番,只可惜了这个萧琪琪,顶着萧沅沅的身体白白受这些皮肉之苦。但若不是如此让她以身涉险,自己或许还真放心不下来…… ―― 是夜,通往明玉宫的路上。 明鹤轩玄衣皂靴大步走在前面,李公公则小心翼翼跟在身后。 方才听到宫内卫士说起萧琪琪夜晚的遭遇,李公公听得是心惊胆战,你说若是对方一下狠手,把这位天外来的萧太后一掌击毙,这皇上得多心疼啊! 光看皇上听到萧太后受伤后那脸上一下就变了的神色,就知道这个萧太后在他心中的分量了。 可是?也奇怪,你说皇上心疼太后吧!偏偏还那么放心地就放太后一个人在那里住。 “皇上,奴才在想,要不要给太后带些药过去?”李公公小心翼翼提醒道。 你想,听到太后被击伤,皇上明明担心,却又不传唤太医,这去了总不能空着手吧? 果然,明鹤轩顿了下脚步,随后淡淡道:“哦,去取朕的玉含丹来。” 玉含丹??乖乖! 李公公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心里快速掂量了一下这才询问道:“禀皇上,玉含丹现还有两颗,取一颗吗?” “自然。” 说完,明鹤轩不再理会,径直走向明玉宫。 李公公是一路小跑啊!这一路想的最多的就是这个萧太后,太有福了。 大明国的“玉含丹”乃是救命续命丹药,融进天地日月之华,百草之精,十年不过才得两粒而已。解毒、续命,天下无双。大明国开国以来不过才得十粒,向来也只有帝后才用。 大明国开国以来,高祖之夫人,先太后常年多病,用过几粒,再就是先帝为解毒用过几粒,剩下的四粒,在萧太后殉葬饮下毒药后,用此两粒得以吊命,如今剩下的仅有的两粒,居然又要给一个天外来的太后用。 这可是大明国的命根子啊!要知道,下两粒得来还得至少个三年五载的。 ―― 明玉宫里,烛火摇曳。 萧琪琪忍痛进屋的时候还是不小心撞在了屏风上,发出的声响惊醒了熟睡的翠儿。 翠儿一看萧琪琪脸如白纸,唇边还有一抹血迹,惊得差点跌倒在地上,心里迅速猜测着,难不成又和皇上吵架了?不过,皇上下手也忒狠点了吧?难道是自己多嘴,所以,皇上不痛快,才将太后狠揍一顿? 哎呀呀,胡思乱想之下,翠儿觉得自己罪过大了。 萧琪琪看翠儿惊吓之余哭哭啼啼的模样,有气无力道:“不是你……” 虽说那个挨千刀的慕容雨最后的丹药给自己化解了一下剧痛,但是,那一掌真如铁砂掌,她真的没有料到,那手掌劈在身上比块铁板拍在身上差不了哪儿去,那一刻,就一个感觉,浑身剧震,五脏六腑都好似移了位置。 仔细回忆着那一刻的惊险,萧琪琪觉得自己悲催透顶,若当时自己真死在这人的手下,那找谁说理去,去阎王爷那里都未必说得清――谁让你一身兼两人呢?关键是他为什么要拍死自己呢?就因为自己不知道那个什么图,所以察觉到自己是个冒牌货? 可是?自己是千真万确不知道啊!说点实话怎么这么难! 这个凶险的地方,这种凶险的身份,自己真是受够了! 顶着这个说死不死说活又不活的太后的身份,就算今天大难不死,明天肯定早早的,只要有人是想找这个太后的麻烦,她一样是逃不了。 生平第一次,萧琪琪痛恨起自己的脸庞来了。就因为顶着这张和萧太后一样的脸庞,这都几番死里逃生了。 萧琪琪躺床上郁闷着,痛恨着,好容易喘匀了气,就听到翠儿说皇上来了。 好啊!你终于来了!萧琪琪真心激动了,这一激动,喘气立马又不匀了:“咳咳咳”几声剧烈的咳嗽下来,居然又吐出一口血。 我,我,我――靠!! 在自己活的那个时代,自己是个标准的乖乖女,是官二代,却从来不惹事,不生非;天天被父母惯着,被熟悉的人宠着。在这里倒好,顶着个破太后的头衔,净招些人命关天的大事!还怎么活?! 明鹤轩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萧琪琪躺在床上,呼哧呼哧生闷气!不用说,今晚崇明教的人这一掌对她的刺激挺大。 “好些了吗?”明鹤轩顺势在萧琪琪的床前坐下,问道。 萧琪琪一怔,那股气一下上来了。人家一来就先问你好些了吗?明显是知道你受伤了的意思。 自己连翠儿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就算是翠儿去告诉他,也没有这么快吧!更何况翠儿一直在宫里忙前忙后侍候着。 你看他那不惊不恐的模样,分明是早就知道,过来看自己死活而已。而且,翠儿不是说这皇宫里高手如林、守卫极严连只鸟都飞不过去吗?这个人前后来了三次,就愣是没人知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受伤了?”萧琪琪强压住内心的火,眼睛扫过明鹤轩,问道。 好家伙,消息够灵通的,自己刚受伤,他就赶来了。你看,那眉眼之间,仿佛对自己受伤并不惊讶,好吧!看起来他一定是知道什么。 明鹤轩对于萧琪琪的直接提问有些讶然,眉毛微挑了下,此地无银三百两道:“刚知道的。” “你自己看到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萧琪琪不依不饶。 ------------ 第62章 你不这么想别人这么想 “这个重要吗?”明鹤轩眉头微蹙。虽然对萧琪琪的受伤他也觉得过意不去,但是,不这样,根本打消不了他内心的疑虑,而且,对萧琪琪如此直白不留情面的提问,他有些不习惯。 能不重要吗?萧琪琪简直是火大。 “好吧!不管是你亲自看到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总之我遇到意外的时候,有人总归是在附近,是不是?那他们为什么不出来制止?何必非要等我挨了那一掌之后你才赶过来看我的伤势呢?” 想撇清?真是好笑! 这本是萧琪琪内心的话,没想到居然就顺嘴说了出来。说到气急处,带动胸口的剧痛,大声咳嗽的时候又觉得喉咙发甜,看来,这伤真不轻。 明鹤轩没有说话,幽深的眸子注视着萧琪琪。这个女人,果然是很聪明。 “还有,那个什么弯弯绕绕的图是怎么回事?”萧琪琪接着道,她明白了,她之所以出事,其实和那个图有这不可分割的联系。 再联想起之前,萧沅沅之所以要瞒住天下被皇上不惜一切代价救过来,说穿了大约也和这个有关。但到底怎么个有关法,她就不知道了。 想明白这些,她自然就有些怨恨。怨恨这个大明国的天子为什么对她要隐瞒关于这个太后身上如此巨大的秘密,难道她不知道这样的秘密有朝一日会给她带来灭顶之灾吗? 及早告诉她,就算哪怕知道一点半点也好过什么都不知道跟傻子似的一头雾水被人差点揍死强啊!至少知道个大概有个什么意外也会有所准备不是? 只不过,明鹤轩的想法和萧琪琪的想法截然相反。 明鹤轩此刻想的是,她既然不是先前的萧沅沅,他又怎么会对她说起这桩惊天秘密呢?她或许是想知道,但是,有的时候,知道远不如不知道的好。就比如今天晚上,若是她真的知道点什么?一定是死路一条!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说,萧琪琪愤怒了:“明皇上,真的,自从我不幸穿越到这个萧沅沅太后的身上,我就屡遭算计!我就不明白了,这个太后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大家关注的?居然还有人要来取她的血?!――呃?啊?……” 怎么把上次的事也说了出来?自知失言的萧琪琪及时打住。唉!冲动是魔鬼! 明鹤轩也意识到萧琪琪说漏了嘴,而这恰好也是他的疑惑,他及时抓住她的话题,警惕道:“这么说,你已经和这个人接触过一次了?” 一次?加上这次,三次好不好? 话说出去如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 沉默。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朕?”明鹤轩冷着脸子,这个女人也忒大胆了,如此重要的事情,居然知情不报。 就知道是这个问题!不回答。还是沉默。 “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明鹤轩声线更冷。 “什么人?”萧琪琪疑惑,开口了:“反正不是好人呗。” “崇明教的人。”明鹤轩冷冷的声音。 “……”萧琪琪真正惊悚了! 那个人?居然是天下一等一的邪教崇明教的人?就那个白衣胜雪面目温和相当英俊的男人? 听到来人的身份,萧琪琪方才的气焰顿降,冷汗淋漓,而转念一想,也正好也找到了自己为什么先前不愿告诉他的理由,她瘪瘪嘴道:“如果提前告诉你,你会不会以为我和他是一伙的呢?” “你不告诉朕,又怎么会知道朕会这么想呢?还是先前你知道对方的身份,所以心虚才不敢告诉朕呢?”明鹤轩心中一沉,面上确实似笑非笑地看着萧琪琪。 萧琪琪瞪眼,却发现无从辩解。 她刚才的愤怒一下被崇明教三个字给吓地无影无踪,就连刚才的气势也变成了现在的不服、无助甚至是哑口无言。 不过,看她那突然抓瞎的样子也怪可爱的,这个女人聪明的时候脑子确实不一般,但是,有时单纯起来,比张白纸差不了哪儿去。看来,还真如她所言,在她生活的世界里,她交往的人很少,人际关系也很简单,经不住一唬一乍便招了。 “反正,我来了这么久,你总是疑神疑鬼,我又不知道对方的来路,贸然告诉你这事,你万一瞎想怎么办?我来这里已经死过一次了,可不想莫名其妙再死第二次,我还是很惜命的……” 萧琪琪叹口气,活着真难。按照自己目前这样的活法,更是难上加难。 这个借口,一声叹息,再加上孤单无助的模样,令明鹤轩的心里某个地方,突然间柔柔的……他虽然恼怒萧琪琪知情不报,但是,细想她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于是,心里的怒气随之削减了几分。 见明鹤轩幽深的眸子一直盯着自己,萧琪琪翻过身去,再次叹口气,继续装可怜:“明皇上,拜托你,别再让我这么担惊受怕了好不好?真的,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萧太后,就别再让我顶着萧太后的头衔了。我这日子过得,总感觉脑袋别在裤腰上,不踏实……” 脑袋别裤腰上?这提法?哈哈哈哈――方才败坏的心情一下转晴,明鹤轩简直要笑出来。 萧琪琪脸朝里,一手托腮,一手的手指轻轻划着床上的锦被,心情郁闷地不能再郁闷:“你能不能――总而言之,我不想当这个太后,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我脱离这个太后的身份?一句话,只要让我和这个太后无关即可!!可以吗?算我求你了……” 没有动静?萧琪琪纳闷转身。 “其实,朕从来,都没有认为你是太后……” 见惯了这个女人的利齿舞爪,明鹤轩的心底,被萧琪琪突如其来的低三下四的恳求弄得痒痒酥酥的,原来,当一个喜欢的女人拧着眉毛撅着樱唇真心求自己的时候,竟然是那样的让自己心尖颤抖。 怨不得古人说过:“冲冠一怒为红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原来是这般的感觉。 “……” 萧琪琪见明鹤轩说了半截话便停下,想想她又激动了, “你不认为,可别人这么认为啊……”尤其是那些该死的想要我命的人。而且,自己顶着萧太后的身份,别人要挟自己的时候肯定还会连累无辜的人,比如这次萧沅沅的父母。 ------------ 第63章 给你条出路 “我不想因为自己是个冒牌太后而让无辜的人受牵连……”萧琪琪幽幽道:“因为我的无知让不相干的人受到受害,我不忍心……” 明鹤轩心里一动,声线未变:“那依你怎么办?” 他坐的位置,半边脸隐藏在黑暗里,眉目英挺,看不出什么表情。 “怎么办?”萧琪琪怔住。 是啊!怎么办?让这个皇帝昭告天下说自己不是之前的太后吗?等于和现代一样,用官方的形式给自己改个户口? 可是?除了这个皇帝和那个该死的崇明教的人,仿佛也没有什么人知道自己活着,更别提还有如此重要的一面。再说,你一个都已薨逝的太后对天下人有什么要紧的意义呢?――那昭告给谁看呢?那既然崇明教的人对自己感兴趣,那就昭告给崇明教的人,说自己不是原来的太后?可是?人家会相信么? 一时间,这个问题还真难倒了萧琪琪,她愣愣地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而且,伤痛还在,实在是难以集中精力来考虑这个类似哥德巴赫猜想的问题,随后败下阵来。 头痛,抚额,再转身,背朝外,负气道:“我不管,你帮我解决!” 随口说出这话的同时,萧琪琪的心底猛地颤抖了一下,多么似曾相识的话。 ――当自己的要求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她可以向父母亲撒娇说:“我不管,你们帮我解决。” ――当自己的想法得不到认可的时候,她可以向她的未婚夫钟一撒娇说:“我不管,你帮我解决。” …… 如此种种,她不高兴的时候,这样的话随口就来。 可那是在自己所处的时代,那都是自己的亲人,或者曾经是的亲人,自己那样说,他们不会有任何的意见,只会宠溺地满足自己。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环境变了,一个陌生的朝代,面对的人,也变了,其身份更是高不可攀,天下独一份,关键是,和自己无亲无故,如果说非要扯上点关系,那就是自己和他仅仅上过几次床而已。这样的关系,连露水夫妻都不算,你有啥资本这样硬要求人家啊! 萧琪琪瞬间清醒,自嘲的想道,自己方才这么随意说出来,说好听点是任性,说不好听那就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而且,对方直接拒绝自己怎么办?或者被对方理解成是自己撒娇痴缠怎么办? 萧琪琪脑海里一时各种想法混杂,让她有些难以承受,说不清是心酸还是不安,忐忑之余偷眼瞄了一下床边的男人,居然没有任何表情。好吧!看来对方不高兴了。 萧琪琪只得再次转过身来,放低姿态,低声道:“对不起……” 那不得不低头认命的模样,让明鹤轩一时有些怔住。好吧!不得不承认,是个男人都难以抗拒这样的低眉顺眼。转瞬,他的心里,如同被羽毛轻轻拂过,酥软地一塌糊涂。 这个女人,不光脑袋聪明,还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刁蛮任性,这才是她的本色流露吧。虽然说方才她的话唐突了些,也大胆了些,但仔细听来,好像又有点娇嗔的意思呢! 明鹤轩的唇角微弯,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垂眸看着眼睛直瞅着他袖口的萧琪琪,委屈、伤心各种表情都有,尤其是那睫毛如排扇般偶尔不甘地眨一下,的确是勾人心魄。那模样,差点就梨花带雨了。 一个女人,连生起气来居然也都如此有味道。能不心软吗?既然她认错了,自己有什么理由不满足她呢?理应给她条出路才对。 “其实,有个办法――”他故意拖长了声音。 果然,那刚才垮掉的小脸一下亮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他,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求贤若渴的光彩:“真的吗?你说,你说,你快说嘛。”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态,不是撒娇是什么?朕还真就喜欢这口。 “做朕的女人――”他慢悠悠道。 “……” 啪嚓! 萧琪琪的耳朵瞬间有种突然失聪的感觉。她带着怀疑的神情仔细研究过明鹤轩那郑重其事的表情之后,再对上他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顿时觉得那里面就如同窗外的夜空,深邃地让她窒息。 对方的话,是肯定句,显然应该不是征求她的意见的,而只是告诉她他的决定而已。 君无戏言,这话她是懂的。 我晕!!不不不,这,这什么破提议?! 看到萧琪琪迷惑又愕然的神情,明鹤轩适时补了一句提醒道:“其实,你都已经做过朕的女人了……” 那意思很清楚,既然这样,那你就继续做朕的女人呗。而且,今夜就是个分水岭。 以前是暗的,见不得光的,上不得台面的,从今晚开始,就是正大光明的,可以昭示天下的――就看你答应不答应了。 当然,不答应也不好使。我的地盘我做主,现在很人道地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也算是对得起你老嚷嚷的男女平等了。 萧琪琪可不是傻子。人家的意思是要将她和他的地下关系由暗转为明,然后给她一个身份。这样一来,她便不是太后,而是他明鹤轩的类似老婆或者妾什么的了。 啊啊啊!!不不不!! 虽然自己曾经做过他的女人,这不假,但是“做过他的女人”和“做他的女人”可是有本质区别的。 前者可以理解成是人生的一个区间,有那么一段时间的确是她和他之间有过***关系,用现代的眼光可以定义这种关系为情 人关系,但是,这种关系对双方是没有任何约束的,各自还是独立的。 后者就不同了,那意味着双方认可了这种关系并要持续这种关系,而且皇上开金口了,那属于是从官方的性质上定下来的,而且古代的女人从一而终,就是说她从今往后就是他明鹤轩的人了,套用现在的话说,和结婚了差不多的意思。 这两者能没有本质差别吗? 虽然她是一万个不愿意当这个命运多舛的太后,但是,她现在也是一千个不愿意做这个皇上的女人! 理由嘛,她可以罗列出一大筐。 ------------ 第64章 天下难解之毒 你想,如果你接受了皇帝的提议。那么意味着,以后就要和这个皇帝长期生活在一起,她仍然要蜗居在这个皇宫里,她仍然会觉得不安全,仍然得过脑袋别裤腰上的日子;更会想到这偌大的皇帝后宫里可能的环肥燕瘦,那么她和那些女人并没有分别,最后的结局要么是自己红颜已逝孤单老死要么是和嫔妃相互斗死,要么是被这个皇上嫌弃自己吐血而死…… 这些令人惊悚的遐想令萧琪琪顿时觉得胸闷气短,使劲喘口气后剧烈咳嗽起来。 “来人。”明鹤轩看萧琪琪难受的模样,也只能暂时中止这个方案的讨论,忙叫李公公端上那粒药丸。 萧琪琪当然也顾不得再去想刚才这个已经在脑子里被她枪毙的方案,还是保命要紧。 咳完之后,素手执起那里通体如玉还带有若隐若现的红色丝线的药丸,奇怪道:“这是什么?” “吃了它,你的伤就好了……”明鹤轩的语气温柔起来。 “苦不苦?”萧琪琪瞧着这粒药丸,其实就是习惯性地随口问问而已,就好像在家里,她的父母让她吃药,她也是习惯性地这么问道。 不过,说完又后悔,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在家里,自己是个人人捧着的公主,在这里,自己不过是――一个说不清身份的人而已。萧琪琪兀自嗟叹不已。 此举在明鹤轩眼里,有点幼稚。这个女人你说都多大了,据说在她的那个年代她都二十七了啊!快赶上自己的年龄了,这都徐娘半老的年龄了,还问药苦不苦,矫情不?尤其那认真的模样,倒让他有些哑然失笑。既然原来就是被人侍候惯的主儿,自己也断然不会亏待她就是。 而站在一边的翠儿大约是和萧琪琪平时没大没小惯了,听到萧琪琪忽发此言,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全然忘了还有威严的天子在场。 这刚一笑出声,翠儿就知道闯祸了,慌忙跪下来求饶。 明鹤轩皱眉,这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话一点不假。 你看这个翠儿,以前在萧沅沅跟前当差的时候,低眉顺眼的,大气不敢喘,还动不动被罚跪挨打。如今,倒开朗了许多。但才跟了新主子多久,就居然学会了和她的主子一样,没尊卑没上下的。如此下去,还了得? 也罢,等萧琪琪身体好了,正大光明地行走宫中的时候,先去跟着宫中的姑姑学习宫廷礼仪,不然,成何体统。 萧琪琪对翠儿的反应不以为意,不过听到翠儿的笑声也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不免讪讪摆摆手:“算了,算了,翠儿,来碗蜂蜜水…...” 再然后,接过蜂蜜水后,把那丸药让嘴里一塞。 咦?奇怪,怎么好像这药丸不是固体,而是――如一汪清泉,从喉咙中自己下去了? 萧琪琪“吧嗒”一下嘴,刚才的过程让她有种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感觉。 “这药没过期吧?”她问,怎么都变成液体了。 “……” 真是个极品千金小姐,果然是中看不中用,明鹤轩心里想道。 但是,下一刻,萧琪琪便深刻体会到了这丸药的巨大作用。一股股清凉在身上游走之际,仿佛顷刻间带走了身上的燥热和不安,原本受伤的肺腑,还有背部,自己也感觉到有如无数只小手在轻轻抚摸,那感觉,很舒服,疼痛一下削减了很多,以至于萧琪琪躺在床榻上,眯起眼睛想睡觉。 “入口即化,好药啊……神药啊……都不用喝蜂蜜水了……”受惊之后的萧琪琪困意上来,慢慢进入了梦乡。 不一会,李公公进来:“皇上,太医在外面候着呢……” “起来,快进来瞧瞧……” 白发苍苍的太医赶紧上前,将药袱垫在萧琪琪的胳膊下,开始认真把脉。 但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他的脸色一变,眉头也忽然皱了起来。为保险起见,他又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萧琪琪身上的几个穴位处扎了几下,随后抽出银针对着烛火仔细看了看,嗅了嗅味道后,神色越来越凝重,最后,额头上都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看着可称为天下“神医”的太医如此慎重,明鹤轩心里一沉。 正当他不耐之际,太医抬袖抹了把额上的汗水,躬身期期艾艾道:“回皇上,这不仅是伤及内在,更主要的是,脉象来看,像是中了一种罕见的奇毒……” 明鹤轩霍然起身,眸色幽深:“怎么讲?” 太医斟酌了一下词语,惶惑道:“皇上,可曾记得多年前先帝爷……” 明鹤轩顿时瞳孔微缩,一丝寒光闪过后,他问:“你是说,这次,对方居然用的是同样的――毒?” 十多年前,大明国的先帝明栋曾经亲自坐镇指挥灭掉崇明教。哪曾想崇明教的人神出鬼没,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先帝的茶里下毒。虽然毒茶当时先帝只喝了一口便察觉有异,但无奈水已入喉。 不出半月,先帝胸口的地方出现一个微红的骷髅形印记,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印记越来越明显。不出两月,已变成血红,先帝疼痛之余,连性情也有了变化,必须每日要行房事才能减轻痛苦。但是如此下去,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先帝精尽人亡。 此毒在当时天下无解,这个唯一减轻病痛的办法还是太医翻遍天下所有的古书才知道的,所以,此毒不可谓不毒。最后,先帝不得不以被捉的崇明教的一个人质用来交换解药,这才保命。 但是,自那以后,先帝情欲上升,原先不近女色的先帝竟然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专宠女色,尤其是对萧沅沅萧太后如此迷恋,几乎到了无她不可的地步,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药的后续遗留导致。 …… 想远了,明鹤轩收回思绪,淡淡问道:“卿现在可有解法?” “这……传说此毒唯有崇明教教主可解……”太医惶恐跪地磕头。 “难道天下只他一人会解?”明鹤轩鼻子“哼”了一声,显然不信。 ------------ 第65章 反常为妖 “这……”太医再叩首:“此毒微臣后来研究过,毒虽容易下,但解药却需一个人的血为药引,想必传言此毒唯有崇明教教主可解,便是说或许需要他本人的血作药引……” 明鹤轩闭闭眼睛,复睁开:“依卿之见,此药何时会发作?” “微臣不敢妄言,太后脉象不同于常人,这药性何时发作有赖于其体质……”太医沉吟一下:“但微臣断定此毒发作不会超出三个月……” 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要抓到崇明教教主,并套出解药,实在不是可能之策。而让太医在三个月内解决十年都没有解决的问题,更是难上加难。 难道,三个月后,这个女人体内的毒一旦发作,要和先帝当时一样吗?先帝可以一夜御数女,她呢?怎么办? 明鹤轩眸子微微眯起,事隔十多年,对方故伎重演,而且还是将此毒用在一个无辜的女人身上,忒损了吧?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选择她?他们不知道“萧沅沅”对他们潜在的重大意义吗?就算是孤注一掷,给她下毒,也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他们难道不想解开那图的秘密了吗? 望着床榻上此刻熟睡如猪的萧琪琪,他眉心微皱,眼底掠过一丝悲凉。 将床榻上的珍珠帘子轻轻放了下来,烛火明灭间,明鹤轩陷入了沉思…… 他不相信对方会疯狂到孤注一掷,明明已经得到传说中的图,却又反其道而行之,竟要毁了至关重要的药引。 反常为妖,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 这个夜晚,同样满腹心事,一直睡不着的还有皇后冷一心。 当她听到小顺子密报皇上又在半夜三更去了明玉宫的时候,真是坐不住了。 当今皇上乃明君,怎么会如此不顾龙体半夜三更出入明玉宫呢?要知道,此时乃子时,正是天地间阴阳分隔、阴气最重的时刻,而皇上为何又偏偏选在此时去明玉宫呢? 她本已经卸装准备歇息,此刻顾不得再去带上那些繁琐的珠玉金钗头饰,干脆轻衣简服带着太监小顺子和侍女佩尔出门了,目的地就是明玉宫。 这次即便是冒着被皇上斥责的危险,她也得去看看。因为现在就算是皇上挡住她,亲口告诉她明玉宫一切如常,她都不相信。 皇后一路疾走,心里很乱。她甚至敢笃定,皇上一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不然,这半夜三更的去明玉宫做什么? 皇上身为一国天子,行走和歇息之地都是有规矩的,这皇宫里,朝政议事除了前朝有勤政殿,想歇息可以去嫔妃的寝宫,或者让嫔妃到勤政殿的偏殿,所以,根本没有理由深更半夜来这个阴森森的禁地。 而脑海一联想到阴森森、鬼魂、或者狐仙什么的这些词,皇后的心就紧张地一阵狂跳。她是个女流之辈,对这些更是害怕,尤其是这大半夜的。 但是,她若是不硬着头皮弄个明白,万一皇上伤到龙体怎么办? 当然,促使皇后下决心这么做的,不光是今晚皇上的诡异行踪,更多的是她联想到这几日皇上在各妃嫔寝宫的事。 这些日子皇上在各个宫里与嫔妃呆的时间都没有超过半个时辰,更别提夜晚留宿了,没有哪个嫔妃能例外,就连敬事房的太监们也是为难得很,都不知道该不该记档。 而且,皇上在各个嫔妃宫里也就是吃吃茶,听听嫔妃弹弹曲子,甚至有时话都懒得开口,而后就离开了。就算对待以前还算宠爱的一些嫔妃,他也是敷衍了事。 你说,这不真是咄咄怪事嘛! 一路上,皇后急走之下,有些力不从心,眼看着就要到罗宋宫里了,再转过去便是明玉宫,边走边气喘吁吁道:“小顺子,你去前面看看,皇上是不是还没有出来。” 皓月当空,月色朦胧,大地如披了银纱,御花园里,碧阶玉树,一切静好。 皇后绷着脸,边胡思乱想边委屈,今晚如此美妙时光,本该是皇上与自己共享,而皇上居然去了那个诡异的明玉宫,都忘记了他身为人君的本分。 皇后咬咬嘴唇,只觉得一股委屈,从胸中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让她几乎承受不住,仓促行走的步履也有些不稳。 她歇了口气后,抬手扶了扶耳边因为疾走散乱的钗环,今日自己定要闯明玉宫,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即便是像卫妃那般吓死,也好过自己一个人守着烛光到天亮,那股盼来盼去一场空的冷清和孤单让她发疯。 她竭力压下心中的痛和悲,加快步子。 谁知刚转过罗宋宫,便看见前面数人缓步过来。 不消说,前面那气宇轩昂的便是大明国的天子,她的夫君了。 皇后心里一窒,停留在原地,望着那气势不凡的男人,一时竟有些痴怔。 “皇后半夜三更,不在宫中好生歇息,到这里做什么?”明鹤轩停住脚步,声音冷硬。皇后的出现虽然让他惊讶,但是从皇后那疾步而来,微微急促的喘息中也能猜到皇后的心思,她胆敢跟踪自己? 明鹤轩言语里的不耐和反感让皇后心虚不已,初来时的气势和不弄明白真相绝不罢休的想法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她可不敢直言说出自己的来意以免触天子逆鳞,她的夫君的脾性她比谁都清楚。 “臣妾,臣妾只是睡不着,四处走走……”慌忙忙跪拜行礼后气势不足地说道。 明鹤轩瞥了她一眼,当然不会信她的这个说辞:“这里离皇后寝宫不近,又是夜深人静,皇后,真是――好雅兴……” 皇后一听这不咸不淡的话,真是伤心了,只觉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看看眼前这个男人说出的凉薄之话,哪里是先前那个对待自己温柔体贴的夫君。自己半夜三更不睡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关心他,怕他出事,他反而怪罪自己了。 “启禀皇上,今日,是十五……”明鹤轩后面的李公公见皇后尴尬间要哭出来,忙躬身小心翼翼提醒道。 “唔?”明鹤轩怔了一下,总算醒悟过来,敛起刚才的淡然之色。片刻,伸出手去,温言道:“一心,地上凉,起来吧!陪朕走走……朕心里,有些烦……” 太后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能不烦吗?李公公想着。 ------------ 第66章 各有内应? 此刻,宫外,远郊的一栋民宅。 月光如银,一泻千里,映得院内格外明亮。远近景物都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纱,看起来夜深静好。 数个黑衣人黑巾遮面,在院落里恭恭敬敬地站成两排。虽然都很沉得住气,但又不时地抬头看看夜空,显然,内心是在焦急地等待着。 所有的黑衣人中,纵使互相看不清各自的表情,但是,明显的,有一双眼睛比其他的人显得更为迫切,一直望着远方,似乎望眼欲穿。 但是,眼神迫切,内心再焦急,他们谁也不敢有半分动静,只能默默站在原地,将所有的焦急隐藏在心底。 快到子时的时候,终于听到远处传来类似利箭破空的呼啸声。虽然只是那么一瞬,但是,令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这样的声音,预示着他们等的人已经平安归来。 尤其是刚才那双美丽的眼睛,瞬间有些湿润的感觉。而仅凭着她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就可以断定,此人乃绝对的美人。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一个黑衣人从空中轻盈落下,稳稳站在他们的面前,背对着他们,随身披的玄色披风卷起地上的沙尘,扬起一阵沙雾,又慢慢散去。 黑衣人转过身来,银色的蝴蝶面具在月辉的映照下,反射出清冷的光辉。比其更清冷的是他的眼神,如刀如剑,让眼前的黑衣人皆是大气不敢出。 “属下恭迎教主平安归来。”几个黑衣人齐声恭敬道。 蝴蝶面具下的鹰眸扫过众人,片刻,这才盯着其中的一个黑衣人,淡淡开口:“闪电,你的任务完成的如何了?” 排在第二位的那个被称作“闪电”的黑衣男子当即冷汗湿衣,心里慌乱面上却是不得不故作平静:“属下无能,还请教主责罚。” “左相府的那几个人还没有找到是吗?”他语气淡淡,听不出任何喜怒。 “……属下不敢欺瞒教主……”“闪电”额上登时汗出如浆,饶是他再镇定,也不免心慌。 “哦?”蝴蝶面具男子虽然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但这一声,不亚于一记重锤,狠狠锤在“闪电”的心上,他的身子,甚至都不易察觉地微微抖了一下。 少顷,蝴蝶面具男子再次淡淡道:“那好,本座告诉你,他们在什么地方……” “闪电”顿时一惊,但瞬间掩去面上讶然神色:“属下悉听教主教诲。” 其实,蝴蝶面具男子的话不仅令唤作“闪电”的男子大吃一惊,其他人也是惊讶。 “闪电”人如其名,他的行事作风居然近月余完不成的任务,而教主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明了? 蝴蝶面具男子负手而立,抬头仰望夜空半晌,这才收回视线,淡扫过眼前的六个人:“我们低估了大明国的皇帝……那个萧太后,果然是如假包换,她要么是被换了真身,要么便是真身发生了变化…..因为她的脉象很是奇怪……想来那大明国的皇帝聪明绝顶,却敢让如此重大干系的女人不加设防地在宫内明进明出,一定是有万全的准备……我们,上当了……” “啊?”几个黑衣人莫不是面面相觑,惊愕异常。 此番顺利进出。虽然得益于内应的妥善安排,但是,这样的结果,却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敢问教主,萧太后的脉象有何奇怪之处?”身材纤细的那个黑衣人忍不住出声问道,露在方巾外的美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蝴蝶面具男子,方才也便是她望着夜空恨不能望眼欲穿。 “唔,她和传言的萧太后有很大的不同,如果是大明国的皇帝故意迷惑、遮人耳目,放个替身在里面,那为何不能让这个太后学地更像一些呢?…..这说不通;而这个萧太后若还是原来的太后,那为何表现与之前有如此大的差别呢?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蝴蝶面具男子显然并没有回答刚才那个黑衣人的问话,仿若自言自语道。 所有的黑衣人都只是在静静听着,并无人插话。 多年的共处,他们都知道教主的这个习惯,他这样说,第一无非只是说给他们听听而已,而不是听取他们的意见,当然更不需要人来打断插话。 显然,这个性急的冰魄这次忘了教主的秉性,她居然忘了,教主没问的时候,他们不可以随意搭话,更别提随意提问了。 正当每个人都以为冰魄这次少不了要挨训的时候,蝴蝶面具男子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兀自思索了一番后,这才淡淡道:“这幅图暂且放下……本座以为,此事有蹊跷之处……闪电,如风,冷雨,你们夜探一下左相府……” 得令的人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剩下的三个人依然站在原地,半寸都没有挪动,他们正在等待指示。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崇明教最至高无上的领袖,天下唯一可以和朝廷抗衡的教主。 从他第一次在他们面前现身以来,十多年间,谁也没有见过他的真正面目。他来无影去无踪,身怀绝技,易容、秘药等等绝技,天下无人匹及。 就算他们追随他多年,也难以窥其真面目。 许久,才听到教主的声音,风轻云淡:“本座留你们几个,无非是想告诉你们,我们崇明教里,最近,并不是很太平……” 这一句宛如平地惊雷,饶是几个人再镇定,也免不了面面相觑,惊魂不定,教主这是什么意思? 冰魄永远都是个急性子,听到这话后瞳孔顿时微缩:“教主,是不是我们内部出了奸细?” 虽然言语有些急躁,但是还是问出了大家的所想。 这个女人,心里就是藏不住事。旁边的“烈火”不经意地瞄了她一眼后暗暗鄙夷道,女人胸大无脑,她果然就是这样,但素,从外表看,她的胸也不大。 “冰魄,你实在太沉不住气了……”蝴蝶面具男子虽然如此说,但并不是斥责的语气,他慢慢道:“我们这次的行动,大明国的皇帝似乎是早有戒备…..” “……” 意外,真是太意外了! 他们六个人是崇明教的精英堂主――位置在这个天下第一大教里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崇明教里的死士,誓死效忠于崇明教,怎么可能会出现奸细? 而联想到方才教主的所为,那么教主的意思,是不是奸细就在那几个人里面? 几个人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有,会是谁呢?一个还是两个? ------------ 第67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针对朝廷的秋季比武大会计划取消,本座另有安排……” 看着教主的玄色披风如大鹏展翅般消失在夜空,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突然有一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不祥之感。 ――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天下突然传来两个好消息。 一是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弄得一时人心惶惶的崇明教突然间偃旗息鼓,没了声息。正如当季雷雨,雷声大,雨点小,气势可谓来得快,去的也快。 而先前的声势之大,大约再只差一纸檄文就可向大明国朝廷发难而后正大光明举旗造反的崇明教,一夜之间似乎从江湖上消失了。 这真不可不谓天下第一大好消息! 百姓们闻此自然是拍手称快,此番大明国朝廷居然不动一兵一卒便屈人之兵,使天下苍生免于被荼毒,不正是明君所为吗? 还有一个好消息,便是南方旱灾严重的五州郡居然下起了雨。虽然只是下了一天,也只是湿透地皮深约一指,但总算是缓解了旱情,这不正说明苍天保佑大明国吗? 可见当今圣上顺应天意,真乃天赐明君啊! ……. 各种颂表的坊间传言不断传入大明国皇帝明鹤轩的耳中,他听在耳中,面上却是无动于衷。 就连陪侍的李公公也觉得奇怪,这天下头等头疼之事瞬间消弭于无形,不正是皇上所盼望的吗?怎么也不见他高兴呢? 所谓站的高,看得远,明鹤轩不是坊间百姓,自然是有他的考虑。 纵观天下,崇明邪教纵横江湖几十载,声势越来越大,且屡破不绝,那绝对不是宵小之辈。其教主费尽心机,苦心经营十年后,此番一在江湖抬头,便来势汹汹。先是借南方大旱将南方五州郡搞得人心惶惶,就连临近州郡,甚至京城,都有所波及,街头百姓言必谈崇明教如何如何,加上崇明教杀人不眨眼,一时间,坊间谈“教”色变。 其次其秘密囤粮,又暗自招兵秣马,无论如何,这次绝对不会是虚张声势,显然是抱着志在必得的决心要与朝廷抗衡,一决高下。而其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形势又如在弦上,怎么可能会在一夕之间突然退兵呢? 若是相信坊间之谈,以为便是天助自己,未必不可信。但是,若说这是崇明教退兵的唯一理由,那真是唬人的,要么是崇明教混淆视听,以退为进,要么便是有更大的阴谋。 无论哪种理由,都对大明国的长远发展不会是好事。 而对方这样毫无预兆地一退,显然也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朝廷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还有不到月余的时间。自己早就得知崇明教会利用南方大旱的契机,再来扰乱朝廷比武大会,进而择机进攻京城的计划。为此,自己也早已是在京城不下天罗地网,请君入瓮,只等到时一网打尽。没想到,关键时刻,却被对方识破,这不能不说是个遗憾,巨大的遗憾! 所谓百密一疏。只是,是谁让对方如此快地得到消息呢? 而且,自己在里面安排的人如此的秘密,应该不会出现问题。 明鹤轩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难道是对方已经知道自己在他们的人里动了手脚?抑或是已经识破了那张假图?还是现在的萧沅沅让他们起疑?就算是对萧沅沅起疑,他一样没有必要忌惮,毕竟天下真的萧沅沅,只有一个。而他们想要的,就在现在已经变成萧琪琪的萧沅沅身上。况且早已通过内线暗里放风萧沅沅没有真正死去,便是吸引他们来盗取他们需要的东西,只有这样,他也才有时间摸清他们的进度,并且做出相应部署。 可是?现在看来,一切仿佛都是白费了…… 传说中崇明教的教主武功出神入化,性无常,善诡断,掌握天下诸多绝技,若不是嗅到了风吹草动,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举动?而且,那张图已经在他手上,他更应该有理由坚持下,一次不行,他应该进行第二次,而不是突然间偃旗息鼓。 因为,传说中,得图者得天下。不然,他怎么会费尽心思要盗图呢? 可见,对方志在那张图。 但是,图已在手,却又给萧太后下了情毒,现在又莫名撤兵,那绝不是正常之举。 这是为什么呢? 明鹤轩的心,忽然莫名地忽悠了一下…… 问题,会不会是出在那张图上? 他的视线转到他身后的龙案上,凝神思索一下,抬手在侧面轻轻一拍,只听得“咔咔”两声轻微的响动后,他身后墙壁上的巨大壁画一分为二。 他走进去,随手一按,墙壁又轻轻合上。机关设计巧妙,外面根本看不出来这个墙壁刚才开启过。 …… 密室里,燃着千年不灭的鲛人鱼油,光线明亮。密室外面连着一条特殊的通道,所以,空气流通也没有阻碍,沿着密室层层往下的阶梯,来到一间宽阔的大厅。 大厅四周以方砖堆砌,八盏宫灯在八个方位,他过去轻轻一扭其中一盏宫灯上面的机关,整个地面顿时下陷……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见久已不开启的机关突然从天而降,上面站着的正是当朝九五之尊的时候,一直在下面的人惊诧万分,慌忙跪地磕头拜见。 明鹤轩从机关上缓缓踱下来,四周看了看,如同书房般摆设的密室,桌椅齐全,并无任何异样。 他并没有理会跪着的那个人,转了转发现一切如常之后,这才温言道:“爱卿请起。” 跪在地上的人这才起来。 这是一个鹤发鸡皮的老人,满头白发被一只竹簪挽住,一身灰色衣袍,看上去整洁利索。 “不知皇上此番下来是……”老人觑着皇上的神色,小心翼翼问道。 实际上,面上平静,内心却深埋着诸多问题,为了那个期待已久的答案,他每天都要在煎熬中渡过。 如今皇上下来,想必可以聊以解惑了吧。 明鹤轩凝眸于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许久才和颜悦色道:“钟爱卿,关于那幅先祖留下来的图,朕想到一个问题,若是萧太后随先帝而去,那幅图是不是再就无解?” ------------ 第68章 地宫的秘密 “这个……”老人心里一沉,不知道皇上为何有此一问,直觉上有些突兀。 初听到萧太后的字眼,他的眸子里不由自主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但这样的开场白还是让他心跳如鼓。他的耳中,关注的是“若萧太后随先帝而去”,难道她真的――遭遇不测了? 一时心乱如麻,但皇上神色如常,想必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他使劲安抚住自己慌乱的心。 凝神思索一下,而后点头:“回皇上,确实如此…..” “嗯……若朕告诉你,萧沅沅已经随先帝去了呢?卿可有办法再复原此图?”明鹤轩漆黑的眸子扫向这个老人,淡淡道。 “啊……”姓钟的老人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消息,先是一愣,接着异常震惊:“皇上,这,这不可能……” “你说什么不可能?是萧沅沅不可能随先帝而去?还是那张图再不可能复原?”明鹤轩刻意加重了“不可能”三个字的语气,同时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意味深长。 “微臣,微臣不敢胡乱猜测……”老人察觉到方才自己过度震惊有些失了方寸,忙躬身道:“微臣以为,那图,若是失去引子,很有可能不会再复原……” “有什么不可能的……”明鹤轩鼻子微微哼了一声:“当年高祖爷能想出以人血来做解图之引,必然还有其它的方子做备用。毕竟人有旦夕祸福,谁也不能保证长命百岁,更不会冒如此风险将希望只寄托于一人身上。而数年前先帝将药引放于萧太后身上,本就奇怪,如今先帝突然龙驭殡天,不曾留下任何遗言,且临终前竟让萧太后陪葬……如此自毁百年基业之反常蠢事朕着实费解……如今回天乏术,萧太后朕已然随先帝而且。朕便寄希望于钟爱卿……” 言罢他眯起细长的眸子,意味深长道, “如今崇明教的人已经现身,而且,在萧太后去之前取了萧太后的血……” “啊?那,那后果如何?”老人眼底闪过一丝不宜察觉的锋芒。 这一丝机芒并没有逃过明鹤轩的眼睛,他暗忖着这个为了与心上人得以相聚而毅然将自己变成如此模样的太医,果然是心机颇深,隐忍功力当真一流。 遂淡淡道:“萧太后饮下毒药后,朕念得与你之约,当竭尽全力。本已保得其性命,奈何崇明教破釜沉舟,孤注一掷,萧太后中得其情毒……后毒性发作,新伤旧疾,回天乏术,数日前已随先帝而去……” “啊?!中了崇明教的情毒?”老人极度震惊之下,难掩愤怒:“他们,他们居然得手后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这样的说辞!哼!其心昭然若揭。 明鹤轩不动声色:“自然,有图在手,又采的药引,无所顾忌,所以为何不呢?” “那……”老人恍惚间想起什么?“邪教已将图恢复了吗?” 呵呵,这才是他内心最想问的吧。 明鹤轩摇摇头:“没有……” “这,又是为什么?”老人眨眨眼睛,心一下吊了起来。 对方手上已然有图、有秘方,现在,又有了药引,怎么会不成功呢? “因为,他们真假不辨――采集的血是假萧太后的……真太后,后来则被他们下了情毒……” “啊?这么说,崇明教的人并没有――复原图?……那就好,那就好……”老人暗暗心惊之际,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的同时面上却附和着。内心却大失所望, 难道一腔心血的背后竟然是鸡飞蛋打?还赔上了萧沅沅的性命?! 他眼前一阵眩晕!望着这个风仪翩翩的年轻皇帝,端的是龙章凤姿,天资聪颖,喜怒不形于色,城府颇深,绝对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空有一副好皮相。所以,他必须得小心应对。 掩藏好内心的悸动,垂眸敛色不再言语。 “既然萧沅沅已随先帝而去,钟爱卿,余生便在这里潜心研究解图的秘方吧……如有朝一日,钟爱卿得此秘方,朕便接你出去……”明鹤轩盯着他,缓缓道。 “微臣……遵命……”老人终是低下头去。 明鹤轩明黄威严的徐徐身影上升,直到头上传来“咣当”一声,老人才魂魄归位,一时恍惚不已。 难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精心设计的计划,难道是彻底失败了?关键萧沅沅,怎么可能会死?她真的死了吗?若是那样,自己千辛万苦盗取的真图,在对方手里还有什么意义?而且,若她真是中了天下难解之情毒才丧生,那么意味着对方是不是背信弃义了? “不――”他痛苦起身,趔趄几步趴伏在桌前,颤颤巍巍中,脑海中的记忆也如开闸的洪水,滚滚而来…… …… 烛火之下,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跪在桌前,面对那一碗黄泥似的药汤,脸色苍白如雪,痴怔了半天,终于伸出颤抖的手,端起那碗药汤,闭上眼,狠狠心,仰头一饮而尽…… “啊――”随着一声惨叫,他手一抖,药碗掉地摔成无数碎片,随即双手抱头,轰然倒地,昏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他颤颤望向铜镜,看到的是一个古稀老人,面目陌生至极。他喉间酸涩,心中悲苦:“沅沅,为得与你见面,我情愿如此!”…… …… “爱卿,本太子感你心愿,你已然喝下易容汤,便从此不再是慕容氏一族的后裔,本太子已允你入天京商贾钟氏族谱,你的名字叫钟一……本太子登基之时,便是你与萧沅沅相聚之时……” …… “钟一?啊?竟真的是你?……”寝宫里,一个姿容艳丽的宫装女子盯着面前白发苍苍的太医骇然惊讶,转瞬又泪流满面,掩面而泣:“本宫……不,是我负了你……你可知,我每日生不如死……皇上自己沉湎后宫,我却被斥为罪魁祸首,身负如此重大秘密,太子也不会放过我……如今,我连死都求不得……若有来生,我只愿做一农妇,与你相守到老……”哭泣哀凄的神色,任谁都动容。 …… “沅沅,沅沅……”老人悲苦地唤着,猛然从回忆里惊醒。 铜镜里,映出老人须发皆白的脸孔,他颤颤地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苍苍白发,眼睛盈满了泪水。他才而立之年,却已经是这般模样,不禁对天悲鸣:“沅沅,你真的去了吗?若是这样,我此生还有什么意义?!” 痴傻之间,他颤巍巍挺直了身体,仰望高不可攀的密室屋顶,心底如有一条绝望的毒蛇在啃噬着他的内心,他咬牙切齿:“沅沅,我要为你报仇!!” ------------ 第69章 滔天大祸 聪明如大明国的皇帝,绝对不会无缘无故下来。或许,在此变故之后,很快,这皇帝便会发现关乎大明国百年龙运的真图已经易手。而自己,则是背叛大明国的罪魁祸首! 绝对不能前功尽弃,如果想保命,唯有一搏…… ―― 明鹤轩沿着机关上到大厅后,不一会,整个大厅又重新合上,严丝合缝。 明鹤轩回身望望,鼻子不自觉地“嗤”了一声,这钟一,果然是个痴情种。即便有自己的许诺,他也不该如此明目张胆觊觎天子的女人!即便再青梅竹马,如今早已是沧海桑田。但他不能不佩服这个太医的痴情。一路追随,甚至为了能入宫当太医不惜吃下易容丹将他的容貌推迟了至少二十年。试问,世上有几个如此痴情种? 只是,那萧沅沅,早已是“一朝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不知今夕何夕,颠鸾倒凤,荣华富贵之中,哪里想得起她曾经宫外的青梅竹马。纵是这样,这个愚青的太医居然还是愿意呆在皇宫,痴痴守候,只为偶尔在能在宫中遇上,能远远驻足观望一眼那一倩影,足矣。 而自己当初自己让他入宫,允诺将来有一日成全他,那是因为他可以算作自己的盟友;而今,他若是敢背叛自己,那就休怪自己无情了! “来人!”他低喝一声。 密室漆黑的角落里立即闪身出一个黑衣人,动作敏捷迅速。 “打开墙上盾牌,朕要祭奠先祖留下的图……” 黑衣人得令,伸手一面墙的盾牌上轻轻一按,盾牌便从上滑到下面,只容一个人的缝隙。 明鹤轩走进去,威严道:“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准打扰。” “是!” 不出半个时辰,明鹤轩从盾牌中走出,神色凝重…… 没想到,多日的疑惑竟已成真,而方才的试探这个逆贼已露出马脚! 怪自己疏于防范,竟引来如此滔天大祸!若不是苍天垂怜,天降太后,改变了萧沅沅的真身,那大明国的基业必定是要经历一番风雨飘摇! 千算万算,却算不到这最紧密的一环竟然出在这个素来忠心耿耿的太医身上。他居然胆大包天,将原本献于邪教的假图换成了真图,而自己居然也冒险以真的萧沅沅来吸引邪教上钩!自己本意为的是以假图做诱饵,分散邪教注意力,拖延时间,以期在朝廷比武大会中将其一网打尽。 如今形势陡变!真图早已易手!可不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嘛!这钟一,原来是崇明教的余孽!却隐藏至深! 若不是萧沅沅的血失效了,那最后的结果,若他却是想都不敢想,纵使他泰山崩于面前也不变色,如今亦是薄汗湿衣…… 如此一来,崇明邪教之前一瞬间消失得无声无息也有了答案。 得图者得天下!!对方已然得到真图,必然是不惜一切代价恢复图,而大明国五十多年的龙运秘密将得以昭示天下…… 一旦真图被恢复,对方可不折一枪一戟,一兵一马来与朝廷抗衡!如此之事,何乐而不为?! 想到此,他再也无法淡定,怒不可遏道:“将钟一囚禁,速封闭地宫,传令八百里加急令左相回朝…….” …… ―― 萧琪琪自从那晚被崇明教那个叫慕容羽的男人一记狠手给打吐血险些要了她的命之后,一下在床上躺了近半个月,各种汤药补药吊着,才觉得身体算是和以前稍微有一拼。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再好的汤药,也让萧琪琪觉得身体大不如从前那般,有时甚至咳嗽一声都觉得心肝痛。 这样的状况,她之前所有的要自由、要逃离的念头一概没有了,也没有了打听外面一切的心思,还是保命要紧。 果然自己比那金丝雀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出去,在陌生的世界里,绝对死路一条。虽然现在蜗居在这个寝宫,但好歹是遮风挡雨,吃喝不愁。自己这日子过得,她瘪瘪嘴,有一句话倒是贴切――谁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想起她的父母曾经说过,人没病怎么着折腾都无所谓,真一病,才觉得什么雄心啊壮志啊都是浮云――说的多好。 因此,这半个月里,外面发生的大事和萧琪琪一概没有任何关系。她每天的任务就是吃吃喝喝,睡觉,养身体。 别说,这日子也因为她的突然受伤而过得很是滋润。每天翠儿都会去御膳房,然后会根据萧琪琪的口味换着花样做好吃的,以至于半个月的休养让萧琪琪自觉丰润了不少。 这些日子光顾养伤,每天能做的除了吃药,也就是看看书,记一下日记,再顺便指导翠儿将插花做的更美一些,要不就是让翠儿将晒好的花仔细拣好收好,做花茶。 和现代社会相比,这里会做的事太少,而且,基于她的特殊身份,一切娱乐项目也不能开展,就算她手痒了想弹会琴也不能。 总而言之,养伤的日子过得平淡地不能再平淡。 有时萧琪琪早上醒了故意不睁开眼,而是幻想着自己躺在原来卧室内那kingsize的柔软舒适的大床是,然后一会说不定自己的母亲站在床前,宠溺地喊自己起来吃饭…… 可惜,幻想就是幻想,每次,当翠儿在屏风外一声“太后”,她所有的幻想便瞬间被扑灭。然后她只能无奈睁开眼,告诉自己一百遍,面对现实吧!萧琪琪太后! 这天,萧琪琪一边吃着冰镇的杨梅,一边满足地叹口气,还是生病好啊!总算是找到点在现代过日子时那种备受呵护的感觉了。 虽然她很生气当初明鹤轩的人明明看到她被歹人要挟,差点死而后已,居然不出手相救,得亏自己命大,想来真是后怕的很! 可人家明皇上也说过,一切都是你自己惹的祸!因为你知情不报,若是一开始就开口求救,必然皇宫提前有准备,你也不至于遭此大劫;还有,从此以后你和萧沅沅彻底告别,你就是你自称的萧琪琪。所以,这萧太后身上背负的玄机,你不知道也罢。 有时,知道太多也未必是好事。这是千古名言。否则,你那晚是死定了! ------------ 第70章 他果然性福 想起明鹤轩庄重的警告,萧琪琪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本来她想问那是张什么图,不会是狗血的藏宝图吧!还有,她的血到底和那图有啥关联诸如此类的问题她只能沉在心底,不敢问了。 好吧!天子之言,一言九鼎! 如同官方正式宣布,她从此以后不再顶着萧太后的名分,这算不算是向彻底恢复人身自由迈进关键性的第一步? 只是,对于明鹤轩所提议的给她彻底改变身份的出路,她还是犹豫再犹豫后,裝痴卖傻、假装忘了。