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单 ------------ 第一章 一半的裁员名单 更新时间：2009-03-30 （一） 很多事情的到来始料不及。就像2008年的汶川地震，睡去前还是屋舍俨然，市井繁华，一觉醒来，四周却已是断壁残垣，瓦砾成堆。 由美国引起的次贷危机以冲击波的形式一次次向中国袭来，人人都在谈论经济危机，只是李文琳却感觉不明显。 她是一个室内设计师，就职于广州一家知名的装潢公司（此公司为国内四大品牌之一）今年二十六岁，毕业于中央美院，有扎实的美术功底，一直很看重珍惜“设计师”这个名号，认为室内设计是一种艺术行为，在设计的过程中，要全心投入，设计出来的作品要有文化，有特色。 春节前从老家回来，二月的广州已经十分炎热了，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从外面射进来，落在租住的房间里，留下一线一线的金色光影。 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了，文琳的男友叶小凯从床上一跃而起，快速的穿上衣服，看到文琳还赖在床上没有动，便一边扣好白色衬衫的扭扣，一边对她笑道：“要迟到了，快起床。” 文琳慵懒的笑一笑，眯了眯大眼睛，继续呆在床上一动不动，对他说道：“不用这么早，反正去早了也没事做。” 她的男友叶小凯把西装穿好，去卫生间里洗漱一通，走出来对她道：“你们公司随便你们吗？不怕迟到？现在经济危机了，好好表现吧，小心保不住饭碗。” 他笑了笑，走到文琳面前，想劝她早点起来，两个人可以一起出门上班。 文琳却笑了笑，说道：“都说经济危机，我却感觉不到，你看这超市照样不是人满为患，这餐馆还不是照样挤不进去？” 她摇了摇头，心想，如果真的说有经济危机的话，只能说她的公司最近几个月没有接到几个业主的单子，她们公司二十多个设计师都没有什么事情做，上班迟到几分钟总监也不会说什么。 小凯笑了笑，想了想，对她道：“经济危机不是生化危机，什么时候连餐馆超市都没人了，这个地球估计也完了，人们没了钱，可是吃喝拉撒的日子还不是要照过。” 文琳笑了笑，对他道：“你是说，经济危机使高端消费减少，中低端的消费却多起来？” 小凯点了点头，对她说道：“恩，是这个意思。起床吧，眼看就要迟到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站了起来，小凯是一家计算机公司的程序员，平时编一些小程序，做一些软件开发。工作很辛苦，以前经常要加班到深夜，他经常自诩为“it民工”。 文琳还懒在那里没动，对他说道：“你先走吧，公司里不只我一个人这样，反正去了也是呆坐着闲聊，总监也不管我们。” 小凯笑了笑，说道：“这就是经济危机啊。” 他摇摇头，拿起手提，准备出门。 这时候，手机的铃声刺耳的响了起来，文琳猛的睁了睁眼睛，刚开始以为是小凯的，听仔细了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意识到是自已的手机铃声来，她便马上松懈下来，她想着是谁这么早给自己打电话，从床上慢慢坐起来，把手伸到床头柜那里去摸手机。 拿过手机一看，发现是业务部的同事，乔振天打过来的，乔振天是业务部的主管，和她同属于一个公司，但是他们不在同一个部门，她在设计部，他在销售部。 两个人关系一直不错，算得上真正的朋友。 几年职场打拼下来，李文琳已经慢慢总结出经验，那就是在职场里面，女人与女人之间是没有友谊的，男人与男人之间，男人与女人之间，不同部门的同事之间，也许会有友谊的存在。 如果是在同一个部门，那么不管是男人与男人之间，还是男人与女人之间，一旦出现利益冲突，再好的关系也会消失。她和乔振天属于不同的部门，大家属于一种互惠互利的关系，所以几年下来，两个人算是不错的同事。 “文琳，你快点！不要迟到！今天九点开会！” 乔振天的声音仿佛是迎面撞来的火车头，语速又快又急，而且语气十分的紧张担心。 文琳彻底清醒，知道公司肯定出了什么事情。 她猛的坐了起来，一边快速的穿衣，一边对手机里说道：“老乔，出了什么事情吗？” 乔振天在那边急速的说道：“听说公司要裁员，员工要裁掉一半，你快点过来吧。” 电话嘟嘟的响，他把电话挂了。文琳一时间大脑空白。 小凯站在门边，看到文琳突然手足无措的样子，知道多半出了什么事情，他急步走到她身边，对她安慰说道：“你不要急。” 文琳才清醒过来，点点头，马上冲到卫生间梳洗化妆，不到三分钟，她就收拾打扮好，拿起黑色女式手袋以及手提电脑，和小凯一起出了门。 外面阳光灼眼，温度估计有二十多度，可是她却突然间感觉到了寒冷，看来经济寒流是真的来了，她现在正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小凯，看来经济危机真的很严重。” 站在地铁口，文琳肩膀上扛着大手袋，白色修长的手上提着手提电脑，身上衣着简单干练，气质优雅大方，谁看见了，都知道她是一个百分百的都市女白领，可是此时此刻，文琳却并没有因为她白领的身份有多开心，相反开始忧心冲冲。 在经济寒流下，如果是在国企单位事业单位，也许不用面临这样的保业大战吧，或者时光回到几十年前，那时候工人都有一个“铁饭碗”。 “我也许会失业。” 两个人要乘不同的线路，文琳在和小凯道别前，摇摇头，苦笑说出。 小凯看她一眼，笑了笑，伸出手，抚了抚她白嫩的脸颊，对她道：“不用怕，有我呢，先去公司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文琳的心里感觉暖和了一些，她勉强笑着，点了点头，将头在小凯的怀里轻轻靠了靠，然后振作精神，从他怀中站直了身子，急步上了自己要坐的那班地铁。 下了地铁，便匆匆向她的公司走去，她的公司在中华国际中心大厦，这栋商业大厦建立于2006年，一共有62层，在广州也算是很出名的商业大楼。 她的公司在二十五层。 坐了电梯上去，内心十分的不安，想着不会今天就失业吧。然而脸上却装作十分平静的样子，尽力面带笑容，一路小跑着匆匆赶到公司，走入公司大门的那一刹那，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好，八点五十，没有迟到。 公司里的员工都到了，大家脸上的笑容都有点僵僵的，文琳第一次感觉公司有这么多人，他们设计部二十多个设计师再加上一些绘图员，设计师助理，一共有三十多个人，文琳站在自己的办公桌附近，只觉得一屋子人满为患。 和她面对坐着的同事，张莉莉笑着走到她面前，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对她说道：“马上就要开会了。” 文琳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莉莉笑了笑，讨好说道：“我也是今天睡不着，起早来公司的，结果老总八点半就到了，一进来就说九点准时开会，谁迟到立马开了谁，我一直在看你来了没有呢，想着你再不来，我就要给你打电话了，幸好，你及时到了。” 张莉莉拍了拍胸口，一副很担心李文琳的样子。 文琳看她一眼，一边收拾着自已办公桌上的东西，一边心里发出冷笑，想着你是巴不得我迟到好马上被公司开除，这样你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现在又何必假腥腥的说担心我，今天如果不是老乔给我打电话，我李文琳估计没有机会进公司的大门了。 她的心里虽然对于张莉莉的一套说辞十分的了解，心里也早就看透她的为人，明明居心险恶，巴不是你早死，还要在你面前说是一心为你着想。办公室里从来不会缺少她张莉莉这种人。 虽然心里很反感她，但是表面上，李文琳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她装作无知的对她说道：“公司出了什么事情吗？” 莉莉摇摇头，皱眉道：“谁知道，现在珠三角，长江三角倒了许多企业，房地产这一块最近也不景气，我们搞家装的日子不好过可想而知。” 两个人正在那里猜测着公司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低头小声议论着，总监走了进来，木无表情的扫了他们各人一眼，说道：“开会。” 一行人只得不再作声，一个个向会议室走去。 公司先是开了全体职工大会，业务部设计部工程部材料部客服部前台等等全部到齐了，末了，他们设计部回来后，又开了小会。 开全体职工大会时，李文琳一直在寻找乔振天，想对他说声谢谢，但是时间太匆促，事情太紧张，她没有这个机会。 莉莉和文琳把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 狮豪家装公司在经济危机下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在杭州南京哈尔滨等地的分公司已经全部合并搬回公司总部（广州）。与此同时，公司为了撑下去，打算裁掉百分之五十的员工，设计部业务部工程部等所有部门无一幸免。 设计总监在给他们传达着公司上级的命令：“现在不但是我们家装行业，像微软，华为，诺基亚，摩拉罗拉等等他们都在裁员，公司对我们设计部的规定是，以三个月为期限进行业绩考核，我们公司总共有二十四个设计师，公司打算裁掉一半，大家听好了，在接下来的三个月，我们实行绩效考核末尾淘汰制，谁的业绩排在十二名之后的，全部裁掉！希望大家努力作单抢单吧。在现在的大环境下，保业是首要目标，好了，今天会议开到这里，大家回去吧。” ------------ 第二章 每一个行业都是围城 更新时间：2009-03-31 (二） 开完会，大家慢慢的回到自己的阁子间，莉莉坐在李文琳的对面，平时没有事的时候，两个人只要站起来，或者偏一偏头，绕过面前的办公电脑，就可以和对面的人说话聊天。 但是今天，好像大家都没有心情。 写字楼里一片寂静。大家仿佛都心事重重，人人自危。保业生涯正式拉开序幕，人人如履薄冰。 李文琳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慢慢启动电脑，想着接下来要面对的情况，还没有马上被开除，不算太坏。她安慰自己，公司以三个月为考核期限，谁要是排名在后面，三个月后就卷铺盖走人。 整个办公间硝烟渐起，战角声已经正式吹响。 李文琳心里牵起一丝苦笑，表面上却面带微笑，职场多年，自然知道工作当中彻记不能作“祥林嫂。” 这时候电脑启动完成，她一边打开百度，一边打开聊天软件，隐身挂在那里。 从百度百科里搜到“设计师”的概念。 无限唏嘘的看着上面的介绍： “设计师：从事艺术与商业结合在一起的人。分为建筑设计、艺术设计、平面设计、展览设计、工业设计等领域。一个成熟的设计师必须要有艺术家的素养、工程师的严谨思想――――” “从事艺术和商业结合在一起的人”李文琳看着这句话，心底不由苦笑一声，她查看好友名单，想看看老乔是不是在线。 肚子里有许多话想对他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文琳心里有事的时候不会和同一部门的同事说了，很早就学会了，对于同事，相敬如宾，话只说三分。表面客客气气，但切记不能对同事掏心掏肺，因为大家是竞争对手，你今天向他或她吐的苦水，很可能明天成为他们对付你的把柄。 刚打开聊天软件，寻找好友的时候，就看到“老乔”的头像突然闪了，她打开来，收到的信息是“设计部开会了吗？” 她笑了笑，回过去道“开了。” 老乔的网名叫做“提刀买菜”头像是一个裤子破了露出屁股的屠夫背影，网上不羁，工作生活上却是一个十分严谨的人。 “今天谢谢你提前通知我，让我暂时保住了这份工作。” 文琳心里充满了感激。自从她来到这个家装公司，老乔就已经是业务部的主管，于她来说，他是资历深的老人，文琳一路从新人走来，其间，老乔对她一直多加照顾。 “不客气。” 老乔回过信息来。 老乔是他们公司销售部的一名销售经理，平时他拉来的客户喜欢交到文琳的手里，比文琳大好几岁，今年三十出头，一直未婚。 乔振天长得高高壮壮，国字脸，浓眉大眼，虽然算不上帅气，可是给人的感觉很有男人魅力，他看上去不爱说话，显得内向，但是一到酒席上，只要客户在旁边，他就能够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直到把单谈成。 是一个很有经验很有能力的老销售员。 文琳大学毕业来到这家装公司的时候，老乔就在了，他原名叫做乔振天，网名叫做提刀买菜，文琳很喜欢他这个网名，感觉很有居家男人的味道。 不过，虽然他有一个很顶天立地的男人名字，他们销售部的同事都叫他小乔，一个三十多岁一米八的男人被人叫做小乔，这其中的搞笑程度可想而知，乔振天总是苦着脸和他们商量道：“能不能不要叫我小乔，叫我老乔行不？” 可是他越是反对，他们叫得越起劲，后来老乔也没了办法，只得认了，只有文琳比较尊重他，一直叫他老乔，在网上有时候叫他网名，平时工作上生活中见面了大家在一起，她都是叫他老乔的。 业务部就在他们设计部的隔壁，平时业务部拉了业主过来，不管是公装的还是家装的，都会转一个弯，直接把业主带到他们设计部来，因为最后和业主谈合同，签下单的是设计师。 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很多设计师大叹苦经，说他们做设计这一行的是夹心饼干，很不好做人，业务部带来了业主，如果在他们设计部这里没有把单签下来，业主跑了，业务部会骂死他们，因为一个业主往往是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过来的，与此同时，他们设计部如果和业主接洽得不到位，让工程部材料部的工作无法顺利进行下去，也会怪罪到他们设计部的头上。 文琳性格显得比较内向，所以乔振天和她在网上聊得比较多。 文琳是室内设计师，刚毕业出来那几年，不愁没事做，而且待遇也很高，但是这些年，随着房地产的兴盛，许多年轻人在社会上培训几个月就涌入这个行业，导致这些年室内设计师过多，再加上现在各种电脑辅助软件出来了，像三dmax，autocad等等，比九十年代流行的傻瓜相机还要好使，所以室内设计师变得非常廉价，很多公司的室内设计师不但要负责设计，而且要和业主谈单，做好采购等等一条龙的服务。对于设计师来说，有没有才华，会不会设计已经变得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口才好不好，能不能把业务部介绍过来的业主招待好，顺利签下单。 他们公司刚才开的会也证明了这一点。根本就是把他们设计师当作业务员对待的，三个月业绩考核实行末尾淘汰式。设计师变身成业务员。 文琳想了想，把信息回过去“估计三个月后，走的那批人里面肯定有我。” 她在心底摇了摇头，实在是真的没信心。 对方回他道：“文琳，每一个部门都这样，再说，你们设计部好歹有我们业务部撑着。” 文琳没有回信息过去。 乔振天又给她发过来信息“你听说过了吗，我们对面那家公司，昨天炒了几十个人。” 文琳打了惊叹号过去，表示她没有听到。 “经济危机来了，现在裁员是大势所趋，保业是首要目标！” 他再次发信息过来告诉她这个事实。 文琳笑了笑，对他回信息道：“我之所以做室内设计这一块，是因为从小的梦想，想着长大工作后我在办公室对着电脑悠闲的作着设计，设计出来的作品如果得到业主的夸奖，我就会很开心，但是，我，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设计师竟然会成为业务员。设计已经不再重要，现在做设计师太苦了。” 乔振天发过来一个笑脸，对她说道：“我倒觉得我们跑业务的最辛苦。” 他给她发过来一首歌，是改编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死了都要卖/不搞定客户不痛快/单有多重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死了都要卖/不签下合同不痛快/客户昏了我还在/把客户当成是老婆来相爱/一分一毛都赚到汗水掉下来/不理会经理是看好或看坏/只要你把合同签下来/单需要刻意安排/凭勤奋去找到客户就会很愉快/享受现在别一陪客户应酬就怕受伤害/许多小酒只要喝下单就签下来/死了都要卖/不喝到胃出血不痛快/应酬多累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死了都要卖/不干掉对手不痛快/签到合同才精采 文琳听着那恶搞的歌曲止不住笑出声来，回信息道：“这改编的不错，不但搞笑还励志。” 乔振天发过来一条信息：“每一个行业都是围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 ------------ 第三章 设计部的传闻 更新时间：2009-04-01 （三） 这时候，莉莉走到她面前来，好奇的看着她的电脑，对她笑道：“在忙什么呢？” 文琳知道她多半有事找她，便和老乔在网上匆匆说了再见，把聊天软件关了。 对于莉莉这样过份关注别人的隐私，文琳很反感这一点。 虽然反感，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莉莉却自己不好意思，笑了笑，直起身子，退后几步，站在她面前，对她道：“中午去哪里吃饭，还去以前那家吗？” 她倚在她的办公桌面前，手里端着一杯速溶咖啡，四处张望着。 文琳笑了笑，说道：“刚开完会，你就这样啊，也不怕总监找你麻烦。” 她看了看时间，现在离下班还有十多分钟，想着现在可不是从前，提前十多分钟出公司吃饭没问题，现在风头上，她是没有胆量的。 莉莉笑了笑，说道：“坐在这里有什么用，现在房地产这么不景气，你以为还是从前哦，每天都有无数个业主主动跑到我们公司来，求我们给他们设计？” 文琳看了看公司门口，又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可是整个上午，公司门可罗雀，没有一个业主走进来。 莉莉说得没错。 文琳笑道：“可是不这样坐在公司，能有什么办法？” 莉莉神秘的笑了笑，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对文琳道：“文琳，你没有听说吗？” “什么？” 文琳很惊讶，看向张莉莉，心想她好像有什么消息而她李文琳不知道。 想到这里，不由一阵心慌，要知道在这样的紧急关头，信息是最重要的。然而虽然心里慌张，表面上却仍然淡定自如，轻松的笑了笑，看着张莉莉故意沉吟不说，只得说道：“什么消息？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出来吧。” 张莉莉有点不可思议，挑了挑眉，向前一步，对她道：“你真的不知道？” 她仿佛不太相信。 文琳对她道：“真的不知道，你知道我的，我向来比较迟钝。” 这是她李文琳的弱项，消息太不灵通了，这个毛病以后一定要改。她在心里暗暗发誓。 张莉莉便笑了笑，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时间，对文琳说道：“下班了，我们吃中饭去吧，吃饭时我再告诉你，去晚了，估计没地方吃饭了。” 文琳看了看时间，确定已经到中午下班的时候，便点点头，拿起手袋，和她出了门，两个人出了公司门，进了电梯，在电梯里商量了一下，决定不去先前的饭店，那家饭店虽然干净，但是饭菜太贵了，现在经济危机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性的消费了。她们商量好，改去公司对面的另外一家快餐店，两个人二十块钱就可以解决午餐，她们走出电梯，走到公司外面，很多公司的工作人员都从写字楼里走出来，三三两两的到外面找饭馆吃饭，她们两个在一个湘菜馆坐下来，那湘菜馆就是一个小平房，里面炒菜，同时摆了桌子，屋子里光线昏暗，油烟把墙壁都熏黑了，桌椅板凳用指头刮一下都可以刮一层油出来，不过环境再差，好在便宜。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饭店里坐着许多人，还有的人在外面站着要外卖。看上去生意很兴隆，没有任何经济危机的迹象。 但是附近的几家西餐馆，咖啡屋好像没有从前那样生意好了。 文琳想起叶小凯说的话：“经济危机来了，高端消费减少，中低端消费会多起来。” 看来叶小凯说得没错。 在等着菜上桌的过程中，文琳对张莉莉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她直觉莉莉知道的与她们的工作息息相关，否则她不会那么神秘。 张莉莉笑了笑，悄悄对她道：“听说业务部有个人拉了一个公装大单，价值五千万！” “真的！” 文琳听到这个消息，睁大了眼睛，一颗心也跟着怦怦跳起来。 张莉莉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对她道：“看来你是真不知道。” 李文琳苦笑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我几曾骗过你，在公司里我本来就是那种消息不灵通的人。” 张莉莉笑了笑，自顾自说道：“就是不知道是业务部哪个人拿到的这个单，他们会叫我们设计部哪个设计师去负责接洽这个大主顾。” 李文琳心中一跳，顷刻间，明白了这个消息是多么宝贵，她也明白了张莉莉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真实目的。 她之所以告诉她，不过原以为她是知情的，想从她这里探听到更多的真实消息。 虽然张莉莉的目的并不是为李文琳着想，但是因为听到了这个消息，李文琳对她还是充满了感激。 她摇头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才从你这里听到消息的。” 张莉莉看她一眼，对她道：“你不是和业务部的小乔交情比较好吗，他没有给你透露一点什么消息？” 莉莉说这话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文琳，文琳知道她在猜测她是否撒谎，心里好笑，脸上也笑道：“我今天能够按时来开会，就是老乔打电话通知我的，如果他知道，肯定早告诉我了。” 莉莉对她道：“难道只是传闻，不是真的？” 李文琳说道：“也许吧，我们设计师就算没有经济危机，平常一个月签五十万下来就不错了，现在竟然有五千万的大业主？太不可思议了，难道经济危机了，生意还比从前还要兴隆。” 她虽然嘴上否定着，心里还是希望这个消息是真的。 如果业务部真的拉来五千万的业主，那么她们设计部也就有了机会，设计部有了机会也就是她李文琳有了二十四分之一的希望，她在整个部门设计才华是最棒的，她希望她能被选中。 假如被选中，把这个大单做下来，那么，只要把这一个做下来，她就再也不用担心被炒掉了，无论如何，在他们公司，任何设计师三个月签单的累积量也不可能到五千万。 如果做成了，她不但不用担心失业，而且还会大大的拿一笔提成。 说不定买房子的钱都够了。 李文琳一颗心急速跳动起来，想着无论如何，要找机会问问老乔。 她看向张莉莉，张莉莉也在若有所思，文琳知道，这个传闻肯定让整个设计部都开始不安了，每个设计师都想争取到这个单！ ------------ 第四章 莉莉的友谊 更新时间：2009-04-02 （四） “文琳，你有什么打算？” 各怀心事的片刻沉默过后，莉莉问文琳。 莉莉比文琳要大一两岁，二十七八的样子，身材瘦小，五官平平，不过她很会打扮，服装搭配得让人很舒服，第一眼见到她的人就觉得她是一个美女，等到相处下来，发现她长得其实很普通时，那时候也不介意了，因为别人和她在一起时，总是感觉很开心快乐，所以朋友特别多。 文琳比莉莉要高一个头，身材高挑苗条，皮肤白晳，五官精致，再加上在中央美院学了那么多年，身上有一股艺术家的优雅冷艳气质，可以说是任何人见了她都会认为她是大美女。 公司里设计师二十多个，各种年龄层次的都有，男男女女，有八大美院出来的老一辈的四十多岁的设计师，也有从职业大学，专科学睆出来的二十出头的，还有是从社会上的室内设计的培训单位出来的，这些人一般三十多岁。 每一个家装公司的设计师都是如此，龙蛇混杂，良莠不齐，也因为这个原因，现在室内设计师的工资都是底薪加提成，各个大城市，设计师现的底薪通常都是八百到一千，很低，没有提成，根本就属于低收入人群。 每一个家装公司，都有那种干了几年的设计师，每个月工资都是两三千的，当然，也有做得特别好，提成拿得很多的，比如他们狮豪公司设计部的设计总监，他毕业于清华大学的美术学院，是全国装潢行业知名的设计师，每个月的薪水至少上万，现在在广州买了车买了房，娶了一个漂亮的老婆，日子不知过得多么滋润。 莉莉和文琳在公司里算是资格比较老的设计师了。 莉莉不像文琳一样是科班出身，文琳毕业于中央美院，有很扎实的美术功底，手绘能力特别强，莉莉之所以进入室内设计这个行业，完全是中途觉得室内设计大有可为，觉得有大把的钱挣，中途转行做室内设计的，她没有半点手绘功底，美术的基本功从来没听说过，不过人聪明又肯上进，在社会上那种室内设计的培训班学了几个月，又自学了许多室内设计的电脑软件，所以也让她挤进了这个行业。 她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一无所有的人是没有绝望的权力的。” 她不能绝望，所以加倍自信，且相当的有毅力。 对于莉莉这种半路出身的设计师，文琳是不置可否的，她根本不能把莉莉的作品叫做设计，她通常给业主所做的设计，都是用电脑软件套出来的，设计出的效果图，百分之九十是电脑自动生成的，就像是傻瓜相机一样，那剩下的百分之十，她会百般讨好文琳，想尽办法请文琳帮忙。 文琳是那种性格比较随和的，虽然看不起她这样的作法，但想着同事成天在一起，能帮就帮一下，更何况，莉莉也有她的过人之处。 她的过人之处，就是她对于作单抢单十分的卖力，她曾经有一个外号，叫做“天缠功”。 这个外号是一个业主赠给她的，后来在公司里就叫开了。 几年前，她刚进狮豪时，为了做成一个单，天天跑到建材市场去（因为去那里的人很多都是想装修的），每天守在市场入口，一看到业主，就会堆上满面的笑容，笑着问道“先生，房子要不要装修？” 其中有一个问了她一句：“你是设计师？” 她立马说道对，但是那人摇了摇头，走了。张莉莉一直跟他到家门口，不停推荐自已，业主不理她，第二天，她又一大早守在人家家门口，业主要去上班，她就跟到公司里，业主怒了，晚上再跟他回家，如此几天，最后业主怒了，对她道：“不要跟我回家，我老婆对我意见很大！” 她便笑了笑，改变策略，天天守在业主公司外面，一看到业主进出公司，她就会问道：“先生，你不是要装修房子吗，我们公司设计不错的——” 业主当她如空气，每天照守不误，照问不误。 如此坚持下来，在公司外面守了足足三个月，每天雷打不动，到最后，三个月后，当她再迎上去问了相同的话时，那个业主看她一眼，叹口气，对她说道：“行，就让你给我装修吧，你真是天缠功啊，我都被你感动了。” 这位业主后来到他们公司付钱的时候，还跟他们总监说起了张莉莉的事件，总监也特别表扬了她，那位业主说道：“你太有毅力了，这样的人做什么事不能成功啊。” 从此“天缠功”的外号在公司传开来。 他们狮豪公司人人都有外号，以前人人都有英语名字，他们的公司副总裁在国外留了几年学，是个什么博士，到了他们公司，就给他们公司的每个人取了一个英文名字，什么苏珊，马蒂，杰克，约翰等等。 不过大家都叫不习惯，倒是给不少同事安了外号，莉莉的外号就叫做“天缠功”文琳因为看上去比较冷漠，气质冷艳，所以男同事都偷偷的叫她做“冷美人。”就像销售部的乔振天，他的外号是“小乔”一样。 所有的人，看到五大三粗像铁塔一样的乔振天，然后冲他叫一声“小乔”，看到他痛苦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就十分的高兴。 后来那个副总走了，给他们取的英文名字他们全部忘了，倒是外号一直叫了下来。这个算他们公司的特色吧。 莉莉凭着她作单抢单的狂热还有坚韧不拔的毅力给公司拉过来许多业主，有时候，为了感谢文琳帮她做的设计以及讨好她弥补自已在设计上的不足，她也会介绍一两个业主给她，所以两个人在公司相处下来，慢慢的，没有利益冲突的前提下，感情也还不错。 公司几次有意让莉莉去业务部（因为她跑业务的能力远高过她的设计），上司暗示她如果她愿意过去，可以让她当一个销售主管之类的，不过莉莉好像觉得做室内设计师她更感兴趣更有面子，所以一直呆在设计部，对上面的答复就是：“老总，我在设计部一样可以拉到业主的，一样可以做业务！” 上司看她是一个人才，也很欣赏她，见她不想调部门，也就让她一直呆在设计部了。 文琳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个世界，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莉莉的长处是她没有的，所以对于她不把设计当一回事，她也没有作声。 菜上来了，两个人开始吃饭。 莉莉对文琳道：“文琳，你不要担心，我会帮你的，有我呢。” 她对文琳抱以热忱的笑容。 文琳抬起头来，看她一眼，客气的对她说声：“谢谢。” 莉莉对她真诚笑道：“文琳，我一定会帮你的，在公司里，我和你感情最好，只要我们两个合作，我们一定能够保住这份工作。” 文琳笑了笑，没有作声。 莉莉大概一心想拿到那个五千万的大单，但是对自已的设计没信心，才会向文琳急着表白友谊。 文琳心知肚明，没有作声。 她自己还没有静下心来，莉莉就仿佛一切有了主张。 莉莉对她道：“文琳，我们在公司里接近三年，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对不对，我不帮你帮谁，你也不可能不帮我，现在公司搞了这个业绩考核，我们只有联合起来，才能保住这份工作，相信你也知道，现在各个公司都在裁员，剩者为王啊。” 文琳看莉莉一眼，想到莉莉的过人之处，想她还真可能帮到她，便点了点头。 ------------ 第五章 努力保业 更新时间：2009-04-03 (五) 到晚边快下班的时候，刚走出公司大门，就听到熟悉的一个男子声音“文琳？” 她回过头，就看到乔振天笑着向她走过来。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下面是西裤，看上去高高大大，玉树临风的。 文琳笑了笑，等着他走到她面前，心想，原本想去找他的，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真是好事情。 老乔走到她面前，对她道：“下班回家？” 文琳点点头，思量着如何开口向老乔打探五千万大单的事情，这时候，老乔笑了笑，对她道：“一起走吧。” 两个人并肩一起往公司外面走去。 看着从写字楼里纷纷走出来的工作人员，文琳有感而发的对老乔道：“接下来的三个月，不知道会有多么可怕，你不知道，我们部门二十多个设计师，要裁掉一半，那种感觉，就好像把二十多个人关在一个房子里，要一对一的互相残杀，最后胜出的那一半才能保命一样。” 乔振天对她道：“我们做销售的一直是末尾淘汰制。不也一直活得好好的？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丛林法则，优胜劣汰。每个人都是一辆汽车，大家都在卯足了劲往前开，如果你停下来的话，那么你肯定会落后，我们每个人都很累，都想停下来歇一歇，可是不能歇啊，因为别人都在拼命向前开着，你要是停下来，就永远赶不上别人了。” 他的话意味深长，说得十分在理。 文琳用手扶了扶头，对他道：“老乔，我现在真不想干了。” 乔振天笑了笑，看她一眼，对她道：“千万别，现在有份工作不容易，大环境不好，再找工作也很难，我看你还是努力保业吧，尽量不要辞职，也尽量不要被公司炒。” 文琳低声道：“公司内比我会签单的设计师很多，我没有半点信心，三个月后肯定是淘汰品，与其经历三个月的折磨，不如早作打算。” 文琳是一点信心也无的。 乔振天笑了笑，对她道：“你没试怎么知道呢，我一个朋友已经失业三个月了，去年年底因为不满公司的人事愤而辞的职，他现在很后悔了，找工作找了三个月，薪水降到从前的一半，都没有公司要他，现在投出去的简历有如石沉大海，要知道经济危机，很多公司都不要人了。” 文琳一颗心直往下沉。一时义愤的发泻之语，现在也不敢再提了。这个时候，谁还敢辞职呢。 乔振天又对她道：“而且，很快，到了六七月份大学生就要毕业了，你会更加难以找到工作，前一天听到一个朋友说，在人才市场看到浙江大学的本科生，一千块钱一个月人家也肯干，一个重点大学毕业的女学生，不给她按月工资算，给她十块钱一天的计酬劳，她也愿意，现在就业形势很不好，远远比我们任何时候想象中都要严重，所以，文琳，你没有选择，你只能勇往直前，保住工作。” 文琳心酸，勉力笑着。 乔振天微微笑道：“天下签单都是一样的，小豆子，我会帮你的。” 文琳笑了笑，小豆子是她的网名。 站在公司外面，两个人要坐不同的公车回家了，乔振天突然叫她的网名，这种感觉特别温暖。仿佛儿时一起长大的老朋友一样。站在人潮汹涌的街头，文琳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文琳对他道：“我真的不会签单，以前我们公司比较好，很多业主是看在我们公司品牌效应的份上很快就和我签了，我也没有多费什么力气去和业主谈单，我一向以为室内设计师只要做好设计图，做出真正好的设计就行了，后来才知道，仿佛签单才是首要目标，老乔，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室内设计这一行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乔振天脸上有疑问表情。 文琳摇了摇头，对他道：“你不明白的，我只是感觉理想与现实差距太大了，我从小就很喜欢设计房子，不过现在做的大部分工作，很多时候不能称作设计了，有时候想想很累。” 乔振天回道：“什么时候混成大师了，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你的设计了，努力吧。” 文琳笑了笑，回声：“谢谢。” 这时候，文琳要等的那班公车来了，她看了看乔振天，对他道：“老乔，我听到一个传闻，想向你打听一下，是不是真的？” “你是说业务部有人拉来了五千万的公装大单？” 他仿佛知道她想问什么。 文琳点头，一颗心开始加速跳动。 乔振天展眉笑了笑，说道：“现在只是传闻，有好消息了我会第一个告诉你的，所以说任何时刻都有机会，要有信心才是。” 文琳点点头，这时候她的公车要开走了，老乔催促她道：“好了，快上车吧，车子要开走了。” 她点点头，转身匆匆上了车。 坐在车上，想起老乔刚才说的话，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文琳心里急得有如一团乱麻，现在她多想知道确切的消息啊。 公司要裁掉百分之五十的员工，百分之五十的设计师，以三个月的时间做为业绩考核的期限。 文琳坐在地铁上，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他们公司有二十四个设计师，论实力论能力，她能够排在多少位？ 她算来算去，心里仍然没有一个底，自己作为一个设计师，设计的本事是过得硬的，可是其它方面的能力实在是太多不足了。 口才不行，毅力不行，胆量不行，酒量也不行。 想到这里，便又一颗心纠了起来。心情十分沉重的回了家。 回到家，打开门，竟然发现她的男友叶小凯也已经回来了，他坐在那里，正对着电脑做着什么。 文琳有点吃惊，因为叶小凯从来都是朝九晚无（早上九点准时上班，晚上通常都要加班，所以是朝九晚无）他今天竟然回来得比她早。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现到她心里。 李文琳站在门口，一时间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想着万一要是他也―――― 也不知怎么的，自从知道随时可能会失业后，李文琳变得焦虑起来，这种焦虑是从来没有过的。 还是小凯首先看到了她，从电脑面前回过头，看到她，对她笑了笑，说道：“回来啦？” 文琳才回过神来，点点头应了一声，慢慢走到他面前，在他身后的一个位子上坐下来，默不做声的坐在那里。 她想着，在这个异乡，假若两个人同时失业，他们该怎么办，他们在这里没有房子，如果都失了业，他们估计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要是都失了业，难道要回农村老家待着，一直等到经济复苏吗？ 文琳想到这里，感觉一块石头重重的向心口压了下来。 “文琳，你公司怎么样？” 看到文琳静静的坐在他后面，一句话也没有说，原本在电脑面前编程的小凯从电脑旁站起来，走到文琳面前，两只手撑在腰间，俯下身看着她。 电脑面前呆久的人容易得颈椎炎，站起来总是腰酸背痛，职业老毛病。 文琳抬起头来，把公司的事简短的对他说了一个遍。 小凯没有作声，一会才笑道：“幸好没有失业，现在这环境，不失业就不错了，三个月还很长，有的是机会。” 他很乐观的安慰她。 文琳勉强笑了笑，忐忑不安对他说道：“小凯，你今天没有加班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生怕他告诉她坏消息。 小凯愣了愣，然后勉强笑了笑，他心里也有担心，然而还是装作无所谓的道：“我们公司最近没什么事做，所以不用加班了。” 文琳听到他如此说，不由担心起来，对他说道：“小凯，你们不会也裁――” 她没有说下去，实在太不吉利了，她想了想，对他道：“假如这样，我们如何是好，现在我们在一起，只有十万不到的存款，原想着再工作一年，存够首付，两个人用按揭在广州买一栋房子的，如果我们都――可怎么办才是好。” 她用双手捂着脸，低下头去，披散在两肩的波浪卷发垂下来，让她显得特别的无助。原先计划好的未来，现在却因为这该死的经济危机全盘大乱了，别说买房子成了一件遥遥无期的事情，就是今后的生活，都不知如何面对，假若两个人都失业，老乔又说了，现在大部分公司都不招人了，失业的人投出的简历如石沉大海，短时间内再怎么降低标准，都不可能找到工作，他们两个该怎么办，坐吃山空，把存起来付房子首付的钱都吃掉吗？ 她简直不敢想。 小凯听到她担心的话语，不由笑了笑，走到她面前，把她拉起来，将她抱在怀里，对她笑道：“你真是的，我们现在不都还没失业吗，虽然说，现在同事见了面都不问你吃了吗，改问，你裁了吗？可是我在公司技术不错，就算裁员我想也裁不到我头上，而你呢，不也是最好的室内设计师吗，我们不会有事的。”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用手拍打着她的肩膀。 文琳伏在他的怀抱里，男人怀抱中的温暖还有淡淡的烟草气息让她的心里好受许多，也不再那么害怕了，她说道：“我只是担心，突然间事情就发生了，从来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春节的时候我还想着再挣一年半年的钱，下半年或者明年我们买一栋房子，然后一方向银行贷款――――我以前真是好傻，总以为我们俩的工作会一直这样下去，会天长地久，只要我们不辞职就就会一直在公司呆下去，从来没有想到公司会裁员，有一天会失业，会保不住饭碗。” 她倚在他的怀抱里，喃喃的说出来。对着一个人说出来，心里就没有那么好受了。在困难的时候，有一个怀抱依靠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 第六章 竞争对手 更新时间：2009-04-06 (六) 文琳第二天去上班。自从昨天开会之后，设计部一改前阵子的懒散作风，每个人在九点前都准时到了，看来一半的裁员名单让大家都人心惶惶了，在这个裁员风大起的大环境下，大家都知道就业形势严峻，谁也不想失掉这份工作。 文琳回到自己办公桌前，想着她该如何找到业主。 业务部五千万的大单是实是虚现在说不准，与其听到一个传闻就坐等着天上掉馅饼，不如现在做点实事，好好研究一下凭自己怎么找到业主。 设计部人头涌动，大家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对着电脑在做图，显得特别的忙碌，文琳看着他们，突然想到，这一屋子的人都是最强劲的对手，大家都在挤着过独木桥，走过这座保业大桥，有一半的人要挤下去淹死，一股寒意不自禁的从她心里升起。 正沉思间，莉莉走到她面前，神秘的对她笑了笑，然后压低声音对她说道：“这个拿去。” 她把一大摞清单推到文琳面前。 文琳接过去一看，发现是许多业主的清单，不由又惊又喜，压低声音对莉莉说道：“这些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莉莉笑了笑，悄声说道：“我从房产公司售楼处那里买来的，这些业主都是最近两年新买的房子，大部分都没有装修，我们一个一个的打电话过去问吧。” 这一份清单实在是太宝贵了，文琳一下子对莉莉心存感激。 文琳道：“莉莉，谢谢你，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莉莉灿烂的一笑，对她说道：“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嘛，我这里有一份，这一份你用吧，文琳，加油！” 文琳笑笑，莉莉便轻盈的回到办公桌前，开始打电话。 文琳也开始拿起自己办公桌前的电话一个一个打过去，她想着这份名单房产公司肯定不只卖给了莉莉，也肯定不只卖给了他们狮豪家装，那些业主估计被电话骚扰了无数遍了，文琳打算试试运气，从最后一页开始打起。 一个上午没有任何结果，快到中午下班时，文琳抽个空去了一趟茶水间，打了一上午的电话，她的喉咙简直干得冒烟了，倒了一杯茶水，在那里喝了一口，嗓子才好受了一点。 莉莉也走过来喝茶，两个人站在那里。李文琳经过了一上午，已经发现设计部几乎人手一份业主清单，且和她手上的一模一样。对于张莉莉从售楼处买来的说辞便也知道真假了，其中肯定是有一个人从售楼处买了来，但是其他人手上的，肯定都是复印过来的。张莉莉这个人情做得很不成功，很快就揭了老底。不过，大概她料到李文琳既使知道事情真相也不会指责她。 莉莉笑了笑说道：“文琳，业务部拉到大单的事你有没有新的消息？” 文琳摇了摇头。 莉莉略有点小失望，然而她笑了笑，神秘的挤挤眼睛，对文琳说道：“文琳，你知不知道，设计师分为几种？” 文琳愣了愣，看她一眼，想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莉莉道：“你说啊？” 文琳便随口答道：“好的公司，会有几种分法，首席设计师，精品设计师，等等。” 莉莉摇了摇头，说道：“错了，不是这样分的。” “哦？” 文琳喝完茶水，把一次性的纸盒丢在垃圾桶内，转过身，看着莉莉。想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莉莉神秘的笑了笑，对她说道：“室内设计师分为三种，一种是商业化的设计师，一种是人性化的设计师，一种是艺术化的设计师。” 文琳没有做声，笑了笑，走回办公室。 莉莉走在她身边，一边走一边对她说道：“文琳，这是我总结出来的，你听我说，商业化的设计师以商业为本，口才最重要，人性化的设计师人性为本，业主最重要，艺术化的设计师以艺术为本，艺术最重要。” 文琳回头看一眼她，一边走一边笑道：“室内设计本来就是一门艺术，我们当时学这个专业的时候，没有扎实的美术功底是不可能读这个专业的。” 莉莉摇了摇头，对她说道：“文琳，你错了，由此也可证明，你属于第三种，你是艺术化的设计师，你把设计当作艺术，而我不是。” 文琳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莉莉也看她一眼，对她说道：“这也是为什么虽然你的效果图做的一级棒，但是在我们公司你的业绩总是居于中下水平。” 中下水平，百分之五十的裁员，那么肯定就是淘汰品！ 文琳被她说到痛处，便低头朝前面走，没有作声。 莉莉跟在她后面，继续说道：“商业化的设计师，口才最重要，我们公司马畅就是商业化的设计师，他是马屁精，很会拍马屁，巧舌如簧。而我呢，我是人性化的设计师，我做每个单，我总是方方面面为业主着想，所以我的业绩也不错！” 文琳站在那里，她想说话可是却不知说什么，她觉得莉莉说得不对，但是她却没有理由反驳。昨天才向她表白过友谊的张莉莉现在当着她的面打击她吗？还是她又有了什么新的消息，说这些话的时候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文琳内心一片茫然。 她想告诉张莉莉，设计师不是这样的，那些所谓的商业化的，人性化的都不是设计师，他们不配！他们是业务员，他们可以是一个很好的业务员，但是不要说他们是设计师，他们配不起这个称号！ 不过她想到现在的实际形势，当所有的房地产公司家装公司打着“设计免费”的口号招揽业主的时候，文琳不知道坚持她自己对于设计师的看法有什么用。 她摇了摇头，一声不吭的继续往前走。 莉莉语重心长的对她道：“文琳啊，艺术化的设计师如果成不了大师，那么只能喝西北风，所以，文琳啊，现在是你转型的时候了，尽量向商业化设计师，人性化设计师转变吧。” 文琳呆了一呆，停下脚步，侧过脸看向张莉莉，张莉莉一脸真诚，对她道：“我会帮你的。”张莉莉话里的意思，就是你李文林不要以为自已了不起，事实上你什么都不是，我比你强，如果你想成功保业，你必须倚仗我。文琳明白过，对于她这种半是威胁半是优越感的说辞很是不满，当下便点点头，客气的说声“谢谢。”大步走回自己的阁子间，继续忙着打电话，忙过一阵后，抬起头来，看向设计部的同事，不自禁的想起莉莉的话，谁是商业化的设计师，谁是人性化的设计师，谁又是艺术型的设计师，满屋子都是竞争对手。 李文琳和张莉莉忙着寻找业主的时候，乔振天也没有闲着，他直接去了华龙大酒店所属的广兴集团。 在华龙大酒店的工地看了几眼，这栋五星级的大酒店刚刚施工结束，下一轮要进入的工程肯定就是装修了，设计部传闻的五千万大单就是指华龙大酒店的公装。 李文琳昨天问起老乔的时候，乔振天早几个月就开始在关注这个大单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关注这个大单的肯定不只他乔振天一个人。公司的副总裁特别把乔振天叫了过去，对这个公装大单谈了很久，对他是委以重任，业务部其它的人都作为他的下属由他支配，可见公司对这个单的重视，除了狮豪公司，乔振天也知道，整个深圳其它的家装公司肯定也在虎视耽耽的密切的注视着。 要知道这个大单拿下来，在这个经济危机的大环境下，简直就是救命，拿下这个大单，凭着收入，说不定可以撑过这个严冬。 工地上的项目部没有负责人，乔振天打算去广兴集团，问明了集团所在地，他就直接坐车过去了，看到广兴集团在阳光下的高楼大厦，想着这个单要是真拿下来，倒的确是够吃喝三年了。但是现在肯定是刚刚开始的，从这一步到最后真正拿下，中间要经过多少事情，乔振天心里清楚得很，传闻真是可笑，现在可谓是八字还没一撇，设计部的人却都以为狮豪已经拿下了。 不过乔振天也不怕，从来做业务都是遇到问题解决问题，一个个把问题解决完，到了最后也估计差不多了，对于这个大单，他还是有信心的。 走进他们的集团公司，他事先已经调查过，知道如果想谈下这笔大单的话，直接找他们集团负责这个酒店装修的常务副总就可，所以到达前台那里，问了副总的办公室，前台让他稍等一会，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乔振天很顺利的见到了那个常务副总，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白白胖胖的，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个头不高。 乔振天拿出名片，介绍了自己所在的公司，然后拿出了一些模型，指出了深圳有几家五星酒店是他们狮豪装修的。 对方好像很忙，一直在接电话，接过他的名片，几乎都没时间看他一眼，只得点了点头。 乔振天把话说完，对方便低头说道：“我知道了，有需要我会联系你的。” 意思是你可以走了，乔振天也知道第一次接洽肯定只能是官方性的见一面，如果真的想拿到这个单。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便也点点头，道声打搅，走了出去。 他走出办公室，看到文员在那里发呆，便走过去，笑了笑，对她道：“小姐，这个送给你。” 他拿出一个崭新的没有开包装的电脑移动盘，平时也准备着的，这些小礼物用来送给业主公司的文员秘书。 那个文员果然很开心，见是小礼物，也欢喜的说着谢谢大方收下来。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能不能向小姐打听一下？” 文员笑了笑说道：“你说吧。” 乔振天说道：“你们副总平时喜欢什么？” 文员笑了笑，看了看四周，说道：“他喜欢品红酒，我只知道这个了。” 乔振天点点头，道了谢，走了出去。 ------------ 第七章 危机下的节约幸福生活 更新时间：2009-04-07 (七) 到得下午，文琳继续拿着那份业主清单打了一下午的电话，情况和上午没有任何区别，文琳慢慢明白过来，如果想在电话里听到对方的业主说声“好的，我们正需要装修，请问，怎么联系你？” 如果想听到这句话，无异于天方夜谭。 到得下班时间，她只得把电话挂了，把业主的电话清单收拾好，小心的放到自己的文件夹里，然后整理了办公桌，把茶杯里的水喝干，拿了手袋准备回家去。 整整一个下午，他们二十多个设计师对着公司门口望眼欲穿，也没有一个业主走进他们设计部，莉莉甚至跑到他们销售部工程部去逛了逛，打听了最近的情况，也是一无所获的回来了。 一下午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设计部二十多个设计师，再加上几个设计师的助理，还有几个刚刚挤进这一行，只能从绘图员做起的大学毕业生，三十多个人，或坐或站，每个人都沉默着，无形中，保业的压力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几乎让设计部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 现在，设计部的每一个人都焦虑的感觉到公司人太多了。 新来的大学生王诚诚又在那里低头挨训，设计师阳天在那里大声骂着，一叠图纸砸在王诚诚的面前，对他凶道：“读个大学有什么用，又懒又笨！今天把这些重新画一遍，没画出来不准回家！” 骂完这句，就风一阵的走人，王诚诚长叹口气拾起那叠图纸，微微笑着抬起头来，刚好看到站起来的文琳，他便对她笑一下。 文琳也回了他一个笑容，想着一个职场新人本来难做，更何况王诚诚在阳天手下当绘图员，阳天在他们设计部是出了名的人品不好。 文琳正在那里沉思间，莉莉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办公桌，一边对她说道：“要不要一起出去吃晚饭？” 文琳笑了笑，一边整理自己的办公桌，一边说道：“不了，我回家去吃。” 设计部的员工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晚上要加班的几个绘图员还坐在电脑面前埋头苦干。 莉莉笑了笑，羡慕的看着她，对她说道：“文琳，你真幸福，有一个这么好的男朋友，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你就算失了业，也有你男朋友照顾你，只有我才可怜，我快三十岁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莉莉叹了口气，趁着无人注意，迅速的把公司的十几个黑色垃圾袋卷好放在自己手袋里，然后坦然的两只手抱在胸前，笑笑走到文琳面前站住了，肩膀上的白色女式小手袋的带子从肩膀上滑了下来，她整个人抱紧了站在那里，一时间倒是显得楚楚可怜。 文琳看她一眼，对她笑了笑，说道：“那就现在马上找一个，平时看你电话不断，不知有多少男的想追你呢。” 对于张莉莉爱贪公司小便宜的习惯她已是见惯不惊了，心里笑着想到，她这么些年，尽一切可能占公司便宜的老毛病还是没有改，现在都争着要保业了，她也不怕公司发现她这个小毛病开除她。十多个垃圾袋多少钱，用得着拿公司的回去吗？以前的时候，公司发的小板凳，水芯笔，笔记本，打印纸，垃圾袋，洗手液等等，她总是要尽一切可能的拿回家，然后一到公司开会招待客户要用的时候，她就手忙脚乱的跟文琳去借。平时公司发一些福利，比如电影票，兰花，茉莉花茶等等，老人她不敢扣下来，公司新来的员工总是会没有的，一般在莉莉那里就被她扣下来了。 两个人一起走出公司，黑色垃圾袋没有卷好，从她敞开的手袋那里露了出来，莉莉不好意思的笑一笑，麻利的把手袋拉链拉上，嘿嘿对文琳说道：“反正公司也用不完，放办公室也是浪费，我这个人节俭惯了。” 文琳就笑了笑，没有作声。张莉莉虽然爱占公司的小便宜,可是非常用心热情的对待生活，把自已的一个小家看得比什么都重，总想着为它添置点什么。这种生活的劲头，李文琳是很佩服她的。 文琳想着这样打业主清单的电话真的能找到需要装修的业主吗，什么时候会有真正的业主出现，在这样的沉思里坐着车回到家中。小凯也在家里，不过他这次没有坐在电脑前面，而是在阳台上忙着什么。文琳笑了笑，一边走过去，一边对他笑道：“你在忙什么？” 她拉开房间与阳台之间的玻璃门，就看到小凯的手上拿着一个电磁炉，正在思量如何摆放呢。 她看到他手中的电磁炉，对他说道：“买这个做什么？” 小凯笑了笑，说道：“我想从今天开始，我们在自家做饭，文琳，你觉得怎么样？” 他把电磁炉放到一旁，又拿起堆在附近的油盐酱醋，对文琳说道：“我们自己做饭吃吧，在外面吃，一个是不干净，二个是浪费钱。” 文琳笑了笑，蹲下身来，把那些油瓶醋瓶放在一起，对他笑了笑，说道：“这都是你今天买的？” 小凯笑了笑，点点头道：“恩，文琳，我想了想，我们还是未雨绸缪早作准备的比较好，我们应该从现在开始过节约的生活，你看怎么样？从今天开始，我们自己做饭吃，早餐自己吃了再去上班，中餐我们两个带便当，晚上我们回家买菜？” 他笑着看着文琳，征询着文琳的意见。 文琳点点头，表示没意见。小两口就开始做晚饭，文琳洗菜，小凯做饭菜，在灯光下，两个人的身影长长的，一边做事一边有说有笑，文琳心里慢慢快活起来，心想，这样不赖呢，比起在外面吃饭强多了，又省钱又温馨。 小凯真的是好厨艺，都说电磁炉不好做饭菜，可是他烧出来的回锅肉照样十分美味，文琳都多吃了一碗饭，心情也好了许多。 小凯对她道：“这菜做得够多的，我们今天吃不完，一会我把它分作两份，再煮一份米饭，明天我们的中饭便也有着落了。” 文琳点点头，冲小凯笑了笑。 小凯也笑了笑，对她道：“文琳，你公司今天怎么样？” 文琳沉吟一会说道：“莉莉从房地产公司那里买了一份业主清单，我打了一天的电话，问他们要不要装修，没有什么好消息。” 她微微摇了摇头。 小凯对她说道：“没关系，还有三个月时间呢，文琳，我相信你！” 他鼓励的对她笑。 文琳笑道：“恩，我会加油的，有你就什么也不怕了，大家现在都一样，我们比很多人要好多了。” 小凯点点头。 文琳笑了笑，对小凯感慨说道：“自己做饭比在外面吃有趣味多了，而且你做的饭特别香，吃起来也特别有家的感觉。” 小凯笑了笑，说道：“恩，你这样想就太好了。” ------------ 第八章 枪打出头鸟 更新时间：2009-04-08 (八) 晚上临睡前，小凯把时间订到早上八点，到了第二天清晨，他就准时在闹钟的铃声中起来，重新煮了米饭，文琳也起来了，两个人一起忙活着，小凯把菜热了热，文琳把便当盒洗干净，把白米饭盛在里面，小凯麻利的把菜放进去，两个人配合得十分默契，比起以往睡眼腥松匆匆出门要强多了，两个人说笑着感叹了一回，然后把余下的一点饭菜都吃了，看了看时间，也快到八点半了，两个人便收拾一新，拎上手提，便当，出门上班去了。 到得公司，刚进设计部的大门，就看到办公室整洁干净，心里纳闷是谁这么勤快呢，公司的过道走廊卫生间有保洁阿姨打扫，但是办公室是不打扫的。她到的比较早，很多同事都还没有来，文琳把便当拿出来，往公司的茶水间走去（把便当放在茶水间可以保温） 刚走到茶水间，就看到王诚诚双眼红肿的在洗拖把，与他同来的几个新人都还没有到。文琳看他一眼，就知道办公室的卫生肯定是这个新来的大学生打扫干净的。 文琳不由对王诚诚有了几分好感，想着这大学生不错，新人懂事勤快点是好事情。刚走到茶水间，王诚诚看到是她，立马主动把身体侧了侧，腾出茶水间空的位置，对她热情的道：“文琳姐，早上好”文琳笑了笑，也点头说道：“早上好。” 看到王诚诚在那里洗拖把，她便笑着点点头。眼里有赞许的神光。尽管公司的过道走廊茶水间卫生间有保洁员负责清理，可是每个公司的办公室都是自已打扫的。 王诚诚笑了笑，用一只手摸了摸脑袋，高高的个子站在文琳面前，显得有点笨拙，他红着脸有点紧张的对文琳说道：“文琳姐，以后多照顾。” 文琳笑笑，王诚诚站在她面前，比她高一个多头，他大概有一米八，学校里的稚气未褪，看上去还像一个阳光大男孩。文琳点点头，说道：“不敢当，现在大家都是同事。” 王诚诚却笑了笑，在文琳面前显得有点笨手笨脚外加羞涩，不过还是很快活，他笑着说道：“文琳姐，我知道你的设计图画得很好，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个好设计师，我很喜欢设计呢，所以一定要好好向文琳姐学习。” 王诚诚这么几句话倒是让文琳对他另眼相看，现在很少听到有人提起理想和愿望，她笑了笑道：“最大的愿望是做设计师？” 心里笑了笑，想着现在的王诚诚多向几年前的自已啊，可是现在的自已，已经许久不敢提起“理想”两个字了，它们已经被她丢在角落里，生了灰蒙了尘，说不定在伤心哭泣呢。 “为什么要做设计师，年轻人的话还是早点转行吧，趁着没陷太深，设计师这一行是越来越不行了。” 文琳的心里，有几许伤感。 王诚诚却微微一笑，说道：“我也听很多人这样说过，不过没办法，我就是喜欢设计这一行，大学学的也是设计这一个专业，要我对着电脑画一晚上的图我照样也开开心心的。喜欢了就没办法。” 李文琳看了看他红得发肿的眼睛，对他说道：“你昨天加了一晚上的班？” 王诚诚点点头，说道：“对啊，我新人嘛，自然要多加努力。” 李文琳点点头，受了王诚诚朝气蓬勃的感染，想着年轻真好，不知道苦和累，什么也不怕，其实以公司目前的形势，现在的实习助理绘图员，公司根本连裁员都没有考虑在内。因为实习助理是根本没有工资的，按照行内规矩，实习助理每个月唯一的收入就是带他们的设计师按照提成和心情给他们发的红包，一般都是两百三百六百的，像阳天那种，肯定不会给王诚诚很多。 文琳真是想不通，王诚诚还那么快活的留在这里做什么？ 王诚诚的拖把已经洗好了，他站在一旁陪着文琳，文琳举起便当想把它放在茶水间的顶端上，刚踮起脚，王诚诚就对她道：“文琳姐，我来吧。” 文琳便点点头，王诚诚替她把便当盒子放上去，两个人才转身往办公室里走去。 王诚诚是新人，李文琳是老人，职场上老人和新人总是有一场大战的，只是文琳对王诚诚却并无恶意，相反的，还很欣赏这个刚出大学的年轻人。 “文琳姐，你现在自已带饭来吃啊。” “是啊，现在经济危机嘛，能省点是省点了，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在外面胡吃海喝了。” 文琳笑着解释。 王诚诚用手抹了抹脸，让自已显得精神振奋一点，笑了笑说：“那我明天也带饭过来，向文琳姐学习。” 文琳看他一眼，对他说道：“为什么不换一个工作，王诚诚，在我们设计这一行，做实习助理是没有工资的，每个月只能靠设计师给一个红包，现在经济不景气，如果没有业绩的话，设计师也许红包都不会给的。” 看着他那么快乐，她真的很怀疑他不知道内情。 她想告诉他，也许你那么辛苦，天天加班，一个月都是白干了。 王诚诚却笑了笑，对文琳笑道：“谢谢文琳姐关心，我知道的，公司一来就和我们讲清楚了，只是文琳姐啊，现在大学生工作难找啊，我们很可怜，刚好碰上今年毕业，真是一毕业就失业，再说了，我喜欢这个工作，又是专业对口，所以没有钱我也愿意。” “公司开会你也听到了，很可能三个月后，我们都不在这里了。” “恩，文琳姐，那我至少积累了工作经验是不？” 他笑着对文琳说，年轻的笑容像春日的阳光一样明媚，文琳点点头，笑一笑。 听到王诚诚如此说，文琳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她想他们这些刚进社会的大学生，其实也是最可怜的，比起她们那几年的大学生，现在的大学生真的是卖身无门。 王诚诚说道：“我们现在很多同学都说我们和民工一样呢。我很多同学没找到工作。” 文琳点点头，说道：“那你好好干吧，加油。” 王诚诚点点头，冲文琳笑了笑，说了一声谢谢。 文琳便转过身，想回到自已的阁子间去，就听到王诚诚在后面叫她“文琳姐？” 她回过头来，王诚诚笑了笑说：“文琳姐，你的设计图我看过，手绘功夫一流，你很有才华，我相信你肯定能留下来的！” 文琳对他笑笑，没有作声。 王诚诚又笑了笑道：“狮豪家装在全国都很出名，是全国四大品牌之一，我听前辈说，一个设计师刚入行的时候要选好一个公司，我想我第一步已经实现了，接下来，我这一年的目标就是和狮豪一起成长！” 李文琳愣了愣，她听明白了王诚诚的意思，这个新人想留在狮豪，且想大展一番拳脚。她点头说道：“你也加油。” 想毕竟是新人，看事情未免太天真，以为有才华就可横行天下吗？有志向就雄心勃勃的见人就说可不是好事情。她在心里感叹着回到自已的办公桌上，不一会，办公室的同事就都到齐了，阳天一到，接过王诚诚画了一晚上的图纸，就开始劈头盖脸的骂。 莉莉从电脑面前偏过头来，朝阳天那边努了努嘴，对文琳说道：“又在骂小王了，这孩子落在他手上真可怜。” 文琳笑了笑。 莉莉道：“小王的图纸我看过，比阳天要强多了，我想阳天对他没好脸色，还是怕小王爬到他上头吧。他现在估计危机感很重。” 文琳听在耳朵里，想着这个阳天未免也太打压新人了，现在保业困难，还跟一个新人较什么劲。 想起王诚诚，不由很是同情他。想着什么时候空了，要告诉他，职场新人刚开始不要做出头鸟，阳天现在这样对付他，也是他锋头太盛的缘故，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新人尤其要懂。 ------------ 第九章 第二次接洽 更新时间：2009-04-09 （九） 乔振天给广兴集团的常务副总打电话，对方电话倒是通了，只是声音很是客气冷漠：“请问什么事？” 乔振天笑道：“朱总，我是狮豪家装的销售主管――” 对方打断他的话，对他道：“你们公司我知道的，我有需要再与你联系。” 对方打算挂电话，乔振天马上笑着说道：“朱总，这次给您打电话我们不谈业务，我朋友给我送了几瓶好的红酒，我对红酒不懂，喝了也是暴殄天物，听说您是品红酒的专家，想请您品一品。” 这条信息还是上次从这个常务副总的秘书那里打听来的。 “哦，哪个牌子的？” 对方果然没有挂电话，相反的表示了十分浓厚的兴趣。 乔振天笑了笑，看了看手中几瓶红酒，客气的说道：“是披头士。”披头士，一般人称作帕图斯，披头士是更离谱的叫法（法语音为bai-te-hu-si）。这种红酒的名贵在于酒庄位居波尔多产区八大名庄之首，是波尔多目前质量最好，价格最贵的酒王，颇有王者风范，不少影视明星都喜欢收藏。乔振天买到这几瓶红酒是通过许多朋友关系才买来的，每一瓶都是一万多，为了接近这个常务副总，可谓下了一番苦功夫。 幸好，对方立马表现出了兴趣，在电话里对他道：“哦，披头士？” 乔振天听到对方感兴趣，便立马说道：“对，朱总，不如我们见面再说吧，我们约个地方，品品酒，吃吃饭。” 对方笑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喝红酒了，已经有好几年没喝过披斗士了。” 乔振天便立马约了一家五星酒店，约了时间。两个人到酒店去了。 把买来的红酒带上，想起这是与朱总的第二次会面，这一次比第一次肯定是有进步的，如果顺利的话，也许很快就能切入正题，他把几瓶红酒带上车子。 采购红酒的时候，托朋友打听了一下情况，红酒的档次价位各不相同，贵的一支一万多，便宜的一支几千块，更便宜的一支一千多，最便宜的一支一百块，甚至一百块不到。 一万多块一支，买了来讨好业主，在此之前，乔振天可是很少这样做，但是这次不一样，这可是五千万的公装大单，相信深圳其它的家装公司要是也知道通过秘书打听副总喜好这个法子，应该也有很多人争破了头的抢着送红酒吧。 两个人在约定的地方见了面，广兴集团的常务副总还是从前的样子，白白胖胖，矮个子，不同的是，今天晚上，他穿了一件夹克，下面是宽松的运动裤，显得很休闲。 两个人寒喧坐下，乔振天要了一个包厢，取出随身带来的红酒，拿出一支对常务副总说道：“朱总，在您面前，我是品酒的外行，您看看，也让我学学，如何品红酒。” 看到那支披斗士，朱总的眼睛亮了亮，他笑着接过，嘴上说道：“你太客气了，太客气了。” 拿过那支红酒，他仔细看了看标签，乔振天已经叫服务小姐拿了红酒的开瓶器过来。 “一串葡萄是美丽，静止与纯洁的，但它只是水果而已；一但压榨后，它就变成了一种动物，因为它变成酒以后，就有了动物的生命。” 常务副总笑吟吟的说出这句话，然后看了乔振天一眼，对他说道：“乔经理，你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吗？”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猜得不错的话，这是美国作家威廉・杨格说的。” 他在心里抹了抹汗，庆幸自己来之前做了一些功课。 朱总笑了笑，说道：“没错，看来乔经理也是内中行手，哈哈，果然是披头士，我个人最爱喝披头士了。” 乔振天点点头，庆幸自己这张牌没有出错。 乔振天拿起开瓶器，对朱总说道：“朱总，我来给您打开吧。” 朱总摇了摇肥白的手，对他说道：“我自己开。” 他欠身接过乔振天递过来的开瓶器，一边打开葡萄酒一边对他说道：“乔经理，这个喝红酒很有讲究的，红酒也分为新酒和陈酿，这个新酒和陈酿的开法又是不一样，小姐，你们没有醒酒器吗，拿醒酒器过来。” 朱总发现餐桌上没有醒酒器，乔振天立马叫服务小姐去取，幸好这是五星酒店，服务小姐很快就拿过来了。 朱总把披斗士打开，倒在醒酒器里，对乔振天笑着说道：“乔经理，这支酒有一些年份，对于有一些年份的酒，我们一般要倒在醒酒器里醒一会，因为尘封多年的陈酿，刚打开的时候会有一股异味，这个时候就需要倒在醒酒器里醒一会，大概有十分钟，异味就会散去，你现在闻到异味没有？” 朱总笑眯眯的问他，乔振天只得点点头，心想这个朱总看来是真的非常喜欢品红酒，说得津津有味，头头是道的。这一支红酒好像让他快活不少，两个人现在相处得很融洽。 看到朱总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乔振天便试着切入正题，对他说道：“朱总，华龙大酒店的公装我们也听说了，我们狮豪家装公司也是深圳的老牌家装，在全国也是四大品牌之一，整个深圳的kfc连锁都是我们公司装修的，至于五星大酒店，深圳的天鑫，长安也都是我们装修的，现在我们坐的这一家，也是我们公司的作品，您看看。” 朱总点点头，抬头四处打量了一下这家五星饭店，眼里流露出肯定和欣赏的神色，乔振天心里有了几分把握，对他继续说道：“朱总，我们狮豪家装有全国最好的设计师，他们有的毕业于清华大学的美术学院，有的毕业于中央美院，上海美院，设计这一块都是相当过得硬的，他们很多设计作品在全国都是拿过奖的。” 朱总点点头，说道：“你们狮豪我也听说过，现在刚刚开始，大家都有机会，来，乔经理，我们今天只品酒，不谈生意，你闻闻。” 乔振天愣了愣，在那里笑着，一时没弄清朱总的意思。 朱总笑了一笑，挥了挥手，一脸的陶醉，对他笑眯眯的道：“现在闻到浓浓的香味没有，葡萄酒的香味，在醒酒器里放了十分钟之后，异味散去，香味就会散发出来，现在闻到没有？” 乔振天听明白了，仔细的闻了闻，发现果然有一种异香扑鼻而来，他笑着点点头，心想，这钱果然花得值，一万多块一瓶的酒果然不一样啊。 “来，干杯。” 朱总拿起高脚酒杯，乔振天及时的给他倒上醒过的红酒，两个人十分愉快的碰杯。 接下来，朱总就对乔振天侃侃而谈，乔振天简直上了一堂红酒的介绍课，红酒的历史全世界的知名产地品酒的方法做酒的方法全部熟识了一遍，幸好他做业务多年，见多识广，什么都懂一点，再加上来前做了不少功课，所以和着广兴集团的朱总也算是有来有往，交谈得兴高采烈。 这一回酒品下来，朱总兴尽而返，乔振天把没喝完的几支酒，也让他拿回了家。朱总很满意。 自从李文琳开始带便当来吃饭后，设计部带便当来吃饭的人越来越多，连张莉莉也开始带便当了。这一天，她和莉莉坐在办公椅上吃便当，文琳打开便当盒，发现盒子里是满满的鸭肉，她愣了愣，想起昨天买了四分之一的烤鸭，明明总共只有八块，昨晚她一个人吃了三块，现在竟然还有这么多，她很快的数了数，发现还有五块，立马意识到是小凯把鸭肉全部给了她，大概是昨天晚上听到她在那里说“这鸭肉味道不错。”他昨天没吃，今天午饭也没有带。 想起今天早上，两个人照常在八点起来，文琳装便当盒子的时候，小凯对她道：“我喜欢吃鸡蛋蔬菜，这些肉你吃吧。” 他把鸭肉全部放到她的便当盒子里，文琳对他道：“大家一样多好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她想把肉夹一半给他，他三块她两块，放到各自的便当盒里，把盖子盖好，对他道：“虽说现在要省钱花，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对自己，身体最重要，我们吃一样多。” 小凯笑了笑，没有作声。 文琳把便当整理好，去洗手间打扮去了。 然而，现在打开便当和莉莉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发现她的鸭子肉还是那么多，一共有五块，知道肯定是小凯最后把所有的鸭子肉都给她吃了，心内不由十分的感动。 把那鸭子肉含在嘴里，眼里却几乎要幸福的堕下泪来。 想着虽然经济危机来了，不能像从前大吃大喝，工作也如履薄冰，随时担心失业，可是也只有患难才见真情，男友对她那么好，无论如何，她也要坚持下去，勇往直前。 ------------ 第十章 省钱生涯 更新时间：2009-04-10 （十） 两个人在那里吃着饭，莉莉看到文琳突然低着头，仿佛眼里有泪的样子。 她不由奇怪道：“文琳，你怎么啦？” 李文琳连忙吸吸鼻子，笑了笑，说道：“没事。” 莉莉看了看她，见她不像有伤心事的样子，便也就笑了笑，继续吃她的中饭，她一边吃饭，一边四处打量着，发现公司里带饭来吃的人多起来了，昨天才只有李文琳一个，今天竟然多了几个，除了她莉莉，还有两个绘图员，一个设计师助理也是自己带饭来吃的。 莉莉看到了，对文琳笑了笑，说道：“文琳，你看，现在带饭来吃的人真多啊，相信过几天，带便当来的人会更多。” 李文琳笑了笑，看了看那几个二十出头的绘图员，他们也是围在一起，在那里一边吃着饭一边说话。 文琳笑了笑，说道：“这样也好，省得跑出去。” 莉莉笑道：“恩，比在外面吃得干净。” 她笑了笑，站起来，走到几个绘图员助理那里，对他们道：“你们也开始自己带饭啦。” 设计师助理王诚诚小王说道：“当然啦，莉莉姐，你们都带饭到公司来吃，我们小小的助理，哪能不带饭啊。” 莉莉笑了笑，看了看小王，对他说道：“昨天阳天叫你通宵画图了吗，你现在是吃睡都在公司了。” 小王笑了笑，耸耸肩说道：“刚好，我现在打算把我租的房子退了，睡到办公室来，就怕我们总监知道了，不同意。” 大家笑起来，纷纷表示这是一个好办法，写字楼空调热水都有，办公室的条件比租的房子条件要好得多，不但睡得舒服，而且不用挤公车地铁回去，最重要的能够省不少房租。现在是经济危机时期，一个钱都要掰成两半花。省钱才是王道。 小王听到几个女绘图员也在那里说好，便嘻嘻一笑，讨好说道：“那姐姐妹妹们都搬到办公室来住吧，好歹我小王也有一个伴。我光棍一个，晚上很寂寞呢，睡在办公室里怕怕。” 他装作害怕无助的样子。 小王的话语模样把大家逗笑了，几个女同事在那里笑了笑，敲了敲他的脑袋，纷纷骂他：“想得倒美！” 办公室里一片笑声，让一直压抑的气氛显得轻松了一点。文琳也微微笑了起来。想起这个王诚诚不简单，自己当初刚毕业参加工作时，被老人欺负得成天背地里哭鼻子，这个王诚诚比她坚强乐观多了。 只可惜小王跟的设计师是阳天，阳天有一点变态，总是叫手下的助理没日没夜的绘图，有时候没有业主没有单，他也照样拿着一摞摞的设计图叫助理把它们画出来，做成室内效果图，反正几年下来，跟过他的助理到最后都是瘦了一圈走的，对他怨声载道，而且他又极其小气，每个月，就是业绩最好的时候，给助理的红包，也从来不会超过三百块，文琳是只要自己业绩好，手下的助理要是十分辛苦，她会多给，五百给过，八百都给过。 大家有时候暗地里讨论，也挺同情小王这孩子的，小王倒好，自己一直不吭声，阳天要他加班，他就天天加班，晚上都睡办公室，不回去，别人同情他，他就笑着说：“我年轻嘛，此时不通宵，更待何时？” 不过现在公司要裁一半的设计师，设计师自身难保，就更加没有能力顾及到这些绘图员和设计师助理了。 莉莉和他们说笑了几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这时候就听到一阵悠闲大胆的脚步声传来，然后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我要装修房子，你们这里有设计师吧。” 立马“刷”的一声，设计部二十多个设计师齐齐把视线射向声音发来的方向。眼里都发着绿光，仿佛一头头饿狼，在荒野饿了十多天。一个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只见他油光满面，肥头大耳，一边推着他们设计部的玻璃门，一边大声问道：“请问哪位是设计师？” “我是”“我是，先生你要装修房子吗？” 设计部所有的设计师都围了上去，在那里纷纷推荐自己。 幸好，那个业主也像是见过世面的，并没有感到害怕，他大步走进来，四处观望寻找着。 他们设计部从来如此，只要进来一个陌生人，像是业主的人，他们就全部牢牢盯着，想尽一切办法把业主拉到自己面前来。 “请问你是设计师吗？” 中年业主直接走到李文琳面前。 李文琳站了起来，简直难以相信上帝亲自走到她面前了。 她点点头，说道：“先生，我是设计师，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 因为快乐，她几乎笑出声来，眼前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皮尔卡丹的黑色西装，脚上却穿着一双便宜的十块不到的黑布鞋，个子矮矮的，方头大耳，有点像农民企业家，爆发户王阿贵胡阿发那种。 李文琳把业主带到他们设计部的沙发椅那里，请他坐下，又去给他打了一杯水。对他笑了笑，说道：“先生贵姓？” 业主笑了笑，把两条腿搁在一起，翘着二朗腿，说道：“在下姓刘。”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刘先生好。” 她冲他笑了笑，坐在他旁边。 刘先生仔仔细细瞅了她一眼，对她说道：“哈哈，你知道我为什么自己找人装修吗，就是因为知道你们女设计师都长得漂亮，女设计师都是美女，你果然是个大美女啊。哈哈。” 他大声的肆无忌惮的笑。 李文琳有一点不自在，想着果然是一个暴发户，有修养的人怎么会这样当人说话，不过业主是上帝，她仍然对上帝微笑着。 刘先生看了看她，对她说道：“没想到你会设计，人也长得这么漂亮，哈哈，我房子交给你设计，我就放心了。” 李文琳笑笑，起身从办公桌上拿了以前的一些作品，对他说道：“这是我以前帮人设计的作品，刘先生要不要先看看？” 刘先生笑了笑，大手一挥，站了起来，说道：“不要看了，我带你到我房子里去看看吧，现场看了，你就知道该怎么给我装修设计啦。” 李文琳想到这个业主也真是爽快，立马要带她去看房子，这样也好，一切实在进展得太顺利了，他竟然问都不问一声，他们公司房屋装修的报价怎么样？ 她点点头，和着刘先生一起先出去。 两个人走到公司外面，刘先生指了指前面停着的一辆黑色大奔，对她笑了笑，说道：“这是我的车。” 脸上不无洋洋得意的神色。 李文琳点点头，笑了笑，说道：“这车不错。” 刘先生笑得更欢了，一边摇摇摆摆在前面走，一边对她说道：“李小姐啊，我现在在广州买了三栋商品房啦，这栋房子，我五千块块钱就开始买啦。” “五千块钱？” 李文琳觉得他是不是说错了，五千是不是少说了几个零，五万都不够付首付的。 刘先生把前面的车门拉开，让李文琳坐进去，自己走到另一边也猫腰坐进去，一边发动车子引擎，一边得意洋洋对她说道：“怎么，你不相信吗，是五千，不是五十万。哈哈。” 李文琳便冲他笑了笑，在那里洗耳恭听。 刘先生一边开着车，一边对她说道：：“李小姐，你肯定想知道我五千块怎么买到第三栋房子的，你听我说，我向银行贷款二十万付了首付，剩下五十万按揭我分十年还清，我现在在广州已经是第三套商品房啦，我用我前面的一栋房子作抵押向银行贷了首付，然后用两栋房子的租金，一个月一共有六千多，付银行按揭还有余啦，所以我五千块买了第三栋房子，哈哈。” 李文琳明白过来。 刘先生看她一眼，对她说道：“有钱人再赚钱就容易啦，一般都是没房子的人买房子难，像我们这种，买房子根本不用自己花钱，哈哈，你说是不是？” 李文琳勉强笑着点点头，只觉得人与人真的不能比，刘先生说得没错，不过，这些事情她和小凯是根本不敢想的，他们两个现在，只要想着能够保住工作就不错。 比如说现在，有业主请她做设计，她就很高兴，坐在车上给叶小凯发了一条短信：“小凯，有业主请我做设计啦!” 心里的激动喜悦难以形容，小凯很快回短信过来：“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晚上我多买点菜回来，我们好好庆祝！” 他也和她一样开心。 ------------ 第十一章 业主的性暗示 更新时间：2009-04-13 （十一） 坐在业主的车子里，原想着到工地要不了多久，但是没想到，车子一直往前开着，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刘先生仍然兴致极浓的一边开着车一边有说有笑的和她聊天，车子已经开到了广州郊外，一条宽阔的公路往远处延伸，公路两边的田野上开满了金黄的油菜花。油菜花开得漫无边际，生机勃勃。 李文琳正被外面的油菜花吸引，突然觉得手背上一热，她呆了一呆，低头一看，就看到刘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油胖的大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只癞蛤蟆趴在上面一样，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这个肥胖中年男人的手拍掉，然后扬手甩他两个耳光，推开车门冲出去。 刘先生笑眯眯的，色色的看她一眼，对她说道：“李小姐，我好欣香你的。好欣香你的啦。” 他突然讲广东话，仿佛为了证明他是广州本地的有钱人一样。 李文琳虽然心里已经厌恶到极点，可是脸上却仍然笑着，脑海里飞速的旋转着，想着如何挣脱开他的手，又不得罪他。 不知听多少同行的人说过，有很多业主好色，会趁机吃豆腐，没想到，在这个时刻，经济危机，公司要裁员百分之五十的时候，让她碰到了。 原想着天上掉馅饼，业主主动找到她，是对她设计的信任，现在看来，这个好色的业主估计一开始看中她就是冲着吃豆腐来的。 刘先生还在拉着她的手，紧紧的拉着，又湿又热的胖手握着她的小手，名副其实的咸湿手。文琳只觉得难受极了，刘先生在那里笑眯眯的道：“李小姐，我好欣香你的，好欣香你哩。你做我干妹妹好不好啦。” 李文琳脸上笑着，她没有办法看镜子，可是也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肯定很僵，她对业主说道：“刘先生，在开着车呢，请注意安全。” 业主看到她好像并没有多么拒绝的样子，便在心里乐开了花，把手缩了回去，对她道：“恩，谢谢李小姐关心啦，我会好好开车的啦。你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好不好啦。” 李文琳才缩回了自己的手，她把两只手放到资料的下面，对业主说道“刘先生，你不是说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的房子吗，怎么还没有到？” 刘先生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对她道：“李小姐不是外地人吗，我今天带你在广州兜兜风四处看看啦，这外面的风景好看吧，现在春天来了，你看这油菜花开得，像发春一样，哈哈。” 李文琳心里一皱眉，脸上却微微笑着，客气道：“刘先生，这风景是好看，谢谢刘先生，不过我们还是先去看房子吧，正事要紧，否则我回公司了，我上司要骂我的呢。” 她装作无助敬业的样子。 业主看到她这样子，立马笑了笑，说道：“好，好，我们去看房子。” 神情和话语收敛了一些。 他带李文琳到房子那里，文琳量了量房间大小，四周看了看，用笔做了一些记录，其本上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她对刘先生说道：“刘先生，房子我看了，心里已经有了数，你把房子的平面设计图给我吧，我回去给你做几套效果图出来，让你看看效果，到时用哪一套你自己决定。” 刘先生一直色迷迷的看着她，李文琳感觉他刚正经了一会，又开始不正常了，想着再坚持一会，今天拿到平面图早点撤吧。 刘先生哈哈一笑，说道：“好好，我这附近有一栋别墅，你和我到那里去拿。” 李文琳十分的不想去，可是想着人家要回家拿平面图也是没办法的事，再看看四周，现在是大白天，明晃晃的太阳照在天空上，晾他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当下便笑了笑，点点头，再次坐上了业主的车。到得他的半山别墅，两个人下了车，刘先生不急着拿平面图，却请她在客厅坐下。 李文琳坐下来，对他道：“刘先生，还是请你把平面图给我吧。” 业主看着她笑了笑，指了指附近桌上放着的香蕉，对她道：“李小姐，喜不喜欢吃香蕉啊？” 这好像是一句很客气的话，可是李文琳感觉不对劲。 她客气道：“不用了，谢谢。” 刘先生却站了起来，折了一根特大的香蕉，那香蕉是黄色的，还打着一个弯，刘先生拿在手里晃了晃，递到她面前，对她笑道：“吃吧。” 李文琳只得点点头，想着接过来。 那业主却来了一句，“李小姐，你看它像不象我们男人的鸡巴啊。我的那个也和这个一般大哩。” 李文琳心里猛的一跳，再也没有勇气接了，瞠目结舌的坐在那里。 刘先生拿着那根香蕉看了看，笑眯眯无事人一样的对她道：“其实性也是一个文化，我们可以公开聊聊嘛，孔子说，食色性也，性也是人之大常，你去过成人用品店吗，那里面有很多――――” 他拿着那根香蕉，放在裤门那里比划着，在那里对着李文琳大声畅谈性文化。 李文琳就是再淡定的人，也不由的涨红了一张脸，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业主看到她这样子，越发觉得她娇媚可爱，竟然伸出手来再次猛的握住她的手，对她说道：“李小姐，你好漂亮，我好欣香你的，你做我干妹妹好不好？你想的怎么样啦，答应我好不好？” 李文琳马上站了起来，对他道：“刘先生，请不要这样，你再这样，我就要――――” 她低着头退后开来，业主大概怕她真的会叫出声来，才缩回手，对她道：“你不要害怕嘛，你们这一行不都是这样？想赚钱肯定要一点代价嘛，装什么处嘛。” 李文琳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再也受不了，对着那客户就是一耳光，夺路而逃。做人要有底限，士可杀不可辱！她宁愿三个月被淘汰，也不能被受这种侮辱！ 跑出去眼睛就湿了，想着在这个世上，要想活得好又活得干净怎么就这么难呢。 正伤心间，这时候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接起一看，是老乔打过来的。便用手背擦了擦泪水，接起了电话，刚把手机放到耳朵边，老乔的大嗓门就激动的传了过来“文琳，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 第十二章 老乔的好消息 更新时间：2009-04-14 （十二） 李文琳的心猛的一跳，她征了征，用手背抹去泪水，听到电话里乔振天那么开心的语气，不由也憧憬激动起来，她对他道：“老乔，什么好消息？” “我很可能拿下五千万的大单了！” “五千万的大单？！” 文琳站了起来，大眼圆睁，脸上的泪痕没有完全消逝，美丽的面容上却已经浮现出惊喜的笑容。 乔振天在那边呵呵笑了笑，通过手机对她道：“恩，没错，就是你们设计部一早传闻的五千万的大单，这个大单是深圳广兴集团名下的华龙大酒店的公装，价值五千万！” 文琳的头脑里一阵眩晕，一颗心怦怦跳，就仿佛坐着过山车，从底部直冲向云端，她拿着手机的手心直出汗。因为激动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文琳，你现在有没有空？” 乔振天突然问她。 文琳马上点头，在电话里连声说道：“有空有空。” 脸上的泪痕已经完全干了，她已经是满面的笑容，老乔给她打电话，老乔告诉她这个消息，以她多年的经验，以她与老乔的合作情谊，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恩，是这样的，文琳，你现在到我面前来，我马上要去见业主，我想让你和他先认识认识。” 乔振天的语气认真又仓促。 文琳心里清楚，老乔看好她，所以他要带她去见识这个五千万的大业主，他想像从前一样把这个大单交到她手里了。她张了张嘴，很想对乔振天说：“老乔，谢谢你。” 可是这个恩情太重了，说谢反倒显得见外，一般人对一个陌生人可以客气的说谢谢，真正帮了自己大忙的，有时反倒说谢字太轻了，文琳现在就是这种心态。 “文琳？文琳？” 电话那边叫了她两遍，显得很是紧急，文琳才回过神，对电话里道：“好的，老乔，你在哪，我马上过来！” 她一边回电话，一边焦急的往公路边望，希望能看到一辆开过来的出租车。 老乔说道：“好，我在广州107国道的入口，你找辆车，尽快赶过来，十五分钟就必须到！如果十五分钟你没有到，我就不等你了。” 那边电话就挂了，乔振天最后的话像是将军临战下的命令，让人没有违抗的理由，李文琳拿着手机，没有时间发呆，她紧了紧手中的文件夹，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急速跑下那半山间的别墅，跑到路边，在那里着急的等出租车。 广阔的公路静静的向远处延伸，偶尔开过来一辆大货车，什么时候能够拦到空着的出租车，李文琳不知道，她站在路边，焦急的两头观望着，心急如焚。 老乔为什么只等她十五分钟？老乔为什么会在国道的入口？李文琳有很多疑惑的地方，可是现在没有人告诉她答案，她现在要做的也不是问问题，而是执行命令，老乔的命令，照他说的十五分钟赶到国道入口！ 李文琳运气比较好，一两分钟后，终于让她很快的拦到一辆过路的出租车，她给司机付了平时去国道双倍的价钱，司机把车子开得风驰电策。 尽管车速很快了，李文琳还是觉得慢，她一边看时间，一边催促着司机“师傅，能不能再快点，我赶时间。” 手表上的时钟今天仿佛都成了快跑健将，一分一秒走得是那么快，她很害怕乔振天十五分钟后不等她了，失去的，不仅是一个机会，还有工作，生活，事业，成就，太多太多的东西。深圳的午后慢慢热了起来，李文琳已是微微出了汗。 因为知道是去见业主，坐在车上又无所事事，十分不安的她便只得拿出小镜子，打量自已今天的穿着打扮，为了让自已显得正式又有精神，她拿出口红，给自已的嘴唇涂红了，让它显得更加鲜润，再打量了一下今天穿的衣服，她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衣，脖子上系着一条丝巾，下面是一条直筒裤，踩着黑色的高跟鞋，还是很像一个高级女白领，知道自已今天没有穿错衣服，还比较职业正式，李文琳总算松了一口气，稍微安了一点心。 李文琳赶到的时候，老乔正在那里焦急的走来走去，很明显，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李文琳匆匆赶过去，刚想说什么话，老乔看也不看她，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坐在车里对她命令道：“上车。” 他没有时间回答她，李文琳只得把一肚子问题全部生生吞了回去，快步跟上，几步坐上了车子，身子刚刚坐进车厢，在乔振天一阵命令下，车子急速的往国道上开去。 老乔一直在催促司机快一点，李文琳坐在车内，对他说道：“老乔，这是去哪里？” 老乔简短的说道：“我们去见业主，业主的车在国道上抛锚了。” 李文琳睁了睁眼睛，她不是很明白，老乔回头看她一眼，脸上有笑意，李文琳看着他，老乔笑了笑，对她说道：“一会你热情点，我修车的时候，你陪着业主说说话，介绍一下你以前做过的设计，身上带设计图没有，带了，好，太好了，你把你以前的设计图给他看看，和他聊聊，了解一下他对于华龙大酒店装修的理念，总之，了解得越多越好，让他了解你，你也要了解他，明白吗。” 李文琳一一记在心里，不住点头，虽然她仍然不知道乔振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她却已经感觉到乔振天的欣喜和紧张，她自已受到感染，也开始紧起起来，浑身已经慢慢发抖，这是她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接到这么大的单子，五千万！她以前业绩最好的时候，一个月才签五十万。 她的双手微微握成拳头，努力控制着自己，可是仍然无法平静，老乔对她叮嘱完，已经开始在打电话了，李文琳坐在后车厢，只听到他在电话里恭敬的说道：“朱总，我马上到了，恩，最多十分钟。” 李文琳暗地里做深呼，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慌张。 果然，不到十分钟，车子就到了，两个人下了车，老乔给司机付了钱，让司机走了，李文琳走到他面前，他冲她笑了笑，对她道：“文琳，你不必紧张，像平时一样就行了。” 李文琳点点头。 老乔认真看她一眼，语重心长的对她道：“我想把这个单交给你，不是因为我和你是朋友，而是因为我看重你的设计才华，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表现！” 李文琳愣了愣，猛的抬起头来，看了老乔一眼，老乔点点头，两个人开始往前方走去，走不多远，果然看到一辆黑色的奥迪q7抛了锚，一个白胖的中年男人在那里无助的站着。 老乔大步走过去，大老远就笑道：“朱总，来了。” 李文琳也走上前去，热情的叫了一声：“朱总。”那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眼睛一亮，说道：“乔经理，这位小姐也是你们公司的吗，大美女啊。” 李文琳脸微红，再次微笑着点点头，乔振天已经脱了西装，挽起了袖子，准备给朱总修车，听到朱总这么说，立马笑道：“忘了介绍，朱总，这是我们公司最好的设计师，李文琳李小姐。” 李文琳客气的伸出手，快步走上去去，对朱总道：“朱总，幸会。” 朱总也伸出手，肥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看她一眼，轻轻一握，夸奖道：“李小姐真是大美女，相逢恨晚啊。” 他的手很快松开了，只是很客气礼貌的表示。这倒让李文琳心安了许多，她受了刚才的惊吓，很害怕再碰到好色的业主。 心安了，便也轻松起来，李文琳也还伶俐，笑了笑道：“朱总厚誉了，车子在半路上坏了真是影响心情，我不会修车，我们乔经理会，所以，我就只能陪朱总聊聊天了。” 她也很会说话。 朱总哈哈一笑，说道：“李小姐不但人漂亮，话也说得漂亮。” 李文琳笑笑，一边和朱总聊天，一边匀出一只眼睛来注意乔振天，乔振天已经躺到车下面开始修车了，像一个真正的修车工一样，从车下面露出的白色衬衣的下摆上已经沾满了油污。慢慢的，车身遮住了他大半个身子，只露出穿着皮鞋的两只脚。 朱总也看了一眼，对车下面的乔振天说道：“乔经理，你会修吗，不会的话，我叫人把车拖走吧。” 乔振天在车下面道：“朱总，没问题，这是小毛病，十多分钟就好，文琳，你陪朱总聊聊天。” 李文琳知道乔振天的意思，当下便笑了笑，注意到附近有一个小卖部，有卖冰淇淋和冰镇西瓜的，小摊老板撑着一把大阳伞，她笑了笑，对晒得出了汗的朱总说道：“朱总，这里太晒了，不如我们去那边歇一会，我请朱总吃冰淇淋。” 她俏皮的一句话逗得朱总哈哈大笑，朱总看她一眼，说道：“好，过去吧。” 当下两个人就去了小卖部那里，李文琳买了一个冰镇西瓜，几瓶冰镇的啤酒，又跟店家要了一个板凳，在凉伞下坐了，和朱总慢慢的聊天。 乔振天为了拖时间，故意把车修得很慢，李文琳有了二十分钟，详细的介绍了自己从前的设计作品，朱总很吃惊，对她道：“你是说广东的湾仔码头是你设计装修的？” 李文琳点点头。 朱总眼睛一亮，笑笑道：“李小姐，老天真是太厚爱你了，给了你美貌，又给了你无人能比的灵气和才华。” 李文琳听到这句话，一直紧张的心总算不那么紧张了，她笑了笑，对朱总表示了谢意。 “朱总想把华龙装修成什么样的呢？” “我嘛，自然是希望它又富丽堂皇，又与众不同，富丽堂皇嘛，就是要够得上五星的档次，与众不同嘛，就是不要和深圳其他五星的一样，否则的话，怎么能让客人留下来，李小姐，你说是不是？” 朱总谈兴很浓。 李文琳点头说是，和他侃侃而谈。 送走朱总，乔振天和李文琳一起回家。 乔振天对她道：“文琳，其实朱总根本没有说过把华龙大酒店给我们公司装修这样的话。” 李文琳非常吃惊，她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乔振天，看到一身油黑满头大汗的他，白衬衫几乎黑了一半，浑身又是灰土又是臭汗，如果单没有拿下来，为什么要那么努力？ 她张了张嘴，对他今天的表现，觉得不可思议。 乔振天看到她不解的神情，哈哈一笑，对她说道：“文琳，不要奇怪，他今天车在国道上坏了，主动打电话叫我来修，我才一激动给你打电话的，文琳，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我相信我们成功的机会很大！” 乔振天意气风发，李文琳笑了笑，不是十分的明白。 乔振天看她一眼，对她道：“虽说你设计上很有才华和灵性，可是对于人情世故，你好像真的少一根筋呢。文琳啊，他主动通知我给他修车，这表明他有意向与我们合作，他开始注意我们公司了，明白没有？否则的话，他干嘛不叫别人，你要知道，他堂堂一个常务副总，难道没钱叫人来拖车，他只要一个电话，在深圳想给他修车的家装公司不知有多少呢，他却给我打了电话，你明白了吗？” 李文琳点点头，微微一笑。 乔振天也笑了笑，对她道：“文琳，好好表现吧，明天我会找你们设计总监的，接下来，我会让你和我一起跟这个单的，我们两个一起合作，把这个单拿下来！” 老乔的话语很振奋人心，文琳听到这句话，笑着点点头，对他道：“老乔，谢谢你。” 乔振天笑笑，说道：“好好表现吧，现在说谢太早了，什么时候合同签下来，才是成功！” 文琳点点头，当下就恨不得马上跑回家，告诉小凯这个好消息。 ------------ 第十三章 正式过寒冬 更新时间：2009-04-15 （十三） 两个人坐了车从广州郊外的国道上回了公司，在公司门口，乔振天突然出声叫住了李文琳。 文琳停下来，脸上带着微微的困惑看着乔振天，看着他那张被机油和汗水弄脏的脸，乔振天微微笑了笑，用手抹了抹汗，想了想，对文琳说道：“文琳，回到公司不要随便说起。” 文琳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越发迷惑不解。 乔振天对她道：“你们设计部那么多设计师，人人都在盯着这个单，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知道吗？” 文琳点点头，彻底明白过来。乔振天是人精，甚至连李文琳不懂这些都能猜到，所以在进公司前，他刻意提醒她。 李文琳原本一直笑着看着乔振天的，这个时候突然意识到她的确是高兴得太早了，因为这个单实在是太大了，公司上下肯定都会非常重视，这么大的一个单，由哪个设计师负责，估计不会是他们下面的人说了算。 文琳想到这里，微微皱起了眉头，想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她喃喃道：“老乔，这么大的单，上头肯定也很注意吧。” “恩，我们业务部一早就在盯这个单，前一个月，副总裁找我单独谈了很久，公司也很紧张的。” 李文琳微微牵起嘴角，心里涌起一丝苦笑。 “公司上头如此关注，估计由哪个设计师负责，不是我们底下的人能做得了主的，也许我们总监都做不了。”李文琳声音低微，明显变得很没信心。 乔振天仿佛也明白她的担心，对她笑了笑道：“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我会帮你的。” 他看向她，给她一个鼓励温暖的笑容。 文琳看到他的温暖眼神，不由笑了笑，沉默着点点头，乔振天便点头笑道：“好了，回公司吧。” 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电梯四面都是明晃晃的镜子，乔振天看到自己身上脸上都是黑色的机油，不由十分的尴尬，他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文琳，文琳低了头，抿着嘴在那里笑，乔振天笑着用手往脏的地方抹了一下，结果越抹越脏，他说道：“一会进公司不知别人怎么笑我。不过不管了，今天总之值得庆祝，文琳，你也要高兴才是。” 文琳咧嘴一笑，乔振天也仰天一笑，再也不管身上的脏黑了，电梯门开了，乔振天冲她点点头，文琳知道他的意思，便也点点头，两个人分别进了各自的部门。 李文琳刚走到设计部的大门，就感觉“刷”的一下，三十多道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笑了笑，想着为什么会这样，一会就明白了。是了，今天上午，设计部全体员工都是看着业主选了她，她跟着业主出了公司的，她心里苦笑，面对着设计部所有同事羡慕忌妒的目光，想起那个拿着香蕉在裤档处比划的好色业主，不禁在心里微微摇了摇头，想着他们真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心里笑他们不明白，表面上，却没有解释的必要，李文琳面带笑容的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间。 她刚刚落坐，张莉莉就快步走到她旁边，讨好的笑着说道：“文琳啊，怎么样？” 文琳抬头看向她，知道她问的是和业主接洽的怎么样，她只得点点头，一边点开电脑的保护模式，一边含糊说道：“还行。” 想着总不能把被业主性暗示，她愤而跑掉，然后遇到老乔的事情都说出来吧，前者因为不好意思不能说，后者因为是个公装大单，为了保业，再加上老乔事先的叮嘱，她也不能说出来。 莉莉如果知道乔振天拿下了那个五千万的公装大单，不知道会激动成什么样。 张莉莉笑了笑，原本想从文琳眼角打听到一些真实情况的，却看到文琳面不改色，不由略有失望，笑了笑，用夸张的羡慕语气说道：“文琳，你真厉害啊，你估计是我们设计部第一个签到单的设计师呢。” 文琳笑了笑，说道：“运气好罢了，你也会马上找到业主的，我这个业主也是自己找上门来的，经济危机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 她心想着，什么时候把这个好色业主让给张莉莉吧，她对于业主的性暗示不知道如何处理，也许圆滑得如弹丸一样的张莉莉能够应付自如。 虽然在职场多年，李文琳也仍然保持着一颗善良的心。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但愿如你所说，现在设计部上下都很羡慕你呢，对了，总监今天也问起你，说不定不久后要找你谈话。” 文琳笑笑，没有作声。 不久就到了晚边下班时分，文琳便关了电脑，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去，莉莉让她等一等，文琳便等她收拾好，两个女人拿了手袋一起走出公司。 莉莉对她道：“文琳，我打算从明天开始也自己带饭来吃，你要不要去买菜，我现在就去买菜。” 文琳笑了笑，说道：“我男友会买吧，我不用买了。” 莉莉拉着她的手，对她说道：“你就陪我去嘛，我们刚下班，你男友说不定没有下班呢，你打电话问问他，要是他还没有买菜，那你就和我一起去买，让他不要买好，不就行了。” 文琳想了想，看了看外面天色还早，想着小凯也很辛苦，总不能自己不会炒菜，连买菜也不会吧。再说，今天老乔拿下了五千万的公装大单，他又明说了他想交给她负责，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就像老乔说的，要好好庆祝，她想着回家告诉小凯这个好消息，当然，要买一些好菜回去庆祝。 这样一想着，便笑了笑，点点头说道：“好吧，我们一起去买菜。” 张莉莉看到李文琳满脸笑容，知道肯定是今天她和业主接洽顺利，想从她这里挖到消息，便想了想，讨好的对她说道：“文琳，你和你男友好恩爱啊，在一起几年啦？” 文琳笑了笑，和着莉莉一边往前走着，一边笑着回答她，“在一起七年了。” 她心情愉快，没有考虑到张莉莉满肚子的心机。 莉莉惊呼道：“七年啊，不是说传说中有七年之痒吗？” 文琳笑了笑，说道：“不知啊，我们是感情还好，大概是因为我们没有结婚，所以才会这样吧。” 莉莉摊着双手仰天感叹的说道：“现在经济危机了，人心惶惶，在这个寒流里，只有爱情才能温暖人心啊。” 她现在慢慢相信文琳的确是有一个好男友，是真的幸福了，只是明白了这一点，她想起自身，却更加难过起来，想起人真是同人不同命。心里慢慢多了几分酸楚，如今李文琳又先到一步找到了业主，她张莉莉比起她，真是爱情事业都不如意。 张莉莉心里虽然酸楚忌恨，可是脸上却不露声色，和文琳仍然像好姐妹一样有说有笑的。 文琳就笑了笑，看到两个人已经走到公司对面了，便停下步来，对莉莉说道：“我们到哪里去买菜呢？” 想着也真好笑，换了在以前，她和莉莉逛街，从来都是去买衣服买化妆品，何曾像今天这样相约一起去买菜的。 莉莉笑了笑，说道：“还能去哪买，这附近又没有菜市场，我们到大型超市去吧，超市里也有不少菜卖的。” 文琳点点头，想着今天不用省钱，去超市买就去超市买吧。刚好附近有一个华联超市，两个人便说说笑笑的走过去。两个人到了超市，到得一楼的蔬菜粮油市场，超市里的菜的种类也很多，唯一的感觉就是比菜市场买的要贵一些，文琳转了一圈，因为想着今天有好消息，要和小凯好好庆贺，所以买了许多菜，小凯爱吃的熟牛肉买了半斤，她爱吃的鲳鱼买了一条，又买了鸡蛋豆角辣椒芹菜，还提了一瓶白葡萄酒。 一圈转下来，莉莉只买了几个鸡蛋，几只辣椒，和文琳满载而归比起来，她手上的两样物事显得特别可怜，莉莉看到文琳两手都提着那么多菜，不由笑道：“哎哟，买这么多啊，两口子吃得完吗？” 文琳笑笑，没有说话，去收银台付钱，张莉莉排在她后面，脸上仍然笑着，心里却愤然想道，不就是找到一个业主了吗，就这么花钱，有什么了不起！ 两个人出了超市，因为要坐不同的公车，便笑着互道了再见，然后分开了，离开了张莉莉，李文琳一个人在街上大步走着，虽然两手都提了重重的东西，可是满面笑容，步子轻快，她感觉自己的脚步轻盈快捷无比，此时此刻，真想马上飞到小凯面前，大声的告诉他，她拿到了五千万的公装大单，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失业不用担心没钱花了。 李文琳越想越开心，几乎独自一个人笑出声来，路上的行人看到一个漂亮的白领女人独自走着那么开心，不由好奇的望她几眼，李文琳也不介意，心情极好的对他们报以微笑。 坐公车，再转地铁，坐在车上简直归心似箭，只觉得这车开得比平时慢多了，怎么能那么慢呢。 下了车，快到自己租住的小区的时候，她简直就是连跑带跳的，到得自己家门口，她拿出钥匙来开门，脸上的笑容已经溢了出来，一颗心怦怦的跳，激动快乐的话语马上要脱口而出了。 她急快的打开了门，对着黑暗的房间喊了一声：“小凯，回来了没有？” 想着怎么不事先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好消息呢，傻傻的，竟然没想到，真是糊涂了。 房间里安静极了，没有人回她声音，她慢慢走进来，返身关了门，想着小凯估计今天是要加班了，没有回家，房间里拉着窗帘，虽然外面天色还很亮，可是房间里光线暗，她只得按亮了电灯，随着光线在弹指间铺满房间，她看到小凯低着头静静的坐在地板上。 她吓了一跳，手上的袋子掉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李文琳拍拍胸口，走到小凯面前，在这个过程中，叶小凯一直一动未动，且没有说一句话，李文琳心中迷惑，走到他身边面带笑容的对他说道：“你回来啦，我刚才叫你，你怎么也不应我一声呢，开了灯突然看到你，吓我一跳。” 叶小凯依然没有吱声，文琳蹲下身去，和他面对着面，才发现他在抽烟，烟灰缸里积满了烟屁股，至少有三十多根。 文琳吓一跳，想他已经很久没吸烟了，烟灰缸昨天还是干干净净的，怎么一下子这么多烟头。 “小凯，你怎么啦，怎么抽这么多烟？” 她把烟灰缸拿起来，想把烟灰倒掉，发现烟灰还是发烫的，很明显，这些烟都是小凯今天抽的，如果他下班回来短时间不可能抽那么多，一只烟抽个二十分钟，三十多根六百多分钟，也有六个小时。 文琳呆了一呆，突然意识到什么，小凯很早就回来了。 她站在那里。 “文琳，我失业了，今天被公司炒了。” 是小凯低沉的话语。 文琳的笑容敛在脸上，原本想告诉他五千万公装大单她可能拿下的好消息，此时此刻，却再也高兴不起来，她负责那个大单只是可能，而小凯失业，却是摆在眼前的不争的事实。她该怎么办？他们该怎么办？ “没事的，小凯，不就是没工作吗，大不了再找。” 片刻征忡后，文琳微笑的安慰叶小凯，她把烟灰缸倒掉，重新走到他面前蹲下，微笑着看着他。 “你不要抽那么多烟，抽烟对身体不好。” 小凯抬起头来，嘴角牵出一丝苦笑，他叹息着对文琳说道：“文琳，没那么容易，现在经济不景气，想短时间内找到工作，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文琳，我们要正式过寒冬了。” 文琳见他如此不安，只得自己振作精神，把那些菜都提到他面前，拿出那瓶白葡萄酒，对他笑道：“小凯，天无绝人之路，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她脸上浮现笑容，尽量让自己的快乐感染叶小凯，小凯却仍然低着头，对于她的快乐没有任何反应。 文琳只得提高音量，伸出五只手指头，在小凯面前晃了晃，对他道：“小凯，我拿到五千万的公装大单了，是五千万，不是五十万，五百万，是五千万。” 她反复强调，小凯果然抬起头来，文琳笑了笑，拉过他的手，把已经烧到他手指头的香烟拿走，对他说道：“小凯，这笔单签下来，我们别说不愁吃穿，就是买房的钱我们都有了，你要相信我。” 叶小凯笑了笑，对她说道：“文琳，真替你高兴，我说过你是最优秀的设计师。” 李文琳笑了笑，握着他的手摇了摇，对他说道：“所以说，天无绝人之路，你要有信心才是，我前几天还天天担心失业呢，现在不也有好消息吗，所以你肯定能再找到工作的，相信很快，也许明天就有猎头来找你呢，不用担心。” 小凯笑了笑，没有作声。 文琳把那些菜提到他面前晃了晃，对他道：“我今天在超市买了好多菜，我们一起做饭好不好，就算是正式过寒冬，我们也要勇敢面对，不是吗，小凯，你前几天就是这样劝我的。” 小凯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菜，对她道：“好，我们一起做饭菜。” 两个人便开始一起做饭。 很快做好饭菜，文琳把餐桌布置好，用开瓶器把白葡萄酒开了，两个人面对着面的坐下，文琳本来把这么多菜是想庆祝的，但是现在得知小凯失业了，肯定不好意思再庆视，小凯却仿佛明白她的心思，他笑了笑，给文琳倒了一杯葡萄酒，自己也斟满了，举起酒杯，对她道：“来，文琳，庆祝你拿到大单。” 文琳笑了笑，也拿起酒杯，其实现在说她拿到五千万大单，真是太早了，早得像在吹牛皮，不过，现在小凯需要好消息啊，所以她便十分肯定的说成她拿到了手，事实上，现在离拿到手签下合同，这中间的距离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文琳笑了笑，说道：“好，我们干杯。” 叶小凯笑了笑，把酒一口喝干了，文琳用筷子给他夹了几片牛肉，对他笑了笑，叶小凯尝了一口，问她多少钱买的。 她说三十块。 叶小凯笑道：“好贵。” 文琳也笑道：“都说现在通货紧缩，也没看到降价，东西都是越买越贵了，这世道怎么让人活呀。” 她最后一句话一边说一边用筷子敲着碗沿，显得特别夸张。 小凯笑出声来，对她道：“有没想到，我们没法活，那些底层的农民工，工人怎么活？” 文琳点点头，说道：“想也是，有时候想，这个社会真的是怎么啦？我们八十年代的人，活得压力真是太大了。” 她把一块鸭肉夹到小凯碗里，小凯看她一眼，笑了笑，没有作声。 不过文琳怕他担心，便笑了笑，对他道：“所以说，小凯，我们不是最差的，是不是？” 小凯愣了愣，知道文琳在担心他关心他，不由心中温暖，笑了笑，点点头，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找到工作。不能让文琳一个人扛着生活的压力，他是一个大男人，大男人是要养家养老婆的，大男人失去工作像什么话，他无形中给了自己很大的压力和动力。 听到小凯这么说，文琳也笑了起来，心里放了一些心。 晚上睡觉的时候，到得半夜，文琳因为尿急醒了过来，一个人下了床，急匆匆冲到厕所，回来时，看到小凯坐在黑暗里，她愣了一愣，对他道：“我把你吵醒了？” 小凯笑了笑，把身子让了让，让她上了床，对她道：“不是的，我一直没睡着，睡不着。” 他好像很焦虑。 文琳看看他，对他道：“睡吧。” 小凯便点点头，抱着她一起睡下，可是后半夜，文琳半梦半醒间，总是听到小凯辗转反侧，知道他肯定没睡着。 到得第二天清早，小凯一早起来，给她做好早餐，准备好便当，文琳收拾打扮好，拎了手袋上班去，小凯站在房子里，文琳对他道：“我上班去了。” 小凯点点头，文琳走出去，小凯看着那个背影，还有外面已经明晃晃的阳光，焦虑感铺天盖地而来。 李文琳到得公司。刚在电脑面前坐了不到一个小时，一个女绘图员走到她面前，对她说道：“文琳姐，总监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文琳便立马站起来，往总监办公室走去。 也不知道总监找她什么事，心里很不安。 他们设计部是一个大厅，三十多个员工在各自的阁子间工作里，总监有他自己的一个办公室，在设计部的前端，用玻璃墙隔开着。 文琳走进他的办公室，站在那里，叫了一声总监。 总监原本在对着电脑的，听到她叫他，便看了看她，点了点头，指了指面前的位子，对她说道：“来了啊，请坐。” 文琳点点头，在他面前坐下。 总监姓张，是个三十开外的男人，毕业于清华大学的美术学院，是全国知名的设计师，在全国各大城市里都有他的设计，他在广州买了车买了房，娶了漂亮的娇妻，每个月收入好几万，不知有多少家装公司想挖他过去，他一直留在狮豪，也是因为他的老婆是深圳人的缘故，他的老婆也不是深圳本地人，父辈是浙江的，所以，他老婆很漂亮，没有广州本地人的样子，总监的太太文琳看到过，的确算得上娇妻，又年轻又漂亮。 总之，他们的设计总监是他们设计师里面最成功的人士，可以称得上大师级别，文琳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像他一样吧，她倒是没曾想到过像他有那么高的收入那么多的钱，她只是想着自己的设计才华被人认可，能够让自己的设计出现在某个城市，这样，她就能高兴了。 文琳坐在那里默不作声，总监看了看她，对她说道：“文琳，听说你昨天接到一个业主的单子？” 总监看了她一眼。 文琳点了点头，知道总监指的是昨天那个好色刘业主的单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她想告诉总监这个业主性骚扰她，可是话到嘴边，看到总监眼里的笑意，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没有勇气，她知道在经济危机这个大环境下，一个单对于公司是多么重要，也许能让公司避免破产倒闭。她就是说出来，估计总监也会让她继续和业主接洽下去的。她没有勇气告诉总监，她打了业主一个耳光。 没有勇气说出来，李文琳便只得点点头，轻声说道：“是，我今天和他去看了一下房子，把平面图拿回来了，目前，想先做几张效果图让他看看。” 总监笑了笑，点点头，仿佛很满意，他对她道：“文琳，我一直比较欣赏你，现在公司要裁员，也是上头的意思，我也无能为力，我一直比较担心你，文琳，你很有设计的天份和才华，但是也有很多不足，这些，相信你自己也知道。” 文琳点点头，听到总监说关心她，她还是有几分感动的。 设计总监对她说道：“文琳，三个月后，走的一半人里面，我不希望有你，所以你应该在这三个月里面快速成长起来，不要被淘汰。” 文琳抬起头来，看着总监的眼睛，总监的眼里都是鼓励的的光，文琳便点点头，说道：“我会的，总监，谢谢你的关心。” 心里想着如何开口向总监讲那个业主性暗示的事情。 总监满意的点点头，对她说道：“那行，没事了，你去吧，文琳，加油。” 文琳笑笑，点点头，被上司关注认可，每一个做下属的都会很感动，她说声告退，走了出去。 从总监办公室走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思量着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刚刚坐下，莉莉就从那边偏过头来，脸上笑着对她说道：“总监叫你去有什么事？” 文琳笑道：“没什么事，就是对我说，要努力啊，否则会被淘汰。” 莉莉根本不相信文琳的说辞，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和气的笑了笑，说道：“你不用担心，你现在都有了一个业主啦。” ------------ 第十四章 不能被打垮 更新时间：2009-04-20 （十四） 文琳不再吱声，她呆呆看向设计部的入口，想着老乔今天会不会到他们设计部来，老乔已经开始正式接洽五千万的公装大单，老乔也跟她说了，会很快到他们设计部挑设计师，老乔也说了，他很愿意让她负责这个大单。 但是，李文琳放眼望过去，看到设计部三十多个人头，一种忐忑不安占据了她整个心灵，不用想，她也知道，如果她想拿到这个单，肯定要经过一番拼杀的。 没有业主来，设计部的繁忙都是做出来的假象，莉莉打了一上午的电话，快到中午休息时，她笑了笑，走到李文琳面前来，手里端着一杯速溶咖啡，装作关心的对她说道：“文琳，和业主谈得怎么样？” 文琳看她一眼，见她脸上带着笑，显得很关心，可是她的眼神总那么复杂，文琳自然是不会说出实情。 她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图纸，淡淡道：“一切顺利，业主给我平面图了，我打算尽快把效果图做出来。” “哎呀，文琳，你真厉害。看样子，这个单是肯定会签下来的。你是我们设计部这个月签成的第一个单。” 莉莉大声的夸奖她，表示十分的羡慕。心里却忌恨非常，只恨不得直接拿刀从她手上把业主抢过来，她想了想，脸上带着笑，对文琳说道：“文琳，现在的业主难侍候，有时候要陪喝酒陪吃饭，你要是不好对付，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啊。” 李文琳呆了一呆，抬起头来，张莉莉脸上笑着，显得一脸的真诚，但是李文琳早就知道张莉莉这个人不简单，她抢单在公司中是出了名的，所以看到她如此神情态度，心里立马开始戒备起来，当下笑了笑，说道：“谢谢关心，有需要我会麻烦你的。” 她知道她的目的，一开口就拒绝了她。 张莉莉只得说道：“看来你很有把握了，那祝你成功。”嘴上说得亲蜜大方，心里也在含恨，知道李文琳在防范着她。心里感叹，有些人天生就是命好，她张莉莉天生就是命运坎坷的人。否则的话，怎么解释这一切，她张莉莉比李文琳努力，比她辛苦，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找到一个业主，而她李文琳信息滞后，反应迟钝，为人木讷，却有业主亲自跑到公司来，直接找到她面前，把生意送到她手上？ 这不是命是什么？ 张莉莉在心里愤愤不平，然而，大家同在一个部门，天天在办公室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就是再反感再讨厌一个人，表面上也要和和气气的，所以她笑了笑，对李文琳说道：“文琳，你真有本事，看来我要向你好好学习。你肯定会成功签下这个单的。” 文琳便装作很为难的道：“其实现在说成功太早了，效果图我都没作呢。一会看看怎么做效果图，也不知做不做得出来。”她虽然在职场也好几年了，但是还是学不会成熟的为人处世，自己身上落到什么好事，总是不知什么面对，同事夸奖的时候，她通常只能木着一张脸，尽量说一些低调的话。 因为如果你有好事了，还在那里意气风发又是大笑又是滔滔不绝的，会更加招人忌恨。她深知这一点，所以碰到好事落头上，被同事夸奖关注，她就总是很痛苦很紧张，不知如何面对，只希望这种时刻快点过去。 在张莉莉夸奖的话语面前，李文琳只能装作很痛苦为难的样子，有些事情很明了，你想想，现在设计部三十多个人，人人都知道三个月后要裁掉一半，谁要是现在签了单，他们又没签的话，一个个不跟红了眼的兔子一样，更何况，莉莉在他们设计部，为了抢单可以不择手段，人品差是最出了名的，所以文琳不得不小心防着她。 莉莉看到她不想继续交谈的样子，便笑了笑，知道她的确是在防着她，心里比先前更加忌恨了，她淡淡说道：“那肯定是百分之百能成功了。” 文琳只得勉强笑笑，低下头去，装作忙着做图纸的样子，没有作声。 莉莉见她好像要马上急着工作的样子，便也回到自己办公桌前，经过刚才和文琳的一番说话，紧张和焦虑占据了张莉莉的心房，她手忙脚乱心神不安的打业主电话，希望能大海捞针一样的找到一个急需房屋装修的业主。李文琳也没有闲着，因为现在整个设计师的人都对她有敌意，更何况，接下来，如果老乔到他们设计师，宣布五千万的大单由她负责的话，这个轩然大波肯定会引起整个部门的轰动，所以此时此刻，她更需要比平时加倍的小心加倍的忙碌，无论如何，这些天，她不做有任何话柄落在别人手里。李文琳自己也非常明白这一点，所以她不让自己闲在那，随便从电脑里调出几张从前做过的平面图，开始在电脑上做效果图，在大单来临之前，练练手艺，做点事先的准备，总比呆呆坐在电脑面前浪费时间要强，与此同时，她打开聊天软件，想看看老乔有没有在网上，给他发过去一条信息，没有回音，估计是不在。 文琳便关了聊天软件，一心做设计。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莉莉又找她说话，再次夸她本事了得，这么快就找到了业主。 文琳只得谦虚说道：“你知道我的，我没有你那么有人缘，我也没有马畅那么会说话。” 莉莉笑了笑，说道：“可是你的设计一极棒啊，我们几个都不如你，你是我们设计部最有才华的。” 文琳摇头笑了笑，虽然心里也承认了这一点，但是嘴上还是谦虚道：“现在设计再好也没用，最重要是有人缘，有口才。” 张莉莉听她说完，看她一眼，叹口气，她对李文琳说道：“文琳，你相不相信命运这东西，我有时候真的不得不相信。” 李文琳有点吃惊，抬头看着她。 张莉莉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对她道：“我一直活得很上进，可是照样很累很惨。” 李文琳笑了笑，看她一眼，对她道：“你平时打扮得时髦漂亮，整个人也是活力四射，如果你说你活得惨，估计没人信呢。” 听了李文琳的话，张莉莉苦笑一下，看定一个角落在那里缓缓的说道：“我说了你也不相信的，我虽然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显得神采奕奕的，但是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累多惨，我从小到大，没有一件事顺利过，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很用心的生活着，很努力，很上进，我每天都告诉自己，我不能歇，我不能停，我要时刻不停的向前，向前，再向前，什么也不能打垮我，可是我还是觉得我好累，这一次，我可能要被打垮了。” 张莉莉望着那个角落，想起前几年，为了考到室设计师的资格证书，她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其它的时候全部用来努力工作努力学习，这样的生活她过了将近六个月，最后终于拿来了室内设计师的资格证书，原想着从此后，她就是真正的高级白领，可以实现自已的理想，成为自已一直想做的那种人，设计师是李文琳的梦想，同时也是她张莉莉的梦想啊。然而，刚到家装公司工作不到一年，就出现了经济危机，公司实行kpi绩效管理，末尾淘汰，三个月裁员百分之五十。 张莉莉长长的单眼皮定定的看向一个地方，心里心事烦杂，想起曾经，在广州房价一万多一平方的时候，她却拿着六百钱一个月，在这个城市过了将近半年。 她是草根，卑微到土里去，被人遗忘的那种，可是她不服输，不相信命运，一个人的起点无法选对，但是人生的路是自已走出来的，终点是由自已决定的，所以她一直很上进很好强的生活着，由一个跑销售的中专生，做到现在的室内设计师，她有技术有技能，一艺傍身了，只是谁曾想到，会有经济危机。 李文琳征了征，她不知道张莉莉为什么对她突然说这些，她不知道张莉莉受了刺激，因为她李文琳有了一个业主了，但是好强的张莉莉却没有，张莉莉自认自己比李文琳上进比李文琳琅聪明比李文琳能干，她觉得连李文琳都有业主了，她却没有，这是命运弄人，所以想起前因后果，感慨很多。 张莉莉还在那里低低的诉说着，她说道：“文琳，你听过一段电影台词没有，说这世上有一种鸟，她没有脚，所以她只能不停的在天上飞来飞去，飞累了就在风中睡觉，她不能落地，她一生只能落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她死去的时候。我昨天看到这句话，我哭了。” 张莉莉的眼里闪现泪光，她低下头，用手背抹去，轻声道：“我觉得我就是那种鸟，没有脚落地，我只能时刻不停的飞，往前飞，你想想，一个年轻的女人，没有大学学历，只是中专生，完全靠自学考的设计师的职称，在陌生的南方城市，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生活在异乡，现在碰到经济危机，随时可能会失业。文琳，你比我幸运多了，你至少有一个很爱你的男朋友，而我，一无所有。” 张莉莉抹了一把眼泪，抬头看着李文琳，李文琳高大苗条，大眼琼鼻，皮肤白晳，五官精致，气质高雅，而她张莉莉，皮肤发黄，个头娇小，身材平平，单眼皮，脸上还有许多小斑点，每天需要用遮暇膏用心的遮掉才能出来见人。 命运未免也太厚此薄彼了。 李文琳呆了一呆，这是张莉莉第一次对她坦诚相待，张莉莉眼睛红红的，瘦瘦的削肩耸在那里，看上去，特别的楚楚可怜，李文琳看着娇小的张莉莉，想起她平时那么好强，真是难为她了。 她看张莉莉一眼，为了安慰她，对她道：“莉莉，我男友失业了，所以，我比你更不幸。” 张莉莉征了征，大概没想到李文琳会把这么私秘这么难过的消息告诉她，她笑了笑，抹去眼泪，对李文琳道：“你也还是比我好，至少再苦再难，你们相爱，而我现在，什么也没有，爱情事业生活没一件如意的。” “你比我好。” “你比我好。” 互相争论一句，最后，两个人相对苦笑一下，没有再说下去，一起埋头吃饭。 ------------ 第十五章 鹅卵石定论 更新时间：2009-04-21 （十五） 吃完饭，李文琳开始继续埋头做效果图。张莉莉虽然和李文琳在吃饭的时候坦诚相告，却只是短时间的真诚，现在看到李文琳那么忙碌，更加以为她是拿到了业主的平面图，所以那么忙着做效果图，不由心里更加的愤怒。女人的友谊是短暂的，特别是职场上，更何况，张莉莉今天吃饭时有感而发，也是自怜自艾，与李文琳其实没多大关系，她也只是需要一个倾诉的树洞，一个发泻的渠道。发泻过后，该做什么照样做什么。 下午快下班时，李文琳打开了一下聊天软件，老乔给她回了信息“小豆子，找我有事情么？” 文琳笑了笑，对他回信息道：“没事，就是无聊，想和你聊聊。” 老乔回信息过来道：“美女想和我聊是我荣幸啊，哈哈，我今天出去跑了一天的业务。” 尽管两个人各自在电脑一端，见不到面，李文琳却能够感觉到乔振天劳累一天后的放松。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文琳想问老乔什么时候到他们设计部来挑设计师，但是老乔好像并没有主动要说的意思，所以她也只能沉默。 两个人聊了一会，公司也就下班了，大家纷纷收拾东西回去，文琳关了电脑，在那里整理手袋，就听到阳天在那里怒斥小王“你怎么搞的，这图是你绘的？你看你绘的图！” 文琳抬起头来，就看到阳天拿着一张图对着小王在骂，小王那孩子低着头，低声的对阳天说道：“我晚上加班再绘一遍。” 阳天把图纸丢到他面前，对他怒道：“自己清楚就好，没见过这么笨的，还是重点大学的大学生呢，又懒又笨，现在大学生就业那么困难，你那么懒和笨，怎么能就业？晚上把这些图重画一遍，还有办公室的卫生早上要打扫干净，窗户要擦干净，地板要拖几遍，开水要打满，不要等到我们来上班了，你还什么事也没做，现在公司那么忙，你们不做难道我来做啊。” 小王深深的低下了头，不停的点头，却没有再做声。 阳天拿着手提电脑怒气冲冲下班了。 文琳也拿起手袋走出公司，经过小王的身边，看了看他手上的图纸，她是内行人，看一眼就知那图纸没什么问题，肯定是阳天故意为难新人了。 李文琳虽然只是匆匆的扫了一眼那图纸，却看得仔细。心里不禁想到，小王这孩子手绘功力在阳天之上，阳天大概怕他爬到他头上去，所以故意为难打压他吧。 文琳看了看小王，心里对这个新人充满了同情，原想告诉他一些刚进职场的规则，但是话到嘴边，想着要是把阳天得罪了，平白的在公司树了一个劲敌，她这笔买卖也太不划算了，想到这里，便没有作声，小王看到文琳站在他面前，他便笑了笑，扬了扬手上的图纸，对文琳说道：“文琳姐，你什么时候要加班，不用怕，我总是在这里陪着的。” 文琳笑了笑，看他一眼，想这新人倒是蛮坚强乐观的，她对他道：“你也要注意休息，虽说是年青人，可也不要老熬夜。” 听到文琳关心的话语，小王心里暖和了一些，他把手中的图纸往文琳面前一递，恭敬认真的对她说道：“文琳姐，你帮我看看，你说我这图纸哪里有问题，他明明是故意为难我。” 文琳没有接小王递过来的图纸，她看了他一眼，很想告诉他，新人不要做出头鸟，再有才华，一开始也只能低调，也只能藏拙，否则会死得很惨，很显然，小王不懂得这一点。 小王笑了笑，见她没有接自己递过去的图纸，只得讷讷的收回，指了指手上的图纸，看了看四周，对文琳小声说道：“文琳姐，你信不信，我晚上再绘一遍，交给他，他明天照骂我不误。” 文琳笑了笑，对他道：“手绘多练练只会对你有好处，你就听他的吧。既然没有错，那么你就画错几张给他看看。” “画错？” 小王不明白。 文琳说道：“和你进来的助理有几个，你看他们有几个被设计师骂的？” 小王不屑，对她说道：“那是因为他们什么也不会。” 文琳便笑了笑，对他道：“什么也不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文琳姐，这我就不懂了，请教文琳姐。” 王诚诚一脸真诚，好奇的微微偏着头，在那里苦苦思索着文琳刚才说的话，李文琳也是抱着爱才之心，想让王诚诚少走弯路，她看他一眼，对他道：“鹅卵石你知道吗？” 王诚诚点头，还是弄不懂李文琳的意思。 李文琳对他道：“如果你到过溪边，你看到过鹅卵石，你就会发现，那些有棱有角的石头是被水流冲激得最厉害的，因为它们的棱角让它们与众不同，而那些小小的不突出的沙粒它们沉在水底，根本不会受到浪花的冲激，我们每个人，刚出学校到社会上，就好像一颗崭新的鹅卵石，有棱有角，呵呵，但是不要紧，时月久了，所有的棱角就会被消磨的。” 李文琳有感而发。 王诚诚似乎明白了一点，他想了想，看了李文琳一眼，对她说道：“文琳姐，有棱有角不好吗，难道一定要变成一颗圆溜溜的石头就好。” 李文琳看他一眼，对他道：“这就由不得你了，如果你坚持做有棱有角的石头，你只会吃更多的苦头罢了，最后还是会变成一颗圆溜溜的石头，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的。” 王诚诚困惑的摇了摇头，依然不明白。 李文琳便笑了笑，想她也只能点到为止了，她便说道：“做事前先学会做人吧，在职场，人际关系很重要，我下班了。” 这种事情，虽然她对小王抱有同情，可是也只能如此，这孩子不笨，悟性应该蛮高的。 小王看了看她，眼睛里有复杂的神光，不过他笑了笑，最后理了理手上的图纸，冲她感激的点了点头，文琳便也冲他点了点头，走出了公司。 新人总是要经过这么一个过程的，谁都是这样过来的，老人欺负新人，好像在哪里，都是不成文的规矩，运气好碰到一个好的人带你，但是大部分人运气都不会好，因为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他们受过欺负，那么轮到他们成为老人的时候，为什么要对你新人好？ 这就是为什么职场新人总是要被老人为难的原因。最有棱有角最后也会磨得一干二净。 特别是对那些特别有才华风头毕露的职场新人来说，不知道藏拙，只知道图表现，更容易受到老人的打压，小王现在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他不肯听她的，阳天肯定不会放过他，文琳估计小王呆不到实习期结束。 李文琳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走到设计部门口，就看到老乔的身影一闪，她停下脚步，老乔看到她，对她笑着点点头，却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进了他们设计总监的办公室。 李文琳一颗心开始“怦怦怦”的剧烈跳动起来，她知道，老乔来挑设计师了。 设计部的竞争开始了。 ------------ 第十六章 为了明天准备 更新时间：2009-04-23 (十六) 李文琳心事重重的回到家里，叶小凯已经在那里做饭了，现在他失了业，只能一边找工作一边呆在家里，在家里的时间多了，自然要主动的担起大部分家务活，李文琳回来的时候，他正在那里系着围裙切菜呢。 李文琳把手袋放在一边，自己也帮他一起切菜洗菜。 两个人一起匆匆做了晚饭吃了，小凯看到文琳好像急着做什么事的样子，便对她笑道：“你有事情要忙吗，你去忙吧，这碗我来洗。” 文琳也的确是有很多事情要忙，老乔今天到他们设计部了，而且之前，对她又说得那么肯定，说不定明天就要去见业主，她一定要在谈判前充分做好准备，室内效果图，从前的作品啊，还有穿衣打扮各方面都要反复研究。 吃饭的时候，就想着明天和业主谈什么，能够尽最大可能的把这笔生意谈下来，吃饭都没有心思，小凯做的西湖醋鱼很好吃，她也没吃进味去。 叶小凯看到李文琳不吭声，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便笑了笑，对她道：“文琳，怎么啦？” 李文琳才呆了一呆，想着小凯肯定不知道，她现在还没有真的负责这个五千万的公装大单呢，只得笑了笑，摇了摇头，随口说道：“我想着怎么做设计，五星级酒店的公装，怎么设计才能不落俗套，与众不同。” 叶小凯笑了笑，说道：“那你吃完饭，好好去想吧，这碗我来洗。” 看到小凯这么体帖，她的心里不由很是感激，笑了笑，走到小凯面前，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笑了笑，在他脸上亲了亲，对他笑道：“小凯，你真好。” 小凯抱着她笑了笑，说道：“去吧，好好准备。” 文琳点点头，从他的怀抱里出来，便马上开了手提电脑，对着电脑开始准备资料，她又把自己从前做的室设效果图拿出来，一张一张仔细筛选着对比着，希望到时能拿出最得意最满意的出来给业主看看。 做完这些，又跑到衣柜那里，想着明天穿哪一套比较合适，现在挑一套衣服见客户，比当年挑衣服和小凯约会都要更加认真细心，都是为了钱闹的。 不过文琳真的很开心，老乔看得起她，愿意把五千万的公装大单交给她负责，这是多么大的信任，而且虽然与那个朱总只见了一面，人家也是很肯定她的才华的。这些都真的让她很有成就感，她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这种成就感了，很多设计师作着业务员的工作却打着设计师的名号，抄袭别的设计师的作品和创意，公司也不会去计较，只要哪个设计师能够拉到业主，签下单公司就会十分鼓励，在他们室内设计这一个行业内，仿佛大家也都默认了，设计放在末尾，才华放在末尾，签到单才是王道。 所以文琳最近两年，一直过得比较消沉。 年少时的理想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不过，今天，她想着明天她有可能是他们公司二十多个设计师里面第一个接到这么大的公装大单的，她就十分的高兴，想着一个人如果真的有才华还是有用的，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有才华总会被人赏识。 她把那些衣服一套一套拿起来，想着明天穿哪一套去见客户比较好，穿裙子吗，好像显得不够职业，最后决定还是穿裤装，化浓妆还是化淡妆？浓装肯定是不行的，只是不化妆肯定也不礼貌，最后决定化淡妆。 业主就是上帝，她现在是充分体会到了。 心里很快乐，最后打算穿一套米白色的衬衫配上黑色的筒裤去见业主，这样又正式又端庄，在洗他们两个衣服的小凯也十分的同意这身，说她穿起来显得很好看。 文琳就很高兴了，晚上和小凯睡在床上，小凯已经睡下了，她却兴奋得睡不着，想着假若明天能够成功，老乔和总监接洽成功，总监让她负责，那么她的压力会小许多，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担心三个月后会被开除炒掉，会在这次惨烈的竞争中出局了。 她在黑暗中侧过身来，看了看黑暗中的小凯，想着小凯对她真好，她在黑暗中伸出手去，小凯赤裸着上半身睡着，她紧贴着他的背部抱着他，小凯迷迷糊糊的侧过身来，把她抱得紧紧的，文琳笑了笑，躺在自己爱人的怀抱里，那一刻，她特别幸福，对于明天也充满了信心，好像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文琳一夜都没有睡好，一直处在一种兴奋的状态中。 快到黎明时，手机的闹铃还没有响起来，她却已经醒过来了，她在黑暗中睁开眼睛，身子在被窝里侧了侧，这个时候，却发现小凯一直没觉着，他半坐在床头，在黑暗中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李文琳也慢慢坐了起来，此时，东方已经发白，房间的光线没有那么暗了。 “小凯，你什么时候醒的？” 李文琳整了整头发，把枕头竖起来，倚着床坐着。 “哦，文琳，你也醒了，我刚醒。” 李文琳愣了愣，叶小凯的语气淡淡的，他明显心事重重。 李文琳把床头灯打开来，粉红色的光线瞬间铺满整个房间，借着那温柔的灯光，她看到小凯神色憔悴，两眼红肿。 很显然，他绝对不是刚才醒的。 “小凯，你一直睡不着吗？” 看到自已的男友这样睡不着，李文琳十分的担心，她凑近了他，睁大了眼睛很是关心的看着他，由于工作忙，她已经有几天没有仔细看过叶小凯了，每天都是匆匆的上班，回来后就是忙着加班挨到床就倒头睡下，如今在灯光下仔细的看他，才发现这几天他黑了许多瘦了许多，仿佛已经有十多天没有睡觉一样。 “小凯，你睡不着吗？” 见叶小凯没有回答，文琳又问了一句，叶小凯只得看了李文琳一眼，迎上她焦虑担心的眼神，他勉强笑笑，由于失业，他一直处于一种焦虑不安的状态中，他突然间失去了自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工作，他也无法安慰自已，放松心情，他也知道这种状态的摆脱方法，就是马上重新找到一份工作，然而，这个时候，所有的猎头好像消失了一样，以前刚投出去简历，马上就有十多个电话来问，现在，投出去十多份简历，却像泥牛入海。 一直是工作狂的他，如今失了业，在家好几天了，面试的机会越来越少，他能不焦虚吗，他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渐渐陷入一种慌乱的绝望里，可是看到李文琳那么忙，他是一个男人，又怎么能和她讲。 当下笑了笑，抱了抱文琳，对她说道：“我没事，我只是睡不着。” 李文琳也慢慢明白了叶小凯，她总以为失业了不要紧，小凯有能力，马上能找到工作的，她真是太大意了，失业不但是他们少了收入来源，同时，对于小凯精神上的影响肯定也很大的。 她握住他的手，坐直身子，面对面的对他笑道：“小凯，你不要担心啊，还有我呢，我马上要签下五千万的公装大单了，到时候拿了提成，我们可以马上买一栋房子，你不用担心，工作慢慢找，这个着急也没用的。” 叶小凯笑了笑，嗯了一声，文琳能干又漂亮，外面肯定很多男人追吧，他现在失了业，如果她在外面有了诱惑，他该如何捍卫自已的爱情，现在的他又有什么资格留她在身边呢？叶小凯心事重重，李文琳的话无法消除他的焦虑和不安，他是一个男人，怎么能由自个的女朋友养呢？ “文琳，再睡吧，你今天不是还要见业主吗？” 李文琳应声好，再次合目睡下。工作上的事已经让她很累了，可是叶小凯的事情又让她担心，文琳突然觉得一个人活在世上怎么这么难呢，她没什么愿望，只想像普通人一样的活着，有份工作，有个家，和男友平平安安的结婚生子买栋房子全心事业，这些，都不能够吗？李文琳抱着这样的想法再次合上了眼睛。 闹钟比平时提前订了一个小时，她七点多就起来了，在镜子前把衣服试了又试，微微化了化淡妆，镜子里的那个白领，看起来优雅大方，精神奕奕。她变得十分的自信，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便拿着自己的手袋和手提上班去了。 小凯送她到地铁，对她笑了笑，说道：“我等你好消息。” 文琳用劲的点点头，对他灿然一笑。 心情十分好的到了公司。 走到设计部，她今天的打扮让大家眼前一亮，阳天马畅小王都盯着她看，走过小王面前时，小王还嘴甜的夸奖道：“文琳姐今天真好看！” 文琳笑了笑，没有作声，心里都是期待。很快就到了九点，她便开始胆战心惊起来，望着总监的办公室发呆，时时刻刻准备着，等着总监叫她进去。 其它的设计师都在那里不停的对着业主清单打电话，或者是叫助理倒一杯茶水，大家都很忙碌，那种感觉不像家装公司的设计部，倒像证券交易公司。 文琳已经没有心情给其它业主打电话了，她不是看着手机，就是看着总监办公室。 正在那里焦急间，总监终于走了出来，却是面无表情的扫了所有员工一眼，对他们道：“所有设计师到我办公室来，我们开个会。” 李文琳呆了一呆，已经感觉不对劲了。 张莉莉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对李文琳说道：“总监现在找我们开什么会啊，多半是表扬你的，因为你只有你现在接到一个单了啊。” 李文琳知道肯定不是这件事，她没有作声，对于张莉莉的问话也好像没听见，张莉莉见她不吭声，自己讨了一个没趣，低头翻了一个白眼，心里不由的也十分恼火。 一行人，二十多个设计师，三三两两，前前后后的，小声议论着走进了总监的办公室。 李文琳走进去，不由呆了一呆，因为老乔也坐在那里。她直觉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像从前一样，一个大单的设计师由业务部的人指定，总监也通常只要通知这个设计师就可，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把所有的设计师都叫进来开会。 李文琳不作声的站在那里，一颗心却不由自主的七上八下。 张莉莉也发现了老乔，她开始紧张激动起来，多年的经验告诉她，有大单来了，难道传说中那个五千万的公装大单是真的？ ------------ 第十七章 真正的原因 更新时间：2009-04-27 （十七） 总监请大家坐下，二十多个设计师互相看了看，默默的坐下，李文琳看一眼老乔，老乔没有看她，正偏着头和他们的总监在小声的微笑说着什么。 总监意气风发的看了大家一眼，好像很高兴，然后又低头和老乔继续交谈着，大家也很紧张，所有的设计师在看到老乔在他们部门的时候，都已经猜出是好事情。 事情还没有谈开之前，大家已经感觉到了，一种紧张兴奋的气氛笼罩了整个总监办公室，大家虽然平静坐着，心里却早已磨掌擦拳，跃跃欲试。 设计总监和老乔把话说完，然后笑笑点点头，看了大家一眼，朗声对大家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停，原来假装平静的设计师，听到这里，连外表的平静也无需假假了，大家都变得激动紧张起来。 相对于大部分设计师的兴奋紧张，李文琳双手微微握成拳头，仍然控制不住浑身微微发抖，她已经意识到出了问题。大概由于这个五千万的大单太重要了，不但是设计部，业务部，还有公司总部整个都很重视，所以才没有像以前一样――――以前是一个单，由总监选择设计师，叫到办公室交待一下，告诉他或她，这个单由你负责，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把所有的设计师召集起来开大会。她已经强烈的意识到，她不是唯一的确定的人选。昨晚的兴奋还有精心的准备，多半是白费了。 总监用目光扫了一下四周，笑眯眯的对他们道：“好消息就是业务部的乔经理，接到了五千万的公装大单，他需要到我们设计师挑一个设计过得硬的设计师，和他一起负责这个单。” 总监话音刚落，下面立马热烈鼓掌欢呼，接着开始议论纷纷。 李文琳抬起头来，看向乔振天，乔振天平静的坐在那里，脸上带着微笑，却一直没有看她。 总监由着手下的设计师议论一阵，等到他们渐渐安静下来，说道：“情形我想不用我多说，大家也应该很明白了，我想不但是我们整个设计部，甚至我们整个公司都应该非常感谢乔经理，目前的形势就是，这个五千万的大单我们公司势在必得，不能在任何一个环节上失败，因为小环节失误，会影响到整个公司的生死存亡，所以今天召集大家开一个会，设计师只有一位，大家可以通过自我推荐或者他人推荐的方式来应选，这次公装大单是华龙大酒店的公装，这是一个五星级大酒店，所以马虎不得，大家如果对这个单有信心，或者有过得硬的设计，过得硬的口才，或者过得硬的方法，凡是有必胜的信心能够拿下这个公装大单的，都可以到我办公室来，如果真的有本事，能够为公司带来绩效，请相信我，公司不会埋没任何人的，时间是三天，三天后我们再公布结果！” 设计总监慷慨陈辞，把事情交待完毕。李文琳知道了最后的结果，一颗心开始极限下坠，果然是，不同以往，她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 她在心里苦笑着摇了摇头，想着是啊，天上怎么可能掉馅饼呢，特别是在现在这个危难时刻，经济危机横行霸道，她怎么可能轻而易举负责五千万的公装大单。 大家沉默着听完总监的说话，总监最后吩咐结束会议，大家开始站起来，然后络绎不绝的走出去，张莉莉走在李文琳的旁边，喜气洋洋的对她笑着道：“文琳，没想到，传闻是真的啊，小乔，哦，老乔，乔经理真厉害！” 张莉莉的心里充满了欢喜，她在心里已经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拿下这个单，哪怕不择手段，她也一定要负责这个大单。 所以此时此刻，她喜气洋洋，高兴万分。 乔振天也从他们设计总监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张莉莉看到他，立马以极快的速度离开李文琳的身边，飞速的跑向乔振天，其它设计师也是如此。二十多个设计师把他围得水泄不通，纷纷在那里套近乎，马屁精马畅更是在那里眉飞色舞的拍马屁，“乔经理，你真是不但长得帅，而且有本事。”阳天眨着一双桃花眼，也在讨好乔振天，张莉莉见此情景，也就奋不顾身的挤到最前面去，对乔振天说道：“乔经理，我是莉莉呀，文琳的好朋友――。”李文琳本就不擅这些，只得一个人慢慢回了自己办公桌。 她无力的坐了下来，说实话，她的心里是有许多失望的，前几天和老乔接触几次，原以为肯定是自己负责这个单，原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却是大家公平竞争，三天后，由总监做出人选。 她打开电脑屏保，继续看着自己昨天没做完的效果图。鼠标键在图上移来移去，她慢慢的改动着平面效果图上的数字，改掉又改回去，心思不在上面。 老乔在人群里看她一眼，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有机会说清。 当天下班的时候，李文琳做完手中的图纸，拿起手袋慢慢走出公司，在过道处，却看到老乔站在前面，在那里笑着等着她。 李文琳也微微笑了笑，慢慢走到他面前，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走出公司。 “老乔，我知道的，我早就想到过，不会这么简单。” 李文琳怕老乔以为她误会他，所以首先说明。 老乔笑了笑，眼里有几分感动，他温和对她道：“文琳，不是我的意思，是公司的意思。” 他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对她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五千万的大单公司很重视，因为这个大单做成了，就意味着公司可以靠着这个大单撑到危机过去，所以公司势在必得，特殊时期特殊政策，我原以为设计师可以由我选定的。” 李文琳点点头，表示理解，原先的失望已经消失了，她笑了笑，说道：“老乔，谢谢你，你不用解释的，我也明白。为了做成这个单，公司肯定要选最好的设计师出马，这么大的单，不是我们一两个人能决定的。” 她现在知道，她和老乔，其实都只是公司两个棋子，最多算是卒子，冲锋在前，而且她李文琳更惨，有没有资格当马前卒，还要通过残酷的竞争。 老乔看到文琳好像有点不自信，便笑了笑，对她道：“文琳，我一定要做成这个单！同时我也知道，没有你，我做不成，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会争取让你来负责这个单的。” 文琳点点头，感激的看了乔振天一眼，对他道：“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其实公司比我厉害的设计师很多，他们比我口才好，比我有酒量，比我放得开，比我有胆量。” 李文琳摇了摇头，喃喃的说出来，现在的她是没半点信心的。 “但是你很有设计才华，这一点，没人和你比！” 乔振天振振有词，声音的音量很大。 李文琳抬头看乔振天一眼，他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李文琳苦笑，低声道：“现在哪个设计师还需要设计的才华与天份。” 她看了乔振天一眼，话没有完全说完，她在心里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老乔啊，你知不知道现在不需要设计师了，现在的电脑傻瓜软件，只要你把几个数据输入进去，就可以自动的给你生出许多设计效果图出来。” 李文琳的心里灰暗一片。 “文琳，你错了，我之所以选中你就是因为你的才华，你不会天真到我会因为我们之间的私交，把自己的前程工作事业财富交在你手里吧，我交给你，是因为你能保证我的成功，明白吗？” 老乔的神情变得严肃认真。 李文琳呆了一呆，看向老乔，神情里很是吃惊。她一时间不明白乔振天的意思。 老乔看向她惊讶的神情，唇角浮起淡淡的笑意，对她道：“其实你应该明白，这个华龙大酒店的公装，整个深圳乃至全国的家装公司都在盯着，如果想打赢这场仗，在大家报价回扣公关都同一水平的情况下，想让人家选择你，唯一的办法就是拿出过硬的设计来，明白吗？” 老乔认真看着她，最后肯定的说道：“这也是我选定你的原因，因为我知道，没有你的配合，我不可能拿下这个单。” 李文琳还是有几分疑惑。 乔振天看她如此神情，便干脆把所有话都说出来：“文琳，这么说吧，别说我和你一直是朋友，就算我与你一直交恶，如果你有设计才华，我为了做成这笔单，我也会主动去讨好你，和你成为朋友，再说远一点，我和你之所以几年下来，成为朋友，我一直照顾你，也是因为你的设计才华，如果不是我的业主一直对你的设计赞不绝口，如果不是你已经设计出了许多成功优秀的作品，这么些年，我也不会一直对你照顾有加，与你成为朋友。” 李文琳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老乔，你开玩笑吧，可笑我，一直以为你是看在我与你是朋友的份上，一直对你照顾有加。” 她摇了摇头，还是难以相信。 老乔笑了笑，说道：“文琳，说实话，你除了设计上有过人的才华，在为人处世上真是木讷天真，不通人情世故，其实这也没什么区别，这世上的人与人之间，相处得好，也是因为互惠互利，快乐也好金钱也好，突然交恶也是因为利益冲突，再正常不过，在职场上就尤其明显了。” 李文琳沉默。 老乔最后道：“一个人如果被人利用，应该庆幸自已有被利用的价值，否则的话，就只能失业了。” 李文琳看向老乔，虽然一时间无法接受老乔对他们友谊之间的说法，可是她已经慢慢明白了老乔的意思，她点点头，对他道：“老乔，谢谢你，我会努力的，这两天，我尽量拿一些好的作品来，让我们总监选定我。” 恩，既然只有价值才能被利用，那么，就好好的提高自已的价值吧。 老乔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就对了，我也会争取的，我们一起努力，要有信心才是。” 李文琳笑笑，恢复了自信，虽然老乔的解说让她挺心凉的。她不相信老乔是如此重利的一个人，不过，话说回来，他如果真的这样看她的，她也无话可说。 这个时候，电梯已经到了一楼，两个人走出电梯，一起走到公司外面，乔振天对李文琳笑笑，说道：“加油吧，听说现在失业的情形越来越严重了，文琳，我和你能不能保住工作，并大赚一笔，全靠我们两个了。” 李文琳想起失业在家的叶小凯，当下便笑笑，点点头。 两个人道了再见，各自回家。 ------------ 第十八章 笑着面对 更新时间：2009-04-27 （十八） 五点钟下班，外面天色还很早，街上人流匆匆，都是下班的人，许多人从各个写字楼涌了出来，文琳走在街上，看到那些迎面走过来的白领们，她想起小凯对她说的笑话，他说现在同事见面，都流行问你裁了吗，再也不问你吃了没有？ 文琳走到街上，看到那些木无表情，行色匆匆的白领们，她有一种冲动，很想拦住他们，问一下，“今天你裁了吗？” 她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想着自己是不是比较变态，竟然这么希望别人跟她跟小凯同样的命运，为了保业为了再就业都在辛苦努力着。 她坐公车坐地铁，回到家里，小凯今天没有比她先到家，文琳想着他应该是出去面试了，便煮了米饭，打开手提电脑，对着电脑在那里做着室内设计的图纸。三天后，就会出结果了，想从二十多个设计师里脱颖而出，她又没有其他的本事，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把设计图纸做好，这样才能有几分胜算。 老乔说设计才华是最后一张王牌，分胜负就在这一张牌上，但愿如他所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倒是真能找出几分成就感来。 一直盯着电脑，细心的做着每一张图纸，眼睛一眨不眨，也不知道累。 直到听到门锁响，她回过头来，就看到小凯站在门口，他的手里提着菜，肩上背着一个手提电脑，站在门口冲她笑道：“今天你回来得比我早。” 他提着菜对她微笑的样子，让文琳看了很温暖，想着有一个对她这样好的男人陪着她，寒流再怎么冷，她也不怕这冬天了。 她笑了笑，用手擦了擦眼睛，伸了伸懒腰，笑道：“是啊，我也是刚回来不久。” 小凯返身关上门，走进来，对她道：“我买了酸豆角，晚上做酸豆角炒肉泥，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菜，以前吃这个菜，你的饭都吃得特别多。” 他走到她面前，冲她笑着。 文琳心里感动，对他道：“好啊，谢谢。” 小凯看到她的电脑上全是密密的图纸格子，不由笑了笑，对她道：“看样子，你这个单快成功了吧。” 叶小凯有经验了，和文琳在一起这么久，知道如果她已经在电脑上开始做设计图了，那么离成功也就不远了，所以他今天看到了，才这样问起。虽然自个内心沉重，可是看到她要成功了，也是很为她高兴的。 文琳不想让小凯担心，便笑了笑，说道：“是啊，快成功了。” 其实心里知道，八字还没一撇哩。 小凯点了点头，说道：“那你继续画图吧，我做晚饭去，做好了我叫你吃。” 文琳道：“我晚点再画吧，我和你一起做饭去。” 小凯说道：“不用，不用，你先画图吧。现在我没了工作，你的工作最重要，一切要以你为中心” 文琳呆了呆，回过头看着小凯，叶小凯自从失业过，整个人好像变得特没自信，小凯看到文琳关心的眼神，便勉强笑一下，说道：“我去做饭。” 文琳便笑了笑，说道：“好。” 这样，小凯就去做饭，文琳就继续在电脑上面绘图。文琳想着一会要和小凯说说话，让他改变这种颓唐不自信的心态。 直到小凯来叫她吃饭，她才从电脑面前站起来，瞬时间就觉得腰酸背痛，她用两只手撑在腰间，看着那些密密的图纸，又想起以前小凯深夜编小程序的情景，她感叹道：“想起一句古诗，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他们这些搞家装的，做设计的，有几个在大城市有了自己的房子？文琳设计图不知道绘过多少张，但是从来没有一张是给自己的房子画的。 小凯明白她心里的感受，抱着她的肩膀拍了拍，对她道：“文琳，我一直有个想法，我们买了房子，我谁也不请，一定要我老婆自己装修，不管你装修成什么样，我都会满意。” 文琳笑了笑，这也是她的愿望，能够早点买到属于他们的房子，当然，她自己是设计师，家装肯定要自己来，从绘设计图，到量房子，到材料报价，到施工，她都要亲自来。 因为是她自己的房子。 只是这个梦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实现呢。以前两个人都有稳定工作时，好像通过努力，买房这个梦想还有实现的可能，现在呢，小凯失业在家，买房就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了。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吃完饭。 “小凯，你说一个人有才华最终能不能成功？” “嗯，我想，有才华不一定能成功，但是没才华是肯定不能成功的。” “呵呵，你说得是。” 文琳不能把所有的心事和叶小凯说，所以只能话说一半留一半，不过叶小凯这句回答还是让她安定自信了几分。 “小凯，我今天听到同事一句话，他说，在职场上，一个人应该庆幸自已有被利用的价值。” “嗯，他说得没错，就好比我，于公司来说，没有多大利用利值了，所以fire了。” 小凯把筷子往自个脖子上一横，好像引刀自尽一般。脸上浮起无可奈何的苦笑。 李文琳心里沉了一沉，就不能再说下去了。 吃完饭，小凯洗了碗，文琳对他说道：“小凯，你晚上有事情没有？” 叶小凯笑了笑，说道：“我还能有什么事，怎么，你有什么事情吗？” 文琳笑了笑，对他道：“小凯，我有一个建议，我们现在反正晚上大部分时间都不用加班了，有大把空闲的时候，不如我们拿来锻炼身体吧。” “锻炼身体？” 叶小凯有点迷惑不解。 “恩，我们下面刚好有一个学校，可以随便进去，我最近几天观察了，里面有一个操场，我们可以到那里去跑步。” 文琳笑着看着他，走到小凯面前，对他笑道：“我们两个以前天天加班，没有时间锻炼身体，想起来了才会周末跑到健身房去，又花钱又没有效果，现在你看，我们每天晚上坚持跑步，不但能身体健康，而且又不用花钱，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小凯，我想啊，经济危机了，可千万不能再生病，我看你平时老说腰酸背痛的，身体不好，所以想着要锻炼身体，保持身体健康。” 文琳的笑容就像春天的阳光，那么温暖明媚，小凯虽不想运动（失业这些天来，他晚上睡不着，白天无所事事，整个人是越来越颓唐和不自信了）但是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暖融融的，迎上她期待的眼神，便点点头，说好啊。 她快乐安心起来，笑道：“好，那我们马上跑步去。” 小凯点点头，两个人换了从前的运动衣和跑鞋，然后肩并着肩，一起跑步去了。 绕着那个小学操场跑了几个圈，操场附近的教学楼的围墙上开满了紫藤花，香气馥郁，整个操场都是紫藤花的花香。 叶小凯因为失业原本一直很压抑，现在运动过后，身上出了一身汗，压抑的心情一扫而光，文琳原本因为公司临时改变的设计师选定法则而抑郁，现在坏心情也一扫而光，她一边跑着一边笑着看着身边高大帅气的小凯，心里充满了幸福。 是的，经济危机来了，身体健康最重要，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 两个人跑累了，站在开满了紫藤花的围墙边，在那里休息，小凯心情轻松快乐不少，对李文琳笑道：“文琳，这真不错，现在啊，全身舒畅！” 李文琳对他微微一笑，温柔道：“小凯，现在这个时道，失业再正常不过，我们要笑着面对，不要不开心，振作精神努力找工作才是要紧。” 叶小凯呆了一呆，看向李文琳微笑看着他的神情，他微微一笑，才知道李文琳是怕他一直压抑难过，才叫他一起出来运动的，他心中温暖，感动道：“恩，谢谢你，文琳，我知道的，我们以后每天都来跑步吧。” “好啊，又减肥又健康。” 第二天，李文琳就拿了自己的设计作品交给了总监，总监笑着看了看她，对她道：“文琳，你真的很有才华，如果你口才好点，胆子大点就十全十美了。” 李文琳神情一凛，总监的言下之意有明显，她的不足就是口才不好，胆子小，然而她还是微微一笑，对总监道：“总监，我会努力的，我胆子比以前大多了，一个人要与时俱进呀。” 总监满意的点点头，对她道：“恩，那你等消息吧，我会认真考虑的。” 李文琳看到总监欣赏的眼光，不由心里多了几分自信，她道了谢，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出去。 ------------ 第十九章 业主的投诉 更新时间：2009-04-28 （十九） 到了第三天，文琳匆匆赶到公司，小王果然在办公室长住了下来，一大早就在那里打扫卫生，设计部的十多扇大玻璃窗，平时最多一年才擦一次，可是阳天现在要求小王天天擦一次，文琳到公司的时候，小王就在那里使劲的擦玻璃。 文琳看到这一幕，心想着这个阳天果然有点变态，打压新人未免打压得太过份了。 小王从玻璃台上跳下来，到卫生间去洗抹布，他苦笑一下，经过李文琳身边时，对文琳轻声说道：“文琳姐，打扫卫生的时间比工作的时间还要长，我都怀疑我是来当保洁员的。” 文琳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错，小王这孩子在设计这方面是很有才华，可是不知道是他真不懂为人处世之道，还是无所顾忌，故意和她说这些的，要知道一个新人最忌讳的就是诉苦，少说少做多看多听才是王道，可是小王不但天天加班拼命做事，而且好像还特别爱说话，所有职场新人必须遵从的规则，他仿佛视若无睹。 文琳真想告诉他，他幸好是对她说这些，如果是对别人说这些，说不定什么时候他说的这些话就会落到上司或者阳天的耳朵里，对他很不利。 她摇了摇头，觉得这个小王的确有他的不足之处，太无所顾忌了。 正在那里想着，小王已经换了抹布过来，他对文琳快乐的一笑，说道：“不过，文琳姐，我喜欢这份工作，我从小就想当一个建筑设计师，所以再苦再难我也会坚持下来的，不就是打扫卫生吗，把自己工作的地方打扫得干干净净，工作起来也舒服啊。” 他说完这些话，吹一句口哨继续擦玻璃去了。 文琳倒是笑了笑，想他的心态倒是摆得很正，很会调适自己。 想了想，便不再想其它的，打算开始自己的工作，刚坐在电脑面前，手机就有短信进来的声音，她打开手机，打开短信，发现是老乔发过来的“文琳，你们总监对你的设计图纸很满意，我和他商量过了，他打算今天公布名单，由你负责这个单子，恭喜！” 文琳心花怒放，她拼命止住脸上的笑容，回条短信过去：“谢谢，我会努力的。”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这两天，心情起起伏伏的，不过最终，她还是胜出了！ 老乔回信息道：“要谢也谢谢你自己，是你的才华让你胜出的。” 文琳便关了手机，在电脑面前忙着，等待着总监走到他们设计部宣布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她竭力装作平静的样子，可是脸上的笑容越聚越多，笑容就像水一样，从脸上溢出来，实在是止不住快乐的心情，她真想放声大呼，让所有人都知道，此时此刻她是多么快乐，多么激动！她不但不用担心失业，而且能够赚一大笔钱，最重要的是，这个机会，这一大笔钱，是因为她自己的设计才华为自己挣得的，这一点比任何一点都让她高兴，都让她特别的有成就感，所以她真的很开心，这是她工作这几年来，在职场上最开心的一天，她有史以来，接到这么大的单，有史以来，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才华能够给自己带来机会和成就！ 李文琳的快乐被对面的张莉莉察觉到了，她从电脑面前偏过脸来，隔着阁子间，对李文琳说道：“文琳，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 张莉莉说出这些话时，脸上狐疑的看着李文琳，心里开起警觉起来，想不会是她李文琳负责这个大单吧，这么快就出结果了？不过看她那么高兴，多半是真的了。她素来都知道，李文琳和老乔算是走得比较亲密的同事，两个人算是朋友，张莉莉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是他乔振天能拿下五千万的公装大单，她不早奉承他去了，只可惜人不能未卜先知啊。 李文琳此时此刻，那么快活，难道她已经知道内部消息，设计部负责这个大单的设计师会是她？ 如果是她，叫她情何以堪？ 张莉莉心急如焚，李文琳自然也知道她心里所想，按捺住激动快乐的心情，脸上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个笑话罢了。” 张莉莉哦了一声，半真半假的对她说道：“今天要公布结果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想笑话啊。” 李文琳接着笑了笑，没有吭声。 她想把电脑上做好的室内平面图打出来，为今后的谈判准备资料。很忙碌，平时可能觉得累，可是今天一点不觉得，心里是又快乐又充实。 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有人吗，我要投诉，我要投诉！” 李文琳呆了一呆，朝着声音发出去的方向望去，等到看清楚来人她立马吓得站了起来，来的人正是那个好色的业主。 刘业主穿着一件红色的工字男式背心，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那衬衫敞开穿着，下面一条海滩裤叉，脚上一双黑色的大拖鞋，看起来就像一个无赖，像一个农民工，李文琳呆呆站在那里，冷汗从身上慢慢流了下来，她退后一步，身体紧崩着，紧紧靠着办公桌，刘先生也看到了李文琳，他冷冷的笑一声，走到李文琳面前，张莉莉也走过来，对文琳压低声音说道：“文琳，这不是你接洽的业主嘛。” 脸上装作关心着急的样子，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知道她李文琳有麻烦了。 刘先生看一眼李文琳，对其它人说道：“我要投诉。” 他伸出一个手指头，指向李文琳，对设计部其它设计师说道：“我要投诉她！” 张莉莉立马笑着说道：“刘先生，误会吧。” 她看了一眼苍白了脸手足无措的李文琳，心里恨不得事情越闹越大，最好让李文琳无法下台最好。 刘先生看李文琳一眼，对所有人道：“怎么是误会，我要找你们负责人！你们负责人呢。” 这个时候，早就有人通知了总监，总监快步迎了出来，好声好色的把业主迎进了办公室，大家都围在一起议论纷纷，李文琳缓缓的坐了下来，知道接下来她可能要面对什么了。 她的一颗心一直在往下沉，往下沉，坠到无尽的黑暗里去，那里没有底。 张莉莉心里幸灾乐祸，知道李文琳出了事情，少了李文琳这个强烈的竞争对手，她几乎多了一半的胜算，她得意的看了整个设计部，阳天画的图纸不如他，马畅不如她真诚热心，至于张三李四其他设计师，更是不足挂齿。 可是心里高兴万分，脸上都仍装作担心的对李文琳说道：“文琳，业主为什么要投诉你啊，你们前几天不是接洽得好好的吗？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我不是一早跟你说过吗，遇到什么事情你处理不来，你可以找我帮忙啊，我们是姐妹嘛。唉呀，你真是的，现在可怎么办好啊，业主现在找总监在投诉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出来，莉莉姐帮你想想办法。” 张莉莉伸着一张假装关心的脸，在李文琳面前晃来晃去。 李文琳心情已经很不好了，可是看到张莉莉幸灾乐祸的嘴脸，她没有吭声，只是淡淡道：“我想是一些小误会吧，我一会跟业主解释一下。” “哦，真的是小误会吗，我看那位业主很大的火气呢。” 张莉莉斜睨着她，脸上都是难以置信。 李文琳便干脆不吭声了。一个人等在那里，知道用不了多久，总监就会把她叫进办公室。 张莉莉见她不理她，讨了一个没趣，便也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椅上，鼻子里冷哼一声，不无得意的想道，到这份上了，还摆什么脸色，哈哈，李文琳，出来混你未免也太不够格了，业主是你能得罪的？ ------------ 第二十章 总监的怒骂 更新时间：2009-04-29 （二十） 李文琳做事有自己的原则，才导致了如今这种局面。 张莉莉的阴阳怪气进了李文琳的耳朵，李文琳就当作没听见，她知道，公司里的同事都是等看着你好戏的人，现在说出来，公司里肯定要炸开窝，事实上她是因为不想被业主性骚扰拒绝了这个单，可是流言要是传开来，估计最后会变成她让业主占了便宜也没有做成这笔生意。 对于公司里的流言八卦，以及同事之间的毒舌，她是早有领教。 所以她宁愿一声不吭，让莉莉阴阳怪调，她也不愿意说出来。 看到办公桌上的业主清单，她为了转移注意力，开始继续以前对着清单给业主打电话的工作，张莉莉冷笑声隔着蓝色的阁子间一阵阵传过来，大概是说，“业主送上门你都赶跑了，现在再找业主有什么用？” 这样打电话打了三四个小时，依旧没有联系到一个业主，总监的办公室也没有任何消息，这些天，除了老乔的那个公装大单，业务部那边也没有拉业主过来，倒是设计部那些夫妻设计师联系到不少业主，开始忙着和业主接洽了，再也不在办公桌上忙着打电话了。大单大家都想要，但是只有二十四分之一的希望，一些有自知之明的同事已经放弃了，在忙着接洽其它的业主，小虾也是虾。 说起设计部的夫妻档也很搞笑，他们其它设计师称那些夫妻档的设计师为“雌雄双煞”。这些夫妻设计师，有些是很早就在一起的夫妻，一起应聘到同一家家装公司，有些是应聘进来时是普通同事，后来相处久了，发生办公室恋情，两个人走到一块的。 夫妻设计师，他们之所以比其它设计师有优势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通常会一个人去家装市场，建材市场拉业主（因为去那里的业主多半都是想装修房子的）通常都是女设计师，她们站在建市场口，看到迎面走来一个人，就问：“先生，你要装修房子吗？” 如果碰到有意向的，她们就会把他们领到公司，领到她们各自的老公面前，对业主说道：“这是我们公司的精品设计师，首席设计师，设计水平一流，等等，不但抬高了老公的架子，也能让业主对他们的设计很有信心，从而轻而易举的做成一笔买卖。 他们家装公司这样的夫妻设计师也有好几对，只可惜莉莉，文琳，阳天，还有马畅都是独来独来，都不是，阳天和马畅看到那些所向披靡的夫妻搭挡，总是两眼发红的怪叫道：“妈的，什么时候我也去找一个能说会道的老婆设计师给我拉生意啊。” 眼看着已经有别的设计师开始和业主签单了，文琳心里也越来越焦急，不过她也不后悔，无论如何，她是设计师，不是出来卖身的，假若一个人没有自己的底线，那还做设计师做什么？ 她看不起和别人性交易换单的阳天，自己自然也不会这么去做。 文琳正在那里沉思间，小王突然跑到她面前，他刚刚从总监办公室出来。 小王面色不太好看，大家也都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李文琳身上，大家都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小王有点不自在，由他当这个信使仿佛让他很痛苦，他十分为难的对李文琳道：“文琳姐，总监要你去一趟，总监好像面色不好看，你要小心。” 文琳点点头，低着头走进了总监的办公室。那个好色的业主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走了。总监办公室只有她和总监两个人。 总监在那里看着一份文件，开门见山的对她道：“文琳，你那个单怎么样了？” 文琳也知道这件事不可能这样不了了之，总监肯定会要一个说法的，她只得说道：“我不想和这个业主打交道，这个单我打算不做了。” 总监抬起头来，用两道如寒星一样的眼光看了她一眼，他对她道：“为什么？因为业主今天来投诉，说你服务态度不好？” 文琳只得低了头，老实说出：“那个业主太好色，他欺负我。” 她费力的把业主的性骚扰简短的说了出来。想着好不要脸的业主啊，明明是他对她性骚扰，结果还倒打一耙，置她于水深火热当中，狠狠的报复了她一把。 在这个世上混，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总监看她一眼，没有作声。文琳站在那里，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是点点头就这样走了，还是继续呆在这里。 总监看她一眼，最后缓和口气对她道：“你坐吧。” 文琳知道总监有话要对她说，否则的话也不会让她坐下来，便只得点点头，战战兢兢的在他面前坐下来。 总监看她一眼，语重心长的对她道：“文琳，你做设计这一行几年了？” 文琳老实说出：“快四年了。” 总监道：“以前没碰到过这种事情吗？” 文琳松了一口气，让她值得安慰的是，在业主和自己的下属面前，总监选择相信下属，文琳感激的看了总监一眼，对他道：“这是第一次。” 总监对她道：“那你算是运气很好的了，你长得这么漂亮，竟然这么迟碰到这种事。” 文琳猛的抬起头来，看着总监，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说出这种话。 总监对她道：“女孩子出来工作，迟早总会碰到这种事的，具体就是看你怎么对待和处理了。” 文琳还是不明白。 总监对她道：“文琳，现在经济不景气，很多人都要失业，公司的规定我就不重复了，总之，我不想三个月后，看到你离开这里，现在失业了，短时间内也基本上找不到工作。” 他看着她，话里有话，语重心长。 文琳看着他，还是难以相信。 总监对她道：“你这个单我也关注了一下，这个单不错，我希望你继续做下去。” 文琳眼睛越睁越大。总监的话什么意思，他仿佛已经改变主意，不打算把老乔的单让她负责了？就因为这个好色业主的子无虚有的投诉吗？ 总监对她道：“文琳，如果你不想做的话，我想公司大把的设计师会抢着做。这是弱肉强食的社会，流行的是丛林法则。” 李文琳摇了摇头，对他说道：“总监，我没有办法，我做不到。” 总监看她一眼，严厉的对她道：“我不管你具体用什么办法和业主打交道，我要你把这个单子做下来！” 李文琳摇头道：“我试过了，我没有其它办法。乔经理的那个单，总监，我――” 总监眉毛一挑，对她冷声说道：“我原打算是让你去负责的，但是你太让我失望了，看来，我之前对你说的话都白说了。我想公司知道了你最近的表现，也不会交到你手里，业主是我们能得罪的？文琳，如果你想保住这份工作，你还是和这个刘业主接洽一下，把这个单做下来，当然，我不会强求你，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你要是还是这个态度，那好，我会安排其它设计师接手，我不会让其它家装公司把到手的业主又抢走。” 文琳看了看总监，总监眉毛拧在一起，显然对她很是生气，她点了点头，低头走出去。 走回自己办公室里，就听到有人在那里窃窃私语，他们公司向来这样，谁被总监叫进去了，外面的人总是要妄加评论一番，什么妖魔化的语言都说得出来。 文琳心里十分不好受。 那些同事的议论她当作没听见，继续打电话。办公室的八卦传得很快，不知是总监的秘书传出来的，还是有人听墙脚。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下午因为口渴喝多了水，她中间休息几分钟，去洗手间，蹲在厕所里才一会，就看到两个女人走进来，一个女人说道：“谁出来不是卖的啊，就她假清高，说不定早被人家上了，只是现在做不成单，才跟总监找个这样的理由。” 文琳心里一惊，知道说的是她。 那声音她太熟悉了，就像跑火车一样，又急又快，是莉莉的声音。 另一个女人声音道：“我想也是，否则的话她怎么会一声不吭，把业主冷在那里好几天，也不怕业主找了其他家装公司，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公司随时都会破产打掉，一个业主对于我们是多么不重要，她却不说出来，不想跟了让我们去跟啊，真是的，所以肯定说是她被业主吃了豆腐，业主又嫌她了。” 文琳皱眉蹲在那里，就仿佛被人用刀砍一样，她咬着嘴唇，直到那两个女人上了厕所洗了手出去，她才站了起来，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站了几分钟，完全平静下来，自己才慢慢回办公间。 她不但失去了负责五千万大单的机会，而且背上了可耻的骂名，李文琳只觉得没勇气在这家公司呆下去了。 ------------ 第二十一章 捞草打兔子 (上) 更新时间：2009-04-29 （二十一） 李文琳坚持到晚上要下班的时候，同事差不多都走光了，“嗡嗡嗡”的八卦流言才停止，四周一片安静，她一个人仍然呆在办公室里，这整整一个白天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李文琳打了一下午的业主电话，想着再找到一个业主，这样她就不用再去接洽那个好色的恶毒的业主了，她的喉咙也已经哑了，对着电话听筒发不出声音，她便停止打电话，打开了聊天软件，想找老乔聊天。 “老乔，你在吗？” 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心里是这样难过。 心里很希望他在，但是想着现在公司实行这么严厉的制度，为了保住工作，乔振天肯定到外面跑业务去了，也没抱什么希望他会在线上。 没想到，他的头像却闪了，他问她：“在，美女找我什么事？” 李文琳笑了笑，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对他道：“你在公司？” 那边回信息道：“不，我在外面跑业务，快吃晚饭了，在网吧上网。” 原来如此。 李文琳有话想对他说，可是不知从何说起，所以一时间沉默在那里。 虽然两个人见不到对方，隔着网络，她坐在公司的阁子间里，老乔可能在广州某个角落的网吧，但是她的不开心，他却仍然感觉到了，他发过来信息：“小豆子，怎么了？” 李文琳才回过去一条信息：“我把事情办砸了。” 那边回过来一条信息；“我听着呢。” 李文琳才松了一口气，有了一个听她诉说的人，她才把所有的事情都从头到尾说了一个遍，她最后写道：“老乔，你说，难道我错了吗，没错，我是很想签这个单，我知道这个单对我个人，对公司，对总监都十分重要，可是我能签吗，他又是摸又是性话题的，我要是继续和他接洽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他弄上床，因为你不跟他上床，他就不会跟你签单，老乔，我没办法了，做人要有底线，我是设计师，不是出来卖的，哈哈，现在说起设计师三个字，我真想笑，哈哈，实在太可笑了。” 她的眼里有了泪，白天怕让同事看到，拼命忍着，现在设计部几乎没有什么人了，再加上光线暗淡，她埋首在自个的阁子间，终于可以一个人放肆的流下来了。瞬间就泪流满面，脸孔上因为泪水一片冰冷。 她回他道：“原本收到你的短信，想着今天会听到一个好消息，结果却是一个坏消息，老乔，总监已经说了你拉过来的大单不会让我负责，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那边听她说完，一阵子没有回复她信息，李文琳有点后悔起来，想到老乔毕竟是男人，说不定想法和总监一样，也认为是她不懂规矩，坏了事情呢。 这样一想着，就不想和他继续聊了。 她正要和他说再见，那边却突然头像闪了，发过来一条信息，她打开来，只见上面写道：“客户想吃豆腐，无外是捞草打兔子。” 李文琳看不明白，发了一个问号过去。老乔在这时间，给李文琳的总监打了一个电话，确认了消息之后，心里也是沉了一沉，感觉问题很棘手。 那边的意思也很明了：“嗯，乔经理，我要对这个单负责，李文琳太不擅长人际关系了，小单她都会办砸，所以这个大单无论如何不能由她负责。” “张总监，这个大单我会从头跟到尾，我只要一个会做设计的人。” “不行，老乔，上面肯定不会同意的。” 老乔就知道，如果不帮李文琳度过这个难关，李文琳是没有任何可能负责这个公装大单的，所以他停止打电话，想着如何开导李文琳，让她度过这个难关。 乔振天发过来一个笑脸，又发过来一条信息，李文琳打开来，只见上面写道：“嘿嘿，小豆子，捞草打兔子是我们老家的俗语，就是顺便的意思，你想原本的目标是捞草的，结果看到有一只兔子，想吃兔子肉，兔子肉美味啊，所以顺便打了一只兔子回去。” 李文琳思索着他这句话。 老乔又发信息过来，对她说道：“你就是那只兔子，我们给业主的装修就是那草，他想吃你的豆腐，只是顺便的，明白吗？” 李文琳没有作声，一会才回答道：“真的吗？” 老乔回信息过来道：“据我多年的销售经验是这样的，业主在和你提出吃豆腐性暗示的时候，说明他其实是打算把生意跟你们做了，他的主要目的不是吃豆腐，只是生意谈成了，他顺便吃一下豆腐，反正豆腐鲜嫩可口，不吃白不吃。” 李文琳还是不明白，她把事情前后回想了一遍，对乔振天回道：“老乔，好像不是这样的，那个业主一开始进我们设计部，直接找的就是我，他一开始就是想吃我豆腐。” 乔振天摇头苦笑，想李文琳真不是做生意的料，他回她道：“那你说，他为什么走进我们公司，走进你们设计部？” “进我们设计部是想找设计师。” “这就对了，如果他只是想找女人的话，外面的女人随他怎么找，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家装公司的设计部来，所以说，他进我们的公司，主要的目的是装修房子，吃你豆腐只是顺手的，现在明白了吗？你和这个业主的事情也符合捞草打兔子的这个规则。” 李文琳慢慢明白过来，她仿佛看到希望，她回过去道：“老乔，你是说，业主性骚扰，只是顺便，那么，我该怎么办，才能继续和他接洽，又不让他顺便打我这只兔子的主意。” 