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四章 杀人者 “师父也未必能与宋江那厮撕破脸皮来救我,人人都说师父传授了我许多本领,哪里是!这几年来,他拿手的本领从未传给我,特别是那天罡五雷正法,不然我倒又有了一种保命本钱。倒是我反过来传给他许多阵法!” 但真相是公孙胜收许仙为徒,梁山有许多人反对,梁山之所以成势,乃是兄弟之情,若是不齐心,梁山会很快土崩瓦解,再说许仙还小,所以公孙胜才暂时还没有传授他真正的本领。 公孙胜在等,等时间久了,大家淡忘了仇恨再说。 可是公孙胜也没有想到,一粒纯阳丹,居然惹出这等大事。 “不管怎么说,若非有这个师徒关系在,我们母子这近两年不可能会平安。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许仙说完,又看了看书桌上的那封信,轻声道:“我还是收下它,人贵在自尊自爱,可我眼下的光景,哪里有骄傲的本钱。不过我的身份,现在还不能与官府打交道。” 许仙又来到门口,逃命开始,但不能盲目逃跑。 “若我现在跑,最少有九分生机,那样,母亲与三叔必然会很危险。梁山好汉良莠不齐,但任谁也不敢小视,特别是那两个妖人。好在他们皆以为我年少无知,多少有些轻视。” 许仙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野外。 野外大小麦渐黄,田里不时闪出几个农民劳动的身影,其中有两人还是他家的佃户,不过没有任何一个佃户知道今天发生的巨变,田埂上还有两头耕牛在食草,牛背上一个牧童吹着笛子。 四下里是一片静谧的田园风光。 许仙却在空气里嗅到一份杀气,风从东南来,杀气是风从梁山吹来的。 “我还要找出路,江南乃是魔门的天下,去了杭州,任梁山有多少好汉,也不敢轻犯长江,但现在我绝对没有本领逃到江南。至于泰山书院……”许仙摸了摸怀中的那份信,对书院他也不反敢,儒家之道若修到大成境界,仅浩然之气就会成为高手,比如那个海州知州。但在这风头上,自己那可怕的身世,也不敢投奔书院,想到这里,他又轻声道:“难道去投奔陈希真……也不行,他与朝廷牵连太深了,不利于我。” 这一刻,许仙有些迷茫,他非是愚笨之人,但天下之大,居然没有去处。 想了许久,又说道:“别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是将眼下的难关渡过去再说吧。” 站了起来,来到湖边。 借着用来洗涤修建的石阶边上的一棵大树,布置了一套太极缺兑阵。 此阵没有多大的攻击力,操作难度也不高,以他现在的能力,复杂的大阵会布,但不能操控。 接下来,它将是许仙最重要的保命本钱。 许仙一边布着阵,又低声道:“希望阮氏兄弟、李俊张顺不要来,只要他们不来,自己未必不能杀出。” …… 一行人到来,领头是一个豹头虎眼的威猛大汉,手持丈八蛇矛,跨下枣兔马。跟在后面又有一位黑塔大汉,双眼赤丝乱系,怒发浑如铁刷,手持一对夹板大斧。 余下的不足为重,都是梁山上的小兵卒。 许仙一拱手,唱了一个肥喏:“见过林叔叔。” 还有一人,那就是李逵,不过此人与他有杀叔之仇,不要说现在,就是在以前,许仙见到李逵也从不搭话行礼。 “许仙,我问你,你为何要杀宋二弟,安兄弟?” 林冲眼中闪过一份怒其不争。 许家三人命丧,与林冲无关,并且林冲心中因为对许仙有些同情,还传了一些枪招给了许仙。宋清逃回寨中,听到消息,许多人大怒,于是宋江下令让自己前来捉拿许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自己在半路上又找了借口拖延时间,再加上来回的路程,估计自己来到,早就人去楼空。但没有想到,这小子还在。 许仙拿出短匕,在自己胳膊划出一道血口,道:“林叔叔,这叫自残还是叫自杀?” 诡辨也! 但林冲想到了更多。 前年那场血案,因为双方都有一些避晦,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连林冲也不知道具体的真相,只知道寨中有一些人强索许家的一件物事,与许仙四个叔叔发生冲突,击杀了许仙三个叔叔,然后困在许仙阵中,惊动了公孙胜。 公孙胜惜其才,收徒,为双方化解恩怨。 但不管怎么说,许家三人是真死了。 今天宋清说得同样不清不楚,布阵的人肯定是许仙,这是许仙无法狡辨的。 可自始至终许仙未吭声。 而且张叔夜出手相助的事,宋清也不清楚。两人只是受了一些轻伤,许仙杀宋清与安道全之心肯定是有了,但不能证明今天许仙就一定要杀宋安二人。 许仙心中忽然一笑,他想到了三叔的一句话,林冲虽然武艺高强,可性格却是很娘,又道:“听闻宋公明哥哥要投降朝廷,就不知林叔叔以后与高衙内能不能共事在一起?” 同意投降的多是宋江嫡系,卢俊义与朝廷十几位旧派官员,还有许多与朝廷结下很深仇怨的好汉,不赞成投降朝廷。但也有例外,林冲虽是禁军教头,因为高衙内之仇,自始至终是反对投降朝廷的,不过因为他的性格注定了虽反对只能缄默不语。李逵虽是宋江心腹,不愿意受到拘束,听到投降后一脚将桌子踢碎了,道,招安,招安,招甚鸟安! 还有一个原因,宋江虽是带头大哥,但梁山上真正的元老是林冲、刘唐、三阮、宋万、杜迁、朱贵、白胜,如果不是吴用的阴谋诡计,林冲火拼王伦之后,梁山之王应当是林冲,而非是晁盖。那时宋江还只是一个小押司。 许家不是梁山土著民,但来到此地后,买下田地做了一个小主户,陆续拿出一些钱帛,变相的支持梁山,是梁山的“良民”,梁山好汉打家劫舍是天经地义的,可不能吃窝边草,特别是这种支持过梁山的窝边草。 其中刘唐和三阮都是和吴用一起劫生辰纲的生死兄弟,因为吴用支持宋江,因此默视此事,林冲与杜迁几人却不大赞成。林冲与鲁智深又是生死之交,林冲的娘性格注定号召力不大,可鲁智深号召力不可小视,他以前的出身是关西五路廉访使,与武松、杨志等人关系不错,还有师门周桐的关系,与登州孙立一系关系又默契。 公孙胜为人低调,可他收了樊瑞为徒,因此芒砀山的樊瑞、项冲和李衮三人是竭力支持公孙胜的。 正是梁山上错综复杂的关系,才使得许家两年来平安无事。 就是对今天这件事上,寨中又再次出现分岐。 林冲叹道:“许仙,你跟我回寨,论个是非曲直。” “林叔叔,你能保我平安无事?” 林冲又不作声,梁山凝在一起关健就是兄弟义气,而且今天许仙要杀的二名对象,虽连张叔夜居然都不知道来历,但在寨中却非同小可。宋清乃是宋江的弟弟,安道全更不能忽疏,他非是一般的大夫,乃是一个神医。 寨中兄弟要打要杀,打杀就会受伤,寨中兄弟是人,是人就会生病,有了安道全,生命就等于多了一份保障。 况且前年的事拖了很久,到了了结之时。 许仙回寨,必死! “小子,跟哥哥回寨吧,否则就是死!”李逵大喝道。 “如果我不回寨,你们也想我死吧?”许仙问的是李逵身后的十几位兄弟。 十几人没有回答,但表情是等于回答了。 许仙也喝道:“辱人者,人恒辱之;杀人者,人恒杀之!”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五章 大派场 “那就杀死你这个小贼!”李逵轮起夹板大爷劈去。 “当年你还未得到教训!” 许仙身体往后一隐,将太极缺兑阵发动。 这个是一个简单的法阵,原理同样简单。整个法阵维持着一种平衡,又有意地五行缺水,而此地恰恰在湖边,法阵一发动,便会飞快地吸收大湖里的水气。 水气奔腾而来,形成茫茫的浓雾,再加上里面又有一些小巧的变化,人进去后会立即失去方向。 并且以水气所形成的浓雾为主,不需要多少灵力掌控。 以迷惑为主,但没有杀伤力。 在许仙所能掌控的一些小法阵里面,它是一个鸡肋迷阵,不过此时派上了用场。 眼下许仙不是要逃亡,而是要拖延时间,大野陂茫茫无际,周长八百里,三叔驾驶着小船,至少明天下午才能驶出大野陂,抵达桓沟,但到了桓沟还是不安全的。想要安全,必须在到达下邳前,自己将梁山好汉吸引住,那么就是有人想到了母亲去寻找加上追赶拖延的时间,就能足以让三叔带着母亲抵达江南。 但从梁山到下邳,三叔就是不顾劳累,也需要七八天时光。 自己不但要逃,还要在这七八天内,将梁山好汉吸引住! 方圆几十丈范围内,迅速变成白雾茫茫,伸手不见五指。 林冲色变道:“撤。” 可是李逵已经陷入法阵。 其实对于许仙来说,此阵都是一个鸡肋的迷阵,而且范围也小。 只要林冲带着十几名手下敢闯进去,用人挤也会将许仙活活挤出来。 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象张叔夜那样博览群书,对于大多数人,无论是大阵,或者是小小的太极缺兑阵,都是神奇无比。 林冲在外面束手无策,李逵却在里面怒喝连连。 李逵迷失在法阵中,许仙却没有迷失。 他抽出弯弓,这厮力气超人,许仙不敢近他的身,只能用弓箭。事实这次出逃,他所带的兵器只有弓箭与一把短匕,家中还有一些武器,没有带,带了也是累赘。 嗖! 冷不丁的一箭射向李逵后背。 李逵听到箭风声,举起板门斧,居然挡了过去,又大叫一声:“小子,你敢暗害你大爷!” 林冲在外面与手下面面相觑,又急切喊道:“许仙,不可妄为。” 如果让许仙将李逵杀了,事情再也无挽回的余地。 但他的话许仙哪里会听? 看到一箭未得功,许仙心中暗生后悔。 实际许仙的来历大的怕人,大得就是张叔夜都无法想像。 而且他的天资更是可怕。 在他很小的时候便认识了许多字,逃到梁山来他岁数并不大,但就是那时,都看过许多书籍了。 不过终是岁数小了,到了梁山来隐姓瞒名,做事不得不低调。这几年只钻研了法阵之术,儒道武释,都能成为大能,都有杀人之术,可许仙只能借助法阵杀人,却不善长近战之术,自身的武力同样很弱。至少远远不是李逵这种级别。 一箭未功,又是一箭。 密集的连射,使得李逵额头上冒出冷汗。 如果在阵外,李逵站着不动,许仙用弓箭都伤害不到李逵。可在阵内,李逵就象一个瞎子一样,如何是敌? 第二箭到来,第三箭又到来,第四箭又到来。 李逵终于没有躲过第六箭。 虽他皮厚肉粗,一箭也深深扎入他的大腿上。 啊! 李逵痛得一声嚎叫。 林冲急切又喊道:“许仙,不能胡来。” 不过许仙没有再出手了,连射六箭,早超出他的臂力范围,来到槐树上,悄悄爬上槐树,其实这棵槐树就是阵眼所在,但李逵哪里懂? 许仙盘坐在槐树桠上运气调息。 李逵拨出箭,又痛苦地大叫一声:“小子,今天大爷不杀死你,誓不为人!” 然后在阵中乱窜。 暂时僵持下去。 许仙喘过气来,活动几下酸麻的胳膊,将弓重新挂在后背上,爬上槐树的高处,向远方眺望。 远处又来了一行人。 领头五人,第一人戴着抹眉方梁头巾,穿着麻布宽服儒衫,手持鹅毛羽扇。第二人齿白唇红,面如冠玉,手持一把黑翘弓,跨下青璁马,肩膀上还站着一只海东青。第三人七尺身材,面圆耳大,唇阔口方,腮边一部落腮胡须,手持着一把金醮大斧。第四人年少英俊,虎背狼腰,身披连环铠,掌中梨花枪,座下银鬃马,腰间还挂着一个石袋。第五人虎头熊背,身着兽皮短袄,手持着一把浑铁点钢叉。 “吴用!花荣!索超!张清!解宝!” 许仙又看着下方的李逵,低声道:“看来今天是杀不死这个混厮了。” 前年杀害他三个叔叔的只有六人参与,包括李逵与安道全,但幕后可能也有吴用与宋江参与进去,他真正的仇人,只有这八人。 若不是吴用五人前来,今天他有八成希望击毙李逵。 而且这五人将是五个可怕的对手,索超武艺超群,可是性子急,容易被吴用利用。 但他不是这五人当中最可怕的。 接下来四人一个比一个可怕。 花荣的箭术,张清的没羽箭,将会对许仙构成严重的威胁,许仙甚至怀疑就是有迷阵掩护,两人凭借辨借声音,都能将他击杀在阵中。 但还不及余下的两人。 自己若是逃跑,解宝解珍兄弟乃是猎户出身,善长追索,到了梁山后平时也继续狩猎,对这一带地形熟悉程度远胜过自己。逃,将无可再逃! 但还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吴用,智慧也! 吴用、林冲、李逵、花荣、张清、索超、解宝,凭借这七人,都能打败梁山第一好汉卢俊义了。 “为了对付自己这个小子,居然发动了这么大的派场!”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六章 小龙儿 “不能再等下去。” 许仙又爬下槐树,捡起地上的箭支,再射。 连挡三箭,李逵恼羞成怒,辨别了方向,将手中一只大斧狠狠扔了过去。 当然,这一斧是白砸了。 许仙轻巧避开,继续放箭。 两面夹板大斧失去了一把,李逵更是不敌。 第五箭又扎在李逵腰部,李逵痛得又大声叫了起来。 然而马蹄声渐近,许仙叹息一声,不得不放弃报仇的大好良机,捡起两根箭支,悄悄来到石阶下,潜入茫茫的大野陂,借助芦苇掩护,向远方逃窜。 下午的初夏之风还在吹拂,略有些炎热之气。 风吹来了清新的河水气息,也吹来麦香,还有自家屋前的说话声。不过许仙松了一口气,这几人一定以为自己还在阵中呢。 忽然他眼睛眯了起来,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从湖面上十几艘小船飞驰而来,许仙眼力好,在正中的小船上站着一个大汉,他正是梁山好汉中水性最好,也是许仙最担心的浪里白条张顺。 余下兵卒全是张顺帐下的水鬼军,正是这支水鬼军,让高俅都吃瘪而去。 而且此时吴用隐隐察觉到不对,与花荣低语了几句,花荣放出那只海东青。海东青在天空盘旋了几下,径直向许仙飞来。 这才是真正的大派场,让许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千古艰难唯一死,许仙也不想死,更不想死得这么憋屈。 他要逃。 可不管他游到哪里,那只可恶的海东青总是在他头顶上方盘旋鸣叫。 远处船上的人已经看到这里,其中一名水鬼兵卒叫道:“他就在哪里。” 难道今天真的命丧于此? 许仙脑袋里转着无数念头,眼睛盯向一个地方,也只有在哪里暂时还能活命。 青蛟岛! 其实因为童年时看过许多书,并且有许多书籍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看不到的,许仙见识不低。 张叔夜听到那头青蛟的两种说法,都是不对的说法。 这只是一只幼蛟,它的寿命不是五十年,有可能八十年,一百年,不过后来体型越长越大,才让百姓发现。 蛟与蛟又是不同的,蛟有许多种类,有善有恶,有强有弱,这头蛟自出世以来就未伤任何百姓,按照许仙以前读过的古书介绍,为何不伤人类,是此蛟乃是一头罕见的灵蛟也。 它的成长空间无极限,甚至最后能破碎虚空,前去仙界化蛟为龙。 但对这头大蛟,百姓还是很害怕的。 因为知道这头蛟的来历,许仙并不怕,相反,以前随二叔三叔驾船,喂过它食物。 然而梁山好汉为了彰显武功,出动许多好手捕杀,其中就有他的师父公孙胜,正是公孙胜用了五雷正法,将此蛟打伤。 但中间还有隐情。 实际那次捕杀过程中,青蛟虽伤了几十人,它本心并没有想杀死人类,否则那次捕杀的结果会使梁山损失惨重。 最后负伤愤怒之下,这才击毙数十人。 青蛟逼回了青蛟岛,因为此次负伤,活动范围不敢脱离青蛟岛太远,可是梁山好汉与渔民们也不敢前去青蛟岛。 许仙不知道因为那次捕杀,青蛟对人类的态度,对自己的态度,但眼下的处境,青蛟岛是他唯一可去的地方,就算去了青蛟岛,危机同样重重。 青蛟准许他接近青蛟岛,会不会准许梁山群雄们接近青蛟岛? 就算青蛟智慧发达到了极点,能认出人来,只让自己接近,自己也等于困在青蛟岛。 可能青蛟岛是他唯一的出路,但也是一条死亡之路。 许仙一边奋力的划着,一边想着办法。 远处张顺大声喊道:“许仙,为何负梁山!” “梁山待我有何恩,敢称负!”许仙大声回答。 若论时间,当年自己母亲与四个叔叔看中了这块乱地,逃到梁山时,梁山大多数好汉还不知道在哪里。 虽然大叔资助了梁山钱帛,也是为了买一个平安,可对梁山不能说没有贡献。就是当年那个生性凉薄的王伦在的时候,对自己一家也不薄。 师父是有恩,若没有师父出面,自己一家也许早让某些人乱刃分尸,可是自己传授了师父许多阵法,甚至让师父运用到拱卫梁山上。这份恩情若报,也早报过! 余下的梁山对自己一家可有恩否? 有同情自己一家遭遇的,看到自己想学艺,也传授了一些招式,可是顾忌宋江与吴用的感受,都是花架子,真正精髓一点没有传授。包括师父的道术与五雷正法。 今天自己做得对错与否,宋江居然出动了这么大派场来杀自己。 “及时雨,你这个黑面伪君子,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许仙心中呐喊一句,奋力向青蛟岛划去。 眼看几艘船越来越近,许仙离青蛟岛也越来越近。 当年梁山好汉杀蛟未得功,青蛟逃回岛下的巢穴,自此以后青蛟不敢离巢穴太远,但青蛟也要吃东西,并且对人类产生仇恨,因此青蛟岛几里方圆范围内有船只出没,青蛟立即出来将它打沉没。不要登上青蛟岛,只要接近青蛟岛三四里地的湖面,青蛟必然出来捣乱。 张顺用旗帜指挥,船只一分,向他前后包抄过来。 双方越来越近,张顺又再次下令,放箭的放箭,又有水鬼从船上带着短刀,跳下船,向他游来。 箭支象蝗虫一样飞射而下。 开始没有射到许仙附近,但随着船离他距离越来越近,箭支已经对许仙构成了威胁。 许仙脑海里一片空白,只知道奋力游向前方。 “自古以来谁能不死,但我命不由你们来结束。” 他的体力渐渐透支,但还在奋力前游。 嗖! 一支箭笔直落下,正好射中许仙的后背。 距离远,箭支力道弱了,也深深扎入许仙后背当中。 巨大的痛疼传来,随后湖面上冒出一层淡淡的红色。 许仙还不得不忍着痛楚与伤势,继续向前奋力前进,试图寻找一线生机。 船未近,可有几名水鬼离他越来越近。就连张顺本人也跳下船,象一条小白龙一样,飞速地游了过来。 忽然湖面上掀起一道道波浪,许仙喊道:“小龙儿,是你来了吗?”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七章 仙子 其实当年许仙还小,童心未泯。 蛟与蛇是两样的,至少此蛟与蛇有着很大的区别,蛇的鳞片粗糙可怖,身上还有一层淡淡的粘液,但这头蛟鳞片光滑似镜,全身也清清爽爽,又长着一个大大人性化的脑袋。 那时许仙知道它是一头灵蛟,又看到它长相可爱,因此在他随几个叔叔捕渔遇到它时,从渔船上拿出鱼喂食,称呼它为小龙儿。 不过相对于蛟的食量,这几条鱼还不够塞它的牙缝,当然,有人喂,它也就吃下去了。 但就是它有惊天的智慧,绝对不会因此而记下许仙的恩,更不会理会小龙儿这个名字。况且它现在仅是一条未成年的幼蛟。 许仙也只遇到过三回,后来梁山好汉捕杀它,连几个叔叔也不敢临近这片水域,自那以后,许仙再也没有喂它食物。 只是许仙此时力竭,都快游不动了,又受了伤,脑袋昏昏沉沉,不自觉地喊了一声。 青蛟不一定以为是喊它的,只是听到声音,从水下将大脑袋伸了过来。 不远处几个水鬼一起停下。 看上去青蛟是很可爱的,可天知道它可不可爱? 甚至都有人以为这条蛟会张开它的大嘴巴,将许仙一下子生吞活咽。 忽然青蛟“嗷”地叫了一声。 远处船上的箭还在落,有的射中了青蛟的大尾巴,它的皮可能会比李逵厚上百倍,这些箭头力量还不够挠痒痒的。可它也不乐意了,再加上原来的仇恨,不顾得与许仙“叙旧”,近十丈长巨大的身体窜出水面,一下子就来到那几艘船前。 对准了其中的一艘船,巨大的尾巴扫了下去,那艘小艘立即被它的尾巴拍得粉碎,有三名水鬼震到远处,急忙游向远方逃命,余下的几名水鬼被它尾巴这一拍,全部生死不明。 “好强的力量!”此时许仙脑子有些清醒了,不由赞道。 就在这时候,后面一艘较大的船只走出一个小女孩子,穿着白裙,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楚相貌,身材却是很苗条动人,但岁数看上去不是很大,可能与自己差不多,十三四岁,十四五岁左右。 让许仙感到奇怪的是这点大的小女孩子身上居然还挂着一把佩剑。 但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少女,站在船头上大喝一声:“孽畜,休想伤害人命!” 然后她娇小玲珑的身体在甲板上一蹬,身体腾空而起,白色的裙袂飘飘,象一个巨大的白色莲花冉冉升到空中,姿态曼妙至极。升到最高点时,她抽出了佩剑,就连剑是什么样子许仙都未看清楚,少女向青蛟俯冲而来,剑上带着巨大的剑茫,如同一道耀眼夺目的流星,在青空里掠起一道道碎碎的金色光亮,再次化作一道长虹,狠狠地扎在青蛟后背上。 “仙子……” 流星眨眼刺入青蛟的后背上,一道血光冲天而起。 少女也口喷了一口鲜血,有可能她放出这个大招力有不足,造成反伤。有可能她旧伤未愈,一剑之威,让旧伤复发。 但也就是转眼间的事。 许仙只看到她一口鲜血喷出,不是很多,仅是将浅黑色面纱染红了一小块,似乎她的小嘴也张了张,轻咳了一下,许仙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女已拨回剑,重新插入剑佩,小脚在青蛟后背上一点,腾向最近的一艘小船。 这一剑不会给青蛟造成致命伤害,当年梁山好汉出手,特别是公孙胜的出手,给青蛟带来的伤害更大,可接下来青蛟仍然安然无恙。 但许仙已经张大了嘴巴。 是不错,以少女的力量还不足以杀死这头青蛟,然而她是身带着伤的。最可怕的是她的年龄,才这点大的时候,师父又有什么神通,梁山第一好汉卢俊义又有何神通。 这是怎么修炼出来的?难道她是一个真的仙子? 许仙都差一点忘记眼下恶劣的形势,只顾张大嘴巴,看着那名少女。 少女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帕,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又盯着青蛟。 青蛟伤过一次了,但那次是许多人出手才伤害它的,不象现在仅是一名人类,就将它重伤。 它的大眼睛盯着少女,不愧是高智商的动物,忽然嗷地一声长叫,不甘心地逃了回去。 至于许仙,许仙是谁? 甚至许仙还在想另一件可怕的事,如果这个少女刚才不是对青蛟出手,而是对自己出手,那将是什么样的结果? 少女也在看他,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但通过她的大眼睛,看到一层笑意,笑得许仙毛骨悚然。 不过许仙也清醒过来,青蛟一逃,自己命休也。 正好青蛟大尾巴摆到他身前,若是旁人,多半会下意识地闪让,但许仙天资十分过人,顺势将青蛟的尾巴紧紧抱住。 “咦!” 许仙听到少女发出惊讶的清脆声,接着就被蛟尾带到水下。 这时候张顺也清醒了,他在水面上喝道:“放箭。” 放箭吧,有的反应慢真的放箭了,有的反应快,将弓拉开又松了回去,此时许仙早让青蛟拖出了弓箭射程范围。接着看到青蛟在湖面上升腾了数次,也看到许仙还在紧紧抱着那条大尾巴。 这也是很不容易的。 许仙精通阵法,但不懂武术,更没有刻意锻炼过,他抱着青蛟,对青蛟来说就象一只小苍蝇,不会碍任何事。但对许仙来说,青蛟的速度,若是一般人,早就甩了出去。 事实在青蛟高速游动下,破开的水流就象一把把无形的大锤击打在许仙身上。但为了求生,许仙以强大的毅志力没有松手,他要活下去,不仅是为了自己而活,而是为了母亲而活,为了复仇而活! 最后又听到青蛟的痛叫声,它带着许仙潜入湖底,返回了巢穴。 张顺众人面面相觑,青蛟回到巢穴,就是眼前这个仙子与公孙胜联手,也不敢潜入它的巢穴剿杀它,但许仙也被青蛟带回它的巢穴,如何回寨交待? 少女看着他们表情,眼中再次闪出古怪的笑意,轻声道:“这个小郎不简单。” 虽然为对付那名少年,梁山这些强人出动了那么多高人,引得她也好奇的跟随过来。但开始她看过去,少年却是很普通,只是现在才看出少年的反应速度与毅力,远远超出同辈之人。 她说完再没有说话,站在船头一动不动,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湖风吹拂着她白素色的纱裙,似一朵白色的冰莲妖娆妩媚的绽放在小船之上。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章 玉简 许仙抱着青蛟下沉,不知道下潜了多深,只感到巨大的水压,使得他胸膛快要爆炸之时,青蛟又高速地上升。 一路过来,速度飞快,破开的水流冲击之下,许仙不由呛了十几口湖水进入肚中。 一声轻微的水破声传出,一蛟一人进入洞天之处。 许仙站在洞外细细观看,一条很深的隐秘洞穴,上方出现一道半个指甲宽,长达两三丈的裂缝,正好接收到外面的光线,此时天色渐渐进入黄昏,里面也有少许的光亮。 但这道裂缝很古怪,笔直而又齐整,就象是一个大能用剑生生破开一般。 青蛟利用四个瓜子,还在飞快地向山洞里钻。许仙看了看这道裂缝,也跟着青蛟向山洞深入。但每隔十几步,就看到一道裂缝。至此,许仙判断这肯定是人为的了。于是又驻足看了看,山洞上方石壁最厚之处估计有七八丈高,是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神兵,居然生生破开如此之厚的石壁,使光线落下来?难道是皇者大能来过此地? 带着一肚子不解,又往里深入了两百多步,终于到了山洞的尽头,在山洞尽头所看到的终于印证了他这个判断。那是一个石室,有一石桌石椅,还有一些简单的生活器皿,但因为时间长,大多腐蚀了,特别灶台上那口铁锅锈烂成一个个窟窿。 在里面有一张草蒲团,上坐一人,身穿麻布道服,道服也因时间长,半风化状态,道人只剩下一具骷髅。不过许仙还看到道人双手捧着一个青玉牌,在他手中还有一只碧玉戒,玉戒造型古朴,又宽又厚,仿佛是军中一些弓箭手防止拉弓时弓弦伤用所戴的玉板戒一般。 在道人边上还有一个台子,台子里长着一株小草,小草有九片绿叶,清新可爱,充满了无限般的生机,在它顶端之处长着一粒紫色果实。青蛟巨大的脑袋就伏在这株小草前面,大眼睛盯着那粒小果实一动不动,似乎此时它都忘记了痛疼,嘴角流下大滴大滴的口水。巨大的蛟头,缈小的小草,还有青、蛟那个垂涎欲滴的样子,让人会感到十分可笑。 许仙大踏步走了过去。 青蛟瞥了他一眼,又继续盯着那粒紫果子看。 也许那个少女对它构成了威胁,但许仙嘛,仅是一只小爬虫,在它眼中无所谓。 许仙也不戒意,他也感到好奇了,青蛟的样子明显是想吃这粒果子,为什么不吃,他是过来研究的。 紫果只有枇杷大小,不时传出幽幽的芬芳。 许仙看了许久,终于看出一些奥秘,在这个小台子上有高人布了一个法阵。 他小心地伸出手试探,果然碰到台坛上方,一道光亮闪出,将他的手指弹了回去。 难怪这头青蛟吃不到它。他扭头看了一眼青蛟巨大的脑袋,心想难道青蛟一直呆在不青蛟洲不走,是为了这粒果子? 他又看着这个法阵。法阵是他所长之处,不过他布阵时必须本人操控,法阵才能生效,可此阵不用本人操控,却能长久存在,高下不可同日而语。不过一法通百法通,各种法阵都有相通的原理,而且此阵年代久了,威力在下降。 他观看了许久,不知道是什么法阵,但与五行阵有关。 天色渐渐昏暗,他从灶台边取来一截干柴,柴禾也因年代久了,成了朽木,好在这个山洞越来越上,加上八九道裂隙串风,木柴倒也不是太潮湿,勉强能点燃。 手举着燃起的木柴,许仙继续观看。看了很久,只觉得头昏脑胀,加上又累又困,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地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青蛟却不在了,他返回水边,捧了湖水洗了一把脸,又回到那个法阵前研究。 半天后吃了一块饼,还是想不出好的破解办法。最后不得不学习张叔夜。 张叔夜破他的阵方法很粗糙,生生炸开做为阵点的石块,这叫强行破阵法。实际那块石块并不是真正的阵眼,只是一个阵点,不过许仙布阵能力终是有限,重要的阵点破坏了,阵法也就瓦解了。 研究了许久,许仙倒是找到此阵真正阵点,但阵点在光圈里面,他却没有能力强行破坏掉。因此也学习张叔夜了,破坏阵法边缘地带的阵点。 拿出了小匕首,一下子戳下去,可他力气弱,反而被光圈反弹,跄倒在地上。好在此阵仅是一个高级的,至少在这个世界是一个高级的护灵阵法,没有任何攻击性,许仙这才没有受伤。 喘了一口气,终是少年人,不信邪,许仙又拿着短匕,强行破坏那个阵点。忽然一个巨爪伸了过来,将匕首夺了过去。许仙扭头一看,是青蛟不知道什么时候游回来。这头青蛟灵气逼人,在许仙后面看了很久,看出一些门道。 小匕首在它巨大爪间有些可笑,可是威力却很大,仅一下,这个阵点就化为乌有,法阵还没有破开,不过光圈色泽暗淡了一份。一人一蛟同时欢呼地叫了一声。 许仙又继续寻找第二个阵点。 用匕首冲哪个点比划了一下,青蛟会意,用短匕再次狠狠戳去。 实际此阵没有那么容易强行破开的,不过时间长了,无人维护,阵力渐渐失效,就象一个黄级大能,纵然有排山倒海的本领,但到了垂危之间,一个荒级高手就能将他击毙。 随着一个个阵点破开,光圈越来越暗,每破开一个阵点,一人一蛟都发出一声欢呼。特别是青蛟,嘴中的口水滴得越来越厉害,连少年许仙都看不下它那个样子。 到了第八个阵点,光圈黯淡得几乎忽略不计。 突然那粒紫果从草上飞了起来,破开了光圈,向洞外飞去。 “仙,仙果……” 许仙无言了,果子自己会飞,不是仙果是什么,昨天遇到仙子,今天碰到仙果。不知道是好兆头,还是坏兆头。 忽然青蛟张开大嘴巴,一下子将飞起来的紫果吞了下去。然后感谢地用脑袋向许仙做了一个颇为人性化的亲热动作,身体卷缩在一起,伏在一边动都不动。 许仙非是寻常少年,知道这是青蛟吞下这粒仙果得到好处,此刻在消化它。于是又将视线转向了其他方向,先是从骷髅手中将那个玉牌拿过来观看。玉是上乘青玉,玉色透明,但上面没有一个文字。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玉简?” 许仙一颗心不由火热地跳动。 想到这里,他展开了灵识。 其实所谓的灵识就是神识,他操作法阵的灵力就包括神识与法力。 他的来历不凡,但在他出生不久后家中遭到巨变,又因为他出生时的一些征兆与小时候的天赋,更加引人注目。为了掩饰,他父亲请来许多道士教其道术。不过这些道士龙蛇混杂,有的根本就不会道术,仅会一些武术的内家法门,就用它来招摇撞骗。还有的连武术内家法门都不会,纯粹是用幻术骗人钱财。就是会道术,那时他家中的情况已开始江河日下,也请不来多少高明的道长。 这些乱蓬蓬的人请来,然后乱蓬蓬的教,好在他与常人不同,否则要么什么都学不会,要么早就走火入魔。然而有的道士虽法力不高,却会一些理论基础。 若没有变数,许仙此时多少会懂一些法术运用。但几年后即便他父亲请人传授他道术,都让某人产生忌惮,因此他父亲让四名侍卫,也就是许仙称呼的叔叔,保护其母子逃亡到梁山。 没有人教了,许仙只能自己摸索喜欢的阵法。此时他有一些法力,不过因为无人教,不会运用罢了。但布阵却是需要神识的,在神识上他造诣不弱。 神识注入玉简,忽然脑海里传出来一个个金字:吾乃凌虚子,今年二百六十岁……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九章 传功 许仙狂喜,仅凭会制作玉简,这个死去的老者就是一个高人了,况且二百六十岁。 人生七十古来稀,整个世间都找不到几个能活到百岁的人,这是人的寿数。能活到二百六十岁,何其之难?难道此人是黄级、玄级……或者是地级大能? 他的心跳得越发地厉害。 金字陆续传来,玉简开始,是做一些介绍。 凌虚子因为在师门中与长老之子发生冲突,将他杀死,害怕长老报复,从师门逃了出来。是什么师门未说。自从来到山东后,遇到了奇缘,得到青帝仙府。他正好有木灵根,与青帝仙府特性吻合,打开了青帝仙府第一层第二层,学到更深的道术。 许仙又一次傻眼。 说天赋他知道的,论天赋他自身就不错,更知道一些特殊属性的矿石植物动物,但从未听说过什么木灵根。故名思义,有木灵根就有关金灵根,水灵根,火灵根,土灵根。接着许仙又想到了一个可怕真相。 若是这样区分,问题可严重了,灵根分为五种属性,那么道术也要分成五种属性才对。问题是一个身带土灵根的人,即便天赋再好,若学了其他属性的道术,不仅会耽搁时光,有可能还不及一个资质平庸的人。 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不过能想到这一点,已经不易。 金字还在继续向他脑海灌输。 凌虚子在巨野泽得到青帝仙府,学到一些高深的道术之后,就在附近一个山丘上开凿了一个洞府。 现在这里是沙洲,非是山丘,但这一点许仙倒是容易理解,上古时候,这里是与云梦大泽齐名的巨野泽,因为时光变迁,巨野泽湖面越来越小,有的湖面变成了桑田,有的桑田又重新变回湖泊。至于为什么至今没有人发现这里,只有天知道了。 金字继续介绍。 凌虚子在仙府里不但得到一些高深道术,还得到一粒种子,它带着仙灵之气,凌虚子辨认许久,判断出它就是上古仙物甘柤,古书记载一旦它果实成熟之时,食之就能成为地仙。 凌虚子于是在洞府里开凿了一个灵池,找来灵壤,又将灵石研磨成粉,将甘柤的种子种下去。结果也不用说了,凌虚子到死也没有等于这粒果子出来,反而便宜了一个畜牲。 许仙又不解,灵石是何物,灵壤又是何物,怎么自己从来未听说过? 凌虚子还从仙府里得到一个青色的巨蛋,是何物之蛋,他同样不清楚。不过他能从蛋里面闻到一份浓浓的灵力,因此将巨蛋也带出仙府,但无论他用什么方法,都不能敲碎这个巨蛋。 许仙看到这里,心中估猜这个蛋多半就是青蛟。又瞥了一眼那头巨蛟,差一点它就成了凌虚子口腹之物。 金字还在往下介绍,在这里凌虚子虚度了一百多年时光,金丹初期,知道大寿已近,于是将他所学携刻于这面玉简当中,希望有缘人继续其学与青帝仙府。 许仙一颗心再次跳了起来。 他学的道术乱七八糟,不过理论却听到一大堆,修道第一关是炼气,第二关是聚元,若从武术内家角度来区分,炼气是后天,到了聚元就开始迈入先天境界。但真正的先天境界是第三关,筑基,先是聚灵,后是灵动。到了后期,可以完全辟谷,不食人间烟火,成为真正的仙人。当然,若嘴馋,那怕就是金丹大能,还会吃东西的,就象洞府里这些布置,证明这位凌虚子前辈并没有真正拒绝人间烟火。 他家中请的那些仙长们是不敢自称到了筑基后期,不吃东西岂不是要了他们的命? 因此一个个冒充他们是聚灵大能,“谦虚”一点,也会是聚元大能通灵大能。 但有一件事他们反复说过,那就是凝成金丹,就会破碎虚空,进入仙界。听到凌虚子居然到了金丹初期地步,许仙心跳得厉害,可以说这是他一辈子遇到过最高的高手了,高得比昆仑山还要高。最少有一点他是知道的,若是到了金丹境界,就是什么传说中的黄级高手,在金丹高手面前都是一朵小浮云。 还是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至于所听说的更是乱七八糟的说法。 于是许仙现在很不解,为什么凌虚子到了金丹境界,未飞向仙界,反而老死在这里?难道上古时破碎虚空很困难?他又想到一件事,自古以来,将大能分为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虚列张十六个等级。可到了玄级,天地就不容,为仙界吸纳而去。那又何必分成出现天、地两个等级。难道上古时真有天地这样的大能? 玉简不会向他解释的,继续灌输着一个个金字,这一回就是凌虚子的一生所学。有仙府中的道术,不过其道术皆是上古文字所写,含义深奥,因此凌虚子在后面做了注解,又写了自己炼功时的心得。 过了许久,灌输完毕,玉简变成枯白色,又变成玉粉,崩塌在许仙的掌心。但玉简里的知识全部深刻记在许仙脑海里。 许仙看了看还在伏睡的青蛟,又看了看那株甘柤草。 可能以后它还能结果,但天知道那是几百年后,再说许仙更不知道灵石与灵壤是何物,怎么培养都不知道。因此他打了那九片叶子的主意。 按照玉简里的说法,人食之能坐化成地仙,不知道青蛟会不会化仙,但它肯定是一株罕见的灵药。 精华让青蛟吃进肚子里,不过这些罕见灵草的叶、茎、根,都会有药效。 摘下一片叶子,嚼了下去。 只觉得一股暖流自胃口涌向全身,许仙按照玉简里的运气方法开始盘坐炼气。 一开始他让那个木灵根吓着了,谁知道自己是什么灵根,甚至有没有这个灵根。因此开始炼气时小心翼翼,但不一会儿身心全部沉静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大眼睛。 “终于突破了炼气三层,凌虚子说他八岁入门,十三岁才修到炼气四层,二十岁突炼气第十层,化气为元,进入第二关聚元,已是门中难得的天才。又说修道与练武前面颇为相似,不过修道更加神通广大,因此比练武进度更慢。我进展那么快,难道是甘柤叶之功?” 许仙不由地看着青蛟,青蛟出现异变,它的身上出现一层蒙蒙的茧斑。不知道下面会出现什么变化,但知道对青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许仙又感到自己全身发臭,身上似乎起了一层粘粘的粘液。 于是跑到水里冲洗。 他想法是错误的,甘柤叶是起到作用,多少开阔了他的经脉,又对他的体质进一步的锤炼,排出部分杂质,对他以后修道会起一定帮助,但他眨眼之间就进入了炼气三层,与甘柤叶关系不大。 这是他以前打下的基础。 各个道士传授了许多法门,有的有用,有的没用,他也分不清高低,于是乱糟糟地练了许多。 这就象建房子,搬来了一些砖头,瓦块,木材,因为乱,房屋始终未建起来,顶多对他操控法阵起了一些帮助作用。 真房屋建起来,又麻烦了,重新修炼,必须将房屋推倒重来,否则会带来一些不好的后果。 现在房屋动都没有动,基础却有了,加上凌虚子传下来的是天下间最高明的道术,而非是凌虚子少年时所炼的道术,还有他的……天赋,因此速度快得让人无法想像。 许仙察看了身体变化,很是激动,在水中狠打了一拳。 “如今我修到炼气第三层,多少有些自保之术,至少梁山群雄中,我也能占在末位。但想要平安,还是不够……”许仙又想到那个少女一剑之威。 想到这里,他潜入湖水中,好在他身手不同与往日,花了一些时间,用匕首杀死了几条鱼,烤来充饥,又吞下一片甘柤叶,继续修炼起来。 洞中无日月,渴了就捧一口湖水喝,饿了就下水捉几条鱼烤来充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许仙吞下第五片叶子,盘坐之后,终于“膨”地一声,修到炼气第四层。 炼气第四层与第三层是天壤之别,自第四层起,正式进入炼气中期,而且他也明显感到体内气机不再象以前那样零乱了。 看着裂缝外那一线天,许仙轻声道:“我在此,不知修炼了多少天,要出去看一看……” ------------ 第十章 初杀 许仙潜出洞外,顺着沙洲边缘的芦草,登上青蛟岛。沙洲上草木已经出现一些枯黄之色,天还没有真正凉下来,但有了一份秋意。 “没有想到,这一呆快到九月了。” 可是许仙自我感到很满意,正是这次逃命,给了他难得的奇遇。 虽然这个天下还是大宋的天下,但因为昏君当道,各地盗贼纷起,许仙敏锐察觉到天下有乱象发生了。 就是没有他那可怕的身世,一旦乱世到来,自身也要有一定的保命本钱。 甚至他有些渴望,不要修到金丹这一层,只要修到筑基后期,那么天下虽大,自可去得,甚至能报那个仇…… 他爬上一颗大树,眺望着远方。 虽然他有了一些自保的本钱,还不敢直对梁山群雄。报仇的想法暂时不想了,他想的只是平安逃出梁山泊,然后去杭州。 而且有一份希望,他随青蛟进入巢穴,又过了这么久未露面,应当梁山群雄会以为他被青蛟杀死了吧。 可是让他感到失望。 微风清荡,湖光山色十分明媚动人,沙洲远处也有许多渔船,船上有渔民在捕渔。可现在他眼力更好,看得很清楚,有一些船上的渔民虽在打渔,心不在焉,眼角总是瞟着这边。 “这个宋老贼,过了这么久,还不放过我!” 许仙恨恨地说道。 站在他这个角度,宋江做法很过份,可站在梁山那边,宋江做法并不过分,出动这么多好汉去捉一个少年,居然让这个少年逃了出去,还重伤了李逵,并且宋江又听到许仙当着李逵与林冲的面喊了一句:“辱人者,人恒辱之;杀人者,人恒杀之!” 若是普遍少年罢了,许仙非是,虽然他自身战斗力低下,可他精通阵法,这个本领放在梁山,有些大材小用,梁山也未用,倒是公孙胜学了一些,用于防御。 但这个少年的才能若让朝廷发现,并且日后在阵法造诣上更深,放入军队中,那么就会鲤鱼跃龙门,一跃化为云龙,到时候他若报仇,不再是一个梦想。 因此他进了蛟穴,宋江还继续下令,派人监视。 其实一条船上已经有了骚动,许仙眼力好,梁山里也不泛有眼力佳的人。这艘船上有人发现了许仙自湖里面冒出来,上了青蛟洲。 面对这个派场,许仙断绝了逃出去的念头,重新从树上下来,潜入湖中。 忽然他感到一份不安,扭过头,看到一人手持短刀,径直向他刺来。不远处芦苇边还有一人,迅速向他游了过来。 梁山这么多人,又因为青蛟沉睡,久未出现,有人胆子大,其中两个水鬼冒险悄悄潜了过来。因为在蛟洲边上,不想捉许仙回去了,直接将许仙杀死。 看到许仙发现了他,这个水鬼也不害怕。许仙可怕是可怕在他阵法上,在这个湖中如何布阵?大喝一声:“杀!” 短刀剖开一道水流,刺了过来。 可是他轻视了许仙,以前许仙会阵法,可道行浅,即便布阵,需要适合的地形,还要准备相关的材料,同时又要考验他的灵力。在阵法中的许仙略有些强大,若有可能,都能将李逵击毙。 可要求太严格了,实际许仙威胁不大。若不给他布阵,也只是一个未发育好的十四岁少年。世人将各大能分成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十六个等级,但要区别许仙的战斗力,那么还要往更弱的分,甚至排到寒来署往,秋收冬藏,藏这一级别。当然,也不会这样划分,连最低等的张级都进入不了,何必要划分之? 但四月后,许仙未必达到辰级,战斗力最少也达到列级,绝对在张级以上,不然许仙也不会说他能在梁山座位里坐在末后了,这个座位不是指普能兵卒,而是指诸首领的坐席。 水鬼扑来的速度很快,不过刀在水中走,多少有些阻力。许仙镇定的看着刀刺来的轨迹,一动不动。心里默想,汝要杀我,我也能杀你。 短刀就要刺入他胸膛时,他伸出了手,一下子将刀背夹住,借助水势,身体一个反转,扭到水鬼的面前,另一只手拨出短匕,一下子扎入他的咽喉之处,迅速将刀放开。 水鬼捂着喉咙,用眼睛惊讶地看着许仙,为何这小子动作如此快,连自己反应都来不及。他想要喊却喊不出,眨眼功夫化作一具尸体向水面浮去。 这是许仙第一次杀人,但他无喜也无忧,心中道:“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你们想杀我,我就杀你们,天经地义!” 另一名水鬼看到巨变,大喝一声:“蛟龙出海。” 不顾是否惊动那头可怕的青蛟,身体跃起,举起拳头砸了下去。 许仙轻巧的一让,拳头砸了一个空,拍起朵朵浪花。 “怒劈华山!” 大汉另一手持着大刀,朝闪让的许仙又劈了过来。 “招名威猛,招式却有名无实!”许仙冷冷地说道。 “缠!” 短匕刺上。 同时许仙施了一个青藤术,玉简传给他高明的修道之法,只是让许仙感到遗憾的是有法无术。大约到了凌虚子那种境界,一切是法,一切是术,所谓的术不值得他载于玉简之中,可这个对许仙却不是很有利。 这个青藤术还是许仙自己摸索出来的。 不过在水里面,虽水生木,却不利于此术施展,但用来对付此水鬼足矣。 青藤术随着匕首一起撞上水鬼手中的大刀,就象一张丝网,一下子将刀缠了起来。 就在水鬼感到莫明其妙的时候,许仙到了他身前,用匕首架在他脖子上,水鬼一动不敢动,许仙夺过他手中的大刀,用刀背狠狠一砸,将水鬼砸昏过去。 不敢再耽搁,拖着水鬼的头发,向蛟穴潜去。 将水鬼拖到洞穴中,水鬼一路灌了许多湖水,不停的呕吐,吐了半天抬起头,忽然眼中出现惧色。远处青蛟还在沉睡之中,可是还能感到它庞大的生命力,将水鬼吓着了。 “缠!” 又是一个青藤术,缝壁上一根古藤迅速游了过来,将水鬼紧紧包裹起来。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青藤术威力并不大,但对于凡人来说,足够神奇与震慑,再加上远处青蛟的威压,水鬼吓得直哆嗦,道:“小的叫张弦。” “为什么我失踪了那么久,你们还要监视?” “是宋公明下的命令,仙子在寨中养伤。” “仙子在寨中养伤,与监视我有何关系?” “小的听说仙子还有一两个月伤势好了,就回京城,会请她师姑出手,前来杀,杀这头蛟。” 不用再问了,只要将青蛟杀死,自己是生是死,马上就清楚了。 许仙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少女一剑的威力,她的师姑本事肯定比她更大,当然,青蛟若进化成功,将会是一场恶斗。但现在青蛟在入睡,若是来了一个“仙姑”,青蛟必死无疑。 仙姑不屑对自己动手的,就象那天那个仙子一样,看自己的表情,就象看一只小猴儿。但青蛟死了,梁山好汉们进来,自己还能有活路吗? 似乎自己还是在绝境当中,不过不象那天,生死垂于一线之间,现在仅是时间延长,变成了一两个月。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一章 巫 “小的还有一件事要说,那天你们逃走后,当天晚上,宋公明哥哥派人封锁了此处湖面,那头蛟又出来了,杀害了一些弟兄。” 许仙沉思,当天晚上他在看法阵,筋疲力尽之下,不知不觉睡着了,难道青蛟就在那时出去报复的?难怪青蛟沉睡这么多天,无人敢潜入这里。继续听下去。 “宋公明哥哥求仙子的师门出手,侥幸仙子重伤,得到丹药之后,宣布闭关疗伤,大郎,你一定要想办法逃走啊。仙子的背景是常人不可想像的。” 这件事许仙也听过一些。 那名少女艺高人胆大,前去江南察看魔门,被魔门高手阴功击伤,事实那个少女虽可怕,也不是无敌的存在,即便在梁山,也能找出几人与之媲敌。但可怕是她的背景与年龄,她才多点大,就挤身第一流高手境界了。 背景更可怕,似乎她与朝廷都有些联系,不然宋江不可能请她来做说客,还有就是师门……少女身手这么好,固然是天赋,但背后还有一个实力雄厚,庞大无比的师门,才能教出她这种身手。 看来眼前这个张弦想活命,什么话都往外掏了。许仙点点头。 张弦又万分小心地说:“大郎,仙子闭关,寨中为她准备一些物资,耽搁了几天。又未看到你,吴军师就献策,找到你的母亲,用你母亲挟持,对着青蛟岛喊话,逼你出来。” “他敢!” “是啊,寨中的兄弟多不同意,说寨中旗号是替天行道,击杀你是你想害寨中兄弟,但绑架你母亲,你母亲却是无辜的。吴用便说,非是陷害你母亲,只是用你母亲看看你的死活。双方各有争执,最后无果。宋公明哥哥还是暗中派人寻找你母亲,得到你三叔带着你母亲逃到桓沟,随后线索就断掉了。” 许仙打了一个寒战。 幸好当天自己反应快,否则一家三口就断送在这里了。 “后来呢?” “后来小的不清楚,似乎还在暗察……” 许仙又松了一口气,人海茫茫,在桓沟就断了线,就别指望能在江南找到母亲了,又问道:“那个仙子师门是什么来历?” “这个小的也不清楚,似乎当初派人接她时,吴军师曾说过一句话,她是哪里的人,这一回魔门要有灭门之灾。” “灭门之灾?”许仙狐疑道。 魔门势力远比梁山雄厚,梁山只是在北方江湖道上有影响力,但是魔门仅信徒就有几十万之众,除了朝廷,有什么势力能将魔门灭门? 就在他深思时,张弦眼露凶光。 他畏惧不假,所说的也不假,但多少刻意做出害怕的样子。敢潜入洲边杀许仙,胆子真小到这地步? 这是故意让许仙松懈的,果然,一个个谜团让许仙感到迷惑不解,甚至都忘记了控制青藤术,古藤自动脱落下来。 时机不可错过,不是他死,就是许仙死,张弦怒喝一声:“拿命来!” 硕大的拳头夹着拳风,呼啸而至,一拳击中许仙的胸膛,生生将许仙击飞,撞到墙壁上跌落。 卟地一声,许仙喷出一口鲜血。 又是一拳,张弦就象一头凶虎一样,再次扑下。 “敷!”许仙忍着胸闷,念了一句。 其实青藤术还有诸多妙用,不过无人教导,许仙仅能运用部分敷、捆、缠的用途。 落下的古藤象一条蛇,迅速爬上张弦的腿上,但张弦大拳头再次落下,狠狠击中许仙。两拳之威,许仙身受重伤。不过他武功不是那么高,并没有让许仙失去生命,接着就让古藤扯了回去。 许仙恼羞成怒,喝道:“死。” 站起来用匕首狠狠刺了下去。 张弦用手抓住胸口的匕首,不甘心地问:“你如何变得这么强?” “岂是是变强,我是你们梁山敢杀的吗?告诉你我的身份……”许仙附在张弦耳朵边说了一句话。 “你竟然是……” “好去上路吧!”许仙持着匕首又往他胸口里面刺去。 张弦不甘心地睁大眼睛死去。 看着他,许仙靠在洞壁,气喘吁吁,心道:“看来我还是年少无敌,太大意了。” “梁山多是这样的凶悍玩命之徒,以前非是如此,鲁地乃是夫子故乡,民风最为淳朴,却没想到民风变得如此。蒙自山泽来,蒙乱天下。紫气东来,天下的气运自东方出。天下……” 许仙摇了摇头,无论天下如何,与他有何干系。 艰难地返回洞穴深处,嚼了一片甘柤叶,拿起石桌上的玉板戒观看。凌虚子在玉简里说过一句话,给继承者留下功法与青帝仙府,功法得到了,仙府他未得到。 在他心中仙府一定是仙人居住的地方,或宫殿,或豪宅,最低也会是一处神奇的洞府,但将整个山洞,甚至潜入湖水下,找了一个遍,也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倒在戒指上有四个质朴的古字,玉简传他功法,也有原来的上古文字青帝法决,两相对照,四个字倒也认识,青帝仙府。另外又有许多花草树木,鸟虫鱼兽图案,唯妙唯肖,古拙大气,但戒指肯定不是仙府,在许仙心中认为它有可能起着启示仙府所在地的作用,或者是开启仙府的重要道具。于是研究许久,却没有眉目。 现在他的局势还是很危险,更渴望有什么仙府的线索,来保全自己。 看了一会儿,头昏脑胀,加上受伤,郁闷之下,又一口鲜血喷出,十几滴血迹喷到板戒之上。 就在这时候,异变突生,戒指上一道光茫冲天而起,接着空中响起一道洪大的声音:“巫!” 古代大贤曾说过,古者民神不杂,民之精爽不携贰者,而又能齐肃衷正,其智能上下比义,其圣能光远宜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聪能听彻之,如是则神明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 觋与巫发音不同,但意思差不多,不过是专指男巫。 也就是说远古之时一个人智、圣、明、聪达到极致,才有做巫的资格。 而智圣则是儒家的极致,就连上古诸子之一,儒家的领袖夫子都不敢说自己达到了圣智的境界。可见巫术的高深。 但现实是一儒二道三佛四武,巫者不仅罕有大神通者,而且因为许多巫者乃是黑巫术,害人、诅咒、制毒,在民间影响很坏。 为何其光异起,其声洪大,其义似乎与上古五帝青帝有关,与仙府有关,却喊出一个巫字? 洪大的声音在洞中掀起洪正的余音,光芒散成一朵朵青莲,徐徐落下,接着洞中出现了许多青草,疯狂地生长起来,直至半人深才停下。又有一股清新动人的气息,在洞中流淌。 然后戒指消失了。 许仙伏在地上,扒开青草寻找,但找了半天再也未找到,这时,他似乎在神识里发现了有异物存在。显然,所发生的一切超出他的想像能力,只好作罢。 几天后,伤势轻了,许仙又潜出洞外察看。 张弦两人消失不见,外面巡逻的船只越来越多,并且离青蛟岛越来越近。 这时,多智的吴用多少产生怀疑。若不是指望少女师门出手,都可能会派人潜过来察看。 但许仙不是他最关注的事,最关注的是仙子将要回京。为了配上她的身份,梁山正在打造一艘豪华的船只。这个无人会反对的,不要说世俗的力量,她真正的身份揭开,就是皇权也不得不退让三分。 那艘美丽的画舫一天天快要成型,仙子的伤势也渐渐康复…… …… 秋天渐渐深了,飒飒秋风中,苦雨呖呖落下。 许仙自水中钻出,借着芦苇掩护,看着远处,巡逻的船只胆子越来越大,离青蛟洲只有一两里范围,远处是那艘快要修好的红色船舶。 梁山上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 看到的两处景色,都是对他极不好的消息。 他这种心情,也影响了修练的进度,那株甘柤草从叶到茎到根全部吃了下去,可是他一直没有突破,还是在练气第四层。其实他现在修为还是很低,否则这种心障将会对他产生极严重的影响。 雨珠落下,衣服又是湿的,许仙不由哆嗦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传出一声嗷叫,青蛟巨大的身体从水下钻出,圆圆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各艘船只。这让它感到愤怒了,自它出生时起,就接受了伟大的传承,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传承略有些不完整。而且这个世界灵气不足,不可能达到它的巅峰。好在这个湖泽广大,鱼虾又多,于是混着过日子。但因为传承,从未伤害过人类。 至于人类对它的态度,那就不管的,不将这些小爬虫当成美食,就算不错了。 后来对面山上的人越来越多,它还是不管,没有想到这些小爬虫居然想杀死自己。那次受伤了,它感到十分委屈,按照人类的寿命,它才是一个一岁的孩子,又因为这个该死的世界,许多能力它不能运用。那次逃了回去,于是将青蛟岛附近作为它的势力范围,没有想到,这个该死的人类们,又第二次想要杀死自己。 最让它愤怒的是自己力量不足,面对这些小爬虫,作为最高贵的存在之一,居然第二次逃跑了。 如今力量暴涨出来察看,却没有想到人类居然逼迫了青蛟岛一两里处,难道他们连自己生存的地方也不给么? 我没有伤害人类,只是身体痒痒,跳了一下……一艘小船生生压沉。 我没有伤害人类,只是打了一个滚……两艘小船立即被它巨大的身影掀翻过来。 我没有伤害人类,只是跳了一个舞……一艘船被它巨大的尾巴摆上了天空,在天空象小鸟飞翔…… 梁山上的人几个月未看到青蛟出现,以为它有变故,没有想到今天突然再度更凶悍的出现,十几艘船只眨眼之间就不见了。整个湖面乱成一团。 ps:难道这个头开得过于慢热,反响很弱啊。加两更求推荐票与收藏。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二章 龙啊 秋雨自上午就开始下,渐成滂沱一片。 黑色乌云湿漉漉的,似乎是沾满水渍的破抹布,在天空中一块块地乱放着。 雨落在湖面之上,带起层层涟漪,又腾起道道烟雾。 湖面上,也仿佛世界末日一般,有的人驾起小船向远处逃,有的人呆住了,有人又用弓箭射击。许仙站在芦苇间观看着,不知道青蛟是什么时候苏醒的,比以前更长更粗,足足长达十四五丈,头上也出现一些新的变化,长了一个一尺多高的青色蛟角。 青蛟又来了一个倒立,然后翻压下来,这一立湖上所有人一起发出惊讶的喊声。十四五丈长的巨大身体立在空中,几乎与京城的铁塔高度相差无几了。再来一个翻压,两艘小船生生被压成灰灰。 忽然,远处驶来几十艘艋船。 那个仙子站在船头喝道:“孽畜,大胆!” 青蛟停下,看着前方,艋船上站着许多梁山水寨的兵卒,手持着弓箭。这些人它是不怕的,大不了利用速度将他们甩开就是。但还有三个人,一个俏脸青年,一个魁梧道士,还有那名女子。 以前,正是那个青年百发百中的箭术,还有那个道士的道术,让它吃了大亏,再加上那个少女,若是这三人将它缠住,再加上后面水军来个万箭齐发,自己又要受伤。 于是进化过后的青蛟再次屈辱的后退,退到青蛟岛两三里处,发出一声怒吼。这是做警喝,这里是我的范围,别招惑我。 “倒是一个机灵的无赖货色,”少女不由娇声笑道。 宋江脸却气得发青,让这畜牲一闹,最少几十名手下伤亡了,对阮小二吩咐道:“你带手下救人去。” “喏。” 少女又说道:“宋三郎,那个小鬼还活着。” “哪儿?” “秦仙子,他随那头畜牲又潜下湖去了。” “可恶。” 宋江一张黑脸气得更黑。 梁山拿这头畜牲无奈,情有可愿。它是在水上,若是在陆地,早将它杀死了几百回。但在这个大湖里面,寨中许多好手派不上用场,阮氏兄弟等人水性虽好,对付这头畜牲力量却是弱了。 但拿一个小毛孩子无奈,传出去,梁山威信会大跌。 姓秦的少女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宋江。 其实她心中在嘀咕,那个小鬼身手并不高,可以说寨中一个普通壮丁就能将他击毙。但动用这么大手笔,那个小鬼却安然活在青蛟岛上。这非是能力不行,而是另一样事物……气运! 前世一百零八魔君震动天下,洞玄国师集中所有道门仙长,才将其镇压,但魂魄仍然不灭,洞玄国师折去一半阳寿代价将其封于江西信州龙虎山伏魔殿,几十年前却让一个洪太尉无意中释放出来。大宋气运将折,又不知折于何人手中。正好这些人派人来接她,她也来了。但观察之后,让她感到颇为失望。 这些魔将不但记不起来前世,甚至连魔心也失去了,居然央请自己,要求归顺大宋的朝廷。 想到这里,她对梁山群雄看得越发低了。 面不更色,淡淡说道:“这头畜牲不知得到什么奇遇,比以前更大更强,暂时我们也斩杀不了这头畜牲,不如让它先逍遥几天,等我回京后,禀报师门,师门会派人过来,扒它的皮,抽它的筋,用它来炼器炼丹!” “秦仙子所言极是。” …… 外面在下雨,雨水也从裂缝里滴到洞中,不过迅速地流到湖中,最里面仍然很干燥。 水滴落在青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许仙也有些失望,盯着眼前的大脑袋:“小龙儿,你还害怕他们啊?” 大脑袋不满地吼了一声。 “你能听懂我的话?” “嗷!” “若能听懂,你点点头。” “你真能听懂,”许仙看到青蛟真点头了,惊喜地叫道,又道:“你是什么样的蛟种,如此灵性逼人,古怪来哉。” “嗷!”青蛟听许仙说它是蛟,又不满地吼了一声。但它就是能说话,也没有脸面说出自己的来历,好意思说出来么? “小龙儿,你听我说,”许仙眼中闪出一道光芒。就怕它不懂,能听懂就好办,徐徐说道:“小龙儿,你守在这里,多半是为了那个仙果吧。” 青蛟想了想,不是也是,又点了点大脑袋。眼前这个人类也是一只小爬虫,但对它不恶,与其他爬虫不一样。而且若没有他帮助,自己也吃不到那颗仙果,那么成长也没有那么快。 “现在那颗仙果你也吃下去了,大野陂虽大,也容不下你……除了梁山上的那些恶贼,你也不想伤害百姓是吧?” 就是没有那个少女师门追杀,如今青蛟体躯更庞大,呆在大野陂颇为扎眼。这就象一个池塘,里面长着几十斤的大鱼,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但里面若是有几百斤的大鱼,老百姓又多半以为是精怪。 大野陂虽方圆八百里,但现在的青蛟太大了,十几丈长,一人合抱般的粗,能不刺眼么? 青蛟又点了点脑袋。 “你沉睡时,我捉了一个梁山上的人回来逼问,他说那个女子不久回去,要请她师门的人过来对付你。” “嗷。”青蛟又愤怒地叫了一声。 “小龙儿,你不要不服气,那个女子岁数很小,就有那般的神通,她的师门中高手更多,你能对付得了吗?不过我都有一个办法,走!从梁山的东北有一条大河叫济水,只要游几百里路,就能东到大海。大海广深无比无际,哪里才是你最好的家。去了大海,任谁都不能对付你。” 青蛟歪着大脑袋,似乎在思考。 “再向东就是乌湖岛,末岛,钦岛,驼基岛,南边的沙门岛不要去,哪里是朝廷关押死刑犯的地方,也有高手坐镇。若是有缘,我以后会去乌湖岛找你。” “而且我也需要你的帮助……”许仙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若从幽冥中传出。 雨越下越大,洞中水滴声不时地传出回响,天地除了这水滴,一片寂寥,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人一蛟孤零零的两个……洞中的光线却昏暗起来。 …… 雨住,秋高气爽之节,天气宜人,湖水蔚蓝。 宋江终于送秦仙子回京了。 寨中还有许多人不满。对此,秦姓少女也不在意,只是不经意中嘴角闪过一些冷笑。 画舫轻发,水鸟翔集。 秦仙子站在船头,看着大野陂美好的景色,宋江忽然道:“这个该死的畜牲,它又游出来了。” 这一回非是两三里,而是离青蛟岛足足有近十里,都快接近梁山的水寨,惊得湖中捕渔的渔民连连摇船闪避,又再度乱成一团。 看到它怒气冲冲扑过来,梁山水寨的水兵们一个个手拿着弓箭严阵以待。 青蛟无奈放弃了报复,它不怕梁山的水军,是因为它的速度,但不会傻呼呼地迎上来,让水军来一个万箭穿心。 因为不甘心,它发出愤怒的吼声,身体猛地从水面跃了出来,凌空滑行了好几里,这才落下去。 看到它庞大的身影居然飞行到天上,所有人目瞪口呆。它还非是龙,若是龙会有万般神通,少女将师门所有力量集中起来,也不可能伤害到它。并且龙也只是一个传说中的生物……就连蛟也不能算是成年蛟,成年蛟也有兴云作雾,腾踔太空的本领。 百姓哪里知道其中的区别,看到这条青色的巨影从天空滑过,一个个伏下来喃喃祈祷。 还有人张大嘴巴说道:“龙啊……” 就在所有人一起向它注目时,水面下一条身影快速向画舫游了过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三章 兴仁府之战(一) “到了五丈河!”许仙欣慰道。 入夜来临,五丈河上船来船往,又有渔火点点。 许仙一手握着匕柄,另一只手与牙齿将皮囊打开,咬了一条烤鱼吃下去,重新将皮囊系上,用眼睛看着四下。 这是一次很冒险的逃跑计划。 他可以在黑夜里吃一些准备好的烤鱼,当成食物,但他没有张顺那种闭气本领,可以潜伏在水下三天三夜时间。而且船行驶时,船头会溅起一些浪花,必须将口鼻的很多部分露在水面。 船上的人是看不到他的,但所行之处,有许多来往船只以及渔船,只要有一人发现,惊叫一声,以船上的人身手,最少有十人将他活活击毙。 但这样做,许仙有三条把握。 他年少,吴用多少有些低估他的智慧与胆略,万万想不到他会使出这种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办法。 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真正的身手,若是以前,以他的身手,加上天气渐渐冷下来,河水寒气涔人,即便手紧紧抓住匕柄,时间长了,手臂发麻,必然被船舶行驶所激荡的水流冲走,马上就会被船上的人发现。 蛟穴远在沙洲的深水下面,青蛟一离开,梁山必派人前去沙洲寻找他的下落,但找到蛟穴需要时间。即便在蛟穴找不到,也会登上沙洲去找,原来青蛟洲名字叫青纱洲,也就是长着许多杂木杂草的意思。自从出现青蛟后才改成青蛟岛这个名字,几十年未有人迹登上,洲上草木无比的茂盛,许多地方草木挤在一起,寸步难行,又密布着许多棘刺,即便人多,想将沙洲让整个翻上一遍,没有好几天是不行的。 那时候他早跟船抵达兴仁府境内。 到了这里,离京城不远。非是梁山势力范围,即便他出现,只要小心一点,会平安无事。 最主要的是他没有其他逃跑办法,在沙洲上等死,不如赌上一把。 因此想到了这个办法。 青蛟出海,他潜在水下面,让青蛟带到离画舫不远的地方,脱离青蛟。这是关健的第一步,不然以他的能力,潜水潜不了多远,只要在湖面上稍一露头,就会命丧大野陂。但青蛟不同,它速度很快,在他忍受的闭气时间里,能将他带很远。 青蛟现身,借助它吸引人视线,他自己潜向船舫,用匕首钉在船头处,抓住匕柄,将身体稳在船底下面。 接下来才是最危险的,虽潜于船头底下,必须探出一部分脑袋呼吸空气。 船只向京城驶发,路上会遇到许多船只,越往五丈河船越多,有渔船,有客船,有商船,还有替朝廷运输粮草的官船。在黑夜没有事,白天离得远也没有事,谁也没有那份眼力。但时不时会有船只相互擦肩而过,必须提前潜入水中。 这个也不危险,危险的是将头再次探出来的时候,人在水底下看不到水面上的船只,必须根据四周船只行驶的速度做出提前预判。 整个白天里,许仙都要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一有松驰,就有被人发现的可能。 而且天凉了,几天下来整个身体都快冻得麻木不仁。 出了大野陂,到了五丈河,许仙终于松了一口气。 到了这里,还是不能上岸,梁山在北方绿林中影响很大,更不要说大野陂周边地区。 但相对而言,他变得越来越安全,从五丈河去京城的船只很多,随便换那一条船,如法炮制,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抵达京城,再见机行事。 他将梁山好汉威力想得太高了,大野陂弯弯的象一个东北西南走向的蚕茧,梁山在大野陂东北那端,通入京城的五丈河入口却是在西南那端,两相距离已经很远。而且一个属于郓州管辖,一个属于济州管辖,只要小心一点,就是许仙上了岸,多半也会安全无事。 可他听到的外界消息,多来源于梁山好汉嘴中,牵涉到梁山的部分,多少有些夸大之言。 他寻找着船只,呆在这艘船下太危险,到了五丈河,可以换船。但这条河上达官贵人船只同样很多,不得不小心的辨认。 忽然听到船头有人在说话。 那个女子问道:“宋三郎,你们有没有捉到那个小郎?” “秦仙子,惭愧,那条青蛟出现后不久,沙洲就忽然崩塌,全部下陷到湖中,宋某估计那小子多半死了。” “你说那个沙洲好好地,沉没了?” “宋某也感到古怪。” 少女不说话,她又想到那头蛟忽然地长大,难道沙洲上有什么秘密,可惜自己当时在养伤,没来及上去看。 许仙在下面听了感到茫然,他在上面生活了快半年之久,对上面略有些熟悉,特别是洞穴里的石头,那全是青色的硬石,怎么好好地塌陷? 他眼中闪过一道光亮。 他的出身不凡,不敢公开他真正的身份,但倒也不怕,过了这些年,他的相貌产生巨大的变化,倒是他母亲不能进京,会有人认识。但宋江这一行同样不能曝光。 一路随船而来,让他战战兢兢,这艘船上载着数位梁山首领,还有六十几名平民打扮的兵卒,大半都有一身好水性。但天冷了,他们不会下河捉鱼摸虾。 让许仙最害怕是吴用的智慧,并且吴用也亲自登上此船,就在船上,万一他想出不对头的地方,怀疑到自己潜于船下,派人下来看一看,自己休想再有逃生机会。 梁山却以为他死了,那么呆在这艘船下与呆在其他船下并无二样。 于是他想到了一条妙计。 没有离开这艘船,继续呆在下面。 船只继续西上…… …… 宋朝京城,御书房。 宋朝皇帝赵佶正伏在桌案上画一只翠雉。 他身边还站着五个大臣太监,当朝首相蔡京怀抱牙笏,老神在在的神游天外。 中书侍郎王黼站在哪里一动不动,满面肃然。 翰林学士起居舍人李邦彦不顾画乃儒家的小道,则看得聚精会神,时时露出惊讶的神情,仿佛为赵佶的画艺倾伏。 大晟府提举周邦彦小心翼翼地站在最侧,尽管他也得到赵佶欣赏,但余下四人,他一个人都不敢得罪。 大太监梁师成一脸憨厚,不过看到妙时时不时眉飞色舞,不过他对字画之道确实也不能算是外行汉。 赵佶用画笔落下最后一笔,放下画笔,扭头问道:“诸卿家,朕听闻山东出现一条青龙,又恐地方官员谎报祥瑞,你们可曾听闻过?” 几人相视了一眼,只要皇上高兴,那怕是一条虫也能说成一条龙,是不是龙未必,连周邦彦都明白那恐怕是一条巨蛟,但这件事不好说之处,不管它是蛟或是虫,还是龙,主要是它出现在梁山泊,并且离梁山强寇所在处仅只有数里之地。这个祥瑞算是宋朝的还是梁山的? 王黼与李邦彦皆不敢答,蔡京冷冷看了王黼一眼,徐徐说道:“陛下,老臣也曾听闻。而且此龙未曾化龙之前,就与梁山盗寇交恶。自古以来,于泰山封青帝,青帝主木主生,主万物生机,故乃泰山为五岳之首也。青龙问世泰山脚下,此乃我朝之大祥瑞也。” 这一辨,青蛟与梁山关系也就抹平了。 王黼听后,脸上肃然,心中却在暗喜。梁山,老东西还是没有得到有人想游说皇上收降梁山的消息啊。因此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启禀陛下,那非是龙,而只是一头蛟,长也不过十几丈,在天空中滑行也不过数里,只是山野村夫见识少,以讹传讹,官员便报了上来。” “将明,你岂不闻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岂以大小论龙乎?”蔡京反驳道。 “两位爱卿,勿用再争。”赵佶挥了挥手。 赵佶才继皇位时,朝中有大贤张商英为相,向太后虽远不及前几代太后,但她也不想国家败坏,宋朝政治清明。那时王黼得何执中之子何志推荐,提为左司谏。随后蔡京提拨上来,与张商英产生争执。王黼附和蔡京与何执中,将张商英排挤下去。但一山不容二虎,何蔡二人又发生矛盾冲突,正好蔡京感谢王黼相助他挤下张商英,又将他提为御史中丞。于是又附庸蔡京排挤何执中。这反而让蔡京更瞧不起,甚至将他的奏折拿给何执中看,何执中大骂:“畜生安敢尔!” 