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陵墓之缘 ------------ 楔子 更新时间:2011-08-04 午后,阳光明媚,百花正茂,春意尚好。 映月山,百草玉池。月色稠衫的女子手托着正溜溜转着灵动小眼珠的青鸟,对它喃喃说着心事。 “青鸟,快去吧,去告诉他。”青鸟展翅从她手中跃向天去,女子看着它,直到点点青光彻底散去。她的裙角和风微微上扬,散着淡淡的光,素白的一带子随风扬起、落下、扬起。她愣愣地看着青鸟远去的方向,微微地笑了。瞬间,周围含苞的花都开了。 此时山中宁静地很,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湖边的她倚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指轻轻绕着垂下的柳枝。她掩口,觉得有些困意,微微眯了眼。 一张发着金光的纸从天上静静飘落,她迷迷糊糊地见着了,正好落在她的面前。她不禁好奇伸手去接,而纸上清晰地画着一个鲜红的符号。 “诛仙符!”她顿时大惊失色,不料她符咒竟瞬间融入她的掌心消失不见。 “不要!”她心中一紧,不容她多想,天空随着符咒的消失顿时打了一个响雷,像是要将世界劈碎。霎时天空乌云翻腾,沉沉压下天来,原本明媚的天空变得昏黑,天地间瞬时风雨大作。 雨点打在她身上痛得生疼,她看着突变的天,心中的痛比身上痛上千倍万倍!她开始跑,她不要就这样死掉,她相信,她要等,他会来救她的,只要她坚持到他来到那一刻。 天空打下一道厉雷,将她身旁的树枝打得粉碎,整个映月山都抖了抖。无数道雷痕轰然劈下,雨下得越来越重,越来越疼,浸湿她的发她的衣衫。十几道厉雷接连打在她身后,每一道足以让她灰飞烟灭。她拼命跑着,绣鞋被泥水沾湿,鞋头的泥水不停地溅着她的裙摆,脸上的汗水与雨水混在一起,口里随着心口的跳动急喘着气,眼睛惶恐地望着天空,望见的却是漫天黑云和雷光。 忽然窜出几十只白色巨爪在地面狰狞。她没有料想到的,其中一只巨爪抓住她的脚,她动弹不得。 白爪紧紧钳着,她的骨头咯咯作响,她感觉自己是要快被它钳断了。她疼地大叫起来,身体瞬间缩小,化成一株草在风雨雷声中疯狂地摇曳。 天空划过一道刺眼亮红的雷光,大地几乎快要震裂。随即,漫天浓云瞬间散去。 天空澄清,和风轻拂,阳光依旧明媚。映月山渐渐恢复和谐宁静。 天界清乐慢奏,一片祥和。万年轮回,新帝继位。 ------------ 【001章 】桃花颜里初相遇 更新时间:2011-08-04 淮南王陵墓。 墓室前厅昏暗,只有几盏被人点亮的油灯微微发光,隐约可以看到一扇紧闭的巨石门,两边的石墙分别盘着凶神恶煞的蛇龙,地上分别蹲驻着张口欲吞的雄狮,它们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狰狞可怕。而一团稍亮些的火光在石门边闪烁,一个红衣面具人正手握一根火棒伏在石墙上,在找什么。 “机关呢?”还是个女子。 她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石门的每一处,心忽然“咯噔”一下,摸索的手停顿在了石门边墙的正中心上,她触到了不平整石面。她将火棒靠近凹凸处,在微弱的火光闪烁下,隐隐现出了一块书本大小的石方格,里面安放着五个小石块,石块上刻着一些不规则的痕迹。 “还缺一块。”她继续靠近,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这些痕迹,好像是一个字的笔画…”她想着,“难道将这些石块移动成一个字,就可以打开石门了?”而她并没有因为发现这个而轻松,原本以为只要找到机关按钮,按下它,石门就可以开了,看来,淮南王陵墓,果真不简单。这似乎更有挑战性。 她不禁皱起纤眉矛盾起来。第一:这些乱笔画,根本看不出是一个什么字。第二:如果拼错了,石门会不会永远打不开。 正想着,通道处传来一阵风,风声也随着通道吹了进来,像极了鬼魂扑来的声响。原本就微弱的火光闪烁得更快了,眼看就要被吹灭了,她转了个身,将火棒护在身前,而她的心里,却早已被这风吹得直哆嗦。虽然以前也在别的陵墓呆过,可那都是有同伴的情况下。这次一个人来淮南王陵墓,心里不禁感到阴森恐怖。那些不肯来的人,都说里面有淮南王的诅咒,进去的人就是冒犯了淮南王,都会尸骨无存,连魂魄也会消散的。但是,她非来不可,因为里面有她想要的东西。 她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留了一道缝,猜想风是从门口吹进来的。她轻轻拍着自己的心口,不停自言安慰。待到风止,她小心转过身,偷偷转着眼珠确定左右根本没有什么情况后,看着眼前的石方格发愁。 “你脑子不是很机灵吗?好好研究一下。”心里有个声音对她说。 “这个…”她用食指抠着手上的火棒,一咬牙,“怕什么,不过就是要命一条!”突然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呸呸呸!不要乌鸦嘴了,什么要命不要命的!”她深呼了一口气,待自己平定心绪,又一次靠近石方格,细细地研究着小石块里的一笔一划。 一个时辰后。 “好像,是个‘末’字。”她捏着下巴,“如果是个‘末’字,那是不是可以解释为里面就是淮南王的主墓了?”她是越想越兴奋,如果把这个淮南王陵墓给盗了,她将会在盗墓族里的地位提高好几级,也能打破有诅咒这一回事了。对于石门里面未知的诱惑,她决定试一试。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开始拨动石方格内的小石块。小石块与石面移动摩擦的声音,幽幽回荡在这个宽阔的墓室外厅,每一次的移动,都纠着少女的心。移动着一格,两格,三格,四格。到第四格时,她停手了。 “好像不是一个‘末’字。”她发现,此时,她已经破坏了机关石块排列的顺序,如果不还原成之前的顺序,这个字怕是永远也拼不出来了。她想也不想地将刚才的石块移回原地。 “吱!吱!吱!”石门顶上突然射下三支厉箭,红衣面具女甩掉火棒,急转向旁边踏了几步,才刚躲过厉箭。没有一刻停息,两条蛇龙口中顿时喷射出两团白色气体,她闪躲不急,吸了一鼻子,开始干呛起来。此时,石方格内的小石块竟然自行移动起来,排列成原始的顺序。这时,外厅顶上顿时射出无数支厉箭,向着石门口射来。面具女急忙蜷身往地上迅速翻滚了几下,只见厉箭纷纷射中石门正心,可见力道之大,准确之深。紧接着,从通道处传来石门摩擦的声音。 “不好!”红衣面具女暗喝一声,起身疾步跑向通道。只见一道石门正缓缓下落,她可不想困在这个鬼地方出不去,向前一扑,瘦小的身子从落下的石门下迅速飞过,重重地撞在外面的石墙上,而那扇石门随之“砰!”地一声关上,里面随即传出数百支箭直射地面的厉声和蛇龙喷射气体的吱声…… ============================================================================= 春来早,清梦扰。晨露薄云留恋处,青杏尚小。 这里的人喜欢在家门前种一两棵桃树,此时的桃花已经开了,带着细小露水的桃花在路边随轻风颤动着花瓣,美得让人驻足往返,让人忘记烦忧。 一个男子一大早出现在这里,身穿一袭月白色的袍子,皮肤白皙,身体修长。远远望去,在这桃花下,竟衬得几分诗意,如画一般。他似乎是漫无目的地走着,然,他的脚步停在了一枝桃花边,伸手挽下桃枝,闭上眼轻轻感受着清早桃花的味道,厚薄适中的嘴唇这时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他不知道,就在隔壁的一家农舍窗口,一双闪着光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一个十分突然的碰撞,将他从花香里拉回来,只见眼前是一个身穿红紫色袍子的年轻男子,黑发用竹冠竖着,一抹长长的斜刘海遮着白皙的额头,恰好停在眉上,长得十分清秀。 是被人撞到了。 “不好意思。”那男子毫无温度地开口道歉,还没等对方说什么,便快步离开了。 他低眼看了自己的腰带,又看着远去的身影,摇摇头,嘴角依然带着笑意,离开桃树。而农舍内的那双眼几乎是要发狂地闪闪亮地望着分别离去的两个人。 镇外小坡。 “这是哪朝的古玉呢?”一双细白的小手在一块透着月白色的玉上摸来摸去。 “色泽手感真的很好哦!那个就知道对着桃花傻笑的桃花男实在是太委屈这块玉了,居然把它当佩玉,要是我啊,早把它挂在脖子上来个亲密接触,也不会被人偷,不过已经是我的了。哈哈哈哈!”一声声铃铛般清脆的笑声从小坡上传来,这还是刚才那个冷冰冰的红紫色袍子男吗? 只见他开心的抱着那块刚偷来的玉在地上滚来滚去,又掏出它在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真的是好漂亮,手感好好哦,摸上去还暖暖的!”说着又拿着那块玉在脸上蹭了蹭,翻过来朝着太阳看一遍,再翻过来朝着太阳看一遍。忽然发现玉上有一些红色。 “啊呀,流血了。”他同时也看到自己受伤的手指,将流血的手指伸进嘴里吮吸着,想着野外的草可真扎人,不过手上有这块玉心情也不错,就放过那些扎手的草,不拔光它们啦。 “别人的东西,抱在怀里没有感到不安?”一个声音从他头顶想起,他一翻身地跳起来,将玉护到背后收到袖袋中。当他正视来人时,才发现他就要犯女人们都要犯的错了。 眼前的人,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头戴束发玉冠,黑发随意散在肩头,他的眉如剑如墨画,眉下是一对海一样深邃,梦一般迷蒙的眼,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嘴唇真想亲一口。这不就是刚才那个桃花男吗?怎么此时的笑容没有刚才那么傻呢,乍一看还真帅。不,是太帅了! “没人的时候还吃手指。”桃花男表示很嫌弃,“它还我吧,我不罚你。”桃花男提醒发呆的他。 他摇摇头,告诉自己清醒一点。 “怎么?不肯?”看到他摇头,桃花男无奈地问道,没察觉到对方的摇头并不是那个意思的摇头。 “知道被偷了东西,还笑嘻嘻,看来这玉对你不重要,就当送给小弟了好了。”嘴上说的那么轻巧,可是这是古玉哎,怎么不重要,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哪里会真的送给自己啊。他心里狠狠地想。 “呵呵,那就送给你吧。它是对我不怎么重要。”桃花男解释到,“但要是有姑娘得了它,我将会和那个人永世不分离。我来是想嘱咐你,请帮我好好保管他,我还不想找女人。” “什么!”他吃惊得长大了嘴,随即感到小脸热乎乎的,心仿佛要蹦了出来,心跳声自己都听得很是清楚。 “还你的邪玉!”他急忙从袖袋里掏出那块玉,把它抛向桃花男,拔腿就跑。 看着远去的身影,桃花男拾起那块玉,看着玉上的血液正渐渐渗入玉石。 “忘了纠正他,这不是普通的玉,这叫缘玉相思扣。”他轻抿唇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 【002章 】俊美如花醉人颜 更新时间:2011-08-05 跑了好一段路,他一把扶在一旁的大树上急喘着气,脸上还有未退的红晕。 “秋蚕儿啊秋蚕儿,你差点把自己送出去。”她反身背靠在树上,呼着野外的空气,小鸟成双得从天空飞过,两只小白蝶在油菜花上停顿又飞起,你扑我追。她忽然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想起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他的声音。 “要是真的嫁给这么帅的男人,其实也不错啦。”她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深陷刚才的记忆里,一脸呆着傻笑的模样,从扯开的嘴里不停发出“嘿嘿嘿。” “那就不该把玉还给他,不然或许真的能,能……哎呀,女孩子总是会突然间害羞,然后不知道该怎么办,当然是羞着脸跑开了。”她心里胡思乱想着,之后又重重敲了自己的脑袋,“你真的想嫁人了!不害臊,不害臊!” “咕…咕噜~~”一阵不雅的声音将她从幻想中拉回来,她摸摸肚子,自言自语叹气道:“今早到镇里,现在都快中午了还没吃上东西。” 她呷着嘴巴向前望了望,前方根本不见有下一个镇子的影子,她犹豫了一下,转身往回走,抱怨着不该一下子跑这么远。 终于到了,秋蚕儿又渴又饿,刚想去不远的缘来客栈吃点好的喝点爽的,只见门口一大帮女人打扮地花枝招展把客栈门口围的紧紧的,那脸上的胭脂啊,唇脂啊,红的跟过节的大红灯笼似得,手上捧着一大把金灿灿的油菜花,还有的甩着新的男装,正常点嘛抱个苹果,举个大饼什么的,嘴上嚷嚷着,有的甚至嘶吼,那个劲啊,一个个表情像极了母夜叉要吃肉了。 秋蚕儿十足被她们吓了一跳,不知道里面是谁在受这些人的罪。她就近坐在一边的面摊上,眼睛还是望着前面的奇景。 “客官,要吃什么啊?”摊主满脸红光的凑过来。秋蚕儿眼望着客栈门口,其实她还是对这种热闹很有兴趣的。 “大婶,先上点茶吧。”她目光依然没有离开客栈门口,嘴里笑嘻嘻的,一副在看好戏的样子。许久,她感觉身旁的人影还没有退去,她奇怪地回过头,看到一张中年发胖红嘟嘟带着傻笑的大婶脸靠在自己的面前,眼里泛着狂喜的光芒,像是恨不得要把自己吞下肚去。 她“哇!”地一声吓倒在地上,凳子都翻了个身。 “干…干什么啊大婶!”她慌张的问。 “这里人人唤我面条寡妇美人,叫大婶太过生疏了。那些小妞就知道围在那里看帅哥,而你是我一个人的了。”面条大婶说着就扑了过来,满是面粉的肥手抱住了秋蚕儿的腰。 “啊!救命啊!”秋蚕儿不禁失声大叫,引得客栈那头的女人们纷纷回头。一个头上插着大红花的姑娘从人群中钻出来,突然尖声叫了出来: “就是他!剩下那个就是他!没想到我们迷花村来了这么两个大帅哥!花花姑娘们,抓住他们让我们好好观赏!” 顿时,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女人们往这边袭来。秋蚕儿一脸哭相,奋力想推开面条大婶,但面条大婶也不是盖的,揪得紧紧的。眼看那群打扮得红红绿绿的女人就要袭来,她抽起手,在面条大婶脖颈上狠击一下将她打晕。面条大婶应声压倒在她身上。秋蚕儿奋力从她身下挪了出来,哪知,那个面条大婶还揪着她的衣服,怎么也拉不开。秋蚕儿没办法,只得将那块衣角“嘶”地一声扯断,拔腿就跑。 面条大婶意识坚定地挣扎着微微缓过神来,看到眼前的碎衣布条:“好幸福!” 秋蚕儿在街上小巷里穿来穿去,还是没能甩开那群女人。她边跑边心想,“这群女人真难甩,比杀手还难甩!干脆把她们打晕算了,不行啊,她们人多太势众!总不可能顺从她们吧!啊!”想到这,秋蚕儿一个纵身,翻过低墙,跑得更快了。而后面紧追的女人纷纷尖叫:“好帅啊!好厉害!” 才刚出巷子,左边又来了人,秋蚕儿便往右边跑,徐徐看到前面就是缘来客栈。“和那个男的分隔两地,左右便都是女人的追赶,只要和他在同一边,另一边才能没有女人!”她冲向缘来客栈,看到十几个女人围着一个被她们拉得艰难行走的男子。她冲进人群,看到的是早上那个桃花男,也难怪那些女人会如此疯狂。而桃花男很是镇定,并未闪躲着女人们的拉扯,顾自走路,却怎么也走不远。秋蚕儿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走!” 秋蚕儿拉着他跑着:“大哥,你不会反抗,不会跑啊!” “我姓夏阳,名子煜。不是大哥。”身后的男子幽幽回答道。此时的秋蚕儿脸上几根黑线。 “额…好吧,我叫秋蚕儿。” “还有,他们喜欢我,这并不是犯错,是人间的情,我还是个男人,我怎么因此伤害她们呢。”夏阳子煜又一次幽幽地说。 “反抗就是像我一样跑啊!”秋蚕儿满脸黑线。 “可是,刚才听那些姑娘说,有一个…帅哥,把卖面大婶给打晕了,不是你吗?”夏阳子煜问。 此时,秋蚕儿拖着这么一个大男人已经跑得精疲力尽了,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别问了,快…快跑吧。” 忽然,身后的夏阳子煜拉紧了秋蚕儿的手,“那就跑吧。” 秋蚕儿被他拉着跑,脚步被迫加快。他的速度也太快了一点吧,这样下去,她会被跑死的。 “秋蚕儿没被人杀死,没被饭饿死,居然是被人跑死,这样的还会被人笑死。”她心里痛苦的想着,希望快点结束这场荒谬的闹剧。忽然,她看到前面有几个妖艳的女人摇着扇子,扭着腰肢,露着勾人的笑站在一个插满红花绿叶的建筑边。她有了主意。 “停!停!”她竭力刹住飞快的脚步,对着夏阳子煜吼,同时手臂一用力,要将他拉回来。夏阳子煜听到她喊停也已慢慢停下脚步,只是秋蚕儿的手臂一拉,他无征兆地转了身,秋蚕儿刹车不急撞进了他的怀里,她闻到他身上暖暖的清香,不禁又一次红了脸,但很快让自己恢复回来,离开他的怀,又觉额头有些肿痛,伸手一摸,吃痛得倒吸了一口气。夏阳子煜自觉是她撞到自己身上携带的一样东西,看着她揉着肿痛处说“对不起。” 这时,那群女人已经全部赶了过来,神色却有了些变化,也没有靠近。 “公子若是愿意,我可以当小妾。”一个声音激动地从人群中喊出来。接着,高高低低愿意做妾做贴身丫鬟的声音有一次此起彼伏,有人甚至说只要一夜情便足已。 “打的什么主意?”夏阳子煜低声问秋蚕儿。 秋蚕儿也压着声音:“找个地方避一下,下次出来就不用被缠了。看好了!” 只见她抬起头,将额前的刘海潇洒地一甩,在场的女人都瞪大了眼睛,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个无比潇洒的男子。 “相信你们大家都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女子。”这些女人们听到称赞,乐开了花,纷纷点头。 “但是,唉,我配不上你们啊!”秋蚕儿捂住了头,痛苦得说道。 “怎么会,公子英俊潇洒,气质非凡,怎么会配不上呢!”“对呀对呀。”下面疑惑声热闹起来,越靠越近,秋蚕儿不禁向后退了一步,对面又叫起来,“公子,你别离我们这么远啊!” “什么!什么是近,什么是远,你看我时很远,我看你时很近。”秋蚕儿叹气道,“你们看这里。”秋蚕儿一只手伸向醉颜楼的牌匾,此时楼上的女人们顿时欢呼起来,向着楼下两位英俊的公子狂招手。 “男人沾花惹草是应该的,很快就厌烦了。让奴家服侍你一辈子吧!”面前那帮“良家妇女”们又闹腾了起来。 “对啊,男人沾花惹草是应该的嘛!但,我,我是个色狼,超级色狼你们知道吗!” 对面的女人们静了下来。 “我负了太多对我好的女人了,跟我有过情的都死了,是我害了她们啊!我已经不敢去爱了!我,我……唉!”秋蚕儿一副懊悔的样子不停地叹气,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脑袋,像是在回忆一段痛苦的往事。 “那…请还有一位公子接受我们吧!”过了一小会,几个女人又叫起来,还不罢休。 “哪个?”秋蚕儿故意摸不着头脑地抓抓头。 “就是你身后那位啊。”一个女人站出来羞涩地飘了夏阳子煜一眼,又羞涩地扭下头去。 “你们说我爹啊?”秋蚕儿挽住夏阳子煜的手臂,只觉身边那人的目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反驳。秋蚕儿不理他,继续说,“他老人家我怕不行啊。” 寂静,天上飞过几只快乐的麻雀。 “他…他是你…爹?”终于有个女人打破了这番寂静。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秋蚕儿一副无辜的样子瞧着眼前这些人。 几个女人手上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走吧走吧。”女人们互相劝说,纷纷丢掉手上的东西,该干嘛干嘛去了。秋蚕儿心里得意得不得了。而夏阳子煜在一边满脸的黑线,想不通她是怎么想出来的,居然…居然说他是… 那群女人刚散,醉颜楼的女人就攻了下来。 “公子,里面请。” “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公子今晚要找谁啊?小菊,小英,还是小梅我啊?” 两人还未解释,就被一群芳香扑鼻的女人给推了进去。醉颜楼的大门被关上,接着挂出了一块牌子:今日,不接客。 ------------ 【003章 】红颜一见终难忘 更新时间:2011-08-05 醉颜楼外挂着“今日,不接客”,关着门的里面情况十分微妙。 “放手!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夏阳子煜忽然甩开那些女人,这些女人比外面那些更放肆。 那些莺莺燕燕闻声,都不敢轻举妄动,却还是瞅巴着他。秋蚕儿轻轻靠了过去,拍拍他的起伏的胸膛:“消消气啊消消气。” “你走不走?”夏阳子煜冷冷地问。 “我早上观察过啦,前面的镇子还不知道在哪里,这里的客栈也被咱们给搅和了,天色不早,今晚你就将就点?”秋蚕儿在他耳边劝说。的确,客栈去不了,下一个镇子去不了,还能去哪里。 “我不怕,我走了…”还没说完,夏阳子煜闷哼一声,晕在地上,他身后站着一个手持木棍长得水灵灵的绿衣女子。众人皆静。 什么叫深藏不露,什么叫若女人,这样为了得到男人而有勇气把他打晕,要生米煮成熟饭,外面柔弱其实强悍的才叫真正的女人。 “既然是绿儿打晕的,今晚他就给绿儿吧。来人,把他抬到绿儿房里去。”一个年纪稍大的红衣女子朝旁边两个男丁招招手说道。周围的女人默默咬着牙,恨不得早一点抢在面前的美男子打晕。 “可是绿儿未经人事,绿儿不会……”绿儿摆摆手。周围的女人舒开了眉。而红衣女子却没有看到她们的喜上眉梢和向她投过来哀求的眼神,走过去摸着绿儿的头:“那就自己好好琢磨着,不必像大姐以前一样受那些臭男人的鲁莽。” “…是。”绿儿答应。这画面感人至极,温馨至极!这真是一个充满关爱的青楼! 秋蚕儿看着被打晕的夏阳子煜被两个男丁像扛猪一样的方法扛上楼去,心里可怜地为他叹着:“哎,谁要你长的帅又这么倔啊。” 红衣女子这时向她款款走来,她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连连后退:“呵呵,那个,你们还会武功啊?” “是啊,妈妈说,有些臭男人,事后不付银两,就用这个对付他,然后交到后院去。”这左一个臭男人右一个臭男人的,要是这里还有男人,非一掌拍死她不可。她们的防身术也不烂,力道都这么大,说不定这里的可都是武林高手,还真都是一个个真女人啊! “哎,小公子,你退什么嘛!”红衣女子快步凑了过来,对着秋蚕儿的脖子吹气,勾人地问:“嬷嬷去世了,我是这里的大姐,管叫我红儿就好。不知小公子怎么称呼?今晚要召谁呢?” “我姓秋,呵呵。”秋蚕儿不知该如何应答,无语地干笑起来。为了缓解自己一身的鸡皮疙瘩跟紧张,秋蚕儿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啪!”地打开,潇洒地扇着自己额上的冷汗。 “啊,真是潇洒呀!”“这个比较纯!”几个女人两眼发的光更是刺眼,在底下窃窃私语。 “还好还好,过奖过奖!”秋蚕儿灿灿地点头应道。 “我刚才也说了,只要秋公子有足够的银子,就算你要花魁,我也会帮你弄来的。”红儿摸着秋蚕儿的脸,发现她脸上的皮肤竟然比自己还要细腻。 “银两有的是,只要能住一个晚上。”秋蚕儿直感觉脸上起了鸡皮疙瘩,痒呼呼的。 “那你要招哪位呢?” “都好都好。”秋蚕儿一时答了这话。这可不得了,周围的女人一拥而上,争争嚷嚷地将秋蚕儿挤上了楼。 “我肚子饿,有没有吃饱肚子的?”秋蚕儿问身边的菊菊梅梅们。 “当然有了,有桂花糕,千层糕,糖油果子,一口酥。秋公子要吃哪个,小梅喂你。”看着点心从外面端进来,秋蚕儿哪有时间理会那些女人,抓起桌上的点心就吃起来。 那些女人看秋蚕儿只吃东西根本没有理会他们,耍起了脾气。众姐妹使眼色“哎~?”一声纷纷将桌上的点心抱在各自怀里。 “秋公子只顾自己吃,冷落我们了。”小梅嘟着嘴。 “啊?那你们说怎么办。”秋蚕儿把手上剩下的半块桂花糕塞进嘴里问。 “秋公子吃了那么多,一定渴了吧,我们每人给你喂一杯酒如何?”一旁的小菊建议。还没等秋蚕儿考虑,那些莺莺燕燕拍手叫好,都去拿了一个小酒杯,满上酒,要喂秋蚕儿喝。 “不行啊不行,秋某不甚酒力!”秋蚕儿拦住那些酒。 “哈哈,那就更好了!”小菊奸笑道,上前搂住秋蚕儿的肩,迅速将酒杯贴近她的嘴唇,杯子一倾灌了下去,其他的女人也围上前来喂酒。 这几杯酒下去,秋蚕儿已是迷迷糊糊,面颊微红,趴在桌子上嘴里呜着什么。几个女人凑上前,也趴在桌子上,痴痴的看着他。 “晕的好快啊。现在怎么办?”几个女人讨论着。 “我来办!”门被人推开,原来是红儿。 另一边,夏阳子煜被人抬到绿儿的房里,还是没醒过来。绿儿坐在床边,看着眼前这个另那么多女人痴迷的男人。她伸手去触摸那张英俊非凡的脸,却在快触到的那一刻停了下来,收回手,叹气。 “这样好看的人,我怎么能用我的手去触碰他呢。”她起身到桌子旁坐下,趴在桌上看着床上的人儿,轻轻地入睡。才不久,她被隔壁的杂声吵醒了,那是秋蚕儿在的房间。她抹抹眼睛,已经一夜了,看向床上的人,却发现他身上有东西在发光。 她好奇地走了过去,看到光源是从衣衫怀里发出来的,她伸手去找那个东西,触到他的体温时,脸颊不禁红了,但她还是顺利地从他的衣衫里找到了它,一块会发光的玉。 不明的触碰将夏阳子煜从迷糊和昏晕中拉了回来,他拍拍疼痛的脑袋。绿儿见状,赶紧道歉说:“对不起,刚才是我打晕你的。” 夏阳子煜扫射了这房间,又看到眼前的人,一下子坐了起来:“带我在这做什么!”又看到绿儿手中的玉,一把抢了回来,“不许碰!”他下床往门口走去。绿儿跑到门前张手拦住他: “我不希望你误会,秋公子说的对,你们没地方去呆在这里安全一些,而且你以为你就这么容易出得去?红姐早就给你们下了迷药。要不是我把你打晕了,你恐怕早已成了别人的床上物了,她们会怎么你不是不知道吧!”绿儿急得一口气说完,她真的是怕他误会了,“还有那块玉一直在发光,我只是好奇拿出来看了一下,并没有想要占有它的意思。这个我该是向你道歉,对不起。” 夏阳子煜听明白之后,态度有了些缓和:“一见面就道了两次歉,你真是与众不同。你叫什么名字?” “她们都叫我绿儿。”绿儿回答,眼睛一直看着眼前的人。 “叫我夏阳子煜。”他拿出那块玉,“你说,刚才它在发光?” “嗯,是的。它为什么会发光?”绿儿问。 “呵呵。”夏阳子煜想起昨天早上的事,笑了。他又忽然想起来,“对了,绿儿,和我一起来的人在哪里?” “噗呲!”绿儿突然笑了出来,“他被几个姐姐缠着呢,怎么,你要去找他?” “什么!在哪里?”夏阳子煜着急地问。 “就在隔壁,刚才声响很大,现在安静了,夏阳公子现在去恐怕不合适。”绿儿答道。 “没什么不合适。”夏阳子煜抛下这句话,拉开绿儿,打开门向隔壁跨步走去。 他踢开门,只见红儿坐在桌前喝着茶,里面还有一群女人,不见秋蚕儿的影子。那些女人看到夏阳子煜,私底下偷瞄起来。绿儿跟了过来,看到里面不见秋蚕儿的影子。 “绿儿,你怎么放他出来了。”红儿看着后跟进来的绿儿问道。 “红姐,绿儿还不想侍客。”绿儿轻轻地说。 “秋蚕儿呢?”夏阳子煜冷冷的说。 “秋蚕儿?你是说你儿子还是女儿啊?”红儿喝了一口茶。 “秋蚕儿就是秋蚕儿。”夏阳子煜用冰冷的眼神盯着红儿,仿佛能透过她找到秋蚕儿。既然她是注定的,就要保护好她。 “你早就知道她是女儿身了。跟我来吧,顺便谈件生意。”说完,红儿瞥了夏阳子煜一眼,悠悠下了楼,后面跟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绿儿看了他一眼,也跟了下去。 他握了握拳头,感觉力量比前几天大了一些。他走到楼梯,看到被绑在椅子上,用布条塞着嘴的人。 完美的双眼皮,长长的睫毛自然上卷,漂亮的脸型,刘海自然地斜停在眉上,一根粉色和白色的双色绸带挽着两边的头发,长发垂至腰部,透着白皙的皮肤,淡淡地泛着桃花一样的淡红,白色的抹胸纱质罗裙,浅粉色的外纱,就是那张嘴被布条塞的很不雅观,表情像是在咒骂眼前拥进门来的年龄不等的男人。 “秋姑娘真漂亮啊!”绿儿看着她赞叹,却又回头去看夏阳子煜,看到他的表情,她轻轻叹了口气。 “谁叫你们现在落在我手上。这样吧,你要赎回去呢,出一万两白银,否则我们把你‘女儿’给卖了,也不会亏待你,你四我六。”红儿挑了挑眉头,毕竟这姑娘不是自家的,不用些钱塞住对方,怕是要惹麻烦。 (你以为每人和你一样以为钱是万能的啊!) “不可能。”夏阳子煜面无表情。他看着这些几乎要流口水的男人们,心中有一股闷气汹涌而来。毕竟她是被选中的人,怎么可以…他突然跨过楼梯扶把,越到台上,手一碰,绳子就自动断开了。秋蚕儿一把扯掉口中的布条,他看到她眼里漫过惊喜,更是美丽,那嘴唇小巧而圆润,涂上淡粉色的唇脂更显得晶莹动人。这张脸,在他面前是多么的正常,没有了刚才对那些男人的扭曲。有这么一刻,他呆滞了。 “子煜!”秋蚕儿喊了他一声,他回过神,“她们抢我的钱。”秋蚕儿愤愤地指向红儿。 “钱?什么东西?” “哎呀,重要的东西!” 不知道夏阳子煜是怎么过去的,速度快得惊人。她们一个个像是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表情都不动。秋蚕儿开心地跳过来,从红儿袖袋里掏出一叠银票,藏到自己身上。 “都乱了啊!怎么能抢人啊!谁抓到妞就是谁的!”人群里不晓得哪个男人想出来的主意,众人纷纷向这边冲来。 “啊呀,这么多人,怎么出去啊!”秋蚕儿着急了起来,忽然觉得腰间一紧,脚旋了空,面上有阵阵风吹来,一看,才发现自己正被夏阳子煜带着飞。夏阳子煜抱着秋蚕儿快速地飞出醉颜楼的大门。 “一刻后,让这些人忘记这件事。”夏阳子煜放下秋蚕儿念道,手臂向后一挥,那些想要追赶出来的人竟然全部静止了。 “哇!你用的好像不是轻功,这是什么招式啊!还有之前外面的女人追时你怎么不飞啊!”秋蚕儿不解极了,她昨天可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啊! “…不过一些小法术,昨天你自己说要跑。”夏阳子煜看着眼前的人,不禁又走了神。 “好了,别看我了,我就是个女的。”秋蚕儿看到他总是看自己,以为是他之前真的认为她是男儿身,急忙解释。 “我知道。”以他的身份,怎么会不知道她是女儿身。 “两位!”两人身后传来一个女子急切的声音,转头,原来是绿儿。 “我在之前就已经出来了,所以没有向他们一样。”绿儿靠近他们,秋蚕儿看出是把夏阳子煜打晕带到房里的那个女人,现在居然还要夹在他们两个之间,心中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你们不是父女,对不对?”绿儿问。 “我和秋蚕儿是昨天才认识的。”夏阳子煜解释说。听到这个答案,绿儿心中有了一些难色。 “我能不能和夏阳公子说几句话?”绿儿问。 秋蚕儿一看两人的样子,虽不想让他们单独相处,可还是走开了,毕竟,他们两个说悄悄话,自己有什么权利听呢,说不定他们昨晚不是已经,已经…… “可以带绿儿离开这里吗?” “这…恐怕不行。我此次不是游山玩水,在下有要事在身,恐怕照顾姑娘不周。”夏阳子煜拒绝说。 “绿儿不怕,只要能离开这里,我不想流落风尘,我想和…一个我喜欢,给我安全感的人在一起。”绿儿恳求着,眼里满是期待。 “恕我不能,怕耽误了你。”夏阳子煜有些怜惜这个女子,她有一颗善良纯真的心,却注定只能流落在这样的风尘里。 绿儿咽了咽将要涌上的泪:“我明白了。夏阳公子,你身边有一个秋姑娘,千万别让她受到伤害了。”绿儿忍着泪水转身背对他,却还是不忍离去,听到他脚步离开的声音,绿儿流着两行清泪缓缓走进了醉颜楼。 ------------ 【004章 】再遇心决一路随 更新时间:2011-08-06 夏阳子煜一个人走出了镇子,踏进一片林子。心里想着绿儿跟他的告白,他叹息着世界实在有太多的事不尽人意,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不愿,太多的失望,太多的无法成全。这是命运,由天定,谁也改变不了。又想起秋蚕儿,今日就这么一别,不知还会不会见到。不由得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身后这条没有来人影的小路。有缘自会相见吧,只是心中有一些空虚。 “喂,你怎么不带她走啊?怎么不等我一起走啊?你要去哪里啊?”一个带着埋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夏阳子煜向着声音看去,只见秋蚕儿做了树杈上撅着嘴一脸怨气地望着他。 “你怎么来了?”夏阳子煜笑道,。 “这条路就你一个人能走吗,我也往这个方向啊!哎,你还没回答我的呢!”秋蚕儿从树上跃下,稳稳地落在他面前。她去换了一身衣服,只是还有男装打扮。 “你这么多问题。”夏阳子煜随口说道,迈开了脚步,心里想着,这个方向明显是去八公山,秋蚕儿去那里干嘛。 “你怎么不带她一起啊,你们昨晚不是……”秋蚕儿跟上他的脚步。 “昨晚?呵,我们什么也没做,信不信由你。她的命运,早就注定,谁也改变不了。” “人定胜天,命由我不由天!我可不赞同你的观点,太死板了。”秋蚕儿嘴上斗着,却因为他这个死板心里暗暗自喜。要是他真的带上他,他就是个大色狼,同时又怜惜起绿儿的命运,多少好女子像她一样一生流落在滚滚风尘中无人来救。 “好吧,由你说,反正到时候我们也是分路,你的观点注不了我的心里。”夏阳子煜固执地说。 “谁的观点要注你的心里啊!”秋蚕儿凶神恶煞地说。 “嗯嗯。”夏阳子煜灿灿地点头,满脸无奈。 秋蚕儿看他应付的表情,不由翘了翘嘴,好歹他也看过她的女儿身,难道他就不能让她一点,要注意在异性心里的形象嘛!心里不平衡啊!从客栈被女人围观到青楼来看,难道这个男人对女的没兴趣? 忽然旁边的草丛中传出“呜呜呜”的哀鸣声,秋蚕儿好奇地轻轻走过去。 “小心,特别是这样的林中要小心点为好。”夏阳子煜提醒道。秋蚕儿“哦”了一声,把头凑过去,却看到一只银白色的小狗。 “好可爱的小狗啊!”秋蚕儿立即放下警惕,把它抱了起来。夏阳子煜一见这小狗,松了口气,道:“把狗给我。” “咦?你这大男人也喜欢小动物?”秋蚕儿抚摸着小狗的头,但那只小狗不仅“呜呜呜”声更猛了,还开始扭动身体挣扎,想要逃出秋蚕儿的怀抱。 “怎么了啊?汪汪别动啊,啊!”秋蚕儿忽然大叫一声,小狗扑通一声摔到地上,一股烟儿跳起来,跑到夏阳子煜脚下轻轻地蹭来蹭去。 夏阳子煜一看秋蚕儿手上有两个小小的洞,还流着一点血,低头瞪了小狗一眼,小狗立马缩着头趴在地上,小眼咕噜噜的看着他。 “看吧,被咬了。”夏阳子煜走到秋蚕儿面前,拿起她的手。 “干什么?”秋蚕儿立马把手抽出来,“进过青楼的流氓!” “流氓就流氓。”夏阳子煜强拉过她的手,将他的另一只手覆在伤口上。顿时,秋蚕儿感觉伤口凉凉的,之后又有点暖暖的,很是舒服。 “是进过青楼,好奇怪,你一个女孩子也进了。”夏阳子煜放下她的手。 秋蚕儿反驳道:“我现在是男子!” 夏阳子煜看也不看她一眼,笑了一声放开了手。整一个嘲笑的欠扁态度啊!秋蚕儿瞪了他一眼,再看自己的手,却见伤口不见了,瞪大的眼睛惊喜地叫道:“子煜,你的法术可真厉害啊!”夏阳子煜微微一笑,被她夸奖感觉还不错。 “你教我好吗?”秋蚕儿突然问道,她心想着要是学了这样的法术,防身打架疗伤三不误哇!而且看起来他也是去八公山,跟着他事情或许会很顺利。 “你?没有一点修为,还有恶行。不行。”夏阳子煜摇摇头,秋蚕儿太古怪了,不知道还做过哪些傻傻的坏事。 “那我就缠着你,直到你答应为止!”秋蚕儿抓住他的袖子。 夏阳子煜笑了笑。由着她吧,反正这已经是注定的,躲不了。 秋蚕儿看他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心里乐颠颠的,怎么也不吃亏啊,有这么帅的帅哥陪伴,法术还这么厉害。哈哈! 她又望向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的小狗,跳上前向它嘟着嘴巴:“汪汪,你怎么这么凶啊!要是遇到别人说不定就把你吃了。唉,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就不勉强你当我的宠物啦!”她伸出手在小狗面前晃了晃道别。小狗依然趴在地上,看着两人走远。 秋蚕儿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晃在手里,嘴里无心地啦着小调。过了一会,居然表现出一些烦躁。又过了一会,干脆话都不说了,只管自己在前面走着。夏阳子煜看得很是奇怪,她在烦恼什么,难道是后悔放掉那只狗了?晃神间,秋蚕儿跃进了旁边的草丛,钻出头来,盯着夏阳子煜。 “我去方便,你在这里别动。不许靠近!”秋蚕儿眯着眼睛向夏阳子煜吼道。 原来是这样。夏阳子煜这才明白她的变化,他抱着手臂自觉地转身背对她。 “在这里等我啊!”秋蚕儿又盯了他一会才转身跑进了草丛里。再远一点再远一点,直到她踮起脚尖都看不到夏阳子煜人影的时候,才放心地开始解下衫方便。 夏阳子煜回想刚才那一幕,不禁想笑,她居然是为了这事烦恼了一路。忽然感到脚边有一团软软的东西蹭来蹭去,他低头一看,是那只小银狗。 “早就知道你跟来了。怎么,不是不喜欢那位…公子吗?”夏阳子煜说到这,自己都不小心笑了出来。秋蚕儿…公子… 夏阳子煜蹲下身摸摸它的头,“就算变成这样,也不要乱咬人,你看她像是坏人吗?” 小狗也坐下来看着他,似乎听得懂他说的话。 “好了,以后可不许欺负她了。”夏阳子煜用食指点点它的额心,却见小狗很是无奈地张了张嘴,伸出舌头挂着。 “她也是你以后的主人,懂吗?不过让你舒舒服服地被人当小宠物一样宠爱,不喜欢吗?其实你这样真的很可爱啊!”小狗幽怨地看着他,夏阳子煜看着它的表情,不禁失笑。 另一边。 “呼呼,舒服了。”秋蚕儿松了口气,心想差点没被憋死,只是身边有个男的做这样的事貌似很不好意思。她系好腰带,正准备往回走时,发现杂草遍布的这个地方,不远处有一块没有一根草摇晃。秋蚕儿经不住好奇,扒开两边高于半个人身的杂草,往无草地走去。 有个大洞。 秋蚕儿感到更加奇怪,这个洞足足可以将一个人塞进去,它是干嘛用的呢?她俯身往洞里看,里面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旁边有一根长长的树枝,秋蚕儿捡起它,想要测测这个洞有多深,是不是个盗墓洞,有没有宝贝。 她把树枝往洞里伸下去,可是却捅不到底,看来很深啊。 “或许它就只是个洞。”秋蚕儿想着,把树枝丢了进去,却看到一条黑红色的小蛇吐着信子游了出来。秋蚕儿最怕没脚在地上扭动,身体有软又恶心的东西了,她心里泛恶心和害怕,站着不敢动,怕小蛇会追过来咬她。那条小蛇游到洞口顿了下,却突然快速的跃起,缠住到秋蚕儿的右脚,张嘴就是一口。 “蛇!”秋蚕儿吓得失声大叫,脚踝的细小又深深的疼痛让她想要快点甩掉这条蛇离开这里。她拼命地甩踢着脚,可那条小蛇还是不松口,反而用纤长的身子将秋蚕儿缠得更紧了。 “啊!夏阳子煜!夏阳子煜!”秋蚕儿向着夏阳子煜的方向大声尖叫,摔在了地上。 “冷静,先冷静。”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从小便厌恶劣这种东西,回头看到脚上的小蛇,“走开啊!” 她从短靴里抽出一把匕首,刺进了小蛇的身体,同时也刺进了自己的脚,顿时,鲜血从脚上流了下来,分不清小蛇的血和自己的血。她心里怕得紧,呼吸急促着,将匕首拔了出来,失了理智般向着自己的脚接连扎了好几刀,那条小蛇终于松了口。她感到脚上的紧绷松了,立马将小蛇甩开,看着小蛇咕噜噜地滚回了大洞。 ------------ 【005章 】蛇洞无心种祸根 更新时间:2011-08-07 夏阳子煜听到秋蚕儿的叫声,感觉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向着她的方向冲去。 寻着叫声赶到,还未走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秋蚕儿坐倒在地上喘着气,鲜血正从她的脚上流下来,旁边有一把匕首,前面有一个大洞。 “怎么了?”夏阳子煜不禁去触碰住她颤抖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你怎么才来啊!我今天犯了什么了,先被狗咬,再被蛇咬!”秋蚕儿重重的锤着夏阳子煜的肩。 “我…”夏阳子煜一时语塞,这事好像确实是自己没来得及。这林间有狗或许有点不正常,但有蛇是正常的,只是,眼前这个大洞是什么。忽然,耳边一阵幼稚的狗叫。 “怎么又有狗?”秋蚕儿抬头,对上眼的正是刚才那只咬她的银白色小狗。好了好了,都聚在一块了!只是,那只狗并不是朝着她叫,而是…… 秋蚕儿吓得瞪大了眼,伸手一把捆住夏阳子煜的腰,闭上了眼睛继续埋在他的肩头嚷:“你快飞!” 夏阳子煜看着眼前的情景,明白了一些。刚才这丫头是载到蛇巢里去了,此时十几条黑、白、红、黄不同颜色的蛇正从洞口游出来吐着蛇信子盯着他们。忽然,一条黄色蛇张大了口,向着他们扑来。夏阳子煜正要对付,却觉腰间被死死地抱住,那条蛇眼看就要得口,那只小狗纵身一跃,用嘴叼住了蛇,用力一甩头,将蛇丢了出去。 “你抱狗!”夏阳子煜呵道。这么多蛇出洞,若不制止,万一附近有人路过不开设想。 “不!它会咬我!” “不会了!” 夏阳子煜使了颜色给那只小狗,硬生生扳开腰间的手,迅速离开。 小狗犹豫地踏着小爪子靠近,坐在秋蚕儿身边,看着夏阳子煜与那群蛇的战斗。忽然感觉有一双手在抚摸自己的头,抬起眼对上一双大眼睛,忽然小小的身体离开了地面,被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真的不咬我了。” 小狗看着秋蚕儿惊恐的眼睛,傻傻地望着。 秋蚕儿把头靠在它软软的身体上,闭着眼,耳里听着一切声响,而听到的只是“簌簌簌簌簌”的声响,难道夏阳子煜被蛇咬死了?她想着,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看到夏阳子煜正缓缓走来。 “都死了吗?”秋蚕儿看着地上那一片横七竖八的蛇小声地问。 “没,我把他们打晕了。”夏阳子煜看着她脚上的伤,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小狗倒很开心地蹦了下去,看到地上的匕首,竟镶着七色宝石,精致得很。它用嘴叼起它小跑着跟在他们身后。 “蛇王不在,否则就不妙了。”夏阳子煜说话的热气抚过秋蚕儿的脸颊,瞬时红了一片,说不出话来。 “你去洞里方便了?”夏阳子煜打破沉静问。真不知道,这丫头说去方便,怎么就惹到蛇了。 “我才没有呢!我…完事了看到那里很奇怪。” “你看了一眼,人家就围攻你?” “可能是我用树枝往洞里捅了捅,又杀了一条蛇,不过是它先动口的!” “没事捅它干嘛。” “我看看有多深啊!” “多深关你什么事啊!” “只是好奇。” “好奇害死猫啊。” “我…” 秋蚕儿忽然两眼一闭重重倒在夏阳子煜的肩头,呼吸渐渐重起来,本就吓得惨白的脸上透出一丝黑色。 “毒蛇!”夏阳子煜这才想起来,她还被蛇咬了。 他把她放下来靠在树干上,拿起她的右脚,小心地脱掉鞋袜,发现流血的伤口不仅仅只有蛇咬伤,还有刀伤。 夏阳子煜叹了口气摇摇头,她就这么怕蛇?不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吗。他俯身小心地含住侧面的两个小牙洞的伤口,将毒血吮吸出来。秋蚕儿吃痛地吸了一口气,却是没有睁开眼睛。夏阳子煜将血水吐出来,发现已是成黑红色。 “天银,去附近找些止血草。”夏阳子煜的目光没有离开秋蚕儿发黑的脸,小狗得令害羞地立即放下匕首去找止血草。 这时,附近闪出了一道绿光,悠悠地飞向夏阳子煜的跟前。 “玄叶,你来了。”夏阳子煜说完,见那道绿光落在他的身后,走来一个身穿绿锦袍,额间印有米粒般大小叶子形状,长得俊朗的男子。 “你真厚脸皮!”玄叶看了眼靠在树干上的秋蚕儿,她的脸色发黑却掩不住毒发前清丽可爱的脸。他不禁笑道:“一看就知道是个女人。子煜呀,看来你的缘玉相思扣不清白了啊!啊哈哈哈!”玄叶潇洒地甩开折扇,轻轻扇动起来,“还是个不男不女。” “玄叶,人命要紧,快把你身上解蛇毒的药全拿出来!” “蛇毒也有好几种啊,她被什么蛇亲亲了啊?” “这,我也不知道,我赶到时她已经被咬了。你来看看她脚上被咬的洞,知道是什么蛇吗?” 玄叶满脸黑线:“大哥,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这样来了解是什么蛇咬的。就像你的牙齿和我的牙齿放在一起,你知道哪个是你的哪个是我的吗?”说着,他蹲下身,左手把着脉,右手扳开秋蚕儿的嘴,往里面塞了一颗药丸,又往后一伸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小壶水给秋蚕儿细细灌下去,而左手似乎探测到了什么,眉间皱了一下。 “你还真是想要什么就拿什么啊!”夏阳子煜在旁笑道。 “你又不是不会隔空取物。”玄叶看着秋蚕儿的喉咙动了一下,“唉,可惜她还会咽,不然就可以看你怎么给她喂了。” “别胡说!”夏阳子煜皱皱眉,却没有生气。 “怎么?反正是迟早的事。” 这时天银叼着几株止血草跑了回来,夏阳子煜摸摸它的头,取下止血草,在手中轻轻一握,几棵草成立碎末将它敷在秋蚕儿的伤口上。 “我跟她认识没几天。你刚给她吃的是什么?”夏阳子煜担心地问。 玄叶很白痴地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对我不放心了。那我告诉你,我给她吃了扩毒丸,过会她就呜呼了。” “别开玩笑。我发现她被毒蛇咬到的时候,已经过去好一阵子了,只怕你药力不足,无法攻心。”夏阳子煜认真解释说。 “我给她服的是百蛇丹,是用百蛇的毒液提炼的,剧毒无比。但体内若有蛇毒,便会起解蛇毒的功效。不过……”玄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刚才替她把脉的时候,发现她体内早已存在了另一种不明的毒,它早已渗入她的心内,只等运用血液将毒传至身体每一处,而后无声无息地使血液停止流动,血液不流动,就代表着死亡。”他起身继续轻轻摇着扇子,“你的红颜,命不久矣!” “是什么毒?”夏阳子煜蹲下来疼惜地看着秋蚕儿冒着细汗,瘦小的身体微微颤抖。 “不知道。她最多可活三个月。” “没有可以解毒或是抑制毒素扩撒的方法吗?” “都已入心,除非心停止了,就不扩散了……你干什么子煜!”玄叶转身才发现夏阳子煜双手合在秋蚕儿的脚伤上,正用自己的内力将她的伤口慢慢愈合。 “你的内力积累的本就不多,还要这样耗费,伤口会自己愈合的常识你不知道吗!”玄叶怒道。 “知道!但秋蚕儿的日子不多,就不能再让她在痛苦中度过。”夏阳子煜坚持说道。 “好吧好吧!你在这里给这个秋蚕儿续命!天银,跟我去散步,本公子心情真是今天不错!”他咬着牙说道,将扇子一把塞到后腰带,伸手将正欲逃跑的天银野蛮地揪起来离开。天银趴在他的肩上,回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夏阳子煜。 ------------ 【006章 】各怀心思意纷飞 更新时间:2011-08-07 玄叶气呼呼地走在林间,却忽然想起自己这个百草仙可不能动太多的气,不然山间的草植枯萎了,天界怪罪下来,被贬得跟夏阳子煜一样就惨了。 他用手轻轻拍着胸口,气息渐渐平稳下来,将天银困在自己怀里,扣住它的头,迫使它看着自己。没办法,天银只得瞪着圆圆的眼珠子和他对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忽然玄叶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是喜欢有这样痴迷的眼神看着我。天银我是不是很美啊?”玄叶两手提着天银的两胳膊底摇晃着它。天银被摇地晕晕呼呼,忽然感觉自己的耳朵上痒痒的。 “天银,我也把你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别动哦!”说着硬是将一朵黄色的小野花施法夹到天银的耳朵旁。“你说这么漂亮,卖狗肉的一不小心把你拿刀子杀了怎么办?哈哈哈。”天银扑腾挣扎起来,玄叶看着越是觉得有趣,“那种明晃晃的刀,亮亮的,锋利的很!我们天银这么漂亮,也应该用漂亮的刀是吧!哈哈…!”玄叶的笑声戛然而止,面色严肃起来,眼里渐渐透出了大悟及惊恐的神色。 “刀!”他丢开天银,天银在地上滚了几圈奇怪地看着他这一变化。 “刀!秋蚕儿的刀!那种特殊的症状,莫非,她中的是…是……” 一阵风吹过,玄叶忽然感觉有些冷。他平静地抱起天银,摸摸它的头。 秋蚕儿感觉疼痛的脚踝传来清清的暖流,疼痛渐渐消淡,随后感觉伤口凉丝丝的,很舒服。 她睁开双眼,看到夏阳子煜正看着自己,眼里透着一丝隐秘的伤感。她脸上的黑色已经褪了下去,只是还有一些惨白。 她看到自己脚踝的伤口已经愈合,心里甜甜的问:“你又帮我治好了,谢谢你哦!”夏阳子煜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她发现他的额头有一层细汗,“呀!是不是给我治伤太消耗你的法术了。来,你坐这边。”她挪开自己的屁股,扶着夏阳子煜靠在树干上。 她站起来跳了几下,脚上真的一点痛感都没有了,像是没受伤过一样。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她小心翼翼靠过去,不好意思轻轻问: “子煜啊,你是去哪里?” “八公山。”夏阳子煜依然闭着眼,只动了动嘴唇。 “那个,我也是顺路哎。等你恢复了,我们飞过去可好?”秋蚕儿还是感觉很不好意思地说了出来,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可以!你去八公山干嘛!”秋蚕儿转头,玄叶抱着天银全身散着一股冷气地走来。 这个人,抱着咬我的狗,难道又来对付我?怎么办啊,旁边这个男人现在看起来又打不了架。秋蚕儿弱弱地想着。 “他是玄叶,是他解了你身上的蛇毒。”夏阳子煜无力地解释。 “哦,这样啊!”原来认识,秋蚕儿收回警惕的眼神,笑着对玄叶说,“谢谢你啊!” “你最该谢的是子煜,他为了给你疗伤本就很少的内力都快耗尽了,你还想飞过去?你去那里做什么?”玄叶鄙视地说,一手抚着天银的毛,没有看秋蚕儿一看。 “谁说我要去八公山了!”秋蚕儿急了起来,去八公山的秘密要是被他们知道,他们一定会视她为敌人,被他们杀掉! “那你最好别去!”玄叶向她甩了一句,放下天银,蹲下拿着夏阳子煜的手,将自己的手合上,静静为他输入真气。 “呵,你还说我呢。”夏阳子煜无力地笑了一下。 “你没有的东西我多的是,给你一些有何妨,你能走就好,不让你飞。” “等我完全恢复,我飞得让你找不着。” “你敢!”说着,玄叶在夏阳子煜胸口上锤了一下。 秋蚕儿站在旁边一脸黑线浑身鸡皮疙瘩,这两个男人在干嘛。一个刚才还对自己冷冰冰,此时对着子煜又那么温柔关心,那一轻捶虽打在夏阳子煜的胸口上,却打得自己身上一片鸡皮疙瘩。还有另一个,刚才还一副快死的样子,那个叫玄叶的一来,他就很安心握着那个人的手。两个人捏着手,说着悄悄话。难道,他们两个是……思绪飞向前几天,自己女扮男装的时候,子煜对自己的不离不弃,难道他那个时候对我……现在知道我是女儿身他又是在想什么呢? 想到这,秋蚕儿不禁,缩了缩脖子,对两人一脸的嫌弃。不对不对,不可以这样,他们只是和普通人喜好不同嘛。想着,秋蚕儿看到边上的匕首。 “差点把这宝贝给忘了。”她拾起匕首,拔了地上的一些草将上面的血渍擦干净,重新别进短靴内。 这是玄叶已将部分内力输给了夏阳子煜,看到秋蚕儿这一行为,大喊道:“我可爱的小草们啊!”他一把扑到那堆被秋蚕儿利用完的草上,一根一根地撩起来。 秋蚕儿的嘴角抽搐着,这个人还真是特殊啊。 “玄叶,逝者已逝。”此时,夏阳子煜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堆草,跟他…?”秋蚕儿想向夏阳子煜靠去,生怕万一玄叶跟草也有那个关系,非要她还命不可。 “没事的。”夏阳子煜笑着。 秋蚕儿的脚步瞬间僵硬。他那灿烂的一笑,使秋蚕儿加深了他对自己从男装开始就有暗恋倾向的肯定,又想起他跟玄叶那个!说不定玄叶对自己那样排斥,就是因为自己和夏阳子煜离得太近。而玄叶一来,眼前这个人就变得可精神啦!哼,这个夏阳子煜真是脚踏两只船,看不出来还是个花心胚子! 看到秋蚕儿停下向自己走来的脚步,夏阳子煜心中一瞬间有那么一丝落空,笑容僵硬,脑袋停止运转五秒,但很快又恢复了回来。 “玄叶,你知道这里离八公山还有多少路程吗?”夏阳子煜看向玄叶。 “三天!”玄叶和秋蚕儿同时回答。听到有人和自己回答地一样时,两人默契地甩头看向那个人。顿时,那两堵犀利的目光都射向对方,谁也不先眨眼。 林间草木正盛,微风徐徐,阳光暖暖。野花清新的香味弥漫在林间,令人陶醉,旁边的小狗天银追着一只小粉蝶玩闹,扑来扑去都抓不到,它生气地朝着那只蝴蝶“汪!”了一声。两人终于石解,而蝴蝶被天银吓了一跳,但继续意志坚强地扑腾着翅膀,天银见它弱了不少,继续跳着抓它。 “看什么看!” “看你?本公子长得比你好看多了!” “呵,羞不羞。” “我这是实话。还有,子煜是在问我。” “问你我就不能说吗。”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玄叶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他料定此话一出,秋蚕儿必定口塞。 “啊?那个…”秋蚕儿抖着嘴巴,说不出话来,抽出扇子胡乱地扇起来。看着玄叶用看好戏的目光盯着自己,符合情况只能是:眼前的人又吃醋了,不就答了子煜问他的问题嘛,占有欲这么强。 “哼,学我。”玄叶一瞥嘴,收起自己的扇子。 “切,你以为你扇起来好看啊!”秋蚕儿也瞥了他一眼,扇得更加带劲。 夏阳子煜不想他们继续吵下去,抬头看着天空,嘴里自言自语“三天,多么的,漫长呀。” 玄叶扭头看着夏阳子煜无语地想:“子煜啊,你的表情也太假了吧,到底想干嘛啊!” 秋蚕儿看着夏阳子煜的表情,嘴角再一次抽搐,脑海里呐喊着:“子煜啊,你是不是很久没有见到玄叶了,高兴得小脑瓜都爆掉了!不会是我看了玄叶,玄叶看了我,你不想让我们讲话,你也吃醋了?” 夏阳子煜看着天空飞来飞去的鸟儿紧张得想着:“别总看着我,我只是怕你们就僵持着这个问题说不定到八公山就得明年了。” 又一群鸟快乐地飞过,惊起三个人的思绪,纷纷望向天空,而天上正落下东西来。 夏阳子煜看着向着自己头顶袭来的不明物体,想着天界是不是丢什么东西下来给他了。 秋蚕儿向后退了一步,向着他喊:“子煜,一群鸟飞过掉下来的东西你还在看什么,脸别往上昂了,快躲开啊!” “为什么啊?”夏阳子煜定定看着从来而将慢慢靠近的东西,依然没有躲开。 玄叶摸了摸自己昂贵的衣衫,撇过头,闭上眼,“祝君好运!别那么准!” “白痴!”秋蚕儿撇过头,捂住眼睛,等待那一刻快些过去。 夏阳子煜看着它就要落下,而一只蝴蝶正从自己头上翩翩飞过挡住了视线,这时,一个更大的身影扑来挡住了他全部的视线。 “天银别闹!” 随着夏阳子煜一声大喝,两人小心翼翼地回头盯着那张脸,发现并没有什么那个什么东西在他脸上。 两个寻探着四周的土地走了过去,秋蚕儿问:“那个飞下来的东西呢?” “在天银那里。”夏阳子煜说着要去抓天银,两个赶紧拉住他嫌弃地看着天银。 “子煜,那个东西不要了好不好?” “对啊,被天银吃了就吃了吧” 见两人这样说,夏阳子煜更加不解:“为什么啊?” “多恶心啊?” “恶心?不会吧。” 说完,他将手伸进天银的口中,两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东西都糊糊的了,他还要跟天银抢。 夏阳子煜从天银口中顺利地取出了一个褐色的小球,“就是它。” 两人凑过去,玄叶用手指戳了戳,硬的。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们不会以为是……”夏阳子煜看着他们不好意思的向他笑笑,将小球藏好,“那你们以为是那个怎么不来推开我,而躲的远远的叫?” “呵呵,因为以为的那东西实在是太…”秋蚕儿吐了吐舌头,先前还真以为夏阳子煜有这癖好。 “罢了。玄叶,我得马上去八公山。”夏阳子煜转向玄叶严肃地说。 “这么急?好,我带你去。”玄叶答应。秋蚕儿一听不好,他们两个要是飞过去,自己怎么办。她跳到两人之间,虽然这样会干涉到他们两个断袖的私生活,但是不得不这样做了。 “送我一程吧!我目的地就在附近。”秋蚕儿可怜兮兮地望着夏阳子煜,她觉得他比较好妥协。 ------------ 【007章 】命悬一线舍身救 更新时间:2011-08-08 八公山。 “秋蚕儿是真的只在山下和我们分开了?”玄叶不相信。 “应该是吧。让她早点做完该做的事情不好吗?你我都知道她时日不多。”夏阳子煜说着,心里却像空了一块。 “她的寿命都是她自找的。”玄叶没好声地说。 “玄叶,你我都应该尊重他人的性命,你怎么能这样说!”夏阳子煜对玄叶那一句话感到生气。 “自古以来,盗墓者自损阴德,天界早就判他们短命,这是天注定的。她就是个盗墓小贼,证据就是她的匕首,镶着七色宝石,那是几百年前的陪葬品!这世间早已没有女娲的七色宝石了!”玄叶拉过夏阳子煜的衣襟,自己要不是看在子煜的份上,怎么会帮那个小贼,那种贪钱虚荣的女人太多了,同时还挖坟来满足的女人还真是罕见呢! “是吗。”夏阳子煜像是自语着,手里握着相思扣的力度紧了一些。 玄叶感觉到夏阳子煜脸上的伤感,不经意看到他正紧紧拽着相思扣,心里念叨:恐怕他已经陷入了相思扣的环子里了。他松下手,作为一个好朋友,无奈对他说道,“她中的是噬魂散,她早就来过陵墓了。唉,其实,我有办法。” “是什么?” “找到毒龙丹。” 毒龙丹?哪有那么好找,连天界都没有这一号药。夏阳子煜苦笑着。 “对了,刚才你从天银口中拿到的是什么?”玄叶转开话题。 夏阳子煜取出那个小球,手指一使力,破开的小球里隐约有着一块布状的东西。 “是陵墓地图。”夏阳子煜淡淡地说,心里却还在想着毒龙丹。 “呵呵,是灵惜替你找来的?” “嗯。不过她只帮我找了地图,要找什么没告诉她。” “她那是相信你,你可要快点完成你的重修,重任中天神君,她在等你。”玄叶的心随着这句话刺痛着。 “赐婚并不是我所愿,你知道的,玄叶。”夏阳子煜解释着,他明白玄叶的心思。 “但,这是改变不了啊。你看,缘玉相思扣也很有天意地给了你选择啊。”他其实是在骗自己,他是多么希望这能够改变。 第一次遇到灵惜,是带子煜查看人间百草生长情况的时候,她从天上轻轻地飘下来,脱俗白皙的脸上有着迷人的微笑,裙角和两臂的丝带在微风中飘荡,温柔地为他下了甘雨,使他的百草更加美丽。那时他也正因为树妖斗伤了臂膀,她的甘雨也一同治好了他的伤,也滋润了他的心田。只见了她这一面,只有一面,美的如梦一般。原来真的只是一个梦。 “那个,陵墓你自己进去啊,上面不允许帮忙,我看着里面心里也怕。”玄叶收起遥远的心思,指指头上的天,使了个眼色。 “把天银一起带走。”玄叶点点头,抱起呜呜哀求的天银转身消失在夏阳子煜面前,留下正慢慢散去的绿色光点。 夏阳子煜照着地图上的提示打开了陵墓大门,里面随即传来层层石门开启的声响,继而,通道内因为外门被打开,吹进了幽幽的风。夏阳子煜往墙壁上的油灯轻轻用手指一点,通道内的油灯纷纷被点亮,他借着灯光进去,发现地面上横七竖八地插着十几枝箭,心里仿佛有一道脆弱的希望被通道内的冷风吹断,或许玄叶说的不假,她已经来过陵墓。 他走到一扇巨石门前,门上也插着几枝箭。他的手指抚过箭与石壁的口子,惊讶这箭的力道竟然如此锋利如此强大,看来淮南王陵墓的主室应更加小心谨慎。天帝给的任务真是个难题。 他掏出地图,面对石字机关,照着地图上的提示,小心地移动着里面的小石块,他猜想着,秋蚕儿是因为移错的石块,错了机关才会把这墓室前厅弄成这幅样子吧。想像她为此懊恼的脸,夏阳子煜不经意露出了笑意。 当第五次移动石块时,他发现,原来拼凑起来是一个“未”字。石门瞬间有了动向,从地面上缓缓露出一条缝隙,渐渐上升。里面原本还是漆黑的,霎时亮出两排灯光,柔和地闪耀着。 照着地图发提示,走了许久,他终于来到了一个比前厅更大的殿内,眼前一下子明亮起来,无数长明灯嵌在四周的墙壁上,光线从四面射来,显得堂皇,殿旁各立着四根大柱,殿中央高台上固定着一把长椅,十分美观。长椅两边各立两尊盘龙雕塑,一红一黄,温润通透,发出柔和的淡黄光芒。 夏阳子煜十分惊奇:“这灯火……竟能百年不熄?” 他寻觅着走到长椅背后,发现有一个大红色镶着五光十色钻石的大箱子。心里觉得奇怪,自己要找的东西难道是千年不朽,装在这里箱子里?而箱子并未上锁,难道就这么简单?箱子里面的东西尚未明确,若是贸然开启,很是不妥。种种疑问困惑在心里盘旋,不知该怎么做。 忽然,从后面大柱上飞来一道红影,夏阳子煜及时反应,挡在箱前,接了几招。落在面前的,是一个身穿塑带红衣的面具人。 面具人又攻了上来,虽然招招向着夏阳子煜,却未直接伤到他。夏阳子煜抵挡着,又向她轻轻施了几掌,想要她知难而退,但是这个面具人功夫不怎么样,灵敏的闪躲倒是很强,使得夏阳子煜只得接招而不反抗,因为他心里有一个答案。 “秋蚕儿,够了,听我说!”夏阳子煜终于反擒到了她,在她耳边呵斥道。 秋蚕儿用力甩开他反抓着自己胳膊的手道:“既然知道是我,还这么用力!” 夏阳子煜一听,或许是自己没觉得使力,但对于女儿家来说,或许确实是痛到了。他刚放开秋蚕儿的胳膊,没想到她从自己胳膊下溜到身后。夏阳子煜心中大惊,要再去抓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秋蚕儿一把开启未上锁的箱子,两人惊讶地发现箱子里竟然没有任何东西。顿时,觉得脚下地面微微颤动,两人站的地方霎时裂开一条大缝。 夏阳子煜施轻功退到高台下,秋蚕儿跳到裂缝边上,那裂缝却是继续开裂。秋蚕儿觉得脚下向下一滑,身子滑进了大缝里,幸亏一只手即时抓住长椅的后椅脚,而那只长椅因为地面开裂,只有两只前椅脚固定在地面上。长椅和秋蚕儿摇摇欲坠,下面是一汪火红的不停冒泡的液体。秋蚕儿向下看时,面具不慎掉了下去,火红液体立即将它吞没,仿佛具有生命的灵性,它不断向上澎湃,越来越烈,激起的火花将下面的石壁融出一个个缺口。 夏阳子煜压出体内的真气,手掌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圈子立即射出一圈白色的光。他的食指和中指指动着光圈,意念着光圈飞到秋蚕儿下方,立马将她托了上来。 秋蚕儿跌坐在光圈内,发现这个光圈只有外面一层发着光,自己坐的地方居然是透明的,看起来就像是腾在空气中,顿时感觉自己将要落入火浆,被它无情的吞噬!她吓得直往光圈边上爬,谁知身后一空,整个人没有了托物,直直地掉了下去。她恐惧地闭上眼,怨自己刚才就该坐着不动,或许就不会又陷险境。 然,身体被一个人拦腰抱住,风在自己脸上往后吹,这样的感觉,似乎曾经经历过。秋蚕儿睁开双眼,果然看到自己被夏阳子煜抱着,从大缝里飞了出来。缝下的火浆澎湃的更加汹涌了,仿佛要抓住最后的欲望。 夏阳子煜抱着秋蚕儿飞下高台,放下她,自己便吃力地靠在了大柱上。 “没事了。”他的脸,惨白着。 “我抢你东西,还差点要了我们两个人的命,你还要救我?”秋蚕儿看着他的脸色,心里有点惊喜,他在担心自己会死? “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被下面的火浆吞噬?这样太过残忍。”夏阳子煜闭上眼说着,此时已不知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刚才用的内力真气实在是太多太急了。 “哦。”听到他的回答,秋蚕儿心里有些失落。还未多想,夏阳子煜的身体忽然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 【008章 】素白歌里印沧桑 更新时间:2011-08-08 夏阳子煜迷迷糊糊中觉得嘴唇湿湿的,有清凉的液体流下自己的下巴,意识瞬间清醒了不少。微微试着睁开双眼,对上一双焦急的大眼睛,随即充满的喜悦。 “喝水!”秋蚕儿递过一个竹筒,水在里面微微荡漾。 “我真怕你晕过去接着又被渴死了,你看你看,嘴唇都开裂了,你一定是运功太多透支了,幸好之前我在山下取了山水。”秋蚕儿蹲坐在一边。 夏阳子煜将竹筒微倾,甘甜清凉的山水便从口而入,喉头一凉,整个身子清爽多了。再抬头,看到秋蚕儿坐在不远处满眼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嘴角一笑。 “干嘛坐这么远?” “我……对不起。”秋蚕儿低下头。 夏阳子煜摇摇头,撑手要站起,不料腿上一滑又靠在大柱上。秋蚕儿见状,赶紧连爬带蹦地跑来:“我过来就是了!”蹲在夏阳子煜旁边,手指揪着他的袖子,“我很内疚。” 夏阳子煜望着她,“秋蚕儿,答应我一件事。” 秋蚕儿猛地抬头,两手拽拉着他的手臂激动地说:“我什么都答应,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夏阳子煜被摇的脑袋嗡嗡响,扶正面前的人道:“你答应我永不盗墓,我就不死!” 永不盗墓?他知道了?秋蚕儿诧异地睁大了眼。 “盗墓有损阴德。我要你从此不再盗墓,是为了逝去的人,还有你。”夏阳子煜一字一句,认真得看着她。 看着夏阳子煜的眼,秋蚕儿吞了吞口水,伸出一根手指一咬牙:“最后一次。” “不行!” “我都进来了!不能放弃。” “不行!” “真的最后一次了。” “不行,以后还不知有多少个最后一次。” “这次是真的。” “就是不行。” “这是爷爷的心愿!” “…不行。不能让你来做。” “你真是不可理喻!你……” 夏阳子煜突然捂住秋蚕儿的嘴:“停。你听。” 秋蚕儿扳开他的手,望着四面,学着夏阳子煜侧耳。 “雨作飞花花雨落,桃妒青颜厚。把酒醉今宵,珠乱憔颜,梦起纱衣皱。不消淡酒胭脂错,玉墨将人侯。花落满杯尝,不解风情,吹散柴门后。” “歌声。”秋蚕儿压低的声音,不禁向夏阳子煜靠近了几步,又拽上了袖子,“几百年没人来的墓里,怎么有人会唱歌。该不会是…?”自己还没说完,就已经一把紧紧抱住了夏阳子煜。与其说是抱,不如说是抠。 “听闻陵墓每夜三更便有幽魂厉鬼出没,怨气极深,见人就吃。”小脸埋在夏阳子煜的胳膊肘里,声音和身子微微颤抖。 “假的。见人就吃怎么还会有人活着出来说这事。”夏阳子煜觉得这挺好笑的,不知道真是她听来了,还是随兴编来自己吓自己。 看着秋蚕儿颤抖的背,夏阳子煜轻轻抚了抚,却惹得某人一声尖叫,歌声立即停止。 “怕成这样,不如去看看真相,否则会被你自己吓死。”夏阳子煜挑挑眉。歌声停止,说明歌声的主人是听到了有人在陵墓。让她在暗处,不如把她揭露出来。 夏阳子煜搂过秋蚕儿的肩,拽拉着她上前,秋蚕儿哭丧着脸,死死揪着夏阳子煜的衣服。 两人随着刚才歌声飘来的方向走着,因为某人脚步在这时候特小,所以显得十分艰难。墓道中的灯燃着,火舌直直地舔着,没有任何动摇。陵墓中除了两人的脚步,好像并没有其他任何的声音。 忽然,侧边一盏壁灯的火舌摇晃,险些吹灭。身后呼来一阵风,因为一切发生太过突然,两人还未缓过神,一只手瞬间搭上秋蚕儿的肩膀,指尖用力,抓紧了她肩上的肉骨。 “啊!”秋蚕儿惊叫着随手拽过夏阳子煜。夏阳子煜顺势伸手一扣,按住那只手的脉门。那手一软,松开秋蚕儿缩了回去。秋蚕儿躲在夏阳子煜身后,夏阳子煜张手挡在她前面。 “大胆小贼!”一声怒吼几步之远。两人站稳放眼望去才发现一个蓝衣女子站在她们面前满脸怒气。那衣衫散着幽幽的蓝光,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幽冷。 秋蚕儿用力眨眨眼,忽然从夏阳子煜身后双手叉腰地出来,对着面前的人好生没好气地道:“原来是你啊。” “不是我还会有谁!”蓝衣女子上前一步同样也双手叉腰。顿时两个女子盛气凌人,都散发着傲气。 “我今天非抓你回去不可!”蓝衣女子忽然挥手,一拳向着秋蚕儿脸上冲去。秋蚕儿毫不犹豫一掌迎上,两人一边手脚开打,一边斗嘴。 “我到哪你就来哪,你是不是就是从墓里出来的,这么阴魂不散!”秋蚕儿扣上她的肩狠狠一扭。 “一个小小盗墓贼,沾满了阴气,怪不得两颊发黄,眼圈发绿。真丑!”蓝衣女子甩手挥开她的手,疼得皱眉,又立马掌手打秋蚕儿一掌。 “我丑,比你唱歌好多了!”秋蚕儿退了疾步抬腿划去,蓝衣女子俯身闪过。 “我司徒姚樱没兴致在这种地方唱!”司徒姚樱指风一出,直射秋蚕儿喉咙。秋蚕儿提起一掌,迎向来人的胸口。两边壁灯的火舌疯狂摇晃,火苗被压得扁平。两人的眼死死盯着对方,不拼出个胜负不罢休。 指和掌都正要冲上对方身体时,一切忽然间被静止了。一双手同时抓到两人的手臂,又同时一提,两人突然泄了劲气,手臂都被提着。 “哎哎,干嘛呀,疼!”因为手臂被高高提着,秋蚕儿一边跳着一边挥着另一只手。 “还没男人敢碰本郡主!放手,不然就砍了你的手!”司徒姚樱极力挣扎想要抽回被抓着的手臂。 夏阳子煜站在中间提着两人的手臂道:“两个人都不准动手。” “好好好!我不打了。”秋蚕儿边跳边拍着夏阳子煜抓着手臂的手。 “哼!我不会放过她的!”司徒姚樱愤愤地指着秋蚕儿。夏阳子煜将她手臂一扣:“都不准动手!” “知道!知道了!放!”司徒姚樱妥协。 夏阳子煜放开她们的手臂。两人捂住手臂,虽然不再动手动脚,目光却仍死死盯着对方。 好呀,换外力成内力啦呀!目光的对峙擦着火花。 “雨作飞花花雨落,桃妒青颜厚。把酒醉今宵,珠乱憔颜,梦起纱衣皱。不消淡酒胭脂错,玉墨将人侯。花落满杯尝,不解风情,吹散柴门后。” 歌声又一次从墓道深处传来,两人的目光瞬间收回,三人同时转向歌声方向。 “真的不是你唱的.…”秋蚕儿瞄了司徒姚樱一眼,喃喃,“也就是说,墓中还有人。人还是鬼啊?”抚了抚胸口,咽了咽口水,挪动脚步,无声地靠近夏阳子煜。 “真的有人唱歌。之前还以为是错觉。”司徒姚樱双手抱着肩膀,缩缩脖子,无形地靠近夏阳子煜。 两人一边一个眼看就要抓到某人两边的衣袖,某人却一下子迈开脚步,朝着歌声的方向走去。两人顿时感到尴尬万分,却又毫无预兆地与对面的人对视上,于是都不甘示弱地射了对方一眼。 夏阳子煜靠着昏暗的灯光,转了几个弯道,除了身后跟着两个缩头缩脑的人,其他没有看到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墓室,而歌声却一直未停,仿佛正是为了给来人引路。渐渐,歌声越来越清晰,三人又转了一个弯道,发现正前方的道口闪着光亮,而歌声悠然消失。 “像是太阳光,没听说淮南王陵墓有另外的出入口啊。”秋蚕儿捏着下巴,心中充满的好奇。 “你怕啊?进去不就知道了。”司徒姚樱甩下一句,迈开脚步,直径道口。 “谁怕啊!”秋蚕儿一鼓气跟了上去。 两人胆子这时候怎么突发猛涨啊!夏阳子煜不容多想赶紧追上两人。 三人纷纷出了道口,眼前一阵光亮,不由都闭上了眼。过了几秒试着睁开,眼前渐渐清晰。 如果说春天的美景是百花盛开,那么此地便是春意盎然;如果说江南的烟雨温柔缠绵,那么此地便是润雨细腻;如果说画如亭桥流水,那么此地便是青墨水画。 琉璃月挂枝头,月色迷蒙,却是绵绵春雨的白日。桃花正红,青杏尚小,满地被细雨打湿的花瓣,更加红嫩迷人。空中下的不止是雨,还有花瓣,粉嫩的桃花瓣。雨丝丝轻落,花瓣漫天飘零,好像怎么都不会止尽。 ------------ 【009章 】画中幽魂百年候 更新时间:2011-08-09 两边和前方是百花盛开,无边无际,中间有一条小道,弯弯延延通向右上方的一个小亭子。亭子边上静静放着一把素色的伞,而亭子内其中两根亭柱间稳稳挂着一幅画。 三人在对这景色一番诧异后,都发现了亭中画,纷纷对视一眼,向亭子走去。雨很轻,下在身上没有任何感觉,眼前除了飘零的花瓣,就是渐渐靠近模糊的画影。 歌声又一次传来。这次听清楚了,听到了无边的等待,听到了清寂的凄凉,听到了颤抖的痛苦。随着着歌声,空中的雨下得更密,花瓣飘零得更旋。每一句的每一缕情,这雨这花都被它影响摇曳。歌声从亭中传来,却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影。 待三人走到亭子,淋了一路的细雨,身上竟然没有一丝湿意。亭子不大,中间有一张石桌,上面有一碗汤水,还有纸笔。砚台压着薄薄的宣纸,娟秀的字儿是一首《醉花阴》。词,正是歌声中所唱的,而那歌声正从亭柱间的画中传来。看画中,一个轻尘脱俗的女子,撑着纸伞,朱砂秀,钗头钩,蓦然回首。传神的眼眸,深情惆怅,如细雨般朦胧。看一笔一划中可以猜到,词和画都是同一人所做。 歌罢。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好漂亮啊。”秋蚕儿欣赏着画中人,不禁赞叹道。 “陵墓中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奇景,真是太奇了,奇得让人匪夷所思啊!”夏阳子煜心中虽然诧异,但还是警惕着。 “刚才,是她唱的吗?我没听错吧?”司徒姚樱不可置信地望着那幅画。 “你没有听错。”画中传来一个极柔美的声音,带着百年的凄凉,“我就在你们面前,我就是画。” 秋蚕儿和司徒姚樱一听,都不禁后退了几步。秋蚕儿躲在夏阳子煜身后,透出一个脑袋,弱弱问:“你是画仙还是画鬼啊?” “别害怕,我不是画仙,也不是画鬼。我是墨魂。”画中人温柔地答道。 “引我们来这,有什么目的?”夏阳子煜开门见山。 画中人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先前,我以为再也不会有人来这,三百年了,快三百年了。当我听到你们的声音时,我真是又惊又喜,所以我要唱歌,不停地唱,直到将你们引来。” “要我们帮你做什么吗?”秋蚕儿一边手托着下巴一边做到石凳上,眼神不经意瞟过石桌又回到石桌上的瓷碗上,“这里面是什么?”她趴在石桌上。 “笔墨写词说明是有雅致,可这碗水用来干嘛?”说着端起瓷碗凑进鼻子。 “你就不怕有毒或是什么迷魂水啊!到时候丢你在这。”司徒姚樱夺过瓷碗,放回桌上,朝画嘟嘟嘴,“听她讲。” “那是忘情水,也就是冥界孟婆的还魂之水。三百年前,我苦苦哀求才得以带水归尘。因为没有了肉身,只能藏在这画中。”画中人的解释,听着有说不出的苦楚,其中一定隐藏了一个蜿蜒曲折的故事。 秋蚕儿和司徒姚樱坐在石凳上拖着下巴看着画专心地听,夏阳子煜环着手臂靠在亭柱上眼神专注。 “三百年前,我是一个舞女,跟随班子四处为大型庆典起舞助兴。一天外出时,忽然下起了雨,那场春雨虽然不大,但也湿了我的绸衫。那一天,也是这样的。桃花漫天飞舞,伴着温柔绵绵的春雨,微风轻抚,盛开的花儿带着水珠子摇晃。就在这时,他出现了,从那一天出现,从我的生命里出现。”听得出来,画中人是扬着笑说起这一段相遇。 “他与我同在柳心亭避雨,那时候,就只有我和他。第一眼看到他时,我就知道,我爱上了他。因为他尽管衣衫尽湿,怀里的字画却毫发无损。他有伞,却怕湿了字画不敢撑伞,不过这才得以让我与他相遇。我喜欢有才情的男人,遇到那么多人中,他算不上最好,却在那时候吸引了我。雨很久没有停,一直不停,天色渐渐晚了,他将伞借给我,自己却在亭中过了一夜。我是第一次碰到这般痴迷字画的人。” “我是个大胆的人。那日我约他第二天黄昏柳心亭见,将伞还给他。谁知,这一见便永远分不开了,将打开的伞收了,情却怎么也收不了。日日黄昏后,我们饮酒作诗,赏月写画。那时候的我,不羡鸳鸯不羡仙。” 画中人说完这一段,呼吸轻轻变得有些颤抖。秋蚕儿感觉到她的悲伤,轻轻问:“墨姐姐,之后呢?” “他喜欢百花百草,他说要带我去一个长满花草的世外桃源过一辈子。那日,他上山去寻找奇草,而我,还没有等到他回来,戏班子便要迁移到京都,无奈之下,我给他留书,我在京都等他,一等就是三百年。为什么他还不来?为什么他还不出现?为什么?为什么?”画中人没有抽泣,只是声音有些颤抖。这一切她都已经被习惯了吧,有的只是无奈的悲凉,心痛的麻木。 “这是什么男人,叫他来找他是不认路还是没钱来啊,居然就这么不管了!”司徒姚樱一拍桌子嚷。 “这个画是什么回事?”夏阳子煜问。 “他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我相信,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能来找我。这副画是他当年为我画的,人人爱我长相,将我的画相陪葬在墓中。”画中人解释。 “那…这首词也是那个男人写的?”秋蚕儿点点桌上的词。 “嗯。” “那这里的一切都是你制造的幻想对吧!”夏阳子煜抚抚长袖。 “是我与他相遇时的情景,只希望他能看到会想起我来。请你们帮我找到他,好吗?”画中人急切地开口。 “他那世叫什么名字?如果可以,我可以帮你找到。但那之后,我希望你能踏入轮回,你已经耽误了三百年。”夏阳子煜手指抚过桌面,停在瓷碗上。 “我会的。”画中人静静回答,“名字我已经忘了,只记得他的模样,想他的那种感觉。” 众人沉默,说不出心里的感受,只觉得她很是可怜凄惨,又是这般的痴情。 “闭上眼睛,我带你们出去。”画中人说完,整幅画闪起淡淡的白光。秋蚕儿不禁伸手去拉夏阳子煜的手,夏阳子煜犹豫着轻轻握住。三人闭上眼,只觉天地开始倒转…… ------------ 【010章 】天上仙人凡间落 更新时间:2011-08-09 知觉脚跟一稳,耳边有鸟儿清脆的声音和有微风轻抚,秋蚕儿和夏阳子煜拉着手站在林中。两人睁开眼,看到自己已经在陵墓外面的林子里,但身边少了一个司徒姚樱。记得那时候他们两人的手是拉在一起的,司徒姚樱被传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吗? “刚才那个墨姐姐,不是梦吧?”秋蚕儿望了望这片林子,一切都发生的太神奇了吧! “是真的。没想到陵墓里还有这么一个痴情不愿入轮回的幽魂存在。”夏阳子煜深深叹气。 “不愿遁入轮回,只为了不忘记他,只为了等他,只为了一个承诺。墨姐姐真的好可怜。” “天意如此,她不愿如轮回,百年的等待算是对她的惩罚了吧。人生之中想得到的东西总是得不到,有些人痴情,便是误了自己。世上也只有情,才能让人这般心甘情愿了吧!” 秋蚕儿凑过来看看他,小心地问:“你是不是还很失望,没有找到你在找的东西?” “我要找的,也已经销声匿迹了几百年,找不到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夏阳子煜叹息,迈开步子。 “找的真的是同一样啊。”秋蚕儿喃喃,疾步跟上,“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们?”夏阳子煜扭过头,露出好奇的笑容。 “呃…对啊!我们。”秋蚕儿被他问的尴尬,玩着自己的手指。 清风拂,树叶摇,地上的蒲公英纷纷被风吹起,从地面上飘起,悠悠荡荡地腾浮在空中,白色的点点漫天地开始升腾,温柔地飘荡着又落下又飞起。风一吹,一朵柔和地打了几个圈圈,划过两人之间。 秋蚕儿被飞过了蒲公英吸引,眼里一阵惊喜,张开双臂笑道:“好美的蒲公英啊!”伸手去接,蒲公英乖乖地停落在她的手掌,才一会又飞走了。 “真好玩!”秋蚕儿蹦蹦跳跳,也跟着蒲公英一起飞旋一起。 夏阳子煜看着她,她的衣衫张开得像一朵红嫩的花,盛开在蒲公英的白雾中。但他忽然又觉得这蒲公英来得有些蹊跷。自己的身上也环绕着蒲公英,飞来的都在身上停留一会,然后又飞走了。 正想着,一道紫色的荧光落在他们面前,化成一位身着紫色丝质绸衫的女子,修长的手臂,纤细的腰肢,柔柔的长发,唯美的发髻,额间有一个紫色的莹点,此时的笑容可说是倾国倾城。 “原来是仙莲子。”夏阳子煜忽然笑了出来,向着她点头问好。 蒲公英渐渐散去,身后忽然又出现了个人,秋蚕儿好奇地跑过来,上下瞄了遍面前的女子,又望望夏阳子煜,感觉自己似乎是多余的,正要走开,却被一只手拉了回来。 “姑姑,她叫秋蚕儿。”夏阳子煜介绍。 姑姑?这么漂亮的姐姐,是他姑姑?不是情人吗?看起来也就比自己大了几岁。秋蚕儿想着,提出爪子向仙莲子摆摆手,“嗨,你好!” 仙莲子的眼中闪过惊愕,却又很快被笑意掩了过去,“你也一同唤我姑姑吧。” 秋蚕儿甩开夏阳子煜连连摆手:“你是误会了,我跟他!没什么的!” “我想你也是误会了,我比你大一辈,所以该唤我姑姑。难不成你喜欢叫我娘,或是姐姐?”仙莲子掩袖笑着。 “呃,好。”秋蚕儿抓抓头,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仙莲子拍拍夏阳子煜的肩膀道:“现在感觉如何?” “比之前清爽多了,谢谢你的蒲公英。”夏阳子煜笑道。 “听说北冥灏也下凡了,有些人说是与你一样受天帝之命,有些人说是私自下凡,若是后者,可是犯了保卫天宫不周之罪。这事天帝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仙莲子问。 “我也不清楚。天地与我说了之后我便下凡了。后面的事都不知道。” 仙莲子缓缓点头:“我也是提醒你,你们两个在上面的时候本来关系就不好,幸好有人管着才不放肆,在凡间,可不要乱来了。” “嗯,我知道。”夏阳子煜应。 “我也该回去了。”仙莲子回眸深深望了眼秋蚕儿,秋蚕儿一惊,勉强拉出一个笑容。仙莲子向着她缓缓露出微笑,袖子一摆,一道紫光散去,她站过的地面上,落叶被打了几个旋,又静止了。 “你刚刚说的那个蒲公英?什么意思?”秋蚕儿用手指戳着自己脸颊,一双大眼睛万物皆不知地看着夏阳子煜。 “是姑姑用蒲公英将我们在陵墓里的阴气吸走,你是不是感觉比之前清爽多了?” “嗯,是哦。”秋蚕儿深吸了一口气,“真的比之前清爽多了!” “原来你在这!”突然,林间窜出一道蓝影,司徒姚樱双手叉腰仰着头对着秋蚕儿。 “我还以为你被传到野狼堆去了呢!不过也没事,反正你沾了陵墓阴气还没消,我告诉你,你就快死了!”秋蚕儿瞪着眼向司徒姚樱做了个鬼脸。 “什么阴气!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刚才在陵墓我忍着没对你动手,现在我就要抓你这个小贼回去!”说着,司徒姚樱右手一伸,手掌张开,向是在像谁命令拿什么东西。 这时,林间传来“唰唰唰”的脚步声,人还很多。 “郡主!”一个褐色衣衫的男子俯身参拜。 “这么慢,我的鞭子。”司徒姚樱看也不看他一眼命令道。 “这……”男子犹豫。 “天成,你犹豫什么?她是在我府上捣乱的小贼,也是私入陵墓的盗贼,我现在就要抓会渝王府。”司徒姚樱命令道。一根红色的短鞭送上了她的手掌,她手掌一翻收起鞭子对秋蚕儿道:“本郡主亲自动手。” “你拿鞭子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算赢了,风光吗?”秋蚕儿抱着手臂靠在树干上不看她。 “你进府偷东西下迷药就风光?偷偷摸摸近陵墓也风光?你承认吗?”司徒姚樱嘴角一丝嘲笑。 秋蚕儿撅撅嘴:“小女子敢作敢当,就是我做的,我要的又不是风光……”还没说完,面前飞来一道蓝影,手臂被狠狠地抽了一下,痛的生疼。耳边传来司徒姚樱的声音:“承认就好!” 司徒姚樱清秀的脸上一副自傲,昂着头高傲的看着秋蚕儿。秋蚕儿右脚一勾,从短靴里抽出一把匕首,司徒姚樱眼快,旋身躲过秋蚕儿的一划。 秋蚕儿朝她挤挤眼:“这样才公平嘛!” 司徒姚樱二话不说挥鞭而上,秋蚕儿一个跃身,翻飞到她身后朝她背上踹了一脚。司徒姚樱微斜脑袋,反手一挥,鞭子“啪!”地一声落在秋蚕儿背上。两人几乎是同时转过身正对着彼此,分别举起鞭子和匕首,又准备较量一次。两阵风吹过,夏阳子煜扣住秋蚕儿手臂夺下匕首,不语。另一边天成抓住司徒姚樱的鞭子,低头说:“郡主万不可伤人。” 司徒姚樱压下气来,望着不远处的两人问:“秋蚕儿,今天非跟我走不可!” 秋蚕儿正要反驳,夏阳子煜拉了拉她低语:“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不然就一辈子没完,我和你一起去。”接着,他向着司徒姚樱说,“当然跟你走,劳烦带路。” 司徒姚樱扫了扫两人,哼一声将鞭子丢给天成,那跟着来的一堆衙役立马让出一条路。夏阳子煜拉着还不情愿的秋蚕儿跟了上去。 ------------ 【011章 】女子恩怨两相怨 更新时间:2011-08-10 渝王府。 刚进了大门,司徒姚樱就要将秋蚕儿关进大牢。 “你凭什么关我?这又不是你的地盘。”秋蚕儿撅着嘴扭过头去。 “是不是我的地盘,你的结果都一样!”司徒姚樱抱着手臂也扭过头去。两人忽然没有了语言,只有空气中那浓浓的火药味可以清楚的知道,两人正在做内战。 “王爷吉祥!”不远处传来几个丫鬟的请安声。司徒姚樱眼里一喜,迎了上去。 “哟,你未婚夫来渝王啦!”秋蚕儿一脸调戏地笑着司徒姚樱,司徒姚樱回头给了她一眼,分明在说,“你死定了。” “颜哥哥,她就是我一直在抓的小贼,不仅盗我家玉器,还擅闯陵墓。”司徒姚樱指向秋蚕儿。 “又偷玉器又进陵墓的,看来也不是小贼了。”渝王笑道,看了看面前的两人,男的可说正气非凡,女的透着一股灵气。他向露出大大的笑容:“事情还未有定夺,两位便是客,里面说话。” 他伸手摆出请的姿势,夏阳子煜朝他点头,他收手背着双手引路,两人一同跟了进去。秋蚕儿在与司徒姚樱擦肩而过时,得意的吐吐舌头,司徒姚樱则嘴巴鼓着气,不屑地扭头。 丫鬟分别为几人上了茶,两个男人幽幽地喝起茶来,秋蚕儿不知道夏阳子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双眼睛从他身上到渝王身上,又从渝王身上回到夏阳子煜身后,如此几个回合,也不见他们两有任何动静。司徒姚樱坐在椅子上按耐不住,“唰”地起身,“颜哥哥,你倒是说话啊,开始审问啊!” “审问?犯法了?”夏阳子煜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私闯陵墓,自然是犯了王法!”司徒姚樱辩道。 “我记得还有一个人…”夏阳子煜故作疑惑,眼里颇有深意地望着司徒姚樱,“那个人呢?” 司徒姚樱一时语塞,忙扭转话题:“秋蚕儿偷司徒府的东西,还留名侮辱我爹,你说侮辱朝廷命官是不是犯法!” “留名?自报家门,不排除陷害。”夏阳子煜放下被子叹道。 “本郡主跟她交过手,我认识她!” “呵,不排除易容术。” “你……!”司徒姚樱被他辩得口塞,看向墨颜,使眼色想要向他求助。只见墨颜轻抿嘴唇,喝了口茶水:“则儿,这是什么茶叶啊。明早泡好给本王送去。” “是。则儿遵命!”一旁的小丫鬟答道,她心里喜滋滋的,终于可以进王爷的闺房一下下了。 “哼!”司徒姚樱一跺脚,气呼呼地向外跑了。 “呵呵,姚樱就是这样,不要见怪!”墨颜对夏阳子煜接着说,“若不敢时间,在我府上小住几天吧。” “好啊!看这里风景不错,我们留几天计划计划下一站干嘛。”秋蚕儿用胳膊肘捅了捅夏阳子煜,征求他的意见。 “那打扰了。”夏阳子煜瞄了一眼笑得龇牙咧嘴的秋蚕儿,无奈,“在下夏阳子煜,这位是秋蚕儿。” 两个男人开始客套起来,一段相见永不过时的客套话。而秋蚕儿此时心里正偷着乐,简直痛快舒坦极了! 渝王府王爷,当今圣上的三弟。姓墨名颜,被封渝王。司徒姚樱乃司徒之女,也是太后的外甥女,后被太后收为义女,被封芸樱郡主。太后见司徒姚樱实在机灵可爱,正好墨颜尚未婚配,便赐了婚,但婚期未定,这次司徒姚樱是奉太后之命,到渝王府小住几日,太后的用心,有脑子的人都知道。 每日夕阳西下之时,晚餐之前,渝王墨颜都要在书房练字作画。这天他正专心致志得练字,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门被重重推开,墨颜惊得下笔一顿,坏了个字,抬头看见司徒姚樱站在门口敲敲门柱,“我进来了。” 门都开了,脚都进来了,难道还要你出去? 司徒姚樱一屁股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反而一声不吭起来。 “喂,颜哥哥。” “干嘛?” “你明明知道她的来历。”司徒姚樱撇了撇嘴,“她喜欢古董,在我家偷了不止一次,而我们府里笨蛋就喜欢闻她的迷药,我也跟她交过几次手,都给她逃了。可气的是,她还在大门上写上:‘谢谢大古董!秋蚕儿至上。’她胆子不小,自报家门,还骂我爹爹是大古董!”司徒姚樱恨恨地说。 “你家这么笨,所以迷了几次还会被迷。”墨颜喝了口茶水。 “她用的是轻魂香,无色无味。她想来就来,我们根本防备不了啊!小贼!” “依我看,这个秋蚕儿可不是小贼啊。可以在你家来去自如,每次都能偷到些东西,身上还有轻魂香,还是盗墓贼。她精明得很啊!”墨颜笑道,想起那张古灵精怪的脸,她还真是有趣。 看着墨颜此时的表情,司徒姚樱笑道:“呵!颜哥哥第一次说除我以外的女孩子有趣,若是要她来解决我们之间的婚事,我不答应。我不要她来做我的嫂子。” “姚樱,你说什么呢!”墨颜宠溺地呵斥。 “总之,你得快点找个人娶了,我找个人嫁了,这样才不会造成我们的悲剧嘛!”司徒姚樱双手拖着下巴,泄气得说。太后赐婚,谁敢不从。自己曾想过逃婚,但却会连累的家人。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她和墨颜尽快找到各自所爱之人。 “王爷,用膳了。”一个丫鬟在门外提醒。 “吃饭吃饭!”墨颜阁下笔,拉上司徒姚樱走向大厅。 墨颜和司徒姚樱刚进门,夏阳子煜和秋蚕儿也正好进来,两个男人相视一笑。“请。”墨颜邀请两人入座,夏阳子煜微笑点头。而司徒姚樱和秋蚕儿两人相瞪一眼,分别入座。 “各位饮酒吗?”墨颜说着,门外进来一个丫鬟,手里扶着一壶酒。墨颜接过酒壶,“我每晚都喜欢小用几杯,两位今日能否相陪?” “好啊!”秋蚕儿提着脖子兴奋地望着墨颜,“很久没尝过酒味了!” 墨颜惊异了一下子,又听秋蚕儿一脸兴奋道:“要不要划拳,要不要罚酒?”耳边传来一声从鼻子里冲出的不屑,“江湖粗人,真是粗俗。”司徒姚樱撇过头去。 “你恐怕连这小孩子都会玩的都不会吧。”秋蚕儿白了她一眼。 司徒姚樱向她瞪大了眼,敢说她连小孩子都不如!“玩就玩,来啊!” 圆桌两面,盛气凌人的两人站起,都将一只脚搁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桌面,面面相对,火花四射! “上酒!”两人大喝一声。正提着酒壶的墨颜着实又被吓了一跳,却还是细心为两人上了酒,也尽地主之谊为夏阳子煜上了杯酒,将椅子拖到夏阳子煜旁边,两人啧啧啧地开始饮小酒看小戏。 “一点梅,哥两好,三星高照,四季发财,五魁首哇,六六顺哇,七巧板呀,八洞神仙,酒你喝呀,满十!你喝!”秋蚕儿下巴一提,得意之极。司徒姚樱刮起一杯酒,头一扬下肚,“再来啊!” 六回合下来,司徒姚樱终于赢了一回,更有兴趣比下去,秋蚕儿则更不甘。两人在武力上不能分出高低,总算是找到了另一个发泄的方法了。 眼见两人面色微红,脚步不稳,墨颜和夏阳子煜终于出手了。墨颜上前点了司徒姚樱穴道,无奈地拍拍额头,命人将她送回房。 刚转身一个人影扑了过来。 “哈哈!”秋蚕儿抱着他的腰身傻笑了几声,“抓到你了吧!”说完向着他的手就是一口。 “啊!我不能吃!”墨颜不禁感到好笑,心中倒是升起一丝诧异,这秋蚕儿和司徒姚樱两人醉酒后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像。 “子煜呀!”一只爪子往脸上肆虐起来。墨颜不知所措地抱着她,脑袋毫无作用地闪躲。 “我在这里。”夏阳子煜环过秋蚕儿的肩膀,将她搂在自己怀里,刚才眼睁睁看着秋蚕儿扑向墨颜,心里有些不舒坦,这下听到她抱着别人叫自己的名字发现原来是酒后认错了人,搂着怀里的人仿佛失而复得。 “怎么有两个子煜呀。”秋蚕儿从他怀里透出脑袋,看看墨颜,又看看搂着自己的这个男人。 “你醉了,去睡觉。”夏阳子煜低下头轻轻说,他说话呼出的气暖暖地抚过秋蚕儿的脸,秋蚕儿忽然感到脸上热乎乎,而且浑身不自在,想快点钻到地下去,没办法,不能再看下去了,她立马将脸埋进夏阳子煜的怀里。 夏阳子煜倒没看出些什么,脸之前就被酒弄红,现在还是红的。他一低身,将秋蚕儿抱起来,对墨颜说:“不相陪。” “嗯嗯!”墨颜快速地点点头,似乎心不在焉。两人走后,墨颜伸手看着被秋蚕儿咬过的手掌,小小的牙印还在那里。 居然被咬了?墨颜想起秋蚕儿刚才的样子脸上不禁荡漾笑意。想着想着,他将被咬的手指放在嘴巴里,闭着眼痴笑。虽然是被咬,但这感觉却是吃了蜜般甜甜的。 “啊?王爷在干嘛?!”“这……这,不知道啊。”“吃手指哦……啧啧啧……” 墨颜一惊,赶紧将手放下假意潇洒的放在背后,清清嗓子对几个过来收拾碗筷的丫鬟说:“收拾干净点!” “是!”丫鬟拂身。墨颜扫射了她们一眼,快步出了厅门。 ------------ 【012章 】情愫轻漾惹心颤 更新时间:2011-08-11 夏阳子煜将秋蚕儿放到她的床上,只见秋蚕儿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他坐到床沿:“闭眼。” 秋蚕儿闭了眼,又立马睁开,露出一排白牙笑道:“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闭了又张开了。” 夏阳子煜顿时感到无语,叹了口气将手掌轻轻敷在秋蚕儿的双眼:“睡觉。” “嗯。”秋蚕儿乖乖地应了。 如果秋蚕儿又玩睁眼闭眼的游戏,看来夏阳子煜只能一直持续这个样子到她呼吸平稳安睡的时候了。 过了一会儿,秋蚕儿突然开口:“你在不在啊?” “在。” “我还是睡不着。” “那你想干嘛?”夏阳子煜放下手问。 秋蚕儿笑嘻嘻地从床上坐起,抱住夏阳子煜的手臂,脑袋轻轻蹭着他的胳膊道:“我有办法让我睡觉。” “是什么?”夏阳子煜对她突然的这一举动着实不习惯,不禁往后退了退,可是秋蚕儿也同样往前又靠了靠,继续蹭他的胳膊。 “你是天上来的吗?”秋蚕儿闭着眼靠着他的肩膀问。 夏阳子煜心中不由猜想,秋蚕儿是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但也不太可能,回想起来没有一处她有过怀疑啊。 秋蚕儿见他不讲话,自己继续说:“你一定是天上来的。不然你怎么会长得这么好看啊!我最喜欢帅哥了!” 呃,天上来的就好看?那千里眼和顺风耳怎么办? 喜欢?秋蚕儿喜欢帅哥?喜欢他。 正思量,秋蚕儿突然起身,抱过夏阳子煜的脸,“啵!” 不错,声音清脆有力。 “我好困啊!”说完随声卧倒,自行钻进了被子。 而夏阳子煜被她这一够突然加够强行够有力的一吻吓到了。他惊诧地望着此时扭成一团的被子,呆呆抚上自己的脸颊。忽然一股热气从那吻的一点潺潺蔓延,将他整个人都烧的热乎乎。 夏阳子煜伸手拍拍那团被子,被子没有一点反应。他涩涩地伸手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秋蚕儿的头。此时的秋蚕儿已经乖乖地闭上眼睛,安稳的呼吸从鼻尖传来,嘴里还咬着自己的拳头。夏阳子煜将她的拳头松开放进被子,心底不禁涌上一种冲动,想要将手指在她的小脸上轻轻抚过。 指尖突然停住,悬在空中。夏阳子煜木木地收回目光,快步离去。将秋蚕儿的门关上后,夜间的清风吹来,他这才感觉到自己能呼吸了。 “莫不是我也犯了酒醉。”他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天,司徒姚樱甩甩酸酸的胳膊,忽然看见远处有个人站在池边一动不动。 “昨天又点我穴!”司徒姚樱鼓气地说道。 “不点,怎么行…”墨颜心不在焉地回道。 司徒姚樱靠近,手指戳戳他的肩膀。很少看到墨颜这样,好看的眉头轻轻皱在一起,“颜哥哥,你怎么了啊?” “奴婢参见王爷。”一个小丫鬟忽然也来到了池塘边。 “起身吧,怎么样了。”墨颜转身问。司徒姚樱觉得奇怪,自己喊他的时候会动也不动,一个小丫鬟来就有反应了。难不成,他是看上了这小丫鬟?司徒姚樱开始打量着这个丫鬟,眉清目秀,小巧玲珑,白皙干净,倒也不错,只是身份…… “秋姑娘已经起床,今日穿的是红白衣裳,发髻与之前一样。”小丫鬟将自己的任务报告得完完整整。 “好,下去领赏吧。”墨颜甩了甩手,转身继续摆着刚才的动作。 “是。”看着小丫鬟远去的身影,又看着墨颜此时的表情,虽然还是一动不动。司徒姚樱似乎有点明白了,原来是刚才自己多想了,可是他不会真的是……昨天自己是酒醉了,秋蚕儿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莫不是秋蚕儿趁酒醉这个借口,占了这个男人的便宜吧! “感觉好莫名其妙。” “还有呢?”司徒姚樱探问。 “她和夏阳子煜是什么关系?她会在府上住几天?府上吃的用的还习惯吗?昨天……”墨颜看着自己的手掌,昨天群殴残儿在这里留下咬下一口的印子,现在已经退掉了。司徒姚樱凑过头来,什么呀,什么也没有呀! “你不会喜欢她吧!”司徒姚樱突然说道。 “喜欢?我有吗?胡说!”墨颜不承认。 “最好没有。你自己接着看花吧。对了,今天我要泡花瓣澡,全身被你点的穴道害得酸死了,记得令人多采一些花瓣啊!”说完,司徒姚樱伸伸腰,踢踢腿离开。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司徒姚樱正在房外的院子里喝茶,突然听到有个声音远远的传来,好像是在叫她,似乎又不是。她疑惑地望向四周,没人啊,或许是自己听错了,她接着喝茶。 “姚樱!”这次她是清楚的听见了,而且声音近了一些。她站起来向四周望,还是没人啊。 “姚樱!”她听清楚声音的方向,转身看到的一幕让她呆滞。 只见墨颜施展轻功,从房顶上急急地飞来。什么大事这么着急?想到治水方案了?想到怎么拿下贪官污吏了?这些也没必要来跟她一个女子商量啊!墨颜终于飞到了司徒姚樱的屋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满眼欣喜。 “颜哥哥你站那干嘛呀!下来说话。”司徒姚樱无语地喊道,从未见过墨颜这么着急地来找她,不知道是什么事。 墨颜从屋顶上飞下来,坐到石凳上为自己添了杯茶,一饮而尽。司徒姚樱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不语,坐下也为自己倒茶喝。 “姚樱,你今晚和子煜出去。”此话一出,司徒姚樱的茶水一下喷到墨颜脸上。 “没事没事,你答应就好。”墨颜笑着用袖子将脸上的茶水擦干。 “颜哥哥你脑子不是被想坏了吧!”司徒姚樱觉得好笑。 “我想通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欢秋蚕儿,但是我想要好好了解她,我好想变成子煜那样可以在她身边看他的一举一动,仿佛那样会很快乐,生活会很有趣。” 司徒姚樱越是无语,他不是一直叫许多小丫鬟盯着秋蚕儿的一举一动了嘛,这次还要自己亲自上场,难不成真恋上她了? “那么,我……” “你把子煜给弄出去,那么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把秋蚕儿请出去。”墨颜一脸的兴奋。 “你有什么顾忌?” “你想想啊,秋蚕儿和子煜是一起的,要是她知道子煜出去了,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愿意在府上一个人跟自己玩啊!” “这么急得飞过来就是为了偷偷摸摸干这事啊!你怎知会我答应。” 墨颜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我身上的衣衫是皇兄赐我的雪绸制成的,上次居然被人弄得这么脏,要是……” “好!~好好好,我答应!”司徒姚樱打住他的话。 “那还等什么,快去找子煜!” “我得准备准备啊!” “你的丫鬟我已经要帮她准备好了,你只要把子煜叫出去就行了!” 司徒姚樱犹豫着走进夏阳子煜的房门前,心里挣扎了许久才敲响了他的门,可是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干脆往秋蚕儿的院子去了。 还没进门,就听到院子里秋蚕儿的声音。司徒姚樱在门口瞄了瞄,此时的秋蚕儿已换了一身俏皮的红白装。红绸发带束着长发,几粒小花在发髻上活泼地挂着,额前的刘海下斜隐着一串小珠子,红白小袖衣连着红色及膝的连裙,配上旋转线条的红色腰带,一双深红的花边小短靴,整个人充满着活泼灵气。 院子的石桌上放着一个瓷瓶,秋蚕儿正将桌上的花往瓶子里插,几束花的周围有两只蝴蝶徘徊。说实在的,司徒姚樱也觉得这花特好看。 她昂着头走过去,刻意清了清嗓子,毫无感情地赞:“好漂亮的花啊。” 秋蚕儿一看来人,瞥过头去,晃悠着脑袋继续往瓷瓶子里插花。 司徒姚樱随便拿起一枝花,扫了夏阳子煜一眼,“啊呀!好漂亮啊,你哪里摘的,带我去。” “你好像并不喜欢啊。”夏阳子煜正在一边拿着一张纸看,像是地图。 “喜欢不一定要写在脸上的。快,带本郡主去摘花。” 秋蚕儿一看来人目的不纯,两手叉腰喊:“你是想当采花大盗吧!再说,你看天这么晚了,你还要子煜带你出去采花,你,你安的什么心啊!” “哼!我喜欢现在去就现在去,要你管吗!再说,子煜又不是你什么人,干嘛霸着!”司徒姚樱不甘示弱,也来了个双手叉腰,以示气势,“反正今日我若摘不到花,我就一直缠着你们!” “郡主若真喜欢,从这里取一枝去吧。”夏阳子煜提议。 “不行!”两个女子同时愤愤地朝他喊,两人又互对了一眼,又甩过头不去看对方。 司徒姚樱见夏阳子煜似乎又没了要去的意向,一把抓起桌上的花:“那我带走好了!” “不行!你还我!”秋蚕儿上前抓住花的另一头。 “那就让他带我去摘!”司徒姚樱朝着她喊。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秋蚕儿也朝着她喊。两人拉扯着花,在原地转起圈圈来。地上渐渐掉满了小雏菊金黄色的小花瓣,那花哪受得起这样的折腾,就算受得起,也变形了呀!果然,“啪”地一生,花被扯成了两截。这一声后,寂静。 “你看看!”秋蚕儿气地直跺脚,抱着手里的半截残花大叫。司徒姚樱嘴角抽了抽,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半截花,自己可不是故意的,没想到这花就这样断了,顿时也说不出话来,只觉心里不好意思,还有点对不起这花。 “那个,正好重新给你去采几朵。”司徒姚樱不好意思地笑笑,私底下拉了拉夏阳子煜的袖子,低声道,“门口等你。就这样。”她将半截花塞到秋蚕儿手里,朝她干笑了两声,立马朝门口走去。 ------------ 【013章 】有心人意两边隔 更新时间:2011-08-11 在门外等了片刻,之间夏阳子煜带着一脸奸笑的秋蚕儿一同来了。 司徒姚樱无语地拍拍额头,向着门口的男仆招招手,男仆凑了过来。 “我们走了之后告诉王爷,秋蚕儿一起去了。”司徒姚樱吩咐,男仆点点头,站回原位。 墨颜早就命人在草坪上备了椅子,备了茶水,躺在椅子上等着好消息传来。说是要晒太阳,丫鬟们觉得奇怪,太阳明明就要下山了,王爷怎么还晒太阳。 墨颜觉得时间差不多,起身进了秋蚕儿的院子,却一个人影也没看到。正奇怪着,看到门口有人走来。 “王爷,郡主说秋姑娘和她们一同走了。” “什么?”墨颜从椅子上跳起来,“哪个方向?” “向着右边去了。” 街上,三人。两边各一个是不是射眼箭的女人,中间夹着一个如无其事的男人。 秋蚕儿一瞄街边的一个饰品摊子:“呀!好漂亮的头饰呀!”说着就将夏阳子煜扯到摊子前。 司徒姚樱不得不跟过去,抱着手臂不看他们。忽然,人群里出现熟悉的身影,与她对视。墨颜朝着她挤眼,司徒姚樱立即反应过来,趁秋蚕儿正忙着叽里呱啦称赞这摊子时,将夏阳子煜一把掳走埋入人群。 “我现在就要去采花。”司徒姚樱开口。 “不能把秋蚕儿一个人丢大街上。”夏阳子煜回头走去。司徒姚樱揪住他的衣服,朝着前面嘟嘟嘴: “颜哥哥来了呢,不会有事的。走走!”她扯扯夏阳子煜,见他犹豫,松手便往前走了。 “秋蚕儿有颜哥哥保护,你总不可能真让我一个人走吧!”司徒姚樱想。果然,夏阳子煜满脸复杂快步追上了她。 “虽是出自民间,但手工确实很是精美!”秋蚕儿一转头,两人不见了人影,想到一定是司徒姚樱干的好事,气的跺脚。 “姑娘赞扬了这么多,是不是该挑一件回去啊!”摊子小贩满脸谄媚。 “不买不买!”秋蚕儿心烦地挥挥手。 “嘿!不买在这干什么啊!”小贩离了变了脸,“看也看了,试也试了,你吊老子胃口啊!”小贩抽搐了他一下长着颗黑痣的大嘴巴,瞪着眼出气。 “我买吧。”一锭银子敲上摊子。 “哎哟,渝王,不敢不敢,你是大好人,你要的话我送你。”小贩哈下腰,谄谄地笑。 “秋姑娘,你喜欢哪个?”墨颜从腰间抽出一柄扇子,潇洒地扇着。 “我不要。”秋蚕儿朝他笑笑,转身离开。 “你是在找子煜吗?我帮你一起找吧。”墨颜想不出什么好借口,说出这话,有种想打自己一巴掌的冲动。怎么帮着喜欢的女人找自己的情敌呢。不过,这一句倒也没白废,秋蚕儿露出的笑颜,欢快地拍拍手,显然人家是乐意的。 夏阳子煜和司徒姚樱来到镇外的原野时,天已经暗了。 “在这里等我。” “哦。” 看着夏阳子煜离去的身影,不禁有些害怕。自己还未在天黑的时候一个人呆在外面。她缩了缩脖子,心里咒着墨颜,偷偷跟上夏阳子煜。 夏阳子煜走到不远的另一处,“玄叶,来的时候小雏菊带多点,颜色要不同。” 司徒姚樱躲在树后,嘴里嘀咕着前面那人还喜欢把自己分成两个人来当啊。 远处飘来一缕绿色的光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子煜,这周边代表活泼可爱的小雏菊都要被你要完了。”光点瞬间化成了人。 司徒姚樱躲在树后看到这一幕,“啊!”地一声吓地直接做到了地上,玄叶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捂住她的嘴对夏阳子煜呵道:“怎么还有个女人!” “她是跟着我来的。”夏阳子煜在司徒姚樱面前蹲下,对她说:“既然被你看到了,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不是妖,他是百草仙,掌管人间百草。我们不杀你,所以你只能相信。不再大叫就放开你。” 司徒姚樱睁着大眼睛挣扎着,话语因为被玄叶捂着嘴模模糊糊的。“你怕什么啊!说了不杀你就不杀你!”玄叶不耐烦地吼,却感觉被擒住了人微微颤抖起来,捂住她的嘴的手微微湿润。难道,她哭了?玄叶扭头一看,果然见司徒姚樱两行清泪落了下来。玄叶立马松开她跳到一尺之外,“你哭什么!” “狗啊!”她坐在地上指着不远处正睁大圆溜溜眼睛往这看的天银看。 “快把它给我赶走!”司徒姚樱在地上蹬起脚来。 原来是怕狗,不是因为……玄叶走过去抱起天银:“天银这么可爱,你看起来倒是很凶。” “什么!你竟然把本郡主跟狗比!”司徒姚樱气的跳起来,但因为玄叶手里抱着狗终究没过去。 “玄叶,花呢?”夏阳子煜继续和玄叶讲话,想早点回去。 “你身边的尽是一样的女人。不会是要给这个女人吧,别浪费了。”玄叶摸着天银,不愿意地说。刚才那人竟然把天银说的那样可怕。 “一大把,不同颜色的,给你。真不知你在搞什么!我睡觉去了,天银也累了。又给你养狗的,还给你摘花的。”他伸伸懒腰,随即化为一缕绿光散去。 夏阳子煜将金色一些小雏菊在司徒姚樱眼前晃了晃。司徒姚樱接过小雏菊,“不会是仙菊吧!这,这要怎么养啊?” 夏阳子煜觉得好笑,笑着说:“只是普通的小雏菊。快回去吧!” “那个,他真的是百草仙?仙还养狗?”司徒姚樱把玩着花问,接着又担心起来,“刚才那个人对我凶巴巴的,会不会今晚就把我杀人灭口?” “杀人对他来说是犯天忌的。你认为他会为了你而被惩罚吗?” 司徒姚樱一听这话,心里倒是安心了不少,但又觉得这话怎么这么不顺耳,好像说的自己的命,不值钱。这世上还没人这么说呢! “哼!你少骗我了。这世上又不是说没有人会法术。皇家祭天大典的时候,我看过不少的法术。依我看刚才的不是幻形术就是障眼法!你们在这里弄弄花花草草就算了,本郡主不治罪,要是弄到皇帝哥哥那去,你们几个都不会有好下场!”司徒姚樱不服地吵着。 夏阳子煜无奈地摇摇头,她信也好,不信也罢,只要塞住她的口别让太多人知道今晚这件事就好。这个郡主有时跟秋蚕儿一样,喜欢胡言乱语,胡思乱想。 “秋姑娘,你看这街上,就没有一样你喜欢的吗?”墨颜在后面跟着,看秋蚕儿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找人倒像是在逛街。 “嗯嗯,不想劳您费钱。”秋蚕儿应付了一句,脚步向着镇外。要采花,小雏菊,在野外吧。 秋蚕儿看着这一家家的铺子,自己实在没什么兴趣,也不缺什么。忽然看到前面有个专门为开业结婚卖烟花的铺子,来了些兴趣,对墨颜说“既然王爷这么客气,那就买点烟花,买点鞭炮好了。” “啊?你想在府里玩这些东西?”府里是不能出现易燃易爆的物品的,墨颜显然有些为难 “到时候我走的时候也要庆祝一下嘛,不行的话就算了。”秋蚕儿晃晃脑袋。 “我去买,你等我。”墨颜急忙说,好不容易她来的兴趣,跑进到烟花铺里,不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抱着一盒子的东西。 “王爷,我只说一点啊,你怎么买这么多啊?”秋蚕儿惊得张大的嘴巴,这个王爷,干事还真是豪爽啊! “呵呵,累了吧,要不我们去茶楼喝点茶,看看戏,我都包下来了!”墨颜笑嘻嘻地说。原来还是有备而来,秋蚕儿明白了大半,什么帮忙找人,明明就是之前和凶女人窜捅好了的,虽不知到底打什么主意,两人目的都不纯。秋蚕儿翻了翻眼,为难地说:“王爷,要不你找你府上的丫鬟去看吧,我一个人转转。”他府上的丫鬟可是喜欢得不得了呢!本姑娘还有要事!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行!茶楼不去也没关系。” “我要去找子煜!”秋蚕儿没办法,只能说了出来。 “好…好。”墨颜顿了顿,他刚才一兴奋差点把这事给丢到脑后。 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一个黑衣男子不由停住了脚步,又缓缓走着,肩上挺着一只灰色的鹰,不停地转动着眼珠子。 “王爷自便!”秋蚕儿看墨颜傻呆呆的站着,不等他回答,自个走了。墨颜一看秋蚕儿离去,只得不甘不愿地跟着走。 “王爷,你管管你的未婚妻吧,你府上什么没有,偏要现在出去采花!出了你们府我还得靠子煜吃饭呢,可不能总给她纠着。”秋蚕儿边走边唠叨,“你说你那府还挺大的,以后找块地方给她种种花,种种树,你看看她一点都不像个女人。女人应该温柔娴熟,可爱大方。她那样你偷腥都偷不着,还想娶小妾,哎你也别说你不想!王孙贵族,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呀!有些人啊看起来挺正面的,你没跟她相处过你不知道,其实她就是个夜叉。我真是可怜你了!哎,你怎么不说话啊?”秋蚕儿回头一看,只见墨颜一个劲地抬着头,呼着气,一张脸通红通红的。 “王爷,看你也是练武之人,你不会是累了吧。”秋蚕儿小心地点点他的肩膀。 “不,本王…本王好像对火药过敏!”墨颜丢下烟花鞭炮,在一边大口大口呼吸,还时不时得打喷嚏。 啥?还有人对火药过敏的? “那…那我去找点过敏药?给我银子。” “好好,快去!”墨颜从怀里掏出钱袋塞给她,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秋蚕儿赶紧躲开,到前面一个大婶的铺子去了。 “大婶,有没有过敏药啊?”秋蚕儿问,可是这个大婶侧头往墨颜的方向带着诡异的笑望了望。 “是不是那位公子要你买的啊?”大婶笑眯眯地看着秋蚕儿,看的秋蚕儿有点不舒服,也不知是哪里不对。以前是女扮男装,被人这样看就算了,现在可是女儿装,难道大婶有癖好。 “嗯,是啊。” “他是不是喘不过气,脸红红的?”大婶笑得更阴了。 “对啊!有药吗?”秋蚕儿看的感觉自己身体凉飕飕的。 “有啊!当然有!”大婶兴奋地大叫,“姑娘,这是你要的药。”大婶将药塞到秋蚕儿手里,很有意味地捏了捏秋蚕儿的手。秋蚕儿顿时吸了口冷气,这个大婶不会真的是对她xxxxx吧! “呵呵,多少钱啊?”秋蚕儿缩回手,想着快点离开这个可怕的大婶,不然自己真的要受不了了,怕会打人。 “这个药好啊!用过的都满意,威力强大,保证消除一切痛苦!” “到底多少啊?”秋蚕儿不耐烦了。 “别急嘛!姑娘我看你惹人怜,就收一两银子。以后享福了别忘了我啊!” 秋蚕儿丢下一两银子急急地往回走,“这么一包过敏药还要一两银子!”墨颜离那盒东西远远的蹲在地上,看到秋蚕儿回来,一脸可怜地望着她。 “王爷,要不你先带着这药回去吧!”秋蚕儿劝道。 “不,走吧,药你先收着,我回去兑水喝。”墨颜吸了吸鼻子,呼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重新抱起那盒烟花鞭炮。他才不想就这么放弃了和秋蚕儿独处的机会。 ------------ 【014章 】黑夜来人展仙斗 更新时间:2011-08-12 夏阳子煜和司徒姚樱往回走,却发现怎么也走不出去,走到的地方都是一个摸样,仿佛没有终点。 “喂,是你带路的,怎么出不去了呀!”司徒姚樱责怪,忽然又想起方才的事,“你不会是想把我兜着兜着,等我兜得没力气了就把我杀了吧!” 夏阳子煜无语地望向她:“你可不要忘记了还有人在等我,王爷找不到你也应该着急了。我的人还在他手上,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 “哼,你倒想的美好,秋蚕儿早就跟颜哥哥出去约会了!”司徒姚樱什么事都喜欢占上风,口里不小心将这事倒了出来,等说完了才懊悔地捂住自己嘴,疾步跑开。 夏阳子煜一听这话,一把将司徒姚樱拉了回来,“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没,没事啦!” 夏阳子煜出手点住了她的穴道,“你要是不说,我就一个人走了,这个穴道一个时辰后自动解开。” “好好好!你别走,我说还不成吗!颜哥哥要约秋蚕儿出门,深知秋蚕儿在这里不熟,熟的就认识你一个,你要是出去了,她一定在府里呆不久,就可以借此邀她出去了。你解开我的穴道啊!” 夏阳子煜解开她的穴道,眉头皱着:原来王爷真的对秋蚕儿有感觉。 司徒姚樱见他皱着眉不语,安慰道:“你也不用担心,有颜哥哥在秋蚕儿不会被人欺负的。说不定他们在一起还很开心呢,颜哥哥说他今天在茶楼包了场,大不了出去了我带你去找他们啊!” 还在茶楼包了场?夏阳子煜心里好像被什么压住,重重的。出去?这里应该是刚被人施了迷向法阵,附近又没有人,只要有人声,就可以寻着声音出去了,传音玄叶却没有反应,自己的现状该怎么出去。 “需要,本王帮忙吗?”空中忽然传来渺远的声音。 “啊!是谁啊,谁在说话!”司徒姚樱吓得拉住夏阳子煜的胳膊躲在他身后。 “你将困我们在这里观察了那么久,有什么事尽管来解决!”夏阳子煜冷冷地朝着空中说道。 “只是来见见老朋友。”空中忽然闪现一道红光,刺眼得让司徒姚樱不得不闭上双眼,待到再看时,一个男人的身影浮在半空,身材均匀,声音挺好听的,只是背着光,看不清面孔,肩上有一只鹰犀利地盯着下面的人。 “你是什么人啊?”司徒姚樱向着上面喊。男子的眼神移到了她身上,她居然敢对自己大喊大叫,不怕死吗。 “老朋友。”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明心态的笑。 “既然是老朋友就去喝点酒,聊聊天,杵在这里干嘛!” “喝酒?聊天?”上空的男子微眯了眼。 “对啊!你不是说是老朋友吗。”司徒姚樱纳闷着,这两个人真不愧是老朋友,都这么奇怪。 “天真的女人!”上空的男子撇了撇嘴。 “奇怪的男人!”司徒姚樱抱着手臂回应道。 “奇怪?” “对啊!好好的地上不走,偏要在半空,有什么了不起啊,学几招谁不会飞,还养只鹰,还要它站你肩上,咦,脏死了!比那个人还奇怪,至少人家养的是狗。”听了司徒姚樱的一席话,半空的男子一时愣住了,自己居然被一个小丫头讲的说不出话来。 “本王的天鹰,很干净。”半天他解释般地挤出这句话。 “咦!谁信,你跟他一起洗吗?” 上空男子肩上的鹰突然张了翅膀,欲要攻下来。夏阳子煜急忙将司徒姚樱拉到身后,“我们之间的事,不能连累其他人。”他知道那人肩上的鹰是通灵性的,刚才定是他不耐烦,鹰才会展翅欲攻的。 “我来看看我的老朋友现在落到了什么下场!”上空的男子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抚摸着肩上的鹰,“陵墓,顺利吗?” “是你调换了灵惜的地图。”夏阳子煜眉宇间透出愤怒。 “怎么可能让你这么快就回去!”男子咬着牙吐出最后两个字。 司徒姚樱感觉来者确实不善,想着夏阳子煜莫非真是来自天界之人。什么陵墓,什么地图,什么回去,难道夏阳子煜要在陵墓中找到一样东西,找到才能会天界? 这边,秋蚕儿出了镇门,来到原野,却见一个人也没有。 “也没见回来啊。”她思索着,转身对着墨颜说:“你女人把子煜藏哪里去了啊!我不管,我要去找找看,最好别给我抓到!”说完跑进了黑夜中。 “秋、秋蚕儿,你等等我啊!阿嚏!我保护你啊!阿嚏!”墨颜也跟着跑进了黑夜中。 “子煜!凶女人!你们在哪啊!”走了许久,秋蚕儿想过要回去等,可以直觉让她迈不开回去的脚步,墨颜在后面被火药味折腾地不停打喷嚏。 “子煜,凶女人,你们在哪啊~~!”不远处传来秋蚕儿的声音,夏阳子煜脸色微变,可都被上空的男子看在眼里。 “你的相思扣定了有缘人了。”男子的话让夏阳子煜的心纠了起来。 “你一直在监视?” “呵!”上空的男人冷呵一声,向着传来秋蚕儿声音的方向急速飞去,肩上的大鹰更是展翅先攻。夏阳子煜见状,忍住内心的颤抖,抓起司徒姚樱的手臂,赶紧向同一个方向飞去,那个方向,秋蚕儿在找他。 “哎哎哎!我是在飞吗!啊!慢点!”司徒姚樱第一次尝到轻功以为的飞,速度还不是一般的快,吓得捂住双眼生怕掉下去,手臂被抓得生疼也一动不敢动。 秋蚕儿发现前面有东西朝她飞过来,飞近了才发现是一个黑衣男子和一个白衣男子,黑衣是谁不知道,但穿着月白色袍子的正是夏阳子煜,可他身边还有郡主。 “夏阳子煜,你竟然和凶女人玩飞飞!”人还没到,秋蚕儿就朝他们吼了出来。 “蚕儿小心!”夏阳子煜朝着她大喊。秋蚕儿看向一边,只见一只大鹰扑着翅膀伸着利爪向她扑来。秋蚕儿闪功一向很好,一歪身子,大鹰从她后面飞了过去。 “哼!偷袭我?我今天就请大家吃烤小鸡!”大鹰转了一圈,又冲了过来,秋蚕儿拔出自己的短刀,大鹰还没到她就把短刀射了出去。短刀在空中三百六十度飞速旋转,一下击中了大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而短刀又自行飞回来。 