老乔回她道：“很简单，他不是喜欢女人吗，喜欢吃女人豆腐吗，我们带他去嫖好了。” “带他去嫖？” 李文林发过去，意识到和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在谈论嫖妓的事情，不由面红耳赤。 老乔发过去一个笑脸，对她道：“对的。带他去嫖，我可以帮你介绍小姐。” 李文琳一张脸更红，打字老是出错，现在的老乔和平时与她交往的那个聪明上进温文有礼的老乔完全不一样，她好半响也没回过去一条连贯的信息，老乔也感觉到了，笑了笑，想了想，怕她误会，对她道：“我们做业务的，这也是司空见惯了，我本人不是那种人，你不要误会。” 文琳笑了笑，心里轻松下来，想老乔的解释未免也太可爱，她发过去一个微笑的表情，心里对于这件事还必须已经慢慢有了数，刚才压在心里的巨石也一下子被推开了，她回道：“老乔，谢谢你。” ------------ 第二十一章 捞草打兔子（下） 更新时间：2009-04-30 （二十一） 老乔发过来一个笑脸，说道：“不客气。” 文琳想起老乔说的未尝不是一个办法，那个业主之所以想吃她豆腐无非就是看她长得稍微好看一点，想着不吃白不吃，带着占便宜的心态，她和那个业主认识才不过几天，难道他还会对她一见钟情非她不娶不成，无外乎是贪着她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罢了。 既然他好色，那就给他找一个比她还要漂亮许多的小姐，带他去嫖好了。 文琳的心里对老乔充满了感激，又想好了接下来怎么面对那个好色的业主，一颗心也就不再彷徨无主了，她回信息过去，对他道：“老乔，我对这方面不熟悉，到时候能不能够麻烦你？” 那边很快回信息过来：“没问题。” 文琳开心的笑了笑，发信息给他道：“老乔，我一个人不敢去见那业主，你能不能陪我去？” 想着身边跟着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那个业主肯定不会再打她主意。 老乔却发信息过来，对她道：“我想你一个人去比较好，这样显得比较诚恳，你带他去嫖，事后跟他表明你的立场，你告诉他，你只是一个设计师，你有你的底线，请他尊重你，你对他说，你可以不让我做你的装修，但是请不要为难我，我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业主都不会再为难你的。” 文琳知道他说的没错，虽然有点害怕，也没有理由反驳他。 那边又发信息过来：“和业务接洽的时候，需要用到钱的地方，记得开发票，你没办法报销，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文琳看到他这样细心为自己着想，不由十分感动，回了好几个“谢谢。” 心里想着老乔说照顾她只是为了他自身，一点都不像呢，不过，现在就算真是这个原因，她对他也仍然充满了感激。 老乔回她道：“不用客气，我们是多年的同事皆朋友了，要下班了吧，至于公装大单的事我会去努力的，你不要过于担心，我为了我自己着想，也不会任由公司以及你们总监随意指派设计师的，你现在只要摆平那个好色业主就行了，我们分头行动。回去吧，我也要去吃晚饭了。” 文琳笑了笑，和他说了再见，下了线。 心里面一下子晴空万里，找到那个业主的电话，理好了情绪打过去，对他热情又客气的说道：“刘先生，我想好了，我想我们有必要再谈谈，以前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 那边的业主还以为她舍不得这个单回心转意，今天被他吓到了，愿意被他吃豆腐呢，听到她这么热情客气的声音，不由心花怒放，说道：“好好，我们约个时间见面吧，李小姐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的设计图我看过了，我很喜欢你呢，你又漂亮又有才，我真是好欣香你。” 李文琳笑了笑，和业主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笑着挂了电话。 在外面吃完晚饭，溜回公司加班做图的张莉莉（她最近想图表现）刚好看到李文琳十分高兴的神情。 莉莉看到她模样神情大变，不由心里酸溜溜的，对她道：“怎么，和那个业主又联系上了？” 李文琳知道莉莉不值得交心，所以也只得客气的笑笑，没有作声，拿了手袋，对她道：“我下班了，再见。” 她意气风发的大步走出去。 莉莉呆呆在站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想着傻傻的笨笨的文琳怎么不理她，难道她知道了什么？张莉莉今天在李文琳的业主投诉后，也跑到总监办公室，说了李文琳放着业主不理，冷落业主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她想难道这些李文琳知道了？她摇了摇头，想想也不可能啦，不过看到她那么高兴的样子，她不由十分的紧张，想着不会又出了什么变故是她不知道的吧？她闷闷的摇了摇头，重新在办公桌上坐了下来，打算今晚加班，继续照着清单给业主打电话。设计部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大学生小王还在那里加班，阳天打压他，他加班已经成了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小王看到莉莉也没有下班，在那里拿着电话拨号码，他不由笑了笑，一边在电脑上绘图，一边对莉莉道：“莉莉姐，你怎么也开始加班啦？” 莉莉没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打电话，她是很努力很有毅力的人。 小王摇头笑笑，新人总是被老人看不起和忽视的，他早就习惯了，当下也不再说话，继续在电脑面前做自己的图。 ------------ 第二十二章 失业综合症 更新时间：2009-04-30 （二十二） 文琳坐上自己回家的那班地铁，一个人独处时，心事又全部涌了上来，把今天在公司发生的所有事情又前后全部想了一个遍。 回到家，发现小凯一个人默默坐在那里抽烟，文琳走过去，突然间发现小凯这几天黑了许多，瘦了许多。 失业好像一种病症，整天整夜的睡不着，人憔悴下去，眼圈发黑，极端的想抽烟，完全没有了自信，处在焦虑不安中，这些都是失业综合症。 文琳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还处在失业的阴影中，她走过去，抱着他，笑了笑，说道：“小凯啊，我们要往好处想，凡事不要太悲观，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现在这个大环境，我们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那些前面两年买了房，欠了银行几十万贷款，如今失业的人，他们才是最惨的。” 听到这里，小凯抬起头来，他看向她，对她说道：“真的有这种人吗？” 文琳笑了笑，对他说道：“怎么没有，还是我一个同事的朋友，他前年发了一些财，不但贷款买了一栋房子，还用按揭买了一辆车子，以前一个月上万，自然不成问题，但是现在失业了，老婆又怀了孩子，他都快要疯了。” 小凯想了想，自语道：“他真是太可怜了，谁也不会想到经济危机会突然来得那么严重。” 文琳点点头，对他说道：“所以说，我们现在没有同时失业，又没有车贷房贷在身，已经算是还好的，小凯，要有信心，工作不是一两天就能找到的，坚持就是胜利！” 她拍了拍叶小凯的手背，握着他的手摇了摇，冲他笑了笑。 小凯听了文琳这么多话，心里总算不那么焦虑自责了，毕竟现在处在这种大环境里，面对这种形势的不止他一个人，他真心说道：“谢谢你，文琳。”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再说，就算你短时间内找不到工作了，也还有我呢，乖，不怕啊。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叶小凯心内感动，对李文琳说道：“文琳，我会努力的，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也会努力工作，尽快找到工作的，我不能让你太辛苦。” 他现在心里已经做了决定，那就是无论如何，为了他自己，为了文琳，为了这个家，他一定要保住这份工作。 李文琳第二天去上班，因为约了业主是当天晚上吃饭，所以一上午都在忙着给房产清单上的业主打电话。现在其实没有什么事，可是在公司千万不能让人看到你闲着，让人看到了，你不是自己证明自己是一个废人么。 她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把听筒放在自己耳朵边，一颗心在“扑通扑通”跳，心里想着一会儿电话接通了，她该说些什么。 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和做电话销售的有什么区别呢。 电话果然通了“喂――”一个男人的声音。 文琳马上说道：“你好，先生，请问你房子装修了吗？” “嘟――嘟――” 对方立马把电话挂了。 文琳呆了一呆，拿着听筒看了一眼，苦笑着摇摇头，立马又开打第二个电话号码。 一定要努力，现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想起老乔说的话“现在人人都像一辆汽车，大家都卯足了劲往前开，你不能一个人停下来，否则就会落后。” 她打了一个上午的电话，碰到的情况有三种，一种是电话根本打不通的，第二种是电话打通了，电话听到他们是装修的，立马把电话挂了，第三种是很有礼貌，文琳对于这第三种感激不尽，他们在电话那头认真的把她的话听完，然后说声，“不好意思，我们不需要。”文琳只得说声谢谢，挂了电话。 一个上午没有任何结果。 到了中午，莉莉又约她去吃中饭。说是她请客，叫她不要吃便当了，文琳推辞不过，便只得去了。莉莉昨天看到李文琳又突然意气风发的，心里不安，所以打算讨好她。 李文琳心想，她和张莉莉算是又恢复了良好的同事关系了。 两个人还是到了那家湘菜馆。等菜上桌的过程中，张莉莉一直在不停的接电话打电话。以前李文琳夸过张莉莉电话多，追她的男人无数，其实这也是事实。 在他们设计部，莉莉的电话是最多的，她虽然长得不是最漂亮的，可是人缘特别好，追她的男人很多，有本公司其它部门的，也有外面公司的，甚至还有不少业主。 这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相反的，文琳虽然长得不错，也只有二十多岁，但是她从大学就和男友在一起，将近七年了，她从来都是下班就立马回家，和男友在一起，早就像一个结婚的女人了，所以追她的男人远没有莉莉那么多。 以前，每次文琳说她电话多追求的男人多的时候，莉莉总是用手摸着自己的肩膀，自怜的苦笑一下，幽幽说道：“追的人多有什么用，没一个真心的，那些业主啊大部分都是想吃豆腐的，稍微看得上眼的不是结了婚，就是有了多年女友，我对做小三没兴趣，要是真的有一个男人是真心对我的，能够一辈子对我那么好，我马上嫁了，还用着这么辛苦的在外面打拼，这年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能靠自己啊。” 嘴上这么说着，对于被很多人追，她的心里还是有几分得意的。 莉莉接完一个电话，看李文琳一眼，用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对她说道：“文琳，我是真羡慕你，我要是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别说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就算现在马上失业，我也一点不会害怕，我这个人，是只要有一个人真心对我，我可以为他奋斗一辈子。” 张莉莉又开始对着李文琳真情款款，她说：“文琳，真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文琳笑了笑，在心里加上一句良好的同事关系，表面上笑着说道：“你一定会找到的，怪只怪你眼光太挑了。” 莉莉笑了笑，没有做声。 两个人继续等着的过程中，看到设计部其它几个同事也走了进来，他们看到文琳和莉莉，也笑着打了招呼，坐到她们的不远处。 莉莉看了他们一眼，压低声音对文琳说道：“马畅也跑到这里来吃饭了，他以前不是天天吃饭都去那对面的西餐馆吗？” 莉莉看了看不远处坐着的马畅，挑了挑眉毛，表示难以置信。 ------------ 第二十三章 出来混谁不是卖 更新时间：2009-05-04 (二十三) 文琳也回头看了看，看到果然是马畅坐在那里，马畅也看到了她，对她伸了伸手算是招呼，她便也笑了笑点点头。马畅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比她们两个年纪都要大，他在公司有一个外号叫做“马屁精。”顾名思议，就是很会拍马屁。外号与他的真实名字联系起来，简直就是太相符了。 平时总监要是出现在他们设计部，他会第一个猫腰冲上去，颠着屁股一路小碎跑，极快的给总监端一杯水，谄媚的请总监坐，要是大家和总监一起出去，他会第一个冲到前面，替总监把电梯按开，如果大家和总监一起出去喝酒吃饭，席间给总监端茶倒水的肯定也是他，公司谁要是升迁了，他会第一个去讨好，什么“组长，这间办公室配您真是太委屈了，您早该搬到更大的办公室去了。” 虽然看到上司，立马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然而，平时对着手下的设计助理颐指气使，好像自己是老大一样。这也是公司很多人看他不起的原因。 然而，他在公司的业绩却是出奇的好，经常排在整个部门的前三，所以很多人都会不自禁的肯定：一个人会拍马屁也是本事。 莉莉压低声音对文琳说道：“这个人我们以后要小心，我很讨厌马畅，长得丑也罢了，没一点本事，只会拍马屁。” 马畅长得又矮又胖，身高不足一米七，体重却将近两百斤，绿豆眼，塌鼻子，豁嘴，再加上一身粗黑的皮肤，这样的男人，看了让人怪难受的。 莉莉和文琳正在那里小声的议论着马畅，马畅却笑了笑，走到她们两个人面前来，在那里笑了笑，说道：“两位美女，不如一块吃啊。” 他指了指他们那一桌子，还有公司的另外两个同事，一个设计师，一个助理。 文琳笑了笑，莉莉摇了摇头，对他说道：“哎哟，马畅你什么时候到这种小馆子来吃饭了，不吃你的西餐牛排啦。” 马畅也笑了笑，叹口气说道：“不是经济危机吗，自然要省着花点钱，现在钱包里没钱啊。” 莉莉笑道：“钱包里没钱，你可是我们设计部业绩最好的，钱包里没钱，动动嘴皮子，那钱还不是哗哗的来了。” 莉莉扬了扬筷子，微微一笑。对马畅都是溢美之词。 马畅好像很享受这样的赞誉，他也笑了笑，没有吭声，只是对他们说道：“两位美女，要不要和我们一桌去吃啊？我请客。” 他一再邀请，文琳坐在那里没有吭声，她平时和马畅交往不多，并不想和他同桌吃饭。 莉莉在一旁也笑着道：“文琳，要不过去和他们一块吃吧。” 文琳看她一眼，想这张莉莉未免也太会变脸了吧，刚才还在她面前说马畅的坏话，现在却十分的想和他套近乎。 李文琳只得说道：“可是我已经点了菜了，下次吧。” 莉莉说道：“一会我们端过去好了。” 文琳便无话可说。 马畅便笑了笑，对文琳讨好说道：“大美女，今天请你吃饭是我的荣幸，今天我买单，下次请你吃大餐。” 文琳见他如此盛情，不好再拒绝，说道：“好的，谢谢你，马畅。” 马畅笑了笑，说道：“哎哟，文琳，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不知道你是我们公司的大美人吗，和你在一起吃饭是我最大的荣幸，平时就怕请你不到呢，今天你愿意和我吃饭，我不知道多开心，我多有面子啊，请到了大美人。” 马畅一张嘴让抹了油添了蜜，滑得不得了。 文琳听得直反胃。 莉莉也有点不想听下去，挥了挥手，对他说道：“好啦，走，往前带路，我们马上过来。” 马畅便笑了笑，回到自己桌子上。 这样原本两个人吃饭，就改为四个人吃饭了。 在饭桌了，因为还有着一个新人，一个绘图员，所以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大概聊了一下公司形式，各自感叹三个月走人的是自己，其它的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吃完饭，两路人分开了，莉莉白了马畅一眼，对文琳悄声说道：“文琳，马畅那小子你防着点，他现在讨好你，不过是想以后偷你的效果图！” 文琳愣了愣，心想，你莉莉现在对我这样，难道就不是想着我的效果图？ 她有点不悦，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笑了笑，说道：“天下文章一大抄，天下设计也是一大抄嘛，他喜欢就拿去好了。” 莉莉便说道：“我可看不下去，他马畅一个民办高校出来的三流学生，还好意思混室内设计这一行，只会用一些傻瓜软件，做出来的设计能看？还不是一张嘴会说，把业主骗得团团转，上面也哄得开开心心，这种人最讨人厌了。” 文琳虽然也看不惯马畅，可是莉莉这样说，她也有一点反感（她不喜欢背后说人坏话的人），莉莉当面和马畅笑得像一朵花一样，背后又说尽他的坏话，不知居心何在。只是虽然她心里反感，笑了笑，却没有吭声反对，只是在一旁淡淡道：“处不来就少接触，一个部门的人没必要把关系弄得太僵。” “嘿嘿，你说得是，少接触，文琳啊，我出去一趟。” “嗯，那我先回公司了。” 回到办公的阁子间，李文琳开始拿着业主清单继续打电话，想着要到晚上才能请业主吃饭，这中间的时间，总不能闲坐在那里，无所事事。 虽然她很不习惯把自己定位为一个业务员，可是现在做室内设计师的本身就已经沦为业务员，这是事实，没有办法的事情，她只能接受。 她正在那里忙着，面前却突然感觉一暗，她抬起头来，就看到阳天走到她面前来。 李文琳很是吃惊，没想到阳天会来找她，她平时和阳天交往不多。 那时候是中午休息的时候，设计部没有什么人，四周一片安静。 阳天也是他们设计部的一个设计师，五官精致，个头有一米七八，身上没有多余赘肉，所以算得上帅哥一个。 他的设计也不怎么样，文琳也不知道他具体毕业于哪个院校，不过看过他做的设计图，没有自己的特色，而且也没见过他做过多少手绘，他通常都是做完设计，然后让手下的设计师助理天天通宵加班，给他把图绘出来。 阳天冲文琳笑着，文琳坐在那里，也不知道阳天来找她做什么。 阳天对她笑道：“吃过饭没有？” 一边说话，一边看着她办公桌上养着的一盆天竺竹，文琳笑了笑，说道：“我吃过饭了。” 想着人家来找她说话，她再坐在办公椅上，对着办公电脑不像话，便也站了起来，和他说着话。两个人隔着一截办公桌在那里慢慢聊着。 平时没有工作上的事情几乎不怎么打交道的同事，突然来找她说话，文琳显得很不自在，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心里却很迷惑不解，想着阳天找她来做什么？ 阳天看了看那天竺竹，对她夸奖道：“你这花怎么养的啊，你看，都被你养得有仙气了，真好看。” 他冲她笑了笑，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有一半涂上了一层金色，看上去很明媚的感觉。 文琳笑了笑，说道：“这个东西很好养的，一个星期浇一次水就行了。” 她在心里暗忖道，也不知道阳天跑过来找她做什么，她平时和阳天没什么交道，最多是见到面笑着打个招呼的那一种，一个公司的设计师虽然在一个屋檐底下，其实是竞争对手，因为在一个家装公司，往往一个客户进入了他们设计部，肯定是所有设计师的眼光都要牢牢盯着的，设计师其实都是劲敌。设计师一个月签单的多少又直接关系到该月的提成，竞争激烈可想而知，文琳知道，很多时候，一个房间里的同事，表面上十分和气，心里面却恨之入骨。 以前这样，更何况现在经济危机，生意不好做，再加上公司已经推出这样的绩效考核末尾淘汰制，给他们三个月时间，拼命作单抢单。最要紧的是，她现在已经成为设计部的焦点人物，人人都知道她被业主吃豆腐，八卦满天飞，他跑过来，来安慰她吗？ 李文琳猜不透阳天的心思，她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每个人都是死敌，要拼命防着守着。 阳天笑了笑，又看了看她那盆天竺竹，摇了摇头，说道：“文琳，你说得好轻松，我是真不会养花，我也养花的，可是养了几年，没有一种花在我阁子间里能活到一个月的，我养过吊兰，仙人掌，四季青，天竺竹全部都死了。” 阳天摊了摊手，皱了皱眉，挤挤眼睛对文琳笑着。 文琳不由笑起来，说道：“你肯定是工作太忙，没空夫照顾它们罢了。” 阳天笑了笑，说道：“文琳，什么时候有空，教教我养花种花的心得啊。” 他笑了笑，回头看文琳一眼，对她道：“晚上有空没有，文琳，我请你吃饭，你教我怎么养花种花好不好。” 文琳征了一征，她看了看阳天，想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想他好奇怪，竟然约她吃饭。 文琳没有作声，阳天是长得很帅，一直很有桃花缘，不过他名声不太好，在公司里一直有一个外号，叫做“风骚四”公司里有传言，说他的单都是和业主睡觉赚来的，又因为长得像郭小四，所以外号叫“风骚四”。 不过他的业绩却不是最好的，只是比文琳好一些，文琳想着如果真的有业主有那方面交易，他的业绩应该很好才是。 文琳虽然不知道传言是不是真的，只是想着如果是真的，这种男人跟作鸭的有什么区别？不如直接去卖好了，赚得还多一点，又何必顶着一个室内设计师的名号？ 只是她也不知是真是假，所以平时对他一直是敬而远之。 阳天对她笑了笑，说道：“怎么样，大美女，肯不肯赏脸？” 文琳只得也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我晚上没有空，你太客气了，如果要养花，你来问我就是，吃饭就免了吧，谢谢。” 她说的其实是实话，但是此情此境说起来，却很像假话。 阳天果然嘿嘿笑了笑，对她道：“那明天有空吗？” 文琳笑道：“我和我男友现在都是自己买菜做饭了，所以下班了要马上回家，不然菜市场收摊，没有菜卖，所以也没有空。” 阳天见到她如此说，只得笑了笑，把两只手插到裤兜里，慢慢走离那盆天竺竹，对她笑道：“果然是冷美人，别人这样叫你外号，我还不信呢。现在信了。” 他笑了笑，走开了。 文琳征了征，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他们背地里竟然叫她冷美人，她有这么冷吗？ 她重新在办公椅上坐下来，一边对着电脑，一边想着阳天约她吃饭到底是什么事情？ 正在那里沉思间，却听到一声“李文琳？” 她猛的抬起头来，就看到阳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附近，他看她一眼，淡淡道：“我只是想安慰你，做为一个过来人劝你几句，其实这个社会，出来混都是要卖的，就看你卖什么了？卖才华，卖口才，卖服务，卖技术，卖身，卖笑，不都是卖吗，刚开始卖得不自然，勉勉强强，到后面不也就自然大方？” 李文琳征了一征，阳天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对她道：“你好好想想吧，工作不就是图钱吗，做人为什么要和钱过不去？” 他看她一眼，转身走开了。 李文琳征了一征，她感觉到，这个阳天今天对她倒是真诚的。虽然她并不认同他的看法，一个人不能因为工作而失去自已做人的底线，这是她的原则。再说了，如果靠陪客户睡觉维系合同关系，一旦不陪睡觉了，合同自然会停止，现在能卖，年老色衰卖什么，以色事人岂能长久？ ------------ 第二十四章 完美公关 更新时间：2009-05-06 （二十四） 到得公司下班，张莉莉拎上手袋，见文琳还坐在电脑面前，便笑着对她道：“文琳，下班了，怎么还不回去？” 文琳笑了笑，说道：“手头有些图纸要画，你先走吧。” 张莉莉心内好奇，走到她面前，装作关心的对她问道：“不用这么忙吧。” 李文琳关了电脑，笑了笑，不知她站在她面前有什么打算。 张莉莉瞅了瞅四周，看看设计部的员工都走得差不多了，她便笑了笑，压低声音对李文琳说道：“文琳，按理说，总监昨天就要公布设计师的名单啊，怎么又不公布了。” 她指的是老乔那个公装大单。张莉莉想从李文琳那里打听到确切消息。 李文琳只得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道啊。” 张莉莉笑了笑，看了看李文琳，讨好的对她说道：“文琳，你和老乔很熟悉，我想请他吃饭，你能不能帮我转告一声。” 李文琳心里猛的吃一惊，她看向张莉莉，张莉莉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她低下了头。李文琳明白过来，张莉莉今天请她吃饭，原来目的在这里。 嘿嘿，她在心里冷笑了两声。 张莉莉笑着讨好说道：“捡日不如撞日，不如你现在打一个电话，我约他出来，我请你们两个吃饭？” 李文琳明白过来，想她张莉莉心机再深，也不过如此，心里冷笑，脸上却平静说道：“你想请他吃饭他不高兴死了，为什么要我打电话啊，你自己给他打他也会同意的，我今天晚上没空。” 想着自己一会儿，还要摆平那个好色的业主呢。 张莉莉自以为是的笑了笑，好像心知肚明李文琳会拒绝她一样，李文琳说完后，没有再吭声，她事实上真的没空，可是现在说出来，倒好像她看穿了张莉莉的打算，故意拒绝帮她的忙一样。 她拎起手袋，看到张莉莉突然冷下来的表情，知道她在心里已经认定她不肯帮她忙了，她也没有办法，更何况，张莉莉也不是什么好人，如果真心对她，也不会在背后说她坏话，中伤她。所以也就沉了默，想着没必要辛苦解释。 想起前阵子，她主动向她表白情谊，说什么要患难与共，相互扶持，说什么她很可怜，像一只飞来飞去的无脚鸟，幸好她没有相信，这女人心机太深，手段太多，未免也太不光明磊落了。 李文琳看她一眼，见她仍然站在她的面前，她只得对她道：“莉莉，不好意思，我真的有事，先走一步了。” 张莉莉见她如此说，只得把身子让了让，李文琳便拿着手袋走了过去，进了电梯，仰头看着电梯里的镜子，镜子里面都是她一个人的影像，她的眼睛有点慌慌的，内心的不安表现在脸上，她抿了抿嘴唇，对着镜子里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让自己尽量放松，电梯到了一楼，门开了，她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走出写字楼，走到广州的街头，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街市繁华。 李文琳看了看时间，估计着离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她便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叫司机往天水酒楼开去，她与那个刘业主约定在一家酒楼里，她打算先请业主吃饭，然后带他去嫖一次，在嫖之后，向他坦诚相告。 到了约定的那家酒楼，她看了看时间，估摸着业主很快就要到了，她便等在酒楼外面，今天穿的是职业套装，裤子让她显得职业和男式化，脖子上系着一条素色的丝巾，手上拿着手袋，规规矩矩等在那里。 毕竟这是第一次，她一步步按照老乔教她做的，但是有没有效果，谁知道呢。 果然不多久，刘业主就来了，李文琳客气的迎上前去，对他说道：“刘先生，你能来，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她好像忘记了从前的不愉快经历，对业主客气又周到，业主以为她回心转意了，拉她上床也许就是今晚的事情，想着艳福无边，不由在那里得意的嘿嘿的笑。 因为自以为胜券在握，所以也没有对李文琳动手动脚，两个人吃饭的时候，业主一直客客气气。 李文琳也一直对他礼貌周到，和他有说有笑的，两个人吃饭都吃到晚上十点多。 吃完饭，业主笑了笑，对李文琳道：“李小姐，还有其它的安排吗？” 言下之意，我们可以去开房了。 李文琳笑了笑，虽然心里慌慌的，却尽量平静说道：“听说升龙酒店的按摩技术很好，刘先生累不累，要不我带您过去做做按摩。” 刘先生听到是酒店，以为是她愿意同他去开房，自然心花怒放，立马笑着说好，还说自己有车，他们开车去，李文琳也笑笑，答应了他。 到得酒店，她劝说刘先生先按摩，然后在老乔的帮助下，通过酒店的熟人找到了漂亮的职业按摩小姐，好色的业主在按摩的时候没有把持得住，已经和按摩小姐做了一盘，小姐又是手活又是口活的，花费了很长时间，前戏做了很久，真正轮到刘先生的时候，不足两分钟，小姐最后是骂骂咧咧出来的。李文琳一直静静的等在酒店的大厅里。 到得晚上一两点，业主出来的时候，看到李文琳还等在那里，他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打着哈哈说道：“李小姐，对不起，我太困了，竟然睡着了，今天我请客，我付钱。” 想着自己嫖娼的钱哪能像一个美女出呢，多不好意思，一边的前台小姐却说道：“这位小姐早就付了。” 业主愣了愣，看向李文琳，李文琳低下头去，对他说道：“刘先生，对不起，请你原谅，你说的没错，但是我就是这个人，有我做人的原则，所以我只能这样，请你原谅我。” 她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很不会说话，但是微微红着脸，说话断断续续，手足不措的，倒是让业主感觉到了她的真诚和原则。 业主很感动，知道这一切都是她一手安排的，他笑了笑，说道：“李小姐，是我不对，我错看你了，对不起，明天我就到你公司去，我会向你总监说明的，我会帮你洗清的，请你原谅我。” 业主说的话很真诚，他客气的把李文琳送回了家，再也没有胡乱说话，动手动脚，李文琳终于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次公关她算是成功了，算得上是完美公关。 到了第二天，那位业主果然亲自到了他们公司，找总监谈了话，出来的时候，走到李文琳面前，对她说道：“李小姐，我房子的装修就交给你了，交给你，我放心！” 李文琳谢谢，送他出了公司，对于这个业主态度的反复变化，整个设计部的员工在她身后议论纷纷。 ------------ 第二十五章 明刀明枪(上) 更新时间：2009-05-07 (二十五) 设计总监给下属的消息是三天后选定五千万大单的负责人，结果却是五天后宣布的。 就在李文琳那个业主到公司给李文琳道歉的第二天，李文琳正坐在办公椅上，对着电脑做着图纸，总监的秘书突然走到她面前，对她笑着道：“文琳，总监要你去一趟。” 李文琳呆了一呆，秘书笑容满面，还对她挤了挤眼睛，很明显的告诉她，是一个好消息！李文琳当然也感觉到了，她道声谢，紧张的站了起来，跟在秘书后面走向总监的办公室。 虽然没有回头看，也知道整个设计部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背上，那些视线就像刺人的小刀子一样，一直尾随着她。 她挺直了腰板，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走进了总监的办公室，误会消除了，刻意为难的业主也向上头解释了原故，五千万大单的负责设计师应该是她的了，非她莫属。 总监一个人在办公室，正在那里埋头看图纸，秘书对李文琳温和的笑了笑，安静的拉上门走了出去，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总监和她两个人了。 “文琳，这是你最近几天画的吗？” 总监抬起头来，看向桌面上放着的图纸，总监仿佛盯着它们看了很久，文琳明白过来，刚才总监一直在看她的设计。 她点点头，说道：“是的，因为我曾听朱总说过，他的装修理念是既要富丽堂皇又要有个性，所以我单独给他画了几张图。” “你见过华兴集团的负责人？” “恩，老乔带我见过。” 总监满意的笑了笑，看她仍然站着，便指了指办公桌前面的椅子，对她笑道：“坐吧。” 李文琳点点头，坐在总监面前。 总监看她一眼，又看一眼她的图纸，对她鼓励的说道：“文琳，我们设计部，你是最有才华的，这一点，我一直知道，所以虽然这些年，在签单这一块，你一直表现得不出色，一直是中下水平，我却一直留你在公司，而且这一次，三个月后，我也不希望走的人里面有你。” 总监的语气很温和很真诚，眼神却意味深长。 李文琳点点头，轻声道：“谢谢总监。” 总监笑了笑，对她道：“如果五千万的大单交给你负责，你有没有信心谈成这笔单？” 总监看了看手中的图纸，语气淡淡的问了出来，李文琳听到这样的问话，知道果然是这件事情，她的心里开始怦怦的跳起来，她抬起头来，才发现总监虽然语气淡淡的，可是神情很严肃认真。 她沉默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样的答复能够让总监满意。 总监对她道：“公司很看重这个单，文琳，你在公司也几年了，相信你也知道，五千万的公装大单，对于公司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公司很重视，我想把你推荐到上头去，现在就是看你有没有信心。” 李文琳明白总监的意思了，对总监立马升起一股感激之情，她点头道：“谢谢你，总监。” 总监点点头，把图纸放在桌面上，看李文琳一眼，对她说道：“文琳啊，现在社会大环境不好，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才华很理想的人，但是这个社会，理想不能当饭吃，一个人，如果想成功的话，光技术过硬才华过人是没用的，你明白吗？中国人太多了，各行各业，都有许多有才的人，所以一个人光有才华，并不能代表她就能成功。” 李文琳抬起头来，看向总监认真的眼神，一时间揣摩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总监叹口气，看她一眼，对她道：“现在的你有点像当年的我，但是我在三十岁的时候，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我有今天，文琳，如果你再不改变为人做事的态度和思维，也许，你一辈子都只是一个设计师，永远成不了一个设计总监，永远都要担心失业，要忙于保业，把你最爱的设计丢在最后面。” 总监对他如今的名声地位显然是相当满意的。 李文琳呆了一呆，看向总监，总监看她一眼，对她笑了笑，说道：“我很喜欢你的设计才华，看着你在走弯路，浪费光阴和机会，所以要提醒你几句。” 李文琳点点头，轻声对总监道：“谢谢总监。” 总监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做到这个位子吗？我毕业于中央美院，手绘和设计才华不在你之下，当然也比你高不了多少，现在全国各个大城市，不管我走在哪里，都能在那个城市看到由我设计的作品，文琳，在设计这一行，我是一个成功者，这一点，在业内都是公认的。” 李文琳点点头，轻声说道：“总监，你是全国知名的设计师，公司一直以你为荣的。” 总监笑了笑，对她道：“文琳，我二十多岁时也跟你一样，认为一个人有设计才华，又肯努力的话，那么总有一天会成功，但是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想成功的话，除了十足的天赋，百分之百的努力，还要会钻营，会投机取巧，会为人处世，，最重要的，还要有机遇。总之，还要许多的东西――――这个社会上，有很多技术过得硬的人，他们总是看不起做销售的，很多公司设计部的人员看不起业务部的，但是事实上，他们虽然看不起，业务部的收入却比他们高得多。” 李文琳不作声。 总监笑了笑，挥挥手道：“你和老乔关系不错吧。” 李文琳看向总监，最后点点头，总监对她道：“如果你和业主和其它人的关系都能同老乔一样，那么你一定能够成功的，文琳，你知道设计师分为几种吗？” 李文琳征了征。觉得这问题好耳熟啊。 总监笑了笑，对她道：“最近业内流行这种说法，设计师分为三种，商业型的设计师，人性化的设计师，艺术型的设计师，一个真正成功的设计师最好是三合一，如果能做到三合一，那么必定无往而不胜，而现在，你只是一个艺术型的设计师，明白了吗？” ------------ 第二十五章 明刀明枪 （下） 更新时间：2009-05-08 （二十五） 李文琳点点头，她已经想起这是张莉莉不久前对她说的话。 “当然，你昨天和那个业主的公关处理得很好，如果你处理任何事情，都能做到这份上，那么你有很大的进步。” 总监毫不吝啬的肯定了下属. 李文琳征了一征，她张了张嘴，很想告诉总监，昨天对付业主的那一招，是老乔交给她的，但是她现在没有勇气开口。 她很想拿下这个单，但是现在说出真相，总监也许改变意见。 “你昨天的公关处理很很完美，得罪了业主，而且是跑到公司来投诉的情况下，业主竟然到我公司来为你说话，并且愿意把单继续交给你负责，文琳，你怎么做到的？” 总监脸上笑眯眯的，神情仿佛很是好奇。 看到总监如此问起，文琳只得红着脸把经过大概说了一遍。当然，只说了方法，致于策划人都没说。 总监笑了笑，说道：“哈哈，这招不错，文琳，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李文琳没有吭声。 总监道：“昨天处理得那么完美，为什么前几天会把业主得罪了，事先没有想到吗？” 李文琳只得说出实情：“总监，这是我一个朋友教我的。” 总监看她一眼，缓缓点点头。 李文琳沉默在那里，不知道总监现在心里的想法，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沉默了一会，总监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总监最后笑了笑，说道：“好了，你出去吧，我会向上头推荐你的，你也好好努力，做好准备吧，机会给有准备的人。” 李文琳点点头。道了谢，起身出了总监办公室。 总监要她做三合一的设计师，她做得到吗？ 李文琳走出总监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阁子间，张莉莉看她一眼，鼻子里冷哼一声，李文琳抬起头来，张莉莉阴沉了一张脸，气氛一下子变了，李文琳慢慢坐了下来，继续对着电脑做图，她不知道刚才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眼睛出了问题，也许张莉莉还是跟从前一样，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心里在作怪。 而且不但是张莉莉，感觉其它人也不一样了。 可是她坐在那里，只因为她被总监叫进了办公室一次，倾刻间，却感觉到整个设计部的工作人员都对她充满了敌意，她坐在阁子间，或者起身去卫生间，或者去茶水间，路上碰到设计部的同事，大家好像都对她板着一张脸，既使勉强笑着，也是笑容僵僵的，除了助理王诚诚之外，他仍然是阳光灿烂心无城府的对她笑着，因为他不是设计师，他到现在都没有资格成为李文琳的敌人。没有竞争，就不会产生敌意。 至于其它几个绘图员，大概是一直替自己跟着的设计师生气。对李文琳也是神情冷漠。 李文琳摇了摇头，面对这种突然冷漠和敌意的办公室环境，她还能做什么，当然只能继续做自己手中的事，心里却因为总监的看重和任命十分快乐，毕竟一个人的才华最后还是被人肯定和赏识了。 下午就出了结果，设计部开了一个小会，总监在会议上宣布，这个五千万的公装大单由李文琳负责！李文琳听到这个消息，心花怒放，表面上却保持面色平静，好像这件事与她没有关系一样，其实她很想欢呼大叫，但是此时此刻，设计部其他员工肯定都在伤心欲绝，她要是开怀大笑的话，未免太过份，所以她只能装作平静的不吭声。 总监的话音刚落，会议上就开始窃窃私语，大家交头接耳，神情诧异，李文琳坐在一片“嗡嗡”的议论声里，知道肯定大家都是说她的，她的腰板挺得笔直，不过有点僵僵的。 依稀听到一个女人声音说道：“她也配？！经常到手的业主又被她得罪跑了，公司疯了吗，把这个大单交给她？！” 李文琳没有作声，想着多半是自己听错了，这样明刀明枪的公然反对她，她想着只要他们没有公然的在会议上站出来说事，她就当是没听见吧，毕竟这样的大单每个设计师都想拿到手的。 李文琳原以为总监在会议上宣布了，那么这个单她就稳操胜券了，结果，她很快的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开会完，大家从总监办公室出来，李文琳走到最后面，可是他们的议论仍然大声的传入她耳朵里，很明显，没有得到单的设计师无所畏惧。 “她凭什么负责这个单？！不会说话，不会做事，性格又古怪，公司疯了吗，让她去负责，不是把这个单白白的送给其它家装公司吗？！” 李文琳没有做声，面上僵了僵，挺直腰板回到自己位子上。 但是下午发生的一件事，终于让她受不了了，她中间有事，老乔要她送一份图纸到业务部去，她从业务部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几个设计师聚在一起，正在那里热火朝天的议论着。 声音最大的就是那个张莉莉，她说道：“你们知道她李文琳为什么得到这个单，因为这个单是业务部的乔经理拿下来的，他们两个是那个么，呵呵，当然肥水不流外人田。” 张莉莉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眉飞色舞。 李文琳站在那里，听到这些话，几乎晕过去。 张莉莉话音刚落，阳天又在那里淡谈说道：“平时看她假清高，还以为她真的是冰清玉洁呢，没想到也是这种货色。” 张莉莉在那里神秘的道：“李文琳有男朋友的呢，你们想不到吧，不过他男友前不久失业了，为了生活为了赚钱，当然什么都做得出啦，又是给业主卖身又是和同事睡觉的，哼，这女人平时看起来呆呆的，其实心眼挺多的，否则的话，你想，她怎么可能得到这个大单。” 李文琳想起那天的情景，张莉莉含着眼泪说她可怜得像一只无脚鸟，只能不停的飞，在风中栖息，她才感动于她的真情，说她的男友失业了。 没想到，一时间的真情交换，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女人之间，太可怕了。 阳天鼻子里冷哼一声，恨恨道：“出来混谁不是卖的，卖就卖，还在那里装，最讨厌这种人了。” 李文琳只感觉无数把锋利的砍刀向她劈头盖脸砍过来，她踩着高跟鞋的身子摇了摇，几乎让她招架不住了，匆忙中，她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才让自己没有倒下地去，身体碰触到硬物，发出“呯”的一声，大家回过头看到她回来了，才住了口。 ------------ 第二十六章 特殊时期特殊政策 更新时间：2009-05-11 （二十六） 不过也没有人怕她，大家挑挑眉毛，各自冷着一张脸散开，李文琳就明白了，她起先感觉到的办公室那种冷漠是真的，不是假的，他们已经有一阵对她充满敌意了。 她看向他们，他们仍然冷着一张脸，大家也不忙着打电话寻找业主了，坐在电脑面前，聊天的聊天，冲浪的冲浪，今天会议上的宣布好像很打击大家的积极性，想着这样一个大单没有落到他们的手里，而是落到一个诸多方面不如他们的李文琳手里，大家都很泻气，直觉总监瞎了眼，公司瞎了眼。 李文琳无话可说，然而，她要是再不吭声，估计所有的人包括那些刚进来的大学生都认为她是好欺负的了，她看向张莉莉，张莉莉也板着脸瞪她一眼，无所畏惧，一点也不为刚才中伤李文琳的话感到羞愧。 李文琳死盯着张莉莉看，她想着今天再不发作，他们估计都当她是病猫好欺负了，她下了决定，迎着张莉莉走过去。 设计部的同事也都感觉到了，马上就有大战好看，所以大家都屏着气或站或坐的呆在原地，抱着隔岸观火幸灾乐祸的心情等待事情发生。 李文琳一步一步走向张莉莉，张莉莉心里不安起来，然而想起这个大单已经落不到自已手里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所以看着李文琳越走越近，她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李文琳走到张莉莉面前，她紧紧盯着她看。 张莉莉受不了，对她道：“李文琳，请你回你自已的办公间去，我有事情要忙。” 李文琳没有动，“张莉莉，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好朋友。 “那是你一厢情愿，办公室哪来朋友，最多算得上良好的同事关系” 张莉莉头也不抬。 “我想，我们现在是良好的同事关系也算不上了。” 李文琳震了震，心里有数，不由冷笑两声，她对张莉莉冷冷道：“我刚才进来时，听到你刚才说的话，不好意思，由于这关系到本人，所以务必要你解释一下，你说这些话，有证据吗？” 李文琳的声音轻轻的，可是心里的愤怒无以复加。 张莉莉当然没有证据，不过她也不怕她，脸上冷笑两声，继续沉默对着电脑。 李文琳一字一句的对她道：“没有证据，你就是血口喷人，我要你当着大家的面向我道歉！”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无比，李文琳站在那里，张莉莉坐在那里，双方剑拔弩张。 沉默了一会，张莉莉笑一两声，对她道：“李文琳，你开什么玩笑，我要做事，你走开啦。” 李文琳道：“你必须为你刚才说的话道歉！” 她想着，只要张莉莉说声对不起，承诺她是乱冤枉人，她也不计较了，今天如果最后的结果不是她负责这个大单，她应该也会失落也会生气也会抱怨不公，和他们一样的，所以她不要计较太多。 在职场，被人忌恨，说明你出头了，有被人忌恨的本钱。 但是她刚想到这里，张莉莉就看她一眼，冷冷一笑，她站了起来，对李文琳说道：“李文琳，你不要糊涂了，我凭什么要向你道歉，你负责这个大单，你自问你有资格吗，你没资格，你没资格你怎么得到这个公装大单你心里一清二楚，李文琳，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设计师分为三种，你是哪一种，我，马畅，阳天又是哪一种？” 张莉莉干脆站了起来，和李文琳面对面的相向，她也很怒，所有压抑的愤怒全部发泻出来，到最后，便无所顾忌，全部豁出去了。 李文琳愣了愣，皱起了眉头，张莉莉背后说人坏话，如今又公然对她挑衅，她再忍下去，未免也太老实了，在办公室里，老实人可不能做。 她也看张莉莉一眼，冷冷道：“我记得。谢谢你提醒。” “你觉得你配负责这个单吗？” 张莉莉显然因为气愤已经乱了方寸。 李文琳看她一眼，淡淡道：“这是上头决定的，不是我个人能决定的。” “哦，是吗，谁不知道你一直和小乔关系暖味，小乔喜欢你，公司内外的人都知道，你不是刚好利用了他吗？” “张莉莉，你给我闭嘴！” 李文琳大声喝止，她把手中的文件夹往桌上一啪，对她怒道：“你背后说我坏话我也算了，你侮辱我也算了，但是你不要血口喷人，连人家老乔也污蔑！” “哦，是吗，事实上就是如此，你以为我怕你这几句话，李文琳，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吗，拿到这个单，三个月后，你拿了一大笔提成，我们这些比你有事本比你签单多许多倍的人却要失业走人。你以为我们还要不吭声，让你占去这个大单，你真搞笑，我现在就去找总监说，我宁愿今天被总监开除，我也不受这个窝囊气！李文琳，你不配得到这个大单，公司如果真的让你负责，等于是把这个单拱手送人！” 李文琳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百口莫辩。 张莉莉走出自己的阁子间，马畅和阳天也站了起来，他们都走到张莉莉身边，几个人商量了一下，一起走向总监的办公室。 李文琳扶了扶头，她埋头在办公桌上，只觉得在利益面前，人变得好可怕，那些平时对她笑着打招呼和她以姐妹相称的人，如今却恨她入骨，要置她于死地。 李文琳呆呆坐在办公椅上，不用想，她也知道，张莉莉他们三个到了总监办公室会说一些什么话，肯定是许多不利于她的话，她从来没有想到，为了这个大单，这些人会公然和她反目，不过想回来，也正常，反正拉不到大单。三个月大家也要失业，与其三个月后失业，不如趁着现在，拼死一博，为自己争取机会。 总监办公室里的讨论很激烈，三个设计师围着总监在那里激烈的陈词，有时候声音很大，从总监办公室里传了出来。 “她口才太差了，总监，现在要想和业主谈成单，设计师口才要好啊，她现在看人就脸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有时说话还说错，你怎么能把这个大单交给她，这个单很大啊，公司很重视啊。” 是马畅的声音。 “李文琳前天还得罪了一个业主呢，后来那业主又来道歉啊，哼，这中间不是她自己的本事吧，肯定是别人帮了她，总监，你不能这样做，没有一个人服她，让她接手负责这个大单，我不同意，现在是经济危机，赚一分钱不容易，为什么要让到手的钱又飞走？” 是张莉莉的声音。 “总监，她和乔经理一直走得很近。” 李文琳闭上眼睛，真不想把这些声音听到耳朵里。 她打开聊天软件，给乔振天发信息过去，刚去了业务部，乔振天在公司，刚才两个人打招呼，还有说有笑的。 乔振天发一个问号过来，李文琳不由苦笑，她回信息道：“总监原打算让我负责你这个大单的，结果设计部其它设计师都很反对，他们现在在找总监谈话。” 乔振天愣了一下，回信息道：“有这种事？” 李文琳回信息道：“恩。他们说我和你――老乔，对不起。” 乔振天回她道：“你不要担心，我会去找你们总监的。” 乔振天没有来他们设计部，李文琳的上司设计总监倒是接了一个电话匆匆出去了，他们到了副总裁办公室里，乔振天也等在那里。 设计总监苦笑一下，对乔振天道：“我的员工造反了，没办法，李文琳平时的业绩实在一般，也不能怪他们不服。” 乔振天对他道：“老张，我也没办法，李文琳的设计是一流的，我现在只是需要一个一流的设计师，他们说她业绩不行，这不是问题，做业绩有我，我会从头到尾跟这个单，你得帮我想办法，不能再改了。” 总监对他道：“李文琳也有不足的地方，她前天得罪了一个业主。” 乔振天道：“后来那业主不是不找她麻烦了吗？” “是你教她的，她告诉我了。” 乔振天苦笑，想这李文琳也太天真了。 副总裁在一旁听着，最后说道：“这样吧，乔经理，张总监，你们听我安排，李文琳去，张总监，你再挑几个设计师也去，我们由几个设计师负责这个大单，特殊时期特殊政策。” 乔振天一听这话急了，对副总裁说道：“副总，不行啊，几个设计师同时跟单像什么话，到时谈业务的时候，带一堆人，这可不是过家家，这是大生意。” 副总手一挥，对他道：“我不管，我给你们的命令就是把这个大单给公司签下来。” 乔振天苦笑道：“把李文琳给我就行，我负责谈业务，我只要一个会画图，会画好图的设计师。” 总监在一旁道：“老乔，你要明白，和业主接洽的大部分是我们设计师，最后签单的也是设计师，你不可能完全代办的。” 乔振天语塞。 副总大手一挥，对他们道：“就这么办吗，张总监，选几个最优秀的去，几个先一起去，谁不行再换谁下来。” 乔振天和张总监无话可说，苦笑而出。 ------------ 第二十七章 最后的结果 更新时间：2009-05-12 （二十七） 在总监出去开会的时候，设计部一直很安静，大家都不说话，各自沉浸在一种忐忑不安中。 李文琳更是没有话说，她竟然被大家集体反对，现在已经是众矢之的，昔日的友情，同事情谊，在利益面前，全部化为乌有。 她一直低着头坐在电脑面前画图，心里七下八下。 张莉莉有时候从电脑面前偏过头，看李文琳一眼，两条眉毛耸了耸，表示不屑一顾。 时间过得很慢，李文琳期待着快点下班，但是今天一整天日脚却像蜗牛爬行一样，慢得可怕。 直到下午，总监匆匆走进设计部，设计部所有的设计师都站了起来，大家不作一声的看着总监，总监原本低头走着，看到大家都在注视他，他便停下脚步，看着大家，所有的设计师也都紧张的看着总监，因为只要他的目光落在谁的身上，谁就是五千万大单的幸运儿。 总监的目光先落在李文琳身上，大家忌恨的目光也投过来，李文琳一颗心“怦怦”的跳，紧张的说不出话来，难道一切都没有变？但愿一切都没有变。 然而，很快的，总监就转移开了目光，他的视线落在了李文琳对面的张莉莉身上，张莉莉立马笑靥如花，她甚至冲着总监微微鞠了一个躬，点了一下头，但是，总监的目光又转移开了，落在马畅身上。 会拍马屁的马畅激动异常，他一个箭步走到总监面前，对总监笑道：“总监？” 总监也笑了笑，然后眼睛朝大家一扫，用手指了指马畅，李文琳和张莉莉的心里同时一沉，但是她们两个同时听到总监的话语：“马畅，还有李文琳，张莉莉，你们三个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李文琳愕然的抬起头来，此时此刻，张莉莉也显得十分的吃惊，她的脸上同样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总监已经率先走向他的办公室去了。 张莉莉呆了半响，只得紧走几步，往总监办公室走去，李文琳也彻底清醒过来，跟在他们两个的后面，走进了总监的办公室。 总监已经坐了下来，看向站在门口的他们三个，他温和的微微一笑，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对他们三个道：“坐吧，坐吧。” 李文琳不吭声，安静的坐下，张莉莉机警的看一眼总监，又看一眼李文琳，又迷惑不解的看一眼马畅，马畅的脸上也是一脸的迷惑，张莉莉也想不明白了。 “叫你们三个来，是这样的――” 总监微微一笑，看了他们三个一眼，对他们道：“我刚才去开了会，公司的意思是，我们部门把最好的设计师都调过去，全部都去负责这个单。” “什么？什么？！” 三个人一起抬起头来，脸上都是惊讶至极的神情。 总监微微一笑，把手中的图纸重新看了看，对他们说道：“没有办法，因为这个单太大了，再加上现在是经济危机时期，公司为了保命，特别的重视这个单，对于这个单公司是非拿下不可，所以只能说特殊时期特殊政策。” “但是总监，哪有三个设计师负责一个单的事情？以前都是一个设计师负责一个呀。” 马畅嘴快，最先提出了疑惑。 总监笑了笑，说道：“现在我们业内流行一句话，设计师分为三种，谁知道怎么分法？” 这个李文琳知道，总监上次和她提过，但是张莉莉图表现，明显比她嘴更快，她快嘴快舌的说道：“总监，分成三种。” 她把三种分法说了一遍。 总监满意的点点头，对他们道：“是啊，像马畅呢，是商业化的设计师，你的口才是我们设计师最好的，像张莉莉呢，是人性化的设计师，你一心为业主着想，这一点，也是我们部门最好的，像李文琳呢，她是艺术化的设计师，图纸这一块，我们部门还没人比得过她，这也是公司的意思，公司要我把设计部最好的设计师都派过去，当然是你们三个。” 总监笑眯眯。 “可是三个的话，未免太多了，业主也会嫌烦的吧，再说，等到正式接洽的时候，人太多，大家七嘴八舌，效果肯定不好。” 张莉莉指出要害。 总监点头笑笑，对她道：“这个我也考虑到了，这只是刚开始，你们三个都过去，谁行谁就上，谁不行谁就下来，最后负责这个单的肯定也只有一个，明白了吗？” 李文琳这时候也抬起头来，她现在明白了，公司的打算就是由他们三个进行竞争，最后看谁胜出。 她心里呵呵的苦笑，这就是大家一起反对后的结果，然而，她又安慰自个想到，无论如何，比起直接删下来要强吧，至少她有了三分之一的机会。 大概马畅和张莉莉也是这么想的，比起先前的由李文琳一个人负责这个大单，已经争取到参与的机会，他们两个已经很知足了，张莉莉笑了笑，对总监说道：“总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一定给公司成功拿下这个单，不让您失望。” 马畅也说道：“公司真是英明啊，想了一个这么好的办法，总监，谢谢你看重，如果我是千里马，那么您就是伯乐。” 李文琳也客气的说了一声：“谢谢。” 总监笑了笑，挥了挥手，对他们道：“好了，你们三个就到业务部乔经理那去报到吧，由他带队，你们配合他就行了，他会全程跟踪这个单的，这个消息，我一会就宣布。” 三个人笑着说好，意气风发的从总监办公室出发，特别是马畅和张莉莉，兴高采烈的也有点手舞足蹈了。 三个人出来的时候，设计部一片安静，现在没人反对了。 果然不到半刻钟，总监就在公司网页上宣布了这个消息。 三个人心里都很高兴的，李文琳有点小失望，但是她是知足常乐的人，知道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不错了。 阳天在那里大声的骂王诚诚。因为他被刷下来了，心情不好。 李文琳和张莉莉抬起头来，王诚诚低着头，阳天手上挥舞着一叠图纸，对王诚诚骂道：“你画的什么图，这也叫图？！这些数据代码全错了，笨死了，笨死了。” 王诚诚低着头，一声不吭。 张莉莉笑嘻嘻的走到李文琳面前，对她说道：“文琳，你看，阳天被刷下来了，正恼羞成怒呢。哼，他那种靠拿身体换单的人，当然会被刷下来。” 李文琳诧异的看了一眼张莉莉，张莉莉现在俨然像个胜利者，仿佛和她同一阵线，想和她一起奚落落选的人，李文琳想张莉莉是不是忘了今天上午她才和她撒开脸皮，她真是厉害，一下子就忘了。 ------------ 第二十八章 老乔的烦恼 更新时间：2009-05-13 （二十八） 到得第二天，三个设计师就约好了一起去业务部找乔振天报到，张莉莉一早就来了公司，在那里笑嘻嘻的等着李文琳，张莉莉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职业装，小西装配上齐膝的一步裙，里面是白衬衣，脖子上系着花色的丝巾，看上去气色很不错。 李文琳穿着一件白衬衣，黑色的直筒裤，踩着高跟鞋，比张莉莉要高一个头，马畅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新剪了头发，看上去也非常的精神。 三个人互相点点头，一前一后的先后走出了设计部的大门，走出设计部，张莉莉事先笑出来，松口气，拍拍胸口对他们两个道：“你没发现其他人看我们的目光，恨不得把我们吃了啊。” 马畅嘻嘻一笑，看了一眼李文琳，对文琳讨好的说道：“文琳，你今天真漂亮。” 李文琳笑了笑，马畅又看了一眼张莉莉，及时的说道：“莉莉，你这身衣服真好看。” 张莉莉笑了笑，抹了马畅一眼，对他笑道：“你今天也很帅嘛。” 马畅也呵呵的一笑，三个人并肩往业务部走去。 业务部比起设计部，显得有点冷清，因为大部分业务员是不应该呆在办公室的，呆在办公室哪来的业务呢，真正的业务是跑出来的。 三个人进了业务部，看到乔振天坐在那里（他正在等他们），马畅立马招呼：“乔经理。” 乔振天看到他们三个，立马就皱了皱眉头，很是烦恼，他只需要一个会画图的设计师，但是公司却给了他三个，现在叫他如何是好，难道真的带这三个一起过去，像什么话，未免显得太没见过世面，这副总这次也昏君了一把，明显脑袋里灌了浆糊。 马畅笑着走到乔振天面前，也不再像从前一样，叫他小乔了，而是讨好说道：“乔经理，你今天真帅。” 乔振天愣了愣，抹了一把脸，看了他们三个一眼，对他们道：“你们总监叫你们过来的。” 张莉莉立马说道：“是呀，乔经理，我们总监要我们过来报道，说由我们三个负责这个单，让我们听你的，配合你。” 乔振天微微笑了笑，他看了看李文琳，李文琳微微低下头，乔振天便点点头，说道：“嗯。好的，我知道了，现在没什么事情，等到要见业主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们的，你们先回设计部吧，如果有其他的业主，可以先与他们接洽。” 张莉莉和马畅愣了愣，李文琳也有点吃惊的抬起头来，她明显的感觉到了老乔的烦恼。 老乔对他们催促道：“你们先回吧，有事情我会通知你们的。” 见老乔这种话说了两遍，张莉莉和马畅也没了办法，只得点点头，说声：“那好，我们先回去了”，两个人转身回去，李文琳也跟在他们后面。 乔振天看着李文琳的背影，嘴张了张，原想叫住她，想和她说些什么的，但是想着这样做，有可能让她更加难做人，便只得闭了嘴，看着他们三个走出业务部，转弯到设计部去了。 回去的路上，张莉莉一脸的迷惑不解，她对李文琳说道：“这个小乔也真是的，拿到单就了不起吗，现在还爱理不理的，他虽然拉到业务很厉害，可是没我们设计师照样签不了单！” 张莉莉絮絮叨叨。 马畅看她一眼，对她道：“人家忙着呢，你也真是的，话这么多，这话要说到点子上。” 三个人已经走回到设计师，在其它设计师的沉默隐忍的敌意中，各自回了各自的阁子间。 李文琳坐在办公桌上，开始埋头画手绘，她手上拿着一只铅笔，在一张画纸上画图，这是她多年的习惯，心情不好了就开始画设计图，这样既可以提高手绘的能力，还能够排遣抑郁的心情，一举两得。 铅笔是3h的专业画图铅笔，虽然市面上新出了许多各式各样的画图铅笔，她一直没换过，这一点与她的性格有关，对事业，对工作，对爱情，对理想都是如此。 “文琳？要不要喝咖啡？” 李文琳抬起头来，就看到张莉莉笑眯眯的看着她，手上端着两杯咖啡。 李文琳愣了愣，张莉莉看了看四周，便走到她面前，对她道：“喝吧，我刚去冲的。” 她把一杯咖啡递过来，李文琳手上拿着画图铅笔，没有接，张莉莉见她不肯接，便笑了笑，把咖啡杯放在她的桌子上。 李文琳一边继续画着图，一边对她冷冷道：“我们现在好像是对手了，要知道，这个单最后只能由一个设计师负责。”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文琳，你好像还在生我的气？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们是好姐妹呀。” 张莉莉想消除李文琳的戒备状态，一个人只有在放松状态才好对付。 李文琳停了停手中的画笔，然后继续画下去，她没有吭声，她不喜欢张莉莉的为人，太反复无常了，说的话没一句值得听。 张莉莉喝了一口咖啡，对她道：“文琳，我们现在是对手，但是同时也是合作伙伴呀，你说是不是，其实，真的，不管是你负责这个单，还是我负责这个单，我都会很高兴的，真的，只要不是马畅抢走就行了，他啊，除了拍马屁什么也不会。” 张莉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畅，轻声对李文琳说出来。 李文琳看了看张莉莉，她突然冷冷的道：“是谁在洗手间说我和乔振天有暖味的，我想那个人的声音我还是能分得出来的，所以，你不必这样。” 张莉莉明显征了一征，心里“咚咚”直跳，李文琳已经重新低下头去画图，她冷冷道：“你说的没错，同事之间没有友谊，只有良好的关系，不过，我想你与我，是良好的关系也不是的。” 李文琳直接拿张莉莉的原话回复她。 张莉莉愣了愣，一句话咽在喉咙口，好半天才对李文琳说道：“文琳，你误会我了，没有的事，我从来没有说过你的坏话。” 李文琳不再说话，皱了眉继续在画纸上画手绘。 张莉莉看到李文琳不理她，想自己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讨了一个没趣，不由心里冷哼一声，怏怏的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 设计部一片忙碌，其它没有被选中的设计师在那里忙着打电话寻找业主，三个月的期限在那里，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如果再寻不到业主，排名在百分之五十后面的，三个月后就只能走人了。 大家都很紧张，对于被选中者心里充满了忌恨，可是有时候忌恨也没有用，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一心祈望着他们会出什么妖蛾子，被刷下来能轮到他们，一边努力的寻找新的小业主。 李文琳一直在画手绘，直到下班。 到得下班时间，看到其它设计师都走了，她才站起来，把画好的手绘图纸放在一边，然后整理了办公桌，收拾手袋，准备下班回家。 她走出设计师，就听到一声“文琳。” 她回过头来，就看到老乔苦笑着拿着公文包站在那里。 李文琳征了一征，知道老乔找她肯定有事情，她等在那里，老乔笑着向她走过来。 ------------ 第二十九章 三个人的战争 更新时间：2009-05-14 （二十九） “文琳，对不起，这不是我最初的打算，我也不想这样的。” 老乔走到李文琳面前，开口便对她解释，李文琳伸手按电梯，把肩膀上的手袋紧了紧，听到老乔抱歉的话语，她笑了笑，对他说道：“老乔，你真是太客气了，我能够被选中，有了三分之一的希望，我已经很开心了。” 这时候电梯门打开了，两个人就笑了笑，一起走进去，电梯里面没有其它人，他们两个各自站在一个角落，电梯四周都是明晃晃的镜子，李文琳突然想起张莉莉在洗手间说她和乔振天关系不正常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的脸突然没来由的红了。事实上，她和乔振天只是很好的同事和朋友，有时候办公室的长舌妇真是很让人讨厌。 乔振天皱了皱眉头，他根本不知道李文琳此时此刻心里的想法，他在那里思索着说道：“文琳，我只想让你负责这个单，公司这次糊涂了，越是重视，上面的决策越是糊涂，让你们三个都负责这个单，这是公司副总的意见，我也没办法，你们总监也一心想做成这笔单，所以他也是支持副总的，当时三个人开会，我虽然据理力争，可是两个人支持，我一个人不敌啊。” 李文琳点点头，对他道：“其实三个人一起负责接洽不也很好吗，老乔，你对我太看重了，我想，公司之所以没有让我一个人负责，就是对我不放心，我的确有许多不足的地方，我口才太差，胆量太小，酒量也太小，又不会为人处世。” 李文琳慢慢说出自己的不足，发现不足真的是好多。 她笑了笑，说道：“所以，公司才叫我们三个一起啊。” 乔振天听到她如此说，不由笑了笑，对她道：“你说的都没错。” 李文琳愣了愣，这些话，由她自己嘴里说出来，她还能接受，可是如今乔振天竟然肯定了，未免让她太难过了，她真的有这么多不足吗？ 乔振天看到她抬头看他一眼，不由微微笑了一笑，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他对她道：“文琳啊，这个世界上，全才没用的，全肯定就不会专，与其什么都懂一些，不如弄精弄专一门，你的设计才能在我们公司是最好的，其它的不足都是小问题，口才不行，胆量不行，酒量不行，这些，我们业务部任何一个员工，哪怕刚来的一个业务员都可以弥补，这么大的单，不可能让你们一个设计师负责的，我们业务部为了保险起见，肯定会从头跟到尾――唉，真不知公司怎么想的。” 乔振天也很无奈，两道浓眉锁在一处，显得十分的痛苦。 两个人说到这里，电梯已经到了一楼，他们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走出写字楼，因为下班晚了，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太阳消失在城市森林里，半个红通通的脸膛挂在一栋高楼大厦的顶端。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我原先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这也是我当初为什么一定要带你去见业主的原因，那个常务副总朱总也对你很满意，可是公司却来这么一手，简直让人无法理解，这一次原本可以很顺利的，没想到会这样，外面的公司没给我添麻烦，倒是自家公司，做出这么一些事情来。” 乔振天抹了一把脸，仿佛很是烦恼。 李文琳看了乔振天一眼，对他再次道：“老乔，设计真的重要吗，我除了设计几乎真的一无是处。” 言下之意就是，也许她真的没有他看得那么重要，她能做的工作，张莉莉，马畅都可以胜任。公司的决策让李文琳对自己信心全失，她本来也是没什么信心的人。 乔振天愣了一愣，一会道：“当然重要，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之所以想交给你，也是看中了你的设计才华，否则我为什么交给你，像你这样笨的，不通人情世故的，动不动就要抽业主耳光的，如果不是你的设计才华过人，谁敢把业主交到你手里啊。” 乔振天一边说一边嘴角浮起笑意，很明显，乔振天指的是她上次对付好色业主的事情。 听到这里，李文琳不由微微红了脸，她看了乔振天一眼，对他小声说道：“老乔，你怪我？我做得不对？” 乔振天含笑看她一眼，说道：“我没有怪你，我只是说个事实。” 看她很忐忑不安的样子，他也不好说出实情打击她。 李文琳才稍微心安了一点，对乔振天说道：“老乔，上次的事真的要谢谢你，那个业主已经和我摒弃前嫌了，他打算把他那栋房子的装修交给我，我想，如果华龙酒店的公装我被淘汰下来，我也算了，在很多方面，我的确比不起马畅和张莉莉。马畅口才很好，张莉莉很会为业主着想，我李文琳自知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 乔振天对她道：“你就不要乱说了，我不会让这种情况持续很久的，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们两个离开的。” 李文琳征了一征，乔振天的温厚好像并不是对所有人的――她对他说道：“老乔，怎么可能，这可是上头的意思。” 乔振天笑了笑，冷冷说道：“我非拿下这个单不可，谁要是阻挡我拿下这个单，我就对付谁！”他说这话时，眼里浮现一股狠劲。 李文琳看向他，不由有点胆寒。 两个人站在写字楼外面说了一会话，李文琳看了看时间，对乔振天说道：“天晚了，我回家去。” 乔振天点点头，对她道：“恩，明天可能要去见业主，你做好准备吧。” 李文琳点点头，一会问道：“他们两个也去吗？” 乔振天点点头，说道：“恩，刚开始肯定要去的，否则怎么向上头交代？” 李文琳点点头，她无法想象三个设计师负责一个业主的事，她抬头，看到乔振天也是一脸的苦笑，就知道他肯定也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了。 到了第二天，果然，乔振天就带着三个设计师去见常长副总朱总了。 他们约好了在一家五星酒楼见面，三个设计师加上乔振天，狮豪一共四个人，那边来的人，只有常务副总一个。 常务副总进来的时候，看到呼啦一下子站起来四个人，不由吃了一惊，说道：“这么多人？” 乔振天难为情的笑了笑，只得说道：“朱总，这是我们公司的设计师，来，马畅，张莉莉，李文琳，这是朱总。” 朱总一一和他们握手，笑了笑，脸上有迷惑不解，一边坐下来一边说道：“李小姐我是见过一面的，这两个没见过，乔经理，他们也是你们公司的设计师吗？” 乔振天知道朱总的言下之意，但是这是公司的意思，他便也没办法，点了点头，说声是。 五个人开始吃饭，张莉莉和马畅简直就像是抢着说话，纷纷在朱总面前表现，围着朱总问这问那，想尽量探听到更多的信息，朱总原本笑微微的一张脸，到最后板起来出了汗，整个人也不说话了。 乔振天明显的感觉到朱总生了气，他几次三番暗示张莉莉和马畅，可是张莉莉和马畅好像脱缰的野马，已经不听他了，两个人长袖挥舞，又是敬酒又是拍马屁，缠着个朱总没完没了，李文琳埋头吃菜，显得很沉默，在人际应酬这一块，她本来就很笨拙，如今在张莉莉和马畅的比较下，她更加无用武之地了。 ------------ 第三十章 攘外必先安内 更新时间：2009-05-15 （三十） 华兴集团的常务副总，最后是板着脸离开的。乔振天送他到门口，他抹了把汗，对乔振天道：“乔经理，你们公司怎么回事？到底谁说了算？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大活，这点规矩都不懂？――――我很忙，没机会回答那么多人的问题，原想着你这人不错，李小姐也蛮有设计才华的，为什么要多了这么多人，你直接说好了，到底是谁在负责这个单子？” 乔振天哭笑不得，百口莫辩，只得强装笑脸赔礼道歉的送朱总上了车，让他开车走了，他才怒气冲冲的回到饭桌前。 张莉莉和马畅有说有笑的在那里商量着，仿佛很有成就感，李文琳在一旁默默的收拾手袋，大家都准备回去。 乔振天走到他们面前，看着他们三个。 张莉莉还不拾趣，看到乔振天过来了，就笑着说道：“老乔，我已经了解到对方的设计理念了。我现在对这个单很有信心了。” 马畅也在一旁道：“这一餐饭谈下来，我已经基本上了解得差不多了。” 乔振天按捺住心里涌上的怒气，对他们道：“是吗，朱总很生气，你们知道吗？” 他怒目看向他们两个。 张莉莉和马畅征了一征，张莉莉笑了一笑，说道：“乔经理，你开什么玩笑，朱总一直有说有笑的。” 乔振天冷声道：“我送他出门的，他有没生气我不知道？” 张莉莉和马畅没有吭声。 乔振天对他们道：“饭桌上几次三番暗示你们都装没看见，怎么，不想听话吗，不想听话的可以马上走！这个单我还想拿下来呢，你们不要坏我好事！” 他明显很生气了，想起朱总刚才生气的样子，乔振天就气不打一处来。 张莉莉看到乔振天好像真的生了气，她只得把事情想了想，走到乔振天面前，缓和了声音对他道：“乔经理，如果朱总生气了，是我们不对，我们也是太性急了，是不是，我们没有办法的呀，这个设计师，一定要尽快了解对方的设计理念，我们好画图纸，做出平面效果图出来。我向你保证，下次我会注意的。” 乔振天看了他们一眼，对他们冷冷道：“行了，今天没什么事了，你们走吧。” 张莉莉和马畅看了一眼乔振天，又心领神会的看了一眼乔振天和李文琳，他们便点点头，出了饭店的门。 李文琳也打算走，跟在张莉莉和马畅后面，乔振天叫她留下来，对她道：“文琳，你等等。” 李文琳看到张莉莉和马畅离开的背影，她只得停住脚步，张莉莉回过头来，她狠狠的看了一眼李文琳，眼里都是恶毒的神光，李文琳当作没有看见，她没有吭声，估计明天到设计部上班，风言风语又会传遍整个设计部。 乔振天去饭店的柜台付账，叫服务小姐开了收据，李文琳一直拿着手袋安静的等在一旁，乔振天看她一眼，对她道：“好了，我们走吧。” 李文琳点点头，两个人一起走出了饭店。 乔振天对她道：“你要不要急着回家？” 李文琳愣了愣，一会明白过来，想着回家也没什么事，便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急着回家的。” 乔振天点点头，对她道：“那好，我们沿着这长街走一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李文琳点点头，两个人并肩沿着长街缓缓的走着。 李文琳不知道乔振天什么打算，只是很明显，对于今天和业主的接洽，乔振天很生气。 乔振天今天穿着一身西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衣，广州的晚上已经慢慢热了，乔振天也因为心里生气，所以干脆把西装脱了，搭在肩头，只穿着白衬衫，文琳今天穿了一身灰色的职业裙装，踩着黑色的高跟鞋，手上提着手提电脑，两个人一看就是写字楼刚出来的。 “文琳，接下来，你不要犯什么错，不要多说话。” 乔振天低着头慢慢吩咐她，李文琳征了一征，停下脚步，吃惊的看着乔振天。 乔振天没有看她，他只是看着远方，在那里慢慢道：“不能这样下去，攘外必先安内，我必须让马畅和张莉莉出局，否则的话，这个单肯定会跑掉。” 李文琳抬头看着乔振天，乔振天仿佛心里下定了主意，他笑了笑，神情瞬间轻松了，对李文琳道：“你做好的你的设计图纸就行了，一切有我。” 李文琳迟疑的点点头。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乔振天，她想了想，对乔振天说道：“老乔，张莉莉心机很多的，之所以公司让三个人跟这个单子，也是因为她先挑起的事，她不服我负责这个单。” 文琳把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乔振天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认真的听着，最后笑了笑，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要玩心机还不简单，其实在职场，九九归一，如果光有心机，也是没用的，真材实料才是王道，你不用担心。” 李文琳笑了笑，关于这一点，她和乔振天的想法刚好相反，她觉得在职场没心机才会步步惊心，一个人如果心机深城府深，在职场倒是可以如履平地，安之若素，步步高升。 “好了，我送你回去。” 乔振天已经平息了怒气，理清了头绪，他放松了表情，对李文琳笑了笑。 李文琳笑笑，说道：“不用送了，我自己搭车走吧。” “哦，也行，怕你男朋友吃醋啊。” 李文琳摇头笑笑，说道：“我男友才不会，他知道同事之间没几个真能产生火花的，我们互相都很信任，再说，他也见过你，知道你一直很帮肋我。” 老乔笑了笑，想起有一阵没见过叶小凯了，便说道：“你男友现在怎么样？” 文琳呆了一呆，把被晚风吹到前面的头发拢到耳朵后面，对乔振天低声道：“小凯他失业了。” “哦？” 乔振天有一些震惊，然后很快就释然了，因为现在失业太普遍了，同情别人的时候，也许自己就失业了，他沉默一会，对文琳语重心长的说道：“所以说啊，文琳，我们一定要拿下这个单，不能失业，现在环境真是太差了，唉――” 他叹口气，李文琳也笑笑，心想小凯也不知道今天找到工作没有？ 她缓缓说道：“老乔，我其实没什么心愿，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然后能够一辈子做我设计的工作，不指望大富大贵，也不指望功成名就，只要有一天，自己的才华能够被人认可就行了，我们张总监说，一个人除了天份，除了努力，还要有很好的机遇，很会为人处世才能成功，听得真是让人难过呢。” 老乔笑了笑，说道：“你总监说得没错，一个人成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没成功之前，总要奋斗才是。” 李文琳笑了笑，看向乔振天，对他道：“老乔，你呢，你一辈子有什么心愿？”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我啊，现在的心愿就是把这个单做成功。文琳，你是大学生吧。” 李文琳呆了一呆，看向乔振天，看到乔振天仿佛在等着她回答，她便点点头，说道：“嗯，我毕业于中央美院。” 乔振天点点头，一会道：“高才生。” 李文琳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没有说话，晚风吹起她的长风，一时间心内感慨良多。 乔振天对她道：“文琳，我其实一直很感激销售这份职业，因为这份职业，这个平台，才让我一个草根拥有了现在的地位。所以，我现在的心愿就是把这个大单做成，这样我的事业才能更进一步。我的理想，就是积累很多的销售经验，有一天能够自个创业，打天下出来。” 李文琳征了一征，她抬起头来，迷惑的看着乔振天，乔振天不是大学毕业？乔振天话里有话，他好像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是了，虽然在一起共事了几年，可是因为大家不在一个部门，平时也没有机会深谈，两个人虽然一直合作愉快，可是对彼此却是一点都不了解的，李文琳一直以为乔振天是重点大学毕业，因为他实在太有能力太优秀了太博学太多才了。 现在听乔振天的说话，他说他是草根，这背后，好像有很多故事。 李文琳心内好奇，然后乔振天已经把思绪收了回来，他看了李文琳一眼，对她道：“好了，不聊了。” 李文琳便收回思绪，转身寻找空着的出租车。 乔振天看到她好像很想回家了，便笑了笑，对她道：“行了，你回家吧，我也回家了。” 李文琳点点头，两个人便互道了再见，然后各自坐车回家。 ------------ 第三十一章 大鱼在这里(上) 更新时间：2009-05-18 （三十一） 接下来几天，乔振天没有联系设计部的几个设计师。 李文琳在方便的时候给乔振天打了一个电话，乔振天吩咐她：“这几天你去忙你自个的事，过几天我有消息了再通知你。” 李文琳便只得挂了电话，她知道乔振天打算对付张莉莉和马畅，他说过的，攘外必先安内。他要让张莉莉和马畅出局。 李文琳知道在这个过程中，她帮不了乔振天什么忙，所以只能挂了电话，一声不吭的忙自个的事情。 上次那个刘业主的家装，刚好最几天有空，李文琳便打电话给那个刘业主，向他表明了自已最近有空，打算给他设计装修新屋的事。 刘业主好像很忙，上次因为李文琳的完美公关，让他对她彻底死了吃豆腐的心，所以对于设计也不怎么上心了，然而答应李文琳的事，自然也不好拒绝，更何况，他们家的确是需要马上装修，所以他对李文琳道：“李小姐，我最近生意上很忙的，这样吧，我让我老婆和你联络，你稍等一会，我一会让她打电话联系你。” 说完，业主就挂了电话。 李文琳听到这个消息，于她而言，自然是好消息，虽然这个业主已经对她说过，他不会再吃她豆腐，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李文琳想着要负责他这个家装，必须很长的时候要天天和他打交道，心里还是很忐忑不安的，现在他竟然主动让他老婆来和她联系，这当然是一件好事情，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李文琳当然愿意，当下就笑着挂了电话，在那里等业主老婆打过来。 张莉莉最近坐在设计部无所事事的，一直在等乔振天的消息，但是乔振天一直没有通知他们，她坐在办公室百无聊赖，隔着办公电脑，看到李文琳又忙碌又开心的，不由十分的忌妒，她说道：“文琳，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双手放在腰间，将身子扭几扭，舒活了一个筋骨，走到李文琳面前，李文琳微微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就是上次那个业主，他太忙了，打算让他老婆和我接洽，我在等她老婆的电话呢。” 经过上次的事情，李文琳算是看透了张莉莉，所以对于张莉莉的搭讪，她是能不理就不理，然而没办法，毕竟同在一个办公室，又是面对面的坐着的，大家天天能碰到，抬头不见低头见，老是板着一张脸对人也不太好，更何况，张莉莉简直就是最会变脸的一个人，过去对李文琳的所做的事，她能够选择性的失忆，她是想对谁好就可以立马对谁好，想翻脸就翻脸，心里不会有任何疙瘩，也不会有什么过渡的过程，不像李文琳，如果讨厌一个人，虽然表面上可能对你和和气气，心里上感情上却仍然是排斥的。 张莉莉对她道：“文琳啊，你现要忙老乔那个大单了，这种小单先放一边吧。” 李文琳仍然盯着电话，想着电话一会就会响起来，她笑了笑，说道：“张莉莉，我不像你啊，我没办法，老乔那个单我是重在参与，所以我还是做好我的小单吧，我不指望挣大钱，我只要保住这份工作就行了。” 张莉莉笑了笑，淡淡道：“你真是谦虚，谁不知道，小乔对你特别好。” 李文琳知道她又在胡说话了，便脸孔一板，表示不想和她多说了，张莉莉倒是抱着讨好的心说这句话的，没想到马屁没拍好，拍到马腿上去了。 她只得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说道：“文琳啊，自从上次和华兴集团的常务副总见了，老乔也一直没消息通知我们，都好几天了，他在忙什么啊，你知不知道，我在这边都等得急死了。” 李文琳看着电话，想着业主电话怎么还不来呢，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现在忙我手头上的事情。” 这时候电话就急促的响了起来，李文琳马上去接电话，对张莉莉摆了摆手，意思是说：“我要和业主接洽了，你不要打搅。” 张莉莉无奈，只得走到自个的办公间。 电话果然是业主老婆打来的，那边的声音很大很粗鲁，对她道：“你好，你是设计师吧，我们老刘说我们家的房子交给你设计，你现在来一下吧，我在工地。” 李文琳立马说好，对那边说道：“刘太太你好，请问工地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对方的声音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设计师是一个女的，一会才说道：“工地在――” 在那边不紧不慢的说完电话，李文琳拿起一只笔，把地址记下来，对那边客气道：“刘太太，你好，我马上过来。” 那边不等她说完，就已经挂了。 李文琳拿起手袋，拿起资料，就往外面走去，张莉莉看着她忙碌充实的背影，心里呸了一声，继续等在那里。 李文琳赶到工地，那是一个小区，房子还没有完全建好，大批的房子还在建设中，工地上到处都是劳动中的民工，运土的机子在那里轰轰的响起，她拎着手袋走进去，那些民工看到突然进来一个漂亮时尚的年轻女人，立马在那里吹着口哨尖叫大笑着，李文琳一张脸微微的红了，那些民工就更加的开心，也算是他们劳动之余的一种娱乐方式。 李文琳一时间找不到业主，只好在电话上回拨号码过去，对那边道：“刘太太，我到了，请问你在哪里。” 那边告诉了她具体地方，李文琳走过去，才发现刘太太是广州本地人，黑黑的胖胖的，五官不好看，她看了一眼李文琳，神情就是直接的很不欢迎，对她道：“你们公司没有男设计师吗？” 对于李文琳这么年轻，这么好看，她充满了不信任和不欢迎。 李文琳按捺下不快，比这更难缠的业主她都看到过，她说道：“刘太太，我们公司有男设计师，但是设计师最重要的是设计对不对，不是性别。” 刘太太再看她一眼，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答非所问的对她道：“我们家老刘和你见过几次面？” 李文琳明显的感觉到那里面的火药和吃醋的味道，她知道只要自个稍微说错一句话，估计这笔单就完了，虽然说和男人谈生意，容易被吃豆腐，但是和女人谈生意，就更容易被为难。 李文琳在心里想了想，最后只得说道：“刘太太，我和刘先生打交道不多，我打电话给他，他说他生意太忙了，要我联系你，我就一直在等你电话。” 刘太太半信半疑，她狐疑的打了一个电话给她老公，对她道：“老刘，你和那个设计师到见过几次面，这么年轻，还是个女的，好像刚出大学不久，这房子交给她设计，能行吗？” 这位业主根本不在乎李文琳的自尊心，仿佛她没在面前一样，当着李文琳的面，无所顾忌的把自个对她的印象全说了出来。 李文琳让自已尽量保持着笑容，把不快压了下去。 她看着面前人到中年的女人，她黑黑的胖胖的，脸上涂着浓妆，可是再不好看，再老，她也仍然在乎那个自家男人，李文琳听着她给她老公打电话，老刘大概在那边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刘太太笑了起来，身子扭了几扭，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一样。 李文琳心里就挺有感慨的，想着这个刘太太知不知道她男人好色，知不知道她男人在外面爱嫖，想起自家为了做成这笔单，甚至带他去嫖过，她就有了一种罪恶感，尽管她知道广州这边有钱的男人，几乎没有不嫖的。 李文琳正在那里胡思乱想间，刘太太已经打完了电话，她笑眯眯的看了李文琳一眼，对她说道：“我家老刘说你设计不错，要我相信你，我姑且相信你啊，你看起来那么年轻，又是个女的，实在让我放心不上，真奇怪，我们家老刘对你夸不绝口呢，你是不是给他什么好处了啦，不过也不像，他要是真见过你，估计不会让我来和你联络，他很好色的，他跟我说，是他打电话到你公司，然后你电话和他联络的，你们没见过面，对不对？” 刘太太说话直来直去，不转弯子，大概伤人她也不在乎。 李文琳知道老刘撒了谎，而且很明显，老刘这种谎撒过很多次，她松了一口气，笑了笑道：“对，刘太太，我和刘先生根本没见过。” 刘太太很满意她的答案，一边往前面带路，一边对她道：“恩，没见过就好，我们家老头子很色的，他要是看到你，肯定不会放过你，这些年，被他睡到手的女大学生不知有多少，我呢，只要他不跟我离婚，不搞到家里来就行，你上来吧，马上就到了。” 刘太太絮絮叨叨的，好像李文琳是她邻居一样，认识了许多年。 李文琳不方便说话，一直沉默着跟在后面。 刘太太和她坐电梯，对李文琳不无得意的说道：“你姓什么？” “姓李。” “李小姐啊，这是我在广州的第三栋商品房，这些年房价暴涨，我们炒房就赚了很多钱啊，这钱我们两个一辈子都花不完。” 李文琳谦和的笑笑，心想有再多钱有什么用呢，男人有钱就变坏，李文琳又想到自家，想着如果小凯有钱就变坏，那么与其以后过有钱的生活，她宁愿过现在这种患难与共的日子。 刘太太带李文琳去了新房，那房间还是毛坯房，李文琳量了量房子，再加上上次已经有了平面图，基本上就没什么事了，可是刘太太却拉着她在卫生间研究马桶的摆放位置，就花了她一下午时间。 接下来的几天，她把图纸给刘太太看，刘太太很不满意，仍然是那个马桶的摆放位置不对，李文琳五六天天天三下工地，人都累得要散架，到最后也仍然没有敲定图纸，五六天后，她回到家里，鞋都忘了脱，就直接倒在床上，眼泪突然就慢慢下来了。 太累了，实在太累了。 小凯从外面低着头回到家，很明显，他仍然没有好消息，天天在外面跑，很多公司更是变态，明明只招一个人，却叫几十上百个人去应聘，简直就是折磨找工作的人，叶小凯总是抱着希望而去，失望而归。 屋子里静悄悄的，叶小凯走进来，叫一声：“文琳。” 文琳没有作声，“文琳，你怎么了？” 叶小凯走到她面前，俯身看着她，李文琳趁机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在他胸前的衣服上把眼泪擦干，笑道：“没事，回家了，我们做饭吃吧。” 叶小凯抱紧了她，笑了笑，说道：“好。” 无论如何，两个人相爱，再大的苦难也要支撑下去。 ------------ 第三十一章 大鱼在这里(下) 更新时间：2009-05-19 这些天，老乔一直没有消息，李文琳忙着自个的家装小单，倒无所谓，但是马畅和张莉莉没有业主接洽，空空的等着，不由焦急万分，到了第七天，马畅再也受不了，他直接给乔振天打了电话：“乔经理，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进一步接洽业主，我们和业主一起去工地看看，量量房间，我们设计师也好画设计图。” 马畅焦急如焚。 乔振天笑了笑，想了想，在电话里对他道：“马畅，吃饭没有？” 当时刚好要马上下班了，马畅愣了愣，说道：“没有，乔经理？” 老乔在那边笑了笑，说道：“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请客，我们边吃边聊。” 马畅愣了愣，不知道乔振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然而，面对面的商量总比一个人独自等待下去要强，他想了想，虽然猜不出老乔的用意，还是爽快答应了，他说道：“好啊，不过让乔经理请客我未免太不知轻重了，没有你，我也没有这个机会，我请你吧。” 乔振天笑笑，说道：“那好，时间是晚上六点，地点是香山酒楼。” 香山酒楼就在公司附近，大概三星水平，马畅想了想，在自已能承受范围，当下就笑着在电话里和乔振天商量好，然后两个人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马畅看了看时间，刚好快要下班了，他便起了身，检查了一下钱包里的钱，确定够请吃饭之后，才放了心，整了整衣服，拿上手提，准备下班。 张莉莉也在准备下班，看到马畅打完一个电话就笑容满面神色匆匆的，不由有点好奇，她走过去，对马畅笑了笑，说道：“小马，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马畅看了她一眼，知道不能把乔振天请他吃饭的事告诉张莉莉，张莉莉现在也是他的敌人啊，他便笑了笑，说道：“什么啊，下班了当然高兴了，莉莉，我走了，明天见。” 他说完，就拿起手提匆匆出了门。 张莉莉空空的站在那里，当然知道马畅有事瞒着她，她一颗心越来越不安，却没有任何办法。 马畅先到，点了酒菜在那里等着老乔，想着如果想做成这个单，拍好老乔的马屁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他点了店内最贵的菜，要了最好的酒，而且准备了许多溢美之词，就是打算哄得老乔开心，让他负责这个单，他自然不会想到，老乔今天主动约他吃饭，却是要让他出局的。 马畅却以为老乔单独约他出来吃饭，说不定是想接近他，告诉他一些秘密的消息，要知道，他这待遇和李文琳和张莉莉不同啊，否则的话，老乔为什么只约他一个人呢。 马畅越想越开心，越想越肯定，不由眉飞色舞，等到乔振天就像等待约会的女朋友一样。 乔振天在六点的时候准时到了，马畅看到他，立马恭敬的站了起来，对他道：“乔经理，等你多时了，我马上就服务生上菜，服务小姐，在哪里，快过来――” 乔振天落了座，对马畅说道：“马畅，我们都是老同事了，你不要客气，你以前不是叫我小乔的吗，叫我小乔吧，或者老乔也行，当然，我更喜欢听你叫我老乔。” 以前叫乔振天小乔，是因为他没有给过他马畅五千万的大单，现在给他十二个胆他也不敢叫乔振天小乔了，马畅笑了笑，说道：“那我叫乔经理老乔吧，乔经理，唉，还是叫不出口，乔经理，我老早就想请你吃这餐饭了。” 老乔笑了笑，说道：“你叫我乔经理，难道我叫你马设计师，你也未免太见外了，这又不是和别的公司谈业务，你真是的，叫我老乔吧，你年轻虽然比我小，但我也不是你的领导，我叫你名字好了。” 马畅只得点点头，这时候服务生已经把冷菜热菜都送了上来，马畅又叫服务生开了酒，亲自站起来给老乔倒了酒，乔振天连说他太客气了。 两个人开始在包厢里吃饭喝酒，服务生识趣的关好了门，在门外等候着。 乔振天一边喝酒，一边看了一眼马畅，思量着这话如何说开口。 马畅不知道乔振天的用意，还在那里兴致勃勃，他说道：“乔经理，真是谢谢你，五千万的公装大单啊，我马畅做设计师也做了几年了，从来没有负责过这么大的单子，谢谢你，乔经理。” 他仍然改不了口，乔振天也没有办法，一边和他碰着酒杯，一边思量着，看马畅那么激动兴奋的样子，要他主动退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乔振天感觉到棘手和为难。 马畅看乔振天的酒杯已经空了一半，他立马又拿过酒瓶给乔振天倒满了，一边和他碰杯，一边激动的说道：“乔经理，我已经想好这个酒店怎么设计了，你想五星级的酒店啊，那自然是要极尽奢华的，我想酒店的顶全部用西班牙的大理石，上楼的地面上全用意大利的水晶石，这样可以看到下面，下面砸空了，可以养一些金鱼或者好看的热带鱼，这样，住酒店的客人一边坐在那里低下头就可以看到嬉戏的鱼群，体味到大自然的风情。” 乔振天沉默的听着马畅的设计理念，脸上不动声色，却在心里皱了皱眉头，想着这马畅果然和李文琳不能比，他说的那一套设计理念，他不知道在多少三星酒店看到过，水晶石，养金鱼…… 乔振天在心里摇了摇头。 “马畅，这样吧，你看看――――” 乔振天估计时候差不多了，再拖下去也没有任何意思，酒到三巡，他主动说了出来：“马畅，这个公装大单非常重要，公司也很重视，相信你也明白。” 马畅凝了神，对他说道：“当然，我当然知道。” 乔振天说道：“但是现在三个设计师一起接洽问题很大，上次广兴集团的常务副总很生气，我想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狮豪肯定拿不下这个大单。” 马畅使劲点头，对乔振天说道：“乔经理，你说得没错，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我知道了，嗯，现在三个的确不行，那两个女的很不会说话，乔经理，你说是不是――” “马畅，你听我说。” 乔振天打断他的话，把酒杯一放，将身了前倾，他认真看了一眼马畅，对他道：“马畅，我有一个同事，他最近刚好拉到一个单，他也马上要到你们设计部找设计师了，我可以把你推荐给他，广兴的这个单，你就不要插手了好不好。” 乔振天一口气说完。 马畅明白过来，端着酒杯的手停了停，然后想把酒喝下去的，现在也没心情了，他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乔振天，心里冷笑一声，表面上却没有作声。 他现在想让他出局？没那么容易，乔振天，你真是会打算盘，哼，他马畅凭什么要离开，哪个单比得上广兴这个五千万的公装大单，大鱼在这里，拿条小鱼就想引他走，未免也太天真了。 乔振天见他不说话，便对他说道：“我同事那个单也不错，提成也不少，怎么样，你考虑一下。” 马畅心里冷冷一笑，把酒杯重新端了起来，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他淡淡道：“我听从公司的分配，公司看得起我，让我负责这个大单，我怎么能随便调走。” 他拿公司来回绝乔振天。 乔振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对他道：“马畅，你口才的确不错，但是并不是口才好就能畅通无阻的，刚好广兴这个常务副总他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人，你一直在他面前说话，他很生气，你并不适合华兴这个单，我也是为你着想。” “是吗，为我着想？” 马畅冷冷一笑，拿起筷子狠狠的夹了几口菜吃了，口里却没有任何味道。 乔振天对他道：“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不用考虑了，乔经理，广兴这个单我会负责到底的，我是公司是总监分配的，你没有权利让我离开。” 马畅站了起来，他对乔振天说道：“你今天说请客的吧，谢谢。” 他看乔振天一眼，拂袖而去。 乔振天为难的摇了摇头，对着一桌子的菜食欲全无，他叫服务生买单。 ------------ 第三十二章 无中生有 更新时间：2009-05-20 （三十二） 马畅很生气，乔振天请他吃饭，原来是为了让他出局，他满腔欢喜到最后面对的是这样的真相，怎么让他不生气？ 马畅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上班去的时候，也是极其郁闷的，他隐忍着到达办公室，看到李文琳拿着电话在那里有说有笑的，心里就起疑是在给乔振天打电话，她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就能占这么大的便宜，未免也太不公了，想到这里，立马，满腔的愤恨就向井喷一样，怒火“腾腾腾”的冲了上来。 李文琳正在和那个刘太太接电话，当然是有说有笑的，讨好业主是每一个设计师最基本的工作。 只可惜有人误会了。 马畅走到她面前，瞪着李文琳，冷声对她道：“你要不要脸！” 马畅这一声愤怒的大吼，设计部几乎所有的同事都围过来了，大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等着他们大吵。 李文琳简直糊涂了，她匆匆挂了业主的电话，对马畅说道：“马畅，你什么意思。” 马畅呵呵冷笑两声，指了指李文琳，对其它人道：“你们大家都看看这女人的嘴脸，这女人真无耻，自已没本事，就和乔振天搞暖味，现在乔振天看她长得不错，所以要留住她，把我们赶走了，哈哈，做女人真好，没本事下面还有一个洞，有了那个洞什么都有了，只可惜我不是女人了，我下面没洞啊，不然的话，我也让人家乔振天上一把，什么事都可以达到目的了。” 马畅是气糊涂了，说话没遮没拦，想到昨天乔振天这样对他，要赶他出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李文琳听到马畅这样说，气得浑身战抖，她已经几次三番被人说和乔振天搞暖味，现在倒好，马畅这样撕开脸皮一闹，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对马畅说道：“你和乔振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马畅，你说话要负责，我这些天都在忙着我另外一个业主，广兴那个单我也不知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马畅冷冷一笑，说道：“李文琳，我血口喷人，呵呵，你真是好冤啊，是不是，你知道乔振天昨天和我说了什么吗？他要我出局！他要我不要管广兴这个单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心里一清二楚，他做梦，想要我出局做梦去吧，李文琳你以为你和乔振天睡了，你就可以拿到这个单了吧，你做梦吧，我马畅不会让你得逞的！” 马畅说到这里，又转向大家，指着李文琳对其它人说道：“大家看看这个女人，她平时假清高，装弱者，现在看看她的真面目，李文琳，你这几年，签单率多低啊，你签的几个单都是谁给你的，都是乔振天给你的，这意味着什么？呵呵，大家心知肚明，你要不要脸，以前的事我也不管了，这次的大单关系着公司的生死存亡，想我出局，你又想通过陪男人睡觉搞定这个大单，你做梦去吧，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想让我出局，没这么简单。” 大家听到马畅把事情说出来，立马议论纷纷，张莉莉兔死狐悲，对马畅无限同情的同时很迅速的联想到自身，立马咬牙切齿，和马畅同仇敌忾，虽然乔振天现在没有找她，可是肯定不久后也会找她的，所以，她无比的同情马畅，甚至比马畅还要痛苦，她站起来说道：“李文琳，你太无耻了，现在是公司最重要的时刻，你还想凭着你和乔振天的私情做这些事情，你也太会想了，大家是不知道，我们三个去和业主接洽的时候，乔振天总是让我和马畅两个人先走，最后总是和李文琳出双入对，原来是这么回事，李文琳，平时看你没什么心眼，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么狠，现在三个人一起负责，大家凭本事，一心为公司着想，公司利益高于个人利益，可是你呢，竟然叫乔振天对付马畅，你也太过份了，大家说是不是？” 设计部的人纷纷对李文琳投来鄙夷的眼光，大家在那里议论纷纷，大家都在说她和乔振天的事情。 李文琳再也受不了，她看了看大家，沉默着冲出了设计部。 走出去，到了走廊拐角，面对着雪白的墙壁，眼泪才哗哗的流下来。 李文琳流着泪，一个人面对长廊的一个角落在那里征征的流泪，她哭了许久，其它公司的人看到她在那里掉眼泪，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她，这时候，刘太太的电话打到了她的手机上，李文琳没了办法，抹了抹泪水，接起业主的电话，刘太太让她再到工地上去跑一趟。 李文琳说声好，抹掉眼泪，重新硬着头皮走进设计部，设计部的人仿佛没有看到她，她如入无人之境，拿了自已的手袋，还有一些图纸资料匆匆去了工地。 刘太太在那里等着她，看到她红肿着双眼，满脸的泪痕，不由关心道：“李小姐，你怎么了？” 李文琳微微笑一下，说道：“没有什么？” 刘太太看她一眼，对她用欣赏的语气道：“你自个有事，我一个电话就赶过来了，真是挺敬业的，李小姐，难为你了。” 李文琳笑笑，对她道：“刘太太，这是我应该做的。” 刘太太笑笑，对她道：“李小姐，你不要怪我啊，我是对生活精益求精的人，我还是觉得马桶的摆放位置不好，你再帮我研究一下。” 于是，李文琳只得振作精神，在工地上又是测量又是研究，花费了一个白天，虽然回来时很累，可是刘太太对她的设计图纸终于满意了，李文琳松了一口气，想着无论如何，这个单她终于拿下来了。 刘太太对她说道：“李小姐，我刚开始看你那么年轻，又是个女的，长得还很漂亮，我真的不信任你，可是这些天接触下来，发现你这个人还蛮不错，对人又真诚，我一个电话就过来了，那么敬业，现在已经叫你下了无数趟工地吧，可是你从来没有埋怨过，甚至连脸色也没有给我摆过，我觉得你真是很难得呢，现在，这个设计图我很满意，李小姐，没意见的话，你明天给我把材料报一个价，我们就可以签合同了。” 李文琳笑着说好，想着苦心人天不负，接连着七八天无数趟跑工地，她终于跑来了成效，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对笑眯眯的刘太太说道“刘太太，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谢谢！” 成功的拿下一个单，今天上午受到马畅的侮辱她已经不打算计较了，她心里慢慢有数了。 她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乔振天华兴那个单她退出，她不要了，她和乔振天之间什么也没有，但是以现在的形势，所有的人都认为她和他之间有什么，她只有退出来才能一洗清白了。 她拿起电话，拨通了乔振天的号码，她要和他说清楚了。 ------------ 第三十三章 李文琳的打算 更新时间：2009-05-21 （三十三） 李文琳找了乔振天，她在电话里对他道：“老乔，我有话对你说，你有没有空。” 乔振天愣了愣，一会说道：“好的，我马上出来。” 李文琳约了他在一家茶楼见面，在等待乔振天的过程中，她从手袋里拿出画图铅笔以及干净的图纸，在那里一边练着手绘，一边等着乔振天。 画图能够让她安静下来，这些年养成的多年习惯，每当受到委屈受到伤害，慌乱不自信对生活失去勇气的时候，她总是会拿起画图铅笔，开始画图，听着铅笔在稿纸上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她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 乔振天准时到了，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西裤，手上拿着黑色的公文包，脖子间还系着领带，很明显，乔振天是从公司赶过来的。 李文琳今天穿着一套蓝色的裙子，脖子间系着蓝色的丝巾，提着的是一个白色的手袋，她在那里全神贯注的画着图纸，乔振天走进茶楼她都没有发现。 乔振天走进来时，就冲她挥了挥手，可惜她一直低着头好像在忙着什么没看见，便只得笑了笑，自己走过去。 “文琳，在忙什么呢？” 李文琳才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笑笑，把垂在前面的头发拢到耳后去，对乔振天说道：“你来了，老乔？” 她勉强笑了笑，尽量把伤心的情绪掩去。 乔振天笑了笑，温和说道：“你叫我来我肯定要来的。” 在某一种范围内，他是可以用尽全力的照顾她的。 李文琳点点头，说道：“原本想请你吃饭的，不过现在经济危机了，没什么钱了，所以只能改请喝茶，你不要笑话我。” 她自嘲的笑了笑，叫上侍候在一旁的服务生，点了茶水和点心。 乔振天笑道：“我已经吃过饭了，你呢，吃饭没有，我请你吃吧。” 李文琳刚从业主那边过来，从上午一直忙到现在，肯定是没吃饭的，不过她因为心情不好，所以也不觉得饿，怕麻烦乔振天，所以撒谎说：“我也已经吃过饭了。” 乔振天便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们喝茶。我请你吧。” 李文琳点点头，没有出声，心里想着怎么开口。说实话，她并不想放弃广兴这个单，但是如果不放弃，势必这种流言会一直这样下去，她自己事小，对乔振天太不公平了。 乔振天看着李文琳一直不说话，眼睛扫了她一眼，看到她面前摆着一张图纸，画图铅笔搁在一旁。 乔振天指了指那张图纸，微笑着对她道：“我能够看看吗？” 李文琳笑了笑，赶忙把图纸递了过去，对他道：“我随便画的，你不要笑话。” 乔振天笑笑，接过去看了一眼，见上面的数据布置设计明显是酒店大厅的设计图。想她在空闲的时候还记着广兴的图纸，不由心里多了几分欣赏，他笑了笑，说道：“文琳，你真用功。” 李文琳笑了笑，对他道：“我多年的习惯，空着的时候就画图，这样既可以让自己平静下来，同时也能练练手绘，这个画图是这样的，三天不练手生。” 乔振天点点头，认真的看着那张图纸，对她说道：“文琳，你真是难得，现在还有几个这样天天练手绘的，你这个设计不错。” 李文琳笑了笑，心想不错有什么用，她现在已经打算放弃了，她说道：“老乔，华龙那个单，我不想负责了。” 她说了出来，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可是紧跟着，又变得无比失落，仿佛以前憧憬的那些美好的生活也离她远去了。 “文琳，你什么意思？” 乔振天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把图纸放到桌面上，认真严肃的看着她，对她道：“你说什么？” 李文琳苦笑一下，只得重复一遍，对他说道：“老乔，我的意思是，广兴那个五星酒店公装的大单我打算退出，我竞争不过他们，我不想参与了，张莉莉和马畅比我有本事，你选他们吧，他们中随便哪一个，都比我强。” 李文琳用手捧了捧脸，长吐了一口气。 乔振天愣了愣，沉默一会，不知道李文琳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他看她一会，对她道：“文琳，前几天我和你说的事情，你都忘了吗？” 李文琳摇了摇头，说道：“老乔，我没忘，谢谢你看得起我，但是我真的不想参与了，我现在签到一个单，我只要好好干，这份工作应该可以保住吧，我想，广兴这个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乔振天摇了摇头，此时此刻，他真想掰开李文琳的脑袋，看她在想什么，她到底碰到了什么事？他对她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改变主意，我不是反复跟你说过吗，我之所以选你，是因为你的设计才华，文琳，没有你，我也拿不下这个单，公司也拿不下这个单。” 李文琳已经站了起来，她把手袋放在肩上，对乔振天说道：“老乔，现在设计不值钱，你到时需要我的设计的话，承你看得起，你尽管说，我会画给你的，谢谢你，我要回去了，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我不是适合竞争的人，我想我还是退出比较合适，既然大家都认为我没有资格，我想也许我真的没有资格吧。” 李文琳今天受的刺激实在是太多了，她长叹了口气，冲坐在那里的乔振天点了点头，然后匆匆离去。 乔振天呆呆坐在那里，手里重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李文琳的那张图纸，她如果不是全身投入的关心广兴这个单，怎么可能时时刻刻画的都是它的平面设计图纸。 这其中肯定有事故。 李文琳走出茶楼，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整个人才松懈下来，她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虽然白天是晴天，可是在晚上，天上却看不到一颗星星，城市的污染太严重了。 李文琳长叹口气，心情就像这城市的天空一样压抑，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是乔振天打过来的，老乔对她道：“文琳，我不知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我知道你自己是不想放弃这个单的，你再仔细想想，你给我记住，就算你退出，我也不会由张莉莉和马畅负责，你不要把自己想得太伟大，我是为我自个着想，公司也是为公司利益着想，大家各取所需，在利益面前，没有人情，没有友谊，除了利益什么也没有！” 李文琳没有说什么，乔振天自己先挂了电话。 ------------ 第三十四章 直接找负责人 更新时间：2009-05-22 （三十四） 乔振天是第二天知道李文琳决定放弃的原因，他到公司上班，刚在办公桌上坐定，业务部一个同事就嘻嘻笑着跑到他面前，对他笑道：“小乔，请客啊。” 乔振天莫明其妙，对他道：“请客没问题，不过要告诉我理由啊，我又没什么喜事。” 他心里正烦着哩，马畅不肯退出，李文琳倒好，主动要求退出，他现在感觉两头灭火，忙不过来。 那同事笑了笑，在乔振天的附近坐了下来，嘴巴朝着设计部那边努了努，说道：“还装什么啦，现在整个公司都知道啦，你和设计部的李文琳好上了，李文琳可是我们公司出了名的大美人啊，小乔，你艳福不浅，我们公司女的少，看久了母猪都是双眼皮！更何况是真美女，公司上下不知道有多少男同胞想接近她呢，没想到被你小子追到了手。” 乔振天听得莫明其妙，他对那同事正颜道：“根本没有的事，不要乱开玩笑，我一个大老爷们无所谓，人家一个女的，这种流言对她影响太大了。” 他心里已是一振，回想起昨天李文琳约他出去时的神色――她好像不怎么开心，心里有很多事情一样――――她之所以决定退出，难道是因为这些流言？ 同事嘻嘻笑了笑，径自拿了一杯茶水喝了，对他说道：“小乔，你就别装了，现在公司都知道了，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乔振天面不改色，心里也有点脑火，他已经慢慢明白李文琳昨天找他的缘故了，他说道：“小雷，到底是什么事，我昨天不在公司。公司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可以跟你保证，我和李文琳真的没有什么，全是误会，全是流言，这话是谁说出来的，我找他去！” 同事难以置信的看他一眼，对他道：“你们真没有什么？” 乔振天再三点头，说道：“嗯，真没有什么，一个公司的有什么意思，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哩，办公室恋情搞起来也太那个了吧，再说，人家李文琳有一个相处六年的男朋友，两个人感情好得很，和结婚没什么区别，我怎么可能嘛。” 乔振天摊了摊手，莫明其妙，催促他那个同事道：“你快说，这话到底是谁说出来的，我找他去。” 同事又看了看乔振天，答非所问的对他道：“听说李文琳在他们设计部签单率低得出奇啊，而且办事笨拙，送上门来的业主都被她得罪跑了，前不久，听说有个业主上门投诉，她却说是业主对她进行性骚扰，最后不知怎么的，那个业主又跑到公司来道歉，重新把装修交给她了，这其中古怪着呢――――你不要生气啊，这是别人这么说的，我只是转述。嘿嘿，女人嘛，那么会做事干什么，人漂亮就行了。” 那个同事看到乔振天慢慢皱起来的眉头，还是有几分担心的。最后一句是安慰乔振天的，表明他如果是他，也会这样选择。 小雷直起身子，对他道：“小乔，你要是生气，你可别跟我发火，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不是我的意思。” 乔振天有点着急和不耐烦，对他说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不是你的意思，你说吧，还说了什么？” 同事就点点头，把昨天马畅在设计部大闹的事情说了出来，公司八卦传得快，到了今天，这公司上下里外就全知道了，大家都认为乔振天和李文琳有一腿，而且大家都很确信，因为如果不是这个原故，乔振天凭什么要处处保护李文琳，把这样一个大单交给一个签单率如此低的设计师？明显讲不过来嘛。 乔振天明白过来，不由十分的光火，他猛的站了起来，就往外走去，同事在后面愣了愣，立马意识到又有好戏看了，便朝其它向个闲在业务部的人挥了挥手，大家悄悄往设计部走去。 无奈，乔振天没有去设计部，而是去的公司副总的办公室，他把意思跟副总说了，副总点点头，打电话把设计部的总监也叫过来了。 三个人在一起开会。 副总坐在上头，对乔振天道：“我在一旁听着，你们两个谁能说服我，我就听他的。” 副总好像是个稀里糊涂的主，做事东一改西一改的，乔振天也没得办法，一心一意打算说服这个张总监。 张总监走进来，看到乔振天，立马笑着对他道：“乔经理，我给你的三个设计师怎么样？” 乔振天不吭声，招呼张总监在他一排的位子上坐下了，他想着如何说，才能说服这个总监，如果由设计部的总监提出来，那么马畅不管怎么不服，怎么背后使妖蛾子也没有半点用了。 他今天是无论如何要让马畅出局，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个马畅真是太过份了。 “乔经理，什么事？” 张总监看到乔振天坐在椅子上，一直一声不吭，所以不免主动问起。 乔振天对他道：“张总监，我想，你，我，还有公司，大家都想我们拿下广兴这个单是不是？” 张总监点头，对乔振天道：“当然，那是肯定的。” 乔振天点点头，对他道：“张总监，现在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碰到了问题。” 他把上一次三个设计师同时出面，马畅张莉莉不听他的指挥，把广兴的常务朱总得罪的事情说出来了。 张总监听完后，点点头，说道：“他们两个真的这样吗，简直太过份了，乔经理，你放心，我马上批评他们。”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批评起不了作用，我想你请他们出局，我不需要他们。” 张总监愣了愣，看向乔振天，一会才对着公司副总说道：“这是上头的意思，说好了是三个人负责，谁不行谁下来，现在刚开始和业主接洽，就让他们下来，这样说不过去吧。” 张总监显得十分为难。 乔振天也火了，他拼命把心里的火压下去，脸上不动声色，他对他道：“如果继续让三个设计师同时出面，这个单很快就会办砸，我想大家都不想看到这个样子，是不是？” 张总监不说话，面色十分为难。 乔振天对他道：“现在到什么地步了――――就是我已经无法把工作继续下去了！总监如果你还继续让他们三个都跟着我的话，那么好，反正迟早都会办砸，我现在就放弃好了，你考虑一下。” 乔振天也是真心话，他火了，如果那两个人一直在那里搅局，没有人能把这个单拿下来。公司副总和设计部总监立马变色，乔振天在他们公司可是做业务的一把手，广兴这个单了如果没有他肯定是拿不下来的，再说了，这个单子从一开始就是他负责的，如果他丢了不干，现在换个人，肯定比别人的家装公司要落后许多步。他们狮豪到最后肯定败得一塌糊涂，说不定连进第一关的资格都没有。 总监为难的说道：“乔经理，你快别说这种话，这个大单是你拉过来的，没了你，怎么可能，你要我怎么做，你说吧。” 总监也知道这个单的重要性，他开始着急担心，看到公司副总皱起来的眉头，害怕乔振天真的落下担子，虽然知道他多半不会的。 乔振天言简意骇，对他道：“让他们两个出局！我只要李文琳一个。” 张总监瞅了乔振天一眼，神情很是微妙，暖味的因子在空气中浮动，不过他好歹也是一个领导，自然知道有些话说出来也没意义，乔振天看到他的眼神，想着要误会就让他误会去好了，再多解释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只要拿下这个单，赚到钱就好了。 “乔经理，是这样的，这三个人是我们设计部最好的，马畅口才一流，张莉莉做事利索周到，很能为业主着想，李文琳设计才华过人，我想，现在就决定其它两个出局，是否为时太早，这是大单，我们不能感情用事，是不是应该理智点？” 设计总监用的是商量的口吻。 乔振天对他道：“口才好，马畅就是因为口才太好，才让那个常务副总很生气，人家马屁听得还少？爱不爱听马屁，也要看人的，有人天生不喜欢话多的人，马畅一挨着业主就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广兴的朱总很生气，所以马畅必须出局，张总监，我跟你说过，我只想要一个会设计的设计师，其它方面，像口才，像酒量，我们业务部任何一个业务员都能够拿下来，你要记住，跑业务的还是要靠我们业务员，你们设计部把设计图纸做好，不要拖我们后腿就好，这个单子我会一直跟到底，你如果不答应我，我的工作没法进行下去，你看着办吧。” 乔振天到最后也有点夹枪带棒的急颜厉色，张总监明显有点面子上挂不去，乔振天是故意的，太好说话了这事情肯定一下子解决不了，还得拖下去，他可拖不起，广兴这个单也拖不起。 到最后，公司权衡商量之后，两头取舍，决定把马畅调回来，张莉莉暂时留下。这样，马畅就出局了。张莉莉和李文琳一起负责这个单。 ------------ 第三十五章 老乔的安排 更新时间：2009-05-25 (三十五) 设计部总监开完会之后，回到设计部就把马畅叫到了办公室，马畅从办公室出来，一张脸就拉得无比的长，整个人全身上下都堆满了阴霾，仿佛便秘了无数天的人。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间，不是猛拍电脑就是狠砸键盘，弄得整个设计部一片响，大家都知道肯定是事情不好，一边在各自的阁子间伸长了脖颈议论纷纷，一边幸灾乐祸的静等着事态发展。 马畅手下的绘图员怕大佬把晦气发到自己的头上，一直在埋着头对着电脑做设计，他们设计师一般是设计出室内平面图，然后交给手下的绘图员，让他们上色等等，做成室内效果图，这是绘图员最基本也是最主要的工作，设计行业有一句话，好的绘图员是能把设计师的设计完美化，深化，做到更上一层楼的。 绘图员在那里低着头做图，马畅看了一眼，立马走过去，把她面前的图纸一堆，对她怒道：“还画什么画，没任何意义了，不要画了！” 办公间洁白的图片纸如雪片纷飞。 大家吃了一惊，看向马畅的同时，也有几个人看向李文琳，李文琳知道有人看她，一直在低着头，想起乔振天昨天说的话：“你就是退出，我也不会让马畅和张莉莉负责的。” 张莉莉心里七下八下，害怕接下来总监也把她叫到办公室，让她出局了，她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时时刻刻都在担心，有如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边对马畅无比同情，一边对李文琳充满了忌恨。 她一直处在胆战心惊中。 马畅在那里发泻情绪，有几个和他平时玩得好的凑过去安慰他，对他道：“不要生气，还有机会的，上天是公平的，人家玩手段能一直玩下去吗，你有本事，大家都看在眼里，相信公司也心里有数的。” 言下之意就是李文琳靠出卖色相拿到这个单不会长久，以后她年老色衰了，人家乔振天自然不会再照顾她了。 李文琳一直低着头坐在那里，修改着设计图上的数据，家具把梨木的改成红桃木的，沙发与茶几间的距离改了又改，那些话落在她身上，仿佛无数把钢针，一针一针扎在她身上，让她无比的难受。 马畅在那里愤怒的大声道：“太不公平了，老子不干了，不干了。” 可是他虽然说着不干了，却只是在那里说着，并没有行动，大家也在一旁冷冷看着，有人在想，不干了那马上递辞呈啊，光嘴上说说有什么用，真是虚伪哩。 同事的同情和正义都是适可而止，当有人想到马畅不干了他们会少一份被炒的危险，很多人希望他激愤之下，奋勇辞职。 这时候马畅的电话响起来，乔振天想到了马畅可能觉得自个委屈了，所以把马畅介绍给了业务部另外一个同事，刚好他现在拿到了一个单子，这个单子只是一个商品房的装修，虽然不能和华龙五星大酒店的装修比，可是小鱼也是鱼啊。 马畅接到电话，神色果然缓和了许多，他在电话里说道：“好，我马上过来，张主管是吧，好的好的，谢谢谢谢。” 很快的，他就拿了图纸和设计作品风风火火到业务部去了。 老乔和那个姓张的业务部的同事都在那里，马畅走过去，姓张的同事说道：“是小乔向我介绍的你。” 马畅虽然心里对老乔恨之入骨，可是嘴上也只得笑着说道：“谢谢乔经理。”工作上生活上谁不是如此，人人都要为五斗米折腰，他当然很想辞了职，马上走人，可是想着现在经济危机，如果轻易辞职的话，找不到工作，难道喝西北风能管饱么，所以他不能轻易辞职，而且业务部有业务员给他介绍单子，他还得笑容满面，对人家感激涕零，他马畅也不是第一天在社会上混，长得不帅，又没高学历，做事全靠一张嘴，当然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时而动。 乔振天看到马畅笑着感谢他，心里对马畅也多了几分欣赏，虽然知道他心里此时此刻肯定还在怪罪他，但是他还是解释了几句：“马畅，你很有才，但是有些单子不适合，所以广兴那个，真是对不起。” 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先打一大棒，再给一胡萝卜，无非就是不想同事之间树敌太多。 “没关系，乔经理，我明白的，凡事以大局为重，谢谢你给我介绍这个单子，谢谢，也祝你能够顺利的拿下广兴这个大单。” 马畅致谢致得无比冠冕堂皇，与此同时，大概是拿到了一个单的缘故，对于乔振天没有先前那样愤恨了，人就是这样，在你没失去时，你觉得应该拥有最好的，在你失去后，且知道无可挽回时，手里能得到的就是最好的，马畅也很懂得这一点。 生活就是这样，他不得不低头。 乔振天听他如此说，也点了点头，心里想着马畅心态这样好，也的确是个人才，他说道：“好好干吧，你们总监反复夸奖你，相信在你们设计部，你也是佼佼者，三个月后走人的肯定不会有你。” 马畅笑了笑，没有吭声。 事情就算这样和平解决了。 只是设计部依旧谣言四起，张莉莉时时如履薄冰，处在一惊一乍之中，她知道现在马畅出局了，接下来肯定就是她了。 她只觉眼前一片茫然，心里害怕得无以复加。 再可怕的是，明显知道前面是歹运等着她，她却想不到逃离的办法，她无所适从，第一次手足无措，仿佛只能像待罪羔羊一样，任人宰割。 张莉莉在办公室里呆了一天，想着办法能让自己逃开马畅那样的命运，她想来想去，不得其果，最后只得给马畅打一个电话，他们是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马畅肯定能够给她方法，成功有经验，失败有教训，马畅可以把他的教训教给她。 马畅接到张莉莉的电话，告诉她，他在外面和业主接洽，要晚上很晚才能回公司，有什么事明天再谈。 他也知道张莉莉给他打电话是什么事情，对于张莉莉他也爱莫能助，想着你再挣扎也无用，人家乔振天是人精，想要弄你下来，还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他甚至想着对张莉莉说，你还是放弃吧，再挣扎也是图劳无功的。 但是张莉莉不这么想，在她的人生字典里，根本就没有放弃这两个字，就算别人逼她放弃，她也不会，所以她对马畅说道：“那行，我等你回来，我一直在公司等你，马畅，我有太多话要对你说了。” 马畅无比同情的笑了笑，对她说道：“那行，你等我回来吧。” ------------ 第三十六章 不能出局 更新时间：2009-05-26 （三十六） 到了下午六点，公司下班，自从经济危机之后，他们以前是朝九晚五的，以前设计部的同事还可以借着“去工地，去业主家”这样的由头，在上午下午这样的正常上班时间出去的，现在大家都没心情出去逛了，出去随便怎么一活动，坐车都要花钱啊，现在经济危机，自然是一个钱掰成两个花，公司说要改成晚上六点下班，早点八点上班，大家也没意见，这个时间你敢有意见么，公司反正现在嫌人多，你敢有意见，你敢去提，保证第一个开的就是你。 所以大家都很沉默。 大家背地里说，公司这是借着经济危机的由头变相裁员。 不过说虽然这样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设计部的同事都三三两两下班了，张莉莉依然坐在自己的阁子间，等着马畅回公司，李文琳起身收拾手袋，她看了一眼张莉莉，在不久前，她们好得跟姐妹一样，都是一起出去吃午饭一起下班的，现在看来，张莉莉是不可能和她一起下班了。 张莉莉也知道李文琳在看她，这一天，马畅的事情对她的刺激太大了，她对李文琳充满了愤恨和看不起，这种看不起发自内心深处，如果不是因为想着可能以后还要天天在一起，她真想冲上前去，把她打倒在地，然后一通拳打脚踢。 李文琳看张莉莉一直低着头，装作没有看见她，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什么，她原想告诉她：“她已经决定放弃这个单了，现在马畅出局，她张莉莉就是唯一的人选了。” 可是看到张莉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她便把要话的话都咽回肚子里去，拿起手袋，走出公司，回了家。 张莉莉一直在那里等着，有其它的同事劝她早点回家，暖昧的笑话她：“张莉莉，这么努力啊，这年头努力没有用，要用别的法子。” 那设计师一边说一边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李文琳的位子。职场上的肉体关系就像回扣一样上不了台面，但是有确实存在。 言下之意就是你干得再好，也比不了别人家靠那种关系。 张莉莉浑身难受，仿佛被人突然用刀捅了一下，戳到了她的痛处，让她更加不安，她笑了笑，尽量装作平静的说道：“那大部分时候还是公平的，公司也不可能这么糊涂嘛，公司也要赚钱，总不能永远靠关系。” “哦，是吗，如果公司真的眼睛雪亮，马畅就不会出局了，要知道马畅在我们设计部的业绩可是数一数二的哦。” 张莉莉不作声了，那个设计师因为广兴这个单与自己无关，乐得在一旁煽风点火的凑热闹。损人不利已的事去做的话，只能说这个人脑子有问题，不过可以过嘴瘾，这种人在职场也大量存在。 “莉莉，你也很有能力，在我们部门，签单率也是很高的，不过这年头，光有真本事也没用啊，这女人啊长得漂亮就行了。” 同事意味深长。 张莉莉不由又害怕又愤怒，她当然明白同事的言下之意――接下来李文琳要对付的就是她了，接下来出局的就是她张莉莉了，言下之意，就是她张莉莉不管多么努力，也干不过李文琳，因为她长得没有李文琳好。 这都是她从同事的话里揣摩出来的意思，张莉莉最恨别人拿长相说事，她长相平平，所以犹及讨厌这一点，特别是许多长得还不如她的女人，自己不收拾打扮，看她成天打扮得光鲜，还在那里说风凉话，谁谁是真正的美女，至于某某呢，那是打扮出来的，再打扮也不会好看到哪去。 张莉莉就最反感这一点，她由于在长相这一块实在平平，只能大部分都靠后天打扮来改善，在她的心里，打扮得好也能是美女，可是别人却不这么认为。 张莉莉冷冷道：“我会的，谢谢关心。” 那设计师感觉到她的语气不对，便识相的噤了声，勉强笑了笑，说道：“我是关心你，天晚了，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下班吧。” 张莉莉只得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这样慢慢的办公室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四周一片安静，张莉莉也懒得开灯，整个人陷在一片黑暗里，沉浸在往事的回忆里。 从小到头，她好像从来没有顺过，出身于农村，又没有考上大学，长得也营养不良，这些，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太惨了，她有今天，能够成为设计师，和着名牌大学毕业的男女坐在同一个办公间，完全是靠她个人吃苦努力得来的。 曾经她为了得到一个业主的单，她天天跟着那个业主整整三个月，才拿下了这笔单，她是十分努力十分有毅力的人，她总是想一个人只要努力努力，那么总有一天，会成功的，会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的。 但是活到现在，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仿佛再一次告诉她，一个人要想成功，好像除了努力，还要太多太多东西了，天赋，机遇，等等等等。 张莉莉回想起从前，又想起现在，现在她一人在广州这个城市，租在一间二十多平方的小房子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恋人，年纪也二十六七了，一个人生活在异乡，而且这种生活在短时间内根本看不到改变的可能，如果一直这样工作下去的话，没有签到任何大单的情况下。 她只想靠着自己的努力，在广州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哪怕它只有二十平方米，她都非常满意，只要能让她栖身就可了。 可是这个愿望。在广州房价已经一平方上万的今天，她工作了五六年，积蓄还不够首付，以前总是想再努力几年，多存点钱，付一个首付买一个小房子，再不乱跳槽，贷款买一个房子，她也就很满足了，可是谁想到呢，经济危机来了，你不想辞职，公司要炒你了。 她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现在却天天害怕随时失业，忙于保业，广兴这个大单让她看到了希望，如果她能负责这个单的话，到最后，她不但能保住工作，而且能拿到一笔丰厚的提成，这笔提成足够她一次性付款买一个房子，她所有的愿望和梦想都能寄在这样一个大单里，所以无论如何，她不能出局，哪怕不择手段，千方百计，她也要坚持到底，现在马畅出局了，那么，她只有李文琳一个对手了，她得想办法把李文琳打败。 这是她张莉莉现在的打算。， 她在等马畅回来。她要在知已知彼的情况下，打败李文琳。 ------------ 第三十七章 张莉莉的危机感 更新时间：2009-05-27 （三十七） 马畅到晚上十点才忙完，他实在太累了，整整一天，都在业主家里忙活着，业主在毛邳房里拉着他不停的转来转去，他要求卫生间要装一个大浴缸，要求书房里有放一个大书架，但是又不能有压迫逼仄感，整个房间要求宽敞明亮，还要求种上无数盆栽，有在丛林中的感觉，马畅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哭笑不得，总共不到六十平的房子，一室一厅，已经小得可怜了，可是业主还有这样离奇的要求。 不过他知道办法是想出来的，所以一迭声的说是，可笑的是，业主也懂一点设计图，当下就要求马畅就着他的户型图画几张设计图出来，马畅无可奈何，只得就地对房子进行测量，然后在业主家里画了几张图纸，那业主对他画的图纸很不满意，一直在一旁指指点点头，马畅于是画了又撕，撕了又画，一直折腾到晚上十点业主才发现天晚了让他回了家，走时还叮嘱他尽快把设计图画好，否则的话，他就要另外换别的设计师，言下之意对他颇有埋怨，好像他本事太小根本不能胜任一样，马畅真是一肚子火，可是不能对着业主发啊，回家的路上，就对着夜空大叫几声，引得过路人纷纷侧目。 他早就忘了张莉莉的事情，一个人回了租住的房子，洗了个澡，倒头睡下。 张莉莉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感觉不对劲了，才给马畅打了一个电话，马畅幸好没有晚上睡觉关机的习惯，糊里糊涂接起电话，听到张莉莉的声音才想了起来，立马对她说道：“莉莉，对不起，我忘了，明天吧，明天我们约个时间，我们再说。” 张莉莉就急了，对马畅说道：“马畅，不行啊，我今天就要对你说，我怕来不及了。” 她害怕明天一上班，总监就把她叫到办公室，通知她出局了，就像对待马畅一样，所以此时此刻，她是一分钟也等不得了。 马畅无奈，只得对她道：“那能怎么办，莉莉，我已经睡下了。” 张莉莉想了想，一边拿起自己的手袋往外走去，一边对他说道：“这样吧，马畅，你告诉我你家住哪里了，我到你家来找你。” 马畅笑了笑，说道：“你胆子真大啊，我可是一个单身男人租的房子。” 同事从来不会互相拜访，一般只要到公司维持表面上的客客气气就行了，私交是一点也无的。所以马畅听说张莉莉要来，有点不自在。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这个时候你也有心开玩笑？马畅，我现在孤立无援，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家在哪？” 马畅看到张莉莉那么紧张，心里也是很同情的，便说了地址，起床洗了把脸，等着张莉莉，张莉莉很快就赶到了，马畅去开了门，张莉莉迟疑的站在门口，想着是在门口谈呢，还是进去，马畅说道：“不介意的话，进来吧，我单身男人一个，家里没收拾。” 张莉莉点点头，走了进来，马畅叫她随便坐，张莉莉找了一个位子坐下，马畅坐在床上，吸了一枝烟，对她道：“你有什么要问的你问吧。” 张莉莉点点头，想了想，对他道：“马畅，你真的出局了？” 虽然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她还是想亲口从马畅这里确认，马畅吸了一口烟，喷出烟雾，说道：“嗯，今天总监找我就是这事，我想过两天，公司网页上应该会有通知吧。” 张莉莉点点头，说道：“你为什么会出局？” “哈，为什么？” 马畅笑了起来，看了张莉莉一眼，说道：“别人嫌你碍眼，还要别的理由吗，莉莉，你小心吧，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张莉莉亲耳听到马畅这么说，不由寒毛竖起，她摇了摇头，说道：“马畅，无论如何，我不会让李文琳得逞的，我就是豁出去了，我也不会让她得逞，大不了两败俱伤，谁也别想得到这个单。” 马畅无限同情的看了张莉莉一眼，对她的无知无畏给于了肯定，他笑了笑，说道：“不会两败俱伤的。” 意思是你连战斗的机会也没有多少了。 张莉莉对他道：“马畅，在此之前，乔振天找过你吗？” “找过啊，他主动请我吃饭，要我退出，我不同意，他才直接找的公司副总以及我们总监，这样，我就不得不出局了，乔振天是人精，我们斗不过他的，广兴这个单一开始就是他负责接洽，公司也要考虑到他，所以现在什么事都是他说了算。” “马畅，你说乔振天为什么要选李文琳？” 张莉莉忐忑不安。 马畅对她道：“这我就是不知了。你小心点，我估计不错的话，下一个肯定就是你。” 张莉莉身心一凛，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她得先下手为强，在乔振天对付她之前，她得事先把李文琳干掉。 心里做好了打算，在马畅这里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了，张莉莉便站了起来，打算离开，她对马畅道：“我要走了。” 马畅点了点头，送她出门，对她道：“莉莉，我会帮你的。” 张莉莉笑了笑，脆声说了谢谢，心里对于马畅却有点看不起，想着你自己都比我先出局，你怎么帮我？我还不是只能靠我自己。 她从马畅家里走了出来，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看到街边一对一对的恋人，张莉莉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她快到三十，还是一个人呢，公司能可能发展的对像都没有，马畅太难看太没钱了，她现在快三十岁了，恨嫁的心理很明显。 抬头看了看远去的小区，那里有着灯火，她摇了摇头，在心里想，如果没有一个男人，那么有一栋房子也好的，至少有了一个家，那么安定感就有了，家也有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要想尽一切办法，拿到广兴那个单子。 张莉莉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刚到家不多久，房东就上来了，跟她说这个月房租到期了，张莉莉没有办法，只得付了房租，打发走房东，一个人洗了澡，才平静下来，在镜子前站了一会，看到镜子中平淡无奇的身材和五官，想起李文琳高大苗条，五官精致的样子，一种忌恨又从心里升起，如果李文琳只是一个陌生人，她就是再漂亮，在街上碰到了，张莉莉也不会忌恨她，甚至会惊叹几句，觉得这女人真漂亮，可是她现在活在她的眼皮底下，是她的竞争对手，她凭着她的先天条件，长得漂亮这一点，排挤他们，抢走本应该属于他们的机会，张莉莉就不得不对她忌恨无比了。 她没有想到乔振天之所以选择李文琳，是因为她才华过人的缘故，这几年设计这一行业，设计师都是看每个月的签单率来决定收入接着决定地位的，所以李文琳的才华早就被人忽视了，在他们设计部，李文琳就属于没用的那种人，属于落后份子，再加上她性格内向，不爱参加集体活动，不爱多说话，所以年终评优评先进，总是被遗忘的那种。 所以，不但是在张莉莉眼里，就是在设计部其它同事的眼里，现在，广兴那么大的单交给李文琳负责，大家都一致认为这里面有问题，李文琳绝对是走了关系。 ------------ 第三十八章 先下手为强(上) 更新时间：2009-05-29 （三十八） 第二天中午，张莉莉主动走到李文琳面前，脸上微微笑着，对李文琳温和说道：“文琳，中午一起吃饭去。” 李文琳愣了愣，抬起头来，张莉莉昨天还对她冷着一张脸，今天却又和颜悦色，让她有一些吃惊。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走吧，一起去吃饭，我请你客。” 李文琳还迟疑在那里，不知道张莉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她想着，她反正打算放弃乔振天广兴那个单子，不如趁着吃饭和张莉莉说一说，让她不要担心了，所以她也就答应了。 两个人拿了手袋一起走出公司，进了电梯，一起往公司外面走去。 李文琳今天穿了一套灰色的裙装，脖子上系着一条豹纹的丝巾，显得知性优雅，张莉莉穿的也是裙装，上面是衬衫，下面是荷叶裙，不过因为个子比李文琳矮了许多，两个人站在一起，她虽然打扮得异常精致，可是有着李文琳在那里比起，立马让她显得暗然无色。 她自己心里也清楚，不过因为心里早有打算，所以也不介意，一路说说笑笑的和李文琳一起走到饭店去。 两个人点了菜，等菜上桌的过程中，张莉莉想着这话要怎么说――――她要怎么说，才能让李文琳放弃这个单子。 李文琳也知道张莉莉找她吃饭，肯定也是广兴那个单子的缘故，所以她一声不吭，等着张莉莉开口。 张莉莉想了想，对李文琳笑了笑，说道：“文琳，你今天穿的裙子真漂亮。” 李文琳知道她今天就是披一块抹布在身上她张莉莉也会夸成一朵花的，所以她微微笑了一笑，说了声谢谢，表示对她的夸奖她接受了，办公室的同事都这样，好像是因为看了一些办公室相处法则书的缘故，什么平时要多赞美同事的穿衣打扮，大家由于受这类书荼毒太深，以致于现在办公室谁要是夸谁今天穿的衣服漂亮，大家都不当真，甚至还要想一想，这衣服是否过于另类？以后还能不能穿出来？ “文琳，现在马畅出局了，广兴那个单只由我和你负责了，也不知道老乔是怎么想的？” 张莉莉俨然和李文琳站在同一条阵线上，前几天，马畅当着李文琳的面大吵，张莉莉在一旁护着马畅，说尽了风凉话，于今和李文琳坐在一起，对她情同姐妹，让李文琳再一次惊叹，张莉莉就是有这种本事，能够把该忘记的瞬间忘记，做什么都不带回忆，像一个没事人一样。 这真是过人之处。 李文琳点点头，还是没有吭声。 张莉莉又看了看她，这时候菜上来了，两个人开始吃饭，张莉莉麻利的给李文琳盛了饭，李文琳来不及阻止，一碗米饭已经到了她面前。 其实她今天带了便当，小凯做的饭菜，与其在这里吃小炒饭，她宁愿吃自己带的便当，她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张莉莉说道：“文琳，你上次那个业主怎么样了？” “没问题了，业主已经和我基本上谈妥了，合同马上就签了，签了合同就可以马上送交工程部和材料部，与我就没什么关系了。” 李文琳笑了笑，这也是她打算放弃广兴这个单的原因，她反证签下这个单，基本上可以保证三个月后不走人了，那么广兴这个单她就不接手了，因为以后毕竟要在狮豪工作下去，如果流言不能制止，长此以往，在大家的议论八卦之中，她总有一天受不了会辞职走人的，所以为了将来着想，她必须放弃广兴这个单。 这也是她今天答应张莉莉，和她一起来吃饭的缘故。 张莉莉笑了笑，讨好的对李文琳说道：“唉呀，文琳，你真厉害，恭喜你呀。”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只是小单。” 张莉莉没有吭声，两个人沉默下来，一会儿，张莉莉突然眼睛红了，李文琳看到了，对她道：“莉莉，你怎么了？” 张莉莉抹了抹眼睛，对她道：“文琳，你想过在广州买房子吗？” 李文琳不知道张莉莉为什么突然提到买房子的事情，只觉得她的思维转换得未免太天马行空，她说这些的目的又是什么，因为一时看不透，所以她只得点了点头，顺着张莉莉说道：“当然想过。” 张莉莉缓缓说道：“我一直想买房子，哪怕只能买二十平方的，可是好歹也是自己的家，现在房价越涨越快，越来越买不起了，我不像你，你好歹还有一个爱你的男朋友，两个人相爱，就是租房也很快乐，而我，只有我一个人，现在年纪也老大了，一辈子估计没什么机会结婚了，没有男人，那么有一栋房子也好啊，我很累，可是我不能停下来，因为我没有歇息的地方，总是想着什么时候，我有了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我就不会这么累了，因为我可以停下来休息了，因为我总想着假如我买了一栋房子，那么，就算我失了业，我也不怕了，因为一个人说实话吃能吃多少钱呢，是不是，有了住的地方，就什么也不会怕了，社会主义饿不死人，得知自己有机会负责广兴这个单，我是多么高兴啊，想着我可以买房了，没想到，现在，现在马畅出局了，文琳，我知道老乔看好你，接下来肯定是我出局了。” 张莉莉说到后来，语气越来越伤悲，越来越低沉。 李文琳安慰张莉莉，对她道：“也许是我出局。” 张莉莉摇了摇头，说道：“我是肯定没希望，你还有希望，文琳，就算我们两个人同时出局，你也已经签下一个单了，不用担心三个月后失业了，而我呢，到现在为止，时间过去了一个月，我仍然没有找到一个业主，以前还痴心妄想着买房子，现在啊，估计工作都保不住了，文琳，如果我丢了工作怎么办，我没有多少积蓄，我老家是农村的，我弟还在读书，我不想回去，回去有什么意思呢，难道这么大了还要爸妈养活，虽然在广州也活得很艰难，可是我喜欢这里，这里城市大，机遇多，文琳，说真的，我现在好怕失业，现在经济危机，我没多少钱，如果失业，我找不到工作，房东逼租，我该怎么办，昨天房东又来向我要房租了，我现在想想这些，我就很怕。” 张莉莉的泪落了下来，她说的全是大实话，所以不但感动了自己，也感动了李文琳，李文琳沉默在那里，也明白了她突然提到买房的原因，但是她并没有反感这一点，想着反正自己现在也拿到了一个单，不用担心失业了，她对于广兴那个单也没有了多少兴趣，那么，不如送个顺水人情，告诉张莉莉，让她开心一点好了。 李文琳是一个善良不记仇的人，甚至是一个大好人，她是只要别人不欺负到头上，她就不会反抗，而且就算今天这个人把她得罪得很厉害，事后只要那个人认个错，她就又全心全意对别人了。 这一点，在职场上其实是大忌讳。 李文琳对张莉莉说道：“莉莉，好了，别难过了，你听我说，广兴那个单我退出，由你一个人负责。” 张莉莉呆了呆，抬起泪眼，眼泪都忘了擦，她看着她，对她道：“真的吗？” 李文琳点点头，说道：“真的。” “为什么呀？” “因为我有了一个单，我没什么心愿，保住工作就行，我现在不用担心失业了，所以让你去做吧，我没那本事赚大钱。” 李文琳的说辞几乎让张莉莉打心底鄙视起来，瞧瞧，说的是什么话呀，这样的智商竟然还在职场上活着，真是难得。 ------------ 第三十八章 先下手为强 (下) 更新时间：2009-05-30 张莉莉将信将疑，她说道：“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已经和老乔说了，不信你可以去问老乔，好了，饭吃完了，我们回去吧，莉莉，加油吧，你一定会拿下这个单的，提前祝你成功。” 李文琳拿起手袋站了起来，张莉莉也跟着站了起来，得来的太容易了，简直就是全不费工夫啊，以致于让她难以相信。 李文琳已经拿起手袋走了出去。 张莉莉醒悟过来，才匆匆买了单追上去，她在公司外面追上李文琳，对她说道：“文琳，你这样太草率了，你考虑清楚。” 李文琳心里好笑，对她说道：“我想清楚了。” 心里想到，我退出，这不正是你张莉莉求之不得的事吗？ 张莉莉笑了笑，和她并肩往公司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对她说道：“文琳，你和老乔说了没用啊，老乔肯定会劝你的，你要是真想退出，你就应该和我们总监去说，你想想，这个单如此重要，关系到公司的切身利益，耽搁不得，你这里不想做了，肯定心思没在上面了，可是上头还不知道，这个影响很严重的，你还是快和总监去说吧。” 李文琳不可思议的看了张莉莉一眼，只觉得这女人未免也太猴急了，不是做大事的料，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可能当面锣对着鼓的立马给你解决掉的，两边人都会弄得很僵，可是张莉莉不明白，还在那里催促她。 李文琳心肠也冷了，或者说她对张莉莉的心肠早冷了，张莉莉这个人又可怜又可气，她并不值得相帮，她淡淡道：“我会的，不过我想，公司应该也会重新安排。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这话李文琳原本不想说的，因为说出来怕让张莉莉难过，但是气不过她逼人太甚，老乔早就说过，就算她李文琳退出，他也不会让张莉莉负责，她算是给张莉莉提个醒。 张莉莉却以为李文琳是威胁，不由恨得牙咬咬的，她淡淡道：“重新安排也不外于是吧，大不了使劲劝你回来再负责啰。” 对于李文琳退出，张莉莉也是将信将疑的。 李文琳没有再说话，率先走进了办公间，张莉莉为了自己的目的，趁李文琳不注意时，她进了总监的办公室，笑着把李文琳不打算负责，退出广兴这个单子的事情向总监说了。 她笑道：“总监，我觉得这是大事，可是文琳只是私下里和老乔说了，我觉得这个单子与公司息息相关，所以有必要提早通知你。” 总监果然很吃惊，谢了张莉莉，顺便叫她把李文琳叫进来。 看到张莉莉使的这一招，李文琳简直哭笑不得，她进了总监办公室，低头站在那里。 总监和颜悦色，对她说道：“文琳啊，怎么回事，为什么想退出？” 文琳没有吭声。 总监还在那里温和道：“文琳，你的设计是最好的啊，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李文琳心里哭笑不得，她是被逼迫的，她只得说道：“我忙不过来，总监，我也没有足够的资格，我想公司应该有比我更适合的人选。” 她想着在老大面前，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她不想流言长期跟随自己吧，毕竟狮豪在全国的家装公司里也想数一数二的，她还想常年做下去哩。 既然现在保业没问题了，那么她也就放弃好了。 总监看她决心以下，只得点点头，对她说道：“行，我会考虑的，你出去吧。你现在先做好你手头这个单子。” 李文琳点点头，走出来。 李文琳前脚刚走，总监随即给乔振天打了电话，乔振天一听李文琳直接和她们总监说了，这个心里立马就急了，他非要马上找到李文琳不可，真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 第三十九章 乔振天的故事 更新时间：2009-05-31 （三十九） 乔振天找到李文琳的时候，是在公司下班后，李文琳正打算回家，乔振天叫住了她，对她道：“文琳，我有话对你说。” 李文琳知道他想说什么，她有点躲闪，对他道：“我家里有事，要早一点回家。” 乔振天心里起火，只觉得她真是笨，到手的好事因为一点流言也要拱手让给别人，他对她道：“只要几分钟，你到这边来。” 那时候公司里的人大部分都走光了，乔振天大概是怕她拒绝，话一说完就转身朝走廊尽头走去，在那里等着李文琳。 李文琳无奈，只得走过去。 两个人倚在栏杆处，下面都是玻璃墙，从他们站立的地方可以看到整个广州的街景，李文琳隔着玻璃墙看着下面，慢慢的，已经是华灯初上，汽车像萤火虫一样贴着地面轻悄的开过，一切看起来那么不真实。 “文琳，你和你们总监去说了，说你退出广兴那个单子？” 乔振天开门见山，他必须开门见山，没有时间了，明后来就要再去见业主。他必须在此之前，说服李文琳。 文琳点点头，低声说道：“是，这是迟早要说的事情，我想这也是大事，与公司利益息息相关。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退出？” 乔振天直接问了出来，他今天必须弄清楚，继而说服她。 李文琳不吭声，乔振天又追着问了一句，李文琳只得笑了笑，说道：“不为什么，我另外拿到了一个单，马上要签合同了，老乔，我是没什么上进心的那种，现在保业不成问题，我就不想负责了，说实话，我对五星酒店装修的设计不怎么感兴趣。” “胡说！你没兴趣，你时时刻刻都在画它的设计图？” 乔振天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上次李文琳随手画的手绘，他对她说道：“这是你画的吧，五星酒店大厅左角。” 李文琳没有吭声，许久才违心道：“我随便画的。” 其实她一直对大酒店的装修设计感兴趣，这么些年，对于酒店的装修也形成了自已的一套设计理念，对于市面上过于奢华过于不实用的酒店装修很是反感，如今可以把心里的设想落实，她其实很高兴。然而，流言太伤人了。 乔振天知道她是摆明了不会说出实情了，他原本想等着她说的，看来她是不会说了，所以只能由着他来说了：“因为别人说我和你吗？” 他仰靠在栏杆上，直视着李文琳，李文琳猛的抬起头来，迎上他的眼神又低了下来，许久才说道：“老乔，我无所谓，我怕影响到你，对你影响不好。” 乔振天笑了笑，对她道：“你一个女的都不在乎，我在乎什么？谁人背后没人说啊，你管那么多，他们想怎么说就让他们去说好了。” 他劝解她。 李文琳摇了摇头，说道：“问题是不是那么一回事，老乔，你明白吗，我在他们的眼里，我负责广兴这个单无法让他们信服，所以他们才这样怀疑我和你，其实，我的意思，也就是说，在大家的眼里，我李文琳不具备负责广兴这个单的资格，所以我才要退出。” 乔振天苦笑不得，对她说道：“他们认为你没资格你就要退出，证明他们的想法？文琳，你有没资格我最清楚，李文琳，你怎么就不明白，在你们设计部，不管最后是谁负责这个单，其它人都会认为她（他）没有资格，明白吗，因为这个单太大了，提成太多了，在利益面前，大家就顾不得了。” 乔振天可谓一针见血。 李文琳仍然摇摇头，很没志气的说道：“老乔，狮豪不错，我还想长期在这个公司呆下去，我现在保业不成问题，所以我不想做了，你另外找人吧，肯定有比我更适合的设计师。” 李文琳退后一步，低了头。 乔振天看着她，对于她的谦让，她的不自信，她的没有名利心，她的短视，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他对她道：“文琳，这个单如果做成了，你有几十万的提成，是几十万！” 他都怀疑她不明白，她听不见，所以他反复大声的说出来。 李文琳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可是我没有资格要。” 乔振天生气了，压着火气对她道：“胡说，只有你有资格，你要是不负责这个单子，我也拿不下这个单，文琳，就算我求你行不行，你看在我的面上，我们公司除了你，没有任何一个人拿得出过硬的设计。” 李文琳看了乔振天一眼，看到他恳切的眼睛，她说道：“老乔，我上次也说了，这样吧，这个单你让其它设计师负责，到时候她的设计要是不能让广兴满意，我再另外给你做设计，你不要说是我做的设计好了。” “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这样你也要谦让？” 乔振天头都要大了“别人打你一巴掌，你以为退后一步就会没事吗？我跟你讲，在公司里没用的人是最被人看不起的，你今天之所以被人说三道四，就是因为你以前太没用！” “是，我是没用。” “文琳，我这个没用是说你太不知道争取和表现了。” 乔振天抹了一把脸，为难的看着她。 李文琳嘴唇动了动，对他道：“老乔，我这辈子没什么愿望，我只想在一个好的家装公司安安静静的做我的设计，安安静静，希望你能明白我。” 如果工作的环境天天流言四起，四周的人全都在说她的坏话，那未免也太痛苦。 乔振天哭笑不得，对她道：“你只想一辈子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小设计师吗，拿着微薄的薪水，好，就算这一次你能够顺利保业，再说了，你现在那个合同也没签吧，现在说谈下来也太早，文琳，难道你不想成功吗，有一天，你的设计才华被人认可，功成名就，成为知名的设计师？” 李文琳苦笑一下，轻声道：“我当然想，但是成功需要太多东西了，天赋，努力，才华，机遇。” 乔振天指出来：“现在机遇在你面前，你却要退出来。” 李文琳呆了一呆，乔振天对她道：“你凡事只知退让，缩在自己的角落里，你又怎么可能成功，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在争着抢着，只有你，还在往后面缩，该自己的不去争取，文琳啊，别人怎么做的，别人是――――该他们的他们去争，不是他们的，他们去抢！你明白吗？” 李文琳静静的，默不作声。 她决心已下，她已经和总监说了，她已经答应张莉莉了。 乔振天看她仍然不作声，便对她道：“文琳，五星大酒店的装修不是年年都有的，这个大酒店如果你成功了，那么，这就是你功成名就的开始，你明白吗，还有，李文琳，你男友叶小凯他现在失业了，你要努力赚钱啊，否则等待你们两个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李文琳呆了一呆。 乔振天对她道：“我今年三十出头了，文琳，我没有读过大学，高中毕业就出来了，我的老家在一个偏僻的北方农村，和我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们现在不是在老家做农民，就是出来当民工，只有我，做到销售经理的份上，为什么，你知道我为什么有今天吗，我刚开始和着他们出来，我也打算要做民工的。” 乔振天想到自己，开始回忆从前。 他对她道：“当时，和我一起出来的几个人，他们都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大家跑到城里来，唯一的办法好像就是到工地上找活干，因为我们农民，没有学历，没有本事，只有力气，他们好像认为去工地当民工是唯一的出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我刚开始也这么想的，可是有一天，亲眼看到工地上有民工摔死，我受到了很大的震惊，我想着难道我一辈子这么过了吗，年轻的时候到城里打工，做最累最辛苦的活，住最差的地方，吃最便宜的东西，被城里人看不起，买不起名牌衣服，买不起好车，买不起房子，娶不了城里媳妇，老了又回到从前的村子里去，不不，我不想过这种生活，所以我试着寻找新的机会，我天天到人材市场去转，看到有人招聘销售员，没什么条件，什么大学学历，英语证书，计算机证书都不要，我就去尝试了，竟然任聘成功了，我现在还记得那个任聘的人说的话，干我们这一行，只要能吃苦就行了。做销售很苦，可是比起当民工轻松多了，而且最重要的，它能让你看到希望，被人尊重，所以我十分珍惜这个机会，一路做下来了。这就是我的故事，是的，我现在不能算成功，我出身草根，我在广州照样买不起车买不起房，但是比起和我一起出来的朋友，他们仍然在工地上做民工，一辈子没坐过飞机，可是我，我坐着飞机飞来飞去无数趟，我甚至出过国，我计算机已经能够熟练运用，我英语也会说几句，和我在一起的人，我不说，没有人怀疑我是高中毕业，我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草根，就是因为我不屈从于命运，我去争，去博，我才有今天，文琳，我今天跟你说这些，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个世上，人是分等级的，世界是残酷的，人与人之间是有差别的，如果你不争取，那么你就只会越过越惨，如果你不趁年轻的时候好好的拼博，你以后就会被社会淘汰，以后你的孩子就会过得更可怜，你明白吗，你不能退出，不能谦让，你要凭着你的本事能力去争取你该得的东西。” 乔振天一口气说了很多，李文琳呆呆的听着，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乔振天的故事，她的确一直以为他肯定是大学毕业，因为他的计算机操作实在是太熟练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只是高中毕业，他那么博学多才，什么都懂，不管是书面上的知识，还是社会上的经验，在客户面前总是滔滔不绝，从来不会冷场，没想到，他竟然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生。 乔振天看李文琳一眼，对她说道：“好了，文琳，你回去想一想吧，我以前也失过业，失业的过程非常痛苦，没有自信，充满了焦虑，整天整夜睡不着，你回去看看你男友，你就知道了，他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和支撑，你就是不为你自己，为了他，你也要坚持，不放弃不抛弃，明白吗，生活就是这样，为什么《士兵突击》这么火，就是这句话，不放弃不抛弃，简单可是直接，说出了生活中的真理，不放弃不抛弃。” 李文琳点点头，和乔振天道了再见，转身回去了。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她做梦都想有一天自己的才华被人认可，她的性格的确是太懦弱了，因为害怕被人说三道四，所以打算退出一洗清白，可是如果坚持下来，以后在公司怎么呆下去。 她这种人，是最害怕最讨厌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李文琳就抱着这种迟疑的心态回了家。 ------------ 第四十章 背后一刀 更新时间：2009-06-01 （四十） 李文琳回到家中，小凯来开的门，他手臂上的衣服挽了起来，手上湿湿滑滑的，开了门又直接转身往卫生间走去。 李文琳跟在他的后面，站在卫生间门口，才发现小凯在那里洗她和他的衣服。 “小凯，衣服放那让我来洗吧。” 叶小凯笑了笑，说道：“我来洗吧，我现在失了业，在家里做家庭主男，这些衣服应该我来洗。” 提到“家庭主男”四个字，叶小凯的语气充满了不自信和自嘲。 李文琳沉默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卫生间的灯光很暗，借着暗淡的灯光，李文琳看着自己相处多年的男友，这些天因为忙着工作的事她都没有好好关心他了，只见在暗淡的灯光下，叶小凯显得十分的黑十分的瘦，高高的个子佝偻在那里，两手沾满洗衣粉泡沫，再怎么看也不像从前那个自信精神的叶小凯。 李文琳知道叶小凯还没有从失业的阴影中走出来。 “小凯，工作慢慢找，我今天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发现现在好多人都失业了，而且有的已经找了好几个月工作都没找到，现在普遍行情不好。” 她原想安慰他的，想告诉他现在失业的人多，找工作不好找，要很长时间，可是这话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无比沉重，一时间她也沉默下来。 此时此刻，叶小凯其实最害怕李文琳提出找工作的事情，他每天都在不停的发简历，不停的去面试，但是随着找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日子慢慢过去，面试的机会越来越少，就算偶尔有一个通知去面试的，一般面试了也直接没了下文。 叶小凯现在的心境真的是很差，差极了，他也不知道这种状况什么时候能够结束，他每天看到李文琳从外面回来，只要她皱着眉头，好像很累很不开心的样子，他的一颗心就纠了起来，总觉得是自己没能力，他知道这种状况不能这样下去了，可是这不是他自己着急就能改变了，所以恶性循环，他的心情也就越来越不好了。 叶小凯是一个责任感很强的男人，可越是责任感强面对失业就会越加痛苦。 “小凯，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拼命的去争去抢，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李文琳有感而发。 叶小凯勉强笑了笑，说道：“是啊，我现在感觉特别明显，昨天去面试，一个程序员，两百多人面试，不去争不去抢哪里来的机会？” 李文琳便明白了，她点了点头，说道：“小凯，一个人是不是只要去争取才能有成功的希望。” “那是肯定的，不争取的话，什么希望也没有，争取的话，至少有一半。” 李文琳想着，原来叶小凯和乔振天说的都是一个意思。 她又问道：“小凯，你们办公室有八卦流言吗？” 叶小凯笑道：“哪个公司没有啊，大家当作开玩笑，一笑而过就是，哪能当真，狗在那里狂叫，你难道还跟着它叫几句啊，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小凯，你的心愿是什么？” “心愿，嗯，就是成为工程师啰，能够组织一个大型软件开发，手下有许多下属。不过，现在，唉——” 他摇了摇头。 李文琳笑了笑，对他道：“你不是说人要争要要抢吗，不放弃不抛弃，只要坚持，工作总能找到的。” 她走过去，帮着他一起洗衣服，叶小凯笑了笑，看她一眼，感慨说道：“嗯，文琳，你真好。” 李文琳笑了笑，心里也安定下来。 “小凯，如果有其它人比你更需要那样东西，你会怎么办？” “看上面安排吧，再说了，如果不是特别重要，让给她也没事。” 李文琳想起张莉莉，想自己又答应了她，不由又有点迟疑起来，再想想如果继续负责广兴那个单，以后那些一直跟随在她身后的流言，她又动摇起来。 一晚上都没睡好。 到了第二天，她正在那里拿不定主意时，一个人的到来却改变了她的主意。 到来的那个人是业主刘太太。 李文琳吃了一惊，迎上去道：“刘太太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给你送合同呢。” 李文琳满面春风振作精神的招待业主，刘太太却愤怒的瞅了她一眼，对她说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勾引我老公！还在我面前装清纯！我说我老公怎么找了这么年轻漂亮的女设计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李文琳征在那里，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对刘太太解释道：“刘太太，你误会我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刘太太骂道：“我误会你了？！误会你了吗，有人告诉我的！我问过我先生了，我先生全招了，他说你勾引他！” 李文琳头脑一片空白，欲加之罪何犯无辞，眼看到手的单又要飞了，而且公司肯定又要沸沸扬扬了，“张小姐，我把这个单交给你，你过来，你啊我放得了心！” 刘太太走到张莉莉面前，张莉莉笑了笑，和着刘太太攀谈起来。 公司议论纷纷。 李文琳走出去，去打刘先生的电话，想着此时此刻，只能由他出面了，没想到，那个刘业主是个怕老婆的主，他说道：“李小姐，实在对不起，你们公司那个张莉莉全告诉我老婆了，我老婆逼得我没办法，不过你放心，我没有把你请我去找按摩小姐的事告诉她，否则我老婆要和你拼命的，你放心，你放心啊。” 业主半是解释半是威胁。 李文琳呆在那里，原来是张莉莉，这女人太可怕了，竟然背后这样捅了她一刀，她简直就是要置她于死地。 李文琳实在是不明白，她明明把机会给了她，可笑她，今天还想着因为她的缘故，她干脆放弃，她一定要问个明白，这女人太过份了，怎么变脸如此之快呢，为了拿到一个单，真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太可怕了。 李文琳重新走回设计部，张莉莉在那里忙着招待刘太太，李文琳走过去，尽量礼貌的说道：“刘太太，你误会我了，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可以向你发誓。” 刘太太板着脸胖手一挥，对她道：“去去，我不想看到你，你这种女人太阴险了，骗得我团团转！” 张莉莉把茶水端过来，麻利的送了一杯茶到业主手里，李文琳看到她，几乎眼里喷火，对她道：“张莉莉，你太过份了！” 张莉莉笑嘻嘻的道：“我说什么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李文琳怒道：“是吗，你明明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张莉莉，你太过份了，我昨天跟你说了广兴那个单我退出，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你太绝了，不给人活路。” 张莉莉笑了笑，慢慢说道：“文琳呀，我只是为公司着想，为业主着想，我没做错什么嘛，你不要乱说话哦。” 这时候外面的吵吵嚷嚷把总监吵出来了，总监走了过来，那个刘太太立马站了起来，对总监说道：“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吗，我跟你讲，这个女的勾引我老公，你要把她开除，就是她，就是她！” 刘太太胖胖的手指指着李文琳，李文琳重重的低下头去。 ------------ 第四十一章 李文琳的改变 更新时间：2009-06-02 （四十一） 张莉莉太高兴了，她和刘太太相谈甚欢，兴高采烈的送走了业主，得意的坐在自己的阁子间，在那里哼着歌十分的快活。 这是她这些天处心积虑想出来的办法，一石二鸟，既抢来了这个小单，而且把李文琳的名声再次狠狠践踏了一遍，如果乔振天还坚持让她负责广兴这个单，她看她怎么好意思。 李文琳回到自己的电脑面前，隔着阁子间看着张莉莉，张莉莉知道李文琳在看着她，她权当作没看见，扬扬眉毛继续哼着歌，一点不影响她的心情。 李文琳笑了笑，淡淡道：“既然刘业主那个单交给你了，我希望你自己重新设计，不要到时抄袭我的设计。” 她想起那些改了无数遍，最终让业主满意的图纸，那十多天天天跑工地，为了一个厕所的摆放位置商讨了无数次的日子，竟然因为张莉莉一个离间中伤的电话，她就失败了。 原以为她保业没问题，选择退出，没想到人家并不放过她，连她到手的小单也要抢走。 张莉莉听到李文琳这么说，不由笑了笑，说道：“哦，你说你那设计图纸啊，刚好刘太太也十分的不满意，她要我另外设计哩。” 其实这是根本没有的事，张莉莉打着如意算盘，想着现在李文琳和刘太太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签下合同，把工作交给材料部和顶目部，至今重新画图纸她是想都没想过的。没想到李文琳想报复她，要拿回设计图纸。 她虽然心里焦虑紧张，可是面子上却装作满不在乎，还把她的图纸狠狠的贬了一通。 李文琳听到这话，就好像一颗心再次被人捅了一刀一样，她不吭声的站在那里。 张莉莉隔着蓝色阁子间看着她，手里闲闲端着一杯咖啡，心里充塞着喜悦感成就感，她笑了笑，慢慢说道：“看来这人不能做错事哦，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哦，文琳，大概你也没想到刘太太有一天会发现她先生曾经和你有过那事吧。” 李文琳嘴唇一咬，想着如果不是在办公间，大家都在办公的份上，她估计会冲上去拼命。 张莉莉看李文琳惨白的脸色，也知道她该悠着点了，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占了上风得了势也就不吭声了，坐在位子上想了想，想好了下一步的打算，她便得意的起了身，轻轻的转个身，往总监办公室走去。 李文琳看着她的背影，不用想也知道她去做什么，她的心里一片灰暗。 李文琳猜得没错，张莉莉去找总监，告状打小报告，直接给总监施压。 “总监，我有话要对你说，是关于公司关于广兴那个单子的。” 打着公司的由头，总监不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今天张总监送走了刘太太，当然知道这其间什么事，刘太太嚷着他们公司要把李文琳开除，张总监内心也替李文琳可怜，一个女的在外面混真不容易，被男人吃豆腐，被男人抱复也还罢了，到头上，连这个男人的太太也怨恨起这个女人来。 他当然一清二楚是怎么回事，看到刘太太和张莉莉打得一片火热，又想起张莉莉平时的为人，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他是领导，评介下属唯一的标准就是看业绩，所以他不方便说什么。 然而，对于这件事，他一个老板没说什么，下属却主动来找他了，张总监在心里皱了皱眉头，对这个张莉莉有了几分不满了。 然而她借着为公司着想的名头，他也不能不让她坐下来，张总监指了指前面的椅子，官方的笑了笑，对张莉莉说道：“莉莉请坐，什么事啊？” 张莉莉笑了笑，安下一颗心来，把要说的话在心里再思量一遍，才说出口：“总监，没想到业主又跑到公司来闹了，这样长此下去，影响太不好了。” 总监没有吭声，低头看着手中的图纸，装作很忙的样子。 张莉莉径自说下去，“总监，先是业主来闹了，如今是业主老婆，一个设计师就应该安心做设计，李文琳太过份了！她这样下去，严重影响我们公司的形象。” 总监在心里摇了摇头，到底是谁在影响公司的形像，真是古人说得好，最毒妇人心。 “莉莉，是什么意思呢，有话就直说。” 他提醒她。 张莉莉便笑了笑，说道：“总监，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说以李文琳的人品，让她负责广兴这个单子，不太好，再加上她自己好像很没有信心，前几天还跟我说，她没信心负责大单子，她想退出呢，不知道她有没总监你说过，总监，我是为公司着想，你想，一个对自己没信心，与业主又处理不好关系的人――――也许是业主想吃她豆腐――――但是总监，真正会处事的下属，是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根本就不会让业主闹到您这里来，您说是不是，我啊，还有公司其它女设计师闹过这种事吗，没有吧，所以说李文琳为人处事非常的有问题，她根本没有资格负责广兴这个单，请总监认真考虑。” 这些话，张莉莉在心里反复练习了无数遍的，说得滴水不漏，既可达到自己的目的，又因为冠冕堂皇不会被上头怪责。 总监心里哭笑不得，想着张莉莉在小聪明上也真算是上是一个人材，让她呆在设计部真是呆错了地方，换在业务部，她应该有一番作为的。 张莉莉完全不知道总监所想，还径自笑微微的，等着总监的答复。 总监只得点点头，打着官腔说道：“嗯，这些我都会考虑的，莉莉真是为公司着想啊，谢谢谢谢，有机会我会向上头引荐你的，你先回去吧，我会认真考虑的。” 张莉莉才笑着离开。 总监一个人坐在办公间里，想了很久，最终依然理不出一个头绪，他只能给乔振天打电话，乔振天对他道：“我马上过来。” 乔振天很快从业务部过来了，直接进了他们总监的办公室，张莉莉知道他肯定是又来为李文琳说好话了，不由恶毒无比的看了李文琳一眼，心里想，要是乔振天肯这样帮她就好了，她做这些都没有用，什么时候能得乔振天的心，让他站在她这边，她就胜了，只可惜乔振天眼里根本没她，否则她张莉莉也不必这样曲线救国。 乔振天直接进了他们总监的办公室，总监笑着请他坐下，对他道：“乔经理，现在大事不妙啊，李文琳上次那个业主的老婆又跑到公司来闹了，说她与她老公关系不正常。” 乔振天打断他的话说道：“李文琳是被那个业主吃豆腐。” “我知道，我知道。” 总监也打断乔振天的话，对他道：“现在的问题是你知道我知道，公司其它人不知道，如果再让李文琳负责广兴这个单的话，我怕整个公司的员工都会有意见吧，我们设计部还不闹开锅？现在民愤已经很大了。” 总监抹了一把脸，好像也无限烦恼，他继续说道：“再说了，也不知李文琳和你说过没有，她自己对于这个大单好像也没什么信心了，她和我说过，她打算退出。” 乔振天压住怒火尽量平静道：“张总监，这你还看不出来吗，是张莉莉使的把戏，人家逼着李文琳，公司里流言满天飞，李文琳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要以为我是为了帮她，我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公司，李文琳的设计图纸你这里有没有，马畅的有没有，张莉莉的有没有，你拿出来。” 总监不知就里，找出他们三个人的设计图纸，递给乔振天。 乔振天把三个人的看了，拿出其中一份，丢到张总监面前，拍了拍桌子，对她说道：“老张，不是我说你，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你也做了很多年设计了，这些图纸，哪些是货真价实的，哪些是用电脑上面那些傻瓜软件做出来的，你没看出来吗，我反复跟你说过，我只是要一个真正会做设计的，你怎么不相信我，我做业务将近十年，我有经验还是你有经验，请你相信我，我告诉你，只有李文琳负责这个单，我才能成功拿下这个单。” 总监为难道：“问题是李文琳现在自己想退出。” 乔振天说道：“只要你这边没问题，我负责和她去说，张莉莉的事你也不要操心，我会找她的。” 总监便笑着点点头，乔振天长叹口气，焦头烂额的走了出去。 公司里大家都在上班，他也不方便直接找李文琳谈话，两个人在网上聊的。 他在网上发信息过去，对她道：“你以为你能保得业？现在明白了吗，我跟你说过，别人都在争都在抢，你不争不抢，该你的也会失去。” 那边没有任何信息，李文琳不在线？乔振天倒很是意外。 李文琳一个人低着头回了家，广州的街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没有打伞，雨水淋在身上，也没什么感觉。在外面受了伤，希望回到温暖的家里，在爱的人面前哭着舔伤口。这次被张莉莉陷害，对她的伤害太大了，简直是毁灭性的。回到家里，小凯竟然不在家，李文琳征了征，心里一片失落，一个人独自坐在静静的房子里，脑海里反复回想的都是张莉莉对她的陷害，这世上竟然有这么险毒的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慢慢的天色黑了，李文琳也没有开灯，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直到叶小凯满身疲惫的回了家，打开门，习惯性的按亮日光灯，才发现李文琳已经回来了。 “文琳？今天怎么了，回来得这么早？ 叶小凯很是意外，李文琳抬起头来，看到他一身的汗水，衣服上面都是泥土灰尘，虽然隔得很远，可是那股汗味却阵阵传来，小凯做什么去了？回来这么晚，而且身上又脏又臭。李文琳心里闪过疑惑，面对叶小凯关心的询问，她只能说道：“今天公司不用加班，所以早点回来了。”关于张莉莉的事情她不知从何说起，不想让小凯担心，她看他一眼，小凯正在拍打着衣服想努力消去衣服上的灰土，李文琳对他说道：“小凯，你到哪去了，出去面试了吗？” 叶小凯立马停止拍打尘土的动作，低头打量自己一眼，对她说道：“嗯，文琳，我找到工作了。” “啊，真的？” 李文琳惊喜的站了起来，与此同时，身上的重担仿佛也轻了，整个人再也没有这么大压力了，她的心情就像乌云过后的晴空一般。叶小凯看到她那么惊喜激动，反倒不安起来，他局促的说道：“只是零时工，按天计钱的。” “也不错啊，小凯，一切慢慢来，总比没有什么事做要好。是什么工作啊？” 李文琳走近一步，关心问起。叶小凯紧张的看她一眼，身体退后了一步，对她嗫嚅说道：“还是老行业，给别人编程序。” 李文琳点点头，对他道“一天多少钱？” “八十块。” “啊，这么少啊，你编程序的啊，老板太抠了。” “文琳，现在工作不好找，所以老板开得很少。我想我赚点小钱，买米买菜的钱以后就不用你出了。你一个人撑着这个家太累了。” “嗯，我知道的，小凯，等你找到正式工作了，我就辞职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在这个公司干了。” 叶小凯征了征，许多才慢慢说道：“好啊，只要你过得开心就行。” 李文琳就幸福的走过去，倚在小凯怀里，心想他找到了工作实在是太好了，无论如何，哪怕挣得再少，多了一份收入，她肩上的担子没那么重了，李文琳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小凯抱紧了她，低头吻着她的发丝，对她轻声道：“是我没本事，让你受苦了，我会努力的。” 李文琳很感动。然而，张莉莉对她的陷害仍然无法让她释怀，接下来的几天总是低着头上班下班，对于张莉莉的张狂得意，其它同事的冷漠嘲笑，乔振天苦口婆心的劝说，她都装作没听见没看见。她开始质疑从前的为人处事。