后来王黼与郑居中交好,郑居中又素与蔡京不和,于是王黼索性与蔡京交恶,一反蔡京种种做法,罢方田,毁辟雍、医、算学,合并修会要、六典各机构,裁汰冗官,对远郡使、横班官的俸禄减半,茶盐钞法不再比较,对富户的科抑一律蠲除,赢得了好民声。暗下里又与宫中大太监梁师成交好,对梁师成视若父亲,称为恩府先生。有梁师成相助,蔡京对王黼居然无可奈何。 有的事赵佶知道,有的事赵佶不知道,不过他也想有一个帝王平衡之术,反而不断地将王黼提拨上来。 这是为了平衡之术才这样做的,但赵佶一心想寻道,却不喜他们二人争吵。打断了他们的争执后,赵佶又对周邦彦问道:“周卿,近来可有新曲儿?” “启禀陛下,微臣近来未作小令,倒是以前作了一曲,想来陛下未曾听过。” “唱来听听。” “喏。新绿小池塘,风帘动、碎影舞斜阳。羡金屋去来,旧时巢燕,土花缭绕,前度莓墙。 绣阁凤帏深几许?曾听得理丝簧。欲说又休,虑乖芳信,未歌先咽,愁近清觞。 遥知新妆了,开朱户,应自待月西厢。最苦梦魂,今宵不到伊行。 问甚时说与,佳音密耗,寄将秦镜,偷换韩香。天便教人,霎时厮见何妨。” “好一曲《风流子》,”赵佶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一人,对蔡京四人说道:“你们退吧。” 四个大臣离开,赵佶说道:“梁卿,陪朕去教坊,周邦彦这厮小令虽作得好,但那破嗓子唱得朕都起了鸡皮疙瘩,朕要听听师师唱。” “陛下,是极。”梁师成心领神会,呵呵乐道。 但在此时,五丈河河面上一艘船正向宋江那艘游船追去,又从西方有四个青年正巧游历,快到了兴仁府地界。在北方又有四个少年人也出来游历了,渐渐走到五丈河畔。大风渐起……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四章 兴仁府之战(二) 三天半十五更求推荐票与收藏 ============ 秋风飒飒,大雁南飞。无边落叶萧萧而下…… 许仙探出头,看了看远处,地平线上渐渐冒出一个黑影,黑影越来越大,他心中欢喜地说道:“兴仁府就要到了。” 到了这里,船只越来越密集,一艘船迅速接近,许仙又将头伏在水面下。就在这时他听到河上传出一个洪大的声音:“秦素儿,你还是乖乖地随老衲回江南吧。” “王寅、元觉、刘如月,你们三人居然敢来北方!”宋江冷冷喝道。 “昆仑二门门下纷纷出世,我们教主感到好奇啊!”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 “一个小魔门,敢打仙门主意,你们想找死!”秦素儿娇喝一声。 “什么仙门,一百五十年前,陈抟将你们打得乖乖回昆仑山闭门不出,我们老祖同样也能将你们昆仑二门乖乖打回去!秦素儿,难道你还想再吃老祖一拳不成?” “金圣不出,何人敢称王!”卢俊义道。 “原来是卢俊义啊,你想拍你师父师祖的马屁,可奴家听说你那师门对你很不满意哪。” “妖女休得多言,今天我就将你们统统留下!”宋江喝道。 “不错,奴家看看,卢俊义、武松、张顺、阮小二、杨雄、燕青、雷横、樊瑞、戴宗、石秀、时迁,你们梁山来了不少人哪,难怪说话有底气。不过宋公明,你今天料错了,陈大侠,请你出来吧。” “陈希真、邓宗弼、云天彪,你们三人与朝廷来往密切,怎么与魔门人混在一起!”秦素儿责问道。 “魔门又如何,你们昆仑二仙门,瑶池以道门自居,九天门何尝不也是魔门?”陈希真答道。不过他显然对秦素儿的师门有些畏惧,称呼时依然用了仙门这个敬称。又道:“秦仙子,你与江南魔门恩怨林某不插足,林某对付的是梁山贼寇。” “好热闹!”许仙心中想到。 这几个名字以前早就听说过,一个个皆是绿林上一等一的枭雄,没有想到相峙在五丈河上。 许仙差一点想要伸出头观看。 不过他克制着内心的激动,这些个都是名闻遐迩的枭雄,眼力惊人,只要一不小心,就能让他们看到自己。 虽许仙心中好奇,反而将身体潜入水中更深了。 “不过看样子双方就要开打,等不到兴仁府城外……” 想到这里,露出水面深呼一口气,用力将匕首拨出,又潜入船底下,用了青藤术的缠决,吸附在船底。接着又打出第二个首决,这是许仙自己摸索出来的道术朽木术,青藤术是滋养木草的生机之术,朽木术却是吸纳草木的生机之术。 它也可以用在船板上,将船底的木板生机吸去,这些船板会变成枯朽的木材。 原来是准备在此船抵达兴仁府城下时用的,兴仁府乃是京城外围的重要城市,若是能让船底木板变得枯朽,风浪一催,船会迅速大量进水沉没,在宽大的五丈河发生沉船现象,官府必派人过来救援查问。 而梁山诸好汉们,大多数都在官府画图赏金捉拿之中,可以想像,衙役官差过来一看,看到宋江等人,会发生什么。 不能说他心态不好,在他身上发生的种种,就象林希真一样,与梁山结下梁子了。 船上的人不知道船下面所发生的一切。 “那就试一试!”宋江冷声道,吩咐水手将船只驭驶过去。 陈希真是天下高手之一,但自己手下有卢俊义、武松、杨雄等高手,再加上秦素儿,并不比对方弱小。 “宋公明,今天群雄聚会,何必气势汹汹,让奴家替你鼓上一曲吧。” “不好,各位迅速用布将耳朵塞上。”秦素儿说道。 许仙不知道究里,还在船底下面努力地用朽木术,腐蚀船板,这时,悠扬的琴声扬起。 只是几个音符迸出。片刻,许仙就感到不妙。 即便在水底,每一个音符迸出来,他的心脏都随之鼓动,音符越迸越快,他的心脏似乎快从嗓子眼中跳出来。 “琴声也能杀人,果然是魔门,”许仙支持不住,从船底下溜走,潜到岸边,来到岸边的小丘岗向下观战。 河中两艘船已经混战在一起。 宋江这一次并没有带来多少高手,特别是原来宋朝旧派的官员将领,考虑到宋朝君臣的感受,一个未带来。带来的也多各有妙用。 卢俊义本身是一等一的高手,生于大名府,长在豪富之家,祖宗无犯法之男,宗族无再婚之女,就连皇室都不能做到这点,本人做事谨慎,非理不为,非财不取,被誉为大名府第一长者。素来名声颇佳,带着他去京城,能加印象分。 他的家仆浪子燕青本身武艺出众,有一手好箭术,而且长相俊秀,会吹箫唱曲,进京城主要是与秦素儿的师姐打交道,带着燕青,会起到异想不到的效果。 他们从水路来,因此带来张顺与阮小二二人。 要来回通报消息,带来神行太保戴宗。还要打探消息,又带来轻功好的时迁。 樊瑞严格说起来还是许仙的师弟,尽管他比许仙大了许多,本来是想让公孙胜进京城的,但公孙胜做事低调,不喜出风头,对归顺朝廷又持着反对意见,又因许仙的事,心中多少怏怏不乐,于是吴用带来他的徒弟樊瑞。 雷横胜气暴燥,武功又弱,可原来做过都头,有一些与差役打交道的经验,再加上他是宋江嫡系,他苦苦央求宋江,吴用只好将他带来。真正纯粹起护卫作用的只有武松、杨雄与石秀。 但这一行人战斗力不弱,其中卢俊义、武松、杨雄、燕青,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混世魔王樊瑞近战能力差了一些,可他会法术,本来就善长祭飞刀的法门,公孙胜又传授了他五雷正法,加上这个,他战斗力巍巍可观。阮小二重在水上,但有双臂有千百斤力气,即便在陆地上,战斗力也不可小视。石秀是拼命三郎,他孤身一人,就劫了卢俊义的法场,与马上的呼延灼激战三十回合不败,同样不可小视。 对方前来,人虽少,也有他们的底气。 陈希真是与卢俊义师父周桐齐名的大能,邓宗弼使两口雌雄剑,云齐彪手持青龙偃月刀,两人武功不遑让林希真多少。他们率领一群北方枭雄,专门对付梁山群雄,虽处于下风,但梁山诸人却拿他们没办法,可见其强悍。 王寅与元觉都是南方魔门中的顶尖高手,王寅马上功夫还略在林冲之上,至于元觉马下功夫,也略胜于鲁智深。另一个刘如月则是魔门内的天才少女。实力不比梁山这边弱上多少,并且这里离兴仁府城并不远,梁山几人皆被官府缉拿中,林希真占据着主场优势。 先是两边互射。 刘如月琴声绵绵不绝,船上有好几人猝不及防,或死或伤。 因此吴用下令放箭。 那边也用弓箭反击。 若是十几年前,双方在五丈河上公开交战,是件不可想像的事,但现在天下盗贼并起,大家见怪也不怪,只是怪双方出手太突然,避之不及。 两艘船靠在一起,不用吩咐,双方的手下就自发地用绳索将两船扣将起来。 这些年,双方发生了太多太多的矛盾与仇恨。 卢俊义举起手中亮银棍道:“陈前辈,素闻你枪法盖世无双,晚辈斗胆向你请教了。” 这也是卢俊义一惯的性格,若是让许仙来说,他同样很娘,所以明明活捉了史文恭,却让宋江抢去第一把交椅的位置。不过与林冲不同的是,他艺高人胆大,做事有些大咧咧的。 “好,林某就代周贤弟,教训他这个不肖徒弟。” 陈希真话音未了,卢俊义脚一跺,甲板都让他这用力一跺,震出许多裂痕。陈希真的道术太厉害了,卢俊义不得不先将他缠住。脚点在甲板上,身体就象一只大鸟飞了起来,扑到陈希真面前,亮银棍随之落下。 陈希真道术厉害,武艺同样高明,夷然不惧,举枪相迎。 枪棍战在一起。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五章 兴仁府之战(三) 秦素儿向王寅、元觉喝道:“你们俩快快受死。” 元觉哈哈一乐:“想我们死简单,只要你随我们回去,做教主的小妾,与教主双修,我们就听从你的命令!” “淫僧,拿命来!” 秦素儿大怒,抽出佩剑,一道剑光暴起,向元觉飞射过去。 “想要我的命可不容易,还是等你将真正的驭剑练好再说吧。”元觉举起手中浑铁禅杖哈哈一乐,迎战上去。 两个兵器碰在一起,元觉腾腾连退了好几步,秦素儿同样被反弹回去,揉了揉发麻的虎口,秦素儿心道:这淫贼好大的力气,若非手中的剑是一把宝剑,这一震足以将它震碎。 不过力量非是秦素儿之长,在大野陂她带伤之身,用尽全身力量发出一剑,那是欺负青蛟乃是一个畜牲。真正所长的乃是她的轻柔剑法。感到对方力量大,于是秦素儿换了一种打法。 又跃了过去,但这一回不是硬碰硬,而是用灵活的步伐与剑法与元觉战在一起。元觉每一杖出,势大力沉,可是秦素儿的长剑却象一根坚韧的古藤,紧紧地将元觉缠住。 第三个出手的是武松,他用雪花镔铁戒刀与王寅战在一起,王寅乃是魔教最顶尖的高手之一,不过他长在马上,在船上多少失去一些优势。两人战得难解难分。 杨雄迎上了邓宗弼,略有些不敌,石秀喝道:“哥哥,我来助你。” 立即加入战团。 燕青与张顺二人苦战另一豪雄云齐彪。 阮小二又对上了刘如月。 樊瑞没有参战,他要保护宋江与吴用。 因为没有防备到陈希真与南方魔门联手,梁山带来的步卒非是最精锐的步卒,而是与所带的诸位首领一样,各有各的用场,人数多,却不及对方战斗力强大。雷横、戴宗与时迁只好带着步卒与对方的步卒酣战,这才勉强战平。 正在打得激烈之时,意外发生。 原先许仙打算将船底木板腐蚀大半,那么遇到风浪荡激,船舶会很快进水下沉,好戏也就上场。 但受到琴音的威胁,只弄了一小半,便逃开了。 现在双方激战,船只同样受到震动,那些个许仙做过手脚的木板迅速化成碎片掉入河中,河水向船只倒灌而来。 本来木船就有一定的浮力,加上口子不是太大,还有一个缓冲时间。但这时情况却不同,双方所有人员都在交战,一起上了甲板,船舱里情况无人知。甚至开始进水时,船下沉不严重,还有另一艘船负担着浮力,又无人注意,当注意到时,船只开始急剧进水。 又因为双方仇怨深,都想致对方于死地,自发地将两艘船紧紧联在一起,这艘船在进水下船,必然让另一艘船倾倒过来,最终那艘船会整个倒在这艘美仑美奂的舫船上。那样,情况更危险。 双方兵器交碰,不时传出惨叫声,陈希真感到不对了,用枪抵住卢俊义的亮银棍,喝问道:“你们难道想与我们同归于尽吗!” 梁山水上的高手多,在交战的就有阮小二与张顺二人。 除了梁山的人,谁敢在他们船下捣鬼。就是有水性好的人,有那个胆子的人,在下面凿船,船上梁山诸人一个个耳朵聋了不成?但就没有想到世上还有朽木术这种小神通。 “陈前辈,你胡说什么!”卢俊义还没有反应过来。 “好,如你们所愿!”陈希真大怒,举起银枪,又与卢俊义激战。但这一来,又耽搁了时间。 卢俊义也发觉不对劲,他说道:“陈前辈,停,停。” 陈希真心中愤怒,也不理睬,一招毒蛇出洞,凶狠的刺向卢俊义,卢俊义只好举棍招架。 这时,陈希真带来的船正式开始倾斜,吴用看了看对方的船,又看了看自家的船,附在甲板上一听,先是感到古怪。他与陈希真是一样的心思,认为没有人能破坏他们的船只,但又不是质量问题,这艘船是特地修造的,质量绝对可靠。 茫然了一下,吴用立即反应过来,道:“不好,船要沉了,诸位,先停下来再说。” 可是大家打得热火朝天,有的人开始住手,有的人还在继续交手之中。 “砍缆绳!”阮小二挡住了刘如月的小剑,喝道。 但等到大家一起发觉之时,已经来不及,再加上梁山的船本来比陈希真的船大,现在吃了一半水进去,很快将陈希真带来的船剧烈的向它歪倒过去。 “跳河!” 一起往河里跳。 不是所有人都会游泳,有的会,有的不会,双方不停地救人,又不停地在河中向对方下黑手,特别是梁山的人,多半会游泳,其中不乏水上高手。 片刻,陈希真的船整个颠倒,压在梁山的舫船上。 这是九月下旬了,河水也很冷。 一个个就象落汤鸡,但就是这样,从水中到岸上,还在交战。 好在双方在激战,无人驶船,在西北风吹刮下,船只离南岸很近,否则若是在河中心出事,都能溺死许多人。 两方打得昏天黑地,远处却有许多人观战。 战场离兴仁府不远,不到十里路。河中无数船只船来船往,岸上又有一条通向兴仁府城的大道。无论水面上或者陆地,都有许多行人,甚至还有官兵。 不过双方极其凶悍,许多高手闪腾之间兔起鹘落一般,兵器相碰,铮铮作响。 就是半路上有官兵,有官员,还有喜欢管闲事的,看到双方的战斗力,一个个躲都来不及,哪里敢上前? 看的人多,全部站在远处,连河中都有船只停下来,看着岸上的惨战,但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去阻止。 这时走来四个青年,其他人畏惧地离他们远远的,这四个青年夷然不惧,一边说话,一边走到战场两三百步外才停下观看。 其中一名年稍长者,看到两方交战,眉头紧皱:“二弟,张贤弟,董贤弟,兴仁府在天子脚底下,这群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此时,陈希真一方渐渐不支。 开始双方势均力敌,但在水中林希真一方吃了大亏,许多手下被梁山人击杀了。 他一边与卢俊义苦战,一边眼角就瞟到这四个年轻人。 别人看到他们在血战,一个个躲都来不及,这四人却大摇大摆地站在哪里观战,又佩着兵器,想来身手不凡。他大喊一声:“四位小兄弟来自何处?” 年长者也在奇怪他们为什么激战,于是答道:“这位前辈,吾乃伊阳人氏翟兴,他是我二弟翟进,这位是渑池好汉张玘,这位是洛阳好汉董先。这个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为何如此血战?” “原来是伊阳二翟,渑池张,洛阳董,老朽久仰大名。老朽苦战迫不得已,他们是梁山贼寇,试图入京作乱,为我所阻,然力有不及,请四位英雄助则个。” 卢俊义喝道:“陈前辈,你还要不要脸?” 随着又反应过来,陈希真说久仰大名,自己交游也广,为何从未听说过。又愤怒地说道:“我师父与你齐名,我都替师父感到丢脸也!”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六章 兴仁府之战(四) “你师父正是收了你们这几个不肖徒弟,被迫离开禁军,不知所踪,你还好意思说!” 卢俊义辨解不得。 师父收了五个徒弟,真正的徒弟是史文恭,因为品行不好,让周桐万分失望,将他驱出师门。后来又指拨过自己、林冲、武松,严格说鲁智深也能稍算一个,得到过师父传授的杖法。 但仅是指拨,未真正定下名份,并且师父对梁山群雄也没有多大的好感。自从自己被吴用计赚上了梁山后,师父有可能是受到牵连,有可能是心灰意冷,然后就不知所踪。 他说不出口,再加上梁山的身份,翟兴大喝道:“二弟,张贤弟,董贤弟,我们相助这位前辈。” “哥哥的话,小弟岂敢不听,”张玘与董先同时答道。 四人明知道这群人强悍无比,竟然各自拨出兵器,也杀入战场中。 双方继续惨战,不过由于翟氏兄弟,张玘,与董先的加入,似乎有惨战变成了乱战趋向。 这时,许仙的衣服让阳光洒了洒,渐渐干了,没有一开始上岸那么冷,于是爬到一颗树桠上观战。 看着战场上这些人的身影,许仙心中五味杂陈,普通兵卒多不在他眼中了,但场中还有二十多位高手,无论那一个,都不知比他强了多少倍。又看着他们的招式,许仙在心中摸试了一下,发觉其中数人,自己都没有能力接下他们的一招! 不过他心志远远异常于他人,这不仅是他的天赋,还有他的身世造成的。 很快冷静下来,观摩着这些人的武功。不过看来看去,看得最多的还是秦素儿的剑术。 因为林冲等人对他不恶,至少变相地传了一些花架子给他,对枪招他是最熟悉的。但许仙心中隐隐地觉得不喜欢,这仅是一种直觉。因为枪虽为兵器之王,刀为兵器之霸,可它们最大的作用是在战场上,许仙根本就不想到军队中,因此对这些兵器略略有些不喜。相反的剑却更灵活,加上秦素儿剑法高明,一见之下,竟有倾心之势…… 渐渐静下心来,许仙看着,心中想着,慢慢地看得如痴如醉。其实还有人能教他武艺,他的四个叔叔,虽他们武功不及林冲武松,至少也能算是盈级到月级的高手。不过因为他的身世,几个叔叔反而不教他武艺,只希望他能做一个平凡人。 虽他见识不凡,但从未看到过这么多高手真刀实枪的战斗。这时,他脑海里又浮现出以前在梁山上看到的一些头领练武的招式,两相对比,使他受益非浅。 就在他全身心地投入到观摩之中,从不远处传来一声:“三位哥哥,这些人强悍无比,我们就站在这里看吧,不要插手。” 许仙从树桠上扭过头,看到不远处四个少年走来,就在不远处与其他人一样,驻足停下。 许仙细细地打量着这四个少年。 岁数皆不是很大,比自己略略大上几岁,但皆没有及冠。领头的少年背着一杆长达丈余的特大号沥泉枪,身穿皂红袍。第二个少年穿着绿袍,背着一杆钩连枪。第三个少年穿着白袍,手持一把梨花枪。最后一个少年穿着大红袍,手持着一把大刀。 他们未注意到林间的许仙,也在看着战场,同时窍窍私语。 片刻间,战场上人越来越少。 陈希真带来五十几个部下,此时仅剩下十几名。 宋江带来六十几名部下,情况要好一点,但也只剩下三十几人。 余下的全部倒下。 翟兴几个加入,让陈希真等人缓了一口气,还是占着下风。 打到这时候,陈希真与云齐彪看到自己部下一个个牺牲也毛燥了,心里面不由骂道:“兴仁府的官员都是狗娘养的!” 吴用心中同样焦急,梁山也牺牲了一些人,而且在这里交战十分不利,时间拖得久,官兵必然过来,到时候再有陈希真与魔门的人死死缠住,会很麻烦。 于是盯着翟兴说道:“翟小哥,我们梁山替天行道,铲除魔门的人,你们为何要阻拦?” “我们是圣门,就是魔门又如何,我们圣门扬善伐恶,普渡众生,至少我们不会聚众谋反!”王寅道。 “江南快要让你们变成淫窟,这就是扬善伐恶?”秦素儿喝道。 “秦妹妹,那是魔门自愿的双修,再不好,也不会比你师姐坠入娼门,上勾君王,下乱诸臣要好吧?”刘如月媚声道。 “你!” “难道我说错了吗?” 宋江这次前来,是投降,而非作乱,秦素儿的师门更是得到朝廷的认可,可是不能说。因此看上去,宋江这边有些理屈,说不出道理,翟兴四人死死缠着他们,而这四人战斗力不弱,这场惨战就会越拖越久,最终必拖来官兵。 但刘如月的话激怒了一人,燕青。秦素儿来到梁山许久,虽然一直面戴着罗纱,燕青也隐隐看到秦素儿的相貌,心中极是仰慕,刘如月侮辱了秦素儿的师姐,就等于侮辱了燕青。 燕青示意,让樊瑞将自己替换下来。 他的功夫不适合这种厮杀,但燕青有燕青的绝技,第一个就是相扑,相扑之术,天下无几人能及。第二就是弩术,能用张川弩百步穿扬。后来学习箭术,向空中射雁,须臾之间,便能射下来十几只大雁,这等箭术在梁山好汉中也仅有花荣能堪比之。 让开董先的长枪,燕青抽出张川弩,三箭连发,射向刘如月。这时刘如月还在继续与阮小二激战,闪开了两箭,未让掉第三箭。一箭正中她的丹田。 刘如月惨叫一声,知道不妙了,向许仙与四名少年方向逃窜过来。 场中有两个女子,岁数皆不大,身材曼妙,但秦素儿着面纱,看不清楚相貌,刘如月却没有着面纱,相貌虽不能称为倾国倾城,国色天香,但也是如花似玉般的娇美。 正是花季,又生长在魔教那种大环境下,刘如月平时素爱打般,一身粉色裙装,使身材凹凸有致。再有一种天生的媚态,口吐甜糯的南方口音,即便在与阮小二激战,动作也象是舞蹈一般。 翟兴四人岁数大者也不过二十几岁,岁数小者二十岁都不足,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看到燕青辣手催花,董先与崔兴大怒。特别是董先,这娘娘腔刚才是躲过自己一枪,再放箭伤害了那个娇小可怜的娘子。 只有他们四人可能会这样想,凭借刘如月刚才那一手杀人琴技,就不知有多少人葬送在她手中。娇小了,可怜万万不能当。两人气愤之下,一左一右,使出平生最强的绝技,枪如龙,刀如虎,要致燕青于死地。 燕青躲不过,慌忙地将三川弩一扔,也不要了,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才勉强躲过两人的杀招。 翟兴与董先继续追杀。 看到燕青危急,卢俊义急忙用棍连攻陈希真,将陈希真逼了几步,匆匆忙忙棍分两点,攻向翟董二人,看到棍势来势凶猛,董先与翟兴联手化解。但就是两人联手,手中的兵器还差一点被震飞。 陈希真又杀了过来,卢俊义只好丢下两人,重新与陈希真鏖战。但燕青危机也化解了,又有几名梁山兵卒冲上来,配合燕青与董翟二人激战。原来四人仅是出手相助,但这一回四人全部杀火了。 董先一枪似电攻向燕青,又将燕青逼退向河边。 翟兴手起刀落,一名梁山的士卒就让他击毙。 四人拼了命,陈希真这一方局势缓了缓。另一人却命在旦夕。 刘如月让燕青一箭正好射中丹田,也许没有性命之忧,但她非是外练武家子,而是修魔的人。若修为深还好,关健是她修为并不深,与天赋无关,是年龄因素决定的。比如她的琴杀,若练到最后,取音成气,那么就是刚才那一拂,梁山最少会让她击杀一半人。可现在一切等于零了。 一刹那间,她头脑一片空白,只知道逃命。 哪里让她逃,雷横带着五名属下跟在后面追赶。刘如月离许仙他们越来越近,但雷横离她更近。 皂面少年迎了过去,对他们七人喊道:“几位大郎,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有何胆量敢行凶伤人,又要伤害一个妇孺之辈。” 刘如月看到又冒出四人,心中大喜,一下子扑到皂面青年面前伏下说道:“壮士,救奴婢啊。” 说着泪水如梨花般地落下。 但不知道为什么,许仙心中只有恶寒。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七章 兴仁府之战(五) “小娘子,你不要担心,我保证没有人会伤害你。”皂面少年沉稳地将刘如月拨在自己身后,盯着扑来的雷横,说道:“几位大郎,还请快快收手吧。” 雷横本来脾气就不好,再加上死了一些手下,先前有四个年青人缠杂不清,现在又冒出四个少年想多管闲事。梁山什么时候沦落到什么人都敢欺一欺的地步? 他大喝道:“小杂种,快让开。” “汝骂谁!”手持大刀的红袍青年暴跳如雷,一下子扑到雷横面前。 “老子让你这个小杂种让开。” 刷! 雷横话还没有说完,红袍青年大刀就朝他砍了下来。雷横仓促的举起朴刀招架。 当! 双刀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雷横身体却摇晃了一下,手中朴刀差一点震脱了手。 看到不妙,其他五人立即扑上相助。 “何必呢!”皂面少年淡淡说了一句,手中的那根特大号长枪连连挽了几个枪花,接着一连串清脆的声响传出,五名梁山兵卒手中的兵器一起打落在地上。 雷横惊得一身冷汗,喊道:“撤。” 点子太强横了,尽管点子岁数也很小。 六人仓皇逃窜。 就在这时候,许仙突然扑了出来,先是施了一个青藤术,这里没有青藤,但长着茂盛的野草,野草枯黄,可还有最后一份生命力。青藤术不会让野草从黄转青,或者疯长,但能让它们起一些缠绕作用。 这就足够了,青藤术落在地面上,雷横往回在跑,但似乎地面上的野草都与他作对,每跑一步都要滑一滑。他还不知道原因。就在这时,许仙扑到他面前。 “你没有死?”雷横惊讶地说了一声,立即举起朴刀朝许仙砍来。 皂面青年在远处看着不由地摇了摇头:“梁山果然是强匪之地,先是妇人,后是孺者,也要杀害!” 他们岁数也不大,可小者也有十五六岁,长者十八九岁,而许仙只有十四岁,所以皂面青年称他为孺者。 说着,他取下大弓,但没有出手,既然这个少年扑出来,肯定有些把握,看情况自己再出手。 “死!”许仙喝道。 同时又是一个青藤术,野草缠柔,雷横身体滑了一下,刀扑空了,但许仙匕首已经欺到雷横身前。 其实他扑出来是很不明智的做法,这时候官兵还没有到来,就是官兵到了,他也不敢与官兵打交道。梁山好汉又占着上风,场中交战的人当中有太多太多的高手,一旦身份暴露,他逃到这里,还会命丧在此处。 但雷横恰恰是杀害他三个叔叔的凶手,不仅杀害了他三个叔叔,他母亲身患绝症,父亲得到一种物事,用它来吊着母亲病势不会加重。这件物事是一块玉,母亲一直将它系在胸前,它就等于是母亲的命根子。但在母亲洗衣服时,让安道全看到它,不但杀害了三个叔叔,还将它抢了过去。让一家人郁闷的是这块玉的来历,提都不敢提。 这几年母亲病情时常发作,越来越重。 所以许仙这才冒险杀人夺丹。 这个仇深了海去。 眼下是一个大好报仇时机,反正也撕破脸皮,许仙怎能放过。 眼看仇人就丧于自己匕首之下,忽地飞来一箭,正中短匕,仅是一箭之威,就将许仙的匕首射落在地上。 皂面青年已走了过来,道:“小郎,他们是歹徒,你切不可学习,家有家规,国有国法。” 许仙让他气得要喷血,这个国家现在昏君当道,君不象君,臣不象臣,国不象国,还有球的国法! 雷横不管,乘着许仙呆滞的时候,又一刀刺向许仙。 当! 皂面青年又一次出手,一枪就将雷横的朴刀击落,又喝道:“梁山歹贼,滚!” 雷横逃走,许仙不悦。 皂面青年劝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小哥,一旦杀人,再也没有回头路。” 许仙气苦道:“你知道什么?正是此贼,伙同其他数人,杀死了我三个叔叔,并且抢走了我母亲保命的东西。数月前,又逼得我最后一个叔叔与母亲亡命天涯,不知所踪,我也困在一个沙洲上数月之久,才侥幸逃出来。算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现在公平情况下,他能与雷横战平了,但若有五人相助,再想击杀雷横,那是不可能的。 刚才自己是挟持着皂面青年之威,才侥幸差点得功,皂面青年出手阻止,自己也无辄。 至于家仇,他的仇人不仅是梁山那六人,还有一个更大的仇人,这一辈子恐怕都报不了那个仇。 解开皮囊,取出草药,低头对刘如月说道:“娘子,你忍着痛。” 说着拨出箭头,嚼烂草药敷上。 刘如月泪水涟涟,不仅是痛疼,修为一废,从此沦为普通的凡人,心中万分悲苦。 许仙也不安慰,只是从衣服上再次撕上一个布条,替她包扎。 梁山好汉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暗中却做下许多杀人放火的事。陈希真打着的旗号是既是忠义,必不做盗匪,既做盗匪,必不是忠义,但实际在猿臂寨做着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勾当。皆是既做婊子,又要立牌坊的货色。但也不能一棍子全部打死,双方群雄当中,也有许多确实是侠士。 南方魔门许仙不大清楚了,但若是据寨中的传颂,那么要比梁山与猿臂寨的种种做为更可恶。 然而许仙也不是侠客,魔门与他无怨,他与魔门也无仇。 母亲与三叔逃到杭州,说不定未来还能派上一个用场。因此出手相救。 扎好伤口,说道:“走!” “为什么要走!”红袍青年不屑道。 “大郎,战久了,若官兵不来,你且看战场,梁山渐渐占据上风,一旦战胜,你们会不会是他们的敌手?” 刚才只有两人出手,但观微知著,看他们言行举止,四人当中明显皂面青年是核心,次之就是这个红袍青年,再次就是绿袍青年,最后是白袍青年,与年龄不大吻合。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四人当中智慧武功,是皂面青年为第一,红袍青年为第二,余下两者次之。皂面青年武功不弱,但肯定不是卢俊义的对手,恐怕也不及武松。 不是四人不行,年龄因素,他们身体都未长齐,也许以后成长空间无极限,现在还不行。许仙又道:“就算你们平安,能不能保住这位娘子平安?若官兵至,一方是魔门、猿臂寨,一方是梁山,皆不是朝廷喜欢的对象。出了那么多人命,官府也要交待。你们能不能说清楚,就是能说清楚,能不能保证兴仁府官员是清官。我看现在官兵都未来,恐怕多半是昏庸怕死的贪官。你们武功不弱,可穿着平常,想来家世多是平民之家。官府未必敢得罪梁山,猿臂寨,但敢得罪你们。都可能杀你们来邀功!国有国法,但当真执了这个法吗?” 最后一句是讥讽皂面青年的。 皂面青年也不怒,想了想,从地上捡起一把长枪,道:“走。” 又对刘如月道:“娘子,得罪了。” 五人当中只有他力气最大,于是将刘如月背起,大踏步向东方逃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八章 兴仁府之战(六) 雷横逃回,吴用看到了。 他更想速战速决,连宋江也拿起武器,上了战场。吴用不行,但他居中指挥,现在梁山人虽多,高手却不及对方,正是他的指挥,始终占据着上风。 离得有些远,吴用看不清那四个青年的样子,也认不出许仙。看到雷横逃出来,他也不想多事,以免激得那五人也进入战场参战,将优势失去。因此看到六人逃走,也未下令派人去追赶。 雷横逃回来,大声喊道:“公明哥哥,吴军师,那小子还活着。” “那个小子?” “那个许仙,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居然逃出来,刚才差一点将我杀了,”雷横大声道。 “许仙?” “就是那个穿着象乞丐的小子。” 许仙逃跑时未带衣服,在山洞里又撕去一些布料,过了几个月,衣服早就褴褛不堪,除了在水中泡着,身上没有恶臭味,其他的与乞丐几乎没有多大区别。 “他怎么逃到这里来?”吴用呆了一呆。 “卢员外,你去追他们,将那个许仙捉回来,我有事要问他,”秦素儿刷刷几剑,剑光将陈希真笼罩起来,说道。 刚猛非她所长,先是刚猛的一道剑芒,让元觉挡了下来,秦素儿立即改成阴柔绵长的剑招。虽然她是女子,可是正宗道门出手,功法高明,气蕴绵长。元觉是武家中的外家,陈希真倒是道门出身,可他的对手是卢俊义,招招是硬碰硬的打法,打到现在,都有些累了。 此消彼涨之下,秦素儿以一抵二虽占着下风,也勉强挡了下来。她没有想杀害许仙的企图,不过隐隐感到青蛟岛上有一个大秘密,她不想害许仙,对许仙不认识,也没有多大的善意。未提刘如月,意思更分明,许仙要活着带回来,刘如月必须击杀。由卢俊义出手,相信那几人都是灰灰! 卢俊义愣了愣,吴用说道:“二哥,你还不快追。” 卢俊义只好提着棍子,追了过去。 六人一路逃,皂面青年问道:“小哥哪里人氏?为何与梁山结怨?” 刚才许仙说得不清不楚,皂面青年感到好奇。 许仙反问:“大郎是哪里人氏?” “我是河北汤阴人氏,叫岳飞,他们是我的兄弟,王贵、张显、汤怀。偶来这里游历,不巧遇到这桩事。”岳飞爽朗地说道。 汤阴属于河北路相州管辖,在相州南方,离兴仁府倒也不远。 “岳大哥,我是梁山人氏,名叫许仙。” 其实岳飞岁数也不大,只比许仙大一岁,只是少年老成,看上去似乎有十七八岁。但许仙称一声大哥倒也行。 许仙也暗暗佩服,岳飞背着一个大活人,奔跑如飞,虽然刘如月生得娇小玲珑,最少也有八九十斤重,仅凭这份悠长的气力,普通人就远远不如了。 “小哥是梁山人,为何与梁山结怨?” “说来话长……” 当年逃到梁山时,许仙父亲还活着,虽然势微,势力也远非常人想像。因此刻意挑了几个地方,最终选择在梁山。那时国家开始有了衰败之象,不过盗贼远不象现在那么多。梁山有了王伦,不过力量很小,只是湖大泽深,危害不大,虽梁山周边地区成了混乱之地,朝廷也无心去过问。但王伦力量并不强大,只要小心一点,就能自保。 许仙父亲也未想到后来的梁山之势,那么一定不会选择在这里。选在这里,还有一条原因。以前国家不象现在,比较安定,这是相对而言的,普通的百姓生活仍然很苦,为了寻找出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梁山有湖泽山林之利,还有商业之利,东面由济水直通大海,西边有五丈河直抵京城,南边由桓沟直达大运河,到达扬州江南。因此捕渔为生,或者经商为生的人很多。 经商赚钱快,可在大湖大河上跑,常有风浪之险。许仙父亲查了查,正好梁山有一个姓许的商人,家中人丁单薄,后来大约出事,十来年未回去。便让许仙母子冒充这个商人的遗孤,返回梁山。 有了一个合理的身份,再有梁山之乱,官府就不会盘查。 各人成长经历不同,性格也不同,岳飞性格直爽,许仙性格却是很小心,未敢说真话,将这个冒充的来历说了一遍,后来发生的事也有的未说,比如那件来历非凡的玉佩,比如蛟穴里发生的一些事情。 “为什么不逃走?” “父亲在的时候,还会经商谋生,父亲不在,我与母亲往哪儿逃?” “梁山群贼可恶!”红袍王贵说道。 “哪里都一样,”绿袍汤怀说道。 忽然伏在岳飞背上的刘如月道:“你们快点逃,梁山第一恶贼卢俊义追上来了。” 卢俊义非是梁山第一恶贼,但是战斗力最强的。 几人扭头看,对卢俊义的故事岳飞也听说过,大名府离汤阴能有多远?而且刚才也看到卢俊义的勇猛,大喝一声:“走!” 五人飞快而跑,只跑了一会儿,岳飞又说道:“停,停,不能跑,跑下去对我们不利!” “三军作战,一鼓作声,再而衰,三而竭,我们越逃跑,心中勇心越低落。” “卢俊义虽然勇猛过人,但他打到现在,力气已衰,我们以逸待劳,可逃下去,他的气蕴远比我们悠长,等他追到我们时,我们力气枯竭了,那时再无一战之力。” “卢俊义号称呼保义,名气向来素佳,我们是小辈,他出手多少会顾忌。因此我们不能跑。” 王贵等人额首。 许仙心中忽信忽疑,不过卢俊义与梁山其他人不同,他多少有些孤立,虽附和投降朝廷,以前对自己也不是很恶,甚至还刻意在自己到来时,练武的动作慢下来,让自己观看。 至于自己吸收多少,他不管的,也不能管,那样会做得太明显,让其他人不悦。 于是道:“我们去哪里。” 指着一处树林又道:“到那个树林等他,我们人小,身体灵活,进了树林对我们更有利。” “好,”岳飞背着刘如月来到树林里,将刘如月放下,站在树林里严阵以待,几个少年眼中还放着兴奋的光芒。 能与大名府呼保义一战,能不期待么? …… 岳飞所料颇错,卢俊义不会因为他是长辈,而来留手。 这是陈希真造成的。 外面人认为陈希真最拿长的是枪术,有人称他为枪法第一。但陈希真与梁山多次交手,梁山知道他的底细。陈希真最强的非是枪术与武艺,而是阵法与道法。 他同样精通布阵,阵法卢俊义不懂,不过听公孙胜说过,若论对阵法理解与全面,陈希真不及公孙胜的徒弟许仙。这让卢俊义感到叹息,宋江能容天下人,为何与这个少年弄到今天这种局面。以前公孙胜对阵法不懂,但因为许仙的倒过来传授,如今公孙胜阵法不亚于陈希真。这也是陈希真屡屡败于梁山原因之一。 但理解、全面与运用是两回事,因为能力问题,许仙能布的那些阵,根本就不能与陈希真相比。许仙在湖边弄了那个迷阵,方圆仅几十步,陈希真混出京城,布了一个超级迷阵,让方圆二十里的范围起了大雾。 当然,若是让许仙成长起来,那一切就不大好说了。 陈希真还会五雷都箓大法,其法略在公孙胜的五雷正法之上。同时他手中还有一件法器,白骨幡! 今天相遇,可能是魔门的人将他匆匆忙忙地请来,法器未带,魔门的人又未说清楚,陈希真有些轻敌。因此两船相靠后,卢俊义马上挑战他,将他困住,逼得他无法出手使出强大的五雷都箓大法。 同时陈希真之女,战斗力同样强悍,并不比秦仙子弱。 总之,陈希真这次轻敌了,否则这一行梁山一班兄弟绝对会喝上一壶。 不过反过来,梁山这一次也有些轻敌,不然也能让陈希真与魔门的人喝上一壶。 是一次遭遇战,大家都没有准备好,未能将最强力量发挥出来。虽然战况惨烈无比,但不是他们双方真正实力的写照。 现在自己在追,秦仙子一人将力敌陈希真与元觉两人,还要将陈希真紧紧缠住,不能让他施出五雷都箓大法,难度太高了。 自己务必速战速决……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九章 兴仁府之战(七) “岳郎,要小心,那贼非你所想像的那么简单,”刘如月看着岳飞,一脸的娇柔,担心地说道。 看外表,两人无比的般配,刘如月貌美如花,岳飞相貌堂堂,武艺超群,魔门又如何,魔门里的人也是人,也有好人也有坏人,况且刘如月修为已废,就算以前如何,现在也会安份守己。 “但我总感到有些不对呢。” “岳飞只是救了她,又有什么?我越来越多疑了。” 许仙心中闪过两个念头,迅速不想,紧盯着卢俊义的到来。 卢俊义奔过来,对岳飞四人说道:“几位小哥,卢某不想与你们为敌,一,此女乃是魔门中人,杀害我数位兄弟,请你们将她交出来。二,此人乃是我们梁山要犯,让卢某将他带回去。” “卢贼,休想!” 王贵一刀扑了过去。 许仙心道,此人性格好暴燥,不过对我有利。打起来才有生路,不打起来还真不好办了。 兄弟动手,自己不能不动手。王贵大刀劈向卢俊义的胸前,岳飞手中长枪如电,直刺卢俊义的咽喉。张显钩镰枪也使了出来,钩向卢俊义的下盘。张显梨花枪扎向卢俊义的小腹。 卢俊义的上中下三路,四路,同时遭到攻击。 还有一路。 四人出手,许仙未直接出手,但也出手了,手中早掐了一个法决,于卢俊义脚下使了一个青藤术,轻叱道:“缠!” “来得好!”卢俊义道。 亮银棍闪过片片光点,眼睛都分不清。 不过卢俊义嘴中又讶然一声。 身体刚一动,枯草便绕了上来。他非是雷横,非是张弦,动手之余,还惊讶地看了许仙一眼。会布法,就多少会一些道术,不知道许仙这几月内发生什么,猛然使出道术让他有些意外,但在他认可范围之内。 他不认识青藤术,但寨中也有数人会道术,不认识也没有关系,一法破万法! 轻舒猿臂,丹田下沉,双腿带着千钧般的力量。这些缠上去的野草根本就没有起到效果。 但因为这一缓,他手中亮银棍力量变得稍稍有些弱。 空中当当几声脆响,只有岳飞脸色正常,王贵脸稍稍一红,汤怀与张显不由吐出一口气,才将反震力消解。 “此人力道颇大,不必与之硬碰!”岳飞喝了一声。 他想法是好的,可是卢俊义号称梁山第一勇汉,这个名号不是虚妄而来,而是真正实力得来的。卢俊义呵呵一乐,道:“几位小哥,也吃卢某一棍。” 一棍使出,化成无数条怒蛟,带着呼呼的风声,不知道它扑向哪里。 岳飞四人匆忙招架。 又听到几声脆响,汤怀大叫一声。四人当中他武功最弱,力量也最弱,未让过去,让卢俊义棍风扫到他的梨花枪上,一下子将他手中长枪生生震飞。 哇地一声,汤怀吐出一口鲜血,受伤了,不得不退出战场。侥幸卢俊义是一个长者,未趁胜击杀,等到汤怀退到后面,才看着眼前几个少年,道:“你们还想反抗卢某吗?” 听到反抗二字,岳飞也怒了。 捉拿刘氏倒也罢了,刚才许仙也说了一些,梁山向南扩张,魔门要向北扩张,表面上划江而分,但两者结下了很多仇怨。 但梁山不是朝廷,不是官府,有什么资格说许仙是梁山的要犯?凭什么对自己也用上反抗一词,怒道:“想要人可以,将我们一起打倒吧。” 铁枪如龙,招式反而越加的灵活。 又有王贵与张显在边上游走配合,又战了几个回合。 忽然卢俊义大喝一声,亮银棍变成一朵朵浪花,每朵浪花都是致命的所在,岳飞与王贵被逼迫之下,只好向后闪了过去。但这是一个虚招,亮银棍在卢俊义手中一翻,来了一个一柱擎天。 此时张显钩镰枪正好刺向卢俊义的下盘,来不及收回去,亮银棍的尾端狠狠地点在钩镰枪上。巨大的力量又使得张显手中大枪脱落,人也被带趴下。 卢俊义微微一笑,往后一退,张显受伤,得让张显退下去。 他隐然有长者之风,不过岳飞与王贵二人都是年青人,年青了就会好胜,更看不惯他这种恩赐似的态度,两人再次攻上。 这时,许仙感到有些奇怪。 旁观者清,岳飞出了好几招,隐隐地许仙感到岳飞的枪法与林冲的枪法很相似,但似乎又有很多不同之处。甚至卢俊义以前使的一些枪招里也有与岳飞招式相同之处。 这种感觉很古怪。 卢俊义枪法刚中带柔,偏于刚猛,林冲枪法柔中带刚,偏于速度。但两人都受过一人提点,有相似的地方并不奇怪。为何岳飞枪法也有与他们相似的地方。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或者是一法通百法通? 又斗了数回,岳王二人渐渐不支。 实际卢俊义心中已感到万分惊讶,自己最长的就是枪与棒,因为罕逢对手,枪棒多不用,而图方便,用朴刀。就是这样,史文恭一回之即,就让自己赚取了。虽史文恭之败,多是他轻敌,还有其他梁山好汉相助之故。 林冲、花荣、朱仝、穆弘四人与自己大战,二十几合就败了,虽那是诈败,真要打起来,自己想胜四人难,四人想打败自己也难。因为对手是陈希真,所以自己拿出最长的亮银棍,用棒法与陈希真激战。 现在手中还是亮银棍,还是自己最强的棒法,这几个毛头小孩子居然与自己激战了二十几合。传出去,会让许多人惊碎眼的。 许仙暗暗有些焦急。 这时他有些恨自己所学的木系法术不大管用。 这个想法不大对头,木主生机,其术不比其他四行弱。只是他现在修为浅,又无人教其术,感到弱了。但就是这个修为,就是有人教导,其他四行也使不出什么高明的法术。 青藤术不管用,岳王二人芨芨可危,许仙手持着从地上捡起来的一个梁山士卒丢下的长枪,直接也杀了过来。 乃是林冲的枪法,暴雨梨花枪! 才开始许仙枪出得十分生涩。 林冲教过他,而且确实将所有招式一起教给他,枪法精髓所在未教,许仙靠惊人的记忆力将它记下来,但记的只是花架子,一使出来是两样的。 他诡奇的身世,造成他小心谨慎的性格,内向,略有些疑心,然而思考速度快,敏智。 同样与卢俊义交战,每一枪出多以刺为主,一触即收,居然与王岳二人配合着,又战了十几个回合,手中一杆平庸到极点的桑木杆枪没有让卢俊义磕飞。 并且他非是昔日,到了练气第四层巅峰,修道之始,练气粹体。此时他的体质与力气远非昔日可以相比,还不能称为武林高手,早着呢。但力量能与平常健壮的成年人相比了。刚才群雄大战,陈希真用枪,王寅在用枪,还有其他人也在用枪,特别是观摩了陈王二人的枪法,加上岳卢大战就在他眼前发生,让他受益良多。 主力军仍是岳飞与王贵,但谁都没有忽视他的牵制作用。 十几合过后,许仙越打越顺手,念头通达,又在激战之下,体内气血翻滚奔腾,忽然体内一声轻响。 久未冲破的练气第四层终于冲破,到了练气第五层。 惊喜之下,一声长啸,道:“日出东方!” 非是月出东方,月出东山,枪尖直对着卢俊义的亮银棍顶了过去,宛若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带着无限的生机。这一招与林冲枪半无半点关系,而是到达练气第五层,念头更畅通所带来的灵感。 枪棍相碰,枪尖又炸开,化作一道道流星,射向卢俊义。 直到此时,这个饱尽无数苦难的少年,终于象花一样,渐渐绽放开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章 师姐 这一道道流星竟然逼得卢俊义只能后退。 岳飞大喝一声:“乌龙出海。” 侧面一枪刺出,卢俊义闪避不及,士袍上被岳飞刺了一个大窟窿。 “停!停!”卢俊义看着自己衣服上这个破洞,有些哭笑不得。 许仙与岳王三人气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 卢俊义先向着许仙说:“许仙,没想到,你这几个月进步不小啊。” 许仙的身手仍不放在他眼中,虽不错,不能说举世无双,且不说秦素儿,就是他在十四岁时,也比许仙强。但性质不同的,秦素儿身手强,乃是有一个强大的师门教导。可谁来教许仙?几个月前他除了会布法阵外,只是一个平凡的少年。几个月后,居然能有与自己的一战之力。这种进步,让卢俊义惜才了。 许仙不作声。 卢俊义又看着岳飞,问:“小郎,你的武艺是谁教的?” “卢大官人,与你无关。” “恐怕与我有关系,十之八九,我们的师父是一个人。” “我义父……?” “义父?”卢俊义先是惊诧一声,随即释然,师父一生无子,这样的天赋收为义子倒也不奇怪。 “义父他为什么从来未提起过你?” “你义父名字可叫周桐?” “是又如何?哦,我明白了,你落入草寇,义父他不喜,当然不会向我提起。” “我也是无奈,当今圣上昏庸……” “卢员外,你不要再说了,我问你一句,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没有国何来家?虽然当今朝廷不及前几代人主,大多数百姓还能勉强有一份生机。若是全部象你们,天下大乱,还会有多少百姓得活。大宋未立之即,天下百姓不满五百万户。但如今天下百姓有户两千多万。恢复到从前,将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许仙在边上听得愕然。 隐隐感到这些道理儿也不完全对,又不知道错在哪儿。 但说中了卢俊义的内心,包括他上梁山,多是吴用的诡计。若非如此,刚才使出十成功夫,这几个少年人早让他打趴下了,那怕岳飞武功再高,终是年少力弱。 “这是义父教你的?” “是,义父还教我读书写字,还教我主明则出,主暗则隐,这才是正人直士之道! 卢俊义站在哪里发呆。 什么家与国,什么出与隐,这是师父对他们几个徒弟失望啊。所以打小就教小师弟这些东西,防止他以后又象他们一样。半天后卢俊义问道:“师父他还好吗?” “他一切都好,有劳你牵挂,”岳飞没好气地说。 卢俊义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们快走吧。” 岳飞也不客气,背起刘如月,带着王贵与许仙几人就跑。 卢俊义看到岳飞背着刘如月,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跑了一段路,岳飞说道:“渡河!” 不能瞎跑,得渡五丈河,到了河北边相对而言要安全一点。几人来到河边,喊来一条渔船,给了几个钱,雇船夫将他们载过五丈河。没有停下,几人又向北跑,一直跑了十几里地,天色临近黄昏,前方就是一个草市,几人才停了下来。 刘如月掏出手帕,替岳飞擦了擦汗,道:“岳郎,奴家连累你了。” “大路不平,拨刀相助,此乃正人义士所为也,刘娘子何须客气。”岳飞正色说道,说这番话时,发自他内心深处,自有一番英雄之气。 许仙却又皱了皱眉头。 “许兄弟,你要说什么?” “岳哥子,我一家逃命,三叔带着我母亲先行离开,为了让我轻便出逃,又留下了一些碎金子。麻烦你与王哥子去前面草市上替我买一套衣服,再替刘娘子抓几逼药。” 说着掏出一锭碎金子。 金子体积不大,只有两三两重,但它价值不菲,换成铜钱,足有四五十贯。 草市上多半没有钱柜,不过许仙现在衣服褴褛不堪,整成了一个叫花子,若现在从他手中拿出一锭金子买东西,非得让官府抓起来不可。因此先让岳飞换一锭,没有草市也不要紧,也能从店铺里兑换,只是比较吃亏罢了。但这笔钱不是小数字,天下乱象已生,盗贼遍地。这里非是京城,所以许仙让岳飞两人去换钱。 岳飞本想说一句客气话,不过他们四人囊中羞涩,又不知抓药要花多少钱,犹豫了一下说道:“好。” 两人迅速离开。 许仙看着刘如月道:“刘娘子,我有几个问题可否向你请教?” “你们说什么昆仑二仙门,又说什么瑶池与九天门,一是道门,一是魔门,我却从未听说过,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宋朝未混同中原时,天下混乱,民不聊生,天下释道两门同样开始渐渐凋零。有人意外在昆仑山发现了一个小世界。” “何为小世界?” “它自成一方空间。”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过。” “正常,这段历史宋王朝刻意抹杀过,知道的人并不多。小世界灵气远比外界浓郁,利于修行,而且昆仑山高大,常年积雪,普通人无法到达,战乱不会牵连到哪里。所以开始有不喜欢俗世之争的人,陆续地迁向哪里定居。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外面各个释道门派或起或灭,许多道法失去传递。昆仑山隐世界里却保留着完整的功法传承。” “迁移的人越多,里面的功法也就越完善。又有人迁来奇花异草,在里面种植。外面战乱不休,这些珍贵的灵草越来越少,里面却有许多几百年的灵草。有了它们,更加帮助了里面的人修行。但随着迁移的人多起来,里面的人怕资源不足,将此隐世界封闭起来。” “相对于外面的世界,里面灵气更充沛,又有灵草丹药,还有各种完整的道法传承学习。所以里面高人如云。不过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本来里面多是散修,后来出现了一些门派,最后演变成道魔两大宗门。” “难怪……”许仙喃喃道,怪不得那个小姑娘才那点大,就有那么好的身手。 又问道:“我又听到你们说什么二门门下纷纷出世,又有什么娼门……” “这又要从从前说起,南唐李后主你可听说过?” “听说过。” “宋朝以前的大周国主柴荣你可听说过?” “也听说过。” “柴荣看到天下分裂,混战不休,黎民百姓生活艰难,派人前去昆仑,央请昆仑二门出手相助。二门似乎也同意了。具体如何相助,奴家并不清楚。但知道一件事,二门在宋朝一统中原中立功不小。其中就有一件事,大小周后就是来自昆仑瑶池门下。” “史书岂不是记载她们是南唐宰相之女?” “史书是不是人写的?宋朝史书说李煜昏庸,但宋朝努力经营北方,其富庶有没有超过江东江西?” 对她这种说法,许仙很不赞同,也没有辨解,三观不同,看事物的对错也不同。他的三观与梁山好汉三观不同,与刘如月同样不会相同。 “你是说瑶池门故意派出两个绝色少女,使南唐后主迷恋女色,耽误国政,好让宋朝将它歼灭?” “正是。但我们魔门前段时间发现了一件事,昆仑仙门派了许多门人子弟离开隐世界,来到世俗世界。包括秦素儿的师姐。” ps:各位书友,不,各位道友,这一章终于构画了一小部分宋朝这一卷的地图。第一卷满江红各个人物以正史、水浒传、荡寇志、说岳全传,白蛇传为主,会做一些篡改。这本书构思时间很早,应从前年构思,但那仅是唐朝部分,直到今年北宋士大夫结束,才有了眉目。会有一些谜团,但不是bug,最后收尾书中所有坑的来历会水落石出,但中间的过程会天雷滚滚……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一章 老祖 “她的师姐?” “你有没有听说过京城第一艳妓李师师。” 许仙摇了摇头。 汤怀在边上说道:“刘娘子,我倒是听说过,听说她美若天仙,整个京城的人都为之倾倒。” “那个说法夸张了,但据奴家所知,眼下包括当今皇上,一些朝堂重臣,有不少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许仙不解地问:“如今中原已经一统,二门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们相助契丹?” “契丹是胡人,他们倒不会相助的,再说契丹国君比当今圣上还要昏暗,也成不了大气候。” “就是,当年大小周氏不管是不是来自昆仑瑶池宗门,至少名义上是出身望门之女,并且作为后妃进入皇宫的,何必作贱为妓?” “所以我们魔门也不解,派了我们数人来京察访究竟。” “那个秦仙子为何去江南?” “这件事,奴家也有许多地方不清楚,秦素儿去了江南,拜见我们教主,要求见我们魔门的祖宗。正好我们祖宗游历天下,回门中闭关。教主代秦素儿通禀。祖宗也同意了,让教主将她带到闭关的山上。秦素儿进去,教主在外面等候,就听到里面传出一句,咦,又是钟灵体。” “钟灵体?” “是一种很特殊的体质,传说钟灵体之人能集天下钟灵于一身。是男子者必会是千古俏郎君,多才多艺。是女子者,必是天下绝色。并且钟灵体还有许多好处,如果自小让一女子伴随钟灵体左右,这个女子也会吸纳天地钟灵之气,成为貌美无双之人,她又叫伴钟人。据说以前大小周后,小周后就是钟灵体。奴家与门中的人在猜测,那个李师师十之八九也是伴钟人。不过伴钟人与钟灵体不同,因为吸纳的仅是天地钟灵余气,因此生性多媚。” 许仙想了想史书有关大小周后的记载,似乎大周作风更妖媚,妖媚另一词也就是放浪。 难道大周后真是伴钟人? 或者那个秦素儿是天香国色? 不过隔着面纱,看不清楚,是不是天香国色,许仙也不知道。于是问道:“你们魔门老祖既然接见了她,为何后来交恶?” “具体原因奴家也不清楚,当时秦素儿进去后,老祖就问道,你来又有何事?语气似乎已有些不悦。秦素儿说道,气运。老祖立即大怒,道,老夫先让你吃上一掌,再让你传话给你的师门,若是再找老夫提这个气运,来一个老夫杀一个。甚至老夫不惜重出江湖,前去京城,将你们两门的小崽子全部杀光。说完,一掌将秦素儿击飞出来。” “什么气运?” “奴家也不大清楚,只是后来听到教主说过一些,老祖以前乃是释家高僧。” 许仙点头。 魔门有道有释,以释家为主。可这个释与别的释不同,他们尊的非是释迦牟尼,而是尊摩尼光明神,因此又自尊为明教,或者圣教。 这是明面上的,背下又有许多人从道教里吸引修炼法门,认为孤阴不长,孤阳不生,因此多男女双修。具体的许仙也不清楚,这些都是从梁山听来的,有真有假。 刘如山又说道:“在这之前,老祖并不没有出家,而是一个世俗修士,人称天机张,修为深厚,博学多才,在江南名气很大。瑶池仙门听闻后,与老祖联系,答应老祖一些好处。这个好处似乎就与气运有关,然后央请老祖替他们做一件事。” “那你们老祖今年多大啦?”许仙吓了一大跳。 “奴家也不清楚,大约不到两百岁吧。” 许仙与汤怀、张显一起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许仙迅速冷静下来,凌虚子就活了两百多岁,比魔门这个老祖岁数更大,这才去世的。况且秦素儿身手不弱,这个老祖一掌就将秦素儿击飞,击成重伤,到梁山养了几个月伤,还是吃了纯阳丹后才好清的,也能想到这个老祖修为有多高了。 又问道:“他们让你们老祖办什么事?” “原来南唐后主还有一个正后,有她在,大小周后皆不能上位。他们让老祖化为高僧,传其佛法。老祖也就同意了,以后化名为大色法号,传扬佛法,很快名声大震。偏偏唐后主又喜欢释家,于是得以进宫。在老祖的传教下,此后渐渐迷恋佛释。唐后主不喜,此后索性出家为尼。” 说到这里许仙懂了,佛家禁荤腥,戒房事。如果仅是信一信,做做善事倒也罢了,若是深陷进去,最后连房事也要杜绝。想那南唐后主正是青春年少之时,此女如何得宠。 但他心中打了一个冷战。 宁拆十家庙,不拆一桩婚。况且人家是皇帝皇后。看来魔门这个老祖张大色真不是一个好东西啊。 “这是真的吗?” “你有没有听过偎红倚翠?” “听说过,据说那个李后主风流好色,微行娼家,没有想到有一个僧人先行一步,进入此娼闺阁,李后主也不生气,与那僧人相谈,两人一见如故,当晚欢宴,李后主大醉,乘醉大书,浅斟低唱偎红倚翠大师鸳鸯寺。” “非也,朝廷扼杀了多少真相!当时真相是那后出家于那寺边上的尼庵,李后主某一天突然想念其女,便装前去探望。两人相见欢喜,当晚李后主于哪里留宿,尽兴而醉,才留下此语。那个大师非是高僧,而正是那后也。” “那朝廷为何要抹杀它?” “这还有后面的故事,柴荣英年早逝,本朝太祖登基。柴荣与昆仑二门约定还在,后来我朝成功一统中原。但又发生了许多变故,先是陈抟与二门交恶,好象也与这个气运有关。后是小周后,虽然小周后来自昆仑门下,李后主对她十分宠爱,小周后也就喜欢上了他。南唐没于我朝,李后主变成我朝臣子,小周后没有回昆仑,随李后主一道来到京城。无意中我朝太宗遇到小周后,强迫小周后从他……这更激怒了昆仑二门。随后陈抟带领中原三十八好汉,与昆仑二门惨战。三十八人仅存陈抟等七人,但也让昆仑二门损失惨重,特别是陈抟,道术高深,二门无一人能敌,生生将二门迫退出中原。似乎那一役后,二门未得到什么好处,当然,他们与老祖的兑现也没有承诺。因为与大小周氏有关,且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这件事让朝廷抹杀了。” 抹杀的还有宋太宗亵渎小周后的故事。 三人听到这个秘辛,一个个全部听傻了眼。 许仙又问道:“你们老祖既然让秦仙子回去传话,为何你们魔门又要捉她回去?” “这非是老祖的主意,而是教主的主意。他站在外面听得清楚,奇怪钟灵体,便进去询问老祖。才知道钟灵体的情况,还得知了钟灵体的种种好处,一是能使伴钟人美丽妖娆,还有,这种钟灵体体质之人,最利于做鼎炉双修。教主正好缺少一个上佳的鼎炉,于是派人将她捉回来。谁知道秦素儿被老祖打伤后,十分机灵,逃得快,又逃得隐秘,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教主派了许多人找也没有找到。最终让她渡过长江,让梁山的人接走了。奴家与王寅来京城,查访昆仑二门意欲何为。偏偏梁山兴师动众,为秦素儿回京打造一艘豪华的舫船。我们便找到陈希真联手击杀,我们来得晚,准备不足,陈希真又托大。还有你……” 若不是许仙在船底下弄了那个动作,魔门与猿臂寨的手下就不会牺牲那么多,她也不会废掉修为。 许仙叹了一口气:“刘娘子,我也不想那样,至少魔门与我无半点恩怨。原本我是打算船到兴仁府城旁时,将一半船底蚀成朽木。那么风浪一颠,船只会迅速下沉,惊动官兵衙役出来。就是你们到来时,我还是准备这样做,若那样,对你们就有利了。可没有想到有人在拂琴,琴音杀人,我不得不逃走……” 有张显与汤怀在此,给了刘如月面子。 是谁拂琴,刘如月心中最清楚。 许仙知道许多事业经过了,可陷入更深的迷雾中,良久后又问道:“卢员外所说的金台又是何人?” “他啊,他也是一个高手,岳郎义父周桐你知道吧?” 现在许仙肯定知道了,岳飞的义父也就是卢俊义的师父。 “他以前就是金台的一个书童,仅是随着主人身旁观摩,就教出了史文恭、林冲、武松、卢俊义这样的徒弟,甚至鲁智深也得到过他的一些指教。” 不要问周桐武功有多高,凭这几个徒弟就足矣了。并且各有各的技艺,这更难。 而这样的牛人,仅是金台的书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二章 圣女 汤怀激动地问:“为何以前我从未听说过?” “汤郎,你认为老虎会与蚂蚁打交道?到了他们这种境界,不屑于与世人计较,大多数闭门冲破巅峰,寻找破虚碎空之路。或者在世间偶尔出没,游戏风尘,但不会现出身手。比如金台,比如老祖,我们门中的老祖你可听闻过?” 汤怀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怪不得你说二门全部出来,还照样将他们打回去。” “这有点难,不过昆仑二门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昆仑二门资源丰富,高手辈出,可小世界面积终是有限,而中原虽资源少,但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同样有许多顶级高手,只不过散在各地,或隐居,或闭关,不被人所知而已。” 正说着话,岳飞与王贵回来。 许仙急忙换了一身衣服,又替刘如月换上草药。 刘如月道:“许小郎,你倒也博学多才。” “小时候随家父读了一些书,倒也记得许多。至于敷药,母亲时间病情发作,虽不是精通,医学方面也知道一些皮毛。”许仙含糊地说道。 几人来到草市上,寻找一个酒家吃晚饭。 岳飞看着刘如月问:“刘娘子,你打算怎么办?” 刘如月成功救了下来,可惹了一个不小的麻烦,他们不能再溜达了,得立即回家。但不能将这个少女也带回去吧。 刘如月又泪如雨下,悲戚地说:“岳郎,奴家修为还在,门中自然器重。但修为已废,回到门中,只能当做炉鼎。” “炉鼎?”岳飞奇怪地问道。 “岳哥子,这是修道之人的一种双修法门,”许仙解释道。 岳飞是练武之人,对修道方面比较陌生。许仙也仅只刚入门,但他小时候家中请来许多仙长们传授道法,未得到什么高明的功法,却灌输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知识。真正的秘辛不知道,一些基础知识却知道不少。 “为何双修?” “修道之法,有很多种,有一种修道法门认为孤阳不长,孤阴不生,于是与女子用交……合的姿态打坐吐呐,达到阴阳交会,水乳、交融,最终踏上大道所在。” “世间竟有这等污秽的法门!” “错,岳哥子,就是正常人也有房事,何谓污秽!” 也不一定,释家虽有修欢喜佛的,终是少数,即便是道家,双修的同样不多。比如许仙所修的就不用双修,按照凌虚子所说,世间最长寿命的除了那些上古瑞兽奇草外,非是龟,而是植物,比如一些松、杉、兰,并且寿命越是长,干根越发达,就象经过粹练一般。而同时叶越成针状化。 他从仙府里得到的功法大方向似乎与其他功法相似,不过有许多不同的地方,最大的不同就是用天地元气粹练身体,使肉体就象苍松古柏那样劲直干练,然后一步步打开身体所有的窍穴。松杉不动,可是它的针叶、根系都在为它提供营养,因此万古常青。 最终方向非是古松,而是野草。 野草一岁一枯荣,但它是否真的死了呢?没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最后境界是将身体每一个毛发,血肉都修得有灵性,最终会不灭不生,与天地同在。 可这非是金丹境界,后面功法凌虚子也未得到,只是猜测。 未提双修,也许有帮助,也许没有帮助。 继续道:“正常来说,这种法门不算是污秽,不但对男方有利,对女方也有利,双修者又俗称道侣。但有一种修炼法门,那就是下乘了,也就是炉鼎。炉鼎未必是女子,也有男子,他们仅是最下乘的部曲,没有任何权利。若是主人好倒也罢了,能变相地将他们当成另一种道侣,稍稍善待,甚至能传授一些功法,使之进步。因此,有的人因资质等问题,自愿做炉鼎。” 然而许仙摇了摇头。 刚才听到许多秘辛,昆仑两个仙门想做什么,许仙猜不出来。与他也无关,眼下他的层次太低。 眼光可以看得很远,能看多远就能走多远。但每一步得必须脚踏实地,否则会随时在山道上摔死。 现在,至少暂时梁山对仙门中的人十分尊敬,就连朝廷似乎有联系,猿臂寨中群雄也十分畏惧。可是魔门呢,听到秦素儿是钟灵体,居然想将她掳来,做为教主的炉鼎。 可见魔门做事的肆无忌惮。 又道:“还有更多的炉鼎,他们主人不善,不仅利用他们来双修,在他们略有所成之时,利用邪法,吸去他们所有功力……甚者,血肉。在没有价值时,马上将他们处死。又有恶者,因修道之人体质不同,在炉鼎没有价值后,将炉鼎用来炼活人丹。” “岂有此理!” “世道崩坏,弱肉强食,何来天理!炉鼎做活人丹,梁山孙二娘开黑店,谋害过往客商,用人肉做包子馅,又有谁敢看轻她?” 汤怀叹气,道:“刘娘子修为已废。” “刘娘子修为虽废,一是道体,不是,是上乘的魔体,二是姿色。我未去过南方,没有与魔门中的人打过交道。不过相信真正的双修,以求大道的人很少,多是借着双修之名,满足自己**。相信刘娘子回去后,做为炉鼎,会在门中十分受欢迎。” 刘如月身体打着颤儿,可怜的样子,象在秋风苦雨中一朵苦苦挣扎的小花。 “若如此,以前我虽与梁山有仇,但梁山内部倒也抱成了团,讲义气,偶尔也做一些壮举,行善除恶。那么魔门比梁山倒是差了许多……” 岳飞怔忡地看着刘如月道:“刘娘子,那你打算怎么办?” “岳郎,不如你先暂且收留奴家,奴家也会烧煮洗抹……” 岳飞迟疑,又看着许仙,许仙岁数小,还要找母亲去,功夫又远不及自己,终点了一下头。 但许仙眉毛皱了皱…… 最后从囊中拿出十几两碎金子,道:“你随岳哥子回去,也是一个方法,不过你伤势还未好……说不定以后能复原,还能回江南,这些钱你留着。” 十几两碎金子看起来不显眼,但它价值不菲,兑换后能当三百贯钱,能买五十亩到一百亩上佳的耕地,五六头强壮的骏马,六十头耕牛,一百多匹绢,四千石米…… 但许仙不是这个意思。 岳飞武功高,可身世比较简单。非是象许仙,许仙自幼家中情况诡异,在红尘中打过来,滚过去,现在他的见识却是远超岳飞。 看岳飞等人的穿着,十分平常普通,若是家境好,出来游历,怎能穿这样的衣服? 而刘如月是魔门中的佼佼者,说是会烧煮洗抹,可自幼过着的是奢侈生活。两者之间,一个是仙子,一个是凡人。 从刘如月看岳飞的眼神,许仙隐隐知道他们之间会发生一些故事。 乍一看,一个有郎才,一个有女貌,神仙般的般配,不过神仙终是神仙,凡人终是凡人。 有了这些钱,几年内他们可以自保…… “许哥子……” “你拿去吧,以后情况好了,你再还给我。我们吃饭吧,这几个月来我只吃烤鱼,嘴中淡出鸟来。” 现在那怕一盘炒青菜端上来,有油有盐,对他来说,都是人间的美味。 大朵快颐! 岳飞在喝酒,许仙未喝,这是各自不同经历造成的,许仙必须时时刻刻谨小慎微,保持清醒的头脑。岳飞却是豪情壮志,没有那么多顾忌。 酒足饭饱,许仙说道:“我们走。” “现在走?”张显看着外面漆黑一团的夜空说道。 “梁山对我有必杀之心,刘如月是魔门的重要人物,他们多半还不知道刘如月的情况,也要派人寻找。不过你们放心,汤阴在河北了,你们又在乡下,他们还没有那般神通找过去。不过眼下必须尽快离开这周边方圆地区。” “许哥子说得对。”岳飞道。 一行人走出小酒馆,岳飞嘴张了张,许仙武艺虽不高,可是做事冷静,让岳飞十分欣赏。不过许仙虽不是那么木讷之人,岳飞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冷僻。 想了想,岳飞终没有没有过邀请许仙去岳家庄。 就在几人要分别之时,刘如月说道:“许哥子,此战必然轰动,你最好是去京城。我们门下又派圣女到了京城,京城有可能也会乱,但京城人多,暂时你会更平安。事情平静之后,你找你母亲才会更安全。” “圣女?”许仙不由咧嘴笑了,家主败,出妖怪,国主败,也会出妖言惑众,不过他喜欢……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三章 面纱 四天后,通向宋朝京城官道边一家小客栈里。 许仙盘坐在床上,手指朝天,正在吐纳。 与岳飞分别后,他听信刘如月的建议,没有去杭州,而是去向京城。不仅是为了安全,那块玉成了玉粉,成了药方,多进了梁山好汉肚子里。就是它还在,也压不住母亲的病情。 秦素儿吃了魔门老祖一拳,受了极重的阴毒之伤,纯阳丹都能将她治好,那么对母亲病情必会有帮助。 因此想去京城,看看有没有机会,投于神霄宫门下,再弄一颗纯阳丹。 天色渐渐昏亮,许仙从吐呐中清醒,又琢磨了一下木系的种种法术,这个玉简里没有,只能自己摸索。 想要生存,必须要强大。 直到店家喊他起来用早餐时,他才从床上起来梳洗,穿戴。 换了一身行头,戴着一个四角方巾幞头,身穿着白色儒袍,就象一个进京赶考的举子。 走出房间,草草地吃了几个包子上路。 离京城近了,官道上有很多人。 时不时有达官贵人家的豪华马车经过,又偶尔有轻候跃马飞扬,还有一些小商小贩。但大多数人脸上露出困苦疲倦之色。 “世风日下,百姓生活更是艰难……” 许仙看着这些百姓,心中似有所悟。 他还是小心地看着左右。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他身边经过。不想多事,许仙自觉地让开它。 “吁!” 马车上的车夫忽然将马勒住,车帘一掀,一个少女从车中翩翩走出,似笑非笑地来到许仙面前,道:“许仙,正巧啊。” 许仙脸色巨变。 秦素儿伸出小拇指,向许仙勾了勾:“来,小仙儿,我们去那边说话。” 小仙儿? 秦仙子还是着一身白裙,秋风吹来,裙决飘飘。面纱厚实,不过离得近,能隐隐看到一副天香国色般的俏脸。又有轻微的少女清新体香传来,当真是美丽到极点。不过只是岁数小,模样略有些青涩。 不过许仙心中却是一阵恶寒。 但怎么办呢,他现在是鱼肉,人家是刀俎。 他又用眼睛紧张地盯着四周。 “你放心,这四下里没有梁山的人。” 少女又是似笑非笑,没有梁山的人,那怕许仙到了练气第五层,他还是鱼肉,少女要怎么割就怎么割。 正说话时,前方一匹马拨了回来,马上骑着一位长相英俊的青年,关切地问:“师妹,发生了什么事?” 同样,在他眼中,许仙依然是鱼肉,是蚂蚁,青年不觉得许仙会对他师妹构成什么危胁。 “张师兄,没什么,我只是有事要问他,你还是到前面去吧。” 青年冷冷地瞪了许仙一眼,又拨马到了马车前,但这一回将马勒住了,守在马车旁边。 “小仙儿,来吧。” 许仙只好跟着秦素儿走,走到前方一个小土山前,秦素儿站住,道:“我问你。” “别急,秦娘子,我也问你,你们仙门是以理服人,还是以力服人?” 得讲清楚,少女将他喊到这个僻静角落,而非是在大道上盘问,不会有好事情。 “以理服人更好,若理服不住人,以力服人也未必不可以,”秦素儿狡黠地答道。 许仙无辄,又道:“那也行,若你想我回答,我答一个问题,你也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成交。” “你问吧。” “青蛟洲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青蛟一出来,沙洲崩塌?不许撒谎,否则会有不好的后果。” “这个我知道,那日逃命,我随青蛟潜入蛟穴,发现蛟穴里有一法阵,法阵里长着异草,这种异草似乎是上古传说中的甘柤,又结出一枚紫色的果实。于是我观看此阵,法阵里又有灵石与灵壤,法阵本身又有吸纳地气作用,便于甘柤成长。好在法阵时间久了,力量微弱,便让我破了。果子让青蛟吃下去,随后青蛟沉睡。我想大约沙洲崩塌,多半是因为法阵所破的缘故。” 沙洲塌陷,许仙也想了好几天,与法阵无关,那个法阵原理现在许仙仍没有摸清楚,但知道它是一个保护青柤果成长的法阵,并没有其他作用。更非是地震等其他原因,即便是地震,周边地区也有反应,并且再强的地震也不可能使整个沙洲塌陷。想来想去,只有一条原因,大约与他神海里那枚玉戒指有关。 许仙现在不知道怎么用它,但知道它肯定是一个宝贝,不可能傻呼呼说出的。 “甘柤果?难道那个甘柤成长了一千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你就让青蛟将它吃下去?” “我非是青蛟对手,不让它吃下去还能怎么办?” 秦素儿语塞。 “你也听说了甘柤果?” “我们哪里还有三株,只是年龄不长,最长的一株只有三百年时间。我怎不知。” 连这种异草居然也有,许仙心中有点儿诽谤。 “那灵壤呢?” “我未带出来?” 天知道灵石与灵壤是什么,不过看样子秦素儿显然却是知道的。 “你真能糟蹋……”秦素儿不由牙齿咬了咬道。 “秦仙子,我回答你了,轮到你回答我。” “你问吧。” “为何梁山对我杀气凛然?” 三观不同,梁山必须杀他立威,但梁山未免过于小题大作。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因为你在阵法有所成就,梁山上的人担心你成长以后,报效朝廷,阵法又大成,在军中立功,以后对梁山会成为严重的危害。” 许仙想骂人。 他学得阵法,有一些偶然与机缘在里面,而且很少人有他当时的条件。但就是阵法大成,能困杀几百人,甚至可能困杀几千人。然而到了军中,多是国与国的战争,那是几万几十万人的大战场,什么样阵法会起作用? 况且布那样的大阵,需要各种材料,有的材料早就消失在人世间。还有,控制住那样的大阵需要多大的灵力,金丹仙长,或者是传说中仙界的长生不死的元婴仙长? 有那样的本事,早就跳出三界之外,何必参与世俗战争。 再说,他可能会投靠朝廷? 许仙气得无语。 秦素儿问第二个问题:“我再问你,为什么青蛟不伤害你?” 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法阵,不过让她明白为什么青蛟长大原因了,但困惑青蛟与许仙如何共处。这仅是少女的好奇。 “那一头罕见的灵蛟,从来未伤人。只是梁山的人要立威,前来剿杀它,双方结下仇怨,它才杀了一些人,但也没有吃过人。小时候,我随叔叔捕渔时还喂着它食物。所以我到了它巢穴,它也未伤害过我。” 梁山好汉要杀蛟,也不仅是立威,青蛟要捉食,要嬉戏,那么大的身躯,周边渔民与过往船只,多少有些害怕,并且离梁山水寨不远,也影响了水鬼军,不得不杀。 这个答案让少女十分失望,她爽快地道:“好,到你问吧。” “你下江南想做什么?” “魔门势力越来越大,我下江南想问他们想做什么,其门主说是老祖的法旨,于是我去问魔门的老祖,却没有想到让他打伤了。” 后来魔门教主要捉她做炉鼎,秦素儿未说了,也非是许仙问题范围之类。但她这个答案显然也让许仙失望。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许仙有些迟疑。 “你必须要回答。” “那头灵蛟能听懂人的话,吃了果子就沉睡了,几个月后才苏醒过来,我便与它说,你不能再呆在大野陂了,湖虽大,你也长得太大了,就算没有人除你,也会吓着了百姓,去大海吧。青蛟居然听懂了,在它弛向大海时,我让它先潜在湖底下,我抱着蛟尾,到了你们船附近时松手,青蛟继续弛向济水,我则借你们分神时,潜入你们船底下,用匕首钉着船底,手抓住匕柄,是你们的船将我带到兴仁府的。”许仙还将那把匕首拿出来给她看。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船只从梁山驶到兴仁府,将近花了四天时间,这非是在夏天,到了九月下旬,河水有多冷,这几天许仙受了多少罪?但少女非是他亲人,难不成许仙抱着她大哭一场? 许仙又道:“轮到我了,你们仙门为何来京城?” “我是陪师姐来京城的……不对,你有许多未说,”秦素儿道。 她话音未了,两根草藤爬上了她的大腿,但许仙从卢俊义一役中知道,这个青藤术对他们这些高手儿不起多少作用,因此往前一扑,将少女紧紧抱着。 梁山好汉良莠不齐,对他的态度也有善有恶,卢俊义与燕青对他不是太恶劣,有时候这些人放开让他观摩,比如燕青的相扑之术,时迁的一些轻身术,包括卢俊义的棍法,鲁智深的杖法,武松的拳法,都是皮毛之术,但让他杂七杂八地学了不少秦素儿将他喊来问话,并且还喊到这个偏僻的地方,他就知道不好。 他曾经自言自语,吴用朱武足智多谋,不过皆因为他岁数小,多少有些低估,非是自傲之言。 逃到这里,一是因为运气,但不能说运气很好,这段时间大喜大悲,好运坏运撞到一起了。好运好到快登天了,霉运也霉到了极致,连在半路上都能让这个仙子堵住,就差呼凉水都到了碜牙的地步。二则是因为他的智慧。 秦素儿第二个问题既然好奇问青蛟为何不伤害他,却不问他功夫为何增涨,说明卢俊义未将这件事告诉她。那么秦素儿还会低估她,这就是机会。 暴起发难,若是硬拼,一个秦仙儿能将三十个许仙打趴下,但秦仙儿自小到大,就未遭到这样的“非礼”。许仙将她抱着,刚要挣扎,地上两个青藤又将她腿捆着。 惊慌失措之中,许仙忍着她身上强大的真气带给自己的压力,用了相扑中的某些法门,强行将秦素儿推倒。又怕她挣开,用身体将她死死压着。 许仙只想平安,只想逃命,不会想到其他,但这个姿势极不对头,极不科学,某些部位正好顶在一起。 秦素儿越是挣扎,某些地方陷得越深。 “不要,”秦素儿潜意识地喊了一句。 许仙发现不对,身体往前挪了挪,但还是有接触。于是将身体又往后挪了挪,但这个姿势更暧昧。又不敢松开,于是身体前前后后挪动,想挪一个不暧昧的姿势,但越是这样,越是暧昧。 秦素儿羞愤道:“你这个淫贼,放开我。” “淫贼也是你们逼的,说我淫,我就淫给你看,”许仙恼怒地将秦素儿面纱揭开……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四章 同行 许仙不会真地去做。 只是命运的不公平,再加上这个字,所有不满的情绪一起集中在一起,才做出这种冒味的动作。 或者是听说什么钟灵体,他有些好奇,下意识地想看…… 面纱揭开,露出一张娇小清新的脸蛋,樱桃小口,十分的美丽动人。只是岁数还小,脸蛋就象她身体一样,略有些青涩。 但满脸寒意,仿佛是天山雪峰上才初开的雪莲花,有点儿冷,有点儿清新,有点儿不沾烟火之气。梁山上的人称她为仙子,这个称呼倒也象。 不过让许仙更奇怪。 他只是愤怒的摘掉秦素儿的面纱,绝不会做什么。 京城也有一些大家闺秀,为了以示高洁,出外时戴着羃罗,并不是秦素儿一个,可戴着这玩意儿出门终是不便,有仕女戴,终是少数。不戴也不会有人议论是非。 秦素儿的表情却很不对头,这个面纱一揭,就好象揭走了她的命根子,满脸的惶恐不安、惊惧之色。 一刹那间她整个人似乎是呆住了,呆得似乎都不知道反抗,眼神空洞木然,仿佛任许仙宰割了。 不知道是不是许仙的错觉,但她的反应似乎就是这个意思。 许仙又是一呆,他道:“我与梁山数人有仇,他们杀害了我几个叔叔,与你们无怨无仇,秦娘子,我放过你,你以后也不要找我麻烦,行不行?” 秦素儿眼睛闭上,不说话。 “你不做声,我就当你答应了。” 秦素儿还是不说话。 她不说话,许仙哪里敢放她? “你再不作声,我就与你双修了。” 秦素儿依然不说话。 “难道我真是好人,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 “秦娘子,你是仙子,相貌美丽到了极点,我也动心的。” “你这个淫贼!” “我不是淫贼,若是,早就淫了。” 秦素儿又闭上了嘴巴,又是摆出一逼任你宰割的模样。 许仙无辄了,道:“秦娘子,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惹不起你,俺逃。许仙说完站起来,迅速向远方逃跑,速度比兔子跑得还快。但只跑了几十步,后面一道寒意袭来。许仙立即举手站住。 其实无论是儒道释武,最终修的都是大道,只是这个大道各不相同。武家修的是武道极致,儒家偏于治世。释道最终求的是长生不死,这中间道魔都是一样,魔道法门不同,做事风格不同,但也是为了长生不死。若再细分,又分成体修、丹修、器修、血修、魂修、鬼修、巫修等等,包括剑修。秦素儿剑法出众,非是武家的剑术,而是道家的剑修。这个许仙一早就看出来了。 对战时,元觉说,你还不算真正的驭剑。这个许仙也听说过,真正的驭剑,那是御剑于百步百里之外,甚至御剑飞行。可是秦素儿那种剑芒,已经触摸到驭剑的边缘所在。 别忘记了她的年龄。 寒意中止,许仙小心的扭过头,剑尖就指着他的嗓子。 许仙道:“秦娘子,若是刚才我将你捆起来,我绝对有时间逃走,但那样,以你相貌,又捆住了,万一有陌生人过来,就会有不好的遭遇。我行之以理以义,你是仙门出身,也要讲一个道理。” “以力压你!”秦素儿叱道。 许仙气苦,敢情这个主完全是一个不讲理的主。偏偏自己打也打不过,讲理又讲不通,如何是好? 秦素儿忽然将剑一丢,蹲在一边大哭。 许仙道:“秦娘子,秦仙子,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呀。” 秦素儿还是哭。 许仙挠了挠头,想了想,得,我还是跑吧。这个小仙子要发神经病了。悄悄转过身,蹑手蹑脚向南走了几十步,然后拨腿迅速再逃。可刚跑了没有多远,背后又是一道寒气传来。许仙不得不站住,慢慢转过头。 无语了。 秦素儿用剑指着他,冷冷道:“跟我走,若再逃一步,我绝不介意,一剑将你刺死。” “夫子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难道女人就不讲道理吗?不对,我母亲很讲道理的。” “再说一字,死!”剑尖点向许仙喉咙,一点儿血迹涔出。 这绝对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许仙心中后悔莫迭,这是第二个教训,以后遇到了女人,同样不能心慈善手软。 秦素儿见他闭嘴不说话,默默向回走,许仙犹豫了一下,秦素儿头未回,可手立即搭在剑柄上。许仙无奈,只好乖乖地跟上。秦素儿突然又将剑拨了出来,指着许仙说道:“今天你揭开我面纱的事若说出去,那怕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追杀你。” “那有什么……” 许仙未说完,剑尖又到了他喉咙处,并且扎了进去,虽浅也让许仙感到了痛疼。 “好,我不说就是。” “跟我走。” 走到原来滚倒处,秦素儿将面纱再度捡起来,弹去灰尘,重新戴上,还刻意将裙子上的灰尘弹去,抹去了刚才所有的痕迹,继续往回走。 也不问他,也不打他,更不杀他,许仙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心惊胆战地继续跟在后面。 来到马车前,秦素儿道:“上车。” 许仙只好上车,可突然间他看到马背上那个英俊得一塌糊涂的青年,看着他走上马车,眼中闪过一道寒意。他虽年少,经历的事情远远超出常人。那道寒意里分明带着杀气。 许仙心中更叫苦不迭。这个青年为什么想杀自己?而且他能与秦素儿走在一起,身手绝对不会弱的,很有可能也是来自那个瑶池门的青年高手。但他为什么对自己有杀意? 还是本领啊。 马车很是普通,只是稍稍有一些行李,然后有两个面对面的座位。 许仙闭起眼睛,继续吐呐。身手太弱了,偏偏危机重重,他不放过任何时间修炼。 秦素儿突然说道:“告诉我青蛟洲上的秘密,青蛟的具体去向,还有你的身世!” 那一样都不能告诉! 许仙不说话。 “不说,死!”剑尖又点了过来。 许仙突然吼道:“我说话是死,不说话是死,好吧,你杀死我吧。” “现在可以说!” “我是你炉鼎啊,你凭什么让我说就说,不说就不说。来吧,杀死我啊。”许仙继续愤怒地说。 他逃命,他用计,他对善恶的看法很淡,但不代表着他贪生怕死,当然,能不死更好了,更不代表着许仙没有血性与骨气、做人的原则。 他不要命了,秦素儿却是一愣。 剑尖再次刺入许仙喉咙,这个秦素儿有分寸的,只是一点点儿,暂时还没有想伤害到许仙。 就在这时,马车边上传来一个冷峭的声音:“小子,师妹不会杀你,不代表着我不能杀你。如果你再说什么炉鼎之类的浑话,我马上让你去见阎罗王!” “师兄,我的事你莫要管。” “师妹,非是我想管,若他这句话传了出去,师门马上就乱了。”也就是瑶池门将会有许多高高手的青年将会把许仙当成仇人,那将是一个有可能比得罪梁山好汉还要糟糕的后果……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五章 无赖 许仙可不想得罪这个瑶池们中的诸多师兄弟。 刘如月讲那个秘辛之时,许仙听了,还追问了,那只是好奇,不管二门想做什么,他皆不会干涉的。当年二门是驱逐回去,那是整个朝廷的力量,还有数百年来第一传奇陈抟领军,天下三十八精英出手,仅存陈抟七人,余下全部牺牲,才得成功的。 自己一个无名小卒子,有何力量与这么强大的力量对抗? 不辨也不言。 秦素儿神情恢复了正常,清冷地声音说道:“师兄,他是一个无知少年,何必与他计较,岂不失去你身份?若想替师妹讨一个公道,还是想想怎样对付江南的魔门。” 许仙不解了。 秦素儿未说自己的好话,但实际这是在替自己转移视线。 “师妹,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替师妹将这个公道讨回来。” 然而车厢里有变,看到许仙表情,秦素儿剑又拨了出来,指着许仙。 许仙苦笑,敢情自己真成了一块鱼肉。 车轮滚滚,离东明县城不远。 “你不要激怒我……” 许仙又感到古怪,与她正式打交道,只有今天,但以前远观了好几回。无论或笑或嗔,那怕是刚才她一副任君宰割的样子,给人感觉都是很冷。但这几个字,居然略有些女儿家的娇羞。 剑尖继续指着许仙,秦素儿道:“那头青蛟到了何处,不回答,死!” 但她这个死讲许多遍了,偏偏她遇到一个极其聪明的少年,渐渐失去威力。许仙道:“好,我们还象刚才那样交易,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也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追问那头青蛟去向?” “那是一头罕见的灵蛟,它的全身都是上佳的炼器炼丹材料,还有它的妖丹……” “好,我也告诉你,我对它说,留在大野陂太危险,让它顺着济水去大海,至于听未听懂,我就不知道了。” 秦素儿皱了皱眉头,又问道:“青蛟岛上还有什么秘密,为何你功夫增涨得那么快?” “灵石是何物,灵壤是何物?” “灵石是饱含天地灵气之物,用之修行可以使修行速度提高数倍,它还有其他的作用,例如布置法阵,培养灵物,不过此物极为罕见,一百多年前几乎全部消失了。如今我们门中还有数百块,皆舍不得用。” “灵壤更是一种奇物,舜有一宝物名为息壤,是五行中土的精华,此时中原洪水滔天,舜命鲧去治水。鲧想不出好办法,因为息壤能自己生长,鲧在想不出治水办法下,将息壤偷出来,以堵洪水。但在五行当中,水乃克土,终不得功。并且息壤这种奇物这样用甚是可惜。舜知道后,派祝融将鲧杀死。鲧腹生禹,舜便知道此人将来会治水成功,于是将他养育。” “禹九年治水乃成,舜让禹率布土以定九州,也就是用息壤撒于九州,让九州百姓得以耕种。不过时间久,真正含有息壤之气的土壤很少很少。所以后来有人将含有息壤气息的土壤称为灵壤。这种土壤最利于培育天地灵物。我听说过,但门中也没有此物。” 难怪秦素儿听他说未带出来,甚是可惜。 不过就是带出来,那个小台池子里的灵石与灵壤皆成了粉末,其中灵气剩下的不足万分之一,其余全部让甘柤吸收了。 “我在蛟穴里无意中得到一个前辈留下的玉简,按照上面修炼法门,又吃了甘柤的叶、茎、根,所以修为增涨很快。后来叶子与茎根一起吃完,修为就没有再迅速增涨。” “不对,它的叶茎根可以用来提炼一些洗毛伐髓的丹药,开拓经脉,萃练肉身,但不会对增涨修为有所帮助。” “那怎么解释?若是功法之因素,为何后来我不再快速增加修为?” “那玉简呢?” “我看完,它化成了玉粉。我所说的皆是真的,可以用我娘亲发誓。” 全部是真的,不过他与青蛟之约未说,那枚戒指只字未说。 “你将那功法背给我听。” 许仙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这两仙门想做什么,也许自己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只蝼蚁,但他们对自己来说,绝对不会持友善态度。 而凌虚子修到金丹初期,想来昆仑二仙门也不会有人达到这种水准,再加上那个莫明其妙的青帝,这本功法,无疑是人世间罕见的功法之一。 秦素儿知道了,她的师门也就知道了。 “难道你舍不得!”秦素儿耻笑道。 “何为灵根?” “灵根是指极少数人对五行的感悟亲近能力,若没有灵根,即便修行,一辈子只能停留在练气期。这类人乃是真正的凡人。但灵根又能分为优劣。有人身兼四五种灵根,不但杂乱,每种属性灵根又不完全,修炼速度很慢,往往也不能有所作为。因为五行是天地根本,人的五器对应五行,所以这类伪灵根的人数量最多。” “又有真灵根,极少数人具有两三种属性的灵根,每种属性灵充裕,修炼速度较快。其中两种比三属又要强。最好的就是天灵根,只有一种单一灵根,灵根充裕,修练起来往往比任何都会快,也少有瓶颈存在。拥有天灵根的人极少极少,几乎亿分之一。” “另外就是变异灵根,二种或三种属性混在一起,被变异与升华,有雷、冰、风、暗与光明等特殊属性,修练速度虽不及天灵根,但不亚于真灵根,而修练后战斗力更强。还有极致五行灵根体,身具五行灵根,每一种属性都十分充裕,并且五种属性分配均匀,这种灵根体同样很少很少,甚至比天灵根还要少。但远不及天灵根。” “为何?” “一人做一件事,与同时做五件事,谁快?至少在修行上,天灵根修行速度极致五行灵根体的二十五倍。” “不对啊。” “为什么不对,一个简单的比喻,一人有一百斤力气,分摊五份,一份只有二十斤力气。就只有五分之一的力量,而这五份又必须要齐头奋进,又慢了五倍速度。怎么不是二十五倍。所以这种灵根体虽最罕见,但非是上佳的灵根体。” 修炼之道,讲天赋勤奋机缘,若是相差了二十五倍的速度,别人用二十年三十年修到筑基期,但五行灵根体得用五百年七百年才能修到筑期,不用讲,后者也等于是一个废灵根体了。 “如何甄别?” “每一代君王都有数个或者数十个后嗣,你有没有办法甄别出谁是最佳的继承人?” 许仙明白了,有没有灵根,是什么样的灵根,只有修行了,才能知道。 “好,我将其功法背给你听。” 但许仙又留了一手,仅是背诵原来的古文,未背讲解,又只背到聚元期与筑期中期,筑基后期与金丹期的功法未背。不过就是对于昆仑二门,筑基中期也会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不会有人认为他为藏伪。 秦素儿听完,认真地在默想。 过了许久,又问道:“如此简练的文字,你居然能懂,不易,还有你的阵法,你当真是一个商贾的遗孤子。” “秦娘子,你来京城,当真仅是陪伴你师姐下山的?” “不是我不说,你知道了,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不是我不说,只关系到我的身家生命,更与你们师门无半点关系。若你强行逼问,我又不想撒谎,那你就杀了我吧。” “你好歹是一个男子汉,别学这种无赖样子。” “你好歹是仙子,何必使出一些无赖手段。”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六章 往事 贺小胜腾舵主。 新的一周来了,恳请大家收藏推荐支持。 ================= “不要激怒我,我的忍耐性也有限度。” “那么好吧,还有什么要问的,若没有,请让我离开。” 秦素儿未再问,但剑尖又往前伸了一点点,就这一点点,许仙不敢再作声。 马车驶进东明县城,出忽许仙意料,到了东明县后,那位酷酷的师兄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没有再走。 许仙与秦素儿一前一后从马车上走下,到了东明县,隶属于京畿要地,更见繁华,许仙看着交织的人群,眼睛珠在转动着。 跟在这个仙子后面未必有多少好事,边上还有一位酷酷的吃干醋师兄,更会是凶多吉少。 突然,秦素儿来到他面前,以手指当剑,一指戳来,许仙道:“你要做啥?” 纤纤素指收回,雪白的拳头张开,一粒小丸子从她掌心飞出,飞进许仙嘴中。柔嫩的手掌再一变,象挽纱一般,托着他的下巴,点了点两下,那个小丸子就进了许仙肚子。 有淡淡的胭脂香味,还有一种怪怪的味道。 “你给我吃的什么?” “只要你不逃,什么事也没有。”秦素儿再次象以前那样,清冷地说道。许仙认为自己在他们俩人眼中是鱼肉,秦素儿吃了一个亏后,不敢再将许仙当成鱼肉了。 将行李搬到客栈房间里,找了一个酒楼,在雅间里吃饭。 雅间位置很好,一面临窗,正是九月将尽收获之季,天气还未真正冷下来,大街上人来人往,甚至热闹。 师兄说道:“小师妹,这里仅是一个县城,就如此的繁华。” “它离京城近,当然繁华,但京畿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看似宋朝鲜花似锦,其实十几年前气运就开始衰微。” “究竟如何?” “这要从宋朝神宗时说起,神宗看到国库空虚,国家入不敷出,最高峰时国家一年支出两亿三千多万,收入只有一亿两千多万,被迫与当时宰相王安石发起改革。因为敛财敛得急,得罪许多权贵,也有外戚。当时的几位后家曹家、高家与向家皆不满意这种改革。但后来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 “宋朝定都于开封,从气运上就注定是一个虽富于内,但困于外的国度。宋朝北困于契丹,西穷于西夏。因此神宗打算先经营西方,再全力对付契丹。才开始是成功的,击败了河湟吐蕃,但集中全国力量伐夏时,却遇到大败。后来又为争永乐城,再度大败。两次战役,不但伤民劳败,还死了四十多万军民。” “神宗皇帝听后心情悲愤,加上多年劳碌,英年早逝。宋朝为了新皇帝人选产生争执,蔡确等大臣认为皇子太小,不如立皇弟赵颢为帝。并且高皇太后也喜欢这个皇弟,为了他甚至与神宗闹出一些风波。宋朝又有太祖皇帝传位太宗的故事,于是准备扶持赵颢为君。但这时还有一个大臣,章惇,因有感神宗皇帝对他的恩情,与宰相王珪竭力反对,一心要扶皇子登基。” 秦素儿说得十分平淡,但可以想像,这几句话幕后,在当年发生了多少可怕的故事。 “但这时,高皇太后忽然一心扶持皇太孙上位,又将蔡确贬到岭南。” “她不是喜欢这个儿子吗?” “她喜欢的是年少时的赵颢,神宗之仁爱,非常人所想像。当年西伐失败,闻听诸多将士百姓牺牲,神宗居然为军民恶噩大病一场,这样的君王再恶也恶不到哪里。只是后来高皇太后任用了一个失意大臣,叫司马光,他不被神宗重用,又被王安石打压,由是得到高皇太后重用后,与他的同党学生,竭力抹黑王安石与神宗皇帝。许多真相被抹去。” “神宗皇帝对他弟弟并不恶,赵颢成年后,不会不懂事,多少会受长兄影响。也就是他登基后,会继续执行神宗皇帝的政策,这非是高皇太后所能忍受的。但皇太孙登基,她就能垂帘听政,将神宗的政策全部推翻。后来在她执政下,宋朝慢慢在倒退,不过在她小心经营下,未出大问题。这个过程里,向太后与高皇太后是站在一起的。” “不久皇太孙生病,不过那时还有一些反对的声音,她又是妇道人家,不敢给皇太孙公开看病,甚至隐瞒病情。后来她去世,皇太孙长大亲政,这就是哲宗皇帝。他重新任用章惇等大臣,国家再度出现新气象,甚至屡屡将西夏打败。但这时代表权贵的旧党影响力仍然很大,章惇想到一个办法。当年高皇太后与司马光抹杀改革,不惜给神宗皇帝抹黑。于是章惇发起同文馆之狱,直接寻找高皇太后一些失礼之处。让他成功找到一些证据,并且写好了圣旨。若成功了,大宋气运还能继续下去。” “但没成功,就在哲宗皇帝准备颁发圣旨时,向太皇找到哲宗皇帝亲生母亲朱太妃,说道,且上必行此,亦何有于我。朱太妃一路狂奔而来,找到哲宗,便哀求哲宗。哲宗皇帝是一个孝顺的人,将章惇的奏折当着章惇的面烧掉,说,你们是不想让我进爷爷英宗皇帝的神庙啊。然而自那时起,哲宗皇帝少年时的积病陆续发作,在他最病重时,朱太妃与向太后同时赶到。” “向太后便说,刚才皇上吩咐,让我立端王。朱太妃顿时如同挨了一记耳光。哲宗皇帝虽无子,但他还有一个亲弟弟,简王赵似。而且据宫里传闻,若是皇家子弟与天阴之体结合,会生下睿智的孩子。天阴之体是指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几百年才能出一个。当时似乎还真从民间找到一个,让官员送到宫中。不过哲宗皇帝看到自己身体虚弱,便将这个天阴之体的女子赐给了弟弟。说来也怪,后来这个女子还真生下一个孩子,并且是元旦子夜子时时分生下的,这是何等的宏大气象。” “不管那个小王子,至少某种意义,这也代表着一种哲宗皇帝对未来传承的表示。哲宗皇帝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将皇位传给一个外人,那会有什么结果,未来他身死之日,后人必将清洗他的弟弟,母亲,亲侄子!可惜同文馆之狱,本来能将旧党一网打尽,向太后权利拿下来,甚至能将朱太妃扶成真正的太后位置。朱太妃后悔已晚了。那时哲宗皇帝还未死,只是不能说话,眼睁睁地看着向太后在自己面前颠倒黑白,气得一命呜呼。” “但大臣们有人不同意,第一个就是章惇,他倒未想到其中的内幕,只是听到一件事,端王轻佻,不足以当人君。向太后说了一句话,老身无子,诸王皆神宗庶子。这里很关健,若是朱太妃为太后,代表天下一国之母的就是朱太后,而非是向太后。现在是向太后为太后,章惇无言以对,只说若此,那么按长幼来排,立岁数最大的申王赵佖。向太后轻松地反驳,说申王一只眼瞎了,人君必须福寿仁孝俱全,申王不符。就在这时,另一大臣曾布觊觎首相之位,喝道,章惇,听太后处分。” “大局终于定夺。随后向太后将前朝大臣韩琦之子韩忠彦、李清臣、黄履三人提拨重用,将权利稳住。章惇渐渐失势,贬到岭南,也死在岭南。朱太妃妇人之仁,害了儿子,害了孙子,第二年郁郁寡终。她的第二个儿子赵拟因为在家中说了一句不好的话,被送到大理寺审问,因大臣江公望上疏,才免遭刑狱之苦。然而几年后就突然得病暴毙。”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朱太妃上了岁数,心情又不好,郁郁寡欢而死可以理解,一个正常的大活人,才二十几岁,又没有哲宗那样的童年,怎能暴病身亡。最古怪的是什么病死的,都不知道。 “简王还有两个儿子,长子赵有恭资质平庸,幼子赵有正,也就是那个天阴之体的孩子,他天赋却十分过人,据传其人三岁时就能读书写字,可惜天夺其资,命不长久,与母亲乘船回家省亲时,遇上风浪,船只沉没,母子同时溺死,连死尸都未捞上来。赵有恭倒是平安地活了几年,但于五年前,也稀里糊涂地死了。哲宗还有一个妹妹,下嫁了宋朝开国功臣潘美的曾孙潘意,潘家是一个大家族,但她连生两子皆先后夭折。再加上两个哥哥与母亲的遭遇,心情一直不好,三年前也生病去世,死时只有三十岁。也就是哲宗朱太妃这一脉,彻底失去了传承。” “那个端王就是当今皇上,开始继位时,向太氏还能勉强把持朝政,又有宰相张商英执政,以前哲宗又留下一个好底子,宋朝倒未出现多大问题。不久后向太后驾崩,皇上正式亲政,立即提拨蔡京等人……”秦素儿说到这里,幽幽地叹息一声。 “哲宗与朱太妃严格来说,都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自我从师姐哪里听到当年的种种真相后,我都对要不要做一个好人,产生了怀疑。” 话音刚了,一片落叶,飘然落然,萧瑟的秋风吹来,吹进窗子里,落在桌子上。 突然许仙冷声说道:“他们是自找的。”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七章 力量 “胡说八道!”师兄喝道。 “生在皇宫,又想做一个好人,岂不是自找的下场!”许仙不屑地说道。 话虽躁,理却不躁。若做一个烂好人,就是在平凡的百姓世界里,也未必有好下场,好人还是值得尊敬的。不过皇宫里能与凡人世界相同么? 许仙心中却在飞快的思考着。 秦素儿说来说去,归根结底,只有一句话,大宋气运不行了。 又是气运! 她这个气运与平常人所理解的气运大致相同。比如前代宰相王安石变法,王韶收复河湟,军功财政渐渐好转,但就在这时,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旱到来,王安石被政敌借机拉倒下去。 最糟糕的是另一个人王韶,王安石下台,王韶从西北调到京城担任枢密副使,明升暗降,从此雪藏。王韶心中悲愤,背疽发作而亡。失去王韶,后来五路伐夏没有英明主帅,大败之。神宗皇帝心情悲愤,不久去世。哲宗年幼,高太后掌权,所有改革一切推翻重来。 哲宗时又有一次机会,章楶数败西夏人,先后击毙多达二十多万西夏军队,以西夏国力,几乎危在旦夕,就在这时,宋朝皇宫巫蛊案发作,西方战事停下,西夏得到了缓息机会。 这就是西夏的气运,宋朝的霉运。 人亦是如此,成功之辈,一是天赋,二是努力,三就是运气,也就是气运。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岳飞四个少年,与那四个参加厮杀的青年,本来都是年少无知,出外游历,但自此以后,心路改变,反而加快了他们成长步伐。兴仁府一战,是双方的遭遇战,但可能就是那八个青年成长的气运之始! 说它有,它却无,说它无,它却有。 这是一个若有若无,比较虚缈的东西。 但按照刘如月的话来说,它非是虚缈之物,而是一个实质性的物体,这是许仙不可理解的。 秦素儿忽然说道:“许仙,你随我去京城,我会安排人手将你送到我师门中。” 许仙惊讶地看着秦素儿,不知道她是还没有问出自己的话,让自己到她师门继续盘问,或者有其他的用意。 到她师门也未必是一件坏事,他从刘如月嘴中知道许多秘辛,至少她师门有完整的道法传承,还有其他的一些利于修炼的条件。不过……他不能去,不仅是因为他母亲,还有,前面秦素儿说出这句话,后面她的这个师兄眼中冒起寒光,寒光就差一点变成一把把冰冷的刀,将自己杀死。 并且他身上有一些无法公开的隐秘。 许仙没有作声,他脑海里继续思考着逃跑的办法,又看了一眼秦素儿师兄的眼神,灵机一动…… 他看着秦素儿师兄,道:“师兄。” “谁是你师兄。” “那就不是师兄,不过看仙长对秦小娘子一直很关心……” 这就有些讽刺了,那怕梁山群雄全部称呼秦素儿为仙子,许仙也一直称呼秦素儿为娘子。当然,也许梁山要求她办事,才用的尊称。但现在许仙却称他为仙长,不管仙“仙长”能不能听出来,许仙继续说道:“难道你与秦小娘子是道侣关系?” “大胆!” 两把剑同时飞了过来。不过秦素儿虽怒,杀意不烈,这个师兄这一剑却是真正的杀气凛然。看到不妙,秦素儿剑势一转,将他的剑挡了下来,许仙才逃过一劫。 许仙喃喃道:“真要杀我啊。” …… 柴禾“哔叽哔叽”地作响,微弱的火苗在这个秋日里显得有些可爱。 桌子上又摆着几盆菊花,菊花正是绽放之时,在碧叶间散落着一条条弯曲的金丝银线。房间里也素净,只是秦素儿师兄笨拙的动作与这个静谧环境十分地不协调。 “还是我来吧。”许仙道,他看不下去了。想讨好,得有本事讨好啊。 说着从他手事抢过药材。 不是许仙本事大,他母亲时常病重,许仙经常替母亲煎药,熟能生巧,至少不会象师兄那般笨拙。 师兄要发作,不过又隐忍下去。 看着许仙全神贯注地在煎药,秦素儿冷凛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温柔,只是许仙没有注意。 药汤眼看要煎好,秦素儿道:“师兄,你先出去。” 她的师兄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走出房间。 秦素儿没有喝药汤,而是看着许仙说道:“许仙,你虽有些无赖,但也有一点儿骨气,不过做为一个男子汉,无赖终究不好。” 这真冤枉了许仙,许仙性格非但不无赖,反而也有些清冷,就是无赖也是没办法的事,身手弱了。而身手强了,让许仙学学她师兄那种酷酷的样子,一副骄傲摆在嘴脸上,许仙也不会屑之。 “你的身世我好奇地问过梁山一些头领,但想来并不是象他们所说的那样简单,你不想说,我也不会过问。不过你修为太低,又学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本事。什么不好学,学燕青那种粗人的相扑之术?” 燕青若在此,听到她这话,准会气得吐血,相扑在宋朝十分流行,能将相扑之术练到他那地步,容易么? “我对你了解不多,不过看你刚才谈话,虽有些无赖,倒也不笨。我让你去我的师门,是好心,你不要胡思乱想,”秦素儿十分机灵的,刚才她说派人将许仙送到师门,许仙未答,知道他心中不同意,又劝了劝。 “你师门在哪儿?”许仙装傻卖疯。 “我师门在哪儿,你不用过问,去了你就知道了。” “秦娘子,我将我得到的道法传承背给你听了,你能不能将你的剑术传给我?”许仙转移了话题。 没有想到秦素儿居然答应了,她站了起来,从包袱里拿出一本剑谱,递给许仙,道:“我练的剑术就是它,你若喜欢,我将它送给你。不过有两条注意事项你要听好,首先是拨剑术。剑当中除了一些重剑外,重量多很轻,这注定了它与别的武器不一样,甚至不如一些软术当中的绸。绸虽轻,可长度跟上了,而且柔软,若发挥出来,软可以缠柔,硬可以当成软棍使唤。但剑才是真正的兵器之王,因为它有灵性。” “这与拨剑术有何关系?” “人若是从原地跳高,与小跑后跳高,两者谁跳得更高。剑轻灵,凭空使它,难以发挥力量,但借助从剑鞘里拨出来的力量,两者会截然不同。一把剑若是拿在手中,我使不出剑芒,若是从剑鞘里拨出来,身体速度再跟上去,我就能让它出现剑芒,发挥更大的杀伤力。并且以后修为越高,拨剑越发重要。甚至能借助拨出来的力量,将全身的真气注入,能驭使它飞出数里之外,伤人性命。” 这番话比较容易理解的,并且许仙看到过她数次用剑,也有体会。 秦素儿又婉声说道:“你想要剑谱,我给你,不过我有言在先,我所练的剑术非是武家剑术,而是道家剑术,你虽得到那个道法传承,未必会适合它。对于这一点,我也无从教导。想要用剑,你还得必须到我师门,接受谷中诸师长的指导。” 秦素儿没有再说,也没有避嫌,竟然将面纱摘下来,慢慢地喝着药汤。 她却不知道,她这种前后态度的反差,反而让许仙心中戚戚。一个性格捉摸不定的冷仙子,一个时不时吃干醋的师兄,更加使许仙坚定了想要逃走的念头。 许仙看了一眼秦素儿俏丽的脸蛋,道:“你喝药,我出去了。” “好。” 许仙怀揣着剑谱,走了出来。 没有走多远,就让秦素儿的师兄拦住,冷声喝吓道:“小子,你给我听好,以后离我师妹远远的。” 许仙并没有被他吓倒,相反的,在许仙心中,他此刻的模样,就象一只骄傲又愚蠢至极的公鸡。也非是如此,他在瑶池门中地位也不低,因此有些目中无人。又是那个封闭的小世界里刚刚出来,不知人情是非,哪里及得上身世复杂的许仙? 微微一笑,冲师兄手一勾,道:“你跟我来。” 许仙真的不怕他,也许他一剑就能将许仙杀死,甚至都不用剑,几掌就将许仙拍死,不过何谓力量?力量的真髓不仅是力气,功夫,它还包涵了更多更多,其中有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智慧。 许仙潜伏于梁山船下逃命,最怕的非是秦素儿,卢俊义,而是吴用! 梁山有许多英雄好汉,吴用却排在高高在上的第三把座椅,无他,还是智慧!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八章 戏耍 “你……” 师兄不可能听他的话,只是许仙冲秦素儿房间一指,他就乖乖地跟在许仙后面。 许仙心中又是一阵明悟。 人与人都是活着的,同样活着,有人活了一辈子,也糊涂地过了一辈子。但有人活到老学到老,越老越jing怪。每人活着,每天都会遇到许多事,多数人不去思考,少数人却通过这些事产生许多反省思索。 逃出来数天,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一切只有靠自己,又是在凶恶的逃亡中,却让许仙悟出许多人生哲理。 来到跨院外,师兄冷冷说道:“小子,你要说什么?” “请问尊姓大名?” “我名字岂是你能知道的?” “连一个名字都不敢说?” “你找死!” 许仙眼睛又瞅向秦素儿房间,师兄不得不将怒气竭力压制,冷声说道:“好,某告诉你,某姓江名桦字仲由。” “原来是江师兄。” “谁是你师兄。” “好,是江仙长,不过也不大好说哦,若是秦小娘子让人将我送到你师门当中,你只好做我师兄了。” “小子,你别做那个梦,老实告诉你,想要平安,立即给我滚。” 许仙心中感到有些奇怪,秦素儿长相美丽之极,这个江桦喜欢她很正常,但就是喜欢,也没有必要吃这么大的酸醋。难道仅是因为自己上了秦素儿的马车? 想不明白,这一路所听所见,有许多他都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不去想,只想逃出去的办法。继续平淡地说道:“江仙长,那也不好说哦。既然秦小娘子让我去你的师门,以你对秦小娘子的态度,想来她在你师门中地位不弱。我只要说了,她一定会力保我平安。” “你敢。” “江仙长,勿用那么生气,我们可以坐下来商量这件事。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再帮我办一件事,不用你吩咐,我自动离开你们如何?” 后面一句话让江桦感到心动,但还是傲傲地沉默不说话。 “你没有发火,我就当你同意了,我问你,秦小娘子功夫高强,怎么又受伤了。” 不仅问秦素儿受伤的原因,顺带着套一些梁山好汉的消息,但不能明着问,说不定点醒了江桦,让他将梁山群雄引来,自己又要过逃亡生涯。 江桦简单扼要地将原委说出,卢俊义离开后,秦素儿一人对付元觉与陈希真两人,渐渐吃力,也让陈希真腾出手来,施展了五雷都箓**,秦素儿不得不硬扛着陈希真的法术。 元觉借机偷袭,将秦素儿再次击伤。虽然卢俊义及时赶回来,化解了秦素儿危机,远处兴仁府官员终于姗姗来迟。明面上,秦素儿与梁山群雄不能曝光的,只好撤退到定陶县城。 在这种情况下,宋江没有办法去京城了。于是派人通知秦素儿的师门,将秦素儿接回去。正好江桦来京城,他身手又不错,就骑马赶到定陶。秦素儿这次受伤不及上次严重,不过为了尽快康复,这才在东明县停了下来治疗伤势。过程没有那么简单,但江桦不在现场,又没有好心情,三言两语就将过程说完。 许仙却得到了一条重要消息,梁山群雄一起回梁山,那么他前往京城,也就安全了。 “你们师门来了多少人到京城?” “小子,这不是你问的。” “那我就不问,不过你要替我做一件事,秦小娘子不知喂了什么东西给我吃下去,这样就离开,我心中不踏实啊。” “你不要得寸进尺!” 许仙不说话了,只是懒洋洋地看着江桦微笑。 江桦身体气得都快抖起来,最后说道:“小子,你等着,我拿到了解药,你给我立即滚。” “是走,非是滚。”许仙说完大摇大摆地回房间看那本剑谱。但他转过身后,脸上就露出耻笑,笑江桦的愚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修道之人也不用非得出家,秦素儿现在岁数不大,长大了多半还是要找道侣。但就是秦素儿瞎了眼睛,也不会找江桦为道侣。 “不过这也好,若他醋味没有那么大,我怎好容易脱身。” 许仙心中想到,迅速静下心,沉入这本剑谱中。 天sè不知不觉黑下来,当!门被踢开,江桦闯了进来。 “还真是一个没有礼貌的家伙啊。”不过许仙还是站起身问:“拿来解药了?” “是你笨,师妹哪里给你吃了什么,不过是从她身上搓下来的汗渍。” “汗渍?”许仙回想了一下,那个小丸子并不大,并且味道怪怪的,现在才想起来,不但味道怪,还带着淡得几乎不可察觉出来的脂粉味儿。 “小子,你可以滚……走了。” “我现在还真的不能走。” “难道你想反悔!” “非是我要反悔,你想一想,你师妹冰清玉洁,为了不让我逃走,居然使出这种下三流的方法。” “此乃智慧,是汝愚蠢!” “就算我愚蠢吧,”许仙有些啼笑皆非,道:“但你想一想,我一旦逃走,你师妹多半会找我。东明县虽繁华,只是一个县城,我身手又弱,只要你师妹找,找到我机率会很大。她必然责问,我只能说出答案,你师妹会不会责怪你?你师妹为了防止我逃跑,会不会又使出高明的手段?” “那你说怎么办?” “东明县城不行,必须到京城,京城地方大,人口多,若是你掩护,我走了,你师妹也没有办法找到我。” “小子,你别耍花招!”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击掌为证。”许仙伸出手掌。两人在空中击了一掌,不过江桦未安什么好心,稍稍用了力气,许仙见势不妙,手一压,让了过去。许仙也不气,淡淡说道:“江桦,现在是你求我走,懂吗?” “小子。” “是许仙。” “许仙,你给我听好了,若到了京城,你还不离开,休怪我无情。” “行啊,那也你得配合我。天sè不早,你也好回去睡觉了。哦,别忘记了,请将我的门带上,要轻点,下次进来也别忘记了要敲门后才能进来。” 江桦差一点让他气疯了,但他想许仙走,气得不能发作,深呼了一口气,怒力压住怒火,眼中闪过一道寒冷的光芒,最后恨恨地一跺脚,将门带上,但是乖乖地轻轻带上。 他面临的羞侮并没有结束。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再次动身,东明到京城不远,正好秋高度气爽之季,道路干躁,又是宽畅的官道,傍晚时分他们就抵达了东京城。 东京城的繁华又远非是东明县城所能相比的,许仙就象一个没有见识的乡下小子,一路东张西望。经过一间兵器铺子,许仙对秦素儿道:“秦小娘子,我进去买一把宝剑。” 他得到了秦素儿给的剑谱,想买一把剑也颇正常,秦素儿探头看了看:“这里那有什么好剑,就是有好剑,价值连城……” 话外之音,你能买得起么? 剑是西夏的宝剑为佳,但每一把上乘的夏国剑都价值千金,就是这种价值千金的夏国剑也不放在秦素儿眼中,真正的好剑有价无市,在市面上根本就无法买到。 江桦道:“师妹,他想买,你就让他买吧。” 秦素儿也没有想到其他,转了语气说:“那你去吧。” 许仙进兵器铺挑剑去了,但过了好久都没有出来。秦素儿隐隐感到不对,向江桦说道:“师兄,这小子估计是逃走了,你进去找一找。” “他想要逃跑,京城这么多人,上哪儿去找。” “师兄,别以为我没有看到,刚才他走的时候你在他衣服上做了手脚,”秦素儿十分不悦地说道。最后想了想:“我们一道进去。” 两人进了兵器铺,秦素儿向店中的掌柜问道:“刚才一个小郎进来买剑,他哪里去了。” 掌柜抬起了头,反问:“你们可是秦素儿与江桦?” “正是。” “刚才那个小哥进来是买了一把剑,不过他从后门离开了,但在临走时嘱咐我将一样东西交给你们,”掌柜说到这里,眼中闪出一道古怪的表情,接着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件衣服,衣服正是许仙的外衣,但上面写着几行大字:象力大无比,然是兽也,终为人驭役。江桦,汝乃象也,畜兽也,吾,人也,故汝为吾驭役! 看到这行字,秦素儿什么都明白了,不过看着暴跳如雷的师兄,清冷的眼神中终于闪过一道笑意,连秀丽的大眼睛也笑成一道月芽儿。 ------------ 第二十九章 菊花 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一辆马车徐徐接近了京城,车中传来娇柔的声音:“司长老,你们找到刘如月没有?” “还没有。” “她倒底如何了?” “当天邓长老与王长老与梁山诸雄各自惨战,未怎么注意,根据陈希真的说法,刘如月被燕青shè了三弩,最后一支弩正中她的气海。” “气海,岂不是修为已废?” “陈希真虽离得近,也不是很清楚,随后刘如月向东逃去。事后我派人查了查,据说刘如月被四个陌生少年救下,并且击败了追上去的雷横,随后卢俊义又追了上去。他与这四个少年大战了一场,没有讨好,不得不回来,刘如月随那四个少年离开。” “什么样的少年?”车中女子惊讶地问了一声。以四敌一不是一件很光荣的事,但也要看是什么样的一。那怕就是十个少年人,能将卢俊义逼退,也是不易了。 “见证人很少,消息不是太准确,我又得到另外一种说法,似乎那四个少年与卢俊义有着一定关系,他们也拜在周桐门下,交战时卢俊义认出他们来历,顾念师门之情,最后不打了,放了四个少年与刘如月离开。” “嗯,”车中喃喃一声。若是这种说法,倒是可信。 想了想,她又说:“若此,司长老,你们就不要派人找了,若非是气海受伤,以刘如月的才智,早晚能回来。若气海受伤,成了废人一个,回到门中也没有作用,她以前又为门中做了许多事,不如就放过她吧。” 司行方沉默了一下,最后在马背上一揖手道:“崔娘子若想,我这马上就下命将找她的人撤回来。” “谢过司长老。” “不用谢,这次你进京任重道远,但有一件事我要嘱咐你,这里是京城,蟠龙踞虎之地,你们做事一定要小心,不到万不得己之时,切莫在城中动手。至于那个姓秦的娘子,她既然逃回京城了,你们就不要动她。只要将他们的来意查明白即可,不过有一个人你们可以查一查。” “谁?” “一个少年人,名叫许仙。” “许仙?”女子茫然,来的时候,门中给她准备了许多资料,要注意那些人,那些事,其中包括一些少年,但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叫许仙的少年人。 “他是一个梁山商人的儿子,父亲一直在外面做生意,不料早逝,其母与四个叔叔将他带回梁山,购买了三百几十亩地,准备将他抚养长大。谁知其父留下一物,让梁山上的人看中,向他们讨要,但没有答应,于是双方发生冲突,将其三个叔叔击毙。因为这个少年早时候可能得到一些奇遇,会布一些法阵,公孙胜惜其才,收其为徒,才使他们免逃一死。没想到少年心中一直记着这仇恨,前几个月,在梁山西侧一处竹林里布下杀阵,意yu杀死梁山上的神医安道全与宋江的弟弟宋清,未得功。梁山问人来查问此事,孰料此子十分凶悍,宁肯潜入梁山泊前的青蛟洲下,与那头青蛟与伍,都不愿听从梁山问询事情经过。” 他查来的消息多是从梁山上的人嘴中得知的,显然道义偏向了梁山那边。 “就是他?” “就是他,虽普通,不过后来我派人寻找刘如月时又听到一条消息,宋江与那个姓秦的女子想要去京城,于兴仁府与我们交手,刘如月逃,卢俊义追,与四个不知何来历的少年交手,但还有一人,那就是这个许仙。不知道他是如何逃出来的,但在那几天发生了许多事。先是青蛟隐隐消失数月未见,随后现身竟然长大了一倍有余。后是那个沙洲莫明其妙倒塌,彻底消失在湖面上。还有,就是那个少年本来也十分普通,甚至可以称为羸弱。不过数月过后,居然能有与雷横一战之力。” “可能是一种巧合。” “本来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前天我又得到一条消息,瑶池门的那个女子在东明县现身,身边就带着那个少年。但到了京城后,不知道发生什么,竟然让那少年逃了。这两人,一个是天上的仙子,一个是地下的凡草,并且这株凡草还要面临梁山诸雄的追杀。他们凭什么交织在一起?” “说不定是秦素儿想要将他交给梁山。” “你将梁山想得太高,以昆仑这两个门中的人,一个个心高绝顶,怎么可能为了交好将一个陌生少年人带在身边?我怀疑这中间有什么秘密,他就在京城中,你稍稍留心一下,我想知道为什么秦素儿降尊屈贵,将他带到身边。” 其实本来可能没什么,只是许仙与秦素儿呆在一起过,一切都不一样…… …… 凉风拍打着无边无际的屋宇,一眼望去,除了一栋栋房屋之外还是房屋,要么就是房屋下面茫茫的人群。 只是太阳渐渐无力,又是在傍晚时分,于是斑斑昆黄残红洒向了这个didu。 许仙带着剑,看着这种景象,没由来地想到血与火…… 他要去神霄宫,但不能盲目地去,于是潜伏在客栈里,打听了好几天,专门打听林灵素的消息,得到了许多有用情报。 据说他是前代大儒苏东坡的书童,苏东坡看到他十分机灵,问其志向,笑而答道:“生封候,死立庙,也不算尊贵。封候虚名,庙食之下不离孤魂野鬼。故愿作神仙,这就是我的志向。”但又一种不好的说法,苏东坡根本就未收他,此人少年时为一老僧童子,因为嗜酒,行为不检,老僧笞打辱骂,发愤弃僧为道,后来从四川随赵升学习道术。 修道之人也要为五斗米折腰,一次他喝酒后没钱付账,林灵素痛恨鄙视自己,做了一个举动,抽自己耳光。但这一抽不同了,他挨耳光的脸血肉渐渐消失,成了骷髅,未挨耳光的脸与常人一样。如此神奇,得送给皇上。 林灵素见到赵佶后说,太奇怪了,当年我在天上拜见玉皇大帝时,见过陛下。赵佶跟着他胡闹,道,朕瞅着你也眼熟,朕还记得你当年骑着青牛,你那头牛呢。 这个来历是指老子骑青牛过函谷关,所以百姓又称道士为牛鼻子道士。 林灵素大言不惭说,寄牧在外国,不久就回来。 但真的没有多久,高丽进贡了一头青牛到了宋朝京城。 看着这头青牛,宋朝君臣再想着林灵素的话,全部愕然。 林灵素又说,天有九霄,以神霄为最高,神霄玉清王是上帝长子,主南方,号长生大帝君,他就是陛下。陛下既下降于世,其弟号为青华帝君,主东方。这也是青蛟出世,传了一传,郓州官员立即当做祥瑞青龙禀报给朝廷的原因。 林灵素又说蔡京是天上的左元仙伯,王黼是天上的文华吏,赵佶最宠爱的刘贵妃则是九华玉真安妃下凡转世。就是大太监童贯、梁师成也是天上的神仙……花花轿子大家一起抬, 在他的蛊惑下,赵佶下诏于大内、三省边上建了上清宝箓宫,又诏天下皆建神霄玉清万寿宫,无观者,以寺充,并在宣和殿设长生大帝君、青华大帝的神像。 但不能说他没有本事,北方干旱,赵佶求雨,林灵素说道,这是上天的意思,不让九州有雨,他将所有江河一起施法禁锢了。不过黄河没有禁,但黄河泥沙太多,就是下了,对百姓也没有好处。 赵佶道,渴急了的人还要挑选水好水坏喝吗?有水就成,管它浑不浑。 林灵素登台做法,大雨倾盆而下,不过雨后天上地下一片黄泥,不要说庄稼不能得益,连街道也要清扫。 在他身上还发生了许多消息,只是非许仙能力能听到的。 有的许仙信,有的许仙不信,未免太神奇了。 正好林灵素经常开法会,宣称只要是修道之人,来者就赏三百钱。京城做一天苦力活,高者一百文,低者只有五十文。于是整个京城轰动,万人空巷,百姓一起用青布将脑袋一包,冒充道士前去听他开讲。许仙也去了,离得太远,得到了三百钱,但什么也未听到。 后来醒悟,管它是真是假,自己求的是纯阳丹,就是真有本事,林灵素广收门徒,门下据说有两万弟子,他能传授给自己吗? 但这一条倒是好消息,他收徒松,自己就能混进去。 摸好了情况,于是换了行头,来到上清宝箓宫,其实在人们嘴中一直叫它神霄宫。 看到了一个管事模样,许仙上前施了一礼,唱了肥喏,道:“仙子,小子许仙,道名清孝,想投入林仙长门下。” 管事地看着他,不耐烦地道:“你是谁啊?” 下面的话就不大好听了,林仙君想道法发扬光大,广开门徒,但是阿猫阿狗都能拜入门下的?未说。其实真相是林灵素越来越得势,许多人拜入门下非是学道法,而想借林灵素的势去钻营。 想拜师可以,最少得拿些好处来。 许仙虽听到许多消息,毕竟来京城时间不长,不是太懂,既然这个道士轻视,他就搬来花坛上的一盆菊花。然后就盯着它,一道催生决施了过去。几株本来渐渐萎缩的菊花不一会儿功夫,竟然jing神起来,又恢复到水灵灵的样子。 许仙道行浅,能力有限,但这却是正宗的道法! 将菊花在围观的十几人惊讶的眼神中重新放回原处,笑盈盈地看着这位三十来岁的道士。 ------------ 第三十章 生人勿近 许仙不会认为自己有了这一手,马上就拨尖而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比如那八个青年,以前一直默默无闻,但哪里比梁山的人差了?甚至一成长起来,会远在梁山群雄之上。 不过林灵素收徒弟也收得太滥,京城的人虽多,也不过一百多万人,就算有一部分是外来的和尚,这个比例也几乎达到一百比一了。 两万弟子,自己占不到前十位,前百位,但至少能占据前一千位,两千位吧。 事实这一手十分高明,虽然法术不是太强,但生命无论是修行中最强的真谛,那怕它只是一朵小花。 但如许仙所想的,林灵素这么多弟子,良莠不齐,莠远大于良,眼前这个道人什么也不懂,然后就比较,这一比较就坏了,论变化之妙,门中太多太多了,有的人能喷火幻物,有的人能将自己头割下来,再装上去。与他们相比,许仙这一手实在不算什么。除非许仙有能力将一棵大树满树黄叶,刹那之间变得青翠郁郁……可许仙若有那本领,还用得着拜于门下,直接找上门,向林灵素讨要丹药了! 道人想了一下,又进去禀报,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道人出来,对许仙说道:“小道友,你再施展一下。” 许仙又将一株菊花重新催生得生机勃勃。 年长的道人仔细地观看,他还是无法识别出来,这是幻术还是法术,最后道:“小道友,这样吧,你去药园。” “药园?药园在哪儿?” “就在观中的西北角落。” “好!” 若是在郊外,许仙未必会答应。但在观中,在城中,并且想要炼丹必须要各种药材,许仙也就无所谓了。他根本就不曾想过,若是修建道观还可以,连一个药园子也奢侈地放在城中,并在皇城边上,全京城最繁华的所在,得毁坏多少民居。不过他的经历,使得他是非观比较模糊。对好人他不排斥,但做人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与是非善恶无关。 道士发给他一个牌子,派了一个小道童将许仙带到了西侧最偏远的药园子里。 药园子里有六个人,一个叫张海的彪形大汉,在这十月初,也只穿着一身麻衣,袒胸露腹,露出健壮的胸肌与黑乎乎的胸毛。 一个叫王林的落魄文士,半儒半道打扮,愁眉苦脸。 一个叫谢小五的瘦高个儿,神sè木讷。 一个叫胡玉楼的小矮个儿,但满眼jing光,似乎在这六人当中地位还不低。 一个叫周万的老者,满脸的小心翼翼。 最后是药园子的管事李中,神情平静,听到童子的介绍,只是额了一下头,再没有说什么话。 而且妙的是六人多是俗家打扮,都没有什么道号,许仙置了道袍,又取了道号,显然是做了无用功。 童子介绍完,也就走了。 许仙看着园子,园子里种着许多药草,大多数他不认识。不过他眼尖,还是认出一些珍稀的药草,这也难怪,以林灵素的地位,想要什么药草,只要宋朝有的,还能要不到么。 不过种植不得法,有的死了,还有的天知道有没有作用,在这十几亩药圃里,许仙竟然看到高丽的人参,一些罕见的芝草,难得一见的何首乌…… 何首乌多长在南方,高丽参更是苦寒之地的jing华,在京城能种好么?至于芝草更是难得一见,若能种起来,它还能称为稀奇么? 正在他打量的时候,张海走了过来,道:“小子,我不管你是怎么进来……” 许仙打断了他的话,抢着说:“张海,我是靠真本领进来的,我不喜多事,但也不喜欢别人惹我,我曾……杀过两个草贼!” “哈哈哈,”张海与胡玉楼笑了起来。 许仙年少,长相又瘦俏,看得面更嫩,听到他说杀过人,几人皆不相信。 许仙这时忽然想到鲁智深倒拨杨柳的故事,他没有鲁智深的本领,若有,不需要立威,也能在这里站着脚。但想站着脚,不受这几人欺负,他必须要立威。 同样来到药园子池塘边的一株杨柳下,池塘并不大,是刻意挖出来,然后从汴水里引来渠水,注入塘中。池塘边长着七株柳树,因此时间并不长,除了两株柳树枯计是很早就在这里,其余五株大约是后来移载于此,并不粗大。 许仙来到柳树边,突然暴喝一声:“去!” 剑光一寒,随即收起,快得连剑都未看到,那株柳树就哗啦一声,从中折断了、。 有这把剑的功劳。 它不会放在秦素儿眼中,连价值万金的上等夏国剑都未放在她眼中,况且这把剑。 然而买下它足足花了许仙九两多金子,一百八十多贯钱。而一套宋朝将士普通的盔甲制作成本仅是五十贯,一把普遍的军用朴刀制作成本只有三贯钱。 非是夏国剑,也非是百炼钢,可这把剑也经过反复锤炼才打造出来的,钢口锋利之极,远非普通装饰剑所能相比。就是在那间兵器铺中,也算是上等的宝剑。 不过足够了。 虽剑利,树也不粗,但它肯定比人的脑袋结实。 许仙陌然地看着张海,又扫了扫其他人,对李中说道:“李管事,我住哪儿?” …… “呼!” 许仙在一把翻飞的雪花中将剑收起。 来到神霄宫两月有余,他的冷漠与凶悍,果然让其余六人不敢接近他。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宋朝立国始久,京城乃是天下中心,治安良好,地痞流氓不乏之,小偷小摸也不乏之,不过敢玩命的人少之又少。 许仙一手将六人震住。 不过终归倒底,包括许仙在内,七人只能算是宫中打杂的人。 两个多月下来,许仙继续苦练功夫,要么盘坐吐纳,要么将他从各人手中学来的乱七八糟的武艺练上一练,他的成长经历也注定他的心态只有两个字:变强。若有,则是四个字,变得更强。 但最多的还是练秦素儿给他的剑谱。 一是他喜欢剑法,二是他缺少系统xing的教导,幸之又不幸,他能算有一个师父,这个师父所传的道法虽未说什么,但许仙也知道它是这世间最强大的道法之一。可这个师父不知死了多少年,似乎又不负责,除了道法之外并没有任何交战的法门。 至于公孙胜成了被遗忘的角落。 因此这本剑谱则成了他唯一有系统的法门。 按照秦素儿的说法,即便有剑谱,还要她师门教导,那个……就别想了。 好在他自幼就乱蓬蓬地练,养成了习惯。 平时也少言语,他每天在练,其余六人似懂非懂,则更加害怕,话就更少了。不过得到一些消息,几个人都是京城人氏。张海就是一个小流氓,因为犯了事,官府要追究,于是逃到神霄宫中,到了神霄宫,没有人敢再抓他。王林是一个儒生,多次科举未中,家道渐渐中落,越来越穷,妻子与别人私奔,老母亲也去世了,生活所逼,投入神霄宫。谢小五与周万形式与他类似,都是因为生活逼迫,投入神霄宫混一口饭吃的。胡玉楼身世诡奇,他与许仙一样,不提他的来历,但有智谋,是这六人的主心骨。李中有一个强大的后台,他有一个表弟资质出众,被林灵素收为亲传弟子。得他表弟的关系进来,而且得到了管事之职。 但让许仙不满意的是明明药园子里种着许多药草,似乎林灵素也时常为皇上炼丹,可是罕从药园子里取草药。就是来,也只有几个普通的道士过来。药园子管得很松,倒是李中六人时常将药草挖出来,在胡玉楼张罗下,悄悄卖给各大药铺,赚取私房钱。不过许仙来的时候,草药凋零,收益越来越少。也分给许仙,不过这点钱也未放在许仙眼中。 ri子就一天天过下来,许仙写了一封信去杭州报平安,眼看年关就要到了,他心中略有些焦急。 收起剑,准备回房去。 这时,李中六人找到了他。 非是李中开口,而是胡玉楼开的口,问道:“许小哥,你会不会真正的法术?” 这玩意儿得问清楚,宫中神棍太多了。 许仙迟疑地答道:“会一点,何事?” “那就好,秘书省正字曹辅宅中闹鬼,其子曹绅允其一百两银子为赏金,请奇人异士去捉鬼。我见小哥身手不凡,于是答应了。不知小哥意下如何?” 说完了,眼巴巴地看着许仙。 许仙不答应,凭借自己五人前去,根本就没有用。 ------------ 第三十一章 多事(上) 许仙反问了一句:“李管事,为何不找你表弟?” “许小哥子,只有一百两银子……”李中讪讪道。 一百两银子对于普通人家可不是一笔小数字,但这一百两银子不是一个人所得,李中他们六人必然要分一点,能到他表弟手中也不过四五十两银子,做为林灵素亲传弟子,未必会放在心上。 就是放在心上,这件事也非常麻烦,秘书省正字与蔡京相比,只能算是一个小官,但在京城与其他京官相比,也算是中等官员,关健他还是馆阁官职,虽小却贵。 民间所谓的闹鬼,多是以讹传讹,或者人吓人,但不能说没有,也有专门捉鬼的法门,这个也有真有假。不过能在曹府上作祟,多半不是假的了,而且对付起来必将头痛。为了五十两银子出手,他表弟会感到不值。 于是这几个人找到了自己。 李中又道:“许小哥子,事情若办成了,你分四十两,我们得六十两。” 很是公平,他们得六十两,一人只有十两。 然而许仙道:“不去。” 许家也缺钱,逃到梁山后准备了许多钱帛,但自从那块玉抢走后,三叔不得不时常外出,买一些珍贵的药物,保住母亲的xing命。这些带来的钱财渐渐少了。并且这次逃离梁山,几百亩良田,还有房屋,以及家中所置的物事,因为逃得仓促,不得不丢下。这笔损失同样不菲。 至于许仙自己带了三十几两金子出来,给了十几两于刘如月,又花九两多买了一把宝剑,一路行来,又花了一些钱。现在身上只有不到十两金子。 但这个四十两银子,给许家不起作用,往往一笔贵一点的草药就抓走了,给自己,自己暂时也不缺钱用。 而且术有专攻,自己会几个道术,但专业不对口。 想要灭鬼,公孙胜的五雷正法,陈希真的五雷都箓**,特别是林灵素,来到观中,听到一则传闻,说他游历到四川遇到赵升,某一ri赵升羽化归去,林灵素为他沐浴安葬,得到赵升遗留下来的三册《神霄天坛玉书》,里面还间有天书箓字,内言神仙变化法诀,兴云致雨符咒,驱遣下鬼,役使万灵。林灵素得到这天书后,豁然神悟,察见鬼神,诵咒书符,策役雷电,追摄邪魔,与人治病,解疾苦,往往立竿见影,驱瘟镇邪,没有不灵验的。 许仙不知道是真是假,说它假,林灵素与自己际遇十分相似,凌虚子若不做了讲解,那些蝌蚪古文自己绝对是不认识的,它们与天书并无二样。 若要相信,有这等神通,又怎么连吃酒钱也没有。 想不明白,不过林灵素大约会更多对付污秽的法门。 还有更多更多对付鬼怪的法门,可许仙一个都不会,钱又少,何必沾染这个腥气。 李中忽然伏下说道:“许哥子,我们收下了曹公子的银子,你一定要帮助我们啊。” “非是我不愿帮助你们,对付妖魔鬼怪非是我所长,我所长的是这个……”说着打了一个法决,屋角下的一根枯萎的藤蔓突然活过来,一下子将李中捆住。 许仙一摊手道:“李管事,你看看,捆捆普通人还行,可怎么捆鬼?” “许哥子,你一定要相助啊,不然我们收了崔公子的钱,又不办事,那要吃官司的。” 余下的话没有再说,那怕犯了事,逃到神霄观,也要看犯了什么事,是什么人犯事的。若是平民百姓,问题不要紧。若真成了林灵素的亲传弟子,问题也不要紧。 他们只是神霄观打杂的弟子,收了曹辅家大公子的钱不办事,那就是勒诈,即便曹辅,对于他们来说,也只是一个仰望的所在! “曹公子找到你们,你们认为观中能人奇士多,于是接了。可没有想到钱少,有本事的人不愿前去,没有本事的人接不了。并且他又是朝廷官员,你们找来找去,最后无奈之下,才找到了我。” “也不是啊,我们准备了很多,”张海嬉皮笑脸地拿出许多东西。 但许仙一看差点哭了。 从中拿出几件物事,有一小坛血,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黑狗血,还有一个妇人的月事带,上面沾着血,开始许仙不知道,还在打量呢,最后扔都来不及,还有几块尿布,上面有黄渍,大约有童子尿。以及其他的乌七八糟的东西。 看不下去了,道:“若是就这么简单,人家是官员,还不早准备了?” “我们还有呢,”张海又掏出一包宝贝。 这一回倒是正经事儿,不过许仙又是哭笑不得,道:“符箓法器是不错,若是有好的符箓法器丹药法阵,能提高修为的增涨,能辅助战斗。可你们知道,这些有多难得吗?” “我想起以前老家附近十几里外,有一个大户人家,据传他家闹鬼,请了几个和尚来驱邪,当天晚上月黑风高,景sè十分yin森,他家的地下还是继续传来古怪响声,又有yin火飘扬,几个和尚做法事不管用,结果一起吓跑。过了好久以后,这户人家的小妾与人偷jiān,真相才发现出来。原来他家的主人年高,却纳了一个漂亮的小妾回来。小妾不甘寂寞,正好隔壁有一个郎君长得俏,两相偷偷往来,又嫌不便,俏郎君在地下挖了一条地道。这就是响声来历,又正好挖到一个埋藏死人的地方,激起了yin火。这就是闹鬼的真相,非是闹鬼,而是人闹的。” 许仙抓起几个寺院开光的法器,又道:“就是乡下,做一场法事还得要几十两银子,更不要说这物价昂贵的京城。真正经高僧开光的法器,你们舍得花钱买来。你们能买得起的开光法器,又管不管用?还有,你们是神霄宫的人,却去求释家,不知道传出去,会有什么影响?再说这些符箓,我不否认符箓的作用,符箓不仅是驱鬼,还能用来战斗,可这种符箓太少了。整个神霄观中能制作真正符箓的人,我也不知道有几个,想来即便有也不会多。你们能不能求来?你的表弟能将你保荐到观中来做了管事,若是几张符就能解决问题,为何他不能陪你走一遭?” 有啊,修道中,符箓,法阵,丹药,法器,都是很重要的,但真正懂的人不多,也不能说没有,有,比如许仙就会法阵。可这两个多月,虽呆在药园子里,却听到看到了许多。 林灵素收了两万名弟子,即便神霄宫修得壮观庞大,也不可能全部呆在观中,不过观中的就有数千弟子,但这些弟子当中是什么人呢?有的是来混一碗饭吃的,有的是犯事来躲避官府追究责任的,还有的是借用林灵素影响谋取政治地位的,另外就是一些人冒充林灵素的名号,装神弄鬼骗人钱财的。 他们也会“法术”,并且神奇得不可思议,其实那非是法术,而是幻术。 总之,整个道观数千人,几乎成了一个藏污纳垢之所。 就是有人有本事,也不易能找出来,更不是李中他们能找得到的。 “我不能帮你们。” “许哥子,许大哥,曹大人是好官哪,”李中急了。 “他是好官,与我有什么关系?” 许仙不象岳飞,有家国观,是非观,不要说官的好坏,就是宋朝灭亡了,他多半还会幸灾乐祸。并且他本身就不想与官员打交道。 李中六人却急了,团团将他围住,许仙无奈,忽然灵机一动,说道:“想我帮你们可以,那怕我不要这银子,但李管事,你必须要替我做一件事。” “许哥子,请吩咐。” “我有一个亲人生了病,需要一种丹医治,听说林仙君会炼治这种丹。” “我们没那么大面子……” “我知道,包括你表弟也未必能得到,不过我只想你让你表弟听一听这种丹药的消息。” “这个可以的。” “还有,我申明在先,对捉鬼我真的不是太懂,能不能成我不能保证。” “这个行。”李中一口答应下来,至少许仙去了,能保证一下安全。其实这也是一种心态作用,若是数月前,许仙想都不会想,就拒绝了。随着自身功夫的提高,也渐渐有了一些底气。同时,他对所谓的鬼怪也感到一份好奇。 雪一个劲的下。 京城一片雪白,但茫茫的大雪都掩盖不了京城繁荣,街上车水马龙。 不过崔家有些偏,一路向西,走过高丽同文馆,梁门,占地几坊的蔡京宅,州西瓦子,金梁桥街,北巷口,瓮市子监狱,就是西大街,到了这里,人烟仍没有稀少,整个京城到处都挤满了民居,不但是城里,连城外面都有许多户人家,鳞次栉比。但到了这里,多是贫民区,店铺又少,逢到这个落雪天,街上的行人更是很少。 黄昏之即,低矮密集的房屋被积雪盖住,四下里十分安静,夜sè未来临,已有了一份诡异的气氛…… ------------ 第三十二章 多事(下) 夜sè来临,天不黑,雪光反照,可外面的景sè更显得狰狞。 其实对这里许仙还有些记忆的,但还是认真的看着外面的地形。宋朝京城最繁荣的所在多在御街东侧,但西边也有西边的好处,相对要安静一点,适宜居住人家,包括各国驿馆也多在西侧,契丹最贵,紧邻着相国寺桥,高丽友好国家,放在安州巷,与蔡京华府相隔不远。