秋蚕儿接住短刀塞回靴里,“现在就拔你的毛!” 另一头,夏阳子煜飞低了一些,放开了司徒姚樱。司徒姚樱从半空摔下,墨颜赶紧丢下早已想摆脱的烟花鞭炮,轻功翻了个跟头接住了司徒姚樱。 “颜哥哥,他们真的是神仙啊!”司徒姚樱急急地告诉墨颜。 “神,神仙?还打架?”墨颜着实吃了一惊。 夏阳子煜和男子在半空纠缠起来,两道红白的光束由两人自身而出,有柔性一般缠在一起,想将对方死死缠住。两者摩擦出的火花向四周飞迸,落在地上起了一个个小燃烧的火苗。几道绚丽的光柱骤然闪烁在夜空,瞬间又灭了,两人各施展着斗技,身边各逆顺向旋转的法阵。 夏阳子煜虽在之前向玄叶要了些真气,却也已尽了法力,面部渐渐泛白。 秋蚕儿拔了好久,大鹰的毛长得很是坚固,就拔掉了屁股上了几根。大鹰反复挣扎,一个反啄,将秋蚕儿手上啄出血来。秋蚕儿一缩手,它便在空中盘旋了几圈飞走了。 秋蚕儿捂着伤口,看向半空的两人,发现夏阳子煜已经面色惨白,周围的光圈也弱了下来,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喂,烟花呢!”秋蚕儿跑到呆望着半空的墨颜着急地问。 “要干嘛啊?” “放啊!” 司徒姚樱和墨颜立即懂了她的意思,一同笑嘻嘻地参与进来。取出烟花鞭炮,地上正好燃着火苗,秋蚕儿点着了鞭炮,“子煜,捂住耳朵!”将它扔向黑衣男子。 “砰!啪!”两声巨响,将半空的两人都吓了一跳,接着连续的鞭炮声热闹地在半空响起。 “烦人的凡人!”黑衣男子刚说完这一句,恰好被一只鞭炮砸中,一心只顾着将夏阳子煜打败,却来不及防守,“啪!”一声,鞭炮在自己的左手臂上生生爆炸。随着这一声两人的法阵立即碎消,黑衣男子狼狈地摔在地上,夏阳子落在他身后,跪坐在地上直喘气。 “咦,放鞭炮喜庆喜庆,怎么炸下个喜欢和鹰沐浴的人来!哈哈哈哈”司徒姚樱哈哈大笑起来,几人都笑了出来。 “放肆!”说完,黑衣男子像司徒姚樱直直张开手章。司徒姚樱感觉一股气流正带动着自己往黑衣男子方向吸去,墨颜见她不妙,赶紧抓住她的手。 秋蚕儿一着急手像怀里一伸,只掏出之前在大婶那给墨颜买的过敏药。 “放暗器了!”只听秋蚕儿一喊,手中的药粉立即洒向黑衣男子。黑衣男子以为真的是暗器,正要设法挡住,不料是白色粉末,无奈吃了一鼻子,身后的夏阳子煜也被洒了一脸。 “这是我的独门毒药,你死定了!”秋蚕儿吓唬他。 “该死!”黑衣男子一提手,一股强大的力量使墨颜把持不住,力量从手中冲荡至胸膛,禁不住太过雄厚的力量,喷了一口血,直直倒在地上。而司徒姚樱立马被吸到他面前,反手捉住,转眼两人便不见了,被施的迷向法阵也随之消失。 ------------ 亡命游魂 ------------ 【015章 】这般此药非彼药 更新时间:2011-08-13 “玄叶!北冥灏已经下凡,我此时快支持不了了,带我去百草玉池!”夏阳子煜感觉迷向法阵消失,赶紧传音。一道绿色的光从远处急速旋来,将夏阳子煜和秋蚕儿托在表面,飞速离开。 “子煜,还有王爷呢!”秋蚕儿急急地提醒,就算要走,也不能忘了一条人命啊! “你看。”夏阳子煜望向方才的地方,一行火光缓缓移动,“是刚才打斗的时候击起了火光,渝王府的人自然会前来查看,王爷不会有事。” “哦。”秋蚕儿放心了。 天成带着渝王府的将士寻着在城里看到的奇异光束,却发现有个人躺在地上,小心地靠近才发现原来是墨颜。 “王爷,王爷!”天成将手指靠在墨颜的鼻翼下,还好还有呼吸,“将王爷送回王府,请大夫!” 几人将墨颜抬走,天成却还未离去,他寻觅周围,却没有发现其他人。 司徒姚樱呢?秋蚕儿呢?还有夏阳子煜呢?希望司徒姚樱和秋蚕儿不要有事才好!他担心地想着,寻找着几人,害怕他们会像王爷一样倒在哪个角落,但无人知晓。 他看着周围打斗后的情景,闻到熟悉的问道,脑袋不由疼痛起来,跪倒在地上,痛苦地一把把抓着泥土,好像有几千几万条虫蚁在他脑中穿梭。最后,他终于晕了过去。 夏阳子煜感觉身体渐渐火热,想起自己也中了秋蚕儿的独门毒药,身体的不适该不会是药性发作了。 “蚕儿,给我解药。”夏阳子煜忍着痛苦,头上冒出了汗。 “解药?”秋蚕儿思索着,想要戏弄一下他,“啊,我没有解药啊!” 夏阳子煜抓住她的肩膀,眼里放出愤怒:“你想我死!” 秋蚕儿看他当真,还真的生气,推了推夏阳子煜的肩膀笑道,“啊呀,跟你闹呢,那不是毒药,没事的,放一百个心好了。” 可是夏阳子煜越来越感觉不对,喉咙干的难受,身体感觉很热,体内有一种令他心慌的欲望。他纠着眉头问:“那是什么药?” “是王爷对火药过敏我给他买的过敏药啊!”秋蚕儿理所当然的说,只是看到夏阳子煜一副极力忍受痛苦的样子,心里奇怪他这是怎么了。 “过敏药!呵!”夏阳子煜心里舒了一口气,幸好这药墨颜当时没有服下,不然后果谁都知道,只有这傻丫头不知道,不知道别人卖给她的其实是媚药。夏阳子煜此时只想要快点离开这个丫头,不忍自己会忍的很痛苦。向下看到玉池已到,还未等玄叶停下就从空中跳进了玉池。玉池的水被高高溅起,绽出一朵朵彩色的花,又纷纷落入水中。 秋蚕儿心中更是奇怪:这人怎么喜欢高空跳水啊! 北冥灏带着司徒姚樱急速地在半空飞驰。月光背对着他,司徒姚樱看不清抱着她飞的人。 “你这人什么都是风风火火,你飞这么快干什么啊,你又不是你的鹰!把我抓起来又干什么啊!就算你是神仙你不能要我的命啊,你应该爱护我保护我,不能拿我出气。现在我要求很低只要把我放了就行了!我知道你功夫强,力气大,但是你对一个弱女子你不能这样呀!”司徒姚樱因为害怕掉下去紧紧纠着他腰间的衣服,可嘴却没停过。 弱女子?刚才是她出言惹怒了他,才会抓这么一个烦女人!她一开始就对自己出言不逊,就算自己想丢下去她还抓着自己的衣服不放。北冥灏觉得体内由着她抱在腰间的手渐渐燃起了火苗般,身子热的不行。怎么会这样?难不成是毒发作了?但这毒发作得表现也太奇怪了,很奇怪的感觉。 “喂,我说你到底要飞到哪里去啊!我可不要上天界,听说天界呆一天就是人间百年,我更不要去地狱!我不要这么快老去!我不要……”司徒姚樱的话语戛然而止,眼睛瞪地大大的,看着眼前这个看不清面孔的男子放大的脸。 北冥灏只是觉得她烦,只是不想再听到她废话,没想到自己却做出这样的事来。吻着她的唇却又舍不得放开,尽管只是唇与唇的触碰,体内无处寄托的莫名力量却仿佛找到了寄主满意地释放着却又源源不断地攻袭他的理智。 两耳的风呼呼地吹过,他抱着司徒姚樱旋落在一棵大树上。司徒姚樱的脸羞得通红,心急之下动起手来,北冥灏一手抓着她,一手和她过招。司徒姚樱两手被北冥灏一手扣住,她干脆两脚出动,北冥灏有趣地想着:真是个麻烦的女人。他也干脆一脚将她的脚踩住。司徒姚樱一吃痛,张口狠狠咬上只是贴着自己嘴巴并无其他动作的嘴唇。北冥灏不由皱眉,一手紧紧抓着她的肩膀,一手碰了碰自己嘴唇,竟然被她咬出了血,心里立即涌出愤怒。 “你这个人,原来还是个色狼,中毒死掉就是你该死!”司徒姚樱不知是对刚才的害羞还是生气,红着脸骂道。 中毒?北冥灏突然想起这件事来,自己还中了毒。离府已经不远,得回去查查,好像已经发作了。看到眼前这个气呼呼的女人,想起刚才自己的行为,心里不禁有奇怪的感觉,只想赶快逃离她的眼睛!他转身飞离树枝,转眼不见。她对自己的理智太危险,还是不要带她在身边。天下什么毒,还有他的手下的那个人解不出的?! 司徒姚樱看着他突然离去,心里舒了一口气。没死没死!又想起刚才的事居然笑了出来:自己被人亲了耶!看他的样子应该还没吻过别的女孩子吧,就这么呆呆的亲着,不就是街上小孩子玩的那种吗!司徒姚樱正笑着,忽然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他把她放在树杈上,要怎么下树啊! 司徒姚樱不禁对着他飞去的方向懊恼的大喊:“喂~!你是不是忘了把我放下去了!” 北冥灏回到买下的住宅便立即招了鬼月,这个住宅是不允许其他陌生人进出的,否则,杀无赦! “鬼月,我中毒了,快以毒配置解药!”北冥灏回到屋里将茶壶的茶水大口大口地喝着,此时他依旧感到口干舌燥,浑身不舒服。 一个身穿黄衣绸衫,面带倾城笑意的女子抚着长长黑发,不急不慢地走进来,看着北冥灏英俊的脸颊发红,呼吸微急,不停地喝水,嘴唇上还有一个被咬的伤口,心里明白了大半。她拉过北冥灏的手,假意为他把脉问道:“君,现在什么感觉?” “不知道,乱!很乱!”北冥灏在鬼月触碰他手的瞬间,一阵酥麻的感觉贯穿他的身体。 “是女孩子给你下的毒吧。”鬼月微微撇撇嘴,放下他的手。 “嗯!”北冥灏感觉她一放手身体的感觉像是被抽了个空,不适的感觉更加强烈,身体刚加火热。 “是什么毒?真难受!”他忍着身体想要触碰鬼月的冲动,咬着牙问。 “什么毒?呵,人家下的是媚药,哪是什么毒。”鬼月看着北冥灏渐渐变得惊讶,又变成愤怒的脸,心里笑着他居然不懂这个是什么感觉。 “鬼月立即找一个绝色佳人为您解毒。”鬼月幸灾乐祸地笑着,却听北冥灏冷冷地声音传来:“不必!”随后立即出了门。 鬼月奇怪地望着他离去,心里琢磨着难不成他要去妓院献出自己的第一次?正想着门外进来一个人。 “都怎么回事?天鹰回来屁股受了伤,君回来就在外面做奇怪的事。不是说去瞧瞧中天神君丑境吗,怎么搞成这样回来!” “什么!君在外面…做奇怪的事?”听到来人的话,鬼月更加大吃一惊,君是他们的王,跟着他几百年,知道他是根本不懂情爱的。这次中了媚药,不会傻乎乎地在院子里找那些小仙姑解渴吧! “这怎么行!血涯,快带我去!”鬼月拉起正进来的血涯就往外走,血涯才刚说了一句话就被鬼月拉走硬要他带路去找北冥灏,心里笑叹鬼月真是太紧张君了。 两人赶到时,北冥灏在井边正将一桶桶水往自己头上倒,边上两个男仆不停地打水,看他的样子没有人敢上前劝阻,更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鬼月看到这一幕不禁担心起来,她刚才还看到北冥灏手臂上的伤并未处理,若是不慎沾了凡水,只怕正好有不干净的戾气趁此进入他的身体,功力要好几天才会使之消失,而这几天身体将会虚弱一些。不过此时好像也只能这样来解他身上的药性,毕竟自己还未研究过炼制什么药丸解媚药。 北冥灏方才喝下桌上的凉茶水时发现体内的再热曾被微微压下,只因茶水不够身体又火热起来,跑到井边叫了两个男仆不停的打水,当水从头顶上冲下来时,身体的热火被熄了一半,却又瞬间涌了上来。于是他只能不停地冲水,不停地冲水。快两个时辰时他停了下来,丢掉水桶口里直喘着气。这次可不是药性的缘故,他是真的被水冲的有点累了,身体还有点凉。 鬼月上前把住他的脉:“嗯……君,药性已经完全结束了,体内也没有进入戾气,伤口需要处理。”说着要替北冥灏治疗手臂的伤口。 “我自己来。”北冥灏推开鬼月的手,起身对身后两人道,“备水,本王一刻之后沐浴!” “鬼月,给血涯一些金创药治好我的天鹰。”“是。”鬼月应着,北冥灏早已擦过她的身影离开。 一刻后,房中。 北冥灏大半个身子浸在温水里,露出结实的胸膛,水汽轻轻地伏在他白皙的皮肤上,闭着眼,长长的睫毛水汽欲滴。他伸出手掌在左臂的伤口上微微停了几秒,伤口处传来暖流,再看时,左臂已经完好无损。想着那些人的雕虫小技只伤了自己一时,心里不由嘲笑起来,脸上正要挂上一抹好看的弧度,嘴上却传来刺痛。他这才想起嘴上还有伤口,正要恢复它时,脑海里忽然闪现了一个画面。 在半空吻了她,在树杈上的时候还和她为此过招,她愤怒地咬伤了自己的嘴唇。那是自己第一次吻了女人,她的一切居然深刻地令人难忘。 他将手放下,闭上眼带着微微疼痛的浅笑靠在浴桶上。 ------------ 【016章 】玉池分道攻心毒 更新时间:2011-08-13 玄叶在湖岸边施法将湖水灵动起来,这里的湖水若是没有咒语使之灵动是治不好伤也恢复不了真气的。夏阳子煜站在水中,水里的凉意渐渐将体内的药性驱逐,传来的清凉渗入体内,全身清爽有力起来。 秋蚕儿静静拖手坐在石头上看着前面的两人发呆。她发现这个湖真的很好看,上面是一轮弯弯的月亮,夜晚的云淡淡的,湖里的水轻轻荡漾,泛着七彩的光。一阵风吹来,秋蚕儿感觉身体有点冷,不由微微抱紧了自己,却觉得自己体内有一股寒气正蔓延开来。慢慢袭向头顶,脑袋被这气体涨得不行,她用力的摇摇头,加上用手捶打才觉得好过些。许久,那股气才渐渐消了下去。 这时,夏阳子煜已经恢复,上了岸,看到秋蚕儿一个人坐在那里捂着脑袋,上前问:“蚕儿,哪里不舒服吗?” 此时已快到清晨了,秋蚕儿想着该是湖边的风吹得自己有些头疼,摇头:“只是有点凉。”看到夏阳子煜完全恢复,又不禁问,“这个湖这么神奇?可以治百病,疗百伤,解百毒?” “主要是有玄叶的咒语才可使湖具有灵性,否则这湖和普通的湖没有差别,但是它不能解毒,只能恢复体内的元气,练武者则同时恢复真气。怎么?你想解毒还是?”夏阳子煜为她讲解这湖的妙处,忽然想起秋蚕儿自己本身已经中了毒,她该不会知道这件事了? “这么神奇啊!本来想要这湖治了我这点小感冒,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太小题大做了,我过几天就好了!”秋蚕儿笑着说,心里叹着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湖。 玄叶清了清嗓子上前:“现在,有什么打算?” 秋蚕儿忽然想起之前在陵墓发生的事,陵墓里竟然没有她想要的,或许那以前是个谜,现在以后还是个谜吧。现在她又该怎么样? 夏阳子煜沉默了一会儿思考似的说:“倚月芙花百年不谢,我实在想不出它会在陵墓的哪里。玄叶,去你府上会不会不方便?” “我是说……”玄叶正要说秋蚕儿怎么打算,对上夏阳子煜的眼,又咽了下去。“去我府上,你自然可以。”玄叶偷偷瞄了秋蚕儿一眼,他对秋蚕儿本身就没有多少好感,听子煜说她也进了陵墓,心里对她的行为越感不欢喜,只想她不要坏了子煜的事情。 虽然玄叶只是偷瞄了一眼,但是还是被秋蚕儿逮了个正着,听刚才的欲言又止,秋蚕儿明白他们顾忌的是自己,夏阳子煜又没有收自己为徒,也不教自己法术,玄叶对自己又有些偏见,现在也找不到没有理由跟着他们,既然有人不欢迎,那也不死皮赖脸缠着了。 “我得回家了,回家。”秋蚕儿朝他们俩笑笑。 “回家?我们送你吧。”夏阳子煜心生怀疑。 “家里人不喜欢我和他们陌生的人在一块,再说你们俩这么奇怪。” “奇怪,我们哪里奇怪了?”玄叶感到莫名其妙,自己还是第一次被人用“奇怪”这个词形容。 “奇怪就是奇怪啊,这种感觉要我怎么说啊!”秋蚕儿觉得说不出话题来,转身跑向身后的小路,“我游荡惯了,不用送!” 秋蚕儿跑了不知多久,累得喘气。脚步停滞在路边看到身后一个人影也没有不禁失落。心里叹着自己哪里的什么家,一定要说有,那就是天涯海角都是家了。那两个人还真是笨得不行。 四肢忽然有一股气体涌向胸口,又从胸口涌向头顶,秋蚕儿顿时感觉胸闷气喘,恼着方才不该跑那么急。可是这种感觉越来越大,膨胀、窒息、疼痛一下子穿透她的身体。秋蚕儿只觉眼前一黑重重倒在地上,地面轻轻扬起一层清晨的落花,又缓缓地落下,平静。 (回到夏阳子煜在玉湖疗伤时) “子煜,有件事我……”玄叶在岸边施法提醒夏阳子煜道。 “我的伤,怎么?”夏阳子煜闭着眼淡淡地问,他觉得这些伤并不是大事,要不是北冥灏忽然下凡,自己也不会这般小心。 “不是你,是秋蚕儿。” 听到这里,夏阳子煜猛然睁开眼睛,嘴里又忽然平静地问:“不是还有二个月才会毒发吗?我们还有机会帮她。”尽管这样说着,他的心却是纠在一起。 “我方才看到秋蚕儿手,也许是她前几日刚受了伤,但也可能是毒性提早扩发,身上若有伤口也有一定机率使毒素让血液加速凝结。这让我很不确定,不管她手上不明的条状血色是伤痕还是毒发,这两者都会使血液结瘀。”玄叶答着,心里有点为秋蚕儿担心起来。 “谢谢你,玄叶。”夏阳子煜的声音有点颤抖,他在害怕。他开始害怕,他的生命中要是真的少了这么一个人,好像才刚刚遇到,就要失去,是什么感觉,是这样一丝丝的痛,却又难以忍受。 秋蚕儿离开后,夏阳子煜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犹豫不前。他很想追,担心她体内的毒素,却又不敢上前。第一,玄叶似乎不欢迎她;第二,她刚才的话,算是拒绝了他吗?他站在湖边看着湖水呆呆地想,要是能偷偷跟上也是好的。 玄叶看着他一声不吭皱着眉头,抚了抚额头道:“我挺关心她身上的毒,若是她乱吃了哪个草药死了我可要愧疚死了,上去看看。” 夏阳子煜回头看他,一脸惊笑。玄叶抽出扇子嘀咕:“我若真不知你想什么就不是你兄弟了。” “走吧,兄弟。”夏阳子煜笑道。玄叶收起扇子抚抚衣衫,脚步如仙般轻盈。 两人顺着小路快步走了好久也没有见到秋蚕儿的影子。现在正是桃花落的季节,树枝上还开这桃花,路边就已铺满了花瓣,粉色的点点在空中飘旋,煞是凄美。 “我与秋蚕儿就是在桃树下遇到的,那个时候她拿了我的相思扣。”夏阳子煜看着这漫天的花屑叹道。 “然后就定下缘玉相思扣之结。”玄叶懒洋洋地补充。 “秋蚕儿不可能走这么快。”夏阳子煜心中开始略微思索。 “说不定是去哪里玩了,这风景这么美!”玄叶拂着袖子,宽大的袖子在空中划过,有衣衫浮动的声响。“哐!”什么声音这么煞风景?玄叶不禁皱眉低头看被自己脚尖踢到的东西。 两人同时看见,一把精致的匕首被桃花瓣覆盖了一层,被玄叶一踢,同时踢飞了一些花瓣子,匕首不合柔情地暴露出来。 七色石匕首! 秋蚕儿的随身物! 夏阳子煜立马拾起匕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玄叶看着它,心里也已揣测出两个想法,看到夏阳子煜的表情口不对心地安慰:“或许她只是掉东西了,至少我们走的路是对的。” “不可能是不小心掉的。”夏阳子煜将匕首收起,面部严肃:“这是她宝贝的东西,掉了不会不听到,不会不察觉!” 他将手按在玄叶的肩头,眼神坚定:“玄叶,我心里放不下,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找到她,哪怕……是尸首。” 玄叶也将手按在夏阳子煜的肩头:“我帮你,是想让你早日解决这件事,然后完成任务会天庭。我不想看到你受罚。” 夏阳子煜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谢谢你,兄弟!” “谢什么!”玄叶反而不习惯了,甩开他的手语气又恢复平常的风情,“我把天银弄来嗅嗅这方圆几百里的气息。你等着。”说完化作一缕青光而去。 ------------ 【017章 】误打误撞凡间遇 更新时间:2011-08-14 一个脏兮兮,头发乱腾腾的女子颓废地走在不见人影的田间小路上。一个拉着一车大粪年纪四十多的农民从她身边经过,因为路实在太小,不小心撞到了她。她拍拍本就脏兮兮的衣服,恶狠狠地指着农民。 “竟敢撞本郡主!” “郡主?”农民憨厚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带着非常淳朴标准的乡音扯着嗓子嚷:“本来俺还想道歉来着。哼!别拿官府欺压俺们农民,没有俺们,你们吃什么!你是郡主?呀哈哈哈!俺活这么大了,还没见过皇亲国戚!” “你!你不相信!你们衙门在哪里!”司徒姚樱咬牙问道。 “衙门?”农民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司徒姚樱赶紧往后站了站。农民接着说,“衙门俺也不知道在哪里,只在收税的时候看到过几个人!”农民又很鄙视地瞄了眼司徒姚樱,将推车往前一顿,满车大粪差点溅出来,司徒姚樱慌忙跳开。 “别打扰俺施肥的心情!”农民头也不回,大摇大摆地走了。 “施肥?用大粪施肥!”司徒姚樱惊叹极了,他们居然用大粪施肥!想起多日渴望的饭菜来,一脸恶心状。 要不是那个养鹰的男人把她带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来,自己也不用为了下树爬得衣服都破破烂烂,发型也没了,也不必受这气,更不用知道吃了那么多年的菜居然是农民用他们的大粪浇灌出来的!想起那个男人心里直咬牙。 愤愤地走着,心里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好不容易理清了思路,再回神时发现已不在田间而是身处一片林子里。她心里不禁害怕起来,刚才在田间还证明会有人影,现在一不小心走错了地,林子看起来很大更没有人的踪迹。司徒姚樱赶紧往回走,走了一大圈还是看不到刚才的田野,心里后悔自己太不小心。没有办法,她朝着天空叫起来,希望能传到外面。 “喂~~~!有没有人!!!” 没人应。一群小鸟飞起。 “喂~~~!有没有人!!!” 还是没人应。没有一群小鸟飞起。 “喂~~~~”司徒姚樱突然想起很严重的问题:万一这林中有什么妖魔鬼怪,这样叫岂不是把他们全部都引来了吗?! 司徒姚樱立即闭了嘴,却急的直跺脚。 忽然,一阵风从远处刷刷袭来,司徒姚樱望着风来的方向,心就成一块。会是个什么东西?还是只是风?奇怪的风。 “擅闯者。”一个优美女人的声音。 悠悠地风化成以为黄衣稠衫的女子,长得貌美如花,身材婀娜。她抚着长发,眼帘流转着温柔。 “叫我?”司徒姚樱指指自己,美人刚才说的擅闯者是自己?这天下哪个地方不是他们的王土,竟敢说她擅闯! “不是妹妹你,还会是谁?”美人的眼眸向两边瞥了瞥,示意周围没有其他人,不是司徒姚樱还会有谁。 “哼!哪里来的小官宦,竟敢说本郡主擅闯!哪个地方不能去的!”要在气势上胜过她,要在气势上胜过她!说不定她就是个胆小鬼,看到大排场就软了。 “不自量力!”美人停下抚头发的动作,目光现出一丝凶恶。 司徒姚樱看到她这一副即将爆发样子,看来是免不了要打一场,伸手去摸腰上的鞭子,可腰上哪还有鞭子的影子。好汉不吃眼前亏,跑吧! 司徒姚樱拔腿就跑,黄衣女子冷呵一声,根本就没有移动身体,从袖中抽出一条黄带,将司徒姚樱的身子层层包裹,往回一拉,便擒住她的双肩。 “连逃跑的功夫都这么烂!”黄衣女子在她耳边呵气道。 “怪人!都是一群群怪人!前几天被养鹰的臭男人欺负,现在被漂亮的恶女人欺负!我招谁惹谁!”司徒姚樱挣扎,愤怒极了。 养鹰的男人?鬼月心中咯噔,难道她就是给君下媚药的女人?鬼月心中大为不快,这个女人居然给君下媚药!想必君对她也是不快,近几天都没有外出行动。本只想按规矩擅闯者一律删除此间记忆,让这里成为秘密。看来,不得不带回去,等候君的发落。 她拉过司徒姚樱的身子,司徒姚樱还没反映过来,随着自己的一声尖叫只觉身子瞬间被一圈淡黄色软软的包裹,身体无重心地离了地,紧接着耳边风声急急抚过。又飞?第一反应。是妖怪还是神仙?第二反应。这次要去哪里啊?不要啊!第三反应。还没等她继续反应下去,感觉脚底落了地,因为本身重心就不稳,屁股也直接向着地上重重摔去。正要发怒,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大厅中。 大厅上方镶着闪闪发光的七彩石,像是将世上所有美丽的颜色都聚集在了一起,色彩虽多却不感到眼花缭乱,看起来反而十分清雅。司徒姚樱再看看自己坐着的地面,它正幽幽散发着银色的微光,摸起来滑滑的。而大厅前方的两边分别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池,水池里水波荡漾清澈无比,水面飘着淡色的光,有清清的幽香从那里飘来。厅墙上刻着许多道剑痕和一些看不懂的符字,这更添了几分神秘。 “看傻了吧,就算皇家大院也没这么漂亮吧!”鬼月在她身后观察了好一会儿,这个脏丫头坐在这里只顾着看房子,就忘了自己应该害怕什么吗? 身后居然还有人,司徒姚樱被吓得立即跳起身警惕地将身后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个女人可以来无影去无踪,想必武功高强。站在自己身后连呼吸都听不到,可能还真不是人。还长得这么漂亮,也不知道是谁生的。她带自己来这个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如果是要杀,早就在外面杀了。司徒姚樱心中得出一个结论:难道她这么漂亮的女人就是传说中的断袖!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司徒姚樱终于问出口,千万别听到那些肉麻的话语从一个女人口里说出来!。 “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清楚。”鬼月鄙视地望着司徒姚樱。她想着,脏丫头刚才那样打量自己,是嫉妒自己的身材和样貌吧。像她这样的女人还敢勾引神君!默默地,鬼月也已将司徒姚樱打量了一番,心中也得出一个结论:是个女人,但没有女人味! 鬼月鄙视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女人,最后嫌弃地扫了她一眼,转身化作一道淡黄的光离去。 “喂!你…!”司徒姚樱紧追上去,眼看就要追出门去,而门口的一道透明墙将她拦了下来,那是鬼月走时挥手设的结界。司徒姚樱整个人无防备地撞贴在透明的结界壁上,疼红了一张脸,她毫不气馁地向着外面偶尔走过的婢女装扮的人挥手呐喊,可外面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没有看到她。司徒姚樱曾经在戏院茶楼听过一些神仙鬼怪的故事,心里惊叹这就是传说中的结界。 好吧,安之若素。那个女人把她关在这里还不知道要干什么,自己和家里也没有惹过神仙妖怪,不对!司徒姚樱猛然想起,前几天的夏阳子煜和那个养鹰的男人,不会和他们两个有关吧!也罢,抓都被抓来了,水来火挡,兵来自个儿挡,又有何畏? 看着面前散发香气的池水,司徒姚樱脑子里腾出一个想法。反正设了结界外面的看不到,自己一身灰尘早已受不了,正好用这池水清洗一下。这池水看起来很是清澈灵力,若是用这来当洗澡水,非气死那女人不可! 司徒姚樱忿忿想着,找了个池子角落将衣物脱下,虽然外面的人看不到,但毕竟开门洗澡还是感到羞涩了些。她刚下了脚,只觉池水清凉柔和,一种舒爽的感觉从脚底潺潺向上,脚背上爬树时划伤的口子不但没感觉疼反而清爽自愈。司徒姚樱心中一惊,欣喜地将整个人都扑进池水里,池水因为她的突然跳入溅起无数水花,在空中旋成七彩又纷纷落下,唱出清脆的水滴声,似玉石轻碰的声响。 “啦啦啦啦啦啦啦!”司徒姚樱的心情好极了,哼着歌在池水中游来游去。清凉的池水抚过她的身体时,伤口消失不见,连那些灰尘泥巴都没有了,而池水依旧保持着清澈,好像从来都没有被污染般。 此时,司徒姚樱的皮肤又回归于白皙嫩滑,水珠在她身上滚落,每滚落一次,皮肤便嫩白一份。她的长发已经湿润贴在颈上,飘在水中。她欢呼一声,将整个人都没入池水。 这时,两道光从门外一前一后飞入。 “你说的重要的人呢?”北冥灏冷冷问。 鬼月向着周围看了一圈竟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那女人在搞什么鬼。心中一愣,表情未变:“君,我已下了结界,她不可能逃得出去。” “哦?本王倒是要见识见识此人能在这里藏多久。”北冥灏心中也有疑问,鬼月下的结界从来没有破绽,此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不见,要么,她还藏在这里。 两人瞄视着周围,大厅陷入一片寂静中。突然一声水响,水池向着半空绽出几朵朵七彩的水花,大的小的,斜的正的,每一滴水都旋转着彩色的光芒,水池原本的香气随这愈发扑鼻而来。池中“叮叮咚咚”敲着玉石般的音色,水花珠子纷纷落入池水,依旧清澈灵力,散发淡色微光。 水珠纷纷落下间,清晰了一张出水芙蓉的脸庞。湿发贴在肩头,微启带着笑意淡粉色的小嘴,小巧的鼻子正呼吸着池中的香气,两个小耳朵挽着两边的发丝,两颊微红,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湿挂着微小的彩色水珠,两弯细长的眉毛正透露她此时欢乐欣喜的心情。 北冥灏一眼便认出她来,他怎么可能会忘了呢?她的胆子是多么的大!只是此时的她没有当时的刁蛮凶神恶煞,美得让他顿时忘记了呼吸,心跳却加快了。看到她裸露的肩头,微红的两颊,他只感觉自己的脸发烫起来,闭眼瞥过头:“给…给她准备衣衫,备…备好房间。” 鬼月本以为北冥灏会重罚那个女人,难道他没有认出她?再说她竟然在菩水池里…洗澡,北冥灏也不处罚?正要提醒北冥灏却见他红着脸转身化作银光飞速离开。 “君!”鬼月不禁向着他离去的方向叫道,心中瞬间已明白了大半,喃喃,“君,你到底还是不懂人事。” 神君?男的? 司徒姚樱立马睁大双眼,扫射四周,只看到那个女人回来了,也没有其他人啊!而那个女人,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眼中看不出任何情感。她款款向着水池走来,忽然两手一扬,“哗啦!”一声,司徒姚樱的身体裹着池水旋在空中。 “啊啊啊!你干什么啊!我不是玩偶不要总是悬在空中啊!”司徒姚樱的脑子被鬼月旋地晕眩分不清上下左右。 “哼!”鬼月才不怜香惜玉,指尖隔空对着司徒姚樱画了几个淡黄的圈,随后猛然收回法力。 司徒姚樱突然没有了法力的托放,从半空掉了下来却没有落入水中而是硬生生地再次摔在大厅的地上,想到自己还没有穿衣服立马抱住自己的双肩,忽然发现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穿上了衣衫。 ------------ 【018章 】紫薇花开人面笑 更新时间:2011-08-15 自那以后,转眼间司徒姚樱已在这府上呆了两天,每天左逛逛,右走走。听这里的下人说这叫羡天府,是羡天神君的府邸,因为凡间有事便暂且搬到林子深处,自己还是第一个能进来的人。 天上神君住的地方?最近不知怎么的,总是碰到神仙,现在倒是直接进仙府里头来了。司徒姚樱心里纳闷着。 不过这仙府就是不一样,一处楼阁,一处林子,一处湖水。亭台楼阁,样样俱全;花鸟虫鱼,无处不在。传闻九重天的羡天风景如画,美不胜收,光光看这仙府,羡天绝对是完美的仙境。 但,司徒姚樱实在想不出,那个女人或是这里的主人怎么就把她一个人放在这管也不管,走也没让走,留也没说一声,就按时送个饭,收个衣裳,其他的人影也没看到。要不是这仙府太大还找不到大门,早就出去了。她可不是安奈得住的人,虽说风景很美,但司徒姚樱可是一向自由自在,现在对她来说,每天看风景,没人跟她讲话打架,简直是无聊到极致的生活。 这天,她拎着一个袋子钻进树丛。 “叮――”一声铁响,与墙面相钩的声音。 司徒姚樱用力扯扯绳子,感觉钩得还挺结实的。说来这墙也不是一般的高,就某人几下跟头根本翻不过去,所以想出绳子连钩子靠它爬墙出去的办法。司徒姚樱兴奋的笑了,手腕用力,靠着原本的轻功,燕子般一跃,脚尖轻点墙面,瞬间离地一大截。 忽然鼻尖飘来一阵疾风夹带这清香,嫩黄的花瓣从她眼前旋转,绳子不安地扭动起来。司徒姚樱掌握不了它力度,好不容易上去了高度一下子落了下来,耳边听到自己的尖叫还有衣衫的与风摩擦的声响。以为会摔个四脚朝天,不料只觉手臂上的绳子一紧,深深意识到自己是被挂在空中了。 司徒姚樱睁开眼,果然自己是旋在半空,不过位子怎么变了,之前明明是在墙上,现在怎么会在墙旁边的树上?好熟悉的感觉,曾经某人也是被困在树上很久吧……司徒姚樱抬头,哇,这么高耸云天的大树啊! “呵呵呵!看你往哪跑。”树下传来一阵清笑,鬼月斜卧在大石头上手指绕着发丝,喜滋滋地向树上的人抛来一个神魂颠倒的媚眼。 “喂!你把我挂上去干嘛,放我下来!”司徒姚樱朝着她气愤地喊。把自己关在这里不理不管的不见人影就算了,现在又来坏好事,坏了好事就算了,还在下面看风景,自己感觉纯属被她娱乐了。 “我讨厌你!”鬼月收了笑意,眼里透出一丝杀意,又看到树上人儿的表情懂样子,又得意地微微一笑,“这么有本事,自己下啊。” “你讨厌我就讨厌我,我还不要你喜欢!你最好放我下来,不然,不然……” “不然什么呀?”鬼月得意地笑着,故意问。她嘲笑着树上的人明明没有什么可以威胁自己的还在装强大。 “不然我就掉下去了!啊!”司徒姚樱手心的细汗让绳子骤然一滑,绳子抽出她的手,整个人伴随着她的尖叫掉了下来。 鬼月心中不由一惊,佛开身下的石头想着红影飞身而上。旋身一出,一条黄绸飞速浮在下落红影的下方,同时闪过一阵风。 然,鬼月嘴角露出一丝自嘲,呆呆望着半空那黑影和红影交织的两人落下。黄绸也瞬间化作万点星星散去。 鬼月上前拂身:“鬼月有错,看护不佳,惊动神君。” 神君?就是这里的主人?司徒姚樱两耳一竖,还闭着眼,自己好像被人接着了,她伸手摸了摸,睁开眼,一个完美的侧脸! 要说人间美男却是如此超凡,这就是神君?帅神仙。 摸着这身形是稍显瘦弱单薄的,五官如刀削般,刚毅冷漠,浓黑的眉宇下是一双充满英气的眼眸却太过锐利,俊挺的鼻梁,微抿的嘴唇却有些秀气。 “无妨。” 水嫩的薄唇却吐出冷冷两字。在看看鬼月,正微翘着嘴,盯着一个地方:司徒姚樱抓着北冥灏的前襟的手。 此时,北冥灏站着一动不动,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放人下来,他以前从来没有抱过人。而司徒姚樱反应过来,两推一弹从他怀里跳下来对北冥灏说:“神君,我要出去,我要回家。” “你知道怎么回去吗?”早就听鬼月说刚抓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活像个流浪的。 “你是神君,你一定有办法,你送我回去嘛!”司徒姚樱干脆在原地跺着脚撒娇起来。 “大胆!神君岂是你命令得了的!”鬼月满腔怒火,这个女人居然如此大胆,厚脸皮不说,还撒娇。她心中万分不爽,上前劈出几道掌风。司徒姚樱立马闪身躲过两道,却被第三道击中胸口,口里顿时溢满腥味,一道鲜红的血从嘴角流出,幸好身边黑衣一飘,将剩下劈来的掌风挡得一干二净。 北冥灏拦在司徒姚樱前面冷呵道:“不得伤人!本王在此还敢动手!” 鬼月收起掌风,还有不甘:“神君!” “鬼月,你这般,怎么入我门道。”北冥灏提醒她,无奈地说,“她纵然再放肆,也不该夺她性命。你招招凶狠,实为不该。” “鬼月知错!”鬼月沉着语气,跪在地上。 司徒姚樱抹去嘴角的血渍,“这里说句话都要死人,个个都会仙术就欺负人,还什么普渡众生。”语气转向北冥灏,“所以,我要出去,我要回家,你来普渡我。” 北冥灏被她最后那句受到惊异,她要他普渡她,这是什么想法,听着就是那么的变扭但又有些舒服,这就是被需要吗? “我送你回去,明天再走。”北冥灏心里有着笑意,脸上却还是石板板的。 司徒姚樱喜上眉梢,“谢谢……”还没完全说出口,黑影一飘,人就不见了,只留下草地上两个淡淡的脚印。而眼前还有一个人,鬼月。她不可置信地望着黑影消失的地方干脆跌坐在地上。 司徒姚樱怪怪地看着她,心里冒出一个猜测。也不理她,被绳子抽红的手捂着胸口,沿路慢慢走回住的院子。 司徒姚樱刚回到厢房,一个小丫头进门来,手中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个小瓷瓶子。 “小姐,这是神君所赐的护心丹,请小姐服下一粒便可,剩下的当作日后伤患所备。” 司徒姚樱接过瓷瓶,开了塞子瓶子微倾,褐色的小药丸带着药香味儿滚了出来。拈起一粒入喉,舌尖一丝清苦,胸口渐渐觉得舒爽清朗起来。 第二天,司徒姚樱还在睡梦中,只觉脸上痒痒的,伸手胡乱在脸上抹了抹,迷迷糊糊醒来,手里从脸上抚下的是几片花瓣。再睁眼一看,这小天蓝的,这小鸟飞的,这小树绿的,这小花红的,这小风吹的,真纯自然啊! 不对!司徒姚樱“唰”地起身,“哗”地发现不远处一个黑色衣服的男人背着手背对着她,是北冥灏。 司徒姚樱赶紧站起身,拍了拍敷在身上的花瓣。花瓣很轻,一下子离了身,在半空悠悠地浮着,慢慢下落。 “神君,这怎么回事啊?” 北冥灏转过身来,清晨的阳光从树枝间漏下来,像一层纱轻轻飘在他的身边,如梦如幻。“府邸已经回到羡天,对我来说,现在是上午了。” “这也行?”司徒姚樱嘀咕着,又抬头问:“你叫什么名字啊?以后方便称呼,叫我呢,姚樱。” “北冥灏。”很快就回答了,就是听不出任何情绪来,难不成一直都这么冷冰冰?想到这里,司徒姚樱心里不禁纳闷起来。 看着他英俊的脸庞,潇洒的身影,司徒姚樱心里忽然很想知道他笑的样子,想起回家这一路程,要和北冥灏相处,她脱口而出,“你是神仙,我是官家小姐,凡间山水我们都没有好好欣赏过,这一趟就别让费了,就当是你我二人游山玩水,快快乐乐地完成任务,你说可好?” 有一颗心,开始“扑通扑通”的了。 “……倒也无妨。”几阵风后,一句话,几个字像是挤出来一般,生涩得从北冥灏口中说出,以前他无妨无妨说得可溜口了。 “走吧!这树红柳绿的,风景倒还不错呢。”司徒姚樱高兴地在前面蹦蹦跳跳,路的尽头不远处。 “灏,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天上也可有这个花?”出了林子,司徒姚樱奔向一片彩色的花海。她漫步在彩色花丛中,时而奔跑去追逐花瓣,时而停下观赏枝上的花朵。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的名字,叫他灏。看着她在纷飞的花瓣里飘摇,看的居然有些出神。司徒姚樱轻轻撩起衣裙的一角,接着那些纷飞的花瓣,抬头向着天空,只觉得花瓣永远也落不完。像一场雨,不,更像是一场小雪,那么飘然,那么宁静。花瓣落在她的额上,温柔地附着,轻轻颤动。 曾以为羡天已是集聚天宫所有的美景,想不到人间的一处花海,竟也如此美丽动人。风景很美,因为花很美,人…也好美。 一晃神,司徒姚樱挽着裙纱,已带着笑颜在面前。 “这是紫薇花。花朵很是柔美轻盈,花瓣更是如纱如水一般。这个季节开得最旺盛了,白的,粉的,蓝的,黄的,红的,紫的,好多好多呢!是不是美不胜收啊!”司徒姚樱伸手接了几片花瓣,向着天空轻吹,花瓣抚过他的脸,飘向空中打了几个旋,又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天宫可有?”司徒姚樱依然问。 “没有。”北冥灏老实回答,又加了一句,“天宫有的,凡间没有。” 司徒姚樱嘟着小嘴:“人间美的还有很多,不比天宫差的。” 北冥灏从鼻子里轻哼一声,表示不屑,速遭来一记白眼。他岔开话题问:“伤好些了吗?” “都好了!幸亏有你那药丸子。”司徒姚樱向他绽开笑容,继续伸手抓着空中飘扬的花瓣。北冥灏眼睛一紧,发现司徒姚樱的手臂雪白无痕。记得昨天,她的手臂是被绳子绕出了血痕,今日怎么会不见了?可护心丸只治内伤不治外伤。 “本姑娘带你看看人间美景!哈哈哈哈!”司徒姚樱两手一挥,兜着一裙纱的紫薇花瓣奔跑,瞬间花瓣被抛向空中,散开,飞飞扬扬。飘落,又扬起,花瓣间一起飞扬着一个人影,有些恍惚,有些幻然。层层花瓣在北冥灏眼前飞扬,遮住了眼。 风依然,花瓣依旧,人影随着风的方向奔跑,俊朗的人在后面跟着。 说实话,北冥灏没有像这样徒步奔跑了,以前都是用踏云或是移身术,而徒步奔跑,这一滋味在心头,蔓延微微喜悦。 ------------ 【019章 】客栈一险遇故人 更新时间:2011-08-15 两人出了野间,走了几个时辰进了镇子。 一进镇子就嗅到旁边酒楼里飘出来的菜香,司徒姚樱已是大半天未进食,摸摸肚子快步进了酒楼。长着两小胡子的小老头迎了过来,哈着腰笑嘻嘻地说:“客官,要点什么?” 司徒姚樱忽然想起,刚才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准备,她用手肘子戳戳北冥灏低声道:“带了多少银子?” “银子?”北冥灏一脸问号,不知司徒姚樱所云。 “就是用来换吃的用的…银子啊。我饿了,要吃,就要银子啊。”司徒姚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银子的意思给这个从天上来不用银子的人。 小老头两眼在两人之间飘来飞去,看两人的样子意思还不够明白吗?没银子呗!他直了腰,两鼻孔一哼,瞟上几个白眼:“本小店不赊账!” 北冥灏伸手两指一拨,“哒!”一声响。 哟!还会打响指啊!这时候还耍酷? 一阵风过,一个影子以掩耳不及的速度飞步而来,谁也没看清他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只听得“噹!”一声,男人扶刀在酒楼内一站,刀柄敲入地板几分,地上瞬间裂出几条缝隙。 吃饭的,喝酒的,结账的,进门的,出门的,上楼的,霎那间不约而同停止了动作,小老头两腿一软,手撑上身边的桌子,满楼的人盯着一个方向,那三个人。 “神君!”男人声音低沉有力。满楼的人很配合地倒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看着北冥灏。 “银子。”北冥灏同样低沉。被感染了?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大钱袋子递上,北冥灏直接丢在柜台桌子上,“吃饭。” 钱袋绑的不紧,“哗啦啦”滚出几锭银两。小老头回过神来,耷拉着下巴连连点头,溜到柜台拈气银子咬了咬,满脸泛着红光,朝着里屋拉着嗓子喊:“备最好酒菜!” “好嘞!”里屋的人欢快地应着,完全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小老头敛了几两银子将剩下的系好,双手奉上:“神…神君不必客气,用不着这么多。” “你听错了,是神经不是神君。”司徒姚樱接过钱袋子开口。她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满城的人几人会信,要不然真把他们当神经。 满楼的人炸开了。 “神经公子还是神金公子?多金有帅气,要是我能嫁过去啊,嘿嘿嘿!” “我还以为前些天我娘子去庙里求子,神君显灵了呢!看来还是要我这个大男人努力呀!” “小声点你们,没看到旁边那男人凶神恶煞的嘛!那公子长得正气,说不定旁边那个是专给他干的江洋大盗!” “……” “……” 司徒姚樱坐到一张空位上,北冥灏坐在对面,那男人跟过来,站在北冥灏侧身,“噹!”地一下,刀柄落地,惹的楼里十几双眼又袭来。 司徒姚樱被看的好不尴尬,捂着耳朵转向北冥灏倜傥:“原来你身边还藏着这么一个大汉啊,怕我劫财还是劫色呀?” “劫色!”站着的男人像是从鼻子里说出话来,这一句,吓得司徒姚樱咳了水。 “神…” 北冥灏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扣了一下,男人顿了顿觉悟过来:“我家爷没带钱,所以你的动机就是后者。” 他倒是改了称呼,后面那句还是冲动的吼了出来。好一个大汉!聪慧有逻辑有思维!司徒姚樱对他的说法倒有点佩服了。两个男人一个顿了顿继续优雅地喝着茶,一个眼观四周,好像什么话都没说过。突然间,两人同时停止了动作。 “血涯!”北冥灏命令的口气。 “大胆!”血涯突然朝着楼顶大吼一声,震得满座一惊,接着他“呼”地一声跃上二楼。 司徒姚樱着实又被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望向楼上,“一惊一乍的,这男人跟猴子似的。” 紧接着楼上传来打斗声,一阵噼里啪啦之后,两个身穿银色衣服头戴斗笠蒙面的男人从楼上跃下,后面紧跟着吼一声落下的血涯。顿时,满楼的人大惊失色,纷纷忘大门涌去,门口立马被挤成一片。这酒楼生意还不错,这么多人! “就知道吼,好端端追人家做什么。”司徒姚樱感到莫名其妙,对她来说,血涯的出现本来就带着莫名其妙的色彩。再一看,血涯飞身在两个蒙面男子之上,伸脚一踏一脚一飞将两人并排着揣倒在地,一挥手,刀子横在两个脖子上面。北冥灏坐姿转向他们,眯着眼看着两人。 此时,门口的人已经跑光了。后门被打开,“来喽!上好的鸭酒坛子!”小二嗓子一憋,眼珠子扫射一番,楼里遍地狼藉,地上躺着两人,一个男人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还有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盯着自己,柜台还有动静,小老头抓起钱罐子大叫着往外冲。这下,小二哥的腿更抖了。 “放这里!”司徒姚樱早就饿了,朝着小二哥挥挥手。 “是,是!”小二哥连声应着将坛子端放好,一溜烟跑进厨房。接着原本不停的炒菜声变成翻柜摔瓷声,再接着,安静了。 司徒姚樱瞄着北冥灏一手扯着鸭腿:“你会解决的吧。我相信你哦,我很放心。” “看出来你很放心。”北冥灏瞟了眼司徒姚樱正在扯鸭腿的爪子,又将目光射向地上的两人,“不说?还是哑巴?”两人盯着地面还是一言不发。 北冥灏给了血涯一个眼色,血涯伸手正要探他们的经脉,刀锋处的一个速起指风弹开刀片。血涯被自己的刀风退开数步,待握稳,两人旋地而起,目标直向司徒姚樱。 北冥灏拍桌旋身而上,身上散发淡淡的杀意。三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数招之后,一个躲过北冥灏的防护直向司徒姚樱。司徒姚樱见有人凶煞扑来,条件反射将鸭腿丢了出去,鸭腿隔着面纱打在来人的脸上。来人恼羞成怒,变手为爪。 北冥灏转身掌风一拍,椅子飞旋而出,蒙面人徒手一劈,椅子震成碎片。此间北冥灏已将司徒姚樱护在身后,血涯从后面劈刀而来! 霎间,门口射入一道白光将血涯的刀气立马射散。门口挂起一阵狂风,街上的人惊慌的四处奔跑,小摊被刮起飞卷,天空骤然灰暗。再一看,门口已站着十几个人影。风停了,看清楚是同样的蒙面人,之前交手的两人立即飞入门口的阵中。一行人从身后亮出亮晃晃的钩刀。明显挑衅啊挑衅! 司徒姚樱不由靠近北冥灏的背,望着门口这些人。北冥灏毫不犹豫,以一个跃身没入他们的阵中。 “小心点啊!”司徒姚樱朝着他喊。 “知道了!”身边的血涯大吼一声冲了上去,司徒姚樱对他又是一阵无语。 北冥灏没入他们阵中,又飞身悬在半空,指尖化出点点青光,所到之处,冷冻为冰。但来人也会烈焰术,时不时与他对抗或是解冻。血涯挡在司徒姚樱不远处,抵挡着向着这边冲的人,他依然是大吼一声,挥动大刀,一劈就是惊天动地! 北冥灏掌中划出道道旋风,使人不得逼近,血涯的刀子发出血红的刀气,根本使人不能靠近,若是靠近便会被刀气弹出数十米。看来连他的刀,北冥灏也是下了咒,沾不得血腥的。 可是这样下去,不杀他们,这战争永远不会停止,若是靠体力,两个男人一个女人怎么抵得过这十几个带刀的男人? 这时,门口闪进一道玄光一道绿光。夏阳子煜同与北冥灏悬在半空,在北冥灏旋出寒冰掌时注入自己的焰日掌,冰火两种力量瞬间凝结的一起,打在一片人身上立马冰冻,周围竟还绕着一圈火焰。 “冰火合掌!走!”带头的蒙面男子挥手将被冰冻的连人打碎,剩下的人瞬间消失。 夏阳子煜和北冥灏落地,却不发一言。 “是你啊,你一来他们都被吓跑啦!”司徒姚樱奔过来,赞叹说。 北冥灏看也不看她一眼,直径走回桌子边坐下倒茶一口饮下,“啪!”一声茶杯被无情敲碎。 司徒姚樱被北冥灏突然的火气惊得望望周围的人。夏阳子煜也是一个臭脸,抱着手臂不看里面。 玄叶提出扇子给夏阳子煜扇起来对司徒姚樱说:“他们不是怕子煜,是怕子煜和…那位的冰火掌。” “哦。”司徒姚樱明白的点点头,又透出脑袋问,“那他们两个是认识的喽?” 玄叶点点头。 “那他们两个怎么都摆着臭脸?”司徒姚樱转过头问血涯。 血涯为难地抓抓头。摆着臭脸的两人同时瞟过眼来,瞪了司徒姚樱一眼。 司徒姚樱低头喃喃:“确实都是一张臭脸啊。” ------------ 【020章 】蒙面悬疑何人氏 更新时间:2011-08-16 “听说了吗?前面那家酒楼被几个法术高超的人给占了,之前还在那里打得你死我活呢!” “那酒楼生意那么好?都有人来抢,怎么不报官?” “报什么官啊!神仙妖怪都不知道,衙门怎么下手,那不是自投虎口嘛!” “听说是那神金公子还有另外来的一个公子,两个人相貌生的可好了!” “帅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老婆子赶紧回去做饭!去去去!” 五人各管各的,一句话也没有。整个酒楼被设了结界,任何人都无法听到里面的一个字。 北冥灏依然坐在那偶尔倒倒杯茶小饮一下,看起来悠闲自在,其实散发着不善之气;夏阳子煜站在门口,看着街上渐渐从刚才的混乱恢复往常;玄叶和司徒姚樱做在楼梯上发呆,血涯坐在地上擦着刀。 “你离我远点,你看你都坐着我衣服了。”玄叶嫌弃地拍拍司徒姚樱。 “你癖好真多,一看就知道你娘娘腔。”司徒姚樱往旁边挪挪屁股。 “一看就知道你是男人婆,没女人味!”玄叶整整衣服白着眼道。司徒姚樱斜过眼与他对视,两人又立即“哼”一声撇过头。 大厅又陷入一阵寂静。 “你怎么还不走。”北冥灏冷冷地一声,显得很不耐烦,“你不是想早点完成那狗屁任务吗?怎么还不走!”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完成不了吗?”夏阳子煜反问,转身看他,“刚才那些人来历不明,但决非凡人,他们的目的你还没看清楚吗?” “呵!”北冥灏随意玩弄这手中的茶杯,“你想与我合作,找到你要找的人?” “你我都明白,我找人,你护人,我们此时的对手一样,我如果走,到时候我们都回不了天宫!”夏阳子煜慢慢地说着。 楼梯上的司徒姚樱悄悄问玄叶:“为什么回不了啊?” “你这都没看出来?刚才那些人完全是打不过他们的,若是分开,以一敌百,力量消耗完了,后果不堪设想。除非某人愿意放弃他们的目标。”玄叶说着最后一句,瞪着司徒姚樱,“虽然我不知道这目标有什么用,可我知道绝对不是抓去干做饭烧水这活的,我看啊你被做成饭,烧成水~!” 司徒姚樱咽咽口水,抓住玄叶的手臂一脸恐惧:“不会是我吧!我没有得罪那些人啊!” “你看秋蚕儿已经不见了,说不定她是偷了他们的宝贝就被抓去了。你嘛,说不定是嘴巴太嚣张了!”玄叶嘴上说着,脸上却不禁笑出来。 司徒姚樱看着他一脸的笑,却忘不了他说的话。那些人真不是盖的,这次秋蚕儿也真的不在,听夏阳子煜的话看来秋蚕儿的失踪真的和那些人有关联。如果真和玄叶说的那样,那自己该怎么办啊? 司徒姚樱跑下楼梯紧张地拉拉北冥灏轻轻说:“你说要安全送我回家的,你可要保护我。” “我会的。”北冥灏起身走出大门,血涯将刀子一立跟了出去,司徒姚樱无奈地看看这大厅的两人也快步跟上。 玄叶上前拍拍夏阳子煜:“别着急。” “可是连个秋蚕儿的影子都找不到,天银的嗅觉也闻不到凡间有她的味道,她究竟在哪里?”夏阳子煜扶着头坐到凳子上。 “就算是毒发了,尸体也该真的到,关键是一个人完完全全的消失了。”玄叶看着夏阳子煜失落憔悴的面孔说,“刚才一施展法力又体虚了吧。你也要保重自己,再过一个月你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那也是天帝给我的期限,那之前必须找到秋蚕儿,还有倚月芙花!” 玄叶在他对面拖着下巴,思索着说:“那倚月芙花究竟是何方神物?我翻遍了百草集都没有找到与它有关的。” “我也觉得十分奇怪。那时候被北冥灏得逞贬下凡间时,天帝说瑶池水混,要我在有限期内必定找到倚月芙花以驱混气,借了瑶池仙莲子的三界花史也没有关于它的记载,天帝只说可能会在陵墓,可是之前去过也没有线索,这该怎么找。” “你怎么会怀疑那些人抓了秋蚕儿?难道他们的目的也是倚月芙花,拿她做人质?可找倚月芙花这件事只有我、你、天帝知道啊,别人都只知道天帝任务并不知道是什么。”玄叶猜测着,“如果硬说是,也不对,那秋蚕儿和你又没什么关系,难不成他们也知道缘玉相思扣的事?想来想去总达不成合理的猜测。” “今天看到那些人来抓司徒姚樱我就觉得不对,根本不是凡间的人为什么要抓凡间的女子。仙莲子和我说过,北冥灏下了凡,有些人以为是和我一起的。如果他们是想抓秋蚕儿和司徒姚樱威胁我和北冥灏这也不是不可能,但总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这么变扭,可直觉告诉我那些人一定脱不了关系!”夏阳子煜一拳打在桌子上,眼中怒火燃烧,呼吸粗造。 “好了好了,你最近总是这么暴躁,知道你急,掏不出他们的老底你心里不爽。凡事细细来,我们终能解开这些谜题的。”玄叶赶紧劝说,到了被茶给他。 夏阳子煜看了眼茶,北冥灏的杯子还在边上。 “是我暴躁了。玄叶,我们走吧。”夏阳子煜闭上眼叹了口气,再睁开时眼里如水的平静。 司徒姚樱在街上追上北冥灏,看他一脸阴气,瑟瑟地慢走几步跟血涯一起走。街上的人看到他们纷纷自动让出路来,准是被北冥灏的脸吓到了,再加上之前在酒楼那闹腾啊。 “夏阳子煜又不是坏人,他们到底有什么矛盾啊。”司徒姚樱悄悄问血涯。 “我家爷看他不爽。”血涯心直口快,前面的身影突然停下,一声冷语:“多嘴!”血涯忙低头,“属下不敢了。” 司徒姚樱心里不服气了,跑到北冥灏面前:“告诉我又怎么了,对你对他都不会有影响的!” “所以这跟你没关系!”北冥灏眼里放着冷光,微微低下头,一股冷气压在司徒姚樱的眼里,“你最好别给我多管闲事!” 北冥灏这个眼神冰冷无比,让人不敢直视,可司徒姚樱听他这么说,心中更是千般不服:“在酒楼你的行为就出卖了你的高傲,我看出来了,你嫉妒他,一定是管天地人间那个人重视他,同样身份的你心里嫉妒他!” 血涯心中大骇不好,北冥灏身边缠绕着杀气,此刻,他的手心已集聚神气,面部比之前更阴暗冰冷,眼神如鹰般深邃,只有阴暗的色彩。周围的人群看到这一幕,有多远跑多远,街上一下子空旷了。 “你说我怎么样?”北冥灏盯着司徒姚樱。 司徒姚樱心里直喊:原来自己还真是因嘴得罪人。北冥灏这个样子,自己该怎么死都不知道。街上人都跑光了,谁还会出手相救。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恐惧漫上心头,心跳的加速,眼神闪躲。瞄上血涯,血涯抛来一个抱歉的眼神,他是绝对不敢也不会和北冥灏动手的。 “我……我……”司徒姚樱知道北冥灏还在冷冷地盯着自己,他身上不断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低头间看到他的掌中已聚集了一团银白的气体。司徒姚樱不经微微往后退了一小步,这一动作北冥灏立即抓过她的前襟,顺势提起右掌。 “神君手下留情!” “鬼月有要事禀报。”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血涯扶刀单膝跪在地上,嘴里吐出最后一个字,目光移到了北冥灏的身边。 一只纤长手指的玉手抓着北冥灏的右手腕,鹅黄色的人影嫣然一笑:“请神君息怒,鬼月有要事禀报。”鬼月笑盈盈地与司徒姚樱对视了一眼。司徒姚樱显然是被北冥灏吓坏了,脸色苍白,眼里泛滥着恐惧。 北冥灏松开抓着司徒姚樱的手,冷冷地给了她一眼。鬼月拉过他慢慢走着,不停在他耳边说些什么。 血涯上前扶上她,低声道:“以后不要再提夏阳子煜。” 司徒姚樱抚着心口喘气,说不出话,只是看着北冥灏的身影点头。 ------------ 【021章 】夜访尸村生涟漪 更新时间:2011-08-17 北冥灏的脚步很快,好像是在靠走路发泄心中的不满。很快几人出了镇子又进了林子。鬼月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血涯和司徒姚樱在后面远远地走着。 “他刚才那个样子,现在还要我跟着吗?”司徒姚樱的情绪已经平静,望着不远处的人影心里担忧。 “如果神君不要你跟着,早就飞走了,怎么还会为了你一群人步行。”血涯尽量压低嗓子。 “他好像和那个鬼月很要好嘛!”司徒姚樱心里不对味地说道。 “鬼月能干,事事都为神君打听好,哪像我只会蛮干!”血涯说。 “你也挺厉害的。”司徒姚樱看着前面两人自己嘀咕,“那个鬼月是喜欢他喽,男才女貌。” “鬼月是很漂亮。”血涯笑着眼睛一直望着前方的背影。 “你听见我说的了!”司徒姚樱惊叹,这个男人不仅嗓子大,耳朵还挺灵。不过听他的口气,好像对那女人有意思。司徒姚樱视线在三人中移来移去,最后移到自己身上,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 夕阳已经落下,天空只有它的余晖映照着天边的云朵,满天都是红霞。 司徒姚樱从镇中来滴水未进,凡人之体哪里比得上其他三人。血涯追上北冥灏:“神君,司徒小姐凡人之躯,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不如找地方休息一晚吧。” 北冥灏停下脚步,向后看她,司徒姚樱正慢慢走来。看到他终于回头看自己,司徒姚樱怄气般地撇头。 “神君,你看前方有炊烟升起,不如……”血涯指着远处升起的一缕轻烟。 北冥灏思索了一会儿终于答应:“走吧。” 血涯兴高采烈地跑回司徒姚樱面前:“司徒妹妹,前面有地方歇息一晚,你还能走吗,要不要我背你?” 血涯一高兴,嗓子就大了,林间的鸟儿“叽叽喳喳”惊起几群。 “不用,我慢慢来。”司徒姚樱摇摇手。 “哎呀,你太慢了!难道你还怕我占你便宜不成!来来来!”说着自行将司徒姚樱强行背了起来。 “妹妹你真轻!”血涯笑道。 司徒姚樱一开始还想拒绝,又想到他们和北冥灏相差有些距离,还是赶上些路程比较好,不然暴发户又要爆发了。再说,血涯心里是有喜欢的人的,他对自己也许真的是像那声“司徒妹妹”一样,把她当成妹妹了。 几人来到村口,这村子看起来不大,就十几户的人家。 北冥灏看了看身后的血涯,他还背着司徒姚樱。司徒姚樱看到他的眼神,心中还有些恐惧,拍拍血涯示意放她下来。落地的时候脚有些酸,但跟着走几步便渐渐感觉好多了。 旁边的屋子里出来一个大娘,她舀着缸里的水倒到盆子里。司徒姚樱看到水,突然感觉自己又渴又饿,以前是大鱼大肉,现在对那水,可是望尘莫及。 那个大娘看到司徒姚樱盯着自己舀水,还摸着自己的肚子,进了屋里,出来的时候捧着一碗水递到她面前:“渴了吧。” 司徒姚樱兴奋地绽出一个笑容:“谢谢大娘!”接过水喝着。 “几位都是外来人?看你们长得善良,我也不多疑。我家信佛,我丈夫和孩子今日进镇子不回来,饭菜有多,和我这老婆子吃顿饭别浪费了,也当我做做善事。”大娘笑得慈祥,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北冥灏不语,对他来说,吃饭住宿这糗事他是不愿做的。鬼月温柔地答道:“我家妹妹身子弱也经不起折腾了,大娘就麻烦你了。” 妹妹?谁是你妹妹,拿我当借口!司徒姚樱在心底喊着。 几人进了屋子,桌上已放了三碗素菜,旁边的灶头里还扑腾着热气,传来一股米饭香。 司徒姚樱进屋就坐到凳子上,开始揉着自己的脚。血涯站在北冥灏旁边扫射这屋里的一切,鬼月手指绕着长发,嘴角勾着微笑,而北冥灏则依然冷冰冰的表情盯着大娘的一举一动。 “你们别紧张嘛,虽然这是你们第一次住宿,别看来看去的,农家屋子是这样的构造,你们都坐,都坐!”司徒姚樱见几人一句话也不说,尴尬地开口。 北冥灏不理她,反而问道:“请问这是什么村?” 大娘搬来凳子放好答道:“尸村!” “啊哈哈,好名字啊!诗村,真是诗情画意哟!”司徒姚樱尴尬地笑着鼓掌。 “呵呵!不过一个名字罢了。”大娘笑着,“我给你们盛饭。” “好啊好啊!早就闻到饭香了!一定很好吃。”司徒姚樱讨好地说。 北冥灏看着她走到热气腾腾的灶头边,拿起旁边的碗,右手揭开灶盖,白色的热气瞬间涌了出来。北冥灏一把拎过还在期待白米饭的司徒姚樱护在身后,鬼月拂起淡黄的袖子在四人面前画出一个屏障。 司徒姚樱还没弄清楚是什么回事,便看到白色的雾气瞬间从灶中涌出化作一个个白色的骷髅头,长大着嘴的骨骼,发出“咝咝”地声响往这边袭来,开启的上下颚将直直贴在屏障上,开口之大足以吞下一人。接连不断的骷髅头不停向着这边涌来,撞击着屏障。 “走!”北冥灏一声令下。 “你以为你们还跑得了!”那个大娘瞬间露出狰狞的面孔,腐烂的脸颊淅沥挂着腐肉,说话的时候一动一动,两眼已经没有眼白,红色和黑色的眼珠子注视着他们,裂开的嘴唇“哈哈”笑着,时不时溺出一些黑红的液体。 四人出了门口,外面闪着十几双血红色的眼睛,人影向着屋子移动。 “怎么办?之前你们都没有感觉到吗?”司徒姚樱着急地问。 “就是因为注意到了才来的。方圆几十里都是这些尸人的地盘,今夜是躲不过这一场战斗,何必失了颜面跑呢?”鬼月目光扫射着围过来的人群,说得风轻云淡。 “什么!”司徒姚樱惊愕,还有人因为必定要经历战斗怕失了颜面自投罗网的?不用说,这个人肯定是北冥灏,这个鬼月可真是事事为他着想啊!司徒姚樱想着偷偷瞪了北冥灏一眼。 “喝了我尸毒的水,还是乖乖留命在这吧!”身后,狰狞的面孔向这边冲来,本就残破不堪的脑袋在屏障上“砰!”地一撞,屏障瞬间碎成散片消失。 “什么!我喝了尸毒水!”司徒姚樱惊呼一声,身子被北冥灏左手手抱起旋了个圈,踹开了扑来的尸人。 “你把我当武器?!”司徒姚樱抱住他的脖子。 “反正你受伤了血涯会背你,你叫他背啊!”北冥灏语气不善,右手变出一把闪着蓝光的剑,一挥手一道剑气划过尸群,尸人立即被拦腰斩断。 “你杀人。” “这些是尸体,本就是死的。” 北冥灏的剑气纵横交错,毫不留情将涌上的尸人一刀斩断。司徒姚樱被他单手抱着旋来转去,头被转的晕晕乎乎。 “你能不能对我怜香惜玉点?” “你是血涯的司徒妹妹,又不是我的,不需要!” 北冥灏大吼一声,奋力一劈,剑气将泥土翻起好几层,尸块飞溅到十几米之外。 司徒姚樱被他突然的一奋力吓得大叫,同时手指一用力死死掐住北冥灏的脖子。北冥灏一下岔了气,收回长剑插入地中,脸已经被涨红,撑着剑要推开司徒姚樱。 “不要啊!”司徒姚樱感觉有人在推开他,松了脖子上的手立马又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北冥灏被一下子的力量带了下去,撑着剑跌坐到地上,身上还挂着个人。 “司徒姚樱!你快给我滚开!”鬼月一边打开扑上前的尸人一边愤怒地大喊。 “麻烦了!”血涯低咒一声,继续挥刀砍着奔来的尸人。可是这尸人总是看不完,数量永远是这么多。血涯挥刀间一看,地上本被砍断的尸人马上又能将分开的尸块合起来,再重新进入战斗。 复合的尸人向北冥灏奔来,北冥灏身上压着司徒姚樱动弹不得,只得挥手做出一个圆球的屏障,将两人暂且护在里面。 “司徒姚樱,你快走开!”北冥灏拉扯着她。 “不行,我怕,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东西,我不要我不要!”司徒姚樱紧闭着眼紧紧抱着他的脖子。 “你再不松开,我们都会被吃了!” 听到北冥灏这句,司徒姚樱顿了顿,微微松手。北冥灏觉得肩上人松开了,正想提剑起来,不料,司徒姚樱又一次扑上:“我不敢,我还是不敢!别丢我一个人在这。” 被需要,被依赖,是这种感觉? 北冥灏停止推开她的手,犹豫了一会儿,轻轻放在她的背上:“我说过保护你的安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硬梆梆说出这句话。 司徒姚樱点点头,抱着他的手臂渐渐安稳。北冥灏抬头看看屏障,已经有几条碎缝,虽然有鬼月和血涯在外面斩尸,可这尸人就是斩不完,之前是轻敌了。屏障外的尸人不停用脑袋撞击着,恶心狰狞的面孔每一次贴住屏障裂缝就开裂几分。 “如果屏障开裂,尸人必定围得水泄不通。到时候只有一个办法,我将我们用寒冰封住,尸人终究是肉体,寒冰是不会被破环的。你愿意我用寒冰封住你吗?”北冥灏缓和语气,征求司徒姚樱的意见。 “我相信你的办法。”司徒姚樱声音颤抖。 “何时能解开寒冰,就要看有些人了,若解不开,以你凡人之躯,你要坚持。”北冥灏心里不想她有事,同时也想起白天遇到的故人。 埋在他肩头的脑袋点点头,北冥灏看着屏障的裂缝,掌间渐渐旋起一阵冷气。“呼!”一声,黑色的天空划过一到火光,随后纷纷想起尸人的呐喊声。一团火球击到屏障上瞬间散开火星子,点上围在周围的尸人。霎时,火光冲天,呐喊声此起彼伏,夏阳子煜停在半空中俯视着这一切。 北冥灏抽出地上的长剑,剑气忽闪,撤散屏障。他单手一用力将毫无防备的司徒姚樱提了起来,展示得毫无柔情。鬼月和血涯立即回到他的身后。 ------------ 【022章 】亡命堆中遇旧人 更新时间:2011-08-18 夏阳子煜落了地,青色的光点从远处飞来,玄叶一边走来一边叹道:“总算是赶上了。子煜,你还是少用点仙术。” 夏阳子煜和北冥灏两边各自站着对视着,空气中的火药味渐渐消散,两人还是静静地对视。 血涯碰碰司徒姚樱,悄悄拉到一边轻声问:“你不是喝了尸毒水吗?怎么还没毒发。” 司徒姚樱一瞪眼:“我也不知道。你巴不得我快死还是你们家那个冷冰块巴不得我死啊。” 北冥灏听到他们在后面窃窃私语,心里显得不耐烦,瞪着眼前的夏阳子煜问:“有何贵干?” “你没看到吗?救你们啊。”玄叶不屑地说,他看不惯北冥灏这种高傲的性格。 北冥灏背过手不看他们,他们确实是帮了他,可是他心里是绝对不会放下面子去道谢。鬼月将北冥灏的表情看在眼里,上前拂身优雅笑道:“鬼月在此谢过两位!” 夏阳子煜透过两人看向司徒姚樱:“姚樱不是中了尸毒吗?我来看看她怎么样了。”说着迈向司徒姚樱,穿过北冥灏的视线直线走向她。司徒姚樱将手伸出去,想着自己确实是喝了那所谓的尸毒水,终于有人检查她自然高兴。 夏阳子煜把着脉,细细感受了片刻问:“你确定喝了尸毒水?” “那尸人是这么说的,说我之前喝的是尸毒水。”司徒姚樱答道。 “两个可能,第一个就是她骗你,不过这没必要。第二……”夏阳子煜转向北冥灏满眼不解地看向他道,“第二,就是你确实中了尸毒。” “那怎么办?什么时候毒发?有没有救?”司徒姚樱着急地在他面前转来转去。 “但你体内没有尸毒。” 没有?司徒姚樱一下子被弄糊涂了。说是骗有尸毒没有必要,说是确实中了尸毒又说自己体内没有尸毒。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是变异的? “我想,是有人早就知道你体内不会有尸毒,所以才没有制止你去喝那碗水。”夏阳子煜走到北冥灏身后,“至于为什么?只有那个人知道。” “那又怎样?结果都一样何必多此一举!这样也省了她那张嘴叽叽喳喳喊渴喊饿!”北冥灏转过身来与夏阳子煜对视,两人眼里都充斥着火苗。 “原来是你!”司徒姚樱跑过来推开北冥灏,“你就是巴不得我死是吧!嫌我烦你就别救我!” “要不是刚才你一直缠着我不放,也轮不到他来出手!我一个人照样能搞定!” “你能搞定一开始就搞定了!” “闭嘴!”北冥灏眼中怒火燃烧,紧握拳头。夏阳子煜前向一步将司徒姚樱拦在身后。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请你用心去保护好你身边的人。” “轮不到你来提醒我!”北冥灏冲出一拳,速度如旋风,拳骨周围迅速凝结一层冰霜。 玄叶立马拉开司徒姚樱闪到一边,夏阳子煜迎掌而上,掌心开出一团火花。一拳一掌相击之时,周围冲出两道旋风,一道冷一道热,最后交杂在一起,冰霜与火焰纠缠在一起,时而融化,时而熄灭,不相上下。 “北冥灏火气这么大的人用冰,夏阳子煜这么冷静的用火。”司徒姚樱叹道。 “这叫冰火搭配,这样他们的功力若是发到极致,可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啊!”玄叶解释。忽然,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同时将他抵到墙上,他透气的同时也看到司徒姚樱也一样被人掐住了。刚才对北冥灏和夏阳子煜的斗争看的入神,没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一个绿衣的女子披头散发,眼神凶恶,双手死死掐着两人。 北冥灏将一切看的清楚,立马收回拳头迅速闪身躲过夏阳子煜无心的一掌。夏子子煜心中猜测有情况,转身看见绿衣女子,觉得身影有些熟悉。上前将北冥灏拦在身后,迅速移到绿衣女子面前,点上她的腮角穴。绿衣女子力气一下子被抽空,昏倒在地。 “她有人的气息,是中了尸毒。”北冥灏说。 “咳咳,这就是尸毒,幸好幸好!”司徒姚樱靠着墙不断抚着喉咙。 夏阳子煜撩开绿衣女子的发丝,那张脸已经恢复平静,“绿儿?”夏阳子煜惊叹,众人将目光移到绿儿身上,各人心中疑问得看着他们两人。 玄叶化身载着昏迷的绿儿和司徒姚樱连夜赶到下一个镇子,剩下的四人早已在客栈门口等候。 玄叶给绿儿服下百毒丸,这时候天边已经微微发亮。司徒姚樱趴在桌子上睡觉,玄叶撑着眼皮打瞌睡,门口鬼月和血涯一言不语的自顾自做事。客栈已经开门迎客,北冥灏和夏阳子煜一个左边一个右边,一人一张桌子,面前都放着清早刚沏好的茶。 手指轻握茶壶,微微倾倒,手臂如风般横向一划,北冥灏手中飞出茶杯。青花色的茶杯在空中急速旋转,夏阳子煜在另一边敏捷地提手一接,茶杯里还,满着茶水,他一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同时拂袖将自己面前的茶水飞送到北冥灏手里,北冥灏也毫不犹豫一口饮下。 “哎哟,客官要小心啊,大清早若是打碎了瓷器不吉祥啊!”老板远远地就看到两人的动作,心惊胆战地说。 两人的目光同时扫向他,一动不动。客栈老板被盯得心慌意乱:“你们有所不知,我们这比任何地方都邪门,堆尸坡和阴间路都在附近,所以我们很注重吉祥。这不,最近几天又有鬼魂出没,还有几个穿银色衣服的蒙面人来勾魂,客官你们也要谨慎些啊!” 银色衣服的蒙面人?听到这,两人对视。 “嘿!她醒了!”楼上司徒姚樱趴着扶手对两人喊。 此时,绿儿的脸色已从之前的苍白转的有些血色,玄叶说她体内的尸毒过些时辰就可以完全解了。 “绿儿,你怎么会出来的?”夏阳子煜问。 绿儿不说话,目光在房里的人上兜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夏阳子煜身上。 “我来找你们。” “我们?”司徒姚樱心中疑惑,她不是只认识夏阳子煜吗?“你都认识我们?”司徒姚樱指指在场的人。 绿儿看着他们,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是来找夏阳公子和秋姑娘的。” “蚕儿现在不在这里,既然你来了我们也会照顾你。可是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夏阳子煜问。 “我找你们,途中百波千折,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昨晚本想住宿在农家,可是后来的事就不知晓了。”绿儿解释。 “那些都是尸人,你中了他们的尸毒,幸好遇到我们,不然你就变成他们那样行尸走肉了。”司徒姚樱激动地说,对于昨晚,她是心惊胆战。 “啊,尸人!”绿儿不敢置信地惊呼。 “都过去了,现在你很安全。”夏阳子煜对她说,转身看着北冥灏,“不过我们似乎要在这留一晚。” “还是快走吧!这个地方这么恐怖。”司徒姚樱说着直感觉毛骨索然。 “我们早就被盯上了,跑什么跑。倒不如看看那些人的真面目。”北冥灏说。 “那你别拿我当牺牲。”司徒姚樱想起昨晚的事没好气地对他说,北冥灏不语,想起昨晚,心中不禁复杂起来。 ------------ 【023章 】人间幽魂笛音追 更新时间:2011-08-18 白天,司徒姚樱吃饱喝足,呆在自己房里开着窗晒太阳。不知为什么,总感觉身后不经意会毛骨悚然,心想可能会因为昨晚的事,心中还有一些阴影,也不太注意。 “啪啦!”身后传来一声脆响,司徒姚樱应声站起,只见地上咕噜噜滚着一个茶杯,随后窗口吹进来一阵风。 “被风吹的?”司徒姚樱百思不得其解,刚才明明没有起风啊。她环顾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房里只听得见楼下小二招呼客人的吆喝声。 “见鬼!”司徒姚樱低声自语。 “见鬼?”忽然大惊,“不会真的……”她看看周围,确实没有任何会动的影子。忽然,身旁桌上的文竹叶子晃晃悠悠,上下摇摆,司徒姚樱侧着脸看,神情紧张,咽咽口水自语大声,像是讲给谁听:“啊呀,好无聊啊!我去转悠转悠。”说完快步打开房门出去。 北冥灏房门紧闭,经过亲身经历几次北冥灏的愤怒,她不敢擅闯他的房间,她敲敲他的门:“你在里面吗?”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是鬼月。 看到鬼月出现在北冥灏的房里,司徒姚樱心中滋味百般。透过鬼月看到北冥灏背对着门口坐在桌前,显然对鬼月处理的任何事情都是放一千一百个心的。 “有什么事吗?”鬼月问。 “没事。”答得顺口,转身就走。总不能告诉他们大白天遇鬼,心里害怕来找人吧!说不定被小看又被嘲笑了。听到身后的门再一次关上,司徒姚樱新生闷气。 腰间被什么东西触碰,低头一看,本挂在腰上的玉佩忽然被人往后拉去。 “小偷!”司徒姚樱转身挥过一掌,却发现自己面前什么也没有。正思索着,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她转身还是不见人影,联想到自己房里的事件,整颗心都纠起来,眼神不停搜索着四周大喊:“是谁装神弄鬼。”底气不足,声音有些颤抖。 看着被拿去的玉佩在面前凭空漂浮,司徒姚樱终于惊叫着向后跑。可是才动几步,腰间又被抱住往后拖。司徒姚樱吓得大叫:“鬼啊,救命!救命!” 楼下的人一听,纷纷抬头看,只见司徒姚樱斜着身子往后退,像是有人在拉着她。这下,楼下炸开了锅,人群纷纷惊慌失措地冲出客栈。 夏阳子煜和玄叶从外面回来,看到客栈冲出一大群人,进去便瞧见司徒姚樱斜着身子浮在半空,嘴里不停大喊:“鬼啊!”他立马上楼将司徒姚樱强拉过来,空中立马飞来一个花瓶,他拉上司徒姚樱从旁边躲开。北冥灏和鬼月听到呼喊从房里出来,看到这一副情景,不禁皱了皱眉头。 “何方妖孽!”鬼月上前一步,袖中浮出淡黄的光点,迅速围住一团一人大小的空气,“现身!”黄光向着空隙聚集,瞬间化出一个人影。 “秋蚕儿!”除了北冥灏和鬼月,众人大惊。此时的秋蚕儿身体半透明,身着一身白衣,长发简简单单地用一条白发带绾着,面色憔悴,没有血色,却丝毫没有掩饰本身的一种灵气,更多地透出清秀。 “秋蚕儿,你扮鬼吓我!”司徒姚樱叉腰上前,气势汹汹。 “什么扮鬼吓我,我现在就是鬼!”秋蚕儿笑道,“刚才不过跟你闹着玩,不知道谁吓成那个样子,真是胆小。” 司徒姚樱语塞,恨恨咬着嘴唇。夏阳子煜上前,去触碰秋蚕儿的肩膀,但手指没有阻碍地从她肩上穿了过去。虽然知道可能会是这个结果,但心中在见到秋蚕儿的那一刻还是引起了惊涛骇浪。秋蚕儿的阳寿就这么尽了,没有给他任何时间和机会。夏阳子煜尽量保持冷静,问:“蚕儿,这……都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而在我记忆中,就是玄叶带我们去的那个地方,我根本找不到我的身体。听人说身体没有被安葬就不能投胎转世,我现在就是孤魂野鬼。”秋蚕儿解释。 “当时我们找你,你早已没有了踪影。你灵魂出窍,身体又不知去了哪里……”玄叶若有所思。 “听说这里有个堆尸坡,我就是来这里找的。可是我进了这里,镇门好像都被人镇压,我根本出不去。”秋蚕儿说。 “镇门被人镇压?”玄叶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夏阳子煜和北冥灏同时也领悟到一件事。 “看来,今晚是个不平夜。”夏阳子煜微微皱眉,“蚕儿,你先好好休息。这件事交给我。”秋蚕儿点头。 “来我屋吧。”略带虚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绿儿扶门望着这边,“好久不见,秋姑娘。” 秋蚕儿看到绿儿,心中不禁有些惊异:“绿儿?”绿儿笑着微微点头。秋蚕儿微微侧头看看夏阳子煜,此时的心情顿时压抑了不少。 房中,秋蚕儿轻轻浮坐在凳子上,绿儿靠在床头,两人各有所思。 “你一个女孩子,跟现在的我在一起,你不感到害怕?”实在太安静,秋蚕儿随便说了个话题。 “你我早就认识了,我不怕的。”绿儿抚着胸前的发丝,她抬眼看看窗外,天色已经转成晚霞。她起身坐在秋蚕儿对面,“我这条命还是夏阳公子就回来的,我今生必定要好好报答他的。” 秋蚕儿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她要报恩就报恩,何必说出来扰乱人心,难道是故意来显摆的? “我也会好好伺候你们两个的。”绿儿伸手撩了撩秋蚕儿的发丝,无意间触碰她的额头。 秋蚕儿被她的动作打了个激灵,吃惊地问:“你能碰我?” “嗯?”绿儿停下动作,“我也不知道啊,是吗?”绿儿又伸手去触摸秋蚕儿的脸颊,可是这次手指的摆动在空气中那么自在,毫无阻碍。 “没有啊,你看。”绿儿说。 “难道是我的错觉?”秋蚕儿低喃,忽然又说道,“你要伺候就伺候他好了,怎么把我加上去。我又不是,又不是……” “一定要,你们两个都要伺候好。”绿儿平静地说,“若不好,我不会安心。” “啪嗒!”门被人用力踹开,血涯带刀站在门口,司徒姚樱往里喊:“秋蚕儿,子煜叫你别出去。我,我们是来保护你们两个的!” “要发生什么事了吗?”绿儿赶紧问。司徒姚樱关上门点点头。 “是什么事?”秋蚕儿问。 司徒姚樱一边关窗一边说:“大家都调查过了,你被镇压在这个镇子和镇子里出现的蒙面人有关联。说,你是不是偷人家什么宝贝了?” “我?我根本就没见过他们。”说完,紧接着传来楼下翻桌倒椅的声响。 此时,夏阳子煜,北冥灏,玄叶和鬼月四条金色的绳索从四人袖中伸出,围绕成一个圈将三个蒙面人围在里面。夏子子煜和北冥灏嘴唇微动,念着绳咒,金绳与金绳之间显出一层金光嵌印着法印,一层与另一层逆向旋转,速度越来越快,金光也越闪越亮,金绳所筑的圈子随着旋转的速度渐渐缩小。最后,四人回手一勾,绳圈立即将三人一同捆绑在一起。正得手,三人仰天一声呐喊,银光一闪,金绳松散地掉在地上,圈子里只剩一堆灰色的粉末。 “轰!”楼上突然传出一阵石头翻滚的躁响,四人立即上楼,只见里面血涯与两个蒙面人飞打着。两人的架势根本不是要与血涯纠缠,而是招招向着司徒姚樱。由于地方太小,法术无法施展,夏阳子煜和北冥灏决定直接擒获蒙面人。 司徒姚樱、秋蚕儿和绿儿躲在另一边的柜子后面看着这一场战斗。 “我看出来他们是来抓你的,你之前还拿我当挡箭牌。”秋蚕儿戳戳司徒姚樱。 “啊呀,呆着别动。”司徒姚樱拍开她的手,看着几个在不远处闪来闪去。 秋蚕儿一哼鼻子说道:“我是鬼,我怕什么。这里只有我整他们的份!”听着话不对,司徒姚樱正要阻止,秋蚕儿就穿过她的身体飞了出去。 只见秋蚕儿伸手拉过两蒙面人的腰带,两边往中间一扯,两个竟被她扯了过来,生生相撞。两人愤怒转身,见着半透明的秋蚕儿,只瞪了一眼,竟不出手,反而继续与夏阳子煜他们斗。 居然无视她的挑衅,秋蚕儿身心受到创伤,扳过正在与夏阳子煜和北冥灏纠缠的两人,将两人的斗笠一把扯下。面容瞬间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两人皆是青白色的脸孔,五官长得及其僵硬,仿佛是刻上去一般。 两人失了斗笠瞬间失了战斗力,捂着脸在地上“嗷嗷”地翻滚,手掌间不断腾出青色的烟气,空气中蔓延着腐烂的焦味。 这时,一阵悠远的笛音传来,也不知是什么方向,不知有多少距离。秋蚕儿猛得颤栗,觉得着笛音直从耳朵穿入,回荡在脑子里,脚步不稳,脚一撇摔了下去,可是身子却一下子浮了起来在半空转圈。 “蚕儿,你……”夏阳子煜上前想要抓住秋蚕儿,可是依然如抓着空气般。 “这笛音,好刺耳!好难受!”秋蚕儿捂着脑袋不时地甩甩头,想要清醒一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在吹?”北冥灏施展法眼环顾四周,竟然看不到一个吹笛人。 “是摄魂术!”玄叶看着秋蚕儿的状况和听着笛音的旋律突然想起,“阴间摄魂术!阴间来催人了!” “秋蚕儿,如果不想回去,就镇定,不要去听笛音,不要去听!”玄叶喊着,尽量要秋蚕儿听到他所讲的。 可是,秋蚕儿根本听不进谁讲的话,耳朵里脑子里只有只有笛音,似乎越吹越近,越吹越清晰。 “啊!”秋蚕儿一声大喊,半透明的身子迅速穿向窗外,瞬间消失,笛音也跟着戛然而止。 夜晚已经降临,周围恢复平静。屋子里的人各有所思,司徒姚樱和绿儿从柜子后面钻出来,看着大家沉默,也在一旁沉默起来。 “就……这么让她去投胎转世?”司徒姚樱还是忍不住问出来,“难道有好心人将她的身子安葬了?” “不可能!”夏阳子煜说道:“秋蚕儿出事的地方,是不会有人经过,周围也没有被挖掘的土地。这几件事,来得蹊跷。”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今天这两者会不会有关联?蒙面人这次一个都没有活着。”玄叶说。 “自然是,想办法,下冥府!”北冥灏道出几个字,玄叶看向夏阳子煜询问意见,夏阳子煜缓缓点头。 ------------ 【024章 】红颜薄命何去从 更新时间:2011-08-19 秋蚕儿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微微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茫然。像是云,像是雾,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有。周围静得毛骨悚然。 秋蚕儿想要爬起来,手却按了个空才发现自己正悬在空气中。她心间蔓上恐惧,挣扎着四肢想要站起来身体却越往下沉。 “大胆游魂,身负凡气,竟敢私闯太虚幻境!”声音传来得没有方向,带着微微愤怒。 原来自己是进了九天之上,独立于尘世之外的太虚幻境!自己是怎么进来的,这要怎么出去,说话的那个人,不,神,会怎么样?秋蚕儿脑子一片空白,讲不出一句话来,呆呆的看着上空,望不到底。 “量你出魂初犯,投胎去吧!”话毕,秋蚕儿感觉身体一阵酥麻往下坠,一直坠不到底,她想要大叫,张了嘴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的思绪被上吹的风刮得零乱,没有了知觉。 当秋蚕儿迷迷糊糊醒来时,双脚悬着,胳膊被人提着很是酸痛,她不舒服得伸伸胳膊,耳边传来一阵声调怪异的斥责,“别动!否则扭断你的胳膊!”声音有点尖锐。 “就是,让你下辈子当个残废!”另一边响起另一个声音,有点粗狂。 秋蚕儿循声看去,着实吓到,自己竟然被一黑一白衣服的人提着。难不成,他们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再看看周围的景色,暗红的天空上几朵黑云浮着一动不动,空气也被称地微红。走在石路上,路边杂草丛生,没有风,一片死寂,远处或是近处常常传来几声幽鬼的长鸣。 “下次死的时候别乱闯太虚幻境了,那里有资格的人才能去,省的又要我们去接你。”白无常尖尖地说。 “老白。你说了她下次也不记得了,真笨啊你!喂,魂魄,死了就是死了。不要以为自己是非死非生,逃到那里还不如消了记忆来过。”黑无尝粗粗地说。 “那…我这是去哪?”秋蚕儿小心翼翼地问。 “自然是投胎!太虚圣人命我们将你带到奈何桥,免得又乱跑,坏了阴间的规矩,我们可承担不起。”白无常尖尖地说。 “真是个麻烦鬼!”黑无常粗粗地说。 投胎?不行啊!秋蚕儿开始挣扎,自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还有好多事情没有解决,好多话没有交代啊。 “我不投胎!”秋蚕儿手脚并用,黑白无常被她挥得哇哇大叫。 “哪个死的人没有遗憾,这就是命。”一个慈祥苍老的声音悠悠从前方传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站在桥头,身旁的桌子上正嘭嘭煮着汤水。 “你要去的是柳城许阿牛的家,为二子。”孟婆取下要过奈何桥男子手中的空碗,“忘了一切,也别忘了去处,否则你便是一缕孤魂。” 男子含着泪步步上了奈何桥,前方是一条长长的路,落寞的身影渐渐消失,如他的记忆般。 “孟婆,此鬼带到,给她饮了汤水过桥去吧。”此间,秋蚕儿已被提到了孟婆面前,白无尝揉揉被秋蚕儿挣扎时打痛的肩膀道。 “好,姑娘,人在离开的时候总是会有遗憾的,喝了我这忘川河的汤水,你的遗憾便会永不存在。”孟婆慈祥地笑着,可她不知她这样更会让要投胎的魂感到悲伤。她将一碗热嘭嘭的汤水递给秋蚕儿,“待我查查你下世的去处,你就可以安心的去了。” “不行!我不要投胎!”秋蚕儿进行最后的反抗。 “到了这里要么进血河池,要么过奈何桥。婆婆劝你不如重新来过。”孟婆耐心地说。怪不得不愿意投胎的最后还是投胎了,原来是被她这么吓出来的。不过她的话也不无道理,人死不能复生,忘记前尘,不如重新来过。 真的是回不去了?有新的开始就该把握?秋蚕儿念着,她想着念着在人世发生的一切。刚才还和大家在一起,转眼间就要忘了前尘往事。想起了夏阳子煜,这样安心的感觉竟然这么短暂。想起了玄叶,虽然总是和自己过不去,但也救过自己的命。想起了司徒姚樱,她虽然凶巴巴,跟自己是死对头,但现在想起来若是没有她,自己以前的生活将会多么无趣。她的心跌到了谷底,不禁怨自己怎么就死的这么快,自己的那一世就这么结束了。 “姑娘姓甚名谁?” “秋…蚕儿。”秋蚕儿颤抖着嘴唇,好像在哭,却没有眼泪。她望着孟婆翻动转世薄,一颗心一颤一颤。人死了,怎么还会有心跳的感觉? 孟婆翻着转世薄,眉头皱了起来,越皱越紧,最后她抬起爬满皱纹的眼,望了望秋蚕儿,伸手牵起她的手腕。秋蚕儿感到一阵冰凉从手腕传来。 “转世薄上未有此魂记载。她还有心跳,却是一个沾满凡气的魂魄。太虚幻境因为凡气进不了,奈何桥因为心跳过不了。该如何是好?”她取下秋蚕儿手中的碗,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丢入血河池?”黑无常说这句话的时候,秋蚕儿感觉他更是丑陋。 “薄上没有她的信息你丢她进血河池,下一个就是你!”白无常在黑无常头上揍了一拳。之后三个都上下打量这秋蚕儿不说话。 秋蚕儿听得迷迷糊糊,什么非死非生,什么阳寿未尽,什么太虚幻境。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被这几个人盯着看,浑身不舒服。 现在她该何去何从? “我能不能走了?”秋蚕儿小心翼翼地问。 “你走去哪里,你的魂魄明明已经离身,明明就死了!真是奇怪!”白无常貌似很纠结,两只眼睛都快纠结到一块了。 “将秋蚕儿带到幽都冥府,本王自有安排!”空中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好像很遥远,又好像近在咫尺。 “冥王回来了!”三个表情一致惊喜,甚至泛出些泪花。而秋蚕儿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弄了一愣一愣的。 “属下遵命!”黑白无常兴奋地抓起秋蚕儿。秋蚕儿只觉眼前的景致飞速被扭曲,复杂,看不清任何东西,却感觉得到两臂被黑白无常抓的痛感。不一会儿,周围平静,睁开眼,眼前换了一个场景,身边的黑白无常已不知了去向。自己是已离开了奈何桥,来到了刚才声音里传的…幽都冥府? 秋蚕儿打量着周围,天还是没变,依旧暗红,空气也是。只是这里种满了花草,正开得美艳,甚至比凡间美上好几十倍,传来阵阵香味气人心脾。只是只有这些花草,没有蝴蝶蜜蜂来添加一些生机,加之无风,看起来还是死气沉沉的。转了一个身,看到自己正身处一个辉煌的建筑里,头顶是一个开的大天窗,房子的周边散发着一圈淡淡的金色光晕,想必里面住的人一定是冥界最尊贵的人吧,而想起刚才那三个的表情,更加可以确定。只是,来到这里又能做什么呢? “你便暂时先住在这。待本王想到合适的办法再处置你。”那个声音又一次传来,还是不见人影。 听到后面半句,秋蚕儿心揪了揪,还要被处置啊!自己其实就是一直待宰的羔羊。原来住这么好的房子,完全和上面(凡间)牢里要被斩的人吃顿大鱼大肉是一样的。好吧,先住下,从长计议。 “我住哪里?”秋蚕儿望着天空,因为实在不知道冥王的声音从哪里来。 “你的右边,进园子便是你的住处。凡是没有我的命令,不得乱闯!”空中传来了回答。 “哦。”秋蚕儿应了一声,进来园子。园子里也种满了花花草草。忽然,一道柔光从天而降,落到花草上,顿时从花中浮现出几个人影,齐刷刷地排在她的面前。 “有什么事自己不能做的尽管找她们。”冥王空中传音。 秋蚕儿万分感激啊,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 【025章 】幽都冥府冷冥王 更新时间:2011-08-20 “有什么事自己不能做的尽管找她们。”冥王空中传音。 秋蚕儿万分感激啊,还有这么好的待遇。只是,他为什么都不出来露个面。 正想着,眼前出现一个身穿粉衣的女子,和她差不多大,长得十分可爱,正向秋蚕儿盈盈地笑着:“我叫小鸢,姑娘有什么事找我便好,主上吩咐要全程照顾好姑娘。”她看秋蚕儿的眼神又微微柔了下去,像是在回忆,嘴里喃喃,“真像。” “像?像什么?”这里这么安静,秋蚕儿自然听得清楚,好奇地问。像天上的仙女?她自恋地想着,毕竟这个地方的人一定见过仙女吧。 小鸢收回神,向她嫣然一笑:“仙女!” 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秋蚕儿真的被咳到,小鸢长得可比自己可爱多了,这么说也太难为情了点。秋蚕儿抓抓头:“你才是仙女,长得真好看。” “好看?”小鸢脸上微微红了一片,羞答答的样子想将她护在怀里。她拉着秋蚕儿走向旁边的亭子。亭子上开看了细藤萝,亭子里的石桌上摆着糕点。 “冥府好久都没人来了,现在又有点生机了。”小鸢端起粉红色的糕点摆在秋蚕儿面前,“尝尝这个,是小鸢闲时做的。” 看起来很好吃,秋蚕儿到这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吃过一点点的东西,看着眼前这长得实在可口的糕点,管它味道合不合口,抓一块就往嘴里塞。不过,味道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呢!入口酥,嚼时松,继而化。一股淡淡的花香蔓延,从嘴里散至全身,清凉散发。两个字:好吃! 小鸢看着秋蚕儿吃得欢,心里顿时高兴起来,这下可放心了。“小鸢还会做很多种糕点,姑娘喜欢的话,以后慢慢尝。今晚我再换一道可好?” “好哇!”秋蚕儿和着小鸢倒的茶水一口吞下,“别叫我姑娘,显得生疏又奇怪,毕竟我不知道要在这呆多久,还要麻烦你呢。我叫秋蚕儿。” “我也不扭捏,就唤你小蚕吧。”小鸢伶俐一笑。 秋蚕儿笑着点头又问道:“方才你说冥府很久都没有人来?听外面的人说冥王也是刚回来?” “是啊。人间三百年了,整整三百年了。冥府三百年都没有人来过,主上也是刚才带你来的时候回来的。”小鸢说到冥王回来时两眼放光,一脸兴奋。 “啊?那你…”秋蚕儿上下瞄了瞄小鸢。 “我已经一千岁了。”小鸢自豪地笑着。 “那三百年你们怎么过来的?”秋蚕儿看向正在打扫这个院子的忙碌的身影们。 “我们本就是小小的花灵,主上走后,我们将自己封印在花心里,那里是另外一个世界,就是我们原本的世界,直到今日主上回来,我们得令解封。”小鸢耐心地解释,“我们生长在冥界,常常受到恶鬼魂的欺负,是主上将我们接回来给我们安定的生活,我们要用一生来报答!”小鸢一脸的坚定! “原来是这样。”听起来这个冥王还挺善良的,但自己对他不了解,也不像小鸢这样感动,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的糕点这么好吃,冥王一定很喜欢吧!”秋蚕儿一咧嘴,说出这话来,之后她就后悔了,因为小鸢轻轻说,冥王不吃她做的东西。 自尊心啊自尊心,原来冥王还很挑食,或许人家口味不一样,真是伤小鸢做糕点的心啊。真想抽自己一嘴巴,但又怕痛,只好用糕点塞死自己。 当小鸢说吃晚饭的时候,秋蚕儿吓了一跳。听说冥界一天就是人间百年,难道自己已经过了百年,那夏阳子煜他们在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一直在找自己,最后含恨离世啊! “人间过了百年?但这里时间也并不慢啊!”秋蚕儿惊呼。 “主上知道你还不能适应,将冥界调成与人间一样,有白天和黑夜。这样也会使那些眷恋人间但还不能投胎的的鬼魂有个念想。”小鸢带人将晚饭安放在桌上解释道。 还好还好。秋蚕儿舒了一口气。 晚上小鸢嘱咐一大堆的冥界可与不可后便离去了。秋蚕儿躺在床上很是不能入睡。以前睡不着的时候可以起来数个星星看个月亮,这里的夜晚除了黑洞洞还是黑洞洞。秋蚕儿穿好衣服坐在窗前,想着凡间的种种。真想快点回去,这里的气氛真的太死,凡间的晚上再静也会有小毛贼出没的“窸窸窣窣”声,这里静得实在难以忍受。突然想起重要的事,这里是冥界,这样坐在窗口,也不怕出现个面目狰狞的鬼来? 想到这,秋蚕儿毛骨悚然地缩了缩脖子,心想还是乖乖回去躺着罢。正要关窗,发现白天那个亭子里有点点绿色发光物,一闪一闪的很漂亮。 萤火虫?不然抓几只放在方面消遣消遣? 秋蚕儿束好衣衫开门往亭子走去,哪知刚一接近那团绿光,腿便软了下来,脑子一沉,晕死过去。 秋蚕儿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柳林。 “这是哪里?”她摸摸被摔疼的头,起身在柳林走着,却走不出这片林子,像是没有尽头。她两眼探着林中的景,因为没有风,柳树没有像凡间一样翩然优美,却长得煞是婀娜。只是因为天空还是蒙着暗红,此景看起来很是凄凉。 “哟!是你啊!”一个长的奇丑的女人突然出现在秋蚕儿面前。她虽丑,穿的倒是风情万种,青绿色的纱衣松松地披在肩上,露着青黄的肤色。 “你是谁!”秋蚕儿一副临危不惧的样子,却是将身子往后挪了挪。 “我?你居然不认识我了!”青衣妖怪舔舔自己涂的鲜红的红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绿发,“今天,我一定要吃了你这个死女人!”她龇牙突然向着秋蚕儿露出锋利的黄牙扑过去。 “别吃我!”秋蚕儿大惊失色,一股儿从地上跳了起来,往回跑。可是妖怪也不是盖的,她一蹬脚便飞了起来,发出“哇哇”的恶叫,指尖插出长长的指甲来,要把秋蚕儿扣住。秋蚕儿一个翻身,躲了一招。妖怪张大了嘴,周围的空气瞬时往她嘴里涌去,秋蚕儿随着地上的落叶也跟着要往她口里飞,本能的抓住柳竿子,整个人斜腾在空中。 “大胆柳妖!今日食言,受死!” 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柳妖立即收了妖力。秋蚕儿还没反应过来从半空摔到地上,痛到还被吓到。正要逃跑却见那柳妖“咚”一下朝她跪在地上,惶恐地睁大的眼睛更是丑陋。该是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她嘶声大叫:“冥王饶命!冥王饶命!…” “嘭!”地一声,秋蚕儿亲眼看到柳妖的身体突然爆炸,青色的血液溅了满树和一地,她的衣衫上也有一些。这么一个实物硬生生地在她眼里爆炸,连一块肉都看不到,秋蚕儿心中更是一慌,“刷”地坐了起来,眨眼却发现自己并不在方才的林中,而是坐在床上,这房间正是小鸢布置的那间,窗外天已亮。 难不成自己做梦了?那种感觉那么真实。 她低头看看衣衫,上面正刺眼地染了一些青色的液体。那不是做梦,绝对不是梦。 “那个地方,以后你可以随时去,已经没有危险了。”随着这句话,房间里渐渐现出一个男子走来的身影。他身穿深紫色袍子,玉冠束发,身材高大均匀,面部轮廓刚毅又不失柔和,只是带了一个银色面具,只露出高挺的鼻子和柔润的嘴唇。从面具中透出了双眸正看着秋蚕儿。 “你是…冥王?”秋蚕儿小心翼翼地问,生怕他真实冥王的话一生气将她像柳妖一样粉身碎骨。 冥王点点头。原来真的是,真的是啊!这个帅气的暴发户。 “那是什么地方?”秋蚕儿问。那个地方那么阴森,他还要自己再去? “柳林。”冥王回答。 白痴都知道是个柳林,难不成他在他眼里白痴都不如?还有他以为自己去那里是因为喜欢,人家是不小心的好吧。秋蚕儿n条黑线。 “我只是看到发光的东西以为是萤火虫,没想到会是去那里的入界口。”秋蚕儿解释。 “你不喜欢?”冥王的语气微微下沉,心情好像不好。 糟了糟了,生气了!秋蚕儿不经意往墙角缩了缩。 “你怕我?”冥王问。秋蚕儿只是看着他不语。说实话吧,他貌似是个暴发户,说假话吧,万一他一高兴逼着自己去那个林子。打死也不去! “你好生休息。”说完,房间里一下子只剩下秋蚕儿一人。秋蚕儿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沉了下去。 一会儿门被推开,小鸢端着水为秋蚕儿洗漱。 “我见到冥王了。”秋蚕儿对她说。 “早晚是要见到的啊!”虽然小鸢的声音像是笑着的,但却和昨日不一样。 “他带着面具,看不到脸,不过貌似很帅!”秋蚕儿看她心情低落,装作很是兴奋地说。女孩子都会对帅哥这个话题感兴趣吧! “从我见到主上的时候他便带着面具了,这就是他的样貌。”小鸢将湿毛巾递给秋蚕儿。秋蚕儿看到小鸢一直微低着头,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眼眶红红的。很想开口问,却又不敢多问,生怕触到小鸢的伤心事,只好在心里慢慢揣摩,却又揣摩不出个所以然来。 ------------ 【026章 】彼岸花开三生石 更新时间:2011-08-22 一天了,小鸢拿着量带子在秋蚕儿身上来回比划,说是要给秋蚕儿做一身好看的衣裳。秋蚕儿自然高兴,大大方方的给量了。可是量完之后想要再闲聊一会儿,小鸢就不见了人影。 傍晚的时候,小鸢送来了糕点,同时还端着一身刚完成的衣裳。 “小鸢,你真是心灵手巧!又会做这么好吃的糕点,又会做这么好看的衣服。”秋蚕儿提着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 衣服整体是都白绸缎做的,外面还加了一层纱。白色的底上称着几朵盛开的小花,领子和袖子边全是用花瓣织成的,宽大的袖口和长长的裙子后摆上像是铺满的小花。 “这衣服挺好看的,就是……怎么有点奇怪。”秋蚕儿抓抓脑袋,心生疑问。 “给你做好看的衣裳还不满意?”小鸢假装怒嗔,“今晚服侍你舒舒服服洗个澡,明早就可以换上了。” “哦,好啊!”秋蚕儿笑着放下衣服,可心里还是感到有些怪怪的。 晚上沐浴更衣后,秋蚕儿躺在床上想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这住在冥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听到的笛音,真是是找自己回来投胎转世的吗?不能转世,是不是说明自己的身体在凡间还没有安葬,那么阴间的谁又有这么不负责还没查清楚状况就勾魂的?想来想去,除了权利最大的冥王,还会有谁这么做? 想着,秋蚕儿渐渐入睡,没有做梦。闭上眼就是一夜,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秋蚕儿起身看看床边的那套衣裳,本打算不穿,但又发现自己身上那套被小鸢拿去换洗了,便不辜负小鸢的一双巧手了。 穿上正好合身,秋蚕儿摆动着宽大的袖子看着自己身上这衣裳。小鸢正好进来,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之后笑道:“我们小蚕还真是美人骨子。” “是吗?好看吗?”秋蚕儿拂着袖子转了个圈圈问。 “好看好看。快来洗脸,等下我给你扎一个适合这衣裳的发髻。”“嗯!” 过了一些时候,秋蚕儿坐在镜前,小鸢绾好一缕头发,镜中出现的人儿将两人都愣住了。 秋蚕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温文尔雅的自己。平时都是跳来跳去,打来打去,从来没见过自己有这么温柔如水一般的样貌。而小鸢,看着秋蚕儿,虽然有些发愣,但这也是心中早就预料到的。每个人换身打扮都会有所不同,只是气质是骨子里透出来了,谁也改变不了。 “等会用了早膳,我带你去个地方。”小鸢轻轻抚着秋蚕儿的长发,看着镜子里的人说。 “嗯。”秋蚕儿笑道,“来了几天,我都没有出去过呢。” 没有风,没有月光或是日光,天就这么亮着。无边无际的鲜红,开得满满当当,印着天的颜色,显得更加阴冷神秘,却又红的悲怆。 小鸢带着秋蚕儿走在一片鲜红的花海中,天边很静,遥远又仿佛近在咫尺。“我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这些啊?”秋蚕儿缓缓慢步在花海中。 “应该是你来的时候昏迷着没见着。”小鸢说着,却有些漫不经心。 “咦,那个人在干什么?”秋蚕儿指着前方的花海中,一个女子拿着锄头,像是在除草,“除草吗?我怎么没看到一棵草啊?” “她在等一个人,等一个轮回之人。我们看这彼岸花海没有一株草,但她眼里的草是怎么也锄不完的。”小鸢说着,心思仿佛也飞了出去,略略出神。 “不懂。不过这样的赤红,如火,如荼,如血,却又是那么好看。”鲜红的花海中,秋蚕儿轻轻用手指抚过花瓣,花朵顺着她微微颤动。 “你也喜欢这些?”天空传来一个声音,接着一条银光,冥王站在花海中。 “你怎么在这?”秋蚕儿惊讶地问,回头找小鸢,她已经没有的人影,今天还特意要她穿这衣服,来这里,心中明白了大概,却不知意欲何为。 “这是我的地方,我当然可以来去自如。”冥王穿行在花海,银色的面具在红色的天空红色的花海中微微散发这淡色的红晕,那双眸子却是明亮地闪烁,看着眼前的秋蚕儿,看着她一身的白衣裳,看着她婉约的发髻。 “这里是忘川河的彼岸花海,你要听它的故事吗?”冥王此时就在秋蚕儿的面前,温柔的问,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让人冰冷的感觉。秋蚕儿点点头,跟随着冥王的脚步,一同慢行。 “相传以前有两个人名字分别叫做彼和岸,上天规定他们两个永不能相见。他们心心相惜,互相倾慕,终于有一天,他们不顾上天的规定,偷偷相见。他们一见如故,心生爱恋,便结下了百年之好,决定生生世世永远厮守在一起。 结果是注定的,因为违反天条,天庭降下惩罚,给他们两个下了一个狠毒无比的诅咒。既然他们不顾天条要私会,便让他们变成一株花的花朵和叶子,只是这花奇特非常,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注定此生无法相见。 传说轮回无数后,有一天佛来到这里,看见地上一株花气度非凡,妖红似火,佛便来到它前面仔细观看,只一看便看出了其中的奥秘。佛既不悲伤,也不愤怒,他突然仰天长笑三声,伸手把这花从地上给拔了出来。佛把花放在手里,感慨的说道:‘前世你们相念不得相见,无数轮回后,相爱不得厮守,所谓分分合合不过是缘生缘灭,你身上有天庭的诅咒,让你们缘尽却不散,缘灭却不分,我不能帮你解开这狠毒的咒语,便带你去那彼岸,让你在那花开遍野吧。’ 佛在去彼岸的途中,路过地府里的忘川河,不小心被河水打湿了衣服,而那里正放着佛带着的这株红花,等佛来到彼岸解开衣服包着的花再看时,发现火红的花朵已经变做纯白,佛沉思片刻,大笑云:‘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是是非非,怎么能分得掉呢,好花,好花呀。’佛将这花种在彼岸,叫它曼陀罗华,又因其在彼岸,叫它彼岸花。 可是佛不知道,他在忘川河上,被河水褪色得花把所有得红色滴在了河水里,终日哀号不断,令人闻之哀伤,地藏菩萨神通非常,得知曼陀罗华已生,便来到河边,拿出一粒种子丢进河里,不一会,一朵红艳更胜之前的花朵从水中长出,地藏将它拿到手里,叹到:‘你脱身而去,得大自在,为何要把这无边的恨意留在本已苦海无边的地狱里呢?我便让你做个接引使者,指引他们走向轮回,就记住你这一个色彩吧,彼岸已有曼陀罗华,就叫你曼珠沙华吧。’ 从此,天下间就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彼岸花,一个长在彼岸,一个生在忘川河边。” 秋蚕儿点点头,心中蔓延着伤感:“是曾听说黄泉路上有一种引魂之花,原来还有这么伤感的故事。” “红色的彼岸花开在忘川河旁,人死后灵魂会踩着它一路前行到奈何桥边,那一地的赤红,如血,美丽,妖艳,闻着花香就会想起前世的自己。”冥王说着眼中闪着一丝光芒,“你来到这里,有什么感受?” 秋蚕儿答道:“这是毒,也是药。是接近永久的安息途中最后一场盛宴,对吗?” “你有没有闻到它的芬芳?”冥王语气急切。 秋蚕儿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叹到:“有啊,虽然这里这么大片,但闻到是淡淡的,感觉……还挺舒服的。” “你是否想起前世之事?”冥王问,弯下腰看着她的眼。 秋蚕儿细细地回想,细细地感受,想到抓住冥王口中所说的前世记忆,可是她的脑海里除了今生发生的事,所谓的前世之事根本不存在。 秋蚕儿摇摇头,冥王扣住她的肩膀有些激动:“怎么可能!彼岸花乃引魂之花,它的香气会唤起你前世的记忆!你再想想!” “好好好!我想想。”秋蚕儿看他着急的样子,只得又闭上眼努力的去回想,可是脑海中除了今生,真的对前世一无所知。当她睁开双眼抱歉地看着冥王时,看到冥王的眼中无比的失落,还有一些绝望。 冥王拉起秋蚕儿的胳膊一路奔跑:“还有一个地方,还有一个地方……”今日冥王也着了白衣,上面镶着绿色的花藤。两个纯白的人影奔跑在赤红的花海中。满坡的彼岸花随着两人的穿行舞动起来,红色翩翩,花海翻腾,赤红的颜色随着香味蔓延,飞舞,升腾。 因为看到他眼中的失落和绝望,秋蚕儿心中不仅抱歉,也被他伤感着,更多的是好奇。来到这里,一些人说的话,做的事,看她的眼神,好像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想着,脚步慢下,两人已经来到了奈何桥边。冥王没有上前,脚步移向旁边。又走了一段路,一块一米多高的石头竖立在眼前,色泽通黄,红色的丝纹断断续续缠绕着整个石块,中间用红色的隶书刻写着“三生石”。 “这是要干嘛?”秋蚕儿问,冥王带她来看石头干什么? “三生石。”冥王沉声,“这块石头记录着每一个灵魂的前世今生。只要你将手按上石上的那个凹点。” 顺着冥王的指向,秋蚕儿看到那块巨大的石头上有一个手掌大小的凹点。刚才的彼岸花都不能唤起记忆,这块石头,真的能看出自己的前世之事吗?正想着,秋蚕儿感觉手臂被人一扯,毫无准备地,“啪!”手掌被印上了石头上的凹点,而做事者目光定定地对着三生石上。 只见那三生石上原本的三个字慢慢模糊,然后石面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石面上除了交错的丝纹,没有任何迹象显示。 冥王踉跄了几步,嘴里低嚷:“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眼里的失落和绝望更加深沉。 “也许,我是一个新的灵魂,所以才没有前世。不过,你非要知道我的前世干嘛?”秋蚕儿忍不住上前劝慰,却又想要问清楚事情的由来。冥王根本听不进她的话语,嘴里依旧低声说着不可能,带着不可置信,带着无比绝望。 ------------ 【027章 】三叶雪草魂依宿 更新时间:2011-08-23 看着冥王这个样子,秋蚕儿实在不会安慰人,只得在一边替他担心,心里那个疑问一直纠缠着她,很想将一切都弄清楚明白。 “参见冥王。”黑白无常忽然过来参见,又瞧见冥王和秋蚕儿的打扮,惊声道,“哎哟!原来今日是冥王大婚哪!这小女鬼可就有福享了!” 大婚?享福? “什么大婚啊?谁说我们要……”秋蚕儿赶紧问,望向一边的冥王,看不到面具下的表情,只有那双眼睛此时已经平静许多,呆呆地望着三生石。 “你身上和冥王身上穿的,可是我们幽冥的喜服啊!”看着一脸迷茫的秋蚕儿,白无常解释。 这是喜服?白白的,就长了几朵精致的小花,这幽冥的喜服竟然是这样的,怎么看怎么不喜庆。 “不管怎样,终于看到冥王成亲,我们幽冥定要欢喜三天三夜呀!”黑无常上前与两人作揖道喜。 “冥王,怎么回事?谁答应嫁给你啊!”秋蚕儿扳过冥王的身子对着他。冥王的眸子冷冰冰地对上她的,复杂地望着她。 “不必成亲了!”额,冥王悔婚了?! 冥王冷冷甩开秋蚕儿抓着他的手,大步离开。黑白无常被冥王弄的一头雾水,明明是要成亲,怎么就悔了呢?两人的视线射向秋蚕儿,秋蚕儿干笑两声,赶紧加快脚步离开。当着别人的面被悔婚,这面子还真有点过不去。 要回冥府,沿路返回又走了好长时间,期间还在彼岸花海那迷了方向,谁让这花海无边无际,转兜的没了方向,白色的衣裙上沾了些红色还有泥巴。等到了冥府大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暗。 进了门,里面照样还是静悄悄的,奇怪的是小鸢没有出来接她。秋蚕儿想到这,心想见到小鸢定要追根究底。 进了院子大厅,一个人影挡在门口。冥王此时已换回了紫色的衣衫,背站在门口。看到他,秋蚕儿心中有些抗拒,不想见到他,更想离开这里。一声不吭,脚步刚迈进大门就惊呆了。 冥王的对面,也就是大厅里面,以同样的姿态站着三个人:夏阳子煜、玄叶。两人也同时看到了秋蚕儿,眼中的惊喜忽然又被惊奇所代替,纷纷上下打量秋蚕儿今天的打扮。 “你这是要嫁给谁去啊?”玄叶呛声怪调,快速瞥了夏阳子煜一眼。 “我,顺便穿穿,随便穿穿。”秋蚕儿尴尬的笑道,眼前两人怎么会不知道冥界的传统习俗,也一定看出这衣服的端倪来,总不能说自己被人悔婚了吧。 “还没嫁人吧,没嫁人就赶紧走。为了你,两株鬼目草可花了我好大心思。”(注:鬼目草,通往冥界的鬼草。) “你们就这么把我接走?我去哪里啊?”秋蚕儿问。 “查过生死薄,没有你的名字,你不必呆在这里。”夏阳子煜说着手掌飞出一条红色的带子,轻轻围上秋蚕儿的手腕,秋蚕儿的身子顿时有了重量。夏阳子煜上前牵上秋蚕儿的手解释:“束魂草绳,对与我,你不再透明了。”说完拉着她走向大门要离开。 “你当本王的冥府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带人不打一声招呼,你把本王看做什么?”冥王如风一般挡在他们面前,银色的面具反闪着银光,“如此不尊不敬!” “冥王违反天帝圣召,消失踪影百年,放着幽冥不理不顾,使得近百年游魂恶鬼频出人间。虽然天帝还未降罪,但你已是成罪人,我不需要对你又尊又敬,不敬又如何!”夏阳子煜语气句句沉重。看不出冥王的表情,但他此时的感受并不好,轻薄的嘴型微微下拉,眼里中凝结着冷光,他的心中所想更是深不可测。 “既然要我管理这些幽魂,若是让你们带她出去,岂不又怪我失职!” “生死薄没有她的名字,就是不在冥王管辖范围内。况且有我们看着她,不会出事。而且尽天道,我们有办法给她一个容身之处。”夏阳子煜说完,推开冥王,三人一同离开了冥府。 冥王站在原地没有动手也不追赶,只是沉思。转身移步来到荧光闪烁的亭子,跨步一迈,进了柳林。 三人大大方方出了鬼门,秋蚕儿惊叫自己还穿着幽冥的嫁衣。忽然身上红光一闪,那身白嫁衣变成了一身俏皮的塑带红衣。 “谁变的啊?”秋蚕儿惊喜地问,而两人都遥遥头,心里倒想起一个人来:小鸢。那两天时间里,她总嫌衣服裙子袖子太长,曾跟小鸢说过,她身前穿的是极方便的塑带红衣。想起小鸢对自己的细心和照顾,今天或许也是她的无奈之举。 “对了,你说可以给我一个安身之处,是不是真的?”秋蚕儿问。 夏阳子煜拉着她快步走,“是真的,灵魂出窍七天内还可以给你安身。赶紧回去与北冥灏汇合,你的安身之处在他那边。” 身边飞来一道绿光,夏阳子煜抱着秋蚕儿倾身一坐,绿光载着两人飞上天空,此行的目的地,是玄叶的府邸。 抓着空中的云彩,手中一片清水,煞是凉爽。秋蚕儿忽然说:“子煜,玄叶既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坐骑?” 身下的绿光明显强烈的震动一下,上面两人相互扶着才定住的身子没被震下云霄。坐定,下面传来一句话:“天银恢复差不多了,你们以后别找我带你们!哼!” 秋蚕儿一听这语气,低声说:“原来不是啊,抱歉啊。”夏阳子煜头转到一边,瞒着玄叶一边在偷笑。 之后,两人明显感觉到身下这,绿光无比压抑的心情,飞行的时候走的是直线,再也不像原来那样浪漫地绕来绕去,转弯的时候纯属急转弯,硬生生的扭过弯,再也不像原来的大转弯般刺激。到达目的,整个过程完全是僵硬的。夏阳子煜和秋蚕儿下来后,玄叶却不见了。 听到声响,北冥灏和司徒姚樱从里面出来。北冥灏见到两人便开口:“赶紧归魂,三叶雪要融化了。” 夏阳子煜一听,拉上秋蚕儿与北冥灏快步进了屋子后面的岩洞。岩洞里空荡荡的,四周都是深色的岩石包裹,只有岩洞底部长着一株雪白通透的草,这株草简单的只有三片叶子,幽幽地散发着纯白的光点,像几点小雪从叶子中升华。那就是三叶雪。 “不要说话,什么也不要想。”夏阳子煜将秋蚕儿按做在三叶雪旁边的一块岩石上。 秋蚕儿点点头,闭上眼。一会儿的功夫,她感觉全身冰冰凉凉,却觉得十分舒爽。先是在表面,渐渐地感到腹下丹田也被这种凉气所填满,全身顿时冷得颤栗。忽然,只感觉有一圈温柔的光照在身上,轻轻的,暖暖的。又过了一会儿,丹田内的冷气向外扩张,碰到身边的暖流,顿时起了剧烈的反差,两者纠缠在一起,两股气流开始相撞碰击。 “锁魂!定!”只听夏阳子煜一声沉呵,秋蚕儿感觉身外被一样东西沉沉压住,紧紧包裹,瞬间进了整个身体。渐渐地身子仿佛与外物合为一体,握着拳的手也觉得有了实感。 待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一切和感触到的一切变回得如此真实,七天的游魂生活到重新有了灵魂的宿体,现在连对空气的触感都十分清晰。在看看旁边,那住三叶雪已经消无踪影了。 “用三叶雪做成你的躯体,在找到你原本的身体前,一定要好好保护。”北冥灏说道。 “嗯,谢谢你们两个。”秋蚕儿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有什么事情比有一个宿体更开心的了。 “啊呜~”洞外忽然传来一阵狼嚎,秋蚕儿惊声说道:“这山洞外面还有狼?” 夏阳子煜和北冥灏则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起步走出岩洞外面,秋蚕儿也瑟瑟地跟了出去。只见玄叶身边站着一只差不多一人高,浑身银白色的大狼,深邃的眼睛正望着洞口的来人。 “天银。”夏阳子煜轻呼一声,那只大狼迈步走来,每走一步,脚下就升腾一团云。走到夏阳子煜面前,天银低下头在他身上轻轻揣着,忽然又注意到身后的秋蚕儿,一双眼复杂地望着她。 “不,不会要吃我吧。”秋蚕儿被它的眼神看的心惊胆战,往北冥灏那靠了靠。 “这才是你们的坐骑。”玄叶在一旁突然开口,变扭的语气是在耍脾气。 “刚才我是无意的嘛,别生气了叶子。”秋蚕儿无辜地望着玄叶,大眼睛眨呀眨。 “我又没有生气,我生气还不把你们都赶进去。你也有宿体了,接下来的事就是吃完饭,我去安排了。”说完,玄叶摇摆着扇子头也不回拐入一道廊子。 “玄叶不会介意的。”夏阳子煜说,又抚抚天银的脑袋,“天银,我看你还是变回之前那样吧。” 天银揣着夏阳子煜的脑袋猛然一顿,低头看着他,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声。 “乖。”夏阳子煜温柔地摸着它的脑袋。天银无力地垂着脑袋,“呼”地一声,变成了一只小狗。 “原来是它啊!”秋蚕儿绕过两人,蹲在天银面前。司徒姚樱正过来看看情况,只见地上有一只小狗,原本第一次见玄叶的时间曾见到过。她绕的远远地走到北冥灏身边,眼睛还是盯着天银。看着秋蚕儿摸着天银的头,天银傻傻地把头扭来扭去,忽然觉得这小狗其实也挺可爱的。 “同样是神兽,比之前看到的那只大鹰可爱多了。”司徒姚樱不禁赞叹。 她没有察觉身边的人猛然一愣。夏阳子煜听到这话看向北冥灏,只见北冥灏的面部表情十分纠结僵硬,猜测到了一个情况。 ------------ 江湖风波 ------------ 【028章 】孰人是客是己人 更新时间:2011-08-24 漫步,夏阳子煜和北冥灏第一次这么和谐平静地一同走着。 “她不知道那天是你?”夏阳子煜先开口。 “我以为他知道,原来他不知道。”北冥灏叹道。 “那你……那天……之后……”夏阳子煜断断续续说着,不是不想说,而是是说不出口。那天他自己也经历了秋蚕儿所谓的独门毒药,那时候他是跳下百草池,不知面前这人是怎么解决的,记得那时候是他劫走司徒姚樱,如果他对她做了什么,是一定要他负责到底的! “我把姚樱丢在树上我自己回府,这算是给她轻的惩罚。”北冥灏说着脸上竟有了些笑意。 “我是说……秋蚕儿的独门毒药。” “秋蚕儿的独门毒药?什么独门的毒药,根本就是不堪一击。鬼月说要找女人来解毒,结果还不是我是自己解的!”北冥灏似乎有些得意。 “你自己……?”夏阳子煜疙瘩着。 “她的烂门毒药,我凉水一冲便全部消散了。” “原来如此。”夏阳子煜恍然大悟,本来还想要北冥灏对司徒姚樱负责,他不肯就逼他负责。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你还准备让她知道那天劫走她的是你吗?”夏阳子煜继续问。 “随她自己发现。”北冥灏无所谓地答。 “你是怕她知道是你,会生气,不理你?”夏阳子煜问。在刚遇到他们两人的时候,他发现两人是有一些复杂的情感存在。 “哼,我怕什么。她咬我我都没有追究。堂堂羡天神君竟然被人这样对待!没见过这般野蛮的女人!”北冥灏语气中夹带着一丝愤怒,却不是那种对敌人的愤怒。 “看来,你和姚樱还真是一对冤家。”夏阳子煜叹着,脸上荡着笑意,“你看,我和你之间其实是可以好好相处的,就像现在这样。” 北冥灏不语,背着手看天,表情渐渐凝重。 “叮叮叮叮!”一整清脆的还挺悦耳的声音传来,只见玄叶拿着碗和筷子朝两人边敲边喊:“你们还吃不吃饭了?” 两人回到大厅,司徒姚樱和秋蚕儿不知又为什么事大眼瞪小眼,桌子两头一边一个。绿儿的身体已经好些了,也知道了各人的来历,笑盈盈地靠着司徒姚樱坐下。鬼月和血涯前些天就出去了,今天还没有回来,全桌也只有六个人。夏阳子煜和北冥灏看到秋蚕儿和司徒姚樱的架势,十分自觉地一人一边坐下,以防两人吃饭的时候突然动手,坏了一桌子的好菜。玄叶命人端来最后一碗汤,也就着最后一个位子坐下。 来,我们来定位一下。六个人:秋蚕儿左边是夏阳子煜,夏阳子煜左边是绿儿,绿儿左边是司徒姚樱,司徒姚樱左边是北冥灏,北冥灏左边是玄叶,玄叶左边是秋蚕儿。嗯,圆了。 “我们神仙是不经常吃饭的,为了你们,我的下人都要开始一日三餐,你们可别辜负了他们辛苦的手艺。”玄叶提起筷子说着,“主人开话,吃饭吧。” 绿儿先是喝了一碗汤,吃夹了些清淡的蔬菜吃。夏阳子煜见了,为她摇了一碗蛋花梗:“吃不下饭就多喝点汤梗,不要饿着了。” “谢谢子煜。”绿儿点头。 秋蚕儿本来吃得正欢,看到夏阳子煜为绿儿摇梗,心里不舒服,伸手夹了一个鸡腿,眼睛都不看一眼“嘡!”丢进夏阳子煜的碗里,众人齐刷刷抬头看,司徒姚樱看到三人的情况,立即了解到秋蚕儿这一动作的幕后原因,更是乐开了花。