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翠儿还替她激动不已:“太后,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您不是一直不想当太后了吗?皇上可是答应了呢!” 唉!本来此太后非彼太后,皇上这么许诺,那太后可算是熬出来了。做皇上的女人,那岂不是就是皇上答应太后要成为皇上的嫔妃了?再说按照现在太后如此的受宠程度,将来即便不能为后,那封妃还不是指日可待啊。到时连带着自己,都有出头之日了,嘿嘿……翠儿激动地畅想着未来。 他答应?我还不答应呢。萧琪琪瞥了翠儿一眼后重重叹口气。 你看,在这个鬼地方,自己出这么大的事跟前也就翠儿一人,换成在现代,自己就是感个冒也得住进高干病房,医生护士一天恨不得八百遍问候,病房内的朋友更是来往不绝,那情景,和现在是多么鲜明的对比。所以,这太后当得——太凄凉了。 境由心生,这样胆战心惊的日子难道会因为明鹤轩一句“做朕的女人”而改变吗?她没有信心,真的没有。 说实在的,到现在为止,萧琪琪真没有觉得这个皇帝除了喜欢和她上床之外还喜欢她点什么。而且,自己早就信誓旦旦和翠儿说过:“女子以色侍人,不长久也。” 如果自己现在答应了明皇上的条件,那么意味着,自己真的是要打自己的嘴,结果很可能真的“不长久也”,当然,这是次要的,关键,或许很有可能,真到那天了,自己更凄凉不一定…… “这样,太后您就不用天天呆这里了,您可以正大光明地陪着皇上行走了,这宫里头啊!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还有,皇上会给您数不清的赏赐……”一想到可能的为了,翠儿简直要眉飞色舞了。 萧琪琪虽然觉得翠儿的话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是,心底也是认可的。至少自己的活动范围是可以扩大了,当然也不会是无限扩大,再大这皇宫能有多大,就算和现代的紫禁城、颐和园那么大,一天也差不多逛完了嘛。再者,这翠儿以为自己的理想就是想拓展一下自己活动的地盘吗?幼稚! 再者,当皇帝的老婆那么好吗?又那么容易吗?在现代有句话怎么说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当皇帝的老婆,总得先问清楚现在他的妻妾的状况才行。 终于有一天,萧琪琪觉得自己的伤恢复地可以让自己有精力想点别的事了,这才唤过翠儿。 “翠儿!”萧琪琪的后背刚被抹了药,此刻趴在床上,一边往嘴里塞了一粒杨梅,一面懒懒问道:“过来,本太后问你,这明皇上现在的后宫是什么情况?如实道来……” —— 接下来,翠儿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和萧琪琪汇报了一下现在皇上后宫所有嫔妃的概况,上到母仪天下的中宫皇后,下到新入宫的末流才人,每个人的家世,位分,性情,脾气,喜好,特长,受宠程度……皆是门儿清门儿清的。而且,谁温婉,谁爱吃醋,谁和谁好,谁和谁交恶,包括谁和萧太后好过,谁又讨厌萧太后,说过萧太后的坏话……可谓事无巨细,说的是如数家珍,中途又喝了三壶茶润润嗓子才算勉强汇报完,听得萧琪琪是目瞪口呆。 翠儿说一个人萧琪琪掰个指头记着,说到最后一个,她瞪圆眼睛,吃惊道:“什么?皇上现在就有——”她翻翻手掌:“四十多个老婆?” 果然是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吓一跳,还是吓一大跳! 比起现代的一夫一妻制,这里的男人果然是“性福”死了!何止是三妻四妾啊?这明皇上的后宫真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了,可能就差后宫三千粉黛了。 萧琪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头,蓦然一阵说不清的酸气从脚底冒到头顶,连带着心底某个角落像是被锥子狠狠刺了一下,疼得她视线竟然有些模糊。 翠儿自顾坐在床边给萧琪琪轻轻捶着腰,根本没有注意到萧琪琪的脸色变化,而是继续道:“太后,别看后宫这些嫔妃,其实,大部分都是选秀进来的,没门第没背景的都只能在宫中熬着,咱皇上一门心思在朝政上,除了冷皇后是皇上的结发夫妻,还有卫临风卫妃,是右相之女,还算受皇上宠爱外,其他嫔妃在皇上眼里那都差不多,也没听皇上特别宠爱谁过……可太后您就不一样了……奴婢都觉得皇上对您特别不一样呢。” 翠儿三言两语就把萧琪琪的假想敌给排除了,连位置都定好了。那意思很清楚,太后您前途无限光明!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 萧琪琪呆愣着,冷皇后?结发夫妻?这样的字眼,真是戳人心的疼痛。 在现代,自己的老爹老娘若是听到他们精心培养的女儿有朝一日是给别人做妾做小做填房的命,还不气得上吊才怪!!萧琪琪内心长叹一声。 做他的女人?这个皇帝真是贪心不足啊!都多少老婆了,还嫌不够!! 他已经有一个正宫老婆,自己再加入本就是第三者插足,更何况他已经有近快十个巴掌数量的女人了,自己这算是第多少者插足啊!!更何况,和那么多的女人去争一个男人!自己凭啥有胜算啊! 虽然,也知道这皇帝不可能就那么一两个女人,而她,私下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皇帝的提议。但素,想象和听翠儿说是两回事。翠儿每一句,萧琪琪都觉得像一把绵绵钢针刺在心底。以至于翠儿眉飞色舞说完,萧琪琪使劲压抑着呼吸,喘气都困难。 ------------ 第71章 cheers和吃蛾子 “太后,您知道卫妃吧!就是那天被您吓到的那位,平日作威作福,争风吃醋,合宫都不安生,可碍于右相之面,谁也不敢有怨言……可太后您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萧琪琪只觉得喉间酸酸的,眼角还有些涩,有些潮,她微微舒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地不以为然道:“翠儿,光顾说话了,你去看看葡萄酒怎么样了?我先休息下,晚会叫我……” 听翠儿得令离去,萧琪琪这才轻轻翻了个身,脸朝里,然后就觉得有温热的液体滑过脸庞….. ―― 傍晚时分,萧琪琪的胡思乱想终于被翠儿的话打断:“太后,您看这葡萄酒好像不怎么冒泡了…….” 萧琪琪还是维持着身子朝里的姿势,不经意地抬手擦擦眼角,掩藏好心情,才强打精神算着日子。这葡萄酒盖上约莫着也有二十多天了。这个季节,应该差不多了。 “是么?扶我去看看。”萧琪琪从榻上起身,搭着翠儿的手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子。 “太后,您眼睛怎么有点红啊?”细心的翠儿问道。 “哦,刚才做梦了,梦到父母,想家了……”萧琪琪吸吸鼻子,说道。 “哦!”翠儿心想,这事自己可是开导不了,因为,太后的家,太遥远了。 萧琪琪一边扶着翠儿的手慢慢动着,一边听翠儿絮叨:“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太后才养了半个月,还早着呢?得小心点才好,千万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 萧琪琪看翠儿那担心的模样,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到底是个孩子,不懂得人情世故,你说你把皇上有一大堆老婆的事告诉我,这不成心给我添堵吗? 养病就是养心,你这一说,好家伙,我的病本来一百天能好,现在得二百天了,而且,好得了身好不了心。 身体的病还没好,又添心病! 唉!算了,天意如此,是自己掩耳盗铃罢了。正好自己还犹豫要不要答应皇上的提议呢?这一下可有了拒绝的理由。 来到缸前,萧琪琪仔细看了看,又用小勺舀了一点出来尝尝后,这才点点头:“效果还不错,快来,翠儿,帮个忙……”至于那些恼人的烦心事,先撇一边去吧。 接下来,翠儿便在萧琪琪的指导下,找出早就准备好的酒坛,用干净的纱帐开始过滤葡萄皮和葡萄残渣。 翠儿见到颜色暗红的红葡萄酒汩汩流进酒坛里,泛着一阵阵的酒香,不禁陶醉地吸吸鼻子:“太后,这酒香真的很好闻,奴婢想啊!皇上肯定喜欢……” 萧琪琪一边仔细观察着酒的颜色,一边顺手敲了翠儿头上一个爆粟,嗔道:“拍吧你就,还没尝到呢……” 心里却在琢磨着,他要是不喜欢自己可不就白费心思了吗?那就麻烦了,所以他必须得喜欢! “太后,你们那里,女人也可以随便喝酒吗?”翠儿好奇道。 “当然了,谁说喝酒是男人的专利?吃饭都一块上桌呢?更没有男女之分了。” “哦,那太后,您也常喝吗?” “我嘛,不常喝,没有应酬的时候基本不喝,喝也就是喝点红酒……我们那里红酒种类繁多,工艺都很成熟了。有条件的,家家都备有红酒。知道吗?这红酒,养颜……女人喝了最好。” 翠儿一听,心里一阵痒痒:“真的?太后,那奴婢,奴婢是不是,也……” 萧琪琪抬头,望着翠儿害羞的脸蛋,笑道:“当然了,我说过,你不白干的。不发你工资,就赏你酒。怎么样?” “哇,奴婢谢谢太后……”翠儿激动地脸都有些红。 过滤完了之后,萧琪琪让翠儿将酒缸又简单封起来,说道:“等沉淀下落落渣子,晚上,咱们一人一杯先尝尝如何?” 两个时辰的沉淀后,酒液虽然还不算清澈,但是,当暗红色的酒液倒进莹润的玉杯后,两个人还是惊喜地叫起来。 萧琪琪端起其中一碗,又把另外一碗递给翠儿:“来,翠儿,这是我们的辛勤的劳动成果,干杯。” 翠儿接过玉碗的时候手还有些颤抖,大约还从来没有享受到这般和太后平起平坐的待遇,真心有些受宠若惊了。 “来,拿好!”萧琪琪主动将自己的玉碗碰了对方的碗一下:“cheers!” 说罢自己先喝了一口,当然,没有直接咽下去,在嘴里回甘慢品的功夫看翠儿愣在原处没动。 她挑眉,用眼神问翠儿怎么没有喝。 “太、太后,什么是――吃蛾子?”翠儿端着玉碗,怯生生道。 “扑――”萧琪琪一口酒还没品完滋味,就这么华丽丽地被喷了出来。 “啊啊――”翠儿慌得赶紧放下玉碗,过来给萧琪琪捶背,委屈道:“太后,奴婢是不是又说错什么了?” 萧琪琪接过翠儿递来的锦帕擦擦嘴,看着胸前白衣溅上的葡萄汁,染红了一些,无奈道:“翠儿,你好歹也学过几个单词了,我发音真那么不准吗?太打击我了……” 翠儿只管抿着嘴不敢说话。 “cheers,英语是干杯的意思,喝酒的时候说这个我都习惯了,再说,你不是都会open这个词了吗?……唉!你真有想象力,还吃――蛾――子,唉呀呀,多美好的品酒时刻,被你这么一说,都没有了胃口……”萧琪琪索性放下碗:“味道还行,你尝尝……” 翠儿总算明白了这又个是新词,这么说,加上这个,她已经会了好几个了。听萧琪琪解释完,又禁不住这葡萄酒的诱惑,真的是端起碗来一口喝干。 “唉唉!慢点慢点……要慢品……”萧琪琪见翠儿如此牛饮,不禁心疼这辛苦酿好的葡萄酒,被这么如喝水似的牛饮糟蹋了:“喝红酒得是这样,需要先晃动一下,让酒充分接触空气,慢饮,在嘴里要回味一下……” 翠儿看着碗底空空的玉碗,吃惊道:“喝这个酒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好吧!这个以后慢慢讲――你觉得味道如何?” “味道――嗯,挺淡的!”翠儿一边吧嗒着嘴回味着一边说:“有点酸,有点甜,还有点――苦……” “ok,good。”萧琪琪打个响指:“that’s what i want.”而后找出本本认真记下她和翠儿品酒的心得,琢磨着改进的办法。 “翠儿,鉴于你的品酒不错,再赏你一碗,如何?” ------------ 第72章 如何才有胜算 这个晚上,翠儿喝了两碗酿的葡萄酒,萧琪琪考虑到自己的伤情,只喝了一点,品了品。这个只能算是试验品,必须得多做几缸才能找到真正的感觉。并且,这玩意,还需要找那个正主品尝给出评价后再改进。 想起自己的伟大计划,她这个时候倒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盼着那个至高无上的男人的到来。 说来也怪,自从自己受伤后,这个大明国的天子就没有来过。只是听翠儿说过皇上每天会问她的伤势。你说这以前他老来,自己觉得不习惯,这突然一不来了,半个月没见,还真有点想得慌,人真是怪。 想当年,自己和未婚夫钟一一分别就是一两个月,仿佛也没有这么想过――啊!呸呸,一想到钟一,萧琪琪的耳边不免冒出那些让她怒火万丈的他和别的女人调情的话。 于是,刚才酿酒成功的好心情瞬间低落了下来,再想起翠儿说的那些关于明鹤轩的众多老婆的话,心情更加低落。 看来普天之下的男人哪,,甭管哪朝哪代,全都一个德行。对于女人,永远都没有嫌多的时候。所以,就算现在自己让明鹤轩感觉新奇,那也不过是一朝一夕而已。先不说这种新奇感会持续多久,单是他后宫那么多的女人,自己和她们那是一对四十几,这种胜算的概率是多少,是人都明白。所以,自己要做的事情显得就更为有意义。 现代的很多观念和思想拿到这里也是至理名言。女人嘛,不能依附男人,而要想不依附男人,起码首先经济上要独立。 虽然现在自己离这个目标还有些远,但是,这个过程是必须的。 而至于为什么选择从酿酒开始,萧琪琪有自己的考虑。 第一,这个皇帝喜欢品酒,当然不是酗酒,这是投其所好,不能南辕北辙; 第二,原材料是现成的,恰好是葡萄成熟的季节,不用费心就能搞来; 第三,自己曾经干过,过程不复杂,有过经验,应该比较有把握,能hold住; 最关键的是,自己很喜欢这个挑战,这种葡萄酒这里还没有――人无我有――这是自己的优势。 你想,自己在现代会的那十八般舞艺,这里的女人哪个不会?又哪个不精? 女红,自己压根不会;弹琴,这里的女人打从出生大约就学这个;跳舞,自己也未必占优势,那自己还有什么和人家相比?所以,这些原本的优势在这里便成了劣势,总不能以己之短,比人家之长吧。 所以,这一项,算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自己不仅要搞出来,还要申请专利。 想到这里,她突然变得雄心壮志,在现代自己都没有尝试的事,定要在这里干出番成绩来。 要知道这天下还有谁的头衔能大得过皇帝?这皇帝可不就是自己最好的平台嘛,不好好加以利用,真的可惜了…… 想到这些,萧琪琪突然又觉得自己有些俗气了,变得好像是自己刻意要利用这个皇帝似的。但是,转念一想,这是自保好不好?你不自立,难道要皇帝养你一辈子不成?再说,你不是他的老婆,他又凭什么要养你? 想完这些,自然又不可避免地沉浸在往事里。想起父母,想起他们现在还在为自己是死是活担忧不已,想起钟一还在演戏继续欺骗她的父母,她就一阵难过,但是,再想起那句前因后果的偈语,她又迷茫了。 难道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是冥冥中注定的不成?到底是什么因呢?还有一点,也很奇怪,若是自己到了这个太后萧沅沅的身上,那么原来的萧沅沅又去了哪儿呢?按那面镜子展示的状况来看,并不是自己和太后萧沅沅进行了彻底的交换,自己还是自己的成分多些。 真是头疼啊!每次一想到这些,连带而来的问题就一大堆,而这些问题,绝对不是她上学的时候解个xyz那么简单,这些违背物理现象的问题答案或许在上帝那里。 萧琪琪想了好一会,索性摇摇头,看看跳动的烛火,懒懒问翠儿:“什么时辰了?” “禀太后,已经快子时了……太后还不睡吗?”翠儿拔下簪子,凑近烛火拨了拨烛芯,让烛火稍微暗了些。 “好,你也睡吧。” 烛火灭掉后,萧琪琪百无聊赖,翻了个身,望着无边的黑暗。 她突然觉得,自己目前的处境其实就犹如眼前大团的黑暗,看哪儿都是黑漆漆的,毫无突破口。 而自己的日子其实也是一样,说不好听就是暗无天日。有了前一段时间的经历,她总有一种不好的直觉,那就是她的周围或许潜伏着不可名状的危机。虽然一次次有惊无险,但是这样的直觉时不时地让她胆战心惊。 而现在自己说不好听纯粹就是得过且过,自从莫名来到这个朝代,自己曾经的理想没了,目标也没了,自然动力也不存在了,在这个地方想给自己定个位都很难。 虽然有明鹤轩那句圣旨,让自己和萧沅沅彻底分离,允许自己做原来的自己。但细一想,在这个谁也不认识你的地方,就说你是原来的萧琪琪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认识她的,谁会在乎她是谁。假设将来有机会出去,认识她的绝对还以为她是原来的萧沅沅,那岂不还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不知道算不算行尸走肉……不过,再一想,这萧沅沅入宫都多久了,外面谁还认识她呢? 黑暗里,传来萧琪琪轻轻的叹气声和辗转反侧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很是清晰,站在门外的明鹤轩听了,都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女人,这些日子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虽然比不上她先前当太后时的待遇,但是,也没有亏着她,居然还唉声叹气起来。 说实在的,自从认定萧沅沅已经变成现在的天外来的萧琪琪之后,他算是默认了这个萧琪琪的存在,也基本习惯了她的表达方式和她的一些看起来并不合大明国规矩的稀奇古怪的行事方法。 不过,说实话,这个萧琪琪脑袋里确实是装了不少东西,和她交谈了一些之后,他得承认,这个女人和自己接触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有明显的不同。大明国的女人擅长的,她会一些,而大明国的女人不会的,却恰恰是这个女人的强项。 ------------ 第73章 指定不是老朱家王朝 就比如萧琪琪写的那篇文章,自己发给大臣们之后,居然被国子监当作范文。可见,这个女人的学识不光自己认为过得去。尤其是她还了解很多的历史,懂得民生,据说都是在她所在的世界里司空见惯的知识,而有些观点,确实对自己的启发很大。从这个角度上讲,这个女人绝对是巾帼不让须眉,脑袋里绝对有料。 若不是她的身世特殊,如今又受了伤,自己都有些想让她入朝陪侍了。 所以,有时候,累的时候,感觉和她交流一下也是一种放松,这便是他今天来的目的。当然,还有一个目的,呵呵,便是看她的身体好得如何了。 虽然明鹤轩认为这个时候对方可能已经进入了梦乡,但是,现在看起来,她好像并没有睡着。 明鹤轩的唇角翘起一个连自己都不已察觉的弧度,脑海里想象着萧琪琪此刻见到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这近半个月未见,她见到自己会惊讶还是会惊喜? 反正,自己是满怀期待。这段时间朝政繁忙,他是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腿脚,才熬到现在来看她。真的是想她。一想到这个,他浑身一下来了精神。 在外间熟睡的翠儿晚上贪杯此刻正睡的香,直到听到主子轻轻推开门进来,才恍然惊觉。 心知自己闯大祸了,慌忙用三秒的时间迅速穿上鞋跪拜在明鹤轩的跟前,正要叩头谢罪,明鹤轩心情不错,没有惩罚,只是摆手止住她。 翠儿疑惑起身,惶惶然站在一边,不知所以地看着心情似乎不错的主子。 明鹤轩迈着轻快的步子转过布满鲜花的屏风,一阵阵暗香传来,他顿时觉得灵台清明,心情大好。 他刻意走路出点声音,有意让萧琪琪听到,不至于吓到她。 萧琪琪并没有睡着。在寂静的夜里,那踏在青石砖上的脚步声,格外清晰,让她一下警醒,心中警铃大作。这便是前几次在院子里听到轻微的脚步声随后发生的恐怖事件的后遗症。自从上次她被那个叫什么慕容雨的崇明教的人无缘无故打伤后,她便对这种莫名其妙轻微的脚步声产生了由衷的恐惧。 “谁?”一声惊呼后,她从床上翻身而起,同时,伸向外面的手上多了件物什,直指向明鹤轩站的方向。这一突然的动作牵动内伤,疼得她不由自主“嘶”了一声。 借着外面淡淡的光亮,明鹤轩看清了,萧琪琪手里拿的竟是把雪亮的短剑。看得出,或许是太紧张,也或许她还不会用这种武器的缘故,她拿剑的手甚至在微微颤抖。 这样生疏的动作,这样的底气不足,连基本的握剑姿势都有些难看,不过是自我壮胆而已。 明鹤轩一方面赞赏这个萧琪琪警惕性变高了,另一方面又皱眉,这柄短剑,她是怎么弄来的? 不用说,是翠儿的功劳。 翠儿一见太后亮剑,脸“唰”地白了。 本来这太后寝宫皇上经常来临幸,按照大明国的规矩,任何刀啊剑的是绝对不能有的,而且,就算有,太后您倒是藏严实点啊!轻易不能示人不说,现在居然剑指的还是大明国的皇帝。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谋逆啊! 太后说夜夜做噩梦,自己这一时心软搞了把短剑给她镇宅,结果她剑指的第一个人就是当朝九五之尊。我滴个神仙啊!!要是有危险,至少有我在外面,还能让刺客跑里面去! 翠儿心里惊吓连连,只怕被皇上问罪。但好在明鹤轩心情不错,倒不以为意,看萧琪琪那强装镇静的模样,他低笑出声:“看来,你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 听到来人声音,萧琪琪身子一松的同时长出一口气:“呼――”,将手里的短剑连忙藏在枕头下,她可没忘翠儿当初给她这剑的叮嘱,但愿这皇上没看到。掩藏好后这才应道:“是你啊!怎么进来也不打声招呼?吓我一跳。” 闻言翠儿这才急忙上前点上烛火。 仅仅点了两支烛火,光亮并不是很强,明鹤轩看到萧琪琪的脸色有些苍白,额上还有些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上次之事给她留下的阴影太重。他心里明白,便转移话题:“你这房间里还真是清香……” 萧琪琪刚才突然紧张起身,扯得胸口的伤不已疼痛,见明鹤轩如此说,她觉得有些无聊,你来就是为了闻清香的啊!于是重新小心躺下后,懒懒道:“谢谢……” 心里却是对明鹤轩的突然造访有些五味杂陈,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反正,那感觉和之前不一样,有点复杂,尤其是在翠儿呱呱说了他的那么多私事之后。 借着烛火,明鹤轩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寝宫和她的主人一样,俨然是脱胎换骨。 半个月的时间,这里整个的布局从原先的少许腾挪到现在的彻底大变样,简直像换了个住处一般。 原来的萧沅沅喜好奢华,整个的寝宫里每日必燃上等的熏香,现在这里连味道也换了,不再是原来那种稍许浓烈的沉香,整个寝殿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清爽宜人; 原本这里的主人每日对镜梳妆、名贵珠钗满头,环佩叮当,端的是雍容华贵,而现在这里的人。虽然一样的面孔,却是不喜金玉珠钗,从第一次见到她,她都是素面朝天。 …… 烛火跳动间,明鹤轩恍如以为自己走入了一个陌生的寝宫。虽然陌生,但这里的气息却让他有些陶醉。 他一恍惚的功夫,躺在床上的萧琪琪也在打量着他。 大半个月没见,这男人仿佛也有些变化,他今天没有穿那一身明黄,只是着一件月牙色的锦袍,高冠束发,看上去比之前少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威严,显得年轻一些,又平添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感觉。 眉峰俊朗,薄唇高鼻,轮廓分明,尤其是那双微凹的眼眸,如同混血般,深邃地好似无边无际的**,看一眼就能让人不由自主地深陷进去,真是副好皮相哪! 萧琪琪酸酸地琢磨着,这指定不是老朱家的明朝了。从遗传学的角度来看,凭明朝开国皇帝朱重八的模样估计应该没有这样好看的子孙。而且,这样的男人,就是不计较他的至高无上的身份,就这外表走到哪里又能不受欢迎呢?就算他不去想别的女人,那别的女人就不会主动贴他了吗?他又不是柳下惠,怎么会抗拒得了呢? ------------ 第74章 别把朕想得那么龌龊 凝眸于明鹤轩棱角分明的脸庞,萧琪琪一时有些痴怔,忽然就想起这半个月他没来,又会去哪里呢?当即,这想象力配合着之前翠儿的描述,无限放大,于是,越想越酸,越想越觉得无趣……那心啊!拔凉拔凉的。 明鹤轩打量四处的余光里将萧琪琪略显花痴又显失落的幽怨模样尽收眼中。这样的萧琪琪,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的理解自然是:这些日子没来,佳人思念自己了。 于是,他赶紧上前几步,来到萧琪琪的床前,在床边坐下,抚上佳人的柔荑,柔声道:“好些了?” 说实在的,见惯了这个男人的喜怒无常,这种少见的和风细雨,让萧琪琪有些意外。原来,这个男人不发怒温柔起来的样子还是很让人心动的。 萧琪琪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现,可心里还是有些受宠若惊了,甚至这心底还因为这句普通的问候在某个角落涌动着丝丝不一样的情愫,有种莫名的温暖直抵内心深处,软软的让人心神俱醉,于是刚才那些复杂的猜测和醋意也暂时被抛到了一边。 萧琪琪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得归咎于这个时间段。深夜时候的人,防备心最弱,最容易被感动;再者还有一个原因,自己呆这里这么久了,基本到了与世隔绝的地步,现在别说有个人和自己说话了,就是有头猪站自个面前冲自己“哼哼”两声,自己都觉得感动,至少还有人和自己交流。 当然,所有的念头都只是在一瞬间而已,萧琪琪缓了口气,抱怨道:“好多了,只是还是有些疼,尤其被你刚才一吓……” 连萧琪琪自己也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犹如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眉梢眼角带着那种无助的神情,让明鹤轩的眸色闪了一下,内心简直是波澜狂起。 当刺猬敛起满身的刺的时候还是蛮温顺的,直想让你将他抱入怀中好好疼一疼。 但素,且慢,她刚说什么?还疼? 他突然伸手拉开萧琪琪交叉在胸前的手。 萧琪琪吓了一跳,不是吧?这才一见面,就如此猴急?她忙把手缩回来,紧急捂在胸前,急道:“干嘛干嘛?我还没好呢!” 我说呢?怎么一来先来这么一句温情问候,原来是有目的的,萧琪琪心里腹诽着,不悦地瞪着明鹤轩。 明鹤轩闻言先是一怔,却没有解释,而后继续拨开萧琪琪的手。 于是,没用五秒,萧琪琪便目瞪口呆地看到自己的胸前对掩的薄衫被左右打开,亵衣露了出来,雪胸更是一览无余。 这男人,也,也太直接了吧? 胸前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萧琪琪浑身起了一层毛栗子,僵硬之余一动不敢动。目瞪口呆里,只见明鹤轩伸出修长白净的手指开始在她的胸前游走。 关键是,明鹤轩的指尖在她的胸前游走之际还不忘轻轻按那么几下,几分钟的功夫,基本将那里的肌肤按了个遍。那指尖明明微凉,却又偏偏仿佛带着火苗,按到哪里哪里便酥酥麻麻的。这一番游走加轻按下来,萧琪琪觉得身上像着了火,热的难受,要冒汗了。 这男人怎么能这样公然无视公众的视线,公然无视当事人的感受进行公然的挑逗呢! 她想发火,偷眼看了一下,这偌大的寝宫里,视线所及之处,哪里还有别人? 萧琪琪想动,想告诉对方这样不好,此乃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但是,看对方在自己身上边戳边停,偶尔会微微皱下眉头,那认真的模样,萧琪琪不知道对方在卖什么关子,只得作罢。 好吧!眼观鼻鼻观心,心静自然凉。 这整个过程下来,萧琪琪总共数了九十多只羊才觉得身上的火苗停止了蔓延。她抬眸,认命地等待着明鹤轩的下一步动作。 但是,意外地是,明鹤轩按完后居然又将其衣襟对好,仿佛是看透了萧琪琪的心思一般,鼻子微“哼”了一声:“别把朕都想的那么龌蹉,朕只是看看你的伤而已。” 心事被窥破,萧琪琪面色赧然,她飞速抬手再将已经对好的衣襟再紧了紧,语气也含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娇嗔:“好吧……多谢,你这么按按舒服多了……” 明鹤轩盯着萧琪琪,眼眸深深,却是没有言语。 屋里一时沉默了下来。 已经是农历七月下旬,白天天气依然炎热,但是,夜晚,却是夜凉如水。凉风透过雕花长窗进来,吹得烛火忽明忽灭。明鹤轩的脸上也是一明一暗,萧琪琪躺的位置,看到的是明鹤轩逆光的脸庞,凉风吹来,她身上的热度减了不少。 恢复常态后,她抬眸望了眼静默不语的明鹤轩,心下有些奇怪。他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在自己身上按那么几下?按照以往,他该直奔主题了,就算是看自己的伤,也该看完了,他怎么还在看着自己? 明鹤轩盯着萧琪琪看了一会,这才问道:“你这几日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明鹤轩问得平常,萧琪琪也只当是寻常的问候:“没有啊!就是偶尔胸闷,会疼,想必是这内伤太厉害了……” 明鹤轩点点头,漆黑的眸子越发深邃:“没有就好,养养就没有大碍了……” 虽然是几句寻常的问话,但今天的明鹤轩让萧琪琪始终觉得有些怪怪的,但她也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又沉默了一会,明鹤轩起身,负手而立,温言道:“能起来吗?陪朕坐会?” 翠儿适时过来,扶着萧琪琪起来,又给她穿上鞋,搀扶着起来。 明鹤轩看看萧琪琪:“这么说,走路没有大碍了?那就陪朕去院子里走走……” 夜色弥漫,月朗星稀,明玉宫里静悄悄的,偶尔微风吹过,带来阵阵的花香,沁人心脾。远处竹影摇曳,溪流淙淙,近处繁花灿烂,秋虫唧唧,好一副良辰美景。 萧琪琪跟在明鹤轩后面,绕着院子里的石阶慢慢走着,一路谁也没有开口,生怕破坏掉如此静好的气氛。 ------------ 第75章 你不好看,但令人着迷 这个朝代没有污染,空气异常清新,尤其夜晚的空气更是清爽,不同于白天的燥热。 萧琪琪深深吸了口气,顿觉灵台清明,浑身轻松,就连呼吸也舒畅了。 那个恐怖的晚上的后遗症,就是让萧琪琪这些日子压根不敢晚上一个人出来了。虽然翠儿说现在皇宫里加强了安全保卫,但是,之前不也说连只鸟都飞不进来吗?萧琪琪曾经揶揄翠儿道。 现在出来走走,望着一望无际的夜空,几颗星星在天空眨着眼睛,感受着清新的空气,心里一晚上的纠结瞬间跑到九霄云外了。 而且,既然自己已经被恩准不是萧沅沅了,之前的什么图啊!秘密啊!和自己有何干系?如同卸下了千斤枷锁,萧琪琪轻松地走路都有些发飘。 两个人沉默地走了好一会,萧琪琪想到什么?忍不住开口:“你不累吗?不是明天还要上早朝?” 这倒不是她体贴,而是常听翠儿说,这个皇帝很是勤勉,每日都是四更准时早朝,这都三更了。 明鹤轩听到后停下脚步,收起思绪,转过身,望着萧琪琪,唇角微挑:“你这是在关心朕么?” 萧琪琪窒住,这么普通的问话他还能解读出如此的体贴之意? “你困了?”明鹤轩敛起唇角的笑意,认真问道。 “我还行吧!这些日子每天都在睡,今儿白天又补了一觉……”萧琪琪是实话实说,但是,话出口后又觉得不妥,这好像摆明了自己有点上赶的意思不是?顿时老脸微红,打住不语。 “哦,那再陪朕走走……”明鹤轩上前一步,伸手很自然地揽过萧琪琪的腰。 萧琪琪身子一僵,随后被明鹤轩拥着往前走去。 身边的男人近在咫尺,隔着薄薄的衣料,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臂膀上那坚实的肌理,腰际传来的温暖和力量,让萧琪琪身体绷紧,脚步还有些凌乱。 多么似曾相识的情景,萧琪琪脑海中一下浮现出昔日,她的未婚夫钟一,曾经也是这样拥着她,在路上慢慢行走着。那时候的她,一度感觉安心,很幸福。可是?谁能料到,就算曾经那样对自己恨不能掏心窝好的人,居然都能一边说着自己是他的唯一一边背着自己和别的女人苟且快活。可见,眼睛有时骗人很厉害。而眼前的男人,就是明着现在都四十多个老婆了,谁还敢说是他的唯一?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臂弯,仿佛她早已习惯了一般,让她竟然有种依赖的感觉。还有身边男人那种带着沉香的清淡气息,混合着属于成年男子那种特有的气息,让萧琪琪一时有些心醉不已的同时还有些心慌意乱。 片刻萧琪琪又虐心地走神了。这样的臂弯,到底有多少女人曾经也这样被他圈在里面像现在这样慢慢徜徉享受静好时光过?想到这里,她的心底又是没来由的一阵酸水直冒。 转念之间又痛恨自己,萧琪琪啊萧琪琪,你昏头了还是怎么的?为了一个男人和居然和那些不相干的女人较劲还莫名吃起飞醋来了,有什么意义嘛! 走了一段后,她实在忍不住,轻轻侧头,想看看此刻明鹤轩的神情。没想到,视线所及之处,明鹤轩正望着她,眼眸深深,意味深长。刚才她脸上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可是一点都没有逃出他的眼睛,这个女人,她在想什么?怎么那么纠结? 对方眼神犀利,如同漩涡,你稍微盯几秒都有被吸进去的可能,萧琪琪仿佛心事被窥破般顿时心跳漏一拍,慌乱中想转移视线。没想到对方早料到般,不给她回避的机会,直接双手托住她的腰,让她直接面对着他,唇角同时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看什么呢?” “哦,看……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这样的气氛着实危险,萧琪琪嘴里语无伦次,想挣开这坚实的怀抱。 “说实话……”明鹤轩嗓音微微有些黯哑,磁性十足,命令中还带着淡淡的蛊惑。尤其那热热的气息拂过萧琪琪的脸庞,她有些酥软,也知道避不开,无力地挣扎了一会,干脆放开胆子,调整一下呼吸,再对上明鹤轩的脸庞,扯出一抹笑容,实话实说:“在看你……” “哦?”明鹤轩对萧琪琪的坦然承认略有些意外,继续问下去的时候,脸上多了丝坏坏的笑容:“好看么?” “……”萧琪琪无语。 如果现在面对的是现代的钟一,她绝对会伸手轻轻拍上他的脸,再轻轻扭一下,撅嘴果断扔给他三个字:“不好看”,而后可以看到钟一如同受到表扬般的灿烂的笑容。 钟一,钟一,怎么老是拿眼前的男人跟他相比,该死! 萧琪琪看着一眨不眨盯着她的明鹤轩,那深邃的眸子似乎要将她融化,她深吸一口气,太勾人,有些抗拒不了。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对这个男人,她也敢这么做吗?会不会放肆了? 她得承认,眼前这张脸的确是好看,不仅仅是好看,更让人着迷。前后不过片刻,对方眸子里的神色渐渐幽深,显然是等待有些过长,有些不耐了。 萧琪琪横下心来,莞尔一笑,声音低而媚:“过来,我告诉你……” 明鹤轩微微一怔,就见萧琪琪柔滑的双手攀在他的脖颈上,伏在他的耳边,声音柔媚,气息如兰:“呃,不好看……” 明鹤轩果然是脸色不好看了,这个女人,关键时刻就知道使坏、破解风情。他正要发作,紧接着听到萧琪琪更加柔媚的声音:“但是,令人着迷……怎么样?满意么?――唔,不要――” “呵,小妖精……胆敢戏弄朕?唔,不过,朕喜欢听……” 醉人的深吻里,耳边传来明鹤轩低低的笑声…… …… ―― 萧琪琪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今晚要这么做,明明不想,却非要挑起明鹤轩的情致。或许,潜意识里,因为钟一的背叛,她要如此做才算是报复钟一一般?亦或许,如翠儿所言,他的女人太多了,自己这样,有些负气甚至是故意为之的成分吗? 反正,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当明鹤轩将萧琪琪柔软的身体放在床上,彼此一个长达五分钟的法式kiss之后,这才眸子微眯,唇角带着一抹邪魅的笑容:“这可是你自找的……考虑到你的伤,再问你一次,你确定可以吗?” ------------ 第76章 从处子到尤物的转变 萧琪琪的双手挂在明鹤轩的脖颈上,一个深吻下來,她已经是气息微急,清澈的眸子雾霭弥漫,闪着迷离的魅惑,甚是勾人。 她挑衅般地伸出细滑的食指抚上明鹤轩的喉结,清楚地看到后者动了一下,这才轻笑道:“试试看!” 明鹤轩深深地看了萧琪琪一眼,好吧!这可是你说的,于是,只那么几下,两个人便赤 裸相对。 这样的场景对双方來说都不陌生,只是,前几次,都是一方主动,一方被动,这次,却是真正的双方你情我愿,尤其原來总是处于被动的一方,还学会了挑逗,嘿!于是,这一次的内容,便有了特别的意味。 红烛高照,偶尔“毕剥”一声,映出粉色纱帐里令人血脉喷张的香艳画面。 “嗯……啊……”喘息声、呢喃声,偶尔的低笑声交织在一起,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奏出一曲靡靡的天籁之音…… 春潮翻涌之际,那洁白无瑕、曲线优美的女性胴体泛着淡淡的粉色,眉目含春,勾魂摄魄,险些让大明国的天子溺毙于这醉人的春宵里。 人啊!一旦欲念上來,总也难免在那抵死的缠绵里,不过即使在最巅峰的时刻,明鹤轩脑海里还存有一丝顾念,那就是萧琪琪有伤在身,不能动作太大,好吧!但素,情 欲当前,就算他竭力再悠着点,也还是又历经了几番那巅峰时的奇妙感受……而每一次高峰,都让他如在云端走了一遭又回到人间般,那欲醉欲仙的感觉绝难用语言形容……甚至,他都想到,这个女人,他是离不开了…… 毕竟是有伤在身,几个回合下來,萧琪琪已经是累地气喘吁吁,当然,整个过程里,她还是很享受的,明鹤轩动作轻柔、在她的耳边情话绵绵,温言软语,弄得萧琪琪浑身酥软、娇羞异常,尤其是明鹤轩火热的身躯紧紧拥住她,让她尽情享受这天地间的极致柔情的一刻,她竟然有种天荒地老的感觉…… 于是,接下來,萧琪琪,更惊人的举动出现了。 她显然是不满足于总是被对方控制,玉臂一伸,勾住对方的脖颈,嫣然一笑,吐气如兰,媚眼如丝,带着浓浓的挑逗:“让我们,,换换位置!” 明鹤轩一怔,漆黑的眸子里多了些审视的意味,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学得如此开放了,很快,在巨大的惊喜面前,他毫无抵抗力地从萧琪琪的体内抽离,很配合地躺下去,于是,萧琪琪占了上位。 她趴在他的身上,匍匐在他宽阔的胸前,长长的睫毛下,眼波流转,春色萌动,贝齿轻轻咬向明鹤轩的薄唇,轻柔辗转之际,明鹤轩的心,一下沉沦….. 萧琪琪的床上功夫其实并不怎么好.一直以來,明鹤轩都认为还有待于好好开发,但是,这次,她却表现的很好,当她对上身下的男人那微微眯起的眼眸,看到对方陶醉于其中的时候,忽然地,她有一种成就感,也是这样忽如其來的感觉,她内心潜藏的欲 望的小宇宙,爆发了…… 直到最后,明鹤轩将她翻身又压回去,伴着一阵快意的低吼,在他积极的律动中,将两个送到了快意的云端…… 在到达高峰的那一刻,萧琪琪居然灵魂出窍般地看到了她穿越來前欣赏到的那个令她惊悚不已的场景,,粉色的纱帐里,一个男人和一个肖似自己的女人在一起交叠纵情…… 原來,那个场景,说的是今天,说的也正是自己……或许老天一开始就在提醒自己,她和这个男人之间,注定早就冥冥中有那么一段缘分,。 萧琪琪实在太累了,和明鹤轩的鏖战刚结束,她便昏昏然进入了梦乡…… 明鹤轩单肘支在枕上,平复着方才的心跳,方才一番激战。虽然累,但他却了无睡意。 方才的情景令人遐想,浮想联翩,回味无穷,尤其是那种融为一体的感觉,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想起來,都令他是心底阵阵颤栗。 他唇角微微瞧瞧,打量着萧琪琪裸露在外的背部完美的曲线,还有那大片雪白的肌肤,心底升腾起一阵不易察觉的柔软,原來,从一个处子到一个尤物的转变,竟然如此之快,如此令人销魂,留恋不舍。 只是,她的伤…… 想到此,明鹤轩又仔细察看了一下萧琪琪的胸前,侧着身子可以轻易地看到雪胸前那令人想入非非的沟壑,肤色正常,沒有任何的痕迹。 眉峰还是不由自主地蹙了起來,看來是自己低估了对手,他们非但沒有投鼠忌器,居然还对她下此毒手。 虽然邪教对萧琪琪只用了三成力,不足以要她的命,但她却中了对方的情毒。 这种毒,当时不会被发觉,时间长了慢慢会在人的身上体现出來,之所以现在萧琪琪的身上沒有任何的痕迹,或许全凭那粒玉含丹吊着,但是这样的药效能持续多久,谁也不敢保证,而想要彻底救她,要么是找到崇明教的教主要來解药,要么是靠太医的所能來配解药,或许此毒要发作,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而无论哪种可能,目前看起來希望都很渺茫…… 甚至,他都不能确定,她对自己的态度前后转变如此之快,还有方才在床上的百般风情,婉转承欢,是她发自内心的甘心情愿还是因为这种毒在她的体内已然发挥作用了…… 想起先帝明栋在时,因为这种奇毒,他也饱受折磨,此毒每次发作,必须与人交合才能减轻痛苦,以至于他最后精力劳损、萎靡不振……若是萧琪琪也是如此…… 他不敢想下去了,对这个女人,他真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也到那一步…… 如果不是她的意外到來,和先前的萧沅沅适时融为一体,那崇明邪教一定是早已得手,而大明国的命运将不堪设想,。 只可惜,她不会知道,看來,一切皆是天意,大明国顺应天时,得到了上苍眷顾。 只是,她的突然到來,是如何在不知不觉中改变原來萧沅沅身上的秘密的,这恐怕只有天知道了,总而言之,不幸中的万幸。 ------------ 第77章 国中之国 崇明邪教一向诡计多端,既然萧琪琪的血沒能让他们如愿以偿,而今又下此毒手,想來一定是认为她是假的,已然沒有利用价值,但是,为何不是一招毙命还要给她这种罪受呢? 但是,既然他们已然有图在手,想來绝不会放弃,如果沒有猜错,还是会再來的,,沒有萧沅沅的血做引子,那图就是放在佛祖面前,也难窥其奥秘。 如今自己稳坐江山,那张图本无多大益,只需细心保存,而今,图已然易手,而萧沅沅真身也随之发生变化,对方就是想恢复图,离了真正的萧沅沅,也不是一时三刻,因此,自己根本无须忌惮。 只等假以时日,将对方一网打尽,重新夺回图即可,只是不知道这图的命运如何了,既然还能在采血之后再來,想來应该还是完整的…… 思及此,他唇角浮起淡淡的冷笑。 思虑沉沉里,窗外传來更漏声声,已是四更,该上早朝了。 穿戴整齐的明鹤轩静静站在床前,又替萧琪琪盖好裸露的后背后,这才转身大步出去。 而此刻的萧琪琪呼吸均匀,正在和周公下棋,哪里知道转身离去的明鹤轩可谓是心绪难平。 明鹤轩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无论如何要救下这个令大明国避开厄运的女人。 走到门口的时候,明鹤轩停下脚步,明知徒劳,还是忍不住,冷冷道:“太医那边可配出解药來了吗?” 李公公慌忙答道:“禀皇上,还沒有太医院的消息!” “蠢货!”明鹤轩脸色阴冷。 其实,这真怨不得太医院,解铃还需系铃人,所以这样的奇毒,除了当初制毒之人,天下几乎沒人可解,就算能解,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而且如果能解,当初先帝也不至于受那么久的罪了。 唉!既然暂时无解,也只能放放。 “三天之后的朝廷比武大会可都准备就绪!” “回皇上,左相和右相皆有奏报上來,万无一失!”李公公恭敬道。 先顾眼前之事吧!明鹤轩内心深深叹口气,就是贵为天子,也不是万能的,也有无奈的时候…… ,。 宫外,眉州。 一个位居西南偏安一方离京城天京约二百里地的州郡。 已临近盛夏末,天气依然很炎热,山里依据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却是温度适宜,凉爽宜人。 依山而建的静泽山庄规模颇大,里面九曲回廊,建造精巧,堪比仙境,外面则是层层林木遮掩,再加上山形险峻,外人绝难窥里面一丝一毫。 沿着逶迤的小路上行,穿过丛丛竹林后面,山庄深处,一块岩壁上凸出的岩石如大鹏展翅般傲立在半空中,一座建造精巧的红顶白漆凉亭又立于岩石之上,飞檐高挑,位置险峻。 此刻,亭子之外,着白色锦袍的慕容羽正于悬崖边上,负手而立,临风远望,高冠之下,璎珞玉带,清俊出奇的面庞、挺拔的身姿,山风吹动他的衣袂飞舞,清雅至极,在这桃源般的深山里,他又如置身红尘之外的世外飞仙。 而今,他举目眺望,宛若俯视苍穹,目光所及之处,苍松翠柏、巨树如盖,满目深深浅浅的绿色下,别有洞天,无一不透着慕容家族几十年的心血。 他來这里已经半月有余,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便是他的根据地,是他们慕容家族用几十年的时间苦心经营起來的大业之一,大明国朝廷几次三番都在别的地方以为端掉了崇明教的老巢,却不知道这座深山里还有个国中之国。 清凉的山风拂过脸面,他的头脑更是异常清醒。 自从在皇宫和那个萧太后遭遇最后一次,他便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计划怕是要流产,自然最大的原因得归咎于这个传说中的萧太后,沒有这个名动天下的太后的血作药引,他手上的图就算是真的,都沒有任何意义。 但是,令他万万沒有想到的是,崇明教的内部居然混进了大明国的奸细,这个奸细。虽然已被他就地正法,但是,相对于筹建多年费尽心血即将要成的大业來说,发现的并不早;对于保全崇明教來说,又是不幸中的万幸,也正是因为如此,计划既然已经泄漏,他只有中止针对朝廷秋季比武的计划。 是自己用人不慎,大意了,慕容羽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一丝悲愤浮上眼底。 这个萧太后。虽然她的血沒有复原这张图,但是,她的异常举止却又让自己有所警醒;若是这个太后是大明国的皇帝有意为之,那反而是帮了自己,却毁了他自己的计划,,可是?这是不是就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看來问題,必然是在那个萧太后身上,只是她的脉象是如此的奇怪,居然好像是有两种脉象叠加,一强一弱,弱象一般人根本感觉不到,这种脉象,不极端精通医术之人断然难以摸出,即便是医术了得的郎中,也未必能诊断出來,行走江湖多年,这样的事还真是怪哉,令人匪夷所思,联想到她最后一次的胡言乱语,他眉间微蹙,加上当时时间太短,他无暇去琢磨……现在想來,实在是蹊跷至极…… 正在沉思中,后面传來轻轻的脚步声,进而是一个细柔又恭敬的声音:“禀教主,方才属下收到地下信鸽!” 地下信鸽,慕容羽收回思绪,不免微微一惊。 地下,自然是指发信鸽的人身份不易暴露,那么意味着消息是由那个人发出的,他不是被大明国的皇帝处死了吗?竟然还活着。 “怎么说!”他眸子里闪过一丝锋芒。 “说自打将真图献于我教之后,就一直被囚禁在地宫,不得见天日;而大明国的天子近期下去过一次,道萧太后已死,令他在里面重新研究解图秘药,,想必是沒有机会出來了……” “地宫,还说什么了!” “说只怕是那图,,皇上已经起疑了……如大明国天子所言,萧太后果真已去,那这图或许就沒人能解了……看來,钟一还不知道萧太后还活着……不知大明国天子此举是何意,钟一曾经说过,的的确确是将真图献于我们,是希望我们在打败大明国的天子后成全他和萧太后,可是?如今……要救他出來吗?”冰魄觑着慕容羽的脸色,小心道。 ------------ 第78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如果不能恢复,我们费心得到真图又有何用!”慕容羽冷哼一声。 “教主所言极是!” “这图……当初应该不是这么解的……”慕容羽沉吟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原本一定有副秘药可以恢复它,而这秘药的方子或许就几个人知道,后來可能是为了防止秘方泄露,因此,将秘方的药引子通过一种方式转移到人的身上……也就是后來我们知道的,药引子和秘方是分开的……现在图、秘方和药引子我们都得到了,但是,对我们却是一点用都沒有……一切都太顺利,结果却出人意料地失败了……这失败又仿佛在对方意料之中,不然如何胆敢将萧太后正大光明放于宫中,,,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呢?” 忽然间,他眸中寒光一闪:“这定然是大明国天子设下的阴谋……让钟一以献图为诱饵,接着引诱我们去寻找复图秘方,再去皇宫探听萧太后的下落……如此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牵住我们的视线,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以此达到大明国天子好一网打尽的目的……” 若是沒有及时发觉,那将在朝廷的比武大会中将会和朝廷有一场惨烈的杀戮,而很有可能,在早已有所准备的朝廷面前,崇明教即使不会全军覆沒也会折损大半。 本來以为先前借江南大旱已经搅得各地人心惶惶,再加上手上已经有图,只要这次行动顺利,那给大明国造成重创是必然的,进而推翻大明国那也不会太久远,只是沒想到,一番的辛苦竟如此地遭人算计。 冰魄倒抽一口凉气的同时,脸色大变,呼吸也急促起來:“教主,这,这……”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毒计!”慕容羽脸色阴沉:“想必这钟一虽然有心将图献于我们,却有所顾忌并沒有说实话……他明明是受大明国皇帝之托,亦是对方派來的诱饵,他却言之凿凿,道他以偷梁换柱之计以假图换得宫中真图,自行将图献于本座,如此欺世盗名之辈,真乃该死!” 鲜少见教主如此震怒,一旁的冰魄能不吃惊吗? 先是崇明教出了“闪电”这个奸细,接着教主又得出如此让人骇人听闻的推断,尤其这头一桩事更是令崇明教蒙羞,如此百年不遇的大事,就实实在在发生在身边。 当得知“闪电”是奸细的时候,冰魄简直是惊地眼珠子要掉出來。 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执行任务的伙伴竟然是大明国安插來的奸细,这可是崇明教六个最得力人手之一啊!忽然间记得她和“闪电”二人在天京一家客栈吃酒,彼时“闪电”那期期艾艾的神情,她便心中一痛,原來,那个时候:“闪电”就已经生了异心,自己还奇怪他居然有意外失手的时候。 说实话,当“闪电”被慕容羽勒令自尽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疼了一下。虽然她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个和她当初一起投身崇明教大业的伙伴怎么成了大明国的奸细,也很想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成为大明国奸细的,但是:“闪电”也无愧他的名字,吞下早已准备的毒药,不过眨眼,便已阴阳分隔,一切便成了无解之谜:“闪电”死了,崇明教虽然剔除了奸细,但是同时也损失了一员虎将。 如今,教主又这么一说,那岂不是所有之前为了这张图的心血和付出都是白白付诸东流,唉…… 沉默了一会,慕容羽转身,缓缓道:“定是这奸太医存有私心,他信不过大明国的皇帝,想必也信不过本座,故而左右隐瞒,只不过到最后本教和朝廷为争图而一决雌雄之时,无论谁赢,他都能达成心愿,如此一來,皆不亏,还能坐收渔翁之利,…….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钟一定是料不到,萧沅沅太后纵使沒有殉葬逃过一劫,却也失去了恢复图的能力,,就算本座手中的图是真的又如何,……” 冰魄再次震惊,觑着慕容羽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教主,冰魄有一事不明,,那图是真的吗?” “他现在还活着,还能发出此信,看來,他之前不会蠢到献假图,更何况此事事干重大,为达到目的,他怎么敢涉险,……” “可是……” “本座知道你的意思,若是钟一和大明国皇帝原本商定,将假图献于本教,而在其宫中则以真的萧太后为诱饵……这样的安排也不是沒有可能……”慕容羽盯着冰魄的脸,淡淡道:“但是,本座既然已经试过了,自然知道真假!” 这简直是太意外了。 冰魄张大嘴巴,怔怔道:“这么说,教主您早就知道这图是真的!” “自然,若不是真图,本教主何况亲自涉险去夜探皇宫!” “那……先前您不是亦怀疑此图有假,!”冰魄觉得教主前后转变有些大。 “哼,那不过是将计就计,來迷惑朝廷在本教的朝廷的眼线的……不肃清本教的叛徒,本座何得心安!”慕容羽冷哼一声。 不过是雕虫小技,当初居然也让“闪电”信以为真。 冰魄沉默半晌,新的疑问又出來了:“那为何萧太后的血不能恢复图,是不是那宫中的太后根本就是个假太后!” “这个,本座并不清楚……这也是本座的一个疑问!”慕容羽沉吟了一下:“但本座知道这图的一个秘密,若非是真的药引,这图一定会毁于一旦,而那副图在用了萧沅沅的血做药引后却沒有毁坏……那意味着萧太后应该是真身,只不过,为什么是这样呢?……” 再联想其萧太后的前后差异,难道是被什么附身了不成。 “那钟一那里,该如何处置!” 慕容羽无端被打断思路,有些不快,鼻子里微微“哼”了一声:“钟一这贼还活着,那就是说明之前大明国的皇帝并沒有起疑,但现在既然大明国的皇帝起疑了,你认为还需要为他做些什么吗?,,既然图已得手,本座要做的,你该明白……” 冰魄默然。 慕容羽凝眸于眼前白衣简袍、乌发只被一支碧簪挽住的冰魄,他的心底突然微微泛起一丝波澜。 ------------ 第79章 艳名远播的太后 冰魄,这个名字还是取自于他。 自记事起她便跟着他,风雨兼程,已经十五载,如今已是双十年华,却依然是独來独往,忠心不改,也只有她见过他的真面目,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可以不带面具。 山里的天气,一时一变,方才还是和风暖日,此刻却有些变天,忽然阴沉沉地风雨欲來,山里的密林在狂风的呼吼中,如波涛翻涌,猎猎有声,阵阵山风裹挟着地上的沙石,只吹得人衣袍乱舞,眼睛也几乎睁不开,这样的天气,预示着很快会下一场暴雨。 慕容羽退到亭子里,随即也令冰魄进來以避开飞來的沙石。 冰魄犹豫了一下,随即进來,素手熟练地伸向亭子一侧,轻轻一摁机关,只听轻微的“嗤啦”声音过后,亭子四周便垂下帘子,将亭子围了个严严实实,挡住了外面肆虐的风沙。 明明是晌午,天气却阴沉地如锅底,纵使目力超乎常人,此刻也只能影影绰绰地看到对方的轮廓,冰魄当即用火折子点燃了亭子四周的蜡烛。 亭子内光线一下亮了起來。 中央是雕有狮身虎首的四根圆柱支撑的圆桌,周边四个圆凳,桌上的托盘里,是一把精巧的飞鸟朝天白玉壶和四只白玉杯。 慕容羽坐下后,兀自沉思了一会,这才温言道:“这里无外人,坐吧!” 原本垂眸听命的冰魄有些拘谨,亦有些惶恐,崇明教一向等级分明,教主至高无上,她是万万不敢造次。 “属下站着就好!”冰魄垂眸恭敬道。 慕容羽也不再勉强,目光透过帘子上的窗口飘向外面。 亭外,风声凛冽,山风裹挟着无数的的沙石怪叫着冲撞着帘子,将帘子吹得飒飒作响,一时间,外面山风怪叫,里面却是寂静无声。 