西夏驿馆则比较远了,放在西城边远的万胜门内。 南边就是新城城墙,每百步设马面战棚,跳出城外,若敌人来城下时,则从马面战棚里矢石密shè,使敌不能至城下。城墙上又有许从箭垛。每两百步置一防城库,里贮守御之器。后面就是京城守具所,也就是京城防备维修器械管理所。 在西夏驿馆东则又有大佛寺,万胜门外则是风光秀丽的金明池。当时宋朝yu收南唐,将此池开挖扩大,在此训练水军,南唐收复后,它失去了作用,于是成了京城一处风景带。 在京城守具所与西夏驿馆之间,因为驻扎着二十指挥军队,多做了军士家属居住区。除了兵士的家外,还有一些不得志的小官僚也居住在这里。环境不算太糟糕,不过离皇城远,无论上早朝或者进入各部司当值,都要走很远的路。 曹辅家就在这中间。 他官职不高,但十分贵,乃是馆职官,也居住在这里,说明这个人乃是一个清官,清不清与许仙没多大关系。不过也明白了,为什么他家中出了这件事,其子曹绅只拿出一百两银子请人。 京城居之大不易,物价昂贵,虽宋朝官员薪水高,若不贪不污,想要生活多好,即便是秘书省正字,也是极难的。 但看的不是这个,而是人气。 虽然这里的人烟不是那么密集,但驻扎了二十指挥,若满额的话,也就是一万户兵士家属居住在这里。人气不算太差的。 以前他来过这里,天气晴朗之季,不但有许多兵士家属嘈杂,还有许多游人,或去大佛寺烧香拜佛,或去金明池游赏。但是现在人呢? 他就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传言,说是宋军现在到处吃空饷,难不成守卫京城的禁军也吃空饷吃没有了? 没有人气,在这个雪夜里,不远处高大的新城城墙将魔影笼罩下来,又有牙道上榆柳成荫,格外的增加了一份yin森之气。 “你在看什么?”曹辅的小女儿好奇地问。 李中将他们带到曹家,曹绅接见了他们,还包括他的小妹妹曹樱。 让曹绅感到很失望的是这几个人居然以许仙为首,有没有本事不知道,但能看相貌看年龄,许仙相貌本来就生得嫩,这一看似乎连十四岁都不足,只有十三岁。好在他比较讲理,只是出了一百两银子,又上哪儿请高明的人来,曹绅只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看他们能不能做到。 曹樱不知道轻重,只是一直好奇地看着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 “这里附近的人呢?”许仙不是问曹樱,而是问曹绅。 “本来驻扎着许多兵士,这几年朝廷想开边功,有的去了河湟,有的去了陕西边境,为了节约钱帛,朝廷只好让兵士于边屯田,多将家属也带了过去。这里人渐渐就少了。” “原来不是吃空饷……”这是许仙在心中的嘀咕。 “你们说闹鬼,说来听听,怎么闹法。” “就在外面,”曹樱指着房间后面的小花园,嘴唇颤抖着说。 “不但在外面,这几ri越发厉害,居然趴到窗户上……”曹绅道:“一到子夜就开始,数个女鬼,样子十分怕人。” 大约是让这几只鬼弄得习以为常,曹绅说话时语气很平常,倒是李中几人吓了一大跳, 现在还没有到子夜时分,李中、张海、周万提着他们带来的那些宝贝,跑到后面小花园洒黑狗血。 就在这时,一个长髯中年人走了过来,大约四十岁左右,人长得很清瘦,一脸儒雅之气。 看着这七个陌生人,来捉鬼的,李中几人一起穿上道服来的。他略有些不满,问:“绅儿,他们是什么人?” “父亲大人,他们是孩儿从……请来的道士,”曹辅对神霄观道士十分反感,曹绅未敢说神霄观三字。 “是谁让你请的!”曹辅突然厉喝道。 “儿,儿……” 曹辅未理曹绅,而是将头转向了正赶回来的李中,喝道:“你们回去吧。” 许仙感到不解,问:“曹大人,难道你坐视鬼祟于你府上作怪?” “咦,”曹辅惊讶,开始未注意许仙,不过看样子这几人居然似乎以许仙为首,再让上许仙的沉稳,让他感到意外。微微叹口气:“你们回去吧。” “收人钱财,为人消灾,我们不能回去。” “那个钱你们拿回去吃酒吧。” “君子一诺,价值千金,不管能不能成,我们不能回去。” “你!……你多大啦?” “马上十五岁。” “胡闹!” “有志不在年高,”许仙淡淡说道,回去他还是欢迎的,不过他感到中间有隐秘了,于是盯着不放,说这句话时他又浮现出秦素儿战斗时的风采,怎能以年龄看人呢。 “好,我问你,这里乃是官宦与将士居住的地方,官员修的是儒家浩然正气,将士自有血xing,这两样都是克制鬼祟的不二法门,为何老夫宅子里偏偏闹鬼?” “晚生不知。” “你何以晚生自居?” “晚年虽修道,但自幼也读了许多儒家书籍。” “好,老夫再点醒你,因为老夫看到一些事发生,忍受不住,说了一些话,让某些人不开心,这是jing告。但又是在规则之内,他们不能将老夫怎么样。你们来了,反而会使事情严重化。” 不但许仙不懂了,连曹绅也不懂了,问:“父亲大人,孩儿不明白。” “大宋以儒家治国,重文黜武,就是防止武将专政,祸乱国政,使中原又再次分裂,百姓遭受荼毒。不但重文黜武,也禁百姓以侠犯禁,无论道释武巫,皆不得胡作非为。自开国以来,无论官员怎么不和,你可听闻过谁敢公开谋害那一个士大夫?这就是规则!况且这是在天子脚底下。” 许仙在边上忽然讥笑道:“是没有,但更抱成团内斗了。” “小哥,虽内斗,于此事无关。你们来了,事情却会更糟糕。” “曹大人请明说。” “自王安石后,制度渐渐破坏,规则也在渐渐破坏。” 许仙不同意,道:“曹大人是指王安石集权相权,削弱言臣一事吧?” “你居然也懂一点?正是它。” 若不是言臣制度破坏,若不是相权过于集中,何来蔡京等jiān贼把持朝政? “曹大人,晚生倒是认为你这样说是错误的,若论破坏制度,起始非是王安石,而是韩琦,而且若无韩琦富弼等人,又何来王安石急躁的变法?曹大人三思。” 两人看待问题角度不同,得出结论不同。 以前宋朝制度是层层监督掣肘,有权臣,比如王钦若,但就是王钦若也让言臣整天骂个不休,不敢过份胡作非为。还有丁谓,也不过迅速下台了。后来的权臣吕夷简更是让范仲淹死磕,三起三落。 直到宋仁宗大病一场后,渐渐倦政,清流党们所歌颂的富弼、文彦博、韩琦、欧阳修上台,这些人为了扬名,用朝廷的钱帛恩赐官员将士,国家财政开始崩坏。 但制度还没有崩溃。 宋英宗濮仪之争,为生父正名,大臣们纷纷反对,韩琦为了巴结宋英宗,与欧阳修联手,一度将国家多达三十多位,少达十几位言臣,裁减到两人。 王安石破坏制度与韩琦无关,他发起变法多少是因为韩琦与富弼,最高峰宋朝一年收入一亿两千几百万贯,但支出达到两亿三千多万贯,不变法宋朝没办法过下去了,这才变法敛财。 敛得急,伤害了许多权贵利益,也伤害了百姓的利益,于是群起反对,王安石便学习韩琦,削弱言臣,加强相权。这中间韩琦、欧阳修与文彦博是反对者的代表,却不知道这个因正是他们种下的。 许仙又抽出剑,问:“曹大人,剑有好剑,有劣剑,好剑用途得当,更佳,用途不得当,危害更重!” ------------ 第三十三章 鬼魅(上) 之所以恨王安石,正是因为蔡京挂着王安石的变法大义,危害国家与百姓。于是清流们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 这是不对的。 恨蔡京可以,犯得着恨王安石么。虽然变法不大好,可若没有王安石的变法,现在宋朝是什么样子!变法对错不问,在王安石、宋神宗、章惇、张商英手中的变法,与蔡京变法是两回事。 “小哥,这是谁教你的?”曹辅惊讶地问。 对此,各有争议,若是出自成年人之口倒也罢了,但出自这个少年郎的嘴中,不由得曹辅不惊奇。 “多读了一些书,多听了一些事,又是旁观者,何必别人教之。曹大人,这个不提,为何你说我们来了反而使局面更糟糕?” “小哥,规则是在破坏,不过有的事还必须有底线的。我若继续说话,宅子上依然不会安生,我若不说话,宅子就会什么也不发生。但你们来了,某些人会认为我不但不服,还请人来对付他们。那么就非是吓一吓,到时候会有更不好的祟物出现,老夫恐非是其敌,或凭借你们……”曹辅不由地摇了摇头。 许仙他们不敌,可以逃走,可曹家上下呢。 “孩儿是多事了,但父亲大人,你为何不说?” “绅儿,我心中也未拿定主张……怎好说?” 普通人眼中秘书省正字也许官职并不大,权利也不高,甚至很清贫,黄庭坚就曾抱怨过,正字不知温饱末。但稍懂一点的人不会这样想,它是馆职官,有了这个经历,以后升迁起来会很快。虽制度在破坏,馆职官没有以前那么高贵,实际还有许多人想往里钻。 但政局是……想贵就得折腰。 一个是坚持自己高尚的德cāo,但全身人都要跟着自己受苦受罪,生命也受到威胁。 一个是稍稍折一下腰,自己会飞黄腾达,全身人也可以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 曹辅心中很是地挣扎。 片刻,他抬起头道:“小哥,你也是一表人材,还是走吧。” 本来想劝许仙不要修什么道了,好好读一个书,将来未必不是大宋的人才。不过想到这世道,他不劝说了。 许仙终于明白,能让曹辅忌惮,能在这京城肆无忌惮的胡来,做到这两条人并不多,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李邦彦等十数人而已。曹辅可能弹劾了其中一人,或者数人。于是引来他们的报复。 许仙也不想做国家的忠臣孝子,就是想做,这滩子浑水也不是他有能力趟进去的。 点了点头,正要动身,曹辅又说道:“迟了。” 许仙抬头看着窗外。 窗外是皑皑白雪,时不时传来几声弱枝被厚雪压断的声响,在这个寂寥的夜晚格外的清晰。北风并不大,带着沉闷的呜咽,就在这时,他感到有一份寒意袭上了心头。 先是后面小花园几株枯萎的树间传来诡奇的尖笑声。 许仙心想,这也胡来了。 曹宅所在的地方有些偏,但非是在郊外,而是在城内。相国寺附近昼夜喧哗不休,这一带相对要安静一点,不过这才刚刚过了二更时分……轻声道:“不知道曾布与向太后若是活着,看到现在这件事,心中会做何感想?” 几条虚无飘缈的影子出现。 曹辅并不介意,指着这几条影子对许仙介绍道:“那就是吊死鬼。” 是一个妇人,飘荡在几株花树间,舌头伸得长长的,样子十分狰狞恐怖。 曹辅又指着另一个头皮散拖下来,又打成一个个结,看不到面部的影子道:“这就是溺死鬼。” 还有一个童子,在前方欢快地跳动,不过童子的鼻子不见了,胸口又开了一个大洞,看上去只有yin森,可爱全无,那是虐死鬼。 又有一个老妇从雪地里缓慢地向他们爬来,在地上还发出让人寒毛悚立的咯吱咯吱的磨牙声,那就饿死鬼。 曹辅又说道:“人有三分怕鬼,鬼却有七分怕人。普通人若是气血充足,魂魄阳气便充足,这些yin鬼们就不敢靠近。相反,年老体弱者,更容易看到这些污秽的东西。象你,因为修了道法,气元雄厚,也不会怕,不过他们……” 几个鬼魂出现,许仙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崔辅还在做介绍,更不会害怕。 但李中六人与曹绅兄妹,早吓得变脸变sè。 可各人情况不同,崔绅大约见得多,神sè要好一点,长相清秀的曹樱仍然不行,两个牙关直磕碰着,身体也卷缩在一起,憟憟发抖。 李中六人,张海身体强壮,虽是一个流氓,虽在害怕中,要好一点,年老的周万、瘦弱的谢小五、身体一直营养不良的王林,早吓得面无人sè,若非人多,估计三人早就吓得晕厥过去。 不过到了这时,曹辅终于明白七人前来,为何以年少的许仙为首。 至少从现在的表情来看,许仙不是那种纯粹骗钱的货sè。 又道:“但这些鬼祟不同,他们是南江尸门养的鬼。” “南江尸门?” “这个尸门在南北江地区,善于养鬼役鬼,蓄储尸气尸毒,又会培育僵尸……就是在当地,百姓对他们都噤若寒蝉。这些鬼祟远比那些孤魂野鬼更可怕,那些鬼魂七分怕人,这些鬼祟顶多三分怕人。” 也就是说,他们最拿手的还没有使出来。 老妇人快要爬到窗户下,曹辅似笑非笑,道:“小哥,你来驱祟,这只饿死鬼就交给你吧。” “曹大人,非是晚生接到令郎委托,而是他们,他们以为我会道术,于是接下了。我是会一点道术,只是修为浅,又不是克制鬼魂的道术。不过来了,我去试一试。” 其实这时候许仙最想的就是公孙胜的五雷正法。 一个五雷正法下去,这几个鬼怪逃都来不及,还敢作祟! 不过公孙胜数年下来,一直未传授给他,想到这里,他对公孙胜那一点庇护之情,就越发看得淡。 雷法之外,五行当中最克邪祟的就是火,这个非是许仙善长的。 但木法主生机,多少也会克制一些邪祟。 并且许仙来,让张海准备了一把桃木剑,桃木为五木之jing,有镇宅、纳福、辟邪的作用。在许仙手中,虽他缺少传承教导,但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许仙推门开,走了出去。 曹辅坐在窗前微笑。 雪下得更烈,纷纷扬扬的,飘落在许仙脸上,略有些清凉与寒冷。 曹家还有人,两个老仆,以及曹辅的妻子,但早将门关得死死的,只有蜡烛始终不敢吹灭。 许仙走到老妇人面前,老妇人抬起白眼珠,然后迅速地向许仙爬来。 “沙沙沙!” 鬼魂本是虚无之体,可是老妇人在地上爬行时,居然与雪摩擦着,发出可怕的声响。 曹樱胆子小,吓得用手将眼睛捂上不敢看。 许仙不是很害怕,他修道,修道又有另外的说法,修真,修仙,最终目标是破碎虚空,进入仙界。是要与仙人打交道,鬼祟又有什么可怕的? 他抬起了头,又看着后花园。 花园面积不大,有一个小亭子,十几株树,一些花卉,如今全部光秃秃一团,上面又压着许多积雪。园外有墙,可是墙并不高大。墙外有许多建筑,还有一些民舍。不过曹家闹鬼的事传开后,邻居们也害怕,一到夜晚来临,全部紧紧关上了门。四下里一片安静。 “叱!” 许仙忽然暴喝一声,手中桃木剑向老妇暴shè出去。充满生机的木属xing真气贯注于桃木剑上,桃木剑铮铮作响。 ------------ 第三十四章 鬼魅(下) 许仙修为浅,真气不厚,但是真正的木属xing真气。桃木剑更非是许仙李中七人所想的那么简单,这把剑可能用力就能将它折断,但它确实是桃木经过削刨后做的简易桃木剑。 老妇迅捷地扑来,一张灰白sè的脸无比的yin森,向许仙扑了过去。 曹樱刚悄悄睁开眼睛,从手指缝看去,不由地惊叫一声。 剑已出。 一声更诡秘的叫声响起,老妇化成一团虚无,消失不见。 曹辅拍了拍女儿后背道:“樱儿,不用怕,鬼祟之物伤人,勾人魂魄,夺人神志,越怕它它就越能伤害你,你越不怕它,它反而怕你。” 没有那么简单,不过这也是安慰自己子女的一种办法。 然后他看着墙外。 许仙也看着墙外。 夜渐深,墙外小巷子里十分安静。 雪还在翻飞地下着,夜风已冷,呜咽不停。 …… 小轿停下,一个美丽娇小的女子从轿中走出来,对抬轿人说道:“麻烦二位就在这里停下,等我们回来。” “谨遵小娘子吩咐。”轿夫躬身答道。 只要给钱,那怕让他们等一夜时间也愿意啊。 不过两个轿夫眼中略有些sè迷迷的。 崔小娘子来京城不久,就因相貌出众,名动京城。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果然就象一个天仙一般。 只能看一看,但他们是不可能染指这个美丽少女的。 崔小娘子抖了抖锦裘,道:“雪还未停啊。” 她身边两个大汉中间的一个问道:“崔小娘子,你让我与梁兄弟喊来,又让我们带着武器弓箭,意yu何?” “韩将军,妾身听闻你武艺超群,故将你们喊来看一场好戏。” “戏在何方?”另一个青年问道。 “你们跟奴家来……”少女将他们带向小巷的深处。 …… 几个魅影消失不见。 李中高兴地说道:“许哥子,你将他们驱走了吗?” 到了这时,李中也有些后悔不迭,这趟子水太浑,为了一百两银子,实际自己只能弄到十两,趟进去太不值。话外之音,也就是将这些鬼魂驱走,我们这个钱没有白收,好离开了。 曹绅道:“几位义士,你们想走就走吧。” 当然这句话有些违心的,不过能说出来,倒是让许仙高看了一眼。 许仙平淡地说道:“曹大郎,若能走,你父亲恐怕早就让我们走了。” “为何?” “你父亲是京官,多少还会有些避讳,可我们是什么人?外面危机没有解决,杀机重重……”许仙盯了李中一眼,现在想走都晚了,只要离开李家,自己能逃走,李中六人却只能有一分生机。 不要说天子脚底下,这种妖蛾子事都发生了,杀几个平民百姓又算什么。其实这里还是太偏,若是在市中心,对方又不敢这么猖獗。想到这里,他爬上了一棵老树。 树上积着雪,又挂着薄薄的冰棱,许仙爬上去,积雪纷纷落下来,发出“簌簌”的响声。 许仙登上树,向远处眺望。 曹辅欣赏地看着许仙,自始至终,这个少年人表现得异常冷静,反应睿智,处惊不变。一直以来,因为神仙将朝廷弄得乌烟瘴气,他对和尚与道士们皆十分反感。但许仙的表现,虽披着道袍,却让他略有些改观。 曹樱小声问道:“他在看什么?” “他看到了一些东西……” “那些东西不是打败了吗?” “这几个祟物不足为害……也不能算是打败了,而是让人收走。” “我知道了,他在找那个人。” 曹辅摇了摇头,许仙虽不错,主要还是年龄太小了,与那些装神弄鬼的神仙不同,这个少年大约有点真本领,不过只能说有点儿。 许仙跃了下来。 他与梁山是结下梁子了。 不过梁山这段经历却是他宝贵的经历,比如这一跃,就能看到时迁的轻身术影子。虽只学了一些皮毛,对他以后的成长会受益非浅。 走了回来问:“曹大人,晚生看到墙外人家,并没有几户人家点着灯。” “小哥,是这样的,朝廷禁军多在西方开边,经营河湟,又于西夏有战事。朝廷许多禁兵调到西北,但不是永守西北,每隔一段时间必须轮换,这叫轮戍。长者三两年,短者只有半年。朝廷节约粮草运送到西北的成本,于西北多开屯营田。随着战事多,屯田也多,兵士戍边时间也越来越长,许多兵士将家属带到西北。他们与家人一走,房屋空了,可他们终是要回来的,因此这些房舍没有人敢动。又因离市中心太远,不好租凭,便空了许多房屋。” 许仙皱了皱眉。 他感到事情非是那么简单,不过有的大约这位曹辅都不清楚,就是清楚了,他也不会对自己说的。 但这正是不利的地方,就是周边都住着人,也不会有人敢过来相助。不过人烟多了,某些人做事终是会有一些忌惮。 “仙哥哥,你看到东西了吗?” “看到东西?不是看东西,我在找人。” “找谁?” “找役鬼祟的人。” “找到没有?” “没有,只看到许多房舍静悄悄一团。” 曹樱有些失望,曹辅说道:“小哥子,老夫看你似乎出身不凡啊。” 天下间天赋好的人很多,可有如此气度举止,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教得出来的。 “曹大人,晚生出生商贾家庭,自幼随父亲漂泊各地,江湖风大浪高,人心险恶,倒也长了见识。” 做生意的人要察颜观sè,还要嗅觉好,找出商机。不过生在商贾家中,就能培养出优秀子弟,这个曹辅是不会相信的。又问了一句:“小哥,那为何你又做了道士?” “父亲早几年去世了,家道沦落。”许仙不想多谈,换了一个话题:“曹大人,今夜事了,曹大人打算怎么做?” 曹辅一阵惆怅。 “我在来京城的路上,遇到一个少年,他曾说过一句话,主明则出,主暗则隐。晚生很是认同。” 岳飞说什么家国,许仙不是很赞成的,不过这一句话倒是很认可。意思是曹辅你一个小小的正字,凭什么与人家斗啊。斗可以,关健斗得要有成果。没有成果,用家人与自己xing命来赌所谓的虚无飘缈的正义,值得吗? 他这句话也不会让曹辅认可的,不过曹辅还是深深的怅然若失。 许仙又盯着窗外,刚才只是一个开始,就是这几个祟鬼,看曹辅的表情,大约都不会惧怕。可怕还有更厉害的。 自己也不懂。 只知道用木属xing真气催动桃木剑,大约起到了效果,刚才重创了那个饿死老妇鬼。这是误打误跌的。 真正的驱魔除鬼法门自己是一窍不通。 可是知道一点,曹辅说什么南江尸门,南江是指荆湖南路西侧茫茫群山中的一条大河,生活着各部蛮峒。从南江到京城有很远的路,鬼祟终是一个虚无体,想要将这些祟物带来,必须有一个法器。只要找到这个人,催毁了法器,这些祟物就不能危害人间。但上树看了看,屋舍连绵起伏,除了少数人家点亮了蜡烛与油灯外,都是黑暗一片。自己始终未找到。 但不会那么简单。 并且入夜时曾有一队禁军巡逻到此,但闹到现在,无一禁军与衙役过来,就连打更的更夫离这里都远远的,在远处有气无力的敲着锣梆。 正在想着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片铃声,铃声叮叮哑响,仿佛是从幽冥中传来…… ------------ 第三十六章 金刚 许仙推开后面窗棂,狸猫一般地跳了出去。 倚着房屋的阴影,迅速来到围墙的另一边,前面继续传来打斗声与喝叱声。 动静这么大,四下里居然还是静悄悄一片。不过许仙也知道,在这个雪夜里,百姓早就惊醒了,他们不敢过来,但多少会在暗处注视。 倚着墙壁,许仙一动不动。 他在倾听。 铃声还在响着,不过呜咽的北风多少替它起了隐饰作用,难以辨清它的方向。 片刻,许仙轻巧地翻过了院墙,消失在黑暗中。当再次出现时,他弱小的身影已在曹家西边的一户人家里阁楼下面。 许仙停了下来,到了这里,已经确定铃声就在阁楼上传出的。但离得近,铃声在一些诡异韵律响动下,许仙感到心跳得厉害。不过见过刘如月的杀人琴声之后,许仙倒也不是很害怕。 甚至隐隐地也感到尸门这种控鬼控僵尸的法门,同样脱离了凡人世界,不管他们是属于魔还是道,或者也沾着所谓的巫术,只是境界上仍然不是很高。 铃声继续在响动,若有若无,十分诡秘。 在铃声中传来低低地说话声:“师兄,那个小子呢?” 是南方方言,有些难懂,不过尸门本来就是来自神秘而野蛮的蛮荒地区,这不奇怪。 “不用管那小子,他支撑到现在不易,大约躲在室中不敢出来。” 不能说他轻视,不要说许仙,秦素儿若非露出身份,其他人也会轻视,年龄太小了。 “这几人从何而来的。” “不知道,今晚有点扎手儿。” 趁着他们说话之即,许仙蹑手蹑脚地上了阁楼,阁楼地理位置不太好,四周的民舍比较拥挤,不管有没有住满人,妨碍了它的视线。阁楼本身说它高也不高,周围比它高的建筑彼彼皆是。因此它杂在这里,一点儿也不显眼。 主人一家人不在,从阁楼到下面的房屋,没有一个人活动。似乎主人对这个阁楼也不大重视,在上面堆放着许多杂物,当成了杂物间,因为人久不在家,各个物件上积满了灰尘与蛛网。 不过它有一个好处,能勉强将整个曹家看得十分地清楚,而且它本身的不显眼,就是一个很好的隐饰。 许仙倚在木墙上,又扭头看了看曹家后面的小花园。 几人打得正酣。 僵尸打不死,灭不掉,那怕几人包括曹辅的浩然正气屡屡伤害了它们。 但局面却是曹家占据着上风,那个青年手中朴刀虎虎生威,那个少女也抽出一个古怪的兵器,正是秦素儿所说的绸带。绸带在寒风中舞动,衣带一宽,裙氅一起松下,裙袂飘飘,绸带漫天舞动,好象不是在杀敌,而是在跳舞一般,让许仙看了忍不住在内心发出叹赏。 实际还是身体未发育起来的缘故。 他说双修头头是道,那是他听来的看来的,也许是懂,也许是不懂,可是身体的生理反应并不强烈。一路看到的几个女子,刘如月貌美如花,秦素儿那个冷艳更是让人惊若天人,这个女子的娇媚会让人无比心动。但对许仙来说,生理渴望并不那么强烈。 曹辅还在用墨汁洒着浩然之气。 但三人合在一起都不及那个韩将军。他身手灵活,招大力沉,每一招出,都伤害着这几个僵尸。僵尸杀不死,让人头痛,不过场面上几人应对起来却是十分地轻松。 “去!” 那个韩将军似乎打得怒,一声暴喝,在这里都听得很清楚。 手中朴刀光芒一闪而过,一个僵尸的脑袋生生让他削掉。不过那个身体还在蹦跳,然后弯腰将头捡起来,想要将它放在脖子上。 若非今夜多遇到了一些奇人,就凭着这个景象,也让普通人吓晕过去。 大汉怒极,再次暴喝一声,朴刀从上往下砍起,一刀下去,生生将肉身强横到极点的僵尸从脑袋到身体劈成两半。 其他几头僵尸在铃声指挥下,想过来营救,少女手中绸缎腰带舞个不停,几个僵尸不时地被绸带带倒下去。有了少女的帮助,大汉手中大刀砍个不停,将地上的僵尸硬是肢解了。 然后又喝道:“梁兄弟,拿油来。” 青年跑到房中问了一声,是问曹家兄妹那一个不清楚,又跑到另外一个房间,大约是厨房提来一桶烧菜用的菜油,大汉将菜油倒在肢解后的僵尸身上。肢解到这种地步,那些肉块还在蠕动着。 大汉用火舌将菜油点燃,那个变成两半的脑袋还发出尖利的惨叫。 “卟” 阁楼里同时传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许仙从木板缝隙里瞅去,里面是两个中年人,长相怪异,打扮也怪异。一个手持着白色旗幡,一个手持着血红色的铃铛。 那边僵尸在惨叫,这边持铃铛的中年人脸色发白,身体摇晃着。 其实这是大汉烧死僵尸,中年人练制僵尸,心血相连,造成的反扑。 许仙不大懂,这两人是今天晚上的罪魁祸首。真正的罪盔祸首是那个幕后的人,但许仙卷入许多漩涡之中,不想再与什么人什么势力有交织。那么这两人必须要击杀。 手持白幡的中年人说道:“师兄,要么我们撤退吧,不然这几人战斗结束后,说不定就找来了。” 撤退的代价意味着放弃对那几个僵尸的控制,让大汉与曹辅、少女从容奸灭,僵尸一灭,他的师兄必因反扑重伤。 可这比让大汉他们找上来性命不保强。 “再等等……”持铃铛的中年人缓了一口气说道。 许仙压住呼吸,在静候时机。 两人强是强大控尸术,但不能忽视他们的身手,毕竟是修魔的人。 大汉在少女掩护下,如法炮制,又解决了第二个僵尸。 这次反扑更重,持铃铛的中年人喷出一小口暗红色的鲜血。 “师兄,我们离开吧,”持白幡的人弯下腰扶着他,又劝说道。 就是此时! 许仙身体暴起,闯开了破烂的房门,冲了进去,剑同时抽出,向持铃铛的中年人刺去。 太突然了,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惊疑,剑已至,一下子插到中年人的后胸上,随即拨出,转手斜斜地劈向持白幡的人。后面一道血柱冲起,铃铛也掉在地上。 中年人退。 许仙身体迅速地跟上。 中年人再退,又将手伸向怀中。 不知道他要掏什么,但许仙也不可能给他掏,这两人所会的本领都是许仙未知的事物,谁知道他怀中藏着什么凶险的东西。 剑招已老,许仙持剑回收,身体与剑同时跃了起来,剑带起的寒光就象一道流星一般,暴射向那个中年人。 中年人退无可退,想要举幡招架,但这一剑来得太快了,幡未扬起,剑复至。 血光再次冲天而起。 眨眼之间,两人同时被击毙。 非是那么弱,主要两人太大意了,没有防备,并且这种近身式的作战也非是他们所长,许仙此时战斗力暴涨,也非昔日可以相比。 许仙吐了一口气,捡起了地上的铃铛,借着雪光看了看,上面刻着一些古怪的纹路,还有一些暗红色的光泽,似血似朱砂。又拿起那个白幡,也非是纯白色,上面有几个小小的黑影。 大约就是这个铃铛遥控僵尸的,而这面白幡则是控制那几个鬼魅的法器。许仙想了想,最后将它们一起揣入怀中。 又从他们身上摸索了一番,摸出了一叠厚厚的交子。 原来宋朝发行交子仅是供商人流通,面值有五贯与十贯两种,后来为了便民,又发行了一贯与五百文两种,才开始发行量少,信用良好,因为其方便,在民间甚至价值一贯一百文。后来发行量泛滥成灾,前几年最多时一年发行过三千多万贯交子,信用大跌,导致交子一贯只值六七百文钱,低时只值一百文钱。 不过这厚厚的一叠交子,皆是十贯的大面额交子,最少有三四千贯,不管怎么说,背后出手的人远比曹家大方多了。就是这些交子,实际价值也几乎接近了两千贯! 不义之财不要白不要,也将它们揣在怀中。 接着又翻了翻,一些无用的东西不要了,但翻出一本小册子。 许仙打开一看,上面记载着尸门的一些修练法门,大多数邪恶无比。比如炼鬼术,将孕妇抓起来,让她生产,自婴儿出生时当着婴儿的面对孕妇百般折磨。这样过了十几年,再将妇人与孩子杀害,母子二人将变成最凶恶的厉鬼。 许仙是非观不强,但本心不是太坏,包括对曹辅的看法,还是持着肯定态度的。只看了几眼,就看不下去,但也将它收起来。不会去练它,但要对它有一个了解。 走下楼,翻回院墙。 没有铃声控制,几个僵尸各自为战,又让大汉解决了两个,只剩下三个僵尸还在胡乱地蹦达着。这时,曹辅与那个姓梁的少年已站在边上休息了,不需要他们上去支援。 许仙道:“曹大人,这些鬼魅与僵尸是两人操控的,他们都让我杀死,就在那个阁楼上。” 他手一指位置。 曹辅也不是太高兴,这些人只是刀,天下间刀是何其之多。 但许仙刚说完,与其他人一起惊诧地看着外面。 院墙外面出现一个高达七八丈的巨影!红色脸孔,身穿金色胄甲,手执一个巨索,腾腾而来,仅一会功夫,就来到他们眼前,从空中俯视众人,大声喝道:“是谁杀了江黑方,江红方!” 这是何物,金刚?西方广目天王!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七章 声音 若真是传说中的西方广目天王临世,几人不用打了,早就束手待毙。 这是魂修的一种,传闻中有一种修道之术专门修练魂魄,最后能让神魂出窍,往后去就是神魂能在夜晚远游他处,渐渐神魂壮大,开始向实质化转变,从夜游变成ri游。到那时就会有万般的神通。 这个金刚半实半虚,还没有达到ri游的水准,不过修为显然已是十分惊人。甚至按照平常的修道标准来划分,它达到筑基初期的水准。 筑基,已脱凡入圣,再往前就会破碎虚空,升向仙界。 许仙脸上露出慎重的表情。 对手未现身,可能根本就不在这附近,但就是这个神魂所化的金刚之身也会十分地强大,能强大到自己几人根本不是对手的地步。并且最糟糕的是几人当中最强大的大汉,还被三个僵尸缠着。 许仙知道一些,那是小时候家中那些道士贯注的知识。不过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的,曹辅、大汉与少女脸上表情都很郑重。梁姓的青年却大喝一声:“何方祟怪,敢在京城作乱。” 说着提着朴刀扑了上去。 “大胆!”巨索落下,劈头盖脑砸在梁姓青年身上,索化为虚无,又重在金刚幻影手中凝实。 就是一索,梁姓青年被抽得人事不知,吐了一口血,昏厥过去。 “韩将军,奴家缠着它们,你去救梁公子。”少女说道。 “好。” 大汉抽身而退,飞速地将梁姓青年从雪地上抱回来。 金刚也不动,又喝问道:“是谁杀死了江黑方,江红方?” 少女用绸带将一个僵尸带倒在地上,扭头看着许仙道:“小兄弟,你不错啊,江黑方是尸门八大长老,居然也让你杀了。” 对手太强大,她要保住同伴,只好将许仙卖了。 “小小年龄,能杀死江黑方?你有此本领,那么吃某一记吧!” 许仙叫苦不迭,天知道那两人是什么人,什么长老,那种情况下,若自己小心一点,说不定阮小二那样的高手,都能让自己击杀。 他只好让。 可是巨索太大了,黑压压地笼在他头顶上,飞快地落下。 “米粒之光,敢与ri月争华!”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一句。 奇怪的是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听见,脸sè担忧地看着许仙。 然后一朵白火突然出现在空中,火苗不大,但白得刺眼。这种白是火苗温度高到极致的所至。 随着火苗出现,四下里温度好象莫明其妙变高了,连地面的积雪都在悄然融化,不过大家一起看着这朵小火苗与巨索,皆没有察觉。 金刚奇怪地喝问道:“是谁?” 感到不对,想要将巨索收回来。 火苗依然缓慢地飘向巨索,速度慢得吓人。但金刚就是收不回来巨索,仿佛巨索在空中被强大的力量定住。 “是谁!”金刚再次怒喝一声。 不但他,就是其他人也在寻找。但以这等高手,想要不让人发现,那怕就在他们面前,也不易找得到。少女只好看着大汉,也许曹家现在十几个人不知道大汉的来历,但她却是知道,论武艺,这个大汉也是天下顶尖高手之一,就是在梁山群雄中,也足能挤进前三位,甚至比卢俊义只强不弱。不然她也不会屈节下交,又故意将他引到曹家,参与到这件事当中。 让她感到失望,大汉眼中也是茫然,显然未看到暗中出手的人。 火苗慢悠悠的,碰到了巨索。 刹那间,就象冰雪遇到了六月炎ri,巨索随着火苗所至处,迅速融化成虚无。 金刚痛苦地发出一声惨叫。 巨索消失了,但火苗没有下来,继续顺着巨索尾部向金刚的巨掌蔓延下去。 曹辅喃喃道:“天下间竟有这等奇人。” 他对道家十分反感的,可若修道之人个个都有这个本事,他就是反感也无辄了。 但他并没有多高兴,无论是金刚还是火苗,都远远超过他的想像。今夜大约会平安渡过去了,可明天后天怎么办? 这个暗中出手的高人,包括院中的这两男一女,只是巧合路过这里,多是看到了这些祟物在京城敢作乱,看不下去才出手的,但明天后天他们会在何处? 金刚烧起来了。 在空中翻滚着,不时传出惨叫。 许仙又听到有人在说话:“崇候生,你在这底层世界沉沦太久,又是这个灵气底下的底层世界,今世又是这种体质,要努力离开这世界啊。那样我们才能苏醒,传你金火水土的功法。我出手助你,又要沉睡。不过你得到了伏羲这小子的洞府也是一个机缘。但不到聚元是不能打开他的洞府,我再助你一回。” 莫明其妙的话。 可随着话音结束,那枚消失许久的戒指居然又出现在许仙手中。 许仙凝神一看,脸上露出了惊喜。不过迅速将戒指攥紧,这个东西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 随着,火苗消失,金刚也烧得差不多,两者皆化成虚无,消失在夜空。 战事还没有结束,那三个僵尸继续在蹦达着。 不过远处传来喧哗声,动静都闹得这么大,官府再不出动也说不过去了。 许仙来到曹辅面前说道:“曹大人,今夜的事我们没有参与。” 事情并没有结束,若是曹辅以后忍气吞声,随波逐流,不再弹劾,有可能什么事都没有了。若他继续看不惯弹劾上书,事情还会没完没了。这种层面的交手,是是非非,非是许仙眼下所能参与的。 曹辅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许仙对李中六人轻声说道:“李管事,我们立即走。” 李中早就想逃了,听到许仙的话,立即与张海他们离开了曹家。 京城繁荣,很少实行宵禁,内城门梁门还未关上。 进了内城,人气多了起来,尽管雪后深夜很是寒冷,街上还依稀有着一些行人,有的去州西瓦子狎ji刚刚离开,有的是在吃酒刚刚结束的。 李中六人胆气壮了壮,李中道:“刚才出手施放火苗的是谁?不知道他能不能赶上林仙君?” 林灵素有什么能耐,许仙未看到过,只听过他两回讲道。第一次离得远未听出所以然,第二次离得近倒是听到了,但让他十分失望,林灵素讲的只是各种道经真义。不过他读的书多,又长时间在底层生活过,讲道经时旁征博引,通俗易懂,偶尔还引一两句幽默的俚语,让听者会心一笑。所以他讲经时听者很多。 然而刚才那人说了什么话,伏羲这小子! 鼎鼎大名的伏羲只是一个小子! 就这五个字,让许仙蒙住了。 若此,林灵素就是神仙,也不见得比那个出手的人厉害。 但为什么他又说沉睡,在哪里沉睡。又说我们,是那几个人? 这简直是一团永远破不开的迷雾。 他想什么李中六人不知道,甚至根本就未听到那个声音。周万揣摩道:“我想两人应差不多吧。” 张海则兴奋地问许仙:“许哥子,你真杀了人?” 让他打架斗殴赌狠行,但让他杀人可是不敢的。 许仙严肃地说道:“张海,今天的事千万不要在外面张扬。那个金刚仅是某个人的神魂,若是本人在此,也许他吐出气,我们就会灰飞烟灭。我在京城举目无亲,大不了逃出京城,天下之大,想来找我也不易了。但你们还有家人在京城,一旦卷进去,包括你们家人都会凶多吉少。我非是开玩笑,你们与曹辅相比,谁贱谁贵?” 就一句话,六人笑容全无。 回到药园,许仙盘坐于地,那人说的话并不多,但有太多太多的不解之处。 许仙想了许久,一点头绪也未理出。 不过一会儿脸上露出了欣喜,又将那枚戒指取出。 jing彩推荐: ------------ 第三十八章 仙府 许仙用神识看去,刚才那个声音传出后,他就察看了一下,非是戒指,而是半亩地面积大半的一方空间。当时就想到了一个作用,用来放东西。 又看了看。 先做了一个试验,将那些交子拿出来,心中默念,交子迅速消失。又用神识看了看,果然这叠交子在那方空间里面。这也说明了他的心态,从那两尸门人身上得来的事物当中,交子在他心中地位是最低的。尽管这个交子价值近两千贯。 对于这个空间许仙比较容易理解,在一些佛经中也讲过须弥山,芥子是很小的种子,但一颗小小的种子中能容纳一座大山,也就是芥纳须弥。想来那个昆仑小世界道理与这个戒指道理是一样的,不过那个很大,能住很多人,还能种植修练。 xing质还是不同,不过许仙这样想也能成立。 仅是这个作用就非同小可。 又试了试,那叠交子自动冒了出来。 许仙又将他身上的其他东西,包括剩下的碎金子,换来的铜钱,银子,那些布阵的材料,秦素作那本珍贵的剑谱,还有铃铛,白幡一起放进去,有些受损的宝剑,又取出来。 这才看着空间。 忽然念头一动,他进入了这个空间。 空间面积不算大,但也不算小,能装很多东西。四周是茫茫的白雾,许仙小心地走过去,却怎么也穿不破。 这个须弥纳戒显然也超过了他认识范围,穿不过去就不穿,又细细地打量着这方空间。脚下是绿sè的土壤,许仙灵机一动。那个养甘柤的池子灵壤灵气几乎被吸收完了,变成了浅灰sè。不过略略还有一点淡淡的碧意。 难道这就是灵壤? “若是,不知道在这个空间里能不能种植东西?若能种植,那又是一份惊喜了。正好药园子里有许多药草……” 这个要等以后才能试验,许仙又看着边缘。在边缘尽头有一个石壁时隐时现,若不进来,还不会发现它。 许仙来到它面前仔细地辨认。 上面有许多古文字,这些古文字当中若没有凌虚子玉简传授,许仙十个字认不出两个字。石壁上有的字,玉简上也有,并且没有玉简上的全,只到了聚元中期,后面的隐在雾中看不到了。 除了这些文字外,还有许多花纹,各种上古鸟兽植物,又以植物为多,植物当中又多是花卉,不知是纯粹的花卉,还是药材,因为有许多许仙同样一次未看到过。 而且越看,越感到这些文字图案充满了质朴与深邃的奥义。这是玉简传授功法中体会不到的。 许仙看着这些文字图案,体内真气忽如万马奔腾一般,飞速地运行。丹田里的气雾也产生了一些奇异的变化! 不过许仙茫然不知,他整个人沉浸于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中。 等到他苏醒过来时,天sè到了黎明时分。 先去药园子,药园子还有一些耐寒的药物,仍然在积雪中顽强地绽开着一丝绿意,许仙用药铲取了几十株放进那个绿意土壤中,这是做试验的。 接着又将那本小册子拿出来观看。 前段时间最让他奇怪的就是气运,但这段时间他自己的气运让他哭笑不得。好好到了极点,坏也坏到了极点。 梁山若是找到他,还会追杀,这是必然的。 戏耍了秦素儿的师兄江桦,但这小子也未安好心,自己临走时,在自己衣服上做了一个记号,若不是机jing,这小子准能找到自己。这是干嘛?难道以后找到自己还能传授自己功法不成。 还有魔门,刘如月失踪了,他们估计也要找自己。按理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自己有什么资格做人家的朋友。若是让他们找到,也没有好下场。 眼下的危机则是这个尸门。 那个神魂夜游境界的高高手,自己逃过了就逃过了,不会追杀自己的,身份不符。不过他不会介意将自己杀死尸门两人的事泄露。南荒地区是一块充满野蛮以及种种神奇、传说的场所。尸门则是这个传说中的一个。 不仅有鬼祟、僵尸,哪里有许多人善长驭使毒物,毒气,曹辅所说的尸毒,以及更可怕的蛊! 这个小册子上面的传承不会学,但必须有一个了解。 分成两部分,一是役鬼,二是役尸。 役鬼也不是役真正的鬼,也与民间的传闻不同。按照上面所说,真正的鬼是人死后进了鬼门关,到了冥界才能称为鬼,有鬼卒鬼兵鬼将鬼王,变化无方,而且也是有肉身的,不过肉身与人的肉身有所不同。而尸门所役的鬼只能算是鬼魂,是一种能量体,是人死后所产生的yin魂。然后用一载器将yin魂收集,就可以用之战斗。比如那面白幡。 但也不能小视,若是搜集的全部是真正的厉鬼,并且多达几十个。今天晚上,就是没有僵尸,自己数人也要喝上一壶。 具体怎么练的许仙走马观花暂时未怎么看,看到这里,他又拿出白幡,上面只有几团污绩,也许这些污渍就是那几个yin魂。不知道怎么处理它,想了想又将它收回戒指空间里。 接下来就是役尸,也就是祭炼僵尸,役使僵尸的法门。也不可小视,有肉尸、铁尸、铜尸,在上面还有银尸、金尸、飞天玉尸。不过后三者仅是一个传说。 今晚出现的就是七个铁尸。 若是七个铜尸,那么更让他们头痛了。若是有成千上万的金尸、飞天玉尸,连正规的军队都可能会大败。不过这仅是尸门的猜想。 草草地翻完,合上小册子,许仙冥思。 他本来以为尸门应属于魔门的一种,但魔道其实也是一种修道,只是方法不同,行事风格不同。现在看来,尸门非不象魔道,而象是巫道。 忽然想到那天戒指滴血认主后,传出一个洪大的声音:巫! 许仙感到谜团越来越多。 将这几样事物重新放回去,天sè已明,拿出宝剑练习。 不完全是秦素儿的剑法。 剑法儿的剑法偏柔,又没有相符合的功法配合,许仙练得很别扭。甚至因为他修为浅,一些招式根本施展不起来。 梁山上兵器五花八门,刀最多,各种刀,禅杖、矛、斧、戟、棒、枪、铛、叉、狼牙棒、鞭、锤、板斧、链、流星锤、弓、弩、钩、飞刀、标枪,还有张清的石子。剑有,只有鲍旭少数几人使剑,并且多以重剑为主,还是用在战场的兵器。但有一个用过剑,公孙胜。 因此许仙想尝试着融会贯通。 这个难度太高了,不过加深了他对各种招式的理解。 一剑劈出,积雪簌簌作响。 “咦!” 许仙惊讶一声。 因为他明显感到体内真气更加雄浑,隐隐又有了突破之势。 “难道……”他脸上露出惊喜。他收起剑,盘坐于地,一边吐纳一边观想,隐隐感到气海里不再仅是一团团雾气,还有一棵小树苗…… 不知道为何出现这等变化,但料到它对自己只有好处,实际因为无人传承,许多时候他只能自己摸索着,就是修练,也是那么地酸楚。 天sè已明,周万做好了早餐,七人于食房吃早饭。 李中拿出四十两银子,递交给许仙。 这一百两银子拿得心安理得,但主要功劳还是许仙。 许仙说道:“勿用,这个钱给你们买酒吃吧,李管事,我还要找你说一件事。” 将李中喊到他房里,递了一叠近千贯的交子给李中,道:“李管事,不瞒你说,我有一个至亲的亲人病重,需要那个纯阳丹,这才投奔于神霄观。但来到这里两个多月了,却无半点头绪,还请你帮助则个。” 有钱能使鬼推磨,但什么样的人对钱的观念不同,若是李中一百贯交子就让他动心了,但他表弟不行,钱不厚不足以心动。如果能找到纯阳丹,他能立即离开京城。现在沾了这件事,连京城同样也不想呆下去。 “就是,难怪你到了药园子……” “到药园子与这件事不相干,那天我施了法术,管事的却认为它是幻术。” “好,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吧。” 李中找他表弟去了,许仙仍然整个练功,但此时,京城却来了几个客人。 ------------ 第三十九章 客人 赵佶迎出皇宫大门,老远就说道:“几位爱卿,一路辛苦。” 宋朝自太宗皇帝伐幽云十六州败后,与辽交战,多居于下风。但宋朝一直想将幽云十六州收复回来。几年前童贯出使辽国,幽州大家族马家子弟马植在卢沟桥秘密拜见童贯献策,与辽东女真人结好,挑起女真人与辽国的矛盾,然后与女真联手,一举拿下幽云十六州。童贯让他化名为李良嗣,将他带回宋朝。 但童贯本人不相信若大的辽国说亡就亡了,带回马植仅是他家的门第。太宗高梁河之败,有很多原因,组织不当,指挥失误,未及时封赏,将士于平后汉之战中困乏。辽国那边君王英明,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幽州汉人大家族韩家、马家、刘家、赵家四大家族的拼死反抗。带回马植有一些象征意义。 可就是从卢沟桥密会后,女真开始崛起。 辽国君臣比宋朝更昏暗,对辽东各部压迫很重,他们将女真人视为最下等民族,不但让熟女真担负税务,还要替辽国贵族们一年抓很多海东青,但海东青生长的地区还在北方,哪里乃是生女真地区。结果每年接了任务的熟女真提着大刀长枪就去生女真哪里抢海东青。鹰雏鹰蛋带走了,却留下一地的尸体。最可恨的是他们一来,不但抢鹰抢财物杀人,还要族中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荐枕”。 矛盾爆发。 四年前,完颜部首领完颜阿骨打起兵谋反,辽国派了八百渤海军镇压,结果大败,反而失去宁江洲城。 辽国又派十万步骑进攻女真,阿骨打手中只有七千兵。两军相接,辽国又是大败而归,失去辽宾、祥、咸三州。 辽国南府宰相张琳仓促征十万军,分四路出击,其中一路又被击败,其余三路闻讯不战自退。女真人立国号为金,阿骨打称帝。 第二年辽国派二十七万大军征女真,又败,失去黄龙府。 这年冬天辽国皇帝亲率七十万大军征讨女真,阿骨打只有两万军队。两军僵持,正好辽国东京渤海大将高永昌叛乱,辽国抽出部分军队,阿骨打趁机集中兵力攻击辽国中军,左右翼合击,辽军又大败。高永昌派使求援,想两部力量合力消灭辽国。阿骨打拒绝,反而集中兵力攻打高永昌,连败辽军与高永昌的叛军,夺下东京城。 仅仅是两年半时间,辽国辽东大部就被阿骨打控制。 本来发生在遥远的辽东,与宋朝没有多大关系,但就在这时,已属于金国占领区的苏州一个叫高药师的方士来到宋朝,将这些情况向宋朝君臣反映。 这时候大家才想到马植的建议。 至少以金国现在的力量能交一个朋友。 赵佶让高药师代表宋朝出使女真,又下旨让登州太守王师中选择将吏七人与高药师同乘海船出使,想以买马为名,打探高药师所说的真伪与女真虚实。到了岸边,几名将吏看到岸上有许多生猛的女真将士巡逻,不敢上岸,高药师同样不满宋朝,认为宋朝太轻视了。于是大家又将船驶了回来。赵佶大怒,将这几名将吏发配到边疆。 在四月时,又让jing通外国语的大臣马政,以及将校七人,兵士八十人与高药师再度出使女真。阿骨打接见后,扣下王美刘亮六人为人质,派遣渤海人李善庆、熟女真散都、生女真勃达三人,带上国书和北珠、生金、貂革、人参、松子等物品同马政等人一起去大宋,这一行刚刚回来。 赵佶非是为了找到一个朋友而高兴,高兴的是幽云十六州。 …… 元旦将至,京城充满了节ri热闹气氛。 枣家子巷。 到了枣家子巷,接近内城东城墙,也渐渐冷清。 一户人家来了两人敲门。 主人打开门,惊奇地道:“郭师侄,你怎么也回来了。” “进屋说话。” 三人再度进去,中年人说道:“我是听闻宋朝制好了九鼎,才随高师弟一道回来看一看。” “刚刚制好,太极飞云洞劫之鼎,苍壶祀天贮醇酒之鼎,山岳五神之鼎,jing明洞渊之鼎,天地yin阳之鼎,混沌之鼎,浮光洞天之鼎,灵光晃耀炼神之鼎,苍龟火蛇虫鱼金轮之鼎。”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也未必。” “为何?” “你看我的脸sè。” “师叔,我倒没有注意,发生了什么事?”中年人十分不解地问。 “我被一人击成重伤。” “谁有这种神通?”中年人奇怪了,以他师叔的能力,天下间能伤他的人并不多。 “惭愧啊,我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更连对方的影子都未看到。” “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者就将曹府一战的经过大约讲了一遍。 他正是那个“金刚”。 后来火苗停了,否则那晚就会神魂俱灭。就是那样,也受了重伤,修为大损,伤势远比秦素儿挨了魔门大sè老祖一掌还要来得重。 “难道是那几个老怪物出来了?” “不是,就是那几个老怪物也没有这等神通。” “怎么会?好久未出现玄级以上的能者……再说,那样早就破碎虚空了。” “我也纳闷啊,若再有这样的人,又何必争这个气运。” “东谷那边的人如何?” “他们对这件事始终未统一意见,但也派出一些人手,那个门中的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去了江南,被那个张老怪一掌击伤,躲到梁山养了几个月伤,回京又遭魔门追杀,再度受伤。” “会不会是那个老怪出手的,他活了很久。” “也不是,活再久也不管用,而且他是一种避世态度,不招惹他他也不招惹人。凭借他一人还是不敢真动手的。不然那个小丫头休想回来。” “那么可以从那三男一女身上查一查线索。” “我正在派人暗中查访,那天晚上官兵到了,几人先后离开。这件事京城传得纷纷扬扬,暂时动作也不能过大。我很担心哪……” 中年人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害怕中原又出一个陈抟。 …… 元旦节眼看就要到了。 李中将他的表弟陈岭带到药园子,做了介绍。 坐下,陈岭问道:“小哥,你出手不凡,想来家境不错,你母亲生了什么病,为何非得要纯阳丹?你又为何来到神霄观?” 钱帛动人心。 许仙一出手就是价值近千贯的交子。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财,曹家虽说有些偏,有房有花园,这笔钱最少能买下曹宅的一半,能在京城外就能买良田两百亩,也许在有钱人眼中还不太稀罕,但足以让一个平民百姓家庭一跃成小康之家。 陈岭心动了。 但他有一些地方没有想明白,有这个钱的人家想来家境不弱,也许是需要纯阳丹来冶病,但条条大路通东京城,为何非得用纯阳丹不可? 就算非得用纯阳丹,能出起这笔钱,为何要亲自潜入神霄观?说句不好听的话,林灵素未发达之前,有了这个钱,又提供充足的材料,能让林灵素炼上一瓶,慢慢当果子吃。 当然,他也没有想到许仙得到一笔横财。 许仙也不可能将真正原因说出的,道:“是这样的,小弟父亲生前是商人,家中略有些余资。几年前父亲去世,家道中落。母亲又得了重病,无意中听到林仙君的纯阳丹能治母亲的病,可林仙君是贵人,以小弟家世是求不来的,因此投入观中,看能不能有机会有缘与林仙君一见……却没有想到安排到药园子来,几乎与杂役并无二致。这才让李管事拜托陈道长。不知陈道长有没有纯阳丹的消息?” “不满小哥,我虽不是最贵的仙君亲传弟子,偶尔也替仙君做一些杂事,包括他炼丹时,在边上打下杂,但从未听到看到仙君炼过什么纯阳丹。” “那麻烦陈道长替我问一问,小弟必有厚报。” “这个倒是可以,不过眼下出了一桩子事,我也不大敢烦忧仙君,这也是我前来通知你的原因。” “何事?” “你们几人胆也凭大,居然敢插手曹家的事,那天晚上打斗震动了京城。仙君圣宠正隆,不过有些人不大满意,大约是在皇太子面前挑唆过,皇太子上殿弹劾,林灵素妖术,愿陛下诛之。臣每ri念他自知法广大,不可思议,如陛下不信,乞宣法师等皆见在京,可与林灵素斗法,别其邪正。当朝宰相蔡京等臣附和。于是皇上恩准,皇太子邀十四个释家法师于凝神殿,今天与林仙君斗法。” ------------ 第四十章 过节 “曹家的事与林仙君有何干系?”许仙奇怪地问。 “是没有关系,外面人不这么认为。你们走后,后来三人击毙了两个僵尸不愿与官府扯不清楚,看到官兵就要到了,也随之离开。但还有一个僵尸未来得及烧毁,官兵捕杀它,牺牲了两名兵士,一名衙役。小哥,若是在其他地方出现这些祟物倒也罢了,但这是在天子脚底下。这件事立即轰动。” “倒也不错。” “曹大人为了保护你们,未说请你们去的,而是说看到有鬼祟出现,你们路见不平,拨刀相助。后来三人更是如此。不过那晚动静太大,居然在空中出现金刚与那团奇怪的火焰。” “那个金刚乃是大能的神魂夜游。” “是啊,我也知道,可有几个百姓懂?京城能人奇士无数,可以表演,但谁能纵容他们在京城厮杀,况且又是朝廷的命官。这才是皇太子弹劾林仙君的主要原因。” “我还是不明白,这种修魂之术,不仅是道家,释家也有,并且那天出现的金刚就是释家的广目天王。” “释家虽有,可释家不得宠,那来这般胆子?” “这样也行啊……但我还是不明白,蔡京不是与林仙君关系一直很好吗?” “哪里,看在你与我表哥关系不错的份上,我也将内幕告诉你。林仙君来到京城,乃是蔡相公的意思。但并没有让他拜见圣上,而是将他安排到太乙东宫。其用意非是推荐仙君,而是帮助他制造九鼎。” “九鼎?” “圣上一心向道,可一百多年来从未闻听有人破碎虚空,飞升仙界。因此蔡相公会聚天下能者方士,用大宋的气脉炼制九鼎,一巩固大宋统治,以保大宋万年江山,二帮助圣上去仙界……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所以蔡相公才将仙君从四川带到京城。” “气脉……九鼎……”许仙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想还是想不明白。 “本来仙君与圣上无所交集,但良材ri久必脱囊而出。圣上驾幸太乙东宫,看到一本神霄谣,见其文神仙妙语甚喜,便问道录徐知常是何人所作。徐知常于是引仙君与圣上见,并有青牛语,不久便灵验。仙君为使道门发扬光大,广收门徒,又蒙圣上恩宠,遂立道学,又置其子弟郎、大夫十等,就包括我在内,也得到了一个承节郎。” 这个官职别当真,从九品的最末官职,还是虚职,但能享受国家官员的一些待遇了。 “仙君虽得宠,仍小心翼翼,但圣上越来越宠信,虽仙君不想,权势也随之而来。故有人称仙君为隐相。于是蔡相公屡屡暗中陷害,京师大时,圣上让仙君祈雨,未应,蔡相公奏仙君妄,仙君只好强行出手,降下黄泥大雨,又看不惯蔡相公的一些作为。他在太清楼侍宴圣上,瞥见了罗列着苏东坡、黄庭坚、秦观等人的元祐jiān党碑,稽首下拜,圣上怪而问之。仙君说,这碑上的人都是天上的星宿,还作了一首诗。苏黄不作文章客,童蔡翻为社稷臣。三址年来无定论,不知jiān党是何人。” 但对此许仙看法很客观,苏黄秦三人文章出众,可论做官,与王安石等人相比较,各有优劣,未必比王安石强。只能说比私心极重的司马光强,但司马光文章差了么? 对童贯许仙看法也很客观,林灵素说他是苏东坡书童都未必可知,童贯才真正出身于苏氏门下,后来入了宫做了太监才渐渐得宠。不过此人在西北战场上颇有建树。 至于蔡京,那比司马光更差了,若找优点,只能说他字写得好,其他的皆一无是处。 林灵素也不能说他是好人,为了发扬道门,大兴土木,这些钱都是来自百姓的民脂民膏。不要说外面,就是京城,也有许多百姓生活越来越差。 话是出自陈岭嘴中的,多少会替林灵素贴金。 “第二天圣上将诗示蔡相公,蔡相公无地自容,乞出。圣上未准。自此以后矛盾激化。蔡相公势力庞大,仙君不想害人,也不想被人害,在神霄宫中建一秘室,两面窗,前门后壁,十分坚固。蔡相公疑,正好九鼎始成,不再需要林仙君了,他就派八厢密探,见其秘室外出必封锁,不许一切人入。就是圣驾至,也不引其室。八厢自窗隙间又看到有黄罗账,上销金龙床与朱红椅桌。于是向圣上奏报。圣上即临神霄宫责问,仙君引驾入室,启封关锁,只看到粉壁明窗,椅桌二只。又向圣上禀明,为防有人加害故。蔡相公惊惧万分,叩头谢罪。” 其实林蔡之争,还有王黼等权臣、少数清臣的推动作用,赵佶本人也想施展一下平衡之术,但非是陈岭所能知道的了。 “那皇太子又何故与仙君结仇?” “小哥,皇太子乃是王皇后所生,王皇后生前就不得圣上恩宠,又薨去多年,皇太子身份虽贵,实际不得圣上宠爱。反而越是带着这个皇太子的名号,越是危险,现在他的皇太子地位岌岌可危了。若是蔡相公相助他,他会不会开心?再者仙君当时曾说过小刘贵妃是九华玉真安妃下凡转世,她原是京城酒保刘宗保之女,入宫后为大刘贵妃的使女,因为相貌出众,得到圣上宠爱,第二年就将她提为明节和文贵妃,现在也生下数名子女。一旦小刘贵妃地位稳固,圣宠不衰,并且她今年才只有三十岁,圣上也是chun秋正盛的时候。十年后皇太子如何自处?” 许仙彻底明白了。 但还是没有那么简单,蔡京不会真的傻呼呼帮助皇太子,这是权臣最大的忌讳地位,谁碰谁死。只是皇太子傻,被蔡京当了枪头耍。 “若是以前你找我,我还能从容办到,在这个关健时刻,我敢问仙君?” 许仙苦笑,以前找,以前他身上只有十两金子,两百贯钱会不会让你动心办事? “许小哥,你若想问纯阳丹的消息,只好等了。” “无妨,麻烦陈道长则个。” 陈岭将前后经过说了一遍,忧心仲仲地离开。 关健就是凝神殿一战,胜了林灵素圣宠还会在,若是败了,九鼎也铸好了,林灵素就要被驱出京城。这个对李中他们影响不大,虽受益但不多。但对陈岭这些亲传弟子影响可是不小。甚至蔡京若要泄愤,都能将他们抓捕入狱。 许仙却希望林灵素失败。 败了也就失势了,那么自己就可以有更多机会接近,甚至能亲求他替自己炼丹。而非是现在,连近前都不可能。 不过李中也有些不安。 这个管事做得舒服啊,每月能拿一些薪酬,还能私下里卖卖草药,赚一些外快。林灵素失势,又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事? 他看着许仙。 许仙道:“李管事,你不用担心,仙君的本事你要相信。” “怎么闹得这么大?” “非是闹得这么大,只是因双方积怨已深,那怕一个火星都能将燃起燎原之势。他们的争斗与我们没有关系,那怕是曹大人,都没他的事了。” …… 蔡水河畔,依是热闹,北边就是东京城夜市,从天黑到五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行人如织,到五更才渐渐散去。不过夜市再往南,虽有无数店铺酒楼,相对于相国寺周边的商业区,这里档次下降了。 甚至街上还有一群混混在蔡水河畔群殴。 就在河畔一处酒楼上,两人把酒。 两人低低说着话。 这时,走上来两个女子,身形婀娜多姿。不过为了不引人注目,皆与秦素儿一样,戴着厚厚的羃罗。 走到二人桌前,前面的女子说道:“奴家听闻韩将军就要去西北,奴家特地前来恭迎,祝韩将军再立丰功伟业。” “我只是一个八品的副尉,崔娘子以后切莫再用将军这一称呼了。” “但在奴家心中,韩将军早就是将军。” 以他的军功不要说八品,五品的真正将职早就授了,只是他立的功劳太大,大得让人无法相信,所以童贯只好一级一级地升。 “奴家为韩将军唱上一曲送行吧。” 后面的侍女将瑶琴放下,在宋朝各个酒楼里都是卖唱的女子,只是酒楼档次越高,来的女子姿sè越出众的区别。大家见怪不怪,并没有几人注意。 女子唱道:“霜天秋晓,正紫塞故垒,黄云衰草。 汉马嘶风,边鸿叫月,陇上铁衣寒早。 剑歌骑曲悲壮,尽道君恩须报。 塞垣乐,尽橐鞬锦领,山西年少。 谈笑。刁斗静,烽火一把,时送平安耗。 圣主忧边,威怀遐远,骄虏尚宽天讨。 岁华向晚愁思,谁念玉关人老? 太平也,且欢娱,莫惜金樽频倒。” 西北很苦的,蔡挺这首激壮雄阔的《喜迁莺》借着女子的歌喉唱出来,听在韩姓都尉的耳中,别有一番滋味。 酒楼上也鸦雀无声。 虽看不到她的相貌,可能听到她的声音,歌喉清脆,穿入云霄,绝非以前那些庸脂俗粉能唱出的。 忽然外面一声大吼:“谁敢抓我,我是神霄观子弟。” 嗓门子很大,竟然将女子的歌压了过去,将楼上大半人的视线吸引到窗外…… ------------ 第四十一章 邀请 初二,李中六人全部是京城人氏,大过年的,一起回家。 不过园中药草多是枯萎的,也没有什么事,只留下许仙一个人在药园子里。 许仙盘坐于地,继续吐呐。 其实这段时光他还是很喜欢的,安静,无人打搅,就是园中的一些杂事,其他六人畏惧他,渐渐包揽了,几乎与传说中的闭关差不多。 若非挂念着母亲的身体,他几乎都有点乐不思蜀。 睁开眼睛,从仙府里走出来。 每夜他都进入仙府观摩那个时隐时现的石壁,感悟良多。 昨天正是万户欢庆的时候,他终于突破了第五层。 虽说越往后突破越难,这种速度算是非常快了。 察看气海,那团真气又扩大了一分,就连那个隐隐的树苗也似长大了一些,隐隐那些枝叉要与各条经脉相连。 “还有一层,就能粹体了,”许仙轻声说道。 然后又拿出铃铛,尸门那本小册子记载着许多役鬼役尸的法门,不但役,还有炼,同时记载着少许炼器、祭器的法门,皆是为役鬼役尸服务的。不过一法通百法,有很多事物原理是相通的。 许仙对尸门那种歹毒的各种法门排斥,可是白幡与铃铛无错,它们是剑,错的是使剑的人死神推销员最新章节。 特别是这个铃铛,若是重新祭炼,会有一些妙用。这些天除了修炼外,正在琢磨此事。 过了好一会儿,许仙正在出去,找一点吃食,李中却回到药园。老远地就说道:“许小哥子,有喜,有喜。” “喜从何来?” “崔念奴崔娘子有请许小哥到细柳巷她的宅子一叙。” “那个崔念奴?” “就是那个最有名气的行首。” 行首就是花魁。 许仙明白是谁了。 最有名气的非是崔念奴,而是秦素儿的师姐李师师。因为这层关系,略略问了一下,从李中他们嘴中得到一些消息。 京城出过两个李师师,第一个李师师本姓王,父母双亡,被一李姓歌伎收养,改姓李,当时名气也很大。但还不及第二个李师师。第一个李师师年老色衰,淡出人们视线后,第二个李师师出现。据说是经营染房的李寅女儿,天生一副好嗓子,加上老鸨调教得当,十五岁时就色艺俱全,能歌善舞,美貌无双,名闻京城。 开始李师师住在鸡儿巷,时常被达官贵人邀请于樊楼献艺,渐渐与徐婆惜、封宜奴、孙三四、王京奴齐名,誉为京城五大名妓,又在短时间跃过其他四女,成为五妓翘楚。 赵佶闻其名,也想睹其芳蓉,高俅与王黼便怂恿他去,然后高俅陪着赵佶私自出宫见到李师师。李师师很早就认识高俅与王黼,见到他们对这个中年人毕恭毕敬,不敢慢怠,小心侍奉。第二天天未亮,赵佶带着两个重臣上早朝去了。这个时间一长,消息也就传了出去。 赵佶索性让高俅出面,在内宫东边金钱巷挪出一个豪宅,将李师师与她手下服侍的一班人马搬了进去。 因此在民间又掀起一些传闻,说赵佶为了方便,听从大臣张迪建议,从内宫派人挖了一条地道,直通李宅。内宫的韦妃悄悄问赵佶,是什么样的李家娘子,令陛下喜欢。赵佶说,只要你们穿上一样的衣服,同师师杂在一起,她和你们会迥然不同,那一种幽姿逸韵,完全在容色之外,说明李师师不但才色双全,气质也远超他人。 皇上恩宠的女人谁敢碰? 金钱巷环境虽优美,却没有多少芳客敢来叫局了。诗人晁冲之酸溜溜地写了一些诗。“门侵杨柳垂珠箔,窗对樱桃卷碧纱”,“系马柳低当户叶,迎人桃出隔墙花”。在李家大门口那株垂柳下徘徊了几回,无奈的回去。 不过也有不怕死的。 先是武功员外郎贾奕,以前他与李师师有交情,不顾她是赵佶的禁脔,偏要去金钱巷留宿。赵佶大怒,将他发配到琼州做了一个参军。还有一个人,大臣周邦彦。周邦彦年龄稍高,但他才情好啊,就象前朝的才子柳永,那怕到了六十多高龄,所过之处,各个美妓依然将他当成座上宾,死后还出钱替他隆重的下葬。 一次周邦彦前来正在欢好之时,赵佶突然闯到。周邦彦只好藏在床底下,不过赵佶刚生了一场病未好清,尽管李师师说,三更马滑霜浓,龙体要紧,赵佶还不敢留宿,怕自己架不住美色的诱惑,匆匆忙忙回宫。周邦彦在床底下听得吃味,于是做了一首词: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笙。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赵佶一听就知道那天周邦彦也在屋中了,找了理由将周邦彦贬出京城。李师师就在赵佶面前唱了一首周邦彦的《兰陵王》:柳荫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转身偿爱。登临望故国,谁识京华倦客,长亭路,年去岁来,应折柔条过千尺。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照离席。梨花榆火催寒食,愁一箭风快,半篙波暖,回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凄侧,恨堆积,渐别浦萦回,津堠岑寂。斜阳冉冉春无极,念月榭携手,露桥闻笛,沉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 赵佶也认为处罚太重,又将周邦彦招了回来。 总之,各种各样香艳无比的说法。 不过是没有多少人敢去李师师的府上。就是有,身份也非同小可,稍过二更,立即离去,以免使皇上不高兴。 但这些消息中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的,只有当事人心中清楚了。 五大名妓,四妓色渐衰,李师师被赵佶霸占,似乎又到了群雄并起之时。 就在这时,数月前细柳巷子又出现一个妓子,无论相貌或者才艺,皆是无双之选。她就是崔念奴。 李师师没人敢亲近,崔念奴却没关系,于是一时间无数芳客要登门求见。 这个见不是要那个。 宋朝妓女分成家妓、军妓、官妓、营妓、僧妓、娼妓等,按职业又分成舞妓、乐妓、歌妓,还有就是直接做那种事的,也是最下等的妓子。但并不是所有妓子都会出卖肉身,例如官妓,朝廷明文规订只是出卖歌舞,不得出卖**,更是禁止官员要求官妓向他们奉献**。 在许仙眼中只分成三种。 第一种是最下等的妓子,她们只能在下等酒肆里卖唱陪酒,或者为了生计站街勾搭客人。第二种是稍稍有些才艺的,青春貌美,她们都在各大有名气的青楼里谋生,即便叫场子陪酒,也是那些有名气的酒楼。第三种就是各大行首,想要她们献艺,非掷重金不可,即便叫局,最少也是京城七十二正店那种场合。 这三种妓子很难分清她们会不会卖身。品行好的,那怕是最下贱的妓子,顶多也只是在街上表演表演,或要酒肆里卖一点歌喉,拒绝任何人的非份之想。真宗的皇后刘娥就是做过这类妓子,她在街上表演花鼓谋生。但智慧弥补了相貌,最后成为宋朝的太后,权倾一时,并且政治上颇有作为。 对她们,许仙并没有瞧不起,只是奇怪这个名妓找自己干嘛? 想了想说道:“我不去。” “许小哥,为何?” “我才十五岁,正是修练的时候,何必沾上太多红尘。” 张海哑然失笑,修不修练他没有当真,但许仙太小了,还不知道色之滋味呢。 许仙又说道:“你到李中家中,让李中问一问斗法的结果。” 斗法过去了五六天,这个结果对许仙很重要,而且崔念奴找到了自己,虽不知道什么原因,但让他感到以前那种安静生活将会一去不复返。 张海回去,第二天他又来到药园子,说道:“我带话给了崔娘子的小鬟,可是崔娘子又让我带一封信给你。” 许仙打开信,上面是一行秀丽漂亮的工笔小楷:妾身诚邀许郎宴叙,然托君伴传话,于礼勿合,罪过罪过。妾身当于明日沐浴,车驾拜临药园,略表寸心,望君候至,呈上。 也就是她托张海带话,不是太礼貌,因此打算明天驾着她的香车,亲自来到药园邀请许仙。至于沐浴的啥,许仙就当未看到了。不知道她做什么,但以她现在的名气,一旦亲自来到药园请许仙,估计初四一来,初五整个京城最少有一百万百姓会谈论许仙与崔念奴不得不说的故事…… ------------ 第四十二章 英雄 华灯初放,近处远处鞭炮声响个不停。 其实越是这时,远在异地他乡的游子越会感到寂寥。 许仙来到屋顶上,坐在青瓦上,看着东方天际,天际处一轮弯弯的峨眉月在柳梢间飞驰。天气晴朗,能看到月光后瓦蓝瓦蓝的天幕。 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许仙神情肃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年,他十五岁,若是女孩子早嫁,都到了嫁人的年龄。这一年他不仅对法阵比较精通,还修到练气第六层,若是按照江湖上那种排名,他的战斗力将是在辰级与昃级之间,若是给他做好提前准备,进入他的战场,战斗力能接近月级日级,公平战斗,他现在能与张青、王英战一个平手,甚至能与吕方、郭盛、黄信、鲍旭战上一战。 但这一年过得格外的寂寞。 反正给他的感觉是一年不如一年,前世就当没有发生,这世小时候家中开始没落了,父亲那么尊贵的身份,居然差一点要吃官司进大理寺,不过每到逢年过节,家中还是有一些客人的。到后来他才知道岂止是吃官司。 父亲意识到不妙,将自己母子送到梁山,不久后就传出父亲暴毙的消息。那时虽然母亲很哀伤,家中还有四个叔叔,加上母亲对佃农也好,一到过年时,许多佃农自发来拜年。倒也有新年新景象的气氛。 三个叔叔被杀害,尽管公孙胜收了自己为弟子,家中开始冷清,甚至有些不知好歹的佃农开始拖欠田租,每到过年时,家中三人默默准备一些祭品,过着新年。不过那时候母子还能有一个团圆。 今年却不同了。 许仙看着细月亮,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张海唤他,他才从屋顶上跳下来。 两人来到细柳巷,是大相国寺正北小甜水巷边上的一个叉巷子,也是京城最繁华所在之一,东南便是各大金银彩帛交易商行,每天能产生几百万缗钱的交易,每笔交易最少是几千贯,多达几十万贯超级百宝囊。但也有一些妓馆,不过皆非是寻常姿色,每一个都是赫赫有名的行首。 崔念奴的妓馆就在这里。 递了拜贴,两人很快带了进去。不过张海留在了外院,只有许仙一个人带进内院。 