她提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鲜肉轻轻放进北冥灏碗里:“快点吃,等一下被恩爱的一对或者是还有人为了吃醋都给夹完了。” 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移到这边,秋蚕儿更是听出话中指的是谁和谁。恩爱的一对指的是子煜和绿儿,吃醋那个指的就是自己。秋蚕儿向司徒姚樱瞪着眼,司徒姚樱摇好一碗汤梗喝了一口:“子煜真是好眼光,这蛋花梗确实好喝。” “好喝吗?这是我做的。哈哈哈哈哈哈!”一边的玄叶听到这一句兴奋的不得了。 “大家快吃了,过会儿可就全酸了!”司徒姚樱吆喝着,说出“酸”字时眼睛得意地瞄了秋蚕儿一眼。 想必大家都听出司徒姚樱的意思,夏阳子煜在一边又没有开口解释什么,秋蚕儿气的捏着筷子的手发抖。“啪!”筷子一拍,凳子一倒,人不见了。 “姚樱,吃饭别添油加醋,你看看。”北冥灏低声厉语。 “都是我引起的,以后我还是回房吃吧。”绿儿一脸委屈。 “别,别!你一回去吃,秋蚕儿心里想得更多。你放心好了,她过会儿气消了就没事了。”司徒姚樱说道。虽然常常和秋蚕儿辩嘴过不去,但两人之间微妙的情感是渐渐靠近的,看起来冤家路窄,其实斗斗嘴就是两人交流的方式,好好的说话反而不习惯了。 “你凡人之躯,还是多吃点吧。”夏阳子煜说着便起身,“我反正不饿,先不想陪了。” 看到夏阳子煜要离开,玄叶向他叫道:“饭菜在厨房左边的桌上。” 秋蚕儿两下三下施展轻功上了屋顶,盘腿坐着。此时头顶已是一面黑幕,亮闪着点点星光,月钩子浮在几缕清云上挂得高高的。 秋蚕儿上来就有些后悔了,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还饿着。早知道不管那个绿儿和司徒姚樱怎么做怎么说都先憋着把饭吃完,实在憋不了就把饭给端出来自个吃。这小屋顶,这小星星,这小月亮,风景还好得不得了。 一个人影轻轻靠着她坐下,秋蚕儿嘴皮子往上一翘,“呲!” “呃,原来风景还真不错。”夏阳子煜微笑着,抬头仰望天空,“以后你要是来记得叫我。” “有好东西要我和你分享?你怎么不和我分享啊!”秋蚕儿阴阳怪气地说。 “绿儿是客,多照顾照顾也是应该的。” “我也是客,就凭她身子弱就得多照顾啊,那我还是刚死过的人呢!” “你不是客,你是自己人!” “……”秋蚕儿脸上顿时升了两团红晕,扭过头不看他,却羞答答地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夏阳子煜低头看她,“等我把事情做完,带你去天宫。” “……嗯嗯!”秋蚕儿使劲点头,忽然发现夏阳子煜的手何时悄悄握上她的。 “快吃吧。”眼前递过一盘饭菜,夏阳子煜的右手正托着木菜盘子。 秋蚕儿惊喜万分,刚才还奢侈的愿望没想到现在就打成了。早就饿了的秋蚕儿端过满满一碗白米饭,夹着些菜大口大口吞食起来,一旁的夏阳子煜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相,脸上笑意蔓延。 两人从屋顶下来之后,在院子里遇到了绿儿,绿儿正沿着小路往这边回来。 秋蚕儿谈谈脖子看看小路深处问道:“这么晚了,你去了哪里啊?” “哦,我习惯饭后随便走走。”绿儿笑道,眼神不自觉地瞟向夏阳子煜。 “那个,刚才是我太鲁莽了,你不要生气。”秋蚕儿抱歉地笑着。 “没事的,我没有介意。你们俩个不要互相不理睬就好。”绿儿说完,伸手微微按了按眉间,显得有些疲惫,“我有些累,我先回去了。” “嗯,睡好啊。”秋蚕儿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总感觉绿儿和她有着一层隔膜,难道这种感觉都是因为夏阳子煜?还是只有她有这个感觉,而绿儿没有。这样的话是不是自己太小心眼的缘故? ------------ 【029章 】情为何物知心难 更新时间:2011-08-25 平静地过了一夜。 这里的清晨真让人舒服。鸟儿的歌唱很是清脆,山间清泉下流的声响隐隐能够听见,天上的云朵还有些灰暗,天空却是亮白的,东方的太阳还在山下面,山上的云已经变了色,通红通红的。 几人陆陆续续地从房里出来,清晨的空气非常清晰,还带着淡淡的菜粥味儿。玄叶从厨房出来,向着卧房的廊子清清嗓子:“别浪费了我家下人的劳动果实啊!” 清洗完毕,秋蚕儿快步赶向大厅,要知道玄叶哪都可以得罪,就是可不能在吃饭穿衣睡觉这些娘们小事上惹他,不然后面几天有你好受的。 正赶着,司徒姚樱也从房里出来,看到秋蚕儿走这么快,心气一傲,夸大脚步超过她。秋蚕儿一看就觉得司徒姚樱大清早就和自己较真,甩起腿跑起来。司徒姚樱也跑起来,狭窄的走廊,两人相互碰撞,谁也不让谁跑在前面。 前方忽然出现一个不明物体,小小的影子慢慢出现。天银! 司徒姚樱看到它赶紧刹车,对天银心中还是有点害怕和排斥。而秋蚕儿则笑嘻嘻地迎上去,将天银抱在怀里。 “小天天,这么早就来欢迎我啦!”宠溺地扭扭它的脸。而天银似乎没这么高兴也没这个意思,看到她是呆滞的眼神,不看到她也是呆滞的眼神,因为这里实在没有一样东西可以引起它的兴趣。 “小天天,你好厉害哦。不过就站在这里就把有些人吓得半死!”秋蚕儿故意提高声调,一旁的司徒姚樱知道她这话是冲着自己来却不敢反驳,因为她手里有只狗,要是反驳,她拿那只狗来碰自己,岂不是…… “走,吃饭饭去!”秋蚕儿瞥了司徒姚樱一眼,悠哉悠哉地在前面廊道中间走着,小小的走廊,两人一前一后。 终于是出了廊子到了大厅,司徒姚樱压抑了太久,急速绕过秋蚕儿冲进厅里,这时大家已经都在了,还是按着原来的位子坐下。 隔着好几个人,司徒姚樱看秋蚕儿入座还抱着天银,不禁责骂:“吃饭你还抱着它,你像昨天那样不吃我们还要吃呢!” 就是习惯和她言语交锋,“我不抱它它去哪啊?去你那吗?来来,拿去!”说着,秋蚕儿伸手要把天银丢给司徒姚樱。 “哎,别!”司徒姚樱拉住北冥灏的手臂闪躲。 “哈哈哈哈,一只小狗你就怕成这个样子,你还自称天不怕地不怕!哈哈哈哈”秋蚕儿嘲笑,手下得意得搓着天银的耳朵。 听到秋蚕儿肆无忌惮的嘲笑声,司徒姚樱又没面子又生气,朝她一瞪眼,“唰”地站起来跑出门外。 “又来一个。”玄叶叹道,继续吩咐下人将小菜端上桌。 夏阳子煜低头看着天银,眼中是一种非常让人深思的感情。天银对上他的眼,身子猛然一颤,巴爪着四只爪子硬是下了秋蚕儿的膝盖,跑出门外。秋蚕儿刚想叫住天银,觉得身边坐着的那个人感觉不对劲,小心翼翼抬头,对上夏阳子煜的眼,接收到“又闹事了”的消息,立马可怜兮兮地缩在桌脚。夏阳子煜看到秋蚕儿这样子,忍不住将她拉了过来,握着她的手放在手心。秋蚕儿心中顿时窃喜! “少的那个,怎么办?”玄叶坐下,问道。 “要不,我去找找吧。我和姚樱相处有段时间了,兴许还能找回来一起吃。”绿儿说着就起身。 夏阳子煜拉住她:“我看,还是我去吧!她的拗脾气你治不了。” 刚说完,一个人影闪过大门,回头看,北冥灏不见了。玄叶立即朝门外大喊:“粥在厨房右边的锅子里!” 呃!呃!司徒姚樱两下三下施展轻功上了屋顶,盘腿坐着。此时头顶天已经大亮,天空从清晨的亮白变成的悠悠的蓝色,而云朵是红色的,最外边还有一圈金色的光环。今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哦! 上来后,司徒姚樱就有些后悔了。一夜没吃东西,今天的粥闻起来好像还很好喝,早知道忍着秋蚕儿的嘴把粥喝完再走,要是忍不住可以端到上面来一个人偷偷的喝,这么好的风景,偷偷喝还不丢面子。 “吧嗒!”瓷碗与屋盖子敲击的清脆,一碗粥丝毫没有倾倒的出现在司徒姚樱身边,粥上面还加了一些小菜,一看就有想吞下去的感觉。 “吃!”接着,上方传来冷冷的一个字。司徒姚樱这才发现,一双黑色的靴子站在半米处,抬头,抬头,抬头,面前站着的是拥有那张长时间极度面无表情的北冥灏。但看到他的那瞬间,司徒姚樱心里却泛起了一丝甜意。 司徒姚樱端起那碗粥,淑女地抿唇尝了一口,心里赞叹这粥口感还真好,若是北冥灏不在,自己一定如虎如狼般的将这碗诱人的粥吃干净。 “你陪我来看风景啊?”司徒姚樱明知故问,还要故意扭开北冥灏的真正目的。 北冥灏顿了一会,又俯身坐下:“嗯!” 司徒姚樱手捧香气纷飞的粥,努力控制着,笑着说:“现在看到这无边无际美丽的天空,好想翱翔,只可惜我不会飞。” “你想在天空飞?”北冥灏脑海中浮现某样即将无辜被牵连的生物。 “想呀!想大鹰一样,不!是小鸟。我讨厌死鹰了。” 北冥灏愣了愣,硬生生平静地问:“为什么?” “我不告诉你!”司徒姚樱脸上露出俏皮的愤怒,“想起来就不高兴,要不是因为……啊呀,不能说不能说。”口里喊着不能说,手上还要加动作,结果两手摇着一摆,手里那碗香喷喷的粥脱手而去。 司徒姚樱瞪大了眼,感情濒临奔溃,眼巴巴看着那碗才喝了一口的粥坠下屋子去。 “哐当!”很直接的传来一声脆响。 “我记得,厨房好像只有这一碗了。”北冥灏也望着下面那摔得四处崩裂的碗和粥,在一旁突然开口。 “啊?”司徒姚樱无力地垂着腰,懊悔的表情在面部抽搐着。 屋子里的人都跑了出来,看到地上有个碎碗还有一地的粥,再往上看,两个人盘坐在屋顶,看两人的样子难道是在吹风,在打坐? “来人,把这清理了。”玄叶向一旁的下人招招手,又拍着额头道,“你们闹小变扭就这么喜欢上人家屋顶?昨天这个跑出去上了屋顶,今天那个跑出去上了屋顶,明天是不是轮到绿儿了?” 绿儿掩笑说道:“玄叶真是幽默。你放心,我不会的。” 玄叶接着说:“要是明天秋蚕儿想要跑出去,就别上屋顶了,你们上面说什么下面都听得到,还又高又危险,破坏屋子的采光和防水。”他拉过秋蚕儿指着花园的方向,“你看,那边有一座假山,你去那,保证要比屋顶好得多。” “什么?叶子你是说,你什么都听到了?”立马秋蚕儿的心纠在一块,想起昨天夏阳子煜说要带她回天宫的话,脸上红晕一片。 “嗯,就我听见了,我的房子我哪里都听得见。”玄叶点头笑道。 秋蚕儿瑟瑟地抬头看夏阳子煜,夏阳子煜露出一个微笑,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司徒姚樱看着下面这些人聊得开心,心情更是低落。 “你……忍忍吧,很快……就吃午饭了。”面对这么沉默对自己生气的司徒姚樱,北冥灏不知该怎么安慰或是劝说,只说出这句期待午饭的话来。 “唉,我也和那碗粥一样下去吧。”说着,司徒姚樱站起身来。 和那碗粥一样?粉身碎骨? 北冥灏窜上身子,拦腰抱住司徒姚樱,倾身倒向屋檐。 “啊呀呀!你干什么啊!”司徒姚樱惊呼,以为北冥灏突然脑子不对劲想要和她同归于尽,或是进行之前对他诸般不敬的惩罚。 不料,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两人在空中相拥翻转了几周后,司徒姚樱好紧紧抱着北冥灏的脖子,北冥灏拦腰抱着她从半空缓缓落下。下地之时,一些被风吹落的树叶子从两人脚边飞开,完美的速度与弧度的配合,显示出两人落地时优雅浪漫的一刻。 “哇!好浪漫哦!”秋蚕儿看着两人,眼中立刻放射出闪亮耀眼的光芒,“不知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这样的。”随即拉上夏阳子煜的胳膊。夏阳子煜朝着她带着宠溺无奈地微笑。 两人下来的姿势还是没有改变,两眼眼睛默默相对,流露着潺潺的流水,淡淡的月光。不知道两人到底是在看什么,但就是这么被对方的眼睛给吸引住了。第一次看到北冥灏这么柔情的一面,司徒姚樱有些不能自拨,但还是颤颤开了口:“虽然这样下来比较快,但你也要事先提醒我。” “我不会让你在我眼皮地下像地上那些一样的。”北冥灏坚定地说。 “地上那些?”司徒姚樱想起地上还有被自己摔碎的碗,顿时明白北冥灏所说的。她挣扎着跳下北冥灏的怀抱说,“谁说我想不开,我意思是说我不要在屋顶呆着了,要下去了。” 北冥灏愣了愣,眼里压下尴尬:“随你!” ------------ 【030章 】百草经书百年忆 更新时间:2011-08-26 这一天天气果然很好,上午的阳光十分明媚,照在身上很是舒服。因为昨天回来的匆忙,秋蚕儿今天才好好看了这玄叶的府邸。 可以说,这里是人间的仙境,相当于天宫的瑶池。四面环山,清晨能够听到远处山崖的瀑布声,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这里都是仙气缠绕,云雾飘渺。屋子很大也很简单,正面是这间大屋子,专门待客用的,两边的廊子,一边通往主人的卧室和书房之类的屋子,一边通向客房。后面是一个大院子,下人的房子在靠后一些,再后面一些是厨房、杂物间。后院是一个大大的竹林,还有一个山洞,是专门修炼用的。昨天秋蚕儿回来与三叶雪合宿的地方就是那个山洞。 屋子装饰地也很简洁,大多是挂了几幅精致的书画,询问下人,都说是玄叶亲自书写作画的。屋内的摆设不是很贵气,却不失优雅,大多的装饰是几盆长得漂亮的植物。 这个地方在方圆几百里之外就设了结界,凡人走不进来,是专门给在凡间掌职的百草仙的归宿。 看来还真看不出玄叶到底身价多少,这样好地方的府邸,看起来过得也是富裕,就是不喜欢装饰地太隆重。不像天宫,众仙之间往往有公事或是私事串门,屋子装饰的不贵气不隆重,有人就会说天帝待人有偏袒,或说屋子主人丢了天宫和天帝的面子。像玄叶屋子这样简洁优雅的,倒也显现出在人间生活比天宫要舒服得多,至少没这么多人言的压力。 秋蚕儿返回前院,活动活动三叶雪的筋骨,也很久没有用武了,她找了个没人的空地方,徒手练习起来。 此时,玄叶在自己屋里噼里啪啦忙火,接着命人将一大堆一大堆的书搬出来在太阳底下晒。花园里的空道上顿时铺满了大大小小,薄薄厚厚的书。 “叶子,原来你还看过这么多的书啊。”秋蚕儿本来在一边的林子里晒太阳练武,看府上的下人门排着对从玄叶房里出来,每人手上还捧着几本书,凑热闹地看着。翻翻那些太阳底下的书,都是写关于花花草草的。 “坐到这么职位当然要对世间每一种植物有相当熟悉的了解了!”玄叶捧着一本页脚卷起发黄的书吹着上面的灰尘。 秋蚕儿沿着“书道”走着,嘴里念着翻晒在地上的书:“花神语录、水类百草、凡心仙草,百草经……” “百草经!”玄叶惊叫,因为地上铺满了书本又不好踏过去,只得踮着脚尖急切向秋蚕儿招手说:“快把百草经拿来!” “哦哦。”秋蚕儿赶紧将那本百草经丢给玄叶,“你这么紧张,这本书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玄叶如获至宝,捧在手里不断抚摸,脸上一片欣喜:“这本是我亲自撰写的,从我入仙以来一直与我同在的。” “哦?我看看。” “小心点,别破了。” 秋蚕儿接过《百草经》,细细翻开,里面的每一页都是介绍了一种植物,小楷的字迹工整,内容的文风清秀。 “你当神仙前很喜欢研究这些?”秋蚕儿边翻边问。 “我也不知道,生前的事我已经全都忘了,也只有这本书还在,证明我生前喜欢这些,其他的在我记忆里都是空白的。”玄叶叹气,“知与不知,都是过去事了,只是心中还有所遗憾。” 秋蚕儿也叹气,听着玄叶说的,想起当时在冥界的事情来。 “忘就忘了吧,反正你现在过的很好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我过的很好。只是,有时在梦靥后醒来,我想着,会不会有人还在等待着我,会不会我还欠着别人一个承诺,会不会有些事有些人他们还记得而我已经忘记。” 秋蚕儿将书小心地合上,递给玄叶:“对不起,问着问着,说到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玄叶忽然又变成那副耍潇洒性子的脸,将经书在桌上晒着。顺手往秋蚕儿头顶拍了一下,接着“呵呵呵呵呵”笑起来。明显没事挑衅,秋蚕儿本想还手,却因为知道了玄叶伤心处,只向他怒瞪了一眼。 这时,天空忽然传来两人的声音:“神君,血涯鬼月门外等候!” 北冥灏立即飞了出来,回头对一同出来的夏阳子煜说:“一起。剩下的人准备,我们要有所行动了。” “准备什么啊,我们什么也没有要准备的。”司徒姚樱跟着跑出来,绿儿听到声响也走出来看情况。 “那我们都一道走吧,到时候再把绿儿安排一下。”夏阳子煜说。 绿儿点点头,“添麻烦了。” 门外,血涯和鬼月一脸严肃。看到北冥灏出来,鬼月上前禀报:“神君,血涯与鬼月几日追查,终于发现蒙面人的带头者。奇怪的是,蒙面人都不是凡界之人,而那带头者却是凡间男子。” 血涯上前接着说道:“我们还查到,蒙面人最近都在淮南王陵墓一带活动,似乎想进陵墓找什么东西,却又没有直接进去。” 陵墓?秋蚕儿两眼撇上玄叶,脑海冒出一副陵墓中的场景。 “我想我能猜到他们在找什么。”夏阳子煜说道,脑子浮现一个又一个的问号。为什么蒙面人只在陵墓附近找?那个带头的凡间男子是什么来历?他们与天界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疑问一个个出来,每一个却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答案。 “他们要找的东西,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东西,是吗?”北冥灏问夏阳子煜。夏阳子煜犹豫着,最终还是点点头。他顾虑的是,北冥灏私自下凡的目的本就是阻止他找到天帝所命他找的东西,这样一来,谁也猜不到北冥灏心中所想,甚至是心中有所变化而倾向蒙面人那方。 “既然如此……”北冥灏拖长了语调,仿佛是在思考。 “既然如此,本王也是守护天帝一将,自然会帮你。只是……”随着北冥灏一句话,夏阳子煜心中的顾虑消除了大半,还有小半随着北冥灏未完的话语摇曳。 “只是你我的大战,依然要决定胜负!”北冥灏眼里散发着战斗的火苗,笑的有些邪恶。 夏阳子煜绽颜一笑,顾虑全无:“这是自然的。既然他们不敢进陵墓,现在当务之急的事就是先去东海向龙王要一颗定魂珠,秋蚕儿你跟我去。” “去东海,我也要去。”司徒姚樱一听两人要去海里,也想去海里长长见识,拉拉北冥灏的袖子说,“不是说好这一段路要游山玩水吗,我也要去东海。” 北冥灏紧紧抿着唇思索,当年一次与妖怪在东海上空大战时,伤了不少东海的鱼虾兵将。东海龙王非常喜欢斤斤计较,本来可以私下解决,可他就为了此事闹上天宫,天帝只好应了他陪了那老龙王三千万黄金,也因为他,自己在天宫的战斗地位时时动摇。并不是自己怕他不敢去,而是实在不想看到那老龙王罗哩罗嗦。 司徒姚樱继续扯扯他的衣袖,哀求地看着他,小巧的嘴巴微微动了动,是在乞求说着“好不好?” “北冥,你就陪她去嘛,我也想去东海瞧瞧有什么珍贵的海草,大伙都一起去得了。”玄叶轻轻推了推北冥灏说道。 “……好吧!”北冥灏咬牙应了,心里一想起那老龙王嘴巴讲话嘴唇的频率就皱眉头。 “还有……神君。”血涯吱吱呜呜开口,从身后掏出一个鸟笼子,里面站着一只褐色羽毛的小鹰,体形出奇的小,比一般的小鹰还要娇小,和一只小鸟差不多。小鹰本来无精打采,一看到北冥灏顿时兴奋起来,扑腾着翅膀要飞出来。 “出来吧。”北冥灏叹气,向它伸出手掌。 血涯打开笼子,小鹰立即扑着翅膀冲了过来,体形本来就很小,这么一扑腾,还没到北冥灏手上就翻在了地上,看得在场的几个女人心中顿生怜爱。 小鹰终于又扑腾着覆上北冥灏的手中,张嘴兴奋地叫出来,声音稚嫩地很。而一旁的夏阳子煜和玄叶看得有些呆滞,神兽都是注定要被“糟蹋”的吗?神兽小时候都是这么可爱的吗?天银是,天鹰也是。天银从神狼变成小狗,天鹰从神鹰变成小鸟。 “你替我养着。”北冥灏将天鹰送到司徒姚樱面前,司徒姚樱早就看的手痒,但还是轻轻捧起天鹰,笑嘻嘻地抚摸着它的羽毛。天鹰一看到她,张翅想发起攻击,不料北冥灏沉重的呼出一口气,天鹰收拢翅膀乖乖地站着。 秋蚕儿忽然想起天银,在门口唤了几声,天银便跑了出来。第一时间倒不是去和秋蚕儿打闹,而是蹭着夏阳子煜的腿。忽然又看见司徒姚樱手里的天鹰,“汪汪汪”地叫起来,幼稚的声音听着煞是可爱,它咬着小牙齿,眼神盯着天鹰,身子伏在地上,翘着屁股后腿一蹬一蹬快要进攻。 “天银,不许打架!”夏阳子煜沉声道。 天银压下打架的焰气,扒拉着脑袋,尾巴一甩一甩,看的众人不忍主笑起来。 出发去东海,天鹰和天银都化成神兽载着各人。 ------------ 【031章 】难讨神珠龙王怒 更新时间:2011-08-28 秋蚕儿和绿儿在天银身上,司徒姚樱和北冥灏在天鹰身上,剩下的人皆腾云而行。第一次坐着神兽上天,三个女孩子的胸口蹦蹦直跳,不敢看下面。过了些时候,心情渐渐平稳下来,悄悄往下望一眼,透过云层,人间的景色霎那间尽收眼底,很是美妙。 看到玄叶在前面一声不吭的腾云背影,秋蚕儿心中倒是忽然联系起一件事来。司徒姚樱看着坐在前面的北冥灏,心生疑虑,爬到北冥灏旁边问:“这是鸟还是鹰?” “鹰不是鸟类吗。”北冥灏不回头,看着前方。 “据时间,人物,性格,行为等判断,你说你是不是……绑架过我?”司徒姚樱问的倒有些含蓄。 “谁会绑架你啊?为什么要绑架你啊?”北冥灏冷笑道。 “你不是那天那个肩上站着个鹰的男人吗?这天鹰明明跟就是那天的放大版!”司徒姚樱一口说出来,望着北冥灏渐渐变化的脸色,想要一个答案。 北冥灏想起那天的事,还想起把她丢在树上,脸色渐渐缓和,语气也不冰冷了。 “是啊!怎么了?” “我,确定一下。你应该早告诉我!” “我怎么知道原来你不知道,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啊。” 司徒姚樱缩回原来的位子独自嘀咕:“做了那样的事,要当没发生了。色狼色狼色狼!”后面的音调有点高了,北冥灏两眼疑惑地回头望。 “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你好好看路。”司徒姚樱干笑着,扭头看到天银从后面上来,两眼望着她。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只真正的狼。这神兽,听得懂人话,耳力也不错啊! 快要进东海境内,远远就听到前方雷声作响,霹雳不止。看来,东海老龙王正在布云施雨,为保证众人不被他不长眼的雷电所伤,他们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落下,步行上前。 夏阳子煜和北冥灏各从身上拿下一粒闪闪发光深蓝色的珠子。 “下海时仙体运气就用不着这东西,但只有两颗避水珠。”夏阳子煜说。 “我便不去了罢,在这海边欣赏风景也是不错的。”绿儿提出。 “鬼月和血涯在外面保护你吧。”北冥灏说着,将避水珠递给司徒姚樱,“含在嘴里就好了。” 秋蚕儿也接过夏阳子煜的避水珠含在嘴里。 此时天空还是乌云密布,打一阵响雷,天地间震动。雷声很大,闪电很亮,可雨点却是细细麻麻的,比起天上的动静,这雨显得实在温柔可人。 “这老龙王又发什么脾气了?”玄叶望着黑压压的天空,悠闲的摆着扇子。 “龙王脾气怪异,还十分小气,不过待他认可的人还是不错的。”夏阳子煜说着挥手在众人头顶罩起一个屏障,雨点轻轻落在上面,又温柔的下滑。旁边的北冥灏望着电闪雷鸣的那方,一脸地冷漠的无奈。 他们在海边等了半刻,天空就云散雨停了。一道金光从空中飞下,正要没入海里,又向着这边飞来,落在海岸上,显出一个人型。 满头白发用一个金色的龙冠束起,白胡子快长到胸前,全身穿着金蓝色的大袍,衣服上镶着珍珠和金鳞。枯黄的皮肤微微皱起,头上长着两支顶破几千年的龙角,坚硬沧桑,那双尖锐的眼望着海岸上的几人。一股龙族傲气迎风而来。 “我倒是谁,原来是中天、羡天两位神君哪!”龙王的声音虽然苍老,却十分响亮,夹带着无比的霸气。 “今日见龙王布云施雨,不知有何事让你这么动怒?”夏阳子煜微笑道。 “哼!天宫限制今日雨量,我只能长长雷鸣出气。为什么动怒,都要怪那小子!”龙王吹着胡子手指指着北冥灏。 “我说老龙王,我都一百年没见你了,你还在为一百年前的事斤斤计较。”果不出其想,北冥灏冷笑。 “你!你!就是当年你干的好事!”东海龙王涨的脸红脖子粗,手指依旧指着北冥灏气的颤抖,“还有,你们来我东海做什么?” 夏阳子煜上前一步拦在北冥灏和东海龙王之间说:“我来是想向龙王讨一样东西,定魂珠。” “定魂?定谁的魂?”东海龙王问。 夏阳子煜拉过秋蚕儿示意。东海龙王一见到秋蚕儿就皱着眉头看,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凡人怎么会有这么重的仙气!” “是三叶雪的仙气,不知龙王能否帮这么忙?”夏阳子煜继续问。 东海龙王忽然暴道:“我不管她什么原因丢了肉身,天意自由天定!你们要定魂珠定魂,那我宝贝的魂谁来定!”说完毫不留情纵然一跃没进海中。 秋蚕儿看看夏阳子煜和北冥灏并不好看的脸色问:“就这么没了?” “进龙宫。”夏阳子煜拉着她走向海面,后面三人立即跟上。北冥灏心中也是十分不爽,这龙王实在难缠,一百年过去了还对当年念念不忘。 五人走向海面,海水自动劈出一道水路,缓缓通向海底。走了快半个时辰才终于进了海内,几人拉上手往下一跃,含着避水珠的两人站在大大的气泡中,三人拉着她们往龙宫飞走。 海底的世界和路面相差很大,海底总是那么飘逸。鱼群结伴游过像是在跳舞,海草们轻轻浮动,扭动腰肢,贝蚌开了又合,合了又开,珍珠的光芒里面忽闪忽烁。海底的气泡偶尔往上升,像一串串的珍珠,很是可爱。远远就看到前方有一个豪华巨大的建筑,门口有两名虾兵守着。 几人刚落地,虾兵便上前掬手道:“参见两位神君、百草仙人!” “快去通报。”北冥灏看着紧闭的大门不耐烦。 “龙王有令,今日不见客。”虾兵看着北冥灏阴暗的脸色颤颤说。 “那你可知道今天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吗?”秋蚕儿上前问。 两人犹豫了一下,看到夏阳子煜和北冥灏都等着怎么的回答,一说一唱起来: “今日龙王发脾气的原因就是……” “龙公主不嫁南海太子。” “龙公主为人温柔善良、体贴大方。” “美丽动人、活泼可爱。” “才华横溢、俏丽佳人。” “怎么愿意嫁给南海的暴躁太子。何况……” “龙公主心有所属,心念百年。” “此情此意,天地为鉴!” “况且……南海龙太子也不愿娶公主为妻。” “公主左右为难,实在可怜。” 两虾语闭,继续在门口站的端端正正。 “实在欺人太甚,龙王怎么能这么逼你们公主呢!”司徒姚樱愤道,两虾纷纷点头。 “你让我们进去,我们劝劝那龙王。”司徒姚樱继续说,明显是借口啊借口。当两虾是傻虾么,果然,他们坚定地摇摇头,死死守着龙宫大门。 “公主叫你让他们进来,有什么事公主自有主张。”门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听着原来是公主的婢女。两人犹豫着,还是将大门打开了,门前中央站着一个小婢女,正笑盈盈地朝几个示意往里面请。 秋蚕儿和司徒姚樱大摇大摆的跟着进去,龙宫的景色又和外面有些不同,看起来更是华丽高贵。小婢女带着几人转了好几个弯,终于将他们带进了一个小院子,人影摇身不见。 院子很普通,也就是一些海里的植物和一个亭子还有几条小路通往别处,几个正迷糊着,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往这边传来,拐角处出现一个女子。 五人不仅目瞪口呆。此女子,脸肥身粗,白皙的皮肤倒被称的有些油腻,脸上红晕十足,黑发间簪子插得五光十色,两个粉色的小龙角上还挂着两串绿油油的海藻,身上穿得五彩缤纷,走起来轻移慢扭,微笑真的是要倾了城倾了这龙宫。 “我是龙公主,我叫熬嫣。” 龙公主!电闪雷鸣了!这就是虾兵说的龙公主?美丽动人,活泼可爱?美丽是美丽,不过好像有点艳了,身上那颜色多的……可爱是可爱,不过好像有点胖了,身上那衣服里的肉赘的…… 秋蚕儿咽咽口水,回神笑道:“你好。”向她伸手。不料,龙公主直接无视她的从身边走过。一阵浓烈的胭脂水粉味,秋蚕儿停着的手不经颤了颤,鼻子痒痒的打了一个大哈嚏。 龙公主撒娇地抱住北冥灏的手臂道:“一百年前,爹爹向你提亲,你这一百年怎么都不来娶我?还好你终于有良心来看我了。” 众人又一次受到沉重的打击。北冥灏娶龙公主?潇洒的北冥灏娶艳丽的龙公主?英俊潇洒的北冥灏娶艳丽丰韵的龙公主?听起来好像是蛮配的,不过看着眼前这种情况,真有点不敢想象! 北冥灏慌忙甩开她的两只肥手,往旁边站了几步,嘴角抽搐:“娶你?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事。” “啊~~你骗人家~~~!”龙公主皱着眉头嘟起嘴上前。 “你别过来!”北冥灏伸手制止,冷语呵道。 “我是你的妻子,我为什么不过来嘛!”龙公主对北冥灏一向的冷言冷语一点都不感冒,反而扑了过来。 北冥灏闪身,龙公主一下子扑到了玄叶身上,玄叶吓得失声大叫。 “嫣儿!你是不是放那小子进来了!”上空一阵巨响,龙王现身,看到来的人一个不少,怒气分发,周围的水流瞬间变得躁动。 ------------ 【032章 】龙族公主真情寻 更新时间:2011-08-29 “父王!”龙公主弹开玄叶拦住东海龙王哭声道:“父王一百年不是去提亲吗,不是说都答应下来了吗?为什么人家都不知道!你今天还要为那南海龙太子跟嫣儿吵!” 东海龙王愣了神,眼神带着难色往北冥灏这边瞟了几眼,怒气全消支支吾吾地抚摸龙公主的粗壮的脑袋说:“宝贝,爹爹是去提亲了,此时还要商量商量。” 原来龙王先前说定他宝贝的魂,原来是指龙公主。龙公主的魂是在某人身上了…… 北冥灏毫无头绪,什么提亲,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司徒姚樱白了他一眼低声道:“肯定是你当年以为龙公主长得跟门口那两只虾说的一样貌美就答应了,结果忘了来娶她。公主日夜思念,就吃得这么胖了。” “你胡说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北冥灏也低声呵道,他看着面前两人,龙王还在那里抱着他哭泣的宝贝女儿竭力安慰。 夏阳子煜碰碰他的胳膊靠近他的耳朵说:“我倒从仙莲子姑姑那略有耳闻,天界也几个人知道,都瞒着你。” “什么!谁私下替我做主了!”北冥灏看了眼还在颤抖哭泣的龙公主懊恼地低声问夏阳子煜,“到底是谁?” 夏阳子煜拍拍他的肩膀:“一边说话。” 两人走到院子的树丛后面,夏阳子煜忍不住带着笑意便开始说了,北冥灏则一脸阴气地抱着手臂听着。 “当年你在东海上空大战,伤了不少鱼虾兵将。你不知你在上面打得威武的时候,龙宫的龙公主,也就是那位,看得津津有味。她被你吸引得神魂颠倒,茶饭不思,老龙王没办法,只好借此事上报天帝说你伤他东海鱼虾兵将,要你负责,他要求赐婚给你和龙公主,天帝深知龙公主体貌,实在和你不配,也知道你必定不喜欢,若是赐了怕你娶了她之后大战萎靡,所以就赏了三千万黄金做赔偿让龙王好好保卫海底。龙王只得从命,又怕龙公主伤心,就骗她说提亲成功了。天界人人知道龙王拿了这三千万黄金作赔偿,却都不知其中的故事啊!还好天帝怜惜你,算你逃过一劫。”夏阳子煜忍着笑将事件的由来说完,看着北冥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哈哈哈哈哈!”树丛前面传来几人的笑声,只见秋蚕儿、司徒姚樱和玄叶正伸着脑袋往这边看。 “你们笑什么?”龙公主听到笑声停止哭泣问。 “没什么没什么!公主你要保重身子,别被情所伤啊!”司徒姚樱转过头笑道。此时,夏阳子煜和北冥灏从树丛外走回来。两人一个带笑,一个脸更臭了。 “娶了我我便长命百岁,和你长相厮守。不娶我,我还是每天把自己囚在屋子里算了!”龙公主泪眼婆娑地望着北冥灏,嘤嘤轻泣。 “啊哟!女儿呀,世上像你爹爹这样的好男人多的是,你何必吊死在那颗冷冰冰的柱子上呢!”东海龙王拍膝劝着。 “我就要他,我就是要他!”龙公主跺着脚叫,真是咬定了不放。 北冥灏撇过头不看她,她的眼神真是煞人,他感觉浑身不舒服。北冥灏听着她嘤嘤的哭声浑身疙瘩,立马抬脚走人。秋蚕儿拉住他对龙公主说:“不然,我们带你去找个如意郎君可好?” “干什么?”北冥灏低声问。 “你现在不解决,小心她一辈子缠着你!”司徒姚樱也不是吓唬他,看那龙公主一百年了还是对北冥灏念念不忘,可想她的意志有多坚定,倒不如试着让她见见别的男人,如果能移情别恋就好了。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还会合作。”北冥灏撇撇嘴,倒也不走了。 “他去吗?”龙公主指着北冥灏。 “去的去的!”司徒姚樱点头应道,看看东海龙王说着:“龙王意下如何?” 龙王头痛得撇撇手,皱着眉头:“我没办法了,你们有办法就帮吧。不过要照顾好我的女儿,她还没出宫过!” 还没出宫过?每天对着长着角脸上花花绿绿的鱼虾蟹鳗,好不容易见到长的英俊的还不赶紧迷了心智死缠着。 “那龙王以什么回报啊?”秋蚕儿看龙王答应,欣喜地问。 “定魂珠给你,定魂珠给你。” 好嘞!给美丽的龙公主熬嫣找情郎去喽! 要给龙公主找情郎,当然不能是在海里找了,他就是喜欢像北冥灏这样干干净净的。现在要海面上飞,带着她还真不费劲,她舞着手臂轻飘飘就上去了,惹的众人一片惊讶。龙公主回眸向着北冥灏嫣然一笑,使得众人连连往后摔了几丈。 上了岸,血涯、鬼月和绿儿迎了上来,看到龙公主庞大的身躯,都不禁愣了愣。 司徒姚樱上岸忙拉过血涯对龙公主说:“这样的喜欢吗?黑一点,壮一点,胡渣子多一点,可有男人味啦!” 龙公主悄悄看了血涯一眼,摇摇头,转头去看北冥灏。北冥灏拉着一张臭脸,给了司徒姚樱一记白眼。 “妹妹,你怎么把龙公主带出来了,啊哟这体形……”血涯拉着她背身揪着眉说。 “不带她来,恐怕就要缠着你们神君了,你愿意吗?那老龙王非要我们找到给她找到郎君了才给定魂珠,我们这次就是来给她找如意郎君的。”司徒姚樱和血涯咬着耳朵说道。 北冥灏将两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扫射间又不小心对上龙公主深情的小眼珠子,心生懊恼:“我们现在又多了一桩事。血涯,你和鬼月还是去查探那些人的动向,及时回报。” “是!”两人得令,转身不见。 “好酷……”龙公主看着两眼发光,眨着眼不停地看,不放过北冥灏一丝表情。北冥灏怒叹一声,干脆背过身去。 “呃,公主啊,你喜欢什么职位的?这附近有打渔的,远一点呢医药的,布庄的,或是文学士的,你喜欢哪个?”秋蚕儿笑着问。 “我喜欢打架的。”龙公主偷偷瞥了北冥灏一眼。 秋蚕儿顿时无语,这不是明摆着就喜欢北冥灏这家伙吗?为什么不喜欢夏阳子煜?他也挺会打的。不对不对,别瞎想了。秋蚕儿自个摇摇头,打散刚才的思绪,接着说:“打架的啊……那……那就是将军了,要去京城呢!” “也不用,我倒有一个地方能找到全世界最会打架的那个男人。”司徒姚樱说,“泰山之巅,武林大会。” ------------ 【033章 】武林风波痴情谢 更新时间:2011-08-30 群山中绕来绕去,终于找到了举行武林大会的泰山之巅。此时已经是次日清晨了。 登临绝顶东方白,混沌初分,紫气氤氲,翘首凝神怨乱云。 金丸腾跃云天赤,喷薄红盆,万象乾坤,一览群峰景慑魂。 云雾缭绕,紫烟升腾,空中的太阳此时显得很是动人,红彤彤地浮在云间。一行白鹤从山的那头飞来,优雅的缓缓扇动翅膀,到另一头去了。站在泰山山顶放眼望去,身在云层之上,犹如踏在仙境。 “人间还有这么壮阔的景致。”北冥灏望着眼前一片白雾缭绕,众山之小的泰山之景赞道。 “我说过人间美的地方有很多吧!”司徒姚樱拍拍他的手臂得意得说。 “我的小屋叫清秀,这里就是壮阔。”玄叶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也不错!” “呵呵,我终于上了泰山。我之前还估摸着我自己上来要爬个几天几夜呢!”秋蚕儿兴奋极了,她早就想看看真正的武林之辈是怎样的。 “小心下面。”绿儿将秋蚕儿拉回来一些,轻轻地笑着。 而龙公主则又是看风景又是看人影,嘴巴乐得合不拢。一百年终于等到和心上人一起出门的时候了,站在这里仿佛就是天涯海角,心底甜的不得了。 几人感叹一番之后,向着泰山顶的中央走,那里正在举行武林大会。还没有到,远远就能听见从里面传来的打斗声呐喊声。 司徒姚樱拦住几人说:“没有请帖是进不去了。我们飞进去吧。” 几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在赛场后面,只见赛场中间是一个正型的比武场地,上面有两个人正斗的欢,台下四面被围得水泄不通,人人斗志高涨,高声呐喊。 司徒姚樱拉拉龙公主:“怎么样?这些可都是会打架的哦!等一下还会决出最后的胜负。” “嗯。再看看吧!”龙公主看着这么多人,心生畏惧,却对台上的打斗很有兴趣。 他们也不围上去看热闹,干脆就在后面的一高处观看比赛,那更将比武的两人看的更清楚。此时,台上一人一个夺命踹,已决出胜负,穿蓝衣的中年男人胜出。 “还有谁要来比试?还有谁!”中年男人嗓子浑厚,盛大如雷,松散的衣服下隐隐显出黝黑的肌肉,而腹子上有两道很明显长长的刀疤,再想想他刚才的武功,便知此人身处江湖已久,武功算在中上。 “喜欢吗?他很会打哦。”司徒姚樱轻轻问龙公主,龙公主犹豫着还是摇摇头。 “我猜,公主是喜欢长得干净的男人。姚樱你看台上那个,皮肤这么黑,头发乱七八糟扭来扭去,胡渣子特粗,穿得也松散,给你你要吗。”秋蚕儿说道。 “可公主喜欢会打架的,这场上要再没人出来,就是他最厉害了。”司徒姚樱不服气说。她不断抚着垂在胸前的长发想,再不给龙公主找个喜欢的,这事怕是要没完没了了,北冥灏怎么可能会娶她呢! 这时,一个穿着青衣的男子,摇摆着秀剑上台:“赐教!” “嘿!这个清秀了!”秋蚕儿叫道。 “我觉得这个配绿儿最好了。”司徒姚樱嘻嘻朝绿儿的笑。绿儿脸颊一红,轻声道:“你们只管给公主找,不要扯上我。” “莫非绿儿心有所属?”“没有。没有的。” 玄叶收起扇子嘟囔:“女人啊真是八卦,有空都给自己找个。”此话一出,招来,一、二、三、四、五、六个白眼,简单的说就是除了他自己之外。 玄叶咧出一口白牙笑道:“看比赛,看比赛!” 此时,台上两人正甩腿出拳,青衣男子看似消瘦柔弱些,身怀的武功却不弱,从招招与大汉对打的动作中可看出,他的武功是高人传教,并不是大汉那样自学自创。然而,弱点就在这里,高人传教必有可反之处。大汉身经江湖多年,比武的人肯定不少,若是还不知这是哪一派的武功,真是负了多年的江湖经验。果然,青衣男子渐渐败退,加上他的身形消瘦,不能在短时间决出胜负定会体力不支,何况他面对的是一个肌肉男。结果大汉大吼一声,锋利的大刀立马斩断了青衣男子翩翩的右手。青衣男子痛得哀叫数声,滚在地上血流不止。 “太残忍了,好秀气的一个人就这么残废了。那个大汉还是不要了!”秋蚕儿看到那一幕不禁倒吸了一口气,第一次看到活人的手臂被生生斩断,手指还在台上抽搐,她感觉全身毛骨悚然。 “不过一个武林头衔就争得你死我活,生斩手臂。这名誉不过一个虚物罢了,寿尽之时还不是一样是空。”夏阳子煜看到这场面连连摇头。 “但也要有这样的野心,才会不断前进,这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北冥灏冷言接上。 两人看完这场比赛,之间的情感默默锋芒相对。两人又都不讲话了,但众人都从刚才的对话中感觉到不和谐因素。夏阳子煜和北冥灏之间仿佛是在做心理战斗,大家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两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拉着脸散着一脸怒气,谁也不让着谁。 “好!现在我宣布!”台上一声尖锐的高声将几人都拉回赛场。武林大会的主持大使正在宣布此届的武林盟主,看来那个大汉经过江湖岁月的洗礼,终于要过上光辉的时刻了。 “此届的武林盟主是……”主持大使说到一半,被吹来的一阵风呛了喉。不远处飞来一个银衣男子,斗着蒙面斗笠。 蒙面人! 夏阳子煜他们大奇,简直想不通蒙面人怎么会来到武林大会,他几次三番的目的是什么? 显然,他的目的不是争夺武林盟主之位。他刚落地就将钩刀一甩,主持大使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是谁,脑袋就立即从脖子上滚落到了台下。接着蒙面人掌风一出,一招就把冲上前的那名大汉打飞了出去。他的身后又飞来十几个蒙面人,掌风在空中劈出,直往这边而来!目标,依旧是他们! 劈来的掌风飞过台下哄乱的人群,立即劈开一条血道,经过之处人身飞炸。 秋蚕儿和司徒姚樱扑开绿儿和龙公主,拉着他们躲到一旁的石樽下。秋蚕儿安慰两人:“子煜和北冥还有玄叶一定能对付他们的,我们打不过他们也别给我们的人添乱子。”两人急忙点头,回头去看那三人与蒙面人的战斗。 玄叶换做一缕绿光,绕到蒙面人身后,纤手一拨,将斗笠给掀了。自从上次秋蚕儿掀了蒙面人面纱后,这不失为一个快速的好办法,只是这次,掀了面纱以后,他们居然还带了个面具!玄叶差点被晕的吐血,快速在蒙面人背后击上一掌再旋身回到三人阵中。 夏阳子煜和北冥灏决定用冰火合掌。两人摆出阵势,分别从掌中旋出一掌。一冰一火两股气流瞬间弹出,在飞进的速度里缠绕在一起,像是冰火之争,又像是冰火相融,其速度快得还没看清,一个蒙面人就被打中,随即冰火成团,立即吞噬周围的气息。 旁边几个蒙面人飞身闪开,可冰火之团哪里肯散,如潮水有如翻云般席卷而来。 其中一个蒙面人从身后掏出一个葫芦,竖起食指和中指在唇边快速低语,像是在念什么咒语。席卷而来的冰火掌气立即换了方向,直直往那葫芦里去了。收完全部的掌气不过一秒,盖上葫芦口子,听到里面传来沉闷的爆炸声。 夏阳子煜和北冥灏掌中各化出冷幽剑和赤焰剑飞身前向,玄叶旋身将地上和树上的叶子聚成一个大球,一有空隙便挥手将叶刀子直射蒙面人。战斗又一次交锋! 龙公主躲在石墩后面看着北冥灏战斗的一举一落,心中也是一上一下。她从未出过宫,更别说看到这样战斗的场面,唯一一次也是在一百年前北冥灏在东海上空大战时看到的。此时,面颊上常常划过几阵消弱的掌风,心中还是害怕战斗,害怕战争。她在龙宫的时候常常幻想在北冥灏那次大战之后天下太平,然后她和他一起过平静的生活。可是,世上还是有这么多的战争,比如武林大会,比如现在。她并不是看不上那个大汉,而是不喜欢可以太平的情况下还去争个不太平。 三人还在战斗中,蒙面人这次比上一次出手要有心得多,仿佛是知道他们的一切底细,有一招便挡一招,出手的时候每招直袭要害。 北冥灏傲气十足,挥剑一斩一个,却是出了剑气,伤到经脉却不伤性命。一个狡猾的蒙面人被打到地上,又趁机飞身到北冥灏后面,瞪大眼睛狠狠挥气钩刀。 龙公主看到这一幕,冲出石墩,食指与中指剑集起一道白光,“雷!”一声令下,指间射出一道白光,伴着雷声直劈那个蒙面人。“轰隆”一声,雷光忽闪,雷声巨大,蒙面人被击中瞬间成了一缕灰烟。 一边的一个蒙面人看在眼里,怒声一喊,将钩刀横向一划,刀印子深深穿过龙公主的身子。龙公主轻呵一声,倒在地上,血流满地。 “龙公主!”秋蚕儿大惊失色,冲上前抱起龙公主肥大的身子,这身子居然一点都没感觉重,其实她的皮肤很好,很光滑细腻,也很白皙,如果瘦一些,一定是个大美人,一定会有很多人上门提亲的。 “龙公主?”那个蒙面人看着这个方向犹豫了一会儿,“撤!”一声令下,本还僵持着的几人撤身而出,转成几道银光而去。 夏阳子煜、北冥灏和玄叶立马往这边赶了过来,看到身穿彩衣的龙公主熬嫣倒在血泊中,腹部一道鲜红的刀伤,脸色煞白。 玄叶立马从怀中掏出药瓶子,取了两粒药丸子送到龙公主嘴边,温柔地说:“吃下去就好了,我们还要给你找如意郎君呢。” 龙公主乖乖吞下两粒药丸,喘着气微微笑道:“终于看到你们对我这么温柔了。” “你不要担心,你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我们再去找郎君给你,要是再找不到就让北冥灏跟你成亲,好不好?”司徒姚樱说着原本想探查她的伤口,可是血流得实在太多了,根本就看不清。看着满是沾着龙公主的血的双手,忍住眼泪却忍不住声音颤抖。 “我知道我这个样子实在没人会接受,也难怪他不愿意,我一点都不怪他。其实这一百年,我真的很幸福,因为有一个值得我今生思念的人,至少我的人生是完整的了。我相信他一定能让天下太平,我希望……大家都能幸福……”龙公主轻轻说着,眼睛不敢再去看北冥灏。是害怕,害怕看到他冷冷的眼神,害怕看了之后会舍不得。 “对不起。”北冥灏还是只能说着一句,却蹲下身看着龙公主,“谢谢你救我。” 龙公主终于望着他,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缓缓从怀里掏出一粒珠子:“我知道你们在找这个,定魂珠一直在我身边,给你们。” 北冥灏向她摊开手掌,她将定魂珠轻轻放入他的手掌中,叹息一声,轻轻落下。龙公主静静闭上了眼,呼吸悄悄地停止,思念着的一颗心也停止的跳动。 “龙公主,龙公主……”秋蚕儿、司徒姚樱和绿儿轻轻唤着她,可她再也不会醒来。悲伤在蔓延,夏阳子煜和北冥灏回头看着那粒定魂珠,心中对那些蒙面人又痛恨几分。 ------------ 【034章 】偶结施恩再赴城 更新时间:2011-09-01 龙公主死了,她的原形是一条小白龙,肥嘟嘟的很可爱,只是再也看不到她淘气的表情。 夏阳子煜和北冥灏将她的龙体送回龙宫,秋蚕儿他们在岸边等待。龙王一定大怒了,天空乌云压下海来,海面波涛汹涌,海水变成了悲寂的深蓝色,浪涛冲上岸来退去留下许多死去的海藻,海底不时传来几声凄凉的龙鸣,哀号让岸上的人不禁深深伤怀。听说东海龙王妻室已逝,便从不再娶。两个龙女一个远嫁他族,还有一个就是刚刚离去的熬嫣,如今只剩他一人的龙宫,定是无比的凄冷寂寞。 终于看到有两个人影从海底上岸,夏阳子煜和北冥灏脚步摇晃,两人脸上还各有一片淤青。一定是龙王悲愤之极,出手打了两人,而两人定也任由他出手并不反抗。 玄叶递给两人一人一粒药丸:“我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好看的脸蛋破了,身上还有吧。喏,消淤的。” 司徒姚樱摸摸北冥灏嘴角的淤青,北冥灏不禁皱眉倒吸了口气,司徒姚樱说:“你也终于尝到被人打的滋味了吧。龙王下手这么这么重,要打死你们吗!” “龙王失女自然悲愤之极,这只是出出气,要是真想打死我们早不止皮外伤了。”北冥灏捂上脸上了淤青,自己轻轻碰了碰。 “这么轻易放过你们?”秋蚕儿问。 “龙王虽然脾气怪异不好相处,但身为海底之王的他还是能辩是非。我们讲了事情经过后,他便要我们必须找出凶手,到时候再来报仇。”夏阳子煜说,脸颊上的淤青已经轻了许多。 几人谈论间,远处飞来两道人影。鬼月和血涯一落地便上前急问:“神君,途上可有异常?我们在路中看到蒙面人朝你们离去的方向赶去,便出手阻拦,不料还是被他们逃脱了。” 北冥灏和夏阳子煜心底各自思索了一下,北冥灏问:“是有蒙面人攻击。你们还查到什么?” 血涯看了眼秋蚕儿说:“秋姑娘的遗体!” 鬼月上前接着说道:“我们追踪另外一批蒙面人的去向,他们进了鬼国神宫,而在那的麻姑洞,我们看到了秋蚕儿的遗体。属下愚蒙,不知对方予以何为,便先回来禀报。” “鬼国神宫,人间鬼城。”夏阳子煜低喃。 “原来那个凡间男子是鬼城人,怪不得阴阳怪气,还能使得这么多不人不鬼的蒙面人。”司徒姚樱说道,又拍拍秋蚕儿肩膀,“恭喜你,找到尸身了!” “呵呵,其实有了定魂珠,那身子在不在没关系。不过也挺想念它的,毕竟那是我的东西,要是不怀好意的人随便俯个恶鬼上去,我不就成罪人了。我一定要把她拿回来!”秋蚕儿握拳欣喜。 “那现在就去鬼城。”北冥灏一声令下,腾空而去血涯和鬼月随即跟上。夏阳子煜待天银和天鹰到了,一同离开。 秋蚕儿、司徒姚樱和绿儿一同坐在天鹰身上,玄叶一个人美滋滋地霸占着天银,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 “跟着北冥灏这个速度,再一个时辰就该到了吧。想起来就兴奋,不知道人间鬼城和地下的幽冥有什么区别!”秋蚕儿显得异常兴奋。 “他做事就是这么急,人家都没好好休息够,又要到目的地了。”司徒姚樱伸伸懒腰怨道。 “连着奔波,我倒是真有些伐了……”绿儿手指轻轻支着脑袋,闭着眼说。忽然轻呼一声,身子倾下天去。两人惊慌,赶忙伸手去拉,可只触到了她的衣角,绿儿瞬间坠下空去。夏阳子煜听到两人的惊呼,看到绿儿落了云霄,立马折回接住她。此时的绿儿已经昏迷不醒。 众人停止赶路,找了个村子停歇。 一个扎着两只小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在茅屋旁边的地里摘菜,看到一群人忽然出现先是吓了一跳,又见几人都相貌和善,其中一人还抱着脸色苍白的姑娘,她主动上前问:“这个姐姐怎么了?” “小朋友,你家有人在吗?这个姐姐生病了,想要休息一下。”秋蚕儿弯下腰摸摸小女孩的头,却发现这个小女孩眼神有些呆滞。 “家中只有我娘在,你们等一下哦!”说完,小女孩跑进茅屋里,过了一会,一位穿得十分朴素的年轻女人走了出来,打量了几人,又看看夏阳子煜怀里的绿儿道:“快快进来吧!” “谢谢这位姑姑。”秋蚕儿点头道谢。众人进了屋子,将绿儿轻轻放到床上,玄叶把脉后说:“只是身子虚,累着了。” 听到这里,大家算是松了一口气。玄叶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只见里面叠放着一层层竹台子,上面放着些晒干的草药。而屋子的女人正抓了几把药放进药锅里,玄叶看得清楚,她抓的正是清补身子的药材。 玄叶轻轻上前笑着问道:“原来姑姑也懂药材。” 女人一边扇着火炉子一边笑着说:“不瞒不说,我家丫头生来痴呆,我心里不愿接受事实,家中贫困,便借书习医,自采山药。虽然现在还是没能治好丫头,但给村里治治病也是好的。” “你真是善良的人。”玄叶从怀里掏出那本《百草经》,“我也是医者。小弟不才,这是自己撰写医书,送给姑姑。” 年轻女人十分惊讶,推辞道:“这是你的成果,我受不得啊!” 玄叶将《百草经》放在桌上说:“今天你帮了我们,送点东西给你也是应该的,再说我也希望我这本书能被更多人用,能治好更多人。行医者,治天下人,这本医书送给哪位医者都是一样的。姑姑你不愿意吗?” 年轻女人含着泪笑着连声道了好几个谢谢。 玄叶出门,看到刚才那个小女孩坐在旁边的地里。他悄悄上前,发现她正专心致志看着青草上的一只蚱蜢。而隔壁的人家有三四个孩子在一边开心地一起踢毽子,玄叶蹲下身问小女孩:“你怎么不和她们一起玩?” 小女孩抬头看看对面人家的孩子摇摇头不说话。这时,对面一个小男孩朝着玄叶喊:“她是个傻子!是个傻子!”其他的孩子也跟着叫嚷,拍着手嘻嘻哈哈。 这时,从屋子里出来一个大婶,拿着扫把子追着在叫嚷的祸首:“你再欺负宝儿!宝儿他娘给你看病治病,你这恩德都忘了啊!”那群小孩子们立马被吓的跑散了。 玄叶心中不是滋味,越看宝儿越是可怜。他伸手拉起宝儿的手替她把脉,发现宝儿并不是他娘说的那样因病痴呆,宝儿的身体都很好很正常,这种情况应该是宝儿的魂魄中少了一魄,这是怎么也治不好的啊! 宝儿咬着手指继续看着跳来跳去的蚱蜢,可怜她心地善良却又变成这样。 玄叶摸摸宝儿的脑袋,起身观望这片生活在山盆里的村子。这片村子很宁静,和普通农户一样,每个人家都有几亩地,田地里时不时跑过出现成群结队的小鸡小鸭。村子的土壤很好,野花开的很漂亮,小朵小朵点缀在村子里,很清新的感觉。蝴蝶小鸟总是少不了的,但好像都要比外面的快乐。 玄叶拿起刚采摘回来的草药看,这草药的色泽和生长情况都非常的滋润。他不禁叹道:等哪一天世界平静了,来这里过过田园生活也不错!抬头望望天,太阳已经西斜,白云已经染上金色的面纱。 汤药熬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宝儿他娘碰着药碗扶起绿儿,将药送到她嘴边。 “姑娘,醒醒。喝药了。” 绿儿迷迷糊糊张口饮下汤药,微微清醒了些,望着卧床边的人抱歉地说:“对不起,又给大家添麻烦了。” “没事,你跟着我们奔波累了身子,我们还不好意思呢。”秋蚕儿抚抚她的侧身安慰道。 “我们还是赶路要紧些。”说着,绿儿就从床上撑起身子要下床,手上一软又躺了下去。 夏阳子煜看她还虚弱着,转身对玄叶说:“玄叶,要不你先带绿儿去陵墓附近的客栈休息。我们到时候再汇合。” 玄叶看看还卧在床上的绿儿,脸色还是苍白着,点头道:“也只能先这样了。” 于是,人马分成两组,一组由鬼月血涯带路去鬼国神宫,玄叶和绿儿那组便先去了陵墓附近的镇子。 只耽搁了一些时候,天色却已要晚了,告别了宝儿的娘和宝儿,他们出了村子便再往鬼城出发。到鬼城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但街上却还通亮着,要到子夜才真正得安静。那个时候,谁都不会出门,否则会被真正的鬼差当游鬼带走。 几人驾着天银和天鹰来到麻姑洞的林子里,因为洞的地理位置小,只能步行寻找。 林子很静,只有蛐蛐的鸣叫,月光冷冷地撒在树梢和枯枝落叶的地面,微风时而徐徐吹来,林子便“唰唰唰”作响。偶尔在远处传来树枝被什么压碎和是踩断“卡擦”声,向远处望去,黑得看不见任何东西,让这声音空荡地更是莫名。这场景本就阴森,又是身处在鬼城就更显得异常毛骨悚然。 “我们要在子时来临之前离开,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北冥灏提醒,大家沉重地点点头。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锣声,时隔几秒又是一声。渐渐的,靠着迷蒙的月光光,看到前方有几个人影走来…… ------------ 【035章 】夜遇赶尸探麻姑 更新时间:2011-09-02 靠着迷蒙的月光,看到有人走来,还伴着“当当”敲锣声和清脆的铃铛声。 “是赶尸队伍,我们还是避开,免得惊尸。”夏阳子煜说道。大家立马进了旁边的树丛,静静看着赶尸队伍。 司徒姚樱头一次见尸体,抖着手抱住北冥灏的手臂。反正北冥灏对她的动手动脚早已习惯就任她掐着。秋蚕儿盗过几次墓,也见过死人,不过却也没见过还会走路的死人,而且还是这样一个黑夜这样一个林子,心中还有感到恐惧,蹲在那紧挨着夏阳子煜,却又瞪着大眼睛看。 “赶尸是可以驱动尸体行走的法术,属于苗族蛊术的一种。不想在这里竟然也能碰到。”血涯低声说。 “赶尸,是怎么回事啊?说说。”司徒姚樱戳戳血涯的脑袋道。虽然怕,但对此非常好奇。 “呃,妹妹,你确定你要听?”血涯为难地问,眼睛时不时看看北冥灏的意思。毕竟这夜黑的,不要太吓人才好。 “说吧说吧!”司徒姚樱坚决说道。 “那好,我说了。”血涯咽咽口水压低声音,“当有外乡人去世后,他的亲友便前往聘请法师来赶尸回乡。赶尸的人是两个身穿道袍的法师,无论尸体数量有多少,都由师傅和徒弟赶。师傅和徒弟,不打灯笼,手中摇着一个摄魂铃,一面走一面敲锣,使夜行人避开,有狗的人家把狗关起来。尸体在一个以上时,即用草绳把他们连系起来,每隔六七尺一个。夜里行走时,尸体都带着高筒斗笠,额上压着几张画着符的黄纸,垂在脸上。哎,看,就像今天这对一样!” 这时,赶尸队已经走近了。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一前一后两人都穿着红黑色的法师道袍,前面一个敲锣摇铃,后面一个跟着尸体行走。两人中间木然走着三具套着黑袍子,头戴破斗笠的尸体,隐隐还能看到尸体脸部贴着一张黄符。三具尸体都用左右两根长长的绳子串在一块,他们的全身只有两条腿在动,走起来的脚步僵硬,其他地方都仿佛是钉了板子一般,不快不慢,一步步有节奏地跟着前面的法师往前移动。 听着法师口中不断吆喝着听不懂的话,恐怖的环境更加压迫。大家都不禁感到毛骨悚然,眼盯着赶尸队缓缓走过面前,月光投下阴黑的背影,背影抚过他们的头顶,渐渐走远在悠长的林中。 赶尸的恐惧还没有散去,司徒姚樱实在吓得不轻,窝进北冥灏的胳膊不敢看不敢动了。北冥灏对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说真的,亲眼看到赶尸队,自己心中都有些不寒而栗,何况是没见过世间惨烈的司徒姚樱。此时他只能不语地拍拍她的背给以无言的安慰。 秋蚕儿也被吓得把自己的手掌咬了个深深的印子,又听到司徒姚樱轻轻的呜咽声更加觉得恐怖,夏阳子煜看着这赶尸确实有阴森之气,看到秋蚕儿微微发抖的身子,伸手搂过她将她抱在怀里。 鬼月看着北冥灏和司徒姚樱,撅撅嘴道:“害怕就不要看嘛。” “我知道你没看,因为我也没看。呵呵呵!”血涯忽然大声一起,“唰”一声跨出树丛。 四人被他突然这么大的动作又吓了一跳,都投来怒愤夹带白痴的目光。血涯“呵呵呵”干笑几声,抓抓脑袋道:“他们都走远了,我们也该走了。” 一语提醒众人,纷纷走出树丛。秋蚕儿和司徒姚樱仍然抓着刚才的手臂跟着走,他们还让血涯走在最后面,免得觉得背后有那赶尸的阴气。 经过刚才赶尸队一过,又给这林子增加的几倍恐怖阴森的气息。沿路快走了一个多时辰,血涯说离洞口只有一小段路,隐隐约约顺着他指的方向却只看到一颗大松树。 众人再往前走,到了洞口才发现,原来麻姑洞洞口平坦,有巨石遮挡,并有一古松斜生其旁,远观不易被发现。而这个说是藏了秋蚕儿尸身的洞,远近竟然都没有一人把手,这倒是很奇怪。 “为什么这个洞口都没有人把手?”司徒姚樱心生疑虑。 “或许是想掩人耳目。血涯,你们来的时候有人把手吗?”北冥灏转头问血涯。 “当时是化身悄悄跟着几个蒙面人还有那个面具领头者进来的……”血涯搅着脑子想了想,“好像是他们来了才有人在门口守着。走的时候人都一起走,没有一个留下。” 北冥灏和夏阳子煜看着洞口一时竟也拿不定主意,既然千方百计将秋蚕儿的尸身放到这里,应该不会这么简单,里面应该还有更大的玄机,只是已是猜测不到。 月色摇晃,呆在洞口犹豫比进去更加空悬着担心后怕。众人还是加倍提高警惕,由血涯和鬼月在前面带路,小心翼翼进了这个仙人荒废百年的黑洞。 这个洞穴从外面看,它的外表并不独特,和一般山上的洞穴大同小异,可一踏入里面,就举步艰难,心就像提到嗓子眼。洞里漆黑一片,血涯运气在掌中燃起一团火焰,微微照着前方的路,前方不停传来水滴敲击石面的声响,回荡在整个洞穴。 里面大小石洞相连,深不可测,史上无人敢探源。众人走了一段路,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也没有看到或是感觉到任何异常。只在洞壁上偶见着蝎子倚壁爬行,蜘蛛作丝结网,只要不惊扰,便没有大碍。 忽然一阵冰凉落在司徒姚樱脖子上,心本就悬在喉咙口的司徒姚樱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冷气惊的“啊!”一声大叫,立即钻到北冥灏的前面死死扒在他身上。 众人年皆被她的叫声惊到,立即反应作战预备向着后方,可是什么都没有,更不见一个人影。一滴冰凉落在秋蚕儿脸颊上,她伸手抚下,是水状,立即叫血涯将掌中的火苗向上靠近头顶的石壁,只见有几滴晶莹的水滴从头顶的石壁溺出。 “只是水滴。”秋蚕儿对司徒姚樱说,向上指指头顶的石壁,上面还有水有频率地往下滴。 松了口气,继续往前探。走了半刻时候,洞的前面忽然传来“吱吱吱”的声音。众人停下脚步细细听着,这声音越来越近,最后耳边有东西猛的冲过,洞内忽然蝙蝠飞窜。黑蝙蝠――黑夜恶魔! 夏阳子煜和北冥灏立即从掌中化出赤焰剑和冷幽剑,秋蚕儿从靴子里抽出失而复得的匕首向飞来的黑蝙蝠挥舞,主动将毫无寸铁的司徒姚樱挡在身后,鬼月和血涯掌手冲出锋利掌气劈向蝙蝠群。黑蝙蝠不断从里面的洞穴里飞涌出来,“吱吱吱”的叫声清晰在耳,刺激每个人的耳膜。绿色的眼睛在洞穴里显得越发幽暗,快速扑腾的翅膀总打到来人的脸上。 夏阳子煜舞着赤焰剑从手臂引出一道光源,剑上立即燃烧火焰,横向一挥,通红的火焰劈向蝙蝠,火焰过处,蝙蝠一地。北冥灏同样用冷幽剑劈出几道冰柱,将蝙蝠困在冰中,加上血涯和鬼月的法术,洞内的蝙蝠渐渐减少,最后只剩下几只扑腾飞过。 “有谁被咬伤吗?”北冥灏收起冷幽剑赶紧问,黑夜吸血蝙蝠,咬伤便有很大几率毒入脑神经。 众人看看自己又看看周围的人,都摇摇头。应该是刚才发出的声音太多,惊了洞穴里面的黑蝙蝠,一旦有人入侵洞穴,蝙蝠便出来围攻。 该是到了洞肚,那里有一汪深绿色的水,一个开口通向一边,那是条暗河。血涯将掌中的火苗点上石壁上的灯座,借助昏暗的光可以看到,这个洞肚高约一米六,洞顶有许多奇异的石钟乳,每个石尖上不停地滴水,敲在下面的石面上煞是好听。这地上也因水滴积起冰柱,滴水成冰。在最旁边一块突起的岩石上有一块圆形的大石头,石面上什么也没有,侧面则留着一条石蛇,缠在大石头上,长大着牙嘴,瞪着圆眼。石面的下边游着一条石龙,回旋盘绕,栩栩如生。 正观察着这面奇怪的墙壁,忽然听到秋蚕儿的一声惊呼:“快来看,好多的萤火虫!” 向她那边望去,之前那碧绿的水面上,居然布满了数不清的绿色光点。一闪一闪,自由地飞来舞去,好像是从暗河一直延续到湖中的,这场景壮观美丽的简直如梦似幻。 夏阳子煜只看的奇怪,萤火虫怎么会喜欢来到洞穴里呢? “哇!好漂亮,刚才还没有呢!它们是一到晚上就飞到这里来的吗?”司徒姚樱跑过来看到这一幕,看得痴迷惊喜。 从湖面上调皮地飞来几只荧光虫,闪着绿色的光点围绕在几人身边。秋蚕儿和司徒姚樱更是看的欢喜,伸手去抓,明明眼看在手心了,细细打开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鬼月看着湖面上的萤火虫心中也煞是喜欢,身边忽然飞来一只,更是惊喜,又怕惊了它,只悄悄看着。一双打手忽然拍上那只萤火,“啪!”血涯憨笑着将合起来的手掌举到鬼月面前,打开,一只一动不动的虫子。 “你使这么大力,都被你拍死了!”鬼月脸色一翻,白了血涯一眼。 “我就不信我治不了这小小的萤火虫了!”血涯搓搓手掌,向那团萤火扑去。绿色的光点瞬间散开,洒落在四周飘荡。血涯几个虎扑,都没能抓到一只萤火虫,那些萤火虫反而渐渐散去,最后洞内又恢复了最初的昏暗。 “血涯,都是你干的好事。”司徒姚樱翘起嘴责怪道。 “还是快干正事,你们两个看到萤火就顾着玩了。”血涯立即掩饰自己的尴尬,随便拉了一个借口,也假意责怪。 接着,血涯直接来到那面突起的石块边,指着它说:“秋蚕儿的尸身就在这面石壁里面。” ------------ 【036章 】麻姑洞空追离人 更新时间:2011-09-03 血涯向鬼月使了个眼色,鬼月缓缓靠近,嘴里说道:“我还以为你记住了呢。” “我记性一向不好,这还要靠你。”血涯嘿嘿地笑着。 鬼月瞥了他一眼:“幸好我当时也看了那人的手势。跟你合作想偷偷懒都不行。” “哈哈哈,我在这里要谢过两位,特别是美丽的鬼月!”秋蚕儿立即上前道谢,一边转移两人的注意力不再吵下去。不然一个当真吵,气不过走人就不好办了,和和气气最重要,何而且也看得出血涯有些小心思。 鬼月满意地“嗯”了一声,纤细的手指在石块上划了几下,石面上立即闪现她刚才划过的痕迹,银光一闪,在旁边的石壁上旋出一道发着银光的云门。 “进去之后,提高警惕。”夏阳子煜提醒。 血涯和鬼月带头率先进了云门,查探里面的情况,夏阳子煜最后进门。众人进了云门,发现里面竟然是另一片天地。 一股冷气迎面扑来,大家不禁都打了个寒颤。里面并不黑暗,反倒是清亮得很,光是从空中透出来了,可这天空又像是假的,云不动,天不动,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出来了,竟然能发出这么自然的光来。脚下是晶莹的地面,这仿佛是冰面,这冰面又如石头般坚硬。冰面上长长短短立着几丛冰柱子,冰柱子上面也吊着几根冰柱,正有水缓缓滴下,敲出动人的音乐。石壁上有一层厚厚的冰霜,洁白莹亮。 这个暗室有十几米宽,十分明亮。只是,除了这些冰柱子和冰霜,哪里有秋蚕儿的尸身? 血涯和鬼月带着一脸惊奇观赏的众人转入一个弯角。只见里面有一张三米多宽的冰床,而上面,什么都没有啊! “尸身不见了!”血涯第一时间喊道。 “什么!”秋蚕儿大惊,跑到冰床边摸来摸去,好不容易有的线索,居然又被人抢先了吗? “你们探查的时候没有被发现吗?”北冥灏赶紧问。 “绝对没有。”鬼月也很惊奇,尸身怎么会在这么短时间内被人转走呢,“会不会有人在我们之前通告了他们?” “你是说,我们之中有内贼?”北冥灏眯着眼问,心中揣测起来。 “可是,无论是在场的我们还是回去的绿儿和玄叶,都不可能啊!是不是我们这次来对方正要转移,所以才扑了空?”司徒姚樱说。 “赶尸……”夏阳子煜想起之前遇到的赶尸,认为这已经是一个空穴,如果不是尸身已经转走,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对手出现。 “赶尸?你是说刚才经过的几具尸体里,其中一具是我的?”秋蚕儿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尸身居然被赶尸了!太恐怖了吧! 夏阳子煜点头转身大步离开:“血涯和蚕儿、姚樱慢慢来,我和北冥还有鬼月去追!” “不行,我也要去,我不放心!”秋蚕儿上前拉着夏阳子煜。夏阳子煜与北冥灏对视了一眼,北冥灏无奈地点点头,忽然看到司徒姚樱也有要上前的意思,立即一眼瞪了过去。司徒姚樱被他这么一瞪,不敢多说什么。 夏阳子煜抱着秋蚕儿踏云而飞,北冥灏和鬼月一同前往。血涯只能陪着司徒姚樱抬头望着天空鬼月掌手发出的亮点走。 “我听到下面有铃铛的声音。”秋蚕儿对夏阳子煜说。夏阳子煜往地上仔细一看,镇外的空地上果然是那个带头的法师,只是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 四人立即落了地,让法师大吃一惊。 “你……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阻我的去路!”法师看到天上忽然下来几个人,退了几步指着他们怒道。 “你赶的尸是男是女,哪里来?”夏阳子煜开口就问,不理会那些废话。 “是……是女的。我就赶了一个,其他的都是扮出来的,我没有多少钱。”看来把他们当作抢劫的了,他们一个个就真的这么像强盗吗?还是他自己认为钱比较重要。 “你刚才赶的尸体呢?”秋蚕儿着急地问。 “有关托尸者的秘密,我是不能说的。”法师心中暗叫这次的赶尸果然引来一帮人,要不是对方价钱出得高,自己是绝对不会赶黑生意的,因为那个尸体根本不是赶到尸者家乡去的。 “你说不说,不然我就杀了你!”秋蚕儿恼羞成怒。 “你敢!”法师从腰间抽出一张黄符道:“你们若不想那尸体有什么三长两短,就快快离去,否则我就在这黄符上压上几道咒语,让那尸身永远为我使唤,你们也别想得到!” 怪不得秋蚕儿的尸身会这么听他的话,原来是被下的符咒。他居然在给别人完成任务后自己还留了一手,真是个狡猾的人! “你将灵符交出来,我们就放过你。”鬼月抚着长发在迷蒙的月光下特别迷人。 法师看着鬼月又搓搓眼喃喃:“哎呀妈呀!天上的仙人哪!”接着色迷迷的打量着鬼月。 鬼月两眼一翻,瞪了法师一眼。只见她只移了几步就到了法师面前,速度极快。她伸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狠狠道:“敢这样看我!我挖了你的眼睛!”说完,右边举起,伸出食指中指,戳向法师的眼睛。 鬼月只觉得肩上被人重重打了一掌,转眼那个法师跳出了十几米,往地上淬了一口:“蛇蝎美人!你们今天休想从我这拿走灵符!” “那你就试试看!”北冥灏嘴角嘲讽地一瞥,如风般上前。 那个法师也会些法术,立即从自己身上变换出十几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将北冥灏围在中间。北冥灏一时区分不出真假,掌风乱飞。 夏阳子煜在外面提起神力,立马从掌中化出一团大火袭向那十几个幻影。一瞬间,幻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直喊烫的人。北冥灏继续上前,法师立马抽搐一根棍子,和北冥灏交锋。 法师根本就不是北冥灏的对手,悬殊太大。不过几招,他就已经被北冥灏打了三掌五拳,从鼻子里流出两条血来。他趴在地上,望着高傲昂着头的北冥灏带着哭腔说:“这位大哥,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北冥灏眯着眼不高兴地说:“大哥?我看起来比你老吗?” “哦!不不不!您年纪轻轻英雄盖世,放过我吧,我把灵符交给你,我交给你!”法师一脸惶恐地伸手到腰间。 “小心!”随着夏阳子煜一声惊吼,北冥灏下意识身子往后一弹,面前“哄!”一声炸起一团黑烟。 烟味刺鼻得很,四人都不禁咳嗽起来。烟雾渐渐散去,北冥灏前向翻开烟雾一看,哪里还有法师的踪影! “跑了。”北冥灏转身对着他们做了一个手势。 “跑了?跑哪里去了?这要怎么找呀?”秋蚕儿急得直跺脚。 夏阳子煜冥思想了想,要尽快找到此人倒是有了一个主意,只是……他看着秋蚕儿着急的样子,不知该不该请灵惜帮忙。 “要是我的尸身被他控制怎么办?我一定要找到他!”说干就干,秋蚕儿往硬前方跑去,却不知道那臭法师是往哪个方向跑了。 夏阳子煜没办法,拉住她道:“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秋蚕儿停下又着急又惊奇地问:“你有?那你快说啊。”其他三人一听夏阳子煜有办法都围了过来准备商量商量。 “我可以问一个人。”夏阳子煜有些支吾。看到秋蚕儿满眼欣喜,他呼了一口气,气运丹田。 “灵惜,你在吗?”咦?哪里来的声音?秋蚕儿听到熟悉的声音,正是夏阳子煜的,可夏阳子煜的嘴根本就没动啊。而其他的人已经知道,夏阳子煜在进行天界的传音。之所以都能被听见,是因为天界和人间有一道无形的墙,隐音传音的话很可能传达不到。秋蚕儿好奇地望望天空又望望夏阳子煜。 “子煜,我在。”传来一个女子温柔的声音,听着这声音就知道,那个女子一定是面带笑容,还有一些惊讶。 “你看我这个地方,附近可有法师模样的人?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法师……待我看看。”声音没了一会儿,是在查看他们周围的情况吧,“我看到了,他的前面……是一个镇子。看来他是要往镇子里面去了。” “谢谢你。今天打扰了……” “子煜!”灵惜怕他停了传音赶紧叫道。夏阳子煜“嗯?”了一声,心里却害怕灵惜会将一些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要是被秋蚕儿知道他们的关系,一定会生气。 “子煜,还有几天期限就到了。我在天上等你,你务必要安全归来。前些天王母派七仙女送来喜服,我已经放在你府上。你回来后要看看合不合身,到时候还来得及换。后面几天按喜事规矩我也就不和你联系了,你务必要记得呀!”微微羞涩的语气在空中蔓延,却仿佛炸开了秋蚕儿的耳朵,刺耳的不想听。她不看夏阳子煜一眼,只呆呆望着远方。 “知道了。”夏阳子煜回答的很是勉强,眼里却只有秋蚕儿,将她每一个表情都看在眼里。 “在这里说这个,我也是迫不得已,还请羡天神君和朋友们不要见怪。”灵惜抱歉地说道。 “是好事嘛!到时候我还要上你们府上贺喜!”北冥灏嘴角勾着不明的笑意。 “灵惜,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好好休息吧。”夏阳子煜心不在焉地说。 “子煜,万事保重!” 过了许久,天上也无音传来,而这地上也是安静一片。夏阳子煜走到秋蚕儿身边,秋蚕儿就往旁边走几步,夏阳子煜再靠近,秋蚕儿又走几步。两人就这么纠结着走来绕去,连句话也没有。 ------------ 【037章 】亡尸堆里躲亡尸 更新时间:2011-09-04 北冥灏实在看不下去了,没辙地清了清嗓子说:“我们现在去镇里吧。” 夏阳子煜停下快速说了一句:“你们先等姚樱他们过来,我和她先去!”说完,一把拉着秋蚕儿快步往镇子的方向去了。 落了地,秋蚕儿自顾自进了镇子,夏阳子煜跟在他后面。此时还没有到午夜,街上还有些行人。秋蚕儿一直找着穿法师衣服的男人,走了好久也没见着。这时,忽然看到一个人很像,秋蚕儿赶紧追上几步,果然是他。法师兴冲冲的进了一个楼子,仿佛之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秋蚕儿正要跟过去,身后被人一拉,耳边沉语:“你也要进花满楼?” 秋蚕儿挣扎着甩开夏阳子煜的手,心里对他闷着一股气,硬是要走。不料,身子被人一倾,夏阳子煜抱着她进了旁边一家客栈:“那人风流成性,一个晚上是不会出来的。我们也不必进那种地方,明天早上再动手,今天先等北冥他们来汇合!你最好别给我半夜出去,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 秋蚕儿愤怒地不断对他的又捏又打,大声道:“你这么了解风流成性,就确定他一晚上不出来了?!” 夏阳子煜刚迈进客栈门秋蚕儿就喊了这句,里面的人不禁投来异样的目光,思想邪恶的在一旁坏笑。夏阳子煜不理他们,边上楼边说:“两间上房!” 小二哥看着两人顿时回过神来:“来喽!”拿着钥匙笑嘻嘻地跟了上去。 司徒姚樱和血涯顺着鬼月的信号一路跑着,却不想跑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里地上全是黑压压的一片,根本无从下脚。血涯上前查看,回来若无其事的说:“全是尸体,妹妹,我们就这么踩过去得了。” “全是……尸体!”司徒姚樱瞪大的眼,硬硬的咽了咽口水,压低声音说,“就这么踩过去,你就不怕……”她用手在自己脖子上一抹,做了个死的动作。 血涯豪迈地甩了甩头:“怕啥呀!我见过很多了。妹妹你若害怕,我背你过去不就得了!来来来!” 司徒姚樱为难的摇摇头说:“不了,既然非走不可,那我还是走吧。千万别诈尸才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踩着已经僵硬的尸体走着,这里的空气弥漫着浓烈的腐臭味,一不小心踩个不稳,便将尸体翻了个面,在月光下那容貌煞是恐怖,脸上的肉已经干巴巴的凹陷进去。司徒姚樱在途中吐了几次,可这尸堆怎么看前方都还是黑压压的一片。天啊,这里到底是死了多少人,怎么不好好安葬都这么丢弃着呢? 血涯忽然加快脚步,司徒姚樱险些跟不上了。血涯忽然说道:“没想到这里还有果树啊!我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只见一颗不大不小的果树从尸缝里长出来,上面接了几个像苹果的果实,可这树却没有一片叶子,树干也是干干的毫无生机。血涯从树上摘下一个果实道:“要吃吗?” 司徒姚樱赶紧摇头,长在尸堆里的果实,这怎么吃得下。她也赶紧抢下血涯正要往嘴里送的果实说:“这东西还是不要吃!” 血涯夺回果实说:“我可是百毒不侵的,我从小身上就有免疫,所有毒都奈何不了我。妹妹就别担心了,我都快饿坏了,袄?!”血涯一口在果实上咬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 司徒姚樱看着他,看看脚下的尸体又看看血涯此时蠕动的双唇,煞是恶心,煞是恶心啊!心里祈祷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走了好一会儿,尸堆看似还是无止尽,两人都有些累了。司徒姚樱心里正抱怨着,前面的血涯忽然一弯腰“啊呀呀”地叫起来。她便知是刚才果子惹的货,跑到他前面扶着血涯问哪里不舒服。 “就是肚子痛,像是吃坏了。”血涯皱着眉头一脸疼痛。 “要你吃那东西吧!看你以后吃不吃了!”刚说完,司徒姚樱偏见她的正前方不远处,从尸堆里起来两个人,脸上的眼睛都闪着绿色的幽光。她紧紧揪住血涯轻轻问:“血涯,你……你还能打吗?” 血涯看着司徒姚樱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身后,奇怪地往后看,只见从尸堆里立起五六个人影来,眼里都闪着绿光。 “我恐怕打不了了……”血涯捂着自己的肚子愣愣地说。 “那……那我们怎么办啊?” “是尸人,我们装死,别呼吸。”说完,血涯拉着司徒姚樱硬是趴在了尸堆上。 司徒姚樱极不愿意怕在这尸堆上面,浓烈的腐臭味更加扑鼻而来。屏住呼吸也有好处,就是不用吸这臭气了。于是,两人决定就算自己身下的尸人在月光下复活,自己也装死不复活!(可是,两位考虑过什么时候能走或是什么时候自己会被憋死吗?明显没有。) 两人屏着气,感觉尸人的脚步越来越近,但都还没有发现他们。只要那些尸人走远些,他们也就安全了。司徒姚樱心里不断喊着:走快点啊!你们走快点啊!看不见我们,看不见我们! 尸人的脚步本来就很僵硬,偶尔被突起的尸体绊倒,“砰!”一声,像是敲在石头上一般。一个尸人慢悠悠硬僵僵地走着,突然也被脚下一绊,摔在尸堆上。而他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也刚好正对着司徒姚樱。司徒姚樱见了,死死咬着自己的手才没有尖叫出来,而她的眼里却已经泪花一片了。 尸人艰难地立起来,继续往前走。以他们这四五个的速度,只要再一会儿就可以完全走过司徒姚樱和血涯的位置了。司徒姚樱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心底不断安慰说着只要他们过去,自己安全就好了! 万分紧张的时刻,万分憋息的时候…… “噗~~~~~呜~~~~~~!!!” 司徒姚樱瞪向血涯,血涯很抱歉地回了她一眼!司徒姚樱不禁想要朝天呐喊:血涯!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放屁! “噗~~~~~呜~~~~~~!!!” 又是一下,司徒姚樱实在忍不住了,又气又笑起来。而那些尸人听到两人的声音,突然变了方向,脚步加快冲了过来。 血涯见了,“呀!”地一吼抽出大刀翻身起来劈向尸人,随后又蹲在地上皱眉:“还真想拉肚子了!” 刀风劈开了那几个奔来的尸人,黑血四溅。两人松了口气,司徒姚樱道:“幸好没尸村那么难对付!” 刚说完,周围忽然又刷刷立起十几个尸人。血涯皱着眉头懊恼地挥气大刀:“老子今天不舒服,你们倒还越来越多了!” 尸人又一个个四分五裂,黑血四溅,却又马上立起数多个尸人。司徒姚樱看出了些蹊跷,对血涯说:“好像尸人的血溅在哪里,哪里就会有尸人复活!” “那怎么办?跑吧!”血涯拽起司徒姚樱拔腿就跑。后面的尸人跟着他们,他们跑多快,他们也跟着走多快,只是脚步十分僵硬,有几个没跑几步便直直摔下,接着又立起,飞奔而来。 “我……我想找地方急解!”血涯喘着气,捂着肚子。 “先甩了他们再说吧!”司徒姚樱注意脚下的尸堆,幸好它们没有起来,只有后面几个在追,只要甩掉他们就好了。对了!司徒姚樱忽然想到一个办法,这个地方这么空旷,为什么不试试? “北冥灏!”司徒姚樱边跑边朝天大叫北冥灏的名字。这么空旷的地方,声音一定能传很远,北冥灏应该不会走得太远的。 “北冥灏!救命啊!北冥灏!!”又是跑又是喊的,就这几下司徒姚樱就没力气了,扯着血涯的衣角愣是跑得喘不过气。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怪异的吼叫,司徒姚樱微微往后看,只见那几个尸人纷纷倒下,北冥灏和鬼月正对着他们。司徒姚樱一阵狂喜,拉回还在逃命的血涯。血涯一见北冥灏和鬼月来了,对司徒姚樱急冲冲说道:“我去急解!”便跑得老远去了。 “他去干什么啊?”鬼月走近看到血涯往一边疾奔问道。 “他去急解!”司徒姚樱回答着,却走向北冥灏问道,“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尸人?” “这里是鬼城,猛鬼害死不少人,又没有人来认领,这个地方就成了堆尸地了,城里人都不会靠近这里。”北冥灏说着,看着着一片的尸堆,不禁叹气。世间居然有这么多人死于猛鬼之手,也不知冥界最近几百年是怎么了。 “快快带我离开这里吧,我不想踩着这些尸人了。死了还被人踩,罪过啊罪过!”司徒姚樱说完,北冥灏就拉着她踏云而去。鬼月在原地等了好久,才看到血涯又急冲冲跑回来。 “走吧,去镇门。”鬼月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哦哦!”血涯嘿嘿点头。 两人到了镇门,发现北冥灏和司徒姚樱都在门外。 “午夜已到,镇门关了,也自动设了屏障。看来我们也要在外面设屏障,免得恶鬼偷袭。”北冥灏说着,几人都点点头。 “血涯,你怎么样了?”司徒姚樱问,也不知道血涯的情况到死是轻是重。 “没事,就吃了肚子不舒服,那东西不干净。”血涯不好意思地说。 “尸堆的东西怎么会干净啊!”司徒姚樱对他嘀咕了一句。 于是,四人在外面设了屏障,静静坐在里面休息。司徒姚樱躺在血涯用他衣服铺的“小床”上,挨着北冥灏放心睡起来。 ------------ 【038章 】独上青楼偷灵符 更新时间:2011-09-05 春风一度,天生潇洒。 秋蚕儿从布庄偷来一套合身的白色男装,将束着头发的发带往后一甩,抽出腰间的扇子,大步游荡在大街上,很自然地进了花满楼。 “啊!”楼上传来一阵尖叫,秋蚕儿分往上看。只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女人推开原先环抱着她的男人,直奔下楼。周围的女人也纷纷看来,眼里向秋蚕儿闪着火花。 那个男人在楼上大骂:“臭娘们!你给我回来!”他撩起袖子也要赶下楼,不料旁边过来四个大汉,在他四声裂肺的叫骂声中架进了一个门里。在这里寻欢的男人皆不敢对那些盯着秋蚕儿发光的女人动口动手。 粉衣女子奔到秋蚕儿面前赞道:“好俊的小男人,我喜欢!” 秋蚕儿扇指着那被男人架进去的门问:“他,他怎么了?” “他呀!刚才骂我,想要闹事前被哥哥们拉去数落了。” 数落?这么轻,当真只是数落?秋蚕儿不敢想象她所指的数落指的是什么,反正自己估计是进了一个黑楼。为什么每个青楼都有几个大汉?为什么那些男人都是弱智,都甘愿掉到温柔陷阱里?这里的男人一个个都是色狼啊!秋蚕儿扫视着在场的男人,一个个面红嬉笑,浑然不知青楼背后有多恐怖。 “我叫小荷,让我伺候你吧,来我房,来嘛!”小荷迫不及待拉着秋蚕儿往楼上走,嘴里说的话像是面粉糊在一团似的,听着不舒服。 “来了,来了。”秋蚕儿应着,眼睛却一直扫射着这里有没有穿法师衣服是人影。 小荷一把拉过她,将她赶到房里,手搂着秋蚕儿的脖子盯着她看。 “呃,我下去要喝水。”秋蚕儿甩开她的手,转身要开门。小荷赶紧拦在门口道:“里面有水,你且先坐着,我给你倒。” “好好!”秋蚕儿边坐下边想,既然没看到法师的人影,倒不如问问这个一整天都呆着这的女人。 小荷盘子里的茶杯忽然倾下,滚烫着的茶水眼看就要撒到小荷嫩嫩的皮肤上,秋蚕儿眼疾手快,迅速接下被子,学着夏阳子煜的样子向着小荷微笑,将杯子放到桌子上。 “公子,你真是英雄!”小荷看到秋蚕儿这一身手赞叹,眼里更是发着耀眼的光芒。 “浩浩江湖不够我冲一壶浊茶。江南烟雨,大漠黄沙,我秋某只为温柔逐芳华。” “公子,你好潇洒哦!”小荷将身子紧紧贴过来。 “哎哎哎!姑娘你先别这么主动,我知道你想……想与我翻云覆雨,但我心中有一事放不下,实在不能专心呀!”秋蚕儿苦恼地说。 “什么事说出来与我听听。”小荷靠着秋蚕儿眨着大眼睛。 “我来找我师兄。其实我是个法师。唉,太有辱师门了!” “男人嘛,总有些念想的。”哦,你这么懂啊。 “是啊,特别是我师兄,总喜欢逛青楼找你们这些知己。昨日我听说他到了这里,我便过来寻找,你可见到穿法师衣服的男人?” “法师?”小荷拖着下巴想着,过了许久,她摇摇头坐上秋蚕儿的大腿道:“我可没见过什么法师,我知道这里有个小法师。”小荷食指拖着秋蚕儿的下巴,樱唇靠近。 不要啊!被女人亲!秋蚕儿推开她一边后退一边快速说:“恕秋某不陪!”转身开了门跑了,身后传来小荷娇怒的叫唤“秋公子,秋公子!” 秋蚕儿沿着廊道跑了一阵子,气喘吁吁。回看后面,没有小荷,也没有那几个大汉,算是自己逃过一劫了。 这时,转眼瞥上一处楼阁,里面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秋蚕儿看得奇怪,问声而去,那个阁子周围飘着白色的帐子,里面隐隐约约看到有一排桌子,几个男人每人一张桌子席地而坐,周身都有一个美艳女人作陪。台上,一个长得颇为清丽的紫衣女子正悠悠弹着琴,樱桃小嘴里哼出美妙的歌曲。 原来是青楼的艺台。 忽然间,秋蚕儿看到坐下的男人中,有一人正穿着法师的衣服,再上前仔细一看,就是那天带头的人。 秋蚕儿整整衣裳大步上前,看到他旁边还有一个空位,便坐了下去。旁边的女子回头一看,看到秋蚕儿的样貌,不仅扑过来望着:“公子,要小桃我给你倒水吗?” “不了不了,你伺候这位爷吧。”秋蚕儿赶紧回绝,再受不起这样的女人了。 法师听到身边女子的话正要发怒,又听到秋蚕儿回绝了便继续各管各的喝酒听曲。 这个臭法师,口口声声说自己为道,却跑到青楼过了一夜不够,还要继续待下去,定是拿了赶尸的赏钱来这好好享受。秋蚕儿越想越气,他用的可是自己的受罪钱,居然还心安理得地拿这钱来寻欢! 秋蚕儿轻轻靠近了些,手指戳戳法师的手臂轻声说:“这位法师,看你这服装,是赶尸的吧?” 一听赶尸,那个叫小桃的女子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其他人专心听曲泡妞,没理会到这边的情况。法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满脸怒气地说:“你这小子,专门来坏老子好事!” “哦,不,不,不!”秋蚕儿连连摇手,又诚恳地说,“不瞒你说,我有家人在外面遇难,还想请大师帮帮这个忙。要多少钱本公子都给的起!” 法师上下大量了秋蚕儿一番,发现他身上穿的料子还不错,便打算大大捞一把:“一个人1000两!” “啊?这么少啊!”秋蚕儿立即答应,又低声问,“不知道大师法术如何,听说只要看看身上携带的灵符就可知其功底,可否……”秋蚕儿顿了语句,意味深长。 “这有什么难的!”法师从腰间的内袋掏出一张黄符,两人埋头悄悄看着。秋蚕儿故作佩服地叹道:“原来是大师你啊!我曾听人说起过你,说黄符上有个小圆圈的就是大师你呀!真是久仰久仰!” “哪里哪里。” “佩服佩服。” “过奖过奖。” 这么寒暄几句后,法师心情大好,随意收好黄符塞在外衣口袋,约了秋蚕儿下次见面地点,和她说说笑笑听曲来。 过了好一会儿,秋蚕儿看他听的入神,偷偷伸进他半掩的外衣口袋将那张印有秋蚕儿尸身符咒的灵符,到手后悄悄藏进自己的口袋对他说:“我娘子在客栈等我回去吃饭,大师,我可先走了,别忘了我们约好的哦。”秋蚕儿假装不忘提醒他约定时间。 “哟!原来小兄弟家中还有娘子啊,怎么还来这种地方,你啊你啊!”法师放射色色的眼神,眯着眼指着秋蚕儿笑。 “呵呵,我可真走了,到时候见了。”“走吧走吧!哈哈哈哈!” 秋蚕儿压着自己内心的喜悦,走了几步欢乐的跑起来,蹦蹦跳跳地煞是兴奋。 “秋公子~!”身后传来面粉糊在一团似的声音,秋蚕儿立即反应是遇到了谁,拔腿就跑。 “秋公子,秋公子!你离开的这会儿,小荷好生想你啊!”身后的人也跑起来,不甘地追着。 秋蚕儿多少会写武功,跃着亭廊三两下就把小荷甩在了后面。她心中想着要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让小荷先过去,自己再反方向跑。前面是一排房间,秋蚕儿想也不想直接冲进一个门,将门反锁上。 正平静下来喘着气,身后传来一阵水声,还听到一个女子倒吸了一口气。她木木地转身,只见一个女人坐在大浴桶里,惊讶地望着自己。那个女人在看到秋蚕儿后,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风情地挑着眉慢悠悠地说:“讨厌,人家刚侍完客,你就找来了。” “呃,不,不是的,不……”不理会秋蚕儿的否决,女人直接从浴桶里站了起来,赤裸裸地在秋蚕儿面前。虽说都是女子,但这也太尴尬了点吧,那个女人怎么一点都不害臊。秋蚕儿撇过头心底直叫苦。 “看你长的清纯,没想到也是做坏男人的料。呵呵,你看我这样连衣服都省的脱了。”女人一步步扭着腰肢走来。 衣服?要躲过千万女性的追杀,就只能穿了同为女性的衣服,变回女装。秋蚕儿见女人靠近,快速劈手在她脖子上一敲。 “啊!”女人还没还弄清楚事情就两眼一翻,一脸幸福地晕了过去。 秋蚕儿将女人抬到床上,盖上被子。转身在衣柜里找合身的衣服。这青楼的衣服怎么都一个款式,都是一个抹胸一件轻纱,这怎么穿得出去!终于在压箱底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稍微不露骨点的蓝纱衣服赶紧穿上,又在铜镜前简单随意扎了个发髻,将身上的东西都在衣服里放好。整整衣服,悄悄推门而去。 刚走了几步忽然想起,女人是躲过去了,但这里是可是青楼,男人也很可怕的!秋蚕儿来回踱步了半刻,想起刚才来的后院阁楼那进出的男人不是很多,只要躲过几个来回的男人和那几个大汉,找个地方翻墙出去即可。嗯,就这么办! 秋蚕儿快步移向后院,不想转个弯迎面撞上来人。 ------------ 【039章 】海枯石烂与君随 更新时间:2011-09-06 秋蚕儿快步移向后院,不想转个弯迎面撞上来人。 “走路不长眼,撞了本大师要你的命!”原来是那个色贼法师。秋蚕儿冷笑了一声要绕道而行,不想手臂被人抓住了。 “嘿!怎么我还没见过这么清纯可爱的姑娘啊!来,陪我喝酒去!”色贼法师色迷迷地望着秋蚕儿,笑得恶心。 “走开!”秋蚕儿厌恶的甩开他的手怒道。 “哟吼!还挺有个性的,我喜欢!”说着,色贼法师扑了上来。 秋蚕儿没办法,只能施展那些小二武功先预防了。她伸脚用力一脚踢在他肚子上,色贼法师没料到秋蚕儿会动手,“哎哟!”一声四脚朝天。秋蚕儿撩起脚边的裙子,脚尖点上廊道的扶手,转眼跃到十米开外。 “真辣!还会小武功!本大师和你来切磋切磋,以后好一同修炼!哈哈哈哈!”随着他恶心的笑声,色贼大师兴奋的搓搓手掌,两脚一跃,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就落在秋蚕儿前面笑嘻嘻地望着她。 秋蚕儿二话不说直接从腰间抽出匕首刺向色贼大师。色贼大师看到秋蚕儿用了利器,想着这小娘子居然来真的,也不跟她玩大大出手起来。顿时,后院两人开打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色贼大师也不敢伤了秋蚕儿,毕竟他以为这是她们的地盘,大多相让着。几个大汉闻声赶来,看到打斗的两人,带头的一声大吼:“都给老子住手!” 两人顿时停了手,狠狠相望。带头的大汉过来上下看看秋蚕儿问:“你是哪位姑娘,怎么没见过你?” 闻声赶来的青楼老嬷嬷也赶了过来,挤开人群,看着秋蚕儿笑道:“哟,这么标志的姑娘,竟然自个跑到我这花满楼来了!” 秋蚕儿无意纠缠,转身冲向旁边的一堵墙。众人不禁倒吸一口气,都以为她受了法师的侮辱要撞墙自尽。秋蚕儿在一块大石头上脚尖一点跃上墙去,色贼法师立即看出她想做什么,既然她不是这院里的人,那么他也不手下留情了! 他直接飞跃到墙上将秋蚕儿一脚踢下。秋蚕儿应声倒地,愤怒地看着他。色贼法师看着她的眼睛,忽然想起两个人来,眼前这个人似乎和那天在黑夜里向他要尸身的那个女孩很像,还有一个是刚才和他谈生意的那个小公子。 “是你?”他眯着眼。 秋蚕儿昂头不看他。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伸手摸向腰间,这才发现灵符不见了。 “死女人,还我灵符!”他飞身而下,化掌为爪。秋蚕儿一个翻身将匕首一挥,在他手臂上划了一个大口子。这下色贼道士恼羞成怒,扑上来攻得更猛更狠! 天空划下一道金光,照在他面前,色贼法师睁不开眼,抵手挡着。秋蚕儿腰间一紧,挨入一个熟悉的怀抱腾空飞起,已经想到是谁来了,正兴奋忽然又想起昨天的事情便不理他。 夏阳子煜冷着脸一手抱着秋蚕儿一手向下面的人一挥,一道银光撒下,一刻后这些人便都会忘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包括色贼法师在内。夏阳子煜抱着秋蚕儿踏云,两人一句话都不讲,谁也不先开口。夏阳子煜最后落在一处海边,海浪拍打着礁石,阳光正好。 秋蚕儿下了地立马就离开他,跑到一边取出灵符撕了个粉烂丢进海水里。灵符的碎片调入海中一沾到海水便立即化了,秋蚕儿的尸身咒语也就完全破了。 夏阳子煜看着她,深呼了一口气走到她身后说道:“你用迷香把我迷晕了,这个帐怎么算?” “你不是一向不那么斤斤计较吗?”秋蚕儿不回头看他,心底还鼓着一把气。 “你知不知道你独自去找那个法师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夏阳子煜有些责备。 “要不是转弯口碰到他,他硬要我陪他喝酒我早出来了!” 听到这里,夏阳子煜才发现秋蚕儿换了一身衣服,一看便知道是青楼里哪个姑娘又遭了殃,被她打晕取了衣服来。那个法师竟然还要秋蚕儿给他陪酒,想到这里,作为一个男人,夏阳子煜心中很是不舒畅,早知道就给那个人一些教训再叫他失忆! “好了,别生气了,以后行动要跟我说一声,万不可独自去了。”要不是醒来及时反应秋蚕儿可能去了那里,也许此时见到的就不是这样了。夏阳子煜说着,轻轻将手臂去搂秋蚕儿的肩。 秋蚕儿立马往旁边移了几步道:“哎,你别过来,要是给你天上的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抢了她男人呢!” 夏阳子煜上前一步将秋蚕儿拉进怀里紧紧抱着不放手。当秋蚕儿撞进他怀里时心跳好像就这么停了一秒,随后迅速加速,惹的两颊通红,耳根子也红了。 “哎呀,你干什么呀。”秋蚕儿手放在他肩膀上试着去推他,可就是推不开,又觉得被抱紧了一些。 夏阳子煜吸取昨天的教训,决口不提灵惜。他现在才明白一个道理:女人不管听到在男人口中听到另一个女人是好还是坏,都要发脾气的。 “你把我迷晕了,我现在还没醒呢,我醒不过来了。”夏阳子煜轻轻闻着她的秀发,有淡淡的香味。 怎么可能?昨天晚上下的药,看看这时辰药性也已经过了啊!正要反驳,忽然醒悟到夏阳子煜此意非彼意,不禁更加害羞。原来夏阳子煜还会讲这么浪漫的话,是来讨好她吗?秋蚕儿的手指轻轻扣着夏阳子煜的肩膀,一言不发,等着他接下来说什么。 “有些事,不是我自愿的。在凡间这段日子,我一开始只想快点完成任务回天庭。后来遇到了一个人,慢慢的,我便觉得若是抛开神界沉重的身份,在凡间和那个人一起游山玩水也不错。我们到了泰山,那副状况的景象真的很美,到了玄叶送经书的那个小村子,那种安详的气氛真的很幸福。我当时就在想,如果归隐山林或是在凡间找个小村子安个小家,只和那个人看日出日落也是一生中最幸福最美的事情。我不想离开她,真的很不想。我曾答应要带她会天宫,可是我后悔了,因为我想留在凡间陪着她,生老病死。天宫的事情太多了,我甚至开始害怕会在一次保护天界的战役中永远回不来,会永远看不到她那可爱的笑容和淘气的眼睛。我变得害怕了,胆小了。就像只要这么紧紧抱着她我心里才感觉踏实!秋蚕儿你听清楚了吗,你明白了吗。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不要不理我。” 夏阳子煜一口气把自己几天来心里面想的全告诉了秋蚕儿。秋蚕儿听的心里痒痒的,却很是甜蜜,之前的也火气全消了。她用手指坏坏戳了下夏阳子煜的肩膀,一句女孩子害羞的经典台词出现了,她嗔道:“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虽然我看不惯有些人甜言蜜语,但我这真的是我的真心话!” “你说的我心里毛毛的。” “说完了我心里也觉得毛毛的……以前没说过这样的话,不知道该怎么把度,说得你我都心里毛毛的。”夏阳子煜听到秋蚕儿语气缓和了,抱着她高兴的不得了。 “嗯,我相信你……可能,真实的柔情就是略带这么毛毛吧!”秋蚕儿伸手搂上夏阳子煜的腰,头靠在他肩膀上说,“我不会不理你,等你完成任务了,我们就去找个地方过桃源生活。” “嗯!”夏阳子煜笑了,以前都是微笑待人,但却是第一次笑得无比灿烂,浪漫的阳光在他脸上散发暖暖的幸福味道。 海浪拍打着岸上的礁石,阳光暖暖的。浪声像是在歌唱,清脆得很好听,弹着一首美妙的旋律。 “噗~~~~~呜~~~~~~!!!” 什么声音!也不是对方发出来的啊,像是旁边……两个奇怪地环顾四周,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礁石后面,司徒姚樱正拍打着弯腰抱头的血涯。 “我说了是吃坏肚子了,也不能怪我啊!刚才我是忍了很长时间,实在是忍不住了嘛!”血涯无辜的说道。 夏阳子煜和秋蚕儿立马分开,不好意思地对望了一眼,两人还紧紧拉着对方的手。看到大礁石后面走出一个又一个的人,两人脸上黑线一根又一根,刚才的对话和他们的行为是不是都被那些人偷看去了?呃,这感觉,该怎么形容呢。 “血涯,你真是煞风景。”鬼月轻笑着责道。 北冥灏也出来了,脸上似乎强忍着什么,但就是不大大方方展现出来。 “你们,都来了?”秋蚕儿不好意思地含糊了一句。 “嗯,来了。灵符搞定了吗?”北冥灏故意不去提他们躲在大礁石后面偷看偷听的行为,扯了个话题。 “都搞定了。”夏阳子煜点头。 “我们是来找你们出发去陵墓的,其实也是刚到,刚到。”司徒姚樱笑得邪恶,看她这样子,哪里是刚到,明明是到了很久了。 “噗~~~~~呜~~~~~~!!!”司徒姚樱赶紧逃开,捏着鼻子说,“赶紧回去找玄叶给你药吃!” “…………”“…………”“…………”“…………” ------------ 倚月芙花 ------------ 【040章 】故人终见只影归 更新时间:2011-09-07 于是乎,众人再探陵墓。绿儿被安排在镇上的客栈,周边设了结界,任何人都不会闻到她的气息。血涯和鬼月安排在墓外,隐身随时观察蒙面人的动向。而天鹰,小小的身体站在树枝上,偶尔飞来几只长得貌美的小鸟在它身边叽叽喳喳。 进了陵墓,几人将几个墓穴探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反而迷了路。这时秋蚕儿提出有一个办法,等晚上。几个不解地望着她,等到晚上,这又会有什么改变呢。秋蚕儿轻声装作神秘的说:“歌声!” 五人席地而坐,开始聊天讲笑话。秋蚕儿和司徒姚樱总是少不了每过一个时刻吵吵闹闹,玄叶也总在两人之间偶尔斗上几句。夏阳子煜和北冥灏看着三人聊得欢,心中也是放松不少。接着,三人开始你问我答的游戏。 “你们说,子煜最喜欢干什么?”司徒姚樱问,眼里却看着秋蚕儿。这也算问题…… “微笑,一天到晚就是在笑。我觉得天帝应该封他为笑佛。”玄叶语出惊人。 秋蚕儿也仰着头问:“那北冥灏最喜欢说什么?” “口头禅:闭嘴!”玄叶语出惊人。 靠着石壁坐着的两人,无语地望着笑得邪恶的三人,各自心中却开始想着,是否真如玄叶所说。 忽然夏阳子煜额耳中捕捉到了一丝声音,抬手表示立即安静。五人不敢呼吸地太用力,都干脆屏息倾听是否有声音传来或是声音的方向。 “雨作飞花花雨落,桃妒青颜厚。把酒醉今宵,珠乱憔颜,梦起纱衣皱。不消淡酒胭脂错,玉墨将人侯。花落满杯尝,不解风情,吹散柴门后。”歌声有些遥远,回荡在墓道却很清晰。 五人打手势一起顺着歌声走,玄叶在原地愣了愣,行走的脚步忽然感觉十分沉重,心里有一种不明的感觉翻滚着,一直冲击着冲击着,将心冲击得不住颤抖疼痛。秋蚕儿回头轻轻拉上他,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玄叶沉着地呼了一口气,大步跟上,每一步却觉得十分沉重,越走越沉。 绕绕弯弯走了好一段路,歌声终于近了。五人来到熟悉的洞口,歌声从里面飘出,却有了些颤颤巍巍的声调,然后忽然间戛然而止。 玄叶望着洞里繁花似锦,春雨绵绵,脚步不自觉地向前,眼里只有亭子里的那把伞,亭子里的那幅画。 “他是墨姐姐等的人。”秋蚕儿拦住要一起上前的三人说道。司徒姚樱惊讶的张张口,看向玄叶。 琉璃月依旧挂枝头,月色迷蒙,桃花正红。青杏依旧尚小,满地被细雨打湿的花瓣,更加红嫩迷人。空中下的不止是雨,还有花瓣,粉嫩的桃花瓣。雨丝丝轻落,花瓣漫天飘零,好像怎么都不会止尽。 一切是当初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差别,一年四季在这里都化成了一天。 只是,雨和花渐渐开始下得比他们来时更大,乱花飞雨几乎要遮住了玄叶的眼,却又丝毫没有停留着落下。亭边的伞开始微微颤动,亭中的画开始随风摇晃。这一路仿佛漫长,又仿佛短暂。 玄叶的脑海中并没有出现什么场景,也并没有想起任何事情,只是感觉让他走着,要他走着。不自觉地,向着亭子走去,画上的人陌生却又熟悉,只是想不起她叫什名什,心中的遗憾却在此时汹涌的翻滚。 一步一汪雨水,踏痛长夜。只有雨声,只有花落声。亭边的纸伞被风吹得摇晃的厉害,终于飞走了。玄叶越是走近亭子风就越大,画卷在亭间飞舞,桌上的毛笔在纸上来回滚动。 走到亭子时,风渐渐停了,雨又变得宁静了,而他的衣服竟然湿透了。当时夏阳子煜来的时候,衣服可一片都没有湿。玄叶抚手摸上桌子,目光落在那首《醉花阴》上。 “雨作飞花花雨落,桃妒青颜厚。把酒醉今宵,珠乱憔颜,梦起纱衣皱。不消淡酒胭脂错,玉墨将人侯。花落满杯尝,不解风情,吹散柴门后。” 玄叶轻念了一遍,每吐出一个字,心中总揪紧一分。念完后,心中有无限的感概却又说不出口,只觉得让人这般疼惜有事这般愧疚。 觉得画上的女子似曾相识,他的内心充满着悲伤,他看到画中人的眼里开始流泪,没落一滴泪,好像就砸在他的心上,冰凉头顶,渗入心底。整幅画被泪水浸湿,画中人的模样越来越模糊。玄叶情不自禁向画卷伸手,就快触碰之时,画卷的墨晕开了一片,他微微回神,这才发现自己也已满脸泪水。 墨魂最终没有和玄叶说话,怕是因为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反而忘了要说的,或是因为经过了太久,眼泪便是千言万语。留下的是各人脑海里凄美的歌声和她纷飞的心思。看到的乱花是她的心,绵雨是她的相思。 桌上那碗忘情水渐渐变浅,是墨魂饮了水走上了轮回路,那段凄美的歌声正渐渐远去。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诗作被风吹走,落在亭外,被雨打湿,墨迹蔓延。雨忽然停了,花忽然也停了,周围原本的一切一下子退成几面冰冷的石壁,画卷挂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透着无数的凄凉。那些,都是墨魂心中所幻化而成的吧!而那颗疼爱他的心,已经越走越远,留下痛苦和憔悴。莫问当年朱颜带绿翠,回头看不见来时伴。 一步一汪泉水, 踏痛长夜。 叹谁的美, 入不了轮回。 情将燃成灰, 落花憔悴。 一笔干墨, 画不出那个谁。 望穿(忘川)花成血, 一江潮水。 斟茶一杯, 却换一杯醉。 那泪有多么美, 笑有多危险。 纵然是穿肠毒药, 也无所谓。 玄叶望着画卷上晕开的墨迹,黯然伤神。他不明白,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心中明明是痛苦和遗憾,为什么自己想不起所有的一切。现在他还是想不起,她是谁?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他一直感觉有人等着他,忘不了他,欠了一个承诺,都是因为画卷上的她?他实在想不起来,拼命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脑海中色彩交错,百年前,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修成了仙而她却沦入与此!玄叶心痛不已,只觉得这个人,这幅画,这场景,定是与他有关与她有缘。交错的色彩始终未能在他的脑海里化成一断记忆,玄叶渐渐平静下来,呆呆回想这进到这里看到的一切,他要将今日所见的记在心中,他要找到这样一个地方。 秋蚕儿赶紧上前拉下他的手,对上他眼中的痛苦,安慰道:“我想,她一定很开心,因为她终于见着你了。” “可是我想不起来,我根本想不起来!”玄叶抓着秋蚕儿的肩膀摇着,“我心里好痛苦!好难受!那一刻我真的想与她一起去了!” “玄叶,她放下心中石,走上轮回路,如果你想,你可以找她的转世。”夏阳子煜拍上他的肩膀,要他冷静。 “对啊,到时候她也是不记得你,你们两个可以真真正正地重新来过。”司徒姚樱赶紧接道。 “我不知道她是谁,我怎么找?”玄叶跌坐在石凳上,眼神涣散。 “感觉,用感觉!” 玄叶不明白地看向夏阳子煜,夏阳子煜向他点点头,指上玄叶的胸膛:“用心去感觉,你可以的。” 玄叶闭上眼,手扶上额头,点点头。北冥灏看着他们,心中滋味百般,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悲伤,这就是和他们的同感吗?感情,就真的这么伤人伤魂?所说的感觉,又是什么?竟有那么神奇,让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相识? 秋蚕儿拿手肘子碰碰夏阳子煜轻声说:“怪不得每次要干坏事都被你发现,原来你还有这一招!感觉。” “还说,你就为了让玄叶来见她,她走了我们怎么找线索?”夏阳子煜低声责备,却带一丝笑意。 “哎!你们快看!”司徒姚樱一声惊呼,众人看向画卷。墨迹渐渐浮动,瞬间在画卷上现了一首诗。 “百年轻梦意漂泊,不问红尘情薄厚。魂死轮回留魅影,前尘往事已不共。” “是什么意思,指的是她自己吗?”司徒姚樱捏着下巴思索着,“难道她还是不打算轮回?” “不会的。”秋蚕儿站出来反驳,“墨姐姐已经见到想要见的人,而且已经喝了孟婆的忘情水,不会不投胎。我倒是觉得,这就是她给我们来这里找的线索。” “哪里看出来?” “最后两句啊。我觉得她说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或许吧。我已经记在心里,既然其他的也找不到,那些蒙面人也不定不会得到,我们就找出口回去吧。”夏阳子煜提议。 玄叶的心情依旧十分低落,默默地跟在众人后面。他虽已平静,却还是无法从那里自拔。或许这一路,足以让他想开了想明白了,这也不正是给那颗百年疑惑的心给了一个答案,空荡的记忆或许真的要比遗憾的感情安慰一些。 ------------ 【041章 】箭阵危难谁生死 更新时间:2011-09-08 几人找到出路,正往墓外走,鬼月传声而来。 “神君,行踪暴露,对方有备而来。” 北冥灏脚步顿下:“我们行踪暴露,对方有备而来!”说着,北冥灏心生疑虑。大家都是御风而来,怎么会暴露了行踪。鬼月血涯行事一向小心,不会出错。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是借我们进陵墓找东西。只要我们一出去,就会大片围杀。”夏阳子煜提醒。 “凡人带领的杀手,还会有什么秘密武器!”北冥灏冷笑一声,掌手化出冷幽剑,大步向前,一身傲气。 “玄叶,到时候你把秋蚕儿和司徒姚樱直接带回客栈。”夏阳子煜嘱咐。此时玄叶听到北冥灏的话已从悲境中稍稍脱离,微微点头,他将两枚石头一样的东西交到秋蚕儿和司徒姚樱手中:“这是护身石,可抵挡外物一些时候,放在身上就好”。 果不其然,几人才出了墓门几步,远近不一的树上就飞下几道银光,又从半空落下一道黄光和墨光与他们纠缠在一起。鬼月和血涯第一时间挺身而上,倒是给了五人反应的时间。北冥灏抽出冷幽剑飞身而上,每一道剑气都将地上的落叶逆飞而上,束成一道道叶链子,将上前的几人团团锁住。 “违天帝之命者,死!”北冥灏全身爆发着冷气,横剑一斩,叶链子变成数十片叶刀子,没入蒙面人身体,又瞬间穿透。北冥灏继续挥剑,数十片叶刀子不断来回穿透几个蒙面人,直到银色的衣服传出层层血迹,蒙面人没声倒地。此一招,不过几秒。 夏阳子煜掌中化成赤焰剑飞身迎入向他们冲来的蒙面人。玄叶拉着秋蚕儿和司徒姚樱要离开,但两人走两步回头一望,这样的行走的速度实在危险。 两人仍然似走不走,玄叶没办法,只能从掌中升出一个屏障将三人保护,硬拉着两人离开。他想快点完成这个任务,回来共战,可这两人就是一步一回头,他不禁懊恼,言语中带着愤怒:“你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你们安全我们才好安心作战!你们在这里只会出岔子!” “可是他们有备而来,我们走的也不安心。”秋蚕儿话音刚落,屏障中间被劈开一道大口子,要不是三个反应快,怕是被劈成两半了。 “娘的!”玄叶低咒一声,快速舞动双臂,周围的树叶草叶全部席卷而来,聚成一个大球。第一次听到玄叶说了这个词,秋蚕儿和司徒姚樱不禁愣了神,又立马醒过来。此时周围旋着大风夹杂着树叶,蒙面人靠近不了。 耳尖的秋蚕儿听到了几声奇怪了怪响,像是在拉伸紧绷的绳子。她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惊讶地发现,在每一颗树上都扶着一个门面人,每人手中都一把闪着黑光的弓弩。 “不好!他们要用箭!”秋蚕儿失声叫喊。瞬间,几十支箭“唰唰”飞出,虽有往这边来的,但更多的是向着夏阳子煜和北冥灏那一块去的。 玄叶的风止不住箭的进入,三人因此都被分开。箭还在不停地被射出,玄叶想要找回两人,却发现两人为了躲箭都分地太开,看到司徒姚樱还知道往树干后躲,他便飞身去拉像无头苍蝇似的秋蚕儿。 夏阳子煜和北冥灏那边的箭射地更是密密麻麻。这当然不是神术或是鬼术,这普通的弓弩,却又被会法术的蒙面人使用,力量和速度十分惊人。对这凡间之物,两人无奈皆渐渐败下阵来。用屏障,一箭射裂,用剑挡,怎么来得及。两人只能每走一步便抵一个屏障,如此一来,只防不攻,对手更是嚣张放肆,箭雨飞射地更加迅速而且加倍。 秋蚕儿和司徒姚樱方向的弓弩已经转移到那一方,血涯和鬼月的弓弩还在射杀,却已不多。他俩一有机会便跃上树梢将蒙面人一掌毙命。而中间那一块阵地可以说是如雨如针。 玄叶愤怒地一撇嘴,化作一道绿光冲上树端。蒙面人只防了两个女子却忘了还有玄叶,几棵树上的人触不及防被玄叶的叶针打飞,摔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一来,反而乱了那些人,弓箭又一次四处飞射。 一支带火的箭射入林里,周围早就被部了许多枯草,接着射下的箭都带着小小的火球,但落在枯草里一下子燃起熊熊大火。 司徒姚樱深知北冥灏身属水水系,身上的武功法术也是冰的,怎么受的了这样的大火。她毫不犹豫冲进箭阵,想凭着身上的护身石可以帮到北冥灏。玄叶看她冲进箭阵,已来不及将她拉回来,只得抓起秋蚕儿在脖子上使劲一敲,把人打晕了直接杠出林子,能拉回去一个是一个。 司徒姚樱拼命奔跑着,弓箭射向她时身上便立即起一个屏障。她看到北冥灏就在前面,却看到他身上已经中了几箭。司徒姚樱飞奔而去,挡在他面前,屏障接连不断地因弓箭腾起破碎。 “背着我飞,我有护身石!”司徒姚樱掏出怀中的护身石给他看,证明话不假。 北冥灏嘴角淌着血迹,提手狠狠用袖子一抹,快手将腹上的两支箭拔出甩在一边,弯身背起司徒姚樱,腾空而飞。 树梢上却铺着一张大网,北冥灏本想挥剑斩破,可以一运功,气流运到腹部便一下子泄了功力,他紧紧抓着司徒姚樱,又重重地落在地上,气流上返带着黑色的血喷了出来。溅在地上的青草上,青草枯萎。 司徒姚樱立马意识到箭上有毒,带着毒火的箭还在不停射杀他们,她护着北冥灏不知该怎么办。北冥灏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离开这里,带着司徒姚樱有多远走多远! 他回了一股气流堵住腹部的伤口,再次运功背着司徒姚樱平行飞行。不能向上,那就冲出箭阵!该死的是,总有一部分的箭雨跟随他移动,他到哪里,箭雨就移到哪里。 北冥灏咬着牙,他们快,他要比他们更快,一定要冲出箭阵!他背着司徒姚樱飞过的地方卷起一层落叶,叶子正要飞旋起,就被纷纷厉箭一箭穿回泥中。两人的屏障不断抵挡着箭火,周围的火已经不算小了,浓密的烟雾很是呛人。 司徒姚樱觉得背上的屏障破裂的声音越来越清脆,箭气带着火热侵入地越来越多。她背上溺出一些汗,衣服有些焦黑。然而更不妙的是,护身石在手中渐渐变软,最后散成一滩粉末从指间随风吹走。 司徒姚樱觉得下面的人转身反抱住她,将她压在身下。在急速从半空下落时,她清晰地看见数十支厉箭带着火苗子交错着纷纷射在北冥灏的背上。抱着她的手臂立刻被缩紧,两人离得更近,她能感觉他在每一支箭带着火飞射在他的体内时,他都咬着牙轻颤。她却只能这么看着,眼睁睁看着一支支的箭射上他背部而无能为力。 最后他压着她坠到地上,那块褐色的土地却忽然下陷,开出一个大洞,两人随即落到洞中。北冥灏运功将背上的毒箭冲开身体同时阻止两人下降的速度,他抓着司徒姚樱的手臂向上一翻。在坠地的瞬间,司徒姚樱重重压在了他身上。 洞深有几十米,就算北冥灏当时运功减少速度,凡人之躯的司徒姚樱还是在坠地的瞬间撞晕在北冥灏身上。 洞口闪过一层银光,有人在这里设了结界。 ------------ 【042章 】雪界迷踪前人蛊 更新时间:2011-09-08 而箭雨还是不停,箭阵依然存在。 夏阳子煜已寡不敌众,鬼月和血涯在树梢与蒙面人交手,却还是有这么多的弓箭,他判断这次对方的有备而来,果然是加了大筹码,众多人数,精妙盘制,非置他们以死地! 夏阳子煜本就属火,厉箭射上他时,他用内力冲出,伤口即可愈合。只是箭中之毒已在他身上蔓延,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本就还差几天全完恢复的功力被毒素消弱了大半。夏阳子煜怒火中烧,大喝一声,向天猛劈一剑。剑气烧着火光竖直向上,天空的大网顿时裂开一道口子,火焰向两边瞬间蔓延,网影无踪。 “天银!”夏阳子煜向天呐喊。这一声停歇,毒箭毫不迟疑牢牢扎上他的胸口。 天空划过一道金边银光,此时的天银已是神狼化身,周身神气摧毁弓箭的方向,转向飞射。顿时,树梢哀声一片。夏阳子煜身体倾倒,天银正好赶到,接住他的身体,纵天而去。 “雪界……”夏阳子煜沉沉的呼气,缓缓吐出两个字。他虽是神火护体,蔓延的毒素让他体内火上加火,要将他的内力一燃而尽。 强忍体内赤火在天银背上像是等待几年,终于等到有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夏阳子煜微微睁眼,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天空还在飘着雪花,落在鼻尖脸颊上冰凉,他体内的赤火渐渐消散。是到了雪界。 天银缓缓落下脚步,在一棵落了叶的大树下趴下身子将夏阳子煜轻轻滑到地上。夏阳子煜胸口的箭还没有拔出,他挣扎着背靠在天银身上,已经没有力气再动,微微张着嘴呼吸,静静看着漫天雪花。 胸口还在淌血,顺着箭支缓缓流下,滴在雪地上晕成一朵鲜艳的莲花。也不知是过了多少时候,夏阳子煜只呆呆地望着雪花和白雪无尽的山丘,只想时间就这样停着,只想这么休息一会儿,再休息一会儿。 眼前出现了一角飘渺的绿色,夏阳子煜看到恍惚一个人影。他眯了眯眼看清楚了些。 “绿儿?”夏阳子煜不禁惊奇,绿儿怎么会出现在雪界,还是,怎么自己产生的幻觉。 “子煜!”绿色的人影靠着他抚下,“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身后的天银忽然低声低呜,仿佛在阻止她的靠近,夏阳子煜轻唤了天银,示意莫吓人。 “陵墓大战,轻敌了。”夏阳子煜无心细说,只觉得绿儿的出现十分怪异。忽然胸口一痛,感觉肉被活活翻了出来,竟是绿儿伸手突然将他胸前的毒箭拔去。胸口的血随箭嘣出,直直散在前面的雪白的雪地上,飞落的雪花也染上了鲜红,夏阳子煜咬死了下嘴唇喉咙底只闷喝一声。 “伤得这么重,我会心疼的。”绿儿伸手拉开夏阳子煜的前襟,却被他一手抓住。 “干什么?” “子煜,你心里明明知道我喜欢你,这个时候我当然是帮你疗伤啊。”说着,绿儿一把扯开的他的衣襟,夏阳子煜吃痛地沉喝,却已阻止不了绿儿的行为。 原本完美健壮的左胸前俨然开了一个洞,箭的毒性非常猛,将表皮的肉都腐蚀了,再加上刚才绿儿将箭那一拔,伤口的肉更是往外翻。鲜红的血液模糊了整个伤口,晕了胸口和衣服一大片血迹。还有血从口子流出,雪花无意地飘在伤口上,一阵冰凉将夏阳子煜脑中清醒了一些,却还是没有力气动弹。 “这一箭很深哪!再下去一些就是你的心脏了。”绿儿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嘴角荡出一丝笑意,“我倒想尝尝,天神的血是什么滋味!” 绿儿将唇贴近夏阳子煜的伤口,先是舔舐了一会,忽然张口用力咬了下去。夏阳子煜倒吸了一口冷气,凝眉要推开她,却被她冰冷的手死死按住。绿儿的行为让夏阳子煜不得不去肯定,这根本不是绿儿,绝对不是! 绿儿最后舔了舔伤口上残余的血,抬头啧啧嘴,唇上还留着一些血迹。她笑起来,鲜红的牙齿让人以为她就是一个吸血鬼。 “和凡人的血差不多嘛!不太咸也不太甜。”绿儿勾起手指抚上夏阳子煜苍白的脸庞,看到他一脸厌恶却又无法反抗的神情,满意地笑道,“调戏天神还是蛮有趣的!”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雪界?”夏阳子煜忍着痛咬牙问道。 “我是绿儿啊!”绿儿拉开自己的前襟,露出香肩一脸媚笑,“我就是那个喜欢你的绿儿啊!喜欢你,是不是该对你做点什么才相信?” “你走开!”夏阳子煜奋力推开她,伸手拉上被她扯开的衣服。 “绿儿也是貌美如花,你怎么就不喜欢呢!”绿儿压上夏阳子煜的身子,双臂勾住他的脖子,两眼深情死望着他。 夏阳子煜抓上她的肩一把甩开:“滚!” 绿儿被他突然来的力气甩在一边,以为他的神力恢复,吓得不轻。又看到他最后仰着头喘气,她嘴角一笑,原来他是一时之间的。 “既然你不喜欢这个样貌,那我换就是了。”袖子在眼前一抚,立马成了一个红衣女子。绿儿变了秋蚕儿的样貌靠近夏阳子煜,只见他见了她只是定定地看着。 绿儿伸手玩弄着夏阳子煜的发丝道:“这样接受吗?” 夏阳子煜眼里顿时蹦出愤怒的火花,用尽力气推开她大吼:“你这个疯婆子!疯子!你媚术缠身心智不正,你折磨我也好,杀了我也罢,你休想侮辱我侮辱蚕儿,也休想逼我就范!” 这时的雪更大了,纷纷扬扬快要遮住了眼。 天银感觉到夏阳子煜此时的怒气,锋利的眼神刺杀着绿儿,要是她再向前一步,就要毫不留情。 “哼!”绿儿阴着脸色变回绿衣,瞪着夏阳子煜,“你要是不求我救你,你所有保护的一切都将是徒劳。” “呵呵呵!天在看,看你所有丑陋的一切!”夏阳子煜仰着天透着气干笑几声,眼里漫出悲伤。 “你是舍不得这世间,你很想活。但出了这雪界,你就将要被内火烧死。”绿儿仿佛知道他的一切,这让夏阳子煜睁大了眼睛更加疑惑,她究竟是什么人! 绿儿从袖中掏出一粒金色的丸子,上前塞入夏阳子煜口中,将他下巴往上一抬,丸子被迫入了喉。