以前，她总以为一个人与世无争就可以避免战争，一个人只要努力上进就会成功，一个人如果真诚善良肯定就会有许多朋友。但是，这一次，张莉莉以怨报德，一石二鸟对她的陷害，让她对于从前的信念彻底动摇，李文琳觉得自己太失败了，输得一无所有。只是一个人虽然质疑从前，但是二十多年的观念一下了就能改变也是不太可能的，除非有什么外部的刺激。李文琳一直在思索着，迟疑着。想放弃从前的一切，做一个精明能干去拼去博的职场女性，心里头却仿佛有个声音在质问她，你真能做到吗？真的有这个必要吗？每天这样痛苦的上下班，内心受到巨大的折磨，李文琳甚至想着干脆辞职好了，她实在是再也不想和张莉莉这种阴险小人共事了。 事情发生变化，还得从第六天开始，那一天，她一个人下班，走到广州街上，想着心事，经过一片工地，却听到熟悉的一声“是，老板，我会尽快完成的。” 李文琳呆了一呆，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她的眼帘，叶小凯！虽然他背对着她，正挨着一个包工头的训骂，可是她认得。李文琳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那工人转过身来，她急快的闪身，躲在一个店铺附近，往那边仔细张望着，没错，真的是叶小凯，他说他找到工作了，他所谓的找到工作就是在工地上帮人清理砖头吗？在工地打零工，当农民工？叶小凯啊，他重点大学毕业，编程序数一数二，名副其实的精英白领，在经济危机中，失业找不到工作，竟然在工地打零工，李文琳明白了，为什么自从他告诉她找到工作后，每天都是很晚回来，身上又脏又臭，回来做完饭洗个澡，挨着床就呼呼睡下，原来他白天都在工地做这种体力活。 李文琳呆在那里，看清了那个在工地拾砖头的就是自己心爱的男友时，突然眼睛就湿了，真正相爱的人不就是应该患难与共，相濡以沫的吗，小凯为了给她减少一点负担，连这种工作也肯做，而她呢，她这些天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李文琳，你太对不起小凯了！ 李文琳的心里发生了很大变化，都说一个人能伸能屈可成就大事，可是这样的屈未免太委屈了吧，小凯对她，真的是太好了。小凯失了业。他却积极面对生活，一直在不停的找工作，计算机相关的工作找不到，他竟然肯放下身架到工地打零工，而她李文琳呢，却因为张莉莉对她的陷害她就想着退出？她太对不起小凯了，小凯为了她积极面对生活，而她呢，到手的东西都想放弃。 叶小凯晚上回来，李文琳已经做好了饭菜，对于工地上撞到的事件她没有说出来――男人都有自尊，小凯如果想让她知道早就说了，她只是对他特别好，晚上两个人亲蜜过后抱在一起睡着，李文琳变得从来没有过的幸福安定坚强。前几天她一直在摇摆，但是现在她明白过来了，叶小凯去工地打工，让她坚定了想法，她一定要改变从前的个性，变成一个精明能干无畏无惧勇无拼博的职场女性。她原想退出广兴的单子，成全张莉莉，一片好心却被人陷害，落到如此下场，如今别说广兴那个大单就是刘业主那个小单也与她无缘了，保业都成问题。现在小凯失业了，他却仍然那么努力的生活着，她要是不改变自身，如果她也失了业，她和小凯两个人就走到绝路了，不不，无论如何，她李文琳必须勇敢振作起来，坚强聪明起来，小凯的压力已经够大了，她不能让他担心，在广兴这个公装大单上，她一定要打一场漂亮的胜仗，她必须改变自身，摒弃从前的李文琳，开始全新的职场生涯。从前的李文琳死了，现在的李文琳和从前可是完全不一样了。老乔说得没错，她李文琳不是为任何人在做事，是为了自身在奋斗，她必须努力，尽快让小凯摆脱现在的辛苦境地。李文琳经历了这次事故，明白了叶小凯对她的爱，她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对于明天，重新有了信心。 第二天，李文琳一大早上班，第一时间联系了乔振天，她对他道：“老乔，我改变想法了，我会继续负责广兴这个单的，张莉莉你那里也不用担心，我会对付她的。我让她出局。” 李文琳转变如此神速，倒是让电脑这边的乔振天吃了一惊，她原本老实软弱被人说几句就要嚷着退出的人，现在却要主动出击，真是太奇怪了。他笑了一笑，回信息过去道：“哦，你有什么办法？” 对于她突然改变的态度，他还是很欣赏的，甚至有几分激动。 李文琳笑了笑，回过去道：“我有办法就是有办法，你等我好消息吧，我也会充分做好准备的，什么时候要去见业主了，你提前通知我。” 乔振天回过头道：“没问题。” 这样他也就放了心，只是心内好奇，李文琳会怎样对付张莉莉。 李文琳看着坐在对面的张莉莉，张莉莉正在那里哼着歌做着图纸，她所谓的做图纸，就是把一些业主房屋的户型图数据输进去，然后autocad这样的电脑软件会自动生成相应的室内设计图，这样出来的设计图是没有灵魂和人性的，不过，好在现在的大部分业主疲于买房还贷对于装修已经不怎么计较了，所以张莉莉这些年靠着这些电脑傻瓜软件糊弄过去了很多。 李文琳隔着电脑看着她，想她现在当然是春风得意了，这个女人从某一个方面来说，能够做到这一步也是她的本事，她像一棵杂草，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一棵生命力顽强的毒草。 太狠毒了。 不过，为了生活，她必须对付她了，她再也不能随便被人欺负了。 ------------ 第四十二章 现在只是走形式 更新时间：2009-06-03 （四十二） 第二天上班，到了晚边快下班时，乔振天给李文琳发短信，要她晚一点下班。 李文琳回条短信过去，答应了他，等到同事都走得差不多了，乔振天走到她们部门，对她道：“文琳，快点，我们去见广兴的业主。” 李文琳匆匆准备，把衣服整了整，今天穿的是一身米色的裙装，脖子间系了一条亮色的丝巾，她拎上手袋，踩着高跟鞋紧紧跟在乔振天后面。 听说要见业主，她立马紧张起来。 两个人进了电梯，原先的同事已经都先走了，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显得很安静。 李文琳看了看乔振天，压抑在心里的话还是问了出来：“是去见广兴的业主吗？” 乔振天点点头，笑道：“当然，否则还去见谁呢？” 李文琳愣了愣，说道：“你没有通知张莉莉。” “没有。” 乔振天回答得干净利落。 李文琳没有了话说，只是直觉这样做不太好，张莉莉要是知道他们两个私自行动，不炸开了锅才怪呢。 “文琳，你不是说张莉莉交给你对付吗，我在等你的好消息呢。” 乔振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文琳愣了愣，她抬起头来，看向乔振天，眼里有迷惑不解，她说道：“老乔，没有确定之前，不通知她不太好吧。毕竟安排她负责，也是公司的意思。” 乔振天挥了挥手，干净利落的对她说道：“她来了，事情就办不成了，你要是不想坏事，你那边动作就快一点，如果你不能把她解决掉，那么我就出马！” 李文琳呆了一呆，只觉得乔振天未免太狠了一点。这时电梯已经到了一楼，乔振天大步走了出来，李文琳没有时间细想，只得紧步跟了出来，乔振天对她道：“好了，打起精神，全神贯注，不要东想西想了，做事情要果断，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迟疑，摇摆是最容易坏事的。” 李文琳点了点头，和着乔振天走了出去。 两个人和着广兴的朱总进行了会面，朱总看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心情立马变好，和着他们有说有笑的，乔振天和李文琳就华龙那个单的报价说了一下，朱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送走朱总，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两个人站在街道边，李文琳对乔振天说道：“朱总好像很好相处。”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这还是刚开始，难处理的事情在后头呢，文琳，不要高兴得太早。” 文琳笑了笑，说道：“报价的时候，我们说个价，他也没什么意见，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乔振天笑道：“现在应该是各家家装公司都在向他报价的时候，价高价低他根本不用说，广兴肯定也对华龙的装修进行了概预算，他们心里也有个数，各个家装公司为了竞争，自然会降的，降到他最满意的程度。” “啊，那我们给的价算不算高啊？” 李文琳有点担心，乔振天笑了笑，说道：“不算高，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给的最低价了，我想，广兴到时招投标时，大家一起竞标，其它家装公司多半也是这个报价，当然，你也知道报价可不是越低越好，最重要要和他们广兴估的价差不多，其实，文琳，报价只是一个流程，大家在报价上都差不多，我们公司也没什么竞争力的。” 李文琳似懂非懂，两个人说了一会话，就各自回了家。 李文琳第二天上班，张莉莉紧紧盯着她看，对她心里充满了愤怒，昨天晚上，她没有来加班，但是办公室有和她比较要好的心腹，看到乔振天到办公室来找李文琳，第二天就给张莉莉打了小报告，张莉莉自然是非常的生气。 李文琳看到她生气的样子，想着解释也是多余，便回到自己的办公阁子间，没有多说什么。 张莉莉按下怒气，只想着自己要马上行动了，乔振天根本不通知她就带着李文琳私自行动，这是什么意思，意味着她根本不需要像马畅一样就直接出局了，以前还同情马畅，现在应该同情自己，因为在他乔振天的眼里，她张莉莉估计是连坐上来商谈的资格都没有的。 张莉莉想到这里，就恨得咬牙切齿。 ------------ 第四十三章 隐形的翅膀 更新时间：2009-06-04 （四十三） 张莉莉决定私自行动。这个私自行动，就是她单独去找广兴集团的常务副总。 为了见这个朱总，张莉莉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她穿上了她最好的一件衣服，一件月白色的裙装，脖子上系着蓝色的丝巾，让她看上去十分的青春洋溢，脸上微微的化了淡妆，让她平庸的五官看起来增色不少，内衣戴的是魔术胸罩，这样让她的身体不再那么风平浪静，有了起伏，也就有了线条。 这是个以色取人的年代。 年轻的时候，张莉莉就不是特别漂亮，小时候，身边的朋友总是拿她开玩笑，她小时候第一次读到《简爱》她就迷上了这本书，她觉得里面的简爱就是她，五官平淡，身体瘦小，出身贫寒，她极其喜欢这本书，每当对着镜子看到自己平淡无奇的样子时，她总是鼓励自己，没关系，只要你努力，每天都努力向前向前再向前，那么总有一天，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爱情，事业，理想，家庭等等所有美好的东西。 但是事实上却不是如此，她读书很努力，却最终与大学擦肩而过，读个大专出来后，一个人从老家飘泊出来，辗转好几个城市，最后来到广州，在这个城市呆了好几年了，可是依然像是无根的萍草，仍然是漂着的。 随着年纪的增长，社会阅历的丰富，她慢慢发现，《简爱》那样的小说只是一个童话，写这个书的作者一定也是一个长相平庸出身平庸的女人，她的生活不如意，所以幻想了这样一本美满的小说。 真正的生活太残酷了，这是一个以色取人的权钱世界，如果你长得漂亮，那么作为女人，你会方便许多，美色，对于女人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资本，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愿意和长得好看的人打交道，就是刚刚长到一两岁的小孩子，看到漂亮的姐姐也会愿意亲近哩。 所以张莉莉为了做成广兴这个单，她要尽量把自己打扮得漂亮，虽然先天条件不足，那么她就要用后天的手法来弥补，服装，化妆，美形瘦身等等。 她曾经为了买一件上档次的衣服，吃了半个月的方便面。 张莉莉打扮好，就直接去了广兴集团的项目部，直接找到了朱总办公室的外面，上次和朱总接洽时，她讨到了朱总的一张名片，知道他办公室所在的地方。 张莉莉直接找了秘书小姐，对秘书小姐说：“你好，我是狮豪的设计师，我和你们朱总有约。” 秘书让她稍等，打了一个电话给朱总，朱总听说狮豪有一个女设计师想找他，以为是李文琳，自然是笑着说好，张莉莉看到被同意见面了，心里还很高兴，她振作精神走进去，抬起头来的朱总看到是她张莉莉，一张笑脸立马僵住了，随即皱起了眉头，一副很失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张莉莉不明白这个朱总的态度为什么突然间转变那么快，但是她不是轻易退缩的人，当即笑了笑，有礼的走上前，对朱总说道：“朱总，您好，您还记得我吗，我是狮豪家装公司的设计师张莉莉，上次吃饭时我们见过。” 她鼓起勇气，心里忐忑不安。 朱总一直低着头看文件，连抬头看她的时间也没给她，心里已经对乔振天产生严重的不悦，想着乔振天，你们狮豪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有几个设计师，到底谁说了算？！ 张莉莉看到朱总不吭声，怕是他没听见，只得提高了音量，再次鼓起勇气，微笑着说道：“朱总，我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你对华龙的装修有什么看法的，我们设计师是要把业主的想法放在第一位的，设计师的宗旨就是为业主服务。” 朱总听得不耐烦，低着头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说下去了，对她道：“我还有事，改天再谈吧。” 说着就开始拿起电话，好像马上要打电话的样子。 张莉莉想到好不容易见了他的面，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无论如何，要好好把握，当下笑了笑，继续有礼的说道：“只耽误朱总几分钟，只要几分钟，朱总，这是我以前的设计作品，您看看。” 朱总就是再好的涵养也火了，他日里万机，就是闲着也不能把时间浪费和这样的女人聊天的份上啊，他木着脸看了一脸张莉莉，看她身材瘦小，皮肤发黄，平平无奇，一颗发火的心就更没有了心平气和的理由。 他直接拿起电话，拨通了乔振天的号码，乔振天正在公司呢，看到广兴的朱总主动给他打电话，立马受宠若惊，马上接通电话，恭敬道：“朱总，是，我是乔振天。” 朱总看一眼张莉莉，对电话里冷声说道：“乔经理，你怎么回事？昨天你不是和李文琳和我接洽过吗，怎么今天又有一个女设计师来找我，你们公司到底谁负责这件事，到底谁说了算，我的时候很宝贵的，浪费不起。” 乔振天一听这话，脑袋里“轰”的一声，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他站了起来，虽然朱总没在面前，可是好像就站在他面前一样，他一脸讨好的笑，语气也是十分的谦卑，他说道：“朱总，我们广兴没有安排其它设计师啊，我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怎么是误会，她现在就在我办公室，她说是你们广兴的，你把这件事处理好，没处理好你们不要再来找我了，我的时间不是浪费在这上面的！” 朱总板起脸挂了电话，拿了公文包就直接出了门，张莉莉一个人呆在那里，对着偌大的办公室不知道何去何从。 片刻的静寂过来，她的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动听伤感的彩铃在手袋里不停的响着，是张韶涵唱的《隐形的翅膀》“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 张莉莉在心里长叹口气，她隐形的翅膀就是勇敢坚持，只是如今这翅膀也不得不被迫折断了。张莉莉接起手机，看到是乔振天打来的，她知道他找她是为什么，她没有接电话，直接掐断了，然后一个人沉默着出了广兴。 也没有心情回公司，因为不用想也知道，只要进公司，乔振天肯定会对她破口大骂，电话仍然不停的响起，到了最后，她干脆把手机关了机。 一个人在广州街头浪荡，直到快下班时，想了想还是回了公司，因为回了公司，好歹还能找点事做，觉得自己的价值，现在回到租住的房子，估计心情更坏。 她是在下班后再回公司的，原以为乔振天他们肯定下班了，没想到刚回到自己部门，刚刚走到自己的阁子间，乔振天就大步走了进来。 “张莉莉！” 乔振天板着脸走到她面前，张莉莉就当作没听见，她转过身去茶水间倒了一杯茶水喝了，那时候公司大部分都走了，就剩下小王等几个绘图员在那里加班画图。 “你为什么私自行动？” 乔振天咄咄逼人，张莉莉听到冷笑一声，她抬头看他一眼，对他道：“奇了怪了，难道你和李文琳不是私自行动吗？” 乔振天看了看其它几个加班的员工，压低声音对她道：“我们出去谈吧，你也不想闹起来吧。” 张莉莉径自坐在那里，对他道：“你有什么在这里说好了，我今天出去了一天，太累了。” 乔振天点点头，把双手叉在腰间，低着头来回走了两步，过了一会，他走到张莉莉身边，和她面对着面，对她道：“这样吧，张莉莉，我把你介绍给业务部其它同事，你负责其它单，广兴这个单你就不要负责了。” 乔振天诚恳的看着张莉莉，现在她再这样私自行动，乱搅和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糟，广兴的朱总已经越来越气愤了。 张莉莉看他一眼，眼里浮现冷笑，她冰冷的看他一眼，对他道：“为什么，小乔，你这样对我，就像对付马畅一样？为什么？” 乔振天受不了她逼视的眼神，只得避开，对她道：“你们不适合，不是每个设计师适合所有单的。” 张莉莉继续冷笑一声，她今天太失败了，失败到一塌糊涂的地步，以致于让她有一种竭斯底里的感觉，她顾不得了，她冷冷笑了两声，对乔振天说道：“李文琳就适合？” 乔振天没有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对她道：“嗯，三个人里面，她最适合。” 张莉莉冷冷一笑，不无讽刺的道：“我看她稍微长得好一点罢了。” 乔振天一愣，看她一眼，对她说道：“莉莉，随便你怎么认为，这件事不能这样下去，我不会不管的。” 张莉莉冷冷一笑，对他道：“你以为你叫我出局我就会出局吗，小乔，你也未免太不公平了，她李文琳想要这个单，想保住工作，想赚钱，难道我不就想要这个单，不想保住工作，不想赚钱吗？” 说到这里，张莉莉的眼泪涌了出来，她匆匆的低下头去，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竟然在人前掉下眼泪了，实在是太夸张了。 乔振天看她瞬间的泪光，也有点不好意思，他最后说道：“莉莉，对不起，设计师只能有一个，你有你的长处，但是我只要一个会画好图的设计师，对不起。” “我图画得不好吗，小乔，你不能这样不公平，你至少也要让广兴的负责人说话，让他来选定设计师，他还没说话，你就和李文琳私自行动，你摸摸良心问问你自己，你们对我公平吗？” 老乔无奈，只得说出实情：“朱总早说话了，李文琳一早就给他看了设计图，他很满意，你今天去找他时，他很生气，你也感觉到了吧。” 张莉莉语塞。 乔振天对她道：“我会另外给你安排单的。” 张莉莉冷冷一笑，对他道：“乔振天，你偏心我不管，我没有亲自听到广兴负责人让我出局，我是不会出局的。你想对付我，没那么容易。” 乔振天哭笑不得，对她道：“张莉莉，说句不好听的，我现在完全可以和上面说，你现在表现的种种，在公司内部恶意竞争，在大业主面前败坏公司形象，这种种绝对可以让你出局，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乔振天转身走了。 张莉莉呆呆坐在那里，一个女绘图员同情的看她一眼，张莉莉刚好看到了，板脸骂道：“看什么看，做事去！” ------------ 第四十四章 李文琳出面 更新时间：2009-06-05 （四十四） 第二天中午，李文琳发现她的电脑被人动过，以前给刘业主画的设计图明显有被浏览的痕迹(中午休息，电脑是不关的)。下午的时候，看到张莉莉抱着一堆图纸出去了一趟，回来后明显心情好了很多。 因为不是第一次，李文琳心中有数，她决心晚上找她好好谈一谈。 “张莉莉，有空吃饭吗，晚上我请你吃饭。” 马上要下班了，李文琳想和她在饭桌上解决，她想对付她，但是事先还是知会她比较好，背地里捅一刀，玩阴的不是她的做为。 她不是张莉莉，她做不到。 张莉莉显然很吃惊，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了李文琳一眼，用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慢慢说道：“哦，你请我吃饭？有什么喜事吗？” 李文琳笑了笑，淡淡道：“没什么，就是有些事要对你说，这些事估计对你比较重要，我们不是好姐妹吗，我想我有必要关心一下你，你说是不是？” 张莉莉警惕起来，看到李文琳淡淡的处变不惊成竹在胸的样子，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温顺小绵羊了，她的心里疙瘩一下，全身处于备战状态，慢慢说道“好啊，在哪里吃呢？” “你选地方吧，随便在哪？” “那好，我选附近的那家西餐馆吧。” 恶狠狠的想敲李文琳一笔，李文琳笑了笑，淡淡道：“现在经济危机，我可没什么钱，我请你到中午吃饭的湘菜馆吃晚饭吧，当然，你要是嫌饭菜难吃，就算了，反正这些消息是关于你的，再说了，你平时请我吃饭也是那里嘛，还是老地方好。” 张莉莉就更加担心了，她只得说道：“好啊，好啊，没问题，老地方好。” 她的心里已经隐隐不安。 李文琳看了看时间，估计也已经差不多了，便站起来，一边收拾手袋，一边对她说道：“那我们走吧，莉莉。” 张莉莉笑了笑，说声好，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公司，一起坐电梯，挤在一堆人里面，张莉莉感觉透不过气来，抬起头，看到高了她近半个头的李文琳神情淡定自若，这样的神情不由更加让她慌张，换了是在平时，她李文琳不是会像一只红了眼睛的兔子一样，在那里伤心哭泣的吗？ 现在的感觉，怎么像一只镇定的会咬人会反击的母豹子呢。 张莉莉更加不安了。 她回想起这些年，有什么把柄落在李文琳手上没有，可是两个人平时姐妹相称，走得好像太近了，是否真的有把柄落她手上？张莉莉越想越害怕，越来越不安，冷汗从身上滚落下来，到此时此刻，她只能镇定自己，李文琳平时傻乎乎的，摆明了一个没大脑的书呆子模样，就算她平时有把柄落在她手里，她肯定也不会留心的，不用担心不用担心，真是瞎操心。 张莉莉在心里反复念念叨叨的和李文琳出了公司。 依然是那家湘菜馆，不过因为是晚饭时分，大部分中午来吃饭的人都下班回家了，饭店里显得比较冷清，对此张莉莉和李文琳都十分满意，人少才方便她们交谈。 “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李文琳招呼一句，张莉莉看到李文琳闲淡的样子，她哪里还有心思吃饭，拿着菜单随便点几个菜，支走服务生之后，她看了李文琳一眼，对她说道：“有什么话你快点说吧，我还有事，没时间多奉陪。” 李文琳笑了笑，对她道：“你也不用太急。”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不行啊，现在两个单我要负责啊，刘太太成天催着我快点画出图纸呢，对了，我给她看了我画的图纸，她十分的满意，要我马上签下合同，然后带她去采购装修材料，她很相信我，她说啊，凡是我介绍的材料商肯定是价格最便宜，质量最好的，我们现在关系最好了，文琳啊，这个和业主打交道也是要讲技巧的，我早就和你说了，做设计师要做人性化的设计师，要处处为业主着想，像你只会画几张图，有什么用呢。” 张莉莉表面上洋洋得意，看到李文琳那样镇定自若的样子，她实在是心里不爽，今天偷了李文琳的设计图，因为刘太太实在是满意李文琳给她做的设计，坚持装修要按先前的设计，哪怕她提出给她少报价，省些装修材料，她都不肯，刘太太反复说她是对生活有精致要求的人，张莉莉看她一副肥婆样子，心里暗骂，真是说话不要脸，要精致还会让自己肥成这样，摆明了找事做，然而心里虽然愤恨，业主要坚持她也没办法，所以今天中午只能利用李文琳不在的空隙偷了她的设计图。如果是以前，两个人交情不错，李文琳也会大方，她张莉莉只要要她的设计，李文琳也会给，但是现在，两个人是竞争对手，而且已经明显交恶了，如果她直接用了李文琳的设计，在李文琳不同意的前提下，她这样用了，就是抄袭，在业内传出去名声太坏，抄袭是很可耻的，如果李文琳告她抄袭，她的事情就大了。 虽然现在焦头烂额，但是表现上仍然要装得风光无限，张莉莉向来都是如此为人，无论如何，至少要表面光鲜，在气势上就要压倒别人。 李文琳一直静静的听着，没有说什么话，直到张莉莉沉默下来，得意的看她一眼，不想再说下去了，李文琳才淡淡道：“那么恭喜你了。” 听着张莉莉的话语，李文琳真的想不通，张莉莉明明抢了她的单，这个单子原本是由她负责的，如今又偷了她辛苦画出来的设计图，为什么在她面前半点羞耻心也没有，那样的趾高气扬。 “李文琳，你有什么话快点说吧，我真的很忙的，我晚上还要加工画图呢。” 张莉莉催促她。 这时候饭菜也上来了，服务员把菜端上桌，就走开了，李文琳看了看张莉莉，对她道：“我要说的是，你必须退出广兴那个单。” 她的语气淡淡的，好像宠辱不惊，十分镇定的样子。 张莉莉愣了愣，回过神来后，竟然笑出声来，她笑着摇了摇头，觉得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她看着李文琳，对她道：“李文琳，你叫我退出广兴那个单？我没听错吧。” 李文琳摇了摇头，缓缓道：“你没听错，因为我要负责广兴那个单。” 她语气淡淡的，说话简略却肯定，看着张莉莉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缓缓道：“我原本打算退出的，但是你现在把我手上的单抢走了，我无路可走，要想保业的话，只能继续努力，所以广兴这个单我必须负责，请你海涵。” 她的话外的意思很明显，虽然语气很平静，但是张莉莉听得很明白，李文琳的意思是，我原本打算让给你的，但是你逼人太甚，太贪心，不给人活路走，所以你就怪不得我了。 张莉莉冷声一笑，心里骂道，谁知道你是真退出还是假退出，我要是信了你，我不是和马畅一个下场。 然而心里虽然这样愤怒，表面上仍然很镇静，她看了一眼李文琳，对她道：“哦，凭什么？” 李文琳看她一眼，对她道：“我今天到这里来，和你说这些，当然是有备而来的。”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怎么样的有备而来，你说说，要我退出广兴，你想得倒美，不过李文琳，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马畅，没这么好欺负，想要我退出，你做梦吧。” 她的脸板起来了，方方的下巴紧紧的崩着，如果不看发式和衣服，单看张莉莉此时此刻的脸，平淡的五官坚定的神情，让她看起来很像一个男人。 李文琳对她道：“刘太太那个单你是怎么来的，以及你今天的设计图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说了，我们来说说你的私单事件。” 她淡淡说出。 张莉莉一惊，过去的事情迅速在自个脑海里过了一遍，她警觉愤怒起来，对李文琳骂道：“李文琳，你不要血口喷人。” 李文琳笑了笑，对她说道：“张莉莉，你平时和我姐妹相称，与我形影不离，无话不说，让我误以为我和你是好朋友，因为这种误会，我被你利用了很多次，但是这样于我也有好处，这是此时此刻，我可以利用它来对付你。” 张莉莉征了一征，说不出话来。 李文琳看着张莉莉，想着张莉莉有时候挺精的，有时候又傻得可以，办公室交情太好，一旦翻脸，从前的情谊就是最有利的武器，她可以拿从前对付她李文琳，她李文琳当然也会。 李文琳继续淡淡说道：“材料返点之类的灰色收入我都懒得说，我们来说说私单，私单是多么损害公司利益，这些事情你做得不少，而且公司的同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因为损人不利已的事大家做来没意思，所以你一直很平安的活到现在，但是现在，我可以损人利已，我为什么不做？” “损人利已”李文琳把这四个字说得重重的，为什么要损人，因为损人可以利已，所以她做，想想现在自己怎么变成这样，李文琳在心里不住摇头。 张莉莉紧紧盯着李文琳，李文琳淡定的样子让她第一次害怕起来，平时觉得李文琳就是一个傻傻的只知画图纸的书呆子，没想到她会有这一手，她会威胁她。 她心里慌乱起来，然而，表面上却尽量装作平静道：“你以为你去和总监说，总监就会相信你吗？李文琳，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在公司签单率很高，总监会选择相信我，而不是相信你。私单？真是笑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私自接活了？” 李文琳笑了笑，具体的指出来，“去年十月份，广州的一个会展中心的装修，这个单子一开始就是你接洽的，结果到了后来，马上要签合同的时候，业主却突然不同意和我们公司合作了，工程部业务部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无功，这个事情当时公司都觉得莫明其妙，总监一直在关注，你说我跟总监提起，是你从头到尾一直在劝说业主，说什么我们公司报价太高，你可以在外面给他找到报价低很多的施工队，这是什么性质？这是私单！你接私单，在外面另外找人施工了，因为你这样做可以得到很大一笔收入，你说总监会不会相信？莉莉，你要知道，设计师接私单虽然是一个普遍现象，但是大多数人都是不耻的，公司就更不用提了，你利用公司的资源和人脉，拿着公司的薪水和提成，却把公司的业主抢走，公司每个月给你开工资，却养一条白眼狼，公司向来对这种事最反感，要是知道了绝对是开掉！” 张莉莉彻底慌乱起来，她当然知道私单在业内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所有的公司如果发现自己的员工有私单事情，绝对是开除，这是铁定的，没有一个公司可以容忍这种事件，而且不但会在第一时间开除，甚至会在业内的bbs上通知，让这个人在整个行业内都混不下去。 太可怕了，张莉莉不敢想，如果这件事抖露出去，她是不可能在家装行业混下去的。当初如果不是那么贪钱，想早点存够买房子的钱，她也不会铤而走险去做私单，那个业主的确是公司的老业主。她自问没有把柄落在李文琳走上，平时也没有和她提起，原以为她笨笨的两耳不问窗外事，看来是自个低估她了。 这种事情，就算没有把柄，也很可怕的。 总监肯定会相信李文琳，因为她说的没错，公司对于这种事是最敏感的，前后核实一下，大家都会心知肚明，在私单这件事上，公司甚至宁可错杀一万，也不会放过一个。 张莉莉心里惶恐害怕，说不出话来。 李文琳已经站了起来，在心里对张莉莉道：“是你逼我的，否则我也不会拿出杀手锏。” 她淡淡道：“我走了，你退出广兴这个单，我不会说出去，如果你不退出，到时不要怪我。你现在有了刘太太那个装修单子，保业不成问题，我想孰轻孰重，你自己最清楚。现在找工作不容易，对了，承蒙你记得，我男友失业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 李文琳拿着手袋提开，留下张莉莉一个人呆呆坐在那里发征。 ------------ 第四十五章 马畅的职业毛病(上) 更新时间：2009-06-08 （四十五） 张莉莉整整一晚上没合眼。 她先是在设计部坐到晚上关门，任着其它几个刚毕业的绘图员偷偷看着她，最后实在呆不下去了，才拿起手袋走出公司。 想着回去也是一个人呆在出租屋里，晚上肯定睡不着，她的心情实在太难受了，很想找一个同样可怜的人吐吐苦水，自然的想到马畅，她便拿出手机，站在街上给马畅打电话。 其实张莉莉和马畅交情也是不深，虽然她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是在广州那种地方，张莉莉也算得上一个美女一个，平时追的男人不少，马畅虽然业绩不错，在公司也只是一个和她平起平坐的设计师，长得也不够阳光帅气，个头不高，黑黑壮壮的，再加上两个人都是签单率很高的设计师，每个月两个人不是第一就是第二，轮流着争第一，有时候也是竞争性质的，张莉莉抢单很厉害，有些人也抢单，但是好歹兔子不吃窝边草，但张莉莉是连窝边草都要吃的，自己一个部门的单也要抢，她的性格和为人在整一个部门也是出奇的不好，马畅的单自然也是抢过的，两个人平时的交情实在是一般，仅仅维持在上班见了面打个招呼的份上，下了班，出了公司，有时候见了面也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根本没有私交。 狮豪是规模很大的家装公司，不是那种只有一个设计师的小公司，也不是那种所有设计师围着一个资深设计师（一个单他一个人可以从头到尾搞定的人）转的大公司。 他们公司光设计师就有二十多上，平自各自做单，有时候抢单抢得很激烈，同事关系淡漠，大家围持着表面的和气已经算是最好状态了。 说到私交，现在算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张莉莉得到马畅出局后，她兔死狐悲，关心自己的命运所以大半夜去找马畅，这是第二次。 这一次不是兔死狐悲，而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张莉莉拨通马畅的电话，她也知道她对马畅根本没意思，她怎么可能对他有意思，她只是需要一个人诉诉心事，抱抱不平。 马畅很快接了电话，在电话里笑道：“莉莉啊，找我什么事？” 张莉莉看了看广州的夜市，对他道：“有空吗？” 想着虽然自个此时此刻很需要朋友，可是如果人家很忙的话，也不方便打搅，平时关系那么冷淡，现在对着他吐心事，未免进展太快，估计会吓到人家的。 没想到，马畅在那边很快就回复了：“我有空啊，在家里正无聊呢。” 张莉莉听到这句话心里轻松起来，她笑了笑，说道：“那请你出来吃宵夜好不好？” 马畅笑道：“好啊。” 两个人当下就约了时间地点，不到一会，马畅就过来了，在一个路边摊坐下，张莉莉点了菜，又要了啤酒。 马畅看她点了那么多啤酒，笑了笑，对她道：“女孩子家，不要喝酒吧。”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你不是说笑话吧，我又不是不会喝。” 马畅道：“你不怕喝醉了我占你便宜啊？” 张莉莉听到这话，倒觉得马畅有几分可爱，她叫服务生开了啤酒，给他斟上，自己也倒满了酒杯，缓缓道：“我十九岁的时候，那时候刚进社会，我还真的是不会喝酒，现在快二十九了，十年历练，现在啊，没个男人能把我灌醉，我酒量大着呢，千杯不倒，嘿嘿。” 张莉莉笑着说的，说到后来，自己却感觉有点心酸，马畅也感觉到了，他看了一眼张莉莉，觉得此时此刻的张莉莉和他以前认识的那个趾高气扬的张莉莉有几分不一样，再想了想，她今天请他吃宵夜做什么，她从来没有请他出来过，真是奇怪啊。 张莉莉举起酒杯，对马畅举了举，笑道：“来，干杯。” 马畅只得拿起酒杯，和她碰了碰，他刚把酒杯放到嘴边，张莉莉已经一饮而下，一杯酒已经喝干了。 马畅看她这样喝下去，肯定会醉的，他拿过她那边的酒瓶，笑着对她道：“你不会真的要喝醉吧。我可不是什么柳下惠，有便宜我肯定会占的，据说那个柳下惠之所以坐怀不乱，也是因为他阳萎。” 张莉莉看他一眼，他那么细心体贴，想起之前他拍马屁的样子，在请业主吃饭的时候，不过不是这样拿过酒瓶，而是恭敬的站起来，双手拿着酒瓶，毕恭毕敬的给业主或者领导倒酒，倒酒的时候，点头哈腰，低声下气，脸上笑容满面，让人感觉他像一个仆人一样，对着二十岁出头的业主，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也能面不改色的自称小马，张莉莉有一次亲眼看到他给业主倒茶，那茶水很烫人，他就站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业主，直到双手捧着的那个茶杯不再烫手了，才毕恭毕敬的递到业主面前，对业主主谄媚的说道：“茶不烫了，您是慢喝。”张莉莉想到他种种拍马屁的语言和行动，不由笑起来，想起马畅今天对她倒是蛮正常的，不过也有一点，就是他习惯性的满面笑容，习惯性的点头哈腰，这也是她平时最看不惯他的地方，张莉莉笑了笑，摇了摇手，说道：“没事，没事，你放心吧，到时你醉了我都不会醉。” 马畅也笑了笑，说道：“这个你也放心，我酒量也是练出来的，好得很。”马畅说完这句话，体贴的站起来，给张莉莉倒满酒，张莉莉故意仔细瞅他一眼，发现他不知不觉有一点讨好的样子了，就像她是业主一样，此时此刻，马畅脸上带着笑容，身体鞠躬将近九十度，眼神关注的盯着酒杯，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酒倒洒了一样。 张莉莉笑了笑，站起来，拿过他手里的酒杯，对他道：“马畅，你没必要这样，我是你的同事，我甚至比你来公司晚了几年，我今天心情不好，把你当朋友待的，你不要这样。这样太累了，是不是？” 马畅征了征，刚开始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后来明白了，不由微微有点难堪，想着刚才难道他做得有点过份，还是因为多年在酒场上奉承业主，已经不知不觉形成了讨好任何人的习惯，他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摊在那里双手，很想伸过手去摸摸脸上，是不是挂着招牌式的笑容。 不过看着张莉莉心事重重的已经重新坐了下来，他只得抑止那种冲动，也跟着慢慢坐了下来，心里很是不安，如果张莉莉认为他是一个只知拍马屁的人，无论如何，他不想的。 马畅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张莉莉又继续倒满了酒，说道：“那还说什么，喝吧。” 马畅点点头，又看了张莉莉一眼，见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极其的憔悴，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他体贴说道：“莉莉，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张莉莉倒征了一征，原先还以为马畅这个人只会厚着脸皮拍人马屁呢，第一次发现他是一个这么细心的人。其实她不知道，细心是做为马屁精的一个必备条件，否则如果粗心大意的话，马屁就会拍到马腿上，吃力不讨好。 她对他的感观一时间也好了许多，以前总觉得他除了一张嘴好像什么也没有了，今天多发现了他另外一个长处，未免有过于新奇之感。 马畅猜道：“因为广兴的事情？” ------------ 第四十五章 马畅的职业毛病 (下) 更新时间：2009-06-08 他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自然，此时此刻，真希望对面有一面镜子，这样他可以时时对着镜子修正自己的表情，这样就不会让张莉莉认为他只会拍马屁了。谁也不想被人叫做马屁精吧，虽然他并不认为一个人会说好话就可耻。 张莉莉呆了一呆，好半响才说道：“嗯，我也被小乔那人渣给刷下来了，还有李文琳那女人，简直太狠了。” 她愤愤的说出，又是一杯酒一饮而下。 马畅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今天她来找他喝酒，多半也是因为抱着同时天涯沦落人的想法，知道他不会笑话她，可怜她。是呀，他有什么资格笑话她，可怜她，因为他和她一样可怜，他们都是loser。 “马畅，你说句实话，长相真的这么重要吗？” “嗯，当然重要，你看我长得难看，到现在不还是光棍么。” 马畅带着微微的笑自嘲。 “马畅，我长得漂亮吗？” “漂亮，当然漂亮。” 马畅现在撒谎眼都不用眨，更何况他都对着又黑又肥的中年老妇女夸过漂亮，对着张莉莉，根本算不得什么，更何况，张莉莉其实也算是漂亮的。 “和李文琳比起来呢？” “嗯，你们是不一样的美。” 马畅很会说话，对得起“马屁精”的外号。 张莉莉呵呵笑了起来，她挥了挥手，已有了几分伤感，她对他说道：“马畅，我都跟你说过了，我不是业主，我也不是你的领导，我和你一样，我是你的同事，你不要对我说好话，你说，我漂亮吗？” 马畅征了一征，喝了一口酒，还是说道：“漂亮，当然漂亮。” 张莉莉就怒了，对他吼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说假话！你其实这个人蛮好的，我平时最反感你的地方就是永远一张阿谀奉承的脸，见个男的就是帅哥，见个女的就是美女，看到领导就点头哈腰，看到业主就毕恭毕敬，你不累吗，现在不用了，我只是要你说真心话。” 她的眼前浮现在出马畅一脸的笑率先给业主打开车门，等到业主出来时，他先从副驾驶跑下来，急速的小跑着到业主那边，一边打开车门，一边体贴的用手挡着车顶，对业主体贴的道：“小心撞头了，小心小心。” 张莉莉不由一阵反感，她只是要他一句实话，为什么这么难呢。 马畅见她火了，也愣了愣，他笑了笑，对她说道：“我说的是实话啊，你要怎么样，对天发誓，我没说假话？” 张莉莉知道他一直只会这么说的，便笑了笑，喝干了瓶内的酒，对他说道：“呵呵，我知道你说的是假话，不过我很高兴，马畅，你说，这个人的长相是天生的，又不是自己不努力才长得丑，这个长得好看的人为什么就能得到这么多好处，这长得不如别人的，就什么也得不到，看来，人啊，出生就注定了不公，后天再怎么努力，都比不上抢个好肚皮，抢到一个好肚皮，生在有钱人家，或者不生在有钱人家，生在一个长相好的人家，没钱靠卖色相也能混口饭吃啊，你说是不是。” 张莉莉一只手托着脸，在那里嘿嘿笑着碎碎念，有点傻，有点伤感。 马畅对她道：“莉莉，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他站起来拉她走，主动付了夜宵的钱，张莉莉一边从手袋里掏钱包，一边去拉他，对他道：“说好了我请客的。” 但是马畅动作快，已经付过钱了，他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人一起坐在后面，叫司机往张莉莉住的地方开去。 张莉莉还在那里问：“马畅，我说得对不对，这些问题，难道你没想过么？” 马畅没有看她，只是说道：“我不去想，想多了就不快乐了。” 张莉莉奇怪的看他一眼，心里想，这个马屁精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 两个人安静下来，无话可说了。 马畅把她送到家门口就回去了，毕竟两个人是同事关系，而且以前交往太淡了，一下子像老朋友一样这么熟络，反倒觉得十分的尴尬。 马畅简直是逃也似的叫司机快点开车，车子很快的急弛而去，离开张莉莉站着的地方，他坐在车里往后望，看不到张莉莉的身影了才松一口气，到晚上也是好一阵子都没回过神来，同事之间突然走近了，互相说起心事，互相了解起来，简直让他手足无措，他慌乱的同时，甚至有点后悔今天答应张莉莉出去了，张莉莉今天是因为情绪不稳定，明天她清醒过来，大概也会后悔今天对他说的这些吧，这女人，平时总是一副十分光鲜十分风光十分精明十分坚强的样子，大概是第一次在男同事的面前表现出她失意的一面。 马畅想起这些，心里真是有一点后悔呢。 不过对于张莉莉的想法，倒是有了许多改观，以前很多看不惯她的地方也能够理解了，她张莉莉还真是不错，一个女孩子不凭色相不凭背影，完全靠自己的努力，又没有学历，又不是广州本地人，能够走到今天这一个位子，的确是很不容易，对于张莉莉，他今天甚至多了几分欣赏。 张莉莉一个晚上也没睡好。 第二天上班，和马畅打招呼时也有一些不自在，马畅也只是如同平常一样淡淡的笑了笑，对于昨天的事提也没提，张莉莉松了一口气，她今天来上班，就十分担心他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想着以后她要是抢他的单，两个人闹起来，他说起她曾经和他喝酒，重复她昨天说的那些话，大概到时候对她来说是致命的伤害。 张莉莉也是十分的后悔。 李文琳坐在她的对面，一直对着电脑在忙着什么，张莉莉也打开了电脑，昨天和刘太太接洽了，起初她自己用电脑软件画了一张设计图给刘太太看了，无奈刘太太说没有新意，千篇一律。笑话，电脑画出来的能有新意吗，直到她偷了李文琳的设计师，刘太太如获至宝，眼前一亮，对她惊喜说道：“没错，就是这张，我要的就是这样的装修效果，不过客厅里的地板砖我想换大一点的，这样容易打扫，张设计师，你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 张莉莉自然是说好，然而，如今对着电脑，要把李文琳原先设计好的图纸，在她的基础上改动，换一种规模更大的地板砖，相应的，其它的数据都会改变，张莉莉改到下午，已经心如乱麻，一张设计图改得乱七八糟。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先天不足就是没办法，她从小没学过美术，没有美术功底，又不是室内设计科班毕业，这件事，如果不求李文琳，估计最后也谈不妥。 张莉莉决心放弃了，她决心放弃广兴那个单，来保刘太太这个单，这件事她昨天晚上想了一夜，已经明白过来，很多事情，很多时候，不是一个人坚持，一直向前向前，不停努力就可以的，成功需要太多条件了，天时地利人和，她几乎除了自身的坚持和努力没有任何有利条件，乔振天没站在她这边，对方业主看她也不入眼，张莉莉知道自己再纠缠下去，估计也是白用功，与其这样，不如退而求其次，保住工作再说吧。 甘心吗，笑话，她当然不甘心，可是不甘心能有什么办法，在现实面前，你不得不低头，谁叫你长得没人家漂亮，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公司的男同事是这样，外面的男业主也是这样。 张莉莉一直认为，李文琳之所以被认可，全是因为她长得漂亮的缘故。 这个误会一直被她当作真理一样的奉行着，以致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无法消除对李文琳的忌恨。 快下班的时候，张莉莉站了起来，李文琳正在低头收拾手袋，准备回家，张莉莉突然说话，“李文琳？” 李文琳抬起头头来，静静的看着她，眼内有征询。 张莉莉淡淡道：“广兴那个单我退出。” 李文琳没想到她答应得那么快，心头一松的同时倒是有一些吃惊。 张莉莉冷冷一笑，对她讽刺的揶揄道：“人总有老的一天，以色事人岂能久哉？” 她误会她了，李文琳嘴唇动了动，然而，最后她还是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对她说声谢谢，拎着手袋走出了公司。 ------------ 第四十六章 发现竞争者 更新时间：2009-06-09 （四十六） 走出公司，想起张莉莉终于自动退出了，李文琳还是很高兴的，出了公司，她马上给老乔打了电话，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 老乔果然也很高兴，对她道：“文琳，张莉莉能够自动退出真是太好了，这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决策，到现在不知道耽误了多少事情，好了，现在总算好了，我明天就带你去见业主。” 李文琳说好，两个人聊了几句，李文琳挂了电话。 想起今天应该是值得庆驾的一天，无论如何，她终于胜出了，那么今天奢侈一点，多买点菜回去，和小凯好好庆驾也是应该的。 这样一想着，她就去主动买了菜，菜买得也比平时丰富，提着回了家。 叶小凯还没有回来，李文琳想着他多半是出去面试了，有了面试的机会，这个心里也是为他高兴，自己在那里哼着歌洗菜择菜，一个人忙活着也十分快乐。 刚好把菜都洗好切好，叶小凯回来了，他好像很累的样子，单肩背着的手提电脑带子好像显得特别长，扯得他整个人好像都矮小了一般。 “小凯，回来啦，我买了菜。” 李文琳欢快的迎接他。 叶小凯勉强一笑，点点头，走到一旁把电脑放下，挽起袖子准备做菜，叶小凯走得近了，李文琳瞅他一眼，发现他整张脸都是黑的，眉毛皱在一起，明显有心事。 她知道今天估计没有好消息，如今想想，小凯失业也快一个月了。 为了让他开心点，她对他笑了笑，说道：“小凯，今天去面试了？” 叶小凯勉强笑了笑，说道：“嗯，去面试了，不过人太多了，感觉不太可能有机会。” 他怕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所以自己抢先说了。 李文琳也知道他的心思，点了点头，安慰说道：“没关系，慢慢来，有面试机会，说明还是有希望的。” 叶小凯苦笑了一下，一边收拾着切好的菜，一边说道：“都一个多月了，还慢慢来？” 李文琳不知道说什么，他自己在责备自己，她想说安慰他的话，一时间也找不到。 叶小凯看了李文琳一眼，对她说道：“文琳，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他现在最怕李文琳觉得他没用，可是他怕他却偏要问出来。 李文琳马上否决“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小凯是最棒的。” 叶小凯笑了笑，心头一片温暖，想想未来，却一时间只觉得无助，想着老天爷不要这么不给人活路，好歹也让他尽快找到一份工作吧。如果是一个单身男人，失业挺多担心没钱吃饭交房租，对于一个有个深爱女友的男人说，除了物质上捉襟见肘的窘迫，更多的压力，来自自尊――――一个二十多的大老爷们总不能让女友养着吧？软饭男？ 叶小凯想都不敢多想。他必须给自己压力，尽快找到工作！ 李文琳站在一旁，看到他仍然愁眉不展的样子，她笑了笑，对他道：“小凯，我今天菜是不是买多了一些？” 她笑着看着他，想让他开心。 叶小凯才注意到，对她道：“嗯，好像是买多了一些。” 李文琳笑道：“那是因为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我现在负责广兴那个单，五千万的酒店公装！” 她伸出五个手指头：“小凯，如果我做成功了，那么别说保业，我们买房的钱都有了！” 叶小凯吃了一惊，看向李文琳，对她道：“你不是早就跟我说过，你在负责这个单吗？” 李文琳才想起从前，知道今天一高兴说漏了嘴，她只得点头说道：“是的，我说过。” 叶小凯看到今天突然买了那么多的菜，以及她前些天的表现，也慢慢明白过来，想着她为了宽他的心，应该是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当下心里十分的感动，他走到文琳面前，拉着她的手，李文琳笑了笑，倚在他的怀里。 叶小凯自责道：“文琳，我对不起你，我真没用。”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说什么话呢。” 叶小凯对她道：“文琳，如果有好男人追你，你没必要考虑我的。” 最近失业，已经让叶小凯信心大失，他都有点语无伦次了，想着文琳那么漂亮，在外面应该有很多男人追，南方的都市是很现实的地方。漂亮的女孩子只要愿意可以过得很好。 李文琳跟了他这么多年，吃尽了苦头，而到现在，他甚至连一份工作都没有了，以前总说等有了钱发了财要给她富足安乐的生活，现在想想，只觉得是空话大话，叶小凯的愧疚之情是越来越大了。 李文琳笑了笑，对他道：“说什么傻话呢，你好好努力，一定能够找到工作的，不要胡思乱想了。” 叶小凯点点头，开始做饭菜。 第二天上班，李文琳昨天和老乔在电话里约好了，说是今天一起去接洽广兴那个副总的，但是直到晚边下班，也没有老乔的消息。 下班了，同事纷纷下班了，李文琳怕老乔来找她，还在自己的办公间里等着，但是一直没有。 等到六点半，她只得走到业务部去，就看到老乔一个人埋首坐在那里。 她笑了笑，走过去，对乔振天笑道：“老乔？” 业务部几个没走的业务员看到李文琳到他们部门，情不自禁的都看着她，笑着打招呼，不时的瞅着乔振天，那样子很是暖味。 李文琳很不自在，不过别人这样误会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乔振天看到是李文琳来找他，便立马站了起来，对她笑了笑说道：“文琳，有什么事吗？” 李文琳提醒他：“老乔，你怎么忘了，昨天你跟我说今天要去见业主，怎么不去见了吗？” 老乔才明白她过来的意思，看她那么认真，也有几分感动，笑了笑，对她道：“今天不用了，朱总说他今天没空，我们改天吧。” 李文琳点点头，原来如此。 老乔对她笑道：“我明天再给他打一个电话，看他有没有空，你先回吧，文琳。” 李文琳点点头，和他道了再见，下班回家。 可是第二天，依然联系不到朱总，李文琳打电话问乔振天，乔振天告诉她，朱总依然是很忙。继续说明天再试试。 第三天第四天也如此。 第五天，广兴那边的朱总干脆不接电话，乔振天打到秘书处问起，秘书告诉他朱总出差去了。 乔振天感到不正常了，怎么不是忙就是出差呢，怎么不给他们机会接洽了？ 他一颗心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刚好李文琳又过来问起，乔振天对她说了事情经过，李文琳低头想想，对他道：“老乔，不会出什么事吧，按理说，这个报价报了，接下来就应该是带我们去工地测量，测量的数据到手，我也好画图纸。” 乔振天点点头，没有作声，他当然知道不正常。 李文琳锁着眉头，也在那里担心着。 乔振天回过神来，看她还站在那里，一副担心着急的样子，不由笑了笑，对她道：“文琳，你回去吧，明天我去广兴看看，务必要弄明白。” 李文琳点点头，一个人回去，一颗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起来，她现在为了这个大单几乎停了手中所有的工作，也就是说几乎错过了所有的小单，如果这个大单到最后还是没有做成，那么她估计工作都保不住了，想到这里，不由十分的担心。 乔振天第二天去了广兴。 结果到了秘书处，隔着玻璃门，发现朱总在一个阁子间里，和着一个员工在说着笑着，乔振天很尴尬，很明显，朱总没有出差，他只是不想见他们而已。 他找机会退了出去，在广兴的外面守了几个小时，看到朱总和着另外一批人走出公司，然后开着车走了，其中有一个他认得，是广州另外一家名字叫做百悦装修公司的。 乔振天的一颗心急速的跳了起来，看来，其它家装公司也已经打入进来了，而且明显动作比他们要快，朱总由从前的热情到现在的冷淡，甚至拒而不见，肯定是因为和其它家装公司有了意向。 认识到这一点，乔振天心急如焚起来，他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在那里急得团团转，不行，无论如何，他不能败在这里，他一定要拿下这个单，心里也十分懊恼，前阵子因为三个设计师的事耽误了太长时间，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他一时间也慌乱起来，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李文琳给乔振天打了电话，乔振天在广兴发呆的时候，李文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电话内容也是问今天情况怎么样，要不要见业主，她要不要做什么准备。 乔振天心里泛起苦涩，对她道：“文琳，其它家装公司也盯上了。” 李文琳听到这里，心一沉，知道大事不好了。 ------------ 第四十七章 新一轮战争开始 更新时间：2009-06-09 （四十七） 在乔振天的人生字典里，同样也没有“放弃”两个字。 他从来都认为做业务就是一个出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比如现在，出现问题了，其它家装公司也在盯这个单，那么，他现在就是想办法解决，首先要了解情况，到底是哪家装修公司在盯着，同时盯着的除了这家还有其它家没有，他们比起他们狮豪有什么优势，是报价比他们低，还是回扣比他们狮豪给得多，还是他们的设计比他们的厉害？ 乔振天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通过熟人，以及各路关系展开了一系列的调查。 结果发现，同时还有三家公司在接洽，这三家都是业内出名的装修公司，安业，百悦，宜家，他们都已经成功打入广兴内部，其它在外面盯着的家装公司还不计其数。 这三家，在报价和回扣上和狮豪差不多。 广兴的常务副总大概已经厌倦了狮豪的办事态度和风格，所以不打算与他们合作了。 当然，这是乔振天的估计。 乔振天和广兴的朱总好几天没有联系，估摸着他出差的谎言可以不被揭破，他才再次去了他们公司，因为打电话肯定又是打不通，他运气比较好，再一次碰到广兴的朱总在办公室。 因为撞到了，所以朱总不得不请乔振天坐下。 乔振天尽量显得礼貌有礼，业主是上帝，他们想从他这里赚钱，没办法，必须低声下气，再大的火也不能发，再说了，这件事本来是他们狮豪不对，他如果是朱总，估计也会不理睬了。 想到这里，乔振天就不自禁的想起自己公司的副总，只觉得他的脑袋肯定是被驴踢了，才想出了同时让三个设计师负责这样狗血的招数。 害得现在白白耽误战机。 “朱总，前些天听说您出差了，不好意思打搅。” 乔振天说话小心翼翼，毕恭毕敬。 白白胖胖的朱总点点头，肯定他的话。 朱总没有做声，两个人冰冷客气，从前的热络突然间全消失了。 “朱总，这次来就是想问问华龙这个装修进展得怎么样了，我们狮豪有最好的设计师，肯定能够把这个酒店装修好，让您满意的。” 朱总摇了摇手，示意他不要说了，乔振天只得沉默下来。 朱总看他一眼，对他说道：“乔经理，你们公司管理有很大问题。” 乔振天连声说是。 朱总继续说道：“我被你们公司的那些设计师搞烦了，你们公司办事太没效率，到头来找不到一个说话算数的主，我烦了，现在我这个装修，好几个装修公司都在盯着，他们都不错，给的报价和你们差不多，我就是图个清静和省事，我可不想一天到晚不停的被不同的人找，不同的人找也还罢了，问题是找来找去，谈来谈去，到最后才发现是同一个公司的，一件事情和不同的人谈，反复无数次，到最后才发现是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你想想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乔经理，你人不错，但是你跟的公司实在不行，你要考虑考虑了。” 朱总说了一大堆，乔振天连声说是，到最后讨好说道：“朱总，我们狮豪肯定有很多不足，不过设计师这一块是过得硬的，上次我给朱总介绍的李文琳怎么样，朱总也看了她的设计。” 朱总眯了眯眼睛，表明他想起了李文琳，那个衣着朴素，高大苗条，十分漂亮的女设计师。 他笑了笑，说道：“李小姐是不错，但是你们公司办事不行，所以，海涵了。” 乔振天急了，对朱总说道：“朱总，以后不会了，我们公司现在已经决定，由我和李文琳来负责和您接洽，像以前的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 朱总原本站了起来，表示没有兴趣谈下去了，听到这里，抬起头来，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乔振天立马说道：“当然是真的。” 朱总笑了笑，说道：“真真假假我也我所谓，反正既然大家都有兴趣，我要别人参与了，总不能不要你们参加进来，大家都有机会，公平竞争，看大家的表现吧，这个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朱总开始打太极，不过语气比刚才已经好多了，乔振天微微松了一口气，对他说道：“朱总，那么，过几天，我请李设计师设计一些图纸，先让您过目一下，这个五星酒店的装修，一定要有个性才是。” 朱总说：“好啊好啊，我现在还有事。” 乔振天很识相，马上告退了。 他走出来，到了广兴外面，身上已经出了一身的汗，用手擦了一把汗，就给李文琳打了电话。 “文琳，这些天忙吗？” “不忙。” “嗯，那么你好好努力，把华龙的设计图画出来，过几天我带你去把设计图纸给广兴的朱总看看。” 李文琳不由惊喜，对他道：“华龙的朱总回来了。” “嗯，回来了。” 乔振天只能这样说话，想着李文琳根本不知道人家根本没出差。只是不想见他们罢了。 交待完李文琳后，乔振天又进行了一系列调查，调查的结果让他认识到，在大家报价回扣都一样的情况下，如果要想拿下这个单，那么，最后的一张王牌，就是设计图纸了，而且时间要快，迟了就没希望了。 为了让李文琳重视这个问题，乔振天决定约她出来，和她认真的谈一谈。 所以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约了李文琳出来，名义上请她吃饭。 李文琳知道肯定是广兴的事情，很准时的赴了约，她今天穿着蓝色的衬衣和黑色直筒裤，看起来干练漂亮，爽心悦目，老乔心里也是欣赏的，想着这人漂亮真是穿什么衣服也好看。 他不自禁的想起张莉莉的质问，“难道一个人长得好看就有这么多方便吗？” 其实不得不承认，一个人长得好看的确是有许多方便，不过，说句实话，这次广兴的单子，别说李文琳长得漂亮，就算她长得和芙蓉姐姐一个样，他乔振天也会想尽办法讨好她的，这世上长得好看的女人多了去了，可是长得好看同时又有才华和灵性的女人实在不多，李文琳属其中一个。 说到实质，到最后能够决定一个人是否具有竞争力的还是才华，虽然才华这个东西在很多时候都会被埋没，但是紧要关头没有它还真不行。 乔振天看着李文琳心里浮想联翩。 “老乔，什么事，你说吧。” 李文琳冲乔振天笑了笑，洁白的牙齿一闪，乔振天笑了笑，说道：“文琳，有没有特别骄傲过的时候？” 李文琳愣了愣，摇了摇头，说道：“骄傲，为什么？” 乔振天笑了笑，对她道：“有才华，最难得的又漂亮，难道不应该骄傲吗？”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才华又没被人认可，至于漂亮，天下比我漂亮的女人多得去了，再说了，年纪大了，漂亮有什么用，难道漂亮就有权力多嫁一个老公么，呵呵，有什么好骄傲的。” 乔振天被她的话逗笑了，想她真的是很谦虚，极少碰到一个不以外表而自夸的女人，特别是天生丽质的女人，漂亮又一点都不自知，这样的女人实在太少见了，他说道：“如果真的漂亮可以多嫁一个老公呢？” 李文琳笑起来，说道：“那我也只要一个，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一个就好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乔振天点点头，对她道：“叶小凯真是有福气。” 李文琳笑笑，说道：“他比我能干，长得又帅，男人是越老越值钱。” 乔振天笑道：“我看不见得。”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好啦，老乔，别开玩笑了，我们说正事，你找我来，肯定是关于广兴的事情吧。” 乔振天点了点头，对她说道：“你现在开始画广兴的设计图没有。” 李文琳点了点头，说道：“开始了，不过我没有去工地测量，只能是画模型，要是有华龙酒店的户型图就好了。”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如果拿到了华龙的户型图，我们这个单也算谈下来了。” 李文琳想他说得也是，便笑了笑，没有再吭声。 乔振天对她认真道：“文琳，你要好好画，尽你最大的本事画，把你的灵性，你的才华全部发挥出来，要最好水平的发挥。” 李文琳原本低着头听着的，听完这话不由愣了愣，抬起头来看向乔振天，乔振天十分认真专注的看着她，神情非常严肃。 李文琳一时间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正式，想着前几天他不是打电话通知她要她这几天画图吗，难道今天叫她过来，就是为了把这件事情重复一遍？ 她有点迷惑不解，对他说道：“老乔，你今天找我，就是为这些？” 乔振天点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要你画好图，画出最好水平，最高水平，让广兴的朱总一看你的图就放不下来，你能做到吗？” 李文琳不由笑出声来，对他道：“一张平面设计图又不是倾城倾国的美女，怎么可能看一眼就放不下来。” 乔振天却摇了摇头，继续肯定道：“我就是要他看到了就爱不释手，你做得到吗/” 李文琳肯定不明白，在乔振天中的心中，她的设计是狮豪最后一张王牌。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行，行，我尽力。” 乔振天再一次纠正她：“不是尽力，是一定。” 李文琳就纳闷了，她认真看乔振天一眼，对他道：“老乔，你这样就难为我了，这种事怎么可能是一定，我当然只能是尽力。” 乔振天依然说道：“不行，你必须一定。” 李文琳便看着他，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了。 乔振天想着自己不解释一通，她肯定不会明白，她不明白，没有这个动力，她就不可能尽最大的力，不可能画出最好的设计图。 所以他振作了精神，开始了漫长认真的解释，把这些天他调查出来的结果都告诉她了。 最后他说道：“明白了吗，文琳，你是我们手中的最后一张王牌，在报价和回扣上面，我们狮豪没有任何竞争力了，只要设计这一块，才能给我们带来一点希望。” 李文琳明白过来，一下子感觉压力像一块巨石一样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她沉默在那里，思前想后，第一次对于自己的设计才能没了信心，乔振天继续对她道：“文琳，你要答应我，画出最好水平。” 李文琳看着他，对他道：“老乔，我，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有点担心。” 乔振天摇了摇头，对她道：“我没有给你压力，你也千万不要给自己压力，你一定要画出最好的图纸出来，其它工作一律不要做了，我会去和你们总监说的。” 李文琳看了看乔振天，对他说道：“老乔，这样吧，你跟我们总监说一下，我们总监水平肯定在我之上，也许他愿意亲自动笔，他肯定画得比我好。” 乔振天笑了笑，知道她现在压力太大了，不能再给她压力了，他便笑了笑，说道：“行，你先画吧，尽最大能力去画，我也会跟你们总监说的，到时谁的好，拿谁的去好了。” 李文琳感激的看了乔振天一眼，乔振天笑了笑，说道：“文琳啊，一个人该有信心的时候应该有信心，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忘了，上次朱总看了你的设计，对你的设计很满意，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才是。”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我其实也说不上没信心，我怕耽误你。” “耽误我？” 乔振天反问一句。 李文琳笑了笑，点点头说道：“对，我不能拖累你，万一我画不好，让你做不成这个单，我真是太对不住你了。” 乔振天心里倒是感动，他笑了笑，温柔说道：“文琳，如果真的想帮助我，那么你就好好努力，我们一起合作，把这个单拿下来，好不好？” 李文琳点点头。 这时候菜上桌了，两个人开始吃饭。 李文琳沉默一会，在心里反复想一想，想到乔振天说的，现在几家装修公司同时在竞争广兴那个单子，大家报价回扣都在同一条水平线上，现在能够分出高下的就是设计。 一个人的才华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李文琳想到这里，不由有了成就感，她看向乔振天，对他说道：“老乔，一个人的才华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老乔点头，“当然，只恨我自己初中毕业，水平太低，基础太差，否则的话我也学设计去。” 李文琳笑了起来，对他道：“你博学多才，在我们公司业务是最好的，这也是大本事，我不知多羡慕你。” 老乔笑道：“我也羡慕你啊，大概一个人总是不能什么都会吧，像你，就只会设计，不过一个人会设计也不错了，我早就知道了，一个人是全才没用，最重要的就是要懂一行，做精做强。”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这个倒是有意思，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呢，我除了画图纸什么都不会，我不会做任何家务，人情物理也不通，也不会说话，真的是一个书呆子。” 老乔笑道：“你不会做家务？” “嗯，不会洗衣做饭。” “你们家小凯不说吗？” “他会洗衣做饭。” 乔振天点点头，说道：“那你们家小凯真的不错，这男人都愿意为你洗衣做饭，我不行，我以后找的老婆一定要会洗衣做饭，因为我不会啊。” 李文琳笑了起来，看到乔振天这样夸叶小凯，心里也很是甜蜜。 “只是他现在失业了，情绪好像很低落。” “嗯，那你就更要把这个单做成功，这样的话，小凯的压力也许会少一些。” 乔振天对她说出来，李文琳点点头。 乔振天看她一眼，想她男朋友失业一两个月，她不但不曾抱怨，而且一直只是担心他不开心，这样的女孩子，长得又漂亮，对于失业的男友却依然如故，真的是难得。 在乔振天的心里，对于李文琳，又多了几分欣赏。 ------------ 第四十八章 关注业主最亲近的人 更新时间：2009-06-10 （四十八）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文琳就忙着设计华龙大酒店的图纸。 乔振天镇重其事的请她吃饭，对于图纸这件事，电话告知还不够，还要当面叮嘱一番，李文琳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她也是尽全力的把自己的所有才华发挥出来，希望到最后图纸能够通过，她其实很在乎这个单子。 很在乎的原因，一个是可以保住工作，第二个是可以得到一大笔提成，第三个是，她之所认最后胜出，是因为凭借着自己的才华（虽然同事误会多多，根本不认为是才华的缘故）因为是靠着自己的才华胜出的，这一点，让李文琳特别有成就感。 这些年，设计这一行业鱼龙混杂，设计师都成了业务员，真正在电脑前埋头做设计的总是收入最少的，那些月入上万的设计师李文琳从来没看到过他们画过图纸，他们一天到晚总是衣着光鲜，甚至来公司的时间也少，每天不是在外面陪业主吃饭，就是在外面陪业主玩乐，过得轻松又风光。 至于作图，每个设计师下面都有绘图员，绘图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负责把设计师的设计理念和基本图纸加工完善，也就是说大部分画图的工作其实是绘图员在做。 设计师在忙什么，忙着和业主打交道，和工程部材料部的人打交道，和着建材市场的老板打交道，很多收入上万的设计师，真正的收入根本不靠工资，这些，李文琳在这个行业混迹好几年，她也是明白的。 所以这些年，她混得很不如意，她除了做设计就是做设计，不会说话不会为人处事，在与人交往时，甚至会出现冷场，沉默找不到话题的时候，公司一直背地里笑话她是书呆子一个，男同事摇头长得这么漂亮却那么内向木讷，真是资浪浪费，替她十分可惜。 所以说，李文琳在公司是没什么地位和面子的，公司之所以一直还留着她，在她每个月的签单率都排在后面的前提下，主要的原因，就是以前设计这一块生意太好，李文琳虽然签单率低，但是还是给公司带来了收入，每个公司每个老板都会讲究投入与产出比，所以李文琳一直没有出局，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经济危机了，房地产市场大受影响，连锁反应，她们做室内设计这一块，也是根着萧瑟一片。 李文琳本来一直很灰心失望，以为三个月走人的肯定是自己，没想到乔振天鼓励了她，而且广兴这个单，到了最后，她竟然奇迹般的胜出，至于胜出的理由，她一时间都几乎不敢相信，老乔怎么说的，是她过人的设计才华，这也是李文琳一直反复问起乔振天的原因。 因为自己的才华让自己保住了工作，所以李文琳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成就感，这让她十分的振奋和鼓舞，甚至丢弃在角落，已经忘得差不多的人生理想也重新浮现在心头了，她从小的愿望，做一名成功的设计师，才华被人肯定。 如今想起这些，突然间就觉得生活有了希望，人生有了奔头，浑身充满了干劲，虽然张莉莉百般为难，处处摆脸，虽然男友失了业，虽然生活依然困难重重，可是李文琳却身心快活，因为她看到了希望的缘故。 因此，广兴的设计图纸她无论如何是要画好的。 为了画好广兴的设计图纸，李文琳是不但白天全心投入到设计中去，他们设计部是下午六点下班，设计师除非是大单在即，可能会加一下班，一班的情况下，他们是不会加班的，画图的工作可以交给手下的绘图员，美其名曰让手下多练练，事实上那些绘图员学不到什么东西，很多都是胡乱做出来的图纸。 下午六点，设计部大部分同事都走了，李文琳还坐在阁子间里，拿着画图铅笔在稿纸上“刷刷”的画着，张莉莉一直坐在她对面，晚上不必去见业主，她自己也没有活动安排，自然是在公司里利用公司的水电网络娱乐一下再回去，这是她多年的习惯，尽一切可能充分利分公司的资源以节省自己的需要花费的钱，因为晚上可以呆在公司，多好，可以上网冲浪，可以在网上看电视，看电影，看综艺节目，可以上搜房网看看，可以和房产中介或者是想买房的业主网上聊聊，这些她都可以利用公司的网络做到，自然要到晚上十一点回去，虽然别的女同事都害怕回去晚了，路上不安全，张莉莉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为了省钱加减肥，她晚饭也不吃了，一到下班后，就直接打开一个电影网站，窝在办公椅上看电影。 等到张莉莉看完两个电影，她抬起头来，发现李文琳还在对面画图，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张莉莉有点吃惊，看了看四周，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连绘图员都走得差不多了，她对李文琳说道：“文琳，很晚了，回家吧。” 想起她从前也是这样，任何一个单子的图纸她总是要画图到深夜，卖命的要画好，其实有些很没必要。李文琳对设计的重视总是让张莉莉感觉不安，因此也会十分的恼火，现在她就有点愤怒，她如此卖力的画图纸，多办是广兴那个单有了进展。 李文琳抬起头来，冲张莉莉和气的笑了笑，说道：“没事，再等一会。” 张莉莉决心问个明白，对她说道：“你画的是不是广兴的图纸啊？” 李文琳说：“是。” 张莉莉就一阵郁闷，阴阳怪气的说道：“现在治安可不太好啊，你到时回去，估计不安全吧，是你老公来接你，还是小乔送你回去啊。” 李文琳说道：“我一个人回去吧。” 张莉莉只得冷哼两声，很无趣的继续看电影。不过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关注情节了，她索性关了，提前回了家，而且很不厚道的把她那边的灯关了，这样整个房间的光线就少了一半，房子暗了下来，李文琳征了一征，知道是她故意所为，但是毕竟是人家那边的开关，她也不好说什么，所以继续埋头画图，张莉莉一个人率先走了。 李文琳晚上回去后，也继续对着电脑画图，甚至走在路上，晚上和小凯说话的时候，心里想的，眼前浮现的依然是想画的图纸。 她画图纸从来都是一个习惯，那就是一定要先在心里想好再下笔，做到胸有成竹了，思考的过程中，如果有什么灵感闪过，就会马上在废弃的图纸上记录下来。这样一次性画好的可能性才比较大，修改起来也容易很多。 如果在众多的设计图纸中推陈出新，让自己的设订新颖独物，又辉煌气派，不随大流，这些都是李文琳要考虑的。 为了配合李文琳的工作，乔振天也帮了她很多忙，他亲自去找了设计部的总监，对他讲了事情的严重性，如今只有李文琳的设计才能让他们狮豪有胜出的机会，张总监是那种表面功夫做得特别好的领导，如果不触及自身利益，他对下属会特别关爱，如果与自己利益息息相关，他就会最关心自己。 李文琳这件事，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张总监动脑子一想，就告诉乔振天，没问题，他会全心支持李文琳画图，李文琳以前只有一个绘图员（因为她的签单率实在太低了，公司一般只会给签单率高的设计师多配绘图员，像张莉莉，马畅就有三到四个）张总监为了鼓励李文琳的工作，迅速给她重新配了两个绘图员，从阳天那里调过来一个，王诚诚，小王同学，从张莉莉那里调过来一个，张莉莉对此很不满意，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她估计杀了李文琳的打算都有了。 除此以外，总监还特意把李文琳叫到了办公室，对她满面春风的进行了一番动员工作，对她的设计才华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对于设计这一块未来的美好图景也给了充分的展望，张总监现在也急需要用钱，房贷车贷在即，现在经济危机，他也有失业危险，据说开人都是从薪水高的人开起，所以他现在也希望手下好好努力，把广兴这个单拿下来，保住了手下的工作也等于是保住了他自己的工作。 这是他作为一个领导的打算。 乔振天对他道：“张总监，广兴这个单太重要了，我听说你的设计很好，你有时间也画一下设计图，我怕李文琳太年轻，她的图纸过不了关。” 张总监微微笑了笑，图纸他肯定会去画，但是如果不合格，通不过，岂不是自己伸出脸给人打，所以他只是笑了笑，说道：“看看吧，还是让李文琳去画吧，这件事本来一开始就是她接洽的。” 乔振天是人精，自然张总监一说就知道他说话的意思，当下也没有再吭声，他甚至想得更远，只是那也是他没有办法能改变的事情。 广兴的图纸不可能一天两天能够画出来，在李文琳画图纸的时候，乔振天还要做许多其它事情，这些事情总是在李文琳不用画图纸的时候。 李文琳想一心一意画图纸，两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她会迷惑不解的对乔振天说道：“老乔，我们现在去做什么？” 乔振天看了看她，对她简洁的道：“我们请朱总的秘书吃饭。” “啊，请秘书吃饭，为什么要请秘书吃饭？” 李文琳迷惑不解 乔振天笑了笑，对她道：“我请他吃饭，自然有我的道理。” “那你请他好了，我想一心一意画图纸，我不去了。” 李文琳最不喜欢人际应酬，听到这里，就想回去了。 “不行，文琳，你必须和我一起去。” 乔振天看着她，以命令的语气说出来，李文琳愣了愣，止住脚步，对他说道：“为什么？” “因为朱总的贴身秘书是男的。” “啊，是男的？这还真是奇怪哩。” 李文琳笑了起来，很少有总经理的秘书是男的吧，一般不都是长得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吗？就像上次她在广兴看到的那位。 乔振天对她道：“对啊，朱总很有意思的，听说他十分怕老婆。”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这倒不错。” 乔振天对她道：“好了，时间快到了，我们请他吃饭去。” “老乔，我什么为什么要请秘书吃饭？” 李文琳一边紧跟着乔振天的脚步，一边迷惑不解的对他说道，乔振天笑了笑，看了李文琳一眼，很认真的对她说道：“文琳，你记住一点，如果你想做成一个大单，那么亲近业主身边的红人是绝对没错的。” 李文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用一个外行人的口吻说道：“如果我们一开始不能接触到决策层，那么请一些前台，或者会么车间主任之类的吃饭，可以理解，但是老乔，我们现在不已经接触到了朱总吗，他是华龙酒店装修的负责人，他可以直接拍板决定，我们还用得着接触那些身边的人吗？” 乔振天听到李文琳这样外行天真的话，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惊久不绝，李文琳在一旁看得莫明其妙。 她对他道：“难道我说错了吗，按理说，不是应该一开始接触下边的人，一旦接触到有决定权的最高层，我们就不用侍候那些下属吗/” 乔振天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带着好玩的笑意看了一眼睁大了眼睛的李文琳，对她说道：“文琳，你这些是在哪里听到的？” “呃，一些红的职场小说看的。” 李文琳有点不好意思。 “哈哈，这你也信啊，小说都是瞎编的。为什么一开始接触下边的人，总之，我做销售这一行做了十年，我从来没有请前台吃过饭。是不是那边小说里，接触前台接触三十章，然后接触一个部门经理接触三十章，最后三十章才接触到老总啊。” 李文琳知道他在嘲笑那那点对业务的可怜见识，她低声争辩道：“你笑话我做什么，我又没在业务部。” 乔振天对她道：“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 “是的，我是见过一头猪在我面前跑。” “啊――――哈哈。”乔振天醒悟过来李文琳在骂他，不由又大笑起来，他笑着对她说道：“文琳，你想想，假若你是负责人，你是朱总，你想，你会不会让那些想做业务的家装公司不接近你。” “我想朱总就算愿意，可是下面的人不会让我们轻易见到吧，不是说阎王好找，小鬼难缠吗？” “我跟你讲，我第一次接触广兴这个单，我就是直接找的朱总。” “真的第一次就见到他了，下面的人没有为难？” “是的，第一次就见到了，下面的人为什么要为难。” “也许业主嫌那些做业务的像苍蝇一样围着他嗡嗡的转，他嫌烦。所以命令手下拦着不让我们见哩。” “你真是天真到可怜，他为什么要嫌烦，他为什么要命令手下为难我们，我们去找他，我们可以赚到钱，他难道没有好处，而且你要明白，竞争的对手越多，他拿到的好处越多，他求之不得我们这些做业务作单抢单的去找他哩。” 乔振天摇了摇头，觉得李文琳对于业务的认识可怜得就像一只珍珠鸡的脑袋。 李文琳点点头，把乔振天的话仔细想了一想，说道：“嗯，你说得没错，原来那些职场小说都是骗人的，我还以为做业务肯定要最先接触最下面的人，然后一个层次一个层次的往上面找。” “跟你说了，小说都是骗人的，只可惜我不会写小说，一肚子商业经验成不了文字。否则的话，绝对是真正的职场经验，比起那些职场手册强多了，那些都是误人子弟，文琳啊，竟信书不如无书，书呆子。” 李文琳红着脸笑了笑。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到了目的地，是一家四星级的饭店。乔振天在饭店门口对李文琳叮嘱道：“一会你把这个红包给他吧。” 乔振天递给她一个厚厚的红包，她打开看了看，是两张购物卡。 乔振天对她道：“里面的面值多少。知道吗？” “多少？” “两万块。” “送这么多啊，他又不是朱总，他只是朱总一个秘书。” “文琳，不要质疑了，以后你就知道我们笼络他讨好他的好处了。” 李文琳便点点头，把那个有着两万信用卡的红包小心翼翼的放到手袋里，然后和着乔振天一起进了饭店。 很快就和朱总的秘书见了面，一个四十左右的中等个子的男人，长得挺帅气的，带着一副银边眼镜，看上去很斯文儒雅。 只是整个人有点过于苍老，显得好像生活上很多困难一样。 三个人寒喧坐下，随便聊了聊，乔振天说了一些认识杨秘书很高兴的话，对李文琳道：“文琳，这是广兴的杨秘书，很能干的，朱总的工作大部分由他管理的。” 李文琳马上站起来，笑容可掬的伸出手去，杨秘书马上把端到嘴边的酒杯放下，客气拘谨的和她握了手，这么漂亮的女设计师他也是很少见到。 酒过三巡，乔振天对杨秘书说道：“杨秘书，我们认识也是朋友，以后大家多多关照，我们准备了一份小小的见面礼，不成敬意。” 李文琳麻利的拿出红包，交给杨秘书，杨秘书推辞着不肯收，李文琳为难的看着乔振天，乔振天无奈，拿过李文琳手上的红包，极为迅速的塞到杨秘书西装口袋里，笑道：“一两张购物卡，杨秘书给孩子买点东西吧。” 杨秘书笑了笑，也没有再拒绝，吃惊道：“乔经理，怎么知道我有孩子的？” 乔振天笑了笑，对他道：“我看你办公桌上有全家福的照片，你太太很漂亮啊，小女孩也很可爱。” 李文琳注意到杨秘书摸了摸刚才塞红包的西装口袋，她才明白，刚才他对她的推辞其实只是做作样子的，还是乔振天会做人，看来她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来，杨秘书，我们干杯。” 乔振天举起酒杯，和杨秘书碰杯，杨秘书喝一口酒，感叹道：“现在生活真是难啊。” 乔振天笑了笑，对他说道：“杨秘书不是广州本地人吧。” 杨秘书摇摇头，说道：“我是山西的，在广州结了婚生了孩子，去年在这边买了房，呵呵，也算半个广东人吧。” 他笑了笑，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得意的笑容，不过随即就被愁苦掩盖，他摇了摇头，说道：“孩子本来不想这么早要的，不过我老婆急着要生，所以买了房子刚供上房贷孩子就来了，这两年，真是四处找钱。” 李文琳在一旁沉默听着，想着他是不是示意他们多送一点红包啊。 不过乔振天没什么表示，只是顺着杨秘书的话说着，三个人聊天晚上十点多才各自回去。 乔振天和李文琳结了账回去。 李文琳对他道：“老乔，为什么要送购物卡？” 老乔笑了笑，一边把饭店开的发票小心放好（刚才那餐饭吃了他两千多）一边笑道：“难不成送现金？那么多钱人家敢说吗？” 李文琳想想也是。 老乔一边和她一起走出饭店，一边对她说道：“文琳啊，购物卡就是为我们这些人大量存大的啊。” 李文琳笑了笑，对他道：“现在这个单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这们付出，未免风险太大了吧。“ 乔振天哈哈一笑，对她道：“我个人可舍不得，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公司会报销的。“ 李文琳便也笑笑，两个人站在街边等车，李文琳想了想，对乔振天说道：“老乔，我刚才想了想，我还是觉得没必要对朱总秘书这么讨好，我看他那样子，根本影响不了朱总的决定。“ 乔振天点点头，想她看人还蛮准的，他笑了笑，说道：“你说的没错，但是我讨好他又不是指望他影响朱总的决定。“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是利用他干掉那些和我们抢单的同行对手。” “利用杨秘书？” “对。” 李文琳不明白了，她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她还想再问清楚，这时候车来了，乔振天推她上车，对她道：“你先回去吧。” 李文琳只得点点头，想着下次有机会再问他好了。 ------------ 第四十九章 职场的田忌赛马 更新时间：2009-06-11 （四十九） 由于大家在同一个办公室，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太过要好太危险，赌气也是不现实的，除非你天天想活在一种压抑郁闷的气氛里。 所以张莉莉和李文琳现在也是客客气气的相处着。 自从上次张莉莉突然冷冷的对她宣布她退出广兴后，两个人再没有说话，但是两个人的办公桌紧邻着的，面对面的坐着，抬起头，就算不主意，随便一望，也能看到对方，总不能看到了就板着个脸或者皱着个眉吧，这不是自个给自个找罪受吗？ 所以李文琳考虑过后，有一天中午，就对张莉莉说道：“莉莉，中午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因为这件事毕竟是张莉莉出局了，她李文琳占了上风，所以出面打招呼的事应该她主动，张莉莉看她一眼，但是她还是说了话，虽然脸上依然没有什么笑容，要一个战败者对一个胜利者微笑，短时间内难免强人所难的。 李文琳尽量显得真诚友好，不致于让她误会自己是在耀武扬威。张莉莉淡淡道：“不了，现在经济危机，我在办公定里吃便当，现在业主不好找啊，没钱，要省着点花。” 其实李文琳今天也带了便当，之所以便当不吃，提出吃饭，也主要是想和张莉莉修好，两个人挨得这么近，又同在一个办公室，除非是不想做了，如果想继续在这个公司呆下去，修好同事关系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李文琳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请客。” 张莉莉看了她一眼，眼里有着复杂的神情，李文琳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了，她本是一番好心说请客，想两个人和解，但是如今仔细一想，这请客两个字听在张莉莉耳朵里，大概晨肝夸耀的意思吗，言下之意，也许是“我赚大钱了，我拿到大单了，我是胜利者，所以我大方的请你这个战败者吃饭。” 李文琳想到这里，不由十分的后悔，只觉得自己真是太笨了，不会说话不会做事，在职场这么多年，没一点长进。 幸好，张莉莉没有出声计较，她低头看了一下电脑，淡淡对李文琳道：“谢谢，我今天中午很忙的，刘太太要的设计图我还没改完。” 张莉莉说的是实话，电脑上打开的是，是密密麻麻改得面目不清的设计图。 李文琳瞅了一眼，一眼就看出是自己以前给刘太太设计的图纸，张莉莉看她盯着她的电脑看，心跳立马加快，她急快的把显示屏给按黑了，对她道：“怎么，你还不去吃饭，电脑工作久了，让它休息一下。” 李文琳心知肚明，再想着，她现在拿到广兴这个单子了，张莉莉要用她的设计图就让她用去吧。 她甚至在想，如果她改不过来，她可以帮忙。 在心里想了想，思量了一下要说的话，害怕再次让她误会她是在炫耀，她平静的说道：“莉莉，图纸上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我们是同事，同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 她又说错话了，这种情况，本来就应该不说话，马上离开，但是她说了，张莉莉听在心里，对她一直压抑的愤怒就如井喷一样，她咬牙怒道：“用不着。” 想你李文琳未免也太过份，我用你一张图纸怎么了，你用得着出声警告吗，有本事你告到总监那里去了，人不要太得意，谁都要高处低处的时候，站在高处那样无所顾忌，小心怎么死的。 在原来的愤恨上对李文琳又多恨了几分。 李文琳好心办坏事，听到张莉莉愤怒的声音，只得匆匆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阁子间，拿出从家里带的便当吃了，又开始埋头继续画图纸。 中午的时候，乔振天给她打电话，理由是他们要去请朱总吃饭，因为同样是广兴的单子，李文琳没有拒绝的理由，再说了，陪广兴的负责人吃饭，通常都是在五星饭店，李文琳可以吃到平时许多吃不到的东西。 和着乔振天在公司外面会合了，两个人拉了一辆出租车往饭店开去，两个人同时坐在后车厢里，刚坐进去不久，一旁的乔振天就递过来一叠资料。对李文琳说道：“文琳，现在马上把这些熟悉一遍，一会你要多说话，你的话也许比我的话对朱总更加有影响力。” 李文琳说声是，拿着乔振天递过来的资料认真看了起来，结果，看了前面三张，讲的全是百悦，宜家，还有兴业这几个装修公司失败的设计装修项目的。 李文琳吃惊的抬起头来，看向乔振天，对他说道：“老乔，这又是唱哪一出。” 乔振天回答得简洁直了，对她道：“你马上看，不要看我，我回答你就是。” “嗯嗯。”李文琳只得又低头看起来，乔振天在她身边叮嘱道：“不但要看，还要记在心里，到时候能够很熟练的说出来，只可惜我今天才把资料弄全，否则的话我早几天就会给你，让你背出来。” 李文琳一边看一边回答道：“这个你放心，我以前就看过的，成功就是从他人的失败里吸取教训，这三个装修公司都是业内的知名品牌，他们的失败作品我经常拿来研究的。” 李文琳的回答出人意外，乔振天简直就是惊喜，他吃惊的看着她，眼里有着欣喜的神光，对她激动的说道：“文琳，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李文琳抬起头来笑了笑，说道：“当然是真的，我几曾骗过你。” “嗯，那太好了，你可以不用看了。” “没事，我再熟习熟习，你说吧，为什么要看这些，别人的失败作品我们要跟朱总谈起吗？” “当然，这次请朱总吃饭就是要中伤对手。“ “啊，中伤对手？” 李文琳吃惊，显然没想到。 “对，直白点，就是在朱总面前说他们坏话。” “啊，这招也用啊。” 李文琳觉得不可思议，这不是办公室张莉莉那样的女人经常用的伎俩吗，在广兴这样的大单上，她一直敬仰有加的乔振天乔经理也打算这样做。 乔振天偏过头看她一眼，看到她的脸上有失望和难以置信，不由笑了笑，说道：“当然，说得好听一点也可以，文琳呀，古时候的田忌赛马听过没有？” “当然听过。” 李文琳觉得好笑，乔振天简直把她当文盲嘛。 乔振天呵呵笑了笑，说道：“这你就好理解了，田忌赛马怎么赛区的，他为什么会赢，那是因为他拿自己的上等马比别人的下等马，我们也是同样的道理。把别人的短处有凭有据的抖出来，这就是对付对手的办法。” 李文琳明白过来了，她笑了笑，对乔振天说道：“老乔，你真是博学多才，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啊？” 乔振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对她道：“不要夸我了，年纪越大发现自己懂的东西越少，我现在还天天努力学习呢。” “啊，你在学习啊，你在学习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乔振天红了脸，不肯说下去了。 李文琳笑了笑，知道他不肯说，便也没了办法，她低下头去继续看着那些争对手的失败作品，而且在设计理论上指出它们犯的错误。 很快的，在她看资料的时候里，出租车将她们送到了饭店，这一次，朱总不但自己来了，还带了随身的杨秘书，杨秘书看到他们就很高兴，主动走上前来和他们招呼。 在隔着朱总较远的距离里，他小声感谢乔振天，“乔经理，上次谢谢你，我真是没有想到，你――――你放心好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杨秘书客气了，你能认我这个大老粗做朋友，我已经很高兴了。” 杨秘书连连点头，也热情的对着李文琳笑了笑，李文琳也礼貌的还了一个笑容，心里想着，虽然不知道乔振天会怎样利用杨秘书对付竞争对手，不过现在也不错啊，至少杨秘书如果和朱总有机会单独在一起，他也会说他们狮豪一些好话吧。 她正在那里想着，就听到乔振天在那里小声说道：“杨秘书，我昨天给你的资料你都看了吗，一会麻烦你说几句。” 杨秘书笑了笑，说道：“看了看了，虽然我是外行，但是也看了好几遍呢。” 乔振天点点头，说道：“谢谢杨秘书。” 杨秘书邀功一样的说道：“我今天还跟我们朱总说了，朱总心里现在都有数了吧。” 乔振天眼里突然一闪亮，有惊喜的神光，他握紧了杨秘书的手，对他说道：“杨秘书，真是不知怎么感谢你。” 杨秘书笑道：“乔经理你过奖了，举手之劳，举手之劳，有几个人能够想到我们做秘书的，你把我看得起，我自然要帮你。” 乔振天笑了笑，李文琳站在一边，他们两个人的谈话她现在可听不懂了。 但是很快的，一行人走向朱总，四个人落座后，喝酒喝到一半，她就明白过来了，她是从朱总的话里明白过来的。 “文琳啊，你对百悦，宜家，兴业那几家怎么看啊？” 李文琳愣了愣（朱总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亲热的直呼她的名字了）她看了看乔振天，乔振天笑了笑，对她鼓励道：“朱总问你话哩，朱总看你是设计师，想听听你的意见。” 李文琳便明白过来，把在心里准备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她说道：“朱总，这三家我分开说，百悦呢，在装修家居这一块不错，但是公装这一块，他们没有什么好的作品出现，一直是空白，大概您听说过，一个卖百事可乐的不管他卖得多么好，但是如果他承诺说他卖包子也能卖好，你能信吗？” 朱总哈哈的笑，乔振天也笑了起来，想想李文琳总是给他惊喜，你认为她呆她笨吧，她有时候却也古灵精怪的。 朱总哈哈笑完，对她道：“你说的没错，一个行业的销售渠道不错，并不代表其它产品也能卖得好，这比方有意思，嗯，接着说。” 李文琳得到肯定，有了信心，继续说道：“我接着说，宜家吧，宜家做过公装大单，也做过五星酒店的装修，如今深圳的万家灯火就是他们装修的，但是在我们业内，那一直是一个失败之作，听说他们装修后，那家酒店生意也不好，老板打算重新装修呢。” “嗯，这事我也听说了，没错没错，文琳真是对设计这一行非常研究啊，不但图纸画得好，对事对物有自己的看法，还会关注行业其它的动态。” 李文琳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这是我必须要关注的，否则的话，别人做得失败的作品，我不吸取教训的话，很容易重蹈覆辙，我通常一有空就会研究别人做得不太好的作品的。” 朱总满意的点点头，对她道：“嗯，年轻人就是要多学学，都像你这样就好了。” 李文琳点点头，说道：“至于兴业，嗯，他们倒是无功无过，不过他们最强的是做商场装修，写字楼装修，酒店这一块虽然有装修，但是也无功无过，没什么特色。不过虽然与设计无关，有一点我还是要提出来，朱总，兴业他们的销后不行，如果你有时间去网上查查就知道了，有很多业主投诉他们，说他们服务态度差，售后极不好。” 朱总哈哈一笑，说道：“我是要去查查，我今天也听小杨提起过了，那几家啊，嗯，的确是有不足也有他们的长处，我一定要认真的考查，来来，喝酒喝酒。” 朱总率先拿起酒杯，李文琳知道该说的都说了，看着杨秘书对她投过来的笑眼，她就知道乔振天的目的了。 他说他利用秘书对付对手，现在她是明白了。 一餐饭一直吃到下午两点多，朱总说公司还有事，提前和杨秘书开车走了，李文琳和乔振天也回公司。 李文琳对乔振天说道：“老乔，你真行啊，我终于知道你送杨秘书那么厚的红包是为什么了？” “呵呵，这还只是开始。” “嗯，我还以为你要我主动对朱总说起其它三家的不足呢。” “哈，怎么会，杨秘书先说比我们先说有效果得多，哈哈。” 李文琳回到公司，下午的工作也开台了，她继续画广兴的图纸。公司新给她的绘图员加上原先的，现在有了三个，三个绘图员无所事事，王诚诚闲了太久，便走到李文琳面前，对她客气的说道：“文琳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没有，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说的。” 王诚诚便点点头，回到了自个的位子上，李文琳感觉有一道仇视不满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没有抬头，但是直觉是阳天的。 王诚诚是阳天的设计图，公司把他调给她，也只是暂时的，完成广兴这个单，可能清寒是会调回去，也就是说王诚诚最后还是要跟着阳天的。 这也是李文琳虽然手头事情多，很忙，可是也没有麻烦手下的新来的两个绘图员的缘故，如果她和他们打得火热，阳天势必有意见，她没必要为了两个新人得罪老人。 王诚诚这孩子好像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做事不经头脑的，到得李文琳手下，成天兴高采烈的，这不是摆明了在阳天手下活得不乐意吗？ 李文琳虽然自己的职场也挺失败的，在老人群里算是上不如意者，可是好歹比新人有经验，她觉得有必要提醒王诚诚一下。 公司下班之后，阳天张莉莉他们下班了，李文琳因为要做图纸，所以留下来加班，她在加班，手下的绘图员肯定也不能走。 李文琳因为设计图纸没画出来，所以把设计图加工成效果图的工作还很远。暂时用不着绘图员，就叫三个手下回家。 其它两个听话的欢天喜地的走了，王诚诚还呆在那里，李文琳画图累了，抬起头来看到他，不由笑了笑，对他道：“小王，怎么不回家？” 王诚诚摸了摸脑袋，笑了笑，说道：“以前在阳天手下，天天加班，加班加习惯了，回去也不知道做什么？” 他边说边站了起来，走到文琳身边，对她说道：“文琳姐，你一个人怪累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李文琳笑了笑，抬起头来，迎上他的眼睛，看到他的眼内都是真诚和关切，不由有几分感动，对他笑了笑，说道：“现在真的没你帮得上忙的，你回去吧。” 王诚诚站在旁边没动，对她说道：“文琳姐的图纸画得真好，我帮不上忙，站在旁边学学也是好的啊。” 李文琳想想也有话对他说，便没有催着他回去了。 ------------ 第五十章 不要站错队 更新时间：2009-06-12 （五十） 李文琳看着王诚诚，想着现在的他多像刚工作的自己啊，当时她也是刚刚大学毕业，一个总监助理负责带她，对她说，刚来的时候，工作只要十分之三的精力就好了，用十分之七的精力来对付人际关系，那时候李文琳刚刚出来工作不懂事，还天真的问他：“工作不是最重要最主要的吗，为什么精力和时间要用来负责会际关系。”助理就笑而不答，后来李文琳发现，这个总监助理和另一个设计师是两个派系的，按理说，设计师对总监助理要毕恭毕敬，好歹是领导，但是那几个设计师由于业绩好，对于这些顶着位子呆在公司不做实事又要爱命令别人做事的助理很看不惯，也不怎么怕他，总之两边人有派系斗争，当时李文琳不懂事，想着助理你负责带我，那么我就站在你这边了。 这中间经过了长时间的斗争，期间李文琳很听助理的话，助理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喝，立场一分明，自然就是敌是友就十分的分明。 不过李文琳以前看到一本职场手册，上面是说新人不要想着两边撇清，不参与进来，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你跟着你的负责人，你就不可能不参与，重要的是站对立场。 这话其实也说得没错，人往往在一个局中，就身不由已了，但是李文琳还是估错了形势，站错了。 她那时候刚刚毕业，根本分不清谁弱谁强，谁负责带她，自然是跟在谁的后面，结果是负责她的助理在派系斗争中失败，离开了公司，李文琳虽然留了下来，但是一直与设计部其它同事的关系处不来。 再后来，随着两派的人员都走得差不多了，以后的老员工换了一批新员工，李文琳的办公室生涯才慢慢风平浪静下来。 只是如今细想从前，总觉得如果重来一次，她不会犯那种错误。 她感觉王诚诚在走她当年的老路，所以想着要提醒他一下，王诚诚站在她面前，认真的看着她的图纸，留着短短的小平头，皮肤洁净，就是一个阳光大男孩，甚至眼睛都是那么真诚坦率，根本还没有沾染职场的半点不好的习气。 李文琳看他一眼，心里想了想，对他说道：“小王，你和阳设计师处得怎么样？” 王诚诚看了看李广琳，笑了笑，仿佛有话要说，但是感觉不能做一个男祥林嫂吧，所以只是摸了摸脑袋，说道：“还好，阳对我不错。” 李文琳也知他说的是假话，阳天平时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对小王又是骂又是批的，成天叫他绘图叫他加班，大家也都看在眼里，王诚诚这样说，也只是不想四处告状不想生事，他显然对阳天也是不满的，否则的话，总监把他调到李文琳这边来，他不会这么高兴。 “文琳姐，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业主请我去给他的房子设计，我一定尽心尽力，呵呵，家是一个人最重要的地方了，我一定把他的房子当作自己的房子一样装修。” 意气风发的言语，年轻，不谙世事就是好啊。 这些话李文琳刚工作的时候也说过。 她心里感慨，点了点头，又继续对他道：“我现在还在画设计图，手头上暂时没有什么工作要你帮忙的，如果阳设计师忙不过来，你可以过去帮他，他毕竟是你的负责人，你以后实习结束，要我们公司给你评价，或者是你想留在公司，上面要看你成绩，负责设计师给你的意见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指标，这些都要是阳天帮忙的。” 这是他们设计部门的规矩，每个设计师手下都会带助理带绘图员，绘图员助理实习期结束，公司如果要考虑录用他们的话，负责的设计师给的意见非常重要，文琳担心王诚诚以后讨不了好，所以在这里好心提点他。 想着如果是比较聪明的男孩，应该就会明白她的一片苦心了。 没想到，王诚诚笑了笑，对她说道：“我知道的，不过我是总监调过来帮你的，现在配合你才是我的主要工作，文琳姐，不是吗？” 李文琳便无话可说了，王诚诚笑了笑，继续盯着她电脑上的图纸看，又看她道：“文琳姐，你是我们部门图纸画得最好的，我真应该向你学习，什么时候我画图的本事有你这么好就太好了。” 李文琳太好了，王诚诚好像在转移话题，他明白她的提点，但是他好像自己心里有主张，李文琳在那里想了想，想着难道他王诚诚打算站在她这边，问题是现在她好像在他们设计部挺重要的，负责广兴那个单了嘛，但是长久以后呢，跟着阳天总比跟着自己要好。 李文琳对自己挺没信心的，但是手下的绘图员对她却仿佛极有信心，她在心里笑了笑，这种事，对自己也算是鼓舞吧。 接下来，李文琳就没有说什么了，王诚诚认真的在一边看着，不懂的就问问李文琳，李文琳凡是他问的一般都给予仔细的解说，对于王诚诚的好学也有了几分欣赏，她不是刻薄的老人，对新人也不会特别的防着忌恨着，但是并不代表其它人都是如此。 李文琳直觉，王诚诚这次跟了他，以后回到阳天身边有得他受的。 不过她已经好心提点了他，他坚持这样下去，她也没办法。 反正该做的她都做了，再这样劝下去，未免也太妄自菲薄了。 王诚诚自从跟了李文琳后，每天都很高兴，因为再没有人为难他批评他指责他了，而且跟在李文琳身边，他还可以学到许多东西。 他虽然刚刚入职场，但是自问没有站错队，他也知道有派系斗争，他也知道阳天还有其它设计师对李文琳都有很大的意见，但是他私下里认为李文琳是非常有实习的，最后，她会胜出，所以他选择和她站一起。 且自认为，没有站错队。 他想着，文琳姐太谦虚了。 不过今天这样跟他说话，大概是想试他的真心吧，他刚好很好的表现了。 ------------ 第五十一章 要学会说不（上） 更新时间：2009-06-13 （五十一） 李文琳发现自己忙不过来了，原因是有其它人找她帮忙画图纸，改图纸。 如果想到有一天她会负责五千万的公装大单，李文琳刚开始根本不会那样做。她以前从来不会拒绝，别人只要请她帮忙，她就会答应。 最近几天，她的主要工作是忙着设计广兴的图纸，虽然总监也把两个绘图员调给她了，但是现在设计图没出来，绘图员坐在那里也没有用，因为绘图员是把设计师设计的图纸做成效果图，对图纸进行加工，深化，使设计师的设计理想更加具体形像。 这所有的工作都要等到设计完成之后，但是李文琳现在没有画完。 她没有画完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要她帮忙的人太多了，以前在设计部，因为她的图纸是画得最好的，所以其它设计师有图纸要画或者需要修改，就会过来请她帮忙，李文琳因为其它能力不行，也需要用得上其它设计师的地方，再说同一个部门，人家请你帮忙是看得起你，不帮也不行，所以以前虽然她有时候也很忙，也就答应了。 很多事情如果你刚开始就拒绝了，那么这事情很好办，最麻烦的就是，你刚开始没有拒绝，帮人帮了很久，突然不肯帮忙了，这样的话，麻烦就大了。 李文琳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她现在很想说不，但是如何说，怎么说？ 比如今天，她刚到公司，刚打开电脑，准备继续设计广兴的图纸，马畅就走到她身边来，对她笑道：“文琳，我想请你吃中饭。” 李文琳愣了愣，自从上次和马畅在设计部大吵之后，两个人一直没有说过话，平时看到了，就当对方是空气，各作各的事，马畅今天居然想请她吃饭。 她不想和这个太接近，平时看到他见着领导就一溜小跑，脸上都是谄媚的笑，只恨不得屁股上长一条欢快摇动的尾巴，以示奉承，她已经觉得够恶心了，更何况上次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狠狠的中伤了她羞辱了她。 她推搪道：“嗯，嗯，谢谢，可是我，没有――――” 马畅知道她想拒绝他，他看了看四周，脸上堆上招牌式的眯眯笑容，对她道：“文琳，我请你吃饭是想向你说声对不起，如果你不想原谅我的话――――” 李文琳愣了愣，抬眼看向马畅，马畅恭着身子一脸真诚的看着她，李文琳心里动了动，虽然反感他这种无处不在的马屁样子，无论如何，她是心地善良的女子，她说道：“吃饭就算了吧，你有这个心就行了。” 马畅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不肯接受我的请客，你就是不肯原谅我，文琳，我是真诚的。如果你不肯原谅我，我会一直很难过，真的，文琳，这些天我一直很自责，那天我太冲动太糊涂了，如果你不肯原谅我，我可能一辈子都会很伤心――” 李文琳已经止不住脸上堆满了笑容，她觉得马畅太好笑了，马畅这种“如果论”说得太多了，已经成为他们设计部首推的开心果，马畅对业主说：“张老板，如果你没有让我负责这个单，我可能保不住工作，如果你没有让我负责这个单，我可能无法展现自己的设计，如果你没有让我负责这个单，我也学不到新的东西，如果――――如果――――” 马畅对他们设计总监说：“总监，如果没有你录用我，也就没有我马畅的今天，如果不是你，我就不能在这里工作，如果没有你，我也没有机会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如果没有你，我也不能完成自己的设计梦想。” 诸如此类，甚至业主只是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咨询了一下他，他也会来一堆如果，通过这一堆如果把业主领导的功劳，或者他们的本份工作夸大到无限大。 马畅看到李文琳笑了，不由眯眯一笑，欣喜道：“文琳，你同意了？” 马畅是小眼睛，又经常满面笑容，所以别人看到他时，他的两只眼睛就成了一条缝，基本上看不到他的眼珠子。 李文琳摇了摇手，笑着推辞道：“马畅，真的，我很忙。” 马畅说道：“那行，你先忙吧，等你空了我再来请你。” 李文琳摇了摇头，继续画图纸，让她吃惊意外的是，马畅果然第二天又毕恭毕敬一口一声大美女一大堆如果论的来请她吃饭，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天天这样。 到了第六天，她笑了笑，对马畅说道：“马畅，如果我一直没空，你是不是一直这样请下去啊？” 马畅笑了笑，胖胖的黑脸上眼睛眯成两条细线，他说道：“是啊。我是非常真诚的。” 李文琳只得对他说道：“那行，一起吃中饭吧，我天天吃便当呢。” 马畅欢天喜地，请她到外面一家三星的饭馆吃饭，在席间，马畅十分真诚的向她说了对不起，他和张莉莉不一样，他是以大局为重的人，有些事情如果已经无法返回的话，他就会选择忘记，毕竟是男人，心胸又开阔许多，又想着李文琳也是一个女人，如果他想请她帮忙的话，肯定要事先化解他们的问题。 他真诚说道：“文琳，从前是我不对，我那时候都糊涂了，我都不像我自己了，对不起，你要是骂我能好过一点，你就骂我吧，随便你怎么骂。” 李文琳征了征，挥了挥筷子，对他道：“哦，算了吧，我早忘了。” 马畅也征了一征，看了看李文琳，李文琳静静的坐在那里，两道秀气的眉毛微微的拧着，看上去楚楚动人，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好说话，这么大度，他想到，怪不得乔振天这么护着她，这女人，的确是蛮不错的。 他真诚道：“文琳，谢谢你能原谅我。”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我刚开始是很生气，但是事后想想，你发火也可以理解，毕竟老乔做得有点过份，其实，要跟你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马畅立马打断李文琳的话，对她说道：“文琳，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乔经理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不适合广兴那个单，你知道我的，我除了这张破嘴，什么都不会，听说在大的装修公司，如果是五星酒店级别的装修，一般都是首席设计师出马的，我们公司没有首席设计师，当然，如果有，肯定就是你的，你的设计是最好的，所以老乔没有选错了，你是最合适广兴这个单的。” 李文琳笑了笑，对他说道：“马畅，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好话。马畅，你不要怪老乔，真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马畅松了一口气，笑了笑，说道：“我其实也没有怪乔经理，真的。我还挺感谢他的，他事后虽然让我出局了，但是又给朋友介绍给我，给我介绍了一个业主，我现在能够保住工作，还能拿到提成，又很轻松，所以啊，我很感谢他的，真的，我一点也没有怪他。” 李文琳看到这么说，也就点点头，对他说道：“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马畅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对李文琳道：“文琳，你真的原谅我了吗？” “当然，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马畅嘿嘿一笑，脸上好像有种不好意思，他试探着说道：“那么，文琳，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李文琳愣了愣，一时间明白过来，想着马畅怎么这么好了，会主动来向她认错，原来是有事求她的。 她说道：“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呢，原来我李文琳也有你求我的时候啊。” 她的笑容敛去，把筷子放下，已经完全没有了心情。 马畅无标的笑笑，对她说道：“文琳，事情有点紧急，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是无比真诚的请求你原谅的。” 李文琳没有作声。 马畅对她道：“老乔上次不是给我一个单吗，但是现在我的设计图纸出了一些问题，你知道我的，我在设计方面很不行，想请你帮帮我。” 李文琳没有作声。 马畅说道：“文琳，我再次真诚的恳求你的原谅，如果以后有用到我马畅的地方，你尽管说，我很珍惜老乔给我的这个单，只可惜我图纸无法让业主过关，我自己又不知道问题在哪，所以只能来求你，你在我们公司设计是最好的。” 李文琳仍然不说话。 马畅一颗心慢慢的绝望了，这件事他其实为难了七八天，在请李文琳吃饭的六天的时间里，没有请成功前，他一直知道就算请到她吃饭，要请她帮忙给他改图纸，估计很难的，女人的心眼很小的，尽管他的道歉无比真诚，但是在所有女人的眼里，估计都不值得原谅和相帮吧。 李文琳一直没说话。 马畅只得说道：“算了，文琳，你就当我没说吧，你今天肯来吃这餐饭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为我上次的行动道歉，再次请求你原谅我。” “拿来吧。” “什么？” 马畅原本低垂下去的头抬了起来，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李文琳，李文琳摊开双手，对他道：“把图纸给我，我尽快给你改出来。” 马畅欣喜若狂，一边递过去图纸，一边连声的说谢谢。李文琳就只得笑笑，虽然心里仍然很想拒绝，可是想着乔振天给马畅介绍了一个单，无非也是不想同事间太僵，她也应该向乔振天学学，再说了，马畅毕竟是她的同事，她不是对他有愧疚吗，的确是她的参与才让他从广兴出局的，她应该帮他的。 马畅没有觉出她的异常和变化，还在那里说道：“文琳，这是我给业主画的平面设计图，我画了几天了，无奈业主不满意，业主要在客厅里放大规模的家具，那些家具太大了，我这图要重新画，你帮我想想办法，尽量满足业主的要求，又尽量不要改动大部分图纸。” 李文琳静静听完，又看了一眼图纸，就知道问题在哪里，想着只要客厅要改一些数据，便也笑了笑，说道：“好的。” 马畅立马连声说谢，对她说道：“谢谢你，文琳，一个小时后能好吗，我今天要拿着平面图去见业主，我用得急哩。” 马畅搓着手，对李文琳态度很好，前几天和她在办公室大吵的事情经过这次道歉后他好像忘得一干二净了。 办公室相处，都是这样的，大家争吵，然后和好，争吵，再和好。 因为大家是在一个团队里，虽然有时候利益会相冲突，可是有时候也要互相帮助，所以最好是尽量维持和气。 李文琳想了想，嘴里犯难道：“一个小时？” 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一个意识，她必须停下自己的工作，一心一意修改马畅的设计图，她很想说不，能不能久一点。她必须以自己的工作为主。 可是马畅却接下来说道：“文琳，这个业主是老乔帮我介绍的，他觉得广兴这个单子让我退下来好像对不住我一样，所以给我介绍了这个业主，其实他根本没必要这样想，呵呵，话说回来，我还得感谢他啊，是他让我保住了工作，我现在只要业主满意了这个设计图，我马上可以和业主签合同了。” 李文琳听到这里，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是啊，话说回来，马畅是因为她才被删下来的，如果她不肯帮他，他肯定会新仇旧恨全部想起，怪罪她吧。 这样一想着，李文琳就再也没有拒绝的勇气，笑了笑，扫了一眼图纸，说道：“好吧，一个小时以后你过来。” “谢谢，谢谢，实在太感谢了。” 马畅点头哈腰，显得过于礼貌，李文琳笑了笑，只感觉他是讨好业主和领导成了习惯，动作神情不管对什么人都有谄媚之嫌了。 这是马畅的事情，李文琳忙了一个小时，把他的设计图改好了，接下来，张莉莉也走到了她的身边，手里拿着一张图纸，对她笑了笑道：“文琳，能不能帮帮忙。” 李文琳看着自己还没有开始的工作，心里犯了难，不能这样下去，不能这样下去了，现在不是从前，老乔还在等她的图纸呢，这样帮人改来改去，她自己的工作不能做了。 她看着张莉莉，张莉莉把图纸也递了过来，对她道：“文琳，这是刘太太的房子，前面是你负责接洽的，由于她比较喜欢你的设计，所以，我给她设计的装修图基本上照着你的原样，没什么改动。” 这是张莉莉对于抄袭李文琳图纸的解释。 ------------ 第五十一章 要学会说不 (下) 更新时间：2009-06-14 李文琳没有说话，心知肚明，她要这么说，她也没有办法。 张莉莉对她道：“文琳，业主要把卧房的地板砖换一种，大小不一样，我图纸改了一下，但是感觉不对劲，麻烦你帮我看一看。” 在生活和工作面前，在困难和问题面前，一个人不得不低头，依张莉莉对李文琳的仇恨，以她的个性，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她也绝对不会讨好李文琳，这样低三下四的求她帮忙，张莉莉说这些时的候，虽然脸上带着笑，装作一脸平静，其实内心却有发火烧一样，这样的情形让她难过。 在此之前，为了改好李文琳的设计图，她加班了几天几夜，可是画图有时候需要天赋和基础，她没有办法，她自己改不好。所以此时此刻，她只能来求李文琳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张图纸本来就是李文琳设计的，她肯定能够改好。 李文琳没有说话，她想起很久前听到的一个故事，讲一个计算机公司的程序员，公司的马桶坏了，他刚好会修，所以他就去修好了，结果发展到后来，公司只要马桶坏，就请他去修，他渐渐不满了，到了最后他终于发火了，对公司所有的同事大喊道：“我不是修马桶的。”结果，到了年终评比，同事还给他一个“和同事关系不好”这样的评价，以前修马桶的功劳全部没有了。 李文琳知道现在要是拒绝，估计和故事里的那个男同胞一样的结局，她以前帮过张莉莉修改过无数张图纸，她以前也帮过这个部门其它的设计图画好修改过无数张图纸，她一直没有说半个不字。 但是现在下来，如果再不说不，广兴那个单明显的要受到影响。 张莉莉已经笑着把打印好的图纸摆放在她面前，李文琳拿起那张图纸，扫了一眼，太熟悉了，这是当时她修改了无数遍才最终让苛刻的业主满意的图纸，她当然知道这是她的，张莉莉太有意思了，虽然她抄袭她的设计和创意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然而看到这张图纸，想起这个单，李文琳还是止不住一阵难过。 业主要换地板砖，这样改的话，一些数据还有其它的设计都要改动，一两个小时是绝对拿不下来的。 她可以不介意张莉莉抄袭她的设计，但是她现在真的没有时间替他人改设计图了，帮了马畅帮张莉莉，说不定，接下来阳天，张三，李四其它设计师全部要她帮忙了――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但是如果拒绝张莉莉，她们之间的误会都没有消除，如果现在拒绝她，不等于是她在他们已经恶化的关系上雪上加霜，李文琳当然不想雪上加霜，和张莉莉的关系，是她好不容易主动和好的。 李文琳拿着那张改得面目全非的图纸为难了。 张莉莉还在那里笑着说：“文琳，我今天就要这张图纸，请你帮帮忙，我们是好姐妹嘛，以后有用得到我莉莉的地方，我一定全力相帮。” “文琳，你现在负责广兴这个单子，我们真是羡慕你呢，我没别的意思，我现在也心里平静了，你是最有资格的，毕竟你的设计才华是最好的。” 张莉莉甜蜜的讨好许多次。 然而，李文琳思量再三，到最后，她的嘴张了张，说了一个“不”字。声音虽然小，但是吐字清晰，无比艰难的说出来来，她松了一口气，其实拒绝别人也没有那么难。 张莉莉呆在那里，一时间仿佛听错了，因为李文琳以前从来不会拒绝修改图纸，张莉莉笑了笑，说道：“文琳，我马上要用，业主天天在催我呢，你帮我看看，麻烦了麻烦了，我中午请你吃饭。” 李文琳把那个“不”字说出口，终于有勇气了许多，她对张莉莉道：“莉莉，对不起，我现在没有时间，我手头上工作很多。” 她把图纸交给张莉莉，开始低头忙自己的工作。 张莉莉嘴巴张了张，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李文琳，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把图纸接在手里，李文琳打开自己的电脑，对她解释道：“广兴的图纸我还没画，实在是对不起，这样吧，你等我几天，我空下来马上给你改。” 她微笑着看了看张莉莉，想让她不要生气。避免把伤害减到最小。 她已经意识到她今天说不的后果了，想着尽量缓和，把磨擦减到最小。 张莉莉听明白过来，立马一股怒火就“腾腾”的上来了，她冷声对李文琳道：“怎么马畅的忙你就帮，我的忙你就不帮了？！” 声音很大，办公室其它同事纷纷侧目，有的人在好奇的往这边张望。 李文琳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马畅的图纸只要一个小时，你的这样改的话估计要重新画，一两个小时拿不下来，我实在是太忙了，请你体谅。” “哦，是吗，你这是借口吧。” “莉莉，我是说真的，我没有帮你，其它人的忙我也不会帮了，我现在真的太忙了，我自己的工作做不好，到时候影响到公司，上头要骂我的。” 李文琳声音清晰洪亮，这话不但是说给张莉莉听的，也是说给别人听的。 张莉莉哪里会体谅她，她只觉得这个李文琳现在太过份了，摆明了欺负她，欺负了一次又一次，现在等于是踩到她脸上来了。 她冷冷看她一眼，眉毛一扬，对她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张图纸吗，你以为就你会改，我找别人去，做人啊，不要这么冷漠，谁没有一个要人帮忙的时候，现在帮忙别人，以后你有麻烦了，大家也会伸出手帮你一把，谁都不可能一个人活着，谁没有一个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你有本事一个人好了。” 张莉莉夹枪带棒的说了一堆话之后，把图纸“卡卡”的抖动几下，愤愤的离开了。坐回到自己的阁子间，还在那里板着脸发火，李文琳全听得到，但是她忙着画自己的图纸，当作没听见。 张莉莉骂了很久，才无奈的打开电脑，自己试着再次修改。 李文琳松了一口气，然而，她知道，和张莉莉这个梁子等于是结得更深了。 自从拒绝了张莉莉说，设计部其它同事也还是会找李文琳帮忙，李文琳如她所言，全部拒绝了。 虽然张莉莉都看在眼里，对她却没有改变态度，表示谅解，相反的，同一个部门的同事对李文琳却有了很大的意见，觉得她太过份了，以前一个那么随和温柔乐于助人的人现在因为签了一个大单就变得这么冷漠，大家都在生她的气，虽然不敢当面冲着她发火，可是他们骂手下的绘图员或者拍桌子砸键盘，都是因为李文琳，李文琳当作没看见没听见，这是必须的。 私下的时候，王诚诚悄悄对她道：“文琳姐，这个我在职场晋级手册上看到过，要学会说不。” 李文琳倒是被他逗笑了，对他道：“是啊，你看理论书，我用实际工作经历给予证明。” ------------ 第五十二章 每件事都有质量标准 更新时间：2009-06-15 （五十二） 为了画好广兴的图纸，李文琳不但白天在写字楼努力，晚上回到家，对着电脑也还要加班。 叶小凯失业已经快两个月了，前面两个月，李文琳对他一直是关心体贴，并对他找工作一直给予信心。 但是人总有烦恼的时候，比如现在，李文琳每天下班回到家，白天在写字楼不是跑工地会业主就是对着电脑画图甚至还要处理着复杂险恶的办公室人际关系，晚上回到家里，身累心累，整个人就特别失意。 如果从前一样，她回到家中，刚好碰到小凯也刚回来，或者他比她还要晚回来，两个人会到一起，一起到外面去吃饭，或者散散步，白天劳累了一天的心境就会好了许多。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叶小凯失业了(工地的零工好像也结束了)，他现在又天天呆在家中，忙着洗衣做饭，像一个家庭主男一样，这种生活，李文琳每天回去都要去面对。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叶小凯发大财，但是生活总是要面对的，特别是生活在广州这样的大城市，在经济危机这样的大环境下，如果小两口在一起，没有房没有车，做为家里的主力，男人还失了业，没有工作，这种心境可想而知。 所以现在，李文琳只要回到家，打开房门，她原本劳累的身体会觉得更加劳累，原本压抑的心情会更加压抑，因为叶小凯总是缩在家里，看到她，他会站起来，对她笑了笑，说道：“文琳，饿了吧，我等你回来做菜呢。” 这男人因为他失了业，所以对李文琳加倍的好，特别的细心体贴，可是因为这份细心体贴，给李文琳的感觉，就是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家庭主男的生活，他对于目前的生活非常的得心应手，得心应手到――――――让李文琳感觉，他甚至会一直这样下去，这种想法太可怕了。 因为顾及到他的自尊心，李文琳想着他失业在家，外面天天阳光刺眼，小凯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吧，可是她也不好受，小凯呆在家里，她现在忙于保住工作，心里的恐慌并不比小凯少，她虽然从来没有想过把叶小凯当作生活的依靠，可是从来没有来想过要靠独个打拼，叶小凯要依靠她，如今想着两个人的生活要她一个女人出去打拼，拼命维持，买房买车遥遥无期，李文琳就觉得特别累。 她不想直接和叶小凯说她的想法，因为只要一谈及工作的话题，估计就已经让叶小凯受伤了，她通常会和他谈一些理想的事情。 “小凯，你一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以前，叶小凯会说：“成为一个主管，手下有员工，能够独自开发一个系统。” 现在他沉默。 李文琳对他道：“人一辈子总得做点事吗，像我，我就想着有一天自己的设计才华能被人认可。” 叶小凯就只得笑了笑，还是不说话，两个人的交流就此中止。 李文琳发现自己的谈话没有半点用，又怕把他副急了，所以也就点到为止，再加上自己工作要忙，所以她就不说了，忙着去做图纸了。 李文琳做图纸的这些天，乔振天给予了足够的关注，每天他不是发短信就是打电话，或者通过发邮件网上聊天等方式，问她的进程。 李文琳慢慢的就紧张了，有了压力，有时候一张图纸反复改来改去，再加上总监又给她添了麻烦。 总监虽然对着设计部所有的员工说了，李文琳现在的首要工作是把广兴的图纸画好，李文林也已经拒绝帮忙其它同事，可是总监是她能拒绝的吗，总监是她的顶头上司，她怎么能够对他说不，除非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总监三十多岁，对于目前的地位很满意，做事情喜欢劳动下属，仿佛这样这可表示亲近一样，每天都要从他的办公室出来，在他们的阁子间转一转，李文琳他们就总是很紧张。 有时候，总监会让李文琳去画几张图，总监好像忘记李文琳现在在画广兴的图了，低着头还对她说：“文琳啊，你快点画，我马上就要用到的。” 李文琳哭笑不得，没有勇气对总监说不，所以只能低头画图。因为是上头交给她的任备，她自然要全力以付，又因为总监要得急，最好两天之内出图，所以她只得把广兴的图纸放在一边，全心画总监的图纸。李文琳对于其它事也许可以马马虎虎，可以坚于设计却是精益求精，图纸上不能有任何错误，线条，数据，用品名，画图时间，都不能容许有任何错误，手下的绘图员有一次只不过是把画图时间写早了一天，都被李文琳指了出来，对于别人严格要求，对于自身，就更是严格要求了，她总是对手下的绘图员说：“画图不能有丝毫的错误，要知道，如果我们错了一个数字，到了施工那里，就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三天时间过去了，李文琳广兴的图纸还没画好，乔振天听说她还没画好，立马就火了。 他把她约出去，两个人站在写字楼的走廊上，乔振天对她道：“你怎么回事，给了我三天时间，为什么还没画出来？” 李文琳只得苦笑着把原因说出来，末了她对他道：“其它人我可以拒绝，顶头上司要我做事，我能拒绝吗？” 乔振天叹口气，对她道：“你们总监要你做什么事？” “他要我画几张图纸。” “是比广兴还要重要的图纸吗？” “不是。” “是最后的设计图纸吗？” “不是，是草图，最后的设计图纸由总监说了算。” 乔振天明白过来，微微摇了摇头，长叹口气，对李文琳语重心长的说道“文琳，你做事情要分析主次，我给你打个比方，我们的电脑，如果同时打开许多个页面，电脑就会死机，人其实也一样，一个人的精力和时间是有限的，工作永远做不完，你一个人不可能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完，所以你必须分析主次，对于我们室内设计来说，主要的问题通常都是与业主有关的，与业主有关的问题才是主要问题，而你现在，广兴的图纸才是首要总的，你把首要问题处理好，其它的能处理就处理好，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求完美解决的。比如说，你们上司叫你画的草图，他不是还要改吗，那么你就意思一下就可，没必要在上面花费过多的时间和精力。” 李文琳想起张总监要她画的图其实只是草图，最后的图纸还要总监再修改的，而她却用了最大的精力去构思了。 乔振天说得没错，她点点头，表示听进去了。 乔振天几乎都有点看不起她的工作能力了，如果不是她设计这一块才华过人的话，再加上长得漂亮，他都怀疑她怎么还能在职场混下去的，太不会做人太不会做事了。 传言说得不错，她就是一个漂亮的书呆子。 乔振天对她道：“再给你两天时间，你一定要把广兴的设计图纸画出来，我会和你老板去说的，让他以后尽量不要麻烦你，再也不能拖了。” 李文琳点头，回到自己的阁子间，就在记事文档里写下来下面几条经验总结：“第一，要学着对人说不，第二对事情要有计划，对时间要做合理安排，要分析主要次要，第三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求完美解决，只要把最要紧的做到最好，其它马马虎虎未尝不可，因为每件事的质量标准不一样，有一些它们本来的标准就不是完美，而只是过得去就可。” ------------ 第五十三章 用好一个人就可(上) 更新时间：2009-06-16 （五十三）用好一个人就可 张莉莉在外面买了一盆仙人球回来，打算放在办公的阁子间里养着，仙人球是两个绿色的小球，带着刺叠在一起。张莉莉很喜欢，把它和其它几个小盆栽摆在一起，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她是这种性格的人，有种像杂草，越受践踏，活得越强。 李文琳不肯帮她改图纸，她自己加班到通宵，图纸一直没有改出来，业主今天打电话来催，心情很坏。 中午的时候出去走了走，在花鸟市场上转了转，就买了这盆仙人掌回来，只要八块钱，就能买个开心，想着每天坐在阁子间，随便一抬头，就能看到它，绿意盎然的，看了心情也会很好，张莉莉虽然是很省钱很占公司小便宜的主，可是在买花这一块上，因为觉得物超所值，所以一直是舍得的。 中午刚把盆栽摆放好，在那里自己欣赏着，坐在不远处的马畅无意抬头间，看到她微笑的脸，不由笑了笑，想现在这个时候，张莉莉还有心情摆花，有心情收拾，真的很不错，又想起她平时总是衣着光鲜，神采奕奕的，对张莉莉不由多了几分欣赏和好奇，欣赏是在这样的萧条的大环境下，她能够活得这么开心，好奇是她为什么心态这么好，以前他看到她天天一张笑脸，对业主总是大声招呼着迎进送出，永远开开心心风风火火，还以为这女人心眼比其它人粗，没有烦心事呢，自从上次她被小乔弄出局后，想到他，找他喝酒，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她和所有普通人一样，照样会失望会难过会愤恨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了，奇怪于她的心理调适能力，这女人在这方面实在太强了。 因为慢慢了解了，所以马畅对张莉莉多了几分好感和好奇。 看到现在中午休息，阁子间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吃饭的吃饭，聊天的聊天，玩游戏的玩游戏，公司要裁员百分之五十，刚开始大家都人心惶惶，两个月快过去了，大家发现紧张也没有用，所以又回复到从前的样子，该玩的时候还是要玩，因为明白了，没有业主再忙也是扯谈，业主也要吃饭休息，所以在他们吃饭休息的时候，他们也沾沾福气休息一下。 马畅便走到张莉莉身边，张莉莉正拿着一个一次性纸杯小心翼翼的给她几个小盆栽在那里浇水。 “莉莉，买花啦。” 马畅出声和她打招呼，眯眯笑着站在她面前，张莉莉听到马畅的声音，愣了愣，迅速的想起上次来，上次因为被小乔赶出局，心情不好，找马畅喝过酒，现在马畅走到她面前来主动找她说话，以前好像没有过呢。 张莉莉有点不自在，马畅刚开始也知道他要是突然走过来说话，以前大家中午各自休息，没有公事从来不会互相联系聊天说话之类的，如今他突然跑过来找她说话，大概在她的眼里显得怪怪的，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刚才无论如何，是想走过来和她说几句话的，这种感觉以前是绝对没有过，大概以前经济环境好，大家为了业绩争得头破血流，刀剑相向，现在经济环境不好，两个人以前又都是业绩特别好的，如今在广兴那个单惨遭淘汰，有种腥腥相惜的感觉吧。 张莉莉很快就调适了不自然的心态，她笑了笑，说道：“嗯，买了一盆仙人掌，这东西好活，不管多长时间不浇水，也能活下来。” 她指了指那两个带刺的小球，想着她就喜欢这种生命力强的东西，像她，或者她说她要向它们学习。给予的再少，也要拼命活下去，为自己的生命争一个空间。 马畅笑了笑，看到她办公桌上摆了一溜的小盆栽，他惊讶道：“哦，这么多盆栽呀。” 张莉莉笑了笑，把那一排盆栽都浇了水，说道：“是呀，我喜欢想花，每天看着它们，一片绿意，有时候还开出花来，我的心情就特别高兴，以前纵使心情再不好，看到它们，我的心情就好了。你想想，在这样的阁子间，这样小的地方，我这里在写字楼中间，又照不到太阳，它们也能活得好好的，是不是很厉害，我就喜欢它们这一点，不管生来的条件也多么苛刻，可是它们也总是顽强的争取着。” 张莉莉说了一大堆，心情不错。 马畅笑了笑，又看了看那仙人掌，说道：“你说得好像不错，我没那心思弄这东西，嫌太麻烦了。” 张莉莉心里笑道，是呀，这些盆栽可不是你对着它们拍拍马屁就能养活的。她今天上午又看到马畅送走业主，在业主身前身后一溜小碎跑，业主没来之前，已经挺腰收臀双腿立正的恭候在公司外面，等到业主来了，更是前前后后的绕着业主转，业主还没进来，他领在前面，把其它人请开了，给业主排出一条道来，业主进设计部，他体贴的给他推开玻璃门，细心的说道：“某总，小心地板滑。” 业主到会客厅还没落座，他率先走到那里，把位子整理好，体贴说道：“甘总，小马给你倒杯茶。” 倒好了茶水，却并不急着浇给业主，而是等到茶杯不烫手了毕恭毕敬的递上去，对业主说道：“某总，这茶不烫了，刚怕烫着您的手。” 业主后来谈好了出去，马畅也是一溜小碎步，在前面带路，率先给业主打开电梯门，业主坚持让他不要送了，说他太客气了，估计业主是嫌他烦了，马畅还站在那里点头哈腰，细声道：“那小马在这里恭候您走，您走好，走好。” 等到电梯门合上了，马畅还弯腰拱身在那里敬礼，张莉莉隔着玻璃门在设计部看到了，真是相当后悔，上次怎么一冲动找了这样一个马屁精谈心事呢，男人膝上有黄金，他天天见个人就点头哈腰，心里想着哪个女人要是嫁了这样一个男人，估计要活活委屈死。太不像个男人了。没想到到中午休息时，马畅却主动找她来了。 张莉莉想起马畅对着一盆盆栽拍马屁点头哈腰的情景，胖乎乎的黑眼睛，小绿豆一样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张莉莉的脸上浮起恶作剧的笑。 马畅看着张莉莉，笑意从她的眼里渗出来，还在那想着这个人真不错，怪不得大部分人和她相处都感觉特别快乐呢，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十分热爱生命有活力的女人，心情不好的人和她在一起久了，也会被她感染。他还挺欣沉她的。 张莉莉见他老站在她面前，只得找话说，她抬起头来，笑了笑，关心说道：“马畅，你那个单怎么样了，现在快两个月过去了，你应该没问题吧。” 张莉莉关心问起，马畅笑了笑，说道：“嗯，今天上午已经和业主签下合同了，过两天，带他去我们公司的工程部，把工程部经理介绍给他，基本上就算成了。” 张莉莉不由一阵着急，出声说道：“恭喜恭喜，你不用担心了，不但保住了工作，三个月后，估计至少有好几万的提成吧。” 马畅谦虚道：“你不也快签单了吗，上次还看到你那个业主了，一个胖胖的广州女人，好像姓刘。” 张莉莉听到这里，皱着眉头摇摇头，对他说道：“唉，别提了，多半又黄了，那业主不喜欢我设计的图纸，我怎么改也改不好。” 张莉莉心里是真的着急，原本因为买了花轻松下来的心情一下子又烦恼起来。 她自我解嘲道：“看来我要另寻出路了。” 马畅笑了笑，说道：“明智之举，你这样的人材，其实在设计这一行真是浪费了，现在设计不好混了，门槛太低，搞这行的人太多了，莉莉转型也许是王道。” 马畅有感而发，张莉莉笑了笑，说道：“现在工作都不好找啊，相对而言，设计还好一点吧。” 张莉莉当时转型做设计师，这其中的原故也很有意思，她当时只是一个销售员，但是亲耳听到一个设计师主动承认她的月收入有十万，张莉莉当时就惊呆了，想着什么工作有做室内设计的来钱快啊，她飘泊在异乡，最大的心愿，就是在大城市有一栋属于她自己的房子，在房价比天齐的今天，只有来钱快赚钱多的工作才能让她的美梦成真啊。 所以她选择了设计师这个职业，中途转型，而且转型成功了，不过，月入十万她没有碰到过，最好的时候，一个月拿了两万的提成，接着就经济危机了。 如果拿下广兴的单，她不但是月入十万。而是上百万，买房的钱，一次性付清都够了，但是她出局了。 因为这个缘故，她对李文林的心结就很难打开了，是她抢走了她的资格，她的梦，她的生活，怎么可能不含恨。 而且在她的眼里，李文琳吃到了香喷喷的大面包，却连面包屑也拒绝赐一点给她，这女人未免就太过份了。 马畅笑了笑，说道：“但愿房地产能尽快回暖吧。” 张莉莉笑道：“是呀，我还指望着赚钱在广州买房子哩。” 马畅就笑，说道：“你的愿望就是买房子啊。” 张莉莉笑道：“是呀，只有有了房子，才有了家，才有了最基本的安定感，所以只要我有钱，我首先要做的就是买房子。” 马畅笑了笑，说道：“买房子，然后一辈子给银行打工，这样的生活未免太平庸了吧。” 张莉莉心里不屑，你这样成天拍马屁的人也好意思说我生活平庸？你马屁精可是最恶俗的人。她的愿望就是买房子，拼命的赚钱，然后节约每一分钱，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在大城市买上属于自己的房子。 虽然心里不屑，脸上还是客气的笑道：“哦，那马畅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啊――――” 马畅笑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他笑了笑，说道：“我的愿望就是赚够了钱把工作辞掉，然后徒步去西藏，如果钱再多一点，我就去非州大草原去打猎，那才是我想过的生活。” “哈哈哈，哈哈哈，非州大草原去打猎，徒步西藏？你？哈哈哈，哈哈哈。” 张莉莉听到这里，止不住大笑出声，她从来没有想过像马畅这样会拍马屁的人，竟然是这样一个，呃，怎么说呢，过于浪漫理想非常不世俗的人。 反差太大了，反差一大，未免太有喜剧性。 马畅好像也不好意思一样，在张莉莉夸张的笑声里，他已经通红了一张脸，他似乎有点后悔刚才说了太多话，匆匆点了点头，说道：“下午还有事忙，现在休息一会去。” 逃也似的匆匆离开了。 张莉莉倒是心里笑了起来，对马畅慢慢的也就改观了，想着他要是真有这样的心愿，这人也不至于恶俗到无药可救。看来同事也蛮可爱的，只可惜大家以前都没兴趣去了解对方，忙着竞争防范去了。 ------------ 第五十三章 用好一个人就可(下) 更新时间：2009-06-17 (下)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其它人都纷纷收拾回家去了，李文琳还在那里忙着广兴的图纸。她想画出最理想的图纸，所以一直在那里反复修改。 这个时候，眼前突然一暗，李文琳抬起头来，还想着办公室是不是灯没有开，这天色暗下来了，正这样想着，却发现乔振天已经拿着公文包站在她面前了，今天外面在下雨，天气有点凉，乔振天手上还拿着一把雨伞。 “哦，老乔，你找我有事吗？” 李文琳知道乔振天找她，通常都是有事情，平时大家都挺忙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只是聊天说心事，一般都会在网上解决。 “当然有事情，文琳，我约了广兴的杨秘书一起吃晚饭，你也去吧。” 这是乔振天的打算，两个大老爷们喝酒多没意思，旁边如果坐着一个靓丽的年轻女人自然会不一样。 “啊，怎么又是请杨秘书？你还要给他送红包？” 李文琳看了看四周，确定办公室没有其它人了，其它人不是下班就是出去吃晚饭了，李文琳奇怪的问起。 乔振天看了看她，对她道：“一起走吧，我路上和你解释。” 李文琳便点点头，迅速的把图纸收好，拿起手袋和他出了门，两个人走进电梯，乔振天对她道：“上次杨秘书不是帮了我们大忙吗/” “你是说通过他告诉朱总其它三家装修公司的不足之处。” “嗯，算是吧，你记性还不错。”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杨秘书只是一个秘书，他最多也是在朱总面前说说我们的好话，说说别家的坏话了，我想他只能做到这些吧，你再请他吃饭做什么？” 李文琳摇了摇头，想不明白，乔振天笑了笑，看她一眼，对她道：“文琳，你错了，我会下象棋吗，真正的高手，一颗卒子可以利用到极限，反复利用，多次利用，真正的高手，有时候朱马不动，已经获胜。” 李文琳更加糊涂了，对他道：“你直接说嘛，我听不明白。” 乔振天道：“你除了设计上有天份，其它方面真是够笨拙的，我的意思是说一定要讨好大业主身边的人，因为那些人是可以反复帮到我们忙的。” “你是说杨秘书可以反复帮到我们？” “对啊，用得好，他可以帮上我们很多忙。“ “所以，你还要讨好他，今天给他带了什么礼物。” 乔振天笑了笑，对她道：“你一会就知道了。” 李文琳想他肯定是懂得比她多，做什么事情都是有备而来，对乔振天不由十分的佩服。她感叹着道：“老乔，你真厉害，懂这么多。” 乔振天笑了笑，对她道：“是命不好，我都是磨练出来的，这年头，如果什么都不懂，会很惨的。” 李文琳自然的想到自己，心情无比灰暗。 乔振天看她低下了头，知道她内心所想，不由笑了笑，对她说道：“我是说男人，女人不要紧，有一技之长就行了，其它博不如专，做好一行，远比会做许多行要强，再说了，女人长得漂亮，嫁个能干的老公就一辈子不愁了。” 李文琳摇头笑笑，对他道：“我是只会设计，而且我这个人懒，我只想做设计，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做设计和研究怎样做好设计这上面了，不管是在工作的人际关系上还是生活上我都很白痴的，我在我们家，洗衣做饭都是小凯做的，我什么都不会。” 乔振天哈哈的笑，说道：“那你们家小凯对你真的好，我可做不到，我以后娶老婆一定要娶一个会做家务的，我需要人照顾。” 李文琳笑了笑，两个人走出电梯，走到公司外面，对他说道：“是呀，老乔，你不知道，我和小凯回家，他妈妈做的饭，我对老人说，我不会做饭哦，平时都是小凯做的，然后吃饭的时候，小凯在家里多吃了几碗，老人几乎要哭了，在那里伤心的说，好可怜啊，这个在外面饭都吃不好。” 乔振天笑了起来，对她道：“你啊，也只有你们家小凯能够这样容忍你。” 李文琳笑了笑，乔振天笑过之后，看了李文林一眼，她像把他当作多年老朋友，当成好大哥了，什么私事都对他讲了。 乔振天想了想，好心对她劝说道：“文琳，生活里的事情不要随便对同事说起。” 李文琳愣了愣，看了乔振天一眼，低声解释道：“老乔，我一直当你是老朋友，我把你当作我的大哥一样，别的同事我自然不会这样，你要是不喜欢，那算了，我以后不会这样说的。” 乔振天立马说道：“我不是这意思，我知道的的，我只是担心你。” 他想她误会了，看她伤心的样子，一时之间倒有点慌乱，他对她说道：“文琳，我是关心你，想提醒你，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会害你，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对同事说私事，特别是伤心的私事，要知道，同事都是竞争对手，特别是如果你在事业上有所成就的话，那么同事就是你最近的敌人，如果你一旦和他们发生利益冲突，他们会第一个对付你，你当初对他们说的真心话，就会成为他们对付你的把柄，明白吗？” 看到乔振天真诚的眼神，听到他温和的话语，李文琳的内心很感动，她点点头，说道：“我明白的，谢谢你，老乔，你对我真好。” “好了，不说了，我们去拦车吧。” 这时候他们已经站在写字楼外面了，天空正下着细雨，李文琳发现自己没带伞，一时间有点难堪，乔振天撑开伞，他的伞是一把黑伞，伞秀大，他对她道：“过来吧，我们一起拦车去。” 李文琳迟疑了一下，只得钻进了他的伞底下，两个人打着一把伞在街边站了一会，拦到出租车时，李文琳先坐进车里，就看到乔振天另外一边的肩膀湿淋淋的，他刚才肯定是把伞的大部分面积让她给了，想着老乔对她这么好，李文琳的内心倒是很感动，想着幸好有这样的前辈兼同事。 两个人坐车到了约好的饭店，一起进去，乔振天点了饭菜，两个人等在那里，不到一会，杨秘书就匆匆过来了，他也拿着一把伞，身上有点湿，一边用纸巾擦着身上，一边对他们道：“让你们久等了，今天朱总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一直到现在才空下来。” 乔振天笑了笑，拉开首席的椅子让杨秘书坐了，李文琳伶俐的说道：“没事，杨秘书，我们也刚才。” 杨秘书冲她笑笑，三个人坐定了，乔振天吩咐服务小姐上菜，吃饭吃到一半，又送上一个红包给杨秘书，这一次，杨秘书只是客气的说了声谢谢，推辞都没有。 李文琳一直静静的坐在一旁，一切有老乔打理，她只要在一旁陪着就行了。 乔振天对杨秘书道：“杨秘书，让你辛苦了。” 杨秘书笑了笑，说道：“没有的事，举手之劳，你们太客气了。” 三个人一边吃着饭菜一边聊着，乔振天和杨秘书喝过几杯酒，对他说道：“杨秘书，听说宜家打算请你们朱总出去玩，是不是？” 杨秘书笑了笑，缓缓看了乔振天一眼，对他道：“乔经理真是消息灵通啊。”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我们这个圈子小，很多事情很快就会知道的。” 李文琳征了一征，想着宜家竟然想到请朱总出去玩这种事，他们广兴怎么没想到呢，就想着请朱总吃饭然后就是谈单子。 杨秘书继续道：“刚好我们朱总最近事情也忙完了，他也想去度假。” 乔振天对他道：“杨秘书，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听说朱总不喜欢去海边，不知道对不对？” 杨秘书笑了笑，对乔振天再一次投过去欣赏的眼光，他点点头，对他道：“对，我们朱总喜欢去泡温泉，但是不喜欢去海边，他有一次去海边玩，好像是第一次吧，在那里吃多了海鲜，结果回来的路上，不停的拉肚子，当然车子在高速上开着，他开个两三分钟，就想上厕所，回到广州，又碰到塞车，听说最后一次拉肚子，他拉在车上了，而且冲浪的时候，当时没什么感觉，回来后浑身的皮肤都晒伤了，全部曝开了，整个人都脱了一层皮，所以他非常讨厌去海边玩。”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嗯，我也听说了，有时候体质不行，吃海鲜拉肚子过敏都有的” 杨秘书笑了笑，没有说话。 李文琳一直在旁边听着，因为猜不出他们说话的意思，所以只能沉默在一旁，她太佩服乔振天了，就好像她下象棋她只会看清眼前迟一步，但是很多高手，在下第一着棋时，已经想到三着之后了。 李文琳就像一个下象棋的菜鸟在看着高手下一盘棋。 乔振天笑了笑，继续对杨秘书道：“我听说惠州有几个海湾很好玩的，那里的风景很好，宜家既然想请朱总去海边玩，那么杨秘书可以向宜家推荐一下惠州那的海湾。” 李文琳眼睛眨了一下，她已经慢慢明白过来，乔振天给杨秘书丰厚红包，目的就是通过他对付宜家，你想想，朱总那么讨厌去海边，如果他去了海边，自然会对宜家不满，那么宜家想争取这个公装大单，自然增加了难度。 李文琳不得不叹服，但是觉得乔振天这一招很市侩，典型的背地里捅刀子，和扎小人也没什么区别，未免不太光明磊落。 杨秘书笑了笑，说道：“嗯，乔经理真是好主意，我也觉得推荐惠州那边的海湾不错，再说了，那边和广州距离比较远，如果朱总拉肚子的话，可有得罪受了。” 杨秘书皱了眉头，一副十分担心的样子。 乔振天也皱了皱眉头，对他道：“嗯，朱总应该不会的，哪能这么不如意，是不是。” “嗯，但愿吧。” 李文琳在一旁听得好笑，因为他们说的话和他们心里想的明明是相反的，就好像乔振天自然是求之不得朱总在回广州的路上能够不停的拉肚子，最好的是拉肚子拉到上医院为止。 两个人真虚伪啊。 杨秘书想了想，还在那里邀功的道：“告诉乔经理一个消息。” “哦，什么消息。” “朱总出外的司机和我很熟的。” 乔振天笑了笑，对杨秘书道：“我和杨秘书现在是朋友，那么，杨秘书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下次我请司机师傅一起吃饭。” “好，好的，我一定会告诉他的。” 两个人相谈甚欢，吃到晚上十点多，杨秘书的手机响起，乔振天对他道：“肯定是老婆大人来催了。” 杨秘书接完电话，站了起来，对他们道：“是我老婆打过来的，孩子不听话，两位，谢谢你们请客，我要回去了。” 乔振天连忙说好，送杨秘书出了饭店，两个人再回家。 一起在街边慢慢走时，李文琳对他说道：“老乔，我们会想到这一招，别人难道也不会想到吗？”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厉害的大公司业务经理应该也会想到吧，不过也不一定，因人而异吧。” 李文琳又对他道：“宜家会上当吗？” “我想会。” “老乔，我们买通了杨秘书，难道别人没有想到过他吗，他们会不会买通？” “当然也会，但是有谁有我舍得下本，上次给了他两万，这次你猜是多少，五万的消费卡！” 乔振天笑了笑，然后皱皱鼻子，对她道：“文琳，其实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话真是说得好，有时候我们花钱打点，给钱的都不是给正主，你明白吗，像朱总那种人，他们在高位，根本不会看起这些小钱，但是下面的秘书助理就不同了，所以花钱要花在刀刃上，你送十万给朱总，要他给你签下广兴这个单，做梦去吧，五千万的大单就这样给你，不可能的，再说了，人家现在不收钱了，收多了害怕被检取出来，所以送礼也要讲决窍的。花钱要花在最该用的地方。” 李文琳点了点头，又想了想，对他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明天请朱总的司机吃饭了，叫他开车的时候不要支会朱总是去海边就行了，等到到了海边，事情就成功了，我们只要等消息就行。” “老乔，做生意不应该公平竞争吗/” “你真是天真到可怜，若全讲公平的话，大小姐，你喝西北风去吧。” 乔振天耸眉笑笑，这时候广州已经停了雨。一弯新月挂在天空，街面上显得特别的清新干净，两个人站在街边，李文琳很久没有发现广州有这么干净过了。 她的心情不错。 乔振天对她道：“你回去吧，天也不早了，怕你男朋友担心你。” 李文琳笑笑，对他道：“你呢？” “我，回公司，再查点资料吧。” “对了，老乔，你的消息好灵通啊，朱总不喜欢去海边，宜家想请朱总出去玩，这些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李文琳迷惑不解的看着乔振天，把迷惑问了出来。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我做销售做了十年，文琳，其实我没存什么钱，我大部分结都用来结交朋友了，我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我人脉很广，认识了很多朋友，如果我想打听什么消息，我总是能打听到的，文琳，现在是资读时代，如果信息落后，你就是loser了，迟早会out。” 李文琳听到他最后说的一句话，不由“卟噗”笑了出来。 乔振天不由红了脸，不自然的对她道：“怎么，名牌大学生，你笑话我英语单词发音示准么？“ 乔振天的内心深处好像有着深重的自卑。 “没有，没有，我是想起你说你没学过英语，也学不会，但是这两个英语单词发音很准，你笑你之前撒谎了。” “真的么，呵呵，你一夸奖我我就飘到天上去了。” 乔振天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李文琳看他一眼，觉得他这样子很可爱。 “我是说真的。” “那我更要认真学英语了，以前也一直在自学，不过一直没信心，怕学不好，可是项语不学不行啊，现在很多老总说话，动不动不喷出几个英语单词，要是听不懂，怎么谈单子？” 乔振天摊了摊手，无奈极了。 李文琳笑起来，说道：“那倒是。” 乔振天对她道：“文琳，你一夸我我就飘飘然了，不过不是我说，我很有语言天赋的，我各地的方言我基本上会说，现在奥语基本上交流没问题了，你听着，小仔（小姐），我好欣香（欣赏）你，一起吃个饭好不好？” 李文琳就在那里笑，因为听过这种油里油气的广东话，所以知道他说得很神似。 到了第二天的晚边，在杨秘书的引荐下，乔振天和李文琳认识了朱总的司机霍师傅，乔振天自然也是给了一个大红包，当然，没有杨秘书多。 事情就按照商定好的行动了。事后几天，乔振天果然从朋友那得到确切消息，说朱总下了车，发现到了惠州的海湾后，大为光火，暴跳如雷，当即就把宜家的那批业务人员设计师丢在海湾，叫司机开车直接回了。 再后来，李文林和乔振天一起去广兴，在公司入口看到宜家的那几个哭丧着脸从广兴走出来，乔振天含着笑看了李文琳一眼，李文琳也低了头在那里默默的笑着。 这一招，李文琳后面发现，乔振天在整个抢单的过程中，他反复利用了，比如百悦想到要讨好朱总家属这个办法，乔振天事先得知了，调查后知道朱太太最讨厌郭小四的小说，特别是《梦里花落知多少》，但是经过乔振天从中安排，然后杨秘书一说，百悦花个小红包从朱总贴身杨秘书那打听到的，就是朱太太最喜欢看书，其中最喜欢郭敬明的《梦里花落知多少》一直在收集各种版本的，百悦乐呵呵的，对于这一点也没置疑，当下买了好几个精装版本的《梦里花落知多少》叫一个业务员和女设计师送上门去，结果，朱太太看到后，勃然大怒，直接把他们送的书扔出门外去了，而且听说朱总当天回到家里，他的太太就对他狠狠的进行了一番教育，就他接触的业务员的品味进行了严重的质疑。 朱总烦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打电话给了百悦，百悦叫苦不迭。又不好去问杨秘书，杨秘书后来和乔振天他们吃饭时，把这件事眉飞色舞的告诉了乔振天，对他说道：“他问我为什么朱太太不喜欢，我说我只是听说啊，再说了人的喜好随时会变的。他也拿我没办法，呵呵，乔经理，说实话，其它公司也要送我红包呢，不过，没你真诚，全被我拒绝了，你放心好了。我这个人交朋友重真心重真情，不过骑墙，也不会两面三刀，你心里有我，我心里自然有你。” 乔振天连声说谢，自然是又多多送礼。 李文琳到了后来，也发现单单这个杨秘书，几乎就帮他们把所有竞争对手打趴下了，他们的公关在乔振天的调弄下搞得一塌糊涂，常常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还在内里互相指责，一起研讨，当然，这也是乔振天从他的那些众多朋友那里打听来的。 李文琳对于乔振天是越来越佩服，对他的话，通常都是言听计从了。 所以到了后来，虽然有些装修公司还在那里坚持着，胜算的可能却越来越小，想起曾经得罪过朱总，一想到此事，对于自己就越来越没信心。 在抢广兴大单这条路上，在乔振天的领导下，狮豪是越走越顺了。 ------------ 第五十四章 宁为玉碎 更新时间：2009-06-18 （五十四） 设计部没有办公用品了，总监通知张莉莉到公司后勤处去领，张莉莉很高兴，这是她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平时的时候，如果不是与工作有关的事情，她张莉莉会第一个开口拒绝，她可不是李文琳那样的老好人，问题是做老好人做老实人还讨不了一个好字，张莉莉比李文琳精明，所以她是一到这个公司，一开始就说不的。 但是领办公用具这件事除外。 每次设计部没办公用具要去领了，张莉莉总是奋勇当先，十分的开心，领来的东西，水心笔，打印纸，垃圾袋，画图铅笔，图纸，橡皮擦，一次性水杯，件件都惹人喜爱。 由张莉莉从后勤领回来，再一人一份的送到各自的办公间去，绘图员，设计师助理的可以以“放在我这里，我给你保管，你需要了我跟我说一声”为名，私扣下来，设计师那里，遇到男设计师“这个你还有吗，还有的话给我好了，嘻嘻。”这样说下来，没几个男设计师好意思不给的，至于女设计师，比如李文琳这里：“文琳，我们交情这么好，你这个还有吧，给我吧。”这样一圈下来，张莉莉就可以拿厚厚的一袋办公用具了，办公室肯定是用不完的，这样她可以拿回家里去用，可以省掉一笔开销，办公室的同事都知道她这一点爱好，私下里也笑话她，对她道：“这还没结婚呢，以后结婚了，有了小孩怎么办，每年九月开学，大概她会最盼望公司快点发办公用具吧。” 不过大家说归说，也还是私下里，真要为这点事告到上面去，非常的犯不着，摆明了损人不利已，损人不利已，这样的事情去做的话，那是无聊蠢笨的人做出来的，能做到设计师这一个位子的，没这么无聊。 所以张莉莉一直是领办公用具的，今天也是如此，分到马畅那里，马畅笑了笑，其实从张莉莉领着办工文具进他们设计部后，他就一直带着一种好玩的心情在那里看着，等着她一步一步分到他这里来，一路上，张莉莉对男设计师总是问一句，对手摇摇头，她就直接笑纳了，对于女设计师就讨好几句，当然也有据理力争的女同事，张莉莉便只得依依不舍的给了别人，等到她分到马畅这里的时候，她拿出马畅的那份，画图铅笔，干净的图纸，橡皮擦，小刀，一次性纸杯，垃圾袋子，她拿在手里，根本就没有往他那边伸出手去，对他说道：“马畅，你办公用品缺什么没有？” 马畅笑道：“我什么都需要。” 张莉莉扫了他办公桌一眼，对他说道：“你不是明明还有吗，铅笔那么图，图纸也还有一叠，反正公司很快就又要发了，这个给我吧。” 马畅哈哈的笑，挥了挥手，对她说道：“行，给你没问题，不过，你得请我吃晚饭。” 张莉莉瞪他一眼，对他道：“做梦吧，这些才多少钱，我又不是没有，我是看你不用白不用，不要浪费，请你吃饭，你好意思说出口，我可没钱。” 马畅眯着眼睛笑起来，看到红嘴白牙的在那里钱钱钱的说着，他笑道：“你怎么可能没钱，你是我们设计部签单很厉害的设计师嘛，每个月收入也不低啦，怎么可能没钱。” 张莉莉白他一眼，对他道：“我就是没钱，你不给拉倒。” 张莉莉提着他那一份办公用品要走，马畅看她那样子，不想再逗她了，对她说道：“行，给你吧，真是小气啊。” “嘿嘿，我下次请你吃根冰棍吧。” 马畅目瞪口呆，想她这话也说得出口，张莉莉才不管他，笑眯眯的继续分发去了。 分发完后，拿着一大袋属于自己的办公用具回到自己的阁子间，张莉莉一边展开袋子在里面看着，一边想着家里还有多少，可以用到什么时候去，心里十分快乐。 这时候，正高兴哩，就听到对面李文林的声音：“是，老乔，我的图纸画好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看看。” 张莉莉征了一征，想了想，拒她上次说要画广兴的图纸已经五天了，李文琳用了五天的时间终于把广兴的图纸画好了。 张莉莉没了兴趣检视办公用具了，她把袋子丢在一边，隔着阁子间看着李文琳，李文琳和老乔已经约好了下午见面，她想着一会吃完中饭，回来再检查一下，下午就给给他了，花了五天时间，虽然经常加班，可是图纸总算画好了，而且最难得的是，她自己感觉很不错，她有信心。 这种有信心的感觉对设计师太重要了，特别是凭借着自己的才华想一取成名的。 所以李文琳非常开心。 “文琳，你广兴的图纸画好啦？” 张莉莉心里又忌又恨，脸上却堆满笑容，在那里问起。 李文琳想着她可能是有求于她，想要她帮忙改图，上次她不是求过于她吗，所以她笑了笑，说道：“是呀，我画好了，莉莉，上次你不是要我帮你改图吗，你把图纸给我，我下午就空了，我给你看看。” “好啊，实在是太好了，谢谢文琳。” 张莉莉拿着几张图纸过来，挨在李文琳身边，一边对她说道：“就是这里，我改来改去怎么也改不好。”一边留心观察着，看她画好的广兴的设计图纸到底在哪里。 李文琳把画好的图纸放在电脑旁边，大概是刚打印出来的，上面有字，写着“广兴集团华龙酒店设计图。”张莉莉看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盯着那张图纸看了，李文琳在一旁说了什么她都忘了，想起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小乔是怎么样逼着她离开的，她李文琳又是怎样威胁她的，广兴五千万的单，去掉业务部，去掉总监的提成，到她手上，也还有将近百万，够她一次性在广州买栋大房子，可是如今，这一切全部成了泡影浮云，叫她情何以堪。 所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问题是她想瓦全，委曲求全的想把小单做好，让李文琳给改一下图纸，她一推再推，李文琳太得意，做得太过份，天下哪有这种事，现在马上第三个月了，她第一个单都没签到手，随时可能失掉，也就是说，她以前签单率那么高的一个人，她竟然开始担心会失去工作，她要忙着保住工作？ 太可怜了，她不能这样轻易放过她，绝对不能，她一定要报复。 张莉莉心潮澎湃，一直征征出神，李文琳对她说了两遍话，她都没听话，没办法，李文琳只得用手中的画图铅笔敲了敲她，对她说道：“莉莉，在想什么呀，和你说话呢。” 李文琳一脸的笑。 张莉莉才回过神来，脸上浮起灿烂笑容，说道：“没想什么，你说吧，刚说什么。” 李文琳没有多心，她看了看图纸，对她笑道：“我刚才想说的是，你这图纸，我下午就给你改，因为改动的范围要比较大，所以我估计要后天才能给你。” “好的，没问题，没问题，麻烦文琳了。” 张莉莉连声说好。 李文琳笑了笑，张莉莉说：“那我不打搅你了，我回去工作。” 李文琳点点头，埋头继续工作。 张莉莉借着电脑的掩护，盯着李文琳，盯着广兴的图纸看，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只要毁了它，她才可能再有广兴的机会，就算没机会，她得不到，也不能让李文琳轻易得到，大家同归于尽好了，反正她现在一个单没签到，三个月肯定也会走人，张莉莉想到这里，打定了主意。 她的视线越过蓝色阁子间，落在李文琳电脑桌旁的那叠图纸上了。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李文琳拿出便当来吃，张莉莉心里着急，只要李文琳离开她才能有机会下手，正着急时，李文琳已经站起来，原来是她的便当吃完了，去茶水间洗便当盒。 张莉莉瞅准四下无人，立马冲到李文琳桌子前，把那些图纸揉成一团，扔到走廊的垃圾桶里，又装作很无意把没有喝完的咖啡茶水淋了上去。做完这一切，张莉莉重新坐回到自己位子上，心里升起一片快意。 宁为玉碎么，她连当全瓦的机会都没有，当然更要宁为玉碎了。 ------------ 第五十五章 时间就是机会 更新时间：2009-06-19 （五十五） 李文琳中午休息，张莉莉一直藏身在自己的阁子间，自从李文琳从茶水间回来后，她就一直很紧张，没想到，李文琳没发现，慢慢的，也就平静下来，开始自己的工作，像一个没事人一样了。 李文琳是在下午上班之后，想把广兴的图纸拿起来看一下，却发现电脑桌旁的图纸不翼而飞了，她吓得站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四处寻找。 张莉莉在对面看着，知道她多半是发现图纸不见了，看她面色苍白手足无措的样子，她心里一由一阵冷笑。 这时候，李文琳的手机响了起来，手机一遍一遍的响着，李文琳知道多半是乔振天打过来的，她忙着打图纸，打遍了阁子间的所有大小角落，都没有找到，只能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冲出阁子间，在设计部整个办公的地方张惶四顾，漫无目的寻找着。 “文琳，你不是说给我看图纸的吗，我在我们部门，你拿过来给我看。” 乔振天在电话里催促。李文琳一边寻找一边像热窝上的蚂蚁，她语无伦次的对乔振天说道：“老乔，我知道了，我正在找呢，一会就过来。” 乔振天感觉不对劲，可是看着对方好像不想再在电话里说一样，便只得说一声好，挂了电话。 李文琳松一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开始全副精神找图纸，结果是翻遍了整个办公间，说了无数对不起，也没有找到，到了末了，她急出一声大汗，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乔振天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之前已经响过一次了，现在是第三次，李文琳知道乔振天在催促她，不由心里更加着急。 她没功夫去接电话，把视线投向了办公间门口的垃圾桶，最后一个希望所在。 张莉莉一直心跳加速的看着这所有的过程，李文琳在电话里对乔振天说要他稍等，冲向了那个门口的垃圾桶，她把整个垃圾桶倒出来，终于在一堆废纸垃圾里找到了她碎成雪片一样的图纸，上面还沾满了脏污的东西，明显不可用了。 李文琳拿着那些碎片，大脑里一片空白，她的图纸，完整的崭新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子，难道是保洁阿姨冲到办公室，她的图纸刚好掉到地上，阿姨把它们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可是也不可能碎成这样子啊？ 李文琳慢慢明白过来，有人动了手脚，有了毁了她的图纸，有人是故意的，李文琳站起来，张莉莉马上偏过头，对着自己的电脑，装作很忙碌的样子。 李文琳的电话再次响起，她慢慢接起，对那边道：“老乔，对不起，我的图纸没了，我要重新画。” “什么？你说什么？重新画？李文琳，你马上给我出来！” 乔振天很愤怒，就像火山爆发一样，李文琳肩膀震了震，这是乔振天第一次用这么愤怒的语气对她说话，他以为她在开玩笑还是什么？ 李文琳低着头走出了设计师，刚好迎上怒气冲冲走出来的乔振天，一看到她，乔振天一个箭步走上来，对着她就劈头盖脸骂开了。 “李文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在过家家，三天，又两天，到现在跟我说好了，又说图纸没了，李文琳，你不想负责这个单你直说，我可以找到别人来负责，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做呢，你不要跟我闹着玩，你把事情耽误了，你赔得起吗？” 乔振天骂人不带一个脏字，可是却骂得李文琳狗血淋头，她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经济危机啊，到处都在裁员，有一份工作多么不容易，现在赚钱有多么难，我知不知道，我叫你画图，你到现在都没画好，你以为是小事，这是大事情，你的懒惰严重影响到公司的命运，你不但害了我，你还害了整个公司，你知不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就是机会，就是希望，你有点责任感没有？！” 乔振天的话好像鞭子在身上抽，李文琳的眼角涌出了泪花，她奋斗了五天五夜，一点一点手绘，修了又改改了又修，竟然没了。 她含着眼泪说道：“老乔，我的图纸被人毁了，我不是没画，是被人毁了，我本来下午就可以给你看的。” 乔振天呆了一呆，怒火平息了一下，他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对她说道：“这中间的过程我不管，文琳，处理好关系，这也是一个人能力的一种，明白吗，你还要多少时间才能画出来？” “两天。” 李文琳抹了一把眼泪，在工作的时间里当着同事的面哭鼻子，不但当事的两个人人难为情，别人看到了肯定也会笑话的。 “好，我再给你两天时间，如果两天你再让我失望，文琳，你真是太对不起我了。” 乔振天说完最后这句话，大踏步转身走了。 李文琳呆呆站在那里，回过神来，立马回到自己的阁子间，拿起铅笔重新开始画图。 张莉莉还幸灾乐祸，在那里假装关心道：“文琳，你图纸没了？” 李文琳怀疑是她，不过没有证据，也不好随便指责，再说，她现在也没有时间精力指责。 张莉莉也是拿准了她这一点，“文琳，真是可惜啊，我想多半是保洁阿姨不懂事，我一会好好代你骂骂她，文琳啊，你是不是要重新画，那我的图怎么办，哎呀，这可怎么办？” 李文琳只想狠狠抽张莉莉两耳光，她淡淡道：“那实在是对不起了，老乔要我两天时间赶出来，莉莉，你的图我两天后给你改吧。” 张莉莉笑着说：“好。好。” 张莉莉一天心情愉快，到得晚边下班时，李文琳没有下班，还对着电脑在作图，她这次学乖了，手绘的同时，在电脑上也画一份，也就是说随时备份，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毁了。好在因为画过一遍，现在画起来就快了许多。 张莉莉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心情十分痛快，她拿起手袋出了公司。 进了电梯，发现马畅就站在她身边，他冲她笑了笑，她也心情愉快的回他一个笑容。 两个人出了电梯，走出公司，马畅笑了笑，叫住了走在前面的张莉莉，对她道：“有没有兴趣一起吃个饭啊。” 张莉莉愣了愣，她笑道：“什么好事啊，请我吃饭。” 以前没有过的，她是占便宜心理，对他道：“好啊，请我吃饭，我可以省一笔钱啊。” 马畅笑道：“今天还没赚够，那么多办公用具。” 张莉莉笑了笑，没有吭声。 马畅今天穿着白衬衣，黑色西裤，吃饭的时候，他拉开了领结，矮矮的，黑黑的，胖胖的，因为热，脸上泛起油光，长的样子也很像一个只会阿庚奉承的小人，张莉莉再次想起他要去非州打猎徒步去西藏的愿望，只觉得不可思议。她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这样一副场景，在非州炎热一望无际的稀树高草的大草原上，马畅骑在一只大象身上，一张胖脸发着油光，绿豆眼眯成一条缝，带着一顶巴拿马草帽，小短腿在象身上一下一下的晃悠着，不知道怎么的，张莉莉再次笑出声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里会出现这样的情景，一出现这样的画面，她就特别是想笑。 “想吃什么？” 马畅拿过菜单，递给张莉莉，对她体贴又大方说道：“随便点。” 张莉莉看了看菜单，依她平时占便宜的性格，她肯定会点很多价格高的菜，不过看了看马畅，见他一脸真诚的微笑，她便笑了笑，想起上次他对她的安慰，心肠便也软下来，随意的捡了几个便宜的菜点了，想着毕竟是普通同事，难得他又主动请她吃饭，也不好意思大放他的血了。 马畅看了看她点的菜，知道她体贴，笑了笑，自己又加了几个菜，对她道：“我请你不用抠，吃一餐不会把我吃穷的。” 这种话说出来，他马畅好像很了解张莉莉一样，张莉莉心里挺不屑的笑一声。 ------------ 第五十六章 升斗小民的理想 更新时间：2009-06-20 （五十六） 因为平时大家都是那种相敬如宾的同事关系，所以既使马畅请张莉莉吃饭，莉莉也没有多想，她之所以答应他的的邀请，也是抱着不占便宜白不占的心理。 两个人等菜上桌的过程中，互相面对面的坐着，在那里聊着天。 马畅对她道：“莉莉，广兴的事情算了吧。” 张莉莉征了征，抬起头，迷惑不解的看着他，马畅也看她一眼，很明显，他的确是话里话，他沉默在那里，只是用眼睛看着她，这样的沉默恰到好处，能够让张莉莉意识到他是一片好心。 至于为什么要一片好心，他也说不明白，因为潜意识里总感觉张莉莉在往绝路上走，因为前几天的了解，感觉到她的不容易，他想拉她一把。 张莉莉没有吭声，现在她也不确定，当时毁掉李文琳给广兴画的设计图纸时，办公室里没有任何人，她可以肯定马畅当时不在场。 因为天气实在太热了，马畅又把领口的领带拉松了一点，喝了一口酒，对她道：“有时候，和别人过不去，就是和自己过不去，这个单比较大，公司也一直重视着，不是我们一两个人能够改变什么的，我们只是小民吗，上面的大象都在虎视眈眈，我们还是自保吧，你听说过边缘效应吗，有时候站在边缘能够看得更清，旁边者比当局者能够更安全也更清醒。你没必要把自个卷到里面去。” 马畅说得比较多，说得也够明白。 “边缘效应？” 张莉莉看着他，一边反问了一句，一边猜测着马畅这这些话的目的，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今天请她吃饭肯定是有目的，这些目的隐藏在他刚才的话里，张莉莉猜测不出来，按理来说，他马畅和她张莉莉大家同时天涯沦落人，他应该站在她这边才是。 “对，边缘效应，你听说过没有，就是说，有时候边缘比中心更有利，比如说，风暴的中心其实是平静的，边缘才具有杀伤力，比如说下雨的时候，雨是从积雨云的边缘下起的。这是现在流行的一个说法罢了，如果没什么事情，我们还是适合做旁观点，离中心太近，会很危险。” 马畅又解释了一句，张莉莉看着他，猜测着他的目的，他反复说这些做什么，他看到她亲手毁了李文琳的图纸，他想帮助李文琳，他在威胁她吗？一系列的反问出现在在张莉莉的脑海，她的心里戒备起来，淡淡道：“马畅，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马畅笑了笑，想自己一片好心却被当作驴肝肺，真没意思，他摇了摇头，身子往后面一仰，靠在椅背上，对她笑道：“莉莉，你听得懂。” 张莉莉眉头一皱，淡淡道：“马畅，你想什么直说好了，我真的听不懂。” 马畅知道她多半是误会了，他淡淡道：“莉莉，你想多了，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 张莉莉眉头一挑，一时难以相信，她睁大着眼看着马畅，马畅有点不好意思，一个男人这样承认之后，还要面对一个女人狐疑的眼神，这滋味并不好受。 他重新拿着碗筷，张莉莉点了一道红烧鲈鱼，马畅用公筷夹了一大块，细心的挑去刺，放到了她的碗里，张莉莉征了征，吃惊的看着马畅，他给她夹菜，细心的把所有鱼刺挑掉？ “吃吧，没刺了。”马畅动作神情都很自然，他继续对她道，“嗯，你不会以为我为了李文琳吧。她不是有小乔照顾着吗？” 张莉莉一颗心还在那块挑干了鱼刺的鱼肉上，她用筷子指了指，对他道：“你给我挑鱼刺？” 想着这应该只有男朋友才做的事情，他对她难道有感情？ 马畅也征了一征，他红脸道：“嗯，我平时习惯了，陪业主吃饭，我都会给他们把鱼刺挑干净的。” 张莉莉立马一阵恶心，想着这男人好不要脸啊，拍马屁拍到这种程度，竟然吃饭的时候可以给业主把鱼肉的刺都挑干净再送到业主碗里。 她按下去恶心，好奇道：“你挑完刺，业主吃得下吗？” “为什么吃不下，我用的是公筷啊。真是的。” “哦，哦，嘿嘿，嘿嘿。” 张莉莉对马畅佩服得五体投地，想着幸好他是习惯性动作，把她当业主了，否则的话，要是被这种马屁精爱上，她张莉莉算了倒了八辈子血霉。 “好吃吧，要不要我再给你挑一块？” 马畅关心问起。 “啊，啊，不用了，不用了。” 张莉莉立马摇头，想着不知道马畅的那些业主怎么想的，特别如果是男业主的话，一个男人为另一个男人在吃饭的时候细心的挑鱼刺，那不是玻璃才做的事吗，张莉莉想到这里只觉得不可思议。 “啊，谢谢，马畅，我知道的。” 马畅便不再说什么，很多话两个人明白，点到为止就行，说多了反倒没意思，大家都嫌烦。 张莉莉没有作声，心里却因为听到这句话有些感动，两个人沉默在那里，空气里倒是有了一些愉悦的因子在浮动。 张莉莉的心情没来由的好起来，她再看向马畅时，虽然觉得他胖胖的矮矮的，说句不厚道的话，就是长得很世俗，可是现在在她的眼里，这样的一个男人也顺眼多了。 她笑了笑，答非所问的说道：“马畅，你和我说话的时候，就不会说好话，你对业主，对领导总是尽说好听的话。” 马畅愣了愣，一会才说道：“你想听，我也会说的。” 张莉莉一只手托着腮帮子，在那里笑道：“我现在就想听。” 马畅笑了笑，说道：“莉莉真是不但人漂亮，而且又聪明，最难得的是对生活很认真，不管碰到多大的问题，总是那么坚强乐观，这一点，很多女人都做不到，真是难得可贵呢。” 张莉莉听到这里，呵呵傻笑起来，她晃动着两只瘦弱的胳膊，对马畅说道：“你再说，这话我爱听。” 马畅笑了笑，沉默一会，抬起头说道：“为什么爱听，因为我说的是真的，我对业主也好，领导也好，我的夸奖赞美都是真诚的。“ 张莉莉笑够了，才平静下来，在心里对他道：“可是别人都说你是马屁精呢。