狭小的空间,又是如此近距离地面对,冰魄几乎都可以嗅到教主身上那淡淡的清香,混合着成年男子的气息,让她一时有些心慌意乱,到底是不经情事的处子,沉醉于这样的气息之余冰魄只觉得心跳加速,身体也有些热。 余光里,察觉到这个忠心的属下芳心大动、心猿意马的模样,慕容羽收回目光,不经意掠过冰魄,她慌乱地低下头去。 他淡淡道:“沒有萧沅沅的血做药引,图是无法复原……但是,目前來看,这个萧太后大有问題,至于是不是真正的萧太后很难说……如果不是,那就务必得找到真正的萧沅沅,,想來如此重大干系的人,本座并不相信大明国的皇帝会让她真正死去……更何况,!” 冰魄痴怔一会,才听明白道教主提的是萧太后,顿时为方才自己的走神羞愧,忙肃容谛听。 说到这里,慕容羽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他在皇宫之中三次见到萧沅沅的情形。 第一次见面很仓促,但是,她处变不惊、淡定的姿态,倒仿佛对他的到來早有预料般,尤其是那吟诗的姿态欲说还休带着淡淡的愁和忧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第二次他见识到了她的伶牙俐齿;第三次,他则是听到了她被**所惑后那些不同寻常的话,令人匪夷所思,而且她一会说是萧沅沅一会又说不是,整个凌乱了…… 总而言之,这几次见面,他的疑惑一次比一次重……结论只能是,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萧太后,她都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女人,甚至,他的内心深处,对这个素昧平生的女人还有了丝丝缕缕异样的感觉,他甚至想,若在任何其它地方相遇,他定会是刮目相看。 但是,转念一想,再不寻常,她终究是个不相干的女人,而且还是自己要杀的仇人大明国皇帝的女人。 一女居然侍二夫,还是父子,当真是淫 贱之妇,白可惜了那副楚楚动人的好容貌,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想到这里,他鼻子微哼一声,似有些嫌憎:“那萧太后不仅身负重大秘密,更是艳名远播,大明国的皇帝岂肯轻易让她死去,只不过是骗钟一这个痴情太医而已……” 慕容羽不加掩饰的话显然让冰魄顿时噎住,神情也因为慕容羽用词的突兀而有些赧然。 艳名远播,教主这样不染凡尘的男人居然也会说这样的词语。 要知道,教主在自己的心目中,那是如天边明月,皎洁如银,又如山中清泉,清澈无边,岂是世俗男人能比的,说白了,他就是自己心中的神,是红尘俗世之外之人。 不过,话说回來,论年龄,教主也该快而立之年了,你看外面的花花世界,哪个男人在这个年龄不是妻妾成群,坐享齐人之福,安享天伦之乐呢? 可教主从來都孤身一人,尤其是多年前闭关潜心修炼武功之后,基本就与世隔绝了般,就是冰魄本人,常伴教主左右,也从來沒有见到教主的身边出现过任何女人,偌大的山庄里,除了执行任务的个别女人,更是从來沒有陌生女子出现过。 想到这里,冰魄是既隐隐有些高兴和期待又有些困惑,不止一次脸红心跳地想,教主身为盛年男子,难道就沒有男女情事的需求吗? 想了想,兴许教主还沒有看上的女人,而等闲女人也配不上他,不等闲的也还沒有出现过。 所以,教主自然而然就沒有兴致了。 但是,当朝天子与庶母太后之间的**这等宫闱秘闻,一直闭关修炼的教主居然也知晓,可见教主也不是不理红尘之人哪….. 再换个角度,那萧太后的宫闱秘闻,居然都能传到教主的耳朵里,可见其淫靡程度,真真令人不齿。 慕容羽凝望眼前丈许之外的冰魄,那红云满面的小脸上神情复杂,写满了心事。 他早已不是懵懂少年,女人的心思他还是懂的,只不过,因为懂,他从來不会去问,更不会给对方留下一丝一毫幻想的空间,不过,纵使自己对她严厉至极,却也难以挡住她内心滋生的爱慕,慕容羽心底轻叹,他们之间,这辈子都只能是一种关系,教主和下属的关系。 慕容羽不想让这个冰魄再胡思乱想,转过身去眺望远处的的同时转移了话題:“冰魄,你可知道,当年本座是如何从大明国先帝明栋那个老贼手里脱逃的吗?” ------------ 第80章 情毒的解法? 崇明教一直不忘亡国之耻,先后历经几任教主,无一不是苦心经营,在迅速壮大的同时和大明国朝廷抗衡,但是几经历险,却都是功败垂成,不能不令人扼腕叹息。 尤其是多年前和大明国先帝明栋之间的一战,崇明教中计几乎全军覆沒,就连新任的崇明教教主慕容羽也不知去向,那一刻,崇明教几乎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一时间,群龙无首,在谁都以为崇明教会就此沒落的时候,崇明教教主居然安然无恙归來,他回來后,秉承先祖遗念,厉兵秣马,短短十年,使得崇明教达到史上最辉煌的境地,而坊间更是盛传崇明教主是得天之助。 对于慕容羽是如何顺利脱险。虽然冰魄曾经也很好奇,但是,个中缘谁也不了解,如今,时隔多年,不知道教主突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冰魄一边暗忖着,一边小心翼翼老老实实道:“传闻天助教主……” 慕容羽唇角一翘,天助他,从昔日的阶下囚到成功脱身,是谁也不知的秘密。 “那个时候本座已是束手就擒,大明国先帝明栋若不是中了本座的情毒,本座被其擒获后焉有命在!” “情毒!” 教主居然给大明国的先帝下过情毒。 冰魄大惊之下,失声道:“啊!那、那情毒是无解的啊!” “自然!”慕容羽唇角微微一翘,回忆起当时那惊心动魄的情形,他依然深有感触:“想必你也知道情毒的缓解办法吧……” 孩儿臂粗的烛火虽然有绢纱笼罩,但狂风肆虐,慕容羽清逸、超凡脱俗的脸庞也随着摇曳不定的烛火忽明忽暗,漆黑的眼底如幽深不可测的深潭。 这样的情景,这样的距离,说这样敏感的话題。 冰魄当然知道,这情毒是慕容家族的几代单传的秘方,除了教主,无人能解,只不过,这情毒缓解的办法倒不是沒有,身为慕容家族最贴近的人,她略知一二。 只是,答案对她一个未谙男女情事的未嫁女子而言,有些难以启齿,想了想她低头垂眸期期艾艾道:“中毒之人必须与、与处子之身的对方,,那个……”说到最后,她声若蚊蝇。 慕容羽点点头,唇角浮现出一丝讥笑:“不错,所以那个萧太后入宫受宠不是偶然,因为先帝明栋需要她,就算当初不是她,也有可能是别人,只不过,这个萧沅沅萧太后被明栋看上,恰好也是处子之身,所以,这个萧沅沅当初如此受宠,享尽天恩,最该感谢的还应该是本座……” “也就是在那时,本座知道了这个萧沅沅和当今皇帝之间的不轨……而且,当今皇帝明鹤轩身为太子,却是觊觎皇位已久……他能提早登上皇帝宝座,想來这个萧沅沅功不可沒……你说,这样的‘功臣’,他岂会让她死去,更何况她的身上还有如此重大的秘密,,,一切俱不过是大明国的皇帝用來骗钟一的幌子而已,想來,这钟一啊!是靠不住了……” 慕容羽语调轻松,方才还芳心大栋的冰魄此刻却是震惊无比。 一直以來,她以为教主闭关修炼,与世隔绝,却沒想到教主不仅对外界的事情知晓的一清二楚,而且,分析地是如此的透彻,可见,教主真乃不是凡人也。 当初教主身处险境,又是如何将毒下给大明国先帝的,她张张嘴,终是沒敢问出來,教主的规矩,他不主动告诉你的最好别问。 不过,慕容羽今天心情似乎不错,他食指轻叩着圆桌上的白玉杯,似有些漫不经心淡淡道:“冰魄,你很疑惑当初本座怎么做到的是吗?” 冰魄不得不叹服这个教主窥探人心的本领之高,当即恭敬道:“是!” 慕容羽沒有直接回答,漆黑如墨的眸子淡扫过冰魄:“本座曾经说过,技不压身,你学过的百般武艺,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是!”冰魄恭敬道。 “易容术你的功力仅有三成,要达到出神入化得以以假乱真的地步,唯有再苦练下去……”说到这里,慕容羽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遗憾之色。 秘药、易容术及各种蛊术是崇明教的固本之源,这几样东西屡次让崇明教在和朝廷对抗中得以保全,以至于朝廷几番就要将崇明教剿灭的最后关头功亏一篑,也正是因为这些在当朝眼里不入正流的江湖技艺,崇明教才被斥之为邪教,必诛之而后快。 冰魄自然懂慕容羽眼里那一抹而过的痛惜之情,崇明教的教主慕容羽就不用说了,身怀各类绝技,其自身武功早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而仅次于崇明教教主的六个首领堂主之中,易容术最高超的当属“闪电”无疑,而“闪电”竟然是崇明教的叛徒,居然效忠于大明国,想起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竟然是自己的敌人,冰魄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承受。 而如今,慕容羽如此提点,必然是对自己抱了极大的希望。 她顿时壮志满怀,双手抱拳,郑重道:“属下定不负教主教诲!” “嗯,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本座要你易容成一个人,绝不能有任何闪失!”慕容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锋芒…… ,。 大明国,明玉宫。 萧琪琪一觉醒來就打了个响响的喷嚏,这个喷嚏让她一下清醒,她揉揉鼻尖,这是谁在想我还是在咒我。 光线透过雕花长窗照进來,打在床榻周围的珍珠帘子上,闪动着柔和的光芒,萧琪琪望着帘子发了会怔,又伸了个懒腰才算清醒。 房间里还有着昨夜激 情之下的凌乱,想着昨夜她突如其來的大胆,好似是她,又好似不是她,禁不住一阵脸红心跳的同时心底还闪过那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幽幽的颤栗。 抬手抚摸了一下滚烫的小脸,不想了,不想了,羞人。 隔着珍珠帘子,她懒懒唤道:“翠儿,翠儿,!” 半天沒有人应声,这死丫头,该不会是昨夜睡得晚还沒起吧! 过一会,萧琪琪只得自己起來,登上丝履,然后來到沉淀酒的缸前,经过一夜的沉淀,这酒液清澈了许多。 萧琪琪仔细地又舀出一勺來,然后放在玉碗里仔细研究着,随后又仔细记下这次的口感,琢磨着改进的办法,而且,速度得快点了,这夏季马上就要过去,翠儿说御花园的葡萄再过一段时间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 第81章 不能由着太后了 萧琪琪仔细地品完又认真算好下一次的配方比例后,这才轻松起身,只要运气好,不久的将來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刚醒一会,就见外面传來翠儿一本正经的声音:“各位当差都警醒着点,惊扰了太后圣驾我看你们谁担得起,好了……容翠姑姑我先进去看看……” 呵,这小丫头,居然还给自己封这么大的头衔,听她的语气,这头衔貌似还不小。 翠儿进來的时候见萧琪琪正在酒缸前认真研究葡萄酒,赶紧上前,柔声体贴道:“太后您醒了,汤泉宫的小轿來了,您去泡会去去乏吧…..皇上吩咐午膳也在那里一起用!” “哦……”萧琪琪放下手里的玉碗,上下打量了翠儿一会,唇角一翘,学着翠儿方才的语气:“翠姑姑的吩咐,本太后唯有遵命……” 萧琪琪促狭的模样令翠儿一怔,随即小脸微红辩解道:“太后,您都听到了,嘿嘿!这帮奴才们,平素毛手毛脚的,不时刻提醒着,奴婢就怕他们落轿也落出个大动静,岂不是耽误了太后歇息!” “好了,知道了,谢谢翠姑姑!”萧琪琪莞尔一笑,而后对着日光又开始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经过一夜的沉淀,酒的颜色也有了变化,对着阳光,亮红色的酒液在白皙的玉碗里闪着潋滟的光芒。 看萧琪琪神色认真、面色红润犹如春风扑面,翠儿困惑之余有些不解,今儿太后怎么这么喜庆。 真的,这么多次侍寝后,她还从未见太后这番好心情呢?想必是皇上昨儿个让太后高兴了。 哎呀呀,别看皇上贵为天子,当朝九五之尊,其实哪会子太后侍寝,不都是皇上揣摩着太后的心意啊!而且皇上每次侍寝完都会私下问李公公,再让李公公拐弯抹角地问自己,太后心情如何如何……这大明国的天子,如此在乎太后的感受,说出去谁会信哪,普天之下,又有谁有这份荣宠,不能不说,外來的太后魅力大啊! 真正让太后脸上挂着如此舒心的笑容还真是第一次呢?真是稀奇,不过,太后高兴,才是真的高兴,大家也才高兴。 好容易等着萧琪琪研究完葡萄酒,翠儿瞅瞅天不早了,赶紧给她换衣服。 “太后!”翠儿想起萧琪琪惊恐之下持剑对着明鹤轩那惊人的一指,依然心有余悸:“昨晚可吓死奴婢了,您怎么敢用剑指着皇上呢?那可是株连九族的逆天死罪啊!”翠儿特意强调了“死罪”二字。 “在这里我就一个人,什么株连九族!”萧琪琪不以为然道。 翠儿一听急了,显然太后对这个问題的严重程度认识远远不够。 只听萧琪琪接着道:“就算是天子,那也该有礼貌,不能偷摸着进人家的房间吧…..我就是拿刀捅了他,那也叫正当防卫,在法律上我不负任何责任,知道吗?再说,当时那情形,不知者不罪……” “啊啊啊啊!!”翠儿被萧琪琪这番惊天大论惊得简直要昏过去,怎么,太后不仅沒有悔过之心,反而振振有词为她的行为辩护,老天。虽然太后不按常理出牌惯了,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由着她了,那短剑必须收回來,不然以后还不定闯出什么祸呢? 昨儿个皇上沒有因此问罪自己,那是不幸中之万幸,如今太后在寝宫里都能拿剑指着皇上了,真哪一天如她所言拿剑不小心刺伤了皇上,自己就是有一万条命也赔不起。 侍候着萧琪琪穿衣后,她就琢磨着找个借口得把剑拿走。 萧琪琪又去看看葡萄酒,如此这般地嘱咐了翠儿一番,这才放心地乘着小轿而去。 好吧!至于这段时间的心血就看一会的效果了,想着想着,萧琪琪兀自笑了出來。 当然,若是能料到接下來的场景彻底偏离了她的想象,她恐怕此刻会哭了…… ,。 大明国皇宫,勤政殿。 正在和大臣议论朝政的明鹤轩神采奕奕,众臣们也都是暗暗赞扬。 忽然李公公躬身來报:“皇上,镇远大将军谢均亭谢将军有要事禀奏!” 明鹤轩点头示意他进來。 谢均亭匆匆而來,跪下见驾后这才看到周围还有一些人,不免犹豫。 明鹤轩一看便知有大事,遂命众人退下,待众人一走,问道:“可有消息!” 谢均亭面色沉重:“禀皇上,方才传來的消息,‘闪电’已经为国捐躯了……” 明鹤轩面色一沉:“什么?,程瑶将军他,果真如此,!” 谢均亭眼圈泛红:“功亏一篑啊……崇明教教主指名闪电去杀死左相府里的一位世外高人,程瑶下不了狠手,所以,被崇明教教主怀疑并最终得以确认,以至于前些日子自杀于京城一间民舍……” “为何下不了手!”明鹤轩盯着谢均亭,眉峰微蹙,这些人都是效忠朝廷的死士,早已是练得心如冷铁,怎么可能会因为有所顾忌而露出马脚,而且,这个程瑶将军是自己在崇明教苦心埋下的眼线,一切敌情皆是靠他中转,极为重要,怎么可能会出现如此重大失误,。 谢均亭又解释道:“那位受皇上之命在左相府安顿的高人程先之,确实是程将军的叔父……” “什么?”明鹤轩大吃一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程瑶将军自幼是叔父程先之抚养大,后來因故失散,如今程将军又以‘闪电’之名卧底在崇明教,故而一直未敢认,崇明教几番试探下來,程将军便暴露了……” “糊涂,这等大事,为何不提早报于朕,共同商议对策!”明鹤轩痛惜中不免火冒三丈:“你可知道朕为培养程瑶将军打入崇明教,费了多少心血,又有多少忠义之士为此白白献身,他居然如此轻率,暴露身份不说,又将自己身家性命赔上,尔等居然胆敢知而不报,酿成今日大祸,真是岂有此理!” 明鹤轩直视谢均亭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谢均亭当即汗流浃背,急急跪下,叩头如捣蒜:“臣罪该万死,实在是程将军有不得已的苦衷啊!皇上……” 明鹤轩凝眸于这位跪在地上以头触地的三朝元老,须发皆白,因常年征战,体魄康健,只是,或许是人到暮年的缘故,大将之风还在,后背却已是微微佝偻。 此刻跪在他的面前,明鹤轩的心底,忽然间划过一丝不忍,但是,很快,他的内心坚硬如铁,因为那些死去的忠魂,他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待。 片刻,他冷冷道:“谢均亭,你,可知罪!” ------------ 第82章 看得仔细,隐瞒地更仔细 “老臣,!”谢老将军身形一颤,愕然抬头,对上明鹤轩冰冷的眸子,张张嘴,终是什么也沒有说,颓然低下头去。 明鹤轩凝眸于这个一心尽忠的三朝老臣,哼,他居然连一丝分辨都沒有,不免内心刺痛,心底尚存的一丝希望顿时灰飞烟灭。 他微闭眼眸后复睁开,淡淡道:“到底是程瑶将军有苦衷,还是你谢均亭有苦衷,……身为三朝元老,朕问你,事到如今,你还有何面目去见谢家地下列祖列宗,还有何面目去见先帝先祖!” 说到最后,明鹤轩发怒了,漆黑的眼眸射出凌厉的光芒,如同利剑般,让跪在地上的谢均亭浑身颤抖,哑口无言,磕头如捣蒜,瞬间老泪纵横:“皇上,是老臣糊涂啊!老臣罪该万死,还请皇上惩戒!” 苍老的头颅重重磕在地上,声声闷响,不多会,额头上便是一片血迹。 场面有些凄惨,明鹤轩吐口气,终是摆摆手,眉心闪过一丝不忍:“你不必回去了,在宫中住下,朕还有话要问你……” 谢均亭愕然,自己犯下如此滔天过错,皇上竟然沒有惩戒自己吗?,这么一想,心中越发羞愧不已,连叩三首后,从地上颤颤巍巍起來,初來时的意气风发不再,佝偻着身子,好似片刻间突然老了十岁。 直到他仓皇的背影消失在勤政殿外,明鹤轩这才沉声道:“出來吧!” 话音刚落,一个人从屏风后面走出來,竟然是前段时间下江南查案的左相奚远。 他也随着明鹤轩的眼神,直到看到谢均亭那苍老的身影消失后这才摇头轻叹口气,不用说,他此刻的心情和皇上一样沉重。 明鹤轩眸色深沉,声音略有些暗哑:“你一路快马加鞭,尚未洗去风尘,这说曹操曹操到,谢均亭之事,你看该怎么处置!” 奚远当然知道皇上此刻的心情,一心托付国事的忠臣重臣竟然生了异心,无论有何种理由,对他來说都是难以言明的打击。 思忖了一会,奚远谨慎道:“微臣断然不是为谢将军开脱,只是,此番他确实出于无奈,忠孝之间,往往难以两全,可惜谢将军却走了一条暗路……” 沉默。 “谢老将军一生两袖清风,如今却晚节不保,对他而言生不如死……只可恨谢家逆子,经不住诱惑,落入崇明教手里,使得谢老将军为保其唯一的儿子,不得不出此下策,让崇明邪教在皇宫之内如入无人之地……唉……若不是心疼谢家三代单传独子无法忍受邪教的折磨,谢老将军岂会暴露程瑶将军的行踪……可怜程瑶将军被邪教清洗,死不瞑目……” 世间之事,往往敌不过一个“情”字,感情、亲情、友情、爱情…… 奚远慨叹道:“谢家满门忠烈,其三子已经有两子为国捐躯,如今剩下这一根独苗,却是个不成器的,娶了三妻四妾,依然成天流恋脂粉之地,到如今也未能给谢家再延续下一代……不然,怎么会被崇明邪教的人在青楼诱惑,以至于以此要挟谢老将军……” 龙案前,明鹤轩起身,负手而立,敛了方才的怒色,淡淡道:“罢了,程瑶这等极高的易容术,居然能被识破,那崇明教的教主,看來绝非泛泛之辈……只可惜,迄今还沒人见识到他的真面目……” “此人狡猾异常,其行踪非常人所揣测,此番失去程瑶将军,实乃国之损失……” 更为关键的是,失去了在崇明教中的卧底,将來崇明教的一举一动,便难以掌握,不可谓不说是功亏一篑啊! 明鹤轩转身对着墙上悬挂的万里江山之图凝眸良久,这才淡淡道:“程瑶将军一干人厚葬,谢均亭削去官爵,囚禁天牢……此番南下,爱卿辛苦了,若不是你及时发现蛛丝马迹追查下去,朕何曾会想到此番居然是谢均亭所为!” 若不是萧琪琪口误说出崇明教的人已经连续几次闯入皇宫,他哪里会想到这帮逆贼如此胆大包天,而逆贼几次三番闯入侍卫森严的皇宫,如入无人之地,若不是谢均亭刻意安排,还有他们闯入并安然出去的机会。 谢均亭,堂堂的镇远大将军,居然成了崇明邪教利用的工具,真是可恶,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心腹成了敌人的棋子更可怕,差点坏了朕的大计,若不是萧沅沅突然变了真身,此番真乃是大祸,如此一想,明鹤轩简直是恼怒至极。 好在这番虽然,并沒有给他的整盘计划带來多大的影响,但是,这足以让谢家满门抄斩并诛灭九族。 “朕之前甚至还怀疑过卫妃,右相,即便是做梦,也不会想到竟然是谢老将军……”明鹤轩咬牙道。 谢均亭,你太令朕失望了,居然让崇明邪教顺利进入皇宫寻找萧沅沅的踪迹。 只听左相奚远又奏道:“禀皇上,还有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程将军最后传來的密信,便是深夜探皇宫的恐怕是邪教教主本人……” 明鹤轩挑眉,眸色幽暗:“你的意思,几次以身涉险、來探皇宫的都是崇明教教主所为,,,为何先前不报!” “程将军不知其身份已暴露,一直在崇明教几大堂主的严密监视之下,并沒有机会飞鸽传书……”奚远忙道。 这么说,就意味着萧沅沅,不,萧琪琪已经见过的男子便是崇明教的教主,据她的描述,这个男子长相清俊、温文尔雅,且风度翩翩、玉树临风……虽然知道崇明教教主易容术天下一绝,萧琪琪看到的未必是其本人面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萧琪琪说的这些词,他的心就泛起一阵阵的酸水。 如果真是崇明邪教的教主,她观察地也忒仔细了吧!而且,若不是因为她是天外來客,他真的会以为她早已和对方暗通款曲,,否则,哪个女人能这么大胆地描述一个陌生的男子。 而且,这个崇明教教主的到來,萧琪琪不光看得仔细,隐瞒地更是仔细,若不是最后一次差点命丧人家手里,她估计最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还有,若是她能提前告诉自己说有外人提前擅入明玉宫,那一定会引起宫内警惕,也能及早发现谢均亭的不轨所为,就是最后设计抓到崇明教教主也不是沒有可能,居然如此错失良机…… ------------ 第83章 玉含丹引来的祸事 明鹤轩面色阴沉地想着,说实在的,得知崇明教的人已先探过皇宫,他虽然恼怒并沒有放在心上,那是因为他只是把对方当作崇明教的一个马仔而已,况且冒这样的风险,邪教教主实在沒有必要。 结果对方反其道而行之,教主亲自上阵來取萧沅沅的血,那么按照萧琪琪的说法,对方第二次就已经在她身上取血,而且,那几个敏感的部位……岂不是什么都让人看去了,可恶,。 那个人可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敌,更何况,萧琪琪又中了他的情毒,他是什么意思,,想打自己女人的主意吗?简直是旧恨又添新仇啊! 千算万算,都沒有算到崇明教教主会亲自前來,如果是这样,最后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将其擒住,可惜啊!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世界上沒有“如果”也沒有后悔药,事后诸葛亮沒有任何意义。 “皇上……皇上……”左相奚远一看皇上貌似走神了,忙提醒道。 “哦!”明鹤轩回过神來,忽然想到一个问題, “那情毒真的只有崇明教教主才有解药吗?” “回皇上,应该是的……”左相奚远忙答道:“据老臣了解,这情毒不过是粒药丸,想下药多配几副就是,关键是解药,沒有解药,中毒之人最后是必死无疑……” 左相思索着,萧太后的身上,还背负着解图的秘密,万一她要是死了,那图可就成了千古之谜了,这也关乎到大明国的江山社稷和百年基业,岂可马虎,这皇帝忧虑也在情理之中了,只不过,这次既是崇明教教主亲自下毒,那要解毒何其艰难,如果不是崇明教教主有所图谋,那一定是对方孤注一掷,看來不仅萧太后性命难保,这关乎到江山社稷的图若是沒有了药引,也堪称忧虑啊!所以这太后是万万不能死,即使死,现在也不是时候,起码也得等另外的恢复图的办法出來,以免萧太后遭遇不测后,此图再无解…..不过,这岂是易事,而且,这话说來就长了,还得追溯到先帝那会,为何先帝要自断基业令萧太后殉葬……总而言之,太后这毒中的不是时候啊!朝廷可谓多事之秋。 沉默了一会,明鹤轩淡淡道:“卿可知道朕为何八百里加急叫你回來!” 奚远见皇上面色凝重,心知有大事,但还有什么事能比皇宫出了内奸更大的事呢?他猜不透:“臣不知!” “你可知,此番对方冒险进皇宫,又顺利取得萧太后的血,却为何沒有得逞吗?” 左相觉得这个问題皇上问得也有些奇怪。 答案不是很简单吗?之前借钟一献给崇明教的图根本是张假图,假图即便用多少萧太后的血都不可能复原,否则皇上会将已故萧太后正大光明地放于明玉宫,说白了,那只不过是吸引对方來盗取药引的诱饵而已,兵不厌诈嘛。 此刻,皇上竟如此一问,左相心下奇怪却猜不透原因,只得道:“老臣不知!” 明鹤轩沒有继续下去,而是说道:“现在,他们既然收手,那必然志不在比武大会,他们下一步一定是还要再找寻太后……” 左相深以为然:“皇上,合举国之力保护好太后这不难,关键是对方给太后已经下毒,若又不肯交出解药,那太后岂不危险,……” “太后在,才是他们最大的愿望,,因为,现在太后在对于他们的意义已经远远大过我们……”明鹤轩神色凝重,暗暗捏紧了拳头。 左相大惊,疑惑道:“皇上此话何意!” “那张图,怕是已经遭黑手,被对方收入囊中……”明鹤轩眸色幽深,一字一顿道。 “……” 左相顿时大惊,惊骇之余差点一屁股坐地上,紧接着脸色苍白,汗出如浆。 好半天才回过神來:“啊啊啊!这这这……” 真图已经被他们拿到了,再加上萧太后的血,那岂不是图已经被他们恢复了,。 “爱卿,朕说给你听……” 明鹤轩将萧沅沅醒來后的一系列事情对左相据实相告。 左相听得是目瞪口呆,嘴巴半天也沒有合拢上,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居然发生在大明朝皇宫。 说到最后,明鹤轩神色凝重:“那图已然被对方收入囊中,若此番不是萧太后身上出现如此变化,那张图定然早已被对方恢复,如此,我朝百年大业,岂不要毁于一旦!” 左相愣了半天,这才仰天长叹,禁不住对地叩头膜拜上苍:“阴差阳错,果然是苍天有眼哪,保佑我大明国基业昌隆……” 明鹤轩深以为然。 世上之事,变幻莫测,这个从天而降的萧琪琪,果然是大明国的福星,救大明国一劫。 “如此,不仅要夺回图,还要务必保护好太后,至于太后真身变化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暂不好明确,因此,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且陪朕下地宫去看看……” “臣遵旨……” ,。 大明国皇宫,皇后宫中。 皇后冷一心呆呆地坐在梳妆镜前,对着镜子里那披头散发、双目红肿的自己时不时地抽泣几声。 可恨哪,着实可恨哪。 她说怎么这两个月皇上像变了个人,不仅对自己不闻不问,对后宫的嫔妃们更是冷若冰霜,这整个后宫天天盼皇上盼得眼睛都发绿了,也不见皇上去哪个宫中坐一会,更别提什么宠幸了,原來是这样。 “小顺子!”皇后冷冷道:“你过來,再给本宫说一遍,那粒玉含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监小顺子唯唯诺诺跪在地上不敢开腔,旁边的侍女佩尔看不惯,直接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怒道:“说啊!哑巴了……” 小顺子瑟缩一下,愁眉苦脸:“皇后娘娘,奴才去太医院给娘娘您取方子的时候,只是听里面的太医那么一说,奴才不敢确定是不是真这么回事,兴许,兴许是奴才听岔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小顺子脑海里响起李公公喝斥的警告:“鬼鬼祟祟的,成何体统,若是将刚才听到的事情说出去,指定打死你!” 换作是旁人,李公公早就让人给拖出去杖毙,想了想留小顺子一命,一则他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冒然打死必会引來皇后娘娘的猜疑;再者这个小顺子和李公公还连带着有亲戚,所以,权衡了下,李公公决定放他一马,只是警告他切勿胡言乱语,否则脑袋搬家。 ------------ 第84章 这里有别的娘娘来过吗 其实,小顺子也只是听了个大概,最近皇后身体不爽,他不过是去太医院给皇后取个方子而已,哪里知道里面的人正在议论大事,里面声音本來也低,隔窗听了一会,断断续续的,好像是说什么“玉含丹”谁吃了还能吊命什么的。 本來这“玉含丹”三个字就是让人留心,更何况是李公公说了句什么话带着两个字“此女”,连起來就是“此女吃了还能吊会命……”还最后添了句:“晚会,明玉宫”云云。 这不是要命的大事吗?小顺子当即惊得沒把持住,一屁股坐地上,声音自然惊动了里面的人。 小顺子一路失魂落魄回來,走神的功夫,被佩尔在肩膀上一拍,顺嘴说出了“玉含丹”,于是,皇后冷一心马上警觉了。 让佩尔打着自己的旗号去太医院看了下,果然是救命的玉含丹少了一粒,再联想到小顺子的话,皇后觉得一下想通了。 我说皇上怎么隔三差五地会去明玉宫,原來在里面养了个野女人啊!尤其是联想到有时看皇上纵欲过度的模样,皇后这心啊!比猫挠的还难受。 查,还要彻查,什么时候眼皮子底下出现过如此的龌龊之事,,堂堂的后宫之主,居然连皇上在后宫养了个野魅惑皇上的妖女野狐狸都不知道。 皇后打定主意,将手里的梳子一掰两半,冷冷道:“小顺子,为保你安全无虞,本宫现将你送入慎刑司,免得将來被牵连……” 小顺子当即瘫软了,哭求道:“皇后娘娘,奴才不去那里,奴才要侍奉皇后娘娘……” 皇后任小顺子哭求了半天,这才懒懒道:“既然如此忠心,本宫就给你一条出路,今日之事除了你不准让第二个人知道,本宫就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狐狸精……” ,。 汤泉宫对萧琪琪而言,简直就是夏日幸福的所在。 炎热的夏天,能泡个天然的spa是何等的惬意,而且,那水质不是一般的好,想必是各种离子极为丰富,这前后來泡了几次后,萧琪琪都觉得自己的皮肤又润泽了不少,泡一次的效果比现代去美容院十次都管用,神马牛奶浴啊!精油浴啊!都扯淡。 要不说呢?明鹤轩身为男人,身材一流,肌理精壮,但罕见地是皮肤细腻,弹性十足,原來是在这里泡出來的,果然是养人之宝地,这皇帝真会享受。 沐浴完的萧琪琪神清气爽,换上一套白色丝衣,长发破天荒让旁边的侍女给梳了个双环髻,自我安慰是入乡随俗,毕竟來这里也许久了,不能老以外星人自居,这皇上的审美眼光从长远來说,还应该是随大流的。 坐在奢华的梳妆台前,萧琪琪想象不到这偌大的汤泉宫里居然还为她留了一间奢华的寝宫,这可比明玉宫还要奢华十倍不止,细软的波斯地毯、闪闪发亮的夜明珠、关键是梳妆台上那一箱的金银珠宝,珍稀古玩,比太后宫里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真是眼花缭乱了,这么多的钗环首饰,要都搁了头上,非压断脖子。 侍女问萧琪琪她喜欢什么样的首饰的时候,萧琪琪一个个都爱不释手,这要是有相机,完全可以拍下來,将來回到现代也能炫耀一番。 挑了半天,萧琪琪拣了一支翠玉金钗插入发髻,说实在的,这古代的衣服确实是不太方便,就这广袖,做什么都得小心,方才差点将旁边的脂粉盒扫到地上去,看來,有机会自己得裁几件方便的t恤和裤子穿才行。 侍女捻起黛螺,对着铜镜开始给她描眉,描了一会,萧琪琪望着镜子里又细又浓的炭黑眉毛苦笑道,果然是和现代的眉笔沒法比,顺手抄起旁边的锦帕给抹了去,又根据自己的眉形精心描了下。 侍女却惊艳地想阻止:“娘娘,这多好看啊!您最适合这种细长的螺子黛眉了……” “娘娘!”萧琪琪打量着这个眼生的小宫女,和翠儿差不多的年龄,看上去怯怯的,于是漫不经心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唤作平儿!”侍女恭敬道。 “哦,入宫多久了!” “回娘娘,奴婢入宫月余!”平儿细声细语道。 怪不得,萧琪琪心里道,看着眼生的很,想來把自己当作明鹤轩的嫔妃了,管她呢?不知者不怪。 画完最后一笔,将手里的螺子黛一放,一切就绪,大功告成,萧琪琪站在铜镜前,满意地瞧着自己的扮相。 第一次这样的古装发型,配上一件淡粉色抹胸长裙,胸前一朵盛开的新荷,裙摆也绣了几支含苞欲放的荷花,外罩一件金线滚边的透明纱衣,站在哪里,如新荷出水,亭亭玉立,风姿绰约…... 望着镜中的女人,白皙泛粉的脸庞,柳眉星眸,眼波流转,顾盼生辉,萧琪琪抿嘴一笑,这样的古装扮相,看來也不错嘛。 不过,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她來前的雄心壮志,马上就要在这里折了。 对镜自我欣赏了一会,忽然想起刚才平儿的话,于是,压低声音问平儿:“这里,之前,有别的,,娘娘來过吗?” 平儿先是奇怪,后是茫然:“沒有啊!奴婢自打进宫只见过娘娘一个人!” 萧琪琪“哦”了一声,忽然,心情一下放松,不过,她才來几天,随后说道:“沒事,我只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萧琪琪身后传來一句戏谑的话语。 萧琪琪一怔,心底暗叹,隔墙有耳,转头,明鹤轩碧玺金冠,明黄龙袍,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來。 他打量着萧琪琪此刻截然不同的妆扮,眼睛里俱是惊喜,唇边也随之弯起一个意味深长且带点邪气的弧度,别的女人,如此精心的打扮,通常都是有求于自己,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何突然转了性子,肯“为悦己者容”呢?关键是现在,她还沒有求自己,自己都被她弄得有些心软了。 灼灼的眼神里那丝毫不架掩饰的欲 望和探究之意让萧琪琪有如心事被窥破般有些不好意思,她是淡定,再淡定,还是扛不住那漆黑的眼眸里的灼热……转头随手拿起螺子黛假装继续描自己的眉毛,刚才自己冒然提问,竟然被他偷听了去,真是丢人。 ------------ 第85章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想了想,萧琪琪愤愤不平,撅嘴道:“原來明皇上也喜欢偷听!” 这一撅嘴,似嗔似怨,明鹤轩的心都要化了,嗤笑一声:“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又不说人,这话看來有理,不过,你竟然敢在背后非议朕,朕得罚你……” 随着轻轻的脚步声,一阵淡淡的清香扑面而來,萧琪琪的手腕被一只温暖的手捉住,顿时手一松,螺子黛掉入一只修长白皙的掌心。 耳边热热的呼吸,还伴着低低的笑声:“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萧爱妃天姿国色,朕岂会不领情!” 萧爱妃,萧琪琪还沒有从这个奇怪的称呼中回过神來,身子已经被对方强有力的胳膊搂住,樱唇被覆上的同时,她身子顿时酥软,渐渐沉沦在对方攻城略地般霸道的攫取里….. 萧琪琪从沉醉里睁开眼的时候,眼神有些迷离,轻轻转过头,身边的男人呼吸均匀,睡得正沉。 熟睡中的这个男人,面庞依然冷冽,比起白天的那种威严和高高在上平添了几分温和,宽额高鼻,浓眉入鬓,唇上的人中深而宽,唇线分明,此刻唇角微微上挑,带着几分熟睡的安然。 萧琪琪端详着这个男人的面孔,情不自禁地抬手轻轻触上他的睫毛,很少看到有男人的睫毛比女人的还密还长还翘,轻抚上之际,那睫毛微微一动,萧琪琪赶紧将手拿开。 心底却是无声一笑,这个男人,有点像自己小时候看过的《圣斗士星矢》里的紫龙,那可是小时候那个年代少女们的偶像呢? 不过,刚才的恶作剧动作并沒有让对方醒來,萧琪琪瘪瘪嘴,能不累吗?这几天他几乎天天和自己腻在一起,体力透支是一定的了,而自己,也跟着他就被他弄得黑白颠倒,腰酸腿软,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收回手,凝眸眼前的男人,忽然间,萧琪琪心思就乱了。 想起翠儿说的,如今他居然四十多位嫔妃了,如果天天这么折腾,他受得了吗? 事情往往都是联想惹的祸,有些事,往往越联想越丰富,越联想越无限放大,于是,有那么一刻,萧琪琪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火辣辣的痛;而后一下就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未婚夫钟一,想起了钟一的那个电话,想起了钟一电话里的那个女人的娇嗔和嗲叫,想起钟一对她的热情和调笑,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那些时候,正是自己以为是钟一的唯一,自己以为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的时候……. 这样的回忆无疑是痛苦的,趴在枕头上的萧琪琪忽然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畅,喉头还有些堵,她摇摇头,使劲要摇掉这些不愉快的回忆,转头,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正盯着她,很专注,若有所思。 萧琪琪惊了一吓:“你,你醒了!” 明鹤轩正支着手肘侧身看着她,他早就醒了,萧琪琪睡着后,他只不过眯了一会,萧琪琪就醒了。 他见萧琪琪发了好一会呆,一会见她眉头微蹙,一会又微微叹口气,就连自己如此注视她都沒有察觉,他突然觉得这个萧琪琪心底仿佛有着无穷的心事…… “在想什么?”明鹤轩伸手抚上萧琪琪柔滑的香肩,柔声问道。 “呃!”萧琪琪在那深邃的眸子里看到自己清晰的影像,刚才的想象让她提不起精神,遂别开眼,懒懒道:“沒什么……” 是啊!想那么多有用吗?自己和他只不过是一 夜 情,随后发展到多夜 情而已,难道自己还能指望跟他在一起探讨什么甚至是诉衷情吗?或许,他贪恋的,不过是这具躯体而已,,属于自己当然更属于之前的萧沅沅。 想到这里,萧琪琪更是意兴阑珊,甚至连她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她到底在介意什么? 索性随手拽过一件衣衫披在身上起床,看着萧琪琪曲线优美的雪背很快被披上的衣衫遮住,随后下床,却并沒有怎么看他一眼,明鹤轩意外之余突然间觉得有些莫名的恼火。 这个女人善变,不是一次两次了,和昨夜明显不一样,少了温柔热情,仿佛多了些敷衍,如今,居然又是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简直是让他有些大失所望,对比一下昨夜她的热情过度,明鹤轩觉得这女人也太善变了。 他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萧琪琪看他的目光似乎突然间冷淡了许多,那目光,有些复杂,还有些说不清的东西在里面。 明鹤轩毕竟是一朝天子,自认为的宠爱却沒有得到对方的温存回应,确实有些过分,他也索性也起身,翠儿很有眼力见地赶紧过來为皇上更衣,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唉!太后这是咋的了,刚來的时候不是还兴高采烈吗?这转眼间就莫名其妙心情失落,对皇上爱搭不理的。 明鹤轩穿戴整齐后,也是如此,理也不理萧琪琪,径直往外走去。 凡事得有个度吧!这女人,性情善变不说,有事还从來都埋在心里,宁可憋死也不和你说,说真的,他对这个女人的包容和宠爱已经是他对以前所有女人的极限,可这个女人,仿佛一点都不领情,这难道就是时空不同的差异吗? 而且,她刚才打听这里曾经來过其他嫔妃沒有,她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是任何嫔妃都能进來的吗?。 明鹤轩不快地想着,潜意识里,他巴不得萧琪琪很快追过來,然后拦住自己,告诉自己不要走,然后告诉他,刚才我错了,再用她那的香唇在自己的脸上乖巧地印上一下…… 当然,这都是他瞬间的希冀而已。 实际上,萧琪琪是过來了,但她并沒有拦住明鹤轩,只是在他的身后,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你可以称呼我为萧琪琪,,萧爱妃,,这个称呼我不喜欢……” 明鹤轩身形一顿,随即大踏步离开了…… 真是岂有此理,就沒见过如此无理的女人,。 既然她不想当太后,自己成全她;她是自己的女人,那称呼她爱妃,那不是天经地义吗?是多大的荣宠,她还居然说不喜欢,,那意味着,她根本就是在表白她的心迹,,向自己宣布,她就是不想做自己的女人呗,。 她疯了吗?那她想干什么?。 明鹤轩怒气冲冲离开了汤泉宫。 ------------ 第86章 她要做谁的女人 这是两个人之间一次非常不愉快的见面。 从双方相识到现在,第一次,两个人真正闹起了别扭。 萧琪琪如此明确的拒绝令明鹤轩大为意外,是的,她拒绝了自己,尽管她早已将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自己,也带给自己无限的惊喜,可是?刚才的一幕就好比高 潮中你突然喊停一样,生生地将自己的一腔热情给破灭了。 当明鹤轩重新回到勤政殿的时候,所有的大臣们都在恭候,为明天即将举行的年度朝廷比武大会做最后的商讨。 明鹤轩虽然一腔怒火无处发作,但国事面前,他只能迅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大踏步走进殿中,在龙椅前坐下,大殿里的低低的议论声也随着他的到來戛然而止,众大臣齐齐跪下,山呼万岁。 明鹤轩示意大家起來,众大臣起來自动分为两列,左相奚远和右相卫成思各领一排。 他沒有忽略掉刚才大家的议论声里,说镇远大将军谢均亭几日不上朝,不知是何故云云,他淡淡道:“谢将军身为三朝元老,年老体衰,已向朕提请辞归乡,众卿有何看法!” 这一句如凉水溅进油锅,现场气氛一下炸了锅,群臣交头接耳,唯有知晓内情的左相和右相淡定如常。 终于,群臣结束了议论,多数意见是谢均亭高风亮节,虽年老体迈,但其忠心可表,且经验丰富,正赶上朝廷用人之际,怎么会突然请辞呢? 朝臣疑惑,左相右相皆是不吭声,当然,也有人提相反意见,认为谢均亭虽然战功赫赫,但其子在都城胡作非为,祸害一方,他难辞其咎,理应解甲归田。 “好了,众卿,朕与众卿意见一致,谢老将军不得请辞,此事待朝廷比武大会后再议!”明鹤轩淡淡道:“明日乃一年一度朝廷比武大会,朕将亲临观赛……” 勤政殿屏风后,一日之间老态龙钟的镇远大将军谢均亭老泪纵流,他自己犯下滔天死罪,沒想到皇上竟然在朝堂之上以这种方式给他保留了面子,也给了他戴罪立功的机会。 愧啊!悔啊!这样的帝王,此生再难报答。 “明日,共有來自各州郡的三百六十九名高手在我朝天京聚集,已按序分成九组,每组皆由一文二武监考官值守,每组取前六名,再进行下一场比赛……此番比武共计一十四天……” “禀皇上,为保京畿安全,京城自今日起,已关闭城门,另京城除十家客栈接待比武者之外,其它所有客栈均对來客进行登记,可疑者一律报官……” “京畿侍卫、驻军共计三千人驻守在围场……” “……” 勤政殿里,大臣们均对自己所负责的一摊子事据实禀奏,明鹤轩面沉如水,仔细地听着百官们的详实奏陈,点点头,最后道:“此番沒能借比武大会将崇明邪教绳之以法,着实可惜,对方虽已偃旗息鼓,且不可掉以轻心!” “是……” .,。 朝臣散后,镇远大将军谢均亭被带上來,其满面羞愧,跪在地上不敢面圣:“罪臣罪该万死!” 明鹤轩冷冷盯了他好一会,这才淡然道:“谢均亭,你可知道,朕为何赦免你!” 谢均亭身子一抖:“罪臣不知……” 明鹤轩起身,站在巨大的明国地图前负手而立:“自古以來,治国皆施以‘仁’道,朕无不是每日自省,生怕有半分差池,而令君臣不睦,天下不满,但若是施“仁”而过,又成妇人之仁;你告诉朕,你犯下如此滔天祸事,可认为朕赦免你是‘妇人之仁’吗?” 谢均亭额上汗出如浆,匍匐在地上,愧疚之色让人不忍再睹:“罪臣有负皇恩,恳请皇上赐罪……” “下去吧!比武大会,朕希望卿戴罪立功……” 谢均亭连连叩首谢恩后退出,明鹤轩微微吁了口气。 仁,仁政!自己怎么想起她了。 明鹤轩随手捻起龙案上的一本书,翻开,里面夹着几张写满蝇头小字的纸,这还是萧琪琪前些日子写的论文。 虽然字体不那么规矩,但是一笔一划,格外认真,而且,读來语句通顺,论据合理,想起前几天床第间他还听萧琪琪说过她所处的年代一些政见,觉得甚有道理,当谈到高官犯错的处理办法的时候,萧琪琪原话是这样的。 “古往今來,为官者风光却也有风险,风光是表面的,风险是潜在的,比如我的父亲,他的位置很高,部级领导,相当于你们现在的二品大员吧!他倒沒犯过错误,但是,他处理过很多犯错误的官员,有的是该死,有的是有苦衷,有的是被胁迫……总而言之,各有各的理由,站老百姓的位置上,这些人统统都该死;而站他的位置上,统统将他们拉出去枪毙不可能的,一是有法律,二是水至清则无鱼,这里面的人虽然有些错误,但只要不涉及根本问題,还是可以用的……这样的,他都分类处理,官场上,我父亲的口碑还是不错的……他能走到今天,也是因为他的处事办法……打击面太宽的话,势必树敌太多,威胁到他自身,在官场上也会被孤立……当然了,你不用顾忌,你是天子嘛,谁敢拂逆你……” 萧琪琪的这番话当时不过是和明鹤轩交流,但是,在明鹤轩的心底却是产生了极大的震撼,他实在看不出这个女人竟然有这样的一番政治上的言论,也是这番言论,使得他在处理谢均亭的问題上最终产生了动摇。 在一开始得知谢均亭有叛逆行为助纣崇明邪教的时候,他是勃然大怒,只想当时诛之而后快,作为天子,九五之尊,他容不得他的身边还有如此胆大妄为的人,不管是功臣还是元老,而谢均亭如此之为,更是对他天子权威的挑衅,他岂能容他。 不能否认,萧琪琪的那番并无针对性的政治用人论让他有了不一样的体会,好吧!朕给你一次机会,且看你谢均亭如何做。 只是,这个女人,她竟然如此冷淡地回绝了自己。 不做自己的爱妃,等于是否定做自己的女人,不做自己的女人,那她要做谁的女人。 想起萧琪琪曾经描述的那个崇明邪教教主的容貌,想起她之前还偷偷见过两次都沒有禀告他,他怒了,该死的,竟然不做自己的爱妃,她是不是还惦记着别的男人,。 ------------ 第87章 借酒消愁 此刻,在汤泉宫的萧琪琪心里也是灰常不好受。 看着明鹤轩挺拔却有绝决的背影消失后,她突然间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和孤单,唉!自己怎么冲动下就突然间说出了那句话。 萧爱妃,他叫自己萧爱妃,那意思是说自己和他的众多嫔妃老婆有什么区别。虽然他的那些嫔妃老婆自己从未见过,但是,根据翠儿讲的傻子都能想象出來,再说,后宫的电视剧自己也看过,一个皇帝,前边傲然走着,后面跟着无数的女人,莺莺燕燕,环肥燕瘦,而自己,难道就是站在那里面的一员吗?而且,女人间为了一个男人的恩宠,正室和小三小四小五甚至小九之间的相互争斗,相互往死里整, 现代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想到这里,萧琪琪打了个冷颤。 一边的翠儿见萧琪琪如此,以为她冷,忙问:“太后,您冷吗?” 呃,不对,方才皇上称呼太后为“爱妃”,那自己该改称呼了:“娘娘……” “翠儿!”萧琪琪道,淡然道:“叫太后我是迫不得已,叫娘娘我是更不敢当……” 翠儿惊悚了,看來,这、这太后果然是真心拒绝皇上了,怨不得皇上刚才黑着脸,唉!这以后可怎么称呼。 叫太后,不是了,叫娘娘,也不对,晕,难道自己能直接称呼名讳“萧琪琪”,那真是自己要脑袋搬家了。 想了想,翠儿苦着脸:“奴婢习惯了,还是称呼您太后吧……” 萧琪琪置若罔闻,对着长窗发了会呆,懒懒问翠儿:“酒呢?” 翠儿连忙答道:“在外面桌上……” 一边去捧酒,一边心里叹息,这人都被气走了,现在要酒有什么用。 萧琪琪來到外间,在摆酒的桌前坐下,桌上,一个小巧的酒坛,两只精致的白瓷杯子,原來是打算让明鹤轩品尝一下,为以后的推广打下基础,沒想到,浓情之后,却出了这样的意外。 就连翠儿站在旁边也觉得可惜,本來今天是个好日子,唉!沒想到太后一句直不楞通的话硬生生将皇上给噎走了,太后虽然沒有看出多大悲伤,但是,失落分明还是写在脸上的。 只是,太后为何这么说呢?普天之下谁能拒绝皇上呢?谁又敢拒绝皇上呢?太后就做到了。 你说太后不喜欢皇上吗?不对啊!不喜欢皇上,太后何必辛苦酿酒给皇上品尝呢?唉!想不通啊想不通,难道太后还在想着她的那个时代的什么未婚夫吗?也不对啊!太后明明说什么那个未婚夫抛弃了她啊! 萧琪琪自顾将眼前的两只杯子倒满,然后唤翠儿:“翠儿,來,咱们一起喝!” 翠儿哪儿敢,这可是汤泉宫,而且,这本來是太后吩咐的要和皇上一起享用的合欢酒,她敢造次,活得不耐烦了。 萧琪琪见翠儿瑟缩,也不勉强,自顾端起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哎哎!”翠儿一想,不对啊!太后不是教自己说这品尝红酒要一小口一小口嘛,要品出味道來,不能牛饮,可太后这怎么了? 翠儿睁大眼的功夫,萧琪琪已经饮了三杯。 这自制的酒当时喝进去酸酸甜甜,感觉不大,但是后劲却大,三杯过后,萧琪琪觉得胸口有些发热,头也开始有些沉了。 “翠儿,倒酒!”萧琪琪喝下去第六杯的时候,眼神开始朦胧,看人有点摇晃了。 翠儿一看,不好,太后心里不痛快,敢情是在借酒烧愁呢?可不能喝醉了,她的伤还沒有好,喝多了伤身体呢? 于是,赶紧上前,抱过酒坛子,假装晃了晃:“太后,奴婢沒有多带,酒沒有了……” “说什么呢?我还沒喝够呢…..”萧琪琪舌头也有点大,说实在的,她本來就酒量一般,如今这么个喝法,加上心情不豫,自然很快就醉了,看哪儿都在晃,看哪儿都是重影。 不过,酒虽然上头了,但是人醉心沒全醉,她见翠儿抱着酒坛子躲一边去,一拍桌子摇晃着站起來,不悦道:“翠儿,这酒全、全倒上,今日我要一醉方休……” 唉!醉了好,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醉了就不用去想那些烦心事了。 见太后发火了,翠儿只得上前,依言给萧琪琪跟前的杯子倒满,再喝下去五杯之后,酒坛子就真空了。 萧琪琪醉眼朦胧地起身:“翠儿,我有点闷,出去走走……” 随即甩开翠儿过來扶的手,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不要烦我,我一个人,静静……”…… ,。 皇后宫里。 皇后冷一心一大早便说自己头疼,身子不豫,让來请安的嫔妃们及早散了,随后焦急地等着小顺子的归來。 小顺子昨夜趁黑偷偷溜去了明玉宫,在明玉宫的宫外潜伏了大半夜,也沒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就在他困得快要趴墙边睡着的时候,真让他等到了。 半夜的时候,皇上还真进入了明玉宫,而且直到后半夜快四更的时候,皇上才从明玉宫出來,前面是李公公擎着灯笼开道。 小顺子这一惊非同小可,有些兴奋还有些忐忑,这个时辰呆在里面,皇上能做些什么?不言而喻啊!小顺子看着皇上渐渐远去,这才斗胆悄悄爬上宫墙,好哇,我就看看,到底什么样的狐狸精迷住了皇上,可是隔着一棵大树,却发现寝宫里一片漆黑,心里不禁奇怪,若是真如皇后娘娘所言,这里有什么别的女人,那起码得出來送送皇上才对啊! 小顺子仔细观察了一阵后,百思不得其解,看看天色,马上就天亮了,于是,一溜烟儿返回了皇后的寝宫。 为了避人耳目,小顺子特意先回自己的住处换了衣服,而后睡了一觉,这才起身。 见小顺子回來,皇后问道:“怎么,看到什么了!” 小顺子摇头:“奴才自始至终就看见皇上一个人……” 皇后疑惑:“怎么可能,!” “奴才不敢说假话!”小顺子指天指地发誓。 “那皇上是什么时候去的,又是什么时候出來的!” “奴才自打天黑就在那候着,皇上半夜才进去的,这快四更才出來的……” ------------ 第88章 把爱好折腾没了 “啊!”皇后也惊悚了,压低声声音疑惑道:“这么久,,真的沒有看到其他人了吗?” 见皇后不信,小顺子生怕她怀疑自己不老实,急了:“绝对沒看到,,皇上出來的时候奴才还斗胆爬墙上看了,里面黑漆漆的……” “唉!小顺子,你是不是该打!”一旁的佩尔觑着皇后的脸色,顺势上前给小顺子脑袋上一个暴粟:“这多大的事,你竟敢胡说,是不是仗着皇后娘娘心慈就敢不好好当差……” 小顺子一面捂着脑袋一面委屈申辩道:“奴才这项上人头那是专为皇后娘娘长的,只是皇上若是知道奴才敢跟踪他,还不把奴才剥皮才怪,奴才唯有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所以,也不敢弄出神马动静,但是,奇怪,里面奴才真沒有看到什么人……你说,这要是有外人,皇上都出來了,里面的人也不至于啊……” 小顺子这么一说,皇后又犹疑不定了,按理说是这个事,这哪个寝宫的女人不都得将皇上送到门口啊! “不行,本宫择机得去瞧瞧!”皇后一拍桌子,凤眼微微眯起,凌厉在光芒尽显:“哼,本宫就不信,这宫里出了这等幺蛾子,还轮不到本宫來问!” ,。 明鹤轩从勤政殿里出來后只觉胸中烦闷,满脑子里都是萧琪琪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说的什么她不喜欢潇爱妃的称号的情景,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干脆在御花园里漫无目的的溜达起來,溜达了一会后,才发觉偌大的皇宫里,竟然无处可去,其实,哪个寝宫的嫔妃不都对他望眼欲穿、大门永远为他打开呢?他能去的地方多了去了,但是,偏偏是提不起兴趣。 不能不说,萧琪琪的话让他伤心了,活到现在,还从來沒有被女人拒绝过,更别提拒绝地如此彻底,只觉得胸口一股邪火,横冲直撞,就是找不到发泄口,憋得他有种想杀人的冲动,吓得后面的李公公是大气不敢出,那汗珠子成串地掉。 明鹤轩黑着脸御花园里走了一阵,转角迎面來了几个衣饰华丽的嫔妃,几个人一看到明鹤轩的时候,眼睛都直了,紧着几步赶紧到明鹤轩面前跪拜见礼。 明鹤轩心情不豫,自然沒有什么好脸色,看了眼前妆容精致的几个人,有点眼熟,只懒懒道:“起來吧!” 这几个嫔妃都已经大半年沒有被皇上召见过,今天如此“意外”地见到,自然是心存欢喜,几个人交换了一下激动的目光,胆子较大的修贵人红着脸先开口:“皇上,天热暑气重,臣妾已经在宫里晾好了酸梅汤,又摘了些新鲜的葡萄,能否请皇上移步品尝!” 修贵人面上不胜娇羞,言语又颇是恳切,连李公公都觉得这修贵人今日是有福气了。 要说这修贵人,在后宫是难得的温婉,抚得一手好琴,只是碍于家世卑微。虽然人美在宫里却一直被卫妃压着不得晋封,进宫快七八年了还是个贵人,这后宫嫔妃众多,等级分明,贵人上面是皇后、贵妃、妃、嫔,下面是美人和才人,所以,修贵人只能勉强属于中等地位的嫔妃。 而且这后宫女人的命运关乎到前朝家世门楣,哪个女子入宫不是为了光宗耀祖,但是,这得有个前提,那就是得在皇上面前得宠,但绝大多数的女子入宫后,除了得到一个相应的位分,见到皇帝的概率都很小,有的甚至半年一年都见不到皇上几次,哪里谈得上什么荣宠,所以,每个人都清楚,想要获得荣宠,起码得先见到皇上本人,如今,白天想、夜里梦的皇上就在眼前,可谓是天上掉馅饼,砸她们头上了,几个人兴奋得有些头晕。 而明鹤轩盯着眼前娇艳如花的嫔妃,眼熟竟然一时又想不起名字,微蹙了下眉头。 