夏阳子煜瞬间感到丸子下喉,一路清凉,直通丹田。 “为什么?” 绿儿背对着他,似乎就在等这么一句,转身笑道:“因为,我要你活着。” 远处的天空飞来几个人影,几个蒙面人落在雪地上。夏阳子煜看到他们苦笑一声,眼中渐渐不清晰,不知是被雪盖了还是意识模糊了,最后闭上眼仰面倒下。 ------------ 【043章 】清泪淌伤胜灵药 更新时间:2011-09-09 另一边,司徒姚樱慢慢苏醒过来,渐渐有了意识。迷迷糊糊感觉浑身酸痛,还感觉身下压着什么东西,撑起身子看到北冥灏紧紧闭着眼,一动不动。司徒姚樱轻轻拍拍他的脸颊呼唤:“灏,灏。”可是北冥灏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司徒姚樱将指探在他的鼻息下,还好,还有些气息。她抬头看看洞口,这个洞估计有十几米深,洞壁上很是光滑,连棵草都没有,想要徒手爬上去似乎是不可能的。 脑子里渐渐想起真个个事情的经过,想起掉下洞来的时候北冥灏身上还中了几箭。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正是曾经自己受伤时北冥灏丢给她疗伤的,这个要有很好的奇效。司徒姚樱不知药性对北冥灏的强弱,不敢多用,只拈了一粒出来。她一手托着北冥灏的脑袋,一手去扒开他的嘴,可是北冥灏死死咬着不放口。 “张嘴,吃药。”司徒姚樱语气温柔,却还是不见北冥灏张嘴。她再试着去扒开他的唇,不料北冥灏松了口,却从口里淌出一股血流。 司徒姚樱看着黑红的血从他口中流淌,眼泪一下子止不住地往下流。一手用袖子不停地擦去他嘴边脸上的血迹,一手抚着他的额头叫唤他的名字。北冥灏连晕迷都一直死死咬着嘴巴不肯张开,就是不想让那些血流出来宁愿咽下去,而没意识的他不张嘴,却也不能下咽。他就是这么要强,不肯让人看到一点点的柔弱。 无意间撇上他的衣服,司徒姚樱赶紧解开他的衣服一看。天啊,身上有几十处伤。那几处伤都是箭上,箭上有毒,表面的皮肉已经被腐蚀,完整的皮肤就这么被箭上破坏,触目惊心。北冥灏喜欢穿深色的衣服,是不是就是因为深色的衣服沾上血迹不容易发现! 司徒姚樱看着那些伤口忍不住大声哭起来:“北冥灏,你快点醒醒,你不是还要陪我去游山玩水吗,你还没做到!你不守信用!北冥灏!” 她颤抖着将那粒药丸塞入北冥灏的嘴里,可是怎么样都不能下咽,她急得直拍地。洞口没有人经过,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人的消息,也不知道北冥灏能撑多久。司徒姚樱轻轻抱起北冥灏的脑袋放在她的膝盖上,用衣服细细将他脸上的泥巴和血迹擦干净。还没有一次能这么仔细地看看他,他像是睡着了一般。完美的轮廓,细细的皮肤,英气十足的剑眉,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紧闭的双眼,高挺的鼻子,细薄的嘴唇现在已经苍白干燥。 想起以前他骂人的时候,生气的时候,战斗的时候,保护她的时候,安慰她的时候,不知所措的时候,尴尬的时候。对她的好,对她的坏,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坠下洞底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你不能死,你不要丢下我……”司徒姚樱低头轻轻摇着北冥灏,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的颜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落在他的脸颊上,慢慢顺着他面颊的弧度滑落。 世间太多是是非非,哪怕只剩下黑白灰。千里寻回只是流泪,爱只是百里转千回。伤心泪,断肠泪! 总是有那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像他前一刻明明还在眼前对自己笑对自己怒,现在却乖乖的躺在自己怀里怎么也醒不过来;也像现在,总是会有那么多意想不到的事…… 顺着滑下的泪水落在地上,湿了泥土。无意间有一个生命破土而出!它带着绿色生命的颜色缓缓从地间生长,嫩绿的藤蔓越长越高,张出几片碧绿的叶子。接着,两人周围都纷纷长出这样的藤蔓,互相攀岩这升高、缠绕,将两人围在中间。 司徒姚樱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不知为什么会有绿色的藤蔓忽然从地里长出来。她惊奇地环顾四周,只见原本光滑的洞壁上也长出细细的藤蔓交织在一起,长出一个个花苞,又瞬间开出七彩的花朵。从每一朵花的花蕊里都飞出一只漂亮的蝴蝶,翩翩往这边飞来。顿时,洞里开满彩色的花朵,飞舞着彩色的蝴蝶,场景甚是美丽壮观。 “啪!”一声清脆的鸣响,司徒姚樱的视线回到身边的大藤蔓。藤蔓上也破出一个黄色的花苞,接着大大小小的花苞破茎而出,缓缓盛开。盛开之时,蝴蝶都望这边飞舞缠绕,随着花瓣一片片地张开,淡雅的香气清馨诱人,每一朵淡黄色的花朵都大如芙花,嫩得滴水。霎那间,其他的花朵黯然失色,唯有这几朵花最是美艳动人! 彩色的蝴蝶都纷纷选择了一朵花停在上面,一下一下扇着翅膀,毫无飞走的意思。花朵里飘出一缕淡黄色的光点,轻轻地飘在空中停滞了一会儿,便缓缓落到北冥灏身上。 司徒姚樱似乎明白了却又不敢相信。她稍稍欣喜,希望北冥灏有救,不会死,很快苏醒过来! 四面的花朵里不断飘出淡黄的光点没入北冥灏的身体。大约过了一刻,司徒姚樱居然看到北冥灏身上被毒箭腐蚀的伤口正在渐渐愈合。回头抚上北冥灏的脸颊,也稍稍有了些温度,只是脸色因为重伤还是苍白的。她惊喜看到,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感觉到了伤口的变化。 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花朵里还在不断飘出黄色的光点,只是已经不往北冥灏的体内送。它们浮在半空,慢慢汇聚,终于汇聚到了一个圆,瞬间压进北冥灏的体内。北冥灏闷呵一声,猛地张开了双眼。 此时的他,脸色已不向刚才那么苍白,嘴唇已经恢复了血色。睁开眼,静静地望着正在发生的一切。他看到司徒姚樱在望着他,他看到他们周围都开满的花,他更是看到身旁的花朵刹那间谢去,蝴蝶飞舞着化作灰烬,看到绿色的藤蔓缓缓枯萎缩进土里,看到洞壁上的花也跟着藤蔓的枯萎,凋谢死亡。 一切又恢复原来的样子,一点痕迹也不留,似乎从未发生过般。 北冥灏直起身子,发现自己的衣襟敞开着,更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没有了一处伤痕。他一边系好衣服一边无力地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司徒姚樱看着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破涕为笑:“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你命不该绝,天上的神仙看到了,便助你疗伤回元!” 北冥灏仰头望向洞口,发现有人在洞口处设了结界。这结界,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可外面看不到里面。司徒姚樱说的天神相救,便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天界有谁会救他! “你没事吧?”北冥灏回眸无意间问道。 司徒姚樱开心地摇摇头。看到北冥灏又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还对自己关心问候,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望着他怎么也看不够。 “走吧,我带你出去。” “嗯!” 司徒姚樱跳上前伸手握住北冥灏的手臂,北冥灏微微一愣。虽然之前无意中和司徒姚樱有过无数次的接触,但这次只不过握住了手臂,便有一股异样的感觉袭来,体内血液仿佛疾走,心跳加速,脑子里浮现她的身影久久不散。 他回头看着司徒姚樱,司徒姚樱向他嫣然一笑:“快走吧。” 他回神运气丹田,伸手搂进司徒姚樱的腰,腾空而起。靠近洞口的结界时另一只手臂一挥,结界散裂,两人破洞而出。 “天鹰!”北冥灏高哼一声,立即从天空降下一只小鸟,转眼化作巨大的神鹰,接住半空的两人,仰天鸣叫,似乎在欢喜终于又见到归来的主人。 天鹰在云层飞翔时,身边又忽然出现了两个身影,血液和鬼月。 “神君,属下找了你一天了。”鬼月担心地说道,看到北冥灏微微松了口气。 “我们掉到有人事先挖好的洞里,还被人设了结界。”北冥灏说。 “怪不得都不见你们的踪影。不过,中天神君自那天大战,现在还没有回来。”鬼月说。 “怎么结束的大战?”北冥灏新生疑惑,夏阳子煜怎么会一天都不回来。 “你和中天神君都消失在战中之后,对方便全部撤退了。” 两个消失战中,对方便全部撤退?他们的行为真令人捉摸不透。北冥灏沉思冥想:之前对方的种种行为,是尽量不伤害秋蚕儿和司徒姚樱,那时的目的是她们两个。而现在,要抓的人没有抓到,两人同时消失,对方便撤退,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葫芦里又卖了什么药?自己和司徒姚樱被困在洞中,还有人设了结界,是故意不让我们出来。那么,夏阳子煜又会在哪里?是不是也被困在了某个地方还没有出来呢? “其他人呢?”北冥灏问道。 “秋蚕儿、玄叶、绿儿都在客栈,设了结界,暂无可疑事情发生。”鬼月答道。 北冥灏手指捂上皱眉,微揉着道:“先去和他们汇合吧!” ------------ 【044章 】绿衣轻衫人不是 更新时间:2011-09-10 到了客栈,秋蚕儿看到北冥灏和司徒姚樱回来却还是见不到夏阳子煜,更是心急如焚。 “他到底是去了哪里了?”秋蚕儿此时心情十分浮躁,恼火地拍着桌子。 “我传音给他,他也没有反应。”玄叶心中也是十分担忧,生怕会出了什么事,却不敢乱想。他坐到秋蚕儿旁边安慰道:“或许他也想北冥一样被困在了某个地方被设了结界,所以我都找不到他。” “但愿是吧。”秋蚕儿想起她离开之前就看到万箭群发,只要一想象夏阳子煜受伤的样子,就心痛的不得了。真想能够马上见到他,看到他安然无恙,看到他对着每一个人笑,对着她笑。 “那个绿儿呢?”北冥灏环顾周围,却发现少了一人。 “刚才吃了些饭,说是有些不舒服,进了房里休息。”玄叶答道,却没心思再去多想其他的。 “身子比较弱……鬼月,你给她送点热水去,问她好些了吗。”北冥灏对鬼月说。 “是。”鬼月退下。 司徒姚樱凑上来撅着嘴嘀咕:“什么时候也对绿儿这么上心了。” “别瞎想!”北冥灏低斥,脚步走向外面。司徒姚樱跟了出去,发现他随着鬼月的方向去了,那不就是绿儿住的房间嘛。 司徒姚樱上前拦住他道:“你跟着去做什么,有这么不放心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本来绿儿是子煜在偶尔照顾着,因为子煜对每个人都好。你呢,你向来不管她的,子煜一不在你就关心起来,莫不是早看上了,不敢追人家。” 北冥灏无奈地叹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在她眼里就是这么个千百心机为得到女人不折手段的男人?现在怎么就觉得被她搞的像是在偷腥啊! “算了,那我不去了!满意了吧!”北冥灏回头就走。毫不犹豫的背影让司徒姚樱觉得自己是不是说得过分了。 晚上,大家勉强用了点餐,少了一个人,气氛总是压抑着的,谁也吃不下饭,都只意思了一下而已。 秋蚕儿还是吃不下饭,放下筷子在一边叹气。绿儿摇了点汤给她说:“吃不下,喝点汤也好。要是你饿着了,要我们怎么交代啊。” 秋蚕儿摇摇头说:“我没事的,有时候几天不吃饭也没关系。”她看了眼绿儿又说,“这村子也是你的家乡,你可要回去看看?” 秋蚕儿愣了愣,支支吾吾答着:“不了吧。我……我这次是偷跑出来的,怎么还敢回去。还要多亏你们设了结界,街坊邻里都没有识出我来。” “嗯。”秋蚕儿点点头,对大家说,“我还是去休息吧。说不定醒来他就回来了。” 玄叶不放心,上前送她回房。 “绿儿,身子可好些?”大厅中,北冥灏忽然问道,旁边的司徒姚樱一听,正在倒茶的手顿了顿,自顾自生者闷气上楼了。 绿儿笑道:“好些了,只是担心着。”她看向上楼的司徒姚樱意味深长的说,“姚樱上去了。” “她脾气倔,又不知怎么了。子煜不在,你有什么事就找我,免得他回来说我没照顾好你们大家。”北冥灏说。 “谢谢关心了,我去看看姚樱。”绿儿含笑起身,缓缓上了楼。 北冥灏面凝冷色,身边闪出一个人影――鬼月。 司徒姚樱各自关在房里生闷气,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打开一看,是绿儿。绿儿抿唇笑着:“我可以进来坐坐吗?” 另一边,房里。北冥灏随意坐靠在一张木椅上细细饮茶,鬼月站在一边,手指在半空,那里静静浮着一张黄符。 “姚樱为什么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啊?是怪灏关心我吗?”绿儿悄悄锁上门,走到桌子边自顾自坐下,笑着问道。 “没有啊,我才不是为那个冰块生气!”司徒姚樱靠在木柜子边赌气说道,心里却对绿儿十分不欢喜,“灏”也是她叫的出口的。 绿儿面向她依然笑着说:“我是很好奇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是怎么出来的?能不能讲给我听听。” 司徒姚樱当然不愿意跟她多说什么,心里骂着绿儿,明知她正在气头上还要问这么多,也不知是真好奇想知道还是目的是想问北冥灏。司徒姚樱走到床边身子一斜,躺在床上叹气说:“下次吧,我今天回来也累了……” 还没说完,觉得身子一麻,不能控制地坐了起来,绿儿正对着她的眼睛,一手放在她的额上:“说,你们是怎么出来的,到底是发生了事?” 北冥灏房间里的黄符忽然金光一闪,黄符周围顿时向外散发光芒。 “她在使用法术,神君你确定司徒姚樱会没事?”鬼月担心地问。 “不确定。”北冥灏冷冷的回答,目光转向那张黄符,里面正传来两人的对话。 司徒姚樱望着绿儿的眼,绿儿的眼里散发出幽绿的光芒,司徒姚樱渐渐迷糊,感觉浑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最后没了意识。绿儿勾起嘴角,性感的嘴唇微微轻启,温柔地问:“好姚樱,你们都遇到了些什么?跟妹妹说说。” 司徒姚樱眼神呆滞,嘴里麻木地道出事情的经过:“我和北冥灏掉进了一个深洞里,好久都没人来救我们。后来我醒了,北冥灏还是昏迷不醒,身上还有很多伤,奄奄一息。我很伤心,哭着哭着忽然间地上长满的藤蔓,还有很多飞舞的蝴蝶,最大的藤蔓将我们包围,开出来的花里飘出一股诱人的香气和黄色的光点。亮点进入北冥灏的身体,北冥灏就痊愈了,我们便出去了。就是这样。” “藤蔓?蝴蝶?香气?光点?痊愈!”绿儿听的不可置信,又问:“那些是什么?都说清楚!” 司徒姚樱出了摇头还是摇头。 “算了,待我回禀,一样都不会少。”绿儿撤回司徒姚樱头上的手掌。 另一边,北冥灏对鬼月说:“通知血涯!” 绿儿撤回手掌,司徒姚樱打了一个激灵,看到绿儿在自己床边,横着眉怒道:“我刚才不是我要睡觉了嘛,你怎么还在我房里。” “我看你入睡很快,想帮你盖盖被子,免得着凉。不想,还是吵到你了。”绿儿委屈地看着她,看得司徒姚樱以为真的是自己太小心眼,脾气太冲。但若是要向她低头道歉,她做不到,没面子。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绿儿移步到门口,打开门却发现血涯在门口,立着大刀,用一种愤怒的眼神望着她。 “血涯大哥,你怎么了?”绿儿望着他,语气十分关心。 “怎么了?你竟然对我妹妹下手!妖孽,受死!”血涯高举大刀,迎面一劈。绿儿闪得快,刀风将屋内了桌子霎那间劈成两半。 “血涯,你闹什么啊?”司徒姚樱赶出来,一无所知的她对血涯的行为十分生气,“绿儿来我房里逛逛怎么就对我下手了呀?” 突然来的一股拉力将司徒姚樱从房里拽出来,北冥灏站在她前面对绿儿说道:“你刚才的行为我都知道。” 绿儿冷笑一声,装作不知情地问:“刚才还对我那么好,怎么现在要怀疑我是坏人呢?你有什么理由怀疑?” “不需要向你解释!”北冥灏此话一出,掌风跟着袭来,绿儿连连后退了几步。 “你刚才所做的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你以为我这个天神是白当的吗!”北冥灏抽出冷幽剑,斜向一挥,一弯蓝色的剑光劈向绿儿。绿儿旋身躲开,张大嘴巴,从口中吐出足足两米长了舌头,舌尖还没分为两条,就像是蛇的信子。北冥灏飞身躲开,舌头直接打翻了柜子和花瓶。 司徒姚樱惊得大叫一声,不可置信连连喊着:“绿儿居然是妖怪!绿儿居然是妖怪!” 玄叶听到屋子里异常吵闹,出门又听到司徒姚樱这番话,赶紧奔向这边。秋蚕儿也被吵醒,迷迷糊糊出门来,看到一群人围在一间屋子的门口,也上去看看,却不料看到北冥灏和绿儿在房里面打得你死我活,更令人吃惊的是,绿儿居然会法术,舌头有两米长! “怎么回事?”玄叶问门口的血涯。 “神君在姚樱身上施了通天咒,在另一间房里看到听到绿儿对姚樱所做所说的一切便赶来了。”血涯回答。 “什么!灏在我身上下咒,他就不怕我发生什么事吗。”司徒姚樱听到那句,心中自然对北冥灏对她不之情所做的很生气,居然又拿她来当牺牲品! “子煜的消失难道会和绿儿有关吗?绿儿是我们早就遇到的,北冥为什么会怀疑她啊?”秋蚕儿急着问,想把事情都搞清楚了。 “其实神君早就怀疑我们之中有内贼,神君一向对事情敏感,今日只是随意试着叫我去绿儿房里送水,不想还真的有了收获。我当时找绿儿的时候,她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开门,而且房里被褥整齐,我还闻到一丝血腥味。再加上方才秋蚕儿你谈起此地是她的家乡,她好像都不知道,信口说了几句,神君便立即在司徒姚樱身上下了通天咒。如果她是真心关心司徒姚樱,便会去房里找她,当然若想要知道他们两个回来的原因也会去找她。到时候是敌是友,一看便知了,我们就拿了黄符在另一个房间观察。果然……” 鬼月望向里面,似笑非笑道:“果然是妖孽,是内贼!” ------------ 【045章 】无心祸根战蛇妖 更新时间:2011-09-11 鬼月望向里面,似笑非笑道:“果然是妖孽是内贼!” 秋蚕儿还是听的糊里糊涂,当时绿儿明明是青楼女子,怎么就变成妖怪了,难道一开始就是她设计好的?秋蚕儿沉不住气,朝着里面打得正欢了绿儿喊道:“绿儿,你究竟把子煜藏到哪里去了!” 绿儿余光一闪,看到秋蚕儿在门口,压抑的愤怒彭涌而出。她躲开北冥灏的攻击飞出门口,众人皆被她突然吐出的舌头吓到了一边,她立即掐住秋蚕儿的脖子道:“秋蚕儿!你和夏阳子煜伤我子孙,今天我就先让你血债血偿!” 手指掐紧秋蚕儿脖子,秋蚕儿喘不过气来在她手上抓出几道血痕。血涯大吼一声,利刀砍下。绿儿一见,立马松开手躲了过去。心还是不甘,抓起秋蚕儿冲破屋顶飞走了。 北冥灏二话不说也跟着冲上去追。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野外,绿儿揪着秋蚕儿不放,对面站着随时准备拿下她的北冥灏,其他人随后也到了,局面僵在了那里。 “你的幕后主使者是谁?他们又欠了你什么?”北冥灏晃着冷幽剑冷冷地说道。 “绿儿,你说清楚,我和子煜到底哪里欠了你?”秋蚕儿不知道知道绿儿说的伤她子孙究竟是什么意思,就算是真的偿命要死,也要死个明白呀。 “哼!你们这些人根本不把那些事放在眼里,你们杀了那么多,我就杀你们几个,也算是便宜你们了!”绿儿是不是从嘴里吐着舌头,眼神里充满着仇恨。 看着绿儿此时的神态动作,玄叶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脱口自言:“不会是上次惊扰蛇洞的事情吧……” “你还敢说!你也要死!”绿儿听到这句,嘶吼起来,“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蛇洞?那时候子煜只是把它们都打晕了,并没有杀了它们!”秋蚕儿赶紧解释。 “就是因为你们!就是因为你们,捕蛇人经过那里,全把它们抓去入餐入药!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我的全部子孙啊,我的全部亲人啊!”绿儿抓着秋蚕儿拼命的摇晃,眼里充满了血丝。 司徒姚樱移到血涯旁边轻声说:“血涯,快去找雄黄,越多越好。”血涯点点头,转身消失。 北冥灏看到绿儿此时只顾着发泄自己内心的恨意,抓住机会劈剑而上。绿儿被刺了一剑,顿时大怒,一掌推开秋蚕儿又和北冥灏斗起来。秋蚕儿被一掌打得很远,摔在地上吐血。玄叶赶紧上前给她服下定心丸,扶着她到一旁休息。 绿儿下身显出蛇形,青绿色长长的尾巴不停地扫向北冥灏,打到石块上,石块立即被打得粉碎。绿儿的脸已经青绿,吐出长长的信子,将北冥灏团身围住,舌头用力,北冥灏觉得腰间被缠的越来越紧,意图是要勒断他的腰身。他举起冷幽剑将体内冰气灌入剑中,大吼一声,斩断她的舌头。绿儿立即发出尖锐的叫声,几乎要把每个人的耳膜都震裂了。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撒下一片黄色的粉状落在绿儿身上,绿儿顿时失声大叫。 “雄黄!雄黄!我烫,好烫好烫!”绿儿立即在地上翻滚起来。血涯浮在上空继续向她撒雄黄,绿儿身上顿时冒起一缕缕热气来。 “不要,不要,好烫!”声音忽然变的很柔弱,“不要,秋姑娘救我!” 秋蚕儿闻声看去,只见那具半蛇半人的身体上,闪现着两张脸。 “秋姑娘救我,我是绿儿,我自己赎身来找你们,途中却被蛇妖所害啊!”无辜悲伤的眼睛望着秋蚕儿,是当初那双清澈见底的眼,而那条蛇的身子还在地上不断翻滚。 众人也是一惊,竟然是两魂一宿体! 秋蚕儿带着伤跑向北冥灏:“北冥,真正的绿儿也在那里,你想想办法救救她吧!” 北冥灏望着在地上翻滚的身子摇摇头说:“如果蛇妖不肯自动出来,那么就只能两个都死。” “救我,救我……”绿儿还在那里呐喊着,夹带着蛇妖痛苦的鸣叫。 鬼月上前一步:“神君,我倒有一个办法,只是……有违人性。” “什么办法,快说。”秋蚕儿拉住鬼月赶紧问。 “蛇妖侵占了绿儿的身体不肯出来,定是打算了我们不会杀绿儿。那么,还有一个办法:杀蛇妖,救绿儿。” 两人微微一愣,北冥灏盯着翻滚的蛇妖:“继续说。” “我可以施巫术控制绿儿的魂魄不被所伤,但……” “但什么?快说吧!”秋蚕儿也急了,鬼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蛇妖死后,但绿儿的身体是找不回来了,只能将她的魂魄寄宿在蛇妖的身上,也就是变成一条小蛇。” 变成蛇,变成蛇!秋蚕儿摇着头连连后退。绿儿温柔清纯,善良可人,变成一条蛇,她愿意接受吗? “我愿意!我愿意!只要让我还在这个世上,只要让我看到夏阳公子安全回来,我愿意!”绿儿显然是已经听到了鬼月的话,语气中露出些兴奋。 “贱女人!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那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大吼一声,腾空而起,“哇”地一声从嘴里喷出一道火光。 北冥灏碰不得火,飞身闪开,不得靠近。顿时,此时大火弥漫,热气扑腾。司徒姚樱急中生智,对着天空大喊:“天鹰!天鹰!” 天边出现一个影子,天鹰的速度惊人,眼睛早已看到了蛇妖。它眼里放着喜光,直冲了下来,鬼月立即施法,飞出一个金碗,不停在半空旋转,旋到蛇妖头顶,死死照着。天鹰用爪子将蛇妖夹起,又狠狠丢在地上,落在它身上用爪子扣紧它用嘴不断的啄着。蛇妖甩起它的尾巴狠狠地打在天鹰身上,天鹰却不松抓,不断啄咬着蛇妖的腹部和头部。蛇妖昂起头喷射毒液,撒在天鹰的眼睛里,天鹰痛苦地甩甩头,就在这一霎那,蛇妖翻身而起,死死缠住天鹰。 血涯一看情况不妙,立即又向蛇妖丢了几包雄黄过去。雄黄一到,蛇妖立即大鸣,被烫的飞滚。天鹰缓过神来,爪子狠狠嵌进蛇妖的肉里,嘴上奋力撕咬,腿上奋力扒着。立刻,蛇妖的身子几处已经血肉模糊,它渐渐失去了动弹,天鹰还很卖力,蛇妖的身子因为沾了太多雄黄,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鹰蛇之战,就此结束!蛇妖亡,天鹰胜。 天鹰跳了开来,嘴里含着蛇胆。鬼月将蛇胆取了过来,唤回金碗,将蛇胆放进碗中。嘴上不知念着什么,碗里的蛇胆竟然变了样子,渐渐化成了一条青绿色、手指那么长的小蛇。鬼月将金碗递给秋蚕儿道:“这就是绿儿,我限制了她的成长,她以后都不会再生长。她有蛇的身体,却还是能听懂人说话,记得以前的事情。” 秋蚕儿接过金碗,看着里面的小蛇,小蛇也正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蛇。”秋蚕儿勉强拉出一个笑容,小蛇直起身子,轻轻用头抚着秋蚕儿的脸颊,冰凉冰凉的。 北冥灏看着他们,在一旁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司徒姚樱看他略显伤怀的背影,不禁跟了上去。 “最终解救了一个性命也是好的。”司徒姚樱追上他说。 “人世间,为了所谓的情,就真的可以放弃一切?只要能在想守护的人身边就好了,不管是以什么姿态?”北冥灏慢慢走着,将疑问一吐而出,斜着头看她。 “嗯……曾经听过鬼月说你不懂情事,是不是你太傻了。情这个呢,都是凭这感觉出发的,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便是用生命在爱他。失去他,你会觉得活着没有意思,你离开了,会怎么也放不下他。所以这世上有好多人都是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却又都默默在他的身边守护。这就是人间情。”司徒姚樱耐心地给他解释,希望他能真正明白一些。 “真麻烦!”北冥灏嘴角一瞥,不屑地说。 “麻烦?你们仙界的情我不懂,但我懂人间的情。”司徒姚樱说着,轻轻握上北冥灏的手,眼睛定定看着他。 北冥灏缓缓停下脚步,举起被握着的手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觉得牵手很娘!” “娘?”司徒姚樱瞪大了眼,惊笑着望着面前这个不懂人情的天神,“男人和男人牵手就不正常。我和你,这怎么会娘!” “反正我不喜欢。”北冥灏抽出自己的手继续走着,脚步却很慢,很容易被某人追上。 不牵就不牵,他不懂就原谅他。司徒姚樱追上他,与他一同走着。北冥灏叹了口气说道:“蛇妖死了,幕后主使问不出,夏阳子煜也不知去向,接下来该怎么办。” 司徒姚樱看他默默伤神,安慰他说:“那个时候只能杀了蛇妖,而且它都被仇恨所包围,是根本没心思理会你问他的幕后主使和子煜下落。我想,接下来,我们只能一边找子煜一边等对方自己来找我们。你也趁这个时候好好休息一下。” “一揪出蛇妖,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的行动对方每次都知道,还有上次秋蚕儿被笛音追到幽冥的原因,除了这层障碍接下来我们会顺利一些。天帝期限快到,我不想失去中天神君那个好对手,我一定要找到他,最后一定要痛痛快快大战大战回合!”说起还要和夏阳子煜大战,北冥灏一脸兴奋。司徒姚樱看着他这么高兴的样子却高兴不起来。这么说,他很快就要回天界了…… ------------ 【046章 】冷颜难懂真人情 更新时间:2011-09-12 两人慢慢走着,一言不发。后面忽然传来急切的马蹄声,两人回头一看,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天成?你不好好呆在颜哥哥身边,自己跑来干嘛?”司徒姚樱惊讶地望着面前的人,看看周围也没有其他人跟来,奇怪地问。 “郡主,自从你们走后,京城来报,要你们都回去。王爷已经回去了,特叫我来找你。谢天谢地,我终于找到了!”天成下了马兴奋地说,他的衣服已经又脏又旧,面色沧桑却带着笑意,一定是赶了很多路找了很多地方才到了这。 “你怎么找到我的啊?”世界这么大! “一路询问,属下带了你的画像!” “你让我的美貌外传啊!我不要回去!”司徒姚樱转身就走,“在外面自由自在很好,当个平民也不错!” 天成疾步追上,边走边劝:“郡主,皇上下旨下月成亲。你还是跟属下回去吧!” “不去不去不去~!”司徒姚樱拼命摇着头。 天成挡在她面前干脆跪下:“郡主,太后得病,恐怕……太后想要看到你们尽快完婚!郡主不要留下遗憾!” “姑姑生病了?”司徒姚樱软下口气,想起姑姑曾经对自己的好,实在不忍心。可是,面前又有重要的事情,如果不去做,不去和大家一起完成,也会有遗憾。她犹豫了好久,用哀求的语气对天成说,“我手头还有些事没做好,等我完成了再走吧。反正是在下个月,我们可以快马加鞭赶回去,也可以叫我朋友送我们回去的!” 司徒姚樱拉过北冥灏,指明他可以很短时间将两人送回京城。天成低头思索了一下说:“既然郡主有安排,那属下就等郡主将事情完成再一同上路!” 司徒姚樱总算是松了口气,北冥灏听到两人的对话,知道这个人是来接司徒姚樱回家,而且姚樱还会马上嫁人,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他心中冷笑,原来天界和凡界有个共同点,就是有些人,婚不由己。天界有夏阳子煜,凡界有……司徒姚樱。 血涯回客栈丢给老板几锭金子,作为大战时屋子的破损赔偿。因为这一战,没人敢给他们房子住,玄叶带着他们去了一个荷塘,命几个小草仙盖了几间临时的屋子,屋子过五天便会变成枯枝落叶。 晚上,司徒姚樱游荡在荷塘边,月色清亮,星空飘渺。荷塘里偶尔有小鱼跃上水面看看月亮,荷花还没有开,荷叶在水面挤得一片一片。闪着绿光点的荧光虫依然喜欢成群结队的飘来飘去,一闪一闪。整个夜静煞是好看,很是美丽。 看着飞舞的萤火虫,想起几人一起游闯世界般的种种,在麻姑洞时这是有这样的萤火虫成群飞舞。那时候大家还很开心,而现在…… 司徒姚樱明显觉得身边少了一个跟能她斗嘴的人。自从夏阳子煜没有了音讯后,秋蚕儿每天郁郁寡欢,躲在房里就是睡觉,或许只有在梦里才见到最想要见的人,所以她才会这么沉迷吧! 司徒姚樱脱下鞋袜,坐在荷塘边,细嫩的小脚放入凉凉的水中轻轻点着水面,踢着小水花。 “哟,新娘子可不要做这样的事,说不好会着凉,再严重点掉到水里淹死,那你下个月的婚期可就完了,你的未过门相公要另娶他人了!”耳边传来女子的讽刺,不用看也知道是鬼月。几个月没当面争吵过的两人,心中其实都对对方有着拒绝感,现在也只有鬼月还能来惹她了。 “不用你管!”司徒姚樱没有看她,冷冷地说。 “不知道人间的婚礼是怎么样的,到时候可要叫上我们神君去喝喜酒,也好让我凑个喜庆。”鬼月手指绕着垂在前腰间的长发,嘴角勾着笑意,眼中闪着一丝得意。 “我才不嫁!”司徒姚樱向鬼月的方向白了一眼,心里真的不喜欢这个女人说话。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早晚会分道扬镳。以后你过你的小日子,什么事也不用操心不是很好嘛!”鬼月上前站在司徒姚樱旁边,月光下她穿着淡黄色的衣服,脱俗的容貌带着一丝笑意,加上全身散发着诱人的女人味,简直让人以为是月宫仙子下凡。 司徒姚樱用脚丫子重重拍着水面,水花溅起,落到鬼月的裙角上,鬼月不禁后退几步,又随即整好三分笑意道:“姐姐知道你要出嫁,特意来提醒你不好弄坏了身子。还有,有些不可能的事,最后就此放手,要对你夫君真情真意呀!” 司徒姚樱自然知道鬼月说的不可能的事指的是什么,她爬上脚,直起身子道:“我不可能,你也不可能!” “我可不可能我没想过,但我知道你一定不可能!别以为神君对你好些你就自以为是。我告诉你,神君这么做,都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将每一件事查到水落石出!”鬼月盯着她,说完后嘴角依然笑着。 司徒姚樱想起来,在尸村,在蛇妖的事件里,北冥灏的的确确是利用了她,的的确确是不没关心到她的安危而做那些事。可是,除了那些呢,其他的保护都是假的吗?蒙面人一次次攻击他们的时候,是北冥灏一次次救自己保护着自己啊!这难道是会假吗! 鬼月看出了她的心思,继续说道:“保护你,是因为你需要被保护,而且我们每个人都会保护你。你就不要只对北冥灏一个人幻想了,血涯也保护你啊!当然我也会。” “鬼月,你在跟妹妹说什么呢,看她脸色难道的!”血涯从外面回来,看到两人站在荷塘边,司徒姚樱一脸怒色。 “血涯,你就别妹妹妹妹的了。你妹妹几百年前就死了,这丫头不过性格像了点,你是不是要把全世界这样性格的人都当作妹妹?”鬼月转身对血涯说。她对血涯一直叫司徒姚樱妹妹感到十分厌恶。 “鬼月,你……!”血涯被鬼月说了伤心事,不知该怎么说她,心中想起几百年前的亲妹妹,心中不由悲伤。 “好了,血涯。刚才那句是我说话鲁莽了,你也别生气。姚樱年纪小,我正教她做些当新娘子的道理呢!”鬼月对血涯说着,眼睛还是没离开司徒姚樱。 司徒姚樱转身不去看她,不想在另一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她立马跑上前,抓着他的衣袖。心中复杂万分,心跳的很快,有好多事想要问清楚,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北冥灏不看她,看着荷塘里偶尔跳出来的小鱼和那片渐渐远处的萤火虫。任她拉着自己的袖子,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两人都沉默了很久,这个姿势也僵硬了很久。司徒姚樱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要问个清楚,不然的话,这将会是一生的遗憾,只要他的一个答案就好,她只要他一个答案。 “你……”司徒姚樱开口,却有咽了下去。她提不上勇气,抓着北冥灏的衣袖越抓越紧。 “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她紧闭着眼一口气说了出来,胸前的那颗心快要蹦出来了,此时只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北冥灏微微一愣,表情却又一下子被往常的冰冷盖过。他握紧拳头冷声道:“不喜欢。” 见司徒姚樱在身边一动不动,抓这袖子的手也还是紧紧的,北冥灏说:“保护凡人是天神的职责!”是的,保护凡人是作为一个天神最基本的职责。他是一个天神,他的目标是在保护天界的战场上打出一番天地,人人敬仰!作为一个优秀的天神,如果不大爱凡人,就不配做天神! “好一个天神,有人因为你受了伤,若是一辈子也好不了,也该是你的罪孽吧!”司徒姚樱松了手,缓缓后退。她望着北冥灏,北冥灏却仍望着荷塘,“但是,我不会让你有罪孽,我会完完全全把你忘了!忘了!” 听到司徒姚樱向他喊着这句话,北冥灏感觉竟然有些心痛。蓝色的人影跑着离开了荷塘,进了屋子里,他的心仿佛也跟着飞了进去。他将手掌放在心口,感觉胸口很闷,好难受,好难受…… 血涯看着司徒姚樱哭着离开,心中不由担心。鬼月拍拍他说:“这是迟早的事,你我心里都有素。” “可,神君呢?”血涯压低声音,北冥灏正捂着心口黯然伤神。 “神君从来不懂人事。是好是坏只看他自己的。”鬼月说完转身离开了月光,进里屋子。 司徒姚樱锁上门,狠狠的闷在被子里哭泣,此时此刻很想马上离开这里,却又想起每天郁郁寡欢的秋蚕儿还有下落不明的夏阳子煜,心中又不忍心弃他们而去。 好!不要为了那个无情的家伙伤心。明天要依旧开开心心,要让他看到,司徒姚樱并不是他可以打败的人!要他看到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根本就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重要! 司徒姚樱擦干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吧,慢慢就好了,下个月还要嫁人,要很开心很开心,她不停地安慰自己。 ------------ 【047章 】半身神明半身魔 更新时间:2011-09-13 迷迷糊糊,似乎是做的一个很长很长的一个梦,那个梦是无边无尽茫茫的空白,自己就这么一直往下坠,往下坠。 夏阳子煜皱紧眉头醒来,只觉得脑袋还是昏昏的,渐渐从胸口传来微微的刺痛。他无力地睁开眼,低头看自己的衣襟有些开着,看到伤口竟然快要愈合了。再看看周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明晃晃的房间里,外面的阳光只斜斜地照进来,一片柔和。 他想起在自己昏迷之前看到那些蒙面人,这里难道就是他们的老巢?为什么把自己关在这里毫无任何防备?夏阳子煜觉得气闷,开始运功疗伤。气沉丹田,却运不上气!这是怎么回事?诧异中,他立即明白过来,自己的功力被封了,现在是个不会一点神力武功的人,怪不得他们这么放心。 夏阳子煜望望窗口,看到暗红的天空和飘渺的景色感觉曾经见过。他下了床开门出去,门一开,只见天空落下一道光,银色的面具散发着幽冥的气息。他一步步向夏阳子煜逼近,又将他逼退回了房中。 “冥王?人间恶鬼纵行,你既然回来了,怎么也不管管。”夏阳子煜冷笑道。 “我有更重要的事。冥界?我就早不稀罕了!”只从面具里透出的两道冷光盯着夏阳子煜。 “你这么对付我,不知我是惹到你了哪里?我们未曾蒙面吧!”夏阳子煜握紧拳头,可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我怎么会对付你呢!”冥王嘴角透出一丝令人恐怖的微笑,慢慢绕着夏阳子煜走着,眼里一副阴冷的笑意,“你是我唯一的侄子,自家人不害自己人。”冥王一字一句地说着,眼里不放过夏阳子煜每一个细微的身神奇,等着看一场好戏般。 夏阳子煜显示有点诧异,接着愤怒道:“我和你,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做什么我不管,若是违了天界的制度和阻止天界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不会放过我?”冥王掌手集气,一掌落在夏阳子煜身上。夏阳子煜的后背立即飞撞在墙上,没有内力的他,感觉自己的撞在墙上的背像是火烧般痛灼。 “不会放过我?你这个样子,有什么资格跟本王谈条件!”冥王冷笑,眼里爆发出疯狂,“中天神君?呵呵!你半魔半神,我半个都不如,连天上的扫把星都不如!就是因为有了你,我哥哥才会被他们逼死,而你娘呢?天帝包庇,呵!依然在天上安逸快活!我消失了三百年,他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吗!我要算的不止止是这些!” “你闭嘴!不要给我胡言乱语!”夏阳子煜撑着站起来,眼里放射着火花。 冥王却冷着打量着他说:“还有点我冥界的气势。仙莲子是天帝的师妹,她认你做侄子,你唤她姑姑,这样是不是有些生疏了。” 夏阳子煜懂得他的言下之意,听到他前面的一番话又联系起自己不明的身世,心中反驳他的底气减了不少:“你不要侮辱仙莲子!”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啧啧啧!还真是孝顺啊!”冥王一步一步逼近夏阳子煜,“不过你是我冥界一半的人,你专为天界做事,忠心耿耿。是不是也该为我冥界做做事了?” 夏阳子煜挥出一拳,可是没有功力的他不是冥王的对手!冥王抓着他的手,手腕一番,就将夏阳子煜甩在一边。他大步迈去,掌手旋出一阵幽蓝的掌风。 “杀我?随便你,反正我是不会相信你的!”此时夏阳子煜虽然根本斗不过他,但眼神确实一派清明,正气焕发。他盯着渐渐靠近的冥王,看到他嘴角勾起一丝奸笑,冥王突然间地提掌,旁边的桌椅翻到了几米开外,两人周围旋起一股向上倒腾的巨流。 “杀你?怎么会!”冥王冷冷地说。杀他,是不可能,他可以祝自己一臂之力。此时,夏阳子煜全身的血液急速倒流,直往在他头顶的掌中而去,他疼地想要挣扎,却又怎么也动不了。 “我要释放冥气,我要天帝亲自来见我!我要在你身上换上冥心,真真正正属于我冥界!”冥王狂吼着,右掌使劲一按,掌中飞出一团团幽蓝色的气流,从夏阳子煜头顶灌入体内。 夏阳子煜撑着十指,渐渐感觉指中充满的力量,两手一握拳,幽蓝气体从掌中溺出。此时他感觉全身的力量从头顶而来,全身似乎要爆裂了般,难忍异常。额头渐渐浮现一个蓝色的魔印,眼睛变得冰冷,他甚至已经渐渐模糊了任何事情,脑中的记忆和心中的一切都已被冥心完全替代。 最后,冥王在他头顶用金光死死封印,撤掌。他拍了拍夏阳子煜阴冷的脸,冷冷地笑:“我的好侄儿,为伯已将万蛊缠身、祭偶灭灵、食魂咒、日轮烈焰和千魔蚀日传给了你,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呀!” 夏阳子煜沉着脸目光不回转。冥王靠近他的耳朵低声的话语像是恶魔的陷阱:“秋蚕儿尸身我已经得到,现在,我要一双眼睛。” “谁的?”一声冷语,冰冷透底。 冥王眼神令人恐怖,阴险地奸笑着:“司徒姚樱!” 夏阳子煜跨步出了大门,幽蓝的风一转,只剩下冥王一人。冥王看着他消失的地上,冷笑着跟着离开。 夏阳子煜虽然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但对视认识的人只要冥王下了命令,他就可以在潜意识中找到,就可以认出来。刚出了冥界,他就听到了玄叶的千里传音。八公山脚,荷花塘。 天蒙蒙亮,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万物生灵。此时的空天清爽恬淡,云淡风清。灰蓝色的穹隆从头顶开始,逐渐淡下来,淡下来,变成天边与地平线接壤的淡淡青烟。荷塘边升起一片轻柔的雾霭,山峦被涂抹上一层柔和的乳白色,白皑皑的雾色把一切渲染得朦胧而迷幻。 秋蚕儿听着山间的鸟鸣声,知道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但还不敢睁开眼,怕抱着的希望又一次变成失望。清晨的空气丝丝清冷,思绪像划一叶扁舟,缓缓穿越记忆的海,忘记了时间,却忆起了往事。 她在床上微微躺了会儿,还是决定出去看看。她整好的衣裳和头发,悄悄靠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声音。可是,除了传来几声山间的鸟鸣,就再也没有什么了。沉重着心情,轻轻开门,恍惚间在荷塘升起的雾中看到熟悉的身影,似梦境般。 “子煜?”秋蚕儿不敢相信地低声喃喃。眼前的人身后一片雾气朦胧,面对着她,他只站在那里,身上已换了一件幽蓝的战衣,右臂飞扬着深蓝的披风,一身的冷厉雾气慑人,面上凝着一层霜,眼中冰雪纷飞。 秋蚕儿完全没注意他身上的变化,只要是他回来了,她便一下子开心了。秋蚕儿扑到夏阳子煜面前,将脸贴在他的胸前,笑得合不拢嘴:“我还以为你不来找我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可是,久久的等待是一阵沉默。夏阳子煜根本没有理会他,依然这个姿势站着,定定望着前面的房子,仿佛秋蚕儿就是一阵空气,秋蚕儿说的,事不关己。 “你怎么了?”秋蚕儿抬头望他,可夏阳子煜依然盯着前面,眼神豪不闪烁,没有一丁点的生气,只有尖锐的目光是要刺透前面的一切。秋蚕儿急了,摇着他自然下垂的手臂喊:“子煜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理我?你经历了什么吗?你告诉我,你别这样!你说话啊,你说话!” 屋子里的人本就睡的不熟,一清早就听到秋蚕儿的声音,听到她喊夏阳子煜的名字,都赶出来看他真的回来了吗。 司徒姚樱和北冥灏正好一同出来,相对一视,司徒姚樱不禁低了头赶紧跑去荷塘边,北冥灏一言不发也快步走向荷塘,只见夏阳子煜站在荷塘边,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冥气。看到夏阳子煜的装束,北冥灏心中有些担忧,再仔细一看,发现他的额上竟然有个魔印,不经意对上他冷冽的目光,心底暗自打了个寒颤。北冥灏不禁诧异:夏阳子煜的冷,居然这么摄人。他身上的神灵之气早已被幽冥之气所完全替换了,而秋蚕儿什么都不知道,拉着夏阳子煜的手臂,吵着硬要他开口说话。 身后的鬼月和血涯已经察觉出北冥灏的异样,又看到回来的夏阳子煜,心中也已明白了一些。北冥灏使了个眼色,鬼月立即上前将秋蚕儿强拉了回来,血涯将司徒姚樱、玄叶叫回了北冥灏的身后。他们都不知道夏阳子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更不知道是要发生什么事?一个个疑问得来回看着三人和夏阳子煜。而秋蚕儿担心更多的是夏阳子煜,焦急的望着他,请北冥灏赶紧出出主意。 “各位,此时的夏阳子煜已不是之前那个。他现在被人灌注冥气,来这里的目的,不善!”北冥灏压低声音对他们解释。 “那要怎么才能驱逐那些冥气?怎样才能让他恢复?”秋蚕儿赶紧问,几天不见,好不容易又相见,竟是这样的情况! “这……”北冥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秋蚕儿的心被搅在一起,忽然穿过人群跑回夏阳子煜身边,拉着他的手,坚定地看着他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陪着你!” 可是,被拉着的手没有握紧,夏阳子煜表情仍然冷峻,他似乎是在等。 ------------ 【048章 】倚月之躯芙花泪 更新时间:2011-09-14 秋蚕儿的心被搅在一起,穿过人群跑回夏阳子煜身边,拉着他的手,坚定地看着他:“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陪着你!” 只是,被拉着的手没有握紧,夏阳子煜表情仍然冷峻,他似乎是在等。 天成一脸茫然地在门口望向这边,提着刀走到司徒姚樱身边:“姚樱,小心些,我在这护着你!” 司徒姚樱摇摇头,忽然觉得奇怪,还真不习惯天成这么叫她。 忽然间,夏阳子煜身旁的冥气如洪水般从体内汹涌而出,右手化出的依旧是那把冷幽剑。剑气一震,身旁拉着他的秋蚕儿应声被弹出十米开外,甩在地上吐了口血。玄叶立马从这边速移到了那边,秋蚕儿已经昏迷,他把了把脉,立即将手掌击上她的背替他疗伤。 “司徒姚樱!”夏阳子煜向前一跃,空中腾起。眼里沸腾着杀意,火光从眼中迸出,从未有人见过这么凶傲的夏阳子煜。他直接跳过同样化出赤焰剑的北冥灏,直接袭向司徒姚樱。 “呀――!”血涯挥出大刀,横向抵在司徒姚樱面前。冷幽剑锋利无比,现在又加上冥气祭剑,神力无可匹敌!血涯那大刀只挡了不过一秒,幽蓝的剑气就将他的刀片折断,冷幽剑狠狠从胸前划到腹部,顿时鲜血四溅。 血涯痛苦地沉呵一声,单膝倒下,手将半截断刀重重插进土中。司徒姚樱吓坏了,立马扶着鲜血淋漓的血涯。前面快速闪过一道旋风,北冥灏顶着赤焰剑与夏阳子煜的冷幽剑相触,北冥灏不断往剑中输入神力,两把剑瞬间摩擦出万朵剑花,两人对战的目光更是充满了霸气。 “快,快到一边!”鬼月被血涯一身血也吓到了,赶紧和司徒姚樱一起将血涯轻移到一边,天成在前面守着。 “赶紧让我看看!”鬼月说着要解开血涯的衣服,血涯赶紧握住她的手阻止说:“我知道我的内脏都是震碎了,我没时间可以活着,还是别看了,别吓着你和妹妹。” “胡说!你不知道我是中天神君手下的药娘子吗!什么伤我不会治!”鬼月硬着口气非要给血涯看看伤口。 血涯紧握着她的手,露出从未有过的怒色道:“我说不许就是不许!不要让费我的时间,让我好好看看你们。” 鬼月终于不再固执,望着他苍白的脸和血色的身体,心生伤感。血涯看着她转怒为笑说:“你确定是什么伤都可以治吗?呵呵,你,总是爱惹我,要再不给你看看我生气的样子,怕是永远看不着了。”鬼月咬着下嘴唇撇过头不看他。 血涯又看向司徒姚樱,看得怜惜:“尽管你不是我妹妹,但谢谢你没有拒绝。我一直在自己的幻境中,仿佛你真的是我妹妹。” “血涯,在我心里你就已经像哥哥一样了。”司徒姚樱赶紧握上他的手轻轻喊:“哥哥,哥哥。” “嘿,嘿嘿!”还是那种憨厚的笑声,只是这笑声突然间戛然而止。鬼月转头看他,只见他一动不动,带着笑意,微闭的眼睛呆呆着望着自己。鬼月眼中有些湿润,心中伤感万分,伸手抚过他的眼:“你永远是我最好的作战伙伴。” 北冥灏听到血涯已经离去,心中自然也是痛苦与不舍。赤焰剑和冷幽剑仍死死抵着,两人谁也不放过谁。夏阳子煜透过北冥灏看到司徒姚樱低头痛苦,看着她的眼中弥漫泪光,心中汹涌,嘴中暗暗喃喃:“眼睛!” 眼睛!北冥灏听到这,立即明白夏阳子煜为什么要攻击司徒姚樱。在揭穿蛇妖的时候,曾听过司徒姚樱说她哭着哭着就长出藤蔓。司徒姚樱的眼睛有什么玄机,什么人为了她的眼睛,要控制这么强的对手? 夏阳子煜看着司徒姚樱不屑和北冥灏再斗,撤回冷幽剑,为不受对方剑气伤害两人都飞退了几步。夏阳子煜冷冷地望着司徒姚樱,手中的冷幽剑透着无比的寒光嗡嗡鸣响。 “走开!”夏阳子煜冷冷地动动嘴唇。北冥灏拿着剑也盯着他,毫无畏惧。 既然不让,那就都去死!夏阳子煜冷哼一声,握着冷幽剑的手使劲一旋,忽然从天空坠下一层黑罩。北冥灏见了,集聚神力,一团银色的光从体内蔓延,成一个弧形熊熊升腾,最后在几人头顶做出了一个水晶屏障,玄叶抱着昏迷的秋蚕儿也赶紧躲进了屏障中。那黑罩坠下,天地间都震了震,只有水晶屏障里面是干净了,外面立马黑压压一片。山间突然寂静,没有鸟语,就连荷塘的荷叶都在瞬间枯萎了。 “糟了,子煜释放了冥心。天地间将人心邪恶,纯净不予屈服的心都将碎裂。”北冥灏大叹,“那个人究竟想干什么!冥心不是一直都镇压在幽冥吗!” 鬼月整理好情绪,想了想说:“难道冥界有图谋不轨之人。” 北冥灏摇摇头,紧紧握着赤焰剑:“当务之急,就是阻止夏阳子煜的一切行为。” 夏阳子煜嘴角勾着邪笑,突然将剑往天上一指,天空的乌云立即聚成一团,他冷笑着将剑挥下,劈向北冥灏身后的司徒姚樱。那团乌云中忽然闪出一道雷光,“轰隆”一声,朝夏阳子煜剑指的方向劈去。 一声巨大的雷响司徒姚樱就吓得跌坐在地,更是对这道雷闪躲不及。北冥灏扑身而上,知道夏阳子煜这一剑雷决定不轻,提出内力屏住呼吸在自己身上筑了一道防护屏障。 “哗啦!”一声,北冥灏身上的屏障顿时被震裂,雷力很大,他咬着牙,重地被敲进了地里几寸,背上的衣服已经烧焦,有烟气从他的背上升腾。司徒姚樱紧闭着眼蜷缩在地上,一声巨响后,只听见耳后有人闷呵,接着传来急促粗造的喘气声。 司徒姚樱稍稍转头,便看到北冥灏闭着眼,脸色苍白,惊讶地看着他的脸色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你……你……” 北冥灏知道再这样闪躲下去,夏阳子煜只会越逼越近。他心中怒火顿烧,瞥了司徒姚樱一眼直起身子,转身握紧赤焰剑大吼一声,连连飞出几道剑风。伴随着这声力喝,一股强烈的旋风拔地而起,突然间,大树摇晃,沙石飞扬。 夏阳子煜同样大喝一声,一剑劈下。夹扎着呼啸之声,他的旋风瞬间掠到了北冥灏周边的屏障。两道剑风相触,狂风乱起,风势之下,万物竟都如纸片一般,瞬间被扯到十米开外。旋风巨大的吸力抽起旁边万千湖水,霎时好似有一条水龙昂首于天地之间,相当壮观! 万物退缩,天地无鸟兽。树叶后走,沙石狂卷,远处风雨欲来,四周风云变色。夏阳子煜对这一招根本没感觉费了多少的力气,他越推越近,眼里看着北冥灏直视他为绊脚石。北冥灏对这一招却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气,誓死抵着,背上的雷电触麻刺激着他的神经,裸露的后背刮溺出一层层血,顺着脊骨往下流。夏阳子煜邪笑着将剑往前一推,剑气立即进了水晶屏障半分,北冥灏对他突如其来的推进脚下磨出一道痕迹。 北冥灏咬着牙,就算自己死了,也绝对不能让这世上的人都遭殃了。既然夏阳子煜已经震了天雷,天界定会出来查看。现在,只要再震天界一次,相信天宫里不会没有人出来相助吧! 想着,北冥灏撤回赤焰剑又劈了一刀过去将冷幽剑的剑风销毁,水龙失去引力坠回湖里,水花四溅。北冥灏持剑直指苍天,大吼一声,将赤焰剑直直插入地里,击起数万丈的火花。一瞬间,剑头寒光射下地底,剑柄寒风冲上云天,天地大震,树木拔起,湖水倒倾。在座的人脚步不稳,只得趴在地上。夏阳子煜将剑按在地上才站稳了脚跟,眼里肆虐着杀气。 由于手臂用力过猛,北冥灏的后背已经裂开几条大大小小、横七竖八的口子,血丝蔓延了整个后背,触目惊心。 “你……你怎么样啊?”司徒姚樱上前要扶住北冥灏,鬼月抢先一步扶住他把着脉对玄叶喊:“有没有办法让神君快速复元的!” “这……复元不是药物所能做到的啊!”玄叶为难地说,躺在怀里的秋蚕儿仍然没有要苏醒的痕迹。 司徒姚樱看着北冥灏为保护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入魔的夏阳子煜不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嘛!好!她拦在几人的最前面,眼里无比得坚定,若她一命换大家一命,也是值得的。 “不是冲着我来吗!我就在这!”司徒姚樱瞪着眼前的夏阳子煜,心中却还是惊恐万分。 “姚樱,你给我回来!”身后北冥灏沙哑的声音让她差一点就要跑回去抱住他,可是不能。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拒绝她,还有大家的性命,不能只因为要保护她反而…… 夏阳子煜眯着眼看着她,掌中渐渐升起一团幽蓝的气体。 看到司徒姚樱没有听他的话仍然在前面,北冥灏挺身拔出赤焰剑,在鬼月的搀扶下一步步艰难地走到司徒姚樱身边。举起剑,指着夏阳子煜:“你今天若要动她,先问问本王肯不肯!” ------------ 【049章 】斗破苍穹因故人 更新时间:2011-09-15 北冥灏挺身发出赤焰剑,在鬼月的搀扶下一步步艰难地走到司徒姚樱身边,举起剑,指着夏阳子煜:“你今天若要动她,先问问本王肯不肯!” 夏阳子煜也举起剑指着北冥灏,不屑的目光射杀着每一个人。现在谁都知道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心怀大爱,笑如春风的夏阳子煜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极可能让大家立即下到黄泉。 “找死!”夏阳子煜剑锋一划,水晶屏障立即被划了一个大口子,剑锋未停,在北冥灏的胸口划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北冥灏闷哼,知道这一剑将他体内的内力已经震散,他咬着牙将喉咙口的血腥咽了回去,嘴角却还是溺出了一条血痕。 北冥灏推开身旁的两人,挥剑再起。黑色的冥气从裂口中冲了进来,北冥灏的剑风一旋,将那些冥气刮得粉碎,退回外面,剑风堵在水晶屏障的裂缝上。北冥灏将赤焰剑一旋,紧握着剑从水晶屏障中飞身而出,直刺夏阳子煜。 黑色的冥气不断侵袭他的全身,他忍着来自全身上下发刺痛,飞速而上。如果不让夏阳子煜受伤,那么对他们的伤害便是死亡!北冥灏全身的力量集聚于赤焰剑中,只要这一剑成功,就可以暂时度过难关,就可以想后面的办法。他与夏阳子煜的眼神相触,相纠缠,只见夏阳子煜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手臂突然向前一推将冷幽剑射了出去!紧张和死亡的气息逼近,北冥灏没有想到身子竟然还没靠近夏阳子煜,他就先发制人。 这一剑来得极快,在司徒姚樱和鬼月的尖叫中,剑稍点上北冥灏的额头。天空忽然射下一道厉光,“哄!”将冷幽剑压入土中,冷幽剑被压着沉沉鸣响。 夏阳子煜顿时拉下脸来,望向天空,正冥想是谁坏了事时,腹中传来一阵刺痛,直穿后背。他愤怒地咬着牙,北冥灏与他的眼相距不过几毫米,他看到在北冥灏眼里的喜悦更加愤怒,提掌聚集神力狠狠拍上他的胸口。北冥灏被他一掌打得老远,赤焰剑也从夏阳子煜腹中狠狠拔了出来。剑上带着血迹,北冥灏看着剑,吐了吐口中的血,忽然“哈哈哈哈”地狂笑起来。 夏阳子煜捂着伤口,忽然感到头晕脑胀,想要上前杀了北冥灏却一个脚步不稳,仰面倒下。极力地要睁开双眼,却又感觉沉重地不行,在闭上的瞬间,看到天空正缓缓落下一个人。 仙莲子从天而降,立即在每人的额上伸手点了点:“现在冥气对你们已无威胁了。” 她回头看了看昏迷的夏阳子煜和满身是血的北冥灏,玄叶立即解释:“子煜是中的迷药暂时晕过去了,因为我们实在斗不过他,就连北冥也……”刚才玄叶偷偷在北冥灏的赤焰剑上撒了迷粉和止血粉,沉重地告诉他要让他的赤焰剑刺进夏阳子煜,如果能让他晕迷,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说起北冥,他立刻跑向北冥灏,将护心丹塞了进去。北冥灏咽下护心丹,喘着气,任由玄叶和鬼月在自己身上的伤口处摸来摸去,包扎疗伤,眼睛轻轻瞥了一眼望着这边却不上前的司徒姚樱。 仙莲子缓缓走向司徒姚樱,一个转弯对上天成:“这些冥气怎么办?” 天成扭过头不看她:“我一介凡人,我没有办法。” 仙莲子故作惊讶:“这不是你释放的吗?冥王。” 天成忽然大怒:“仙人想必是认错人了吧!我一直守护在郡主和王爷身边多年,你一问便知!” “是啊是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天成可是渝王府的侍卫啊,都当了很多年了。”司徒姚樱也上前赶紧解释。 空中忽然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惊了天地,泣了鬼神。本帝若再不出面,怕是这怨中之怨更深了。” “天帝?”仙莲子惊讶地望向空中,没想到天帝还是坚持拦了众仙自己出面。只见天空闪着一团云雾,一个穿着青白长袍,腰间系一条玄色麻带,长发简单束着。浑身上下一身简单,两只黑得深不见底的瞳仁静静地注视着众人。 “你!”天成忽然长发飘起,满身怒气。司徒姚樱看着他突然的变化,直不明白天成是怎么了,仙莲子立即拉过她不让她靠近。银光一闪,天成忽然换了一身装扮,银色的面具在天帝云层的光点下微微散发阴冷的气息。身着紫色的袍子胸口处起起伏伏,黑色的披风在身后无风飞扬,那是他的怒气不断散发,周边的泥土都向着外面飞滚。 “三百年的恩怨,我今天就要算清楚!”说着,冥王纵身一跃,跃上天际的云端。三百年的愤怒,只在这一刻爆发! “你放不下,我也不曾忘记,今日说清楚也好。”天帝身边散发出强烈的光芒,原来是他掌间的神力,已准备与冥王搏上一掌。两人都只用掌不用兵器,这是最公平的竞争。 两道光芒在空中不断纠缠,最后拼上一掌。瞬间,引雷震,耳欲聋,巨大的光芒从两人间威慑四方,震慑苍穹。接着两人在云层上连连交手,冥王招招心狠,而天帝却似乎有所顾虑。从南边打到北边,长长的一条战线在两人身后炸起一个个云团,巨响从远方不停回响过来。 “你负了她,你不配在她的心里!”冥王咬着牙怒吼。 “你也负了她,你心里只有你自己!”天帝也怒道,一道掌风在此时毫不留情劈了过去。 空中忽然闪过一道雷鸣,一条金紫色的龙从云中穿出来,身体健壮修长,龙鳞片片可见,它龙吟咆哮:“冥王,是你害死我女儿的吧!百年前我与你关系尚好,但今天我跟你势不两立!” 冥王没料到东海龙王会在这时候出来,一个闪躲不及,被撞落了半层天。他又踏上来说道:“杀了龙女也是我手下失手,在此抱歉!” “一句道歉就可了的?”东海龙王再一次冲上前来。原来龙王的东海在忽然间波涛汹涌,拍浪上岸,搅得海底民不聊生。龙王便用铜镜查看,发现冥王与众人大战,其中还有北冥灏,一下想起死去的女儿是北冥灏的对手杀死的,便怒气冲冲腾飞了过来。 顿时,天上三个对手乱了。东海龙王直攻冥王,冥王与他交手着却又像立即跟天帝打上一架,而天帝夹在两人之间,偶尔迎上冥王几招,更多的是想要劝住龙王。因为此时冥王火气正大,已释放冥心与冥气,东海龙王这般急性子,非但不能赶紧解决了问题,还会越来越糟。即使解决了冥王,以他的手段,冥王一死便不能最轻易解了这世间的冥气。 越想越着急,天帝忽然闪到龙王身后,重重地拍了一掌,与此同时没了天帝中间的阻拦,龙王呼出龙嚎,声音覆盖了整个天际,冥王不禁捂住耳朵退了几米。天帝抓住东海龙王的尾巴,朝着东面甩出去。那里正是东海,天帝立即传音去道:“东海龙王,龙女之事我在今天会一并解决,你好生安定东海众民,没我的命令不准上岸!”东面海面一层金光煞起,东海龙王被封在海内。 冥王晃了晃脑袋,耳朵还有些麻木,眼前看到天帝,又不禁冲了过去。天帝从掌手化出一团银色的雾气,忽然从雾气中飞出数十道如刀般尖锐的亮光。 冥王立马躲开,冲了上来瞪着天帝:“你以为我消失了百年你就能安稳了吗?休想!” “倚月走了三百年,你我再这么斗她也会内疚。”天帝意识到之前那道掌风是被冥王恼了怒气之下下手重了,而此时想起她心中悲伤万分。他努力用心迎着冥王的招术,哪知冥王忽然跃下云端。 “对,我要让她复活,我要让她复活!”冥王痴笑着往地上一拍,地上顿时裂了一道口子,只见一个身体从地底下慢慢浮了上来,那身体身着白衣,长发顺飘,清丽的脸上一片宁静,紧闭的双眼合着几百年的秘密。秋蚕儿的尸身! “还有她的眼睛,只要这样就好了!”冥王邪笑着,纵身飞落,化掌为抓袭向司徒姚樱。仙莲子赶紧挡在前面与他过了几招,可是她哪是冥王的对手!天帝从后面追上,集气掌气一拍而下,冥王察觉迎掌而上。顿时,周围起了狂风,荷塘的湖水瞬间倾了空,仙莲子抱着司徒姚樱赶紧退到了百米之后,玄叶和鬼月立即画了屏障挡了瞬间的掌风。 冥王早已成怒,掌中化成一团团黑气层层向上围着天帝的手臂,天帝的手臂被黑气缠住,知道冥王使的正是冥界最高法术:万蛊缠身。要是再不脱离自己便也要成了他的傀儡!天帝立即使了八方归元之术,唤起仙音净化。顿时天帝周围的冥气被他身上的光芒净化,但那也只是暂时的。天帝硬是将那团团在手臂上的黑气灭了,冥气与神气相抵触,产生巨大的反噬,天地之间狂震仿佛就要翻覆!两人体内的内力也在往外反噬,他们各大骇情况不妙,都立即撤了掌。 “她已经走了,太虚幻境!”天帝大吼。 “骗人!她只是转世了。太虚幻境?进了那里就是魂魄不知所归!”冥王眼里充着血丝,天帝的那句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要将他毁灭! “我找过她。太虚圣人告诉我,她曾来过,之后便进了幻境不知去向。”天帝说着,眼中透出极力掩饰的悲伤。 “我看到她来找我,我看到她有时就在我的身边,我知道她只是坠入轮回了。”冥王惊恐地摇着头,眉间忽隐忽现出魔印。 ------------ 【050章 】锁魂林里柳钉魂 更新时间:2011-09-16 冥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颤抖着唇摇头自语喃喃:“不可能,不可能。当时我救了她,她虽然已经化为原形,可她当时还有气息。陵墓的阴气可以保住她,那不可能,不可能!” 陵墓?玄叶忽然想起在陵墓的那首诗:“百年轻梦意漂泊,不问红尘情薄厚。魂死轮回留魅影,前尘往事已不共。” 冥王听到玄叶口中轻吟了这首诗,转头苦笑:“‘魂死轮回留魅影,前尘往事已不共。’这是她的诗作的文风,她受不了这样的苦,所以她消失了,消失了吗?”冥王呢喃着却还有些不可信,曾以为她一直在等他,只要找回她的转世就好了。他抬起头等着司徒姚樱和昏迷的秋蚕儿,血丝涨满整个眼球,指着两人道:“那她们是谁!为什么和她有着一样的灵气!” 天帝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的帕子:“那日,她青鸟飞书,说是有了身孕!” 冥王伸手要去触碰那块帕子,却被天帝一拽收回了怀里,空荡荡的手停在天际,指间流出落寞与绝望。“那帕子我见过……怪不得她会突然消失,原来她将她的灵气全给了她们!都是你们害的!”冥王暴怒,掌中疾风,倾身劈向两人。 天帝甩了甩袖子,宽大的袖口立即变得坚硬,将冥王的掌风弹了回去。冥王却不躲不闪,被自己的掌风集中。他皱着眉头仍然站着,只是在嘴角流了一丝血迹。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牙齿被鲜血染得通红,更让人毛骨悚然。 “她们是你和她的女儿,我永远猜不透她的心思!现在要杀她们有何用?她再也回不来了,我活着这几百年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锁魂林,她误打误撞地闯进那片柳林。她喜欢看萤火虫,竟呆在锁魂林好几日都不出来。我第一次见她她便身处一片绿光中,萤火虫都围着她转,她是那么美丽,而那时的我还不知心系于她,埋着自己对她冷漠!” “‘梦起黎明,等闲今日黄昏后。落阳佳否,道道倾心透。轻抚流风,俏遇蝶扑酒。清风咒,暗香同走,舞扇提花豆。’是我和她在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念给我听的。她是那么有才情,又是那么可爱!” “都是因为你的出现,你把她抢走了!她走了以后我才发现我早就爱的无法自拔!冥界的人总是爱得这么苦,像我哥哥,像我。凭什么你能得到她!” “只要她复活,我就可以永远和她在一起了。为什么你们要把我唯一的希望给破灭,为什么把我几百年的思念都变成一团空白!” “她连魂魄都没有,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她了,永堕阎罗没有意义,转入轮回又有什么意思。”冥王绝望地苦笑着,功力下沉,忽然从地底吸出四个冥界小鬼。 “你快快将冥气收回!”天帝赶紧怒喝,冥气若不收回,天地间将被黑暗笼罩,世间万物将无法生存! “呵!哈哈哈哈哈!”冥王仰天大笑,面前化出一片柳林,他拽着四个挣扎的小鬼没如柳林中,装进一颗壮大的柳树。忽然间,银光狂闪,众人都不禁闭上眼。狂风大作,没有立足的东西都被吸入的柳林。冥王的笑声还在不断,传到天际,云雾翻滚,传到海上,惊涛骇浪! 过了几刻,风停了,笑声也止了。众人睁开眼看四周的情况,眼前那片柳林忽然消失了。 “这……冥王呢?”司徒姚樱晃过神来问。 “抓了四个祭灵,自行进了锁魂林,镇在钉魂柳下。他的灵魂将无法超度,被柳树的阴气束缚住,永不超生!”天帝沉着悲哀说,他实在不愿看到冥王是这样的下场。永不超生?是为了记住倚月芙花吧,他怕转入轮回后就忘记了她。那锁魂林是她们初遇的地方吧,将自己困在那里永生永世,他是真的很爱她! 仙莲子缓过神,心中也为冥王感到些同情,至少那个时候,她对冥王还是了解一些的。她望着漫天未散去的冥气,轻声问黯然伤神的天帝:“天帝,这些冥气……” 天帝闭上眼,声音有些颤抖:“你,你知道该怎么做。” “天帝,你……”仙莲子诧异,心中复杂万分。 “我对不起她!”天帝沉沉说,紧皱的双眉透着无比的伤痛。 仙莲子点点头,将秋蚕儿的尸身放在司徒姚樱和秋蚕儿面前,她佛手在秋蚕儿额上点了几下,一缕清黄色的气体灌入她的鼻中。秋蚕儿觉得胸口渐渐舒爽,迷糊中醒了过来,看到仙莲子,看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看到自己的尸身就在自己面前安详地躺着,看到玄叶和鬼月正忙着给夏阳子煜和北冥灏包扎伤口,看到天地间一片黑云,看到遍地的狼藉。 “不要感到奇怪,请你们两个静静听我说好吗?”仙莲子笑着抚摸着秋蚕儿的头,握着司徒姚樱的手。 “刚才也听的糊里糊涂的,有什么需要帮忙都尽管说。”司徒姚樱刚才也是听到了冥王的一些话,大致的也还清楚,虽然总有些不明白的,但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能帮尽量帮。 仙莲子笑着点头,望了眼天帝,天帝转过身去背对她们。 “你们一定有很多疑问吧。”仙莲子问。两人相视,点点头。 “三百年前,瑶池有两大仙草,皆是净化天下的。一个是仙莲子我,还有一个便是子煜下天界一直在找的倚月芙花。倚月芙花因一些事情糟天界追杀,最后将自己的灵气注入腹中,将腹中胎儿分为两女,遗留人间,自己魂无所踪。” 仙莲子转向司徒姚樱:“你是不是每一次受皮外伤都会很快恢复?我知道你从陵墓出来没有染上阴气,而当时夏阳子煜和秋蚕儿却有,说明你是倚月芙花的一部分。我知道尸村的事,你明明喝了尸毒水却还是安然无恙。我也知道北冥灏重伤复元的事,也是因你心底悲痛之泪。因为你体内所关注的,就是倚月芙花的灵血。” “你胡说,我乃芸樱郡主,太后义女,怎么可能会是……会是……”司徒姚樱慌忙说道,脑海却又想起北冥灏当时在尸村这么放心让自己喝下尸毒,原来他早就知道,他早就知道了!他一直保护自己,也是有这个原因吧! “你的养父母不说你的身世,是爱你,是怕你伤心吧,你要接受,事实就在眼前。”还在司徒姚樱诧异之时,仙莲子已经转向秋蚕儿:“我想,有些事你也应该已经想到了吧。” 秋蚕儿的嘴唇还有点苍白,她努力压制自己心中的诧异点头道:“总算明白,为什么我的尸身会被夺走。我是倚月芙花之躯对吧?” 仙莲子笑着点头,又望着漫天的黑云:“如今冥王已入锁魂林,不可能再出来了。瑶池的水也渐渐浑浊,而这漫天的冥气,是要用瑶池的这两样仙草同时驱逐的。” “我们……”秋蚕儿和司徒姚樱不解地对视一眼,还从没想到,原来冤家竟然是姐妹。 “我会驱逐冥气,但也需要你们两人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秋蚕儿的尸身,和司徒姚樱的……眼睛。” 眼睛!司徒姚樱捂住双眼惊慌失措,连连后退大喊着:“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不要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眼睛,还要和一个人走遍天涯海角,看世间美景,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仙莲子将她的头抱在怀里,温柔地轻抚着:“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很残忍。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倚月妹妹!” 玄叶在一边也已经听到了所有,冲上前对天帝出言:“天帝,如果要摘了我的职位我也无所谓了。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当年是倚月,现在是她们两个,她们是你的女儿,也是倚月的血肉,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天帝沉默着,终于开口:“三界安宁为大!” 仙莲子也赶紧为天帝解释:“当时天帝也曾拼命要救倚月,可是先帝骗了他,在他即位那天,先帝遗诏就是瞒着天帝杀了倚月!统领三界并不容易,天帝虽不是一个好父亲,却是一位明君,也请体谅体谅他吧。” 玄叶悲痛地望向秋蚕儿和司徒姚樱,无奈怒挥袖子,回到北冥灏和夏阳子煜身边。夏阳子煜还是昏迷着,身体内的冥心只要冥气消散是会一并驱逐。北冥灏微微睁开眼,轻轻叹息。他只是闭着眼,他什么都知道,他望着蜷缩在一团的司徒姚樱,心中心疼万分。 司徒姚樱听到他们的对话,渐渐使自己平静了情绪。她移开双手问仙莲子:“只是没有了眼睛是吗?” 仙莲子眼里有些泪,强笑着点头。 “秋蚕儿也只是要身躯对吗?她已经有了三叶雪的身子,她也不会有事的对吗?”司徒姚樱又问。 仙莲子望着秋蚕儿,两个孩子的眼睛都望着她,等着她的回答,她的保证。 “嗯!”仙莲子低头用力点点头,心中却复杂极了。 “那来吧,不要让我太痛……”司徒姚樱说完,对这里的每一个人依依不舍。她看着每一个人。她看着秋蚕儿,两人第一次为对方露出了笑容,也不知什么时候,她们俩的手已经握在了一起,秋蚕儿在给她勇气与力量。她看着北冥灏,北冥灏正闭着眼,嘴唇微动,像是在讲些什么,但是距离太远不能听见。她看着依然背对着她们,那个所谓的父亲,天帝。可他依旧没有转过身来,司徒姚樱叹着,这一辈子都不知道父亲的容貌。 司徒姚樱最后又将眼神移到北冥灏身上向着:“夏阳子煜入魔了,灏,龙公主说的没错,你才是真正保护世间,能让世间和平的人。愿你的心愿达成!”她最后她转向仙莲子,仙莲子伸手摸摸她的头,慢慢将手下移,覆盖在她的双眼上…… ------------ 【051章 】各自天涯人消散 更新时间:2011-09-17 仙莲子腾空而上,她的正面方悬浮一朵芙花。芙花已经半开,点点淡色的黄光从花蕊中飘出,配合上仙莲子手上的动作,和她散发的仙气一同向四周蔓延,所到之处,墨黑色的冥气消失地无影无踪。 天帝抬头望着那多芙花,低头微微叹气,身影一闪,回了天宫。 天空忽然下起了急雨,将战斗的痕迹洗刷干净。焦灰的大地在瞬间长出青草,林子也有鸟儿活泼的叫声,荷塘的水也渐渐满了,荷叶奇迹般地快速成长。天空的黑气已经散去,透出碧蓝的天空和温柔的云朵。 雨停了,仙莲子带着芙花去了瑶池。 荷叶边水珠剔透,静静滑落引波动。雾如轻纱,渲染憔悴红颜。 玄叶给司徒姚樱换好药,在眼睛处轻轻绑了一条白色的带子,秋蚕儿趴在床边静静看着夏阳子煜,他的腹部紧紧绑着一圈圈的摆布条,还印着些血迹。此时,夏阳子煜额间的魔印已经消失,因为一下子失去了冥心,神力还没有恢复,脸色苍白,还要一些时候醒来。 北冥灏已经玄叶和鬼月的疗伤,已经恢复了许多,坐在一边静静运气。玄叶给司徒姚樱绑好袋子,司徒姚樱忽然说:“玄叶,你帮我去京城找渝王。虽然你没见过他,但是他名气很大的,你只要问问便知道了,你带他来接我可好?” “你要回家?”玄叶问,这些日子过去了,倒是有些舍不得了。 司徒姚樱点点头:“我想家了。在家多好啊,有吃有喝,什么也不用操心。” 玄叶瞄了一眼正在闭着眼全神贯注的北冥灏,又问她:“你真的要抛下我们大家?” “不是的,你们随时可以来找我啊,我也可以找你们。这次是姑姑病了,我必须回去给她一个安心。”司徒姚樱含笑说着。 过了一日,玄叶真将墨颜带了过来。墨颜看到秋蚕儿心里自然是十分开心,只是秋蚕儿只顾着照顾昏迷的夏阳子煜,墨颜也不敢打扰。而看到司徒姚樱时,墨颜大惊,司徒姚樱跟他简单说了来龙去脉,还听说天成竟然是冥王,终于可以解释之前早就派他来找司徒姚樱,到现在才到的原因。而墨颜的心里确实复杂万分,原来这些认识人中,只有他一个是人,这是不是有些悲哀了。 已经是黄昏了,司徒姚樱和大家告别,说是不麻烦大家,经过这些事想要回京城的路上把心态调好了,还笑着约了大家在两人成亲的时候一起过去庆贺庆贺。 司徒姚樱按着大家说话的声音分辨这谁是谁,可心底期盼的声音却始终没有想起。墨颜怜惜地扶上司徒姚樱轻声说:“姚樱,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谢谢,颜。”司徒姚樱笑着,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叫他。有什么关系呢?两人就快是夫妻了。 玄叶牵来一匹马,墨颜小心扶着司徒姚樱上了马,点头向大家告别后,牵着马儿的缰绳缓缓离开。司徒姚樱在马上一声不吭,墨颜牵着缰绳走着,也沉默着。经历的这么多,还是回到了原点,依然要顺着原来的轨道走。两人在众人送别的目光下渐渐消失在夕阳中。 北冥灏站在门口,望着司徒姚樱离开的方向神伤。吹来一阵晚风,忽然间飘起了漫天的花瓣。紫红色的花瓣随风飞飞扬扬,似乎是从司徒姚樱离去的方向吹来。北冥灏伸手,几瓣轻轻地落在掌心,冰凉冰凉。 “这是紫薇花。花朵很是柔美轻盈,花瓣更是如纱如水一般。这个季节开得最旺盛了,白的,粉的,蓝的,黄的,红的,紫的,好多好多呢!是不是美不胜收啊!”似乎有一个人曾经这么说过,曾经看她伸手接了几片花瓣,向着天空轻吹,飘向空中会打了几个旋。曾经看她奔跑在紫薇花从中,花瓣落在她的身后,她美的像一场梦。 “这是什么花瓣啊?”鬼月看着漫天无缘无故飘来的花瓣,被它美得惊呼。 “这是紫薇花。”北冥灏望着手中的花瓣微微出神。风一吹,手中的花瓣忽然被吹走,北冥灏心中忽然跟着一颤,仿佛风是吹走了的是他的心。 天空忽然落下一个光页,鬼月接住打开看了看,高兴地对他说:“神君,天界说你这次战斗英勇无比,特赐神力卷轴一份和三十万天兵天将供您调迁。现在您和中天神君力量是相等的了!” 北冥灏毫无心思地低头闭眼捏着两眼间,挥挥手说:“过几天再回去。”转身进屋,留下鬼月诧异,他不是已经得到自己一直都想要的了吗,为什么不开心? 北冥灏关上门,夕阳的光斜斜照进屋子里,他双手抓着头侧靠在桌子上沉思。是的,他得到了一直想要的,可是为什么心里好像又失去了些什么? 夏阳子煜渐渐有了意识,只觉得腹部有些疼痛。他微微睁开双眼,屋子不算黑,窗前有月光照进来,原来现在已经是夜晚了。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站在里自己床的不远处。 他眯着想要看清楚,笑着向人影伸出手:“蚕儿……” 而人影却没有靠近,看着他也是微微一笑,接着便缓缓消失。夏阳子煜心底笑自己,才刚醒来就想着秋蚕儿了。他微微笑着,沉重的眼皮轻轻闭上。 东窗未白孤灯灭,如水的思念蔓延。迷糊中才听到鸟鸣,夏阳子煜就迫使自己醒来。他摇晃中走到桌子旁喝了口茶水,这茶水还是新的,他想着一定是秋蚕儿准备的。此时,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秋蚕儿,好像很久都没见了,想看看她好不好,想看看她看到他的表情。 夏阳子煜推门而出,正碰上来的玄叶。玄叶看到他开心地重重抱了下,笑得合不拢嘴。 “蚕儿呢?”夏阳子煜赶紧问。 “她啊?昨天可能太晚睡了,还没起来吧!你先坐坐,我去给你煮药,说不定秋蚕儿闻到药味就立马起来看你了!”说完玄叶兴冲冲地出去煮药了。 夏阳子煜坐在大厅,开始想着这之后要和秋蚕儿一起浪迹天涯,最后在一个宁静美好的地方安个小家,快快乐乐的。之后玄叶端了药过来,嘟嚷了一句秋蚕儿怎么还不起床。接着又和夏阳子煜讲起那天发生的所有事,听到自己打伤秋蚕儿心中顿时内疚疼痛,又听到司徒姚樱已经回京成亲,不禁看向站在门口发呆的北冥灏。而对秋蚕儿,快要日上三竿了,还不见人影。 玄叶唤了鬼月去房里叫叫昨晚为了捣药睡得太迟的秋蚕儿。鬼月嘟嘟嘴进了房间,忽然又跑出来说:“秋蚕儿不在房里!” 两人一听,疾步推开房门,只见秋蚕儿床上的被子还没有折,昨晚是一定睡在这的。夏阳子煜因为伤势还有些迷糊,现在顿时清醒了。秋蚕儿去了哪里,只有天界知道,夏阳子煜硬要上天界天宫问清楚,玄叶直劝他的现在的样子还不能去九天。北冥灏忽然说道:“我带你去!” 天宫。 夏阳子煜和北冥灏站在正中间,面向天帝,两排仙人交头窃语,说着这两人原本不相往来,去了一趟凡间怎么变性子了。 “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天帝平静地回答。 “你们不是说用了她的身体她不会有事,为什么她现在无缘无故从人间蒸发!”夏阳子煜怒道。在天界,从来没有人看到过常常面带笑意,无比亲近的中天神君竟然会对天帝发怒。 “她本在数月前中毒身亡,也该坠入太虚幻境,只是又在凡间耽搁了那么长时间,原本之躯和司徒姚樱之眼已经化作倚月芙花守护瑶池,秋蚕儿魂飞魄散也是命中注定。”天帝说道,高高在上的他,谁也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 “命中注定?我曾听信命由天不由我,我一再遵守命中注定,而我只想在凡间跟她好好在一起,就是因为我相信的命中注定,让我破了这个幻象。”夏阳子煜苦笑。 而这一段又引起在场众仙的议论,中天神君竟然要丢下一切去凡间和一个女子厮守?!北冥灏听着他这段话,脑海里忽然又浮现一个身影,他微微摇摇脑袋,硬是将将影子摇去。 “好好好!”夏阳子煜忽然大笑起来,此等失态,众人皆是第一次见到。夏阳子煜指着天帝说道,“做的这么多,只想换一个自由。没有她与我一起分享,我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他从腰间取下中天神君的令牌,嘲笑着随意丢在大殿的地上,转身离开。 众仙都想挽留,纷乱中一个红色的人影站在殿门,众仙见了都缓缓回到自己的位子,希望此人能留下夏阳子煜。而夏阳子煜此时却紧紧握着缘玉相思扣:缘玉相思扣?定缘,便是情深缘浅,有缘无份? “子煜,你要离开?”绝世的面容带着惨淡的忧伤,灵惜穿着红嫁衣站在殿门,眼中已是一片悲伤。 “你不娶我了吗?”灵惜缓缓问着,眼中越来越迷蒙。 “你我赐婚,并不是我愿。对不起,灵惜。”夏阳子煜说完,要出了殿门。灵惜忽然转身抱住他的腰身落着泪轻声问:“那你喜欢我吗?” 夏阳子煜掰开她的手:“没有。”出了殿门踏云而去,留下一群诧异的众仙和不停哭泣的灵惜。北冥灏抬头望着天帝,天帝也正看向他,两人之间传递着微妙的话语。 后来听说,夏阳子煜在天界取了几壶“千日醉”下了东海之巅。“千日醉”这酒可是不能轻易碰的,只喝一杯就会让人睡上百天。而夏阳子煜拿了那么多壶的“千日醉”,怕是要醉死在东海之巅了。众仙想劝他回天界,可没有人能进东海之巅,就连东海龙王也进不了。里面设了神力,无人能破,夏阳子煜在里面的情况,无人知晓。 幽冥之主已经不在,天帝派了一人去冥界管制。而那忘川河边上的彼岸花,忽然在那天漫天飞舞,原本除草的女子已经不在,她见到所心爱的人已经忘却自己时,也已坠入轮回。而在漫天的鲜红的彼岸花中,又有一个女子为花除草。 ------------ 百年重生 ------------ 【052章 】死亡之域百年生 更新时间:2011-09-18 那一年,有个妖孽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带着几万的小妖来到东海之巅,以为夏子子煜喝了千日醉便醉了生死,想要趁此机会抓了他。但东海之巅无人能进,那妖孽硬闯了十几次都被海中的神力弹出几座山外。妖孽恼羞成怒,施了妖法翻滚东海之巅的海水,惹的周边海底的鱼虾死了大半,海面掀起的大浪有百十米高,卷走了许多村民,毁了所有的房子。 天界的羡天神君奉命带着一万天兵赶到,与那妖孽小妖们交战。那妖孽也不简单,前几百年没出来作乱,全是用心在修炼妖术,过了北冥灏几招竟然毫发无损,但这只是开始。很快,妖孽的几万小妖就被天兵杀得所剩无几,北冥灏一向高傲自大,容不得一点失败,妖孽接着他一次次致命的招数,渐渐觉得招架不住了。 这个时候,北冥灏是胜券在握,而那妖孽也实在狡猾,使了个卑鄙的幌子将北冥灏分了神,趁此全力扑来。 忽然,从两个脚下划来一道白色的光,直直击中妖孽的胸口,瞬间穿了过去。妖孽的胸口上破了一个大洞,透过洞里可以看到他身后几个小妖慌忙地转身逃跑,却被天兵抓了回来。妖孽瞪大了眼看着自己的伤口正一滴滴开始渗血,看到那束白光在空中旋了几个圈后,落进了海里。而他清楚的看到,那是一个酒瓶的模样,上面还隐约写着三个字。 天空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妖孽已经不存在,只有北冥灏严肃地抿着唇看着渐渐平息的海面。那发光的瓶子越是沉入海底深处,光线就越暗,直到影子完全消失。 回到天宫,早有人向天帝禀报了胜利的消息,只是都没有人知道那酒瓶子的事。北冥灏直接回了羡天府,沉着脸比以前更加冰冷阴霾。 羡天府不在天界,白天黑夜与人间一样。等到太阳落山,月亮一露出脸的时候,北冥灏便进了羡天府新筑的一个岩洞,岩洞的两边石壁上都闪着一排灯光,可里面还是很昏暗。他盘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闭着眼聚精会神,嘴里轻念咒语,他的面前放着一盏灯。 那灯的形状很普通。修长的灯身,顶上乍然绽着灯碗子、只是那灯芯有些特别,本来是小小的一黑点,可现在,黑点旁边都围着点点的绿光。 洞外月色很好,风清云淡。从远处偶尔飘来几粒嫩绿的光点,晃晃悠悠地飘进岩洞。 到了下半夜,北冥灏才出来。鬼月站在洞口跟着北冥灏离开,好几次她欲言又止,她看到他每夜都进洞里做那件事,心中实在不明白,可又不敢过问他的私事。终于,她忍了那么久开口了:“神君,你每夜都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北冥灏毫不犹豫抛出一句:“中天神君当年答应与我对战,可他终日沉在东海之巅,我便想了这法子。” 鬼月觉得这说法有点搪塞,也不好再问。 北冥灏却自个在心里苦笑,接着对她说:“你回去休息吧。你不必夜夜都这么在洞外等我。” 鬼月听了这话,微微愣了。 “过几日是血涯的忌日,好好准备一下。”北冥灏转身叹着气说,脚步里鬼月越来越远。宁静的月光下推开了房门,有掩上。 鬼月失神的望着北冥灏的方向,又抬头看着淡黄色优雅的月牙,脑中浮现这近百年的事来。 转眼两百年,冥界之主管理严谨,天界之神护宫甚佳。偶有小鬼私闯人间,黑白无常持令锁魂。偶有恶妖妄图天机,天宫神君诛其元神。三界祥和,可称太平。 只是东海之颠长年无新水交换,海面飘满青藻。东海龙王无奈派了三千兵将定期半年清除表面青藻两次,以保东海海民周全。此过百年,年年如此。偶有天神来此,也只是驻足观望,东海之巅无人能入。也有凡人来此,只摇头叹,以为是凡人冒犯的水神,将这原本干净活泼的水变成了死水。经了这百年,周边的凡人村落已经全部荒废,百草凋零,万木干枯。人间流传:东海之巅,死神之域。 人间五百年,天界一次的蟠桃大会今日在天宫召开,各方被邀的仙人一大早便都纷纷笑语向着瑶池仙境赶来,个个神采飞扬。 八大仙人一同踏云前来,有说有笑。“天界蟠桃共分三类,成熟期分别为三千年到底早露蟠、六千年的瑞蟠和九千年的碧霞晚蟠,凡人吃了可以成仙了道,长生不老,甚至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张果老抚着长长的胡子笑曰。 蓝采和见快到了天宫,收了手中的篮子接道:“三界之中修炼之士无不以吃到一颗蟠桃为幸事,不过每次王母召开的蟠桃大会不是人人都可以参加的,平时桃园力士看守甚严,有什么歪脑筋都不可能付诸与行。” 张果老又说:“三千年一熟的蟠桃皮嫩鲜美,汁多甘厚,味浓香溢,还入口即化啊!美味,美味!”说完还不忘呷呷嘴。 铁拐李各拍了两人一下说道:“都快到瑶池了,你们两个还聊蟠桃的闲话,我看你们口水都快止不住了。” “去去去!”两人一同推开了铁拐李的手,各自快步进了瑶池仙境之地。另外六人笑着指指他们迫不及待的背影也快步跟了上去。 而他们有所不知,在他们谈话间,一个红色的小光球就藏在他们身后津津有味地听着他们谈论蟠桃的事儿。当八人都抄向瑶池时,那光球也紧跟了上去。当光球飞到瑶池大门,趁着门口仙人互相拜会而不留意头顶时,便神不知鬼不觉晃悠着飘进了瑶池。 位子都安排在瑶池边上的一块空地里,这块空地也是种满的桃树,不过此时还未结果,只开了泛红的花朵。仙雾缭绕,花香扑鼻。瑶池清美的景色让身在此地的人流连忘返。到了约定时辰,众仙家满脸笑意陆续端坐在矮桌旁。只过了一会儿,王母便也来了,大家立马起身恭恭敬敬给她行了一个礼。 王母笑得端庄,轻轻一拂袖:“众仙家免礼。” “谢王母!”众仙人齐声答着。一阵衣衫的动响,齐刷刷地坐好。 王母向着殿下的仙人一一看去,他们个个神采飞扬,衣着端正,看来已是准备很久。笑意正浓,忽然发现少了一个。 “羡天神君还没到吗?” 太上老君拖着长长的白胡子颤颤巍巍地起来:“回王母,近日羡天神君气色不佳,恐是不能来了。” 气色不佳?顿时,座下便有人轻轻讨论起来。现在守护天界的第一大将,怎么会气色不佳?莫非是被哪个妖怪伤了没有禀报,或是染了什么病,怎么连蟠桃大会都不来了。 王母也听到奇怪,但深知北冥灏的性格,也不过多怀疑他的行为,只说了句:大会之后,派人将蟠桃送去罢! 座下的议论声随着王母的安静立即停了下来。北冥灏的未出席并没有太影响王母的心情,她向着旁边的桃树丛使了个眼色,从桃树外面进来一排仙姿妖娆的仙女。红橙黄绿青蓝紫,正是天界七仙女。 王母笑曰:“七仙女的舞艺有无长进,众仙家评一评。” 清乐慢奏,穿着青衣的仙女微微抬腕,一双柔荑纤长白皙自飘逸的青衫袖口处微微露出,慢慢舞动。乐中有小鼓点的声音,渐渐开始密集起来,七仙女的身体随着密集的鼓声开始抬手,扭腰,昂首,下腰。舞姿大开大合,身姿曼妙,青丝墨染,玉袖生风。七条水袖轻扬,转、甩、开、合、拧、圆、曲,身姿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七人之间的配合极为巧妙。 此时箫声骤然转急,紫衣仙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其他六位围成一圈,玉手挥舞,六条彩色绸带轻扬而出,此地立即泛起彩色波涛,紫衣仙女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座下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王母含笑点头,命了旁边人给众仙家上酒,派了一人准备蟠桃。七仙女的舞姿还在飘摇,众仙家赞不绝口,饮上一盏好酒看上一段美舞,可谓一大乐事啊! 紫衣仙女落了地在中间舞着,她翩翩靠近红衣仙女低声说:“大姐,我怎么总感觉有人挤着我。” 红衣仙女旋着圈望了望四周说:“也就我们姐妹几个,看好位置跳。” 紫衣仙女还是一脸疑惑地跳了开去,七个仙女围成一圈,七条绸带挥扬而出,中间顿时盛开了一朵彩色的花朵,非万妖娆。众仙人拍声叫好。 黄衣仙女靠着绿衣仙女轻声说:“这绸带怎么一下子这么重了。” 绿衣仙女也皱着眉拉了拉结在一起的绸带低声道:“是啊,今天这彩花怎么这么重。” 七人移着莲步绕着彩花旋转,却觉得这花上像是压着什么挥舞不起来。七人面面相觑,疑惑地望着那朵在自己眼里再平常不过的用绸带结成的彩花。突然间,七人觉得手上的绸带向外滑去。还没抓紧,只见那彩花腾向空中飞速旋转,那飘在空中的七条长长的绸带立即在空中绽旋着七条彩色的流苏,此景可称美丽壮观。 众仙人以为是七仙女的舞艺,都拍手赞赏。哪知,那彩花一直在半空旋着,完全没被下面七个仙女掌控的趋势,使得众人有些茫然。七仙女忽然面扑王母,红衣仙女哀声道:“母后,也不知怎么的,那绸带自己飞上去了。” “之前跳舞的时候,还总觉得有人挤着我。” “那绸带今天觉得特重。” 七仙女纷纷道出舞时的不明状况,惹得座下一片沸言。 ------------ 【053章 】蟠桃大会扰者谁 更新时间:2011-09-19 七仙女纷纷道出舞时的不明状况,惹得座下一片沸言。 王母抿着唇望着在空中飞旋的彩花,伸手修长的手指向着它一点,一道金光从指间飞出将彩花整个包裹起来。那彩花跌跌撞撞地从半空落了下来,乖乖地掉在地上。七仙女小心翼翼的抽出绸带,里面却什么也没有,七人诧异。 王母忽然笑了:“或许是这瑶池的哪个调皮小东西也想来给众仙家献舞,就跟着七仙女跳起来了。既然没抓到这小东西,就别为这扫了兴致。来人,给众仙家上仙桃。” 众人一听到上蟠桃,也不再理会之前的小状况,又谈笑风生起来。七仙女行了退礼,七人一脸疑惑地退下了大殿。 随着一排小仙娥从桃树丛中出来,座下的赞声到了高潮。众仙家看到盘子上黝红的蟠桃,连连赞赏这瑶池蟠桃长得好,证明瑶池的灵气比以前更加剔透。 蟠桃浑身透红,扁圆的形状,顶部凹陷的小窝是深黄色的,红色便从这小窝里蔓延开来,形美色艳。随着王母拂袖道了享用,众仙家欣喜地捧起自己面前的蟠桃。大多都是要拿着蟠桃赞赏一番后才开始享用,因为这蟠桃只在王母的蟠桃大会上才拿来吃,所以必定要赞赏,而这赞赏也不只只真是蟠桃,指着蟠桃讲着好话,意中却是赞王母。 太上老君细听着其他仙家的赞赏,也伸手去拿他桌上的蟠桃。手刚碰上蟠桃,他桃子却“咕噜噜”地滚下了桌子。 “哎呀,罪过,罪过啊!”太上老君两眼悄悄望了望与众仙家谈笑的王母,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去捡掉在地上的蟠桃。此时,也没人注意到他,他只庆幸,否则被发现因自己不小心掉了蟠桃,这可是大不敬呀! 他的一身老骨头好不容易下了腰,胡子长长地铺在地上,吃力地伸长手臂,哪知刚触到那蟠桃,身子忽然扑在了地上。那矮凳被太上老君伸长的两只脚蹬了个翻,众仙家闻声望来,见他趴在地上扶着老腰“哎呦哎呦”叫不停。 赤脚大仙见这头发都花白的太上老君竟然摔在地上,立马将他扶起来问:“老君,你还好吧?” 太上老君扶着老腰,胡子上还带着几根绿草哀道:“也不知是谁扯了我的胡子,害我捡蟠桃的时候……” 太上老君指着地上,眼睛挣得愣圆,身体悲愤地颤抖起来:“蟠桃呢?这……我的蟠桃呢?” 蟠桃?众仙家都起身在原地转悠起来找蟠桃,太上老君望着每个人的桌下也没发现蟠桃的影子,这桃子会滚到哪里去呢?刚刚还在眼前哪,这三千年才一熟的蟠桃哟! 王母看的奇怪,这今日的蟠桃大会从七仙女献舞开始便屡次发生状况,现在竟然连太上老君的蟠桃都不见了!王母起身令众仙家安静,众人相互谈论了几句便渐渐消了音,太上老君坐在位子上抓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王母正想发话,却听见从不远的一颗桃树后面传来声响,像极了迫不及待啃咬蟠桃的声音。众人好奇地望着那个方向,都已经猜到有人头了太上老君的蟠桃,正美滋滋的享用。 太上老君摇着头,气急败坏地抚抚胡子冲向那桃树。到了桃树后,他见一个穿着红衣裳的人正啃着自己的蟠桃,指着她厉声道,“原来是你偷了我的蟠桃还拔我的胡子!小小年纪竟这么不学好!” 伸手去拉那人,他竟然大声叫嚷起来,手里吃了半个的蟠桃“咕噜噜”掉在地上滚了几个圈。 “放手,放手!”那人推着太上老君拉着自己的手。 “原来是这个捣蛋鬼!”赤脚大仙也上前来将蟠桃的那个家伙按到了王母面前。太上老君拾起地上的半个蟠桃,心痛地老眼朦胧。 王母看到被赤脚大仙押上来人长得一副机灵模样,想起她刚才与七仙女不和谐的共舞和太上老君失踪的蟠桃,看着她倒也不来气。众仙家坐在位子上看着眼前的人,又看看太上老君一副苦样,都啼笑皆非。 “你是哪里的小童?怎么到了瑶池来了?”王母带着和蔼的笑容问下面的人。 “我叫丫头,我从羡天府来。”那机灵的丫头感到王母很是亲切,露出八颗白白的牙齿说。 “哦?”王母疑惑,命了人去羡天府问问,有转头笑曰,“羡天神君为何不与你同来?” 丫头微微皱眉,不开心地开口:“神君近日身体很是不适,有时候在画画的时候都会睡着。” 画画?羡天神君何时学会画画了?众仙家被她的一席话逗乐了,都说她胡说八道!她站直身子叉腰道:“我才没有胡说!” 王母示意要众仙家安静,继续问她:“那你来做什么?” 太上老君忍不住了:“你是不是垂涎瑶池蟠桃,为了它还扯我的胡子,你……你,顽女啊顽女!” 丫头朝太上老君吐吐舌头,转身指着张果老和蓝采和说:“那时候我无聊随便乱逛,正好听他们两个讲蟠桃不知有多好吃多好吃,我一时嘴馋便也跟了进来。”她转向王母,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她说,“王母,为什么结了这么多桃子,就只给位列仙班高的仙人吃呢?那些为你们做事还有辛勤管理桃园的人无权享用。我刚才看到有好几个人好辛苦的,打扫着还打瞌睡,但你们却在这里载歌载舞,他们种出来的桃子他们可一个都没得尝啊!” 这一番话说的在场的仙人语塞,被这么一个小丫头教训未免失了颜色,纷纷提起宽宽的袖子遮着自己的脸,假意喝酒。赤脚大仙站起来反问道:“那你怎么偷吃呢?” 丫头低头红着脸:“我承认,我是偷吃了。那蟠桃看起来鲜嫩香汁,我没见过这么可口的桃子。我一时忍不住,便……” 远远的树丛里踏来沉重的脚步,众人向着那边一看,正是羡天神君来了。丫头看到他来了,立马低下头,现在就已经开始在向他认错。 “王母。”北冥灏拱手行礼,面上透出一丝笑意却还是拂不去他疲惫的脸色。 王母抬眼细细看了北冥灏:“你的脸色果然不好,最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先好好养着。”王母又看向丫头,不禁笑了,“这小童可是你府上的?” “是。”北冥灏直接回答,毫不犹豫。 太上老君心里惦记着自己那一口都没尝到的蟠桃,气地吹着胡子道:“你这小童偷吃了我的蟠桃还拔了我的胡子,你该好好教训教训她,否则她便不知宫中规矩。” 丫头向太上老君调皮地嘟嘟嘴,更把他气得脖子通红。北冥灏听了对王母说:“蟠桃大会我未前来实在抱歉。既然我这小童抢了太上老君的蟠桃,王母便将我那份给老君吧!” 王母在台上微微诧异,而太上老君则瞪大了眼,觉悟过来北冥灏将蟠桃赔给他时,眼睛笑成了一条线,扶着胡子坐好等王母说话。丫头皱着眉低头,心里头着实觉得对不起北冥灏。 王母终于点头:“也好。那小童也没闯出多大的篓子来,我看就这么解决了吧。太上老君,你意下如何?” 太上老君对蟠桃的失而复得眉开眼笑:“就这样吧。” “王母,府上还有些事,臣下先告退了。”北冥灏行了个退礼,等王母点头便出了桃林。丫头见神君已走,也向着几位打量着自己的仙人和王母照着北冥灏的样子行了退礼赶了上去。 “神君,神君!”北冥灏踏云回羡天府,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他,他稍稍等了等,丫头便喘着气追上来了。 “你不多玩会儿?”北冥灏问。 丫头摇摇头喘气说:“不玩了。我跟你回去。”她微微低头又说,“神君,对不起,我……” “反正蟠桃对我来说不重要。今天若没发生这事,王母定会将它送到我府上,到时候你看见了,那桃子的下场还不是一样。”北冥灏说着,手背在身后缓缓踏云。 丫头也踏云跟上:“蟠桃我只吃了半个就被那白胡子老君给掉地上了,真浪费。” 北冥灏忽然笑了,说:“那半个蟠桃对你的身体已是有了大好处。过几日你便会发现你体内的仙气猛增,而且你的寿命也将延长。” 丫头听着这番话心里直赞这蟠桃不仅好吃,原来还有这么多好处。她抬头看到北冥灏的笑,不禁开口说:“神君,有人说你几百年前是个大冰块,现在你怎么也会笑了?” 大冰块?谁这么评论的!北冥灏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身影,那个身影仿佛飘在海面上越飘越远,那模样也已从清晰渐渐成了模糊。他不再笑得真切,只挤出一丝苦笑道:“只是笑得少。” 丫头将他一脸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觉得他心里有一块石头一直压着,他想起来的时候就透出淡淡的忧伤。她也不宜再问,想着再扯一个话题出来。 “神君,你们都叫我丫头,我就叫丫头了。这是我的名字吗?我就叫丫头?”丫头想起自己的名字,觉得这叫法特土,询问起北冥灏这个名字来源来。 北冥灏踏着云不做声,思绪仿佛飞出了很远。丫头得不到他的回答,也只能默默踏云。 ------------ 【054章 】巧闻战将中天王 更新时间:2011-09-20 一日,丫头看着府上新进来的仙婢,看到她们在一个本子上写着自己的来处,她跑去问鬼月。 “鬼月姐姐,我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你嘛,慢慢来的。” “那从哪里来啊?” “四面八方。” “那我怎么会来呢?” “灯把你带过来的。” 灯?丫头望着桌子上的油灯发愣,鬼月则偷笑着走了。 又一日,丫头看着婢女在她的洗澡水里加了很多的白色的小花朵,转头问鬼月。 “鬼月姐姐,为什么我每次洗澡都要放这个花?” “它可以滋养你的身体啊。” “那为什么你放的是牡丹花我却是这种小花?” “因为你比我小。” 因为比鬼月小所以只能放小花?丫头脱了衣服将身体泡在水里,那些小花便立即贴了上来,将她身上每一寸的皮肤要贴满了。丫头心里想,再过几年,就可以和鬼月一样泡牡丹花了吧! 又是一日,丫头在天界追着白鹤玩耍,来到一处瀑布谷。那里很少有人走动,只有几个婢女打扫落叶。这瀑布谷的瀑布有千丈高,水流哗哗作响,扑面而来的空气都带着甘凉的水汽。而从最上面沉下白雾来,将整个人被它轻轻缭绕。远处有几座仙山,偶尔有一两行白鹤飞到另一座山峰上去。 丫头从未来过这,好奇地向着旁边的树林子进去。脚步渐渐走远,瀑布声也远了,可以听到枝头有鸟儿的清声鸣叫,很是动听。一步一处风景,七彩的花朵,张翅欲飞的白鹤,争鸣的小鸟……丫头越走越来兴致,急着想看完这里的一切!忽然,从左边传来两个谈话声,听起来是两个婢女正谈着什么令人激动的事情,音调一个高过一个。丫头悄悄上前躲在树干后面,只见两个同样穿着蓝色婢女服的人手上都拿着扫把,旁边积着一堆落叶。而两人都不扫地,只在兴奋的谈论什么。丫头很是好奇,竖起耳朵听着。 “羡天神君前些日子去了瑶池的蟠桃大会,那时我正好也在,我亲眼看到他长得真是俊朗!” 丫头对两个婢女撇嘴,神君本来就很俊朗啊,你们才知道。 “他可是护宫将军,杀敌的时候一定很威风!” 丫头对两个婢女白眼,神君在府上练武的时候就很微风。 “说起护宫将军,我听说在几百年前还有一个中天神君,他那时候可真是笑傲天界呀!” 中天神君? “我知道,我知道!听姑姑说,那时候啊,羡天神君还没这么被天帝重用,中天神君才是天界第一战将!” 第一战将?比羡天神君还厉害。 “中天神君也是一表人才,天帝曾将貌美的灵惜仙女许配给他。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中天神君就这么销声匿迹了。” “真的?好想看看他是不是也和羡天神君一样俊朗威风。” “你啊,是不是恋上羡天神君了!” “你胡说什么呀!” 风吹过,那堆落叶飞舞起来,一下子将清扫完的林子又是一片枯黄。 “哎呀,快别讲闲话了,今天要干不完了!”两个婢女拿着扫把赶紧扫起来。 中天神君?第一战将? 丫头踏着云回羡天府,一路上总想着刚才在林子里听到的话。她们口中的中天神君真的比羡天神君还要厉害吗?丫头加快了速度想快些回去问问羡天神君,他一定知道中天的神君的事,不过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别人说中天神君比他厉害。丫头一路掐着云飞速赶回,进了府里却被告知北冥灏有事出去了,要找鬼月,鬼月也连同他走了。丫头叹了口起坐在假山上呆呆地想着中天神君和羡天神君的样子。中天神君是第一战将,是不是也像羡天神君偶尔这么严肃呢?还是……中天神君其实是一个老头子,所以老谋深算,失踪百年,说不定是去了哪里炼返老还童丹来娶貌美的灵惜仙子。 等待太阳落了山,丫头才看到北冥灏和鬼月两人从大门进来。丫头跳下假山奔了过去,鬼月看到她笑着对北冥灏低声说:“丫头近来总想不通自己怎么来的,这次不知又有什么问题了。神君还不打算告诉她吗?” “还是先养好她的身体再说吧。”北冥灏说完。丫头已经蹦到了他们面前。 “神君,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丫头喘着气说道。 “哟!今天不打算问我了?”鬼月在一边笑着。 “不问你了,我觉得你说的我都听不明白,我这次要问神君。”丫头向她做了个鬼脸说道。 “什么问题?你说吧。”北冥灏向着前面的石桌走去,丫头拦下鬼月不要她跟来,鬼月嘟嘟嘴转身走了。 看她走远,丫头才跑了过来坐在北冥灏对面问:“神君,几百年前可有中天神君?” 北冥灏一愣,目光移上丫头,看得丫头浑身不自在。“你怎么知道他的。” 丫头看着北冥灏这反应觉得自己还真的问错了,也不知当说不当说。犹豫着,北冥灏便起身要走。丫头拉下他道:“我说,我说。今天我出去闲逛的时候,听到两个仙婢在讨论中天神君的事。说他……是第一战将,还说他长得和神君一样好看。” “然后呢?”北冥灏只看着她。 “没,没了。”丫头低头应着,等着北冥灏为这“第一战将”发怒。 北冥灏抬头望着天边的落日轻轻叹气,丫头抬眼看他,这是第二次看到他这么落寞的样子。 “百年前的中天神君的确十分威风,我一直想要超越他。可他真的沉入东海之巅再也不出来的时候,我到觉得很是寂寞了。我也很是怀念那段时光,总觉得是在昨天,哪知已过百年。物是人非,旧情不在。” 丫头听着北冥灏这一番话很是伤感,听得出来,他很想让中天神君从那个东海之巅出来。物是人非,旧情不在。他还很怀念,怀念那些人或事。尽管北冥灏没说什么,但丫头总觉得他说的旧情不只是昔日与中天神君的敌意或是友情,好像有很多很多的人,从他的眼中似乎又可以看到另一个让他伤情的人。丫头只看到终日在北冥灏身边的是鬼月,而那些人都去了哪里呢? 丫头想着,忽然很想去找这个中天神君。北冥灏怎么说也算是养育自己的人,刚有记忆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是这样的身子,那时候还什么都不懂,是北冥灏和鬼月将最基本的慢慢教了两年。看到北冥灏黯然伤神,心也是落了下去。 “神君。”丫头轻轻开口,“我想去找中天神君。” 也不知北冥灏听见了没有,他只望着落阳。每次北冥灏伤神都得不到答案,丫头低着头落寞。 “找他做什么?”北冥灏忽然开口。 丫头听到他问她,眼睛转了几圈说道:“中天神君这么厉害,我想拜他为师!” “拜他为师?”北冥灏转过眼神看她,又低头似笑非笑,“也好,他要重出江湖了。” “嗯?”丫头听得不明白。北冥灏摇摇头说是没什么。 “我和鬼月教你这么多,怎么也没见你要给我们拜师,反倒想对中天神君拜师?”北冥灏问她。 “因为……”丫头也不知怎么会想出这个主意来的,当时只想着找个借口去找这个中天神君,想着想着便那样说了。 “因为,我当你们是哥哥跟姐姐啊,我怎么能拜你们为师呢?”丫头这一点倒是讲得真切。 把他当哥哥,还要拜中天神君为师。这中间只因她一人差了一个辈分啊!北冥灏忽然想看夏阳子煜碰到这丫头要拜师之后的表情。 丫头想要去找中天神君,在一旁叽里呱啦了好一会儿,北冥灏终于告诉丫头,想要下凡,得再泡两次小白花的澡。 这是答应了吗?丫头兴奋地拍手,说这次下凡不要直接去东海之巅,拜师该是很辛苦的事,得一路凭自己的力量到东海之巅去。北冥灏应着,说到时候会给她一些防身的武器,教一些基本的法术,叮嘱在凡间定要小心。丫头一一应着,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神君,我能不能换个名字?我觉得这名字……好土。”丫头微微皱眉。 北冥灏微微一笑,望着一处思索。只过了一会儿,他抬头道:“你就叫秋蚕儿吧!” “秋蚕儿?秋蚕儿!嗯,我喜欢!”丫头拍手叫道。 “喜欢就好。我这几套技能书,也是些简单的法术,你赶紧将它看完,明日让鬼月教你。”北冥灏右手在空中一摊,手上立即变出两本书来。秋蚕儿接过它细细看起来。 北冥灏起了身,缓缓离开。他一步一步走着,心里却有着一种压抑的喜悦。秋蚕儿重生,百年的三叶雪,夜夜的结魂灯,总算是给夏阳子煜结出了一个补偿,也算是替天界给夏阳子煜的一个补偿,这也给自己怀念几人一起的时候做了一个念想,回想那时候,心中还真的相当落寞。至于另一个人,终究不敢问起她至今魂在何方。 ------------ 【055章 】初次下凡桃花镇 更新时间:2011-09-21 两日后,几人聚在院子里。 鬼月给秋蚕儿戴了个小包,里面放的是一些护身和必备的东西。秋蚕儿已经换下了在天界时候的衣服,穿着一件白色的收袖长袍,裙角刚好到了脚跟,外面随意套了一件红色的短衫子,衫子一边到腰,另一边缓缓到了腿部。腰间束的带子不松不紧,将秋蚕儿的细腰正好显现出来。脸上从不化妆也是一副灵气的模样,两颊自然的从白皙的皮肤透出粉嫩,一双大眼睛灵动地很,额上的发丝昨晚被鬼月修的平平的正好到眉上,简单的发髻只绑了两团小发,看着十分可爱,细长的白色发带随长发一同到了腰际。 “先前都是一番随意的打扮,样貌好就该打扮的更好。”鬼月整整秋蚕儿的发带说。 “怪不得鬼月姐姐看起来一直这么漂亮,原来都是打扮的。”秋蚕儿眨着眼说。 鬼月皱眉微怒:“我可不是打扮才漂亮,我不打扮也很漂亮!” 北冥灏坐在石凳上看着和鬼月吵成一片的秋蚕儿,百年三叶雪的修炼和天界的仙气已经让她灵魂里的凡气完全净化,多了灵气,反而少了原本的机灵古怪。会耍些小聪明,但她的智慧都只在这短短的两年重新学起,面对事情不免还会不知所措和生疏。本着一颗善良的心下凡,应该不会捅出太大的麻烦。 “法术都学会了吗?使几招给我看看。”北冥灏说道,只要秋蚕儿学会那些法术防身也该差不多了。 秋蚕儿绕开鬼月到北冥灏面前搓搓手,“定身!” 手指一处摇曳的树枝,白光一闪,其他树枝还在随风摇晃,而那树枝便真的一动不动。秋蚕儿得意的挑挑眉:“神君,我的悟性还不错吧。” “这是最基本的,再说还有鬼月教你呢。其他的使来看看。”北冥灏看着那树枝,表面是被定住了,可和真正的定身术还是相差距离的。 “隐身!”秋蚕儿手臂一挥,人影便消失了。 北冥灏点头道:“这好不错,隐的彻底,只是速度还应该快些。下去之后还是要找时间每天练习一遍。” 秋蚕儿现出身来,听到北冥灏的肯定兴奋极了,她晃悠着脑袋说:“还有打架的,神君要不要过过招?” 鬼月在一边笑道:“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还想和神君过招,没一下就被打趴下了。” 秋蚕儿嘟起嘴对鬼月说:“等我拜了中天神君为师,过不了多久你就被我打趴下了!” 北冥灏拍拍秋蚕儿的肩:“时候不早了,你下去吧。万事小心!” “哦。”秋蚕儿笑嘻嘻地应了,可走了几步忽然又折了回来,“神君,我怎么下去啊?” 北冥灏和鬼月一愣,把这事给忘了。北冥灏清清嗓子,提了嗓子:“天鹰!” 一边的林子忽然激起一片小鸟将林子扑腾的摇晃,一直大鸟从里面冲了出来。不,是鹰!天鹰又在林子里装小鸟找小鸟玩了…… 天鹰落在北冥灏的肩膀上,张开的翅膀缓缓收拢,恢复了犀利的目光。北冥灏手指接过天鹰,将它往天上一抛,天鹰立即展翅。这时便发生了变化,天鹰的翅膀越来越大,整个身子也越来越大,黑色的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穿了一件金盔甲,当它落在地上的时候比人还高几米。 “你就坐着天鹰下去,之后的行程就由你自己决定。”北冥灏顿了顿又补充叮嘱,“到了凡间可不要说自己从天界来,免得被人误以为是江湖骗子或被有心人用力。” 秋蚕儿点头,上前摸摸天鹰的羽毛,此时的羽毛不柔软也不坚硬,只能说很有韧性,普通的坚硬物品是伤不到它的,而坐在上面也不觉得难受。天鹰对秋蚕儿不攻击也不理会,只听从北冥灏的指示。 天鹰蹲下身子等候秋蚕儿上来,秋蚕儿见它通人性,心里惊异得不得了。鬼月帮着秋蚕儿上了天鹰的背,北冥灏告诉她只要想在哪里下便告诉天鹰,天鹰会照做。等到落地之后天鹰便直接回羡天府,之后的路程都得自己走到东海之巅去。秋蚕儿一一点点头,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北冥灏拍了拍天鹰的脑袋,天鹰张起翅膀,忽然“嗖”地窜出了羡天府。 秋蚕儿被天鹰的突然起飞吓地惊呼,等再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脚已经悬在半空中,天鹰缓缓扑着翅膀,速度却很快。天鹰飞的很快,底下的云从脚下飞过,慢慢露出凡间的景色来。秋蚕儿第一次坐天鹰,这速度,这会突然间转的方向,惹得她害怕。她趴在天鹰的背上,揪着它几根羽毛,透出脑袋望着下面。这离凡间还很高,只看得到小小的人间。 “天鹰,飞低点。”秋蚕儿试着使唤天鹰。天鹰微微下倾身子慢慢降低了距离,秋蚕儿看到天鹰听了自己话,心里一阵欣喜,想着什么时候也养一只神兽每天听她的话,跟她一起玩。 “天鹰,飞慢点,平稳些,我看看下面的情况。”秋蚕儿再次说道。天鹰缓缓降了速度,缓缓在空中飞着。 秋蚕儿试着从趴着的角度坐起来,起来后凡间的景色全部印入眼帘。热闹的集镇,幽静的山谷,潺潺的水流,清闲的林子……凡间比起天界来可是生气多了。秋蚕儿在天界常常一个人玩,不是踏踏云就是追追白鹤,天界的人每天都有自己忙的事情,她看到凡间的集镇人来人往,小孩子追逐打闹,也不禁想下去沾些热闹。 她看到一片有清淡粉色围绕的镇子,环境优雅,街上的人也不多不少,正不用挤也不嫌静,就让天鹰在那附近没人的一处停了。 向着天鹰毫不犹豫远去的身影挥手道别后,秋蚕儿便那个镇子的方向去了。看到镇门,还没进去就闻到从里面飘来一阵淡淡的清香,是初开的桃花。原来刚才看到的清淡粉色是桃花开了! 秋蚕儿迫不及待地哼着小调奔向镇子,老远看到镇门处有人拉着车进出,她觉得新奇,也随手帮着后面拉车的人推着满满的货到了镇门。拉车的大叔带着憨厚的笑容一连道了好几个“谢谢”。秋蚕儿心中甚是欢喜,原来在凡间帮助别人是这么一件让人开心的事。在天界,有时候想帮仙婢扫扫地,仙婢都抹着眼泪下跪要她不要抢她的工作。天界和凡间真的是很不一样! 镇门前立着一块大大石头牌子,里面刻着几个神采飞扬的大字。秋蚕儿上前指着它一个字一个字地念:“桃、花、真……不,镇。桃花镇。”她抬头望望天空没看到一个人影,她伸手拍拍心口嘀咕,“幸好鬼月姐姐不在,不然读错字又该罚抄一百遍了。” 她转头望向镇子里,里面非常热闹,可不像天界到处都是清冷的。秋蚕儿进了镇门,看着满大街的东西新奇得不得了。她看着路边面摊的大婶下面,扑腾腾地从锅里出来一团团的白色雾气,伸手起抓却抓得手上湿湿一片也没抓到啥。她纳闷着:难道天上的云都是从凡间的锅里出来的吗?接着她又看到另一边的大叔手上拿着一根细细的小木条子在桌上画来画去,她上前一看,那小木条原来是在桌子上的一块红黄色剔透的液体上画着,那液体也不是稀疏,是很粘稠的。不一会儿,那红黄色的液体被大叔的小木条子画出了一个蝴蝶的样子,秋蚕儿看的目瞪口呆,大叔将小木条子最后往上一沾,将那剔透的蝴蝶立了起来,秋蚕儿更是看得惊奇,不禁拍起手来。 “这是什么?”秋蚕儿问。 “这是糖画,可甜了,姑娘要不要尝尝?”大叔笑着说。 “要!要!”秋蚕儿伸手去拿大叔手上的糖画,小心翼翼接过它正要往嘴里舔,大叔忽然说:“这糖画五文钱。” 钱?秋蚕儿低头翻着鬼月给她的小包,鬼月说银色的石头和圆圆的铜板都叫钱,都要省着点用,石头比铜板贵,那五文是多少?贵还是不贵? “这贵吗?”秋蚕儿抬头问大叔。 大叔忙答道:“不贵,不贵!我就靠这赚钱,贵了哪还有人买啊!” “哦,这样啊。”不贵,那就是铜板了。秋蚕儿数了五个铜板交给大叔,“对不对?” 大叔接过铜板点头道:“对,对。小姑娘喜欢,明日还来,我给你做个更漂亮的。” “嗯,好啊!”秋蚕儿舔着糖画,甜甜的很是爽口。 秋蚕儿咬着糖画继续往前走,发现这里的桃花开得很好,每个屋子旁边都种了几株桃花,都已经开着淡淡的粉色。这桃花开得比瑶池桃园的要清淡,颜色没有那么艳丽,像是白色里加了淡淡粉色,清香也是风过时,时而飘来却是飘得很远。秋蚕儿想去桃花树下看看桃花,来到桥边的桃树下坐在一块石头上细细看着。这桃花透着阳光,花瓣像是水做的般晶莹剔透,让人忍不住想去亲吻。 她摇下一枝桃花轻轻嗅在鼻尖,清香淡淡,若有若无。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人影,也是这样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地方,也是这样的动作。忽隐忽现,随着云海飘渺。秋蚕儿猛然睁开双眼,眼前还是几朵桃花和热闹的大街。 她的忽然视线注意到了两个匆匆行走的人,两人都是女子,背上都背着一个包袱,听到穿紫衣的女子说:“我们这样行走江湖不太方便。” 行走江湖?不方便?自己也不正是在行走人间江湖吗?哪不方便? 秋蚕儿好奇,跟上去听个究竟。 ------------ 【056章 】缘来客栈桃花开 更新时间:2011-09-22 秋蚕儿跟在紫色和黄色便装的女子身后,她们的脚步极快有不失轻盈。 “行走江湖,最方便的就是换身男装。”紫衣女子低声对另一人说,另一人非常赞同的点点头,两人转身进了一家衣服店。 男装?秋蚕儿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件,她对自己的打扮还是很喜欢,要是换衣服穿的话还是真舍不得这件衣服。“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换身男装。”秋蚕儿重复着紫衣女子的这句话,换还是不换,摇摆不定。 正犹豫着,从店里出来两个男子,昂首阔步地与她擦肩而过。那一瞬间,一人身上带过一阵香味,秋蚕儿立即辨出那香味与之前跟踪的那紫衣女子一样,她惊讶地回头看,两人的背影已悠闲地穿梭在街道的人群中,若不知他们的身份,还真以为是两个翩翩公子哥。之前女子的行装行走匆匆,行为举止多有不便之处,现在男子行装都可以肆无忌惮地昂首眼观四方,不怕人非议了。 “果然变得不一样!”秋蚕儿一拍手,进了衣服店对卖衣服的大伯说,“帮我挑一件好看的男装,我穿着走。” 大胡子大伯先是一愣,心里嘀咕怎么这年头好好的姑娘家都喜欢打扮成男人了,难道是世道将要偏转,还是断袖越来越多? 大伯转神,笑眯眯地弯下腰问:“小姑娘,你要什么类型的?潇洒?风流?霸道?文弱?” 还有这么多的类型,选哪个……秋蚕儿还没穿过男装,为难地四处乱瞄,忽然一排白衣男子缓缓从店门前走过,每人手上拿着一个长长的竹竿子,上面都挂着一块白色的布条。秋蚕儿看着那排白衣男子,原来白色的衣服这么流行啊! “白的,我要白的。”秋蚕儿说。 “全白可不好,那是孝服!”大伯将五官皱了起来,激情地解释,“我这可不买孝服的,那白衣服可不能随便乱穿。还有你看那衣服布料也不好,都是些粗布,穿在身上很是不舒服,你一姑娘家细皮嫩肉的磨坏了可就不好!那衣服设计地不好,你看……” 秋蚕儿仔细地听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最后终于忍不住了:“伯伯,那就由你快给我挑一件吧!” “好嘞!”大伯收起话匣,眯着眼捏着下巴上下打量秋蚕儿。 秋蚕儿被他这一上一下看的浑身不舒服,两肩一抽一搐。记得鬼月姐姐说过,看人眼睛眯成一条线的都是心怀不轨的色狼!秋蚕儿的拳头越握越紧,即将爆发的时刻…… “这件怎么样?”大伯忽然表情大扭变,指着边上一件深蓝色边白色的的衣服一脸正气地说,“这件衣服我正好有件小的,你穿上以后一定气度非凡,迷倒万千少女啊!” “这件就这件吧。”秋蚕儿看了眼挂在边上的那件衣服,看着还不错便答应了。在里屋换衣服的时候,多次注意门缝,想起刚才大伯的眼睛就浑身疙瘩。