“ 马畅像听到她的心里话，对她道：“拍马屁其实也是一种能力，能够准确拍到位置，没有拍到马腿上，别人也爱听，这也是一门学问，我从来不觉得拍马屁有多丢人，我觉得说几句好话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就能让人开心快乐，这么容易，这么轻而易举，自己又损失不了什么，有什么不好的。” 张莉莉点点头，说道：“嗯，是的，马屁不就是现在的口才学吗？” “对啊，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怎样练好口才呢，我看了许多书，比如《卡耐基口才学》《实用口才学》、《口才学基本教程》、《演讲与口才》、《把话说得滴水不漏》、《疯狂口才》、《希特勒的魔鬼口才》等等。” 马畅说得很认真。 张莉莉在心里笑了起来，她在心里道，你说拍马屁是能力，那么看到领导业主就一溜小跑，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只恨不得屁股上长一条尾巴出来欢快摇动，这样就太过了一点吧。 就是因为马畅平时这样的表现，让张莉莉一直看他不起，总觉得这样一副阿谀奉承的小人嘴脸，不像个男人！ 她带着半是好奇好是拿他开涮的心态对他说道：“那么你教教我，怎样才能练好口才啊，马畅，我也好希望像你这样会说话，能够讨客户欢心哦。” 马畅笑了笑，小眼睛发出光来，张莉莉的话让他有了几分成就感，他认真又热心的说道：“莉莉，口才的确是一门学问，这个要看平时的日积月累，要有目的去训练，我讲讲我吧，这些年，我为了练好口才，可以说没有一天放弃训练过。” “哦，你都怎么训练的？” “嗯，首无是自我暗示，每天清晨默念10遍“我一定要最大胆地发言，我一定要最大声地说话，我一定要最流畅地演讲。我一定行！今天一定是幸福快乐的一天！”（平常也自我暗示，默念或写出来，至少10遍，其次是想象训练：至少5分钟想象自己在公众场合成功的演讲，想象自己成功，第三是，每天至少5分钟在镜前学习微笑，展示自己的手势及形态。” “真的么，你都做到了？” “对啊，我工作十二年，每年每天都是这样的，莉莉，我跟你讲，口才其实是一个人能力的外化，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说的动不动听是能力，这个可以通过每天的训练提高，但是说的真不真诚是人品，我觉是说人做事最重要的是真诚，你得让你的领导，客户，同事感觉到你说的话是发自真心的，这样的话，他们也能够接受，拍马屁最重要的是显得真诚。” “对，对，真诚。” 张莉莉在心里偷笑起来，对他道：“马畅，那你现在每天是怎么训练的？” 马畅认真说道：“我啊，每天看一个小时的口才学的书，每天争取和十个陌生人进行交流，每天晚上对着镜子进行想象的演讲，想象有很多人在听，也是一个小时，然后临睡前写心得体会，不时的检讨，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天天如此，好多年了。” 张莉莉原来抱着取乐子的想法，听到这里，她突然感动起来，马畅是把拍马屁当成理想去奋斗的。 马畅不知张莉莉心里改变的想法，他笑了笑，这时候饭菜也上齐了，两个人就聊天别处去了。 张莉莉说道：“真想不到你这样的人也想着去西藏远行，去非洲大草原上去打猎。” 马畅很认真的说道：“为什么不可以，难道选择徒步旅游过着个性生活的一定要是帅哥么，我长得很居家，很柴米油盐吗？” 张莉莉“哈哈”的大声笑出来，认真瞅他一眼，看他一张胖乎乎十足油光发亮的脸，说道：“说句实话，你长得的确很柴米油盐的。” 马畅装作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这女人也真是，都不会恭维一下人么。 张莉莉看他不说话了，便笑了笑，继续说道：“男人嘛，最重要的是事业，你应该多努力赚钱，全心发展自己的事业。” 马畅笑了笑，说道：“什么事业，事业是对于王石史玉柱那种人来说的，但是一万个人里面也不可能出一个潘石屹，所以对于我们这种升斗小民来说，事业的代名词就该是生计。” “升斗小民，生计。” 张莉莉拿着筷子重复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马畅，你未免太没志向了。” 虽然她心里很同意他的话，但是总觉得应该反对几句，至于理由也没什么理由，两个人平时都是竞争对手，斗来斗去习惯了。 马畅笑了笑，说道：“随便你怎么说，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张莉莉道：“我觉得你不能这么想，怎么赚到钱的终级目的就是去玩呢。” “那应该是什么？” 马畅笑着反问。 张莉莉想了想，认真道：“赚了钱应该买房子，你们男人么，买了房子还要买车。” “然后呢？” 马畅笑着看她，接着问。 “然后啊，继续买房子，房子买够了，就买商铺，买写字楼。” 张莉莉畅想着未来，眼睛发光，她对他道：“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中国每一个大城市都有我的房子，我有无数张房产证。” 马畅评价一句：“好世俗啊。” 张莉莉瞪他一眼，对他道：“这叫非常认真上劲的生活，你那种赚了钱就去玩的想法十分的没责任感，你看有哪个女人听到你这种想法会嫁给你。” 马畅笑了笑，说道：“找不到志同道合的就单身好了，我不会为了生计蹉跎一辈子的，赚钱为生计奔波是没办法，赚够了钱，那么就要为自己好好活嘛。” 张莉莉摇了摇头，打心底里鄙视一句，想着马畅你一辈子都是穷光蛋，而我呢，等我三十岁时，我肯定有第一套房子了，等我四五十岁时，我就会有车有商铺，银行里有大把存款！ 她的眼里因为对未来的畅想有了闪亮的光。 马畅倒是有几分欣赏的，觉得张莉莉对生活的狂热，真是让人佩服。 吃完饭，两个人沿着长街走，打算坐车回去，马畅看着张莉莉一直往前走，他在她后面道：“莉莉，你要去哪里，在这里也可以打到车啊。” 张莉莉头也不回，对他说道：“你是说出租车吗，怎么能坐出租车呢，出租车要好几十块，我坐公交一块五可以逛整个广州城。” 马畅摇了摇头，知道她是白领里的葛郎台，也懒得说她了，快走几步，追上她的步子，张莉莉对他道：“朝前走一点，那里有一个站，我在那等车好了，你回去吧。” 马畅说道：“算了吧，广州城晚上治安不好，我是男人么，不用担心，你是女的就不行了，我送你上车再说吧。” 张莉莉低着头嘿嘿笑了笑，说道：“那就谢谢了，其实我平时一个人也独来独往惯了，也没碰到什么事。” 马畅没有吭声。 两个人往前走了不到一会，张莉莉突然指着右边对马畅道：“马畅，你看，世纪花园。” “什么世纪花园？” 马畅愣了愣，不知道张莉莉说什么，顺着她的手指的方面看过去，发现那里有一个崭新的楼盘，他想着这条街什么时候开发有楼盘了，心里正疑惑着，张莉莉对他道：“那里的房子，九千一平方。” 马畅点了点头，张莉莉又对他道：“在这不远还有一个楼房，叫做金罗马皇家公寓，九千二一平方，都不错。” 马畅没有说话。 张莉莉又说道：“这条街有几栋二手房也不错，便宜一些，有八千多一平方的，我去看过，不过就是临街，我嫌他太闹了。” 马畅听到这里，他停下脚步，抬起头来，实在是止不住内心的好奇，他对张莉莉说道：“莉莉，整个广州城所有的楼盘你是不是了如指掌？” 张莉莉笑了笑，肯定的点点头，说道：“是呀，我想买房子吗，我每天最大的快乐就是上搜房网看看，了解广州的房市最新动态，不过也是最痛苦的时候，我现在连首付都没凑够。” 她脸上的笑容消去，皱了皱眉。 马畅有点不可思议，他对她道：“什么时候等你凑够了首付再看，你现在这样早了解多浪费时间和精力。” “没有啊，我很快乐啊，看着搜房肉，对了，我的聊天软件上有很多买房中介了，有几个我都和他们成为了朋友，不过大部分态度都很不好，他们听说我只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女的，又是外地的，知道我首付都不够，就不怎么肯搭理我了。” 张莉莉低下了头。 马畅无法理解，他叉着腰，对她道：“房子就那么重要吗，不过才七十年产权，像二手房连七十年都没有。” 张莉莉抬头看看他，点头肯定道：“嗯，对我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是最重要的，买了房我就有了安全感，什么都不用怕了，我就有了家，不用担心失业，不用担心老去，不用担心没有男人，等等，什么都不用怕了。” 张莉莉在那里挥着手解说着，她的眼里发着亮光，马畅摇了摇头，不可理解。 张莉莉对他道：“所以我现在的人生目标就是赚钱赚钱拼命赚钱，省钱省钱拼命省钱。” 马畅笑了起来，说道：“所以你赚钱不择手段，省钱千方百计。“ 张莉莉看他一眼，没有吭声。 马畅道：“所以你每天加班，甚至连喝杯开水都要从办公室带回家，早上拿着牙刷和牙膏到公司来洗漱，就是冲分利用公司的一切资料，莉莉，这样你能省多少，公司的同事都在笑你呢。” 张莉莉微微红了脸，低声道：“你以为我想啊，等我有了钱，我也可以买最贵贱的衣服，开最豪华的车，天天吃海鲜，动不动就坐飞机出国去旅游，谁叫我没有背景没有一个好爸爸，只能靠自己哩，谁叫我赚不到大钱，只能一边赚钱一边省钱呢。” 马畅看她好像有点难过，便不再提这个话题，这时候她的公交车还没有来，马畅对她道：“我打车送你回去。” 张莉莉挥挥手，说道：“不用了，不顺路，你送来送去，白白浪费钱。” 马畅笑道：“打的才多少钱，花的又不是你的钱，你心疼什么？” 张莉莉道：“那送来送去有什么意思，是钱都要省着花，现在经济危机。” 刚好一辆公交车来了，张莉莉坐了上去，对他随意的挥挥手，公车车开动起来，一下子就在马畅眼前消失了。 马畅倒是觉得张莉莉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样，站在那里又是笑，又是摇头的，以前两个人交往不多，在他的印象里，张莉莉就是一个泼辣上劲的女强人，现在倒发现了她很居家很乐观很财迷的一面。 ------------ 第五十七章 上头的功劳 更新时间：2009-06-21 （五十七） 李文琳用了两天时间把广兴的设计图纸再次画好了，因为在电脑里有备份，张莉莉又受了马畅的劝说，所以李文琳把图纸平安的交到了乔振天的手里。 乔振天扫了一眼，对她道：“图纸我也不太懂，感觉还不错，明天我去给广兴的常务朱总看看。” 李文琳笑着说好。给了乔振天一份的同时，设计总监也交了一份上去（这是他们行业的规矩，给业主之前，一定要先交给总监过目）。当天相安无事，第二天，李文琳却被通知参加公司小型会议，走进去时，才发现总监，乔振天，以及公司副总都在，李文琳站在门口，一时有点迟疑。副总裁看到她，立马笑眯眯的招呼：“这位就是李文琳吧，快请进快请进，大家都在等你呢。” 李文琳想着这里面可全都是大小老板啊，特别是副总裁，离她是很遥远的神话般的人物，由于做事情不能越级报告，李文琳一般只要接触设计部的总监就可。设计总监也冲李文琳点点头，李文琳马上快步走了进去，想着总不能让老板等着她一个小员工。 副总裁坐在一把黑色真皮沙发椅上，其它三个人坐成一排，和副总裁面对面，李文琳起先不怎么敢坐的，至少在以前的场合，总监在的地方，从来都是总监坐着她站着，现在要她和总监平起平坐，又是在公司，一时间她都有一点不知如何以对。还是副总裁依然在那里笑眯眯的招呼：“文琳，快坐下，快坐下。” 李文琳无奈，看了一下总监，总监也笑了笑，没有责怪的意思，她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坐下，坐下去半个屁股也是空着的，仿佛准备随时站起来。和着这么多大佬开会，实在是太痛苦了，而且她根本也不知道，突然通知她参加会议是什么意思。不过不用好奇，相信只要坐到这里来，很快就会见分晓。 公司副总裁笑眯眯的各自扫了他们一眼，然后说道：“这次广兴的单子我们最终能够拿下来，你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功不可没。” 李文琳惊了一惊，看了一眼老乔，乔振天笑笑看看他。副总裁仿佛明白李文琳的心思，挥了挥手，说道：“虽然现在没有签合同，说拿下来还太早，但是昨天广兴的负责人看了我们公司的图纸，十分的满意，我们公司是很有希望的。” 李文琳点点头，心想原来如此，这个副总真的好像是昏君哦，话未免也说得太满了。副总又扫了他们各自一眼，最后视线定格在设计总监身上，对他们道：“这次最要感谢的人应该是张总监，如果没有他画的图纸，我们狮豪也不可能这么快把这个单拿下来。”李文琳听到这里呆了一呆，嘴巴张了张，想着是不是听错了，她安慰自己到，也许总监也画了图纸，最后广兴看中了总监的图纸，没有看中她李文琳的。 设计总监笑了笑，没有说话。副总又说道：“文琳，听说这个单最后是你负责的，所以这个单你跟到最后吧，好好努力，你和乔经理好好配合，到时成功签下合同了，你们就是公司的重臣。” 李文琳立马点头说是。 “好了，没事了，散会吧。” 副总裁吩咐会议结束，三个人走出来，设计总监和他们两个说笑了几句，提前走了，只有李文琳和乔振天时，李文琳对老乔说道：“老乔，最后的图纸用了总监的吗？” 乔振天看她一眼，没有吭声。李文琳看他没有说话，以为就是默认，便没有再问下去，她甚至天真的欢喜道：“老乔，我们总监真厉害，朱总真的看上我们设计的图纸吗，看来我还是要向总监好好学习啊。” 乔振天依然不说话，李文琳一个人在那里开开心心的，她说道：“如果图纸是总监画的，要我负责这个单，好像不好意思啊，我想我要向总监去说明。” 乔振天扫断她的话，对她道：“不用了，你们总监很忙的，否则的话，还要你们手下的设计师做什么，总监是负责整个团队的，负责具体业主的是你们设计师，明白吗？” 李文琳想着乔振天说得也是，点点头，对乔振天充满了感激，她想了想，笑道：“无论如何，广兴看中了我们总监的图纸，我的图纸没过关，让我再继续负责这个单，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乔振天看着她，到嘴边的话几欲脱口而出，到最后，他还是说道：“上面叫你负责，你就好好干吧，不要推辞了。” 李文琳便点点头，一直在那里不好意思的谦虚着。 事情的转变是第二天，乔振天带着李文琳去见业主，去的路上，他说破了嘴：“文琳，一会业主有不懂的地方，你解释一下，你画的图纸可能一般人不能一下子看懂。” 他拿出图纸交到李文琳手里。李文琳接过来，低头一看，是自己设计的图纸，她又仔仔细细看一眼，确认是自己辛苦画出来的后，她不明白了，她对乔振天说道：“老乔，不是说用了总监的图纸吗/” 乔振天苦笑不已，想李文琳怎么这么笨呢，她的eq怎么这么低呢，如果聪明的人昨天就应该明白，是她的总监拿了她的图纸去上头表功了，她怎么到现在好像还看不明白？ 他说道：“你的图纸就是总监的图纸。” 李文琳不明白。 乔振天继续说道：“广兴昨天看中的就是这副图纸，这是你的，也是你们总监的。” 李文琳明白过来，她猛的抬起头，对乔振天说道：“这事情你一开始就知道？” 乔振天没有作声。他当然一开始就知道。 李文琳拍了拍手上的图纸，对他说道：“我辛苦画了七天七夜的图纸，怎么到了最后，不是我的了？” 她低着头，根本没有想要乔振天回答的意思，乔振天便沉默在那里。李文琳低声道：“我昨天高兴了一天，整宿整宿睡不着，想着自己的设计才华终于被人认可了。” 她情绪突然很低落，仿佛受的打击太大了。 ------------ 第五十八章 功劳给领导 更新时间：2009-06-22 （五十八） 对于李文琳的失落，乔振天没有任何安慰，当然，他也没有任何表示。 李文琳和乔振天办完事情后，一个人情绪低落的回到公司，坐在自己的阁子间，有时看到总监出出进进，看着那个高大轩昂的背影，她从前是那样的欣赏他佩服他，想他怎么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他竟然冒名顶替，把她的图纸占为已有？ 有好几次，李文琳站在那里，总监明明看到她了，可是他就像平时一样，很和气的对李文琳笑笑，好像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对于李文琳，他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没有半点羞愧之心。 李文琳简直无法理解，她想不通了，她该怎么做，是该这样一直默不作声的做下去，还是跑到总监面前，向他问个明白？ 两种想法在李文琳的心里争斗着，想着自己的图纸被人拿去，没名没姓的，辛苦白费，才华淹没，怎么能够？可是难道去找总监说就会有所改变吗，总监会说是副总误会了，我跟他去说，还是说别的？ 李文琳在为人处事方面虽然木讷迟钝，可是这一点也还是看得出来的，那就是她的总监是明明知道是她的图纸，故意拿过去占为已有的。 因为知道了这一点，李文琳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如果去找总监的话，只要一张嘴，唯一的的下场就是让领导不满，领导不满接下的结局，可想而知，除非她是不想干了，立马从这个公司走人，才能够冲到他的办公室，对领导大骂一通。 问题是现在这个形热，男友失业了，一个家，两个人的生活要她独自支撑，她还指望着保住这份工作，指望着拿到提成呢，她怎么能够冲动，可是就这样沉默下去吗，未免也太不公平，她心里太不甘了。 李文琳一天都在想着这些，神不守舍。 张莉莉看她呆呆坐在办公桌上，手头也没有忙着什么，便笑嘻嘻的走过来，对她道：“文琳，在想什么呀？” 张莉莉的图纸依然没有改好，她无路可走，只能麻烦李文琳，昨天她想着最近和马畅关系比较好，拿着图纸请马畅去改，无奈马畅在设计这一块和张莉莉五十步笑一百步，尽管他非常努力的改了，张莉莉看过他改的图纸心里感觉不好，果然，拿给业主看后，业主非常的不满意，而且十分轻视的说道：“你们公司水平未免也相差太多了，虽然上次那个李小姐作风不好，她的图纸可是相当不错的，你也不要改来改去了，叫她帮你改一下就好了，你不好意思说出口，我找你们领导。” 张莉莉马上说：“刘太太，我自己去找她吧，我们关系还不错的。” 脸上笑着说这些，心里早就骂开了，最讨厌这些业主，一个个上帝嘴脸，没什么文化，最多算个暴发富，搞个装修还要装作很有档次很有品味的样子，好像对装修图纸要求严格就是有品味的表现，张莉莉就想不明白了，有房子给你住就好了，这个换一个马桶的位置，换一个地板砖的大小难道就有档次啦？ 张莉莉是很讨厌这样业主。 无奈，讨厌归讨厌，也只能心里骂骂过过瘾，为了生活下去，为了保住工作，她必须把这份单签下来，要想把这份单签下来，那么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图纸改到业主满意，所以她只能厚着脸皮再次来求李文琳了。 “文琳，看你今天在发呆，是不是广兴的图纸画好啦？” 张莉莉嘻嘻笑着，对着李文琳很是讨好。如果说真心话，她真想和这个女人干一架，最后是把她漂亮的脸皮狠狠的抓一把，让她毁了容，但是在生活面前不得不低头，她有事求她，这是没办法的事。 想起从前看到过的一本职场百科全书，一个人要在自己部门做到技术最强，如今想起这点，张莉莉就直觉得是真理，只可惜设计这一块要从小打好美术基础，她先天不良，后天再怎么努力学习，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张莉莉继续说道：“文琳，是不是广兴的图纸画好啦/” 李文琳才回过神来，点点头说道：“是，画好了。” 看到张莉莉手中拿着的图纸，她才想了起来，张莉莉要她改图纸，她以前也答应过她的，可是她，真的不想改。 因为总监出了这张牌，现在对于图纸，她有一种本能的反感，根本不想画图，也不想改图，甚至不想在自己公司再呆下去，你想想，在这样的一个部门，总监年轻有为，才三十出头，她的工作不可能再有上升空间，最多是一个首席设计师，职场没得上升空间也就罢了，如果收入能够增加她也算了，但是这个总监偷走她的图纸，摆明了人品不好，你还指望着在这里呆下去，会有前途，会有钱途？ 所以李文琳心情很不好。 张莉莉不知就是，把手中待改的图纸递过去，对李文琳说道：“文琳，帮帮忙，我一直在等着你帮我呢。” 她双手合什，作央求状，李文琳看一眼她，想起上次图纸莫明其妙出现在垃圾桶变成一堆碎纸的样子，想起那天上午，张莉莉也是拿着图纸过来请她改图，她拒绝了。 如今想起这些，李文琳突然间明白了，她抬起头来，看向张莉莉，张莉莉虽然心虚，可是知道越是心虚越要装大胆，她尽量显得坦诚无比的看着李文琳，这样装出来的嘴脸，未免有点令人发指了。 李文琳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她知道肯定是张莉莉所为，因为别人没有这样做的动机，只有她张莉莉动机明显。 所以，她不想帮她。 张莉莉嘴唇动了动，李文琳任她继续央求着，直到她央求了无数遍，她才淡淡说道：“不好意思，我有事情要做，你的图我没时间帮你改了，你自己改吧，很简单的” 她甚至还笑了笑，心里带着报复的快感。 张莉莉呆了呆，猛然间想起马畅的话，“有时候和别人过不去，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她现在明白了，小兔子一样的李文琳变了，她在报复她，她会反抗，她也会对付人。 张莉莉一时间适应不过来，然而表面上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冷笑两声，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 “有什么了不起？” 她淡淡道。 心里却知道，会画做改图是非常了不起。 ------------ 第五十九章 做得好不如说得好 更新时间：2009-06-23 （五十九） 李文琳在办公室发呆了一天，到了下班时间，才慢慢拿起手袋，心事重重的回家去。打开门，又看到叶小凯站在那里切菜，这个身影于李文琳来说，已经太熟悉了，就像成了定格的电影切片一样，每天她下班回到家，小凯就会站在那个位置，手里忙着，不是切菜就是洗菜。 她转身关了门，心事复杂。 叶小凯看到她脸色不太好，好像很有心事的样子，也没有多说，因为李文琳就是这种性格，如果她想说她会主动说出来，如果她不说，问也是白问。所以他不问。 李文琳把手袋放下，在床边上发了一会呆，看到叶小凯一个人在那里忙着做晚饭，最后过意不去，也走过去帮忙。 因为如果说她李文琳活到现在，手头拥有什么的话，那么就是叶小凯，这是她唯一真实拥有的，他这个人，还有他们的感情。 尽管这个男人并不优秀，以前他只是一个拿固定工资的程序员，现在呢，他失了业，但是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的感情，相濡以沫那么多岁月，只有他才是陪伴她在这个陌生城市的人。 两个人一起洗菜做饭，做好饭菜，一起坐在饭桌上吃着。 “小凯，你有没有碰到过？” “什么事情？” 李文琳心里有事，她想听听别人的意见，特别是来自叶小凯的意见，她想了想，慢慢说道：“就是明明是你的功劳却被领导拿去了，你连个名号都没有，甚至领导拿去了，他都不会支会你一声。 叶小凯看了李文琳一眼，见她神情抑郁，想着多半是工作上出了什么事情。他认真想了想，对她道：“当然碰到过，我想不只我碰到过，大部分做下属的都会碰到这种情况吧。” 李文琳抬了抬头，看了叶小凯一眼，有点不相信一般，她说道：“真的吗？” 叶小凯笑了笑，细长的眼睛好看的眯了起来，点点头说道：“嗯，其实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领导嘛，自然认为下属的也是他的，你以后要是做了领导肯定也会这么认为的，做下属的，本来就是为领导服务的。” 叶小凯低了头，在那里给李文琳夹菜。 李文琳征了一征，想到真的是这样吗，她说道：“小凯，如果你碰到这种情况，当时你是怎么处理的？” 她想听听男友的意见，和叶小凯相处这么多年，最幸福的事情之一，就是她工作上碰到的任何问题都可以和他谈一谈，而他呢，总会认真的倾听，然后真诚的为她着想，给她意见，一般叶小凯给的意见，李文琳照着办的话，百分之九十是不会错的。 所以现在，李文琳工作上碰到了事情，虽然叶小凯失业了，有一阵子没有和工作上的事情接触了，把自个完全宅了起来，李文琳还是问了他，信仰是长期建立起来的，虽然对于他失业这么久没找到工作，她有时也会担心也会生气，可是毕竟是相处多年的男友。 叶小凯笑了笑，认真说道：“我以前就碰到过这种事情啊，我编的程序上面很满意，我们组长说是他编的，这种事情多着哩。” 他笑眯眯的。 李文琳说道：“那你怎么处理的？” 叶小凯笑了笑，说道：“还能怎么处理，当然是当作没有发生什么啦，领导要用你的东西是看得起你，他用了虽然现在不说，心里总还是有数的，说不定以后会回报你。” “说不定？” 李文琳喃喃重复一下，她说道：“当领导的怎么能这样呢，不重视人才也还罢了，还要欺负下属？” 叶小凯笑了笑，说道：“我觉得没什么的，你也当作没这回事好了，领导既然说是他的功劳，那就是他的功荣好了。” 李文琳听着，心有不服，看了看叶小凯，对他道：“小凯，你有没想过当领导。” 叶小凯笑了笑，说道：“每个员工都想当领导吧，但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当领导的，像我，肯定是不适合。” 李文琳心里有一点小失望，不再就这件事再说下去了。 没有了李文琳的帮助，尽管张莉莉加班到深夜，把图纸反复改来改去，依然没有半点用，她在办公室呆了整整一宿，依然没有任何改进，对于这一点，她也很痛苦。 马畅一早就来了，看到张莉莉坐在自己的阁子间，他不由吃了一惊，因为张莉莉平时业绩不错，所以工作上有点无所顾忌，经常迟到早退，公司如果问起，总是说陪业主去了，公司里面，业主是上帝，下面的设计师业务员说是陪业主去了，公司不会吭半句的。 像这一次，这么早看到张莉莉，实在是让马畅吃惊。 他走了过去，对张莉莉道：“早啊。” 张莉莉正在泡一杯咖啡，想醒醒脑子，因为马上就要上班了，看到马畅招呼，她一边泡咖啡，一边笑道：“早啊，要不要也来一杯？” “不用了，太麻烦。” “不麻烦，我刚好也在泡嘛。” 马畅笑道：“还是不喝了，大早上的不习惯喝这个。”他一边回答张莉莉，一边嘴里在念念有词。 张莉莉看他这样子蛮可笑的，对他道：“你在念什么啊？” “念绕口令，你听着，洪小波收了一筐红罗卜，白小果收了一筐白罗卜，不知是洪小波收到的红罗卜多，还是白小果收到的白罗卜多？” 张莉莉其实听清了，在心里笑着摇头。 马畅认真练完，对她道：“莉莉，我念得怎么样，听清楚了没有？” 张莉莉故意道：“没听清，不知道你在念什么，我只知道一群波波波。” 马畅信心为真，很是失望，他叹了一口气，对张莉莉说道：“莉莉，唉，我就是这个练不好，我昨天对着镜子念这个绕口令，练了好久都没有念好，晚上再练练。” 张莉莉笑了起来，对他说道：“这个有什么好念的？绕口令？” 马畅看她一眼，对她道：“你错了，莉莉，这个用处大着呢，绕口令对于口才的训练作用很大，如果你想口齿伶俐，那么去练绕口令吧。” 张莉莉嘿嘿笑了起来，她对马畅说道：“小马，这个口才也不是万能的啊。” “你错了，口才就是万能的，一张嘴练出来了完全可以光凭一张嘴就混饭吃，这个说得远去了，当年诸葛亮舌战群儒，现在也是一样，我们跑业务的，当设计师的，如果会说话，签单自然容易，你看我的签单率多高。” 马畅十分自信，甚至有点洋洋得意，张莉莉觉得他对于马屁有点执迷不悟了，她说道：“喂，小马，我从来不拍业主马屁的，我的签单率也很高兴。” “你是不错，但你大部分时候排在我的后面，做得好不如说得好，明白吗？” 张莉莉笑了笑，无话。 马畅看她神情憔悴，明显有黑眼圈，不由好奇道：“你昨天加班一夜？” 张莉莉点点头，喝了一口咖啡，说道：“是啊，加了一夜的班，不过没有任何收获。“ 她摇了摇头，想到一会不知怎么和业主交待，就一个头两个大了。 “在画图吗？” 马畅问她，她点点头。 “我上次给你画的不行？” 他关心问起。 张莉莉现在没心情顾及他的自尊心，点点头说道：“嗯，业主不满意，过不了关，你除了一张嘴，在设计方面，水平和我的差不多。” 她自嘲的笑了笑。 马畅微微红了脸，想她真的是不点都不顾及，好歹他也关心她，帮了她的忙，这个张莉莉可真是不解人情。 马畅道：“那叫其它人帮帮忙？” 张莉莉看了看对面，李文琳的位子空荡荡的，她还没有来，她叹道：“不用了，自己想办法吧。” 马畅便也无话可说了，阳光从外面射进来，有一两线的阳光落在张莉莉种的一盆兰花上，金色的阳光落在绿色的叶子上，看起来十分的可爱，马畅不由笑道：“你这兰花养得真好。” 张莉莉看了一眼，受人夸奖，心情总算好了一点，她笑道：“你想要的话，我帮你种吧，这兰花刚好分枝了，你看，只要把这分枝折下来，种到花盆里，它自己就能养活的。” “真的？” 马畅感兴趣，想起他有一个空花盆，以前买了一盆花，后来死了，花盆一直空在那里。想着不如到这里来，向张莉莉讨一点花种，把空花盆好好利用起来，他以前是真没那兴致和心情侍弄花花草草，可是看到张莉莉的阁子间排了一排绿意可人的小盆栽，想想也蛮有意思的，所以动了心思。 张莉莉笑道：“当然是真的，我这个就是这样养活的。” 她笑着看向他，脸上不无得意。 马畅站在那里，有一线阳光落在他脸上，早上他精神很好，脸也没有平常见到的油乎乎的，张莉莉看着他，也没觉得他像从前那样惹人讨厌了。 想起自己刚才直言不讳的说他的设计不好，现在想来，他没有生气，也真是难得，因为马畅没生气，张莉莉自个倒是有点不好意思。 两个人沉默在那里。 一会，马畅笑道：“好，那你等着，我有个空花盆，我把它找出来，我一会就要你帮忙，我也学学种花。” 张莉莉笑道：“好啊。” 这时候设计部的同事慢慢都来了，上班时间到了，大家忙着各自手头的工作，张莉莉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知道是业主在催，所以就拿着没画好的图纸，拎了手袋，出门见业主去了，图纸没画好，不知道到底怎么样，张莉莉的心里七上八下。 ------------ 第六十章 途穷 更新时间：2009-06-24 （六十） 马畅是在下班的时候找张莉莉的。他利用空闲的时候把以前的花盆找出来擦干净了，想着上班的时候，忙着这些事情不太好，再说了张莉莉自从早上出去见业主后，一直没回来。 张莉莉整整一天都没有回公司。 马畅莫明其妙的有点担心她，设计师的工作无非就是画图，谈业主，跑工地，签合同，一般都是一个人像弹丸一样滴溜溜的转，张莉莉出去见业主这么久，一整天没有回公司，这种事情比较少见。 马畅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时不时的往张莉莉的位子上看一眼，看看她是否回公司了，但是直到下班，也没看到张莉莉的身影。 到了下班时是，公司同事纷纷下班，那些夫妻档的设计师两个人并着肩一起回去，其它的设计师也走的走，吃饭的吃饭（有人晚上要加班，先出去解决晚餐）五点半之后，设计师变得很安静。 马畅拿出手机，看了看张莉莉坐的位置，想给她打一个电话，这时候就听到高跟鞋“踏蹬蹬蹬”的声音，这声音太熟悉了，虽然没有了平时的风风火火，神采奕奕，可是肯定是她的。 马畅抬起头来，果然看到是张莉莉，只是她一直低着头走进来，披散的长卷发搭拉在两边，把她小小的脸遮住，马畅看不到她的神情。 张莉莉一个人低着头慢慢的走回到办公间，步履很慢很沉重，她没有心情抬起头来，今天和业主呆在一起一天，跑了工地无数趟，在业主没有装修的毛坯房里，业主陪着她，对她的要求是，无论如何，今天要把图纸画出来。张莉莉给她改的图纸她不满意，她没有时间等下去了。 张莉莉没有办法，虽然心里焦急，对自己也没信心，脸上却仍然陪着笑脸，给于业主肯定的答复：“好的，好的，刘太太，没问题，我一会就给你把图纸改好。” 结果，整整一天下来，中饭都没有时间吃，全部用来画图改图，到了最后，下午五点多，她把改了无数遍的图纸给了业主看了，胖胖的刘太太还是不满意，而且不但是不满意，她竟然下了最后的通谍。 “张小姐，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张图纸改这么久都没改好，我早把我的要求和你说了，你怎么老改不好，你看今天一天的时间又白白浪费了。” 张莉莉马上点头哈腰，小声的连声赔礼道歉，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那时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多礼谦的日本女人。 可是业主并不领情，她仿佛所有的耐心都被张莉莉磨光了，她的赔礼道歉反倒让她产生了怀疑，她对她道：“张小姐，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的精力时间很宝贵，这么几间房子，你折腾了这么久还拿不出像样的图纸给我，不能这样下去了。” 张莉莉心里一惊，脸上仍然有礼的赔笑道：“刘太太，我保证，尽快把图纸画好。” 她想到，大不了她再去求求李文琳，或者想办法把图纸外包吧，虽然这要花掉她一笔钱，找其它能改好的设计师也挺难的，或者说如果让公司知道，她私下把设计图纸外包给其它家装公司的设计师，肯定会骂她，甚至开除，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不是逼到这一步，她肯定也不会走这着棋。 刘太太却并不知她心里所想，对她用狐疑的口吻说道：“张小姐，你以前是做设计的吗？” 张莉莉猛的抬起头来，一颗心怦怦的跳，她最怕业主对于她的从前进行怀疑，对于她设计师的身份进行怀疑，想当初，她之所以选设计师这个职业，就是因为这个名字听得响亮，好听，带劲。 如今，业主果然质疑到她从前了。 她昧着良心说：“当然，我专业学的是设计，刘太太，你放心，你放心。” “哦，是吗？那为什么一张图纸你都改不好呢？” 刘太太得理不饶人，更加狐疑的看着她，眼睛里全是不信任，张莉莉看着那些胖胖的大盆脸，真想冲上去遮住她的脸，她不想看到那样看不起怀疑的神情和眼神，太伤人了。 她虽然图纸改得不好，可是这些天来，一天到晚的忙着和她接洽，尽量尊重她的意思，她一个电话，她总是第一时间赶到工地，今天忙了一天，到现在，天马上要黑了，她却连中午饭都没得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个业主倒好，辛苦一场，她倒怀疑起她的能力和本事来。 张莉莉心里委屈气愤，可是那个胖胖的刘太太却淡淡道：“刘小姐，你要是画不好图纸，你就实说，我好去找你们公司，换一个设计师，事情不能总这样拖下去，是不是，你也要心知肚明，上次的那个李小姐虽然作风不好，人家画图纸可是很厉害的，基本上我希望是什么样的，她都能按我的意思画出来。” 张莉莉心里恨得要死，脸上却赔笑道：“刘太太，我向你保证，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保证把图纸改好。” 刘太太道：“不必了，我想你可以不用来了，我会另外找家装公司的，大概你们公司画得好图的作风不好，作风好的画不好图，我打算找其它公司了。” 刘太太由张莉莉和李文琳两个人，对他们狮豪家装整体质疑起来，张莉莉想到要是刘太太把这样的评价说到总监耳朵里去了，总监肯定会暴跳如雷，估计立马会把她们两个人开了，不过，她李文琳肯定不会开的，李文琳现在是她们狮豪设计部的功臣，没有她，他们拿不下广兴那个公装大单。 而她张莉莉呢，多半只有开除的命，她想着她现在怎么能够失业，不但不能失业，而且要努力签下这个单啊，否则的话，就会现在不被开除，三个月后，也会裁员啊。 张莉莉想到这里，心惊肉跳，看到业主不耐烦的样子，她只得拼命把愤怒和委屈压抑下去，尽量赔着笑脸对业主说道：“刘太太，你看我这人怎么样，你平时一个电话我不管外面有多忙，我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刘太太，你是不了解，这个图纸画起来容易，但是要修改的画就比较麻烦，请你再给我三天时间，好不好，三天后，我如果再改不好图，到时随便你怎么选择，我保证无半句刻话。” 但是刘太太不为所动，她板着脸说道：“张小姐请回吧，我还有事情。” 不管张莉莉再怎么央求，业主不为所动，最后没得办法，张莉莉只得低着头回了公司。 她很想掉眼泪，大哭一声，可是广州街头，外面到处都是人，她总不能在广州街头放声大哭吧，所以她拼命忍着，一直坚持到公司。 回到自己的阁子间，张莉莉慢慢的坐了下来，穿着高跟鞋在工地上跑了一天，又因为舍不得花钱打车，一步一步走回来的，现在两只脚已经发红发肿，起了水泡，张莉莉把鞋子在桌子下面脱了，赤着两只脚踩在地板上，两只脚已经红肿得不能看了，她低着头发了一阵呆，最后伏在桌子上，泪水倾盆而下，实在太累了。 身累心累，到最后，还一无所有，到手的单再次眼睁睁看着它离开，想着不用多久，她就会被公司开除，加入失业大军，在经济危机的大环境里，她一个女人，在广州漂泊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找到工作，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朋友，想起这些，张莉莉就不寒而栗，她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 一个人伏在那里，静静的哭着。 马畅的视线一直在张莉莉身上，看着她一反常态，垂着头慢慢走进了公司，然后缓缓的坐了下来，最后伏在桌子上，双肩无声的抖动着，虽然他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很明显，他感觉她在哭。 因为知道她在哭，马畅肯定张莉莉今天和业主接洽得不顺利，否则的话，她也不会这样难过。可是因为她在哭，他马畅反倒不好意思近前去安慰，所以他只能站在自己的阁子间，手里拿着那个空花盆，在那里迟疑着，要不要上前。 张莉莉不知道马畅在注视她，一直伏在桌子上哭着，情绪得到发泻，就像开了闸门的洪水一样，近日来，从广兴的单子到今日被业主羞辱拒绝，这些天所受的委屈，全部喷涌而出，几乎让她不能自己了。 她真想放声大哭一场，可是她没有这种机会，晚上要加班的同事，在外面吃了饭回来了，张莉莉和马畅同时听到同事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张莉莉猛的抬起头来，匆匆用手抹了抹满了泪水的脸，借着亮起来的办公室的灯光，马畅看到她的脸上一片泪光。 他别过脸去，因为人家在伤心，所以不好意思看她。 等到他再回头看时，张莉莉已经像平常一样了，脸上没有了泪水，虽然显得过于苍白湿润，还有着哭过的痕迹，可是不知情的人是看不出来的，她正在一边收拾着手袋，一边和同事说笑。 “莉莉，怎么今天也要加班。” “嗯，不过，我先去吃饭吧，我还没吃饭。” “你那个单快好了吧，真羡慕你啊，经济危机一来，我们都没有业主，以前装饰淡季的时候，好几个月签不到单都是正常现像，更别说现在这种时刻啰。” 张莉莉没有作声，拿了手袋准备出门，经过马畅身边时，马畅叫住她：“喂，莉莉。” 张莉莉回过头来，平静看着马畅，眼里有征询的神色，马畅还抱着那个空花盆，眼睛却盯着她的双脚看，水泡从高跟凉鞋里挤出来，马畅看得心惊肉跳，想女人太厉害了，一双脚都伤成那样，竟然还可以踩着高跟鞋继续走路。马畅在那里胡思乱想间，张莉莉才想了起来，她勉强笑了笑，说道：“是的，我答应你要分一枝花枝给你种着的。现在吗？” 她想着自己答应人家了，人家抱着一个花盆在那等着，说不定等了一天哩，虽然自己现在没心情，可是答应人家的事还是要做到，而且马畅最近对她不错，她张莉莉也不是不翎情的人。 马畅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自己的花盆，对她笑了笑，说道：“这样吧，莉莉，我先请你吃饭，然后你教我种花，好不好，我也不好白要你的花是不是？嘿嘿。” 怕她怀疑他请她吃饭的动机，所以找了一个这样的理由，张莉莉抱着怀疑的眼神看着马畅，马畅慌乱的低下头去，无论如何，他从她那里得到一根花枝，好像也不必请她吃饭做为补偿，张莉莉那样看着他，心里想的就是这些吧。 他担心她嘲笑她，不肯去。然而想到她是财迷，好占人小便宜，有人请吃饭应该没有不去的道理。 果然，张莉莉笑了笑，说道：“好啊，刚好我也没吃饭。” 马畅立马笑了，说道：“好，好，我也没吃饭。” 两个人一起走出去，张莉莉步子很慢，马畅也走得慢慢的，估摸着是她的脚走一步疼一步，进了电梯，张莉莉突然盯着马畅笑了，马畅莫明其妙，对她道：“莉莉，你笑什么？” 张莉莉笑得合不拢嘴，无声的指了指他的手上，马畅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把那个白色的大花盆抱了许久。 怪不得她笑成那样。 他笑着自怨自艾道：“哎呀，这可怎么办，我一时间忘了放下了，现在电梯都快到一楼了。” 他也很不好意思，脸都微微红了。 张莉莉抹他一眼，看着电梯已经到了一楼，说道：“就这样抱着算了吧，现在到了一楼了，再放回去太麻烦了，反正我看你那花盆里面也没有土，抱着也不重，不过蛮可笑的。” 她又笑了起来，因为马畅这一举动，觉是他胖乎乎的样子蛮可爱的，一个大老爷们抱着一个大花盆走在街上，这样子本来就可乐了，马畅此时此刻的形象让她原本劳累委屈的心情得到了改善。 马畅点点头，认真想了想，附和她道：“对，我这里面没有土。” 两个人沉默一会，马畅又解释说道：“真是奇怪，以前有土的，我买花时，后来花虽然死了，可是里面明明有土的。” 他没话找话。 张莉莉笑了笑，这时电梯门开了，两个人走出去，莉莉看子他抱着花盆站在公司外面的样子，不由笑了笑，说道：“也没关系，一会我们吃完饭，到附近的公园偷点土，你想养花没土可不行，花盆是应该带下来的。” 马畅想着也有道理，他笑了起来，对张莉莉说道：“看来我有先见之明。”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嗯，嗯。” 马畅西装革履的，穿的是一身黑色的名牌西装，里面是白衬衫，黑皮鞋擦得锃亮，两只手在胸前抱着一个白色花盆，和张莉莉一起走在广州的大街上，有很多迎面走过的男女都好奇的看着马畅，马畅很不自在。 他喃喃道：“不就是抱一个花盆吗？” 张莉莉止不住笑，对他道：“那是因为你穿了西装皮鞋。” “穿西装就不能抱花盆？” “也不是，只是比较少见。” 两个人说说笑笑到了公司附近一家西餐饭，马畅把空花盆放在桌子上，拿着菜单问张莉莉想吃什么，一旁的服务生一直盯着那只白色的空花盆看。 马畅道：“看什么，那是花盆。” 言下之间，不是尿盆，也不是痰盂。服务生不好意思的笑笑，没吭声。 张莉莉毕竟心情不好，业主拒绝了她的单，关系到她的身家性命，虽然马畅今天很搞笑，又愿意请她吃饭，这个放在平时，绝对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可是她现在工作眼看都要保不住了，关系到身家性命了，她也就笑过之后就没什么精神了，依然沉浸到自己苍茫无助的悲凉心绪里。 ------------ 第六十一章 新奇的发现 更新时间：2009-06-25 （六十一） 马畅也知道她心情不好，今天突然看到她满脸的泪水，对于张莉莉，他有了新奇的发现，这应该是第一次发现她脆弱的一面，这个女人也会掉眼泪，他以前以为她不会掉眼泪的，所以这个发现，倒让他很震憾，在他的心里久久不去，脑海里反复浮现的也是她满脸泪水楚楚可怜的样子。 马畅带着这样的思绪看着张莉莉，面对面坐着的张莉莉小小的瓜子脸，披着大波浪的长卷发，瘦弱的削肩，脸上没有笑容，眼睛望着一个地方发呆，这样的张莉莉多了几许柔弱，几许风情，像一个需要男人保护的女人。 马畅感觉她与平时不一样，他好像重新认识了一个陌生的女人一样，所以一直盯着张莉莉在看，张莉莉就看再怎么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一个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那么久，她自然也会有感觉。 “你老看我做什么？” 想着自己现在无限伤心，他老盯着她看，真是让人恼火，就像一个人伤痕累累时，他只想跑到一个黑暗无人的地方一个人静静的舔伤口，而不是让自己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在受伤的时候，别人再怎么同情怜悯的眼光看起来都像杀人的刀子。 张莉莉心情不满。 马畅看到她眉头锁了起来，知道她不高兴了，他笑了笑，说道：“你发现你跟从前不一样，所以止不住多看了一会。” 张莉莉一愣，说道：“怎么不一样了。” 马畅尽量把心里的想法如实描述出来，他说道：“你以前很强悍，好像比男人还要厉害，现在呢，像一个女人。” 张莉莉心里舒坦，再怎么事业型的女强人，也喜欢听别人说她像个女人的，然而她脸上依然装作生气道：“你是说我以前像个男人？” 马畅马上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以前很强悍。” “那你就说我像个男人。” 马畅摇头不止，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张莉莉看到他口才这么好的的一个人也无话可说了，不由笑了起来。 马畅看她笑了，才擦了一把汗，说道：“不要为难我了，你知我的，我真不是那意思。” 张莉莉笑了笑，这时候服务生把酒水送上来了，她叫服务生打开一瓶啤酒，自己满上，喝下一杯，说道：“我也不是那意思。” 马畅笑了笑，看她一口气就喝下杯啤酒，对她道：“不要这样喝。” 张莉莉又倒了一杯，说道：“怎么，怕我把你喝穷了，算了，我请你客，今天就算你赔我吃饭好了。” 她挥了挥手，又干下一杯。 马畅说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没舍不得花钱，我是怕你喝醉。” 他在心里摇了摇头，想这女人为什么总是不领男人的情呢，那么咄咄逼人的，一点都不可爱。 张莉莉道：“不用说了，反正我今天又喝酒，我请客好了。” 马畅只得无言。 吃饭的过程，两个人没说什么话，张莉莉根本不想说自己的伤心事，马畅再对她好，也是近来的，谁晓得他真心对她好，还是出于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是同事，不是朋友，而同事呢，很多时候不是朋友，却是敌人，再说了，他们以前做敌人的次数太多了，她不可能一下子对他那么信任，如果他和她吃一次饭，她就竹筒倒豆子全说出来，她未免也太二百五了，所以她只是一个劲的喝酒。 马畅呢，因为也是顾虑到张莉莉抱着这样的想法，如果他主动问起，好像在寻找她的话柄和弱项一样，未免让她更加防范，所以她不说他就不能主动问，只能沉默着陪着她喝酒。 原本知道她有不开心的事，想安慰她两句的，但是她不肯说，他也不知从何开始安慰。 在那里苦思冥想了很久，最终有了一个主意，他思量了一下神情和动作，对着张莉莉模仿着他们设计总监说道：“莉莉啊，你在我们公司签单率很高，我一直很看好你，好好干吧，我会向上头推荐你的，莉莉啊，工作上总有一些不如意啊，一个人要学会综合看问题，凡事有得必有失，你说是不是，放心吧，我会一直关注这件事的。” 张莉莉扑哧笑出声来，对他道：“你模仿我们总监还真像，不管是语气还是动作还是表情，都很像。” 他们设计总监三十多岁，和手下说话时，从来都是微微皱着眉头，两手交叠放在一起，端坐在办公椅上，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马畅简直就是神似。 马畅看到张莉莉笑了，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笑了笑道：“模仿得像么，我可以再模仿别人，你要我模仿学，我的模仿秀很厉害的。” 张莉莉想了想，想到了靠卖身作单的阳天，对他说道：“阳天好了。” “ok，没问题。” 马畅想了想，清了清嗓子，然后把腰扭了扭，微微侧过身子，用他的绿豆眼对张莉莉飞了两个媚眼，然后暧昧的说道：“某总，怎么样啦，这个单交给我你放星（心）――――。”说完又扑闪扑闪的眨了几下媚眼。用他流光一样的水波眼睛看着张莉莉。 张莉莉一直在笑，当最后马畅向她抛媚眼里，她再也受不了，哈哈大笑起来，双手使劲的拍打着桌面，两只脚在桌子下面乱踢腾，对马畅道：“实在太像了，太像了，阳天就是这样的，自以为帅，一对桃头眼逢人就放电，哈哈哈，可惜你眼睛太小了。” 马畅笑了笑，对她道：“模仿么，最重要是神韵。” 张莉莉笑过之后，用手拍拍胸脯，刚才差点笑岔了气，她对他说道：“马畅，原来你会这么多啊，还会模仿秀？” 马畅笑了笑，说道：“模仿法也是练口才的一种方法啊，我经常要模仿口才好的人说话，历史上凡是演讲口才很好的，我都模仿过，久而久之，自然就能模仿得像了。” 张莉莉笑了笑，点点头，没有作声。 马畅道：“看到你笑了，我就放心了。” 张莉莉笑着看他一眼，没有作声。 吃完饭，张莉莉有些微微的醉了，因为记挂着还想最后争取一把，今天回公司加班，看能不能把图纸改出来，或者是找到能够接收图纸外包的设计师，过两天拿着改好的图纸去求一个业主，也许还有机会，所以虽然心事重重，张莉莉也没有让自己喝醉。 她站起来，拎起手袋，往里面找钱包付钱，马畅早就准备在那，自个付了，抱着花盆对她道：“好了，我们回公司吧。” 张莉莉走路有点摇摇晃晃，一边出公司一边还在责怪他，对他道：“说好了我付钱的啊，你不要怪我，谁叫你自己抢着付，你不要怪我，嘿嘿，你不要我付最好了，我马上要失业了，我没什么钱，以后失业了，没钱的日子不好过啊。” 因为带了微微的醉意，所以张莉莉话多起来。 两个人走出饭店，马畅抱着花盆跟在她旁边，对她说道：“嗯，我说了是我付嘛。” 张莉莉瞅他一眼，他抱着花盆安静的站在一旁，张莉莉抬头上顾看了看了，对他道：“那行，你请我吃了饭，我也不能白吃你的，我现在带你去花园里，我们去弄点养花的土来。” 马畅看她喝成这样子了，又听说她晚上还要回去画图纸，她心情不好，嘴上又反复说起要失业了，不用问马畅也猜个八九不离十，张莉莉有定是和业主接洽不好，业主不肯签合同，让她有了十分严重的危机感。 所以他笑了笑，说道：“算了，莉莉，改天吧，你今天不是要回去加班吗，我送你回公司。” “不行，我哪能白吃你的，我说了要教你养花的。” 她坚持已见，其实也是一种本能的逃避，因为她知道自己没能力改好那图纸，找图纸外包也不过是死缓，公司一旦知道，她估计也呆不长久，所以她不想回公司，她宁愿带马畅去花园偷土。 马畅还要劝她几句，对她道：“算了吧，养花随时都可以，是小事。” 刚说到这里，张莉莉冲上前来，把他手中的花盆抢过去，自己走到前面去了，马畅呆了，张莉莉动作那么快，简直让他反应不过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安安如也的手，只得笑了笑，跟上前去。 两个人在附过的园林绿化带里找到了泥土，现在城市都是钢筋水泥，找点土真的不容易，两个人像个小孩一样，在那里用手挖着。 马畅对她道：“我来我来，我是男人，男人的手弄脏了不打紧，不要你来。” 张莉莉说：“没关系。” 马畅又说道：“装了差不多就够了，不要太多，莉莉小心一点，好像有个老头子过来了，这土能不能偷的。” “那我们快走，差不多了。” 马畅马上行动，抢了花盆匆匆就走到前面，张莉莉跟在后面，追上他，因为跑得快再加上脚受了伤，到马畅旁边时，她已经疼得一张脸都皱缩了。 马畅对她道“怎么了，怎么了？” 张莉莉手里还捧着两把土，放在他的花盆里，拍拍两只手，说道：“好了，这土够了。” “莉莉，你的脚怎么了？” 张莉莉看了一下自己的脚，有一个水泡已经泡了，一阵钻心的疼痛又传过来，她皱了皱眉，说道：“没什么。” “你的脚都伤万地样，还说没什么？” 马畅蹲下身子，张莉莉立马后退一步，对他道：“今天跑多了路，在工地呆了一天，晚边走回来的。” “你在工地跑了一天，你还舍不得钱打车回公司，打一个车才多少钱，你这脚受了伤，几十块钱治得好吗，省钱抠门也不是这样的，你这不是自虐吗？” 马畅也不知怎么的，有点发火的责备起来。 张莉莉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这话立马就板了脸，对他皱眉道：“马畅，脚是我的，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心里有数。” 马畅愣了愣，没有吭声。 张莉莉也想着人家这样说也是关心她，她未免太不识好人心，所以便缓和了神情，在那里说道：“我不省钱谁给我钱打车啊，难道你给我钱啊，马畅，谢谢你，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我节省惯了。” 马畅笑了笑，看到她今天穿着乳白色的连衣裙，如今裙子上沾着泥土，他知道她的衣服向来都贵，不由对她道：“对不起，弄脏你的衣服吧，要不要我帮你送去干洗。“ 张莉莉看了一眼，说道：“没关系，这是泥，不脏。” 两个人几乎同时往后面看了一眼，发现老头子越来越近，两个人心虚，抱着花盆匆匆往公司走去，进了电梯，两个人才吐口气，相视一笑。 马畅看着张莉莉，看她笑过之后，笑容迅速消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很明显，仍然被心事缠绕。 马畅觉得有必要问她一下，他对她道：“莉莉，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张莉莉心里一动，看他一眼，想着马畅比自己大几岁，在设计这一行业，混得比自己早几年，虽然他的设计不行，但是也许能认识设计过得硬的设计师。 然而，她瞅着他，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他，以后如果他要对付她，今天如果把事情说出来，这就是把柄，她不能把把柄落在同事手上。 所以，到了最后，张莉莉笑了笑，说道：“谢谢，没什么事。” 看到张莉莉不肯说，马畅也没了办法，点了点头，电梯到了，两个人出了电梯，一起走进设计部。 张莉莉把兰花的花枝剪了一根下来，替他种好了，马畅十分感谢，小心翼翼的捧着那盆花回去了，一个加班的绘图员奉承道“马大哥，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闲心逸志啦。” 马畅笑笑，没有说话。 张莉莉忙着找人，忙着改图，但是整整忙到深夜，她也没有找到外包的设计师，感觉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她真想大哭一场。 忙到深夜回去，一个人回到租住的小屋里，给阳台上的那些盆栽细心的浇了水，想着这些花花草草真好，只要定期喝点水，哪怕没有太阳晒，也能活得好好的，要是人能这样活着该多好。 一个人闷闷的睡下，半夜醒来，想起自己可能要失去工作，一个人独自活在这个城市里，泪水又涌了出来。 她虽然知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不能哭，可是她大部分时候都只有一个人，一个人的时候不哭，难道对着陌生人对着同事的面大哭吗，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她选择一个人哭。 有人说一个人哭会越哭越伤心，但是张莉莉不管了，她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到了第二天早上，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想着反正三个月很快就要到了，她没做成一笔单，肯定也要开除。 ------------ 第六十二章 以德报怨 更新时间：2009-06-26 （六十二） 第二天上班时分，马畅看到张莉莉没有来，知道她多半是出了事情，他看了一眼李文琳，想了想，走到了李文琳的身边，他知道现在大概只有李文琳能够帮到张莉莉了。 李文琳这些天忙于想着图纸的问题，她的图纸被总监拿去了，总监拿走她的图纸却没半点表示，她最近烦心的是这个。 马畅走到她面前，笑着叫了一声：“文琳？” 李文琳征了征，马畅站在她身边，对她笑道：“文琳，现在还那么忙吗/” 李文琳倒是吃了一惊，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还好，不那么忙了，马畅，你找我有事吗？” 同事之间，没有事又怎么会找。 马畅点头笑笑，说道：“是呀，我想请你吃饭，我们吃饭时说。”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我带了便当，马畅你太客气了，你说吧，我现在闲下来了，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马畅看她一眼，又看到张莉莉的阁子间空空如也，他沉吟一会，只得说道：“张莉莉的图纸改不好，业主好像不满意，文琳，在我们部门你的设计才能最好，我想请你帮忙。” 李文林征了一征，抬头看向马畅，一个部门的同事，特别是他们设计师这一个行业的，大家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马畅现在的表现，与他平时的为人太相径庭了。 马畅笑了笑，说道：“她请我改过图纸，只可惜我改得不好，白白耽误她，让她被业主骂，文琳，我们现在公司不紧气，谁能拿下一个单都不容易，大家毕竟是同事，你要是有空你就帮帮她吧。” 李文琳不出声。 马畅怕她误会，他说道：“只可惜我没你那样的本事，你不要误会，我只是看到大家是同事，所以说一声，帮不帮是你的自由，她今天没来上班，昨天心情很不好，大概业主对她意见很大，不想要她负责了吧。” 李文琳依然不出声，马畅见她沉默，想着自己该说的都说了，便笑了笑，回到自己的办公间去了。 李文琳沉默在那里，她想着这个单原本是张莉莉抢去的，这个图纸原本是她设计，张莉莉偷去的。现在她改不好图纸，业主对她有意见，不想和她合作了，这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为什么要伸手帮她，她以前对付她还少吗？ 张莉莉到中午时分才到公司来上班，脸色很不好，情绪低落。她到公司来，也不知道来做什么，之所以到公司来，也是因为想着公司没有主动开除她，她作为个人，无论如何，没有任何权力和资格先把自忆炒了，所以她来了。 坐在李文琳对面，盯着电脑发呆，电脑显示屏上是她待改的图纸。 李文琳隔着阁子间看着她，看到张莉莉失落绝望的样子，不自禁的想起她说过的话：“我觉得我像只无脚鸟。只能在风里飞，永远不能停下来，只能向前再向前，因为只要一停下来，我就会掉在地上，我没有脚，掉在地上我就死了。” 张莉莉和自己何尝不像，她们都是无脚鸟，她可以帮到她的。 同事之间，宜解不宜结，与其树敌，不如化敌为友，再说了，也许她伸手帮她，张莉莉以后不会那样对付她了。 李文琳是心地善良的人。决定之后，她便给张莉莉在网上发了一个信息：“莉莉，把你要改的图纸传给我看看，我刚好现在有空。‘ 张莉莉原本盯着电脑看着，李文林的聊天头像突然跳出来，在那里闪烁着，她吃了一惊，打开来，就看到她发给她的信息。 设计部所有的成员因为要不停的联系传图纸所以网上都加了好友，虽然大家平时没有工事根本不会在网上聊天，网上聊天发邮件都要慎重，他们公司安了什么安全网卡，所有聊天记录网上记录都存在服务器上，所以大家平时很少聊天的。 张莉莉的网名叫做“画cad的灰姑娘。”（cad是一个画图软件） 看到李文琳发给她的信息，她从电脑桌上抬起头来，绕过电脑寻找着李文琳，李文琳冲她一笑，张莉莉心内涌起感动，她也立马冲李文琳灿然一笑，很麻利的把要修改的图纸发了过去。 在李文琳的帮助下，图纸很快就改好了，由于张莉莉很会为业主着想，为人体贴周到，到最后业主看到图纸合意了，又感动于张莉莉的体贴，所以爽快的表示愿意继续把装修交给张莉莉。 接下来就是把全套图都出来，进行装修的概预算，和业主签定装修合同，一般只要第一张效果图过了业主的关，接下来的工作，不管是画图还是装修概预算，张莉莉相信自己能够胜任，可以说，在李文琳的帮助下，她是转危为安了。 接下来画完图纸，材料报价后，就是带着业主到项目部去找项目经理，陪着业主去采购材料了。 和业主再次联络好后，张莉莉很开心，为此，她特别感谢马畅，想着要请马畅吃饭，两个人在一家饭店面对面坐下，马畅笑道：“今天什么事请我吃饭啊。”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马畅！我第一张图纸过了！” 马畅当然明白第一张图纸过了业主的关意味着什么，他笑道：“恭喜恭喜。”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同喜，你的第一张图纸也过了吧，照我的估计，这样的经济危机大环境，能够签到一个几万的单，那么保住工作应该不成问题，我想我们两个，应该三个月后，不会被炒掉了。” 她两只手合在一起，神情比起先前，轻松了许多。 马畅笑了笑，说道：“我想应该是这样吧。” 张莉莉给他倒满酒，对他道：“那，干杯。” 马畅和她碰了杯，对她道“其实我没做什么，你应该谢谢李文琳。” 张莉莉不吭声，说道：“她要是真心帮我，早就帮我了。” 马畅说道：“但是最后，她毕竟帮了你。” “而且――――” 马畅提配她，“你如果真想把这个单拿下来，接下来要画整套的图，效果图，施工图，估计画图这一块，你还是要请她帮忙吧。” “那倒不必了，我又不是完全不会画图，二级注册设计师证，我可是拿了的。” 张莉莉恢复了自信，想了想，不屑道：“帮了我又怎么样呢，要知道，她负责的是五千万的公装大单，而我呢，我不过是几万的家装小单，我最多保住工作，而她呢，如果签下合同，拿到提成，那些提成够她一次性在广东买栋房子，你说，我该不该生气，没有她在这里，广兴这个单就是我的！” 马畅摇了摇头。 张莉莉愤愤不平，事实上就是这样，李文琳抢走了她的机会，抢走了她的梦，她想在广东买车买房，她把她这个梦抢走了。 马畅试着说一句公道话：“莉莉，你有没想过，也许李文琳在我们三个里面能够胜出，凭的是真本事，设计这一块，其实真的要真才实学的，由其是那种公装大单，我们两个，都只有说是半路出家，不能算真正的设计师。” 张莉莉嗤之以鼻：“天天忙着画图，天天有图画，那样的设计师就算本事，就会混得好？” 马畅无话。 张莉莉对他道：“马畅，你错了，设计师如果光有设计，光靠画图，只靠画图的钱过日子，我想他们会饿死的。” “李文琳也没饿死啊？” 马畅笑了笑。 张莉莉不说话，她只是鼻子里哼一声，觉得这个马畅老在她面前说李文琳的好，唱反调很没意思。 她挥了挥手，说道：“你要是喜欢人家，你当着她的面去讨好她，不必在我面前说。说了也没用！” 马畅只觉得这女人不可理喻，这是什么逻辑，简直匪夷所思嘛。 两个人停止了这个话题，各自聊起在来狮豪之前做的是什么工作，马畅说道：“我以前在日照做室内设计。” “日照？” “嗯，我在内地混得很不好，只有一千多块一个月，温饱水平啊，后来听到一个前辈说，要想在室内设计这一块做出来，最好是去北京上海深圳广州这样的大城市。因为那里有大的家装公司，我深以为然。” “哦，内地小城为什么不行？” 马畅摇了摇头，说道：“内地的那些家装公司，一般都是街头混混或者包工头开的，最多撑不到三年就关门了，内地接单要靠拉关系，与水平没任何关系，设计师通常都是免费给别人做设计，所以我到广州来了，狮豪不错。只可惜撞到经济危机。” 他摇了摇头，一副很无奈的表情。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那照你说，室内设计的在内地就没前途了。” “有啊，如果你混成街头混混或者包工头，重复他们的路子，不说前途，钱途肯定是有的。” 张莉莉笑了起来，说道：“我是只有钱途就行，前途就算了，在我们设计这一块，真成大师的有几个，大部分人都是画图匠，我只是想成为一个有钱的人，在大城市有房子。” 马畅摇了摇头，说道：“那你不应该做设计，你应该去做销售，作设计这一块，没有兴趣是不行的。” “那你是说你有兴趣了？” 马畅笑了笑，没有吭声。 张莉莉看他一眼，知道他有话没有说，也就摇了摇头，想着了解同事真是一件新奇的事，每当一深入了解，就感觉平时相处了几年，还是白发如新啊。 ------------ 第六十三章 必须为七斗米折腰 更新时间：2009-06-27 （六十三） 广兴的公装大单继续接洽中。李文琳在公司里无所事事的沉默了几天，没有主动去找乔振天，到最后，乔振天主动联系她，把她约了出来。 两个人在外面一家餐馆里，一边吃饭一边聊起这件事。 李文琳一直默默无语。 乔振天仿佛以前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他很自然的对她道：“文琳，广兴的常务副总对你的图纸很满意，我们等于杀入了重围，有了很大的获胜的希望，明天你和我一起和朱总见面，我们继续商谈图纸。” 李文琳低头吃饭，没有吭声。 “接下来――――”乔振天停了停，看了李文琳一眼，李文琳没有抬头看他，乔振天认真说道：“接下来，你呢，负责把你的工作做好，上次的图纸只是第一印像，接下来要进行测量，然后把华龙酒店整套的图纸都画出来，文琳，这是一个技术活，又是一个辛苦活，这可是一个大酒店啊，如果你手下的绘图员不够，我会叫你们总监再多给你几个的，然后进行材料报价，装修概预算，招标申请等等，等到我们到了那一步，估计合同就会很快签下来，现在只能说成功了一半，这个成功的一半，还得感谢你，文琳，如果没有你的图纸，我们不会成功的。” 乔振天笑眯眯的，眼里都是欣赏的光。 李文琳哦了一声，淡淡道：“是我的图纸么，不是我们总监的图纸吗，今天，你终于肯承认是我的图纸啦？” 她语气虽然淡淡的，心里却仍然无法释怀，一个狂热的爱着设计的人，是最难容忍别人偷走她的设计的，她想着自己最看重的东西都被别人偷走了，赚再多的钱有什么意思，既使保住这份工作又有什么意思，上头是这样人品不好的领导，呆下去又还有什么上升空间，这也是她最近几天一直很低迷的原因。 乔振天呆了一呆，紧张的看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公司的同事，才压低声音对李文琳说道：“文琳，我当然知道是你的图纸，你不要介意，这种事很常见的。” 李文琳愤怒了，她用陌生的眼神看了一眼乔振天，对他冷冷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总监拿到是我的图纸，当时我们四个人在场，公司副总在那，如果你帮助我，承认是我的图纸，我想总监也不敢抢了我的图纸，乔振天，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一直以为，一直以为――――” 李文琳用双手拢了拢头发，低下头去，青丝发再度乱纷纷垂了下来，乔振天沉默在那里，一时不知说什么，李文琳这些天一直没主动联系他，原来，她是生了他的气。 乔振天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 而李文琳呢，在她的心目中，乔振天博学多才，乐于助于，精明稳重，让她欣赏，甚至敬佩，可是在这件事上，他却如此让她失望，他知道所有的事情，明明最先看了她的图纸，但是在总监承认她的图纸是他的时候，他却没有站出来。 李文琳只觉得和这样的人合作没什么意思，以前以为他会和她一条战线，当他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是发现，他其实和她不是一条战线。大概谁也不可能和他是一条战线的，他不需要任何战友，李文琳有被利用被抛弃被背叛的感觉。 李文琳低着头轻声道：“我原以为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我们是一条战线的，只是没想到，你大概从来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吧。” 她摇了摇头，看他一眼，对他说道：“你根本不会明白，一个设计师设计被人偷走的那份心情，就好像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一样，心里空空落落的，觉得一切都没有了意义，乔振天，你的眼里是不是只有业绩，是不是？你根本不会明白我，这个单，我不想负责了，你另请高人吧。” 她拿起手袋站了起来，转身想走。 “李文琳――――” 匆忙中乔振天也站了起来，挡在李文琳前面，他对她道：“你给我五分钟时间，听我解释好不好，我不是不想帮你，你听我说。” 李文琳淡漠的看他一眼，她觉得他很陌生，真实的乔振天和她了解的乔振天相差太远，真实的乔振天没有那么伟大，在她的心目中，以前的乔振天简直像英雄一样，给她机会，给她希望，给她动力。可是现在，他却深深伤害了她。 乔振天示意她重新坐下来，李文琳默默坐下来，心里想着五分钟时间，看他五分钟时间能够说什么。 乔振天整理了一下思绪，收拾了一下心情，他想了想，对李文琳说道：“文琳，这件事我不是没有想过，我很早以前就碰到过这种事，我早就知道该怎么知，只能说，你还是太天真了，有时候我真的奇怪，像你这么天真的人，怎么会――――后来我想，大概是因为你设计这一块太好的缘故，公司已经离不开你，所以才一直留你在公司。” 李文琳抬起头来，一时间不明白乔振天在说些什么。 乔振天挥挥手，对于刚才说的话，他不想多做解释，他忙着解释李文琳刚才对他的指责，他说道：“文琳，我们换个角度想问题，假如当时，我们四个人开会，副总也在场，他误认为你的图纸是总监的功劳的时候，你站出来说图纸是你画的，我也站出来给你作证，结果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李文琳愣了愣，结果是什么样子，图纸是她的得到了证明，不就公平了吗？没有站出来，就是不公平永远存在。 乔振天对她道：“最后的结果，你如果只闹一次，公司最后还会认为图纸是你们总监的，如果你持续闹下去，公司会发怒，甚至怪责我和你。” “为什么，图纸不是我画的吗？我要回我的图纸，难道错了？” 李文琳圆睁了双眼，简直难以置信。 乔振天对于李文琳在为人处事方面的弱智简直十分的看不起，她好像是一个人情物理的傻瓜，他笑了笑，答非所问的道：“文琳，你在狮豪工作几年了。” “四年了，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从绘图员，设计师助理做起，一直做到现在的设计师。” “这其间，你负责了不少公装大单吧。” “恩，负责过五星酒店，会展，大商场的装修。” “图纸都是你画的吗？” “是的，碰到大型公装，那些在电脑培训班培训了几个月的设计师根本就画不出来，我为了赶图，总是没日没夜的加班，身累心累，最近感觉都老了许多，如果不是我狂热的爱着设计，我也许早就退出来了，女孩子不适合作设计。” “这么些年，你向你们总监要求加工资没有？” “没有。” 李文琳奇怪了，抬起头来，迷惑不解的看着乔振天，乔振天笑了笑，想起李文琳真是傻得可以，如果他估计得不错，早在两三年前，狮豪就已经离不开李文琳了，李文琳在那个时候就可以主动要求涨工资了，但是她却没有这么做。 李文琳看着乔振天脸上浮起的淡淡笑意，对他道：“你笑什么，五分钟快过去了吧。” 乔振天只得收敛心神，他本想告诉她，李文琳不用担心失业，如果在这次经济危机中狮豪只要没关门，狮豪就肯定会留下她，当然前提是狮豪能撑过这场经济危机，而要撑过的话，就必须拿下广兴这个单子。 但是他现在不打算这样说出来了，因为说出来，对于他接下来的工作十分的不利。 他想了想，看了李文琳一眼，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的确是错了，文琳，你要知道。图纸只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相当不重要的一部分，你想想，你们设计师平时都做哪些工作，你告诉我。” 李文琳有点失望，她因为处在不看重设计的环境里，在部门，许多设计才能不如她的设计师签单率比她高得多，而他们的收入都是底薪加上提成的，所以她虽然设计才能好，但是在部门里面，收下是偏下的，这就给了她一个错误的观念，就是设计是不重要的，用马畅的话说，就是设计嘛，靠的就是这张嘴，用阳天的话说，设计师靠的就是卖，出来混谁不是卖，用张莉莉的话说，如果你能搞定业主，那么你就是最好的设计师。 她原本对设计就很信心，后来是乔振天仿佛灌输，无数次告诉她设计才能是最重要的，但是现在，乔振天却说“设计只是工作中很小的一部分。”她一时不知听哪个了，是信他以前的，还是信他现在说的。 她缓缓说道：“我们设计师的工作，就是画图，谈客户，跑工地，签合同。” 乔振天点头，说道：“对了，你也发现了，画图只是你们工作中的一部分，在你们设计师眼里画图只是你们工作的一部分，那么在公司，画图就更加是微小的一部分，明白了吗？” 李文琳慢慢听明白了，她说：“你以前不是说，一个设计师设计才能是最重要的吗？” 乔振天有点无耻的说道：“我以前是为了鼓励你。” 为了今天的目的，他有点昧着良心了。 李文琳眼里有失望。 乔振天振作精神，他有点过意不去，他说道：“文琳，我们要把握首要问题，要解决主要任务，你说是不是，我们的首要问题是什么，是和广兴把单签下来，不但是我们，公司也是这样的，如果你现在为了这几张图纸大闹下去，结果就是你转移注意力，你把工作的重心丢在一旁，你置公司的利益于不故，你为了私人恩怨纠缠不清，在公司眼里，你就显得太自私不懂事，不顾大局，是不是，所以我当时没有吭声，因为我知道，我这样出来作证，只会让事情更加往更坏的方面发展。” 李文琳不吭声，她并不相信乔振天的话，乔振天说的其实也是假话，当时他之所以没有站出来，在得知总监偷了李文琳的图纸那一刻，他头脑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再正常不过，他不吭声就是，这是在职场多年养成的一种习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他现在之所以说这些，只不过是想李文琳回心转意，继续和他负责广兴这个单子，而且要全心投入，心悦诚服。 这是他的目的所在。 乔振天继续苦口婆心的说道：“文琳，你想想，总监拿了你的图纸去，副总误会是他画的，这其间也许真的只是一个误会，你想想，我们损失了什么，是的，不说我，说你，你呢，这个公装大单继续由你负责，你现在是我们公司最重要的最资深的设计师，是不是，你呢，如果这笔单签下来，你可以拿到一大笔提成，这笔提成够你和你男友一次性在广州买一栋大房子，是不是，你一次奋斗可以让你少奋斗几十年，何乐而不为呢，是不是，你并没有损失什么，为什么不开心。” 李文琳心动了一动，他说得不错。 乔振天看她一眼，知道她有着所以搞艺术的人的清高，他启发她道：“陶渊明我没说错吧，我虽然学历没你高，但是这个人我也是知道的，他辞官不作，到南山归隐，说不为七斗米折腰，结果呢，他归隐南山，不会种田，每年收成很少，吃不饱穿不暖，最后饥寒而死，是不是，再说了，现在可不是晋朝，现在想归隐都没地方，我们普通人，是不得不为七斗米折腰的。” 乔振天最后一句话震憾了李文琳，简直起了醍醐灌顶的效果，她突然头脑清明，一直纠缠在心里的委屈愤怒烟消散，是的，她现在有什么资格假清高，你未名未禄时，你就是给人当枪手的命，用小凯的话说，你们领导要你几张图纸，是看得起你。 乔振天的话语也同时响起：“文琳，现在是委屈你了，好好干，以后出息了，就再也没有人敢用你的图纸了，是不是，有本事，你也当上设计总监，那时候手下几十个设计师，就是他们给你画图了。”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老乔，你说得没错，我没事了，你说吧，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朱总，我听你的。” 看到李文琳终于开了窍，乔振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笑道：“好，我马上联系他，我联系上了，确定好时间，马上通知你。” 李文琳点头答应。 ------------ 第六十四章 同一个问题 更新时间：2009-06-28 （六十四） 到了第二天，在乔振天的带领下，李文琳跟着乔振天去见了广兴的常务副总，朱总。因为考虑到今天可能要下工地进行房屋测量，所以她不敢穿裙子，说实话，女人做设计师有很多不方便，首先，你出去见业主，业主看到你是一个女的，一开始就不会信任你，如果你跟着老板出去，老板多是男的，一个男的带一个女的，走出去总会让人说三道四，其次，你到工地去，不能穿裙子，不能和工人开玩笑，因为民工大哥的玩笑话一般是很色的，李文琳碰到这种情况多次，她通常下工地都是穿仔裤。 这一次，因为考虑到之前要吃饭，不太好穿得太不正式，所以穿的也是一套灰色的职业裤装，里面是白裤衣和背心，如果天气热，可以把外面的西装脱了，这样既正式又不影响一会去工地测量。为了以防万一，因为去工地穿西裤行动不方便，她还特意在手提袋里带上了一条干净的仔裤，幸好人够高，买的手提袋都够大，什么都装得下。 那天头发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显得青春洋溢，也因为第一次的图纸已经过了关，现在开始进行实地测量了，李文琳心情不错，女人微笑起来，比平时不笑的容颜要美上三分的，李文琳今天的样子十分的动人，和她一起走着的乔振天都止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甚至想着，李文琳这样漂亮的女人也许根本就不应该出去做设计师，出来跑工地，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这么不通人情世故的女人出来在职场打拼，好像根本就是一件十分错误的事情，她真正的生活，应该是嫁一个十分有钱的男人，在家里画着她的画。 乔振天想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为自己离奇的想法感到可笑。 朱总对于乔振天和李文琳的到来感到十分的高兴，三个在在饭席上商谈甚欢，朱总对李文琳夸个不停，反复说她不但人漂亮，而且图纸画得好，李文琳总是微微红着脸沉默笑着，这样的态度让朱总反倒更加喜爱，他实在是看多了那些嘴巴说个不停的所谓职场丽人了。像李文琳这样木讷有点偏内向又有真本事的，真正的丽兴，反倒让他眼前一亮，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饭席上朱总谈笑风生，乔振天陪他海北天南的聊着，李文琳默默坐在一旁，因为有美人陪在一旁，两个男人仿佛都显得十分的快乐，谈得十分投机。 朱总反复说，如果李文琳接下来整套图纸画得好，报价又在合理范围，那么这个单肯定会交给他们，乔振天听到这里，心花怒放，激动万分。 李文琳笑了笑，对朱总说道：“朱总，你放心，我图纸尽快画出来，朱总如果你有空的话，一会我们吃完饭，就带工地去看看，我争取这几天把所有房间都测量一遍，有了数据我也可以尽快开始画图，到时候效果图，施工图，还有装修的概预算我一起交给你。“ 李文琳说得井井有条，头头是道，让朱总信服不已，他说：“好，我们一会就去工地，李小姐真是漂亮又能干。” 李文琳今天受到的夸奖太多了，一时间倒是让她很不好意思，她只得再次沉默下来，红了脸。 吃完饭，三个人就坐上朱总的奥迪一起往工地开去。 乔振天很识时识，知道这个朱总很喜欢李文琳，所以自己抢先坐在了后面，李文琳原本想和他一起坐在后面的，朱总在那里招呼：“李小姐，坐前面来，我给你介绍一个我们这个酒店的情况。” 乔振天立马用眼神无声的示意，李文琳有点不愿间，她潜意识里不想坐在前面，和业主呆那么近，乔振天再次用眼神命令了她，李文琳只得坐到了前面。 外面很热，她只得把西装和背心脱了，穿着一件白衬衫，这样的打扮，少去了职场上的正式严谨，倒让她有了几分女大学生的清纯美丽，常务副总朱总笑眯眯的看着她，十分的喜欢。 “李小姐，一会就到我们工地了，我们这个酒店已经完全建好了，现在就等着装修了，房子还是毛坯房，打算明年下半年投入使用，不知道装修是否来得及。” 李文琳在心里算了算时间，想着还有一年的时间哩，当然来得及，她说道：“来得及。” 抬起头来，就看到朱总正笑眯眯的看着她，她才猛然意识到这个朱总刚才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一年多的时候空闲，他当然知道来得及，他只不过是想逗她说话罢了。 醒悟到这点，李文琳再次红了脸。 脸红得像一个红苹果，朱总笑眯眯的看着，哈哈一阵大笑，揶揄道：“李小姐，好像很爱红脸啊，还像个女学生。” 李文琳只得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公事公办一样的道：“朱总真是乱夸我，我工作好几年了。” 朱总再次哈哈的笑，仿佛李文琳说了十分惹人高兴的话，让他很快乐一样。 一种女人的直觉让李文琳很不安，不过她安慰自己，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陪业主去工地，后面还有着乔振天呢。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乔振天一直没说话，后面安静极了，李文琳甚至以为乔振天没有上车，她止不住想往后面望，但是常识告诉她，不能这样。 幸好，工地很快就到了，下了车，乔振天就站在她身后，李文琳才松了一口气，乔振天冲她笑笑，朱总去选车位停车了，乔振天对她道：“今天朱总好像很高兴。” 李文琳没有吭声，乔振天对她道：“文琳，好好努力，我们签下来的可能性很大。” 李文琳只得点点头。 朱总停好车走过来了，如他所说，房子已经建好了，一些工人还在工地上忙活着，做一些铺水管拆围墙等工作，看到李文琳，许多工人都在那里带着笑意盯着她看。 李文琳和着乔振天他们三个一起往酒店走去，到了酒店大厅，站在毛坯房里，李文琳开始进行测量，一个人人手太不够了，她想着下次要多带几个人来。 乔振天站在那里和着朱总说着什么，刚说不到两句，乔振天走过来，对李文琳说道：“文琳，我还有事，我先走一步。” 李文琳站了起来，张了张嘴，想着乔振天怎么回事，他不是现在全心负责这个大单吗，凭什么现在就走，他怎么可能有别的事。 她不知道乔振天是故意的，明显的感觉朱总嫌他在这里多余，他不想做电灯泡，所以他识相的打算离开。 乔振天转身就要离开，还在那里说道：“我公司有事。” 李文琳说道：“老乔，我一个人在这里忙不过来呀。” 她示意他，叫他不要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这时候朱总走过来，笑眯眯的看着李文琳，说道：“李小姐，你们乔经理有事让他先走吧，我帮你忙，来，你说，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李文琳呆了呆，她最怕这个了，她讷讷的说道：“怎么敢啊，我怎么敢好让朱总帮忙。” 朱总笑道：“没关系，没关系，帮李小姐的忙我十分乐意。” 两个人说这话的时候，乔振天已经悄悄的溜了。 李文琳意识到乔振天已经不见了时，立马只觉得一阵后怕，朱总还在那里继续说道“李小姐，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李文琳只得把标尺的一端给了他，对他道：“谢谢朱总，朱总拿着标尺这一端就好了。” 她拿出纸笔，把标尺扯开来，记录数据，不知什么时候，朱总已经站在她身边，她猛的抬起头来，整个人几乎撞到朱总的怀里。 她立马退后开来，整个人吓得坐倒地地面上，低着头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朱总笑了笑，伸手扶她起来，李文琳站起来，他握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李文琳意识到什么，头脑里一片空白。 朱总笑嘻嘻的道：“我对李小姐真的是喜欢哩。” 李文琳笑着把手挣扎开，还好，朱总没有继续纠缠，李文琳收拾了手袋，对朱总说道：“朱总，我今天一个人根本无法展开测量工作，我改天再过来，行吗？” 朱总笑着看着她，神情很是从容放心，好像她根本逃不开他的手掌心一样，他缓缓说道：“我真的很喜欢李小姐，自然，李小姐说什么是什么了，你明天来就明天来吧，明天你自个来，我有事就不陪你来了。反正工地你也熟悉了。这是我的名片，你有事随时可以打我电话。” 李文琳松了一口气，接过他的名片匆匆跑了出去。 然而，等她跑出很远，清醒过来，想地广兴朱总那么从容的样子，突然更加害怕。 这个乔振天，简直太过份了。 李文琳往公司走去，怎么办，广兴的朱总对她表明了心意，又碰到这样一个业主，如今想起乔振天在这个过程的种种表现，李文琳直觉他的中途离开是故意的，最让人气愤的就是这一点，她总以为她和他是同一条战线的，但是经常却感觉自己被他利用，她很讨厌这种感觉，乔振天诚府太深，就像一个老狐狸。 李文琳脚步匆匆的回到公司，自己设计部没进去，直接就进了他们业务部，走进去一看，乔振天哪有忙啊，他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和着一个同样闲得无聊的同事在那里有说有笑。 看到这里，李文琳就更加明白了，立马一腔怒火无处发，她直接走到乔振天面前，冷声说道：“老乔？” 和乔振天聊得正起劲的同事，看到李文琳冷着一张脸，仿佛生了很大的气一样，立马识相的噤了声走开了。 乔振天也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笑着招呼一声：“文琳，这么早回来了，测量都量好吗？” 李文琳淡淡的答非所问道：“你不是说公司有事忙吗，怎么这么闲啊。” 乔振天厚着脸皮说：“是的，很忙，刚忙完。” 这一句话，就像在汽油里扔了一个炮仗进去，李文琳就算性格最好，她也怒了，因为气愤的说不出话来，所以她只是冷冷看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乔振天呆了一呆，然后意识到什么，立马追了出去，在走廊里截到了她。 “文琳，你怎么啦，生什么气？” 李文琳转过身来，看了乔振天一眼，对他道：“老乔，我对你一直很真心，但请你不把我当猴耍，好不好？” 她紫涨着脸，十分的愤怒。握着拳头低声道：“这么多年，你一直照顾我，我一直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 乔振天听到这些话，不由十分的感动，可是也觉得十分的无奈，如果他们不是同事就好了，他倒是真的对不起她对他的评价。 他也没有她认为的那么好。 “老乔，你今天是故意离开的，我知道，对不对，上次图纸的事情，还有这次故意离开的事情，你真是让我很难过，你到底怎么想的，如果你没当我是朋友，你直接说好了，我以后心里也有个数，不会那么，那么信任你依赖你。” 李文琳低着头无柰的说出来，她一直当他是好朋友，好前辈，没想到，最近却发现他很多她从前不认识的地方。 乔振天心里一震，想她李文琳虽然迟钝，也没到他想到的那地步，他无奈的笑了笑，索性坦诚说道：“文琳，你要我怎么做，今天那样子，摆明了朱总只想和你单独相处，我一个大老爷们站在那里，不是当电灯泡吗，我为什么要站在那里惹他不高兴，是不是？” 乔振天为难的说出来。 李文琳对他说道：“你知不知道，那个什么朱总最后对我动手动脚，说什么喜欢我。” 她压低声音说出来，心里也很是苦恼，为什么她又碰到了这种事。 “真的？” 乔振天好像没有想到，有点吃惊一样。 李文琳不屑的道：“你装什么装，这不是一开始就会想到的事情吗，否则你提早走开做什么？“ 乔振天摇了摇头，沉入到自己思绪里，李文琳看到他那样子，倒是觉得有点奇怪了，她走到他面前，对他说道：“老乔，你怎么了？” 乔振天叹口气，说道：“文琳，这事难办了，唉，你要是长得不那么吸引人就好了。” 他仿佛很犯愁。 李文琳不屑道：“这个有什么难的，用你上次教我的那招，割草捞兔子，带他去嫖就好了。” 乔振天笑了笑，没有说话，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人家大集团的常务副总，自己可以负责一个五星大酒店的装修，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乔振天只觉得这一次没有那么容易摆平。 李文琳看到乔振天锁着眉头不说话，她迷惑不解的道：“老乔，你怎么了，这事到底怎么办，那个朱总给了我名片，要我有事打他电话。” “他给了你名片？” “嗯，他还说，明天我去工地不要通知他了，他不能天天陪着我们，他有很多事要忙，他今天其实也没有特别动手动脚。” “那他今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乔振天严肃起来，很认真的问起。 李文琳红了脸，低声道：“他只是说他对我心动了。唉，没什么，还不是所有男人骗人的话。” 李文琳十分的尴尬。 乔振天没吭声，一会说道：“文琳，你先回设计部，这事我先想想，明天我再跟你说。” 李文琳点点头，心想着乔振天有什么好为难的，照着从前的处理一下不就行了吗？ ------------ 第六十五章 故伎重演不管用 更新时间：2009-06-29 （六十五） 张莉莉给刘太太重新画了家装的整套图纸，客厅，餐厅，卫生间等等，因为前面那张有李文琳的图纸打底，刘太太对她接下来的整套图纸都很满意，张莉莉虽然手绘功夫不行，但是电脑画图水平练得不错，所以整套图纸画出来也有模有样的。 整套图纸过了关之后，她又把整个装修概预算算了出来，和刘太太就材料报价方面进行了几次接洽，刘太太虽然很有钱，但也不是乱花钱的人，本着又要节约省钱装修得又要富丽堂皇，把这个要求反复对张莉莉说起。 张莉莉在心里骂了无数遍，又想省钱还想富丽堂皇，这不是做梦吗？ 不过她深知把业主搞定了一切才能定下来，所以也没有吭声，只说一定能达到刘太太的效果，这样的话，刘太太就十分高兴了，对张莉莉说道：“张设计师，你真是很本事，我装修交给你我很放心，你说吧，什么时候签合同付定金，你说我听你的。” 张莉莉就笑着说好，一边收了图纸和预算表格，一边笑吟吟的对业主道：“刘太太，那么，明天就请你抽空到我们公司来，公司有规定，和业主签合同一定要在设计部，这也是本着对业主负责的因素考虑的。” 刘太太笑眯眯的说好，一直把张莉莉送出门。 张莉莉回到公司神清气爽，想着一如有如行云流水，进行得如此顺利，真是十分的难得，她今天很高兴。 李文琳呆呆坐在办公桌上，手上拿着画图铅笔，却没有画图，张莉莉看她一眼，想着上次如果不是她帮了她，她今天也不可能拿下刘太太这个单子，所以想着对李文琳表示一下关心，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太高兴，想找人说话的缘故。 她走到李文琳阁子间的旁边，端了一杯茶水喝了，笑着对李文琳说道：“文琳，在想什么呢？” 她的心里有几分迷惑不解，想着广兴那么大的单子，如果接洽的顺利的话，李文琳应该没日没夜在那里疯狂画图才对，现在不但是她，就是她手下好几个绘图员都空在那里，成天无所事事，为此，阳天这些的设计师，总监把他手下的绘图员调配给了李文琳，到了李文琳手里，却成天无所事事，阳天也是很气愤。 张莉莉向李文琳打了招呼，李文琳沉浸在心事里，竟然没有回过神来，张莉莉征了征，笑了笑，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喂，文琳，你怎么了？” 李文琳才回过神来，笑了笑道：“没什么。” 张莉莉笑了笑，知道她肯定有什么，她说道：“有什么问题吗，广兴那个单子？” 李文琳立马说没有，张莉莉知道她不肯多说，便也适可而止，她说道：“文琳啊，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不要不听我的话，刘太太明天就来公司签合同了，我这个单算是谈下来了，所以我告诉你的你一定要听。” 张莉莉胜利在望，保住工作不成问题，所以有点洋洋得意。 李文琳征了一征，抬起头来，看了张莉莉一眼，对她说道：“明天刘太太来签合同，这么快，恭喜恭喜。” 张莉莉眉飞色舞的笑了笑，肯定的点点头，今天实在是非常的高兴，这两个月来，一直缠绕在她心头的压力，恐慌，终于消失不见，明天，只要合同签下来，刘太太在装修合同，在所有的施工图效果图签下她的名字，付了公司定金，那么，这一切都结束了，她张莉莉再也不用担心害怕，再也不用整天整夜的睡不着了。 张莉莉笑道：“谢谢，谢谢，你也要加油啊。” 李文琳笑了笑，没有作声。 张莉莉对她道：“文琳，你听我一句话，我们是好姐妹嘛――――”（张莉莉在和李文琳套近乎时，总是以姐妹相称的，一旦两个人开起战来，她却又把姐妹之情忘得一干二净） 李文琳刚开始听到她以姐妹相称，刚挺当真的，听到后也很感动，不过现在，她听到她再说这句话“我们是好姐妹嘛”把它当笑话听的。 李文琳没有吭声，她在想着怎么应付广兴那个负责人，乔振天一直没有行动和表示，她有点看不透，想不明白了。 张莉莉在那里说道：“文琳，真正有本事的设计师是什么样的？” 她启发性的看着李文琳，一个人得意时，就好为人师的，张莉莉已经忘记了前阵子因为图纸过不了关，她愁得泪流满面，要效阮籍穷途而哭的情景了。 李文琳没有作声，知道肯定又是她张莉莉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一套，什么把业主放在第一位的设计师就是成功的好设计师。 但是这次张莉莉不一样，她笑了笑，肯定的自问自答的告诉李文琳：“把业主搞定的设计师就是有本事的设计师！” 李文琳征了征，抬起头来看着张莉莉，张莉莉这种说法倒是第一次，对于她从前的观点她好像有点改变了。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我的观点可没变啊，我一直认为业主是最重要的，但是我想与其从开头看问题，不如从结果来看行动，我认为啊，谁把业主搞定了，谁就是有本事的设计师，你说是不是，文琳，不是我说你，你就算天天有图画，天天能够画图又怎么样，最终要是搞定不了业主，那不是白忙活吗，哪果你拿不到提成，你没收入，你怎么继续工作下去？是不是？” 张莉莉得意洋洋，意气风发。 李文琳倒是被她说得心里一动，把业主搞定的设计师才“是真正的好设计师，她说得也不能算错，不管是个人还是公司，都是要看绩效的，最终，大家想要的也不过就是钱，功利的商业社会，这才是目的，所有的行动都是围着这个目的转的。 她点点头，笑了笑，对张莉莉说道：“莉莉，你说得没错。”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难得你认可我的观点啊，你不认为设计师最重要的是设计才能啊。” 其实这一次教训，让张莉莉认识到了设计的重要性，对于李文琳从前的观点，她也慢慢接受了一部分的，她以前认为图纸请人画一下，或者自己用电脑软件画一下就过关了，但是现在她明白，不是所有的业主都是那么没有审美品味，那么好糊弄过去的，有的业主审美水平比设计师还要高，当然，很多时候，是业主自以为是自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审美能力比设计师强。 李文琳心里决心以下，她决定乔振天不联系她，她主动联系那个朱总好了，她必须行动，这样天天呆在办公室里，也不去工地测量，眼看三个月很快就要过去了，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张莉莉说得不错，搞定客户才是好的有本事的设计师。 所以她打算自个行动，像上次一样，带着常务副总朱总去嫖一盘，然后向他表明心迹，自己做人处事有底限，上次这样处理，很管用，她相信，这一次也能够轻而易举把这件事情处理好，末了，朱总还会很感动。 李文琳想得太简单了。 “文林，要出去吗？” 李文琳已经拿起了手袋，她今天穿着一条黑色的连衣裙，背上白色的大手袋，长卷发披在两肩，看上去像一个风情万种的白领丽人。 李文琳点点头，再次检查了手袋，手机钱包都带了，她笑了笑，说道：“嗯，广兴那个单子我要再去看一下，马上要开始测量房间了。” 张莉莉点点头，想起那个可以一次性付款在广州买一栋房子的提成，对李文琳不由又浮起一阵忌恨，想起人真是命啊，而她呢，这一次虽然保住了工作，可是为了广州那个有房子的梦想，她还得继续打拼。 这样的想法，让她刚才的意气风发打了不少折扣，张莉莉在心里叹口气，怏怏的回到自己的阁子间，人啊，总是一山望着一山高的。 李文琳打算先把广兴常务副总对她有意思这件事解决掉，再带着手下的助理绘图员去工地量房子，如果这件事没处理好，她去量房子，到时候辛苦几天，或者辛苦半个月，画出那些的图纸估计也是白画，她要抓主要问题，这就是主要问题。 李文琳走出公司，站在广州的街头，从手袋里找出朱总的名片，照着名片上的电话打进去，朱总看到是李文琳打过来的，很快就接了。 当时正是晚上快要下班的时候。 李文琳就像上次一样，如法炮制，打算先约朱总吃饭，然后带他到一个大型酒店去做做按摩，请几个漂亮的按摩小姐，当然朱总跟上次的那个业主不能比，她请的按摩小姐肯定也要上档次才行。 李文琳在心里做好了打算，在电话里把意思跟朱总说了，朱总听说李文琳请他吃饭，以为是她对他的心意的反印，自然十分高兴，在电话里笑着答应了，还问她是不是在公司，他开他的车来接她。 李文琳连说不用了，说她已经在饭店的外面了，朱总自己过来就行，朱总很高兴，很爽快的在那边挂了电话。 事情的开始和从前一样，朱总穿着休闲的衣服，白白胖胖的，温文有礼的，在席间一直和李文琳有说有笑，没有半点不文明的举动，他非常非常的像一个君子，以致于让李文琳怀疑昨天的事情是不是她的一个错觉。 事情的不一样，是在后半部分，朱总很爽快的答应按摩了，李文琳像从前一样等在外面，想着估计要等五六个小时，她请了三个非常漂亮的职业小姐进去了，朱总应该会很快乐。 但是令她惊讶的是，朱总不到半个小时就出来了，他板着脸走出来，神色很不好。 李文琳呆了呆，匆忙中站了起来，一时间因为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她不知如何应对了。 朱总走到她面前，对她低声道：“我们到外面去说。” 他走在前面，李文琳知道如果自己把他得罪了，没有跟上去，那么广兴这个单子就毁在她手里了，她现在很想联系乔振天，很后悔私自行动。 她匆忙中给乔振天打了一个电话，极快速的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乔振天气糊涂了，在电话里对她吼道：“谁叫你私自行动的，还愣着干什么，听他的，马上跟上去，他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五千万的单！李文琳，你负责得起吗！” 李文琳连声说是，匆匆挂了电话，她来不及想电话里的内容，因为太害怕了，只知道遵从命令，她也知道五千万的大单不是她一个的事，为了挽救局面，李文琳只得匆匆的跟了上去。 李文琳走出来时，朱总已经坐在他那辆黑色的奥迪车上，看到李文琳，便打开了副驾驶那边的车门，李文琳知道他要她上车，虽然心里忐忑不安，可是想着万一要是得罪了，后果不敢想，所以硬着头皮坐了上去。 刚坐上车子，她就忙着道歉：“朱总，对不起，对不起。” 朱总脸上的神情已经缓和了多了，他坐在那里，没有发动车子，突然间嘿嘿笑了两声，看她一眼，对李文琳轻声问道：“你以前都是这样对付业主的吗，那些对你有意思的业主？” 李文琳一直低着头在那里，如今听到朱总的话，感觉到他并没有怒气，不由吃了一惊，她匆匆抬头看了一眼朱总，见他的脸上竟然有着笑意，不由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朱总笑道：“我在问你话呢，为什么不说话。” 李文琳只得硬着头皮，说声：“是。” 觉得说一个字不够份量，她又马上补充一句：“对不起，朱总，对不起。” 想着做人怎么这么难呢，明明是这个业主想吃她豆腐，她带他去嫖了，好像她还得罪了他一样，人家不满意，生气了，她还得让人家赔礼道歉，真正该生气的不应该是她吗，怎么颠倒过来了，李文琳不想多想，想多了就很没意思。 朱总笑了笑，听到她肯定的说是了，不由感了兴起，他说道：“哦，以前有哪些业主对你有意思，他们一般都是怎么行动的？” 他好像很好奇，脸上带着不自觉的笑意。 李文琳头都大了，想着这样隐私尴尬的话题他怎么能问起呢，她又该如何说，她并不欠他什么啊。 李文琳低着头红着脸在那里，一声不吭。 只想着这种局面快点过去，她不想面对这个业主了，这个业主不是那种动手动脚的好色业主，他摆明了对她有意思，可是他却并不动手动脚，如果他动手动脚，她李文琳倒知道怎么处理，踢他一脚抽他一耳光然后辞职走人，但是这个业主不是这样的，他根本就没有碰她，相反的，他还十分的有礼貌，这样，反倒让李文琳不知道如何应对，在没有让她绝望的的同时还让她看到了希望。 李文琳心里有如两个小人在拉人战，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朱总看着她红着脸在那里沉默，李文琳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越发的显得一身皮肤赛雪，再加上五官精致，在车上这样小小的空间里，让朱总看得心里怦怦跳，这种心动的感觉，他如今四十多岁，已经好多年没有过了。 李文琳一直在那里沉默，她在那里一声不吭，给朱总的感觉，就好像如果他不打搅她，她可以沉默到天荒地老去。 但是他不打算这么做。 这个女人在紧张在害怕，他逗着她蛮好玩的，她和其它的职场女人不一样，她还保留着天真，不世俗，不功利，这也是他对她印象不一样的缘故。 他是真的有点喜欢她呢，这女人倒蛮有意思的，想出这一招来应付他，哈哈，把他朱杰看作什么人了。 朱总想到这些，脸上浮起好玩的笑意。 他威胁她道：“你打算一直沉默下去吗，你知道把我惹怒的下场吗？” 李文琳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突然抬起头匆匆看朱总一眼，然后又迅速的低下头去。 她轻声道：“朱总，我已经说过对不起了，朱总，你还要我说什么？” 她的语气是有点小俏皮的无奈，朱杰不知道她是真心流露，不是职场女人应付好色业主惯使的小花招，不过刚才那一抬，她显得很自然，他并不反感。 相反，他甚至有了一些优越感，那种已经久违的征服女人的，看着被征服的女人像着受惊的小动物那样的成就感，他心情很好，刚才在按摩酒店那一幕如今细想起来，只会让他哈哈大笑，哈哈，实在太可乐了。 “我要你说你以前碰到过的业主，他们对你有意思的，他们是怎么说的，怎么做的。” 朱杰再次说了一遍，知道她不想说，可是他偏偏要听。 他继续道：“我就是想知道，我是你用这一招对付的第几个男人，嗯，第几个业主。” 李文琳再次红了脸，她心里气愤，又看到朱杰不像很怪责她的样子，便有点气恼的说道：“你有什么好开心的，知道这个有必要吗，我不这样做还有什么别的法子，你们男人不就是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就想上吗，我不想这样，所以给你们请了其它漂亮女人来，这是我尽了全力的办法了，我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李文林说到这里。因为气愤眼睛都红了。 朱杰倒是愣了一愣，看她一眼，仔细的把她的话再想了想，对她说道：“文琳，你以为我也是那种男人么？” 李文琳吃了一惊，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而不是称呼为李小姐。 朱杰笑了笑，坐在他那个位子，两只手放在方向盘上，他并没有动手动脚，他喃喃道：“其实我一早就想叫你的名字。” 李文琳征了一征，想这个朱总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这么难对付，这么难缠呢，如果他只是好色，那么她刚才那一抬就该管用，如果他不是好色，他为什么不生气，还和她好生好色的说话，感觉还那么真诚。 李文琳想不明白了。 “文琳，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的车在高速路上出了问题，你们乔经理带着你来见我，你请我吃西瓜，陪我说话，漂亮又天真，我那时候就感觉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你那么漂亮，这么漂亮的女人是不应该出来在职场上当小人物打拼的。” 朱杰喃喃的，语气里仿佛很心疼李文琳。 李文琳听了，哭笑不得，想着这算什么回事。 “文琳，不要出来了好不好，我们在一起，我可以给你最好的生活，我听乔经理说，你喜欢设计，没关系，这个酒店交给你设计，我以后有其它的产业也全部交给你设计，怎么样，但是不要那么辛苦，不要跑工地，工地上都是农民工，你跑到那里太危险了。” 李文琳慢慢听明白了，又慢慢不敢明白，他什么意思，朱总什么意思，他想包养她？在广州呆了这么久，包养这个词听得太多了，如今竟然会发生在她身上？ “文琳，我的意思你明白没有，把这份工作辞了，反正现在是经济危机，我在广州有一栋别墅，你可以住到那里面去，那里的山景很好。” 李文琳截断他的话，对他道：“朱总，你不要开玩笑了，我李文琳何德何能，朱总，刚才是我错了，请你不要生我的气，要怪就怪我头上吧，是我私自行动，与我们公司无关，你也不要怪乔经理，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 李文琳想逃。 她转身想推开车门，后面想起朱杰的话，他对她道：“文琳，你以后没了你，我会和狮豪合作吗，你大概不知道，我们这个公装大单，别说广州这边所有的家装公司都在盯着，就是全国，北京上海深圳所有的家装公司，全国的都在盯着，我为什么就一定要非交给你们公司做不可。” 朱杰懂得什么时候应该用这种语气说话。 李文琳征了一征，知道他在暗示她，她用得着吗，她用得着为了一个公司把自己变身成二奶吗，为了缓和语气，她尽量显得平静的说道：“朱总，我有男朋友了，我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 “啊，我也有妻子儿女啊，你看我这么大年纪，是不是，我也不可能离婚的，但是我喜欢你，我会对你很好的，你男朋友做什么的，你有没听过一句话，一万个人里面也出不了一个潘石屹，大多数出外打拼的人最后的结局就是失败，沦为普通人，过着普通穷困的一生。” 李文琳再次推开了车门，她下了车，这其间，如果朱杰想对她动手动脚，完全有机会的，但是他没有。 他笑了笑，看着李文琳，李文林冲他点点头，对他说道：“朱总，没事我走了。” 朱总笑了笑，对她说道：“文琳，我今天说得是真的，你认真考虑一下，哈哈，谢谢你今天的款待，我会一直记得的。哈哈。” 他开着车扬长而去，李文琳一个人征征站在那里，这个朱总竟然对她动了心，据说还是真感情呢，他想在半山别墅包养她？ 李文琳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现在马上要联系乔振天，要乔振天给她出一个主意。 ------------ 第六十六章 有关材料返点 更新时间：2009-06-30 （六十六） 李文琳怏怏的回了公司，虽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可是办公室里灯光通明，设计部那些没有薪水的绘图员设计师助理在那里昏天黑地的加班赶图。在以前，他们设计部有画图画到哭的女绘图员，也有画图画到流鼻员的设计师助理，设计这份工作，真是外面听起来响亮看起来光鲜，其实真的是一个很累的活儿。 李文琳慢慢回到自己的工作间，想起朱总今天说的话，现在她的感觉，说句不好听的，女设计师就跟一个妓女一样，都是第三服务产业，碰到业主，没几个不会被性骚扰的。 有钱的业主竟然打算包养她，哈哈，李文琳都不知是哭好还是笑好。 她打开电话，想和乔振天在网上联系一下，没想到刚打开电脑，手机就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是短信进来了，刚好是乔振天的，李文琳打开来看：“事情怎么样了？” 李文琳只得回道：“我回来了，事情不太妙。” 乔振天的短信马上发过来了：“你到我部门来，我现在在公司。” 李文琳无奈，只得起身，往业务部走去。 她走进去，业务部只有乔振天一个人，那些业务员不知道是回去了还是陪业主去了，比起设计师昏天黑地的繁忙，李文琳只觉得他们业务部真是很闲。 乔振天站了起来，对李文琳说道：“随便坐。” 李文琳找了一个附近的位子坐下，对他说道：“你今天加班吗？” 乔振天摸了摸脑袋，对她说道：“哪来的事啊，接到你的电话心里就很急很火，马上到公司来了，事情到底怎么样了，朱总有没有很生气，我本想给他打电话的，后来想着多半你和他在一起，我打过去反而只会添乱，所以一直没有。” 乔振天很担心的看着李文琳，神情很急切。 李文琳看着他，嘴巴张了张，一时间又不知如何说起，她低下头去，想着该如何开口。 乔振天急了，走到她面前，双手叉着腰，催促她道：“你倒是快点说啊，最后到底怎么了？” 李文琳只得说出来：“他好像没生气，不过，他――” “不过什么？” 乔振天听到广兴负责人没生气，总算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到李文琳一进来就烦恼的神情，他的神经不敢放松，一直崩得紧紧的。 李文琳看向别处，对他困难的说道：“他说他是真心喜欢我。” 听到这里，乔振天愣了愣，一时间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他对她道：“他喜欢你？” “嗯，他说，如果不是喜欢我，他也不会跟我们狮豪合作，他说外面很多家家装公司都想跟他合作，他还说，总之，他说他对我动了心，想包养我。” 李文琳说到最后烦了，干脆简单的把事情说出来，说完之后，感觉浑身轻松，包养，这两个字，多么讽刺啊，这就是有钱人没钱的区别，没钱人担心工作保不住，有钱人到处买房子到处盖别墅，还可以把女人包养在他们盖的房子里。 乔振天明白过来，他思量了一下，想着李文琳这样私自行动，朱总没有动心，李文琳这样的态度，朱总也没有生气，又把所有事情仔细想了一遍，他慢慢理清了头绪，带着一种考量的眼光看了一眼李文琳，见她坐在那里，穿着性感美丽的长裙，很是漂亮，这样的女人，业主动心了真心喜欢真是再正常不过，他应该早清楚的，现在才确定，真是太笨了。 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知道只要广兴的副总是真的喜欢李文琳，那么事情也不会特别难办，只要那个副总对李文琳志在必得，于他们倒是好事，说不定因为李文琳，他们可以很快拿下这个单，但是这个李文琳是怎么想的呢？ 乔振天思想在这里停住了。 他看她一眼，试着对她说道：“文琳，你是怎么想的？” 李文琳觉得乔振天的话莫明其妙，她对他道：“我还能怎么想啊，我又不碰到过这种事，我也是向你讨办法啊。” 乔振天点点头，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他转移话题，对她道：“叶小凯最近怎么样，找到工作没有/” 李文琳不知他心里的打算，她说道：“没有，工作不好找啊。” 说完这句话，看了看时间，才发现已经很晚了，她立马站了起来，说道：“天晚了，我要回去了，不然小凯会担心的。” 乔振天点点头，对她说道：“行，你先回吧，这事情我再好好想一想。” 李文琳点点头，心无城府的冲乔振天笑笑，转身走了出去。 设计部，张莉莉和马畅以及其它人还在加班，李文琳收拾了一下桌子就回去了，大家在设计师加班到深圳，到晚上十点多时，张莉莉站了起来，马畅看到她站起来，知道她准备回家，便也站了起来，在那里收拾东西，张莉莉前脚出公司，马畅后脚也出了公司。 张莉莉手机响了起来，她并不知道后面有人，因为现在是深夜了，公司其它部门没人加班，所以根本没有想着防什么，电话是材料商打来的，她接起来，材料商那边地板砖只能给她两个点的返点，张莉莉不同意，在电话里对那边道：“不行，我必须要三个点，否则的话，我找别家去。没有我们设计师介绍业主过来，你们赚什么？” 那边笑着说是，解释道：“张设计师，现在经济危机啊，我们这个又不是品牌，我们赚的也不多啊，你再考虑考虑。我们长期合作嘛。” 张莉莉冷哼一声，对那边道：“正因为不是品牌，我要推荐给业主更加不好说话啊，你不是品牌没我的推荐你想卖给业主，你去试试/” 那边只得说再商量商量，挂了电话。 这时电梯打开了，张莉莉收好手机走进去，马畅也走了进来，看到马畅在自己后面，张莉莉吓了一跳，想起刚才在电话里对材料商说的话，虽然说材料返点，设计师从中吃回扣是行业里大家都知道的潜规则，没有这些灰色收入，他们设计师混什么混，可是被人知道毕竟不好。 她怒道：“你是鬼啊，在人背后也不吱会一声。” 马畅笑了笑，想起张莉莉这么防范他，这一点让他很不高兴，他原本同时和她下班，只不过就是想和她多聊聊，多说一些话，最近自己也搞不明白，总是想和张莉莉多接触。 张莉莉还是担心，对他道：“你什么时候在我后面的。” 马畅知道她担心他听到她电话里的内容，他觉得好笑，这女人防范心这么重，不就是材料返点嘛，大家心知肚明，她这样把他当外人，实在是让他难过哩。 他笑道：“我也是刚在你后面啊，怎么啦？” 张莉莉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没有再吭声。 马畅为了安慰她，对她笑道：“这个单我打算空调的返点提高一点，十多万的空调，我打算拿一万的返点，莉莉，你觉得高了还是低了？” 张莉莉愣了愣，不相信的看了一眼马畅，想着他竟然当着面大谈和材料商的材料返点，这个，实在不太像他平时的为人啊。 她装作无知的道：“啊，这个，我不知道啊，我没有这么做过。” 她装无知接近于无耻的状态了。 马畅心里只差没笑死，表面上却对她心平气和的说道：“这个设计师，材料不来点返点，怎么过下去啊，公司也是心知肚明的，谁都要生活是不是，再说了，材料返点不太过的话，我们与公司，与业主，是双赢，三赢的局面啊，不算什么的。你要知道，只有互相有利的情况下，合作才能顺利下去，才是最佳状态，对不对，我们拿点材料返点，能够尽心尽力帮业主挑选好的材料，不是更好吗，当然一心一意为了返点，置业主的利益不顾，这是非常短视的自杀行为，莉莉，你说是不是？” 张莉莉令人发指的装天真说道：“啊，真的吗，我没试式也，这样不太好吗，我从来没这样想过，我觉得设计师拿好公司提成就行了啊，马畅，你还是不要这样打算了，让公司知道多不好。” 马畅笑了笑，不再说这些话了，只觉得真没意思，他原先看到了张莉莉真诚的一面，因为她的真诚，他甚至很留恋，对她也很真心，刚才说那些，无非是想告诉她，他对她坦诚相见，她根本不用担心他，防着他，没想到，她给他装天真。 唉，什么时候，她能够脱下伪装就好了。 这时候电梯已经到了一楼了，马畅在那里稍等一会，先让张莉莉走出去，女士优先嘛，他很绅士的，然后自己也走了出去，张莉莉脚步很快，已经走出公司了，马畅紧走几步，追了上去，总算在公司写字楼的外面追上了她。 张莉莉已经伸了手，打算拦车回去了。 “喂，莉莉，一起去吃夜宵怎么样？” 马畅在后面叫住她，张莉莉愣了愣，回过头用古怪的眼光看他一眼，马畅有点不好意思，欲盖弥彰的说道：“我没别的意思。” 心里却知道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张莉莉倒笑了起来，再难得的是，因为材料返点，她打算好好赚一笔，现在经济危机，影响到许多实业经济，材料商的生意很不好做，设计师简直就是他们的福音使者，条件很好商量，所以张莉莉打算狠狠拿一笔材料返点，这样她可以有一笔不小的收入，因为这个，她心情很高兴。 听到马畅要请她吃饭，她笑了笑，说道：“好啊，你请客啊，我没钱。” 马畅只得点头说道：“当然，我说了我请客的。” 张莉莉才笑了笑，马畅走到她身边来，对她道：“想去哪吃，还是前次那家。” 张莉莉说道：“好，就以前那家吧，便宜。” 马畅心里觉得好笑，想着你不是一直想占我便宜吗，现在又替我省钱，这女人思维真是古怪，简直他难以理解的。 虽然心里觉得好笑，他还是笑着答应了。 一路上，张莉莉笑着对他道：“喂，马畅，你不是对我有意思吧，我们是同事啊，我可是最反对办公室恋情的，难道咱们也成夫妻档的设计师啊，雌雄双煞？” 马畅笑了笑，装糊涂道：“你想到哪去了，我们只是同事吗，你不是请我吃过饭吗，我反正一个人也是吃，所以叫上你了。”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那我就放心了，我很不喜欢那些夫妻档的。” 马畅却来一句：“其实雌雄双煞没什么不好嘛，夫妻间有个照应。” “算了吧，我自己搞了设计这一行，我就认命了，我找老公，一定不能做这一行的，他啊，至少要有车有房吧，否则的话，和我一样是个打工者，我嫁什么嫁。” 马畅笑道：“和你一样不好吗，人家有车有房的估计会找很年轻漂亮的吧。” 张莉莉怒了，没心没肺的说道：“你是说我不够年轻漂亮。” 马畅心里难受，想着你刺我了我就不能刺你一下，他故意说道：“我马畅很少说真话的，难得说一句真话就被人骂，看来还是说假话好。” 张莉莉更怒，追着打他，马畅笑着往前面跑。 他想着，他和张莉莉好像真的没有可能。 吃饭也还是在老地方，张莉莉因为签单几乎是成功了，所以心情不错，和马畅有说有笑的，而且在他面前很放得开，聊到后面，有点得意忘形了，拿着筷子敲着玻璃杯子，一下一下。 平时的淑女风范，职场丽人的形象是一点都没了。 马畅倒是喜欢看她真实自然的一面，像刚才她在电梯里装傻充愣的做作样子，就让他很不舒服，而现在呢，哪怕她光着脚站在椅子上，他大概也不会讨厌的吧。 不过，说到材料返点，做为一个比她早出道几年，在设计这一个行业多混了几年的人，他还是有必要提点她一下，材料返点，设计师适当拿点灰色收入，这是业界内的潜规则，但是世事上的万事万物，都是过犹不及，马畅想着要提醒张莉莉一下。 有了这个打算，他的内心意识到之后，在心里也是摇头笑笑的，想着他们其实只是同事关系，而且是在竞争激烈的家装大公司，他这样好心提醒她，实在是没必要，按照从前，如果她张莉莉出事，他等于是少了一个敌人，他应该盼望她出事才是。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心里发生了这样的改变，马畅也觉得不可思议。 “喂，莉莉。” 张莉莉正歪着头看着一侧的酒桌，那里有个年轻的女孩子喝醉了，在那里无所顾忌的又喊又叫的，已经有几个人围上去看了。 马畅叫她第二声她才回过头来，她说道：“我真想像她喝醉一场，当然，前提时，有个值得信赖的朋友照顾我，这样，我才能无所顾忌的大醉一场。” 马畅笑了笑，说道：“为什么要是信任的朋友啊，难道你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张莉莉不由微微红了脸，反驳一句：“难道你就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马畅想了想，说道：“好像真还没有。” 张莉莉淡淡笑了笑，摆明了不相信。 马畅也懒得就这个话题再计较，他想了想，对她道：“莉莉，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讲故事也是你的训练口才的办法之一？” “对，不过我今天不会拿着美女在陪的时间练口才的，我是真想给你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很有意义的。” “行，那你说吧。” 张莉莉手托着腮帮，好整以暇的等着他讲。 马畅说道：“从前有一个渔夫，他在大海边打鱼，和着他的农村老婆过得很清贫，但是有一天，他打到了一条金鱼，金鱼说它是海里的太子党，如果他肯放了她，她能满足他三个愿望，渔夫就同意了，回到家里，告诉了他老婆，他老婆说，那么我要一个爱马士的包包，金鱼帮她实现了，渔夫老婆不满足，说不够，我还要一栋房子，金鱼也满足了她，渔夫老婆又说不够，她想要一辆车子，有了房有了车后，她又嫌他的渔夫老公太难看，把他赶走了，后来她又想当贵妇人，当女皇，最后她说她想当海上的女霸王，金鱼没有答应她，收回了以前给她的一切，让她一无所有了。” 张莉莉不知道马畅到底知道什么，她心里有点烦恼，对他道：“不要讲故事了，说吧，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没功夫和你猜来猜去。” 马畅只得笑了笑，对她认真说道：“莉莉，这个故意的意义就是一个人不能太贪了。”他看了看她，继续说道：“莉莉，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过。” 他很认真的对她提起。 张莉莉莫名其妙，一时间都没有联想到材料返点上，她眨了眨眼睛，对他说道：“马畅，你有话就直说，这样突然莫明其妙来一句，我听不懂的。” 马畅只得继续说道：“我指今天的事情。” “今天什么事情，唉呀，你直说好了，我脑子笨，不喜欢简单的东西复杂化，你直接说好了。” 张莉莉不耐烦，又歪着头去看后面发酒疯的女孩子，一个男的抱着她扶着她要带她走，看那男的温柔动作，应该是很爱慕那女孩的人吧，张莉莉有一点羡慕了，想着自己要是有这样一个男友就好了，如果有男友了，她就可以在他面前大醉一回，把心里所有藏着的委屈都说出来，可是到现在，也没有那样的一个人出现，所以至今为止，她从来没有真正的轻松过，活着真是压抑和劳累呢。 马畅看她依然一副不上心的样子，他就为难了，想着你张莉莉要我直说，我要真说出来了，你肯定又会怪我，你张莉莉平时挺聪明的，怎么最近在我面前就那么笨呢。 他为难的看着张莉莉，那个醉酒的女孩子已经走了，张莉莉依然看着那个方向，视线追随着那个背影。 马畅无奈，只得说出实情，对她道：“我是指材料返点的事，你不要做得太过了。” 张莉莉愣了愣，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之后，马上回过头来，死盯着他，眼里都是紧张甚至还有愤怒，此时此刻，她像一只弓着背准备进攻的猫，马畅不由在心里苦笑，想她肯定是打算威胁她，或者拿着筹码和她谈条件了。 刚才建立起来的融洽气氛瞬间烟消云散，张莉莉像老猫盯着耗子洞一样看着他。 马畅无奈的道：“张莉莉，你不必这样看我，我没什么目的，我纯粹只是为你好。” “哦，是吗？” 张莉莉根本就不相信，表面上，她把身子往后一靠，装作随意的看看四周，其实内心紧张无比，害怕在附近碰到同一个公司的同事。 马畅笑了笑，看明白了她的心思，对她笑道：“我刚才注意过了，没有我们公司的同事。” 他原本是一句宽慰她的话，可是却更加让张莉莉不悦，还以为他的确是有备而来，和她来谈条件的，她憎恶的看了马畅一眼，对他说道：“有话快点说，我没时间奉陪。” 她对他，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态度，这些天，在一起喝酒吃饭的交情都不见了。 马畅无可奈何，压低声音对她道：“你相信我，我只是要你不要做得太过，现在在风头上，经济危机，公司，材料商，想装修的业主，谁都想要省钱，你如果返点拿得太过，很容易出事的，现在不比从前了。” 马畅把真实情形和她说了说，相信以她那么聪明，很快就能明白的。 张莉莉却依然装疯卖傻，对他道：“马畅，你不要乱冤枉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材料返点了，我可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对于这种设计师，我也是很看不起的。” 她继续装无辜，想着不装纯装傻，难道还说是，谢谢你啊，这不是自找死么，马畅是谁，现在承认了，有一天他就要拿着这个把柄捅她一刀。 张莉莉心里冷冷的想着以后他对她开战的情景，所以马畅的一份好心全部付之东流。 马畅说道：“我是说，如果碰到这种事，你不要做得太过。” 无标，她不肯承认，他自然不能碰往她头上栽，到时还闹得不欢而散，收不了场，好心当作驴肝肺，不但对方不领情，还把他当作傻瓜一样糊弄。 马畅觉得没意思极了。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哦呀，马畅，你当心你自个好了，像我这样的，是从来没有想过材材返点的事，那也太不道德了吧，要是让业主知道了，会影响我们设计师与业主的信任的，这样的设计师不是败坏我们整个行业的名声吗，马畅，你说是不是，这样的设计师真是很讨厌啊。” 张莉莉站在行业的高度，极度无耻的对材料返点进行了评价。 看到她又装起来了，马畅摇了摇头，他截断她的话，对她真诚的说道：“莉莉，难道我们除了同事关系，不能发展点别的，比如，朋友，好朋友？” 张莉莉愣了愣，在心里把他的话思量了一遍，她的确也没有朋友，一直在广州没亲没故的，可是马畅的话能信吗？ 她嘻嘻的笑，不咸不淡的说道：“我们现在就是好朋友嘛，是不是？” 马畅索然无味，完全泻了气。 ------------ 第六十七章 不见兔子不撒鹰 更新时间：2009-07-01 （六十七） 李文琳一直没有收到乔振天的消息，这些天，她一直无所事事的呆在设计部，因为这件事情没有处理好，她也不可能带着手下去工地测量，纵使去测量了，画图也是一个力气活，一个五星大酒店整套的装修图纸，平面图，施工图全部画出来，没日没夜至少也要半个月，所以她现在什么也不能做。 但是乔振天迟迟没有给她休息。 李文琳心急如焚，她不知道乔振天怎么想的，从前对付好色业主的那一招不起作用了，那么，有没有新的招数，让他们的接洽工作能够顺利做下去的，乔振天一直沉默。 其它设计师都很忙，虽然没有大单，但是很多设计师通过业务部或者自己的本事也拉到了小单，各自在忙着接洽业主，画图，签合同，跑工地，还有一些没有拉到单在忙的，估计是忙着重新在工作，在没有被炒之前，争取找到接收自己的下家，所以李文琳的无所事事，在设计师就显得特别奇怪。 而且其它设计师的繁忙，在某种程度上也时时在刺激李文琳，李文琳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而自己什么也没有做，想着如果广兴这个单子没有成功的话，那么等于这三个月她的业绩为零，业绩为零的结果肯定是被炒，而现在，她又不可能完全放下广兴去接洽其它业主，那是不可能的，其它设计师全力以赴都找不到一个想装修的业主，她临时抱佛脚，能找到一个人，所以这种无望的焦急心态让李文琳痛苦不堪，压力一天比一天大。 与此同时，除了李文琳，公司自上到下也在关注广兴这个单子，大家都在等着广兴这个大单救命呢，设计师的设计总监看到李文琳天天无所事事的呆在设计部门，不见她去跑工地，签合同，也不见她打电话，而且她手下的助理，绘图员也跟着无所事事，一直在关注这个大单的张总监也开始担心起来。 担心的下一步动作，就是他给乔振天打了一个电话，一直苦苦想不到处理法子的乔振天无奈把实际情况告诉了张总监，潜意识让他必须这么做，因为碰到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法子，对方业主看上了帮他设计的设计师，而且还是真感情，这样的事情，除了两个人交往下去，还有别的方法没有，当然没有。 所以乔振天这些天一直沉默着，他不是没有为李文琳着想，但是结果说明，为她着想，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他的真实目的不是为她着想，他得为自己，为整个公司着想。 张总监听完了整个事件的经过，他轻松的道：“不就是这件事吗，你有什么好犯愁的，乔经理，时间就是机会，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乔振天一愣，笑道：“早点告诉你还不是一样，难道你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张总监微微一笑，说道：“这个还不容易取舍吗，孰轻孰重分不清？在现实面前谁不低头啊，五千万的大单，我只恨我不是一个女人。” 乔振天会意的笑笑。/张总监在那边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做李文琳的工作的。” 乔振天连声说谢，挂了电话，把事情前后一想，又想起李文琳平时的为人，他突然意识到事情没有这么容易解决，以他对李文琳的了解，她是不可能答应的。 张总监说到做到，从乔振天那里了解情况后，马上叫助理把李文琳叫到了办公室，李文琳感觉到总监找她是有事情，但是她没有想到是这样事情。 张总监笑眯眯的请李文琳坐起，仿佛打算和她说知心话一样，李文琳忐忑不安的坐下，想起上次那个家装业主吃她豆腐的事情，如今却是同一个问题再次放在领导面前，这种感觉，应该让领导很不满吧。 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长得漂亮觉得有多么好过，工作之后，更是碰到了麻烦，反正和叶小凯多年，两个人早就过了因为样子互相吸引的年纪了。 总监看她一眼，因为知道了这其间事情的经过，所以不免仔细的看了李文琳一眼，对于她的样子，眼神里难免通常有一般男人那种欣赏和会意的笑容，甚至因为他是她的领导，她作为他的下属，长得这么漂亮，让他有几分高兴，做领导的总是认为手下是他的。 “文琳，广兴的单子现在跟进得怎么样了？” 李文琳头皮一麻，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总监开门见山，直接问起。 “这个单子公司一直很重视啊，怎么不见你去工地啊，手下的绘图员也没什么事情做，文琳，现在是关键时期。” 李文琳不吭声，思量着如何开口，后来想道迟早要说，还不如早说，至少显得负责任，态度好。所以她硬着头皮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张总监听得很认真，尽管从乔振天那里他已经知道了所有详情。 李文琳最后红着脸低下头去，像一个虔诚的无助的人一样，希望她的领导能够给她指引方向，乔振天想不出来处理办法，她想着自己的领导应该可以给她想出一个解决办法。 张总监在心里思量着如何劝说李文琳。 “哈哈，文琳，你长得这么漂亮，连业主也动了心，作为你的领导，是不是也很有面子啊。” 张总监先夸奖一下，李文琳惊了一惊，低着头脸红说道：“总监不要开这种玩笑。” 张总监对她道：“李文琳，我觉得你很聪明，聪明的女人最会利用这种暖味了。” 张总监富于启发的看着李文琳，李文琳抬起头来，迷惑不解的看着领导。 张总监只恨不得直接把事情说明白，然而，他知道，对于李文琳这种性格的下属，要想让她服从的话，只能慢慢的教导，他笑着道：“你知道业务部吗，那里有很多优秀的女业务员。她们长得也很漂亮。” 张总监打算举例说明。 李文琳依然一副迟钝的神情。 张总监说道：“业务部的美娜，你认得吧，她也长得很漂亮，而且业绩特别好，我们公司很多大业主都是她拉来的，你想，人家碰到这种事没有？” 李文琳回想一下，美娜她还是认得的，虽然没有深交，那女人长得像个外国女人，五官立体精致，皮肤雪白，不过因为长得漂亮，男同事围着她团团转，再加上业绩好，在公司总是直来直去，谁也敢得罪。李文琳和她深交不多，两个人工作上的事情也接触得很少，每个业务员都只会和熟悉的设计师打交道。 “真正聪明的女人最会利用这种关系，业主喜欢是好事，这样你们的工作可以轻松许多顺利许多，你可以向美娜请教一下，到时候，合同照签，事情也能顺利进行下去，不是很好吗？” 张总监继续启发。 李文琳点点头，说道：“谢谢总监，我会向她请教的。”她看到了希望，天真的对总监充满了感激，张总监笑眯眯的点点头。 “那总监，没事我先出去了，我现在就向她去请教。” 张总监对她道：“好的，去吧。” 从总监办公室出来，李文琳直接去了业务部，老乔不在业务部，美娜也不在。业务部没有出去跑业务的员工看到李文琳笑嘻嘻的，跑前跑后的又是请她坐，又是给她倒茶水的，李文林连说不必了，一个胖胖的男同事讨好道：“你是美女嘛，为美女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李文琳倒是在心里呆了一呆，想着长得好看也就是这些方便吗，只是比起被业主骚扰，那么这种方便她也宁愿不要。 她收敛心神，把业务部扫了一眼，看到美娜果然不在，只得对身旁的一个同事问道：“请问美娜没来上班吗？” 那男同事嘻嘻笑了笑，殷勤的笑道：“她不在，大概在外面陪客户吧，文琳，我有她的手机号码，你可以电话联系她。” 李文琳立马说谢，从业务部拿了美娜的电话，一边走出业务部一边拨通了美娜的号码，在电话里把她的来意说了一下。 美娜在那边冷冷道：“向我学习，我有什么好教你的？” 她好像在自嘲，李文琳感觉她有心事。 她只得继续说道：“美娜，我们设计部总监说你很有本事，我现在碰到一些问题，他建议我向你请教。” 那边沉默了几分钟，然后说道：“行啊，我今天一个人，你请我吃饭吧。” 李文琳松了一口气，立马说没问题，想着只要把这个问题解决了，那么，别说请美娜吃一餐饭，就是吃许多餐也没问题。 两个人在电话里约了时间地点，美娜挑了一个西餐店，李文琳虽然有点舍不得花这么多钱，但是也爽快答应了。 当时刚好快到中午吃饭时分了，李文琳接完电话，就直接打车去那里。到了约定的地方，刚走进店内，抬起头来四处寻找着时，就看到美娜坐在靠窗的一个位子上冲她挥手示意，李文琳笑了笑，走过去。 美娜今天穿着一身绿色的连衣裙，越发的称得她一身皮肤雪白，头发留的是现在最时兴的bobo头，让她更显得像一个漂亮的外国人，她背着一个白色的大手袋，手袋放在一旁，在等李文琳的过程中，已经喝上了酒。 李文琳坐在她对面，美娜指了指面前的酒杯，对她说道：“我刚点了酒，先喝上了，你不介意吧。” 李文琳立马笑着说不介意，抬头匆匆看美娜一眼，看到她脸上没有笑容，眉头微微的锁着，很明显，美娜有心事。 李文琳不时间只觉找她找错了时间，坐在那里迟疑着要不要把问题拿出来向她请教，在沉默里，美娜把视线从窗外的风景收了回来，影沉沉的大眼瞅了李文琳一眼，仿佛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似的，她喝了一口酒，淡淡笑了笑，说道：“你不要担心，想问什么就说吧，要是在明白，我心情好，我忙着招呼业主去了，谁有这闲功夫做老师，真可笑，你们总监也真是有意思极了，他心里一清二楚，不好意思说出来，想要你自己明白，你倒好，笨得可以，还真的跑到我面前来向我请教。” 美娜一边说话一边喝着酒，脸上都是嘲讽，嘴角浮起丝丝笑意，神情很是玩世不恭。 李文琳听不明白她说的话，她说道：“我们总监要我来问问你，她说你是女业务员里业务最好的。” 美娜笑了笑，仿佛心知肚明一样，瞅了李文琳一眼，对她道：“是不是有业主看上你了，想和你上床？” 她问得很直接，李文琳立马红了脸，没有吱声。 美娜看她那样子，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她淡淡道：“这个嘛，看一眼就明白了，如果不是这方面问题，你做单你会为难，如果不是这方面问题，你总监会要你来找我，还不早把你训得狗血淋头，据我估计，这个单还不小吧。” 李文琳惊讶于美娜的老成，她只得点头说道：“是，是广兴的那个单子。” “哦，五千万的公装大单啊，话说我当时也想拿下来，可惜被小乔抢先了一步，你一直是他的选定的设计师嘛，小乔没给你出主意？” 美娜说话又直又快，仿佛不用李文琳说，她知道所有经过一样。果然是做业务做了很多年的，很老到，很有经验。 不过她今天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李文琳猜不出她的想法，只得说道：“恩，老乔没有告诉我解决的办法，这些天，他一直没有联络我，只叫我等消息。” 美娜笑了笑，点点头，仿佛早在意料之中，她看了李文琳一眼，对她感慨道：“还是你们的做设计的好啊，呆在公司就像呆在象牙塔一样，哪有我们这些做业务的女人那样辛苦，你看我这些年，都老了许多，看上去是不是特风尘。” 美娜抹了抹眼角，好像生怕长了眼角纹一样，其实她脸上的皮肤细嫩光滑，看上去依然很年轻。 李文琳说道：“哪有，没有的事。” 美娜笑笑，挥了挥手，仿佛不要她假意的安慰一样，她自己认定就是假意的，她说道：“文琳，你想问我什么，你说吧，我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李文琳笑了笑，只得红着脸把广兴的常务副总朱杰对她有意思的事说了出来。 美娜笑了笑，说道：“你想怎么办呢，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李文琳只得把自己的设想值说了出来，她说道：“我想既保住自己，也把这个单拿下来。” “哈哈，哈哈。” 美娜大声笑起来，仿佛李文琳说的话很可笑一样，李文琳不吭声了，想着有什么好笑的，如果这一点达不到，她也不必为难了，直接辞职走人好了。 美娜对她说道：“文琳，女人到职场来打拼，说句不好听的，就是顶着个幌子的妓女，不管是我们跑业务的，还是你们做设计的，只要和客户打交道，就一定会碰到这种事，女业务员，女销售，女设计师会吃香，为什么，因为业主大部分是男的，喜欢吃女人的豆腐，这是行业内的潜规则了，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真是有点可笑呢。” 美娜一口气说出来，又继续喝酒。 “那照你说，我该怎么办，才能达到我的目的。” 李文琳谦虚的像个学生。 美娜抹她一眼，说道：“这事没有别的办法，你只有两条路走，第一条路，辞职。” 李文琳立马摇头，她说道：“如果辞职我也不会来找你了，现在经济危机，我只想保住我的工作。” 美娜笑了笑，脸上有着辛酸和同情的神色，她语重心长的说道：“文琳，如果不想辞职，想保住工作，那么，你就调整好心态，女设计师被业主吃豆腐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什么？” 李文琳惊讶了。 美娜点点头，对她细心指点，她说道：“那个常务副总不是喜欢你吗，他只是说喜欢你，又没有马上叫你上床，那么你就和他在一起好了，他叫你出去吃饭，你就去吃饭，叫你出去玩，你就出去玩，和他真真假假，虚于委泥，这样既能签下单，又保住了工作，而且吃的好玩得好，何乐而不为。” 美娜笑着看着她。李文琳难以接受，想着怎么能这样，这不是骗人吗，骗别人也是骗自己，不管怎么说，都是不道德的，她有了男友了，和男友多年感情，尽管他现在失了业，可是她心里仍然只有她，再说了那个朱总有老婆有家的，明明只是想包养她，她却与他真真假假，大谈感情实际上却只是想赚他的钱，这不是骗人吗，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非常不耻的行业。 她摇头，坚决的说道：“美娜，我不能这么做，我有我做人的底限，我不能这么做。” 美娜嗤之以鼻，她喝了一口酒，对她道：“你以为只有你有做人的底线，我们就没有，但是李文琳，在生活面前，在现实面前，你不得不把你做人的底限拉长，拉低，直到忘记它的存在。” 美娜的脸孔白了起来，神情很是伤心。 李文琳说道：“不行，我做不到这一点，美娜，还有别的法子没有？” “没有，否则的话，你以为我们业务部那些客户资源上万，每个月收入上万的那些女业务员是怎么来钱的，就是这样拿钱的啊。” 美娜冷冷说出，李文琳突然明白了，一句话几乎脱口而出，她明白了，业绩骄人的业务部漂亮的女业务员，美娜也是通过这种真真假假的做戏拿来的业绩，原来是这样来的。 为了不伤她的自尊，李文琳生生把这句话吞了回去。 美娜再次看清了她的心里活动，她挥了挥手，对她说道：“你猜得没错，我就是靠这样赚到钱的，而且，我跟你讲，什么真真假假，虚于委泥，那是行不通的，现在业主也精了，很多没见到兔子不会撒鹰的，长在河边走，总会湿鞋，做这一行，只要你长得稍微好看一点，迟早会被弄到床上去的。” 李文琳说不出和话来。 这时候菜上来了，两个人开始吃饭，美娜仿佛心情不好，在那里大口大品的暴饮暴食。 两个人到后来没说过什么话。 过了几天，当李文琳还在那里拿不定主意时，业务部关于美娜的风言风语已经传了过来，美娜为了拿下一个大单，陪业主睡觉，男友知道了和她提出分手，据说她的男友和她也是多年感情。 李文琳回想起美娜那天的情形，不由呆住了。 ------------ 第六十八章 老乔的真实面目 更新时间：2009-07-02 （六十八） 有关美娜的流言传到设计部来的时候，第二天，美娜就辞了职。 当时李文琳正好到业务部去有事，乔振天叫她过去的，在门口撞到收拾东西打算出门的美娜，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裙，面色苍白，神情憔悴，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纸盒，这些年在公司的东西都在这个纸盒里了。 两个人在门口迎面碰到，美娜冲李文琳微微一笑，那笑容充满了辛酸和疲倦。 李文琳站在那里，对她说道：“我送送你。” 想她一个人就这样走出去，实在是太可怜了，美娜也没有拒绝，点点头往前面走了，李文琳看她背着一个大手袋，胸前还抱着那只纸箱，好像很不方便的样子，所以追上她，对她说道：“美娜，我来帮你拎箱子吧。” 美娜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她一个人就行了。 李文琳便也没有坚持，想着她私人的东西也许更愿意自个拎着，两个人沉默着进了电梯，然后一起出了电梯，李文琳一直送她到公司外面。 站在外面等车的时候，美娜回过身，仰起头看了公司所在的楼层，不无感慨的长叹了口气，对李文琳说道：“是我主动辞职的，公司极力挽留我，越是经济危机，一个好的业务员越是重要。” 她嘿嘿笑了笑，对李文琳说道：“公司是最喜欢我们这种业务员的，底薪底或者没有，全靠拿提成，在外面拼死拼活，赚来的大部分钱都被公司剥削得差不多了，公司呢，是只要你们能给它赚到钱，它才不会管你死活。” 美娜絮絮叨叨，明显心情很不好。 李文琳对她说道：“你这么优秀，一定能够找到更好的工作的。” 她安慰她。 美娜看她一眼，笑了笑，说道：“再找工作也不会干销售了，一个人只有失去了什么，才知道什么是最重要，我以前的目的就是赚钱赚钱再赚钱，直到失去他，我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我以前真的简直像疯了。” 美娜苦笑一下，看了看李文琳，文琳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这时候公车来了，美娜冲李文琳点点头，对她说道：“好了，不用送了，谢谢你，文琳，你记住我的话，这是我亲身的血淋淋的教训，你要不辞职，要不退兴广兴那个单，这世上没有两本其美的事情，想赚钱又想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我就是最好的证明，你记住我的话没错的。” 美娜叮嘱了这么几句，就坐上车走了。 李文琳看着她坐着的公车绝尘而去，在外面的太阳下发呆了许久，直到手袋里的手机响起，她拿出来一看，是乔振天打过来催她的。 她对着电话马上说道：“我马上过来。”一边匆匆走回公司。 乔振天在业务部等着。业务部白天很冷清，大部分人都同去跑业务了，经济危机的时候，为了业绩，业务员反倒比平常更加要辛苦。 乔振天一直等在那里，李文琳走过去，面前已经放着一杯刚泡的菜，很明显，乔振天是做了准备，今天想和李文琳好好谈一谈的。 李文琳不知道乔振天的目的和打算，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打算，所以她也不慌。 乔振天指了指面前的位子，示意她坐下，李文琳点点头，坐在他对面，乔振天看她一眼，对她说道：“刚去送美娜了。” 李文琳不作声的点点头。 乔振天想话题从美娜身上开始比较好，这样的话能够让李文琳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现在很容易失业的。但是他却不知道，美娜对她说了实情，美娜的辞职坚定了李文琳一开始的想法。 乔振天说道：“美娜业绩不错，但是这一次，公司还是把她开除了。” “开除？” 李文琳征了征，想着怎么是开除了，明明是美娜主动辞的职，乔振天不至于睁眼说瞎话吧。 乔振天说道：“你不相信，你不要信那些流言八卦，她没有和业主处理好关系，业主很生气，对我们公司反印了，公司找她说了几句，她态度不好，所以把她开除了，因为这个业主等于是她得罪的，她那个单也很大，虽然不能和广兴比。” 乔振天最后对李文琳说道：“文琳，现在经济危机，谁也不容易啊，现在不比平时，只要稍微出一点错，公司就会开除你，你想想，美娜现在被公司炒了，她短时间内不可能找到公司的，所以现在一定要小心翼翼，不能任着性子来。” 李文琳已经基本上明白了乔振天今天找她说话的目的，她的心里开始看不起他来，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从今天开始的，她以前一直把他当长辈当朋友，她欣赏他，甚至崇拜他，依赖他，没想到他事实上却是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置他人于不顾，颠倒黑白的人。 她心里冷得大害，然而，不吭声的坐在那里，等着乔振天把最恶心的话说出来，等着乔振天把他最恶心的嘴脸露出来。 看到李文琳不吭声，乔振天还以为自己的话收到了效果，继续在那里循循善诱道：“文琳，美娜就是前车之鉴，我的意思是，广兴那个单我们继续接洽。” 李文琳淡淡问：“怎么继续？” 乔振天知道她不满，他只得笑了笑，尽量温和的对她说道：“和业主关系好，有利于我们的工作，我想，这其间并没有什么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现在有种说法，叫做美色经济，当然，这不是专指女人的，男人也一样，意思是指长得好看也是一种资源，如果能够应用得好，可以给自己带来许多的机会。“ 李文琳平静的看着乔振天滔滔不绝，等着他说下去。 乔振天还在那里说道：“所以说，现在社会上理论上都认可了，一个人长得好看不是坏事，我们要充分利用它是不是，只可惜我是大老粗一个，我没这本事，否则的话，我不会让你担起这个的，对不起，文琳，你放心，广兴那个朱总应该不是乱来的人，我看他是真心喜欢你，你和你男友现在也没有领结婚证吧，漂亮的女孩子总是很多人追的，你也等于是多了一个选择机会，对不对，好好把握，这是好事情。” 李文琳把这些话听在耳朵里，只觉得面前的乔振天越来越陌生，越来越丑，越来越恶心，想起他以前说的话，我之所以一直照顾你，是因为你可以给我带来好处。 李文琳才相信他当初说的话都是真的，只可笑，她还以为他是为了安慰她，故意说出的言不由衷的话，今天才知道，他当初那些话，都是发自肺腑啊。 乔振天滔滔不绝的把话说完，又是理论又是实例，引经据典，有感而发，他说完后，喝了一口茶，发现李文琳一直沉默在那里。 他有点不安了，看了看李文琳，嘴唇动了动，无比艰难的发出声来：“文林，我刚才说的你听进去没有？” 李文琳抬起头来，看着他，对他道：“你今天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是，广兴那个单不能再拖了，再拖了就没戏了。” “你现在把话说完了吗？” “说完了。” “那好，我走了，老乔，谢谢你从前对我的照顾，不管你是出自真心还是出自利益，我都感谢你，这件事我现在也给你一个答复，我会尽量想别的解决方法,如果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我会退出广兴这个单，如果公司逼迫我的，我就辞职，是的，我是很需要赚钱，需要保住工作，但是我出来不是卖的，就算是卖，我卖的也就是设计，不是卖身！” 李文琳说完这些，就匆匆站了起来，转身往外面走去。 乔振天呆在那里，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虽然他知道李文琳肯定不会听他的话的，但是没想到反应会这么激烈，她那么坚决，仿佛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李文琳在公司呆到下班，一个人怏怏的回去了，打开家门，看到小凯在电脑面前忙碌着，她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发现他在做程序。 不由笑了笑，对他问道：“是不是找到工作了？” 叶小凯一边忙着一边说道：“没有，不过我找了一些数据外包的工作干着，虽然没有稳定工作，但是在家里也能赚俩小钱。” 他看向李文琳，李文琳笑了笑，看到他没有一直沉沦在失业的阴影里，心里也好受了一点，叶小凯看到李文琳好像很憔悴的样子，想她多半是累了饿了，他立马站了起来，说道：“我现在就做饭，你饿坏了吧。” 马上开始去淘米煮饭，李文琳跟在他的后面，小凯在那里洗菜的时候，李文琳就在一旁择菜，两个人一边做着晚饭一边说话。 “小凯，如果我――――” 李文琳想着如何说，才能让叶小凯明白给她出一个主意，又不让他难过呢。 叶小凯嗯了一声，回过头来，对她笑道：“文琳，什么事啊。” “小凯，我们公司业务员有个女业务员，她长得很漂亮，业绩也很好，这两天被公司开了，也有流言说她是主动辞职的，我更相信她是主动辞职，因为她以前的业绩是数一数二的，月收入比我高多了，至少都是上万的。” 李文琳想起美娜，心里轻松了一点，打算用美娜的例子问问小凯。 她把美娜为了拿下大单，陪客户睡觉，最后多年相爱的男友和她提出分手的事情和叶小凯说了。 “小凯，如果你是她的男友，你会原谅她吗，你也会和她提出分手吗？” 叶小凯沉吟一会，认真道：“嗯，我也会的，是个男人都会忍受不了这种事吧，没钱不要紧，男人可以拼命赚钱，但是自己女人为了赚钱给自己戴绿子，那么，赚再多的钱想着是因为这样才来的，有什么意思呢。” 叶小凯根本不知李文琳的心事，在那里说出真心话。 李文琳笑了笑，想着也是大实话，每个男人肯定都是差不多的想法，男人和女人对贞操和忠诚的要求本来就不同，男人本来就更苛刻许多的。 她仍然试着说道：“假如那个单非常大，如果拿下那个单，个人的提成说不定有几十万上百万哩，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么多钱，很多人用几十年也挣不来这么多钱啊。” 叶小凯认真想了想，说道：“我想大部分男人还是宁愿不要这些钱，除非是那些习惯做乌龟的。” 李文琳便明白过来了，她笑了笑，心头一阵轻松，想着自己因为原则问题拒绝这个单是没错的，不但她自己不同意，小凯也不会同意。 她笑了笑，说道：“嗯，你说的没错，只可惜我那个同事明白得太迟了，现在失去了男友也失去了工作，那笔提成自然也没了，落得人财两空，她以前很风光的，公司里谁也不敢得罪她，而她呢，因为长得漂亮又业绩好，倒是谁都敢得罪的。” 叶小凯愣了愣，突然想到可能是李文琳碰到这种事了，他看了一眼她，见她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心里也就更加肯定。 他试探着说道：“文琳，我会努力工作的，现在虽然没有找到正式工作，可是在家里做数据外包做得好的话，也能拿不少，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好不好。” 李文琳呆了一呆，一时倒说不出话来。 叶小凯突然间很怕失去李文琳，他停下手中正在切的菜，走到李文琳身边，对她说道：“文琳，这两个月辛苦你了。我以后会努力的。”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哪有的事，唉呀，我好饿啊，你快炒菜去。” 叶小凯笑着说好，着急的去炒菜，李文琳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感受到他的担心和爱，她知道自己的选择和决定是正确的。 两个人吃完饭，又到外面去跑了几圈步，回来后，就各自忙各自的，叶小凯对着电脑做数据包，李文琳因为不想再负责广兴那个单子了，所以也不用画图，她一个人倚在床头看书，这种闲适，很久没有过了。 没想到，手机却响了起来，李文琳接起来一看，发现是乔振天打过来的，她知道肯定是他又来劝她了，不想接电话，但是手机一直响着，最后没了办法，只得跑到阳台去接着。 乔振天果然是来劝她的，因为狮豪家装论到设计李文琳是最好的，更何况人家朱总摆明了是看上她，没有她负责这件事，人家不合作，他刚带了另外一个漂亮的女设师试着去请朱总吃饭，结果人家直接问李文琳来不来，听说不来后，立马说他没空，这不是摆明了一定要李文琳吗？ 所以没办法，乔振天只能再来当说客。 李文林性子好，任他在电话那头不停的说着。 乔振天先把今天朱总的态度对她说了，他末了说道：“文琳，没有你不行啊，人家点名了要你负责，我没有其它办法了，你想想，你在我们狮豪图纸这一块你是最厉害的。” 李文琳平静说道：“老乔，如果我退出,到时图纸我给你画好了，我也不要分提成，你按张给我设计费就行。” 乔振天在那边苦笑一下，想着李文琳竟然说到做到，还真打算抽身而退，怎么可能嘛，她以为现在还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他说道：“文琳，现在三个月马上就要到时间了，你如果退出广兴这个单的话，那么，你是找不到别的单的，公司会开除你的，你想失业吗，你不是跟我说，你只想保住工作吗，你还跟我说过，你说狮豪在全国的家装公司中排名前四，是大公司，你想在狮豪一直干下去，你现在不想了吗？” 他尽量把事实和真相说出来，而且为了劝动她，甚至不惜添油加醋危言耸听。 李文琳简短的说道：“老乔，你不要再劝了，我会想出其它法子的。” 老乔不放弃，继续说道：“文琳，没别的法子了,我做销售十多年我还不知道？你没算过你这个单能拿到多少提成，好几十万啊，你买栋房子的钱都够了，很多人为了在广州买栋房子，贷款二三十年，还贷的日子不知多么痛苦，而你呢，如果能拿到这笔提成，你可以一次性付清的买房，在广州这里安个家，有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你才可以一心一意的做你的设计是不是？” 为了劝动李文琳，乔振天简直就是苦口婆心。 李文琳还是不吭声，乔振天继续天花乱坠的劝说，他说道：“文琳，你不是跟我说过，你最大的梦想就是你的设计才华被人认可吗，你想想，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啊，如果你的设计被华龙用上了，那么，这个酒店以后所有的人都知道是你设计的，这一个机会很可能是你成名的机会啊，这是公装大单可不是什么家装大单。你明白不？” 李文琳当然明白这一切。 但是她不想失去自己，不想失去叶小凯。她反复道：“我会想出其它办法的。” 乔振天还在那里劝说，“文琳啊，现在叶小凯还在失业中吧，我跟你讲，经济危机不可能短时间过去的，要好几年了，他可能好几年都找不到工作，你现在还年轻，又没有领结婚证是不是，你可以多考虑一下啊，女人不能太感情用事，现实一点――――” 李文琳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乔振天的话，对他道：“老乔，那个朱总是有老婆的。” 乔振天却涎着脸皮说道：“有家又怎么样，只要他对你好，你还在乎名份，深圳这种女人还少吗？” 李文琳听不下去了，慢慢有了怒气，想他乔振天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呢，她冷冷道：“你当年从农民到今在做销售经理。难道也是为了利益不顾一切才走到今天吗，这么现实？” 乔振天愣了愣，知道她生了气，他说道：“文琳，对不起，我刚才说错了，这不是扯远了吗，我没叫你和他当真，你要是不想和他当真，你就做做红好不好，哄哄那个朱总，让他和我们签下合同你就大功告成了，没有人逼着你和他来真的啊，对不起，我刚才说错了，你想想，你只要哄哄他，做做戏，这样你钱也有了名也有了，一辈子甚到就因为这一次你就不用再劳作了。” 乔振天这些说的是实话，他无论如何都想拿到这个单，不想毁在李文琳这一步棋上。 然而，李文琳却坚决道：“老乔，对不起，这是我做人做事的原则，只要不动我的原则，我会尽量争取这个单，我会想其它办法的，对不起，天晚了，我挂电话了。” “你真是天真，还有什么其它办法？” “实在不行，我就退出！” 乔振天无奈，李文琳已经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回到房中，叶小凯还在对着电脑做数据图，李文琳站在他身后，伸出手，从后面环住他的脖子，将脸轻轻贴在他的背上，叶小凯愣了愣，慢慢转过身，将她抱在怀里。 李文琳伏在他黑暗温暖的怀抱里，呜咽道：“小凯，我可能不能负责那个五千万的大单了。” “没关系，不开心就不要做了，我现在也能赚钱了，大不了晚几年我们再买房子，没事啊，最重要就是我们两个在一起，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对不对？” 叶小凯抱她紧紧的，轻轻拍打着李文琳的背部。 李文琳松口气，眼泪竟然从眼眶里涌了出来，那么无奈，那么劳累，那么辛劳，那么委屈。 ------------ 第六十九章 首席设计师 更新时间：2009-07-03 （六十九） 第二天上班，刚刚到办公间，总监的助理就到她工作的地方，小声对她道：“文琳，总监叫你去他办公室。” 李文琳心一沉，虽然知道这是肯定的事情，也还是很不安。 乔振天小报告打的真快，他自己劝说无效，想用她的领导来压她。 自从昨天和叶小凯说了那些话之后，李文琳的心思更加坚决了，那就是无论如何，她不会再负责广兴这个单子，除非乔振天或者是自己能够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来，要她真真假假，出卖色相，她做不到。 李文琳去了总监办公室，总监笑着请她坐，脸色却不好看，看到那个没有放好的电话，李文琳估计他不久前和乔振天通过电话。 李文琳不吭声的坐下来。 “文琳，你说说，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李文琳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总监，广兴那个单你另外请人吧，反正比我厉害的设计师多得很，他们比我更有资格。” 总监不耐烦的挥挥手，对她说道：“这种时刻，你就不要说这种没用的话了。” 李文琳便不再吭声。 总监看她一眼，对她说道：“文林，做为广兴这个单，我升你做首席设计师。” 他认真看着她，李文琳呆了一呆，“首席设计师”那就意味着，在她们设计部，除了总监就是她最大。 首席设计师，几乎设计部每个设计师的梦想，这样的职位，是对一个设计师才华的肯定，李文林简直不敢想，不知道公司是怎么打算的，自从三年前，那个首席设计师走了之后，公司首席设计师的位子就一直空在那里，也没有从公司设计师其它设计师里提拔谁。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设计部所有的设计师都在盯着那个位子，为了得到那个职位在拼命奋斗，大概公司也是看到这个效果，所以迟迟没有提升谁吧。 总监在那里说道：“文琳，公司这些年一直空着这个职位，不是没有考虑的，但是好的首席设计师我们招不到人，而我们公司本来有的设计师呢，每个人都还差那么多一点，我还有公司当然也考虑到你，你的设计是没问题的，但是你的签单率太低了，如果提你为首席设计师的话，根本服不了众，所以没有提你，而马畅，张莉莉，阳天他们呢，虽然他们签单率都比你高，但是他们的画图能力实在是不行，这也是位子一直空在那里的缘故，不是公司不想提你们，实在是你们都还差那么一点占，现在不一样了，文琳，现在是一个机会，只要你把广兴这个单拿下来，我说到做到，一定向公司推荐你，我想只要我推荐了，上面也一定会同意你坐上这个位子的，一切都是按程序办事，以前也是这样的。” 总监意味深长的说了很多。 李文琳没有吭声，首席设计师谁不想当，薪水上升一个档次，而且当下首席设计师，以后既使离开狮豪，只要她的简历上曾经写着在狮豪当过首席设计师，那么她以后应聘就再也不是应聘设计师，而是首席了，在待遇和机会上不能和从前比了，从此生活事业等于是上了一个档次。 总监继续劝说，他对她道：“文琳，这次真的是一个机会，经济危机，什么叫危机，就是危险和机会啊，既有危险也有机会啊，成功是给谁的，给有准备的人啊，当机遇到来的时候，聪明的人会一把抓住，只有笨蛋才会因为一些什么原则底限眼睁睁的看着它从面前溜走，文琳，你明白吗？” 总监比乔振天的劝说更有理论性。 他继续说道：“我也是从绘图员，设计师助理，设计师，精品设计师，首席设计师，设计总监这样一路走过来的，文琳，我比你更了解我们室内设计这一行，其实不但是我们行业，这个世界任何一个行业，都是这个道理，这个真理就是，只有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才能笑得起来，才能功成名就，你明白我的话吗，如果你想做出一番事业来，你要努力的往上爬，否则的话，你这辈子也只能做一个设计师，一辈子活在担心失业和穷困潦倒中，很多人等这个机会都没有机会呢，现在机会在你面前啊，你一定要仔细考虑。” 李文琳知道总监说得都是对的，尽管他这些劝说不是为她着想，只是为他自身的利益着想，下面的员工拉到大单，他也会有丰厚的提成的，而且对上头来说，功劳就是他的，所以他这样不途余力的劝说。 李文琳虽然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但是她也知道这些事实的具体代价，这个代价太大了。如果有其它对付业主的法子就好了。 张总监看见李文琳没吭声，继续在那里说道：“文琳，你不是跟我说过，你最大的梦想就是你的设计才华被人承认，有功成名就的这一天吗，现在就是实现你梦想的时机啊，文琳，好好想想。” 李文琳没有吭声，首席设计师，多少年梦寐以求的理想，如今触手可及。 张总监继续劝说，“文琳，三个月马上就要过去了，你如果现在退出，余下来的时间，你根本没有机会签到一个单，你想清楚了没有，三个月后，公司会把你开除。” 李文琳仍然没有说话。 张总监有点愠怒了，他冷声对李文琳道：“如果你退出，这件事让上头知道，估计用不了三个月，这两天就会开除你。” 李文琳愣了愣，吃惊过后接下来是愤怒，她冷冷道：“我会争取的，我会尽量想出其它法子，如果没有其它法子，那我也听从公司安排，如果非要这样做的话！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她转身走出了总监办公室，想着她如果没有想出其它法子，应该过不了多久，辞职通知就会贴在他们的网站上了。 李文琳步履沉重的回到了阁子间。 莉莉在那里和着刘太太打电话，今天约了刘太太出骈采购，她要带着她去建材市场，采购装修的家具电器还有一些装修材料。 两个人在电话里说好了，约定了时间和地点，张莉莉笑眯眯的挂了电话，现在一切都太顺利了，今天带刘太太采购成功，她明后天就可以拿到一大笔材料返点了。 现在经济危机，材料商为了卖出东西，最后答应了张莉莉极高的返点，张莉莉为了报答他们，自然是把刘太太尽量把定价高的材料商那里带。 这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原理，材料商不可能做蚀本买卖，张莉莉返点拿得多，结果就是材材料把产品价格定得高高的，从业主身上刮钱，这样才能够赚到钱，张莉莉想不到这么多，也管不了这么多，她想着只要自己能拿到大笔提成就行了，她在这一点上，不如马畅，比较短视。 因为想到过两天就会有一笔丰厚的收入，这笔收入甚至在提成之上，张莉莉心情无比的畅快，她拎上手袋，步履轻盈的经过李文林的身边，看到她愁眉紧锁的样子，不由笑了笑，站在她的桌子旁边倚了倚，娇声娇气的对李文琳道：“文琳，最近看你挺闲啊，是不是广兴那个单子又出现什么妖蛾子啦？” 张莉莉自己春风得意，摆明了有点幸灾乐祸。 她是很容易忘恩的人。 李文琳没有吭声。 张莉莉在那里说道：“那样大的公装大单不可能轻易拿下来的啦，哈哈，我们是小单也是单哦，乐得轻松，人啊，不能太贪了，是不是。” 李文琳皱皱眉头，权当作没听见。 张莉莉看她一眼，便笑了笑，走了出去。 她和刘太太在约定的地方见了，就刘太太的穿的衣服梳的发式拎的手袋都恭维了一翻（尽管事实上刘太太打扮土气，没有任何值得恭维之句）只是好话人人都爱听，张莉莉现在想起马畅，只觉得他说的话对极了。 刘太太受到时尚优雅的职场丽人的夸奖，自然也是很高兴，好像她经过那么几句夸关，在打扮和外表方面就和张莉莉一样了，所以也是笑呵呵的。 张莉莉成功的把刘太太带到事先通过气的材料商那里，刘太太不知就是，张莉莉对她说道：“刘太太，这个地板砖好，现在流行。” 她说好，就买这个。 张莉莉说：“刘太太，现在就流行这个灯具，它虽然贵了点，但是好看啊，是不是。” 刘太太乐呵呵的，说道：“好，好看，就买这个。” 张莉莉又说：“刘太太，这个空调不错，现在这空调牌子多了，都是名牌，我们不图这个效应，买这个新牌子也不错，以后也是名牌了，还便宜，是不是/” 刘太太有点晕了头了，只要张莉莉说好的，她也认为好，张莉莉说买的，她立马就和材料商说好了。 张莉莉带着刘太太在建材市场成功转了一圈，把该买的东西都买了，送走刘太太后，她也志得意满的，在心里把自个的收入算了一遍，不由神采飞扬。 她折回到那些约定好的建材商那里，建材商笑眯眯的，对她道：“张设计师，以后有业主也往我这里带啊。” 说了这句话，手一伸，顺手还塞一个厚厚的红包，张莉莉一摸，估计也是好几千。 材料商也精得很，对她笑道：“那个早打到你账号去了，你查收一下，这是另外的，一点小心意小心意。” 张莉莉也笑着收了。 她在建材商里转了一圈，几乎每个她带来买过产品的材料内都给了她红包，张莉莉一圈转下来，光红包就快一万了。 她心里很快活，然而，正要从建材市场走出去时，她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马畅！张莉莉疑是看错，眨了眨眼睛，转过身追上去，发现没看错，没错，就是马畅，他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几个民工样的工人，在那里说着话。 张莉莉呆了一呆，想着马畅如果是带业主要采购材料，不可能把工人带过来啊，难道，他在接私活？ 张莉莉意识到这一点，立马睁大了眼，马畅竟然敢在这个节骨眼接私活，公司都要倒了，破关了，经济危机啊，都没几个业主了，他竟然还接私活。 他胆子未免太大了，这要是被公司发现了，天啊，马畅肯定是百分之百的开除，因为张莉莉不止一次的接过私活，挖过公司的墙角，所以她太知道接私活的严重性了，当时李文琳成功让她退出广兴，就是拿着她曾经接过私活威胁她，当进李文琳还没有证据呢。 张莉莉替马畅担心起来，她站在隐蔽处，确定清楚了，她觉得有必要找马畅好好谈谈，接私活她不反对，她自己也接，但是千万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铤而走险。 张莉莉整整一天都很不安，从材料市场回来后，一直盯着马畅的位子看，只可惜马畅在外面一直没回来，公司后来下晚班了，也依然不见马畅的踪影。 张莉莉无奈，只得收拾手袋下班，走出公司，在心里想了想，还是给马畅打了一个电话，她有必要提点他。 电话很快就通了，马畅今天带着工人又是建材市场又是工地跑了整整一天，很累，刚刚洗了澡从卫生间出来，电话就响了，他以为是工人打来的，这些施工队是他从外面好不容易找来的，对于装修流程不是很懂，没有公司项目部的同事那么有默契，所以一有事情工人就喜欢给他打电话。 然而，让马畅吃惊的是，他拿起手机一看，竟然发现手机上面跳动的“张莉莉”这个名字，他不由微微一笑，看到她主动给他打电话，他还是很开心的。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张莉莉的声音传了过来，充满了关心的：“马畅，你今天一天都在哪呢，怎么没见你来公司上班。” 设计师要经常谈业主，跑工地，所以不坐班也很正常的，公司在这方在也没有硬性规定。 马畅笑了笑，随便撒了一个谎，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我今天和业主接洽去了，怎么，想我了啊。” 到最后，因为心情轻松，又感觉到张莉莉好像蛮关心挂念他的，所以开了一个玩笑，玩笑开过之后，心里不怦怦的跳，心脏以平时没有的快速度跳动着，让他感觉新奇又不安。 张莉莉在那里笑了笑，想着电话里也说不清，她直接说道：“现在空下来没有，我请你吃宵夜。” 马畅笑道：“有什么事要值得庆贺吗，还是你的生日，那我可要准备礼物，我不能白吃你的。”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都不是，还是老地方，你快点过来了，浪费电话费，我们见面了再说。” 马畅微微摇了摇头，想起这女人真有意思，有钱请他吃饭，却舍不得这几块钱的电话费，他却不知道，张莉莉是担心他，才舍得花这血本请他出来吃饭的。 马畅很快穿了衣服出门了，比起以前的约会，这次见面他认真了许多，衣服也是在衣柜里挑了许久的，后来想了想，他本身有点黑有点胖，穿白衬衫更显难看，最后选了一件蓝色的竖格子t过去了，再加上他新剪的整齐干净的平头，让他显得没平时难看，甚至不惊意间，还有几丝帅气呢。 马畅对自己今天的打扮很满意，要见到张莉莉时，也是心情愉快，步履轻松的。 张莉得看到他，倒是眼前一亮，想着和以前还一样呢，以前公司规定要穿工作服，职业装，男的统一都是三件套西装，女的是职业裙装，后来虽然宽松了许多，但是公司多年养成的习惯，对于懒散的男同胞，对于对于穿衣打扮没讲究的男设计师来说，依然天天西装来上班，冷了穿上西装，热了脱掉，只穿白衬衣，所以张莉莉看以的马畅几乎任何时候都是西装衬衫，像今天一样，穿着仔裤和t恤，这倒是很少见呢。 “马畅，今天很帅。” 她笑着夸了一句，马畅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心头一阵高兴，说道：“真的吗，我好像与帅从来没沾过边呢，难道你爱上我了，情人眼里出了西施。” “去，少来。” 两个人开着玩笑，张莉莉叫了酒和菜，两个人在那里坐着说着话。 “喂，你今天请我吃饭到底为什么？” 马畅笑嘻嘻的问张莉莉。 张莉莉喝了一口酒，看了马畅一眼，到最后决定单刀直入，不绕弯子了，她说道：“我今天也在龙门建材市场。” 她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等着他的回答，准确的说，是看着他的反应。 没想到，马畅却只是淡淡哦了一声，对她道：“带业主去买东西么？” 张莉莉说道：“是呀。” 马畅笑了笑，没有说话。， 张莉莉心里恼火，想着这个马畅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依然不肯和她坦诚相见，马畅当然知道张莉莉说这话的意思，他现在只是不知道她的目的所在，一个人做什么事情，总是有目的。他现在看不明白，所以他不能说出来，想着反正你张莉莉有关材料返点我提醒你的时候，你给我装傻充愣，我现在装作不明白，也不算过份。 张莉莉看了马畅一眼，对他说道：“你猜我在建材市场盾到谁了？” “不知道哦？” “我看到你了。” 张莉莉直接说出来，然后死盯着马畅，马畅愣了一愣，同时也看着张莉莉，他盯着她的眼睛看，让他吃惊的是，那里面那里幸灾乐祸，没有得意张狂，只有关心和着急，他眨了延眼睛，疑是看错，再看一次时，她的眼里仍然是担心和着急。 张莉莉四处看看，压低声时着急对他道：“马畅，你现在怎么能接私活呢，你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今天被我撞到了没关系，我们关系这么好，我不会说出去，但是我们公司设计师那么多，难保人家也去那家建材市场买，碰到你带着陌生的施工队，不是我们公司工程部的，他们看一眼就明白了，你胆子也太大了。” 马畅沉默的看着她，见她连珠炮的说出这么多，语气都是焦急，他的脸上不由浮起微微的笑间，而且那笑意就像涟漪一样，慢慢的，越来越多，向远处扩散开来。 张莉莉不知道马畅的内心所想，她还在那里唠叨道：“其实接私活也没什么了不起，想多赚点钱的设计师谁不接私活的，但是马畅，你也看看现在是什么时机啊，经济危机啊，现在实体经济很多家都倒了，生电不好做，我们公司估计也快要倒了，如果这三个月实在业绩不行的话，你跟我说老实话，这个业主原先是公司的老业主吧。” 马畅老实的点头，说道：“嗯，他以前就是和狮豪合作的，是另外一个设计师介绍进来的，后来那个设计师走了，他却喜欢狮豪的设计，所以又想请我们公司设计。” “这不就是吗，你现在怎么能抢公司的业主，公司现在业主本来就好，马畅，你真是啊，唉，万一被公司发现了，你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开除的，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不是已经签下来一个单了吗？” 马畅微微笑了笑，拿起酒杯仰靠在椅子上，认真看着张莉莉，答非所问的说道：“莉莉，你是真心关心我？” 张莉莉愣了愣，一时间倒是呆住了。 马畅道：“我们只是普通同事关系，你发现了，你大可告发我，这样于你也有好处，对于私活，如果有人举报，公司会奖励的吧。” 张莉莉不吭声了，想了一会，在两个人的沉默里，她也意识到今天的表现不像她平时的为人，一时间有点心慌意乱起来，想到难道她喜欢马畅，怎么可能，她从来没有想过和他会有什么可能啊，她只得没头没脑的来一句：“我是那样差劲的人吗？” 觉得解释不够，又来一句：“我们最近走得比较近，大家也算是朋友对不对，你不要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虽然有时挺现实的，但是朋友我也不会对付。” 马畅笑了笑，说道：：“那你现在是承认我们是朋友，不仅仅是同事啰。” “当然。” 张莉莉说完，看着马畅带着笑的眼睛，又觉得说错了话，一时间慌乱起来，只得低了头，不说话了。 ------------ 第七十章 不能辞职 更新时间：2009-07-04 (七十) 李文林在心内斗争了许久，苦思冥想，仍然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想着多半只能辞职了，无论如何，她不能沦为阳天之流。到得晚边下班时，她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和叶小凯商量一下，虽然她心里知道叶小凯的态度，但是在经济危机这个时候，叶小凯又失业了，她这样主动辞职是不是不应该。（其实也说不上主动辞职，总监都那么说了，如果她不继续负责广兴的单子，不服从公司分配，那么三天之内，公司也会开除她） 这样成定局的事，与其等着被公司炒掉，不如她自己主动一点，抢先一步炒了公司，这是李文琳的打算。带着心事回到家里，叶小凯还在对着电脑做数据包，房间里光线暗了下来，他没有开灯，大概是因为工作太投入的缘故。 李文林用钥匙开门走进来，他都没有发觉，看来是十分的投入，李文琳看到他全心工作的侧影，在心里叹口气，只感觉真的是被生活和现实逼得无路可走，如今如果叶小凯没有失业，每个月有稳定的收入，她应该也不会这样的顾虑摇摆，肯定早就辞职了。 她慢慢的摸到墙壁上，瘦长白晳的长指摸到电灯开关，把灯打开了，灯光就像清冷的月光一样在瞬时间铺满了房间，叶小凯才回过神来，征了征，偏过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李文琳，文琳已经把大的手袋从肩膀上拿下来了，如今用一只手拎着，手袋几乎垂到地面上去，这样的神情更加显得她的憔悴和低落情绪。 叶小凯征了征，感觉她今天有事情，他笑了起来，马上站起来，一边走过去一边对她说道：“文琳回来了，我马上做晚饭。” 因为失业在家，叶小凯自觉对不起李文琳，所以在家务活方面，他总是非常的主动，几乎一个人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活。 李文琳微微笑了笑，叶小凯已经开始在择菜，文琳便用电饭煲装了米，打算去淘米煮饭。 “小凯，我打算辞职。” 在两个人一起准备晚饭的时候，她装作很平静的样子，把这件事情淡淡说了出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在意，很轻松，内心却激烈翻腾，她辞职，她也失去工作，简直不敢想，两个人都呆在家里，长时间找不到工作，坐吃山空？ 天啊，好可怕。 无论如何，她不能辞职的，她不能主动放弃机会，让两个人走到绝路上去。有没有其它的办法？ 李文琳低着头摇了摇头，心里长长叹息一声，只觉得前途黑暗一片，怎么会这样呢，两个人那么年轻，那么上进，也不能说没有能力没有才华，为什么过得这么狼狈，几乎到了绝路上去了。 “辞职？” 叶小凯果然很吃惊，他转过身来，看着李文琳，文琳低着头，他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觉得可能出了大事情。 李文琳继续用淡淡的语气说道：“嗯，我打算辞职，不想在那里干了，太没意思了。公司没关途，人浮于事，恶生竞争，同事关系冷漠，没几个有真本事的。” 李文琳装作不屑的样子，简直把公司说得一无是处。 叶小凯思量了一下，试着用商量的语气对她说道：“文琳，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一定非要辞职不可吗？” 李文琳抬起头看他一眼，又匆匆低下头去，只觉得好累，好委屈，她装作没事人一样，缓缓说道：“没什么事，我就是不想在那里干了，小凯，你放心，我会马上找到工作的。” 后面那句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那么能干的小凯都一直没找到工作？更何况内向笨拙的她？ 叶小凯微微点点头，继续低着头去择菜，他知道她肯定碰到了什么事情，否则不会在这个非常时期辞职，在这个时期，经济危机，各个公司大批量裁员，谁还会主动辞职，然而，他还是想劝她一下，他经历过失业，知道长时间找工作是什么滋味。 叶小凯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文琳，对她说道：“文琳，现在工作很不好找，你看我，现在还闲在家里。” 李文琳征了一征，心想，是啊，工作这么不好找，他们该怎么办，回老家呆着么？ 叶小凯继续说道：“文琳，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苦了，如果我现在有工作，你想辞职就辞职，对不起，我会努力找到工作的。” 叶小凯内心一阵愧疚。 李文琳苦笑一下，说道：“小凯，这不是你的错，我辞职是有原因的，你大概听明白过，就会同意我辞职了。” “嗯，什么原因，你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叶小凯的眼神里都是询问和关心。 李文琳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是试图说服她，不愿意看到她辞职的，而她自已呢，也知道，这个时期主动辞职是非常愚蠢的行为，简直就是自杀。所以，她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原想把真实情况告诉叶小凯的，因为怕他多心，但是今天明白了，不能说，因为她不能辞职。她一定要想出其它的办法，能够保护到自已，又能拿下这个单的。 “文琳，怎么不说了？” 李文琳笑了笑，心意已决，她转移话题说道：“小凯，为什么一个人想要份工作，想清白的活着就那么难了，为什么一个人只想靠自己的本事吃饭这么不能够？” 叶小凯苦笑一下，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中国人太多了，这样人才也太多了，有本事的人太多吧，所以除了本事还要有其它的办法。” 李文琳没有吭声，她对他说道：“小凯，我一直把老乔当作朋友，没想到他也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 她把乔振天最近的表现说给叶小凯听，当然乔振天逼着她放弃原则和好色业主继续接洽抹去不说。 叶小凯抱着她，对她说道：“其实是你把他想得那么好，人家和你就是普通同事，大家在一起，是利益共同体时自然对你特别好，现在利益发生冲突了，你又不愿与他合作，他当然要这样做了，其实再正常不过了，同事就是同事，不是朋友，文琳，你工作也好几年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呢。” 