李公公会意,忙上前道:“皇上,这是迎春宫的修贵人和祥贵人,这是新入宫不久的董才人……” 明鹤轩点点头,心想,这些日子自己是一腔心思放在萧琪琪身上,弄得自己连自己的后宫嫔妃都生疏了,沒想到对方一句话就如冰水般把自己的热情给泼灭了 “好吧!摆驾迎春宫!”明鹤轩淡淡道,散散心去。 看着几个嫔妃惊喜的眼神,李公公擦擦汗,心里明镜似的,这哪里是巧遇啊!分明是伺机在等皇上,因为这地方是去明玉宫的必经之路,大约是这几个人早就踩好点了不一定。 也不知道刚才皇上在太后那里碰了什么壁,从汤泉宫里出來到现在就一直黑着脸,而且,皇上恍惚了吗?太后现在明明在汤泉宫,他方才却去的是明玉宫的方向…… ,。 迎春宫里,修贵人在窗下抚琴,祥贵人则站在明鹤轩的旁边为其小心地斟着酸梅汤,侍候的可谓百般周到。 明鹤轩吃了几盏酸梅汤,入口明明甘甜却又觉无味;修贵人琴艺高超,明明是琴音清澈,现在听來也不过形同噪音。 明鹤轩拧着眉头耐着性子听了一会,视线放到桌上那盘精心挑选的葡萄上,一粒粒现摘的紫色葡萄粒大饱满,闪着晶莹的光芒,令人垂涎欲滴。 就是这葡萄,让明鹤轩的思路开始偏移,一下又想到明玉宫那在缸里欢快地翻腾着的葡萄那皮肉分离的发酵过程,也不知道那所谓的葡萄酒酿出來了沒有。 不过,想着那过程,他就算有期待也不敢抱有大期望,纵然凡事追求的是结果,可这个过程实在让人提不起欲望,而且,自从看见那缸面目全非的葡萄的时候,他的口味就有点变了,再也不碰葡萄了。 所以,当祥贵人小心翼翼地剥开一粒又大又紫的葡萄送到明鹤轩的眼前的时候,他不悦的神色显而易见。 “放那吧!”他语气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生硬。 唉!以前自己是最喜欢吃葡萄的,结果碰上萧琪琪这个极品女人,要造什么葡萄酒,彻底将自己的这点口福给折腾沒了。 祥贵人有些委屈,她当然知道皇上以前最喜欢吃葡萄,所以,这些日子一直是备着精心挑选过的,怎么自己这样他反而不高兴了呢。 ------------ 第89章 狭路相逢(一) 李公公不得不替这些费尽心思想讨皇上欢心的嫔妃们感到悲哀,甭管你用什么办法想讨皇上欢心,起码也得先让皇上动心啊! 一个个都傻吗?皇上虽然在这里坐着,但心思早飞了,心思都不在这里了,你还揣摩个什么劲。 笨蛋,皇上已经不吃葡萄了。 果然,沒一炷香的功夫,明鹤轩再也坐不住,起身:“朕还有事……改日再來看你们……” 修贵人和祥贵人只能失望地看着明鹤轩那一抹威严的明黄在华盖下渐渐远去,却无可奈何,只能跺跺脚相互表示遗憾,好在这一阵的努力沒有白费,总算见到皇上了,也不算亏,至少在那些对皇上望眼欲穿的妃嫔们面前,她们也有了露脸的机会。 ,。 李公公跟在明鹤轩身后,看着前面的路苦着脸,心想要不要提醒皇上前面是明玉宫的方向,而不是太后目前所在的汤泉宫的方向。 但是,见明鹤轩只管大踏步往前走,他也不敢多言,心里却在纳闷皇上今儿怎么了?心情不好不说,还有点魂不守舍。 明鹤轩大步进了明玉宫径直向窗前走去,却见那口大缸已经启封,且刷洗的干干净净,里面什么都沒有了。 明鹤轩拧眉,问李公公:“怎么回事!” 李公公近前一看,也奇怪:“啊!奴才,奴才不知……” 突然间,明鹤轩有些失望,心底唯一闪过的念头就是这酿酒绝对失败了。 果然,不一会,李公公在院内的后头发现了被扔掉的葡萄的惨尸,散发出一股特有的酒糟味,好吧!酿什么葡萄酒,自己不仅酒沒尝到,反而连带着对美味的葡萄因为惊见皮肉分离的惨剧而产生了抗拒。 这个萧琪琪,搞什么呢? ,。 修贵人和祥贵人还有董才人“偶遇”皇上的事如插了翅膀,很快传遍整个后宫,就连皇后听说后也突然间有了精神头,但是再一听说几个嫔妃是在去明玉宫的路上“偶遇”皇上的,皇后的脸色就变了。 你看看,就连普通的嫔妃都存了心思,知道皇上经常去对明玉宫,你说这明玉宫能沒有问題吗? 看來,这明玉宫的问題不得不查了。 前一段,因着明玉宫的蹊跷自己不敢违拗圣意明着动作,不得不装了一段时间的病,就为了借法师做法好有个借口正大光明接近明玉宫,沒想到,那法师也是个无能之辈,做了三次法都沒有看到明玉宫里到底有什么诡异。 这也不能怪他,每次离着明玉宫也就数十丈的距离的时候总会被侍卫挡了回來,也只能作罢。 看來,这皇上对明玉宫真的是无比的上心。 不行,自己得好好合计合计,这到底该怎么个查法。 想着想着,她就烦了:“佩尔,这今天宫里的冰怎么放的如此之少,本宫都要热出痱子來了……快去通报一声,本宫要去汤泉宫凤池沐浴……” ,。 汤泉宫里,醉意朦胧的萧琪琪一摇三晃地出了奢华的寝宫,急得翠儿想扶她也被她推一边去,大着舌头嚷嚷道:“别管我,我,我自己走走……” “太后,太后,您这是要去哪儿!”翠儿在后面急得直跺脚。 去哪儿,是啊!自己要去哪儿,这偌大的皇宫,有哪个地方是自己的立足之地。 萧琪琪茫然了,步履蹒跚间,沿着汤泉宫的小径,走走停停……终于走累了,绕过密密的竹丛,在一棵大树下停住,倚靠着树身,抬头看向天空。 树冠很大,遮挡了一地的清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之间的缝隙看过去,天空中有几只小鸟欢快地飞过去,正午的光线很强,只看了一会,她便头晕目眩,倚着树身慢慢滑下去,双手抱膝,头埋于掌心。 翠儿在后面跟着,看萧琪琪难过又难受的模样,心里是凌乱如麻,唉!这太后今儿是怎么了?好好的非要惹皇上生气不说,现在还醉成这样,一会皇上要是回來了,看见太后这样可咋办。 翠儿急得直跺脚,又知道萧琪琪的性子不敢上前劝阻,唉!这太后的心思有时真难以捉摸。 忽然听到竹丛后面转角处远远传來一阵阵脚步声,还有太监细细的声音:“皇后娘娘这边请……” 接着是皇后身边侍女佩儿的声音:“娘娘,里面一切都准备好了……今日天热,奴婢特意让凤池的宫女们在里面洒了花瓣,想來该泡好了……” 翠儿一听,惊得差点跳起來,左右一环顾,坏了,刚才太后醉醺醺一路出來,自己只管跟着生怕太后出啥意外,哪里想到,这一路走过界了,竟然穿过汤泉宫帝后沐浴汤泉的分界线,到了皇后娘娘沐浴的凤池这里來了。 听声音越來越清晰,应该是转瞬就到,好在隔着又密又高的竹丛,暂时还看不到。 这可怎么办,皇上还沒有许可太后可以在宫里正大光明地行走呢?而且,太后一旦在此处现身,指不定还要出什么大事呢?上次已经吓坏了卫妃,这次再吓着皇后娘娘,自己项上长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翠儿真是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对着萧琪琪耳边低低急速道:“太后,不好了,皇后娘娘过來了,咱们赶紧躲一躲……” 萧琪琪头重脚轻,刚才蹲在树下,早已是腿脚酸麻,听翠儿如此紧张,抬头,吐了口酒气,醉眼朦胧道:“谁!” 脚步声越來越近,來不及了,翠儿满头大汗:“太后,奴婢得罪了,您千万别出声……”说着不由分说,直接将醉醺醺的萧琪琪扶起來,揽着她一下躲到树后的竹丛里遮掩。 紧接着,伴着一阵香风,就看到几个侍女擎着庄严的华盖,拐了过來。 华盖下,皇后娘娘一袭金线暗纹凤饰的正红宫装、头顶九凤朝天的金钗步摇,一路走來,衣袂翩跹,金光烁烁,端的是雍容华贵,气度非凡。 就连被翠儿拉到树后的萧琪琪,醉眼朦胧中也看到了这一幕,就是她再醉,还是听到了那路过的被前呼后拥的女人,是如今的皇后,也是明鹤轩的,,正宫老婆,面容端庄,稍有些富态,细皮嫩肉,容光焕发。 突然间,萧琪琪喉间一阵翻涌,再也忍不住,俯身:“欧,!”地一声吐了出來。 ------------ 第90章 狭路相逢(二) 这一声不亚于平地一声惊雷,把身边揽着她的翠儿吓傻了。 果然,前面正走着的人也被吓了一跳,同时顿住脚步,惊疑地看向后面。 前面的太监小顺子大声喝道:“何人在此喧闹,快快现身!” 沒有动静。 小顺子耐不住了,一个箭步,直奔大树而來。 完鸟,翠儿脑袋“轰”一声,一颗心就要跳出胸膛…… 忽然间形势急转直下,从竹丛的缝隙看到就要到跟前的小顺子生生停下脚步,慌忙跪下,口称:“奴才见过皇上!” 接着一片人都闻风跪下,口称皇上“万岁”。 翠儿小心擦了把冷汗,一边轻手轻脚小心地给萧琪琪抚着后背,以免她再不合时宜地再呕吐,一边循着小顺子的视线看过去,谢天谢地,真是皇上來了。 顿时,原本已经走过去的皇后也是转过身來,看到明鹤轩,相当意外,连忙款款上前,惊喜地给明鹤轩请安。 明鹤轩眼角瞥过大树后面的竹丛,从他的角度來看,一抹白色的衣角相当醒目,还有那藏在里面的人现在大约也很难受吧! “皇后今日好雅兴……”明鹤轩上前几步,走近皇后,成功地引开大家的视线,温言道:“今日天热沉闷,过來沐浴一番也是好的!” 已经连续几日不见明鹤轩的皇后此刻全身心的精力都在心上人这里,听到夫君如此体贴,不免心里暗喜,面上娇羞,大胆邀请道:“是……皇上朝政繁忙,不如也沐浴一番,去去暑气!” 明鹤轩不经意的眼角睨了一眼那微微颤动的竹丛,心想,不做朕的女人,让你看看,其实朕不缺女人。 “呃……朕,!”他刚要拒绝,哪知话音未落,不远处又是惊天动地的一声“呕,!”。 众人全都惊悚了。 帝后说话,哪个胆大包天的居然连着两次打断不说,还发出如此恶心的声音。 李公公早就看出竹丛后面的猫腻,故意一声大喝:“何人敢在此惊扰圣驾!”目的很明确,你们倒是赶紧走啊! 躲在竹丛后面的翠儿隔着竹丛的缝隙一看所有的视线全都集中到这里,仰天长叹,这纸怕是彻底包不住火了,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李公公的提示她哪能不明白,关键这太后,醉得身子软如面条,嘴巴还不听使唤,往哪儿走啊! 萧琪琪胸中翻涌,吐了两次之后才觉得舒服了些。虽然依然是头晕脑胀、看东西是高低不平,但人醉心还未全醉,心中琢磨的是,这皇后,忒不要脸了,大庭广众之下,公然邀请男人去泡鸳鸯浴,,。 众人望着竹丛后面是面面相觑、惊疑不定,要知道,任何人,再大胆也沒有到这程度。 明鹤轩不动声色,心底则打的是另外的算盘,既然已经瞒不过了,这早晚都得现身,今天皇后恰好在这里,也是个机会。 但转念一想到萧琪琪此刻的模样,醉酒后不见得多好看,意识也不清醒,那就等她醒酒再说。 看到李公公一声怒喝沒有受到预想的效果,皇后可是忍不住了:“小顺子,过去看看……何人敢在此放肆!” 蹊跷,实在是蹊跷。 大明国自打开国就沒有这样大胆逾矩的行为,而且竟然还是在皇后沐浴的凤池,这对皇后的尊严是多大的侵犯和挑衅,而皇上竟然不闻不问,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小顺子得令麻溜地奔到竹丛后,先是运足气息,准备大喝一声,沒想到只瞄了一眼之后,疑惑,惊骇,各种表情瞬间在脸上走了个遍之后紧着退了几大步后一下倒在地上,凄厉道:“啊啊啊!,鬼啊!”遂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滚回來,脸色苍白、身子颤抖。 这突如其來的一声惨叫,加上小顺子平时为人胆大此刻也被吓得差点屁滚尿流的模样,着实是吓了在场的人一大跳。 皇后更是被吓了一跳,都不知道那竹丛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秘密,。 皇后极力镇定,却是气急败坏:“小顺子,你看到了什么?!” 小顺子简直是吓得魂不附体,哆嗦着:“太、太后,奴才方才看到太、太后了……” 这一句可是十足地惊吓住了周围的人。 “荒唐,!”皇后也是出冷汗了,看了面色平静的皇上一眼,视线转向小顺子方才看的地方:“太后不是早已,,啊!!” 大家眼睁睁地看着皇后娘娘突然眼睛发直,一下晕了过去。 “啊啊啊!皇后娘娘,娘娘,!”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这回大家终于注意到了,竹丛后面,一个白衣萧索的女子正站在那里,扶着竹丛前面的大树,面无表情,两眼朦胧地看向这边…… 李公公一跺脚,完了完了,这回可出大事了,太后现身了。 ,。 萧琪琪现身的时候,翠儿早就躲了起來,她可不敢这个时候面见皇后,以免殃及自己,反正,祸是太后一个人闯的,就算被发现,顶多认为是太后鬼魂现身,和自己无关。 所以,皇后突然晕倒,趁众人手忙脚乱的时候,翠儿拉着萧琪琪快步跑了。 此刻,萧琪琪躺在明玉宫里,头痛欲裂。 回來就被翠儿硬灌了三碗醒酒汤,又“哇哇”吐了两次,才觉得身体的浊气算是排净,这脑袋和自己的身体才算是结为一体,唉!自食苦果啊!这葡萄酒后劲如此之大,醉酒的滋味着实难受。 “翠儿,翠儿……”萧琪琪闭着眼睛嘟囔着:“水,我要喝水……” 叫了半天竟然沒人理会,萧琪琪抱怨着挣扎起身。 好吧!死翠儿,看到你的主子不理我了,你也跟着拿我不当回事了。 虽然刚才醉的难受,但发生的一幕她也不是完全沒有印象。 刚才在汤泉宫里那混乱的场面脑海里也隐隐约约记得一些,想起脑海里那个略显丰腴、影影绰绰的红色身影,不禁心底一阵酸涩,唉!真是明鹤轩的正宫老婆啊!你看当时,明鹤轩对她温言软语,多令人羡慕的鹣鲽情深。 这么一想,萧琪琪更是头痛难忍。 她跌跌撞撞地來到靠窗的桌前,拎起茶壶,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颓然抱怨:“好哇,都不理我了,不理拉倒……” ------------ 第91章 何必装大尾巴狼 蓦地,萧琪琪身后传來一句淡淡的问话:“方才,,你是故意的吧……” “呃!”萧琪琪身子一僵,强忍住头晕眼花,转身,明鹤轩正静静地凝视着她,眼底漆黑如墨,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萧琪琪使劲聚拢自己的眼神,好仔细看清楚这位刚才拂袖而去的大爷现在的表情,不过,看那表情,很显然,他对刚才自己突然出现的行为并不看好,这冷淡的态度和之前判若两人。 本來看他那甩手而去的模样,仿佛是和自己决绝,沒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当然,人家來见面可不是因为你多有魅力,而是为他的正宫老婆出头的,,他的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看來是自己真的不该出现,吓坏了人家,所以人家的男人來兴师问罪來了,而且,还能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动机,,故意的,他说自己故意的。 好吧!不能不承认,萧琪琪真心受伤了,真心觉得这男人果然,,还是疼他的老婆,妾总不如妻,自己连妾都不算,算是个什么球。 萧琪琪努力挺挺身子,强忍住胃里的翻涌和恶心,冷冷负气道:“是的,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真是一语惊四座,后面刚随皇上进來的翠儿一听这话,惊得心惊胆颤腿软险些当场昏死过去。 刚才太后已经闯大祸了,如今,这这……这下太后可怎么收场,。 原本翠儿心里想的是,太后被皇上冷落,一时想不开,喝多了,醉酒无意才现身,以致惊吓到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此乃虽然罪过,但绝非是不可饶恕,一切罪过都可以推到酒身上,所有一切都是酒后误事……谅皇上也不会对太后如何。 沒想到,皇上居然说太后是故意的,而太后,这极品太后,居然又承认自己是故意的,这能承认吗?。 我滴个天老爷佛祖太上老君啊!求您保佑太后吧!不要让她乱说话了。 看着萧琪琪满不在乎地提起茶壶,颤抖着手将自己眼前的茶杯倒满,然后再端起,仰头一饮而尽,明鹤轩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哼,口是心非的女人,她口口声声不要做自己的女人,沒想到,自己前脚走,她倒借酒烧愁。 自己就是要在她的面前和皇后浓情蜜意,看吧!她就吃醋了。 “为什么?”他淡淡再问,其实,嘴上冷淡,心里却是隐隐的甜丝丝的,哼,我就是要让你亲口承认你的心思,只要你承认,我就赦免你。 哪知萧琪琪将手里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对上明鹤轩漆黑的眼底,唇角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不都批准了吗?我已经不是太后了,既然我已经不是太后,那别人怎么看我关我什么事,!” 当我是人也好,鬼也罢,我又沒招他们,爱咋滴咋滴。 明鹤轩凝眸于这个來自天外的女人,明眸皓齿、美艳不可方物,但同时,神情桀骜、行为乖张,要说他不动怒那真是假的。 嚣张,果然是嚣张,若不是方才她醉酒在床上拖着自己,一番酒后真言,他绝对要给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一点教训,她就不能柔和点吗?向自己坦诚她的心意有那么难吗?。 自己宠她,她不当回事;当冷落她,她又故意给你惹事…… 不过,想起方才萧琪琪在床上一边吐着酒气一边闭着眼睛哭泣的样子,他的心忽地软了下來。 这个女人,不逼到关键时刻,就不显她的真性子,今儿非逼她说出她内心所想。 说实在的,他宁愿这个时候萧琪琪投入到他的怀里,柔情蜜语地告诉他,她需要他……而不是如此将自己全副武装起來,一副大义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她不就是介意他的女人吗?为什么不能直说,非要把自己的心意紧紧包裹起來,然后伪装成如此的大尾巴狼的模样。 而萧琪琪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彻底将翠儿给击昏过去了,昏过去之前唯有一个想法,太后,您,您自求多福吧! 明鹤轩怒极反笑,抬手,。 萧琪琪吓了一跳,本能一躲,不会是这家伙被自己惹毛了,想给自己一巴掌吧!心中又暗暗后悔,自己真是的,方才自己这番吃醋置气,能改变什么不成,还不是给自己招惹是非。 “怎么,你介意了!”明鹤轩的手伸到萧琪琪的跟前,将她额前的一缕乱发捋到耳朵后,声音突然变柔。 “……”情况突变,萧琪琪一下窒住。 望着明鹤轩灼灼的眼神,刚才的气势一下烟消云散,心里慌乱之余,快速背过身去,扶着桌角,指头不老实地抠着,继续嘴硬:“介意什么?” “不介意,那朕和皇后说话,你为什么突然出现打扰!”侧面,明鹤轩看着萧琪琪那撅嘴的模样,极力忍住笑。 打扰,,好吧!自己根本是个多余的,沒错,他就是兴师问罪來了。 “笑话!”萧琪琪如同刺猬般乍开全身毛刺,恼羞成怒:“忽”地一下转过身來:“我有介意吗?我有必要介意吗?是不是你觉得我吓坏了她,你很心疼啊!” 萧琪琪口无遮拦,将心底的话说出來之后随即愣住,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啊!。 明鹤轩凝眸看了萧琪琪一会,近前,一下将她揽在怀里,下巴轻轻摩挲着萧琪琪柔顺又有些凌乱的长发。 一阵淡淡的清香混合着男人的成熟气息,萧琪琪方才激动不已的心忽然间平静下來,一时有些痴怔,他沒有生气么。 唉!这样的气息,竟然让人沉醉,让她安心,可是……这个男人,他终究是不属于自己一个人。 就是这样的结论,让她的心底莫名泛上无可遏抑的酸涩,混杂着说不清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她一瞬间有些承受不住。 只是一个皇后,她就受不了了,这要是再碰上其他的女人,她还活不活了…… 恍惚间,听到眼前的男人喉间微动,低低的声音有着些许的无奈:“她,是朕的皇后……” 萧琪琪的身子微微一颤,一下就敏感了。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在谴责自己,分明就是告诉自己,他的眼里,皇后对他而言,很重要很重要。 她忽然从明鹤轩的怀里一下挣脱出來,黑白分明的眸子凝视着瞬间有些陌生的男人,唇角微翘:“是吗?好的,我明白了,对不起,我不该故意吓唬她,我有罪,你处置我吧……” ------------ 第92章 我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 这个女人,明鹤轩瞪眼。 他其实就是想告诉她,她是他的女人,无论她多么地不情愿,这都是回避不了的事实。 既然如此,以后和皇后见面是不可避免的,自己会尽可能地给她应有的恩宠,只是,这后宫也是有序的,无论谁,都不会大过皇后,在自己还沒有与皇后说明之前,她现在及早出现在大家面前,再顶着和先太后一模一样的面孔,岂不是给她自己制造麻烦,…… “够了,我不要听,!”萧琪琪捂上耳朵,身子不由自主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盯着明鹤轩。 这个男人,终于说出他的心里话,给自己改变身份,原來实质上就是这样的,就是让自己成为他已经数量不菲的后宫嫔妃中的一员,服从皇后的领导,而他则在众多女人里安享齐人之福,要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就意味着要自己和不知道有多少台戏的女人们一起來分享他的宠爱。 好家伙,真够抬举自己的,还要给与自己应有的恩宠,说來说去,无非就是让自己安身立命。 在现代,一个钟一的劈腿就让自己伤透了心,在这里倒好,自己要和几十甚至成百的女人來共同侍候这个男人,还不能有任何意见。 我滴个娘嘞,这皇上口味够重。 原來,现代那些动辄拥有无数情 妇们的某些高官们并不是头一个吃螃蟹的,这明皇上可不就是他们的榜样嘛,看來什么事都是以史为鉴。 最初的震惊过去,萧琪琪拂了拂额前的头发,笑了:“明皇上,请问,我是你的第多少个女人,请问你要给我个什么封号!” “……” 浓眉下的眸子,越发漆黑深邃,只是她的问題,让自己无法回答。 第多少个,谁清楚,封号,他也还沒有想过。 之前和萧琪琪在一起很舒心很快活,让他找到了一种久违的活力,不能不说,他喜欢萧琪琪,几乎到了无时无刻不想的地步,他也很享受这样的日子,但是,他还真未想过将她纳入后宫,潜意识里,他认为这个女人和后宫的女人还是有区别的。 所以,萧琪琪这个问題,让他一下愣住,显而易见,萧琪琪的真实用意不在这个数目上,想必,她也从翠儿打听过了,自己数量庞大的后宫。 她介意,他能理解,只不过,他理解,并不代表他为此会改变什么? 他可以宠她一个,一如当年的先帝宠爱萧沅沅,但是,宠她一个并不代表他不能宠幸别的女人,毕竟,他是帝王,不是寻常家的男子,但愿这些,她会懂。 其实,让她做自己的女人,和将她纳入后宫原本是两码事,她介意自己后宫中的其他女人,那自己就可以单独给她辟出个地方,让她自己单独在一处,不与她们相处就是;但是,如今,她提前现身,那他就不可能再将她偷摸放到明玉宫,想必,他即便是想给她单独辟出个地方都不好办,大明国的规矩,凡是皇上宠幸过的女人,一律收入后宫,防止有一天子嗣流落在外…… 这女人,不纳入后宫一切随自己,一旦真正纳入后宫,那必须按典制办事,后宫位分如同前朝做官,当然,如果自己非要给萧琪琪很高的位分很高也不是什么问題,但是,就她的个性,她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她的日子就沒有那么好过了…… 见明鹤轩微抿薄唇,沒有吭声,萧琪琪脸上的笑容越发加大,再次语出惊人:“我不是第一个,我知道;而且我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对吧!” “……” 明鹤轩眼眸深深,负手而立,依然沒有言语。 萧琪琪深吸一口气,缓缓而道,一字一句:“明皇上,谢谢你……谢谢你如此看得起我,给我恩宠,给我快乐……但是,你知道吗?在我生存的那个年代,提倡的是一夫一妻制,法律上,一个男人只允许有一个女人,这才叫夫妻,当然,你也可以有n个女人,但是,这是不受法律保护的,也是受道德舆论唾弃的,法院可以判决离婚……因此,并不是只有男人才有写休书的权利……” 随着萧琪琪的长篇大论,明鹤轩的脸色越來越难看。 总结一下,这个天外來的萧琪琪就是与众不同,自己给她的恩宠不要和别的女人分享,而且,还说了,按照她们那里的规矩,她对自己的拒绝是有道理的,,谁让你有那么多的女人,我不乐意,所以我不答应,,果然是男女平等。 明鹤轩心绪起伏,幽深眸子微微黯了一下,不能不说,她的要求,太高,高到自己无可企及。 他很想说,这里是这里,不是你那里,但是,看到佳人清澈的眸子里那不容置疑的坚决还有那话语里的失落的时候,他还是忍住,自己再说一个字,她可能更受打击,。 ,,萧琪琪:要我和那么多的女人分享你一个,我不答应。 ,,明鹤轩:要我为你放弃整个后宫,这基本上,也很难。 于是,问題的高度,一下上升了。 ,。 皇后宫里。 被手忙脚乱抬回宫中的皇后好一阵才悠悠醒过來,一醒來便是有些恍惚:“刚才,刚才本宫看到太后了,你们都看到了吗?” 谁能沒看到呢?是个长眼的都被那个白衣萧索的太后吓得七魂去了六魂半。 皇后愣了好半天,才幽幽一声长叹:“看來,卫妃昔日说看到太后,不是假的,方才本宫都吓坏了……”随即又疑惑:“你们说,太后,太后真的阴魂不散吗?” 看见太后的小顺子、佩尔还有几个侍女面面相觑,心里疑惑重重,要是真是太后的阴魂,为何皇上不害怕,为何李公公不害怕呢?不过看着皇后精神萎靡神思恍惚的模样,几个人心中有疑惑,都不敢出声。 “皇上呢?皇上來过吗?皇上沒被吓坏吧!”皇后想起什么?急切问道。 几个人心说,皇上好着呢?你看皇后娘娘出事了,皇上只來看了一下便走了,这都前后半天了,还沒有过來呢? “禀娘娘,皇上來过了,说晚会再來看娘娘……”佩尔说道。 皇后恍惚了好一会,这才道:“难道,难道明玉宫的蹊跷还是在太后身上,是不是太后死不瞑目,还留恋凡尘,再加上皇上纯孝,太后是不是,!” ------------ 第93章 比武大会 皇后大白天被这么一吓,思路完全和以前相反了,以前总以为是明玉宫里有妖女迷惑住皇上,如今则是另外的想法。 而这里面,就数小顺子精明,他又是见证当时萧太后的第一人,自然是多了个心眼。 当时被吓得屁滚尿流确实是因为沒有想到,再一个就是一个已死之人就那么直挺挺站在你的面前,你不吓晕才怪,现在平静下來,小顺子仔细回忆着当时的状况,不觉想道,就算是太后的鬼魂,大白天的出來,这醉眼朦胧的,难道鬼魂也喝酒吗?再者,自己明明听到两次因醉呕吐的声音,这绝对是人发出的声音。 只是,那个人,确实是太后,和自己之前见到的太后一点沒有偏差,这就奇怪了。 疑惑归疑惑,想破脑袋都想不出的问題,最好都不用去想,而且,这样的事,想多了反而要命。 “小顺子,佩尔,今日之事切不可对外传,否则,本宫割了你们的舌头!”皇后叹口气,这确实够纠结的,大白天的,居然在汤泉宫见到了已殉葬的太后,那么,明玉宫里难道是太后的鬼魂作祟。 众人连连点头,心想,刚才皇上早就警告过了,还用您说嘛。 ,。 大明国五十二年,农历八月初一。 一年一度的大明国朝廷大比武在大明国郊外皇家御用围场,,嘉林围场举行。 大明国习文崇武,嘉林围场在天京郊外二十余里,离皇宫也不过三十多里,依山而建,万亩密林,豢养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珍稀动物,大到黑熊、狮子、老虎,小的野兔、小鹿,不一而足,专供皇族子弟平日射击游玩。 这一天万里晴空,蓝天之上点缀着朵朵白云,一改前些日子的炎热和沉闷,可谓秋高气爽。 围场的校练场内,中间以巨石砌成方形高台之上,一杆高约数丈的碗口粗的旗杆,滚边黑底金字的“武”字,字体刚劲有力,整面旗迎风招展,猎猎有声。 围成一圈的观众台前,甲胄在身的御林军密布,将嘉林围场密密围住。 今日乃举国盛事,亦向天京百姓开放一天,因此,偌大的围场里外,此刻是热闹非凡。 尤其听说当朝新登基的天子要亲临围场观战,百姓顿时争相传颂,天京城内可谓是万人空巷。 卯时刚过,嘉林围场已是人头攒动,都为一睹当今天子风采。 随着一声炮响,通往校练场的路顿时被自动分开,四列明亮甲胄、手执银尖长枪的御林军从威风凛凛在前面开路。 不多时,又三声炮响,响声过后,全场除了整齐划一的步伐扬起的漫天风尘和踏地的闷响,整个围场沒有一丝杂音,百姓皆是摒息凝气,静待那激动人心的一刻。 近了近了,巍峨的銮輿仪仗,明黄幡旗伞盖,无处不显彰显天家威严与尊贵。 当传说中的那一明黄龙袍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接受百官叩拜的时候,天京的老百姓沸腾了,齐齐对着对着那抹明黄三跪九叩,更有甚者,激动地竟然晕了过去。 大明国的九五之尊明鹤轩英姿勃发,站在高台之上,负手而立,傲然遥望围场内外,接受文武百官和百姓的叩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响彻云霄。 “众卿平身”,一句中气十足,帝王威仪赫赫。 再三声炮响之后,比赛正式开始。 因为天子亲临赛场,比赛便有了格外的意义和动力。 左相奚远右相卫成思也在现场,伴在天子身旁,一左一右,皆是看向场中,神色凝重。 与其说这次朝廷比武大会是全民盛宴,倒不如说是左相和右相全力以赴争权争宠的舞台,每年朝廷比武大会,以左相和右相各为首的群臣无不是全国搜遍奇才,网罗到各自的门下,以求在朝廷比武大会夺得魁首,一则是国尽忠,二则增长各自实力。 前几年的朝廷比武大会中,左相和右相推荐的人才夺得头名状元的人数平分秋色,今年,却是都各有算盘。 比武大会分为九组,最先上场的是比剑之人。 被巨大红绫围起的擂台,甚是喜庆,两个虬髯的彪形大汉各自站在擂台两侧,随着远处塔上令旗官的手势开始击鼓,一声声沉闷的鼓声随即在场上响起,整个嘉林围场顿时趋于寂静。 擂台上,先是出现两只巨大摇头摆尾的红色舞狮,一亮相便夺得全场喝彩,舞狮也讲究“舞”,几番下來,现场气氛便调动了起來,两只硕大的舞狮子退下后,抽得号签的两人便各自上场。 其中一个着青衣,另一个着白衣,见面相互抱拳报出各自名号之后,比剑便正式开始。 两个人武功不分上下,轻功甚是了得,斗到激烈处,众人只见场上人形转换,剑花飞舞,青白交织,眼花缭乱,禁不住齐声喝彩。 半个时辰下來,只见其中一个青色衣衫的男子从半空中突然退后,落到台上后紧着后退几大步,踉跄才沒有掉下擂台。 而白色衣衫的男子气定神闲,落到台上双手抱拳:“愚兄得罪了……” 青色衣衫的男子则大方回礼:“清台兄功夫了得,愚弟认输!” 这场比赛当真是精彩,可谓一上场便夺得头彩,以至观望的老百姓兴奋欢呼,对整个朝廷比武大会更是期盼相当高。 右相卫成思见此面上隐有得瑟,起身向华盖下的明鹤轩叩首道:“启禀皇上,此番获胜者名为卫清台,乃眉州郡太守卫谅之子……自小习见剑,剑术超群,臣……” 明鹤轩凝眸于擂台之上的年轻男子,长相斯文,颇懂礼数,且胜之不骄,点点头:“如此栋梁之材,可留任也!” 右相心底大喜,面上却保持神色不变。 接下來的比武,一场比一场精彩,直到午时,赛场上依然是生龙活虎,场外百姓兴致不减。 嘉林围场绿意盈盈,高大树木的遮挡,当真是空气清凉,即使头上日头直晒,也不觉热。 直到午时过后,一声炮响在嘉林围场响起,老百姓才从方才的激动里回过神來,意犹未尽散去。 第一天比赛便在热闹的气氛里结束了。 明鹤轩虽然一直认真地看着擂台上的比赛,心底却并不如面上宁静。 ------------ 第94章 都在埋怨 明鹤轩自认向來公私分明,国事家事从不混为一谈,但是,今天,生平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的话让他有些分心,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焦躁不安,以至于有两次身边的内侍向他奉茶的时候,他都恍若未闻。 就连一侧的左相也觉得奇怪,今日皇上眉头微蹙,似乎心事重重,难道还在为那副图担忧,那图虽然已经易手,但无须忌惮,只要太后平安就好。 太后,想到明鹤轩说的已然大换身的太后,左相也不得不皱紧眉头,这太后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比武结束后,明鹤轩便在群臣的簇拥下回到嘉林围场的行宫。 行宫是皇族子弟围猎之后的休憩场所,如今因为皇上的驾临更加防范,整个行宫内侍卫林立,关卡重重。 午膳时间,面对满桌的珍馐美味,明鹤轩毫无胃口,勉强执起筷子吃了几口,顿觉无滋无味。 看着一天沒怎么进食的皇上胃口竟然如此不好,内侍李公公及行宫内的御厨们都慌了,面面相觑,难道天热暑气太重的缘故。 可不对啊!这行宫内的冰镇冰块早就将整个行宫弄得凉丝丝的。 难道是菜的味道不对。 也不是啊!这都是服侍皇上多年的御厨亲手做的,而且,口味也沒有变化,都是平素皇上最喜欢吃的。 …… 想了几种可能后,都不对,那真是怪了,不过,皇上面色不豫,谁也不敢多言,侍女太监皆是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这个中原因也唯有李公公能觑之一二。 自打昨日太后在汤泉宫现身,皇上又从明玉宫里出來就一直不爽快,想來少不了是那个太后给皇上气受了,想起昨天翠儿晚会匆匆出來,和他念叨了一会,他真不敢相信。 简直是逆天了,太后喝得醉醺醺的不说,竟然明确拒绝当皇上的嫔妃,这也忒不像话了。 你说若真的是太后,这拒绝地有理,拒绝地很对,但话说回來,要真是原來的太后,皇上也不会提这茬事啊!关键是你看现在,这天外來的太后让皇上给宠成什么样子了,在皇上面前经常爱搭不理不说,那性子更是说來就來,不想当太后,好,皇上准了;可是现在又拒绝皇上,不愿当嫔妃,尤其说一切都还要按她所在的朝代的规矩來,说什么男女平等,那意思皇上只能宠她一个人呗,这成什么体统,就凭这点,和原來独宠宫闱的萧太后有什么区别,。 现在李公公都要怀疑了,这说來说去,不还是之前的太后嘛,果然是本性难移哪。 再说,如果是这样,置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于何处,,真真是岂有此理。 皇后娘娘,李公公心思一转,就是这名不副实的萧太后,昨儿可是惹下大乱子咯。 其实,就昨天那事,明眼人稍微一想就知道了,唉!这后宫,因为这个不听话的萧太后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擅自出现了,指不定又要鸡飞狗跳了…… 所以,一切就明了了,诸多事情交织,皇上能不烦心吗? 依着自己的看法,这萧太后既然已然不是原來的太后了,干脆哪儿來哪儿去得了,弄得皇上成天跟掉魂似的,简直是大逆不道。 ,。 皇后宫里。 翠儿此刻正跪在皇后冷一心寝殿门口,已经跪了足有一个时辰,早已是汗流浃背。 而且,自打她被小顺子叫进來后,皇后就一直让她在外间跪着,一个字都沒有,宫里的人都各自忙着,仿佛跪着的翠儿根本不存在般。 皇后躺在里屋,额上敷着锦帕,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不消说,这肯定是被藏在竹丛里突然现身的太后吓的,这是在外面的翠儿隔着珠帘偷偷看到皇后的模样的时候心想。 这可怎么办,翠儿一边低眉顺眼地跪着,一边脑海里沒有停歇地焦急地想着对策。 不用说,这太后的事肯定是露馅了,而且,根本也瞒不住了。虽然昨天在汤泉宫凤池的人并不多,可太后的事可是绝对保密的,按照皇上以往的做法,定然是要将这些人杖毙避免消息泄漏,但是,皇上这番却并沒有这么做,显然皇上是默许了太后的存在,只不过,这太后太沉不住气了,太控制不住自己了,你既然不答应做皇上的嫔妃,又何必此刻现身呢? 再者,别看当时那些人都吓得够呛,但是,明眼人事后想想,难保不觉得当时的事有异,如此一來,这太后的事可怎么解释呢? 若不是自己还有皇上的护身符在,只怕在皇后偶尔瞥过这里的眼风里,早就死了n回不止,这回皇后叫自己來,看在皇上的份上,不打你不骂你,却是先给你一个下马威,意思很明显,就看你主动不主动了。 翠儿心里也是佩服皇后,若是自己主动开口说了啥,将來出事一定是自己背着,和皇后半毛钱关系都沒有,但你要不说也可以,就跪在这里,跪死为止,反正皇上又不在宫中,中宫身份,处罚她个小婢子,那是太天经地义的事了。 这可真是愁煞人。 你说太后也是的,你生的世界的规矩和这里有何干,非要讲什么平等啊!一夫一妻啊!生生把皇上的一番美意给糟蹋地体无完肤,连带着让皇上颜面无光,你说这怎么可能呢?。 别说是皇上了,就是民间寻常人家都三妻四妾,而且皇上还得为江山社稷考虑,要大力绵延子嗣,一个老婆哪儿够。 唉!太后,你好糊涂啊!若皇上纳你为妻的话,这眼前的皇后又干什么去,。 这倒好,你一出现不打紧,弄得皇上不理你了,我这也得跟着受连累了。 翠儿琢磨着,抱怨着,无奈着,焦急着…… 忽然听到里间皇后恹恹又冷硬的声音:“让那个蹄子进來!” 翠儿跪了半天,双腿早就麻木,应声起身的同时,居然找不到知觉,只听“扑通”一声,直直趴向前面的门槛,额头上如同被拍了一记重锤,顿时头晕眼花,眼前全是星星。 皇后旁边侍候的佩儿“扑哧”一下笑出來:“翠姑姑,您现在这可真是行大礼了!” ------------ 第95章 皇家颜面何在? 翠儿好容易回过神來,慌慌地跪在皇后的床榻前,心里恨恨咒着该死的佩儿。 “行大礼!”皇后冷笑:“本宫可担待不起,这合宫里,上上下下,现在连个奴才都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翠儿一听,汗“滋”一下就出來了,其实,别看这皇后温婉贤良,其损人的本事可不是盖的,当即装聋作哑不吭声。 见翠儿恭顺的模样,皇后斜了她一眼,冷声道:“翠儿,你这差当得真真是好哇!” 翠儿忍住头昏眼花叩头,惶恐道:“谢皇后娘娘夸奖,奴婢,!” “夸奖,你真以为本宫在夸你!”皇后怒了,将额头上的锦帕一扔三丈远:“本宫说怎么这些日子一直是身体不爽利,连法师都说是这宫里不干净,有妖孽作祟,原來,这妖孽竟出在这明玉宫……难怪法师几次做法都不灵验,说,这明玉宫里到底是怎么个回事,,若有半句虚言,本宫将你扔进慎刑司,乱棍打死!” 虽然翠儿早就猜到皇后有此一问,但还是被皇后的气势吓了一跳,仔细回忆了昨日的情形,心想自己幸亏藏了起來,应该沒被发现,当即细声细气道。 “回皇后娘娘,奴婢是在明玉宫当差,但不知道皇后娘娘问的是什么?,妖孽!”这事,皇上沒有吩咐的情况下,尽量能抵赖就抵赖,至少和皇后解释应该是皇上的事。 皇后气极,这简直是反天了,一个小小的奴婢也敢在她的面前耍花枪,按她之前的性子,直接将她扔到井里完事,但是,这一次,事关重大,她得先从她的嘴中套出点什么东西才行。 随即缓和了一下语气:“本宫问你,你在明玉宫当差,可曾看到太后的魂魄!” 翠儿低头,语气恭敬真诚:“回皇后娘娘,奴婢不曾看到太后的魂魄……” 自己真沒有说谎,她在那里看到的可不是太后的魂魄,而是,一个來自天上的一个一模一样的太后,真实的血肉之躯。 看翠儿这番淡定的模样,皇后心中怒气更盛,看这个死蹄子嘴硬,当下也懒得问了:“小顺子,你给翠儿讲讲!” 小顺子是这么说的:“奴才昨日在凤池被先太后所惊吓,回來之后众人也都说看到的是先太后,但是,奴才不认为那是先太后的魂魄,其一,魂魄定是无影无形,可昨日先太后站的地方却有一条影子;其二,奴才后來在先太后出现的竹丛里发现了醉酒的呕吐物,可见,那绝对不是魂魄,乃是真人……” 翠儿越听越心惊,心想这皇后身边的人还真是厉害,脑子一转,就算是你发现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当时又不在现场,而且,这事发生在汤泉宫,又不是在明玉宫,关明玉宫什么事。 小顺子说完后,她硬着头皮也装作惊讶:“竟然有这回事!” 皇后见翠儿这样,知道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之辈,干脆示意小顺子继续说下去。 “奴才回來后,又见皇上怒气冲冲从明玉宫出來……奴才,昨夜,昨夜……大胆去了明玉宫,发现先太后,,啊不,是一个貌似先太后的女子在院内走动……” 糟糕,,翠儿一下警觉,本來想这小顺子再大胆也不敢公然越过侍卫去明玉宫偷窥,沒想到,人家还真去了,昨夜,可不是嘛,太后睡不着,在院内行走半宿,这可坏了,原來人家真的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证明明玉宫有问題,那看來自己是逃不掉了。 这边翠儿不语,皇后心里可是跟猫挠的似的,如今,听小顺子再一次这么说,那心里简直是像倒翻了五味瓶,百味杂陈,什么味道都有,就是独缺了一味甜。 一切不都明白了吗? 这皇上为何这几个月一直是神魂颠倒,老去明玉宫,而且一去就是半宿,原來,那明玉宫里是这么个蹊跷。 先太后已随先帝而去,所以,只能说,是这个长相类似先太后的狐狸精,勾住了皇上的魂,拴住了皇上的魄。 更要命的是,那狐狸精长什么样不好,竟然长的和先太后一个模样,这叫她这个皇后情何以堪,这先太后,可是当今皇上的庶母啊!你说皇上在先太后去了之后,竟然弄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放在宫中行乐,这要是传出去,可叫天家的颜面何在,威仪何在,。 诸多思绪在皇后的脑海里交织,那心情,真形容不上是什么滋味,这皇上后宫已经有那么多的女人,哪个不是容颜美丽,娇嫩如花,怎么皇上口味如此独特。 忽然,皇后想起皇上曾经宠幸过一个末流的才人,仔细一想,那才人的面貌和先太后倒真是有些相像,为此,曾经卫妃还和皇上闹过一场呢?现在想來,这哪里是偶然呢?再想起当时卫妃去了明玉宫被吓疯的事,原來是这样。 要不昨儿初次见到这个狐狸精,都以为是太后还魂了呢?老天爷,这明玉宫,原來是这样的一回事。 想到这里,皇后简直是一颗心碎得满地都是。 再一想起昨日在汤泉宫看到的那个貌似先太后的女人。虽然只是一瞥,她也是记住了她的样子,确实和先太后沒有区别,一想起这些,皇后的心里那是说不清的羞恼,自己的夫君,竟然还贪恋他的庶母不成,。 要说皇上,为了遮掩这段关系,可真是费尽心思,放在明玉宫还真是踏实,不过,现在说这些沒有什么用了。 她贵是皇后,中宫之仪,出事首先想到的是要顾全大局,而不是和其她嫔妃一样先吃醋,一來要面对现实,二來绝对不能让任何别人知道皇上在里面藏了个和先太后样貌相似的女人,这样的宫闱秘闻若是传出去,她真的丢不起这个人。 主意打定,她强打精神,问翠儿:“本宫问你,这女人什么时候入宫的!” “呃!”一切都明了了,翠儿心想,再瞒着自己肯定要挨揍了,避重就轻吧!低眉顺眼道:“回皇后娘娘,奴婢,奴婢也是遵皇上口谕,不敢造次,这太后,,啊不,!” 唉啊!说顺嘴了,翠儿有种想抽自己的嘴边的冲动,随即赶紧改口:“她是数月前进宫的……就是先太后去后两个月吧……” ------------ 第96章 给太后下点猛药 皇后敏感地捉到翠儿的口误,皱眉疑惑:“太后,你称呼她是太后!” “唉!不是,回娘娘,奴婢也是觉得她与太后太像,老不知不觉就拿她当太后,奴婢该死!”翠儿一边解释一边偷眼瞄着皇后。 “她和先太后,真的很像吗?”皇后眼风凌厉,语气迟疑。虽然是明知故问,但是还是多次一举地问了一句,或许潜意识里有说不清的思绪吧! “嗯,像!”翠儿假装迟疑了一下,心说,那其实就是一个人啊!嘴上说:“说像也不像,她会很多先太后不会的……” 皇后又警觉:“她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 “这个……据皇上说是姓萧,名讳不知,至于是何方人氏,这个也沒有听说过……”翠儿说道。 “什么?和先太后一个姓氏!”皇后更加疑惑,先太后名讳萧沅沅,这个狐狸精也姓萧,难不成是一家人,或者是姐妹,孪生姐妹不成。 翠儿摇头, “应该不是,因为她对先太后的事一概不知……” 皇后心想,那看來就是个面容相像的狐媚子了,好吧!皇上反正去看比武大会了,这有点时间,自己必须去弄个明白。 这后宫之中,作为中宫,数自己最大,哼,只要是人,自己还怕她不成,一个外來的狐媚子,我就不信还由她在宫中兴风作浪。 ,。 翠儿垂头丧气地从皇后宫里出來的时候,午时已过。 早饭就顾上沒吃,刚出宫门就被皇后又跪了几个时辰,这肚子里早已经是饿得咕咕叫,心想,自己都饿成这样了,打从昨夜就沒有用膳的太后还不知道饿成什么样呢? 当下也顾不得自己头上的磕伤,拖着跪久了还有些不利落的双腿,去御膳房提了午膳就奔回明玉宫。 但是,一反常态的,在院里沒看到萧琪琪的身影。 翠儿很是奇怪,來到寝宫里轻声地唤萧琪琪:“太后,起來用膳了……” 连叫几声都沒有回音,而且,床榻上的帘子密密实实的。 翠儿心下奇怪,來到榻前,一看,坏了,太后怎么不在,她慌了,连忙來到院子里四处寻找,直到气喘吁吁地跑到院子的后面,才在假山后看到坐在一块石头上正望着寝宫的围墙若有所思的萧琪琪。 “啊!太后,您,您在这里!”翠儿抹了把头上的汗,心说,可真是吓了一跳,方才还以为是不是太后想不开了呢? “放心,我不会寻短见的!”萧琪琪头不抬眼不睁地淡淡道。 心事被窥破,翠儿有点赧然,搓着手干笑着问道:“太后,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您这几顿沒用膳了,奴婢刚去拿了些膳食,您快趁热吃了吧!” 萧琪琪从那高墙上收回目光,有气无力道:“翠儿,我问你,这比武大会什么时候结束,皇上什么时候回來!” 翠儿一听,瞪大眼睛,嘿!这太后,真有意思,皇上在这里的时候她口无遮拦,将皇上气走了,如今,倒念起皇上來了……看來是想通了不一定,这是个好兆头。 翠儿顿时觉得额头上的肿痛好了大半,喜滋滋地扳着手指头:“嗯,这惯例,比武大会大约持续半个多月左右,皇上今儿去了,这朝政繁忙,皇上应该也不好长待……奴婢琢磨着,有个五日七日的就该回來了…….” 五日七日,萧琪琪心里一动。 不过,这时间也忒短了点吧!刚才自己小心地考察了一下明玉宫的围墙,最矮的地方,也有一丈多高,相当于现在一层楼多的高度,自己就算爬上前,也得费好大劲,所以,这哪像是寝宫,更像是监狱,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手笔。 关键是爬上去,出了明玉宫,后面该怎么走,正大光明的出去肯定沒戏,就是化妆成翠儿她也不认路啊! 萧琪琪灵机一动:“翠儿,來來,有个事情,我教你个新知识,绘地图,,啊!你脑门上怎么了?” “刚才走路不小心,绊倒,磕的!”翠儿说道。 ,。 打从皇后宫里出來,翠儿的心就沒踏实过,一直七上八下的。 这皇后娘娘已然知道了太后的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呢? 其实吧!皇后一直宽仁示下,皇上那么多嫔妃,也沒见她有什么不平衡的心思,而且,即便是皇上在宫中私藏一个女人,她也不该也不敢发这么大的火啊!按理,后宫女人悍妒那是大忌,皇后身为中宫,更应该明白,再者,她既然知道了,就应该禀明皇上,将太后接纳到后宫,保持后宫融洽和谐才对,更显得她肚量大。 但是,你瞧瞧,她上午那个怒火冲天的样子,分明就是觉得太后是妖孽,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意思,这真是怪哉。 想到这里,翠儿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如果皇上在宫里,想必皇后不敢如何,但现在皇上不在宫中,这宫里可不就皇后一个人说了算,而且万一,她要是对太后起了杀机,可怎么办。 翠儿越想越害怕,心里琢磨着这等要命大事,要不要告诉太后呢? 要知道,这太后单纯沒有心机,对后宫这些事应该沒有什么经验,万一出点什么差错,自己可真是担待不起。 头一次,翠儿觉得当差竟然如此犯难。 以至于萧琪琪第三次提醒她要注意集中精力的的时候,她才恍然惊醒,满面羞愧。 “翠儿,你有心事!”萧琪琪可不笨,自打翠儿回來就像丢了魂似的。 “啊啊!奴婢沒事,沒事,就是困了…….”翠儿打着哈哈。 “翠儿,你也学着不老实了!”萧琪琪抬手拿毛笔在她的脸上印上一点:“这话你可从來不说的……” “呃呃呃!”翠儿想想,实话实说了:“太后,皇后娘娘今日一早唤奴婢过去了……” “皇后娘娘,就是昨儿的那个!”萧琪琪神色未变,一边继续低头认真地描着方才的草图,一边不以为然道:“是因为我昨儿吓坏她了吧!” 翠儿心说,比那可严重多了。 “太后,您可不知道,自从您醒來之后,皇上见天的过來,这后宫各宫都给冷落地如同是冷宫,各宫娘娘不明所以,早就是怨言满腹,以为皇后娘娘偏袒某宫娘娘,私下专宠……弄得皇后娘娘是有苦难言……她一直不明白咱明玉宫的事,还以为是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反正,昨儿你一现身,她就明白了……不过,皇后娘娘可不知道您其实就是先太后,还以为是皇上将你偷藏在这里的外來的女子,,……所以,太后你想……”翠儿干脆竹筒倒豆子,心说,这太后,有时不给她下点猛药,她总是不太清楚她在宫中的处境。 ------------ 第97章 靠山说推倒就推倒 “你的意思,皇后娘娘会怪罪于我!”萧琪琪放下笔,打量了一下图纸,不以为然道。 “这个……”翠儿期期艾艾不敢明言,其实,这答案还用说吗?皇后娘娘虽然表面不悍妒,但内心里谁说得好,而且,这后宫里本就嫔妃众多,现在又多了个皇上差点专宠的太后,皇后娘娘最近也沒少被皇上冷落,更甚者,因着太后,嫔妃们早就私下猜测纷纷,皇后也听了不少闲话,这总算知道太后的存在了,皇后娘娘还不定怎么折腾呢? 唉!其实,要是沒有昨晚太后和皇上之间的那番话,要不是太后直截了当地拒绝皇上,她都敢拍着胸脯打包票:“不能够,有皇上呢?” 可是?现在,明明白白地,原本就不会婉转承宠的太后昨晚的一番话太过绝情,拂逆了皇上的好意,将皇上伤了,皇上生气离开了,自然也让太后现在的局面被动了。 而且,这次可不同于以往,以往就算太后惹皇上不高兴了,那也都不是原则的事,迄今,皇上脸色还沒有这么难看过呢?更为关键的是,沒有了皇上这柄保护伞,太后您这是沒有能力对抗皇后呢?好比以卵击石。 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翠儿分析了一通自认为已经让太后晓以利害了,却见萧琪琪无动于衷的模样,只能无语问苍天。 这太后,怎么就不为她自己考虑呢?太后您若不是之前的萧太后,那身份说白了和一个外乡客差不多,无亲无故的,这皇上就是你的靠山呢?咋能把自己的靠山说推倒就推倒呢? 翠儿虽然牢骚满腹,不过看太后淡定的样子,她也不好太着急,只能耐着性子陪着萧琪琪开始绘制宫中的分布图,这都什么时候了,太后还有心思弄这些,不明白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转念一想,难不成是太后想明白了,转了性子了,让自己给她描述画宫中的图就是为了提前熟悉环境,嗯,有可能,那真是好消息,只要太后点头,皇上绝对会回头的,皇上回头,太后就平安了,太后平安了,自己这差就能当得舒服点。 这么一想,翠儿悬在半空的心又放回了肚子。 “太后,咱这皇宫,可大可大了,这张纸有点小……”翠儿仔细看了看纸张。 “这还小啊!”轮到萧琪琪无语问苍天,这张纸铺满了整张桌子,目测快三个平方了:“这已经是最大的了……” “那这样,太后,分几张纸,这张画正中,这张画右边,这个画左边,奴婢详细给您讲讲,咱这皇宫的摆设,那可是不是吹的……” “好吧!那用纸也不要这么大了,揣着也不方便!”萧琪琪大笔一放,将纸一揉,扔到一边。 “揣着,太后,您揣着干吗?”翠儿奇道。 萧琪琪一顿,奇道:“我说揣着了吗?我是说铺着看也不方便……好吧!比例再缩小一下,你只要把最主要的干道和标志性的建筑说明就好……我就是想看看这皇宫和我那会的皇帝流传下來的紫禁城到底有什么区别……如果比那好,我就不说了,如果沒那好,我会建议明皇上改善一下,毕竟,我在这里不能白吃白喝皇上的,偶尔做点贡献可以得心安嘛!” “哦,这样……还是太后见多识广,为皇上真心着想啊……”翠儿大喜,彻底放心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萧琪琪就按翠儿的说法描绘了三张草图,这三张草图一出來,萧琪琪是非常不满意的,倒不是自己的手艺差,要知道她在现代和驴友去野外探险,她绘图的水准那是相当高。 关键是这个时代的家伙什不行,在现代,绘制这么一张图,一支铅笔,一个格尺,基本搞定,顶多一张a4纸,方便清晰又好辨认,而且,沾水也沒事,现在倒好,那毛笔能当铅笔用吗?再细的毛笔也不行啊!而且这毛笔沾水立马泼墨似的,唉!也只能凑合了。 翠儿对于整个皇宫的描述完了之后,萧琪琪又在皇宫的周围点了几下,这里是嘉林围场,目前皇上呆的地方,这里是天京东边,这里是城门…… 好家伙,这个京城够大的,按翠儿的描述大体估算一下,也赶上一个小城市的规模了。 在现代,这样的城市的距离是开车半小时的距离,而在这里,赶马车也得差不多半天,这就是差距啊! 好吧!据翠儿的说法,皇宫里的一切她是熟悉的,至于宫外的一切还是她进宫之前的事,不一定准确但也只能如此。 萧琪琪趁着夜深又仔细描绘了一番,默默记住一些最重要的,这才放心休息。 虽然她根本沒有把握,但是,这前期工作还是要做好的,未雨绸缪是相当必要的,现在情势如此,用现代的话说,她其实就是皇帝的情妇,如今又不愿入人家的后宫,分明已经得罪了皇帝,而人家的发妻皇后则因为皇上对自己的私藏又有可能会來找她的麻烦,所以她能做的,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反正,此举是冒险了些,但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更何况,明鹤轩其实已经表明他的态度,所以,此地更非久留之地,与其等着人家的正宫老婆找上门來,还不如自己先识趣躲开,再者,于情于理,仿佛是自己抢了人家的男人,原本是自己理亏了。 深夜,萧琪琪起床又重新绘制了一份更为细致的草稿后这才进入了梦乡。 ,。 嘉林围场,行宫。 明鹤轩将手里的奏折一扔,沉声道:“我大明国与契丹数十年井水不犯河水,素不來往,为何此番契丹要南下拜访我朝!” 看了一天的比武,心事重重的明鹤轩有些疲倦,本打算好好休息一下,顺带着想想萧琪琪的事怎么安排,只有安排妥当,不仅是自己个人得福,更是对大明国的社稷有助,沒想到晚饭的时候,竟接到右相來报,奏北方千里之外朔漠契丹国使者求见。 契丹位于漠北,属荒漠之族,善骑射,和大明国之间隔着茫茫草原,这么多年,一直互不往來,真是怪哉,。 ------------ 第98章 冒险的举动 右相卫成思沉吟片刻,躬身答道:“我朝自开国以來,地广人稠,物美粮丰,想必是契丹有意要和大明国开放边境贸易……” “款待契丹使者,一切等比武大会后再议!”他扔下了折子。 ,。 深夜,万籁俱寂,嘉林围场的行宫里更是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 明鹤轩看了几页奏折后,百无聊赖,搁下朱笔,不自觉地就想,她现在干什么呢? 想起浓情时她的喃喃细语,媚眼如丝,大胆主动,还有那从未有过的身体契合……他的心里就一阵悸动,小腹也一阵热流涌动,突然间,他很渴望她在身边,但转念再想起她的话,想起她的要求,明鹤轩又觉得泄气。 不过,所谓冰火两重天的感觉,他现在是实实在在体会到了,唉!不想了,但越不想脑海里越是闪现佳人身影,思念果然是折磨人。 懒懒翻个身之后又想,难道她真的愿意与自己这样生分了吗?如果自己不答应,她会如何,…… 皇上的叹息和眉间的忧虑李公公是看在眼里,他知道,皇上指定是在为那个萧太后忧心了。 说实话,一向胸怀天下、泰山崩于面前都面不改色的皇上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患得患失,他真的不太习惯,再说这萧太后到底有什么好的,竟让皇上如此的分神。 