穿好后衣服正好合身,将女装的衣服包好使了个刚学的载物术将它暂时放在别处,听着大伯无休止的赞赏,大多也就是这衣服合身穿着好看的一些话,秋蚕儿付了衣服钱便立马走了。 秋蚕儿穿着这身白色的男装,发丝全部高高挽起,学着先前那女扮男装的人昂首阔步。话说,这衣服还真合适,秋蚕儿一穿,真有那么些潇洒加文弱的味道。街上的姑娘小姐走过路过不禁向秋蚕儿瞄上几眼,秋蚕儿只礼貌性地微笑回应,忽然觉得自己在这镇子上走了大半天,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正好,一位头发中间插着大红花的姑娘羞涩地飘来一眼,秋蚕儿赶忙拉住那姑娘的袖子。 “啊,公子,你要对人家做什么?”那红花姑娘脸上一阵嫣红,诧异又羞涩的问。 “姑娘,你知道哪里可以休息吗?”秋蚕儿笑眯眯地问。 “前面客栈。”红花姑娘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座楼子,眼皮啪嗒啪嗒上下两眨,“你要是闲着无聊,我可以来找你。” “我不无聊的。谢谢了。”秋蚕儿老老实实地说了,她的确是不觉得无聊,不过这真的是中伤的姑娘的心意呀。秋蚕儿傻笑了一下绕过一脸失意的红花姑娘往她所指的楼子走去。 那座楼子修建的不错,上面有块大大的牌匾,写着“缘来客栈”。小二哥看到门口来了人,巾子往肩上一挂:“哟!” 这一“哟”,可把秋蚕儿吓着了,这音调又高又尖,正配着那小二的鼠头鼠脸。 “哟,公子。你打尖还是住店?” “睡觉!” “那就是住店了!您上小店来看看,我们这全是上好的客房,百年老店了!”小二哥偷偷打量了秋蚕儿,觉得她穿的还不错就将她请进了门里,拿了钥匙给秋蚕儿选房间。 里面的设施还算齐全,打扫得也很是干净。小二哥给秋蚕儿选了间窗户向屋后的房间,从这里可以看到镇子后面全部的风景,也离了街上的嘈杂声。秋蚕儿到了房间就让小二哥泡壶茶来,然后休息一会就计划后面的行程。 秋蚕儿开着窗,从外面吹进来的风很是舒爽,闻着也舒服,这儿又不受外界的嘈杂干扰,躺在床上眯着眼,渐渐就睡沉了下去。 梦里,她仿佛来到了一个开满桃花的地方,不是瑶池蟠桃园,更不是客栈楼下。这个地方像是腾在云层里,每一颗桃树都被轻轻的云雾缭绕,像是仙境却又不似仙境,像是凡间却又不是凡间。是梦境,一个三界之外的梦境。而她在奔跑,更确切些应该是在逃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只觉得后面有人在追。她想逃在东海之巅,她要逃到东海之巅。可是那东海之巅仿佛就在眼前,可是怎么跑也拉不近之间的距离。东海之巅的海面很平静,上面站着一个人,那人的样貌看的很不真切。秋蚕儿只是跑着,向着那个人跑。那人伸手一只手,声音遥远地传来:“蚕儿,过来。”秋蚕儿加快脚步,身旁的桃花便开落地更快,漫天粉色飞舞,将眼前的人影打得越来越模糊。秋蚕儿听到后面的人已经靠近,忽然觉得胸口一闷,眼前的人影已经完全消失在东海之巅的海面,海面上飘满了粉色的桃花瓣,秋蚕儿心中透不过气,急促地呼吸起来。 秋蚕儿从梦中惊醒,只觉得胸口闷。微微开眼,模模糊糊见一个人影从自己身上起来,秋蚕儿立即闭上眼,然后就是听到一段压低声调的对话。 “小心,别把他弄醒了。”来人要干嘛? “还好他睡的跟猪一样,我摔的比较轻。”原来是摔到了她身上。 “我们翻翻他的东西,看他是哪家的公子。”要翻东西了!翻哪里?自己没包裹没行囊的,是翻身上?不能被白摸啊! 秋蚕儿“唰”地从床上坐起,以掩耳不及的速度翻身擒住还没反应过来的两人道:“不准摸!”再一看,这两人不就是刚才从衣服点出去的两个女扮男装的人吗,他们此时还穿着男装,而秋蚕儿也穿着男装,在别人眼里那就是:男人要摸男人了! 两人被秋蚕儿反手擒住直“哎哟哎哟”叫嚷,秋蚕儿虽然认出两人但不放手,即使她再笨,也知道擅闯四人房间就是不道德的,何况她还在睡觉。 左边的一个开口了:“公子饶命啊!我家公子是看公子你为人亲切,特意前来拜访。” “拜访?有这么拜访的吗。趁别人睡觉就想翻东西摸人。” “不是的,您误会了。我家公子是看您睡的正香,找纸条给你留言呢!” 是吗?刚才听到的怎么不是这样的? 右边的公子微微侧过头来,是先前那个穿紫衣的女子:“不瞒你说,我是女扮男装。方才只是见你相貌不凡,就想多看你几眼。谁知在门口的窗子上见你睡眠不佳,便进来看看了。” 睡眠不佳。秋蚕儿忽然想起之前做的梦,睡的确实不安稳。她放开了两人,只见刚才说自己睡眠不佳的人手往头上一抓,将发带抓了下来,在秋蚕儿面前的人顿时由翩翩公子化成了俏丽佳人,虽然有些行为过于冲动,但给人感觉就像是一位闺房淑女。旁边的另一人见了,也跟着将发带摘下,也是一个女子。秋蚕儿虽然见过两人,却不知紫衣女子长得竟是如此貌美,怪不得她要女扮男装,游闯江湖。 那女子微微俯身向秋蚕儿行礼道:“小女子名叫离念,这位是我邻家妹妹翠玉。我们游山玩水,路经此地,正好有缘遇上公子你。” 人家都摘了发带,自己要不要摘呢?听着那个叫离念的这些话,看着她眼神烟波微荡,秋蚕儿想起羡天府扫地的阿天看到仙婢阿音也是这样,鬼月姐姐说是因为阿天对阿音有意思,想和她结为夫妻。可眼前这人是女的,自己也是女的,秋蚕儿想要说清楚却有想起鬼月说的“情最伤人”,反倒不忍心起来。 “哦,既然这样就算了。我要睡觉了。”秋蚕儿粗着嗓子大了个哈哈。 理念脸上有些失落,忽然又扬起些希望:“我会些医术,过些时候等你醒了给你送碗安神的汤药如何?我,我就在你隔壁。” “可以。我真的要睡了。” “好,好。”离念红着脸拉着翠玉赶紧退出了秋蚕儿的房。秋蚕儿关紧房门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忽然觉得烦恼起来:自己长得就真的这么像男人吗? ------------ 【057章 】误判心意惹心寒 更新时间:2011-09-23 秋蚕儿觉得自己也睡不着了,便下楼问问东海的方向。掌柜的说这里是余杭,去东海还得走个六七百公里。想要短时间到达是不可能的,他指了个方向给秋蚕儿,那里有个出海口,步行几天到出海口再坐船去东海。东海水位最深处也就是最高处有个小岛,不过已经很久没人愿意去了,那个小岛以前也是一个镇子,但现在已经荒废百年,被称死亡之域。去那要找一艘愿意出海的大船,几天时间就可以到达。 死亡之域。中天神君在东海,怎么还会有死亡之域?秋蚕儿以为中天神君在东海一定会保护那里的子民,东海那地方一定是个繁华之处,没想到还有听起来这么恐怖的地方。 “公子!”楼上传来一声温柔的清叫,下面的男人纷纷昂头,只见一个紫衣女子和一个黄衣女子站在楼梯口上,特别是那紫衣服的,长得真当标志。下面的男人纷纷议论,这么美的小妞从哪里来呢?这么美的小妞要上哪去呢?这么美的小妞在叫谁呢?店小二也纳闷,明明没见这两个姑娘上去,怎么从两个公子的房里出来就变俩姑娘了! “公子,我正找你呢。”离念已换了女装,扶着楼梯下来对秋蚕儿说,“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 “秋蚕儿。”看她换回了女装,秋蚕儿总算觉得她这么对自己顺眼了些。 “秋灿秋公子。”离念点头,一双美眸悄悄瞟了上来,“我叫后面的厨子将你的安神汤熬好了,你现在要不要喝?” “安神汤啊……”秋蚕儿从没喝过这东西,听说是药,心里很是不愿意。在羡天府吃的药都是苦的,哪有昨天的糖画好吃。 “翠玉,帮我拿过来。”离念对旁边的翠玉说。秋蚕儿挤着眼睛叫她别去,那翠玉积极的很,完全将秋蚕儿的眼语当成对她的挤眉弄眼,笑了几声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便端着一碗散发清香的药汤出来。离念结果药汤送到秋蚕儿面前,秋蚕儿闻着那药味心中直喊苦。 “这姑娘的好意你还是收了吧。”掌柜的在后面笑嘻嘻地拍着秋蚕儿,“姑娘家的用心,你可不要负了。” “是呀,喝了吧!大男人难道还怕这药味!”“是啊,喝了!” 周围吃饭的人纷纷喧嚷叫好起来,惹得离念满脸通红,秋蚕儿眉头一跳一跳。能不能先买了糖画再喝?秋蚕儿心中冒出一个想法,眼睛移向大门。哪知,大门口几个吃饭的人目光犀利,直盯着秋蚕儿看,仿佛她一冲出去就要揪她回来灌药。再望望落上,几个人趴在栏杆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出戏。美人的力量就真的这么庞大! 离念将药碗有靠近了一些,示意秋蚕儿接过去。秋蚕儿后面就是掌柜的桌子,腰板直直贴在桌角上身子往后仰了些。 一旁的翠玉开口了:“喝嘛!保证你今晚睡个好觉!”看这笑容,总觉得暗藏了什么,秋蚕儿背后一阵毛骨悚然。 不要喝药,真的不要喝药!谁来救救我,谁! 秋蚕儿无辜地望向门口,那几个人的眼神依旧十分犀利,脚步也迈出了几分,看来真的是做好准备了。非喝不可? “小二,吃饭住店!”门口忽然进来三个白衣女子,三人从头发到脚打扮地一模一样,飘逸的白色长袍,淡蓝色的发带从黑色的发间垂落而下随风飘扬。三人的姿色都不错,可透出来的气质就不一样了。一人衣服外面套的是红色绣纹的白纱,尖尖的下巴,看起来为人尖锐刻薄;一人衣服外面套的是黄色绣纹的白纱,长着小圆脸,五官还算端正,看起来颇为老实;另一人衣服外面套的是蓝色绣纹的白纱,长得十分秀气,也是最让人看得舒服漂亮的一个,只是那双眼睛没有神气。三人手中都拿着一把剑,看来是师出有门。 说话的正是尖锐刻薄的那人,她将剑往桌上一放,“锵!”听出来那把剑可称上乘。她们一来可好,全客栈的人都开始扫描她们,秋蚕儿也打量起这三个人,其中一人引了她的注意,就是那双没有神气的眼睛。那双眼睛长得很漂亮,可却失了神气,莫非她看不见? “三碗清粥,两道素食小菜。”红绣纹的女子冷声说,声音和她的长相一样尖锐。清粥素食,原来是修道的。三人同坐在一张桌子却一言不发,要说是师姐妹,怎么看都不亲。 这时,门口忽然走过一个人,秋蚕儿立即认了出来,那不就是卖糖画的大叔吗!糖画啊糖画!来到人间第一次平常到的美味,甜滋滋的,滑溜溜的,香喷喷,哇! 脸忽然被一双手硬扭了过去。“秋公子,离念姐姐长得也是貌美如花,你怎么的就盯着那三人看。”翠玉一脸为离念打抱不平地说。 是吗?一直盯着看了?秋蚕儿回眸看了三人一眼又回头看离念。这一看可不得了,离念居然一眼泪婆娑地望着她。弄哭了?居然把别人弄哭了! 离念轻启娇唇缓缓道:“秋公子不喜我的相貌也就算了,为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难堪!” 难堪,哪有?翠玉夺过离念手中的药碗又靠近了一些,秋蚕儿瞅着眉头又往后仰了些,眼睛瞟过那晚药汤,却发现有些不同了。这褐色的药汤本来应该是浑然一色,还是比较清澈的,可这上面怎么就有些另外的东西,看起来一条一条的,还有一粒小泡泡。 “秋公子,你看那三人看的口水都掉到离念姐姐为你准备的药汤里去了,你说,你怎么负责?”翠玉霸气地说。 看着翠玉一脸愤怒,看着离念轻靠在桌子边抽泣,看着满客栈的人又一次成功注视,看着那三个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也往这边瞧,要怎么说出口不是因为看人不小心流的口水而是因为门口走过了卖糖画的大叔。 “哼!你这个色狼!”翠玉此言一处,愤愤地推了秋蚕儿一把,跨步将那药汤泼在了街上,回来拉着哭泣的离念上了楼。全客栈的人类注视着她这一来一回全部的动作,直到两人上了楼进了屋子,目光折回落在了一脸无辜的秋蚕儿脸上。 掌柜地在后面点点秋蚕儿背:“你这小子啊……眼睛不要这么花。” 眼花?看了几个人就是眼花?秋蚕儿嘟嘟嘴,她可看到满客栈的人在几个漂亮姑娘身上看来看去,眼花的不止她一人,她就是被那卖糖画的大叔吸引了。 楼上忽然传来一阵哭声,听起来像是离念的。哭声此起彼伏、越哭越烈,楼下的人纷纷往上瞅着眼睛议论。 “看来那姑娘真是伤了心了。” “那小子看起来挺单纯的,没想到也是个坏胚子!” “哎哟,这哭的……啧啧。” 掌柜的出了柜台拉着秋蚕儿的袖子上楼:“小姑爷,我求你了。你听那哭声,非要把我住店的生意弄跑了不成,你快进去劝劝!” “我?我怎么劝啊,药都倒了。” “女人随便说几句好听的哄哄就好了!我的生意啊我的生意!难道你全赔吗!”掌柜的忽然严肃起来,竖着眉道。 赔钱!鬼月姐姐说银子要省着点用,可不能糟蹋在这,再说还要去卖糖画呢!秋蚕儿赶紧应了,还没准备就被掌柜的推进了那门。那门一关上,传遍楼上楼下的哭声戛然而止。 “算你还有良心!”翠玉从鼻子里轻哼一声,自觉的出了房门。 楼下的客人看到翠玉出来,离念也不哭了,都自顾自继续吃该吃的饭,聊该聊的天。 楼上离念的房间特别的安静,秋蚕儿站在屋子里也不说话,离念做在床沿上还在轻轻抽泣。秋蚕儿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离念一直颤抖着肩膀背对她心中也很是尴尬,她想了想还是朝离念走了过去。 “呃,你说你会医术,那你是行走江湖四处救人喽?”秋蚕儿假意轻言一句。 离念擦擦两边的泪道:“离念医术祖宗百年流传,此次是想流浪江湖,救人于病痛之中。不想才刚一出手就被人折回去了。” 秋蚕儿听出来说的那人就是她,第一次出手就被折回去实在有伤自尊与信心。秋蚕儿忽然觉得真的是对不住离念,坐到她的床边拍拍她的肩:“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向你道歉行吗?对不起,真对不起!” 秋蚕儿说着向离念低头弯了弯腰,离念赶忙扶住她说:“你也不用行此大礼,你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离念微微红着脸低头微笑。 糟了,糟了!秋蚕儿看到她这样心中大叫不好,要再不将她的真实身份说清楚的话,恐怕会更伤了离念。秋蚕儿下决心要开口,离念却将她推出了门外:“秋公子,我要歇息了。” 离念羞着脸,“啪嗒”将门关上,秋蚕儿心生懊恼,耳边忽然听到翠玉说:“进了闺房你就要负责的,我离念姐是不好意思了。”说完,翠玉也进了隔壁的房间,笑得奸诈地将门关了。 秋蚕儿皱着眉转身,却见下面的人又往上看,一个个都笑得异常猥琐。秋蚕儿一蹬腿,管自己回房了。 ------------ 【058章 】蓬莱道者仙盲女 更新时间:2011-09-24 晚上,秋蚕儿随意叫小二哥拿了些饭菜上来。下楼吃,她是不敢了。她决定明天就启程,刚从羡天府下来第一天就遇上这个么事,这怎么还呆的下去,倒不如一走了之,随那离念和翠玉闹去。 说什么行走江湖,女扮男装方便。哪方便了?闹着玩还可以。一天看下来,大家都是给小女子方便,处处为难她这个女扮男装的。秋蚕儿嘟嘟嘴,连衣服都懒得换,直接转了一圈便将那身白色的男装变成下凡时的那身。她默默自己的衣服叹:还是换回女儿身来得轻松。 女儿身,秋蚕儿便想起在客栈吃饭住店的那三个女子,看她们的样子也是行走江湖,她们都毫不遮掩,有信心的江湖人士都该这样吧! “啪啦!”对面忽然传来凳子倒地的声音,接着便传来一个女子的说话声:“顾师妹,你眼睛不好使你就该在岛上好好呆着,省的惹麻烦。摔的是凳子还好,要是瓷瓷罐罐的,不知这一路要赔多少银子。” 秋蚕儿听出来是下午那个长得尖锐的女子说的。这个客栈的住房除了楼梯道那,其他的都是有对门的。听这声音,那三个人应该是住在秋蚕儿的对面。秋蚕儿一听眼睛不好使就想起那个长得漂亮但眼睛没有神气的女子,她的身上总有一种猜不透的感觉。秋蚕儿靠近自己的房门,耳朵趴在上面细听。 “顾师姐你没事吧,我先带你回去擦擦吧。平师姐,回去的事改天再商量吧。”听到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那尖锐的女人是其他两人的师姐。 接着,听到一翻混乱的声音,凳子倒地声,女子吵闹声,听的不真切。最后只听那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跑出去一个脚步。 “顾师姐!” “吕师妹你不要追了,她一个瞎子能跑到哪去!最多在下面转转就回来了。” “平师姐,这……” “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不是会武功吗!你可以去休息了,今夜不准出去。” “……是。” 另一扇门被打开,然后轻轻合上。只听那尖锐的女子“哼”一声将她那扇门重重关上。 秋蚕儿听到这里不禁担心跑出去那个顾姑娘,她的眼睛不好,现在天又黑了,还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秋蚕儿二话不说开了房门便快步下了楼。客栈里还有些人,但都没有注意她,要是换做白天的男装又该引来四面八方的注视了。 街上的人不多,秋蚕儿看到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往右边去了。她跟着那个人影一直走,来到一个无人的池塘边。池塘的一边是片小林子,月儿和清云已经敷上天空,大地只朦胧了层淡淡的光,人影提着剑站在池塘边,发丝随着晚风飞舞。忽然,人影一颤,剑光一闪,顿时魅影飞旋,剑花频出,打在水面上击起层层晶莹水花。数剑之后,人影跌蹲在地上,剑随手甩在一边。 人影背对着秋蚕儿,秋蚕儿躲在树后看她一身剑术实在佩服,耍得不仅厉害而且还很好看,特别是那剑花飞入水中击起千朵水花的时候极为好看。秋蚕儿新生佩服又看那落寞的背影,不禁出口安慰:“顾姑娘,你别难过了。” 一听身后有人,顾姑娘立马抓起地上的剑转身:“何人?” 秋蚕儿从树后出来,看着她那把剑也不敢靠近,万一对方一个激动就被刺了,岂不是很冤枉。 “我是和你住同一个客栈的,刚才见你一个人跑出来,天又这么黑我怕你出事,所以……” 顾姑娘放下剑说:“原来你知道我是个瞎子。” “我没有要嘲笑你的意思。实话说了吧,我是听到你和你师姐闹了变扭,天这么黑你又跑出来,我就也跟着来了,我并没有恶意的。”秋蚕儿自个指指顾姑娘的剑说,“没想到你武功这么厉害,我看来是多虑了。” 顾姑娘抚上自己的眼睛轻声说:“其实,我的眼睛也不是全瞎,只能看到黑白轮廓而已,有时走急了便分不清哪些是哪些了。” 秋蚕儿向着她眼睛的方向摆摆手:“原来你看到我是我这个人的轮廓。”想起在客栈的吵闹声秋蚕儿又问,“你和你师姐到底在吵些什么啊?” 顾姑娘摇摇头:“没什么。同门之间的一些争执而已。”她抬头向秋蚕儿露出微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秋蚕儿。你呢?”秋蚕儿看到顾姑娘露出笑意,压抑的空气立即被释放,她扬着真挚的笑跨着大步来到顾姑娘跟前。 “我叫顾姚樱,是蓬莱仙岛玄虚仙人的二弟子。”顾姚樱说。 “哦,我知道。你是二弟子,那个凶巴巴的就是大弟子,另一个是三弟子,对不对?”秋蚕儿猜的微微得意,顾姚樱却摇摇头。 “你只说对了一半,平师姐平音确实是大弟子,不过吕师妹吕昕是清虚师叔的第七弟子。” 秋蚕儿听得懵懵懂懂,只觉得这之间关系复杂,晃悠着脑袋说:“听着好复杂,蓬莱仙岛住的都是仙人吗?” “不是,真有可称仙人的只有我师父玄虚,那是一个修道的地方,如果你有仙根仙缘你就也能得道成仙。” “哦,那应该很辛苦吧……”得道成仙,曾经被鬼月关在在羡天府的书房,看过这么一些内容,常常要经历好几个劫难才能成仙的。 “多少苦我都能吃,师父对我的关心和支持我不会放弃的。”顾姚樱坚定地说。 秋蚕儿点点头,却想起顾姚樱的平师姐,她好像很针对顾姚樱,刚才还为了回仙岛的事情吵翻了。听顾姚樱说师父疼爱她,那个平师姐又是她师父的大弟子,这就是两人不和的原因吗? “那你们现在乃准备回去了吗?”秋蚕儿问。 顾姚樱摇头:“我们这次出来已经完成是师父的任务在人间磨练半年,是应该回去复命,可平师姐一路总是拖拖拉拉,真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这次你跑出来她作为同门师姐也是一点都不关心你。”秋蚕儿对那平师姐一开始就看不惯,听顾姚樱说起此人更觉得讨厌。 “平师姐就是这个脾气,不必在乎。”刚说完这句,顾姚樱忽然提着剑将秋蚕儿拦在身后,“有人靠近,杀气。” 月光还是朦胧地撒在大地,却在此时给池塘盖上了一层恐怖阴森的气氛,晚风徐徐吹过,吹得秋蚕儿背后凉飕飕,看到顾姚樱一脸凝重,一片落叶的声响将秋蚕儿的心揪紧。 “嚓!”落叶被人踩碎,旁边的小林子突然窜出十几个身穿便衣面也不蒙的人。“杀!”领头的一声令下,十几人立即冲了上来。 顾姚樱立马抽出手中的剑向那群人刺去,飘逸的长发随着剑术翻卷。白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手腕轻轻旋转,青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划出几十朵剑花与她那抹身影相融合。十几个人围着她的身影出手,却无一人真正伤到她,顾姚樱青色的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剑光立即向那群人飞去,来人应声倒地。 “你们究竟是何人,屡次纠缠我们!”顾姚樱厉声。 那群人纷纷从地上起来,大吼一声直向她再次冲来。其中一人似乎恼羞成怒,次次挥刀使着蛮力,顾姚樱毕竟是女儿身怎么抵得过一个大男人的力气,立即觉得打得有些吃力。她闪开其他人的时候那人便劈头一剑,她用剑一挡,再一使劲,顺势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脚,来人连退几步,突然从袖中发出几枚飞刀,她惊呼一声,连忙躬下腰。 秋蚕儿躲在树后见顾姚樱已快寡不敌众,心中默念术语,两手腕互相飞转了几圈指向那群人,指中立即射出一道光芒飞向上空,刚停在那群人的头顶便忽然绽出千万个冰点直插向地面。那冰点看起来小,打在地上却出了一个个小洞,打在那群人身上更是让他们刺痛万份,向前寸步难行。他们更不知这是什么,以为是有高人相助,哀声立马撒下烟雾弹,消失在树林里。 顾姚樱将一切看在眼里,当秋蚕儿过来扶她的时候抓住蚕儿的手臂问:“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引冰之术?你也是修道之人?” 秋蚕儿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不知如何回答,想到顾姚樱是蓬莱岛仙人的徒弟,而自己也将会成为中天神君的徒弟,便说了句:“我和你一样的人。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不回去!竟然她们不肯回蓬莱,那我就自己回去!”顾姚樱一身愤怒转身离去。 秋蚕儿急急追上她:“你要走,我和你顺路吧,这样有个照应。” 顾姚樱转头问:“你也要回你师父那?”秋蚕儿点点头。 “你去哪里?”顾姚樱又问。 “我要去东海,一起陪我玩玩吧。”秋蚕儿笑嘻嘻拉着顾姚樱说。 顾姚樱摇摇头:“你去东海,我是去蓬莱,两地相差甚远。” “那你要坐船吗?”秋蚕儿揪住最后一丝希望,她总想要找个人一起。在人间是人生地不熟,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一不小心就会惹上麻烦,比如说客栈的离念。 顾姚樱犹豫着缓缓点头说:“船……我是要坐的,不过在这里坐未免太早了些。” “坐船比走路快嘛,你不是早就想快点回蓬莱吗?”秋蚕儿着急地说。 “也是……”顾姚樱挤出两个字。 “那就一起走吧,我现在去客栈结账。”秋蚕儿乐着要回客栈,顾姚樱拉住她说:“这个时候客栈已经关门了。今夜我们只能以天为盖,以地为褥过一晚上,明早再去。” “嗯,好。”秋蚕儿应着,心里却忽然想着正好明早结账后再买个糖画解解馋。 ------------ 【059章 】二人生缘东海行 更新时间:2011-09-25 顾姚樱闭眼养神,秋蚕儿则垂着脑袋忽睡忽醒。两人在树林子里背靠背静坐了一夜,终于到了东方吐出红嫩嫩的朝霞,鸟儿重新歌唱的时候,两人伸伸懒腰朝客栈走去。 客栈已经开门了,里面只有一两个住店的早起的客人在用早餐。秋蚕儿也没有东西要拿,直接到了柜台结帐。掌柜的前前后后看了秋蚕儿好几遍,皱着眉头为难的说:“姑娘,你是不是结错帐了?我这是在提醒你,免得结错帐给那混小子占了便宜。” 混小子……秋蚕儿一脸黑线,原来掌柜的在背后是这么骂自己的啊。秋蚕儿收敛好表情继续笑着说:“我没记错,就是这间。昨天住的……是我哥哥,他天有急事先走了,要我来给他把帐结了!” 掌柜的恍然大悟:“哦,这样啊!待我算算那小子的吃的住的……” “啪嗒!”楼上一声碎碗响,秋蚕儿和顾姚樱纷纷抬头,只见眼神已经呆滞的离念和急着安慰她的翠玉站在楼上,两人脚下有几片碎碗渣子,地上褐色的液体还冒着热气。原来离念一早上就起来想给他的秋公子煮昨天没喝成的安神汤,刚上来就听到秋蚕儿和掌柜的对话,心中一惊,手中的药碗一抖便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掌柜的抬头望了一眼叹气道:“你哥哥留的情债啊!” 楼上一阵混乱了脚步声,再一看两人已没了人影,然而从上面传来熟悉的哭声,越哭越烈。掌柜的一皱眉:“大清早的,客人们都还在睡觉呢!这……这……唉!” 果然楼上纷纷传来开门关门声,还有人不耐烦地大声劝了两句,可那哭声依旧没有要停止的迹象。渐渐的,下楼的客人多了,不过都直接踱到外面去了。秋蚕儿心里惭愧,从身上摸出了件昨天在摊子里买的红色同心结递给掌柜的。 “我哥哥说把这个交给一个姑娘,想必一定是刚才那位了。” 掌柜的接过同心结立马叫小二哥送了上去。看着那扇门开打又关上,只过了一秒,那哭声戛然而止,掌柜的松了口气。 顾姚樱望着下楼的客人,上前轻声问掌柜的:“掌柜的,与我一起的人,她们还在吗?” 掌柜的看了眼顾姚樱的打扮说道:“哦,她们啊!今天我刚开门他们两个就下来结账走人了。对了,你那间还没结。” 顾姚樱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却马上不见,神情一日往常。她和秋蚕儿都付了帐出了客栈。秋蚕儿急急跑去买了两串糖画要送给顾姚樱一串,顾姚樱硬是推辞,秋蚕儿便乐滋滋地将两串藏好在路上吃。 “老实说,那姑娘心心念念的公子是不是你扮的?”顾姚樱走着走着忽然问。 秋蚕儿犹豫着“嗯”了一声马上说:“我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你刚才把同心结送给她时我便有些猜到了。再说,你昨晚一直和我在一起,我怎么没看到你的那位哥哥。” “嗯,你观察真仔细。”秋蚕儿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 两人一同向着出海口出发,行了两天的路程都没有遇到什么状况。看着一路的风景和人与人发生的事,秋蚕儿虽为旁观者却觉得之分有趣。有次路过一个村子,看到两个大婶为了一只进错自家屋子的鸭子大大出口,在路边指手画脚,口出毒言。而秋蚕儿看的津津有味,站在两人旁边一动不动,看着他们吵架。顾姚樱回头见不到秋蚕儿人影,看到她在看那两个女人吵架,回头拉着她离开,嘴里嘟嚷着:“这些有什么好看的啊!” 秋蚕儿还时不时回头看,说:“我从来没见过讲话能讲得这么快的嘴,我看着她们两个的嘴皮子我的眼睛都要花了。姚樱你一定见过。” “为什么?”顾姚樱好奇地问,秋蚕儿怎么会认为自己见过? “因为你那个师姐讲话这是这样又尖又快的,你看着不眼花吗?” “噗!”顾姚樱不禁笑出来,秋蚕儿这无心之词可是说得她心中爽快多了。可又想起她抛下自己离开,心中总还不是滋味,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本来师妹三人就已经被不明人盯上袭击,现在又分开行动,尽管她万分不好,心里还是有些替她和吕师妹担心。 两人终于到了海边的渡口,顾姚樱遥望北去,秋蚕儿要继续往东去。渡口有两艘大船,一艘是往北,一艘是往南,秋蚕儿问了好久都没人愿意将船往东面开。 “姑娘,东面现在毫无人烟,你去那做甚!我们大船不去,不过你硬要去的话,可以租小船。这小船随便你去哪,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边向大船上搬东西一边跟秋蚕儿说。 顾姚樱拉过犹豫的秋蚕儿说:“东海深处听闻恐怖至极,你要去那干什么?” “我要去找一个人,我……”每个人都说东海深处是不祥之地,秋蚕儿不禁为难,很想去找但又没有办法。她看看渡口边的几条小木船叹气,这么小的船,要怎么撑个几天驶到东海之巅! 秋蚕儿最终还是决定要了一条小船,有条路走总比没路走好啊!说不定运气好,就真的到了东海之巅。和顾姚樱说了些离别的话,顾姚樱也是劝秋蚕儿不要去东海,说是东海早已没有人际出没还去找什么人,但秋蚕儿也不可能说是去找天上的神君,她点头说自己会注意会保重,还说下个月去蓬莱仙岛找她。顾姚樱见她如此执着,便也不再阻拦,想着秋蚕儿既然也是修道之人也该会有护身的法子,不会这么冒险行事,心中稍有些慰藉。 秋蚕儿要了一艘小船,肚子上了船摆弄着就怎么撑船,船体慢慢离开了岸,顾姚樱目送她离去。秋蚕儿向她挥挥手告别,这时忽然看到顾姚樱身后的路上来了几个人,和晚上袭击她的人打扮一模一样。 “姚樱,你后面,后面!”秋蚕儿立即朝她喊。顾姚樱回头一看,果然见着几个人把刀从身后掏出来。周围的人都是不会武功的渔民船夫,看到这情景赶紧躲进了船里关上了门。顾姚樱定定看着对方,手握上剑柄,准备随时抽剑。秋蚕儿在船上看的心急,此时的小船没有船桨的摆动也随着荡漾的波浪飘的有些距离。 周围的空气立即凝结,海风呼呼地吹着闻着有点咸,顾姚樱抽出青剑旋身挥舞而上,那群人都飞着大刀袭了过来。一把刀向顾姚樱划去,她仰面弯腰,刀片刚好划过她脸颊上的几分处,再下一点就被划到了。她反手挥剑将那大刀打出了十几米远,迅速起身迎着其他的刀片。只见她向后跳了几步,离那几人有五六米远。把手挥向前方,用她的手腕转动剑柄,剑也慢慢转了起来,越转越快,从旁边树上落下的叶子和飘来的花屑顿时也卷起来,空中立即飘满淡淡的花香。她剑指向前方迅速一顿,那团飞旋的落叶碎花如绽开的潮水般涌向那群人,那些人被迷了眼,挥着大刀想要劈开乱飞的落叶碎花,可这落叶碎花本就是零零散散的一片,哪里劈得开! 顾姚樱转身向着海面跑,脚下生风,使出蜻蜓点水,在海面上三两下便跃进了秋蚕儿的小船里。那群人只会用鲁莽的蛮力而没有内在的功力,费了好大的劲才跑出落叶碎花的迷团却只能眼巴巴看着顾姚樱坐船远去。 秋蚕儿总算是松了口气,上前拍着顾姚樱高兴道:“看来,你要跟我去东海了!” 顾姚樱无奈地说:“看来还真的要陪你一程。” 小船飘荡在茫茫海面上,两人轮流着划船。这一天也不知是时候时候了,两人迷失了时间更是迷失了方向。看着身上带的干粮,也只准备了五天的,要是在这么迷失下去,怕是过了好几年也到不了东海之巅。 碧蓝的海面,碧蓝的天空。阳光下免税起起伏伏飘满了波光粼粼,一眼望去,茫茫无边际。这景色虽美丽壮观,却提不起两人的兴趣。顾姚樱划着船,秋蚕儿站在船上放眼望去,只想找到一丝小岛的影子,可是除了水还是水,这东海还真的没有一艘船经过。 顾姚樱划着船,抬头看看太阳,想估摸着时辰。哪知那太阳却被一大片的云给遮住了,顾姚樱心生不妙赶紧问秋蚕儿:“你看看天,云多吗?是白的还是黑的?” 秋蚕儿看着天上的云朵,只见头顶的一片还是白的,不过不远处的那片却是黑压压地沉下天来。“我们这还是白云,可天边的云是黑的。” “糟了!”顾姚樱皱着眉,“不一会儿就要下大雨了,海上会刮狂风打闪电还会起大浪,我们要想办法让船稳一些。” “稳一些……”秋蚕儿看了看这小小的木船说,“这怎么稳?” 顾姚樱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如今我们根本没有带防范海上天气的东西上来,也只能……只能你我在船两头,尽量能稳就稳。到时候你不要害怕,心情放稳些。”顾姚樱嘴上这么说,心里想深知这样的方法根本不管用,一个大浪打来,这么一条小船必定有下沉。 “我……我都听你的。”秋蚕儿说着坐到了船了另一头。此时的海风从先前的温柔转得有些霸道,天边的黑云往这边压的迅速,船体因为海水的不安分被波涛摇晃地颤抖起来。 ------------ 【060章 】东海之宫结龙义 更新时间:2011-09-26 头顶的黑云已经压下海面,里面夹杂着闪电和“隆隆”雷响,周围的天暗了,海面也映得灰暗,灰色的潮水不断地冲击着小船,小船被海面不断欺负的波浪冲地左右摇摆,幅度越来越大。秋蚕儿和顾姚樱的心也被摇的一上一下,顾姚樱只做在船尾处紧紧扶着船沿,秋蚕儿也扶着船沿,眼睛却不断瞟着天空的黑云和海面的波浪,一颗心揪得紧紧的。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坐在摇摆不定的穿上暗自祈祷,希望这只是虚惊一场。可天意总不如人意,黑云里忽然落下重重的雨点,“啪啦啪啦”打在水面上击起笑笑的浪花。雨点骤然从云中倾盆落下,雨声浩大,雷鸣狂响,海面也起了大风“呼呼”作响。波涛变得汹涌,不断冲击着船体,小船剧烈的摇晃,只要再晃得大一些就要翻船了。 秋蚕儿和顾姚樱紧紧抓着船体,就算是落了水也要抓着小木船,至少不会沉到海里。倾盆的雨水已经将两人的衣衫头发全部湿透,脸上的雨水顺着脸颊在下巴处不断流下,两人的视线都被雨水给模糊了,闭上眼只能更觉得天旋地转!浪头很大,雨点很重,雷鸣很响,闪电很亮,周围黑压压的一片,只有雨声、雷声和波涛澎湃的声音。随着天空一声巨响,耳朵被震得酥麻,一个大浪打来,将小木船无情地掀起。 “啊!”“啊!”那小木船翻着身浮在海面上,翻出船体的时候两人被甩出了几米一同落了水。两人赶紧向着木船扑腾,一个浪头打来,那木船被冲的远远的,那浪头还未尽,浸入海中又击起一个大浪,两人在水中措手不及,立即被大浪打下了海水里。 秋蚕儿被打入了海水里只扑腾了一会儿便觉得身体好像也没什么不适,此时的她已经是三叶雪躯,仙气护身,所以在水中也是没有大碍的。她试着睁开眼,看到这深色的海水不断向上翻滚又向下挤压,这便是海面的浪花吧。秋蚕儿赶紧找顾姚樱的身影,着急地环顾了一圈只见不远处有一个身影不断地在水中挣扎,身体确实越来越往下沉。 秋蚕儿试着在水中使了个招术快速到了顾姚樱身边抓住她的手往上拉,顾姚樱闭着眼不安地摇着头,一觉得有人抓着她她便一把反抱住了那人的身子。秋蚕儿本来是想要拉她上海面,哪知顾姚樱将她当作救命稻草,失去了理智死死抓着她不放。秋蚕儿立即从掌手升出一团仙气抵上顾姚樱的鼻息,顾姚樱忽然觉得有一股新鲜的气体从鼻中透进来,疯狂地呼吸着,而两人挣扎着双双沉下了海底。 一道金光从后面飞来,秋蚕儿觉得脚下一稳,已和顾姚樱一起站在了一道金光上。那道金光也不宽,却有几十米长,载着两人向着一个方向游去。金光里升腾出一粒珠子缓缓落入顾姚樱的口中,顾姚樱含着珠子,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微微睁开眼看到秋蚕儿的人影和周围的景象。秋蚕儿和顾姚樱一脸诧异,任由着那道金光驶进了一座巨大辉煌的宫殿中。 金光在宫殿的一处看起来很是优雅的院子落下,秋蚕儿和顾姚樱下了地,只见周围开满的五彩的珊瑚和绿油油的海草,小小的气泡不断从植物中排排透出,脚下的地面是一片青苔,踩起来却一点都不滑。这是海底吗?两人诧异,又见刚才那道金光忽然一闪,面前显出了一个长着大大的角,下巴拖着长长白胡子,穿着金紫色长袍的人。 “你是谁!”秋蚕儿见他一现人形,慌得赶紧问。鬼月姐姐说过,神仙和妖怪都会变人形,也不知道面前这个是神仙还是妖怪。 “我是东海龙王,方才是我布云施雨,海面风浪必定是大的,你们翻船也是必然的。不过……见二人相貌熟悉,我便出手救了两位。”东海龙王百年来的声音已经沙哑,伸手缓缓抚着自己的胡子。 “那你头上那两个,是龙角?”秋蚕儿指指东海龙王头上的角。 东海龙王点头,秋蚕儿对他还是小心翼翼,走到他旁边不敢靠近却伸手出在他的龙角上使劲一拨。 “哎哟!你这小女娃想要了我的老命啊!这可是龙族的象征啊!拔不得,拔不得!”东海龙王被秋蚕儿突然间的一拨痛地捂着自己的龙角大声斥责道。 “原来是真的!”秋蚕儿露出笑脸又伸手摸摸龙角,“我痛的时候,鬼月姐姐也是这么摸摸就不痛了。” “你这小娃,原来现在是在羡天府上!”龙王瞥眼说道,却从眼里露出了笑意。 顾姚樱看着东海龙王忽然向前一拜:“在下是蓬莱弟子,有幸见东海龙王一面!” 东海龙王看着顾姚樱,脸上升起疑虑却又马上平息:“蓬莱仙岛道术甚佳,我也早有听闻。” “谢龙王夸奖!”顾姚樱再一拜抬头问:“刚才有一粒珠子落在我口中,不知是不是龙王之物?” 东海龙王摆摆手说:“那是避水珠,蓬莱一向与天相敬,就送给你吧!” 百年来,龙王失了爱女,又禁了东海之巅,在龙宫净身修养,当年那份磅礴的气势已经消退,代之的是平静和淡然。特别是失女之痛,他将龙公主的遗体安葬在龙族墓,每到忌日却也不敢亲自上前看望,怕是自己失了形象痛哭。 秋蚕儿和顾姚樱是已不知这些改变。秋蚕儿看到东海龙王一面慈祥,大胆地说:“龙王,你将我和姚樱的船打翻了,毁了我们的行程,你怎么赔?” 东海龙王扶着白胡子道:“我立即叫人打造一艘小船给你们。” “不行!”秋蚕儿拒绝。 “那你想……?” “你得送我们到目的地。”秋蚕儿跑到顾姚樱身旁向她挤挤眼,顾姚樱只是笑了笑当作默许。 “她要去蓬莱,我要去东海之巅!” “东海之巅!”东海龙王向后踉跄了几步,顿了几秒开口,“东海之巅已是死亡之域,我不会让你进去的。” 秋蚕儿一着急说道:“什么死亡之域!中天神君在那,怎么会是死亡之域,我要去找他!” 此话一出,两双目光定在她身上,东海龙王诧异地盯着她,顾姚樱更是吃惊,秋蚕儿要死要活要找的人,居然是中天神君!那可是百年前就销声匿迹的人物啊! 东海龙王忽然想起百年前龙公主还在的时候,几人来到东海龙宫,就有秋蚕儿和中天神君在场。他又想起龙公主,心中不禁叹着:都是情债啊情债!思绪又换着想道:如果真是情债,秋蚕儿将中天神君从东海之巅劝出来,东海之巅将不再受禁,又可以恢复往常的生机,这也是一件好事啊! 东海龙王深思熟虑后说:“我可以送你们回去。但……”他犹豫着不知这个要求该不该说,看着两人等待了闪闪目光,他继续说,“宫里很久没热闹,天色也暗了,你们留明日再走吧!” “好啊!”秋蚕儿答应地极快,兜上旁边的廊子说道,“我是很想在龙宫玩玩,姚樱你呢?” 顾姚樱本想推辞,看到秋蚕儿两眼发光也不扫了她的兴致,便答应了,不过她希望龙王只将她送她岸边即可,不必到蓬莱,她想趁这次出岛磨练靠自己返回蓬莱,何况还有一些人的目的还没有弄清楚。 东海龙王为两人能留下来显得十分高兴,立马叫人准备晚餐和布置屋子。秋蚕儿和顾姚樱看着他在一边忙碌苍老的身影,心里忽然觉得很是难受。两人一同逛了龙宫,看到的都是宫人走来走去,却不见一个主子样子的人。秋蚕儿拉过一个宫女问:“龙宫除了龙王还有谁?” 宫女低头答道:“并无他人。” “龙王的家人呢?”顾姚樱问。 宫女低着头继续答:“龙母早已逝去,两位公主一位远嫁,从此便没了消息,还有一位在百年前额跟着龙母去了。” 听完宫女的答话,两人心中更不是滋味。难怪她们留下来东海龙王会这么高兴,他一个老人家孤独地守着龙族,显得太落寞太沧桑。 晚饭的时候,大大的桌子只有他们三人,秋蚕儿想象起如果没有她们,东海龙王是不是每天都一个人面对这么大一张桌子,房间空荡荡,心里空荡荡。 龙王命人上了一壶甜酒。秋蚕儿尝了一口甜酒,觉得十分可口,不住地呷嘴。东海龙王在对面看得哈哈大笑,嘱咐两人不可多喝,女孩子会喝酒不是一件好事。秋蚕儿放下酒杯对东海龙王说:“你这龙宫这么好玩,还有这么多好吃的,我以后能不能再来啊?” 东海龙王闻言立即笑道:“好,好,好!我随时欢迎你来热闹热闹!” 秋蚕儿又说:“我总是来,未免有点不好意思。你看这样如何,龙王要是不嫌弃,我就把你当干爹,那我就可以名正言顺想来就来了!” 听到这,东海龙王眼圈一红,赶紧转过身。过了许久颤着沙哑的声音说:“好,好,有空就来。” 秋蚕儿上前拍拍他的背俏皮地说:“到时候我把龙宫给吃穷了,玩砸了,干爹可别怪我。” 东海龙王转过身,眼里泛着感动和欣喜:“怎么会!吃饭,吃饭。” 秋蚕儿揪了揪他的白胡子转身回到位子,和顾姚樱相视一笑。 龙宫百年的落寞,今晚终于生了热闹。大大的蚌子大开了蚌面,夜明珠照亮着整个大厅,暖暖的光照着每一个人的笑脸。而海外早已风平浪静,月儿高高挂在高空,海面微风徐徐,吹着恬淡的幸福到了东海最深处…… ------------ 【061章 】树妖逼婚凡人恼 更新时间:2011-09-27 第二天,东海龙王将顾姚樱送到岸边后又将秋蚕儿送到了东海之巅的岛上,叮嘱她万事小心,破了东海之巅的神力是最好,能将中天神君唤出来。若是不能,他交给秋蚕儿一个海螺,只要吹响这个海螺他便会回来就秋蚕儿接回岸边。秋蚕儿感激不尽,将海螺在袋子里藏好,东海龙王摸摸她的头转身化作一道金光飞回了东海。 秋蚕儿环顾这个孤岛,听说这里以前是一个繁荣的镇子,与外界也是相同融洽。看着这片荒焦的土地,青黄的杂草丛生,树木已只剩一个树干子,偶尔有根叉枝,枝上的一个小绿包长得却很小心,但尖头已经枯黄,怕是还没长成叶子就要凋落了。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真的是因为中天神君吗?秋蚕儿回头望着面前的一片大海,这里的海水和之前在东海驶船的海水很不一样。那里的海水是碧蓝碧蓝的,有微微的波浪拍在手上很舒服。而这里呢,海水是墨绿色的,一丝海风都没有,更别说海面会有波浪,这海水就像凝固了一般,毫无生机,一动不动。再抬头看天,天空总是那么一片微微发红的云,也是凝固在空中。 秋蚕儿坐在地上,从地上升起一股干燥的味道闻得秋蚕儿只呛气。秋蚕儿看着面前的海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找中天神君,要破东海之巅的神力,这要怎么个破法?秋蚕儿敲敲脑袋,这么重要的问题居然忘了问鬼月。 “嗽!”背后一声轻响,秋蚕儿立马警觉转身,前后看了看,除了黄草枯树还是黄草枯树,什么也没有啊!忽然,她的目光停在了一棵树上,那棵树的树干上有个洞,而那棵树……秋蚕儿挤着脑袋想,之前那有棵树吗? 正想着,树洞里窜出一条墨绿的树藤缠上秋蚕儿的腰和手脚,秋蚕儿大惊间那棵树化成人型,树藤正是从她的手指间长出来的。那人头上的发钗都是些横七竖八的树枝,黄色的皮肤透着墨绿,身上挂着一件露肩的黑衫,沙哑的嗓子吐出几个字:“好嫩的小妞,正好给我当新婚大餐!” 秋蚕儿看着她舔着舌头的表情胃里直泛恶心,这么恶心的树妖是谁要娶她呀!树妖在此地毫不停留,拉着惊叫的秋蚕儿消失在东海之巅。 秋蚕儿只觉得眼前一闪,身子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再一看竟然被人绑着手脚丢在了一个山洞,而山洞里除了还在垂涎的树妖还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也正望着她,眼里说不出的愁苦。秋蚕儿开始打量这个一脸愁苦的男人,穿着布衣长袍,很是文雅,相貌长得算是十分端正,白皙的皮肤,标致的五官。再往下,虽然人也是像自己一样手脚绑着像猪一样丢在一边,但看得出身材还是很均匀不错的。那么,要跟树妖成亲的那个呢?秋蚕儿忽然很想看看那人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和树妖一对。 两只眼睛刚想望别处瞄,眼睛就被一片树叶给覆住了。 “你这小妞,竟然敢看我的男人!”树妖的沙哑地吼着,听着总担心会把嗓子突然喊暴。她的男人?这里就一个男人啊!难不成……秋蚕儿惊得倒吸一口气,那个长得标志的男人,就是她的男人? 随后,秋蚕儿听到脚步移开了,向着那个男人的方向去了。“相公,她就是今晚咱们的新婚大餐!” “谁是你相公,你连夜把我从林子里抓来逼我成亲!我不吃人!我不吃人!”声音听起来很好听。 “你不吃人……”树妖意味深长,忽然听到有东西在地上扑了空,又听她说,“那你今晚吃我。” “不要,不要,不要!那我还是愿意吃她!哦,不对,不对!不是那个吃也不是那个吃!是,是……!”声音急切也很好听。 “那你到底要吃谁?”树妖撒娇道。 是啊,你到底要吃谁啊?秋蚕儿心里不断祈祷着,不要吃我,我还不想死。 “我不吃,我不吃!我不要和你成亲!”愤怒的声音也很好听。 “啪!”一巴掌响亮。秋蚕儿吓得蹦弹了一下。 “你非和我成亲不可,你也非吃了她也吃了我不可。”前面是恶狠狠,说到后面那句树妖的声音又变得无比温柔。 为什么最后两个都要吃呢?树妖为什么自投罗网也要被他吃,她不是要和他成亲吗?秋蚕儿纳闷的想。身体忽然间被人立了起来,后背贴上硬梆梆的东西,手脚上的树藤微微松了松,又绑上了。此时,秋蚕儿被树妖绑在旁边的一棵树干上,树妖在下面垫了厚厚的干草和树枝,看来真的准备煮了秋蚕儿。而秋蚕儿的眼睛还是被树叶盖着,她心中很是好奇想看看自己现在是成什么样子,撅嘴吹着树叶。她这一行为在树妖眼里是做无用功,树妖轻哼一声,快乐地去了另一个洞穴开始打扮自己。 秋蚕儿安静地呆在那,已想起过会儿就要被人当大餐吃掉,心中不禁毛骨悚然,拼命想着该如何逃脱。忽然从一个方向传来一阵很轻微的声音,像是摩擦物品的声音。那声音走走停停,显得很是小心,秋蚕儿静静听着愣是想不出那男人在干嘛,难道是已经开始在磨牙了?秋蚕儿肩膀抖了抖,越听那声音越是觉得阴森恐怖。 洞口忽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树妖回来了。 “相公,你看我这打扮如何?”沙哑的撒娇,有种抵不住的诱惑…… “你,你若真要嫁我,你就必须听我的。”男人的声音变得镇静。 “你说,你想怎么样?” “你该把你身上的青苔洗掉,白白的皮肤才好看。” 一阵寂静。几秒后传来牙齿的“咯咯”声,听的秋蚕儿毛骨悚然,是开吃了吗? “相公!”好像是抵制了愤怒,“我这不是青苔,这就是我的肤色!你难道不觉得很特别很个性吗?” “呃……是挺特别,挺个性的。”男人回答地很是尴尬。洞中的气氛有一次陷入寂静中,树妖喜滋滋地盯着男人看,男人则悄悄悄悄地将身子往后缩。 “我说……”秋蚕儿忽然开口,“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成亲典礼?”其实问的是:什么时候开始要吃她。 “日落之时,我会将蜡烛点燃。”树妖说道,脚步又向男人走去,蹲下身抚摸着男人的脸颊,“蜡烛点燃后我们就成亲。外面星光灿烂,里面烛光点点,那气氛可是很浪漫的!” 男人躲着树妖的抚摸他脸颊的手指,树妖擒住他的下巴说:“相公,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精精,你呢?快点告诉我。” “你真是好名字啊,我的讲出来太过寒酸。”男人说。 “你说嘛,人家要听!”精精蹭着他的身子说。 男人苦巴着一张脸躲着她说道:“风栖雨,我叫风栖雨!” “风栖雨……”精精喃喃将名字念的几遍,“真是好名字!以后我们的孩子就叫风精精如何?呵呵呵呵呵!”精精羞答答地笑起来,洞内只有她一个人的笑声,因为没人笑得出来,一个要被逼嫁给她了,一个要被她吃了,开心的也只能是她了。 只能听不能看,秋蚕儿的好奇心本来就很重,终于忍不住开口:“能不能把我眼睛上的树叶给摘了?” “不行!”精精转向她神情凶恶,“我更不能给你白白看了我的相公去!而且……等下说不定还有你不该看的。呵呵呵呵呵!”又是那种沙哑的声音学爹声笑,秋蚕儿听的实在刺耳。 “那请问!”秋蚕儿故意提高了声调盖过精精的笑声,“这里是哪?东海之巅?” 精精“啧啧啧”了几声:“你还想逃出去?我看你还是别想了。那我就告诉你,这早就离东海之巅十万八千里了,我不过是去那逛逛,没想到就碰着你了,哈哈哈哈!” 这么巧,随便出来逛逛就逛到东海之巅,而且还碰上刚到那的秋蚕儿,这是不是太……有缘了些。天意弄人啊!可是关键是,这里离东海之巅十万八千里,那不就是很远!秋蚕儿懊恼地叹气,好不容易到了那,就被这傻不拉唧自以为貌美如花的树妖给抓来当大餐了! 秋蚕儿越想越气,愤怒地扭着身子大骂:“你这个傻妖怪!你有没有搞错啊,我那么辛苦才到那,你又把我弄回岸上。你要成亲就成亲,你何必要抓个活人来当大餐,人不吃人的你明不明白!我真是……” 秋蚕儿忽然张口喊不出话来,只觉得之前身上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 “哼!烦死了。”精精瞥了她一眼,她刚才伸手点了秋蚕儿哑穴,耳边清静了之后笑眯眯地回眸望向风栖雨。她又回头看看洞外边走边说:“风郎,成亲时间还没到,你看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 “坐着就好,静静等待!”风栖雨望着渐渐靠近的精精急切地说。 “那我就坐你旁边与你一同静静等。”精精笑着旋身坐在风栖雨的边上,伸手将倒在地上的风栖雨扶起来和她一同坐好。 ------------ 【062章 】凡间初战返异地 更新时间:2011-09-28 秋蚕儿脑海冒出了一句话:行走江湖,最方便的就是换身男装。 你看看,男的,精精不会伤害他,还会对他百般呵护;女的,就只能是当大餐的份了。秋蚕儿默默叹气,原来在适合的时间女扮男装还真是挺方便的,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被绑着话也不能说,动也不能动。人家是静静等待成亲的一刻,她是静静等待被吃的一刻。 精精坐在风栖雨旁边,羞涩的眼睛时不时瞟向他。风栖雨僵着身子不去看她,只盯着一处看。外面本来是大好的天气,不知从哪里飘来几缕乌云,雨淅淅沥沥地落了起来。洞内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精精兴奋地起身将洞内的几盏小油灯点着,洞里透着微光,这气氛显得暧昧道不清。 “风郎,天黑了。”精精扑坐到风栖雨旁边,伸手环住他的手臂。 “不是吧……这么快!”风栖雨瞪着眼睛不可置信。都说等待是漫长的,这等待怎么就这么快。 “你不高兴?”精精嘟着嘴。 “不是……我是做梦也没想到,喜事居然会这么快。”风栖雨笑得僵硬。 “那我们还不快快洞房!”精精急着爬到风栖雨身上。 “等等!你看我手脚都绑着,这……” “啾!”风栖雨身上的树藤忽然不见了,精精笑道:“为妻和你是不是心有灵犀啊?” 风栖雨呆着眼神强笑着点头,忽然推开精精说:“你看这好花好景好良宵,我们要不要吟诗作对一番?” “啊!风郎,你真浪漫!”精精拍着手眼里放着强光。 风栖雨起身摆了摆被绑了许久的手脚,扭了扭脖子说:“那我们来对对子吧。我先出看你聪不聪明。呃……一舟一网一渔翁。”风栖雨向精精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精精也站起身摸着脸颊思索,忽然红着脸说:“我想到了。一草一木一美人。” 美人?指的是自己吗?不过对地还算工整。 风栖雨笑着拍手,没想到这树妖还有两下子,“对的工整。我再来出一个……” “慢!”精精上前望着他说,“新婚之夜,风郎该出点有情调的。” 情调……对着你怎么会想出有情调的东西!风栖雨心里呐喊,转过身低头想着精精所要的情调。抬头思索间看到前面有个被精精绑在树上的人,那个人一动不动,之前还被精精点了哑穴,看着真是可怜。 “朝朝暮暮你思我念!”看着那如死人般僵硬在树上的秋蚕儿,风栖雨冒出这么一句。 精精脸上又是一阵红,踱着脚步思索。可是来回了好几遍都想不出来,她有些急了,看着那背影想直接丢到地上洞房算了!这想法一出,精精心中忽然有了两条下联,她扭着腰肢轻移莲步,沙哑的嗓子略带娇嗔:“情情爱爱你嫁我娶!” 风栖雨一听这下联,念着觉得还不错,正点头背后伸来一双手抱住他的腰,精精将脸靠在他背上继续说:“或者,卿卿我我你脱我上!” 这么文雅的诗风竟被这么侮辱了!风栖雨对她的行为直觉得胃里泛恶,扳开她的手指退了几步转身道:“你,你思想不正常!你这样下去会变态的!” 精精完全不理会他的厌恶,反而喜上眉梢:“风郎这是关心我吗?也对,我要是变态了谁与你共度一生!” 怎么会有这般误会,好吧,是我变态了!风栖雨一步步后退,就着眉头望着一步步靠近了精精。精精抚媚地笑着,眼中闪过一丝狡诈。“风郎,天也暗了,对子也对了,是不是该早些歇息了。” “我,我还没做好准备。我需要平静,我……” “不必平静了,激动点更好!” “不行!”风栖雨躲过扑来的精精往一边跑,洞里凹凸不平,地上一个凹坑将他绊了一跤。 “我就知道!”精精变了脸,上前揪起他的衣襟道,“不肯就范,就让你求我!反正今天你就是我的人了!” 风栖雨咬着牙去推精精,精精却使了定力纹丝不动。她捏着风栖雨的下巴一把将他偏在一边的脑袋扭过来迫使他正对她。风栖雨对上她的眼睛,看到她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渐渐觉得自己陷进了她的眸子里。 “媚术……”风栖雨眼中挣扎,立即明白精精使的是什么招数。这是媚术的开头,就是要让对方陷入自己的眼眸中。风栖雨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原本撑地的手掌一软,整个人躺在了地上。本是厌恨的眼神此时渐渐变得迷离,还有点呆滞,居然看着精精越看越觉得漂亮。 “我漂亮吗?”精精的手指摸上他的脸。 “漂亮。”风栖雨呆呆地回答。 “要跟我成亲吗?”精精趴在他身上,四眸的距离又近了些。 “要!”风栖雨呆呆地回答。 精精得意地笑着,头一低,在风栖雨脸上亲了一口,随后害羞地掩口笑起来。风栖雨也咧开嘴干笑了两声,手摸上旁边的泥地。 “我这身衣服,你觉得怎么样?”精精继续问,好像要借此机会把全天下形容女人的赞美都用在她身上,估计她还没得到过男人都赞赏。她故意将那件露肩衣服往下拉了拉,露出更多的黄青色的皮肤。 “好看。”风栖雨嘴上呆呆吐出两字,手上握着一颗小石子。精精有一次得意地笑起来,沙哑的声音学着抚媚,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秋蚕儿被绑在大树上,心里急得要命。急什么呢?这眼上蒙着,哑穴点着,前面到底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之前听两人说的,先是男的故意拖延时间,说些有的没的;然后又开始对一些不明所言的对子;后来要入洞房,男的宁死不屈;现在两人又甜言蜜语,难道之前那个叫风栖雨的拒绝是在害羞娇嗔?还有,被绑了那么久,昨晚又在龙宫喝了好多甜酒,现在就好想好想尿尿。 虽然被绑着,但身子也不是全部不能动,秋蚕儿扭着手腕想试着解脱,毕竟人有三急,万一忍不住了那多丢脸!之前还没这么坚定的意志想要逃跑,这三急的一急一来,秋蚕儿是急着拉扯树藤。 “来,我再亲一口。”听到树妖沙哑又温柔的嗓子,秋蚕儿更觉得腹中涨得很,越听那沙哑的声音像是山洞里低沉的水声,哗啦啦,哗啦啦! 正哭丧着脸想象着,脖子上忽然被一颗坚硬的东西弹了一下,“啊!”秋蚕儿大声惊叫一声,脖子还有点痛。接着,她听到有人到底的声音,又听到有个快步向她跑来。眼前一亮,叶子已被人掀开,是风栖雨。秋蚕儿再往前一看,只见精精趴在地上不断地吐血。 秋蚕儿又回头一看,风栖雨的手指划过树藤,那藤子便断了。看到秋蚕儿一脸惊奇,风栖雨说:“我指功厉害!” “她怎么了?”秋蚕儿丢下身上的树藤向精精嘟嘟嘴问。 “专心使用媚术之时被杂音打断,造成反噬,她是自食其果。”风栖雨拉着秋蚕儿快步下了树台。 被杂音打断……秋蚕儿摸摸自己的喉咙想,风栖雨说他的指功不错,是他刚才拿东西结了她的哑穴,之后自己那一尖叫,就将精精的媚术打断了。原来他口中的杂音是自己的那声尖叫。 秋蚕儿耷拉着眼望着跑来跑去找出口的风栖雨,这个男人刚才和树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变卦了呢。说起树妖,秋蚕儿转身,原本趴在地上的精精却不见了踪影。 “妖怪不见了!”秋蚕儿赶紧提醒风栖雨,要他谨慎。 风栖雨折回来看,果然不见那树妖的影子,顿时一脸惊慌。秋蚕儿望着他说:“你刚才还不是和她处的很好吗,怎么就变了?” “谁和那妖怪处的好,我口味没那么重!”风栖雨急得手掌敲着拳,来回踱了几步,“还是赶紧找出口出去吧!” 由于这是个妖洞,树精将洞口施了障眼法,肉眼怎么看都是石壁,便成了一个封闭的洞穴。秋蚕儿也学着风栖雨的样子在石壁上敲敲打打,说是洞口处的声音与真正石壁的声音会不一样,两人几乎将整个洞壁都敲了遍都没有发现不同之处。 忽然觉得身后毛骨悚然,秋蚕儿转身向洞内望,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她继续爬上爬下敲着试着仔细听石壁的声音却总不能集中精神。风栖雨靠过来在她耳边轻轻问:“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我,我总觉得毛毛的。”秋蚕儿缩缩脖子。 “我也是,好像还有磨牙的声音。”风栖雨一脸凝神,眼珠子扫射着整个洞穴,忽然在洞穴顶上发现两颗青色的珠子。 “你们竟然靠这么近!”洞穴顶上恶狠狠地抛下一句话,听着沙哑的声音,两人立即明白过来。原来那青色的不是珠子而是树妖的眼睛,她刚才化了原形缠到洞穴顶上运功疗伤,总算把命捡回来的时候看到秋蚕儿和风栖雨两人窃窃私语,然后又在石壁上敲来听去。刚才风栖雨在秋蚕儿耳边说话她更是看的火冒三丈。她化成人形纵然跃下,秋蚕儿和风栖雨立马退到了洞穴角落。 “怎么办?”风栖雨伸着手指戳戳秋蚕儿的肩膀问。 “打呗!” “我只会指功。” “唉,我来!”秋蚕儿上前一步,默念术语。先前鬼月教的降妖术还没用,试试管不管用。 秋蚕儿术语一定,面前显出一个原形的八卦符,金光闪闪,内外顺逆旋转。树妖嘴上带着嘲笑,一个小姑娘的法术能有多厉害!她无畏地大吐舌头,吐出一段长长的树枝来。秋蚕儿两手一扬,八卦符金光一闪,瞬间大了数倍,洞内顿时亮得与夏日白天般。树妖的吐出的树枝打在八卦符上,立即从枝头引了火苗子朝着舌根烧去。树妖大惊,不敢收回舌头,只飞转着身子乱打着燃烧的树枝欲将其扑灭。秋蚕儿不露下一点时间,飞转了个身,两指点上八卦符,那符立即散作数十道金光扑向树妖。那金光绕成一个圈将树妖困在里面,符中印出数千万个道符纷纷压在她身上,顿时洞内沙哑的哀声连起,树妖不断想要冲破符圈,那符圈却越冲越紧。 树妖渐渐失去了挣扎,在符圈里化作了一根干木,洞内最左处的石壁现出了一个洞口。符圈瞬间消失,洞内又灰暗了许多,相比之下从洞口透来的光,无比明媚。 ------------ 【063章 】误取仙草惹仙人 更新时间:2011-09-29 洞口被打开,外面天气已经转晴,鸟儿欢唱,小溪细流。 小溪细流……秋蚕儿一听到流水的声音觉得腹部一涨,忘了自己还没小解,拔腿就往外面跑。风栖雨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看到秋蚕儿向外面跑了,这才证明了一个事实:不用成亲了,洞口找到了! 到了外面,风栖雨便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看到秋蚕儿回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秋蚕儿看到他惊讶地说,本以为他早就管自己走了,站在这不知道有没有看见或是听见她干什么。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风栖雨,敢问姑娘尊姓大名?”风栖雨俯身抱拳拜道。 “我叫秋蚕儿,你刚才也是帮了我,我们两扯平了。我们走吧!”秋蚕儿摆手笑着说。回头看看两人现在的处境,正站在一条道上,前后两边都是望不到终点的小路,秋蚕儿随便选了一边走着,风栖雨赶忙跟上。 “这段路我们得相依为命了,指不定又出来个妖怪。看你年纪比我小些,我就叫你小蚕吧。”风栖雨跨着大步扬着笑说。 “好啊,那我叫你小雨。”秋蚕儿随口说道。 风栖雨微微顿了顿拉着笑脸说:“小蚕,你不觉得小雨这个名字很……” “很可爱!”秋蚕儿向他绽出一个笑容,风栖雨顿时觉得她的眼睛亮的像天上的星星,白皙的脸庞上,微微粉色的两颊像春日里温柔的小花。 他吸了吸鼻子痴痴道:“是可爱。” “那就叫小雨。”秋蚕儿扭头继续奔跳地往前面走。风栖雨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被她无意的勾到洞里去了。小雨……小雨就小雨吧! “对了,你为什么被抓来跟妖怪成亲啊?”秋蚕儿奇怪地问。 风栖雨撩了撩自己的长发说:“应该是我样貌不凡。” “你不是会指功吗,怎么就这么容易就抓来了?”秋蚕儿继续问。 “我是平燕镇上的夫子,今日想上山望望日出吟吟诗句,吟着吟着嘴里进了个不知明的东西,身后的树忽然长出无数根树藤,我就这么被抓去了。”风栖雨将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想起进到嘴里那不知明的东西,心里不禁害怕起来。 秋蚕儿点点头,两人继续走着。本来还有些欢声笑语,忽然就变得安静起来,不是秋蚕儿不想说话,是她说话风栖雨总心不在焉。两人管自己在路上走着,这山路却是遥遥无尽般,没有岔路更没有房舍,除了树和草便没有其他东西。 身边的人一声不啃,秋蚕儿奇怪地转头看他,却被他吓了一跳。风栖雨的脸色完全变了,白皙的脸此时变得青绿,嘴唇微微发紫,眼皮子是不是往下闭。 “你怎么了?”秋蚕儿拉住他。 “或许,是早上落在嘴里的东西有毒。”风栖雨的嗓子沙哑,“一定是那树妖干的,不成亲就要我发身亡!” “你先坐下。”秋蚕儿扶着风栖雨到一旁的大树下,风栖雨靠在大树下喘气,微微睁开眼无力地说:“我稍知些缓毒的草药,我告诉你,你去帮忙找找。” 秋蚕儿点头,听到风栖雨对草药的描述后沿着一路找去。这山路旁的草长得很多,种类也很多,有几株草怎么看都和风栖雨说的有些像,秋蚕儿干脆都拔了带回去让风栖雨自己看看。她进了一块相对长得好的一块地里,那里的草长得十分嫩绿,叶子上的露珠仿佛是从叶子里溺出般。 她看到里面还有几株不同的草,底部的根径有些发白,草叶的最上面开着一朵小花,花瓣很小,重重叠叠了好几层,每一层都是不一样的颜色。秋蚕儿伸手摸着那朵小花,这种彩色的小花只有在羡天府上看到,凡间怎么也会有这样的花朵? 曾听鬼月说,这种花有特别的奇效,至于是什么效果秋蚕儿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想到风栖雨那绿得跟青蛙似的脸,秋蚕儿决定先采几枝回去,说不定真能派上用场。她摘了三枝彩色的花草和一些貌似风栖雨所说的草药兜在怀里转身离开,才踏了几步忽然觉得自己的脚动不了了。 秋蚕儿使劲移着脚步,却怎么也踏不出一步来,难道又有妖怪来袭?秋蚕儿大声叫嚷:“谁在装神弄鬼?” 身后闪过一道青光,飘来倜傥的语气:“小小年纪,竟不懂得爱惜花草,你可知你手上兜的是什么?” “就几根草啊,我是拿回去救人的!”秋蚕儿被定在地上不能转身,眼珠子撇着后方却只能看到一脚青色的衣衫飞扬。那人一时没了动静,秋蚕儿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接着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向她跑来,秋蚕儿紧张地瞄着后方,以为那人要开始对她动手,僵在那里不敢动弹。 眼前闪进一个人影,长得白皙秀气,额间有一个小小青色的印记,像是一片叶子。看着那人的表情从惊讶到狂喜,秋蚕儿一头雾水。 “秋蚕儿?”那人惊喜地喊,“秋蚕儿!你是秋蚕儿!” 秋蚕儿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我是玄叶啊!”玄叶手一挥,秋蚕儿的脚下化去一道光,她立即发现自己能动了。 “哦。”秋蚕儿强笑着,脑子里不断翻出记忆可就是想不起什么时候认识了这号人物,“既然你认识我,那这几颗草……” “拿去,拿去!”玄叶大方地挥挥手。 “哦,再见。”秋蚕儿绕过他加快脚步。玄叶被她的一声“再见”敲得一脸尴尬,上前拦住她说:“你就这么走了?” 秋蚕儿后退了几步上下打量了玄叶:“你是人是妖是鬼是仙?” 玄叶疑惑着上前摸摸她的额头,秋蚕儿立马闪开,玄叶的笑意已不见,沉着脸说:“我是百草仙玄叶!” 是仙!秋蚕儿的心里顿生一个想法,上前道:“那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还有我的朋友。我要去东海之巅,你能不能指个方向?” 东海之巅?玄叶不明地望着她,以为她忘记了一切,没想到还知道东海之巅。玄叶还不不相信自己所猜测的,叹气说:“你到哪去了?” 秋蚕儿一脸诧异的无辜:“我没去哪啊。” “你之前在哪?” “我一直在羡天府,前几天才下来,就算你是神君派来监视我的,但我真的哪都没去,我本来都到了东海之巅,可是又被妖怪抓来了。”秋蚕儿以为玄叶是北冥灏派来监视自己的,赶忙解释。 玄叶伸手挤了挤眉心,看秋蚕儿的情况和自己猜测的差不了多少,只是解释不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世间,不是灰飞烟灭了吗?这又和北冥灏有什么关系? “走吧,看看你的朋友,我再送你去东海之巅。”玄叶扯着淡淡的笑。 秋蚕儿将玄叶带到风栖雨靠的大树边,玄叶一看他的脸色就皱眉。“中毒不浅,我运功将毒逼出来。” 玄叶盘坐在地上,手掌抵上风栖雨的背部,青光从玄叶的手掌散开包围了风栖雨整个身子。青光缓缓流动,接着向着风栖雨的胸口集中,风栖雨的神情变得不安,皱着眉头,嘴唇颤抖。青光再缓缓上升,小小的一团绕在喉咙口,风栖雨胸口一闷,吐了好大一口青血,青光也顺着那青血吐了出来。 玄叶手掌点头,秋蚕儿上前扶住风栖雨,看到他的脸色已不在青绿,恢复的正常的肤色,只是还有点苍白。风栖雨的意识也已经清醒了些,袖口擦去嘴角的残血回头向玄叶点头谢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玄叶直至秋蚕儿说:“要谢谢她。” 风栖雨点头问两人:“看你们身手都不凡,都不是常人吧?” 身手不凡?秋蚕儿乐呵,只不过使了几招鬼月教的那些就让这凡人刮目相看,她拍拍胸脯说:“当然不是凡人啦!” 玄叶看着秋蚕儿一副神奇样,无奈地摇摇头,接着对两人说:“这山就凭你们徒步出去是不行的,我把你们送到外面。”头转向秋蚕儿,“我再和你一同去东海。” 玄叶两着两人的手念术语,两人闭上眼觉得迎面有风徐徐吹过,却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等玄叶说可以开眼时,三人已经在山脚下了。 “小雨,你自己回去行吗?”秋蚕儿关心地问,风栖雨的脸色还有些苍白。 “放心,这地方我已经认出了七八分,我自己可以的。你们尽管去做你们的事,救命之恩今生难忘,风栖雨就此拜别!”风栖雨向两人俯身拜别,缓缓向着南面去了。 该上路了,玄叶对秋蚕儿说:“东海之巅离这有些远,我不能像刚才那样牵着你走,等下我化作光道,你尽管来上,我载着你去。” “坐到你身上啊……”秋蚕儿上下看了看玄叶,踌躇了好一会儿说,“鬼月姐姐说不能随便和男子有体肤之亲!” 玄叶被她这话差点吓得晕倒,无比诧异之时也得到了一个信息:秋蚕儿唤鬼月叫姐姐。这几百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变化? 玄叶清清嗓子说:“那我们慢慢走到东海之巅吧,从这到那应该要半年。”玄叶心里打着鼓:夏阳子煜在东海之巅,你还不急着去找他? 果然,秋蚕儿苦着一张脸又磨蹭了好久终于决定还是坐玄叶的光道去。玄叶笑着满意地点点头,化身成一层青色的光道等秋蚕儿上来。等了些时候,秋蚕儿还是没上来。秋蚕儿用手指戳着光道确定不会掉下去,却还是不敢上,因为这看起来就是一层光,上去了会不会翻个大跟斗下来。 玄叶不耐烦了:“你磨磨唧唧什么,再不上来我自个去了!” “就来就来!”秋蚕儿听到这句也急了,攀上光道趴在上面。玄叶无语,也随着她趴着吧,身子向上一倾便上了云霄。 ------------ 【064章 】缘玉相思扣神力 更新时间:2011-09-30 秋蚕儿趴在玄叶光道上看着云霄的风景,自己从来都没有飞得这么快,同时也咒骂那树妖,竟然把她带到这么远的地方。 她看玄叶也不像是坏神仙,帮了自己的忙,也救了风栖雨,最奇怪的是他还认识自己。秋蚕儿扣了扣那层青光:“玄叶。” “别扣我,痒。”玄叶丢过一句话。 秋蚕儿收了手指说:“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问吧。” “中天神君为什么要在东海之巅不出来?”秋蚕儿从知道中天神君这一人物开始就很想问这个问题,可当时是在羡天府,在天界的管辖之内,所以她一直不敢问。现在身在凡间,还遇到一个仙人,指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玄叶听到秋蚕儿说的心里失落了一番,本以为她还是记着夏阳子煜,不过听她叫中天神君,看来是不记得了,他不禁为夏阳子煜揪心。 “中天神君丢了一件宝贝,生不如死,便整日沉醉海底。”玄叶不明说,毕竟现在的秋蚕儿不是以前的秋蚕儿。如果冒然说起从前的事,怕会适得其反。 “那里的海水怎么都不流动,都是死水一片?”秋蚕儿又问。 “是他的心死了,或是静了。这一海碧水,是只为她搁浅了百年。”玄叶叹气道。 秋蚕儿不说话,继续趴在那,心底渐渐漫涌出悲伤。虽然不是很清楚当年的事,但听得出来那宝贝对中天神君非常重要。就像上次自己丢了心爱的兔子,整整哭了好几天,虽然鬼月带了一个兔子的玩偶安慰自己,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心疼。那么中天神君丢了宝贝沉醉在海底,一定也是无法从心痛中自拔,而且还没有人安慰他,中天神君真的好可怜。 秋蚕儿决定,等见到中天神君,一定要帮他把宝贝找回来!正想着,玄叶抖了抖身子说:“到了。” 秋蚕儿抬着头往下探,下面是一片毫无欺负的墨绿海水。东海之巅! 下了东海之巅的小岛,秋蚕儿赶紧问刚化身人形的玄叶:“我们要怎么进去?” 玄叶走到岸边说:“东海之巅设了神力,只要你向着海水往里走,便可以通到海底,不过至今没有一个人能进去。” “神力有办法破解吗?”秋蚕儿问。 玄叶摇头:“神力是中天神君设的,也不知是什么力量。如果硬闯,将会被神力弹出,受伤深浅不一。” “只要往下走就好了吗?”秋蚕儿还是决定试一试,尽管没有破解的方法,但不试将会终身后悔。 秋蚕儿从岸边走来,海水沉在一个角度没有变化,她望着那墨绿的死水想:这就是他心静如水的结果吗?秋蚕儿淌着水,可那墨绿的水依旧纹丝不动,只是懒懒地绕着她的双脚。秋蚕儿抬头,天空那片红色的云朵依旧在天的那边。什么都没有变,还是这样的水,还是这样的天。秋蚕儿不死心继续往里走,才走了几步面前忽然升起一道白色的光墙。 玄叶握拳抵上眉间:夏阳子煜,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出来? 面对这一道光墙,秋蚕儿明白这是神力在阻挡她的前进。东海之巅真的无人能入,中天神君真的不肯再出东海之巅。 秋蚕儿低头往回走,岸上排出她的一个个落寞的脚印。来到玄叶面前,秋蚕儿说不清的心情,进不了东海之巅,见不到中天神君,心里除了落寞,还很难过。虽在她记忆里不曾见过一面,但在潜意识中,总觉得来到东海之巅,有一种感觉特别的熟悉。 玄叶拍拍她的脑袋说:“我们再想想办法。” 两人坐在海岸上望着这一片茫茫死海思绪乱飞。玄叶怎么也想不通,既然夏阳子煜是为秋蚕儿沉醉海底,为什么连秋蚕儿都没有办法进去,难道他真的将所有的一切都隔绝了,只不断沉浸在百年前的一场梦? 秋蚕儿则只望着海面,想着中天神君在海底是个什么样子?是终日消沉还是每日正常地活着,只是不想被人打扰? 天边渐渐暗了,远方照来的阳光是金光色的,扑在海面上却添不了一丝生机,天空的云还是那片红色的云朵,连夜晚它都不曾退去。这几百年终日是这样的风景,丝毫未变。到底是什么能让他如此坚定,如此决绝! 秋蚕儿想再去海边走走,那里离中天神君更近些。她缓缓踏着步沿岸走着,玄叶坐在礁石上看着那抹小小的身影,继续皱着眉微微独自摇头。 秋蚕儿眼望着海面,脚下步步走着,岸边留下她一排长长的脚印。脚下不慎,隔着鞋子刺进了一片落在岸上枯裂的海贝。秋蚕儿一拐脚,扑在岸上,俯身将右脚上的海贝拔了出来。海贝刺的不深,但也伤了脚底,秋蚕儿将那沾了血的海贝随手丢进海里,低头检查脚底。 那墨绿的死水忽然白光一现,缓缓灵动,海水微微扑腾着溅上秋蚕儿的鞋尖。秋蚕儿大惊,这水不是凝固了几百年吗?玄叶被突然出现的白光吸引向前方放眼望去,只见那无尽的海水竟缓缓灵动起来,迎面吹来一阵干燥的海风。抬头看,那朵红色的云朵正慢慢退去,露出西下的太阳。玄叶一脸欣喜,神力破解了,是的,神力破解了! 秋蚕儿望向玄叶,玄叶只向她点点头,她明白意思是往下走。她的一颗心仿佛就快跳出来般,一步一步地走稳。水深到了膝盖,灵动也越来越剧烈,“哗”地一声,面前劈开一条水道直通海底。 “神力破解了!秋蚕儿,你快下去找他!”玄叶站在礁石上向秋蚕儿大喊,此时他俩的距离已经远了。 秋蚕儿绽着笑容向他挥挥手:“玄叶,你也一起来啊!” 玄叶摇头,转身化作一道青光离去。夏阳子煜的神力只有秋蚕儿能破,就是希望她能来找他,而不需要谁去打扰他。 秋蚕儿开心地沿着水道一瘸一拐地奔跑,后面的水道沿着她的脚步立即被封上。她忽跑忽走,只想快些见到传说中的中天神君。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总算是看到终点了,秋蚕儿远远的看到尽头有一团绿色的光团徐徐发亮,水道正是从那延伸出来的,那就是中天神君用来镇海的神力。 秋蚕儿带着一颗无法平静的心步步向前,此时那团绿光已在头顶。秋蚕儿睁大了眼睛看它,却始终看不出这是什么,不过她看到刚才扎到她脚底的海贝浮在绿光旁边。海贝上还沾着她的血迹,她看到那血迹正在凝聚成一滴血,接着化入了绿光中,那片海贝瞬间化作了粉末。 那团绿光落了下来,浮在秋蚕儿的眼前。秋蚕儿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接,那团绿光便落在的她的手心。绿光消淡,最后化出了一个形状,秋蚕儿拿起它细细看,她的直觉告诉说,这是一块上好的玉器。 秋蚕儿将那块玉在身上放好,此时在她的面前是一块大大的空地,没有海草,没有珊瑚,只有一块横七竖八的大海石。秋蚕儿探着脑袋进去,里面非常安静,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秋蚕儿每走一步身子好像都破了一道无形的门墙,不停地闪着白光。走了一段路,白光一共闪了两百下,秋蚕儿觉得眼睛都快花了。 这时,她看到前面倒着一个瓶子,她上前低头拾起瓶子,上面写着“千日醉”三字,她又凑上去嗅了嗅,只觉得满是酒味,弄得脑袋有写晕乎乎。她摇摇头清醒了些,再抬头时,瞥见右边隐隐横浮着一个月白色的人影。 那就是中天神君吗?秋蚕儿步步走着,怕是自己第一次见传说中的中天神君,心也跟着紧张颤抖起来。这段路不长也不短,沿路都随意倒着几个空的酒瓶子,周边的海水已经已经开始灵动,不断从大海石里吐出一串串的气泡,那空酒瓶子也因为海水的灵动微微在地上颤动。也许是之前闻了那“千日醉”,秋蚕儿总觉得像在做梦,眼前的一切仿佛都不是真实的。那个半浮着的人始终安静地闭着眼,是沉睡了太久。秋蚕儿看得不真切,还有几步的路程便倒地睡了过去。 秋蚕儿怀中的玉器从她身上飞了出来,回旋着到了夏阳子煜的上方不断散发着绿色的微光。缘玉相思扣! 秋蚕儿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又来到了一个开满桃花的地方,不是瑶池蟠桃园。这个地方还是像腾在云层里,每一颗桃树都被轻轻的云雾缭绕,像是仙境却又不似仙境,像是凡间却又不是凡间。她不知道自己在那里要干嘛,只是站着看着不断随风飘零的桃花。花瓣落着落着,花丛的远处好像站了一个人,那人的样貌看的不真切,也是穿着月白色的衣服。那人挑了一枝桃花轻轻嗅着,然后向着她张开一只手掌,声音遥远地飘来:“蚕儿,过来。”她听到这句便不由地向着那人走去,脚步越来越快,身旁的桃花开落地更快,旋转着漫天飞舞的粉色,将眼前的人影打得越来越模糊。 秋蚕儿忽然从梦中惊醒,那个人究竟是谁。她躺在地上微微侧头,看到中天神君还是轻轻地浮在那里,衣衫轻荡。刚醒来的秋蚕儿看着这场景直觉得如梦如幻。忽然,她望见了那团绿光,伸手摸向怀里,先前那块玉已经不在身上。 ------------ 前缘再续 ------------ 【065章 】百年等待前尘没 更新时间:2011-10-01 秋蚕儿再醒来的时候,觉得睡了很久,但也不知是多少时候。她起身坐在地上,面向着夏阳子煜。远远看着他沉静的睡颜,秋蚕儿渐渐清醒了,她起身悄悄上前,怕是吵醒了他。 夏阳子煜浮睡着的高度正好到秋蚕儿的肩膀处,秋蚕儿靠近细细看着。他的眼睛温柔地闭着,长长的睫毛偶尔颤动,他的呼吸很稳很轻,嘴唇微微闭着。月白色的长袍穿得松垮,腰间的带子也和宽宽的袖口一同垂下飘动,睡了百年的面容没有变,此刻只是苍白了一些。 秋蚕儿抬头望着头顶那块旋转发光的玉,从那玉里散出的绿光缓缓照着夏阳子煜的身体,而夏阳子煜身体里正向外散发着淡淡的酒气。那块玉是在为他解酒?秋蚕儿只能那么想。之前秋蚕儿只是嗅了嗅酒瓶子,那酒气就将她罪得睡了过去,夏阳子煜喝了那么多瓶“千日醉”,也已醉了两百年。不错,缘玉相思扣在为他解酒。 秋蚕儿继续看着夏阳子煜,想起还在羡天府时的想法。那时候以为中天神君是个老战神,所以才被称是天界第一神将,没想到他还这么年轻,和羡天神君的年纪差不了多少。又想起当她说要拜中天神君为师时羡天神君的表情,当时看着好像只是笑得欣慰,现在想起来明明是笑得奸诈。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这么计较年纪的吗? 胡思乱想间,秋蚕儿瞥见夏阳子煜的睫毛上下微微扇动,再仔细一看,他已微微睁了眼。 秋蚕儿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中……中天神君!” 夏阳子煜只微微睁了眼便听到有人扑在地上喊他,眼前的缘玉相思扣已散了光停在他的胸前,他望着握着缘玉相思扣又想起醒来好像有人叫他,脑子一颤赶紧翻下身,只见地上跪着一个穿着小红夹衫的女子,低着头身子不住地颤抖。 东海之巅的镇海神力是用缘玉相思扣镇住的,缘玉相思扣,扣神力,只有秋蚕儿才能破了这镇海神力。如果相思扣没有得到秋蚕儿身份的印证是不会解除神力的,那么眼前的人儿,不就是让他沉醉东海海底的人吗! 夏阳子煜俯下身与秋蚕儿平视,秋蚕儿头压得更低了。夏阳子煜摸摸她的头说:“来了多久?”这声音百年未启,自己听得都有些陌生了。 秋蚕儿听着这声音,只觉得好听,有一种神秘的力量顿时吸引着她侧耳要听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不久……”秋蚕儿紧张地挤出两个字。夏阳子煜只抚着她的发静静地望她,秋蚕儿见夏阳子煜没有说话又补了一句,“中天神君沉睡了两百年。” 夏阳子煜手一顿。两百年了,两百年前秋蚕儿不是已经灰飞烟灭,世间再无她的踪影了吗?那么此刻的人,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她只唤他中天神君! “秋……蚕儿?”夏阳子煜颤抖着声音。 秋蚕儿抬起头疑惑地望他。明明就是她!夏阳子煜大惊大喜,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笑。 “你也知道我的名字?”秋蚕儿问。 这一问,又将夏阳子煜打到了地狱,他疑惑着望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角落,看着她的每一个微微变化的神情。看的目光是她,眨眼是她,皱眉是她,嘟嘴是她,这小小的表情明明就和秋蚕儿一模一样,她又何出此言? 夏阳子煜沉住气问她:“你从哪里来?” 秋蚕儿没有隐瞒:“我从羡天府来。” 夏阳子煜更加疑惑:“你怎么去的羡天府?” 秋蚕儿想起鬼月当时答她的话说道:“鬼月姐姐说,我是被一盏灯带来的,我也不明白。” 夏阳子煜心中猜测,由灯引来。“那么,羡天神君可曾犯疲困?” 秋蚕儿一脸惊异地点点头,想着中天神君果然料事如神。 夏阳子煜伸手把住秋蚕儿的脉搏,原来看到的人是三叶雪做的躯体。由灯引来,那便是结魂灯。北冥灏在每夜用结魂灯将秋蚕儿散在四处的魂魄碎片引来,此时面前的人是结魂灯结了百年的魂魄。 一切都明了,夏阳子煜沉沉的闭上眼深呼了一口气,修长的身体靠在大海石上,月白色的衣衫轻飘,百年的等待显得沧桑。百年前用缘玉相思扣定下神力,就是还奢望秋蚕儿能够出现,奇迹能够出现。现在奇迹出现了,人是以前的人,可情早已在百年前逝去。 秋蚕儿还跪在地上,看夏阳子煜沉默不语,一脸凝重,拜师之事也不敢开口。 “那么,你来找我是干什么?”既然她已忘了他,她为什么还要来找他。夏阳子煜内心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是秋蚕儿潜意识想来找他,至少可以证明她的潜意思是有他的。 “我……”秋蚕儿听着夏阳子煜冰冷的语气和先前大不同,拿不准他真正的心思,可又怕不说原因他会更加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甚至还会讨厌自己。她盯着夏阳子煜的鞋子忽然将头往地上一拜,颤颤地开了口,“请中天神君收我为徒!” 收你为徒!夏阳子煜不禁退了几步。看着蜷缩在地上叩拜低头的秋蚕儿,他深深皱了眉。入了东海之巅,就只是为了要他收她为徒?我怎么可能收你为徒?我怎么舍得收你为徒? “你起来。”夏阳子煜无力地说,撇过头不去看她。 “中天神君可是收我为徒了?”秋蚕儿抑或者抬头望他,却看到他闭着眼转向另一个地方。秋蚕儿的心像被几千万根海草缠住般透不过气,他不肯收她,因为他不喜欢她,他讨厌她? “你回去吧!”夏阳子煜移着脚步转身离去,缓缓留下一句话。 秋蚕儿跪在地上看他转入了旁边的海洞,心中落寞不已。夏阳子煜依旧不出东海之巅,也不收秋蚕儿为徒,秋蚕儿看着那个洞口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断想着,是因为他觉得她不够资质还是他不愿收徒。自己这么冒昧前来,开口就是要拜师,这岂不是太唐突了点。于是,秋蚕儿觉得是因为自己太唐突,所以夏阳子煜没法一下子接受,她决定先呆在这,要他看到她的诚心。 秋蚕儿跪在原地定定地看着洞口,海底很静,大海石上偶尔冒出几排气泡,只“咕嘟嘟”地响几声又静了。秋蚕儿也不知是跪了多久,只觉得头顶上透到海底的光线明了又暗,明了又暗了两次。滴水未进,口倒不干,之前肚子还会翻滚几下,现在是完全没了感觉,秋蚕儿不似进来时那么清醒,只觉得迷迷糊糊。这两天未合眼未进食,从来都没有这么做过。可她愿意等,只要等夏阳子煜出来,她就可以使几招法术给他看,告诉他她还是有些潜质的。 忽然,她看到一个人影缓缓出现在洞口。她本来迷糊着,立即睁大了眼看他。夏阳子煜从洞中出来,脸色依旧苍白,眼皮地下又了一层阴霾,他也是两夜为合眼。他看到秋蚕儿还是跪在原地,顿生心疼,却还是远远地望着她说:“你怎么还在?” ------------ 【066章 】中天之王再出世 更新时间:2011-10-01 他看到秋蚕儿还是跪在原地,顿生心疼,却还是远远地望着她说:“你怎么还在?” 秋蚕儿望着他眼里哀求:“请中天神君给我一次机会。” 说着秋蚕儿口中默念术语,立即从身边扰起一层光圈,可那光圈十分虚弱,只闪了两下就渐渐暗淡了。 “我……我有仙术底子,这次……”秋蚕儿想着刚才支撑不住的护身术,害怕他说她学得差。 “只是这次力不从心。”夏阳子煜看到她如此用心,不禁心软。他叹了一口气:秋蚕儿啊秋蚕儿,是你给我了这个借口,这样与你在一起,也不错。 “你回去还要多加练习,下次的时候可没这么好说话。”夏阳子煜走向她。 秋蚕儿一时还不敢相信他就这么同意了,她刚才明明使得那么差,他居然同意了?秋蚕儿定定地看着夏阳子煜从洞口缓缓走来,忽然觉得这个身影很是熟悉,忽然想起一个人常常在开满桃花的地方,伸手对她说:蚕儿,过来。 看的越来越梦幻,秋蚕儿从他的身影中竟然不能自拔,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个人吗? 夏阳子煜已经在她的跟前,而她却还仰着头看着他。夏阳子煜微微一笑,她望着停在眼前的手,地上的双臂不住的颤抖。这是代表接受她了吗? “我们上去吧。”夏阳子煜只轻声一句,秋蚕儿便明白了,是收她为徒了,要离开东海之巅,这个让他沉睡了百年的地方。 “谢师父!”秋蚕儿兴奋地在地上一扣头,夏阳子煜愣了愣,颤着心点头。 秋蚕儿拉上面前的大手,只觉得一种特殊的感觉涌上心头,心跳加速,浑身发热额间冒出一层细汗,心中莫名的紧张。夏阳子煜顺着手轻轻将她拉了起来,可秋蚕儿因为跪得太久,两膝盖一痛歪了身子倒下去。夏阳子煜立马接住她,秋蚕儿反应过来更觉得透不过气,揪着夏阳子煜的衣服站了起来。两膝盖还是痛得生疼,秋蚕儿站在那两腿颤抖。 “先去坐会儿。”夏阳子煜说着示意秋蚕儿去石凳上坐着,他没有伸手扶她,秋蚕儿只一瘸一卦地在他后面跟着。终于挨到了石凳边,秋蚕儿一屁股坐下去,立即觉得舒服了许多。 夏阳子煜趁秋蚕儿低头揉自己的膝盖时偷偷下眼看她。看着她此时的神情,他想起当年从醉颜楼出来后的林子里,也是这样的场景。当时秋蚕儿的脚也是受了伤,而他当时的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却为她疗伤。那时秋蚕儿也说过,说要拜他为师,没想到这却变成了今天的结果。 夏阳子煜走了几步背对着秋蚕儿,秋蚕儿揉着膝盖想快点恢复知觉,可是膝盖好像因为跪了太长时间不仅麻木了,而且还痛得生疼。秋蚕儿不想在刚拜师就让师父觉得自己麻烦,又柔了一会儿努力觉得好了些之后说可以走了。 夏阳子煜“嗯”了一声,转身不快不慢直径朝进出的海道走去,秋蚕儿也起了身,觉得膝盖上还是痛着却不敢再停下休息。她努力走地正常,脚底被海贝扎到的伤口北来已经开始愈合,被她强行扯步又裂了开来。想到在羡天府时鬼月将预防的,攻击的,逃跑的都教了,可单单就是没有教恢复的。秋蚕儿一颠一跛在后面跟着,眼望着夏阳子煜冷冷的背影,心中不禁对他产生一种畏惧感。 进了海道,夏阳子煜在前面,离他脚步十米之处感觉到他的气息都自动开了一条道子。海水已经有些清澈,高高的劈在两边,这海道就是没在这水里的。夏阳子煜本来走的不快不慢,后来见秋蚕儿久久未跟上,但也不回头看,只放慢了脚步,最后就变成散步般在海道上漫走。大约走了大半天,眼前才出现海道的尽头。 两人终于上了岸,岛上已不像秋蚕儿来时那么死气一片,地上因为海水的流动长出不少的青草,几棵大树干虽然还是硬帮帮地伫立在那,那树根那却有叶子破土而出了,岛上的空气也好了不少。 忽然银光一闪,出现一大批人。北冥灏站在最前面依然以最傲慢的姿态对着他,后面是几个天界大仙,东海龙王也在里面。 一看这阵势夏阳子煜就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果不其然,太上老君从后面出来,手上端着一块玉牌,上面赫然写着:“中天”二字。 “神君,天界感知东海之巅神力一破,我们在这恭候多时了。”太上老君笑着伸手将牌子端在夏阳子煜面前,“天帝请神君重回天界。” 夏阳子煜只嫖了那玉牌一眼就往旁边走。北冥灏移身拦在他面前道:“东海之巅枯死百年,良民转居,妖魔横行,你罪你不打算领了?” “我这自私的百年坏了这一方土地,心中实为内疚。我愿回天界剔去仙骨刮去仙心。”夏阳子煜扬眉冷声。 在场的众仙人一听乱了,在一旁纷纷议论,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中天神君做的如此决绝! 北冥灏向他走了几步,手指抵上他的肩靠近他:“当年我在东海之巅大战妖魔,你又为何出手相助?” “那时我刚睡得迷糊,外面太吵了。” “好,就算是这个原因。”北冥灏语气中完全不信,两人静静对视着,眼里都充满了霸气与不屑。北冥灏继续说:“你当年答应与我一战胜负,你可还记得?” “你想现在战?”夏阳子煜挑眉。 “你才刚出来,还没练练手,我可不欺负你。”北冥灏靠近夏阳子煜的耳边低声说,“你要是硬要战也可以。不过……你若是变成凡人,你的徒弟跟你学什么?” 一言惊醒。夏阳子煜本还沉迷在百年前的决定,却一时忘了现在的秋蚕儿。在凡间平淡的生活那是百年前两情相悦的决定,而现在却只是一厢情愿。秋蚕儿也是为了拜师来寻他,而不是只抱着见他来找他! 夏阳子煜思索了一番,终于叹了口气,一手拍上北冥灏的肩:“结魂灯,谢谢你。” “不过是为了引你出来与我大战。”北冥灏撇撇嘴,手一扬将太上老君端在手上的玉牌握在手心。他边将玉牌塞给夏阳子煜一边说:“你徒弟受伤了。” “我知道。”夏阳子煜将玉牌放好,微微向杵在一边的秋蚕儿看了眼,又回头高声对众人说,“我过些日子再上天界!还请众仙替劝劝天帝不要动怒。” 众人见夏阳子煜收了玉牌都仰面大喜,过来说了嘘了几句便陆续上天了。东海龙王绕着秋蚕儿夸她有本事,将中天神君都请出来了,秋蚕儿只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笑。 北冥灏绕过夏阳子煜过来对秋蚕儿说:“你以后不用回羡天府了。” 秋蚕儿大惊:“为什么?你们不要我了吗?” 北冥灏笑了笑:“你现在是中天神君的徒弟,自然是去中天府。不过,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或是什么时候要回来也可以。”这话完全说得像是娘家人对要出嫁女儿的叮嘱,告诉她,她有后台! 秋蚕儿也完全没听出这意思:“师父他很好的。” 北冥灏笑了一声:“是吗?”怎么看,夏阳子煜现在对这个新收的徒儿很是不疼惜,是内心在挣扎吧。 秋蚕儿颤颤点头,头低得低了些。忽然看到一团清光从北冥灏手中冒出来,圆圆地滚到了秋蚕儿腿上。顿时,一股清凉的气体从膝盖渗入体中,感觉十分舒服,不一会儿便觉得膝盖和脚底的疼痛感消失了。秋蚕儿欣喜地夸北冥灏厉害,拉着他叫他将这法术教她。北冥灏摇摇头:“你该去找你师父。” 秋蚕儿惊起一瞥头,见夏阳子煜已走了开去。她挥手跟北冥灏和东海龙王说了保重,赶紧去追那个人影。刚才拉着羡天神君让他教她法术,这被作为师父的听见了一定大怒,秋蚕儿七上八下地赶上夏阳子煜,见他一生不吭,脸上更是阴霾一片,心中不禁又多添了几分畏惧。 ------------ 【067章 】苍茫雪界衷心候 更新时间:2011-10-02 跟在夏阳子煜不停地走,秋蚕儿只愣愣跟着不说话,走了好长一段路好长一段时间,秋蚕儿停了停脚步,望了望四周,跨上几步叫他:“师父。” 夏阳子煜脑子里想着事情,也对秋蚕儿这个叫法不习惯,一时没缓过来,直到秋蚕儿又叫了几遍后才开了口:“怎么?” 秋蚕儿指指旁边的一棵树说:“师父,这棵树是刚才上岸那会儿看到的。” “那又怎么?”夏阳子煜心不在焉,等到听清楚时回头,秋蚕儿则是一脸诧异望着他。 “我们在这岛上转了一圈。”秋蚕儿轻着声音。 夏阳子煜依旧冷着脸抬眼:“会踏云吗?” 秋蚕儿用力点头,若是踏云都不会,师父就更加难以接受她了。夏阳子煜走了几步,脚下忽然升起一团云将他整个人抬了起来。秋蚕儿也赶紧使了踏云,一团小小的白云在她脚下升腾。两人一前一后从岛上向着北面飞去。 看夏阳子煜一直对自己冷言冷语冷脸,秋蚕儿也不敢多问一句话,只跟着他一路前行。只是夏阳子煜踏云十分快,而秋蚕儿的踏云平时只用来玩耍,两人的距离一下拖开了很远。秋蚕儿望着夏阳子煜那抹月白色身影,嘟着嘴紧紧跟着,不让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否则丢了师父不知要去哪里找。 行了快三个时辰,太阳已经西斜,夏阳子煜还是没有停下,秋蚕儿飞得累了却只能跟地紧。或许是傍晚了,觉得这空气渐渐有些凉,秋蚕儿也不在意,可是飞着飞着越来越不对劲,这时候明明是春天,空气怎么如冬季般冰冷?迎着不断吹来的冷风,刮着秋蚕儿两片嫩嫩的小耳朵,她不禁连着打了几个寒颤。她低头向下望了望,看看是到了哪里。只见地下白茫茫的一片,从上放眼望去竟是无边无际。鼻尖穿过了一缕云尾,鼻子上竟带着几粒晶莹的小冰点,看着煞是可爱,不过只那一瞬间的功夫,那小冰点就不见了。 “往下落。”前面传来夏阳子煜的传音,秋蚕儿看到前面的身影已慢慢向着那片白茫茫的地方落去,她也赶紧打了个弧度缓缓下去。 还没有找地,在半空的时候,天上轻轻落着一片片的冰点,放眼望去煞是好看。秋蚕儿伸着手不断接着那些从天而落的冰点,抓到了几片拿到眼前,却又什么都没有。落了地,脚便微微陷了进去,地上铺满的白色的冰点,厚厚一层,也不知到底有多厚。秋蚕儿向夏阳子煜走了几步,踩的奇怪,身后印出一串脚印来。 “师父,这是什么地方?天上地上落的都是什么?”秋蚕儿看着这些心情好极了,发挥自己有疑就问的精神来。 夏阳子煜听到这句,只觉得心中悲哀,秋蚕儿忘得很是彻底,与新生的生命一样需从头开始。 “这里是雪界,这白色的冰点叫雪花。” “雪花?还有这种花啊?我以为花都是长在地上或是水里的,没想到还会长在云里落下来!”秋蚕儿还是不停接着那落下的片片雪花,看到新事物一脸的好奇与兴奋。那雪花落在她手上融化了,她嘟着小嘴又问,“师父,这雪花怎么总是不让我仔细看看?” “这些本来是云中的水,雪界天寒,就成了雪花。你的手比它热,它自然就融化了。”夏阳子煜耐心地说,看着秋蚕儿白皙的小脸,两颊因为寒冷粉扑扑的,两只小耳朵也是冻得通红。他看着心疼,这雪界可都是千年寒冰,落下的雪也是从开天辟地之时一直落到了现在,这等寒冷的地方,只有功力深厚的仙人才可安然无恙。 “过一会儿我们就走了,冷吗?”夏阳子煜说。 秋蚕儿觉得夏阳子煜先前比这雪界还冷,现在竟然关心起自己,心中放开了些,笑着摇摇头说不冷。 “不冷吗?”夏阳子煜像是很随意拉上秋蚕儿的手往前走,秋蚕儿的手明明如冰块般冰冷,他对她说谎显得很不满意。 秋蚕儿被拉着跟着走,在后面弱弱开口:“嗯……是有点冷。” 她低头看着被夏阳子煜拉着的手,心里并不感到排斥,只是觉得这样拉着,不好。秋蚕儿微微缩回了手,夏阳子煜感觉到从他大掌中退去的手,心中失落干脆直接松了手掌。秋蚕儿微微一愣,只听前面的人道了一句:自己走得快些。 秋蚕儿跟着夏阳子煜走了一段路,脚趾已经觉得冻得麻木但还能走。茫茫白雪中,前方出现了一棵大树。这里的雪花更是飞扬,已失了温柔,秋蚕儿的目光绕过夏阳子煜从飞雪中看到,大树上已是挤满了白雪,时不时落下一团。而树下有一个正正方方的铁笼子,望笼子里看,从地上突起好大一块积雪。 只顾着看前面没发现有人已经停了脚步,秋蚕儿不慎和夏阳子煜的背撞个结实,秋蚕儿回过神立马低头:“师父对不起!”雪花飘在她冷得颤抖的唇和低眼的睫毛上。 “嗯。”夏阳子煜只定定地看着铁笼子,那笼子被人用了法术,是为了控制里面的东西。秋蚕儿只觉得眼前一闪,夏阳子煜飞跃到那铁笼子上方,旋身使了几招那笼子的五面便往各边飞得破散,只剩下里面一团突起的积雪。夏阳子煜手中生了红色的气体,手臂向着那团积雪一冲,顿时飞雪逆飞漫天。从云中向下落的雪花和被夏阳子煜打散逆飞的雪花交织在一起,茫茫一片,漫天飞扬,甚是壮观! 秋蚕儿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跑过去看个究竟。只见本来那团积雪下面,隐隐约约透着银白色的毛。夏阳子煜微动唇瓣:“天银。”那团雪下的毛依旧不动,秋蚕儿更不知那下面是什么。夏阳子煜高了嗓子,“天银!” 动了,那雪花下的动了。“我当年心疲情碎,还留你在这,我这就带你离开。”夏阳子煜叹气道。当时他悲愤至极,直接入了东海之巅,而天银在冥王抓走他后则在雪界困了百年。当他看到天银被有神力的铁笼子关着,身上积了厚厚的雪时,心中内疚万分,只盼天银以神兽之名,能保性命。 听着他的话,秋蚕儿忽然想起他沉醉东海之巅的理由,当时自己想着是他丢了宝贝,难道眼前这个就是他的宝贝? 秋蚕儿眼睛睁得大大的,想快点看到雪花下面的模样。那团随着夏阳子煜的话微微升了起来,然后身上的雪花一阵狂飞,雪花都落了之后便看到一只巨大的银狼!刚才觉得升起来是它站了起来,雪花的狂飞是它在抖身子。此时,它面转向两人,圆圆的眼睛带着百年的等待望着两人,提着脚掌一步一步靠近,身后留下一串大大的梅花印。 “师父!”秋蚕儿看到天银大惊失色,紧紧抓着夏阳子煜的衣服躲在他身后。在凡间见过几只小狗,可还没见过这么大只的。 “不怕。”夏阳子煜伸手轻拍抓在他衣服上的小手,“他听我的话,不会伤害你。” 秋蚕儿透出一个脑袋从他身后看着天银,此时天银已经在夏阳子煜面前,夏阳子煜伸手摸着天银的头,天银温顺地向着他的手掌扬了扬脖子。秋蚕儿看得出神,天银转着眼睛看到她,露出呆滞的眼神。从前天银见到她也是这幅摸样,现在仍是这个样子,而在夏阳子煜眼里,这让他更觉得悲伤。 正当秋蚕儿和天银无止尽地对视时,两双目光的对视交战忽然被打断。秋蚕儿觉得腰上一紧,身子立马升高了好多,然后直往天银身上去。秋蚕儿大惊,原来是夏阳子煜抱着将她放到了天银身上。虽然天银背上很舒服,厚厚的毛软软的,但是坐在这么大一只狗(秋蚕儿认为它是狗)身上,恐惧泛上心头。 才刚坐上去,秋蚕儿眼里就噙着泪哀声:“师父……” 只见夏阳子煜夸身一跃也坐在秋蚕儿身后:“踏云回去你不累吗?” “累!”秋蚕儿老实说,“可是这只狗会比我们更累,我们有两个人。” 夏阳子煜无奈,解释说:“这是神兽,这点难不倒它。” 秋蚕儿微微低头,不停揪着自己的衣角说:“以后我可以自己上来。” “你够得着吗?”夏阳子煜冷笑一声,拍了拍天银,天银缓了缓身子立马腾空而上,当然伴着秋蚕儿被惊吓的大呼。 一飞冲天的感觉对秋蚕儿来说实在刺激。天银飞得很快,迎面的冷风吹来刮的小脸生疼,感到身边有缓缓热气传来觉得又欣慰又紧张。秋蚕儿是侧着坐在天银身上,低头望向下面,看到自己的一双脚悬在半空总觉得要跌下去。而抬了头,那股冷风又吹得脸上生疼。她眼前闪过飘逸的一角,夏阳子煜的袖子很宽,伸手将秋蚕儿迎面的风挡着,袖子随风轻扬,偶尔抚上她的面颊。 ------------ 【068章 】雪界之花火焰莲 更新时间:2011-10-02 “如果你相信我没有恶意,冷的话就将脸靠着我。”头上传来一句话,秋蚕儿仰头看他,只看到他眼里一片蔚蓝。既然师父说了,那样做也没关系吧。秋蚕儿想着将脸微微靠近,夏阳子煜仍眼望前方,却伸手将她轻轻按在胸口,用袖子将寒风挡在外面。秋蚕儿只被他的轻轻按着却再也不敢动,天上本来就安静,两人又不讲话,她听着夏阳子煜心口的心跳声越发紧张,忙低头看着不断飞颤的袖口下的风景。说也奇怪,这下望着下面竟不觉得害怕了。 下面还是白茫茫的一片,云间的飞雪偶尔会飘到他们身上。秋蚕儿望着下面的雪海,忽然看到有一处很是特别,有红色的小点在一个类似山沟的地方闪烁,是什么能在云霄之间还能看得到的。感觉天银停下了脚步,听到夏阳子煜问:“北冥灏可曾给你定魂?” “定魂?怎样是定魂?”秋蚕儿奇怪地问。 夏阳子煜又忘了此时的她是什么都不懂,换了问题说:“他有没有给你吃什么你觉得奇怪的东西或是泡什么奇怪的东西?” 秋蚕儿想了想,点头道:“有啊有啊!我下凡之前,鬼月姐姐每天都要给我泡花澡,说是能让我变漂亮。”说道后面秋蚕儿反而不好意思了。 夏阳子煜闭了闭眼睛,居然是这么骗秋蚕儿泡花澡的:“是不是白色的小花?” 秋蚕儿只觉得夏阳子煜真是太神了,什么都知道,她闪着大眼睛看着他兴奋地点头。夏阳子煜也明白了,让天银下到地上。秋蚕儿低头看着,他们正是朝着那点红光而去。等落了地,那个红光已看不到,该是藏在那个雪沟里被遮着看不见。秋蚕儿试着下地,可脚尖怎么也够不着地,忽然想起夏阳子煜那句“你够地找吗?”,脸尴尬地微微泛红。夏阳子煜已经下了地,看到她努力用脚尖够着地面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禁笑了笑上前将她抱了下来。 “你靠着天银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夏阳子煜将她往天银身上靠了靠,天银有厚厚的皮毛,不畏寒冷,所以这百年都还活着。秋蚕儿虽有仙气护体,却还是很弱,靠着它会暖和些。 秋蚕儿只往天银微微靠了靠却又抓住夏阳子煜一脸疑惑:“师父,你要去哪里?” “我去拿一样东西。”夏阳子煜抚开秋蚕儿抓着他的手转身离去。 此次是要去摘雪界的火焰莲,刚才在云霄已经看到它的踪影。他知道北冥灏给秋蚕儿泡澡用的小白花是晴子花,是用来修复魂魄裂缝的灵花,但修复时间极慢。刚才秋蚕儿靠着他的胸口时已经闻到她身上的晴子花香味,淡却不新。魂魄完全恢复后身体的香味应该和晴子花一样淡而新,犹如月色下初开般,可见秋蚕儿的魂魄还没有完全修复。而火焰莲生于雪界,开的花冰火相容,融合得毫无缝隙,其蕴含的功效比晴子花高出十倍。它也是一种及其珍贵的药材,因为是修复魂魄的灵花,可将人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夏阳子煜朝刚才看到的方向一路寻去,走了好一短路才看到红色的光芒从一边散发出来。他靠近光芒到了一个雪沟,俯身望去,那多火焰莲正娇艳地盛开在雪沟下的一处石壁上。那火焰莲绕着花蕊长了三层花瓣,里面那层颜色较淡,最外面那层红得最焰,花蕊长长短短几十根红色的芯子,中间的黄里透红的花心。石壁上都积着厚厚一层雪花,而那多火焰莲上却丝毫没有落着一片雪。飘落的雪花靠近它时都直接被蒸发在了空气中,火焰莲的温度非常人能持啊! 再看看雪沟下,这个雪沟有十几米深,最下面趴着一直独角兽,那只神兽全身披着灰色的鳞片,每一片又厚又坚硬,长长的嘴巴如被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里面吐出两根如坠石的白色大牙。比它更尖锐的是额上的一只角。曾在天界听过,有些来雪界的仙人不慎落入雪沟,幸存回来的都称那里有一只独角兽,它的兽角简直锋利无比。夏阳子煜从上观察它,它最多时间是蹲坐在地上闭眼养神,偶尔起来走走。它正是火焰莲的守护神兽! 夏阳子煜本身属火,摘了那火焰莲立马将它丢上来,那一瞬间的时间不会有所损伤,避过了下面的神兽才是最重要的,然后也不用再碰那火焰莲,只要引回去就好。他仔细看了看这沟涧的地形,发现这沟涧窄的可以将两脚分开用赤焰剑直接取了火焰莲,只要行动轻快,等那神兽发现也将为时过晚。 夏阳子煜手中化出赤焰剑,看到那守护神兽又蹲坐在地上休息时,正准备弹腿一跃,哪知后面有人将他腰紧紧一抱,硬不让他下去,然后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师父,你无奈被我逼得出了东海之巅,不要这般想不通啊!”秋蚕儿死死从后面抱着夏阳子煜拼命将他往后面拉,生怕他一还手跳了下去。 夏阳子煜皱了皱眉,看到沟涧下的独角神兽被秋蚕儿的声音惊起,正甩着又细又长的尾巴来回踱步,低吼着往上看,眼里迸发战斗的欲望和守护的怒火。 “师父,如果你不要我,我可以不拜你为师的。”秋蚕儿还是拉着他往后面走。夏阳子煜只退了几步就回头挣脱了秋蚕儿,他眼中稍有怒火,却看的秋蚕儿直打颤。 “师父……”秋蚕儿嘴里低喃了一声。 夏阳子煜一拂袖,地上飞乱起雪花。“不是叫你在原地等着吗!” “我……我放不下师父。”秋蚕儿抬眼一脸坚定,“我觉得我们应该一起面对,而不是师父一个人冒险,师父也不能就这么丢下蚕儿!” 夏阳子煜心软了下来,秋蚕儿的这番话尽管只出于师徒之情,但他还是动了心。如果这是从前那个秋蚕儿说的该多好!他叹气摸上秋蚕儿的头:“我怎么会不要你。那我们一起面对,我们要战胜守护神兽取这下面的一朵莲花。” 听到夏阳子煜跟自己坦了白,秋蚕儿恍然大悟,原来刚才自己坏了他的大事,所以他才会生气动怒。秋蚕儿与他一同往沟下望,只见那神兽看到他们立即又低吼着欲跃上沟来。 “我们已经被神兽发现,避开它是不可能了,这免不了要一场大战!”夏阳子煜望着那神兽自言思索。 秋蚕儿看那神兽龇牙咧嘴,凶神恶煞,实在让人畏惧。在看看那沟涧壁上的那朵火焰莲,开得十分耀眼。火焰莲长得离他们近,离那神兽远些,但看那神兽不断来回踱步的爪子,长得十分健壮,几步跃到那朵火焰莲边定不成问题,还有那爪子长长的指甲露在外面,仿佛能一下划穿人的肚子。独角神兽的低吼并不尖锐,只是低沉,却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犀利的眼睛直盯着上面两人的一举一动。看来它定是要死守火焰莲了。 ------------ 【069章 】独角神兽雪地战 更新时间:2011-10-03 “你在这不要靠近,我去取火焰莲。”夏阳子煜将秋蚕儿往后推了推,让她躲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后面。 “师父,要小心。”秋蚕儿看着他离去急着说。夏阳子煜脚步顿了顿,背对着她点点头,然后又直往那沟边去。 只见夏阳子煜到了沟边握着赤焰剑往下一跃没了踪影。秋蚕儿大惊,正要起身跑去时听到从那沟下传来一声低沉的怒吼,是那神兽也开始进攻了。沟涧中不断闪着亮光,石头的翻滚声和神兽的低吼清晰在耳,秋蚕儿再也按耐不住,跑到沟边小心靠近。 那沟中忽然闪出一个巨影,那神兽竟跃上了沟面,大爪一落,大地一震,威风地在沟涧的另一边。夏阳子煜也跟着飞身上来,身上并无伤口,秋蚕儿松了口气、夏阳子煜落在秋蚕儿这边低斥:“你给我回去!” 秋蚕儿立马转身就躲进大石头后面,透出一个脑袋看。 夏阳子煜用赤焰剑挑起面前一大块冰雪,冰雪飞到半空就被赤焰剑一剑劈成碎片都向着神兽砸去。神兽一跃开来,迈了十几米远,夏阳子煜剑中生火,不断地劈向神兽,剑气纷至沓来,道道有力。神兽躲了几道却还是不及夏阳子煜挥剑之快,连着几道火焰剑气打在神兽身上。 不等神兽做出反应,凭借脚底磅礴蓄力,夏阳子煜跃至半空毫无征兆地将赤焰剑挥手射出去。神兽大吼一身,赤焰剑直线击中它的胸膛,赤焰剑带着夏阳子煜的神力也是威力无比,神兽的身躯前倾悬空,而夏阳子煜趁机掌手成风,一甩臂横扫中它。这个巨大凶恶、伤了不少仙人的神兽,轰然撞石,顿时此地碎粉满天。一个侧步,夏阳子煜又跃下沟中,赤手将那火焰莲取了上来。火焰莲被他小心放在雪地上,周边地上的雪立即燃烧蒸发,连化出的水都没留下。 夏阳子煜的右手因为徒手取了火焰莲掌手烫起一个个红色的大泡,看的秋蚕儿心惊肉跳。没有一刻停息,沟涧对面一声巨响,那神兽竟从乱石堆中站了起来,胸前还插着夏阳子煜的赤焰剑,却看不到任何受伤的影子。夏阳子煜手臂一挥,那赤焰剑插在神兽的鳞片上摇摆了好久才拔了出来飞回夏阳子煜手中。夏阳子煜手一握提剑瞄了一眼赤焰剑,那剑上竟连一丝血迹都没有,再看那神兽,除了胸膛只裂了几个鳞片。 神兽看到对岸雪地上的火焰莲,眼中更是爆着火花,仰天大吼一声又放开步子大跃。眼看就要跃到这边来,夏阳子煜一飞身落在了对岸,神兽立即转移了方向,不去看火焰莲和秋蚕儿的方向,只盯着眼前的夏阳子煜不断低吼。 独角神兽全身如石般的鳞片护体,就连尾巴上也都是鳞片。秋蚕儿紧张地看着两边的对峙,不管夏阳子煜怎么打神兽,那神兽根本体会不到痛更不会受伤。逃跑吧?无比健康的神兽不见了守护的火焰莲一定会追上来,总不能跑到人间或是天界去闹腾吧!战斗吧?看着夏阳子煜不停攻击那神兽,可它还是嚣张得很。 秋蚕儿望着对岸的战斗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就分出胜败,夏阳子煜赢了是最好,若是……不想,不想!秋蚕儿直盯着前面的战斗,地面偶尔因为他们的激烈微微震动。这里雪下的很小,却被他们打地雪花乱飞。秋蚕儿望着他们,忽然看着独角神兽不断转来过去的身子,眼尖地抓到了一个弱点。 不过……这个弱点实在有些不好下手。面积小,稍一偏就又打到旁边的鳞片。而且那神兽动来动去,也实在把握不好方向。不管了,先试试看。秋蚕儿伸手抓起一团白雪,用力揉成一个圆球,又觉得不够大不够坚硬,于是又在那边不断地揉雪球。秋蚕儿一连揉了好几个雪球,刚好握在手中的大小,使得掷出去正好方便掌握力度和方向。她捧着几个圆碌碌的雪球从大石头后面出来靠近了些,看到夏阳子煜正打得火热忽然又犹豫起来。 她看到夏阳子煜又是仙术又是赤焰剑打得很是认真正经,看着手中的雪球反而不好意思起来。那独角神兽怎么说也是守护者,虽然它是兽,但应该也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否则也不会为了火焰莲打得这么火热。 独角神兽一个猛踢,将夏阳子煜踹着砸上一边的大树上。“师父!”秋蚕儿大惊,还好夏阳子煜立马就站了起来继续和独角神兽攻守。秋蚕儿明显看到夏阳子煜已经开始喘气,而那神兽却丝毫不觉得累,这样下去恐怕不妙。秋蚕儿握着雪球,决定按照计划做! 神兽大步冲向夏阳子煜,夏阳子煜反应也极快,闪身躲开之时侧身一把揪住神兽额上的独角一手将它的头往下按,一手一掌拍上它的头顶。神兽不断地低吼,秋蚕儿在对面看着,此时神兽正背对着她,长长的尾巴高高地甩来甩去。 好机会!秋蚕儿握紧雪球,加上习来的仙术,雪球上立即从她的掌间闪烁着青光。秋蚕儿瞄了瞄目标将手掌一推,那雪球“唰”一声飞速而去。速度之快,方向之准,那雪球稳稳当当“啪”一响绽开在神兽的屁股上,雪花飞溅,屁股上还沾着几片。 天空传过一声嘶吼,神兽不断扭着屁股。夏阳子煜随声一看,差点愣得岔气,又看对面的秋蚕儿又准备出手,就硬拉着不断挣扎的神兽按在原地。 第一球就击中目标,而且效果还不错。秋蚕儿信心大增,更是乐得开怀,将先前揉好的雪球一个个向着神兽的屁股砸去。 随着雪球绽开的“啪啪啪”清脆响声,神兽夹着尾巴扭着身子越扭越烈,面对秋蚕儿的神兽屁股被雪球砸得通红,扭着身子,上面的雪花也被它硬扭下来。下一秒,夏阳子煜右手一张,插在雪地上的赤焰剑飞到了他的手上。夏阳子煜趁着它分神,朝着神兽的背使劲划开了上面的鳞片,神兽依旧夹着尾巴,该是觉得受到了侮辱动作疯狂起来。等它将注意力再集中到夏阳子煜时,夏阳子煜已经翻身而上,背着它坐在他身上朝着裂开的鳞片一剑刺下。 神兽仰天怒吼一声往旁边一甩将夏阳子煜甩飞出去。神兽的背上此时不断往外淌血,长大了嘴怒吼着朝夏阳子煜跑来,夏阳子煜还没起来它就已经飞跃到了他的面前一脚踏下。夏阳子煜急忙闪身一躲,撑着手臂在地上向神兽全力一脚,神兽嘶吼一声正好坠下了沟涧。 秋蚕儿往沟下看,那神兽侧躺在地上哀号,仿佛是因为自己战败不甘地低吼。夏阳子煜见神兽不在上来指在下面哀号,便知神兽已经认败。夏阳子煜额上冒着大汗,仰面躺在雪地上喘气,回想刚才与神兽战斗的每一刻。想到秋蚕儿对付神兽的方法,虽然是帮了一大忙,但……神兽也是骄傲无比的性格,竟被秋蚕儿这般对付。若是神兽会脸红,早就红到脖子根了吧!夏阳子煜仰面躺在雪地上笑起来。 ------------ 【070章 】中天神府秋蚕住 更新时间:2011-10-03 秋蚕儿在对面看着夏阳子煜不停地躺在雪地上笑,知道他一定是想起刚才那一幕是在笑她。秋蚕儿觉得很是尴尬,缩着身子回到大石头后面靠坐在那里。夏阳子煜躺了一会,力气也恢复地差不多了,抬脚到了对面。他将火焰莲用一个透明的光球引了起来,火焰莲在光球里闪耀着红色的光芒,更是觉得艳丽。 秋蚕儿靠坐在大石头后面在雪地上乱画,眼角瞄到一抹月白色,知道是夏阳子煜来了。她不敢看夏阳子煜却还是抬了头:“师父……”此时对面他竟是觉得无比的尴尬。 夏阳子煜清清嗓子:“你做得很好,将敌人的注意力分散是个很好的战斗方法!” 夏阳子煜将火焰莲引给她看:“拿到了,我们走吧。” 秋蚕儿兴奋地跟在夏阳子煜后面,竟得到了夸奖,心中大夸夏阳子煜不被世俗所困。屁股谁都有啊!人有,仙有,魔有,妖有,鬼有,兽有,这是很常见的!天银也有,自己也有,师父也…… 想到这,秋蚕儿不禁往夏阳子煜的屁股上瞄了瞄。夏阳子煜走在前面浑然不知后面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的屁股思考。秋蚕儿想:独角神兽会不会觉得受了屈辱,要找机会报仇,但看她是女儿身不好下手,就去找师父的屁股下手呢? “师父。”秋蚕儿跑到夏阳子煜身边,夏阳子煜疑惑地看着她,等她说话。 总不能直接要师父保重自己的屁股吧!她想了想说:“师父……神兽会不会来报仇?就像……今天对它做了什么,它下次也对你做什么。”对,就是砸屁股! 夏阳子煜直接摇摇头:“这种神兽战败后不会再与那人再战的。” 原来是这样秋蚕儿心中放下了巨石,捂着手和气说:“师父,我们快走吧!这里好冷。” 找到了天银,夏阳子煜将秋蚕儿抱上去,然后护在她身后坐着,依旧像来的时候那样将袖子掩在秋蚕儿前面以挡寒风。轻拍天银,天银便再次腾空飞去。 渐渐出了雪界,云中没了雪片,拂过脸上软软的。空气很暖,夏阳子煜已放下了袖子,秋蚕儿眼望着前方,人间风景尽收眼底,虽然曾经也看过,但都是一个人踏云的时候偶尔看的,像这样不用分心,还有人和她一起看,感觉就是不一样,觉得人间的景色都美了很多。 不觉雪界一去,人间已是过了一夜。东边的太阳已经升起,今日的天气甚好!夏阳子煜从怀中掏出那把镶着七色石的匕首递到秋蚕儿面前。 秋蚕儿眼前一亮,看到那把匕首的壳上还有刀柄都镶着彩色的石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很是漂亮。“给我的吗?”秋蚕儿仰头看他。 夏阳子煜点头,秋蚕儿接过匕首:“谢谢师父,我一定好好保管它,也好好学。” 这把七色石匕首虽然是秋蚕儿从陵墓中盗出来的,但也是她随身最爱的。将它交给现在的她后,夏阳子煜却突然觉得是自己努力想要找回从前的秋蚕儿。可她就是她,只是变得稚嫩了,夏阳子煜想,只要等,慢慢等,她一定会慢慢变成原来的那个人。而在他怀里的秋蚕儿完全不知他此时挣扎的想法,看着那把匕首心里喜欢得不得了,把玩在手中看了又看,爱不释手。忽然她抬头问:“师父,我们现在去哪里?” “中天府,你该好好休息了。”夏阳子煜说。 “就是回你家?” “以后也是你家。” 对,秋蚕儿想起北冥灏在东海之巅说的,以后都要住在中天府了。而夏阳子煜说也是她的家,心中绽开了无数多花。在羡天府那会,还从没人说那是她的家。 “回家,回家!”秋蚕儿晃悠着双腿,高举手臂大喊。 夏阳子煜望着她心里默默说:对不起,两百年前就答应带你到天界到中天府,可是现在才真的做到。还有曾说的归隐山林,平凡生活,还是遥遥无期…… 夏阳子煜望着天边的云彩,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秋蚕儿十分的不真实,一个是自己深爱的,一个是自己的小徒弟,这该怎样面对同一个她! 到了中天府,和羡天府完全不一样。羡天府是以奇花异草为装饰,也比玄叶的小府邸要优雅高贵许多,因为羡天只天界最美的地方。中天府的构造相对威严一些,庭院也有很多花草,但就是没有像羡天府那样全是天界最神奇的花草。 门口已经有两个门卫恭迎,两人进了大门,本以为府邸主子百年未住,会是狼藉一片,没想到一切都摆放的跟百年前一样,完全看不出是废了百年。一排仙婢从旁边走过,看到夏阳子煜都拂身请安,然后又自个去忙了。两人诧异间从府中正厅出来一个人。 “小仙冒闯中天神府,还请神君恕罪!” 夏阳子煜扬笑拉起要拜首的玄叶,两人拍着对方的肩膀笑了。 秋蚕儿看到是玄叶,看着两人拍着肩膀对面对傻笑,惊异原来他和夏阳子煜的感情这么好。这府上井井有条显然是玄叶提前到了府上打理了一切,所以当她们回来时,门卫仙婢只高兴地看着他们并没有失颜,所以这府上被他变得跟一直住着人似的。 夏阳子煜引过火焰莲说:“玄叶,这火焰莲要怎么熬?我想给秋蚕儿吃。” 秋蚕儿一听这火焰莲是给她吃的,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害怕。感动的是,他为了这火焰莲跟那神兽拼命;害怕的是,她不要吃药! 玄叶一看是火焰莲,脸上不禁对夏阳子煜浮现无比佩服之情,接着他开始说:“火焰莲属火,该先用冰镇,不然煮的时候出一点差错就会燃起大火,而且是圣火,最不易扑灭。用冰镇了之后味会变苦,而这花不能一下子全部熬了,要慢慢来。最佳是每日熬五片花瓣服用,七天之后花瓣就全部熬完了。最后是花蕊,这十分重要。因为被冰镇的最久所以也最苦,而且还很涩。将这花蕊服完后就好了。” 玄叶转了个圈圈继续说:“作为行医者,我要提醒:这药是很苦的,而且每日服用之后,体内会有灼痛感,因为它在筑烧灵魂缝隙,将它完全贴合。第一日最痛,后面几日也就不怎么痛了。” “吃的都一样,为什么后面不怎么痛?”秋蚕儿问。 “因为麻木了啊!”玄叶爆出一句。 秋蚕儿攀上夏阳子煜的袖子:“师父,我不要吃药!”没开始之前还有希望,再不喊就非吃不可了。 夏阳子煜顿了顿,问玄叶:“玄叶,能不能将它练成丹药吃?” 玄叶转了转眼珠子:“可以。” “练成丹药就没那么可怕了。”夏阳子煜低头对秋蚕儿说,秋蚕儿还想说什么,夏阳子煜便对玄叶说,“这府上的事情都由你暂且管管。”说完便大步进了后院。 看着夏阳子煜离去的身影,秋蚕儿忽然又觉得他对她冷淡起来。无辜的眼睛转向玄叶,玄叶说他只是累了。 玄叶叫了几个仙婢将秋蚕儿带到她中天府的浴池,浴池在另一座大房子里,那里有好几个浴池,都用房间隔开,也都有固定的主人。但这里一直都只有夏阳子煜一人,仙婢便开了另一间浴池给秋蚕儿使用,她们边带着秋蚕儿进去便告诉她,一般洗澡都是在自己房中的,如果身上有伤口或是觉得疲惫都可以在这边的浴池泡澡。秋蚕儿知道羡天府也有这样的浴池,不过羡天府的奇花异草很多,浴池里早已被养成了水花园。鬼月说那里仍然可以洗,但秋蚕儿一直觉得那样会有虫子有其他生物看着自己就一直没去。 进了浴池,秋蚕儿从仙婢怀里抱了自己的衣服,都将她们推了出去,说自己洗便好。仙婢知道她害羞,便掩了门站在门外等候。 秋蚕儿看了周围,这间房不大也不小,正中间就是一个浴池,旁边都是玉镶成的。浴池旁边还有几块大玉石,那是放衣服和起身的。秋蚕儿脱了身上的衣服,进了池水,坐在水中。那水面有白雾缓缓升起,浮在秋蚕儿脸上很是舒服,池水很温暖,将秋蚕儿泡的软软的。秋蚕儿此次下凡,又在雪界一夜未睡,过了不久便被舒服地迷迷糊糊闭了眼。 ------------ 【071章 】情思难撩意难平 更新时间:2011-10-04 秋蚕儿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她慌忙起身惊恐地撩开帐子看这间房。这间房很大,足足有刚才三个浴池房那么大,远处有书桌,近处有柜子、桌子、茶壶,在近些甚至恭桶都有,简直样样俱全。 