两个人静静的吃完晚饭，小凯做完家务活，就坐在电脑面前忙着做数据，李文琳因为碰到大事情，不知道如何应付，所以百无聊赖，她坐在一旁看电视。心里想着广兴这个单到底怎么办？不管是现实还是理想，从任何一个角度她都不能放弃这个单，小凯现在失业在家，她却因为一点困难就把这个几千万的大单放弃吗？ 不行，她一定会想出办法的，提成拿到，首席设计师的位子也要坐上，而且还要全身而退，她当然不想失去小凯，小凯是她最重要的人。 李文琳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虽然眼睛看着电视，可是心思根本没在上面，视线集中在电视屏幕上，脑海里却想的是广兴的单子，怎样对付对她有意思的朱总呢。电视正在放的是一部婚恋连续剧，一个女人在那里十分伤心，呼天抢地，李文琳刚开始没放在心上，因为那女人哭闹的声音太大了，惊扰了一旁工作的叶小凯，小凯回头笑道：“文琳，这种肥皂剧也看啊，无外就是男人在外面有女人，大老婆很伤心，要对付外面的小三。” 李文琳凝了神，她呆了一呆，脑子里灵光一现，直起身子，对叶小凯说道：“小凯，你刚才说什么，大老婆？” 叶小凯笑了笑，继续说道：“是啊，现在很流行放这种电视，大部分女人都害怕自家男人在外面有艳遇，出轨啊，广州就更是多了。” 对，找朱杰的老婆！ 李文琳想到了对付朱杰的法子，不由欣喜若狂，她蹦跳的跑到叶小凯面前，抱着他又是亲又是叫的，兴奋得不得了。 叶小凯倒是莫明其妙。 李文琳第二天一早就去上班，把自已想出来的法子告诉了乔振天，乔振天倒是意外又欢喜，无论如何，只要她回心转意，肯和他继续接洽广兴的单子他都很高兴，他把李文琳说的法子再仔细想了想，也的确可行，不由点点头，对于李文琳的聪明给予了肯定，李文琳一点都不笨嘛，也许她只是把大部分心思都花在设计上了。 李文琳还在那里等乔振天的想法，对他催促道：“老乔，这法子能行吗，我想了一晚上，应该是确实可行的，既可以保护到我自身，又能够顺利拿下广兴这个单，当然，具体实行起来，你肯定要帮助我。” 乔振天笑微微的看她一眼，对她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全力配合你的，在整个过程中，我一直陪在你旁边。” 这时张总监也走上来了，李文琳笑着把她想出的法子告诉了他，张总监看向乔振天，乔振天肯定的点点头，总监便笑眯眯的对文琳说道：“文琳，很好，你真聪明，那行，加油吧，成功了，公司一定会重重奖励你。” 李文琳点点头。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 第七十一章 两全其美的办法 更新时间：2009-07-05 （七十一） 李文琳打算继续留在公司，回到家内心的打算对叶小凯说了。 叶小凯认真的听完，因为并不了解内情，如果真知道内情，估计就算李文琳想出了解决办法，他也不会同情的。他笑了笑，对她说道：“怎么回事呢，昨天还说不想干了，文琳，如果真不想做了，那你辞职吧。” 叶小凯并不想自己最爱的女人委屈的工作生活着。 李文琳笑了笑，对他说道：“小凯，你想想，凡事都有代价是不是，工作哪有万事如意的，过程中不开心是再正常不过的，如果我做成这笔单，那么我可以拿到一次性在广州买栋房子的提成，我们总监还将提升我为首席设计师，这些都是我一直想要的啊。这样的话，就算你很久没有找到工作，我也不用担心了。” 李文琳说起这些，眼睛闪闪发亮。 叶小凯听到这里征了一征，想到自身，不由一阵内疚，他对李文琳说道：“文琳，对不起，我让你操心了。” 李文琳笑了笑，看他一眼，对他说道：“小凯，这不是你的错，我明白的。” 叶小凯说道：“文琳，要不你还是辞职吧。” 李文琳却态度坚决了，她说道：“不行，事情现在又顺得上了，我一定要拿下这个单，我一定要当下首席设计师，小凯，我一定会成功的，祝我成功吧。” 叶小凯笑了笑，但是，也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还是隐隐的很不安。 “小凯，你知道我的，自己的设计才华被人认可，这个一直是我的梦想，而现在呢，我终于有了实现梦想的机会，想着如果完成这个单，我就可以直接升首席设计师了，这是多么诱人的结果啊。” 李文林快乐的滔滔不绝的说着，她的眼里有了奇异的神光，叶小凯不作声的看着她，这个女孩，从大学开始，就一直在他身边念叨，说她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知名的设计师，人人都快乐的住在她设计的房子里，或者在她设计装修的商场进行购物，这个梦想，这么多年，她那么努力，那么坚持，在困难面前不低头，就一直是想着这个梦想，他怎么能够让她放弃呢。 “小凯，你知道的，狮豪是全家知名的家装公司，四大品牌之一呢，这个公司不错，我要是成为了这个公司的首席设计师，我以后做设计这一行机会也多了很多，路也宽了很多。” 李文琳神采奕奕，叶小凯自然的想起她昨天晚上淡淡的语气，以及不把狮豪看在眼里的样子，如今想起来，才知道她只是为了让他安心不难过，才刻意做出来的不在乎。 如今明白过来，知道她离自己的梦想那么近，他怎么能再拒绝她呢。 所以，他笑了笑，说道：“你自己决定吧，以后小心就是，再晚也给我打电话，在外面我去接你。” 李文林笑了笑，蹦跳着跑到小凯面前，笑着抱着他，两个人很久没有这样幸福过了，小凯虽然没有钱，现在事业也不好，可是和他在一起，李文林是最真实的，她什么烦心的事都可以和他说，工作上的，生活上的，所有的不愉快，只要和他说了，她就轻松多了，人也有了目的，这一点，是任何一个人也无法取代的。 李文琳在心里想，这大概就是爱吧，年深月久，相濡以沫的爱情，虽然没有玫瑰花没有香槟不再浪漫，可是却更加的让人觉得踏实和宁静。 李文琳第二天就继续到公司上班了，张莉莉看到她回来了，也很开心，笑嘻嘻的把画图铅笔和大摞的图纸还给了她（昨天李文琳打算辞职，曾经把没用完的图纸和画图铅笔都给了张莉莉），对她笑道：“好多图纸呢，要买的话要花一大笔钱，不过算了，你回来我最高兴了，这个还是你用吧，估计你马上就要用到了。”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你拿去用吧，如果顺利的话，我想我很快就地开始画广兴的图纸了，这样，公司也会重新给我图纸和铅笔的。” 张莉莉笑道：“你拿去吧，我现在不用画图，这个也暂时没用，我现在啊，忙着带业主在采购装修材料，不用画图了。” 李文林就笑了笑，两个人和好如初，言笑甚欢。 到得晚边时，乔振天来找李文琳，李文林和他一起走出公司，李文琳想出的办法就是――――接触朱太太――――广兴集团常务副总朱杰的太太。 这是她昨晚看电视时新想出的法子，这样的话，既可以保护到她的原则又可以迅速把这份单子做下去。 两个人一起出了电梯，走出公司，乔振天看了李文琳一眼，因为是要去见朱太太，李文琳打扮得很职业很男式化，灰色的职业上衣，白色的衬衫，加上黑色的直筒裤，让人不会有其它的想法。 乔振天对她的打扮心里点了点头，李文琳想了想，微笑着说道：“老乔，我是这样想的，我们今天就去看一下朱太太，你的任务是指挥整个业务的顺利进行，我呢，就只要和朱太太搞好关系，与她成为好姐妹，平时一起打打牌，逛逛街之类，这样，以后朱总对我有为难之处，我可以请她帮忙。你看这样的计划行不行得通？” 乔振天点点头，李文琳从乔振天的肯定里得到自信，这一招她昨天在家里想了整整一夜，无数次的确认它确实可行，她才同意回到公司，继续接洽广兴这个单的。 乔振天笑了笑，对她道：“朱总我调查过了，朱太太身家不错，家境很好，也算是大户小姐，朱总当年就是因为娶了她才青云直上的，所以后来发达了，对这个太太一直又敬又爱的，外面都传他有妻管严，所以，我想这一招肯定会管用，否则的话，估计你也不会回心转意了，文琳，你现在变了，变得精明伶俐了。” 这些话，乔振天昨天留李文琳的时候，就对她说过。 李文琳点点头，对乔振天客气说道：“谢谢。” 乔振天看到李文琳突然生份陌生了，她的眼里再也没有了从前对他的信任和敬仰，他突然间感觉到她离他很遥远。 心里不由有几分苦楚，想着他们如果不是同事关系，他自然不会这样待她，只可惜，两个人同在一个公司，每个人为了生活，必须要做一些由不得自己作主的事，他这也是没有办法。 “文琳，你还在生我的气？” 乔振天在心里长叹口气，表面上却淡淡的装作开玩笑的问起。 他的心思没有一个人知道，李文林是更加不知道，他也打算一直这样隐藏下去，有时候把心事坦露出来，成事不足，败事却有余。 李文琳听到乔振天突然这样问起，立马客气说道：“没有的事，乔经理，我怎敢呢。” 她在说谎，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头去，心里想着，怎么可能回到从前，明明知道你对我没有真心，你唯利是图，关键时候，连我也一会一起牺牲掉，我要还是像从前那样信任你，我岂不是傻子。 乔振天不作声的低头看着她，两个人沉默在那里，李文琳的内心一片慌乱。 乔振天突然说道：“你现在叫我乔经理了，那么生份客气，我还是喜欢你叫我老乔，就像从前一样。” 李文琳笑道：“哦，我刚才忘了，老乔，那好，我叫你老乔就是。” 她在心里想，我就是再叫你老乔，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乔振天也是心知肚明，他苦楚的笑笑，说道：“文琳，你是不明白我的，我想，你大概永远也不会有兴趣想明白我，你根本不知道，如果一个人要努力往上爬，有时候不得不――――” 李文琳没有吭声，却在心里道，为什么要努力往上爬，如果往上爬要变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她宁愿呆在原地。 然而乔振天仿佛会读心术一样，他解释似的说道：“因为我来自底层，我知道底层的人有多么可怜，我现在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阶层，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时刻在害怕再次跌回到那个阶层去。” 李文琳没有吭声，对于乔振天的阶层论她不太认可。虽然说她也不相信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这种话，但是阶层论她也不是很认可。 民工是最底层的，难道做了一个销售经理就是小资，中产或者富裕阶层了？ 经济危机一来，再有钱的人都可以一无所有，一个销售经理又算什么？ ------------ 第七十二章 认识朱总的太太 更新时间：2009-07-06 （七十二） 李文琳把心里的话压下去，乔振天比她大了好几岁，是一个很成熟很城府的男人，她和他辩论，或者说要改变他的想法几乎是没可能的。 经过这次的事情，乔振天的变化让她寒心，李文林现在也明白了，她不太可能再把乔振天当成好朋友，完成了广兴这个单，她以后会尽量和他少接触，当然工作除外，只私交上，再也不会和他有什么联系。 两个人一起向朱太太家里走去。 乔振天对她道：“文琳，你说给朱太太送什么最好。” 李文琳愣了一愣，一时间不明白，还要送礼物？后来想着是呀，怎么能不送礼物呢，去见业主的家人，肯定不能空着两只手去的。 李文琳茫然了，她看着乔振天，对他说道：“老乔，你说送什么好啊，对于这个乔太太我可事先一点都不了解，没有做半点调查啊。”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李文琳呆了一呆，乔振天从随手的纸袋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精装本书籍来，李文琳看一眼，发现那书是金边的，上面写着《红楼梦》三个字。 送红楼梦？ 她睁大了眼睛，乔振天笑笑，说道：“我早就打探清楚了，这个朱太太是个文化人，她喜欢收藏经典图书的不同版本，我这个版本是她一直在找的，她的收藏里还没有呢，据说这后半部分不是高鹗续的，是曹雪芹自己写的。” 乔振天微微笑着，脸上有几分得意，对于他对业主做的调查功夫，如今在李文琳面前表现出来，他感到很开心。 李文琳看了一眼那书，对他道：“真的么，怎么可能，不是说原作者没写完吗？” 乔振天笑了笑，把书递给她，对她道：“你要不要看看，传言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总之，我敢肯定她收到这个礼物会很开心啦。” 李文琳笑笑，有点难以相信。 乔振天看她好像还持怀疑态度，不由笑了笑，把书放回纸袋里，连着袋子一起递给李文琳，对她道：“送礼嘛，就要投其所好，并且附庸风雅，这个礼物不贵，几千块钱，我想朱太太也会很开心接受的。” “一本书几千块，还不贵？” 李文琳惊呼，想着现在的图书有几本卖这么贵的。 乔振天笑了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对她道：“走吧，朱太太这个时候刚好在家里，再过一个小时候，她就要去健身房去健身了。” 乔振天仿佛了如指掌。 李文琳紧走几步，和乔振天并肩走着，对于乔振天对于业务的熟练程度她也是佩服的，乔振天笑笑，对她道：“文琳，这是最基本的，孙子不是说过吗，知已知彼，百战百战，打仗是这样，这个经商也是这样。” 李文琳点点头，看了乔振天一眼，想他为了一个单可以如此的付出，她笑了笑，说道：“老乔，我觉得你以后肯定会成功的，你一定会成为一个老板。” “啊，真的吗？” 乔振天听到这话很高兴，他爽朗的笑几声，看一眼李文琳，对她说道：“托你吉言，谢谢，我也想有那么一天，现在我在拼命的寻找机会，积累我的原始资金，希望有这么一天吧，我一直就想自己创业，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 李文林看着他的神情，知道还有话他没说完，成为成功的商人不是乔振天的目的，真正的目的应该是成为人上人吧。 其实这也无可厚非。 李文琳抱着这样的想法，低下头继续走路。 “文琳，这个礼物就算你的，你到时送给朱太太。” 李文琳呆了一呆，明白过来，说道：“这怎么好意思，明明你买的。” 乔振天大手一挥，笑了笑，说道：“唉呀，不是我买的，公司有报销的，你送比较好，现在是为了你，我尽量配合你，让你和朱太太打好关系，将来利用她可以保护到你。” 李文琳在心里想了想，又把这个计划在心里想了一遍，她猛然意识到，其实乔振天也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坏，如果他真的那么唯利是图，那么不顾及她，他也不会大费周折又是调查又是买礼物的带着她去接近朱太太讨好朱太太，要知道，按照他原先的计划，他们根本没必要接触这个朱太太，这个法子是她想出来的，如今做这些，都是配合她的法子为了让她在这单里面能够全身而退。 “老乔，谢谢你。” 李文琳意识到这一点，不由真心的对乔振天道谢，乔振天感谢到了她语气里的真诚，不由愣了愣，看她一眼，笑道：“我还以为你只会怪我呢，没想到，你也会道谢。”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老乔，你虽然不是好人，可也不算坏人。” 乔振天看她一眼，意味深长的道：“文琳，对于你来说，我是一个好人，我其实很反对做好人的，因为做好人总是不讨好。” 他的脸上浮起微微的笑容，带着自嘲，他想着这个李文琳大概不知道他想了多久，他用了多少人脉关系才打探到朱太太的生活作息时间以及爱好。 不过，他也没必要让她明白了。 李文琳知道了乔振天对她的良苦用心，没有了以前那么强烈的排斥，对于乔振天，她现在基本上也可以理解他了，人在生活面前不得不低头，老乔也不容易，人人都要为七斗米折腰，她李文琳何尝不是，明知道那个朱杰想包她做二奶，如果真的清高，那么就应该辞职不干，但是她为了钱，为了那个首席设计师的职位，不也继续接洽了吗？ 所以谁也不比谁好，五十步笑百步的事还是少做为妙。 因为这样的一翻新认识，李文琳对乔振天没了先前的恶感，也很配合他的工作，她认真的想了想，对乔振天说道：“老乔，一见见面我们说什么呢，我们两个陌生人，突然跑到人家里，直接送礼物不太好吧。”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就说是朱总的朋友吧，这种事情想多也也是一样的不好说，不如坦诚点，我想人家朱太太肯定也见多了。” 李文琳想着也是，点了点头，冲乔振天笑笑，两个人继续往朱家走去。 到了朱家，看到是一栋独立的别墅，两个人按门铃，出来开门的是保姆，家里可见非常的有钱，朱太太果然在家，穿着家常的衣服，一件黑色的t恤，下面是仔裤，外面罩着一件米色的长开衫，整个人高大瘦削，五官精致，皮肤白晳，气质优雅古典，那么安静，仿佛什么事情都不可能让她烦恼一样。 李文琳看到朱太太，真是想不通朱杰那样的中年胖子怎么会娶到朱太太这样有钱又漂亮的美人的。 李文琳和乔振天主动介绍自己，对朱太太说道：“朱太太，我们是朱总的朋友，听说你喜欢收集各种古代典籍的不同版本，刚好我这里有一个版本，想送给你看看。” 朱太太果然十分的感兴趣，李文琳伶俐的把图书递过去，朱太太接了，看了几眼就爱不释手。 李文琳看一眼乔振天，乔振天示意她，李文琳心领神会，笑道：“朱太太，这书放在我这也是浪费，不如送给你吧。” 朱太太笑道：“怎么好意思。” 李文琳笑道：“朱太太快别说这样的话，能够送给朱太太是我的荣幸。” 朱太太起先有点戒备的，不过后来一想，不过是一本书，最贵能贵到哪去，而且对面的小姐说得也没错，虽然在她的眼里，这书是无价之宝，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本五六块钱都不值的旧书了。 再说她实在是非常喜欢这本书，一直在寻找这个版本的呢。 所以到了最后，就十分欣喜的收下了这份礼物，李文琳和朱太太气质相投，聊起来没完没了，李文琳到离开的时候，很顺利的约了朱太太下次一起逛街。 朱太太笑着说好。 两个人等于是大获全胜走了出来。 因为一切都那么顺利，所以不管是乔振天还是李文琳，两个人都十分高兴，李文琳一边走一边对乔振天夸道：“没想到朱太太这么漂亮，这男人真是，家里的太太那么漂亮那么有钱，家境又好，为什么还在外面想着女人。” 李文琳想不通。 乔振天看她一眼，笑道：“你是不了解男人的，爱情都有保鲜期，过了那个时间自然就淡了，再说，女人只要一个男人就够，男人因为天生的动物属性，总是想着尽可能多的占有女人。” 李文琳不屑，心里想道，她的男友叶小凯就不会，他有她一个够就很知足了。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所以，文琳，不要太天真，不要以为爱情是唯一，男人还是有钱有地位才能给你保证。” 言下之意，就是叶小凯不值得她托付。 李文琳笑了笑，淡淡道：“在我的心里，爱情就是唯一，易寻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乔振天笑了笑，心里无奈的摇摇头，想着想要劝醒她，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再仔细想一想，觉得现在像李文琳这样的女子越来越少了。 “老乔，接下来我们如何做？” 乔振天笑了笑，在心里仔细的想了一想，对她道：“接下来，你要和朱太太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两个人尽量多的聚在一起，与此同时呢，你要和我继续和朱总接洽，明天我们就要和他去吃饭，告诉他我们继续争取这个单，我想，到了后天，你估计要带着手下的绘图员去测量房间，接着就是大批量的画图了，等到整套图纸过了关，那么，我们这个单等于是拿下了，文琳，到时候，我一定请你好好主庆祝。” 李文琳笑了笑，想起接下来要进行的一系列的尔虞我诈的战争，她锁着眉头犯愁道：“老乔，要是设计师只画图该多好啊，为什么谈客户也是我们的事啊。”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以后吧，也许在未来某一天，分工更加细化了，到时候设计师就只要画图就行了，现在是不行的，这是中国的国情决定的。” 李文琳笑笑，想着乔振天还很懂设计这一行。 ------------ 第七十三章 现在是不是朋友 更新时间：2009-07-07 （七十三） 马畅养的花活了，以前只有两片小小的绿叶子，而且垂头丧气的，今天他来上班，一到阁子间，像往常一样，朝着花盆瞅一眼，却有了惊喜的发现。两片小小的叶子中间长出了一片更小的绿叶子，而且那两片奄奄一息的老叶如今也挺立起来，站在花盆里。 马畅开心极了，他立马抬起头来，寻找张莉莉，张莉莉还没有来，他不由有点小失望，跑步到茶水间，用一次性纸杯给他的兰花浇了一点水，看着那点点的绿意，虽然只有三片叶子，可是也生机蓬勃，努力的向上生长着，让人看了，不由自主的精神一振。 他到现在，仿佛也能明白，为什么张莉莉总是精神劲头那么好了，为什么张莉莉那么喜欢在办公间养盆栽，原来盆栽有这样的效果，可以振奋人心哦。 给兰花浇水后，他没有心情做其它事，只想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张莉莉，让她和他一起高兴，一个大男人坐在自己的阁子间，双手抱着那盆花，眼睛盯着设计部的入口。 一个绘图员看到马畅那样子，笑嘻嘻的走上前来，对他说道：“头，这是什么宝贝花啊，看你爱惜得。” 马畅笑嘻嘻的说道：“兰花啊，你真是的，连兰花都不认识。” 绘图员吐了吐舌头，害怕马畅又会像以前一样把他贬得一无是处，骂得狗血淋头，然而，马畅却没有，他对着绘图员笑了笑，说道：“行了，回你位子上做事去。” 绘图员立马说声好，急快的回到自己的阁子间，他摸了摸脑袋，想着头今天怎么啦，这么开心。 马畅一直等在那，因为绘图员刚才站在那里，挡住了设计师的入口，所以他才急着要他挪地方。 张莉莉总算来了，在马畅的望穿秋水中，今天所有材料商的返点全部打到她的账号上啦，看着银行卡上新增的收入，张莉莉的心情也是很好，这三个月，等于是再也不用担心保不住工作，与此同时，还赚了一大笔钱呢，在经济危机这个时刻，能够有这样的收入，真的是非常的不错啊，要知道，就算不是经济危机，在以前的装修淡季，设计师几个月签不到单也是再正常不过，他们行内曾经有一句话“半年不开锅，开锅吃半年。”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张莉莉想着，她不但保住了工作，过了三个月，就是接下来再来三个月，她也不用发愁了，所以心情格外的舒畅。 看到张莉莉打扮得时尚漂亮，步履轻快的走了进来，马畅脸上立马涌起笑容，他迎了上去，对张莉莉说道：“莉莉！” 声音十分的清脆激动，张莉莉愣了愣，回过身来，看向马畅，想他极少以这样的语气说话，他向来都是慢腾腾说话的。 马畅冲她笑了笑，对她道：“你过来看看。” 张莉莉笑了笑，一边走过来一边对他说道：“什么事啊？” 马畅指着那活过来的兰花，对她说道：“你送给我的兰花活了，今天新长了一片叶子，而且其它的两片叶子也站起来了，现在它活了，对不对。” 张莉莉看了一眼，发现果然长出了新叶子，她也笑道：“嗯，果然活了，我还担心你养不知呢，真是小看你了。” 马畅十分的高兴，搓了搓两只手，对她说道：“莉莉，我请你吃中饭吧，好不好，我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这盆栽可以让人心情快乐，我想我有必要请你吃饭以示感谢。”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我请你吧，我最近新增了大笔收入，嘿嘿。” 她也是高兴，决定请马畅。 她笑道：“老吃你的，我也不好意思啊，呵呵。” 马畅便点点头，说道：“那好。” 两个人便约好了时间地点，只等着中午一起出去吃饭。 到了吃饭时间，两个人约好了，张莉莉请他去吃自助火锅火锅，在一家出名的火锅店里，开着空调吃麻辣火锅，两个人都吃得一头大汗，身上却凉一阵热一阵，那种感觉特别的新鲜。 张莉莉对他道：“马畅，放开肚子吃，这火锅啊，是自助餐，反正不管你吃多少都是那个价。” 马畅愣了愣，想这女人真有意思，什么时候都想到省钱。想到占便宜。 张莉莉瞄了一眼四周，确定店内的服务员没在四周之后，她对他说道：“马畅，你要记住，海鲜要使劲吃，茶水要少喝，那些面食土豆之类就不要吃了啊。” “可我喜欢吃土豆片啊，我还想喝酒啊。” 马畅笑了笑，莫明其妙。 张莉莉瞪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他说道：“笨啊，你农民啊，土豆片平时还吃得不够？” 马畅笑了笑，说道：“喂，你请我吃饭，我当然想吃什么吃什么，你连我吃什么都要限制？” 张莉莉一边拼命的往火锅里放海鲜，一边对他说道：“小马同学，这是自助餐，当然是只知贵的不知便宜的，这种无良店家就是赚你们这种只知吃土豆萝卜人的钱，明白不。” 马畅对他道：“吃饭最重要不是开心吗？” “你错了，最重要是占便宜，争取利润最大化!你想想，五百块一份的自助餐，如果全部是海鲜的话，值不值？如果只吃了几个土豆就饱了，五百块你买几个土豆，你值不值啊？” 马畅明白过来，对她道：“可我就喜欢吃土豆啊，我不喜欢吃海鲜。” 张莉莉知道再劝也没用了，马畅就是这样，她在心里暗骂一声农民，对他道：“行行，爱吃土豆吃土豆去吧，尽量多吃点，最好做到扶着墙出去！” 马畅听到了，一口酒就直接喷了出来，差点喷到火锅里，他止不住大笑起来，直到四周的人纷纷对他侧目，他只得拼命忍住。 张莉莉瞪他一眼，压低声音对他骂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吃自助餐最高的境界就是扶着墙进扶着墙出！” “扶着墙进？” 马畅奇怪的瞅了一眼张莉莉，张莉莉已经吃下了三串鸡尾虾，八只大螃蟹，桌子旁还有一大堆小龙虾壳。 问题是吃了这么多，她还分明没有半点吃饱的意思，一边继续不停的往火锅里放海鲜，一边风卷残云的继续吃着。 马畅心想，张莉莉今天没吃饭了，现在这样子就好像饿死鬼投胎。 他止不住又哈哈笑起来，对张莉莉道：“莉莉，你几天没吃饭了？” 张莉莉正在手脚麻利的掰着一只螃蟹，对他说道：“三天。” “哈哈哈，哈哈哈，扶着墙进，扶着墙出。” 马畅想到她说的吃自助餐的最高境界，再次高声大声笑起来，张莉莉瞪了他一眼，对他道：“你不笑会死吧，我前几天吃得少，我又不是没吃，我减肥不行啊。” 马畅就只得无语了，想这女的真是到什么地方都想着占便宜，这自助餐要是来的都是这种主顾，估计都要哭死去，不过，马畅心想，像他这种爱吃土豆片的也多吧。 马畅心内觉得好笑，看到张莉莉吃得浑然忘我，也懒得扫好兴致，不再吭声。两个人继续吃着。 冰镇的啤酒喝了很多杯，两个人都有点熏熏的醉了，不过很开心，张莉莉对他笑道：“马畅，我以后给你做菜吃，这里的菜没有我做得好，我会做湘菜。” 马畅笑道：“好啊，” 张莉莉道：“什么时候我们有空了，一起去买菜，到我租住的房子里去，我那里什么都有，我烧给你吃。” 马畅笑道真的啊，他感觉张莉莉对他不一样了，以前这种话她是不可能提的，以前两个人很见外。 张莉莉点点头，对他说道：“马畅，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么开心吗？” 因为马畅接私活的事张莉莉已经知道了，有他的把柄在自己手里，所以她也不怕马畅知道她的秘密去上头告发她，所以现在相处起来，在马畅面前，她就不要再装了，本来人是什么样，在马畅面前就是什么样，因为返点拿得高，她得了一大笔收入，心里太快乐，而这种快乐如果不让人知道，一个人独享太没意思，所以她决定向马畅说出来，因为马畅接私活，所以他现在值得信任。 马畅摇了摇头，张莉莉伸出五个手指头，对他轻声道：“空调那块，我从材料商那里拿了五个返点。” “五个返点？” 马畅大吃一惊，要知道虽然设计师拿材料返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通常都是两到三的返点，像这样五个返点的这还是第一次听到， 马畅有点担心张莉莉，他对她道：“莉莉，你不能拿这么多，这样会出事的。” 张莉莉挥了挥手，冲他嘻嘻一笑，喝口酒说道：“马畅，你真是杞人忧天，我们设计师多可怜啊，好不容易谈下一个单。业务部要分一部分去，总监要分一部分去，公司占了大头，到我们设计师手里，已经被剥削得所剩无几了，如果我们老老实实的，不拿返点，不接私活，就靠那点提成，喝西北风去啊，什么时候能够买得起车子房子啊。” 张莉莉偏过头去，不屑一顾。 马畅还是很担心她，对她说道：“莉莉，我不是反对你拿返点，但是返点不是这样拿的，据我所知，没有一个设计师敢拿这样高的返点，我担心你才这样劝你的。” 他焦急的看着她，害怕她出事情。 张莉莉抹他一眼，对他说道：“你真是瞎担心，你知道我为什么拿这么高啊，我又不是没脑子的人，你真是笨死了，我拿这么高，你以为我一张口别人就愿意给啊，人家愿意给，这说明人家也能赚到钱，明白吗，这有什么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马畅在她面前叹口气，心想她平时那么聪明，怎么在利字面前就糊涂了呢，利字旁边一把刀啊，有时候一个人太贪心最会却什么都失去，他不想看到她会这样子。 莉莉还在那里头头是道的分析：“我不是没想过的，马畅，你想啊，现在经济危机，材料商的产品不好卖啊，那些西班牙地板砖啊，意大利水晶吊灯，胡桃门的木窗啊，价格降得再低也卖不出去啊，我带一个业主给他们，他们卖出产品，他们只不过赚得少一点啊，马畅，我们拿返点，也要根据大环境进行适当调整是不是。” 马畅打断她的话，指出要害，他对她道：“你忽视了最关键的一环。” “什么/” 张莉莉不相信，脸上都是嘲笑，想着他是多管闲事，脸上甚至有着一些看不起马畅的神情。 马畅摇摇头，说出实情，他对她道：“莉莉，你忘了业主了，业主如果拿着她买的那个价去别的材料商那里问一问，她知道自己被人吭得太厉害了，你以为她会不吭声吗，莉莉，怎么一下子这么糊涂，材料商给你这么高的返点，你以为他们会比从前少赚吗，他们赚的是一样多，甚至因为经济危机他们会赚得更多，他们想赚钱，钱从哪来，从业主那里来，所以你的业主这次肯定被骗惨了，如果业主知道了，她会大闹的，到时候你――――” 马畅说不下去了，看着张莉莉慢慢收敛起来的笑容，他不好再说下去。 张莉莉知道马畅说的都是真的，这个问题她也不是没想过，但是五点的返点太诱人了，她实在无法做到不动心，所以马畅说的业主的问题只在她脑海中一晃而过，如今马畅提了出来，她知道马畅在设计这一行业资历比她深，比她懂得更多，不由慌乱起来。 然而，虽然心里慌乱，嘴上却硬道：“以前都拿返点，业主不照样没发现，这次也不会有事的。” 马畅对她说道：“这次业主坑得惨，你说她会不会发现。” 张莉莉烦恼起来，她板脸怒道：“好啦，不要说了，我请你吃饭不是为了让你责备我的。” 心里也火了，想你马后炮有什么用，我已经拿了。 马畅还在那里絮叨道：“这事我一开始就提醒了你，只可惜你不当真，在我面前装傻充愣。” 张莉莉彻底火了，她站了起来，把单一付，拿了手袋直接往外面走去，马畅睦她显然生了气，立马也跟了出去。 “莉莉，你别生气，我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我已经拿了，现在不也没事吗，你这是危言耸听，我本来开开心心的，因为大大的拿了一笔收入才开心的请你吃饭，可是你这个乌鸦嘴，我现在没事，业主没找我。” 马畅只得笑笑，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莉莉脸红的气愤道：“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我对你坦诚相待了，把你当朋友，什么高兴的事都跟你说，你倒好，却跟我说这些，早知道就什么都不说了，你不会把这事告到上面去啊，我今天真是疯了，啊，竟然和你说这些。” 张莉莉用手拍打着脑袋，开始责怪自己，心里也充满了后悔。 马畅心里充满了感动，她现在在他面前是非常真诚的，他能够感觉得到，正因为这种真诚，所以让他物别的高兴。 他笑了笑，对张莉莉说道：“莉莉，我很高兴，真的，你能够把我当朋友，我怎么会，你相信我，不会的，我不是一早就让你知道我也在接私活吗？” 张莉莉呆了一呆，抬起头来，她微微放了一点心，马畅继续劝她道：“这样吧，莉莉，如果我把你拿材料返点的事告诉上头，你也把我接私活的事告诉上头好了，反正拿返点公司也是默认的，因为不损失公司利益，接私活公司却会直接开除，我比你的罪过大。” 张莉莉听到这里，笑出声来，她说道：“我要揭发你早揭发了。” 马畅心里一阵温暖，笑道：“那行，刚才吃饱没，要不要再去吃一点。” “行啊，我们换个地方吃去。” “莉莉，我们现在是不是朋友？” “当然是，要不你马畅早死了，嘿嘿。” ------------ 第七十四章 再见到朱总 更新时间：2009-07-08 （七十四） 李文琳很努力的做着自己的工作，朱太太问起她是朱杰什么朋友时，她就说是他朋友的一个朋友，说朱总担心朱太太寂寞，要她找她的。朱太太打电话给李文琳时，有一次是叶小凯接的，得知了李文琳有了多年的男友，对于李文琳也彻底放心。 李文琳和朱太太等于是慢慢的往朋友这条路子上发展，两个人也是投缘，简直什么都能聊到一块，大概是因为都有一些艺术细胞，李文琳喜欢设计，会画画，朱太太喜欢文学，会写文章，所以有共同点，聊得就特别来。虽然刚认识不到几天，两个人也是经常发发短信打打电话，言谈甚欢。 与此同时，李文琳与广兴这个单同时也在接洽着。 在乔振天的陪同下，李文琳去见了广兴集团的副总朱总一面，朱总看到他们两个，笑眯眯的，以为李文琳回心转意，所以格外的高兴。在饭席上碍于乔振天在场，朱杰也不太好意思向李文琳问个明白。 到了第二天，李文琳就带着手下的几个绘图员到了广兴的工地上进行一系列的测量了，五星大酒店总共有那么多房间，一个个把大小量出来，然后把平面图，效果图，施工图全部画出来，这是一个大型的工作。 量完图纸的最后一天，李文琳收工，叫几个跟着来的绘图员回去了，她再次确认了手上的数据，然后拿起手袋打算回去。 那天，她穿着白色的衬衣，下面是仔裤，头发挽成干净的一个马尾，心情愉快的走出工地，想着从明天开始，就开始全副精神的开始画图，等到把这些图纸画出来，过了朱总那一关，两方签下装修合同，那么这个单等于是拿下来了，一般签下合同有了法律效应，单方都不太可能毁约，就算毁约的话，也是公司方面的事情，她李文琳最多拿不到提成，不会保不住工作。 所以李文琳虽然劳累了将近半个月，心情却是十分愉快。 工地上的民工看到李文琳轻盈的穿过工地，在那里吹着口哨打招呼，李文琳也没有像从前一样心情不乐的走掉，而是脸上带着笑容，按着平常的步子走出了工地。 她刚走出工地，一辆黑色的奥迪就开到了她的面前，李文琳征了一征，副驾驶的车窗摇了下来，朱总坐在里面，对她笑道：“文琳，上车吧，我请你吃饭去。” 李文琳呆在那里，拒绝吧，合同还没到手，怎么能够拒绝，不拒绝吧，可是明明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单独约她出去，肯定是想向她问清楚的，她该如何是好。 朱总不知李文琳心里的想法，对她催促道：“上车吧，文琳，难得我今天有空，不要不给面子。” 李文琳无奈，只得装作十分劳累的样子，她说道：“朱总，我忙了半个月，身上脏死了，都是汗水，改天吧，谢谢朱总。” 朱总面带笑容的看着李文琳，李文琳今天简直就是没施任何脂粉，衣服也是极其常见的白衬衣和蓝色旧的仔裤，衬衣的袖子还挽了起来，可是仍然那么美，那种美那么天然，一点都不做作，这也是最让朱总心动的原因。 他笑道：“那我带你泡温泉去，在温泉里泡一泡就不累了，对，我们泡温泉去吧，广州的效外有个新开的温泉胜地，我带你去，快上来。” 李文琳听到这里，不由更加的慌了，她说道：“朱总，那还是吃饭吧，谢谢，我太饿了。” 她想着泡温泉，那不是送上门啊，知道没有办法拒绝，所以只能选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安全的方式。 朱总心知肚明的看了她一眼，李文琳低下了头，心里有如鹿撞，一张脸也红了，朱总笑了笑，说道：“那行，上车吧，我带你去吃饭。” 李文琳无奈，只得坐上了他的车。 朱总一边开动车子，一边对她笑道：“文琳，你真漂亮，美女就是美女，刚从工地上下来，穿成这样，也是那么好看。” 李文琳哭笑不得，对他说道：“朱总，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今天忙了一天，一身臭汗。” 她有意把自己说得十分不堪，想着他对她应该也是一时动的念动，自家老婆那么漂亮，这男人竟然不满足，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李文琳脑海里全是想法。 朱总却看了她一眼，接着她的话说道：“我怎么觉得你一身香喷喷呢。” 他偏过身子，凑近来，李文琳浑身警觉起来，不自觉的往外缩去，没想到朱总并没有靠上来，与她有肌肤之亲，他只是倚过来，在半空中闻了闻，然后笑了笑，说道：“真的是香。” 李文琳知道他酒不醉人人自醉，也就无话可说，拿出手机来，背对着朱总的方向，看乔振天发了一个短信：“老乔，朱总请我去吃饭，怎么办？” 乔振天一会回短信过来：“去吃饭，见机行事。” 李文琳无奈，虽然知道乔振天多半是这样的回复，她的心里还是一片失望，乔振天是只要签下这个单，她李文琳是死是活，是否被吃豆腐都与他没有多大关系的。 李文琳突然觉得一切很没意思，想着自己在做什么，明明对这个男人没意思，明明有爱着的男友，这个男人明明对她有意思，她却仍然坐在他的车里，和着他一起去吃什么饭。 她直觉得对不起叶小凯。 朱杰把车子停在一家五星大酒店的外面，指着那酒店对李文琳开玩笑说道：“这酒店也是你设计的吗？” 李文琳立马红了脸，轻声道：“朱总不要开玩笑了，这酒店建成时我还在读高中呢。” 朱杰哈哈的笑，他就喜欢看李文琳红脸的样子，他对她道：“进去吧。” 李文琳点点头，朱杰率先走到里面去，李文琳跟在他后面，真是奇怪，刚开始李文琳浑身处于警戒状态，想着如果他对她动手动脚，她一定逃，没想到，他却一直像个君子，对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李文琳虽然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由，但是也庆幸他没有动手动脚。 两个人在顶楼的露天餐厅坐下了，那时候天快要黑了，在顶楼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整个广州的夜景，让人心旷神怡，这种地方，李文琳以前从来没有来过，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有钱的业主，至于自个的生活，那更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到五星大酒店来吃饭。 “喜欢吃什么？” 朱杰微笑的问她，对她彬彬有礼。 李文琳立马说道：“本来是我请朱总的――――” 朱杰哈哈笑起来，看她一眼，对她道：“你请我还是算了吧，估计把你卖了都不够这里的一餐饭钱。” 李文琳立马红了脸，而且一种羞耻感涌上她的心头，如果不是为了那个单，她真想把一杯水浇到他的脸上，然后马上离开。 朱杰大概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他说道：“对不起，文琳，我不是那意思，你想吃什么？” 李文琳低声道：“随便。”她已经没有了吃饭的心思。从随身带着的文件夹里拿出图纸和画图铅笔，开始在那里“刷刷”的画图，画图可以让她镇静下来，不致于手足无措。 朱杰看她一眼，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李文琳微微皱着眉头，专注画图的样子特别好看，朱杰定定的看着她，只觉得她和那些普通的女人比起来，简直就是没有可比性，她是那样美，其它女人都是庸脂俗精！他现在是对李文琳动了心，所以有点像所有谈恋爱的人，有点傻头傻脑的柏拉图式的罗曼蒂克，所以，李文琳生气的样子在他的眼里也是好看的。 “文琳，你在画什么呢？” “广兴的平面图。” “啊啊，这么用功啊，我真应该感动。” 朱杰乐呵呵的，他知道她是迫于无奈，只可惜两个人是这样的关系，不过他也很感激这样的关系，否则的话他根本没有机会和她坐在这里一起吃晚饭。 朱杰点了很多菜，一会上来了，几乎全部都是海鲜，五六斤重的大龙虾，青蟹，香镙，鲸鱼皮，小黄鱼等等。 朱杰看了李文琳一眼，发现她还在低头画着，铅笔在她手上快速的划动着，他温柔笑着，好心提醒她：“文琳，别画啦，先吃饭吧，菜已经上齐了，你看看，我点了很多海鲜，我知道你们女孩子喜欢吃海鲜。” 李文琳只得抬起头来，一只硕大无比的大龙虾出现在她眼前。 她征了一征，到现在为止，好像没有吃过这么大的龙虾，她在心里摇了摇头，想着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怎么这么大呢。 朱杰在那里笑，又重复对她说道：“我知道你们女孩子都喜欢吃海鲜，所以点的大部分都是海鲜。” 李文琳没吭声，因为她也不知道张嘴要说什么。没错，她是喜欢吃海鲜，可是在这样的情境下，她吃不下去了，如果身边是叶小凯，和他窝在路边小摊上吃小龙虾她都会很开心。 “文琳，除了龙虾，还有螃蟹，还有香螺，还有扇贝，快吃吧，我不催你，广兴的图纸你慢慢画，我给你时间。” 这样李文琳就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图纸，低着头客气的说了一声：“谢谢。”朱杰看到她听了他的话，不由笑眯眯的，十分的有成就感。 乔振天的短信一直没再发过来，看来他是丢下她不管了。 李文琳不时的看着时间，食不知味。另她奇怪的是，朱杰虽然点了一大桌海鲜，他却根本没动一筷子，他只是象征性的在一个水果拼盘里吃了几片水果。 李文琳对他道：“朱总，你也吃啊，我一个人吃不完的。” 朱杰只是慢慢喝着红酒，笑而不答，李文琳后来才知道，朱杰最讨厌吃海鲜，他一吃海鲜就会拉肚子，有一次从海边回来，一路上拉肚子拉得厉害，回到广州城，刚好碰以塞车，惨况可想而知。 两个人吃饭的过程中，一直是朱杰在那里有说有笑，李文琳大部分时是都在听，当然听的过程其实也是走神的过程，他讲的无非就是他的创业史发家史，怎么到了今天这个地位，这些与她无关。 朱杰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感兴趣，她在走神，刚开始他没动声色，依然在那里笑着说着，到了后来，见她仍然一副冷冰冰魂游天外的样子，不由怒了。他淡淡道：“李小姐，有点敬业精神好不好？”一颗真心被无视，任何人都会愤怒的。 李文琳一征，抬头看上他，没有说话。 朱杰说道：“你就是演戏，也请你演得逼真一点，戏子的本份就是打动观众，我不只是你的观众，我还是你的业主。” 他指明要害。 李文琳知道他说的没错，也知道他在指责她走神，她也找不出什么理由为自己辩驳，唯一的动作就是不停的看时间。希望时间快点过去，好像时间晚了，吃饭吃得够久，她就有理由回去一样，她站起来辞行的时候就可惟自己走掉一样。 朱杰对她道：“李小姐，你肯重新负责这个单我很高兴，当然，我想，你也知道，我真正高兴的原因，没错，你在设计这一块是很有才，只可惜这个世道才华不怎么值钱，有才的人到处都是，几乎每个家装公司都能找到设计过得硬的设计师，只是她们没你年轻没你漂亮罢了。” 李文琳不吭声，他在威胁她么。 “我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朱杰突然话峰一转，李文琳呆了一呆，说不出话来。 朱杰淡淡的一笑，说道：“你不会那么天真吧，你不会想着糊弄我吧，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李文琳心里加速跳动，原来他什么都明白，她是打算糊弄他，这是乔振天教她的，她要不是指望能把他糊弄住，她才不会回头呢。 李文琳再次看了看时间，“不用看了，天晚了，我送你回去。” 朱乔的话突然在她的身边响起，她抬起头来，就看到朱杰已经站了起来，直接到前台买单去了。 李文琳心里松了一口气，跟在他的后面，两个人一起出了酒店，朱杰又恢复成君子风范，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李文琳主动对他道：“朱总，那我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意思是你不必送我了。 朱杰笑了笑，看了看她，对她道：“嗯，你早点回吧，我有的是时间等你，就怕你还有你们公司没时间。我不急，急的应该是你们，文琳，再说一遍，不要想着糊弄我，趁着我现在喜欢你，心里高兴，爽快一点，到了后面，我没兴趣了，到时候不要怪我。” 朱杰站在车附近，脸上带着笑，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说的却是这样的话，外边经过的人大概都不会明白吧。 李文琳没有表示，朱总开着车扬长而去，李文琳在心里恨恨的骂，这只老狐狸！ 一个人站在街头，因为心事烦杂，她并不想回去，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处理，直接打通了乔振天的电话：“老乔，我现在要见你。” 乔振天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立马说道：“好，你在哪，我马上要过来。” 李文琳说了地址，不到一会，乔振天就会一辆出租车马上跳下来，风风火火的往酒店里走去，他以为李文琳在酒店里面。 李文琳从后面拉住他，对他道：“你往哪走，我在这哩。” 乔振天才止住步子，看了看她，对她道：“朱总呢？” 李文琳对他道：“刚走――” 想起他接到她的电话后，之后一直没信息，丢下她一个人不管，她不由生气，对他指责道：“你怎么接到我的电话理都不理我。” 乔振天苦笑，对她道：“我还能说什么，不停的打电话，还是赶过来？” 李文琳委屈道：“你说了整个过程你都会陪我的，如果你在我身边，我就不用那么紧张。” 乔振天哭笑不得，对她道：“你也没什么损失啊。” 李文琳彻底怒了，她憎恶的看了乔振天一眼，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乔振天知道自己心直口快说错了话，有些女人是不想听真话的。 只怪他太直来直去了。 他追上去，对李文琳道：“文琳，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了话，好了，你现在告诉我，他请你吃饭，然后呢？” 李文琳把事情经过和他说了，对乔振天道：“老乔，他全都知道，全知道，怎么办？” 李文琳面色苍白，用一只手盖住脸，显得很为难。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你不用担心，没事的。” 李文琳生气道：“怎么没事，他今天都这么说了，他说的没错，我是很可耻。”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文琳，依然看，这个朱总是真的喜欢你，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动手动脚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想他是想和你谈一场精神上的恋爱。” 李文琳哭笑不得，对他道：“乔振天，你说了你这个法子会管用的，但是我现在看不到任何成效。” 乔振天对她道：“你真是糊涂，现在不是关键时期，我是说，如果以后他对你――――你可以打朱太太电话，让朱太太直接打他手机，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得到时机，明白了吗？” 他想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笨呢，对于男女之事一点也不会利用，连他一个大老粗都比她聪明。 李文琳想了想，明白过来，她说道：“你安排朱太太和我认识，成为朋友，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乔振天叹道：“不是为这还为了什么，你不是洁身自好，做人做事有原则，不肯退步吗，那么我只有想办法保护你的原则啊。” 乔振天最后一句话带着讽刺，想这女人真是不懂事，为了让她继续负责这个单。他真是处心积虑想尽了法子，可是到现在，她还在责怪她，好像她完全是为他做事一样。 李文琳明白过来，心里终于没有那么紧张了，她松了一口气，对他道：“嗯，我知道了。” 乔振天叹口气，语重心长的对她道：“文琳，既然回来继续负责这个单了，你就要明白，像今天吃饭这还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这种事情还很好，他一开始就动你说了那种话了，所以你应该早做好心理准备，每个人都有做人的底限和原则，但是如果能够保护原则，那么稍微灵活一点圆滑一点未尝不可，是不是？” 李文琳没有吭声，默认等于承认，乔振天知道她认可了他的说法。 他对她道：“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李文琳点点头，两个人等车的过程中，李文琳对他道：“老乔，人活着为什么要这么复杂，不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呢，我只想画图做设计啊，我不想谈单，不想接洽业主。” 李文琳摇着头。 乔振天哈哈的笑，对她道：“我还想只当老板呢，文琳，不要那么天真好不好？” 李文琳勉强一笑，没有再说话。 乔振天看她一眼，叹口气笑道：“文琳，你eq真的很低。” 李文琳骂道：“你骂我。” 乔振天笑道：“长得漂亮有人喜欢低点也无妨。” 这时候公车来了，李文琳便坐了了自己那班回去的公车，乔振天隔着车窗玻璃和她挥了挥手，才一个人回去了。 李文琳坐在车上看着他慢慢远去的背影，想着她一个电话他就赶过来了，说他对她不关心也是假的，这个男人，在不伤及他的利益的前提下，对她还是很好的，但是如果触及到他的利益，他就六亲不认，不顾一切了。 李文琳回到家中，小凯还在那里对着做数据包，看到李文琳回一了，他立马笑着说：“回来啦，我去做晚饭，。” 马上系上围裙淘米煮饭去了。 李文琳看着他，想着从失业那天算起，叶小凯已经快三个月没找到工作了，慢慢的，他好像习惯这种生活了，她真不知道他脑海里怎么想的，只可惜在失业这件事上，叶小凯拒绝和她交流，李文琳也不知从何开口，和他说起。 叶小凯给她做了干煸四季豆，还有青椒炒鸡蛋，做完之后，又到电脑上去忙活了，李文琳在酒店没吃饱，现在又开始吃饭，只是吃到嘴里，却没有了味道，想起五星酒店那桌海鲜大宴，再看看自己饭桌上的两个菜，再抬头看看这租住的小小房子，这时候，叶小凯也回过身来，欣喜的对她道：“文琳，我昨天把一些做的数据卖掉，得了一千块钱！” 他好像很满足很开心。 李文琳勉强笑一笑，只想着这人与人之间怎么区别那么大，为什么他们两个那么上进用心的生活，得到的却那么少，几乎天天挣扎在贫困这条线上，而有些人，什么都不做，却什么都有呢。 李文琳在心里摇了摇头，长叹口气。 ------------ 第七十五章 慢慢了解 更新时间：2009-07-08 （七十五） 张莉莉和马畅现在走得比较近，由于大家彼此都知道各自的把柄，一个材料返点，一个接私活，所以两个人不用担心会被对方出卖，因为你出卖了我也可以出卖你，大不了两个人同归于尽，马畅是根本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张莉莉却是做了这样的打算，因为马畅接私活的事情比她的严重，所以她也不用瞒着他，在他面前也很真诚自然了。 这一点倒是让马畅欣喜的。 两个人在一起时，取下了面具，自然发现各自的好来。 中午吃饭，或者晚边下班出去吃夜宵的时候，两个人便经常一起，通常是马畅请她吃饭，张莉莉虽然答应了，可是总是想尽办法的为他省钱，点的都是最便宜的菜，所以虽然请来请去请了很多次，马畅也没有花掉许多钱。 有时候为了答谢马畅，张莉莉会去菜市场买一些菜回来自己做，马畅就帮她打下手，第一次去张莉莉租住的房间时，马畅还有一些不自在，不过想着人家女孩子都没有不自在，他有什么不自在呢。 所以也就释然了。 只是张莉莉打开房门，径直走进去，头也不回的对他道：“进来吧。”张莉莉的语气很随意，马畅倒是征了一征，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会。 他们以前一直是同事关系，而且是有一些敌意的同事关系，如今要是迈开这一步，走进这张门，好像两个人就不仅仅是同事了。 马畅倒不是不想和张莉莉成为朋友，他之所以在门口做了小小的停留，是因为觉得这一步有象征性的意义。 张莉莉把手中提着的菜放下来，看到马畅还愣在门口，对他笑道：“愣着做什么，进来吧。” 马畅才回过神来，笑着点点头，走了进来。 张莉莉的房间很小，大概二十平方，是那种租的单身公寓式的，前面有小阳台，附不带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但是房间虽小，却五脏俱全，最重的是房间里收拾得异常干净整洁，让马畅心情大好，对张莉莉也充满了欣赏之情。 “莉莉，你房里收拾得真干净，我和你不能比，我都没时间收拾，回去了洗个澡就睡。” 马畅笑着打量，才发现，张莉莉的房间内，几乎所有的角落都摆满了花，他走到阳台那去，才发现整个小小的阳台几乎是一个袖珍型的花园，那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花草，而且生得都不错，现在正是晚边，所有的花花草草都生意然的的沐浴在晚边的阳光中。 “莉莉，你养了这么多花啊。” 马畅止不住禁叹，回着房中，角落里的虎皮兰，柜子上的吊兰，还有厚脸皮，等等无数他认得的不认得的小花。 他笑道：“你简直可以开花店了，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在家里养了这么多花。” 而且他看仔细了，发现花虽然多，花盆却是各式各样的，不是特别的讲究，有一次性的方面便的杯子，有热咖啡奶茶的纸杯，也有残杯的玻璃杯，甚至还有鞋子。 他看着一只女式高跟鞋里面长出的仙人掌，止不住笑出来，对张莉莉夸道：“你好有创意，用鞋子来养花。”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这鞋子坏了，扔了可惜，我想着利用一下，所以用它做了花盆，我跟你讲，去花市买花盆你猜多少钱，要五块钱一个呢，而这些花这么多，都是我买一盆花从她的枝叶里分出来的，然后拿到花市和别人去换，或者到超市自己买了花种子种出来的。” 张莉莉也很高兴，眉飞色舞的，脸上都是得意。 马畅点了点头，又发现她的床头茶几上摆着许多布艺娃娃，他指着那些道：“说你舍不得花钱，买这些公仔都是很会用钱。” “你错了，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哈哈，你以为是买的，那我可不可以骄傲一下。” 张莉莉语气快活又得意。 “你自己做的？” 马畅还真没看出来，他走过去，拿起一只流氓兔，对她道：“真是你自己做的？” 张莉莉点点头，对他道：“是啊，你看，这身子是我的一件过时的白毛巾改的，这眼睛是两粒红扣子，这耳朵是一件蓝色的衣服，我不能穿了，从它身上翦下来的布条，怎么样？” 马畅看了看，果然都是衣服和扣子做出来的。 他惊叹道：“没想到你有这种本事，简直就像从精品店买的。” 张莉莉笑了笑，从马畅手里抱过玩具娃娃，幸福的说道：“我么，你知道我的，舍不得钱嘛，一个公仔娃娃小的要五六十，大的要上百，我舍不得，所以去精品店看了几次，回来就自己做了啰。” 张莉莉抱着那只流氓兔，将脸贴在兔脸上，很幸福小女人。 马畅很喜欢她现在的样子，没有了在公司那样的张狂，张莉莉其实很小女人很可爱，他甚至都感觉到自己的心动了一下。 马畅马上低下头去，为了这种心里的变化有点手足无措。 过了许久，他才平静下来，重新抬起头寻找张莉莉，才发现她已经系上围裙在那里切菜了，围裙系在腰间，显得她的腰特别的细，长长的卷发披在后面，看起来像一个很家常很风情的女人。 马畅笑着走上前去，对她道：“莉莉，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张莉莉笑道：“不用了，你到沙发上坐着吧，那旁边的茶柜上有书看，你随便看看吧，你是客，我们老家那边的规矩，客人就是客人，做家务这是我们主人做的。” 马畅笑笑，只得走到沙发边坐下，拿着书看起来，看到她买的书都是一些职场励志类的书刊杂志，不由笑了笑，现在这个时候，他可没心情看这些。 他看着莉莉的背影，对她说道：“莉莉，你为什么养这么多花啊。” 莉莉笑了笑，说道：“不为什么啊，养着开心啊，我本来还想养动物的，但是后来想想，做我们设计这一行的太忙了，经常忙得回来倒头就睡，那些动物一天不照顾就会死的，所以我打算养花，你想养花多好啊，特别是这些室内的盆栽，十多天浇一次水，偶尔搬出去晒晒太阳，它们就能活得很好，我想，比较适合我们吧。” 马畅想了想，说道：“这倒是哦。” 莉莉回身给了他一个妩媚的笑容，对他说道：“再说了，养花可以让人心情高兴，每当工作一天回到家，打开家门，看到家里那么多漂亮的花草，它们开着艳丽的花，或者绿意央然，生机勃勃，整个人心情就会特别好。” 马畅点点头，笑道：“大概爱把房子收拾得这么干净也是因为因来看到干净的房子心情会很好吧。” 张莉莉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是，我通常都是回来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拼命收拾房间，打地拖地板擦窗台桌子洗衣服，这样忙完之后，房间里窗明几净，我的心情也会好多了，这是我抗压抗抑郁的良药。” 马畅笑笑，感觉今天到她家里来，不但是走进了她的家里，而是走进了她的心房，这种感觉很微妙，让他激动又快乐。 张莉莉笑道：“马畅，我都想好了，我以后买房子，其它的都可以不用考虑，但是呢，房子一定要朝南的，阳台一定要晒到太阳光，然后卫生间要大大的，这样我可以在浴室装一个很大的浴缸，这样每天工作回家，我都能舒舒服服泡个澡，随便泡多久，我就很幸福。” 张莉莉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眼里都是对未来的幸福惮憬。 马畅笑道：“现在不能泡澡吗？” 张莉莉摇了摇头，说道：“不能啊，租的房子通常都很小，房东为了租更多的房子出去，每间屋子的面积都特别小的，这样小小的卫生间怎么可能容得下一个浴缸，再说了租了别人的屋子，谁知道前面住的是谁，这就跟去宾馆过夜一样，宾馆的浴缸你也不敢躺的吧。“ 马畅想也是，不过这些问题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想着女人想得真多，心思真细。 他笑道：“你的愿望我现在都能背得出来了，在大城市买一栋房子，有个家，现在这个家就更具体了，阳台要朝南，有太阳晒进来，浴室里要有一个大浴缸，对不对？” 张莉莉笑眯眯的，说道：“对，对极了。” 马畅笑了笑，说道：“你那么努力，肯定能实现的。” 张莉莉一边洗菜一边笑道：“没你的愿望容易实现，现在赚的钱赶不上房价上涨的速度，现在虽然不用担心保不住工作，可是也要拼命赚钱啊，否则等老了再买得起房子，也没多大意思了，马畅，经济危机真的很讨厌，我希望他快点过去，一切稳定下来，我也好有勇气贷款买房了，一次性付清是不可能的。” 马畅笑笑，说道：“嗯，肯定很快会过去的。” 张莉莉笑笑，说道：“那我炒菜了。” 张莉莉炒了很多菜，摆了满满一桌子，回锅肉，鱼香茄子，拍黄瓜，清蒸鳊鱼，白切鸡，还有冰镇的啤酒。 色香味俱全。 马畅很是惊讶，对于张莉莉这么会做菜这一点他很是吃惊，他夸奖道：“莉莉，你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张莉莉笑了笑，对他道：“你尝尝。” 马畅点点头，用筷子夹了菜尝了，味道也很好，他点着头，啧啧称劗。 张莉莉也满面的笑容，样子十分的幸福，她笑道：“喜欢吃就多吃点。” 马畅点头，说道：“以后谁娶到你是你的福气。” 张莉莉笑道：“哪里有人，我都要剩下去了。” 马畅看她一眼，没有勇气说出来。 张莉莉对他道：“马畅，你老家是哪的？” 这也是她第一次对于同事的老家发生兴趣，以前同事就是同事，知道名字和负责的事情就可，现在她却想多了解一下马畅，主要也是因为太寂寞没有朋友，这个家虽然整洁干净，她虽然很热爱生活，会做得一手好饭菜，马畅却是第一个进入这房间的朋友。 马畅笑道：“我啊，山东的。我老家是农村，家里情况不好。” 张莉莉点点头，说道：“我也是外地的啊，我是湖南的。” 马畅笑道：“嗯，现在在城里打工的都是我们这些外地人了，像他们本地人，每个月收着租金就能够过得很好了，天天打打麻将就很开心了。” 张莉莉点头道：“是啊，我房东这是这样的。” 马畅就笑，张莉莉对他道：“那你怎么到广州来了？” 马畅笑道：“我大学毕业，到日照工作过一阵子，山东的一个城，然后觉得没什么发展前途，所以到广州来了。我也不是什么美院毕业的，我就是一般的大专，专业学的是什么机械，可我对机械没兴趣，我小时候很喜欢画画的，我小学老师还夸我画画有天赋呢，只可惜家里穷，能读书就不错了，送不上什么画画班，再后来，因为实在是没钱，就没有心思画画了，不过长大后，想画画的愿望是那么强烈，后来工作后，有一天认识一个设计师，看到他设计立马就入了迷，决心要学这一行，买了许多书回去自学，又学了许多电脑软件，还报了社会上那种设计师培训班，所以，我的手绘不行。” 张莉莉听着马畅的故事，简直觉得就是自己的故事啊。 她笑道：“是啊，那种培训班，刚开始夸海口说得天花乱坠，鼓动人心，结果四五个月的课程两三个月就教完了，除了熟悉了几个画图软件，什么也学不到。” 马畅笑起来，对她道：“你怎么知道的？” 张莉莉笑道：“因为我也是从那里面出来的啊。” 两个人同时笑起来，一起会意的点头，笑过之后，张莉莉说道：“不过我和你不一样，我加入设行这一行，是因为我听说做得好的设计行一个月有几万的收入，我一直的想法就是赚钱买房子，所以听说这个行业收入这么高，就奋不顾身的加入进来了，马畅，原来你也是喜欢设计的。” 马畅笑了笑，没有吭声。 两个人一餐饭吃得很开心，饭后，张莉莉送马畅出门，马畅又把她送到家，对她道：“我回去了，不要再送来送去，你送我出去，不管多远，我走了也不放心，不如你站在这，我走吧。” 张莉莉就笑着说好，看着他慢慢走出她小区，马畅走得远了，还回头看一眼，看到张莉莉仍站在那里，不由的冲她挥挥手。 张莉莉就笑了笑，心里突然一跳，然后很不好意思，十分慌乱的进了房间。 只觉得自己最近太疯狂了，难道她也要发展成办公室恋情吗，马畅根本不是她一直想找的那个人啊，想找的老公应该是又帅又有钱的，不在同一个行业的。 张莉莉有点惊慌失措了。 ------------ 第七十六章 业主毁合同 更新时间：2009-07-09 （七十六） 张莉莉还是出了事，材料返点拿得太狠，业主找到公司来。 那一天，张莉莉坐在自己的阁子间，心情十分愉快的侍弄着她的盆栽，因为现在和刘太太的那个单早就签下了合同，而且她的材料返点也拿到了手，如今都交给工程部进行装修施工了，而她呢，只要定期去工地看一看，把要装修的样子对工程部的经理说清楚就没有别的事情了，所以说她现在是十分的清闲。 比起部门里三个月期限马上要到，却找不到业主的同事，还有那些找到业主焦头烂额的忙着画图的同事，莉莉幸福太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刘太太礼突然闯进了他们的设计部，他们夫妻大概在一起太久了，作事的风范都是一样的。 张莉莉看到刘太太，心里一惊，然后脸上装作平静的，笑着走过去，对她说道：“刘太太，有什么事情吗？” 刘太太却脸一板，鼻子里哼一声，对着其它人道：“你们领导呢，我要找你们领导！” 张莉莉心里一惊，其它人也纷纷像长颈鹿一样伸长了脖子，从自己的工作间探出头来。 张莉莉不想事情闹大，她对她道：“刘太太，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工程部的人不听话，我马上去找工程部的经理，要不我陪你去一趟工地吧。” 她走上去去，挨着刘太太，想讨好业主，没想到刘太太却眼睛一瞪，把她的身子一推，怒道：“我跟你说，我还信你，你个骗子，我要找你们领导，领导在哪，在哪？！” 刘太太气愤填膺，怒火冲天，张莉莉心里十分害怕，她直觉发生了什么事，她对业主说道：“刘太太，到底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事，你跟我说，我改。” 她低声下气。 刘太太板脸看她一眼，对她道：“你做的好事，嘴里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说我不懂材料这一块，你要亲自带着我去采购，我还想着这设计师真贴心真敬业，没想到，你想坑我，你说说，你带我买的那些东西外面卖什么价，你当我像傻子一样骗呢，我说说，那些材料商给你多少回扣，我一个灯具，你给我介绍要的介是三千，别人那里我去问了两千，你高了这么我啊，你是这样对付业主的啊，你们公司都是这样的吗？” 张莉莉的脸彻底苍白了，她张惶四顾，想要找到依靠，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六神无主，她不知道如何应付愤怒的业主，不知道如何对付这种局面。 “刘太太，刘太太――-” 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只能一遍一遍的叫着业主的名字。 刘太太怒火中烧，越来越气，她指着张莉莉骂道：“想赚钱无可厚非，但是你也太信贪了，我一个灯具你伙同材料商赚我一千，让我赔尽了本钱，有你这么做人做事的吗，我要毁合同，我不装修了，我有病，我把装修交给你，交给你们这样的破公司，我神经病啊。” 张莉莉张口结舌，这时候设计师其它同事也纷纷站起来，但是尽管张莉莉很需要大家的帮助，但是大家集体失语，为什么，材料返点很正常，几乎大部分设计师都会这样干，大家为了生活嘛，但是你两千的灯具卖三千给业主，这样太过份，张莉莉是绺由自取。 这时候总监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后面紧紧跟着急步走的助理，他走到业主面前，对她说道：“这位太太，到底什么事，我是这里的负责人。” “好，终于找到你了，我跟你说，我要毁合同，我不给你们装修了。” 刘太太拉着总监的手，说个没完，张莉莉呆呆站在那里，身体摇摇欲坠，总监把业主请到了办公室。 张莉莉手足冰凉，她恍恍惚惚的，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阁子间的，一个人僵僵的等在那里，没有人对她寄予同情，因为她太贪了。 张莉莉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的是什么，刘太太的愤怒声音很大，声音从总监的办公室里传出来：“我要毁合同，什么，不能，有法律效应，那行，我请律师，我要让你们看看，到底是你们错了，不是我错了，我有病啊，我交给你们这样的黑心公司。” 刘太太是泼妇，在总监办公室骂声震天。 到最后，刘太太顺利解除了合同，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随即，张莉莉被总监叫进了办公室，总监一张脸都是愤怒，他板脸坐在那里，张莉莉低着头走进来，总监也没有请她坐，两个人在难堪的沉默中。 张莉莉浑身都抖起来，一切都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莉莉感觉等待的时间很长，总监终于开口了，“莉莉，对这件事你有什么话说？” 张莉莉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只能选择低头沉默。 总监对她道：“三个月期限也快到了，我也不想现在叫你走，你自己考虑吧，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但你做得太过了。” 眼睛里浮现出泪花，张莉莉拼命深呼吸，让自己不要流眼泪，当着上头的面流眼泪是一件很丢人没没格的事情。 她点头，说道：“是，谢谢总监。” 总监继续对她道：“你下去吧，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到手的单飞走了损失是你的，公司也不多你一个少你一个小单。” 张莉莉低声说声是，低着头走了出来，刚走出总监的办公室，只感觉“刷”的一声，设计部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她身上来，原本想离开总监，她可以找一个地方痛痛快快哭一场，没想到，还是不能够，在人前，特别是同事面前，她怎么能够哭出来。 张莉莉挺直了腰，抬起了头，装作没事人一样，面色平静的回到自己的阁子间。 那些视线仍然没有从她身上移走，关注她的同时，大家也在议论纷纷“上头为什么没开除她。”“开不开除已经差不多了，三个月马上要到时间了，她这样不是自然死活吗？”“是呀，是呀，太贪心了。” 张莉莉拼命的坚持着，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忙活着，看着电脑上打开的图纸，她想着再这样下去有什么意义，看着那一摞没有打完的业主清单，她想着还用得着再给业主打电话吗，离三个月只有十天不到的时间了，她到手的合同又飞了，签定的单业主又改了，原因都是她自找的。 如今想起马畅当日的提点，只觉他太对了，只怪她当时利欲熏心，被钱迷了眼睛，才糊里糊涂的，不计较一切的，被材料商耍了。 张莉莉正在那里胡思乱想间，手机响了起来，她征征的拿出来一看，见是材料商打来的电话。 张莉莉就像触电了一样，立马把手机丢了。 那手机仍然在响着，她麻利的把它调成了震动，这样同事就听不到了，只是接下来，手机不停的震动着，短信一条一条进来，她木着脸打开短信来读“张设计师怎么回事，业主来退货了，你快来，怎么回事？” 张莉莉哭笑不得，她还有做什么，估计这到手的灰色收入又要跑掉了。 ------------ 第七十七章 马畅的帮忙 更新时间：2009-07-10 （七十七） 短信不停的进来“张设计师，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接电话？” 张莉莉索性把电话关了，她找了一个机会，看向马畅所在的办公间，那里没有人，马畅大概是跑工地去了。 张莉莉现在无比想念马畅，她的心里很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听马畅的，才落到今天这个局面，一个人如果太贪了，到最后会什么都失去，一无所夺。 她如今总算是知道了。 大家仍然在议论纷纷，张莉莉感觉大家看她的眼光和从前不同了，现在看着那些忙着接电话忙着画图的设计师绘图员设计师助理，她对他们充满了羡慕。 时间有如蜗牛缓慢爬行，一点一点的蠕动过去，张莉莉实在是太痛苦了，她必须当作一个无事人一样的硬撑着，直到下班。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她便匆匆的拿起手袋，桌面上也懒得收拾，没事人一样跟在下班的同事后面，出了公司。 走出写字楼，到了广州街头，张惶四顾，看到周围再也没有了熟人没有了同事，她终于止不住，眼泪在瞬间就纷纷落了下来。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三个月马上就要到了，她不但没有提成拿，而且这份工作也保不住了，三个月的辛苦，这中间的挣扎斗争，如今又重新回到起点。 她一无所获，输得一塌糊涂。 马畅？你在哪里？ 眼前浮现出马畅的身影，张莉莉现在心里无比想念他，她想告诉他发生的一切，哪怕他只是听她说说，或者骂她几句。也比一个人扛着这一切，独自面对这一切要强。 今天总监没有勃然大怒，而是心灰意冷，可是这种心灰意冷，淡淡的语气，比愤怒更让人害怕，张莉莉知道她是到了绝路上了。 如果失业了怎么办，在这个寒冷的时期，失了业就意味着很多时间找不到工作，没有了任何收入，意味着她的梦想，她的房子，她在大城市安家的愿望全部都要推迟，或者永远无法实现。 她打开了手机，手机刚开机，立马“嗡嗡嗡”不停的震动声传过来，无数条短信在第一时间冲进手机，她打开一条，只见上面写道：“张设计师，业主来退货了，如果你伙同业主玩这一手，我看你到时怎么在这一行混下去？！” 材料商感觉自己被耍骗了，也很愤怒。 张莉莉不想多看，她拿着手机，在通读录上翻到马畅的号码，迟疑着要不要打过去，这时候，奇迹般的“马畅”那个名字竟然在她面前跳动起来，他来电了！ 张莉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是眼花，她擦了擦眼睛，可是那个名字依然急速的跳动着，张莉莉深呼吸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莉莉，你现在在哪里？” 马畅的声音很急促，语气里都是关心。 听到这样关心温暖的话，张莉莉的眼泪再次“刷”的流了下来，她泣不成声了，用手捧着脸，拿着手机蹲在广州街头哭得一塌糊涂，过路的人看到一个年轻时尚的女人当众流泪成这样，不由的吃惊的路过。 张莉莉也顾不得了，只知在那里无声哭泣，一下一下的哽嗯，却说不出话来，说什么呢，一切都已经成定局，再说也没有用，业主已经解除合同，这个单没有了，她张莉莉的工作也没有了，而且材料商很生气，以后她想在这一行混下去估计都不太可能了。 张莉莉越想越害怕，感觉生活已经进入死胡同，走到绝路，看不到任何希望了。她以前是一个很镇定很淡定的职业丽人，对于什么事，不管是画图，还是接洽业主，或者是和办公室的同事打交道，或者是和工程部的那些男人打交道，或者是办公室的勾心斗角，她总是轻而易举的，淡淡的，在不经意间，就完美的处理了，而且大获全胜。 像今天这种局面，她还是第一次碰到，手足无措，泪流满面，像一个不知道如何做的孩子一样，无奈的只知道伤心哭泣了。 对于碰到事情就大哭特哭流泪不止的女人，她张莉莉向来是很看不起的，可是这一次，她就成了这样的女人，成为自己看不起的女人了。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实在是太累了，太委屈了，只是想多赚一点点钱，想买栋房子这样小小的心愿她也错了吗？ 马畅通过手机听到她在那边的哭声，哭声夹着沙沙的声音，隔着距离听得更让人焦心，他对她道：“莉莉，好，听话，别哭了，我马上来见你，你在哪里？” 张莉莉听到这样的话语，只感觉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有了依靠，她哭着道“我就在公司外面。” 这时候马畅也已经出了公司电梯，他是从外面回到公司，听过手下绘图员的消息，就知道张莉莉出了事情，一听说后，就立马给她打了电话。 现在刚好走出写字楼，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前面走去，在不远处，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蹲在那里，那条路，是他们当时却附近的公园里偷土养花时走过的那条路。 马畅发现了张莉莉，立马快走几步，跑到了她的面前。 “莉莉，好了，不要哭了，乖，快起来，别怕，一切有我，事情没有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张莉莉在马畅的帮扶下，哭着站了起来，她哽咽道：“怎么可能还有希望，业主来公司大闹，把合同解除了，现在三个月的时间马上到了。” “我把我那个单给你，我现在还没签合同。” 马畅很自然的说出来。 张莉莉呆了一呆，抬起泪眼不相信的看着他，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有哪个设计师会把到手的单转手送给别人？她从来没有听说过。 马畅也愣了愣，把自己刚才的话再想了想，他点了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嗯，我把我那个单给你，反正我还有一个单嘛。我也忙不过来。” 张莉莉擦了擦泪眼，和他并排站在一起，她低头道：“马畅，谢谢你，但是我受不起，哪有这样的。” 马畅笑道：“没事的。” “我拿了你的单，你怎么办？三个月马上就要到了？” 张莉莉看到了希望，她想着如果她又有了一个单，那么三个月后，公司也没有理由开除她，虽然材料返点的事不太好听，但是公司利益又无损，只是她个人的人品问题，拿得太多一点罢了，最多公司批评几句，开除她说不过去。 但是虽然很欣喜马畅给她单。虽然她很想要，然而，她不能不为马畅着想。 马畅看到她终于不那么伤心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笑了笑，对她道：“你忘了，我还有一个单。” 他压低声音，对她道：“大不了，到了最后，我那个私活把它改成公司的单好了，我原本想多赚点的，但现在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吗，我们两个都可以保住工作。” 张莉莉在心里想了一下，这时候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知道是那些材料商打来的，无论如何不肯接，任电话在那里响着。 “为什么不接电话？” 马畅关心的问她。 张莉莉低下头，难堪道：“刘太太去退装修材料了，材料商在找我，我拿了他们的返点。” 张莉莉的声音低低的，有如蚊子叫。手机在她的手袋中不停的响着，她却在那里垂着手，就是没有勇气接起。 马畅站在她的面前，听着那急促的手机铃声，叹口气，对张莉莉道：“莉莉，你这样不接电话也不是一个事。” 张莉莉抬起头来，眼里还含着泪水，她哭道：“可是我接电话我能说什么，他们肯定是要我退钱。” 马畅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想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一心想着钱，钱有那么重要吗？ 他看了看四同周，广州街头车水马龙，人潮拥挤，他笑道：“莉莉，别人都在看你呢，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吗，行不，我请你吃晚饭去。” 张莉莉大概也觉得这样在大街上哭鼻子不太好，点点头，用手抹了抹泪水，跟在马畅后面，她楚楚可怜的听话的跟在他的后面，这样的情形还是第一次，马畅试图想起那个张扬的张莉莉，如今想来，只觉得好遥远啊。 马畅笑了笑，对她道：“你先接一下电话，跟材料商说你现在有点忙，一个小时后给他打过去。” 张莉莉的手机一直还在那里响着，大概她也知道这样一直不接电话也不是一个事，所以看了马畅一眼，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她照着马畅的吩咐办了，那边也没有为难她，粗声粗气的把事情交待了，因为还寄希望在张莉莉身上（希望她把业主劝得回心转意）所以材料商的态度也不是太恶劣，张莉莉很顺利的通了电话，双方约了一个小时后再在电话里讲清这件事情。 至于怎么讲清，张莉莉就不知道了，她只是听马畅的吩咐，现在她完全依赖马畅，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做，她也不知道，只觉得这种依赖的感觉很好，有人挡在自己的前面，替自己想办法出主意，她很高兴。 手机终于不再响起，两个人之间安静起来，马畅一边寻找着吃饭的地方，一边对身边的张莉莉说道：“想到哪去吃饭？” “随便。捡便宜的地方就行。” 碰到这样的大事，她哪还有心情吃饭呀，如今只想把问题解决掉，可是想着这件事其实根本没有解决办法，她就止不住又愁苦的涌出泪水，虽然马畅会把会一个业主介绍给她，真正意义上的让她负责，但是她怎么能够当真，他最多是安慰她罢了，利字前面一把刀，大家都是为了利益在拼博，人家马畅凭啥要把到手的利益分给她，不合逻辑道理，换了她，她也不会。 所以张莉莉依然很绝望，找不到出路，在那里焦急愁苦。 “莉莉，不要随便啊，人总要吃饭。” 马畅回过头来问她，看她依然双眉紧锁，一脸愁苦，不由笑了笑，对她道：“那行，我们还是去老地方吧。” 他们到了以前经常吃饭的地方，马畅点了菜和酒，和张莉莉对面坐了，见她依然不开心的样子，他便对她道：“莉莉，我会帮你想办法解决的，你不要发呆了。” 张莉莉苦笑一下，对他道：“你帮我，你怎么帮我？” 马畅安慰她道：“我说了，我把一个单给你。” 张莉莉没有吭声，她依然难以相信。 马畅说道：“莉莉，你想想，你到底想不想在设计这一行干下去了？” 马畅把事情仔细的想了一想，打算先替她解决材料商这个问题。 张莉莉依然呆呆的出神，马畅无奈，只得用杯子敲了敲桌面，张莉莉才回过神来，对他笑道：“我当然想在设计这一行干下去，只是现在，多半由不得多了，那些材料商不肯放过我，他们会把我拿材料返点的事说出去，他们会说我拿了很高的材料返点，事后又叫业主来退货，这样的话，我根本在设行这一行混不下去了，以后没有业主肯让我负责他们的单，纵使有，也不会有材料商卖给我材料。” 张莉莉有气无力的描述着灰暗的前途，之所以会这样，全是她自找的，谁叫她太贪心了，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对马畅说道：“马畅，我只是想多赚点钱，尽快买一栋房子，我错了吗，这个世界上，有人天生就什么都有，有人为非作歹杀人放火，照样有车有房，房子几栋，车子几辆，我只是想要一个属于我的小房子，真正属于我的，不用担心被房东来催房租，也不用担心被人赶出去，一个自己的家，可是为什么这么难，这些年，我除了上班必须的衣服和化妆品不得不购买外，我省吃俭用，拼命存钱，就是奔着这个梦想的，可是这些年房价涨得太快了，我赚的钱远远不够，原想着拿了这批材料返点，我很快就能存够首付的。” 张莉莉用双手捧着脸，絮絮叨叨，她仿佛根本不需要人倾听，她只是需要诉说，她的长卷发垂了下来，披在她的两肩，让她看起来显得那么可怜那么弱小。 马畅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为什么她那么强烈的愿望要一栋房子呢。 他说道：“有几个女人自己存钱买房子的？买房那是男人的事，你找一个有房子的男人嫁了不就得了。” 他无法理解，像他的话，再赚几年钱，差不多了，他就辞了职，过他旅游徒步的生活去，张莉莉无法理想他的想法，就像他无法理解她疯狂想买房子的想法一样，女人对家的概念是特别强烈的，但是马畅不明白啊，说句不好听的，她连男人都没有，为什么这么急着买房做什么。 他迷惑不解的看着张莉莉。 听到马畅的话，张莉莉苦笑一下，用手背抹了一下泪水，对他说道：“你以为我不想找一个有房子的男人，问题是有房子有车的男人会看上我吗，人家看上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而我呢，长得不好看，也快奔三了，我是剩女。” 张莉莉无限凄凉。 她喃喃道：“我早就不指望嫁男人成家了，我只想着凭自己的努力赚钱买栋房子，这样我自己也有一个家了，那么，那种不安定的感觉，飘着的感觉就会离我远去，每当下雨的时候，我在租的房子里，看着外面，我就总是在想，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房子该多好，等到有了自己的房子，我不用那么努力的工作了，我甚至可以辞职，想不干了我就走人，因为我有了房子我还怕什么，社会主义饿不死人，我有了房子，我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张莉莉有关于房子的疯狂的梦，马畅一直听着，慢慢听明白了，为什么张莉莉这么疯狂的想买房子，因为房子在她的心中象征了代表了太多东西了，虽然那个火柴盒子在马畅的眼里一文不值，马畅无法理解，花一辈子的钱，甚至是淘光上一代，花光下一代，买来的七十年产权的房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魅力？ 在张莉莉的眼里，一栋属于她的房子象征了太多东西，比如家，比如安全感，比如幸福感，比如温暖感，比如轻松，比如归属，怪不得她那么疯狂的想着存钱买房子。 张莉莉在那里喃喃道：“我肯定会保不住工作，材料商会败坏我，到时候我肯定在设计这一行混不下去了，我会找不到工作，纵使找到工作，销售我丢了好几年，或者转型重新开始一个新的行业，我都快三十了，怎么可能。” 张莉莉想象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 马畅在心里叹口气，看她那么难过，不想让她这样下去，他对她道：“莉莉，刚才的问题你回答我，你真的还想在设计这一行干下去吗？” 张莉莉拼命点头，对他说道：“当然想。” 马畅点点头，对她道：“那你听我的，刘太太那里，你是没有任何办法了，那么，你去材料商那里，把事情讲清楚，把返点退给他们，向他们赔礼道歉。” “什么，把返点还给他们，不行，这些钱是我辛苦赚来的。” 张莉莉捂住手袋，好像袋里的钱包会不翼而飞一样。 马畅无奈，对她道：“莉莉，你是聪明人，你仔细想想，就知道我说的是唯一的办法，要想材料想不败坏你，对付你，你必须这样做，人家做生意的东西没卖出去，到头来要还要亏一大笔钱，换了你，你会同意吗？” 张莉莉也知道马畅说得对，她不吭声。 她马上要失去工作了，难道还要失去收入，如果真的还能在设计这一行混下去，她可以把返点退给他们，但是能确定吗？ 马畅仿佛猜透她的心思，他对她道：“莉莉，我接私活的事谢谢你没有告诉公司。” 张莉莉愣了愣，好半响说道：“你说什么话，我们是朋友嘛，我怎么可能告诉公司。” 马畅点点头，对她道：“所以你也要相信我，我是你的朋友，不会害你的，我说了把业主介绍给你，就一定介绍给你，公司现在也在保命，谁能够拉来业主谁就是功臣，如果你能再有一个业主，再签下一个单，公司不会开除你的。” 张莉莉听明白了，马畅是真心想帮她，他那样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他是真的对她很好，张莉莉的内心涌起暖流。 她对他道：“马畅，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心里怦怦跳，害怕他说出让她难堪的话，然而，马畅仿佛明白她的心意一样，他笑了笑，淡淡道：“你不是说过吗，我们是朋友，朋友要互相帮助，我马畅在广州也没有朋友。” 张莉莉笑了笑，因为他没有让她为难，她放松下来，只是心里却又极快的升起小失望。 马畅对她道：“那你照我的吩咐去做吧，我明天把你介绍给业主。” 张莉莉点点头，重新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她振作起来，对马畅十分的感激。 她笑道：“马畅，你简直是让我在设计这一行重生。” 马畅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看到她心情好了，马畅劝她多吃一点，张莉莉看了看时间，发现不早了，便对他道：“不行，我要回去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呢，这些打包带回家去吃吧，多浪费。” 马畅有点为难，对她道：“算了吧，这么热的天，带回去估计也放不了多久。” “你真是浪费，你不吃我要吃啊，我打包带回家去，至少两餐不用愁了。” 张莉莉大声的唤来服务员，张罗着叫她打包给他们带走。 马畅知道张莉莉又回来了，他笑了笑，默不作声的等在一边。 ------------ 第七十八章 什么叫下蛆 更新时间：2009-07-11 （七十八） 由于想出了利用朱太太牵制朱总的办法，李文琳回心转意，重新开始接洽广兴这个公装大单，所以和其它装修公司的抢单大战继续进行中。 这一天，乔振天约了杨秘书吃饭，跑到设计部来叫李文琳，李文琳匆匆点点头，拿了手袋就跟上他的步子，两个人一起往公司外面走去。 “文琳啊，我们有一阵没见杨秘书了。” 乔振天脸上微微笑着，在那里感叹，李文琳看他一眼，对他说道：“我们每次见杨秘书，好像你总是有目的。” 乔振天笑了笑，对她道：“不是好像，是本来有目的，不到非常时刻，我自然不会用重要人物，杨秘书可是重要人物，文琳，我再告诉你一遍，讨好大业主身边最亲近的人，最一点真的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我要是能写书，我一定把这一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真的，文琳，有时候一个人用得好，基本上可以把所有问题都解决。” 李文琳笑了笑，看着乔振天在黄昏的光线下闪闪发光的眼睛，她对他道：“是吗，你是不是也想请杨秘书做什么事情啦。肯定又想对付哪家对手公司了吧。” 乔振天微微一笑，点点头说道：“没错，你猜对了，文琳，你闹着要退出的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在职场上，真的耽搁不得，要争分夺秒，职场如战场，真的是这样的，你耽搁的这些时间里，外面又有许多公司参与进来了，他们都十分的想得到广兴这个公装单子。” 李文琳愣了愣，扬了扬眉毛，等着乔振天说下去。 乔振天对她道“所以我必须对付它们，一个人要想成功，肯定要把所有敌人都干倒，文琳，大业主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真正的敌人是我们的同行，那些想从中渔利的人，所以你不要想着朱总是你的敌人。” 李文琳想起朱杰变态的要求，心里就想，他就是我的敌人！ 乔振天看到李文琳不屑的样子，他担心的说道：“文琳，不要把朱总当敌人，一个人喜欢你并不是坏话，你没有理由看不起或者讨厌他。” 这句话，说得好像也是自己的心声。 李文琳愣了愣，乔振天眼睛太厉害了，她在他面前，仿佛是水晶玻璃做的，他可以一眼就看个通透，她说道：“我没有啊，一个人有人喜欢不容易，我当然知道感激，但是他那是正常的吗，在一开始他就看不起我，没有尊重我。” 请人做情人，做二奶，这是喜欢，那么这种喜欢她宁愿不要！ 李文琳负气的想，低着头走在一边。 虽然并不喜欢李文琳这种态度，可是听到她这么说，乔振天想到自身，他还是好过了一些。他想了想，对她道：“文琳，既然你愿意继续负责这个单，那么就带着敬业的态度好不好，你把朱总对你的想法，就当成我们做单过程中另外一个问题，和别的问题一样，比如报价，比如图纸过不了关等等，这样我想，你在感情上也许容易接受一些，事实上你现在碰到的问题大部分在外面跑的女人都会碰到的。我们不能碰到问题就逃避是不是。” “我没有逃避，我知道了，你说吧，你打算怎样对付新加入进来的公司？” 李文琳心里有点烦恼了，她适时的转移问题，乔振天笑了笑，对她说道：“嗯，我打算给他们下蛆。” “什么，下蛆？什么意思？” 李文琳再次听不懂。 乔振天笑了笑，想着和她成为合作战友真是一件非常辛苦后事情，李文琳除了设计不懂的东西太多了，他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要解释，不过不解释也不行，怕她说错话做错话，李文琳有一点也不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是她不懂的会问，明白后就不会做错事说错话，甚至还会在适当的时候很贴心的在上他的大忙。 “蛆，厕所里的，知道吗？” “知道。” 李文琳一阵恶心。乔振天笑了笑，看着她想呕吐的表情，他说道：“你想想就明白了,给对手下蛆嘛，就是恶心别人。” “恶心别人？” “嗯，恶心对手。” “怎么做？” “就是背后说他们的坏话，败坏他们。” “啊，不是和从前一样吗，还要用这一招。” “当然要用，只要有效果为什么不用？” 乔振天笑呵呵的。 李文琳不置可否，对他道：“你找杨秘书来又是为了这些事？” “对啊，否则还能找他做什么，他最大的用处就是在这里，很多坏话不能我们说，因为我们目的写在我们的脸上，我们目的太明显了，我们去说，朱总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什么目的，一开头就不会相信我们，甚至在心底笑话我们呢，但是呢，如果是跟随了他多年他自己很中意很信任的贴身秘书去说，这话的效果就不一样了，所以说下蛆也要找对下蛆的人，明白吗？” 乔振天是一个很好的师傅。 “老乔，我发现你的办法都很不光明磊落。” “不光明磊落？文琳，你真是太善良了，准确的评价应该是下三滥。” 乔振天对自己很下得了口。 李文琳没有吭声，心里想着的确算得上下三滥。 乔振天对她道：“朱杰算不算下三滥，他明知道我们论实力是最好的，但是他偏偏想利用广兴这个单子得到你。” 李文琳征了征，看上乔振天，他眉毛皱在眼里，眼里明显有愤怒，李文琳的内心一阵感动，原来，他也是为她抱不平的。 她征征道：“老乔，我原以为你根本不会在乎我的得失。” 乔振天愣了愣，马上把脸上的表情敛去，他说道：“你这么认为吗，呵呵，我现在在你心中这么坏吗？算了，杨秘书应该到了，正事要紧，我们走吧。” 三个人在饭店里见了面，喝酒吃饭到一半，乔振天拿了一个丰厚的红包给杨秘书，李文林瞄了一眼，估计不会比从前的少。 杨秘书笑了笑，就像拿着一封信一样，很自然的放回到口袋里去了。乔振天对杨秘书说道：“杨先生，这事就拜托你了。”杨秘书笑了笑，点点头，没有作声。 李文琳看到杨秘书没有说话，不由有点奇怪，乔振天心里也沉了一沉，一时间也捉摸不透杨秘书内心所想，杨秘书笑了笑，对他道：“乔经理，你们有一阵没联系我，我还以你你们放弃广兴这个单了呢。” 乔振天马上笑着说道：“怎么可能呢，老杨你说是不是。” 杨秘书笑了笑，说道：“不要怪我误会啊，你们实在是有好几天没联系我，要知道现在别的装修公司盯这个单盯得很紧呢。” 乔振天呆了一呆，杨秘书好像话里有话，李文琳也不安的看了乔振天一眼，听音听音，她也听出问题来了。 乔振天只得笑了笑，想着无论如何，这个秘书收了他的红包就是好的，他笑了笑，对杨秘书说道：“老杨，怎么了，都有哪些公司啊？” 杨秘书笑了笑，有点女人气的摊开一只手，另外一只手一个一个数着指着说着话，他慢慢的道：“有北京的长安，上海的新隆，杭州的江南名宅。他们都算得上是有名的大公司吧。” 乔振天心里震了震，虽然这些装修公司不能算一线，可是好歹也是有名气的。 杨秘书举起酒杯，向乔振天示意，乔振天马上举起酒杯，两个人碰了杯，李文琳在一旁喝酸奶，杨秘书笑了笑，说道：“我以为你们不接这个单了，所以，他们争相找我，特别是北京的长安，他们对我也很好，唉，我现在也是左右为难啊，你呢，你是老朋友，他们呢，虽然是新认识的，可是真看得我杨建华啊，对我那真叫一个好，请我吃饭都是五星饭店，把我当我们朱总一样招待，上次他们的女设计师还给我老婆送了一个gucci的包包呢，我老婆可高兴啦，唉，我那老婆啊，嫁了我这个没本事的，当不了领导，只能给人做秘书，一直过得很可怜，做梦都想要一个名牌包包，如今总算有了一个了，不知道多高兴。” 杨秘书缓缓的说出来，表情上很是感叹。 乔振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李文琳也慢慢明白了，杨秘书这是在敲诈，摆明要了更加的红包！ 她想起那句话“阎王好找，小鬼难缠。”果然是这样，小鬼的确是难缠啊，一颗心简直是蛇吞象，永远不知道满足。 李文琳还在心里愤愤不平时，乔振天已经收拾了愤怒的情绪，已经是满面的笑容了，他不但微笑着，而且看了李文琳一眼，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把真实的表情摆在脸上。 李文琳一时间无法消除脸上憎恶的神情，所以只得低下头去。 乔振天在那里笑了笑，说道：“老杨，能够理解的，老杨，你比我幸福啊，有一个好老婆，家里的宝贝也很很漂亮，我小乔还是光棍一个，不知道多羡慕你呢，你是外地人吧。” 杨秘书点点头，面不改色的扶了扶眼镜，然后说道：“嗯，我是外地的。” 乔振天对他说道：“老杨你能够在广州买了房子安了家，不知道比我们强多少去了，我小乔真是很佩服你。” 杨秘书微微笑了笑，眼里有几分成就感，好像有了房子就是广州的当家人一样，比起没房飘着的外地人就有了优越感一样，他的眼镜片在灯光下一闪，李文琳无意中看到了，不由一阵恶心，以前还觉得他长得蛮斯文儒雅的，如今看起来，他真是好恶心。 李文琳在心里皱了皱眉头。 乔振天继续说道：“老杨，一下有空吗，我刚好想去逛逛商场，你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杨秘书笑了笑，说道：“唉，我现在没什么钱，不敢逛商场了，什么都是在外面的小店解决了。” 乔振天立马说道：“我想去买一跟腰带，不知道杨大哥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逛逛走走，晚点我们去海鲜城吃夜宵去。” 杨秘书笑了笑，再次扶了扶眼镜，仿佛想了想，说道：“好啊，好的，我给我老婆打个电话，说我晚点回来，我们是老朋友嘛，我们出去走走，对了，你可千万不要再为我破费了，我是真不好意思要了。”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走吧走吧。” 这样三个人就出了饭店，开始到大商场去逛了。李文琳跟在他们的旁边，她走在乔振天这一边，心里想着这个杨秘书未免太没脸没皮了，就算再想要红包要东西也不能这样赤裸裸吧。 不过她的想法也只是在心里，乔振天已经几次三番警告过她，叫她不要随便把心情摆在脸上。 杨秘书虽然嘴上仿佛说着不要乔振天破费，乔振天要真按他那么做了，未免在社会上白混这么多年了，到了商场，乔振天简直就像血洗一样，人家北京长安不是给杨秘书太太包了一个gucci吗，乔振天趁着杨秘书走在前面，他轻声对李文琳说道：“比什么奇更奢侈的女式包叫什么牌子？” “lv。” “好，你带我到lv的专柜去。” “老乔，好贵的，要一万多！” “就是要贵！” 李文琳无话可说，乔振天已经忙着在点钱包里的信用卡了，点完钱包，心里有了数，看到李文琳还呆呆站在那里，他便催促他道：“走吧。” 李文琳只得把他带到lv的专柜去，杨秘书在那里看着一个包称赞道：“这包真漂亮。”他从架上拿着一个女式包看得爱不释手，服务小姐走过来，对他恭谨道：“先生，给太太买包啊，这款是最新款。” 杨秘书在那里只是看着不说话。乔振天虽然也心疼血汗钱，可是人家想要了，他也只能买，当下在心里咬了咬牙，叶出一个字“买。”服务小姐愣了愣，乔振天走过去，对她道：“小姐，这包多少钱，我们买了。” 小姐笑着点头，说：“好，先生跟我到这边来。” 杨秘书拦着乔振天，对他道：“乔经理，不要了，不要了，太贵了，太奢侈了，我受不起。” 乔振天说道：“没事没事，杨大哥这么喜欢，你不让我买就是看不起我小乔，我小乔一片真心实意想结交杨大哥，杨大哥这是不给我表现的机会。” 李文琳想着乔振天内心有多么痛苦，心里心疼钱估计在流血，嘴上还要说出这么肉麻大方的话，她在一旁看着，想着做男人，特别是跑业务的男人真不容易啊。 李文琳正在那里发呆间，乔振天对她喊道：“文琳，还站着发什么呆！过来拉拉杨大哥啊。” 李文琳才发现他们两个人一个要买，一个不肯，在那里身体扭在一起，几乎要打架了，便立马点点头，从后面拉住杨秘书的手，也一样虚假的对他道：“杨大哥，这是我们应该的，认识你是我们的荣幸，杨大哥，你对你太太真好，你太太一定会很高兴的，我想我们每个女人都想嫁像您这样的老公吧。” 李文琳撒娇扮痴的在那里说着，恶心的话听到耳朵里自己几乎都想吐，匆忙中，她几乎是从后面抱住了杨秘书的腰，杨秘书一阵难堪，半推半就的松了手，乔振天获得自由，一个箭步就往收款台走去。 乔振天在收银台结账的时候，李文琳陪着杨秘书站在那里聊着天，杨秘书看了看她，因为刚才李文琳几乎抱住了他，让他有了几分非分之想，他笑了笑，看了看她，对她说道：“李小姐，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李文琳立马红了脸，心里骂道，真假你不知道，真恶心，如果不是你厚着脸皮开口再要红包，我们会这样？ 不过她表面上却堆满了笑，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看到李文琳这样的表情，杨秘书有几分高兴，甚至有几分激动，他又扶了扶眼镜，想了想，对李文琳感慨道：“李小姐，我这个人啊，其实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有一翻志向的。” 李文琳只得装作认真倾听的样子，顺着他的话说，对他道：“杨大哥是什么志向啊？” 杨秘书再次扶了扶眼镜，眼镜镜片一闪，他想了想，笑道：“我啊，想当音乐家，我大学的时候弹得一手好吉它，很风光的。” 他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候，脸上都有几分甜蜜的表情了。 李文琳虚伪说道：“对啊，我看杨大哥真是斯文儒雅，算得上大帅哥一个呢。” “啊，真的吗？” 杨秘书几乎有点得意忘形了，他看了看附近，对着一面玻璃镜子自恋的照看许久，李文琳看在眼里，又是一阵反胃，杨秘书顾影自恋的看了看，感叹道：“老了老了，年轻的时候倒的确是很多人追过的，其实有很多像你这么漂亮的。” 李文琳只得继续装花痴，在那里笑着说道：“杨大哥现在也很帅，我当时刚认识你时，第一眼就想哇，帅哥呢。” 李文琳只觉得她今天脸皮厚如城墙，如果不是和着乔振天在一起久了练出来了，估计这种话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的，好在，对方只是一个小秘书，虽然夸他几句他也不会有非分之想。 杨秘书笑道：“我们朱总很喜欢你呢。” 李文琳在心里一惊，径自在那里笑着，对他道：“杨大哥你不要乱开玩笑。” 杨秘书笑了笑，说道：“我是说真的。” 李文琳心里有点慌乱，只得想办法换话题，她对他道：“杨大哥那么喜欢音乐，为什么后来没有当歌星之类，你唱歌肯定很好吧。” 杨秘书笑了笑，说道：“唉，你以为歌星那么容易当啊，我在酒吧混了一两年，后来混不下去了，现在的老婆，也就是以前的女友逼着我找正式工作，所以我就只能找一个秘书工作，没想到这一干就是十多年，年轻时的梦想全没了，现在脑海里就全是生活琐事，什么房贷啊，什么老婆孩子啊，奶粉钱啊等等，你看，我白头发好多啊。” 杨秘书说着说着就凑近李文琳，偏过头来，让她看他的白头发，他的动作那么亲昵，他的脑袋几乎要挨着李文琳的胸脯了，李文琳微微皱了皱眉头，只得很快的扫了他的头发一眼，根本就没有看清，她说道：“嗯嗯，没有呢，看不出来。” “李小姐真会说好话。” 李文琳笑了笑，杨秘书总算重新站起了，乔振天还在那里办着购买手续，李文琳继续说道：“朱总的工作都是杨大哥帮忙管理的吧，杨大哥，你这么有本事，有没想过自己创业啊。” 杨秘书笑了笑，把眼镜取下来，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团皱缩的卫生纸，好像爱干净的擦了擦，重新戴上去，李文琳看了一眼，马上转开了视线，一个带眼镜的男人当着大众的面摘眼镜，就好像女人当着大家的面脱内衣一样，给人的感觉很不雅。 便是杨秘书脸色很自然很平静，他重新戴好眼镜，扶了一扶，笑道：“我不能创业，我天天是打工的命，我不能当老板。” 李文琳愣了愣。只觉得这个人好像未免也太过自知知明了。 她只得说道：“杨大哥现在也可以继续自己的音乐梦想，我听说现在网络歌手很容易出名的，你长得像齐秦呢。” 杨秘书马上摇了摇头，感叹道：“老了老了，这辈子还什么梦想啊，我早就放弃了，我啊，只要平平安安的活到老，不用失业，顺利供完房子，有生之年，如果还能买辆车子，把女儿养大，我就心满意足啦，李小姐真是年轻啊，只有你们年轻人还天天把梦想挂在嘴边吧。” 李文琳只得说道：“平静的生活其实是最幸福的，梦想只是无聊的人想出来的东西吧。” 她说得很虚伪，觉得对不住自己的良心。无论如何，就是再困难，再老，哪怕白发苍苍那天，如果她的设计才华没有被人认可，她也会继续努力，生命不息，奋斗不止，一生都要为她的设计师的梦想努力。 两个人继续在那里不咸不淡的说着话，李文琳是应付式的，杨秘书却是做为一个中年男人的肺腑之言。 幸好很快的，乔振天就拎着购物袋满面笑容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人还没到杨秘书面前，lv的袋子已经塞了过去：“杨大哥，这是送给嫂子的，小弟的一点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 杨秘书推让着说道：“小乔，你还是留给你女朋友吧，这个太贵了，我受不起，你嫂子就是受穷的命，可当不上阔太太，给她一个古奇她就已经很知足了，lv她可不能要。” 乔振天真接把袋子塞到杨秘书怀里，退后一步，站在李文琳面前，对杨秘书道：“杨大哥，你真是的，我哪来的女朋友啊，我这辈子就是光棍，你给我不是浪费吧，你再不收下你就是为难小弟看不起小弟我了。” 杨秘书只得十分为难的笑笑，看了看李文琳，把包往她那边作势推过去，李文琳跑开了，对他道：“杨大哥，你饶了我吧。” 杨秘书还要说什么，李文琳早跑到远处去了，杨秘书才笑了笑，把lv收下，对他们道：“那我代我老婆谢谢你们了。” 李文琳原想着这样没事了，乔振天也是这么想的，想着我送你将近十万的购物卡，如今又送了一个一万多的女式包，你也要知足了，没想到杨秘书却说道：“你们两位先走吧，我女儿现在没衣服穿了，我要给她去买一些衣服，本来也要打算到商场来的，一直没时间，今天既然来了，我就到婴儿服装区那里去看看。” 乔振天立马说道：“这里的婴幼儿服装区听说不错呢，我也一直想去看看，走，杨大哥陪你一起去看看。” 结果，就是乔振天又为杨秘书不到一岁的小孩买了几套衣服，几桶国外的奶粉，以及一辆三四岁孩子骑的童车！ 花了那么多钱，一直逛到晚上十一点，才把杨秘书送走，杨秘书大包小包满载而归，乔振天替他拎着东西，一直把他送到车上，关上车上的瞬间，杨秘书笑了笑，对乔振天道：“小乔，还是你对我最好，我心里有数的，你要我帮什么，大哥我一定尽全力。” 乔振天笑笑，对他说道：“谢谢杨大哥，真是太谢谢了。” 杨秘书才挥了挥手，笑眯眯的坐上车走了。 李文琳看着远去的车影，就听到乔振天在那里低声咒骂：“妈的，真无耻，小孩一岁不到，你竟然好意思跟我说要买车，说他宝宝好动！” 李文琳正拿着铅笔在文件夹里记录着什么。 乔振天看了看她，对她道：“文琳，在写什么呢？” 李文琳一边记载，一边笑道：“你们吃饭聊天的过程中，我插不上嘴嘛，所以就只能想工作的事情，想着广兴的那个酒店要如何设计，刚才当着杨秘书的面我不好记录，现在赶快把设计灵感记录下来，怕到时忘了。” “哦，给我看看。” 乔振天有点吃惊。李文琳递过图纸，乔振天描了一眼，见她画的上面，标记着“酒店客房标准。” 乔振天笑了笑，内心又是欣赏又是感动，任何时候，他都喜欢用心工作的人，李文琳在设计这一块真是相当的敬业，他笑着把图纸还给了李文琳，对她说道：“文琳，你平时都这样吗？” 李文琳笑着接过图纸，放在文件夹里夹好，对他说道：“对于我来说，平时就是这样的，我多年的习惯。因为有时候想法稍纵及逝的，对了，我有时候身边没有带图纸和铅笔，我就记在手机里的存档文件夹里，把设计的灵感用文字表示出来，不过最好的记录方式，就是把想象中的图纸大概画出来，有时候文字记忆也会丢失当时的灵感。” 李文琳细心的说了一大堆，乔振天不住的点头，李文琳对于设计简直就是狂热的执着，一心一意的爱着。 乔振天开玩笑道：“我估计，在你心目中，设计是第一位，你们家小凯是第二位吧。” 李文琳微微红了脸，对他道：“都是第一位，不一样的有什么可比性。一个是事业，一个是爱情。” 乔振天哈哈一笑，对她道：“文琳，敬业是好事，你以后在设计这一块肯定会有出息的，我欣赏你这样的人，只有对事业有狂热的爱，这样，在困难面前，才会坚持，才会执着，我跟你讲，一个人啊，有天赋不稀奇，因为中国人太多了，有天赋的人也多，最重要的要爱，爱你所做的工作，把它当作事业去奋斗，这样因为带着狂热的爱，所以会一直坚持下去，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会坚持到底，只有坚持才会成功。” 李文琳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太好了，我也梦想着有一天成为设计大师呢。” 乔振天肯定道：“一定会的。” 李文琳也笑出声来，看了乔振天一眼，对他道：“这个杨秘书也太无耻了，我还第一次碰到这种直接开口要钱的人。” 乔振天苦笑一下，对她说道：“文琳，我见到比这更惨的，还只是第一次见面，对方就说，这个单，我要拿千分之三的回扣！呵呵，你现在知道了吧。” 乔振天抹了一把脸，很是沧桑。 李文琳看了看他，对他道：“老乔，做业务好像很辛苦。” 乔振天在低头理着那些购物的发票，他忙得头也不抬，低头对李文琳说道：“是啊，做业务就是成天给人装孙子，我看到一个五十岁做业务的，对着一个二十出头的部门经理自然小姜。可怜吧。” 李文琳看到他的手上一大堆白花花的票据，乔振天睁大着眼睛在那里小心翼翼的整理着，李文琳对他关心的问道：“这些花出去的钱，公司会报吗？” “报，运气好能报吗，运气不好你等着自掏腰包吧。” “那你还那么大手大脚的给这些人花钱，我看你平时挺省的啊。” “那有什么办法，你没看到人家明着要啊，如果我们不给得比别人更多，他就帮别人去了啊，这个秘书，看到我们都是找他，就提高了自身的价码。” 李文琳便明白过来，对他道：“小鬼难缠么。” 乔振天倒笑了起来，说道：“嗯，算是吧。呵呵。不过，文琳，在杨秘书身上花出去的钱值得的，有他的帮助，我们可以干掉几乎所有的对手。” “真的么。” “嗯，他是下蛆的最好人选嘛。” “想要他去恶心别人，我想他首先就把我们恶心了一把。” 李文琳皱皱眉头。 乔振天倒是想起来了，他看她一眼，对她说道：“文琳，我一定要对你说一件事，你以后出来见业主，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心情写在脸上，明白吗，如果让业主看到了，我们做的一切就全白做了。”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这个我知道了，你不要当我是三岁小孩。” 乔振天笑了笑，把那些发票小心翼翼的收在钱包里，对她说道：“你今天的表现虽然没有出什么大错，可是也还是有问题的，你以后要做到更好。” “知道了。” 乔振天才放心的笑了笑，把那些发票细心的放在了口袋里，放好了还用手摸了一摸。李文琳笑道：“不是说不能报么，你还那么小心的收起来做什么？” “也许能向公司报销呢，这可是一大笔钱啊。” 李文琳笑了笑，乔振天也摸着脑袋笑了笑，说道：“改不了，从小的毛病，我们农村出来的孩子总是很节俭的。” 李文琳叮嘱他道：“你都看仔细了吧，特别是那张lv的发票。你千万不能丢了。” 乔振天愣了愣，一拍脑袋，说道：“唉呀，好像真的没有。” “快找找。” 乔振天便把那些发票再重新一张一张掏出来，在那里仔仔细细的查看着，李文琳原本想帮他查看的，没想到他根本不需要她的帮忙，很快的检查完，就紧张的对李文琳说道：“不见了，我要回商场去找找。” 李文琳听到这话，看到他那么紧张，立马对他说道：“我陪你去，路上也小心看着，也许掉在刚才走的地面上了。” 乔振天想着也是，两个人一路低头寻找，一直走到商场，一路上没有找到，乔振天努力回想，最后说道：“好像是柜台小姐没有给我，我去找找。” 他转身就往三楼走去，李文琳在他后面喊道：“lv在二楼啊。” 乔振天已经不见了人影，无奈，李文琳只得在lv的专柜等着他，不到一会，乔振天就欢天喜地的走过来，对她道：“找到了，文琳，走。” 李文琳吃惊了，对他道：“不是lv的那张吗？” “不是啊，是小孩衣服的那张。” “多少钱？” “三百多块。” 李文琳不由呆了呆，停住了脚步，她看到乔振天一路那么紧张，以为是lv的收据丢了，没想到不过是三百多块的童装，三百多块的童装他也要报，而且票据丢了那么紧张，李文琳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他们刚才找那张丢失的票据几乎找了一个小时。只是为了三百块钱？ 虽然她李文琳自认为不乱花钱，可是几百块钱如果丢了也就算了，更何况乔振天这种做到经理级别的，你对业主出手那么大方，原来却这么舍不得钱。 乔振天走了几步，发现李文琳没有跟在她的身边，他回过头来，对李文琳说道：“文琳，走啊，回去。” 李文琳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跟上乔振天的步子，她想了想，对他道：“老乔，给业主红包的时候，你心里很难过吧。” “岂止是难过，简直是在滴血，特别是事后发现公司不给报的时候，我会心疼很久，好几个月有时都缓不过神来，这次广兴的单子如果没作成，公司要是倒了的话，我估计也要破产了，虽然本来也没什么钱。” 李文琳听到他前面说的话，突然就笑了，他经常在外面跑，为了作成单就不得不讨好业主，所以不得不时时刻刻给业主买东西送红包，那乔振天岂不是经常在滴血。 她说道：“那你岂不是经常心疼老半天。” “嗯，不过也要高兴快乐的时候啊，比如做成一个大单，一个很大的提成也够我开心很久。” 李文琳想着也是，她看了乔振天一眼，他今天穿着白衬衫，黑皮鞋，这些都是公司发的工作服，李文琳才想起来，好像除了工作服乔振天没有穿过别的衣服，是的，他一直都那么节俭的，只是她一直不知道，没有了解他。 乔振天看她一眼，笑了笑，对李文琳解释道：“文琳，我是农村出来的，从小吃苦，知道钱的重要性，没钱真是难死英雄汗啊，我记得我刚出来打工时，那时候身上钱快用完了，过年要回家，我买一张火车票的钱都不够，没有钱怎么办，只能逃票，可是运气不好，坐车坐到一半，被列车员查出来了，我百般央求，请求他不要让我下车，他就是不肯，硬是在一个小站把我赶了下来，我在那个陌生的地方，想尽了一切办法，最后才弄得一点钱，回了家。” 乔振天抹了一把脸，笑了笑，说道：“不说了。不说了，天晚了，回去吧。” 李文琳笑了笑，对他真心说道：“节约是美德。” 乔振天笑了笑，点点头。 两个人在街边拦车，因为太晚了难得等到公车了，李文琳便只好拦出租车，她快要上车时，乔振天突然叫住了她，李文琳回头看他，乔振天红着脸走到她面前，对她说道：“文琳，借我一块钱我坐公车回家，今天把身上所有的钱都花掉了。” 李文琳不由一阵难过，想着乔振天其实也不容易，她拿出十块钱，对他道：“够了吗？” 乔振天点点头，对她笑道：“够了够了，我明天还你。” ------------ 第七十九章 菜鸟也本事 更新时间：2009-07-12 （七十九） 李文琳现在忙着画图纸。 为了把华龙大酒店的整套图纸画出来，她以及手下的三四个绘图员是没日没夜的对着电脑赶图，因为李文林要求高，所以手下的绘图员通常只是把画出的施工图加成成效果图，也就是说，大部分画图纸的工作仍然由李文琳来完成。 李文琳现在天天加班天晚上十二点，通常她到家的时候，叶小凯已经睡下了，李文琳一般到了家里，半闭着眼睛洗了澡，挨着床就立马睡下了。 整整将近十天，和叶小凯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叶小凯现在没工作，李文琳早上上班的时候，他还在睡眠中，晚上李文琳回来太晚，他已经睡下，两个人最多深夜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会返身把对方抱住，或者挨得紧一点，那一个时间，会感觉到温暖。 其它时候，两个人没有任何交流，而且他们早就过了热恋阶段，平时没有事，是不会打电话的，叶小凯有时想打电话给李文琳，表示一下关心，但是又担心她太忙了，每次看到她回来那么累极想睡觉的样子，什么话到了嘴边，他也不能说出来了。 有时候叶小凯会她发一条关心的短信，李文琳太忙了，连看短信的时间也没有，有时很晚才收到，刚想回条短信过去，上头又通知有事做。 所以李文琳最近和叶小凯基本上虽然天天看得到，但是两个人在感情上没有什么交流。 她不断的安慰自己，这种没天没夜的画图的日子不会永远过下去，只要把图纸画好了，过了广兴的常务副总朱总那一关，那么，这个单也算基本上拿下来了。 第一批图纸画出来的那天，李文琳对着那厚厚一摞的图纸，打电话给乔振天，告诉他图纸她画好了，乔振天笑着说好，安排和朱总见面。 只是没想到，见面看图的时候，乔振天又一次很识时务的中途退场了，只留下李文琳一个单独面对着朱杰，李文琳发现乔振天已经不在身边时很恼火，想他怎么是这样一个人。 朱杰笑了笑，把原本正看着的图纸放在一边，对她说道：“乔经理很会做人啊，他有事，跟我说了他先走了。” 李文琳也不想多作停留，对朱杰说道：“朱总，图纸你看看，如果有问题，我照您的意思改，如果没问题，那么，接下来我们可以签合同了。” 她有点性急，而且把“你”改成“您”让朱杰很不爽，他淡淡笑了笑，看向李文琳，李文琳今天穿着月白色的连衣裙，让她看起来又清纯又成熟，朱杰笑了笑，淡淡道：“你们公司的乔经理很懂事嘛。” 李文琳不吭声，知道这个朱总又要旧话重提了，自从在他们酒店的毛坯房里把所有的数据都量完后，这半个月，李文琳一直忙着在画图，朱总也没有打电话找她，她几乎把这件事差点忘了，只是如今，重新站在朱杰面前，她才知道，她没有忘，这个朱总也没有忘，人家也在踮记着呢。 “文琳，这半个月的时候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这个人，不喜欢强迫别人，强扭的瓜不填，做生意也是这样，要心甘情愿才能合作愉快。” 李文琳不吭声，心里却恨恨道，拿着生意来逼别人，这不是强迫是什么呢。 朱杰却笑了笑，说道：“你不会以为我会把这事忘了吧，我对你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呢。” 朱总站了起来，走到李文琳面前，李文琳浑身警觉起来，她看向朱总，又匆匆低下头去。 朱总并没有动手动脚，他只是笑了笑，说道：“我没有看到兔子是不会撒膺的，我知道你还有你们乔经理想得到什么，我想就是因为你们太想得到了，所以你才会继续站在这里吧。” 朱杰把话说得很明白。 李文琳想不明白了，她想了朱太太，她试着说道：“朱总，你太太呢，我怕她知道会对付我。” 朱杰笑了笑，说道：“那你放心，我喜欢你，自然会好好安排。” 看到她问起今后的具体生活，朱杰有些高兴，以为她之所以不答应，是因为他是已婚之人，所以对李文琳态度也缓和起来，没有刚才那样又是威胁又是强迫的冷漠了。 李文琳慢慢说道：“你太太要是知道了怎么办，会不会影响到你。” 朱杰笑了笑，说道：“你真是想得多。” 李文琳对他道：“你和你太太不相爱吗，据我听到的，你太太很漂亮啊。比我漂亮多了。” 朱杰笑了笑，说道：“你们是不一样的美。” 李文琳原本想拿出朱太太，让这个朱总收敛一点的，没想到他引发了他的谈兴，他滔滔不绝，开始和她讲述他和她太太的感情，字里行间，对她太太全是溢美之词，尽是骄傲。 李文琳就想不明白了，她鼓起勇气对他道：“朱总，你好像很爱你太太，你不怕伤她的心吗？” 朱杰挥了挥手，说道：“你操心得真多，管好你自个就行了，我和她在一起久了是亲情，与你无关的。没有你，我照样会有别的女人。” 李文琳便无计可施，无话可说了。 朱杰却不放过她，对她道：“文琳，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这样拖下去，于我是无所谓，于你们可能不利。我要对上面负责，上面催下来，到时候我就把这个单交给别人了。” 李文琳无奈，只得低声说道：“朱总，我再考虑一下。请给我时间。” 她现在变得圆滑了，知道迂回曲折，因为正面把业主得罪，没有半点好处。 朱杰笑笑，很满意。 李文琳总算松了一口气，看到时间也差不多了，她想回去了，便指了指那些图纸，对朱杰说道：“朱总，这些图纸能合格吗？” 朱总看都没看，直接给了她，对她道：“不合格。” 李文琳有点气恼，对他辩驳道：“你根本没认真看。” 朱杰笑了笑，索性承认，对她道：“我就是没认真看，你什么时候答应我了，我自然会认真看，你回去再重新画一遍吧。” 李文琳无奈，心里想道，你都没看，我为什么要画？ 朱杰却笑道：“文琳，你回去必须重新画一遍，因为你们乔经理还有你们上头问起来，我肯定只会说你图纸不合格，要再画。” 李文琳哑言，心里叫苦不迭。 她把图纸收拾好，抱在怀里一大摞，她低声道：“那我再修改一下，过一阵子再来给你看。” 朱杰笑了笑，对她道：“要重新画，我翻着看了的，如果你偷懒应付我，我会知道的，你必须重新画，这是我的命令，我要看你的诚意。” 他报复她，报复她的应付和虚假。 李文琳无奈，不吭声的回了公司，回了公司，自然又是重新开始画，绘图员王诚诚一千个一万个不理解，拿着图纸走到李文琳身边，对她说道：“文琳姐，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图纸，为什么还要重新画。” 李文琳心知肚明，然而在手下面前，她也只能虚伪的说：“每个业主都有他们自己的装修理念，我们做设计的不可能一开始就理解他们的想法，所以图纸改来改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王诚诚点点头，说道：“这么好的图纸还不满意，这业主有没有审美能力啊。” 李文琳笑笑，对他道：“好了，开始画图吧。” 王诚诚立马说是，李文琳便开始对着电脑，重新开始画图，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王诚诚走到她面前，对她说道：“文琳姐，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李文琳愣了愣，从电脑前抬起头来，这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她才想起她没有给叶小凯打电话，只得马上拿出手机，手机上有着叶小凯的电话和短信（为了不被人打搅，她手机调了静音）上面还有许多叶小凯的短信，大同小异的“天晚了，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去接你。” 短信一共发了十多条，感觉到他的紧张和不安，李文琳想打电话回去，又想到这么晚了，他肯定睡了，所以只得改发短信：“我在加班，今天不回去了。” 原以为他睡了，没想到他回短信过来：“好的。” 李文琳倒是征了一征，本想打电话和他聊两句的，但是看到王诚诚等在一旁已经等了一阵，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李文琳无奈，只得把手机放在一边，对他道：“什么事，小王？” 王诚诚看了四周，现在是深夜。除了他和李文琳两个，还有其它两个李文琳手下的绘图员，设计师没有其它人了，同事虽然经常加班，可是像这样加到整整一夜的也很少见。 王诚诚心里安稳了，他轻声说道：“文琳姐，我拉到一个业主了，我能不能自己负责这个单。” 李文琳倒是吃了一惊，她看他一眼，要知道几乎没有绘图员能够拉到业主，因为首先一点，他们不是设计师，连个名号都没有，再说了绘图员一般没有设计师带着不能独自完成一套图，再说了，就算他们能完成，有几个业主能相信的，所以绘图员一般不可能拉到单。 李文琳看着王诚诚，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王诚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对李文琳说道：“文琳姐，我从网上找到的业主，我去了一个装修论坛，我发了帖。” 李文琳点点头，想着这也是一个办法，她对他说道：“问题是事情谈下来了吗？” “谈下来了，业主嚷着要和我签合同了，我想只要我愿意是没问题的。“ 王诚诚说到这份上，倒是让李文琳很吃了一惊。 她说道：“你的图纸呢，你给业主画了图吗，平面图，施工图都画好了吗？“ 王诚诚笑了笑，说道：“画好了，画了好几套，就是前阵子你没有让我们做事的时候，我就自己的事做了，结果那个业主很满意我的设计，他说我基本上是按他的想法来的，他就是想把房子装修成那个样子，文琳姐，我们做设计不就是为了让每个人都住在自己喜欢的房子里吗？为业主着想，是我们设计师的基本职责。”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那也就是你，没有人带你，你也可以独立完成整套图纸了。” 她用欣赏的眼光看着王诚诚，王诚诚在她的注视下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他微微红起了脸。李文琳对他道：“好好努力，你的前程不可限量。” “真的呀，文琳姐？” 王诚诚欣喜若狂，自己得到李文琳这样的肯定，真是让他非常的欣喜，他脸红红的，不安的搓着两只手，眼里发出异常的光彩，那样子，十分的可爱。 李文琳见他那么激动，倒是担心自己刚才说了大话，她笑了笑，说道：“那你把你画的图给我看看，我再给你评估一下。” “遵命！” 王诚诚双脚合并，站在立正姿势，“啪”的给李文琳行了一个礼，然后满面笑容的去拿图纸了，图纸很快拿来了，李文琳认真的看完，再次确认自己对他的夸奖没有过份。 她说道：“我没有乱夸你，你在设计这一块的确是有天赋，好好加油吧。” 王诚诚乐开了花，笑着对李文琳说道：“文琳姐为什么这么说啊？” 王诚诚对她如此信任，如此不见外，让李文琳也很感动，这样的上下级关系，这样的同事关系，实在是让人很温暖，只可惜，这种关系比较少见，太少见了。 李文琳笑了笑，把他的设计图纸交给了他，对他道：“一般，绘图员的时候能够独自的出整套图纸的很少见，你做到了，所以我才那样夸你。” 王诚诚接过图纸，心里激动万分，李文琳打算继续画图，王诚诚却没有走开，好像还有问题要问，李文琳只能等在那里。 王诚诚鼓起勇气对李文琳说道：“文琳姐，你现在是我的师傅，按理说，我拉到的单子应该由你负责，文琳姐，如果你负责这个单子，我会很高兴的。” 李文琳笑了笑，想起她现在到处都是工作，广兴的图纸已经让她恨不得有分身术了，她笑道：“我不是你的师傅，我不需要，我现在忙着哩。” 王诚诚笑了笑，对她说道：“那文琳姐，我就自个负责了，我明天报到总监那去。” 李文琳点点头，王诚诚说道：“文琳姐，你真好，我实在太想自己独自完成一个单了，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师傅。” 王诚诚再次提到师傅这个词，李文琳突然想到了阳天，阳天才是王诚诚的师傅，他以后如果想转正，阳天要给他考核意见的，阳天的意见很重要，会直接影响到他转正，李文琳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 她对他道：“小王，我不是你的师傅，阳天才是你的师傅，你一开始是由他负责带你的，你现在在我手下，只是我太忙了，公司才把你调过来的，等忙完了这半个月，你还是要回到他身边去。” 李文琳语重心长，把真相说出来。 王诚诚皱起了眉头。 李文琳对他道：“你以后如果想留在狮豪，想转正的话，阳天的考核意见对你很重要。” “难道你不能给我考核意见吗？” 王诚诚不服气。 李文琳笑了笑，在这个时候，王诚诚特别像个孩子，她说道：“嗯，我也会给你意见，但是我的意见没有阳天的重要，我排在他的后面，所以――――――你明白吗？” 有些事情不能说得太透，但是她想，王诚诚应该明白了。 果然，王诚诚看了一眼手中的图纸，对她说道：“可我不想交给他，他画图水平还没我好。别人说他人品不好，拿身体换单，那还是男人吗？” 李文琳微微皱起眉头，对他说道：“你好好考虑吧，我只是告诉你实际情况，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决定，别人最多给你意见。” 她在心里摇了摇头，想起新人不服调教，老人难做，到时候阳天暴怒起来，估计还要怀恨到她头上。 李文琳不想多想，广兴的图纸重要，她继续在电脑上头也不抬的画图。 ------------ 第八十章 又有了一个业主 更新时间：2009-07-13 （八十）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离奇，当你一心盼望着时，它不会出现，当你不再想时，它就会出现了。 李文琳现在忙着广兴的图纸，所有的精力时间都放在上面了，广兴的常务副总在报复她，一次次要她重新画图。 李文琳问乔振天怎么处理，乔振天对她道：“还能怎么处理，你就答应他，重新画图纸好了，与此同时，你和朱太太多联系一下，和她加深感情，发展成好姐妹那种，这样，到了最后的时候，她才能够帮你。” 乔振天知道现在想要朱太太帮忙，火候还不够，他需要给时间给李文琳和朱太太，让她们两个尽快熟悉起来。 李文琳也是聪明之人，立马明白了乔振天的意思，她照他的吩咐去做，每天总会抽个时间给朱太太发发短信打打电话，周末的时候，或者晚边的时候，就约她出来一起逛逛街吃吃饭，两个人很聊得来，感情迅速升温。 看着朱太太快乐的样子，李文琳可以肯定朱杰没有把他们的事情告诉朱太太，否则朱太太不会对她这么好，与此同时，朱太太肯定也完全信任了她，没有向朱杰打听她的半点消息，这一点，让李文琳很放松也很感动。 和朱太太相处久了，她是慢慢的喜欢和欣赏这个女人了，这个女人不但漂亮，有钱，而且有品味有涵养，李文琳和她说起自身，说她有个男友，大学时就认识了，现在在一起快五年了，两个人感情很好，只是没有钱，还在广州飘着。 朱太太并没有因此看不起她，还安慰她，对她道：“只有两个人有感情，再大的苦也不用怕，再说了，好男人是潜力股，在他困难的时候和他患难与共，富贵的时候他就不会忘了你。” 然后她滔滔不绝的讲起当年是如何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嫁给一无所有的朱杰的，以及描朱杰现在的成就，让她感到很风光很自豪。当然的选择是多么英明。 李文琳自然不忍心也不能够说出真相，让她伤心。 两个人继续处着，李文琳知道，有一天，在不久的将来，她和她再熟络一点，她就可以向她请求帮助了，或者是利用她达到她的目的。 除了和朱太太联系，李文琳几乎断去了其它一切外交，她经常在办公间画图，回家时，就是挨着床边睡下，和着叶小凯的交流越来越少。 这一天，她又是在办公室打算通宵画图，快到晚上十点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她接起来，以为是小凯的，没想到却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是李小姐吗？” 李文琳愣了愣，她礼貌的道：“请问你是――――” 那边客气的介绍，“我是鑫天公司的负责人，李小姐，我在网上搜到你们公司的网站，想请你给我做装修，我打算在广州开公司，现在写字楼都租好了，但是写字楼要重新装修，想请你过来看一下。” 李文琳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有业主主动来找她装修，她想着哪来的经济危机啊，现在都有人跑到广州来开公司呢。 她笑了笑，说道：“先生贵姓？” “我姓任，单名一个卓字。” “嗯，任先生，我现在手上负责一个公装的单子，我有点忙不过来，这样吧，我给你介绍其它设计师。” 她想起张莉莉，李文琳并不知道马畅把他的一个单给了张莉莉。 “不了，不用了，李小姐，我想请你给我设计，如果你现在忙不过来，那我明天再打给你。” 那边把电话挂了，李文琳摇头笑笑，心想这事情真好笑啊，她焦急的盼着业主辛苦寻找着业主时，没有一个业主，如今呢，不指望了，只想守着一个单把它做好时，业主却自动找上门来了。 李文琳抱着这样的想法放了一晚上的图，到了凌晨五点她才收了工，也只是倚在办公桌小睡了一会，到了九点钟，又去卫生间洗了一个冷水脸，吃过早餐，继续画图纸。 朱杰的报复太过份了，他报复她的不听话，让她把所有的图纸重新画一遍，这样的惩罚如果不是设计这一行内的人是不会明白有多严重的，如果换了张莉莉或者别的设计师，明知不是图纸的问题，大概就会应付了事，但是李文琳又是那种严谨的人，她想着多画几套图纸也是好的，现在他不会认真看，以后总有一天，他会认真看的，到时候把几套不同风格的图纸都摆在他面前，让他一一过目，那时候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李文琳就是抱着这样敬业的想法和态度，玩命的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放到图纸上去了。 吃早餐的时候，张莉莉坐在她对面，没有吭声，李文琳想起昨天业主打来的电话，那个业主声音很好听，他说过他今天还会打过来的。 李文琳看了看张莉莉，对她道：“莉莉？” 张莉莉抬起头来，看到李文琳向她打招呼，便笑了笑，说道：“什么事？” 自从马畅帮助她之后，和马畅成为朋友之后，张莉莉变了一些，这也是因为马畅让她改变的。 “莉莉，刘太太那个单子最后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完了。” 张莉莉双手一摊，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文琳对她道：“我给你介绍一个业主。“ “真的。” “嗯，不过现在也不能确定，昨天有业主给我打电话，要我给他做装修，我估计忙不过来。” 张莉莉欣喜若狂，立马对李文琳充满了感激，对她说道：“那实在太感谢了。” 她想着她要是又有了一人业主，她就可以不要马畅那个单子了。 看到张莉莉那么开心，李文琳突然意识到她可能话说得太早了，她只得说道：”莉莉，我只是说说，成不成还要看后面，也不知那个业主还会不会来找我，我到时一定向他推荐你。” 张莉莉感觉到李文琳的真心，她笑笑，点点头，再次说谢。 吃完早餐，李文琳继续忙着画图。 在上午十点左右，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李文琳拿起来一看，又是昨天那个号码，张莉莉正在期待的看着她，李文琳冲她笑了笑，接起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声音：“李小姐，我今天到你公司了，你在公司吗，我马上过来。” 李文琳立马说：“在，好。” 刚挂了电话，设计部就走进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俊逸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夹克和仔裤，显得年轻休闲。 李文琳一时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给自己的打电话的业主，对方太年轻了，她想着有这么年轻就开公司的业主吗？ 那业主却认出了她，朝她点点头，径直走到她面前。 “是李小姐吧，你好，我是任卓。” 对方掏出名片。 李文琳连忙点头，接过他的名片，手里还拿着画图铅笔。 果然是昨天的那个业主，现在在广州开了一家公司，叫什么“金天橡胶皮带有限公司。” 业主笑笑，说道：“我运气真好，第一次来就找到你。” 李文琳请他到会客厅里坐了，又去给他倒了茶水，站在一旁对他道：“我最近在公司画图，没有出去，所以你一来就找到我了。” 她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画图铅笔。 任卓笑了笑，拿出一张图纸，对她道：“李小姐，这是我写字楼的平面图，我带来了，我想请你帮我设计，我知道要带平面图的。” 他温和的冲她笑了笑，把平面图递过来了，李文琳倒是没有想到，这样主动聪明细心的业主她倒是第一次碰到。 她接过图纸。看了一眼，对他道：“任先生，你大概需要在什么时候完工？” 李文琳想着如果不急的话，倒是有可能。 没想到，任卓会说道：“越快越好，我公司等着开张呢，现在在招人。” 李文琳就知道无论如何自己是帮不上忙了，她摊了摊手，对他歉意的笑了笑，说道：“任先生，我真的没时间，实在是对不起，谢谢你看重，只是我手上还有一个装修单子没有完成，我现在在给它画图，天天加班，你看――-” 她扬了扬手中画图铅笔，对他笑道：“任先生，这样吧，我给你介绍我们公司的其它设计师，他们比我还要优秀的，相信一定能够让你满意。” 李文琳转过身，朝着等在外面一直在关注着的张莉莉招了招手，张莉莉立马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 李文琳十分热情的向业主介绍了张莉莉，任卓礼貌的和张莉莉寒喧了，张莉莉也递交了自己的名片，李文琳看到没自己什么事了，便走了出去，继续画她的图纸。 她太专注了，最后那个业主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 中午休息的时候，看到张莉莉坐在对面，便想起上午的事，对她问道：“怎么样，莉莉？” 张莉莉笑笑，说道：“不知道，他说他回去考虑一下，我感觉没戏。” 张莉莉感觉任卓是冲着李文琳来的，对她不感兴趣。 李文林鼓励她，对她道：“你发挥出你的特长，多打打电话，应该没问题的，我听说他很想马上装修成功。” 张莉莉点点头，知道李文琳是真心为她着想，心里不由有几分感动，想起自己以前为了利益那样对付她，是有点过份了，她真诚的说道：“嗯，我会的，谢谢你，文琳。” 李文琳笑笑，对她说道：“你太客气了。” 张莉莉道：“文琳，你那个广兴的单怎么样了？” 李文琳当然不能说真话，叹口气，摇了摇头官方的道：“业主嫌我的图画得不合他的理想，我要重新画图，这些天，天天加班画图纸。”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只可惜我画图不如你，否则一定帮你。” 李文琳笑，对她道：“谢谢。” ------------ 第八十一章 为什么这么难 更新时间：2009-07-14 （八十一） 在这样的非常时刻，有一个业主不容易，张莉莉并不想要马畅的单，所以虽然和任卓是第一次见面，只是客气的和她聊了几句，之后却没有联系她。 张莉莉等了两天，任卓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她有点沉不住气了，主动给任卓打电话过去，询问他装修的事情，第一次打过去时，任卓接了，客气的对她说现在很忙。言下之意，就是他现在没有时间接电话，张莉莉和业主打交道多年，当然知道是人家没那打算，甚至不想和她多说半句话。 张莉莉无法，只得挂了电话。 接着又沉默了两天，马畅有一天走到她面前，对她道：“莉莉，我给你介绍一下业主，时间不能耽搁了。” 马畅比她还要着急，张莉莉抬头看一眼他，见到他的眼里都是关心和真诚，正因为这份真情，她反倒更不想要他这个业主了，如果是以前，两个人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仅限于同在一个公司，见面打打招呼的那种，那么，为了在这个公司工作下去，为了赚到钱，她想尽办法千方百计抢他的单都可以，她的良心不会有半丝不安，因为她以前就是这样做的。 但是现在她却做不到了，马畅主动介绍给业主给她，张莉莉都不想要，因为她知道，她得到了这个业主，保住了工作，马畅要损失一大笔收入，这笔收入不是几百几千，是用万来计算的。 这付人情太厚重了，她不能轻易的接下，更何况，马畅现在对她这么好，越是对她好的人，她越不能陷人家于不利，所以她看着马畅，却不说话。 马畅在一旁等着，见张莉莉一直不说话，不由急了，他对她道：“莉莉，今天晚上怎么样，我们一起吃个饭，我把业主介绍给你认识，业主那边在催我呢，三个月也马上就要过去了。” 张莉莉只得笑了笑，对他道：“马畅，我再好好想想，以后吧。” 马畅就闹不明白了，直接对她道：“你还要想什么？” 张莉莉笑了笑，只得另外找了一个借口，言不由心的对他道：“我这两天太忙了，腾不出时间来。” 马畅看她一眼，他当然知道她现在无所事事，他明白过来，她只是不想要他的业主罢了，他把两只手叉在腰间，低下头想了一想，对她道：“莉莉，我真的――――” “马畅，我要出去见一个业主，我先走了，什么事回来再说――” 张莉莉截断他的话，拿起手袋匆匆出了门，马畅呆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张莉莉到底怎么想的，她现在不是非常的需要一个业主吗，为什么到现在，他主动把业主介绍给她，她却不肯接受呢，一点都不像她从前逢单就抢的为人。 张莉莉是去的任卓去了，上次见面，李文琳给她介绍业主的时候，李文琳把任卓的名片给了她，她走出公司，在街头站着，从手袋里找出任卓的名片，仔细看了看，辩明了方向，就坐上公交，向任卓的公司走去。 任卓没有在公司，写字楼里有几个人，在那里忙着安装电脑，电脑从硬纸箱里帮出来，房间外面，他们公司金底红字的招牌在阳光下闪亮着。 张莉莉走上前去，向一个人打听任卓，那个人摇了摇头，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女人走了出来，对张莉莉道：“小姐，你有什么事。” 张莉莉立马笑容可掬，对她道：“我找任卓，任老板。” 那小姐看她一眼，告诉她任卓不在，张莉莉问什么时候回来，那女的说，不知道。说完就转身走了。 幸好张莉莉是那种很有毅力的人，她坚持等在他们公司，想着任卓总会回来的，这样的事，她以前经常坐，有时候为了拉到一个业主，她会缠着那个业主几个月，直到业主被她的坚持打动，最后把单交给她，她在公司有一个外号，叫做“天缠功”就是天天缠着客户，并非浪得虚名。 张莉莉在任卓公司外面等了三天。 每天都是从上班时间等到晚上十一点，其间，马畅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约她去见业主，她只说有事。 到了第四天，马畅从李文琳那里听说了，知道她是去找业主去了，便顺着打听来的地址找到了任卓所在的公司，张莉莉等在外面，她已经站了三四个小时，两腿酸麻不已，外面的太阳很大，空气很热，写字楼的走廊是没有多么凉快的，汗水从她的脸上身上流下来，她俯下身，双手摸着已经酸痛的双脚，马畅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 “莉莉，我们走。” 他拉起她的手，带她往外面走。 张莉莉停住了，手接触瞬间，男人的温暖和力量通过他的大手传了过来，让张莉莉心里一跳，她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和男人接触过了，这种触电的感觉仿佛已经十多年没有过类似经验。 她红着脸挣脱开他的手，退在一旁，心里狂跳不已。 马畅愣了愣，回过身来，对她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在这里等业主，就算等来了又怎么样，他真想把装修交给你，也来不及了，莉莉，我说过我把我的业主介绍给你，你为什么不和业主见面，天天在这里等着，我真是不明白，不点不像你平时的为人。” 马畅双手叉着腰，困惑的看着她。 张莉莉的心慢慢平静，脸上的红晕也渐渐退去，她抬起头来，装作平静的看着马畅迷惑不解的脸，想着他真是一个粗心眼的男人，一点都不知道她刚才的心事。 马畅又走上前来，对她说道：“跟我走吧。” 张莉莉又摇了摇头，退后一步，对他道：“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业主。” 马畅对她道：“明明有一个单马上可以签合同了，你不要，非要在这里辛苦的指望一个还在云端里飞来飞去的？” 张莉莉笑了笑，心想，我何尝不知道任老板这个单不渺茫，马畅，你真是笨死了。 张莉莉站在那里不吭声。 片刻的沉默后，马畅突然明白过来，心里先是吃惊然后是欣喜最后是感动。 他看她一眼，张莉莉也在平静的看着他，他笑了笑，对她温和的道：“莉莉，你是在为我着想吗？” 张莉莉没有吭声，心想，他终于明白了，还好，不算太笨。 马畅笑了笑，对她道：“莉莉，你为我看着，就去和我见那个业主，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最开心的事就是看着你保住这份工作，我们能够一起度过这次经济危机，等到过了这个经济危机，我们就想辞职就可以辞职，好不好。” 他停住了，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到时我们不做同事，做朋友，做同事，这样的开始太让人难堪了，一点也浪漫不起来。” 张莉莉只是笑了笑，对他道：“马畅，谢谢你，但是我不能这么做，我一定能够保住这份工作的，你也不容易，我不能收受这么厚重的礼物。” 马畅还想说什么，这时候，张莉莉看到任卓从车上下来了，隔着写字楼的蓝色玻璃窗可以看到下面，任卓开的是一辆尼桑天簌，他正从天上上来，往公司走来。 张莉莉心里涌现希望，激动的对马畅道：“业主回来了，马畅，我没时间和你聊了，我现在找业主去。” 她立马转过身，跑到了他们公司门口，在那里等着任卓。 马畅无奈，但还是不放心，决心等在一旁，看着张莉莉能不能拿下这个单。 任卓很快就坐电梯上来了，看到任卓的身影，张莉莉马上迎了上去，热情的招呼了一声“任老板，你好。“ 任卓的脚步停了下来，看到她，很是吃惊，他说道：“你是？” 他已经忘了她是谁了，还说张莉莉早见惯了这种场面，她笑着主动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狮豪家装公司的设计师，我叫张莉莉。” 她麻利的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任卓抬了抬头，作出想起来的样子，但是他没有接她的名片，他说道“张小姐是吗，对不起，我不能让你给我装修，我是在网上看到了你们公司李小姐的设计，她以前的设计作品我都看过，我就是想找一个那样的设计师，张小姐，你不太适合我们公司，下次有机会合作吧。” 任卓把话说完，冲她点点头，绕过她的身边走进了公司。 张莉莉回过刘来，转身对着他的背影道：“任老板，我可以帮你设计啊，如果你喜欢李小姐的图纸，她可以帮我设计的。” 任卓愣了愣，回过身来，对她道：“那不是抄袭吗？” 他的语气里有不悦。 张莉莉后悔心急说错了话，对他解释道：“我们是同事，同事之间帮忙画图是正常的，互相帮助，有时我也帮她。” “那我为什么不找她，要找你呢，我只是想要她的设计。” “她现在很忙，在接一个大单。” “没关系，我可以等。” 任卓认定了李文琳，不给张莉莉任何机会。 “张小姐，以后不要来了，我听我公司的前台说了，说你天天守在这里，我是很理智的人，我看重的是设计，所以以后请不要来了，没用的。” 任卓最后语气淡淡的，说完后，就转过身，冷漠的进了公司。 张莉莉知道没有希望了，任卓从一开始就认定了李文琳，她今天又心急说错了话，现在又是非常时期，不可能实行三个月天天缠着感动业主这种苦肉计，她没有时间了。 她垂头丧气的走出写字楼。 “莉莉？” 马畅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和我去见业主吧。“ 张莉莉的眼泪突然落了下来，她哽咽着对马畅道：“马畅，我不想要你的业主，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不想要，可是我――――呜呜，为什么活着这么难啊――――“ 她大哭起来。 马畅心里又感动又难过，对她道：“好了，别哭，别哭，振作起来，我现在给业主打一个电话，约他出来，我们中午陪他吃一餐饭，就可以把事情搞定了，交接一下就行了。” ------------ 第八十二章 总监找马畅谈话 更新时间：2009-07-15 （八十二） 中午，张莉莉在马畅的带领下就去见了业主，业主是一个中年男人，瘦瘦的黑黑的，三个人打了招呼，和气的坐下，吃饭的功夫，马畅就向业主介绍了张莉莉，对于张莉莉的设计夸个不停，那个业主笑笑，对马畅道：“马设计师，我和你多年也算是朋友，你既然没时间负责我这个装修，你推荐的人我肯定信得过的，没问题没问题。” 这样事情就解决了，听到这句话，一直沉默坐在一旁的张莉莉终于松了一口气，感觉肩上再也没有了千斤重担。 马畅想把事情一步到位，对业主说道：“兰大哥，我知道你一直想快点装修，现在设计图纸也出来了，你明天到我们公司来签一下合同，合同签定后，我转到工程部材料部去，马上就可以施工了。” 业主笑眯眯的立马说好，对马畅的话言听计从。 马畅指了指张莉莉，对业主说道：“兰大哥，你明天和张设计师签合同，这个单以后她负责。” 兰大哥好像也明白他们设计这一行的规矩，知道马畅负责这个单到现在突然给了这个小姐，估计是对她有意思，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用着暖味的眼神看了看马畅，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好，没问题。” 又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男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什么时候请我吃喜糖啊。” 马畅呵呵的笑，嘴上轻声道：“哪有的事，人家根本没那心思呢，在她眼里啊，我们只是同事。” 其实他们的谈话，张莉莉在一旁都听到了，她脸上装作平静的没听到，心里却觉得好笑，想着马畅这个人不错，真诚，热心，有本事，而且还挺浪漫的。 这样事情就交接完毕了，第二天，业主就到了他们设计部，张莉莉拿着合同还有图纸请业主签字，那些平面图，施工图，整套的图纸都是马畅设计出来的，张莉莉拿着那些图纸，直感觉手上的不是图纸，而是一大叠钱，马畅对她真是太大方了，她想着她只要能保住工作，这个单的提成无论如何，到时她会还给马畅的。 这个单，她没有付出任何东西，却签了合同，这都是马畅给她的机会。 当然，这件事，自从张莉莉拿着合同接洽业主，指点业主在合同上签字的时候，这件事瞬间就在设计师以最快的速度传开了，不管是设计师还是绘图员以及文员助理，大家都在八卦的议论纷纷，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张莉莉有这样的本事，才失去一个业主，几天时间不到，又把一个业主请到公司来签合同了，有明事理的把真相告诉大家，这个单一直是马畅负责的，现在怎么张莉莉和业主签合同，到她名下了，有人按着以前的习惯猜测：“是不是她张莉得抢了马畅的单。” 几个设计师也纷纷表示同意，认为极有可能，有几个和马畅玩得比较好的同事走到马畅身边，马畅正在那里画图纸，一个同事就非常热心的问道：“马畅，你的业主怎么到了张莉莉手里，是不是她抢了你的业主，你说说，我们给你去凭个理，以前她抢单也就算了，现在这个非常时期，一个单就是一份工作，她还要不顾情谊的抢同事的单，我们大家替你主持公道，我们一起去找总监。” 另一个同事也非常热心的说道：“马畅，现在是非常时期，三个月马上就要过去了，你怎么不吭声呢，你的单被她抢走了，你要抢回来啊。” 马畅笑笑，知道他们不知道这其中是的缘故，他笑道：“什么抢啊，是人家业主看中了张莉莉的设计，我刚好又打算接触一个新单，所以没办法，当然了，我也想把这个单做下去，但是人家业主看中了她的设计，要怪只怪我没本事吧。” 他不能说实话，因为如果说实话，大家知道是他把单让给了张莉莉，估计有关他们两个人的流言蜚语会更多。 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很快忌讳办公室恋情，虽然他个人很希望别人误会，但是对张莉莉太不利了，如果大家知道了，肯定又会猜出各种离奇的与事实大相径庭的可怕的所谓“真相。” 他马畅一个男人无所谓，但人家张莉莉毕竟是年轻女孩子，脸皮肯定受不了，所以他不能说出真相。 外面的议论纷纷，张莉莉在会客室陪着业主听合同，隔着玻璃窗看到大家围着马畅在那里说三道四，既使听不到，也知道在说什么了。马畅在那里笑眯眯的解说着，也不知怎么的，现在在张莉莉的眼里，胖胖的马畅一点也不难看了，相反的，反倒有了亲切感。 面对着众人的质疑，张莉莉也很无奈，只怪自己从前做得太过了一点。 业主已经把合同签好了，张莉莉把所有的图纸一张张推到他面前，对他道：“兰老板，这些图纸上也要签上你的大名。” 兰业主看了看她，呵呵笑了笑，对她道：“好的，我马上签，马畅这小子人不错，我和他也是多年朋友。” 言下之意，你就答应吧。 张莉莉还能说什么，只得笑笑，算是回答。 外面的人依然很八卦，劝着马畅，对他道：“马畅，你说实话吧，业主看中她的设计，少来吧，你说李文琳抢你的单是因为她的设计我们还能信，张莉莉啥样谁不甭楚，你找总监去，我相信总监总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马畅不耐烦了，想着这些同事这么闲，这么无事生非的，指望着看戏呢，他站起来，对他们道：“事实上就是这样，我现在要去见业主了。” 这时候，总监的秘书却来找他了，对他道：“马畅，总监要你去一下他的办公室。” 马畅就知道，肯定又是这个单的事了。 他在心里摇了摇头，抬脚往总监办公室走去，同事在他后面议论纷纷。 ------------ 第八十三章 第二套图纸 更新时间：2009-07-16 （八十三） 马畅走进总监的办公室，叫了一声总监，然后就站在那里，虽然百分之九是把业主介绍给张莉莉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有着一些不安，担心自己接私话的事被发现。 然而，令他安心的是，总监笑眯眯的点点头，指了指他前面的位子，对他道：“马畅来了吧，坐吧，坐。” 马畅在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谢过总监，在头的面前坐了下来。 总监看了看他，见他脸上没有任何委屈和愤怒，想着如果是张莉莉抢了他单他应该不是这样的神情，总监的心里也有几分迷惑了。 张莉莉和马畅都是人材，但是如果要考虑二取一的话，他希望马畅能留下来，女人上了年纪有很多不方便，结婚生孩子，公司不怎么喜欢招女人也是这个员工。 “马畅，张莉莉那个单是怎么回事？” 总监十分关心的问起，感觉很真诚，马畅倒是愣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被领导这么关注，他沉默着，想着如何向总监说起。 总监在那里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当时给业主的图纸我看了，是我审核过的，现在只要签合同了，怎么突然业主就不跟你合作，转而投向张莉莉去了。” 马畅不吭声。 总监主动对他道：“是不是张莉莉她――――” 总监停了下来，对马畅说道：“马畅，你有什么跟我说吧，公司现在是用人之时，不正之风也给肃清一下，上次张莉莉拿返点拿得太狠，业主闹到公司，解除合同，这样的事情，在我们公司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公司上头也是很生气，原打算三个月过后让她走人的，没想到她现在又签到一个业主了，但是这个业主原本是由你负责的，我想着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原因，马畅，你有什么委屈跟我说吧。” 很明显，总监护在马畅一边，因为上次拿材料返点的事情，领导对张莉莉已经十分不满了，马畅在心里替张莉莉捏着一把汗，他笑了笑，说道：“总监，还真没什么委屈，我对业主的态度不如张莉莉，业主总是说我不够体贴，不为他着想，只知道嘴皮子快活，说的都是假话空话，而张莉莉能够给他办实事，处处为他着想为他跑动，他愿望要她负责。” 总监点了点头，陷入沉思中，马畅很会说话，他突显了张莉莉的长处，张莉莉在公司签单率高，业绩那到显著，就是因为她以业主为中心，围着业主转。所以他这么说，总监肯定会相信的。 果然，不到一会，总监就看着马畅说道：“那行吧，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马畅点点头，站起身来，下属员在领导办公室太久就很不自在，职场手册上教导不要离大象太近，就是这么一个缘故。 马畅说道：“那么总监，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总监点点头，马畅转身往外走去，“马畅。” 总监突然叫住他，马畅回过身来，总监对他道：“很快，三个月就要过去了，我很希望你能在公司里留下来。但是规则的事情，不是我做主的。” 马畅笑了笑，点点头，对领导说道：“总监，我知道的，我会加油的，我现在已经认识一个新业主了。” 马畅心内觉得这个领导不错，他打算把那从份私活转成公司的单，这样他就能保住工作了，虽然赚得少了许多，但是比起张莉莉和他一起失去工作，钱只是第二位的。最多，他到辞职去西藏玩的打算再推迟两年。 总监看到马畅这么说，也很高兴，做领导的，总是希望自己的下属业绩高高，这样他也能有许多好处，至少在上头交待的时候，面子上有光。 李文琳画好了第二套图纸，她打电话给乔振天，让乔振天安排与广兴常务副总朱总的见面时间地点，在此之前，她约了朱太太出来，两个人一起到商场去逛街购物。 刚好朱太太打算买一个手袋，李文琳是因为经济危机很久没有买衣服化妆品了，但是约朱太太出来，和她加深情谊，肯定要找一个借口，女人嘛，自然，最好的借口，就是逛街买衣服。 运气很好，李文琳打电话过去，把意思说明白了，朱太太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两个人在约好的地点见面了，然后李文琳坐上朱太太的红色宝马，一起往广州最大的商场开去。 “文琳，我这车怎么样？” 朱太太一边开车，一边问李文琳的意见，她们关系已经不错了，两个人见面了都是叫名字，不叫什么小姐太太了。 李文琳其实不懂车，他的家人没有一个有车的，她当然不懂的，倒是叶小凯比较懂画，两个人走在外面的时候，如果有好车经过，叶小凯总是准确的能叫出名字来，他最大的梦想是赚够了钱买一辆悍马，不过他现在失业在家，又是经济危机，天晓得那个梦想有多远，大概梦想要拆开来理解，是一个梦，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李文琳装作认真的看看，然后说道：“很好看。” 朱太太笑了笑，说道：“嗯，我也觉得很好看，我老公在我三十岁时送我的。” 李文琳点点头，嘴上虚伪的说道：“菲姐姐，你好有福气。” 朱太太的名字叫林菲。 朱太太笑得很灿烂，很开心很沉醉，她甜蜜的说道：“所以啊，文琳，男人不要看现在，要看未来，不要看表面，要看里子，我当时看中我们家老朱的时候，他很穷很没地位，但是我看到他舍得吃苦，我就嫁给他了，我们最穷的时候，他开了一家煤气店，两个人一起送煤气，那时候没有请工人，我就做力工，一桶桶煤气往车上搬，现在想来，觉得那时候虽然苦可也甜蜜，那时候他抱着说，流着眼泪说，以后一定要让我过上好日子，会一辈子一心一意的对我，你看，现在，他终于出息了。” 李文琳听着这些话，想起朱杰的为人，对朱太太只有同情，她甚至在想，以后叶小凯发达了会不会又是另一个朱杰，对于爱情，她甚至开始有点心灰意冷。 朱太太不知道她的感受，还在劝导她，以一个婚姻爱情成功者的语气，对她道：“文琳，别人说这男人有钱了就变坏，我们家老朱，我是绝对相信他不会变坏，他怎么可能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们一起在那么苦的环境里出来的，你说是不是？” 李文琳只得虚伪的点着头，勉强笑着，说是。 朱太太就十分的开心，把车也开得更快。 两个人一起在商场外面停了下来，朱太太带着她轻车熟路的往商场子里走去，商场里的女装品牌手袋琳琅满目，让人看花了眼睛，自从大学毕业后，李文琳是很少来这种大型商场逛过，因为她根本买不起，二十出头的时候，有时候会大商场逛一下，然后在外面的秀水摊上买一些a货，现在呢，年纪大了，就更没了那份心了，她已经很久没逛过这种商场，天天为了着生活奔波，为了工作所累。 朱太太买一个爱马仕的包，将近两万块，刷的信用卡，商场的小姐迎进送出，点头哈腰，朱太太像一个女王，连跟在她旁边的李文琳也跟着沾光。 李文琳其实什么都想买，但是什么都买不起，朱太太不时的指着一件衣服对李文琳道：“文琳，试试。” 李文琳总是笑着摇摇头。 朱太太末了道：“文琳，你不是说你想买衣服才让我出来一起逛街的吗？我是天天逛，无所谓。” 李文琳就只能笑着说：“我没看到中意的。” 其实她样样中意，只是买不起。 朱太太大概也明白了她的处境，感慨的说：“我以前也是这样的，你看我现在不是什么都能买吗，对不对。” 最后走出商场的时候，朱太太给李文琳买了一盒高级化妆品，将近一千多块，大概是怕送得太高了，李文琳不肯收。朱太太说道：“收着吧，你陪我逛了这么久，我很开心。” 李文琳无论如何不肯要，朱太太笑道：“你上次送我的书我很喜欢，我后来打听了，要好几千呢，我知道它比那个标价更贵，在我心里就是无价之宝，你拿着吧。” 朱太太把化妆口往她手里一塞，对她道：“你和我这样谈得来，我和你就是好姐妹了，不要见外，拿着，不然我要生气。” 朱太太皱起眉头，李文琳无奈，只得收下。 想着真是搞笑，从来只有做业务的给客户送礼，没想到她跑业务的今天居然收到业主的礼。李文琳想着自己接近朱太太的目的，不由十发的羞愧。 朱太太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把它们全部放到手上，对李文琳说道：“文琳，这男人事业好起来就特别的忙，成天见不到人影，幸好现在有你这个朋友，我开心了好多。” 李文琳笑了笑，轻声道：“承蒙菲姐姐你看得起。” 朱太太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是想和我们老朱做生意才和我认识跟我送的书对不对？” 李文琳心里一慌，一颗心几乎跳到嗓子眼。朱太太笑了笑，摆摆手，示意她一不要紧张，一边开了车门。一边对她道：“不过没关系呀，谁叫你长得漂亮气质又好，我和你一见如故，聊得来呢，你们年轻人，想成功没有机会，没有人帮一把，我能帮一把最好了。” 李文琳听到朱太太这么说，越发的感动，只觉得她是一个很真的人很好的人。 她低声说道：“菲姐姐，对不起，其实是公司的意思，我只是一个设计师，没办法的。” 朱太太示意她坐上车子，对她道：“没关系的，我理解的。” 李文琳点点头，谢了她，一颗旋着的心松于松了下来。 朱太太一直把她送到她租住的小区附近，李文琳下了车，谢了她。 回到家里，还在感叹着这个朱太太人不错，她这样利用她真是有点过份呢，以后如果知道了真相，她会不会怪责于她？ 心事重重的开了门，又关了门，房间内灯却是开着的，叶小凯坐在电脑前面。李文琳征了征，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她招呼道：“你还没睡？” 最近忙于工作，她几乎和叶小凯没有任何交流了。 叶小凯点点头，这些天，积在他心里的焦急担心已经让他无法再沉默，他转过身，看到李文琳手上拿着的高级化妆品，又联想起她最近十天几乎天天加班或者晚班的生活。 “文琳，我在等你。” 他有千言万语，最终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说出这么干巴巴的一句，李文琳点点头，走到一边把手袋把高级化妆品放下，叶小凯走到她身边，对她道：“你最近工作很忙吗？” “嗯，很忙。” 李文琳想去洗澡。 “这化妆品谁送的？” “一个朋友送的。” 李文琳进了卫生间，叶小凯拿起那盒化妆品，看了看那个牌子，一种即将失去的恐慌占据他的内心。 在乔振天的安排下，李文琳第二天拿着画好的第二套图纸去见了朱杰。 在见面之前，李文琳叮嘱身旁的乔振天，她对他道：“别到时候又偷偷的溜掉，让我一个人面对他。” 乔振天苦笑不已，心想李文琳为什么这么天真，朱杰之所以和他们狮豪继续洽谈下去，就是冲着李文琳来的，如果他不消失，估计这事黄得会更快。 只是乔振天知道他解释也没用，所以只能不吭声。 “老乔，朱太太昨天给我送了一份高级化妆品。” “哦，那是好事。” 乔振天听到这里，有意外之喜，他认真的对她道：“你争取也送一份礼物给朱太太，要是没钱，我给你出，到时要公司报吧，你和她把关系处好一点，不管是你自保，还是为了这个单（乔振天没想到朱太太会这么喜欢李文琳，想着她可以向朱杰吹枕头风）” 李文琳点点头，说道：“我送给她吧，我个人出钱。” 她坚持，乔振天笑笑，也由得她去了。 虽然乔振天事前答应了她，可是李文林和朱杰恰谈到一半，乔振天再次找着理由消失了，房间里又只有他们两个。 李文琳这次因为一开始就在注意，担心老乔再次溜走，所以老乔一走，她就立马紧张起来，然后指着图纸在那里进行详细的解说的，老乔一走，她紧张的话也说不出来，画图铅笔指在图纸上，一动不动。 朱杰看到她这样子，倒是笑了起来，对她道：“这么怕我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李文琳心想，就是怕被你吃了。 朱杰把身子往后面仰了仰，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对她道：“文琳，我真是无法理解你，其实像你这样的女孩，深圳广州一抓一大把，漂亮的有才的，只要我愿意，她们都愿意跟着我，在后面都可以排队了，你是我见过的最难侍候的，我下了这么大苦心，可是你却这么木讷，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人就那么一辈子，不过几十年。” 李文琳回过神来，用铅笔指了指图纸，对他官方的道：“朱总，我们看看酒店大厅顶层的设计吧。” 朱杰怒了，把手一挥，图纸从桌上被推到地上，他板脸说道：“不合格，重新画！” 李文林不吭声了，慢慢蹲下身来，不作一声的收拾起图纸，走了出去。 朱杰看着她的背影，在她的后面冷哼一声，心里是气愤又是无奈，真想一脚踢了她，不和他们广兴合作，让她失去工作，可是内心深处，却有那么一丝舍不得。一种男人共有的想征服的欲望盘旋在他的心头，让他打算继续下去。 他知道李文琳的打算，她想签下这个单，又拒绝他，有这么容易的事吗，把他朱杰当傻子。 如果这女的直接拒绝倒好了，他顶多不与他们广兴合作，如今这样糊弄他，简直是对他智商的侮辱。 他们想什么都得到，到最后，他会让他们什么都得不到，他要人，而且还不给他们单！ 朱杰的表情恶狠狠的。 ------------ 第八十四章 业主的心情安排 更新时间：2009-07-17 （八十四） 这世上有种动物叫蝙蝠，它不是鸟，也不是动物，它很为难，两边都不接受它。 王诚诚作为一个新人，就遇到了这样的为难情境，他一开始是由阳天负责带的，在他的手下天天挨骂，夜夜加班，后来上头终于把他调到李文琳的手下了，他不但学到了东西，而且李文琳很好相处，然而，李文琳却残酷的说出了事实真相，他最后还是要回到阳天手下去的。 王诚诚很不想接受这个事实，然而，思索了几天，最后他不得不承认，李文琳说的是对的。 一个人在公司加班的时候，业主有时候打电话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和他签合同，什么时候带他去采购装修的材料，什么时候带他去认识一个施工队，业主对他无比信任，王诚诚经常是紧张的偷偷的接电话，因为大家在同一个公司，在同一个部门，阳天就不在不远处，他不害怕李文琳听到，但是他害怕阳天。 晚上的时候，业主没有来电话，他看着自己亲手绘业主画的图纸，这些图纸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应该先报到总监那里，总监那里过了关，才能给业主看，但是现在他作为一个没有工资的绘图员，自然没有资格到总监那里去交图纸，否则的会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他一个人独自完成整套图纸后，他偷偷的拿去给业主看了，没想到，业主非常的满意，王诚诚后来想，大概是因为是他的处女作，他画的无比用心，超水平发挥，才让业主如此满意吧。 心里也是激动幸福，充满了成就感的。 王诚诚看着自己一笔一画画出来的图纸，平面图，施工图，这些全是他一个人画出来的，他是绘图员，所以没有助理，没有手下，画完设计师，又用画图软件把它加工成效果图，一笔一画，自始至终，全是他一个人画出来的，他爱着这些图纸，胜过爱任何东西。 然而，他环顾四周，看着这个公司，狮豪作为全国四大知名品牌的家装公司，他是多么想一直留在这里，实习期结束能够顺利转正，从绘图员作起，然后是设计师助理，然后是设计师，首席设计师，设计总监，自己设计装作的作品遍及全国各大城市，有一天，才华能被人认可，成为一个知名的设计师。 这是他王诚诚的梦想，谁都有梦想，虽然他刚入职场不久，是一个新人，可是新人比起老人，梦想更加强烈。 所以王诚诚痛苦了，他很想从头到尾亲自负责这个单，但是他知道如果他怀个人负责这个单，结果可想在知，签合同的时候，业主一到他们公司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如果他没有把这个单交给他的负责人，既师傅阳天，那天，实习期结束，他是不可能留在公司的，李文琳就是这样告诉他的。 王诚诚在心里深深的叹气，阳天到现在都没有拿到一个单，他天天在公司里发火，不是骂人就是砸键盘，人人看到他都退避三舍。 阳天不在的时候，其它的设计师休息的时候会八卦，王诚诚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阳天当然拿不到单了，他的那些业主都是睡过来的，一旦肉体关系结束，肯定买卖做不下去了，那种事情嘛，做久了谁都会厌倦。” 另一个好奇的说：“真的假的啊。” 王诚诚因此对于阳天更加不屑，阳天是长得挺帅的，甚至和王诚诚是一个类型的，都是那种阳光型的帅哥，可是王诚诚很不耻他的为人，一个设计师却沦落到作鸭的地步，这个男人简直不是男人。 所以因为这一点，他也不想把他辛苦找来的业主，十分欣赏他的业主交给这样一个人。 然而摇摆了几天后，他还是做了最后的决定，那就是为了能够在狮豪呆下去，实习期结束，最终留下来，他打算把手上这个单拱手让给阳天。 王诚诚亲自去找阳天的那天，李文琳开始画广兴的第三套图纸，这第三套和第一套第二套又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到了现在，甚至连乔振天也劝她随便画画，不要用心就行了，因为朱杰摆明了在等她的答复和态度，可是李文琳仍然极其用心的画着，把自己的另一个装修的理念画进去。 她是这样想的，虽然乔振天再三对她叮嘱，你只要和朱太太搞好关系就成，但是搞好关系也不是天天约会呆在一起就行的，朱太太并不是时时都需要他李文琳陪着，那么在空闲的时候上班的时候，李文琳无事可作，所以她认真的画第三套图纸。 设计师刚开始画图的时候，手下的绘图员是没有事做的，所以王诚诚利用这个空隙去找了阳天。 阳天的心情最近很不好，其它拿到单的设计师都很忙碌，三个月眼看就要过去，他却一无所有，作为老资格的设计师，他眼看着就要被开除，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可是虽然知道后果，他却无能为力，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只能徒劳的挣扎着。 然而，他以前拿单拿得太轻松了，以前想着，陪女人睡一下就能拿到单，多么简单的事情，不但睡了女人还有钱赚，两全其美，出来混谁不是卖，卖口才卖才华卖身，有什么区别。 因为这样的认可，所以阳天走到了今天。 王诚诚就是在他灰心失望的时候来找他的，“阳大哥。” 王诚诚微笑着站在他的面前，虽然心里极其的不情愿，可是既然已经决定了，他必须装作心甘情愿的样子，虽然是新人，可是来公司也有好几个月了，他慢慢学会了很多。 真正的想法和神情不能外露，见人就是三分笑，这是职场第一要知道的。 阳天当时正把脑袋枕在两只手背上，双脚搁在办公桌上，在那里合眼睡着，反正三个月很快就要过去，他没有签到一个单，公司要开除，现在态度差点，懒散一点也无所谓，因为现在装作勤奋于事无补，在经济危机的时期，公司看的是绩效，表面功夫没人在意了。 阳天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是绘图员王诚诚站在他的面前，倒是让他吃了一惊，他淡淡道：“你找我做什么，没去帮你的文琳姐啦？” 语气全是讽刺，王诚诚心里升起不满，只恨不得马上走人，阳天还不识时务的冷笑一声，十分看不起这位新人的样子，他是老人，自然是不会把新人放在眼里的。 王诚诚插在裤兜里的手握成拳头，然而，他依然笑着说：“阳大哥，我拿到一个单。” 他单刀直入，不想和他多打交道。 “什么？” 阳天有点激动，他把枕在脑袋下面的双手拿了下来，上半身也坐了起来。 王诚诚点点头，心里在笑他，脸上却平静道：“嗯，有个业主想要我帮他装修，我想我是你的下属，这个单应该由你负责，你是我的师傅嘛。” 他装作恭敬和听话的样子。 “你说的是真的？” 阳天到了绝路什么也相信，他把两只脚从办公桌上拿下来，整个人站直了，面对面的看着王诚诚：“小王，你不要撒谎啊，现在是非常时刻。” 阳天笑眯眯的，对王诚诚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王诚诚心里一声冷笑，嘴上毕恭毕敬道：“阳大哥，我怎么敢呢，业主跟我说了，他想马上签合同，我给他画了图纸，他十分满意，要不要我给你他的电话号码，你只要打一个电话过去就能核实了。” 阳天信了，他心里难似置信，但是他不得不相信，他看着王诚诚，心里觉得不可思议，更觉得羞耻，想着他的一个手下，一个绘图员竟然拉到了单。而他却没有拿到。 然而，在利益面前，他把这种忌恨和憎恶压下来，他和气的看了一眼王诚诚，虚假的对他温和道：“小王，我以前老是骂你，你不要误会，我是为你好，老设计师没有一个不骂手下的，你去别人那里问问就知道，如果你把我骂你的都听进去，你肯定进行很快。” 王诚诚心里一阵冷笑，在心里道，你骂我是猪，笨死了，我也要听进去，就会进步？ 阳天继续厚着脸皮道：“业主在哪呢，你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王诚诚知道他猴急，只得依了他，他笑了笑，说道：“师傅的命令我肯定马上执行，我现在就给业主打电话，叫他马上到我们公司来签合同。” “对对，你马上打电话，小王不错，以后肯定有出息。” 阳天笑眯眯的夸奖他，王诚诚有如吃进一个苍蝇，哽在喉咙口，不能吐出来，还要强行咽下去。 他打电话把业主请到了公司，业主接到他的电话很高兴，王诚诚说要到公司签合同，业主说马上过来。 阳天开始十分期待，亲蜜的拍了拍王诚诚的肩膀，对他道：“小王，好好干，实习期结束，我会向上头推荐你的。” 阳天想用蜂蜜的影子诱惑王诚诚，让他感觉他并没有吃亏，而是做了一件有利于他的事情，王诚诚听到这话，的确是松了一口气，他一直在等这句话，他这样拱手让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留在狮豪，所以他也笑笑，把所有的不快压下去，对阳天说道：“阳大哥，业主马上过来。” 李文琳自从昨天见过广兴的朱总后，第二天下班的时候，乔振天就在网上对她道：“下班的时候等等我，我们出去有事情。” 李文琳想着又是广兴那个公装大单了，心里不由一阵烦恼，想着乔振天到现在肯定不知道昨天朱杰是怎么对她说的，她在网上回了一个“点头”的表情过去。不一会，公司就下了班，李文琳一边继续在那里低头画着广兴的第二套图纸，一边等着乔振天。 “文琳。” 乔振天很快就大步流星走过去了，李文琳看他一眼，见高高壮壮的乔振天依然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她又回想起他冬天就是在衬衣外面套上黑色的西装打着领带，不由在心里感叹，想着这男人真节约，真朴素，节约朴素到有点葛朗台了。 “文琳，走吧。” 李文琳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匆忙站起来，把手中原本正在画着的图纸整理好，放在一个文件夹里，一手拿着手袋，一手拿着文件夹，想着今天不能加班，那么图纸画不完，只能带回家去画了。 乔振天看到她手中的图纸，不由吃惊道：“这是给谁在画图？” 他想着她是不是另外又接了单子，或者是不是又给别人在画图。 “文琳，你又接了别的业主吗？” “没有。” “那就是给同事在帮忙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对同事要学会说不，你现在虽然画好了广兴的图纸，不用画图了，但是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广兴这个单，明白吗！” 乔振天眉毛皱了起来，语气重重的。 李文琳愣了愣，想着乔振天误会了，她对他道：“是广兴的第二套图纸，朱总要我重新画。” 乔振天呆了一呆，才知道自己刚才误会他了，他未免有点过于小人了，他说道：“哦，是这样，对不起。” 李文琳看他一眼，对他道：“没事的，我知道你一直以广兴那边为重，我理解的。” 乔振天也不好在他们设计部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对她说道：“嗯，那行，我们走吧，杨秘书还有司机在那等着呢。” 李文琳点点头，和着乔振天一起走出去。 两个人走进电梯，那时候大家大部分已经下班了，写字楼静悄悄的，各个公司都没有了什么人，电梯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乔振天看到四下无人，便对她道：“昨天你和朱杰见面，他怎么说的。” 李文琳不由的红了脸，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乔振天也知道她的为难，他想了想，温和道：“文琳，我是你的同事，但同时也是你的朋友，这件事情我一早就知道的，你不要为难，你把它当作工作中的一个问题好了。” 李文琳看他一眼，只得低着头极为难堪的把经过说了一遍，末了她说道：“朱杰那个人不好对付，他跟我说，如果我们想糊弄他那是不可能的，他是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他像一只老狐狸，我现在和他单独相处，我就感到很害怕。” 李文琳回想起昨天和朱杰见面的样子，不由一阵心惊胆寒。 乔振天却并没有多注意李文琳的神情，他盯着一个角落想了想，对她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朱总最后很生气？” “嗯，算是吧，他刚开始心情不错，后来大概看到我很不高兴的样子，我也想对他笑，但是你知道我的，我能去见他就是我最大的本事了，他就很生气，说我是糊弄他，然后说了上面说的那些话。” 李文琳低着头，心事复杂，想着要是从前，知道业主对自己有意思，她肯定甩两耳光然后跑掉，从此后，再也不见面，好色的业主她最最讨厌的。真心看中她设计的业主她会很敬佩很感激，但是如果是冲着吃豆腐来的，那么，这样的单子她宁愿不要。 乔振天不知道李文琳内心所想，他皱了皱眉，看向李文琳，对她道：“文琳，业主的心情好坏有时候对做成生意很重要。” 李文琳抬起头来，心里一时间涌出许多委屈，她对他道：“老乔――” 这时候电梯到了，李文琳只得走出去，乔振天跟在她后面走出来，李文琳对他说道：“老乔，难道我还要对他百般讨好？” 她心里想道，这不跟青楼卖笑的有什么区别？ 乔振天看她一眼，对她道：“如果你在做一件事，你就把它做到最好，参与进来了，又心不甘情不愿，那还不如不做！” 李文琳惊呆了，她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乔振天变化太快了，他这种态度简直让她太生气太难过了。 他逼着她去卖笑吗？他简直就是无耻！坏蛋！ 乔振天往前走了几步，看到李文琳没有跟上去，他回过头，向她走过去，对她道：“怎么，你生气了？” 李文琳板了脸不吭声，心想不生气才怪？ 