论美貌,放眼宫中,她还算不上第一,论脾性,她得算倒数第一,论家世,她啥都沒有;论才华,也不过是会吟几首诗,会写篇文章而已……所以,这要算综合分数,怎么着她也是属于后面的,这皇上怎么就偏偏放不下呢?以前皇上对萧沅沅萧太后那是冷若冰霜,随性而來,后者还得上赶着;如今反过來了,太后变身了,皇上也跟着变性情了,这叫什么事,。 “你说,朕该怎么办!”明鹤轩揉揉太阳穴,懒懒问道。 “呃!”李公公惊了,这皇上沒头沒脑的一句话,叫自己如何回答。 “她不想入后宫,非要和朕一夫一妻……”明鹤轩又是沒头沒脑的一句话。 李公公心里颇是不以为然,诅咒着这个可恶的太后。 之前的萧太后是得尽先帝专宠,而现在的萧太后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要和皇上一夫一妻,都不是省油的灯,但愿皇上别陷进去就好,以免步了先帝的后尘,,专宠的后果是,后宫秩序乱套,皇上自身精尽人亡。 到底是陪侍多年了,李公公斟酌了一下措辞,谨慎道:“回皇上,奴才以为,太后兴许就是说说而已,大明国开国以來,哪有这样的先例呢?寻常男子家都是三妻四妾,更何况皇上呢?这后宫数量庞大理所应当,绵延子嗣,乃是后宫之本啊……” 哼,我就不信了,妖女要和皇上一夫一妻,你负责给皇上绵延子嗣吗?你能怀多少龙胎,皇上能为了你一个女人而置龙胎不顾。 哪知明鹤轩眼前一亮:“对啊!若是她诞下子嗣,那不入后宫也不行,而且,到时再给她个位分,想必多高的位分都合情合理了……” 真是一举两得啊!再者,有了朕的孩儿,看你还存什么不安分的心思。 李公公瞠目,这皇上,怎么感觉有点不正常了。 但是,下一刻,明鹤轩的念头就被太医的话如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皇上,先太后凤体早在先帝之时就已不能孕育,如今又中了情毒,自身尚且难保,更何况孕育下一代……” 我说呢?怎么如此频繁的宠幸萧琪琪一直沒有动静,明鹤轩眉头皱地死紧,不甘心:“可是?朕宠幸她的时候,她还是处子之身……” “皇上,太后凤体本就与常人有异,即便孕育孩儿,也得等情毒解开之后,看太后凤体是否有异常状况……” “……” ,。 日子就在这样的思念和纠结中缓缓度过。 白天,明鹤轩凝神看比武,和朝臣商议国事;夜晚,则一个人和衣到天亮,这其间,尽量克制住不去想萧琪琪,,那个让他爱恨交加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个性他了解,你在沒有想好给她一个答案的时候,她是不会有所表示的,更不会认输,不过,话又说回來,女人就是女人,说不定冷落几天后,她该觉得无趣了。 在行宫的第五个晚上,从宫中來的内侍向明鹤轩报告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明玉宫的萧太后一身古怪的衣服,悄悄从明玉宫的墙上爬了出去,结果被当值的侍卫统领逮个正着。 “什么?,大胆,!”明鹤轩一听,朱笔一挥,勃然大怒,这个女人,胆子也忒大了些。 据内侍的汇报原形是这样的: 半夜子时,正是宫内侍卫交班换岗的时间,当值的侍卫统领忽然见明玉宫后面的宫墙处掉下一个黑影,以为有人偷袭,大喊着有“刺客”,将那黑影包围,结果,长剑之下,才知道掉下來的黑影是明玉宫的太后。 而且,太后一身黑色的衣服,不伦不类的,肩上还背个包,在太后身上的口袋里,又搜出一张类似皇宫的图样,包里,还有一堆女人的金钗首饰。 我晕,这个女人不是想潜逃是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明鹤轩再也坐不住了,他还指望她回头呢?沒想到真的要逃走,当即勃然大怒:“回宫!” ,。 皇上突然深夜起驾回宫,必然是惊扰了不少人,但是,看皇上火急火燎的样子,谁也不敢问个为什么? 明鹤轩回到宫中的时候,已经是拂晓时分,第一件事,他便是怒气冲冲令去明玉宫,一路恨恨咬牙,在见到那个胆大妄为的女人时候,他一定要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揍一顿。 明玉宫里,被抓个现形的萧琪琪拎着自己的一袋珠宝颓废地躺在床上,心里埋怨着翠儿这个吃里爬外的死妮子。 要说自己准备地多充分啊! 地图,按照翠儿说的,分毫不差; 时间段,也是按照翠儿说的,选在宫内侍卫换岗,疏于防范的时候; 就连衣服,她都考虑到了,按照现代的样式做的,上衣是t恤衫,下身一条裤子,这样免去宫装的繁琐,上窜下跳也方便; ------------ 第99章 毒性发作 挎包里装的是珠玉,准备逃出去换点钱用的; 而且,按照翠儿的说法,基本弄明白了这夜晚的皇宫该怎么个走法,哪儿人少需要避让等等,明玉宫本來就位于皇宫一隅,离着最近的宫门也不是很远,关键是,还有条近道,,这都是翠儿说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她事先已经用葡萄酒将翠儿灌醉,从她的身上摸出了腰牌,只等到了宫门的地方,将腰牌一亮,一切就ok了。 今晚一切本來挺妥帖的事,怎么就砸了呢?而且,自己一从墙上跳下,就被人发觉,好一个“出师未捷身先死”,败得真够惨的。 她垂头丧气地回來的时候,翠儿还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她过去一看,这小妮子,两颊酡红,嘴里还说着胡话。 萧琪琪疑疑惑惑地硬将翠儿叫醒,翠儿朦朦胧胧地睁眼,擦擦口中的流涎纳闷地看着萧琪琪:“太后,您还沒休息!” 萧琪琪仔细瞪着她,沒有破绽,不应该啊! “翠儿,本太后问你,你说的寝宫那棵合欢树的围墙外,是不是沒有侍卫把守!” 翠儿睁大眼睛:“回太后,不是,是菩提树啊…..” 萧琪琪心一下拔凉,这个死翠儿,喝了那么多酒,还如此清醒,她根本沒有喝醉。 nnd,萧琪琪叹口气,默默卸下自己的“夜行衣”,静静等着侍卫统领“禀报皇上”的后果。 翠儿见萧琪琪不理自己,心里冤屈地慌。 你说这太后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就是想出去,也太心急了些,都以为这皇宫内的侍卫都是吃干饭的瞎眼货啊!再者,自己在这里,真以为就是只是为了侍候她的吃喝,自己可是有任务在身的呢? 唉!可怜的太后,我是尽心尽力提醒你了,这皇宫里不要乱走,以免迷路,你非要走这一遭,看皇上不发火才怪。 见萧琪琪躺床上独自生闷气,她收起自己方才朦胧的醉态,偷偷溜出门去,见到方才抓住萧琪琪的侍卫统领,压低声音道:“方才沒有弄痛太后吧!” “沒有,她从墙上一下來就看见了……再者那墙不高,应该摔不痛……这还得感谢翠姑姑选的地方好……”侍卫统领讨好地奉承着,一边不忘拍着马屁:“翠姑姑算地真准,太后真是选了个点出來的…….”别看这个翠姑姑年龄小,那可是皇上身边不为人知的红人呢?尤其以往在太后身边当差,那必须得喊姑姑的。 翠儿点头表示满意,原本稚嫩的脸庞此刻看起來却是少见的成熟,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也充满了运筹帷幄的神采:“那好,真摔坏了咱们也赔不起啊!,禀告皇上了吗?皇上什么时候回來!” “早已去报皇上,应该快到了……”侍卫统领道。 只要皇上回來,自己就算是完成任务了,剩下的嘛,就看太后您的造化了。 回宫途中,翠儿还琢磨着,太后太有意思了,给自己喝了三杯葡萄酒,自己说不胜酒意,她还真信了,唉!别看太后平素聪明过人,但是,在这些人情事故上,真的很单纯,一点心机都沒有。 白天说皇后娘娘对她存了想法,那是想让她懂得这宫中自保之道,让她明白,唯有皇上可以罩住她,她不能一意孤行,得罪了皇上她小命难保;但是,太后却理解成了相反的方向,皇后还沒來呢?她倒先沉不住气了,要逃了。 唉!太后啊太后,要奴婢说你什么好呢?不过,那酒真挺好喝的,沒给皇上,倒便宜了自己。 ,。 一路想着该如何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萧琪琪的明鹤轩,进了明玉宫后,却不料看到萧琪琪面色苍白直挺挺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双手交叉胸前,姿态看起來很安详。 翠儿方才见萧琪琪躺床上生闷气,也沒敢上前打扰,现在也被萧琪琪的状态吓了一跳,刚才还好好的呢? 在皇上能吃人的目光里,她大惊,连忙扑上前,轻声唤道:“太后,太后,您怎么了?……” 而萧琪琪仿佛睡着了般一动也不动。 这女人,明鹤轩狐疑,心想,不会是她见逃跑败露在装睡吧! “太后,太后……”翠儿急了,拉起萧琪琪的手臂,软软的,竟然像毫无知觉般。 明鹤轩凝眸萧琪琪的面庞,心里一沉,伸手快速搭上萧琪琪的手腕,一试之下,脉象居然非常微弱,他顿时大惊:“不好,速传太医!” 李公公得令慌忙而去。 明鹤轩突如其來的紧张的神色吓了翠儿一跳,她也知出了大事,怯怯道:“皇上,太后这是怎么了?” “你方才出去多久!”明鹤轩问道。 “回皇上,奴婢方才就是出去询问了一下侍卫统领太后落地有无受伤……前后连半盏茶的功夫都沒有……而且,太后回來就躺那里了,奴婢出去的时候太后还好好的呢?这,这……”翠儿急哭了,这前后这么短的时间,能发生什么事啊! 明鹤轩目光再次落到萧琪琪方才双手交叠覆盖的胸前,将她的手挪开,又将她的亵衣轻轻拨开。 果然,在她的胸前双峰之间靠上的位置,一个淡粉色的骷髅印记若隐若现,不注意绝难发现。 明鹤轩脑袋里顿时“轰”的一声,这个印记他不陌生,这便是中了邪教情毒的标记,和当年先帝身上的标记一模一样,沒有想到,萧琪琪的毒竟然这么快发作了。 太医匆匆而來,见明鹤轩呆愣地坐在床边,怔怔地看着萧琪琪裸 露的胸前,他也知道,出大事了。 “微臣叩见皇上!”隔着数丈,苍老的太医轻声提醒明鹤轩。 明鹤轩恍然回过神來,将萧琪琪的贴身亵衣掩好,这才淡淡道:“进來!” 太医搭上萧琪琪的脉搏,仔细诊断之后,这才擦擦额头的汗:“启禀皇上,这毒,怕是已经发作了……” 明鹤轩有些恼怒:“尔等不是说至少会有三个月的时间吗?” 现在不过连一个月都不到,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这毒一旦在身体埋下,除了解药,根本不可能有救,三个月和现在,也不过是五十步和百步的距离。 ------------ 第100章 提前祭奠? “方才,微臣试太后脉象,并无大碍,太后只是中毒暂时昏迷,但好像还未出现疼痛现象……按理说,此毒只要不痛,还可以缓一段……若是出现疼痛,那只有,!” “朕要听的不是这些!”明鹤轩不耐地截断太医的话,这些年老的太医真是越來越啰嗦了,他当然知道太医要说什么?无法就是说要缓解疼痛,太后得找男人交合,,这自然是自己的任务,还用他们提醒。 “皇上,请容臣说完!”太医看看如沉睡中的萧琪琪,再看看一脸不耐的明鹤轩,神色复杂:“启禀皇上,将來若要缓解疼痛,需要太后与,,与……” “吞吞吐吐,成何体统!”明鹤轩斥道。 太医踌躇了一会,这才躬身低低道:“太后需与一童子之身的男子,呃,,才能缓解其疼痛!” “……” 明鹤轩愣了一下,登时大怒,眸色阴鸷:“大胆,你让朕的爱妃去找别的男人苟合,!” 若不是这太医尽忠尽责如此多年,他真想一脚将其踹门外去。 太医吓得惊慌失措,顿时汗出如浆,跪地哀求却不改口:“求皇上恕罪,此毒非如此不可缓解,当年先帝中毒亦是因为宠幸当时还是处子之身的萧太后才得以缓解疼痛,因此,!” “滚,给朕滚出去!”明鹤轩脸色铁青:“若三个月内拿不出解药,都给萧爱妃陪葬,!” 太后连滚带爬地狼狈逃窜,今儿逆了皇上的龙鳞,这日子恐怕不好过了,唉!造孽。 明鹤轩坐在床边,愣愣盯着面色略有些苍白人事不省的萧琪琪,突然觉得一阵挫败感,这样的感觉,比起当初刚知道萧琪琪中毒的时候的感觉还要强烈一百倍。 明知此毒无解,邪教也不会轻易交出解药,所以这段时间,他也是鸵鸟般地力求让自己忽略掉萧琪琪中毒的事实。 而且只要毒发晚一天,他在全国各地布置的人手求得解药的机会就多一分,甚至,他还心存侥幸,此萧琪琪非彼萧沅沅,身体出现了变化,或许这毒对她未必有效,沒准过些日子自行消退不一定,但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沒想到,天不从人愿,这毒还是发作了,万幸的是现在还沒有出现疼痛的现象。 要真是那样,为了保她活命,就得将她送到另外的男人身下承欢……老天。 明鹤轩盯着萧琪琪的脸庞,眸色复杂,难道她那风情万种的胴体真的得让别的男人瞧见才能保命,简直是难以承受。 这崇明教邪教果然是歪门邪道,这招够损,够阴,用这种方式來恶心自己,。 他心里狠狠咒道,该死的邪教,让朕抓到,定将你千刀万剐。 虽然心里一通诅咒,但丝毫不泄愤,萧琪琪的小脸在烛火下更是显得透明,容颜楚楚,比起前几天,感觉又瘦了一圈。 唉!明知她有毒在身,自己何必给她气受呢?他握住萧琪琪的柔荑,轻轻在她的手心里划着….. ,。 太医走后沒多久,萧琪琪琢磨着时候该差不多了,尤其在听到明鹤轩那低不可闻的叹息的时候,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方才逃跑事情败露,她躺床上,满脑子想的是如何对明皇上交待自己今晚的行为的借口,但沒多久便觉得呼吸变缓,身子如同被催眠般渐渐变得僵硬,急得她想开口,张不开嘴,手脚想动,也动不了;而且,眼皮越來越沉,如同沉睡般,但是,就是这样,她的意识居然还很清醒,以至于方才外面的对话她听地一清二楚。 什么?自己中毒且已经毒发了。 听皇上的意思,时间好像不多了,只有三个月了,而且,这中的是哪门子毒,说缓解疼痛要自己找个处 男干那档子事才能缓解疼痛。 关键是这毒,是谁tmd给自己下的。 脑海里迅速前后回忆了一下以前的情景,自己被崇明教的那个男人打伤后,明鹤轩曾经在自己身上左按右按,还问自己疼不疼,我晕,原來当自己以为捡了一条命苟且偷生的时候,沒想到命运的恶魔根本沒有离开自己。 情毒,和感情相关的毒,,我我我我,,日,,。 穆容雨,,我与你不共戴天,。 …… 萧琪琪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明鹤轩那漆黑的眼眸里是满满的焦灼,心疼,还有说不清的复杂的情绪…..这样的眼神,竟让萧琪琪一下联想到她的葬礼,心中顿时悲观不已。 nnd,这躲过了初一,愣是沒躲过十五,这条小命,躲來躲去,算是要交待了。 不过,这样的眼神还是很受用的,因为至少大家对病号的态度应该都是宽容的…… 看萧琪琪睁开了眼,明鹤轩心情一下转好,赶紧收拾好方才被萧琪琪搞怒、被太医搞乱的心情,脸上尽是从未有过的和风细雨,那眸子里的柔情,让萧琪琪差点融化:“醒了!” “嗯啊!”萧琪琪发觉,自己能说话了,手也能动了,身子不那么僵硬了,她假装迷糊道:“怎么了?我方才睡着了吗?” 明鹤轩一怔,罕见地微微一笑,语气里是满满的宠溺:“嗯,睡了一会…….” “哦!”萧琪琪转过脑袋,默默听了会:“你听,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明鹤轩微愣,目光转向窗外。 片刻,翠儿跑进來,喜色连连:“启禀皇上,太后,下雨了,真的下雨了……老天有眼……” md,真是下雨了。 是不是老天爷都觉得她命不长了,特意提前给她掉几滴泪祭奠一下…… ,。 万幸的是,她装糊涂,明鹤轩也沒有点破,既沒有责问她为什么要逃跑,也沒有说起他和太医之间讨论的关于她的中毒的任何一个字。 京城已经旱了几个月,一直沒有下雨,如今晚上的雨,对京城百姓來说,可谓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及时雨。 这雨先是淅淅沥沥的,而后雨点渐渐加大,再然后,雨声哗哗,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雨雾中。 不消说,最喜悦的当然是京城的百姓,这一场及时雨,若说负手而立站在窗前的明鹤轩不欣慰那是假的。 但是,这及时雨來临的喜悦是暂时的,萧琪琪的毒发才让他是长久的揪心。 ------------ 第101章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 头一次,明鹤轩见到萧琪琪,沒有行周公之礼,而是陪着萧琪琪站在窗前,静静地听了半天的雨。 突如其來的雨荡涤着世间的一切,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污浊都要冲走,空气变得洁净,清爽,深吸一口,令人灵台清明。 两个人并肩站在雕花长窗前,看着院子里被雨水洗涤过的花红柳绿新意盎然,倾听着屋檐下雨声哗哗和远处蛙鸣一片。 雨势渐渐小了,当天地间只余连绵雨丝的时候,这样的情景是萧琪琪的最爱,在现代的时候,曾经多少次她都想象着在这样的天气里,和心爱的男人共撑一把伞,伞下,两个人相互偎依,一路漫步,她靠在他的怀里,任其长臂揽住自己,在相互的眼神里感受彼此的忠贞和爱意,共度此生…… 而今,她仰头望望天空,阴沉沉的如深色的幕布,她的心情,和天空的颜色一样灰暗无边,她活到现在,一共处了两个男人,一个在现代早就背叛了自己,一个在这里却是妻妾成群,于是,她所憧憬的在雨中漫步的愿望也成了奢望……是的,谁都可以陪你散步,但是,那把伞下的男人眼睛里是不是只有你你一个谁说的好…… 思來想去,无论想到什么?都是悲观的不能再悲观。 直到后來,余光里捕捉到身侧那个帝王意味深长略带探究的眼神,她算是想通了。 自己反正已经中毒了,折腾出去也是死路一条,干脆别折腾了…… 在她怔怔望向窗外的时候,明鹤轩也是思虑沉沉,只不过,最后他想的是,她已然中毒,日子不一定多了,她有什么愿望自己尽量满足她吧!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虽然,他知道,她不能死;但是,在真正的死神面前,谁能与天争命。 所以,最后两个人共同的想法是,,好好珍惜眼前吧! …… 萧琪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状况,是侥幸逃过一劫还是祸不单行,说起來,两者兼而有之。 雨势小了,听雨也听累了,两个人卧于床上,听着檐前那“滴答滴答”的雨声,谁也沒有作声。 明明裸 体相对,却纯洁地跟阳春白雪,甚至,明鹤轩连一个猥亵的眼神都沒有一个,他的手只轻轻落在她光滑细腻的背上,都沒有像从前那般非得搁在她的胸口覆住那极致的柔软,自然,他也沒有再提起令萧琪琪恼火万分的什么将她纳入后宫的事。 下雨天,光线并不明亮,正是补觉的好时候,明鹤轩和萧琪琪相拥而眠,尽弃前嫌。 他温柔地抚摸着萧琪琪光溜溜的背,柔声地问这问那,就差问她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了。 温柔的感觉是很受用的,可是?此时此刻,萧琪琪就以为对方是要自己交待后事似的,于是,那心呀,岂止是个悲凉能说清的。 不过说真的,这个鬼地方,自从來了后,就沒有消停过,就沒过个安稳的日子,先是皇帝怀疑自己,自己差点一撞而死;而后又是邪教的人惦记上了自己,又被对方一掌毙命;好了,现在,中了剧毒,恐怕是真的要沒命了。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个萧沅沅,绝对的命硬,克不了别人,只能克死自己。 想清楚这些,萧琪琪也不作它想了,反正,现在就是这样一个状况,你悲也好,怒也罢,总而言之,结果都不能改变什么?算了,我得过且过吧!有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哪天一死,又穿越回了现代。 一切想明白了,也就不那么纠结了。 至少:“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虽然自己离这境界还差得远,但命运不长,但总不能浑浑噩噩、自暴自弃吧! ,。 抱着这样的念头,萧琪琪反而一切看开了。 《xx传》里的皇后不是对失去孩子的安嫔说过吗?“一个男人的同情足以让你在后宫站稳脚跟!” 所以,有了明鹤轩的同情,至少剩下的时间里,她的日子应该不会那么难过,这么一想,她毫不客气地枕着明鹤轩的胳膊,在他的怀抱里慢慢进入了梦乡。 虽然一夜无眠,明鹤轩此刻却是了无睡意,他出神地盯着萧琪琪沉睡的脸庞,抬手抚上那细腻的肌肤,轻轻摩挲着,以前他也沒少看之前的萧沅沅,抑或是变身后的萧琪琪,只是,这次,他端详地格外仔细。 肌肤细腻如瓷,眉目如画,樱唇不点自朱,脸上少了脂粉的修饰,却格外透亮,眉间那微微的蹙起,显示着此刻怀里的佳人睡觉并不宁静,同样的面孔,为什么以前看萧沅沅的时候,他就沒有这么痴迷呢? 沉思里,萧琪琪“吧嗒”一下嘴,翻了个身,两手不由自主抱住明鹤轩的胳膊,含糊地说着梦话:“不要走…..” 喃喃的声音让明鹤轩先是一怔,接着内心柔软地一塌糊涂,他紧紧揽住怀里人柔软的身子,宠溺地在佳人明净的额头印上一个吻,而后,轻轻躺下,在胸中悸动的波涛里也进入了梦乡…… ,。 这一觉,萧琪琪睡地很不踏实:“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的老话在她的身上体现地淋漓尽致,她记得自己刚穿越來的时候,做过关于萧沅沅生前的一些梦,这使得她一度认为她和这个萧沅沅无论在身体还是思想上有着相通的地方,用句简单的话來解释,那就是这个萧沅沅会不会是她的前生,但可惜,那些梦也只做过那么一两次,再以后,她觉得自己完全和萧沅沅脱离了联系。 但是,这次做的梦就忒奇怪了,她居然梦到了一个须发苍白的老人,而且,在梦里,自己居然对着他流泪,还一遍遍说着“不要走”,这真是怪了,她根本不认识这个老人,而且,她还绝望地对着这个老人哭诉:“我快要死了,救救我……” 既然她不认识,那么,很可能这个人是萧沅沅的故人,而萧沅沅好像还很依赖他,这是怎么回事,接下來,镜头一换,那个老人半边身子隐藏在黑暗里,对着她痛不欲生:“沅沅,我不能失去你……你要活地好好的……我不能沒有你……”难道她死了吗? 关键是还沒想明白,忽然间又看到那个给她下毒的慕容雨,清俊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笑,对着她招手:“來吧!來吧!跟我走,你才能活下去……” ------------ 第102章 太后怕的是什么 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尽管是在梦中,萧琪琪能清楚地感觉到内心的怒火熊熊,但是身体却是像受了蛊惑般不由自主地跟着对方向一个雾气氤氲如同人间仙境的地方走去…… 再等缓过神來,却突然发现她躺在床上,和慕容雨赤 裸相对…… 这样的情景彻底将她吓着了。 萧琪琪大叫着从梦中醒來的时候,脑门上全是汗,浑身也如从水里捞起般大汗淋漓,就连贴身的亵衣也感觉湿透了,贴在身上极其难受,这什么破梦啊!,她居然和这个该死的邪教的男人有一腿,还是说之前的萧沅沅和这个该死的男人有一腿。 正胡思乱想着,被她突然的惊叫吓醒的正在外间趴在桌前打瞌睡的翠儿慌里慌张地跑來:“太后,太后,怎么了?” 萧琪琪吁了口气,怔怔之余还是有些恍惚,这虽然是个梦,但梦里的情景是历历在目,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而且,说实话,自从莫名來到这个世界,她做的梦并不多,但能让她记住的绝对都是有特别含义的梦,比如先前她做过的关于萧沅沅生前的梦,那绝对是真的,因为在后來翠儿的说法里一切都得到了证实;又比如她梦到的那匪夷所思的偈语,还有她梦到的关于她在现代世界里发生的一切,包括钟一的背叛等等,这些梦都和她有关联。虽然她有时参不透里面的玄机,但是,她的直觉,这梦里的场景都应该是真的,至少是别有含义的。 所以,她不能忽略这个梦,但是,要说这个梦里的情形,就太匪夷所思了,难道还是萧沅沅生前的经历吗?如果是这样,那这个萧沅沅居然和那个邪教的男人还有一腿不成,,,如果真是这样,我的老天,这个萧沅沅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她再仔细回味了一下,擦擦额头的汗,对翠儿道:“我刚才做了个奇怪的梦,居然梦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白发苍苍的老人!”翠儿一怔。 “是啊!他好像和我很熟……他还说不能失去我……”萧琪琪皱着眉头,这会是谁呢? 随即她将梦境里的事原原本本描绘了一下,当然略去了她和慕容雨之间那不堪入目的镜头的一段。 翠儿越听越心惊,难掩眸子里的愕然神色,期期艾艾道:“太后,您真的不认识他!” “不认识啊!难道他也是故人!”萧琪琪奇怪。 翠儿别开眼神,心说岂止是故人呢?不过,要说太后做这样的梦倒也不奇怪,现在的太后和先太后虽然不是一个人,但是,好似也不完全和先太后分离,,她之前不曾经还梦到先太后的生前吗?但是,这个梦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不过,这位太后异于常人,不能用常理推测,她总不能无缘无故做这样的梦吧!真是怪哉。 “太后,您必是这些日子累了!”翠儿心里嘀咕着,小心地扶萧琪琪起身,岔开话題:“看您浑身都汗津津的,奴婢给您倒水洗洗去!” 转身的功夫脑海里却闪过一个想法,别是在地宫的那位钟太医给太后托梦吧! “他呢?”萧琪琪问道。 “皇上刚走了,说太后醒來再过來!”翠儿一边回话一边心想,这太后真够胆大的,对皇上竟然“他他”的,唉!果然是异于常人。 翠儿走后,萧琪琪懒懒起身。虽然对方才的梦境是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放弃,不过,翠儿的话倒提醒了她,这个时代的亵衣确实不如现代的内衣方便,而且,亵衣都是用上好的绸缎制成,好看是好看,功能上却不吸汗,最让萧琪琪忍受不了的是这个时代裙装盛行,沒有内裤,里面是一条松垮的亵裤,有时穿上感觉跟沒穿一样,反正在现代习惯了轻装简行的萧琪琪,感觉就是不方便。 翠儿很快拎來了水,硕大的木桶里蒸汽氤氲,比不上汤泉宫的奢华,但是,单纯洗个澡是够了。 洗澡的时候,萧琪琪想起什么?刻意低头看了看胸前,曾经误以为被明鹤轩吃豆腐的地方果然有着隐隐约约的淡粉色,仿佛是个什么不规则的图案,但是,如果不仔细看,完全可以认为是水汽蒸过后皮肤微微的泛红,这就是中毒的表现。 萧琪琪过分地盯着她的胸口仔细研究那些轻轻浅浅的痕迹时候,翠儿也注意到了她的专注,心里一跳,这太后也太敏感了,不会这么快就发现了吧! 想起皇上的嘱咐,要尽量瞒着太后,于是赶紧舀一瓢水浇在萧琪琪的后背,水流而下的时候,翠儿拿起一条锦帕不经意地擦过萧琪琪的胸前,轻声道:“太后,前几天您不是还念叨皇上什么时候回來吗?这皇上回來了,您不说还有什么事要和皇上说的來着!” 萧琪琪一听,果然转移了注意力,心说你这个死丫头还好意思提,让我是丢人又现眼,想着自己费力爬墙却被轻易逮住的场景,她是真恼火,那么多的明晃晃的枪头,如同现代的手枪,齐齐指着她,而她,就犹如那越狱的犯人般,举手投降的滋味实在不妙。 “翠儿!”萧琪琪懒懒靠在桶壁上,瞥了翠儿一眼:“咱名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本太后要逃!” 翠儿面不改色,一边小心地给萧琪琪身上倒着水,一边坦然答道:“回太后,翠儿知道,但是更知道即便是劝太后,太后也不会回头,而且,这宫内戒备森严,太后根本沒有可能逃出去,所以,!” “所以索性让事实來告诉本太后好死了这份心!”萧琪琪抹把脸上的水汽。 嘿嘿!奴婢就是这个意思,翠儿心说。 “唉!翠儿啊!”萧琪琪叹口气,伸手拨了拨桶里沒到胸口的水:“我若不逃出去避开,这宫里是不是该有人睡不安稳了!” 这宫里的人啊!早就睡不安稳了,岂止是现在,不过,那又如何。 翠儿不以为然道:“太后,您别操心了,这皇宫里,皇上宠爱您,就是瞎子也看得出來,管那么些干嘛?” “唉!你不懂!”萧琪琪烦躁道:“我的存在让人家睡不安稳,你说反过來,人家会不会让我也是如此,我这辈子沒做过亏心事,唉……” 翠儿手里一顿,这才恍然大悟,敢情太后是害怕啊!大约怕皇后娘娘來找她兴师问罪吧。 ------------ 第103章 勾魂的内衣 “太后,您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儿,这有什么可怕的!”要是太后为这逃跑,翠儿觉得太后真有点小題大做了,也难怪,这天外來的太后看來并不懂得这后宫的章法:“这合宫上下,皇后娘娘身为中宫,凤仪赫赫倒是不假,不过,一切不还得看皇上的意思,只要皇上不变,皇后娘娘也不敢如何的,您就放宽心好了……” 萧琪琪忽然觉得,这翠儿真的不简单。 ,。 逃是逃不了了,索性安心待着,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看看能干点什么吧!翠儿说的对,她反正是要死之人,还怕什么?。 沐浴后,萧琪琪换上自己缝制的t恤和长裤,清爽的丝绸的面料,贴身穿很舒服,关键这里的贴身亵衣松松垮垮的,穿身上跟沒穿一样,反正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吧! 她让翠儿找來松紧带,将亵衣裁短后在下面弄成松紧款式,这样就有托负感。虽然沒有塑形的功能,但是,穿上还是有露点的嫌疑,但她别出心裁地在里面放了层薄薄的棉花,如此穿上,和现代的沒法比,但效果确实不错,穿身上很显形,又将剩余的布料物尽其用,裁制了几条三角内裤。 这些手艺活,在现代的时候她是万万不敢显露的,都是在国外的时候做义工或者和同学学的,那些时候,课外之余,她还学了很多不起眼却让她长见识的手艺活。 酿葡萄酒、插花就不说了,她还会做面点、给布娃娃缝个小衣服、化妆她都不能说精,但是,绝对也在行,说实在的,在这里,那些自己以前引以为豪的学的书本知识就有点用不上了,所谓此一时彼一时。 在这个时代,要说和现代相比,最放松的事情就是不用天天做那些所谓上流社会的功课了,除了上班,其它的时间自己说了都不算,就连逛街,母亲也得陪着,生怕她有什么事;用她父母的话说,那就是你从小就泡蜜罐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但是,她就是觉得别扭,那样的日子,她知足,但是,并不是很开心。 在这里呢?沒人管她,她想干嘛就干嘛?成了无组织的放羊状态,除了不是原则性的逃跑问題,你在宫里沒人管你,就这点好处,她总有种解放了的感觉。 萧琪琪针线活不如翠儿的好,于是,她只管裁,让翠儿按照她的说法缝制。 果然,翠儿缝出來的东西跟现代缝纫机有一拼,萧琪琪无语,这古代女子的女工,的确了得。 翠儿缝完最后一针,咬断线头,掂起一件几乎捂不住屁股的内裤羞得满面通红,期期艾艾道:“太后,这,这能穿吗?” “拿來,我穿给你看!” 萧琪琪将裁好的半身胸衣和三角裤穿上,直接站了铜镜面前,看看效果。 “啊啊啊!!”翠儿羞地忙捂上眼,随后大着胆子从指缝里偷看了一下,别说,这太后的身材好得不得了,白皙的皮肤,曲线分明,让人一看便想入非非。 你说也是,太后沐浴的时候自己也不是沒有见过,但是,怎么太后穿上这样的衣服自己就不敢看了呢? 看翠儿那模样,萧琪琪嗤笑:“翠儿,这么穿,叫比基尼,我们那个世界很正常的,作风大胆点,就是这么穿出去也沒有人特别惊讶!” “啊啊!太后,这,这怎么敢穿出去呢?”翠儿吃惊嚷道。 “好了,不逗你了,这些衣服比起这边那繁冗的宫装,穿着简单舒服,你把我的外衣外裤拿來!” 套上自己剪裁的几件衣服,萧琪琪站在铜镜前,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再将自己的长发梳了个简单的马尾,转过身來:“翠儿,这基本就是在那里我的形象,可以吗?”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鞋子沒法搭配,一身休闲装配一双平底绣花鞋。 翠儿眨巴着眼睛看着前后大变身的太后,天哪,这衣服居然能这么穿,就只穿条裤子,多不文雅啊! 但是,不能否认,太后这样显得更加,,怎么说呢?别有一番俏丽的美。 ,。 萧琪琪干脆让翠儿在寝宫靠窗的地方,扯了一根绳,上面一件件搭着刚剪裁好的浅色的内衣内裤还有各色的短袖上衣和裤子,远看就像是彩旗飘飘,煞是惹眼。 明鹤轩进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他的脚步声很轻,以至于全神贯注于缝衣服的翠儿也沒有听到,他看了看那些短小精悍的“衣服”,,如果可以称作是衣服的话,觉得很奇怪。 翠儿先是看到了明鹤轩,慌忙扔下手里的活计跪拜皇上。 萧琪琪看明鹤轩正在那些“彩旗”面前仔细揣摩,不觉也是有些羞涩,以前钟一也沒少陪他逛内衣店,但是,那个社会是开放的社会,这里毕竟还是保守的社会。 “我的内衣,别动!”她起身及时制止明鹤轩想捻起仔细看看的动作。 翠儿红云满面,偷着溜走了。 明鹤轩这才发现萧琪琪一身怪异的打扮,竟然把亵裤穿在了外面,他一挑眉毛,这是怎么个意思。 “别诧异,这就是我们那里的衣着!”萧琪琪道:“我们那里,裙子是裙子,裤子是裤子,不混穿!” “那,这些呢?”他指指布料很少的三角内裤和胸衣,实在有伤风化啊!“这怎么穿!”明鹤轩纳闷,这么小的衣服能穿吗? 萧琪琪老脸微红,和一个男人讨论贴身衣物,总有些不妥。 想了想,别过脸,干脆大方拎下两件,比划在胸前和小腹以下:“这样,ok!” 这回轮到明鹤轩老脸微热,隔着萧琪琪身上穿的衣料,他已经可以隐隐看到里面的轮廓,若隐若现,犹抱琵琶半遮面,这样的内衣,果然是勾魂呢? 顿时,这明明雨后清爽的天,却浑身热的不得了…… ,。 芙蓉帐里,风光旖旎…… 一番浓情过后,明鹤轩抚摸着萧琪琪濡湿的长发,柔声问道:“朕带你出去转转!” ------------ 第104章 什么是和谐 “什么?”萧琪琪愣了半天之后,才认为明鹤轩不是开玩笑,激动地瞬间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当即不顾形象,贴身上去,在明鹤轩的嘴巴上:“吧唧”给了个吻:“真的,,去哪儿,!” 这女人,明鹤轩啼笑皆非,这么大的女人了,上來性情咋跟个小孩似的,不过,萧琪琪这样的表现,绝对是发自她内心的,他是真心喜欢,此刻,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翦水秋瞳如孩童要糖般满是渴望地盯着自己,这感觉,让他很是受用,也很符合他内心对女人要求的标准,,不能太刻板了,也不能太惧自己了,否则,和条沒有生命的鱼有什么意思。 尤其是这些日子这个女人一直和自己闹别扭,突然见佳人真心高兴,他的心也跟着灿烂了起來。 真是一笑泯恩仇了。 他伸手刮了一下萧琪琪小巧的鼻头,睨着她满面放光的小脸:“看在你服侍朕如此尽心的份上,朕带你出去,但有个条件,!” “什么?” 明鹤轩沒有立刻回答,漆黑的眸子看着萧琪琪,灼灼中深意可见。 萧琪琪都快发毛了,他这才淡淡道:“不能再胡乱跑了……” “……” 萧琪琪怔住,被人不经意揭了老底后,不免老脸微红,心底乱跳,本以为自己那档子事已经完全过去了,原來人家在这里等着你,不说你“潜逃”,而是“胡乱跑”,就这个词,高明就高明在将你的主观动机给颠覆了,说成了你是无意识的犯了个错误,给你留了大大的面子。 萧琪琪赧然的同时,心思又动了。 其实,这真不怪自己,本來自己已经接受命运安排,准备在这巴掌大的明玉宫里听天由命老死再次了,沒想到是你提出來要带我出去,那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遂扯起唇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干笑地表着决心:“哪能呢?明皇上,不会的,我绝对不会乱跑了……” 其实,真要出去了,那腿是长了自己身上,行动还是听我指挥的。 既然萧琪琪点头郑重其事下了保证,明鹤轩也不再说什么? 两个人都很开心的结果是继续芙蓉帐里度春宵…… ,。 唉!这思念、欲 望累积的滋味是不好受,而这些累积的欲 望一下释放完的后果是,明鹤轩的腰有些酸。 直到晌午过后,明鹤轩才恋恋不舍地从床上起來,瞧瞧床上那位早已昏昏睡过去的女人,他的心里,竟然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这女人说來也很有意思,听说自己带她出去瞧瞧,你看看你,方才在床上,是多么地主动和配合。 什么叫和谐,这就是和谐啊! 方才一番激战,肚子里倒有了些饥饿的感觉,这才想到这几天自己都茶不思饭不想,原來不是不饿,而是沒有胃口。 方才,欲 望一释放完毕,这胃口立马好了起來。 他睨着那一长绳的短小精悍的短裤内衣,琢磨着方才脱去萧琪琪的外衣的时候看到的那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原來,一个女人那么穿,居然也异常的勾引人。 他在里面慢慢回味着,翠儿则侍候着给他穿上靴子,最焦急的当属外面候着的李公公,他已经在外面转了几十圈了这皇上咋还不出來,唉!妖女啊!这天外來的太后,弄得皇上太不爱惜自己的龙体了不说,而且,这宫中出这么大的事,好歹也得让自己通报一声啊! 好容易听皇上迈着稳健的步子出來,李公公慌忙跪地:“皇上,方才内侍來报,宫中几位嫔妃中了暑气,还有五位皇子公主生病了……” ,。 皇后宫里,此刻是极端不平静。 她听说皇上昨夜紧急回宫,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让小顺子打听了半天,才知道原來皇上又去明玉宫了,但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也沒打听出來。 皇后一听简直是气歪了鼻子,如果是这样,原因还用打听吗?指不定那里面的贱人狐狸精又使什么法子勾引皇上了。 本來她打算乘皇上这几天在外面观看比武大会的时间去明玉宫瞧个明白的,哪里知道,这几天天热到极致,几位后宫的嫔妃竟然接二连三中暑生病了,有两个孩子也热起了一身疙瘩,而且,就在今早,有三个孩子也因为昨夜下雨,贪凉生病了。 明鹤轩迄今有七个孩子,三男四女,大的十多岁,小的才出生不到半岁,这一下不爽利的有五个,可谓是从未有过的大事。 太医院的太医集体出动了,几个嫔妃,几个孩子,直接让太医院沒有闲人。 别的嫔妃的孩子虽然都是宫中的孩子,终究不是骨肉相连,皇后自己的儿子生病,那可叫她一个揪心。 才四岁大的孩子,晚上睡觉不老实,昨夜一阵急疾风骤雨,气温骤降,孩子一下着凉还发烧了。 这孩子,最怕的就是发热,如果热度降不下來,那才要人命,尤其是之前一个嫔妃的孩子就是这样的原因沒的,她更是后怕。 这边皇后一边紧着照顾儿子,一边望眼欲穿地盼皇上能过來看看,唉!都说皇上最疼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但现在你看这架势,都两个时辰了,皇上那边还沒有动静,连去回话的李公公都不见踪影,当真是那妖精的狐媚功夫了得。 皇后又急又气又伤心,一边落泪,一边守着昏睡的儿子心里恨得直咬牙,自己早该在皇上一出宫就应该去明玉宫打发了那个狐媚子,不想心慈手软任其继续迷惑皇上,倒弄得自己现在跟个沒头的苍蝇似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这样的孤独感,她作为中宫皇后,是第一次遇到。 “禅儿,你醒醒,不要老闭着眼睛,千万别吓母后啊……”皇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最后把满腔的委屈和愤懑都发到太医身上:“不中用的东西,这药都喝了,怎么还沒见效!” 太医也是惶恐不已,本來这小儿着凉发热也不是什么大病,而且太医也已经给孩子用了药,奈何孩子对药敏感,死活不喝,好容易灌下去一点,当然不会很快起作用。 太医调制了几剂草药,给孩子敷在肚脐上,几个孩子对病的抵抗力不同,其他两个着凉的孩子大一些,吃药沒有那么困难,结果效果就好了很多。 ------------ 第105章 妖女该灭 皇后的孩子既闹腾又不肯吃药,这样整个人便恹恹的,而且,从小到大这孩子几乎沒害过病,这一來皇后更是吓得是六神无主。 好容易听到皇上來了,方才涕泪横流的皇后仿佛是得了主心骨,一下扑到皇上怀里,哭个不停:“皇上,快救救禅儿,臣妾,臣妾快撑不住了.…..” 明鹤轩得了消息,一路奔來,心里早已是不耐,一次病了五个孩子,岂能是巧合,心里正乱呢?加上皇后哭哭啼啼,更是烦躁,心想朕是來听你哭哭啼啼的嘛,随即将扑上來的皇后往边上一推,坐在榻前看了看懒懒躺着的儿子之后,面沉如水:“为何还是如此不爽!” 太医擦擦汗,慌忙跪下:“回皇上,昨夜夜凉风大,殿下该是着凉了,方才微臣已命人熬好药汁,殿下只需再喝一碗就可……” 明鹤轩耐着性子坐了一会,伸手试试禅儿的体温,而后和皇后说了几句后,命太医好生照顾,又起身去了别的宫中…… 皇后怔怔望着明鹤轩离去的身影,如浮光掠影,一晃而过,再回头看看病着的儿子,她无力地坐下,唯有掩面而泣,与此同时,噬骨的恨意缠绕在她的心底,让她陡地扔掉手里的锦帕,不灭此妖女,誓不为后…… ,。 萧琪琪一觉醒來,先是响响地打了个喷嚏,再看外面,已是日头西斜,天色近黄昏,想起方才明鹤轩的允诺,心底的欣喜岂是语言能描述的。 穿上衣服脚步轻快地在院子里走了走,才看见翠儿蹲在地上鼓捣着什么? 近前一看,翠儿在一个石罐里用力捣着,一边捣一边往里续着身旁一小堆的青草。 “怎么了?”萧琪琪好奇问道。 “回太后,皇后娘娘身边的殿下着凉了,身子发热,这都一天了,粒米未尽,药也不肯喝,把皇上和皇后娘娘吓坏了,唉!才四岁的殿下,可怎么受得了……”翠儿一脸的忧愁:“太医说太后宫中的这种草可以祛热,奴婢赶紧给弄完送点去……” 什么?皇后还有个孩子,萧琪琪茫然,随即想到翠儿说的,这孩子着凉发烧了,不过,这病放在现代哪叫病,可是在这里,却成了随时要人命的大病。 萧琪琪说道:“翠儿,你去告诉皇上,这发热也是人体与病毒斗争的表现,不必大惊小怪,千万少穿衣服,别捂着了,还有,有香菜沒有,,,哎,就是芫荽,找五六根大的,根叶齐全的,再切五六片白萝卜,放锅里炖水,加上冰糖……趁热给孩子喝了,多喝几次,应该可以祛热……” 翠儿怔怔听完:“那太后,前儿太热,殿下和公主脸上和身上起了好多小疙瘩该怎么办!”“痱子吧!”萧琪琪觉得,这太小儿科了,在现代是小儿常见的病,爽身粉、十滴水什么的都很管用,但在这里,根本找不來。 她想了想:“以前我在国外孤儿院做义工的时候,就这么几个偏方,你可以让皇上试:一、黄瓜切片、或者丝瓜叶捣烂,敷在患处,一天两三次,坚持几天;二,花椒一小撮,一杯水,煮沸,稍凉一些蘸水抹患处,三,如果再严重呢?甘草研末,然后呢?加两份滑石粉,扑擦患处,呃,还有……不管哪种,原料易得,都应该保持通风,衣服宽松,纯棉的最好,别晒太阳……” 见翠儿懵懂,看來不见得记得几个,萧琪琪干脆进屋那笔,飞快写了写,塞给她:“这都是偏方,你先给你们这边的太医看了,觉得可行再用……” 见翠儿如获至宝,匆匆离去,心里有些激动,这太后还会看病。 萧琪琪见翠儿飞奔而去,心说自己是一片好心,但别好心办坏事,自己可承担不了那责任。 想到这男人,要纳自己当妾的男人,不仅老婆一大堆,现在连孩子都一大群了,萧琪琪这心啊!酸不溜丢的,好吧!就算自己同意入他的后宫,无非就是这后宫里多了个给他暖床外加生孩子的机器罢了。 想象着某年某月某日,一个身材臃肿面目蜡黄历经沧桑满面褶子的女人,牵着一个屁大的孩子,眼巴巴地望着着窗外,快要望眼欲穿了,都不见自己的良人來,却听见别的宫中丝竹声声,歌舞升平,那个明黄宫装的男人,正左搂右抱,然后醉眼朦胧地看着牵孩子走向他的臃肿女人,诧异道:“这是谁!” 再來一个刺 激的场面,多年后的某年某月某日,明鹤轩气宇轩昂前头走着,后面老婆孩子跟着一大群,皆是年轻美貌、娇嫩如花,一路莺莺燕燕,欢声笑语,唯一不相协调的是,队伍后面一个弯腰驼背、年老色衰的女人,一脸怨妇的模样,走了一段,男人回头,皱眉厌恶道:“后面跟着的是谁,无端扫朕的兴,打入冷宫……” …… 啊呀呀,想着未來某一天惨不忍睹的日子,萧琪琪打了个寒颤,与其被动接受倒不如自己先主动拒绝,等哪一天真的人家正宫老婆和儿子一起找上门,那是什么样的刺目刺心啊! 看來啊!这宫中啊!是万万呆不得了,萧琪琪兀自悲观又不免庆幸,自己这次一定要利用明鹤轩带自己出去的时候做点什么? 想起刚才翠儿的语气,想必明鹤轩此时此刻大约被宫中生病的嫔妃和孩子拴住了,说是带自己出去转转,还不知道有谱沒有。 看來老婆多了也未必是好事,想着现代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病了,钟一忙前跑后恨不得两脚不沾地,现在后宫这一下这么多人病了,明鹤轩还不得东家跑,西家颠的,到处去慰问。 想象着明鹤轩此刻不知道在哪个宫中,病恹恹的妃子靠在他的怀里,享受着他那温暖的怀抱,而他会轻柔地拍着对方的后背,温言安慰,然后两个人再打情骂俏一会……亲热过后,带着一身的脂粉味和别的女人的味道回來找自己,萧琪琪就觉得受不了,强烈地接受不了,以前不知道就罢了,自己自欺欺人的得过且过,现在好了,一切你都知道了,内心瞬间因为这番想象而醋意翻涌,险些吐出來。 ------------ 第106章 心思和老天一样高 再说,眼看比武大会沒剩多少天了,等这些嫔妃孩子全好了,比武大会也该结束了,那明鹤轩肯定就不能出去了,他要不出去,自己还怎么出去,急人哪,。 既然有机会出去,自己当然得做些准备,趁现在翠儿不在,自己还可以轻松些,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这次可不能再轻易上当。 翠儿看着像个孩子,其实猴精猴精的,就比如之前,自己很好奇卫妃之事,她假装不知道,说话曲里拐弯;结果后來听皇上说要纳自己入后宫了,这才松口,不光卫妃,就连其他各个嫔妃的状况她那是了如指掌,芝麻大的事都知道特别清楚,比起之前自己刚换身过來的时候她那谨言慎行,截然不同,可见,这个翠儿,面上幼稚,心里却是贼鬼贼鬼的,很能管住自己的嘴,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 想起自己刚滚下墙就被发现的情形,你说这是巧合吗?明明是翠儿之前说那个时候宫内侍卫换岗,应该前后有十分钟的时间沒有人,那自己还逃不了吗? 可见,这翠儿平素对自己侍候的周到,关键时候还是向着明皇上的,更甚的是,这小丫头,有时看着糊涂幼稚,其实压根是深藏不露,明明看出來自己有逃的意向,愣是睁只眼闭只眼配合你半天,然后看着你逃跑不成功,沒准,自己从墙上跳下去的那一刻,她正偷笑呢?唉!可怜自己,任人唯亲,偌大的年纪,被个小丫头给戏耍了。 枉费自己对她再好,看來也收买不了她的心,说白了,她明着是侍候自己的,其实,就是明鹤轩在自己身边安插的小间谍。 而且,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形,看來如同和现代得了绝症差不多,现在活着不过就是苟延残喘罢了。 既然时日不多,自己又何必呆在这里等死呢? 因此,自己得赶着这几天将明鹤轩弄得心情高兴些,他一高兴或许就放松了警惕,只要他放松警惕,自己就有机会。 ,。 夜色降临的时候,翠儿眉飞色舞地回來,远远看见萧琪琪闲來无事躺在树下的美人榻上翻书。 一场雨后,早就雨过天晴,傍晚的阳光并不强烈,太后穿着她自己设计的衣服靠在美人榻上,那专注的模样,确实是别有一番静静的美态。 翠儿琢磨着,这太后真神,她提供的方子太医看了也觉得妙,也正好符合稚龄童用,怪不得皇上喜欢太后,这太后果然不是凡人呢? 萧琪琪偶尔抬头,看见翠儿一蹦一跳过來,一脸喜色,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翠儿近期,一边体贴地给萧琪琪捶着大腿,一边笑道:“太后,奴婢去太医那里,按您说的让太医煎了水给殿下喝下去,又用冰块给殿下降温,果然,殿下慢慢有精神了,加上太医的药,想必殿下很快就好了……” “哦!”萧琪琪点点头,淡淡应了声之后,继续翻她的书。虽然自己极富爱心,可是?听说是明鹤轩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心情到底是和听到那些真正旁人的孩子不一样,随后又想起什么?“沒说这方是我提供的吧!” 翠儿摇头:“哪能,太后不让说,奴婢肯定嘴紧,,奴婢只把方子给了太医,想必那太医知道怎么说……” “你还嘴紧呢?”萧琪琪睨了翠儿一眼,伸手拿书在翠儿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你要嘴紧,宫中的侍卫是如何知道本太后从那里跳墙下去的!” “……” 翠儿吐吐舌头,心想,太后原來也不笨呢?之前不问,原來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被揭了老底,她只能摸摸头,小心赔着笑:“太后,奴婢,奴婢不过是不想让太后您离开罢了……” “为什么?”萧琪琪索性将书扔一边去,懒懒躺下。 “太后,自从您來之后,奴婢就觉得太后您真心对奴婢好,奴婢投您眼缘,这是奴婢多大的福分哪,您说您要是走了,谁來心疼奴婢!” “呵呵,你个小妮子,套起近乎拍起马p來水平一流啊!你是担心我逃了你沒法向你的皇上交待吧!”萧琪琪好气又好笑。 “呃,奴婢其实主要还是为皇上着想!”翠儿一边小心给萧琪琪轻柔地捶着大腿,一边细声细气道:“太后您不知道,您要是悄无声息地走了,奴婢担多大的风险奴婢都无怨言;但是,皇上呢?您忍心让皇上难受吗?奴婢纵是眼拙,也能看出太后在皇上眼里是大大的不一样……太后您都不知道,皇上这人,凡事爱埋心底,您病着的时候皇上的担心就不说了,玉含丹,知道吗?就您那天吃的那粒,这十年才出那么几粒,而皇宫就剩两颗了,皇上拿了一粒给您吊命……还有,打从您养伤的日子里,皇上几乎每日都來……” “停!”萧琪琪做了个“止”的手势,自从被崇明教的人打伤后,她记得有半个月都沒见到明鹤轩的身影:“每日都來,瞎说吧!我怎么沒看见!” “嗨,太后,您那会都在睡梦中呢?”翠儿边轻轻捏着边说:“而且,皇上还不让告诉你说他來过了……” “那是为什么?” “皇上的圣意哪是奴婢猜测得了的!”翠儿话音一转:“不过,据奴婢私下里揣测,肯定是皇上觉得太后生气了……再一个,想必,,大约,,许是……皇上想等太后个口风吧…..” “什么口风!” “皇上不是、不是要太后入后宫吗?” “……” 如果说前面的话让萧琪琪心底是满满的感动,这话就让萧琪琪倒足了胃口,如果说他來就是为了看自己,那自己确实是幸福;但是,來却不见自己,还有这个目的的话,那就沒有必要了,敢情是怕白天见着被自己拒绝拉不下脸吗?所以才偷偷深夜來瞧瞧,然后要是听自己松口才正大光明來吗? 萧琪琪意兴阑珊,方才心底油然而生的感动瞬间又烟消云散,到底是天子,心思和老天一样高。 “好吧!翠儿,本太后乏了……”萧琪琪从美人榻上懒懒起身:“你要沒事,去弄水,本宫要沐浴……” ------------ 第107章 意外之喜 大明国的天子明鹤轩对于生病的嫔妃和孩子挨个看了一遍确定只是天气变化导致病症而不是其它原因后这才放下心來。 那几个生病的嫔妃心里是万般美滋滋的,谁曾想到,这多久都不现身的皇上就因为这一场病來了,当偎依在明鹤轩那宽阔温暖的怀里,听到那低沉的温言软语的安慰,她们简直像捧了个蜜罐,那病一下好了大半。 尽管明鹤轩沒有留宿,但是,比起其他连见都沒有见到皇上的嫔妃來,心底到底是舒坦了许多。 这一來,那些沒有生病的嫔妃听说之后,不禁醋意翻涌,恨自己也沒有个病痛,不过,嫔妃们立即学会了,这以后,想见皇上的法子,又多了一种。 听到太医禀奏用了萧琪琪的方子,皇后的孩子禅儿退热病情好多了之后,他点点头,心底的柔软又多了几分。 自然,这么一來,他更要兑现对萧琪琪的承诺。 ,。 既然后宫嫔妃孩子生病只是虚惊一场,并无什么大事,他便令返回嘉林围场,毕竟,国事当头,马虎不得。 萧琪琪刚刚沐浴完,躺在榻上昏昏然琢磨着这出宫的事是否靠谱的时候,就听见翠儿说道:“太后,太医來了……” 萧琪琪顿觉有气无力,自己已然都要死之人了,还看什么太医:“我沒什么不舒服啊!” “不是,是皇上遣太医來的,看看太后身体恢复地如何了;如果行的话,皇上就恩准太后去围场!”翠儿抿嘴喜滋滋道。 萧琪琪陡然來了精神,惊喜道:“真的!” “自然了,皇上说只要太后身体沒大碍,晚膳后就可以去……” 萧琪琪内心简直激动不已,这惊喜來得太突然。 “好好,那赶紧的把脉!” 等太医细细把完脉,萧琪琪眼巴巴等着太医赶紧走,哪知太医捋着山羊胡子沉思良久,才疑惑地看看萧琪琪,目光闪过一丝惊愕:“太后最近可曾觉得身体不适!” 萧琪琪诧异之余的第一个感觉是自己本就不长的寿限可能又提前了,顿时真心地觉得自己自从來到这里,就倒霉缠身。 于是,方才听到要出去的兴奋指数立马坐过山车般降到谷底,懒懒道:“沒什么不适啊!太医有话请快讲……是不是我命不长久了!” “这个…...微臣不敢妄言……可容微臣再仔细一试!” 好容易等太医把完脉,看太医凝重的神色,萧琪琪忍不住道:“太医,能明说吗?我还能活多久!” 太医收好药袱,神色如常,话題一转:“太后请放心,太后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了,无大碍……” 这个太医,刚才神神叨叨的,吓死我了,既然太医说沒事,那就沒事。 “翠儿,出发吧!”萧琪琪沒想到自己刚准备好的东西,就派上用场了,果然是老天不负有准备之人。 这回萧琪琪学乖了,为表示自己的乖巧配合,出來基本什么都沒带,翠儿倒是大包小包地替她拿着,她自己就带了个缝制的布包,就几件换洗的内衣,表面看很正常,但是,这个包的夹层里却是别有洞天,萧琪琪在里面特意放了些东西。 当马车稳稳驶出皇宫的时候,萧琪琪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情是如此的畅快,有一刻她都想仰天长笑,长久以來困扰自己的难題和梦想居然马上就要实现了。 想起那只笼子里的金丝雀,不禁慨叹万分,金丝雀啊金丝雀,终究是我也像你一样飞出了笼子,尤其明鹤轩特意恩准萧琪琪和他一起乘坐马车,这让萧琪琪一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打量了一下四周,这皇帝的待遇就是不一样,这车篷,坐八个人都不嫌挤,有桌有椅,还有茶具,四周镶以绫罗绸缎,再以金丝银线织就,果然是华丽异常,放在现代,这装扮应该等于劳斯莱斯了,因为天色已暗,车篷四个角的纱灯燃起,车篷里有光亮如同十五瓦的灯泡。 关键这马车很稳,坐在里面,除了轻微的摇晃后,她并沒有感到头晕,想必这赶马车和现代开车一个样吧!主要取决于司机的技术。 萧琪琪好奇地掀开侧面的帘子,夜色朦胧,却并沒有现代的那种霓虹灯闪烁,但是影影绰绰地可以看到远处的人家和袅袅的炊烟,当即有些失望,这京城也不过如此而已。 不过,就这么一眼,她也满足了,想当初,她想在宫里行走都沒有资格,就是去泡个温泉,乘坐个小轿连个帘子都沒有。 现在,终于可以看外面的世界了,这是不是意味着离自由,又进了一大步。 如果说这趟出宫对萧琪琪而言是个意外之喜的话,那么太医方才的禀奏对明鹤轩來说更是意外之“喜”。 看着萧琪琪好奇地东张西望,明鹤轩却是眼底复杂,心潮起伏。 方才,遣太医给她诊脉,本就是想看看她身体的伤如何了,毕竟一出來得几天的时间,万一不幸情毒复发,真疼起來,那也不是小事,就是宣太医,也比不了在宫中方便。 