想起方才还在浴池泡澡,怎么的就到了这。秋蚕儿低头看看身上,自己穿着一件白色的宽袖连裙衣。喔!好像里面也穿了!这都是谁干的!正想着,门被人推开,进来两个仙婢将饭菜放在桌子上。秋蚕儿冲过去揪着她们问,仙婢显然被她吓着了,“扑通”两声,两人跪在地上说:“秋姑娘请息怒!” “我很冷静的!你们说吧。”秋蚕儿将两人一手一个扶了起来。仙婢退在一边说:“当时您在浴池泡澡,过了很久都没有出来。我们斗胆进去看了看,见您已经睡着便叫姐妹去取了寝衣帮您穿了衣服。然后……然后……” “说。” “然后您睡得很香,我们姐妹五个就一同将你搬回了房间。这里就是姑娘的房间。” 秋蚕儿“哦”地点点,便让她们去忙了。两个仙婢一前一后退出了房间,脚步又小又快,踢得前后裙角来不及晃动。秋蚕儿已经能够想象,当她睡得很香时,被五个仙婢也是用这样的脚步抬着她移到了这间房。 秋蚕儿吃了饭菜在床上又睡了会,想起夏阳子煜走时的背影怎么也睡不着了。她起身换了衣服在自个房间外面乱逛,正好手上揣着什么的玄叶。 “来来来!快来尝尝!”玄叶开了瓶子倒出一粒丸子递给秋蚕儿。秋蚕儿一闻发现满是清香,以为是玄叶拿了好东西给自己吃便一口接过来放进嘴里。哪知这丸子苦得很,秋蚕儿刚想吐掉玄叶就捂了住了她的嘴说:“这可是子煜千辛万苦弄来的,你可不能吐!” 秋蚕儿知道子煜指的是中天神君,她的师父,那个为取火焰莲和神兽拼命的人。她闭着眼咬咬牙吞了下去。玄叶看到她咽下了药丸子高兴地拍拍瓶子说:“以后我会每日督促你吃药的,你可别想歪主意,否则我就告诉你师父。” 说起师父,师父去哪了?秋蚕儿问玄叶,玄叶只答了说他在府上随意整理了一下自己便上天宫见天帝去了。 是去领罪了……秋蚕儿不由担心,不知道天帝会怎样惩罚他。到了太阳落下之时,夏阳子煜才从天宫回来,看起来除了还是那张对她冷漠的脸外,其他也没什么。晚上院子里和玄叶聊天,玄叶大笑说天帝的惩罚就是要夏阳子永世不得脱离天界! “这有什么不好,师父为什么还堵着一张脸?”秋蚕儿想起夏阳子煜的表情不明白地问。 玄叶笑了几声忽然叹气说:“这的确是最狠的惩罚!” 后面几天,秋蚕儿每日服火焰莲练成的丹药,浑身灼痛一点都没有减少。想起夏阳子煜那句“练成丹药就没这么可怕了”心中直骂他是骗子!玄叶还说后面几天就没感觉了,倒是想要被麻木,但每每都灼痛的死去活来。 这日,秋蚕儿又挣扎被玄叶喂了丹药,之后就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仙婢们将床围了个圈注视这床上的人一举一动,每日都必须准备脸盆、毛巾、清水、绳子、玄叶……呃,玄叶是自个进来的。 不一会儿,秋蚕儿身上的灼痛感又开始了,她在床上缩成一团,不停地翻来翻去。仙婢们忙合力将她的手脚绑起来免得她将自己抓伤了,又拿了一块干净的小毛巾卷成一个卷,放在秋蚕儿唇边,便被秋蚕儿一口死死咬住。仙婢拿着湿毛巾给秋蚕儿擦汗,秋蚕儿在床上滚来滚去,喉中不断发出如小猫般的呜咽,纤眉紧紧皱在一起,死死闭着眼睛,整张脸都纠在了一块儿。 玄叶看到秋蚕儿痛苦的样子,每日这样他都要在旁边看着,怕会出了什么意外。而夏阳子煜从那天回来后就没有来见过秋蚕儿,即使玄叶告诉了他秋蚕儿的情况他也不肯前来看望。玄叶对两人实在无奈,对秋蚕儿更是觉得怜惜。 秋蚕儿死死咬着毛巾,却忽然一口吐了出来,趴在床边吐清水。玄叶立马过来查看,原来只是死咬了毛巾,正常性的作呕。玄叶轻拍秋蚕儿背,命人将毛巾洗洗再给秋蚕儿咬。这灼痛感要一个时辰才会退下,秋蚕儿额上冒着细汗,不安地摇头。 “师父,师父……”秋蚕儿忽然叫了起来,“师父,师父,神兽来了!” 玄叶知道秋蚕儿指的是什么,是守护火焰莲的神兽。玄叶一边说一边将毛巾塞回秋蚕儿口中:“神兽不回来了。” 又一波灼痛掀起,秋蚕儿皱紧了眉头,呜咽着缩趴在床上来回滚动,为了不让她撞了里面的墙和旁边的床柱子,几个仙婢可谓是爬上爬下,爬左爬右,总算就秋蚕儿围在几人中,当了她的肉墙。 就这么折腾了一个时辰,灼痛感终于缓缓退了。将她口中的毛巾取出,解了手脚上的绳子,秋蚕儿舒了眉头,侧卧在床上喘气,渐渐睡了过去。玄叶留了几个仙婢在房中照顾她,出了房门便去找夏阳子煜。 回来之后,夏阳子煜整天呆在后院的一座小房子里,说是百年功力减退,要好好静修。玄叶可不管他那些“不得入内”的命令,寻了他的气息直接到了他面前。夏阳子煜果然在静修,房间内点了一支仙火香用来提神,他盘坐在一张席上静静闭着眼,一脸安宁。 之前以为是在躲秋蚕儿,看到这场景玄叶也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静修。玄叶提了下衣摆坐在房间的阶上,夏阳子煜却忽然开了口:“怎么样了?” 玄叶听出来他问的是什么,好生没好气地说:“你怎的不自己去瞧瞧。” 夏阳子煜缓缓起身下了台子坐在玄叶旁边:“近日我实在有些累了。”缓了缓话,“不是有让你替我管管吗?” 玄叶从背后抽出扇子给两人扇着:“我看你是纯粹找了这个借口。怎么,难道你变心了?” “不谈这个。” “那就说她吧!她刚才意识模糊的时候还喊着你,就你小心那神兽。你明白了吗?” “当时战兽时她也在场,怕是被吓的,心中现在还有所顾虑。” “说你傻还是说你呆好呢!就算她真的都忘了,但潜意识对你……还是有的。” “……” “年变月变人易变,有的人还没变,你倒开始要变了。她又不知道以前的事情,你这般怪她做甚!” 夏阳子煜听着这话只愣着心思想,房外忽然传来一句话:“神君,有贵人到访,是否迎客?” 玄叶拍拍夏阳子煜倜傥:“神君大人,出关吧!” ------------ 【072章 】天仙惜缘神府客 更新时间:2011-10-04 秋蚕儿在房中只睡了一会儿就醒了,刚才是累了才睡了过去,醒来感觉好多了。懒懒地翻了个身,浑身都觉得酸痛,变换了好几个姿势都觉得不够舒服,又闻着身上的汗味实在不喜欢,干脆起了身拿上干净的衣服去浴池。 平常药性过后秋蚕儿都会去浴池,也有人在门口候着。可今天当她出门到浴池门口的那廊子都没有人理她,路过的仙婢都只匆匆向她行了礼便走了,而且都是往一个方向去的――客厅。 来客人了吗?什么客人这么重要?不对,仙婢都去瞧了难道是帅哥还是大英雄?对了,有客人来师父不就出来招呼了!秋蚕儿将抱着衣服折回去,也想去客厅偷偷看一眼。刚跑了几步,前面拐进两个小仙婢,压根就没见着她,两人快移着莲步也往客厅方向赶去。 “到底是谁来了,怎么姐妹们都不见了?” “是灵惜仙子。听说她长得可好看了!” “好看就好看,我们去干嘛。” “你还不知道?其实天帝早就赐婚给她和神君,今天她来了,说不定过几天就要办喜事了。我们一来去看看他们怎么恩爱,二来也好找机会巴结巴结她啊!” “呵呵,这八卦你是从哪听来的?” “哎呀,去了就知道了,大家都这么说。” 两人兴致勃勃地加快了脚步赶向客厅。 秋蚕儿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更是听得不是滋味。“原来师父有婚约了……”秋蚕儿嘟着嘴心中像压了块石头,蹬了蹬脚往客厅跑去。 还没到,就看到客厅外面的廊子徘徊了好些仙婢,听说还有几个照着端茶送水的借口混进里面,听两人甜言蜜语去了。外面宣传着未来神君夫人长得貌美如花、唇红齿白、纤腰楚楚、笑一笑就百媚生,简直是天姿绝、容光照人!和中天神君站在一块简直就是绝配! 秋蚕儿挑了挑眉,真有这么漂亮,连这群小仙婢都迷上了她。秋蚕儿也想一看究竟,是不是真这么漂亮。抱着衣服摄手摄脚地靠近客厅大门,忽然被几只手揪了回来。 “秋姑娘,你要做甚!”一个绿衣小仙婢似乎是被吓了一跳问道。 “我也来看看美人。”秋蚕儿无辜地说,这架势,怎么她们能看,她就不能看啊。 几个仙婢道了声“抱歉”将秋蚕儿整人抬到了远一些的地方,秋蚕儿也搞不懂到底要干嘛,等她们将她放下的时候只听那绿衣小仙婢朝她怀里的衣服瞄了瞄:“秋姑娘是要去浴池吗?姑娘一向不让奴婢伺候,我们也就不去了。” “不,我现在是想去看看那美人。”秋蚕儿说。 另一个绿衣仙婢上前摇头说:“不行不行,要是被仙子知道神君府上还有其他女人,怕是会坏了好事的。” “虽说你也住在中天府,长得是伶俐可爱,但神君也是有婚约的人了,还是保持一段距离好。”几人围上来劝秋蚕儿不要去。 听着几句话总觉得话中有话,像是她要抢了那仙子的丈夫似的,秋蚕儿一挺胸:“中天神君是我师父!” “那更不行了,你怎么好跟你师母比哪!” 怎的说的像是在偷情。秋蚕儿皱着眉望着这几人,他们都是一副坚守美人的阵势,她一张嘴也说不过几个人,她们还一口咬定自己是要去抢人。秋蚕儿鼓起嘴:“行了行了,我去浴池。” 听到后面的人又兴高采烈的往客厅跑回去,心中很是不舒服。不说那所谓的神君夫人吧,就说这些仙婢的态度都变了一大截。 客厅。 夏阳子煜面向正门坐着拿着一本书看,玄叶做在侧面优哉游哉地喝着茶,另一边是灵惜,她只不停用手指缠着手帕一言不发。 玄叶放下茶杯抽出扇子轻轻摆起来,眼睛移向对面的灵惜:“灵惜仙子,你今日来是有何事?今日神君忙得很,你也看到了,他看书都来不及,只好出来见个面以示尊客。他命我暂管神府,你有什么话尽管与我说也一样。” 灵惜长得的确貌美,纤眉微皱看了眼玄叶说:“这事恐怖不能与百草仙人说。” “哦,这样啊!那灵惜仙子改日再来,等神君得空我立即通知你。”玄叶笑道。 这不是明摆着逐客吗!等他有空怕是要等到天荒了。灵惜抿了抿唇关心地说:“其实这次来也不止是私事。我问的,百草仙人可要老老实实告诉我。” “请说。”玄叶翻手说道。 灵惜直直身子问:“我是奇怪,为什么子煜他忽然又出了东海之巅,听说还带了个女徒弟。” 玄叶听着心底笑了笑,原来是来问这女徒弟的。玄叶扬眉:“那仙子想问的是?” 灵惜抚着长发瞄了一眼一旁看书的夏阳子煜说:“子煜为什么要出东海之巅?” 玄叶答道:“因为神君心中放不下天界之事,便出来了。” 灵惜显然对玄叶这个回答很是不满意更是不相信,她急急问:“为什么又收了个徒弟。听说那女子原本是羡天府上的,神君与羡天很少往来,那个女子来这里是什么目的?” “这……”玄叶不禁要感叹她的想象力,“神君收徒是很正常的事。那女子资质不错,神君便收了她,仙子未免太多虑了吧!” 灵惜低头似是冥思了一会儿,纤纤起了身移向夏阳子煜,将他手上书夺了下来。夏阳子煜本就没有用心看书,书拿得也不禁,灵惜一扯便滑出了手指。他抬眼毫无表情地望着灵惜,等待她的问题。夏阳子煜心中其实并不讨厌灵惜,只是觉得百年前在这么多仙人的眼下,迫不得已那样对她,现在想来很是抱歉。 “你当日说不娶我,我也早就知道你是为了谁。后来你出了东海之巅,我也知道你是为了谁。”灵惜回想当日之事,又知今时之事,心中如刀绞般,不解痛不解恨,眼中便忍不住泛出泪光。 从不知灵惜早已知道这些事,夏阳子煜默默摇头:“灵惜,你知道便好。你放过自己,你会很快乐。” 灵惜咽下泪说:“我今日不过想求句实话。顺便也提醒你,天帝赐婚,一言九鼎。” 灵惜将书页折好轻轻放在桌上,仿佛在放一件宝贝般。她拭去眼角未落的泪,裙角轻移,青蓝色的身影依旧如出水芙蓉般高雅地出了大厅。 当听到灵惜说她什么都知道后,玄叶就在一旁尴尬地喝茶,一杯又一杯,将侍茶仙婢手中茶壶的水都快喝了个干净,又听到灵惜对夏阳子煜说的那番话,摆明了是非嫁他不可,更是为夏阳子煜捏了一把汗,待到灵惜出了大厅出远时才微微松了口气。 其实刚才若是实话实说也行啊,被灵惜这么一揭穿,总感觉隐瞒她像是真有一回不光明正大的事。刚才实在不当,不当!玄叶懊悔地摇摇头,夏阳子煜道了句:“无碍!” 见他又摸上那本无心看的书,玄叶上前将那书往旁边一丢:“但我还是觉得很是懊悔!你为难也别遮着你那扭曲的帅脸一个人纠结,咱们来讨论讨论!” 夏阳子煜皱眉:“对灵惜我实在束手无策,一来她的身份,二来天帝赐婚,三来我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玄叶用扇子敲着自己的前额嘟囔:“灵惜本是小仙一枚,后因茶道出色被王母喜欢,留在身边做义女。悔婚这事还真不好办!” “既来之,则安之。若真到了那么一天,我便带着蚕儿一同下凡去。”夏阳子煜说着,目光遥远。 玄叶欠揍地说了一句:“若真到了这么一天,你要不要考虑下娶两个?” 夏阳子煜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瞪大了眼,随后又平复下来望着他说:“我希望她快乐,但这个快乐不是我给的,若是强在一起,给她的痛苦将是现在的几倍。” 玄叶“哈哈哈”地笑了两声,一掌拍上夏阳子煜的肩膀挑眉笑道:“本公子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是句戏言,何必这么认真。哈哈哈哈!” 一种被调戏的感觉升上夏阳子煜的心头,他甩开玄叶的手,起身说:“我要去沐浴了!” “不用和我说,我是不会给你擦背的!”玄叶一斜身,随意坐在檀香木椅上翘着二郎腿。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开始准备晚饭了,今天我觉得有些饿了。”夏阳子煜端起茶杯喝了口转身离去。 “哟,今天神君大人要开餐了!”玄叶看着夏阳子煜离去又问了一句,“那还有一个,你怎么想?” “等!” 丢下一个字,夏阳子煜便消失在了门口,玄叶收起笑容神情伤感。等?等秋蚕儿长大?她现在的心智稚嫩,很多事都不懂,而灵惜之事又迫在眉睫。想起灵惜,玄叶只暗自摇头,刚才说一娶二人并非只是戏言,其实是想看看会不会有这个可能。不过想的和得到的答案一样,如此多此一问,嘴角不禁蔓上自嘲。 ------------ 【073章 】美人出浴花失色 更新时间:2011-10-05 服侍的下人退出大厅后,躲在外面的一群仙婢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问起灵惜的事情来。 “怎么样?灵惜仙子是要嫁到中天府吗?” “嫁是要嫁,那是天帝的旨意。”从里面出来的一个绿衣仙婢答着,还在回想刚才所见所闻。 “太好了,府上要办喜事了!若是在夫人身边服侍,同为女人的她说不定会多给我们自由空间。” “是啊是啊!中天府的规矩好约束,想出去买点胭脂水粉或是结交良缘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批,夫人来了或许好说话些。” “但……”那个绿衣女子打断她们的话,示意她们围过来听,她压轻了声音说,“但神君好像不愿意娶灵惜仙子,这事成不成还不一定。” “这有什么,除非天帝收回成命,否则这婚是一定要办的!” 众人又喧闹起来,立即咬定只要灵惜仙子此次回去在王母面前说个日子,不久就会订好婚期,天界就会很快办喜事。仙婢们乐不开怀,这几百年一直在中天府,虽说夏阳子煜长得俊美,但府上却总服侍他一人,干的活最多就是生活平常的料理,清冷得很,若府上多了一个夫人可就不一样了。神君办事往往都是自己亲自出门,但夫人可不能,所以只能做下人的代替,这样一来便可认识好些上仙和自己崇拜的仙人了! “咳咳!”后面传来一阵咳嗽,仙婢们往回一看,都纷纷低下了头。所说百草仙人不是府上的人,但仙品比她们高,还是夏阳子煜钦点的管事,被他抓到她们在这里谈论神君的事情,心中都紧张害怕起来。 玄叶一出大厅就看到刚才侍茶的仙婢被几人拉了出去,旁边的院子随后传着女子的喧闹,跟来瞧个究竟便将她们说的话都听了进去。玄叶不喜为难人,只当作没听见,清了清嗓子警示她们不要议论主子的事情。他看了看仙婢中有伺候秋蚕儿的紫菊和绿鸢,想到秋蚕儿每次吃完药出了那一身汗都会去浴池,疑惑这两个小仙婢怎么还在这。 “秋姑娘可还在房中睡着?”玄叶问。 紫菊和绿鸢相视了一眼摇头低声:“不在房中。” “那去了哪里?”玄叶心中不平,一个不过是指婚的灵惜到来,真将府上的人心都转到她身上去了! “秋姑娘,刚才说去浴池,她不喜有人伺候,我们便不跟去了。” “你们现在是浴池守着,毕竟她现在是你们要伺候的人,不可怠慢了。”玄叶一抚青袖,“其他人都去忙自己的。今天神君要用餐,吩咐厨房多做些好吃的。” “是!”仙婢们低眉拂身,心中却是澎湃。待玄叶拂袖离开,她们都笑着对视了几眼,都以为前几日夏阳子煜不用餐而今日忽然开肚,是因与灵惜仙子一会,更加确定了刚才讨论的说法。 秋蚕儿独自在浴池里泡着,身子和轻松了不少,可心中还是沉甸甸的。 “神君夫人?”秋蚕儿歪着脑袋想,“仙子貌美如花,师父英俊潇洒。师母?” 一个师父对自己忽冷忽热,再来一个师母,那自己岂不是显得更加多余。秋蚕儿想起羡天府的日子,虽然每天都是自己寻着玩,但也不像现在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有前几日在凡间,那段时间逍遥快活,无拘无束,哪像现在这般压抑。 秋蚕儿想着想着实在忍不住了,她决定偷偷溜出去逛一圈,反正那两个紫菊绿鸢的都去看神君夫人啦!她立马起了身,擦干了身子系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趴在门上看,外面果然不见那两个仙婢的影子。不知道是该开始还是失落,秋蚕儿嘟着嘴拉开浴池门走了出去。 走了几步,忽然听到一间浴池里有水声。秋蚕儿只觉得这是破天荒的奇,这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进进出出,什么时候又有人在这泡澡了。秋蚕儿猛然一惊:“神君夫人!” 神君夫人在这沐浴原来不也喜欢带仙婢啊!听着这水声,秋蚕儿忽然觉得越走越沉,心中的好奇心驱使着她停下脚步,她实在很想看看那神君夫人长得是如何貌美。秋蚕儿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反正穿得紧紧的,又都是女儿身,看一眼没关系吧! 秋蚕儿左右看看都没人前来,便悄悄靠近了窗子又立马折了回来。“不行不行!不能为了看她的样貌而做出这样的事!” 秋蚕儿用力摇摇头,嘴上嘀喃着这话心中却还是想看看所谓的神君夫人的真面目。“出了这浴池,那些仙婢定不让我看。”秋蚕儿痛苦地内心纠结,蹲在那间浴池门前不断地来回选择。 “出门也是偷着的,看神君夫人也是偷着的。出门可以随时偷着,但神君夫人却只有这一次!”秋蚕儿将两者比较,终于决定,“哼,我就是要看看这神君夫人长得到底怎么样,皮肤好不好,身段美不美,不能让我师父吃亏。”嗯,对!秋蚕儿悄悄地站起来趴在门上,那门窗上的纸很厚,她花了好长时间才用手指将门上的窗纸扣了个洞。 秋蚕儿眯着一只眼开着一只眼往里面探去,只见里面水雾缭绕,一缕清清的热气带着清香从里面飘出来。秋蚕儿闻着这香味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闻过。 秋蚕儿看得仔细,这个浴池比她用的那个浴池要大上一倍,装饰也要比那间典雅许多,她感叹神君夫人的待遇就是好!慢慢瞄向浴池中,那浴池水上飘绕着水雾,池中的人看的模模糊糊。秋蚕儿看到那人是背对着她靠在池壁上,双手搭在地上,发丝沾着水珠一些浮在上面,一些贴在背上。他动了动,将身后的头发往前撩,出现了背部完美的轮廓,他那白皙透明的肤色,莹如美玉。雾霭中,背影身姿,出尘中又带了几分的媚惑,仙气中又糅合了一丝妖冶。这脱俗妖娆的身影在秋蚕儿眼前静静瓢着水,水珠溅落,叮灵可人。只这一抹后背,池边安放的花草都瞬间黯然失色。 他始终没转过脸来,但却看得秋蚕儿直叹果然是绝世。自己的师父与这样的美人走在一起,也不失为一件大好事。但秋蚕儿却怎么也不开心,虽然师父对自己平平淡淡,却觉得这个美人的出现将会完全隔离了她与师父之间的联系。 “秋姑娘,你在干什么呢?”忽然听到紫菊叫她的声音,秋蚕儿大骇不好,捂着脸往回跑。才跑了几步忽然间撞上一个人,然后就是绿鸢的大叫一声:“哎哟,秋姑娘,你可摔疼我了!” 绿鸢跌坐在地上看到秋蚕儿也摔了个马大哈,立马爬过去问她有没有哪里摔到,秋蚕儿一脸窘迫拼命的摇头,听到那间浴池里面水声拂起,知道美人出浴了,一手捂着脸移着膝盖就想连爬带走地跑。 紫菊跑过来拉着地上的秋蚕儿上下翻看哪里摔着,嘴上问:“秋姑娘怎的往那浴池里看?” “我……我……”秋蚕儿心想完蛋了,师父一定不会放过偷看神君夫人的采花贼的,哽着话说不出来。 三人边上的浴池门忽然开了,一阵香气袭来,她们面前忽然飘扬着一抹白衣。 ------------ 【074章 】探错仙浴被人误 更新时间:2011-10-05 三人边上的浴池门忽然开了,一阵香气袭来,她们面前忽然飘扬着一抹白衣。秋蚕儿瑟瑟地抬头,眼前的人身着白衣,穿得不整齐,该是方才急急穿上的,腰间的衣带也只随意系了系。长长的黑发夹带这水珠,披落在腰间。白皙的脸上还浮着水汽,嘴唇湿润光泽微微泛红,极其诱人,一双美眸带着怒气更多带着窘迫无奈。在看到面前三人,尤其是秋蚕儿一脸失措时,白皙的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神君!”紫菊跟绿鸢看到从浴池出来的居然是神君,没心思再去欣赏他此时的诱惑,吓得端端正正排在一起磕下了头。 秋蚕儿好不容易从夏阳子煜身上移开了眼神,低下眼发现他居然没穿鞋子就跑了出来。那双脚也是白皙微微透红,想到刚才偷看的人竟然是他,秋蚕儿羞得连看他那双赤脚,脸上也是一片羞红。她又换了目标,盯着地面跪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师父……”秋蚕儿脸红到了脖子根,浑身羞热得难受,额上冒出大粒大粒的汗珠。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夏阳子煜故作无事,紫菊跟绿鸢忙弯着腰退下了。 两人走后,秋蚕儿头低得更低了。她想着,师父本来对她就是忽冷忽热,这次又不小心偷看了他洗澡,非被他认为她心思不轨不可!这次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夏阳子煜看着地上跪着的秋蚕儿也是一脸尴尬,想不出该对她说些什么。而正是这阵子的沉默让秋蚕儿更觉得害怕,他一定生气了。 “府上戒备森严,你提醒了我自个要有个戒备。”夏阳子煜终于说了一句,在秋蚕儿听来像极了是在讽刺她偷看。 她纠紧了眉头大叫:“请师父责罚!” 夏阳子煜平舒了一口气:“你何为……”他顿着,发现后面的话实在说不出来。 “蚕儿以为是神君夫人在里面,紫菊她们都不让我见神君夫人,又拼命再说神君夫人如何绝世貌美,我忍不住好好奇便偷看了。没想到里面那个人竟然是师父!”秋蚕儿憋着一口气将偷看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什么神君夫人?”夏阳子煜奇怪,何时多了神君夫人,怎的连自己都不知道。还有,自己脱了衣服的样子就真的这么像一个女人? “就是今天来的仙子啊。”秋蚕儿听他一问,奇怪地抬头望他。他的衣衫出来的时候就系得随意,微微敞开。现在仰头看去,正好看到他秀气的锁骨和剔透的肩膀。秋蚕儿立马低下头去,脸上透得更红,心跳得不行,仿佛就快窒息。 夏阳子煜没注意到这点,听到秋蚕儿的回答独自笑了一下。灵惜不过来一下府上就被传言成这样,看来要让府上八卦的人失望了。 “没有什么神君夫人。”他看了眼地上的秋蚕儿一拂宽大的袖子转身回了浴池,“罢了罢了,万物皆空相。带回就要用餐了,你先去厅里候着吧,我一会儿过去。”说完,那扇被秋蚕儿扣了一个洞的门被关上。 夏阳子煜进去了一些时候,秋蚕儿才敢抬头。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秋蚕儿舒了一口气,伸手擦头上冒出的汗,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汗如雨下,淌在脸庞。身上的热气一点点散去,秋蚕儿猜夏阳子煜定在里面整理衣服,眼前又晃悠着他洁白的背,不禁又脸红心跳起来。她从地上趴起来赶紧撒腿就跑。 赶到大厅,又是玄叶撞了个满怀。玄叶看她气喘吁吁,脸上泛红,额上冒着大汗,往后瞧瞧也没人追赶她,她这是做什么。 秋蚕儿绕过他进了大厅,为自己倒了茶水,接连喝了好几杯。玄叶向着她走来笑问:“你师父不是也去浴池了么,怎么不一起过来?” “噗!”秋蚕儿喷了一口茶水,还被呛着了,不停地咳嗽,一张笑脸又渐渐通红起来,也不知是呛的还是怎么的呢。玄叶看得奇怪,轻轻拍着秋蚕儿的背,正想问个究竟,夏阳子煜从厅门进来了。 “怎么了?”还没进门就听到秋蚕儿不停的咳嗽,进来又看到地上湿了一片不禁问道。 听到夏阳子煜的声音,秋蚕儿猛然一抬头,想起他在浴池说的,本来得道仙人用不用餐都是无所谓的,而今日竟要一同用餐,第一次和师父一同用餐! 此时这件白色的衣服已经端端正正地穿在他身上,头发也绾得整齐,英俊脸庞依然面无表情,一双黑色的眸子正望着两人。 “小蚕是知道你要来一起吃饭高兴的。哈哈哈哈!”玄叶大笑着上前,“今日你回来头一次在府上用餐,我特别吩咐了你喜欢吃的一些菜肴。你看……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就现在吧!”夏阳子煜将走到桌旁坐下,看向秋蚕儿说,“蚕儿,你过来与为师一道坐。” 头一次听夏阳子煜唤了自己的名字,秋蚕儿又是诧异又是惊喜。和师父坐在一起吃饭固然是好,但……秋蚕儿还没从浴池事件中挣脱出来,扭扭捏捏了好一会才到了夏阳子煜身边。 玄叶吩咐了下去坐在位子上拄着筷子看着上菜,嘴上夸着厨子聪明能干,没几天就学到了几道他的菜肴。夏阳子煜拿着酒壶给三人都上了一杯酒,秋蚕儿那杯连一半都不到。秋蚕儿奇怪地望着酒杯,想不通今日夏阳子煜为何这么有兴致,出了来吃饭了还用了酒,想着想着又扯上来神府的哪位仙子了。 “你不宜多喝,你只尝这小杯试试。”夏阳子煜语气温和,秋蚕儿心中安稳了些,看来他是真的不怪她。 “师父,你今天为何怎么高兴?”秋蚕儿不想乱猜,忍了忍还是问了。 夏阳子煜将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又为自己添上一杯笑道:“静修了几天,今日刚好出关,便高兴高兴。” “师父是仙,不是不用吃饭吗?”秋蚕儿又问。 “你不是要吃饭吗?我借此高兴高兴,也同你好好吃个饭。”夏阳子煜说。 原来是这样,秋蚕儿明白地点头。看到夏阳子煜又将那杯子的酒一饮而尽,也端起小酒杯抿了一口。辣,真辣!舌尖才沾到酒水,一股辣味就冲向脑子,秋蚕儿吐着舌头紧皱纤眉,胡乱着要寻水喝。玄叶赶紧递来了茶水,秋蚕儿急匆匆喝下了肚,舌尖还是麻麻的。 看到夏阳子煜和玄叶饮得畅快,秋蚕儿望着自己杯中还没喝完的酒水,忽然想起龙宫的甜酒,想起龙宫的甜酒就想起顾姚樱、龙王这些在凡间遇到的人。本打算偷偷下凡,现在恐怕不能这么做了。夏阳子煜今日出关,自己可不像前几日那么无人管理,明日开始就要在他眼皮子地下活动。 花园。 “绿鸢。”几个小仙婢叫住了绿鸢,上前就低声问,“你和紫菊刚才慌慌张张从浴池出来,可是那秋姑娘出了什么事?” 绿鸢顿时纠紧了眉头,一副不可直言的样子:“丑事啊丑事!” “什么丑事?与我们说说,我们定不会说出去。” 绿鸢招招手叫她们围过来,舌头打了几个圈圈终于说:“那时我见往一间浴池里头看,被紫菊一叫她就慌了手脚。你们可知那浴池里的是谁?” 众人瞪大了眼,惊大的嘴。一个小仙婢张着圆圆的嘴型不可置信地问:“浴池一般人是不能进的,府上也没贵客,难道秋姑娘暗恋玄叶仙人?” 绿鸢摇摇头,一脸要爆出大新闻的脸引得众人憋着呼吸只盯着她的嘴型。“神君!” “什么,秋姑娘居然偷看神君!好大的胆子!” “神君已和灵惜仙子有了婚约,她那小丫头要拆了他们吗!” “没想到秋姑娘长得清纯可爱,没想到还是个色胚子。” 众人纷纷低声议论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地都为秋蚕儿的行为感到可耻。紫菊正好从这边走过,绿鸢将她叫了过来。一听几人在议论的,紫菊仰着头得意地说:“不过这也多亏了秋姑娘,让我看到神君的另外一面。” “啊?哪一面?”众人眼露奇色,求真相!求真相! 紫菊面露羞涩,轻轻用她的臀部撞了一下绿鸢:“你也不是看到了。” 绿鸢见她这幅模样也顿时想起来,脸上红晕一片。众见之,皆知晓其中意味。 “在浴池还能看到什么啊。”绿鸢笑眯眯地说,惹得众人一片窃笑。 “怎么?你们两个形容一下,也好让我们想想神君的另外一面。” “肤如凝脂,媚中带饶,妙不可言!” 众仙婢掩嘴窃笑,原来神君还有这么的一面。众人又相互八卦了几句便散开,往各自的工作去了。 ------------ 【075章 】仙道人道凡间修 更新时间:2011-10-06 晚上,秋蚕儿在房中练字。曾经在羡天府也是每日如此,鬼月说字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样貌和德行。秋蚕儿看着自个写的字叹气:“难道我真有那么龊?”她摸摸自己的脸,又拿起镜子照照,“也没那么丑啊!” 绿鸢端了新茶水来换,秋蚕儿点头笑了笑,突然发现绿鸢正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又一下子瞥下头去。秋蚕儿叫住了快步离开的绿鸢说:“绿鸢,你刚才为何偷看我?被我发现却又不看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 绿鸢摇摇头轻声说:“秋姑娘,你多虑了。我……我是觉得秋姑娘长得也甚是好看,所以……” “哦?”秋蚕儿两指夹起面前的那张纸,上面写了几个歪七歪八的字:“绿鸢,你可觉得我写的字好看?” 绿鸢的两只眼睛在那张纸上盯了好一会儿,万分艰难地点头:“写得很是活泼!” 活泼?对,是活泼!秋蚕儿嘴角勾了笑摆摆手让绿鸢下去了。双手捧着字看,真当是人如字画啊,越看自己写的字越是活泼! 算算时日,也有一个月没去羡天府看看了,以前写的字都放在那里,秋蚕儿想拿回来跟这会的比较比较。探探窗口,夜还不算深,猜着夏阳子煜还没睡觉就捧着字跑着去找他。 看到夏阳子煜的房门还大开着,秋蚕儿站在门口一手将纸藏在身后一手扣扣门:“师父,你在吗?” 夏阳子煜从里面出来,看到秋蚕儿很是惊奇:“进来吧。蚕儿,你怎么还没休息。” 秋蚕儿跨进去直接将那张字铺平在桌上:“师父,你觉得如何?” 夏阳子煜一见这纸上面写得龙飞凤舞的黑字,还有几个笔画完全是墨大点上去的,跟画画差不多,可又看不出画的是什么形状。夏阳子煜无奈地问:“这是字还是画?” 什么?这字就差点连写的还是画的都看不清,自己是不是也长得没人样!秋蚕儿赶紧问:“师父,那你觉得我样貌长的如何?” 夏阳子煜眼神一顿,深深望了她一眼。“蚕儿,万物本无相,生得好看,生的丑陋,到最后只不过是一坡尘土。” 秋蚕儿知道他在跟她讲道理,不禁低头:“师父,蚕儿知晓了。” “嗯,无事的话你便去休息吧。”夏阳子煜见她乖巧听话,温和地摸摸她的头。秋蚕儿抬起脑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仰望这夏阳子煜说:“师父,人如其字,我写的字很差,说明我修行得不够。我想下凡,上次在凡间我碰到了好多朋友,同时也悟到了一些道理。我很想念他们,我能不能在凡间修行?” 提出这个要求本就心惊胆战,看到夏阳子煜紧抿着唇不语,秋蚕儿更是小鹿乱撞,急急说道:“师父认为不妥的话,蚕儿便不去了。” “也不是不让你去。只是去了凡间你便没有了保护,你要万事小心。”咦?那这是去还是不去?秋蚕儿听的模糊,又听到夏阳子煜后面那句说,“凡间修行也好,天界的事情你也不适合做。但你每日都必须回来用餐休息,每日将你所做的事情汇报于我。明白吗?” 秋蚕儿眼里放光,欣喜地说:“明日便可开始?” 夏阳子煜想了想:“嗯,明日便可。” 第二日早上,秋蚕儿独自用了一碗清粥。出门前还不见夏阳子煜的房门开打很是奇怪,问了玄叶才知道他一大早就去了凌霄殿。秋蚕儿没见到夏阳子煜只和玄叶道了别,便踏着小云出了中天府。 一直往凡间行,忽然想起羡天府,掐了云又回去。 羡天府与往日一样,门卫看到秋蚕儿都还认得出她。秋蚕儿与他们说了几句后便进了神府。北冥灏早上也去了凌霄殿,只有鬼月一个人在后院练功,看到秋蚕儿来了便提了一小篮子的葡萄送给她吃。 秋蚕儿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吃得不亦乐乎,鬼月望着她许久问道:“怎的中天府都不给吃这些东西么?” 秋蚕儿又塞了粒葡萄在嘴里嚼吧着说:“中天府那有羡天府这么悠闲自在,到哪随手一摘便有水果吃了。” 鬼月非怒不怒地望着她:“原来前些年羡天府水果猛然大减,都是你搞的鬼!” 秋蚕儿一看说漏了嘴,痴笑了几声抱着葡萄又吃起来。鬼月将那篮葡萄夺了回来说:“你先跟我说说你在凡间怎么样?我教你的那些可都用着了?” 秋蚕儿点点头高兴地叫道,眼睛却还巴望着鬼月怀里的那蓝葡萄:“一技在手,一生无忧!好用的很,好用得很!” 鬼月递了一小串葡萄给她:“中天神君对你可好?听说他都冷落你了。” 秋蚕儿眨着眼睛吃着葡萄说:“神君本来就是这样的啊。” 鬼月喃喃:“是,是。” 秋蚕儿伸手在鬼月手里抓了几颗葡萄继续说:“神君是不是要娶天界最漂亮的那个仙女了?” 鬼月惊讶道:“你怎的知道?” “我就是知道啊!”秋蚕儿嘴里塞着葡萄。 “你不觉得……难受?” “嗯……”秋蚕儿转了转眼珠子想了想,“好像有点。神君夫人来了之后师父就没时间搭理我了。” “唉,那你此次出来是要做什么?”鬼月问。 秋蚕儿昂了昂身子喊道:“吾乃奉师父之命,下凡修行!”秋蚕儿又忽的想起一事,“鬼月姐姐,我之前在府上写的那些字还在吗?” 鬼月一愣,嘴角微微抽搐,华然绽出一个笑:“不知道被那些仙婢放哪去了?”鬼月往外面唤了唤,进来两个之前伺候秋蚕儿的仙婢问,“你们将秋姑娘的字收拾到哪里去了?” 两个仙婢互相对视了一眼,嘴唇微微颤动,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忽然,其中一个仙婢大声说道:“奴婢的妹妹甚是欢喜秋姑娘写的字,她便拿去临摹了。不知秋姑娘要那字还有什么用途?” 秋蚕儿听的高兴,大手一排哈哈道:“我没什么用,既然有人欣赏就拿去吧!我下次多写一些,你到中天府来取去好送你妹妹。” 仙婢嘴角猛然一抽,又马上恢复镇定,俯身道:“谢秋姑娘!” “不用,不用!”秋蚕儿笑得高兴,手舞足蹈地将几粒紫红的大葡萄滚到了地上,又苦哈哈地将它们拾起放在桌上惋惜。 鬼月转身偷偷擦了一把冷汗,又回头笑道:“小蚕的字还是自己珍藏着,以后好看看进步了多少。” “嗯,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来问问留在这里的字。既然被人拿走了我便从新开始练就好了。”秋蚕儿一本正经地说。 闲聊之时,旁边的林子忽然跳出一只大母鸡来。秋蚕儿指着那母鸡惊叫:“神府什么时候养鸡了?” 鬼月挥了挥手,几个仙婢过来将那只花花大母鸡赶回了林子,秋蚕儿看到那林子里竟还圈养着几只鸡。鬼月抿了一口茶说:“这些母鸡都是仙家都探望的时候送来的。养着便养着,过些日子就吃完了。” 秋蚕儿更是奇怪,眨巴着大眼睛问:“仙家来神府做客都是带母鸡来的?这有什么意义吗?” 鬼月抚着长发说:“这母鸡代表敬意,仙家之间的往来大多都是送这么一只鸡的。” “哦。”秋蚕儿明白地点点头,望着那几只在鸡圈里奔得开心的母鸡数了数输欧,“鬼月姐姐,能否送只肥一些的鸡给我。” 鬼月瞄了那群鸡一眼:“都挺肥的,你要是想吃便拿回去吃罢!” ------------ 【076章 】鸡飞蓬莱扰仙人 更新时间:2011-10-06 在羡天府呆了些时候,秋蚕儿便起身了。离开神府时,手上还提着一只花花母鸡。 踏云望着凡间,秋蚕儿不知该在哪里落脚。抓了个路过的小仙婢,向她指了个方向,秋蚕儿便向着那里去了。 从上空远远望去,底下是一片蔚蓝的大海。海水波光粼粼,在一处海面上漂浮着一个小岛。那个小岛长得不规则,却看的十分顺眼。岛上一片绿色荣荣,绿丛间点缀着红红黄黄的小花朵,近些一看,这花开的都长得一样,只是颜色不同。 秋蚕儿落在一处高台子上,两边林子外面都围着几颗小树,开得正是刚才看到的那些小花。那些小花一簇簇紧挨着,风一吹便落下一些来纷纷扬扬,但树上还是开得慢慢的。那些花瓣随着风飘荡在空中很是轻盈,像一只只小小的蝴蝶在空中优雅的腾舞。近处是一些粉色,远一些便又变了颜色,都是隐在绿树中盈盈地笑。 再往前看,秋蚕儿面前立着四根白玉的大柱,中间两根柱子之间漂浮着两块大石头,上面赫然可这两个用隶书写的大字:蓬莱。 秋蚕儿从不喜欢在门口与人磨磨唧唧,一隐身便进了蓬莱大门,因为本身就有仙气所以蓬莱对付妖怪的屏障并未有什么反应。 秋蚕儿在蓬莱转了一圈。这仙门大得很,大殿、侧殿、广场、凡池、经阁、后院……都转了遍就花了三个时辰。秋蚕儿手里提着小花母鸡落在大殿的一处石柱上,鼓着嘴喃喃:“怎的就没见着顾姚樱?” 大殿下正好走过一排穿得一模一样的人,和顾姚樱那会儿穿得一样。秋蚕儿往下一看,见着了当时在客栈的那个平音。那排人走得很是缓慢,一点都没发现石柱上的秋蚕儿。 “喂!”秋蚕儿对着那个平音叫了一声,下面的人都一脸疑惑着往上看,一见着秋蚕儿立在石柱上个个大惊大怒,在下面纷纷扰扰起来。 秋蚕儿才不理他们,对着那个平音叫:“我就是叫你呢!顾姚樱呢?” 下面的人一听“顾姚樱”三个字,表情更是愤怒,都开口大骂起来。这么混乱的场面,秋蚕儿倒是听清楚了一句。 “顾师妹去了许久,你这小丫头怎的还故意提伤心事!”这是什么意思?秋蚕儿听得更是奇怪。她心里一急,一记手刀将手中受到惊吓不停扑腾的小花母鸡打晕。 秋蚕儿轻声落了地问:“快快叫顾姚樱出来!” 人群中挤出一个满脸大麻子的男子,大伙都齐声唤了一声“大师兄”。那大师兄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秋蚕儿一会道:“敢问是哪厢仙子?” “我是中天府上的!”秋蚕儿得意地回答,打着师父的名号那些人总不会百般为难她吧!果然,那大师兄乍然一笑,两排亮亮的白牙与他脸上的肤色做出强烈的对比。 “听闻中天神君出了东海之巅,还收了一个徒弟,原来正是眼前这位。幸会幸会!”大师兄上前笑眯眯走了几步。 秋蚕儿看着他那码字脸靠近不禁往后退了一大步:“我是来找姚樱的,她在何处?” 周围的人又浮了起来,大师兄忙打了个手势将他们压了下去,转身苦着脸痛苦道:“顾师妹前些日子该是与平师妹回来了。可……在途中遇到不测,我派痛失此等良才,也已好好将她超度。” 秋蚕儿瞪大了眼,那大师兄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说顾姚樱……死了!但秋蚕儿又马上意识到了一点:刚才他说姚樱与那个平音一道回来,可那是自己与她分离时,那平音早就走了啊! 秋蚕儿移步到平音面前质问:“你当时不是和吕师妹一道先走了么?” 平音的脸色大变,忙一口回绝:“顾师妹明明一直与我在一起,你说此话,可是诬陷我!” 秋蚕儿将那小花母鸡随手一丢摊手道:“那日我与姚樱相处过一段日子,你都没有出现。” 平音板着脸忽然挺起胸膛厉声道:“你与我顾师妹相处一段日子?莫非就是你害了我顾师妹!”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都沸腾起来,纷纷抽出腰间的剑要与秋蚕儿对决。大师兄前来劝道,哪说得动这一帮人,那平音更是火上加油,“你此次前来是来确定顾师妹的死讯对吧!你好恶毒的心,我要杀了你为顾师妹报仇!” 平音舞起手中的长剑,旋身劈了一个剑花。秋蚕儿后退了几步跃上半空,连送了好几记掌风。众人附和平音的话语,都抽出长剑飞身而来。蓬莱派的大师兄恼怒一声,飞身在秋蚕儿面前帮忙抵挡着愤怒的众人。平音的剑术算是之中最突出的,趁大师兄挡着其他人时飞身来到了秋蚕儿面前与她对打起来。 平音招招尖锐,像是要刺穿秋蚕儿的身子般不停地攻击。秋蚕儿也不甘示弱,换着仙术攻着。 “你污蔑我,我非杀了你不可!”平音厉声说道。 秋蚕儿脑中忽然喷出一句话,是鬼月讲故事时里面的人物常说的一句,她便搬上来说道:“难道你想杀人灭口?!” 此话一出,那平音更是疯狂,剑已耍得不漂亮,像是在砍刀子般凶猛。秋蚕儿毫不畏惧,闪身一躲,那剑风正好劈在那只小花母鸡一旁的地上。那只小花母鸡肥肥的身子猛然一震,忽然睁开了眼。 小花母鸡猛然一翻腾,从那地上飞了起来,见到这么震惊的打架场面,吓得“咯咯啊~!”叫着飞跑进了大殿的廊子下。 一个弟子见了忙大声叫道:“鸡,鸡进了大殿廊子!” 后面几人立马停了下来大喊:“不好,师父和师叔在里面商量事情,快快去把它抓回来。” 后面撤了一大半的人,大师兄一看那些人正往廊子下跑去,定睛一看,见那只小花母鸡正扑腾这翅膀在廊子里左右奔跑。 “拿下那只鸡!”大师兄一声令下,剩下的人回头见了那只小花母鸡,都吓了一跳。看到众人、甚是那平师姐都折了回去,秋蚕儿惊叹:没想到这只小花母鸡还有如此大的魅力! 只见那只小花母鸡看到这么多人都向它袭来,它更是吓得边飞边跑,后面的人吃了它一嘴的鸡毛,更加愤怒地追赶着它。小花母鸡的两条小腿跑得飞快,对着众人的屁股一扭一扭,脖子伸得老长,不停“咯咯咯”地叫。后面追着一群人,皆不敢用仙术怕是伤了大殿,都徒步追着,跑了一圈又一圈,那小花母鸡还灵机得很,那些人就已气喘吁吁了。 秋蚕儿在一边开得兴奋,连连拍手叫好。这时,大殿的门忽然开了,里面出来两位老者,其中一位长得慈祥,长长的白胡子到了胸前,满头的白色束得很干净。另一位头发黑中带白,比前面那位年轻一些。 “什么回事?”两人一出来,那群弟子便停了脚步低头站在他们面前。白头发老者扫了一眼众人说,“不是叫你们在殿前要安静吗?” 众人不敢说话,只偷偷相互对视。 “咯咯咯!”小花母鸡从一边转了回来,见到众人赌了殿廊子的路不禁鸡胆一跳,吓得张翅蹬腿。这一张翅蹬腿可不得了,直接扑在了白发老者身上。众人一片手忙脚乱。 旁边的黑白发老者奋力一抓,将那小花母鸡擒拿在手,嗯……一看就知道是老手!那老者怒斥一声:“谁将后院的鸡赶到这来了!” 秋蚕儿上前一步喊道:“这鸡是我的!” ------------ 【077章 】离人欲归劫数至 更新时间:2011-10-07 “这鸡是我的!”秋蚕儿一昂首,上前将那只鸡夺了回来用两只手指提着。 “你是何人?竟敢扰乱前殿!”黑白发老者一指秋蚕儿的小脸怒斥道。 旁边的白发老者伸手将他拦下,对秋蚕儿笑着说:“姑娘,你可是来拜访我门的?” 秋蚕儿只顾着看他脸上那两只小花母鸡挣扎留下的黑爪子印出神,摇摇头又猛地点点头。手上这只小花母鸡本就是提着来见蓬莱派顾姚樱的师父的,秋蚕儿问那花白老头说:“你可是蓬莱派的玄虚仙人?” 白发老者慈祥地笑着点头,秋蚕儿高兴地将那只小花母鸡递到他面前,旁边的黑白发老者立即将那小花母鸡拍下,秋蚕儿一嘟嘴,玄虚仙人捏回黑白发老者的手臂微斥:“清虚,莫吓着小姑娘。” 秋蚕儿立马反驳:“我才不是小姑娘!小姑娘是长得可小个了!”说完,人群中忽然放出一声大哭,定睛看去,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在那里抹眼泪流鼻涕,嘴里还大嚷着:“我也不是小姑娘,长大了才漂亮!” 大师兄唤人将那小女孩哄着抱着进了拐角,待到哭声远去时那玄虚仙人呵呵地笑了几声命人接了秋蚕儿手上的小花母鸡。 “你是哪位仙人座下的?”玄虚仙人问,一边挥手让围场的蓬莱弟子退下。 秋蚕儿一把拦住要一同退下的平音对玄虚仙人说:“我是中天深居的徒弟秋蚕儿,我今日来是来寻一个朋友。” “原来是中天神君的爱徒,老夫略有耳闻。不知道小仙姑今天来是找谁?”玄虚仙人微笑着低头望她,秋蚕儿忽然发现他脸上的那两个鸡爪子印不见了。稍稍思索了下,想必是仙人自己施了个法术消去了吧!看着他很是慈善,秋蚕儿便决定要将顾姚樱的非弄个明白不可,她瞥了平师姐一眼道:“我要找顾姚樱!” 清虚道长早就看秋蚕儿不顺眼,大怒道:“姚樱灵魂早已超度,你要找她做甚!你这么说是说我蓬莱私藏游魂?反了轮回?!” “你这么凶干什么!”秋蚕儿见他脸红脖子粗地发飙,白了他一眼对玄虚仙人说,“姚樱明明就没有死。”她拉过平音说对他说,“那方才对大家说姚樱受害,可她走的时候姚樱明明还活着,她怎的这么说?” “嗯?是吗?”玄虚仙人移过眼望着平音,“小仙姑说的可是真的?” 平音张大了眼,“噗通”一声跪趴在玄虚仙人的面前大声说:“顾师妹眼睛不好使,弟子明明时时刻刻都与顾师妹在一道!”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秋蚕儿一眼指着她说,“弟子从未见过此人,此人却说她与顾师妹相处过一段时日。她所说的无非是要污蔑我!” 秋蚕儿立马接上:“就算姚樱真的死了,既然你说我们不相识,我为何要污蔑你,难道你是怀疑中天神君?而要是姚樱没死,只能说你在撒谎,哪来的污蔑?” 玄虚仙人深深地望着平音,边上的清虚道长忽然怒声说道:“我蓬莱弟子团结友爱,你怎的说的如此肮脏!区区你一小仙就相信你的话?再者,你怎的证明你就是那中天府上的人!” 秋蚕儿实在看那情绪道长蛮不讲理,扯着嗓子对他喊:“姚樱就是活着,就是活着!” 那清虚道长瞪着秋蚕儿撑大了鼻孔,粗粗呼着气,脸上被气得紫红。玄虚仙人上前拦住冲着清虚道长的秋蚕儿道:“小仙姑若真认为姚樱还活着,那么姚樱就一定会回来的。” “我这就去找她!”秋蚕儿鼓着气转身望台驻外走,后面还有平音喊得极委屈的哭声和清虚道长的怒骂声。秋蚕儿气不过一掌打碎了门前的石头,只听后面的人一惊没了声响,过了一会儿又哭起来喊起来。秋蚕儿掐云上了天际,心中愤愤不平,眼望着下面思索。 忽然,在蔚蓝的大海上,秋蚕儿看到了一叶小舟,上面站了一个人,驶的方向正是往着蓬莱仙岛去的。秋蚕儿飞低了一些,看着舟上的人像极了一个人。她立马飞身而下,落在那叶小舟上。 小舟在水面上微微摇晃,前面的人儿转身欲要拔剑,秋蚕儿大喊一声:“姚樱!” 姚樱腰间的秀剑还未拔出,手紧握着剑柄停了动作大惊:“蚕儿,你怎的在这儿?” 秋蚕儿大步向前握住她的手说:“你来蓬莱找你啊!说来真气人,里面那帮人竟说你死了!” 顾姚樱面露惊色,皱眉思索平静地说:“待我到了蓬莱好好问问。” 秋蚕儿怒道:“都是那个平音,硬说你死了,还说她与你从未分开过!” 顾姚樱眉头皱的更紧:“我知道了。” 秋蚕儿又问:“姚樱,你怎么这么迟才到这蓬莱的海域?” 姚樱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前几日我早就到了海边,想要渡船过来却总是逆了方向,今日我再来试试,没想到就这么过来了,实在怪得很!” 两人一同到了蓬莱仙岛,又看到那片飘洒的花林子,秋蚕儿忍不住问:“姚樱,这是什么花啊?真好看。” “这是紫薇花,岛上盛开四季。”顾姚樱答着,深深望了望花丛,“我有烦心事的时候便常常去那解忧。” “以后,你找我解忧好拉!”秋蚕儿拍拍顾姚樱的肩膀笑道。 “好!”顾姚樱回头笑了笑,继续走。正要进台柱门,她忽然停了下来,望着脚边的碎石。秋蚕儿凑上前哈哈说:“这是我刚才打碎的。” 秋蚕儿拍上秋蚕儿的肩膀说:“这次我能进来,还要多谢你。” 秋蚕儿疑惑着一瞪眼:“为什么?” 顾姚樱指着那碎石说:“你可瞧见这碎石里有黄色?”秋蚕儿蹲下身看,果然有鲜艳的黄色,冲着顾姚樱点点头。顾姚樱取剑往碎石上趴了趴说,“这黄色定是黄符的颜色,你看这随时,有明显的凹痕。” 秋蚕儿伸手将碎石摊开,果见有几道规范的痕迹,她将石头细细一拼,那凹痕便是一片方形。 “是有人以为你碎了石头便坏了凹痕,一时大意。”顾姚樱说着便进了台柱往大殿走去。前面正好又迎来一排整整齐齐的蓬莱弟子,秋蚕儿赶紧追上她昂着头得意地大摇大摆。前面那排人只专心练剑完全没注意到她们,秋蚕儿不开心了,扬着嗓子叫道:“玄虚玄虚,你快些出来!” 这一叫,将那群练剑的弟子纷纷回头,然后都是一脸震惊,慢慢向后移着脚步不敢靠近。 秋蚕儿才不管她们,拔腿奔向大殿。大殿的门还是关着,秋蚕儿手掌拍着殿门喊:“玄虚仙人,你快快出来,你看看我骗你没!” 大殿门被打开,玄虚和清虚在里面,开门的是平音。她听见秋蚕儿喊的,又看到顾姚樱正站在外面往这边看,顿时冲了出去:“你……你可是姚樱?” 顾姚樱似笑非笑地答:“平师姐,正是我啊!” 大殿里的人也走了出来,看到顾姚樱站在大殿外,皆露了一些惊色。玄虚仙人快步走到顾姚樱面前将手掌盖在顾姚樱头顶,顾姚樱不知他意欲何为,只疑惑地望着。 “闭上眼。”玄虚仙人说道,顾姚樱点头闭上眼,觉得一股暖流从头顶传来蔓直全身。忽然间那股暖流又从体内吸了出去,感觉玄虚仙人的已收手,顾姚樱抬眼望他,却看到他一眼的迷惑。 “师父?”顾姚樱轻轻开口。 玄虚道长回头看了眼秋蚕儿又望了望顾姚樱道:“姚樱,你此生的大劫以至。我现在命你出蓬莱历劫,劫尽之时我便会传音与你,到时你也便离修仙更进一步了。” 秋蚕儿上前叉腰质问:“先前说姚樱死了,好不容易活生生在你面前了,你怎的不追究这事反而又要姚樱离了蓬莱?” ------------ 世间情花 ------------ 【078章 】朗朗书声风夫子 更新时间:2011-10-07 修仙修道之人,此生必会历尽全部劫数方可得道成仙。是劫躲不过,悲泣的劫难与灿烂的劫数终是徘徊在道与非道之间。 玄虚仙人没给个解释,一挥手就将两人在眨眼间的功夫出了蓬莱送到了别处。秋蚕儿对玄虚仙人这已行为气得上窜下跳,直为顾姚樱打抱不平。顾姚樱对着眼前这一片林子很是熟悉,知道前面便是一个小镇,拉着气愤的秋蚕儿往镇里走。 秋蚕儿气不过,一把甩了顾姚樱的手道:“你那师父对你真不好。徒弟被人说命丧九泉,你回来一句也不问就将你随便找了个借口赶了出来!” 顾姚樱认真地说:“师父不问自有道理。” 秋蚕儿被她这一句塞得说不出话,气鼓鼓地跟着顾姚樱走,过了一会儿憋出一句话:“那你打算怎么办?” 顾姚樱笑道:“好不容易出了蓬莱,又不是修行,自然是先好好休息一番。师父说大劫已到,那么我便等着这大劫!” 秋蚕儿应了一声与她进了前面的镇子。镇子看起来很是富裕,街上走的人都穿得很好,人人面面相文,很是和谐。镇子是被绿林子包围,空气很是清新,房子修得很好,从外面望去,里面也都打扫的十分干净。黑瓦白墙绿树,搭配地正好。 秋蚕儿进了镇子,看到路边的小摊忽然想起在桃花镇的糖画,心情一下变得开朗起来,拉着顾姚樱便沿街寻那糖画摊子。 满街找那糖画摊子,可这大街什么都有,就是没那糖画,秋蚕儿失望透顶,愣着神走着。顾姚樱也见天气甚好,也随便走走。恋人来到一处偏静的地方,远远传来郎朗的读书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清脆的童声齐声朗读,听的很是悦耳,秋蚕儿悄悄蹦上前趴在那房子的窗下,抬头偷偷望着。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坐满了十几个扎着小发丸的小男孩,正竖着书晃着脑袋嘴里念着刚才那句。 “这些孩子真是可爱。嗯……前面那个夫子长得也很是年轻。” 秋蚕儿一看,顾姚樱也正趴在窗子上往里面看,顺着她的话秋蚕儿望向那夫子,忽然觉得他很是面善。那夫子穿着蓝色的布衣长袍,一手背在后面一手拿着书卷立在那群孩子前面也跟着一同晃脑袋念书。望着他那张脸,标志的五官,白皙的肤色,是在哪里见过?秋蚕儿望着他在脑海里搜索,愣是想不起到底是在何时何地见过。那张标志的面孔忽然往窗子的方向转了转,秋蚕儿忙将头低下。顾姚樱蹲在地上轻轻说,像是问秋蚕儿也像是问自己:“我们这是做甚?怎么这么偷偷摸摸。” 里面的朗读声忽然停了下来,听到那夫子说话:“孩子们,下午夫子有事早些放学,你们回去要好好背,明天我要抽背,背不出来的打十下手心子。” 秋蚕儿摊开自己的手心子看,心中暗骂那夫子狠心,连小孩子都要欺负。 只听那些孩子在屋子里闹腾了会儿,然后一个个结伴走了。秋蚕儿和顾姚樱也准备起身离开,身后忽然有人叫:“小蚕?” 秋蚕儿回头看,正是那个夫子。夫子高兴地上前:“原来真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秋蚕儿看着那夫子的样貌还是想不起,疑惑地问他:“你是谁?” 夫子微微愣了愣,继而又笑道:“我是风栖雨,我是小雨啊!还记得吗?” 秋蚕儿恍然大悟,高兴地叫道:“就是那个被树妖抓去成亲的小雨?” 风栖雨听她说到这,不由无奈地笑笑,又低声说:“可不要再提那树妖的事情了。” 忽然想起顾姚樱将会在这住下来,秋蚕儿拉过顾姚樱向他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顾姚樱,她会在这镇子住几天。” 风栖雨热情地对顾姚樱说:“这平燕镇我熟,若是有什么要帮助的尽管来这私塾找我便好。” 秋蚕儿一听立马问道:“这镇子可有糖画?” “糖画?”风栖雨细细想了想摇摇头,他问,“你喜欢吃糖画?” 秋蚕儿失望地点点头,回想起在桃花镇的糖画来。上次买了两块糖画,路上吃了一块,还有一块在去东海之巅时被海水受了潮,发现的时候已经化了许多。秋蚕儿回神问,“刚才你教那些孩子是首什么诗啊?” 风栖雨之前在里面早已看到两人趴在窗子上偷听,雅然一笑:“哦,那是《诗经》里的一首小诗。怎么,你们有兴趣?” 秋蚕儿高兴地说:“我喜欢。小雨你也教教我和姚樱。” 姚樱摆手道:“我就不用了,我还有要事在身。” “对哦。”秋蚕儿想起玄虚仙人说顾姚樱还有大劫将至,怎么还能像她这么悠闲地念诗词呢。 “呵呵,姚樱有要事要办,哪里不认识便我问我就好。”风栖雨转向秋蚕儿说,“如果你想要学这些,以后都可以在下午孩子下了课来找我。” “嗯,好!”两人都一同回应。风栖雨整好私塾,说要做东带两人去镇上最好吃的一家酒馆吃饭。其实秋蚕儿在找糖画的时候就已经犯饿,乐呵呵地跟在风栖雨后面。顾姚樱在后面虽是笑着,心中却想着玄虚仙人所说的大劫,对于这个大劫,她是又期待又害怕。 到了风栖雨所说的那个酒楼,三人到了二楼的窗子边的桌子坐下,小二从楼下迎了上来,见着是风栖雨立马一副崇拜样:“原来是夫子。”又瞧瞧身边的的秋蚕儿和顾姚樱笑道,“夫子只有有大喜事的时候才会来小楼小饮一杯,这两位姑娘是不是……” 看着小二笑得猥琐,秋蚕儿心中一阵不平,刚要出口呵斥几句,就听见顾姚樱开了口:“你这小二,不好好招待客人,怎么在这里胡扯!” “就是就是!”秋蚕儿只能跟着应和了一句。 小二不好意思的抓抓头,转向风栖雨问:“风夫子今日要用些什么?” 风栖雨转问两人,两人都说只要些清淡点的便好。小二死瑟瑟的回头下了楼,不一会儿,几道小菜便上来了。 秋蚕儿拿着筷子正要开动,忽然想起昨日夏阳子煜说的那句“每日都必须回来用餐休息”! 看秋蚕儿愣着,顾姚樱用胳膊动了动问:“你怎么了?” 秋蚕儿眨眨眼:“没什么。”好不容易碰到朋友,回去再解释吧。 这顿饭吃地很是轻松,风栖雨见多识广,为人幽默,将了很多笑话。秋蚕儿几次将那嚼到一半的米饭喷到他脸上,他只“嘿嘿”笑几声,然后低头趴口饭。顾姚樱心中有事吃得很是压抑,没一会儿便放了筷子听两人讲笑话。 午后的阳光比清晨的明媚,天空的白色也染着一层金边。 三人从酒楼里出来,风栖雨领着她们去客栈给顾姚樱找空房间。进了客栈秋蚕儿奔上柜台帮顾姚樱大吼:“掌柜的,要一间天字第一号!” 掌柜的听了,苦哈哈地弯腰笑道:“小店还没取这雅号,只分上房和普通房。” 顾姚樱望望四周投过目光的人,丢脸地将秋蚕儿拉到身后对掌柜的说:“我要一间上房。” 秋蚕儿拍拍顾姚樱的肩说:“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的。要是他们欺负你,你就和我还有风栖雨说,我帮你一同揍他!”周围的人均是一愣神,回头自顾自做起事情来。顾姚樱无语地望着她,风栖雨只在一边笑着。 顾姚樱几天未好好休息,先与两人告别上了楼。风栖雨带着秋蚕儿回到了私塾,风栖雨掏了那本书卷出来,秋蚕儿立马接过来细细翻着,里面记着一小段一小段的句子,秋蚕儿越烦越乱,抬头望着风栖雨摇头。 风栖雨拉着秋蚕儿坐下:“你先不要急,今后我会慢慢教你。”他顿了顿问,“不知道该不该问,小蚕家中无人教这些吗?” 秋蚕儿摇头说:“有,只教了一小段时间。” 风栖雨凝笑点头:“嗯,那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教你的。” ------------ 【079章 】红颜顽固为友怒 更新时间:2011-10-08 眼看要到傍晚的时候,秋蚕儿才急急别了风栖雨回了中天神府。进到中天府就被人一把拉进旁边的草丛。秋蚕儿定睛一看,玄叶正张大了鼻孔朝她愤愤呼着气。 “秋蚕儿,你中午上哪去了?”玄叶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秋蚕儿捂捂脑袋诚实的说:“我遇到两个朋友,他一定要请我吃饭。” 玄叶扯过秋蚕儿的耳朵轻声说:“你第一天下凡修炼就不回来吃饭,中午你师父可气得很,你快快去泡壶热茶送到你师父的书房去!” 秋蚕儿赶紧点头拔腿将往厨房跑去,问了仙婢夏阳子煜爱喝的茶叶,泡了满满一壶小心翼翼端着走想夏阳子煜的书房。 书房发门开着,秋蚕儿在门口敲了敲,看到夏阳子煜坐在桌前看书,他头也不抬地应了声,秋蚕儿端着那壶茶进去。“师父……”秋蚕儿小声叫着,低头悄悄瞥着桌前的夏阳子煜,他的书仍是遮着面孔。手指一动,他缓缓放下书来,两眼望着秋蚕儿。 “茶先放着吧。”夏阳子煜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面,示意放下茶壶。秋蚕儿小心地将茶壶放在桌上,给拿了杯子倒了一杯茶递给夏阳子煜:“师父请用茶。” 夏阳子煜看着秋蚕儿手上那杯热腾腾的茶,伸手取下茶杯,瞥见秋蚕儿手指泛红:“烫着了?” 秋蚕儿将手背在身手摇头。夏阳子煜轻轻吹了吹热腾腾的茶,然后一饮而尽。饮罢,问:“中午去了哪里?” 终于到了正题,秋蚕儿早就发现夏阳子煜态度阴冷,心中更是怕是发抖:“我遇到两个朋友,他请我吃了饭。” “嗯。”夏阳子煜默默点头,又问:“汇报你今天的事。” 秋蚕儿站在一边开始说:“早上的我先是去了羡天府,和鬼月姐姐闲聊了几句后便去了蓬莱找一个朋友。后来玄虚仙人将我和她一同送去了平燕镇,正好遇到了教书的夫子,他是在我去东海之巅找师父发时候认识的,他请我们吃了饭,下午我便在他的私塾看书,他还教了我几个句子。” 秋蚕儿越说越开心,那边的夏阳子煜看她的笑颜,中午的闷气全消了。他挑眉道:“哦?蚕儿还学了几个句子?说来听听。” 秋蚕儿见夏阳子煜心情好些,还要她背句子便高兴地学着风栖雨的样子念起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秋蚕儿连情都还不懂的她念出这一句,夏阳子煜脸上一阴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秋蚕儿以为夏阳子煜在考他,她高兴的说,“就是男人喜欢漂亮的女人。” “那个人是这么说的?”夏阳子煜仰身靠在椅子上。 秋蚕儿摇摇头:“那说的很是有文采,但我说不出来。”秋蚕儿望着夏阳子煜忽然问:“师父,你也是男人?” 什么话!夏阳子煜目光滞顿,自从上次被她看了沐浴后她总将他幻想成女人?“我当然是!”夏阳子煜硬生生坚定地说。 “那师父也喜欢漂亮的女人喽?”秋蚕儿眨巴着大眼睛问,“那师父为什么说灵惜仙子不是神府夫人?” 夏阳子煜顿时拉下一张脸,秋蚕儿缩了缩脖子,知道自己讲了不该讲的,但又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错。许久,听到夏阳子煜一声叹息,恍惚又无力地问:“你很想要一个神君夫人?” 不是的,不想要!秋蚕儿连自己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就跟这神府夫人过不去了! 出神间,一个影子压下来,秋蚕儿抬头一望,夏阳子煜正站在她的面前。他的影子轻轻地覆盖在她身上,在她的记忆中她从未与有这般近的距离,只是隔着一个脚步的距离。 傍晚落日西斜,正好照在夏阳子煜的背面,他的侧脸微微洒上了些金光,添得更是好看。窗口吹进一阵舒爽的风,桌上的宣纸悄悄洒落几张。秋蚕儿呆呆望着夏阳子煜被金光倾洒的耳朵,脸上微微泛红。她立马捂了自己热乎乎的脸低声:“师父。” 手上一暖,秋蚕儿惊的张大了眼睛:“师父!”夏阳子煜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在她手腕上一抚,变出一个彩色的小镯子来。 “这是通仙镯,以后你在哪里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夏阳子煜面带肃色,“你早上在蓬莱的事情我都知道。以后不许闹事!” 秋蚕儿心头一急:“我没有闹事,分明是那平音和清虚道长不讲理在那里胡说!” “做事不可太过莽撞,就算是他们真错,你也该细细道来,万不可太急,否则有理也变成无理。” “他们胡乱说话,说她死了,可我明明前几天与她在一块,分明就是胡说!” “门派之事,你还是不要去管!” “她是我的朋友我就是要管!” “你怎的如此叛逆!”夏阳子煜愤怒转身拂袖,从地上飞起先前洒落的纸张。秋蚕儿第一次和夏阳子煜斗嘴,忽然也觉得他不讲理起来,本来以为他会站在她这边,可是……秋蚕儿坚持瞪着眼睛却含着委屈的泪,“师父,你怎的如此说我,如此不认同我。”秋蚕儿努力拔着手腕上的小镯子,可怎么也拿不下来。她一蹬腿,愤愤转身离了书房。 晚上,秋蚕儿取了一夜的通仙镯,可是怎么也离不开身。今天一大早她早饭也不吃便踏了云下凡,心中鼓着一赌气,又是愤怒又是后悔。仔细想想,夏阳子煜那番话也不是无道理,昨天和他顶嘴,回去之后躲在房间甚是心跳不止,一大早便出了神府,就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秋蚕儿踏了云落在风栖雨的私塾前,孩子们还没来上课,风栖雨正在一旁提水,看到秋蚕儿甚是惊喜。上前看到秋蚕儿手腕上的镯子笑道:“哟,这镯子谁送的?” 秋蚕儿看了那镯子一眼说:“这才不是镯子,这是师父给我的,专门查看我在哪里的。” “哦~~”风栖雨明白地应着,秋蚕儿说了句肚子饿,正好还没用早餐便拉着她一道进了私塾的边的小房子。 那小房子是风栖雨住的屋子,里面隔了三间:厨房、小厅、卧房。进了门便是小厅,风栖雨将秋蚕儿按在位子上,进了厨房取了粥和两个鸡蛋还有几个玉米。 “简陋的小食,不要介意。”风栖雨笑着将东西放在桌上。秋蚕儿笑呵呵地摆手道:“我就是喜欢吃这些,清淡些好。” “快尝尝。我平时一个人吃动做的随意,不知合不合你胃口。”风栖雨拿了一个圆碌碌的鸡蛋在手上拨着,“这鸡蛋是我前些日子腌制的,有些咸味。”秋蚕儿看着他拨鸡蛋,发现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很是好看。就看了那灵动的手指一会儿,秋蚕儿一回神便看到那嫩嫩的鸡蛋被他拨的更是诱人,露出白白的身子。 风栖雨用筷子将鸡蛋放进秋蚕儿的粥里:“你尝尝。” 秋蚕儿低头先喝了口粥,口味很是华润。又夹了些蛋送到嘴里,咸咸的恰到好处。秋蚕儿开心地点头:“很好吃!” “这就好。明天我给你换做一样,你再尝尝?”风栖雨拿了个鸡蛋给自己拨起来。秋蚕儿抬抬头,嘴里鼓鼓的,小鸡啄米般点头。 用完餐一会儿,就又几个男孩子手里捧着一本书进了私塾,看到小房子里出来两个人,都透出小脑袋在窗口看着。秋蚕儿被他们盯着看得不好意思,急急别了风栖雨跑去客栈找顾姚樱。 秋蚕儿一走,那几个小毛孩就钻了出来。 “夫子,那个人是谁?” “她是我的一个朋友。” “我看到夫子和她坐在小房子里,桌上还有一堆蛋壳。夫子,你是不是要娶她做我们的师娘?” “莫胡说!快快去看书,待会我可是要抽背,背不出我是要打你们的屁股!” “夫子昨日不是说只是打手心子么?” 风栖雨一瞪眼,几个小毛孩闹哄一声跑进屋子拿着书卷齐声朗读起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 【080章 】平燕花灯照佳人 更新时间:2011-10-08 秋蚕儿说是下凡修行,这两天无非就是东跑西奔。每日都要踏云去一次桃花镇,跟卖糖画的大叔混的老熟,不过这也有好处,就是糖画分量大点。 自从那天吃了风栖雨一次早餐后,秋蚕儿的早饭都是在他那里解决。到了午饭和晚饭时候回中天府,也是看不到夏阳子煜的人影,秋蚕儿干脆越回越迟,本是太阳落之前就该回去,现在是落了太阳还要磨蹭一段时间再回去。凡间不比天界那么冷清,秋蚕儿喜欢看太阳落山时小鸡回窝鸟儿归巢的热闹场景,往往到了它们都回了窝自己才回中天府。 一日,顾姚樱和秋蚕儿在河边看到一大群人支架子盖棚子。两人好奇,上前问一个偷闲的大胡子男人。男人眯着眼瞄着两人,眼里散发阴气:“今日是老员外女儿的生日,那姑娘喜欢花灯,所以每年都要在河边办花灯会。别的地方只在七夕的时候办,而我们这儿一年能办两次。” “花灯会!”秋蚕儿听地稀奇,男人色眯着眼说:“小姑娘喜欢看花灯?哥哥我今晚可以陪你看。花灯会还是小姐公子的相亲会呢!” “好啊好啊!”秋蚕儿正拍手叫好,身后一股拉力将她拽了几步,向着后面走。顾姚樱愤愤地拉着秋蚕儿说:“你真是个笨蛋,被人骗去了也不知道!” 秋蚕儿甩开她的手说:“怎么骗我了?” 顾姚樱深呼了一口气道:“那个家伙摆明了对你不怀好意,你还傻呼呼要跟着人家走了!” 秋蚕儿转了转眼珠子,细想刚才男人的眼神,看着的确很不舒服。她弱弱道:“今晚有花灯会……” 顾姚樱摆摆手叹然:“我今晚要背经书,况且我也看不到。” 听到这,秋蚕儿忽然觉得顾姚樱可怜,看不到世界的千百色彩,本该是精彩万分,在她眼里却只能是黑白冷影。 “你去找风栖雨吧,他或许有时间。”顾姚樱想了想又说,“可是,你不用早点回中天府吗?” 对啊!秋蚕儿皱眉了。花灯一定是天黑了才点起的,那时候就该回府了。秋蚕儿又转了转想,反正中天府上没人,到时候偷偷进去也没关系。秋蚕儿看着天也快落了下午,对顾姚樱裂嘴笑:“迟点回去没关系,我去找小雨。”说完拔腿就往私塾的方向跑。 风栖雨还在屋子里督促学生写字,秋蚕儿急急地蹲坐在门外时不时往里看。好不容易等到学生下了课,秋蚕儿穿过一群放学疯了的孩子跑了进去。风栖雨见秋蚕儿一下子冲进门来吓了一跳,拍着胸口说:“小蚕,什么事这么急?” 秋蚕儿直奔主题:“小雨,今晚有花灯会?” 风栖雨听了这话,眯眯笑起来:“是啊,怎么?你要留下来?” 秋蚕儿重重点点头:“我要看花灯,你陪我去吧!” 风栖雨将桌上的一堆本子慢慢收拾着,也不答话。秋蚕儿急了,上前拉着他的袖子晃悠:“小雨,你去不去嘛。” 风栖雨为难地皱了一下眉:“我今晚还要批字。”他顿了顿补充,“你要是肯等我将字批完了,我就去。不过,那或许会很晚。”晚一点有什么关系,秋蚕儿连连应了。 风栖雨朝她笑了笑,俯身坐在桌前开始批字。秋蚕儿趴在桌子上看着那一页页写的龙飞凤舞的黑字,心想那些学生还不如自己写的好。又看看风栖雨批上的字不禁感叹,他的字真是长得好看!她想想夏阳子煜的字,他的字是温柔中带着刚毅,风栖雨的字,是秀气中带着一丝猜不透。秋蚕儿隔着下巴看着不断翻页的字上,慢慢将眼神移了上去。先是风栖雨的脖子,纤细白嫩,中间微微突起的喉结偶尔往下颤动;再是他的下巴,弧度刚好完美,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扣出两个手指捏一捏;再是他的嘴唇,不薄也不厚,带着淡色的水红;再是他的鼻子,嗯,挺,英气十足;再是他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黑色的眸子里印着一个人影…… “你,你干嘛突然看我!”秋蚕儿吓得往后一翻惊道。 风栖雨无奈地笑了,伸手将秋蚕儿从地上扶正:“不是你一直在看我吗?” “哪……哪有!”秋蚕儿脸上一红,瞥过头去,“就,就看了一会儿。” “嗯……好看吗?” “好看。” “……” 风栖雨看着脸上红扑扑的秋蚕儿一合本子起身道:“走吧,去看最好看的花灯。”秋蚕儿惊异,才批了一会儿的字,这么快就好了?风栖雨说完拉过秋蚕儿合了门往河边走去。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街上的人已经很多了。秋蚕儿白天在街上游荡的时候都没见过几个公子小姐,现在可全出来,看得出身上都打扮的一番,每个女子手上还拿着一束花。 “走吧。”风栖雨拉着秋蚕儿的手向她微微一笑。 花灯沿河两面排着,街上也挂满了各种花灯。秋蚕儿和风栖雨走在花灯丛中,像是进入了一片彩色的花海,柔柔的灯光应着灯面的色彩,每一个灯上都栩栩如生地画着一幅画。走着走着,忽然闻到一股食物的清香,秋蚕儿这才想起肚子还饿着,拉了拉牵着她的手说:“小雨,我饿了。” “闻到糕点的香味儿了吧,走,我带你去吃。”风栖雨俯下身摸摸她的脑袋,护着她挤过人群来到那家糕点坊。 本来那高点坊不在这外面的,因为凑着花灯的热闹开到了路边,和花灯摆在一起。再一看,不止他一家店铺移到了外面,这街上的铺子基本上都移到了这外街上。秋蚕儿啃着手上了香糕吃的不亦乐乎,忽然想起风栖雨也还没吃,递了一块给他。风栖雨望了望那块香糕,低头将秋蚕儿手上咬过的那块衔了一小口去。秋蚕儿望着被风栖雨咬过的香糕愣了愣,听到风栖雨冷呵一声:“嫌弃我?” 秋蚕儿忙摇头,并不是嫌弃,只是看着这块香糕说不出的感觉,甚至很是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咬下去。正犹豫着,手上一空,那块香糕进了风栖雨的嘴里,他细细嚼了一番下咽:“走吧。” 一回头,面前就出现一把红艳艳的花,两人不禁往后退了几步。再看,一个身穿粉色衣服的女子眼里闪着星光望着两人。好可爱的姑娘!秋蚕儿心里不禁叹道,回头看看风栖雨,他正一脸纠结地望着别处。 送花,总是要赞美一番的,秋蚕儿接过那女子的花束笑着说:“谢谢你,美丽的姑娘!” 那女子忽然一媚笑又忽地横眉。风栖雨回头对着秋蚕儿笑了:“这花很是漂亮,那就收下吧。”那女子立马又回归一副娇颜,脸上一红,扭身而逃。跑地有些远了,还能隐隐听到有人叫道:“风公子收了我的花!” 秋蚕儿抱着花束与风栖雨并排走着,身后忽然涌来一股杀气!两人回头一看,见六七个女子兴冲冲地往这边赶来。风栖雨抓起秋蚕儿往前面走,可以人太多了怎么也走不了多少路。秋蚕儿正纳闷,身后有人拉住了她,随后一阵喧闹。 “风公子从不逛灯会,怎么今天就来了?” “只收了小花的花太不合算,你该多收几个好好选一选!” “风公子我爱你!” “我弟弟就在你的私塾读书,你可发现我常常在窗口看你?” 一阵纷纷扰扰,秋蚕儿被几个女人拉开,带着她往后面走。秋蚕儿一个人哪比得过三个人的力气大,被拉走的时候回头望见风栖雨正被几团花束淹没。原来风栖雨从没来过花灯会……原来手上这把花是女子的定情信物……原来这就是猥琐男人说的相亲会…… 秋蚕儿大叫着被三个女人拖走,她愤愤丢掉手上的花束,回头望向人海,早已不见了风栖雨的影子。秋蚕儿再往旁边紧张地搜索,一眼瞥向灯火阑珊处,却见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灯火迷蒙,人影模糊,淡淡的神情深深的眼神。 ------------ 【081章 】终闻紫薇轮回路 更新时间:2011-10-09 见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灯火迷蒙,人影模糊,淡淡的神情深深的眼神。 “师父,师父!”秋蚕儿大喊,再一看剩下的除了灯光就是灯光。经过一番人挤人的战斗,三个女人将秋蚕儿丢在街尾,又冲进了人群中。 “喂!”秋蚕儿从地上翻起,“你们把小雨也给抬出来!”回复她的是黑压压流动的人群。 秋蚕儿气地嘟嘴,又想起刚才看到的人影像极了夏阳子煜,可是他为什么就不来帮她呢!一定是看错了,看错了。秋蚕儿甩甩脑袋,将刚才的人影从脑海中甩去,身后忽然觉得一阵阴冷。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秋蚕儿回头一看,是白天那个猥琐男。顾姚樱说他不怀好意,秋蚕儿警惕地望着他站起身,那男人却步步逼近,于是,引发了亘古不变的一段少女遇上流氓色狼的对白。 秋蚕儿:“你要干什么!” 猥琐男人:“小姑娘,你就陪陪大哥我赏花灯,赏……美人吧!” 秋蚕儿:“啊!救命啊!” 秋蚕儿拔腿就跑,往人群里冲哪知正好撞上一个胖子,又将她弹了回来。这个时候,要在街尾实施犯罪,还是这么热闹的场合。前面那群不知是为赏花灯还是泡妞跑公子乐得龇牙咧嘴的人完全看不到这边的情况,秋蚕儿一咬牙,转身回头跑。那男人眉上一喜,张开怀抱,秋蚕儿心中作呕,飞身一脚踹上他的肚子,男人应声倒地。秋蚕儿鼻间“哼”了一声,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的人。那男人忽然脚下一扑,抱住秋蚕儿的腿:“小娘子,你跑啊,你跑啊!” 他突如其来的一招,秋蚕儿没反应过来就被抱住了双脚不得动弹,只得弯身旧着他的头发大喊:“你放手,你放手!” 那男人耍起了无赖:“我就不放手,你打我啊,打我啊!” “我就打你了!” “咚”一声,男人忽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秋蚕儿小心地挪开双脚嘀喃:“我还没下手,怎么就倒了?” 身后的人群挤出一个人影,风栖雨见秋蚕儿站在一个倒地男子面前,紧张地跑过去将秋蚕儿往后拉了拉靠近自己。秋蚕儿一见风栖雨笑开了怀:“小雨,是你干的?” 风栖雨望了望秋蚕儿指的地上的男人摇头:“我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了。” 秋蚕儿更是纳闷,这男人先前还得意地嚷着叫她打他,后一秒怎么就倒了。风栖雨拉着秋蚕儿边走向一边说:“花灯也看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嗯,好。”秋蚕儿点头,虽然还没怎么玩,但她充分明了这花灯会上的男人女人此刻都是危险动物。 秋蚕儿踏云偷偷回了中天府,中天府上灯火已熄了大半,确定夏阳子煜又不在时,心中虽有窃喜却总空虚。 第二天,秋蚕儿只在凡间呆了半日,回去用了餐后便去了羡天府。 秋蚕儿先去找北冥灏,仙婢说他正在书房。秋蚕儿想着定是又在作画,听人说羡天神君从前只提剑战斗,像这种文绉绉的东西向来不碰,可在百年前起,他竟渐渐能静下心派人每日打扫书房,每日一有时间便在书房作画。秋蚕儿见过他作画,却只能是远远看,走进了他便遮着不让看了。秋蚕儿便由此一直认为是因为他画的不好,所以不好意思拿出来给大家观赏。 到了书房,钩出一个脑袋往里看,见北冥灏果然在书桌前聚精会神。 “神君。”秋蚕儿轻轻叫了一声,北冥灏抬起头:“进来吧。” 秋蚕儿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指指桌上未收起的画卷:“神君,你不收起来吗?” 北冥灏笑了笑:“不了。” 秋蚕儿心中一喜,大步向前看桌上的画。这纸上花的一片浅色,几处还有另一些色彩,画的是大自然的景色,像是某一片林子。秋蚕儿走到画的正面看了会,发现并不是由她所想画的很烂,虽然并不是第一的好,但也不烂,这画中的景色很是浪漫美丽。 秋蚕儿细细看着那幅画低声出语:“这是紫薇花?” 身旁的北冥灏微微一愣:“天界可没这种花,你怎么知道的?” 秋蚕儿眨着滴溜溜的眼睛说:“我看到过啊,姚樱告诉我的啊!” 姚樱!北冥灏心中一震。不敢相信从秋蚕儿口中居然说出“姚樱”两字,心中仿佛被压上了大大的冰块,又沉又凉,而中心仿佛空着,空空的。秋蚕儿没看到他此时的样子,只低头看着那幅画继续说:“姚樱可厉害了,会一身的蓬莱仙术,她告诉我蓬莱岛的紫薇花可是四季常开呢!” “蓬莱岛……”北冥灏喃喃。 “嗯,蓬莱岛。”秋蚕儿应着,忽然瞥见门口来了一抹淡黄的影子立即奔了出去:“鬼月姐姐。” 鬼月不露痕迹地往里面望了一眼,北冥灏站在桌前摸着那副画出神。鬼月拉着秋蚕儿往外走,小声问:“小蚕,你跟神君说了什么?” “就是说了那幅画里面的花,紫薇花嘛!”秋蚕儿坦然说。 “紫薇花……”鬼月左右想不出这紫薇花有什么玄妙,似乎听说这个花名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正想着,觉得腰间有轻轻的拉扯,转头一看,对上秋蚕儿可怜兮兮的目光。 “鬼月姐姐,我想吃你做的仙果酥。” 鬼月眯起眼嘴角透出隐秘的奸笑,自从秋蚕儿离开羡天府后,已经很久没逗逗她了,在这府上也嫌的无聊,这次倒不如…… 秋蚕儿端坐在鬼月房的客厅,面前摆着一盘白糕加红色果仁的仙果酥。鬼月进屋关了门窗,没了阳光房中立即暗了一层。鬼月点了桌上的灯,微微的烛光透了出来,秋蚕儿正要抓仙果酥的爪子顿在半空,瞄着周围的一切,眼神又飘到朝她微微笑的鬼月身上:“鬼月姐姐,你干什么?” 鬼月暗笑上前,坐在秋蚕儿身边柔柔地说:“小蚕,你我好久都没叙叙旧了。”秋蚕儿点点头。“记得你小时候……不,你刚出来的时候,睡前总嚷着要我讲故事给你听你才罢休。”秋蚕儿点点头。鬼月阴阴靠近了些,“今天我想再讲故事给你,回忆一下那时候的感觉。”秋蚕儿眼珠向四周瞄了瞄,最后停在鬼月脸上,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鬼月见她不答话,微微皱了眉头,秋蚕儿一见,犹豫着点点头。鬼月立即舒了眉头,从秋蚕儿出来她就怕她皱眉头,这一招逼她点头是绝对有效的。 “可是,现在还没到睡觉时间……”秋蚕儿不忘提醒一句。 “你假装睡觉就好了。”鬼月随意说了一句自顾自开始讲起来,“你可听过三魂七魄?”秋蚕儿摇摇头。 “话说从前有这么两位书生,一起在北兰寺读书。其中一位年纪较大,已经有40多岁。还有一位只是弱冠少年。不过这两人却相处得很好,结为忘年之交。一天,年长的书生回家处理事情,突然得了急病,没几天就在家中去世了。而少年书生并不知情,照旧在庙中苦读功课,期望来年高中。 当天晚上,少年正准备上床睡觉,那个年长的书生突然就推开门走了进来,上床抚摸着少年的背,说道:“老弟啊,我回家这几天得了急病,现在已经是个鬼了。咱两人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我现在就要去黄泉报道了,特地来和你道别的。”少年听了这话,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吓得动都不敢动,话也不敢说一句。” 秋蚕儿听到这背后一阵阴凉,捂着耳朵嚷道:“我已经睡着了,我已经睡着了!” 鬼月扯下她的手说:“胡说,睡着了还会讲话。你继续听着!” 鬼月揪着秋蚕儿挣扎的双手说起来,秋蚕儿听着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瑟瑟地听起来。 “年长者见他这样,赶忙安慰道:“老弟,你别害怕。虽然我是鬼,但是不会害你的。如果我想害你,又岂会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呢。” 少年听了微微舒了口气,见他说话条理清楚,礼貌周全,语气神态也与生前一样,渐渐地就不再害怕了,于是就哭着挽留他,说道:“这次是与兄永别,何不多留一会再走。” 年长者听了这话,也哭了起来,重新坐到床边,又聊了几句生前旧事,再次站起身来,说道:“我要走了。” 话音刚落,年长者却突然站立不动了,双眼圆睁着瞪着少年,嘴却慢慢咧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一条血红的舌头耷拉出来,还滴滴答答地流着口水。少年见状,吓得魂都要飞了,赶忙说道:“大哥的话说完了,就早点上路吧。”年长者的尸体还是动也不动,在那里挺着。” 秋蚕儿撇头望望窗子,窗子被关的紧紧的,天边的太阳已开始渐渐西斜,屋子里的暗色更加幽冷。鬼月扳过她的脑袋轻压着声音诡异:“秋蚕儿,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秋蚕儿望着鬼月,此时的鬼月因为烛光的闪烁,面色变得忽明忽暗,秋蚕儿眼中不禁透出恐慌哀求:“鬼月姐姐,你……” 鬼月不理她,继续说起下面的故事: “少年更加害怕了,拍着床大叫:“兄长快点上路吧。”尸体还是动也不动,在那里挺着,只是脸上的表情愈加狰狞了。少年不敢耽搁,起身就向外面跑,不料尸体也跟着追了出去。少年跑得越快,尸体也追得越紧。就这样跑了几里路,少年实在跑不动了,看见前面有堵矮墙,纵身一跃,翻了过去,靠着墙根呼呼地喘气。那尸体追到墙边,也跳了起来,不过它似乎不会翻墙,就把脑袋耷拉在墙头上,眼睛还是盯着少年,口水流出来,直滴到少年的脸上,湿漉漉的。少年吓得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第二天天亮以后,有过路人发现了少年和尸体。此时尸体也闭着眼,与平常的尸体没什么两样。少年被家人接回了家,大病了一场。而年长者的家属也正在寻找尸体,听到消息,就急忙赶来,把尸体抬回家安葬了……” ------------ 【082章 】夜魅鬼话错入房 更新时间:2011-10-09 秋蚕儿一路揪着心往中天府赶。回到中天府,还是没见着夏阳子煜,她与玄叶一同吃了饭便独自回到房里。本想找玄叶想想驱鬼的办法又怕被他笑话,在房中来回踌躇了一会儿便拿着衣服上了浴池。刚出门想起鬼月说的故事,进去将紫菊和绿鸢拉了出来。于是,第一次让紫菊和绿鸢和她一道进了浴池。 路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廊子边燃着几个算是明亮的蜡烛,可秋蚕儿还是时不时往那黑暗深处细细看,生怕忽然蹦出一个尸体。草丛中忽然跳出一个黑影,秋蚕儿“啊”地一声抱住身后的紫菊。两人被她突然间的叫声吓了一跳,又听到那草丛里传来几声猫叫,皆笑着对秋蚕儿说:“只是只小猫,秋姑娘怎么怕成这样。” 猫,是猫……秋蚕儿舒了口气,左右拉着紫菊绿鸢赶去了浴池。 紫菊和绿鸢正好白天的时候在外面采了些玫瑰花瓣回来,提着花篮子说要给她泡花瓣澡。秋蚕儿觉得新鲜便应了。两个不断在浴池里撒着花瓣,撒的不亦乐乎,秋蚕儿浸在水里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她愁着眉头问两人:“紫菊,绿鸢,你们说世上有鬼吗?” 紫菊大惊:“秋姑娘,你可是见着恶鬼了?” 秋蚕儿摇摇头:“我只问你们有没有?” “当然有啊!”紫菊理所当然的说,“地下幽冥,可全是鬼魂呢!” 绿鸢接着说:“那些幽魂喝了孟婆汤都会按幽冥书上的记载寻自己的躯体,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是有一个魂魄附体的。” 秋蚕儿往水下缩了缩问:“可有恶鬼吓人害人?” 绿鸢撒了一把玫瑰花瓣道:“当然有啊!凡间被害死吓疯的人不少,那些鬼魂幽冥是要将他们受十八刑的!” 紫菊伸手点了点水温说:“最怕是恶鬼附体,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她抬头疑惑,“哎?秋姑娘今日为何问这些?可是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秋蚕儿摇头缓缓拨着飘满玫瑰花瓣的水:“没有没有。” 又在水里泡了一会儿,秋蚕儿便起身穿衣了。紫菊边给她系着衣带边说:“今晚有些凉,秋姑娘等下要盖好被子莫着了凉气。” 秋蚕儿点头,忽然意识到自己就要睡觉,想起鬼月说的那鬼故事,就是在睡觉时候被恶鬼害的,身子不禁抖了抖。绿鸢将外衣盖到秋蚕儿身上:“可是凉了?” “不凉……紫菊绿鸢,你们晚上什么时候休息?”秋蚕儿拉拢了衣服问。 “你休息了我们便休息了。”紫菊说。 秋蚕儿本还想要她们陪着她在她房中睡觉,可又觉得她们在中天府上忙了一天,晚上若还要照顾自己这很是不好开口。她出了浴池门往房间走,望着这黑幕心中颤抖,眼睛不敢往那暗处看,深怕是要看到什么。快到了房间,忽然心想:两日都未见师父,说不定师父都不在府上。师父房间的仙气重,那里定是鬼魔不袭!于是,她欣喜地一握拳,准备偷偷去夏阳子煜房中睡一晚,清晨的时候再偷偷出来。 等待绿鸢紫菊走了,秋蚕儿在房中又假意呆了会才抱着自己的枕头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赤着脚在草丛里走,探出一个脑袋发现府上只有几个仙婢走动。她趁几个仙婢走过,一溜烟钻到了廊子下。夏阳子煜的房门闭着,但窗户只是隐隐关着,秋蚕儿打开窗子将枕头丢进去,自己也一抬腿翻了进去。 看看里面,并没有点灯。秋蚕儿关上窗户偷偷看了眼那张玉色的大床,上面果然没人。她高兴地将枕头往大床上一丢,自个也马上扑了上去,在上面翻滚了一圈后终于满意地呼了一口气。她成八字大躺着,静静地闭了眼。这里满满是夏阳子煜身上的清香,飘忽又似蔓延着。秋蚕儿开始想象夏阳子煜在这房中的样子,她伸手摸摸底下的大床,变换这不同的姿势,时而侧身,时而仰面,时而趴着,时而卧着。秋蚕儿不断想着,他到底是怎么睡觉的呢?想着想着,倦倦的困意袭来,秋蚕儿伸手拉了拉被子翻身睡了。 还没完全睡着,迷迷糊糊听到房间门开了。秋蚕儿还在迷糊着做梦,却有一般的意识在那门上。没有灯光,地上隐隐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然后身下的玉床微微一动,秋蚕儿不情愿地从梦里醒来,翻了个身。正默默喊着自己睁开眼看看,只觉得地上“噗通”一声,脚步声急急地跑出了门。秋蚕儿奇怪,是谁这么晚了还走进走出的。她拉着被子微微睁了眼,房里很暗,只有那开着的门外投进一层淡淡的月光。忽然从门外又进来一个人影,急急地从怀里掏出一粒珠子,房中立即洒满了淡色的白光。夜明珠。 秋蚕儿看清了来人,脑袋一下子清醒。面前的人穿着淡色的寝衣,随意系着腰带,发丝有些凌乱,抖着手臂指着这房间:“你怎么在我的房里?!” “师父……”被发现了,秋蚕儿虽有些害怕却更是害羞,她往那被子里钻了钻,紧紧裹着自己可怜兮兮地望着夏阳子煜。 “你……你回房去!”夏阳子煜咬着牙说道。 怎么他的样子比自己还害怕?秋蚕儿继续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眼里露出一丝伤感:“师父可还在气我?” 问这话,还是在自己的床上问的,什么意思!夏阳子煜脸红到了脖子根愣是不敢靠近,远远站在,两人中间的夜明珠微微散着光,将之间的感觉染得很是微妙。“我没有生气。”夏阳子煜头痛地闭了闭眼,“你回房去罢。” 秋蚕儿想起自己那间阴森森的房,仙气弱的很,怎么睡怎么不安全。她趴在床上不知所措,只苦巴巴地望着夏阳子煜。夏阳子煜见她不动,道了句:“你不走我走。” 看到夏阳子煜气呼呼地转身要走,秋蚕儿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说:“师父,我不是赶你走的意思。” 夏阳子煜上下瞄了瞄秋蚕儿,见她穿着寝衣又说了这话,愤愤地甩了她的手冷语道:“难不成你还要我留下来。蚕儿,你怎的这么不懂事!” “也不是……”秋蚕儿听着这话怪怪地,不知从哪开始解释起,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师父,你能不能先去我房里睡几晚,好让我房间沾沾你的仙气?” 听了这话,夏阳子煜微微有捂,问:“你要我的仙气做什么?” “驱鬼!” “驱鬼……”从来还不知道自己的仙气能够驱鬼,夏阳子煜望着面前一脸无辜的秋蚕儿不禁笑了笑。秋蚕儿见他笑了,松了口气,摇着他的手臂问他应不应。 夏阳子煜笑着说:“中天府本就是仙气坏绕,又怎的会有恶鬼进来。” “可是……”秋蚕儿想着鬼月说的故事,那恶鬼就是进了仙气坏绕的房子害人啊!秋蚕儿一狠心,“师父,你……你若不去,我便赖在这了!”脚下生风,秋蚕儿猛然向着那玉床扑去。夏阳子煜大惊,那玉床硬地很,这么扑去怕是要被磕坏了! 他挥袖上前,一把从后头拽了秋蚕儿一把,清清的玫瑰花瓣扑入鼻中,一阵心旷神怡。他抱着秋蚕儿翻身而下,后面生起一阵风,直抵到玉床上。夏阳子煜怕伤到两人一时心急便使了大风,那大风直直撞击在玉床上,玉床剧烈一摇,“轰”一声塌了。夏阳子煜躺在碎石之中,上面趴着还没反应过来的秋蚕儿。 秋蚕儿抬头望着周边的碎石,那原本是玉床,现在碎成一块块的大石头全然认不出模样。见那石头晶莹光亮,秋蚕儿低头问:“怎么这多了一堆石头?” 夏阳子煜对她这个问题彻底无语,只叹息道:“床碎了。” 啊哈?床碎了!看到夏阳子煜一脸叹息,秋蚕儿以为他很是珍爱这玉床,不好意思地喃了声:“师父……” ------------ 【083章 】隔世追情落紫薇 更新时间:2011-10-10 夏阳子煜望着她提醒道:“你还不快起来。” 秋蚕儿一听此话,才发现原来自己还趴在他身上,“哦”了一声红着小脸爬起来。碎石落的满地都是,后面一不留神,秋蚕儿蹬翻了后面的碎石又一次趴在了他身上。夏阳子煜皱了皱眉头,抱着他努力起了腰帮她去翻后面的石头。 “怎的这么大动响,发生何事?”门口忽然进了一群人影,玄叶说了话的嘴还没闭上又大惊地睁地老大。后面跟着一群仙婢更是目目大惊,然后又纷纷假意用宽袖子遮了面,偷偷透出半个脑袋往里看。 此时,只见里面狼藉一片。飘逸的帐子完全脱落,碎石将桌子上的茶杯都砸的粉碎,凳子东一斜西一倒,这玉床碎的力量真可谓是……无比之大。再看看碎石中的两人,都穿着寝衣。夏阳子煜在下,秋蚕儿在上,两人奋力地想要爬起来,可脚后的石头实在太大,秋蚕儿红着脸蜷着腿不知往哪里伸才好定力。夏阳子煜的脸也是红扑扑,他撑着手臂起来,身上还趴在不知所措的秋蚕儿,他伸手去搬那后面的石头。两人的目光时不时往门口瞄,却是一句话也开不了口。玄叶二话不说,呼哄着后面的仙婢转身就走。 “慢着!”房里传来夏阳子煜一声急吼,外面的人脚步一顿,相互望了望。玄叶想了想对仙婢们说:“不是叫我们。”众人皆猥琐一笑,继续向前。 “玄叶你给我回来!”房中传来一阵怒吼。玄叶“哎呦”一惊,转头回了那房。只见里面的人还是摆着原来的姿势,夏阳子煜扶着上面的秋蚕儿对玄叶道:“那块石头我搬不了。” “哦。”玄叶应了一声,移着脚步缓缓靠近,两人就这么看着他移来,夏阳子煜面上露了不耐烦,玄叶上前一个弯腰,将那碎石搬了。 秋蚕儿伸下了脚,手掌在夏阳子煜胸前一撑,摇摇晃晃的起来。夏阳子煜边起身便努力阴着脸说:“今晚将秋蚕儿锁到房里,这几日不必出门!” 禁足!秋蚕儿苦吧着脸哀求地看着夏阳子煜,夏阳子煜不理她,叫了门口两个头钻得最长的仙婢将秋蚕儿送回房。仙婢进来的时候脸上微红,是不是瞄他一眼,夏阳子煜低头才发现身上的寝衣本是随意系着,现在是任意散着,露出完美的胸膛,在夜明珠下散发月白的肤色。他转身赶紧系好了腰带,玄叶指指地上的玉床碎石倜傥了一句:“瞧你凶的,今晚你睡哪?” “我去书房。”夏阳子煜抚平衣上的褶皱,收了夜明珠。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早上,蓬莱仙岛刚有了动色,天边就降来一道白光。 北冥灏背手立在大殿前,黑色的袍子随着清晨的风奋力扬起,吹得有些凉。玄虚仙人和清虚道长从后殿一同前来,玄虚仙人远远笑笑道:“何风将羡天神君吹来了?” 北冥灏转身对着前来的玄虚仙人,直接开口:“我来,只想向仙人问一人。” 玄虚仙人微笑地抚着胡子:“说不得,多说是重劫。” 北冥灏明白他的意思,只道了句“多谢”便往台柱门外走去。他并不急着回羡天府,他想看一看,这里盛开的紫薇花。刚出了蓬莱门,眼前就随风飘来几瓣粉色的紫薇花瓣,北冥灏喃喃:“无奈名花解笑人……” 当从秋蚕儿口中听到姚樱的消息时,脑海万分空白,好久都缓不过神来。一直以为秋蚕儿见了夏阳子煜都记不起前尘之事,怎么又会记得姚樱,是同名还是……姚樱转世。 他向着紫薇花中缓缓走去,风吹的不停,迎面飞旋的紫薇花瓣更是肆虐,扑打在他脸上,清香袭进他的呼吸,仿佛在是哀怨,是在痛恨。思绪随着花瓣纷飞,不知不觉已经走入了紫薇深处,周围飞花漫天,纷纷扰扰。恍惚中听到有人说:这是紫薇花。花朵很是柔美轻盈,花瓣更是如纱如水一般。 “如纱如水一般……”北冥灏伸手去接,可却没有一片花瓣愿意落在他的掌心,“如纱如水一般,如此不可琢磨,不可相留。”他轻轻折下一枝藏入怀中,嘴角勾起一丝苦意又坚决的笑,“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平燕镇。 顾姚樱在蓬莱的习惯,一大早便起来在客栈的房里练习仙符。 “定”指间一指,那仙府便定在墙面不动,顾姚樱笑了笑:“练了几次果真听话许多。” 顾姚樱又晃了晃手指,那仙符还是乖乖的定在墙上。顾姚樱满意地点点头:“嗯,果然不飞了。” 此话一出,仙符忽然动了起来,顾姚樱的手指正好指着上面,那仙符便乱窜往上冲。顾姚樱见它乱窜,自己也乱了。想起刚才说的话中有一“飞”字,顾姚樱懊恼不已,还没等她说“定”,那仙符便一溜烟飞到窗外。那张仙符珍贵地很,身上也只有两张,顾姚樱扑到窗子口喊:“定!定!”只见那仙符晃晃悠悠贴在了屋顶上,终于停着了。 顾姚樱自己这使唤仙符的法术还不够,又怕自己一不留神说错了嘴,只好卷卷衣袖打算上去取仙符。她念了口诀脚下生风,往窗外飞了出去,稳稳地落在屋顶上。她拾起贴在屋顶上的仙符收到腰带子中,低头看到街上还只有几个人不禁嘘了口气,修仙之人的有些举动有吓着平常人,比如现在:蹲在屋顶上,两手高卷着袖子,因为刚起床还没将头发好好梳一遍乱七八糟地翘着。若说这是修仙人,有人怕是不信。在屋顶的人大多都是决斗的人,帅气地扶剑站着冷冷对着敌人,而她这样子爬到屋顶不被人看的奇怪这才奇怪。 顾姚樱往后退了退,趴着头看下面的窗子,退到自己的窗子口后,便又念了个口诀。脚下依旧生风,只是一不留神,那屋顶的瓦片一滑,顾姚樱断了最后一遍口诀,屁股往下一摔直直滑了下去。 顾姚樱吓得紧闭了眼大叫,忽然落到一个软软的地方,腰上被扶着,两腿勾着,俨然是被人接着了。顾姚樱睁了一只往下看,自己还旋在半空中正慢慢往下落。再睁眼一看,却是瞪大了眼。接着自己的这个人,长得很是英俊,特别是那两道剑眉,英气地很。望向他的双眼,他也正深深凝望自己,顾姚樱觉得灵魂忽然间坠了下去,沉进了他黑色的眸子里,无法自拔。北冥灏低头望着百年不见的人儿,看着她的眼睛心疼。她的眼睛已不似从前那样明亮,而是微微发着迷蒙,散着目光。但顾姚樱却是专注的望着,虽然只能是看到黑白的轮廓却还是一不小心去记住了他的样貌,他的样貌冲进脑中,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也不知这样对望了多久,好像时间停止又像是瞬间流走了百年,当耳边传来掌柜的叫声,顾姚樱才发现两人早已经落了地。 顾姚樱收回视线立马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掌柜的就迎来急急的说:“顾姑娘,你一大清早怎么和屋顶下来。看看,你都还没洗簌吧!” 被掌柜的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低声议论起来。顾姚樱不好意思地抚了抚长发,更不好意思去面对他的救命恩人。她背着他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便跑进了客栈。 顾姚樱快步上了楼,立马叫了小二提水上来。她细细地洗了脸,坐在镜前叹息,这头发乱的不成样子,竟被楼下的人看得笑话,虽然当时只有几个人,但还是丢脸地很。她也不慌不忙,将那头长发细心地梳好,起身转了个身却被吓了一跳,房间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 【084章 】明知故坠前世劫 更新时间:2011-10-10 顾姚樱马上认出来此人就是当时接住她的那个男人,可他一声不吭地出现在哎她的房里,她还是觉得有些害怕。 “你是谁!”嘴里踌躇了好久才蹦出这么一句。 北冥灏只站在那边不上前,他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一如往常的冷冰。他吁了一口气抬眼说:“我来看看你。” 顾姚樱脸上一热:“看我做什么?” 北冥灏伸手从怀里掏出那枝粉色的紫薇花放在桌上,顾姚樱远远地看着,那枝紫薇花开得很好,藏在他怀里一点都没有折坏。 可这周边都不见紫薇花,他是从哪里来的?顾姚樱望着那紫薇花,大小和密度像极了蓬莱岛的紫薇花,因为蓬莱岛的紫薇花堪称一景,又与其他的略有些不同,她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正要开口,只见那人影一闪化作一道白光冲出窗户。“等一下!”顾姚樱追到窗口,那道白光已经消失在天际。 顾姚樱回头,拈起桌上的紫薇花,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要送她这个,还说了那样的话。顾姚樱拈着花坐下细细看着,窗口吹来凉爽的清风,花瓣在她指间温柔的颤动。 北冥灏赶了天朝回到羡天府,看到鬼月站在门口。鬼月见他来了,朝他笑了笑:“你回来了。” “嗯。”北冥灏应了一声走进门去。错身之时鬼月拉住他,他回头自然问道,“什么事?” 鬼月眼中悲伤荡漾,嘴唇动了动,却始终说不出话来。北冥灏望着她平静地说:“我找到她了。”他舒了一口气,“原来她去了蓬莱。” 鬼月向后跌了几步:“我知道,我都看到了。”她猛然抬头,“可是神君,两百年过去了,她不是以前那个司徒姚樱!” “她是!”北冥灏坚定地说,“就算她转多少个轮回,她依旧是!” 鬼月猛地摇头,发丝凌乱:“神君,这两百年没有她,你我不是一样都很开心很平静吗!这证明你要不要她都无所谓啊!” 北冥灏指向自己的心口断然道:“不是的。是我在躲,可当秋蚕儿复活那天起我就心动了,如果姚樱能回来多好。鬼月,我知道你想的,但是我不能!” 鬼月眼中露着隐隐红丝:“你明明知道的。”她步步上前,“你知道你就是劫,劫就是你!你若是再不收心,她会遭了重劫的!” “重劫那又如何?我愿意与她一同坠入重劫!” 鬼月讽刺地笑道:“今世她是蓬莱弟子,本意修仙,你这样便是扰了她的心,灭了她的道!” 北冥灏眼中闪烁:“修仙,修仙!断了前世因果,灭了七情六欲,她怎会这般心狠!” 鬼月望着他喊道:“比不过你的心狠!” 北冥灏沉着脸走了。鬼月哑笑着抬头,眼里蒙着一层泪痴痴笑道:“你是劫,是她的劫亦是我的劫。你心狠,之前对她心狠也一直对我心狠。我等了几百年,终是敌不过她那几日相处让你懂了情事……” ――――――――我是淘气的分割线――――――――――――― 当时,天才微微亮,鬼月独自到北冥灏的书房想要稍稍打扫一下。整理着书桌,忽然想起秋蚕儿看的那副画来。鬼月倾身往往桌底,果见几幅画作卷成卷子竖立在画桶中。她随手取了两幅摊在桌上,那两幅画都是画一个场景,粉色的花瓣飘满天空,落满土地,表现地很是凄美。她不禁感叹,她从不知道原来从不碰画的北冥灏这几年竟将自己的手法练得如此美丽! 她脸上蔓着笑将画卷好,又取了几幅出来看。那副画桶里放的每一幅画都是这样的情景,鬼月不禁感到奇怪,她抚着一幅画细细看着,昨日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漫上心头。“一定在哪里见过,一定。”鬼月闭上眼努力回想,羡天的哪里有这样的美景呢?她将羡天的每一个角落都回想了一遍,还是找不到确切的地方。她又想,不是羡天的……是凡间? 鬼月心中一震,面部僵硬,低头又看着画上飞舞的花瓣,那花瓣纷飞地很,好似要一下子从画中飞旋而出般。鬼月心头似被石头一压,望着那幅画缓缓摇头:“两百年了……” 她愣回了神,快速收好画作,向北冥灏的院子走去。果然,她远远就看到院子门大开,北冥灏清早就出门了,天朝不会这么早开! 鬼月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施了镜术。她看到北冥灏力在飞腾的云中,清晨的阳光照在他宁静的脸上,然后一个转身落下了凡间。于是,她便看到的那张两百年前的脸,司徒姚樱!她看到北冥灏看司徒姚樱的眼睛,仿佛正听着他的呼吸,那么温柔,又是那么内疚。他欠了她两百年的情! 鬼月收了镜术一下子撑在桌上,右手捂上心口,那里因为百年的平静一下被掀起痛得透不过气。本想着以后的日子就如这两百年搬就好,不求他爱她,只求能平静地对待他,只求能在他身边做一个有用的女人。可是,两百年轮回,为什么会有轮回,芙花和倚月一样,不该是魂飞魄散吗! 鬼月忽然又笑起来:对啊,轮回。倚月失去身躯就是没了藏身之处,那便是魂飞魄散;而芙花失去了代表神水的眼睛,不过是成了一个普通人,生老病死,落入轮回之苦,尝尽世间苦难! ―――――木办法,这一章喜欢跳,分割线又来了。――――― 顾姚樱还是将那枝紫薇花收好,一来,这是蓬莱之物,也好做怀念;二来……这是平生第一次有人送花。 顾姚樱拿了剑出了客栈,想去镇外的那片林子连连剑术。前几日在房间里练剑时差点把送茶水的小二给刺了,小二吓得翻了茶壶,自己底下也翻了,裤子湿了一大片,弄得她好不尴尬。然后就是掌柜的上来苦口婆心劝说了她一番,本只是耍耍剑,却将这事闹得挺大。今天一出门,掌柜的就看着她手上的剑退了三步远。顾姚樱不理他,练剑练到外面去,总不是捣乱了吧。 出了镇子,进了林子,顾姚樱抬头望望天空,心里纳闷,怎的秋蚕儿今日到现在还出现,往常这个时候早就在上面找到她冲下来了。顾姚樱落下剑鞘指起剑,脚下划出一抹清气。林间的剑气轻灵,舞剑的人儿身姿优美剑风也很准。步履轻盈,那炳青剑在她手上,便如同三尺白绫,柔的不能再柔,轻的不能再轻,偏偏却又寒光凌凌,像水一般至柔、至美、至刚。身子飞舞,足尖轻轻一点,完美的旋转后,顾姚樱腾在半空,举剑在虚空中深深的一抹,就像是要拨开天边绵绵的朝云。 “嗽――!”一只红色的袖箭直直定在树干上,树间飘落下几片叶子。顾姚樱被这一声惊到,落了脚步,侧耳听周围的情况。她瞄了眼树干上的袖箭,紧张地握着青剑,可是林间出了几声清晨的鸟语,什么声音都没有。顾姚樱转身望着四周,还是看不到任何一个可疑的影子,她小心上前拔下那支袖箭,却发现那袖箭上有一个小口子。她用力一捏,那袖箭竟裂了开来,里面躺着一张纸条。 “蓬莱至宝,今夜燕桥。” 顾姚樱将纸条手在手心,立马使了传音术:“师父,蓬莱可有仙宝在外?” 可以得不到一片回答,顾姚樱又念了几遍,但蓬莱岛的玄虚仙人却一直没有回话。顾姚樱心中万分复杂,玄虚仙人将他送出蓬莱,顺便封了传声道?若是纸条上所实,蓬莱至宝在外,那么蓬莱仙岛会不会…… 顾姚樱立马摇摇头,暗骂自己怎么乱想起来,她收好了纸条,还是决定今晚照上面说的地方,偷偷去看看有什么情况。 ------------ 【085章 】夜至燕桥何人约 更新时间:2011-10-11 到了晚上,顾姚樱悄悄到了燕桥。 燕桥便是平燕镇的小桥之一,只是这里人家较少,又接近郊外,这个时候早已没了来往的人群。桥的不远处有一间破旧的小房子,门上上了生锈发黄的锁。顾姚樱躲在房后,望着燕桥的方向。 顾姚樱也在夜晚看不清东西,但今夜的天空有了月亮就显得十分明亮,空中浮着几朵淡色的云朵,猜得明天该是个好天气。这里很静,听不到一个脚步声靠近,顾姚樱掏出那张字条对着月光又看了一遍心里暗咒:今夜燕桥,这夜晚这么长,也不定个确定时间! 顾姚樱在屋后望了许久还是没看到有人过来,实在有些累了,干脆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又觉得坐在着很容易被桥上的人发现,便换了个方向,跑到房子的另一边去。 借着月光,顾姚樱看到房子的另一边有一面窗户,那窗户的纸早就因为风吹日晒没了踪影。顾姚樱看着那窗子里有样白色的东西摇晃,上前要去看个究竟。窗子的正对面迎着一阵风,吹着她的发丝在眼前纷飞。她努力靠近窗子看个究竟,那白色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顾姚樱心头一阵大惧,尖叫一声往后跑,脚下一绊摔了个跟头。 那窗子里摇晃的正是一张苍白的脸。那张脸被吊在屋子的梁上,面部扭曲,紧闭的双眼下一片淡淡的青色,嘴巴大大的张开,显然死亡的时候是非常痛苦的。是个女子,一根麻绳要了她的命。她被吊着的身子正好对着窗子,大风一吹,将她吹得旋了几个圈,苍白的脸部正好对上了窗子。 顾姚樱被吓着了,惊叫着爬到了很远,眼角吓出泪痕,心在胸口剧烈跳动。这时的月光显得过分阴冷,模糊的眼睛望着那月光下窗子,顾姚樱始终不能将目光从那张脸上移开,她不敢相信,她一遍遍地去确认,窗子里那张苍白的面孔,不是吕昕吕师妹! 顾姚樱努力在短时间内平复自己的心情,压着内心的惊恐起身慢慢靠近。那窗子前的风还是很大,那张苍白的面孔又缓缓转了一个圈,顾姚樱看到,勒着那张脸的绳子已经打上了好几个结。那张脸又顺着风转了回来,顾姚樱虽有准备却还是被吓到了,她保持镇静,细细看着那张脸。像极了吕昕,真的像极了吕昕,从那张脸上看出,她应该才死了一天。顾姚樱立马回身探向四周,对方找她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再走远一些便是郊外,从郊外吹来的风很凉,带着丝丝渗骨的冷。顾姚樱移回旧房子的前面,望着那把生锈的门锁疑惑万分。这门明明紧锁着,吕昕看起来又只死了一天,对方是怎么把她放进去的?顾姚樱想对这把生锈的锁探个究竟,刚伸出手背后被人拍上了肩。顾姚樱吓得跳开,心跳狂撞间回身看到一个人影伫立在月影下。顾姚樱以为是对方来了人,一把抽出青剑,那人不躲不闪由得青剑驾在她脖子上。 与其说是不躲不闪的豪迈,不如说是还没反应过来。顾姚樱面前的是一个女子,身穿紫衣,头上斜斜插着一支发簪。她一见顾姚樱这样的姿态清口嚷:“不是约你在燕桥上吗,你怎么在这!” 顾姚樱听着她的口气纯真的很,又觉得这身影在哪见过,暂放下戒备绕到她身后,那人影也跟着她转过来,月光刚好投在那女子身上。顾姚樱仔细看了会终于想了起来:“你?” “我?”离念疑惑地指指自己:“我叫离念。我们见过吗?” 顾姚樱想了想秋蚕儿在桃花镇的风流事,还是摇了摇头,接着问她:“你找我到燕桥做什么?” 离念想起来的目的,挺着胸道:“我在上面都说了啊,蓬莱至宝。” 顾姚樱摊开一只手冷语道:“拿来。” 离念拍掉她的手说:“什么拿来,我是来问你拿的!” 问她来拿蓬莱至宝?顾姚樱上前扣住她的脖子,离念连声干呛,顾姚樱冷声问道:“你装什么,你的武功呢!” 离念拍着她的手边呛边说:“那纸条……我,咳,我是雇人丢……丢给你的!” “怎么不自己给我!” “取至宝……江湖规矩……都是要裤,酷点的。” “……”看着她憋红的脸,顾姚樱松开了手,“我没有至宝。” 离念摸摸脖子说:“骗人,她说只要从你身上拿回蓬莱至宝就可以让我入蓬莱!” “她是谁?”顾姚樱反问。 离念脸上划过一丝惊慌:“我……我……我不能说!”她抓上顾姚樱的手臂说,“你这个叛徒,还不快将至宝交出来!” 顾姚樱甩开她的爪子不客气地说道:“你休得胡言乱语!你将我叫到这,说些有的没的,究竟是什么目的!吕师妹遇害是不是与你有关?” “遇害?谁啊?”离念一脸迷糊。顾姚樱向房子窗口的方向使了个眼色,离念撑起一张傲气的脸大步走了过去。人影移过房子的墙角该是到了窗子边,猛地传来连声惨叫,离念从窗子边飞跑了出来,一下子跌到了顾姚樱的脚跟前,身子瑟瑟发抖。 顾姚樱看到她的样子越发觉得奇怪,她是不知道吕昕的事情。顾姚樱二话不说,上前继续摸索那个生锈的门锁,但那个门锁虽然年代已久、锈迹斑斑,但还是很结实的,顾姚樱在那捣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能将那把锁给毁了。周围忽然变得寂静,顾姚樱停了停手往后看,不料脸上扑上一层白粉,好些都吸到了鼻子里进了体内。 “你这个凶手!带我将你带回蓬莱让仙人处置!”离念抖着手,手上还捏着那张包着白色粉末的纸。顾姚樱闻得出来,这是梦迷粉!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又怎的懂得用这招对付她,幕后有黑手,有黑手在推动! 顾姚樱瞬间觉得全身酥软,背靠着门慢慢滑坐到了地上,看到离念一脸的不知所措,忽然觉得很好笑。她努力撑了些气力笑:“你知道怎么回蓬莱吗?等你想到了,我的药性也就过了。” 只见离念将那张白色粉末的纸折好放进袖子里:“我会调。” 差点忘了,离念懂些医术。离念往外面走去,过了一会儿提着一个小竹篓回来。她伸手往竹篓里掏了掏,再伸出时,大拇指和食指中间夹着一只黑色的大壳虫。她拿着那只大壳虫靠近,顾姚樱觉得不对劲,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离念抬了一下眼:“放蛊,免得让你这个罪人逃跑。” 顾姚樱望着她手上的大壳虫慢慢靠近,她用力摇摇头喘气:“不要,不要……” 空中划下一道光影,像是从月亮上落下般的。顾姚樱瞥见离念身后出现了一个人,还没看清是谁,眼前的离念忽然一闭眼晕了过去。那个人影渐渐靠近,顾姚樱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脸,正是白天的他。 顾姚樱浑身使不上力,看到面前的人心里松了口气,闭了眼沉沉睡去。 ------------ 【086章 】回首百年人情觉 更新时间:2011-10-11 北冥灏搂起地上的顾姚樱轻轻抱在怀里,一闪身消失在了这里。 远处有一片幽绿的林子,北冥灏怀抱着熟睡的顾姚樱,将她靠在自己的肩前。原来将她抱在怀里是这样的感觉,安心。这一刻似乎跟梦一般。 两百年来,白天的他总是找许多事情让自己不停的忙碌,可以一到静下心,无所事事的时候,一切都变得那样空白。于是,他进了书房开始作画。他已想不起她曾今是什么样子,或许是因为时间太长,或许是因为想的太久。他只记得那日紫薇花开的样子,绚丽纷飞,不停地飞,就连她也跟着一起飞走了。对,那天她飞走的时候也是落满了这样的紫薇花。 北冥灏想起那日的离别,恨自己为什么不去追,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冷血。那日在荷塘,说保护她是因为天神的职责;那日大战,她明白保护她是因为她是倚月芙花的一半。他到那时候还不懂,为什么还不懂!北冥灏收紧了抱着顾姚樱的手臂,反复问自己为什么那时候不懂! 后来回了天宫,北冥灏曾去过两次广寒宫。 第一次他问广寒仙子:什么是情?什么是爱? 广寒仙子说:痛是情,忘是爱! 第二次他问广寒仙子:怎样是痛?怎样是忘? 广寒仙子说:空白是痛,痛苦是忘。 那时,他微微点头,说有点明白了。时间越过越远,那种空白越来越深,于是他总算懂了,他痛了也忘了,这是情这是爱! 也总算懂了,夏阳子煜和秋蚕儿。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他想,他也有了情爱,只是迟了,迟了百年。 北冥灏抱着顾姚樱,低头看着她的睡颜。的确,这么久了,都快将她的样貌忘了。想了太久也会模糊了样貌吧。什么都忘了,可就是忘不了想起她是的那种感觉,那种心跳。北冥灏第一次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她的脸颊暖暖的,柔柔的,他心里百年的冰也跟着渐渐融化。 目光落在顾姚樱的腰间,那里明显挂着一面蓬莱仙岛的道级,那道级是红色的绳子编成,做的十分好看,可看在北冥灏眼里却是刺眼的痛。 他靠着顾姚樱的耳边轻轻叹息:“我该拿你怎么办……” 顾姚樱沉沉地睡着,梦中听到一声无奈地叹息。她微微皱了眉头,这个梦很沉,梦中的自己一直往下坠,这个深渊没有底,无休止的坠落。忽然自己变成了一片轻轻的花瓣,轻轻地飘在深渊。深渊也瞬间变了,没一处石壁上都开满了紫薇花,每落一处都是不同的色彩。她抬眼望向上方,她能看见,能看见美丽的色彩。上面正飘零着粉色的紫薇花瓣,偶尔夹杂着白色的落花。她惊呆了,原来世间的色彩竟是这般美丽动人! 她开心极了,与其他的花瓣一同飞舞,下面是粉色的落花,只是这落花没有止境。于是她便飘啊飘,一直在这空中飘荡。 “姚樱……”空中又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正抬眼看时,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却又吹着凉风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她自语喃喃。 “这是一颗心。”空中有人回答。 “是……谁的心?” “落花纷飞,转眼百年。”并未回答她却是道了这么一句。 顾姚樱听不懂,迷糊中觉得身子倒在一片软软的地方,身上又覆了暖暖的一层。她微微动动手指,摸到身上那片柔软,却怎么也抓不到。也不知是睡了多久了,顾姚樱渐渐回想起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想要睁开眼睛,忽然发现眼上像是覆了一层水,十分清凉。 “醒了?”耳边传来一声好听的男声,听起来像是站在自己的不远处。顾姚樱心中一惊,原来睡觉这会儿还有一个男人在身旁。由于眼睛被覆着,她微微启了口:“你是谁?” 北冥灏站在她的身边,此时的顾姚樱被两片洁白的云上下轻轻包裹着,眼睛上覆着一层清明露。北冥灏望着她,只觉得她这句万分伤人。她曾说过要将他忘记,如今,是真的忘了。 他张开手掌,那片清明露浮起贴到他的手心。顿时手心传来的残温倾入了心底。“我是你的眼睛。” 眼睛?顾姚樱听地奇怪,觉得眼上的水状消失立即睁了眼。原来自己正舒舒服服躺着,天空一片蔚蓝,已是白天。她低下眼看到身上和身下都裹着一层云,她翻身而下,那两片云也立即消散。顾姚樱寻找刚才说是自己眼睛的男人,急急环顾四周,却再也找不到一个人。 自己还在平燕镇的郊外,顾姚樱远远地看,远处发现了那间破房子,那房子里还有蓬莱的吕师妹。想到这,顾姚樱心里伤愁,迈步向那边走。还没到就发现那屋子的门上靠着熟睡的离念,顾姚樱心里自然对她有气,上前搜取了她那些害人的东西再将她叫醒。 离念还睡得迷迷糊糊,抹着困意的眼睛嘟喃:“翠玉,这么早?”离念开了眼,见到眼前的人吓了一跳,摸摸身边的东西,却是一篓子空,“你,你要做甚!” 顾姚樱转了转眼珠子反问:“对了,翠玉呢?你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难道你把她杀了?” “胡说!翠玉前几日被她家中老爹抓了回去,你没证据怎么这么冤枉我!”离念一脸愤怒。 “哦,那你就凭一人之言几度冤枉我,给我加了这么多罪名,还对我下手,这笔帐怎么算?” “这……这……”离念不知所措。 “你太单纯。”顾姚樱摇摇头拉开她,忽然发现这门上的旧锁居然不见了。她想起早上的那个男人,心中微微起伏。 她推开门,里面很暗,只有那个窗子透进的光斜照在地上。窗口的人已经从吊着的屋檐上放下,静静躺在一张破床上,头上盖着一面白色的布块。顾姚樱提了心上前揭开那面白布,苍白的脸比更僵硬,张大的嘴里落了枯黄叶子的落末。果然是吕昕吕师妹,顾姚樱眼里一片湿热,退了几步向吕昕的尸体按蓬莱方法拜了三拜。门口一阵倒吸,顾姚樱回头看,见离念正在门口惊恐地往里看,看到顾姚樱回头立马拾了地上的小竹篓跑了。 顾姚樱将吕昕的尸身检查的一遍,除了脖子上绳子的勒痕就没有其他的痕迹。曾天还早,她将吕昕的尸身背出郊外,寻了一处少有人烟的山腰,独自挖了一个大吭给吕昕下葬。一切都是自己徒手办的,到吕昕下葬已快下午,她又陪着那土团子坐了会儿,讲了一些平常爱聊的话,最后深深忘了眼用手指血书的墓碑。 “吕师妹,我一定要找出凶手。” 顾姚樱往平燕镇走,一路上思索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先是离念约了自己在燕桥见面,然后就发现吕昕的尸身,离念该是糊里糊涂搅合了进来,背后一定会人在指使她。顾姚樱当然也不会忘记一直不明为什么要追杀她的那群人,两者联系,或许有那么些搭上边,但吕昕的死总不会只是想要离念误会她那么简单吧! 顾姚樱头痛的甩甩脑袋,仰头望向天空,猛地想起昨晚从那空中落下的仙人。那男人已见了两次,他好像认识自己,自己却又怎么也想不起他是谁。顾姚樱想:蓬莱仙岛本就是修仙的,万一哪一天自己真的跟玄虚仙人一样得道成仙,岂不是正好交了一个仙友?到时候在天界也好相处。 顾姚樱拍拍脑袋,暗骂自己竟这么异想天开!下手去摸腰上的道级却使了个空。这下把她给惊了,那道级可是代表蓬莱仙岛修炼的等级,怎么可以就这么丢了!顾姚樱立马回头沿路找去,又到了吕昕的墓边却犹豫了。她想:该不会埋到土里去了吧! 顾姚樱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改天向师父道了理由,该罚便罚!” ------------ 【087章 】神府禁足人儿失 更新时间:2011-10-12 另一边,夏阳子煜果真将秋蚕儿困在房中,设了结界,一步不踏。本想趁着用餐时间找机会溜出去,可一到那时候桌上便忽然出来饭菜,秋蚕儿霎那觉得崩溃不已。 几乎是睡了一整天,等到太阳西斜时,秋蚕儿朝着窗外大喊:“我要洗澡,我要去浴池!” 窗外无人应答,且过了一小会儿,房内忽然出现一大桶热乎乎的水,绿鸢和紫菊正两边站的端正。 “蚕蚕大人,洗澡了。”两人毕恭毕敬地说。 这一声蚕蚕大人可叫秋蚕儿叫得直发毛,也不知是为什么换了称呼,想是因为怕她发脾气讨好她罢。秋蚕儿很是无奈,只得应了脱了衣服进浴桶。 今天的沐浴,两人替秋蚕儿擦背极卖力,比起上一次来更为细心,还时不时变出满屋子的花瓣,最后干脆在房里下起的花雨。嫣红的花瓣带着清香浮在秋蚕儿的每一寸皮肤,秋蚕儿闻着香气浓烈,打了哈嚏说:“紫菊绿鸢,你们今天是不是花瓣放多了?” 紫菊乐呵呵地说:“不多不多,香点才好。” “我看也差不多了,让我起来吧。” “好,绿鸢,去把那件衣服拿来。” 说完,绿鸢一下字消失又一下从墙中走了出来,手上碰着一件大红色的袍子。两人将袍子穿到秋蚕儿身上,秋蚕儿一脸迷惑:“这是新寝衣?”绿鸢和紫菊相视一笑,点头。 那件红色的袍子不长,只到膝盖,后面慢慢延长到了脚跟。袍子露着小半香肩,瘦瘦的锁骨露在空气中撩人,腰间的带子缩得显得身材纤瘦,看着让人心中升着保护欲。 秋蚕儿还是穿着不习惯,要她们将从前那件取来。两人摇摇头,说是送到洗衣房去了,还一个劲说这件衣服的好处,最曼妙的说是能让睡梦更美妙! 让睡梦更美妙。睡,美妙…… 秋蚕儿晃了晃宽宽的袖子:“罢了,今晚就先这样吧,明天把原来那件送来。” “……好。”两人犹豫的一下。 “对了,师父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两人贼贼一笑,绿鸢说道:“神君怕是不能将蚕蚕大人放走了。” 秋蚕儿不明话中之意大惊:“我岂不是要困死在这里!你们明天快帮我求求他。” 两人无奈秋蚕儿听不懂话中话,只得喏了。 又只一瞬间,两个连同那个浴桶都不见了,只剩下满地嫣红的玫瑰花瓣。 虽设了结界,但声音还是没有阻断的,秋蚕儿自己熄了灯躺在床上。本来就睡了一天的她翻来覆去了好久都睡不着。无奈,微微睁着眼睛看着床帐子发呆。 