乔振天看她一眼，把双手插在腰间，叹口气对她说道：“文琳，你生气了我也要坚持我的观点，事实上本来就应该这样，你如果不愿意，那么干脆就不要做，因为你心不甘情不愿带着情绪做事，到最后也成功不了，反倒浪费了我，浪费了你的时间，明白吗？公关是很重要的，公关最大的忌讳就是带着自己的情绪办事情。” 李文琳没有吭声，虽然生气，可是她不得不承认乔振天说得没错。 “好了，走吧，以后注意点。” 李文琳没有动，乔振天有点火了，对她道：“文琳，你要明白一点，你不是为任何人做事，你是为自己做事，我要说的都说了，只可惜我是一个大老爷们，现在没我什么事，明白吗，什么叫敬业！你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谁不想成功！谁在成功前不受点委屈！” 李文琳看了看他，眼里有泪花，乔振天心里一痛，缓和语气对她道：“文琳，学得聪明点，圆滑点，行不行，你真是不够聪明，笨女人最好嫁一个本事大的老公，你们家的叶小凯好像不是，所以为了你们两个将来的生活，你也要努力，也要学着改变，知不知道，很多聪明的女人很会利用业主这种示好，暖味有时候能起到很大的作用，明白吗，我以前有一个同事，她也是一个大美女，美到什么程度，就是几乎所有的异性业主看到她都想泡她的，她也和你一样，不肯就范，你猜她怎么做的，你和我们业务部最丑的男同事成了最好的搭档，每次出去谈生意，业主看到她心情愉快，旁边又有一个丑男作陪，业主显得风流倜傥，所以了不会特别生气，又碍着旁边有个男的，不会对我那美女同事动手动脚，她和那个男搭档，两个人是我们公司签单最高的，知道吗，所以女人一定要学得聪明点，业主喜欢你，很明显，看到你时心情就会很高兴，对于我们来说，业主心情好实在太重要了，你要明白这一点。” 李文琳抬起头来，对他说道：“你说的那个美女业务员，是我们狮豪的吗？” “不是，我以前在很多公司做过。” “走吧，文琳，你一会就更加明白业主心情的好坏对于我们工作进度的影响了。” 李文林被乔振天又哄又骂的说动了心，点了点头，和着他一起往前走去，她想了想，对他道：“老乔，你要我对业主百般讨好，虽然我很反感这一点，但是我会好好的努力的。” 乔振天笑了笑，看着她微微红着的眼光，眼角的泪痕还在，他在心里叹口气，在心里对她说道：“文琳，对不起。” 两个人一起去见杨秘书，杨秘书来了，还把朱总的司机带了来，这次倒不是因为想请朱总的司机办什么事，是因为乔振天上次从李文琳那里得知杨秘书歌唱得好，想着要请他去歌厅唱歌。 一行人当然是先吃了饭，然后挑了一个广州上档次的ktv，杨秘书站在门外无论如何不肯进去，他一边摇手一边笑着道：“小乔，我真的没时间了，我年纪大了，不能再玩了，家里老婆小孩还在等着我呢。” 乔振天看了看时间，把手机伸到杨秘书面前，对他说道：“杨大哥，现在才晚上九点多啊，不急的不急的，我听文琳说你很会唱歌呢，我最近也是嗓子痒，想吼几句，这不是刚好么。” 杨秘书对他道：“唉呀，我真是很久没来过这种地方了，实在是唱功不行。” 李文琳也走上前，对杨秘书笑着说道：“杨大哥真是谦虚。进去吧，已经订好位子了，难得来一次。” 这样的话，杨秘书和着司机就在乔振天和李文琳的劝说下，进了歌厅，李文琳是自从大学毕业后就再没唱过卡拉ok，她是比较内向文静的人，不会唱歌。 刚走进歌厅，就被里面嚷闹的声音给吵得想捂住耳朵，歌厅里光线昏暗，人群像幽灵一样一个一个悄然的从他们面前飘过，李文琳好不容易才认清路子，跟着乔振天的后面，一边陪着杨秘书还有朱总的司机说着话，一边走进了包厢。 杨秘书和朱总等在那里，乔振天事先就对李文琳叮嘱过，就是这次的目的，就是让杨秘书高兴就行了，因为他很快就要通过他办事情。 所以一进包厢，李文琳就坐到了杨秘书的身边，包厢里光线昏暗，李文琳今天披散着长卷发，更加显得迷人。几个男人有时看她一眼，都看得痴了，醒悟过来就又各自低下了头，怕出洋相，不敢多看。 李文琳开了话筒，递到杨秘书手里，对他道：“杨大哥，小妹想听你唱歌，唱一个吧。” 她是尽量微笑着，说话也显得十分亲热，杨秘书有点受宠若惊，对她道：“你唱吧，我好久没唱了，不会唱。” 李文琳把另一个话筒拿给朱总的司机，朱总的司机道：“我是粗人一个呢，嗓子难听死了，李小姐，不是你你唱吧，我听我唱，我喝酒就行了。” 朱总司机也不肯唱。 李文琳为难的看着乔振天，这时候杨秘书和朱总司机仿佛事先商量好一样，一起催着李文琳唱一首歌，还说如果她不唱，他们也不唱，李文琳百般解释，对他们道：“真的，我不会唱歌，我是真的不会唱，我唱的才是真的难听了。” 大家却并不放过她，不管她怎么解释，都没有用，李文琳为难的看着乔振天，乔振天对她道：“文琳，杨大哥，赵大哥要你唱，你就唱吧。” 李文琳便只得站起来，硬了硬头发，走到包厢前面去，对他们道：“那行，我唱一个吧，大家不要骂我唱得难听就行。” 大家纷纷鼓掌，李文琳在电脑面前选歌的时候，勉强硬着头发唱了一首“久别的人。” 这是她读大学时听过的一首老歌，依稀记得这首歌很好唱。 “久别的人盼重逢，重逢就怕日匆匆。” 果然唱得很不好，不是难听，是因为她胆子小，蚊子嗡嗡一样，到了后面，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都是原声的音乐伴奏。 她好不容易唱完了，大家对她道：“不行，不行，李小姐再唱一个，这个根本没唱出声来。” 李文琳急了，心里害怕，可是乔振天给她眼神示意，要她再唱一个，她只得又唱了一个王菲的《容易受伤的女人》这次干脆就不管不顾了，尽量放大声音吼了出来，没想到效果好多了，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听，唱完后，大家纷纷鼓掌。 李文琳抹了一把汗，红着脸对他们道：“让大家笑话了。” 乔振天看着灯光下的她，李文琳因为难堪和不好意思。微微红着脸站在那里，那样子十分的动人。 因为李文琳开了头，大家也就有了胆气，李文琳把话筒给杨秘书，对他道：“杨大哥，你看我这么不会唱歌的人也唱了，你就唱一个吗，我真的很想听到你唱歌。” 杨秘书脸上微微笑着，还是不肯，只是一个劲的摇着头，朱总司机已经在那边喝酒喝得有点微微醉了，李文琳要他唱歌，他也是不同意。 最后，乔振天站了起来，他说道：“那行，杨大哥赵大哥不肯唱，我来献丑。” 乔振天唱了一唱《向天再借五百年》唱的非常的好，简直让李文琳吃惊，她根本不会想到看起那么高高壮壮大老粗的乔振天唱歌会唱得这么好，乔振天唱完后，大家果然掌声如潮。 由于乔振天唱得太好了，以致于朱总司机也站了起来，说道：“我也想唱了，我唱一个大花轿吧。” 朱总司机也吼开了，唱得也不错，大家纷纷鼓掌，李文琳悄声对乔振天说道：“没想到你唱得这么好？”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这是平时练出来的。刚开始也一样不会唱。” 李文琳看了看正在唱起起劲的司机，以及微微笑着跃跃欲试的杨秘书，她悄声对乔振天说道：“老乔，你看，现场气氛被你带动起来了。” 乔振天笑了笑，对她道：“不要和我说话了，你到杨秘书身边去，陪他说说话，劝他唱歌吧，他想唱的。” 李文琳说声是，拿了水果和啤酒重新坐到了杨秘书身边，朱总司机唱完后，把话筒塞到杨秘书手里，对他说道：“杨秘书唱一个吧。” 杨秘书笑了笑，没说肯也没有不肯，李文琳也顺势说道：“杨秘书唱一个吧，现在只有你没唱了，我们不会唱歌的都唱了。” 杨秘书笑了笑，站了起来，说道：“好，我唱一个。” 他唱了一个齐秦的《故乡的云》然后是《来自北方的狼》还有信的《死了都要爱》特别是那首《死了都要爱》那音彪得比原唱还要高还要远。 李文琳都听呆了，前阵子和杨秘书聊天，还以为他说他会唱歌是吹牛，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真的，杨秘书唱完《死了都要爱》后，自己站在那里，好像也很沉醉，大家片刻发呆之后，然后报以热烈的掌声，乔振天感慨道：“杨大哥，和你比起来，我们这些人以后都不敢唱歌了。” 李文琳也在那里顺势道：“杨大哥，再唱一个。” 杨秘书不再推辞，唱上了瘾，也在那里笑着说好。这样，他就一首接着一首唱了起来，每一首结束，大家都热烈鼓掌，每一首结束。都十分的意犹未尽，成了他的个人主唱。 他带着一种回忆的表情，简直把古今中外所有的民歌流行歌经典的歌都唱了一遍，李文琳很吃惊，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会唱那么多歌，她看着幽暗灯光下杨秘书沉醉唱歌的样子，突然想到，杨秘书对音乐狂热的爱，就像她对设计的爱一样，这本质上是一样的，唯一的不同是她还在坚持着她从小的梦想，而杨秘书呢，他已经因为生活的重担放弃了年少的梦想了。 杨秘书唱了一首日本的歌曲，名字李文琳没有来得及看，mv是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年近五十的日本男人，有一天在街头突然发现了一把心爱的吉它，他不顾一切，把原本要给家里买家具的钱买了那把吉它，然后带着那把吉它，到邻居朋友那里去自弹自唱，整个mv都是那样的画面，他弹着吉它唱歌的样子感动了和他一样年纪忘记梦想的人，那个男主角在弹吉它的过程里想起了他年少时为了唱歌走天涯，为了写歌彻夜不眼的梦想，歌词里唱道：“生活不知道在哪里错了，我们每天都走在十字路口，也许重来一次，走了另外一条道路，命运就会不一样，还记得年少时的梦想吗，为什么现在一事无所，面目全非，生活就像一件扣错了扭扣的衣服，我现在还能够拿得及重新回去，把它扣正吗/” 李文琳正在那里看着歌词发征，突然发现杨秘书声音变了，明显的歌声里带着哽咽，李文琳看向杨秘书，才发现杨秘书在那里哭泣，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在幽暗的灯光下能看得到一线一线的光亮。 李文琳呆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假装看不见好，还是上去劝解他。 幸好杨秘书很快的自己调整了情绪，那首歌没唱完他就停了下来，把电脑也关了，对他们说道：“太晚了，我们回去吧。” 乔振天还在那里劝道：“要不要再坐回。” “不了，不了，我老婆发短信在催我回去了。” 杨秘书拿出手机看了看，对她道：“刚发过来不多久。” 李文琳也知道也许这只是杨秘书的一个借口，在客户面前如此发泻了自己的情绪，不太好，所以他想着马上离开，朱总的司机也喝得有点醉熏熏了，他说道：“走吧走吧，再不走，我没办法开车了。” 于是一行人只能结了账走出去，由于朱总司机喝醉得太厉害了，大家坚持不同意他开车回去，乔振天带着他们在街边拉出租车，乔振天扶着朱总司机，李文琳和杨秘书站在一起，夜风吹着他们，李文琳的长风随风飘舞。 杨秘书径自笑了笑，看了李文琳一眼，对她道：“文琳，刚才让你看笑话了。” 李文琳征了一征，对他说道：“杨大哥说什么话，我能理解你的。” 杨秘书笑了笑，说道：“生活很无奈的，有时候你虽然不想放弃，可是不得不放弃，虽然有时候午夜梦回，想起来会不开心，但是很多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起年轻时的梦想了。” 李文琳看了杨秘书，第一次觉得他其实也蛮不错，也原谅了他上次厚着脸皮明着和他们要红包的事情，这世上，谁都活着不容易，谁也不想变得平庸恶俗，每个人都曾有过梦想，只是有的人放弃了，有的人坚持了一辈子。 李文琳对杨秘书笑道：“杨大哥，你歌唱得是真好，死了都要爱，那首唱得比阿信都要好。” 杨秘书笑笑，这时候车来了，乔振天招呼他们过去，两个人走到那边，杨秘书真诚道：“小乔，文琳，今天我很高兴，谢谢你们。” 朱总司机也在那里笑呵呵的说着醉话：“很开心，很开心。” 杨秘书对他们道：“工作上的事情，我们抽个时间再谈吧。” 乔振天马上说道：“好。好，杨大哥，赵大哥，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早点睡。” “嗯，你们也早点回去吧，谢谢你们的款待。” 送走了杨秘书和朱总司机，李文琳和乔振天继续等着路边回去的车子，李文琳对乔振天感叹道：“没想到杨秘书歌唱得这么好。” 乔振天对他道：“一般在外面混的都唱得不错，你以为都是你。” 李文琳红着脸笑了笑，对他道：“对了，你不是说找杨秘书有事吗，什么事。”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明天再说吧，明天你就知道了。” “现在车还没来，你先透露一下。”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是这样的，现在北京那个长安很猖狂，最近他们和朱总接洽得越来越频繁，所以我必须出招对付他们了。现在朱总见我们的次数和见他们的次数比起来，是一比十，你明白了吗？” “啊，真的吗？” “嗯，我想朱总也是故意的吧，他想给我们压力，逼你就范。” 李文琳立马噤了声，她知道乔振天说得没错。 乔振天看了看她，对她道：“朱太太那边，你加紧和她培养感情，我们很快就要用到她了。” 李文琳点点头，轻声说道：“嗯，我知道的。” 乔振天点点头。 李文琳对她道：“你打算怎么对付北京长安？” 乔振天微微一笑，对她道：“我刚才跟你讲过吗，大业主的心情好坏严重影响着我们工作的进展，我就是要杨秘书对朱总的心情进行一翻安排。” “对朱总的心情进行安排？” 李文琳又听不懂了。 “嗯，是啊，一个人总有心情好的时候，坏的时候，算是生理周期吧，文琳，你想想，在朱总心情好的时候见我们，是什么效果，在他心情极差的时候见北京长安，又会是什么效果？明白了吗？” 乔振天微微一笑。 李文琳明白过来，她对他道：“老乔，你真厉害。” 乔振天微微笑道：“全心投入事业，你也会这么厉害的。” “我不行。” 这时候一个五六岁的小乞丐走到他们面前来了，站在乔振天面前，拿着一个碗，对他低声道：“先生小姐打发打发，可怜人没有钱。” 乔振天看他一眼，又看了看李文琳，然后拿了一张一百块的放进那个碗里了。 那个乞丐很激动，感激涕零的去了。 李文琳对乔振天道：“老乔，你也是老江湖了，你不知道，这些小孩子都是有组织的吗，他们是职业乞丐。”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也有可能不是。” 李文琳还真是想不通，看他平时衣服都舍不得买，有公交坐绝不打的，没想到给乞丐钱却这么大方。而且一般人都会认为这种要饭的小孩都是有大人在后面唆使的。 李文琳说道：“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种骗局，利用大家的同情心骗钱。” 她刚才没有给钱，因为之前她也会给的，但是有一次，无意回头，亲眼看到那个小孩把她给他的钱递给了一个带着墨镜穿着脏衣服的大人，自那次后，她就再不乱施同情心了。 她把自己碰到的事情说给乔振天听了，乔振天笑了笑，说道：“我到过很多城市。骗人的把戏多了去了，但是文琳，一个人不能失去同情心，我其他人不可怜，年纪大的临街讨饭我也不可怜，谁叫他年轻时不努力，但是小孩子太可怜了，刚生下来就被安排或者不得不去讨饭，没有人给他拼博的机会，就算他后面真有组织，我给了他钱，他讨到钱了，回去也好交待一些吧。” 乔振天看着远方，李文琳听着他刚才说的话，心里征了一征，想着乔振天的内心深处，最内心深处，其实比很多人要善良，他在职场上，在利益面前表现得那么无耻，估计也是不得不那样做。 李文琳正胡思乱想间，出租车到了，乔振天让她坐了上去，他对她道：“嗯，回去吧。” 李文琳对他道：“你呢。” “我走回去吧。” “老乔，你不是租住在公司附近吗，很远的。” “没事，现在没公车了，打出租车太贵了，不是很远。” 李文琳真想说：“老乔，你坐出租车吧，我给你钱。”但是知道他不是没钱，他是省钱，怕说出来伤他自尊，所以她只得一声不吭，点了点头。 ------------ ＜时尚＞采访，悦读纪以及一些明星八卦 更新时间：2009-07-22 ＜时尚＞采访，悦读纪以及一些明星八卦 七月二十号因为＜首席女设计师＞(网络名＜女设计师的江湖＞）这本职场小说，受悦读纪之邀到北京接受＜时尚＞采访，因为是临时得到的通知，所以走得匆匆忙忙的，在群里知会了读者朋友一声，就直接过去了.当时答应朋友回来一定要详细告诉他们，所以今天把经过写一下. 我从七月初就开始忙了，先是学校考试，然后是自个张罗买房子，很多网站都少去了，今天看了一下各大网站的更新，先向大家问声好，然后就这些天的经过说一下.网上更新网站的＂的地得＂因为网站系统问题是分不清的，我的网上原稿却是分清的，大家对照之前我发的文档稿子就明白了.还有一些比如卫间间十五平方却说小，是我太匆忙了，改了原稿却忘了改网上的，跟大家说声对不起，以后一定多注意. 今天才回来.我暑假事情很多，单买房子这件事就够让人焦头烂额了.所以一放假就把行程安排得满满的，在网站设置自动更新后，就直接回去看房了，我的责任编辑就是这个时候电话联系我的，说是＜时尚＞想采访我，要我务必过去一趟.因为＜时尚＞是国内一流的杂志，这个机会很重要――不过当时没想那么多，想着事情太多，就回绝了，没想到，责编又打电话过来告诉我，＜时尚＞看中了我这本书，一定要我过去接受采访，悦读纪给我订了来回机票，责编又频频给我短信，帮我订好了宾馆，一定会来机场接我，帮我安排好一切要我放心等等，所以最后就决定去了.（在这里赞一个，悦读纪真是不错的图书公司，我的职场小说还没出来，却如此大手笔的捧作者，真是很感谢他们）. 二十号晚上十二点到北京，期间一直电话联系，飞机晚点两个小时，我亲爱的责编一直在机场出口等着，真是怪不好意思的.而且来接的有三个，另外两个是悦读纪的宣传部主任秋水姐和她老公（两口子接我时在前面带路手托着手，很恩爱）.时影和我想象中差不多，漂亮温柔，个子和我差不多，一样的娇小，我们都是湖南的（湖南妹子好像个子都比较娇小～）时影皮肤又白又嫩，脸上没有一点瑕疵，头发乌黑发亮，穿衣服初看上去很舒适随意，但是仔细一看，会发现独具匠心，总是有惊喜，比如你会发现她的红色小金鱼的耳环和她脚上的红色指甲油是呼应统一的等等.秋水姐第一次见面，个头高高的，整个人很瘦削，穿衣服也以随意舒适为主，为人活泼干练，很有大姐范儿，总之，就是让人特别想依靠的那种.一路上秋水姐话一直不断，我在前面听着，什么＂范冰冰和章子仪的经纪人争相讨好时尚负责人，范冰冰和章子仪争相上时尚的封面＂还有黄磊，周迅，王菲，等等，都是全国一线当红明星，当时一边听着一边心里发毛，想着＜时尚＞都是一线明星的活动杂志，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写手，竟然会被它采访，心里一直不敢想，想着是不是作梦呢～ 我亲爱的责编带我到宾馆，安排我睡下，一路上告诉我具体的采访情况，我问要不要准备什么资料，她说不用，只是拍拍照片，当时时尚的记者会随便问问.因此我更加心里没底，不过责编和秋水姐都是很亲切随和体贴的人，到了后面，和她们相处，就一点也不紧张了，我甚至在中午吃饭的时候问她们＂＜时尚＞这种杂志，为什么要采访我们写手，至于拍照完全可以用明星的照片.＂责编笑着告诉我，＜时尚＞不只关注明星的，也需要知性.我们一起去的有四个人，原想着可能会见到许多熟识的写手，没想到悦读纪只有我一个，其它三个，一个是＜不认输＞的作者，一个是＜永不言弃＞的作者，还有一本不太记得了，分别是博集天卷，国际文化带过来的.她们都是实体书已经上市的，独独我这一本，要在八月二十五号左右才能出来.汗一个.（在这里再次谢谢悦读纪还有责编、秋水姐，没有他们，我肯定没有这个机会） 因为是临时通知，所以责编通知要我来北京接受采访的时候，我当时想，我到北京，在全国一流的化妆师，设计师，摄像师面前，肯定土得掉渣，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自已在他们面前掉土疙瘩掉得灰尘满天的样子.只是采访那天，却出乎我意料，时尚的记者，负责人，后期文字编辑都是相当随和的人，他们穿着舒适随意，衣服都是半新不旧的，大部分都是一件t恤，一条短裤，甚至有穿着人字拖鞋的.脸上也没什么妆容，对我更是随和得不得了，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在化妆的时候（因为来之前大吃小龙虾，脸上冒了几个大豆豆，化妆师给我化妆的时候，时尚的负责人在一边看着一边对他说：＂你能不能帮她把豆豆遮一下，就像上次给孙燕姿化一样.＂我一听立马肃然起敬，心里想到，天啊，原来给我化妆的是给孙燕姿化妆的啊，原来，孙燕姿也长豆豆啊.化妆师笑着说道：＂没问题的.＂我很不好意思的说：＂脸上豆豆太多了.＂时尚的负责人却笑了笑，说道：＂没事，孙燕姿豆豆比你多多了.＂心里那叫一个汗，想着原来孙燕姿也长豆豆.做头发的时候，我又很不好意思，因为之前去发艺店做头发时，发型师总是一边给我做一边给我念叨，你头发怎么那么少啊，那么少啊.反复念叨，最后让我想杀他的心都有.所以做头发时，想着给我做头发的发艺师说不定给大明星做过头发（其实多半是肯定的）便很心虚的说道：＂我头发好少的，恐怕发型不好做.＂时尚的负责人却笑着告诉我：＂没问题，我们不怕少，只怕多.＂发艺师一直很温和，不停的帮我弄发型.我的头发好像是最难弄的，因为显得小，其它三个作者看上去都是职场丽人，而我呢，时尚负责人看着我，可发愁了，对我念道：＂怎么那么显小啊，看上去还像一个学生.＂她给我挑了一条白裙子，其它三位穿黑裙子，说白衣服好像能搭我一点，结果一切弄好后还是显小，只得对发艺师说：＂你想办法吧，让她瞬间变老，变老，变老.＂我在心里想着我只是显得小啊，事实上我也不小了.（我八二年的～）不过前来的四个写手，问了一个责编，据说的确比我年纪大一些，一起做头发的时候，有一个云南过来的短发美女，由于本人比较内向，所以不敢搭讪，不过她和我说话：＂你看我那么黑，你那么白，我们站一起像不像黑白双煞.＂时尚编辑也在一边笑道：＂这个太白了一点，好像也不搭.＂呵呵，好像我是麻烦最多的一个.当时很不好意思的，因为紧张一直不吭声，现在想来倒蛮有意思的.基于职场知性的基调，所以发艺师努力让我在短时间内变老，在一个下午，给我变了五六种发型，先是直发，然后直发做成卷发，时尚大佬还是摇头，不行，显小.继续换，卷发在后面结成发辫，大佬继续摇头，继续换，到最后，把头发盘起来，才终于觉得像那么回事了.拍照的时候也很好笑，其它三个都是不苟言笑的，我对着闪光灯已经紧张得四肢僵硬了，摄像师要我摆pose.本人非常笨拙，一直是除了码字看上去很傻的一个人，所以他再三指示我也不会弄，结果，那个年轻的男摄像师只得亲自示范，跑到沙发上抱着枕头做可爱状，我都看得笑出来了，没想到，人家立马举起镜头，＂卡嚓卡嚓＂就连拍，一边拍一边启发我＂没错，就笑，笑出来.＂我笑，嫌不够＂大声笑.＂我张大嘴，估计看到扁桃体了，还嫌不够＂大声的笑.＂我大声的笑，不够＂哈哈的笑＂＂真诚的笑＂＂想想高兴的事，比如版税卖到两百万.＂我大笑出声，倒不是真财迷，而是觉得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后来去了悦读纪图书公司，见了侯总一面，侯开个头高高的，一米八左右，在大佬里面绝对算得帅的，人也很温和.还有悦读纪的主编，也是很随和很健谈很有想法的一个人，总之，大概由于我对写文有执着的狂热，所以见到那么多编辑文化人，有如遇知音之感. 总之，这次活动给人的感觉真是很新奇，从来没有想到，一流的杂志负责人，一流的发艺师，化妆师，摄像师穿衣服那么普通随便，为人那么随和体贴.回来还和老公探讨了一下，他说：＂其实在顶尖级别都是这样的，因为他们的位子已经到了最高点，所以整个人放松下来了，衣履光鲜的往往都是想努力往上爬的人.＂回来想想，仿佛也有点道理. 这次活动就结束了，＜首席女设计师＞这本书会在八月底出来，时尚大佬当时就是看中了，一定要我过去的，所以给大家推荐一下.嗯，好奇若涵的生活的朋友们可以去买＜时尚＞的九月刊，拍了很多照片，时尚的记者也问了很多问题.最后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喜欢和支持，没有你们的关注也不会有我今天.我会更加努力，争取做到更好. ps：＜婆媳拼图＞目前在＜婚姻和家庭＞这本杂志连载，我想可能进度会比网上快一些，希望看快一点的jms可以去看看. ------------ 第八十五章 什么都是错 更新时间：2009-07-23 （八十五） 为了迎接业主的到来，阳天和王诚诚都做了充分的准备，阳天把合同拿出来了，自己修订了一下，打印了出来，又想着业主要喝茶，准备了茶水在会客室里，王诚诚把他画好的图纸拿了出来。 阳天接过他的图纸，笑眯眯的对他道：“这都是你画的吗？” 王诚诚想着如何回答，他也知道如果在老人面前新人峰头大甚，不是摆明了给老人造成威胁吗。 可是他没有时间多想，阳天一边翻看图纸，一边又问了他一遍，王诚诚只得说道：“嗯，是我画的。” “你独自一个人画出了整套图纸？” “嗯。” 一种忌妒之火腾的升了上来，然后在阳天的心里腾腾的燃烧，他几乎不用想也知道，王诚诚这个人本事在他之上，总有一天他会爬到他头上去的，他已经忘了王诚诚把这个单交给他，他应该给他怕感激，他只是想着以后，他应该如何防着。 然而，心里虽然忌恨无比，表现上，阳天还是大方的笑着，对于王诚诚的设计赞不绝口：“小王，你设计不错，这方面有天份，好好努力。” 王诚诚也听出了他是言不由衷，他也应付着说道：“我会的，谢谢阳大哥。” 阳天就笑眯眯的，想了想，又站起来，对他说道：“你在这里等着，一会业主来了，你就称陪他先几句，一般给业主看的图纸我要先报上去，给我们总监看的，你这图纸还没报吧。” 阳天拿着王诚诚的图纸，想着他现在总算有了一个单总算可以保住工作了，不由的激动万分，只恨不得马上跑到老大的办公室，证明给他看。 王诚诚笑了笑，说道：“我没有给总监看。” “那行，你在这等着业主，我报上去，你图画得不错，加油。” 阳天鼓舞了他几句，脚步轻快的跑总监办公室走去，外面对于阳天突然签到一个单的事情议论纷纷，反正在职场上，是天天有新闻和八卦看的。 一个说：“阳天怎么有业主了？” 另一个说：“听说是小王给他介绍的，这个单原本是小王接洽的，图纸也是小王画的。” “唉呀，阳天的绘图员好厉害，我的绘图员要是这么本事就看了。” 王诚诚在会客室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阳天现在拿着他的图纸到总监那里去了，他肯定会说他王诚诚辛苦画的图纸是他画的。 王诚诚沉浸在这样的思绪里，只觉得新人好难做啊，要如履薄冰，兢兢业业，要捧着老人，听着老人，不能做错，不能说错，不能出头，不能没本事，不能多说，不能多做，等等，对于职场新人的规矩太多了，而且大家各说一套，你说要多做事，他说要少说事，市面上关于职场新人的书无数，一个观点，一个说这样，另一个说那样，王诚诚听过职场老人的教导，也看过不少职场手册，然而，他仍然是茫然。 他只是觉得职场上为什么这么难做人，他只是想找一份自己喜爱的工作，为什么却要这样委曲求全，顾忌这顾忌那的，他真想找个人问个明白，可是没有人告诉他。 王诚诚坐在会客厅东想西想的时候，这时候就听到人上熟悉的声音“王设计师？” 王诚诚抬起头来，看到是他的业主，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快步向他走来，脸上笑眯眯的，王诚诚吓一跳，虽然在外面他冒充是设计师，可是公司里所有的同事都知道，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绘图员啊，可是业主不知情，仍然大方亲热的叫着他“王设计师，你打电话让我过来我马上过来，合同在哪，我马上签，什么时候能够施工啊？” 业主连珠炮的问了一系列问题，设计师有绘图员听到业主这样招呼王诚诚，在那里交头接耳，有人在那里冷笑不迭，王诚诚脸都红了，一张脸火辣辣的，他低着头，领着业主进了会客室坐下，业主还在那里叫：“王设计师——” 王诚诚截断他的话：“贺老板，我其实不是设计师，我只是一个绘图员。” 贺老板挥了一挥手，根本不接受他的解释，他对他道：“在我眼里你就是设计师，你的图画得那么好。” 王诚诚发自真心的感动的笑了一笑，听到业主这样的评价，对于他来说，是到目前为止，收到的最大的荣誉。 “贺老板，是这样的，今天叫你过来签合同。” “好，合同在哪，我马上签。” 贺老板拿起玻璃茶几上的合同，拿出随身拿着的水心笔，就要签下他的大名，他还在那里说道：“要付定金吗，多少钱，我也带了。” 王诚诚连忙劝止他，对他道：“贺老板，你等一会，不用急，我们还要等一个人。” 他补充道：“嗯，要付定金的，不过只是意思一下，并不多，装修的所有款项要等到装修完成你再付。” 业主笑了笑，停下手中的笔，对王诚诚说道：“还要等谁啊。” 王诚诚无奈，只得说出实情，“还要等我师傅，由他负责这个单。” “什么，不是你吗？“ 业主愣了，王诚诚马上说：“和我一样的，他是我师傅，他负责带我的，他比我还要本事，相信他会给你装修得更好的。“ “我就想按着你画的图纸装。“ 王诚诚为了安慰业主，只得说道：“那图纸就是我师傅画的，一样的，会按照那图纸上装的。” 业主才放了心，狐疑的看了王诚诚一眼，王诚诚难堪的笑笑，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业主对他道：“王设计师，那以后就是别人给我装修啦。” 王诚诚点点头，说道：“我也在的，他是我师傅，他比我有经验，由他全权负责。” 业主听到他这么说，也就放了心，对他道：“那行，我就听你的，你师傅在哪，什么时候来啊，我没时间多等。” “马上来，马上来，我去看看。” 王诚诚走出会客室，就看到阳天抱着他的图纸春风满面的朝这边走过来，在门口两个人看到了，王诚诚想说什么，阳天已经看到业主，立马热情洋溢的走过去，大老远就向业主伸出手来。 会客室就没有王诚诚什么事了。 王诚诚在那里站了几分钟，看到他好不容易拉来的业主和着阳天有说有笑，在阳天的指导下，业主在合同上还有图纸上都签了字，这个单就算是签下来了。 阳天眉飞色舞，简直可以用激动来形容，两个人站起来，阳天像个领导一样对王诚诚吩吩：“小王，送送贺老板。” 王诚诚在心里暗骂一句，表现上却毕恭毕敬的说声是，送着业主出门。 回到公司来，阳天已经在忙着和工程部的经理进行接洽了，王诚诚走到他身边，他忙着接电话没有理他，王诚诚一直等在他旁边，他是这样想着，有可能阳天现在要负责这个单，需要他帮忙，毕竟图纸是他画的，阳天不可能完全明白他的装修理念，看图纸也许要问他，再说了，他也答应了业主，他会从头到尾一直跟着这个单的，所以他等在那里。 但是没想到，阳天打完电话，看到他垂着手站在旁边仿佛很吃惊一样，对他责怪道：“你站在这作什么，上头现在要你帮助李文琳，你去她那边吧，我这边没什么事要你帮忙的。” 阳天也是有打算的，因为这个单是王诚诚拉过来的，现在他负责了，他就一定不能让王诚诚再插手，否则会让设计师的同事说个不休的，他一定要和他分清。 王诚诚没有想到阳天变脸这么快，心里只觉一股怒火直往上升，想这个人真是过河折桥，就算你要拆桥，你也不要拆这么快吧。 他忍着气回到了李文琳那一边。 李文琳带着手下几个绘图中同在那里画图纸，忙得抬头的功夫都没有，王诚诚走过去问她：“文琳姐，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李文琳才抬起头来，看到王诚诚站在她旁边，手足无措的样子，她说道：“把业主交给阳天了？” 王诚诚点点头。 李文琳也没什么话说，她也知道他不甘心，在独自面对李文琳，只有李文琳看到他的表情时，王诚诚是真心流露的，他的不甘全部写在了眼睛里，李文琳笑了笑，对他道：“那行，你把这张标准间的设计图画成效果图吧。” “好的。” 王诚诚接过李文琳递过来的设计图，回到他的阁子间，开始画图，整个人沉浸到图纸里去了，心中的不快才慢慢消散了许多。 这画图一开始就到了晚边，王诚诚把图纸做完，抬起头来时，发现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抬头四顾，发现整个设计部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他们几个绘图员还有李文琳在加班，也就是说只有他们这一组还在加班。 王诚诚把图纸在网上发给李文琳，要她看看，如果画得不好，他再改，李文琳回过来信息，说是“没问题。” 王诚诚坐在李文琳的后面，看着她专注画图的背影，他想着也真有意思，大家在同一个办公室，却忘了怎么用嘴说话一样，大部分时候都是网上交流。 他心里有很多话想找人诉说，他有许多不明白，所以去茶水间打了两杯咖啡，端到李文琳面前，对她道：“文琳姐，喝杯咖啡提提神吧。” 李文琳刚好又累又困，所以接过他的咖啡，喝了一口，客气的对他说谢谢。 王诚诚笑着看着她，李文琳因为今天不用见客户，他们公司对于着装以前规定必须穿正装，但是后来发现不太现实，就是设计师要经常跑工地，如果穿正装会很不方便，特别是女设计师穿职业裙装，根本不敢去工地，所以到了后来公司也就没有硬性规定了，李文琳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t恤，下面是洗得发白的蓝色仔裤，头发梳成马尾，额头光光的，衣着休闲朴素，素脸朝天，这样的打扮，却更让她显得好看，她的美是那种天生的，不是后天打扮出来的效果。 王诚诚近距离看着，想着李文琳不但有才华而且人漂亮，他甚至想着他以后找女朋友也要找这样的。 李文琳被手下这样看着有点不自在，她几口把咖啡喝完，对他们几个绘图员道：“你们回去吧，天晚了，回去回去。” 其中有个绘图员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孩子，听到这句话立马欢呼一声，要着另外一个男绘图员送她回家，两个人同时进公司，现在很要好，公司同事有时候开玩笑，说他们以后也可能发展成雌雄双煞。 办公室只有王诚诚和李文琳了。 李文琳指了指空着的阁子间，对他道：“你还不走？” 王诚诚笑了笑，说道：“我睡办公室吧，懒得回去了，来去还可以省车费。”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你真把办公室当家了，这里怎么睡啊，回去吧，明天可以晚点来。反正大家都知道我们在加班赶图。” 王诚诚不说话，看李文琳依然拿着画图铅笔，她的十指白晳修长，拿着铅笔显得特别的优雅好看，知性气息迎面扑来。 王诚诚真心道：“文琳姐，你看你的手指多长啊，天长就是画图的？” “哦，是吗？” 李文琳看了看自己的手，对他笑道：“我的手倒是真的长，不过从小别人就说我长大会弹钢琴，结果呢，我只喜欢画图，呵呵。” 李文琳和他聊这些，有些轻松下来。 王诚诚道：“文琳姐回去吗，我送你。” 李文琳愣了愣，对他道：“不用了，不用了。” 想着要是被公司同事看到了，到时候又是流言蜚语满天飞，王诚诚马上解释，对她道：“文琳姐，我是看你对我蛮好的，我今天把我的业主给了阳天了，我心里不好受，想找个人聊聊天，只有文琳姐你了。” 李文琳明白过来，对他道：“那行，我们下班吧，不过不要你送，我们一起出公司；路上说好了。” 李文林不打算和他长谈，因为说多了也没用，新人都是要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说多了也不可能完全能够避免磨合期，让他瞬间变成一个合格的老人，磨合磨合，就是在时间里亲自慢慢的磨嘛。 王诚诚很开心。 李文琳拎上手袋，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 王诚诚低头对她道：“文琳姐，为什么新人这么难做啊，今天阳天态度变化真快，我都无法相信，我告诉他我把业主给他时，他很高兴，对我很热情，后来和业主签了合同后，他就对我很冷淡，要我到你身边去，好像不认得我一样。”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啊。” 王诚诚说道：“我真的不甘心，业主今天还在问我，为什么我不能给我负责这个单，我说尽了阳天的好话，文琳姐，为什么在职场一个人不能自由自在的活着，要顾忌这顾忌那的，大家真诚一点坦率一点公平争不行吗，背后使阴招就很有意思？中国比起国外差太远了。” 李文琳听他这样的愤青口气，不由笑了起来，对他道：“国外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中国就这样，到哪里都一样，所以啊，我就一直呆在狮豪，毕业后一直做着这份工作，因为就是因为哪里都一样，哪里都有人际关系，职场上哪里都有勾心斗角。” “为什么不能真诚一点呢？” “因为你在一个团队啊，一个团队大家要互相考虑，可是有时候有利益冲突，大家为了各自利益，做出什么事情出来也再正常不过。” 两个人已经走出了电梯，走到了写字楼外面，李文琳站在公交站牌下，等着他回家的那班公车。 王诚诚对她道：“文琳姐，今天阳天把我的图纸说成是他画的，他拿着我的图纸到总监那里去审核了。” 李文琳想起自己在广兴的第一份图纸被总监拿去，上头总是直接拿来主义，吱声都不吱的，大家不都一样。 李文琳只得说道：“阳天是你的领导，小王，你要有一个概念，你必须对他负责，你不能越级，他拿去你的就是他的，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怎么是正常的，这不是抄袭吗？” 王诚诚愤愤不平。 “少说两句吧，你不怕我把这些告诉阳天，我和阳天是朋友。” 王诚诚笑了笑，对她道：“文琳姐不会的，文琳姐对我很好。” 这时候，李文琳回家的那班公车也来了，她不想再说下去，对他道：“事情过去就算了，小王，我原先认为你不可能留在公司的，但是我想，你现在应该有很大可能留在公司，你用一个单换到阳天对你的一个优的评价，能够让你在狮豪成功转正是值得的。” 王诚诚想李文琳说得也是，便冲她笑笑。李文琳对他道：“好了，我的车来了，明天见。” 王诚诚坚持要送她回家，李文琳笑了笑，自己上了车。 坐在车上，她想了想，想着王诚诚其实比起其它新人也算不错的，至少他有才华，而且立场鲜明，站在她这边，对她惟命是从，虽然她对自己其实没什么信心的。 ------------ 第八十六章 有关办公室恋情 更新时间：2009-07-24 （八十六） 张莉莉请马畅吃饭，马畅帮她保住了这份工作，她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晚边下班的时候，她就约了他，走到他阁子间旁边，那盆兰花已经又长大了，长出五六片新的叶子出来，看上去也像模像样了。 张莉莉看到它，心情也跟着很高兴。 “马畅，我请你吃饭。” 马畅笑了笑，说道：“好啊。” 两个人一起走出公司，站在外面，张莉莉对他道：“马畅，你想吃西餐还是中餐，中餐你是想吃东北菜还是新僵菜呢？” 马畅愣了愣，对她道：“莉莉，我们买菜去你家做吧，好不好，我喜欢吃你做的菜，你的厨艺不错哩。” “那怎么行，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一定要带你去一个高档的地方好好吃一餐。” 马畅笑了起来，对她道：“问题是我不喜欢去那些地方啊，平时陪业主吃饭，什么高档的酒店没去过，我喜欢去你家吃，你做的菜有家常的味道，和饭店里的不一样，比它们做得好吃多了。” 张莉莉受到这样的夸奖不由心里一阵甜蜜，她的脸上红扑扑的，她说道：“你真会说话，哪里的事啊。” 马畅笑道：“那行，我不说了，我们买菜去吧，我今天想吃红烧肉，莉莉，你会做吗？” “会，当然会，不过，我们还是去酒店吃吧，我以前在家里做饭给你吃，是我想占便宜，在家里做饭省钱。” 张莉莉知道他一心为她省钱，心里甜蜜，不过想着他帮了她那么大的忙，她应该请他吃一餐好的。 马畅笑起来，对她道：“那行，你原先打算请我吃多少钱的。” “至少要一千吧。” “那回家做给我吃要多少钱。” “唉呀最多一百。” “那行，你以后请我在你家里吃十次吧。” 马畅乐呵呵的，他很满意这样的安排，张莉莉也笑出声来，对他道：“行，你坚持要我做给你吃，那我们买菜去，你想吃什么你跟我说，我多做点。” 马畅笑着说好。 在买菜的路上，张莉莉看到路边有一个书店，她对马畅道：“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书店看会书吧，充充电。” 马畅征了征，抬头看了看天色，张莉莉已经不等他回话，走进书店去了，马畅无奈，只得跟在她后面。 他走进去，跟在张莉莉后面，张莉莉对他道：“先看会书，我上次有一本房产交易手册的书没看完，我找找。” 马畅对她道：“哪一本，在这里看多累啊，你喜欢我买给你吧。“ “不用了，我才不会买书，买书多费钱啊，看一遍就不用看了，我记性好，看一遍，该记住的都会记住。” 张莉莉已经找到了她那本要找的书，拎着菜篮子在那里站着看起来，马畅也在旁边挑一本口才方面的书看了一会，虽然书很好看，很多观点他也认可，但是站着看书太累了，不到一会，他就想走了，他对张莉莉道：“莉莉，我买了来送给你吧，走，走，回去看。” 张莉莉头也不抬，一边看书一边对他说道：“你再等一会，我正看到了购房注意事顶，马上要结束了。” 马畅对她道：“你难道所有的书都是在书店看的。” “对啊，我们上班的人也要时时充电嘛，否则会被社会淘汰的，所以我一家不是在网上看，就是在书店站着看，要我买书啊，那是休想。再说了，书非借不能读，买回去还没有站在那里读得用心。” 张莉莉振振有词，马畅再次目瞪口呆，想着如果世界上的人都是张莉莉这样，估计自助餐馆，书店，全部都要关门，不过有一个行业肯定会越来越兴隆，那就是房地产。 张莉莉看完那本书，嚷着马畅和她一起去买菜，马畅拿了书想给她买下来，张莉莉拉住他，对他瞪道：“你买给我也不要。” 马畅无奈，只得跟在张莉莉后面，两个人一起去买菜。 逛了半个小时农贸市场，两个人买了很多菜回去，张莉莉几乎把她做得好的菜全做出来了，红烧肉，香菇炖鸡，红烧鱼，醉拍小黄瓜，鱼香肉丝，等等。 桌子上摆得满满的，张莉莉还在超市买了一瓶价格不菲的白葡萄酒，给两个人倒满了，丙个人都很愉快，面对面的坐着。 张莉莉端起酒杯，十分真诚对马畅说：“马畅，我敬你，如果不是你帮了我，我现在就没有这份工作了。” 张莉莉的感激发自内心，马畅笑了知，马上拿起酒杯，和她碰了杯，对她说道：“莉莉，你太客气了，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马畅，这笔单一旦装修完成，提成打入到我卡里，我会马上还你的。” 张莉莉说出来。 马畅刚开始没明白，后来听她说把钱打到他卡上，明白过来了，他摆摆手，对她说道：“你真是太见外了，这已经是你签的单了，那些提成是你的。” “不行，我已经抢走了你的业主，我怎么能再抢走你的钱，不行，绝对不行。” 张莉莉坚持，马畅说道：“你的单就是你的，这钱我马畅不会要。” 张莉莉也不吭声，想着到时钱到手了马上转给他，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所以她也不吭声了，只是叮嘱他多吃菜。 两个人吃了一会饭菜，张莉莉又关心问起，他找到了新的业主没有。 马畅笑了笑，叫她不要担心，对她说道：“我打算把我那位私活改成公司的单，现在这个时候保业要紧，赚钱是第二位的。” 张莉莉呆了一呆，对他说道：“问题是业主被你说来说去，他愿意吗？” 张莉莉以前听马畅说过，这个业主本来就是公司的客源，后来被马畅三寸不灿之舌游说得糊涂了，就退了狮豪的合同，全凭马畅吩咐，马畅带着他在外面找施工队，现在马畅又要劝他重新回去和狮豪签合同，马畅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 张莉莉知道这样难度太大了。 马畅笑了笑，对她道：“你要相信我，我马畅设计不行，可是全靠嘴巴吃饭的，我一定能够说服他的。” 张莉莉喃喃道：“你在我面前，倒是话不多，不像一个口才一流的人。” 马畅笑了笑，说道：“其实在你面前才是我的真性格，我本来就是一个内向的人。” 张莉莉惊讶了，她对他道：“那你在业主面前滔滔不绝，博古通今，说一天都能不重样，把业主说得开心极了。” “那都是我十多年练出来的，我小时候很内向，可以几天不说一句话，上台就想哭，两条腿真打哆嗦。” 张莉莉以前和马畅一起接洽过业主，对于马畅的口才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马畅那张嘴简直能把白说成黑，生死肉白骨。 马畅笑了笑，说道：“不是为生活所迫么，没办法的事情，如果要我选择，我宁愿一个人静静的，少说话，说得天花乱坠，或者拍人马屁，其实不是我真实所想的，只是生活就是生活，工作是工作，不能完全随心所欲。”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真看不出来，原来你是一个内向的人，我要是到公司里说你是一个内向的人，大概没人相信吧。” 马畅笑道：“嗯，肯定是，但是我了解我自己，我有时候感觉自己像两个人，一个人滔滔不绝，一个人很内向，嘿嘿。” 张莉莉笑道：“那么内向也能变得那么会说话啊。” “嗯，很简单，天天有目的训练，见业主前事先做好准备就行，然后主动找话题，不要出现沉默就行了。” 马畅笑眯眯的，很快活。 两个人聊了很久，饭菜也吃得差不多，马畅才站起来身来准备回家，张莉莉笑道：“我送你吧。” 两个人走出小区，马畅叫她不要送了，张莉莉点点头，因为已经天晚了，天色比较黑，看不清楚路，两个人告别后，各自分头回去，马畅刚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哎呀”一声，他回过头来，就看到张莉莉弯腰站在那里，天色太黑，看不出她的神情，只是感觉她出了直么事情。 “怎么啦？莉莉？” 马畅很担心，急步走过去。 “没事，只是脚扭了，这小区附近又在施工，地面上到处都是碎砖头，刚才没碰到，绊上了。” 张莉莉笑着解释，支撑着想站直了。 她对他道：“没事，你回去吧，没事没事。” 她想转身走回去，但是脚踝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疼，她努力让自己不痛出声来，然而脸色已经发白，两道眉毛拧在一处。 在近的距离里，马畅看到她拧在一起的眉毛，闻到她不停的吸气的声音，他笑了笑，伸出手去，双手穿过她的胳膊，把她扶住。 张莉莉愣了愣，一时间呆住了，大脑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种近距离的接触。马畅的手很温暖，那种触电般的感觉再次袭遍她的全身，让张莉莉的立怦怦的跳，她想自己是太久没有碰到男人了。 张莉莉沉默着呆在原地，马畅在黑暗中笑了笑，对她道：“你都这样了，就不要介意吧，我送你回去。” 张莉莉不作声，马畅便扶着她往回走，一直送她到家里，拧开灯，才发现她的脚踝已经一片红肿，很是严重。 马畅对她道：“你家里有没药水，我帮你涂上，很厉害啊。” 张莉莉已经感觉很难堪了，他今天对她做的，已经远超过一个同事应该做的范围，她心神不定，需要和他拉开距离，需要独自好好想一想。 她对马畅道：“马畅，天晚了，你回吧。” 马畅愣了愣，感觉到张莉莉的态度突然变冷，他不解的看着她，想着刚才吃饭时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好得不得了，怎么一下子，她对他那么冷淡，在马畅的注视下，张莉莉低着头不自觉的把那只受伤的脚缩起来，身子蜷成一团，抱膝坐在那里，采取一种排外和保守的姿势，马畅从她的动作中也感觉到了她对他的排斥和冷漠。 他呆了一呆，一腔热血一下子变冷。 他们两个，他原以为可以超越同事关系走得更近一点的，没想到，她却是这样的态度，他在心里不由的笑了，想着他真是太多情了。 张莉莉在那里低声道：“马畅，你回去吧，药我会自己上的，今天谢谢你。” 马畅只得说声好，转身走了出去，心里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就好像本来烧得旺旺的火焰，突然被迎头浇上了冷水，一下子全熄灭了。 看着马畅走出去的背影，马畅很识趣的替她把门带上了，张莉莉也还是用那只健康的脚跳过去，受伤的跳吊在半空，跳着过去把门反锁上了。 马畅走出去不多远，很快就听到那反锁的门的声音，他征了一征，整个身子在阴暗的过道里停了一下，然后在心里回味一下，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心里泛起苦味，不自觉的摇摇头，默默无言的走了，他想，他是太寂寞了。 张莉莉把门反锁上后，就再也没有力气重新跳回到床边去，她倚着门板站在那里发呆，受伤的脚也顾不得了，她想着，刚才为什么要拒绝马畅替她涂药，因为不可思议么，因为两个人进展太快么。 是的，在她的心里，从见到马畅的第一天起，她就从来没有想过与他会有什么可能，她快三十了，如果在生活的圈子里看到适婚对像，第一面就会在心里思量一番，但是马畅根本没有让她动过这样的心思，因为一开始，第一眼就知道马畅不是他的适婚对象，马畅没有钱，马畅不帅，马畅不是本地人，这些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马畅并不顾熟，你看一个成熟的男人，他的梦想会是去西藏徒步么，一个成熟的男人梦想不应该是事业有成吗，一个成熟的男人会把到手的业主让给一个女同事？甚到这个影响到他的前途和工作？ 张莉莉想到这里，起先是在寻找着为什么不能和马畅发展下去的理由，寻找到后来，却呆住了，马畅有可能是喜欢她的。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她的心突然怦怦跳，起先是吃惊，然后是欣喜感动，对于马畅甚至有着感激，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被爱的感觉了，她不漂亮，年纪也不小了，也没有钱，而且阴险现实，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这样的自己，有时候午夜梦回，她自己都要憎恶，可是马畅却发现了她身上的闪光点，爱上了她？ 张莉莉含着甜蜜的微笑低头打量自己，身材那样干扁瘦小，头发不够浓蜜，皮肤不够白，他却喜欢她，他喜欢她什么，会做饭菜？不不，这算什么优点呢。 张莉莉想不明白，又想着可能是自己多情了，马畅并不喜欢他，他只是因为看在她可怜的份上，才把到手的业主介绍给她，不过，这样的理由，以马畅从来的为人，好像也不会这样做，他们两个虽然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绝对也不是助人为乐的好人。 张莉莉患得患失，想不明白。 然后她之所以思绪有这样的波动，是因为一个前提，那一个前提，就是她绝对不会发展办公室恋情，办公室恋情太危险了，一个是夫妻同在一个公司，如果公司破产，那两个人等于同时失业，另外一个是透明度太高，白天在公司里看到，晚上在家里看到，还有什么意思，张莉莉一直对于那种办公室恋情觉得不可思议，在勾心斗角四处防范的氛围里竟然也会产生爱情，白天忙工作，到了晚上两口子难道抱着还说公司的事，太可怕了。 所以她坚决不能和马畅有任何发展，他们永远是同事关系。 ------------ 第八十七章 古怪的业主 更新时间：2009-07-25 （八十七） 张莉莉第二天上班，经过马畅的阁子间时，马畅明明坐在那里，她也装作没看见，视线从他身上飘过去，与另外一个并没注意到她的同事打招呼。 马畅也感觉到了，知道她是故意冷落他，在心里摇摇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注意到张莉莉走路仍然一拐一拐的，不由有点替她担心。 事后又想想自己的担心纯属自作多情，想想也就罢了，刚好这个时候，业主有电话打过来，要他去工地一趟，他刚想劝说业主重新和狮豪签单，所以立马爽快的答应了，接完电话，就拿着资料匆匆跑工地去了。 马畅走了，张莉莉整个人才松了一口气，可是看到他的阁子间空空的，她却又失落起来，心里空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么，说句实话，和马畅在一起，是很快乐的。 李文琳在忙着画她的第三套图纸，她又有了一个新的装修理念，既可以考虑到朱杰的理念，又能把自己的想法和风格设计进行，李文琳忙得浑然忘我，有时候中午休息的时候，她会止不住自我嘲笑的笑起来，想着她现在倒是幸福的，广兴那个单让她越来越远，她现在完全像一个百分之百的设计师，只要在办公间里画图，这是她从小的愿望，她只需要画图，然后业主就会很高兴，现在想来，梦想岂不是实现了。 只是想起这背后的辛酸和无奈，就让人轻松不起来。 李文琳很忙碌的同时，王诚诚也很忙碌，李文琳的图纸已经画了一半数了，所以绘图员也有工作要忙，好的绘图员，或者说绘图员的工作就是把设计师的设计师加工成效果图，好的绘图工能够把设计师的设计深化，完美好，立体化。 所以王诚诚也是天天加班，不过有了事情做，让他不要想着他失去的那个业主，他也很快乐。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莉莉看着面对面吃便当的李文琳，便走到她阁子间附近，对她道：“文琳，我做的寿司，要不要尝尝。“ 她打开自己的便当盒，那是十分好看的日本寿司，她笑着递到文琳面前，文琳看她如此盛情，拒绝倒是不好，所以就拿了两个，尝了一口，说道：“味道不错，莉莉真是手巧，不像我，除了画图什么也不会。”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你有爱你的老公呀，他给你做饭。” 李文琳立马想到叶小凯，想着他现在没工作，张莉莉的话语是不是讽刺这一点了，她不吭声了，心里不悦。 张莉莉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讪笑着转移了话题，她对她道：“文琳，你说办公室恋情好不好，夫妻同在一个公司会怎么样？” 李文琳松了一口气，对她道：“我想还行吧，你看我们部门那样夫妻档的设计师不也过得开开心心的，夫妻同心协力，不是有句话吗，叫做齐力断金！” 张莉莉摇了摇头，对她压低声音说道：“我是不知道，我们公司已经有几对夫妻档的没有拉到两个单，他们两个人，如果只签到一个单的后，那么三个月后，肯定会有一个人走人的，大部分女设计师都是保了自家男人，现在谁也不容易。” 李文琳征了征，对于办公室的八卦她是向来比较迟钝，当时听了，想了想，也就笑笑说道：“嗯，不过我想，就是不在同一个公司，要失业也会失业吧，谁叫现在不景气呢。” 张莉莉笑着说是，她对李文琳说道：“文琳，你觉得马畅这人怎么样？” 李文琳征了一征，想起马畅当时和她大闹的情景，虽然他事后也和她和好了，两个人什么也不吱一声就和好了，同事就是这样，闹得再大，也不可能一辈子赌气不理人，因为大家在一个团队，必须要通力合作，这个团队才能运作下去。 李文琳只得含糊的说道：“还行吧。”不知道张莉莉这样问她是什么意思。 张莉莉突然想到马畅和李文琳有过节，问也问不出什么，所以也就沉了默，想起一件事情，她对李文琳道：“对了，任卓那个单我没拿下来，他说他一定给你给他设计，他喜欢你的设计，如果你现在没空，他宁愿等，这个业主对你好像有意思啊，文琳。” 李文琳征了一征，一会笑道：“莉莉不要开玩笑了，这个人倒是古怪得很，不过我现在真的很忙，帮不过来。也没见他联系我，如果联系我，我再帮你推荐推荐。” “不要了，你给其它没单的同事推荐吧，我现在有单了。忙着陪业主到工地上去呢。” 张莉莉笑了笑。 李文琳倒是听说了马畅把一个单转张了张莉莉，又想起她刚才问她的话，想到他们两个人？不过又摇了摇头，想着不太可能，他们两个已经也是劲敌，张莉莉说了许多马畅的坏话。 再说她也没什么兴趣，图纸都忙不过来呢。 两个人一边聊一边吃饭，吃完了也就不聊了，各自回税子间休息，休息过后就各自又投到工作中去了。 到了下午，让李文琳没有想到的是，任卓又给她打了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温文有礼“李小姐，请问你现在有空吗，我是任卓，上次来过你公司。” 李文琳征了征，想了起来，立马态度恭敬了许多，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才华这样被人看重信任，任何一个小人物都会感激的，她笑道：“嗯，我当然记得，任老板好。” 任卓在那边轻轻笑笑，他的笑声很好听，就像风吹过耳边。 李文琳怕让他失望，所以一开始就说了：“任老板，实在对不起，我这边还没忙完，这样吧，我给你介绍其它设计师。” “不用了。” 任卓马上打断她的话，对她道：“李小姐，你对你同事真好啊，你们公司真的不错，同事之间互相帮助，关系那么好，让我对你们公司印象好了许多。” 任卓笑着评价，李文琳立马说谢。 她说道：“任老板，我们公司其它设计师比我优秀多了，我是说真的。” 任卓在那边笑了起来，对她说道：“我在网上把你所有的设计作品看了，我觉得你能特别了解我的理念，我就想要你给我装修，你现在没空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给我打电话，我随时等你电话。” 李文琳只得笑着，心里感动着，却无话可说。 任卓见她沉默，便笑道：“你在忙吧。” 李文琳说：“嗯，在赶图纸。” 任卓在那边低声笑了笑，电话里传来“沙沙”的声音，像有人在耳边挠痒痒，他说道：“那行，你忙吧，你什么时候空了想好了，给我打电话，我随时恭候。” 李文琳笑着说好，两个人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李文琳摇头笑笑，想着这一个人真好笑，那么喜欢她的设计，倒是让她有点受宠若惊起来。 ------------ 第八十八章 另外一条路子 更新时间：2009-07-26 (八十八) 李文琳全副精神的画第三套图纸，有一天正在忙得焦头烂额时，乔振天走到他们设计部，看到她在那里忙着，便皱了皱眉头，心想这李文琳怎么分不清主次呢。 他径直走到她办公阁子间，手指在她的桌子上敲了敲，李文琳抬起头来，乔振天的眉头仍然皱在那里，李文琳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的表情，她解释说道：“老乔，我在画广兴的图纸。” “现在是第几套了？” 乔振天耐下性子提醒她。 “第三套了。” 李文琳不明所以，乔振天在心里叹口气，把两手叉在腰间，对她语重心长的道：“文琳，现在的重点，不是图纸的问题。” 李文琳不作声，乔振天四处看看，确定没有人有空功夫注意他们时，他压低声音对李文琳道：“是你的问题。” 李文琳微微脸红，她知道乔振天说得不错。乔振天也不想再尊重她的自尊心之类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对她道：“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两个法子，一个，你和朱太太搞好关系，另外一个你让步，把你的原则换一个底线。” 李文琳在心里冷哼，想这乔振天为了利益为了签单未免也不知耻了，她说道：“我今天联系过朱太太了，她没空，我总不能在公司闲着。” 乔振天在心里叹口气。 李文琳继续说道：“我第三套图纸马上要画好了，我画好了就去找他。” 乔振天只得点点头，他看了李文琳一眼，对她道：“你和朱太太现在算是好朋友吗？” 李文琳在心里估量一下，朱太太对她无话不谈，把她视为姐妹，当然算得上是好朋友。 她沉默着点了点头。 乔振天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有一种不好的直觉，那就是朱杰没有耐性了，他很可能马上就会露出真面目，他会发火。 所以他才这样紧张。 他叮嘱李文琳道：“那你和朱太太走得近一点。越近越好。” 李文琳点点头，乔振天对她道：“这两天可能又要去见朱总，你图纸加紧画。我现在也没想到别的办法，他们广兴仍然和其它家装公司在接洽，我们竞争很大，李文琳，成也在你，败也在你。” 乔振天摇摇头，转过身，慢慢走了出去。 李文琳站在那里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其它办法，只得低下头，继续画图。 画图铅笔在图纸上“沙沙”的响，在这样静寂的声音里，她一颗焦虑不安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她想着，在这个单里面，最难过的估计是乔振天，他是那么想得到这个单，又是那么无能为力。 李文琳沉浸在思绪里，这时候就听到后面传来声音“小王，业主要你到工地去一趟，你去吧。” 是阳天的声音。 接下来就是王诚诚的声音：“不行啊，我手头现在有很多事，文琳姐现在在赶图，我最近天天加班。” 王诚诚为难的声音。 “那好，我找文琳去说。” 李文琳抬起头来，阳天已经微笑着走到她面前，李文琳知道是王诚诚的事情，她也知道王诚诚一直不喜欢阳天，把到手的业主让给阳天也是因为了能够顺利进入公司，顺利转正，现在阳天把他的单抢过去了，把他的业业霸过去了，把他的图纸偷过去了，现在跑工地这种事，也不能亲力亲为，还要王诚诚出马。 李文琳在心里也替王诚诚不值，是的，新人是不如老人，新人要多做点，新人要孝敬老人，这些都是不成文的规矩，但是你老人太没本事，你本应该就是loser。倚老卖老也要有真本事。 “文琳，王诚诚借我用几天，我另外调一个绘图员过来帮助你好不好？” 阳天一张脸笑微微的，脸上都是讨好的神情。 李文林为难的站在那里，她甚至感觉到王诚诚从她背后投过来的求助的眼神，她很是为难。 阳天根本没有想到李文琳会拒绝的，他转过身，把他手下的一个女绘图员召了过来，指着她对李文琳道：“小叶，这两天，你在李设计师手下画图吧，她可是我们这里手绘最好的设计师，你跟着她肯定能学到许多东西。” 小姑娘立马笑着给李文琳打招呼。 李文琳还能说什么，只能点着头产：“好吧，你带王诚诚去工地好了。” 阳天笑眯眯的点点头，连连说谢。 李文琳感到她背后那道视线暗淡下去，那里面大概有不解，有失望，有伤心吧。 李文琳无奈，她现在自顾不暇，实在没有功夫，为了一个新人，和阳天树敌。 这样，王诚诚就去跑工地去了，另李文琳吃惊的是，阳天没有去，他成天无所事事，在其它设计师都在忙着打电话跑工地签合同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闲在办公室里，听着音乐或者玩着游戏。 事情过去了两天。 第三天晚边，李文琳在公司里加班画图纸，王诚诚突然回来了，那时候是晚上十点，他神情疲倦的走到李文琳面前，脸上都是不解，他很想问个明白。 李文琳有点不安，对着一个真心对她的新人，她上次的作法是有一点过份，她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让他留下来的，无论如何，公司让他帮她画图，她原可以以工作之便让他留下来的。 “文琳姐，业主不喜欢他，说他什么都不懂，根本无法沟通，他和业主大吵了一架，业主嚷着要我过去，否则解除合同，他才跑到你这里来找我的。” 李文琳征了征，没想到是这样的缘故。 王诚诚在那里叹口气，愤怒的说道：“我这几天天天在工地，陪着业主，帮着他做事，还要为阳天说尽了好话，我那么辛苦，这个功劳却是他的，单是他的，提成是他的，我什么也得不到，他抢走了我的业主，抄了我的图纸，如今工地的事都要我负责跑，太过份了吧。” 王诚诚毕竟是新人，如果是老人，就像李文琳这样的，既使对于人际关系再笨拙，受了委屈，于事无补时，她也不会再吭声。 王诚诚做不到，他把这些竹筒倒豆子一样全倒出来，在李文琳面前絮絮叨叨。 “凭什么，凭什么嘛，没本事就要走人，这样霸着位子欺负新人未免太过份。” 李文琳摇了摇头，对王诚诚说道：“小王，算了吧，业主喜欢你，在这个过程中，你也能学到很多实践经验，对于你以后的工作有帮助，不要计较这么多，有时候失比得要好。” 李文琳只能这样，很官方的安慰几句王诚诚。 “文琳姐，我不想再负责这个单了，再去工地跑道了，业主说如果我不负责，他就不装修了，解除合同，解除就解除罢，反正与我无关。” 王诚诚扁着嘴，很是委屈愤怒。 李文琳哭笑不得，对他说道：“你最好不好，你解除合同现在来看是与你没关，是阳天的损失，但是请你眼光放长远点好不好，你最大的愿望不是想在这个公司呆下去吗，你能不能呆下去，阳天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嗯，我就是负责这个单，到时候难道他就会感恩戴德会给我一个好评吗，他那个人心眼很小，忌妒心很强，容不下比他厉害的新人。” 王诚诚愤怒说出。 李文琳倒了一征，没想到王诚诚会说出这些话来，这些她倒没有想到的，王诚诚你说他笨他一点也不笨。 他说道：“与其辛苦一场，最终也讨不了一个好字，不如我现在就撒手不干了，文琳姐，我给你画图，到时候，实习期结束，我就算不能留在公司，我也可以多学点本领，到别的公司照样吃得开。” 这是王诚诚的打算。 他说：“提成他拿去也无所谓，我也没指望，工地让我去跑也无所谓，最让我气愤的是，我辛苦设计的图纸他竟然占为已有，这是让我最恼火的地方，设计师的灵魂不就是设计吗，如果一个设计师抄袭别人的创意，还叫什么设计师。” 李文琳用手扶着图，王诚诚所有的观点她都认可，但是她并不认为就要这样做不可，她说道：“手下的就是领导的，你不明白也要明白，你不接受也要接受，要学会心甘情愿的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向现实妥协，向职场妥协，这世上，有几个人是能够随心所欲的讨生活的？很少。还有，不要把同事当知已，说个人隐私，不要在背后说人坏话，你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没有半点好处，我没闲功夫给你说出去，保不住隔墙有耳，别人会听到，你不要说了，我该说的已经说了，你自己决定吧。” 李文林不想和王诚诚多说，低下头继续加班画图。 王诚诚征了征，在那里沉默着呆了半响，好半天，他才突然说道：“文琳姐，我一直把你当作好姐姐。” 他说完就转身走开了，步子沉重，直接出了公司，李文琳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他今天刻意从工地回公司，就是和她说这些，向她讨一个主意的，而她呢，对他未免太应付了。 李文琳在心里摇了摇头，怪自己先前太热心，还是现在太冷漠。 新人总是这样摸索过来的，可是他们不明白，总希望着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能够跟上一师傅，而他们只需要听命令就行，但是很可惜，除非公司规定，没有一个老人愿意多管闲事吃力不讨好的。 李文琳画好了第三套图纸，乔振天的电话刚好也打了进来，说广兴的常务副总朱总约他们见面。 李文琳说好，刚好第三套图纸画下来了。 抱着图纸出设计师的时候，和从工地跑回来的王诚诚碰上，他冲她淡淡的点了点头，眼里没有热度，大概李文琳昨天晚上的不耐烦让他很受伤。 李文琳心想也罢，与其给他莫明其妙的信任，不如让他自力更生。 她拿着图纸走到业务部，乔振天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两个人一起并肩走出公司。 乔振天看到她手上拿着的图纸，对她说道：“你又重新画了一套？” “嗯，这是第三套图纸了，平面图，施工图，都有了。” “和以前的两套完全不一样吗？” “嗯，完全不一样，不一样的风格。” 李文琳回答得很认真。 乔振天只觉得不可思议，他轻笑着摇了摇头，对她说道：“文琳，我真是不理解你，你也知道，现在与广兴这个单，问题根本不在图纸这里，人家朱总根本就不看图纸，你没必要这样认真的左一套左一套的画出来。与其有时间，不如和朱太太多联络，我有一种预感，我们马上就需在她的帮助了，而且我们最后如果能成功，肯定是她帮了大忙。“ 李文琳看了看乔振天，面对着乔振天不可思议的神情，她却认真说道：“老乔，我为什么要画这么多套图纸？我每天加班加点的赶图，那是因为，我总要找点事做，我喜欢画图，画图能够让我平静下来，让我快乐，让我忘掉所有的烦恼，还有恐惧，压力，痛苦，等等，另外，我知道朱总根本不在乎我画的怎么样，但是我想着，总有一天他会清楚的，总有一天他会以广兴这个单为主的，到时候我的图纸，这么多套摆在他的面前，他总会选中一套的。“ 李文林说得无比认真，乔振天在一边听着，倒是被她感动了，他点点头，看了李文琳一眼，李文琳今天穿着白色的衬衣和米色的工装裤，长长的卷发分披在两边，看上去知性又优雅。 乔振天点点头，说道：“嗯，你说得也不错，把图纸画好总是没错的，但是朱太太那边也同样重要，甚至更重要。“ 李文琳点点头，不作声。 两个人一起坐上了出租车，一起坐在后面，到得相约的饭店外面，李文琳突然笑出声来，对他道：“老乔，你肯定坐到半途又会突然借故离开吧。” 乔振天苦笑一下，为难的对李文琳说道：“文琳，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知道你很希望我在身边，但是人家朱总讨厌啊，所以我不得不主动消失。” 李文琳没有出言责备他，两个人往前走了几步，李文琳突然说道：“总这样下去不是一个事，我总感觉这样是在浪费时间，两边人都这样耗着。” 乔振天苦笑一下，对她道：“文琳，要不能怎么办，如果你和朱太太的感情再深一点就好了，我现在也没有把握她愿不愿意帮你。” 李文琳也知道乔振天在等待时机，她不知道他具体的打算，她只知道有一天他会对她发出指令，她如果遵从的话，也许能够把这个单拿下来，还能够全身而退。 两个人进了饭店，乔振天点了一桌子菜，李文琳因为想着接下来就要面对那个难缠的朱总，心情就开始不好，一个人埋头坐在那里，脸上也没有笑容。 乔振天心想你这样苦瓜脸见业主怎么行呢，他对她笑道：“文琳，我今天点了很多好吃的菜，开心一点啊，这样的菜，我们平时舍不得吃的，现在没关系，我找公司报销去。” 李文琳勉强笑一笑，对着一桌子精致的饭菜她可没心情吃下去。 不到一会，朱总就如约而来，三个人一起吃饭，朱杰和着乔振天官方性的说了一些话，乔振天也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吃到一半就借故说有事先走了。 李文琳也知道他是故伎重演，不过乔振天说得合情合理，冠冕堂皇，本来和业业谈设计图纸就是设计师的事情，业务部的同事只要把业主介绍过来就行的。 所以如果是一个正常的业主，设计师是单独和他洽接的，业务部根本不需要在一旁陪着。 乔振天走后，服务小姐把吃过的饭菜撤掉，识相的关上了门，空气中充满了紧张和暖味的因子。 李文琳在干净的茶几上打开图纸，拿到朱杰面前，低头对他说道：“朱总，这是第三套图纸。” 朱杰答非所问，对她道：“文琳，你和我见面，从来不穿裙子。” 李文琳呆了一呆，只能不说话。 朱杰对她道：“你们狮豪负责这个单已经多久了/” “快三个月了。” 李文琳如实回答。 朱杰笑了笑，对李文琳说道：“文琳，我为什么这样喜欢你，我也莫明其妙，但是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三个月，时间不短了，我给你的时间也够长了，我今天就要一个答复，你考虑得到底怎么样？” 李文琳低头坐在那里，此时此刻，她多想乔振天在身边，告诉她怎么说话，怎以处理这个事情啊，但是乔振天早走了。 朱杰继续说道：“你以前不是和我说你会认真考虑的吗？” 李文琳只得点头说是。 朱杰对她道：“考虑了快两个月，还没考虑好，是不是打算把广兴的单签下来，哄着我签下合同，你就考虑好了？” 李文琳心里一阵慌乱，她抬起头来，匆匆的看了一眼朱杰，又低下头去。 朱杰笑了笑，说道：“你们真是把我当傻子糊弄哩。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我也不希罕你李文琳，天下漂亮的女人多得去，你们也别想作为我广兴这个酒店装修的单子。” 朱杰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李文琳呆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图纸，双手垂在那里，无所适从，朱杰没有回头，大步走掉了。 一会儿，李文琳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来，是乔振天打过来的，直接就问发生了什么事？ 李文林把事情经过说了，乔振天在那边破口大骂，“你笨啊，你不会说话吗，你哄一下他少你一块肉了？李文琳，马上给他打电话，就说你再考虑三天，最后一次，要他给你一个机会！” 李文琳挂了电话，两只手都在抖，只感觉现在的自己变得自己也不认识了，简直面目全非。 李文琳没有按照乔振天的说法去做，她直接拿着第三套图纸回了公司的设计部，那时候是中午一点多，大家不是在休息，就是出去吃饭没有回来，设计部安静极了，她回到自己的办公阁子间，双手支在桌面上，捧着脸。 怎么办？广兴这个单就这样完了？ 李文琳不敢想，三个月马上就要到期了。 张莉莉坐在她对面，在那里眉飞色舞的接着电话，看来她是接到了业主的单子，根本不用担心了。 李文琳发呆了一会，在静默中无法消除内心的焦虑和烦恼，她只得重新拿起铅笔和干净的图纸，开始画图纸，画什么呢，继续画广兴的第四套图纸，虽然广兴这个单无望，可是酒店的装修也是公装里的重头戏，算是为今后练习好了。 有必要练习么，也许她要失业了，然而，李文琳现在想不了那么多，她只想通过画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之所以能够平静，是因为在画图的过程中能够让她获得自信，每当成功的画出一张图纸，当她看着完成后的完美图纸的时候，她的自信会恢复，看，能画出这样好的平面图的人，不是最好的设计师又是什么呢？ 因为能够恢复自信，所以原本焦虑的心就可以慢慢平静下来。 但是这一次却并不管用，大概由于事情太大了，或者李文琳自己也意识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事情如果结束了，那么，她也许会失业，事情如果没有结束，那么，她肯定不定期会继续接洽广兴这个大单。 她手里拿着画图铅笔，此时此刻，她是多么希望自己也像别的同事，别的设计师一样，接着一个家装或者是写字楼的小单，那么，她就不用这样的处心积虑，违背初衷的做着自己并不想做的事情。 李文琳看着其它的设计师在发呆。 这时候，她的电话响了起来，她以为是乔振天打过来的，并不是很想接，然而，手机的铃声继续响着，最后，她拿了起来，发现并不是乔振天打来的，而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说起熟悉，是因为感觉这个号码曾经多次给她打过电话，说起陌生，是因为这个号码并没有在她的通读簿里，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只是一串数字，并不是一个人名。 李文琳看着手机看了几分钟，最后接了电话，她想肯定不是乔振天打来的。 “喂，你好。” 李文林的声音彬彬有礼。 那边轻轻笑了两声，然后温文尔雅的声音传了过来：“请问，是李文琳小姐吗？” “嗯，是我。” 李文琳在脑海里拼命思索着，想着这个人是谁。 对方仿佛明白她忘了他一样，开门见山的自我介绍：“我是任卓，我上次到你公司找你装修的，我后来还给你打过电话，我今天打电话来，是想问问李小姐现在空了没有，我还在等你给我装修呢。” 对方真诚又客气。 李文琳呆了一呆，瞬间想起来，那个年轻有为，在广州开着一家公司的业主。 她立马说道：“想起来了，任老板你好。” 任卓在那边笑了笑，说道：“李小姐，你现在空下来了吗，有没有时间给我装修？” 李文琳呆了一呆，沉默在那里，任卓在那边又温和的问了一句，他说道：“如果你现在空下来了，我们就约个时间地点好好谈一谈。” 李文林把事情前后想了一遍，广兴这个单已经如同鸡肋，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的，既使到最后签单成功，她成功拿到大笔提成，上头的老大也信守承诺，升她为首席设计师了，然而，在今后的职业生涯中，她回想这其中的过程，估计也快乐不到哪里去，成就感是半点也我的。 所以她并不想再负责广兴这个单了。 但是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她是如此狂热的爱着设计师这个职业，从小到大，那么的喜欢画画，喜欢设计，为别人做设计，是她从小学就开始的梦想，她不想失去这个工作，狮豪是全国知名的四大品牌之一的大家装公司，比起那些小公司，不管在规模上，管理上，信誉上，水准上，都要高出同行业的公司许多，她如果想在设计师这一行做出一番事业的话，呆在狮豪是最理想的，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平台。 这样考虑，她不想再负责广兴这个单，又想保住工作，在公司留下来，那么，唯一的办法，也许是再签下一个比较大的单子，公司看在这上面，也许能够同意她退出广兴那个单吧。 李文琳想到这里，心动了，她笑了笑，在电话里温和有礼的说道：“嗯，任老板，我现在有空了。” “啊，那太好了，我马上到你公司来接你，你现在在公司吗？” “是的，任老板你客气了，我到你公司来吧，你看怎么样，我们一边谈我顺便可以看看你的公司，测量一下。” 那边立马说好。 两个人挂了电话，李文琳就拿起手袋，出了设计师，她到达任卓的公司时，任卓早就在门口等着她了，看到她走过来，立马大步迎了上去。 李文琳和他并肩走进他的公司，任卓一边陪她往前走着一边向她介绍：“李小姐，你帮我看看，我这公司刚开业，我现在忙着招人，还没有装修呢，虽然希望尽快装修好，可是你一直没空，我宁愿等着。” 对于任卓对她的信任，李文琳倒是很感动的，她这个人其实很简单，对于什么事都不怎么上心，唯一上心的就是自己的设计，唯一在乎的就是他的设计才华，如果有一个人夸她设计做得好，她就很容易知足了。 所以看到业主这样反复的夸奖她，虽然急着装修却一直在等着她，倒是让李文琳很感动，她一边打量着他们公司听户型，一边对任卓说道：“任老板，你真是太高看我了，我其实没有你说得那么好。” 她是谦虚和低调的，甚至有点妄自菲薄。任卓笑了笑，他倒是很喜欢谦虚的人，很多搞装修的见面就跟他说他们是如何如何有本事，往往真做起事来却不过如此，李文琳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 任卓对她说道：“李小姐，你果然不一样，毕竟是大的装修公司出来的。比起那些小公司，真的感觉很不同。” 他由衷的说出来。 李文琳笑了笑，对他说道：“任老板，我先把房子量一下，回去给你画几张设计图出来，你要是满意了，我们再接下来谈，你看怎么样？” 任卓当然说好，他说道：“李小姐，你愿意给我装修我真是太高兴了。” 李文琳笑道：“你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现在经济危机，我们设计师很难签到单的。” 任卓笑了笑，说道：“可是在我眼里，你就是帮了我大忙。” 李文琳点点头，把房间测量的一些数据记在笔记本上，然后收好标尺站了起来，现在基本上忙完了，她对他道：“如果你急着装修的画，我这两天把图纸画出来，过两天再联系你。” “好的，麻烦李小姐了。” 李文琳只感觉这个人太有礼貌了，他对她简直就是无条件的信任，李文琳再次感到有些难为情，他这样信任她，她真是有点受不起。 她说道：“那好，任老板，我走了。” 收好手袋，李文琳转身准备出门。 “李小姐，我送你吧。” 任卓走在前面，要开车送她。 李文琳连忙说不用了，第一次碰到这样有礼貌这样看得起她的业主。 她再三表示不用送了，任卓却坚持。 李文琳只得打出公司的名久，她对他道：“任老板，我们公司不同意的，设计师和业主走得太近，我们公司会责怪我们的，我们不能乱占业主的便宜。” 任卓虽然觉得她这完全是一个推词，但是也感觉她好像心里有事，并不想让他送一样，所以也就点点头，对她道：“行，理解，那我不送了。” 李文琳点点头，对他说道：“我画好图纸会马上联系任老板的。” 两个人说好，互相点点头，李文琳便出了任卓的公司，回了自己公司，回到自己的阁子间，她就开始画任卓的图纸。 一画就没有功夫想别的，沉入其中去了。 ------------ 第八十九章 乔振天的辛酸 更新时间：2009-07-27 （八十九） 刚开始全神贯注的画图，眼前却一暗，好像光线被什么挡住，李文琳只得抬起头来，就看到乔振天不作一声的站在她的桌子旁边。 李文琳知道肯定又是因为广兴那个单了，她想着躲避也不是办法，也罢，和乔振天把事情说清好了。 乔振天看了看时间，对她说道：“要下班了，我请你吃晚饭去。” 设计部这阵子很忙，设计部到处都是人，业主，设计师，工人，项目经理，公司又招进来很多绘图员，反正这些实习的大学毕业生，不给他们开工资，人家也愿意来干，公司不抬白不招。 乔振天看到设计部人头缵动，想着不如出去说。 李文琳也知道她的意思，在这种闹嚷嚷的环境下也说不出个什么来，所以她点了点头，收拾一下桌子，拿起手袋和图纸和他一起出了门。 两个人在一家饭馆坐了下来，乔振天把菜单递到她面前，对她说道：“想吃什么？” 李文琳摇了摇头，对他说道：“老乔，广兴那个单我退出。” 她言简意骇，乔振天却仿佛没有听见，见她不理会菜单，他便拿起菜单，径自向一旁站着的服务小姐点了几个菜，又要了几瓶酒，并且细心的给李文琳要了酸奶（李文琳不喝酒的，并时陪业主，她只要酸奶，这个一直在设计部引为笑谈） 李文琳沉默的看着乔振天，看到他到现在还在细心的考虑她的喜好，也还是有一些感动的，感动之余，想起广兴这个单他付出了这么多主血，如今，她却要退出，等于是将他的一将心血全部付诸东流，李文琳的心里一阵不安。 乔振天点了菜，然后在那等菜上桌。 李文琳看着他，乔振天今天穿着的又是一件白衬衫，袖口高高挽了起来，领带早就扯开了，他拿出一盒烟，用打火机点上，又想起什么，对李文琳说道：“我抽烟你不介意吧。” 李文琳沉默摇了摇头，乔振天默默点点头，开始抽起烟来。 李文琳在他对面看着他，虽然今天上午才看到乔振天，可是现在愁眉紧锁的乔振天好像老了许多，他嘴唇四周胡子乱碴，更显人憔悴。 她盯着他看的时候，乔振天转过头来，刚好迎上她的眼神，李文琳很不好意思，只得别过脸，装着看窗外的风景。 她知道，乔振天这天请她吃饭，肯定又是来做说客的，他不想放弃广兴这个单，哪怕跌得头破血流，他也不想放弃。所以在整个过程中，他发挥了最大的主观能动性，极力说服李文琳。 上面一次，李文琳打算放弃，他夜不能寐，终于想到了利用朱太太这个法子，现在，李文琳竟然又开始打退堂鼓。 乔振天在烟雾弥漫中看着李文琳，看着她披散在肩头的黑亮卷发，以极她精致到完美的侧面，他在心里自问，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难道，那么丰厚的一笔提成，还不能让她勇往直往，还不能打动她吗，难道失业在她的心里一点都不开怕吗，难道没有钱的生活一点都不可怕吗，乔振天以前只觉得李文琳天真，现在他发现，在李文琳的心里有一些可怕的执着，那些东西，深藏在她的心里，与她看上去软弱的表面一点都不相符，那些东西，不管别人怎么游说，也动摇不了。 “文琳，你给朱总打电话没有？” 他缓和语气，尽量显得无比平和，因为她是李文琳，如果是其它设计师，如果是手下，他乔振天早就骂开了，整个公司都知道他乔振天性子炎爆，只有对李文琳，他才会这么温和。 在和业主接洽的过程中，你设计师算什么，设计师本来就应该服从业务部，听从业务部的安排，而这个李文琳，却总是不听他的话。 乔振天心里是愤怒和恼火的，与此同时，还有无奈，和恐惧，无奈是争对李文琳的，恐惧是担心李文琳真的甩手不干，他估计连工作也保不住了。这三个月来，他全付精神来应付广兴这个大单，手下的小单都没有去关注，也就是说，如果广兴没有拿下来，他这三个月的业绩就是零，李文琳失业的同时，也是他乔振天失业之日。 这已经与丰厚的提成没有多少关系了，而是能不能保住工作。 乔振天天天在外面跑，自然知道，在现在这个经济危机时期，失业意味着什么，他不想失业，他比任何人更加害怕失业。 李文琳没有吭声，继续看着窗外。 乔振天只得又问了一声：“文琳，你没有给朱杰打电话？” “没有。” 李文琳回过头来，和他面对着面坐着，她脸上面色平静，眼神坚定，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乔振天在心里气恼的大吼一声，表面上却继续温和的对她道：“文琳，那你现在给他打电话，就说要他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再考虑三天，最后一个机会。” 如果面前不是李文琳，他估计会跳起来，对她又打又骂吗，这么大的一个单，她竟然不听他的话，他早就在电话里告诉过她，要她给业主打电话。 李文琳却淡淡说道：“老乔，对不起，我是真的不想再负责广兴这个单了，我太累了，这些天，我过得一直很痛苦，你另请高明吧。你说图纸的事情，我可以给你画，我不收费。” 李文琳双手捧住了脸，显得很憔悴。 乔振天心里直往外喷火，想这个女人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明白情况呢，为什么她只想着自己退缩，没有想过他，没有想过公司，李文琳，你怎么能如此自私。 乔振天看着她，对她道：“文琳，你不能退出了，我们现在是骑虎难下，只得一条道走到黑，不成功便成仁，你明白吗？” 李文琳摇头笑笑，对他道：“老乔，从一开始你就这样对我说，你鼓动我，游说我，让我负责这个单，我不想听你的了，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听你的。” 乔振天愣了愣，笑了笑，把烟完全掐灭了，对她道：“呵呵，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了，难道一开始你听我的错了吗？” 李文琳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快速的看了老乔一眼，对他说道：“老乔，你不要生气，我不是这意思，我不会说话，请你原谅我，我是说你没错，但是我不是你的合适人选，所以现在事情卡在中间，越办越坏，如果你当初看中别的设计师，也许事情不会演变到现在这种地步。” 乔振天对她道：“现在怎么了，现在还有挽回来的机会，只要你一个电话，你能不能马上给朱杰打电话，事情越拖越没机会了。” 乔振天心急如焚。 他看她一眼，喃喃骂道：“我恨不得自己是女人，有这本事让业主爱上，李文琳，是你太天真，还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在乎那么多东西，你不怕失业吗，你有过经过没钱的日子，你不渴望成功吗，为什么总是别人推你一下，你才能往前走一把，我告诉你，这不仅是我的事，也不仅是你的事，这是整个公司的事情好不好，你要是退出这个单，你肯定会失业。” 李文琳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图纸，对他道：“另外有一个业主要我装修，我已经开始给他画图婚了，是一家公司的装修，虽然和广兴的大酒店不能比，但是好歹，我也能保住工作吧。” 乔振天愣了愣，慢慢也明白过来她今天想法改变的原因。 他对她道：“你以为公司为让你负责这个单吗，你以为你签下这个小单公司就会让你继续干下去？” 李文琳对他道：“会的，我相信会的，因为我们设计部几乎还有十八个设计部没有签到一个单，人数早就超过百分之五十了。” 乔振天无言了，李文琳并不笨，她的想法也不能说过不去，乔振天知道拿公司再来劝她没用了。他把两只粗糙的大手放在桌子上面，两只手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拍着，这时候服务小姐把饭菜送上来了，给乔振天打开了啤酒，又对乔振天说道：“酸奶要不要打开？” 乔振天点了点头，接过服务小姐打开的酸奶盒子，给李文琳倒了一杯酸奶推了过去。 “文琳，行，那么，算我求你好不好，我不能失业，如果你退出，三个月马上要到期，这三个月我全付精神放在广兴这个单了，如果你洒手不管，是的，你现在有了一个新单，你可以保住工作，而我呢，三个月后，我就要失业了。” 乔振天低着头，声音无比沉重。 李文琳呆了一呆，这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乔振天继续对她说道：“文琳，我和你说过吧，我是一个民工，我从大山里走出来，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我和着老乡出来到了广州，刚开始只能做民工，是我不甘于命运，在民工和销售这一块上，我选择做销售，也是做销售，要我永远告别了那种生活，现在，那些我和一起出来的老乡，他们三十多快四十了，还在脚手架上做着民工，而我，可以穿西装打领带，和着业主出席在各种高档酒店饭店，我永远的告别了那种生活，如果我不说，没有人知道，我曾经是民工。” 李文琳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她沉默。 乔振天对她道：“你大概不知道，我老家很穷，我弟还在读大学，我爸一直身体不好，所以这些年，我赚的钱全部寄了回去，我自己根本没有存什么钱，如果我失业，我可能又要重新回到工地上做民工了，因为你知道，现在经济不景气，我如果想找到工作，还跟从前一样，要做销售经理，要现在这样的薪水，是不可能的，我不想回到起点。” 李文琳呆呆的看着他。 乔振天用大手抹了一把脸，第一次在李文琳身上表现出了无助和恐惧“文琳，我比你大几岁，我有时候看到你那么有才华，我不知多羡慕你，我看你坚持自己的原则，我是多么欣赏你，我想尽一切办法，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都尽可能帮你保护你，我以前对你好，你也知道吧。” 李文琳用他的话回他：“可是你说，你以前对我好，是因为我画图画得好，让你的业主满意，很多做你的回头客，你对我好，只是因为我于你而言，还有利用价值。” “这话你也信？” 乔振天面上浮起无可奈何的笑意，他对她道：“文琳，一个人对你是真心好还是假心，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吧，是的，我后来做的一些事情可能让你寒心了，但是我也是没办法的，文琳，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但是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听好的，你一定能够坚持自己的原则，全身而退的，你相信我。” 李文琳摇头，对他说道：“老乔，你不要说了，事情从一开始，我明知道朱杰的打算我和他还洽谈，事情的性质就定了。我已经不是设计师了，我最多算一个利用暖味关系的女公关。”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公关也是一个重要的职业。” “可惜我只想做一个靠自己本事吃饭的设计师。” “老乔，你为何如此复杂？” 李文琳突然看着乔振天问，乔振天愣了愣，抹了一把脸，对她说道：“因为我是草根，只有那些被家长安排好一切的人才有资格活得简单，如果没有背景，那么想在这个社会上活下去，就必须复杂。” 李文琳道：“我不也活得很好，我没你复杂。” 乔振天苦笑：“那是因为有我。你这样没城府的女人，如果不是我照顾你，这些年你会被整得很惨。” 李文琳挑了挑眉毛，虽然乔振天说的是事实，可是她心里想，你不是说过吗，你之所以照顾我，也是因为我设计好，于你而言，有利用价值。归根结底，我也是凭我自己的本事活得简单。 乔振天看到她不悦的表情，只得笑了笑，对她说道，“文琳，好了，不多说了，我现在不说别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退出，我会失业，如果你觉得这些年，我对你的照顾，都是因为我觉得你有利用价值，我也无话可说，我有时候真想打自己嘴巴，哈哈，我有时候话说得太多了，虽然当然只想哄你开心，为你好，好吧，你自己看着办吧，你要是想好了，你给我一个电话。” 饭菜吃得差不多了，乔振天问李文琳吃饱了没有，李文琳根本没心思吃饭，见他要走，便马上说饱了。 乔振天失意的站了起来，低着头叹口气，对服务小姐说道：“小姐，买单。” 服务小姐走过来，算了算账，报出数字：“五百六十。” 乔振天付了钱，对她说道：“开张发票过来。” “对不起，先生，我们店的发票用完了。” “没发票开什么饭店，把你们老总叫来。” 乔振天突然大吼，服务小姐看着他，有点害怕，乔振天继续吼道：“看什么看，没发票我就不付钱，你不开发票想逃税啊，这样几个菜好意思要五百多，怎么连发票也没一张。去，叫你们老总来！” 乔振天已经很是失态，袖口挽得很高，脸上青筋爆起，李文琳看在眼里，走到他面前，对他细声道：“好了，好了，老乔，也许他们发票真的用完了。” 乔振天勉强冲她笑了笑，对她道：“文琳，没发票我回去怎么报销啊，不报销，你以后我到处捡钱的么，光是陪业主吃饭我都要被吃穷去。” 李文琳不吭声，在那个时候，她思量了几分钟，突然对乔振天说道：“老乔，行了，我答应你，我继续负责广兴那个单，你教我怎么做吧，现在给以朱杰打电话是吧，好的，我马上打。” 李文琳马上拿出手机，拨通了朱杰的电话，在电话里道：“是朱总吧，嗯，我是李文琳，对不起，朱总，上次是我不对，我考虑好了，想见你一面。” 她说得比乔振天要求得还要好，朱杰在那边很高兴，以为她真正想通了。两个人约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李文琳挂了电话，对乔振天说道：“好了，接下来，你告诉我怎么做吧。” 乔振天有意外之喜，立马心情就好起来，重新有了信心和斗志，酒店的负责人来了，给他们吃的饭打了一个七折，委婉的告诉乔振天没有发票，乔振天心情大好，也不计较了，匆匆付了钱，拉着李文琳就急步走出去了。 ps：推荐《门第》悦读纪当红婚恋小说。最到位的解读了婚姻门当户对的必要性。 ------------ 第九十章 开始利用朱太太 更新时间：2009-07-28 (九十) “你和朱总怎么说的？” 乔振天和李文琳站在广州的街头，晚风吹起她的长风，李文琳据实说出。 他们约了明天晚上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李文琳对他道：“老乔，你知道我的，我答应继续负责这个单，已经有为我的初衷了，我之所以答应，是因为我想我能帮到你，也算是你以前对我帮助的报答，每个人都不容易，在生活面前，也许很多人以前不存在什么底限与否了吧，但是没办法，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明天我和朱杰的约会，如果你拿不出两本其美的办法，我想我也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请你体谅我，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 乔振天点点头，连声的对李文琳说谢谢。 李文林说他太客气了。 乔振天想了想，对她说道：“文琳，现在是我们要用到朱太太的时候了，你和朱太太现在交往得怎么样了？” “很好，她一有空就约我出去逛街或者吃饭，我算是她的好朋友了吧。” “嗯，那我就放心了，明天，你这样做吧。” 乔振天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把方法告诉了她，他对她道：“你明天争取让朱杰和你把合同签下来，我想这样大的合同签下来，他想毁合同，我们公司也不会同意的。” 李文琳在那里沉默的想了想，看了一眼乔振天，心里仍然有不安，她对他道：“老乔，真的要这样做吗，我不想伤害朱太太。” 乔振天哭笑不得，他摊了摊手，对她说道：“文琳，不会伤害她啊，只得利用她一下，唉，现在谁不被利用，现在是碰到你，才会利用到她，如果碰到别的女人，她老公那样子，不早就伤害了，你现在利用她，就是让她避免伤害啊。” 乔振天说话绕来绕去的，李文琳一时没听明白了。 乔振天索性简单的说道：“自个老公背叛是不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伤害？” 李文琳明白了，虽然不能完全接受乔振天的一套说辞，但是她还是接受了他的作法，至少，在事实上，她没有让可能的事情变成事实，无论如何，在她这方面来说，她是不想的，她也是没有办法。 这样两个人就商量好了。 乔振天又叮嘱了她一番，然后各自回家去了。 李文琳站在公交站牌下等公车，手袋里还有着一摞图纸，她想着明天的事情，自己一个人去，不过一定要一个人去啊，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能不参应付得过来，总之，无论如何，希望能成功吧。 李文琳这样思想着，一辆尼桑天籁停在她的面前，李文琳没注意，继续在那里思着想着，那辆车的车窗却摇了下来，一个人对她笑道：“李小姐，好巧啊，第一眼看到你，我还不敢相信呢。” 李文琳抬头一看，竟然是任卓。 她只得笑了笑，冲他点点头，说道：“好巧。” 任卓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对她说道：“回家吗，来，我送你。” 李文琳呆了一呆，一会说道：“不用了，我等公车就可以了。” “这么晚了哪还有公车啊，李小姐不要客气，我刚好送走客户，没什么事情，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啊，来，上车吧，不要这么见外。” 任卓笑容可掬，十分的坚持。 李文琳无奈，只得说声谢谢，上了他的车子，任卓问她住在哪里，李文琳说了地方，任卓便开着车子朝那个地方驶去。 他笑道：“李小姐，我们真是有缘份啊，是不是，广州这么大，我们竟然也能碰到。” 李文琳呆了一呆，一会说道：“大概我们在同一个饭店吃饭吧，我刚才和一个朋友在吃饭，所以碰到了。” 任卓点点头，问了她吃饭的饭店的名字，听到是万家灯火，立马笑道：“果然是同一家呢，我说怎么主客观巧呢，不过在同一家吃饭，广州这么大，也是有缘份是不是。” 李文琳在心里想着也是，她是从来没有在广州碰到过熟人的，广州实在太大了。 任卓看到李文琳在那里沉默，便笑了笑，对她道：“李小姐，好像不爱说话啊。” 李文琳只得笑了笑，说道：“我比较内向的，不是很会说话的人。” 任卓笑道：“这样怎么和业主谈合同啊。” “所以啊，我是我们设计部签单率最低的设计师。”李文琳自嘲。 “哈哈，真的么，怎么可能。” 任卓笑了起来。 李文琳淡淡道：“是真的，所以你一定要我给你装修，我简直受宠若惊呢。” 她说出实情，回过头来，对着开车的任卓莞尔一笑，那笑容里面有落寞，有无奈。 任卓倒是没有想到，还以为她是谦虚的开玩笑，想起刚才自己笑得那么大声，他立马说道：“李小姐，对不起。” 李文林立马说道：“没关系，用不着说对不起。” 任卓不解的道：“我其实也是学设计出身的，不过，呵呵，因为家里人反对，所以出来开了公司，做得是与设计完全不相关的事情，但是作品我还是会看的，什么样的设计是真正的设计，有没有才华，我还是知道的。李小姐，我问你，你说，在厨房，吊顶与操作台距离最好是多少？” 李文琳愣了一愣，她没有想到任卓会问出这么专业的问题。 她说道：“60厘米，从操作台到吊柜的底部，应该确保这个距离。这样，在可以方便烹饪的同时，还可以在吊柜里放一些小型家用电器。” “那么，在餐厅，一个供六个人使用的餐桌应该是多大？” 李文琳又古怪的看了任卓一眼，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是圆形餐桌，应该是120厘米，如果是长方形或椭圆形餐桌，应该是140*70厘米。” 任卓脸上浮起微微的笑意，他继续问道：“在卫生间，浴缸的标准面积应该是多少？” “160厘米*70厘米” 任卓笑着看她一眼，李文琳脸上都是迷惑不解，他看了看她，对她继续问道：“在客厅，长沙发与摆在它面前的茶几正确距离应该是多少？” 李文琳迅速的回答，因为一切太熟稔于心了：“30厘米，在一个（240*90*75高厘米）的长沙发面前摆放一个（130*70*45高厘米）的长方形茶几是非常舒适的。两者之间的理想距离应该是能允许你一个人通过的同时又便于使用，也就是说不用站起来就可以方便地拿到桌上的杯子或者杂志。” “哈哈哈，哈哈哈。” 任卓大笑了起来，李文琳莫明其妙，同是心里有着深深的迷惑，为什么他懂得这么多，难道他也是学室内设计出来的吗？ 任卓笑完之后，对李文琳说道：“李小姐，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请你装修吗，因为我看过你所有的图纸，你刚才回答的问题，你几乎覆盖贯穿了你的整个作品的设计，那就是处处为业主着想，为使用者着想，我感动于你这一点，所以一定要请你给我做设计，李小姐，你说出的答案和我早年想的答案是一模一样的，我也看过其它许多设计师的图纸，他们设计的距离总是不一样，家具办公用具不是太过堆砌，就是华而不实，使用起来非常不方便。” 李文琳明白过来，微微红着脸道：“原来任老板也是行家，我真是班门弄斧。” 任卓摇了摇头，对她说道：“李小姐，你太客气了，我不是行家，我只是稍微懂这一行，我能看得懂设计罢了，什么是珍品，什么是用画图软件套下来的图纸，我一眼就能看出，通过看你的设计，我能感觉到你对设计的真诚和热爱，只有狂热的爱着设计的人才会在每一个设计上细心的计算着最便利最人性的距离，你说是不是？” 李文琳受到这样的厚誉，不知说什么好。 “所以我就奇怪，想李小姐这么有才华的设计师为什么说签单率会低呢？”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一个设计师光会设计没用的，设计不值钱。” 任卓笑道：“在国外，真正的设计非常值钱。” 李文琳不说话，在心里道，这是在国内哩，想这个任卓肯定是富家子弟，没吃过什么苦头，才会这样的细心研究她画过的图纸，不过他发现了她这样一个长处，倒是难得。 两个人这样说着想着，已经到了文琳租住的小区。 任卓把车子停了下来，李文琳谢了他，准备从他的车子上下来，任卓率先下了车，很绅士的跑到这边，给她拉开车门。 李文琳谢了他，任卓笑道：“李小姐，一个人住在这吗？” “不是，和我男友一起的。” 李文琳冲他点点头，再次道谢，就匆匆进了小区，任卓倒是呆了一呆，心里有一些小失落，不过想着她这么漂亮，没有男友才是怪事吧。 ------------ 第九十一章 心情安排的效果 更新时间：2009-07-29 （九十一） 在广兴的常务副总朱总生气之后，李文琳在画第三套广兴图纸的同时，开始接触朱太太，因为朱杰那边只有两条路子，要不就是答应他，要不就是拖着，朱杰又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所以他们只能继续僵持着。 乔振天现在的办法时，李文琳这方面，主要的工作就是和朱太太培养好感情，而他呢，就是尽最大的努力把其它竞争对手打败，现在形势对他越来越不利，朱杰对他们越来越不满，他在短时间内不能让朱杰对他们满意，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朱杰对其它装修开始也不满意，这也是他当时请杨秘书出来唱歌的原因。 李文琳这一天正在画图纸，乔振天打电话叫她出去，他对她道：“文琳，我在公司外面，不进去了，你直接出来吧，我们有事情。” 李文琳只得点了点头，现在形成习惯，乔振天给她打电话，她就要马上进行待命状态，这种工作很忙很累，而且让人害怕厌倦，可是有什么办法，生活总是这样的，不可能事事如意，你不能逃避，只能面对。 两个人在公司外面见了面，外面太阳很大，乔振天挽着衬衫的袖口，叉着腰在太阳下面站着，脸上背上早已是汗水淋淋。 李文琳快步走过去，乔振天看到她马上就走过来了，便转过身，走到大街上去拦车，李文琳紧走几步跟上他，两个人在大日头上等着开过来的空车。 李文琳撑开遮阳伞，想替他也挡一下太阳，乔振天闪到一旁去，对她道：“你自己打着吧，我是男人，晒黑了没关系。你哪里看到男人在太阳天下打着一把伞的？” 李文琳只得笑笑，打着太阳伞站在他身边，对他道：“我们大中午的出去做什么？”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自然是有事情。” 李文琳笑了笑，对他道：“我以为大中午你会睡觉的，你不会是带我去见朱杰吧，现在正是大中午广州一天最热的时候，现在去见他，两边人汗水淋淋的，估计都不好受。” 乔振天笑了笑，对她道：“所以我对你说，大业主的心情最重要。” 李文琳愣了愣，对他道：“老乔，你说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他们等的出租车久等不来，大概是天气实在太热了，出租车司机也躲到家里睡觉去了，懒得出来拉生意了。 乔振天抹了一把汗，看了看街口，对她说道：“你最近和朱太太关系怎么样了？？ “还不错，她对我真的是很好，只是每次，想到我认识她和她结交是有目的，心里就不阵不安，觉得骗了她。“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你想想，你这样做是避免她老公出轨，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文琳啊，很多事情你换个观点想想就会不一样了。” 乔振天继续向远处看着，仍然没有一辆出租车开过来，他看了看时间，低声咒骂了一句。 李文琳对他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否则的话，事情怎么进行下去。” “对的，当你无法改变环境时，你就只能改变自己。” 乔振天点了点头，背上的衣服被汗水汗湿，紧紧的贴在身上，李文琳看在眼里，估计他此时此刻肯定特别难受，可是在这样炎热的环境里，他竟然还打着领带。 李文琳对他说道：“老乔，领带不用打了吧。” 乔振天看了看自己的领带，笑了笑，说道：“没事，习惯了就好，穿着正式给业主的印像会很好，至少表明你很认真。” 李文琳点了点头，真心道：“老乔，你真是很敬业。”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其实是我抠门，外面上样的衬衣都要好几百块，我想着不如穿工作装，反正公司有发。”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我们女的不行，否则的话，天天穿一样，多没意思。” “衣服么，要那么多做什么，所以说你们女人糊涂嘛。” 两个人正说到这里，这时候，一辆出租车总算出现了，乔振天脸上有了笑容，使劲的挥着手，李文琳笑了笑，收了伞，跟在他后面一起上了车。乔振天吩咐司机，“云龙饭店。” 司机一声不响的发动车子，李文琳问乔振天：“老乔，去那里吃饭吗？”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不是，对面是天龙酒店，我们在对面刚好可以看到好戏。” “啊，什么好戏？” “呵呵，北京长安正在请朱总在天龙酒店吃饭喝酒呢，我想看看最后到底会怎么样？” 李文琳这是没明白过来，乔振天看她一眼，叹口气，对她道：“文琳，你忘了吧，我上次对你说的，大业主的心情好坏严重影响我们的工作开展。你还记得吗？” 李文琳立马点头，说道：“嗯，记得，你说朱总心情好时我们工作很进一步，他如果心情差，我们会受到很不好的影响。” 乔振天满意的点点头，对她说道：“嗯，人的情绪也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有时候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两个人小声的交流着，车子很快到了，两个人上了二楼，挑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因为进了饭店不好不吃什么，乔振天看了看李文琳，给她点了一份水果刨冰。 李文琳正是很口渴的时候，看到那刨冰，立马清凉极了，她吃了几口，身上已经不点不热了，刚才在路上的燥热烦恼现在完全没有了，她感激于乔振天的细心体贴，看上乔振天，他自己却只是紧张的朝着对面观望着（从他们这里可以看到天龙酒店的大门，朱总的奥迪停在那里） 李文琳叫服务生过来，点了两厅冰镇啤酒，当服务生把啤酒放到乔振天面前时，乔振天才回过刘来，李文琳对他笑道：“老乔，我请你客。”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又不是女人，渴就渴点，不要浪费钱了，我又不是喝不起，只是不想乱花钱，你的钱也是钱，一会叫服务生不要算钱，我这个不喝了。” 乔振天有时候的表现特别像一个老农民，如果不是他看上去干干净净，高高壮壮，衣服讲究，谈吐不凡，真的让人怀疑他是民工。 李文琳对他道：“老乔，你请我吃刨冰，我请你喝啤酒。酒没有这刨冰贵，我占便宜啦。” 乔振天笑笑，没有吭声。 李文琳对他道：“老乔，老是你照顾我，老是你请客，今天也让我小小请一次好不好。” 乔振天对她道：“文琳，你现在也不容易，小凯还没找到工作吧，你不要乱破费了。” 李文琳无奈，只得自己把啤酒开了，赌气的推到他面前，对他道：“喝吧，不喝也浪费了。” 乔振天无奈，只得拿起来，一口灌了一杯，对她道：“一会我付钱。” 李文琳不作声，知道坚持下去没任何意久，乔振天一边喝着酒，一边盯着天龙酒店的门口，他对李文琳说道：“文琳，朱总现在和长安那帮人在接洽，哈哈，朱总有个习惯，他中午想睡觉的，如果谁要是不让他睡午觉，他就会特别生气，特别心情不好，我看他们一会出来，朱总是什么表情。” 乔振天哈哈笑着，脸上有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李文琳笑了笑，对他道：“杨秘书告诉你的？” “嗯，老杨现在很帮助我了，大概上次他很感动吧，呵呵，文琳，是你的功劳，呵呵，他告诉我了朱总这一点，然后我就让他安排长安的和朱总在中午见面，长安的也很警觉，说大中午怕朱总要睡觉吧，杨秘书就说朱总不睡午觉的，他最近十二到两点的时候，心情最愉快，精神最好，反倒是两点过后，心情很差。” “这都是杨秘书想出的办法？” “嗯，杨秘书说出来的。” “所以长安的就相信他了？” “是呀，朱总最贴身的秘书的话能不信吗？” “老乔，长安难道没有买通杨秘书吗？” “肯定想花钱，或者花了钱的，但是我想我们出的最多吧，所以杨秘书站在我们这边，至于这中间他怎么维持多方的平衡，那就是他的事了，如果他能从中都渔利，那也是他的本事。我们反正总能看到效果的。” 李文琳笑了笑，总结道：“谈生意就像女人打架一样，背后说坏话，扎小人咒别人死，设计阴险害别人，跟个毒妇一样。” “最毒妇人心，妇人的招数也是最有效的嘛。” 乔振天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李文琳，又转过头盯着窗外的天龙酒店的门口。他喝了一口酒，对文琳道：“文琳，你大概不知道，北京长安是请朱总吃饭，从中午一直吃到下午两点，我听杨秘书说，朱总一般中饭都吃得很早，大概十一点就吃了，最迟十二点，就是为了能够在一到两点时安静的睡个午觉，他这个睡午觉的习惯很多年了，雷打不动，如果有人不能让他睡午觉，他就会很生气。” 乔振天说完这些话，在那里微微的笑着，李文琳笑了笑，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对乔振天说道：“现在已经是一点了。” “嗯，我估计他们马上就会出来了。” 乔振天话音刚落，立马又开始惊呼：“文琳，你快看，快看。” 他用一只手指着天龙酒店的大门，李文琳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朱总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杨秘书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北京长安的几个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手足无措的亦步亦趋着。 一个为着的是一个女业务员，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主动走到朱总身边，想向他解释什么，朱总板着一张脸，挥了挥手，权当作没看见，司机麻利的给朱总开了门，然后朱总坐上他那辆黑色的奥迪扬长而去。 北京长安的那个女业务员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朱总的车子扬长而去，她愣了愣，不到一会，又马上转过身，对着正站在那里的杨秘书说着什么事，神情仿佛很是生气，杨秘书也在那里说着什么，女业务员焦急又生气的挥舞着双手，杨秘书摇了摇手，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哈哈。” 乔振天哈哈大笑起来，李文琳也跟着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乔振天，对他说道：“老乔，你真的有本事，什么都能被你料中，基本上你设的圈套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来。” 乔振天呵呵笑了笑，回过头来，看了李文琳一眼，喝了一口酒，对她说道：“文琳，你现在越来越像马畅了。” “你说我会拍马屁了么，你错了，我说的是真心话。” “真心话，啊，那我应该好好庆贺一下。” 乔振天笑嘻嘻的，脸上喜气洋洋，他对她道：“文琳啊，还想吃什么，草莓冰淇淋怎么样？” 李文琳马上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不用了。” “那喝酸奶？” “不用了，不用了。” “喝一点吧，一会还有客人到，我会找公司报销的。” 乔振天总是这样，如果把消费纳入到公司的业务上，他就可以变得慷慨大方起来，虽然有时候报不成功，他也会心疼很久。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还有谁来啊。” “你马上就知道了。” 乔振天叫来服务员，重新叫了冰镇的啤酒，又给李文琳点了酸奶汽水水果拼盘等等，李文琳对他道：“太多了，吃不完。” 这时候，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小乔，文琳。” 李文琳抬起头来，就看到杨秘书笑容可掬的走了上来，乔振天哈哈一笑，对他道：“杨大哥，北京长安的气走了。” “是啊，刚走，那女的质问我到底怎么回事，说你不是说朱总明明喜欢中午一两点谈事情吗，为什么到了后来面色越来越难看，我说他大概不舒服了，拉肚子吧，哈哈，你说好不好玩。” 杨秘书坐下来，乔振天把冰镇的啤酒推到他面前，对他说道：“杨大哥――――” “叫我老杨，我虽然老，也没有比你老多少，再说了，文琳叫我杨大哥我很喜欢，你一个男人叫我怪怪的。” 杨秘书打断乔振天的话，乔振天哈哈一笑，李文琳也笑出声来，乔振天改口道：“好，老杨，我叫你老杨吧。” 这样一改口，就好像是多年的朋友一样，一下子亲近了很多。 乔振天拿起酒杯，和乔振天碰杯，他对他道：“老杨，谢谢你，你今天真是帮了我大忙。” 杨秘书喝了一口酒，对他道：“没什么，你们真心对我，我杨建华也不笨，自然看得出来，你们心里有我，我自然心里有你们，再说了，文琳的设计我也看过，设计的很不错。” 杨秘书冲文琳点了点头，李文琳受到夸奖不由微微红了脸，不过心里还是很甜蜜的。 乔振天叹了口气，说道：“光设计好也没用啊，还是要好好努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下这个单子。” 杨秘书和乔振天碰了碰酒杯，一口喝干杯里的酒，对乔振天说道：“小乔，我会帮你的。” 乔振天感激的看了杨秘书一眼，对他说道：“谢谢。” 三个人相谈甚欢。 乔振天笑了笑，对杨秘书说道：“老杨，我想问你，朱总一般什么时候心情特别好啊。” 杨秘书笑了笑，说道：“这个啊，很明显啊，他现在看到李小姐心情总是特别好，我有几次看到他接文琳的电话就喜笑颜开的。” 李文琳有点脸红，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也知道朱杰高兴的缘故，她不吭声，乔振天有点难堪的问道：“除此之外呢。” 杨秘书认真的想了想，说道：“这个我就不知了，朱总在公司笑容不多，他对于下属很严厉的，我们下面的人很少看到他笑。” 乔振天点点头，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他举起酒杯，对杨秘书说道：“老杨，以后要是发现朱总特别高兴的时候，记得通知我啊，我想那时候我们狮豪见他会比较好吧。” 杨秘书连忙说好。 三个人说话说了一会，李文琳看了看时间，杨秘书想起来了，立马站起来，对他们说道：“我要回去上班去了，下午手头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乔振天马上站起来，对他说道：“老杨，你去吧，我们也要回公司上班呢。” “那好，改日再见。” 乔振天和李文琳送走杨秘书，两个人结了账，就准备回公司，文琳看到那些水果拼盘基本上没动过，酸奶也没有打开。还有几个下酒菜，什么凉拌海蜇丝，花生米，酱鸭舌，也没有动多少。 乔振天一边结账一边对李文琳道：“文琳，打包带回去给同事吃吧，既没有浪费也增进了办公室感情。” 李文琳愣了愣，她看了看那些桌子上的东西，这些吃的并没有多贵，加起来一百块左右吧。 乔振天已经招呼服务员在打包了，他对她道：“酸奶你拿回去喝吧。” 李文琳看着那酸奶还没打开，便对他道：“不用了，退给饭店吧，我吃饱了，再也喝不下了。”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拿回去喝吧。” 李文琳道：“真不要了，这个酸奶也放不久的，这些打包带给同事去吃吧。” 她想着万一不能向公司报销呢，乔振天赚钱不容易，更何况他本来是一个很节约的人，乔振天见她如此坚持，便笑着点点头，说道：“那行，退了吧，这些你带回去给同事吃。” 李文琳点点头，两个人结了账回公司。 坐在车上，李文琳想了想今天的事情，对他说道：“老乔，你的意思是说业主的心情好坏对我们做业务的也很重要是不是。” “当然是。” “老乔，杨秘书今天说他不知道朱总什么时候心情好，你说他有没有骗我们？” 乔振天对她道：“我想没有，对了，我有件事要对你说，差点忘了，其实知道朱总什么时候心情好的，还有一个人。” “啊，谁？” “傻，你说呢，当然是他最亲近的人。” “你说朱太太？” 乔振天点头，对她说道：“嗯，你现在不是和朱太太走得很近吗，你可以问问她，从她那里打听朱总什么时候心情最好，或者做什么能够让他心情愉快，文琳，知此知彼百败百胜，如果你能够把握朱总的心情周期，那么，你在和他谈判的时候，就能够控制利用他的情绪，如果这一点做好了，离成功也就不远了。” 李文琳想着乔振天说得有道理，她说道：“嗯，我会去找她问起的。” 乔振天点点头，说道：“还好，文琳，我再说一遍，无论如何，你不能再对朱总摆脸色了知不知道？” 李文琳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她没有吭声。 乔振天对她道：“文琳，我今天叫你出来，就是要你亲眼看看，业主的心情好坏对于做业务的人的影响，今天朱总很生气，不出我所料的话，北京长安估计很难再深入开展下去，他们与广兴这个单应该是无缘了。” 李文琳想起今天刚到的那一幕，朱总板着脸匆匆坐上他的车子，北京长安的女业务员挥舞着双手竭尽全力的解释，但是朱总根本不给她机会，他听也不听，直接开着车子扬长而去，李文琳回想起自己和朱杰接触的过程，好像朱杰虽然有时候会生气，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愤怒过。 乔振天说得太对了，业务的心情好坏对于谈单实在是非常重要。 乔振天继续在她耳边说道：“文琳，我调动一切关系，发挥一切能力，给了杨秘书无数红包，才知道了他心情坏的时候，效果就这么明显，杨秘书说得也没错，给了我们一个很准确的信息，至少，朱总在看到你时，他的心情是非常愉快的，这件事，如果你利用得好，这是有利于我们的条件，你明白吗，文琳，不知道你有没听说过，在我们销售这一行，年轻漂亮的女销售，比起我们男销售，比起年老色衰的女人，签单率要高得多，为什么，就是因为年轻漂亮的女人，让业主看到了，能够让他们心情在倾刻间变好，当然，我们把它叫作“亲和力”事实上就是一码事，业主的心情好坏影响太重要了。” 李文琳今天亲眼所见，自然心服口服，她对他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乔振天看今天收到了效果，便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两个人坐着出租车一起到了公司所有的商业大厦外面。 乔振天一直替她提着那些盒子走到公司，出了电梯，马上到他们设计部了，他对她道：“带给同事吃吧。” 想把那些打包的盒子子都给她，李文琳立马摇遥头，退后一步，对他道：“老乔，你带回去给你业务部的同事吃吧，你请我吃的，我现在再拿你的，岂不是吃了还要兜着走。” 乔振天哈哈一笑，把那几个袋子塞到她手里，对她说道：“给你吧，我同事关系没问题，你啊，文琳，平时多请请小客，有利于增进同事的关系的，听我的，没错的。” 李文琳愣了愣，拎着那些袋子看着乔振天，心里想到，他其实也知道她办公室关系不怎么好的。 当下想了想，便点点头，谢了他，李文琳回到设计部，那时候大家刚刚午睡醒过来，正是口里没味道，需要吃点东西提神好继续下午的工作，李文琳把袋子放在一个自己的桌子上，招呼同事，对他们道：“过来吃东西吧。” 大家呼啦一起涌过来，男的女的，吃得不亦乐乎，对着李文琳纷纷说谢谢。一个个对她笑脸相迎的，百般讨好，李文琳心里也纳闷，只是请了一次小小的客，还不是花的自己的钱，大家对她就这么好，看来，她不会处理人事关系，与她自己也关，大概平时太拒人于各千里之外了吧。 到得下午，李文琳继续低着研究广兴的图纸，没想到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李文琳低着头一边盯着图纸一边拿起手机来，接通手机，那边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文琳，今天有没有空？” 李文琳立马抬起头来，条件反射一样的说道：“有空。” 是朱太太，接近朱太太是她目前最主要的任务，朱太太问她有没有空，她当然有空。 朱太太在那边欢快的笑，对她道：“真的有空吗？你可不要骗我，我可不能影响你的工作。” 李文琳笑了笑，自从她开始接触广兴这个单后，公司对她简直是不闻不问的状态，只要她到了最后把这个单做成，她还会是狮豪的功臣，所以她不必要在公司坐班。 她解释说道：“菲姐，我有空的，我是做设计的，我们做设计这一块，没有强行要求要八个小时坐班，我们可以出去跑工地，见业主，谈合同，很多理由的。” 她压低声音，俏皮说道：“我就跟我们领导说我出去跑工地了。” “哈哈，好，那你到我家里来，我几个姐妹想打麻将，刚好三缺一，我想到你，所以给你打了一个电话，对了，文琳，你会不会打麻将啊。” “打麻将？” 李文琳愣了愣，想起她多少年没打过麻将了。还是小时候看着大人走过。 “怎么，你不会打麻将了，那算了，我们改天再一起玩吧。” “不，菲姐，我会打的。” 李文琳马上改口，她心想，乔振天不是要她向朱太太打听朱总最快乐的事情吗，现在刚好有个机会，她要是不去未免也太傻了。 朱太太看到李文琳答应了，立马笑道：“那行，我们等你，你马上过来吧。” 李文琳说声好，挂了电话，就又匆匆出了门，她考虑体贴，去的路上还买了两个西瓜，虽然朱家什么都有，但是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到了朱太太家，刚按了一下门铃，朱太太就亲自来开门了，李文琳把西瓜放到她们家客厅桌上，朱太太笑道：“文琳，你真是小孩子，太客气太见外了。” 李文琳红着脸笑道：“现在天气热，我怕大家渴。” 其它两个太太也在那里笑着，对朱太太说道：“你这个朋友真是有意思。” 几个人吃了西瓜然后就坐成一圈开始打牌，李文琳听到朱太太说道：“我们今天打多大的。” 另外一个太太说道：“打大一点的吧，这样才刺激，一百块钱一杠行不行。” 李文琳立马慌了，她想着一百块钱一杠，那么身上没一千块钱估计搞不下来吧。 朱太太看了看其它一位太太，又看看李文琳，对她们说道：“怎么样？” 另一个太太说没问题，李文琳也只得点点头。 朱太太笑了笑，凑到文琳身边，用其它两个听不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文琳，不要怕，钱要是没带够，我借你。” 李文琳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点头说道：“谢谢菲姐，带够了。” 于是四个人就开始打了，李文琳抽个空给乔振天发了一条短信，要她送几千块钱现金给她，她在朱太太家打麻将，身上钱估计很不够。乔振天很快回信息过来，说好。 这样四个人就开始打起来了，李文琳很久没打过麻将，又不熟悉广州的打法，一开始就放了几个炮，钱包里的钱很快输光了。 朱太太对她笑道：“不要急，一开始输的人最后总会赢的，刚开始赢的往往输得厉害。” 另外一个太太瞪了朱太太一姐，对她道：“你这不是咒我么。” 朱太太就哈哈的笑。 李文琳也笑了起来，经过朱太太这么一说，那一局李文琳果然胡牌了，一圈下来，竟然还有入账，朱太太笑着对她道：“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李文琳总算在内心松了一口气，随着对于麻将的越来越熟练，手气也慢慢的好起来，她想，现在乔振天来不来都无所谓了。 正那样想着，没想到手机有短信响，她打开来看，竟然又是乔振天发过来的，“你要努力输，输得越多越好，公司给报！” 李文琳就莫明其妙，想着我才刚赢钱呢，为什么要输。 正在那里纳闷，乔振天又发过来一条短信：“输得越多越好，这样朱太太才高兴，知不知道，我晚点会送钱过来的！” 李文琳看到这里明白过来，想着反正输再多，乔振天说了，公司有报的，那么，她就不管了，大胆的输吧。 这样打牌就打得无比轻松，大家一起打麻将一边聊天，女人在一起聊久了，最后总归聊天各家男人身上，一个太太说：“我家那个啊，我最烦他，每天一回来，澡都不洗，直接就睡，脏死了。” 大家就哈哈的笑，李文琳巧妙的转移话题，对她们道：“我们家那位，最爱打网络游戏，一玩游戏就眉飞色舞，开心得不得了。” 她挑了个开头，一个太太说道：“我家那口子和我一样最爱打麻将，可以三天三夜不下麻将桌，输了钱也高高兴兴的。” 李文琳笑着，等着朱太太发言，果然如她所愿，朱太太笑了笑，说道：“我们家老朱啊，他最高兴的事，就是回忆他在农村的童年，什么上树掏鸟窝，却地里偷红薯，去江边摸鱼，他和我一回忆一起来就没完没了，开心得不得了，我叫他停也停不下来，我跟他这么多年，他小时候的那点破事，我还真是听了无数遍。耳朵都起茧了。” 大家哈哈的笑，朱太太也很开心，她好像一点都不忌讳她老公是农村的一样，她继续说道：“每到晚上，他说，小菲啊，我小时候，有一次，去东村偷西瓜――”我就说：“是，你们有个伙伴叫二蛋的，结果西瓜没偷成，踩到狗药炸弹上了，吓得哇哇的哭。” “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笑起来。 朱太太受到大家的鼓励，主动说道：“我们家老朱有他最高兴的事情，也有他最讨厌的事情，他这一辈子不好别的，就好喝红酒，你们知道他最讨厌什么吗，他最讨别人把红酒兑着雪碧喝，哈哈，有一次我们去三亚旅游，我们隔避那一桌，那个男的陪着一个女的在说话，两个人大概是情侣，那男的一边说话一边把红酒部了雪碧，和着那女的一杯一杯的碰杯喝着，我们家老头子一直狠狠的瞪着，最后看不下去了，竟然走过去，对他们道，你们能不能不要在红酒里兑雪碧，红酒不是这样喝的，对方说他有病，他就开始动手打人，后来还是我拉开了，他拉着我的手就离开那里，而且发誓说再也不去三亚，因为那里有红酒兑雪碧喝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李文琳一边笑着，一边把这些都记在心里。 朱太太笑够了之后，喘喘气，对大家说道：“所以现在的我啊，无论如何，再怎么想喝雪碧，其实我蛮喜欢雪碧兑红酒的，呵呵，也不敢让他知道，家里也不能这样兑着喝。” 李文琳笑了笑，想着这个朱太太对朱杰真是好深情，这样顾忌他的喜好和感受。朱杰真是对不起她。 四个人打麻将打到晚上，乔振天送钱来，给李文琳打电话时，李文琳已经打完麻将站在朱太太家的小区外面了，朱太太留她在家里吃了饭，然后大家就散了，李文琳不但没输钱，还赢了一千块，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乔振天看到她等在外面，急步走过去，对她说道：“你怎么出来了，没钱就散场了，你没输吗？” 李文琳说道：“我没输，我还赚了一千多。” “唉，你怎么不听我的话。” “老乔，我也很想输啊，可是我就是老胡牌啊，我后来都是胡乱打的，结果还是胡牌。” 李文琳急着解释，对他道：“我很久没打过麻将了，今天手气实在是太好了。” 乔振天看到木已成舟，再解释也是多余，他笑了笑，说道：“你啊，连输钱都不会，输钱是最容易的啊，真是笨。” 李文琳低下头去，乔振天对她道：“再有钱的人也想赢钱的，这样才有成就感，业主高兴了，我们就成功了一半。“ “你错了，一个女人最高兴的是可以在别的女人面前夸奖自家的男人，朱太太今天夸了朱杰一天，一共有三个听众，她今天不知道有多高兴，输钱的是另外一个我不认识的太太，朱太太也赢了。” 乔振天听她这么说完，对她道：“那行，算了吧，我们回去。” 两个人一起并肩往回走。 “老乔，我知道朱杰最喜欢什么最讨厌什么了。” 李文琳把今天下午听到的全说出来，乔振天果然高兴起来，对她道：“啊，太好了，太好了，文琳。” 乔振天是那么激动，倒是让李文琳很吃惊，乔振天对她说道：“文琳，这是意外收获，我从来没有想到朱太太可以给我们提供这么多有用的信息，我真是笨。” 他以前想着让李文琳接近朱太太，就是为了方便以后好牵制朱杰对李文琳的色心，当然，主要是李文琳不肯放弃原则，那么没有办法，他只能想到这一招，这是他设想中的朱太太的作用，但是如今才发现，朱太太除了这个作用外，对于他们还有许多其它的帮助，这个发现让他激动万分，让他对于前途更加有了信心。 两个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 “文琳，可以说，你现在是，除了朱太太之外，最了解朱总的人了，你今天得到的信息不少，而且都十分的有用，你一定要好好的加以利用，明白吗？” “怎么利用？” “嗯，比如，你可以和朱总谈到小时候的话题，讲讲各自小时候怎么过的，让他快乐起来，这样你和他谈到广兴这个单时，他就不会特别排触，是不是，而那个红酒加雪碧的事情呢，我们可以安排杨秘书，让其它装修公司在那里趴下，杨秘书可以假传信息，就说朱总最喜欢雪碧红酒可乐兑着喝，你说是不是？” “啊，老乔，你真是太聪明太阴险了。” 李文琳感叹着。 乔振天笑了笑，两个人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了公司附近，乔振天看了看时间，对她说道：“你还要回公司吗？” 李文琳说道：“不回了，今天想早点回家。” 这时候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那雨说来就来，两个人都没有打伞，转眼好像就要淋成落汤鸡，乔振天抬头看了看天色，对她说道：“文琳，不嫌弃的话到我家去吧，我家里有伞，可以借你一把，我家就在这附近。” 李文琳点点头，和着乔振天一起去了他住的地方。 两个人到了乔振天家的门口，这不是李文琳第一次到同事家里来，乔振天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对她解释道：“这是广州的城中村，周边环境很乱的，不过房租便宜，你猜我这里一个月多少。” “多少？” “才三百。” 李文琳起起她和叶小凯八百块钱一个月的房租。乔振天已经开了门，这时候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悠悠的缓过来，用好色的眼光狠狠的盯着李文琳的胸部看着，李文琳急忙闪身到乔振天房里去，想起刚才那男人看她就好像她光着身子一样，乔振天关上门，对她说道：“不要介意，说了这里很乱的，大部分都是外地的民工，在这里的租的房子，不过话说回来，我了是民工。” 李文琳站在房子中间，打量着他的房子，对于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来说，已经算是很整洁的了，而且是一室一厅，李文琳感叹的笑道：“你如果是农民工，那我们中国就已经成了全世界最富强的国家了，有农民工月入一万，年终奖拿好几万的吗？” 乔振天笑了笑，对她道：“凡是农村出来，农民户口的就是农民工，我就是一个农民工，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只是后来我没在工地上流水流上干活，销售这份工作让我改变了农民工的思维，文琳，随便坐，我找找伞，我记得有一把伞放家里的。” 李文琳点点头，不过她没有坐下来，而是在房子里转着，打量着乔振天的房间，乔振天笑了笑，对她道：“房租便宜，离上班的地方又近，虽然外面很脏很乱，经常发现有人抢东西。不过我是男人，也无所谓了，你们女孩子租住在这样的地方可是不行的。” 李文琳笑了笑，走到他的厨房和卫生间去，乔振天对她介绍道：“卫生间只有一平米，厨房是三四平方米，你看看，这洗衣机，海尔的，二手贷，我一百块钱买过来的，这个气灶，你猜多少钱，二手货，十五大，我改装了一下，哇，最好用了，火大，还省煤气。” 李文琳很是惊奇，在那里睁大了眼睛，对他道：“真的十五块买的。” “当然。” “那你什么时候经也帮我改装一下煤气吧。” “哈哈，没问题。” 李文琳发现此时此刻的乔振天也是蛮可爱的，她第一次走入他的房间，在公司之外的地方了解他。 “这是什么？” 她走了过去，发现竟然是一架单反相机，还有三角架，旁边还有好几个镜头，李文琳吃惊道：“老乔，你也玩单反？” “是啊，我喜欢拍风景，有时候拍出好看的风景，我会很开心，风景看你怎么拍，同一块地方，从不同角度，带着不同的心情去拍，可以拍出完全不一样的景色。” 李文琳笑了笑，对他道：“农民工可玩不起单反。” 她家里只有一台三千多的佳能傻瓜相机，据她的了解，没有一万多块钱，单反是拿不下来的，她想着乔振天其它地方很节约，没想到玩相机倒是很舍得，大概是十分喜欢拍风景吧，没想到乔振天却走过来，拿起相机对她说道：“也是二手的，一架相机，两个镜头，我三千二就拿下了。” 李文琳哭笑不得。乔振天笑了笑，说道：“我虽然很喜欢单反相机，可是真要我去买析的，舍不得钱啊。” 李文琳笑着说是，对他道：“二手的也一样好用。” 乔振天笑了笑，对她道：“嗯，生活嘛，总得自己找点乐子。” 李文琳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她又发现了新的东西，乔振天有一个很大的书架，几乎占了一间房子的整面墙，如果是别人的房间，那里肯定是放衣柜的地方，但是乔振天的房子里目的看不到衣柜，只在床头的墙上钉着一个钉子，上面挂着衬衫和西裤。 李文琳走过去，发现有各种各样的图书，从小学到大学的英语课本，英语词带，英语口语光盘，李文琳太吃惊了，她拿起一张英语口语的光盘，回头对乔振天说道：“你真的在自学英语？” 乔振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嗯，上次被你夸奖后，我就有了信心了，现在在学习了。” 李文琳看了看那些已经翻得残破的书，对他说道：“你骗人，你肯定一直在学。” “嗯，是的，一直在学，就是不知道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上次在广州街头碰到一个黑老外问路，我竟然和他成功交流了好几句，那黑老外来不及走，我就已经笑开了花，那黑老外也对我笑开了花，大概觉得我太友善了，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因为想着我终于可以和老外交流了。文琳，你不知道啊，我以前看到外企过来的竞争对手就很自卑，因为他们说话总是夹英语，不过现在好了，我不怕了，呵呵，基本上听得懂了。” 李文琳看到乔振天那么好学，一由一阵羞愧，她对他道：“老乔，如果你和老外交流没问题，你的英语至少过了四级。” “那么，国外的英文报纸能看懂呢？” “你能看懂多少？” “百分之九十，个别单词要查字典。” “你估计过了六级了，唉，老乔，你真是太厉害了。” 乔振天已经乐呵呵的不知所以，摸着脑袋对她道：“文琳，得到你这样的名牌大学生的肯定我真是太激动了，唉呀，也不知道社会上没学历的人能不能英语考证过级？” “我想能的。” “那我有机会一定去考一下。” 李文琳继续盯着他的书架，发现有一本五笔字型，她对他道：“你打五笔的。” “是呀，一分钟一百字吧。” 李文琳在心里算了算，那就是一个小时六千字，未免也太快了，她说道：“天啊，怪不得你打字那么快。” 乔振天说道：“嗯，我以前用智拼打的，超慢，而且你知道的，我们这种人，小时候拼音没学好，智拼打太痛苦了，所以我后来就用了五笔，我学了一个月，练了一个月，速度慢慢就出来了，网络真是好啊，我许多知识都是从网络上了解的，信息就更不用说了，文琳，网络是一个好东西，很多不懂的东西在网上搜搜就知道了。” 李文琳笑，眼睛继续在他的书架上扫视着，竟然发现书架上还有几本歌剧集，她惊呆了，对他道：“你看这个。” “对啊，我喜欢歌剧。” 李文琳简直要晕过去了，她从来没有想到乔振天是这样上进这样聪明这样有品味这样懂得生活的男人，在她的眼里，以前的乔振天博学多才，城府老练，现在的乔振天是一个阴险狡猾，诡计多端，唯利是图，不顾一切的人，但是没有想到，他同时却像一个贵族一样小资一样的生活着，可是他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农民工。 她说道：“农民工可不知道歌剧是什么。” 乔振天笑了笑，走到书架前，拿起一本《平凡的世界》还有《活着》他对李文琳说道：“文琳，我最喜欢的两本小说，我走到哪里都要随身带着的书，我是草根，草根都会喜欢这两本书。” 李文琳笑笑，没有作声，她只觉得到今天她才解乔振天，乔振天有很多面，有时候可以掌握一切，让人依赖，有时候无比真诚，让人信任，有时候阴险狡猾，唯利是图，让人憎恶，有时候积极上进，让人欣赏，有时候品味高雅，让人崇敬，乔振天有这么多面，这么多不相干的一面全部集合在一个人身上，李文琳微微摇着头，又笑又叹，她以他道：“老乔，和你比起来，我真是太简单了，我到现在也不敢说我了解你。” 乔振天笑了笑，这时候外面的雨停了，雷阵雨已经变了小雨，乔振天把找出来的伞递到她手里，对她说道：“文琳，天晚了，回去吧，我送你出去。” 李文琳看了看外面，点点头，乔振天一直护送着她出了城中村，送她上了出租车，李文琳把伞还给他，乔振天对她道：“你拿着吧，也许路上还会下雨。”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那时候外面下着小雨，他就淋着小雨回去。 ------------ 第九十二章 居然被误会 更新时间：2009-07-30 (九十二) 马畅曾经把公司的单子变成他的私单，如今又要把私单劝说成公司的单子，这其中有很多问题。 估且不考虑业主对他出尔反尔的想法有何反应，如何说服那些游击队，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室内设计是一个鱼龙混杂的行业，许多设计师都是在社会上培训几年就涌进了这个行业，很多所谓的家装公司也不过是租一个写字楼，在里面摆几台电脑，就敢说自己是某某家装公司，没有足够的能力承担大桩的公装大单，就会需要找社会上散布着的东打一枪西打一枪的游击队。 游击队的形成，在室内设行这一行是有历史原因的，就像设计师拿材料返点一样。一般像狮豪这种装修的大公司，因为规模大，设计师水平高，所以装修的价位也高，很多业主贪便宜，所以就给了社会上的小装修公司以及游击队许多机会。根据行内的一个流言，据说现在中国的市场百分之五十是交给游击队做的。 马畅想多赚点钱，把公司的业主变成自己的私人业主，他一个人不可能完成整个装修工程，所以只能去外面找游击队，这样与游击队就达成了协议。 如果要把私单变成公司的单子，肯定与游击队发生冲突，游击队的成员又怎么可能让到嘴的肥肉突然溜掉？ 游击队的素质很差，一般都是冲着钱来的，水平不高，如果在装修工程上出了问题，捅了漏子，找不到解决办法时，他们会携款潜逃，换个名号重新开始。 这样的人，多伴都是社会上的混混组建而成，生意有往来，大家合作愉快，如果一方不守信，势必会为难。 马畅也不是没有想到，但是现在三个月马上就要到了，他除了去找游击队的负责人进行谈判，没有任何办法。 整整一天，马畅呆在公司里，苦苦思索，都找不到好办法，他约了晚上和游击队的负责人进行洽谈，因为装修合同已经签了下来，对方以为马上就要开始装修了，如果开始装修就是他们开始收钱的时候，游击队可以通过采购材料，装修过程中进行偷工减料的占取业主的便宜。 有时候一万多块的地面板，游击队从每一箱里抽出一两块，就可以抽出三千多块钱的便宜来，可以说，装修是一个肥水充足的行业，据业内人士暴内幕，厉害的设计师每个月拿材料返点都可以做么十万一个月。 这一个行业，真正的高收入不在那可怜的底薪加提成上，一般一个单公司最多给设计师百分之三十的提成，如果单靠提成，很多设计师在这一行上混不下去，他们很早就学会了自己找钱，比如张莉莉，比如马畅，就是这一个行业会找钱的佼佼者。 只是这一次，马畅碰到了麻烦，他把问题简单复杂化了，如今，又想把已经复杂化的问题简单化，利润比起工作，现在保住这份工作是第一位的，他来自内地，知道在内地的小城，所谓的家装公司是怎么回事，能够在狮豪呆下来不容易，他并不希望失去这份工作。 所以无论如何，他必须说服游击队。 苦苦思索了一天，然而，到得晚上下班的时候，他仍然想不出一个皆大欢喜的谈判办法，怎么可能有呢，游击队通常认钱不认人，你要从他手里抽走他赚到手的钱，他怎么可能给你好脸色？ 马畅苦恼极了。 “马畅，一起吃饭去。” 张莉莉走到他面前，笑吟吟的看着他，马畅抬起头来，看向她，张莉莉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背心，外面是一件蓝色的短开衫，下面是一条蓝色的鱼尾短裙，这样的打扮，让她充满了时尚的女人味。 马畅在心里禁不住点头，想她这样穿着真是年轻漂亮哩。 张莉莉大概也觉得自己今天特别迷人，她笑了笑，在马畅欣赏的眼光注视下，也十分的快乐，她笑道：“听到没有，一起吃饭去吧。” 马畅笑了笑，说道：“不行，一会有事。” 张莉莉愣了愣，这还是马畅第一次拒绝她，以前，她请他吃饭，他总是立马说好，她有点征住了，想着是不是因为他感觉到她对他的冷淡，在同情情谊上，两个人点到为止，不敢再越雷池半步，仿佛谈恋爱是十分丢人的事情一样。 马畅看到张莉莉不说话，只得补充说道：“我是真的有事。” 他不说还好，一说反倒更像说谎，一个不肯和她出去的借口罢了，他只得难堪的笑了笑，沉默了。 张莉莉更加笃定他是在生她的气，她甚至想到，也许马畅把到手的单子让给她，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之所以这样做，也是因为他想和她有所发展吧，现在她拿到了单子却对他冷淡下来，所以他伤心了，对她也冷淡了？ 张莉莉想得太多了，其实马畅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他仍然为着晚上的洽谈忧心冲冲。 “马畅，你是否后悔了？” 马畅愣了愣，看她一眼，对她道：“什么，后悔什么？” “后悔把你到手的单子交给我？” 张莉莉试探的问起。 马畅随即笑了，心里也有一些失望和伤心，他缓缓道：“我马畅在你张莉莉的心里是这样出尔反尔小心眼的人吗？” 张莉莉听到他如此伤心的话，一时间倒不知说什么，她讷讷的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这意思。” 马畅笑了笑，说道：“那你放心好了，我怎么会后悔，我后悔的事从来不会做的，做了就不会后悔。” 马畅语气淡淡的。 张莉莉喃喃的解释道：“马畅，我不是这意思，虽然我很需要这个单子，但是我也知道你同时也需要，我怎么能这么做呢，所以，如果你想要回这个单子，我会和总监去说的，反正大家都知道这个单子一开始就是你负责的，我只要去说一下，相信总监会把单子的负责人改成你的。” 张莉莉对马畅不安和愧疚，她不停的说着话，希望他能明白她只是因为感觉对不起他，欠他人情太多，而不是质疑他马畅的为人。 马畅不说话，张莉莉紧张的两只手绞在一起。 “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去吃饭吗？” 张莉莉再次试探问他。 马畅笑了笑，说道：“莉莉，我真的没空，我不是骗你。” 他挺伤心的。 张莉莉只得点点头，对他说道：“那好，你什么时候想要回那个单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张莉莉会还给你的。” 马畅哭笑不得，没有作声。 张莉莉冲他点点头，拿起手袋转身走了出去，马畅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心里升起无数的反问，他们怎么是同事呢，他们为什么要是同事，哪怕在泡吧的时候认识也胜过是同事啊。 然面，他没有时间多想，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离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便收拾了一下，拿着公文包，也匆匆的下班了。 ------------ 第九十三章 拒绝游击队 更新时间：2009-07-31 （九十三） 马畅把游击队队的负责人约在了最好的饭店，请他吃了解最好的饭菜，酒过三巡，他把情况向对方说明了。 对方沉默着听他说完，对他道：“不行。” 马畅笑了笑，对他道：“蒋老板，我们以后有机会合作，我以后一定尽量多介绍业主给你，这一次实在不行，请你多体谅我一下。” 那个姓蒋的负责人黑黑的瘦瘦的，一双小眼睛，一个大大的狮子鼻，厚厚的嘴唇向下搭拉着，看人总是阴沉着眼睛看人，马畅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帅哥。 他喝了一口酒，对马畅冷声道：“不行，我们是签过合同的。” 马畅点头，对他道：“是，我们是签过合同，我单方面毁约，是我不对，我向你认错。” 姓蒋的嘿嘿笑了笑，说道：“既然你也承认自己错了，那么，你就要明白，我是不会同意的，我们现在签了合同，我的小弟现在都准备开工，材料都买好了，我们已经浪费了不少钱，还有时间精力，为了做你这个工程，我们拒绝了很多其它单子，这样的损失，你怎么赔偿，你一句不合作了就了结了，我手下小弟二十多个，现在经济危机，我叫他们喝西北风去啊。” 姓蒋的负责人很有黑社会大佬的风范，手下跟着的两个带墨镜的小子分坐在两侧，只是喝酒不说话，沉默中更让人感觉到杀人。 马畅不由一阵发怵，说是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姓蒋的对他说道：“所以我们坚决不能答应，马设计师，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为什么要把单子又变成你们的单子，你能从中得到什么。” 马畅好声好气，对他道：“我们公司是实行三个月绩效考核的，我以前有两个单子，一个交给公司一个交给你，没问题，但是现在那个单没了，我只有一个单了，我如果不把你这个单子交给公司，我就要失业了。” 他把“失业”两个字说得很重，强调其重要性。 姓蒋的负责人很大佬的挥了挥手，对他道：“你说开除是吧，开除就开除了，你跟我混吧，我给你开工资，我手下正好没有设计师，以后你来了，我们就可以租个写字楼，也开一个人公司吗，不用四处流窜了。” 马畅哭笑不得，他好好的正牌大公司不呆，跟你这样小混混讨生活，不是很可笑吗？ 他继续好声好气说道：“蒋老板，我在原公司呆习惯了，而且你想想，如果我在那个公司继续呆下去的话，那公司大，在全国排名前四，我要是在那呆下去，以后与你合作的机会多得早，您看长远一点行不行，这个单子就暂时还给你。” 马畅好话说尽。 姓蒋的笑笑，对他嘿嘿一笑，说道：“你们老大就这么不好说话啊。一点都不重视人才，三个月没签单也是因为现在经济危机，不景气，美国啥次贷危机影响中国啊，现在大家不好混，我们生意也不好做啊。” 马畅心里大骂，妈的，你一文盲，小学没毕业竟然也知道美国次贷危机。 姓蒋的对他道：“马设计师，你说啥次贷危机，报纸上说原本是一块钱，因为次贷危机，现在只值一毛钱呢，电视上说，次贷危机就是今天把明天的钱用掉了。我还真弄不明白哩，你说这今天怎么能把明天的钱用掉呢，这一块钱就是一块钱怎么可能变成一毛钱呢。” 姓蒋的歪着脑袋，想和马畅认真探讨。 马畅哭笑不得，哪有功夫和他讨论次贷危机，他对他说道：“蒋老大，你把这个单让我给我，在下感激不尽。” 姓蒋的笑了笑，说道：“你非要不可么。” 马畅愣了愣，看他这么容易松了口，倒是吃了一惊，他狐疑的看了一眼姓蒋的，他一脸油黑，看不出神情。 马畅坚决的说道：“是，非拿回来不可。” “那也行。” 蒋老大往后仰了仰，将身子靠在椅背上，他笑了笑，说道：“马设计师，这两个月，我的小弟跟着你跑建材市场，跟着你跑工地，跟着你接洽业主，这两个月的工资你开吧，他们总共二十个人，每个不要多了，一个月两千，你拿四万块钱出来。” 马畅怒了，想你这不是论人吗。 他冷声道：“我没钱。” 蒋老大嘿嘿冷笑两声，对他说道：“没钱就没想拿回单子，你当我们是什么，跟着你玩过家家，谁不是有家有口的。” 马畅怒道：“你这不是摆明了讹人吗，我一个家装的单，整个单的装修费有没有这么多都难说呢，你要我赔你这么多？我跟你讲，我马畅光杆司令一个，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这个单我是非拿回来不可，我会找业主去说的，你们是游击队，合同没有法律效应，你以为你不同意我就没办法了，今天来了就是告诉你一声，走了。” 马畅把话说清，就站起来往外走去。 刚走出饭店，就听到后面一声“慢着。” 马畅停了下来，转过身，就看到姓蒋的带着两个小弟慢慢走到他面前，姓蒋的看他一眼，对他笑了笑，说道：“什么，以为我不懂法，我是不懂法，不过，这个有用。” 他一记拳头直接朝马畅打过来，马畅一个不及防，鼻子一阵酸痛，然后感觉温暖的液体缓缓流出来，他抹了一下，是血。 他还没反应过来，姓蒋的一场手，那两个小弟冲上来，对着马畅拳打脚踢，广州的治安很乱，在街上原本慢慢走着的人，看到有人打架，也只是躲避不及，没有人出面来管闲事。 马畅虽然奋力挣扎，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被打倒在地，他躺在地上，身体自觉的缩成一团，减少受害面积，两只手抱着脑袋。 疼痛里，还听到姓蒋的一边抽烟一边在骂他：“我叫你违约，我不懂法，拳头就是法律，行啊，想拿回单是不，那你就好好受着吧，总不能什么便宜都让你占去吧。“ 一个烟头狠狠的丢在马畅身上。 四周安静下来，他蜷在那里，慢慢的将身体舒展开来，浑身都是剧烈的疼痛，稍微动弹一下，立马疼得啮牙咧嘴，有人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有人站在旁边，一边看着他一边在议论纷纷。 马畅拼尽了力气勉强站了起来，身体摇摇欲坠，只觉得嘴里难受，他吐了一口唾沫，仿佛连血带牙，牙齿掉了两颗，鼻子下面滴滴答答，抹了一下，还是血，脑袋上也湿湿的，用手碰了一下，立马疼得受不了，好像也是血。 马畅只觉是眼睛看不清前面，无法认清方向，无法回去，他匆忙中摸出手机，看到手机的蓝光，心里总算安慰了一点，眼前浮现出张莉莉的样子，虽然他很不想麻烦她，然而，他在广州，此时此刻，也只有她还算是他的朋友。 他没有办法，不得不请她帮忙。 拨通了张莉莉的号码，告诉了她地方，只对她说道：“莉莉，你到这里来，地址是――――” 张莉莉还以为他请她去玩，欢天喜地的跑了过来，马畅一直站在那里等着她，鼻子里不停的流鼻血，他不停的用手背擦着，一件白衬衫已经红了一片，站在那里，特别的吓人，幸好，马畅自己也识趣，知道这样容易吓到别人，所以站在一棵树的下面，借着树的阴景掩护着自身。 张莉莉跑到他说的地方，寻不到他的人，在那里打着转张望着。 “莉莉，我在这里。” 也不知怎么的，马畅看到张莉莉这么快就跑过来了，心里也是温暖的，随着这股暖流袭遍全身，他身体上的痛楚也好了很多。 张莉莉听到马畅的声音，转过身看到他，立马笑着向他走过来，走到近了，才发现他已是鼻青眼肿，嘴角开裂，张莉莉失声道：“马畅，你怎么了/” 马畅笑了笑，说道：“没事，刚被人抢包了，我挣扎了一下，你也知道的，广州这个城市，最大的毛病就是治安太差。” 他撒了谎，因为很需要朋友帮助，才不得不打了张莉莉的电话，但是如果把自己受伤的真正原因说出来，未免好像是在说“你看，我因为你被人打了，所以你必须领我的情。” 他不想给张莉莉这样的印象，他不想给人压力，人家既然不愿意和他更近一步，他也只能保持距离。 虽然感情上很想再走近一步。 张莉莉没有怀疑，大概是因为广州真的太乱了，她一边扶起他，一边对他道：“我送你去医院。” 马畅笑了笑，说道：“小伤了，不用吧，你送我回去就行。” 张莉莉扶他到路边，伸手拦空着的出租车，对他埋怨道：“这样严重还说是小伤，你也真是的，钱财是身外之物，广州这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被人抢就被人抢了，反抗什么，结果钱被抢走了，人还被打成这样。” 她不停的埋怨着，心疼的看着他。 马畅看着她关心他的样子，听着她埋怨他的话语，他禁不住微微笑起来，想她这么财迷这么葛郎台的人竟然也说出这种话。肯定是因为对他关心吧，他不由微笑起来，温柔说道：“嗯，下次我会注意的，让他们抢好了。” 张莉莉说道：“对，让他们抢好了，唉呀，你真是乌鸦嘴，这么严重，还有下一次啊。” 她抬起头来，想瞪他一眼，却看到他微笑看她的样子，不由心弦一紧，她呆了一呆，一时间也忘了说话，脸上不自禁的热辣辣起来。 马畅也感觉到她的紧张，笑了笑，说道：“嗯，莉莉，对不起，麻烦你了，可惜我瑞只有你一个朋友，否则也――――” 他知道她不想和他走得太近，所以他只得把好不容易亲近的距离再次拉远。 张莉莉立马说道：“这是什么话，我帮助你是应该的，好了，好了，别说了，车来了。” 这时候一辆空的租车果然停在他们两个人面前，张莉得扶马畅上了车，叫司机往最近的医院开去。 因为马畅一直在那里不停的流鼻血，张莉莉便用手托着他的手，让他的头往后仰着，看到他被人打成这样，她的心里也止不住一阵心疼。 她说道：“马畅，你喜欢广州吗，也许我们应该换一个城市生活，这个地方治安太乱了，骗钱，偷钱，抢钱的人太多了。” 马畅仰着头笑道：“那我们去哪里？” “去长三角吧，上海也行啊，听说长三角的治安不错。” 马畅道：“其实经济发达的地方都差不多吧，我真正想呆的地方就是西藏，或者农村。” 张莉莉笑道：“我看你真正想呆的地方是非洲大草原吧。” 马畅认真道：“嗯，赚够了钱我就归隐，就像古代的陶渊明一样，我回农村种地去，哈哈，我本来就是农村的。” 张莉莉呆了一呆，好半天才幽幽道：“其实我也是农村的，但是我再了不想回农村了，马畅，我从七岁就开始到水田里去插秧，水田里有吸血的蚂蟥，有咬人的虫子，太阳成天晒着，皮肤又黑又黄，你看我现在那么黄就是因为从小劳作的缘故，我现在好不容易在城市生活了，我不想回去，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城市里扎根，不要再飘着了。“ 马畅在心里叹口气，想她真是天真，买了房子就能在城市里扎根吗，他只是说道：“现在农民好过多了吧，大部分都是机械化了。” 这时候车子停了下来，司机告诉他们医院到了，张莉莉准备付钱，马畅仰着头忙着掏钱包，对她道：“我来付钱。” 张莉莉对他道：“你哪来的钱啊，你的钱不是都被抢了么。” 马畅呆了一呆，这时候手指已经触到钱包了，他庆幸自己没拿出来，他说道：“是啊，没钱了，没钱了。” 在心里也偷偷抹了一把汗。 张莉莉付了钱，扶他下来，两个人进了医院，在急诊室给他包扎了，幸好都是皮外伤，并不碍事。 张莉莉给他买了药，又送他回家。 怕他没有吃饭，顺便又给他煮了晚饭，见他房子里特别脏，又下边陪他说话一边给他房间大扫除。 马畅很不好意思，对她道：“莉莉，不要做了，你陪我说话就行。” 张莉莉一边忙活一边对他说道：“没事的，我这个就是这样，一定要同时做很多事情，我闲不下来，你这里未免也太脏了。” 马畅也嘿嘿的笑，看看慢慢洁净整洁起来的屋子，心想着，有个女人在身边真是好啊。 张莉莉今天穿着蓝色的鱼尾裙，她走一步，裙摆就像鱼尾巴一样一摆一摆，看起来特别的好看。 马畅总是趁她不注意时，盯着她的背影看。 ------------ 第九十四章 关于信任问题 更新时间：2009-08-01 （九十四） 张莉莉收拾得很利索，晚饭煮熟之后，房子已经彻底收拾干净了，窗明几净，让身处其间的人心情也止不住变好了。 马畅身体上的伤痛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他环顾着自己租住的房子，止不住出声夸奖：“莉莉，这房子太干净了，我简直不相信这会是我的房子。”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你们男人就是太懒太脏，其实一个家收拾干净了，自己住得也舒服。” 马畅立马说是。 张莉莉把饭桌摆到他面前，又端来晚饭晚菜，她动作麻利，这个房子她刚来不久，可是很快就熟悉了一切，在房子内出出进进，一点也不显陌生。 马畅看到她这样熟练的出出进进，甚至有一个错觉，那就是，他马畅和她好像生活了很多年一样。 张莉莉给他盛了饭，对他说道：“能吃吗？” 马畅笑道：“好像不能吃，手受了伤，动不了。” 张莉莉瞅他一眼，想起他坐车时还说要付钱，在那掏钱包呢，她说道：“动不了那等动得了再吃。” 马畅笑了笑，拿起筷子，对她说道：“我开玩笑的。” 张莉莉也笑笑，说道：“你这招哄小女孩吧，我可是老女人。” 她说最后面那几个字时带着点自嘲。 马畅笑了笑，说道：“那我也是老男人。” 张莉莉吃了几口饭，想到他今天之所以被人抢了钱，舍不得钱被人打成这样，也是因为经济上没多少钱吧，否则也不至于这么不顾命，这样一想着便更令她不安起来。 她想了想，对马畅说道：“马畅，你那个单拿回去吧，我不要了。” 马畅呆了一呆，对她道：“你怎么又提了，你把我马畅看成什么人了，我说了没问题就没问题，莉莉，我马上可以把我那个私单转成公司的单子，我明天找业主去商量一下，相信没什么问题，外面的游击队我已经摆明了。” 张莉莉呆了一呆，对他道：“真的吗？” “是真的。” “外面的游击队你怎么说的？” “没什么，反正这事你不用操心了，我们两个总之，都可以保住工作就是了。” 马畅不想多说，怕让张莉莉多心。 张莉莉点点头，对他说道：“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你不要骗我，如果你到时不能保住工作，我在这里工作下去心里也不安，我可能也会走人吧。” “别，你可千万别，现在工作很不好找。” 张莉莉不吭声。 马畅笑了笑，安慰她道：“莉莉，你最大的梦想不是在广州买房子吗/” 张莉莉摇了摇头，说道：“买不起。” 马畅对她道：“只要你再工作几年，再存几年钱就一定能买得起。” “是吗？” 张莉莉淡淡的，好像有点心灰意冷，她想着，一个单身女人单独供房，估计意思也不大，她现在的心境好像不如从前了。 马畅对她道：“当然是。” 张莉莉抬起头来，看马畅一眼，对他道：“你难道真的不想留在城里吗？” 马畅笑了笑，说道：“不想，我打算回农村让我妈给我说一个农村媳妇。” 他笑眯眯的，好像真的那么想一样。 张莉莉鼓鼓嘴，说道：“然后一口气给你生十个闺女。” 马畅哈哈笑，说道：“为什么要生十个闺女，不能生儿子啊。” 张莉莉突然笑了起来，她说道：“是因为我们村有一家，他老婆给他生了十个闺女，他很想要儿子，可就是生不了。农村重男轻女思想严重，这也是我不想回去的原因，唉，我现在每次回去，别人总像看怪物一样的看我，我都不想回去的。” 马畅笑道：“莉莉，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活得自我一点不好吗？” 张莉莉抹他一眼，对他道：“像你一样，赚够了钱就去旅游？这样自我，不要，我不要，太没安全感了。” 马畅笑道：“其实有了房子就有安全感了吗/” 张莉莉认真想了想，对他道：“在我眼里，有了房子就有了安全感，中国还有日本都是这样的民族，从古至今，都信仰安居才能乐业，家的概念太深入人心了，我想这也是中国的房价一直在往上涨的原因吧。” 马畅摇头笑笑，没有作声。 张莉莉看了看马畅一眼，又对他道：“马畅，等我有了房子，我就彻底放松，我会不那么拼命的工作，我会对每一个人好，我会找一个男人好好谈恋爱。” 她有些话没有说完，她是说，也许那个时候，我可以把工作辞掉，这样我和你就不是同事，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只是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马畅看她一眼，试图了解她的内心，但是他还是看不清楚。 张莉莉低头道：“我以前为了赚钱做了不少坏事，有时候为了签单我会不择手段，我很讨厌讨好一个人，特别是那种潜规则，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指那个，我没有过，但是我只是没有碰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如果我碰到广兴那样的大单，我会的，我只是说明我以前的心态，为了赚钱可以不顾一切，我接私单，我拿材料返点，马畅，有时候业主特别的相信我，我和他们刚见面，他们就会谈一大笔现金给我，对我说，你全权负责吧，我相信你，他们交给我一大笔钱，让我去采购所有的装修材料，让我支付工程队的钱，他们是那样无条件的信任我，而我，却要从中拿回扣，从中占便宜，我有时候真的感觉罪恶感很重，对不起别人，我想等我有了房子，我以后一定好好工作，争取对得起业主的信任，我再也不会拿返点，再也不会接私单，马畅，有一次我接了一个私单，事先和业主说得好好的，但是那人施工队出了问题，他们逃之夭夭，业主找到我，问我怎么回事，我只说我也不知道，是工程部的事情，结果他们竟然天真的相信了我，没有再为难我，马畅，我现在想起这些，只觉得我太无耻了，我有时候很憎恶自己。“ 张莉莉喃喃的说出来。 马畅笑了笑，他本想说，也许你买了房子就想买车了，人的贪欲是无指尽的，再说了，其实她所做的一切，每一个想赚钱的设计师都要做的，也许清高的李文琳会除外吧，他马畅也做的，这是行业的潜规则，没什么可耻可言的，他并不会因此看不起她，因为他和她是一样的。 他说道：“你也不必太自责，我们大家都一样的，否则的话，大家喝西北风，公司都是吸血鬼，再好的公司吸血越多，我们不会自己着想谁为我们着想。”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话虽然这么说，但有时候还是难免自责。” 马畅笑了笑，没有作声。 张莉莉也笑了笑，对马畅说道：“马畅，其实我有时候和你的想法也一样，我嫌广州治安差，空气污染严重，人心淡漠，土著们看不起外地人，我也很想去一个山青水秀地方去隐居，种种菜养养鱼，有一个相伴到老的伴侣，可是那大概是神仙生活吧，我们可望不可及。” 马畅摇摇头，对她说道：“怎么可望不可及。” 张莉莉说道：“那种生活根本没有。” 马畅摇头，对她说道：“空气好没有污染的地方中国还有很多，但是那里很穷，你愿望去吗，我想你不愿意去的，你舍不下城市生活的便利，舍不下城市的繁华，所以你就算过得不开心，也归究于没人认可，拼命的想在城市里买一栋房子安个家。” 张莉莉呆了呆，想她真是这么想的吗？ 马畅笑了笑，对她道：“很多人都是你这样的，像我这样的比较少。” 张莉莉笑道：“你不也没离开广州吧。” 马畅道：“我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张莉莉笑：“老了做不动的时候，就回老家。” 马畅看她无法认同他，也就不再说下去了。 张莉莉对他道：“马畅，真看不起，你是这样一个浪漫不现实的人。” 马畅笑道：“难道我一定要现实吗？” 张莉莉道：“你这样不现实怎么讨到老婆。” 马畅就不作声了。 张莉莉道：“你想，如果我们不能在城市立足的话，那么我们只能回到我们的出身地去，也就是说我们这一生的奋斗失败了，一切归于零，我们的孩子又要从我们的出生地开始奋斗，马畅，人与人生来就是不公平的，我们都是八十后的人，只不过晚生了几年，那些七十后的比我们早生几年，早几年进社会，他们有了几栋房子，他们就说中国的贫富阶级已经形成，无法更改，你觉得这公平吗，我们只不过晚生了几年，就连安一个家的机会也没有了？” 张莉莉愤愤不平，马畅摇摇头，对她道：“你这样不累么？”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累，但是踏实。” 马畅沉默。 张莉莉道：“所以为了在城市立足我可以不择手段，丢失许多美好的品质，比如城实，比如善良，比如正直，比如公平，但是有一天，等我在城市安了家，我成了城里人，我可以把它们重新捡拾回来，我不是简爱，我没有我的那位罗彻斯特，我不能甘于平庸，我以后也会成为一个人人尊重，人人信任的人，我会让我的业主信任我，我的所作所为也会对得起他们的信任。” 张莉莉想着未来。 马畅不知说什么，最后他说道：“莉莉，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永远回不了头了，你以后你当时丢弃了，它就永远呆在你丢弃的地方，你回过头来就能重新拾在手里么？” 张莉莉沉默了，心里想，马畅是不是也在指她对他？她放弃了他对她的感情。 她说道：“我不是错过，只是有些东西本来就不应该要。” 她想马畅应该明白，职场就是职场，不是发展友情和爱情的地方，他们现在的关系，只能说比同事多一点点，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为什么能互相关心，相处和谐，以前是因为彼此都有对方的把柄在手上，所以可以无所顾忌，坦诚相处，而现在么，那是因为可以利益共同，互惠互利。 曾经刀剑相向，如今又怎么可能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哩。 张莉莉觉得如果她真的和马畅发展成恋人，未免也太可笑了，在很多国企外企是严厉严对同事这间谈恋爱的，如果有同事谈恋爱，会把法律部叫去喝茶，他们狮豪是规模大的私企，虽然对于办公室恋情没有明令禁止，可是大家也是反对的。 她想马畅应该明白。他们只能走到这一步。 然而，马畅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自的说道：“你说简爱的罗彻期特，真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他是英国贵族，有庄园有别墅有仆人，呵呵，换在现代，至少也是太子党吧。” 马畅的脸上充满了落寞，想着为什么古今中外的女人都那么不现实哩。 马畅在家里休整了两天，身上的伤基本好了，眼看着时间马上就要到三个月底了，他决定找业主谈一下。 给业主打了一个电话，业主在那里问道：“马设计师，你最近在忙什么，我一直在等你你给我装修呢。” 马畅无奈，苦笑一下，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末了对业主说道：“我想和你谈一谈，马上给你装修。” 和业主约好了时间地点。 两个人见了面，马畅尽量真诚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业主摇了摇头，对他说道：“我还是听不明白。” 马畅无奈，他原想委婉的说出来的，结果发现委婉的说法业主听不明白，他只能直接说道：“就是我和你的单子要重新签过。” 业主道：“为什么呀，这合同不是当时大家都商量好的吗？” 马畅只得说道：“以前那个施工队出了问题，现在要换施工队。” 业主呆了一呆，对他道：“突然就出问题了？” 马畅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对业主索性撒谎撒到底，对他道：“邓老板，你还是和我回公司签吧，虽然价格高一点，但是质量有保证，这样你我也有放心。” 他曾经劝说业主，就是外面的施工队便宜，业主是做小生意的，对什么都很精打细算，怎么省钱怎么来，所以当时就被马畅说动了心。 其实说句题外话，找装修最好是找大的家装公司，这样才有保证，外面的游击队小家装公司一般都是没什么保证的，很多在装修的过程中偷工减料，出了什么事故就突然跑掉，到时候找人说理都没有地方。 马畅想到这些，看到业主听到他说的话后，跟着他犯愁的神情，他的内心突然有了罪恶感，一个人如果身边的人都是尔虞我诈的，那么自己阴险狡猾两面三刀一点也不会自责，但是如果要对付的是一个对自己无比信任的好人，任何一个人都会自责难过的。 马畅想着自己从前为了多赚一点钱，这样不负责任的欺骗业主实在太不应该了。 他把放在桌上的两只手合在一起，对业主说道：“邓老板，怎么样，你还是听我一句话，我和回公司，个人和狮豪签吧，虽然贵一点，但是报价是可以砍的，我会尽量帮你向公司谈一个好的价格下来，怎么样？” 业主听到马畅如此说，立马松了一口气，脸上浮起微笑，对马畅毕恭毕敬的说道：“马市长计师，实在太谢谢你了，唉呀，真是，如果没有你，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正愁着呢，家里人都在猜，要我快点装修，突然听说施工队出了事，我刚才还在想，一时间怎么办，你们公司好是好，就是价格太高了，我小老百姓一个，付不了那么多装修的钱啊，刚买的房子，欠银行二十年贷款呢。” 业主一边说一边冲马畅微微笑着，对马畅感激涕零，马畅沉默坐在他的对面，心里不自禁的想到张莉莉，想到张莉莉一直想买房子，就像面前的业主一样，小老百姓买一个房子，就意味着一生都在给银行打工，做房奴，真不明白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每个人的对生命的追求还真是不一样。 业主在那里点着头说道：“马设计师，真是太谢谢你了，你一定要帮我好好谈一下价格，你能帮我谈一下，我就能省一大笔钱啊，你们公司好是好，就是价格太高了。” 业主喃喃的，想着又能请大的家装公司做装修，又能谈一个价钱下来，真是的一举两得的事情，又省钱又放心，以后说起来还有面子。 对于这一点，马畅倒是有一点吃惊，他原想着业主就像那些游击队的负责人一样，会百般的反对，不同意，没想到，一切那么顺利，业主对他无比信任，对他言听计从。 他看向业主，业主恭恭敬敬的冲他笑笑，眼里都是对他的信任，那种感觉，马畅觉得自己像一个引路者，被人信任追随着，这样厚重真诚的信任，反倒让人很不安起来，他不知不觉想起张莉莉前几天和他说的话，“马畅，业主有时候对我太任了，有时候工程才刚开始，他们就塞给我一大笔钱，说材料由我去买，对我无条件的信任，每次面对这样的业主，我就很不安。” 马畅现在也很不安。 他看着业主，对他说道：“邓老板，大的装修公司是可以谈价格的，你不知道吗？” 业主为难的搓了的搓手，呵呵的老实笑道：“我不知道呀，大家都说大的装修公司用的材料好，设计师水平高，我哪敢还价啊，他们说多少是多少，我要是想省点钱，所以只能找外面的施工队，不过幸好有你嘛，我想着我用你的图，装修不会差到哪去，没想到，现在倒好了，有了你这么优秀的设计师，又能用到大的家装公司的施工队，我真是太高兴了，马设计师，谢谢，谢谢，实在是太感谢了。” 业主对马畅十分的感激，马畅只能笑笑，对他道：“邓老板，这是我的失职，我应该一早告诉你，大的家装公司是可以谈价的，对不起。” “唉呀，你快别这么说，现在不也很好吗，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马畅只得笑了笑，说道：“那好吧，我给你报个价，比外面的施工队多一万块钱，你觉得怎么样。” 业主想了想，马畅说道：“虽然多了一万块钱，但是用的是最好的材料，装修也有保证，如果以后有问题，也可以找公司的人负责，邓老板，你考虑一下。“ 事实上，外面的施工队和公司的报价也就是一两万的差别，对于这种家装小单来说，否则的话，马畅也不会那么用心的把公司的单子变成个人的私单，就是因为用外面的施工队可以避免被公司上头抽去大笔提成，如果为了保住工作，他才不得不回过头来。 报价基本上和公司是一样的，多个一万也是公司现在普遍的报价，这个价格马畅还是能够自主决定的。 业主想了想，最后点点头，对马畅说道：“好的，马设计师，我同意了，谢谢你。“ 马畅点点头，笑道：“那好，邓老板明天到我公司来，我们重新签一份合同。“ “以前那份不用了吗？” “嗯，不用了，我们签新的。” 两个人说好，马畅看差不多了，便站了起来，说道：“那好，邓老板，我们明天见。” 邓老板点点头，起身就往收银台走去，马畅约他出来，两个人一边吃晚饭一边谈生意，业主来时，马畅已经点好了菜在等他。因为想着自己有求于业主，让业主改变主意，他理应请人家吃饭，所以菜点得比较好，大部分是海鲜。 没想到，此时此刻，业主却抢着去付钱了，马畅看在眼里，立马也往收银台走去，一把拉住业主，对他说道：“邓老板，是我约你出来的，我请你客才是。” 业主却挣掊开他的手，一边从公文包里掏钱，一边对他说道：“唉呀，哪能啊，你帮了我大忙，我请你吃饭是应该的。” 马畅还是拉着他，业主却像打架一样，使劲挣脱开他，把钱付了，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眯眯的看了马畅一眼，对他说道：“那好，马设计师，我明天到你公司来签合同。” 马畅只得说好，业主才放心的走了。 马畅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想着业主对他这么信任，对他这么真诚，这么好，他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折腾，都是他马畅为了牟取私利，搞的阴谋诡计，他原本是一个老老实实，只想省点钱装修房子的业主，而他，为了从中渔利，想尽办法游说他，说是公司的装修费用太高，施工队和外面没什么区别，不如请外面的施工队，他全程负责，帮他画图纸，劝说了业主找外面的施工队，不在与狮豪签单，如今为了保住自己在狮豪的工作，又欺骗业主，外面的施工队出了事情，大公司价格可以商量，大公司质量有保证，服务态度好，有保障，劝说业主又再次回到狮豪，成为狮豪的业主。 马畅想起这个过程，突然对于自己，有了一种憎恶感，对于这份工作，也觉得没意思透了。 虽然说，业主明天就会到公司和他签合同，他成功保住了这份工作，但是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马畅慢慢的走出了公司。一个人行走在广州灯火通明的街头，夜凉如水，他把白色衬衫的袖品挽起来，一个人低着头长街上慢慢走着。 这时候手机的铃声却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竟然发现是张莉莉打过来的，这让他有几分惊喜，她以前是极少主动给他打电话的。 “喂――” 微笑着接通了电话。 “马畅，你说服那个业主了吗？” 张莉莉温和甜美的声音里都是关心，马畅感到温暖，他笑道：“说好了，业主说明天就到我公司来签单。” “真的？” 张莉莉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欢快起来，虽然看不到，马畅仿佛也能想象得出她喜笑言开，无比激动欢欣的样子。 马畅笑道：“有这么开心吗？” 张莉莉道：“你现在在哪？” 马畅说了实话。 张莉莉说道：“我请你客。” 马畅道：“啊呀，我刚和业主吃过饭。” 张莉莉笑道：“那我请你泡吧，行不，总之，要庆祝一下。” “好啊。你说去哪吧。” 马畅也是有一肚子话要说，他现在感觉很多感受和张莉莉一样的，大概两个人都在同一个公司，做的又是同一个行业吧。 两个人在一家酒吧的门口见了面，然后进了一家酒吧，大概是因为时间还太早的缘故，酒吧里响着幽美缓慢的旋律，还不算太吵。 张莉莉和他两个在一个偏僻的位子坐下了，叫了酒水，两个人一边听着音乐一边说着话。 马畅说了业主对他的信任问题，让他十分的有罪恶感。 张莉莉一直在那里笑着听，许多次都表示她有过这样的感受，这种心有默契的知音感觉真是让人太愉快了。张莉莉今天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吊带连衣裙，让她竟然有了几分清纯的小女人味道，马畅几次看她都有点走神，视线扫过去或者偏移开来，都是带着热度的。 他知道自己对她早已是动了心。 两个人如此有共同语言，又是如此的不同。 张莉莉今天很高兴，她一边听他说话，一边用手扇着风，有时候用手把头发推到脑后去，长长的卷发浓密的披在她的两肩，有时垂到前面来，大概是有点热的缘故，她便用修长的手将它从脑前往后面推去，这种动作随意，然而，仔细看，却风情无限。 马畅很喜欢她这样的小动作。 张莉莉却不自觉，仍在那里哈哈笑着，除了马畅顺利保住工作这件事让她十分开心之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她有机会赚大大一笔，那就是竟然有其它家装公司邀请她加盟，一起团购。 张莉莉兴奋的把这个事情说出来。 “马畅，团购也，你知不知道，你给我的那个单子，我原以为只是一个小业主的家装小单，最多几万块，没想到找我的那家家装公司承包了他那整个小区的楼盘，他们公司就接了三百多户，那个小区总共有一千多户，那家家装公司没我们公司规模大，忙不过来，需要设计师，需要施工队，哈哈，财源滚滚而来啊，哪有经济危机。” 张莉莉幸福的眼睛都在闪光。 马畅倒是没有想到，他当然知道所谓的团购是怎么一回事，他对她道：“莉莉。如果能保住工作就算了吧，团购还是不要参与吧，再说了，你打算告诉公司还是不告诉。” 张莉莉笑了笑，俏皮的反问道：“为什么要告诉上头，人家又没找公司，嘿嘿。” 她不再说话，开始畅想参加团购后的滚滚财源。 马畅倒是莫明其妙的开始担心起来。 ------------ 第九十五章 同一个问题 更新时间：2009-08-02 （九十五） 马畅第二天在公司等着业主，业主准时而来，和他签了合同，他整个人也松了一口气，设计部的其它同事对于马畅在短时间内瞬间失去一个单又签一个单的本事大为惊叹，特别是阳天，他如今的一个单都是王诚诚替他拉来的，设计部那些同事天天都在说这件事，如今看到马畅那么本事，心里又忌又恨，在一旁风凉的道“有什么本事，还不是靠得那张嘴。” 马畅笑了笑，权当作没听见。 李文琳对于马畅的卓出表现，也是十分的欣赏，特别是对面的张莉莉一整天都笑嘻嘻听，那神情比马畅还要开心，李文琳打趣道：“莉莉，你怎么这么高兴呀。” 张莉莉一边瞅着马畅那边，一边说道：“马畅人不错，现在看到他签到单了，不用担心失业，我也替他高兴呀。” 李文琳笑笑，看了看手中的图纸，已经画好了，她想着有必要联系一下任卓，让他看看，如果图纸能够过关，接下来她再给他算一下装修的预算。进行下一步的洽谈。 她把图纸整理好，然后给任卓打了电话，两个人约了见面的时间地点，把电话打完后，李文琳就拿起图纸准备出公司。 张莉莉一直在旁边听着她的电话，虽然不是有心的，但是隔得那么近，只要稍微留神一点，也听得到的，听到李文琳在这一边彬彬有礼的叫“任老板。” 