沒想到,太医回來禀报的结果却是让他大吃一惊,竟然说萧琪琪的脉象是怀了龙胎,而且,看脉象都该有一个多月了,这回來前后不过是一天的时间,竟然诊断出如此大的事情。 当时明鹤轩都有些惊住了,甚至,他也说不清是喜是悲,愣怔了好一会,这才缓缓道:“卿不是说太后已不能孕育龙胎了吗?” “微臣也颇为奇怪,但是,今日脉象,的确是如此!”太医答道。 “那为何一早沒有诊断出來!”明鹤轩面沉如水。 “回皇上,昨日太后情毒发作,臣一时不敢妄言,且素日太后脉象就颇奇怪……” “之前不是也说太后偶尔似有两个脉象之疑,这次,卿可试准了!”他还是不信。 当初他宠幸萧琪琪的时候,对方确实是处子之身,而自己频繁地宠幸,那她怀上龙胎的可能性太大了,若萧琪琪是普通人,他自然不会去质疑什么?但是,此萧琪琪可不是凡人,她莫名其妙來到这个世界,和先前的萧沅沅合二为一,这身体明显带着萧沅沅的印记,萧沅沅以前服用过多麝香,根本无法孕育龙胎,这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第108章 永远有多远 “回皇上!”太医也是匪夷所思,答道:“臣不敢妄言,以前太后脉象确实有混乱甚至两脉合一脉之象,但是,今日,微臣所试,却足可以断定,确实是喜脉……” 此刻,明鹤轩见萧琪琪正趴在桌前,手肘托腮望着外面出神,他琢磨着,这要不要告诉她呢? 如太医所说,此龙胎算起來该是她中情毒前怀上的,可是?这一旦中了情毒,她自身还保不了,更别提这个孩子了,况且,情毒如此厉害,对她自身已经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更何况对龙胎呢?况且,情毒发作的时候,她还需要和人交合才能缓解,那这孩子,岂不是更是保不住了,而真到那时候,自然滑胎之后对她也会是很大的伤害,就是现在有意为她落胎,她的身体也不一定承受的住…… 一时间,明鹤轩虽然面上平静,但是手中的折子,却是一个字也沒有看进去,内心思绪纷飞,可谓乱成一团麻。 萧琪琪看着外面,直到夜色降临,除了马车前的风灯之外,看不到任何光亮,这才恋恋不舍收回视线,转眸,见烛火下,明鹤轩手持一张折子,眉间思虑沉沉。 萧琪琪凝眸于明鹤轩,说实在的,抛却个人偏见,这个男人五官深刻,刀凿斧削,用现代的话说,确实是帅到极点,这样的帅,不能肤浅地理解为光是皮相好看,即使抛却对方九五之尊的身份,这样的风仪和气度,也是一个极为出众的男人,用现代的话说,叫男人中的极品,唉!这样的男人,怎么就被别的女人捷足先登了呢? 现代一个钟一,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将自己的心伤得体无完肤;在这里,更是逆天,一大群女人围着一个男人转,他那些后妃的规模,如果都聚到一起,都可以成立一个公司了。 想起现代某个高官,养了一堆情 妇,居然用mba的方式來科学管理情 妇,当时自己还嗤之以鼻,但其实,相同的案例就在自己的身边上演,只不过,现代的情 妇管理乃是见不得光的,这里,就不同了,娶多少女人都正大光明,而且所有嫔妃都归皇后管理,级别明确,层次分明,,看來,古今男人在这个问題上,都沒少下功夫研究,只不过,现在男人玩得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还是人家这古人玩剩的。 说來说去灰心啊!自己太沒男人缘了。 “想什么呢?”萧琪琪耳边传來一声淡淡的问话,吓了正在专注思考的萧琪琪一大跳,回过神來,明鹤轩正拧着好看的浓眉望着她。 “呵呵!”萧琪琪笑笑:“沒事…..可能因为你长得好看呗……” 这话明鹤轩自然不信, 方才看她盯着自己那专注的模样,表明其内心纠结的很,至于纠结些什么?就难以知道了,不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萧琪琪的话虽然言不由衷,但是听上去心底是舒服的,而且配合着她的话,突然这么展颜一笑,说实在的,贝齿微露,阳光灿烂的模样,让他眼前闪了好几闪。 要知道,这个女人,对着自己最多的表情除了皱眉就是苦着小脸,要么就是不咸不淡的,最多冲自己微笑一下,除了在床上,微笑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这么一笑,犹如雨过天晴,春风拂面,犹如羽毛轻轻拂过心尖,酥软地一塌糊涂。 他心底兀自一软,放下折子,拉过萧琪琪的手,动情道:“好看,那就永远与朕在一起,可否!” 其实,这话他完全沒有必要问萧琪琪,因为萧琪琪的回答他几乎都能猜到,要么疑惑问“为什么?”,要么无动于衷,再不济干脆就是球抛回來,无所谓的态度:“您是天子您说了算”。 不过,他就是想亲耳听萧琪琪说“愿意”,那才表示是人家的心甘情愿,而他要的就是她的心甘情愿,只有她心甘情愿,她才会安心地呆在宫里,呆在自己身边。 如此狭小的空间里,如果桌上再摆放一支红玫瑰,加上两套餐具,可以理解为浪漫的烛光晚餐的前奏了;若是明鹤轩再深情款款地给自己的无名指套上一枚钻戒,又可以理解为是向自己求婚了。 尤其是明鹤轩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微翘、眼底暖意融融,眸子里异常明亮,似深邃地**,足可以让你不由自主陷进去,那低沉的嗓音磁性十足,最后两个字,低沉又温柔,带着浓浓的蛊惑,等闲人根本抗拒不了,萧琪琪自认为也抗拒不了。 夜里本來就是人的辨别力最低的时候,再加上如此狭小的空间,如此暧昧的气氛,萧琪琪觉得浑身一下热了起來,这个男人,调情的本事一流。 萧琪琪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对方温暖的掌心里,她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说了句自己都觉得有些装x的话:“永远有多远……” 明鹤轩握着萧琪琪的柔荑,将其轻轻揽入怀中,嗅着淡淡的发香,意味深长道:“只要不离开朕,你就会知道……” 萧琪琪一听心里“咯噔”一声,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是明鹤轩话里有话,好像已经知道自己有逃离的想法似的;抑或是自己做贼心虚,将人家的话理解错了方向。 淡定。 萧琪琪沒有说话,只是温顺地靠在明鹤轩的怀里,一动不动。 ,。 马车一路平稳地驶到嘉林围场,行宫内,火把映地行宫如白昼,迎接明鹤轩的到來。 左相和右相见明鹤轩的马车停下,当即上前跪地叩见,明鹤轩下了马车,带领群臣去了议事的中厅。 马车随后赶走,再然后,一顶小轿被匆匆抬往行宫皇帝就寝处。 虽然提前得了明鹤轩的嘱咐,让她哪儿也不许乱跑,行宫很大,防止走丢,但萧琪琪就是耐不住好奇,从轿子里钻出來的时候明鹤轩的嘱咐就忘到脑后去了,开始考虑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翠儿早坐着马车先行到这里,给萧琪琪单独收拾了一间寝宫,和皇上的寝宫挨着,因历來行宫规矩比武期间不得带女眷,所以这里很是清静。 见翠儿忙活地满头大汗,萧琪琪说道:“差不多就行了,不过是住几天而已!” ------------ 第109章 我不会白要你的解药 萧琪琪四下打量了一番,果然因为是不常住的缘故,行宫比起皇宫來,还是稍微简陋了些,少了些人气。 “太后,被子铺好了!”翠儿掸掸身上的衣服,解释道:“太后不习惯吧!这是嘉林围场的行宫,皇上一年也就來这一回,平日都又内侍打扫照应着,也就围场里捕猎的皇族们來这里借宿,这座寝宫是皇上來必住的,还从來沒有女人來过呢……这次皇上开恩让太后來这里,可见是太后沐浴天恩了!”翠儿喜滋滋道,连带着自己个也能到这里开开眼界,不能不说,这太后真是个福星。 “太后,这一路乏了吧!奴婢这就去打水,侍候您沐浴,回头您就歇着!” “不用了,來的时候不是刚洗了吗?我休息会,你也歇息去吧!”萧琪琪说道。 翠儿自然是求之不得,这才二更,还早着呢?太后既然休息了,她就自由了,得赶紧去外面打听打听这比武的盛况啊! ,。 翠儿一走,佯装睡着的萧琪琪便悄悄起身,轻手轻脚來到窗前,借着外面屋檐下纱灯的光亮,看到翠儿走出院子,不忘回身对门口一左一右执长矛的侍卫嘱咐着:“都警醒点,虽说行宫侍卫森严,但万万不能出差错,哦,还有……” 后面的话翠儿的声音低了下去,萧琪琪听不清,但看到侍卫毕恭毕敬的模样,萧琪琪觉得这个翠儿仿佛來头挺大似的,怪哉。 如此森严,看來是防止自己逃跑,如此一來,想正大光明出去好像不太可能,萧琪琪想了想,还是缩回被窝,突破口不能从这里找,得想办法让正主发话才行。 后半夜的时候,萧琪琪正在约会周公,突然觉得胸口处痒痒酥酥的,不耐抬手抓了一下,却被人握住,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见一个人影站在床前。 睁眼的时候虽然吓了一跳,却沒有特别在意,想必是明鹤轩议事完來这里歇息搞点恶作剧,她抽回手,翻了个身,背朝外,重新闭上眼,嘴里含糊不清道:“别闹,我困了……” 暗处的影子微微直起腰來,眉毛一挑,这女人,竟然不害怕,有点意思。 他转身望望外面被迷昏趴在桌前在熟睡的翠儿,唇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冷笑,都说大内皇宫高手如云,居然在如此重要的地方放了一个弱小的丫头來侍候,当真是笑话,看來大明国的天子当真是高估了他们的防备能力了。 萧琪琪刚闭上眼,忽然内心莫名忽悠了一下,方才那握住自己手的感觉,竟然,,有些陌生,她一下警醒,睡意顿无,脑海里瞬间闪电般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个时间,这样的身手,,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下意识地慢慢伸手去摸自己的枕头底下,啥都沒有,这才想起,这里是行宫不是明玉宫,更何况,翠儿给她的短剑早就收回了,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假装翻个身,微微张开眸子,只瞧那一眼,沒错,这个男人就是那个给自己下毒的挨千刀的慕容雨,真是不经念叨,昨儿个自己还恨他要死,发誓若再见到他,定将他千刀万剐,如今,人还真就站你面前了。 萧琪琪惊慌之余,胸口起伏,满脑子都是无计可施。 静默了一会,黑暗里传來慕容雨轻笑的声音:“醒了就起來吧!何必装睡费神呢?” 被人点破,萧琪琪索性起身,借着窗外淡淡的月色,不过是相距一米的距离,她看清了,这慕容雨站在床前,正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萧琪琪正要开口,忽然想起方才梦中胸前痒痒酥酥的,心底大惊,莫不是这登徒子趁着自己睡觉非礼自己了。 慌忙低头察看胸前的衣服,果然,亵衣有松懈的迹象,登时新仇老账让她勃然大怒,正要开口斥责,对方闲闲道:“最好不要大声说话,这深更半夜,引起大家的注意就不好了……” 萧琪琪一愣,话到嘴边还是不甘地咽下,不能不承认,这个慕容雨很会揣摩人心,若是此时此刻让明鹤轩知道他的死对头就在自己的房间里,那自己可是浑身有嘴也说不清,再加上明鹤轩那多疑的性格,说不定以为她和这个邪教有什么关系,或是半夜私会这个挨千刀的慕容雨,那自己就麻烦了。 她泄气,低声怒道:“你來做什么?” 慕容羽负手而立,声音清淡中含了一丝凌厉:“你到底是不是萧沅沅萧太后!” 萧琪琪无语,压低声音斥道:“你连我是不是萧太后都沒有搞清就给我下毒,你安的什么心,!” 慕容羽微怔。 萧琪琪干脆起身下床,硬生生让慕容羽后退了几步,从容穿好鞋子,傲然定定道:“沒错,我就是萧沅沅萧太后!” 如此直白,不容人质疑。 慕容羽一愣,沉默了一会,冷然一笑:“既然你已经知道中毒,想必该知道这毒的厉害,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題,或许可以免你一死,!” 面对对方赤 裸裸的威胁,萧琪琪深吸一口气,止住自己要上前给这个该死的男人一巴掌的冲动,干脆坐到椅子上,闲闲道:“好啊!你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慕容羽凝眸这个不同寻常的太后,忽而一笑,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精巧的小盒,放于掌心:“这个便是解药!” 萧琪琪瞄了一下盒子,心底已然有了数,转眸对慕容羽嫣然一笑:“放心,我不会白要你的解药!” 慕容羽点点头:“钟一何在!” 钟一,这个问題大大出乎萧琪琪的意料,要说这个名字她当然很熟悉,无论在现代还是这里她都沒少听,但是,这个钟一和她有什么关系。虽然明鹤轩也冷冷提过一次,翠儿说过那么几句,让她明白这个“钟一”她曾经有过那么一段,但是,从这个人的嘴里问出來她还是觉得很怪异,怎么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个萧太后和那个钟一的关系似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心念电闪间,她迂回道。 ------------ 第110章 我反悔了 “别说你不知道!”慕容羽冷冷一笑,方才他仔细观察这个萧太后的神色,眼神微有些闪烁,但绝沒有那种相恋多年的青梅竹马之间的热切或者其它该有的神色,最起码一说起对方应该动容才对,更何况钟一为其牺牲了太多,你看这个萧太后,面无表情,不知是修炼到家了还是隐藏地太好,看來钟一这个多情种一片苦心并沒有得到应有的回报。 “你打听他干什么?你是他的朋友!”萧琪琪也注意到慕容羽的神色有些讥讽。 “既然知道中了我的毒,想必该知道我的身份,也必然知道我为何而來!”慕容羽冷冷道:“如果你是真正的萧太后,想必不会不关心他的生死,如此说來,你根本就是假冒的萧太后!” 萧琪琪一惊,脱口而出:“胡说,早在几个月前他就被明皇上赐死了!” 慕容羽幽深的眸子盯着萧琪琪,唇角一翘:“你,竟然不心疼!” 萧琪琪一下噎住,这个慕容羽的问題非常不按常理出牌,本來她还以为对方是直奔主題而來,问的是图和她的血的事,但现在,仿佛偏离了主題,按理说,一个陌生人忽然问起她的所谓的“青梅竹马”就已经令人惊奇,更为离奇的是,这个邪教的男人好像对她和那个钟一的关系的密切程度门儿清似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萧琪琪都要怀疑这个所谓的慕容雨会不会就是钟一本人,來套她的话的。 可是?很奇怪,她自从來到这个世界,做过的梦里基本都是萧沅沅生前的日子,但是就是沒有所谓的那个钟一,因此,直到现在她连钟一到底什么样都不知道,更何谈他俩的关系到何种程度,因此,慕容羽的话对她來说,如同鸡同鸭讲,她是真心无法回答。 见萧琪琪默然不语,慕容羽忽而笑了:“萧太后,你让大明国的天子忽悠了……钟一他还活着,只不过面目全非而已!” “……” 萧琪琪瞪圆眼睛,其一是吃惊,其二还是吃惊。 忽悠,他竟然说忽悠,一个在现代被用得频率如此之高的俚语从眼前这个斯文儒雅的男子嘴里说出來,萧琪琪有些想笑的冲动。 其二,他竟然说钟一还活着,晕倒,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和自己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再者是死是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嘛。 哦,有了。 萧琪琪脑海中突然灵光显现,少不了这个慕容雨想利用萧沅沅和钟一曾经过往的那点暧昧來判断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萧沅沅,想起明鹤轩说的当初她幸亏沒有否认她是萧太后,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她定定神,看來这个慕容雨绝非等闲之辈,他知道的远远要超乎自己的想象,想來也是,一个敢和当今皇上叫板的男人,公然擅闯宫闱如入自家后院的男人,岂是等闲人能想象。 “除非你能回答我的问題!”萧琪琪说道。 “说!” “你到底是谁!” 慕容羽似笑非笑:“你不是知道吗?” “你是崇明教的人,我自然知道,只是......”萧琪琪起身:“要想知道你的问題,除非得有拿得出手的价值匹配的信息來!” 慕容羽凝眸于这个面庞微昂神色有些倨傲的女子,点点头,将掌心里的解药轻轻放于桌上,唇角一挑:“这个匹配么!” 萧琪琪心说,当然匹配了,面上只是不经意瞥了一眼解药,不以为然:“谁知道真假!” 慕容羽不再言语,将解药收走,语气淡如水:“若是你愿意经受那噬骨的疼痛和疼痛來时要与无数男人交合的快感,你可以再來找我!” 萧琪琪一下不淡定了,虽说这个男人的话粗俗,但话粗理不粗,况且这是可关乎自己的性命攸关的大事,慌忙道:“哎哎,你什么意思,,我刚说了不白要你的解药的!” 慕容羽笑笑:“对不起,我反悔了……等你想好了再來找我,记住,眉州静泽山庄,而且,只你一人知道,还有,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看着慕容羽的身影如变魔术般消失在夜色里,萧琪琪怔忪了半天才醒悟过來,懊恼地直跺脚,莫名其妙,莫名其妙阿这是。 莫名其妙地來,莫名其妙的走,问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留下莫名其妙地留下这么一句惊天动地的嘱咐,就是 “哎哎,,讲讲理好不好,,我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呀!”萧琪琪追到门外,冲那背影嚷嚷着。 “太后,太后.......”萧琪琪回转身,看到翠儿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进來:“您怎么了?” 萧琪琪叹气:“沒事,做个梦而已!” 翠儿纳闷看看周围,这太后梦游了。 紧接着就听到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翠儿出去一下马上又回來禀报:“太后,皇上來了!” “怎么还沒有休息!”明鹤轩人未到,声先闻。 我说这个贼男人怎么溜地这么快,萧琪琪心里想着,不过实在是提不起精神,今晚的事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她很想问问明鹤轩,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这个男人是怎么如此神出鬼沒地出现在这里,更何况,他好像知道自己的心思似的,竟然让自己出宫去找他,。 想起慕容羽最后警告的一句话,她还是忍住了。 翠儿已经掌上烛火,明鹤轩随后进來,面色看上去有些不豫,方才他在外面居然听到萧琪琪说了句“离开这里”的话。 萧琪琪心说糟糕,敢情是自己方才说的话太大声被前后脚而來的明鹤轩听到了,当即伸个懒腰,装作刚醒來的样子,讶然问道:“我、我怎么在这里!” 翠儿见明鹤轩皱眉,忙上前道:“太后刚才睡得还好好的,大约是梦游了……” 明鹤轩见萧琪琪睡衣睡裤,点点头,在桌前坐了下來。虽然并不相信她的说辞,但是,现在不同于往日,尤其在知道萧琪琪有了身孕后,他并不想在两个人之间再制造紧张的气氛,再加上今晚朝中议事让他有些烦心,因此也就暂时不去计较萧琪琪的话了。 萧琪琪见明鹤轩面色有些疲倦,眉间隐有忧虑,心说这皇上看來也不好当,遂上前问道:“怎么了?看你气色有些不太好!” 明鹤轩收回思绪,瞥了萧琪琪一眼,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居然也学会察言观色关心上自己了,印象里,这绝对是第一次。 ------------ 第111章 皇上到底什么心思 这样的感觉无疑让明鹤轩很是受用。 他扯起唇角,看着萧琪琪黑白分明的眸子,顿时脸上满满的都是和煦,心里一动,懒懒道:“朕今日遇上点烦心事……” “烦心事!”这叫一个新鲜。 见惯了这个九五之尊的强大气场和盛气凌人,这还是头一次听他接地气地说话,不禁“嗤”地一笑:“明皇上,开玩笑吧!天子无所不能,无所不通,您竟然也有烦心事!” 明鹤轩接过翠儿奉上的茶盏,喝了口水润润喉,这才觉得舒服了些,睨着萧琪琪,不介意她的讥笑:“朕是天子,可也是血肉之躯的凡人,怎么可能事事舒心,和那些朝臣们议论了半天国事,吵得朕头痛……过來,给朕揉揉!” 萧琪琪顿时大跌眼镜,但也能理解,当年她那当高官的爹还不是天天晚上忙到半夜,时常被下面的人办事不力搞得一肚子气。 來到明鹤轩的身后,一边给他轻轻揉着太阳穴,一边随口问:“什么事如此烦心!” 这话其实本是无心,但明鹤轩听來就觉得萧琪琪不算沒良心,于是闭着眼睛一边享受着一边淡淡道:“我大明国自建国以來,一直与周边各小国相安无事,在边境也开通了少许互市,方便百姓商贸往來,但漠北契丹国相隔千里之遥,与我朝素无來往,这前些日子却派使者來我朝,要开放互市通关往來,前朝正为此事争吵不休……让朕烦心……” 萧琪琪一边轻柔地按着明鹤轩的眉心,一边想着这要搁在现代,相当于两国建立外交关系,并沒有什么不妥,但是,看明鹤轩的神色,似乎事情并沒有这么简单,而且,如果说明鹤轩这事算烦心事的话,她刚才的事可是比这个要烦心上无数倍。 沉默了一会,明鹤轩突然道:“你怎么看!” “呃,!” “方才朕说的事……” “哦……这里的规矩不是后宫不得干政吗?”萧琪琪漫不经心道。 实际上,方才她走神了,甚至连明鹤轩后來又说了些什么也沒有耳朵里去,脑海里反复回旋着的是慕容羽的话,看來,那个慕容羽并沒有放弃对自己的关注,相反,他对自己一直关注着,对自己身边发生的事,仿佛都很了解似的,尤其今晚,他竟然对自己的行踪了解地这么清楚,更掐准在明鹤轩后脚过來的时间里过來找自己……这个男人神出鬼沒,不能不令人惊悚,关键的是,今晚的事要不要告诉明鹤轩,就成了此刻萧琪琪最纠结的问題。 因此,明鹤轩问到她的时候,她也只是曼声应着,其实根本沒有听清,也沒有意识到自己随口说的话让明鹤轩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意味深长。 就连翠儿听了萧琪琪的话后也愣了,太后这是怎么了?,,后宫不得干政是真的,可是这话从太后嘴里说出來,就有点不可思议。 看明鹤轩倏尔睁开眼眸,萧琪琪突然间福至心灵明白过來,尴尬道:“咳......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明鹤轩有些不悦,方才和她说话她就频频走神不说,而今又说出这样的借口,当真是在敷衍嘛。 “哎啊!明皇上,你先不要生气!”萧琪琪收回思绪,忙歉意道:“不好意思,方才有些瞌睡了,其实,我个人觉得彼此建立积极的外交关系一定程度上是好事,有利于加强两国人民的往來……” 明鹤轩抬眸:“你也这样认为!” 萧琪琪绕到他的对面,疑惑:“怎么,你不这么认为!” “说说你的理由……”明鹤轩若有所思。 “我所在的朝代,改革开放是基本国策,先前因为闭关锁国,强大的清王朝被八国联军所重创,最终走向毁灭,一时间,国内军阀割据,各路人马混战,人民也处于水深火热,后來又内战,历经几十年,才走向统一!”说起那段历史,萧琪琪也是慨然:“后來,就大力发展外交事业,在国际上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也正是因为如此,后來的改革开放,老百姓才富了起來,过上了现代化的日子……也就是我先前和你说的,出门有汽车,出行有飞机,火车,上天还有火箭……当然,决策的成功与否,一切还需要历史的评判……” 萧琪琪心里暗叹,那个时代,自己是回不去了。 明鹤轩静静地听着:“那你的意思,朕还是同意契丹国的结交请求!” 萧琪琪从思绪里回过神來,顿时警惕:“明皇上,如果说你只是想听听我的看法,我是知无不言,但是,论国家大事,我就是纸上谈兵了,毕竟时间不同,地点不同,国情也不同,自然在决策上要具体问題具体分析……而且,最后的主意,还得你拿!” 明鹤轩凝眸于萧琪琪,忽而一笑:“朕只是问问,你何须如此大惊小怪!” 萧琪琪不再言语,屋子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片刻,明鹤轩起身,深深看了萧琪琪一眼:“朕亦乏了,你休息吧!” 看着明鹤轩明黄龙袍出了房间,萧琪琪愣了一会才醒悟过來,纳罕不已,他來居然就是为了和自己诉诸烦心事。 躺在床上,萧琪琪枕着胳膊,失眠了。 一个晚上,两个男人,表现都如此怪异。 ,。 出了门的明鹤轩瞥了一眼门口的左相,淡淡道:“都听到了吧!” 左相奚远擦擦额头的汗,尴尬地望了明鹤轩一眼,低低道:“是!” 心里却在琢磨着,嘿!这皇上真是会出主意,为了让自己看一下这个死而复生的太后,听听这个太后不入后宫的决心,居然让身为堂堂宰相的自己溜墙根偷听。 不过。虽然这方式有点欠妥,但听完后左相却是相当地震撼,的确,刚才他也隔着长窗这个女子从容颜上讲是太后沒错,但是,从根本这上來说,绝对不是之前的太后。 之前的萧沅沅萧太后他可是了解一些,迷惑了先帝数载,搞得先帝生前神色萎靡,成天沉迷于宫闱,不理朝政;也真是奇怪,要说先帝并不是酒色之徒,却也被萧太后迷得神魂颠倒,居然在先太后去后,立其为大明国的太后,但奇怪就奇怪在,这萧太后除了容貌,并沒有可取之处,却如此受宠……虽说这些都是前尘往事了,但今天一见到萧太后,诸多思绪还是在脑海里再次回现。 左相一边随明鹤轩走着,一边暗自忖度着,这看也看了,听也听了,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思。 ------------ 第三卷 一朝入朝伴君侧 ------------ 第112章 朕来的不是时候? 明鹤轩只管悠闲地散着步,左相也不明白这皇上大半夜的在行宫里走动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只能陪着,自古以來,这圣意最难揣测,想必这一路走來是让自己多想想吧! 左相暗忖着的功夫,明鹤轩停下了步子,淡淡道:“你看到她穿的衣服了吧!” 一句话让左相莫名其妙,醒悟过來后,忙道:“老臣只是看个大概!” “她说那是她们那个朝代穿的……”望着天边苍茫的夜色,明鹤轩声音有些低沉:“方才她的话你也听到了,她确实已经不是原來的萧沅沅,现在她身中情毒,已经开始有了中毒的痕迹,太医说最多有三个月的时间便会开始疼痛,到那时……” 一想到这要命的时间,明鹤轩便觉胸中一股憋闷,一阵颤抖。 左相沉默了,看來,这皇上对这位天外來的太后确实是动真格的了,但是,不能不说邪教这一招太毒,得图却得不到药引,难道要孤注一掷,來个两败俱伤。 “朕为天子,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明鹤轩眸色幽深,喉间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更何况,她已经怀了龙胎......” 最后一句话着实让左相惊吓了一跳,愕然道:“皇上,这,这可是真的!” 这真是逆天了,萧太后居然怀了皇上的龙种,就算她不是原來的太后,可容颜未改,说不是谁信呢? “她自己还不知道!”明鹤轩负手而立,望着天边的月色微微有些出神:“方才你也该听到,她不入朕的后宫,不想与后宫嫔妃争宠,因此一门心思想离开朕,她现在若是真离开了,只怕会死得更快……” 虽然左相还沒有來得及消化这太后怀有龙胎的事,但不得不承认,明鹤轩说的是实话,抛却萧太后已然中毒这事,就算她能离开皇宫,只怕身负秘密的她会如了一心寻找她的邪教的意,邪教已然有真图在手,只要抓到她,解图就在眼前,一旦沒有了利用价值,这个太后的命运那就不好说了。 到底是伴驾多年,左相很快明白了明鹤轩的心思,,想留住萧太后,无奈萧太后不愿意,又生怕她逃跑,正无计可施。 弄明白的同时左相心里暗暗惊讶,一方面自然是这个太后的与众不同,再就是惊讶皇上对太后居然动了这么大的心思。 左相思索了一会,小心道:“何不告诉太后实情,或许为龙胎着想,太后会安心留在皇宫……” 明鹤轩转身,眸色复杂:“朕也曾想过,但此龙胎能存活多久,朕都不得知,她若是知道了,中途有个差池,她身体不但要受连累,这丧子之痛她如何能承受得了,而朕,也......” 后面明鹤轩沒有说下去。 夜色已深,秋意瑟瑟,凉风吹过,衣袂飞扬,若不是这烦心事,当真得好好享受这深夜的静谧。 左相自然也听出了明鹤轩话里的忧伤,到时真若是一尸两命,对皇上才是极大的打击呢? “皇上,这毒目前虽然不可解,但臣有一计可以让太后安心呆在宫中,不至于皇上忧心!” “哦,说说看!”明鹤轩來了兴趣。 左相将他的观点娓娓道來,最后道:“皇上,你看这样可好!” 明鹤轩默默听着,眸子里闪过一丝欣喜,但还是有些疑惑:“这样能行吗?” “方才老臣听到太后侃侃而谈,想來太后不同于闺阁女子,又知晓诸多知识礼节,既然皇上有心留太后,又不至于让太后无所事事,臣斗胆以为,此法最为恰当!” 明鹤轩思忖片刻这才点点头:“如此最好!” “那臣这就去安排,臣告退!” 左相告退后,明鹤轩语气轻松道:“去行宫!” ,。 萧琪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的最多的是这个慕容羽定不是说瞎话,因为他说的时间和宫中太医说的是一样的,而且,下毒之人最懂解毒,不会是说谎,一想到该死的慕容羽居然临了将解药收回,她就恨不得长个翅膀追上去拿回解药。 长吁短叹了半天,萧琪琪也只能自我安慰,对方就是以解药为诱饵,目的是让自己出宫,好便于他们下手,唉!看來横竖都是一死啊! 不过,要说慕容羽这一次來给萧琪琪带來的最大的收获,便是给她带來了生的希望。虽然实现的过程可能要无比艰辛并要承担相当高的风险,但只要想到还能有希望活下去,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呢?萧琪琪内心便百感交集。 再转念一想,这个姓慕容的家伙真不是个好东西,如此的损招他也想得出來,这皇宫大内、深宅高院,他以为是寻常百姓家,自己想來就來想出去就能出去,而且他以为自己有他那样的好身手吗?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正在胡思乱想瞎琢磨着,就听到翠儿说“奴婢叩见皇上”,怎么明鹤轩又回來了。 她头脑乱糟糟的,目前的状态是真心不想见任何人,她需要静一静,好好理清思路。 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她居然冲外面不耐道:“翠儿,就说我睡了……” 翠儿当即石化。 明鹤轩倒不以为意,迈步绕过屏风走了进來,站在床前,似笑非笑:“看來,朕來的不是时候啊!” 萧琪琪也知方才自己失言,只得起身,胡乱找了个借口:“明皇上,我怕是着凉了,头脑不太舒服……” 言外之意很明显了,我这个情况怕是伺候不了你了,你哪儿來还哪儿回去吧! 沒想到这番话倒让明鹤轩认真了,他内心一紧,连忙坐在榻前,伸手搭上萧琪琪的脉络,仔细试了一会,这才松了口气:“沒什么事,大约是你沒有休息好的缘故……” 方才看着明鹤轩紧张兮兮的模样,萧琪琪难免想起在马车上他对她柔情脉脉的那句话,说要让她永远呆在他的身边,现在想來,心里一阵悸动,其实,若是自己沒有中毒,和明鹤轩这么相处下去倒也挺好的,至少,这个世界里,有这样一个男人疼着自己,也未必不是好事。 ------------ 第113章 行宫怪事 萧琪琪就这么怔怔地盯着明鹤轩,眼睛一眨不眨的模样让明鹤轩眼底一热:“傻丫头,想什么呢?!” 萧琪琪回过神來,微微吁口气:“沒事……最近总觉得体乏,老是犯困…...这秋天來了,看來真应了那句话了,春困秋乏啊……” 明鹤轩沒有言语,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怜惜,别看这个萧琪琪脑袋里装的东西不少,但这些个女人的事情,她还真是缺乏,就她描述的状况,过來人一听便是典型的孕期症状,只可惜,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当两个人各怀心事并排躺下的时候,外面更漏省声声,已接近四更。 头一次,两个人双双失眠了。 萧琪琪想的是:要不要告诉他今晚慕容雨的事呢? 明鹤轩想的是:要不要告诉她她已经怀孕的事呢? 最后,两个人都各自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或许还不到时候,得,瞒一天是一天吧!直到怀着复杂的心情进入了梦乡…… ,。 一觉醒來的萧琪琪只觉得胸口一阵恶心,匆忙起身连鞋子都沒顾得穿上就忍不住跑到墙角干呕起來,呕吐了一阵,什么都沒有吐出來,就是一种莫名的恶心的感觉,令她反胃。 糟糕,不会是昨夜那个该死的慕容雨趁着自己睡觉偷袭,又给自己下了什么毒吧!想法一出,萧琪琪顿时眼睛发直,六神无主,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 翠儿一边给萧琪琪轻轻捶着后背一边心里暗叹。 她现在真信了,看來这个太后的命真的不好,就算是投胎,这个太后也算是投错了,至少从开始來的这段时间里,就沒有风平浪静的时候,现在毒未解,又怀了龙胎,唉!造孽啊! 眼见萧琪琪突然间眼睛发直,她忙问:“太后,您怎么了?” 萧琪琪沒有出声,愣了好一会这才缓过神來,淡然道:“无事!” 等她平静下來,翠儿端上早膳,一边侍候着萧琪琪吃,一边道:“皇上今儿吩咐了,如果太后心里烦闷的话,让奴婢领太后在行宫里转转……” 萧琪琪筷子一顿:“哦,也好!” 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人生就是这样奇怪,原來一些以为特别难的事情,往往到一定程度上迎刃而解且毫不费吹灰之力,就比如现在,她为了打算能在这行宫里走走探探路况不知熬死了多少脑细胞啊! 萧琪琪边吃边劝着自己,内心高兴就可以了,这面上千万要沉住气,自从上次潜逃未遂被抓个正着,她就对眼前这个表面稚嫩、内心深沉的小丫头多了一分提防,她时刻不忘提醒自己,现在她的一举一动是受到密切监视滴。 用完早膳,萧琪琪筷子一扔,假装看了看外面,意兴阑珊道:“今儿天热不,热的话就不去了!” 翠儿出去看看天,折身回來:“太后,今儿天气凉爽……不过,太后要是乏的话,那就先休息一下……” “哦,凉爽的话就出去转转,本太后还沒有见过行宫到底是什么样子呢?也罢,不要拂了明皇上的好意,咱们去开开眼……” 翠儿抿嘴一笑:“不过,太后这样出去可不行,奴婢得给太后换身衣服!” ,。 在翠儿的带领下,萧琪琪从寝殿里出來,穿过侍卫林立的九曲回廊,她还是觉得有些荒唐,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自己的衣着,玄衣皂靴,腰间束带,长发被挽成一个发髻,以一支玉簪别住,总而言之,她的感觉,这模样男不男女不女的。 走着走着啼笑皆非:“翠儿,你让本太后穿成这样好去上朝吗?” 翠儿心说“对头”,但面上未动声色,边走边开导着萧琪琪:“太后,这衣服乃是皇上让太后穿上的,这如今不比往常,皇上亲临此处,行宫侍卫森严,等闲人不得进出,国事为重,女眷自然不允许出入,所以……” 跟在后面的萧琪琪撇撇嘴,还等闲人不得进出呢?那个慕容雨來去还不是如履平地,真是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能來去自由,如果皇宫内就这种安保水平,那当朝天子还不定死了多少次了呢? 忽然间,萧琪琪很想问问,她被慕容雨恐吓的时候,这个翠儿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自己出事这两次她都“恰好”不在呢? 斟酌了一些措辞,萧琪琪不经意问道:“翠儿,昨儿个夜晚本太后是不是梦游了!” “梦游!”翠儿回转身,微一思索:“太后以前可沒有这习惯,不定是太后太疲乏了吧!” “哦,你沒有看见!” “沒有,奴婢回來的时候太后睡得正香,奴婢就在桌前打了个盹,醒來就见太后在自言自语……这或许是梦魇,回头叫太医给太后仔细瞧瞧……” 萧琪琪仔细观察着翠儿,可翠儿神色如常,一边说一边引导着萧琪琪这儿那儿地走。 “那就怪了,翠儿,我怎么好像在房间里看到什么人了呢?难道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成!”萧琪琪皱眉道。 “啊!!”翠儿着实吓了一跳,赶紧压低声音急急道:“太后,这话可不敢随便乱说…...”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周围确实沒人,将萧琪琪拽到一边,脸色苍白:“太后,您您,确实看到什么?,东西了!” 萧琪琪注意到,翠儿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她沒动声色:“可能吧!要不,怎么本太后就无故梦游呢?” “天老爷,阿弥陀佛!”翠儿连忙向前几步跪下,朝着行宫的方向连连叩头,而后双手合十,一边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 萧琪琪愣了,这好端端地是怎么回事。 好一会,翠儿才起身,脸色依然不好看,似乎心有余悸般:“太后,奴婢这就去回禀皇上,那寝宫,太后是万万不能住了!” “到底怎么了?”萧琪琪有些沉不住气了,不过,她可不相信翠儿如此是因为已经知晓慕容雨的到來。 翠儿慌乱间乱摆手,最后还是忍不住告诉萧琪琪,这行宫里曾经殁过一位太妃,也就是先帝明栋的妃子,明鹤轩的庶母。 忽然间,萧琪琪脑海里闪过一丝光亮:“她怎么死的!” ------------ 第114章 走路不说鬼 怎么死的,那还不是因为和你争宠,不过这话翠儿可不敢明说,以前的事这位萧太后确实不知,这情由可原。 翠儿犹豫半天才期期艾艾道:“太后,这都过去的事了,那位太妃与您,,啊不,是与原來的萧太后争宠,被先帝一怒给处死了……就在这行宫里……” “你不是说这行宫里沒有女眷吗?” “太后,现在是朝廷比武期间,自然是不能有女眷,这平日里皇族子弟來此骑射围猎,是可以带女眷的……” 萧琪琪明白了,敢情这行宫里还有这么一段,看翠儿那期期艾艾的神色,想必这太妃死相不会那么好看,于是,她突然间就有点理解这个慕容雨的良苦用心了。 这行宫戒备森严,等闲人是不能进來的,而慕容雨居然选在深夜堂而皇之地进來,选的时候正是在古代人看來天地间阴气最盛的时刻,也是所谓的“不干净”的东西最容易出现的时候。 这个慕容雨,果然不是等闲之辈,料定自己不会说出他來的事;而且,就算是被人发现,以他高强的武功和出神入化的邪术完全可以耍个手段将他的现身弄个障眼法推到和萧沅沅过不去的被赐死的太妃身上,这样一來,还有谁会怀疑他的到來。 你看,她方才只是这么一说,翠儿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中肯定是以前因太后而横死的太妃在作祟了。 见萧琪琪拧着眉头出神,翠儿怯怯道:“太后,您想起什么來了吗?其实,那太妃也是的,先帝不常來行宫,这偶尔來一次却被太妃坏了兴致……” 萧琪琪摇摇头,她并不想听这些嫔妃间争风吃醋的事,满脑子想的是这慕容雨的不同寻常已经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他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居然在堂堂的天子眼皮底下进出如履平地,看來,她的小命想保住,除了遵循这个邪教人的指示,别无出路,再想起慕容羽说的关于钟一的事,又觉得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他怎么就能算准那时刻她是独自一个人呢? 萧琪琪心事重重,原本想随着翠儿察看一下地形的兴致也因为曲曲折折的亭台走廊而变得意兴阑珊,这哪儿是行宫啊!简直就是迷宫,一样的亭台楼榭,一样的景致,走了很久,景色就变了两次,一次是大片的应季的桂花,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浓浓的花香,再就是现在的一大片各色的花坛,万寿菊、如火般的月季和许多叫不上名字的花儿,走在亭台楼榭间,如同徜徉在花海里,沁人心脾的花香让人沉醉。 可是?萧琪琪此刻是丝毫提不起精神,这要是自己走出來,面对七岔八岔、四通八达的路根本是盲人摸象,她甚至有些奇怪,这跟迷宫一样的行宫,这翠儿是怎么记住道的,而且,这一路除了侍卫,压根沒有人。 当萧琪琪问出來的时候,翠儿抿嘴一笑:“太后,奴婢打小就爱记路,走哪儿都不忘道,当年奴婢第一次到太后身边当差的时候,太后之所以留下奴婢,就是因为奴婢当差图的一个‘快’字,可不就因为奴婢有时走道爱记道抄近道吗?” 对于翠儿的回答,萧琪琪打心眼里并不相信,不过,这翠儿若是不想说实话,她是毫无办法,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尽量分辨这个翠儿说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可不能下一次再犯和上一次一样愚蠢的错误。 又走了一段,萧琪琪估摸着这一路走來,速度虽然不快,可也差不多得有半个多小时了,面对茫茫花海、郁郁葱葱的林木和如蜘蛛网般的行宫,似乎沒有尽头般,她忍不住找了个地方坐下,歇口气的功夫问翠儿:“你这是带本太后去哪儿,这行宫似乎沒有什么好看的,太累了,歇会回去吧!” 翠儿蹲身下去,一边给萧琪琪揉着小腿,一边望望前面道:“太后,再走过去,前面就是嘉林围场里朝廷比武大会的校场了……这会子皇上正在那里观看比武呢?” 本來坐在亭子里正眯着眸子犯困的萧琪琪一听睁开眼:“怎么,你是要本太后去那里观看比武吗?” “皇上说,若是太后喜欢,让奴婢带太后过去,不过,只能带太后在偏角的地方看……” 萧琪琪微愣怔后,想了想,情绪依然蔫儿巴叽的:“这还得多久才能走到!” “嗯……奴婢约摸着再走个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 翠儿见萧琪琪这样,心里暗笑,这太后,果然是走乏了,这一路曲里拐弯的,想必太后对路线已经懵了,既然这样,那后面的小段路就走个近路,别难为她了。 萧琪琪还是起身和翠儿去了,不过,这回真是快,拐了几个弯之后就快到了。 “太后,您瞧前面,那片林子穿过去,就是校场了……这是条近道…..”翠儿指着前面对萧琪琪道:“奴婢走过一次就记住了!” 萧琪琪也确实听到了震天的击鼓声隔着密林传來,沉闷而有力量,甚至这鼓声让她一时有些壮志满怀的感觉。 走入密林间的羊肠小道,光线一下有些暗淡,抬头望向空中,只见日光透过密林的树冠,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光影斑驳,一阵风过,树冠叶子摆动间那“沙沙”的声音如波涛拍案,在寂静的树林里听在耳中,萧琪琪竟然有些莫名的害怕。 翠儿在前面引路,她跟在后面,不时地望望周围前后,青石板的小径很干净,看似不常有人走,而且,就她们两个人,连个侍卫逗沒有。 她缩缩肩膀,低声道:“翠儿,这路走着有些怪怪的,还得多久才能走过!” “太后,沒事的,快了,再走个百八十步吧!这树林就是遮挡行宫的……” “哦……” 忽然间,翠儿脚步一顿,警觉地竖起耳朵。 萧琪琪见翠儿如此,顿时吓了一跳,身子僵住立马也不敢动了。 翠儿凝神听了一小会,步子缓缓向后挪向萧琪琪,而后飞快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太后,您别出声!” 萧琪琪一听,汗当即“滋”一下就出來了,这真是走路不说鬼,她刚还想着这树林有些阴森,怎么就给碰上了呢?该不会是那个因萧沅沅而死的太妃真來捣乱來了吧。 ------------ 第115章 怨毒的猫 看出萧琪琪的紧张,翠儿给了她一个“不要害怕”的眼神,而后神色凝重地看看周围,耳朵仔细辨认着方才听到的异常的声音的來源。 就在方才,她听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呼吸声,顺着风向夹杂着阵阵腥膻的气息,因为风大树林叶子“哗哗”而响,她并不确定这声音的來源,但是,现在她听明白了,这不同寻常的声音其实就在附近。 一下子,连她自己也紧张了,原本只是按照皇上的意思领太后在行宫转转,让太后知道一下这个行宫如迷宫,不是那么轻易进出的,这样做目的就是打消太后想离开的心思,看來,皇上还是不太相信太后会安心待在行宫,但就在刚才,她因为同情太后想让太后省点脚力,结果抄了条近路,沒想到,危险就在眼前。 萧琪琪见翠儿幼稚的脸庞上原本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忽然间精光闪动,一切细微的表情在萧琪琪的眼睛里,就仿佛如临大敌。 未知的恐惧一下被放大了,萧琪琪饶是想镇定,但是,还是抵不住着诡异的气氛,顿时呼吸急促起來,试想,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无论什么危险,就她和一个小丫头,能顶什么事,。 于是,接下來的每一秒都如此难捱,翠儿原地一动不动,但是,能看出,这个小丫头神经也是高度紧张的。 到底翠儿意识到了什么危险,她大着胆子偷偷看了看周围,就这么几眼,她浑身已经是鸡皮疙瘩乱冒,但是什么都沒有。 忽然间,翠儿一个箭步挪到她的前面,挡住她的同时只听一声“嗖”,翠儿的手中多了一柄雪亮耀眼的软剑。 这只是瞬间的功夫,萧琪琪眼前一花,还沒有來得及惊讶,只见前面不远处树林里的草丛波浪般浮动的同时,一个黑色的影子一跃而起,直向这边扑來。 那一瞬间,萧琪琪根本來不及反应,只看见一个如同黑猫般的东西凌空而起,扑向这边,,不过是几秒的功夫,那东西已经到跟前,当差点面对面的时候,她的心跳险些跳停,只觉得已经石化般的身体被大力一推,顿时身子斜着滚了出去。 再然后,只听翠儿大喝一声,手中的软剑直指向前方,再就是一声凄惨的呜咽声后,那黑猫凌空飞了出去:“啪”地一声落在地上,翻了几个滚后,很快爬了起來,伏在地上,或许是忌惮翠儿手中的软剑,不甘地瞪了翠儿护住的萧琪琪一眼后,很快沒入草丛,只见草丛波浪般地起伏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又过一会,确信沒有危险了,翠儿这才收起软剑,吁了口气,回转身,只见萧琪琪愣在原地,似乎神不附体。 翠儿慌忙扔下剑,过來扶起萧琪琪,一边拿手在她的眼前晃着,焦急道:“太后,太后,您沒事吧!” 萧琪琪依然圆瞪眼睛,眼神仿佛沒有焦距。 翠儿慌乱了,一边赶紧给萧琪琪使劲掐着人中,一边大声呼喊“救命”。 很快,一队侍卫闻声赶來,在翠儿的大声呼喊之下,萧琪琪总算有了反应,她先是悠悠地出了口气,忽然惊悚道:“刚才是个什么东西!” 翠儿面色复杂,欲言又止,想想还是说道:“已经沒事了,那东西已经被我刺伤,想來也活不了太久了!” 侍卫赶上前去,看看地上的血迹:“翠姑姑,要不要追!” 看來这些侍卫都认识翠儿,只见翠儿摇头:“不用了,只以为这畜生早就流落宫外,沒想到贼心不死,居然在这里出现了!” 略思忖了一会,翠儿道:“好了,沒事了,你们到前面探探路,看还有什么危险吗?” 侍卫得令而去。 萧琪琪好容易才魂魄归位。虽然是站起來了,但腿脚还是僵硬无比,翠儿生怕她摔坏了,连忙矮身下去,背起萧琪琪:“太后,奴婢这就背您回去,看一下太医!” 到底是有惊无险,萧琪琪趴在翠儿的背上,神智有些不清醒。 虽然被那大猫惊了一跳,但躺在床上的时候,萧琪琪的脑子已经清醒,看着翠儿在外面忙前忙后,她想起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刻,翠儿临危不乱,居然身上还带有佩剑,那猫扑來的时候她出招既狠又准,这真是奇怪,说实话,她有些怀疑这个翠儿是平日里那个稚嫩的小丫头吗? 这是其一,其二,那大猫怎么会对自己如此怨毒,脑海里一回忆起那只黑猫逃走之前回眸看自己那一眼的时候,那淡绿色的眼睛充满的怨毒仿佛有几世的深仇大恨般,她就浑身一颤。 那哪儿是猫眼啊!简直是人眼,这真是见鬼了,这个行宫果然是不太平。 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闻讯而來的明鹤轩就赶到了,路上听内侍详细说了黑猫攻击萧琪琪的事,面色阴沉:“传令下去,行宫内外彻底搜一遍,见到脏物者立即杀无赦!” 当明鹤轩那明黄色的朝服出现在寝殿的时候,萧琪琪这才感觉到她内心竟然是如此地盼望明鹤轩的到來,以至于明鹤轩还沒有到近前,她就从床上翻身而起,赤脚就奔过去,投入明鹤轩的怀里抱住他的腰际就不松手了。 明鹤轩先是一愣,但下一刻,他的心因为怀里颤抖的娇躯而柔软地一塌糊涂,一遍抚摸着萧琪琪乌黑的长发安慰着,一边心里自责,若不是自己不信她,怕她再想逃跑,才让翠儿领着她在行宫里转一遍迷惑她,打消她逃跑的念头,又何至于惹來此祸。 翠儿知道虽然明鹤轩此刻看上去面色温和,但内心定然是极为震怒,他如今沒有发火完全是因为顾忌太后的身体。 于是,翠儿医生不可,很明智地先跪在了外面请罪。 萧琪琪缓过神來,本想说点什么?沒想到一阵恶心,激地她慌乱地逃离明鹤轩的怀抱,跑到外面干呕起來。 明鹤轩怔了一下,随即跟上,只见萧琪琪很无形象地扶着墙角呕吐,翠儿也不敢跪着了,连忙上前去服侍。 好一阵,萧琪琪才眼冒金星地回來,人都虚脱了一般,整个人恹恹地直想睡觉,不一会,自己不管不顾地昏睡了过去。 ------------ 第116章 还是不肯 太医出來后,跪地向明鹤轩禀道:“太后只是受了惊吓而已,不妨事,只要煎几副药吃下去,就无大碍……关于孕吐之事,臣也已经调了药在里面……” 明鹤轩眉间微蹙:“那龙胎!” “回皇上,龙胎暂时看无恙…..” 无恙,明鹤轩皱皱眉头,这种情况下还能无恙。 太医走后不多会,萧琪琪缓缓睁开眼睛,见明鹤轩坐在床边上正望着外面,神情有些痴怔还有点淡淡的落寞。 余光见萧琪琪醒了,明鹤轩转回头,唇角挂着柔和的笑容:“怎么样,好些了吧!” “呃……”萧琪琪起身,靠在床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明鹤轩:“你有心事!” 明鹤轩眉峰一挑,唇角存了温暖的微笑,伸手拉过萧琪琪的手,轻轻抚摸着上面的擦伤,眸色幽深,不露痕迹地转移了话題:“还疼么!” 萧琪琪侧眸看了一下伤口,摇摇头:“不怎么疼,只是,那只猫……” 听到提起那只猫,明鹤轩的眸色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那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萧琪琪心里一跳,想起看到的那两只透着怨毒的眼睛,身子一颤:“那是什么?它怎么那样看着我,仿佛,仿佛和我,,有仇似的……” 明鹤轩眼皮一跳:“你看到了!” “是啊……”萧琪琪看明鹤轩的神色,便知道这里面一定是大有曲折,再联想起翠儿说起的那位先帝时因她而被赐死的妃子,便问:“这猫认识我!” 明鹤轩凝眸于萧琪琪,神色有些动容,点点头:“那是只狸猫…..” “狸猫!”萧琪琪怔住,回想起那个动物的特征,体型比普通的猫大,介于猫和豹之间,确实不太像普通的家猫,她脑海里关于狸猫的印象就是小时候看过的京剧“狸猫换太子”,也知道这种纯黑的狸猫并不多见。 思绪不过是一闪而过,她静静地看着明鹤轩,后者眸色悠远,盯着萧琪琪反问道:“你真的不记得它了吗?” 本想着听个什么内容曲折离奇的故事的萧琪琪见明鹤轩话題突然转移到自己身上,不禁瞪大眼眸,有些不悦:“明皇上,你就别打哑谜了,这猫的表现你觉得像我们相识的样吗?” 萧琪琪撅嘴的模样令明鹤轩哑然失笑,他点点头,语气也多了丝淡淡的说不清的思绪:“它是琼阳先太妃身边的宠物,名唤西图,因得驯服,属异常忠主之灵物,当年琼阳先太妃被先帝赐死下葬时,诸多人亲眼见它跳入太妃墓,随太妃一起被掩埋,但却不知为何竟然又出现在行宫中!” 萧琪琪顿时惊悚了,她急忙问道:“翠儿不是说它之前流落在宫外!” “是啊!”明鹤轩语气淡淡,眸色微有些复杂:“曾经有人说在宫外见到它,但传言而已,这次,它居然出现在行宫中,看來,并沒有走远……” 萧琪琪只觉得后背冷飕飕的,透着彻骨的凉,这个萧太后的生平真是不太平到极点了,自己投的这胎的“幸运”程度可算是前无古人后无來者,之前不光人算计她,现在,就连不相干的畜生都想要她的命,为它的主子报仇,可她已然中毒,难道老天还嫌她死得不够快吗? 呆愣了一会,她忽然想起什么?虽然翠儿的话有一定的可信度,但是,还是问问心里才会踏实:“你刚才的意思,它和我,啊不,和萧沅沅有什么过节是吗?” 明鹤轩凝眸萧琪琪,忽而唇角含了一丝玩味的笑容:“她可是因你而死,你认为呢?” 这说法和翠儿的说法倒是贴合:“因我而死,我说让她死她就死啊!” 听着萧琪琪貌似有些赌气的语气,明鹤轩唇角的笑容加大,漆黑的眸子里闪着宠溺的光芒,语气也含了一丝意味深长:“先帝专宠你一个,你说让谁死先帝自然还不是信你的!” 萧琪琪怔住,迎上明鹤轩的目光,忽然间有些烦躁,摆摆手:“你说的是萧沅沅,不是我,我可从來沒有害人的想法,再者,后宫那么多的女人,先帝总是要兼顾一下,如果真是那样,什么都听萧沅沅的,那先帝岂不是成了昏君了!” 明鹤轩听后,眉峰不易察觉地挑起,顺着萧琪琪的话淡淡道:“你的意思,专宠不好吗?” 专宠好吗?你是霸占皇帝的胸口专心享乐了,但是,那么多的人都在盯着你,害红眼病的何止一个两个,总有几个不平要出头,那么,对待这样的人,依照萧沅沅的脾性能善罢甘休吗?还不是临到头了让人死都不放过她。 萧琪琪气哼哼地想着,这萧沅沅怎么如此不长脑子,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若是她本人活到现在,一切都她自己受好了,和别人无关,但是,现在,你瞧瞧,这叫什么事儿,萧沅沅享乐的时候自己沒赶上,如今净赶上这些惊天动地类似擦屁股的事,这得担着多大的风险,甚至,有那么一刻,她都要怀疑这只不同寻常的黑色狸猫会不会是那个琼阳太妃死后附身在猫身上來索命的,那双猫眼,让人心神不宁啊! 听着萧琪琪稍显啰嗦的牢骚,明鹤轩漆黑的眸子只是静静看着她。 忽然间,萧琪琪意识到什么?闭住嘴巴不说话了。 心里却在腹诽着,这个明皇帝的智商果然不是盖的,明着说萧沅沅,这暗里却是在探自己的口气,自己刚刚都胡说了些什么?,,专宠确实不好,如此萧沅沅才引來杀身之祸。 萧琪琪觉得这个皇帝的心思真是不是一般的深,因为你自己说的专宠不好,后宫要兼顾,所以,以人度己,你还好意思说你非要一夫一妻吗? 想到这层,萧琪琪就觉得话題沒有了意义,既然忖度出了这个皇上的心思,她也沒有兴趣再去继续讨论这个萧沅沅为何引來如此怨毒的猫的陷害,无非是忠物护主罢了,以后自己小心便是,而且,那猫不是被翠儿弄伤了吗?还能活多久。 意兴阑珊之际,萧琪琪转移话題,轻描淡写道:“今儿多亏翠儿了…..看不出翠儿小小年纪,舞刀弄枪的,还挺厉害……” 明鹤轩见萧琪琪方才愣怔一下而后抿唇沉思了一会又转移话題,内心不免苦笑,这个女人,太聪明,说來说去就是不肯入自己的后宫。 ------------ 第117章 一句话的温馨 明鹤轩看看萧琪琪依然是男装朝服的装扮。虽然心中对她的话有些失望,但面上却不露声色,也沒有去接萧琪琪关于翠儿的话茬。 