门外守夜的仙婢提着灯经过秋蚕儿的房间,见她房间熄了灯,以为她睡下了,便在她房门前小声说了几句。 “昨日你的事你可听说?” “怎能不知道!全府都知道了呢。” “真没想到,蚕蚕大人居然这么主动。” “呵呵呵,就是呵。不过神君也蛮厉害的。” “那是!神君打妖除魔,能不厉害吗!” “听说那张玉床都碎成块了呢。” “不是听说,是真的!那时我也在,和玄叶仙人一同进去的。进去后就看到蚕蚕大人趴在神君身上,神君还抱着她,整个房间都一片狼藉。” “哇!这么激烈啊!” “可不是嘛……” 声音渐渐走远,秋蚕儿一下从床上坐起,拖拉着脑袋想,怪不得夏阳子煜将她软禁,原来真是因为她碎了他心爱的玉床!可是,在他心里就只是玉床比较重要吗!秋蚕儿愤愤地想,要是再这么困下去,自己早晚会被困死在这里的。她要出去,她要出去! 辗转反侧的一晚,第二天大早桌上如昨日一样早早放了早餐。秋蚕儿望着那碗粥胃里犯饿,一狠心翻身一背,躺在床上狠狠闭眼。早上如是,中午如是。终于在下午的时候府上沸扬。 “今日看到紫菊两次从蚕蚕大人房里取碗出来,那饭菜一点都没动。蚕蚕大人快一天不吃饭了。” “这……这是为何呀?” “还不是因为神君,神君奉命捉拿西方小妖还没回来,蚕蚕大人一天没见着他了。” “哦~原来是这样,嘻嘻嘻!” “看来蚕蚕大人是硬赖上神君了!” “是啊是啊!不过……蚕蚕大人这样子也不是办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神君回来看到她为情所困,收成一副骨头,会不会心疼啊?” “说不定。神君是决定不要灵惜仙子了吗?” “不知道啊,那要天帝毁约了才断了这段婚约,只是天帝圣旨岂是儿戏,我看也不那么容易撤回。” “唉,真是苦了蚕蚕大人了。” 待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秋蚕儿房里依然一片宁静。紫菊和绿鸢在门口一直呆着,两人都觉得这一天安静的甚是奇怪,便贴着门细细听里面。里面一片寂静,两人不明地相对一眼,轻轻扣上门沿。 “蚕蚕大人,你还好吗?” “你肚子饿不饿?奴婢给您做你最喜欢的香甜糕。” 里面还是一片寂静。两人有些失色,急促着扣着门沿:“蚕蚕大人,蚕蚕大人!” 里面没有回应,两人干脆直接幻身进了房里。只见卧床的被子乱成一团,两人上前劝道:“蚕蚕大人,你都睡了两天了。快起来吧。”轻轻掀了被子,里面却是空荡荡的。两人大惊失色,赶紧在房中找起来。 “蚕蚕大人,你别玩了,快出来吧。” “蚕蚕大人,你别吓奴婢啊!” 两人在房中绕几圈,愣是没发现秋蚕儿的踪影,不禁出了房间向外面叫:“不好了,蚕蚕大人不见了!不好了,蚕蚕大人不见了!” 见着两人的仙婢一听秋蚕儿不见,也赶紧便让便跑地去找玄叶。顿时,府上一片惊呼乱跑,玄叶一听秋蚕儿莫名的消失,也赶紧赶向秋蚕儿的屋子。夏阳子煜设的结界,只有伺候她的紫菊和绿鸢能进出,秋蚕儿现在的法力更是不可能将结界破了,谁还会破了这结界将秋蚕儿带走呢! “蚕蚕大人会不会去找神君了?”绿鸢着急地在房门前踱步,紫菊摇头:“蚕蚕大人走不出这结界的!”秋蚕儿消失,便是她俩失了职,两人心里万分担忧,一来担心秋蚕儿的去向,而来担心被逐出神府。看到玄叶来了,两人抓住了希望,“噗通”一声跪在门前:“是奴婢失职,请管事仙人原谅!” “先到一边去!”玄叶不耐烦地一挥手,两人忙退到旁边。玄叶念了夏阳子煜临走前为以防万一的破界咒语,那包围着房间的银光骤然退去,结界消失。 玄叶急忙推开房门,里面果然看不到秋蚕儿的身影,蹙眉。 ------------ 【088章 】凡间追落复离人 更新时间:2011-10-12 仙婢们纷纷挤进房间,都跑在房里找秋蚕儿的影子,希望她只是贪玩跟大家开个玩笑。玄叶看到窗户紧闭,没有一丝被打开过的痕迹,心中一紧,大怪自己大意。还没来得及重封结界,一道红影从屋檐上如风般蹿出房门。玄叶回首追上:“秋蚕儿,你快回来!” 秋蚕儿听到玄叶在后面追赶,使出全身法力飞窜出了神府。在天空云踏得迅速,直往平燕镇去。玄叶化做一道绿光立马追上她挡在她面前。秋蚕儿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吓落了两层天。 “为什么硬要把我关在那!”秋蚕儿愤怒道。 玄叶叹叹气说:“谁叫你在外面鬼混被你师父知道了。” 是指看花灯而且还迟归的事情吗?的确那不是修炼,但师父也太小气了吧。秋蚕儿微微失了强硬的语气说:“才不是鬼混!反正我要离家出走。” 玄叶正了面色道:“当初是你要拜中天神君为师,现在又是你要离开。你究竟是想怎样!” 秋蚕儿心中泛着一股委屈,玄叶说的对,自己实在是罪大恶极,师父没有说什么,却是自己一直在胡闹。她没了底气,故意大声嚷:“我没脸见师父,我把他心爱的玉床震碎了,我……我……”秋蚕儿不知解释,一扎头又往凡间落去。 这次玄叶没有追来,秋蚕儿松了口气,想起玄叶之前说的,心里忽然很是想念师父来。秋蚕儿的心情落到了谷底,本来以为从神府逃出来是见很自由很开心的事情,现在却一点都不开心反而充满的罪恶和想念。 秋蚕儿呆呆落到了一个院子,正是风栖雨用来清心的小后院。此时,私塾已经下了课,风栖雨看到有光落在后院,便往那寻去,果然见着秋蚕儿满面失落地站在那。秋蚕儿也看到他,嘴里委屈地低吟:“小雨。” 风栖雨大步上来,捏捏秋蚕儿粉嘟嘟的小脸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秋蚕儿抬起眼,可怜兮兮地望着风栖雨,看的他怕忍不住一把抱住她安慰她。但他还是忍下了,细细听秋蚕儿说话。 “我离家出走了,可是我一点都不开心。” “那你准备怎么办?” “你收留我好不好?”秋蚕儿是不敢住客栈了,自从那次离念突然的闯进房间,然后发生一系列的纠缠,她觉得客栈那地方她实在不敢再住。 风栖雨听到她这句,扬着笑意的嘴角僵硬了一下又立马自然地笑了,面上爬着红晕,手抓着头说:“我……我没和女孩子住过,但我会注意的。我这就……这就给你去收拾一间房。” 风栖雨刚转身准备去收拾房间,又回头说:“小蚕,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听着这话,秋蚕儿心里温暖,笑着点点头。看着风栖雨忙上忙下,秋蚕儿的思绪飘到天上:师父要是知道她落跑了,一定生气。她现在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师父怎么和师父解释,是不是该去负荆请罪,这样才会少些担忧。这个时候,还真是想念。 这边忙完了,风栖雨又忙着做晚饭,他曾说过要让秋蚕儿好好尝尝他的手艺,所以这次很早就开始准备。风栖雨满是欣喜地在屋子里洗菜,眼睛时不时瞄向门外。秋蚕儿在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托着腮子。这个方向正好看到太阳落山,西面红色的晚霞淡淡照在她脸上,这一刻显得十分宁静。 风栖雨心里明白她有心事,却不忍心一直看她望着晚霞发呆,他将洗好的菜切好放进锅子里焖煮,跨步向秋蚕儿走去。 身边忽然又了一个影子,秋蚕儿望了望,风栖雨正仰望着他,然后他下来与她坐在一块。 “要不要回去和你师父道个歉?”想了好久,风栖雨才说出一句。 要她道歉,她自然愿意,毕竟秋蚕儿认为是自己先错在先的,只是就这么冒然回去,她心中还是闷着一股气,更多的是不知怎么跟夏阳子煜解释逃走的事情。秋蚕儿想了想还是摇了头,继续郁闷地托着腮子。 “你说说,你干了什么坏事好你师父惹毛了,我来帮你分析分析。”风栖雨向秋蚕儿这边移了移,专注地等待。 秋蚕儿低头揪着袖子说:“或许是因为上次看花灯,迟回了被师父发现了。” 风栖雨想起当时看到秋蚕儿时的情况,那个欺负她的男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秋蚕儿还以为是他干的,由此看来,若是真的被她师父发现,在他之前救了秋蚕儿的很有可能…… “我还把师父最心爱的玉床震碎了。” 风栖雨微微一愣:“你怎么会把他的玉床震碎?” 秋蚕儿坦白解释:“我听了鬼故事,自己不敢睡就跑到仙气缠绕的师父房间去,没想到很久不见的师父突然回来了。” “然后然后呢?”风栖雨着急地问。 秋蚕儿努力回想当时玉床碎的情景说:“然后我们往上面一扑……”那时候确实是两个人一起往上面扑的,秋蚕儿想了想肯定地说,“就是这么碎的。” 看到风栖雨瞪大的眼睛,秋蚕儿拍拍他:“小雨。” 风栖雨抖抖肩膀以示轻松:“哦,原来是这样。” “怎样啊?” “你当时认错了吗?” “好像没有唉……” “那就对了。”风栖雨恢复往常笑嘻嘻地说,“你做错了还不道歉,要是我,我也会生气。不过你师父不会那么小气,你过几天回去好好给他泡杯茶认个错就好了。” “真的?”秋蚕儿眼露欣喜,风栖雨却一脸沉了下来。 “是真的。小蚕,你师父毕竟是你的长辈。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要将他当作自己的生父一般敬重他,切不可胡闹。”风栖雨说着这话,双手背在身后颤抖确实一脸平静。 秋蚕儿无知地睁着大眼睛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小雨你是说,师父是我爹?可是我没有爹啊!” 没有爹……风栖雨望着秋蚕儿眼里疼惜,牵着秋蚕儿进屋。厨房的锅子里正微微冒着热气,里面传来一阵诱人的菜香。秋蚕儿坐在凳子上看风栖雨做菜,闻着菜香,喉中的口水直往外冲,秋蚕儿咽了咽说:“我觉得小雨才更像爹!” 忙碌的身影顿了顿继续忙起来:“为什么?” “因为我听的故事里都是爹和娘做饭给孩子吃。小雨是男子,自然是爹啦!”秋蚕儿理所当然的解释。 风栖雨回了回头,将一叠煮好的菜放在桌上低头对秋蚕儿说:“我要纠正。做饭的不一定是爹娘,还有和你过一辈子的那个人。” 秋蚕儿略略明白地点点头。风栖雨继续忙他的,秋蚕儿闲的无聊,从另屋拿了一本书来看。秋蚕儿选了几句看着有兴趣的话来读,可惜的是大字还不识几个,总惹得风栖雨大笑,大笑后再细心地帮她纠错。秋蚕儿赌气再不要念了,只默默看着,看到一句时,反复默读了几遍,心中倒是记得清楚了。 秋蚕儿一天没吃东西了,这一顿倒是吃的十分开心。风栖雨的手艺却是很好,也不是说中天府的不好,只是各有各的美味。秋蚕儿狼吞虎咽地吃抹完,只看风栖雨看着她一脸笑意,碗里的饭还有一半,在看看桌上,每个盘子的菜已所剩无几。 秋蚕儿尴尬的笑:“小雨的手艺果然不同凡响!” “喜欢就好。”风栖雨痴痴扒了一口气嚼了一阵子,又抬眼看,只觉得这灯光下的秋蚕儿格外迷人。原来门外的天已经暗了,屋内点了昏黄的蜡烛,照在身上晕起一层淡淡的光。 这个时候,秋蚕儿也觉得气氛不自然,匆匆说:“明日我去找姚樱。”不等风栖雨说话,人影已经迈出门外。 秋蚕儿进了白天被风栖雨打扫干净的屋子,走了几步又回来将那门紧紧锁上,后来还又查看了好几次。并不是怕风栖雨怎么样,而是到了这里,秋蚕儿没有了在神府的安全感。秋蚕儿想起在神府的日子,什么事情都不用自己发愁,就算睡觉大开着门也能睡得香。 沉着心情,她抱着膝盖蜷缩在床的角落,手里摸着夏阳子煜给她带上的镯子。 “不是说戴了这镯子她在哪里都知道吗,为什么师父你还不来找我……”秋蚕儿细细摸着那只镯子,如果夏阳子煜现在出现在在她面前,她一定会跑过去抱住他向他好好认错。 秋蚕儿抱着自己,手里握着手腕上的镯子等待,等待……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当自己睁开眼时,看到窗外投进的阳光,原来天已经亮了。她失神地转动手上的镯子失落。 ------------ 【089章 】身弱神力再见君 更新时间:2011-10-13 秋蚕儿去找顾姚樱的时候,顾姚樱正要出门,看到她一脸惊讶:“小蚕,你今天怎么来了?” 秋蚕儿怨道:“难道我不能来嘛。” “也不是。只是今天我正好有事。” 秋蚕儿眼里放光:“什么事?抓人?打架?” 顾姚樱犹豫的一下,还是坦白答道:“呃,是的。” 于是,秋蚕儿死皮赖脸地跟着顾姚樱去干正事。顾姚樱的直觉告诉她,离念既然要抓她,就一定还在平燕镇附近。这两天下了校外找了几个村落都没有消息,今天往另一个方向探,或许会有一些消息。 秋蚕儿看来很是期待这次的任务,一路哼着小调跑在前面,也正好风好日好,郊外这时候特是美丽,说是赶路找人,倒不如一边散步而去。 秋蚕儿摇着狗尾巴草欣赏这镇外风景,忽然看到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趴在一个紫色的人影,旁边放着一个竹篓。“跟玄叶采药的时候真像,原来药者采药都是这个样子的。” 顾姚樱往秋蚕儿说的方向看去,越看那身影越熟悉,心中一愣,快步跑了过去。秋蚕儿还没明白过来,只得跟着顾姚樱往那个方向去。离念趴在山坡上,眼前长着一株小小的草,她正提着小笔在纸上写字。 “叶宽,茎黄……”她摘了一片叶子呷了一下,“嗯……味涩。” 身后有人拍上她的肩膀,她甩甩肩说:“别打扰我。”肩上被重重拍了一下,离念恼了,回头道:“别打扰我!” 一见顾姚樱,离念一脸苦涩,提了药篓子就跑。顾姚樱抓住她直接问:“你说,到底是谁在幕后主使你?” “我……我……”忽然哑语,离念对上对面的秋蚕儿,秋蚕儿也望见了离念,两人面面相识。 “秋……秋公子?”离念惊讶。 秋蚕儿赶紧接上:“妹妹,是妹妹。” “哦!”离念恍然大悟,死命挣脱了顾姚樱,顾姚樱被她激动的挥甩吓得退了几步。离念上前捂住秋蚕儿的手,秋蚕儿一身冷汗。 “妹妹,你哥哥在哪?来了吗?”离念欣喜的问着,脑袋往四面大方探去,“怎么没来啊?” “呃,哥哥……哥哥回家了……”秋蚕儿说的很没气势。 “回家?”离念眼中一片光亮,“可是为了给我提亲?”这女人,好生不羞涩! “不知道。”秋蚕儿干脆以不知装傻,离念更是自说自话,硬是确定了秋蚕儿的“哥哥”回家商量提亲的事。 “我也快是你的嫂子了,以后你就由我照顾了。”离念拍拍胸脯。 “啊?”秋蚕儿一脸惊讶,转眼望向顾姚樱。顾姚樱更是一脸无奈,上前到秋蚕儿身边。离念望望秋蚕儿又望望顾姚樱突然笑道:“原来她是你的朋友啊!你放心,为了你哥哥,我暂且是不会伤害你的朋友的。” 顾姚樱一撇嘴:“是我要来找你问话,你究竟是什么人?” 离念瞄了瞄秋蚕儿,为了给未来的小姑子一个好印象,她抿嘴说:“小女子叫离念。” “我知道,我问的是,谁告诉你那些有的没的?” 离念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是……是小女子的隐私!”离念忽然望向山坡下,惊道:“啊呀!下面怎么有群带着刀的男人?” 带刀?两人回头一看,山坡下果然有一群带刀的男人,顾姚樱立即明白这群人和上次的一样,是冲着她来的。山坡下的男人见她们发现的他们,也不闪躲了,直接往山坡上冲了上来。 “这是什么组织?怎么打都打不完!”秋蚕儿微怒,后退一步,准备念咒。 顾姚樱拔出青剑,向前一挥,一道绿光而去,将冲在前面的几人压倒。后面的人根本不畏惧,继续直冲山坡。 离念吓得抱紧了竹篓后退:“怎么办?我还没嫁人,我还没等到你哥哥。” 秋蚕儿将她往后一推:“你在后面呆着!” 顾姚樱剑术很好,飞旋起几朵剑花绕向对方,对方一下被剑气所伤。顾姚樱飞身而上,踏过几人的脑袋,在半空划下一道绚丽的花雨,周围的落花全都被旋转了起来,化作利片割上对方的身子。 今天来的都是彪形大汉,打不死的蟑螂。顾姚樱伤的不够深,本只想让他们知难而退,可是对方却还不退缩。秋蚕儿心中咬牙,决定试试前几日在中天府看书时学到的那招。 秋蚕儿飞身拉回顾姚樱,停在半空专心念咒。一出手,果然见效,漫天花雨滚滚流动。 对方见到这场景顿时脸色一白,惊呼一声。 秋蚕儿悠悠然伸出右手,摘下发髻上的玉钗,手一抛,手中的玉钗顿时化作玩到光针划过对手的身躯,眨眼睛到了山坡的另一端。对方的人全身一僵,惊骇欲绝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张口欲言,却喷出一口鲜血。继而眼神黯淡无光,纷纷一头栽倒下去。 秋蚕儿觉得浑身无力,没想到使这一招竟是这么废气。腰上一软,从半空落了下去,却忽然被人撩进一个怀抱,暖暖的清香扑来。秋蚕儿微微睁眼,笑:“师父……” 夏阳子煜一脸凝神,秋蚕儿微微抖了抖身子。两人落到地上,离念上前惊呼:“神……神仙?” 夏阳子煜望向两人,目光停在顾姚樱身上微微愣了愣又马上离开,低头看怀里的秋蚕儿。秋蚕儿无辜地微开着眼,惹的他心疼:“你的内力还不多,这样很耗费神力。” 秋蚕儿动了动嘴:“师父,对不起。” 夏阳子煜疑惑地皱眉望她,秋蚕儿努力双手趴在他脖子上,在他耳边说:“回去再告诉你!” 顾姚樱在夏阳子煜出现的那一刻也猜到此人就是秋蚕儿的师父,她上前问:“是要回天界了吗?” 秋蚕儿立马摇头:“不,小雨家近些,我想先睡一会。师父,我还要给你介绍一个朋友。” “好。”夏阳子煜应道,抬头对顾姚樱说:“麻烦带路。” 离念望了几人,望望秋蚕儿迷惑,一时不知自己的去向,正要独自离开,却被顾姚樱一把拉着走:“你我之间还有未解决的事。还有,你要是不想见……秋灿,就只管走。”离念一听秋灿,立马兴奋地跟上。 前院学生们还在上课,顾姚樱带着他们从后院进去。当夏阳子煜看到秋蚕儿所指的一间房时,脸上爬上了淡淡的阴霾。他将秋蚕儿放在床上,细细盖好被子忍不住问:“你常常来这?” “嗯,小雨是我的好朋友。” “教书的是夫子?” “嗯,夫子。” “凡间女子教书确实挺有才的,你要好好向她学习。” “啊?小雨不是女子。” “你说什么?”夏阳子煜立马站了起来,脸上更黑了,“是个男的?” 秋蚕儿看着夏阳子煜突然变得激动,茫然地点点头。 “你,你怎么和男子住一块儿!”夏阳子煜压下怒火,重新坐回到床边。 “师父也不是男子,我也不是跟师父住一块儿?”秋蚕儿无辜地反问。 “你,你,你!”夏阳子煜真的有些气得说不出来了。顾姚樱和离念在一边看得忍不住偷笑,夏阳子煜看了她们一眼,压下秋蚕儿的怒火温和地说,“秋蚕儿下凡很多事都不知道,以后还要请你们多多告诉她一些。” 为不让夏阳子煜继续误会下去,顾姚樱解释说:“小蚕不喜欢住客栈,而且她花的钱用来买糖画都不够。小雨人很好,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的。小蚕多数与我在一块,和小雨单独的时间不多。” “哦,这样啊。”夏阳子煜回头望了望床上已经闭了眼大睡的秋蚕儿无奈的舒了一口气,抬腿往门外走去。 ------------ 【090章 】两面难择秋蚕惑 更新时间:2011-10-13 风栖雨听到后院有人进来,而且还不止一人,便疾步赶来看看。刚要进门,面上撞到一个人影,抬头一看便被夏阳子煜满身的英气吓了个踉跄。夏阳子煜也惊了一下,抬眼上下看了风栖雨一眼淡然:“你是谁?” 风栖雨整整衣衫,抬头道:“你是何人,怎的在我家里。” “你家?”夏阳子煜眯了眼看他,原来他就是秋蚕儿口中说的小雨。 顾姚樱从听到对话从里面出来,看两人互不避让,上前对风栖雨说:“小雨,这是秋蚕儿的师父,夏阳子煜。”又夏阳子煜介绍,夏阳子煜一挥手道:“我知道了。” 风栖雨向他礼貌性地点点头,直接进了秋蚕儿的房间。夏阳子煜一把抓住他,微微散发这怒气:“你要干什么?” 风栖雨哪有他力气大,拼命扯着被夏阳子煜拉着的衣服道:“我要去看看小蚕。” “难道你就总这么对他吗?” “你这师父管的也太多了吧!” “什么意思?” “难道秋蚕儿以后的幸福你都要干涉?” 这一句犹如巨石“哄”地压在夏阳子煜心上。出神间微微松了手,风栖雨甩开他走向秋蚕儿。坐在床边看了会儿,又轻轻给秋蚕儿重新压好被子,起身出了房门向旁边的私塾走去。 第一次见面就爆发了,满屋子的火药味渐渐散去,夏阳子煜坐在屋外不知思考什么。屋内的秋蚕儿伸伸懒腰,舒服地坐起来。透过窗子看到夏阳子煜坐在屋外,心中一喜,掀了被子就往外面跑。 “师父!”秋蚕儿兴奋的说,“原来你还在啊!” 夏阳子煜“嗯”了一声,低头看见秋蚕儿竟赤着脚跑出来,心疼地拉过她坐下,将她的双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怎么不穿鞋?” 细嫩的小脚羞涩地搭在夏阳子煜的膝盖上,秋蚕儿不好意思地笑:“看到师父高兴。” “哦?”夏阳子煜将宽大的袖子盖在秋蚕儿的脚上,免得起风受凉。“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 秋蚕儿猛地想起,缩回脚,夏阳子煜又将她的脚抓了回来:“快说。” 秋蚕儿低头小声说:“上次为了开花灯很迟回神府,还有一次把师父心爱的玉床震碎了,最近一次离家出走。” 看着秋蚕儿低头认错的样子,看的夏阳子煜心里只有疼惜,他叹了口气说:“还有呢?” “还有?”秋蚕儿惊讶地抬头,原来自己错了那么多,怎么就想不起来呢!看秋蚕儿一脸迷惑,夏阳子煜解答说:“还有,不能跟别的男子住一块儿。” “可小雨是我的好朋友。”秋蚕儿不解了,为什么不能跟男子住,师父不就是男子。秋蚕儿忽然大惊,“难道师父是女子!怪不得……”怪不得那日在浴池看到他诱人的背部那么白皙抚媚,原来……嘻嘻嘻! “胡说,我是男人,正宗的男人!”夏阳子煜轻轻拍了秋蚕儿脚背一巴掌,又心疼地轻轻抚了抚。异样的感觉从秋蚕儿脚背直冲心头,顿时心跳加速,更加语无伦次起来:“可我看到师父像女人,你怎的证明给我看你是男人!” 夏阳子煜面上一红,放下秋蚕儿的脚起身。秋蚕儿急了,拉住他的袖子:“师父你去哪?” “给你拿鞋子!” 很快,夏阳子煜就拿着鞋子出来了,秋蚕儿正要接过,他手一摆闪开:“我来。” 夏阳子煜蹲下身,小心的提起一只脚,套上白色的袜子绑好,再将那双小鞋子轻轻穿到秋蚕儿脚上。待两只都穿好时,秋蚕儿脸上已是脸红了一片,她想说话,却绕了舌头,只得急急道了谢谢。 夏阳子煜笑了,问:“回神府吗?” 秋蚕儿缩缩脖子问:“师父还要软禁我?” “不了。”夏阳子煜摸摸她的脑袋,“将你禁足是我错了。” 秋蚕儿听了还是为难的说:“我舍不得这里,我还想多呆几天。回神府来来去去不方便……”看到夏阳子煜微变的神情,秋蚕儿越说越小声。 “舍不得?”夏阳子煜眯起眼,“舍不得什么?所以你舍得离开神府?” “不是。”秋蚕儿急着回答,“神府是我家,我不管怎样都要回去的,除非师父你不要我了。” 夏阳子煜听了认真的说:“我不会不要你的。” “嗯!”秋蚕儿试着抱住夏阳子煜的手臂将头靠在上面,“等我好好和朋友们聚够了,我一定回去。” “……好。”不可拒绝,夏阳子煜心软了。秋蚕儿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抬头问他:“师父,你会不会煮饭给我吃?” 夏阳子煜尴尬的一愣,秋蚕儿继续:“小雨说,煮饭给我吃的是父母还有一个共度一生的人。” 夏阳子煜坚定道:“好,改天我煮饭给你吃!” “嗯,让我尝尝你和小雨哪个手艺好。” 结合上面的话,夏阳子煜抓着她问:“那个小雨煮饭给你吃?” “是啊,手艺好不错,师父要不要留下试试?” 夏阳子煜有些恼火:“你不是说只有父母和同渡一生的人才可以煮饭给你吃吗?” “是啊。”秋蚕儿眨眨眼,理所当然的说,“所以我也要吃师父煮的饭。” “那你还要吃他的饭。” 秋蚕儿更茫然了:“我在这不吃饭,我岂不是要饿死了。” “你可以找客栈。” “小雨的好吃。” “你还要吃我煮的。” “是啊,我要吃啊。” “那你还要吃他的饭?” “我不吃饭我要饿死的……”又绕回去了。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吃我的饭又吃他的饭。” 秋蚕儿忽然笑了:“师父,你好傻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要吃父母和共度一生的人煮的饭。” 夏阳子煜沉下心,耐心地问:“那你吃他的意思是……?” 秋蚕儿惊讶的张嘴:“师父,你这还不懂吗?小雨又不是我父母。”那就是另一个? 夏阳子煜默然,抬眼问:“那我呢?” 秋蚕儿学起风栖雨说的那句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我可不可以叫你爹?” 夏阳子煜努力压下冲动,缓缓摇头:“不可以。” “为什么?这样比较亲切。” “不可以,以后不可以这样想我!”夏阳子煜有些怒了。看到秋蚕儿面露惧色,伸手将她拉了过来细心地问,“蚕儿,你对我心中的感觉只有对长辈般的敬意吗?” 秋蚕儿想了想:“有……但,不止这些。” “还有什么?”夏阳子煜急急地问。 秋蚕儿乖乖的说:“师父很温柔很好,每次有危险都会救我会保护我,我真想师父永远在一起!” “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夏阳子煜心里顿时乐了。 秋蚕儿点头:“嗯,想和师父永远在一起。” “要记住,不要将那句话用在我身上,懂吗?”夏阳子煜笑了。 秋蚕儿想起小雨说的那番话,忽然为难,低着头不说话。夏阳子煜又一次沉了心情:“怎么?” 师父重要还是小雨重要?秋蚕儿为难的皱眉,如果要她舍弃师父,心里一定会很不好受,就像这次一样心神不宁。秋蚕儿抬头坚定的说:“我不要和师父分开,我要和师父永远在一起,否则我会很不开心,就像这次一样。”秋蚕儿说着说着,受了委屈般带着水汪汪的眼睛缩进夏阳子煜的怀里。 秋蚕儿终于在做爹和做同渡一生的角色选择中选完了……夏阳子煜心中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 【091章 】九天云霄青剑落 更新时间:2011-10-14 最后,秋蚕儿终于决定,还是回神府吧! 等风栖雨下了学,秋蚕儿就准备和他告别。风栖雨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从私塾走来就一直板着脸。“小蚕,我想和你单独说说话。”秋蚕儿看了看夏阳子煜,见他转过眼去也没反对,她便跟着风栖雨去了院子的角落。 风栖雨在那站了很久也不说一句话,秋蚕儿坐在石头上呆呆的等着。终于风栖雨转过脸来了。 “小蚕,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小雨,我会想以前那样回来找你玩。”秋蚕儿点头。 风栖雨认真的看着她,犹豫的好久:“别忘了我,以后有什么事,记着有我在你身边。” 秋蚕儿拍上他的肩膀:“那是自然!” 风栖雨叹了口气问:“小蚕,你喜欢你师父吗?” 秋蚕儿一脸理所当然的答:“当然喜欢!”然后又补上,“我也很喜欢小雨,我也很舍不得小雨。” “你对他是怎样的喜欢?”风栖雨问。 秋蚕儿想了想:“离开师父的这段时间,我心里很没安全感。总是在想师父在做什么,师父会不会生气,师父什么时候会找我。只要师父一出现,我就什么都不顾了,什么都不害怕了。” “那……那我呢?”风栖雨深深问。 秋蚕儿想也不想就说:“小雨,还是让我来保护你吧!你很容易被人欺负哎!” “原来是这样……”风栖雨低头自语,中心失落万分。 “小雨,我要回家了。我决定好好呆在家里修炼,要陪在师父身边。有空,我带你去天上玩!” 回家,家……那才是你的家。 风栖雨双手一拐,将秋蚕儿搂进自己怀里,轻轻抱着。秋蚕儿一时没反应过来,空着手臂让他搂着。风栖雨轻笑一声,握着她的肩膀笑:“别忘了你今天答应我的!” 风栖雨从后院出去,秋蚕儿独自回来,夏阳子煜一句话也不说的阴着脸。 “师父,你累不累?”秋蚕儿讨好的向前。怎么会不累,刚从西边收妖回来,一进神府就听说秋蚕儿离家出走的事,马上用念探查了镯子的位子,赶到时,秋蚕儿正用完了神气软软的站在半空。当伸手接到秋蚕儿落下的身子时,心中终于得以缓气。 夏阳子煜嘴里吐了一个字,“累。” 秋蚕儿靠近他的耳朵:“回去给师父泡茶敲背。” 夏阳子煜这才露了一丝笑意:“甚好!” 正要踏云而去,忽然望见天边有一道光影从这边飞来。光影速度很快,北冥灏霎那落在院子里,顾姚樱看到是他心中一下悸动了。 秋蚕儿奔上前:“神君,你怎么来了?” 北冥灏下来的时候没注意看,搜寻了顾姚樱的气息,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在。他清清嗓子一脸严肃的说:“听说你朋友眼睛不好,我这是来接她回去治疗的。” 秋蚕儿眼里放光,高兴地将顾姚樱拉过来说:“鬼月姐姐告诉你的吧!我是曾说过有一个朋友眼睛不好,要她想想办法的。”又对姚樱说,“姚樱,这是羡天神君,他人可好拉!” “哦。”顾姚樱只淡淡一句,“谢谢你的好意,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说着,顾姚樱搜寻离念的影子,准备拽着她跑,可这里哪还有离念的影子!对于自己的眼睛早已习惯,改不改变对她来说没有关系,反而改变了会觉得不习惯。 北冥灏对她的拒绝充耳不闻,一手拉上她就上了云。顾姚樱从未架过云,发现自己突然间站在云上冲上云霄不禁大叫起来,不自觉揪上北冥灏飘扬的衣衫。夏阳子煜嘴角偷笑,温柔的对一旁不解的秋蚕儿说:“走吧。” 北冥灏本是带着顾姚樱在三层天踏云,顾姚樱怕的直打颤。后来发现,只要往上一些,顾姚樱就会比自觉靠近一些,北冥灏邪恶一笑,干脆直冲了九霄。 顾姚樱低头紧抱着北冥灏的腰,手心深深拽着他的衣服以及他腰上的肉。北冥灏忍了,这么点小痛算什么!只要,只要她能在身边就好! “你叫顾姚樱?”北冥灏问,少了“司徒”二字,听起来舒服多了,今世便不必再因为那个姓氏被人判定终身。 “是,那么你叫什么?” “北冥灏。” “哦。”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细小有犀利的风,北冥灏立刻觉察,抱过顾姚樱闪到一边。而那阵风速度极快,还是打在顾姚樱拿着青剑的手腕上。北冥灏回头往风射来的方向看,只见后面除了一片云还是云。 “我的剑!”一声惊呼,一道碧青的光束从云霄飞落,没入云中,直向凡间。 那可是师父玄虚仙人亲手赐的啊!顾姚樱一急,脚下打滑,身子猛然跟着落了下去。北冥灏回神纵身一跃,腾云将掉落的顾姚樱接住。顾姚樱摔在软软的云上,丝毫没有一点痛处,望着茫茫的云海,愤怒地向北冥灏挥了一掌。 北冥灏眼疾手快,扣住她的手。顾姚樱推了他一把,力道过大自己退了几步。这站着的云本就窄小,顾姚樱后脚一空,又要载下云去。北冥灏一把撩过她抱了回来。 感觉到腰间的力道,顾姚樱站稳躲开他的手道:“你占我便宜!” “谁会故意占你的便宜!”北冥灏冷笑一声,脸上充满了玩味。 “你,你这流氓,三番五次对我动手动脚!”顾姚樱哼着鼻子道。 “哦?每一次的动手动脚,好像都是救你吧,不然你怎么还有小命在这里根我吵?”北冥灏嘲笑着说。 顾姚樱气的说不出话,只得重复闹着:“你还我剑,你还我剑,你还我剑……!” “好了!”北冥灏正色道,“难道你不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吗?” “蹊跷?”顾姚樱回想,对,那阵风是从哪里来的? “你是说,有人杀你?那关我青剑什么关系啊!”顾姚樱又吼起来。 北冥灏皱眉,这女人还是没变,在身边叽叽喳喳闹得心烦,却又觉得这感觉……甚好! “百年来从未有人敢偷袭我,他们的目标是你!”北冥灏说完又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可是九天,顾姚樱今生指在凡间,有谁能上了九天? 正想着,身边的某女人又嚷嚷了:“快带我下去,我要去找青剑!” 心中还是如百年前般听着心烦,北冥灏压下气说:“凡间很大,一时间还找不到准确的位置。不如先回去想办法找到剑气再下去找,这样速度会更快些。” 顾姚樱担心那青剑,不买账:“你不是神仙吗,你下去问问那的土地爷不就知道了!” “土地爷也不是万事都看到的。” “不行,我要下去。你不让是吧?”顾姚樱说着,又要往下跳。北冥灏愤怒的拉过她:“你还想死一次吗!” 这句话很是有含义,可顾姚樱却听不懂,一脸疑惑的望着他。北冥灏恼火地一摇头,拉着她踏云往凡间而去。落了几层天,正要遇上秋蚕儿和夏阳子煜,顾姚樱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北冥灏的云就从他们面前冲了过去。秋蚕儿打招呼的手僵在半空:“神君什么生气了?” 夏阳子煜笑曰:“天机不可泄露!”这也算天机?算吧?不算? 秋蚕儿摆摆夏阳子煜的袖子撒娇:“快快下去瞧瞧!” 夏阳子煜想,自己在她身边也无大碍,也便应了她,掐回云往北冥灏驶的方向去。 ------------ 蓬莱之惑 ------------ 【092章 】万点疑惑蓬莱去 更新时间:2011-10-14 北冥灏带着顾姚樱落了一处地方,夏阳子煜和秋蚕儿随后跟到。顾姚樱瞥了北冥灏一眼,“快叫土地爷出来。” 北冥灏手中化出冷幽剑,挥手向着地面横向一劈,大地立即微震。土地爷闻到仙气,立马从地里钻出来,看到北冥灏和夏阳子煜赶紧向前一拜:“两位神君驾到,不知有何事?” 北冥灏问:“土地老儿,你可见到一柄青剑落下?” 那红脸土地老儿一听,微微一惊问:“不知所说的那柄青剑是否乃神君爱宝?” 北冥灏想了想,语气冲着顾姚樱一喝:“不是!” 土地老儿轻松一笑:“小仙刚才正睡的迷糊,忽然一声震响将我惊醒,迷糊中看到有两个带着大刀的凡间男人拾去了。” 顾姚樱一听带大刀的男人就想起一直追杀他的那个不明系派,莫非是他们拿走了?而一直追杀自己的原因难道是青剑?离念说的蓬莱至宝,真有此事? 北冥灏一挥手,对土地老儿说:“好了,打扰你了。” “没有,没有。那么小仙下去了。”说完,土地老儿使了一股白烟钻进了土里。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找?还是跟我回去治眼睛?”北冥灏问她。 顾姚樱当决道:“我要回蓬莱!” 秋蚕儿跑过来说:“我也和你一起去,免得那几个尖针的人总那你欺负!” 顾姚樱说:“你还是回神府吧,别总在外面闹腾了。” 秋蚕儿眼珠子一转,将夏阳子煜和北冥灏拉过来笑嘻嘻的说道:“他们两个也去,我就不信他们还敢欺负你!” 顾姚樱连忙推辞:“不,不必有劳两位仙家。蓬莱仙岛是养我的地方,亦是我的家,没有人会欺负我的。” 秋蚕儿鼓气翘嘴:“胡说,我那日去的时候,清虚老头和平音就是处处刁难你!还有,你师父不是不让你回去吗,你这次回去一定要被他骂的半死,做师父的也是喜欢为难人的,我们一去,他还不给面子嘛!”旁边的人脸上一黑,秋蚕儿完全没注意到他。 顾姚樱犹豫,夏阳子煜却开口了:“我很久没拜访蓬莱仙人了。”他低头,“顺便看看他的师父怎么也喜欢为难人。”特别加重了这个“也”字。 秋蚕儿还高兴的速点头,眼神望向北冥灏。北冥灏眼睛淡淡一瞥,见顾姚樱站在那看也不看他一眼,偶尔对上一眼也是满眼怒气。“我不去了。”说完,毫不犹豫的脚下生风,缓缓驶向天空。 顾姚樱想北冥灏的方向稍稍一顿,立马回头对夏阳子煜淡淡一笑:“那么有劳神君了。” 三人到了蓬莱仙岛,岛上一如往常,看起来并无大事发生。岛上的人看到有飞光降落在他们的道门外,纷纷赶出来看。依旧是大师兄在前,众人一看顾姚樱也在门前,立即沸扬。平音从众人中挤出身子高傲的望着顾姚樱,瞥到旁边的夏阳子煜时,不禁为他满身散发的神气微微一震却又马上收好。 “顾师妹,师父可要你回来了?”平音从鼻间呵斥。 “是我自己回来的。”顾姚樱毫不畏惧的向前一步。 平音提高声调有意说:“回来就回来,何必带了外人,是怕我们对你不好么?” 秋蚕儿从第一眼看到她就来气,跨到拼音面前也对鼻孔对着她道:“我就是怕某些凶女人对她不好!” “你!”平音也早就看秋蚕儿不顺眼,勾起一个巴掌甩去。才刚出手旁边进来一道掌风将她的手掌重重打偏,在半空划了个空,随后听到冰冷的警告:“你若再敢动手,立马让你师尊将你逐出蓬莱!” 平音两道火光射向夏阳子煜道:“你是什么人!竟敢用师父威胁我!” 大师兄见情况不妙,立即挡住平音向着夏阳子煜俯身一拜:“平师妹性格直爽,有所冒犯,请中天神君不要见怪。” 平音听到此话脸上一变,变扭的低下头,眼中透着不服气。秋蚕儿更要火上加油了一句:“呵,原来是个没见过市面的蓬莱小徒弟!” 夏阳子煜毫无痕迹的将秋蚕儿拉到身后,对大师兄一笑:“你怎么知道我?” 大师兄憨厚一笑:“前几日师父带我一同参加天界聚会,有幸见过神君一面。” “哦。”夏阳子煜显然对他这个答案不出乎意料,直接转向话题,“此次是来拜访玄虚仙人,不知方便与否?” “哈哈哈,怕是方便不方便都要见又何须再问。”天空传来一声苍老的笑声,蓬莱徒弟立即分开一条道,玄虚仙人正笑盈盈的往这边走来。 夏阳子煜同样也笑了起来,向着玄虚仙人走去。玄虚仙人见到夏阳子煜好像非常高兴,握上他的手拍了两下:“上次讲人间道,还未与神君尽兴你就急着走了,这次可要好好说上三天三夜!” “仙人道法高深,愿同论谈。”夏阳子煜笑说。 顾姚樱一看到玄虚仙人就忍不住上前,恭恭敬敬拜了拜:“师父,我有要事向你禀报!” 玄虚仙人却摆摆手:“不急不急!你先给你旁边的姑娘准备一间房,我要与中天神君好好聊道。” “可是,师父……”没说完,玄虚仙人便与夏阳子煜有说有笑的离开。秋蚕儿看得莫名其妙,那上了千百岁的仙人,怎么蓬莱大事都不及与夏阳子煜座谈来得重要? 大师兄退了围观的蓬莱弟子,上前对顾姚樱说:“既然师父要你们留下来,姚樱你就好好照顾你的朋友,如果需要帮忙也可来找我。” “谢谢大师兄!”顾姚樱点头谢道。 大师兄笑了笑,也离开了。平音跟这大师兄离开,与来那个人擦肩而过时,三人的目光顿时擦出火花,又立即随着眼神不屑的离开而顿灭。 顾姚樱为秋蚕儿找了一间房,正好离自己的那间不远,便方便的将房里多出没用过的被褥搬了过去。忙完一阵子,秋蚕儿连忙给顾姚樱倒了杯茶要她歇一歇。 “姚樱,你师父把我师父带到哪去了?”秋蚕儿嘟着嘴问,那老仙人不会抢了师父不还吧。 顾姚樱喝了口茶甜甜口说:“该是去了书殿,师父接待道者仙人都是在那,因为他们谈论的东西都是跟道有关。连聊天都离不开道,可见他们入道之深。” 秋蚕儿纳闷的“哦”了声,没想到自己的师父也会有这么闷的时候,聊天都会一直聊道。脚边忽然绕上一片冰凉,秋蚕儿低头一看,竟是一条小绿蛇向着自己的膝盖绕着脚腕爬来。秋蚕儿大惊一声,起身一脚踢开那条绿蛇,顾姚樱忙拉住她说:“蓬莱上的生命都是有过一定的修炼,你可别打散了它辛辛苦苦修来的仙气。” 秋蚕儿望着那条小蛇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又抬头远远望她,听了顾姚樱所说心里倒是放下了一丝顾虑:“它咬人吗?” 顾姚樱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动物本性,咬不咬便是要看它自己了。” 那小蛇望了秋蚕儿一会儿,扭了身子往后一钻,缩进柜子后面。秋蚕儿急了,房里总不能养着条蛇吧!她立马将那柜子搬开,小蛇抬着头看她又立马转身进了另一个柜子后面,秋蚕儿立即追杀上去。经过几番翻柜子斗争,小蛇果断的躲进了窄小的床底,秋蚕儿急得直在房里打转。顾姚樱连忙上前安慰:“看那小蛇也不是条恶蛇,你若不放心,晚上我拿些取蛇香来给它闻闻就跑了。”(因为雄黄要折了小蛇修炼的仙气。) “也好。”秋蚕儿答应,拉着顾姚樱往外走,“那你先带我在岛上转转,我可不想和一条蛇共处一室。” ------------ 【093章 】玉面顿生新醋意 更新时间:2011-10-15 顾姚樱带着秋蚕儿到蓬莱岛的紫仙林,那里的风景堪称一绝,不远处便是层层开四季不谢的紫薇花。秋蚕儿和顾姚樱席地而坐,天高云阔,心情也渐渐放开。 两人随意聊着天,聊着聊着,林子里面传来两个女子的声音。 “今日来的中天神君长的好英俊。”一声铃铛般的声音夹带着爱慕之情,秋蚕儿立马竖起耳朵听。 “我也见着了。哎?你今日来这,不会是……?”另一个人语尽意未尽。 “对,我要采集仙草,自己做一份甘仙露给他尝尝,也好让他注意到我。”铃铛骄傲的说。 “嗯……我赞同,我也不和你抢,只是他身边除了那顾姚樱还有一人。” “她算什么!她上次来也说了,只是神君的徒弟,怎么可能威胁得到我!” “你不修仙了?” “笨啊你!”听到手敲击在头顶的脆响,接着又听到那人说,“我得了中天神君的意,自然是去了天宫。还修仙做什么!” “呵呵,一举两得。那今日的甘仙露可要做的好些,我来帮你。” “不要,这是要我亲手做的,你半途插进来想做什么!”满满的警惕。 “好吧,那你在这做,我在旁边休息休息,炼了一整天功累死了。” “睡吧睡吧!” 秋蚕儿没听多少明白,倒是懂了一点,那小妞想进中天神府!休想! 秋蚕儿撇下顾姚樱往那地方冲了上去,顾姚樱一看她这阵势,吓得赶紧追上准备劝架。 “喂!”秋蚕儿指着两三米远处的两个大吼一声。 只见那两个人回头往这边看,其中一个长得灵气可爱,望向这边的眼里充满着不屑。看到顾姚樱在身后更是傲气:“我倒是谁,原来是今日才来的客人。” 一句话将主与客分地清楚,傲气十足。此人是清虚弟子名叫清灵,是清虚道下悟道最高但排行稍小的弟子。 “清灵师妹,你不在前院好好练习,怎么跑到后面来了?”顾姚樱先问了一句,知道这个师妹的脾气也不想惹,本想要以练功名义稍稍威胁她,没想到却被她言伤了。 “仙人好像还没承认你回归蓬莱,你管我!若是仙人意下已让你回归蓬莱,你怎么不在前院怎么也在后院?”清灵撇撇嘴,更是傲慢的前向一步仰头低眼瞄向顾姚樱的腰间,“顾师姐的道级去哪了?这可是代表你是蓬莱弟子的身份啊!顾师姐?”清灵特别加重了后面的三个字,叫的顾姚樱心中一颤一颤。 的确,道级丢失是不能代表蓬莱弟子身份出现的,清灵这么一说,正说到了顾姚樱的头痛处。顾姚樱坚持道:“道级之事我会向师父认错。不过,清灵师妹还是专心修炼为上,不要乱念他事。” 秋蚕儿凑上前一句:“你别打我师父的主意!” 清灵反而一笑:“我就是打你师父的主意怎么了?难道你对他也有意思吗?你要知道,你那可是乱.伦啊!” 秋蚕儿不知道乱.伦是什么,总之看她奸笑成这样,一定不是好事。秋蚕儿不服气道:“师父很快就要走了,你没机会的!” “师父说要谈上三天三夜的道法就是三天三夜。师父的事我又不是不知道,谅你是外人我不笑话你,只是怎么没人提醒你呢?”清灵瞥了顾姚樱一眼。 顾姚樱心中气怒,却不想对自己的同门师妹动手,咬着牙说:“师妹,有话明意,不必百般藏针!” 清灵不屑:“难道师姐是听不懂么,还要我直说?这我可不敢啊!” 不敢,你还有什么话不敢说的。 清灵转转向秋蚕儿:“我可是要天天去书殿给仙人和神君送茶。刚才神君对我的印象可好了!” “师父对每个人都很好,你别妄想了!” “哦?他今日可是搂了我的腰呢!”清灵抬起一双杏眼,笑向秋蚕儿。 “不可能,不可能!”秋蚕儿气得快哭了。正要斗上两句,那清灵转身对另一个人说:“我们换个地方吧,这么的仙气都被人吸完了!” 两个转身离去,秋蚕儿气得跺脚,指着她远处的身影喊:“你才污了仙气,你这么恶毒,师父是不会喜欢你的!” 只见清灵狠狠转头瞪了一眼,正要发怒,被旁边的女子拉住在耳边说了几句,两人又继续往前走了。 “姚樱,你看,你还说美人欺负你,连这么小的人都欺负你和我,你还说蓬莱好得不得了!”秋蚕儿还是不服气的在地上乱跺脚。 顾姚樱轻叹:“谁让我本就比他们少一些……”少了一双看清世间万物的眼睛。一次因为眼睛,被人恶意误导。在清虚道长的寿宴上穿了黑衣服,惹了清虚道长,更是让那些傲气的是兄妹加倍嘲笑她。 夏阳子煜当真在书殿与玄虚仙人谈了三天三夜的道法。三天内秋蚕儿十分有缘的在餐堂、剑阁、经阁甚至是茅房都碰到清灵,两者都拱着鼻孔对着对方“哼”一声。两人交错后,秋蚕儿还能听到清灵说今天中天神君怎么怎么的,秋蚕儿心中一片苦涩。 夏阳子煜终于出来了,秋蚕儿扑上前迎接他的归来,抱着他的手臂一阵轻磨,夏阳子煜也伸手搭上她。正好又碰上清灵,秋蚕儿甩了一记你还不快走远点的眼神。夏阳子煜见了清灵,吵她微微一笑,清灵也朝他抚媚一笑,又毫无痕迹的瞪了秋蚕儿一记,走了。 秋蚕儿正想着他们两人怎么这般对视,心中不愉快却听到夏阳子煜耳边温柔道:“蚕儿,最近可有闹事?” “当然没有啊!”秋蚕儿立马得意的摇头,扳着手指说,“我每天和姚樱吃饭、走路、洗澡、睡觉,然后又是吃饭、走路、洗澡、睡觉,就这么过了三天。” “嗯,真乖!” 得到夏阳子煜的赞扬,秋蚕儿高兴的一扭一扭,拉着夏阳子煜走出了书殿。 顾姚樱留在书殿,玄虚仙人意会看夏阳子煜和秋蚕儿走远,低头说:“姚樱,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你不必自责。” 顾姚樱还是跪在地上:“师父,是徒儿一时大意,丢了青剑又丢了道级。” 玄虚仙人皱眉:“你还丢了道级?”望着顾姚樱叹息,“这个我也该预料到。” 顾姚樱说:“师父,你要责要罚我都接受,只请你不要再将我赶出蓬莱,徒儿想一心修炼,所以……所以想要师父再替我做一枚道级。” 玄虚仙人摇头道:“那件道级便是你,你只有一个,道级又岂可再制?你与仙道有缘无缘,与尘有缘无缘,只有你说了算。” 顾姚樱蹙眉想了想:“师父,我还是不懂。” “姚樱,青剑之事,也是在你的劫中。这个劫包含了太多,也很复杂。你能不能踏上仙道也只看这一劫。如果你能撑过去,便好;若不能……也好。” 顾姚樱更是疑惑,微斜着头望他。玄虚仙人将手盖在她的双眼,顾姚樱闭着眼听玄虚仙人说:“世间色彩,被就是由黑白而生。将杂色去除,只留这两色,看到的一切虽不真切却也明白。时间万物也本分黑白两道,抛去所有的杂事,简简单单,反而看的轻松。” 玄虚仙人移开手掌慈祥地笑问:“明白吗?” 顾姚樱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总有一天你会懂的。”玄虚仙人转身离去,“一切皆有因果。像蓬莱之事也有因果,不久可以解决了,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是……”顾姚樱应着,心中却有层层疑惑不得以解。 ------------ 【094章 】小仙道者为君斗 更新时间:2011-10-15 秋蚕儿在夏阳子煜前面蹦蹦跳跳,时不时回头看他,夏阳子煜也总在她回头的霎那笑得特别开心。走着走着,秋蚕儿又瞄见在一旁偷看的清灵,心中不舒服,撅着嘴拉着夏阳子煜走。 夏阳子煜见她一下子不高兴,又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也便先随着她走。走到一半,秋蚕儿突然停下转身严肃道:“师父,你这三日过的开不开心?” “嗯,还不错。”夏阳子煜满面春风的答。 好啊!自己在外面受气,他居然在里面过的不错,又讲道又有那么灵气的女子配,能不开心嘛!秋蚕儿不知该不该过问他的私事,只憋着一口气说:“师父,你要在哪里休息?” 其实自己并不累,刚要开口,秋蚕儿就自己接上了:“我忘了,师父没有房间。那你去蚕儿的房间睡觉吧!”秋蚕儿拉上他没给他说话时间继续说:“正好我在餐堂偷了些糕点藏着,准备晚上悄悄吃,等下拿出来孝敬师父,师父吃得饱饱的再睡觉吧!”哼!陪了那清灵三天,也是时候陪陪我了! 看秋蚕儿计划的如此认真,夏阳子煜笑了:“甚好!” 刚走了几步,后面一声女子的怒吼:“喂,你怎么能带他去你的房间!” 秋蚕儿一看,是清灵。心中顿生愤怒:“他是我师父,要你管!” 清灵眼神一转,身后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含笑对夏阳子煜说:“神君,这是我三日在紫仙林做的甘仙露,特拿来让你尝尝。” 夏阳子煜回绝:“这,姑娘的辛苦之得,我怎好随意收了。” 清灵笑道:“随意便好。这……这本就是为你做的。”说着,微微低头,眼望夏阳子煜,其中一片羞涩。 秋蚕儿上前,一手将那瓶子打翻霸道道:“师父说了不要你的东西!” 一声脆响,瓶子在地上摔个粉粹,立即透出一缕沁人的清香。清灵咬牙眼里喷着火瞪着秋蚕儿,忽然抽出手上的剑刺了过来。秋蚕儿更是愤怒。动手,好啊!咱们来比比! 两道身影立即纠缠在一起,秋蚕儿徒手与清灵过了几招,两人局势差不多。秋蚕儿觉得清灵拿剑她空手实在不公平,马上念了咒语要施仙术。可剑术意生便出,而秋蚕儿的法术则稍有怠慢,还没使出来清灵就已攻了过来。秋蚕儿一惊,正好念完了咒,飞身一跃。还是差一步,秋蚕儿的右脚被清灵的剑划到,秋蚕儿一痛,却还不肯放手,一道清光从掌间而出,打了清灵胸口一掌。 夏阳子煜飞身接住秋蚕儿,稳稳落在地上,顺眼撇上她脚上溺出的红色。清灵从地上爬起,只觉得胸口痛,其他倒无大碍。 “你没事吧?”夏阳子煜开口先问了清灵,瞥眼望了散在地上那白色的瓷片。 夏阳子煜一问,清灵哪想放肆:“没事,回去歇歇就好了。”清灵随他的眼望向地上的瓷片,心中一片疼痛。 “那便回去歇歇吧。”夏阳子煜抱着秋蚕儿转身就走,留清灵一人在原地诧异。 走了一段路,夏阳子煜还是不开口和秋蚕儿说话。秋蚕儿心中一酸,两粒清泪从眼里落了下来,凭空踢着脚闹:“师父,师父,师父!”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撒娇? 夏阳子煜一脸阴沉,不去看她的泪:“叫我干嘛?” 秋蚕儿见他不看她更是酸溜溜,凭空狠踢着继续闹:“啊,啊,呜呜~”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继续猛撒娇? 夏阳子煜实在听不懂,听到她这般叫腾,又看到她不停折腾着自己受伤的脚,还是软下心问:“怎么了?” 秋蚕儿抬头看了一眼,埋进他的胸前继续呜呜地叫,硬是要夏阳子煜来哄,可夏阳子煜就是不懂她要干嘛,只得一路这么抱着她回她的房里。 夏阳子煜一手抚在秋蚕儿的脚腕上给秋蚕儿疗伤,一手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逗她笑说只要是秋蚕儿偷的糕点就是好吃。秋蚕儿撅着嘴突然问:“师父,我和你是不是乱.伦?” 夏阳子煜正好要将那糕点下咽,此话一处,喉间一咳,脸咳得涨红。秋蚕儿忙倒了杯茶递给他,夏阳子煜总算是咽下了那口糕点,望向秋蚕儿:“谁说的!” 秋蚕儿眨着眼无知的问:“师父,什么是乱.伦?为什么我喜欢你就是乱.伦?” 夏阳子煜拍拍她的手说:“我们不是乱.伦。” 秋蚕儿有些失望:“这么说,师父不喜欢我喽?可我喜欢师父,怎么就不是乱.伦了?” 夏阳子煜顿时眉开,只抓了前一句问:“蚕儿,你说什么?你说你,你喜欢我?” “嗯。”秋蚕儿点头,“我很喜欢师父,我想一直陪在师父身边。可是,可是……”秋蚕儿说着说着低下头去。 夏阳子煜见了,心中忍不住生了疼惜,连忙问:“你在顾虑什么?” 秋蚕儿抬眼又低下去:“清灵说我们是乱.伦,清灵说她喜欢你,师父是不是也喜欢她?” 夏阳子煜惊讶道:“胡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秋蚕儿委屈的抬头:“有的有的!就是有的!”说着又开始在凳子上乱蹬。 夏阳子煜揉了揉太阳穴,抬眼:“你能不能告诉我哪个是清灵,以后我好防着点。” 秋蚕儿更是一惊:“清灵,就是在书殿给你和玄虚仙人端茶送水的,就是刚才把蚕儿打伤的人啊!”说完,秋蚕儿故意将那条受伤的腿在夏阳子煜眼前显摆:“看吧,就是那个人伤了我,你该怎么办!”秋蚕儿得意的想,继续一脸委屈的说:“清灵还说你搂了她的腰!你开从书殿出来的时候还朝她笑了!你刚才还比我先关心她!” 夏阳子煜恍然:“她呀!那日她不小心脚下一滑,就要摔到那香炉上,我便出手帮了她。至于在书殿外的笑,我见她是送茶的蓬莱徒弟便友好的笑。还有你说比你先关心她,是因为你……”夏阳子煜刮了下秋蚕儿的鼻子说,“因为你闹事了,我生气了。” 听到他生气,秋蚕儿忙说:“师父,你不要生气了,不要生我的气。” “不生气了。”夏阳子煜笑道。的确不生气了,总算知道这丫头是为了这些事而与那清灵动了手,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了。可是,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 “蚕儿,你要记住。不管怎么样,我和你,不为天道!”夏阳子煜认真的说。 秋蚕儿眨眨眼:“师父是说不是乱.伦吗?可是,我还不知道乱.伦到底是什么。” 夏阳子煜无奈:“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秋蚕儿总算笑道:“好!师父说不是就不是。就算是,我也要和师父在一起!” 夏阳子煜心中一酸,伸手将秋蚕儿抱在怀里。秋蚕儿露出一个脑袋,鼻间满是夏阳子煜身上独有的香味,惹的脸上微微发热。 “对了,蚕儿。”夏阳子煜扶住她说,“你将清灵的甘仙露打碎确实是你不对,你该向她道歉。” 秋蚕儿想了想点头:“静下来想,我确实不对。再怎么说也是她对师父的一片心意,再怎么也该师父来决定。不过那香味确实不错,早知师父你该收下它,让我好好尝尝!” “你啊!”夏阳子煜笑道,轻轻在秋蚕儿发上落下一吻。 秋蚕儿嘿嘿高兴的说:“我待会就去道歉。”秋蚕儿喜滋滋的往夏阳子煜怀里钻了钻,抬头说,“师父,我要和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夏阳子煜一惊,心中狂喜。“什么?你说什么?” ------------ 【095章 】黑夜迷香误杀手 更新时间:2011-10-16 秋蚕儿喜滋滋的往夏阳子煜怀里钻了钻,抬头说,“师父,我要和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夏阳子煜一惊,心中狂喜。“什么?你说什么?” 秋蚕儿嘟嘴:“师父可是耳聋了?我说要与师父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秋蚕儿自然是没有说错。那日在风栖雨家中等待上菜时无聊看了几页书,见这个句子很是优美,下面的解析说是一男一女誓言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白头偕老。看到这秋蚕儿就想起了夏阳子煜,想着什么时候能将这话说给他听,便偷偷背下来了。 夏阳子煜高兴连声道:“甚好!甚好!” 秋蚕儿又忽然记起一事:“师父,我房中有一条绿蛇!” 夏阳子煜正色:“在哪里?” 秋蚕儿一指床底:“那里!” 夏阳子煜嘴上念了个咒,手指往那床底下一指,一条盘缩的小蛇从床底浮了出来。 “对,对,就是它!”秋蚕儿拍手道。 夏阳子煜细细看了那条小蛇,小蛇正抬眼深深望他。夏阳子煜猛然想起两百年前在未发现秋蚕儿消失前,玄叶告诉他绿儿被蛇妖俯身,蛇妖霸占的她的身子,最后绿儿只得寄缩在被鬼月使了法的蛇上。 夏阳子煜眯眼,果见那绿蛇体内有一股人的气息,也看到绿儿百年未见的脸。心中深深叹息,回头对秋蚕儿说:“它不会伤害你的。” “是吗?”秋蚕儿回头看那条小蛇。小蛇已经落在了地上,抬着头可怜兮兮望着她。秋蚕儿低头望它,只见那条小蛇颤颤的游了过来,轻轻抚上秋蚕儿脚踝。秋蚕儿“咯咯”笑起来,“痒!” 夏阳子煜也笑了:“放心吧,这条小蛇喜欢你,想要跟着你便不会伤害你。” 秋蚕儿点头:“我相信师父。” 秋蚕儿试着伸手去摸小蛇的身子,小蛇乖巧的翻了个身露出白白的肚子。秋蚕儿看的甚是可爱喜欢,过了一会儿就敢将小蛇抱起在怀里挑逗。 下午,秋蚕儿找了好几个地方终于见着了清灵。 “清灵,对不起。”秋蚕儿拦在清灵面前,“请你接受我的道歉。” 清灵傲气的一躲:“你今天怎的这么客气!” 秋蚕儿赶紧说:“我每一天都是很客客气气的!那日我将你的瓶子打碎后我也是万分愧疚,至少那是你的心意,远远不止打碎瓶子那么简单的。” 反而清灵被说的不好意思:“碎了就碎了,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秋蚕儿笑嘻嘻的拉起清灵的手看:“清灵,你就是用你这双手将甘仙露酿出来的吗?那日瓶子碎的时候好香哦!” “当然是我亲手做的!”秋蚕儿收回手得意极了,“我做的甘仙露可是蓬莱数一数二的好喝!” “真的?能不能让我尝尝?”秋蚕儿馋嘴道。 清灵一瞥眼:“才不做给你吃!” 秋蚕儿忽觉清灵眼中一亮,以为她刚说了话就改变主意了,正上前去笑,清灵一个飞身,撞开她的脑袋,落在一处屋子顶上对着屋子另一面指手道:“你是何人?” 秋蚕儿捂着脸面,看的奇怪。清灵又来一句:“哪里跑!”于是,消失在屋顶上。 秋蚕儿一脸茫然,刚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被清灵撞了脸,一天还不消痛。晚上用餐时,平音走过她和顾姚樱,怪气道:“哟,哪来的小猫啊!” 秋蚕儿不喜欢她,更不想对她说话。小猫就小猫吧,反正自己对猫不是很讨厌。那平音见她不说话,更是嚣张了,与几个蓬莱弟子坐在一块,乐乎乎的说:“也不知是做的什么坏事,定是被他师父教训了。”秋蚕儿急急扒了几口饭,将筷子一甩。那筷条在桌上弹了一下,直直插进平音的白饭里。顿时,平音看着那更筷条绿了脸。 秋蚕儿哈哈道:“哎呀,这筷子怎么这么调皮。”说着,上前将筷条拔了出来,顺便翘了几粒米饭非常有弧度的飞上平音的脸。秋蚕儿瞥了她气胀了脸一眼,管自己走了。顾姚樱各自偷笑,拿起青剑也走了。平音望着她们远去的身影,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握拳重重在桌上敲了一拳。 秋蚕儿刚出了餐房就见了夏阳子煜,他正从大殿回来,看他的方向,是要找她。秋蚕儿高兴的一奔而去,夏阳子煜见了她先是一愣神,然后展开了笑颜。 “师父,你又与玄虚仙人谈了一天啊?”秋蚕儿攀上他的手臂,黏黏说。 “嗯,玄虚仙人道法极高。我听得很有感悟。”夏阳子煜摸上她的脸,“你这是怎么了?” 秋蚕儿自个摸了摸,还是稍稍有点痛,她笑了笑:“没事的,只要师父给我诺诺就好了。” 夏阳子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又想要他使个还原法帮她祛瘀,也正是因为有这么个法子,秋蚕儿对自己的身子真是越来越不爱惜了。夏阳子煜含笑说:“可以。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也不许再让自己受伤。” 夏阳子煜带了秋蚕儿坐在蓬莱后院,轻手抚上秋蚕儿的脸颊。一团热气从掌间涌出,缓缓浮在她脸上。秋蚕儿舒服的闭上眼,四周静的很神秘,天边生起一轮圆月,淡黄色的光微微的撒在院子里。迎面吹来的风很是清爽,带着大海淡淡的咸味和紫薇花清清的香味。 脸上的暖气忽然被收回,秋蚕儿奇怪的望向夏阳子煜。夏阳子煜脸上透过一丝凉意,望向她时又变得柔和。“可以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又是休息,整天都休息,真想不出自己需要休息的理由。秋蚕儿摇摇头,说:“不,我一点都不累。” 夏阳子煜拉起她:“你先回去吧。” 怎么这么坚持要她回去,秋蚕儿更是不肯了,使了牛劲不愿回房间。这院子跟蓬莱卧房离的不远,忽然从那里传来一阵刀剑交锋的声响。夏阳子煜眉头一皱,对秋蚕儿说:“你待会在后面不要过来!” 秋蚕儿不明白说的是什么,愣愣间被夏阳子煜带到了卧房院子。两人站的正好是在顾姚樱的房门前,房里没有点灯,门大开着,里面不断传来刀剑的声响。 夏阳子煜掏出腰间的夜明珠掷入房中,顿时房中一片明亮。一个黑衣蒙面人与一个单蒙脸蛋的人打得正欢。秋蚕儿一看,本以为里面有一人是顾姚樱,可却是不见了顾姚樱心中急了起来。又见夏阳子煜瞪眼,只得在后面焦急的往里面瞧。 只见黑衣蒙面人一个划剑,将另一个人手上的剑挑离了手。正好,夏阳子煜一个翻身进入两人之间,一手抓住那个黑衣蒙面人在她颈上猛然一砍。黑衣蒙面人似软了腿,一下栽在地上。夏阳子煜将她提了出来,另一个蒙面人也匆匆跑了出来,将脸上的面纱一扯,竟然是顾姚樱。 顾姚樱在自己房里蒙着面做什么?原来,那房间早已下了迷药,而黑衣蒙面人则在往里面吹迷粉的时候将里面的迷药给吸了进去,所以夏阳子煜抓着她的臂上用力,她便一下子软了。 蒙面人被一提出来,清灵也从旁边走了出来,与顾姚樱站在一起。清灵昂着头得意道:“哼,我就知道今晚有小贼,所以报给了师父在每间房都下了迷药,就是为了必要抓了你!” 清灵上前一步,将那蒙面人脸上的黑布一把扯下,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平师姐?怎么是你?”清灵大惊道,“想要害蓬莱的人怎么会是你?” ------------ 【096章 】蓬莱盗剑离人蛊 更新时间:2011-10-16 “平师姐?怎么是你?”清灵大惊道,“想要害怕蓬莱的人怎么会是你?” 地上的平音已是全身无力,抬头冷笑了一声,便闭着嘴再也不说话。夏阳子煜思想了片刻,顿时一惊,急忙跨步去看顾姚樱的房间。里面的夜明珠忽然一暗,内侧的窗子一阵摇曳。夏阳子煜散开脚步,立马从屋顶飞身而上,追了离人而去。 众人奇怪,顾姚樱忽然大叫:“哎呀,该不会是……”她捂上鼻口冲进房里,在里面摸索了一阵,慌张的出来道:“青剑不见了!” 顾姚樱急得跺脚:“刚才她将我的青剑挑落,我又急急跟着夏阳子煜出来一时没注意。我真是犯了大错,青剑可是师父亲手赐给我的!” 竟然是玄虚仙人赐的,现在又被人拿走了,那青剑必定有不凡的意义。清灵也急了,对平音大声问:“平音,青剑在哪里?” 平音冷冷瞪了她一眼,不答话。顾姚樱上前问:“平师姐,究竟是谁拿走了青剑?” 平音缓缓移过眼,忽然一个纵身将顾姚樱的腿扑到,顾姚樱整个人直直摔在地上。平音虽软了力气,但这会子却用力的很,顺势双手掐了顾姚樱的脖子。或是迷药的作用,她掐着顾姚樱的脖子时而用力时而又无力,顾姚樱两手一推将她从自己身上推了开。上空忽然飞来两道厉光,“哒哒”两下,平音直直僵在地上,两段飞镖从背后带着血丝直穿胸前。从平音动手到死亡,发生的太快,几人一时间竟僵在了原地。 顾姚樱退了几步:“是谁在暗中?” 这时,蓬莱弟子已闻声陆续感到,见到身着夜行衣的平音躺在地上已经死了。不知事情经过的蓬莱弟子相互猜测眼前的状况:平音穿成这样定不是做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情,但要说惩罚也只能由玄虚仙人和清虚道长来处置,怎么就死在了这里。 人群忽然让了一条道,清虚道长匆匆赶来,见到平音已经死了不由大怒,指着秋蚕儿、顾姚樱和清灵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做了处置!” 顾姚樱急忙解释道:“清虚师叔息怒!平师姐并不是我们所害。” 清虚更是一指顾姚樱道:“你向来与平音不和,这次她有死在你的房间门口。莫不是你们几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杀人灭口!” 被他这么一冤枉,三人气不打一处来。忽然从后面传来玄虚仙人的声音:“清虚不要激动。万事都有因有果,这事待要查个清楚,你切不可这本辱了几个孩子。” 玄虚仙人走进人群,看了一眼地上了平音,挥挥手道:“先将平音移到内法房好好看守。” 几个蓬莱弟子上前将平音僵僵抬了出去。 玄虚仙人对三人道:“这件事与你们脱不了关系,未查出原因之前,你们三个不许出蓬莱一步!否则就非怪贫道不念师徒情义。” 顾姚樱跪倒地上:“师父,青剑被人劫走了。” 玄虚仙人一挑眉抚着长胡:“你好好呆在屋子里,青剑或许比你安全。”转身离开。清虚道长扫了三人一眼也跟着离开。 顾姚樱点了解药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屋里的迷药已全部驱散。这时,门外出现三个人影。夏阳子煜上前问:“方便进来吗?”顾姚樱点头,只见后面又进来两个人。明白了一丝,等人进来后她立马关上了门。 后面进来的便是玄叶和离念,只不是玄叶是抓着离念过来的。秋蚕儿见了,惊惊一语:“离念?” 离念抬头见了秋蚕儿,顿时眉开眼笑道:“你哥哥最来如何?” 秋蚕儿嘴角抽了抽:“很好,很好。” 玄叶扯了离念一把:“老实点!”夏阳子煜解释道:“夜黑不易追赶,我错了一段方向,幸好玄叶正在蓬莱一代,我俩便一同找人。后来看到青剑的青光在东面闪过,我们便赶了过去,就见她急急的往前跑。她不穿蓬莱的衣服,神色又那么慌张,嫌疑很大。” 顾姚樱认出离念,想起当时在燕桥的事来,现在想来确实与这次的事情关联很大。她开口便问:“能帮你进蓬莱的是谁?” 离念闭口不答,只愣愣在几人身上看来看去。玄叶拧了她一把:“不老实了?” 离念疼了叫了一声,答道:“是平音。” “不对,平音已经死了。”顾姚樱说。 离念张了张口,愣愣惊道:“平音死了?我……我全是听她的啊!” “在燕桥要杀我也是她的主意?”顾姚樱追问。离念老实的点点头。 “那么吕师妹的死呢?”姚樱继续问。 “我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你杀的呢!”离念说,“你们蓬莱只见的事情我知道的很少,平音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她说这次只要拿到青剑,我就马上能进蓬莱修仙。” “你这样子还想修仙?”玄叶冷笑,“你这是犯了恶行。你善恶不分,还想修仙?” 离念听了,拿出一副大义凛然,说:“你们要骂便骂罢!” “青剑在哪?”夏阳子煜问。 离念摇头:“我不知道。也太黑,我也见着是个穿黑衣服的人,他见了我便将那把剑抢走了。” 玄叶一哼鼻子:“我看啊就是你的同伙。你嘴硬不说的实话,我可是要不客气了。” 离念好似很讨厌玄叶,挺了腰杆举了三个指头道:“我离念对天发誓,那个人,我确实不认识!” 玄叶瞥了她一眼,哼哼不说话。离念倒是不放过他了,从怀里掏出一团红红的线道:“你坏了我的同心结,坏了我的姻缘,你怎么赔!” 玄叶道:“不久一个同心结嘛,至于坏了姻缘吗?大不了带你去拜拜月老庙。” 离念听了,脸上忽然一红,坐在一边半天不说话。玄叶是不知道的,凡间的月老庙,都是年轻男女一同去拜的,祈愿幸福长久。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顾姚樱忽然说:“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成不成……” 夏阳子煜道:“你说。”…… 第二日,蓬莱弟子纷纷穿着一段话。 “听说昨儿个被抢走的青剑有个秘密,那顾姚樱一心急全道了出来。” “是什么?快说说。” “那青剑是有灵性的,顾姚樱用了那么久,青剑已经认定她了,若是外人用了那把剑就会自行斩杀那人,直到沾到那个人的心头血。” “啊!那昨日抢剑的人岂不是自讨苦吃?” “可不是嘛。不过……” “还有什么,快说!” “顾姚樱的房里,藏了个盒子,里面有张神咒,可将青剑的灵性转换。” “是吗?原来我们蓬莱还有这等好剑!” “哎,你可别声张,免得淌了这浑水。” “知道了,知道了。” 可真的会守口如瓶吗?要知道,八卦的力量是无穷的!于是,蓬莱上下都知了这事的一二。而散播这秘密的人,正是清灵。此时,清灵正面对这顾姚樱,两人火花漫天,围观的人都不少。 “顾姚樱听说清灵散播了秘密,特来讨她的问呢。”围观的某弟子悄悄道。 “讨问什么呀,说的说了,还能怎样。” “你说,她们两个谁会赢?” “说不好。” 一阵风起,顾姚樱一个旋身,徒手卷起一层树叶绕了几圈提了一股气攻向清灵。清灵右臂一挥,淌出一道白光,将那些树叶都散了个遍,然后飞身上前,两人便在半空徒手打起来。 下面的人只见上放出了快百招,忽然又落下地来。顾姚樱愤愤道:“清灵,这件事你怎么负责!” 清灵昂首道:“青剑都被你丢了,你还守着这个秘密做什么!” “你!”顾姚樱气愤不已,掌中集气,飞向清灵。清灵一个闪躲,但肩上还是被击了一掌。清灵不由被击退了几步,道:“我告诉师父去!” 转身一闪,已不见了人影。顾姚樱气愤中扫射了一眼围观的蓬莱弟子。那些蓬莱弟子见了,立马装作无事般散了。 秋蚕儿从旁而来,拍拍顾姚樱说:“别生气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顾姚樱不说话,自己往旁边去了。到了一个无人的院子头,只见清灵正愤愤咳嗽,该是刚才那一掌,错了气息。顾姚樱上前,说:“还好吧?” 清灵瞥眼:“你说呢?你那一掌也太重了。不过,这样也让人更容易能信!” 顾姚樱内疚:“清灵,对不起,也谢谢你。” 清灵抚了抚呛疼的胸口说:“我只是为了蓬莱。我还是讨厌你的!” 秋蚕儿从后面蹦出来道:“我们也讨厌你!我更讨厌你,不给我吃甘仙露。” 说着,三人忽然相互笑了起来。身后一阵白光,夏阳子煜出现,道:“姚樱,你屋子有异常。” 三人一听,赶紧跑了回去。 ------------ 【097章 】青剑一破残冥血 更新时间:2011-10-17 只见顾姚樱的房门紧锁,夏阳子煜隐隐觉察,轻声道:“屋子被使了障眼法。”说完,一个挥手,将那轻易设的障眼法除去,几人立马踢开房门,果见一人在房中。 “师叔,为何你会在这?”顾姚樱惊道。 没错,来人正是清虚道长。他手上拿着他们事先放好的盒子,脸上却雅然一笑:“没,我就是来看看。” 秋蚕儿早就看他不顺眼,顺口一句:“你拿着那盒子干什么?你该不会就是幕后主使的人吧!” 清虚道长一听,手上一抖,那盒子便落了下去,摔在地上开了盖子,里面空无一物。清虚失语:“神咒呢?” 秋蚕儿道:“什么神咒?哪有的神咒?” 清虚道长明白了他们的来意,才知道是上了当,指着几人怒:“你们骗人!” 顾姚樱冷着脸说:“这话并只是蓬莱的传言,师叔你为何这么当真在乎?” 清虚道长心急交错,本就火爆的脾气上来将那盒子一踢,瞪着几人道:“好几个小兔崽子,竟敢阴我!” 秋蚕儿上前道:“原来你就是平音的幕后主使者,平音的死还是吕昕的死都是你,对不对!” 清虚道长狂笑道:“吕昕太过懦弱,险些坏了我的好事。平音也太没用了,不必活着!还有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今日一个个便都送死来了!”说完,清虚道长一掌飞向顾姚樱,顾姚樱后退几步,提起青剑挡着。哪知“呛”一声,青剑随着清虚的一掌断裂,顾姚樱被掌气狠狠打到,飞出了十几米。 夏阳子煜忙追向顾姚樱,掌中升气,将顾姚樱一掌吸了回来,踉跄了几步。顾姚樱两手拿一段断剑惊道:“青剑断了!” 清虚道长狂笑一声:“傻瓜,那不过是一柄玄铁假剑!” “假的?”秋蚕儿一怒,“真的在哪里?” 清虚道长猛然挥手:“你们不配拥有青剑!” 秋蚕儿反驳:“青剑可不是你说谁配就谁配,你又不是掌门!” 清虚道长眼中暴怒,背后升起一片浓重的杀气,顿时化掌为爪,攻向三人。夏阳子煜前面一战,化出赤焰剑与他抵了几招。清虚道长招招凶狠,一点都没有修仙的仙气与仁力。天边出现一道白光,挡在夏阳子煜面前,瞬间化出玄虚仙人的影子。 “清虚,你这是做甚!”玄虚仙人怒道。 顾姚樱赶紧上前,将两段剑递给玄虚仙人看:“师父,师叔将青剑打断,说此剑并不是真正的青剑!” 玄虚仙人将顾姚樱向后推下,抬眼望着清虚道长:“清虚,你做如何解释。” 清虚道长瞥嘴一笑:“玄虚,你太相信我了。” 玄虚仙人冷语:“交出青剑。” 清虚道长一笑:“好啊!”说完纵身一跃化作一道黄色的光束飞向后面,玄虚仙人赶紧也化成白光跟了上去。 顾姚樱望了他们落下的地方说:“该是在斩妖池!” 清虚道长站在斩妖池边,掌心向下,一柄发着青光的剑正从斩妖池中缓缓升起,正是蓬莱青剑! 斩妖池烈火毒辣,专诛妖孽。而青剑藏在里面因有仙气所以不会有一点损伤。 清虚道长拿着青剑,哈哈大笑起来,面上忽然变得青黑,眼下一圈黑色的冥气。 “两百年前,冥王释放冥心,后被仙莲子净化,你身上哪里来的冥气?”玄虚仙人痛斥。 清虚道长炽笑:“那可是幽冥之主的冥气啊,修炼的千百万年的力量,有了这份冥气,我的功力便可天下无敌,蓬莱就可以归到我的手上!”清虚道长瞪大血丝的眼,恶狠狠的对玄虚仙人说,“蓬莱本来就是我的!当初你不过是从山下领回来的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能将蓬莱掌在手上,又凭什么能成仙!” 清虚道长望向顾姚樱,指着她说:“这个丫头,就是和你以前一样!不过是山下捡来的野孩子,凭什么能掌青剑!你为什么要让她掌青剑,你是在找你自己吗?你要我们蓬莱毁灭吗!” 玄叶仙人轻叹一声:“清虚,姚樱的仙缘不凡所以我便让她掌了蓬莱青剑。至于你说的,我只能说纯属巧合。你若是恨我,你我来算算帐,不要牵扯了无辜的孩子。” “好呀,很久就想跟你比比了,看你比我厉害到了哪里!”说着,清虚向天一吼,发丝飘散,双目赤红,掌中生出一团黑红的火焰。玄虚仙人点脚一跃,飘到了天上,素色的衣衫缓缓飘动。 玄虚仙人看似从容的站在那里,实是在心中做好了准备,背在身后的掌手化出一团透明的仙气。清虚扬手将青剑一剑刺出,剑头刺出三星直化成九道银芒,那一剑竟是已练到了蓬莱的九芒齐出的境界。眼见剑芒已经到了玄虚仙人的面前,他微微睁着眼,低呵一声纵身跃上了清虚的上空,而清虚确实眼中露出喜色,举起青剑顺势一挑,刺向玄虚仙人的的双足。 顾姚樱和秋蚕儿在一旁皆是看得惊呼,蓬莱弟子个个压抑的脸紧张的盯着上空的两人。玄虚仙人对那清虚的一件却是不为所动,他将气往上一提,将轻轻点在了青剑上,顺势一个空翻,手指上化出一道白光,抵着在清虚身子滑下。 再看时,只见清虚衣衫尽破,胸前一道鲜红的伤口。玄虚仙人口念仙咒,抚掌印上那道血痕。 清虚脸上一震,一掌推开玄虚仙人道:“不要你管!” 玄虚仙人仍是一脸平淡:“清虚,你已动了太多的仙气,这将会和体内的冥气相斥,若不讲冥气逼出,恐有危险。” 清虚哑然苦笑:“反正我已被你们视为蓬莱罪人,生与死又有关系。” 玄虚仙人道:“清虚,你们不曾真正比试,都不知道谁的武功高下。但修仙便是要拒绝世上所有的欲望,不存恶念。而你私藏百年冥气,你真不该!” 清虚提起青剑,粗造的手指在青剑光滑的剑壁上来回抚摸了一阵。“在师父未去之前我便想做这蓬莱之主。不存欲望,这便是我输于你之处。”清虚眼中划过一丝深深的狠意,“寄受于你之下,还不如我自己来!” 说完,清虚手臂一横,青剑化作一道青光劈向众人。玄虚仙人知青剑力量之大,立即飞跃在前,罩出一个庞大的屏障。 “噹!”屏障猛然一阵,青剑与屏障相撞,发出剧烈的声响。屏障猛地一裂,青光一闪,青剑直直插入地中几分。 再抬眼看,清虚旋身一跃,竟跳下了斩妖池!斩妖池中烈火乃万年不灭,妖物落到里面必是灰飞烟灭。而清虚体内有着百年的冥气,虽有半仙体,却也逃不过这化成灰烟的结果。 斩妖池内红火猛腾,黑色的烟气从熊熊的火苗中涌出,强烈的热度让人不能靠近。待到渐渐落下时,里面已无一物。玄虚仙人望着那渐渐平静的斩妖池,不话一语。 “师父……”顾姚樱在他身后试着唤了一声。 玄虚仙人素色的衣衫与白发在风中飘扬,透出苍白的忧伤。淡淡说了一句:“收好青剑。”提手将那刺进地中的青剑拔了出来,地上立即裂了一道大缝。 “是。”顾姚樱结果那柄青剑,紧紧握在手里靠在身旁。 之后,蓬莱仙岛还如往常一样,原属清虚下的蓬莱弟子皆归入玄虚仙人下,由玄虚仙人亲自教导。而玄虚仙人常常在殿堂思索时,却一下找不到可以一同商议的人,只换得默默叹息。 ------------ 【098章 】酒易迷情夜邂逅 更新时间:2011-10-17 快傍晚了,秋蚕儿偷偷拿了几壶酒和夏阳子煜一同到了蓬莱的紫薇林,那正好有个亭子。紫薇花开得飘飘然然,秋蚕儿挽着衣服捧了一兜子的紫薇花放在桌上,风一吹那些花便又飘飘然的往天上飞去了。 “北冥神君和姚樱都喜欢紫薇花。”秋蚕儿笑说。 夏阳子煜低头含笑,问:“那么蚕儿喜欢什么花呢?” 秋蚕儿想了想,想起梦到桃花丛中的影子,忽然觉得那影子特像夏阳子煜。她说:“我喜欢初开的桃花。因为它像师父!” “我……像桃花?”夏阳子煜确定的问了一遍。秋蚕儿点点头。好吧,原来自己长得像一朵花。 秋蚕儿乐呵呵的说:“桃花的颜色可漂亮了!如果能用桃花做成一根桃花带系在腰间,嗅着它散发淡淡的清香,一天的心情都会变得好好的!” 夏阳子煜听着,在一边沉默。秋蚕儿见他出神,恨恨叫道:“师父,你在想什么!” 夏阳子煜回过神,摸摸秋蚕儿嫩滑的小脸说:“没什么。” “啊哈哈,原来你们在这啊!”身后一声倜傥,玄叶摆着扇子来了,后面跟着离念。 秋蚕儿奇怪,那两人不是第一次见面就吵了一架么,怎么现在倒是要好了般。“奇怪,玄叶怎么和离念在一起?” 玄叶瞥了一眼后面的人:“她小气的很,不就是坏了她一个同心结嘛,我出去就还她了,她还硬跟着要和我吵。” 秋蚕儿知那同心结的来源,对玄叶说:“那同心结来的很是不易,离念生气也是应该的。” “罢了罢了。我很久没喝酒了,来!”玄叶拿起一个酒壶打开,顿时传来一阵清新的酒香。 “我也来!”离念挤进亭子,瞪了玄叶一眼,“就你厉害?!”说着夺过玄叶手中的酒饮了一口。这蓬莱的酒本就不烈,还有些淡淡的清香和甜味。 玄叶也瞪了她一眼,另开了一壶酒:“来呀!谁怕你。” 两人闹着气不停喝酒,秋蚕儿看的迷糊,夏阳子煜笑了笑劝了秋蚕儿一同回了蓬莱里。到了月色迷蒙,秋蚕儿好奇的往那紫薇林跑,见那亭子两个人影还在喝酒,忽然抱在了一起扯扭起来。印着月光,秋蚕儿只看到两个人影纠缠,以为开始打架,刚想上前劝阻,却见一个人影将另一个抱了起来,往林子外走去。 秋蚕儿一路跟着,两人进了一个屋子,正是玄叶的房间。那房门被重重关上,里面也不点灯,隐隐传来衣服撕裂的声响。 不好!躲在屋子里打架,衣服都扯破了,打的还不算凶吗!秋蚕儿几步去找夏阳子煜,他从外面回来跟她碰个正着。 “师父。”秋蚕儿一脸犹豫着拉了拉夏阳子煜的衣角。 “怎么了?”夏阳子煜问。 秋蚕儿指指来的那个方向,“玄叶和离念在里面做什么?” 夏阳子煜听不懂什么意思,一脸疑惑。秋蚕儿干脆带着他偷偷潜伏在那个房间门外,只听里面传来几声女人的嘤咛和茶杯凳子翻到的声音。夏阳子煜顿时明白过来,却看着秋蚕儿一脸白痴的模样听她喃喃:“莫非又打架了?” 此时,夏阳子煜觉得进也不是,走也不是,急得在屋外徘徊。看到秋蚕儿还趴在那,居然想伸手戳破窗纸看,一把将她拉了出来:“里面没什么。” 秋蚕儿疑惑道:“怎么我听离念好像很痛苦?” 夏阳子煜吱呜:“待会就不痛苦了。” 秋蚕儿和他一同坐在石头上一脸强硬道:“我到要问问他们究竟是在干什么,打架还把门锁那么紧,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夏阳子煜坐不住了,要带着秋蚕儿渡回院子去,总不能在别人门口一直候着吧。秋蚕儿不依了,大嚷道:“玄叶要是将离念打伤了,我定不会放过他的!” 夏阳子煜一手捂住她的嘴,摇头道:“别说话。”他一手拽着秋蚕儿往旁边走,不料,从那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夏阳子煜一脸惶恐,秋蚕儿听着却是大怒一指:“好你个玄叶,竟真动手了!” 说着,不知哪来的力气,立马冲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夏阳子煜一惊却也已来不及了,秋蚕儿猛地撞到那扇门上,“咚咚”敲着门大吼:“死玄叶,你给我出来,你对离念做什么了,你快给我出来!” 房内吱吱呀呀的停了停,忽然传来地上的一声闷响,接着是离念接不上气的一句:“你,你,你这个流氓!” 秋蚕儿听了更是着急:“玄叶,你居然还耍流氓!” 夏阳子煜重重的悔叹一声,急忙将秋蚕儿扯了回来,正好那房门开了,玄叶一见外面两人顿时吃了一惊。 秋蚕儿和夏阳子煜看到他皆愣在原地。只见玄叶上身全裸,一件袍子系在腰间,手臂上还有几道抓痕。玄叶见了他们更是羞愧不已,遮了脸匆匆要走。秋蚕儿一急,忙上前抓了他。 “玄叶,你打架了?”秋蚕儿问。 玄叶红着脸扭头,还是要走,秋蚕儿硬拉着他道:“走,跟我进去看看离念怎么样了。” 玄叶一听,更是挣扎,急急甩了秋蚕儿的手就跑。秋蚕儿追不过,只得回来,见原地不见了夏阳子煜,也不管他,进了半掩的房门去看离念。 进了门,见里面一片狼藉。杯子摔了一地,凳子翻了好几个,床帐也被扯落在地,风一吹就荡到另一边去了,床上有个人影,正匆匆忙忙穿着衣服。秋蚕儿奇怪,问:“怎么打架还将衣服都扯了。玄叶出来的时候也是,离念你也是。” 离念一听,忙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见是秋蚕儿才微微松了口气,撇嘴道:“什么打架!你,你不懂的。” “哦?”秋蚕儿坐到床边,“那是在干什么?” 离念吱吱唔唔的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秋蚕儿眼尖,忽然见到床铺上一些血迹,不禁大惊:“流血了!这血是谁的?” 离念脸上本来就红,现在更是红透了,耳子根热乎乎的,额间溺出一层细汗。“我,我的。” 秋蚕儿皱眉怒道:“玄叶怎么下手这么重!” 离念满脸纠结,忽然握上秋蚕儿的手说:“我……我恐怕不能嫁给你哥哥了,我……”说着竟哭起来。 秋蚕儿听她说不嫁给她所谓的“哥哥”,该是高兴起来,可又看到她一副伤心的样子忍不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我要嫁给玄叶。” 离念这一句,让秋蚕儿打了个闷嗝。秋蚕儿轻拍了自己的胸口平静道:“你喜欢玄叶了?” 离念羞答答的低头:“非喜欢不可了。” “哦哦。”秋蚕儿起身说,“那我去问问玄叶的意思。” 刚出了门,就看到夏阳子煜拉着玄叶的肩膀站在门外。玄叶已经穿正的衣服,一脸变扭。将要办喜事了自然高兴,秋蚕儿跳下台阶跑过去直接说:“离念要嫁给你!” 玄叶猛地向后一蹦,满脸惊讶。夏阳子煜拍拍他的肩膀:“是呀,是该嫁了。” 屋内的离念听到外面的声音,赶紧穿齐了衣服往门口偷偷瞄了一眼,却被外面的玄叶看的正着,玄叶见她偷看,更是将脸拧成皱包子脸。秋蚕儿见玄叶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干脆扯了嗓子道:“怎的?你不想?你打架就打架,可你将离念衣服都脱光了,还让她流血,你不负责吗?” 两个男人被秋蚕儿一番话吓得脸红,倒是秋蚕儿一脸正气的叉腰站在他们面前,如神圣的光晕照耀着他们。夏阳子煜无奈叹气:“玄叶,你也该娶妻了。” 玄叶咬牙应道:“好好好!我改天娶她过门!” 秋蚕儿一笑:“耶!喝喜酒喽!” 那天后,玄叶和离念碰到,都是尴尬的笑笑,然后两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慢慢拉进了距离,偶尔还能看到两人很不自然的在一起散步。 秋蚕儿自是不知其中,每天乐呵呵的跟顾姚樱学习些蓬莱健体之法。而这几天,玄虚仙人和夏阳子煜交流密切,常常在殿中谈笑。这天,秋蚕儿算着整整两天未见夏阳子煜,偷摸着跑到殿后边偷偷仰望起来。忽然,天空的云朵里飘出一道粉色的光,缓缓向这边飞来。 ------------ 【099章 】意欲盗墓心人怒 更新时间:2011-10-18 灵惜落了地,本想偷偷来看看夏阳子煜,不想竟碰上了秋蚕儿。对秋蚕儿,灵惜自然是认得的,但秋蚕儿不认得啊,她缩在一边问:“你是何人!” “我叫灵惜。”灵惜大方的回答。 灵惜?似在神府听过,说是夏阳子煜的神君夫人。神君夫人!秋蚕儿立马冲了过来左瞧瞧右瞧瞧,果然觉得灵惜长得倾国倾城。 “你跟师父认识很久了?” “嗯,快一千年了。”灵惜笑着,回忆最初碰到夏阳子煜的那天,心中充满甜蜜。 秋蚕儿赶紧问:“灵惜仙子,那你一定知道师父喜欢什么吧。” 灵惜望向她:“你想知道?” “嗯。”秋蚕儿点头,“师父对我这么好,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看着秋蚕儿天真无邪的笑容,灵惜想了想说:“子煜当时在淮南王陵墓找一样东西,最后……好像没找着。” “哦?是吗?是什么?” “是一朵花。” “陵墓里还有花啊?”秋蚕儿奇怪,陵墓不是终日不见光吗,怎么还会长花。 “这我倒也不清楚了呢。”灵惜笑说。 “那我知道了。”秋蚕儿心中盘算,在回神府之前先要去趟淮南王陵墓。 灵惜踌躇了一会儿,见门内有了动静,心里还是不敢见夏阳子煜,赶紧与秋蚕儿告别:“可千万别说我来过了。” 秋蚕儿应了,灵惜立即化作一道清光而去。 夏阳子煜从里面出来,看到秋蚕儿在门口望着一个方向,上前问:“刚才是谁?” “没有谁。”秋蚕儿果然帮灵惜瞒了。 “好吧。”夏阳子煜摸摸她的脑袋,“玩够了吗?是时候回神府了。” “这么快!”秋蚕儿惊道,立马说,“我还没玩够。” 夏阳子煜笑:“哦?你还想去哪里?我陪你去。” 秋蚕儿说:“我要去淮南王陵墓。” 夏阳子煜脸色一变,沉声道:“你去那做什么?” 秋蚕儿调皮一笑:“不告诉你!”说完,高兴的转身要走。 夏阳子煜一把拉回她将她扣在怀里。秋蚕儿羞得脸红,大叫起来:“师父占我便宜!” 夏阳子煜眼角抽搐:“占便宜这词你从何学来?” “清灵说女人不能给男人占了便宜,不然以后算都算不清。我现在是女人,所以身为男人的师父不能占我便宜!” 夏阳子煜更是郁闷:“我看你还只是个女孩。”他脸色还是一沉,问:“你要去陵墓,莫不是要去取什么东西?” 中天神君还会看相吗?只要眼睛直勾勾望着一个人就知道她要干嘛了。秋蚕儿重重点头:“我是要去取一样东西。” “不准去!”夏阳子煜怒道。她怎么能去盗墓,前世的她多半是因为损了阴德所以阳寿缩短,今世怎么可能还会由着她再去重蹈覆辙! 秋蚕儿硬是拉开与他的距离叉腰道:“难道师父又要将蚕儿关在屋子里吗?!”一脸的傲气,就是咬定他不会这么做。谁知,夏阳子煜一低身,秋蚕儿忽然觉得天帝倒了个转,才发现夏阳子煜竟将她扛在肩上。 夏阳子煜边走边道:“不关,我们现在就回神府。” 秋蚕儿瞪着脚敲着手不停攻击他道:“师父说话不算话,说是要再玩会儿的!” 夏阳子煜说:“盗墓算是玩吗?好好回神府呆着吧。” 秋蚕儿不依,嚷道:“神府一定是要被你设结界了,我不要!” 夏阳子煜不应她,脚下生云,缓缓上天去。 “我还没和姚樱道别,还没和清灵道别,还没和玄虚仙人道别。” “他们不会怪你的。” “师父,你忘了玄叶和离念的事了。”秋蚕儿愣愣望着从后面追上来的玄叶,下面还跑着一脸失措的离念。 夏阳子煜一愣,将秋蚕儿放下来同踩在云上,回头看到两人。玄叶上来时眼瞄了一下下面的离念。“走也不打声招呼。”玄叶道。 夏阳子煜望向离念,对玄叶说:“你带离念去你府上好好过日子吧。” “这……”玄叶微露为难之色,一时间两人寂静。 秋蚕儿趁着这时间,翻身跃下踏云。离地面有些高度,“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顿时疼得“啊啊”叫了几声。离念赶紧跑来扶着她给她挪背,顾姚樱和清灵刚好一同黑着脸经过,显然是刚吵过驾,但见到天上两个,地上两个时,好奇地上前问事。 夏阳子煜不语,沉着脸站在云头,盯着地上的秋蚕儿看,眼里爆出火花。秋蚕儿抬头,说了一句:“我不回去。” 夏阳子煜压下怒气:“快些上来。” 秋蚕儿懊恼道:“师父你就先回去罢!我过几日自己晓得回府的!” 夏阳子煜眼中微露伤色,马上闭了眼转身而去。本以为秋蚕儿怕他生气该会追来,可他上了五层天还是不见有人追来。夏阳子煜心中一怒,干脆加快了速度直上中天府。 秋蚕儿见夏阳子煜走了,想起他临走时看她的眼神心中很是难过。 “我把师父气走了。”她对顾姚樱说,眼里泛着微微的水光。 “我,我要去淮南王陵墓。”秋蚕儿说。 玄叶一听,立马从云端下来:“也难怪他会生气。” “为什么?”秋蚕儿问。 “没什么。”玄叶自是不愿说是因为她前世盗墓损了阴德所以早死吧。 秋蚕儿也不追问,转移的话题:“玄叶,你带我去淮南王陵墓吧” 玄叶面露难色:“你这般折腾,就是一定要去那吗?” 秋蚕儿咬着唇坚持点头。玄叶又问:“你去干嘛?盗墓?” 秋蚕儿知夏阳子煜以为自己要去盗墓所以那么生气,倒是不敢跟玄叶这么说了,不然他也不带她去了。“我是想去看看。有你看着,我哪能偷东西啊。” “也对。”玄叶思索,或许淮南王陵墓能让她想起什么来呢。“也罢,走吧。” 刚迈了一步,手臂被一个人抓住,离念道:“为了防止你逃跑,我也去。” 玄叶翻了翻白眼,也没拒绝。秋蚕儿嘻嘻拉过顾姚樱和清灵:“要不一起去?” 清灵摇头:“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说着掏出一个小瓶子,“喏,这是你想要的甘仙露。” 秋蚕儿惊喜的结果甘仙露收在怀里:“清灵,你真好。” 清灵一笑:“好了,我走了,师兄刚才喊我呢。”说完,便夸了疾步离开。 秋蚕儿瞄向顾姚樱:“玄虚仙人对你是放松的很,你要与我一道去。” 顾姚樱刚想说几句,谁知被扒着离念的玄叶不耐烦的一喊:“都走都走!快点!”话语一落,觉得脚下一空,没入一道青光中。原来已是在玄叶化身上载着了,身下是一片凡间风景。 过了些时候,青光渐渐往下驶去,落在一处山间。秋蚕儿、顾姚樱和离念一下同时从青光上落了下来,在地上一滚,起来的时候看到玄叶笑嘻嘻的望着她们。离念朦眼道:“你怎的这么大力,若是我有了身孕怎么办!” 玄叶脸上一青:“你还没身孕呢。” 秋蚕儿看着两人的争执觉得他们之间流露着隐隐的甜蜜,回眸看到大家已在一扇巨大的石门前。玄叶解释道:“淮南王陵墓。” 使了个咒,四人轻易进了陵墓的大门。里面的壁灯从没有熄灭过,都微微散发着淡淡的光。听着回音走着走着,来到另一处石门。 “我来过两三次了,这里我熟。”玄叶说着,伸手在一块石壁上忙活起来。秋蚕儿上前看,只见是几块小石头拼字,最后形成的是个“未”字。秋蚕儿不禁拍手叫好,换得玄叶一句:“也不知道从前那个小贼,将这么简单的字都拼错。”秋蚕儿当然不知道说的是谁,连声说那小贼太笨,惹得玄叶转身偷笑。 进了一层,玄叶问:“小蚕,你究竟是要来干嘛?” 秋蚕儿说:“我看看里面长花没。” 玄叶一白眼:“这么昏暗的地方怎么会有花,你听谁说的,你被骗了吧!” “是吗?”秋蚕儿微微一想,说不定灵惜就是消息错误,她自己也说了“好像”二字。 看秋蚕儿一副迷茫,顾姚樱不禁笑道:“算了,就当是来游玩好了。” 离念小声说:“游玩,这有鬼还说不定。” 玄叶故意低声说:“我来的时候,是有个魂魄。” 三个女人皆是冷颤一番,离念更是一把抓着玄叶的手臂微微靠着。秋蚕儿和顾姚樱相互拉着,被玄叶那么一说倒是忽然觉得这陵墓甚是阴森恐怖,指不定忽然跳出一个满身是血的鬼来。 可秋蚕儿还是有些不甘,若真是为了这不实的消息而来,气了夏阳子煜真是不值。她不禁后悔,开始担心,回到神府夏阳子煜会怎么对付她,看他离开的样子定是气得不清也定是对她失望了。 ------------ 【100章 】墨中痴情轮回中 更新时间:2011-10-18 “我是会法术出去,到这么多人我也带不出去。咱们还是走路吧,我认识。”玄叶拍拍胸脯说。 “那就走吧!”秋蚕儿说。 玄叶瞄了一眼她身后的离念:“可好像有人不敢走进陵墓一步……” 离念一抬头,对上玄叶的眼狠狠放声:“谁说我不敢!你不要照顾我,你只管走你自己的!” 玄叶甩着扇子一撇嘴:“谁要照顾你!” 顾姚樱摇头对玄叶说:“可不能这么说,离念至少也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秋蚕儿也凑了一句:“对啊对啊!师父说,要是离念有宝宝了,你更要好好照顾她,不能这么凶她!”秋蚕儿一手护着离念扬着头教训。 玄叶被两人的话说的差点被口气咽到。“唉,哎,走吧!” 三人跟着玄叶在墓道中走着,过了一段路玄叶停在一个墓穴的洞口。 秋蚕儿跑上前看:“出口在这?” 玄叶摇摇头。 “不在这……这个墓穴是做什么的?里面不会有僵尸吧?”秋蚕儿往里探了探。 玄叶拿着扇子一敲她的脑袋:“这下不知道了吧!这我来过。这里曾是一个美丽的地方。”玄叶说着,眼神望得遥远,像在思念某个时候。 “是吗?这还美?”秋蚕儿拉过离念,“离念,你觉得这美吗?” 离念本就不敢进陵墓,躲在几人后面小心翼翼的望着,被秋蚕儿一拉,挤到了前面,看到眼前是一片空荡荡的墓穴。 “这个墓穴……”离念微微皱眉,只觉得对这个墓穴有着一种与陵墓不同的感觉。 “其实,一个人的魂魄是很美的。”玄叶叹息一声。 离念倒吸一口气,猛地冲进那个洞穴。在洞穴中急急转了一圈,停在中央望着这个墓穴,只觉得这让人感到十分伤神。她望着这四面,这里到处充满了熟悉的感觉,仿佛曾经来过,曾经呆过。 “这里……这里……玄叶。”她默念了一句,却忽然掩口,“玄叶……”她望向站在洞口的玄叶,正疑惑的望着她。头上忽然一阵裂痛,离念捂着脑袋低头蹲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痛?头好痛,心也好痛……” 脑海中划过一幕幕碎影,每划过一片都心如刀割。最后,随影拼成一张熟悉的脸,一张最熟悉不过的脸。离念微微抬头,呆呆地唤了一声:“玄叶。” 玄叶听到她那一声,只觉得全身的血流倒趟,急冲头部,涨的不禁猛然摇了摇头。这一声很是熟悉,不是因为这几天的相处,而是透过了千层万层的云和天而来的。 “还记得《百草经》之恩吗?还记得那个少了一魄的宝儿吗?”离念望着玄叶步步向前。 “两百年前。你怎么知道!”玄叶冲她喊。 离念展开了笑眉:“那么,你还记得这王墓中的墨魂吗?” “墨魂……墨魂……”玄叶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你是……你是……” “我是墨魂转世,宝儿少了一魄正是我。”离念说。 三人听了都倒吸了一口气,玄叶说那是两百年前的事,离念又怎么会是墨魂怎么回去宝儿呢! “我是宝儿。那日,我回到了宝儿身体内,宝儿的脑袋就开始变得清楚,最后与正常女孩一般。后来我看到了你留给我娘的《百草经》我甚是觉得面熟,而那本《百草经》已过百年也并未腐坏破损。”离念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正是《百草经》。玄叶一看,更是瞪大的眼望着她,像怕她一下子从面前消失了。 “我娘将《百草经》传给了我,要我世代相传。到我死的时候,我的记忆便全出来了,我想起了你,这本《百草经》就是我与你一同制写的。”离念将《百草经》递到玄叶面前。玄叶颤颤拿过经书,静静翻阅。 “我舍不得你,但我又找不到你,于是我请求孟婆让我继续投胎到原本的那户人家。于是,我便成了离念。”离念将事情始末说完,一双眸子深深望着玄叶。 随着《百草经》一页页的翻阅,玄叶的记忆在离念的陪伴下渐渐清晰起来。 “这里,我曾用幻术织成一个当年你与我相遇的幻境,陪我孤孤单单过了百年。你可曾还记得我们那时的相遇?”离念问。 玄叶抬头,皱眉摇头:“很模糊。” 离念浅笑,在墓穴中飞旋起来:“我们相遇的时候,正是早春。那日忽然落了雨,你与我刚才同在亭下躲雨。那时的桃花开得正好,落了雨更是一片凄美,沾着小雨缓缓飘下,落在泥上,落在亭子你,落在你的鞋子上,落在我的发间。我永远也忘不了那样的场景,是我一生一世,不,是永远永远都无法忘记的!” “雨下的不停,我看到你明明有伞却还是为了护住怀中的书纸在亭中呆了很久,那时候,我知道我已经对你偷偷生了意。天色渐渐暗了,没有一句话的我们,你将伞借给了我,于是,饿哦没便定了伞下之缘。” “我们吟诗作对,朝夕相处,好不快乐!我们那时约定,等我有了自由,我们便找一处地方过男耕女织的生活,以诗书草药为趣。” “只是,那日,你走了便再也没回来。而我,最后也离开了那……我们便这么分开。” 说道这,离念黯然失神,小心翼翼的问他:“玄叶,你记得吗?” 玄叶紧闭着眼,沉默。离念似乎被抽走了一口气重重往后跌退了两步,泪眼迷离:“你不记得了,你不记得了……” 玄叶猛然睁开眼,几步上前将离念紧紧抱在怀里:“就算我全部都忘了,我记得想你时感觉,那种感觉是没有人能够代替的!百年来一个人的时候我常常有这种感觉,原来是你,是你!”玄叶将离念狠狠抱在怀里,只有将她紧紧抱着心中才不会失落,不会空虚,才感觉到满满的快乐和珍惜。 离念落了两行清泪,伸手抱住玄叶。“玄叶,如今,我乃凡人之躯,而你是仙神之体,我……” “你入一次轮回,我就找你一次。我要将你每一次的轮回都找到,即使你已经不记得我。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你等了我百年又找了我百年,以后的换我来!”玄叶狠狠说。 离念高兴的将脸靠在他的胸前哭着笑:“说好了,一言为定,可不能找不到我。” “你放心,我一定找到你,我不想再失去你。” 终于迷迷糊糊消了记忆的人找到了那份填满空白的幸福;也终于跌跌撞撞入了几个轮回找到了要找的人。 秋蚕儿和顾姚樱将两人的举动看的一惊一乍。原来两人早就认识而且相恋,原来两人的故事竟是这般千波万折。真是心事难说破,情比纸伞斑驳。 玄叶握着离念的肩低头望她:“离念,我带你回去,回你的家乡,我们永远生活在那。好吗?” 离念高兴的指点头,玄叶在离念额上落上一吻,两人身边泛起一道绿光,转眼消失。 秋蚕儿和顾姚樱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喊玄叶,可玄叶已经带着离念走了。两人以为他们只是在这边感人的相认,没想到最后竟忘记了她们两个。忘了把她们两个带出去。秋蚕儿和顾姚樱相对一眼,纳闷的呼着气往另一个墓道走去。 也不知道绕到了哪里,里面的墓道越来越暗,也越来越窄。两人紧紧靠在一起向前走,紧张的细细听着墓中的一切声响,偶尔听到从墓道中传来的风声,其他的也没有任何可疑动静。 ------------ 【101章 】淮南陵墓忆中雪 更新时间:2011-10-19 墓道中,前方约约传来一丝无风的凉意,弱弱的白光从远处传来。两个疑惑着小心上前,转了个弯,眼中忽然被白的刺眼…… 从没想到,淮南王陵墓中,竟还有这样的奇景。 如在五月天的断层,时光逆转成白皑的雪,飘扬的白雪。这不似雪界般的铺天盖地,雪虽下着,地上却永远的薄薄一层,如白色的轻纱幽幽笼在这个墓穴中。墓穴中紫色的鸢尾花渐次爬上小小的坡,似在眺望远处茫茫雪。似是在晨光里构筑四季冰雪封存,白梨花开,白梨花落,壁上流光的珍珠,俨然是脉情的双眼。 秋蚕儿和顾姚樱走进这片雪中,这个地方并不寒冷,只在雪花落到身上时,从雪中蔓延一层浅浅的伤、淡淡的凉。 壁上的一对珍珠闪闪发光,顾姚樱缓缓上前,觉得那粒珍珠闪耀的很是伤情。指间抚上那对珍珠,滑.润的表面将指间凉透,骤然闪耀出一片流光,照耀整个雪天。 秋蚕儿和顾姚樱皆被这光亮刺了眼,赶紧背过身捂住双眼。待到一会儿,顾姚樱试着微微睁眼,那光芒已经不见。雪依旧飘扬,雪花落得很慢很轻,像是在等待谁叫它看尽看清楚。 顾姚樱本无意,却不慎看到那雪花中的一幕。 旋转而下的雪花里,正印着一幕幕生动的人影,每一片雪花里都是不一样的场景。黑夜仙斗、羡天神府、客栈、尸村、东海、泰山…… 顾姚樱望着雪花里的对她陌生的场景,心快速跳动,疯狂的想要知道这是为什么,想要知道更多。她不停的转圈奔跑,要看到更多的事情,更多的场景。当看到她与北冥灏在荷塘那一幕时,心中一片凄凉;看到北冥灏与夏阳子煜最后那场斗争,他溺出鲜血的后背时,心恍然一紧,无比害怕。她什么都看到了,在她的脑海中这些印象不再陌生,她看到自己离开北冥灏时的那天黄昏,她看到漫天飞舞的紫薇花,她哭了,她多想停住脚步,不前不退。 白雪是时间遗落的白纱,已被星月染透,天光散尽,落下凡间,传来前世延续的讯息。 秋蚕儿望着雪花中的一切却知觉很奇怪,对心神不定的顾姚樱问:“姚樱,这些是什么?怎么有你,还有神君,有师父还有我?” 顾姚樱回眸痛苦的疑惑:“秋蚕儿,你看到这些,想不起什么吗?” 秋蚕儿想了想,摇头:“我没有任何感觉。会不会是这里有妖怪,变了些幻术!”说着瑟瑟的向顾姚樱靠了靠。 顾姚樱却轻轻走开,仰头继续望着漫天的雪花,心中的疯狂已渐渐平淡,犹如那日走时痛苦的平静。 她想起北冥灏,为什么今生还会来找她,前世的他不是已经狠心拒绝了她么?难道他后悔了?难道他明白了?顾姚樱苦笑,原来人的情,可以被埋的那么深,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可,前世的情已与前世的人一同逝去,今世,她是蓬莱弟子,脚下走的是修仙之道,又怎可为情所动。 前世,因为帝王之约无法掌握自己的幸福,混混沌沌过了一生;今世,是蓬莱弟子,与情无缘,你又何必又来牵扯到我。望着这茫茫大雪,难道这就是天意,想起一切;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大劫,要在情与道中抉择? “北冥灏,我该拿你怎么办?”顾姚樱低语。 秋蚕儿小心翼翼上前,看到顾姚樱眼里浸了泪花立马慌了手脚,举着袖子将顾姚樱的泪擦干。 “姚樱,你不要哭了。” 顾姚樱握住秋蚕儿的肩问:“秋蚕儿,如果让你想起以前不开心的事,你该怎么办?” “你一定是想起不开心的事了对不对?”秋蚕儿想了想,“要是想起不开心的回忆,那就再忘记吧,反正不是忘过一次吗。” 顾姚樱摇头苦笑:“没那么容易呀……”忘?到死的时候还记得,只是喝了那转世之水才得以忘却的事怎么能说忘就忘呢。 秋蚕儿又想了想:“那就是找让你不开心的人,把不开心的事情都说清楚了,不然真的会很痛苦。” “是吗?”顾姚樱想起北冥灏,这个纠结了她一世的情。 “嗯!”秋蚕儿点头又问,“姚樱,为什么这雪花里面有这么多人?以前的事也有我和师父吗?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记与不记得都不重要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不记得反而更好,少些担忧的事。”顾姚樱说。 秋蚕儿越看越奇怪,硬拉着顾姚樱道:“不行,以前的事有我,我就要有权利知道!” “回去再说吧。”顾姚樱想了想,手心贴落了一片雪花,雪花里是一张冷峻的脸瞬间消融空气中。“我还有一些事要解决,然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秋蚕儿笑了:“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顾姚樱拉住秋蚕儿认真,“秋蚕儿,子煜对你很好,你千万不要负了他。” 秋蚕儿惊道:“子煜,你是叫我师父吗?怎的这么奇怪?”然后又理所当然道,“师父对我好,我自然要好好对他;若是师父对我不好,我还是要好好对他。我只有师父,我才不会负他呢。” 顾姚樱望着她喃喃:“真好……” 如空洞般的天空,落下的雪渐渐小了,落下最后一片印着紫薇花的雪,在石上融化。洞穴中失了生气,死寂般的沉默。石壁上的那对珍珠也黯然失色,瞬间化成一缕灰烟。 “走吧。”顾姚樱说。 出了这个墓穴,外面是一片湿凉,如心中的感觉无处透风。 两人走了几个墓道还是没能从这个王墓中绕出去。早就知道淮南王陵墓很大,却不知道里面还藏了神奇的事,这一绕路又不知会去向哪里,两人心中都揣测不安。前方一片绿光闪过,秋蚕儿和顾姚樱皆屏了息,怕是墓中发生无法预料的事。 秋蚕儿望着那道绿光不敢上前,那洞端忽然出来两个影子,秋蚕儿身子一抖然才看清了来人。玄叶和离念为了百年的情不再等待,双双离去却又忽然回来。 秋蚕儿和顾姚樱见着是两人都松了口气。秋蚕儿问:“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我还以为是妖怪。” 玄叶深情的望了一眼身边的离念说:“我们走的太冲动了,一时间把你们给忘了。不过,你怎么就以为我们是妖怪呢?” 秋蚕儿无知的解释:“妖怪不是大都发绿光的吗。” 玄叶哑然,心情又又非常好:“算了,不和你计较。走,我带你们出去。” ------------ 【102章 】为踏仙路伤思意 更新时间:2011-10-19 出了陵墓,玄叶说要与离念回到那个赠经书的那个村子。那是离念的家乡也是玄叶曾说过要在那过生活的地方。他们的缘,仿佛是在两百年签就已经注定。不,不止止是两百年。墨魂的等待,岂是百年可以衡量的。 送走了玄叶和离念,顾姚樱对秋蚕儿说:“你回天界去吧。我要单独处理一些事情。” 秋蚕儿疯狂的摇了摇了头:“不回去!神君要责骂我,我不要被软禁了!” 听了这番话,顾姚樱中心微微自悲,对她说:“秋蚕儿,不要孩子气。你这番一闹,子煜定也是担心的很。着急的时候语气冲了点其实也是因为你在他心中很重要。” 秋蚕儿似懂非懂,撇嘴大喊,“她都已经走了几百年了,师父凭什么还这么念着她,她为什么不回来,让师父一个人沉在东海之巅,我也不要她的影子套在我身上!” 顾姚樱拉住秋蚕儿:“秋蚕儿,你这么说实在是太冤枉子煜了!” 秋蚕儿扒开她的手说:“姚樱,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在王墓中的雪中,我看到跟我长的一样的人和师父亲密的很,我也看到你和神君的影像。一开始我还不明白,但见了你心情低落我便明白了,你就是神君深深念的人!虽然神君都不说,但我记得他说他思念的一个人如紫薇花般。他思念你,你为什么还装作不认识他!” 顾姚樱心中纠紧,低头咬牙:“我怎敢高攀羡天神君!” 顾姚樱迈开步子,将秋蚕儿留在原地。秋蚕儿望着顾姚樱远去,心情烦躁得很,虽万分自责,但碍于面子哼气转身就走。 顾姚樱独自走到了一条小河边。河水十分清澈,岸上静静靠着一艘破旧的小舟。绿影映山水,白云照清人。顾姚樱在一处树下面向小河坐好,望着潺潺的流水,思绪也跟着它一同东流。她从怀里拿出一朵淡粉色的花朵,是紫薇花,正是从当日北冥灏留下的那枝中取下的。这朵紫薇花该是被北冥灏施了法术,一点枯萎的痕迹也没有。藏在怀里,未免有些皱了,却能在几秒之后回复那日盛开的样子。 “我想见你。”顾姚樱对着那多紫薇花喃喃。想见,真的很想见。在陵墓时,记忆的枷锁被扯开,思念如流水般漫涌,那时硬生生的忍住将那份澎湃压抑。而现在,看着孤独的流水、惨淡的紫薇花,心中的海浪再也不能平静了。想见,一种疯狂想要他立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出现了那又怎样?今生,还是不能在一起吧。 紫薇花忽然无风的从手掌吹起,顺着它飘扬的实现抬头,顾姚樱对上一双黑色的眸子,立即坠入了那里。面前的人一点没变,唯一变的就是,嘴角勾着一抹微笑。 “怎么?想好要与我回去治眼睛了?”北冥灏笑说。他在这朵不谢的紫薇花上施了通天法,只要顾姚樱对着它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立马听到。当他听到顾姚樱说想要见他时,他心海汹涌澎湃,立马出了太上老君府直奔着感应那朵紫薇花的地方,留太上老君向着他远去的方向直喊“清目丹一日三服。” 顾姚樱对于他的出现显然是吓了一跳,不禁撑着手往后退了退,手下一滑,从那小坡子上落了下去,“噗通”一声掉在旁边的水里。顾姚樱浮起身往那北冥灏的方向望,只见他往这边走来,心中更是措手不及,脚下又一滑猛地往后的河中间划去。 河中间的水比前面要深,顾姚樱脚踏不上底,努力仰着头呼吸。忽然觉得脚下很沉,身子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她紧闭着眼在水中扑腾,想要呼叫一张口就进了一大口水。隐约感觉身边的水猛然一颤,腰间被人紧紧扣上,唇上一片温热。 北冥灏见顾姚樱落了水,立马跳下水去拉。看到顾姚樱在水下扑腾,口鼻不能呼吸,他立马搂过她将嘴抵到她唇上将仙气缓缓输入,北冥灏掌下升起一团蓝光,生起一个淡蓝的气泡将两人圈在里面。 原本,这样就可以放下了。可这中感觉实在是思念了太久,北冥灏感觉对她竟是一发不可收拾,想这么静静感受着她。 这时,顾姚樱发现自己已经能够呼吸,迷乱的意识也清醒了,却发现被一个人抱着。虽然能猜到是谁,但她还是微微开了眼看他。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他就在眼前,近在咫尺。 顾姚樱猛然想起当日他说的那些话,她伸手狠狠一推。松了手,北冥灏望见她满是怨气的眼,竟不敢与她对视。手一扬,气泡从水中缓缓上升,冲出水面移到岸上。气泡随后无声无息的消失,瞬间,顾姚樱觉得全身一股冷气,原来自己已经湿透,薄薄的衣衫贴在身上,显露女子美好的曲线。 顾姚樱忙对北冥灏侧了身,低头悄悄瞥了他一眼。只见北冥灏身上的衣服干的很一点都没有沾上水。看到他移动了脚步,顾姚樱紧张的要往旁边靠,哪知一下被人拉了过去。正要发怒,只觉身上一阵暖流,搭在额间的发渐渐飘扬起来,身上的衣服慢慢干了。 北冥灏撤回她背后的掌说:“你想多了。” “你!”顾姚樱咬牙,“我才没想什么!” 北冥灏笑了:“你没想什么?那你对着那朵紫薇花说了什么?” 顾姚樱愣愣望着他的笑容,心中犯涩。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自然的笑过,几百年就真的能改变一个人?改变他的想法?改变他的心? 北冥灏看到她一直望着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叹了口气:“姚樱,我带你回去治眼睛。” 顾姚樱回神坚持道:“不去,我哪也不去!” 北冥灏掏出一个瓶子递给她:“不去便不去吧!这是给你找的药,一日三服,九天你便能看到世间色彩了。” 顾姚樱望了望那瓶子,一把拿下:“不要白不要。” 北冥灏低声叹:“你和原来一样……” 顾姚樱耳尖,正好抓了这点苦笑着问:“我以前怎样?” 北冥灏深深望着她,眼里星星点点的痛楚蔓延,最后终于化成一句:“没什么……” “你好好服药,九天之后我再来看你。”北冥灏说着转身要走。顾姚樱上前拦在他面前,北冥灏心中意思窃喜,却听得她一句:“还我的道级!” 北冥灏苦笑了一下,抬眼问:“道级?什么道级?” 顾姚樱说:“是你那天把我从离念手中救了出来对不对?也是你拿走了我的道级对不对?” 北冥灏并不回答她,问:“道级对你来说很重要?” “对!”顾姚樱点头。 “最重要?” “对。” “除了修仙,你就没有什么想做的?”北冥灏苦苦问。 “我……”顾姚樱想说没有,到了口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北冥灏取出那个道级,捏在手指间。 “还我!”顾姚樱一看道级果然在他手上,上前去抢。 北冥灏一闪,一手搂住她一手将道级举得高高的。“我不会让你修仙的!” 顾姚樱一急说:“什么都是你说了算,你又不要我,你管我那多干什么!今生我非修仙不可!” 北冥灏一颤,听她此话竟有些异常;“我不要你?谁说的?” “你!”顾姚樱一手指着他,坚定的眼神忽然间崩溃。 “你想起来了?”北冥灏松开手,一手将道级握在手心,“你既然想起来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 “对,我是想起来了!”顾姚樱强硬说,“北冥灏,既然前世你不要我,就不要再来与我纠缠!你做你的羡天神君,我修我的仙,我们互不相扯!” “说要与我一干二净吗!”北冥灏怒问。 “这是你的意思。”顾姚樱毫不示弱,却心紧得很。 北冥灏叹了口气缓声道:“是我以前的错,我想好好陪着今世的你。” “迟了。”顾姚樱摇头,“今生的我一开始就注定要走上修仙之道。修仙之道是不动情,不动欲。你现在和我说想与我在一起,是不是太迟了?”顾姚樱步步逼近,“为什么你前世不喜欢我?为什么你前世不明白?为什么你前世不挽留我?你现在是后悔了吗?” “后悔,我的确后悔。”北冥灏望着她深深说。 “那你就后悔罢!”顾姚樱怕在多看他一眼就会动摇,赶紧推开他离开。 “不准你走!”北冥灏极想将她留在自己身边,本想着她不记得也好,能重新开始,好好对她。可她想起来了,要离开他。他愤怒地将顾姚樱拽了回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仿佛说什么都是错,一低头,将她吻在嘴角。 顾姚樱一惊,奋力去推,北冥灏将她的两手抓过按在身后,用力吻上了她倔强的唇。微微一痛,顾姚樱轻启了唇,北冥灏将舌头侵入霸占。 顾姚樱有点慌,紧紧闭着眼。当舌尖相触之时,她的心顿时融化了,脚下一软,险些塌了下去。北冥灏赶紧抱住她:“跟我回去吧。” 顾姚樱已落入他黑色的眸子,却无法自拔的低头叹说:“师父将青剑交于我,必是要我有所作为,我又怎么能为了儿女私情负了他老人家呢。”她抬眼望着他,“既然你前世丢了我一次,那么今生这件事就由我来做。从此我们相互扯平,各做各事。你我之间的遥远,始终不能跨越。犹如隔着千万丈的月光,你只是月光里的一个梦罢了。” 北冥灏心底如被凿了一个洞,空荡荡的。全身的力气似乎被她那两句话给吸干,无力的放开她。“以后,仙道上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说着,北冥灏摊开手掌,正是那枚道级。 “谢羡天神君照顾。”顾姚樱接过道级,指间与他的手掌相触,心中猛然一酸。“告辞!”顾姚樱赶紧转身离开,生怕多呆一会儿,就是不顾一切。 北冥灏也在她转身之时背过身望着河面。上面,那朵粉色的紫薇花微微漂浮,随着流水而去。 ------------ 【103章 】月凄念怀悟逝情 更新时间:2011-10-20 北冥灏回到羡天神府,鬼月上前将小妖闹凡间的向他汇报,并告诉他天帝派他下凡平息。北冥灏应了一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望着鬼月。 “鬼月,你跟着我修炼已快满了,过些日子我去找天帝为你找个仙职。”北冥灏说。 鬼月微微一愣,低笑说:“其实能不能位列仙班我已不在乎了。神君,还是让我留在羡天府吧!” “不。”北冥灏说,“你跟着我本就是为了修炼。现在你已快满了仙缘,我怎么好留住你……你的心意,我知道。” 鬼月上前微微激动:“神君,我若是也走了,这府上还有谁懂你的心思,这府上还有谁能够陪着你!” “不必了,我自己能照顾好。”北冥灏抬眼,眼中无比冰冷,“在你们之前,我便是这么过来的。” 鬼月苦笑:“怕是因为姚樱吧!神君可是要将她接来,怕我又坏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不,鬼月。以前也并不是因为你我才和姚樱分开。你是我了我,所以说了那么伤她的话。而我,早就应该不顾一切的。”北冥灏开口,说起顾姚樱时眼中柔光闪过,带着丝丝疼痛,“不过,她今生也不会来了。” “那我就更要留下来啊!”鬼月叫道,“神君忘了吗?我和血涯是你最忠实最只得信赖的手下啊!所以,请神君不要丢开我!” “我想回到一个人生活,我想静一静!”北冥灏深叹了口气,“明日我便向天帝提出你的事,替你找个好的仙职。” “神君!我不要离开神府,我不屑什么仙职!”鬼月对着他离开的身影喊,心中充满的不舍与痛楚。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你连一个温柔的眼神都不肯给我!若是以前的你对所有人无情也就罢了,为什么你只对姚樱有情!为什么我等了你那么久你还是没有看我一眼?呵呵呵呵呵呵!”鬼月笑,在风中笑得凄凉。 她独自一人,悲伤、快乐,无人分享,鬼月忽然觉得沉重得喘不过气来。想想这两百年,只要没有顾姚樱的出现,生活就很平静。但她还是出现了,一切都是那么措手不及,北冥灏这一次甘愿深深跌入那汪水中,而她也顺着他跌入,而跌入的不是水而是藻泽。越是羡慕嫉妒就越是深陷。两百年前,也是同样。她爱他,可他那时不懂情,她不怪,只默默等待。而出现了一个司徒姚樱,一切都在冥冥变得酸涩。 两百年前,还有血涯,也只有血涯懂她。懂她喜欢他,懂她心中的酸涩。可血涯走了,走了两百年…… 血涯……鬼月想起血涯生前与她说的一句话,低落着心情往房中走去。 两百年前。 那日,北冥灏在荷塘拒绝了司徒姚樱后,黯然失神的走了。鬼月的心仿佛也被他一下抽空,跟着离去。她从不知道,原来北冥灏是真的对司徒姚樱动了心。 血涯拍拍她的肩说:“鬼月,神君一向做事有分寸。你……你就不要为他担心了。” 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子,对待感情也是有及脆弱的一面。鬼月强忍叹气偏头靠在血涯的肩上:“让我依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好。”在鬼月靠上他的那一刻,血涯觉得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这是第一次他与鬼月有这样近的距离,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夹杂着深深的悲伤。 血涯笑呵呵的说:“鬼月,过些日子是你的生日吧?我……我给你准备了一件惊喜,想让你总皱着眉的眼高兴高兴。”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到时候你往神府右面的天边去,看看这个就知道了。记住,只有你生日的时候才打得开。” 当时,鬼月无心听他讲这些话,只接了那盒子走了。 两百年后,这件盒子还在。 鬼月在房里找了许久,总算是找到了。那时,她将盒子随意放在梳妆台上,后来又被仙婢整到了柜子里。带上盒子,鬼月唤云往右边的天而去。 往右边去了一会儿,鬼月发现,这个不就是去往雪界的方向吗?鬼月疑惑,轻易的将那盒子打开,原来今天真是自己的生日,连自己都忘了呢。鬼月苦笑一声,低头见里面放着一张纸跟一块奇怪的石头。她展开那张纸,上面写着三个字:“萤雪域。”鬼月又看看那块奇怪的石头,形状实在是叫不出是什么,颜色倒是很好看,整体都呈透明的绿色。鬼月更是好奇,加快了云速,直往雪界的萤雪域而去。 过了一恍惚,雪界便已到了,但萤雪域却不知是在什么方向。鬼月冒着还冷在雪界绕了好几个圈,总算是在一块白雪覆盖的地方找到了一扇大大的石门,想着该是这便落了下去。 石门上的字已经被几百年的白雪覆盖,鬼月使了个法术想那学白雪全部吹散,门上果然露出“萤雪域”三个字来。只是那石门紧闭,已有百年未开。鬼月拿出盒子里的绿石头,细细在门上找这个印记。终于在门上最右上角找到了这个凹记,鬼月将石头贴近,那凹记便自动将它吸了进去。 “轰……”门上传来一阵闷响,那扇石门缓缓开了一个缝,正好进去。只见里面亮堂堂,还有一丝暖气传来。鬼月好奇的进了那个石门,门便又关上了。鬼月被里面的情景惊呆了,雪界竟还有这样的地方! 石门外白雪终年飞天,而这石门内却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光线不是很明亮,却又暗的恰到好处,正好看的到那些微闭的花朵和绿油油的草地,闻到的是一片黄昏的气息。 曾有多少次,看着凡间的黄昏时候,村外炊烟袅袅,牧童骑牛回家,农耕的男人远远望着那缕炊烟憨笑,多么幸福,多么宁静。后来遇上了北冥灏,又有多少次在黄昏,喧嚷这厨子将饭菜做好,等待他从外面归来。虽然北冥灏常常不用吃饭,但她却依然这么做,因为人间的炊烟是多么的美好。 想起北冥灏,鬼月自嘲一笑:你以为我修仙只为自己吗? 鬼月猛然一顿,忽然大声笑起来:错过了,神君,你还是错过了她的今生! 苦笑着往里走,出了一个弯,洞壁忽然高了,上面俨然是一个天空,挂着淡淡的钩月。远远的,看到前方有点点绿光在闪烁,绿光打着群,缓缓往这边飞来,鬼月心中顿时一片暖水。 血涯:我曾说过要抓无数的萤火,我并不失言。 那日,只在麻姑洞的那会儿见着了成群的萤火虫,鬼月心中甚是喜欢。