没办法,京城的男人有一半想看一看李师师、崔念奴,若是个个接待,人能从细柳巷排到大相国寺、保康门、贡院,恐怕还要往下排,排到南薰门,出了外城。 进了内院正厅,正厅布质富丽堂皇,粉红浅绿,未必会卖身,但身在这个场所,也必须适度地营造一些暧昧的气氛。 两个青年站在厅门口,龟奴打扮,可是许仙眼睛很尖,看到他们眼中精光闪烁,未必是两个龟奴那么简单。 大步流星跨进去,看到一个少女,许仙惊讶道:“原来是你……” 正是那天晚上出手的少女。 少女嫣然一笑,道:“小哥子很难请啊,坐。” “不知崔娘子请我来,有何贵干?”那天晚上她看到金刚强大,为了同伴,果断将自己卖了,这让许仙对这个妖娆的少女十分忌惮。 “请你来,是向你问一个人的下落。” “谁?” “刘如月。” “你是她嘴中所说的圣女?” 自己在兴仁府外遇到岳飞他们能说是岳飞他们的气运,明知道强敌,为了心事的理念还是果断地出手,有了这次经历,他们以后不畏强敌,再加上他们的资质,以后前途就会无量。但不能说是偶然,战场处有兴仁府城东大道,有五丈河水道,观者不知几千人,都停在远处观战。这是国家江河日下,否则那一天出手相助的人会更多。 但在曹家发生的一切,就不好说了。 哪里是夹道小巷,又是在雪夜,周边没有酒肆,没有风景点,没有妓馆,三人为什么经过曹家?若说是周边的居民,那么也早就出手了。何必等到那一天。 少女说出刘如月三个字,许仙全部明白了,不知道那两个仙门来京城做什么,但他们与朝中一些权臣来往密切,甚至能通过李师师劝动皇上,那么替某些人吓一吓曹辅也合乎情理。 魔门的人与他们有恩怨,所以崔念奴带着那两人过来搞破坏。但许仙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问:“京城那么大,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难道是曹家……” 他呆在京城小心翼翼,若无意外,就是一百年,都未必有人会发现他。崔念奴找到他,让他感到很奇怪。 “你不要担心,我们圣门非是梁山,坐吧,”崔念奴道。 实际她心中也有些忌惮。 那天晚上他们接手战斗,这小子离开了,不知用什么手段找到尸门那两人,还将他们在极短时间杀死,连一个响声都没有传出来。之前他们来到曹家未观战多长时间,同伴按捺不住就杀了进去,当时惊鸿一瞥,这小子与几个僵尸交战,身手十分亮眼。远非门中长老给自己的资料所说的那样,这小子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若谈崩了,就算能留下来,但这里是什么所在,能与他博斗么?估计还没有斗上几合,官兵就过来抓人了。 许仙坐下。 崔念奴又说道:“那天晚上你们离开,我看到了你们,曹辅对你说,谢过许小哥,曹家那个小姑娘也说,谢过仙哥哥帝凰之神医弃妃全文阅读。当时我也没有精力顾你们,不过我们也不想与官兵打交道,在他们未到来的时候跟着离开。后来我就想到了一件事,在我进京之前,门中曾去寻找刘如月,未找到,却得到一条重要消息,你与四个不知来历的少年火拼卢俊义,逼得他放弃了刘如月撤回去。然后又派人打听你的消息,听到你的一些事情。不过我也不知道你们在哪里,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也很多。” “后来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前几日韩将军去西北,我前去酒肆送行,无意中看到你的同伴在与人斗殴,衙役过来抓捕他,他用神霄观的名义威胁衙役。我便让丫鬟去问他,得知你来自郓州,进观的时间与你逃出梁山时间吻合,这才断定你就是那个与梁山结仇的许仙。” 崔念奴将梁山结仇四字咬得重重的。 “那个韩将军是什么人?”许仙问了一句,原来是这厮害了自己,他脑海里却在不停地思考着。韩将军是谁与他无关系,他是想利用这个时间想着对策。 “那个韩将军乃是一个奇士,叫韩世忠。” “奇在何处?”许仙问道。但他在心中又想到,韩世忠啊…… “他是一个异人,延州人氏,十八岁从军。朝廷与西夏战争,军到银州,夏人在银州筑一坚城婴城自固,他孤身一人斩关杀将,杀入城中,与数千夏军奋战,一边战一边不停地将砍下来的敌人脑袋扔到城外面,宋军大振,大败夏军。”说英雄,崔念奴还是很仰慕的,用十分尊敬的语气陈述着韩世忠的事迹。 许仙却听傻了。 宋朝曾出过许多勇将,张岊、狄青、任福、刘昌祚、苗授,皆是勇冠三军的名将,不过那是军队对军队的交战,而非是以一个人对整个军队。恐怕就是林灵素都做不到。 心中又想到,原来韩世忠这么生猛啊,不知道前世史上的韩世忠有没有这么生猛? 估计相差不会太大,两个世界,略有不同,不过还有许多相同的地方,历史走向基本是一致的。 “后来夏国重兵围蒿平岭,韩世忠只带着少数兵马就去解围,但屡战屡捷,他发现其中有一骑甚锐,问俘虏是谁,答曰是驸马兀移,韩世忠跃马过去,闯入夏军,一刀落下,兀移被击毙。夏军大溃。又从大将刘延庆去天降山砦,此砦原为宋军所筑,后为西夏占了过去。韩世忠夜登城斩两级,不过杀人也要讲证据的,于是又割了两块护墙毡子下来,带着人头与毡子返回军中领功。象这样的事做了很多次。” 许仙听得几乎要冒汗。 这个难度更高,银州城外那是有大军的,但这个没有军队在后方攻城牵制,砦上守军不是瞎子不是傻子,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摸掉数人,还从容地割下护城毡子何其之难。 “为何不名扬?” “童太保非是扣功的人,他西征吐蕃时,朝中有人不同意,圣上下旨撤军,童太保将圣旨扣下,对将士说官家敦促我们奋勇杀敌。正是他一次次的胆大妄为,让宋军没有后顾之忧,拿下整个河湟,斩杀数万敌兵,招降二千七百余首领,纳七十余万户百姓,拓地三千里,使宋朝疆域西至龟兹、卢柑。四月王厚带着大捷的宋军返回,从西夏边境上经过,耀武扬威,西夏人害怕之下闭关不出。童太保不可谓没有功劳也。但韩将军终是一个底层将领,不可能得到童太保接见。两人不熟悉,若是你换到童太保这个位置,宋军以前又多有冒功的现象,你相不相信韩将军的功劳?” 她虽利用了韩世忠,可敬重之情却是发自内心。 话锋一转,又道:“刘如月她人在何处?” ------------ 第四十三章 拜年 外面无数百姓正在狂欢,大相国寺与小甜水巷本来就是一个热闹的场所,更加熙熙攘攘。 张海却没有心思想着外面,而是在想着内厅发生了什么,念头很不好,事实不是他所想像的。崔念奴很美艳,但许仙不是很留恋,客厅布置有些暧昧,可气氛一点也不香艳。甚至许仙都没有吃一口丫环送上来的茶水。 许仙道:“她被燕青小弩射中气海,修为已废,于是仓皇逃命。被那四个少年救下后,又与卢俊义大战一场。卢俊义大约与那四个少年有着师门关系,最后回去了。我们怕他人追过来,又渡过五丈河。当晚吃饭时其中一个少年曾问过她怎么办,她说她不想回去做炉鼎。于是那个少年将她带走了,我又赠了十几两金子给她。她临走时说过一句话,去京城,你们门中圣女也将来到京城,她与圣女是朋友……” 崔念奴却笑了,道:“胡说八道,我与她是什么朋友!” “那她何出此言?” “不要骗我啦。” “好吧,我就不骗你,那个刘娘子其实也算是可怜,她不想回去,我又不想得罪了梁山,又得罪了你们圣门,只好这样说了。再说你也是一个女子,置身处地想一想,换作你落得那样下场,甘不甘心做炉鼎?” “那个不用你担心,我向门中长老求过情,她若愿意回来就回,不愿意回来也不用去找她了。我只是问一问她的消息。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与瑶池门那个女子一块出现过?” “这个啊,说来话长了……”许仙无奈地摇了摇头。今天若不交待什么,这个圣女是不甘心的。 他从与梁山结仇说起,一直说到来京城,但有的没有说,包括他母亲的病与纯阳丹校花的贴身保镖。 但许仙也不知道,之所以秦素儿与魔门中那个司长老重视,是有原因的。自古以来破碎虚空是一个梦想,可真正能做到的人很少又很少。有许多上古大能没有破碎虚空,最后郁郁而终。多是将他的遗产留给家人子弟,但有少数人性格孤僻,专在荒郊野外开辟洞府。若得到了,有的人洞府里什么也没有,有的人却有一些功法、法器以及其他财富。 不过许仙的说法也让她们忽疑忽信。 许仙得到了功法,青蛟吃下了仙果,这就是遗产。 崔念奴有些不甘心地问:“那你说她是看中你资质,想让你去她们门下,这才将你带到身边?” “她是这么说的,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 几月前许仙自己都不相信这条理由,但几月后许仙修为甚至是可观,至少能让崔念奴相信。 “那你为何要逃走?” “她那师兄对我十分不善,她用心我又不知,为何不逃?” “倒也是,那为何又投入神霄观?” “神霄观安全。” 崔念奴想了一会儿,道:“那奴家打扰许郎了。” 也就是我要送客。 那是最好不过。 许仙走了出来,对张海说道:“李管事家在哪里?” “小哥想干嘛?” “我要拜年。” 张海有些晕,这么晚拜什么年? 但不敢反驳,只好带着许仙奔向曲院街李中的家。 有点远,足足近十里地,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李家。在路上许仙又买了一些礼物,正好李中从外面吃了一些酒刚回来。 看到许仙来拜访,热情招待。 这不仅是许仙身手好,他做事也漂亮。平时药园子里私卖一些药材的钱,许仙从来不过问,给就收了,不给也不怪,而且曹家那件事,他立功最大,可一文钱也未分,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就是六人分摊下来,也能过一个快乐的新年,吃的喝的穿的都置齐了。 许仙开门见山说道:“我想去你表弟家。” 李中能理解许仙的心,为了这个丹药,许仙一砸就是近两千贯交子,换成钱也价值近千贯,宋朝一个禁军一年薪水加上赏赐也不过五十贯,还要被上司层层克扣。 道:“他家在蔡市桥,离这儿十几里路,不如这样吧,明天我亲自带你去。” 太远,一个在京城西南,一个在京城正北,就是坐马车,也要很长时间才能到,这么晚了,显然不是拜访的好时间。 三人说了几句话,张海又好奇地问了崔念奴的事,让许仙含糊地打发,随着许仙回去。 第二天许仙来到陈岭家。 陈岭不在家,等了很长时间,陈岭才从外面回来。 淡淡寒喧后,许仙直接问道:“陈道长,上次斗法胜负如何?” 问斗法是假的,有了结果才能问纯阳丹铁血霸神全文阅读。 陈岭也没有回答纯阳丹,而是说了结果,道:“许小哥,有两种版本,你想听那一种?” “什么两种版本?” “一种版本是官方秘密宣扬的版本,那些就仙君与皇太子请来的十四位释家高僧坐论道法,结果让十四位高僧皆不能言。你相不相信?” “我不知道,为何称为秘密宣扬?” “一个是皇太子,一个是仙君,两相争斗,不论输赢,都是不美。因此朝廷对此事保持了缄默,但还是有人知道的,所以必须要推出一个说法。” “那另外一个版本呢?” “另外一个版本是一场极其凶险的比斗。先是皇太子质疑仙君法术,仙君当着君臣的面卟水一口,即化成五色云,云中又有仙鹤百只,飞绕于殿前。随着又生出金龙狮于云间。其中有一僧人说,此乃幻术,仅是纸龙鹤耳,容臣等来破它。” 许仙额首点头。 若是皇太子出面,一个失去权势的皇太子还不如一个侍郎,是请不来这些高僧的,但他背后却有几个有势力的人,如蔡京,甚至那两个仙门,或者其他自己不知道的人与势力。 其实就是幻术,能让纸鹤盘旋于殿间,这等幻术也早脱离了幻术的范畴。 陈岭继续说道:“数僧施法,龙鹤果坠入地,化为纸。皇太子看到后大喜说道,若果然,则林灵素法伪当斩。这时发生异变,因为破法释家须诵读颂,但随着一些纸龙鹤落地,十四人中只有两人能继续颂经作法,余者不能言语,面若死灰,奄奄一息。皇太子怒,喝道,诸人若死,教尔还命。” 许仙心中则是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皇太子也非是一个好皇太子,至少在冷静上就不行。 “仙君放过他们一马,不过诸僧法力渐渐不支,念毕,虽有一些纸龙鹤落地,但天空又增加了数百仙龙鹤,蔽日遮云。圣上一看心中有数了,于是问十四个僧人,你们这个无效,可别有他术?十二个僧人自知不敌,伏地战惧不敢言,只有两人奏道,臣能吮水百沸。圣上宣太监用盂盛水,让两僧令水沸。皇太子得意,擎水盂到圣上面前,呼仙君看。仙君向盂中吹一口气,沸水立即清冻成冰。仙君又奏道,请圣上取一千斤火炭,将它们烧起来,筑成一个大火洞,臣请与他们二人同入试验。圣上准许,良久火洞起,大火熊熊,仙君坦然进入火洞,火不著衣,人也安然无恙。圣上又命诸僧入住火洞,诸僧皆不敢入,伏地哀鸣,告太子曰:乞救臣等性命,情愿戴冠执简,听役施行。皇太子替他们求情,圣上恩准,但十四人当中其余十二人是胡僧,圣上免罪了。但道坚二人乃是宋人,不当欺骗皇上皇太子,送于开封府刺面决配流放。” 不论那一个版本,都是林灵素轻松获胜了。 许仙道:“恭贺仙君。” “同贺同贺。” “那……” “小哥,虽仙君获胜,不过胜也无喜,毕竟与皇太子交恶。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许仙面露难色。 不是母亲那边等不及,那边不在乎几天几个月时间。当然越早越好。 主要是魔门的人都找到了他,让许仙心中不安。 他犹豫了一下,这是自己在求人,无奈,只好怏怏不乐地回去。 回到自己的家,刚要盘坐修练,突然脸色一变。 ------------ 第四十四章 欲壑 北方冬天很冷,百姓过冬为了御寒,用价廉的葛与麻织成厚布,条件好的里面塞上木棉,条件差的里面只塞少许木棉以及其他一些隔温的杂物。大户人家则不然,会用毛毡做被子,两床用厚实兽毛织成的毛毡往上面一盖,室内再生一些木炭,睡觉时也就暖和了。 神霄观待遇好,虽是药园子,也是神霄观的杂役,冬天一来临,从垫的到盖的,全部发放,并且是毛毡。盖的毛毡每人都有两床。 普通人家叠被子,也就是一个四角方块,越齐整越好。 实际被子有很多种叠法,长方形,三角形,梯形,若是两床被子,花色再不同,那么叠法更多。 恰恰许仙的母亲就会一些叠法,许仙学了一些。浅色的毛毡叠成正方形,深色的毛毡叠成三角形,往正方形上一落,就象一个小房屋,这也是许仙的心理,渴望一个安定的家…… 现在还是四方形与三角形,可落的位置不同,放偏了,整成了一个鸭嘴锄。 许仙一看,心中立即想到:有人撬锁进来过…… 崔念奴找到他,他就不敢大意了。 而且自除夕到正月十六,节日连着节日,观中的子弟多是京城子弟,他们全部回去。还有一些来自远方的子弟依然留在观中,不过药园子本来就有些偏,再加上神霄宫占地极广,就是发生什么,若是快,惊动不了其他人。 许仙想了想,从戒指里取出几十株金银花与枸杞。 想要在那半亩地上种出一些东西很不容易的,有了灵壤还不行,最重要的就是得有水。 许仙用工具在上面挖了一口古井,很深,深达近两丈,挖出来的绿泥落成一个小坡,在夜里悄悄从池塘里将池水搬入井中。但第二天井水就让干燥的土壤吸得差不多,连续弄了四个晚上,周围土壤含水量几乎处于饱和状态,井水才没有少。 这不代表着药物种下去就能活了,继续观察了几天,似乎还不错,进去后各个药物成长茁壮,时间短,还没有看到有什么效果。但以后还要不停地搬入外界的水进去,不然失去了水源,纵是灵壤,药物也会干死。 大约是这个原因,凌虚子一直未利用它,甚至将甘柤的种子挪到外界,布了一个护灵阵,不但保护灵气不失,还能让它自己吸收水份。当然,两人境界也不同,到了凌虚子那般境界,俗物看得淡了。但许仙境界要低得多,并且母亲的病,本身就需要大量珍贵的草药,所以这个仙府开启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放东西,第二个想到的就是种草药。 许仙这才悄悄移载了一些药物,这时他与林灵素心态差不多,找贵重的药物移载,也在土坡上移载了一些藤蔓类的贵重药物,如金银花与枸杞子猛鬼新娘之厉鬼索命。 在里面载了几天过后,生命力远胜于外面的金银花。 这才是开始,还有,知道他对法阵精通的只有梁山数十人,包括张叔夜他们少数人知道许仙会布法阵,但认为他是公孙胜传授的。余者皆不知。 戒指的隐匿功能,一到夜晚,他都到了戒指里面打座,当时都未想到其他,观壁面座,对修练有好处,里面也不是那么地冷……但这让许仙又找到它的第三个功能。 若不知道内情,他往戒指仙府里一藏,任何人都找不到他。 就不知道那些大能们能不能察觉,这个功能许仙使用时会十分小心。 他不会学习尸门的那般祭魂祭尸,但得到了,招魂白幡与唤尸铃也不妨重新祭炼,一些法门也会学一学,引为己用,作为关健时的保命本钱。 继续布置。 未雨绸缪,防患未然之举。 现在他还不能走,要等陈岭那边的消息。 天就黑了。 两条人影悄悄潜向许仙所往的房间。 房间里点着蜡烛,两人只得蹑手蹑脚地走近,来到窗前,用舌头悄悄将窗户纸舔破一个小洞。 出忽他们预料,虽蜡烛点燃,许仙却早早入睡,似乎睡得很香,将头都蒙在被毡里。 两人悄声商议了一番,又摸到门边,居然发现许仙连房门也没有关好。 不过也很正常,这是在神霄观中,月色明媚,风平浪静,这小子疏忽大意了。 两人推开房门闯了进去,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事,向空中一掷,化成一条白色小龙,凶狠地向床上扑去。 毡被是软的,没有震碎,但巨大的力量却将毡被与里面的“人”高高震起,可是“人”变成了一个枕头,不但有枕头,还怕枕头不够大,里面还有一包衣服。 白龙击飞了被子,衣服小包也震开,一件件衣服从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下。 “上当了,”一人说道。 就在这时,铃声响起。 只是铃声韵律很诡奇,似是能荡人心魄一般。 忽然窗户无风自开,外面积雪下面飞出无数个冰凛,象一根根冷箭,向屋中激射过来。 在两人不知所措之时,一道剑光平空出现,剑光带着汹涌澎湃的剑意,射向一人。 黑衣蒙面人想举剑格挡,但冰凛的激射使他的动作变得缓慢,未挡住,剑刺中他的前胸。 另外一人想利用墙壁掩护,举剑反击,屋内几根青藤象蛇一样游了过去,将他缠住。 许仙出现了,重新点燃油灯。 冰凛也停下激射,若非是屋内一个个冰箭落在地上,墙壁上击出一些痕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仿若梦中。 被青藤缠住的蒙面人手一扬,一个报信的纸鸽飞出,许仙铁剑脱手而出,剑上荡起一片青光,将鸽子击落,化为几片碎黄纸落在地上。再次打了一个手决,青藤又动了动,将蒙面人的双手似包棕子一般紧紧裹住医世华堂全文阅读。 这才捡起剑,挑开击毙的蒙面人脸上黑布,喃喃道:“是你……” 根本就想不到的一个人,又将捆起的蒙面人纱面挑开,是一个陌生人,问:“陈岭与你为何想害我?” “与我无关。” “当真与你无关……”剑尖扎入他的喉咙。 “我说。” “说。” “你托陈岭讨要一颗丹,给了一千多贯交子。” “是有这么一回事。” “你又承诺得到那颗丹,还会给重赏。” “是。” “他也向仙君要过,似乎未要到,昨天我在他家做客,你登门拜访,他便与我说了这件事。他又将你拖住,让我趁药园子里没有其他人,到你房间找。我未找到你钱帛放在何处,回去后,他与我商议,你很少出门,不如索性……” “索性今天晚上将我击毙,慢慢寻找,说不定那些钱帛就在我身上,对不对?” “对,他就是这么说的。” “欲壑难填啊,古人诚不欺我也。”许仙叹了一口气。其实自己给出那些钱,是打探纯阳丹的消息,只有得到相关的消息,才能想进一步的办法。当然得到更好了,所以又说了一句,若是得到纯阳丹,必给予厚报。身上还有一些钱,可要钱干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没想到就是这一句话,反而引起陈岭更大的贪婪之心。难怪年前他问自己的家境,家中有什么。原来那时候他就起了不好的心思。 许仙厌恶地看了一眼陈岭的尸体。 人贪婪可以,但要知足,官员收了别人的贿赂,钱少未必会办事,但钱多了,办事时必然会偏一偏。江湖上也有一句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象李中他们,自己让出四十两银子未要,一人分不到七两,一个个欢天喜地。而自己给了陈岭足足价值近千贯的交子! “你是他什么人?”许仙又问道。 “我是他朋友,也在观中做事。” “那你可听说过纯阳丹?” “我地位远不及陈岭,哪里听说过什么丹。小哥,你放过我吧。” “好了,陈岭收了我一千贯钱,也要替我做做事了,”许仙将剑又往里扎了扎,用破布将此人的喉咙塞住,然后拨出剑,鲜血缓慢地从他喉咙里流出。又从戒指里取出招魂白幡,先乘陈岭魂魄未散之时,将他的魂魄收到幡中,又开始收这人的魂魄。 良久后,许仙收起白幡,从他们身上摸一摸,只带了一些碎钱,不过摸出一本好东西,《神霄金火天丁**》。将它也放入戒指,在外面挖了一个深坑,将两人掩埋起来。 许仙也不担心,现在京城鱼龙混杂,若是陈岭将自己杀了也就白杀了,陈岭他们失踪会惹出一些麻烦,可是林灵素与皇太子、蔡京交恶,再加上他们二人似乎也不是善类,天知道是怎么失踪的。 但许仙不开心,他宁肯这一切没有发生,那样,至少还有希望。 还有希望! 许仙抬头看着东方,东方便是高大的皇城,皇城再往东,有一个安静的小巷子,它叫金钱巷! ------------ 第四十五章 夜探 却说宋江那一行无果而终,宋江回到梁山整天耿耿于怀,郁郁不乐。 这一日,山上弟兄在寨子七八里处拿得莱州解灯上东京去的一行人,禀报宋江,宋江道:“休要执缚,好生叫上关来。” 没多时,带了两个公人,**个灯匠,五辆车子到了大寨。几人那有许仙的胆量,宋江只是一问,为头的就立即答道:“小人是莱州承差公人,年例,东京著落本州,要灯三架,今年又添两架,乃是玉珊玲珑九华灯,各位英雄好汉,饶命则个。” 宋江立赏酒食,叫取出灯来看,那做灯匠人将玉珊灯挂起,安上四边结带,上下通计九九八十一盏,宋江道:“我本都留了你的,恐教你吃苦,不当稳便,只留下这碗九华灯在此,其余的你们自解官去,酬烦之资,白银二十两。” 几人大喜过望,叩头不止,下山去了。 宋江教人把这灯点在晁天王孝堂内,对众头领说道:“我生长在山东,不曾到京城,闻知今上大张灯火,与民同乐,庆赏元宵,我要与几个兄弟私去看灯一遭。” 吴用谏道:“不可,如今京城做公的最多,倘有疏失,如之奈何?” 不是几月前,那时京城管理要松,又有秦素儿师门掩护。宋江道:“我日间只在客店里藏身,夜晚入城看灯,有何虑焉?” 其他人也苦谏不止。 都知道他要做什么,有人自始至终反对招安,有人同情招安,却担心宋江的安危。 宋江执意要去。 吴用只好与宋江商议进城看灯人选,宋江与柴进一路,史进与穆弘一路,鲁智深与武松一路,朱仝与刘唐一路。只此四路人去,其余尽数在家守寨。戴宗扮作承局,有些缓急,好来回飞报。 上次一行人只有戴宗与武松一行了荣耀法师最新章节。 武松武艺高强,戴宗飞毛腿,日行数百里,这两人是不能少的。其余诸人也皆是马上的好手。 李逵听到人选后,便吵闹道:“说东京好灯,哥哥,我也要去走一遭。” 宋江道:“你如何去得?” 什么人都能去,这个闹事的就不能去。 李逵这一回再劝也没有用,死活要去,哪个能劝住他,宋江无奈道:“你既然要去,不许你惹事,打扮做伴当跟我,就叫燕青也再走一遭,专和李逵作伴。” 也就是让燕青专门看管李逵的。 但让燕青去宋江有私心,怕山上的人反对不便说出,正好李逵这一闹,正大光明地将燕青带走。 几人皆是犯过事的人,按照宋律,他们流放看管时多是黠了面。以前狄青也是黠过面,宋仁宗要替他将黠面用药抹去,狄青不同意,但那是朝廷。山上的资源还是赶不上朝廷的,不过好在有安道全,先用毒药点在黠字上,后用好药调治,起了红疤,再用良金美玉碾成细末,每日涂搽,自然消磨去了。许仙母亲那块美玉便是让安道全挪作这个用场上。 几人各作打扮,余下首领将他们送到金沙滩。吴用又再三吩咐李逵:“你闲常下山,都要好歹惹出事,今番和哥哥去东京看灯,非比闲时,路上不要吃酒,十分小心在意,使不得往常性格,若有冲撞,弟兄们不好厮见,难相聚了。” 李逵再三承诺:“不劳军师忧心,我这一遭并不惹事。” 一行人再次巧作打扮西上。 …… “小哥,大事不好。”李中道。 “何事?” “表弟他失踪了好几天,”李中担心地说。陈岭找不到了,对李中影响很大,他的管事地位有可能会不保。对许仙影响也不小,许仙有可能再也得不到救他母亲命的纯阳丹。 “他出去耍了几天吧。” “不是啊。” 李中又道:“这如何是好?就是出外耍去,元宵节到了,他也要回来。而且这时他必须回来。” “为何?” “蔡相公不是主持了那个九鼎?” “我知道,那又有什么?”许仙淡淡地反问,实际他对这个九鼎也很好奇。 “去年冬天蔡相公主持铸造九鼎,终于成功。年底朝廷又从北方带来女真人的使者。” “女真人?”许仙立即问。 别看赵佶与蔡京将宋朝弄成这种样子,但就是这样,也未必会使宋朝走向灭亡,甚至宋朝将河湟全部拿下来,逐渐地能将西夏生生磨得灭亡。虽这世界有魔门、那两个所谓的仙门、梁山群雄,未必能使宋朝瓦解。 若是刘如月所说的是真的,当年陈抟击败二门,因宋朝隔着吐蕃,二门余众才得以保全。若是现在,二门若做得过份,宋朝拿下了河湟,能将数万,十万军队开拨到昆仑山下,那怕二门就是有数十位凌虚子这种金丹境高手,最后只能灭亡。 二门厉害,这世界许多兵将武力值也超出他前世宋朝的将士武力值。 顶多就是二门有能力将赵佶刺杀,但他们能将几千上万的宗室子弟一起杀光吗? 杀不光,宋朝就不会灭亡随身副本闯仙界全文阅读。 说不定杀了赵佶,换了一个皇帝后,宋朝还能重新变好。 若无女真人出现,宋朝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蝴蝶效应,一个是钟摆效应。 蝴蝶效应也就是一个蝴蝶翅膀扇一扇,说不定就能在其他地方刮起飓风。钟摆效应就是用手推一下,壁钟钟摆运行轨迹会产生变化,可最后在机械的强行纠正下,一切还会回到原来轨道。 蝴蝶效应是一个比譬,能给这世界带来一些变化,但刮起飓风可能性却是很小的。钟摆效应同样是一个比譬,若力量不够大,各方面因素还会将个人所带来的细微变化,强行纠正过来。但想与原来一模一样,那种可能性也是极小。 女真人不出现,不知道赵佶能给宋朝带来什么变化,不过灭国可能微乎其微,而且许多清流还在,他死后宋朝能变好的可能性会达到六成。 可是女真人出现,一切都不一样。 李中将所听来的说了一遍。 “那与你表弟回不回来有何关系?” “非也,蔡相公奉圣上诏书,集中天下精英力铸九鼎。鼎成后,安放在大内中太一宫南边的九座殿室,每殿城墙环绕,城墙上再砌土垣,涂以不同颜色,命名为九成宫。中心鼎称为帝鼐,涂黄色,祭品一律用黄色,土王日大祭,北边称宝鼐,涂黑色,祭品一律用黑色,冬至祭祀,东北为牡鼎,青色,立春祭祀。东方为苍鼎,春分祭祀,涂碧色。东南为风鼎,涂绿色,立夏祭祀。南方为彤鼎,紫色,夏至祭祀。西南为阜鼎,涂黑色,立秋祭祀。西边的称皛鼎,涂红颜色,秋分祭祀。西北为魁鼎,涂白色,立冬祭祀。这八鼎都是中等规模祭祀。” 也就是现在九鼎名字全部改了。 “本来宝鼎是冬至时祭祀的,正好圣上听到女真人消息,于是在祭过帝鼐之后,又率领群臣祭祀宝鼎。圣上正在献酒之时,宝鼎突然裂开。当时君臣一起愣住,蔡京忽然伏下说,宝鼎对应北方,这个征兆乃是代表着北方将会有内乱,我们可以消灭他们,真正一统天下。于是圣上转惊为喜,大肆奖赏群臣。不过这件事终是让圣上心中有些不喜欢。” “喜欢才怪,”许仙笑道。 蔡京这是给赵佶台阶下的,但赵佶心若说没有疙瘩,连李中都不会相信。 “再加上仙君大败十四位释家高僧,圣上虽不说,也多少知道一些内幕,心中更是不喜,初八因太阳下有五色云现,便下诏,佛改号大觉金仙,馀为仙人、大士之号。僧为德士,易服饰,称姓氏。寺为宫,院为观,即住持之人为知宫观事。所有僧录司可改作德士司,左右街道录院可改作道德院。德士司隶属道德院,蔡攸通行提举。天下州府僧正司可并为德士司,改女冠为女道,尼为女德。” 佛就是释迦牟尼等佛祖,金仙班在帝君之下,是天帝的臣子,这是最公开的排佛抬道。 林灵素是道家代表,蔡京在暗中,皇太子在明处,支持释家。 这道诏书下达,对神霄观颇是有利的,跟着后面将会有一系列的封赏,不但林灵素,他的亲传弟子们都会得到许多好处。 因此李中看到陈岭久不归,他有些焦急。 但真是这样? 李中离开后,许仙想了大半天。 最后不想了,宋朝几年后就要发生大事,但与他似乎真的没多少关系。 他扮成一个小厮模样,悄悄来到金钱巷资本大唐。随着元宵节将近,街上的行人更多,包括金钱巷。许仙不起眼地挤在人群中,不远处就是李师师的豪宅。 在此他观察了好几天,不是没有机会,李师师并不象外界所传的那样,拒不接客。 只是略有所不同,来的客人多,多带了贵重礼物,名为拜见,实际多半是贿赂李师师,希望李师师在赵佶面前美言几句,升官发财。也有一些人是慕名而来,但绝对不敢停留太久,二更梆子响,所有客人马上辞去。 李府中下人很多,这个倒不是许仙担心的,他担心还有瑶池门的人。 不过这些客人带的礼物多,有的带着小厮。 其实这就是机会。 来到李家,正好看到一人朝廷李师师的老鸨递上两锭黄澄澄的金子,足有一百两。李妈妈看着这金子,乐得眉开眼笑,放那青年带着礼盒进去。 许仙飞快过去,悄无声息翻过院墙,径直来到正厅,正厅是李师师用来会客之所,边上就是李师师的闺房。 潜到窗户下面,两人不在正厅,却在房中说话。 许仙看了看四下,大着胆子来到客厅,要说秘密的话,李师师将这人接到了闺房,不过两人不会做什么,秀房里点着巨烛,虽隔着珠帘,里面还能看得见。 李师师坐在主位,许仙看不到,但看到客位的那人。 许仙愣了一下,这人很熟悉,正是梁山上首领之一,燕青。 看到燕青,许仙反应很正常的,这段时间遇到的怪事太多了,甚至很早之前,就在想,这世界是否真有一条白蛇化做一个美妹,在等着他。 而且他对梁山由敬转恨,没有好感,但对燕青印象不恶,要恶的可能是刘如月,不过绝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听到脚步声,燕青抬起头,许仙飞快地将身体扭过去,装做一个做杂事的小厮,走向正厅里面,假装地在轻轻收拾正厅后面香案上的器皿。 燕青未出来,许仙准备伏在墙上偷听,这时又传出一阵脚步声。 许仙让无可让,眼睛扫了一下,西侧墙根下竖着一个立柜。 他立即走过去,打开立柜的门,钻了进去。 外面传出一声:“大郎,娘子,你们的茶。” 但来的丫环并没有走。 许仙不敢出来,借着缝隙的光,打量着立柜里面。就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在立柜里面还有一个门,不过这个门栓在里面栓起来的。许仙感到好奇,从戒指里拿出短匕,慢慢将门栓撬开。 又让他产生新的好奇,门栓很坚固,而且还是一个外面刷着假漆的铁门! 撬了半天才将它撬开,轻手轻脚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几个小室,里面还挂着很多男子的衣服。但还不是让他惊奇的地方,小室后面还有通道,徐徐向下,后面又有一个坚固的大铜门,门栓还在里面栓着。 许仙怔忡了,难道李师师家中真有一条传说中通向大内皇宫的地道? 不是不相信,那些传说中许仙都能辨出来许多是不可靠的假消息,以他个人想法来想,虽然北宋皇帝一直以近民著称,所以被百姓称为官家,但也不能做出这等荒唐的事。 然后他站在大铜门前想一个问题,要不要也将它撬开,进去看一看? ------------ 第四十六章 撞车 许仙想好一会儿,最后按捺不住好奇心,终于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看天才=女王?。 将匕首掏了出来。 对兵器许仙不大懂,这把短匕是他父亲交给他的,实际价值远在他那把花了九两多金子买的宝剑之上。匕首短,但几乎是真正的百炼钢打造的,而且很薄,容易隐蔽。 不过这扇门与刚才那扇门不同,门更厚实,门缝也更严密。 许仙弄了半天,才将门后的铜栓撬开。一股暖流扑面而来。 他抬眼看了看。 一条长长的通道伸向远处,到了这里,离地面略有点深,颇类似防空洞性质,冬暖夏凉,两边石壁上镶嵌着许多油灯,又有一些壁孔点缀着无数巨烛,通道里很暖和。 许仙又嗅到一种淡淡的幽兰香味,不知在哪儿点着薰香。 而且通道也十分奢侈,地面铺的是白玉石,两边石壁都是华丽的大理石与青岗岩。石壁是必须的,要防水防防坍。但也太奢侈了,换成北宋以前那几个皇帝,万万舍不得这样做。可也不奇怪,宋朝出了几个皇帝,赵佶是极品中的极品! 小心地往下走去。 与他想像的不一样,若是有地道,那么必然从金钱巷通向东北,直入大内。非是,通道开始时是折向西南方向,还会折向西北方向,但一眼看去,通道虽为了避过下水道,略有些弯扭,但一直是折向西南方向。就不知道从哪儿折向西北。 这也能保障赵佶安全。 走了好几百步,终于看到一个壁孔,里面摆着香炉,香味正是从这几柱焚香里传出。但这个香不是普通的香,每根香的价值可能让一户平民百姓人家活上半年有余。 许仙忽然想到父亲。 “或者这叫做宋朝的气运吧。” 实际宋朝皇帝没有那么难做,宋太祖与开国宰相赵普立了一套相互掣肘的制度。皇帝成了一个代号,就是没有皇帝处理政务,国家机器还能照常运作。也就是说不象赵佶这样胡来,换许仙做皇帝,宋朝都不会那么快走向灭亡。 也许不一定,说不定现在这个女真人不是那世界的女真人。许仙心中道。 可能性太小了。 就在他边走边想时,前面传来一些脚步声与说话声。 许仙也不惧。 他从神海里将戒指唤出,放在一个壁孔暗角处,念头一闪,人钻了进去。 这个戒指空间,或者叫它洞府,仙府,也是许仙最大的保命本钱。但有许多不能理解的地方,为什么当初想到种药材,他母亲的病,使他对一些珍贵药材感兴趣,但种药材得有水,空气,阳光。 他人进去了,呼吸到空气,也看到光线,所以只想到了水。但他还有不明白地方,戒指平时在他神海里,难道神海也通着外界?总之,用前世科学理论来解释,那在这世界里很多事物是解释不通的。 最大不解之处就是那声音的一句话,伏羲这小子。 伏羲在前世仅是一个神话传说,若有,也不过是一个头脑聪明的原始部族首领。但在这世界,他却是名副其实的青帝,传说中他拥有很大的神通。 声音说他只是一个小子。 那声音是什么人? 而且戒指在他神海里,声音却强行替自己开启,难道声音主人也在这个仙府里? 现在他修为太浅了,无法开拓出更多的空间,就是这个空间也非他能力开启出来的冷血总裁倒贴山寨辣妈。这个秘密只能留作以后来探索。 这招保命本钱他也不大敢用。戒指在神海里,无人能察觉,一出来,随着他修为增加,超地感到戒指上传出的广大浓厚的洪荒气息,这是他,若是秦素儿、公孙胜、公孙胜师父罗道人这些道法高深的人更容易能感到。说不定象岳飞师父周桐这样的武者大能同样能感到。所以平时他不敢用它,包括秦素儿师姐李师师,他也不敢在她附近让戒指出现。 但现在没事。 巡逻这个隐蔽所在,都不是简单的兵士,不过若真的是绝顶高手,又不会做这个巡逻工作,除非赵佶亲临,那必然是高手如云。 脚步声近了,许仙平空消失。只有一个戒指在不起眼的地方闪着青色暗光。 一会儿脚步声远去,随后又回来,大约巡逻到铜门前返回了,十几个兵士,边巡逻边在谈论,无外乎家长家短,或者说那个窑妹长得漂亮。 渐渐消失,许仙这才从戒指里走出。 不敢再往里走,恐怕越往前,看守越森严。于是许仙退回。 打开铜门,费力地将铜栓再次合上。又回到立柜里。 正好听到一个丫环说道:“娘子,奴婢替你换一炉炭。” “不用,我马上送燕郎出去。” 声音无比的娇媚,带着微微的哆意。仅凭借这声音,李师师就胜过了崔念奴一筹。(忽然想到上本书,我写了两女主,赵念奴,崔娴,还真是巧合啊) 这想法有些偏颇。 江西诗人晁冲之昔日为李师师座上客,李师师搬到金钱巷,也非是不接客,然而身价不同了。燕青前来拜见,仅是给老鸨的见面礼就是一百两黄金,能买两万多石大米,能买曹家那个有房有小花园的宅子。尽管那个宅子略有些偏,但它在京城城内,来一个对换,许仙前世让前妻逼得要跳楼的那套房子,曹宅最少价值它十个。 这笔巨款,仅是给老鸨的一个见面礼,晁氏兄弟本身就清高,那有这么多钱。就是有了,此时与彼时不同,进来干嘛,与李师师聊聊诗词歌赋,还不能超过二更! 随后闻听崔念奴艳名后,晁冲之前去拜访,当时视为天人,后来说了一句,李崔二人声名溢于中国,而师师门第尤峻。崔念奴还是在李师师之下,不过却是京城十万粉妓中排在第二位的,原来徐婆惜、封宜奴、孙三四、王京奴四妓与她们相比,都是掉渣的货色。 只是崔念奴将许仙喊来问询,难道崔念奴对他施展媚功,或者展示自己才艺? 若是她知道许仙真正身世还差不多,摆在台面上的许仙还远没这个资格。 “是。” 丫环退了下去。 又传出燕青的声音:“娘子,我家官人元宵时来拜会娘子。” 宋江来也不是为了李师师美色,他原来的妻子阎婆惜就是一个美妓,其母送给宋江做了外室。因不重美色,阎婆惜又是风月场上的人,耐不住,与同为押司的张文远勾搭成奸,宋江一怒将其杀死。但许仙心中想法是宋江不重女色是好听说法,估计那活儿不中用,满足不了阎婆惜的需要。 估计宋江前来还是面谈投降朝廷的事,燕青是打前站的大仙河。 娇媚的声音又响起:“燕弟弟,不行啊,元宵那天奴家这里也有客人。” “李姐姐,无妨,二哥二更后来。” “二更……?” “那天官家要在宣德门上观灯,观灯后还要大宴群臣,还请李姐姐帮助则个。” 李师师在沉吟。 许仙心中无语,看到男人长得帅也是本钱啊,这么快姐姐弟弟称呼起来了。 “燕弟弟,奴家应可你,你要记住姐姐的情。” “李姐姐,整个梁山都会记住你的恩。” “燕弟弟,姐姐送你出去。” “有劳则个。” “弟弟,你我姐弟相认,就不用客气。”声音越加的娇媚,似乎要滴出腻滑的水。 两人出去,就是这时。许仙从立柜里走出,飞速来到李师师房中。来金钱巷,也得不到纯阳丹,不过总要想想办法,说不定就能碰到运气了。但让许仙十分失望。 房间里摆着一盆炭。 其余布置很素净,桌台椅架,四周墙壁上挂满着各个名人的字画,桌上还放着一把瑶琴。琴有些古怪,只有一根弦。但琴与筝不同,琴声音更高雅,却远比琴难弹。若是高手,抚一根弦就足以弹出所有的曲子。就这一根弦摆着琴上,也是李师师一种自矜。又有一些果子,茶具,茶杯里的茶水腾腾冒着热汽。再无他物了。 不过后面还有一幕珠帘。 许仙飞快扫了一眼,拉开珠帘走了进去,这才是李师师真正的闺房。 他到处翻了翻,看到了许多女儿用的物事,各色亵衣,脂粉,首饰,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要么贪财,来一个席卷,那么李师师悲催了。仅是这些首饰就价值连城了。 许仙没有做,茫然地站了起来。没有再耽搁,探头向外一看,趁人不注意时,飞速扑到墙根下,溜了出去。 花几天时间观察,确认一条地道,还有宋江来京的消息,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 许仙走在大街上,心情有些失落。 两世为人,他母亲还是他母亲,又是那样的病,一家的遭遇,其实母亲过得很苦。她是许仙唯一牵挂的人了。想到这里,许仙对梁山心中痛恨得紧。 忽然灵机一动。 挤在人群中又细细想了一下,大踏步向细柳巷走去。 …… 正月十五,京城人山人海。 华灯夜放之时,全京城一百多万百姓一起涌上街头,还有来到五湖四海几十万名游客。 但主要集中在御街与大相国寺地区,金钱巷因为偏北,虽挂着许多灯,人流量反而少些。 李师师要等宋江来,未去看灯。京城要张灯三天,今天看,不同之处只是能远远看到赵佶站在宣德门城楼上。赵佶有什么好看的,一年最少能在床上看到几十回。 二更将至,老鸨来禀报:“清真居士要拜会娘子盖世战神全文阅读。” “周邦彦来做啥?”李师师娇嗔的问。 婊子爱金,妞儿爱俏。金钱对李师师来说并不稀罕,俏郎君却没有几个,故燕青前来李师师很是欢喜。还有一个重要的东西,地位权势,李师师同样也不稀罕。不过也有一样东西在这世界受欢迎,那就是才情。 周邦彦才情远远胜过当初的柳永,只是柳永有些滥,周邦彦眼光比较挑剔。 虽他老了,李师师还是对周邦彦很喜欢的。 犹豫一会道:“妈妈,你让他进来。” 周邦彦到了房间,两人久未相见,看到后双眼皆充满了喜悦。 李师师娇嗔道:“周郎,为何你来?” “官家今天不会有空。我做了一首新曲,唱给你听。” “好。” “章台路。还见褪粉梅梢,试花桃树。愔愔坊陌人家,定巢燕子,归来旧处。 黯凝伫。因记箇人痴小,乍窥门户。侵晨浅约宫黄,障风映袖,盈盈笑语。” 这首词无比的婉约,听到盈盈笑语,李师师都痴了,歌罢,李师师倚向周邦彦怀中道:“周郎你奴家么?” “师师,我哪里怨,命运弄人。” 两人温存良久,都忘记了辰光。 忽然老鸨不顾两人尴尬,闯进来道:“大娘子,你约的客人来了。” 周邦彦奇怪,马上都二更时光,按理说没有客人敢来,他看着李师师,李师师不顾他,急切道:“你快些躲入床下。” 来的是宋江那厮,那可是一个凶人。 一边穿衣服,一边将周邦彦往床下推。 片刻,将宋江接进来,宋江长相不大中看,脸色又黑,不过久做了梁山首领,自有一番草莽枭雄之色。李师师让丫环倒茶,宋江做过很长时间的押司,非是官,乃是吏,与官员也打交道,倒也彬彬有礼。 先献了礼物,几粒鸽蛋大小的夜明珠。 钱对李师师来说,是一个数字,这几粒夜明珠却是罕物,看到后十分欢喜,又加上宋江言语妥当,李师师浑忘记了床下面的周邦彦,偏偏又被周邦彦撩拨起性子来,眼中就渐渐带起浓浓媚意。宋江是武人,李师师吩咐丫环上酒,吃了几杯水酒,李师师脸上媚意越重,要绽出朵朵桃花,性子更烈了,言语肢体也越发娇媚性感。 许仙想错了,宋江那活儿虽不大中用,可那活儿未阉割,看到这等姿色,按不住,伸出手将李师师搂住。 李师师衣带又宽了,周邦彦气得想出来拼命,在床下面可听清了宋江的身份,又不敢。 正要**时,李师师耳朵竖起,仓皇道:“哥哥莫急,快些去床下面。” “娘子,为何?” “官爱来了,”师师急切地推他,外面正厅都传来脚步声。 宋江也害怕,自己要玩的可是皇上的女人,若是来一个现场捉奸,别说投降朝廷,马上朝廷就能发十万大军剿灭梁山兄弟们。他匆匆忙忙钻入床底下,却看到一对愤怒的眼睛,如果眼光能烧死宋江,周邦彦绝不介意用愤怒眼神将宋江活活烧死…… ------------ 第四十七章 大闹东京城 不远处阁楼上,崔念奴长发飘飘,眼睛却瞅着许仙。 许仙一脸正色。 他前世的妻子长相很漂亮,最后那个结果,让他对美女们有些心寒了。各人经历不同,想法也不同。美女不一定是就是坏人,丑女不一定是好人。只能相对说美女易受外人勾引,出墙率会更高一些首长小心,暖妻有毒全文阅读。况且为了房子,悲催的也非是他一个人。 但许仙对美女不大感冒,包括见到冷艳的秦素儿,也从未心动过,只能说承认秦素儿十分漂亮。若让他选择终身伴侣,他宁肯选择小家碧玉般的曹家那个小姑娘,也不会选择秦素儿,更不要说崔念奴与李师师。至于那条白蛇,天知道会不会有,许仙能不能百分百的接受…… “许小哥,你今年真的只有十五岁吗?” “嗯啊。” “凭地很坏。” “他们是我的仇人……” 仇人不但是宋江,还有赵佶,后者崔念奴不会知晓,以为是前者。 但这个主意是有些邪恶。 许仙离开李家,心中茫然。而且观察了好几天,都未看到秦素儿,只是隐隐地觉得李家有那个瑶池门的人,不多,有几个,动作比较敏捷,但非细看,一般人不知道。这些人化装成杂役,混入李家下人中。 于是他想到一个计策。 他一个人是实施不了,只能找崔念奴,她背后有魔门的人,力量大。 崔念奴也接见了,实际许仙不找他,她也会时不时找许仙,她问询后事情未完,还要请示门中的长老。 听许仙将主意说出,崔念奴同意。许仙仅是为了撒气,或者利用后面混乱,寻找一些希望。对魔门却更有利,两个势力仇深似海,若梁山投靠了朝廷,对魔门很不好的。 接着崔念奴按排人手,贿赂了赵佶身边的一个大太监。 上梁不正下梁歪,赵佶不正,太监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是让他们出手,得花很多钱帛。 这些钱对许仙来说,非是小数字,但对魔门来说,不算多,甚至崔念奴一月功夫就赚回来。 接着还有其他的安排。 时光飞快来到元宵节。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数人准备下去,崔念奴带着许仙在这个阁楼上等候。 先是周邦彦进去,可宋江来了,他还未出来,两人有些担心,害怕里面发生冲突,计划就失败了。还好,里面静悄悄一片。 不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什么,但这更好。 接着有人将消息送出去,此时赵佶在宣德门上与民同庆元宵节后,返回皇宫与群臣欢宴。他身边的一个太监附耳小声地对赵佶说:“官家,外面有小厮说师师府上接了一个客人。” 赵佶面不改色。 太监又道:“进去许久,二更已过,将近三更,还未出来。” 足够了。 前朝太后刘娥也是妓子,还是一个二婚。但不同的,刘娥那是卖艺不卖身,名气美貌不及李师师,却是一个清妓子,都不能用妓,只能用伎。说她是妓,若在许仙前世,只能说她是一个沦落到民间卖艺的艺人,与妓娼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李师师同样是妓,可早就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红唇万人尝。若让她进宫,恐怕蔡京都会附和民意,竭力反对。 实际是李师师若真的想进宫,还是可以的,但进了宫做什么,关在豪华笼子里了异界之苍穹领主最新章节。她背后的师门也不会让她这么去做,内部外部各种因素,李师师只好安排到了金钱巷。 但在外面,又是这个身世,想让她一点与外人不接触是不可能的。不过李师师也自觉,至少在赵佶印象中李师师转变了很多,多接见想走后门的人,或是一些以前恩客,但多是弹唱附和,并没有做其他什么。 时间一久,赵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不代表着他想戴绿帽子。 况且也到近三更时分,于是对诸臣说道:“众位爱卿,时辰不早,散吧。” 大臣们站起来山呼万岁,赵佶没有心思地挥手让大家散去,匆匆从地道来到李家。 大戏开始上演了。 …… 却说宋江同柴进。扮作闲凉官,引了戴宗、李逵、燕青五人来到李家。燕青前回来过,他本是京城太平桥下张乙的儿子,认识李师师的老鸨李妈妈,不过那时他还小,后来投奔卢俊义,将名字从张闲改成燕青。那天来拜会,给金子后与李妈妈相认了。 这回来了四人前来,又是两更时分,并且里面还有周邦彦,李妈妈面难道:“烦达员外休怪,奴家本不敢轻慢,只是时间太晚。” 燕青道:“妈妈,我家员外与李娘子有约,但烦通报。” 说着从怀中又掏出两块火炭般的金子。 金子重,看起来不起眼,实际两块金子又重达百两。世上的虔婆比妓子还要爱钱,看到那两块金子,老鸨如何不动心! 又是约好的,便急匆匆闯了进去。 实际说到底,还是秦素儿对梁山产生轻视,否则又不会如此麻烦。 李师师让他们进来,燕青四人在前厅等候。 许仙认为宋江不好色,然阎惜婆姿色如何与李师师相比,那是连皇帝都迷恋的万般风情人物。 两人在里面喝酒调笑,却让四人看门儿,李逵性子最急,在前厅借着后面房屋窗户纸上的影子,看到两个人影越来越近,头上毛发都气得竖立起来,一肚子怒气正没处发作,赵佶来到。 他来得急,李师师根本来不及安排前厅的四人,赵佶已挑开珠帘进来。 李师师只好躬身见驾。 但赵佶不会一个人前来,他身边还有几名武艺出众的侍卫。 赵佶见李师师要做好事,几名侍卫来到前面警戒。杨太尉就看到前厅有四个面生的人,燕青生得俏,柴进文静,戴宗长相也忠厚,只是李逵长相过于凶恶,于是揭开帘幕,推开扇门,径走入来,见了李逵喝问:“你这厮是谁,敢在这里?” 奇怪啊,李家上下有很多下人,四人从未见过,又不象是李师师的恩客,至少李师师不会收留李逵这样凶悍的恩客。 李逵正在气头上,也不回应,提起交椅,往杨太尉脸上打来,杨太尉身手也不错,只是措手不及,看到椅子飞来,吃了一惊,避不开,交椅已劈头盖脸砸在他头上。 其他三人急了,后厅的情况看不到,但看到数名侍卫分散布于院前,知道恐怕今天会撞车,皇帝驾到,燕青与柴进正在远处私语,商议解救之策。戴宗离得近,便来救阻,他是神行太保,非是大力士,哪里能拦得住。李逵揍了两交椅,生生将身手不错的杨太尉揍倒在地。他还不解气,又扯下前厅墙壁上的画,就蜡烛点燃,东捽西捽,一面放火,香桌椅凳,打得粉碎噬阳神录。 事儿大条了。 见到前厅中有动静,赵佶正准备宽衣解带,动作停下。几名侍卫也急忙闯进厅中。 故事没有结束。 还有呢。 这世界中宋朝到这时,也有了发达的火器,似乎威力还不错。 许仙两世为人,加上天赋,智商颇高,虽当时在地下,大约还能辨清了方位。 在他帮助下,魔门的人在附近买了一个小宅子,借着这个宅子,也挖了一条小地道,通到那条地道附近就没有再挖了。看到里面有动静,早布置好的人手取出从官兵手中私下买来的霹雳子一起在那条地道顶上点燃。 轰! 一声震天般地响声传出,李宅通向皇宫的地道被炸坍了。并且就在李宅西南不远处。 这声响传出后,整个就乱了套。 李宅不远,响声更大,不知道发生何事,宋江与周邦彦也不管有没有皇上在此,从床底下爬起来。并且李师师推得急,两人衣带半解,就钻入床下,床下空间有限,不能整理衣服。 赵佶先是让爆炸声震得发愣,后是看到二人钻出,他来就是捉奸的。宋江不认识,认识周邦彦,气得用手指着周邦彦:“你,你,你……” ***,朕饶过了你一次,敢情你还敢来给朕戴帽子! 周邦彦面如土色,跪下说道:“陛下,老臣罪该万死。” 宋江站在边上也不知道怎么办,周邦彦灵机一动,突然挡在赵佶面前说道:“陛下,老臣来护驾,他就是大盗宋江。” 赵佶能不知道宋江是何人吗?整个山东都让这一群人闹得天翻地覆,并且连朝廷的官兵都让他们打败。 他害怕之下,望着李师师,李师师正要解释,外面也闹将起来。 赵佶与李师师的故事家喻户晓,侍卫也知道,但他们不能组成队站在李宅门前,那成何体统。不过这一地区暗中警戒森严,不在李家前后,而是在西侧的皇宫城墙边,离李宅不远。但李师师乱糟糟的关系,使他们不敢冠冕堂皇巡逻到李宅附近。 听到李宅边上传出爆炸声,一队队兵士不用吩咐,急匆匆赶向李家。 还不止,此时不知是那个在喊:“不好,大盗宋江带手下闯入师师家,速速救驾。” 又在不远处传出一声喊:“皇上在师师家危险,速速护驾,护驾有功。” 那是,还有多少功劳比救皇上的命大? 几声喊后,所有兵士就象吃了兴奋剂,打鸡血般地向李家疯跑。先是那几人在喊,后是所有兵士在喊:“快救圣上,救驾有功。” 能不能救皇上不知道,但几百名兵士一边喊一边跑,多引人测目而视哪。不仅如此,这喊声大了,响声也早早传开,这一天京城流动人口多,几乎所有禁兵一起进城警戒,金钱巷比较清冷一点,但南边的东华门大街,西南的樊楼,也是繁华场所之一,同样有许多兵士衙役在巡逻。听到喊声与爆炸声后,一个个奋不顾身向李家奔去。有许多兵士救驾心切,不顾街上的行人与摊贩,逢人就推,逢摊就闯,一时间金钱巷附近所有大街小巷人滚马翻,乱成一团。 看到这个景观,崔念奴再也忍不住,笑得前抑后合。 ------------ 第四十八章 可怕的身世(上) 兵士衙役边喊边跑,李逵又将李家前宅烧着,大火起来。侥幸前后都是居民,夜又深,许多百姓逛了花灯回家,知道李家出事,但这一烧起来,房宅连着,也会将他们家烧着,纷纷来救火。但里面打将起来,李师师来不及解释,李逵看到外面嘈杂声,道:“哥哥。” 宋江就是他的命。 说完扑出前厅。 几名侍卫有的也扑过来,有的退回后厅要保护赵佶。两相遇到,李逵举着大拳头,打向侍卫,想要先将宋江救出。这想解释都没办法说清楚了,燕青戴宗几人只好动手。 两相打得激烈,百姓想来救火,又不敢近前,火势越发地大。 更显得乱。 鲁智深、武松、朱仝、刘唐、史进、穆弘正吃酒,看到这等辰光,鲁智深轮铁禅仗,武行者使起双戒刀,朱仝,刘唐手捻著朴刀,杀将过去。这几人皆是一等一的马下高手,特别是武松与鲁智深,论马下武艺,都不比卢俊义遑让,六人都能以一当百,虽渐渐离李宅近了,但更验证了皇上危险的事,士兵们愈加不要命地救驾。 实际宅内宋江与赵佶二人面对这变故,也愣住了,正在大眼瞪小眼。 崔念奴笑得前抑后合,兴仁府一战,双方皆有损伤,连刘如月都成了废人,虽刘如月与她是普通关系,终是魔门的损失,这口气憋得,今夜一起出了。 笑罢,道:“许小哥,走吧。” 不能再呆下去,出这档大事,马上周边所有地区都会戒严,他们身份都有些不明,进了官府说不清楚。 但崔念奴十分地喜悦,不管怎么说,这回宋江想要投降朝廷,是不得逞了。 …… 天亮后,许仙刻意来到茶馆吃着早点,耳朵竖起来听街坊的传言。 很多种说法,许仙听的是事后,李家发生的事百姓知道并不多,许多猜测离事实真相颇远,许仙也不相信。不知道宋江是怎么出来的,反正是出来了,赵佶下落却不知,但宋江来投降朝廷的,肯定不会伤害赵佶。 当时情况很乱,宋江李逵一行与武松一行会合。由于街上人多,官兵不能很好的抓捕,就连手中弓箭都不大好放,反而让宋江他们获得生机,一路杀向东门。 到东门情况就危险了,人烟渐渐稀少,官兵渐渐围上。就在这时,梁山差出关胜,林冲,秦明,呼延灼,董平五员虎将率领一千兵马,早就埋伏在东门城外。 非是来攻打京城,也攻不下来,而是吴用害怕宋江在京城会出事,于是悄悄将一千人马散于东城门郊外。这时来的游客多,五湖四海的人,京城客栈根本住不下,有许多客人便住于郊外人家。倒也无人注意,闻听城中出事,五将率一千人马杀出,正好高俅率兵马在宋江后面追赶,五将迎上。林冲与高俅有仇,相见后分外眼红,便立马于濠桥上大喝:“梁山泊好汉全伙在此,早早献城,免汝一死。” 高俅吃了一次亏,心中多少有些害怕,京城中兵力不少,可皆散于各条大街维护治安,无法召集。他怕真的京城失守,不敢追出城了,慌忙教放下吊桥,众军上城提防哥几个一起混过的青春全文阅读。 但事情还没有完,李逵莽撞地单人匹马,拿着大斧,要奔城边劈门。 宋江气得无语,若东京城门这么容易劈开,那还是京城的城门么?便对燕青吩咐道:“你和黑厮最好,你可略等他一等,随后与他同来。我和军马众将先回,星夜还寨,恐怕路上别有枝节。” 不能耽搁,一路还有许多州军的马兵,离梁山有几百里路,得立即将一千兄弟带回梁山。 一千人往东撤,李逵一个人要攻打京城,其实只要来到城门边,准得落得万箭穿心的下场。 燕青急了,来了一个腰胯,李逵厉害,可扑交的本领,两个李逵也不是燕青的对手,只一交颠个脚朝天,燕青拖将起来,往小路便走。李逵没办法,由燕青拖着跑。 天色未明时,高俅终于将兵马集合引军出城,追赶不上自回,又问李师师,李师师只推不知。高俅无奈,难道将李师师捉到衙门审问?给他也不敢。只好与受伤的杨太尉抄点城中被伤人数,共有四五百人,打伤的不多,多是推倒跌损者。 还在乱,但乱在金钱巷往东门方向,与神霄观附近并无干系。 实际还有一伙人暗中出手,确保赵佶安然无恙从东华门逃回皇宫,老百姓更不知道了。 听着大家议论,许仙微微有些失望有些感慨,吴用才是梁山的灵魂啊。 回到家,推开门,许仙却愣住。 屋子里坐着一个美丽的少女,正在翻看许仙在京城买来的书籍,正是秦素儿,未戴面纱。 对这个少女,许仙想见,又怕见。想见就是可以从她嘴中直接得到纯阳丹消息,怕见就是能逃一次不易逃第二次,害怕被她押到昆仑山。 他迅速镇定,道:“秦娘子,别来无恙啊。” 秦素儿坐下,盯着他,问:“为何要害我师姐?” “那有……” “敢做不敢当吗?” 许仙不作声,一会儿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崔念奴来京城,当真我们不知道?你与她在一起,昨天夜里又是与她在金钱巷,出事后才回家,难道昨天夜里的事与你没有干系?你与梁山有仇,我不怪你,可师姐是一个可怜人。” 许仙想碰墙,心道,你师姐千人爱,万人宠,她也叫可怜?平静地说道:“天下可怜人岂不是很多?皇帝昏暗,奸臣当道,奸邪乱舞,还有你们夹在中间推波助澜,以后可怜人会越来越多。” “仁宗为君时,还有百姓揭竿而起,师姐不同,我自小就与她生活在一起……昨夜凶险,弄不好皇帝愤怒,师姐就有危险。”秦素儿道,表情看不到,通过她的语气,并不象在生气。 “你身手了得,你师姐身手想来更了得,怕什么?” “错了,师姐十几岁才带到山上,然后师门教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舞蹈茶艺,岁数又大了些,那有时间修道,其实她与你差不多,只是一个普通平常人。” 许仙心说,好吧,在你心中,我只能算是平常人。 “为何不将你师姐送入皇宫?” “不大好送,孟皇后巫蛊案你知道吗?” “知道,她是哲宗时皇后,性格很好,刘婕妤持宠时常冒犯她,孟皇后女生病,其姐姐将道家符水拿来替公主治病,孟皇后立即制止,也主动告诉哲宗双修奇才全文阅读。哲宗并不戒意,谁知道刘婕妤抓住此事不放,将孟皇后身边的宦官宫女抓起来严刑拷打,伪造供词,哲宗只好废掉孟皇后,让她出家为道。” 这个案子牵连很多,包括章楶经营西夏,屡屡大捷也不得不停下,丧失了一次很好的灭夏时机。背后牵连的人更广。后来也没有结束,赵佶继位后,向太后迎回孟氏,向太后前面一死,刘皇后逼赵佶下诏废去孟后,宫中不要太后了!孟皇后移于瑶华宫,瑶华宫失火,再移于延宁宫,延宁宫又毁于大火,一再,那就是不吉祥了,只好出宫住在弟弟孟忠厚家中。当真住一处烧一处? “孟氏遭遇如此,师姐一旦进宫得宠,她性格单纯,会有何下场?” 宋朝与南唐也不一样,就是性格不简单,也不大好运作。其实许仙最想问的是二门想要的气运是什么东西?为何二门要费大周折,纷纷出山? 不过问了秦素儿也不会说,不如不问。 “我好心将你送到我师门,为何你要逃?” 许仙将戏耍她师兄经过讲了一遍,道:“我不知道你师门情况,想来你师门中的师兄弟对你万般宠爱,我修为低下,还未进你师门,你师兄就在我身上留了暗记,若非是我察觉,他早找到我下手,进你师门岂不是更找死?” “有我在……” “秦娘子,得了吧,你察觉到魔门的人,昨夜故事照样发生。我一直跟在你身边,照样逃走。现在我在神霄观,要么你杀死我,不然想将我带走,也是登天之难!” “这是我的错,本想不想让梁山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故让你登上我的马车。可是我从未让异性与我同室,或同车,师兄他产生敌意也很正常。” 许仙有些蒙,这话是啥意思,难道这个小姑娘看中自己?也不大可能啊。 “我知道你很难明白,你对巫有多少理解?” 许仙摇了摇头。 他听到的巫皆是一些民间传说,多是不好的传说,害人的法门。但说它不好,为何他无意中让戒指滴血认主后,传出一个字:巫! “巫术很洪大,非是民间所讲的那样,只是真正巫术多已失传,但真正的巫法都能胜过道法,先有巫,后才有道释。我门中就有一位长老,善长巫术,可惜的他所得巫法也不完整。在我陪同师姐下山之时,因我与常人略有些两样……”也就是刘如月所说的钟灵体,秦素儿未说,话锋一转道:“他用巫法替我卜了一卦,说了一段话,羃幕开启,命轮转起,生生世世,纠缠不离。” 十六个字很是含糊,但谶语这玩意儿本来就是含糊不清。 但能明白一部分,也就是谁将她脸上的面纱揭开,从此以后,这个人就要与她纠缠在一起。 许仙听到这里,不由大笑,道:“木婉清哪。” “木婉清是谁?” “她是一个侠女,其母亲被一男人抛弃,故在她下山后让她戴上面纱,谁能揭开她的面纱,必须做她的丈夫,不弃不离,否则就要将他杀死。秦娘子,我修为这么平凡普通,家世又不好,你长大了能找我这样的一个道侣?” “修为可以慢慢修练,你好歹也是一个世子,家世不算平凡。” 秦素儿说得平淡,略有些冷漠,不过她就是这个性子,从相貌到说话声音,虽清脆好听,但总让人产生一种生人勿近的清冷之意,可世子二字从她嘴中吐出,许仙脸色立即变得苍白一片。 ------------ 第四十九章 可怕的身世(下) “秦娘子,话不能乱说啊,要知道以前仁宗无子,二人冒充仁宗子,先后被砍头。” “我不会乱说话的,神宗性格不恶,朱贵妃更一个烂好人。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可父母皆如此,子女也不会恶。朱太妃替神宗生下两男一女,徐国公主下嫁到潘家,以贤良慧惠著称。哲宗更是妇人之仁,否则也不会让当今圣上与向太后得逞。简王赵似同样不恶。” “江南润州许家生下一个天阴体女子,朱贵妃闻听后,想到那个传说,派人将此女接到宫中,不想哲宗病情渐渐恶化,哲宗有意又将此女嫁给弟弟简王。不久此女便替简王生下次子赵有正,元月元日元时出生,何等洪大气象!” 说到这里,秦素儿不由眯起如漆的大眼睛盯着许仙,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出不同之处。 许仙哪里敢说话。 “天阴体若拒断房事,或可力保苟活残生,进行了房事,命便不久矣。简王心地善良,想方设法替许王妃治疗。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这是一首诗。可它掩盖了一个真相。泪珠、烟玉。” “它们是天地间两大奇物,泪珠产在沧海深处,暖玉产于蓝田火山地心,罕见出世。但在简王大肆寻找下,居然真的找来一块暖玉。他将这块奇宝交给许王妃,佩于脖间,由暖玉催生的阳气,抵挡天阴体所带来的大部分伤害,许王妃这条命也就保住了。” “并且简王次子天生异禀,三岁时就能读书写字。然而他越是奇异,对简王越产生了危胁。尽管简王做了很多掩饰,甚至遍请各个道士方士传授此子道法,以示不会过问政治,当今圣上仍不放心。” “将简王准备送到大理寺审问就是一个信号,”秦素儿摇了摇头。 赵佶能登基,不仅是向太后利欲薰心,之前赵佶在暗中也有许多活动。可上位后不仅昏庸,生性也凉薄,与宋朝前几任皇帝性格截然不符,似乎颇象太宗赵匡义。 简王一家遭遇过份了,至少赵佶皇位是从简王手中抢过来的,不说愧疚,也不能做得这么过份。 又往下说道:“简王迫于无奈,长子资质平庸,留在京城。却让许王妃带着次子赵有正,以及四位贴心侍卫借着省亲为借口,潜入梁山。然后一番布置,说是船遇到风浪,母子皆溺死。” “秦娘子,证据呢?” “听我往下说。本来许王妃母子与四个护卫在梁山生活很平静。恰好安道全在替梁山上一些首领消除脸上的黠字,他缺少药物,特别是一些玉石药材。无意中路过许家门口,许王妃在石苔上洗笞衣服,那块暖玉垂吊下来,让他看到。安道全出身不算太好,他不认识它是暖玉,但知道它是一块宝玉,便向许王妃索要。那是许王妃的保命宝玉,许王妃当然不会答应,四个护卫更不会答应。双方发生冲突,李逵等几个首领闻讯赶来,特别是李逵,他为了帮助宋江,性格又暴燥,直接动将手来红楼之环御九天全文阅读。冲突中几位首领杀死了三名护卫。” “赵有正自幼学了一些乱蓬蓬的道法,道法未长进,不过他天姿远胜地常人,对道法略有些了解,又生长在那个家庭中,宫中有些法阵藏书,他也观阅了,并且对法阵理解远胜过常人。那时他还小,为了抵抗,在家门口不顾危险,在布法阵。恰好公孙胜赶到,本来安道全杀人夺宝就不对,又对赵有正产生爱才之意,便将赵有正收为徒弟,化解了许王妃母子危机。” “他也不知道暖玉对许王妃的作用,虽收赵有正为徒,并没有将暖玉交还给许王妃。从此以后,侥幸活下来的那个护卫便四处寻找阳气充足的药物,替许王妃保命。时光一过又是很久,我受了阴功之伤,便托梁山上的人到京城带纯阳丹回来。不想这件事恰巧被赵有正听到,他在林间设伏,劫杀宋清、安道全,准备杀人夺丹,用纯阳丹治其母亲的病。” “证据何在?”许仙道,他脸色变得更可怕。 不错,他正是赵有正,宋神宗赵顼的亲孙子,哲宗的亲侄子。若非向太后,他此时不但是世子,九成还是整个宋朝的皇太子! 但这个身世是如此的可怕…… 只要泄露出去,不知道会发生多大的风波。以他出生与童年时的种种神奇,加上赵佶为帝另人失望的作为,直接就威胁到赵佶地位,必将迎来朝廷疯狂的围杀! “证据我没有,也不需要。竹林事后,不知道暖玉作用,不知道许王妃经历,即便吴用的智慧,做梦想不到你就是世子赵有正。我当时也是认为你为报昔日仇恨,这才布阵杀人。直到一个时辰前,我才想到另一种可能,时间过得久,你修为又低,实际不用那时,想要报仇,还是有机会的,为何偏偏他们带丹回来报仇?” “也可能是巧合。还有,我在东明县说到简王一家遭遇时,平时你性格稍有些油滑,但做事冷静,反应机敏,那时为何失态地说了一句,那是他自找的。不但失态,语气有着浓浓的失望、不甘、痛恨。这不该是你所拥有的情绪。我还是未想起。直到昨晚出事,我门中数人尾随崔念奴与你,你返回这里。这里乃是神霄观地盘。虽说你要躲避梁山追杀,又不愿意我将你送到我师门中,总要找一个地方隐藏。为何偏偏躲在神霄观地盘里?” “并且事情过了这么久,你一惯对母亲孝顺,不去找你母亲,却一直呆在神霄观中不走?” “我又无意中听到一件事,前几天林灵素亲传弟子之一陈岭失踪,他有一个表哥,正好是这药园子中的管事。我想到这些疑点,便派人打听,你果然向陈岭询问过纯阳丹下落,并且拿出一笔不菲的钱帛。你不是赵有正是谁?” 想赖都赖不掉,甚至官府马上查问起来,在药园子里都能找到陈岭二人的尸骨。 许仙要与她“生生世世,纠缠不休”,怎能不关注,这一关注,疑点一起出来了。 “但你没有证据。”许仙弱弱地说。 “何须证据,只要我将这些疑点说出,天下虽大,哪里有你容身之处?”秦素儿说到这里,难得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终是小,许仙轻易逃跑,她心中也有些不平衡的。这次报了一逃之仇。 她一笑,两个酒窝儿皱起,十分地明媚动人。 许仙根本就没有心思欣赏,又弱弱地道:“你说这些,想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说出的。若非你揭开我的羃罗,我命运以后会与你绞在一起,当时你轻薄我后,你还想得活?” 许仙这才明白,为何当时秦素儿闭起眼,一副任他宰割的样子。 他本想说一句,那个谶语能相信吗?就算它是真的,纠缠不休不代表着两人会成为道侣,也懒得说电影大亨。 “因此,我将剑谱给你,又想让你到我师门中去学习,在外面你极难将修为提上来。你却以为是歹意……” “那个沙洲倒坍,你修为莫明其妙激增,我凌晨时又打听到一件事,你于曹家杀掉两个尸门中人,其中还有一名是尸门长老,仅是得到一门传承,你修为就能暴涨如此?” 这倒是冤枉了许仙,山洞里得到最大的好处是青帝仙府,曹家事后,进入戒指空间,观摩石壁上字迹图案,才对他修为增涨有所帮助,前面的修为激增与青帝仙府并无关系。当然,甘柤的叶根多少粹练了他的肉身经脉,对他修练有帮助,但在许仙修为激增中作用不是很大。 然而青帝仙府许仙敢说吗? “你不说,我不会逼你,它对你有帮助,等于对我也有帮助。不过你为何与魔门的人绞在一起?” 许仙会意错了,以为魔门教主想捉她做炉鼎,因此痛恨他们,可他心中却在说,我与魔门人绞在一起,与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我真是你的未婚夫! 秦素儿见许仙不说话,微微叹息一声,双方误会有些深。 许仙不相信那个谶语,秦素儿却知道门中那长老的厉害。她又说道:“我来不是问你身世,而是对你说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奉劝你不要与他们绞在一起,一个选择,随我去师门,若不愿意,立即离开,走得越远越好,找你母亲去。” “为何?” “我不知道你从那个蛟洞下得到了什么,但你却不知道一个来历。上古时这世间有许多大能,他们的神通能排山倒海,后来人类多,灵气渐渐稀薄。就是这样,那时大能也远胜过现在,故将修为不论道释儒武巫,分为天地玄黄等级别。可后来天级大能不复现了,地级大能也不复现,几乎都罕有人能破碎虚空而去。若无陈抟,破碎虚空几乎成了一个传说。” “这些上古大能落单者,他们单独开辟了洞府,洞府中遗迹未得传承,但往往有功法、法器、符箓,一些没有失效的丹药,故一有遗迹出现,都会引来许多大能争夺,十分惨烈。我与你以后会有命运联系,不会逼你说。魔门不会,若你不说,又落入他们手中,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成。