关于翠儿,萧琪琪大约是突然觉得这个小丫头有些不同寻常所以变相地想套话问点细节,但想必只是惊叹这个小丫头会武功而已,但翠儿的事情,他并不想多说,遂岔开话題道:“记得你说过你所在的时代里你每天都很忙!” 萧琪琪不明所以,但明鹤轩的话成功让她撇下眼前的烦心事,让她的思绪一下飘到从前,顿时很有些百感交集、感慨万千的意味:“是啊!以前,不管是留学在国外的时候,还是学完归來在公司上班,我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我总是以为时间是有限的,浪费时间是极大的犯罪,所以,我尽量每天都安排地满满的,目的是充实地过好每一天……” 说起从前,那样的日子虽然在父母的严格要求下且因为自己被保护地太好而有些单调和乏味,但是每天忙忙碌碌的,也算是充实,和现在这种提心吊胆时刻有性命之忧的日子比起來。 那真的是让人无语,自己被这个权倾天下的男人明里暗里地禁锢在身边,比自己的老爹老妈看自己还要紧,尤其是现在,就连出个门都差点送命,一瞬间,萧琪琪竟然有些想落泪的感觉。 明鹤轩一句话算是又勾出了萧琪琪的伤心事,他注意到萧琪琪的面色变化,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她的那点心思他岂会不懂,于是,温言道:“要不……朕也给你个安排个差事,……” “差事!”萧琪琪抬眸,有些不解,奇道:“什么差事!” “你不是说你会说异族语言,最近天京随使团來了一些从西方千里之外过來的异域人,衣着打扮甚是怪异,说的话朕却不懂,你要不要去听听!” 西方,异域,萧琪琪心里琢磨了一下,再次审视了一下明鹤轩的神色,认真坦然,而且,这事好像和他刚才话里话外让自己做妾的意思应该沒有什么联系,于是,放下心來,再者,自己也确实闷坏了,不管这差事自己能否胜任,先答应下來再说。 “呃,我想我可以,,啊!这什么味,,!” 明鹤轩侧眸一看,是翠儿捧來太医刚吩咐煎好的药,浓烈的药草味道飘荡在房间里,让萧琪琪胸中一阵恶心和难受,当着明鹤轩的面不好失态,只能用手紧急捂住嘴,皱眉催道:“快拿走,这什么味儿,受不了!” 翠儿端着汤药,劝道:“太后,这药味道是浓了点,但是良药,!” 萧琪琪厌烦继续挥手:“不行不行,最近可能胃不舒服,闻着药味就想吐……” 翠儿看看明鹤轩,明鹤轩只能眼神示意先端下去。 翠儿出去了,药味也渐渐散了,萧琪琪皱眉苦着个小脸,捂住胸口长出一口气:“还是我所处的时代好,有病吃点小药片,再不济输液,都好过吃这苦得要命的汤药……” 看來这女人确实被汤药折腾苦了,也是,自來到这里,她就沒有个安生的时候,如今这样的状况…… 忽然间,明鹤轩不敢去看萧琪琪的眼睛,他竭力按下心中的波澜起伏,起身,负手而立,柔和道:“如果你同意了,朕就先让你去瞧瞧……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先歇着……最近,这行宫,,并不太平,你最好不要出去,就算好奇,最多在这附近转转就好,朕会在此多派些侍卫……” 行宫不太平,萧琪琪心里一跳,难道他已经知道了邪教的人來过,而若是他已经知道,那自己再知情不报的话,。 心念电闪间,看着明鹤轩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门口,萧琪琪脱口而出:“明皇上……” 明鹤轩停住,转身:“怎么啦!” 萧琪琪计较了一下,终究还是放弃了,翘起唇角,做了个ok的手势:“好的,我听你的话,不过,你要早点回來啊……” 说着赶紧躺下,吐吐舌头,好险,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脑子里绷紧的一根弦告诉她,那个慕容雨的话应该不会是说着玩的。 明鹤轩看萧琪琪缩回被子里,神情微怔一下,她刚说什么?让自己早点回來。 刹那间,明鹤轩的心底涌起一股暖流,但面上却是神色未变,只是轻轻答应了一声便抬脚离开了萧琪琪的住处。 走在行宫的九曲回廊里,他细细回味着方才萧琪琪的话,很简单,很普通,却似曾相识,让他为之心神荡漾。 这样的话,他为太子之时巡天下的时候,微服在一户寻常百姓夫妻家借宿的时候便听到过,看到女主人为早出的男主人披衣戴帽温情嘱咐要早点回來的时候,他突然间有些羡慕不已,陋室布衣,粗茶淡饭,但是,那种夫妻之间的恩爱却如蜜糖流淌,让陋室也充满了温馨,那样的情景,便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闲來无事时,他总会回忆着这简单的一幕,时时自问,自己锦衣玉食,妻妾成群,为何沒有那种令自己心动的感觉,甚至,有时他都怀疑,那种夫妻间的默契和牵挂是不是就是传说。 可是?方才,萧琪琪简单的一句话,他却是实实在在体会到了,顿如春风拂面,涓涓溪流,缓缓漫过他的心田,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充盈着他的胸口,一阵悸动。 停下脚步,他回身看看萧琪琪住的寝宫,唇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李公公跟在明鹤轩的身后,见明鹤轩停下來,也跟着视线移过去,但什么也沒有看见,不过,向來察言观色的他很快就明白了皇上的心思,心里不禁暗暗叹口气,这皇后娘娘还让自己留意皇上的心思呢?这皇上的心思还用留意吗?全在这个太后身上了。 ,。 皇后宫里。 皇后冷一心一边给皇子禅儿小心地喂着药,一边对坐在旁边的一位哭哭啼啼的嫔妃不以为然道:“好了好了,本宫都听你哭了半晌了,这修贵人性子好,这合宫上下谁不知晓,偏就你处处看她不顺眼……” 哭泣的寒贵人终于用锦帕擦擦眼,双手绞着帕子,委屈道:“皇后娘娘,您可不知道,这修贵人面上温婉,那都是假象,心里不知存了多少心思呢?前些日子皇上朝政繁忙,偏就她和祥贵人在路上‘巧遇’皇上呢?旁人说那是巧遇,可嫔妾不服!” ------------ 第118章 不可小瞧的贵人 说到此处,寒贵人言语愤愤:“嫔妾前些日子总爱去翠湖边散步,隔着翠湖就看到修贵人那些日子和祥贵人还有董才人时常在一起……” 皇后一听,顿住手里的勺子,不经意道:“哦,她们在什么地方!” 寒贵人撇撇嘴,脱口而出:“说起來晦气!” 话一出口,顿觉失言,忙掩嘴咳嗽一声,不自然道:“嫔妾、嫔妾方才糊涂……皇后娘娘……” 皇后目光锐利,瞥到寒贵人左右张望的眼风,随即吩咐道:“好生侍候着殿下,本宫出去走走……” 寝宫院子里,寒贵人和皇后错开半步的距离,一改方才哭诉时的委屈神色,面色含了不屑, “皇后娘娘,这修贵人的心思,当真不可小瞧了去,翠湖对岸景色有何好看,要说有,不过是和罗宋宫、明玉宫挨得近点,可这修贵人祥贵人见天得在那里转悠,若说以前这修贵人是去罗宋宫看青玉兰,可那些日子去是看什么?” 寒贵人撇撇嘴,觑着皇后的脸色有些无动于衷,于是干脆补上一句明了的话:“还不是在那里等皇上……” 皇后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眼角瞥了一下面色不忿的寒贵人,神色未动,悠然道:“等皇上,如此偏僻之地,怎会在那里等皇上!” 寒贵人见皇后不解,干脆点明白这其中的蹊跷:“皇后娘娘若不嫌嫔妾多嘴,嫔妾就说与娘娘听,那地方按理说是偏,等闲时间谁去那里,嫔妾一开始不过以为不过是她们随便走走,也沒当回事,可是嫔妾几次路过翠湖,都发现她们几个在那里,就上了心,而且,偏巧在那里遇到皇上,皇后娘娘可是不觉得蹊跷,嫔妾倒真是佩服修贵人的心思……” 寒贵人忿忿絮叨着,一面心底咒骂修贵人,不就是皇上去迎春宫坐了半晌,就得瑟得走路昂着个头,几乎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这不见面才说了几句话,修贵人竟然淡淡如水,哪有平日那种谦恭。 寒贵人絮叨的功夫,皇后冷一心心思早就飞了,更多的是脑海里警铃大作。 这皇上近几个月行踪不定,到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别说等闲嫔妃了,就连皇后都不见得能见皇上几回,可是修贵人前些日子巧遇皇上,不知道艳煞后宫多少嫔妃,各种羡慕嫉妒恨都有,令多少对皇上望眼欲穿的嫔妃们都感叹修贵人果然是有福气。 但是,如今,若寒贵人说的是真话,那么修贵人看來是一直是守在皇上路过的地方,而那个地方,等闲嫔妃也决然不会踏足,除非是必经之地,因为地方偏僻且离先太后萧沅沅的寝宫不远,更多的则是如寒贵人所言确实“晦气”,当然:“晦气”二字是不敢挂于嘴上公然说开的,但是,嫔妃们多数还是知道先太后萧沅沅不愿为先帝陪葬而被强行赐死,属于横死的类型,而且,萧太后年纪轻轻狐媚后宫也是众多嫔妃们耳闻目睹,因此,对于这个萧太后,多数嫔妃面上恭敬,心底却是蔑视,如今,说是“晦气”,也不算是虚言,只是,这修贵人居然接连都在那里等待皇上,却不能不令人生疑。 “皇后娘娘,您说修贵人这心思……”寒贵人一路跟着皇后缓步行走着,不忘告了修贵人几桩小状,沒想到皇后冷一心最后却淡淡道:“后宫祥和,皇上才能安心朝政,本宫身为中宫皇后,自然是希望后宫和睦……你的委屈算不得委屈,修贵人出身寒门,从來都谨小慎微,若是宫中姐妹议论起來,想必你也占不了便宜……本宫以为,寒贵人你也须闭门思过……” 來诉苦的寒贵人碰了个软钉子,却不敢回嘴,只能负气而去。 看着寒贵人翩跹的身影离去,皇后眉峰微微蹙了起來,沉吟了一会,吩咐道:“去叫修贵人來!” 修贵人正在散步,远远看见寒贵人从皇后宫中离开,不多会,便见皇后身边的佩尔匆匆而來,说是皇后娘娘有事叫她。 修贵人虽然自觉无错,但向來胆小怕事的她内心还是不免有些惊慌,身旁的祥贵人倒不以为然,劝着她:“修贵人,皇后娘娘向來赏罚分明,不会因为个别人的闲言碎语而耳根子发软,你就放心去吧!” 皇后此刻半躺在凤榻上,一边吃着身边的侍女递过來的茶盏,一边等着修贵人的到來。 你看看,这去明玉宫的必经之路,就连一个小小的贵人都留了心,可见皇上先前去明玉宫的次数是何等频繁,先不说这修贵人对皇上频繁去明玉宫的缘由是否清楚,单是她为了得到皇上青睐而能如此细心留意皇上的行踪设计一场“巧遇”就让人心生佩服,皇后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后,唇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冷笑,真如寒贵人所言,真是小瞧这个家世一般性情腼腆的修贵人。 修贵人进來后敛衣跪拜皇后得到恩准后起來惶恐站于一侧。 皇后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修贵人,后者面色微红,或许是因为紧张鼻尖而有细密的汗珠,依然是那副谨小慎微的模样,一瞬间,皇后都有些疑惑,这是寒贵人所说的那个颇有心计的修贵人吗? “修贵人,坐吧!本宫闲來无事,叫你來坐坐说会话……前些日子本宫与皇上商议,修贵人进宫后侍奉皇上也有些时日了,位分也该晋升了……” 來前以为是坏事,沒想到是好事,本來还有些惶恐的修贵人顿时睁大眼,不可置信般愣怔了一会,这才大喜叩拜:“嫔妾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凤眸里飘过一丝意味深长:“起來吧!修贵人,说起來这事完全是因你前些日子有幸在御花园遇到皇上,本宫这才有了向皇上提起的由头……” 说起巧遇皇上,修贵人面色微有些赧然:“嫔妾多谢皇后娘娘提点……嫔妾亦沒有想到会遇到皇上……” 皇后细细打量着修贵人的神色,却并沒有她想象中的蛛丝马迹:“本宫记得修贵人说罗宋宫的青玉兰开得甚好,本宫一直沒能去看看……现在还开着吗?” “呃……”修贵人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嫔妾有些日子沒去罗宋宫了……” ------------ 第119章 这活我干得了 “哦,这是为何!”皇后微眯了眼睛,问道。 “嫔妾有一次去罗宋宫的时候,被侍卫挡了回來,不让进了……”修贵人起身,神色有些可惜:“那里的青玉兰确实开得很好,只是路远地偏,又挨近先太后的寝宫,多数嫔妃都不愿意去,也就嫔妾确实欢喜那青玉兰,这才去看看!”修贵人面色微有些赧然:“皇后娘娘不要笑话嫔妾,嫔妾家世卑微,平素亦无交心之人,这才远离人群……” 皇后点点头,修贵人的说辞她是认可的,她温言道:“本宫知晓你不爱扎人堆里,只是,那罗宋宫离先太后寝宫不远,你一个人不去也好……” 修贵人微有些愕然,忽而明白了皇后的话里有话,忙感激道:“嫔妾多谢皇后娘娘……” 忽而,修贵人像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变,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皇后见状心中一动,迂回问道:“怎么啦!本宫说得不妥!” “皇后娘娘,嫔妾不知道有话当讲不当讲……”修贵人吞吞吐吐道:“嫔妾也是闻听皇后娘娘 话这才想起……” “说吧!和本宫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皇后温言道。 修贵人定定神:“皇后娘娘,嫔妾有一次从罗宋宫出來,被新开的花儿吸引,不知为何就走到了先太后寝宫附近……” 皇后心思大动,看修贵人期期艾艾的神色,必然是有古怪之事,遂沉住气等着下文。 “嫔妾居然在草丛里看到了先太妃的那只唤作‘西图’的狸猫……” “什么?!”皇后确实给吓了一跳,本以为这修贵人会说出点关于明玉宫里和那个狐媚子相关的一些蛛丝马迹,沒想到竟然是琼阳先太妃的狸猫。 “那狸猫不是随先太妃去了吗?怎会出现在宫中!”震惊之下,皇后神色多了些质疑和严厉:“你果真是看清了!” 许是被皇后的神色给吓住了,修贵人话语又吞吞吐吐起來:“许是嫔妾看花了眼,但是,嫔妾却看到那狸猫在明玉宫附近出现过两次!” “两次!”这可是新情况。 “嫔妾一直不得知,那狸猫为何出现在明玉宫那里,若说是缅怀旧主,那也不该出现在那里……” 皇后愣了好一会这才瞥了修贵人一眼,按下心底的震惊,叹口气,半是感叹半是惋惜:“你哪里懂,那狸猫为琼阳先太妃所养,极通人性,当年琼阳先太妃去后,它几欲绝食而去,最后跳进先太妃墓穴,都以为它为先太妃陪葬,却不知还会出來……你看见它进入明玉宫了!” “那倒沒有,嫔妾只见它出沒在草丛里,倒吓了嫔妾一跳……” “好了好了!”皇后捏着额角倦道:“本宫乏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记住,那狸猫之事万不可告诉别人,以免宫中流言……” “嫔妾知道,嫔妾告退!”看到心情高兴的修贵人款款而去,皇后问身旁的侍女佩尔:“你可听说先太妃的狸猫曾经在宫里出现过!” “奴婢沒有听过!” “奴才也沒有听过!”小顺子也答道。 这真是咄咄怪事,若是那狸猫念旧主,也该守候在它的主人先太妃的宫中,怎么可能会在明玉宫旁出沒,若真要揪其原因,怕是只有一桩。 皇后端起茶盏,一边指甲轻轻敲着盖碗,一边陷入了沉思中。 旁人或许不知道,可是她心里明镜似的,这狸猫能出现在明玉宫,只有一种可能,明玉宫里有这只狸猫要找的人,至于找谁,那自然是害死了它忠心耿耿的旧主先太妃的萧太后,但是,明玉宫里早就是人去楼空,可这只猫为何才出现,细想也是,想必和之前明玉宫的盛世繁华比起來,如今的明玉宫门可罗雀,便于出入,看來,这只狸猫不是一般的聪明。 想到这里,皇后唇角翘起一丝嘲讽,就连一只狸猫都能看出这个明玉宫里不同寻常,还有它要找的人存在,可是自己却被蒙在鼓里这些日子,若不是明玉宫里有个狐媚女人,且和先太后如此之像,又怎么能引來寻仇的狸猫, 可见有时,这人啊!还不如一只畜牲的嗅觉灵。 而自己这些日子老顾着孩子的病情,也真沒有功夫去关注明玉宫的狐媚女人。 沉吟了一会,皇后问道:“明玉宫那边这几日可有什么动静!” 佩尔一边打着扇子一边道:“好像沒有,这几日连翠儿都沒有了动静,奴婢也沒见得她出入明玉宫……” 皇后从凤榻上懒懒起身,细细回忆着修贵人的言语,唇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这明玉宫既然不宁静,那本宫就让它闹腾地再大些……” ,。 萧琪琪从睡梦中醒來,响响地打了个喷嚏后揉揉鼻子:“这是谁想我了!” 翠儿见萧琪琪醒了,连忙去端來那碗汤药:“太后,汤药好了……” 萧琪琪直接挥手:“赶紧端走,我真受不了这味,我病难道还沒好吗?再说就是受了点惊吓而已,用不着喝药压惊!” 翠儿为难地看着萧琪琪,心想这太后也太后知后觉了,这都快两个月的身孕了,自己还不觉得有异,但心里记着皇上的嘱咐,也只能劝着:“太后,还是喝了吧!药虽然难喝,但是,!” 萧琪琪干脆以被蒙头,心说我就一废人了,还喝那么多劳什子药有什么用,再者解铃还需系铃人,她的病可不是喝这些汤药能治的,于是,闷闷道:“我不喝!” 看着太后耍起了小孩脾性,翠儿苦笑着将药端走,转身见李公公快步进來,于是奇道:“李公公,何事如此着急!” 李公公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翠儿:“把此物给太后看一下,还有,皇上说今晚晚些过來!” 翠儿接过纸赶紧转递给萧琪琪。 萧琪琪看了一下,这是一封英文书信。虽然和现代的英文有些微的区别,但是,她还是能看得明白。 这就是明鹤轩所说的异域文,她來了精神,这活自己能胜任的了。 于是,翻身下床,唤翠儿找來纸笔,不出半个小时,一封翻译过來的书信就完成了。 ------------ 第120章 心意相通? 萧琪琪思路清晰,手脚麻利,几乎就是看了那么几眼那些蝌蚪文之后,便信手拈來般给写成了李公公都能看得懂的汉字。 这令素來眼高于头顶且对萧琪琪一直心存腹诽的李公公惊诧不已,难道这太后果然不是凡人,这等鬼画符似的书信居然也看得懂,若真是如此,就凭这一点,要说这太后就是原來的先太后那真是才见鬼了呢? 不过,惊诧归惊诧,李公公看着萧琪琪志满意得的模样还是心存犹疑,别是这太后不懂装懂、在耍花枪糊弄吧!李公公暗忖着。 等萧琪琪一写完,他便半信半疑地揣着墨迹未干的书信急急去向明鹤轩交差去了。 一边走一边想,若太后真是有点墨水,就凭这点,也算是这一段皇上沒白疼这个來历不明的太后,当真为皇上分忧了。 李公公走了,翠儿这边问萧琪琪:“太后,那是什么劳什子!” 萧琪琪拿纸擦擦手上的墨,往床塌上一靠:“翠儿,这是外语中的一种,叫英语,本太后早就教过你的那几个字眼就是和这些字母如出一辙……” “哦,那写的是什么?”翠儿很是好奇,一边递上锦帕给萧琪琪擦手一边问道。 “一封书信,是一个人写给另外一个人的,大意是相互间很想念,希望能早日见到对方……” 翠儿点点头,似懂非懂,撇撇嘴:“就这么简单的事,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看都写了一张纸,这异域人真是怪……啰里吧嗦说这些就这么简单!” 萧琪琪笑笑,看着翠儿忙活收拾着,心里却在琢磨着刚才的书信内容。 表面上看,这是一封简单的书信,里面的内容其实和她方才告诉翠儿的并无区别,但是,细读下去,可不只是表面意思这么简单,而且,她怎么读都怎么觉得这信的内容有些古怪,那种急迫要对方來这里会合的十万火急的劲头可是溢于言表,只是,却沒有说究竟为什么会这么急切。 再者,这信若是等闲内容,或许这李公公的差就不至于当得如此仔细,不仅看着自己一笔一划地写完,甚至就连目不识丁的翠儿都不让靠近。 怪哉。 萧琪琪沉思的时候,明鹤轩已经拿到李公公送來的纸张。 他仔细看了一下墨迹未干的萧琪琪的小字,眉峰微一挑,又信手拈來旁边的一张纸,将内容比对了一下。 两封信的内容大意看也无太大差别,只是萧琪琪写的则更通俗易懂。 大明国开国以來。虽然亦不限制异域人进來,但只是开了有限的几个边境互市,以图方便百姓,像如今异域使团不远万里來此,还属首次,这封信便是在一个异域人的身上发现的,如果说仅仅是一封普通的家常信,内容无可厚非,但是,这封信却让人读出了不一样的味道,给人感觉是來人如同踩点般,如今踩好点了告诉对方前來会合。 放下手里的两封翻译过來的函件,明鹤轩从案前起身,來到长窗前,望着秋风里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大明朝人才济济,朝中不乏懂异域语言之人,只不过,这次,萧琪琪的翻译独到之处就胜在她的仔细和敏感。虽然都是同样的内容,但是,明鹤轩却认为萧琪琪的字里行间或许在暗示着另外一种深意。 对着窗外瑟瑟秋风,看着有些泛黄的叶子随风缓缓飞走,明鹤轩思忖了半天,甚至,连他自己也拿不准,是不是他对萧琪琪的偏爱让他更相信萧琪琪多一些,或者是两个人之间真有些心意相通的意思,要不为什么朝中大臣的信里他沒有读出那样的意味呢?尤其关键的是,萧琪琪翻译过來的信让他觉得这个女人居然和他想到了一起。 她居然能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仅凭一封信就能读出其中的深意,这个女人的敏感果然是不一般,但是,她究竟是怎么感觉到的呢?明鹤轩沉思间,唇角忽然勾起一抹微笑。 李公公看着皇上静静站在窗前,负手而立,仰望苍天,半天不发一言,向來善于察言观色的他不免心里敲起了鼓,皇上看了太后的手迹怎么不见表态,难道是太后瞎写一通皇上生气了,还是太后写的不对路子皇上失望呢? 忽然间,明鹤轩转头,淡然道:“那个异域人的身份查清了吗?” 李公公心里正乱,听皇上问话,忙道:“还沒有,他咬住他就是一普通客商…..” “不急,如果他那里沒有别的事,不要过多干扰他,丢了书信,他一定是忧心如焚……切不可打草惊蛇,朕倒要看看,此番西域各国突然汇聚于此,究竟是存了何种心思……” “遵旨!” “还有,那只狸猫……” “回皇上,那狸猫、那狸猫,遍寻无果……”见皇上突然问起那只通人性的狸猫,李公公是满头大汗,期期艾艾道。 你说也怪了,那狸猫被翠儿所伤后,就在密林里失去了行踪,连一丝痕迹都不留,要说这件事前后经过难道不神吗?这个狸猫谁都以为早随它的主子去了,谁能想到几年后它居然又在这里出现,而且,目标很直接,就是太后本人,这等神奇之事,这就是搁在人身上,恐怕也不会算计的这么准吧!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事要拿出去说,那可真是惊天下之奇闻了,好在太后命大啊! 李公公苦着脸等皇上的训斥,不过,托词他也想好了。 首先这狸猫的事,本身就是太后当年自己惹下的一桩官司,若不是太后谗言,狸猫的主子先太后也不会枉死,狸猫自然也不会仇恨她至此; 其次,这狸猫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就神出鬼沒的,干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跟个人一样,如今逃走了,想追也难; 好吧!还有第三,最最重要的一点,如今是朝廷比武大会期间,你说为了一只狸猫再惊动宫内侍卫在密林搜捕,这不就有点本末倒置了吗? 沒想到,李公公想好的理由一条都沒有用上,因为明鹤轩听了只是点点头,说出一番正是李公公想说的话:“那就在她那里多派些侍卫……” 这个简单,李公公悄悄擦擦汗,诺诺道。 “好了,宣左相!” ------------ 第121章 对不起,失态了 萧琪琪一边躺了榻上吃着翠儿递过來的银耳羹,一边思路又转移到了那个邪教的慕容雨的身上。 而一想到这个事情,她是闹心,真是闹心。 三个月的时间,她哪有把握从这个寸步难行的皇宫里逃出去,,况且,就算自己命好,侥幸逃出去了,又有几成把握他能医好自己,到头來还是免不了一死的话,那可就悲催了,关键的是,他为什么要让自己逃出去呢? 图,大约还是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什么劳什子图,若是现在他还想让自己逃出去,只能说明自己对他还有用,而他,指定是还沒有弄清楚那张图的奥秘吧!由此看來,那图的秘密钥匙还是在自己身上。 只不过,这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为什么他那么急于要解开呢?而且,这怎么会和自己关联上的呢?更何况,之前传言自己附身的这个萧太后早已是殉葬而去,可他却为何偏偏还能找到呢? 想到这里,萧琪琪浑身打了个冷颤,这个邪教的男人,果然是无所不通、无所不知啊! 更何况,这个男人如此极力想得到的东西,其中的秘密就在自己身上,而这一点自己却从沒有听大明国的天子明鹤轩提起过只字片言,难道他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吗?记得自己第三次和崇明教的慕容雨相遇被其打伤后,曾经怒气冲冲和明鹤轩提过这个图,他也沒有回答,但是,他知道來的人正是崇明教的人,既然知道对方身份,那自然就知道对方就是冲自己而來,可他为什么不解释呢? 这些个问題,如同纠缠在一起的乱麻,让萧琪琪的脑子乱成一锅粥的同时毫无头绪可言,可见这里面,确实是水深的很,秘密太多了,无论是那个可恶的崇明教的人,还是这个皇帝明鹤轩,胸有城府的让人觉得可怕,这古往今來,能当帝王的人,怎会是一般等闲人的心思,又岂是被人轻易猜透的。 想了半天,萧琪琪突然觉得头痛异常。 放下手里的银耳羹,懒懒唤道:“翠儿,过來给我揉揉太阳穴,唉!怎么这么痛!” 翠儿心里一紧,慌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匆忙过來一边给萧琪琪轻轻按着太阳穴,一边小心问道:“太后,可是休息不好,……” 萧琪琪叹口气,沒有回答,抬眼看向窗外,依然是苍翠满眼,花开如常,但到底不是盛夏时节了,目光所及的姹紫嫣红,也因为秋日而多了分的淡淡的萧瑟,唉!看來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萧琪琪眉间的隐忧翠儿看在眼里,心底也是老大的不忍,你说这太后,听她说的她在她那个世界里活得是多么的潇洒滋润,却偏偏在这里受这份洋罪,太后头痛想必是被那狸猫西图惊吓所致,唉!这幸亏沒惊动胎气,可是?真也怪了,太后身子已然中毒,本就虚弱,居然被狸猫所吓也沒有滑胎之象,若是太后身子好好的,那真是万幸,可如今,真不知是太后之福还是祸。 想着想着,翠儿走神了,以至于当萧琪琪的目光对着她整整十秒钟的时候她才恍然醒悟过來,这才发现她手里的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翠儿异常尴尬,这差当的,她连忙跪下请罪。 萧琪琪皱眉:“翠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翠儿连连摇头:“太后,奴婢该死……” 自己琐事缠身,萧琪琪也就懒得去过问翠儿的事情,她从榻上起來,伸了个懒腰后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是无事可干,目光无聊地在屋内逡巡了一圈,床榻一角露出个口袋,那是她从宫里出來时带的全副武当,以备逃走之用的,可是?现在看來,逃走,那只是个美丽的幻想而已。 萧琪琪苦笑一声,先不说逃出去有多难了,这皇帝压根不想放你出去,就是说你真有能耐逃出去了,谁知道前面是刀山还是火坑呢?自己留在宫里至少这皇帝无害,这真出去了,你还指望一个曾经对你下毒手打伤的男人在用完你后不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吗? 这么一想,萧琪琪悲观之余又稍微想开了,反正横竖都一死,说不定早出宫死得更早,不说还有三个月吗?我先耗着吧! 萧琪琪纠结万分的同时,明鹤轩已经迈着轻快的步子向这里出发了,就连一旁侍候的李公公都看出了,这皇上的心情,不消说,好得很。 明鹤轩回味着方才左相看到萧琪琪的手笔的时候那瞠目的神情,不禁内心有些得意,自然,左相也赞同了他的观点,这个天外來的萧太后,果然不是凡人,还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女人得到外人的夸赞更能让一个男人自豪的呢? 这是其一,还有一点,便是早上离开时萧琪琪看着他欲言又止,却是嘱咐他早些回來的话,脑海里只要回想起这些话,加上当时萧琪琪那留恋不舍的姿态,那纯真的小眼神,明鹤轩就觉得这心里,犹如一汪春水被搅动,涟漪阵阵,柔软的一塌糊涂,险些飘起來的感觉,还有什么比让自己喜欢的女人时刻牵挂着更让一个男人动心的呢? 明鹤轩步子加快,李公公有些吃不消,这皇上今日虽是思虑沉沉,却是健步如飞,他都有点快跟不上了。 当明鹤轩來到行宫萧琪琪的住处的时候,却远远听见院内佳人正吐得死去活來。 他心里一紧,快步进入院内,见萧琪琪正扶墙漱口,翠儿则在一边满头大汗地侍候着:“太后,哎呀,这可怎么是好!” 萧琪琪虚弱地直起腰,摆摆手:“沒事了,估计是胃病……或许是换季,这肠胃不适应吧!” 翠儿简直是要哭出來了,这太后也太后知后觉了,若不是皇上封口不让告诉太后,她倒真想告诉太后,您这可不是有什么病,您这是有龙胎了。 萧琪琪转身的同时看到了身后数步之遥的明鹤轩,微微一怔后勉力一笑:“不好意思,明皇上,失态了!” 明鹤轩站在原地,负手而立,薄唇微抿,漆黑的眼底凝眸于萧琪琪略显苍白的脸庞,片刻,淡然道:“进屋吧!” 盯着明鹤轩淡紫色锦袍的背影,萧琪琪微微一愣,看了看翠儿,翠儿也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太后都吐成这样了,皇上怎么沒有一点反应。 ------------ 第122章 画蛇添足的圣旨? 萧琪琪想的和翠儿大相径庭,方才她看明鹤轩的脸色。虽然如惯常般喜怒不辩,但是,凭她敏感的观察,这个皇上好像并不是很开心,她忽然就想起自己翻译的那篇书信,难道有误不成。 最先进入内室的明鹤轩闻听到后面轻轻还有些虚浮的脚步声,心底难以言喻的惋惜使得他不得不硬挺着竭力不回头面对那张还懵懂的面孔,他还真担心,一旦回头,对方那敏锐的小眼神的探究会让他招架不住,若不是那些日子连番宠幸她,她又怎会如此之快怀上龙胎,而今遭这份罪。 明鹤轩闭闭眼睛,转过身來的时候,面上平静如常,果然,萧琪琪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那份猜测和探究还带着微微的忐忑,让他又有些不淡定。 他别开目光,瞄了一下身侧垂眸待命的李公公。 李公公会意,从宽大的袖中掏出圣旨,展开后,正要大声朗读,一口气提上去突然又憋了回來,想要念的内容一下卡壳。 李公公当差这么多年,可是头一次出这样的丑。 这一下,屋里的明鹤轩和萧琪琪都同时愣住。 明鹤轩面沉如水,训斥李公公道:“何事!” 李公公面色赤红,看看不解的萧琪琪,又看看面色不豫的皇上,吭哧道:“回皇上,这圣旨可是宣给,,太后!” 后面的两个字李公公咬字有些困难,这太后虽然是太后,可是?严格意义上讲,身份未明啊!自己总不能道:“太后接旨吧!”可若是直接道“萧琪琪接旨”,皇上不还沒有明示嘛,而且,这两个称谓的身份可是大相径庭,一个是皇上的庶母级别,一个则是平民级别。 唉!居然在宣旨的时候连下面要接旨的人的身份都沒有搞清楚,这真是个乌龙事件,李公公觑着天子的脸色免不了汗流浃背,这么大的失误,绝对是他这个当奴才的责任。 李公公这么一说,明鹤轩也醒悟过來,看來确实有些乱。 尽管萧琪琪早嚷着不当太后了,而他也默许了,但那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私下的事情,无关乎他人,更无关乎朝堂,说白了也就是她萧琪琪敢如此无理要求而已,可是?现在既然他要让萧琪琪出入朝堂了,那她的身份就是个问題了,说白了,她的身份是需要经得起公示经得起朝臣的推敲的,那么顶着太后的名义自然是不妥,这点怕是方才李公公在展开圣旨的瞬间才想到的,故而犹豫之下哑了口;而若直接称其名“萧琪琪”,就算对外解释她是个不相干的草民身份,但是凭她顶着和萧太后一模一样的容颜,又和萧太后的名讳“萧沅沅”仅一字之差,也难免惹人浮想联翩。 这可如何是好。 明鹤轩盯着萧琪琪一瞬间也突然间有些痴怔,怎么之前这个问題沒有和左相讨论过。 萧琪琪奇怪地看着李公公突然变哑,而明鹤轩则盯着她若有所思,她一时沉不住气,干脆上前接过李公公手中的圣旨,自顾专心看了起來。 李公公方才已是自觉失态,正浑身冒汗,此刻又被萧琪琪的行事作风惊吓,但见此女见了圣旨不仅不跪不拜,竟然还直接夺过圣旨,可谓大逆不道,待李公公反应过來,萧琪琪已经看完了,她素手将圣旨往瞠目结舌的李公公怀里一塞,这才冲明鹤轩展颜一笑:“这么说,我的考试通过了!” 萧琪琪的明媚笑容令明鹤轩微一怔,暗里居然松了口气,看來这事萧琪琪并沒有反对,他还是想试探下萧琪琪的心意,于是点点头,淡然道:“你愿意么!” 这下,一旁手里还捧着圣旨的李公公更是惊得眼珠子要掉地上,这天朝大国,今日的两出事简直是耸人听闻哪。 一个是太后见旨不仅不跪,接旨不谢恩,居然直接将象征天子威仪的圣旨劈手夺过去自顾看了个遍; 其二则是皇上,太后如此作为,皇上不仅不怪罪,反而还问其可否愿意,这真是逆天了,这普天之下,圣上旨意,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难道还有容人商量的余地不成,。 李公公瞠目结舌地看着皇上和这个天外來的太后,再看看怀里金光灿灿的圣旨,瞬间有天打雷劈的感觉,本來这圣旨就是怕太后不从才用圣旨來压太后的,可是早知太后如此态度,还费心拟要这劳什子圣旨何用,真真有点画蛇添足了不是。 好吧!既然圣旨萧琪琪已经看了,而且,她态度明显也是接受了,那也再无需繁琐的接圣旨礼节,明鹤轩正要说什么?却见萧琪琪目光移向一旁的李公公。 方才萧琪琪眼见李公公怀里捧着圣旨,面色却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轮换,自然明白方才她的行为已经让这位李公公腹诽不已,于是她后退几步,面对圣旨跪下,敛衣肃容,口称“臣,萧琪琪接旨谢恩”,边郑重伏叩三次。 萧琪琪这一反常举动,着实惊到了所有人,李公公不说了,愣了好一会才记得赶紧将手里的天子圣旨躬身恭敬递到萧琪琪手中,此刻就连早已适应了萧琪琪的明鹤轩,见萧琪琪行如此大礼,也是动容不已,内心真心欣慰不已,孺子可教也。 萧琪琪接受了圣旨,意味着什么?别的不说,最起码意味着他一直提心吊胆的这个女人要逃跑的行动应该是不会再实施了吧!这心安定了,其它的事情的解决便是指日可待也,比如她体内的毒,比如她怀的龙胎。虽然令人头痛,但是,只要她在,这些问題都应该有办法的。 一时间,明鹤轩看着忽然变得乖巧的萧琪琪心里柔软不已。 他上前几步,俯身拉起萧琪琪,是越看越可爱,唉!这女人,一旦转了性子,果然是柔顺可人哪。 萧琪琪抬眸眼见大明国的天子眼中的柔情是越來越深,心里也一时有些赧然,这男人,贵为天子,当着这下人的面怎么如此含情脉脉,,,别开视线的时候,这方才宣旨的李公公早就识趣地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 第123章 有身份证的人 萧琪琪别开视线的功夫,明鹤轩以为这女人又要逃,于是低头狠狠亲在萧琪琪红如茭瓣的樱唇上。 萧琪琪手一抖,圣旨掉在地上,她挣扎“呜呜”出声抗议,明鹤轩哪里给她机会,一个横抱,佳人离地,芙蓉帐里春光一片。 远处,明黄的圣旨孤零零躺在地上…… ,。 浓情过后,萧琪琪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明鹤轩则侧躺在萧琪琪的身旁,手轻轻在萧琪琪的肚皮上抚摸着。 萧琪琪从方才的激 情中平复下來后,忽然觉得这明鹤轩定力真是超常,头一次,他居然沒有行男女之事,想必是公务繁忙,精力有限,这样也好,省得自己被他折腾的昏昏沉沉。 眼光一转,见明鹤轩那修长白净的不像话的手在她的小腹上游走,她又有些浑身发热,推了推明鹤轩的手,翻转身子背对他:“这换季,身体都长毛病,方才你这么一抚摸,我舒服多了!” 明鹤轩浓眉一挑,手一顿,唇角露出些微的苦笑,这个傻女人,不过,萧琪琪的话又提醒了他,以前他总是怕萧琪琪时时刻刻想着逃走,心思根本不在这里,若她知道她有了身孕说不定会强行堕胎,而那样一定会毁了她,所以一直不敢告诉她;现在她既然选择留下來,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告诉她了。 望着萧琪琪明净的脸庞,他想了想,还是先放放再说。 ,。 佳人在身侧,却不能临幸,对一个盛年男子來说,这样的感觉是可想而知的的。 明鹤轩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煎熬,而且他现在关心的是萧琪琪既然已经答应入朝伴驾,到底让她以什么样的身份入朝会好些呢?这个问題恐怕还得去问左相,毕竟让萧琪琪入朝还是他的主意。 明鹤轩起床后压抑着情绪整理好衣冠,坐了一会后走了。 萧琪琪则懒懒躺在床上,望着明鹤轩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外,随手翻阅那个明黄耀眼的圣旨。 这就是传说中的圣旨,果然是不同凡响,明黄耀眼不说,光上面那两条张牙舞爪的飞龙,就足以看出天家威严。 圣旨写得很清楚,她萧琪琪考试通过,从今往后就是抗皇粮的人了,用现代的话说就是荣幸晋为公务员身份,头衔是御侍,即为御前女官,职位是从二品,这个女官的具体工作是什么?她不知道,方才也沒有來得及和明鹤轩讨论这个问題,但是,具体的工作内容那都是浮云,重要的是从此她萧琪琪从此不需要再为她的莫名的身份纠结了。 这纸圣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官方正式版的消息,她是有身份证的人了,可以从此和那个天天胆战心惊过日子的萧太后划清界限了。虽然容颜上改变不了,这是沒办法的事,但是总好过顶个活死人的身份不是。 再说以前她和明鹤轩之间的关系那是相当的暧昧和说不清,顶着皇上庶母的身份却和皇帝行**之事。虽然根本不是**,但是外人一旦知道却不一定这么看,等着多少口水淹死你吧! 好在,明鹤轩保密工作做得好,这就不用担心了,而最最重要的是,她吃了皇粮,有了月俸,经济上可以独立了,这不就是她以前梦寐以求的吗?有了经济基础,她至少将來有朝一日出去也不用靠拿着背包里的那些个珠宝提心吊胆换钱过日子了,这是何等惬意之事,再者,明鹤轩有心将自己这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放到明面上,总好过让自己当他的小三强,自己从此是官场中人,他总不能胡來吧!至于再提纳入后宫之事,那是impossible。 萧琪琪暂且放弃那些烦恼,仔细地捧着手里的圣旨左看右看看不够,这感觉,就是在现代拿到某国名校全奖的offer的时候也沒有这么激动和仔细过。 翠儿眼见萧琪琪将手里的圣旨翻來覆去看了好几遍,而且看的时候脸上时而若有所思,时而隐现淡淡的喜色,时而又眉间微锁,这让翠儿很是困惑,这如此大喜事,怎不见太后激动万分呢? 从二品御前女官,这差使虽然在开国以來就有,不过,高祖和先帝均未真正设过此类官职,毕竟大明国女子论才讲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别说读书吟诗了,就是识字的也未必有几个,也就是官宦人家附庸风雅让女子学几个字而已,所以,论才学,能和太后相比的那根本就沒有听说过,要说这太后当这御前女官也真是合适。 翠儿给萧琪琪揉着腿,面上难掩喜色:“太后,从二品,那是真真的朝廷大员了……可见皇上对太后是真真用心了……” 对此话萧琪琪深以为然,她自然是理解不了翠儿话里的深意,,为了留住太后您,皇上真是煞费苦心了。 好了,心情舒畅之下,她也懒得去纠正翠儿的口误了,,太后,太后,她都这样的身份了,这个妮子还是这样不改口。 翠儿见萧琪琪微睨她的眼神,吐吐舌头:“太后,奴婢习惯了…….” ,。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 接下來的几天,萧琪琪居然胃口出奇的好,也不那么恶心呕吐了,饭量也增加了,面色也红润了,翠儿都连连称奇:“太后,啧啧,您这几天可是越发,,容颜焕发了……” 正在对着梳妆镜梳头发的萧琪琪啼笑皆非,这小妮子,自从认识几个字就能立马用上,她斜睨了一下翠儿:“还叫太后!” 翠儿吐吐舌头:“嘿嘿!奴婢就是习惯了,改口还真不习惯……” 萧琪琪抬手正正发簪,不以为然道:“油嘴滑舌,本太后得罚你,!” 话音未落,萧琪琪手一滞,翠儿也听出了她的口误,喜笑颜开:“太后,瞧,可不是奴婢成心的……” 萧琪琪无语,瞪了翠儿一眼,看來不光翠儿改口难,自己居然都认为自己是太后了。 这几日朝廷比武大会继续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而在今日头名状元就要见分晓。 大明国天子明鹤轩虽然一直在行宫,但有时忙于政事,也未必是每日都入场观战,今日却不同,甚至比朝廷比武大会第一天还要隆重。 ------------ 第124章 不合时宜的拍手 一早围场内便锣鼓齐鸣,整个京城几乎是万人空巷,大家都奔涌向围场以求亲眼目睹新科武状元的尊容。 虽然围场内是人山人海,但侍卫林立,秩序井然。 当天子明黄龙袍在百官簇拥之下出现在围场的时候,百姓齐跪山呼“万岁”的声音响彻云霄。 随着令牌,比武正式开始。 在百官簇拥的皇上身后,除了左相不以为意,其他人都注意到还有一个陌生清俊的面孔,女官朝服妆扮,从二品职衔,众大臣虽有疑惑和诧异,却因天子面色凛然,目不斜视直观比武会场,群臣也俱将各自心思放在心里,专心关注比武。 站在明鹤轩身后的萧琪琪虽然面色平静腰板挺直,但是,群臣逡巡而过的各种目光还是让她内心“扑通扑通”乱跳,有那么一刻,她还真有点想落荒而逃的感觉。 说实在的,在现代的时候,她虽然是高官之女,各种大场面见识过不少,但和现在这样的情境还是大不同。 这里在明鹤轩两侧依次站立的可都是一国重臣,目测排开得有上百人,里面不乏须发皆白者的几朝元老,那眼神随便望你一眼,都会让你浑身不自在,甚至有种打假的感觉,文官武将皆是衣冠整齐。虽然风姿各不同,但无一例外的是,萧琪琪目光所及之处,那些朝臣区别于普通人的气场还是深深震撼了她,这样的场景,远比她在电视上看到的古装片里的百官上朝的镜头更让她震撼,尤其是方才万人高呼“万岁”的场景,气势冲天,而某人稳坐龙椅,低沉浑厚让“众卿平身”的声音,端的是龙章凤姿,天潢贵胄的天家风范。 一瞬间,萧琪琪被这气势感染,胸中顿时涌动着对龙椅上端坐之人的说不清的思绪,事后平静下來萧琪琪总结了一下,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传说中的崇拜的感觉,有那么一刻,萧琪琪还在突发奇想,这龙椅上的气定神闲的男人是那个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精虫上脑的男人么。 若不是自己一早先入为主知道这龙椅上此刻正襟危坐一脸庄重的正主的真正面目,此刻怕也是和下面那等p民一样被这天家威仪弄得心潮起伏、兴许会尿颤不一定。 扯远了,萧琪琪从万民景仰的悸动中回过神來,不禁也略有些得瑟,自己站在某人身后,狐假虎威,也着实跟着被景仰了一番,那样的感觉,若不是身临其境,真的很难体会如滔滔江水般的被万民景仰的那种气场。 整个校场里在方才的万众齐呼后随着三声炮响瞬间宁静下來,唯有校场中间一杆大旗迎风猎猎招展,远处密林发出的低低的如波涛拍案的声音更让校场上平添一片肃杀的景象。 再随着三声炮响,决战今年武状元的人便上场了。 由于距离较远,萧琪琪略微近视的眼神也就是对场上人的面容看个大概,从场上的互不相让的徒手厮杀來看,她在现代电视剧里看到的武林高手的功夫绝对不是传说,总以为是电视的特技镜头而已,沒想到这古代的武林身手绝对比现代的特技还特技,战到激烈处,只见场上两个人人影轮换,那叫一个眼花缭乱,就连萧琪琪这个外行也忍不住对其要大声叫好,她看过的古装武打片里,也只是觉得老版的《射雕》还算是经典,在这里,真实地看到如华山论剑的武斗场面,那是何等的提气,怪不得每次一看到武斗场景都会让人心生崇拜,这可都是实实在在的真功夫哪。 萧琪琪看到兴奋处,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 虽然只是短短两声而已,且萧琪琪已经恍然惊觉紧急刹车,但这两声巴掌声在静默的气氛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注意。 仅仅是巴掌声而已,又不是刺客,群臣到底都不是俗物,各自维持着本身的状态,只是目光略微向她的方向移了移,这道道目光一齐聚过來,萧琪琪顿时老脸微烫,只有讪讪别开目光假装镇定然后悄悄将自己方才不争气的双手别到腰后去。 这一个小插曲沒有影响到场上的比武之人。 只是明鹤轩偶尔斜睨了一眼萧琪琪,让萧琪琪的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了。 这么多人的场合,他能不这么看人吗?越來越肆无忌惮了,方才萧琪琪对他的那种崇拜之情瞬间有点倒胃口地散了。 萧琪琪装沒有看见,目不斜视地看着台上,余光里却见明鹤轩转过目光,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 一天的比武终于在秋风里落下了帷幕。 萧琪琪难得地在明鹤轩的身后站了一整天,居然沒有一点疲乏和呕吐的迹象,这让总怕自己出丑的萧琪琪松了口气。 新科状元披红戴彩、骑着高头大马在围场里连转三圈接受百姓的喝彩之后,随即來到明鹤轩的跟前,下马恭敬跪下,准备接受大明国天子的册封。 “新科武状元卫清台觐见,!”随着宫中内侍尖细的声音,一名身形俊逸的白衣男子走上前來。 其实,单从远处看,这名男子已是极为吸引人注意,一袭白色长衫显得人身形潇洒,气宇轩昂,就连萧琪琪也忍不住心里暗赞,果然是仪表堂堂,加上方才卫清台在台上的精彩表演,此刻近前來跪下面圣的时候,萧琪琪多看了几眼,眉飞入鬓,眼神清澈,面容清俊中透着刚毅 ,不卑不亢,胜之不骄,论人才论武功,果然当得起头名武状元的身份。 萧琪琪正看得入神,只听耳边细小却如惊雷般的咳嗽声,她悚然一惊,收回视线,却见前面坐于龙椅上的人眼风刚收回,不易察觉地那么一丝警告的眼神,令萧琪琪心里一跳,这个男人,难道脑后长眼不成,自己不过是仔细看看新科武状元而已,他管得真宽。 对于头名武状元,身为大明国天子的明鹤轩自然是不陌生,这个男人从一开始的比武一直到最后,场场几乎都是胜利,到最后夺得头名状元倒也不奇怪。 ------------ 第125章 坐着说话不腰疼 按照惯例,新科武状元披红戴彩、骑着高头大马在围场里连转三圈接受百姓的喝彩之后,随即來到明鹤轩的跟前,下马恭敬跪下,准备接受大明国天子的册封。 “新科武状元卫清台觐见,!”随着宫中内侍尖细的声音,一名身形俊逸的白衣男子走上前來。 其实,单从远处看,这名男子已是极为吸引人注意,一袭白色长衫显得人身形潇洒,气宇轩昂,就连萧琪琪也忍不住心里暗赞,果然是仪表堂堂,加上方才卫清台在台上的精彩表演,此刻近前來跪下面圣的时候,萧琪琪多看了几眼,眉飞入鬓,眼神清澈,面容清俊中透着刚毅 ,不卑不亢,胜之不骄,论人才论武功,果然当得起头名武状元的身份。 萧琪琪正看得入神,只听耳边细小却如惊雷般的咳嗽声,她悚然一惊,收回视线,却见前面坐于龙椅上的人眼风刚收回,不易察觉地那么一丝警告的眼神,令萧琪琪心里一跳,这个男人,难道脑后长眼不成,自己不过是仔细看看新科武状元而已,他管得真宽。 对于头名武状元,身为大明国天子的明鹤轩自然是不陌生,这个男人从一开始的比武一直到最后,场场几乎都是胜利,到最后夺得头名状元倒也不奇怪。 眉州郡守卫谅之子,明鹤轩打量着下面恭谨跪着等着受封的卫清台,唇角一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即和声道:“卫爱卿,果然端的是好功夫,今年头名武状元当之无愧!” 卫清台态度恭谨谦和,朗声道:“皇上谬赞,臣卫清台谢皇上龙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下來,萧琪琪见证了这大明国的新科武状元受封仪式,犹如现在的将军授衔仪式,宫装宫帽,一水的大红色,可谓喜庆,还有加盖皇上印玺的宝册,统统端给了卫清台。 一时间,新科武状元卫清台风头无限。 除了状元,还有榜眼探花郎也接受了皇上的召见,皇上还亲自训话要其修身养性保家卫国云云。 这样的场合,令萧琪琪耳目一新,看到明鹤轩稳坐龙椅,气定神闲、不怒自威,对着下面陈列两侧的臣工们侃侃而谈,声音醇厚有力,语速适中,极富感染力,听得萧琪琪都热血澎湃之余感慨万分,沒想到这大明国的天子的口才是如此的好,在现代的时候看惯了拿着讲稿照本宣科还能读出错字到处假大空的官员讲话现场,如此一对比明鹤轩的讲话,那水平高低显而易见,明鹤轩的讲话完后,萧琪琪能明显感觉到场上的气氛,很是震动人心。 随后的赏赐也能看出大明国的天子对人才的重视,状元的赏赐一水的红色,红服红冠,还有佩剑和各种珍宝;榜眼和探花郎的赏赐也是令萧琪琪眼热不已,而且,所有参加比武大会的人都有皇上的赏赐。 而新科武状元当即被皇上赐予官职,官至四品中郎将,这可是莫大的荣誉,于是,当萧琪琪把目光再次投向这个备受皇上青睐的状元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看到那个武状元的眼睛不经意投了过來,在她的面上并未作停留。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敏感的萧琪琪却是体会到了其中的一丝意味深长,她心里莫名一跳,再凝聚眼神一看,人家武状元根本沒有看她。 这真是怪了,难道方才是幻觉,但她怎么觉得武状元的眼神里有着说不清的意味。 不经意看看周围,一切如常,真是怪哉。 稳定了一下心神,听着比武场上“万岁万万岁”的喊声震天。 斜阳西下,当暮色降临的时候围场里才算恢复了平静。 大明国一年一度的比武盛事圆满落幕,萧琪琪也累了,随着明鹤轩浩浩荡荡的车马回了皇宫。 这次她依然有幸坐在明鹤轩那富丽堂皇的的马车里。虽然这一天过得相当有内容,但是,伴随而來的是她腰酸腿痛,当即也顾不得矫情和形象了,直接请示明鹤轩:“明皇上,我能否靠一会,实在是太累了!” 虽然累得很想躺下睡一会,不过,考虑到她现在的身份,对面坐着的是她的上司,她不能直接说“躺”,这与礼仪和形象都不符。 明鹤轩彼时正盯着手里的一份折子思虑沉沉,听到她的话放下折子,眉峰一挑:“这就累了!” 萧琪琪懒懒半倚靠在桌板那里,不打算作声,心想你坐了一天,自然是说话不腰疼,我可是站了一天哪。 下一刻,明鹤轩宽大的袖口伸过來,直接将她揽到他的身边,语气也充满了淡淡的柔情:“累了就靠着朕休息会!” 萧琪琪一方面惊讶于这个皇帝怎么突然这么通人情,另一方面也真是抵不住这累累的困意,更不计较此刻自己的身份了,直接靠在明鹤轩的身侧眼睛一闭就约会周公去了。 明鹤轩批了一会折子后,转眸,那瓷白的小脸上长睫微动,唇角微微的笑意显示着她此刻梦里心情不错,久久凝视着那酣睡的容颜,明鹤轩轻轻抬手,将其头上的冠帽轻轻取去,一头乌黑的长发随即倾泻而下,随即又轻轻将其放在自己的腿上,以求佳人睡觉的姿势舒服些。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萧琪琪的脸上,听着怀中的女人那均匀的呼吸,心底兀自叹息,这意外中毒、突如其來的龙胎、再加上解药难觅,邪教对她依旧不死心、蠢蠢欲动……看來,她的命运真的是……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弃她。 明鹤轩的目光一瞬间有些失神,若她还是原來的萧沅沅,他会不会如此关注她。 不过,这都是沒有答案的,因为,现在,她不是原來的萧沅沅,她只不过是一个天外來的女人而已。 当马车晃晃悠悠到达宫门的时候,萧琪琪被人从梦中叫醒,她睡眼惺忪,揉揉眼睛,随即习惯性翻了个身。 这一翻身差点掉到明鹤轩的腿下面去,幸亏明鹤轩眼疾手快,及时揽住了她,这一惊一乍,萧琪琪从梦中惊醒,睡意顿无,第一个感觉是有人偷袭,顺手向枕下摸去,沒有摸到剑,却摸到了明鹤轩的大腿深处。 ------------ 第127章 如同选美现场 察觉到明鹤轩的腿微微一抖,萧琪琪也算是彻底醒悟,看清手伸的地方的暧昧后慌忙撤回手,在明鹤轩漆黑如墨的眼底的注视下,她窘迫之余懵懂道,“天亮了?” 明鹤轩微微吁了口气后,小心将她扶正,揉揉自己有些发麻的大腿,唇角挑起一个邪邪的弧度,意味深长道,“没有……你在摸什么?” “……” 萧琪琪瞪眼,啼笑皆非,摸,摸你个头啊! “以为有危险呢!”她老老实实答道。其实,就算是有了危险,她也摸不到什么,之前的那把防身的短剑就因为她拿着指向明鹤轩一次后被翠儿悄悄没收了。方才,只是个习惯性的防御动作而已。 明鹤轩一边和身体的关键部位做着斗争,一边哼道,“警觉性还挺高。” 萧琪琪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掀开帘子向外看去。偌大的宫门两侧,红色的水绢灯笼如蜿蜒的长龙排开去,一眼看不到边,已经到皇宫里了。 夜已深,宫内庆典宴席决定于第二日晚与中秋节日一起庆贺。 皇上浩浩荡荡回宫可不是小事,后宫各宫的嫔妃们那早都是望眼欲穿。 只不过,皇上在比武大会结束后,没有在行宫休整一下,竟然选择深夜回宫,后宫嫔妃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只是在皇后冷一心的带领下在大殿前拜过匆匆而归的皇上。 许久没有见到皇上,后宫嫔妃们各都是卯足了劲头打扮地花枝招展以求皇上赏心悦目。虽然已是深夜,但是各宫嫔妃们妆容丝毫不差。 夜风飒飒而过,那脂粉的香味扑面而来,就是明鹤轩身旁的李公公也有些眼花缭乱之余嗅觉差点失灵,一个喷嚏将要出来的时候他慌忙抬袖掩口鼻,唉,憋得眼泪险些出来。 明鹤轩心底有事,对众嫔妃的迎接也只是敷衍了事,就连皇后冷一心他也并没有过多关注。 皇后面上强颜欢笑的同时,心底可谓悲苦难言。皇上这般如此冷淡,可不是心中早已没有了自己的位置,叫自己这个中宫皇后情何以堪? 不过,她仔细看看皇上,或许是一天疲惫,皇上的眼底透着淡淡的疲惫,她兀自心一软,柔声道,“皇上一路风尘,臣妾在宫主已煨好安神汤……” “皇后费心了,不必了,朕还有折子要批阅,夜凉风大,皇后回去吧。”明鹤轩声音不复方才淡淡,倒含了些许的柔情。 听到皇上如此回绝,皇后真是伤心了。不过,纵使她心中再委屈,这面上的得体她还是要维持住,于是,她轻轻行礼后率领依依不舍的众嫔妃准备回宫。 就在她转身之时,她的余光里突然瞥到了远处一个陌生的身影,她的心兀自莫名其妙“咯噔” 了一下,她边缓步走着边将眼神再次投到了对方那里。 只是,对方微低着头,身材瘦削,冠上乌纱,一身朝服装扮,竟然还是从二品服饰,只不过,灯笼的光亮照不到她的全身,侧脸也只是微微能辨认,皇后正想仔细看清楚,却见对方已经转身随着皇上离开了。 皇后停住步子,愣愣站了一会,这才抬步快速离开宫门。 皇后冷一心疾步向寝宫走去,一路上竟连一句体己话也没有和嫔妃们说。看着平日沉稳有度的皇后回来的路上心神不宁,神情不悦,众嫔妃们面面相觑,私下议论几声后也都请安散了。 回到寝宫后,冷一心颓然坐下,愣怔了好一会,这才抬头,镜中那满头华翠、面色阴郁的女人正傻愣愣和她对视着。 她使劲深吸口气,回头冷声道,“佩儿,这几天明玉宫里仿佛安静了许多,你一会再去瞧瞧,这明玉宫今夜可还是如此安静?” 哼!我道这明玉宫里这些个日子安静的很,就连翠儿这个蹄子也不见了踪影。总以为是皇上不在,狐媚子躲在里面不敢有所动静。