因为当时张莉莉急于保住工作，太想拿下任卓那个单了，在见面任卓之前，一直思量着如何对任卓开口，才能打动他，让她负责这个单，“任老板”这三个字在她的心里是叫了无数声，反复了无数遍的，所以现在听到李文琳称呼对方任老板，不由起了疑心。 李文琳挂了电话，拿起图纸准备走出去时，张莉莉对她道：“文琳，这个任老板就是上次找你的任卓吗？” 李文琳是老实人，一时只想到张莉莉现在手头有了单子，她们最近关系也还不错，说实话也无妨，便点点头，对她说道：“嗯，是的，就是任卓。” 张莉莉笑了笑，好心情的说道：“呵呵，你现在在给他做装修设计啊。” 她现在准备那个团购，心情好得不得了，所以对李文琳也十分的大方，对于过往既往不咎。 李文琳只得点点头，说道：“是的，我给他画了几张平面图，今天给他去看看。” 张莉莉瞅了李文琳一眼，见她现在竟然本末倒置主次不分，一个公司的装修拿的钱多，还是一个五星酒店拿的钱多？一个公司最多租了写字楼的一两个房间，她现在还这么上心？ 张莉莉真是无法理解，她想象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李文琳这样糊涂的人，或者说，像李文琳这样糊涂的人竟然还能活在这世上？ 张莉莉站起来，对她说道：“文琳，你广兴那个单呢。” 李文琳是一个随性的人，她最大的愿望无外乎就是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让她安静的画她的图做她的设计，现在广兴这个单她之所以答应继续洽谈，只是因为不想看到乔振天失业，他之前毕竟对她多有照顾，但是说到真心，她现在宁愿负责任卓这个单。因为任卓对她彬彬有礼，又重视她的才华。 李文琳苦笑一下，对张莉莉说道：“广兴那个单我也还在负责啊。” 张莉莉恨铁不成钢的看她一眼，对她说道：“老大知不知道，你在负责任卓这个单。” 李文琳愣了愣，低头看了看图纸，对张莉莉说道：“不知道，我想等任卓那里过了图纸，我再把图纸报给总监吧。” 张莉莉瞪她一眼，责备她道：“文琳，你怎么这么傻，总监要是知道你现在还主次不分，一心二用，他会很生气的，唉呀，你真是笨死了。” 张莉莉都替她着急。 李文琳心里有一心不悦，在这个过程中，她已经被无数人提醒了，她不想再被别人提醒，当下就很后悔对张莉莉说了实话，她匆匆拿好图纸，对她说道：“那我出去了。” 不再和张莉莉说话，拿起手袋转身出了公司，张莉莉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发了一会呆，然后从整体利益出发，瞬间想到了公司的利益，虽然她没有负责广兴这个大单，虽然她对乔振天，对有眼无珠的大佬们恨之入骨，但是此时此刻，她觉得为了公司的利益，她还是很有必要往上头报告一下，否则到时出了事，公司没有拿下这个大单。岂不是很大的损失，虽然从眼前来看，不知她张莉莉什么事，但是狮豪不景气，或者倒了，从长远来看，却与她息息相关，她还想着狮豪能够万寿无僵，寿与天齐，她好在这里工作稳定，付个首付贷款按揭买一套房子哩。 所以张莉莉在心里略一思索，很快就做了英明的决定，她跑到总监办公室，十分严肃认真的把这件事向总监报告了。 她说道：“总监，我这是为公司着想，你说是不是，我们任何时候都要把主要问题解决好，李文琳明显错了，唉呀，真是不知她怎么想的。” 她这样说还有一个意思，李文琳现在如此笨拙的不识时务，她在这个关口向上头报答了，以后有功劳她有一份，既使以后没功劳，领导也会记得她今天的提醒，也许会后悔当初没有选她，或者什么都没有，至少今天，她留给领导一个关心公司利益的好印象。 张莉莉早就打好了小算盘，反正这个小报告她打得什么也不少，于她总有好处。 总监听完她的报告，果然锁了眉头，点点头，对她道：“嗯，谢谢你这么关心公司，我会处理这件事的。” 张莉莉心满意足的出去了。 李文林到了和任卓约好的茶楼，走进去，任卓还没有来，她便拿出图纸，一张一张仔细看着，看看哪里还有问题。 看图纸正看得入神时，眼神却光线一暗，随即听到一个爽郎的笑声：“李小姐，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李文琳笑了笑，看任卓一眼，对他说道：“是我来早了。” 任卓在她对面坐下，李文琳把设计好的图纸往他面前推了一推，对他道：“你看看，如果有问题，我再按你的要求改，你也是行家，我就不多做解释了，有什么问题你提出来吧。” 任卓笑了笑，接过她递过来的图纸，一张一张的仔细看着，一边看一边点头。 李文琳静静坐在一旁，心里却无法平静下来，她想着为什么要这么犯难呢，现在的她，真的想只做一个小单保住工作就行了。 “李小姐，前台那里是不是有一点问题？” 任卓突然出声问她，李文琳马上回过神来，带着疑问的神情看向他，任卓笑了笑，抽出一张图纸放在桌面上，用手指指着一个地方，李文琳仔细看一眼，是前台那里的设计。 李文琳说道：“我原先就是这样设计听，任老板，有什么问题吗？” 任卓笑了笑，对她说道：“我只是好奇，李小姐怎么没有前台那里设一把椅子，这样前台小姐岂不是工作的八个小时，都要站着。”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任老板很体恤下属啊。” 任卓笑了笑，连忙摇头解释，对她说道：“不是的，我只是好奇，一般像你这样设计的比较少。” 李文琳道：“任老板如果想我要加把椅子我加就是。” 心想，任卓这种，估计也不懂得她的用心吧，只可惜她一心为他的公司形象着想，没想到，却是白费苦心，人家肯定看不出来。 没想到，任卓却笑了笑，收回图纸，说道：“我明白了，不用改了，这样挺好。” 他这么一说，李文琳倒是愣了，对他说道：“任老板明白什么了？我倒是糊涂了。” 她今天穿着一件蓝色的连衣裙，越发的显得一身皮肤雪白，头发挽成一个马尾盘在头顶，让她看起来十分的干练和优雅。 任卓笑了笑，对李文琳说道：“我想，你这样做是对的，前台是公司给客户的第一个形象，如果前台小姐成天坐在椅子上，给客户的印象太差了，整个公司会显得随意慵懒，所以你没有在前台设椅子对不对？” 李文琳挑了挑眉毛，倒是让她吃惊，他竟然这么快就明白她的设计的用意了。 任卓笑了笑，说道：“谢谢，谢谢李小姐这么为我们公司着想，我没有找错人，虽然是小公司，但是钱还是付得起的，这次装修大概要多少钱，李小姐，你报个数。”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图纸没问题了吗？” 任卓哈哈的笑，爽快说道：“当然没问题，我没有看错人，我当时在网上就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设计师。”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没问题就好。” 任卓对李文琳说道：“李小姐，你们公司到底是收现金还是银行转账的，我不知道。你说说吧。” 李文琳立马说道：“任老板，现在还太早了，根本用不到钱，等我们签合同的时候，你到时付定金就可。” 任卓却拿出一大叠现金出来，推到她面前，对她说道：“这些钱你先拿着吧，我也不知道装修到底要用多少钱，多退少补。” 他把钱推了过来，李文琳扫了一眼，厚厚的一套，估计好几万。 她说道：“真的不用了，任老板，这是规矩，我现在收了你的钱，如果被公司知道，我要挨骂的。” 无奈，她只得拿出公司来推搪。 任卓吃惊道：“你们公司不能收现金么。” 李文琳已经慌不择路了，只得一壁点头说道：“是，是，不收现金。” 任卓只得把那些现金收回来，对她说道：“那好，我尽快去办一张卡，到时把钱打到你指定的账号去，李小姐，谢谢你，你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尽管说。” 李文琳点点头，对他道：“任老板，我虽然知道你很想早点装修，但是我们必须按程序来，接下来我会给你画整套的设计图，然后给你装修预算，你这边要是没问题，我们到时再签合同，签完合同，我们才能开始装修，请体谅。“ 任卓笑着，有点不好意思，他好像吓到她了，他想，他说道：“我知道的，李小姐，我刚才实在是太高兴了，因为发现自己没有找错人。” 李文琳只得点点头，两个人沉默下来，任卓想找她说说别的话，又怕聊天私人问题让她不高兴，所以在迟疑着要不要开口，他和这个漂亮的女设计师，他希望不只是工作上的联系，最好是生活上能够与她成为朋友，他也是一个喜欢设计的人，只是生活中不能做设计而已，难得碰到一个谈得来又漂亮的异性朋友。 他笑道：“李小姐，不是本地人吧。” 李文琳看他一眼，不知道他的意思，任卓马上说道：“我也不是广州本地人，我是浙江的。” 李文琳点点头，说道：“我是江苏的。” 任卓笑了笑，说道：“广州外地人多，本地土著倒是碰到的少。” 李文琳笑了起来，想起“土著”这两个字，形容本地人，倒是蛮形象的，不过这边的土著可是很有钱哩。 任卓说道：“李小姐这么年轻就跑到广州来，是大学毕业就过来的么？” “是的，我大学毕业就过来工作了。” 李文琳正说到这里，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竟然发现是她的顶头上司打来的，她有点心慌，感觉不妙，沉住气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总监威严的声音：“文琳，你在外面吗，马上回公司一趟，我有事情要对你说。” 李文琳当然是立马说好。 挂了电话，就收拾手袋，对任卓说道：“任老板，我公司有事，先走一步，图纸放在你那，你回去看吧，如果有问题，和我联系。” 她匆匆说着这些话，然后就往前台走去，想去付钱。 跑到前台那一问。收银台的小姐告诉她和她一起的先生早付过钱，她回过头看了任卓一眼，任卓冲她挥手笑了笑，李文琳无奈，只得冲他点点头，匆匆往外走去。 她在外面等车，但是不管是公交车还是出租车一时间都没有，任卓把他的黑色尼桑开到她面前，摇下车窗，对她笑道：“上车吧，一下子找不到车，你去哪，我送你。” 李文琳迟疑着，任卓对她道：“上来吧，看你好紧张，事情很急吧。如果是顶头上司找你，可千万不能迟到。” 李文琳无奈，只得谢了他，上了他的车子，让他带她往公司开去。 她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道总监找她又是什么妖娥子。 任卓一边开车一边笑着安慰她，无奈，李文琳总是走神，到了最后，任卓只得笑了笑，沉默下来。 ------------ 第九十六章 总监的劝说 更新时间：2009-08-03 （九十六） 李文琳匆匆回了公司，在自己的阁子间放下手袋就往总监的办公室走去，张莉莉有点幸灾乐祸，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自个导演的，李文琳冷脸看她一眼，张莉莉也只得轻松的笑一笑，无所顾忌。 损人不利已的事情她不会干，但如果损人能利已，哪怕只是稍微的一点点利已，那么，她也会马上行动。 李文琳到了总监的办公室，总监正对着电脑忙什么，李文琳低声打了一声招呼，总监才抬起头来，指了指位子，对她说道：“坐吧。” 李文琳点占头，坐到总监的对面。 总监办公室并不大，毕竟是从一个大厅隔出来的，一个狭窄的长方形，中间一排办公桌，朝北一个真皮沙发，总监经常坐在那上面办工，北边一排桔红色的曲木椅子，来客人，或者给下属坐的。 李文琳现在就坐在一张曲木椅了，对于这样的谈话，她已经有几分厌倦了，总监想对她说什么，做着什么打算，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之，李文琳很反感。 可是大佬就是大佬，如果你不想辞掉工作，不管大佬多么讨人反感，你也必须隐忍，谁叫你只是一个小下属呢，如果你不想服从他的安排，忍受他的一切，那么好，你有本事爬到他的上头去。 而这一点，对于李文琳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以前，由于她签单率特别低，几乎没有任何升职空间，她工作到后来，都已经灰心失望了，如果不是因为还能够意识到如果辞掉这份工作，她可能饭也吃不上，她估计早就因为厌倦辞掉了这份工作。 而现在，因为广兴这个单，总监给了她一个美好的许诺，如果签下广兴这个单，她就可以升为首席设计师，工资福利都会翻倍，这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 李文琳如果想得到这个职位，她必须对上头言听计从，这也是让李文琳烦恼的地方，她不想听他的，但是现实却告诉她，她必须听他的。 李文琳正在那里胡思乱想间，总监从电脑上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对她说道：“文琳，我听别人说，你现在还在负责另外一个单？” 总监的语气很和气。 李文琳点了点头，知道他今天叫她回来，肯定就是因为这件事，如果不承认，肯定只会让他对她印象更不好。 她索性承认了，点头道：“是的，总监，我还在接触另外一个单子。“ “哦，什么单子？” 总监挑了挑眉毛，好像有意外之喜，他好像认为在这种环境下，李文琳能够同时拿下几个单子这真是一件让人十分意外的事情。 李文琳低了低头，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末了她说道：“总监。我图纸已经给任老板看了，他很满意，我想很快就可以签下合同。” 总监笑了笑，说道：“文琳，你现在怎么还能负责其它的单子呢，你怎么分不清主次，现在你的首要任务就是做好广兴这个单，你怎么大鱼不去要，要虾米？” 李文琳在心里皱了皱眉，想到又来了，总监和乔振天都是一个调。 她说道：“总监，我想公司现在需要多签几个单下来，我两边都能做好的。” 她原想说，我不想负责广兴那个单了，但是想到自己已经答应了乔振天，这种话还是不用说了。 总监点点头，对她说道：“任业主那个单我看还是交给其它没有签单的设计师吧，同事之间互相照顾一下，公司到现在为止，还有一半的设计师没有签到单哩。” 李文琳吃惊的抬起头来，这是一个领导说出来的话吗，这也太不公平了。 总监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不是让不让的问题，这其中还牵扯到利益问题，他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不同意，那就算了，但是文琳，那么，你必须把任业主这个单缓一缓，现在你的中心任务就是广兴这个单，你的主要目的就是拿下广兴。” “五千万的公装大单啊。” 总监伸出五个手指头，在她面前摆了摆，对她说道：“和他比起来，其它单根本不值一提。” 李文琳张了张嘴。 总监继续说道：“文琳，这是命令，命令就只能执行，没有商量的余地，三个月马上就要到期了，我听乔振天说，现在外面的家装公司也在千方百计的想拿下广兴这个单，你已经和广兴的常务副总约好了是不是，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李文琳抬起头来，看向他，总监用有神的眼神鼓舞的看着她，在她看到他时，他甚至用力的冲她点了点头，给她信心。 李文琳知道纵使自己张口拒绝，也没有任何作用，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总监再次威胁命令，如果她坚持，想逃开这所有的一切，唯一的办法叉是辞职，可是她怎么能够辞职呢。 所以到了最后，她点了点头，对总监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去和业主说的，总监，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好的，没事了，你出去吧，文琳，加油，好好干，广兴这个单我们公司就指望你了。” 李文琳勉强扯开嘴角笑了笑，振作精神快步走了出去，可是一走出领导的办公室，她的动作就缓慢下来，整个双腿就像灌满了铅一样的沉重无比，她慢慢走到自己的阁子间。 张莉莉看她一眼，见她神色不对，知道肯定是总监训她了，心里不由得一阵快意，可是脸上却装作十分同情关心的样子，在自己的阁子间伸长了脖颈，脸偏过电脑屏幕，对李文琳关心问道：“文琳，总监叫你什么事/” 李文琳知道多半又是张莉莉打的小报告，因为任卓这个单子，至今为止，她只对张莉莉提起来，她抬起头来，没有任何表情的看了一下张莉莉，张莉莉有点不自在，可是她依然微微笑着，显得很坦然的样子。 李文琳在心里摇了摇头，想这女人怎么这么过份呢，以前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她打小报告，她背后说她坏话还可以理解，现在各自忙着各自的单，这女人仍然为难她。 李文琳再次深深的后悔，忘了从前的教训，女同事之间最好不要说个人隐私，不要说真话，女同事之间，没有友谊，大家表面上保持和谐就行了。因为只要利益相关，女人的友谊就消失了。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利益，比如现在，张莉莉打了小报告，让李文琳不痛快了，她得到的利益，就是她张莉莉痛快了。 张莉莉在那里等她的答案，见李文琳不理她，只得无趣的坐下去，继续侍弄她的花花草草。 李文琳坐在自己的阁子间想了想，电脑的右下角突然显示有新邮件，她打开一看，发现是乔振天打来的，叮嘱她按时去赴朱杰的约会，要穿是隆重一点，务必和他签下合同。 另外一封邮件是陌生人的来信，李文琳好奇的打开来，发现是任卓的，邮件很短，还发了一张雪花满天飞的名信片，上面短短的几句：“嗨，文琳，我是任卓，你大概不知道我为什么有你的邮箱吗，你给我的图纸上标了你的邮箱，所以我给你写了一封信，我回来又把你的设计图纸看了一遍，越看越喜欢，简直完美无暇。” 李文琳苦笑一下，想着只怕要让你失望了，她就着他的原信件回过去，对他道：“任先生，有空吗，你的装修估计要缓一缓了。” 她把信发过去，想着邮件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到，一会打一个电话过去告知吧。 不到一会，电话果然来了，李文琳一看，是任卓的，她接起电话，任卓在那边问道：“怎么了，李小姐？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李文琳只得笑着解释，对他道：“不是的，任老板，你这个单之前我有一个单还没有作完，我两个单同时忙不过来，所以遵照先来后到的原则，你的单先缓一缓。” “啊，这样啊，没问题没问题，你什么时候空了再给我装修吧。” 李文琳笑了笑，对他道：“我看你好像挺急的，如果你急着要装修，你另请设计师吧，我不能耽搁你。” 任卓连忙说没关系，没关系。 两个人聊了一会，挂了电话。 李文琳把这件事了结之后，就坐在电脑上，继续画广兴的第四套图纸，到现在为止，连朱杰也没有要求她再画图纸了，这个事情，已经早就不是图纸好坏的问题了，可是李文琳刚好最近对酒店装修特别感兴趣，她刚好又有了一个灵感，而且再画出一套风格不同的图纸来，所以继续忙活着，再说了，画图可以让她平静，让烦恼离她远去，也是她自我的一种治疗方法，所以李文琳从来不管多么累，也不会讨厌画图。 听着铅笔在图纸上发出的“沙沙”的声音，李文琳一颗心渐渐平静下来，慢慢的，整个人就投入到设计中去了，不知不觉，天慢慢的也就黑了，大家下班的下班，吃饭的吃饭，加班的加班。 李文琳忙完手中的活计时，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发现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她惊呼一声，立马收拾手袋，准备回家去。 刚走出公司，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站在那里，叫一声“李小姐/” 李文琳呆了一呆，那个人就从阴影处走出来，李文琳借着路灯的光看得清了，原来是任卓，她倒是莫明其妙，想着他又来找她干什么，不是说过了，他这个装修单子缓一缓吗。 “李小姐，很吃惊吗？” 任卓自言自语，李文琳没有说话，看到他已经走到她面前，她只能勉强笑笑。 任卓拿出手上的图纸，递到她面前，对她说道：“既然你暂时不能帮我装修，那我只能把图纸还你，我想到可能这图纸对你还有用，我虽然很喜欢，可是还是要物归原主，所以我把图纸送过来了。” 李文琳倒是吃了一惊，明白他的用意后，立马笑了笑，说道：“不用了，任老板，这图纸是专门为你公司设计的，我是按着你们那户型设计的，别家根本也用不到，再说了，我现在负责的这个单子，是五星的大酒店，是完全不一样的装修，所以你拿着吧，没关系的。” 任卓听到她现在在负责五星大酒店的公装设计，不由很是吃惊和感兴趣，他眼睛发亮，对她大声道：“李小姐，你真是好优秀，这么年轻就能负责这么大的公装大单。” 李文琳都被他夸得脸红了，她讷讷的解释道：“我只是一个画图的，真正负责的是我们总监。” 李文琳心想，在公司上头，肯定也认为真正负责这件事是的她的总监，而她李文琳，只是一个跑腿的小卒子。 任卓听到她如此说，便点点头，重新把图纸收回来，看了一眼，对她说道：“真的不用还给你。” 李文琳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摇了摇手，对他说道：“真的不用了。” 任卓笑起来，想了想，又想起什么，对她说道：“不行，设计师画图很辛苦的，我要付给你设计费。” 他拿出钱出来，对李文琳说道：“李小姐，你的图纸多少钱一张，我买下来做纪念好了。” 李文琳很是吃惊，她都倒退了一步，对他说道：“任老板真是开玩笑。” 心里甚至有点恼火，想这人钱很多么，动不动就往人手里塞钱？ 任卓说道：“怎么了，设计师设计图纸，在图外，在大的家装公司不都是有设计费收的吗，图纸多少钱一张算，我不能白拿你的设计，我给你设计费是天经地义的呀。” 李文琳哭笑不得，摇摇手，对他说道：‘任老板喜欢拿去吧，现在的设计是免费的。” 任卓还在那里坚持说道：“那怎么行呢。” 李文琳摇了摇头，对他说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天晚了我要回家。” 她走到街边去等车，任卓把车子开到她面前，对她说道：“这样吧，你不肯收我的设计费，我送你回家吧。” 任卓坚持在那里等她，几次三番示意她上车。 李文琳无法，只得上了车，任卓已经送过她回家一次，所以这次根本也不问，直接就往那个地方开去。 李文琳倒是吃惊，对他说道：“你知道我住在哪吗/” 任卓一边开车一边笑了笑，说道：“嗯，知道，我上次记住了。” 李文琳倒是吃了一惊，想这人记性真好。 任卓一边开车一边跟她说起他自家，李文琳才慢慢了解到，原本任卓是浙江的有钱公子哥，大学是在国外学的室内设计，不过因为有家族企业要继续，所以大人不许他做设计师，要他开公司，刚好他们家广州有一家橡胶皮带公司（做小五金这一块的）。所以他就奉父命，跑到广州来开公司了。 他说过自己的身世，对李文琳感叹道：“李小姐，我真羡慕你啊，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把爱好当成工作，而我不行，我为了我家里人不得不丢下自己最喜爱的东西。” 李文琳没有作声，却在心里冷哼一声，想这些富家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不知饿汉的饥，怪不得有个人说得好，说什么音乐画画都是富人子弟风花雪月干的事，穷人家的孩子还是务实点好。 只可惜她明白这个道理晚了点，虽然也没有后悔选择了设计这一个行业，但是这些年，吃的苦头并不少。 任卓看到李文琳一直没说话，便对她道：“李小姐，为什么不说话，我和你很聊得来，感觉就像交往多年的朋友一样，我第一次在网上看你的作品，就感觉我和你认识了很久一样，见了面，就更是有一种很早前就认识的感觉。” 李文琳脸上笑了笑，心里却想这富家子弟的台词真滥，对于这个任卓，她慢慢的也就少了许多好感。 车子很快就到了李文琳租住的小区，任卓只觉得车子开得太快，很后悔在途中没有开慢一点，其实车子开得并不快，路途也并不近，李文琳平时上班下班，要坐地铁坐公车，也够累的。 任卓在她家的小区停下，李文琳下了车，对他道了谢，任卓笑笑，说道：“男朋友在家等着吧。” 李文琳笑了笑，回过身走回去，抬眼寻找自己的家，那里果然亮着灯，窗帘没有完全拉严，灯光从窗帘缝里渗透出来。 李文琳笑了笑，感觉家里有人等着她，这种感觉总算让她开怀了一点。 她回到家里，展开一张笑脸，还没看到叶小凯的人就出声笑道：“小凯，我回来了。” 声音落下去，却没有被叶小凯的应答应接起来。 李文琳愣了愣，寻找着叶小凯的身影，就看到他站在窗台附近，背对着她，背影十分的阴霾。 李文琳简直觉得有点莫明其妙。 ------------ 第九十七章 叶小凯的质疑 更新时间：2009-08-04 （九十七） “小凯，晚饭做好了吗？” 李文琳走进房间，反身把房门关上，走到床边（他们只有一间房，阳台做厨房，卫生间小小的）把自己的手袋放下，然后打算吃晚饭。 家里很凌乱，叶小凯有时候会收拾，有时候不会收拾，以前两个人总是一起收拾的，最近因为李文琳工作太忙了，经常加班，所以家里都忘了有多久没收拾过了，如今突然扫了一眼，只觉得这个家太凌乱了，看一眼就让人头疼，没有半点温馨的感觉。 李文琳这些天受业主的欺负，受领导的压力，受同事的糊弄，以前够她受的了，再加上没日没夜的加班，精神上物质上的压力，如今回到家来，对着男友的一个冷冷的背影，一个凌乱的家，她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原先走在小区外面，看到自己家里的灯光，心内还升起一片温情，现在一点点的温情因为叶小凯对她的冷漠突然就没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心情不好，为什么她回到家里，辛苦上了一天的班，加班加到晚上十点，他不但没有去接她，反而她回到家里，他连一个笑脸也没有。 李文琳在心里叹口气，因为从中午忙到现在，一直没有进食，现在腹中如果还有吃食的话，也是中午吃的便当。 她饿坏了，凌乱的家也懒得收拾，因为饥饿，她的胃内好像在火烧一样，两条腿走路都有点摇晃，浑身没有力气，如今只想吃点晚饭，增加点力气》 她找到煮饭的电饭煲，饭是冷的，想着如果放水加热，还要等个小时，算了，反正广州现在天气很热，吃冷的好了，她起身去拿碗筷，却发现两个人的碗筷还是脏的，无奈，只得自己去洗干净了，回头重新盛饭，盛好饭，寻找着能吃的菜，却发现只有一点凉的豆角，还有一瓶老干妈的辣椒酱，再没有别的菜了。 她回头看一眼叶小凯，她真是不明白，这男人一天到晚在家里，只要他煮个饭收拾一下家，他在做什么，为什么她回家，辛苦上了一天班，想吃一餐热饭都吃不上，冷饭也行，但是就这样的冷饭冷菜吗？ 叶小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床边坐上了，他的手上挟了一根烟，李文琳看着那根烟，想他不是把烟戒了吗，什么时候又开始抽起来了？ 她用筷子夹了一些冷的豆角，就着冷饭咽下去，想兑点热水喝下去，却发现开水瓶里是空的，连热水都没有。 李文琳的一颗心沉到谷底。 她站在桌子旁边，一口一口的吃着饭菜，回快却像风景的反转门一样，不由自主的全到她脑海里来了，到今天为止，叶小凯失业已经三个月了，三个月他都在做什么，前些天还说在做什么数据，赚了一两千块钱，这两天也没看到他在做了，有一两天，她深夜加班回来，看到他对着电脑在打网游，房子里网络游戏的声音很大。 李文琳想到这里，许多话涌到嘴边，然后顾及到他的自尊，她又重新生生咽了下去。 以前好像看到他刚失业时，整个人又黑又瘦的，晚上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她十分的担心他，可是现在呢，他好像已经很适应这种宅男生活了，大白天的，外面的太阳明晃晃的，他也不会提出要出去一下，以前一两个月，还可以听到他尽出去面试了，找工作去了，可是这两三个月，基本上没有听他提过面试的事情。 李文琳几乎怀疑，这两个月他是不是已经放弃找工作了。 李文林饭吃到一半，实在太难吃了，她把筷子一扔，余下的半碗饭放在桌子上，打算去洗澡了。 到了卫生间，发现热水也没有烧，这个心情不由更加难受，只得把热水器通上电，回到房间里，等着热水烧开。 屋子里安静极了，两个人各怀心事，各自沉默着。 终于，李文琳受不了满屋的香烟气，对他皱眉道：“小凯，你不是不抽烟了吗，怎么又抽上了？” 她用两只手在眼前挥舞着，企图把烟气拍散开来。 叶小凯看她一眼，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在那里继续一下一下的抽着烟，李文琳瞪眼看着他，想他到底怎么一回事，经历了三个月的失业生活，在李文琳的眼里，叶小凯仿佛变了一个人，他变得不再帅气，不再干净，他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好几天都没换了，头发也显得长了，眼睛深陷下去，没有了反日的风采。 李文琳对他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我回个家，你话也不说，就拉长了一个脸？” 叶小凯仍然不说话，在那里默默的抽着烟，一个女人变了心，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变了心，而是会抱怨生活，抱怨身边的男人。 此时此刻的叶小凯就是这么想的。 李文琳见他再次沉默，不由恼了，对他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话啊，叫你不要抽烟你偏要抽？” 叶小凯继续抽着烟。 李文琳索性站了起来，对他说道：“你是不是不想过了，你不想过了你说，我跟着你是想过好日子，不是这样受罪的。” 这话刺伤了叶小凯，他淡淡道：“是你不想过下去了吧。” “叶小凯，你不讲道理！” 李文琳没心情理他，一个人进了浴室，一会儿就传来哗哗的水声，叶小凯呆呆的坐在床头，香烟一直在他的指间燃着，那烟头一点点变短，最后越来越短，烫到了他的指间，他也浑然不觉，过了许久，才后知后觉的缩了一下手，把烟头丢了。 叶小凯只觉得生活已经走到了绝路，找不到工作，事业没了，连身上最爱的女人，爱了多年的女人，也慢慢的要离他而去的。 是的，他刚失业时他就担心了，李文琳这么漂亮，又成天在外面和有钱的优秀的事业有成的男人打交道，他一无所有外加失业，怎么可能守住她。 叶小凯慌乱极了。 李文琳穿了睡衣从浴室里出来，因为生气，她没有理他，直接上床睡了。 原本是开着灯的，可是睡不着，所以她赌气把灯也关了，那时候夜也已经深了，因为李文琳回来得本来就晚，叶小凯原本在床头弯着腰坐着的，现在整个人陷在黑暗里，就更加的觉得难受了。 李文琳能够感觉到他在黑夜里的一下一下的呼吸声，她原本很累，挨着床边就能睡着，但是此时此刻，和叶小凯赌了气，如今又洗了一个澡，躺到床上她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闭着眼睛，脑海里却急速的回忆着这三个月的事情，小凯失业，她开始负责广兴这个单子，张莉莉对她的阴谋诡计，马畅对她的误会，乔振天天的真实面目，总监的真实面目，那么多事情，经历了那么多事情。 李文琳只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她一个女人，一个人在异乡，只有叶小凯是她最亲近的人，她为了让他们两个人过得好一点，在外面做着自己并不想做的事情，除了不卖身，她几乎用尽了所有办法，只是为了保住这份工作赚到一份钱，叶小凯失业了，她不怪他，经济危机啊，大环境不好，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啊。 李文琳转过身去，不知什么时候，叶小凯已经躺到了床上，他躺在她的旁边，两个人身体没有碰触，李文琳在黑暗里寻找着他的身体，只觉得她寻找他，就像在黑夜的海边寻找海崖一样，根本寻找不到。 她在心里对叶小凯说道：“小凯，我们两个都好可怜，我们都在异乡，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我为了你在很努力的生活了，请你对我好一点好不好，请你疼我一点，好不好。” 李文琳的眼泪无声的涌了出来，瞬间就泪水模糊。 叶小凯静静的躺在那里，根本不知道李文琳已经哭得泪流满面了。 李文琳已经记不清他们有几个月没有做爱了，她并不是性欲旺盛的女人，可是有时候男女性爱并不是为了性而是为了爱，证明彼此还爱着彼此，她不知道叶小凯怎么解决这方面的生理需求的，而她呢，只是拼命压抑着，用工作来忘记。 这个男人，未免太不疼她了。 李文琳在泪水中睡过去，叶小凯一夜都没有合眼。 有时候，很多人说因为了解而相爱，其实这句话没有多少真实性，这世上，有几个人是真正能够了解对方的，很多夫妻同床共枕一辈子，还了老年也还是白发如新的，还有些人却能做到倾盖如故。 第二天，李文琳在闹钟的铃声中醒过来，叶小凯在她旁边闭着眼睛，她匆匆起床，在卫生间梳洗打扮好，回到房间拿手袋里，看到叶小凯睁着眼睛看着她。 她抬头看他一眼，想着有些话是不是她不说他就不会明白，她以前不说，以为他总会明白的，就像她知道他失业的时候也会很痛苦，但是这三个月后，结果她把所有的压力委屈独自承担，换来的却是叶小凯对她的冷脸冷色，所以她觉得有必要对他挑明。 “小凯，我想有些话我不说你大概不会明白，我一个人在外面，受了很多的苦，我一心只想我们两个人能够过得好一点，我很害怕我失业，那时候我和你都不知道怎么过。” 李文琳对他这些，叶小凯用他的大眼睛静静的看着她，那里面没有任何表情，他沉默，李文琳在心里叹了口气，拿起手袋出了门。 ------------ 第九十八章 关于团购的猫腻 更新时间：2009-08-05 （九十八） 张莉莉最近一直在偷偷摸摸的忙团购的事情，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想拉马畅入伙，两个人结成同盟，一个原因是自己势单力薄，对方仍然需要大量的设计师，马畅是很好的人选，他可以帮到她，又不会背叛她，比起其它同事，他是不二人选，让张莉莉百分之百的放心，另外一个原因，马畅对她有恩，她不想和他成为恋人，那么报复他就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她想拉马畅进来，因为如果参与团购，这其中肯定有很大的一笔提成。 所以一天下班后，张莉莉就直接走到马畅的阁子间处，笑微微的对他道：“马畅，我请你吃饭去。” 马畅正在收拾着他的办公桌，桌色的兰花已经长得有模有样了，张莉莉看了一眼那兰花，看他照顾得那么好，心里在想着，是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因为这花是她给他怕。 未免多了一点心思。 马畅不知道张莉莉的想法，以为还是像平时一样，两个人下了班互相作个伴，一起吃吃喝喝，所以笑着说好，很爽快的答应了。 两个人到了老地方，点了菜，要了冰镇的啤酒，喝了几杯酒，张莉莉就开门见山的把事情提了出来，她对马畅道：“马畅，你也参加进来好不好，现在我们非常需要设计师，就是设计师和施工队太少，他们以前能包下我的业主所在的那个小区就不错了，没想到，后来又有七八个小区想一起把装修包给我们，因为所有的业主都认为是这样很便宜，呵呵，所以我们现在签单都签不过来了，有一天，我实在签得太多了，都有点担心呢，这么多，怎么忙得过来啊，呵呵，马畅，你参加进来吧，我们可以赚一大笔钱。” 张莉莉眉飞色舞的述说，劝说着马畅。 马畅一边喝酒一边在那里听着，张莉莉一个在那里滔滔不绝，把团购的前景说得无比的好，马畅看了一眼张莉莉，心想，在她的心里，有大把的钱赚就是好事吧，就像上次的材料返点一样，张莉莉其实看似成熟，未免有点天真，这事上都有这样好的事，凡事都是双刃剑，如果来钱多来钱快，意味着风险也越大。 马畅一边喝着酒一边在那里沉思着。 张莉莉等不及了，她对他道：“马畅，你到底想好了没有，给我一个答复啊，答应下来好不好，这是大机会啊，我们赚的会比公司多得多。” 张莉莉催着他马上答复，无奈，马畅放下酒杯，只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莉莉，我不能参加这样的团购，而且，我也劝你不要参加。” “为什么呀？” 张莉莉双手一摊，身子往后面一仰，靠边椅背上，不解的看着马畅，想着有这么多钱不去赚，不是傻瓜是什么。 她甚至诱惑他，对他道：“马畅，你想啊，只要做了这一笔团购，你肯定能够赚够你出去旅游的钱了，你就再也不用工作了。” 马畅笑了笑，想着她为了拉他进去，真是千方百计，他笑道：“莉莉，你还真说对了，我还真的是无所谓，我大不了出了事，辞职不干，但是你不能啊，你不是想买房子吗，还指望着这份工作长久稳定下去，你能够按揭贷款呢。” 张莉莉不明白了，她皱眉对他道：“你不要乌鸦嘴，怎么可能会出事情。” 马畅看她一眼，对她说道：“莉莉，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被金子的光闪花了你的眼睛，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看不明白。” 张莉莉有点急了，皱眉对他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拐弯子了，我都要火了。” 马畅点点头，两只手合在一起，对她说道：“你刚才说的我都认真清了，现在心里也大概有了数，你听听，我给你分析分板，你参加这种团购，如果一旦出了什么问题，绝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张莉莉有点害怕了，她不再吱声，紧张的看着马畅。 马畅对她道：“你刚才给我说，一个小区有一千多户商品房要装修对不对，你们还打算包七八个小区，那么保守估计，也就是说有七八千多户，对不对。” “对啊，这样才有很多钱赚啊。” 张莉莉被钱迷了心，兴奋至极。 马畅笑了笑，对她说道：“莉莉，其实这团购，里面有很多猫腻，说白了，就是一个骗局，受骗的是业主，而你们呢，不管是施工队，还是设计师，还是组织这起团购的所谓小型的装修公司，就是骗子，骗子能长久吗？骗来的钱，如果有一天，业主终于醒悟，他们会找你们麻烦的。” 张莉莉不作声。 马畅继续说道：“我估计你现在被钱迷了心，我这样说你不会相信，那么，你听我分析给你，莉莉，在设计这一行，我比你早进来三四年，我比你懂得多，我不是为业主着想，我没这么伟大，有人受骗上当，那是他们的事情，我是为你着想，我不想有一天，你惹火上身，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你听我说，你仔细想想吧，一个小区一千多户，七个小区七千多户，这么多商品房的装修，七个小区的，哪家装修公司有这么强的实力接这么多单？我们按市场平均水平来估算一下，打个比方，每家装修公司通常只有几十个施工队，这样一来，他们就必需到外面到处找施工队来挂靠他们做，挂靠相信你很明白吗，很多游击队也挂靠在装修公司的名下，不打外面的施工队不行啊，不然单接不过来，于是外面的游击队就直接成了他们的施工队。只要想到联盟公司来做的，施工队就要上交二万元的押金，也就是说有钱就能进来，不管装修队的水平如何，外面游击队的水平怎么样，人的素质怎么样相信你也清楚，是不是，这样会是什么结果，你想过没有。联盟公司得到了这些资金后，他们就可以一起去到外面买大量的材料，这是他们资金的来源。这是第一个方面，我一个方面一个方面给你讲。 第二点，我们从设计方面考虑，签单的业主很多，设计上不可能给业主一个一个出，联盟的这几家公司就最多把每个户型出二三个方案出来，业主只能在这些方案中挑选一个，然后就签单。你们是不是这样做的，有没有这样打算过，因为不这样做，你们没有别的办法。 公司这样做对设计师就没有任何挑战性了，所以就把设计师的提成打低，原来是给4到7个点的，现在只给二个点的提成。另外再加上还没有底薪，而几家联盟的老板们是不会让自己吃一点亏的，于是这个点数大大影响了设计师的利益，所以明确表明一个规定就是---设计师只负责签单，施工过程不用设计师来负责，一律由项目经理来管。所以莉莉你不要以为你真能拿到很多钱，不会的，你不要被表象疑惑，事实上没有返点可拿，单拿那点提成你拿不到多少钱的，你相信我，我对于这一行，对于外面这些小装修公司的作法太熟悉了。 第三点，再来说说项目经理，一家公司的项目经理一般只有几个人，本来人数就不多，那么这么多单要管，怎么能管得好？因此所谓的项目经理仅仅是个表面现象而已。表象就只能做表面文意，到时候工程出了事，是没人负责的，没人负责的话，到时候业主找不到人，你能保证他们不会闹起来，如果业主联名闹起来的话，那些游击队不怕，真正该害怕是你。 第四点，材料方面，以前施工队伍都有自己买材料的地点，现在由联盟公司负责配送，这样他们以前常期合作的关系就没有了，他们拿来不到中间的差价了，而联盟公司一样提25个点，造成很多施工队不满意。可是如果这个施工队不做，后面一堆人等着接单。 联盟公司保证给每个施工队五个单以上，他们必需做到量才能有钱挣，所以会有几个施工队能给业主保证工程质量的？哪个不急着想接下一个单，都希望尽快做完了接下一个单，那装修的质量如何保证？业主的要求如何保证？我有没有说错，这样的团购装修肯定会出问题 所以莉莉，你要三思！不要冲动！这种团购风险性太大！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马畅把话说完，松了一口气。 张莉莉不再作声，但是她摸摸良心问，她就算只拿那些提成，也是一大笔收入啊，她平时一个硬币都要掰成两半花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有钱赚不去赚？ 她说道：“你也未免太杞人忧天，很多团购最后也没出事的。” 马畅就无可奈何了，他摇头说道：“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是非要参加不可，我也不拦你，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参加的。” 张莉莉也不吭声了，知道想说服马畅参加这个团购是不可能的。 她说道：“我原本想让你加入进来，也只是想报你一个人情，你上次把业主让给我签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马畅倒是有几分感动，想难得她还记得。 无奈，接下来张莉莉抬起头来紧张的对他说道：“哎呀，这团购的事我可只对你说了啊，你可千万不要让公司知道啊。” 马畅立马一颗心难受起来，想他们私交了这么久，她竟然还如此不信任他，这个女人真是又可爱又讨厌。 ------------ 第九十九章 调适心情 更新时间：2009-08-06 （九十九）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李文琳和广兴的常务副总朱杰约定的时间。 李文琳一直心中忐忑，避免去想这个问题，但是逃避只是一时的，她不可能永远逃避下去，迟早要面对的。 见面的那一天，她已经画好了广兴的第四套图纸，乔振天站在她的面前，苦口婆心的给她做战前总动员。 李文琳手里紧捏着那一卷图纸，只有看到这些图纸，她才能意识到自己的真正身份，才能让自己在这样难堪的处境里不致于那么愤恨和难过，才能够硬着头皮撑下来。 “文琳，我对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乔振天叮嘱完所有的事情，最后出声问李文琳，李文琳今天穿着一袭红色的连衣裙，长长的黑亮卷发风情万种的披在肩头，看上去不是去谈合同，而像是赴情人的约会。是的，平时乔振天教导她的她都认为是对的，但是如果要她真正面对，去和朱杰见面，她的心里就一切都听不进去了，她还是做不到。 她早上来上班时不是穿的这身衣服，她原先就是简单的t和陈旧的蓝色仔裤，舒适的平底鞋，头发随便扎了一个马尾，但是乔振天看到了，就强烈反对，亲自叫了一辆车子送她回了家，让她换一身衣服出来。 李文琳起初不同意，对他说道：“老乔，这样有什么不好，我是谈合同，接洽业主。” 她想着打扮得这样随意，潜意识里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看上去普普通通，心静如水，也不会激起对方业主什么不好的想法。 但是乔振天不这么认为，他是男人，他懂得男人，他对她道：“文琳，你想不想事情快点结束，想不想今天把广兴这个单签下来？” 李文琳说道：“当然想。” 这场战争打得太久，她已经身心俱疲。 乔振天看她一眼，肯定的对她道：“那你就听我的，回去换一身衣服。” 他看她一眼，李文琳上半身穿着一件蓝色的有着卡通图案的廉价t恤，心里真是烦恼极了，想着这样子怎么样大牌业主。 李文琳还是无法认可他，她站在那里没有动。 乔振天对她道：“文琳，如果你想尽快结束这个单子，那么，你就听我的，回去换一条漂亮的新一点的连衣裙来，如果你没有，那好，我现在马上带你到商场去买。” 乔振天无限坚持。 李文琳无奈，最后只得答应了他，她不想用他的钱，再说了，现在经济危机时期，买什么新衣服，也真是可笑，虽说工作不好找，很多公司降薪裁员，很多人失去工作，可是商场的衣服照样是那么几百上千的一件，她前阵子经常陪朱太太逛商场，她知道最真实的服装价格。 乔振天说：“不会让你出钱的，就算是公司的公关费用，我会报销的。” 李文琳依然摇头，对他说道：“我回去换吧。” 就这样，乔振天和她坐上一辆出租车，李文琳回到家里，匆匆换了一条红裙子出来，叶小凯呆在家里，李文琳进出门出门，换衣服的过程，他一直默默的看着，没有说过一句话，换上红色裙装的李文琳显得妩媚风情，叶小凯在心里想，估计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样的女人都会动心吧。 李文琳知道乔振天还在外面等着，叶小凯一直沉默，又因为昨天晚上两个人的不愉快，她也没有和他多说话，叶小凯一直在她不注意他时盯着她看，等到她想看他时，他却转过头去，这样，李文琳就没有机会和他和好，和他打个招呼说上一句话，她不是容易记仇的人，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总会有一些不愉快，想着今天如果他主动叫她一声，她也就笑着应他一声，两个人继续恩恩爱爱的过日子。 但是她不明白叶小凯已经误会很长时候了，他陷在严重的自卑和伤心里面，一时间走不出来。 李文琳看到叶小凯一直沉默，最后因为时间紧促，她便也换好衣服，拿了手袋，匆匆出门。 李文琳小跑着到达乔振天面前时，乔振天坐在车上看到了，也是眼前一亮，心中一动，那黑发如漆风情万种的长色卷发，那轻舞飞扬妖艳如火的红色裙角，那黑色的小巧手袋，再配了黑色的高跟凉鞋，一切是那么的完美，这样的女人真是漂亮，随便打扮一下立马光彩耀人，乔振天只觉得从心底的最深处，升起一种难过，那种永远无法让对方知道的淡淡难过袭遍了他全身。 “老乔，这样行吗？” 李文琳无所适从，对于这身衣服，她也不自信，她平时素净惯了，这条红裙还是叶小凯以前拿了大笔提成时给她买的，也是一千多块一条，她不怎么喜欢穿红的，这条裙子挂在衣柜里的时候偏多，所以现在穿在身上也十分的不自信。 “好看，很好，上车吧。” 乔振天连忙点头，心里也觉得好笑，想现在的女人，一般都是漂亮的不自信，不漂亮的认为自己是大美女。 李文琳上了车，乔振天坐在她旁边，这次把事情经过叮嘱了她一遍。 他对她道：“这一次我不陪你去了，我怕我去了反而坏了事情。” 李文琳看他一眼，心里有话说，嘴唇动了动，觉得说出来也是多余，便也没有出声，乔振天看着她，当然知道她心里的担心，以及此时此刻，他在她心目中的形像，比起从前，估计是大打折扣吧，其实这何尝不是他乔振天的损失，任何一个男人，都希望自己在美丽的女人面前，表现得是正义勇敢视金钱如粪土的，可惜他为生活近迫，不得不低头。 “文琳，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你有什么事情马上给我打电话，我第一时间赶过去，一会我送你到地方，我就在附近。” 知道她心里惶恐害怕，为了让她放心，乔振天出声安慰。 “你记得你向朱太太打听到的消息，你和他谈起小时候，哄他开心，也许朱总开心了，合同就能顺利签下来了。” 李文琳一颗心总算好受了一点，不过也只是一点点，她已经不信任他了，她想着，你现在说得好听，但是为了这个大单，估计我到时真需要你帮助，你也不会得罪朱杰，替我出头吧。你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 乔振天也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他在心里叹口气，继续吩咐下面的事情，他对她道：“你假装答应他，然后尽快劝他在图纸和合同上签下他的名字，如果签下了，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 李文琳点点头，这也是她今天决定出面的缘故，她想着无论如何要在今天把这件事解决好。 乔振天继续叮嘱道：“我是说，如果万一，如果万一他对你有什么行动，我想你能感觉到的，你就马上给朱太太打电话，就是如果他有什么表示，你就让朱太太出现，或者让她的声音出现，明白吗？” 李文琳点点头，表示明白。 乔振天仍然不放心，对她说道：“你事先和朱太太联系过吗？” 李文琳点头，对他说道：“联系过，我原想把她也约到那个地方去的，让他们夫妇会面，但是朱太太没空，我后来一想，就算有空，这样做好像也太草率，想试着让她打电话过来让他听到吧。” 乔振天点点头，想这李文琳也不笨，她大概是一心一意画她的图纸去了，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考人际关系之类的事情，所以平时才显得笨笨的，其实和这种人相处起来，真的很轻松，你能欣赏她的才华美丽，你同时也不用防着她，这样真的很好。 乔振天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又把整个事情都回想了一遍，确定不会有任何意外，总算放了心，等到车子快开到目的地时（那是一家五星的大酒店，他们在里面订了餐）乔振天再次出声问李文琳：“文琳，你和朱太太现在真的很友好吗，我是说，好到她可以相信你，为你出面的地步。” 李文琳看了乔振天一眼，点点头。 乔振天说道：“你听清楚，我是说好到她可以在你和她老公面前相信你，为你出面的地步。” 李文琳沉默了，说道：“不知道，不太可能吧。” 乔振天说道：“那你和朱总说话的时候，用你的手机偷偷录一下音，留一个证据，那个，你手机有录音吧。” “当然有，我心里有数的，到地方了，你不要再啰嗦了。” 李文琳拿好图好和手袋，准备下车，乔振天还想说什么，看到李文琳好像嫌烦了，只得笑笑，他也很讨厌自己现在的角色，可是商场如战场，如果你想得到你要的东西，你就必须千方百计，什么屈辱都能忍下。 “文琳，不要怕，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他坐在车上，再次冲着她美丽的背影叮嘱她，李文琳回过头来，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乔振天，她的脸上有着迷惑，她不知道乔振天此时此刻到底是真的关心她的个人安危，还是关心这个单是否会办砸。 乔振天转移开视钱，李文琳脸上的怀疑，太让他伤心了，他此时此刻，心里只有她的，只可惜一切已经注就，一时间也无法改变，他突然很怀念从前的日子，从前朴素没有心机的李文琳对他无比信任无比欣赏。 乔振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再回过头来看时，李文琳已经转身匆匆走进了酒店。 李文琳到了不多时，朱杰就准时到了，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打着格子领带，头发上还发了发胶，显得精神奕奕，一看就是事业有成的男人，因为今天李文琳答应了他，所以他未免有几分春风得意。 李文琳站在那里，看着他大步走进来，从他今天的装扮，能够想象到他年轻的时候应该的确是长相不错的，只是到了中年大概发了胖的缘故吧。 两个人坐下，李文琳冲他点点头，叫了一声“朱总。” 朱杰今天很高兴，一边叫服务小姐倒酒，一边对她温柔的说道：“文琳，不要叫我朱总，叫我朱杰就行。” 李文琳在心里苦笑，不再吭声。 服务小姐倒过酒，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李文琳和着朱总聊了一个多小时的“小时候的故事”朱杰说到唾沫横飞，滔滔不绝，李文琳看着时候差不多了，趁他最高兴的时候把手袋里的合同拿出来，还有那些图纸，一起送到朱杰面前，对他说道：“朱总，这个单我们公司也跟了三个月了，这是我的第四套图纸，我想请你再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就签合同吧。” 朱杰愣了愣，回忆的兴致受了打搅，让他有点不悦，不过他随即拿过合同以及图纸，把她的第四套图纸翻了一遍，心里也还是欣赏的，他是一开始就知道这女子不但漂亮而且特别有设计才华，如果她不漂亮，没有让他有非分之想，他估计到了最后，也会把单交给他们公司，只是她让他有了非分之想，所以他就在这个过程中要占点便宜，那就是得到她。 朱杰把图纸一张张翻看过了，毫不吝啬的夸奖道：“文琳，你真有才华。” 李文琳顺势说道：“如果没问题，朱总就把合同签了吧。” 她递过去一只黑色水心笔。 与此同时，在桌子底下，偷偷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朱杰拿过她的笔，看着她笑了笑，说道：“签合同很快的，不忙，我们的事呢，你上次给我打电话，约了我今天，我这个人就是心肠软，看到你回心转意，我立马就十分的高兴，把从前的不愉快全忘了，一下子就原谅了你。我今天来，可是真的听你说你考虑好了，要给我一个答复我才来的，这个广兴的单子倒不是我的目的，当然，我知道你很想负责这个单，我想这么大的酒店装修对你的在设计这一行的前程应该影响很重要吧，我当然会签合同的，我不但会签合同，我以后还会介绍类似的大单给你，那时候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一家人是不是，有一个设计师的女朋友，我非常的骄傲哩，文琳，我看你都画了好几套图纸了，丫头，我想你是真心喜欢画画吧，我一定会帮你实现你的梦想的。” 朱杰全心全意的为她着想，他甚至为自己这番话都感动起来。 李文琳低着头一声不吭。 朱杰对她追问道：“你今天愿意来，那就是你答应我了，对不对？” 他把身子凑过来，两个人坐得并不远，递一份合同的距离，极近的距离里他挨着李文琳，李文琳知道，如果她说不是，今天就可能签下合同了，所以她点头。 朱杰看到她点头了，无比的高兴，几乎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李文琳抬起头来，对他说道：“朱总现在可以签合同吧。” 极大的耻辱让李文琳憎恶自己到极点，她现在与卖身有什么区别？ 朱杰笑了笑，像只老狐狸一样看了她一眼，对她道：“现在的小女孩精着呢，我朋友劝我，叫我不要对小女孩动心，说到时候都不知怎么死的，他要买副棺材送给我呢，文琳，你可不要骗我啊。” 他把合同搁在一边，向李文琳伸出手去，想握住李文琳放在桌上的手，李文琳慌得直往后缩。 整个人已经站了起来，朱杰仍然不放过她，仿佛为了证明她到底是否骗他一样，他也站了起来，笑嘻嘻的朝李文琳走过去。 李文琳一边往后退，一边对他道：“朱总，坐下吧，服务小姐要是来了多不好看，晚上再说行吧。“ 朱杰愣了愣，哈哈一笑，一把捉住了她的手，慢慢的往桌子那边走去，对她道：“行啊，我今天真高兴，那，我们吃饭。” 李文琳估计录音录得差不多了，她把手机拨弄了一下，给朱太太发了一条短信，说她被一个男的缠着，想脱身，要她打个电话过来。 朱杰看到她在发短息，对她说道：“给朋友发短信啊。” 李文琳点点头，对他说道：“发完了。” 朱杰笑了笑，仍然握着她的手，对她说道：“文琳，你搬到我广州郊外的别墅去住吧。” 李文琳胡乱回答：“太远了，我工作不方便。” “那我给你在广州买一栋房子。” “朱总，你合同签了吧，我们领导老是在催我呢。” 朱杰笑了笑，他没正式得到她之前，他才不会签合同，他才没那么傻，他只是握着她的手，笑道：“行吧，我明天就签。” 李文琳当然明白他的心意，苦恼极了，手被他肥白的大手握着，那种感觉，就像陷在乱蛇堆里，浑身都是毒蛇在爬。 这时候，她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 李文琳接起手机，和朱太太说了几句，手机声音很大，传到外面来，李文琳说道：“啊，好的，朱太太你想我陪你吃饭啊，啊，好的，好的，我马上来。” 听到这个声音，朱杰仿佛突然被人蜇了一下，他很快就松了握着李文琳的手。 李文琳挂了电话，朱杰板着脸坐在那里。 “文琳，朱太太是谁？” 李文琳如实承认“朱总您的太太。” “你怎么和我太太认识的。” “你太太喜欢收集版本书，我们在淘宝上认识的，后来才知道是你的太太，我们认识很久了。” 李文琳回答得面不改色。 “朱总，你太太约我吃饭，我是去还是不去，要不要我跟她说，我跟你在一起？” 朱杰已经兴致全无，他挥了挥手，说道：“去吧，去吧。” 他从来没有想到李文琳会和自己太太认识，这不是窝边草么，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太太知道，他可不想。 朱杰开始愤怒烦恼。 他当然会怀疑是李文琳故意认识他的夫人的，如果确定是这样的话，他一定狠狠报复，想玩他，没那么容易！ ------------ 第一百章 请求朱太太帮助 更新时间：2009-08-07 （一百） 张莉莉面对团购的诱惑不退出来，要马畅帮她找游击队，马畅竟然也答应了，被她可怜的小愿望感动， 李文琳匆匆从饭店走了出来，一出饭店门就紧张的四处观望，一边拿手机一边跑下来，乔振天早在那里候着了，看到李文琳，就拼命冲她招手。 李文琳心中一阵温暖，跑到他那边去，乔振天立马把她拉到一个角落里，李文琳迷惑不解，乔振天对她道：“怕朱总看到。” 听到这一句，李文琳心里的温暖没有了，她开始冷漠起来，公事公办。 “朱杰还是不肯签合同，他后来对我动手动脚，幸好朱太太打了一个电话过来，他听到他老婆的声音立马老实了，不过感觉他很愤怒，老乔，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怎么感觉事情办砸了呢。” 李文琳紧张极了，手足无措的看着乔振天。 她说道：“我手机录了音，老乔，我们要不把这个录音交给广兴去吧，或者告诉他，也许能够起到要协作用，你刚开始要录音是不是也这样打算的？” 李文琳拿出手机录音，她现在有点高兴起来，自以为明白了老乔要她录音的意义，也就不再那么慌乱了。 老乔低下头，在那里想了想，这件事情，如今办到这一步，说办好或者办砸，真的都不好说。 他看她一眼，对她说道：“朱总没有问什么吗？” “他问我怎么和他老婆认识的，我撒了一个谎，说是我们淘宝买版本书认识的。” “文琳，你现在马上去找朱太太，一定要和她对好口供，不要让朱总起疑心。” “找朱太太。” “嗯，录间放给她听吧，让她心里有个数。” “啊，你确定吗，这样是不是太残忍，朱太太很相信她老公的，我们拿录音去威胁朱杰更好吧。“ “威胁朱杰没用的，最好我们什么也得不到，你甚至可能会名声败坏，这一招很多不想乱来的女销售用过，大部分都证明得不偿失，到最后想玩别人反倒被人玩了。“ “你原先要我录音，就是让我放给朱太太听的么。“ “嗯，你要争取朱太太站在你这边帮你，我想每个女人都不希望自己老公出轨，你现在和朱杰什么都没有，她也许会看在这上面帮你的。” 这是乔振天的打算，虽然胜算很小，但是总比胜算全无的要好，如果朱太太肯信任他们，帮助他们，那么这件事情最好不过了。 “文琳，你马上行动，你要想办法说服朱太太，如果你能说服她，让她相信你，那么，我们就成功了。” 乔振天做了决心，就立马行动。 李文琳点点头，给朱太太打了电话，和她约节见面的时间地点，朱太太还在那边开玩笑的问起到底是哪个男人不要脸的，李文琳只得笑了笑，说见面再说。 两个人打完电话，乔振天对她说道：“你得跟他说明三点，我们公司的设计是最好的，没有你这件事的缘故，广兴也应该与我们合作，我们凭本事也能拿下这个单，第二点，你得让她明白，你不想做小三，不想破坏他们夫妻的婚姻，是朱杰一时间意乱情乱，对你动了凡，你才不得不请她帮助的。明白了吗？第三点，你必须强调，你和朱杰现在还是发展前，没有任何实质的关系，这一点，你一定要让她相信。” 李文琳想到录音里和朱杰的对话，她点点头，有了一点信心。 乔振天叮嘱完，李文琳就匆匆赴下一个约会去了。 乔振天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心里也是忐忑不安。成败在此一举了。无论如何，希望李文琳的纯洁和真诚能够打动朱太太，让她信任她吧。 朱太太比李文琳到得还要早，李文琳到那里时，朱太太已经等在那，她点好了饭桌，手下拿着几本线装书，正在那里看着。 李文琳走过去，和她打了一个招呼，坐在她对面，朱太太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书，看了李文琳一眼，对她说道：“文琳啊，你这么漂亮，有男人纠缠很正常的，以后有这种做电灯泡打电话的事你还是叫我吧。” 李文琳不由红了脸，一时沉默在那里，不知道对朱太太怎么说起。 朱太太笑了笑，对她道：“我已经点好菜了，你要是不喜欢吃，我们重新点过。” “不用了，谢谢。” 李文琳醉翁之意不在酒，朱太太看她一眼，见她眉头紧锁，明显有心事，她对她道：“文琳，什么事情，你和我说，我帮你想办法。” 李文琳拿出手机，她只要把这个手机的录音打开，那么一切就摊开来讲了，她该怎么和朱太太讲，才能做到不伤害她，让她相信她，让她帮助她，与此同时，也维护她自己的婚姻。 “朱太太，你对于外遇怎么看的？” 李文琳试试探探的问起。 朱太太笑了笑，说道：“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啊，男人在外面打拼事业，面对的诱惑多了，不外遇的基本上不存了，还好，我们家老朱我一起苦过来的，他不会，我放心，至于别人外遇不外遇，我就不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过想来，那些被老公背叛的女人应该很伤心吧。” 朱太太笑着说出来，对于自己的老公无比信任。 李文琳有点同情起她来，因为她对自己的老公无比信任，她甚至害怕她把这个可怕的事实说出来，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结果，她能承受得了吗？ 李文琳默不作声，拿到饭桌上的手机又重新拿回到桌子底下去了。 她该怎么办？ 这时候饭菜已经上来了，朱太太一边吃饭，一边笑着对李文琳道：“文琳，我们一会逛街去，你身上这条裙子真漂亮，年轻真是好啊，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不敢穿得太艳了。” 朱太太感慨着。 李文琳想着到底是从开始，从她接触她开始就说真话，还是把刚开始的接触编了假话，到后面对她坦诚相待，哪一种能够更让她相信，更让她接受。 李文琳心急如焚，心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交战，朱太太看到她呆呆的出神，不由笑了笑，对她道：“你是不是感情上碰到什么问题啦，你给我说说，我帮你想想办法。” 李文琳苦笑一下，看了朱太太一眼，到了最后，她决定从开始就和盘说出。 她说：“朱太太，我和你认识，难道你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吗，我的存在，你没有问过朱总吗？” 朱太太笑了笑，说道：“我们平时很难碰到的，他晚上回来得晚，我早上睡懒觉，平时在一起了，一起说话都说个不完，哪能来工事烦他，再说了，我信任你。” 李文琳点点头，到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对她说道：“朱太太，其实我一开始接触你认识你，我是故意的，我是有目的。” 朱太太征了征，一时之间筷子停在半空，都忘了吃饭了。 李文琳鼓起勇气，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从朱杰对她有意思，想包她，她坚持原则，不肯同意，公司为了做成这个单，一个同事想出请她帮忙的主意，才对她的喜欢生活起居做了调查，然后安排她和她见面的。 李文琳一口气说完，因为她中间不能停，一停的话估计就再也没有勇气了。 朱太太先是沉默的听着，到最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李文琳吐出一口气，最后说道：“朱太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你相不相信？” 她的问话未免过于天真，朱太太看她一眼，对她说道：“我怎么可能相信，我们家老朱不是那样的人，你们做销售的是什么样的我知道，为了做成生意千方百计，骚扰家里人，我见得多了，但是文琳，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你这样让我很生气，我一直把你当作好朋友。” 朱太太摆起了面孔，明显愤怒了。 她心里焦虑不巡，李文琳的述说打乱了她平静的心，甚至影响到她对婚姻爱情的信仰，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朱杰果然是这样的人，岂不是太让她伤心了，她无法接受这一切。 如果不是涵养在这里，她估计早对李文琳破口大骂了吧。 她站起来，拿起手袋，匆匆说道：“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了，你放心，这饭菜我已经付过钱了。” 朱太太转身想出门。 “朱太太？” 李文琳信心全失，在垂死挣扎，她说道：“朱太太，我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不想放弃自己的原则，我自然不会大费周折来找你，我完全可以答应你先生，这世上有很多年轻女人这样做的，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今天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找你的，如果单论实力，我们公司完全可以凭真本事拿下这个单，无奈你家先生出了这一张牌，你如果不相信我，这个你拿回去，里面有录音，你打开听听就知道了，这里是公共场所，我不方便让你听到。” 李文琳匆匆说完这些，把手机递过去，朱太太迟疑了一下，强烈想证明自己老公忠诚度的愿望让她接受了李文琳递过来的手机，只是她依然板着脸。 李文琳对她说道：“菲姐，叫你一声菲姐，我认识你很高兴，我现在以朋友的身份对你说一些话，是的，你没有理由相信一个才认识不多久的女人，你完全有理由无条件的相信你的老公，我不再多说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据我们的调查，你家先生以前从来不乱来的，这一次，他大概是意乱情迷了，而且到这一步，我们之间也完全没有什么，我们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一直没有答应他，我不是那种女人，菲姐，你如果不相信我，你回去好好想想，等朱总回家时，你在他提这件事情之前，你仔细观察，你就知道了，如果菲姐相信我，我感激不尽，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只是想做成这笔生意，凭我自己设计的真本事。菲姐，你老公肯定会问你和我怎么认识的，我和他说的是，我与你是淘宝买书时认识的。” 李文琳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冲朱太太点点头，朱太太看她一眼，拿了手机转身走了。 李文琳呆站在那里，她该做的都做了，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接下来到底会怎么样，她也不得而知了。 ps：一百章了，不容易，灵苗在这里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真的很谢谢。 ------------ 第一百零一章 彼此失望 更新时间：2009-08-08 （一百零一） 李文琳一个人回了公司，刚到自己的阁子间坐下来，乔振天就风风火火的走进来，直接对她问道：“文琳，我打你手机你怎么不接呢。” 李文琳笑了笑，说出实情：“手机我给朱太太了。” “嗯，你们谈得怎么样？” 乔振天十分关注，李文琳摇摇头，对他说道：“我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尽人事知天命吧，如今就只有等消息了。” 乔振天仍然不放心，对她说道：“你是怎么和她说的，你现在说给我听听。” 李文琳知道他不放心，只得一一的把和朱太太谈话的经过说了一遍。 乔振天点点头，想她从开始就坦白，未免也不是一种办法。刚开始他觉得她不应该这么做，但是后来一想，也许这样显得真诚点，反而能打动对方。 再说了，现在想补救也于事无补，李文琳说得没错，他们接下来只有等消息了。 乔振天最后对她说道：“嗯，文琳，广兴这个单子，我想很快就会出结果了，不管成功与否，总之，很快就要结束了，这阵子真是难为你了。” 李文琳苦笑一下，拿起小刀开始削画图铅笔。 “怎么，你打算接其它单子吗，这是给谁在画图？” 乔振天看着她，李文琳一下一下的削着铅笔，对乔振天说道：“没有接其它单子，我总得在等结果的时间里找点事做，我打算画广兴的第五套图纸，刚好我又有了一个新的创意。” 她把铅笔画好，开始在图纸上动笔。 乔振天笑了笑，李文林现在的做法他真的是无法理解，她像一个工作狂，而且是没有任何功利心的工作狂，她单纯的爱着设计这一个工作，不为任何其它目的，她都能甘之如怡的不停画图，甘心情愿的加班。 乔振天为她的单纯对于事业的喜爱感动，他在心里叹口气，对她说道：“文琳，你总会成功的，我想，你总有一天，会实现你的梦想。” 李文琳一边画图，一边摇头笑笑，对乔振天说道：“老乔。你就不要安慰我了，我已经明白一个人要想成功需要太多东西了，很多人为了生活不得不丢失了自己的梦想，我想我比很多人幸运，至少，我一直为之努力的，是我最喜爱的工作，我没有白白浪费光阴。” 乔振天点点头，看着她低头认真画设计，浓密的睫毛在图纸上投下好看的阴影，他不再打搅她，自动退了出去。 张莉莉坐在对面，一直在冷着脸看着他们两个人说话，听得不知所以然，一时也感到好笑极了。 在那里酸酸的道：“文琳，你和小乔怎么啦，怎么说话我们外人都听不懂啦。” 李文琳心情不好，装作没听见，继续画她的图纸，铅笔在图纸上“沙沙”的发出好听的声音，这种声音让李文琳感到一种平静的愉悦。 张莉莉却并不放过她，她从她的阁子间探出头来，对她假装关心的问道：“文琳，你男朋友找到工作没有？” 李文琳仍然装作没听见。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唉呀，拿下大单了。这么清高，连同事都不理了。” 李文琳只得出声，否则被女人八婆的四处添油加醋一说，这个不知会说成什么样，她说道：“还没有找到工作。” 张莉莉立马就来了劲，看了看外面，对她说道：“唉呀，怎么回事呢，这外面天天大太阳，一个男人呆在家里。不难受吗，你也不管管他，听说我们公司对面的公司要招业务员，你去那边跑跑吧，也许能帮你老公找到工作，我也四处帮你问问。” 她装作关心的样子，看到李文琳慢慢苍白起来的脸，她感到一阵快意，张莉莉有时也觉得自己这种心态有点变态了。可是她也无法控制。 李文琳没有想到，到了下午，公司还有什么在等着她，有时候办公室的毒蛇八婆们太让人讨厌了。 李文琳画了一天的图纸，中午吃了从家里带来的便当休息了一会，下午继续工作，快到四点的时候，她去了一趟茶水间，茶水间离卫生间不远，转弯就是，所以她在那里打茶水时，就听到有人在卫生间说话。 “听说李文琳男友失业了？” “嗯，我也听说了，而且说好几个月了，都是李文琳在养着他。” “哎呀，这个男人还要女人养啊，这种软饭男要来做什么？” “是啊，我平生最讨厌软饭男了，而且你想想，如果那个男人肯吃苦的话，好几个月了，他肯定找到工作了，结果却仍然没找到工作，也不知李文琳怎么想的，要是我，早把这种不知上进的软饭男给甩了。” “李文琳也是没用的主呗，你想想，和这个男人都睡了七八年了，现在不要他了，还能找谁去。” “我说啊，李文琳这种女人就应该配这种软饭男，真正聪明的女人根本就不会和这种没用没志气的软饭男在一起。” “听说这个软饭男挺帅的。” “哎哟，就是养小白脸啦。” 李文琳听得浑身直哆嗦，好像被人不停的左右开弓打耳光一样，她的脸上火辣辣的，内心像被一颗巨石重重的压了下来，原本画了一天图纸，因为成就感让她心情不错的，没想到，她自愉自乐还不行，听到这些背地里的毒蛇，让她如此难过。 她走进卫生间，那两个交头接耳的女人，一个是张莉莉，另外一个是公司里一个女设计师，李文琳看着她们，两个人立马噤了声，尽快的从卫生间溜走了。 李文琳呆呆站在那里，她真想问问她们，一个男人失了业，落难了就应该抛弃吧，难道经济危机，你们失了业，你们也愿意身边的男人这样对你们吗？ 她不知在卫生间呆了多久，快到下班时，才回到自己的阁子间，拿了手袋出公司，张莉莉一直没事人一样在她的阁子间忙活着，和着业主有说有笑的煲电话粥（张莉莉其实在接洽团购的事情，李文琳不知道，所以在她听来，以为是和业主联络） 李文琳心情不直不好，闷闷的回了家。 路上走得很慢，快到天黑时，她才到家，打开家门，就立马看到叶小凯坐在电脑椅子上，面对着电脑一动不动。 她走过去，看到他正在玩电脑游戏，立马就火了，原本在公司受了一堆气回来，回到家里，他竟然当作没看见她，而是在那里玩着游戏？！ 李文琳站在叶小凯的后面，瞪眼看着他，心里发出大叫，叶小凯，你知不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累，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给不了我物质，难道在精神上还要折磨我吗？我爱你，所以你失业几个月我什么责备的话我都没对你说，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知不知道我在外面有多辛苦，我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 叶小凯的背影一动不动，李文琳无数话语几乎要破口而出，最后却念着这七年的感情，慢慢又全部生生吞了回去。 她饿了，想去吃晚饭，结果发现晚饭没煮，碗也没洗，还是昨天晚上，他们吃过的脏碗，在广州这样热的天气里，叶小凯竟然让这些脏碗放了一天一夜？ 李文琳简直觉得这个男人变了，变得不可思议，她不作声的去洗了碗筷，然后重新把饭煮了，家里脏衣服堆积如山（因为她这一两个月实在太忙了，每天回来非常的累，几乎吃了饭挨着床边就能睡下，所以他的衣服，她自己的衣服有很多没有洗） 李文琳把那些脏衣物拿出来，一件一件拿到卫生间去洗，洗着洗着，眼泪突然落了下来。 她一个人一边洗衣服一边掉眼泪，想着活着真没意思，这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怎么想的？ 他自己失了业，难道不知道外面有多艰难吗，他不想往好里过了吗？ 李文琳洗了衣服，吃了饭，然后洗了澡，上床睡觉，两个人一直自始至终没有说上半句话，叶小凯玩电脑游戏玩到一点多，到后来澡也不洗，直接上床睡了。 李文琳归缩在自己的一脚，叶小凯把灯关了，倒在他那一边，他很快就好像睡着了，在黑的夜里，李文琳睁开眼睛，回想起今天白天受到的同事的戏弄，同事的欺负，回到家，叶小凯的冷漠，懒惰，她在黑暗里，睁着眼睛看着他。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怎么了。 到了第二天，李文琳在闹铃声中准时起了床，她穿衣打扮好，拿了手袋准备出门上班的时候，叶小凯醒了过来，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大眼睛静静的看着她。 李文琳已经打算上班去了，两个人要冷战就冷战去罢，他不争取，她现在也不想争取。她实在太累了。 然而，令她吃惊的是，叶小凯竟然开口说话了：“文琳，我没钱了，你给我一点钱。” 李文琳征了一征，对他说道：“你买数据的钱呢。” “用完了，每天要买菜，买烟，最近没有人要数据外包了。” 他平静的解释着。 李文琳从钱夹里拿出三百块钱，放在床头，叶小凯打算睡觉，李文琳站在床边，她突然开口，对他道：“我想有些话我不说你肯定不知道，你是一定不会知道我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你不知道我部门那些八婆们是怎样说你的吧，你给不了我物质，不要精神上也让我受着折磨，我不图你赚多少钱，我只要你去找一份工作，不要整天闲在家里，你看外面的太阳多大。” 李文琳的语气很平静，音量也不大，但这些话就像鞭子一样狠狠抽在叶小凯的身上心上，他突然一张脸就苍白了，一股绝望的情绪升了下来，本来就一直在往悬崖边上走，原想着那个他在乎的人会拉他一把，结果却是她把他往悬崖下推了，他感觉自己在下坠。 李文琳不知他内心的想法，见他一直不吱声，脸上没任何反应，她在心里叹口气，转身出了房门。 两个人的关系滑入更加冰冷的谷底。 ------------ 第一百零二章 观察一阵子 更新时间：2009-08-09 （一百零二） 朱太太听到李文琳的叙说后，一颗心再也无法平静，回到家里，在等待着朱杰回家的时间里，她坐卧不安。一个人呆在睡房里，把李文琳手机上的录音打开。 可以说，如果听了李文琳的话她将信将疑，甚至更大部分怀疑是商家的手段，广兴那个酒店的单她也从朱杰嘴里听到过，知道全国凡是有点来头的家装公司都想得到这个单，所以李文琳约她见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她时，她还是不怎么相信的，她认为这是商家的手段，就像李文琳当初和她认识给她送她最喜欢的绝版书一样，只是一个目的，那就是通过接触她来与她老公接近。 但是听完李文琳手机上的录间后，她震惊了，她的内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不得不承认，录音里的那个男子声音是她老公的，绝对是朱杰的，她接了十几年他的电话，怎么可能声音听不出来。 知道自己的男人是这样的一个男人，远远超乎她的想象之外，朱太太一时之间几乎接受一过来。 她把录音听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那些对白烂熟如心，自己的老公用装修的单子为威胁逼迫人家漂亮的女业务员设计师做他的二奶，这还是她认识的朱杰吗？ 她不敢接受这个现实，自己对他太过信任了，从来没想过要去翻他的手机查他的朋友，从来没想过要去质问他什么，怀疑他什么，可是她无穷的信任换来的却是无耻的背叛。 朱太太想起平时，生活的点点滴滴，这个男人是有问题的，他接电话从来不会当着她的面接，以前他说是公司上的事，不想让她烦心，压力让男人一个人承担就好了，没必要把自己心爱的女人也牵扯进来，她当时还蛮感动的，没想到，事实上却是这么一个缘故。 朱太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试着从另一个对立面去说服自己，也许这个录音是假的，别的公司为了拿下这个单做出的假录音，目的就是要让他们夫妻反目不知，让她帮他们？ 但是目的是什么呢，她怎么能够帮他们，她从来不关心朱杰的事业，他公司里的事，她根本就做不了主，让他们夫妻反目影响朱杰的心情，竟而影响他的判断，但是如果她怒急之下，把真相说出来，对李文琳他们公司应该是更加不利吗？ 这样的理由未免太说不过去，朱太太想来想去，最后只能想到李文琳所说的，她只是想保护自己，所以只能求助于她。 朱太太一时间无法判断，她想着一会等朱杰回来，看看他的反应。 朱杰按着平时回家的时间回来了，两夫妻坐在沙发上，朱杰自从在李文琳的手机里听到了朱太太的声音后，他就一直很不安，男人最大的梦想是三妻四妾，并不是让原配下堂，新人有热度，老人有厚度，他再风光，也知道和自己共患难的只有自己的太太，他仍然很爱她，爱，就不能伤害，所以和李文琳的事情，无论如何，不能让太太知情，现在让他烦恼的是，太太和李文琳怎么认识的，这两个人，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怎么还会电话来往，就像好姐妹一样，朱杰想着回家一定要问个清楚。 夫妻两个各怀心事，都想从对方嘴里听到什么。 最后还是朱杰耐不住，他首先开口“菲，你和李文琳认识？” 朱太太心里一惊，警觉的瞅了朱杰一眼，朱杰在太太凌厉的目光注视下，故意装作轻松的笑一笑，朱太太也能感觉他笑得不自然，不由心里更加起了疑心。 她装作淡淡的道：“嗯，认识啊，挺聊得来的，我们还经常逛街呢。” 朱杰心里一跳，对她道：“菲，你们怎么认识的？” 朱杰紧紧盯着太太，他心想，如果是李文琳主动接触太太的，那么，毫无疑问，肯定是他们狮豪想出来的对付他的办法，这样没有诚意居心险恶的公司，他应该马上中止，而且一定要狠狠报复一把。 他想着太太的话肯定是真的，因为他想着李文琳绝对不可能把他和她的事和盘托出，所以他想着从林菲的嘴里可以探出真相，这是他心里打的如意算盘。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林菲已经知道了，而且对他开始不信任，她记起李文琳的话，所以看到朱杰紧张的盯着自己，知道他肯定是做贼心虚，她淡淡道：“哦，我们在淘宝上认识的，她在淘宝上开了一个旧书店，我去看了看，刚好有我想要的一本书，你知道我喜欢收集绝版书，我们在网上聊了一下，然后发现都在广州，所以我们见面交易，两个人很谈得来的，慢慢就成了好朋友，怎么，你也认识李文琳吗？” 朱太太反将一军。 朱杰有点慌乱，在太太的反问下，他慌张说道：“没有没有。” “你怎么会不认识，不认识我怎么叫她的名字？” 朱太太心里更加起疑，朱杰也知自己说错了话，立马解释，他说道：“我是说我们只是工作上认识，私交上一点都不认识，他刚好是一家家装公司的设计师，最后我在接触，想拿下广兴华龙酒店那个单子，我怕她认识你是想接近你，利用你骗到这个单，所以回来问问你，我今天和她接触谈单时，听到她在和你谈电话，所以回来问问你。” 朱杰把话说完，低头抹了一把汗，心里紧张到极点。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对她好一点，我和她也算是朋友，他们公司要是不错，你就把广兴那个单给他们看看嘛。” 朱太太再也坐不住了，今天朱杰的失态让她更加怀疑，她多年的信仰几乎毁于一旦，她拿起手袋，匆匆说道：“我有个朋友叫我去打麻将，我出去了，你累了就早点睡吧，饿了的话你叫王妈给你做着吃。” 朱太太再也不看朱杰，匆匆出了门。走在大街上，身边没有人认识她。她才停了下来，把事情前后一想，眼泪就落了下来。 一起共患难的男人，当年他一无所有，她不顾一切的嫁给他，这些年，和他同甘共苦，对他无比信任，没想到却仍然被背叛，一个人流着泪，在长街上急走。 朱太太一个人走了很久，最后终于平静下来，无论如何，她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她不愿意短时间接受这个事实，她打算观望一阵子。 做了这个决定后，她回到了家里，朱杰还没有睡，在等她，看到她回家，就对她道：“这么晚回来了。” “嗯，何太太有事先走了，没要打了，所以我回来了。” 她洗了澡放了睡衣上床，朱杰笑了笑，抱着她睡过去，躺在朱杰的怀抱里，朱太太只觉得恶心和不可思议。 第二天，她中午的时候，她约了李文琳出来，两个人在一家茶楼见面了，朱太太把她的手机还给了她，对她道：“手机还给你。” 李文琳从接到朱太太约她出来的电话起，就一直很开心激动，当下一边接过手机，一边问道：“这么说，你是相信我了？” 朱太太看她一眼，对她道：“李文琳，你太自私太残酷了。” 她说完垂下眼波。 李文琳对她道：“菲姐，我一直不说，和你先生一直为了业务周旋，你是否觉得这样比较好，我们两个都不会开心，所以我决定向你说出来的，男人论迹不要论心，你先生到现在都没有背叛你。” “好了，不要说了。我们以后不要联系，我会观察一段时间的，如果果真是你所说的那样，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李文琳点点头。 朱太太看她一眼，对她道：“有钱有权的男人追你应该很诱人吧，你为什么不愿意，你和你男友很相爱？” 李文琳想起在家里不振作的叶小凯，然而，她还是点了点头。 “以后他发达了也许就像朱杰一样。” 李文琳无话。 “好了，我走了。你们做业务的真无耻，什么手段都想得出来。” 朱太太拿起手袋匆匆走了。 李文琳回到公司，立马给乔振天打了电话，乔振天在那边松了口气，对她说道：“不算太坏，至少她没有完全不信任你，文琳，我们等消息吧，如果朱太太想通了，肯帮助我们，我们就成了。” ------------ 第一百零三章 寻找游击队 更新时间：2009-08-10 （一百零三） 阳天无意从张莉莉那得到，报复马畅，发现了他在接私活，告诉了上头，马畅却怀疑是李文琳，李文琳莫口莫辩。 虽然马畅非常不赞成张莉莉参加团购，但是到了最后，他还是帮了张莉莉的忙，和她一起去寻找外面的游击队，为他们的团购添砖加瓦，扩大声势。 因为张莉莉把她把业主的热情和坚持用到了劝说马畅的身上，她天天请马畅出去吃饭，天天给他打电话，目的就是要游说他加入团购，然后和她一起为了团购奋斗。 在临睡前，张莉莉的电话总是准时打进来，让马畅哭笑不得，他接起电话，一般会问：“莉莉，什么事啊。” 张莉莉就在那边娇滴滴的道：“想你了呗。” 马畅就在这边笑，知道她是一戳就破的假话，可是听到这种假话还是很高兴的，两个人竟然开始煲电话粥，通常是张莉莉打过半个小时，张莉莉在那边道：“我手机快没钱了。”或者说：“我手机快没电了。” 马畅知道她是舍不得钱，故意找借口的，又想继续游说他加入团购，又想省电话费，张莉莉倒是什么都想占全了，马畅觉得挺好玩的，懒得跟她计较，顺着她的话说：“唉呀，没电话费了啊，那我打过来吧。” 这样，他就把电话打过去了，心里想，这世上哪有这种傻瓜啊，被人唠叨游说，还要自己出电话费。 不过他也糊里糊涂的，每天都乐呵呵的和她煲电话粥。 张莉莉一开始总是正儿八经很同事的给他讲团购是多么的诱人，如果团购做下来会有多么大一笔提成，她说：“马畅，你想啊，一口气坐下几千家的家装，你想想，就是提成再低，我们也能拿不少啊，是不是，而且很轻松，我们只要把几百张图就行了，一般都是几家用一套设计师，我们不让他们在同一个小区就行了。” 张莉莉想得非常的诱人完美。 马畅直觉就不行，张莉莉就是为了钱不择手段，马畅虽然也受钱，但是也还是有起码的良知和道德，他知道一个业主有一个家不容易，这些家装的业主很多都是背了一辈子的房贷做一辈子的房奴才有的房子，那是他们唯一的家，他们不是炒房团，也不是大老板，大家都是升斗小民，一套房子就是他们一辈子唯一的家，他们对设计师无条件信任，如果大家都像张莉莉一样，为了赚钱，随便糊弄业主，在心理上，马畅就知道自己过不上这个坎，他宁可少赚钱，也不想一辈子都活在不安中。 所以他坚决不同意参加团购，而且不但自己不想参加，甚至在张莉莉游说他累了之后，由他来劝说张莉莉放弃团购。 张莉莉哭笑不得，她对他道：“马畅，你真是想得太多了，你为那些业主着想，谁为我们设计师着想，你真是，人家业主，什么叫业主啊，有家有业之主啊，我们呢，我们连一栋房子都没有！说得好听，设计师，其实什么都不得，我也想做业主啊，你真是的，我们不为自己着想，不努力赚钱，一辈子就别想做业主了。” 张莉莉其实说得也是实话，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嘛。 但是马畅不这么想，他说：“莉莉，房子真那么重要吗，你要想在广州买房的话，你肯定要贷一辈子的房款，这样的话，你可能一辈子都要呆在广州了。” 张莉莉笑呵呵的，她说道：“这正是我想的，我一直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广州安家，给银行按揭，总好过每个月给房东房租吧，你说是不是，给了几十年房租。自己一无所有，给了几十年按揭，好歹也有一栋房子。” 马畅说道：“生命只有一次，几十年罢了，一个人一辈子呆在一个地方，每个月背负着巨额的房贷过活，舍不得吃舍不得用，不能出去旅游，不敢生病，不敢生小孩，这样的生活有意思吗？” 张莉莉倒是愣了，对他说道：“哦，那你认为什么样的生活才是有意思的。” “嗯，有意思的生活我当知道了，我早就想过了，那就是，买一个帐蓬，睡贷，全世界去浪行，走到哪，睡到哪，自由自在，一直在路上，这才是有意思的生活，一辈子也没白来这世上一遭。” 马畅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张莉莉再次摇头，对他说道：“马畅，你太不现实了，我想要的就是在广州安家，现在的男人靠不住，我等了这么多年，快三十了，与其找男人，不如买房子，男人要是碰到你这种没责任的，我还不如不嫁，房子不会四处乱走，天涯海角去浪行。” 张莉莉挖苦他。 马畅哭笑不得，对她道：“你是不知道浪行的乐趣，等我赚够了钱，我一定带上我爱的女友一起去浪行。” “人家肯定不愿意呢。”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哦，只知道抠钱买房子。” 两个人虽然每天这样游说争吵，可是到了最后，马畅还是答应张莉莉，他虽然不参加团购，但是他愿意帮她忙，和她在外面去找游击队。 那天晚上，张莉莉说起自己这些年的生活，突然在电话里就哭了，马畅想起她这些天天天给他打电话，无外乎就是想从他这里得到帮助，而且，不管他怎么反对劝说，她是一定要参加团购的，摆明了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所以到了最后，马畅长叹口气，对她说道：“行了，莉莉，我明天陪你去外面找游击队，但是我自己不参加，我不图赚钱，我只要能保住工作，想发财你去发财吧。” 张莉莉也知道这是最大的可能了，马畅是不可能参加团购的，所以她也心满意足了，欢天喜地的和他说好了。 第二天，两个人各自找了一个借口，就从公司走了出来，在外面汇合了，一起去找游击队。 张莉莉对他道：“马畅，你认识多少游击队。” 马畅说道：“不多，就几个吧。” 张莉莉道：“我倒是认识十多个，不过都拉入进来了，人手还是不够，所以马畅，你要帮我多找一些。” 马畅看她一眼，对她道：“你认识十多个游击队，看来你以为接私单接得不少。” 张莉莉装糊涂，说道：“哪有的事，只是平时比较留心罢了，我这个人也喜欢交朋友，我能赚到钱，又能让他们赚到钱，现在大环境不好，有份工作也不错啊。” 马畅笑了笑，懒得打趣她，对她道：“那你要多少个。” “越多越好。” 马畅把从前的游击队负责人的电话翻出来，他说道：“我只认识五六个，我只能帮到这么多了。” 张莉莉说道：“行，你先联系他们吧。” 马畅拿起手机，迟疑了一下，对她说道：“莉莉，我再说一遍，团购你还是不要参加吧，对于游击队，对于那些小装修公司，出了事，他们可以跑路，换个名字继续来过，你怎么办，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在全国知名的大家装公司，如果这次团购出了任何问题，业主找不到其它人，他们只能找你的，到时候要是闹到公司总部去，莉莉，你就完了。” 张莉莉脸色变了变，原本兴高采烈的，一下子灰了脸色。 马畅继续对她苦口婆心，“莉莉，我不是夸大其辞，这种事很有可能发生的，除非是你想捞一笔，然后不在狮豪干了，这一笔钱足够你付出这样的代价吗，如果值得，你就当我没说吧。” 张莉莉不吭声，心里说道：“当然不值，一辈子的工作，这么好的公司，怎么可能，只是事情哪会这么倒霉和绝对，只要仔细一点，就不会出事的。 她嘴硬道：“你就不要乌鸦嘴了，不会有事的。别的大家装公司也有设计师参加了，为什么一定会出事，出事的有多少，你真是，很多装修不都没发生什么事吗/“ 马畅笑了笑，看她一眼，对她说道：“别的家装公司的设计师参加并不能减少你的风险。” 张莉莉不耐烦了，催促他道：“好了，好了，你说好的，快打电话。” 马畅无奈，只得开始拨打电话，对她道：“我约他们出来，你和他们去说。” 张莉莉马上点头，连说：“没问题，没问题。” 这样，马畅就打电话约出了五个游击队的负责人，张莉莉点了点数，对他道：“马畅，你还有游击队没介绍给我，上次我在建材市场碰到你带着一个游击队，你就没有介绍给我。” 马畅想了起来，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谁，想起上次那个姓蒋的把他打到住院，现在，他怎么可能给他介绍机会。 他说：“我不想打电话给他，我和他有过节。” 张莉莉不知原因，还在催促他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打嘛，他知道你给他介绍工作，肯定很工作，马畅，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人手。” 马畅不吭声。 张莉莉继续催促着。 马畅最后怒了，对她说道：“上次你送我去医院，不是抢钱包，是他打的。” 张莉莉呆了一呆，对他说道：“啊，他为什么打你？” 不过，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当时马畅把到手的业主转给了她，为了帮她保住工作，然后把自己的私单转成了公司的单，大概是游击队不同意到手的买卖飞了，所以痛打了他，马畅当时还说是被人抢了钱包。 张莉莉懊恼起来，想自己怎么这么笨呢，马畅为了她，真是付出太多。 “马畅？” “没什么，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马畅心情很不好，感觉张莉莉这个女人唯利是图，自己实在没必这样为她付出，他有点心灰意冷，大步走了。 ------------ 第一百零四章 从前的游击队 更新时间：2009-08-11 （一百零四） 莉莉投入到团购的工作中去，都不怎么和马畅联系了。 在接下来的时光里，张莉莉再也没有联系过马畅，马畅已经和业主签了合同，开始正式的装修了，他也带业主去采了装修材料，但是返点没有张莉莉拿得那么狠，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接上来，马畅就带着业主去了工程部，把项目部经理介绍给业主，由工程部的项目经理负责这整个单子的装修，接下来就没有他什么事情了。 设计师的主要工作是画图，签合同，跑工地，谈客户，到了真正施工的时候，除非是工地上出了什么问题，比如业主对施工队不满，或者业主自己改变了主意，要把设计图纸再改一下，那时候才需要再联系业主。 而这些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很小，所以马畅这个时候就特别轻松，他成天呆在公司无所事事，三个月后走人的事情他也不用发愁了，如今就只等着他那个单子装修结束，他顺利拿到提成，就没有任何事情了。 他不用担心失去工作，不用担心没有收入，而公司呢，只要你设计师签了单，完成了你每个月的份额，那么，哪怕你公然在上班时间在网上看电影或者聊天冲浪，公司都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所以马畅现在很无聊。 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更需要有朋友打发时间，但是张莉莉现在太忙了，知道马畅再也无法帮她找到施工队，她便不开始请他吃饭给他打电话了，她忙着她的团购事业，忙得团团转，恨不得有分身术，所以很久没有联系马畅。 马畅这样孤单的日子过了好几天，白天的时候，张莉莉不是忙着和客户打电话，就是拎着个手袋匆匆出去了，看上去比任何人比任何时候都要忙碌，有时候马畅想走过去，在她的阁子间附近和她聊几句，都找不到这样的机会，最多他招呼张莉莉一声的时候，她一边匆匆往外面走，一边笑道：“我们空聊哈，我现在忙不过来。” 久而久之，马畅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搅她了。 他想着，也许过几天她忙完了，公司里两个人不方便说话，到了晚上，各自回了家，也许她会像以前一样，给他打一个电话，两个人在临睡前聊几句，或者她会在下班的时候，走到他的阁子间附近，请他吃去吃饭。 但是让马畅人望的是，没有。 张莉莉仿佛回复到很久以前的样子，变得陌生，对于马畅，好像两个人又是从前那种淡漠的同事关系，两个人连好朋友都不是了。 张莉莉其实也不是故意冷着马畅，她真的是太忙了，忙得没有任何时间。 马畅倒是心灰意冷的，想着这女人未免太功利，把他利用完了，就把他冷在一边，想着前些日子，他一副心思为她着想，如今想来，只觉得可笑。 可是又能做什么，虽然心里对她有些不满，事实上她又没有承诺他什么，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她可从来没有对他表示过什么，马畅因此也不能说什么。 马畅有时候特别想和张莉莉说话，临睡前拿着手机思量了很久，鼓起勇气给张莉莉打过去，张莉莉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在家里画图纸，有时候电话要响很久才会去接，看到是马畅的，就不想接（现在这个时候，除了业主其它人的电话她都不想接）但是那电话不停的响着，张莉莉就烦了，接起电话，语气也非常的不友好，对他直接说道：“马畅，你找我什么事/” 马畅鼓起勇气好不容易才给她打通电话，听到她这样冷漠的语气，自然那一点点胆量也吓没了，他迟疑着，尽量装作轻松的说道：“没什么，睡不着吗，想打电话看看你在做什么？” 尽量显得轻松，晚上睡不着和朋友聊聊天的样子。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张莉莉就皱起了眉头，在这边一副很恼火很责备的语气，对他道：“唉呀，是这事啊，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现在忙得都没进间睡着，每天都睡不够，你倒好，还说什么睡不着，怎么可能睡不着呢，我要忙去了，挂了啊。” 她连珠炮的把话说完，然后啪的关了手机，马畅愣了愣，一腔热血讨了一个没趣，自然就没有再打电话过去，躺在床上睡不着，心里说不伤心难过也是假的。 张莉莉把电话挂掉，画了几分钟图纸，愣了一愣，想想自己刚才的态度好像也太过冷漠了，马畅毕竟不是普通的同事，他们是朋友，关系比同事要亲蜜许多的，马畅帮过她大忙，如果没有他，她张莉莉今天就是一名失业人员。 张莉莉想到这里，心里又悔恨起来，直埋怨自己太现实太冷血了，她在广州一直没什么朋友，如今有一个马畅，可是她却太不懂珍惜了。把手机拿了起来，想着打个电话过去，和马畅解释一下，但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又看了看时间，想起还有许多图纸没有画，根本没有功夫多想，所以最后想想也就算了，他要是伤心了就让他伤心去吧，反正他们两个也不可能发生什么，回到以前淡漠的同事关系，表面上客客气气也就行了。 这样一想，张莉莉便把手机扔在一边继续画图，可是心里隐隐有不安，想着如果两个人又退回到从前，变回冷漠的同事，她张莉莉好像失去了什么。 一时间，她的心里也是空空落落的，只是发呆也是一瞬间，她虽然惊觉了，却没有什么行动，摇了摇头，稍微迟疑难过了一会，又继续埋头画图纸去了。 和马畅同样闲极无聊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设计部的阳天，他也签了一个单，是手下的绘图员王诚诚给他的，他不用担心失业，但是业主对于他很不满意，不想和他相处，点名了要王诚诚，所以他只得把这个单的装修工作再次交给了王诚诚，因此他就整天在公司无所事事了。 好在签单的时候负责的设计师写的是他的名字，提成也是他拿，工作也保住了，他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看着手下的绘图员天天忙着跑工地，天天和业主接洽，而他一个设计师却成天空坐在办公室，无所事事，这种感觉让阳天很不安，设计师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阳天这个单是手下的绘图员拉过来的，业主根本不领阳天的情，一定要绘图员和他接洽，设计部大部分人对于这件事心知肚明，一直在那里议论纷纷，阳天每天呆坐在公司，在那里百无聊赖的上网冲浪，越发的觉得难受。 到最后，他没了办法，只得借着跑工地之名，出了公司，想着与其坐在公司成天无所事事，不如到建材市场去跑跑，看看有没有新的机会接触到业主（去建材市场也是设计师寻找业主的一个方法，因为很多业主不知道怎么找家装公司，或者说有些业主在决定装修之前会先到建材市场打听一下材料的价格，所以建材市场有很多需要装修的业主） 阳天对于王诚诚简直恨之入骨，王诚诚听了李文琳的话，自己权衡利弊后也忍痛割爱，把业主让给了自己的师傅，但是他这样做，却只是让阳天对他更加的忌恨，他觉得这个手下给他丢了丑，一些老人对于新人，只会记着他们给自己带来的损害，从来不会想到新人为自己做的好处。 阳天想着去建材市场逛逛，好歹也找点事做，就算找不到业主，出来散散心，逃避设计部那些女设计师，那些没有签到单的设计师的八卦也行啊。 他在建材市场慢慢走着，在那里慢慢看着材料，正那里走着，一个民工模样的男人拦在他的面前，对他说道：“阳设计师，你还记得我吗，我姓蒋。” 阳天愣了愣，看他一眼，好半天才想起来，有点面熟，他冲他点了点头，表示认识，其实真的不知道他的全名叫什么，打量了一个姓蒋的全身，知道他多半是外面游击队的负责人，阳天也是接过私单的，然后大家在同一个城市，所以姓蒋的知道他是狮豪家装的设计师。 姓蒋的笑了笑，给阳天递过来一支烟，阳天摆了摆手，对他说道：“我不抽烟的。” 两个人走到荫凉处，躲过太阳的曝晒，姓蒋的笑了笑，讨好说道：“阳设计师到建材市场来是给业主挑材料吗？” 阳天笑了笑，没有作声，想着没必要跟一个不熟的人说自己的目的。 姓蒋的笑了笑，看到阳天沉默，认为沉默就是承认，默认默认嘛，他更加有了信心，讨好说道：“阳设计师，有了业主，给兄弟也介绍一份工作，我们比你们公司做得快，给你们的提成也高，不如把你的单子交给我们做。” 阳天笑了笑，知道是游击队想拉单子，他要是手头有单子，他当然愿意做成私单，游击队说得也是实话，但是只可惜他现在只有一个单子，而且公司的工程部已经开始施工了。再说了，这个单，公司里里外外都认为不是他拉过来的，阳天心里正火着呢。 姓蒋的为了讨好他，抽了一口烟，对他笑了笑，说道：“马畅也是你们公司的吧。” 阳天心里一惊：“马畅？” 他点点头，不知道这个姓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姓蒋的笑了笑，说道：“那小子言而无信，他说好了给把一个单给我做的，结果合同签好后，又说不交给我做了，阳设计师，你说这世上有没有这个理，害得我们一帮兄弟现在天天没事做，成天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建材市场附近团团转，四处找活干。” 阳天心里一惊，难道是？ 他对姓蒋的说道：“这种话你不要乱说，马畅现在也很忙呢，他现在手上有一个单，我们公司工程部在负责。” 姓蒋的骂道：“就是那个单啊，他本来交给我做的，合同还在我手上呢，我什么时候拿给你看看，他和我签好合同，结果嘴巴上又说不要我干了，我都没地方说理去。” 阳天愣了一愣，想着平时马畅也挺看不起他的，一时想着什么时候抓到他的把柄好好整治他呢，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的心里不禁有一阵快乐和得意。 他对游击队说道：“你果真当真？” 姓蒋的说道：“当然是真的，骗人的是孙子。” 阳天笑了笑，心里迅速的打好了小算盘，想着马畅干掉，自己在公司地位可以上升一个档次，这样好的机会他可不能错过，他当然知道私单会是什么下场。 他说道：“唉呀，如果真是这样，你可以找我们公司负责人，我们公司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他话里有话，心里幸灾乐祸。 姓蒋的笑了笑，说道：“那倒是，只是想着没必要这么做啰，我懒得去你们公司。” 阳天说道：“他现在手头有活干也不会叫你的。你又何必还替他着想。” 阳天说完就转身走了，他本是无心的一句话，没想到却起了关键的作用，姓蒋的把阳天的话想了想，又在广州几个建材市场转了转，根本没有发现其它的游击队，他吃惊了。 到了第三天，终于看到一队游击队，他走上前去，对他们问道：“你们现在在哪做事啊。” 刚好是张莉莉带的队，看到来了一队新游击队，立马对他们说道：“你们没事做吗，来来，和我去做事。” 姓蒋的很高兴，和其它几个游击队聊了聊，才发现他们是马畅介绍的，愤怒之下，第二天，就叫人把和马畅签的那份合同送到了狮豪的设计部。 ------------ 第一百零五章 开除马畅 更新时间：2009-08-12 （一百零五） 马畅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总监阴沉着脸把他叫进了办公室，马畅叫了一声总监，看着总监拉得无比长的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总监没有请他坐下，马畅就只能站着，只感觉发生了大事，由于他一般签单率都不错，总监一般把他叫到办公室都是对他进行鼓励与肯定的，像这样阴沉着脸根本就从来没有过。 而此时此刻，整个设计师，阳天早在那里像个女人一样传开了，大家都知道马畅私单，如今私单的合同摆在总监的办公室。 “这是怎么一回事？” 总监把一纸合同推到他面前，马畅拿起，只看了一眼，立马有如五雷轰顶，知道什么都完了。 总监的语气很轻，大概是因为没有必要再费力气，他淡淡道：“私单的结果是什么，相信你也知道，你收拾一下走人吧，去公司人事处支取一下这个月的工资，把离职手续办了吧。” 总监说完这句话就开始低头看报纸。 马畅没有说任何话，低着头走出了公司。 一切来得太快，他都来不及思考，这之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回到自己的阁子间，开始慢慢的收拾东西。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大家都在那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些人表面同情，心里却很高兴，因为去了一个马畅，那么他留下来的可能就多了一分，有些人表面表示义愤，其实心里也在发虚，说实话，凡是混得还过得去的设计师，有几个没有接过私单的。 张莉莉从外面走了回来，一回来就听到设计师好像与众不同，大家都没在做事，三五成群的在那里议论着什么。 她回来是拿一份图纸的，看到大家神情诡异，所以一边寻找着图纸一边就问了对面的李文琳，李文琳从来都是不八卦的人，她正在那里低头画图纸，张莉莉对她问道：“文琳，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在讨论什么？” 李文琳抬起头来，朝马畅那边指了指。 张莉莉顺着她手指的方面看过去，就看到马畅在那里低着头收拾东西，神情十分的失意，张莉莉心里一跳，感觉出事了。 她紧张的对李文琳道：“文琳，马畅怎么了？” “听说私单的事情被公司知道了，估计要被开除。” 张莉莉心里一沉，眼前一黑，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马畅被开除了？ 她的嘴唇动了动，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身子仍然站不稳，最后只得重重的坐回到自己办公椅上，在那里大声的喘气。 一定有误会，一定有什么办法的，马畅不是把单转回到公司了吗，这是谁说出来的事，谁发现的，怎么可能发现？ 这时候，她转头往马畅那边看去，马畅去接电话，一会就点头说好，走了出去，刚好接部门电话的那个女设计师说道：“是人事处，人事处叫他去的。” 张莉莉简直要发疯了，她不能让马畅离开，绝对不能。 她对李文琳说道：“文琳，马畅没有接私单，没有的事情。” 她彻底慌乱了，心急如焚，手足无措，李文琳吃惊的看了她一眼，对她说道：“你怎么知道？” 张莉莉一时张口结舌，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我就是知道！” 她把两只手紧张的绞在一起，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求马畅一命，马畅现在去人事处了，相信很快就没要离开公司了，事情没有了任何挽回的可能吗？ 天啊，她该怎么办，马畅是因为她，因为她才失去这份工作的，原先是应该她失去这工作才是，她因为材料返点拿得太重，被业主闹到公司，公司无奈，只得解除合同，在短时间内她没有能力再拿到一个单，在马畅面前哭得那样楚楚可怜无能为力，马畅为了帮她，把他已经要签的一个单给了她，他替她保住了工作，为了在这个公司继续下去，他把好不容易接洽好的私单重新转成了公司的单子。 原以为这一切都过去了，为什么到现在，马畅还要因为私单被开除。 “文琳，我们要想想办法，马畅没有接私单。” 张莉莉无计可施，可得焦急的和画图的李文琳不停的说着话，李文琳现在是工作上事情多，和叶小凯又一直在冷战中，马畅对她一直又不怎么样，所以这件事她也只是在一旁看着。 她看向张莉莉，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哆嗦，她对她道：“怎么想办法，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接私单，他接私单的合同已经到了总监的手里，总监就是因为那份私单合同才要开除他的。” 张莉莉听到这里猛的抬起头来，她看向李文琳，对她说道：“文琳，他没有接私单，他这三个月，只有两个单子，一个给了我，另外一个就是他现在为了保住工作签的单子，现在已经交给公司的工程部了，你说他哪还有单子做私单，他是被人陷害的。” 张莉莉很激动，声音很大，很多人原本在讨论马畅的事情，如今听到张莉莉的话，纷纷向她看过来，张莉莉绞着两只手，只觉得一颗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马畅已经从人事处回来了，他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迟疑了一下，走到张莉莉面前，手里抱着那盆兰花，那兰花是张莉莉给他的一个小枝养起来的，如今蓊蓊郁郁特别可爱，他苦笑了一下，对张莉莉说道：“莉莉，这兰花给你吧，我要走了，不能照顾它了。” 张莉莉呆在那里。 大家都在看着他们，有人说：“他们不是对手吧，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另外有一个人起劲的说道：“他们不是在谈恋爱吧，否则的话，你想马畅怎么可能把原先的单让给张莉莉，如果不是原先那个单让给了张莉莉，他现在这个单也不会出事情吧。马畅很有能力的，这种事情以前绝不会发生。” 意思是说，马畅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把事情做得太绝，也不会有人对他打击报复。 张莉莉张了张嘴，睁大着眼睛，可是她说不出话来。 马畅把兰花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对她说道：“莉莉，以后我们就不是同事了。” 他有太多话想说了，不是同事了，再也不是同事了，他与她是还否有其它的可能，这三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马畅，你没有接私单，我是知道的。” 张莉莉终于说出了话来，一时间也有了勇气。 马畅笑了笑，说道：“算了，反正这事也说不清。” 张莉莉对他道：“不，你是被冤枉的，你没有把私单，马畅，你不能这样走了，你要据理力争，你是被冤枉的。” 马畅心想怎么据理力争，人家人证物证都有，私单合同在那里，有他马畅的亲笔签字，公司怎么可能不相信，再说私单这种事，公司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愿意漏掉一个，公司怎么可能放过他，开除是必要的。 马畅知道回天无术。 他笑了笑，对张莉莉说道：“算了，懒得解释了，大不了工作再找，我走了。” 他把兰花放好，转身就想离开。 “马畅，你等等。” 张莉莉叫住他，马畅奇怪的回过头来，不知道张莉莉叫他什么意思，张莉莉走出自己的阁子间，眼神坚定无比，她对他道：“马畅，你等一会，我给你作证去，我现在去找总监，我得告诉他，你是被冤枉的，你不应该走。” 马畅呆在那里，一时间心里涌起感动，但是知道她这是垂死挣扎，不可能改变任何事情。 张莉莉转身往总监办公室走去。 马畅在她后面对她道：“莉莉算了吧，工作丢了就丢了，大不了我再找。” “不行，马畅，你先不要急着走，你等我消息，你不许走，否则我跟你急，你等着我。“ 张莉莉头也不回，直奔总监办公室，马畅无奈，只得继续在自己的阁子间等着她，她在为他争取，他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离开？ 虽然知道是坏消息，不可能有任何改变，他还是打算等她出来，和她再次告别再走。 设计师其它的同事都在议论纷纷，大家很多不明白，不明白在业内混了很多年的马畅怎么会马失前蹄，这样不小心被捉住把柄，不明白一向冷漠现实的张莉莉怎么会为了同事两肋插刀。 一时间一个同事猜出的理由“他们两个在谈恋爱，互相在帮助在成全在牺牲。”被大部分认可，设计部到处都在传送着马畅与张莉莉的所有爱情八卦。 马畅听在耳朵里，心内觉得好笑，想着他这一走也无所谓，只可惜张莉莉还要受着这些人的毒舌。 ------------ 第一百零六章 张莉莉的改变 更新时间：2009-08-13 （一百零六） 张莉莉在总监的办公室外面敲门，总监还在生马畅的气，马畅签单率很高，是他们这一行的人材，但是他太不会做人了，你偶尔接私活可以理解，但是你关系打理不好，闹到场面上来，他就必须开除他，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你本事再高，背叛公司，如果还留下来，这个公司也不要混下去了。 张莉莉站在门口对他道：“总监，我有话对你说，我可以进来吧。” 总监点点头，知道张莉莉多半是马畅这件事来的，他让她走进来了，张莉莉没有时间坐下来，总监指了指对面的位子，张莉莉来不及坐下，她直接对上司道：“总监，马畅没有接私单。” “哦，是吗，你看看这合同，白纸黑字，上面清楚写着呢，我可没有冤枉他。” 总监把那份合同推了过来。 张莉莉拿起一看，立马心就凉了，她在心里大骂，是谁这么无耻，把这份合同送到这里来了，马畅也太不小心了，这合同为什么不毁掉。 “总监，你仔细看这合同――――” 张莉莉把合同放到桌面上，指着业主的名字对上司说道：“总监，马畅没有接私单，这个单子现在是公司工程部在负责，已经施工好几天了，业主是同一个人业主。” 张莉莉打算捉住这一点拼死一博。 总监也愣了愣，把那合同拿过去，仔细看了一眼，又翻出前几天马畅交过来的合同，把两份合同仔细对照了，发现业主果然是同一个人，不但人名一样，而且字迹也一样，地址也一样，电话手机都是一样的，不可能是另外一个单子。 总监心里迷糊了，现在明明是公司的单子，为什么马畅又和外面的施工队签了合同，他这样做是做什么，发神经吗？ 总监带着疑问把那份私单合同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一直看到最后一格，上面有签合同的日期，两个多月前，他再拿出公司的合同，两相对比，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这分私单合同是马畅以前签的，他后来把这份私单合同转成了公司的单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总监看向张莉莉，看她有什么话说，张莉莉不知总监所想，只是对他道：“总监，这单子公司现在在负责呢，马畅怎么可能签私单。” 她很希望大佬笨一点。 总监一针见血：“他为什么要把私单转成公司的单子？” 张莉莉无奈，只得说出实情：“公司不是三个月绩效考核吗？” 总监点点头，明白过来，对于张莉莉来当说客也明白过来了，他想起她材料返点严重被业主解除合同，然后短时间内又签到一个业主，他当时对于她签单的能力还很吃惊。现在一切都可以理解了，他说道：“你现在手上的这个单是马畅给你的？” 总监已经猜出来了，张莉莉只得点头承认。 她对总监说道：“总监，你现在也知道马畅没有签私单吧。” 总监笑了笑，对她说道：“莉莉，他的确是没有真正损害到公司的利益，但是他有这个心，他只是没有机会罢了，后来他为了保住工作，他才把私单转成了公司的单子，我猜得没错吧。” 张莉莉捉住一点：“可是他并没有真正损害到公司的利益啊，总监，是个人就会犯错，是不是，马畅后来肯定是后悔了，知道私单是不对的，所以他转成公司的单子了，是不是？” 总监的眼里浮起笑意，张莉莉看着上司这样的笑，她突然心虚无比。 总监对她说道：“莉莉，很多事情你我心知肚明，你也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你跑来当说客也没用，这种事情，公司是绝对不会原谅的，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漏掉一下，现在是非常时期，公司本来业主就少，还有人把公司的业主签成私单，这样的背叛公司是不可能原谅的，你走吧，你自己也好自为之，在这样一个时刻，公司也会杀一儆百，马畅是开除定了，虽然我也很替他可惜。” 张莉莉就知道多说无益了，她低着头出了总监办公室。 马畅看着她低着头出来，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站了起来，收拾东西，张莉莉走到他面前，对他道：“马畅，对不起。” 她想说，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你。 马畅笑了笑，对她说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不要说对不起，我走了。” 马畅抱着一个纸盒往外走，张莉莉送他到门口，其它几个和马畅比较要好的也跟在后面。不过他们走得没有张莉莉那么近，因为私单被开除太那个了，如果走得太近，怕公司怀疑到自个头上。 马畅走出公司，张莉莉站在他面前，马畅笑了笑，说道：“没事啊，不要难过了，你看我一点都不难过。” 张莉莉心里十分的难过，她只感觉是自己害他到了这一步。 马畅笑了笑，说道：“莉莉，不要难过了，晚上请我吃饭好不好，算是给我送行。” 张莉莉点了点头，马畅说道：“那行，还是老地方，我在那等你，你先回去上班吧，好好珍惜这个上班机会，以后不要任性胡来了。” 张莉莉不吭声。 马畅笑道：“我们现在不是同事了，没有了利益冲突，也许，你能对我真诚点，我对你，一直是真诚的。” 他无限感慨。 张莉莉的泪险些堕了下来，她现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很多事情她都没时间想，就到了面前了。 “好了，我走了。” 马畅转身离开，张莉莉发呆了许久。 到了晚边时，两个人在老地方见到了，张莉莉叫了酒，点了最好的菜，马畅一身轻松，张莉莉却因为内疚心事重重。 马畅笑道：“开心点好不好，这样看上去，好像是你失了业，我没有一样，事实上不是这样啊。” 张莉莉哭笑不得，对他道：“都不知你怎么想的，都是我害你的，马畅，我真是不明白，你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当初不把那个业主的单子给我，你就不会把私单转成公司的单子，你不转成公司的单子你就不会得罪人，自然不会出现今天的事情。” 马畅笑了笑，说道：“当时啊，当时看你在我面前哭得，我的心就软了，我看不得你哭。” 张莉莉心里一跳，抬头看向马畅，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什么，马畅不敢和她面对着面，想着现在他失了业，没有能力承诺她未来，再说了，现在如果承认的话，未免像腰协，好像你看我为你牺牲了，你必须付出点什么？ 这种感觉马畅很不喜欢，他宁愿这样平静的告别。 张莉莉寻找无望，她只得深叹一口气，对他说道：“马畅，接下来怎么打算？” “接下来？” 马畅笑了笑，对她说道：“我打算徒步去西藏！” “徒步去西藏？” “嗯，路线我都想好了，从这到成都，走川藏线，到达拉萨大概要三四个月吧，我一直想去的，现在没工作了，刚好有机会。“ 马畅轻松的笑一笑，对张莉莉说道：“所以啊，你不要难过了，我是真的很快乐，想着马上可以实现多年的素愿，我都没时间难过。” 张莉莉呆了呆，对他说道：“一个人去西藏，不还着心爱的女友上路了？” “这不是没有吗，所以只能一个人旅行。” 张莉莉看他去意已决，只得点点头，对他道：“我明天给你打电话，我有一些东西要交给你。” 马畅愣了愣，不知道她要交给他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好。 第二天，让马畅没有想到的是，张莉莉给他的竟然是一整套户外的装备，有帐蓬，有睡贷，有冲锋衣，有快干裤，有背包，有登山鞋。 马畅无限惊喜，一件件看着，对她说道：“唉呀，我正打算去买呢，你不会昨天晚上给我买的吧。”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冲锋衣是买的，其它的都是旧的，都是我以前买的。” “你以前买的？” 马畅表示不可思议，对她道：“你不是一心一意只想在广州买房子安家吗？” 张莉莉打了他肩膀一下，对他唾道：“你以为只有你有自由自在的梦，我也想走遍中国走遍世界啊，不过那要是在我安家之后，等我买了房子，有了家，再有了钱，我也像你一样，到全国全世界去走一遍，真是的，你以为人人都是那么庸俗，只有你浪漫理想？” 马畅呵呵的笑，傻傻道：“看来我们有很多共通点啊。”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我的冲锋衣太小了，没有给你，所以给你买了大的，马畅，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你，你到了西藏还会回来吗，你要是回来，我会帮助你找工作的。” 马畅笑了笑，说道：“那行，你要我回来就回来，你要我回来吗？” 他想探知她的真心。 张莉莉眼睛一瞪，对他道：“你说呢？” 马畅就笑着不说话了。想着失业也不算什么嘛，从另一个方面看也是好事，和张莉莉再也不是同事，以后肯定会成为朋友，甚至更近一层。 ------------ 第一百零七章 一直当朋友 更新时间：2009-08-14 （一百零七） 马畅第三天就去了西藏，张莉莉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设计部恢复如常，很多人对张莉莉与马畅的关系有强烈的好奇心，但是张莉莉是一个无所谓的人，她不在乎的东西，不管别人说得多么恶毒，都无法伤害她。 这是她的过人之处，李文琳看到大家谣言四起，张莉莉却照常我行我素，每天风风火火的出出进进，对于这一点，她也是不得不佩服的，想起自己以前，因为大家说她和乔振天关系暖昧，她一个人难过的偷偷流眼泪的样子，如今看到张莉莉无所顾忌，大家也就慢慢的止了谣言，因为谣言是要看到当事人的激烈反应才会越来越有味，当事人都无所谓了，大家少了兴昧，慢慢的也就不去八卦了。 再说了，马畅是开除了，公司里已经没有了这个人，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在职场么，都是这样，不要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你不做，有很多人等着代替你这个职位，只能说中国人太多了。 看似平静实则危险的职场生活仍然在继续着，李文琳继续在画广兴的第六套图纸，朱杰没有联系她，朱太太也没有联系她，她一直在等他们的电话，有时候手机几天不响，她都怀疑自己的电话坏了，但是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乔振天打进来的，也是问她朱太太朱杰有没有给她消息，李文琳说没有。乔振天便叫她继续等着，然后沉默的挂了电话。 时间继续一天一天过去，李文琳广兴的第五套图纸也画得将近尾声了。 这一天中午，李文琳停下手中的画笔，看了看到了吃饭时间，所以打电话打算叫快餐，叶小凯最近变了样子，连一日三餐也不做了，两个人处在冷战中，李文琳回到家，叶小凯仿佛没看见她，就别说做饭了，所以李文琳现在没有便当戴了。 她用手机拨打了外面的快餐电话，张莉莉在那边道：“唉，文琳，叫外面送外卖吗，叫他给我也送一份，到时候一起付钱。” 张莉莉是忙得没时间做饭带便当了，因为不但要忙公司那个保业的单子，还要忙着团购，她天天忙得昏天黑地，哪里来的时间再做便当。 李文琳愣了一愣，古怪的看了一眼张莉莉，想这个张莉莉太厉害了，她前阵子在卫生间和别人说她的坏话她忘了吗，为什么现在却像一个好姐妹一样对她热情招呼，顺便还要她帮她订一份外卖？ 张莉莉给了李文琳一个灿烂的笑容，讨好的对她说道：“文琳，你帮我订一份，我请客，我们是好姐妹嘛，我饿坏了，谢谢你啊。” 李文琳是不记仇的人，在张莉莉讨好撒娇的话语里，她点点头，叫快餐店多送一份外卖进来。 张莉莉果然守信，外卖送到的时候，她主动走过来，给送外卖的付了钱，然后打发他走了，李文琳想付自己的钱，被她坚持着挡了回去。 李文琳不想领她的情，对她说道：“我不能要你请客，这是我那份的钱，给你。” 张莉莉推了出去，对她说道：“文琳，你太见外了，不就是十多块钱吗，真是的，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这一点也跟我见外。” 无论如何，不肯收李文琳的钱，李文林不知道说什么，张莉莉已经熟络的把她的椅子搬过来，对她说道：“和你一起吃不介意吧。” 李文琳没有作声，想着吃一个外卖用得着这样近距离吗？ 张莉莉一边吃饭，一边对她说道：“文琳，这些天可忙坏我了。” 李文琳在一边沉默的吃着快餐，没有说话。 张莉莉一边吃一边看她一眼，对她说道：“文琳，广兴那个单怎么样，你是我们部门最优秀的设计师，你一定会成功的，提前祝福你。” 李文琳心中惊讶无比，想她张莉莉以前是怎么说来的，对她负责广兴这个单是又忌又恨，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她却不知道，张莉莉因为现在忙着团购，团购如果做成功，她拿的提成不会比李文琳少，所以她这次是真的功夫去管广兴这个单了，所以乐得显得大方，祝李文琳能够成功。 张莉莉又在那里说道：“文琳，你男友找到工作没有，你要多体谅他啊，现在的男人不容易，你看马畅一下子不就失业了吗，所以你要多体谅他，多信任他，恋人在一起是最重要是信任，你男友也很可怜的，你想想，如果连你都对他失去了信心，他还有谁，在这个城市里，他只有你啊，是不是？” 李文琳再次征了征，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到，她根本不会相信，张莉莉几天前会在卫生间对叶小凯的评价，没用的男人，软饭男。没出息。 李文琳讽刺道：“前几天你不是说他是软饭男么。” 张莉莉有点不自然，她笑了笑，说道：“是我不懂事，文琳，唉，我这张破嘴，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是我不对，我跟你说对不起了，我最近看到马畅突然就失了业，受刺激大了，我们任何一个人随时都可能失业的，以前总以为着在一个公司可以做到老去，现在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终于明白，很多时候，并不是不想失业就能不失业的，同理，并不是想找到工作就能找到工作的，我想你男友他也不想失业，他也不想找不到工作，只是有时候是命，大环境这样，个人没办法的。” 李文琳没有吭声，她想起叶小凯，因为这些天的冷战，自己那天在早上对他说的话“什么，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又想起过日在一起的相爱的温暖美好的日子，愧疚在她的心头升起，挥之不去。 莉莉对她道：“文琳，你这些天很辛苦吧，唉呀，我也很辛苦，有时候真累啊。” 张莉莉今天像一个多年的好姐妹一样对李文琳照顾有加，说的话显得那么真诚那么贴心。 李文琳淡淡道：“张莉莉，你不觉得你脸皮特厚吗，为什么伤害了一个人你可以当作看不见呢，昨天在背后说她坏话，今天又说是好姐妹，昨天背后捅一刀，今天又吐真心话，你不觉得肉麻和无耻吗？” 张莉莉征了一征，李文琳反着脸，明显对她很排斥。 张莉莉看着李文琳，把她刚才说的话在心里咀嚼了一遍，慢慢回过味来，她愣了好半天，才缓缓说道：“文琳，你相信我，我不是坏人，真的，我不是坏人。” 李文琳没有吭声，心里在冷哼，你不是坏人谁是坏人？ 张莉莉看到她无法释怀的样子，她摇了摇头，对她说道：“文琳，在公司，我和你关系最好，不管你怎么想好，事实上，我是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的，请你相信我。” 她试图让李文琳明白，这些年，她的确是把李文琳当作朋友的，，在同事里面她和她走得最近，至于原因，一个是李文琳画得一手好图，她可以在她这里占到不少便宜，比如有些图纸自己画不出来，可以请她帮忙，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李文琳天真没有心眼，和她在一起不要防着紧张着，轻松自在。 但是没想到，李文琳却并不承认她是她的朋友。 张莉莉愕然了，她回想着过去，大概自己有些时候的确做得过份了吧。 她说道：“文琳，你相信我，我是把你当作好朋友的，你能感觉到我的真诚吗，我在你面前掉眼泪，我不是傻子，如果不是把你当朋友，我怎么可能――――” 这时候李文琳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坚起手掌，做出不要再说了的动作，张莉莉闭了嘴，李文琳接起电话，是朱太太打来的。 “李文琳吗，我想见你一面，你有没有空。” 李文琳一颗心激动紧张，她等了这么多天的消息，于今终于等来了，她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对着电话说道：“是朱太太吧，当然有空，你说在哪什么时候，我马上过来。” 朱太太打电话过来，约她见面，两个人在电话里约了时间地点。 打完电话，李文琳就站了起来，拿了手袋，准备匆匆出门。 “文琳，你这是去哪，饭还没吃完呢。” “不吃了，业主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李文琳匆匆出门，张莉莉一个人呆在那里，李文琳现在不把她当朋友了，她呆在原地，反思过去的种种所为，是否太过份，是否要求同事是朋友，有点强人所难？ ------------ 第一百零八章 选择相信她 更新时间：2009-08-15 （一百零八） 朱太太好像瘦了许多，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整个人显得异常苍白。李文琳心中有几分忐忑，她走过去，尽量显得笑容满面的和朱太太打了一个招呼。 朱太太点了点头，李文琳在她对面坐下，等着她说话。 两个人相约的地方是一家茶馆，李文琳点了茶水和点心，等着朱太太说话。 不知道等了多久，朱太太终于开口了，对她说道：“文琳，你上次说了什么，百善孝为心，论心不论迹，论迹天下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天下无完人。是不是？” 李文琳不知道朱太太的意思，看她一眼，然后点点头。 朱太太说道：“这几天我请了私人侦探，他告诉我，我老公一直很清白，没有与别的女人有染，大概对你，他是动了真心吧。” 李文琳立马摇摇头，对朱太太说道：“菲姐，什么真心，我想大概是两个人相处久了，有点没新鲜感了，这个，是个人人都会犯的错误。” 朱太太点点头，整个身子往后仰了仰，对她说道：“文琳，谢谢你告诉了我。” 李文琳依旧不知道她的打算，但是听到她说谢谢，便也只得点点头，对她说道：“菲姐，这是我应该做的。” 朱太太答非所问，对她说道：“如果是别的女孩子，大概不会告诉我，而是一边做成了生意，另外一边成为我老公的二奶了吧，文琳，这个社会，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不多了。” 李文琳立马说道：“菲姐，这样的女孩子还是很多的。” 朱太太对她说道：“你的情况我也调查了，你男友失业了，你在你们公司设计是不错，但是一直签单率比较低是不是，前阵子还有个业主想吃你豆腐，你打了他两耳光，他还到你公司里来闹了是不是？” 李文琳点点头，说道：“不过是一耳光，没有两耳光。” 朱太太笑了起来，说道：“你还真有意思，我很久没有工作了，不过年轻的时候，在外面四处跑动的时候，也碰到过这种事情，很多女人也会碰到这种事情，这个世界上，跑业务的女人大概有三种，一种是凭借着真本事的，这种凭真本事的，业主客户都会很尊重，因为人家是凭真本事吃饭，行业技术过得硬，和她合作能够给自己带来好处和利润，业主客户也不会有非份之想，第二种是有本事同时也会利用这种暖味关系的，第三种呢，就是纯粹出来卖肉的。文琳，你算是第一种。” 李文琳感觉到朱太太对她的夸奖，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她低下头，向朱太太致谢，她对她道：“菲姐，谢谢你这么肯定我。” 朱太太笑了笑，说道：“朱杰这件事，我想了好几天，最后来，我想通了，我想，我还是要感谢你，我自己老公要对你动心不是你的错，再一个，我想，如果他真的和你发生了什么，我不会原谅他也不会原谅你，好在你很早就告诉了我，你说得没错，男人要论迹不论心，论心这世上无完人，所以我打算原谅他，当然，也会帮助你。” “真的？” 李文琳听到这个消息大喜过望，她对着朱太太连声说谢。 朱太太摇了摇手，对她说道：“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所谓的帮，就是在我老公在纠缠你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我会在这方面帮你，至于公司的事情方面，我从来不管他的事业的，想帮你也帮不了，这一块，你还是要靠自己的真本事。” 李文琳点点头，朱太太肯这样帮她，她已经很知足了，她对朱太太说道：“菲姐，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朱总他――――” 李文琳红了脸，继续道：“如果朱总不为难我，我就不怕了，我凭真本事我也能做成这个单，只要朱总不要因为我不肯答应他为难我就没问题了。” 朱太太笑了笑，说道：“嗯，那你放心吧，我老公不会是那样小心肠的人，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据我估计，如果你真的设计才华是最好的，那么，到最后，你肯定能够胜出的。” 得到了朱太太的肯定李文琳很高兴。 朱太太对她说道：“你也不要谢我，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要一个不忠的婚姻，按我原先的要求，夫妻之间，从心到肉体都要互相忠贞于对方的，但是这个世道，天天听着男人在外面包二奶外遇的事情，外面的色情场所又到处都是，我退而求其次吧，只要他身体不背叛我就行。” 李文琳无话可说。 朱太太和她约好，然后起身告辞。 李文琳送走朱太太，马上给乔振天打了电话，激动的把朱太太愿意帮她的事情说了出来，乔振天很激动，对她道：“那好，文琳，你马上联系朱总，再次跟他道个歉，我听说他们马上就要开始竞标了，到时候各个家装公司的设计师都要到场，介绍自己的设计理念，你快给他打电话！和他约好一个见面的时间。” 李文琳只得说好，拨通了朱杰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朱杰当时和另外一家家装公司在接洽，看到李文琳打电话过来，他迟疑了一下，便掐断了。 李文琳无奈，只得打电话告诉乔振天，朱杰不肯接电话，乔振天直接命令：“给他发短信。” 李文琳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对不起，朱总，我想见你一面。” 朱杰愣了愣，这些天他一方面生李文琳的气，另一方面却始终放不下她，她的设计，她的美丽，她的坚持。 比起其它公司只要一个眼神就愿意上床的女设计师，朱杰更想念李文琳。 他其实一开始就想把华龙酒店的装修交给她，看了其它几家公司的设计图，那些设计基本上不堪入目，难得有几张好看的，也与他原先的设想格格不入，他就更加坚定了让李文林设计的想法。 所以看到李文琳的短信，他就回了一条过去：“你说时间地点。” 李文琳看到这条短信，不由欣喜若狂，把时间地点发了过去，然后就往约会的地方走过去了。 ------------ 第一百零九章 如何放假消息 更新时间：2009-08-16 （一百零九） 两个人约在一家咖啡厅，朱杰刚从酒桌上下来，所以选了这么一个地方，坐在二楼临窗的位子，可以看到下面广州的街景，朱杰心情不错。 他现在最想得到的，就是李文琳成为他的情，由他们狮豪负责广兴这个单，太太不要知道这件事。 三合一。 如果当中有一个人得不到，都不是理想结果，这也是他给了李文琳再一次机会的原因。 李文琳带了第五套图纸过来，朱杰看到她手里抱着厚厚一大卷图纸，大老远就笑了起来，李文琳走到他面前，他笑道：“文琳，又给我们广兴画图纸了？” 李文琳点点头，把图纸递给他，对他恭敬的说道：“朱总，你看看，我最近画的图纸？” 朱杰接过来，一边一张一张的翻看着，一边和她说话：“这是第几套了？” “第五套了。” “真的么？已经第五套了？” 朱杰有些吃惊，迎上李文琳认真真诚的眼睛，他的内心不由一阵愧疚，不敢和她对视太久，他低下头去认真翻看图纸。 这一次，因为和着其它几个家装公司接洽了，不知道是先入为主还是其它什么缘故，总觉得其它的设计师画的图纸不如李文琳设计的合他的意，所以这一次，他是真的一张一张认真的看李文琳画的图纸了。 从酒店大厅，到客户，到前台，到餐厅，一张一张仔细看，每一张都是那么贴切的迎合他的内心，心里有一个呼声：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对于李文琳，他是不得不欣赏的，这女人在设计这一块是真的非常有才华，他甚至可以坚信，只要照着她的设计装修，他的华龙肯定是整个广州档次最高，客人最多的五星酒店！ “文琳，你最近和我太太还有联系吗/” 把图纸看完，抬头看一眼李文琳，淡淡问起，事情实在是太意外了，没想到，她竟然鬼使神差和他的太太认识，朱杰已经从朱太太那里得到消息，朱太太说的和李文琳说得完全吻合，所以他推翻了他们是故意认识朱太太以此来腰协他的目的。 他现在认为，李文琳和他的太太就是无意中认识的。 李文琳只得装糊涂，对他道：“嗯，我最近工作忙，联系得比较少，不过我们有空就聊天的，朱总，你太太又漂亮又风趣，实在是不可能多得的人生伴侣。” 她对朱太太十分的赞美。 朱杰笑了笑，看了李文琳一眼，一针见血的说道：“文琳，不要以为你夸奖我太太，认识我太太，我和你在一起，就会内疚，你实在太年轻，根本不懂男人。” “哦，我不懂男人么，我想我是男人，我有这样一个好太太，我才舍不得让她难过。” 李文琳挑了挑眉毛。 朱杰笑道：“我没有让她难过啊。” “如果她知道了怎么会不难过？” “那不让她知道就好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太太无比相信我。” “你利用她的信任做对不起她的事。” “好了，文琳，不要强词夺理了，你是我第二个喜欢的女人，第一个是我太太，人生不过百年，我事业有成，难道喜欢两个女人，想同时拥有也算过份吗？” 朱杰试着用商量的口吻。 李文琳心里冷笑，想男人真是可耻啊。 朱杰对她道：“好了，文琳，说句实话，如果你长相普通，我看在你的设计上在大家报价回扣不相上下的情况下，我会交给你做，但是谁叫你这么漂亮，我无法做到不动心。” 李文琳在心里骂一句无耻，表面上却不敢吭声。 朱杰对她说道：“这些跟你说吧，后天，我公司要对华龙酒店的装修进行竞标，到时候，全国各个知名的家装公司都会去，你们也去看看吧，就知道，有多少家装公司想拿下这个单了。” 李文琳抬起头来，她不知道说什么。 朱杰对她道：“竞标结束后，很快，就会确定由哪家公怀负责这个大单了，公司不想再拖下去了，你也只有这几天时间好好考虑了，这就是条件，如果你不能答应，那么，我也不会把单子交给你们公司。” 朱杰很无耻了，厚着脸皮把话说完。 李文琳心里无限痛快，可是她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你把图纸拿去吧，到时候五套图纸都拿过来，到时候，会由每家家装公司选出最优秀的设计师进行报价和理念介绍，你们公司肯定是你吧，你好好准备。” 李文琳无奈，只得走过去，想接过图纸，朱杰止不住冲动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李文琳匆匆拨了一下朱太太的电话。 朱杰的手机马上想起，他拿出来一看，脸色立马大变，主动松开了握着李文琳的手，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李文琳松口气，知道是朱太太打到了朱杰的手机上。 “老婆，我啊，我在陪客户吃饭呢，嗯，我尽快早点回来，你不用等我了，早点睡吧。” 朱杰看了一眼李文琳，朝她挥了挥手，李文琳知道他是要她离开。她便点点头，抱着图纸走了。 于今，朱杰仍然不想让步，那么，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李文琳回到公司，乔振天的电话马上追了过来，李文琳向他把详细经过说了，乔振天在那边沉默了一会，最后对她道：“文琳，你好好准备，竞标那天把你的设计天份发挥出来，这一点也非常重要。” 李文琳有点不自信，对他说道：“设计再好有什么用呢，他摆明了就是想占我便宜。” 乔振天摇了摇头，对她说道：“文琳，记得我以前对你说的错话，一个人的才华是最后一张王牌，客户想吃女业务员的豆腐，一般都是想割草打兔子，不管朱总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脱不了这个理，所以呢，你在竞标那天，一定要做到最好，把其它的家装公司的设计师都打败下去。” 李文琳虽然对乔振天的说法将信将疑，可是如今之计，也只能答应了，这就叫做尽人事知天命吧，成不成功，不是个人主观愿望能够决定的。 李文琳一下午继续在办公室完善广兴的图纸。 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才发现晚了，打算回家，她慢慢拿了手袋走出公司，走到外面，看面夜凉如水，她却仍估步子缓慢，并不是特别想回家，为什么要回家了，和叶小凯一直在冷战中，回去要面对着他，两个人继续谁也不理谁，比起一个人独处时更加难受。 李文琳一阵心酸，想着现在真是太难过呢，以前温馨的家如今却让她无限压抑，比起回家，她甚至更愿意呆在办公室里。 李文琳怀着心事一个人慢慢走着，一辆尼桑天籁却开在她面前慢慢的行驶，车窗摇开来，任卓笑盈盈的看着她，对她说道：“文琳，回家吗，我送你一程。” 李文琳没想到会碰到任卓，吃惊道：“你怎么在这？” 任卓一边停了车，打开车门，一边对她道：“我是专门来找你的，看你忙完没有，我那天还在等着你装修呢。” 李文琳迷惑不解的对他道：“那你为什么不到公司去？” “我去过。看你在加班，不好打搅，所以没有进去。” “你一直在外面等？” “嗯。是呀，外面热闹嘛，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任卓笑了笑，拉开车门。作了一个绅士动作，请李文琳上了车。 李文琳只得坐上了他的车子，任卓回到他那边，继续开动车子，对她说道：“文琳，你忙完了吗？” “真是对不起，还没有。” 李文琳心事重重。 “没关系，那我继续等。” 任卓一直把李文琳送到小区外面，李文琳一路上一直很沉默，任卓停了车，对她关心的道：“文琳，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没，没有。” 李文琳匆匆下了车，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家，叶小凯一直站在车窗外面，看着她从车上下来，自从上次无意中通过窗户看到她从男人的车上下来后，以往到了一定时间，李文琳深夜仍然没有回来，他就习惯性的站在窗口观望，他其实还是关心她的，很关心很关心。 只是这样关心的结果，很多时候，都是让人伤主的，比如这一次，看到李文琳再一次从一辆好车上下来了。 李文林回到家之前，叶小凯重新回到电脑面前，继续装作麻木不仁的玩电脑游戏，他很憎恶这样的自己，可是一时间却走不出自己结的茧，不知道自己才能破茧而出，从毛毛虫化成蝴蝶，他原先也是一只蝴蝶的。 李文琳回到家里，家里一如往常，叶小凯在电脑面前一动不动，沉浸在电脑游戏中。她的脑袋开始发疼，不想看他，去寻找晚饭吃，结果依然没有昨饭，桌面上放着的是昨天没有洗的碗。 李文琳愤怒了，她对叶小凯道：“你一天都在做什么，做个饭洗个碗也不行吗，一天到晚对着电脑你屁股不疼吗？” 叶小凯仿佛长在电脑椅上了，李文琳无法想象他一动不动打电脑游戏整整一天的情景。 叶小凯的心里仿佛被人拿刀在捅，是的，他是故意不洗碗不做晚饭的，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但是他现在就是不想动，他冷冷道：“如果你想分手就直接说，没必要找借口。” 李文琳火了，手中拿着的电饭煲一扔，电饭煲掉在地上，发出“当”的一声，李文琳对他怒道：“叶小凯，你不要不讲理啊，你一直没找到工作，家是两个人的，我在外面辛苦工作，回来还要做饭做菜，洗衣洗碗，你付出了什么？” 她摔门出去，只觉得这小小的一个家再也呆不下去了。 叶小凯一动不动的沉默了许久，最后关了电脑，慢慢的点上了一根烟，两个人的关系继续向谷底滑去。 李文琳第二天上班，刚到公司，乔振天就到他们设计部来了，李文琳以为他是来找她的，马上站了起来，没想么乔振天只是对她点点头，进了他们总监的办公室。 李文琳只是迷惑不解的坐下。 一会儿，总监秘书就出来通知大家开会，李文琳站了起来，和着张莉莉他们一起往会议室走去，走进会议室，就看到乔振天和她的领导一起坐在那里，两个人低声商量着什么。 等到大家都差不多到齐了，总监才和乔振天停止了说话，他四处看了看，估摸着人都到齐了，吩咐站在身边的秘书，对她说道：“你去把会议室的门关一下。” 秘书点头着去了，其它的员工都很吃惊，像这样关起门来开会的，他们很少遇到，总监笑了笑，对大家说道：“今天我们设计部开一个秘密的会议。” 大家互相看看，一时间安静下来，等着总监继续说下去，李文琳看了一眼乔振天，乔振天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总监清了清嗓子，对大家道：“业务部的乔经理和我们部门的李文琳一直在负责广兴的那个单子，这是一个五千万的公装大单。相信我们设计部每一个员工都知道这个大单了，因为这个大单非常重要，她关系到公司的生列存亡，这样说一点也不夸张，如果绩绞不好，我们可能要裁员百分之五十，但是如果这个单做成功了，也许会有所改变，所以作为公司里的每一个人我们都要配合他们的工作，是不是。” 大家没有说话。 总监看了一眼乔振天，对他说道：“乔经理，接下来的事情你说吧。” 乔振天点点头，对他们设计部所有员工说道：“大家好，今天要麻烦大家了，是这样的，因为现在不只是我们狮家在关注广兴这个单，全国凡是有点名气的装修公司都在抢这个单，所以我们除了和广兴负责人接洽的同时，还要想办法对付其它装修公司，当然，其它的装修公司也肯定在千方百计对付我们，广兴那边大概过几天就要开始全国范围的招标了，到时所有的装修公司都会去竞标，竞标会上每个公司都要派代表进行报价。所以，据我以前的经验，相信大家也清楚，其它的公司肯定会打探我们的报价的，因为我们也会去打探别人的，所以我们必须防着这一点，由于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我打算放假清息出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最近几天，有外面的人突然问起你们我们公司对广兴的报价，大家统一都说四千万好不好？” 设计部大部分都是有过多年经验的设计师，所以乔振天的话一说他们就明白了，大家点点头，表示同意。 乔振天冲总监点点头，表示他的话说完了，张总监看了看大家，在外人面前更加发挥他作为领导的管理能力，对大家命令道：“乔经理说的你们一定要听，谁要是在外人面前乱报价，说的不是这个数字，我到时查出来，一定会怪责下去！” 大家没有吭声，张莉莉心里冷哼一声，想着总监也真搞笑，这种事情，大家不会涉及到自身利益，说一句四千万怎么了，还用得着自己瞎编个数字出来，乔振天人精呢，真正的报价大概只有李文琳清楚，他连他们设计部的同事也没有说。 张总监看到大家无异议后，宣布一声散会，大家就各自出了办公室。 乔振天很快就走了，李文琳坐在自己的阁子间。张莉莉隔着电脑对她说道：“文琳，你在负责广兴这个单，说句实话，广兴这个报价到底是多少？” 李文琳其实心里有数，按照她的设计，三千六百万就可以拿下来，不但省钱而且还能达到朱杰的要求。 但是乔振天没有说，她就不能说，张莉莉是个八婆，她必须防着，她应付道：“嗯，还没正式计算，不知道呢。” 张莉莉冷哼一声，对她道：“你放心好了，我只是好奇，真要有外人问起，我会说是四千万的，这一点我还是有数，你也太小人之心了。” 张莉莉骂李文琳是小人，李文琳心里也是冷笑连连，想这个人真是马不知脸长，自己这么阴险无耻，好意思骂她小人？ 不过张莉莉果然在第二天碰到了外面的人打探消息，是一个人突然在网上加她为好友，然后聊了几句，就旁敲侧击的问起张莉莉，他们狮豪对于广兴的报价。 张莉莉在这边哈哈的笑，对李文琳大声道：“果然有人问我报价了，我说她一女的加我作好友做什么，还说她很想装修房子，最近听说我们在负责广兴那个单，哈哈，当我是傻子哦，我回她四千万去。” 张莉莉回了一个四千万。在网上把回复发给李文琳看，末了对她道：“我没骗你吧，你对我有意见也是我们的事，公司的事你不要小看我。” 李文琳无语，勉强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符号过去，不过对张莉莉倒是有一些另眼相看了。 她当时刚好在网上问乔振天消息，对他道：“老乔，报价的事。” 乔振天叮嘱她道：“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你的，你现在十分都不要说。” 后来两个人见了面，一起下班，老乔对她道：“文琳，这几天小心点，小心网上有黑客在偷你的电脑资料。” 李文琳吓了一跳，对他道：“对手有这么厉害。”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适当高估对手能够提高警惕心总没错的。” 李文琳对他道“放假消息真的有效果么？” 乔振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对她道：“招标那天你就知道了。” ------------ 第一百一零章 关于竞标 更新时间：2009-08-17 （一百一零） 三天后，李文琳和着乔振天一起去参加了广兴集团关于华龙五星大酒店的竞标活动，这三天中，李文琳和着乔振天在杨秘书的帮助下用红酒加可乐加雪碧的法子干掉了一个竞手对手。也算是大战前的小小胜利，算是一个好兆头，不过乔振天叮嘱李文琳不能得意，招标这一天才是最重要的，到时候依然会有许多装修公司，招标的同时，也是属现各个装修公司设计实力的时候。李文琳点了点头，心里有数。他们到场后，李文琳才知朱杰乔振天所言非虚，几乎全国凡是上得了一点台面的家装公司全来了。 大家济济一堂，全部为了这一个特殊紧张的时刻。 广兴的负责人朱总在主持人的介绍下发表了重要讲话，最后他宣布竞标正式开始，他对大家道：“我公司名下的华龙大酒店准备装修，实际面积为1170平方米，主要工程项目为：办公区域，娱乐区域以及客户，基本图纸已经制作出来，如果有更好的建议和设计，我们也希望做进一步的改善，现请大家做报价，尺寸图纸上都有，报价时请注意一下几点：1，要求报出每个项目的尺寸，做法，用料，包括品牌型号规格，单价及总价；2，要求留意所要求的装修项目是否漏报；3，报价单包括材料名称和制造安装工艺技术标准。4，如果家装公司要自己的设计理念，对我们公司有帮助的，也欢迎毛遂自荐，谢谢，准备在本周末之前做最终的定夺。现在开始吧。” 朱总讲完话后，下面的人纷纷涌动，不时的有家装公司站出来投标。 “朱总你好，棠装饰公司将以最优惠价格，最有保障的施工质量来为你服务，将为你出效果图和报价表，直到你满意为此，可以来参观我们正在施工的现场，了解我们的施工质量和工艺，客户的满意是我们的目标。海棠装饰的承诺：总体工程保修两年，水电工程保修五年，终生维护售后服务，不定时的回访。选择海棠装饰，为你创造如意家园！能为你服务是我们的荣誉！公司地址：宝安区新城路与创业路交汇丽晶国际二栋一单元25d。” “他们对于华龙的报价是四千五百万。”乔振天悄声在李文琳耳边告诉她。 “朱总你好，我们是吉祥如意装饰工程有限公司，公司成立于1998年。公司成立以来，已完成百余套家装，数项公装工程（家装主要有：富通城、皓月花园、东方亚苑、帝景园等；工装主要有：深圳白马服装城、天安数码城、深圳亚太环保投资集团等）。我公司拥有专业的高级主力设计师，并能依据业主的要求做出各式风格、不同的档次的设计方案供业主选择。“说到不如做到，要做就做最好”业主您如果还没有选定好装饰公司的话，是否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吉祥如意装饰公司呢？我们会让您用最少的投入收到更多的回报！给我们1%的信任，我们会让您100%的满意。我们的口号是：让你设计更完美、让预算更透明、让施工更精湛。我们的服务宗旨是：三五服务，五次放心：质量放心、设计放心、价格放心、工期放心、售后放心。选择吉祥装饰创造如意生活公司地址：深圳市福田区益田路南方国际广场b栋615。” “他们对于广兴华龙的报价是四千万。”乔振天在李文琳耳朵边继续道，“没想到他们也在盯这个单，那样小的家装公司也想要这个单，真可笑。” 李文琳看了乔振天一眼，他的脸上出现焦虑和不安，李文琳知道他虽然表面上表示看不起别人，其实内心已经十分忐忑不安了。 “朱总你好，我们公司是国家建筑装饰一级企业，国家建筑装饰甲级单位。通过iso19001国际质量体系认证，iso14001国际环保体系认证，德国dqs体系认证，中国装饰协会会员单位，我们的服务宗旨是：信誉至上，质量第一。欢迎您到公司来考察，看看所做的样品房。了解一下我们公司的实力。相信您对我们公司有兴趣的。我们不论公装，家装高品位的设计和精细规范的施工，诚实守信的服务及绿色环保材料让您放心、舒心。我们公司前期做方案和报价是不收任何费用的，选择我们让您又省心又省事。” “他们对华龙的报价是四千两百万。” “老乔你怎么都知道的？你看了他们给广兴的标书吗？” 李文琳太震惊了，想着乔振天再厉害也不可能知道每家公司的标底。 乔振天笑了笑，凑过头来告诉她：“杨秘书告诉我的。” 李文琳便明白了。果然一个人运用得好，可以反复运用，起到很大的功效。 一个个家装公司的代表站起来又坐下去，乔振天对她说道：“文琳准备好，一切就看你了，不要紧张啊。” 李文琳深呼吸，不过她想着，她就是表现再好，也不会因为她表现好就能顺利拿下这个单，所以反倒不如乔振天来得紧张。 又一个家装公司的代表站起来了。 “朱总你好，我是一家装饰公司的施工队长，怀着一颗诚实.热情的心和大家合作。我们承接居家、店铺、厂房、写字楼装修、维修工程，旧房翻新木地板、做家私、防盗窗翻新。以信誉求发展，价廉物美，以质量求生存。高质量为您服务。项目有包门套、窗套、制作各类衣柜、办公桌柜、吊造形顶、石膏顶、贴地砖、瓷砖、铺木地板、地毯、货架、玻璃柜、隔木板墙、招牌、做各种门窗等。刷墙、批双飞粉、刷乳胶漆、贴墙纸、油漆等。厨房、卫生间改造工程：做厨柜、灶台、防水补漏、贴瓷砖等。铝合金、塑钢门窗；防盗网；不锈钢工程。水电、灯饰、空调、厨具、洁具安装工程。室内外防水处理。免费上门报价，多套样品房（南山片区：尉蓝海岸、阳光带海滨城……。蛇口片区：花园城、桃花园、新时代广场……）可供参考，终身跟踪服务。我们的承诺是金子就得发光，要磨砺才知道！你给我一个机会，我还给你一个新天地！你的满意就是我们最大的追求！” 乔振天悄声对李文林道：“他们对华兴的报价是四千五百万” 李文琳笑着对乔振天道：“包工头游击队也来了。” 乔振天认真对她道：“你不要小看，你看看他们装修的一些地方，南山片区，时代广场，实力也不小。” 李文琳想着也是，不再吭声了。 另一家家装公司也站起来了。 “朱总，你好，鑫艺佳装饰公司将以优惠价格，最有保障的施工质量来为您服务，将为您设计效果图和报价表，直到您满意为止，可以来参观我们正在施工的现场了解我们的施工质量和工艺，客户的满意是我们的目标。选择我为您装饰会让您省心、省力、省钱；装修得放心、贴心开心！是您不悔的选择。本公司有专业的设计师与做工精细的施工人员， 为您打造一个追求完美生活的个性空间！” “他们是三千万！真搞笑，以为报价越便宜越好哟，广兴不是那样没远见的集团。” 李文琳知道这是一家大公司，她慢慢的也开始紧张起来，想起广兴想拿下这个单，真的是任重道远。 乔振天却微微笑了笑，对她道：“文琳，听到没有，放假消息有效果了，他们大部分的都比我们高！” ------------ 第一百一一章 有关酒店的客房标准 更新时间：2009-08-18 （一百一一）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业内几乎上得台面的家装公司基本都参与过竞标，李文琳才站了起来。 这也是她的打算，要想与众不同或者被人忘记，在最后一位出场是不错的选择。 她站起来说道：“朱总你好，我是狮豪家装的设计师，谢谢广兴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机会，主持人，请问有没有演示台？” 主持人有点吃惊，李文琳说道：“我对于酒店的客房标准的装修有我自己的一套看法，我想现场介绍一下。” 李文琳话音刚落，不但是乔振天，就连朱杰也吃了一惊，乔振天微微抬着头看着李文琳，朱杰更是在那边投过吃惊和好奇的目光。 李文琳一直拿着资料站在那里，主持人愣征片刻之后，对她说道：“有的，这位小姐请上来。” 一边说这些话一边在心里偷偷抹了一把汗，虽然对于设计师在现场介绍没有在意，但是演示台也还是准备了，ppt的播放很容易。 李文琳说声谢谢，走上台去了，刚开始很紧张，她看着下面黑压压的对手，以及广兴的一干负责人，不由手心捏着一把汗，一颗心也怦怦的跳得特别急，然而等到她把幻灯片打开，开始介绍她的装修理念时，全情投入进去，慢慢的也就不再紧张了，声音变得大方清晰，思路也十分的条理。 “客房运行成本低，收益回报丰厚，是酒店利润的重要“产地”。相应地，它也应成为酒店设计中的最具有挑战的环节之一。但是，长久以来，客房，特别是标准客房的设计含量很低，从功能格局乃至家具款式的每一个细节都大同小异，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标准”客房，这也在住房的客人，甚至许多酒店业主本身的概念中，强制形成了一个客房的固定模式，而这种陈旧模式所带来的种种不便，不人性，不经济也居然成了规范，强迫客人去习惯它，适应它。我在努力地改变着这种现状，三年多来不断摸索学习与实践，思路开阔了，也总结出一些经验与规律。在这里与一样致力于此的饭店业朋友和同行们分享。关于功能“客房是客人在异乡的家” 这不仅仅是一句销售用语，也很准确地定义了客房的功能设计原则。这里应该是一个私密的、放松的、舒适的、浓缩了休息、私人办公、娱乐、商务会谈等诸多使用要求的功能性空间。在推陈出新的过程中，设计师们常常受到所谓“标准”的困扰，无法摆脱沿袭了几十年的客房模式，例如所谓的标准客房“十三件”，“十一件”，全国上下一盘棋，无非是你用红榉，他用樱桃木，而表现“设计”，其实标准客房之标准应该是指功能上的标准，非形式上的标准，想通了这一点，便好放开手脚做设计了。” 李文琳说到这里，下面掌声响起，乔振天的眼内发出异亮的光彩，他一直知道李文琳很有设计才华，但是没想到他会表现得这么出色，简直让他意外之极，一旁朱杰的眼内也投过来欣赏的光，他在那里认真倾听。 李文琳清了清嗓子，一边打开ppt，一边继续介绍：“下面我讲讲关于客户的平面布局 首先是公共走廊及客房门，客人使用客房是从客房大门处开始的，一定要牢记这一点，公共走廊宜在照明上重点关照客房门(目的性照明)。门框及门边墙的阳角是容易损坏的部位，设计上需考虑保护，钢制门框应该是个好办法，不变形，耐撞击，另外，房门的设计应着重表现，与房内的木制家具或色彩等设计语言互通有关，门扇的宽度以880-900mm为宜，如果无法达到，那么在设计家具时一定要把握尺度。 其次是户内门廊区：常规的客房建筑设计会形成入口处的一个1.0―1.2米宽的小走廊，房门后一侧是入墙式衣柜。我们建议：如果有条件，尽可能将衣柜安排在就寝区的一侧，客人会感到极方便，也解决了门内狭长的空间容纳过多的功能，造成使用不便。当然，入口处衣柜也可以做，特别是在空间小的客房。一些投资小的经济型客房甚至可以连衣柜门都省去不装。只留出一个使用“空腔”即可，行李可直接放入，方便、经济。高档的商务型客房，还可以在此区域增加理容、整装台。台面进深30cm即可。客人还可以放置一些零碎用品，是个很周到、体贴的功能设计。 第三是工作区：以书写台为中心。家具设计成为这个区域的灵魂。强大而完善的商务功能于此处体现出来。宽带、传真、电话以及各种插口要一一安排整齐，杂乱的电线也要收纳干净。书写台位置的安排也应依空间仔细考虑，良好的采光与视线是很重要的。不一定要象过去的客房那样面壁而坐了。香港君悦饭店客房中书写台可算新设计中的一个典范。(注：以上为商务酒店模式，度假酒店可另做考虑) 第四是娱乐休闲区、会客区：以往商务标准客房设计中会客功能正在渐渐的弱化。从住房客人角度讲，他希望客房是私人的，完全随意的空间。将来访客人带进房间存在种种不便。从酒店经营者角度考虑，在客房中会客当然不如到酒店里的经营场所会客。后者产生效率，何乐不为？这一转变为客房向着更舒适、愉快的功能完善和前进创造了空间条件。设计中可将诸如阅读、欣赏音乐等很多功能增加进去，改变了人在房间就只能躺在床上看电视的单一局面。 第五是就寝区：这是整个客房中面积最大的功能区域。床头屏板与床头柜成为设计的核心问题。为了适应不同客人的使用需要，也方便酒店销售，建议两床之间不设床头柜或设简易的台面装置，需要时可折叠收起。至于集中控制面板就不要再提了，这是客房中最该淘汰的设备。床头柜可设立在床两侧，因为它功能很单纯，方便使用最重要，一定不要太复杂。床头背屏与墙是房间中相对完整的面积，可以着重刻画。但要注意床水平面以上70cm左右的区域，(客人的头部位置)易脏，需考虑防污性的材料，可调光的座灯或台灯(壁灯为好)，对就寝区的光环境塑造至关重要，使用频率及损坏率高，不容忽视。 第六是卫生间：卫生间空间独立，风、水、电系统交错复杂。设备多，面积小，处处应遵循人体工学原理，做人性化设计。在这方面，干湿区分离，座厕区分离是国际趋势，避免了功能交叉，互扰。 有关面盆区：台面与妆镜是卫生间造型设计的重点，要注意面盆上方配的石英灯照明和镜面两侧或单侧的壁灯照明，二者最好都不缺。 有关座便区：首先要求通风，照明良好，一个常忽略的问题是电话和厕纸架的位置，经常被安装在座便器背墙上，使用不便。另外，烟灰缸与小书架的设计也会显示出酒店的细心周到。 有关洗浴区：浴缸是否保留常常成为业主的“鸡肋”问题，大多数客人不愿意使用浴缸，浴缸本身也带来荷载增大，投入增大，做房时间延长等诸多不利因素，除非是酒店的级别与客房的档次要求配备浴缸，否则完全可以用精致的淋浴间代替之，节省空间，减少投入。另外，无论是否使用浴缸，带花洒的淋浴区的墙面材料选择时，要避免不易清洁的材料，象磨砂或亚光质地都要慎用。 有关其他设备：卫生间高湿高温，良好的排风设备是很重要的。可选用排风面罩与机身分离安装的方式(面板在吊顶上，机身在墙体上)，可大大减少运行噪音，也延长了使用寿命，安装干发器的墙面易在使用时发生共振，也需注意！关于控制客房里的电路控制，一般就是指灯光的回路与开关的控制。很显然，老式的集中控制面板使用很不方便，不宜再继续使用。“家庭化”的要求将客房的控制方式。又回到了家居模式―在相应的照明灯具附近有相应的开关面板控制，简明清楚，符合客人的使用习惯。 一些新技术的出现也为客房灯光控制模式提供了新的思路，例如全遥控式的客房灯光控制系统，用电视遥控器大小的一个红外遥控器就可以随意开关灯光，连开关面板都省了，当然也省去了墙内的一些布线。 日新月异的科技发展带动社会前进，客人对酒店客房的科技品质也不断有新的要求。作为专业酒店设计师要时刻关注这些前沿的新技术，例如客房与房务中心和前台的互动的电脑系统。客人随时可在房间内查询自己的消费明细账单，酒店也可以随时掌握客人是否在房间或已外出等等信息。 酒店是城市新科技，新技术的载体，是城市文明的窗口，亦如是城市中会呼吸的器官，设计师意识至此，才会感到肩头沉重的使命感。这是我对于酒店客户标准的一些装修理念。谢谢大家。” 李文琳深深鞠躬，下面掌声雷动。 掌声静止下来后，大家都在看着她，她知道全国所有的装修公司都在等她的报价，她深呼吸一口气，用清脆无比的声音说道：“最后，我说一下，我们狮豪对广兴的报价，我们的报价是：三千六百万！” 下面立马一片惊呼，甚至几家大装修公司的代表都惊愕得站了起来。 ------------ 抢单 ------------ 《首席女设计师》出版公告 出版公告 《首席女设计师》（网络名《女设计师的江湖》），作者：仇若涵。全文字数：27万字，定价：28.00元，由“悦读纪”－北京开维文化公司策划推出，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2009年9月10日全国上市，全国各大新华书店、民营书店有售。为了便于大家购书，经“悦读纪”同意，将各地经销代理书店电话、地址公布如下。 “悦读纪”好书书目： 腾讯网第二届原创大赛冠军作品系列： 第一月冠军：《寻找前世之旅》Vivibear\/著定价：40.00元\/套 《寻找前世之旅》续集Vivibear\/著定价：29.80元 第二月冠军：《第一皇妃》犬犬\/著定价：35.00元 第四月冠军：《独步天下》李歆\/著定价：49.80元 第五月冠军：《厨娘皇后》安安\/著定价：29.80元 第六月冠军：《法老的宠妃》悠世\/著定价：29.80元 “悦读纪”经典穿越系列： 《梦回大清》金子\/著定价：25.00元 《梦回大清终结篇》金子\/著定价：22.00元 《花痴皇后》安安\/著定价：29.80元 《蔓蔓青萝》桩桩\/著定价：39.00元（全二册） 《秀丽江山》青龙卷、白虎卷、玄武卷、朱雀卷李歆\/著定价：25.00元\/22.00元\/23.00元\/25.00元 《大清遗梦》琉璃薄苏\/著定价：25.00元 《平安京之宋姬物语》Vivibear\/著定价：20.00元 《潇然梦》（上、下）小佚\/著定价：29.80元\/29.80元 《潇然梦之无游天下录》（上、下）小佚\/著定价：39.80元（全二册） 《法老的宠妃II》悠世\/著定价：25.00元 《少年丞相世外客》（上、中、下）小佚\/著定价：上册27.00元\/中下册35.00元（共二册） 《玥影横斜》夜幽梦\/著定价：28.00元 《第一皇妃》III犬犬\/著定价：25.00元 《第一皇妃IV、Ⅴ》犬犬\/著定价：45.00元 《兰陵缭乱》Vivibear著定价：25.00元 《兰陵缭乱II》Vivibear著定价：22.00元 《兰陵缭乱III》Vivibear著定价：22.00元 《歌尽桃花》靡宝\/著定价：25.00元 《歌尽桃花》（终结篇）靡宝\/著定价：25.00元 《执手千年》（上、下）木轩然\/著定价：49.80元（全二册） 《和亲公主》鲜橙\/著定价：29.80元 《醉玲珑》上、中、下十四夜\/著定价：29.80元\/22.00元\/22.00元 《异时空情恋之清水漪澜》（上、下）苍痕茑陌\/著定价：49.80元（全二册） 《恨相逢之战国之恋》Vivibear\/著定价：25.00元 《平安京之宋姬物语》Vivibear\/著定价：20.00元 《魅惑帝王爱》芥蓝\/著定价：24.00元 《大漠谣终结篇》桐华\/著定价：20.00元 《大漠谣》桐华\/著定价：20.00元 《神仙也有江湖》（上）柳暗花溟\/著定价：25.00元 《神仙也有江湖》（中）柳暗花溟\/著定价：23.50元 《神仙也有江湖》（下）柳暗花溟\/著定价：29.80元 《异世淘宝女王》（上）柳暗花溟\/著定价：25.00元 《异世淘宝女王》（中）柳暗花溟\/著定价：23.50元 《异世淘宝女王》（下）柳暗花溟\/著定价：25.00 《三救姻缘》笑声\/著定价：25.00元 《狐戏红尘》（前传）林家成\/著定价：25.00元 《狐戏红尘》（正传上）林家成\/著定价：28.00元 《狐戏红尘》（正传下）林家成\/著定价：28.00元 《飞花溅玉录》（上、下）八大\/著定价：49.80元（全二册） 《凤囚凰》（上中）天衣有风\/著定价49.80元（二册） 《凤囚凰》（下）天衣有风\/著定价：25.00元 《凤还巢》张晚知\/著定价：29.80元 《一年天下》煌瑛\/著定价：29.80元 《步步惊心》（上、下）全新修订版桐华\/著定价：38.00元 《凤舞兰陵》满座衣冠胜雪\/著定价28.00元 《江湖遍地卖装备》禾早\/著定价：26.80元 《绿红妆之军营穿越》（上、下）金子\/著定价：45.00元（全二册） 《皇家幼儿园》（上、中、下）玄色\/著定价：69.00元（全三册） 《龙龙龙》（上中下）天衣有风\/著定价：68.00元 “悦读纪”都市纯爱、婚姻系列： 《原来你还在这里》辛夷坞\/著定价：25.00元 《山月不知心底事》（上、下）辛夷坞\/著定价：39.00（全二册） 《命中注定我爱你：幕后写真》台湾三里电视台\/编著定价：29.80元 《命中注定我爱你：原著小说》梁蕴如\/著定价：20.00元 《命中注定我爱你：漫画版》樱炎、海澄\/绘著定价：25.00元（全三册） 《被时光掩埋的秘密》桐华\/著定价：28.00元 《阳光，如期将至》虫鸣\/著定价：25.00元 《花间》兰思思\/著定价：39.00元（全二册） 《相看两相知》兰思思\/著定价：25.00元 《暗战》米戎\/著定价：25.00元 《可惜不是你》叶紫\/著定价：25.00元 《大爱如烟》竹喧\/著定价：22.00元 《落落清欢》南东北西\/著定价：25.00元 《爱或不爱没关系》琴瑟琵琶\/著定价：25.00元 《明冬仍有雪》雪灵之\/著定价：28.00元 《逃爱记》人海中\/著定价：22.00元 《离婚以后》蓝鸢星\/著定价：25.00元 《第二季爱情》染香衣\/著定价：25.00元 《围城不危》茶茶\/著定价:29.80元 《夜上海》终结篇金子\/著定价：25.00元 《大约是爱》（上、下）李李翔\/著定价：45.00元（全二册） 《初情似情》李李翔\/著定价：29.80元 《女王进化论》人海中\/著定价：22.00元 《浮生》林希曦\/著定价：22.00元 《青涩之恋》正午月光\/著定价：24.00元 《淑女本色》鲜橙\/著定价：22.00元 《二五年华》虫鸣\/著定价：22.00元 《哪一年让一生改变》姬流觞\/著定价：25.00元 《白昼的星光》木梵\/著定价22.00元 《微雨红尘》（上、下）桩桩\/著定价：39.00（全二册） 《杏花春雨·落雨时节》桩桩\/著定价：25.00元 《左岸纯情，右岸媚色》青山妩媚\/著定价：25.00元 《北京，我与天堂一步之遥》（原名：美国恋人）昨日云端\/著定价25.00元 《一地相思两处凉》雪小禅\/著定价18.00元 《无爱不欢》雪小禅\/著定价20.00元 《烟花乱》雪小禅\/著定价20.00元 《跟你借的幸福》陌墨\/著定价：22.80元 《如失如来》皎皎\/著定价:29.80元 《钱多多嫁人记》人海中著定价：22.00元 《尘世》木梵\/著定价：23.50元 《薄荷的诱惑》书瑾\/著定价：25.00元 《仰望来年炙烈的阳光》踩着拖鞋的马甲\/著定价：25.00元 《殊途》叶紫\/著定价：22.00元 《谁是谁的谁》鲜橙\/著定价：22.00元 《山那边是海》兰思思\/著定价：26.80元 《浅浅心事》正午月光定价：25.00元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辛夷坞\/著定价：25.00元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珍藏版）辛夷坞\/著定价：25.00元 《许我向你看》I辛夷坞\/著定价：25.00元 《许我向你看》（终结篇）辛夷坞\/著定价：25.00元 《门第》连谏\/著定价：22.00元 《鱼在金融海啸中》人海中\/著定价：25.00元 “如果爱，请用力爱”婚恋系列（一共4册） 《放弃你，下辈子吧》桩桩\/著定价：25.00元 《无处安放的婚姻》姬流觞\/著定价：28.00元 《如果遇见下一秒的你》南适\/著定价：26.80元 《奔向1\/20000的怀抱》（上、下）柳暗花溟\/著定价：49.80元（全二册） 《偏偏喜欢你》意阑\/著定价：29.80元 《不断幸福》木梵\/著定价：25：00元 《家有遗产》连谏\/著定价：25.00元 《大女三十》唐欣恬\/著定价：23.00元 《阳光穿透毕业的日子》姬流觞\/著定价：25.00元 《微微一笑很倾城》顾漫\/著定价：25.00元 《陪我跳舞吧，Lolita》暖暖风轻\/著定价：25.00元 《爱情不跑偏》惊鸿\/著定价：22.00元 《宝石不说谎》心盈谷\/著定价：22.00元 《静静绽放的幸福》杜若秋\/著定价：25.00元 《永不绝望的主妇》王芸\/著定价：22.00元 《爱在忘的左边》南东北西\/著定价：25.00元 《婚然天成》吕苗\/著定价：22.00元 《非诚勿扰》芙蓉三变\/著定价：26.80元 “悦读纪”其他好书： 《武林萌主》（上、下）玄色\/著定价：49.80元（上、下） 《武林萌主》终结篇玄色\/著定价：25.00元 《永夜》桩桩\/著定价：49.80（全二册） 《凤鼓朝凰》（上）沉佥\/著定价：29.80元 《云色倾城》紫百合\/著定价：26.80元 《静思》卫风\/著定价：29.80元 《青蛇》卫风\/著定价：20.00元 《星之海》卫风\/著定价：25.00元 《晚香玉》（上、下）倾城之恋\/著定价：49.80元（全二册） 《美人谋》（上、下）Ray\/著定价：49.80元（全二册） 《花褪残红青杏小》（上、下）南适\/著定价：45.00元（全二册） 《风槿如画》（上、下）张瑞\/著定价：49.80元（全二册） 《二两娘子》安思源\/著定价：25.00元 《云醉月微眠》（上、下）明月别枝\/著定价：49.80元（全二册） 《皇后出墙记》（上、下）桩桩\/著定价：39.00（全二册） 《落蕊重芳》姒姜\/著定价：29.80元 《失踪的王妃》赤冰\/著定价：29.80元 《宸宫》（上、下）沐非\/著定价：45.00元（全二册） 《大宫》秋姬\/著定价：35.00元 《何以笙箫默》（新版）顾漫\/著定价：18.00元 《赵飞燕传奇》（上、下）娇无那\/著定价：39.00元（全二册） 《夜上海》金子\/著定价：25.00元 《步非烟传奇》温柔坊\/大明宫\/黄金甲娇无那\/著定价：19.00元\/20.00元\/20.00元 《绝恋》犬犬\/著定价：28.00元 《红颜乱》朵朵舞\/著定价：25.00元 《挚爱狼少年》圣灵泉\/著定价：40.00元\/套 《校对完全无用手册》异咯嗪\/著定价：20.00元 《想入菲菲》追月逐花\/著定价：29.80元 《帝锦》（上、下）沐非\/著定价：39.80元 《外滩18号》右耳\/著定价：25.00元 《痴相公》（上）镜中影\/著定价：22.00元 《痴相公》（下）镜中影\/著定价：22.00元 《帝王妻》镜中影\/著定价：29.80元 《千秋素光同》寐语者\/著定价：26.80元 《皇后策》（上、下）谈天音\/著定价：49.80元（全二册） 《梨花雪后》（上、下）东篱菊隐\/著定价：45.00元（全二册） 《弦歌南望》（上、下）夜幽梦\/著定价：45.00元（全二册） 《云色倾心》（上、下）云端漫步\/著定价：45.00元（全二册） 《凤鼓朝凰》（下）沉佥\/著定价：28.00元 《少女太妃：恬妃传》（上下）琴琐\/著定价：49.80元（全二册） 《满朝凤华》孤钵\/著定价：49.80元（全二册） 《女医药代表》野玉丫头\/著定价：22.00元 《零陵飘香》（上、下）灯火阑珊\/著定价：45.00元（全二册） 《因缘妙美人》梦枕幻花\/著定价：45.00元 《天霜河白》（上）倾泠月定价：25.00元 《天霜河白》（下）倾泠月\/著定价：25.00元 《亚马逊女王》飘灯\/著定价25.00元 《牧小疯的燃情岁月》虫小扁\/著定价22.00元 《女皇陛下的笑话婚姻》云狐不喜\/著定价28.00元 《皇宫这档事儿》太微天\/著估价22.00元 《折兰勾玉杏向晚》明月别枝\/著定价：28.00元 《兰因·璧月》（上、下）倾泠月\/著定价：45：00元（全二册） 《大唐寻情记》（上）柳暗花溟\/著定价：27.00元 《大唐寻情记》（下）柳暗花溟\/著定价：22.00元 《后现代皇妃物语》流浪的鱼\/著定价：25：00元 《身历六帝宠不衰》（全二册）追月逐花\/著定价：45.00元（全二册） 《明月照人来》寐语者\/著定价：25.00元 《清楼女帝》(上、下)乱异\/著定价：49.80元（全二册） 《寒烟翠》阿荧\/著定价：26.80元 《逐风流》(上、下)小鱼大心\/著定价：46.80元（全二册） 《纯真少女北漂记》情枫颜\/著定价：19.80元 《一位女心理师的情感救赎》刘小备\/著定价：22.00元 《7788我爱你》琴瑟琵琶\/著定价：25.00元 《梦落芳华》也顾偕\/著定价：26.80元 《苏旷传奇之重整河山待后生》飘灯\/著定价：25.00元 《原来爱情这么伤》藤瓜\/著定价：25.00元 《埃及艳后》卫风\/著定价：29.80元 《香蜜沉沉烬如霜》电线\/著定价：25.00元 《琉璃美人煞》十四郎\/著定价：69.00元 《穹天劫》雨中小妖\/著定价：29.80元 《狼烟起胭脂灭》安安\/著定价：49.80元 《主治医生》棋子\/著定价：22.00元 《画心》追月逐花\/著定价：23.00元 《2009快乐女声星光闪耀全集2（麻辣公主李媛希、魔力高音潘虹樾合集）》定价：35.00元 《2009快乐女声星光闪耀全集①（绵羊天使曾轶可写真集）》定价：35.00元 《一路繁花相送》青衫落拓\/著定价：26.80元 《别动美女的化妆包》禺说\/著定价：25.00元 《后爱》夜微阑\/著定价：25.00元 《胭脂绝代之玉娉婷》三月暮雪\/著定价：26.00元 《胭脂绝代之禁宫柳》三月暮雪\/著定价：25.00元 即将出版： 《糖是怎样恋成的》素衣凝香\/著估价：25.00元 《江山如画》四叶铃兰\/著估价：29.80元 《网游之少年绝色》顾漫\/著估价：20.00元 《骄阳似我》顾漫\/著估价20.00元 《杉杉来吃》顾漫\/著估价：22.00元 《千面风华》（上、下）林家成\/著定价：49.80元（全二册） 《向左，遇见花开》千寻千寻\/著定价：26.00元 《好女十八嫁》花落重来\/著估价：45：00元 《春天的故事》王浅\/著估价：29.80元 《江山莲》柳如烟\/著估价：45：00元 《荷尔蒙女人》书瑾\/著估价：25.00元 《忽而今夏》明前雨后\/著估价：25.00元 《思念人之屋》明前雨后\/著估价：25.00元 《爱情到底不如金》踩着拖鞋的马甲\/著估价：25.00元 《爱情种植》意阑\/著估价：26.80元 《爱在摇滚的岁月》周小寒\/著估价：20.00元 《那一场呼啸而过的青春》（原名《谁是谁的毒，谁是谁的药》) 吴小雾\/著估价：28.00元 《漩洑》一翎\/著估价：25.00元 《丹尼海格》缪娟\/著估价：22.00元 悦读纪-开维文化全国经销商名录（修订版） 全国各大新华书店均有销售 北京市 北京中宏文苑图书发行有限公司010-65026014北京甜水园图书市场204号 北京锦瑟闻香图书有限公司010－65032622北京甜水园图书市场甲201号 北京现代文化公司010-65026014北京甜水园图书市场253号 北京昊跃得（原友谊明光书店）010-65067449北京市甜水园图书市场丙119 北京片石书坊图书有限责任公司010-65032622北京市朝阳区甜水园北里16号楼233号 北京小魔女书店010-51667157北京市朝阳区北苑路5号黄金苑3号楼1门101 当当网上书店 卓越网上书店 广西省 南宁三希堂图书发行社0771-5516170广西南宁市图书批销市场金湖路53-320 广西柳州新悦书社0772-3112271\/3037009柳州屏山大道306号图书批发市场 桂林前进书店0773-2866119桂林市滨江文化市场A11号 重庆市 重庆聚知书店023-67051880重庆市菜园坝书刊市场B区44号 重庆夏山书店023-67051616重庆市菜园坝市场A区58号 四川省 四川蜀天文化028-66918858成都市犁花街2号四川书市1楼27-28号 四川新闻书局028-83179529成都市犁花街8号图书市场二楼45号 贵州省 贵阳艺海图书发行有限公司0851-5983003贵阳市遵义路312号批发市场50号 天津市 天津新星书局022-27694843天津市南开区长江道90号图书市场3区30号 天津图书批发市场汇源书店022-27625790天津市南开区长江道90号四区27室 河北省 石家庄星云书店0311-83025245石家庄市友谊南大街86号图书批发市场246、247室 河南省 郑州学友书店0371-67647323郑州市陇海西路99号图书城中区10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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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虫二图书 ------------ 第一章 片刻的改变 （一） 李文琳今天穿着一套黑色的职业裙装，从台下走下来时，很多人向她投来吃惊以及欣赏的目光，她把长长的头发盘成了一个简洁优雅的发髻，乔振天一直在原地看着她，只觉得她是从舞台上走上来的，浑身带着胜利的光彩，有着迷人的诱惑。 