魔门中有一个叫司行方的长老也随他们门中圣女崔念奴一道赴京,只是他不在,我又听说崔念奴特地喊你去她住处,大约她向你问过此事。崔念奴虽是圣女,与我师姐在门中性质差不多,摆设为主,地位不是很高,只能说比我师姐稍好些。人烟多了,遗迹越来越少,故这段来历几乎成为一个隐秘,她大约不知道这段隐秘,因此让你回来,且与你联手做下昨夜的事。可不代表着司行方不知道,一旦他回来,必会捉你。你说你要不要离开京城?” 许仙又再次呆住。 “猜出你来历后,我才想到一件事,我将纯阳丹吃了,但当时我也不知道其中内幕,你没有恨我,可一直对我没有抱好感。可惜在东明县我也未察觉到。若知道如此,当时我宁肯慢点养伤,也将纯阳丹留着。不过你留在神霄观,却是不值。” “难道你有纯阳丹?” “没有。但我告诉你第二件事,林灵素手中只有两粒纯阳丹,一粒给圣上吃了,也就是说只有一粒,也让我吃下去。他拥有纯阳丹是一个意外,现在他手中一粒纯阳丹也没有,他也不会炼制。你呆在神霄观一点意义也没有。” “林灵素两粒纯阳丹从何处得来的?” 秦素儿皱起了眉头,似在想一件极难的事,好一会抬起头道:“你想知道可以,说不定也能得到它,但有一件条件。” “什么条件?”许仙警惕地问。 “条件也极简单,你能在我手中走上二十回合,我便告诉你。” ------------ 第五十章 共舞(上) “秦娘子,你岂不是强人所难!” 许仙逃出自家的时候,心情十分紧张,与修为无关。就是这时,他的修为在秦素儿面前还不算什么。但与秦素儿打交道,他就未害怕过,那怕她与她师兄在一起。 不是她不聪明,很聪明,不聪明这点就不可能有这么高深的修为,现在她还小,再过十年八年,卢俊义也未是她的敌手。毕竟她是什么钟灵体,钟秀体,不管什么体,是一个好体,而非是母亲那个苦逼的天阴体。就象古龙小说所写的嫁衣神功,纯粹是为他人服务的。 乃是年龄的制约,加上那二门封闭的环境,造成她社会阅历不足。 许仙不好说,他自己虽小,还带着小半世经历过来的。 比什么许仙都不害怕,唯独比身手。 能走二十招,那就是梁山第三十三把交椅、第八位步军头领石秀与呼延灼的差距,呼延灼与卢俊义的差距。也就是自己至少要达到呼延灼那种水平。 也不难,若给他安静的空间与足够的时间,早晚也能达到呼延灼那种水平。 但秦素儿不进步了? 甚至她有足够的资源与功法,以及许多门中长辈的教导,时间越往后,两人差距会越大。 秦素儿是在纯粹地刁难。 “许仙,我不会强你所难,不知道他(她)那边还有没有炼制纯阳丹的材料,但那边的事十分复杂,以你现在的修为过去,那比你小时候到梁山大寨讨回那块玉还要困难。你先找到你母亲,我在这边替你想想办法。” 秦素儿拿来纸笔,写下一行地址道:“两年后,你到这里找我。” 许仙扫了一眼:“离太学很近。” 秦素儿所住的地方不但离太学近,离国子监也近。 “是我有意选的,想要修炼,勤奋、气运、天资,缺一不可。天资分先天与后天两种,先天天资很好,修练速度会很快,就象你,接触到真正道家法门不久,马上就一跃千里。但后天的努力,也能弥补一些先天的天资不足,使先天天资多少得以改善。这个天资也就是资质。修道资质是精血、气脉、神海、三魂、六魄。” 许仙点点头,最好是全方位的,有一样不行,先前不易看出,但越往后,能成为严重的拖累。比如魂魄不足,就容易走火入魔。 不过更详细的,他也不大懂了。 至于小时候家中请的那些道士们所讲的,不能当真。 “宋朝重文轻武,重文也就是重儒,虽我不大赞成,可不能小视儒家的浩然之气。若是胸中有浩然之气,学什么都容易。但我搬到这里,其实也是怕那个昏君,他太好色了。” 秦素儿说到这里,脸上淡淡涂了一层粉意,似霞似菲,整个人都在刹那间变得亮丽动人,仿佛是仙子猛地来到人间。 但许仙脑子很清醒。 第一个他害怕美女们,不知道自己改名许仙后,这世界会不会出现法海与白素贞,若是能接受一条蛇,他宁肯娶白蛇,不管白素贞是她或是它,只是一个妖,不会象人那么复杂天下第一嫁!最新章节。 他自己岁数也太小了,秦素儿美丽得不象话,也只是一个美丽的小萝莉,一个正太,一个萝莉,能干嘛。可宋朝人不同,上到君王,士大夫,下到黎民百姓,都喜欢萝莉。 秦素儿这点大的小姑娘,让许仙下手都不会下的,但若让好色的赵佶碰到了,必然下手。到时候秦素儿怎么办?难怪在李师师家转了好久,都没有看到过秦素儿现身。 想到这里,许仙不由吃吃笑了起来。 “不准笑!”秦素儿脸上再次飞现出两片红云。 许仙的身手她很是看不上,可反应与智慧,还有面对她的淡定,却让她感到很欢喜。又将腰间的剑解下,道:“你想要一把好剑,但好剑在市面上买不到的。这是我用的剑,它是门中大师铸造的,能算是法器了。我将它送给你。” “这个……”许仙沉吟一下,还是收下。 秦素儿看他收下自己的剑,脸上终于绽放出一缕笑意。 又道:“还有它们。” 从怀中掏出四十多张符箓:“这些是火球符,关健时可以用它们来救急。” 说着,从中取出一张,教了许仙使用方法后,轻喝一声:“去。” 纸符象一支利箭飞出,变成一个火球在空中冉冉腾起,十眨眼的功夫,火光才停止。 “谢过。”许仙拱手道。 秦素儿这是嫌他身手弱,因此给利剑,又给火符,让他到关健时候保命用的。 “许仙,我再说你母亲的病,若那块暖玉还在,最好不过。可惜它不在了。就是有纯阳丹,估计也未必能根治……” 许仙脸色一暗。不要说纯阳丹了,就是有暖玉,只能吊着母亲的命,也谈不上根治。 “若有他(她)相助,说不定比重新得到一块暖玉,对你母亲帮助更大。” “他是谁?” “我说过,那边很麻烦,非是你所能碰触的,要么你等我消息,要么你能接我二十招。” “秦娘子,你索性说等你消息吧。” “不然,你修到聚元期,也可以找我,我会将那边的事告诉你。” “为什么现在不能说?” “你胆子大,说了,你必去无疑,”秦素儿不由又微笑起来。 “汗!” “汗什么?” “无语便汗,”许仙无奈道。 “非是无语,你处境不好,好汉难敌四手,请你务必要相信我。我走了,你以后不用秦娘子秦娘子的,要么称呼我素儿,素素吧。”秦素儿又是一阵娇羞,站起来重新戴上面纱,飞快地走了出去。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许仙拨出剑,剑光寒气逼人。 “好剑。” “我该不该相信她?” 幸好秦素儿走远,不然听后能吐血农门商业大亨全文阅读。 前世妻子与他同床共枕数年,说背叛就背叛了,背叛还骗了他一套房子,害得他想要跳楼。一个模棱两可的谶语又算什么! 但不能不走。 魔门的人知道他在这儿,秦素儿知道他在这儿,接下来谁又知道他在这儿? 不过没有立即走。 他挖来的药草在戒指空间里长势不错,不能一年当十年生长,可比药园里长势要快得多,这是灵壤的作用。药园子有许多珍贵的药草种死了,还有一些半死不知。反正林灵素也不稀罕。 于是许仙大挖特挖。 正在努力做农夫时,李中到药园找他,道:“许小哥,我在家设宴,招待几个兄弟。” 说实话,李中虽走后门进来的,为人不算太恶,平时走私分一点赃款,他并不多拿许多,几乎等于是公平分给了大家。 正好许仙也要找他,走了也不能不辞而别,最少要打声招呼。不然李中他们到处找人,反而掀起更大的风波。 李家李中妻子准备了丰盛菜肴,其余几人也早来到。 坐下来海阔天空地侃。 就谈到朝廷的政局。 不谈也不大可能,今天估计京城会有一半人家在谈论。无他,梁山好汉大闹东京城也。 宋朝重文轻武,包括民间都是,朝廷也杜绝侠以武犯禁的现象。练武的人不少,但犯禁的人不多。象前朝连一个宰相都被刺客做掉了,在宋朝是不可想像的。 然而昨天夜里梁山十几个好汉大闹东京城,并且安然逃了出去。虽借了元宵节人多混乱的时机,那也是在宋朝以前是不可想像的事。 但几人谈话,许仙却注意到一条消息。 金国派使李善庆等人来到京城,宋朝君臣就在商议回使的事,赵良嗣,也就是幽州马家的那个马植说当以国信礼下国书,有一个大臣就说道,女真最高只受节度使,世受契丹封爵,常慕中朝,恨不得臣属,何必过为尊崇,用诏书足够了。 各有各的理,赵佶便直接问李善庆,你认为用什么礼。 李善庆来到京城,吃得好,住得好,喝得好,玩得好,差一点乐不思蜀,便胡乱地回答,二者皆可用,管什么国书或诏书,朝廷想选那一种就那一种。 李中说完道:“有金人相助,大宋得幽云十六州成矣!” 京城百姓嘛,自豪感肯定比外面的百姓要高些。 许仙苦笑。 但与他无关,也不想说,就象秦素儿所说的那样,她关心李师师,是自小就与李师师生活在一起,至于其他可怜人,能关得过来吗?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啊。 菜足饭饱,几人要看花灯,许仙摇了摇头道:“我去细柳巷。” “找崔娘子去啊?”张海艳羡地说。 许仙额首,但与张海想得不同,这次去,纯粹地是与狼共舞! ------------ 第五十一章 共舞(下) “几位哥哥,我还有一件事要对你们说,陈岭失踪,又过了这么长时间,那个丹却无半点消息,我要回家了。” “这么快?”几人讶然。 “恩,不过有一件事我也要说一声,在来的路上,我与人结了仇,若以后有人问你们,不要将我找纯阳丹说出来,他们很强,弄不好反而将你们牵连。” “是谁?”张海问。 “张哥哥,这个你就不要问了,会让你惹麻烦的。”许仙将秦素儿那一招搬了出来。说着又给他们一人一百贯交子吃酒。恫吓有了,好处也有了,没有再多说,说多了反而不美。 辞别六人,去了细柳巷。 收下许仙拜贴后,崔念奴迅速接见了许仙。 许仙又想起秦素儿的话。 崔念奴来京城用意,许仙是知道的,肯定不是对付昆仑二门,似乎二门也不想对付他们,两者眼下和平共处着。 那么只有一个用意,打探消息,结交人脉。 可自己来一次,崔念奴就接见一次,难道秦素儿说的话全是真的?不然,他地位还值得崔念奴付出多少时间? 崔念奴让许仙坐下,问:“小哥来又有什么好事儿?” “非是,我来,是向你辞别的。” “辞别?” “是啊,我逃出梁山经过对你讲过,是不得己才藏在船底下到了兴仁府。随后进了京城,当时想法是京城乃是国家畿要之地,治安森严,再投入神霄观,应太平无事。” “这个想法很不错啊,为何要走?” “可是昨天的事让我很失望,也不过是十几个梁山首领,将京城闹得如些天翻地覆,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抓住。” “梁山那些首领那一个是可以小视的?” “崔娘子,非也,鲁智深、武松他们厉害我相信,可柴进他们呢?虽我在神霄观,可是在药园子里,属于神霄观的死角位置,不如找我母亲去捡个杀手做老婆全文阅读。” “你母亲?” “击伤安道全不果后,我知道梁山会派人捉我,我让他们先走,逃到海州去。我留下吸引敌人,过了这么久,我现在再到海州,大约会平安无事……我也怕母亲牵挂我。” 许仙说到这里,一只手却在腰间捏着秦素儿给的几十道火符,准备随时暴起发难,先发制人。 崔念奴蹙起眉头。 她身手不错,身体素质好,加上房间里生着火炭盆,只穿着一件红纱薄裙,里面是暗白色亵衣,半点**悄悄从亵衣里冒出呼吸空气,样子既美丽又艳诱,这一蹙眉,颇有一份西子捧心的感觉。 可许仙心情却十分紧张。 片刻,崔念奴道:“没你想的严重,休要小视了天下英雄,不仅有梁山,也不仅有我们圣门,京城中也有许多高人,只是昨夜游人太多,若是平日,十几个梁山首领一个休想逃走。比如蔡相公,比如林道长。” “蔡京?” “恩啊,他很厉害的,昔日卢俊义师父周桐仅是金台的书童,但金台却传授过蔡京武艺,再加上饱读儒家书籍,自有儒家的浩然之气,身手非常了得。他为相,祸国殃民,曾有几个义士想行刺他,皆被他与侍卫击毙。” “行刺蔡京?” “是啊,只是他不想清臣们借机弹劾他,隐瞒不报,平常人很少知道。” “制度崩溃……”许仙想到了曹辅说的话,喃喃道。 制度就是规矩,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但赵匡胤兄弟所制订的规矩在一条条被蔡京赵佶破坏,再加上金国,恐怕这个世界的宋朝不久也要灭国了。 崔念奴拿起果盆里一个桔子,低声道:“是啊,这个桔子最后谁能吃到?” 许仙悚然一惊。 崔念奴此话使他想到一件事,朝廷诏书称梁山好汉为盗贼,也不为过。群雄也攻城掠地,但攻过城掠夺物资后,马上就退回梁山,据险而守,与打家劫舍盗贼并没有多少区别,顶多规模大一点。 前世方腊起义不同,手中拥有数十万兵力,占据数州府,推广宗教,开国建号,影响深远。难道这世界魔门的门主方腊也要起义? 惊骇后装傻卖疯道:“想吃桔子还是到南方,桔子运输到北方,时间长了,金絮其外,败絮其中,不大好吃了。” “许小哥,你说得对,不吃也好,吃了未必会有好味道,”崔念奴咯咯笑起来,又道:“你一句话点醒了我,我替你鼓琴一曲,权当为你送行吧。” “崔娘子,哪里敢当。” “无妨,我处人甚多,可他们前来,多贪图我的色貌,唯独你眼睛清明,这让我感到很开心。” “娘子,错矣,饱则思淫,这个淫非是那个淫,孟子说食色者性也,若无男女之情,人类何来传宗接代,往下延续?诗经又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娘子美艳动人,难免会让一些人想入非非。但我不同,身世悲惨,又有梁山这一大敌,那敢起其他的想法?” “哟,不错,没想到啊,你还挺能说的。不过你也不要替他们,替我辨解,我与李师师不同,虽她名气响亮,早就破烂不堪,我却是真正的清倌人。不要瞧不起我哦。” 你清倌人浊倌人,关我什么事农女的秀色田园。不过崔念奴非得要鼓琴给他听,许仙只好听。 崔念奴琴技很不错,琴声悠扬,带着雅意,可许仙听着听着,却是神游天外…… …… 东水门十三简楼下,汴水河畔。 李中、张海、王林、谢小五、胡玉楼、周万在为许仙送行。 几人都有些不舍。 特别是张海,替许仙提着行李,不停地说保重。他喜欢打架,当然不会象梁山好汉那样提着兵器直接往官兵身上招呼,许仙未必会出手相助,但有许仙这个强援在园子里,张海打架时心中特有底气。这一走,不会有高手相助了。 李中有些惭愧,许仙来到园子后,花了不少钱,给了他表弟就是近千贯,可没有替许仙办好事。许仙回去,李中感到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六人站在河堤上,依依惜别。 “几位哥哥不要送了,以后我来京城时说不定还在叨唠诸位。” “那好啊,我来招呼你,陪你到里下找漂亮妓子吃酒赏曲儿,但千万不要去崔念奴哪里,俺款待不起,”张海笑道。 正说着崔念奴,一辆马车过来停下,崔念奴笑盈盈地从马车中走下,来到许仙面前道:“许小哥,你这么快就走了?” “说走就走,何必婆婆妈妈。崔娘子,何故经过此处?” “崔娘子……”张海在边上小声嘀咕,然后看着崔念奴,他陪许仙去过崔念奴的青馆,但未见到崔念奴。此时盯着崔念奴看,只觉得美丽动人,艳光差一点让他的心脏都停止跳动。 “闻君离开,我刻意赶来送行。” “那敢啊,崔娘子折杀我也。” “不用过谦,我还要感谢你提醒奴家……说不定那一天我也去海州找你做伴。” “作伴啊……”李中几人眼睛瞪圆了。 许仙根本就没有将她后半句话在耳中,注意的是前半句,昨天就说过,许仙未在意,此时又提,许仙心中想,难道魔门中对起义造反,也分成两派,为些产生了争执? 不然崔念奴不会说出这古里古怪的话。 他只能装作不知道,打了一个哈哈道:“那我求之不得,只是小生好怕怕啊,期之越高,失望越大。” 崔念奴卟哧一下乐了。 “各位保重。”许仙的话也别当真,眼睛还是清明一片,说罢,向船上跨去。 这时,又一辆马车接近,车中坐着一个蒙面少女,看到许仙正在与崔念奴说话,勒令车夫将马车停下。然后隔着车帘看着许仙,她有些弄不懂,按理说许仙离开京城,主要是避开魔门的,昨天自己说得再清楚不过了。为什么昨天许仙正大光明拜访崔念奴,今天崔念奴又亲自赶过来送行? 她搞不懂了。 她不会相信许仙与崔念奴会发生什么交集,明面上,两人悬殊太大,就是想不明白许仙在打着什么算盘。 忽然想到许仙轻易从自己眼皮底下逃走,轻声道:“倒也古怪精灵。” 说完,在面纱下面的娇脸露出一副难得的又嗔又怨的女儿娇态…… ------------ 第五十二章 嫁祸 “客官,前面离零壁不远,是要连夜赶船,还是就此休息?”船娘端来一盆鱼与一碗饭,殷勤地问。 到海州略有些远,要顺着汴水到楚州,再沿淮河到涟水,从涟水上岸,从陆地去海州。船到达的目的地就是涟水,但许仙给的船资很高,整整四百贯交子,都能将他们这艘小船买下来。 “你们看,若是大哥不累,就往前赶,若累了,就停下来休息吧。” “不累,怕小哥在船上憋得久,急得慌,我们也不想在这里停泊。” “为何?” “客官,你看哪里。”船娘指了指西南方向。 “哪里是交水?” 交水发源于砀山,于宿州与汴水汇合,向南注入淮河。在这里,交水离汴水并不远。 “不是交水,是垓下鬼城。” “垓下鬼城?” “客官,垓下之战可听闻过。” “听过。” “那一战死了很多人。” 此战乃是秦汉时最有名的一场战役,项羽十万兵马,刘邦那边四路兵马合围,英布从寿春南来,彭越从昌邑北来,刘邦与项羽自荥阳起一路交战,兵至垓下。最要命的是韩信率兵马自城阳、彭城南下。四路兵马共计出动了六十万大军。项羽看到不妙,准备撤退,韩信果断分兵两路夹击楚军,被项羽击败,项羽追击时,却在韩信指挥下,两军短兵相持胶着,这时韩信又亲率大军作战,项羽被迫退回垓下城,再次筑城自固。 项羽虽败,兵力更处在劣势,但汉军伤亡倍加惨重,后来连番攻垓下城,都没有成功,反而加剧了伤亡。最后张良用四面楚歌之计,败其楚军士气,项羽见大势已去,杀死爱妾虞姬,乘夜率八百精骑突围南逃。但当时汉军虽胜,死亡人数比项羽还要多。也就是垓下这地方,那一战最少死了二十万人。 “客官,当时项大王所筑的那座古城还在,只是荒废了很久,可死的人太多,白天都让人感到阴气森森,到了夜晚鬼哭狼嚎,百姓皆不敢住在附近。哪里离这里不远,过往船只同样多不敢在此附近停泊休息宝鉴。不过有的文人雅客却喜欢,胆又大,往往非要船家将船停下,说要上去吊唁什么古战场。故奴家问你一问。” 许仙也是文士打扮,虽小,不过这时人比较早熟,连十五六岁考中进士的都有,并不奇怪。 许仙极目眺望去。 垓下离这里大约将近十里地,不过当时垓下古战场非常广大,也容易想的,七十多万人不用交战,站在哪里列成队都是好大片面积。即便离了近十里,岸上人烟还有些荒芜,只看到一个小村庄,稀稀地住着几户人家。 这一带水土丰美,放在前世是不可想像的,但这个世界,可真的有鬼神存在。 许仙正要开口说话,隔壁一艘小船上的船娘说道:“姐姐,不是啊,垓下自去年起每夜升起白光,据说里面出了宝贝,引来许多人寻宝,每天都有打斗的事发生,官府都管不了。现在与往日不同了。” 汴水漕运发达,船来船往,大船都走在河中间,并且有许多权贵家的商船,官府的官运船只,他们横冲直撞,象许仙乘的这艘小船惹不起他们,只好顺着汴水边缘地区走。两艘船离得近,船上人讲话都能听见,偶尔还能搭搭话。 “作死了,哪里鬼气逼人,寻什么宝!”许仙这艘船上的船娘道。 “那些都是凶人,怕什么鬼,鬼怕他们不好?” 许仙道:“别争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什么宝贝,他想到了秦素儿所说的遗迹,不知是不是,就是遗迹,他也不想上去争。说完,看了看后方,后方一艘船不紧不慢地跟着他。汴水船多,若不注意也察觉不到。 可许仙自从京城出发,就留了一个心眼。 这正是他所需要的,走进船艘,对船娘道:“大姐,我也急,就让你家官人吃些苦。” 说着,又掏出二十几张十贯钱的交子。 “客官,不能再给了,”船娘要推却。 “给你就收下吧,船行水上,河大雾多,这些交子只是一些楮纸,你们要将它们放好。” “奴家知道,”船娘手哆嗦着,用油纸将它们包好,放入怀中。 许仙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 夜色缓慢降低,正月里,还没有多少河雾,只是袅袅地起了一些雾气,船只在汴水上行驶,不时地传出船只破浪的哗哗声响。 许仙又看了看后面。 后面那艘船又大又快,依然不紧不慢地在后面吊着。 “看来秦素儿所说的话倒也能相信。”许仙道。 就是到现在,他只相信了六成。不敢全相信,摆在台面上的许仙不值钱,但真实的许仙,若利用得当,将会是一个很好的筹码。况且无论是魔门,或者是那二门,皆派人进了京城。魔门的好理解,这一回非是为了捉秦素儿回去做炉鼎,多半是为了造反准备。但那二门难道对宋朝安了好心? 船娘对丈夫在船尾对丈夫说了几句。 听到许仙又加了钱,船夫摇橹摇得更欢畅,小船象箭一样飞起来。 船娘回来替许仙点起油灯,让许仙看书。 许仙眼角却瞟着后面的那只船,看到他们的船快起来,那艘船也快了起来篡嫡最新章节。 许仙站起身,“一不小心”碰到了油坛,菜油泼了一艘板。他叫了一声,船娘说道:“没事,没事,”但也怕碰着火,这是在船上,是木船,同样害怕火,准备放下油灯找东西将油迹擦干净。 “大姐,不好意思啦,”许仙手忙脚乱地想帮忙,又是一不小心,碰到船娘的手,油灯随着他身体一歪,一下子掉到舱板上,这时代伪冒产品不多,菜油含量几乎高达百分之百,半份水也不搀假。轰!火焰就腾起来了,这下子船夫都惊得停下手中在的船橹,借着慌乱之即,许仙扣起两道火符,打了下去,火势更旺。 “我的船!”船娘尖叫。 “大姐,不好啊,快跳船吧,船不在人要在,”许仙过意不去,又递了十几张交子。他不想做好人,前世自己是一个好人,没得好报,这世尊贵的伯父是好人,未得好报,父母是好人,也未得好报!但还有一份底线,都是苦哈哈的人,不能让他们委屈了。 船娘还想救船。 许仙急了,又塞了十几张交子过去:“大姐,逃命吧。” 而且后面的船看到这艘船起火,驶得更快,眼看就要追上,许仙不顾他俩了,提着小包袱一下子跳入河中。 这一变故使后面船上的人乱了手脚,四五个人不顾暴露行踪,也卟通地跳入水中,向他游来。但许仙来到梁山后,就在水边长大的,水性很好,将手中的小包袱一扔,一个艋子扎下去,从河底潜到一艘北上的大船下面。正月,水很冷,甚至河边处还有一些薄冰未全部融化,但没有关系,许仙掏出匕首扎在这艘船上,从神海里将戒指取出,用丝线栓起来,紧紧地系在匕柄上。念头一闪,人进入戒指空间。 …… 十天后,初春乍暖还寒时节,不过天气逐渐回温,大地上袅袅地起了一些浅碧色。 不远处就是青龙山。 许仙站了下来,警惕地看了四周。 天色将明,到了这里,属于梁山地盘。许仙化装成一个农家子,又用炭灰将脸抹了抹,并且不敢走大道,扛着一把铁锹只选小道走。 看到四下无人,飞速地向青龙山奔去。进了山林,又进入戒指空间。夜色再度降临,他才从里面出来,小心地向梁山大寨潜去。这里,梁山巡逻更加森严。 许仙也非是昔日许仙,他又对梁山地形熟悉无比,甚至可以说让他来这里,比进普通州府仓库还要保险。缓慢又小心地潜入到梁山大寨钱粮库内,不远,不足二十里地,但足足花了四五个时辰,虽平安潜到这里,许仙额头上已涔出汗水。 潜入钱库,再度潜入戒指空间,天黑时才出来。无论钱库或粮库,巡逻的兵士不少,许仙一直等到三更才开始行动。看到外面没人巡逻了,将钱库里的一串串铜钱往戒指里扔。 梁山规模越来越大,又在后期收容了许多投靠或副降的官兵,这么多士兵要吃要喝,甚至他们家人也要养活,必须要四处打劫许多钱粮。贵重的金银首饰不在这里,放在什么地方,连许仙也不知道了。但笨重的铜钱,都放在钱库里。 也不少,足足十几万缗! 许仙花了一些功夫,将它们全部掳之一空,随后掏出准备好的帛布,钉在钱库的墙壁上,上书几个大字:“伤我圣门,此仇必报,今夜所为,小作警告。” 这才小心地翻上屋梁,爬到屋顶上,重新揭开瓦片,顺着屋檐溜了出去。 夜色越来越漆黑一团,不远处传出一声猫头鹰难听的鸣叫,还有一大堆乱摊子…… ------------ 第五十三章 后果 第二天天渐明,一队兵卒从钱库前巡逻,立即一个眼尖的兵士就发现不对。 许仙不敢从大门走,等他将锁撬开,早让巡逻兵士发现了。他是爬上屋顶,揭开瓦片进去的,再小心地将瓦片覆上,没人注意,但临行前却没有将瓦片再覆上,但夜色漆黑一团,也无人察觉。 天亮后不同了,大团的光线从那个大窟窿里射出,这肯定不对了。他捅开窗户纸往里一看,大惊失色,其他人也纷纷趴过去看,然后飞快地向宋朝报告。 出大事了,宋江吴用等首领几乎来了大半。 宋清打开锁,一行人进去。 看着空空如也的库房,一个个发呆。 这不是黄金,十几万缗铜钱,化成黄金,只有几千两,若有本事,几个高手过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几千两黄金带走。 不说体积,只说重量,一贯钱重达六七斤,十几万贯钱,重达一百万斤,用最好的大车子拉,要一千辆大车子,若是用壮汉来挑,要五千个壮汉才能挑走。 这是怎么盗走的? 其实钱也不算太多,宋朝久安,有钱人很多,经常听闻一些有钱人家钱堆得连房屋都盛不下,十万贯家产只算是二等富人,几百万贯家产的大富都有许多吸血鬼,你别拽!。 梁山钱库里最高峰时,多达八十多万贯铜钱。 一是钱,二是粮,这是必须的。 特别是京城的一些官兵。 他们家属多在京城,也平安无事。宋朝律法不搞株连,象张元投降西夏,让元昊攻打宋朝,宋朝为了拉拢张元回来,还给他家人封官拜爵,结果让元昊将张元家人乘机接走,狠狠地羞侮了当时出主意的宰相吕夷简与晏殊。张元都不搞株连,况且这些官兵。并且法也责不了众,这么多官兵都投降了,怎么处罚他们家人? 可降了梁山,朝廷也就断了他们薪水,他们家人在京城不能饿死,梁山就得要发这个薪水。京城官兵要发,其他兵士家属也要发。 一旦没了钱,会出大麻烦的。 李逵问鲁智深:“上面写着啥字?” 鲁智深念了念。 “俺找他们算账去!”李逵大怒,要带兵马去江南走一遭。 被吴用一把拉住:“你找谁拼命?” 魔门与梁山不同,梁山有组织有纪律,魔门也有组织,可眼下只是一个宗教形式,几万几十万教徒散在江南几十个州府。任谁都难以分清,难不成带着兵马过去将江南几十个州府的百姓全部杀死? 就算有这个残忍心,也不敢做。梁山之所以生存,那是有原因的,一直在小打小闹着,攻打一处成功后马上回寨,若是远,分散开来,到目标点后聚集攻打,再分散回来。也就是捞一把就走,不真正让宋朝各个州府停止了运转。也就是他们所做的一切虽让朝廷难受了,但不是致命的那种。若真兴兵兴到江南,朝廷忍无可忍之下,当真不能将梁山剿灭? 打到现在,最强的西军可曾出现在梁山泊? 吴用又说:“派人去查。” “军师说得对,这么多铜钱,一时半会运不走,应派人严查周边所有地区。”关胜道。 吴用摇了摇头:“查是必须查的,但这些人能偷走它,应当会想到这个问题,估计能查到的把握不大。” 主要这超出他的理解范围,这么多钱,怎么搬走的,况且从钱库到寨外,仅各个关卡就有好几处,巡逻的兵士一批连着一批,难道都瞎子不成? 一队队兵士下去查找可疑的线索。 吴用足智多谋,可仍然在发呆。 一个多月过去,依然没有线索,甚至在这一个多月里,与猿臂寨发生一次严重火拼,也多次发现北上的魔门众人,发生战斗,生生将魔门诸人打得在京城不敢出来。 然而大麻烦出来了。 宋江之所以想投降,最终得到梁山通过,正是因为旧军官派,例如秦明、关胜、呼延灼、董平、张清、韩滔、徐宁、单廷圭、魏定国、索超。林冲那是一个例外。 这些人都是拥护投降朝廷的,而且他们是梁山战斗的主力。连武松都不行,若在马下单打独斗,这数员武将罕有他的敌手,但两军交战,指挥冲锋陷阵,武松又远远落于诸将。 不但这些武将,还有他们的手下兵卒,也比梁山上原来的农民军战斗力强悍,毕竟人家经过正规训练多年的,只不过原来战败,是主帅没有发挥好罢了。 这些将,这些兵都赞成投降朝廷,不管梁山待他们多优厚,可他们不敢光明正大地回京城看望家人扑倒吧,少爷最新章节。 除了旧军官派,还有李逵、戴宗、张顺江州派。花荣、王矮虎清风山寨派。三阮、吴用、公孙胜七星结义派。登州孙立、邹渊派。李应、杜兴独龙冈派。卢俊义、燕青大名府派。樊瑞、项冲芒砀山派。裴宣、邓飞饮马川派。林冲等原梁山派。柴进等**派。另外就是以鲁智深为首的三山派系,这一派系力量很强大,有二龙山的鲁智深、杨志、武松、施恩、曹正、张青、孙二娘;桃花山的周通、李忠;少华山的史进、朱武、陈达、杨春。最后三山派系不但力量强大,并且鲁智深与宋江关系不那么亲密,他曾当着众人的面说过一句话:“只见今日也有人说宋三郎好,明日也有人说宋三郎好,可惜酒家不曾相会。众人说他的名字,聒得酒家耳朵也聋了。” 淝水一战为什么符坚会失败,就是队伍混杂,人心不齐。 赤壁一战曹操也犯了这个病。 但要看怎么整合,完颜阿骨打整合就十分厉害。 梁山这群好汉没有问题,可他们多带着手下过来的,这么长时间,又比符坚的军队恐怕还要混乱,没有出问题,正是因为吴用的功劳。 也因为这个吴用,许仙一直对梁山忌惮。 但还有一个因素,呆在山上,衣食无忧,连家人都不愁生活,再加上吴用的整合能力,从各首领到下面兵卒,一起抱成了团。 然而现在钱一掳而空,人心摇动,队伍混杂无比的种种弊端就显露出来了。 竟然有一些兵士私自逃离了梁山。 一旦这股风波掀起来,那可是致命的。 吴用将诸首领召集,他未说话,让宋江发言。宋江说道:“情况危急,我们要出去‘走一遭’。” 关胜立即不满地说:“三哥,本来元宵大闹东京城,已让圣上不满,若再走一遭,朝廷再也不会招安我们。” 在去年商议投降朝廷的时候,梁山就主动停下来到处攻击。不然这次许仙收获更丰。为什么要改变主意,关胜不能理解。 吴用这才开口说道:“关兄弟,就是不出去走一遭,朝廷暂时也休想对我们招安。适当地走一走,反而会给朝廷一些压力,说不定反而逼得朝廷主动派使前来招安。” 说着,他掏出一份情报,递给关胜诸将传阅。 这是一份刚得到的情报,从西北传来的。情报主人公乃是宋朝勇将刘法,此人名声之大,大到连梁山诸首领都不得不承认。三十年前,那时刘法还是一个小将,塞门寨被围,主将米赟阵亡,在宋军士气沮丧,城中汹汹,刘法挺身而出,斩掳五百余、焚荡族帐一万二千,一举扭转战局。 二十年前后,数次大捷,再毙数千敌军。 十几年前会州战役,斩俘一万多名夏军。 四年前古骨龙之战,又斩首三千夏兵。三年前,面对吐蕃与西夏的联军,与刘仲武逼得夏军不敢应战,吐蕃不得不献仁多泉城投降。去年,西夏乘熙河环庆地震人心动乱之时,围震武军,刘法增援,西夏被迫解围而去。 宋军屡屡在西北大捷,童贯轻敌,也有可能他想将西夏问题早点彻底解决,好集中力与金国联手对付契丹,命令刘法攻取西夏核心地区兴庆府与灵州。 刘法认为大军深入到西夏核心地区时机未到来,不愿意冒险出兵,童贯一再逼迫,刘法好只率两万宋军兵伐统万城。 宋军与夏军于统安城下相遇。 以前宋军屡战屡胜,这一战刘法或多或少有些轻敌,从主将到兵士皆是骄兵,一路翻山越岭而来,人困马乏,又意外地遇到了山洪暴发,损失了大量物资重生:掰弯强迫症直男。而西夏主将察哥三万夏军以逸待劳,论指挥才能,察哥不弱于刘法,并且西夏屡战屡败,若是这点家底子打光了,西夏可能真的面临灭国之危,由是三军成了哀兵。 惨战开始,察哥亲自迎战刘法骁勇善战的前军杨惟忠,别派一万军队插入后方,居高临下,出其不意袭击宋军后军。杨惟忠不敌察哥,前军溃入中军,后军又溃入左军。刘法不甘失败,策先锋右军、殿后左军与直属中军强行反攻。西夏人看到刘法亲自出战,一起感到害怕,这时候一名投降西夏的契丹勇将萧合达出阵,与刘法鏖战,不分胜负。刘法让萧合达拖住了,其他几部也就不敌。 但就是这样,这一战整战了七个时辰。 这么长的僵持战役一般在战争史中很少见的,战前谋划,准备,列阵,战后追击,打扫战场,抓捕,都挺废时间的,但真正战斗时,往往三两个时辰就会决出胜负。 这是人类体力决定的。 作为兵士,也不可能举着兵器,挥舞那么久。 宋军一路远来,人马困乏,饮食休息不足,以至于兵不食马亦多渴死,宋军终于崩溃。刘法只好带着残兵逃向盖朱城,但他在乱军之中一个不留神,从山上掉了下去,摔断了腿,正好有一个西夏小卒子经过,若是刘法好好的,一百个小卒子也让他生生杀了,但连腿都摔断,可想全身的伤势,一代名将,居然就让这个普通的小卒子杀死。 更悲催的事情来了,刘法若活着还好一点,他一死,宋军失去了指挥官,后面不仅有他这一路军队,还有在后面赶上来的宋军,以及押运粮草辎重的民夫,察哥大胜,连连追击,导致近十万军民丧师。 察哥见法首,恻然对下属说道:“刘将军前败我古骨龙、仁多泉,我也尝避其锋,谓天生神将,岂料今为一小卒枭首。其失在持胜轻出,不可不戒。” 英雄惜英雄。 刘法死了,察哥仍敬重万分。 察哥围震武,眼看要攻破震武城,察哥又说道:“勿破此城,留作南朝病愧。” 率兵退去。 实际此时宋夏交战,宋朝仍然主动进攻一防,占据优势,察哥是担心让童贯交不了差,反而会逼得宋朝大军倾国而出,西夏到时候必然吃不消。 进攻命令是童贯下的,自赵佶登基以后,宋军还没有这么惨败过,童贯不敢上奏,那怎么办呢,将统万城一战匿而不报,而报震武城围解之功。不过这次宋军败得太惨,想瞒也瞒不住,京城议论纷纷。 吴用给关胜诸将看的就是这条消息。 关胜看过情报,明白吴用意思,无论童贯怎么瞒,这次大败给朝廷会带来震动,朝廷不得不将主要精力放在西北,而无暇顾梁山这边。说不定梁山“走上一两遭”,朝廷不欲前后方都失火,反而更加会派使来招安,以图后方安宁。他抬起头问:“军师,我们攻哪里?” 吴用道:“既然机会难得,我们索性玩大一点。” 说完指着地图上青州与齐州。 青齐二州乃是京东路最重要的两个州府,若攻下来,那真是玩大的。 关胜心中隐隐地感到有些不安…… ps;有人说到女主角的事,许仙女主角还不知道?还未到呢,难道前面短短的内容将所有地坑一起埋,一起抖,能塞下去吗? ------------ 第五十四章 考核 这个星期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推,与裸奔无几,只能靠大家了,今天夜里连加两更求票与收藏。 梁山正做着一件尤关命运的重要决定,许仙来到秦山脚底下。 许仙不大相信秦素儿,是因为他的命运,他的身世。他两世的命运,让他看到了许多人xing中丑陋的事,yin谋、背叛、残忍、陷害、贪婪……若非四个叔叔忠心耿耿,羸弱的母亲一点一滴从她瘦弱的身躯里将母爱挤出来,哺育他,温暖他,说不定他就要坠入魔道。 他的身世也不能相信秦素儿,若是岳飞知道了,哦,你是世子啊,惊讶一声。岳飞能做什么,那怕他成了史上的四大节度使,手中拥有十几万私兵,以他的愚昧xing格,还是做不出什么。 但落在一个有势力的组织里,那怕是梁山,知道了他的身世,都会将他当成一件奇货! 秦素儿让他找母亲,许仙心中反而有一个想法,是不是秦素儿认为他孝顺,要顺藤摸瓜,放自己走,找到自己母亲,母子俩一道控制呢? 现在许仙暂时相信了,但不全信,秦素儿是一个美丽无比的小萝莉,是在他眼中,这时代结婚早的,秦素儿能结婚了,说不定一年两年就会生孩子,但许仙肯定以为秦素儿是萝莉。 就是秦素儿成亲,还是萝莉,十五岁的孩子,比自己还小几个月,难道她也是穿过来的? 又能懂什么? 迟早她会将真相告诉门中自己的亲人,或父母,或师尊,这些人又会有什么想法? 智者多疑! 因此有了后来的种种举措。 正大光明通知崔念奴。 不恨崔念奴,崔念奴与李师师一样,是门中推出来的傀儡。 但崔念奴一定会向门中长老的什么人汇报。 若真如秦素儿所说,魔门为了遗迹,不会放过他,必派人尾随。若不派人尾随,连什么遗迹都是一个幌子,那秦素儿就会十分可怕了,以后自己一定要小心。 然后雇船。 船是准备用来烧的,给的薪酬重,船家夫妇哪里知道,一路看在丰厚的薪酬上,对他万分殷勤。 果然后面有船跟着。 甚至许仙还刻意撒了一个谎,说海州。 他历史不好,不知道张叔夜这个人,就是学得好,两个世界还是有些不同。但打过一次交道,觉得这个知州不简单,并且在梁山核心地区也不害怕,与朝廷其他地方的官员截然不同。 相信无论是魔门或者梁山,闹到海州,会碰得一鼻子灰。 但逃跑不是办法,又有接下来的举动。 冒着巨大的危险,潜入梁山钱库,嫁祸于魔门。怎么将这些钱搬走的,估计梁山好汉们还真的不能知道,但魔门中有一些大能,比如自己知道的老祖。 两者必发生冲突,那么自己也就安全。 从钱库出来,逃出梁山大寨,就临近黎明时分,这时候逃是找死的。好在梁山四周地区山多林密,水泽莽莽,这等复杂的环境成了梁山天然屏障,也成了许仙天然屏障。 于是寻找一处,闪入戒指空间。 里面早准备了食物,先是收拾铜币,许仙这才知道十几万缗钱,用铜币做货币是何等概念。 戒指空间面积不小,半亩多,近四百个平方,而非他在小说中所看到的一个平方,但几乎全堆满了,不知道多少花花草草被压死。许仙挪出一片地方,将这些铜币整齐堆放。足足花了一天时间,也幸好梁山为了投降朝廷,久未出去“走一遭”,钱币剩下不多,若是原来,正常在五十万缗钱,空间里也不要种药草了。 然后就在空间里练功。 外面找得天翻地覆,也打得天翻地覆,许仙在这里却是风平浪静。 但不能整天呆在里面,食物吃完了,也过去许多天。 许仙悄悄走出来。 不是去杭州。 若是秦素儿所说的遗迹果有其事,就不能去杭州。 魔门眼下它是一门宗教,说它为魔门,这是梁山好汉的说法,在南方百姓称它为圣教、摩尼教、明教。信徒很多,遍布东南各州县,包括杭州。自己去了杭州,说不定还连累了母亲。 君子无罪,怀璧有罪! 扪心自问,就凭借这个戒指的万般作用,也足以让魔门出动高手对自己捕杀。 但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练功,秦素儿说得很清楚,你从我手中走二十招,我就将情况告诉你。这个大约不可能,自己在进步,秦素儿也在进步。但她又提出第二个办法,你到了聚元期,我也告诉你情况。 真实情况是到了聚元期,秦素儿也不能告诉他情况。至少眼下,秦素儿半点都没有骗他,告诉他,许仙必去,去了必麻烦,也是许仙应付不了的麻烦。 这是秦素儿潜意识里将许仙的智慧加在里面,到了聚元期,许仙有一战之力,再加上他的机灵古怪,就是趟进去,也能自保。 秦素儿xing子冷,对许仙说了那么多,算是她一生中难得的几次长篇大论。 可许仙不知道内幕。 与秦素儿二十招之战,许仙自问难以办到,但聚元期,应是不难。 所以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泰山书院! 潜入梁山钱库,不是为了钱,也未想过得到这么多钱,而是借梁山的手,与魔门大斗特斗,省得魔门在北方到处找自己。 一路桃花开。 三月正是chun光明媚时刻,景sè宜人。 就来到泰山书院下。 宋朝有很多书院,最有名气的非是泰山书院,而是前代就有的江西庐山五老峰下的白鹿洞书院;宋初潭州知州朱洞为了开化南方在湖南所建的岳麓书社;前周于少林寺边上太室山脚所建的嵩阳书社;真宗时富豪曹诚捐款、zhèngfu助资,加上晏殊范仲淹等大儒推波助澜所兴建的雎阳书院。也就是宋朝四大书院。 还有衡阳的石鼓书院,不过这五个书院官方xing质比较浓厚,另外还有家族所办的浙江江宁的茅山院,江西奉新的华林书院,江西安义的雷横书院。与前者又合称八大书院。 泰山书院名气大,出了宋初三先生胡瑗、孙复、石介,可是孙复与胡瑗两人官职不高,还是范仲淹推荐上来的,否则只能一辈子布衣,石介都一度做了御史,可他做学问可,做官讲话从不经大脑,连好友范仲淹、富弼都生生让他拖下水,由是死后还让夏竦派人挖棺验尸。 泰山书院三个大能都非是达官贵人,zhèngfu没有太多资助,又没有雄厚的家族支持,名气虽大,规模此时却很小。 就在泰山凌霄峰山麓。 许仙问了一下人,大约有四百多名学生,二十一位博士,一个山长,经费两种形式,zhèngfu少许资助,当地富绅的资助,至于学生,不会收取学费,甚至穷苦学生还能免费资助伙食,不过这个伙食就比较差了。这是无奈,二十多个老师要生活,房屋要不断修葺,书本,笔墨,饮食,都需要钱帛。 得知情况,许仙直奔凌霄峰。 到了这里,进入了泰山。 山势苍莽高大,正是三月,山上植被蓊葱茂盛,绿得快要将绿意滴下来,景sè十分可爱。 远远看去,几十排房屋,还有一道矮墙。矮墙是做样子的,防御能力几乎是等于零。 但它是书院,就连梁山好汉都不敢动它。 宋朝以文治国,重文轻武,教育更是重中之重,一旦动书院,那就是与天下整个文人为敌,这个结果会是非常可怕的。明智的人宁肯与皇帝为敌,都不能与文人为敌。 许仙来到山门前,向门房递了张叔夜的介绍信。 没想到真的用上它。 门房进去。 一会儿出来一个博士,姓孙,但与孙复没有关系。 孙博士拿着张叔夜的信,看着许仙。这时候对外貌要求不大高,象王钦若,不但短小,长相也猥锁,却得真宗与刘娥喜爱。不过一些简单的,还是要看一看,最少不能象申王那样瞎了一只眼睛。 看后,孙博士没有说话。 许仙现在真正进入练气中期巅峰,身体稍稍长起来,不象燕青那样俊秀得不象话,但也眉清目秀,外貌上绝对符合了孙博士的“审美观念”。 他说道:“你进来吧。” 将许仙引到一简厅房里,里面还坐着一个姓赵的博士。 孙博士开口道:“虽有张公的推荐信,我们也要做一些考核。” 虽泰山书院不象八大书院有名气,但也是宋朝有名气的书院之一,最少在一百多个书院里排进前十五位,不能是猫是狗都能往里塞。 许仙恭敬地说:“敬听两位博士考诲。” 许仙态度让两人十分满意。 孙博士拿出笔墨纸砚,道:“许仙,你先写一行字。” 许仙本来想化名的,不过张叔夜信上是写着许仙二字,这时名称乃父母所赐,自己不得随意私改,除非你的名字与皇帝同字,不得己才改,因此还是用了许仙名字来投拜贴。 “遵从两位博士吩咐,”许仙道。 然后磨墨,考核也就开始了。 ------------ 第五十五章 我是谁(上) 许仙写下一行大字: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不如今也? 其实这就是一种活泼的考核,写什么样的话,就能看出此人一些秉xing。例如三人同行,必有我师,这个人xing格多半很谦虚,不过反过来也能说此人自信心不够。 若是写三军可以夺其帅,匹夫不可夺其志,此人志向坚定,但反过来也可以说此人是一个犟驴。 若是写吾曰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这个人对自我要求很严格,但是做了此人的家人,可能会悲催。 若是写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yu,此人会很乐观,但可能会懒散,明ri复明ri,反正连孔夫子也才到十五岁才开始正式学习的,三十岁才勉强自立,四十岁才勉强明白许多事,五十岁才知万事有天命,七十岁才能随心所yu,我急着干嘛。 许仙这句话后面还有,子曰,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不如今也?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 不能讥笑少年人穷,年轻人才可怕,他们有无限的成长空间,谁知道他们以后不如我们呢?但到了四五十岁,还默默无闻,这个人基本废掉了,也不用害怕他。 孔子说这句话,是有教无类,看重提拨后进,也不能说绝对,就如他所说的那样,五十而知天命,有的人年轻时也很努力,资质也不错,不过七分靠打拼,三分天注定,人能成功,也要有气运,若是这类人,那怕就是到了五十岁,六十岁,说不定还有出人投地的机会。只能说年轻人成长空间比中老年人成长空间会更多一些。 还有一个更延伸的意思,那就是后人不能拘于前人的成果,要敢于进步创新,超越前人,那怕是老师、前古贤哲。 这才是这句话最客观的解释。 许仙只写了前半句。 两个博士看着它,又相互地对视一眼。 看到了志向,但又看到了不甘,做事果决,也能说会行事狠辣。 随后又是一笑,张叔夜在信上写了许仙的一些事,三个叔叔被害了,母亲与仅剩下的一个叔叔逃亡,他留下来掩护,与这句话话外的心境差不多。 然后看字。 许仙善长布阵,这个布阵非是将一些小旗子往地上一插,灵力一控制,法阵就起作用了。 要根据实际地形,才能决定布什么样的法阵。 另外就是阵盘。 必须在一些旗幡铃盘,甚至在实地的草木石砂上用一些不同属xing的布阵材料,绘制各种阵盘,这一点与各种符箓很类似,不过符箓是将自身灵力注入符箓里面,使用时用法决打出符箓,方才起效果。阵盘是利用各种材料,以及阵符,引来天地间的灵气,再用灵力催动,让法阵发挥作用。 两者相通之处就是必须在绘符纹时要jing确无比。 这使得许仙养成一个习惯,包括写字。 字写得不算差,并且极其工整。 工整未必是好事,宋朝文教发达,文章由空洞华丽的骈文体向实用xing强的古散文体发展,诗由风花雪月的西昆体向通俗易懂的叙事体发展,字也向意趣发展,前有苏黄,后有米蔡,就是赵佶的瘦金体也不能说是工整,懂行的人会笑掉大牙的。 在这方面,泰山书院是走在前列的,泰山三先生是最先发起宋朝理学改革的先行者之一。 这种严谨呆板工整的字迹未必得到两位博士欢喜。 但若反过来,许仙字写得洋洋洒洒,桀骜不驯,再加上他们看到这句话所产生的印象,又会担心许仙以后会成为一匹脱缰的野马。 两人对视一眼,算是合格了,只是合格,不是优秀的那种。 开始进行第二关考核,也就是问许仙儒学知识。 这……非是许仙所长。 民间传得神奇,说他三岁读书写字,是不假的,那时他是三岁的身体,成年人的思想,就是没有多少天赋,在这世界里不读书写字又能做什么? 不过后来父亲为了避嫌,请了一大堆真真假假的神仙传授他道法,真正儒学知识学得不多。 前世上学时学过一些古文,但古文之外,还有数理化,历史地理外语,与儒学有何关系? 好在侥幸看了一些关于儒学方面的书籍,记得不少,只是没有深入研究思考它。 两人问,许仙答,有的答上了,答案有的对有的不对,有的冷门一点,答都答不出来。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心中有了评价,还是两字,合格! 估计许仙父亲赵似还活着,肯定有些泪催。 儿子出生时间就是气象洪大,天赋更是誉为宋朝开国以来所有宗室弟子第一,可以说一家子都被这个儿子拖下了水,仅就是一个合格! 可就是合格二字,在两个博士心中,算是不错了。 他们省怕张叔夜推荐了一个山村野民过来,什么都不懂。 孙博士又说道:“你随我来。” 第三关考核开始,也是最后一关。 他将许仙带到凌霄峰下一处石壁前。 石壁前坐着几十个书院弟子,石壁上有许多行大字。 正中有一行字: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 它如太阳一般位于正中,其他诸行大字则如群星拱于四侧。 孙博士指着它说:“这就是夫子在上古时留下的,书院第一任山长孙复先贤于此观摩,受益良久,于是结社传授弟子,这才有了泰山书院。 说这话是准备收许仙了,故将来历介绍。 许仙看着这行字,比较容易理解,只有仁者,才能公正地爱一个人,恨一个人。 说得有道理,不将自己一颗心摆在公正的位置,怎么判断一个人的好处,更不能公正地客观地对待某人。 想到这里,许仙心中在哑然失笑,因为他想到了泰山书院创始人之一,大嘴巴石介,大约他将自己也当成了仁者,所以在庙堂上大炮乱放不休。 然后看着这些字,这些字狰狰耀眼,似乎要从崖壁上跳出来,许仙离得还有几十步,却感到这些字给他带来厚重的肃穆庄严之意。心中又说道:这大约就是儒家的浩然之气吧。 这世界与前世不同的,儒家浩然之气与真气、道术、剑意一样,非是虚拟之物,乃是一种近乎实质物的存在。 孙博士将那几十个弟子喊了过来,对许仙又说道:“你过去观摩看看。” 说来也怪,几十个弟子一走,那些字立即黯然失sè,变成了普通的石刻。 许仙不明所以,走了过去。 但字迹并没有产生任何变化。 他扭过头,看着孙博士,孙博士在蹙眉,又道:“许仙,你心中默想儒家的理念。” 许仙依言照做,字迹依然动都不动。 “许仙,你回来。” 许仙走回,孙博士问:“你刚才心中可存恶念?” “没有啊。” “那为何上面各大儒遗墨中浩然之气与你半点呼应也没有?” 许仙明白了,这第三道考核就是考核各个弟子心中有没有这个浩然之气。读的儒家书籍多,浩然之气就越重。不过未读儒家书籍,人也会或多或少的有浩然之气,那怕是一个农夫,农夫心中就没有了正气? 他有些蒙。 不对啊,自己不想做好人,也不会做一个邪恶的人。杀了人,那都是他们想杀自己,自己才做出的反击,难不成孔夫子教人遇到凶徒时束手待毙,让他们杀? 就是对孔夫子,他也未持恶感。实际孔夫子所写的许多言论,都是比较好的,当然,后来被后人篡改的乱蓬蓬儒学别当真。记得小时候自己在家中说过一句话让宾客大为心服,自己说赵普虽读半本论语,可吃透了这半本,所以协助太祖太宗替大宋开创了天下。后来的各个大儒不知道读了多少儒家书籍,但未读进去,未吃透,故反远不及赵普。 这说的是内心话,怎么石壁上的浩然之气与自己半点呼应也没有? 似乎也不科学啊。 “小子,那些气见你跪伏都来不及,哪里与你呼应!”这时,一个声音说道。 许仙左右看不到人,但这个声音非是前面那个声音,似乎说话语气更暴燥。 对这声音许仙一直想不通,连忙对孙博士道:“孙博士,我去如厕则个。” “好吧,”孙博士道。 他同样在纳闷儿,也未指望许仙能沟通多少浩然之气,许仙终是生长在梁山,梁山没有关系,关健哪儿有一群盗贼,还能指望这些盗贼能有浩然之气? 所以在那个地方长大,自有一种歹气,这一点张叔夜在信上也说了,少年就敢杀人,不过也是所逼,孝心也有了,毅力、果决、反应都有了,张叔夜又是误判,想弥补,恳请泰山书院将他收下来,避免梁山杀害他,权当泰山书院代张叔夜做一个弥补。 刚才考核也证明了张叔夜的判断,但对答时尚可,比他们看到信预想的结果还要好些,许仙虽对儒家虽不jing通,自有一番见解。 石壁上的诸前贤墨宝与许仙一点儿也不呼应,让他不明白了。 若是没有刚才问答,那怕就是有张叔夜的推荐信,也直接将许仙踢出,可有了那番问答,并且许仙一直彬彬有礼,让孙博士不知如何办。 许仙不管他有什么想法,跑到一边无人处,问:“前辈还在吗?” “不准喊前辈!” 许仙晕,你们都是称呼伏羲为小子的角sè,我不喊你们前辈,难道也喊哥哥?道:“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果然他们是在戒指空里里,只是自己修为浅,空间打不开,不知道他们在何处。 “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不准喊前辈!” “好……那为什么这些气怕我?” “它们为何不怕你,就是孔子那小子活着的时候,也要尊敬你,况且留下一个屁的气!” 许仙当场傻了,孔子都尊敬我,我是谁? ------------ 第五十六章 我是谁(下) 许仙试擦性地问:“我不大明白,为什么孔子也要尊敬我?” “孔子又算什么!你在这世界沉沦轮回太久,连信心都迷失在轮回里,这可怎么办!” 许仙更蒙。 从那个世界到这个世界,许仙能理解。 在那个宇宙里没有神鬼存在,不过灵魂这玩意儿是不大好说。可那个世界只是那个宇宙,整个世界有无数个平行宇宙,那个世界没有鬼神不代表着这个世界没有鬼神。 但自己在那个世界悲催地活着,穿过来了,又成了一个苦命悲催的世子。 若没老者后面这句话,还能想像一下,自己前世的前世或许是这个世界的某个大能,大到连孔子都要尊敬的地步,然后呢再复活到那个世界里,再返回头穿回到这个世界。 这样绕法,已让人蒙头转向了。 可声音又来了一句,你在这个世界沉沦轮回了太久,自己什么时候在这世界沉沦轮回过? “那个前辈与你是否在一起?” “是在一起,但他又沉睡了,对了,小子,你多喊他几次前辈,喊得越多我越开心。” 许仙要倒,前辈是尊称,到了声音这里,似乎成了一个恶毒的诅咒。 “那前……若是天阴体,可有解救办法?” “我在这世界里同样沉睡了多年,对它不了解,知道有什么解救办法?” “你有没有解救办法?” “我现在如此虚弱,有何解救办法!” 也就是他强大的时候,定有解救办法,不过说了也等于没说。 “你称这个世界,那你来自仙界?”许仙又试探地问了一句。 声音沉默一会儿道:“对于这世界来说,算是吧。” 原来是来自仙界的神仙,难怪称伏羲为小子,又问道:“那我前世是谁?” “小子不要多问,我苏醒时间不长,现在拼着元气在与你说话,是传你功法的!”声音又暴怒地道。 许仙不敢问。 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套功法。 想了想,许仙想出一番妙用,道:“北冥神功?” “什么北冥神功?” “就是能吸人真气为己用,壮大自己的真气。” “放屁,哪里有这种神功!” “可它重在吸纳大明政客。” “是重在吸纳,但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我传你此功用意是那个屁气,对你眼下还有些帮助,唉,越沉沦越倒退,怎么才是一个练气士。” 许仙又无语,心想,若非奇遇,我连练气士都不是。 “你对着它们,将这个屁的然气吸入体中,对你修练会有所帮助。” “原来如此。” “屁,屁,什么原来如此,它还有妙用,比如妖丹,灵石,舍利子,甚至符箓、法宝里的灵气,这些灵气浓厚的东西,你都可以比别人快上十倍百倍地吸附,别人不能吸的,你用此功照样吸纳。这是老子的神功,居然说原来如此!”声音快要让许仙气疯了。 许仙很憋闷,心想你不讲清楚,我哪里知道。 但知道它是一门神奇无比的功法,也不亚于伏羲那种功法,只不过它需要灵气物质,不象伏羲的功法,随时都可以修练,顶多木草越多的地方练起来效果越会好些。 拱手道:“谢过前辈。” “不要喊前辈!” “是。” “还有,我从伏羲这小子洞府深处弄出一些灵石给你,他藏了不少好东西,可我现在修为大损,弄不出来,暂时弄一些给你,对你帮助也不小。” 灵石啊,许仙大喜,这玩意儿对他来说是一个传说,连秦素儿说他们门中不过只有几百块罢了,还舍不得用,有些忘乎所以地说:“前辈,那太谢谢你了。” “不准喊,不准喊!我倒霉了,我倒霉了。” 许仙此时识海到了戒指空间,还是看不到声音在哪里,但看到一块块绿意的小石头飞速地从浓雾深处抛出来,落在钱山上,砸得铜钱当当作响。似乎许仙几个前辈让声音气愤了,越发抛得快。 飞出来大大小小一百多块玉石,那声音又道:“我今天牺牲太重,小子,以后要好好感谢我。” “是,小子就不知如何感谢。” “想感谢行,以后不得对我喊前辈,要喊,等前面那人苏醒,你就拼命喊他,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有人在哂笑,笑这个声音无耻,不过许仙不知道了。 声音不再说话,大约又“沉睡”过去。 这两个声音出现,给许仙带来许多好处,第一个声音替他击退那个金刚,还开启了伏羲洞府,第二个神传授了一套功法,还替他取出许多珍贵的灵石。同时两个声音也透露了一些信息,只是信息透露得越多,许仙越是困惑。 许仙现在所知的,自己前世,今世,两世都悲催,另外有可能是比孔子还要尊贵的存在一世,同时在这世界里还有许多“世”。许仙不能想了,越想越头痛。 不想,于是从戒指空间里取出了一块灵石观看。 立即他想到了一个词眼,玉髓! 前世他一度认为玉髓就是玉心,大型玉石里的精髓。似乎一些小说也是这么写的,后来与一个销售玉石的朋友交谈,才知道自己想法是错误的。玉髓非是玉石精髓,它同样是一种玉石,成份是隐晶质石英。广义玉髓甚至包括玛瑙、碧石,狭义玉髓也根据颜色分成白、红、黄、褐、绿多种,绿玉髓只是狭义玉髓中的一种。人们所提的玉髓多是指狭义玉髓,不同颜色在各个地区重视不同,佛教徒将红玉髓与绿松石、青金石看成力量的象征,一些西方国家将绿玉髓与祖母绿看成生辰石郭嘉最新章节。 但这种灵石却极象是小说中所写的那种玉髓,整体深绿色,纯净透明,又非似翡翠与玻璃那样,颜色与玉一样,柔和温泽。在阳光的照射下,洋溢着片片生机。 许仙看着这块灵石,又看着这枚戒指,叹了一口气,声音说了,好东西还有不少呢。只可惜自己修为浅,不能开启它们。 念头一闪,灵石到了戒指里钱山上,戒指又消失在神海里,许仙走回来。 修练功法有了,修练资源有了,得有一个修练的环境,不能整天呆在戒指空间里面。 但不知道泰山书院会不会收自己。 许仙却对孙博士说了一句话:“孙博士,可容小子明天来?” “好啊,”孙博士立即答道。 若是其他人,遇到许仙这种情况,不管是什么原因,马上就踢人了。但许仙又不象那种与浩然之气半无呼应的十恶不赦之人,并且又不得不给张叔夜面子,孙博士犹豫不决,许仙明天来,正好自己与山长以及其他博士商议商议。 许仙返回奉符县城。 奉符商业气氛不浓厚,但它就在泰山脚底下,许多达官贵人要上泰山进香,必须从奉府县城经过,因此有一些钱柜,还有许多卖香的店铺,以及一些客栈酒楼。 许仙喊来几个车夫,买了一些空箱子,搬到客栈里,不然凭空出来这么多铜钱,别人一定会奇怪并传扬出去。然后将房门关上,将三万多贯铜钱搬出来,搬进箱子。 又雇佣了几个伙计,装作豪家公子,抬着这些箱子,去了一家钱柜。多是换了金银,交子许仙不敢换了,那会随时贬值,只换了一点儿交子。又写了一封信到了杭州,先报平安,再让三叔来一趟奉符。 第二天起来,花了好几千贯钱,买了好几车笔墨纸砚,几乎将奉符城内的笔墨纸砚掳之一空,再次去了泰山书院。 看到孙博士犹豫不决,许仙心知不妙,又不能说俺可是孔子都要尊敬的人,估计会让泰山书院几百名师生当场给活活揍死。但声音对他说,这个屁的气对你暂时有帮助。 灵石也有帮助,秦素儿师门只有几百块灵石,世俗界估计也有,有的可能百姓不识,胡乱用了,有的认识也不会示之与人,估计同样不多,可就是如此珍贵的灵石,声音只字未提。 说明这个屁的气对自己帮助作用远远大于这一百多块灵石,许仙更不能走了。 于是许仙另辟蹊径,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能用钱,那太俗,改成笔墨纸砚,不但雅,也是书院必备之物,用这个方法扭转一下书院对自己的印象。 几辆大车子浩浩荡荡来到泰山书院,许仙吩咐车夫将货物往下搬。 孙博士与其他几个博士闻讯赶出来,看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有些奇怪,孙博士问:“许仙,你这是在做啥?” ps:坑:许仙身世;两个声音主人;钟摆原理;刘如月;青蛟;气运;底层世界;僵尸害怕许仙;纯阳丹;本书中白娘子会以何形式出现;欢迎大家猜一猜,猜中有奖。历史类走了一些作者,责编希望我回去,于是他现在最希望的是这本书扑……掉…… 似乎是,掉下首页,仙侠类前面的书三十二天不下新书榜,后面的又猛追,本书那推等于没推,我倒。当然我开历史肯定不会扑,但我不想。而且写到现在,情节渐渐拉开,我更不想。新书排名保卫战只能靠大家了。求大家的推荐票与收藏等支持。晚上还有一更,下新书榜新书若稳住了,会每天三更四更。 ------------ 第五十七章 未来(上) 许仙拱起手,半伏着施了一个拜礼,道:“诸位博士,小子先父故去,母亲带着小子返回梁山故里,不料家中巨变,三位叔叔横遭梁山强匪击杀,由是结仇。后来小子年幼无知,想要报仇雪恨,却被张太守所阻,让梁山发现,一家不得不亡命天涯。这一路逃得好辛苦……小子自幼侥幸读了一些诗书文章,对夫子仰慕万分,走到这里,委实不容易。” 是人,多少有些同情心的。 许仙先打悲情牌。 而且看起来张叔夜恐怕与泰山书院有所交集,打悲情牌的同时,暗喻一件事,就算我是坏人,与梁山领厮杀,顶多属于坏人杀坏人,若没有张叔夜破坏,我何至沦落到今天? 许仙也不知道,张叔夜乃是天下闻名的铁儒,非但是泰山院恐怕有九成以上会买他的面子,之所以让许仙来泰山书院,不过是它离梁山近些。 几个博士有些唏嘘,不管怎么说,许仙身体长得迟,才刚刚发育,去年夏初出事的,只几百里的路,逃到现在才到泰山书院,可想这一路所受的委屈。 许仙又说道:“小子逃出来,家中还有一些钱,侥幸带了出来,一直未动用,如今将它们用了,买了些文房物事,还望诸位收留小子,做一个旁听生,以听谛圣人大义。” 宋朝文风昌盛,也比较自由活泼,例如书院各大博士,有职业的,也就是会长时间留在院子弟,还有业余的,一些游历过来的大儒,书院会派人将他请过来,若遇到那些个天下闻名的大儒过来讲课,那么周边数州县文人都会过来听讲,谓为盛会。就是师生之间,也会讨论相互的疑问,以作互补。 其活泼程度就是许仙前世西方大学里的气氛都远远不如。 有这些临时开讲的博士,也有一些临时过来听讲的旁听生。 但又会让人产生一个暗示,许仙做为旁听生会有万般好处,以后成功了,就象胡瑗一样,他成名乃是范仲淹于苏州办州学,聘请胡瑗前去传讲,后来成名后,苏州州学才变成苏湖院死死地将胡瑗钉在泰山,说是胡瑗乃是泰山三先生。其实由范仲淹与胡瑗发起的苏湖书院地位远在泰山书院之上,胡瑗若活着,面对泰山书院山长与博士这种行为,能辨驳吗? 若是失败了,许仙乃是旁听生,泰山书院又能撇清关系。 许仙说完,将这些箱子打开。 纸不在箱子中,一叠叠很清楚,箱子里主要是笔墨砚。 理有了,礼也有了,要求又不高,几个博士面对许仙的懂“礼”与乖巧,一个个无辄。 当然,许仙可以不送礼,但万一几个博士心意已定,拒收说出口,对于他们来说,话出的话,多半是等于泼出的水,再想送礼那就来不及了天弓最新章节。 孙博士哭笑不得,他也没有怀疑,张叔夜信中也说了许仙是商人的儿子,至于许仙父亲生意做得有多大,张叔夜有本事知道吗?甚至他以来许仙家中还有其他的秘密产业,梁山好汉并不知晓。 无辄了,只好说:“那你就留下来,忘掉梁山那段经历吧。” “喏!”许仙施一个晚生礼,恭敬地唱了一个肥喏。 孙博士派人安排许仙住宿。 对此许仙不是很在意,不过因为他身上有着秘密,刻意挑了一间不大好的房子,用意简单,只要求一个人单独住一间房屋,不想与其他人杂住。其实这些用来买文房四宝的钱,足以盖一百多间房屋。 书院也答应下来。 许仙草草安排妥当,立即来到那个石壁前,他与浩然之气没有呼应,一定是胸中少了浩然之气,现在观摩,书院几个博士心中反而喜欢。真相是…… 盘坐在石壁前,又从戒指空间里取出一块最小的灵石。 声音没有在意,许仙也没有太在意,但他不知道,就是他手中这块最小的灵石,也远胜于瑶池门中珍藏最好的一块灵石,两者根本无法比较。悄悄握于手掌下,看着石壁,心中默念着声音传授给他的功法。 最先是从手掌心传出一道暖流,那是灵石里的灵力在被他吸收。过了良久,许仙终于感到一种炙热从石壁上传来,它似乎是逃避,可在许仙吸纳下,缓缓地被许仙拉入体内。 “这就是浩然之气?” 许仙心中默念,速度不快,只有极细极细的几缕,但许仙也不急。既然神奇的北冥神功不存在,那么这世上也不会有速成的功法,马上就能从练气突破到聚元,从聚元突破到筑基。这会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而且自己已得到太多太多的好处。 …… 五月,江南梅子红时,泰山地区也时常飘起呖呖细雨。 许仙盘坐于室内。 忽然他张开眼睛,眼露欣喜。 他练功十分勤奋,又得到灵石里最纯净的灵力滋补,吸纳了部分浩然之气,终于由量变产生质变,突破到练气第七层。 到了第七层意义非同小可,第七层也就是练气高层时期,至少对于凌虚子留下的伏羲功法来说,第七层与第六层截然不同,到了第七层就可以内练真气,外萃肉身。 放开心神内视。 气海此时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株小树不但更清晰,也似长大了许多,青秀逼人。周围团绕着许多气团,不但比原来更多也比原来更雄厚,也似渐渐脱变成绿意。 意念一动,室内墙角处生的几株野草忽然疯长起来,瞬间绞在一起。 当然,修练之路漫漫,许仙仅迈出第一个小步,后面还早着呢。但此时许仙去年在蛟洞中的许仙已产生天壤之别的变化。 静下心去,开始第七层的修练。 到了第七层又不同,开始让真气通过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缓慢地对肉身进行锤炼。最先就是从足阳明胃经开始,它最主要作用就是强化胃,次之足。消化是人的根本,不能吃东西身体如何强壮?至少对于许仙这样的基层修士来说,不但要能吃东西,还要吃得多,吃得好,对身体强化才能有所帮助帝王劫:独宠妖娆冷后。 许仙缓慢地将真气运转一周。 这时他才明白为何到练气第七层才开始锤炼肉身,平常人呼吸,从鼻到肺,一圈结束了,别瞎想,前世练气功的啥都是假的,那个世界没有灵力,没灵力吐纳除了能静心外,还能做什么? 但修士可以将元气在身体一些脉络里流动,经过那些脉络,这个不一定,不同的修练方法经过的脉络也不同,不过有一处是必须经过的,气海,也就是丹田,这里是起点也是终点。 所需时间不长,只是起始很难,特别是产生气感时最难,就是有了气感,所需时间也远比普通人呼吸时间长,故才开始很难让真气来一个一周天,但往后气韵越长,所行周天也越多。也就是难就难在开头,不过许仙好在先前有了基础,故直接跃过了这一关。到第七层不同了,真气不但顺着原来的脉络运行,还要顺着足阳明胃经运行一周,需要的气泽更长。 许仙盘坐良久,都不能让真气运行一周天。 而且运行一周天,非是打开窍穴,仅是足阳明胃经就有四十五个重要窃穴,还有十几处隐穴,现在所能做到的,仅是艰难地将真气微弱地通过各个窃穴,缓慢地锤练肉身,但在这个锤练过程里,经脉阻塞之处也会被渐渐打通,到后期修练,窍穴逐一打通,经脉拓广,那么吸纳空气中的元气,便会如同鲸吞一般,最终进军到那个传说中无上大道! 这个大道很遥远,许仙现在只想尽快修到聚元期。 练了好一会儿都没进展,许仙知道这种心境继续修练下去,对自己不会有好处,于是站了起来,又来到石壁前“观摩”。 又过了十几天,许仙能勉强让真气运行一周天了。 好处随之而来,天天看不起眼,实际许仙现在身体长得很快,又是在发育的时间,饭量同时也在激增。 就在这时,门房突然找到他道:“许小郎,外面有人自称你家的仆役,他要找你。” 呆在泰山书院,每天都在吸着石壁上的浩然之气,许仙心中有愧,书院里的人又认为他有钱,因此出手大方,以弥补心中的愧疚,包括门房在内,对他印象也就不恶。 许仙知道谁来了。 “谢过翁翁,”许仙拱手道,说着飞快地来到书院大门口。 来的正是他三叔。 前面接到信,后面三叔飞快返回北方,两人相见,一句话也未说,只是眼中闪过无限的欢喜。 过了好一会儿,三叔激动地说:“公子,不错不错,比我想象的好……” 话未说完,眼中泪光闪动,鼻子一酸,几乎都说不出话。 “三叔,看到你,我也很开心。我们上山聊会儿吧。” “好。” 两人并肩来到凌霄峰上。 “公子,这段时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三叔关切地问。他与许母都担心死了,虽许仙写了四封信回家,但信上皆说得不清不楚。 “三叔,暂时不急着说它,我们先来切磋一下吧。”许仙道。 “切磋?”三叔被他说乐了,许仙自幼虽学了乱蓬蓬的道法,以及阵法,但那不是真正的道法,仅是遮人耳目的,又未练过武艺,凭什么与自己切磋?但他眼睛忽然眯了起来…… ------------ 第五十八章 未来(下) 三叔初看到许仙,只注意到许仙长高长壮,未想到其他。这时才发现不对。 练家子与寻常人肯定不一样,气质,还有眼神,等,都会不同。许仙眼神比去年更深邃,此时精光外露,仿佛幽蓝色的大海。 “咦。” “三叔,我们先试一试。” “好。” 许仙拨出剑,非是秦素儿那把剑,是许仙在京城买的那把剑。秦素儿那把剑太过锋利,怕人眼红,公开出来未必是好事。况且与三叔仅是过招,非是博命。 也未用拨剑式。 秦素儿给的剑谱共计一百八十招式,招式无关,主要是名字,通过名字可以看到瑶池门对陈抟的愤恨,什么力挑华山,怒劈西岳,遮灭朝阳,玉女倾折,剑冲莲花,独上云台,零射落雁…… 前面一百二十招是基础招式,后面六十招乃是强大的驭剑招式,估计秦素儿也使不出来。 许仙更可怜,只能勉强使前面五十几招。 总的来说,前面基础招式因是适合女子练的剑法,比较阴柔,许仙参考公孙胜等人的剑法,做了一些修改。 有两招未动,第一招是拨剑势,招名大江东去,事实这一招充满了力量与阳刚,这个名字倒也相符。但贯注全力一击无效后,容易让招式变老,被敌人击破,因此有了第二招承接,江河日下。此招由刚变柔,但柔中又带着刚霸,就是不带阳刚之气,许仙也不能改,否则第一招与第三招无法承接。 第一招太过霸气,许仙无法控制,怕误伤三叔,也未使,而是拨出剑,从第二招开始。 一道剑光使出,宛若泼了满天的星星,变幻莫定。又如无数条大河奔腾而来,平静的河面下暗挟着汹涌澎湃之意。 并且与秦素儿不同,他修练的本是木属性功法,木属性最具有勃勃生机,气象未必比其他四种属性更洪大,但它最为雅正。 许仙这些天又吸收了许多浩然之气,因此这一招出,不但变幻莫定,还自有一种洪大光正之意。 