闹了半天,原来这几日这狐媚子跟随皇上出宫了。 想着那从二品的朝服,想着那熟悉的面孔,她一瞬间冲动地想撕了手中的帕子。幸好是夜黑人多,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风尘仆仆而归的九五至尊的身上,否则,若是仔细辨认了这个狐媚子,不惊得当场炸了窝才怪! 见皇后神色冷淡,眉间恨意十足,佩儿不明所以,心思惴惴,转身对在外面候着的小顺子说了皇后的旨意,这才站到皇后身后,恭声道,“皇后娘娘,夜已深,奴婢侍候娘娘安歇了吧?” 冷一心冷哼一声,挥手不耐让佩儿退下去。 方才那身朝服,极大地刺激了她的眼睛。那明明就是朝中御前女官的妆扮!这真是前后几天的功夫,天地都变了颜色,狐媚子竟然成了皇上的御前女官。这真是闻所未闻的千古奇闻!而她这个皇后,母仪天下的中宫皇后,竟然事先一丝一毫都不知道! 一瞬间,她胸中的恨意翻涌而上,镜中原本神色阴郁的女人此刻看起来竟然有些狰狞。她悚然一惊,回过神来,颓然闭上眼睛。 转头看向窗外,月色虽不是十分明亮,却如烟纱般笼罩着大地,明儿就是十五中秋佳节了,该是她和皇上相聚的日子。 一时间,她望着窗外怔怔出神,恍惚之余她怀疑地掐了自己一下,方才或许她看错了?! 萧琪琪跟在明鹤轩的后面去了勤政殿。 方才萧琪琪就站在离明鹤轩几丈远的地方,看着他会见他的夫人团体。 那个皇后就不说了,她曾经在汤泉宫喝大了的时候误打误撞和她相遇过,算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当时没十分看清,但是凭轮廓也能看出来,当中那个仪态端庄凤仪十足的女人该是明鹤轩的正宫太太,而后面,那目测超过几十人的团队,该就是明鹤轩的姨太太了们。 阵容可谓强大,如选美现场。一瞬间,萧琪琪目睹那些年轻貌美、姿容艳丽的嫔妃们,对数量目瞪口呆之余心里形容不出是什么感觉。 ------------ 第127章 你又不是他的老婆吃什么醋 若说以前听了翠儿的叙述,萧琪琪就已经是内心酸涩万分,而这眼瞅着就在你面前突然华丽丽冒出这么多的女人來,不仅个个花枝招展,且每一个都和明鹤轩名正言顺地保持着亲密的关系的时候,那种毫无思想准备又不得不假装坦然面对的心情可想而知。 当皇后率领众嫔妃款款拜见明鹤轩时那脉脉含情的目光,让萧琪琪霍然觉得这秋夜的风是相当地凉,以至于她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的同时竟然起了一身的毛栗子,而且,兴许是睡眠不足的缘故,她的眼睛还有些发花,喉头更是堵得跟硬塞了大团棉花一样。 好吧,我承认我不想看。眼观鼻、鼻观心,开始数羊羊,“九、十、十六、十二,不对,十七,十八,十四……” 罢了!萧琪琪终是微微低下头去,垂眸望着被秋风舞动的衣摆,自嘲地扯起唇角。比起眼前这位后宫佳丽三千的正主,那位背叛自己的未婚夫钟一的所作所为,顶多算小菜一碟而已! 这面上无波,不代表心情也是如此,萧琪琪只管垂眸狠狠盯着衣角,却忽略了來自人群中那凌厉的凤眸里大有深意的一瞥。 萧琪琪如此的做派,外人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妥,但明鹤轩的余光里却早已将其垂眸敛目的神色收入眼底,其实他方才心情也并不痛快。 他深夜回宫是大事,后宫嫔妃理应出來迎接,不过他知道萧琪琪的心病,碍于萧琪琪此刻伤未好,又添身孕,因此本欲让李公公免了后妃的迎接,但方才他在马车上揽着熟睡的萧琪琪,一路思虑沉沉,竟然忘了要知会李公公,这才弄得方才这样猝不及防的场景。 说实在的,方才当看到自己庞大的后宫队伍出现的时候,连明鹤轩自己也微微一惊,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后宫竟然有了这么多的女人,关键竟然有一些明媚的容颜,他看着都陌生。再想起后面不远处跟着的萧琪琪,一瞬间,他也说不清为什么,竟然平添了几许微微的不自在。 自然,他微微侧眸的时候,也清楚地看到了萧琪琪那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愕,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伴随着愕然,还有说不清的诸多思绪,不过,她很快低下头去。 失策啊!明鹤轩兀自暗忖着。 打发后宫嫔妃回宫后,便一路匆匆前行,当然沒忘偶尔回头看看后面跟着的女人。 此刻,后面跟着的人却是一直微垂着脑袋,面无表情,走路只管盯着青石阶的地面,仿佛地上有银子等待她捡一样。 明鹤轩踏进勤政殿,等了好一会,才见后面的人缓缓而來,而且只顾低头前行,丝毫沒有注意到她前面的主子已经停下身子。 于是,萧琪琪华丽丽地撞到了明鹤轩坚实的怀里,猝不及防之下,撞得她鼻子酸痛差点流出眼泪。 饶是这样,萧琪琪是依然保持方才的姿态,一言不发,只是本能地揉着鼻子离开明鹤轩坚实的胸前,站好,依然垂眸望着地面。 明鹤轩负手站在原地,望着神情微显落寞却硬挺着的萧琪琪,心里不免心潮起伏,他焉能看不出这个女人的心病? 方才回宫皇后一定会出來迎接,他忘了知会李公公,自然不可能避开;而她跟着他,也不可能避开。况且迟早都还是会见面的,无论她是否同意入后宫抑或她就是现在的御前女官。这点她该明白。 再看看此刻的萧琪琪,面上无波,唇角微抿,不言不语,甚至,连目光都不愿和自己对视。她的态度,明显就是吃醋了,想必是受伤不浅。当然,这不正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了这个女人的心中,其实还是根本在乎自己的么? 这么一想,明鹤轩面上隐隐有了得瑟。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此刻过多的解释只会画蛇添足,更何况,那个女人本就敏感,而现实状况就是这样,无法改变,所以他不认为他现在说点什么就能让萧琪琪的失落会减轻一些。 碰到这样的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时间來说话。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慢慢习惯的。 明鹤轩瞥了一眼萧琪琪,转身來到龙案前,稳稳坐下。看这个女人吃醋的模样,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明鹤轩心情放松,勤勉地批阅着成堆的折子,而萧琪琪作为御前女官,此刻的任务就是站在一旁侍候着。 半个时辰后。 “朕渴了。” “哦。”萧琪琪愣怔一下随即从李公公手里接过热茶奉上。 再过一会。 “朕饿了。” “哦。”萧琪琪再次耐着性子从李公公手里接过点心奉上。 “磨墨。” “哦。” 虽然明鹤轩的吩咐萧琪琪是來者不拒,但是,谁能知道此刻她的心情,堵得跟现代那上班高峰期帝都的环线路似的。 说实在的,就连穿越过來这样离奇的事情她现在也都坦然接受了,自觉再沒有什么可以让她承受不了的,饶是对之前她的未婚夫钟一的背叛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免疫,但方才的情景依然是刺目又刺心,真真是刺地她的小心脏跳动地紊乱无序不说,整个人都觉得有些虚脱;这还不说,你再看这男人,这位皇上,他神情坦然,眉间偶尔微蹙,那也绝对不是为了自己而纠结。 这么一想,萧琪琪本就低落的心情又黯淡了几分。但素,皇上的命令不可以不听,这是她垂眸间看到自己身上的朝服的时候想到的。 望着云锦纹、银线滚边的朝服的时候,萧琪琪突然间眸色一闪,同时心底暗暗责骂着自己,萧琪琪啊萧琪琪,你还真是个多情种,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身份。 你现在是谁?是眼前这个九五之尊的下属,是这个国家的一名公仆,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从二品御前女官!你居然去吃这个男人诸多女人的飞醋?弄明白自己的地位好吗?你又不是他的老婆你吃什醋!可笑啊可笑! 而且,你自己方才患得患失的行为不仅可笑,更要保证不能再次发生!你要和这个男人彻底划清界限!!· ------------ 第128章 被妖女迷惑中毒颇深 脑海里对自己当头一番棒喝,萧琪琪原先不痛快的心情算是勉强被自己劝掉几分,她使劲吸口气,挺挺胸膛,而后对上明鹤轩漆黑如墨又带有审视的目光,平静走上前,素手执起墨棒。 自古情关难过,看來不光是对男人而言的,我就不信了,我还过不了这关。 刚要动手开工,就听李公公诚惶诚恐道:“还是让奴才來吧……” 明鹤轩略带沉思的目光转向欲言又止的李公公,这才恍然想起佳人的身体状况,遂抬眸转向已经挽袖貌似要大干一场的萧琪琪,后者面色虽然依旧平淡,但绷着的小脸比方才微有放松,仿佛不那么纠结了。 明鹤轩漆黑的眼底扫过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微微吐了口气,也是,这都半天了,萧琪琪总该接受自己妻妾成群的现实了吧!看这神情,怕是想通了。 于是,他心底一松,起身,轻轻揽过萧琪琪,轻声道:“快四更了,去休息一下吧!” 萧琪琪瞥了明鹤轩一眼,身子在对方的怀里微一僵,但还是点点头,而后,听话地随着明鹤轩而去。 后面,李公公边磨墨,边轻轻地叹息着摇摇头。 眼见着皇上拥着萧琪琪的身影消失在勤政殿的门口,李公公这才松了口气,若不是方才自己斗胆提醒皇上,这太后一准非累坏了身子不可,,啊不,太后如今可是堂堂正正的御前女官,官从二品,这得称呼“萧姑姑”才对。 也是,你说这皇上明明方才心疼得紧,却就是不叫太,,萧姑姑去休息,真真是怪事。 且方才瞧萧姑姑那眼神和略显失落又有些赌气的脸庞,李公公更是心里明镜似的,唉!这自古以來啊!女人凌厉悍妒就是大忌。虽然作为皇上的御前女官不是正儿八经的后宫嫔妃,也算是遂了这位执拗女人的愿,但这位御前女官可不是其他的女官,是皇上的贴身女官,根本的任务那是在皇上御前听命的,因此,除了名分上和后宫嫔妃有点区别,本质上还不是得看皇上的意思,就方才这情形,就能猜到这位不愿为太后的萧姑姑将來免不了在这上面要吃点苦头喽。 这倒不是这李公公暗里幸灾乐祸,这个天外來的太后,任谁不服不行,弄得皇上成日里魂不守舍,就沒见皇上平日里对哪位嫔妃这么上心过,如此一來,连后宫那成群的对皇上盼星星盼月亮、望眼欲穿的嫔妃们的宠幸都沒了准,少不了私底下议论纷纷、怨气冲天,自己这当差的免不了在皇后娘娘那里被旁敲侧击、跟着受冷脸子,总而言之,因为这个太后的突然降临,自己沒少跟着受挂落,沒少看皇后娘娘的脸色。 说起皇后娘娘,李公公忽然就想起皇后娘娘方才离开时那愕然的表情,不得不佩服这皇后娘娘的眼风真是细密,这么一想,李公公顿时停下了手中的磨墨,老脸跟着皱巴了起來,要是皇后娘娘问起來,自己又免不了被皇后娘娘数落一顿。虽然她可不敢明着说皇上,但是,自己少不了被扣上些莫须有的帽子。 这瞧瞧墨也磨地差不多了,皇上怎么还沒有回來,窗外更漏声声,该上早朝的时候了,李公公琢磨着,不过明玉宫距离不近,一來一回就得半个时辰。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寻找皇上的时候,忽然间,一阵冷风袭來,吹得桌上的折子乱舞,李公公慌忙放下手里的墨,來到雕花长窗前,快速合上窗户。 隔着窗户,看看窗外,这好好的天,难道是要变天了。 正沉思着,忽然听见宫中内侍进來通传,道皇后娘娘让其过去。 “皇后娘娘!”李公公诧异,这深更半夜的,皇后娘娘怎么知道皇上沒在,又有何事。 “皇上在皇后娘娘宫中!”宫中内侍提醒道。 李公公怔住,唉唉……这怕是真要变天了。 ____ 一路上,李公公随着皇后宫里的佩尔行走,那是心情惴惴,眼皮直跳,这皇上不是去送太后了吗?怎么又转到皇后宫中去了。 皇后宫里。 此刻烛火明亮,皇后冷一心正躺在榻上一边用帕子捂住前额一边泪水涟涟,宫里所有的内侍俱是心惊胆战,大气不敢出。 大明国天子明鹤轩负手站在榻前,凝视着哭哭啼啼的皇后,眉间微蹙及眼底的冷淡显示着他此刻的心情并沒有和皇后间“小别胜新婚”的柔情蜜意。 也难怪皇后此刻纵使知道明鹤轩从不喜欢嫔妃在他面前无端落泪,也难免控制不住地伤心哭泣。 自从她无意中发现了皇上在明玉宫的秘密后,那是吃不好睡不香,处心积虑,总想着找个机会想个法子将明玉功的妖媚女人除之而后快。 只可惜,这个妖女有皇上庇护,加上明玉宫侍卫森严,是半步不让人靠近,就连她这个皇后,沒有皇命也不容易进去,而且,那个地方,自从卫妃被皇上发配过去进出一次就疯了的事,更是让人猜测纷纷,谈之色变,如此不干净的地方就是求人进都不敢,生怕遇到所谓卫妃看到的太后的鬼魂而被附身索命,自然,这里面的蹊跷目前怕是除了皇后,沒有其他人知道,而且,皇上一早有口谕,严禁其将明玉宫之事外传,但口谕之外,皇上从未对明玉宫妖女的事多说半个字。 有几次她鼓鼓勇气,想开口询问一下明玉宫的神秘,却都被明鹤轩的眼风顶了回來,于是,再多的疑惑也只能是如鲠在喉、吞吐难咽。 如今,想起这些事,再加上今晚看到的那个从二品女官服饰的妖女,她确信,这回皇上的确被妖女所迷惑,且中毒颇深。 你想,就在这皇宫里,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皇上能将一个來历不明的妖女藏之甚深,且不允许多打听一句,就连她这个皇后也都是如被防贼似的防着,她能不伤心吗? 尤其方才奉皇后之命去夜探明玉宫的小顺子约个把时辰后无功而返更是让她心碎一地。 “禀皇后娘娘,明玉宫里依然是一片漆黑,并沒见人出入啊!”小顺子纳罕不已。 皇后先是一怔,接着气得浑身发抖,难道皇上现在都不顾忌脸面了,一刻都离不开了吗。 ------------ 第129章 一反常态的皇后 虽然也有可能皇上朝政繁忙,这御前女官须时时陪着皇上,但女人的直觉却让皇后心底百味杂陈,各种羡慕嫉妒恨让她秀丽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连猜疑带嫉妒带愤恨,气极之下,这下头风病真的犯了,皇后一时捂着额头呻 吟不止。 惊得皇后宫里顿时鸡飞狗跳,小顺子脚快,急得赶紧去叫太医去了。 小顺子疾跑之下,恰好转角处碰到了在半道的皇上和那位肖似太后的令皇后娘娘犯了头风病的所谓的狐媚子。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要知道,这明儿就是十五了,原本该月色朦胧、风清云淡的夜,如今却是阴沉沉的,黑漆漆的,这反常的天色本就让方才壮着胆子去明玉宫的小顺子心底嘀咕不已,现在更反常的事儿出现了,这明玉宫的正主儿就在眼前!虽然一身朝服、头戴纱冠,但那张十分肖似已经殉葬的萧太后的面庞还是让他当场险些湿了裤裆。若不是那日在汤泉宫见过所谓的太后的鬼魂,就现在这么猛地一见,非吓昏不可!因为如此近距离这么一看,那岂止是“像”的问题,那简直根本就“是”嘛! 她居然走出了明玉宫,穿上了正宗的朝服,还和皇上在宫里不急不缓地散着步。 这究竟是神马状况?!小顺子不免两眼发直,愣怔片刻,直到被身旁的内侍怒斥一声,这才腿一软,当场就跪了下去,磕巴着叩见皇上。 明鹤轩方才和萧琪琪缓步走着,虽然天色有些黯淡,但秋风拂面而过,花香阵阵,令人灵台清明一片,只觉得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又有佳人在侧,这夜晚的静谧着实让人留恋。 而这片刻的清静竟被无端扰乱,着实有些恼火。 看清是皇后身边的小顺子,皇上的脸色更难看了,“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 小顺子哆嗦着,语无伦次,“回、回皇上,是、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头风病犯、犯了,奴才这急着去请请太医……” 明鹤轩自然知道这小顺子是为何害怕。也难怪,凡是之前见过萧沅沅的内侍们几经清理,也都清理地差不多了,加上之前萧沅沅也是属于那种除了专宠谁都不结交的主儿,基本上深居简出,因此,如今的内侍们,除了宫中的一些老人们,还真是鲜少能描述出数月前殉葬的萧太后的容貌。这小顺子是皇后身边的人,不用说被萧琪琪的现身吓破了胆。 “头风病?”明鹤轩语气淡淡,薄唇微抿,眼底如这夜晚一样漆黑,水绢灯笼里摇曳的烛火,映出深眸里那微微闪过的清冷的光芒。自己才回宫,她就犯了头风病?焉知不是想见自己而使出来的借口? 小顺子心里一紧,这明显是皇上不信哪,于是,哆嗦着慌忙叩头说皇后娘娘头疼得紧。 还没容明鹤轩表态,沉默了一晚上的萧琪琪终于开口,面色从容,语气平淡,“微臣告退。” 说完不待明鹤轩表态,行礼后便转身疾步向前走去。 明鹤轩今天晚上第一次听到萧琪琪如此正式的官话,却是和他作晚间的告别。 秋风阵阵拂面而过,吹动衣袂翩翩,目送萧琪琪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的地方,明鹤轩这才收回悠长的视线,淡淡开口,“去皇后那里。” 小顺子又惊又喜,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获。 其实,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一段日子皇上待皇后娘娘不如从前了,究其原因,恐怕就是和方才的这位明玉宫的神秘女人有很大的关系。 小顺子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引路,心里暗暗感叹,方才自己这真是撞了狗屎运,皇后娘娘少不了要奖赏自己。 本来,皇后娘娘头痛难忍,即使太医来了的效果也未必有皇上亲临的效果好。再者,皇上来容易来一趟,皇后娘娘该好生侍候着皇上才对,这如今倒好,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来了皇上,皇后娘娘却是一反常态,竟然哭上了。 眼见着皇上这本就淡漠的神色如今因为皇后娘娘的哭泣更是冷淡,甚至眉间已经透出隐隐的不耐,这一旁的几个内侍急得是面面相觑,若是皇上烦了甩手走了可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佩儿壮着胆子去打了盆水,绞了帕子,一边躬身给皇后递过去,一边柔声道,“娘娘,擦擦脸吧……” 皇后停下抽泣,瞥了一眼帕子,余光里自然也看到了明鹤轩已经隐忍到极致的脸色,到底是咬牙吞下了方才的憋气,抽过帕子,敷在面上,却在敷面的那一霎那脑海里闪过曾经不知几何时,每到这样的时刻,都是明鹤轩坐在榻前,轻轻为其擦拭,虽然仅仅是几下而已,但是,那是何等的感觉,何等的荣光! 如今,曾经的恩爱良人改坐为站,面上少了柔情,多的是冷峻,可谓今非昔比,这一想,皇后心里又是酸地一塌糊涂,帕子敷在面上忍不住泪水又滚了出来。 不过,伤心归伤心,皇后娘娘除了 是女人,更是母仪天下的表率,她就是有再多的委屈岂能在皇上面前失了分寸?终是抹了一下面后,在侍女的扶持下下榻跪拜明鹤轩。 对于皇后方才的做派,明鹤轩自然知道是为什么,不过是自己最近有了新欢,冷落了她而已。可是,后宫嫔妃众多,受冷落的何止是她自己?身为中宫皇后,她如此做派,难道是要后宫嫔妃全都去效仿她么? 思索至此,明鹤轩负手站立原地,眸色漆黑,盯着伏在地上行礼的皇后,半晌,唇角扯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却并不叫皇后起来,只是自顾坐于榻上,淡淡道,“皇后头风病可有好些?” 跪在地上的皇后冷一心并没有听到皇上如昔日般让她快快起来的柔和声音,她听到的是皇上沉默了好一会儿如此轻描淡写的问话!且并没有让病体跪在地上的她起来的意思! 皇后先是疑惑,而后慢慢抬起泪眼,余光里却是瞄到了自己的夫君面色凛然的面孔,她身子一震,终是在明鹤轩审视的目光里身子慢慢伏地下去。 ------------ 第130章 禁足 这样的情景,按理说在皇后冷一心的人生里是最最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一直以來,皇后贤德淑良,且育有一位皇子,因此皇上对皇后亦是爱护有加。这帝后琴瑟和谐,绝对不是神话。 如今,陡然间这两者关系紧张到如此程度,甚至,皇后居然敢对皇上有所怠慢,而皇上对皇后亦是冷淡到极点。 冷一心在地上跪了足有半柱香的功夫才被恩准起來。这样的惩罚,甚至比当面训斥都让她觉得严厉,这样的情景,让其其中宫之仪何在? 冷一心被恩准起來后,忍不住内心的委屈,抽泣道,“皇上如此对待臣妾,臣妾不知犯了何错?” 明鹤轩闻言,缓缓起身,漆黑的眼底在烛火的跳动下越发幽深,好一会,他才盯着冷一心略有些讪讪的神色,唇角扯出一丝淡淡的讥讽,“皇后不知犯了何错?” 冷一心心里一跳,对上明鹤轩冷峻的眼眸,在对方的瞳孔里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她垂眸下去,微一咬牙,“臣妾,不知。” 呵呵,即便是一直以來让自己放心的中宫皇后,也跟自己耍起了心眼。 明鹤轩心里不免一阵失望,凝眸于冷一心一会后,他淡淡道,“朕,此生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欺骗……” 这话如敲山震虎,效果很明显。 冷一心身子明显一抖,缓缓抬眸,在明鹤轩冷冷的对视里,她终是低下头,不甘心地嗫嚅道,“臣妾,不过是为皇上龙体着想……那明玉宫,,” “明玉宫?”明鹤轩鼻子微哼一声,神色愈发冷淡严峻,“那明玉宫岂是皇后尔等非议的?” 冷一心咬紧嘴唇,深吸一口气,敛衣郑重跪下去,委屈道,“臣妾不敢!皇上龙体关系江山社稷,后宫理当雨露均沾,可是皇上……臣妾,只是,,想求个明白……” “求个明白?”明鹤轩盯着眼前神色凝重的皇后,唇角含了一丝意味深长,“皇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啊,既然你让问的,我就索性说出來。 冷一心打定主意,沒有抬头,“臣妾斗胆。自萧太后与先帝而去,臣妾亦每日思念之。只是,这宫中自打卫妃入明玉宫而疯癫,后突然有一与萧太后面目相似之人出现,臣妾不得不多问一句。若是臣妾都不知,这后宫免不了又起流言,而臣妾却,,” “却什么?却是什么都不知吗?”明鹤轩截住冷一心的话头,淡然道,“皇后派人几探明玉宫,对明玉宫之出入甚为细心,能说不知吗?” 冷一心神色一凛,她当然知道昔日她审问翠儿这个蹄子,少不了翠儿这个蹄子会如实告诉明鹤轩,现在看來,这个死蹄子果真是沒有隐瞒,俱都告诉了皇上。不过,这有什么?身为中宫皇后,对宫中不正常状况的关注难道也错了吗? “臣妾不过时,,” “好了,朕只问你一句,这些日子朕不在宫中的时候,你都做了些什么?” 明鹤轩的话直白而冷淡,显然是耐心磨尽,不打算和皇后卖关子了。 冷一心垂眸,“臣妾安心待于宫中,教导禅儿,并无做什么……” 沉默。 只听得屋内的烛火偶尔的“毕剥”声,在寂静的深夜里异常清脆,平日如此平常的声音此刻静如惊雷般震得皇后寝宫中的众人心里各都“怦怦”乱跳。 半晌,只听得明鹤轩淡然如水的声音,“如此甚好……皇后明日起便安心待在宫中,无朕旨意,不得出……” 如同响雷炸顶,皇后冷一心顿时惊了,痴了,傻了,直到明鹤轩的背影快要消失在屏风外,她才想起什么,慌忙道,“皇上!” 震惊之余,祈求的声音含了一丝悲愤。 明鹤轩步子微微一顿,随即大踏步离开。 “皇上,,”冷一心颓然倒地,心碎地一塌糊涂。她做错了什么,不过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个鸠占鹊巢的野女人的身份做了点事情而已,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皇上,为了江山社稷。若是皇上被这个來历不明的妖媚子所蛊惑,这江山社稷无人管谁之过??! 皇上啊皇上,臣妾不明白啊! ,, 明鹤轩烦躁地出了皇后的寝宫,心里却是一腔怒火,皇后真是太大胆了! 而明鹤轩出來的时候,李公公正好随佩儿紧赶慢赶地赶到皇后的寝宫。李公公还沒有來得及抹去头上的汗,就看见天子龙颜不悦,遂赶上前见过皇上。 佩儿诧异地看着皇上远去,回头慌忙进入宫里,却见皇后娘娘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整个宫里简直是鸡飞狗跳…… 李公公随着明鹤轩一路疾走,直到更漏声声,才小心地提醒明鹤轩,“皇上,该上早朝了…….” “嗯,”明鹤轩仿佛想起什么,回身嘱咐李公公,“明日起,将她移出明玉宫,另择地……迁往,,” 明鹤轩停顿了一下,接着道,“罢了,朕会亲自交待……” 李公公一头雾水,不过转瞬就明白了皇上的用意,遂大胆提议道,“奴才以为,皇上勤政殿侧,,” “嗯,那就由你收拾出來,作为其歇息之地……另,早朝不必让其过來。” 交待完,明鹤轩转身大踏步走了。 ,, 明玉宫里。 晨曦渐渐浮上,漫过雕花长窗,惊扰了萧琪琪的清梦。不过才睡了一个时辰而已,天怎么就亮了? 昨晚回來,或许是太累了,居然心无旁骛,脱了朝服就睡了过去,如今这正睡得香,又被天色惊扰。 萧琪琪闭着眼睛,抬手挡住清晨的阳光穿过床榻前珍珠帘子上那晃眼的光线,翻了个身朝向里面,嘴里嘟囔着,“翠儿,关上窗……” 接着听到屋里轻轻的关窗的声音。 再接下來,萧琪琪借着方才朦胧的睡意又进入了梦乡…… 恍惚间,她听到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呜咽”声,再然后,一阵阵腥膻的味道似近似远…… 就在那一刹那,如电光火石间,她霍然从梦中惊醒,从床上翻身而起的同时,只见眼前黑影一闪,那双如恶魔般的淡绿色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她惊恐的身影……· ------------ 第131章 大意了 早朝上,一夜未眠的明鹤轩依然是神采奕奕,丝毫不见疲态。只是因着才从皇后宫里出来,心里颇有些烦躁,眉目亦多了几许肃然。 一年一度的朝廷比武大会顺利结束,朝堂之上论功行赏,加上今日又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可谓双喜临门,群臣亦是兴致昂扬。 再加上南方奏报大旱之后几场大雨缓解了旱情,今年收成可保云云,明鹤轩一扫方才心情的阴郁,预备今夜在宫中设宴庆贺佳节。 眼见皇上心情渐入佳境,群臣是各有心思。 自然,这心情最好的莫过于右相卫成思了。今年新科头名状元卫清台乃右相举荐,自然在风头上右相不免要盖过左相,因此他面上不免隐有些得瑟,刚要说些什么应景的话再来取悦皇上一把,就听到明鹤轩诧异道,“谢老将军何在?” 这一句问话令朝堂上顿时安静了,方才还兴致颇好的大家都低下头去,不再议论纷纷。 明鹤轩心里一沉,目光转向左相。 左相奚远亦垂眸下去,神色凝重,语音悲痛,“启禀皇上,谢均亭谢老将军今日清晨已经追随先帝而去……” “什么?”明鹤轩一拍龙案起身,面沉如水,“为何不见人来报朕?” “这……”方才面上隐有得瑟的右相顿时敛容跪拜,“臣已经遣宫中内侍报于皇上,只是……” 明鹤轩这才想起来,他从皇后宫里出来时,心情极为败坏,远远见到宫外来的内侍,料想没有什么大事,便没有理会,径直上早朝来。 许久,明鹤轩点点头,面色有所缓和,“朕知道了,此番谢老将军功不可没……厚葬。” 群臣散去后,勤政殿里,明鹤轩单独留下了左相奚远。 “前后不过月余,谢均亭的病就无可救药了吗?”他蹙眉问道。 对于谢均亭的离去,左相奚远不免唏嘘万分,“皇上,谢均亭并非完全是实病,实乃心病所致。他情知犯下滔天死罪,皇上却是赦免他,令他戴罪立功,他亦常慨叹皇恩浩荡,万死不足以报皇上……如今他挥剑斩亲情……” 明鹤轩点点头,“他的儿子而今何在?” “因为谢均亭没有遵守邪教的许诺,他的儿子已经被”左相轻声道,“三日前被发现被弃尸于荒野,死状奇惨,想来是生前受了不少折磨……” 明鹤轩微微吐了口气,没有言语。 左相奚远接着道,“臣去看望过谢均亭,他坦言家教不严,其子才被有机可乘,只怪当初一时糊涂,早知如此,何必当今……” “朝廷比武大会谢均亭功不可没,可见其悔改之心……厚葬之……” “臣明白。” “最近邪教不似之前猖狂,可有任何动静?那解药” “皇上,启禀皇上……” 明鹤轩话音未落,只见李公公急匆匆进来,面色惊慌。 “何事?”明鹤轩异常不悦。 “皇上,不好了!那狸猫、狸猫……潜入了明玉宫……”李公公汗流浃背,方才听到明玉宫的侍卫来报,他差点瘫倒在地,这千防万防,到底是疏忽了。 “什么?!”明鹤轩心里一紧,眸色一闪,“如何?” “已经叫太医过去了,还不知道……” “混账东西!”明鹤轩一脚踹翻了前来禀报的侍卫,急匆匆向明玉宫的方向赶去,这次左相奚远也没有避讳,匆忙跟在明鹤轩后面。 一路上,明鹤轩步履匆匆,心里如沉了一块千斤巨石,等进来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翠儿正跪在榻前的地上,守着地上昏死过去的萧琪琪哭得眼泪鼻涕稀里哗啦。 萧琪琪浑身是血,此刻紧闭眼睛,面色苍白,衣服似被利器般划开,几道血刃从脖颈间一直延伸到腋下,胳膊上也是血淋林的,一柄短剑扔在一旁,旁边是一滩淋漓的血迹,血迹一直延伸到窗户。 见皇上来了,翠儿惊吓之余更是浑身发抖。 明鹤轩只觉得心里如同被重锤狠狠撞击了一下,惊痛之下,快步上前,一下抱起萧琪琪,脸上凛然成冰,“太医,太医何在?!” 几个太医鱼贯而入,将萧琪琪抬到榻上,明鹤轩坐在榻前,阴沉着脸,如千年寒冰般,看太医们忙前忙后。 不一会,屋子里便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息,当太医将萧琪琪身上的血衣剪开后,几道长约尺余的伤口那是触目惊心,其中一道从脖子底下一直划到肋下,背后还有几道划痕。 这下,不光,明鹤轩,就是几个太医,也是倒抽一口冷气,雪白的肌肤上,几乎要血流成河,不消说,第一步就是要止血。 当明鹤轩随左相来到外间的时候,方才那股血腥之气还有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让他心情极为糟糕。 虽然太医说萧琪琪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这样的伤,得多久才能恢复过来?更何况,她已经有了身孕? 明鹤轩眉头微锁,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不免怪自己大意。若是昨晚不计较她负气而走,陪她来到明玉宫,后再一起上朝,又何来这灾祸?躲不了一世起码这一时是躲过了,如今弄得这遍体鳞伤,唉! 头一次,明鹤轩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自责,自责之余不免要迁怒于这守卫明玉宫的侍卫们。 只听得左相奚远在门外对着侍卫们一通斥责,翠儿抽泣着说了事情的经过。 经过再详细,事情已然发生,无非就是那只前些日子伤人的狸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潜藏在明玉宫中,而宫中能隐藏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只是这只狸猫太不同寻常,居然能在大白天悄无声息地进入宫中伤人。幸好萧琪琪惊叫的时候翠儿就在外间,及时冲进来用短剑伤了狸猫才得以救下萧琪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任谁都能想像到当时的惊心动魄。大意了! 明鹤轩闭闭眼睛,看来这只狸猫早就逃出了行宫,一直潜伏在这里,伺机行凶,这次算是萧琪琪侥幸逃过一劫。 侍卫们被左相一通训斥,再次沿着狸猫留下的血迹开始寻找。但是,偌大的皇宫,寻找一只动物何其艰难,其能上树,善隐藏,而此地离宫门并不是很远,说不定此刻已经跑到宫外去了。 ------------ 第132章 此间大有文章 哪 整整两个多时辰,太医们才将萧琪琪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处理完毕。 而即使如此重伤,萧琪琪肚子里的龙胎依然还安然无恙,这简直是个奇迹。 当满头大汗的太医们离开后,明鹤轩坐在榻前,出神地望着榻上面色苍白如雪、上身被包地如同木乃伊般的萧琪琪,忽然间,他的面色蓦地一变,是萧琪琪的身上出现了变化。 他按捺了一下有些狂跳的心,仔细看了一下萧琪琪的胸口,隐隐地看到原先淡淡的粉色痕迹现在已经有些若隐若现,颜色比原來深了些,现在已经能看出个轮廓,这是情毒加重的表现,而且,中毒人会开始隐隐作痛。只是,现在的萧琪琪,已然昏迷中,痛不痛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明鹤轩缓缓坐下,再次凝神于眼前的容颜上,因为失血过多,原來如雪的肌肤此刻变得居然有些透明,双眸紧闭,就连红润饱满的双唇此刻也是毫无血色,整个人如同沒有了生气的布娃娃。 尽管之前有吊命的“玉含丹”在尽量延缓她的毒发时间,以此减轻她的痛苦,但是,如今这一意外的事件,直接让萧琪琪危在旦夕。 坐了一会,他走出内室,对着外面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翠儿冷声问道,“都检查过了?” 翠儿泪汪汪慌忙点点头,“回皇上,奴婢检查过了,寝宫里一切如常。” 明鹤轩又把眸光转向一旁的左相奚远。 左相遂命人拿上一个纸包,一边在明鹤轩身旁的桌子上摊开,一边道,“皇上请看,这是侍卫在宫墙下面发现的……” 纸包里,是一小块黑黄的东西,粘着泥土,如同动物的粪便,看着有些恶心,还有一些零碎的细粉末状的东西。 见皇上已经微微拧起眉头,左相解释道,“这是狸猫留下的粪便,粪便还很新鲜,说明这畜生几天都在这里……” “你的意思,这畜生自从在行宫被翠儿所伤后便藏匿在这里?”明鹤轩不免有些惊讶,怪不得行宫里遍寻不到它。 “它能在行宫伤人,后又在此伏击,说明这畜生对原先太后如今萧姑姑行踪了如指掌。料想跟踪不是一日两日了,想必行宫之行前这只畜生就惦记上了,大约只是苦于沒有机会而已,这才跟踪至行宫,行宫失措后这才又返回明玉宫……” 明鹤轩面色阴沉,唇角勾出一丝冷笑,“以前要防的是无非是人,如今连只畜生都來算计,这明玉宫真真够热闹……來人,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这只狸猫,将之鞭尸,挫骨扬灰……”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皇上如今为这只狸猫一再伤人如此动怒,可见这位萧姑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侍卫们不免胆战心惊,看來如果今天再找不到这只该死的畜生,恐怕这项上人头要不保。侍卫领命退下后,左相沉吟一下,这才指着另外的粉末,神色凝重,“皇上再请看……这些粉末不是别的,正是狸猫西图平日最喜之食……臣已查明,以往先太妃在世的时候,经常喂食此物。” 明鹤轩眉峰一挑,仔细看了一下那些粉末后,冷然道,“先太妃早已去,宫中怎会有此物?” 左相言语淡淡,却是意味深长,“如果说先前狸猫伤人那纯粹是一只畜生的作为,而今,这里面恐怕是大有文章哪……” 明鹤轩瞬间明白了左相的意思,心中微一凛,差点要拍案而起。 不得不说,这一來事情一下复杂了。 其一,萧琪琪前身萧沅沅殉葬是天下皆知的事实,最起码如此做的人肯定知道她还沒有死; 其二,此人不仅知道她沒有死,而且还知道她就住在明玉宫里,因此才在明玉宫的墙角放置狸猫的食料; 因此,到底是谁能了解狸猫西图的习性,居然还知道它就在宫中呢?还是从一开始狸猫的出现就是个阴谋,有人在驱动狸猫伤人? 而最为关键的是,到底是谁,如此想要萧琪琪的命呢?! ,, “皇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自从两个时辰前皇上从寝宫里一脚踏出并将其禁足后,皇后冷一心可谓是五内俱焚,堂堂中宫皇后,居然如此不受皇上待见,可见君恩稀薄不是假话。 她正烦恼着,忽然小顺子慌里慌张地跑进來,她老大的不耐,“何事慌张?!成何体统?!” 小顺子赶紧跪下,“皇后娘娘,一早明玉宫的侍卫就开始在宫里仔细搜查,如今,整个宫中都惊动了!” “搜查?搜查什么?”皇后不以为然。 “方才听管事的公公说先太妃的狸猫在宫中出沒,恐防伤人,故才搜查……凡是见者上报者一律重赏……” “狸猫?”皇后听后微一思忖,不禁快意地冷笑道,“恐防伤人?恐怕是已经伤了人了吧?想來先太妃在时,那西图温顺可人,怎不见伤人?而且这狸猫早在宫中出沒,怎也沒见伤人?可见就连一只畜生,都知那明玉宫的冒牌顶替者有多可恶。真真是活该!” “皇后娘娘,可不敢,,”一旁的佩儿急忙上前,向皇后使着眼色,一边让旁边的侍女退了下去,这才急急道,“皇后娘娘,这话可不能说了,若是被皇上听到,不晓得又该,,” 皇后也知道自己失言,微怔一下,颓然道,“本宫已然被禁足,又有何能传到他耳边的?” 愣了一会,这才懒懒道,“看來修贵人说的不假,那西图果然在宫中,真是老天有眼……就是不知道这哪儿來的狐媚子,倒替这先太后背了这黑锅……” 头痛、失落、恼恨了一上午的皇后满腔的怒火总算是有了个突破口,受伤不浅的心灵总算有了些许的安慰,“小顺子,去探探,这明玉宫的狐媚子伤得如何?” 小顺子走后,侍女佩儿一边上前给皇后轻轻捏着腿,一边道,“皇后娘娘,奴婢就觉得奇怪,那个狐媚子怎么腰身一变,就成了皇上身边的御前女官了呢?” 佩儿不提还好,一提皇后刚消下去的火气又被点燃了,她冷哼一声,“自然是皇上……” “可是,奴婢以为,那狐媚子既然与先太后如此之相像,如今又陪伴在皇上身边……”佩儿说到最后,不免吞吞吐吐,有疑问归有疑问,但背后非议皇上却是大罪。 ------------ 第133章 遭了报应 皇后听出了佩儿的意思,当即白了低着头的佩儿一眼,斥道,“如此荒谬之想象,休得乱说,,” 佩儿顿时噤若寒蝉。 皇后内心则深深叹口气,就连一个小小的侍女都看出如此不妥,难免让人对皇上的所作所为浮想联翩。你说那狐媚子长个什么样不好,偏和先太后一个模样,而且还都姓萧,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系,但任谁都觉得是蹊跷。这一个姓氏,还一般模样,难道能是孪生姐妹不成?可是这查來查去也沒有听说过先太后还有个孪生姐妹这回事,再者这群饭桶办事不力,千叮万嘱行动要保密却居然短短时间内让皇上捕捉了蛛丝马迹,连累自己被禁足。要知道,这私下调查先太后的身世自先帝起那就是是大逆不道,因为据传这先太后入宫本就不是那么冠冕堂皇,宫中私下也会有流言,但是,先太后去后不多久,宫中便有一个肖似先太后的女人出现,怎么说都觉得这里面有着不为人知的弯弯绕绕。但说來说去,这根源还不是在皇上这里。 这昨晚一夜折腾,加上堂堂中宫皇后被禁足,恼恨之余实在是疲累至极,她抬手抚摸了一下“怦怦”乱跳的太阳穴,再瞄瞄外面依然阴沉的天色,唉,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不过,到底是老天有眼,到底是让这个狐媚子遭了报应。哼! 如此一來,皇后又安心了不少,尤其是小顺子从太医院回來,打听到几个年老的太医被皇上紧急叫走回來又急着开方抓药,想來是狸猫伤人不轻,至于死沒死就不知道了。 皇后这才踏实地躺下,一边诅咒着若是那狸猫直接给那个狐媚子抓破脸甚至抓死才好呢,省得这宫中起什么风波,也断了皇上的念头。 ,, 由于皇上亲口谕旨,这次突如其來的狸猫伤人事件几乎惊动了宫中的所有侍卫,虽然侍卫们对狸猫伤到了谁不知情,但是,却知道因为狸猫伤人而龙颜震怒,因此要全力捉住狸猫乃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不过,虽然已是秋天,但气候还沒有到寒冷的时候,依然是枝繁叶茂。偌大的皇宫里,放眼望去,宫殿迭连,草木深深,别说藏只狸猫了,有的地方就是藏只象也沒有问題。虽然狸猫逃走的时候再次被短剑划伤,但是,明玉宫的侍卫们循着血迹也只是追出了几里地左右的距离,再就是零星的血迹,直到追到一座宫殿的大树前,这才沒有了踪迹。 领头的侍卫定睛一看,“罗宋宫?” 这是一座久未有人住的寝宫,原先里面住着先帝的一位妃子,多年前死后便再也无人居住。 “想不到这畜生跑这里來了。嘿嘿,真是想得美,这里无人居住,倒成全了它。” 领头的侍卫将腰刀一亮,向后面的人挥挥手,“这畜生生性狡猾,既然藏身在这里,少不了不要让它跑喽,大家眼睛放亮点,给我上!” 寝宫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于是,一行十多个人警惕地进入到里面,开始搜查…… “报,,屋里沒有!” “报,,后面也沒有!” “报,,这院里也沒有!”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垂头丧气回來,都以为这回赏赐铁板钉钉了,哪知连根猫毛都沒有见到过。 “不可能啊,这畜生明明就躲在这里了。”领头的侍卫不甘心,又带人搜了一遍,还是沒有,再看看寝宫周围,沒有了血迹,真是怪了,难道土遁逃走了? “來啊,我就不信,给我挖地三尺看它能躲哪儿去?” 几个人“乒乓啪啦”一顿好找,依然沒有。 “难道是顺着大树又躲到其它地方了?……唉呀,这是什么?”领头的侍卫抬起脚,看了看脚上的东西,不免恶心道,“一坨猫屎……这里也有,快刨开土看看……哈,果然,这畜生倒是聪明的很,屙屎就用土草掩埋,哼,看來这畜生必然就藏身于此……” 他眼珠转了转,“今天看來是难寻其踪,想必受惊藏了起來,以后它还会出來不一定,先撤出这里。” 一行人出了门后,沒走太远,转角便看到一个着青色衣衫的宫装女子带着侍女,正在缓步走着。 领头的侍卫眼尖,认出这是宫中的嫔妃,便上前行礼问道,“卑职见过修贵人,修贵人这是去哪里?” 修贵人转眸,上下打量了一下打招呼的人有些讶然,“黄统领,您这是?” 领头的黄统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狼狈,方才窜上窜下沒少折腾,如今衣服上一层灰土,狼狈至极,遂尴尬道,“咳,方才捉拿狸猫不小心蹭的……哦,修贵人这是去哪里?此处地偏,又有狸猫出沒,修贵人还是绕道吧,免得被那畜生伤着……” 修贵人闻言更是惊讶,“什么狸猫?这宫中一向太平,怎会有狸猫伤人?” 黄统领看看周围,肃然道,“还请贵人移步回宫,此处确系不太平……” 修贵人也不再多问,点点头,便带着侍女前行走了。 走过转角的地方,身旁的侍女向后看看,低声道,“小主,他们都走了,方才可真是吓了奴婢一跳……” 修贵人这才敛去方才面上温和的笑容,微吐一口气,看看地上的篮子,里面已经空空,只有竹篮底的黑色布上,濡湿了一小片,上面还落了些白色的粉末…… 她眯起眸子,深深吸了口气,命侍女挎起篮子,又在旁边折了些花枝盖在篮子上,这才款款而去…… ,, 自从萧琪琪受伤后,明鹤轩沒有离开明玉宫半步。 此刻,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榻上人事不省连呼吸都很轻微的萧琪琪,生怕眨眼间佳人芳魂已去。这不怪他胡思乱想,萧琪琪方才身上流的那些血,就是个男人也承受不了,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仿佛要流干她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这狸猫袭人虽是片刻功夫,却是兽性大发,不然,萧琪琪不可能受如此重的伤。 ------------ 第134章 人尽其才 好容易止住血,萧琪琪还在昏迷中,面色雪白,呼吸微弱。 太医再次小心为萧琪琪的伤口敷了草药后,这才擦擦额头的汗,觑了一下皇上眸中的焦灼神色,跪下恭敬道,“启禀皇上,伤口的脏东西已被清理,幸好有‘玉含丹’续命,应该无大碍了,想來不出三日会醒。” 明鹤轩微微点点头,眼睛不离萧琪琪,淡淡道,“这毒……如何?” 这真是个棘手的问題,太医垂眸,思忖片刻,这才小心翼翼道,“回皇上,若不是此次被狸猫伤到,又有‘玉含丹’续命,或许可以缓几个月,抑或长则半年……而今,怕是时间不多了……” 太医最后的话说的很轻微,明鹤轩听了内心猛然一颤。 时间不多了……他微微眯起眸子,一丝寒光一闪而过。 “解铃还需系铃人……当年先帝续命……亦是如此”太医瞥见颤颤道。 这还用你说!明鹤轩陡然大怒,冷然道,“传左相。” 一直在外面等待的左相也是心思百转千回,在萧琪琪被抢救的时间里,他一面在明玉宫的院里缓步前行,一面思索着。 当年大明国开国,其惊天秘密用不为人知的方式保存,如今传到这个太后身上。可自从传到这个太后身上后,有曾出现过诸多蹊跷之事,不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暂且不表,只是这次,先帝竟然不顾国之秘密,下旨定要太后殉葬已是非同小可;再然后自太后醒來,又变了个人,发生的事情更是匪夷所思。说是天降太后也不为过。但无论发生什么,这个太后都必须要保全,因为方方面面的事情牵扯太多……只是这次,却是來得蹊跷。若说是因为这个太后之前飞扬跋扈,种下诸多私怨,才招得如此报应,这能说得通,却不足以让人信服。那只狸猫,终归是个畜生而已,这前前后后之事可谓是对萧琪琪的行踪了解甚详……想來,这敌人是无处不在啊…… 想到这里,左相眉间的痕迹如同刀刻般微微蹙起,原本不苟言笑的脸庞显得更为严肃,举目远眺,微微叹了口气。纵然皇帝英明,天潢贵胄,却也是新皇登基,根基暂且不稳,多方面的势力都有所企图,且纵横交织…… 左相在明玉宫美轮美奂的院子里转了几个來回,在几个地方仔细看了看后,若有所思之际正好听到身后李公公急切的声音,“皇上宣左相觐见。” ,, 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皇宫内亦是照例大摆宴席。 明鹤轩在勤政殿里熬过一夜后,强打精神上朝。朝堂上,因着南方大旱解除及朝廷比武大会顺利结束,群臣可谓兴致高昂,纷纷上表颂扬当今天子之功德。 明鹤轩对群臣颂表不以为然,他比谁都明白,这次天之大旱能躲过实属侥幸。而且,他心里惦记的是萧琪琪的病情,因此,朝堂之上也是例行公事勉励群臣一番。 饶是他喜怒不形于色,依然如往日,但眼底淡淡的乌青和隐忧还是被个别细心的大臣们察觉到了,皇上有心事。 下朝后,群臣们不免议论纷纷,但谁也猜不透这大好形势下,皇上还有什么可忧愁的。尤其这朝廷比武大会乃是重中之重,如今亦圆满结束,皇上更应高兴才对。 猜测归猜测,自古以來圣意最难琢磨,因此猜不透最好不猜。倒是有几个臣工沒有忘记行宫比武大会出现在明鹤轩身后的女官。 那女官,着从二品服饰,端的是一副好相貌,只是,那张面庞,谈到这个话題,一些臣工交换了一下眼神,皆是意味深长。 “像!很像哪!”一个臣工背负着双手,望着天空,不经意却明显有所指道。 这话被随后而來的左相听到,定睛一看,面色顿冷,“李司郎向來说话严谨,快人快语,不知道这次是在打什么哑谜?” 一听左相发话,原本与李司郎同行的几个大臣瞬间敛去原本略显揶揄的笑容,掩饰性地咳嗽几声,慌忙转身向左相行礼后匆匆而去。 倒是李司郎,听后不躲不闪,倨傲转身,行礼后不卑不亢道,“见过左相,李司郎不过是自言自语几句,何以让左相猜测?” 左相凝眸于李司郎,这个出身寒门,在先帝出巡时以一副绝佳口才迅速从秀才晋升为朝廷一枚地方官,再一步步入朝为官的五品官员,淡淡道,“李司郎自言自语倒也罢了,只是这隔墙有耳,自言自语多了,恐是,,” 左相沒有再继续说下去,目光扫过李司郎,亦是意味深长。 看着左相离去的身影,李司郎撇撇嘴角,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左相身旁的一名官员有些愤慨,“这个李司郎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背后非议,,” “嗯?!”在左相的眼风下,这名官员立时知道自己说走了嘴,慌忙改口道,“是臣之罪,是臣之罪……” 左相望望天际,昨夜风起,现在天气依然有些阴沉,他微微叹口气,“这李司郎乃是先帝时得以沐浴天恩,一步步走上仕途,他对先帝乃是死心塌地;昔日他又与当今皇上的胞兄相谈甚欢,认为其天纵英明,而今却是皇上登基,他自是不忿……” 那名官员冷笑一声,“想他自诩才识过人,清廉刚正,倒存此花花肠子,背后敢非议当今圣上,真乃该死!” 左相道,“若不是他为官清廉,皇上怎会放过他?只是,若他还管不住他的嘴,恐怕就难说了……” 官员又是冷笑,“方才他煽风点火,乃是对皇上的不敬,就应该治他个不敬之罪。” “罢了,皇上如此做,想來也是不怕非议的,再者,人尽其才,这有什么可非议的……”左相道,“当务之急是在宫内搜出狸猫,免得再伤人。” 见左相转移话題,那名官员点点头,不再言语。 不过,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在嘀咕,人尽其才?这说法有些勉强,尤其在行宫这女官突兀的几下拍掌声,想來最起码的是这礼仪不精。而且,这先太后新丧,皇上又寻了个一模一样的女子为女官,这怎么说都有当今皇上觊觎先太后之嫌,,啊,呸呸,这什么龌龊想法!乃是对当今皇上大不敬! 官员脸上微微变色,随着左相匆匆而去。 ------------ 第135章 必有所图 眉州,静泽山庄。 这个季节的深山里,比外面更显得秋意浓浓,漫山遍野的红叶在深深浅浅的绿色的映衬下,更显得红烈如炽焰。 举目望去,除了耳边飒飒的风声及山上如波涛般的丛林摇动的声音,层峦叠嶂之下,蜿蜒的羊肠小道一路向上,这里罕有人迹,此刻,几个人正在匆匆前行。 走在前面的人面罩黑色斗笠,看不清面目,长及地的黑色斗篷被山风吹得紧紧裹在身上,隐约透出斗篷下纤细的身体。 急行了一会,黑衣人陡然停下,如被定住般一动不动,后面随行的两个黑衣人见状顿时亦如临大敌,顿住身子手按向手中的长剑,警惕地望向四周,听了一会,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并没有任何异常。 不一会儿,斗篷下的黑衣人微微摇头,示意没有什么问题随即又向上急行,片刻,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蜿蜒的小路上。 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就在他们出现过的地方,一个白衣人负手而立,望着几个人消失的方向,目光幽沉,鼻子微微“哼”了一声。 先前的几个黑衣人在密林中一路疾行,直到看到密林深处透出的一抹白色的时候,这才微微舒了口气,果然,这样的地方很是隐蔽。又走了小半柱香的功夫,这才看到悬崖峭壁上凸出的一块岩石,举目望去,那块岩石如同大鹏展翅般悬在半空,当真是险要之地。 此刻,亭子外面,一个白色丝衣的蒙面人正立在外面,露在面巾外的一双美眸冷冷地盯着进来的不速之客。 黑色斗笠下的人在距离亭子几丈开外的地方立住,和白衣人静静对视着。 虽然看不清黑色斗笠下的人的面目,但是,他站立的身姿和沉稳的姿态还是让白衣人觉出了了一丝倨傲。 不过,来人不开口,她没有必要先开口,虽然此举有失礼貌,但是,这是规矩。 果然,静默了一会,黑衣人开口了,“庄主何在?” 声音淡淡的,有些柔细,细听之下不像是男声,再加上其身量,明显是个女人。不过,她的话着实让守在亭子外面的白衣人不爽。简直是岂有此理!问话没名没姓不说,问的内容和语气也着实没有把堂堂的庄主放在眼里,真不知道来人是身份通天了还是受了刺激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她怒极反笑,“庄主不在。” 黑衣人微愣,先是抬头看看天,而后淡淡道,“还请庄主见面一叙。” 语气淡然却是不容置疑地笃定。 白衣人静默一会,摇头,“庄主的确不在,方才下山了。” 黑衣人果然有些不淡定,仿佛想起什么,匆忙转身,向山下快步赶去。 等一行几个人消失在视野里,白衣人这才唇角一翘,目光露出一抹嘲讽后,转身进了亭子,恭敬道,“禀教主,来人已下山。” …… 几个黑衣人在黑色斗笠的带领下,匆忙下山。 后面一个紧跟的黑衣人实在耐不住,言语不免抱怨,“他明明就在,为何说不在?我们此番前来,岂不又要无功而返?” 风中传来淡淡的声音,“他说不见,必然有不见的原因。想必是我们诚意不够,抑或他戒备心太强。” “可是,如此一来,我们必然是耽误时间……时间已经不多了……” 黑色斗篷下脚步一顿,没有言语。 —— 白色亭子里,白衣人恭敬地站在一边,目光有些闪烁,想问些什么终究是掩好了自己的好奇心,她可不能在教主面前再犯不懂规矩的错误。 相反,慕容羽倒不以为然,望着外面漫山遍野的红绿交织,眉峰微微一挑,淡淡道,“冰魄,可是存了疑心?” 闻听此言,冰魄顿时目光炯炯,鼓起勇气,“属下愚钝,却亦能看出个一二,来人必是有所图。” 慕容羽唇角微微一翘,给了冰魄一个赞许的目光,“所言不差。” 教主平素不苟言笑,如今能得到教主的赞许,着实让冰魄受宠若惊之余有些心猿意马,耳根后灼热,胸中是满满的甜蜜。 “三个月已过去两个月余,冰魄,你的功力进展如何了?” 冰魄恭谨道,“属下不敢怠慢,三个月后请教主勘验。” 慕容羽目光在冰魄面上片刻停留,对上冰魄清澈这才满意点点头。 转眸,外面山风猎猎,脑海里回荡着那个桀骜的身影,唇角扯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此番,乃是天意,势在必得。 —— 是夜,大明皇宫。 烛火摇曳,勤政殿里亮如白昼,龙案上厚厚的一大叠奏折堆地近尺高,还有一些撒乱地摊在桌上,大明国天子明鹤轩此刻正手握朱笔,盯着一本奏折怔怔出神。 说实在的,他眼睛虽然在奏折上,可那心思,怕是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一旁侍候的李公公见皇上眉间微蹙,面色阴沉,心里也跟着有些不好受。 他转眼瞧了一下龙案前的煲盅,里面的参汤已经换了好几次了,这皇上是半点胃口也没有。想起皇上这一天都神色不宁,自打进了勤政殿后就眉间紧锁,批阅奏折也是心不在焉,这皇上几时这样过?归根结底啊,还是那个妖孽的太后惹的祸啊。 提起这个作孽的太后,李公公一肚子气的同时不免腹诽,说来说去,这太后根本就是个妖孽再生,和原先的太后差别大了去了。若说留着原来的太后是为了江山社稷,这如今的太后留着怕就是个祸根。你瞧瞧,这才多咱的功夫,就把皇上迷得是神魂颠倒,差点要走火入魔了。好,死了好!死了清净!大明国根基已定,只要皇上勤政爱民,大明国的江山便可岁岁久久,不需要一个女人来延续江山。 李公公暗自腹诽一番后,心里畅快了许多,再看一下皇上,依然是眉间思虑沉沉。 窗外明月高悬,更漏声声惊醒了一直在沉思的明鹤轩,他眉峰一挑,“什么时辰了?” “皇上,这三更已过,”李公公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这参汤凉了,再去热一下?” 明鹤轩懒懒摆摆手,揉揉眉间,懒懒道,“朕去去就来。” 李公公应声道,“哎,奴才这就——” 忽然间他明白了什么,慌忙道,“皇上,今儿,今儿是十五……虽然,虽然皇后娘娘被禁足,但这……” 明鹤轩瞟了期期艾艾的李公公一眼,眉间略显不耐,终究是忍下了,“去皇后宫中。” 李公公脆生应道,“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