李文琳走到乔振天面前，乔振天对她笑道：“文琳，一会我请你吃饭。” 李文琳笑了笑，因为竞标还没有结束，她又重新在乔振天附近坐了下来，压低声音对他笑道：“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乔振天笑了笑，他今天是为她骄傲自豪的，任何一个家装公司的业务主管业务经理，都会因为自己公司有这样美丽有才华的女设计师骄傲的。 李文琳今天表现太优秀，太出乎意外，乔振天事先都没有想到。他激动的说道：“文琳，你以后一定会成为大师的，你在设计这一块很有天份，最难得是，你还很用心。” 李文琳红着脸笑笑，谦虚道：“我只是把我心里的想法告诉大家了，我想着这样的装修理念对于酒店有帮助，现在的酒店业的装修很多时候都不科学合理，我想，如果我真的能接手华龙的装修，我一定把我这些装修理念贯彻到实际的装修上去。” 乔振天满意的点着头，他对她道：“文琳，你这些话应该和广兴的朱总去说，他听了肯定会高兴的。” 乔振天往朱杰那边扫了一眼，刚好发现朱杰也在看着李文琳，他立马心里有了数，冲着朱总笑着点点头，朱杰也发现了他，便也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竞标基本上已经结束了，全国凡是上得了一点台面的家装公司都已经报过价出现过，大家在一片议论声中等着广兴这边的负责人在做最后的发言，结束这次活动。 乔振天看了一眼李文琳，灯光下，坐在他附近的李文琳，侧面是那么精致好看，他甚至在感慨，上帝真是不公平，让这一个女子那么漂亮同时又那么有才华，这样的女子，大概注定就是要坎坷的吧。 李文琳回过头来，刚好看到乔振天在看着她，她笑了笑，说道：“这次竞标结束，大概不用多久，广兴就会公布最后的合作公司吧。” “嗯，是这样的。” 乔振天点点头，对她说道：“文琳，你忘了吗，朱杰在开始时就说过一周之后出答案。” 李文琳点点头，说道：“只有几天时间了，不管怎么样，结束总是一件好事，老乔，我尽力了。” 李文琳看了一眼乔振天，她满怀歉意的说道：“老乔，如果我们没有成功，我害你失了业，对不起。” 乔振天愣了愣，没想到，她还想着他，他一直是以已度人，在职场上摸爬打滚多年，慢慢的就认为天下的所有人都和他一样，都是利益决定一切，只会为自己着想。 他很快的想起李文琳后来自己拉到一个单，她想退出广兴这个单，他乔振天在她面前掉眼泪，苦苦央求，说是如果她退出，他就会失业，她才留下来的。 于今，他乔振天已经忘记这件事了，因为当时的苦肉计也不过是他留她下来的众多办法之一，就像他为了签到一个单为会无所不用至极一样，只是众多方法中的一个，所以他忘记了，她却时时刻刻记得。 乔振天的内心受到很大的震憾。 他沉默在那里，李文琳还在那里说道：“老乔，如果真的不能成功，实在是对不起，我一直想帮你保住工作，不过我也失业了，呵呵。” 乔振天看她一眼，此时此刻，他的内心第一次浮起了不安和愧疚，他第一次开始认真的审视这个问题，他一直都是为了一个单不留后路，而这个女子，她原本可以签到一个小单，轻松的保住工作，不用那么辛苦，不用受那么多委屈，可是她最后为了他，竟然一路都走了过来。 乔振天的内心感动了，想起以前，自己为了利益几次三番置她的安危于不顾，有时候甚至嘲笑她的迂和天真。 此时此刻，乔振天才知道自己在她面前，真是太无耻了。 他喃喃道：“文琳，你还一直想着我的工作，我，真是对不起你。”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老乔，说什么话啊，你不是一直在帮我忙吗？” 乔振天张了张嘴，无言以对，这时候朱杰走到台上发言去了，两个人便沉默下来，听着朱杰的发言。 朱杰就是谢谢大家，然后就是竞标结束，每家公司广兴集团都会认真考虑，让大家回去安心等消息。他的最后结束语很官方。 最后，就结束了，李文琳和乔振天站了起来，李文琳笑道：“老乔，你说过请我吃饭的啊。” 乔振天一边搜寻着朱杰的去处，一边说道：“当然当然。” 两个人往外面走去，一直走到外面，也没发朱杰的影踪，乔振天想着他有没有给李文琳打电话，对李文琳说道：“文琳，你有没有把手机关机啊。” 李文琳说道：“没有啊。” 乔振天还是担心她关了机以致于没有接到朱杰打过来的电话或者发过来的短信，他催促道：“你拿出来看看。” 李文琳拿出来，又在乔振天面前晃了一晃，对他说道：“没有关机啊，走，我们吃饭去吧。” 乔振天才点点头，和她到一家饭店吃饭去了。 李文琳瞅了他一眼，知道他在等着朱杰给她打电话，心内觉得好笑，也没有做声。 两个人在一家饭店挑了位子坐了下来，乔振天点了菜，两个人等菜上桌的过程中，李文琳笑了笑，对他道：“老乔，你以为朱杰今晚会请我吃饭。” 乔振天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李文琳对他道：“不可能的，今天肯定很多家装公司都想请他吃饭呢，他忙不过来的。” 乔振天笑了笑，想着多半也是这个原因吧，他便说道：“没有的事，我不是在请你吃饭吗，你要是被他叫去吃饭了，我这桌子菜不是白点了。” 这时候饭店的服务生已经开始往上面上菜了，三四斤重的大龙虾，还有鲍鱼等等，李文琳笑道：“海鲜大宴啊，好贵的。” 乔振天笑了笑，说道：“不要说出去啊，我要包销的，到时就说陪客户吃饭吃的，如果说我们两个人吃这么好的饭菜，公司要找我麻烦的呢。”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你们跑业务的肯定就是想尽办法从公司抠了。” 乔振天笑道：“不这样能怎么样，外面应酬也很累的，我这个胃啊喝酒都要喝到穿孔了，文琳，我有时候真羡慕你，会画图，有一门技术，这样就可以天在坐办公室，像我什么都不会，就只能跑销售跑业务了，没办法，天生就是奔波吃苦的命。” 他叹了口气，很是感慨。 李文琳笑道：“跑业务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啊。” 乔振天笑道：“那倒也是，我以前没读过什么书，后来为了侍候好客户，我总是在之前做好各种准备，十多年下来，我现在什么都懂一点，不管客户说什么，我都能说很久，呵呵，这算不算特长。” 李文琳笑道：“这当然算特长。不像我，看到生人就不知道说什么话，我内向。” 乔振天说道：“我其实以前也不会说话的，一过后来，跑业力你内向不行啊，你必须说话，你不说话你怎么把产品推销出去，是不是，文琳，你是大学毕业就来广州了吧，我和你不一样，我今年三十多了，我十六岁就出社会了，我混了十多年，到了很多城市。” “哦，你都去过哪里？” “我啊，去过长沙，到过深圳，然后上海，北京，杭州。现在是在广州了，这些城市都还是平时呆过一两年的，如果出差的都算上，那我可以说全国任何一个旮旯角我都去过了，现在就差没出过国了，我啊，什么都以学会，就是英语不行，基础太差，呵呵。” 乔振天抹了一把脸，对她说道：“除了说HELLO不会别的。” 李文琳笑了笑，说道：“又不在外企，会英语有什么用，我英语六级现在都忘得差不多了。” 乔振天对她说道：“文琳，一个人在外面飘着不好受啊，我就想着有一天能够赚够钱，自己成了家，然后创业，我以前一个人在深圳的时候，发烧烧到三十九度，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好几天，滴米不进，如果不是房东看我没交房租，开门进来查看一翻，把我送到了医院，我肯定挂掉了，一个人滋味可不好受，有时候你在外面跑业务，公司说有事要回来，我有一次从黑龙江一个旮旯角落里坐了四十八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回来了，回到广州是大雨倾盆，整个人像散了架，还有一次，去外地在车站等车，因为饿，就在那买玉米吃，你猜我一次吃了多少根玉米？” “多少？” “十根。” 李文琳笑了笑，那种玉米她最多吃一个有时都吃不完，她笑道：“你倒真能吃。” 乔振天笑了笑，摇摇手说道：“不是真能吃，是我饿坏了。” 这时候李文琳的手机响了起来，乔振天立马噤了嘴，紧张的看着李文琳，李文琳拿起来一看，对乔振天说道：“果然是朱杰打来的。” 乔振天立马催促道：“快接起来，不管什么要求，你都答应他。” 李文琳愣了愣，刚才两个人聊天的亲切真诚一下子消失了，乔振天大概也感觉到了，只得不再说话。 李文琳接起电话，朱杰约她吃晚饭。 李文琳看了乔振天一眼，乔振天焦急的冲她点点头，她说道：“好，我马上过来。” 李文琳挂了电话，开始收拾手袋，乔振天对她道：“他找你什么事？” “他请我吃晚饭。” “那你快去。” “你不怕你一个人浪费这么多海鲜。” “没关系，快去。” 李文琳便不再说话，原想开玩笑多陪一会的，但是乔振天执意于此，她也不想和他再呆下去了，点点头，拿起手袋出门。 “文琳——” 乔振天又叮嘱她，对她道：“一切以签单为重。必要是用到朱太太。” 李文琳震了震，没有回过身来，匆匆走了出去。 ------------ 第二章 朱太太出现 （二） 朱杰一个人等在那里，这次是一家安静的西餐厅，李文琳走过去，朱杰对她点点头，李文琳在他对面坐下，对他说道：“朱总，我以为你今天没有空。” “哦，我怎么会没空。” “我想，这一个星期你肯定都很忙，肯定有很多家装公司千方百计想请你吃饭。” “哈哈，那倒是，不过为了陪你我是什么人都可以拒绝的。” 听到朱杰这么肉麻的话，李文琳只得不自然的笑一笑。 朱杰看了看她，对她说道：“文琳，今天你的表现非常不错。” 李文琳客气的说了一声谢谢。 朱杰对她说道：“你的装修理念我都听了，我很喜欢，很合我的心意，酒店的客户标准，嗯，就应该是你说的那样子。” “真的么，朱总真的很喜欢的装修理念。” 李文琳有几分激动。 眉毛扬起来，脸上洋溢着笑容，那样子，有几分孩子气。 朱杰笑着看着她。 李文琳对他说道：“朱总要是喜欢的话，那我们尽快把合同签好吧，怎么样？” 朱杰笑了笑，说道：“行啊，不过呢，你答应我的呢。” 李文琳知道他又旧话重提了。 她沉默在那里不吭声，想着这男人怎么这样呢，她有什么好，这世上好看的女人多得去，他怎么分不清好坏轻重。 朱杰说道：“广兴其它的负责人也很喜欢你的装修理念，你的设计图，总共五套对不对，他们都认真看了。” 李文琳抬起头来，对他说道：“那为什么？” “这个单的负责人是我，因为，最后和你们签合同的是我。” 朱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李文琳在心里皱了皱眉头，觉得他这个动作很无耻。 朱杰笑了笑，对她说道：“文琳，我真是不理解你，为什么不能答应我？”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我没本事吗，我又不是出来卖的？” 李文琳也怒了，成天毕恭毕敬，点头哈腰也讨不了好，索性恶形恶相好了。 朱杰不怒反笑，对她道：“我没有把你和她们当成一块啊，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有男友了，我们很相爱。” “哦，我怎么知道他失业很久了。” “你调查我？” 朱杰不说话，沉默就是承认。 李文琳说一边悄悄的给朱太太发了一条短信（在短信上把地址写在上面了），一边对他说道：“朱总，这世上漂亮的女人多得去了，你要是想要一个人，只要你愿意，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朱杰知道她还有话要说，等着她说下去。 李文琳说道：“广兴把华龙的装修交给你，这是一个大项目，对于你今后的发展也有影响吧，朱总，为什么不以大局为重。” 李文琳说的都是实话，但是朱杰皱起了眉头，他很反感一个女人来都教训他，而且是一个他想驯服的女人。 他板脸道：“你们公司和我们广兴签下合同，我们可以救你们公司一条命，你怎么不以大局为重。” 李文琳冷声道：“我以大局为重啊，问题是你不肯啊。” 朱杰笑了笑，说道：“你不要和我争辩了，没用的，决定权在我手里，只有几天时间了，我最多再等你几天，这些天，你糊弄我几次三番了，我都不和你计较，再过几天，一定成了定夺，到时你就没机会了，你男友有什么好，没钱没本事，现在还要你养活\/” 李文琳怒了，对他板脸道：“他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 朱杰笑了笑，感慨道：“现在像你这样的女孩已经很少了。” “很少并不代表不存在。” 朱杰缓和了口气，对她说道：“文琳，你今天在竞标的时候表现很不错，可以说所有的家装公司里面，所有的设计师里面，你是表现最好的。但是你不能因为我纵容你，你就没有主次之分了，我是业主，是你有求于我，你说的也不算错，华龙的装修对于我的前途有一些影响，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影响远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大，你放心好了，我这个人又是比较自私的人，我的目的没有达到，我是不可能让别人如愿的。” 李文琳没有作声，朱杰俯下身子，把两只手伸过来，搭在李文琳的手背上，李文琳只觉一阵恶心，她又不能动。 朱杰对她说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李文琳看他一眼，对他道：“我对于业主不可能讨厌，也不可能喜欢，朱总，你松手吧，万一碰到熟人怎么办？” “老公，你怎么在这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朱杰就像被蜜蜂蜇了一下，马上松了手，并且急快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看到他太太林菲施施然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文琳知道是她的一条短信让朱太太赶过来的。 “老公，你怎么也在这，好巧啊，啊呀，这不是文琳吗\/” 朱太太脸上出现狐疑的神色。 朱杰立马脸色苍白，十分的紧张，他结巴的说道：“老婆，你不要误会，这是李文琳，一家家装公司的设计师，今天我们公司竞标，她代表他们公司出席了，对于酒店客房的装修标准她有她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她的看法不错，和她在谈装修的事情呢。” 因为心虚和紧张，朱杰站在那里，解释了一大堆。 朱太太一直冷眼在一旁看着他，看到他脸色苍白语无伦次的样子，一颗心就越来越火，他怎么可以这样无耻。 朱太太淡淡道：“哦，你解释这么多做什么。我没有问你什么呀。” “这，这，不是怕夫人你多心吗？” “哦，我多心了吗？” 朱太太抬头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头顶的水晶吊灯，她说道：“谈公司跑到西餐厅来了，还只有你们两个人？” 她的语气淡淡的，显得很平静，可是听到朱杰的耳朵里就像平地一声雷，他吓得不得了，对她说道：“太太不要开玩笑了，太太，你怎么到这来了。” 朱太太四处看看，对他说道：“我是贺太太约我来喝咖啡，她说看到你和一年轻漂亮的女的在一起，我就过来看看了，没想到真的是你啊，原来是谈公事，文琳，你和我老公公司合作，怎么不早跟我说啊，真是的，幸好是认识的，看你今天穿着职业装，我老公大概没有说假话吧，呵呵，你们聊，我走了。” 朱太太目的达到，她就转身走了。 朱杰慢慢坐了下来，脸上已到处都是汗水。 李文琳沉默坐在那里，一会，她对他道：“你这么在乎你太太？” 朱杰看了看不远处，害怕太太还在那里，他挥了挥手，对她说道：“你走吧，算了，我先走，我这里也呆不下去了。” 他匆忙走身，然后快速的下了楼，李文琳继续坐在那里，不到一会，朱太太就重新走了过来。 朱太太坐在朱杰刚才坐的位子上，四处看看，对李文琳说道：“文琳，我就是想不让他知道的情况下，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你说这样行得通吗？” 李文琳吃惊的看她一眼，对她说道：“为什么不让他知道，你可以让他知道，你其实情疑了，这样他也不会乱来吧\/” 朱太太说道：“算了，我不想和他吵架，一吵开了就是裂痕了。你以后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吧，告诉我地址，我会及时出现的，我不会让我老公犯错的。” 朱太太也不想多说什么，刚坐上又匆匆起身，走了出去。 李文琳坐在那里，想着做有钱人的太太也不过如此，过得并不开心啊。 李文琳一个人坐在西餐厢，把酒和餐包吃完，到前台结账时，告诉她有人结了，李文琳想着肯定是朱杰结了账，也不再说话，点点头，慢慢走出去。 乔振天的电话打了进来，李文琳觉得奇怪，她每次事情刚刚结束，乔振天总能掐准时间打进来。 乔振天问她事情怎么样了。 李文琳把事情交待了，就说朱太太过来了，朱杰满头大汗，很快离开了。 乔振天对她道：“他今天有没有夸你今天在广兴的表现。” 李文琳不明所以，认真说道：“夸了啊，说图纸不但是他，广兴所有的负责人都看了，都很喜欢。” 乔振天说道：“嗯，好，没事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把事情再想想。” 李文琳说声好，挂了电话，想着回到家，又要和叶小凯继续冷战，她就不想回去了。 回家一切如常，不过让李文琳吃惊的是，叶小凯今天做了晚饭，干煸四季豆，红烧茄子，回锅肉。 李文琳看了一眼叶小凯，叶小凯没有看她，她虽然吃饱了，可是感觉叶小凯态度好像有所改变，便也象征性的吃了一些。 她吃完饭，叶小凯已经拿着饭碗菜碗去洗碗了，李文琳坐在那里，还发现这几天的脏衣服他全洗干净了。 李文琳心里好受了许多。 晚上两个人睡在床上，刚开始谁也不说话。 到了半夜，叶小凯突然说道：“文琳，今天我去面试了，把握还行，如果运气好，应该快上班了。” “真的？” 李文琳十分惊喜。叶小凯笑了笑，转过身抱住她，对她道：“是真的，前些天让你难过了。” 他主动向她承认错误。 李文琳对他说道：“小凯，你好像误会我了，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伤心了吗？” “没有，你心里只有我吗？” 他开始患得患失。 “当然，只有你。” 两口子重归于我，叶小凯缠着她要做爱，文琳很累，不过这是两个人合好的契机，看到他终于快找到工作了，不想扫他的兴，所以也就极力配合他，两个人总算是不再冷战了。 ------------ 第三章 朱杰的摇摆 （三） 从西餐厅出来，朱杰直接回了公司，那时候广兴已经没人上班，大家已经都下班了，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在办公椅上发呆坐了许久，突然站起来，找到李文琳今天给他的图纸，慢慢的，一张一张展开来看。总共是五套图纸。他一套一套的看着，每一套都是那么细心，每一套又都有着各自不同的风格。 朱杰看了很久，他能从每张图纸上感觉到李文琳的用心，他回想起李文琳今天在竞标的时候说的一系列的话，她对于酒店客户标准装修自己的看法，如果华龙酒店这个单交给他们狮豪应该可以达到他设想的效果。 只是李文琳，未免太不听话太硬气了点。 如果说刚开始是对她有了意思，动了心，到了后面就是征服失败，和她较劲的意思，如果和他们狮豪合作，公司利益，自己是失败了，他这个人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 但是李文琳一直到现在都不肯让步，这样僵持下去，有什么意思，几天之后的选择会怎么样？ 不选他们狮豪吗，明显其它家装公司不如他们，选了吗，那不是承认自己失败，让了步，这样在自己的心里未免一直是一个疙瘩，朱杰甚至有一点后悔刚开始的决定，不该让自己的私人感情在里面插一脚，但是他太成功了，一个成功的男人总想轻而易举的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如果得不到，就会千方百计，千方百计得不到，就会一直不甘心，对于李文琳，他就是这样不甘心的。 朱杰不知道在办公室坐了多久，直到自己的手机响起，他以为是其它家装公司的业务员设计师打过来的，懒得去接电话，但是手机的铃声一直在那里响着，最后没了办法，朱杰打算拿起手机，把它关掉，准备关机时，却发现是自己的太太打过来的。 看到太太的名字在手机上跳动着，又迅速的想起今天和李文琳在西餐厅碰到太太的情形，朱杰一颗心开始紧张不安起来，太太好像开始怀疑他了，无论如何，他那么在乎她，是不想让她知情的，因为如果她知情了，她肯定会伤心，而无论如何，他不想让她伤心。 朱杰很快接起了电话。 在夜的寂静里，太太关心的话语在耳边响起：“老公，天晚了，什么时候回来呢？” 朱杰心中一暖，与此同时，内疚与不安也在心头升起，他说道：“哦，好，我马上回来。” 太太在那边说声好，又不放心的问道：“你现在在哪呢？” 朱杰吃了一惊，以前，他的太太是从来不会过问他的私事公事的，从来不会问他在哪里，和谁在一起，这也是他一直没有背叛她欣赏她爱她的原因。 他解释说道：“我在办公室办工呢，你听，四周很安静的。” 他把手机拿下来，放在四周晃了晃，重新放回到耳朵附近，他对她道：“老婆，你现在也开始怀疑我了？” 开玩笑的问起，心里还是不安。 太太在那边哦了一声，对他说道：“我以为你和李文琳还在谈合同嘛。” “没有的事，你走后，我们不久也走了。” “这么快啊，合同都谈好了？” “不是，是我公司还有事。” “这样啊，那行，你早点回吧，我等你睡觉。” 朱杰只能说声好，挂了手机，关了办公室的门，开车回家。 一路上，他的内心都十分不安，虽然还没有在身体上真正的背叛自己的老婆，可是毕竟内心已经背叛，今天他和李文琳在一起时，又被太太撞到了，所以朱杰一颗内心真是七下八下，不得安宁。 把车子开进自己的小区，从车库里走出来，发现房间里亮着灯，知道太太还没有睡着，在那里等着他，这么多年来，不管多晚，太太总是在家里等着他，一定要他回到家，她才肯入睡，这也是他朱杰一直不敢做对不起她事情的原因，男人在外面诱惑太多了，但是每天深夜不肯回家时，想起太太一直在家里等着他，就不肯在外面乱来，而是马上开了车回家去。 朱杰走进家里，就看到太太穿着白色的碎花花世界睡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朱杰走过去，对她道：“老婆，还没睡啊。” 朱太太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勉强笑道：“还不是在等你吗？” 朱杰在她抬头的时候，发现她双眼红肿，很明显，她肯定一个人在家很长时间的哭过。朱杰心里一震，立马一股钻心的疼痛升起，他看了太太一眼，对她温和道：“你不用等我的，可以早点上床去睡。” 太太笑了笑，倚在他的肩膀上，对他说道：“我反正不用上班，明天不用早起，等你晚点也没关系，再说了，你总是早出晚归，如果我晚上都不等你，那我一整天都见不到你了。” 她的声音很温柔，好像没事人一样，朱杰低头一看，不能看到她脸上的泪痕，脸上红红白白的，肯定是刚才擦泪水的时候把脸蛋擦红了。 他心里一阵心疼，不安和内疚浮现心头，他说道：“我没意见，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等我挺累的。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你什么时候想睡就睡，我也不会怪你的，有时候我在外面实在是太忙了。” 太太却答非所问，在那里幽幽的自顾自的说道：“我有时候想，外面诱惑那么多，你天天在外面，我又没有工作，我们在一起又这么多年，你会不会背叛我，做对不起我的事？” 朱杰心里猛的一跳，太太怀疑了，他尽量装作镇静的说道：“你想到哪去了，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背叛你，我朱杰不是那样的人，你知道我的。” 太太却坐起来，原本倚在他身上的，如今坐直了身子，在沙发上和他面对着面，她看他一眼，低声说道：“我今天仔细想了想，我想啊，有些时候也不能怪你，我老了，我和你在一起久了，如今社会上，有才又漂亮的年轻女孩子太多了，像李文琳那种，大概你也止不住会动心吧。” 朱杰已经彻底慌乱了，他几乎手足无措了，心里已经六神无主，他强装镇静的说道：“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对她上心，她有男朋友的，我们只是合作伙伴，老婆，你不要瞎想。” 朱杰现在害怕得不得了。 朱太太瞅她一眼，“刷”的一声，眼泪就流了下来。 朱杰立马伸出双手去给她抹眼泪，对她说道：“你想太多了，真是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背叛你。” 朱太太任他给她把眼泪擦干，她对他道：“你没有背叛我，真的吗？” 朱杰为难了，他逼着一个劲的点头，对她道：“我可以发毒誓，绝对没有的事，我朱杰可以用我的性命发誓，用我全家人的性命发誓，我没有做对不起林菲的事情，如果做了，让我以及我全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在男人的心里，身体没有出轨，就是没有做对不起老婆的事，平时嘴巴上调调情，看到某个漂亮的女人起了生理反应，这些当然不能算背叛，如果这也算背叛，那背叛也太多了。 朱太太在心里想，誓言果然是打了折的语言啊。 不过她也知道，朱杰在身体上的确没有背叛她，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当着她的面发这么毒的誓言。 她抹了一下自己的眼泪，捉住他的手，对他笑了笑，说道：“好了，不要发誓了，我当然相信你，我在你一无所有时就跟着你，一起同甘共苦，才走到今天，你怎么可能背叛我，朱杰，你千万不要背叛我，我太信任你了，我相信你从第一天开始，现在已经十多年了，你如果背叛了我，我肯定会死掉的，我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如果你背叛我，简直就是把我的整个世界都毁了。” 朱太太说得很认真，一字一句，眼睛紧盯着朱杰，慢慢说出来。 朱杰听得心里冷汗直流。 他嘴上连声的说好，心里不停的在擦泪水，晚上和太太睡在一起，甚至还做了恶梦，梦见太太死了，一身的血和泪，指着他说：“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朱杰从恶梦中醒过来，一头一脸的汗，他打开床头灯，四处寻找着妻子的身影，看到太太在他身边安静的睡着，他才松了一口气。 知道事情比他想象中又为难的多，他的想法慢慢的在动摇了。 太太好像已经怀疑到李文琳的头上去了，接下来，如果他想达成心愿，好像不那么容易了，朱杰再也没有睡着，在床上躺着，睁着眼睛等天亮。 好不容易到了天亮，他提早开车去上班，很多同事下属都没有来，一个人在办公室把李文琳的五套图纸又再看了一遍。 每一套都有平面图和施工图，整个华龙大酒店那么大的房间要装修，她每一个房间都画了两张图，一套图纸就是好几百张。 朱杰能感觉到李文琳的用功和真诚，他回想起这接洽的整个过程，他一直没有仔细看她的图纸，一遍一遍，报复式的要求她重新画过，然后第二次她拿了图纸来，他仍然是看也不看，又让她重新画，没想到，她真的傻傻的照着他的要求去做，给他画了这么多套图纸。 朱杰被李文琳对于设计的用心和真诚感动了。 如果要他放弃李文琳，可他实在是做不到，他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边，他说声请进，秘书走到他面前，对他说道：“朱总，副总叫你去一趟。” 朱杰知道肯定是关于华龙大酒店装修的事情，他整了整领带，走到了副总的办公室，副总也在看图纸。 朱杰打了一声招呼，副总示意他坐下，朱杰在他对面坐下了，副总看了看他，对他道：“李文琳是狮豪家装的设计师吗，她的图纸不错。” 副总指了指桌面上的图纸，上面是李文琳图纸的复印件，朱杰那的也是复印件，原件在李文琳那里。 “朱杰，离做决定的时间只有几天了，公司上层也在催这件事，你大概接洽得怎么样了，现在心里有没有一个数。” 朱杰马上说有数有数。 副总看了看他，对他道：“李文琳不错，我对她特别有印像，他们狮豪也是全家四大知名品牌之一的家装公司，在五星酒店的装修上，他们也有过经验，你认为怎么样？” 朱杰点点头，说道：“她是不错，就是太年轻，其它的大家装公司都是设计总监给我们画的图，他们却是一个小设计师负责，我觉得他们不够重视。” 朱杰拼命找李文琳公司的毛病。 副总点点头，说道：“你是不是有更好的人选？” 朱杰说道：“嗯，还有几家，不过李文琳也是人选之一。” 副总点点头，说道：“好，这件事一直是你负责的，你自己决定吧，到时候给我一个报告就行了。” 朱杰点点头，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都抹了一把汗，看样子，公司上头对李文琳好像也很注意，如果他让另外一家装修公司负责，图纸和设计不如李文林，到时候上头估计会认为他办事不力。 朱杰两头为难，开始摇摆了，家里的压力，公司的压力，都在逼迫着他。 ------------ 第四章 重新取得联系 （四） 张莉莉一直在忙着团购装修的事情。 马畅走了，她变得一个人，再也没有了朋友，幸好工作特别忙，没有功夫感觉到孤独。这一天，她带着游击队在建材市场看材料，确定了材料的价格，好给业主报价。 听到一个游击队的人在讲：“我把那个姓马的搞下来了，他们公司把他开除了。” 张莉莉不由留了神，装作继续和材料商谈价格，一边留一只耳朵听着那些工人的对话。 “嗯，是真的，马畅出尔反尔的害我，我当然要把他搞下来。” 张莉莉回过头来，看到那个人正在那里眉飞色舞的说着，心里不由怒火冲天，她径直走过去，走到那个人面前，对他问道：“你以前给马畅做过事情？” 那个姓蒋的看了一眼张莉莉，知道她是负责人，一时间也不敢说话了。 张莉莉对他道：“你说说嘛，我也好奇，我好奇其它设计师怎么和你们合作的。” 那个姓蒋的消息不怎么灵通，不知道马畅和张莉莉在同一个公司，也不知道他们关系这么要好，想着他现在的工作是张莉莉介绍来的，所以对张莉莉毕恭毕敬的，她问话，他自然要答话。 他看她一眼，慢慢说道：“嗯，他以前交给我一个单子，要我负责施工，结果他后来反悔了。” “所以你就把他打成了重伤，打成了重伤不够，还害他被公司开除？” 张莉莉已经确定害马畅被开除的就是面前这个游击队了，她怒火中烧。 姓蒋的已经知道自己多嘴坏了事，他嗫嚅道：“没有的事情，没有的事情。” 张莉莉对他怒道：“你滚吧，像你这样的人渣，想在设计这一块混饭吃，早点滚蛋吧。” 姓蒋的急了，对她解释道：“我怎么了，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这样也太没道理了。” 张莉莉对他怒道：“不要多说了，我不会用你的，你滚吧。” 姓蒋的威胁说道：“哦，原来你和姓马的认识啊，怪不得要为他出头啊，你不怕我告到你们公司去？” 张莉莉彻底怒了，对他吼道：“你去告啊，你有什么证据，保安都不让你进呢，真是痴人说梦，给我滚！” 她恶狠狠的，两眼几乎生出烟来，姓蒋的看她厉害，无可奈何，在一边低声下气的说好话，张莉莉可不是李文林，她在这一行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又因为心疼马畅，为马畅抱不平，才不会同情他们，虽然她现在很需要用人，也不能留他们了，她怒道：“滚，滚得远远的，老娘不想看到你们。” 姓蒋的怒了，挥起拳头就要打张莉莉，张莉莉冷冷一笑，对其它游击队的负责人说道：“他要打我呢，看我不给他活干，这个人做人无耻，还想拳头治服别人，你们评评理，帮我打伤了，索性这个全黄了。” 其它游击战的负责人可不想姓蒋的坏他们好事，立马出来打抱不平，姓蒋的看人多势众，自己这一边又只有几个人，只得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张莉莉忙了一天，晚上回到公司，刚打开电脑，就发现邮箱里有一封邮件，她点开来，竟然是马畅发给她的。 “莉莉，我已经在前往西藏的路上了，前天从成都出来的，在当地买了一辆自行车，感谢你给我的户外装备，让我省了一大笔钱，我现在身体不错，心情更是不错（毕竟多年的心愿如今终于实现了）只是一个人比较孤单，此时此刻，要是你在身边多好啊。” 他的信写得很短，不过给她发了几张照片过来了，注明了是骑行路上的风景，张莉莉看着那些照片，短短的时间内，马畅明显黑瘦了不少，不再是那个胖子了，现在看马畅，反倒蛮好看的，有了几分洒脱的帅气。 她把照片都仔仔细细看了，给他发了一封信件，对他说道：“马畅，我今天终于知道是谁陷害你的，是你从前的游击队，我今天狠狠的替你出了气，他原本想在我手下找活干的，我让他们滚蛋了，马畅，对不起，都是我害你没了工作。” 张莉莉在心里感叹着，把信件发过去。 想着他这个时候不可能在线，没想到，她刚打算关电脑回家，一封信件又飞进了邮箱，她打开来，又是马畅发过来的。 “没关系，事情过去了，莉莉，你小心一点，团购的事情，你最好听我的，最好不要参加。” 张莉莉没想到他在线，惊喜的回过去，对他道：“没想到你这个时候在线啊。” “是啊。” 两个人用邮件聊着天，虽然没有其它聊天工具快速，但基本上两三分钟就可以发过来了。 莉莉对他道：“你说你身体健康，心情愉快，听到你这么说，我也放心了。“ 马畅回信息过来道：“嗯，我这些天真的想了很多，很多从前的想法到现在都想明白了，我没有做错，其实我真的要感谢这次失业，如果没有失业，我肯定不会这么早就做出这个决定，昨天我在路上碰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他也是骑行西藏的，他头发都白了，我问他这么大年纪了，为什么要骑行西藏，老人说，这辈子再不动估计没机会了，总不能一辈子为柴米油盐所累。” 张莉莉笑了笑，回过头道：“嗯，你开心就好了，我其实和你一样，我也想到处去游玩呢，我想，等我赚够了足够的钱，我买了房安了家，我再有了钱，我就先玩遍全中国，然后走遍全世界，给自己好好放个假。” 马畅回信息过来道：“和我以前的想法一样。” 两个人通过邮件慢慢聊着天，一阵子失去联系，如今重新联系上了，张莉莉发现她对于马畅其实是特别想念的，特别特别想念。 如今两个人相隔那么远，就像多年的好朋友一样，诉说着别后的情形，以及各自对生活的理解与想法。 她快速的打字，回信息过去道：“马畅，现在感觉你好真诚。” 马畅回道：“我一直这么真诚，是你，以前不真诚，现在对我好真诚。” “哈哈，真的吗？为什么？” “因为我们以前是同事，存在着利益冲突吗，你不肯对你交心。”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肯对你交心了。” “难道不是吗？你刚才对我说的话，几曾对别人说过，你现在是不是在公司上网？” “是啊。” “那以后关于工作上的事情，不要在公司和我聊吧，怕对你不好，公司所有的聊天记录邮件记录都在那台总服务器上，我不想你出什么问题。” “嗯，谢谢。” 张莉莉的确感觉她对马畅是不一样了，她再也没有了防备之心，她再也不用和他保持着刻意的距离，如今两个人不再是同事，她才发现，自己其实很喜欢他，只要和他说话，她就特别的开心快乐，特别的轻松。 张莉莉想到这里，心里一阵甜蜜，微微的眼红了。 马畅回邮件过来“我明天还要继续出发，我要早点睡。晚安。” 张莉莉感觉说话说得好少啊。 她给他写信：“晚点睡不行啊，我才跟你联系上，我们多聊会。” 等她发过去时，她在这边等了半个小时，仍然没有回信，就知道马畅是真的下线了。 张莉莉想自己空空的在这边等了半个小时，从来没有这么傻气过，不由红着脸笑了。 ------------ 第五章 希望落空 （五） 朱杰依然和李文琳乔振天在联系着，李文琳不肯让步，朱杰最后无奈，找了乔振天，他对他道：“这事情你看着办吧，我给任何一个装修公司都可以，损失是你们的，就是这几天出结果。” 乔振天无奈，一边在心底瞧不起朱杰的落井下石的为人，一边低声下气的说道：“朱总，你给我几天时间，我去劝劝李文琳，你知道我们十分想与你们合作，谢谢朱总看重，我会尽量说服她的。” 朱杰才不再吭声，气冲冲的开车离去了。 乔振天一个人站在那里，他把事情前后想了一想，觉得很为难，朱杰的意思就是让他乔振天去当说客，乔振天又怎么能当说客呢。 李文琳本来早就不想负责朱杰这个单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想帮他保住这份工作，她应该早就放手了。 乔振天也十分的为难。 有一天中午，他约了李文琳出来，两个人在一家饭店吃着饭，乔振天看了一眼李文琳，李文琳不知道他请她出来的目的，所以在那里面色平静，慢慢的吃着中午饭。 “文琳，三个月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前天副总还在问我广兴的消息呢。” 李文琳抬起头来，对他皱眉说道：“是啊，我也很急，可是那个朱总就是不肯和我们签合同。” 李文琳好像在装糊涂了。 乔振天看了看她，对她说道：“文琳，你男友找到工作没有？” 李文琳摇了摇头，一会说道：“不会他说最近有一个面试，他很有希望，在等着复试的电话哩。” 乔振天笑了笑，说出实话，他对她道：“现在公司也很苛刻的，明明不用那么多人，可是通知很多人来面试，让很多人抱着希望而来，结果却是失望，现在工作不好找。” 李文琳没有吭声，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乔振天看了看外面，他对她道：“外面太阳很大啊，阳光晃得人眼睛都疼，文琳，如果我们不努力，说不定几天以后，三个月到期，我们两个人真的都会失业了。” 李文琳不吭声，心想，我尽了最大的努力，你还要我怎么做？ 乔振天对她说道：“文琳，我想着我有一天可能会失业，天天呆在家租的房子里，看着外面明晃晃的太阳光，无所事事，我就没来由的害怕。” 李文琳不吭声。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 乔振天看她一直没有说话，他启发她道：“文琳，难道你一直打算和叶小凯在一起吗，你有没想过你们的未来？他到现在没有找到工作，那么就算找到工作又怎么样呢，一辈子也是一个打工的，你坚持这样的生活和未来，不会后悔吗？” 李文琳征了征，她的心中一阵寒心和失望，她对他道：“老乔，你要知道我已经尽我的本事了，如果你是来做说客的，你还是算了吧，我不会动摇的，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 李文琳皱起了眉头。 乔振天立马打住，想起自己自私以及无耻，他也很是惭愧，他说道：“文琳，你不要介意，我也是逼急了，走投无路的感觉，早知道那个朱杰这么难对付，我应该放弃这个单的，虽然在我乔振天的字典里，一直没有放弃这个字。文琳，我们有时候必须做我们不愿意做的事情，学会向职场妥协，向生活妥协，你想想，这世上有几个人是一直随心所欲的生活的哩？” 李文琳对他心生恶感，不想和他说话。 乔振天对她解释说道：“文琳，对不起，那个朱太太怎么样了。” 李文琳说道：“朱太太已经尽力了，我每次给她打电话，她都会准时过来。你还要她怎么做。” 乔振天低头道，“文琳，我不是这意思，希望你能体谅我。” 李文琳已经没有心情和他再谈下去了，她拿起手袋，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乔振天，想起从前的时候，自己对他无限依赖无限崇拜，如今呢，乔振天在她眼里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是一个唯利是图不顾朋友的普通人。 李文琳觉得这世界变化真快，她对他道：“我回公司了。” 乔振天没有说话，李文琳冲他点点头，对他说道：“老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也许你觉得挺可笑，可我就是这样死脑筋的人，随便我怎么看我吧，广兴这个单子，三个月来，我已经尽了最大的本事了，你也不要再劝我了，反正几天以后就能看到结果，我们尽人事安天命吧。” 乔振天没有说话。 李文琳再点点头，走出了饭店。 她一个人慢慢回到了公司，因为现在不用再画图了，给广兴画了五套图纸，她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的几天就是等消息，李文琳回到公司，整整一个下午她都无所事事。 李文琳在办公的阁子间百无聊赖，张莉莉刚好也在公司，脸上眉花眼笑的，好像很快乐，李文琳不经意间看她一眼，也吃了一惊，平进张莉莉总是一副冷漠尖刻的样子，现在却变得那么甜蜜幸福。仿佛全身都在发光，一下子显得特别漂亮。 李文琳在盯着张莉莉看，张莉莉也发觉了，摸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对李文琳灿烂的一笑，对她说道：“文琳，我这个发型怎么样，我新做的。” 她在百忙之中，抽空去烫了一个头发，头发重新染了色，由以前的黑色变成现在的栗红色，这样倒显得她脸上的皮肤白了许多，整个人也洋气一些。 李文琳点点头，由衷的说道：“嗯，挺漂亮的。” 张莉莉笑了笑，拿出一个苹果递到李文琳这边，对她说道：“请你吃苹果。” 李文琳倒是有点受宠若惊，张莉莉主动给她洗了，又给她削了皮，把削好的苹果递到李文琳手里，对她说道：“文琳，以前是我不对，我向你真诚的说对不起，你不要再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和姐妹，我没有什么朋友，你知道的，好不好。这三个月，我前阵子想着可能要失业要保不住工作赚不到钱我几乎急疯了，所以对你做出一些伤害你的事情，我其实根本也不想这么做的。” 当时正是中午休息的时候，办公间没有什么人，张莉莉轻声的和李文琳说着，态度显得极其真诚。 李文琳没有吭声，她可不能相信她，以前相信她不多久，总是随即背后又被她捅了一刀。 张莉莉看到李文琳沉默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不肯原谅她了，她叹了一口气，对她说道：“文琳，你还记得你和你男友刚刚在一起时的情景吗？” 她是因为最近和马畅联系在一起久了，所以很甜蜜，想和你分享这种感受。 李文琳害怕她又说到叶小凯没有找到工作这件事上，所以很紧张的说道：“忘了，对了，莉莉，你最近也很闲吗？” 她很紧张的马上转移话题，张莉莉笑了笑，感觉到李文琳对她的戒备，她笑了笑，说道：“嗯，没有，我其实很忙的，一会不要忙着画图了，文琳，你广兴那个单怎么样了？” “还行，这几天出结果吗？” 张莉莉看了一眼她，对她说道：“文琳，你加油吧，你比我有出息，我想很快的，你就会是我们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了。” 李文琳征了一征，看向张莉莉，张莉莉也看着她，李文琳对她道：“你不要乱讲，哪里来的事情，我只是想保住工作。”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这还用得着想吗，如果你签下广兴这个单子，首席设计师的位子非你莫属了。” 李文琳转移话题目，对她说道：“不要说了，不可能的，我很可能会失业，到时工作都没了。” 张莉莉对她道：“怎么会呢，出了什么事情吗？” 她关心问起，这次是真的关心了。 李文琳看着她真诚的眼神，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大方真诚关心体贴，比起以前尖酸刻薄，背后说人坏话，变脸如翻书，现实冷漠。动不动就给领导打小广告的张莉莉简直就像两个人。 她当然不能说实话，她只是对张莉莉说道：“莉莉，你最近真漂亮，容光焕发的，恋爱了吗？” 张莉莉立马红了脸，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对她说道：“哪有的事，真的变漂亮了吗\/” “是呀，皮肤变白了，整个人就像在发光。” 李文琳肯定她。 张莉莉心里甜丝丝的，恨不得她能马上出现在马畅面前，要是他也能这样夸奖她该是多么快乐啊。 两个人说了一会话，就不再说话了，因为李文琳虽然感觉到张莉莉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不得不防着她。 张莉莉见她不肯说话了，也是讨了一个没趣，就回到自己工作间忙工作去了。 李文琳想起下午没事，说给任卓打了一个电话，想起万一要是广兴的单子接不下来，她要负责任卓这个单子，也许能保住工作。 任卓兴高采烈的过来了，李文琳和他聊了一下，了解了他基本的装修理念，对他道：“那好，我接下来把整套图纸画出来，这两天的事情，如果你没问题，到时我们就签合同。” 任卓说好，李文琳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下班，才走到写字楼外面，就看到任卓的尼桑停在那里，任卓说送她回去。李文琳摆手说不用了，任卓对她道：“文琳，你太见处了，你为了给我画图加班到现在，我应该送的。” 李文琳低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为你，我是为我自己，我要和你签下合同，我才能保住这份工作。“ 她想起广兴那个单是无望了，朱杰一直不给和他们签合同，她又不肯让步，她是无所谓，有了任卓这个单不用担心失去工作，但是乔振天可能真的要失业了，李文琳想到这里，只觉得挺对不起乔振天的。 任卓却笑了笑，说道：“文琳，你同时也的确是帮了我大忙啊，这叫双赢。” 李文琳说道：“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任卓却一直开着车跟在她身边，最后，李文琳无奈，只得坐上了他的车子，一路上任卓说了很多话，李文琳对于这种从小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哥没什么兴趣，他在一旁说个不停，李文琳总是在走神。 任卓对她道：“文琳，你在想什么呢？” 李文琳只得说道：“我在想图纸。” 任卓就无言语了。 还是像从前一样把车子停在李文琳租住的小区外面，李文琳下了车，叶小凯站在家里的窗台附近看到了，李文琳回到家中，叶小凯在那里低着头抽烟，李文琳看到他这种神情，知道他多半没有找到工作。 她对他安慰道：“没有复试电话吗，没关系，现在工作不好找。” 叶小凯仿佛没听见，他像一个溺水的人，再工作的机会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但是这根稻草飘走了，他便只能向深渊沉去。 李文琳看到叶小凯没有说话，她便自己去吃晚饭，发现叶小凯又没有做晚饭，她心情不好，就只中午吃了一点，从中午一直饿到现在，中午因为反感乔振天的为人也没吃多少，现在都没什么力气走路了。 对着空空如也的电饭煲，想着自己还要去煮饭，不由一阵难过，她在床头边坐下，对他说道：“小凯，你到底怎么想的，工作没找到我不怪你，但是请你疼惜我一下好不好，我在外面不容易，我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将来辛苦工作，不知受了多少委屈，你疼惜我一下，照顾我一下好不好，我真的很累，你不想要未来吗？” 李文琳的眼泪涌了出来，她用手抹了一把，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去淘米煮饭。 叶小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文琳不会炒菜，平时都是叶小凯做的饭菜，她自己炒的菜难吃无比，李文琳吃了几口眼泪又下来了。 她把饭碗放下，对叶小凯道：“叶小凯，你到底怎么了？” 叶小凯不吱声。 李文琳对他道：“你要是不想过下去了你直说，你用不着这样？” 叶小凯看她一眼，嘿嘿冷笑一声，对她道：“你终于提出来了，怪我不想过了，是你不想过了吧，你想想这三个月来，你是不是每天都很晚回来，你在外面做什么，很辛苦吗，天天有人开车送回来，真的很辛苦？” 李文琳惊呆了，她对叶小凯道：“你发什么神经？那是我的业主，你什么意思，你不要找不到工作，还要在这里挤兑人，叶小凯，这世上没有你这种男人，我养你还不够吗？” 李文琳说完就后悔了，她终于说出了“养”这个字。 叶小凯站了起来，阴郁着一张脸看她一眼，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不作一声的出了门。李文琳呆呆站在房子中间，不知所措。 两个人又陷入误会和冷战中。 李文琳一夜都未曾合眼，叶小凯一夜没有回来。 ------------ 第六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六） 李文琳内忧外患的时候，张莉莉却过得很快乐。 她继续忙着她的团购，每天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躺在床上，想着团购成功后，她能拿到多少提成，加上已有的积蓄，她基本上能够买房子了。 多年的宿愿，如今终于要实现，张莉莉怎么可能不高兴不激动。 而最最令她幸福的事情，不是这个，是经常和马畅的联系，马畅只有有机会，都会在网上发邮件给她，给她述说一路骑行的见闻，给她看他用手机拍的风景。 他很快乐，张莉莉在广州这一端也能感觉到，那种快乐因为太真实，也感染了张莉莉，照片上的马畅黑了许多，瘦了许多，可是他是那么幸福，时时刻刻都是一张笑脸，看到雪山的那一刻，他在那里惊声尖叫，在到处开满了小花的草地上，他在耳朵上鼻子里塞满了小野花，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猪八戒。躺在草地的石头上，做着慵懒快活的样子，张莉莉看到他这张照样，在这边也呵呵的傻笑。 马畅变了，她在邮件中对他说：“马畅，你变了，你变得我都不敢认你了。” 马畅回道：“怎么变了？” “嗯，怎么说呢，以前老觉得你油腔滑调，笑得很收，一副急着给人拍马屁的样子。很猥琐，很小人。” 马畅对她道：“那现在呢？” “现在啊，看上去很清新，很与众不同，很有吸引人力呢。” 马畅回信息过来，他对她道：“我在广州，在职场子时候，为了生存，不得不戴着面具生活着，你现在看到的我，才是最真实的我。” 张莉莉看到他发过来的信件，倒是征了一征，她回想起过去，和马畅还是同事的时候，那时候，她是多么看不起他啊，因为他总是一副讨好别人的样子，看到领导，总是一溜小跑的冲去献媚，脸上总是挂着阿庚奉承的笑，总是对着业主或者领导说：“这房子真是太适合你了，或者是，你应该有更好的办公室，这办公室早就该搬了。” 那时候的张莉莉十分的看不起马畅。只觉得他除了一张会拍马屁的嘴什么都不会，见个女的就恶主的夸对方是美女，见个男的就直说是帅哥。 张莉莉很反感他这一点，因此很看他不惯，因为心理上反感，甚至看到他的样子，就觉得他长得很小人很难看，气质猥琐，满面油光，身体慵肿。 如今再看照片上的马畅，才发现他瘦下来后，眼睛其实并不上，还是天然的双眼皮呢，鼻子也很挺，嘴唇也很红润，挺性感的，国字脸儿，棱角分明，只觉得他十分的有男人魅力，十分的有个性。 张莉莉感慨，回信息对他道：“马畅，我现在发现你是一个帅哥，你最近瘦了好多，这男人瘦了也好看。” 马畅回信息过来，对她道：“呵呵，怪不得呢，我在中处认认一个女孩子，二十出头，叫小米的，她说她很喜欢我呢。” 张莉莉听到这里就惊呆了，一颗心突然间都忘了跳动，手指发颤的打字过去，对他道：“你是梦里遇见的吧，男人总是想着在路上有艳遇。” 她把信件发过去，一颗心就在那里怦怦的跳。 马畅回信息过来道：“没骗你，我是这么没本事的人吗，你以为你不喜欢我，人家小姑娘也不会喜欢我，这里有她的照片，长得还挺漂亮的吧。” 马畅同时还发过来一张照片。 张莉莉哆嗦着手指打开，果然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穿着冲锋衣，短短的头发，对着镜头甜甜的笑着。 张莉莉看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一颗心直往下沉。 马畅回信息过来，对她道：“怎么不说话了。” 张莉莉找借口道：“我还有工作要忙，我下了。” 她很快的下了网络，然后一个人征征的坐在电脑桌间发呆，说是有工作要忙，其实是一个借口，她只是心情突然一下子变坏，不知道如何和他继续相对，她无法做到十分轻松的和他聊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张莉莉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了多久，她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窗口去，当时她是在自己家里，自从上次马畅告诫她不要在公司和他聊工作上的事情后，她就改为晚上回到家里和马畅在网上联系了。 庆幸的是，虽然有时候她工作忙，要很晚才能回家，和他网上联系，马畅却不管多晚，总是在线的。 现在就是深夜，张莉莉走到窗台边，望着外面的街市，夜已经很深了，繁华的街市也无比安静下来，张莉莉征征的看着外面，马畅的信息一遍一遍在她的脑海里回放“你以为你不喜欢我就没有小姑娘喜欢我么。“”“她说她喜欢我，是挺漂亮的小姑娘。” 眼前浮现的是那个年轻漂视的陌生女孩子，对着镜头甜美的笑着，穿着冲锋衣，短短的头发，马畅说他们在路上认识的，看到路上真的有艳遇。 张莉莉一颗心越来越不安，她试着将自己和那个女孩比较，和她比起来，自己有什么比得过人家的地方吗，她没她年轻，她快三十岁了，十分的恨嫁，虽然有些人说女人过了三十岁就不用急了，可是她无法想象三十岁之后的事情，她只知道她现在很想嫁人，她老了，而别的女孩还很年轻，她能感觉到自己心境的苍老，这些年在职场上摸爬打滚，她受了许多委屈，慢慢的一颗心也变了，她变得自己也不认识，她看透一切，历经沧桑，怎么可能不老，不但是心老了，身体也老了，眼角会有皱纹，乳房本来就小，现在竟然都是干缩了，这样的自己怎么能和那个女孩子比。唯一的长处她和马畅曾是共事了几年的同事，可是这是优点吗，共事的那几年，她不是看不起他，就是仇视他，把他当作对手，曾经抢了无数到他手中的单子，在他对她特别好的时候，她却因为大家都是同事，不肯向前迈进一步，哪怕他因为她把工作都丢了。 张莉莉想了许多，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冷风吹进来，她才彻底清醒，意识到自己这么长的时候，想的是什么时，她突然没来由的脸红了。 难道，她喜欢上马畅了？ 发现了这一点，张莉莉一颗心慌乱起来，她匆匆去卫生间洗了澡，重新躺回到床上，仍然睡不着，想着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他们一直是竞争很厉害的同事，她虽然恨嫁的心理很明晃（以致于只有一个适婚的男人出现，她都会估量一量）但是，对于马畅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她竟然发现自己对他动了心。 “你肯定是太寂寞了，都是寂寞惹的祸。” 张莉莉对自己轻轻说道。 她想，她之所以现在对马畅念念不忘，大概是他曾经对她好过，他是这么些年，唯一对她好过大方过的男人吗，试问，除了他之外，有哪个男人愿意把好几万提成的单子影响到自己前途的单子交给一个女同事？ 张莉莉仿佛想明白了，又仿佛没想明白。 人一辈子，碰到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不容易，她是否应该主动一点，也许马畅对她有意思呢，他们现在也不是同事了，曾经她顾虑的在他们之间已经不成其为障碍了，那么，现在是否可以发展一下？ 张莉莉又摇了摇头，以前她还可以肯定马畅对她有意思，现在估计不太现实吗，有那么年轻漂亮的陌生女孩追他，而且相识在一起骑行西藏的路上，这么浪漫的相遇，比起办公室日久生情，由恨生爱产生的办公室恋情，不知道浪漫了多少倍了。 张莉莉想到这里，原本有了一些鼓舞的信心，到此刻，又突然间信心全失了。 她翻来覆去，长吁短叹的过了一夜。 第二天，在闹钟的铃声中醒过来，懒在床上不想起，感叹真的是睡不着的夜醒不来的早晨，睡眼惺松的强行起床漱洗了，然后匆匆赶去上班。 幸好公司马上要到月终清点了，忙着注意业务部去了，对于他们设计部不太注意。 张莉莉虽然精神不振，好歹设计师没多少人注意，张莉莉一边吃早餐（早餐是路上买的面包）一边扫了办公室一眼，就看到李文琳也呆呆坐在那里发呆，双眼发青，黑眼圈很大。李文琳是昨天叶小凯和她吵过之后，一夜未归。 张莉莉心中一动，想到自己，又看了看李文琳，估摸着她多半心里有事，她走到茶水间，泡了两杯速浴咖啡，然后端到李文琳面前，递给她一杯咖啡，在她对面坐下来，对她说道：“文琳，晚上没睡好？” 李文琳看她一眼，没有作声。 张莉莉此时此刻，真的是很想找一个朋友倾诉，只可惜她没有朋友，现在看到李文琳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对于从前的种种所作所为，她是真的后悔了，只可惜，如果重新来过，她还是会那样做，在职场么，不都是这样，要怪只怪，她李文琳和她张莉莉是同事，尽管她很想与她成为好朋友，客观条件却并不容许。 “文琳，你和你男友谈恋爱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你们谁先喜欢上谁的？” 张莉莉还是止不住问起，她想从别人的爱情里获得经验，她以前的爱情太少太见不得人，所以不想提起。 李文琳看她一眼，害怕说出自己的隐私，哪一天，张莉莉又拿着它做把柄，对付她，所以她敷衍道：“太久了，我忘了。” 张莉莉知道她是故意不肯说，只得在心里叹口气，对她说道：“喜欢一个人，是不是要主动去追，文琳，我最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 李文琳应付式的道：“嗯，喜欢就去追嘛，恭喜你。” 张莉莉知道再聊下去也十分的无趣，转过身不再和李文琳说话，两个人各怀心事，一起坐在阁子间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莉莉抬起头来，对李文琳说道：“文琳，我和你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对不对？” 李文琳看她一眼，对她简短道：“算是吧。” 张莉莉又道：“大概同事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你想想，和着同事一天至少要呆足八个小时，天天在一起，如果加班的话，我们这种行业，基本上有活做就要天天加班，所以我想，同事真是很古怪。” 张莉莉摇了摇头。 李文琳没有吭声。 ------------ 第七章 消除误会 （七） 李文琳生病了。 发病的时候太快了，就是坐在电脑面前，突然眼前一黑，就直接晕过去了，当时设计部没什么人，张莉莉坐在她对面，突然发现她伏倒在办公桌上，她愣了一愣，起初以为是她困了，想伏在桌子上休息一会，试探着叫她一下，毕竟是上班时间，如果在上班时间睡着了，上面知道肯定会怪责的，张莉莉想提醒她，但是她在自己的位子上叫了三声，李文琳仍然没有半点反应，一动不动。 张莉莉感觉不对劲，最后急着走过去，用手去推李文琳的肩膀，李文琳仍然一动不动，张莉莉就知道多半是她生病了，立马扶着她，对她说道：“文琳，我送你去医院。” 张莉莉向上面请了假，扶李文琳出了公司，一直把她送到医院里，期间对她照顾有加，李文琳躺在病床上，在医生打了一针之后，她慢慢醒转过来，睁开眼睛，四周是一片晃眼的白，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在医院时，一时间还恍若是在梦中。 张莉莉拿着一些药走进房里来，李文琳挣扎着想坐起来，张莉莉马上制止她，她对她道：“文琳，医生说你太虚弱了，这几个月一直太劳累，然后说你大概一直没吃多少东西，所以晕过去了。” 李文琳苦笑一下，这三个月，她的确是心力交悴了。 “文琳啊，你是不是在减肥啊，你一定要吃东西啊，这人是铁饭是钢，可千万不能节食减肥。” 张莉莉关心问起。 李文琳听到这里，眼泪突然“刷”的落了下来，她哪里是减肥，她恨不得吃下一头大像，可是在公司没时间去吃，回到家里，和叶小凯冷战着，没有心情去吃。 所以她都忘了自己有几天没有正儿八经的吃过东西了。 意识到自己在张莉莉面前流注了，李文琳立马别过脸去，张莉莉其实看到了，她的心跟着难过，自己也转移视钱，往门口看着。 李文琳很快把眼泪抹干了，转过身来，尽量用平静的语调对张莉莉说道“莉莉，是你送我到医院的吧，谢谢你。” 张莉莉才把视线从门口那里收回来，笑了笑，对她道：“你真是太客气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同事，我帮你是应该的。” 李文琳没有吭声。 张莉莉看了看她，对她道：“医生说你最好住院三天，我已经在你昏迷时用你的手机给你男友打了电话了，他说他马上赶过来。” 李文琳心里一惊，张了张嘴，想着怎么能通知叶小凯，她现在可没心情见她。 她刚要说什么，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叶小凯出现在她们的面前，手上提着一个汤盒。 他快步走过来，对张莉莉道：“她没事吗？”脸上很紧张。 张莉莉看了他一眼，对他说道：“你是怎样做人老公的，李文琳得的什么病你知道吗，血糖过低导致她晕过去的，说得不好听，她就是饿晕的，你做为人家的老公，你怎么饭都不让她吃饱吃好？” 叶小凯看了一眼李文琳，他的眼里有泪光，他低下头去，任由张莉莉骂着。 李文琳的眼泪再次“刷刷”的落了下来，她别过脸去，用手拼命抹着。 张莉莉还在那里骂道：“给她带吃的来没有，没有带，现在马上去买。” 叶小凯连忙说：“我买了鸡，给她炖了鸡汤。” “那快喂给她吃啊，她现在很虚弱。” 张莉莉完全一副命令口吻，叶小凯连声的说是，拖了一把椅子在床头坐下来，一汤匙一汤匙的喂给李文琳吃。 张莉莉在一旁愤愤不平道：“你啊，做人老公的疼她一点，知不知道，文琳这几个月天天在公司加班画图，忙得连吃饭的时候都没有，你们在广州，只有你们两个吧，文琳除了你都没有一个亲人啊，你做人男友老公的，要疼老婆，否则她那么漂亮有才华，她嫁给你做什么？” 张莉莉像一个热心的大姐。 李文琳看了看她，对她说道：“莉莉。” 张莉莉也意识到自己说太多并不好，他们小两口单独相处最好吧，她便点点头说道：“行，那我先回公司一趟，跟总监说说，给你请假，我不说了。” 张莉莉点点头，然后走出去了，房间里只有李文琳和叶小凯两个人了。 没有了外人在面前，李文琳的眼泪再次刷刷的流了下来，她看着沉默不语的叶小凯，叶小凯没有看她，只是认真的给她喂着鸡汤。 李文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希望他上进努力，认真生活，和她一起为了这个家共同奋斗，他没有多少钱没关系，暂时找不到工作也没关系，但是好歹也要疼她一点，疼并不需要什么物质上的要求啊，一个温暖的眼神，一句贴心的话语就可以做到。 为什么每天晚上回家，叶小凯总是对她摆脸色呢？ 李文琳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哪里出了错。 她不知道由于叶小凯失业长达三个月，长时间没有找到工作，已经陷在了严重的不自信里，这个时候，她忙于工作，更是天天加班，每天晚上挨着床边就睡，对他没有关心，叶小凯又几次三番撞到任卓送她回来，他不误会才是怪事。 两个人又是心里有事就一直存在心里烂掉或者自己想通的人，其实两个人之间，什么事情拿出来问一问，有问题解决问题就行了，何必这样互相折腾。 不过张莉莉今天对叶小凯的一翻大吼起了作用，张莉莉说李文琳这三个月天天加班到深夜忙得团团转，让叶小凯感到了安慰，李文琳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这个严重不自信的男人对李文琳随即升起了愧疚。 他说道：“文琳，对不起，这些天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 李文琳看着他没有吭声，眼泪却因为更加委屈流得更多了。 叶小凯继续说道：“文琳，我知道你心里有多苦，我其实一样难受，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找工作，努力做家务，你一定不要对我失望。” 李文琳看到他积极认错的样子，总算心里好过了一点，她看向他，对他道：“小凯，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够一辈子在一起，我们能够有今天不容易，小凯，我也不指望你发大财，暂时找不到工作我也能理解，毕竟大环境不好，但是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讲好不好，不要闷在心里，行不行？” 她打算真正的和他把问题讲清楚，叶小凯到底在害怕什么，担心什么。 但是叶小凯只是笑了笑，对她说道：“我没什么，我就是一直没找到工作，我心里焦急难过，对自己没信心，心里焦燥不安，有时候就什么也不想做，以前是我不对。” 他其实真正让他心灰意的冷的怀疑李文琳背叛他，但是一个男人有男人的自尊，所以他一直不肯说出真相。 他对自己道，无论如何，马上找到工作是是王道，如果找到了工作了，开始天天上班，他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失业不可怕，可怕的是失业后无所事事成天胡思乱想的日子太可怕。 李文琳看叶小凯如此说了，也就不再问下去，叶小凯伸出大手给她抹掉脸上的泪水，李文琳笑了笑，对他道：“我其实是饿的，这些天你不做饭，我胡乱吃的，一直没吃饱。” 叶小凯笑了笑，说道：“是我错，你一直不会照顾自己。” 李文琳说道：“还不是你宠我的，家里一直是你做饭做菜，我不会啊。” 两个人算是重归于好。 ------------ 第八章 慢慢改变 （八）慢慢改变 李文琳生病的下午，乔振天就到医院来看她了，带着一束鲜花，李文琳有点吃惊，想着自己不过是太虚弱，小病而已，劳师动众实在是不好意思。 乔振天走到她面前，对她道：“怎么突然就生病住院了？” 李文琳红着脸笑了笑，说道：“小毛病，没事，住三天院就好了。” 那时候叶小凯已经回去准备晚饭了，李文琳一个人呆在医院里，百无聊赖。 “老乔，你坐。” 李文琳招呼乔振天坐下，乔振天点头笑笑，对她说道：“真的不要紧吗？” 李文琳立马说道：“不要紧。” 看了看他，心里想着，你这么急急的来看我，不会是担心我生病了就不会再负责广兴那个单，我借着生病逃避责任吧。 她看着乔振天一直锁着眉头坐在那里，神情好像不太好，她便安慰他道：“老乔，广兴的五套图纸我都画好了，我们尽力了，现在也不过是等消息。” 乔振天听到她这样说话，愣了愣，对她说道：“你以为我来看你，是为了广兴的单子？” 李文琳立马难堪的低下头去。 乔振天心里有点难过，对她道：“文琳，从张莉莉那里听到你生病住院了，我马上就过来了，一直担心的是你的身体，你这样看我，未免让我太伤心。” 李文琳只得虚伪的说道：“不是，我们是同事吗，见了面肯定习惯性的谈工作上的事情。” 乔振天笑了笑，知道她是安慰他，他看了她一眼，李文琳脸色苍白，神情憔悴，不用想也知道，她很虚弱，他想，她之所以病倒，大概是这三个月太累了吧，现在突然闲了下来，就像一直崩紧的弦，突然无活适应一样，没松下来就已经“呯”的一声断了。 他对她道：“你好好休息吧，你说得没错，只要等消息就成。” 李文琳点点头，对他说道：“老乔，谢谢你来看我。” 乔振天看到她这么见外，他笑了笑，说道：“文琳，我很希望回到从前的样子，你对我无比信任，把我当成你最好的朋友。” 李文琳没有吭声，心里想着怎么可能，好朋友会一再逼迫她吗？ 乔振天看着她不吭声，知道是不可能了，他叹了口气，对她说道“看来一切是我自找我的。” 李文琳只得说道：“你想多了，老乔，我对你还是像从前一样，如果没有你，我李文琳也没有今天————” 她怕乔振天误会，补充说道：“没有今天的成绩。，” 乔振天还是很难堪，坐了一会坐不下去了，看着她男友也拎着晚饭过来了，就站起来，和她男友叶小凯打了招呼，然后就匆匆告辞了。 走出医院，回想起过去和李文琳相处的细节，以及现在两个人客气又生份的样子，乔振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马畅给张莉莉打了电话，以前他们一直是网上联系的，张莉莉刚开始不知道是谁的电话，怕是业主打过来的，所以迷惑不解的接起，那边却笑了笑，说了声：“莉莉\/”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张莉莉激动万分，她大声道：“是马畅！” 马畅在那边笑了起来，说道：“还行，这么久了没把我的声音也忘掉，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张莉莉笑着说道：“怎么会，怎么会呢。” 马畅笑了笑，说道：“我昨天晚上，用你的账篷睡在外面的，透过帐蓬的缝隙，我可以看到外面的星空，莉莉，那个时候，我就特别想你。” 张莉莉呆了一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想起昨天晚上自己也是整整一夜没有睡着。 马畅在那边沉默了一会说道：“有些话，我在广州老早就想说，可是你总是时间不对，感觉不对，知道说出来也没用，现在，我想，我们不是同事了，也许时间对了，所以我鼓起勇气给你打了一个电话，我原本打算在网上给你写封信的，但后来想想，还是电话里说比较好。” 张莉莉一颗心已经激动的在“怦怦”的跳动，她几乎透不过气来了，手指拿着手机在那里哆嗦着抖个不停，好像手上的手机随时会掉下去一样。 她说不出话来。 马畅看到对方很久没有反应，他不是很自信，只是喂了一声，对手机里道：“莉莉，你在听吗？” 张莉莉无比艰难的发出声来，声音小小的“在的，在听。” 马畅才在那边笑了笑，对她说道：“莉莉，我想我们不适合同事，大家竞争意识太强了，但是我们能不能发展成别的，我马畅很喜欢很顾家会烧得一手好饭菜会把外面的东西想尽办法把家里带的美女做老婆。” 张莉莉急了，对他道：“你是怪我把公司的办公用品往家里带吗？” 马畅笑了，说道：“我觉得这是一个优点。” 张莉莉解释道：“你哪只眼睛看我带回家去了\/” 马畅大笑起来，对她道：“好了，你听明白没有，你愿意吗，你要是愿意，我从西藏回来我就回广州，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不回来了，因为广州那里除了你之外，没有我再留恋的人了。” 张莉莉沉默不语，心中已是甜蜜无限。 马畅对她道：“你想好了没有，我要等你答案。” 张莉莉想了想，含着笑意对他道：“如果我说不呢，你打算怎么做\/” “我啊，我打算继续流浪下去，没了钱，我就讨饭流浪，伤心走天涯。” “哈哈，那里回广州吗，等我们买了房挣够了钱，我们开着车走遍全世界！” 马畅也在那边笑着说好。 张莉莉忘不了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她对他道：“那个小米美女呢？” “哈哈，我逗你玩的，我在网上找的图片。” “你个骗子，害我在这边好伤心。”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直很在乎我。” “那你快点回来啊。” “嗯，你想我了吗？” “当然想了。” 张莉莉变得十分甜蜜。 马畅在那边道:：“那我尽快回来。“ “嗯，要每天给我电话。” 张莉莉现在成了小女人，马畅在那边乐呵呵说好。 张莉莉恋爱了。 第二天，张莉莉抽空去看了还在住院的李文琳，叶小凯看到是她同事来了，便起身走了出去。 张莉莉笑了笑，温和的问文琳身体好了一些没有。\/ 李文琳倒是有些吃惊，以张莉莉的为人，她最多送她到医院，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交情，大概同在一个办公室，你倒在人家面前，不扶实在说不过去。再说了兔死狐悲，现在大部分都是一个人在异乡的城市里飘着，谁没有一个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所以张莉莉在她晕过去送她到医院还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送她到医院之后，又在住院的第二天跑过来看，这就有点让人吃惊了，张莉莉现在很忙，她跑来医院看她，已经远远超过一个普通同事该做的。 整个公司除了乔振天来看过她，其它人都没来看过呢，设计部只有张莉莉来看过两次。 “文琳，现在身体好了一些没有？” 张莉莉在那里温柔的笑着，整个人都在那里发着光，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看上去特别的精神有朝气。 李文琳看了看她，对她说道：“莉莉，你今天真漂亮。” “是吗\/” 张莉莉抹了一下脸，幸福不得不得，她想起什么，从手袋里掏出一大袋水果硬糖来，里面是独个的包装。 她递到文琳的面前，对她说道：“文琳，医院说了，你之所以晕倒，是因为没有吃东西身上的能量不够，以后要是感觉没力气，眼前发黑时，你就吃一粒水果糖吧，这样的话，有了糖份补充，你就不会晕了，你看看，这里面各种水果味道都有。” 李文琳十分的吃惊，张莉莉把大袋的糖塞到她手里，眼神无比的真诚。 一股暖流从李文琳心底升起，她看向张莉莉，对她说道：“莉莉？” 张莉莉笑了笑，还是那句话：“做什么啦，我们是好姐妹嘛，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 可是今天不一样，李文琳今天感觉到了张莉莉的真诚，第一次觉得张莉莉并不是一个居心险恶的坏人。 张莉莉在那里甜甜的笑了笑，像一个小姐妹一样对李文琳悄声说道：“文琳，我恋爱了，我男朋友你也认识。” “哦，是谁啊？” “马畅。” 李文琳再次吃了一惊，然而仔细的一回想，马畅把他的业主让给张莉莉，马畅被开除时张莉莉比谁都要急，原来两个人在一起了。 她笑道：“恭喜啊，马畅那人不错，你们现在不是同事了，做恋人最好了。” 张莉莉听到内向木讷的李文琳说都说马畅好，不由十分的开心，她对她道：“他真的好吗，要知道文琳，马畅曾经得罪过你。” 李文琳早就忘了这码事了，她说道：“他为人其它的不说，对你至少不错，他能把他的业主让给你，宁愿自己失业也要保护你，不是极致的爱是什么？这个男人这么爱你，你和他在一起会幸福的。” “你不觉得他只会拍马屁吗？” “口才好是本事，我不知多羡慕他呢，只可惜我做不来。” “真的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听到李文琳的肯定，张莉莉更是乐开了花，两个人俨然是从小长大的姐妹一般，在亲蜜的讨论着各自的男人。 ------------ 第九章 团购出问题了 （九） 在张莉莉爱情甜蜜的时候，她的事业却出现了问题。 出问题的地方也不是她在狮豪那个单子，狮豪那个单子已经交给公司的工程部了，工程部的项目经理一直没有找她，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真正出问题的是外面的团购。 这天中午，张莉莉站在公司走廊的尽头，和马畅通过电话低声的说着情话，她站在那里，足足用手机聊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快到下午上班的时间时，她才依依不舍的和马畅挂了电话。 恋爱是那么甜蜜的事情，一个人的时候，想起和马畅说过的话，她的脸上就会不自禁的浮起笑容，同事都说她最近变漂亮了哩。 张莉莉一边回想着和马畅说的话，一边缓缓的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了，却发现和马畅通话的过程中有很多电话想打进来没打进来，通知短信“刷刷”的进来，整个收信箱里已经充塞很多短信了。 她直觉出了事，用手极快的把收件箱的短信打开来，除了电话通知短信，其它所有的短信都是同一个业主发来的：“张设计师，我家的地板有问题！” 张莉莉呆了，正在那里愣神间，电话再次急促的响了起来，她整个人震得往后倒退一步，不得已，只得接起电话，那边的不客气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张设计师，你怎么回事，你故意不接我电话吗，我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打不通。” 张莉莉试着做解释：“没有，我刚才和朋友在通电话。” “哼，你不要想着逃跑，我知道你是狮豪家装公司的设计师，其它人我现在联系不上，如果你不负责这件事，我会直接找到你们公司去，我一定要讨个公道，不能白白的被人坑了。” 业主怒气冲冲。 张莉莉知道肯定出了大事，她最怕业主说这种话，动不动就是因为一点小事找她公司，她是最恨别人找公司的，更何况是这次的团购，这次的团购完全是她个人打着公司的名义，借着公司的知名品牌，在外面赚外快，如果公司知道她这样做了，肯定给不了她好果子吃。 所以听到业主威胁说她不负责就要找她公司，张莉莉真是又气又怕。 然而，她知道此时此刻，如果得罪了业主，她张莉莉绝对没有好下场，所以她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只有心平气和，才能处理好任何问题。 “你好，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在工作时间通电话太久，这位先生你出了什么问题，短信也是你的发的吧，你说你家的地板有问题，你跟我把情况说说，我怎么会不负责呢，顾客是我们的上帝嘛。” 张莉莉让自己尽量显得细声细气。 业主听到她声音温和有礼，火气也平息了许多，他停了停，在那边说道：“我前阵子和你们施工队到建材市场采购的地板有问题，我上面要求的明明是优等品的地板，结果撕开包装，里面却是一等品，一等品和优等品能比吗，一块地板就少了将近十块钱，我这批地板我要被骗掉多少钱？” 业主说到后来又愤怒起来。 张莉莉听到他这么说，心里知道他多半说的是真的，换地板砖的事情经常发生，通常不是材料商自己换了，就是施工队偷偷换了，除了以交充好，还有一种通常的方式，就是将每一箱地板从中抽一两块，这样也算占到不少便宜。 装修这一块向来都是这么滥的，大家都唯利是图，有没有一个明确的法令来管着，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混乱的过下来的。 张莉莉现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到底是建材商出了问题，还是她手下的施工队从中搞了猫腻。 她把这个事情大概明白了一二，就对业主说道：“这位先生，你不用急，如果你所说的属实，我一定会替你讨个公道的。” 业主才松了一口气，语气一下子也缓和许多，他在那边对她道：“张设计师，如果不是信任你，信任你们公司，我也不会参加这个团购，我参加这个团购时，我有朋友劝告过我，说都是外面的游击队打着知名公司的名义骗钱的，但是我想不太可能，你们狮豪也不可能参加这样的团购活动是不是，再说了，我们小老百姓，参加团购，无非就是想省一点钱是不是，我们没钱啊，参加团购了，大家一起采购材料，一起薄利多销，这样我们才能把钱省下来。” 业主说到后面婆婆妈妈。 张莉莉打断他的话，对他道：“这位先生，你家在哪，我到现场来看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的，你放心好了，我既然一开始就在合同上签字负责这件事情了，我就不会洒手不管。” 业主听到她这句话大为放心，而且十分赏识，他松口气道：“好，很好，张设计师，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的地址是广州路家嘴江滨小区8栋二十三号。” 张莉莉用心把地址记了下来，匆匆和业主挂了电话，就回到了公司，用笔在纸上把地址记下来，然后拿着手袋就匆匆出公司了。 到得业主家里，业主家门没有关，张莉莉鼓起勇气走进去，就看到一个中年的带眼镜的男人叉着腰气呼呼的站在房子中间，身旁堆着几大箱地板。 张莉莉勉强笑了笑，朝他点点头，对他道：“你好，我叫张莉莉，是狮豪家装的设计师，刚才是你给我打电话吗？” 她直觉这种看上去斯文儒雅的业主其实最难缠，因为他们其实没什么钱，但是维权的意识特别重，张莉莉知道，这次的要板砖事情，如果她没有给他一个交代，估计这个业主会把事情一直闹大，最后闹得她无处安身。 业主抬起头来，看到张莉莉站在他面前，张莉莉今天穿着一件白底蓝花的碎长连衣裙，背着一个白色的皮具手袋，脚上是双蓝色的高跟凉鞋，看上去也是美人一看，业主眼前一亮，态度也好了许多。 他和气的笑了笑，对她道：“你好，张设计师是吧，是我给你打的电话。” 张莉莉冲他点点头，对他道：“先生贵姓？” “在下姓李。” 张莉莉想起李文琳，想着他们姓李的是不是都是这样书卷气啊。 李先生看了看她，又指了指身边几箱地板，对她道：“张设计师，我没有乱说话，你自己看。” 张莉莉点点头，走近那几箱地板砖，箱的外壳上果然写着“一等品”的字样。 李先生已经从公文包里拿出了装修合同。以及与材料商的买卖合同，她指着买卖合同上的“优等品”三个字对张莉莉道：“张设计师，你看，我采购的是优等品，结果他们给我的次品，这也未免太过份了吧，骗人坑人也不是这样坑的，而且这人很懒，想骗人，连一等品的商标都懒得撕。” 张莉莉伸过手，拿了他的合同看了看，又蹲下身看了看那几箱地板砖，果然全部都是一等品。 她的头上已经出了汗，自己重新站起来，知道业主投诉的是真的，这件事还真是难办，不过无论如何，她必须调查清楚。 李先生还在那里愤怒道：“张设计师，我要投诉，他们百安居未免太过份了。” 业主认为是材料商狸猫换太子。想着要投诉百安居，他愤怒道：“如果他们不还我一个公道，我一定要闹得他鸡犬不宁，让所有的人都不会去买他的产品。” 张莉莉在一旁听得毛骨悚然，她心里直出汗，直觉这个业主不好对付，她对业主道：“李先生，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我们不会让业主上当受骗的。” 这话说出来有点心虚，但是她必须这么说，虽然她也会占别人便宜，但是像这样把优等品直接换成一等品的，未免做得太过，太贪了。 她安慰业主道：“也许是他们百安居不小心，给你装货时装错了吧。” 李先生笑了笑，说道：“但愿如此吧，不过这么大的公司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弱智错误，我想他大概是故意的。” 张莉莉也不想说下去了，对他说道：“李先生，我先去调查这件事情，有消息了我给马上给你打电话，你消削气，这件事由我来处理，你不要生气了。” 业主笑了笑，对她投来感激的目光，张莉莉有点不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关，业主还在那里说道：“张设计师，你们大的家装公司果然不一样，设计师都特别负责特别有素质。” 张莉莉只得咧开嘴极不自然的笑了笑，再三安慰了业主几句，从业主那里走出来，就匆匆去找她手下的几个游击队去了。 ------------ 第十章 不关游击队的事 （十） 张莉莉对于业主地板被换的事情，她起先认为是施工队在采购材料时移花接木，占了便宜。 所以想着去找负责李先生家的施工队。 但是她也知道，这样的几家家装公司联盟的团购，是和她在自己公司负责的单子不一样的，在团购里面，为了方便联盟公司管理，设计师只负责签单，画图。至于施工这一块，就归工程部的项目经理管了，与她设计师没有任何关系。在这次团购中，她如果想拿到钱，就是她签下单的提成，此外，什么私单，什么材料返点，那是不可能有了。她也认了，反正这次团购是意外之财，也是她没有想到的，能赚点是一点，总比什么都没赚要好，所以虽然马畅极力劝说，她也一直坚持着做了下来，负责和业主接洽，签了无数的单子，签到双手发麻，虽然有时候午夜梦回，想起签了那么多单子，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团购的负责人跑了，业主找到她设计师的头上，到时她都不知道怎么死。张莉莉想到这里就不寒而栗。 只是她太贪财了，她不可能看到钱在眼前，眼睁睁的不伸手去拿，不拼命去赚，所以虽然知道马畅说的都是大实话，她最后也还是铤而走险，火中取栗一般咬着牙签下了许多本来不该由她负责任的单。 从业主那里接到电话，得到地板砖出了问题，被人换掉之后，张莉莉也还是轻松的，问题还在她能处理的范围内，她想着她去找一个负责这家的施工队，要施工队给业主把好地板砖换回来，因为已经东窗事发，施工队为了做更多的单，肯定也只能把好地板砖换回去。 张莉莉想着这一切很简单，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当她百费周折的找到项目经理，刚开始说明来意，就让项目经理说了一大通。 项目经理忙得团团转，在工地上真的是分身无术，张莉莉走上前去，把业主发现地板被换的事情和他说了，他一直在忙着，张莉莉说了两遍，说到第三遍时，她大声道：“你听见没有\/” 那个项目经理才回过头来，让冷淡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对她道：“我手下上百个施工队，你要我怎么去帮你找？我不负责这一块，你找我也没用。” 他直接拒绝了张莉莉。 张莉莉对他好声好气，因为他手上肯定有合同，有数据，只要劳他大驾带她去查一下，就可以立马找到施工队的队长，一下子就问清了。 但是那个项目经理大概想着反正不是他手上负责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的事情忙都忙不过来呢，哪有那功夫管闲事，所以他冷淡的道：“我说了这件事不是我负责的。” 张莉莉也火了，对他道：“不是你负责的是谁负责的？” 那个项目经理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她，然后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对她说道：“我不知道。” 然后他耸耸肩，走到别处忙去了。 张莉莉没有办法，知道这个人是指靠不上了，而且这个为了团购组建起来的联盟公司是一个乌合之众，张莉莉在里面谁也不认识，她回去苦苦想了一个晚上，马畅打电话过来，看她老是走神，对她关心的问道：“莉莉，你怎么了？” 张莉莉勉强笑了笑，说道：“没事啊，我在听你说话呢。” 此时此刻，她其实很想和马畅商量一下，但是想着之前马畅对她的劝阴，她又不想说了，自尊不让她说出来，她想着如果她说出来，告诉他她现在团购碰到了问题，马畅肯定会狠狠笑话她。 她太好强了，所以她选择不说，她想着无论如何，她一定有办法把这件事情解决掉的。 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就是，张莉莉决定自己亲自到工地上去，一个一个施工队去打听。 想好了这个主意后，她又去见了业主一次，向业主要了名片，业主还挺感动的，觉得她很负责，却不知道，张莉莉是害怕东窗事发，最后落到她头上。 她拿着业主的名片到工地上四处想各个施工队打听，这样大海捞针的寻找，让她花了三天的时候，整整三天，她都在广州的烈日下，在民工堆里一个一个打听，在民工的哨声和黄色笑话中，坚持着一个一个问过去。 到了第三天，她走到一个大黑个的身边，拿出名片，对他道：“请问，这家业主是你们负责的吗？” 那个大黑个拿起名片瞅了一眼，对她说道：“没错，是我们负责的。” 张莉莉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真想伸出手，拉着这个大黑个的手向他哭一通，找到他真的太不容易了。 张莉莉对他说道：“找到你真是太好了，你为什么后来一直没去过业主那呢。” 大黑个对她道：“公司材料还没送来啊。我们现在在负责别处的单。” 张莉莉想他说得也是，对他笑了笑，好声好气的问道：“这位队长，我想问问我，李业主家里的地板砖原先订的是优等品，为什么到他家后，却变成了一等品。” 大黑个迷茫的看着她，对她说道：“不知道啊。” 张莉莉有点火，想明明是你们从中占了便宜，你不承认了吧，她笑了笑，对他说道：“队长，我们要想得长远一点是不是，现在业主发现他的地板砖被换了，我们给他换回去吧，那个业主说如果我们不给他换回去，他就要闹到全世界都知道。” 大黑个听她说完，莫明其妙的看她一眼，对她道：“关我什么事\/” 张莉莉急了，点醒他道：“当然关你事，你不想再干下去么？” “你什么意思？” “那些地板砖难道不是你们施工队换的么，如果换了业主不计较没有发现也就算了，现在业主发现了，你们再不承认也太不厚道了，除了你们，没有其它人负责他们家的装修。” 张莉莉也火了，索性说实话，想着和民工不能委婉，委婉人家听不懂。 大黑个眉头一耸，变成大八字，对张莉莉怒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给他换了地板砖了？” “难道不是吗？除了你们还有谁？” 大黑个突然大吼一声，一个拳头就向张莉莉砸过来，张莉莉吓得闭上了眼睛。 拳头却并没有砸下来，停在半空，张莉莉试着睁开眼睛，大黑个无比鄙夷的看她一眼，对她道：“懒得打女人，你是第一次参加团购吧。” 张莉莉对他道：“这与我第一次有什么关系。” 大黑个对她道：“团购和你平时接单不一样，我们施工队只负责施工明白吗，我们的收入就是公司给的那一点可怜的提成，公司怕我们占便宜，所有的材料都是公司配送的，那什么地板砖我看都没看过，我们怎么换，你这个女人真是笨死了，这么蠢还出来混，早点找个男人窝到家里去吧，老子心情是好，否则揍死你！” 大黑个再次扬了扬卷头，张莉莉才惊惶的跑开了。 张莉莉劳累了三天，结果却是这样的一个消息，她仍然找不到是谁换了地板砖，业主打电话过来催了，语气明显没有前几天那么客气了，他直接冷淡道：“张设计师，你说给我一个交代的，现在五天都过了，交代在哪里，我一直在等你消息哩。” 张莉莉抹了抹脸，对他低声说道：“李先生，我一直在调查这件事，你再等等行吗？” “你要快点，我的等待是有时限的。” 对方冷冷说完，然后“啪”的挂了电话，张莉莉恨不得把手机给砸了，还真当自己是上帝了，又不是没替你跑，累死累活，不但得不到一句好话，给的尽是脸色。 张莉莉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双脚像灌满了铅一样的沉重，她回到公司一个人坐在电脑桌上发呆，李文琳已经出院了，对她笑着打招呼，张莉莉也没看见。 李文琳对她道：“莉莉，你怎么了，不开心？发生了什么事吗？” 张莉莉立马紧张起来，像只出洞的耗子一样，她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李文琳便只得笑笑，不再说话。 张莉莉想着发呆也没有用，她振作精神到网上搜了一下团购的事情，网上也有人确实说过如果是几家家装公司联盟搞团购的话，公司为了赚钱，一般材料都是由公司配送的，而不是由施工队负责。 张莉莉心里越来越不安，看来那个大黑个没有对她讲假话。 她在办公室呆坐了一两个小时，后来想想再呆下去也没意思，只得拿起手袋往家里走去。 在晚上的时候，马畅按着往常的时候给她打过来电话和她聊天，张莉莉说她人不舒服，很快就挂了马畅电话，马畅在那边很是担心。 第二天，张莉莉直接去找了这次团购的联盟负责人，只可惜，负责人不错，张莉莉想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张莉莉又找了三天，依然找不到负责人，她根本不知道这次团购的负责人是谁，她只是这次大事情的一个小卒子，一个想分一杯羹的小卒子，当时接她进来的也是一个设计师，她去问那个设计师，结果那个设计师也说不知道谁是负责人。 线索在这里彻底断了。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李业主的电话越来越急，有时候张莉莉呆在自己公司，业主电话也不停的打进来，她吓得不敢接，偷偷跑到外面像做小偷一样接起，那边愤怒道：“张设计师，你太过份了，你说很快给我答复，现在十天快过去了，你怎么回事，你未免太没责任感了，你们公司都是你这样的设计师吗，我要投诉你们，我要到你们公司去！” 张莉莉苦苦哀求，对他道：“李先生，再给我一点时间。” 对方打断她的话，恶狠狠道：“我明天就到你公司去，我不等了，太过份了，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张莉莉吓得不得了，业主却挂了电话，她再打过去，想求情都没有用。 张莉莉手足冰凉，给业主打了一晚上电话，对方都是关机，第二天还没天亮，她就一开始守在公司门口，害怕业主跑过来投诉。如果真过来了，她就完了。 她几乎要崩溃了，她就像一只被猫要玩死的了的耗子，奄奄一息的同时还在胆战心惊。 从上班一直等到下班，到得下班时间，业主打过来一个电话：“张小姐，我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没有给我一个交代，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己有办法讨好公道！” 张莉莉的眼泪涌了出来，可是与此同时，她仍然要像一个孙子一样，连声的说“谢谢谢谢。” 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觉得无限委屈，她再也受不了了，无比想念马畅，马上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听到那边传来马畅熟悉的声音，她终于止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哭，第一次是面对着面，第二次是隔着千万里之遥，能过电话。 ------------ 第十一章 最温暖的依靠 （十一）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在电话里听到张莉莉的哭声，马畅一颗心也纠了起来，他温柔安慰她道：“莉莉，怎么了，不要哭了。” 张莉莉还是在那里大声的哭着，语无论次的对马畅道：“马畅，我好怕，我好怕。” “出了什么事，你跟我说，我帮你出主意。” 马畅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张莉莉平时风风火火，天不怕地不怕的，突然给他打电话，一打电话，话都没说就哭成这样，实在是让他很担心。 张莉莉却并不回答他的话，一个人一边沿着家方向的长街走着，一边哭。 马畅一直在说着安慰她的话，这样让她的内心好受了许多。 一路哭回到家里，关上门，终于不再那么害怕了，马畅温和平静的语气有镇定的作用，张莉莉终于发泻完，整个人也平静下来。 她用手背把泪水抹干，对电话里说道：“没事，我没什么事。” 马畅却直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想着，到现在为止，她能发生什么事情呢，公司的单她已经签了，在三个月里签到一个单，对于一个设计师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那么应该不是公司的事情吧，张莉莉不可能失去工作的。 那么，难道是团购？ 马畅心惊起来，想起之前，她眉飞色舞在他面前滔滔不绝说起团购的事情，千方百计的想游说他也参与进去，他当初还反复劝阻过她，难道真的出了事？ 马畅的两条浓眉锁了起来，越想越是这样，肯定是团购出了事情，否则张莉莉不会哭成这样。 他直接问她，对她道：“莉莉，是不是团购出了什么问题？” 张莉莉心里一惊，然而，虽然马畅猜到了，她却不愿意承认了，他不想他看她笑话，她一个人一定能想办法把这件事情解决好，她说道：“没有的事，没有，我只是今天人不舒服，肚子疼，想你不在身边。” 她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马畅在那边问：“真的不是团购的事情吗\/” “不是，对了，马畅，你现在到了拉萨没有\/” “快了，再骑个几天就能到拉萨了。” “嗯，你在外面好好玩吧，我知道拉萨一直是你心中的圣地，你去吧。” 马畅没有吭声。 张莉莉对他说道：“我困了，我要睡了。” 马畅说道：“嗯，那你早点睡吧，不要多想。” 张莉莉嗯了一声，然后两个人挂了电话，张莉莉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今天业主虽然没有到她们公司来闹事，可是并不代表明天不会，后天不会，以后不会，难道她天天守在公司外面啊，再说了，就算她守着，她也只有两只眼睛啊，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进出公司的人吧。 张莉莉想到这里，不由更加的绝望，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帮业主把这个地板问题解决，可是怎么解决，她连团购的负责人是谁都不知道。 张莉莉一宿未睡。 第二天，她又去打听团购的负责人去了，她是想他们包的那个楼盘的业主问起的，一个个电话打过去问，想着这么多业主，应该总有一个是知道负责人是谁的，只是让她失望的是，大部分业主只熟悉签单的设计师，很多业主是和张莉莉通过电话才知道，张莉莉是她们的设计师，对她十分的信任。 张莉莉想着这样的团购怎么可能不出问题了呢，大部分业主冲着便宜参加团购，联盟公司又想狠狠的大赚一笔，这样的话，只有尽可能的从提成和材料上扣钱，这样不管是施工队还是他们设计师提成都非常可怜。 张莉莉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任何消息，到了晚边，她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往家里走去，实在是太累了，她又累又绝望，而且很后悔当初没有听马畅的话，如果听了马畅的话，她就不用面对今天这样的局面。 张莉莉叹息一声，低头向自己的小区走去。 “莉莉。” 一声熟悉的男子声音响起，张莉莉征了一征，以为是她听错了，她停下脚步，呆在原地。 “莉莉，是我啊，我回来了。” 马畅的声音再次响起。张莉莉猛的抬起头来，就看到马畅站在她的房子外面，手里拿着两包行李，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马畅！” 张莉莉哽咽一声，突然扑了过去，马畅一把抱住她，她激动的在他怀里再次放声大哭。 “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放心你，所以回来了。” “傻，你不是马上要到拉萨了吗\/” “我没去了，心里挂念着你，没心情去了。” “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路上碰到一辆大货车，回了成都，然后坐飞机回来的，以为今天赶不回来了，没想到回来了。” “真是傻。我能有什么事。” 张莉莉心里幸福无比，有人关心自己爱自己，有人千里迢迢的为自己赶回来了。 “先进去吧，进去再说。” 马畅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哄她，张莉莉微笑着点点头，像一只小鸟一样倚在他的怀里，说实话，虽然确定恋爱关系有一阵子了，可是这是他们第一次的亲蜜接触，一切那么自然，自然到，做过之后，张莉莉才意识到是她主动扑到他怀里，她微微红了脸。 两个人进了房间，马畅看着她，对她道：“莉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莉莉笑了笑，说道：“没事，真的没事情。” 马畅看她一眼，笑了笑，对她道：“你还是那么好强，我现在不是外人啊，我回来就是帮你的，想着你一个人独自面对，怕你撑不过来，莉莉，和我说吧，以后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 张莉莉听着马畅说出这些话，看着风尘仆仆披星戴月赶回来的样子，她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马畅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伸出大手替她抹去眼泪，对她道：“说吧。” 张莉莉才点点头，把团购业主的地板砖出了问题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她说道：“马畅，我找了几天，项目经百说他不管这事，施工队的队长说他根本没碰到过材料，联盟公司的负责人我也一直找不到，我是一个设计师介绍进去的，问她也也说不知道。马畅，业主天天骂我，不说要闹到公司去，我现在整天整夜的睡不着，要是他真的闹到公司去，我就玩了，我好不容易签了一个单，我保住了工作，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啊。” 张莉莉含着眼泪哽咽着说完。 马畅点了点头，对她道：“我知道了，这事让我想想。” 马畅没有责怪她，这一点，让张莉莉很吃惊，她说道：“马畅，你为什么不骂我，当初你骂我狠一点，我也许就不会晕了头加入进来，现在是烫手山芋，想甩都甩不了。” 马畅笑了笑，说道：“骂你有用吗，谁叫你是一个财迷呢，你会眼睁睁的看着金子在眼前不伸手去抓？” 张莉莉苦笑一下，抬着泪眼看了马畅一眼，对他道：“我有今天，也是因为我太贪心的缘故，我总想着一步到位，很快买了房子，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你之前没有怕我，现在为什么不怕我？” 马畅知道：“骂什么，骂有用吗，有骂的时候，不如帮你想想办法。” 张莉莉征了一征，她不会说话了，她静静的看着马畅，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是这么好，他虽然不够帅，可是对她多好啊，她张莉莉虽然一直命运坎坷，诸般不顺，可是在她三十岁之前认识这样一个好男人，她真的知足了。 马畅把事情经过认真想了想，对她说道：“莉莉，你有没想过，如果找不到联盟的负责人，我们也可以找材料商的，如果找到材料商，也许事情就好办多了，你知道那家地板是哪家的吗？” “知道，好你叫什么百家居。” “百安居吧。” “对，对，我听业主说过。” “那行，明天我们直接到百家居去。” “你陪我去？” “当然了。” “马畅，谢谢你。” “我现在是你什么人了？” 张莉莉红着脸笑起来，看他十分憔悴的样子，对他道：“我去烧热水给你洗澡，你吃饭没有，肯定没有，我马上去做菜。你先休一会。” 张莉莉说完就忙活起来，立马像一个贤惠的女人一样，又是烧水又是做饭菜的，家里干干净净，整整洁洁，而且因为有很多的盆栽，家里随时都有着淡淡的花香，房子虽然小，可是却是十分的舒服。 张莉莉给他拿了睡衣和拖鞋，马畅洗完澡出来，看了穿在身上的睡衣，以及大小合适的鞋子，对她笑道：“给我买的？” 张莉莉红了脸，对他道“当然是给你买的。” “什么时候啊。” “嗯，你向我表白的那天。” “呵呵，最知道我早点表白》” 马畅很幸福，过久了对着影子发呆吃方便面地板脏得看不清颜色的单身男人的生活，家里有一个勤快精致，清秀体贴的女人，有一个家，他直觉自己太幸福。 张莉莉对他道：“饿了吧，饭菜好了，吃饭吧。” 马畅说好，一边用毛巾擦着湿头发，一边对张莉莉有感而发道：“莉莉，我真是赚大了。” 张莉莉一边给他盛饭，一边笑道：“都丢了工作，还说赚大了？” “我丢了一份不是很胜任的工作，却找到了一个能干的女朋友，而且还去了一趟梦想之地，你说我是不是赚大了？” 张莉莉抿着嘴笑，在他对面坐下，对他道：“怎么设计师就不适合你了\/” 马畅笑了笑，说道：“我这些天想了很久，其实不适合当设计师，我也许更适合做销售，接下来，我找工作打算找销售这一块的。我手绘不行，画画这东西没有天赋再怎么努力也没用的。” 张莉莉看了一眼他，不知他是安慰她还是真心话，说实话，上次私单事情一出来，公司说话算话，极其残忍的在整个行业的各个BBS上都把马畅接私单的事情通告了一遍，马畅想重新找设计师的工作也不可能了。 她笑了笑，说道：“嗯，做销售有挑战，我支持你。” 马畅笑了笑，一边吃饭一边对她道“替你把这事情摆平后，我就找工作，找到一个会做饭长得又漂亮还会赚大钱的女朋友，我不努力可不行。” 张莉莉就幸福的笑。 晚上两个人睡在一起，刚开始很紧张，慢慢的就自然了，马畅不作声的把她拥在怀里，两个人在一起做爱。 一切是那么僵硬又那么自然。 事后，马畅抱着她，对她道：“莉莉，我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张莉莉没有说话，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倾听他的心跳，男人平稳镇定的心跳让她感到安全又温暖。 ------------ 第十二章 张莉莉的办法 （十二） 到得第二天，张莉莉和马畅分头行动。一个去找团购联盟的负责人，一个去找百家居。两个人整整经过两天的寻找，马畅终于利用以前的人脉，把联盟的负责人找到了，两个人急匆匆的去找了他。张莉莉把事情大致经过说了一遍，又用手机拍了照片，指着上次那些写着“一等品”字样的地方对负责人说道：“这里合同上要求的是优等品，但是给业主的却是一等品，地板最好是优等品，一等品在价格和质量上和优等品不能比的，老大，你这无论如何要想想办法。” 负责人不停的接着电话，好像根本就没有留神听张莉莉的谈话。 张莉莉努力把满腔的怒火压下去，对他低三下四的说道：“老大，现在不是我要找事情，现在是业主在找事情，他扬言如果我不给他一个交代，他就要把事情闹出来，到处去投诉，如果让其它业主知道了，我们这个团购工作也开展不下去了。” 负责人才挂了电话，低头看了张莉莉一眼，对她说道：“你是设计师？” 张莉莉立马点头，诚惶诚恐的说道：“是，我是设计师。” 负责人对她说道：“哦,你好你好，但是你呢，我跟你讲，这个与我们没关系，没错，我们公司是负责给业主配送材料，但是呢，这种事情我们不会做，我们合同上写的也是给优等品，不是我们的问题。” 张莉莉狐疑起来，对他道：“不是你们，那是百家居搞的事情吗？” 负责人冷冷一笑，对她道：“不是他们还有谁？” 张莉莉急了，对于负责人的话还是将信将疑，她对他道：“老大，你也要想想办法啊，业主是上帝，你是老大，也得替我们这些做手下的想想办法。” 负责人摊了摊手，对她说道：“这位小姐，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没看我现在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有时间吗，我有合同在那里，又不是我们的事情，我哪有时间给一个业主维权啊，走吧走吧，不要找我了。” 这时候负责人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便挥了挥手，示意张莉莉离开，又接起电话。 张莉莉呆在那里，她一直以为如果联盟的负责人肯管这件事，那么，她也就不用怕了。 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在马畅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找到了负责人，人家却说不是他们的错，他不对这件事负责。 张莉莉呆在那里，还想等着负责人接完电话说什么，那负责人瞅她一眼，最后耸耸眉头，走开了，脸上都是烦厌的表情。 张莉莉愤怒了，想着不都是给你卖命吗，你一点不考虑下面的人，以后谁还会跟着你。 她走上前想理论几句。 手心一紧，却发现马畅握紧了她的手，她看向他，脸上有不解，马畅轻声对她道：“走吧。” 张莉莉愤愤不平，想说什么，马畅已经转过身拉着她走出来了。 “马畅，我还没说完呢，你拉我出来做什么？” “莉莉，不要闹了，找他没用的，人家摆明了不想管这事。” “他是负责人啊，他是老板，他不管谁管，事情闹大了，我的损失是小，他的损失才是大。” 马畅平静的看她一眼，对她说道：“你划了，他的损失很小，你的损失才是最大的。” “我的损失怎么最大的，真是笑话。” 张莉莉心里害怕，可是却装作不相信，不可能。 马畅深深看她一眼，对她说道：“莉莉，事情闹大了，大不了他卷着钱逃跑，而你呢，业主会直接找到你公司里，一直闹到公司把你开除为止。” 马畅点到即止。 张莉莉却惊呆了，她突然就红了眼睛，已经吓得手足无措了。 马畅说道：“他现在之所以没有走，是因为事情还没有闹大，在事情闹大之前，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多赚钱的，所有的团购都是这样，乌合之众，捞够了就跑路。” “马畅，那我怎么办？” 张莉莉无助的看着马畅，她对他道：“马畅，我真傻，我当初为什么不听你的。” 马畅笑了笑，拉起她的手，对她说道：“我想只能由我们负责这件事，给业主讨个公道了，让这个业主不要闹下去，你祈祷吧，但愿你所负责的单子里面，只有这个业主出了问题，如果这种事情多了，你是肯定会出大事的。” 张莉莉已经迷茫的像一个孩子，她喃喃的对马畅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百家居吧，我们直接找他们去。” 他叹了口气，摇头苦笑，拉着张莉莉的手直接去找材料商。 两个人一起往百家居走去。 到了那里，张莉莉把具体情况和店长一说，对方对她道：“你是业主吗？” 张莉莉愣了愣，对他道：“我不是，我是这个业主的设计师。” “叫业主来，我们要有证据。” 张莉莉没了办法，只得打电话通知业主，业主听说了，对她道：“行，他们要证据是吧，我把这几箱地板全部搬到他店里去。张设计师，你过来帮我一下忙，我一个人。“ 张莉莉无奈，只得和马畅一起，到了业主家，雇了一辆货车，把所有的地板装上车，广州天气实在是热，而且现在是大夏天，可以说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马畅让莉莉在一旁歇着，有他就行了，张莉莉不同意，马畅直接把她推到一边的荫凉处，和着业主一起把地板装上车。 不到一会，马畅就已经是大汗淋淋，汗水把他身上的衣服都浸透了，业主在那里感慨道：“张设计师，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啊。” 张莉莉就在那里幸福的笑，想着如果这个时候，身边没有马畅结果真的是不敢想。想起以前，她一个人面对困难时，一个人哭都没人知道，现在身边有了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张莉莉突然有了勇气，想着问题总有解决的办法。 她在那里胡思乱想间，马畅和着业主已经把地板装上了车，三个人一起把地板一直拉到百家居那里，张莉莉在那里擦汗，业主愤怒对着百家居的店长说道：“看到没有，你们把优等品一等品的优和一字撕了，摆明了糊弄我们顾客是不是？” 那个店长也恼了，板着脸对他说道：“这又不是故意的，让我看看。” 业主就不再说话，低下头把那些包装打开看，店长板脸道：“不要打开了，这些一看就是优等品。” 业主冷笑一声，还是照着打开了，指着那标着一等品标签的包装盒对他道：“你们假做假，拜托也认真点，标签要撕也撕干净。” 店主才没了言语。 张莉莉上来打圆场，对店长说道：“我们只要你们负责赔偿也就算了。” 店长看了一眼她，才慢腾腾的说道：“这事情我们会去调查的，你们过几天再来吧。” 张莉莉才轻松起来，吐了一口气，三个人一起出去，业主今天也总算是出了一口气，对张莉莉充满了感激，他说道：“张设计师，你真是一个负责的设计师啊，真是太感谢你了。” 张莉莉只得应付道：“你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业主才笑着点点头了，连声说谢的离去。 看着业主远主的背影，张莉莉鼓了鼓嘴，对身旁的马畅说道：“前几天还对我破口大骂，扬言要闹到我公司去了，今天就对我笑脸相迎，连声说谢，这人变脸变得真快。” 马畅微微一笑，对她道：“这样也正常吧，都是小老百姓，今天事情总算有了进展，人家心情好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张莉莉笑了笑，抬起头深情的看了一眼马畅，对他说道：“马畅，幸好有你。” 马畅笑了笑，说道：“说什么话啊，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啊。” 张莉莉笑了笑，点了点头，他们回去等消息。 三天后，店主给来了消息，是一封挂号信，一份情况答复，下面落款为“百家居浦东店售后服务”主要有4点。第一，购买的地板是合格产品，且同时期的地板经过了国家检测部门的抽检，符合优等品标准，请放心使用；第二，工人在搬运地板时，不小心将墙损坏一角，表示歉意，并会安排工人将墙角修补好；第三，顾客对地板有异议，故工人拿了两块地板回去汇报，这两块地板会退款的；第四，铺设的地板有缝隙，会按照国家有关规定，如确实超标，将对地板进行修复或者协商解决。 张莉莉莫名其妙，把那封挂号信看了好几遍，又交给马畅看了，对他说道：“马畅，他们什么意思\/” 马畅把它仔细看完，淡淡道：“意思是他们不承认是他们的错误。” 张莉莉急了，站起来怒道：“怎么不是他们的错误，明明有证据，我看他们是不想在建材这一行混下去了。” 马畅道：“他们认为本来卖给业主的是优等品，你看他们说的第一点，购买的地板是合格产品，且同时斯的地板经过了国家检测部门的抽检，符合优等品标准，请放心使用。” 张莉莉听不下去了，对他道：“我找他们去。” 马畅叫住她，看了看她，对她道：“莉莉，你听我说一句，不如这样吧，我想业主那地板最多几千块钱，我们就损失一点，给业主重新买吧。我这里还有一些钱，我给他去买。” 张莉莉一听就急了，对他道：“为什么呀，凭什么要我们给业主赔偿，这不是我们的事情。” 马畅苦笑了一下，对她说道：“那么，你是说代业主维权了，莉莉，维权这条路很难走的。多一事不如小事，认一点小亏好不好，就算少拿了一点提成。” “不行，谁也不想拿起我一分钱！” 她财迷的性格又浮现了。 马畅哭笑不得，对她道：“我出钱。” 张莉莉眼睛一瞪，“你的钱也不行，谁的钱都不是捡来的。” “我是不想你太辛苦，维权很辛苦的，长时间的战争，而且要跑断腿。” “我不怕，人家百家居不怕，我怕什么。” 张莉莉说完这话就走了出去，马畅只得紧跟着跑了出去，一边跟上她一边叹道：“你怎么这么舍不得钱啊。” “马畅，有钱才有安全感，钱越多，我心里就越踏实。” 张莉莉急步往百家居走去，马畅跟在她后面，回味着她这句话，只觉得她肯定从前吃了很多苦头，否则的话，不会这么看重钱。 张莉莉再一次找到了百家居，把事情一说，店长把眼一瞪，对他们冷声道：“不能退，质量问题只是消费者一方面的说辞。” 张莉莉冷笑出声，对他道：“你们厂家难道还会承认有质量问题么，真是搞笑。” 店长又道：“厂家提出若要追究地板质量问题，需到权威机构检测，费用由顾客承担。” 言下之意，如果你想纠缠的话，你不但要费人力还要浪费许多钱。 张莉莉对他道：“你要是敢不退货，你等着瞧，我吃设计这行饭很多年了，你们百家居除非是不想在建材这一行混了，否则到时别怪我太狠！” 她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半个月，张莉莉通过网络电话还有毒舌不停的说这件事，刚开始是和着业主两个人，到了最后，业主都累了，张莉莉仍然站在百家居的外面，先拿出自己在狮豪的工作证，标明自己的设计师身份，然后跟采购的业主说起这件事。 最后百家居怕了烦了，十多几天后，他把张莉莉请进了店内，对她说道：“大姐，我服你了，我们赔行了吧。” 对方哭丧着一张脸，两条眉毛痛苦的纠在一起。 “不但要赔，还要保修！” “保修不能了。” “那好，我天天站这，给你们打广告！” “行，保修吧保修吧。” 这样，张莉莉凭借着她天缠功的毅力平息了这场事情。 ------------ 第十三章 为了副总这个梦想 （十三）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很快的，一个星期马上就要过去了。乔振天越来越不安，广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李文琳不肯让步，他束手无策了。 距离广兴公布结果的前一天，乔振天再也坐不下去了，他直接去找了李文琳，李文琳正在那里画任卓的整套图纸，脸色平静，神情专注。 乔振天看到她事不关已的样子，不由有点着急恼火，他径直走到她面前，对她说道：“文琳，朱总这些天一直没有联系你吗？” 李文琳才抬起头来，用手指把垂到前面的头发拢到耳后去，对他道：“没有。” 乔振天痛苦的在附近来回走动，李文琳看着他，意识到他的担心，她只得说道：“老乔，恐怕————对不起。” 因为感觉可能失败了，她索性直接道歉。 乔振天看了一眼她，对她道：“文琳，你把朱总约出来好不好？” 乔振天脸上都是央求的神色。 李文琳不出一声的看着他，想他什么意思呢。朱杰明明不肯让步，她约他出来有什么用，他摆明了见了兔子不撒鹰的主。 乔振天发愁的看着她。 李文琳动了动嘴唇，对他说道：“老乔，你这不是逼我吗？” 乔振天对她道：“我会在外面保护好你的，你只是利用一下他对你的感情，行不行，把合同拿到手，把他灌醉也行啊。” 乔振天已经穷途技穷，想着垂死挣扎一番，希翼着能有所改变。 李文琳摇了摇头，她对他说道：“老乔，我做不到。” 乔振天绝望地看她一眼，最后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他重重的点点头，抹把脸重新回到自己的部门去。 乔振天回到自己的部门不多久，副总的秘书却给他打了电话，通知他去副总的办公室，副总有事情找他。 乔振天心知肚明，想着肯定是广兴那个单子的事情，他应声是，挂好电话，然后一步慢似一步的走到了副总的办公室。 胖胖的副总开门见山，对他说道：“乔经理，离三个月时间只有几天了，你现在还没有签下一个单啊。” 乔振天难堪的点点头，对上面说道：“我这三个月一直在忙广兴的单子。” “哦，那广兴的单子有结果吗？” “听说就是明天出结果。” “哦，他会签给我们狮豪吗，你胜算有多大？” 副总探过头来，对于乔振天表明了十足的信心，乔振天看了一眼副总满面笑容的脸，他突然不敢再看下去，因为他没有半点信心，他不但半点信心没有，他甚至到了途穷而哭的地步了。 副总看他突然低下头去，对他道：“怎么了？” 乔振天知道作下属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不要给领导添麻烦，在古代，经常报告坏消息的信使是要砍头的，他深知这个道理。 副总又看了看他，见他仍然不说话，不由皱了眉头，对他道：“是不是这个公装大单被其它家装公司抢去了？” “没有，没有的事，现在还没出结果，我们狮豪还是有很多胜算的。” 乔振天底气不足的报告。 “那行，我提前恭喜你，明天等你好消息，乔经理好好干，你要是做成了这个单，我这个位子就可以交给你做了。” “什么？” 乔振天睁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他从来都想着拿下广兴这个单子他可以拿到大笔提成，从来没有想过当公司副总，这太让他意外了，要知道，他销售经理也没做几年。 胖乎乎的副总笑了笑，对他道：“这是真的，你不知道，大部分公司的副总都是从销售经理这里面选拔的吗？” 乔振天抹了一把汗，他当然知道。然而，他还是不相信，他想着怎么可能呢，这个副总干得好好的，虽然他有时候也很看不起他有些做法，但是整体人来说，还是镇得住场子，公司上下怕他的人也还是居多的。 副总好像一眼看穿了他的迷惑不解，他对他解释道：“呵呵，至于我，我要回老家了，我老家在上海那边，那边也有家公司请我过去呢，所以这个位子就可以空出来，如果你做成了这笔五千万的公装大单，我向上头推荐一下，这个副总的位子肯定非你莫属。” 乔振天相信了，他虽然表面上面色平静，可是一颗心已经在怦怦跳，从一个普通经理做到公司副总，这样的升职简直就是跳跃式的，他知道自己能力不错，但是论资历真是不算最强的，不过，这次是真的，当然，前提是他拿下广兴这个单。 “加油吧，好好干啊。” “谢谢副总。” “你不要怪我在今天才告诉你，我之前也没有确定想离开这里，是昨天才做的决定，所以现在才告诉你，哈哈。” 副总为了表示亲近和信任，他从黑色的办公椅里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乔振天面前，向他伸出了手。 乔振天诚惶诚恐的伸出手和他握了，两个人又寒喧了一阵，乔振天才走出了副总的办公室，一路上就像在棉花堆里行走，乔振天慢慢走回到自己的办公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把事情想一想，虽然副总这个位子十分的让人激动，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拿下广兴这个单，如果拿不下的话，他就不可能当下副总。 他只恨这个胖胖的副总为什么没有提前支会他，为了这次升迁，他也会奋不顾身，没想到现在只有一天的时间了。 乔振天仿佛热窝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他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坐立不安，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拿下广兴这个单，可是他怎么才能拿下广兴这个单了，李文琳是这样有原则又笨拙的一个女人，她有原则到不许业主吃她半点豆腐，她笨拙来，连暖昧都不会利用一下。 她卡在中间，她不同意，他就无法达到他的目的。 不，副总这个位子是他多年的梦，他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当下大公司的副总，手下管着一大批人，带好一个团队，如今这个梦想就在眼前，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得到，他怎么可能放弃。 他决心必须想出办法来。 乔振天在自己的位子上时而站起来，时而坐下。 到了最后，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找设计部的设计总监，利用他去劝说威胁李文琳，这一招对李文琳很过份，可以说，他从前是站在她身边保护她照顾她的，现在，却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必须站在她的对立面了，有点逼良为娼的感觉。 乔振天想到这个法子，内心有一些不安，他当然不会告诉李文琳，但是他想着如果李文琳知道他这么做，大概会怪他的吗。 她已经对他改变了许多看法了，乔振天在那里迟疑着，摇摆着，到了最后，他实在抵抗不了副总的诱惑，去设计部找了设计总监。 让他庆幸的是，李文琳刚好不在办公室。 设计部的总监张总监看到乔振天来了，对他笑了笑，说道：“乔经理，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啊。” 他估摸着广兴那个单快拿下了，因为三个月马上到期了，李文琳那么平静，乔振天如今又是大步走来，他想着会是好消息。 没想到，乔振天却长叹口气，摇了摇头，坐在了他的对面。 张总监愣了，对他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乔振天把事情经过对他说了，末了对他道：“凭本事我们完全可以拿下这个单，但是李文琳太漂亮了，惹了麻烦，她现在自己又不想解决这个麻烦，不肯行动，张总监，我估计我们这个单是完了。” “哎呀，李文琳这个人怎么这么分不清轻重缓急呢。” 张总监坐立不安，广兴这个大单如果成功了也意味着他有一笔大的提成，比李文琳要高得多，张总监是从农村出来的凤凰男，没有什么家底，如果在广州买了大房子，又供了车，全部是银行贷款，他很害怕突然失业，或者赚不到钱，那么，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就会一无所有了。 乔振天看了张总监一眼，知道他现在非常需要用钱，他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张总监啊，现在钱不好赚啊，我没签到单可能要失业了，李文琳不懂事，还无所谓，她根本不知道，如果拿不下这个单，不但是她，我们，还有整个公司都要受影响，她一点都不急，唉，真是急死我了。” 张总监听话听音，自然的想到自身，想是万一公司真的要倒了，那他真的只能跳楼了。 他对乔振天说道：“乔经理，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劝服她的，她丢了工作我不管，我和你可是多年的好朋友，我怎么能看着你失业，无论如何要帮你一把。” 乔振天心里好笑，想他一心为自个着想，为打着帮助他的幌子，不过他也懒得计较了，说的话起到作用就行，他作出感激的样子，对设计总监说道：“那这样就太谢谢总监了，真是太感谢了。” 张总监点头笑笑，说道：“那行，你放心吧，我马上叫她回来。” 乔振天才放心离去。 ------------ 第十四章 恶意跑单 （十四） 设计总监给李文琳打电话的时候，李文琳正在给任卓看整套图纸，任卓对她的图纸很满意，这时候李文琳的手机就响了。李文琳接起电话，设计总监叫她火速回公司。 李文琳只得说好，挂了电话，就收拾手袋准备回去，任卓也跟着她站起来，李文琳对他说道“任老板，真是对不起，我公司里有急事，上头叫我马上回去见他。” 任卓笑了笑，对她说道：“理解的，这样吧，我图纸也看了，很满意，我不如送你回公司吧。” 李文琳听他这么说，想着不如带他一起回公司，也许总监看她签了一个单，不会再逼她去负责广兴那个单了。 她想了想，便对任卓说道：“你确定你对图纸都满意？” “满意，十分满意。” “那你和我回公司签一下装修合同怎么样？” “行啊。走，我们现在就走吧。” 这样，李文琳就带着任卓回公司了，她让任卓在会客厅里等一会，自己先去总监办公室。 总监看她进来了，对她道：“把门关上。” 李文琳愣了愣，回头看了看那半开着的门，以前总监从来不会这样吩咐的，总监又叮嘱了一声，她便点点头，走过去把门开上了。 总监指着面前的位子对她说道：“坐，文琳，。” 李文琳点点头，紧张不安的在他面前坐下。 总监看了看她，对她道：“文琳啊，广兴那个单怎么样了？” 文琳摇了摇头。 总监又对她道：“我听说广兴明天就要公布结果了。” 李文琳只得打断说道：“嗯，估计不是我们狮豪。” 她怕上头希望持续的时间越长，到时候失望起来会更加痛苦。 总监哼着鼻子笑了笑，对她道：“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 李文琳愣了愣，抬起迷惑不解的眼睛看了一眼总监，总监对她道：“文琳，做成这个单你有大笔的提成，做成这个单我升你做首席设计师，做成这个单，你今后的事业会有质的飞跃。” 李文琳对他道：“谢谢你，总监，我都知道，可是我尽力了，人家不愿意也没办法。” “是人家不愿意吗，是你不愿意吧。” 李文琳征了一征，抬起头，刚好迎上总监愠怒的眼神。 “为了这么多好处，做什么都值得。” 他冷酷的说出来。 李文琳讷讷的对他道：“总监，我现在签到一个业主了，他就在会客厅里等着，是一个公司的装修，也不算小单了。” “能和广兴的比吗，这样的小单你签十个，我也不会升你当首席设计师。” “我不想当首席设计师了，我只想保住工作。” “你不拿下广兴这个单，你工作都保不住，因为你恶意跑单。” “恶意跑单？！”李文琳有如听到晴天霹雳，她吓得站了起来，简直难以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总监继续冷冷道：“对，就是恶意跑单！” 李文琳低声争辩道：“我怎么是恶意跑单？我一直很努力。” 总监对她道：“在公司的眼里你就是，对于一个五千万的公装大单，你消极不主动，你逃避回避，这不是恶意跑单是什么？” 李文琳困难的说不出话来，太不公平了，太让人气愤了，简直就是把人逼上绝路。 总监对她道：“我最后说一遍，做成广兴这个单，你有大笔提成可拿，你可以当上首席设计师，你的事业会有质的改变，没有做成广兴这个单，公司会以恶意跑单的名义开除你！” “百分之五十的裁员，绩绞考核末尾淘汰不起作用了？” 李文琳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们需要的是尽职尽责对公司忠心耿耿的员工，你太自我了，你就算没有排名在百分之五十之后，公司也不会留你的。” “文琳，这是上头的意思，我也是没办法的事。” 设计总监以上头压她，其实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着想，提成，给上头的交代等等。 李文琳低声道：“我会好好想想的。” 总监最后道：“建议你不要冲动辞职，现在工作非常不好找。” 李文琳没有说话，而是像一个幽灵一样慢慢的移出了总监办公室。 李文琳像一个木偶一样走了出来，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阁子间，坐在那里呆呆的出神，她对面的张莉莉看到她一直不说话，便好心提醒她道：“文琳，你的业主还在会客厅等你签合同了。” “哦，我马上去。” 李文琳才想起来，匆匆走到会客厅。任卓还等在那里。 “任老板。” “文琳，现在可以签合同了吗？” “对不起，任老板，合同不能签了。实在是对不起，让你白跑一趟。” “为什么呀？” 任卓想不明白。 “不为什么，今天没空，以后吧。” 李文琳随便找个借口，面对着任卓时，把刚才和总监的对话再细细的想了一遍，眼泪几乎就要涌出来。 任卓笑了笑，对她道：“那行，既然你忙，我们就改天签合同吧。我先走了。” “嗯，我送你出去。” 李文琳送走任卓，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因为心事重重，她开始不停的在干净的图净上画图，一张一张，画了无数张，这一次不一样，很久的时间都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实在是太过份了，这不是血口喷人，逼上梁山吗？ 她这是恶意跑单，难道一定要主动献身才能对公司忠心耿耿吧，这样的公司未免也太恶心了吧。 怒火在她的内心熊熊燃烧，他们设计部门的领导为了一已私利打着公司的幌子逼迫手下。以致于让李文琳对整个公司都失了望。 李文琳在公司整整画了一下午的图纸，到得晚上下班时间，她只觉得这个办公环境太压抑太阴险了，她不想再呆下去，想着以为为了它没日没夜的加班，如今想来真是太笨了。 李文琳匆匆收拾了手袋，回家去。 一路上她气愤填膺，想着回去和小凯告知一声，明天她就辞职！ 然而，等到她回到家，打开家门，看到叶小凯系着围裙在那里一下下的切菜准备晚饭时，残酷的现实摆在她的面前。 他已经失业了，她如果敢再主动辞职？ “小凯，最近有面试消息吗？” “没有，不过小雪我今天投了五十份简历。” 叶小凯很不安。 李文琳在那一刻，心里突然做了决定。她对叶小凯说道：“小凯，我公司里还有事，我回公司一趟。同事刚发短信告诉我的。” 她话音未落，人已经匆匆跑出小区，跑到外面，眼泪再也止不住，“刷刷”的落了下来。 出来混谁不是卖，卖才华，卖本事，卖口才，卖技术，卖身，哪个不是卖？ 她突然想起阳天这句话来，也许在很久以前，阳天也是这样被逼迫吧，或者阳天是一个圣人，他一早就看清了这个事实。 李文琳抹干眼泪，打通了朱杰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就好像朱杰看到她的电话号码立马接通了一样，他的声音很快传过来，在那边关心问道：“是文琳吗？” “是我。” 李文琳的泪水再次涌出来。她掩住鼻子，对他道：“朱总，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和我们狮豪签合同！” “哈哈，行。” 对方传过来得意的笑声，李文琳直觉恶心极了。 “我们见一面？” “嗯，好，你说时间吧，我马上过来。” “兴泰酒店怎么样？” “好。” 李文琳抹干了眼泪，又给乔振天打了一个电话，对他道：“我约了朱总见面了。” 乔振天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愣了愣，开始是欢喜，接着是不安，最后他说道：“你们约在哪里，我会在外面守着你的。” 李文琳淡淡的说了地名，也没有真的指望他，一个人去赴约了。 ------------ 第十五章 最后的选择 （十五） 朱总如约来到，他是有目的，刚好那家五星酒店自然也有好的西餐厅，朱杰请李文琳在西餐厅吃饭。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李文琳隔着很远都能闻到朱杰身上古龙水的气味，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休闲夹克，下面是宽松的灰色运动裤，看上去很休闲。头发梳得光光的，里面衬衫的衣领很白，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朱杰心情愉快，李文琳低头坐在他对面，如上刑场，朱杰隔着桌子打量着她，李文琳还是上班时穿的职业装，回家因为是临时改变的主意，所以没有换衣服，穿的依然是一白色的休闲衬衫，袖口挽得高高的,灰色的卡其布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凉鞋，头发披散在两肩，低着头在那里沉默不语。 不过，因为李文琳主动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她同意了，朱杰也就不再计较了，在他的眼里，因为马上要得到她，她终于臣服在他脚下了，对于自己的胜利品，他觉得怎么看都是最美的。 “文琳，一会吃完饭，我们去酒店开个房间。” 他试探着问她，今天是有目的而来的，他就是要得到她，不看到兔子绝对不会撒鹰。 当然为了安慰她，他随即说道：“关于这一点，如果你没意见，明天一大早我就和你去你公司签合同，你看怎么样？” 朱杰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脸上笑眯眯的。 李文琳已经心如死灰，可是感觉内心深处，被生活践踏成粉末的尘埃深处，仍然有一个危弱的声音在那里呼喊道：“李文琳，你在做什么？李文琳，你会后悔的！李文琳，你会后悔的！” 她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东西，她命令自己回想现实的东西吧，她即将失去的工作，她最心爱的工作，她即将失去的梦想，还有她爱了多年的男友，他憔悴可怜的样子，生活在她的面前，像滚滚而来即将辗过她的巨大车轮一样，她没有任何力量去听取自己的心声。 “文琳，你在想什么，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朱杰又提高音量再问了一遍。 李文琳只得抬起头来，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听到了，没问题。”她的声音是那么小，像蚊子受伤的声音，她几乎自己都听不到了。 朱杰却听到了，他满意的点点头，脸上已经是笑容满面，他举起酒杯，对她道：“来，文琳，我们干杯！” 李文琳木然不动。 朱杰也意识到了她是被逼迫的，片刻的无味之后，自己独自喝下一杯酒，想着无论如何，毕竟她亲口同意了，这是一个成功。 朱杰对她道：“你放心，我不会影响你和你男友的感情的。” 李文琳压抑住好比狂风暴雨的怒风，只恨不得马上冲上前去把这个肥胖的矮个男人撕成碎片，他陷她于死地，竟然说不会影响她和她男友的感情，小凯，但愿你永远不会知道有这样一个晚上，但愿你永远不要知道。 李文琳在那里痛苦的时候，朱杰已经匆匆的吃过晚饭，他吩咐服务小姐结账，然后又麻利的开了一个房间，他走到李文琳身边，李文琳依然呆坐在那里，朱杰对她温和道：“文琳，天晚了，我们去酒店休息吧。” 在外人的耳里，大概认为他们是老少配的夫妻吧，或者是情人关系，但是不管是什么，也比这种为了一个单子卖身来得哟。 李文琳知道再这样呆坐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明天就要出结果了，一切就在今天晚上，叶小凯，她李文琳，还有乔振天，张总监，公司副总，呵呵，他们全都在等着她呢，等着她献身，这样才不是恶意跑单，才是忠心耿耿？ 李文琳不想多想，很快的站了起来，扭头就往前面走去，朱杰在后面小跑着跟着她，对她道：“慢点走，你不知在哪号房间，等等我。” 两个人进了房间，朱杰对她道：“文琳，你先去洗个澡吧，今天上了一天的班，肯定很累吧。” 李文琳拘谨的坐在一把椅子上，两只手紧紧的拿着手袋的袋子，不敢抬头打量周围的一切，她十分憎恶现在的自己，她不敢面对。 朱杰又站在她面前说了一遍，劝她去洗澡，李文琳低头坐在那里，低着头看着朱杰的穿着黑皮鞋的双脚，她一阵恶心，感觉马上要吐出来了。 好不容易，她才艰难的说出话来，她对朱杰说道：“朱总，你先洗吧，我一会再洗。” 朱杰看她并没有拒绝，不由笑了笑，说道：“好，那我先去洗。” 他乐颠颠的进了卫生间，在洗澡的时候，他想，李文琳会不会在他洗澡的时候跑掉，但是很快的，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今天就是为了广兴这个单子来的，如果她跑了，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她当然知道她如果突然跑了，明天广兴的单子肯定与他们狮豪无缘，这样一想着，朱杰就无比放心。 他想着李文琳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今天之所以放弃自己的原则，大概是爱着各种压力所迫，他不如让她多一点时间适应，所以朱杰并没有很猴急的洗完澡出来，他上了年纪，四十多了，已经不是那种冲动的年轻人，他需要的是情调，慢一点没关系，在此之前的过程，想着将下来发生的一切，朱杰就觉得很有成就感，身心都很愉悦。 在李文琳给乔振天打电话不久，乔振天呆在家里，是的，刚一开始他在电话里说的“文琳，我会在附近守着你的。” 这的确是一句安慰她李文琳的谎言，但是李文琳极快的挂了电话之后，乔振天一个人呆在家里，想着此时此刻，李文琳正在陪着朱总，这一个晚上，李文琳为了广兴这个单子，她所要付出的一切，他突然无法平静了。 他起先在椅子上摇来摇去，痛苦的思想着这件事情，最后无法再坐在那里了，他开始双手能叉着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房间里安静极了，放在床头平时用来闹醒他的闹钟一分一秒在那里走着，声音细小清脆，他都听得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所有的想法，摇摆的，迟疑不决的，全部出现在乔振天的脑海里，三个月和着李文琳所经历的种种全部在他眼前再次出现。 他摇摇头，使劲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了，可是没有办法，他无法停止思想，脑海里仍然是李文琳的样子。 她不肯的，她不肯的，今天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去找了她们部门的设计总监，他逼着她走到了这一步。 乔振天太清楚了，他重重的低下了头。 许久已经忘却的东西，在切身的利益面前已经不存的东西，良心，再一次出现，他的良心安始不安。 乔振天狠狠的一转身，对自己道：“乔振天，你在想她做什么，你想想这个单你付出了多少心血，如果你没有做成，你会失业，失业的你她还会在乎你吗，你有什么资格去同情她，如果做成了这个单，你可以当公司副总，你从业务员开始就一直做的梦，公司副总，公司的二把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可以拿到大把提成，可以赚很多钱，乔振天，你以前家里穷，生活在农村，没有钱穿新衣服被同学看不起，你爸爸得了癌症没有钱医治只能看着他死去，你现在为什么为了一个已经有男友的一个只只是不同部门的女同事担心，你没必要吗，以前有人同情过你关心过你吗，没有没有的。” 他反复对心里说着这些话，可是，李文琳含着泪水的脸总是在她眼前出现，她曾经因为别人说她和他在一起的流言都会伤心哭泣的人，她坚持到最后，死活不肯走出最后一步，他一直逼迫她劝说她，她都一直在帮他，她明明有机会保住工作的，她那么信任她，她为了做成广兴这个单。她画了五套图纸，她为了做成广兴这个单，她做了许久的准备，在竞标会上的演讲太出色了，她反复对他说，她只想凭自己的真本事混口饭吃。最大的心愿就是安安静静的做着设计。 乔振天痛苦了。 人生最大的抉择出现在他面前，向左还是向右，只一步就是天渊之别。 他在房子里里呆了两个小时，手机一直没有响起，可是正是因为手机没响起，他才会越来越不安，李文琳这一次好像来真的了，否则她会给他手机。 乔振天更加不安，他试着给朱太太打了一个电话“朱太太，今天晚上李文琳有没有给你电话和短信？” “没有呀。” 乔振天就知道坏事了，他匆匆挂了电话，冲出了家门。 直接坐车到了李文琳说的那个饭店，一路上打李文琳的手机，手机却关机了，乔振天更加慌张了，他后悔了，他想了想，只得给张莉莉打电话，他对她道：“莉莉，你马上过来，李文琳出事了，马上，快。” 在电话里他简短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因为想着如果他冲进去的话，也许两个人已经没穿衣服了，不太雅观，所以想到了张莉莉，在张莉莉赶过来的时间里，他去酒店前台问了房间号。 张莉莉很快就过来了，这是让乔振天吃惊的，张莉莉冲到他面前，扬手狠狠就是一耳光，对他吼道：“无耻！你以为李文琳是别人吗！你这个龟公！房间号码在哪里？” 乔振天被打得退后一步，说了房间号码，张莉莉风一样的进了电梯。 乔振天苦笑一下，张莉莉骂得该，他没有面目见李文琳，但是他关心她到底怎么了，他跟在张莉莉后面进了电梯。 电梯里没有其它人，只有他们两个，张莉莉冷冷对乔振天道：“如果她有什么意外，别说她男友，我张莉莉就不会放过你！” 乔振天吃惊道：“你以前对她不过如此。” 张莉莉道：“以前是我不对，是我没发现她的好。” “莉莉，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找你来也是因为我知道错了，不要骂我了。” 张莉莉看他一眼，对他道：“乔振天，李文琳真的是不容易，但是你不能这样逼着她，她不是我，也不是你们业务部那些女销售，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安安静静的做设计，她昨天明明可以签一个公司的单的，但是后来突然没签了，我还觉得奇怪呢，肯定是你们做了手脚吧，乔振天，李文琳以前多信任你多依赖你，可是你，你竟然这样的逼她害她！1” 乔振天苦笑道：“莉莉，你不要说了，我已经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她，但愿她不要出事。” 这时候电梯已经到了，张莉莉便不再说话，一个箭步走出了电梯，直奔朱杰所在的房间。 两个人到了门口，张莉莉一边用手指指着门铃一边对他道：“你肯定也知道这样进去会是什么结果吧。” 乔振天点点头，对她道：“给你打电话时我已经做好了被炒的准备，至于文琳，我会和你们总监说的，不会让他开掉她。” “哦，是吗，你还有这本事？” 张莉莉不相信，说话明显带刺，这时候里面响起了愤怒的叫喊声，两个人都紧张起来。 乔振天脸上的汗水都涌出来了，他紧张的看了一眼张莉莉，张莉莉一咬牙，一手指把门铃按响。 没有反应，仿佛没有人听到门铃响，张莉莉和乔振天都听到里面有人的跑动和叫喊声，乔振天急了，推开张莉莉，直接用手对着门拍要，并朝里大喊道：“文琳，不要怕，是我，老乔，老乔！” ------------ 第十六章 叶小凯的误会 （十六） 里面出奇的安静，乔振天和张莉莉愣了愣，然后眼前一亮，门开了，李文琳含着眼泪出现在他们面前，手上拿着一把水果刀。 乔振天立马明白过来刚才大概发生什么了。 张莉莉一把拉过李文琳，对她道：“文琳，不要怕，没事了，没事了。” 乔振天嘴唇动了动，对她道：“文琳，对不起。” “乔经理，你什么意思？” 朱总已经衣冠楚楚的出现在李文琳后面，李文琳顺势躲到了张莉莉后面，她拿着水果刀的手依然哆嗦着，无法让自己在片刻就平静下来，虽然打算豁出去一切，可是到了最后，她还是无法做到，当朱杰对她用强的时候，她尖厉的叫喊起来，顺手摸到了茶几上的水果刀进行自卫，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时，是乔振天和张莉莉赶过来解了她的围，如今回想起刚才的一切，李文琳就不寒而栗。 朱杰面色平静，已经恢复到了平时的模样，他冷冷的看着乔振天，并没有因为刚才对李文琳的用强而感到不安，相反的，他感到愤怒，觉得自己是被人耍弄了。 他压低声音怒道：“怎么，是不是后面还跟着酒店保安还有记者啊，你是不是打算冲到这里来拍照？” 乔振天立马摇头，对他说道：“朱总，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改变主意了。” “哦，改变主意了，改变什么主意了？” 朱杰恢复到了平时的神情，眉毛挑了挑，语气也缓和了一些，刚才害怕被人讹诈，现在总算松了一口气。 乔振天看他一眼，对他道：“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虽然我们很想和你签单，但是广兴这个单如果必须让李文琳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那么，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我们退出这个单，朱总，你想签给谁就签给谁吧，我们凭自己的真本事吃饭，文琳，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我们走吧。我保证一切到此结束。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乔振天走到李文琳面前，伸出手，把李文琳手中的水果刀拿了过来，李文琳征了征，迅速的看他一眼，然后没有再看他。 乔振天心中一痛，只感觉她永远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乔振天把那把水果刀送回酒店，三个人一起往酒店外面走去，丢下朱杰一下人空落落的站在那里。 张莉莉扶着李文琳，乔振天跟在后面，张莉莉很是愤怒，为了让李文琳开心一点，她一直在责骂乔振天：“小乔，你简直不是人，太过份了，你不是逼良为娼吗，你真是的，这种事情你怎么能让她去做，你明明知道她是什么性格的人。” 乔振天一声不吭，跟在后面，默默的承受着。 张莉莉继续骂道：“看你高高壮壮的，没想到你是一个小人，专做这种拉皮条的营生！” 乔振天痛苦的张了张嘴，想想的确是自己的错，他便不再作任何解释。 张莉莉继续骂道：“小乔，你真的不是人，文琳以前对你多好啊，多信任你啊，真好笑，我们都还以为你那么照顾她，是因为你喜欢她呢，你怎么还让她出来做这种事。“ 李文琳不想再听下去了，她突然抬起头来，对张莉莉说道：“莉莉，不要说了。” 张莉莉好像没有听见，继续对乔振天骂道：“如果业主看中了你的老婆，你是不是也要送上去？” “好啦，不要说了！” 李文琳退后一步，大吼出声。 张莉莉呆住了，嘴巴张了张，把到嘴的话又生生吞了回去，乔振天笑了笑，用温和的语气对李文琳说道：“文琳，对不起，是我的错，你让莉莉骂吧。” 李文琳没有表情的看他一眼，对他道：“不要骂了，再骂也没意思，我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再说了，反正我三个月没有签到单，我明天也失业了，我打算辞职。” 张莉莉吃惊极了，她急促的对她道：“文琳，你不要这么想啊，广兴这个单子没有拿下来，你可以和任卓签单啊。” 李文琳对这个公司已经心灰意冷，她说道：“莉莉，算了，我不想在这里做下去了。” 张莉莉急了，推了乔振天一把，乔振天也马上对她说道：“文琳，你不会失去工作的，我会跟上头去说的，你相信我，昨天你们总监是不是找你谈话了，对不起，是我的错。” 李文琳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乔振天马上就要把它说出来了，她马上抬起头来，做出阻止的动作，她对他道：“老乔，你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让我走得安心点，我明天就辞职。” 乔振天知道她不想知道真相，他苦笑一下，只得点点头，不再吭声。 李文琳冲他们两个点点头，低声说道：“我走了，今天晚上的事，希望你们不要说出去，我会感激不尽的。” 李文琳把这句话说完，就转身回家了。 她一个人坐公车，坐地铁，人特别特别的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可是整个灵魂却像柳絮一样在空中飘着，想找个家都没有地方，她想着她失业了，她努力了三个月，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她还是失业了，她一直对自己说，为了自己的梦，为了叶小凯，为了生活，她不能放弃，不放弃不抛弃，可是到了最后，她还是要放弃要抛弃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马上就要流下来了，李文琳使劲的吸鼻子，无论如何，她不能在外面哭，她不能让这些异乡的陌生人看着她哭，她要哭，她也要回到叶小凯身边。在他怀里哭。 她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隔着车窗玻璃看着广州繁华的夜市，这个城市多么繁华多么漂亮啊，可是却是不属于她的，她李文琳没什么愿意，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和着叶小凯平安到老，如果说一点伟大的梦想，就是能够让她有一个设计师的工作，让她能够为别人做一辈子的设计，可是不行了，连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不能够。 李文琳在心里发出长久的叹息，用冰凉的双手捧住了脸，实在是太累太不公平了。 然而，让李文琳没有想到的是，任卓却在她小区外面等她，她一个人低着头慢慢走回小区，刚到小区门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文琳？” 李文琳愣了愣，抬起头来，就看到任卓从他的尼桑车上下来，然后笑着向她走过来。 李文琳没想到任卓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出现，她现在没有任何心情见业主，不，应该说她再也没有业主了。 “文琳，这么晚才下班？” 任卓走到她面前，对她笑了笑，温柔的问起。 李文琳只得勉强绽出一个笑容，对他点点头，说道：“嗯，任老板找我有事情吗？” “哦，我想问你什么时候给我装修呢？” 李文琳愣了愣，听明白过来后，一阵心酸涌了上来，许久，她才能够说话，刚才的心酸几乎让她说不出话来，她低声说道：“任老板，我不能帮你做设计了。” “啊，为什么，文琳，你还是很忙吗，你不要拒绝我，我可以等的。” 任卓焦急了，关心的看着李文琳。 文琳嘴角浮起苦笑，她微微摇了摇头，对他说道：“是我，我已经不是设计师了，我已经辞职了，一个没工作的人还能给你做什么装修呢。” 她的眼泪终于还是没有止住，从眼角落了下来，李文琳害怕让任卓看到，极快的别过脸去，匆忙中用手背擦了擦，可是任卓还是看到了，他跟着心疼，对她关心问道：“怎么可能，你这么有才华，怎么可能失业。” 李文琳不想和他多说，和任卓一切都说完了，没必要再停留，她说道：“事实上就是这样，任老板，你另外找别人吧，对不起，天晚了，我要回家了，谢谢你看重，再见。” 她匆匆点了点头，然后低头从他的身边走过。 “文琳，你等等。” 任卓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叫住了她，李文琳征了一征，只得停下步来，站在不远处，迷惑不解的看着任卓，任卓先微微笑了笑，给自己打气，然后故作轻松的走到李文琳面前，他鼓起勇气对她说道：“文琳，也许有些话我不该说，可是我这样不甘心，看着你这么辛苦，我也跟着难受，我其实一直很喜欢你，没见你之前，在网上看到你的设计作品我就很喜欢，后来看到你了，发现你不但有才华而且非常漂亮，我就一见钟情了，看到你有男友，我只能一切埋在心里，但是隔一阵子，我就总想见到你，呵呵，你大概没有看到像我这样殷勤的业主吧，虽然我的确很想装修，但是我更想见到你，今天如果不是得知你失业，我还不会说出来的，因为想着和你做设计以后有机会，但是没想到你失业了，我想一个人被爱总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所以我就鼓起勇气告诉了你，文琳，我是单身，今年二十九岁，一直没有找到想娶了来做老婆的女子，可是看到你，我就十分的想结婚了，我知道你有一个多年的男友，我知道我这样做也不对，但是请容许我自私一回吧，文琳，你能不能做一个选择，把我也考虑进去。“ 任卓一口气把要说的话说完。李文琳惊呆了，她从来没有想到任卓会喜欢上她，是的，好色业主也碰到不少，但一般都是中年男人，任卓和她年纪相仿，长得又帅，又年少多金，这样的男的怎么可能喜欢上她。 李文琳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根本没有发现，叶小凯刚好也从外面回来，看到她和一个陌生有钱的年轻男人在那里，就自然的躲到阴影下去了，任卓刚才的一番表白，他全听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文琳才费力的开口：“任老板————“ “文琳，你不要今天答复我，我三天后等你答复，天晚了，你早点回去吧，我也走了。晚安。” 任卓仿佛很害怕李文琳马上拒绝他，话音刚落，还没等李文琳说话，就极快的上了车，开车离去。 李文琳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低着头进了小区。 她前脚进门，叶小凯后脚也进来了，两个人都低着头，各怀心事，叶小凯今天去找工作的，结果仍然是一无所获的回来了。 李文琳看了看叶小凯，对他说道：“回来啦？” “嗯，回来了。” 叶小凯因为刚才在小区外面听到的事情难过，李文琳果然被有钱帅气的年轻男人追了，长得帅不要紧，最重要是，对方有钱，开的是尼桑天籁，对李文琳一片痴心。他以前是误会文琳了，那个虽然是业主，可是今天才表白。 “小凯，我有话对你说。” 李文琳想着自己明天要辞职了，今天想对叶小凯说一声，想和他商量一下，其实不是商量，这个工作她是非辞掉不可的，或者说，她不辞她也一定会失业，这是唯一的选择，不管叶小凯同不同意，她必须这么做。 对于任卓刚才的表白，李文琳是早忘到九宵外去了。 而叶小凯却不一样，他失业长达三个月，一颗心早就变得极其的敏感，李文琳这样费力的开口，他第一想到的就是和他分手的事情。 心里是那样的痛，那样的难过，可是他不是自私的人，自己给不了她幸福，那就放手好了，强烈的男人的责任感让他痛苦万分，也让他懂得毕竟放弃，不是说过吗，爱一个人不是一定非要拥有不可，远远看着她幸福也是不错的。 他振作精神，尽力装作轻松的样子，打算直视这个问题，他说道：“嗯，什么事，文琳，你说吧。” 李文琳看了看他，看见叶小凯这三个月消受了许久，他的背也弯下去许多，眉头皱在那里，嘴角下垂着，虽然努力装作精神振作的样子，可是内心十分的不安。 李文琳知道叶小凯这三个月受的痛苦太多了，如果让他知道她失了业，两个人都没有了工作，无疑是最可怕的事情，她想着，不要说了吧，不要说了吧，就算非说不可，也晚点说吧，这样太伤人了，幸福说给一个人听，可以变成两个人的幸福，可是痛苦呢，却会因为分担，变成两个人的，她一个人承受好了。 李文琳心里做了决定，勉强笑了笑，对叶小凯说道：“小凯，没事了，我饿了，我们吃饭吧。” 叶小凯等了很久，只是没想到到最后她却不说了，他想她是怕伤害他吧，这样也好，不要提分手，到时他会自己安排的，叶小凯这样的误会下去，心里主意已定，便笑了笑，站起来对李文琳道：“那行，我现在就去做晚饭，今天我面试了很多公司呢，也许有机会，我们吃好一点，我现在马上去买菜。” 事实上他只面试了一个公司，而且那个公司在他还没离开前就拒绝他了。 叶小凯只是想让这个晚上过得幸福快乐，作为离开前的纪念。李文琳不知道他内心所想，点了点头。 因为这个缘故，叶小凯晚饭做了许多菜，他做的都是李文琳爱吃的菜，回锅肉，手撕包菜，水煮鱼，还有菠萝鸡翅。 李文琳其实没有心情吃饭，然后看到叶小凯那么开心，她只得振作精神陪着他，想着也许可以很快另外找到工作吧。 两个人吃过饭，又各自洗了澡，一起睡到床上，原本静静的相拥而眠的，叶小凯突然在黑暗中吻了她一下，李文琳征了征，感受这自家男人的爱，她便也回吻她。 两个人亲吻着，然后纠缠在一起，到最后，李文琳感觉到脸上湿湿的，她在他的动作中发征，想着她哭了吗，她在他面前哭了吗，这样意识到了，眼泪就更加刷刷的落下来，她却不知道，刚开始的脸上承载的是叶小凯的泪水。 到了第二天，李文琳想着去公司辞职，所以像平时一样，梳洗打扮，拎着手袋出门，她在换衣服的时候，叶小凯一直在静静的看着她，李文琳对他道：“这么早就醒了？多睡一会吧，我上班去了。” 叶小凯没有说话，只是仍然看着她，李文琳出门，关上门，想了想，感觉小凯今天有点怪怪的，但是她又具体想不起来，便摇摇头，到公司辞职去了。 ------------ 第十七章 大结局 （十七） 既然决定辞职了，那么就辞得爽快点。李文琳打算要一改往日柔弱的作风，发发这几个月积在心里的那口恶气。她在写辞职信的时候，张莉莉一直在旁边劝她，什么现在是经济危机啊，不要冲动啊，为生活想想啊，等等。 李文琳权当作没听见，不过她还是感动的，张莉莉的改变，她对她的真心，她能感觉得出来。李文琳一气呵成把辞职信写了，然后直接拿了就往总监办公室走去，张莉莉担心她，悄悄的跟在后面，在外面偷听着。 李文琳直接把辞职信递到了张总监的面前。 总监吓了一跳，没有想到李文琳真的会辞职，他愣在那里，一时之间甚至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李文琳简洁说道：“我辞职。” 总监勉强笑了笑，对她说道：“文琳，不要冲动嘛。” “我没有做成广兴这个单，我恶意跑单了，所以引绺辞职。” 她直接拿他的话回他，看向总监的时候，她甚至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以前很欣赏这个领导，觉得他年轻有为，事业有成，如今却发现他是一个这样不公平不分是非黑白不顾手下的人，她就很唾弃了。 “文琳，广兴的单现在还没有出结果。” “你不用等了，朱总昨天晚上就拒绝我和老乔了。” “真的？” “真的，我想你不会再说什么了，签字吧。” “呵呵，文琳，这样吧，我也不是对下属不好的人，既然广兴那个单没有做好，你把上次那个什么任老板的单子签了，我会对上头解释的，你不会失掉这份工作。” 昨天说恶意跑单。只是张总监故意吓吓李文琳罢了，现在广兴既然已成定局，那么，她能签到小单也是好的，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李文琳在这三个月真的一个单也没签下来，他也不会开除她，原因很简单，一个优秀的设计师是装修公司的镇山之宝，更何况，李文琳不但非常优秀，她却从来没有要求过加薪升职，这样的员工，这样的便宜到哪去找？ 张总监一切都想得很周到，但是他忘了，员工不是随便捏的软柿子，让手下灰了心，是留不住人材的。 李文琳冷冷道：“哦，你不是说签下了也没用吗？” “呵呵，文琳，话是人说的嘛，我会向上头去解释的，我一直很照顾你的嘛，你知道的。” “对不起，我还是非辞职不可。” “啊，为什么？” 张总监看到李文琳执意要走，不由又急又怕，他对她道：“文琳，现在经济危机，工作不好找，很多人失业将近半年，依然没找到工作，你不要意气用事。” 他板了脸。 李文琳对他道：“我没有意气用事，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哦，是吗，那你为什么急着要走，我知道设计一直是你的梦想，你也跟我说过，如果能够一辈子呆在狮豪做设计你就心满意足了，为什么现在改变了主意？” 张总监做出十分官方的样子，李文琳憎恶的看他一眼，对他说道：“因为你，因为你无耻！” 张总监愣了愣，板了脸。 李文琳也不怕他了，她反正打算辞职，索性撕破了脸，她对他道：“你逼着我放弃原则，我不过不愿陪业主睡觉，你竟然说我恶意跑单，我在你手下，我还有前途吗，有着这样的一个领导，是我的悲哀，我不想这这种悲哀持续下去。张德林，你不配做领导，真正的领导只有爱护下属，保持公平公正，才能做得长久。” 她冷冷抛下这些话，对他冷声道：“签字吧。” 张总监脸上青一块，红一块，他板着脸在辞职信上签了字，李文琳拿了辞职信大步走了出来，一直在外面偷听的张莉莉惊呆了，她从来没有想到李文琳会这么大胆。 “文琳，你胆子太大了。” “我怕什么，我说的是实话，再说了，我反正不干了，还用着着顾虑吗？” 李文琳回到自己的阁子间，开始收拾东西，她把所有东西都放在一个纸盒里，很快就收拾完了，把没有用过的画图铅笔和干净图纸给了站在一旁的张莉莉，张莉莉焦急苦恼，心里难过极了。 李文琳抱着纸盒离开公司，张莉莉一直送她到写字楼一楼，李文琳笑了笑，对她道：“莉莉，不要难过了，我走了，做不成同事我们做朋友，不是更好吗，没了利益冲突，或许你对我有几分真心。” 张莉莉苦笑一下，对她真诚道：“文琳，以前是我不对，真的，人在职场，有时候身不由已，变得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可是我还是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 李文琳笑了笑，对她说道：“算了，事情都过去了，你后来对我很好啊，我知道的，我们以后常联系，我们做好朋友，你比我能干多了，我要向你学习。” 张莉莉只得点头笑笑，对她道：“文琳，真的，我很佩服你，你比我有原则有骨气多了，我一直为了工作为了赚钱委曲求全的生活着，我有时很讨厌那样的自己。” 李文琳安慰她，对她道：“有原则所以失业，你还是不要学我吧，好了，你回去上班吧，我要走了。” 张莉莉便只得不再留她，李文琳朝她挥挥手，往外面大步走去。 李文琳刚走出公司大门，一个高高壮壮的身影就站在她前面，她呆了一呆，乔振天苦笑一下，向她走过来，对她道：“文琳，你能不能听我一句——” 李文琳已经辞了职，心里就轻松多了，她说道：“你说吧，老乔。” “文琳，回去上班吧，我替你向上头去说。” “不了，总监最后留我了，是我非走不可。” “文琳，现在工作不好找。“ “我知道，再怎么难找工作也比呆在这里强。” “因为我吗？” 乔振天内心更加不安。他苦笑一下，对她道：“文琳，我只是为你着想，我反正过两天，三个月结束，我这三个月业绩为零，公司也会开除我的，你仔细想想，趁我还有权限的时候替你去上头说说情。” 李文琳抬起头来，是的，乔振天也要失业了，如果他昨天没有来找她，也许她无力对付朱杰的蛮横，可能今天广兴的单就是她们了吧，乔振天昨天却来救她了，李文琳把事情前后一想，无论如何，她现在没事，也要感谢乔振天的。 “老乔，昨天为什么你会帮我？” 乔振天笑了笑，对她道：“文琳，你这话真是让我难过哩，我是那么坏的人吗，我也有良心啊，虽然如果我做成广兴这个单，我可以当公司副总，我可以拿到大笔提成，可是到了最后，我还是无法对你不闻不问。所以，我来了，文琳，这三个月，我做了很多让你难过的事情，希望你不要生气，我知道我们要回到从前不太可能了，你不可能像从前那样信任我依赖我，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恨我，想着你会恨我看不起我，我就特别难过。我来自很穷的山沟沟，所以有时候很害怕回到一无所有的境地，有时候变得十分功利，六亲不认了，对不起，文琳，是我不对，这样的自己我其实也很讨厌，我以后不会这样做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要不顾原则的践踏一切。” 李文琳听着乔振天说完，她笑了笑，点头道：“老乔，我理解的，我没有怪你，我只是不想在这里做下去了，我的上司太无耻了。” 乔振天对她道：“你总监那么说你，是我给他施加的压力，你要怪就怪我吧，不要怪他，他平时对你也不错，很看重你的。” 李文琳惨笑一下，乔振天费力的把那天副总找他谈话等等一系列事情说给李文琳听了，最后他说道：“你要骂我就骂我吧，不要再怪责别人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太功利了。” 李文琳笑了笑，对他道：“算了，一切都结束了，我要走了，老乔，对不起，害你失业了。” 乔振天知道她去意已决，无奈，只得站在原地，看着她抱着一个纸盒越走越远。 李文琳回到家中，她叫着小凯的名字打开了家门，家里却安静极了，她迷惑不解的打开门走进去，发现房间里干净整洁，叶小凯不见了。 她四处转转，只感觉房间空了许多，走到平时的电脑桌前，发现叶小凯的电脑不见了，李文琳突然慌了神，四处寻找着，在原先的饭桌上，摆着精致的三菜一汤，饭碗上压着一张纸条，她手指哆嗦着把纸条打开。 “文琳：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广州了，我是一个LOSER，我想我没有资格留在这个城市了，我长时间的找不到工作，让你在外独自打拼辛苦受累，我不是一个男人，这样的一个男人是不能给你幸福的，所以我选择离开，文琳，请你原谅我不告而别。昨天向你表白的那个年轻男人不错，你跟着他会比我幸福，再见，我爱你却不得不离开你，对不起，文琳，对不起。这三个月，我经历了太多东西，自信的崩塌，对社会的绝望，对你的愧疚，在生活面前的无能为力，一个好的男人，应该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幸福，平安喜乐，我却做不到，所以我不配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我不能这么自私，请你原谅我，忘了我，重新找个有本事的男人好好过，我带走了我的电脑，其它的都没有动，请你原谅我，爱你，小凯。” 李文琳的眼泪涌了出来，瞬间模糊视线，心里想着他怎么这么傻，任卓的话竟然让他听到，他误会她了，他怎么能这么不相信她？ 李文琳把纸条放在桌上，哆嗦着手拨打叶小凯的手机，手机那边传来冰冷的电子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李文琳更加害怕了，拼了命的跑出房间，往车站跑去，她一定要找回他，她不能失去他。 经过一番寻找，她终于在广州站找到了叶小凯，叶小凯低头坐在候车室里，等着他要坐的那趟列车。 “小凯！” 李文琳站在了他的面前，叶小凯大概是没有想到李文琳在上午就会回家，没有想到她会找到车站来，出现在他面前。 他吃惊的站起来，李文琳急速的走到他身边，对他道：“你要到哪去？我跟着你去。” 她握紧了他的手。 叶小凯往后面缩，对她道：“文琳，你不要傻了，你在广州好好的，你不要管我。” 李文琳对他道：“小凯，你怎么这么傻，你这么不信任你？你当初拒绝了追你的富家小姐，你娶了她你可以少奋斗二十年，你当初说，因为和我在一起没有钱也感到很快乐，难道我不一样，你没有钱，暂时没找到工作，可是我和你在一起，七年，七年啊，我们吵过架吗，我们一直过得很快乐对不起，没有钱没关系，我一直只要你啊，小凯，你怎么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你好残忍。” 李文琳的眼泪如潮水一样涌了出来，叶小凯红了眼睛，他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他何曾想离开她，可是他必须这样做。因为他长时间的失业，他不知什么时候能找到工作。 “小凯，你去哪，我跟着你去，我辞职了，你现在不许丢下我。“ “你辞职了？” “嗯，那个公司太垃圾了，我们先回家，收拾一些东西走吧。路上我再跟你说，我没有骗你，我刚好也不想在这里呆了，我们走吧，LOSER就LOSER，我也是，我们回农村种地去吧，空气好，吃的东西也新鲜，我们当农民去。”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对叶小凯说这些，叶小凯心中一痛，伸出手将她的眼泪替她抹掉，李文琳倚在了他的怀里，两个人抱在一起，李文琳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她提着叶小凯的行李，两个人回家去。 在路上把事情经过对叶小凯说了，叶小凯知道她本身就是这种性格的女子，按照当时的处境，她的确只有辞职这条路走，只是让他心疼的是，她受了这么多逼迫和折磨，她却一直没告诉他。 “小凯，你真是笨，我昨天晚上本来想告诉你的，你却误会我了，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辞职的事情，后来想想，不想让你难过，本想一直不告诉你的，没想到，你今天却逼着我说出来了。” 叶小凯更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对她道：“文琳，你真是傻。” 两个人说到这里，李文琳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是乔振天打过来的，把手机重新丢回到手袋里，说道：“老乔打过来的，不接了。” 叶小凯没有说话，可是她的手机一直响着。 李文琳烦了，拿出手机，无数条短信跳了进来，她不小心打开一条，只见上面写的是“文琳，马上回来，广兴那个单成功了！总监亲自给你道歉！” 李文琳征了在那里，电话却在她的迟疑中自己接通了，乔振天激动的声音传了过来：“文琳，广兴那个单拿下来了！你们总监亲自给你道歉！他已经将道歉信写在公司网页上了，你回来吧！” 李文琳呆在那里，叶小凯也听到了，他看着李文琳，对她道：“文琳，你喜欢设计对吗？” 李文琳点了点头。 “那么，回去吧，我想你们总监也是一时糊涂，当领导的能够当着所有公司员工的面给手下道歉。至少说明他很真诚。” 李文琳想了想，也是，她的心动了动，广兴这个单竟然拿下来了，她和小凯可以在广州买房了，她可以当首席设计师了，她对酒店的设计理念可以用到实践中去了。 “去公司吧，文琳，有出息的人可不是回农村，我们应该呆在大城市继续打拼，人生难得几回博，对不对？” 叶小凯接过李文琳手上的行李，文琳对他道：“我怕你又走了。” “傻，我怎么舍得你，我原先以为你要以选择了别人，不要我这个穷小子了。” “那你陪我回公司，在外面等我。” “行。” 两口子往公司走去，李文琳接了乔振天的电话，把事情再仔细想了一想，越想越开心，她像一只麻雀一样在叶小凯叽叽喳喳，她对他道：“小凯，我们买新房，毛坯房，我要自己设计装修。” “嗯，没问题。” “小凯，公司会升我作首席设计师，这是他们一开始就承诺好的。” “恭喜。” 李文琳甜蜜的笑着，拉着叶小凯的手，蹦蹦跳跳的往公司走去，她到公司时，乔振天在公司外面迎接她了，大步向她走过来，脸上喜气洋洋，对她道：“朱总在会客室等着，等着和你签合同。快去。” “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李文琳边走边问。 乔振天笑了笑，“捞草打兔子，兔子太倔了，他打不到，所以只能一心一意捞草了。” 李文琳明白过来，乔振天对她道：“最后能成功，肯定是你出色的作品决定的。文琳，你是大功臣。” 朱杰果然等在那里，李文琳把合同和图纸拿出来，和他签了合同，朱杰恢复和她初见的样子，对她又尊敬又有礼，李文琳总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签完合同，公司所有的人都来庆贺，张莉莉是第一个，对她道：“总监给你写道歉信了你去看看。” 李文琳果然在公司网页上看到了，总监亲自把她刚才的辞职信退回到她办公桌，对她道：“文琳，我前阵子也是急糊涂了，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李文琳想起他以前的确对自己不错，也就点了点头。 三天后，也就是三个月结束了，公司公布绩效考核结果，李文琳平生第一次排在了第一名，张莉莉排在第二。两个人看着成绩单相视一笑。 而且因为李文琳的功劳，拿下广兴这个大单，公司估计可以在经济危机中撑很久一段时间，裁员也缩减到百分之三十了，很多没有签到单的设计师也因为李文琳的功劳留了下来，对李文琳不由十分感激。 开除的设计师只有七个，阳天是其中一个。 爱打听八卦的张莉莉把故事告诉了李文琳，王诚诚很厉害，前些天实习期结束，阳天给他评价，结果给了一个差评，王诚诚不服气，火大了，把业主请到公司，一起到总监面前把阳天那个单的真相全说了出来，所以总监开除了阳天，让王诚诚成功转正了，他现在是我们的正式同事。 李文琳果然看到王诚诚就坐在她不远处，有一天还跑到她面前来向她致谢，李文琳笑了笑，说道：“是你自己争取的。” 想着这孩子以后肯定会有出息。 三天后，任卓来问李文琳的选择，李文琳委婉的拒绝了他，任卓很失落。不久后又给李文琳打电话，对她道：“文琳，虽然做不成恋人，但是希望能做你朋友，我还是想请你给我装修。你如果没有工作了，我想在外面给你找施工队。” 李文琳很吃惊，笑了笑，说道：“没问题，当然没问题。我现在还在原先的工作，你到我公司来签合同吧” 五天后，公司在官网上发布了任免通知，其中李文琳升为首席设计师，不管是工资还是福利都大大提高了。 好事跟着而来，李文琳开心的在心里想道，看来坚持自己的原则，有才华，在困难面前不抛弃不放弃，生活还是不会亏待任何人的。 十天后，张莉莉把一张烫金的喜帖发给了李文琳，微笑着对她道：“来喝我们的喜酒。” 李文琳展开一看发现是她和马畅的婚宴，惊讶道：“这么快啊。” 张莉莉甜蜜的笑着，说道：“嗯，感觉很合适就结婚啰。” 事实上是她参加团购大赚了一笔，所以要结婚要买房子，买房子马畅也出了一大笔，两个人房贷可以只贷二十万买个大房子，张莉莉终于有个家这是她最大的心愿。 马畅在急着找工作，叶小凯也是，张莉莉和李文琳成了好姐妹，不管是从私交上，还是公事上，李文琳现在是首席设计师，张莉莉在公司上也要讨好她才有好处，所以两个人现在关系很好。 两个人也有了共同点，各自的老公都处在失业中，不过她们不怕了。因为知道，在经济危机中，只要调适好心态，坚持自己的，那么，不管经济危机有多长，他们也不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