三叔看着这一招,他竟然忘记反击,木呆呆地站在哪里道:“帝王之象哪。” 说着号淘大哭。 这没法过招了。 什么帝王之象,许仙根本未想过,除赵佶这个鬼外,其实北宋其他几个皇帝过得都很苦逼。那怕是平庸的真宗皇帝,还让寇准推到前线,惊吓了一遭。 之所以要过招,是母亲与三叔担心他,许仙亮一亮,让三叔带话回去,不让母亲担心。 许仙找了一块石头坐下,问:“三叔,母亲还好吗?” “主母她还好……”三叔迟疑一下道。 许仙看在眼中,心中有数,不由地更加担心。 三叔迟疑,那能好呢,本身有病,又焦挂自己,病情只会更重,因此又说道:“三叔,来,我讲一讲这一年来发生的我的女友是丧尸。” “好。” 许仙将所有经过讲了一遍,若是三叔都不相信,这世间就没有人再让他相信了。三叔、母亲,这是黑暗的世间给他唯独的几点光明之一。三叔是他家侍卫,许仙为了遮人耳目,称三叔,事实在许仙心中就是三叔。当然,那两个声音连许仙没有弄清楚,于是也没有说。 说着将戒指取出来,道:“三叔,我让你进去看一看。” “好。” 然而让许仙失望,无论许仙怎么折腾,就无法使三叔进去。许仙有些挠头,看着三叔狐疑的眼神道:“也许这个空间不让其他人进去吧。” 心中却在想,那么那两个声音是如何进去的? 又道:“三叔,你看。” 说着,许仙消失不见,又钻了出来,手中还抱着一些珍贵的药材。 “难道天睁眼了吗?”三叔也想到它的好处,惊喜地说。许仙有点儿无语,他知道三叔在想什么,他一定在想从赵佶手中将皇位再夺回,怎么可能? “三叔,我将你喊来,有几个原因。有的事在信上不大好说,让你回北方,当面说一说,好让你与母亲大人放心。此时我非是昔日的我,况且有它保命,关健时候也能确保安全。第二个就是我暂时还不能回去,魔门的力量大,他们会派人到处找我,杭州是他们地盘之一。不过也不要紧,若是我估计没有错的话,不久后他们就会起兵造反。” “他们是妄想!”三叔气愤地说。他仇恨赵佶,可在他眼中,宋朝江山也是赵似许仙的江山…… “是啊,这是妄想,宋朝气运越来越不行,可非是魔门所能伤害的。不过我担心一件事,若是他们起兵,杭州也会是首当其冲。因此你们最好先于江北通州泰州置一些田产,再与钱塘江备一艘船。若是魔门起兵,你们上船,自钱塘江东海,折回江北,以避免灾祸。” 在这时,对农民造反起义十分憎恨的,但在许仙前世,又是无比的赞扬,时代与时代不同,看事物眼光也不同。 实际两种看法皆不对,有的首领起义自始至终能保持一致,对百姓也不错,他前世成功的刘邦与朱元璋,未成功的张顺李小波,都能算。还有的毁誉参半,例如洪秀全,他起义带来一些积极意义,可不能美化,东南因为他起义死了上千万的百姓。有的人虎头蛇尾,李自成。有的人只有用千刀万剐来形容了,比如黄巢朱粲,他们不是农民起义军,是蝗虫,是魔鬼,是屠夫,是畜牲。 但不管那一种,象表姐夫家这种中小商人会是最悲催的一个群体。 “魔门虽造反,终会被朝廷剿灭,到那时,我就可以去杭州了,而且我相信梁山群贼也不会长久。第三件事就是我从梁山哪里得来的钱。” 许仙念头闪过,他在这段时间里分作几次,甚至买了一匹马,巧装打扮,骑马去了兖州,将这些钱一起兑换成黄金,否则这么多铜钱,根本没办法运走。化成黄金也不轻,足足近七千两黄金,不过这个能运走了。 又说道:“盛世收藏,乱世黄金,三叔,你将这些钱小心运回去,母亲那病需要许多珍贵药材,很花钱,先将就着用。” 三叔并不推却。 许母的病确实象一个无底洞,当初他们离开京城时,带的钱也不少,这些年渐渐花得快要光了。随着许母病情加重,越加用钱厉害。 他道:“公子,你自己儿也要小心。” “三叔,你放心吧,我与那个仙子约定好的,若修到聚元期,她就带我去寻找那个炼纯阳丹的主人,说不定他能将我母亲的病根治金庸绝学异世横行全文阅读。最后就是功法的事,”许仙掏出一个小册子,小册上写着第二个声音传给他的功法,他没本事刻录在玉简里,只好用笔写在纸上。又拿出一半灵石,道:“三叔,你练一练,也让我母亲试着练练,说不定会有帮助。” 现在许仙知道灵石好处了,那块最小的灵石,让他突破第六层练气期,但到现在没有将里面灵气吸完,保持着浅碧色。然而一个是母亲,一个是三叔,许仙并没有任何吝啬。 三叔不知道它的宝贵,又点了点头。 许仙身体长得快,说不定过几年打扮一下,就是到了梁山,梁山好汉也不一定一眼就认出他。三叔不行,长定了型,两人在一起格外醒目,没有久待,只停留一天,做了一番布置,带着黄金与灵石回去。实际最珍贵的还是灵石,它的价值可能是这些黄金的千倍万倍,不过三叔不知道了。当然,若真说珍贵,非是灵石,而是那番浓浓的亲情…… 眨眼时间过去了一个月,许仙能勉强将真气运转二十几个周天,算是将练气第七层得以巩固。 进展有些慢,但越往后进展越慢,若是没有灵石,说不定许仙此时还未突破第六层。 门房又过来通知他,说是有他的故人要见他,许仙略有些奇怪,他也出去了,但一直带着警惕的眼神。 到了门口,看到来人。 来人是化装成平民打扮的公孙胜,没有出忽他的意料,但他就不知道会是梁山来的那一个人,是何用意。 这里离梁山不远,自己又未改名字,自己为了书院收留他,出手大方,相信梁山应当能得到消息,顶多早晚而己。 但这是书院,梁山知道他在这里,又有何妨。不过是公孙胜,要稍好些,略略迎了迎,道:“师父。” 嘴里喊着师父,却未施礼,一手搭着剑,一手在暗中捏着秦素儿给他的火符。 公孙胜看他眼中充满敌意,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又淡淡地问道:“仙儿,最近可好?” “很不好。” 公孙胜差一点噎得说不出话,这是没办法沟通下去了,直接说出来意:“仙儿,寨中人知道你来书院。” “那又如何!” 公孙胜又噎得不能说出话。 大半天后他才说道:“仙儿,不提他们,我是听闻后刻意赶来的,你能忘记过去恩怨,我替你做保,两相化解如何?” 站在公孙胜的立场,以梁山庞大的势力,与许仙化解恩怨,面子算是给足了。但……但许仙能忘记这个恩怨么,别提三个待他如亲人的侍卫惨死,还有母亲呢。 许仙不想多说,只说另一件事:“师父,上次我逃到兴仁府,又侥幸从卢俊义手底下与那四少年郎逃走,到了京城,投奔神霄观。” 他也不会再去神霄观了,这件事也早过去,不需要隐瞒,许仙索性说出:“京城秘书省正字曹辅大人家中闹鬼,我无意中卷了进去,那天晚上鬼祟闹得很厉害,先是几个凶恶的鬼祟,后是七个邪恶的僵尸,还是刀枪难入的铁尸。那时候,我就想一件事,若是我会五雷正法,那该多好。” 什么都不用说。 做了几年徒弟,居然连五雷正法都未教过,这样的老师还是老师吗? 这句话说出来,基本上等于师徒关系正式绝断,从此二人不是师徒,而是陌途! ------------ 第五十九章 又来了 公孙胜默默无言。 夏风酷热,但两人修道修到这份上,这份酷热不算什么。倒是一只小麻雀过来,叽叽喳喳地叫着,才将公孙胜惊醒。不能怨许仙,将人心比自心,罗道人同样对自己投奔梁山不大满意,还是传授了自己许多功法。 师徒好比父子,做父亲的不但要养育孩子,还要会教导孩子,这是父母的责任。所以说,养不教,父之过。但做子女的,父母年老时必须要孝顺,这也是做子女的责任。 师徒亦是如此,做老师的要传授学生真本领,做学生的也要尊敬老师。 也有做父母的不好,比如舜的父亲与后母,但那是舜,上古贤哲,指望那个百姓能学他? 叹气道:“仙儿,你聪明,在梁山呆的时间长,比九成以上的首领还要先到梁山来。梁山情况你也知道,各个首领是因为各个原因来山寨的,蛇无头不行,若各首领不齐心,皆不听三哥的号令,梁山也就散了。我本来想等事情稍过几年,风平浪静后,再传授你功法,让你能自保。但……” 他说不下去。 他身为许仙的老师,同时也身为梁山好汉的首领,最好是两全,可世上那来的这等好事,得了熊掌,又得了鱼。 许仙也是,山上瞧不起许仙的人很少,实际一半以上的首领对许仙抱着同情心,然而许仙要报仇,山上首领能不能让许仙将安道全、雷横、李逵几个首领杀死?于是整个梁山好汉都会成为许仙的敌人。 自己丢不下寨中兄弟之情,许仙丢不下仇恨,这个没法子化解,又道:“你在书院里会平安,不过最好不要远离书院。” 许仙不作声。 公孙胜无奈,怏怏不乐地回去。 走的时候样子有些萧瑟。 其实许仙没有那么绝情,看着公孙胜的背影,他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句:“师父,走好。” 这是个人的感情,公孙胜找来了,其他人也知道了,梁山不敢攻打书院,然而山上英雄好汉不要太多,敢发浑的人也不少,自己虽在书院,但在明处,明枪易躲,暗稍难防。况且还有一个都想造反起义,做事更肆无忌惮的魔门。 但自己暂时还不想走。 想来想去,悄悄化装了一下,骑马到东阿,东阿南面不远就是郓城,郓城南面不远就是梁山。容易打听到梁山的消息。 花了几天时间,终于听到一些事。 朝廷于西北大败,名将刘法屈辱的战死,京城不得不又调了许多禁军去西北,梁山乘朝廷无法分心他顾时,大肆兴兵,攻城夺寨,抢了许多物资钱帛。 坐在酒楼上,许仙听着诸人的谈论,心里想到,不对啊。 之所以冒险做了一回小偷,不仅是因为钱,有钱更好,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特别是母亲的病。但当时做的主要用意还是为了让梁山与魔门交恶,不是让他们与朝廷火拼的。 想来想去,又决定做出一个冒险的行动。 将马寄存在东阿县城一家客栈里,又再次做打扮,潜到郓城。 自郓城向南,原来就是浩淼的大野泽,不过这个巨湖因为地势的变化,向南迁移,于是只留下大片的沼泽。到了宋朝人烟密集,陆续被开发出来。然而还是有一些小型沼泽与芦苇荡。 借着这些复杂的地形,又一次潜到梁山泊。 这一回许仙更小心。 显然,经过上次失窃事件后,梁山巡逻盘查更严,不过许仙也非是以前许仙,身手好,一些峭壁陡岭都能攀登,真避不开,还有一枚戒指可以掩护。 这些巡逻的兵士虽然多,终是普通士兵,难以察觉到他。 事实上次失窃事件后,梁山诸首领认真分析,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带着一个会移动的洞府,但也不认为是生生将这些钱搬走的。于是想来想去,以为是魔门中的一些隐居长老出面,施展了什么搬运**,有这门高深的道术,不过就是魔门老祖过来,也没有本事将这些多钱币,生生眨眼之间搬到江南,顶多三四十里地。 有这三四十里地,就足够了。 在三四十里地外准备车船,搬走后,随着启车扬帆,再经过一番布置,几个时辰天明后,梁山就不易寻找了。 于是这一回巡逻的范围更广大,并且在周边地区广派密探,关注可疑人等。这个分析是让大家能接受的,布置也是合理的,只是远离了真相,那么布置肯定也是在做无用之功。 寨中的事许仙不知,又小心地潜入到梁山钱粮库,粮食是大头,占了数库,但余下的不仅有钱库,还有兵器库,布帛库,物资库,等等。许仙隐在大树上眺望,里面巡逻的兵士并没有增加,似乎是外紧内松…… 许仙并没有当真。 一队兵士走后,许仙小心地潜了进去。 果然不能当真,钱粮库里布置了一些机关,还有一些jing戒设备。 并且钱库亦非原来的钱库,与一个帛库来了一个对换。 许仙小心地越过这些机关,找到钱库,天sè已近黎明时分,借着天地最后一丝黑暗,许仙跃到库房顶上。库房屋顶上也有机关,许仙未看,来不及了,于是进了戒指空间。 一轮火热的红ri升出东方。 吴用忽然感到有些不安,喊来宋清与柴进道:“劳烦两个哥哥带一批人看一看钱粮库,仔细检查。” 牺牲了许多手下,攻克齐州,收获颇丰,这一战终于稳定了军心。但还是有麻烦,一些朝廷旧派军官服从指挥,可心中略有些不满。这是没办法的,他们虽有不满,但若不这样做,五个月前整个寨内军心会将动摇。 这时寨中钱库若就是再度出事,也有足够的布帛当钱币,向兵士发放。同时寨中还储备足够多的金银,以及其他贵重物资。然而不能再出事了,一再出事,丢脸事小,寨中的兄弟将会失去安全感,后果不堪设想。 “喏。” 二人带着一批兵卒开始一个个仓库检查,也看了看屋顶,看屋顶不是看人的,不会有那个大活人,大白天还会伏在屋顶上,而是看屋顶上瓦片有没有动。这一看,又能看出什么? 折腾半天,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吴用听到汇报后,又伏在地图上,第一站是齐州,第二站就是青州,青州更远,要顺着泰山北麓沿齐州南境到达淄州,再从淄州出发到青州,问题也不大,此时朝廷兵力空虚,东路没有多少兵士,吴用是在想要不要顺手将淄州攻下来。 至于许仙,吴用想杀死的心思更浓厚了,最怕的就是许仙被朝廷所用,现在许仙进了书院,被朝廷所用的可能xing已在增加。不过吴用暂时没有心思想许仙,寨中那么多大事呢,许仙只是这些事务中的一片鸡毛。 天sè渐渐黑下。 许仙从戒指空间里出来,他在观察着屋顶上的机关,并不多,但有肯定比没有好。 好在许仙随着几个叔叔狩猎,又与青龙山一些猎户打过交道,懂得一些,加上他行事一向谨慎,有惊无险,再次潜入钱库。 进了钱库,这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内松外紧。实际内不松,钱库里又堆放了许多铜币,比上次足足多了两倍。这不由让许仙感慨万千,做什么行当,也没有打劫来得快。 但这些钱币上布置了无数机关,除机关外,还有一些法阵。只要一个不小心,动了铜币,马上会触动这些机关与法阵,引来梁山好汉疯狂围剿。若全是jing密的机关,许仙会望洋兴叹,马上撤退回去。 并不是。 机关为辅,法阵为主。 许仙哑然失笑。 梁山法阵是从何而来的?罗道人传了公孙胜道术,未传法阵,也许罗道人本身就不善长法阵。这些法阵正是许仙反哺传给公孙胜的。 许仙天赋高,记忆力也好,赵佶未正大光明向他一家下手,未出事之前,他们一家身份仍然在表面上十分尊贵无比,因此许仙得以进入大内藏库,观摩到宋朝立国以来得到的各种法阵。这个用意本是想用在军事上,想法不错,可宋朝重文轻武,多让文人与宦官担任主帅,还有法阵要求如此严格,于是法阵不但没有用好,反而画蛇添足,造成一些战役溃败。 不过成就了许仙,许仙得到许多法阵布置方法,甚至可以说昆仑二门的法阵传承,都没有他脑海里记忆的法阵完善。教了许多给公孙胜。 许仙仔细观注,正好外面还有着月sè,他眼力好,能清晰地看到这些阵法与机关, 公孙胜天赋也不简单的,不但理解了许仙传授,还在原来法阵上做了一些可喜的改进,让许仙看了不由得心折,也有些心惊。他现在进步惊人,但与这些高手们仍然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不过万法不离其本,这些法阵是从许仙手中得到的,再改进,它的根本公孙胜不敢动。 许仙没有动弹,整整在钱库里观察了两个晚上,其间还有一些兵士进来搬钱走,差一点将他藏身的戒指都发现了。直到第三个晚上,许仙这才强行破解法阵与机关。 然后又开始了。 上一次潜入钱库,他是练气第六层,这次却是第七层,相隔一层,却是天壤之别。法力更强,搬运速度也更快。虽然钱比上次多了两倍,所花的时间反而少些。 一个多时辰后,庞大的钱库再次空空如也。他又拿出一张大纸,上书:与我圣门为敌,杀我圣门门徒,再做惩罚,下次再犯,必让尔等灰飞烟灭。 贴好这张纸,许仙不敢停留,飞身上了屋梁,再揭开瓦片,逃了出去。不远处有一队兵士向钱库巡逻而来,许仙没有管他们,而是潜入另一个仓库,帛库。 共四个布帛库,其他三个帛库藏的布帛皆是普通的那种,多是供山上的将士穿衣,只有这个帛库里面所藏的布帛都是华美的绸缎彩帛,每匹价值在两贯以上。 并且帛库里也没有设置机关法阵,许仙轻而易举地潜入进去,在里面点上一把火,迅速飞身出来,撤向夜sè苍莽中的山林。 ; ------------ 第六十章 岳云(上) 这次出事,终于将梁山上下一起激怒。 不久,魔门派人送了一封信给梁山,我们不知道是谁做的,但绝对不是我们圣门人做下的。 开始魔门中真以为是自己门中人做下的,一度沾沾自喜。 魔门比许仙想的还要复杂,它不能称为一个宗门,而是宗教与宗门结合的怪胎体,主要力量掌握在门主方腊手中,但有一些支脉与门中长老部下,方腊也调动不起来。不要说教中事务,就是对教义的诠注,都不能统一,有的人热衷于发展宗教,有的人热衷政治,有的人看到宋朝衰落,想要造反起义取而代之,有的人认为不妥。 春天双方打得噼里啪啦,魔门以为是自己门中做的,因为门中复杂,就不知道是那个做下。 这次出事不同,梁山共失去近四十万缗钱,数量太庞大了,非是春天的十几万缗,因此魔门所有长老一起集中开会,倒底是谁做下的,说出来不要紧,这也是魔门的光荣与本领,但北方的兄弟们为此多次与梁山发生惨战,至少拿出一部分贡献圣教吧。 结果没有一人承认,个个发下恶毒的誓言。 然后一起发愣。 是魔门做的,也就做了,但不是魔门做的,魔门也不想背这个黑包袱,况且许多人准备举事,不想在这档口上,闹出太大的风波。 然后他们也在想,是谁能有这么大本事做出? 与梁山好汉想法差不多,就算有本事将这些钱搬出去,也不能搬得太远,最终还得用车船运走,一个人两个人根本做不到。 又想到了一件事,梁山看守森严,地形复杂,大岗小哨,明里暗里,若对梁山不熟悉,即便老祖摸过去,说不定也能让梁山巡逻,或值守在暗处的兵士发现。 于是就想到一个人。 秦素儿。 秦素儿在梁山养了好几个月的伤,对梁山应当很是熟悉。 秦素儿也有动机,这两门鬼鬼祟祟的,派了许多弟子来到京城,不知道要做什么,到现在魔门还没有查出来。并且他们一直很安静,省怕别人注意他们。 秦素儿来到江南,让老祖一掌打伤,随后方腊下令捉秦素儿要用她做炉鼎,又于五丈河上厮杀,秦素儿怀恨在心,她门中不好直接出面,可能用计挑起梁山,代她报复魔门。 秦素儿有这个力量,这两门虽未公开出面,却是世间第二强的武力组织,第一强就是国家机器了重生美好生活。那个小世界魔门的人也未进去过,想来人数并不多,但个个都是好手,高手如云。让魔门如此神奇地两次在梁山眼皮子底下将五十万缗铜钱偷去,多半办不到,但这二门却有十成把握能办到。 派人送信到梁山,信上说非是我们做的,又将他们心中的怀疑说出。 但梁山的人不相信。 就在这时,朝廷又再次发兵。 两度大量钱帛丢失,对梁山上的士气或多或少产生影响。 若是换宋太祖,他会明智的借机招安,命梁山对付魔门,让这两只猛虎相争去,好使朝廷军队一心应付外敌。 若是宋仁宗,他还会借机招安,可魔门未反,以他的柔软心肠,不会发兵相争,而是会将梁山好汉们调到西北,填补失去刘法诸将的真空。 若是宋太宗,也不用等到现在,早就派出精兵猛将,全力将梁山拿下。 但赵佶这个宝贝儿与众不同的。 高俅一看时机到来,向赵佶请求再次出征梁山。 宋朝并不缺将,那怕是童贯,他还做过一段时间苏东坡的门客,高俅是干嘛的,不过是一个踢足球的,不是踢足球不好,但踢足球与军事有何干系? 而且高俅认为时机成熟,带了一群老爷兵,与一些混军功来的将军,就想将梁山好汉歼灭。 宋朝官兵徐徐抵达梁山,梁山也停止搜捕,与官军对峙。 许仙趁机溜回东阿,付了九百文马料钱,取回马。没有回书院,来的时候就刻意请过长假,他是旁听生,请不请假也无所谓。 钱数量太大,不能再在泰山周边各城兑换,那会引起人注意的,又不能散放在空间里。这么多铜钱,重达几百万斤,融为一个整体,最少也有一百五十立方,他整理足足花了四天时间,还占据了空间很大一片面积,这一回压死的花花草草更多。 于是一路从东阿经过平阴、博州、博平、清平、武城、恩州、宗城、临清、馆陶、大名府、内黄,各州府各县,分散了兑换,最主要就是在大名府,它现在是宋朝的北京,商业发达,人口繁多,出手不易引人注意。而且向北,为防止契丹人南侵,驻扎的军队多,梁山也不轻易将军队向北开驻,派驻的密探也少,比较安全。 抵达汤阴时,几乎九成九以上的铜钱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成了金银或者是珍贵的珠宝玉石。 到了汤阴,打听岳家庄的位置,随后赶往岳家庄。 不但有岳家庄,还有一个村庄,周流村,原来许仙也不知道,去年与岳飞交谈时才得知岳飞与卢俊义、林冲等人的师父周桐也是汤阴周流村人氏。少年时周桐大约做了金台的书童,后来金台发生情变,与周桐分手,周桐于东京、大名府等地四处飘零,以传授武艺谋生。后来娶妻才安定下来,做了禁军教头。 但中年后又发生了惨剧,他唯一的儿子进入禁军中,去北方轮戍,在边境一次小规模冲突中战死,妻子郁郁寡欢,不久离开人世。自此以后,周桐再也没有娶妻生子。 这段经历周桐不欲人知,连卢俊义都不知道。后来几个学生要么不成气,要么投奔梁山,引起一些流言蜚语,周桐此时性子早就冷淡下来,加上七十出头了,不欲与人相争,悄悄返回故里,两个村庄挨得近,只有五六里,周桐看到岳飞资质出众,便收了岳飞为养子,教其习文练武。 对周桐,许仙无比的好奇。 他看到过许多高手,并且看到过他们出手过招,如公孙胜,林冲,卢俊义,武松,鲁智深,魔门的王寅,元觉,猿臂寨的陈希真,邓宗弼,云天彪,秦素儿异世之嫣然。 这些人都是他暂时仰望的所在。 可准确来说,他们只能算是准一流高手,还不能真正超级高手,超级高手,他只见到一个,若那些传言是真的话,林灵素就是超级高手之一。 还有,自己知道的就有魔门那个老祖,公孙胜师父罗道人大约也算一个,金台,还有这个周桐,以及二个仙门中的一些未世出的长老。应当还有更多,但许仙就不知道了。 并不远,出了汤阴城,向东只有三十里路,就到了岳家庄,是位于汤水河畔一个小山岗上的村庄。这也是黄河逼的,自宋朝以后,黄河经常改道决堤,北方船少,会游泳的人又不多,只要黄河一出事,就会有无数人家家破人亡。岳家庄在汤阴县东,但离黄河北道也不远,只有几十里路,受过黄河的涂炭之苦。于是许多百姓将村庄搬到高处,万一决堤,庄稼保不住了,最少有一个缓冲时间,将人性命保住。 许仙看了看,地势有些高,就算高河决堤,多半也淹不到,但他记得岳飞传中岳家被大水淹过,不知道怎么来的,忽然想笑,两个世界不相同,况且那是小说,自己敢情当真。 山岗上长着许多树木,天气到了八月,开始转凉,不过树叶还未正式落,一户户人家建落在古树之下,环境十分幽静。 许仙进了泰山书院,一些资质好的学生听闻石壁上的浩然之气与他一点都不呼应,瞧不起他。这是文人的通病,文人最喜相轻! 书院为生计,也收了一些赞助书院的富家子,可他们都是周边地区的富豪子弟,与许仙走不来。其实归根到底是许仙怕暴露,不喜与人结交。因此在书院里虽花了许多钱,换回一些博士与帮佣开心,并没有真正的朋友。 兑换钱到了这里,索性顺便来看一看岳飞。 当然,他心中对岳飞也充满了好奇…… 进了村子,很好问人。 一个顽童指着村东一栋小院子说:“那就是。” 许仙看了看,两排褐砖青瓦房屋,中间砌着一面土墙。 记忆当中岳家并不算好,岳飞与他交谈时隐隐说过自家因父亲早去,只有三间破草棚,草棚是谦虚的说法,大约是三间草房子,但许仙并不奇怪,自己给了一些钱给刘如月,刘如月随岳飞避难,在这里盖房子便宜,有十几贯钱这样的房屋就盖起来。最少刘如月得有一个住的地方。 于是上去敲了敲门。 一个妇人打开门,看着许仙问:“小郎,你找谁?” “岳飞在家吗?” “他在,飞儿,有人找你。” “来了,”屋中传出一声,片刻,岳飞大踏步走出来,一眼看到许仙,大喜望外,急切迎上:“小哥,你真是贵客临门啊。” 强行替许仙将马缰绳栓在树上,对屋中喊道:“月儿,你看谁来了?” 一个穿着布衣衩裙的少妇手中拿着针线,从屋中走出,虽是村妇打扮,但美丽动人,荆衣布裙也掩盖不了她的风情。正是刘如月。 刘如月留在岳家许仙知道的,但这时刘如月不同,完全的少妇打扮,也梳起贝字少妇髻,许仙纳闷地看着她,刘如月嫣然一笑道:“许小郎,我与岳飞去年冬天成亲……” “成亲啊!” ------------ 第六十一章 岳云(下) 刘如月奇怪地问:“许小郎,你不祝福我们吗?” “是啊,是啊,恭贺二位新婚大喜。”许仙立即道。怪不得当初自己感觉不对劲,原来是出在这儿。刘如月修为已废,十之**要回去做炉鼎,五人当中只有岳飞武艺最高,故投怀送抱,可,可…… 美丽的女人不能娶啊! 特别是什么传奇,仙子啊,那娶回来纯粹是找罪受的。 在京城,秦素儿打了一个喷嚏,心想,谁在说我啊。 刘如月好不到哪里,她修为虽废,可见到过了,听到过了,有了那段经历,比寻常美女更难伺候。 光有钱都不行,还得有地位,若岳飞现在就成了四大节度使,那怕让她做小妾都没关系,可现在的岳飞是什么人,也不过是一个武艺出众的普通农家子! 许仙对这门亲事很不看好。 刘如月哪里知道他的想法,道:“许小哥,你今天很古怪,我们成亲了大半年多时间。” “非是,只是岳哥哥年龄小,我未想到,有些意外,”许仙终于恢复了正常。 “也不小,岳飞今年十六岁了。” 十六岁,好大,许仙无语。 岳飞系好了马缰绳,道:“许小哥,怎么站在门口说话,月儿,你进去给小哥沏茶,许小哥,我去草市上买一些卤菜回来,顺便将王贵他们喊来聚一聚。” “你去吧。”刘如月将许仙请到屋中,又匆匆给许仙沏茶。 许仙先向岳飞母亲行礼,呷了一口茶问道:“刘娘子,在这里可习惯否?” “还好啊,岳家庄很安静,我快呆得整个人快要生锈。” 然而许仙眼光敏锐地看到刘如月眼中闪过一份失落。刘如月又问道:“上次兴仁府别过,小哥后来去了哪里?” 许仙淡淡将过去发生一切说了说,着重是说魔门的动静,又低声道:“刘娘子,花纲石让江南百姓民不聊生,若是此门谋反,会鼓动一些百姓参与诱梦禁欢。不过前几任皇帝作为尚可,制度没有完全破坏,百姓还没有到真正活不下去的地步。况且宋朝最强的西军这些年战斗不休,战斗力十分强大,一旦将他们调回,无论是梁山,或是魔门,必将覆灭。” 岳母在边上,不好提刘如月,实际提了,你修为废了,嫁给了岳飞,隐居岳家庄,看似凄惨,实际是幸运,若是魔门造反失败,朝廷镇压,你必死无疑。 “竟然有这多事……”刘如月眼中又闪过一份惆怅。 两人说了一会话,岳飞将王贵、张显、汤怀三人带来。 看到许仙,三人都很开心。 张显抱怨道:“许小哥,你来得可不时候啊,若是早些来能吃到喜酒,若是迟些来又能吃到喜酒,偏巧这时来。” “迟些来也能吃到喜酒?三位哥哥那一位又要成亲?” “她啊,”张显朝廷刘如月的肚子努了努嘴。 刘如月脸上一片绯红。 男女有别,看看脸还行,可不能专门盯着人家的胸脯或者肚子看,许仙还真没有注意,这一瞅,终于看出不同,刘如月小肚子微微凸起,竟似有了数月身孕。 “那真是恭贺了,”许仙抱拳道。但心中却在想,这更不妙了,岳飞武艺高超,早迟非是池中物,可得有一个时间,就象韩世忠,现在也不过是一个都尉。好男儿何患无妻,若是刘如月不安生,走了就走了,再找一个也不迟,但若有了孩子,性质又是不同。想到这里又道:“对了,岳飞,我能否在你这里叨唠几天?” “小哥,见外了,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上次我就想邀请你,又怕你拒绝,于是未开口。” “那好,我还有一些行李留在县城客栈里,我骑马将它讨来。” 王安石种种变法,有好有坏,其中保马法纯是折腾百姓的,中原气候不适宜养战马,并且王安石又强行让百姓饲养,百姓养马能舍得给好饲料吗?就是舍得给,也要用它来拉东西,又没有草原训练马去奔跑,这样的马还能上战场?不过因此,北方马匹渐多。以前许仙家也养了一匹马,当然,匆匆逃亡,马也留下,不知让谁牵走。 许仙这匹马亦是如此,跑得并不快,不过来回仅三十几公里,再慢也不过一个时辰,正好能赶回来吃晚饭。 骑上马离开岳家庄,实际未回县城,而是去草市买了一个精致的盒子,从空间里取出两百两黄金,一千缗交子,放进盒子里面。然后用锁锁上。再次骑马瞎转一会,重新返回岳家庄。将盒子递给岳飞道:“岳家哥哥,这是我的恭禧礼物。” “许小哥,来了就是客,这样客外了,我们也早结过婚……”岳飞脸上有些不愉快。 许仙苦笑,得,他可是岳飞唉。 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们兴仁府相会也是一种缘份,我家人丁单薄,若是刘娘子以后生下孩子,可否让他做我的义子或者义女?” 许仙在张叔夜眼中就那么一回事,但在岳飞眼中却是好极了。并且那一天相会,虽身手稍弱一些,反应都远在自己之上,听后大喜道:“可以。” “那么哥哥就不用拒绝,这件礼物是我送给我义子的。”许仙说着,将钥匙扔给了刘如月。 交子不值钱,若不及时处理,方腊一乱,交子还会贬值,一千贯交子价值不过在五六百贯,但黄金值钱,两百两黄金价值在四千多贯呆萌女异世重生全文阅读。若刘如月安心过日子,用这些钱置一些产业,马上岳家就会一跃成二等户,不愁吃穿。但若不会过日子,象李师师那种奢侈法,就是将空间里几十万贯一起给岳家,几年也能将它们败完。 许仙心思敏锐,就连给多少钱,都有学问在里面。并且将钥匙扔给刘如月,若是给岳飞,岳飞看到了一定不会收。 果然,刘如月掂了掂份量,脸上绽放出一丝笑意,嘻嘻乐着,将礼盒捧进房中。岳飞看她的样子,无可奈何,还是未想到是这份厚礼,道:“让小哥破费了。” “不能小哥,是兄弟了。” 几人坐下来准备吃晚饭,刘如月从房中走出,又惊又喜又疑惑地看着许仙,许仙道:“刘娘子,勿用惊怪,先父生前生意做得大,虽遭遇不幸,家中还有些钱帛……” 吃过晚饭,几人聊天,许仙便问周桐,岳飞摇了摇道:“你来得真不巧,义父他刚出去云游,不知道什么时间回来。” 许仙有些失望,来的用意第一个看岳飞,第二个就是看周桐。不过很快释然,道:“我们离开后,我侥幸得了一些奇缘,我想与几位哥哥比划比划。” “那敢情好啊,”脾气暴燥的王贵捋起胳膊说道。 几人交手过招,不是真打,仅是切磋,这也是一种练习。 时间一幌就是一年,去年这时,许仙只能勉强与汤怀张显平手。过了一年,五人本领皆有所增涨,但许仙已经胜过张显汤怀,勉强与王贵打成平手,但还非是岳飞敌手,十几个照面后,岳飞长枪已点在许仙咽喉上。 无论输赢,几人也不生气,打完了,一个个笑哈哈地坐在客厅,岳飞道:“许兄弟,既然我子女成了你的义子,你索性替他起一个名字吧。” 许仙是义父,有资格。 不过许仙犯难,这时农村取名字不在意,但许仙不是,他是生长在皇家,对取名字还是十分讲究的,取名字不难,关健不知道刘如月未来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子,忽然灵机一动,道:“若是男孩,就叫岳云,壮志凌云。” “好。”岳母开心地说。 “若是女孩,也叫岳飞,美丽似云。” 刘如月与王贵几人先是一愣,后是大笑,敢情无论是男孩或是女孩,都叫岳云。 岳飞一笑,许仙似乎在耍赖,但这个岳云名字无论用在男孩或女孩身上,似乎确实都可以,额首道:“好,就叫岳云。” 张显起哄:“许兄弟,名字取了,你是义父,要出取名礼。” 许仙点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岳云,若是,这个取名礼当出,还要重出,扭头问刘如月:“嫂嫂,你可听说过灵石?” “听说过,从未看到。” 许仙提来小包袱,他的行李全部在空间里,不过也要做一个样子,于是将一些衣服行李放在包袱里,也带到岳家。装模作样地背过身在包袱里摸索,实际从空里取出五块灵石,又道:“我还有一套功法,能快速吸取灵石中的灵气,就不知道这个孩子适不适合练它,但就是不适合,将灵石放在身前练功,也会提高练功的速度。今晚我用笔将它写出来。” 岳飞五人与三叔一样,不知道灵石的珍贵,以为它是一块上等美玉,在仔细观看,刘如月已经色变,道:“官人,快点将它收好。” 说着伏身施了一个大礼道:“叔叔这份礼太厚了。” ------------ 第六十二章 疑惑 刘如月知道它的珍贵,许仙长松一口气。非是舍不得,空间还有不少灵石,至今才勉强用掉一块,还是最小的一块。但这玩意儿泄露出去,不仅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也会让岳家沾上杀身之祸。自己能逃,反正惹了一身虱子不怕多,但岳家不能逃。那不但未做好事,反成了坏事。 在场的人没关系,岳飞不会说的,对刘如月许仙一直很怀疑,但这是为她孩子准备的,更不会说,王贵三人是岳飞的结拜兄弟,也不会说。 看着懵懂的丈夫,刘如月解释了它的重要性,郑重地对王贵三人说:“三个叔叔,切莫对任何人说此事。” 不是开玩笑的,就是自己门中的老祖也渴望这玩意儿。 但她与许仙一样,不知道她手中的五块灵石,可比这世间所出现的灵石不知贵重了多少倍。 岳飞道:“兄弟,这个礼太厚了,不能收。” “岳家哥哥,我是孩子的义父,我身上麻烦太多,这一会,以会再次相会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我用这点礼物权当补偿孩子,你切莫推却。” 在这世界,义父是一个很隆重的称呼,某种程度上就是第二个父亲,可不象许仙前世,特别一个女孩子所认的义父,更是乱七八糟。 岳飞还想拒绝,但说不下去。 刘如月看不妙,连忙用手捧着五块灵石,将它在房间藏好。让岳飞如何说下去? 看着岳飞窘迫的模样,许仙大笑。 许仙留了下来,岳飞晚上问刘如月礼盒里何物,刘如月死活不答,不然以丈夫性子,多半又是不收。反正许仙钱多,又是干亲家,不用白不用。得到这份钱,手头宽松,每天买些酒菜,招待着许仙,王贵三人也来蹭食。于是整天舞枪弄棍,不时切磋。许仙修道,四人学武,可招式都很重要。并且在这世界里,武功与道术悬差并不大,这一点连许仙都不知道。 十几天下来,对许仙帮助很大。 同样对岳飞四人帮助也很大,至少让他们见证了一些道术。 这天,岳飞从草市上回来,对许仙说道:“朝廷也太窝囊了,三军前往梁山,再度大败。” 高俅以为梁山两次钱帛被盗,士气动摇,兴冲冲地带着大军想来捡便宜,结果又被打得丢盔卸甲。 “哥哥,不可小视朝廷将士,无能的不是将士,而是统帅潇洒重生路。高俅仅是一个弄臣,哪里会领兵打仗,那怕让你去,也远比他强得多。” 许仙非是虚夸。 岳飞真的有军事天赋。 呆在岳家庄,也非是整天交手切磋,偶尔会闲下来谈谈心。许仙有意无意地讲了他前世的一些军事思想,比如戚继光只认同农民子弟兵,比如游击战术,比如军纪严明、百姓认同,对战争的帮助价值。 他会讲,只能说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甚至连赵括的纸上谈兵都不如。 不过这些军事思想会对岳飞有所帮助。 前世有一个比喻,关公大战秦琼,喻为不可能发生的事。实际也不大好说,真正从史书上看,关公最出彩的时候是在晚年,那有一个人晚年武艺反而更高?又不是这个神话世界。秦琼武艺不错,但在史册上,他不及罗士信、程咬金、尉迟敬德,甚至李世民出众。论军事能力,关羽胜在水淹曹军,败有败走麦城,肯定不及周瑜等人。秦琼也未见他真正主帅过一场大型战役。秦琼因为德操与忠诚捧起来的,关公是三国与清王朝压岳捧关抬起来的。两人在史书上皆不属于最拨尖的那个群体。 两人真的不好比较,但有一个说法,霍去病与岳飞谁厉害?或者说戚继光与霍去病谁厉害?会有一半人答霍去病。 正确答案非是霍去病,而是岳飞或戚继光,可能戚继光比岳飞又要厉害一点。 道理很简单,越往后科技文化越发达,军事理论也越丰富复杂,春秋时用战车,后来谁用笨重的战车? 这些军事思想放在许仙这里一点用也没有,但给岳飞听,岳飞就会大受启发。 而且每每谈到一些战役,岳飞都有与众不同的见解。 这可能是周桐教导得力,但也证明了岳飞的军事天赋。 “兄弟夸奖。” “哥哥不必自谦,不过今天我也要走了。” “这么快?” “我离开书院很长时间了,再不回去,无法交待。” 岳飞四人将许仙送到汤水渡口,依依惜别。 九月将近,汤水潇潇,许仙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四位哥哥请回吧。” 其实是许仙身上麻烦多,不敢呆得久,怕牵连岳飞他们。 …… 一把大雪翻飞中,许仙从室内站了起来。 年关将近。 许仙终于将真气练到第八层,从第七层到第八层许仙整整花了七个月时间。许仙还想更快一点,只有到了聚元期,才能问秦素儿。但知道他这个修练速度可以说是惊世骇俗。 有多难,只有修练后才知道。 例如第八层,不仅原来的真气运转,还包括第七层的足阳明胃经,又添加了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关系到消化,因此是后天之本。手阳明大肠经进一步强化了消化,吸收与排泄。只有这些正常,气血才能充足,故凌虚子批注阳明经多气多血。 可是真气运转一周天更长,在第七层开始将真气运行一周天,足足花了四十多个呼吸,差一点将许仙憋死。不过后来运行正常后,真气运行得快,压缩到三四个呼吸冷枭的替身娇妻最新章节。但突破到第八层,花了几天时间,才勉强完成一周天,足足用了近六十个呼吸时间。 并且它才是一个开始,现在只能说是勉强将极少数真气顺着两个阳明经运行一周,可修道的最终要求是打通,包括经脉与八十多个窍穴,以及近两十个隐穴。 而阳明经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其他十个经脉,奇经八脉,十二个经别,十五个络脉,以及无数个更细小的孙络,浮在体表的浮络,十二经筋,十二皮部。这些包括一千多个窍穴与隐穴在内一起打通了,真气于所有部位往返运行,那么能拥有伏羲一样的神通。但…… 许仙也不由苦笑起来。 不过想来也是,神仙那有那么好做的。 在室内练了练剑,许仙走出去。 他来到崖壁下。 看到崖壁下站着几十个人,其中有刚刚从外面游历回来的钟山长。 有几人扭头看了许仙一眼,不过迅速重新看着崖壁。 许仙在书院里出手大方,但平时不结交朋友,别的学子同样不喜理他,穷的憎恨他,富的瞧不起他,不过隐隐皆知道他是从梁山好汉追杀下逃到书院的,加上他平时经常练剑,也不敢惹他。 许仙吸纳了许多浩然之气,也要学儒学,时常旁听博士讲解儒家大义,但怕让人过于注意,也不发问。故看似他很热闹,实际却是一个隐形人。当初收下他的孙博士却长松一口气,他也怕啊,怕许仙将梁山好汉们的性子带到书院,动辄打架斗殴,甚至要杀人…… 数月以来,许仙在书院的生活颇似大隐于朝,中隐于市。 许仙站在边上听。 几十个博士正议论一件事,那就是崖壁上的浩然之气。 这个浩然之气若是让许仙来说,它也是一种真气,儒家的法门真气。但让儒生们刻意曲改,以示与武人不同。或者说他们就是华山上的气宗,只修气,不重招势,甚至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它就是真气中的一种。 崔辅就是一个典型,那天雪夜鏖战,自己都伤害不了几个铁尸,崔辅用浩然之气贯注于墨汁,每一洒,就给铁尸带来伤害。若是他会一些招式,别看他是一个小儒,都能与这时的岳飞媲敌。 儒生不会去刻意练武,但会重视养气,他们没有吸收崖壁上前辈墨宝留下来的浩然之气法门,可是这些墨宝会给他们养气带来一些启发。 他们不会,许仙会,才开始很慢的,只有一丝丝,后来吸得越多,吸收速度也越快。崖壁上墨宝中的四五成浩然之气都让他吸收下去,到了这时,书院里诸博生终于发现不妙。于是在山长回来时禀报,一起过来察看原因。 许仙听着他们的疑惑与议论,心中有些惭愧。 他花了许多钱,仅买来一个旁听生的资格。 可有的是金钱无法衡量的,比如他戒指空间那些难得的灵石,比如这个浩然之气。 “不能再呆下去了。”许仙心道。 当然,不呆在泰山书院,不代表着他不去找浩然之气。当时夫子主要游历在北方,又经过了这么多年历史,他留下的墨宝很少。又要找书院,符合他的条件不多。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地方,少林寺边上的嵩阳书院。 可那却是天下四大书院之一,进去的门坎更高。 回到屋内,他苦思冥想,于是想到了一个人。 ------------ 第六十三章 承诺 找到孙博士,道:“孙博士,我想辞别书院。” “为何,外面梁山上的盗贼还未被朝廷所灭。” “时间过了这么久,大约他们会忘记小子,我也不会接近梁山范围……” 许仙在书院表现得十分安静,又乖巧,孙博士劝了劝,未劝动,只好由他。其实许仙非是才进入书院的许仙,秦素儿说精、气、神、魂、魄,五者俱佳,对修练最有利,不但快,进军大道的路上也会走得更远,当然不可能五者俱佳,总会有欠缺的地方,每人气运又不一样,所以自古以来,达到巅峰的也不过就那屈指可数的几人。 神就是指神海,识海,也包括智慧。 许仙天赋极佳,智慧也不错,几月来虽旁听,吸收了许多浩然之气,智慧好,对儒学理解十分深刻。但他是旁听生,不会参与书院各项考核,又刻意低调,不去表现展示自己,孙博士未看到他的才华,以为他依然是一个平庸的小子,放走也就放走了。若非许仙花了许多钱帛,说不定心中希望许仙早走早好。 许仙离开书院,无人欢送。 他也不在意,翻身上马,一路向东南。 去了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所在,海州。 一路骑马飞快弛向海州,到了海州接近年末。马上就看到不同的情况。 宋朝强敌是西北与北方,因此北方百姓承担着兵役、力役,加上粮食产量低,所有供给主要来自东南六路,淮南、江东、江西、两浙、荆湖北路、福建。这就是一个微妙的平衡,不能说东南百姓苦,也不能说北方百姓苦,通俗一点就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海州也属于两淮路。 不过无论出钱或出力,终是有一个忍受限度,朝廷渐渐昏暗,无论是蔡京曲改式的变法,还是生辰纲,花纲石,都让百姓超出这个限度。上行下效,下面官吏也加强了剥削力度,于是许多州府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一路过来,许仙看到的情况皆不大好,但到了海州,却看到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 小时候许仙在家中说了一句话:“什么叫好官,一个农民上街卖甜胡瓜(西瓜),衙役过来找借口罚钱,罚过走了,第二拨又来了,农民忍无可忍,与衙役发生冲突,被衙役们一拥而上,活活打死。老子说天地不仁,视万物如刍狗,不好的官员会将自己当成天,当成地,百姓就是他们眼中的刍狗。” “衙役是官员的爪牙,百姓打死衙役,就要出大事了,但衙役打死百姓,也不过是他们爪牙打死了一个刍狗,不会在意。死了人,百姓气愤责问,暗弱者躲猫猫,嚣张者不屑回答,狡猾者撒谎找理由欺骗。这些官员就不可能是好官员。” “但有的官员会及时惩罚肇事者,敢于公开承认自己管教不严错误,对家属做出抚恤赔偿,那么不但会平息民怨,还会赢得百姓的喝彩声。可是还有更高明者,他严于律己,自己带头做榜样,治下又严格,并且有治民的经验与智慧,衙役们更不敢为虎作倡,那么什么都不会发生,就不需要做出种种弥补措施。故善战者无赫赫战功,善政者无为而治,非是无为,而是在善政的官员治理下,官吏清廉,百姓富足,安居乐业,什么矛盾都不会发生,看上去象是不作为。” 结果话未说话,让父亲将他嘴巴捂上梅花烙之翩翩飞舞最新章节。 什么时候都有好官,都有坏官,但在这时,想做一个好官更加不易,想做一个有本事的好官更难。 “张叔夜!” 许仙心中默念了这个名字。 想到自己曾经一度试图将祸水也引向海州,不知道魔门会不会派人到海州找过自己。 但面对海州这番景象,想来魔门也会望而生畏,家主败,出妖怪,只有官员不好,地方治理得一塌糊涂,百姓失望,才能让魔门蛊惑人心,若个个都象张叔夜这样,魔门哪里有生根发芽的余地? 来到朐山城,也就是海州的州城,习习海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海水那特有的腥味,空中又有数只海鸥翔集,许仙先找了一家客栈,然后买来笔墨纸砚。 将拜贴平整放于桌面上,贯注着浩然之气,写下一行大字:郓州泰山书院弟子许仙拜见张知州。 看他的治下,张叔夜大约不会太恶,不过许仙担心他贵人多忘事,未敢写梁山,而是写郓州,又突出泰山书院,点醒张叔夜,又是给衙役看的,是书院弟子,衙役们不敢怠慢。 带着拜贴,来到州衙,给了一小锭碎银子,将拜贴递给站在门口的衙差。 衙差看了看,道:“小郎稍候。” 片刻,他走回来道:“小郎,请跟我来。” 直接将许仙带到公堂上,张叔夜正坐在公堂,批注公文。 看到许仙,张叔夜先是一笑,将手中拜贴扬了扬,指着上面的字道:“许仙,不错啊,在书院里学了一些东西。” 若不学到东西,字迹上如何有浓浓的浩然之气? 真相是…… 许仙笑笑,拱手道:“见过张太守。” “你就随便坐吧,”非是问案子,张叔夜就指着边上的凳几道。 许仙坐下。 “许仙,当天你是如何逃出梁山的?” “当天梁山派出林冲、李逵等十几位首领追杀我,我迫不得己,从湖面逃亡,正好惊动了青蛟洲那头蛟,我抱着蛟尾逃到蛟穴里,后来青蛟去东海,我抱着它潜行出来,正好梁山送那位仙子去京城,打造了一艘豪华舫船,我潜入船底下,用匕首钉在船底,逃到五丈河上岸。又去京城投入神霄观,做了一名药园子打杂。看到时间过去很久,我才投奔泰山书院,做了一个挂名弟子。” 一年多前,许仙还是挺恨张叔夜的,不过后来得到许多好处,也就不恨了。其实说这几句,重点就是挂名弟子,正是你误判,使我一家分离,让我吃了许多辛苦,你为了补偿,推荐我去泰山书院。泰山书院非是八大书院,又是一个挂名弟子,这不行啊,你还得要负责。 赖上了张叔夜。 张叔夜如何不明白他的用意,呵呵一笑,道:“那你想如何?” “劳烦太守再写一份推荐信,我想去嵩阳书院。” “嵩阳书院哪……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想嵩阳书院也不错,不过嵩阳书院门槛更高,非是某一份推荐信就能让你进去的。” “太守可否给小子纸笔。” “行,”张叔夜推给他笔墨与一张公文纸绝世小佣兵。 许仙写下一行大字:夫仁者,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持仁者之心,扬善罚恶! 二十个贯注着浩然之气的大字,熠熠生辉。 不仅是浩然之气,还有这句话。 以德报德比较容易理解,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自古以来,对后面四个字却产生了许多说法,大多数认是孔子说是以德报怨,俺是仁者,是好人,必须用好心感化坏人,持宽恕之心对待怨怒。 于是形成误判,这根本不是孔子的本义。 何谓直,是许仙写的下一句,持仁者之心,持着公平的心,判决才会公平,故孔子说夫仁者,能好人,能恶人。许仙这二十字正是对以直报怨,夫仁者能好人,能恶人的最好诠注。 没有相当好的儒学底子,是写不出这二十个字的。 “咦,泰山书院为何未发现你?”张叔夜感到惊奇。 泰山书院有何关系,许仙要低调,有意隐瞒,谁会知晓? “咦,不对,现在你变化很大。”张叔夜终于察觉到许仙的变化。 “不敢瞒太守,小子于蛟穴中发现一处洞天,得到一本前人留下的道法秘笈,侥幸修练到练气第八层。”对于修为,许仙真的不敢隐瞒,当初张叔夜强行破他的阵,仅是随意丢了一块石子,就将阵眼中的乳石击得粉碎,这个就是鲁智深,也未必能办得到。他是大儒,还是那种会用浩然之气的大儒,恐怕也是一个宇级大能宙级大能,不然也不敢随便地进入梁山核心地区。 “哦,”张叔夜用手指按着桌子,眉毛凝起,想了一会道:“许仙,我可以答应你,并且于推荐信写得清楚,让嵩阳书院收你为正式弟子,不过某需要你给某一个承诺。” “是何承诺?” “到时候某请你来帮助某一遭。” “小子能力有限,恐怕力有不逮,办不到啊。”许仙急忙答道。替张叔夜帮忙可以,也是一种交换。但他终是官场上的人,许仙更害怕与官员打交道。 “你一定能办到。” “太守能否说清楚一点?” “你既得奇遇,修为激增,想来布法阵会比原来更高明。” “恩,要好一点儿。” “与公孙胜有多少差距?” “他啊,他啊……”许仙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有什么不对吗?” 许仙不能欺君子以方,讪讪道:“太守,不瞒你说,小子小时候父亲在的时候,得到一些奇遇,获得许多法阵图谶,梁山入云龙公孙胜虽是我师父,但他所会法阵皆是我反哺过去的。” “竟有此事,许仙,你可害苦了朝廷。” 梁山多次击败朝廷官兵,公孙胜的布阵在中间起了不小的效果。 “我那时小,哪里知道,想来太守几岁时恐怕也不能说不惑吧。” 孔子四十岁才不惑呢。 张叔夜无言以对,但想了一想,这更是好事儿,道:“恩,那也好,你能否答应这个承诺?” ------------ 第六十四章 小聪明 “太守能否告诉小子,你要我布阵对付谁?” “放心,不会为难你,我想要对付一群盗贼,心中又没有多少把握,想请一些人助我,你的布阵能力,对我也有帮助。” “盗贼,行啊,”许仙马上爽快地答应。 只要与官府无关,那怕对付梁山,对付魔门也行啊。 “许仙,你还没有字吧?” “没有,还早着。” “某赐你一字,愿意否?”一般人要到二十岁及冠之年才能取字,就象岳飞,现在仍叫岳飞,并没有字。不过也有例外,如唐朝时韩愈爱李贺才,在李贺七岁时就将小李贺拉到他家中,给他束发加冠取字。这有点乱了,传出去一众人等瞠目结舌。 张叔夜其意不在于此。 对此许仙无所谓,名与字仅是一个代号,于是点头。 “某就赐你字叫汉臣吧。” “许仙,字汉臣啊。” 许仙额头上略涔出一些冷汗,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他不相信自己就是白蛇传里的许仙,也不象啊,那个许仙傻里吧叽的,与自己也不会有关系,可发生的一切,越来越向那个许仙靠近。 “难道不妥吗?” 其实这个字用意很深长,宋朝立国号为宋,可是番人依然称宋朝为中国,中原,南朝,汉家,汉人,这是张叔夜看到许仙行事冷静果断,应对得体,面对达官贵人也不怯场,并且短短时间将道法修到练气第八层,大有鹤一冲天之势,张叔夜产生了爱才之心,也看好他的前途,因此赐这个字,希望许仙以后能摆脱梁山好汉的那些匪气,做一个宋朝的良臣。 “中。” 许仙心中却在说道:“看来要写信问一问三叔,让他去润州金山寺,看一看有没有一个叫法海的和尚。” 张叔夜不知道他心中在想着白蛇传,又道:“梁山最近闹得狠,既然我让你去嵩阳书院,你暂时就不用许仙这个名字,而是用许汉臣这个名字,说是我的书童,免得产生麻烦。” 许仙更怕麻烦,道:“好。” “你随我来,”张叔夜将许仙带出来,登上朐山山顶,眺望着东方,东方是宽阔的海峡,海峡对面是隐隐的巨岛郁洲岛,近处因水土破坏,沐水与淮水冲来许多泥沙,海水浑浊,但远处大海还是蔚蓝一片,海天共sè,张叔夜道:“**,可叹……” 想让许仙开阔心胸,热爱这个国家。 许仙有些不以为然。 没有多呆,很快许仙来到淮水,雇了一艘船直上汴水,对于他来说,大好河山太过遥远,修练到聚元期才是当务之急。 正月初七,船到了零壁。 这些年,宋朝的冬天远比以前寒冷,才是正月初,ri暮时分,天寒地冻,船家要求在零壁停泊过夜。 许仙并未为难,同意了。 小船徐徐向码头靠去,汴水河漕繁荣,即便是正月初七,河面上还有许多船只,码头上也泊了几十艘七大八小的船。 忽然河面上传来一片惊呼声。 北风正紧,一艘近两千石空船上水手粗心大意,未将缆绳套上码头船桩,重船怕雾,空船怕风,风越大,空船就越难驾驶,特别是船越大越招风。船上的水手看到不对,连忙下锚,但船还是随风向下冲去。 这时代,两千石船不小了,许仙所乘座的船不到两百石,不满十吨。 在这艘船只挤下冲撞下,一艘小船生生挤翻过去,在河边,水不深,船上几人都会游泳,可冷啊,又是普通人,一下水手脚冻得麻木,空船继续向他们挤压,似是要将他们挤入船底下,于是浮在河面急切地喊救命。 不会真的淹死人,但后继会有些麻烦纠纷。 要命的是空船继续往下在玩漂移,正好向许仙这船小船漂来。而后面又有许多七大八小的船,想躲让都不行。 看到不妙,许仙从船家手中将缆绳抢过来,用力一扔,扔向岸上发呆的人群,喝道:“替我将它栓在上风的船桩。” 随着将绳子系于腰间,从船家手中抢过竹篙,在河里一点,跃到空船上。岸上有一个机灵的人,看到许仙上了空船,他本身就是船上的水手,知道许仙要做什么,飞速带着缆绳跑到上风一个船桩,将缆绳套上。 许仙立即将缆绳系住。大船是粗缆绳,小船是细缆绳。许仙带来的缆绳吃不消,一下子绷断。但有了这个缓冲时间,空船上水手已及时用绞盘将铁锚绞紧。 正好空船冲向许仙的船,还有另一艘小船,巨大的船身缓缓地停在河面。 船上走出好几人,要表示感谢,四周也传出喝彩声,有的人说道:“小哥好身手!” 刚才许仙一跃,足足有五六丈距离,虽借助竹篙弹出之势,还是常人难以做到的。 但许仙根本不想出风头,准备跳回自己的船。 这时候不远处船上走出四人,其中一个青年男子喊道:“许小哥。” 许仙张头看去,认识,但有些奇怪,正是曹辅的儿子曹绅。 他从船上走过去,一艘船沉了,几个人全部上了岸,有的是自己爬上来的,有的是别的船上人捞上来的,不过肯定要产生纠纷,于是两名衙役走过来处理。 与许仙无关,就是找到许仙也只有表示感谢,可是许仙不想与官府人打交道,找张叔夜那是迫不得己。向曹绅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不但有曹绅,还有曹辅的妻子,曹樱,以及家中的那名老仆。 曹绅也奇怪,问:“小哥为何在此?” 许仙道:“我们上岸说。” 又扭头看了看曹氏与曹樱,见她们脸上都露出菜sè,更感到古怪,道:“曹夫人,曹娘子,你们也随我们一道上岸吧。”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同床眠,京城一见,这里又是一见,也是一种缘份。 曹氏犹豫,曹樱却雀跃地拉着哥哥的手道:“好啊。” 几人上岸。 许仙又问:“曹公子为何乘船离开京城?” 难道他父亲被人干掉了? “一言难尽啊,前几个月我寻你,药园子里几人说你回家去了,听说你家在山东,为何也到了零壁?” “有点事儿。”许仙含糊答道。 “走了也好,虽说神霄观还在,但林灵素仙去,神霄观以后何去何从,未必可知。” “林灵素死了?” “是啊,说来话长。” “曹公子,说来听听。” “圣上喜欢道老,一度下诏强行将天下诸寺改为宫,院改成观。林灵素等人益重,进入大内,出入呵引,与诸王公开争道,几月前他骑着青牛上早朝,恰巧皇太子也上早朝,看到皇太子,青牛是畜牲,又不知犯了什么邪,径直向皇太子冲撞而去,皇太子只好狼狈逃跑避过。又因圣上对道家喜欢,林灵素说他是苏东坡的书童,铁定了心要替苏东坡翻案。因此与诸道士联手,对付蔡京,想要推翻蔡京的元佑党人碑。圣上一次醮福大礼,看到一道士偷着睡觉,他大怒,上去推醒,道士却答道,之所以睡着,是我魂魄飞上天,替玉帝站岗。圣上最喜欢听这个,便问何站如此之久。道士答道,是他看到奎星在向上帝禀报事务,他说得没完没了,臣只好站着。圣上便问奎星长得何等模样。道士又说奎星你见过,他就是本朝的大学士苏东坡。圣上大惊,下诏将天下所有元佑党人碑毁去。” 但真相是林灵素得宠,权势越来越大,蔡京不服气,于是搞林灵素,林灵素不服气,也开始反击,两人这是在搞来搞去。 至于皇太子,这是一个悲催的,爹不痛,娘爱,可娘不在。 金人若南下,他悲催,若不南下,以后赵佶宠爱妃子的皇子长大,他迟早被废,还是悲催。 他做了枪杆子,被蔡京唆使,与林灵素斗法,结果大败。林灵素不会将这个失势的皇太子放在眼中,估计顺带着有意让青牛发疯,前去冲撞皇太子,抹他的面子。 而且林灵素反击得很聪明,蔡京挂着宋神宗与王安石变法的大义,搜刮民脂民膏,导致宋神宗与王安石名声变臭不说,也使天下臣民憎恨新党,怀念旧党,特别是温和派、才情好的苏东坡。 竖元佑党人碑是蔡京的最大政绩,这一倒,蔡京面子全部抹光了。 但……只是小聪明! 皇太子搞了也就搞了,可蔡京不是那么容易被搞的。 在朝堂上拼的是权谋术,那怕真的奎星从仙界下来,也不行。况且林灵素。于是许仙问:“后来如何?” ; ------------ 第六十五章 司马光 实际林灵素成功推倒元佑党人碑,还有王黼与童贯功劳。 权利不象商业,能将蛋糕做大,权利始终那么多,蔡京想争更多的权利,王童二人也想争更多的权利,那么只有倒蔡。多方推动,才将这个元佑党人碑掀翻。 但他们是隐在暗中的,曹绅不知道,许仙也不知道。 曹绅继续说下去。 “后来……后来传言很多,先是林灵素与道士王允诚一道进京,林灵素与张虚白等人得宠,王允诚依是默默无闻,由是不悦,两相攻击。春天时,王允诚莫明其妙死去,京城人纷纷传言是林灵素忌其相轧,将王允诚毒死。夏天时京城大水,皇太子进谏,让林灵素作法退水。林灵素率百姓筑虚城御水,役夫恨其役重,争相用土堤桩柱击打林灵素,林灵素走得快,得以免。皇太子将此事禀报给圣上,圣上知道民有所怨,开始不乐。林灵素便向圣上说,兼此水自太子而得,臣不敢泄露天机,试领太子拜之。于是太子上城,降御香四拜,水退一丈,至夜,水退尽。” 这段故事同样有着内幕。 赵佶大肆建造神霄观,给京城百姓增加了沉重的负担与力役,李纲就曾上书阻止,被赵佶贬官。 筑土堤御水,这是造福百姓的。 但京城本来因为赵佶大修土木,劳役繁重,林灵素大约修得急,若是有心人稍挑拨一下,民众也就闹事了。 林灵素也不简单。 他让皇太子拜水,也未安好心,可能他看到天气变化,知道水要退了,于是提出此说。皇太子一拜,将水拜退下去,京城百姓讴颂皇太子。 往深处想呢?这水是皇太子招来的,困京城,困皇宫! 然而曹绅看到林灵素大斗蔡京,对林灵素起了好感,心中想法却是林灵素这是想与皇太子搞好关系。又想到林灵素的下场,他感到十分可惜。 “接着林灵素借机上书,说今蔡京鬼之首,任之以重权;童贯国之贼,付之以兵卫。国事不修,奢华太甚。彗星所临,陛下不能积行以禳之;太乙离宫,陛下不能迁都以避之。劝圣上不要用蔡京与童贯,迁都避祸。” 许仙眉毛凝了起来。 不知道宋朝悲惨的一幕会不会重新上演。 那个世界里对李纲拼命力保东京城,产生过争议。说当时若放过东京,迁都长安,有关河之险,金人南侵,顶多不过是安史之乱之祸,北宋不会灭亡。说不定金人后来安于享乐,还会驱除鞑虏,重新收拾旧山河。 也有一说,这个皇太子,未来的钦宗在国破家亡之即,依然对李纲不信任,重重掣肘,甚至听信郭京的妖言,不然何来京城失守之事?寇准就是一例,契丹入侵,寇准将宋真宗推上前线,宋真宗放权给寇准,寇准放权给将士,三军得力,契丹气沮,不得不退让一步,与宋朝签订城下之盟糟糠之妻最新章节。 但现在就迁都,那怕是迁到洛阳,金人南下时,有了缓冲时间,北宋不会那么快灭亡。 难道林灵素察觉到什么? “圣上不听,反而更是不悦。于是林灵素闭门不接见宾客,只有他的半个徒弟虚静天师全阳子萨守坚前来拜见,开门对话了一天一夜。除此之外,只有他的亲传弟子张如晦终日陪伴左右。几月前,林灵素青牛冲撞了皇太子,皇太子入诉,圣上动怒,以林灵素为太虚大夫,斥还故里温州,又害怕林灵素道法高强,让温州通判江端本派人监视。江端本不久弹劾林灵素居处过制,圣上下诏移之于楚州。但诏书前面刚下,后面传来消息。林灵素早在秋后故世。说去年中秋这天,林灵素对弟子张如晦说,可于扈屿灵官山劚地五尺,见石龟蛇则葬我,葬毕宜遂去。这夜三更,林灵素又在墙壁上写到,四十五年务生,浮名薄利峥嵘。这时风清月白,但林灵素前面写完,后闻雷声,林灵素稽首而化。圣上见其遗表,派人挖地五尺,果然石龟蛇现,衙役准备将棺木塞于穴中,刚入,雷电大作,云雾阴晦,失其所在。” 升天了! 但许仙感到很奇怪。说升天,这世界叫做破碎虚空,不会那么容易的。 现在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林灵素让人害死了,后面的什么失其所在,那是传言。以蔡京的本领,那怕林灵素是高高手,林灵素不隐藏起来,也能害死他。 第二种情况,那就是林灵素假死。不想争了,但不死,有些人不甘心,于是用假死归隐。 不知道是那一种。 他又注意到一个人,萨天师,听闻这同样是一个很有本领的人,不过他做事低调,不象林灵素这样嚣张。 “你们一家怎么来了这里?曹大人呢?” “这个说来话长……” “不如这样,你们一家长途而来,船上生活艰苦,不如我们找一家客栈息个,慢慢聊天。” 文人诗词里写的船上生活很悠美,船家女很美丽。 真实的非是。 偶尔上船,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看山看水,感觉很好。 若是呆得长,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时船小,就那么一点儿活动空间,吃喝拉撒全部在这个空间里进行。其实是很寂寞的。 而且河风炽烈,就是秦素儿那般洁白的肌肤上来呆上一年半载,皮肤也会被河风吹得黝黑粗糙。 特别是这个天寒地冻时季,船上河风大,又冷又无聊。 曹绅去年秋后问过李中,以为许仙家底子不薄,而且许仙吸收了许多浩然之气,在沉稳中自有一种儒雅,让他感到亲近。也没有拒绝。 零壁城不大,不过靠着汴水,商业十分发达,城中有许多青楼酒家客栈。 几人找了一家客栈,又叫上来饭菜,继续聊下去。 前年冬天事发,曹辅担心家人安危,终于让某些人吓得不能作声。 然而还是有人看不惯。 第一个就是淮南转运使张根女伯爵全文阅读。 花纲石不但害苦了东南百姓,也让淮南百姓苦逼。张根就上书替赵佶算了一笔账,官府买一竹要花费五十缗钱,为何要这么多,竹子不值钱,可竹子运到京城,还要在路上不能使它死掉,要运要看护,还有官吏要贪污,几文钱竹子到了京城费用就是五十缗钱。 这只是淮南,离京城不远,若是其他各路离京城远,费用更高,想一想赵佶一年大兴土木得运多少材料,得花多少钱吧。百姓吃不消了,请陛下你休息吧,以厚幸天下。 书上,赵佶亲自御笔批注,轻躁狂言,贬到信州临酒税去。 昏到这等地步。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蔡京呢,满门宠幸,不但他权倾一时,他的儿子蔡攸、蔡儵、蔡翛,以及蔡攸的儿子蔡皆封为大学士。赵佶好色,让大臣们从天下海选了几千个美妹供他享乐,因此儿子多女儿多,前后有三十二个儿子,三十四个女儿。其中最漂亮的女儿是茂德帝姬赵福金,柔福帝姬赵多富,赵多富还小,十分乖巧懂事,由得得赵佶喜欢。不过论长相,还是赵福金最漂亮,艳名中外。 但赵佶为示恩宠蔡京,居然将才十三岁的赵福金下嫁给蔡京的儿子蔡鞗。 恩宠到这地步,林灵素哪里能斗得过? 于是蔡京生病,京城百姓一些诅咒他死,李师师曾经的相好诗人晁冲之说了一句,未死也。彼败坏国家至此,若使宴然死牖下,备极哀荣,岂复有天道哉! 果然不久病愈。 并且赵佶表示关爱与喜悦,前面病刚好,后面就将蔡京的儿子蔡攸提为开府仪同三司。 变节的还有另一个人,王黼,他想要上位,曾一度装好官,得到一些清臣与倒蔡派支持,提为中书侍郎,位极人臣后原形毕露。 他为了讨赵佶欢心,时常蛊惑赵佶私自出宫。但这个是有制度的,皇帝不得私自出宫,赵佶才挖了一条地道通向李师师宅子。想出宫怎么办,不能从李师师家大门口大摇大摆地出宫吧,王黼便让赵佶爬墙出去,他做垫背的。因为王黼要倒蔡,蔡京挂着王安石大义,王黼便挂着司马光与苏东坡的名义,赵佶便说:“司马光啊司马光,你把背耸上来。” 赵佶常自喻为想要改革图新有作为的宋神宗,王黼便说:“神宗啊神宗,你将脚伸下来。” 听到这里,许仙再也忍不住,一下乐了。 他一家遭遇太过悲惨,对宋朝不抱有好感,曹绅不同,许仙在乐,曹绅一脸的沉重,又往下说去。 王黼不要脸,蔡攸也不要脸。宫中秘戏,两人为讨赵佶高兴,一道穿上戏子的短衫窄袴,在脸上抹着青红颜料,装作小丑,夹杂在倡优侏儒中,一边丑态百出,一边说唱着市井淫媟谑**,以博赵佶一笑。 蔡攸妻子宋氏,虽三十几岁,可长相美丽,赵佶胃口有些杂,喜欢萝莉,喜欢妓子,也喜欢熟妇,便看上了,蔡攸索性劝说宋氏出入禁掖,与赵佶在宫中野合,以保全荣华富贵。 看到皇帝如此,不仅有曹辅、张根,还有其他一些大臣,或直接,或间接进谏,希望赵佶不要再这样下去。 进谏得多,赵佶产生了怀疑,于是询问蔡攸的儿子蔡行,蔡行便说:“所谓人主,当以四海为家,太平为娱,岁月能几何,岂可徒自劳苦!” 皇帝不能学好,一学好蔡家准得完完,得让他继续昏下去。 于是赵佶做了一件更荒唐的事。 上面的那些事还不算荒唐,下面才叫真正的荒唐。 ------------ 第六十六章 追凶 赵佶大修土木还嫌不过瘾,听闻江南景色好,一个念头闪过,让人将御苑里许多奢侈的建筑一起毁去,从南方征来无数工匠,让他们仿照江南与两浙的白茅草屋,在御苑里盖草棚子,又建一些村居与野店,让太监与妃子、大臣们在里面做农民农妇,店小二,老板娘,戏子,商贩,客人。 还不要紧,他又弄来仙鹤、锦鸡、狼、狐狸的什么,许多珍禽异兽,每一样动辄成百上千,一起放在苑中。每到秋风夜静,里面野鸟在叫,狼在嚎,乌鸦在悲啼,若真在野外也就算了。 可是宋朝皇宫为了表示亲民,就坐落在东京城正中间,四周都有居民。 赵佶听了很喜欢,有了那么一点野趣。但御苑外面的百姓生生让这些禽兽叫声吵得连觉都睡不着,甚至里面还关着一些老虎之类的猛兽,省怕他们逃出皇宫,伤害到他们。 其实也不要紧。 宋朝制度很古怪,那怕赵佶不理朝政,国家机器照样运转。 例如张叔夜就将海州打理得很好。 但你是皇帝,得做一个样子。 赵佶却好,在皇宫里折腾不够,还跑到外面折腾。 外面美妓多啊,有李师师,有张师师,有王师师,有时候回来了,有时候整夜未回,但遇到朝会,太监又不能说皇上出宫狎妓留宿于娼家,只好根据赵佶意思说皇上得了疮痍,不便出朝,大家散会吧。 这件事的真相渐渐被人知。 曹辅终于看不下去。 虽他大半年未进言,因为惹了一些人不快,薪水未断,各种福利克扣下去。宋朝官员薪水是一部分,福利又是一部分,还是占据着大头,一家人过得很苦,这也是许仙看到他家几人满脸菜色的原因。 但他是一个清流,忍不住责问赵佶,你这样下去,对得起祖宗吗? 赵佶大怒,派王黼与余深审问曹辅,余深问,你这个小官,何敢论国家大事? 曹辅道,你们这些大官不敢说,只有我们这些小官说。你们这种人就根本不配做宰相,国家迟早亡在你们手中。 王黼与余深大怒,将曹辅抓了起来,关进大理寺。曹辅对此早就料到,让儿子带着妻子与女儿返回老家福建,曹绅还没有走,曹辅被流于郴州管制。 曹绅说到气愤处,目眦欲裂。 许仙却笑笑,曹绅接受不了,却在许仙预料之中。 安慰道:“曹公子,曹大人尽了力,更尽了臣子之力,但有的事非是尽力就能办到的,比如对牛弹琴,还要试图让牛学会弹琴,你认为可能吗?不过祖宗家法,刑不上士大夫,曹大人尽忠敢言,下了大狱,又流于郴州管制,对于士大夫来说,已到了极限,这样一来,你父亲与你一家反而会太平无事。不然后果更糟。你父亲又是福建人,郴州接近五岭,天气湿热,但对你父亲并无妨碍,这是幸事,非是祸事。故你父亲这才从容将家事安排后进谏,从容听候处分。” “难道就听任奸臣当道?” “不但有奸臣,还有……”许仙想说金人,不过辽东对于宋朝来说,有些遥远,恐怕曹辅在此,知道得都不多。 忽然想到一件事。 这个世界与他前面的世界有很多不同之处,但有很多相似之处糟糠之妻最新章节。 前世许多人叹息宋朝的灭亡。 原因很简单,宋朝政治开放,虽武功不足,重视内治,民风开放。如航海行商移民,唐明是禁海禁止百姓出国,但在宋朝鼓励百姓行商,鼓励百姓出海,甚至设了许多律法保护海客,对流民管理也松散,许多百姓因为人口增涨,移居于南海各岛屿,若无金人南侵,人口增涨速度更快,迁居于南海各岛屿的百姓会更多,只要一两百年,南海诸岛中国人就会成为主流,若这个变化发生,对整个华夏会形成翻天覆地的影响。 若无金人崛起,宋朝就不敢打幽云十六州主意,只能集中精力对付西夏,说不定专心替刘法复仇,西夏虽有察哥,实际岌岌可危,只要宋朝再磨上二十年,西夏灭国可能性在九成以上。得到西夏,会得到大量骑兵,那么所有兵力会专注于北方,女真人再崛起时,未必能成功南下,也就是二十年时光,世界历史会改变…… 有人惋惜。 然而可曾想过一件事,赵佶父子皆不是东西,相反的,赵构虽不是玩意,他也重视内治,若无金人南侵这个危机,宋朝会不会从内部雪溃? “仙哥哥,还有什么?” “曹娘子,还有的东西可多啦,人口多,土地少,兼并严重,国家承平日久,文恬武嬉,寺观遍布各地,几百万僧道不耕不织,不要说你父亲仅是一个秘书省正字,就是君明臣贤,宋朝的问题多多,况且现在,你们还是安心回福建去吧。” 福建好啊,金人南侵,呆在江南都不安全,金人屡屡将大军挥江而过。至于人烟稠密的两淮,生生变成了闲田(两交战国边境地区,因战争因素,没有人烟,土地荒芜,故称闲田)。但福建却没有遭到侵犯。 说了一会话,各自回房休息。 曹家四口又累又急又苦,一路担惊受怕,睡得早。许仙继续盘坐于床上,吐纳修练。 就在许仙刚要准备休息时,忽听几间房外曹绅怒喝:“放下我妹妹。” 许仙急忙穿上袜子鞋子,走出来。 也有其他人出来,曹绅穿着里衣,站在寒风里,憟憟发抖,估计他也不知道冷了,仰头看着屋顶。 “曹公子,怎么一回事?” “我刚才入睡,听到隔壁小妹屋中有声音,我爬起来,看到两条黑影杠着我妹妹,上了屋顶。” “你不要急,”许仙说完,爬上一颗树,借助大树,上了屋顶,这时更多的客人惊动,许仙未看他们,而是眺望着远方,好在今夜虽冷,天气却很好,月白风清,在上半弦快要落山的半轮明月里,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远处是鳞次栉比的房舍,这也是人火爆涨的结果。 零壁仅是一个县城,但因临近汴水,人口增加速度快,许多百姓城中住不下去,便象京城那样,向城外蔓延,城墙渐渐失去作用,又在内腹地,于是官府索性不修城墙,许多城墙倒塌了,这给歹人行凶提供了条件。 许仙还在极目搜索,三更时分,零壁终不是京城,街上行人很少了,要么码头上一些船泊过来,有些船客上岸吃些小酒暖和身体。于是惊得几只家狗不停地狂吠。 看了好一会,终于看到远处两条人影从一小巷中闪出,其中一个人影肩上扛着一人。 但这个人影扛着曹樱,却箭步如飞,想来身手不弱。 许仙道:“曹公子,莫急,我看到他们了。” 说着从屋顶上飞步跃过,向他们追下去女伯爵全文阅读。 秦素儿说俺们会生生世世纠缠不休,许仙仅是一笑。美妹,可以欣赏的,但做为妻子,许仙会望而却步。 当时他也想过,他要找什么样的妻子,就浮现出曹樱的样子,长相不是特漂亮,可也清秀,至少不会让自己反感,更无妖媚之气,而且家教好,娴雅乖巧。 非是他喜欢曹樱,只是大约给自己定了一个标准。也不可能喜欢曹樱,太小了。 不过这也证明他对曹樱的好感,而且曹樱声声仙哥哥,也让许仙欢喜。 许仙背后不安定因素太多,故做人态度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然而为了这个小姑娘,许仙今夜终于破例。 客栈的声音渐渐远去。 许仙随着那两身影一路向西狂追,屋舍渐渐稀少,到了郊外。 又看到两条人影背着一个女子,于一处野丘岗碰面,嘀咕几句,向西逃去。 四人看到许仙,未敢停下,离县城太近,他们怕还会有人追上,于是轮流背着二女,继续向西跑。 许仙也不急,在后面吊着。 这样下去对他是有利的,四人无论身手如何,曹樱虽小也不重,可远路无轻担!时间长了,四人体力会严重消耗,跑得越长,对自己越有利。 各怀着心思,一前一后,向西狂奔,前面就是一条小河,这里离零壁城有十几里地了,河上一座石桥,到了这里,人烟更加稀少。有庄稼地,可荒地多了起来。 许仙忽然想到去年春天的事,前面就是…… 怕有意外,终于大踏步加快了速度,急追上去。 四个人影凑了凑,似是在商议,先是过了石桥,两人背着两个少女继续向西逃跑,两人留了下来。 月亮渐渐向地平线落,光线瞬间变得昏暗。 许仙气喘吁吁地越过石桥,对面两人同样也不好,站在哪里大口喘着粗气。 看到许仙来了,其中一人喝道:“小子,你好大胆,敢管我们圣门中事!” 又是魔门,许仙最不愿碰的就是他们。 若非是曹樱,他可能会抽身而退。至于侠客的啥,见鬼去吧。 他说道:“你们放下两女子,我带她们回去,各不交涉。” 两人翘首向许仙身后看了看,小河两边地势平坦,能看到很远,见无其他人,同时大笑起来,一人道:“小子,你是谁啊,说话口气不小。” 许仙稍稍走近,拱手道:“两位壮士,小子也是无奈,其中一个小娘子乃是我的表妹,还望两位好汉饶过则个,小子愿意用钱将她赎回。” “你有多少钱啊。”一人嬉皮笑脸道。 “小子有这个,”许仙从怀中假装掏了掏,掏出一锭金子,足有十几两。 这玩意儿可值不少钱,两人眼中同时放出贪婪的光。 许仙将金子捧着,递向他们,就在其中一人刚要伸手接过来的时候,许仙另一只手抽剑而出,拨剑式,大江东去,一剑光寒,象是大江自峡谷中出,气势汹涌地冲向这个瘦高个。 ------------ 第六十七章 公道 秦素儿授剑谱时就刻意说了拨剑式。 她是晚辈,不会象前辈那样痛恨陈抟,连剑招都来什么力挑华山,许仙琢磨就是这招大江东去,多半都有它的含义,二门在宋初逐出世俗界,呆在西方昆仑山,想来也不甘。 拨剑式就是拨剑式,秦素儿未说大江东去,只说它是拨剑式。 这招太凌厉了,特别是在不能驭剑之前,它的杀伤力在基础剑招里是最大的万化风流最新章节。 不过使的时候,未必会发十分力。 两种结果不同,发十分力固然威力更大,可剑招更容易变老,就是有了第二招江河日下做承接,也未必能承接上。 然而许仙这一回发了十分力,并且在追赶时,早将秦素儿给他的那把宝剑抽出,佩于腰间,抽的就是秦素儿这把宝剑。 剑来得如此之快,又被许仙的样子迷惑,没有防范,瘦高个看到不妙,只好闪,同伴也知道不妙,来不及抽腰间的朴刀,一掌向许仙后心击去。 瘦高个让,可是许仙剑势已起,连身体都似乎跃飞到空中,还是不及他在梁山看到秦素儿那一招的曼妙凌厉,但足矣。 似乎是青锋剑带着许仙的身体,从地面飞起来,瘦高个虽在让,许仙眨眼之间就扑到他面前,剑狠狠地扎在他的胸口。 后面矮胖个大掌同时接近。 许仙就地一个滚儿。 这二十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有好的,有坏的,不过许仙的气运还算可以,连番奇遇。但每次逃亡时非是气运在帮助他,而是他的智慧与反应。 身体向地上倾倒之时,剑已抽出。 矮胖大掌刚好从他衣服上划过,收不住势,反而击中了瘦高个,正好许仙将剑带出来,瘦高个胸口溅出的鲜血喷到矮胖个的脸上。矮胖个大怒,拨出刀,趁许仙未起来的时候,一刀劈来。 许仙又是一个滚儿,让过这一刀。 矮胖想要杀他,可许仙在地上,必须弯腰,削弱了他的战斗力。不过他矮,不会象刚才那个瘦高个那么吃力,许仙毕竟是在地上,更不好发挥。矮胖个一刀接着一刀劈去,许仙连连遇险。 连连十几招过去,矮胖越加愤怒,正好一滴血从他额头下滑下,落入他眼中,不由伸手擦了擦,刀势弱了。 许仙就势一招零射落雁,迎了上去。 连华山落雁峰都能射落,况且是人。剑明晃晃地对着矮胖小腹狠狠刺去。 矮胖只好退让几步,让过这一剑,许仙一个鲤鱼打滚,翻身起来。 许仙站起来,矮胖也不惧,正好衣袖也将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不再妨碍他的视线,又是一刀落来。 刀剑相碰,两人不由地被反震力震得同时退了好几步,但许仙多退了三步,矮胖在气力上在他之上,这一招硬碰硬的结果,让许仙感到气血震荡。唯独好处就是许仙手中的剑远比矮胖手中大刀锋利,一招相接,矮胖手中的刀生生削了一个豁口。 矮胖看着许仙手中的宝剑,眼中放亮,道:“小子,再吃爷爷一刀。” 杀了他的同伴,有仇了,地上的那块金子,有钱了,这把宝剑矮胖不知它的来历,但知道它会是那种罕见的宝剑,不然手中精钢朴刀也不会削出来口子,这是有好兵器了。 三个原因,使矮胖战斗士气更旺盛,在他的逼迫下,许仙连连后退。 两人苦战了二十多招,许仙渐渐被逼到河边。 月亮下山,天色更加黑暗,袅袅地一层雾气升起。 眼看许仙不支,又无法后退之时,许仙祭出招魂幡与招魂铃。 刚才他吊在后面追了很远,是有意而为的,就是他全力追,四人轮流背着两女,也够他追上好一回我的老婆是女神。想来这四人身手不会弱。看得清楚,几人虽轮流在背,若力气大,背的时间肯定长些,恰巧这两人就是背的时间长的那两个。又是以一敌二,唯恐不敌,故先迷惑对方,放倒一个。 这不代表着他就会胜了,也不能打得太久,自己就追不上那先行的二人。于是再次示敌以弱,事实判断也没有失误,若是正常交手,两人旗逢对手,难说谁高谁低,没有几百回合,难以决出胜负。 矮胖以为胜机在握,招式越来越凌厉,无形中消耗了他的气力。 招魂幡与招魂玲许仙后来陆续抽空又重新祭练过,改动最大的就是招魂幡,将那本小册子吃透后,许仙才知道所谓的鬼魂非是真正鬼魂,它只有人死后不久阴魂未散,这个阴魂是散是要去阴曹地府许仙不得而知了。 尸门将这些阴魂重新练成人形,收于招魂幡上,实际它还是一种无形的阴魂,阴气,尸门祭成人形鬼魂,主要是用来恫吓普通百姓。许仙不会吓百姓,而对高手来说,又不会害怕它。于是重新祭成阴气。 然后将二物放于灵石堆中贮养。 阴气能伤普通人,但伤不了矮胖,铃声也不会使他发狂,可使他分了心神。就在他愣神时,许仙展开反击,剑势忽然变得凌厉起来,一剑又是一剑挥出,招招狠辣,象大江水拍着江岸,连绵不绝,到了第五剑,正是剑冲莲花。 一个冲字,也是前面基础剑招里难得的刚猛剑招,矮胖挡不下,想让又没有让开,剑尖迅捷刺入他的腹部,矮胖痛得大叫一声,提着刀捂着小腹扭头要跑。 哪里逃得掉,许仙在后面追赶,片刻之间,许仙追上,两人又是鏖战。但矮胖气力虚弱,心中又在发虚,加上受了重伤,立即不支。仅是十几招,就让许仙刺死。 许仙没有休息,向前追去,登上一个土坡顶,看着西侧,那两人还在往前跑。不过打到现在,两人在地平线上成了两个黑点,若非许仙眼力好,又是在这黑夜,几乎都看不到。而且两人跑得比较快,毕竟这绑架良家女子是千万人都痛恨的事,又是在北方,不怕许仙,而是怕有其他高手也愤怒地追来。实际若他们留下,齐心对付许仙,许仙今晚反而会十分凶险。 离得太远,许仙只好拼命地追下去。 这一追又是近二十里地。 几人速度皆比较快,从城内到城外,快跑了近四十里地,中途还激战过一回,天光才刚刚五更。 正是最黑暗的时刻。 眼看双方快要接近,前面出现一道长长的黑影,黑影前零散地扎着一些帐蓬,还有几堆篝火在熊熊燃烧着。 “垓下古城?” 几人一追一逃,惊起帐蓬里的一些人。 两人背着两名少女冲向西侧。 “有麻烦了,”许仙心道。 他脚步不由放慢,抬起头朝那个方向看。 七八顶帐蓬,从里面走出来二十多人,有两人许仙认识,一个正是京城第二名妓,这个不当真,人家是卖艺不卖身的,崔念奴。 还有一个是崔念奴的手下,去年元宵节对付梁山,双方短时间合作,许仙认识,只是未交过手,不知强弱。但正中的不是崔念奴,而是两个老者,一个六十几岁,一个五十几岁。 那两个汉子将曹樱与另一名少女放下,对正中的老者说了几句武神空间全文阅读。 许仙这时候也无辄,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近。 老者扭头对旁边的一个青年怒喝:“谁让你去做的?” 短短一句话,许仙听出许多。大约是这个青年好色,故让四名属下去城中劫色,但这个老者不知此事。四人前面那两人身手不弱,在梁山诸首领中也能排到中等位置,只能做跑堂的,想来这名青年在魔门中地位很高,那么这个老者地位会更高。 得出这个结论后,许仙一脸郑重。 好在这里不仅有魔门中的人,还有其他人,看到热闹,附近帐蓬中的人一起走过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僧有道,甚至还有几个蕃子,什么样的人都有,好几十位,并且远处还有。不然面对大敌,许仙会更尴尬,将会救也不是,逃也不是。 老者责问青年,又问许仙:“小子,你将我圣门中两个香主如何了?” 那两人留下来堵截许仙,但许仙追来,那两人未来,不是好事。 许仙暗中叫苦,怎么成了两香主,这青年倒底是什么人,居然能调动两香主入城掳女子供他享乐?先是瞟了一眼曹樱与另一名少女,两个少女长得皆算不错,都是良家子打扮,只是现在被捆了起来,嘴中也塞着布。看着许仙,曹樱身体扭动,眼中闪着泪花。许仙道:“曹娘子,你不要急……” 又冲老者拱了拱手:“小子见过前辈。” 眼角却瞟向其他人,心中想着主意。不过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许仙并不大放心,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老和尚说道:“卫长老,年前我们约定好,不得生事,为何你们圣门要绑架民女?” 老者闷哼一声,并不回答,又向许仙喝问:“老夫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 崔念奴走到他身边,低语了一句:“卫长老,他就是奴家所说的那个许仙,你这样问他,恐非能成功,还是让奴家来吧。” “他就是那小子?”卫长老说后,也退开。听过许仙的事,面对梁山那么多好汉,都宁折不屈,估计他也不会向自己屈服。 崔念奴上前道:“许小郎,我们又见面了。” “崔娘子,一向可好?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许仙装傻问。 “小郎,别装,上次你可将奴家害苦。” “非是我那样做,乃是仙门中的秦仙子授意。” “别急,我们一样一样来解决。我问你,我们门中两个香主呢?” 许仙瞅瞅那个老和尚,又瞅了瞅其他人,徐徐说道:“崔娘子,抱歉则个。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你们圣门中的香主,只是这位小娘子与在下有缘,她就是曹辅大人的女儿,曹大人进献忠言获罪,贬到郴州看管,他一家人只好凄惨地返回福建老家。我们恰巧在零壁码头上相遇,本来他们若呆在船上会平安无事。但我将他们邀请进城,住了客栈。贵门香主将她掳来,我不得不出面相救。在半路上你门中二位香主将我拦下,我向他们哀求,并拿出金子赎人。”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 “本来他们答应我用金子赎人,但拿了金子后,不但不放人,反而想要杀我,我不得不反击,两位香主他们,他们……让我误杀了。” 不大好办,不过许仙有意说出这番话,一是曹辅此举会得一些人心,更得了清流大臣的心,魔门未谋反之前,又在北方,那么会产生顾忌,多少保障了曹樱安全。二是自己会占着理,公道自在人心,在这些强人面前有没有公道二字不得而知,许仙只能赌一赌。 ------------ 第六十八章 恶斗 话音刚了,一个青年从人群中窜出,喝道:“汝子胆大,敢害我师父。” 剑光扬起,向许仙扑来。 崔念奴与老者皆皱了皱眉头,之所以崔念奴出面,是许仙身上还有一些秘密未问出来。不过许仙也不知道,魔门非是一块铁板,老者能斥责刚才那个青年,但双方也非是一个派系的。 许仙心道,今天不能善了。 想躲是不行了,只好开打,双手合剑道:“敬请指教调教武侠全文阅读。” 魔门越嚣张,他越谦逊。 青年的剑已至,许仙一个观音坐莲使出,剑借着合什之势,向下斩去。 自上而下,许仙占了一些便宜,问题不在于此,而在于剑。许仙手中的剑太锋利了,一剑斩下来,生生将青年手中的长剑斩为两半。许仙剑势一转,转为遮灭朝阳,剑尖洒了无数个金点,指向青年。 见不好,人群中又闪出一个青年,使出手中的长索,砸向许仙后心,围魏救赵,许仙不得不自救,将青年危机化解。 边上又有一个魔门弟子扔过去一把剑,两人一剑一索,一长一短,一软一硬,联手向许仙夹攻。 许仙也不惧。 他对梁山恨之入骨,主要还是母亲。 但梁山那段经历却将是他最宝贵的经历,梁山诸多首领,各有各的善长,他们在练武切磋,许仙站在边上看,皆认为他小,甚至有同情者还刻意传他一些花架子。就没有想到,许仙真的记住了。欠缺的就是这些花架子之外的真髓所在。 然后是岳家庄。 岳飞师父周桐也不完全随金台学艺,金台离开后,周桐一度在河北与京城各处飘零,以传人武艺谋生,他要传人武艺,就会抢人的饭碗,于是时常有人较量。 结果一个个被打得很惨,一时间声名雀起,不过周桐脾气好,又不喜藏私,于是与这些武师交流,这让周桐更加见多识广,十八般武艺,个个精通。因此教徒弟枪法,杖法,刀法,棍法,索法,甚至冷门的钩镰枪法。 以前他真正的徒弟只有史文恭一个,结果让他失望,于是卢俊义他们来拜师,仅是指拨,并未真正收徒。直到遇到岳飞,岳飞是他的义子,这回可是真教。 而且晚年的周桐集武艺之大成,成就之高,远非常人想像,不但教岳飞枪法,也教了其他兵器的一些真髓所在。非是让岳飞每种武器都要练一练,贪多则不烂!而是要有一个了解。 许仙来到岳家庄,出手大方,又认了干亲,岳飞也没有藏私,将周桐的传授全部再传给许仙。而许仙最缺的就是这个真髓。 声音说他是连孔子都要拜伏的人,说得许仙脑子有些大,可许仙天赋确实无超于常人,没有声音说,他的出生时辰,就已注定了他的不凡。 岳飞复传授了,许仙大半也就吃透了,三人功力差不多,甚至许仙还略弱一点,但对招式理解不同,许仙手中又是超级利器,居然十几招过后,还是在一路狂跑而来,体力有所消减的情况下,慢慢占据上风。 这让魔门的面子上很过不去。 另一名中年人对身边的青年说道:“韩落,你上去。” “喏,”青年提着一把黄桦枪走过去加入战团。 但这时许仙越打越顺手,在岳家庄那是切磋,虽有帮助,毕竟不是真打,现在却是博命之战,反而让他得到更多的体会。 韩落修到聚元初期,功力远高于许仙,甚至比刚才许仙击毙的两个香主还要高那么一点儿,再加上边上还有二人相助,许仙十分吃力。见到不妙,他招式从刚变柔,正好他身体也未发育好,比这三人块头要小些,于是利用轻柔的招式节省气力,又利用小巧的身体灵活的闪避。又是三十多招,许仙从开始渐渐不支,反似变成了平手之势。 边上还有人。 他们聚在这里,虽未出手相助许仙,但是各有矛盾,一个番僧就讥笑道:“这就是圣门的杰出子弟,好大的出息重生之修道!” 四周传来讥笑。 其他两人无所谓,关健就是这个韩落,前几天魔门中人还当着众人的面夸过他。现在恰恰相反,三人对一人,三人岁数皆不大,二十岁左右,韩落仅十九岁,否则魔门也不会自夸。但许仙更小,仅十六岁,并且发育迟,尽管去年一年身体长得很快,可远比三人显得娇小。 许仙越打越顺手,兵器上又占着优势,隐隐似有面对三个强敌,反占据上风之势。 魔门有高手在这儿,可他们是前辈,若无外人,有数人可以轻易击毙许仙。但有外人他们不大好出面,弄不好,就让这些人找到借口联手对付魔门了。看到战斗场面如此,所有魔门的人都挂不着脸。 崔念奴轻声道:“卫长老,让奴家去吧。” 卫长老脸色阴沉,他这一脉非是方腊体系,但魔门对外总是一家人,崔念奴上去就是四打一,就是胜了也丢了脸。但崔念奴不上去,别的后进子弟上去未必管用,反而成了拖后腿的。沉默一会终点了点头。 崔念奴解下绸带,走近战场。 许仙喝道:“崔娘子,你我相识一场,又合作过,你也要出手吗?” “许小郎,想奴家不出手可以,你束手投降吧,我保证你活命。” “是否是想死不能,想活不易的那种活?”许仙讥笑,自己不会死,可会逼供。 “只要你说老实话,奴家保证你活得开开心心。” “我在京城里句句属实,你们不相信我,让我奈何?” “那奴家只好出手哪,”崔念奴说完,绸带也就舞出。四人当中,只有她未起杀心,可有她在边上相助,许仙又变得无比的危险。 打斗终于惊醒了所有人。 最远处的四顶帐蓬里也走出六人。 其中有一个正是许仙不知相信或是不相信的秦素儿。 她眺目一看,不由咦了一声,急忙走过来。 看到她过来,其余五人也随着过来。 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奇怪地问:“秦师妹,你那把青梧剑怎么在那小子手中?” “他啊……郭师兄,他揭开了我的面纱……”秦素儿小声道。 “就是他?很弱啊。”中年人奇怪地说,秦素儿临下山时,瑶池门中一个善长巫术的大长老给她卜了一卦,说了那句谶语。知道此事的不多,不过郭师兄是九天门中的天之骄子,恰巧知道了这件事。秦素儿天赋出众,下山时岁数很小,就修到了聚元中期,但也不是无敌的存在,能揭开她面纱的人中原有之,可许仙似乎太弱了,怎能有本事揭开秦素儿的面纱? “他啊,他前年春天只是一个普通人,秋后便到了练气第五层,去年春天修到练气第六层,一年不见,又似乎有了长进。”秦素儿替许仙辨解道。 修为是低了些,可这个速度就是秦素儿也有些望尘莫及。 “那也不错了。” 秦素儿未说话,他可是赵有正,天阴体与皇宗结合的后代,若天赋差,能是大长老谶语中的人吗? 然后两人盯着战场。 许仙被四人所困,情况危急,无暇他顾,崔念奴眼角却瞟到昆仑门中的人也出现了,这个无妨,主要秦素儿不知道究竟什么原因,曾将许仙带在身边进击的魔法师。许仙所说的那些话,她不相信了。于是她使出了真本领,四人当中真正功夫最好的非是韩落,而是她。 仅是崔念奴一人,许仙就难以对付,况且还有三人在边上联手夹攻。崔念奴一使出真本领,许仙渐渐吃不消。但压力有多大,反弹有多大。将他逼到悬崖上,许仙反而少了许多顾忌,招式大开大合,嘴中说道:“子为亲隐,义不得正,君诛不义,仁不得爱。虽违仁害义,法在其中矣。剑即是法!” 做子女的要为双亲隐违,那么道义就不能公正落实。君王只好诛之不义,可违背子之孝,仁就不能爱人。不过违了仁害了义,却符合礼法。但世道如此,礼法都不管用了,只好用剑来做法! 随着一声喝,许仙手中剑势再度一变,变得无比的端庄,不但他体内的真气随之流动于剑尖,连吸纳的浩然之气也流于剑尖之上。 四人齐齐被他这一剑逼退。 “天若有情天若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天地无情,视万物若刍狗,但人间自有公道在,沧桑我也去寻!” 剑势再次一变,宛若一只精灵,顽强地在绸带、刀、剑、索四把兵器里舞动着,跳跃着,寻找着。其实这时许仙终于产生巨大的脱变,这一招正是秦素儿剑谱上的独上云台,可让许仙一变,变得秦素儿都认不出来。而且这一招充满着儒家那种浩荡之气,青帝功法中的那种宏正之气,虽然许仙处境危险,却象一个翩翩贵公子在四人联手夹攻中潇洒舞动,自有一番高贵堂皇之象。 看到这一招,中年人终于色动,道:“秦师妹,真的不错,没有想到我临去北国之即,还能看到这样的天姿少年,不管能否得到遗迹,这趟也值了。” 这一招,已入了他的法眼,尽管两人修为不可同日而语。 秦素儿眉毛紧锁,心中喃喃道:“王者之剑?” 不知道许仙的身世,只觉得这一招无比的雅正,富有法度,气象万千。似乎这一剑就如他所说,是法,是人道,是公道。 知道许仙的身世,看了这一剑,难免就会往所谓的王者之气,王者之象上想…… 但这一招换来的优势,很快又淹没在四人夹攻下。 实际上这一战,让场中许多人心折。场中高手无数,可许仙小啊,而且成长速度几乎是肉眼都看到的,战之初与战到现在,许仙几乎完全成了两个人一般。 有几个没徒弟的,看到许仙灵气逼人,成长的速度,都惊艳地动了收其为徒的心思。 崔念奴绸带将许仙困住,其他三样兵器一拥而上。 没办法了,这一战若不胜利,魔门丢的脸面太大,崔念奴也使出了十分力气,其他三人更是。 “风萧萧兮――易――水――寒!”许仙再次大喝一声,一招剑冲莲花使出,但完全不是剑冲莲花! 与剑谱上的剑冲莲花相比,这一剑变得更加浩然大气,又因战到现在,无一人出手相助,浩大中又带着一份不甘,不甘中又带着一份有去无回的信念勇气,青剑似是要化成怒龙,勇往直前地向崔念奴扑去。 崔念奴只好将绸带舞得水滴不进,但在许仙这一招绞杀之下,绸带生生斩成数段。崔念奴娇叱一声,嘴角吐出一丝鲜血,她已受伤!可许仙到了最凶险的时刻,他一剑将崔念奴击伤,第二个青年的软索却狠狠地砸在许仙后背上。 “谁敢伤他!”秦素儿大喊一声,腰中剑出,人飞了起来。 ------------ 第六十九章 高高手 许仙挨了一索,他还没有真正将肉身粹练好,一索砸在后背上,许仙被砸跄出好几步,同时嘴角也涔出血丝。 然而剑光已至。 剑未到,剑气已绞在软索之上,四人与许仙战了许久,崔念奴受伤退出战场,其他三人力也渐竭,如何是秦素儿的对手。青色剑光绞了几下,青年手中的软索脱手而飞。 秦素儿这才婷婷玉立的站在哪儿野蛮力士最新章节。 未对其他二人下手,不过韩落与另外的青年自觉的停下,看着后面的人。 秦素儿出手,那不仅是许仙与魔门之间的恩怨,还有瑶池门与魔门的恩怨,不是他们能做主的。 卫长老沉着脸,道:“这小子杀死了我们门中两位香主,秦仙子你想破坏协议,多管闲事吗?” 秦素儿与魔门仇恨也不小,不但她,在场的有许多人,相互之间皆有不小的恩怨,但在许仙未来之前,各方搭成协议,不得提起恩怨,互相联手,寻找遗迹奥秘。 秦素儿淡淡说道:“他懂阵法,对我们有帮助,我必须救他。” 仅一句话,有好几人走上前,一个番僧说道:“卫长老,是你们魔门破坏协议在前,秦仙子这才出手。你们两相就此作罢吧。” 魔门如今拥有十几万门徒,势力庞大,不然方腊也不敢下令捉秦素儿回去做炉鼎了,在场的各个势力皆有些忌惮,包括一些正义感的人,非是许仙想像的那么黑暗。 想帮助啊,可这个后果不敢承担了。 秦素儿不同,她一出面,代表着昆仑隐势力,时间过得久了,许多人几乎都不知道这两个隐势力的强大,但大多数人知道不可小视。最关健的就是这个阵法。 所以秦素儿前面一说,后面就走出好几位高手,联手帮助许仙。 许仙也听出来了。 去年春天经过这里时,许仙知道有古怪,但他未上岸去。遗迹会有好东西,严格说青蛟的蛟穴也是一处遗迹,许仙得到了莫大好处。可他势单力薄,修为还没有真正高起来,听闻了有许多“恶人”在哪里厮打,想捞好处的心思想都没有想过。富贵险中求,但得有命去求,难道次次靠好运气? 到了这里,许仙就想到一件事,垓下之战乃是历史上有名的大型战役,但大型战役不仅有垓下会战,还有阴晋之战,伊阙之战,代之战,长平之战,邯郸之战,巨鹿之战,濉水之战,白登之战,昆阳之战,官渡之战,赤壁之战,夷陵之战,淝水之战,前秦灭前燕之战,唐平萧铣之战,灵台之战,还有金人崛起刚刚发生的两场战役,这些战役双方参战人数起步价都在三十万人以上,连李世民的虎牢之战,李靖的沙碛之战,都未算进去的。 遗迹的什么不说了。 这些战场为什么未听闻过什么鬼魂之地? 在这个世界是有鬼魂存在的,怨气越重,阴气越重,那么魂魄就会久久不散,或者久久不愿意回阴间,但这是一个久久,不是永远,除非有招魂幡这样的法器将阴魂贮藏起来。 然而垓下古城太广大了。 不可能有这样巨大的法器,但为何过去了一千多年,还在继续闹鬼? 去年未想过,现在想了,马上就想到了阵法。 布下这么广大的一个大阵,又无人维护,能自行运转一千多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不过古时大能多,修为高,而且刘邦进入咸阳后,约法三章,没有动弹,项羽反其道而行,进入咸阳,烧杀抢掠,秦始皇从六国得来的好东西能抢的全抢了,余下的一把火连同宫殿一烧而光。这些抢来的好东西中,不乏有布法阵的材料。 这是他的猜测,具体的要进入古城去看了才知。 卫长老身边的一个老者说道:“鸠藏,你门中良莠也不齐,若出不肖弟子,是否也让这小子清理门户?” “杀人者恒杀之大道主全文阅读!”番僧说道,是吐蕃人,他的门户不在雪原深处,也是在河湟,因此并不怕魔门。 “这小子杀了我两香主,并无外人在场做证,仅听这小子一面之言,如是证明是真假?” 这也是一说。 此战许仙表现太亮眼了,在场的高手无数,可他们都到了一定年龄,后起之秀中,许仙算是翘楚者了。他力战四名魔门后起之秀,并且还将魔门圣女崔念奴击伤,完全有力量强杀那两个香主。 鸠藏和尚略有些语塞。 “要证据是吗?仅凭他们将这两个女孩子掳来,死不足惜。”刚才站在秦素儿背后的白胖中年人走出说道。 “郭海,你也要与我们魔门为敌吗?” 郭海突然暴喝:“应明,九天瑶池二门同为一体,上次你们欲害我师妹的事,我正欲向你们算账,来到此,听闻你们搭成协议,这才隐忍不发,若你不识相,休怪我无情!” 字字如雷,许仙站在他背后,都觉得耳朵轰轰作响。 郭海又道:“今天就此揭过,还有,放掉那两个女孩子,否则某叫你们有来无回!” 说到这里,他凌空走了起来,越走越高,站在五尺高的空中,俯视着魔门几十个人。 余者全部色变,包括许仙在内。 修道者在练气与聚元期内与练武者区别并不大,唯独区别修道者会一些小的法术,皆不是特厉害的那种,练武者虽没有法术,进展会比修道者快,但到了筑基不同。 筑基修道者开始脱胎换骨,向仙体进军。但不是练武者不行了,有的练武者进军到先天境界,同样也有着万般神通。不过越往后差距越大。郭海非是练武的人,而是修道的人。只有进军到筑基期,才可勉强施展驭剑术,甚至到了后期,能勉强御剑而行,现在郭海不凭借任何一物,凌空站起,这不但到了筑基期,还是筑基巅峰!再往前一步,那就是金丹大道,说不定能破碎虚空,也就是他的修为,已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 没有凌厉的剑招,没有绚丽的法术,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地往空中一站,魔门上上下下几十号人全部色沮。 许仙心中呻吟了一声:“仙门哪。” 以前看到过秦素儿的剑术,很不错,并且这么小的岁数,修为如此,怎能不让人叹服,但真说起来,秦素儿未必是卢俊义的敌手,他所看到过最强的一战,也就是卢俊义与陈希真一战。修为都相当于聚元后期这个档次上。可能林灵素不简单,但未看到过他露出身手,不得而知,只能凭借一些传说猜测。这是许仙第一次看到了筑基高手,并且还是筑基巅峰期的高手,这才是真正的高高手! 终于理解刘如月那些话。 郭海身形一闪,已来到曹樱与另一名少女面前,大袖儿一挥,将两名少女裹起,带回许仙身边。 然而自始至终,魔门中无一人敢动手。 许仙拱手道:“谢过。” “勿用谢,若谢,你谢谢秦师妹吧。”郭海笑咪咪地说道。 许仙替两个少女解开绳索,郭海这才说道:“石师弟,杨师弟,你们将她们送回零壁城,以免天明招来官兵,反而不美。” “好。”两个三十岁左右的人走过来。 许仙从怀中掏了掏,暗中将两锭金子递给曹樱,悄声说道:“曹娘子,你回去后,对我船上的船夫说让他们回去,你们也速速离开零壁,此地不宜久呆了持戒者。” “谢过仙哥哥。”曹樱含着眼泪道。 “去吧。” 两个中年人带着两名少女向东而去,东方天际稍稍露白,番僧问许仙:“小哥,你真的懂阵法吗?” 打也打过了,杀也杀完了,魔门中的人虽不甘心,无奈退下了,得办正事。 “懂一点,但不能说精通,天明时我去看一看。” 天色渐渐明亮,秦素儿与诸人将许仙带来古城墙边。一千多年前,项羽十万大军就在这里坚守,不但有军队,还有武器粮草物资,占地极广,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只是过去得久了,地貌略有些改变,又因闹鬼无人敢来,杂草丛生,野草虽枯黄,但有大半人深,若有人伏在里面,几乎都看不到。又长着许多茂盛的古树,古树杂草间又有一些池塘,小型沼泽,但纵使在清晨,还是给人一种阴气森森的感觉。 秦素儿道:“许仙,这里,夜晚你莫要误入进去,若是夜间误闯进去,有去无回。” 下半夜一战,让秦素儿对许仙好感又增加了一份。与家世无关,若无歹心,许仙那个耀眼夺目的身世反是累赘。以前看中的仅是许仙机智,略对许仙的无赖有些反感,但昨夜一战,许仙刚气十足,让秦素儿看了心中无比的欢喜。 不过眼下她有些……自作多情了。 “秦娘子,能否说一下情况?” “行,这就是垓下古城。” “我知道,我想了解遗迹的事。”许仙道。他有些不大懂,垓下是古战场,与大能的身死之所毫无关系,又哪里来的什么遗迹? “是啊,它以前仅是一个古战场,又闹鬼闹得厉害,你与尸门的人斗过一场,对他们有所了解吧?” “知道一点。”许仙道,他心中猜测那些晚上那个金刚九成是二门中的人,不过二门也不会想到那个火的主人会与自己有何关系。 “几十年前,大儒章惇率宋军平定南北江,各部纷纷向朝廷表示忠心,尸门由是来到中原,其中两个神通广大的长老听闻此地传说后,也来到此地,试图收服这些的厉害阴魄。没承想第二天一个长老于此失踪,还有一个长老发了疯。他们是对阴祟物事最了解的门派,况且他门。故此地成了天下大凶之所,很少有人来此,就是来此,也多是日午时分,过来吊唁古战场的文人墨客。但在几年前,此地发生了异变,时常于夜间升起白光,白光中有各种祥物的影像。由是开始热闹起来,但晚间阴祟之物仍然很厉害,一些人与那尸门长老一样,也于此失踪。白天来,又无任何发现。直到去年,才有人验证了这里乃是上古大贤布下了一个**阵,有这个法拘禁,垓下惨死的将士阴魂始终不散。这才是这里闹鬼的原因,可无一人能破解。于是诸宗门,纷纷派高手过来察看。又各有恩怨,战斗不休。去年年底时,各宗派搭成协议,放弃过去恩怨,不得私斗,联手破解,若里面有宝物,各凭本事获取,不得相互滥杀无辜。” 这样解释就通了。 垓下一战,双方不知死了多少将士,这些将士中不乏高手,若能将他们阴魂拘于此地,那个闹将起来不厉害才怪。 但许仙又不解了,若此,难道是刘邦打败项羽后,派人布的阵? 不能时间久,阴魂早就散了。那么刘邦为什么要在此布这个阵? 郭海走到他身边,道:“许仙,我听秦师妹对你很赞扬,特是阵法,侥幸某对阵法也略知一二,不如我们一道看一看如何?” ------------ 第七十章 古阵 “行,”许仙无奈答道。 能不能得到什么宝物,是一个问号,这个宝物不是指金银珠宝,而是指一些利于修行的东西,许仙想,其他人更想,但在这两百来号人中,秦素儿都不算是最拨尖的人。 虽然秦素儿解释得很清楚,大家约定好了,放弃仇怨,包括郭海,有了借口,最后未动手,也不得扰民,省得官府过来烦。大家一心联手寻宝,若真有宝物,谁运气就是谁的。可真出现了宝物,马上杀给你看。不动手……才怪! 在这些人面前,自己就是弄到一些好东西,能得到吗? 但他有什么办法拒绝? 跟在郭海后面,沿着古城墙走了一圈,当初项羽正是凭借这个古城墙挡下了刘邦四路六十多万兵马围攻多天,城墙修得很厚实,可时间过去很久了,许多地方也残破不堪。 一圈走完,郭海问道:“许仙,看出来什么?” “似乎是三才阵……”许仙迟疑地答道。 宋朝立国以后,不是不重视军队,相反的,比以前那一个朝代都重视军队,只是陷入误区,拼命地打压能征善战的武将,有了军队,却没有英明的将领指挥,故外战多失利溺宠:左右为男。 当初搜罗法阵用意不是为了布阵让私人之间厮杀,也是为了军队。但这些法阵图谶动用国家机器的力量搜罗而来,良莠不齐,里面有许多芜杂,再加不懂,结果未但派上用场,往往反造成战斗失败,于是这些法阵图谶一起放在大内里面。这些东西对于宋朝来说几乎成了鸡肋,但外面人想得又得不到。 许仙自幼学习各种道术,真真假假的,一度让他以为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道术这回事,但夯实了他的一些基础道术知识,还有他的天赋,以及前世的科学观,就是这个科学观! 首先是多宇宙理论,科学家已找出一些论据,论证了多宇宙存在的可能。有的宇宙因为暗黑物质的拉动,它没有恒星行星,只是无限地虚无膨胀,有的宇宙难以形成生命。这个变化是无限的,可多宇宙是无限的无限,根据发牌牌面迟早有重合理论,必然有宇宙与地球所在的宇宙很相似,也就是某一个宇宙存在同样的你我他与地球,身份是无限,但必有身份是相同的,也就是某个某些宇宙存在与你我他完全一样的你我他。 因此存在着这个与前世很颇似的神仙世界,用科学理论也可以解释。 以及时空理论。 按照爱因斯坦理论,时间不是一个尺标,未来、过去、现在早就存在,并且若有可能,可以穿到未来一面或者过去一面。如遥远宇宙一个生命,他与地球上的人同步,若他向地球相反方向行驶五十年,地球上的人类也过了五十年,但五十年后,他却是与地球过去一百年两百年的人类同步,但相反的,他花了五十年来到地球,可能他来到的不是五十后的地球,而是一百年后的地球。 或者人类沿着黑洞边缘走一遭,再返回地球时,他在黑沿边上呆了两分钟,回到地球却是一百年后。或者直接穿过黑洞,那么他就来到地球的过去一百年,一千年的时空。 这是一种假设,黑洞那是连太阳与行星当食物的怪胎,若在黑洞边上走一圈,还会安然无事,人类早成神了。 秦素儿门中长老看到未来,有可能存在,可是许仙不大相信,未来按照时空理论,它确实是注定了的。这样说,有些让人悲观了。但是得有多大本领才能看到未来? 其实布阵也是如此。 这世界是有灵力存在的,同样也有各种属性,总的来说,是平面五行与上下阴阳之气。 北方是雪域,是水,西方多沙漠高原,是金,南方酷热,主火,东方湿润,万物茂盛,是木,中央乃是大地。 各种属性微妙地保持着一种平衡。 所谓的布阵,也就是将这个世界五行性质浓缩一个狭小的空间,借助阵盘引来空间的灵力,让它发挥各种作用。 正是许仙存在着这种想法,反而让他找出了阵法的精髓,不能做到真正的去芜存精,然而在法阵造诣上,他远在这世间的他人之上。 法阵主要原理是阴阳与五行,又可衍生出一元,二仪,三才,四象,五行,**,七星,八卦,九宫,十方,以及六丁六甲,六丁是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丁丑,主阴;六甲是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主阳。 这只是粗粗的分法,若再细分,一个三才阵与六丁六甲以及其他结合,又能衍生出几万几十万种阵法。而且面积如此之大,许仙有些不能确定。 “不错,师妹说你懂,还真懂一点。” 其他十几个身份比较尊贵的人也跟着他们在转,听到郭海这样说,用期望的眼神看着许仙重生之腹黑长成记。 各人宗门中都有事务,不能久居此地,但过了许多天,还是没有多大收获,许仙到来,虽然岁数小,有些人心中不免还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 “不敢当,郭师兄切莫对我抱有多少希望。” 许仙说完,又顺着古城墙转了一圈,这一回走得很慢,一边看一边细想。天色临近黄昏,郭海又问,许仙道:“我还是看不出所以然,必须明天进去细看。” 郭海额首。 法阵虽复杂,但万变不离其宗,与天干地支相仿佛,主要是在十二地支,六十甲子方位上做变动,引起天地灵气变化,产生种种作用。 如许仙劫杀宋清、安道全二人的丙奇三四乙木阵,阵眼的阵盘就刻在主火的南方,让主阳的丙丁之位缺火少阳重阴,又引开东方三四乙木少阳之气,因为它本质是一个五行平衡小阵法,灵气会迅速从东方冲进来,向南方增补,阵中灵气形成激荡,当这个灵气雄厚到一定程度时,同样可以杀人。不过这仅是一个小阵,许仙当时能力有限,张叔夜一个小石子将那块作为阵点之一,刻意从古墓边取来阴性比较重的乳石击碎,阵法也就破了。 因此说它难也不是太难,只是传承不完整,不能得到完整的原理,否则在前世若有灵气,都可以用电脑将它的原理方法分析出来。 想要破阵,不进去看是不可能的。 天色渐渐昏暗。 秦素儿为了保护许仙,刻意将许仙的帐蓬搭在她自己帐蓬旁边。 昆仑二门大约与许仙是一样的想法,这里是古战场,非是大能修练之所,就算有奥秘,也是与垓下之战有关连,未必会有多少关于修练的东西或传承。并且因为二门传承比较完整,也不是太渴望。所以二门只派出六人,并且无一长辈,不过六人皆是门中的佼佼者,除了秦素儿,其余五人都三十岁出头,好奇秦素儿的青梧剑为什么出现在许仙手中,可没有多少敌意。 其中一人还问道:“许小郎,你的阵法是从哪儿学的?” 许仙含糊地回答,协助他们找来木柴,燃起篝火。 草草吃了一些东西,天就黑了。 忽然许仙感到扑天的寒气从古城墙里逼出,几乎让他的毛发竖立。 难怪这些人要升起篝火。 这时许仙也明白,不是寒气,而是古城墙里的阴气。 看到他打了一个哆嗦儿,秦素儿道:“无妨,不进古城墙,自会平安无事。” 许仙略点头。 “许仙,我们走一走吧。” 两人沿着古城墙边慢慢走着,许仙从一缺口处往里看,仿佛看到里面有无数魑影闪动,再一看,风清月白,什么都没有。但真进了古城墙内,那就不同了。 秦素儿若无其事,平淡地问:“许仙,你怎么修来了儒家的浩然之气?” “我在泰山书院里呆过一段时间。” “那怎么到了这里?” “我想去嵩阳书院……”许仙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于是从泰山书院去了海州,找到知州张叔夜,让他写了一份推荐信,又持信想去嵩阳书院,途经此地。” “那你以后有何打算?”秦素儿好奇地问,不好奇不行,许仙毕竟有那身世火凤劫。 “还能有何打算?报仇是没办法报了……”许仙摇头道,他能将安道全几人杀了,但能杀得了赵佶。历史就算重演,那是金人害的,性质会不同,又道:“其实目标还是想办法治好母亲的病,另外再强一点,也能自保。” “你母亲……那边颇有些麻烦,你快点变强大起来吧,也许你去了更好些。”秦素儿先是吞吞吐吐,后是含含糊糊。 第二天天明,一行人进入古城墙内。 在边缘地区还好一点,越往里去,尽管是在白天,同样阴气逼人,到了核心区域,尽管许仙现在修为激增,还忍不住地打着冷战儿。 转了大半天,许仙仅能确认出真正法阵所在是围着核心一处土山之所,但面积也不小了,足足一百顷方圆。最要命的是时间过去一千多年,外面的地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连一个阵眼都看不出来,如何得破? 随行诸人略有些失望,许仙看出来的,他们同样早看了出来。许仙说的,仅是证明了秦素儿所说非妄,许仙是懂阵法,然而这还是不够的。 第三天过来,许仙仍然一无所获。 “难道一点线索也看不出?”一个老者问。 “若想看出,只有一个办法,子夜时来,不过你们来吧,我可不会来的,”许仙道。 “子夜来啊?”老者不作声了,许仙不是瞎说八道,子夜来应是阴气最盛的时候,若敢来,根据阴气的变化,就能找到阵眼所在,关健谁敢子夜来? 鸠藏打吐蕃老远来,呆得又久,怒气发作,嘴中念出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咪、吽!” 手上也同时打出六道法决。 六个大手印打在土山上,力量巨大,震得泥水纷纷落下,一些地方泥土脱落,露出了石灰岩,就在这时候,许仙一阵恶寒,见到土山隐隐出现一股黑气,将鸠藏的大手印生生吞下去。 “好盛的阴气!”郭海郑重地说。 并且太阳渐渐落山,几人畏惧,只好退回去。 走在半路上,许仙灵机一动。 这个古阵太过复杂,超出了许仙理解范围,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原理却是相通的。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诸位前辈,是否与六丁有关?” 六丁中,丁丑延寿,丁亥拘魂,丁酉制魄,丁末去灾,丁怀巳度危,丁卯度厄,但皆是养阴的。 “这又有什么?”一人道。 “但它是三才阵,若此阵是养阴滋阴法阵,三才阵分天地人,天在丙丁一七二二三五位置,地在五中位置,地在太联壬癸太阴一六一水三五位置。”许仙徐徐说道。 有人明白了,若是按照许仙这样说,阵眼必在北方太阴位置上,再加强壮六丁,范围就会缩小许多。但许仙又说道:“大凶啊。” 这么大的三才阵去滋养六丁,或者更少的丁位,用六丁再去滋阴养阴,而当时是惨烈的古战场,死了无数人,他们尸体阴魂拘于此地,等于滋养了一千多年。那怕是一个普通的阴魂,滋养了一千后会成了什么怪胎? 但他摇了摇头。 这些凶人在此,他们哪里管它凶不凶。 ------------ 第七十一章 进入 有了眉目,许仙的猜测也不一定会对,但想不出好办法的前提下,只好顺着许仙思路去破阵。 第一天茫茫然地寻找,第二天还在找,到了第三天,已经是正月十四,元宵节开始(宋朝元宵节十四,十五,十六,共计三天)。一个道士用手中的轰天杵轰开了地表,突然一道青气从地下腾出。 几乎所有人一起冲过去。 手中各种武器也往下轰击。 不久便将地表的泥土一起击开,下面露出一层石头,这些石头按照不同的方位挤压在一起,都成了白色,略带一些淡淡的碧意。 “灵石啊!”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这一叫立即引起大家的疯抢,有的人为争灵石,抽起武器殴打起来。 “都给我住手!”郭海喝道,手中拳头扬起,两道拳风扑向他身前两个正在殴打的人,惨叫声传出,两人生生让他的拳风就击毙了。郭海又说道:“按约定来,谁得到就是谁的。” 迫于他的淫威,殴打停息了。 许仙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论强,昆仑二门虽然人数很少,因他加入,实力最强,其次是魔门。那么会得到更多好处,问题是现在是在地面上,若没有猜错的话,这样的阵眼会有好几处,甚至十几处,最大的风险不是在地面,而是在地下。现在就惨烈的打起来,到了地下,说不定会全军覆没。 不过场中的人还是有些失态,不停地使着小动作,试图抢到更多的灵石。许仙也得到一块,灵石不小,但验证了他的猜测,之所以鬼祟一起出来,正是大阵失效的原因。灵石中没有多少灵力了。 他又尝试着吸纳,马上发现不同,他手中也有不少灵石,虽不及这个阵眼多达几千块,可是灵石灵力全在,没有消失,价值会在这所有灵石之上。他曾经将一块灵石灵力吸光,因此有一个比较。同样的碧色不多,可他手中灵石灵力却胜过了这块体积更大的灵石几十倍。 “青帝的洞府啊。” 这一比较更知道他识海里戒指的价值。 他有,不觉得太稀罕,可是别人没有,就是这个世间有一些资源,过了这么多年,早采之一空。这个许仙看不上眼的灵石,在其他人面前也是一个宝贝,甚至郭海与秦素儿也捡了几块颜色深的,放在兜里。 但不久,又发生了打斗,地表揭开得越多,灵石也越多,有人在正中间看到一个小盒子,于是一起去抢妖孽养成系统。史长老近水楼台先得月,力压数人,将盒子抢到手,可另一边一个道士用杖轰击过来,史长老只好举起拂尘招架。两人过了数招,无意中将盒盖触动,一面小幡掉到地上。史长者架住道士的铁杖,弯腰捡起,脸色忽然巨变,伸手将它扔出去。 远处一个青年看到小幡向他飞去,不自觉地将它接住,忽然也将它扔掉,然后用手抱着头,蹲在地上嚎叫。 他这个变化还未引起人注意,远处又有一人将它接住,这一回扔都扔不掉了,不但在嚎叫,还用手将眼睛珠子往外挖。 小幡就在他脚下,可没有一人敢过去捡。 此人离许仙不远,许仙也看到了,同时看着这个小幡,上面蒙着一层绿油油的污渍,他手中也有一面招魂幡,这两者原理是相通的,区别就是两者威力不同。 于是走过去,尝试着捡起它。手还未碰到,一股浓浓的阴寒之气直冲他的脑门,似乎全身在眨眼之间将会冻僵,而且神志也开始迷糊起来。许仙心叫不妙,飞快将它捡起,装进怀中,这是一个幌子,实际前面一进怀中,后面将它收进戒指空间。就是这短短的刹那间,许仙仿佛象是过了千年万年。 生生打了好一会儿冷摆子,身体才站直。 但他不忧反喜,这才是好东西。 刚醒过神,一个老者走过来道:“小子,将它交出来。” 郭海飞身过来,冷声道:“海光,你想悔反协议吗?” 说好了的,谁能有本事得到,那么得到的宝物就是谁的。不能当真,可现在必须当真。但这还不是主要的,关健下面还要破阵,进入地下又会发生什么,也需要许仙的帮助。 老者只好退下。 几千块灵石眨眼瓜分一空。 正月十五,有了第一阵眼,第二个阵眼就比较容易推算,迅速找到第二个阵眼。 大家又是在轰抢,许仙站着未动。但他在脑海里却在计算着昨天那个方位,算了一会,他也与其他人一样,开始抢灵石,不过他的力量最小,于是跑比较偏的一处,用手中的剑击开泥土,果然下面有一堆灵石,一边收着灵石,一边却悄悄将泥土边缘处一个盒子收入空间。 第三天他又如法炮制,甚至刻意误导大家,好让别人不会注意他的行动。 连秦素儿也未想起来,笑他:“你要这个灵石做什么?” 别人一来都是好几个人,有人照管,许仙只有一个人,难不成一直背在后背上? 许仙便对秦素儿的师兄说道:“金师兄,我将它交给你保管。” 到了第四天,又有一些人闻讯前来。 第五天轰开最后一个阵眼后,来的人多达近四百人。 忽然土岗一声暴响,许多泥土与树木一起轰炸开来,巨大的气流将古树带到几十米的高空。片刻,一个大铜门从山壁上出现。 垓下古遗迹将要露出它的真面目。 有一人忍不住,跑过去将铜门推开,铜门后是一个黑黝黝的通道。此人扭头看了看大家,犹豫片刻,便闪身进去。他一带头,后面许多人一起蜂拥而入。连许仙也被人群带着,挤了进去。 走了几十步,里面越发地幽暗,尽管有人点亮了火把照明,可阵阵阴森寒气袭来,许仙不由地打着冷摆子,于是拿出一块灵石放在手中吸纳与狐仙双修的日子全文阅读。好在他吸纳了大量浩然之气,修为虽低,倒也能挡下来。但有一些人挡不住阴气的侵袭,开始失措,有的在嚎叫,有的在大笑,有的在手舞足蹈。他们师门中的人只好陆续将他们送出去。至于师门中没有高手的,也就迷失在这条通道中了,也不会有人去管,许仙也不会管,他自顾都无暇了。 又走了几十步,地面出现一些奇怪的植物,多是藤蔓类,但与外面的藤蔓类不同,它的枝叶更粗大,隐隐带着红色,但深入到这里,经过阴气淘汰,从四百多人变成了二百来人,个个身手皆不弱,没有人在意。 这时有人说道:“你们看。”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大家看向石壁,石壁上有一些岩画,许仙仔细辨认,看了十几幅才看出来,岩画刻的是项羽的生平,以及他一生几次大战役的场景,另外还有他与一个女子相识相交的过程。 “这个女子难道就是虞姬?” 是一个谜团,不过随着大家渐渐深入,这个谜团也随之会揭开。 又向下走了几十步,地上的血色藤萝越来越多,而且不时地看到有尸骨躺在藤萝里。 许仙道:“各位,外面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暂且退出去,明天来吧。” 他的建议得到一些明智人的同意,通道前方还是黑黝黝的,不知道尽头在哪儿,一旦天黑下来,在这里就将会极其凶险。可这些明智人太少了,大多数人贪图宝物,不听,继续往前走。 许仙心里面有点不安。 各人情况不同,想法不同。许仙若是诸人盯着,早就想开溜了。大家得到宝物,各门各派关系错综复杂,能有一个相互照应,自己仅孤身一人。说不定遗迹前面发掘出来,郭海若不帮助,又会有人逼他交出一幡。 又往前走了几十步,血色藤萝与尸骨越来越密集,甚至藤萝上开着巨大的花朵,与美丽无关,看上去十分的狰狞。 秦素儿低声道:“许仙,你跟紧郭师兄,莫要丢失了。” 许仙点点头。 但惨叫声传出,不是一声,是十几声。 变故起来,那些血色藤萝似乎是活了过来,先是一根根藤蔓将大家缠着,后是将有活捉到大花里,花朵将人裹起,仅是眨眼功夫,花卉重新更妖艳地绽放,人不见了,只剩下一滩血水汪在花卉中央,然后一些骨骸被花朵丢在地下。 非是食人花,这是那些藤蔓久在这个阴阵里蕴养,发生了异变。 这个并不可怕,只是大家猝不及防,牺牲数人,看到这个变故,一个个拨出武器,朝藤蔓斩去。一时间通道中刀光剑影,许仙也不得不反击,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前面渐渐开阔,尸骨越多,不过藤萝终于消失了。大家清点了一下人数,就是这功夫,死了二十多人。 郭海运足中气,大喝道:“停停停。” 他喊话比许仙威力大多了,大家不约而同停下。 郭海道:“外面天色是不早了,夜晚这里更凶险,并且数个阵眼皆破,相信没有人有能力会到这儿来。我们暂先回去,明天一早过来,也会让各门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郭兄,外面有那些吃人的藤蔓。” “外面是有杀人藤蔓,但里面呢?”郭海不留情的反驳道。 他话音未落,里面传出一些幽幽的笑声,哭声,喊声,还有一些更奇怪的声音,就象蚕吃桑叶的那种沙沙声。 ------------ 第七十二章 亡灵世界 “走!”郭海说道。 有些人犹豫不决,还有不少人头脑清醒,不是许仙一人知道下面会十分凶恶的。 说走就走,郭海带着二门六人,以及许仙准备撤离。忽然后面传来惨叫,许仙抬头看,见后方那些泥土上的尸骨组成了一个个巨人,里面一些黑气充塞,使这些个巨人仿佛是实体一般。 巨人举起巨掌,向进来的高手们击去。有的挡下,有的未挡下,让大掌击中,阴寒的黑气贯入体内,迅速脸色发青,倒下丧命。而后面的这些人身手相对又要弱些,见势不妙,纷纷向前逃,这一逃席卷着前面的人继续向前逃。 秦素儿道:“郭师兄,有些不好。” “你们跟紧我,”郭海也没有好办法,随着大家向前奔去。 就在这时,一个道士说道:“你们看。” 随着他手指处,大家又看着洞壁,洞壁上布满着许多箭孔,这个不用讲,洞孔后面就是机括,防止人进入的。但不同的是这些箭孔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倒是在地上发现了许多箭矢,时间久,箭矢多朽烂了。 似乎是一件好事,若机括里还有箭,就是箭矢朽烂,又会带来新的麻烦,但问题在于是谁触动了这些机括,难道在他们之前,有人闯进来过? 许仙来不及细想,又随大伙儿涌向前方。 沙沙声响就近了。 这时候一道奇观展现在众人面前,前方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一条条棋盘式的道路通向中央处。 在这条条道路中间是一个个不规则的黑窟窿,下面黑黝黝的,声响便从下面传出,只是与棋盘不同,这些道路很宽阔,路占的面积是三分之二,黑窟窿占的面积仅有三分之一。中央高台离得不算太远,可是里面太黑,看得不清楚,纵然许仙眼力好,只好看到高台上放着一些高大的事物,他脑海里默想了一下,道:“冲向高台,那才是阵眼。” 在外面破坏的不算是阵眼,只能说是重要的阵点。 这几天大家就在研究如何破阵,许仙一说,全部会意,为什么这里凶险,主要是阴祟作怪,阴祟让大阵拘束,但也是让大阵蕴养起来。破开阵眼,等于整个法阵破掉,那么这些阴祟物将不会再危害。 于是许仙前面刚说完,后面一起向中央冲去。 这时,忽然从壁顶上掉下来一个个尸体,准确来说,他们都是僵尸,有人抬头向上看,看得头皮子有些发麻,上面吊挂着许多僵尸,多达近千具,有的是肉身,有的还穿着破烂的盔甲。 鸠藏翻手一个**印,将一个僵尸打到黑窟窿里,大声喝道:“冲。” 中央处是真正的阵眼所在,破开阵眼才能有生机,还有更重要的,阵点就有好东西了,阵眼会有更好的东西。 可是一个个僵尸从壁顶上落下,惨战开始。 只是片刻,一人被僵尸击落,人与火把一起掉到黑窟窿里。 火把将下面照亮,大家看到后更毛骨悚然,崖壁顶上有僵尸,也不过几百具,不上一千,但下面的祟物更多,黑窟窿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僵尸,以及一个个骷髅,而且这些僵尸与骷髅就象军队一样,排得整整齐齐,还有一些在用手抠着泥土,沙沙声正是无数僵尸与骷髅抠泥巴发出的,大约这个棋盘式的道路便是让它们一点一滴,经过上千年时光生生开拓出来的色诱冷情王妃。 这不是让大家恐怖的地方,主要是这些亡灵似乎有了智慧,或者为了运出泥土,在黑窟窿边缘上生生挖出一个个台阶。看到有生人闯入,这些亡灵有了动静,一队队地列好,有的队伍从台阶上向上攀援。 这幕场景许仙很熟悉,前世电影里木乃伊是什么镜头,这里就是什么镜头,不过他们攀援速度稍稍比电影里要慢一点。 有的人看到这一幕,立即转身就往后跑。 这不是一个明智的办法,往后跑也不会有生机,但下面这么多亡灵确实让人感到可怕,若让它们一起上来,那等于是千千万万,并且不知痛疼的大军。 大多数继续明智地往前冲,许仙紧紧地跟在郭海后面,这时候才感到他的神通,这些僵尸有许多可比那天晚上在曹家遇到的僵尸厉害多了。但是郭海一掌一个,全部击落到黑窟窿里。 就是有一两个落单,也让秦素儿在边上用剑击落,别的人打得热火朝天,但许仙到现在都未出手一次。 其实许仙心中也挺冤枉,他根本就不想进来,就是冲到中央将阵眼破掉,得到好东西,还能再落到他手中?恐怕侥幸逃出去,还有人向他讨要那面旗幡。但谁能放过他,恐怕他不进入,连郭海都不会让他留在外面。 然而好事不在。 他们往中央跑,亡灵往上攀援,终于在前面将他们堵住,许仙还看到了一支“骑军”。第一个人火把掉下去,僵尸还没有全部落下,大多数人有功夫往下瞅,随后火把熄灭,激战也开始,一个个无暇他顾,未看到下面的全部。 亡灵上来了,才终于看到。 有的亡灵骑着巨大的尸虫,这些尸虫就象是放大的几千倍的蟑螂,个个张牙舞爪,长相丑陋,浑身腾起黑油油的亮光,载着亡灵飞快向他们这边扑来。 经过血色藤蔓,大家见怪不怪,尸虫与那些藤蔓一样,在这个阴阵里蕴养,许多地底生物包括亡灵在内,都发生了异变。 然而这些尸虫可比战马厉害多了,它们不但载着亡灵,还能亲自参加战斗,许仙就亲眼看到几只尸虫生生用利抓将一人分割成好几块,随着趴在尸体上吸着血肉。 仙门六人皆是高手,但渐渐力不从心,不断地有亡灵穿过六人的保护圈,向许仙发起攻击。 好在许仙非昔日吴下阿蒙,加上人机警,才堪堪自保。 中央渐近,能看到中央一些物事,有一个似是铁钵一样的古怪大鼎,还有几个巨大的铜人,以及一些旗幡,还有其他一些东西,自北向南有三个祭坛,上面插着一些法器,正中三粒很大的夜明珠,发出绿油油的光晕。 但越来越多的亡灵围了上来,每进一步,都有人惨叫死去。 中央越近,围上来的亡灵越多。 郭海在这时候也承负着巨大的压力,高高手也不行,好汉难敌四手,亡灵太多了,他打得性急,一不小心,拳风扫向了许仙。此时许仙也正在与两个僵尸恶斗,没有想到郭海也能闹乌龙,左右两处僵尸攻击,后面拳风扫到,许仙身体高高抛起,向黑窟窿里落去。 这更冤枉了。 许仙身体飞向空中时心中想英雄无敌之尸山骨海。 但借着郭海手中火把的光芒,许仙忽然看到郭海眼中闪过一丝狰狞之色。 难道郭海是有意而为的? 许仙有点儿不大相信,自己修为虽上升得很快,但不会落在郭海眼中,说句不好听的话,他的身手就象刘如月所说的那样,是一个高高手,都不应当过问世俗之事,专心修炼,破碎虚空了。并且他岁数只有三十几岁,更有破碎虚空的把握。 或者是为了情,也不象,他比秦素儿大了二十岁,平时看秦素儿眼色也十分清明,根本与情字无关。 然后他就看到秦素儿大叫一声:“许仙。” 整个人儿似乎要冲起救他,却被郭海一把拽起,随后许仙就开始落下。还算机警,在空中做了一个转机,身体猫起,双脚落地。不过太深了,他以为这下子会将腿摔断,只要将腿摔断了,想想那些亡灵与尸虫,会在片刻之间就让它们当成可口美味的点心。 卜! 一声哑响,他身体迅速陷入下去,足足陷到膝盖处才停下。但手中的火把因为被他当成拐杖,按在地面熄灭。 用手摸了摸地面,又感受一下身体,腿略有些痛,但没有受伤。倒是背后被郭海的拳风扫中,火辣辣地痛疼。许仙心中叫了一声侥幸,这下面湿气重,泥土潮湿,因此落下来反击力不大。更幸运的是落下后,眼睛短时间暗了一下,随后稍稍适应,看到黑窟窿里面亡灵一个个在向上进攻攀援,正中处反而无一亡灵,也就没有亡灵向他发起攻击。 这时上方秦素儿又在焦急地喊:“许仙。” “我在这儿。”许仙答道。 但他立即不敢说话,前面刚传出声音,后面的那些亡灵一个个扭头向他所在处看来,有几十个亡灵转过身体,向他这边走来。 若是郭海处在这种局面里,说不定以他超强的身手,还能逃过一劫,许仙不是啊。情急之中,他从空间里将那面幡掏出,覆在身上。这一手让那几十个亡灵产生了疑惑。 然而刹那间阴寒之气侵入许仙身体,本来这里就散落着许多消散的阴魂阴气,许仙几乎连脑子都停滞下来不能转动。就在这危险时刻,许仙脑子缓慢地想到一件事,第二个声音说传那套功法,能吸纳一切灵力,那怕是石壁上的浩然之气。其实这种阴气也是一种灵力,还有人专门修炼它。不知道吸纳这种阴气会产生什么危害,可逼得没办法,许仙只好慢慢地将功法行运起来。 秦素儿在上面又喊道:“许仙,你还好吗?” 这时候阴气被许仙吸纳,情形未变好,他的身体更冷,想回答都回答不出来。 思维模糊间,听到上面郭海似乎在劝说秦素儿,随后不停的战斗与惨叫,一行人渐渐离开这个棋格,向下一个棋格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许仙才清醒过来。 他看了一下气海,里面那棵小树苗更加茁壮,但与原来生机勃勃的绿色不同,现在变成了一种灰白色,沾附着许多死气。这种情形不知是好是坏,但好在他身体能动弹了。并且黑窟窿下面空荡荡的,那些亡灵一起攻向上方。远处战斗声在继续,离他这里有些远,但估计还没有到达阵眼处。 许仙模索着点燃火把,他这时候也能上去了,可上去后将是孤身一人面对后面的亡灵,又不知刚才是否是错觉,郭海想要害他,以郭海的身手想要害他,简直太容易了。 火把点燃,许仙茫然四顾,不知道怎么办,就在这时,他眼睛眯了起来,就在他茫茫然地看四周时,终于看到一个秘密。 ------------ 第七十三章 睡美人 下面各个洞窟里还有许多密密麻麻的通道,一直贯通到深处,在各个阴暗的角落里又长着许多奇异的植物,有一个植物开始巨大暗红色的花。边上又爬动着许多长相丑恶的巨虫。 直到这里,才让许仙真正感到自己来到了一个仙侠世界,最少也是一个玄幻世界。 看了看上面的棋格通道,还有许多僵尸骷髅在游荡着,许仙蹙起眉头,索性举着火把小心地深入。 一路不敢碰任何植物,尽管有的植物长得十分艳丽,又看着那些尸虫,似乎没有了骷髅指挥,这些尸虫失去灵魂,有的抬头用狰狞巨眼看了许仙一眼,继续在地上漫无目的地爬动。 穿过几个道通,里面更加寒气逼人,让许仙不由地打着哆嗦。但他在下面畅通无阻的行走,速度就比上面的人快了。渐渐又逼近了打斗声。上面的人许仙也不敢得罪,这个郭海太让他忌惮。 随着越近,许仙越小心。最后将火把熄灭,但上面还有那些高高手们打着火把,站了好一会儿,略适应下面黑暗,借着上面传来微弱的光继续往前走。 到了这里,下面也有一些骷髅僵尸从四面八方涌上来,有的未爬上去。许仙站在哪里迟疑时,一只僵尸扑了过来。许仙站在哪里不敢动弹,呼吸着那个声音传给他的功法,大团大团的死气从四处涌向他体内。一会儿寒冷便几乎让他冻得僵扑。 然而这只僵尸没有放过他,凑到他面前,用可怖的眼神盯着他看,忽地嘴中一声尖啸。数只僵尸随着尖啸声飞奔扑来,一起看着许仙。也许它们在判断许仙是什么生物,象人类又不象。 许仙站在哪里一动不敢动。 几只僵尸同时尖啸,随着啸声,更多的僵尸骷髅飞奔而来。这时许仙心中十分后悔,早知如此,不如再等一等,让洞窟里这些亡灵一起被那群人吸引了,自己冒一点险,说不定能脱围而出。然后迅速潜向嵩阳书院去。 就在这时,一只金黄色的高大骷髅也飞奔过来,大约它是首领之一,随着它而来的是数不清的僵尸骷髅,以及其他的亡灵生物,黄金骷髅跨下还骑着一只蟑螂似的巨虫,但手中不是镰刀,而是一对大铁锤。 来到许仙面前,很敏捷从大蟑螂身上跳下,也盯着许仙看。 就在这时,一名番僧因为失误从上面摔落下来。许仙认识,这个番僧是来自西域的一个大师,在那群高手中颇有说话地位,看样子身手也不弱。黄金骷髅忽地跳起,提着大锤扑过去。 番僧落下来也慌了神,举着手中禅杖拼命地厮杀,示图杀上去。黄金骷髅扑到,大锤子化为一道黑影迅速落下。番僧慌忙招架,两个兵器相碰发出一道巨响。番僧嘴中喷出一口鲜血,禅杖被击落。另一锤也落下去,砸在番僧身上,番僧生生被打成肉酱。许仙看得毛骨悚然,他未到那一级别,但估计番僧也是聚元期的高手,仅一合,就让这个骷髅斩杀了。若是自己……想都不敢想。 显然那个骷髅也没有将这个西域大和尚当成一回事,它又感兴趣的跑到许仙面前,将金黄色的骨头鼻子伸到许仙嘴边嗅来嗅去。许仙经历了许多事,换成胆小的,早吓瘫了。 嗅了好一会,它那对闪着萤火的眼洞里出现了一丝人性化的困惑表情。 “难道它发觉了?”许仙担心地想。戏文里不是这样唱的,自己还未遇到白娘子呢。这个哪能按戏文里来,那世界是那世界,这世界是这世界。 就在这时,许仙感到身体里突然出现了一道死气,他没有接受过正统的修练法门,对修炼界,或者修仙界知识的事并不多,不过连连奇遇,也能有一个大约的了解。气从他身体里出来的,或者是从戒指空间里出来的,他感受最深,这与自己在下面吸纳的死气不同,下面的是死气也是阴气,或者是亡灵气息,而这道死气才是真正的死气,几乎是一种近乎灭绝一切的气息。气息并不庞大,只是一缕,但就是这一缕,本来因为吸纳大量阴气麻木的身躯又感到能活动了。 在这时,若不是眼前发生的一件事,许仙差一点想拨腿而逃。不过他没有动,随着这道死气传出,那个骷髅忽然跪了下去。随着站起来,举起手中的大锤,无数只亡灵一哄而散,有的又爬上棋格,有的消失在黑暗深处。骷髅没有动,只是站在许仙面前。 “前辈,是你吗?”许仙惊喜地问。 没有声音回答,许仙想起来,这个前辈最不喜自己称呼他前辈,于是改口道:“你又苏醒了?” 还是没有声音回答。 他不愿作声,许仙没有办法,于是看着骷髅,特别是那对大铁锤子,让许仙十分发怵,又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过了这么久,这对铁锤居然没有锈蚀。若真是全铁打造的,仅是这对铁锤就有一百多斤,然而这个骷髅提在手中,就象没提一样。 许仙尝试着挪了一步,骷髅也随着他挪了一步。许仙大着胆子用戒指对着它喝了一句:“摄!” 居然真将这个骷髅摄进戒指空间里,许仙内视着里面,骷髅进去后看着陌生的环境,感到十分茫然,站了好一会,才迈开脚步往里面走。一直走向云雾深处,那是许仙走不进去的地方,它却走了进去。 这个不奇怪,两者修为差距太大,它肯定不是郭海对手,但也不会太弱,至少就是在那群高高手中也能算是一流高手。自己进不去,它却能进去。过了好一会儿,大约它也没有发现里面有什么值得它关注的,于是站在钱山边上,看着药草,又看着山壁发呆。许仙又喝了一声:“出。” 又将它放出来,但许仙不敢大意,仍用戒指对着它,若不对,立即摄进戒指空间里。一边关注着它的动态,一边小心地再往前走。许仙走它也走,走了几百步,察觉它没恶意,许仙一颗绷紧的心才渐渐落下。到时候他不可能不明白,骷髅的变化大约与那道死气有关了。这让他十分好奇,戒指深处究竟藏着几个什么样的人物?估计那还是在深处的深处,连骷髅都没办法察觉。 其实这时候他已经有两条道路可以选择,一条借着这个骷髅狐假虎威继续往里面走,二还是借着它的威势,及时撤向洞外逃离此地。就在这时,一人又带着重伤掉下,骷髅又大步跃起,飞快地扑过去,再次一合,将此人击毙。生猛得不象话。 许仙想了想,又看到它如此生猛,于是大着胆子,继续往里面走去。实际他此时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上面速度。甚至他还听到上面秦素儿的大声叱咤,不过他可不会上去的。又大步流星向前走,前面是一条小河。若非上面的喊杀声指引,在这里许仙都能迷失方向。看到小河,骷髅欢快地跑过去,在河中嬉戏着。 看样子不深,许仙也大步踏进去,脚刚落入水中,一股奇寒袭来。又几乎将他冷得麻木。强咬着牙关,许仙飞快地从河中向对岸跑。仅是几眨眼的功夫,他觉得身上都快结冰块。 到了这里,正式进入核心区域,又长着许多奇花异草,还爬动着一些古古怪怪的生物。骷髅忽然走到许仙身边,将许仙吓了一大跳,急忙举起戒指。骷髅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将一只铁锤放下,从许仙手中将宝剑抢过来,挖一些花草。然后打着手势,许仙不能理解,直到骷髅用手指着他的戒指,许仙才会意。 也许这些花草对它有作用,许仙于是用戒指将它们摄进去,一棵棵地载下。它们都是长在阴寒之地,放在戒指空间里能不能载活,只有天知道了。这一耽搁,后面喊杀声又渐渐近了。 许仙道:“你没有名字吧,我叫你金将军。” 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许仙说完,拨腿就走,不能再挖下去。然而骷髅一边走,又一边继续挖。许仙只好将它们一一捡起,摄入戒指空间,未载,先放在哪儿。 走了一会,许仙看到前面几个高大的黑影,走近一看,原来是几个石仲翁。墙壁上一行刚遒有力的大字:吾举义兵于吴楚,吾分天下于诸候,恢复古制,天奈何亡我! 难道是楚霸王留的字? 不过许仙心中没有同情,他与刘邦进入咸阳后的举动,就注定了他们以后的结局,与分天下于诸候有何关系? 前面通道已宽敞起来,墙壁上还缀着一些夜明珠,但许仙不敢贪这个财,不知道自己动了骷髅会有什么反应,并且到了这里,一切布置都与阵眼有关连。 继续往前走,前面出现一个地下厅,厅中间一个高台,高台上有一副水晶玉棺。许仙仔细地观察,确认没有危险,走出玉棺前,向里面看,就看到玉棺里睡着一个美丽的少女,千般妩媚,万般妖娆,也许秦素儿是钟灵体,长得无比美丽,不过她始终没有发育成熟,至少在诱惑力上还不及这个少妇。少妇穿着华美的绮罗,嘴中含着一颗明珠。正对着大厅上方的九幅由灵石镶嵌的图案。若没有猜错,这上方正是阵眼所在。 但是许仙看着这个少妇一动不动,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