血涯看在眼里,心中便是记得紧。 “难怪你半路总是消失不见,难怪你执行任务之时总会出神,原来……原来是在办这事……”鬼月喃喃,往里面走。 绿光点点从远处而来,光束如一道旋转的波纹在花丛间飞舞。不知这些萤火是在这飞舞的多久,又传了几代,竟还能在这活着。雪界,极寒之地。血涯选在这里,就是应了这极寒,让里面的花草保存百年甚至更久的新鲜,也让这些萤火能在这自然景致中生存。 萤火款款而来,鬼月步步迎上。淡黄色的宽袖抚在空中飘荡,将萤火打了个散却不离去,绕着她幽幽的飞舞。发上停了一只绿光闪闪,配上发间黄色的簪子显得更是美轮美奂。张开手掌,萤火轻轻抚过她的手掌却又调皮的飞走,绝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一步而上,追逐在这片闪烁的绿光间。 有时,人生就是这么残酷,心里所想的常常不能如意。就像你想要得到的人却又是给你带来无尽伤痛的人;而你不在意的人,却能在无意间给你最好的安慰,最温暖的快乐。而在蓦然回首间,得不到的嗯依旧拒你在千里,而在意你的人已经走远甚至是消失不见。一生有太多的无奈,也有太多的错过,分不清到底谁欠谁的多,或许相欠这一说根本不存在,要么是他人不曾接受,要么是你不曾在意。 “血涯……”鬼月抬头望着飞舞的萤火,心中融化一片倒映出血涯的脸。 鬼月闭上眼任由自己的身子向后倾去,淡黄色的影子没入花丛间,飘扬起一片花海。 “此时,我心底无比的愧疚……” ------------ 幽冥情劫 ------------ 【104章 】浅听前世心头虑 更新时间:2011-10-20 顾姚樱往蓬莱走,忽然见到空中飘来一朵云,细看原来是秋蚕儿。秋蚕儿落在她面前笑呵呵的上前挽住她的胳膊。 “姚樱,是我说话太急了。你不要生气。”秋蚕儿可怜兮兮望着顾姚樱说。 顾姚樱微叹了一口气:“你不生气就好了。” 秋蚕儿看了她几秒,说:“姚樱,为什么你看起来很不开心啊?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你想起来的那些事很痛苦?” 顾姚樱摇头:“没有。一切都会过去的。” 秋蚕儿微微沉默,抬头说:“姚樱,你先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也有被我忘记的事?你告诉我好不好?” “你和中天神君现在如何?”顾姚樱想了想问。 “很好啊!师父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师父。这次气走了师父我心中实在过不去,待会回去我便要向他道歉。”秋蚕儿认真的说。 “总之,你不要离开他。”顾姚樱说。 秋蚕儿不明白了:“为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经过秋蚕儿几经询问,顾姚樱终于将前世之事告诉了她。秋蚕儿却听得糊里糊涂。心里不由又生了一股气:“我什么都不记得,我才不是你说的那个秋蚕儿。” 顾姚樱说:“我见到你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或许你就是。” 秋蚕儿起身嚷:“不管是不是我,不过我倒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师父对我的好都是因为那个人!” 秋蚕儿忽然转身要走,顾姚樱忙拉住被怒气憋得脸红的她道:“你要去哪里?子煜已经被你气走一次,这次可不要说那些伤人的话来!” 秋蚕儿回身抚下顾姚樱的手:“我不会神府,你放心罢,你回蓬莱去。”说完,走了几步念了咒便踏云而去。顾姚樱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心中懊悔,早知道秋蚕儿是这样的反应就不开口了,说不定将他们之间的事越闹越乱。 秋蚕儿踏云往平燕镇的方向去,走了一半忽然又折了方向。她本来想去找风栖雨,可又想到这天还白着,风栖雨该是没下学,便望着东海去了。进入东海一点都不费劲,往海底游了半个时辰就见到了龙宫。秋蚕儿刚到门口,两边的侍卫就开了大门,秋蚕儿奇怪,问:“你们怎么不拦我?” 一旁的虾兵直盯前方恭恭敬敬答道:“龙王早见姑娘来此,特命打开大门!” “哦。”秋蚕儿明了的点点头,便进了龙宫大门。没走几步,龙王从旁边的阁子出来,慈笑着过来。 “小蚕,你总算是想起这龙宫来了!”东海龙王笑道,“殿中备了你最喜欢的糕点,快些进来吧!” 秋蚕儿随着龙王进了前殿,真见那大圆桌子上放了几盘可口的糕点。秋蚕儿眼中一热,扑到龙王身上哭起来。龙王一见她眼泪,吓得忙招鲤鱼精去拿了几块干净的帕子给秋蚕儿擦眼泪抹鼻涕。待到秋蚕儿端坐在那轻轻抽泣时,龙王拍着苍老的胸脯大声道:“小蚕,发生何事让你如此伤心,告诉干爹,我给你做主!” 可秋蚕儿就是死命的摇头,一个字也不说。龙王急了:“是不是夏阳子煜那小子欺负你了?” 秋蚕儿猛地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龙王跳起来道:“果然是那小子!”说着,手上化出一件方天画戟冲出门去。秋蚕儿忙拉住他说:“干爹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师父,不是师父!” “那是何人?”龙王扭头问。 “一个……死了几百年的人。”秋蚕儿只能这么回答,她实在是吃了那两百年前也叫秋蚕儿的那个女子的醋。 “老夫我就更不明白了。”龙王终于是收回了方天画戟,“死了几百年的人现在还能招惹到你?” 秋蚕儿直接问:“干爹,两百年前,是不是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样也叫秋蚕儿的人来过?” 龙王吃惊反问:“当初那个不是你吗?那时我看得出你和中天神君关系非同一般,不经意间总是眉来眼去。” 还眉开眼去!秋蚕儿更是怒火,她喊道:“才不是我!” 龙王捋了捋长长的白胡子:“那就怪了。为什么东海之巅只有你进得去?我以为那是中天神君早就施法准备的呀。” “不知道。”秋蚕儿摇头,浑然没想起缘玉相思扣的事情来。 “想知道真相吗?”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寻着方向正从大门外传来,“天界灵惜奉王母之命特来东海取些纯净的海珠子。” “快快开了大门让仙子进来!”龙王说着大步向前,与前来的灵惜一同相互拜会了下。灵惜看向秋蚕儿笑道:“既然你记不起前尘之事,我倒是有一法,不知你愿不愿意。” 秋蚕儿想了想:“你说罢。” 灵惜扶着长发上前,绕着秋蚕儿看了几圈:“唯有一法便是嗅到彼岸花的香味。幽冥彼岸花之香味是能够唤起前尘往事,开在冥府三涂河边。” 龙王一旁说道:“这可不行。幽冥不是谁都能进,若是要去,也只能化了游魂而去!” 灵惜一笑:“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只是,还需借龙王一物一用。” 龙王很是干脆:“说吧,是什么。” “秋姑娘体质成寒,幽冥之气怕是伤了身子。需借你龙王的水火珠护体,这样才能护寒保体。”灵惜说,“不过还有一物,便是通往幽冥之路的鬼目草。” 龙王道:“水火珠没问题,可哪来的鬼目草啊!” “我说了我自有办法。秋姑娘,你觉得呢?”灵惜问向秋蚕儿。 “只要按你说的做,就不会闯出什么麻烦事吗?”秋蚕儿有些担心。 灵惜笑说:“子煜是你师父,我怎么会出不好的主意呢。放心,不会有麻烦的。” “那便按你说的做。”秋蚕儿拿了龙王的水火珠,灵惜取了海珠子后先回了天界,过了一个时辰便下来接秋蚕儿。 灵惜带着秋蚕儿踏云走,秋蚕儿跟在灵惜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总有感觉她有一些说不出的排斥。灵惜渐渐慢下云来,前方是一座黑色的大山,山尖黑云漫天。 “这是?”秋蚕儿疑惑。 “这是通往幽冥的洞口,鬼目草也在这,只有拿了鬼目草的人才看的到洞口。”灵惜解释,往山下去。 落了地,脚下的草都是深绿色,面前是一片林子,歪歪扭扭长着许多柳树。跟着灵惜的脚步走,忽见前面有一方法阵,白色的光线内长着几株不高不矮的植物,深绿的叶子,枝头上结着一串串又红又小的果子。灵惜往那一指:“那便是这锁魂林的鬼目草。” 秋蚕儿指着那法阵说:“这该要怎么取?” 灵惜笑了笑:“你看到法阵上面那金色的丸子吗?那是冥丹。只要你打碎了那冥丹,法阵自然消失,你便赶紧取了鬼目草,否则鬼目草也会在瞬间消失。” “打碎冥丹?可以吗?”秋蚕儿疑惑。 灵惜僵硬一笑:“当然没事的。如果你不拿这鬼目草,你就不能进到幽冥嗅到彼岸之香,你就不能解开你心中的迷惑。真正的答案,是你自己去寻找的。” 秋蚕儿想想也对,既然天界的仙子都说了不会有事,那便干脆试试。秋蚕儿按照灵惜说的方法,将那本用来在幽冥护体的水火珠拿出来往那法阵中一丢。只见那法阵顿时金光大作,震抖起来。 “快!上去将那冥丹打碎!”灵惜推了她一把,秋蚕儿立即飞上身,掌中化出一团光球,一掌将那摆抖的冥丹打碎。顿时,金片四散,法阵消失。 秋蚕儿心中觉得那灵惜仙子好像比自己还要心急,那一推的力道可还有些大了,差点将她推到,要不是自己反应快早就吃了一嘴巴的土。秋蚕儿望向灵惜,见她一脸释然的高兴,便知那冥丹是确实碎了,立即上前取了鬼目草。 灵惜收回太过释然的神情依旧一脸宁笑,拍拍秋蚕儿的手说:“将这鬼目草上的红果子吃了,你便能见着幽冥洞口。” 秋蚕儿照她说的吃了那鬼目草上的红果子,味道平淡无味。咽下之后,忽然见到前方有一处开了一个白色的云门,想必那便是幽冥洞口。 灵惜帮秋蚕儿取了鬼目草便踏云而去。秋蚕儿收回水火珠,将鬼目草拿在手中,进了幽冥洞口。 ------------ 【105章 】彼岸花开百年锄 更新时间:2011-10-21 秋蚕儿从冥门中进来,眼前赫然是一片暗红色的天空,显得神秘悲惨。秋蚕儿走了几步,发现这条路上长满青色的小草,竟是一尘不染。 幽冥果然和天界凡间大大不同! 因为吃了鬼目草的果子,秋蚕儿不受游魂和鬼差所拦,再加上身上有些仙气,便顺顺利利走进了幽冥之地。问了几个鬼差,鬼差见她周身瞒着仙气,以为是来幽冥办事的仙子,皆认认真真指了彼岸花之路。 顺着他们说的方向走,终于看到前方有一片深红,没有风,没有月光或是日光,天也就这么亮着。无边无际的鲜红,开得满满当当,神秘又悲怆。 秋蚕儿深吸了一口气,步步向前面的彼岸花海中走去。隐隐的香味从前面飘来,令人伤感。这该是彼岸花的香味吧。 缓缓走在深红色的花海中,红色翩然舞动。香气一步比一步更浓。秋蚕儿微微皱眉,似是想起一些事情来。桃花镇的相遇,缘玉相思扣的缘情,淮南王陵墓,还有这冥界,还有海誓,最后还有夏阳子煜成魔的冷酷都一件件串联在一起。渝王墨颜,玄叶,墨魂,龙公主,冥王,当然还有北冥灏、司徒姚樱还有最重要的中天神君夏阳子煜。 秋蚕儿笑起来,心中恍然放下了沉沉的石头。先前听顾姚樱说起前世之事,自己还有些不信。而现在,彼岸花之香,真能唤起生前的记忆!对了,还有三生石!秋蚕儿照着冥王从前带她走的一个方向跑去,那里有一块能显示前世一切记载的石头。 秋蚕儿奔跑在红色的花海中,终于穿过花海到了奈何桥边,三生石便是在这红河边。秋蚕儿努力平静了呼吸,走向那块褐色的大石头,当年冥王便是在这将她的手掌印在三生石上,不过那时并没有前世,所有什么都没有显示,而今却不同了。秋蚕儿来到那块石头边,上面依旧写着“三生石”三个大字,没错了。秋蚕儿摊开右掌往三生石上按了下去。 只见一阵刺眼的白光,秋蚕儿闭了眼,微微过了一会儿再看时,那褐色的大石头上赫然印出几行红色的小字。 “秋蚕儿,隐仙。生,不祥;卒,不祥。缘,中天之王,缘碎。” 当看到“缘碎”二字时,秋蚕儿心中悲伤,前世之缘就这么散了。今生,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秋蚕儿得了前世记忆,说是高兴,却又悲伤。 前世就与夏阳子煜有缘自然是好,可前世的愿已碎。缘玉相思扣定的只是缘,却不知是良缘还是碎缘。现在终于明白,夏阳子煜沉醉东海之巅是为了谁,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夏阳子煜隐隐害怕失去。原是自己前世的离开给了他伤痕。秋蚕儿微微叹气,既然这样,那么今生就让我们好好相守吧!绝不再丢弃你! 秋蚕儿绽了笑,想象夏阳子煜知道她恢复记忆后回事怎样惊喜的表情。曾说过要永远在一起过平淡的生活,那样的感觉该是很美妙的。秋蚕儿越想越高兴,想快些回到中天府先向他好好道个歉。 秋蚕儿穿回彼岸花,这时的香气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效用,闻着只当是散散心。忽然,在彼岸花海中,一个身影从远处渐渐走来。秋蚕儿曾听过冥王说过,这里有一个女子为了等前世的情人在这彼岸花锄无草之地。 秋蚕儿摇头,叹这女子过了百年竟还在这等待,真是痴情一片。 再抬头一看,只觉那女子的身影有些熟悉,那女子长得很是清秀,但脸上带着淡淡的苍白。 秋蚕儿一惊,大步向她走去,故意远远就绕到她身后想偷偷看清楚些。她悄悄靠近,“你……你是小鸢?” 女子回过身子,水灵的大眼睛经过百年的等待失去看原有的灵气,恍如一潭死水。小鸢微微笑了,从眼中挤出一丝神采来。“小蚕,你回来了?” 秋蚕儿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很快就要回凡间了。只是,你在这里干什么?” 小鸢眼中爬上温柔:“我在等一个人回来。” “谁?冥王?”秋蚕儿问,想起冥王已经自坠锁魂林,拉着小鸢要离开这。“小鸢,冥王他,不会回来了。” 小鸢收回手:“我知道啊。” “那你为何……”秋蚕儿不明白了。 小鸢笑笑:“我知道他不会回来了,我知道他已经万劫不复。可我还是希望,我希望像那位在这里等待心爱人的姑娘一样,就算要等的人已经将自己全部忘记,只要那样见一眼就甘愿了。” “可是,冥王他不会回来了,他……永远都不知道了啊。”秋蚕儿更是不明白了,既然小鸢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等待。 小鸢背过身,眼里满着泪:“但我还是希望能够再见到他。如果我不给自己这么一个希望,我想我死掉。如果死去能够解脱,我也甘愿。可,死去,就代表着要将一切都忘记!我不要!所以,我一直安慰自己,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一定会从这凄美的彼岸花走过,然后带去我所有的思念与痛苦。” 原来情到深处,是让人这般的不死不生! 秋蚕儿抚着她的背叹:“小鸢,这百年苦了你了。” 小鸢摇头:“不哭,他在我心中,我一点都不感觉苦。” “那么,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秋蚕儿问。 “就这样吧……”小鸢望向茫茫的彼岸花,红色的花海在她的目光下微微起伏。“这样,也挺好。”仿佛带着遥远的幸福,小鸢笑了。 秋蚕儿看着这场景甚是悲伤,对于一个永远无期的等待,需要多大的勇气!况且,这还是一个明知没有结果的等待。如果因为不愿意忘记一个人,而甘愿自己坠入不死不生,这又该用多少痛苦和眼泪来将自己忘记。 小鸢的等待让秋蚕儿觉得自己甚是过分。同样是相隔百年,自己却将夏子子煜忘得一干二净!而且竟还不断的和他胡闹。秋蚕儿心中焦急,想要赶紧回到凡间,将一切都告诉夏阳子煜,告诉他什么都想起来了,她就是她,没有改变什么。 正回头,小鸢的身影在眼前恍惚,秋蚕儿伸手一抓使了个空。 “小蚕,如果你将人忘记了,请不要再伤害她;如果你让人等待了,请不要姑辜负了他。”小鸢远远传来一句话。秋蚕儿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小鸢提着锄子消失在另一边嫣红的彼岸花中。 秋蚕儿冲着那个方向喊:“我一定不会辜负他的!” 秋蚕儿兴奋的跑着,穿梭出这片艳丽的彼岸花,带着一片纷飞的花瓣奔向通往凡间的大门。 出了幽冥,秋蚕儿立即掐云回中天神府。 原来自己就是夏阳子煜日思夜想的人!秋蚕儿从冥界出来就一直欣喜不已,恨不得马上飞回中天神府,告诉他,告诉他自己什么都记起来了。她是他的,他是她的,那是百年前就注定的,那是百年前就相恋的! 飞的太快,秋蚕儿几次从云端落下,终于赶到中天。 这次回来,看到中天却有些不一样。只见中天每一处都装扮的嫣红,大红的绸带红球挂满整个中天。秋蚕儿疑惑,心中却想着那件欣喜的事,直往中天神府而去。远远的,秋蚕儿便看到中天神府上挂了一个大大的红带子花,两遍垂着两束大红的绸带。神府大门开着,里面的仙婢来来往往,好像比以前忙上了好几倍。 难道是夏阳子煜知道自己要回来,特意安排的?秋蚕儿瞎想了一阵子,乐呵呵的往神府走去。 ------------ 【106章 】天旨忽下锁婚日 更新时间:2011-10-21 刚走了几步,北冥灏从后面拦上她。 “你?”秋蚕儿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了。 北冥灏沉着脸:“小蚕,你……” “我?”秋蚕儿指指自己,“我怎么了,你说啊。” 北冥灏皱眉微眯着眼探着秋蚕儿:“怎么有些不一样了。” 秋蚕儿嫣然一笑,靠近了几步神秘兮兮地说:“北冥灏,我都想起来了!” 北冥灏眼中恍然一惊又立马平了下去:“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你这记忆来的不是时候。” 秋蚕儿不明了:“怎么了?” “你没看到中天的改变吗?” “看到了!是子煜为了欢迎我吧!也真是的,回来就回来,还给我搞这么大的排场。”秋蚕儿傻呵呵的笑。 北冥灏眉头更是皱紧:“原来你还没听说。” 秋蚕儿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路上急着回中天,却是连道旁说八卦的仙婢那都没去凑了热闹,怎会知道有什么事呢。再瞧瞧这中天打扮的红艳艳,秋蚕儿却是看的这红色害怕。 “中天府要办喜事。”北冥灏硬梆梆的说,“要不要去羡天府过一阵子?” “什……什么意思?”秋蚕儿颤抖的问。 “中天神君娶妃!” 秋蚕儿猛然一惊,望向开着大门的中天府。“我记得。记忆,来的确实不是时候。早知,便在幽冥过活一辈子了。”秋蚕儿缓缓道。 “你怎么去的幽冥?”北冥灏奇怪,“谁带你去的。” 秋蚕儿说:“灵惜仙子帮我取了鬼目草,我便自己去了幽冥的彼岸花道,这才想起了一切。” 北冥灏一惊,急急问:“是否打破了在锁魂林打碎了冥丹?” 秋蚕儿愣愣点头,北冥灏大呼一口气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秋蚕儿不安,问:“北冥,怎么了?是不是子煜出了什么事?灵惜说只要打碎了冥丹,夏阳子煜就会失去与冥界的关系,就是真是的天神了啊!” 北冥灏往中天神府望了一眼:“灵惜这一招,用的真神!” “什么意思?”秋蚕儿问,心中茫然一片。 “前些日子,天界神薄忽然金光大闪,天帝再翻看神薄时,发现夏阳子煜的名字出现在万神薄,并且与灵惜仙子为天姻!”北冥灏冷冷解释,心想这灵惜仙子竟是借了秋蚕儿来成全自己。 秋蚕儿听了北冥灏的话,猛地往后一颤,睁着满泪的大眼睛摇头哭:“定为天姻……怎么办?怎么办?”她抓住北冥灏的问,“如果夏阳子煜不娶灵惜仙子呢?” 北冥灏叹声:“非娶不可!” 一句非娶不可将秋蚕儿打入十八层地狱般,心中猛然崩溃,软下腿抱着自己的双膝颤抖。“永断仙根……永断仙根……我这是做了什么啊……” “或许,他愿意为你……以前他不是已经准备好要与你在凡间生活了吗?” “那不一样!”秋蚕儿抬头说,“那不一样。那时候他还会是仙,拥有天赐神力。而现在如果那么做,他将什么都没有,那是永断仙根啊!” “那么,你现在想怎么做?”北冥灏叹气问。 秋蚕儿顿了顿,待到整理好情绪,起身往中天神府走。“我还是想去看看他,就已徒弟的身份吧。” 秋蚕儿进了中天神府,忙碌的仙婢都没有见到她,每个人虽然忙的满头大汗,但却是一脸红光。他们将神府布置的万分喜庆,秋蚕儿看着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忽然,在廊子的一边走来一抹熟悉的身影,秋蚕儿心中一痛,脸上整理出高兴的样子跑了过去。 “师父!” 秋蚕儿的突然出现,显然是将夏阳子煜吓到了。看到秋蚕儿的那刻眼中猛然惊喜忽然又爬上一丝苦笑。 “蚕儿,你终于肯回来了。”夏阳子煜上前微微搂过她抱在怀里,又立马放开,这仿佛就是一个师徒间正常的想念与拥抱。 “师父,这屋子装的这么红是要什么啊?师父要过生日了吗?”秋蚕儿装作和从前一样,傻傻问心中却是真心等待他的答案。 “不是。”夏阳子煜吐出两个字却不再解释,轻轻拉着秋蚕儿的手走,“蚕儿,过来跟我说说话。” “好!”秋蚕儿笑嘻嘻的答应,心底砰砰直跳。脚边一阵湿意的揣摩,秋蚕儿低头,看到一条青色的小蛇。秋蚕儿心头一痛,它是绿儿!秋蚕儿捧起小蛇跟着夏阳子煜走。绿儿也是为了不忘记夏阳子煜,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秋蚕儿心中更是打紧的伤痛。 夏阳子煜带着秋蚕儿来到后院。后院凉风习习,中间有一颗参天大树,散开的枝叶如一顶巨大的屏障将半个后院的覆盖。夏阳子煜斜靠着树闭眼,风儿抚过他的脸庞,发丝轻轻飞舞。他睁了眼,眼中是一片柔水。 “蚕儿,你可愿意与师父一同下凡,永远在一起?”夏阳子煜问。 秋蚕儿心中一痛,将怀中的小蛇放到地上,小蛇缓缓游进了一处丛子。秋蚕儿假意笑道:“师父说笑呢!好好的中天神君不做,跑到凡间是干什么?” 夏阳子煜摇头:“如果师父身边出现另一个女人呢,你……”夏阳子煜顿语,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秋蚕儿庆幸自己还没告诉他她已经恢复记忆的真相,还可以假装天真。她像以前一样天真地挽上夏阳子煜的手臂:“师父当然是要娶妃的,但蚕儿还是师父的徒弟啊!”秋蚕儿露出一片哀色,“难道师父娶了妃就不要蚕儿了?” 夏阳子煜猛地将她入怀:“师父不娶妃,师父只有蚕儿一人!谁也无法改变。” 秋蚕儿笑着推开他:“师父说笑呢!谁都知道你和灵惜仙子是天设地做的一对。” “天设地做?”夏阳子煜笑起来,“果真是‘天设地做’啊!”他从腰间摘下缘玉相思扣喃喃,“天强设,地故做,竟比不过纯自然的天缘?” 秋蚕儿心中一片苦水,望着那缘玉相思扣出神。夏阳子煜忽然一把扯住她道:“秋蚕儿,你听着,三日内我一定带你离开!” 秋蚕儿心颤又一次推开他说:“师父别胡闹!你看中天都已经快摆设好了,师父该好好准备准备自己了!” “还有一个月,我一定会解决这件事,你相信我!”夏阳子煜深望着她,“难道蚕儿忘了,说要和师父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 秋蚕儿眼里忽然漫起一层令人怜惜的水汽:“蚕儿没忘,蚕儿也可以跟别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夏阳子煜轻轻扶着她的双肩,迫使她对上自己的眼睛:“你敢!”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蚕儿,你实话告诉我,你对师父,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 秋蚕儿张张嘴不知从哪里说起。恍惚间,觉得湿.软的触感贴上自己的额间,秋蚕儿惊得抬头,正好吻上夏阳子煜的下巴,两颊顿时浮上两片嫣红。 夏阳子煜叹:“蚕儿,我不想当你师父,我只想当你唯一能依赖,唯一能说那三个字的人。蚕儿,你可知我们百年前……” “启禀神君!”一个小仙婢忽然进来,两人抬头望她。本来从仙婢那个方向看只看的到夏阳子煜的背影,现在他一侧身那仙婢才看见秋蚕儿。她微微俯了身子,“秋姑娘好!” 对话被打断,夏阳子煜心不耐烦,问:“有什么事?” 仙婢答:“王母派人重做喜服,要你立即过去量身。” “不去!”夏阳子煜没好声的说道。秋蚕儿却在一旁道:“神君师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仙婢偷瞄了一眼夏阳子煜还是没有退下,夏阳子煜一怒:“下去!”仙婢身子一抖,赶紧退了下去。 望着夏阳子煜满身努力的背影,秋蚕儿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师父,当真不去?” 夏阳子煜回头皱眉懊恼道:“你真要我去?” 秋蚕儿忽然一笑踮脚拉下他的肩膀在他耳边悄悄说:“师父不是说要与蚕儿三日内离家出走吗?你现在不表现好点要被王母怀疑的,万一王母一生气将师父像对待蚕儿一样禁足了怎么办?” 夏阳子煜一听,脸上顿时露了喜色:“好,我这就去!” ------------ 【107章 】前世今生你爱谁 更新时间:2011-10-22 夏阳子煜走后,秋蚕儿转身出了神府,落在一处林子发呆。 夏阳子煜要娶妃了,要娶的人不是她,要与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也不是她!都不是她!今生最多只能做他的徒弟…… 天庭为什么要忽然下旨逼婚,为什么都不问过他的想法,为什么都不能将一段真情成全?秋蚕儿万想不通,脚边传来酥痒,秋蚕儿抱起小蛇,小蛇轻轻绕着她的手腕仿佛在安慰她。 秋蚕儿猛然一想,既然小鸢和绿儿可以那么勇敢的去爱,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夏阳子煜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怎么可以就这屋无情的将他丢给别的女人!北冥灏说夏阳子煜非娶不可,那又怎样,逆天又怎样!有了勇气,秋蚕儿心下决定,握拳站起:“我不会再犹豫了!两百年前子煜肯为我放弃天宫职位,自己就绝不能负他!” 秋蚕儿抱了小蛇正掐了咒准备踏云,身后有人叫住了她。秋蚕儿转身,微微皱眉。 迎面走来窈窕的身影,几日不见显得消瘦了,在阳光下如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灵惜的步伐很轻,面上的笑容也很轻。秋蚕儿并不上前,只看着她走来。看着她每走一步,心中就多一分紧。终于她到了她面前,两人相视,灵惜带三分笑意,而秋蚕儿连勉强的笑容都憋不出来。 “找我有什么事?”秋蚕儿毫无表情。 灵惜掩口清笑一声:“为了帮你回想以前的事,所以才那样对你。现在,你都记起来了,对吗?” 秋蚕儿叹了口气,“灵惜,我不会再错过了。” “既然你的前世已和他擦肩而过,你又何必回头呢……”像是无奈的叹息,灵惜低头,微微蹙眉,“你能不能离开他?” “离开?”秋蚕儿笑了笑,“我不会再让他一个人了。” 灵惜摇头道:“不,你必须离开。” 秋蚕儿不明,疑惑地望着她。 灵惜问:“秋蚕儿,你确定子煜现在喜欢的人真的是你吗?既然你已经想起以前的事,也就确定他喜欢以前的你,那么现在的你,得到他的爱真的是和以前一样吗?还是只是你以前的替身?” 秋蚕儿身子微微抖了抖,硬扯着嗓子道:“以前是我,现在依然是我!” “你以为子煜真的对你之前那副呆子的模样包容温柔吗?只不过是因为你是从前的人。重生,代表的是另一个生命,你懂吗?” 秋蚕儿张张口,半天才自我喃喃:“不对,那是我的前世,那也是我。” 灵惜却笑得风轻云淡:“别傻了。之前的你根本和前世你不一样。要么子煜爱你的前世不爱现在的你,要么爱现在的你而对你的前世非真爱,再要么中天神君本就是个花心的男人。我又何曾不想成全他,但他的终点一定是我!”灵惜抚了抚秋蚕儿额间的发,眼里看不出爱恨怨,“你想知道一些事情吗,我可以将一切都告诉你。你听完之后,你再决定是留是走。” 这句话让秋蚕儿心底压着一块石头透不过气,“我不听!”声音颤抖背过身去。灵惜渡到她面前说:“你不要这么狠心,子煜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就不能付出一些!” 付出一些?怕是这一付出就全盘托出,错过了今生啊! “你为什么要帮我记起从前的事情?”秋蚕儿反问,灵惜的举动并不是单纯的善意。 灵惜不回答她问的,缓缓地转身:“人世间总有太多的无奈,有时候放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她迈了脚步,离开一步一步,同样刺得秋蚕儿透不过气。 ――――――――――我是悲伤的分割线―――――――――――――― 醉或是梦着,都不是真的。 秋蚕儿靠在大树下,望着碧蓝的天空和摇晃的绿枝发愣。肩上忽然柔柔地传来蠕动,秋蚕儿嘴角拉了个笑,将肩上的小蛇放在手心。 “绿儿,我该怎么办呢……” 小蛇扬着头轻轻在她手臂上磨蹭,水珠子一般的小眼睛望着秋蚕儿。秋蚕儿抚抚它的头,小蛇忽然缠上的她的手越缠越紧。秋蚕儿有些吃痛,却一下子愣住了。她痴痴地喃语:“痛了就放手了,即使再爱。” 小蛇松了身子呆呆望着她,缓缓移动身子趴在它的肩头,安慰地将头靠在她的耳边。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小蛇立即缩了身子游走。秋蚕儿知道是谁,她不回头,怕这一回头就再也控制不了了。 夏阳子煜坐下身和她一同靠在大树下,面色轻松,握上秋蚕儿的手。两人都不说话,都只仰望着天空,都各自出神。 午后的阳光真的很美,很暖。远处的云端落着一丝白点,树枝轻轻摇晃,绿色的光点缓缓飘在周围的空气中,这样神奇的景色,也只有在天界看得到。秋蚕儿望着远方,不再看天向太阳透过云层的光,看不清一切,看不清哪个是天,哪个是云,哪个是树,哪个是他,哪个是自己。 耳边穿来一丝热气,夏阳子煜靠在她耳边问:“在想什么?” 秋蚕儿愣愣回神:“师父……”刚出口,一根修长的食指抵在她的唇上。 夏阳子煜用手指轻轻抚着她的唇:“叫我子煜。” 秋蚕儿突然很想哭,她转身抱住夏阳子煜的腰靠在他身上,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的最安全,最幸福的。“子煜,你会不会忘了我?” “傻丫头,我怎么会忘了你。”夏阳子煜沉了沉语气,“只是,之前你把我忘了。不过没关系,反正你是我的。” 秋蚕儿顿了顿语气,艰难地说:“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夏阳子煜将下巴靠在秋蚕儿头上宠溺说:“以前的你也是这般淘气,不过比你懂事多了,也乖多了。” 秋蚕儿手心紧紧揪着他的衣襟,溺出一把汗,好不容易地咬牙说:“你喜欢以前的我?” 夏阳子煜拍拍她的头笑道:“我都喜欢。” “可我不喜欢。”秋蚕儿推开她,一脸冷气,“你总左一个从前的我,右一个从前的我,我真的不喜欢。” 夏阳子煜依旧笑着将她重新搂回自己的怀里:“好好好,我以后不说了,不说了。” “那你究竟喜欢哪个?”秋蚕儿又问。 夏阳子煜觉得今天的秋蚕儿甚是喜欢问个纠缠,这个问题实在难答,从前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只是相隔了百年而已。“没有哪个,喜欢的就是你!” 秋蚕儿鼻子一酸,咽下了哽咽:“前世的我没有泪,现在的我有眼泪。是不是证明我们不是同一个人?” “胡说!”夏阳子煜假斥,“你就是你,你就是我的秋蚕儿。” “我没有名字,我不叫秋蚕儿,我的名字是因为你们怀念她才这么取的。前世的那个人没见过父母但至少也是有的,我无父无母。前世的那个人与你有这缘玉之缘,那也不是我。她有的我都没有,她是的我都不是!”秋蚕儿拼命的摇头又恍然一顿,“有一样她没有,那就是眼泪,而我有,我尽情的有。” 夏阳子煜看着她的悲伤将她抱得更紧,认真的说:“你还有我,我是你的。” 最后一次吧!就让这成为最后一次。秋蚕儿伸手紧紧抱着夏阳子煜,埋在他胸前哭泣,尽情哭泣。 如果他说的就是结果,那该有多好。 这是一个回忆的夜晚。那一句话,那几个字,刻在那里,刻在心里,成了一道伤,不久的之后,它会是一道疤。原来,真相被揭穿时只会更痛苦! 这个夜晚的月失踪了,月光却以为还握在手里,紧紧的握着,于是,幸福也因此握碎。落雨了,划破空气的雨,划破秋蚕儿的心,那么凉,那么静。这种感觉就好像死的时候,以为自己还活着。 断肠人在天涯。天涯又在何方?无处不是天涯,无处不伤心断肠? 就当是湘水一梦,醒来,是无底地醉,梦里,是场有他而化不开的浓愁,思念,原来是一场期许的繁华。 这缓慢的腐朽,层层压迫,无法呼吸,无法控制的脉搏,它的跳动,是天意,是天谴!倒不如来一剑的温柔,破碎那场誓言和那份执着。刺碎的那颗心,永远不要再拼接,无法吻合的心,比破碎更痛,因为竟在咫尺,却无能为力! 风起了,我走了。 秋蚕儿默默走到夏阳子煜的房门前,里面的灯已经灭了。秋蚕儿停住了脚步不敢走下去,似乎这样,悲伤就不会上演。她叹了口气,坐在他门前的台阶上,夜晚的风的确很冷,真的很冷。雨丝飘着飘着就成了一幅画,画中,秋蚕儿出神地坐在门前面上蒙着一层雨丝,眼中遣词了太多寂寞。过了许久,她微微回头:师父,你睡得好吗? 张张口,始终无法说出口,即使他不在眼前。 秋蚕儿默然起身,雨丝无声无息,落在她身上却是搅得心疼。 ------------ 【108章 】夜长迷漫流连情 更新时间:2011-10-22 秋蚕儿回到自己的院子。院里风很大,吹开了房门,两扇门吱吱呀呀的扇动。低头步步走进廊子,刚到门口一个人影压来,秋蚕儿惊慌抬头,见夏阳子煜正在门的右边靠着看着她。 “你……”秋蚕儿张张嘴。 “我来找你说说话,去哪了?”夏阳子煜笑问。 秋蚕儿摇头:“肚子饿了,找了点吃的。”跨步进了屋子,里面还没有点灯,夏阳子煜放了一粒夜明珠,微光瞬间散发。 两人坐在凳子上,桌面上落了几片屋外吹进的花瓣。 “说说我们以前的事,好吗?” “好!”夏阳子煜满脸幸福,“第一次见面时,你拿了缘玉相思扣,于是我们便缘定相思扣。” 秋蚕儿拿起他腰间绿色的玉佩,正是那年的两人的牵线,也是今生找到他的钥匙。“似曾记得。” “你很喜欢男扮女装,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便是这样。” “似曾记得。” “你和姚樱最喜欢斗嘴,但其实关系很好。” “似曾记得。” “你喜欢吃醋……”夏阳子煜轻笑说。 “……似曾记得。”秋蚕儿脸红着笑笑。 “你都只是似曾记得。”叹气。 秋蚕儿翻过身面向着夏阳子煜。夜明珠的光微微照在他的脸庞,勾勒英俊的轮廓,秋蚕儿抚上他的面颊:“有一样我记得很清楚,那就是对你的感觉。”说完在他脸上轻轻落下一吻。 夏阳子煜完全愣了神,这是秋蚕儿第一次对他主动,这一动作使得他心跳瞬间停了一秒,随后快速跳动。秋蚕儿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子煜,有一天你会不会恨我?会不会讨厌我?” 夏阳子煜听出她心中对他有万分的担忧和害怕,收了收抱着她的双臂:“蚕儿,你等我。只要一段时间,很快我们会很幸福……” “我现在就很幸福。”秋蚕儿仰头望他。夏阳子煜望着她淡淡的笑容,这个时候显得分外美丽迷人。他低下头小心地在秋蚕儿唇上微微一碰,柔软的触感瞬间冲向他的心头。舍不得,舍不得地又落下一吻。 只要一次,只要这一次就够了。 秋蚕儿闭了眼凑上去,在夏阳子煜唇上印了一吻。夏阳子煜呆呆一愣,却又留恋地迎了上来,轻触那抹香甜的柔软。 意乱情迷时,指甲在他背上划了一道,夏阳子煜低头笑:“小野猫子,明日该给你修指甲了。” 秋蚕儿咬着唇不语,夏阳子煜轻吻着她的脖子叹:“蚕儿,嫁给我可好?” 秋蚕儿身子一僵,想起灵惜那张清淡的脸。见秋蚕儿不答话,夏阳子煜低声认真说:“我舍不得你,舍不得……” 飘满冷雨的夜总是希望能在黑夜中得到温暖。冷风一过,落花散了一地,遍地鲜红,落花也总是要有人去拾捡去疼惜的。此间,也只有初开的碧桃,才禁得起春风一度。 窗子被风吹开,床前粉白的帐子盈了满风,飘扬着扑到床边,又飘扬着往窗口而去。窗子外面吹来一丝花的香味,伴着冷冷的雨丝。 秋蚕儿睁着眼望着帐子飞扬,身边的人伸手往她腰上一扣:“冷了?” “嗯。” “要关窗还是来我的怀里?”带着坏坏的笑意。 秋蚕儿往夏阳子煜怀里靠了靠,将头埋进他的胸前。夏阳子煜抱得她更紧,她也伸手抱他,手却一直颤抖生怕下一秒拥抱的就是冷冷的空气。 窗外还是往里吹着风,夏阳子煜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盖好,脸抚着在秋蚕儿头顶,紧张又认真的说:“蚕儿,嫁给我好吗?” 秋蚕儿的身子一僵,小声的说:“当妾?” “不,是妻。你等我,等我来娶你!我夏阳子煜只娶你一人,非你不娶。”夏阳子煜低头留恋地闻着她的秀发,清香沁人。 秋蚕儿沉默,夏阳子煜不满地轻轻摇摇她,秋蚕儿想了想开口:“子煜,如果两个人真的相爱,夫妻名义上的地位关系在与不在我都不介意……” “名义上不介意……真正的意义我不会放过你。名义和真正的关系我都要给你。怎么?你不想嫁给我?”夏阳子煜宠溺地质问。 “不,不是……”秋蚕儿低头往里靠了靠,“我想嫁给你。” 夏阳子煜轻松一笑:“我们现在这样,你该非我不嫁,你也只能嫁我一人!”他低了声音认真说,“蚕儿,我心里很害怕,怕你又离开我。这样也好,娶你,我才能名正言顺将你成为我的,断了其他男人的想法!” 秋蚕儿心中难受,心疼极了。她眼里含着泪,拍拍他平静了声音说:“我累了,睡了。” “好。”夏阳子煜嘴角勾着笑,“每天醒来就能看见你,多好。但也不远了。” 清晨,夏阳子煜第一次赖了床,到了上天朝时间才起身在秋蚕儿额上落了一吻,“乖”。秋蚕儿一直醒着,默默望了他一晚宁静幸福的睡颜心疼。听到门开的声音,秋蚕儿睁眼迎着阳光刺眼地看到夏阳子煜将门合上。那一刻,心中的悲伤终于决堤,她钻进还有他残温的被子用力抽泣,要将所有的悲伤都哭出来。 等秋蚕儿开门的那刻,脸上已经看不到悲伤,只是白的很憔悴。昨晚的春风一度使得脚步蹒跚,走了几步,脚边缠上冰凉,低头一看,是绿儿。秋蚕儿捧起小蛇,小蛇听话地依偎在他的怀里。秋蚕儿咬牙掐了口诀,踏云而去。 曾听说天涯海角很美,这次见到果然是不同凡间天界。云海就在脚下,云层下是碧蓝的海面,可风景再美,没有在心爱的人身旁又有何意义,也无心欣赏。 站在天之涯,下面的千丈万丈的云,地下吹来的风很凉,秋蚕儿抬眼望向天空,原来这茫茫世界容不下她一人。早该在两百年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是,便是结果;复活,本就是错。 “绿儿,我真的要这么做吗?”秋蚕儿低头轻抚怀里的小蛇,小蛇躺在她的怀里抬头望她。秋蚕儿从袖子里取出一粒褐色的丸子,小蛇不解得望着她,秋蚕儿笑道:“如果我就这么离开,子煜一定会到处找我。我……我要让他断了这份情。” 小蛇听了,游上她的手臂。秋蚕儿将仙丹往手心一捏:“你要做什么?”小蛇张嘴咬了她的手腕,秋蚕儿吃痛松了手掌,小蛇一下张大嘴将那仙丹吞进了肚。小蛇修长身子里恍然突出一个圆圆的小球,小蛇嘶叫一声滚落在地上。 “绿儿,绿儿!”秋蚕儿扑上前去抓小蛇的身子,小蛇翻身一咬,凶神恶煞。小蛇平常温顺可爱,突然变成这样秋蚕儿吓得不敢上前。看着小蛇在地上翻滚的身子,周围发出一层红色的光,头顶的天一声霹雳,小蛇瞬间窜上天际变成一条青绿的大蟒蛇。 大蟒蛇低头向秋蚕儿张嘴大吼,一阵腥恶的风狂吹向地面,秋蚕儿翻了几个身躲开,望着它喃喃:“绿……绿儿……”大蟒深深向她望了一眼,窜上九天在云中飞腾,顿时风云大变,霹雳红电。凡间磅礴大雨,天界狂风乱石。 秋蚕儿望着穿梭在云间的大蟒,惊恐地呐喊:“绿儿,你快回来,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大雨狂风依旧,秋蚕儿跌坐在涯上,想起灵惜的脸,恨得咬牙切齿,大笑起来:“要让我万劫不复……原来我这么可恨!” 天界正在上天朝,殿中忽然狂风大作,乱石翻滚。天帝立即命了千里眼查看何人作祟。千里眼赶到了南天门望眼,只见一条青绿的大蛇凶神恶煞的盘旋在天际。他又转眼望向人间,只见人间洪水大涌,红色的闪电还引发的火灾,凡间此时惨不忍睹。 速报给了天帝,天帝大怒,命中天神君、托塔天王及四大天王立即前往天之涯收了作祟的大蟒。 ------------ 【109章 】伊人天涯恨释手 更新时间:2011-10-23 等待,我在等待,等待你给我一个奇迹。但我还是有一点害怕,害怕这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我知道,我不能渴求很多,否则上天就会收回所有对我的眷顾。前生已错过,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如果来世也错过,告诉我该怎么躲呢。我只要你,我要你一直爱我,而不只是从前;我只要你,我要你爱的只是我,一纸婚约,那算什么!为我逆天有何不可?但……但我怎么忍心让你逆天。 我要你爱我,要你奋不顾身的爱我,可……怎么忍心。 看到天边落下一道白光,秋蚕儿心中害怕地颤抖,天边的大蟒蛇飞的慢下,身上的红光也渐渐消散。大蟒落了地,立即变回原来小小的身子。或许是用了太多的力气,小蛇无力地摊在地上,秋蚕儿小心地将它抱在怀里。 “绿儿,我好害怕好,真的好害怕。”秋蚕儿轻声说。 小蛇听到她说的话,努力仰头在她下巴轻轻抵着,像是在安慰。 “绿儿……对不起。”秋蚕儿抚摸着小蛇软暖的身子,感觉到夏阳子煜就快要来,心跳地不行,害怕地不住颤抖。 “蚕儿,你这是在做什么!”一声怒吼。 秋蚕儿立马整了自己的心思,轻抚怀中的小蛇,不屑地忘了面前的他一眼:“我本就不是你那个善良的秋蚕儿。” 是,我不是!我要证明我不是!让我知道……让我知道你爱的是现在的我,好吗? 秋蚕儿碰着小蛇绕过夏阳子煜离开,夏阳子煜反身从后面抱住她,颤抖的唇就在她的耳边,惹的秋蚕儿从耳至脸一片嫣红。秋蚕儿努力沉静下来,定死死望着前面的空地。 “不要闹了……”似乎是一阵叹息。真的让你这么累吗? 秋蚕儿笑了笑,离开他的怀抱:“我闹?是啊,我闹,我在和小蛇玩,你管那么多。” “玩?”夏阳子煜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你可知道,就是因为你这一玩,害了多少性命!” 秋蚕儿反驳:“那又怎样,我又不是故意的!”说着,心里对夏阳子煜阴沉的脸充满了畏惧,却还是傲着头。 这时,天界收妖的仙人也已从上面赶来。托塔天王看到秋蚕儿怀里的小蛇大喝:“你这妖孽,看我收了你!” 正要翻出巨塔,秋蚕儿将那小蛇藏进自己的袖子里说:“这小蛇是我的,岂是由你说了算!” 托塔天王正要发怒,看到夏阳子煜脸上一沉,忍气默骂:看看你这中天神君怎么怎么处置你的好徒弟! 夏阳子煜正着脸,向秋蚕儿伸手:“把它拿来。” 秋蚕儿嘲笑,如果这句换成“把手交给我”或是“放心”那该有多好。小蛇没有错,错的人是我啊! 见秋蚕儿不动,夏阳子煜伸掌拍上她的后背,擒住她的右臂,一手掌将那绿色的小蛇从袖子里吸了出来。他手臂一挥,托塔天王配合地正好,将巨塔一放,小蛇立即进了那塔中。托塔天王嘴里快念咒语将塔收回掌中满意地笑着。 秋蚕儿一见小蛇进了托塔天王的手中,那塔中正燃着红色的火苗,惊恐地向他冲去。夏阳子煜本以为托塔天王只是将那小蛇困在塔中,没想到他竟将他燃了圣火,看到秋蚕儿冲过去却只得拉住她道:“不得无礼!” 被夏阳子煜紧紧抓这的秋蚕儿眼看着那塔中的火渐渐熄灭,心中一片痛楚,她拼命捶着夏阳子煜嚷:“你们怎么能这样,错的是我!错的明明是我!为什么要杀它,它是我的,你们凭什么杀它!” 夏阳子煜痛苦地抱紧了秋蚕儿,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秋蚕儿张口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下去,夏阳子煜微微皱眉,将她拥得更紧。渐渐,秋蚕儿松了口,哽咽着喃喃:“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夏阳子煜不顾众仙人在场,吻干她脸颊上的泪,将额抵在她的额上:“你还有我。” 秋蚕儿一愣,推开他摇头:“我不是你所想的那个人,那个人早已不知了去向。” 夏阳子煜抓进她的肩膀,深深望着她:“你是,是你!” 秋蚕儿缓缓伸向他的手,握上时,夏阳子煜脸上一阵欣喜,忽然又沉了下去。秋蚕儿扳开握着她肩膀的手,沉沉说:“我和她有太多的不一样了。就算……就算我是,但我根本想不起从前的事,从前的我已经死了,你爱的依旧是从前的那个人。” 秋蚕儿缓缓后退,一步沉重过一步。在这天涯海角,原来还能与他一起到达,也已足够。天之涯……海之角……涯深,水阔。 夏阳子煜上前一把将离他远走的秋蚕儿禁锢在怀里疯狂地怒道:“可爱的你,淘气的你,使坏的你,傻傻的你,我都爱!你就是你,没有什么从前现在!” 只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就要紧紧抱住这个伤心的男人。可当秋蚕儿看到从仙人中出来的灵惜时,她用力推开夏阳子煜。 “你的缘分,天意注定。”秋蚕儿抬手,掌上是一块青绿的玉佩。刚才推开他时随手取来了。秋蚕儿望着自己掌中的缘玉相思扣,痴痴地笑起来。夏阳子煜望着她,心疼万分。 “缘玉相思扣……天赐良缘,原来终究敌不过天帝的一道圣旨,敌不过天帝的一个面子。” 秋蚕儿大笑,在场的仙人都后退的几步,直觉得这笑声万分阴冷。夏阳子煜上前想抓住她,可秋蚕儿忽然往后退了一大步,身后就是悬崖,天之涯。 “蚕儿!”一声惊叫,秋蚕儿觉得耳边的风忽然停止,腰上被一股力紧紧拉着。夏阳子煜手上拉着长长的粉色带子,一端缠在秋蚕儿的腰上。记得那日秋蚕儿说,桃花的淡色很是好看,若是做成一条桃花带戴在身上,定会整日心情大好。 秋蚕儿愣了愣,闻到那根桃花带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将她唤回了初见的时光。秋蚕儿猛地回神,眼里闪着泪光,却生生咽了下去。伸手抽出那把在雪界时夏阳子煜送给她的匕首。 “夏阳子煜,我恨你!” “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但不要……不要!”随着他着一声绝望的怒吼,秋蚕儿断然划断缠在她腰间粉色的桃花带。桃花带,终于得到了也终于在腰间系了一回,只是心情并没有大好呢,反而将心缠得很紧了…… 尘埃落定,花开无果,该怎么躲?都快忘记相逢是为何,心事难说破。为什么要有前世,为什么要有今生,偏偏回眸动了心魔。 下落的时候,飘逆的发间,看到粉色的桃花带在蔚蓝的天空纷飞,看到夏阳子煜惊恐愤怒的脸,看到他向她伸手抱着她曾呆过的空气纵身下跃。看到灵惜在他的身后紧紧抱住了他,看到仙人都冲上来将他拦出了她的视线。 秋蚕儿闭上眼,仿佛又梦到了那一幕,夏阳子煜着一身月牙色的衣裳微笑的在桃花丛向她伸手:“蚕儿,过来。” 秋蚕儿微微点头,心中叹息:“夏阳子煜,我真的恨你吗?” “我是真的恨你!恨你爱我。灵惜告诉我,两百年前你为我沉醉东海之巅,是违了天帝赐婚。如果两百年后的今天你又为我违约,便是违了天意。要不是我那日将幽冥的锁魂林冥王的冥丹毁了,你也不会坠入天界万神薄。其实将你记入万神薄有什么不好呢?只要你与王母义女成婚,完成这最后一道联姻之序,你将永是天神。而我,只会让你永断仙根!我不想让你为我逆天,我怎么忍心让你为我逆天。 我真的好恨,恨我为什么不是前世的自己。那样,我也就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了。天帝之女,我终究无缘,只差了这两百年,这两百年的时候啊!好可惜,对不对?” 一股凉意席卷而来。她无法呼吸,甘愿就这么下沉,一直下沉。 ------------ 【110章 】再现王墓萤火舞 更新时间:2011-10-23 这么寒的刺骨,是在海角了吗?听说,从天涯落到海角,便是生命的永恒。只是这个永恒只有自己一个人,成为生命孤独的永恒,一直到死。 曾经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桃花镇的相遇,你那如画般的身影;醉颜楼的痴情,原来心痛的离开是这样的窒息;蛇洞的险遇,忘不了你慌张的表情;陵墓的舍身相救;带我离开幽冥时,手的紧握;一直到最后你说要娶我。原来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回忆。 而这些勇气,也是我跳下这天涯的勇气。 如果我用力哭泣,天意会不会因为我渺小的爱而感动?但我知道,我可以一直爱你。 秋蚕儿不断想着,不断的去想,想要抱着这些一同从此消失。落了海角,就真正结束了…… 醒来的时候,眼皮子很重。从眼间投进的光有些刺痛,过了好一会儿,秋蚕儿才不好容易看得清了。她这才发现,原本那刺眼的很的光线竟是如此灰暗,而这又是哪里呢? 秋蚕儿坐起身子,全身疼痛。这是人间还是幽冥?记得自己是从天涯落下,怎么会在这里的呢?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秋蚕儿缓缓走在这间不大不小的石室里,越看这地方越想是曾来过了淮南王陵墓。向着,秋蚕儿已出了石门,一看到那弯弯的墓道,秋蚕儿就有八分肯定这里是淮南王陵墓。曾来过几次,对陵墓的构造与环境都已有些熟悉了,只是,自己明明是在外面,怎么落了天涯就躺在了这里。 秋蚕儿想着,一个人呆在这墓中不免觉得很有寒意。不知不自觉竟绕出了主陵门口。而这外面,便是陵墓的大厅。回想几百年的事情,从最初开始,记得第一次来这时,还将那机关的石块给拼错了。秋蚕儿在腰间摸了摸,那里还放着从中天府拿来的夜明珠。秋蚕儿不禁苦笑一声,将夜明珠往上一抛,墓中顿时明亮了许多。秋蚕儿回忆着上前去看那块石头,石板上还整整齐齐拼着一个字:“未”。 “尘缘未央吗?”秋蚕儿不经意说了这句话,却使得自己更加伤感,“曾是便是尘缘未央,如今确是尘缘绝绝了。” 晃眼间,远处飘来一片青绿色的光点,如一条柔软的光带轻轻的飘在半空。秋蚕儿走进了些,居然是一群萤火虫。 “这陵墓之中,怎么会有萤火虫?” 正奇怪着,那团萤火忽然青光一闪,变出个人样来。在陵墓中变出个人形,秋蚕儿着实吓了一跳,问道:“是鬼是妖?” 只见那青色的光渐渐淡了下来,面前站立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小巧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微笑,水灵灵的眼,望着一脸惊讶的秋蚕儿。 “我叫小萤,是萤火精灵,是我将你带来的。”女子甜甜说。 原来,当秋蚕儿从天涯落下时,已伤心的失去了意识。身子穿过几千层的云头已湿了全身,所以那时,她以为自己是落入的海角。正在此时,远处飘来一群青绿的光点,那些光点敷在她的身下,竟将他整个人都抬了起来,那便是萤火。萤火抬着秋蚕儿缓缓在下落,顺便设了结界,谁也看不到她们的踪影。萤火带着秋蚕儿去了淮南王陵墓,秋蚕儿躺着的地方便是当年倚月芙花躺着的墓穴。当然,当秋蚕儿和司徒姚樱在人间出现的时候,倚月芙花就已经消散了。 秋蚕儿环顾四周,那群萤火已经不见。她指着她问:“刚才那萤火就是你?” “嗯。”小萤含笑点头,“我这次前来,便是来见你,有话与你说的。” “你要见我做什么?你为什么要见我?”秋蚕儿问。 “因为,倚月芙花。”小萤说着,脸上淡露悲伤,“几千年前,我在锁魂林受了重伤,幸好遇见了倚月芙花。她身上瑶池的仙气能将我的伤口愈合,能恢复我的内力。于是,我便在她身边飞舞,而她浑然不知我的目的,却还高兴的围着我转。我心中很是惭愧,那日若不是她,我怕是早就死了。” 秋蚕儿问:“你我也算是遇到几回了,那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小萤见她如此防备,摇摇头说:“你不要怕。我只是怀念你的样貌。” 又是自己的样貌惹的。难道那些人对她都只是从前的记忆吗?难道她就不该有现在的快乐吗?秋蚕儿冷笑一声。 小萤说:“你不要误会。其实,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以为是倚月芙花,就决定默默陪在你的身边。可是,在一次无意中,到了这里我才知道,倚月芙花早就已经走了。而你,只是继承她仙气的另一个人。”小萤走了过来却不敢太靠近,“我会帮你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秋蚕儿问:“你知道我想要的答案?” 小萤却摇了头:“我不知道你想要的答案,但我可以帮你找到。否则,你若步倚月芙花的后尘,我定心神不安!” 秋蚕儿见她一脸真诚,想了想道:“愿指点。可,你能让我见见一个人吗?” 小萤顿了顿,马上恢复那淡淡的笑点头:“好。”小萤的双手在空中挥了挥,空中立即集起万点青光,渐渐显现出一个画面。 秋蚕儿屏息看着,那画面渐渐清晰,在看到里面的人时,鼻尖不由酸了。 画面中香烟缭绕,夏阳子煜静静躺在床上,照顾他的女子,就是灵惜。 “中天神君心智在仙魔边缘,自己奋力阻止导致了晕迷。”小萤说。 “什么?心智在仙魔边缘?”秋蚕儿抖了抖。 小萤点头:“嗯。中天神君乃仙魔之血,这件事让仙莲子藏了几千年,现在因为中天神君的晕迷已经被揭了。” “你是说,子煜的生父是魔?”秋蚕儿问。 小萤似乎被难住了,点了头继而又摇了摇:“是幽冥之血。幽冥既是仙又修魔。中天神君将两血交融,此时他一定很痛苦。” 秋蚕儿望向画面中的人,夏阳子煜额上溺了一层细细的汗,眉头不安的紧锁。一块帕子轻轻抚在他脸上,替他擦汗。秋蚕儿笑了笑:“再痛苦,也会有人用心照顾他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说希望说的那个人就是她自己,可是,不是。灵惜,你赢了吗?你这样真的是赢了吗? 秋蚕儿挥手一点,那画面顿时又化作万点青光散去。 “好了。你不是说要帮我找答案吗?”秋蚕儿回头拉起一个笑。 小萤从发间取出一条银色的簪子,抛到半空一挑,空气中立即划开了一道口子。从口子里隐隐闪着白色的雾气,秋蚕儿往里面看了看,觉得这场景好似见过。 “这里面是太虚幻境,一切的事情太虚圣人都知道。我是太虚座下的萤火,我既然从凡间开启了太虚幻境,也便是我达功的最后。” 面前忽然一片白光闪烁,秋蚕儿渐渐习惯了白光,缓缓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如两百年前,自己又来到那片白茫茫的世界。脚下无云而立,虽很是心颤但又觉得微妙万分。 “轮回之路,缘灭即是缘起。”洞内忽然传来苍老又威严的声音。 ------------ 【111章 】太虚幻境仙人言 更新时间:2011-10-24 “谁,谁在说话?”秋蚕儿慌张起来。 “我来自太虚幻境。”墓中忽然白光一闪,秋蚕儿面前飞浮着一团白光,从那光里传出声音来,“你可知太虚幻境?” “我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当时自己死的时候,也曾进过太虚幻境,现在想来,这声音正是那幻境中的仙人。 “仙人,你为何来此?”秋蚕儿问。 仙人笑了几声:“我正是来解答你的疑惑。” “仙人即以知我为何所惑,便请说吧。”秋蚕儿说。 仙人长吁了一口气道:“我先于你讲一前世今生的个故事吧。”仙人缓缓到起来,秋蚕儿坐在石头上专心的听着。 “平时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有人问佛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佛祖无言,佛祖心如止水。她又问:佛祖,你有爱情吗?佛祖笑吟吟地,无比慈祥,那笑容如同容纳百川的海水,深不见底。可她有,但她从不轻易对谁许下诺言,为这份执著开始让心在寂寞中隐隐作痛。百年枕,千年缘。然而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今生的一次邂逅,定然孕育前世太多甜或苦的回忆。促前生情,来生意,此生缘。 佛说:五百年前结缘来,前生注定非今日。她叩首:若非今日是何日?她决定上山,用整整一天的时间专心致志的想一个人,然后下山时候全忘记。于是她,看十八罗汉时想他,看千手观音时想他,希望找出让他永远爱她的法宝,而不是最终的离开。他从不细听到她心的顾虑:今生你我仅有五次相遇,若凑不足五百次回眸,来生,我将如何见你? 佛说:今生种种皆是前生因果。那你我的相遇又是前生怎样的缘分? 佛问她:你忘记了吗? 她回答说没有,或者说忘了吧,留存美好,忘记悲哀,一切自在来源于选择嘛,你说的。佛笑得很开心,千百年来佛一直笑得很开心。 注定的离别,像晨曦的露水,平静的美丽。与其说爱是种缘,不如说是留下幸福记忆的巧合。那巧合,使得傍晚的云端,有紫霞闪过。” 秋蚕儿摇头:“仙人,我不懂。” “你可知道倚月芙花?” 秋蚕儿点头说:“记得,她是我前世的生母。”秋蚕儿一惊,“你说的那个女子,是她?” “不错,我知倚月芙花之事,便也不忍再见世间又出这样的缘变。” “你知道我生母的事情?可否讲给我听听?”秋蚕儿赶紧说道。 “这是自然。”仙人缓缓讲起来,“倚月芙花的缘虽也是天意注定,却又是逆了天意。她自行变了姻缘线,那时便种下了情劫。她本是该与天帝结为连理,却因年少之时被迷了心智乱了情缘。 那日,是她的大劫之后,她的魂魄来到太虚幻境,从此坠入太虚幻境不知去向。这陵墓便是她肉体的藏处,只是她已将自己的神力注入腹中的生命,百年的孕育,你和司徒姚樱。你们体内的神力便是她留给你们的,而她留给那两个有缘之人的,却是一生的悔恨。 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要你知道,逆天之缘,留下的只有悔恨不如留下值得你珍惜的回忆,去寻找值得你珍惜的幸福。” 秋蚕儿听了心中难受,还是一问:“什么才是真的能陪伴一生的缘?” “等待,等你真正一生的缘出现。” “如果等不到呢?会有奇迹吗?” “这墓中的情,便是尘缘未央,相信奇迹,你便会受奇迹的眷顾。这墓中有太多的回忆,冥王,玄叶,离念,姚樱,还有一个,便是你。”仙人道。 秋蚕儿从怀里摸出已经断成两半的缘玉相思扣,“这结缘的相思扣已经断为两截,又如何成缘。” “缘不受外物所定,只要心与心的靠近,便会将周围的一切成为缘的见证。”仙人缓缓说。 秋蚕儿摇头:“越说,我越是不明白缘究竟是什么。” 仙人说:“万发缘生,皆系缘分!偶然的相遇,蓦然回首,注定了彼此的一生,只为了眼光交会的刹那。诗写婵娟,词谱秋莲。喜榕树,书香氤然。香梅品尽,两处情牵。谢诗为证,曲为媒,词为缘。隐隐青竹,脉脉红莲。深深院,绮韵盈然。花前携手,秋波相牵。道眼中情,情中语,语中缘。” 秋蚕儿默然道:“缘是纵然两情相悦,仍难逃宿命之劫。” 仙人说:“每个人所见所遇到的都早有安排,一切都是缘。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一切都是天意。” “若真如此,我现在该怎么办?”秋蚕儿问。 “你好好将我所说的话想一遍,你便知道了。”说着,那束白光隐隐散去,洞内又恢复了一片灰暗。 “缘?”秋蚕儿思语。此生或是与夏阳子煜无缘了,放开手放开眼,眼下的人还有风栖雨对自己好的。这一生的缘,指的是不是风栖雨?风栖雨这样一个会照顾人的男子,谁嫁给他都会感到无比的幸福吧。 秋蚕儿犹豫着,眼前忽然一晃,脚下一空,自己竟已被出了陵墓,站在阳光大射的林子里。秋蚕儿还是将手中断成两截的缘玉相思扣收好,准备去看看风栖雨。凡间,只有他一个朋友,现在如此,也只能去找他了。 已经历了一段缘。这缘,便是晨钟暮鼓,日走云迁。怕依窗、独对钩弦。去也兰舟,远也红楼,怯深寒,罗袖轻裘。花开梦里,月隐山中。华年逝水,逐浪萍踪。若流光影,太无定,太匆匆。 太无定,太匆匆。夏阳子煜与她便是这样的吧。太无定,太匆匆。 秋蚕儿踏云很低,时而落地行走,怕被天界的人看到。这么飞飞走走了一天,傍晚的时候终于是找到了平燕的镇大门。 秋蚕儿来到风栖雨的院子时,里面已经没了灯光。她想起以前盗墓的手法,悄悄打开了门,顺利的进了风栖雨的房间。房间里漫着淡淡的香味,是门外含笑花的香。白色的外袍放在床边的衣架上,窗子没有关紧,放下的帘子微微飘动。秋蚕儿此时只想找个人好好倾述一番,见风栖雨睡在床上一动不动,便移了脚步回身。 “何人?”帘子忽然被掀起,风栖雨半坐在床上眼神惊慌,在看到秋蚕儿时顿时成了喜悦,眼中参杂着尴尬将被子往身上盖了盖。“小蚕,你怎么来了?” 秋蚕儿见他醒了,想说的话却又一下子吞了进去。“我的房间你可收了?” 风栖雨摇头说:“没呢,一直为你留着。” “好。”秋蚕儿应了声往门外走去。 “小蚕。”风栖雨叫住了她,他伸手将衣架上的衣服拿过来披好,“你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吧,否则你今晚睡的着吗?” 他果然细心。秋蚕儿叹了口气,坐在不远的凳子上,点了蜡烛。一只白色的飞蛾忽然扑过来,顿时被烛光烧折了翅膀。 “飞蛾扑火的下场都是遍体鳞伤吗?”秋蚕儿看着桌子上那只没有的翅膀还在挣扎着飞起来的蛾子道。 “但飞蛾无怨无悔。若是不去,将会有一生的遗憾,所以它不管怎样都是要坚持自己的理念。”风栖雨说。 “折了翅膀的蛾子,最好的归宿就是这宽大的桌子,因为失去的天空,所以要依靠大地。人也是这样吧。”秋蚕儿默默说。她忽然抬起头来:“小雨,我靠你行吗?” 风栖雨听了笑得直点头:“可以,只要你需要我,我随时在你的身边。” 虽然知道她是那只飞蛾,是不得已才落在的大地,但天空已不是她所要去的地方了,大地便成了她一生的依靠。风栖雨笑说:“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秋蚕儿起身说,“你好好休息吧,我也睡了。” 关上门,在床上的风栖雨叹了一口气,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 【112章 】风栖之地长情在 更新时间:2011-10-24 第二天下午,风栖雨带着秋蚕儿来到郊外的一处湖边,周围是一片幽静的林子,林间的鸟儿唱着欢快的曲子,映照着这明媚的午后。微风一过,清澈的湖水荡起浅浅的波漾,湖面上静静停着一叶扁舟。 “划船?”秋蚕儿惊讶道。 风栖雨一笑:“是游湖。”说着,上前拿起小舟上的一支长杆子,向秋蚕儿使了个上船的眼色。 从来没有划过船,秋蚕儿心里有些欣喜。刚踏上小舟,脚下便摇摇晃晃起来。秋蚕儿吓到了,立马拉着风栖雨的衣服大叫起来。风栖雨回身将她一手抱住一手用长杆撑住岸边。“小蚕,你先坐下,不要乱动。” 秋蚕儿弯了膝盖,在舟上坐好,小舟也渐渐平稳下来。风栖雨解了小舟上的绳子,杆子一撑,小舟滑了开去。秋蚕儿望着小舟下的水,用手指轻轻挑着,水花抚过她的手掌,带来一片清凉。秋蚕儿的心情此时已好,一手撩着这细水,一边欣赏这四周自然的美景。 “小雨,这么大的湖,你打算要游一遍吗?”秋蚕儿笑道。 “游,自然游。这美景,今日便让你看个够。”风栖雨笑道,长杆又是一撑,小舟划了好远。 青山绿水,蓝天白云。原来世间的一切还是那么的美好,只是自己忘了去好好观赏。 秋蚕儿望向侧对着她的风栖雨,那撑杆的身影白衣飘飘,时不时抬手擦去额间的汗。秋蚕儿见了想要起身帮他,风栖雨忽然回头说:“别起来。我还不是很会撑船,我怕翻了。” 这话真有些哭笑不得,秋蚕儿不禁笑了出来,风栖雨见了更是傻傻的一笑。 游湖确实是个消遣的好方法,就算两人一句话也不讲,也能高高兴兴游完整个湖。 当太阳渐渐向西面偏去,湖上便开始起凉风。正好游了一周,风栖雨将船划向岸边,船体轻轻一震,靠岸。 秋蚕儿和风栖雨一同上岸,岸上被水打的湿滑,秋蚕儿脚下一滑,“啊”一声往后倒去。风栖雨慌忙伸手拉回她,秋蚕儿一下扑进他的怀里,手腕在他肩上重重一敲。风栖雨吃了痛还是拉住了她,待身子平稳了,小心扶着秋蚕儿上岸。第一次抱了秋蚕儿,风栖雨不禁脸上泛红。秋蚕儿见到他脸上的红晕感到无比尴尬,离了他几步走着。 刚走了几步,手腕上“卡擦”一声,有东西落了地。低头一看,竟是碎了的两段玉镯子。 秋蚕儿抚上手腕,那个玉镯子,是夏阳子煜给她带上的。他说,带了这玉镯子,她在哪里他都会知道。而如今…… 碎便碎了罢。秋蚕儿本想一走了之,走了几步可终于还是舍不得。将那两断玉镯子捡起收好,对后面的风栖雨说:“走吧。” 风栖雨上前,故作轻松道:“今天可真是美好的一天。若是今后还有机会那边更好了。” “小雨,你……你喜欢我吗?”秋蚕儿摸着袖子里的碎镯子忽然问。 风栖雨先是一愣,然后鼓起勇气抱住她:“喜欢。” 秋蚕儿试着将自己靠在他的肩膀上,原来他的肩膀这是这般的让人安心,却是少了些快乐。 “小蚕,我……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你。那天,当你与他闹了架来找我的时候我是多么的高兴,只可惜也在那个时候明白,你的心已经是属于别人的了。我只有等待,哪怕你将我当成好朋友这样也好,只要能见到你。”风栖雨抖着嗓子说,这样的话常常在梦中说着,到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倒是害怕的紧。 秋蚕儿想起太虚幻境仙人说的那句“等待,等你真正一生的缘出现。”风栖雨就是这样的吗?等待着自己的缘,他的缘是她吗?那么心与心靠近,她的缘也是他吗? 秋蚕儿觉得自己想的快要疯了,只要有一个停靠的地方,那有什么不好! “小雨,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吧。”秋蚕儿说。 风栖雨惊讶,他说:“小蚕,你要与我在一起?” 秋蚕儿点头:“我要与你在一起,我不想再痛苦难受了。” “他让你痛苦难受?”风栖雨苦笑,原来让你会牵梦环的人还是他。 秋蚕儿指着自己的心口:“这里,痛苦,难受,透不过气来。小雨,你说我该怎么办?” 风栖雨还是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那就忘了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管风雨,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 你不爱我,有什么关系。只要让我能一直爱你就够了。 风栖雨的下巴轻轻抚了秋蚕儿的发丝,他轻轻问:“小蚕,你愿意与我成亲吗?” 秋蚕儿身子一僵,抬眼望他,眼中看不透的斑驳琉璃。风栖雨又将她一搂:“我会好好待你,给你一个安心的家。从此不问仙家妖魔,只过平凡人的生活。我依然当夫子教书,维持我们的生计。好天气呢,我们还是像今天这样出游,带你看遍千山万水,一生无忧。” “一生无忧……”秋蚕儿喃喃。 “对,一生无忧!”风栖雨肯定道。 “好像,也不错。”秋蚕儿浅浅笑道,却笑得不真切。 风栖雨高兴的扶着她的肩膀,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过几日,选个好日子,我娶你。” “小雨,你定要保我一生无忧!”秋蚕儿说。 风栖雨握起秋蚕儿的手放在他的心口:“相信我。”他望着秋蚕儿的眼,此时此刻终于见着自己在她的眼中,完完全全在她的眼中。情不自禁,缓缓靠近。秋蚕儿望着他,不经意微微皱了眉。风栖雨伸手抚平她的眉头:“可以吗?” 秋蚕儿微微顿了顿,点头。风栖雨抚着她的面颊,在她唇上轻轻点上一吻:“谢谢你给我机会。” “这也是我的机会。小雨,我今后一定好好待你。”秋蚕儿说。 风栖雨笑了,牵着秋蚕儿的手往回走,夕阳投下两人长长的影子,透着淡淡的悲伤与浅浅的幸福。 风栖雨细细查了日子,决定三天后娶秋蚕儿。秋蚕儿没有异议,这两天只看着缝娘拿着软尺在自己身上比划来比划去,她知道这是在做嫁衣。两日后,那嫁衣赶做好放在她的房间,秋蚕儿愣愣望着它,这喜庆的颜色,看起来竟让人害怕。 那一天,从幽冥回来,正是这样的颜色挂满了中天。现在想来,中天神府该是多了一位中神君夫人吧。 “款式可还称心?”门口进来一个人。 秋蚕儿知道是谁,点头笑:“很是好看。” 风栖雨笑了笑,站在一边半天说了一句:“我来看看你,早些睡吧。明日,明日是个好日子。” “好,你也是。”秋蚕儿回头笑了笑,风栖雨轻轻出了房将门关好。 次日,天气很好。院子里只有风栖雨一人,一旁门关着,秋蚕儿在里面穿了红嫁衣,却迟迟不出来。 其实,连秋蚕儿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为什么不敢出去。那扇紧闭的门,好像就是穿到另一个男人心中的一道墙,如果出了,便是要专心爱他一人。桌上还摆着两段玉镯,像是一颗完整的心被生生摔成的两截。这个时候,该是守着这镯子将它修复,还是由着它去打开那扇门? 外面的风栖雨犹豫着敲门:“小蚕,你好了么?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我……” 秋蚕儿被惊了,忙道:“你别乱想,我好了,我出来你可别笑话我!” 门一开,红色的人影闪耀在面前,风栖雨的眸子立即被她的美融化了。 ------------ 【113章 】你若负我宁成魔 更新时间:2011-10-25 “小蚕,你今天真美。”风栖雨不禁赞道。 秋蚕儿微微一笑,“小雨,好时辰快过了。” “对,对。我们赶紧吧!”风栖雨高兴的笑了几声,轻手拉着秋蚕儿来到大门签。 “一拜天地。”风栖雨自然地向着天地一拜,秋蚕儿犹豫地微微拜了拜。天定姻缘,呵呵,感谢天定姻缘! “二拜高堂。”风栖雨回头,“小蚕,你我没有父母,我们便向着壁上的圣人一拜罢。”秋蚕儿点头。那圣人是风栖雨一直崇拜的文人。 “夫妻对拜。”风栖雨含笑,秋蚕儿微微一笑,正要低头间门外一片白光。 “秋蚕儿!”一声怒吼,将秋蚕儿全部的思绪唤回,红色的头帕被一阵风吹落,露出精美的面孔。只而眼前熟悉的人影依旧是那抹月牙色的衣衫,只是温柔的脸此时换成了满是愤怒。 “秋蚕儿,你给我过来!”夏阳子煜哑声吼道。凌乱的发丝飘扬,透过的身影满是沧桑。 “子煜……”秋蚕儿惊奇,“你怎的找到这?” 夏阳子煜步步向前,每一步都踏在秋蚕儿心上痛得生疼却又隐隐的兴奋。“终于我找到了你。”似叹气一般,夏阳子煜露出一些笑意,停在几步之处向秋蚕儿伸手,“蚕儿,过来。” 秋蚕儿脑中猛然一哄!这一场景曾出现了多少次,又是多么渴望能够在他说出这句时高兴的将手交给他。 风栖雨心知秋蚕儿心系夏阳子煜,苦笑一声背身进屋。 秋蚕儿低头思索,抬眼时满是坚定:“子煜,我早与你说清楚。我与你已经不可能了。” “我知道你是在跟我闹。”夏阳子煜无奈地从怀中掏出一样粉色握在手心,修长的手指一扬,淡淡的桃花香扑鼻而来,粉色的桃花带顿时飘扬在微风中。 那日的桃花带不是被她狠狠划断了么,怎么…… 秋蚕儿鼻子一酸,喉间忍不住颤抖:“桃花带?” 夏阳子煜微笑着,如春暖般:“嗯!” “子煜,我对不起你!”秋蚕儿低语,“其实,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夏阳子煜叹气,上前将桃花带放在秋蚕儿手上拍了拍:“我只要你回来。” “可,我是打碎了冥丹。”秋蚕儿低声说,“都是我害你处于两难,让你过的难受。本来可以好好的,都怪我。” “不是你的错!”夏阳子煜拥住她,竟也落下泪来,“不要离开我。” “可是,可是灵惜说,你会……” “不要提她!”夏阳子煜狠狠说。灵惜当日所做的,他已经都知道了。灵惜真是聪明,假意帮秋蚕儿去幽冥找记忆,目的却不是这么单纯。一来,因确定秋蚕儿听了她的话,为了夏阳子煜定会打碎冥心,所以早早在那神薄上找好了因果,用不着怎么动手也能让自己与夏阳子煜定为天姻。二来,纵使夏阳子煜不责怪,秋蚕儿知道真相后也定会自责万分,后悔不已,更不会原谅自己。灵惜这一招,一箭双雕,实在妙的很! 夏阳子煜扶着秋蚕儿的肩膀道:“我今日不求什么!你若负我,我宁成魔!”夏阳子煜捡起落在地上的红色的衣角,“这样喜庆的红色,看的我好害怕。蚕儿你知道的,你也曾感受过,为什么还要在我活着的时候穿这样的红嫁衣给别人看。” 秋蚕儿推开他:“子煜,我今日要嫁的人是小雨,过几日你府上娶妃,我和小雨定也会上门贺喜的。” 秋蚕儿回头叫:“小雨,小雨!”里屋的风栖雨赶了出来,秋蚕儿朝他嫣然一笑:“过几日中天神君就要娶妃了,我们一同去贺喜。” “好!”风栖雨含笑,将秋蚕儿拉过来。 夏阳子煜见风栖雨的手要往秋蚕儿腰上搂,猛地一震掌风将他弹开重重撞在墙壁上,顺手拉过秋蚕儿狠狠的望着。 风栖雨捂着疼痛的胸口道:“中天神君,你怎的这般无理!” 夏阳子煜瞥了他一眼,风栖雨快步向前,指间穿出一根银针,夏阳子煜闪身一掌拍到他背上又反身将他的手腕一扭,银针刺进风栖雨的体内。风栖雨又向前走了几步,却摇摇晃晃的跌在地上昏了过去。 秋蚕儿见了忙上去看他却被夏阳子煜一把拉了回来,狠狠望着。秋蚕儿被他的这次的行为吓得全身哆嗦,他微微靠近了些:“害怕?” “不。” “害怕就跟我回去。”夏阳子煜嘴角笑了笑。这一笑,秋蚕儿只觉得此时的他竟是这般让人恐惧,不紧用力将他推了推。 “不从?”夏阳子煜眼中放出怒火,秋蚕儿猛地发现他额间隐隐要闪出黑色的魔印。正是这道魔印,两百年前断了两人的缘! 只是有一个严重的疑惑,秋蚕儿点上他额上的魔印颤颤问:“为什么?” 夏阳子煜邪异一笑:“记入神薄又怎样?不娶灵惜就不是真正记入神薄。我若此生不娶,天上人间又奈我何!” 不是真正记入神薄?那么夏阳子煜体内一半属于冥界的还是会复发成魔。 夏阳子煜将脸抚着秋蚕儿的脸庞:“蚕儿,跟我回去吧。求求你……” 秋蚕儿的心顿时被这一句融化了。一个男人为了要让一个女人回到自己的身边,放下尊严恳求,这怎么忍心让人拒绝。秋蚕儿望着他忽隐忽现的魔印犹豫,一个是记入神薄,夏阳子煜断然不愿娶灵惜。一个是永断仙根,秋蚕儿也不要他这么做。现在竟又多了一个半神半魔,这该如何是好? “回去吧。”夏阳子煜低头吻上秋蚕儿的耳垂,轻轻呵气。 秋蚕儿浑身一颤,伸手抽出那把匕首刺入夏阳子煜的胸膛。夏阳子煜闷呵一声,将秋蚕儿抱得更紧。秋蚕儿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那柄匕首又一步深深刺入夏阳子煜的身体崩然大哭起来。 “你会心疼吗?”夏阳子煜喘气笑了笑,“如果我做错了什么,如果你生气,你就尽管对我解恨出气,但你必须回到我身边!” 秋蚕儿对上他的眼:“我……” 夏阳子煜低头压上她柔软的唇,秋蚕儿怕手中的匕首又深刺到他身体,怕得一动不动。夏阳子煜在她唇上停了几秒后低声说:“现在我不要听你的回答。你直接跟我走!” 说完,夏阳子煜领起秋蚕儿直踏云上,手中的匕首也一下子从夏阳子煜胸口拔了出来,看着鲜血从伤口中汹涌流淌,秋蚕儿急忙捂上他的伤口,一只手也立即抚上她的那只手。 “这里,很痛!”夏阳子煜将秋蚕儿手按得更紧,秋蚕儿感觉到掌手的血流的更多,一手拉开他的手小心翼翼看着那伤口说:“你不要乱动。” “你不乱动就好了。”夏阳子煜笑说,面上微微苍白。 秋蚕儿急了:“你不是会运功疗伤吗?你快止血疗伤啊!” “不!”夏阳子煜伸手握上她的小手深深说,“我要你记住这一刻,你若是要离开我,就是要我死,让我万劫不复!” “好好好,我不离开你,我再也不离开你了!”秋蚕儿低头抱住他落泪。 “谁也无法阻止我们。”夏阳子煜笑了,将秋蚕儿手上的桃花带抽了出来,飘扬的在空中绕了几个圈,桃花带便轻轻将两人绑在了一起。 嗅着桃花香,夏阳子煜说:“桃花带果然能让人心情大好!”夏阳子煜低头刮了下秋蚕儿的鼻子,“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流那么多血才心疼我呢?” 秋蚕儿脸上一红:“哪有!”她小心地轻抚着那道伤口,“快快运功疗伤!” “遵命!”夏阳子煜低笑在秋蚕儿发上落下一吻。 ------------ 【114章 】锁仙囚魔意如冰 更新时间:2011-10-25 正在此时,前边忽然出现了一群人影。北冥灏手握冷幽剑站在最前方,黑色的披风迎风飘扬,身后是黑压压一片天兵天将,手握长枪肃立成整齐的一排一排。北冥灏眼中闪过狡黠,冷声对面前两人说道:“中天神君冥气复出,请随我上锁仙囚!” 锁仙囚是天界用来困锁入邪仙人的,其心若还不正,下场便是被锁仙囚的仙气刮肉剔骨破魂! 夏阳子煜眯着眼,缠绕在秋蚕儿和他身上的桃花带被他收回塞到秋蚕儿手中。秋蚕儿拉住他:“子煜,你要做什么?”夏阳子煜回头,额间的魔印还是隐隐闪着,看的秋蚕儿整颗心被纠紧。 夏阳子煜低头抚着她的脸说:“等我解决了他们,我们就可以无忧无虑了。”夏阳子煜笑着,秋蚕儿只觉得看到的是满脸邪恶的笑,看的心惊胆战,看的心痛不已。 “不要去!”秋蚕儿还是迟了一步没拉紧他,夏阳子煜跃身冲向前方,北冥灏举起冷幽剑周身散发浓浓的光晕,定定看着他冲来。夏阳子煜手中化出赤焰剑猛地一挥。“呛!”一声刺耳的声音,在场的人都不禁痛苦的捂上双耳,两剑相碰的亮光瞬间冲破云霄刺向天的最高处。夏阳子煜撤回赤焰剑一个转身又斩了下去。这下,北冥灏虽然飞身躲开,后面的天兵天将却被剑气劈开了一条道,顿时血溅云端,哀声连鸣。 北冥灏回头见兵将尸体一片,顿时怒气分发:“夏子子煜,来天边一战!” 夏阳子煜冷笑:“有何不敢!”额间的魔印渐渐加深,若是再邪几分,就立即入魔!秋蚕儿赶紧踏云而上拉住夏阳子煜。 “子煜,不要斗了!” 夏阳子煜坚定的回头,黑色的眸子让人看不透只觉得如一滩黑夜般恐怖。“我说过,没有人能阻止我们!” 夏阳子煜扳开她的手掌顿到千里之外,北冥灏冷呵一声随了上去。 两人的战斗实在太过猛烈,秋蚕儿被他们的剑气连连退了几百米。天兵天将伤了大半,留下那些得不到北冥灏的命令都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边。秋蚕儿望着两人的战斗紧张的不行,一眼都不敢离开,生怕一眨眼胜败就已分晓,不想谁胜也不想谁败,只想两人平安就好。 这时,云中落下一道影子,仙莲子踏在云端静静望向这边。秋蚕儿连忙踏了云三步两步地过去,拉着仙莲子的裙角道:“仙子,你救救子煜吧!” 仙莲子看了秋蚕儿一眼,眼中顿生怒火,拉起秋蚕儿冷冷的扇了一巴掌指着她道:“都是你,子煜才会这样,否则记入神薄有什么不好,娶灵惜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死了还要回来!” 秋蚕儿脸上一阵火辣,也顾不得那么多拉着仙莲子颤抖着声音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请你帮帮子煜!” “我自然会帮他!”仙莲子甩开她往前走了几步缓缓停下脚步,她回过身子将手掌轻轻敷在秋蚕儿被她打痛的左脸上,一阵清凉从脸旁渗入,秋蚕儿听仙莲子说,“是我冲动了,蚕儿,你还是走罢!” 走?离开?秋蚕儿紧紧望着仙莲子,仙莲子开口:“只有你走,子煜才能逃过这劫。子煜的命数已定,本该记入神薄与灵惜仙子结为夫妻,而你,只是他身边的一抹亡魂。你若不走,他不禁会坠入魔道还会永断仙根。” 仙莲子收回手,缓缓往前面踏去。秋蚕儿愣在原地,心中已静如死水。 仙莲子飞入北冥灏与夏阳子煜之中,伸手将两人定在原地。两人皆是满肚怒火,仙莲子见夏阳子煜额上魔印即将破出,立马念了个咒。天空忽然一声巨响,落下青色的罩子将夏阳子煜罩在里面。那个罩子如一个巨型大碗倒盖,青色的罩壁中不断闪着白色的闪电。被此物所困无论妖魔鬼怪还是凡人仙家都无法随意逃脱。这便是锁仙囚! 仙莲子拦下又要上前的北冥灏,大声对夏阳子煜道:“子煜,你切记万不可再动丹田之气,否则魔印将会重新破出!只要你与灵惜仙子成亲,记入神薄,你将永世不被魔印所迫!” 夏阳子煜冷笑一声:“要我娶灵惜?怎么可能!我要与蚕儿……”夏阳子煜脸色一沉,见秋蚕儿远远望着不敢向前。 “蚕儿,不要怕,过来。”夏阳子煜沉声道。 仙莲子忙靠近锁仙囚低声斥责:“你怎的这么不分轻重!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你记入神薄,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夏阳子煜划过一道冷冽的目光,盯在仙莲子脸上,看的她不禁浑身一颤。 “孰轻孰重,不是由你说了算!我说蚕儿是我此生最重要的她便是最重要的,谁也拦不住我!”夏阳子煜挥起赤焰剑重重的站在锁仙囚上,锁仙囚“呛”地一声巨响,却无一点所破。 仙莲子厉声:“你若是不听我的,我便让秋蚕儿灰飞烟灭,连天帝的结魂灯都无法再让她重生!” “你的过错为何我要承担!”夏阳子煜大吼,心中更是怒火冲天,急切万分,挥着赤焰剑不停的劈斩锁仙囚。 仙莲子听他这一句不禁大震,双手颤抖,口中喃喃:“就是因为我有了这样不可饶恕的过错,所以我不要你们重蹈覆辙。我不会让你永断仙根,你是他的,也是我的,我绝不会让你这么做!” 仙莲子迅速转身跃至秋蚕儿面前掐住她的脖子。“倚月妹妹的女儿早在两百年前就已经死了,你不过是一个亡魂,怎好覆了冥界私自长留!” 秋蚕儿的脖子虽被仙莲子掐着,又听她说了这一番话,却丝毫未感觉仙莲子加重力道,只这么不轻不重的扣着她的脖子。秋蚕儿立即明白了,她静静的望向夏阳子煜,痛彻心扉。 对面的夏阳子煜的看到仙莲子掐着秋蚕儿又说了那一番话,顿时急得疯狂,敲击着锁仙囚更是猛烈:“你放了她!你放了她!” 仙莲子傲气回头:“你听从我吗?” “休想!” “是吗?”仙莲子稍稍加重了一分,秋蚕儿轻轻咳了咳,看到夏阳子煜将快崩溃的脸更是心疼。她扶住仙莲子的手腕努力说:“仙莲子,放了子煜吧!” “放你们走,他就永断仙根!你就这么不为他想想吗!”仙莲子厉声道。 “可是……可是子煜他很痛苦……” “痛苦只是一时间的,只要喝了忘情水便什么痛苦也没有了。”仙莲子轻轻说着,却在秋蚕儿心上重重一击。 忘情水…… 也好……不必断了仙根,也不必再痛苦。 夏阳子煜眼睁睁看着秋蚕儿被仙莲子一掌落了云霄。再没有谁去接她,从这到凡间是千万里的高空,肉体一摔下去,必死无疑。 “啊!”夏阳子煜怒吼一声,额间魔印即破,锁仙囚顿时黑雾一片。 “不好,锁仙囚开始侵蚀子煜的魔体了!”北冥灏大喊一声。仙莲子惊恐的回头,却只见那锁仙囚一片黑雾,苍天带着夏阳子煜的怒吼猛得一声巨响,锁仙囚竟然裂成了碎片。 众人大惊,紧张的望着那片黑雾。仙莲子惊慌的赶来,手中化出一片清光直向黑雾。许久没了动静,众人断定夏阳子煜已化成魔神逃离了这里。等到黑雾渐渐散去才发现,那白色的云端,安详的躺着一具身体,额间微闪着魔印,一道血流从魔印中滑落。 ------------ 【115章 】久久将候不负卿(大结局) 更新时间:2011-10-26 顾姚樱带着青剑来到蓬莱大殿,今日对她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因为玄虚仙人决定在今天将蓬莱的绝至仙书赐予她,这便是表示她开始走上仙者这条路。 “姚樱,在赐这本书之前,为师要问你几个问题。”玄虚仙人扶着长白胡子说。 “师父请问,弟子一定诚意回答,绝不想瞒。”顾姚樱说。 “姚樱,你是否大爱世间万物?”玄虚仙人问。 “弟子潜心修炼,不伤一物。”顾姚樱回答。 玄虚仙人笑问:“你哪里不伤一物?” “世间万物皆灵长,都是苦心修炼而来。一草一木都是世间精灵,弟子不愿伤害,若是不慎害之,定为其念佛,好让其安然超生。”顾姚樱说。 玄虚仙人笑着点头,又问:“一草一木不伤,人心呢?” 顾姚樱低头,不语。 玄虚仙人笑问:“姚樱,修仙这条路定是要经历万般劫难。经历情劫,你最后是否真的无欢无爱,无思无念,无欲无求?” “无欢无爱,无思无念,无欲无求?”顾姚樱喃喃,立刻咬牙坚定的点头,“弟子的确无欢无爱,无思无念,无欲无求!” 玄虚仙人摇头:“姚樱,那你便还未真正放下情劫。所谓真正的经历过,是指你有欢有爱,有思有念,有欲有求,却还是一心向道,将此化为大爱也!姚樱,你没对我说实话。” 顾姚樱立马跪在地上:“请师父恕罪!” 玄虚仙人问:“姚樱,你有想过,你修仙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姚樱道:“修仙自是为了普渡众生!” 玄虚仙人移了脚步,缓缓走向大门:“姚樱,你仔细想清楚,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姚樱独自来到蓬莱岛上的紫薇林,这里的紫薇花花开不断,四季依旧。微风一吹,漫天的紫薇花在半空飞飞扬扬,煞是美丽。 顾姚樱抬头望天,天空中飘扬着粉色的紫薇花瓣。顾姚樱摸摸怀里,随后又轻叹:“那紫薇花,早就丢了。” 再抬头的时候,前方的天空缓缓出现一个人影,由西向东而去。顾姚樱看清楚了,那人正是北冥灏。北冥灏云使得很慢,却始终不向下看一眼,尽管他知道下面便是蓬莱仙岛。 “姚樱,你有想过,你修仙到底是为了什么?” “修仙自是为了普渡众生!” “姚樱,你仔细想清楚,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修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修仙到底是为了什么?顾姚樱拼命的想着,心中忍不住颤抖起来。她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猛地追去。 “北冥灏,你别走!” 顾姚樱追着天上的人影,脚步踏在落花上旋起层层花浪。 “北冥灏!”顾姚樱大叫一声,天上的人影还是往着云端而去,渐渐消失。 顾姚樱终于停下脚步,急喘着气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北冥灏,灏……” 她跌坐在地上,愣愣失神。那一刻,她多么希望他能停下来回头看一眼。修仙是为了什么?修仙,是为了能实现前世不能在你身边的愿望! “唉。”身后传来一声叹息,顾姚樱猛地回头,低头看到黑色的衣摆。越是往上看越是不能呼吸,终于对上那双深色的眸子,顾姚樱哭了。 北冥灏低下身子伸出大掌将她的脸捧在手中,望着她:“为什么会哭?” “想你。”顾姚樱一边落泪一边说,“好想好想你,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见我了。” “怎么会。”北冥灏一声无奈的叹气。 “你方才头也不回地往天上去了。”顾姚樱说,又奇怪问,“为什么你又回来了?” “因为我听到你叫我。”北冥灏嘴角一笑,“我将这里的紫薇花都施了通天法,你所说的话我都知道。” 顾姚樱竖起脸:“你偷听!” 北冥灏握住她伸来敲打他的小手深深说:“当时我听到有千百个你的声音在叫我,唤得那么真切那么心痛,我强忍着入了云霄,心却还是在那一刻决了堤,迫不及待要见到你!” “灏,以后我不要与你再分开。”顾姚樱说。 “为什么?不修仙了么?”北冥灏抚去她脸颊的泪。 “修仙,只是因为前世不能与你一起。修仙,是为了今生能与你长守!”顾姚樱无比的真切。 “这样便好。”北冥灏轻轻搂过顾姚樱,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天界已少一将,我便不能再弃天界而去。修仙之路漫长辛苦,姚樱,苦了你了。” “他……我明白了。”顾姚樱叹,想起两百年前的那场大战,忽然抬头问,“那日,当我要失去眼睛的时候你嘴里喃喃什么?” 北冥灏大手抚上她的双眼:“我说,对不起。我答应过你陪你看遍千山万水,可却再也没有机会。我有些想留住你,却又不敢开口,最后你跟着别人成亲,我便是再也没有了机会。现在又一次见到你,我想让你能看到万物的色彩,陪你看千山万水,你却又执意要修仙拒绝我。当初,我只静候轮回,却不知我早已随着你入了轮回。”北冥灏想起一事,问,“我那日交给你的药吃了么?眼睛可有好些?” 顾姚樱摇头,见北冥灏正要发怒立马伸手捂住他的嘴说:“我早已习惯这样,若是一下有了色彩,我怕我不认识你了。” 北冥灏拉下她的手亲了一口:“那便依你。” 顾姚樱害羞的缩回手斜着头看他:“我的愿望你知道,那你的呢?” 北冥灏深深说:“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顾姚樱嫣然一笑,靠近他的怀里,北冥灏顺势搂近。高兴之余,顾姚樱脸上升起一丝愁色,问北冥灏:“他们呢?” 北冥灏道:“缘灭即使缘起。上天的注定不能两全,他说命由他不由天。” 桃花镇。 春来早,清梦扰。晨露薄云留恋处,青杏尚小。 这里的人喜欢在家门前种一两棵桃树,此时的桃花已经开了,带着细小露水的桃花在路边随轻风颤动着花瓣,美得让人驻足往返,让人忘记烦忧。 一处院子,风栖雨肩上挑着两桶清水往桃花林去,细细浇灌每一刻带着粉色花苞的桃树,这里的桃花还没有盛开。一块大石头上随意放着一本书,微风吹起的书页翻阅着每一句诗意。 “辛苦你了。”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风栖雨回头笑着抹了一把汗:“不辛苦。看着这些桃花盛开,我心中很是高兴。” “缘思桃,七七四十九天发芽,七七四十九天成枝,七七四十九天散叶,七七四十九天孕苞,七七四十九天开花。” 风栖雨上前轻声道:“你已经等了四个七七四十九天,再四十九天缘思桃就结缘了,小蚕。” “小雨,有件事不知我当说不当说。”秋蚕儿犹豫。 “那便不用说了。”风栖雨转身继续浇水。 秋蚕儿上前跟在他身后:“辛老员外的女儿辛姑娘从平燕镇来了快半年天,你真的就不给她一次机会?” 风栖雨回头:“你还是希望我给她一次机会?” 秋蚕儿想了想,点头。那是个值得他去保护去爱的女孩。 “你已经说了很多遍,我也想了很多遍。既然你希望我去这次我便去!”风栖雨重重说道。 秋蚕儿赶忙说:“小雨,我不是要主宰你的幸福,只是我不想看到你一直为我……” “小蚕。”风栖雨打断她的话,“我倒是很希望你能主宰我的幸福。” 秋蚕儿听了,心中对风栖雨的愧疚又多了几分:“对不起。” 风栖雨笑着摸上秋蚕儿的头,轻松道:“好了,不用对我愧疚,我不想你对我愧疚。明日,我便去见辛姑娘。幸福是要自己主宰的,说不定她会是个令我心动的好姑娘。” 秋蚕儿露了笑意看他,却见他眼中的悲伤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刻意的无所谓。或许他是想通了,或许他是被自己逼的。这段情中,注定要愧对于风栖雨了。不爱他,还与他一起,便是给了他假意的幸福,便是负了他的真情。 一日,秋蚕儿坐在桃林的大石头上看书。微风抚过她的脸庞,春天的阳光下很容易犯困。 粉色的桃林微风徐徐,她静静走在桃林中,是迷了路。虽是忘了怎么回去,却也不急不慢的走在林中,心中深深渴望能在哪棵盛开的桃花树下遇到熟悉的身影。眼前白衣一抹,秋蚕儿的心立即停滞了跳动,然后又剧烈的蹦跳起来。 前方一棵桃树下,一个月牙色衣袍的男子闭着眼挑着一枝桃花轻轻嗅着。时间仿佛在这时停止了一般,秋蚕儿不敢上前更不敢去唤他,只轻轻望着他宁静的面容。桃花下的他还是很迷人,如星的眸子微微睁开与她对视,嘴角荡起一丝微笑。他伸出大掌向着她:“蚕儿,过来。” 踏出的脚下一滑,秋蚕儿猛地惊醒,原来自己是真的睡着了。她揉揉眼睛,将膝上的书放好。忽然,一片粉色的桃花瓣飘落了下来,轻轻点在书页上。 书页上写着一行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两百四十五天,缘思桃总算结缘。 ------------ 【番外 】锁仙囚 更新时间:2011-10-26 小荚独白:大家想知道为什么秋蚕儿没死吗?还有夏阳子煜究竟是怎么了?风栖雨和秋蚕儿现在是什么关系?好吧,告诉你们啦,记得多给我点阿票和留言哈,另外支持一下我的新书《美人在侧》,与一代明君李世民的爱情故事,写作风格改变。 下面这段属于当时在夏阳子煜困在锁仙囚的番外。 ―――――――――――――――――――――――――――――――― 锁仙囚,锁了仙人便是折了仙道,锁了妖魔便是灰飞烟灭!而半魔半仙,折道欲折命也。 仙莲子对秋蚕儿说:“你若不死,子煜必将成魔或是永断仙根!他已为你负了一次天命,你还不够吗?” 秋蚕儿沉思悲道:“仙莲子说的是。但,为什么我们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仙莲子摇头:“天为至尊,你们只能听天由命。” 秋蚕儿低叹:“我前世负他,今生又负他……如真要如此,只盼忘情水真能将他的痛忘得干干净净。” 仙莲子抚上秋蚕儿的手掌,手中忽然落下一样东西,秋蚕儿惊讶的望向仙莲子,只见仙莲子忽然提出一掌打在她的胸口。在落下前听到仙莲子对她低语:“你不会死!” 仙莲子看着秋蚕儿落下,在下层的最后一天忽然升起一团彩云,将秋蚕儿接得老老实实。仙莲子浅笑,忽然间听到北冥灏的一喊:“不好,锁仙囚开始侵蚀子煜的魔体了!” 仙莲子猛地一回头,只见那锁仙囚一片黑雾,随后爆出一声巨响。仙莲子惊慌的飞向夏阳子煜,赶紧使了净仙术。在无比的惶恐与惊慌中,黑雾渐渐散去,只见夏阳子煜静静的躺在云端,额间的魔印已经破出,只是从那魔印里滑落了一道血痕。那是极力控制魔性所致。 仙莲子把脉,竟发现他体内已筋脉尽断,她一脸煞白,顿时惊慌失措,幸好有清宁药神赶到,暂时替夏阳子煜接了仙脉。 此事传至天帝王母耳中,天帝惜叹。一叹秋蚕儿此生无缘,二叹夏阳子煜为情所伤。虽天帝未曾承认秋蚕儿和顾姚樱是他和倚月芙花的女人,但心中还是万分疼惜的。使秋蚕儿复活的结魂灯是他让北冥灏拿去结魂,顾姚樱的眼睛是他暗中将顾姚樱本为瞎女的命运该为只能见黑白颜色的眼睛,知道她的愿望,再将她送去了蓬莱仙岛。本以为这些都会有个新开始好结果,不想又闹出这些事来。天帝暗自责备自己,一切由来都是他的过错。 王母略知一二,唤了灵惜前来劝她放弃婚事,灵惜不依。可最后还是因为一道天旨,将她和夏阳子煜的婚事取消,夏阳子煜也因此无法记入神薄。仙莲子痛心,决定花尽一生仙力,将夏阳子煜体内的魔气完全去除,带了夏阳子煜昏迷的身体进了莲心阁,并外设法阵,无人能入。 去除夏阳子煜体内的魔气,要经历两百四十五天,即五个七七四十九天。仙莲子愧疚,托梦给了在凡间日夜哭泣的秋蚕儿,并将缘思桃的种子放在她的床头,告诉她定要等五个七七四十九天,桃花盛开,缘思桃便将结缘。 而秋蚕儿,自从云端落下那刻,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忽然落在一片柔软上,手下一探,竟是一片彩云。彩云缓缓往凡间落去,秋蚕儿想起仙莲子塞在她手心的一样东西,打开手掌一看,是一个小纸团。她打开,上面写着几行小字:天帝怜惜,勿恨其漠。天意注定,勿再心念。凡间有情,此生不灭。心安家定,为我心也。 彩云落下的地方正好是风栖雨的院子,秋蚕儿见到了风栖雨。当风栖雨看到秋蚕儿满脸泪水的从天空落下,他不再问什么,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 秋蚕儿说想去桃花镇,风栖雨便拿了半生的积蓄在桃花镇要了一处院子。一日,风栖雨忽然推了一辆车子回来,秋蚕儿一看,竟是做糖画用的。风栖雨笑说,前几日去学了糖画,以后便做糖画生意了。秋蚕儿心里一暖,知道他真正的意思,她曾说过喜欢吃桃花镇的糖画,只是没想到自己都快忘了的事他竟然还记得。秋蚕儿努力想与风栖雨就这么过一辈子,可他越是对她好,她越是觉得无法面对他。她想,他有权得到一个能为他倾心的女孩,于是她便开始帮他找合适的人。 “小蚕,你不用这么找。你若是……若是讨厌我,我可以离开。”一天,风栖雨说。 秋蚕儿忙解释说:“小雨,我明白你的心意。可这对你来说不公平,你有权选择一个真心喜欢你的女孩过一生,而不是……不是像我这样。” 风栖雨说:“我也有权选择与一个我心爱的人在一块,不管她对我有没有情,但至少这样,我便心安。” 平燕镇辛老员外的女儿早就倾心与风栖雨,而且娴熟良德。听了风栖雨来了桃花镇,她便来了桃花镇,每日在客栈上等着风栖雨经过,好看他一眼。伺候她的丫鬟常常带信件而来,写着想与风栖雨相见,但风栖雨却总以各种借口推了与辛姑娘的约会,使得辛姑娘几日在房里伤神。 秋蚕儿也不好说什么,偶尔提起辛姑娘时,风栖雨总立马走开。日子还是要过,平平淡淡,就是少了许多的开心事。 终于有一日,仙莲子的托梦给了秋蚕儿希望,她一连兴奋了好几天。风栖雨望着她高兴,帮她一同栽下缘思桃的种子,一起等缘思桃开花。而那辛姑娘也未曾离去,终是在一日等到了风栖雨的答复,第一次见面。想,这就是缘思桃即将开花的缘罢。 想当年在桃花镇相遇,是一个梦醒的清晨。缘玉相思扣的结缘,注定了这几百年的相依与守候。有时在梦中,常常倚着海市蜃楼,吐纳百年的风,千万丈的月光成了相隔的海岸。曾在悲伤的时候离去,游湖,用整整一天去想念,然后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全部忘记。于是,划船的时候想念,观赏的时候想念,游玩的时候想念,真正到了太阳落山时,却忘得不容易。 忘不了,除非沧海变桑田。又或是,沧海桑田也忘不了。 还好,缘思桃终于开花了,前缘相结。 ------------ 回到原点 ------------ 【116章 】初相遇 更新时间:2011-10-27 以下番外是与楔子有关联的,写倚月芙花的故事。亲们喜欢他们的故事就在此开始看吧! 早就听闻蟠桃可口美味,倚月忍的好几天,辗转反侧了好几夜,终于决定去瑶池蟠桃园偷偷看一眼,只是看一眼哟! 本就住在瑶池,离蟠桃园也不远。倚月第二天一早就匆匆去了蟠桃园,见到园外的两个守卫又在外面徘徊了好久。终于提了气场走向园门,那两个守卫果然远远就伸手将她拦下。 “此处蟠桃园,不得随意入内。”一个长得浓眉大胡的守卫说道。 倚月挺了挺身子,优雅的露出一个微笑:“我乃瑶池倚月芙花,今日施了净咒,特来看看这蟠桃园是否被干净了。你们若还拦着我,里面要是有什么变故,你们承担的起么?” 两个守卫明显两眉一翘,相互对了一眼。胡子守卫说:“请仙子细细察看。” “当然会细细察看。”倚月微笑着点头,轻迈莲步进了蟠桃园。 走了远了,倚月舒了一口气,没想到这蟠桃园的门卫这么好骗,以后不就是想来就来了!倚月笑嘻嘻的走在这蟠桃园中,此时这蟠桃正是结果之季,但果子还不多,一棵树上才只结了三四个桃子。早熟的桃子,已是通红剔透,外面一层红光隐隐,近近闻着散发淡淡的果香。 “蟠桃果然与普通桃子与众不同!”倚月咽下口水,忍住肚里的虫子伸手摸了摸桃子,那桃子忽然“咔嗒”一声掉在地上。 倚月大惊,望着那桃子自语:“罪过罪过!这圆滚滚的该是熟透了,再不吃就烂了。”倚月是不了解蟠桃的,只听说好吃,没听过蟠桃是几千年都不烂的。不过,这正好成了倚月赎罪的机会。 倚月想:为了不被发现,还是将这掉在地上的蟠桃勉强吃了吧! 于是,倚月捧着桃子找了棵最茂盛的桃树,躲在后面咬蟠桃。一口下去,甜甜的汁水就冒了出来,涂了倚月一脸。但倚月不嫌弃,味道好自然是吃得不亦乐乎。 正吃的起劲,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缓缓的脚步声。倚月向着树叶子往前瞧,只见一双穿着白色的靴子漾着白色的衣袍往这边来。倚月惊了,赶紧两口连一口的将那蟠桃咬完了肉,将桃核在地上一扔,用脚死死踩进土里,一边嚼着嘴里的桃肉一边急急往旁边走。 来人正是天界太子,天帝唯一的儿子,便是将继承天地之位的太子承华。 话说,太子承华在蟠桃园门口就见着倚月徘徊的身影,就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等她进了蟠桃园,他便也跟了进来。倚月躲在桃树后面吃蟠桃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忽然决定出现是想逗逗倚月,顺便正好有事找她。 承华见了倚月急急的身影,笑着往那个方向喊道:“倚月,你怎的走得这么匆忙?” 倚月抹了一把满嘴的桃汁,灿灿回头道:“正和仙莲子约了下棋,这时候也快到了。” “怎么来蟠桃园了?该不是又要偷吃吧?”承华笑道。偷吃,是倚月的常事。每次喊她到太子宫坐坐,厨房总会少个鸡翅鸡腿,也看到她躲在暗处高兴的啃咬,为了不扫了她偷吃的兴,也就只在一边心底暗自笑。 倚月转了转眼珠子,支吾说:“蟠桃园……也是属于瑶池。我身为瑶池仙子,我就来看看,看看。” 承华笑着点点头:“这样,甚好!”他上前拉了她的手,“我与你一块去,我看你下棋。” 倚月故作羞涩推了他一把说:“下棋不过是个幌子,女孩子家的事情,你怎么好这么大胆偷听。” “哦,这样啊!”承华笑了几声,“那你便回去吧,我不去偷听了。” “那你别跟来!”倚月走几步回头望望。忽然见到承华一个跃身抓了她的臂膀,倚月叫,“你反悔了?” 额上一热,承华轻吻在额上,低头说:“过几日,我便向天父说亲,倚月你肯嫁给我吗?” 嫁人!倚月退了几步急急答道:“别!我都还没搞清楚,我不嫁给你!” 承华眼皮一颤,微微一笑:“不急,慢慢来。你回去吧。” “哦。” 倚月急忙扭头,踏了云匆匆离去。承华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身影,淡淡的悲伤迷上眼间,背着手缓缓沿路走回。 倚月偷吃了蟠桃又撞见天界太子,早就吓得要命。承华又留了她讲了那么多话,她更是急得想直接跳下云去,生怕说着说着承华就揪出她吃蟠桃的事情来问罪。刚才还说要让她嫁给他,那更是件头疼的事。嫁给天界太子那还有这么自由愉快的生活,虽然承华真的对她很好,她不拒绝也不接受,只是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一步。 倚月摇摇头,懊气地跺了一下脚。不想,脚下的踏云起咯脾气,一个歪斜扭了方向。倚月脚下不稳,惊得蹲在云上念咒,可那云却是不听话,直往下面去了。 去便去了吧!下去歇会再上来。倚月趴在云上,随着它扭扭捏捏的往下驶去。 落了一处林子,林间种满的柳树,上头虽是有着太阳,下面却是一片昏暗。可这昏暗也太美妙了些,附近的萤火都以为这是黑夜,闪着小小的绿光在林间穿来穿去。倚月从未见过这处地方,又见着这萤火甚是美丽,不禁提了脚步跟着那萤火走。 远处的萤火也围了过来,因为倚月是瑶池仙子,掌管瑶池灵物,身上的灵气自然是不凡的。凡间的萤火闻到这灵气,皆是一片诚服,纷纷围绕在她身边起舞。 倚月看得高兴,本是随着萤火走,后面便成了萤火跟着她走。虽然这林子并不是很黑,但有了萤火的照耀,更显得一番浪漫。倚月是在这林子迷了方向,越走越是摸不着头脑,如何绕也绕不出去。林子很大,倚月几乎是找了两天,但这林子真是一处同一个模样! 正感到焦急奇怪,身后袭来一片凉意。倚月警觉,闪身一躲,一掌黑气打在一颗柳树杆子上,柳枝顿时剧烈颤动起来。 “何人敢闯锁魂林!”传来男子威严一声,这音色好听的很。 倚月定睛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子,带着银色的面具在微弱的光线下隐隐发光。倚月向来有礼貌,轻轻拜了拜说:“我乃瑶池倚月芙花,不巧失了方向落在此处,还请尊者莫怪。” 来着正是冥王,他正在锁魂林练功,忽然觉得有人闯入便不客气的找来。耳下听是天界之人,又看周身散发着仙气便稍稍和了语气说:“一直往东走,不要转弯,便可出林。” “哦,这样啊。”倚月笑问,“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幽冥之主,天成。”干净利落。 “多谢。”倚月清笑一语,飞身往东面去。哪知刚云,这锁魂林的柳树实在缠人,将裙角钩了回去。倚月脸上一惊,“啊”一声被柳树枝钩了回来。天成见了,上前几步跃上将她接住。宽大的手掌印在倚月的腰上,倚月觉得腰间一阵非己身的炽热,脸上顿时红了一大片。 先前练功被打断,身上确实有练功的热气未排出,但天成还是不以为然抱着倚月缓缓落地。而倚月正在这一刻望着他冰冷的面具愣愣出神,靠近他嗅到他身上的温暖,心间砰然跳动。倚月靠在他臂上的手指纠紧他的衣衫,紧张的额上冒汗。天成抱着她落了地,低头看她,冒出一句:“仙子可是病了?怎的这么多汗?” 倚月本想说是被他热的,忽然转头一想,将头一斜靠在他身上无力道:“身子确实有些乏了,想是沾了这林间的湿气。” 倚月抓紧了他,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她抬眼望了望,又马上移开眼神透了口气说:“这林子可是你的?” 天成道:“不错。”他顿了顿,嘴角一丝轻笑,望着她问,“你不会要我对你这病身子负责吧?” 倚月听了愣了愣,脸顿时变得火红,抖着喉咙半天说不出话来。虽然自己是有此意,想要他在她身边,想要多看看他一会儿,但说的那句也太过暧昧了吧。难道是调戏!倚月狠狠抬头:“病在你这林子,你怎么的也要让我休息一下好些身子再走啊。不然又从天上掉下来,指不定会去哪呢。” “知道了。”天成冷冷一句,抱着倚月往前走。倚月怎么说也是个女子,大惊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我府上休息。” 天成一句,竟将倚月吓得直发抖。初次见面,虽有点心动,但也不要这么快吧! 觉得臂上的人儿颤抖的厉害,天成变出一张毛毯子来,将倚月盖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上半个脑袋。倚月本还想着怎么挣扎逃脱,见天成此时这般温和,不禁将透在毛毯外面的眼望向上头的人。虽然半张脸被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但另外半张丝毫没有掩盖他俊美的颜容,刚毅的曲线,性感的嘴唇,都在倚月眼中闪闪发光。 正呆呆想着,背上一痛,倚月被丢在了一张床上。倚月一摸是床,一看还是床,吓得缩到床角发抖,双眼警惕的盯着站在床边的冥王。 只见天成看着她,忽然转了个身往门口冷冷一句:“去煮些姜汤来,这位姑娘冷的不轻,你们好好照顾。”说完身子往门外一送,走了。 倚月哑然,难道是自己多想了? 门口进来两个女子,其中一个穿粉色衣裳的女子长得分外客人。她向床上的倚月轻轻低头:“奴婢小鸢,冥王命奴婢好好照顾姑娘的身体,请姑娘安心休息,养好身子再出府。” ------------ 【117章 】美男浴 更新时间:2011-10-27 话说,在幽冥府上呆了一日,倚月可是实在承受不起了,服侍她的两个丫头待她就像病重的人般,连下床走几步路都紧紧搀着。一个因贪恋美色引起的变相囚牢,实在是说不出的苦哇! 幽冥的天气是看不出时辰的,估摸着该是过了一天,冥王天成终于出现在门口了!倚月激动的看着他,他却转眼问小鸢:“可好些?” 小鸢拂了一下身,道:“好些了,不过还有点虚。” 倚月惊讶的睁大了眼,还有点虚,明明自己健康的活蹦乱跳,哪里能看出虚了!倚月一把跃下床,不慎脚下一拐,小鸢立马扶住她。倚月暗想,这下糟了。果然,小鸢对天成说:“主上,你看要不要加点补药?” 天成看了苦瓜脸的倚月一眼:“加!” 倚月听了忙挥手道:“不了,不了!估摸着出来好几天了,我得回去了。” 天成眯起眼抱臂看着她说:“仙子不多留几天?待你的病治好了再走,否则留了病根可是我的不是了。” “我没病,我都好了,真不用这般客气。”倚月直了身子说。 “哦?”勾着魅人的邪笑,“原来我幽冥的药恢复效果不知不觉增长了,仙子看起来是比之前滋润了。” 倚月笑哈哈说:“是不错,我可以走了吗?” 天成将手往门外一摆:“请!” 倚月做了姿态,十分淑女的点头道谢,徐徐走出门,忽的又想起事来,回头道:“幽冥出口在哪?” 天成跨上脚步,一把撩过她。倚月只觉脚下一空,低头一看,自己竟又被他撩起来了。冥王就是喜欢将人撩来撩去的行走么?眼前一亮,抬头便看到上午来的那片柳林。 天成将她放下,说:“你自己回去吧。” 倚月站稳了身子灿灿笑问:“不知幽冥要怎么进去?以后我好来拜访你呀。” 天成斜看了她一眼,倚月冷的抽了抽嘴角:“天不早了,我得赶回去了。”说着转身念云,踏上云回头向天成摆手,“我回……” 还没说完,天成转身一闪,不见人影。倚月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嘟喃着踏上天空。这云倒是乖了许多,乖乖的一路往瑶池去了。 凡间的天色已晚,但天界的天色还亮的很。倚月回到瑶池,见仙莲子正悠闲地躺在水上打哈欠。倚月身子一轻,如花瓣般落在水面上,却是十分野蛮的一扑,将半眯着眼的仙莲子扑得正着。 仙莲子揉着被她压到的腰说:“倚月,几日不见你做什么呢?” 倚月哈哈笑,拉在这她的手说:“我见到冥王了!” 仙莲子面无表情,还是一脸睡意。“冥王跟天界太子承华一个辈份,两人还是师兄弟。冥王要比承华大了两千岁,你这般高兴,莫不是看上太子的师兄了?” “年龄也恰好啊!我就是看上了!”倚月毫不掩饰说, 仙莲子一个激灵,抖了抖脑袋:“什么!你看上冥王了?” 倚月点点头。仙莲子道:“太子怎么办啊?你和他不是处的好好的,怎么又看上冥王了?” 想起太子承华,倚月心里一片纠结。“今日承华说要娶我,可我对他好像都没有恋爱的感觉,我一点都不高兴,反而拒绝了呢。” 仙莲子更是惊讶:“太子向你求亲,你居然拒绝?你要知道,太子是天界数一数二的美男啊!” 倚月想了想,说:“或是因为与他相处久了,感觉都淡化了。看到他既不脸红也不心跳,只不过在他面前十分轻松,不必向别人那般做作,这样算喜欢吗?” 仙莲子愣愣摇头:“不知。或许你对那冥王只是一时的冲动,过几天就便忘了。” 倚月微微点头:“嗯,过几天再看罢。” 自那以后,倚月天天呆在瑶池,一步也不出。在瑶池还能干嘛呢?守护瑶池,查看池水,管理仙草,再者就晒晒太阳。一日,太子承华忽然来了,进门就喊:“倚月,近日在做什么?” 倚月化身出来,本来睡得好好的被他这么一吼睡意全无。“近日都在睡觉。” 承华上前伸手抚上她的额头,继而笑道:“以为你病了,喊你来太子宫坐坐都不见人影。” “哦。”倚月应了一声。这几日自己确实是无事可做,做什么都感觉没了意思,睡觉倒是还行,能梦到要幽冥之地,睡得都能笑出声来。 承华一手搂上她的细腰与她边走边说:“既然没事,你便陪我逛逛这园子,这里你熟。” 倚月道:“仙莲子也很熟的。” 承华笑了几声:“仙莲子不是陪我母后赏花去了么。我怕你孤独特意前来,我还是想要你陪。” “那好吧。”这有何不可,倚月带着承华在整个瑶池走着。来到瑶池池水边,承华瞥见瑶池水比之前见到的清绿许多,不禁赞道:“瑶池交给你们,最好。” 倚月不以为然的说:“那当然。这瑶池水用来洗澡最好不过了,修缮功力还美容养颜。”倚月一时最快,将瑶池水洗澡一事道了出来,又急急补上一句,“不过小仙小草是不允许洗的!” “哦?功效这么好?”承华挑挑眉,“说的我倒想试试了。” 倚月头顶冒出几条黑线,颤颤道:“尊敬的太子,我先回避了。你也不必担心有人偷看,小花小草们见了你都得避让三分的!” 倚月说完,急忙撩着裙摆跑了。承华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不禁摇头笑了。 倚月自个跑后,跑回屋里坐立不安。探探门外,承华竟是没有跟来,他不会真要在瑶池嘻唰唰吧!虽然她刚才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有人偷窥他,但瑶池边的那些精灵又有几个纯心念佛,又有多少正直青春。若是她们一个勾引,身为男人的承华一个把持不住,天界岂不是要多一个上仙了!多了上仙不关她倚月的是,若是……若是承华本打算娶的是自己最后却娶了别的女人…… 倚月恼火的摔了一个杯子,虽是拒绝了承华的求亲,但想到他要娶别的女人,倚月心里是万分个不愿与酸味。倚月拉了院子的一个愧树仙出来道:“快快去看看瑶池有没有发生什么?” 愧树仙抓着脑袋不解道:“仙子,你不正在瑶池吗?” 倚月对他一个拍头:“我说的是瑶池,那个池子!” “好,好。仙子稍等,我去去就来。”愧树仙说完,立马化作一团白烟。 ------------ 【118章 】姻缘线 更新时间:2011-10-28 正急着,又一团白眼,槐树仙终于回来了。 “怎么样?你可看到什么?”倚月赶紧问。 愧树仙毫无激动的表情,淡淡说:“有个男人在洗澡。” 倚月道:“那你怎的一点都不激动,我还以为没事呢!” 槐树仙无辜的说:“我可不是瑶池那些小姑娘们,一个个躲在石头后面看,都几成一大堆了,那男人怎么可能看不到。” 倚月一听,拔腿就跑。承华还真在瑶池洗澡,这么多姑娘看着他就不害臊?倚月越想越气,飞到瑶池果见那池水周围悄悄挤着一些人。倚月落了地大喊:“都给我出来!” 先前瞧见的还不算,忽然又多出黑压压的一片来,那些姑娘头上都顶着叶子,原来是瑶池的草仙都化了真身,为了就是一睹太子承华完美的身躯。倚月望向瑶池中央的承华,他露着脑袋,锁骨下埋在水里,两只手臂随意浮在水面上,正一脸无辜的望着她。 倚月向他喊:“你怎的不上来!” 承华说:“我才刚下水,就冒出一群女仙。衣服在岸上。” 倚月往岸上探,探了一圈都没找到半块布。转念一想,摆着臭脸对那些小女仙道:“谁拿了?” 女仙们面面相觑,没一个承认。忽然,从人堆里丢出几件衣服,直直挂在倚月头上,倚月气愤的扯下衣服,不想一个用力将那衣服发出一声脆响。她看着被她用力扯的一个口子,努力压下怒气,低声说:“算了,你们都各做各的去!” 一时间,女仙们都消失在这块地方,只剩下倚月和水中的承华。 倚月将衣服放在岸上正要转过身,承华便缓缓走上岸来。就这么的,倚月卡住了,转不过身了,连眼睛都盯在来者的身上,目不转睛。 承华的身材确实很好!倚月从他无辜的脸上慢慢往下移。纤细的脖子,微微凸起的喉结,雪白的胸膛正滑着粒粒水珠,腹上的肌肉,如前几天吃的豆腐干,整整齐齐的排在上面。再往下,没了。 还好还有穿着的。倚月微微舒了一口气,将衣服拾起丢在他身上。承华伸手摊了摊衣服,说:“破了。” “破了也能穿。”看着他的上半身,倚月终于知道脸红了,一个转身就跑。 倚月红着脸做在一块石头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禁紧张起来。承华来到她面前,倚月抬头看,只见他的衣服是穿好了,就是被扯破那地上正好是前襟,好大一块拖拉下来,露出性感的锁骨。 倚月努力回咽了口水,承华说:“早就听说瑶池水能安神,近日有些疲了,正好来提神。不想瑶池女仙这么多,我真被吓到了。” 那日后,天界传言:太子承华往瑶池找倚月芙花谈心,回道时满头湿发,衣衫撕烂,实为一副春日戏水图。 如此暧昧的传言,惹得倚月几日睡不好觉,仙莲子却常常拿着玩笑,弄得倚月更是羞意不已,好似真的是自己与承华的春日戏水般。 看倚月每日如此烦心,仙莲子道:“你为何不去姻缘殿瞧瞧。若是你的郎君真是太子承华,你就不要介意这等事了。” 说起姻缘,倚月想起冥王:“幽冥之王也与我有缘,我这般烦心是怕误了我的桃花。” 仙莲子鼻子一哼:“随你。” 倚月口上不提了姻缘殿,心里其实很想去姻缘殿瞧瞧。仙莲子口上摆的毫无兴趣,心里其实想着幽冥之王真要比太子承华貌美?两个女人各怀心思,于是,在第二天行动了。 第二天,两人都没有见过面。仙莲子下了天界,倚月悄悄驶往姻缘殿。 倚月化作一只小虫子直接进了月老的姻缘殿。这里是不能随意进出,但把手却不严。因为天界的仙家规定,姻缘天注定。再说这姻缘殿已脸上的姻缘线是不容易换的,否则就断缘了。 进了姻缘殿,里面没有人,倚月便化了原来的样子。 只见这殿里红线两端相连,层层次次,复杂的很。男左女右,倚月往右边去翻自己的牌子。这每一块牌子上都系着一根红线通往另一端,那一段便是你的有缘人。 上下找自己的牌子,快找两个时辰,终于在一个上端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倚月芙花”。倚月高兴极了,轻轻顺着那系着的红线往对面走,想看看自己未来郎君究竟是谁。俗话说的好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倚月走得一急,将红线给看错了,回头一绕,头发就缠在另一根红线上。 倚月回头去解头发,不想却越解越乱。难道自己就要被几根红线缠死在这没有人烟的姻缘殿,成为这天地姻缘的祭品吗。 想象到自己死的样子,脸上还会缠着几根红线,样子也太丑了。倚月半哭闹起来,握着自己的头发死命一拽!头发是回来了,可那红根线一个反弹,断了一边,另一边勾在了另一根红线上绕了几个圈。倚月一个踉跄,扯着那红线摔了一跤,被缠着的那根红线就这么被她压断了。 倚月撩起那两根缠在一起断掉的红线叹息不已:难道这两个人就因为她要变成短袖。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还有另一个稚嫩的声音,倚月想着是那月老带着小童子来姻缘殿了。倚月赶紧一个变身,化作一只小虫子飞了出去。 只不知断了那两根线后面的事情,倚月怕被发现只管往瑶池逃。正化身要进瑶池忽然撞到一个人,那人也“哎哟”一声摔了个地。 倚月一看,原来是仙莲子,不过她也这般慌张做甚。还没问,仙莲子一个拖拽将倚月拉回瑶池。倚月被她弄的一脑子浆糊,问:“仙莲子,你怎么了?” 仙莲子一脸兴奋道:“倚月妹妹,美男子啊,真是没男子!” 倚月的脸扭成一个包子,说:“仙莲子,我是女的。” 仙莲子哈哈道:“不是说你,我说的是美男子。” 听说是美男子,倚月就来了兴趣:“哪里有美男子?” 仙莲子尴尬的笑笑:“其实,我偷偷下的天界。我去了你说的那个地方。” “我告诉你的柳林?”倚月嘟嘴怨,“你去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仙莲子说:“你不正从外面回来吗,我怎么找你。” “哦,呵呵。”倚月也尴尬笑笑。 其实两人心里都有鬼,这日谁找谁肯定是找不着了的。 倚月抹了抹干笑的脸,问:“你都和他说什么了?不会说我……” “不是他啦!”仙莲子摇摇头,“不是冥王,是冥王的哥哥。”仙莲子一脸欣喜的回忆起来,“他哥哥可不像冥王那么冷酷。他呀,对我可温柔了!” “哦。”不是冥王的消息,倚月倒是不想听了,可仙莲子着了魔般继续说:“他哥哥也常常去那里练功,今日他还请我喝了蜜酒,带我游玩。” “他哥哥自然逍遥快活,冥王就不一样了,得管好多好多事呢!”倚月不服气,硬是找了个理由解说冥王其实也是个有情调的人,只是没时间而已。 被仙莲子这么一刺激,倚月心里难受了。她决定去找冥王,虽然他冷冰冰的,那么就让她用炽热的火去融化他的心罢! ------------ 【119章 】黄昏约 更新时间:2011-10-28 次日,倚月一个人又找到了那片柳林。 倚月往那林子里逛,不见半个人影。忽见前面有一台石头,又宽又大,想那是他练功的台子,倚月高兴的爬了上去。石头暖暖的,从底下还冒着一股热气,倚月坐了一小会儿就呆不住了,细汗贴这背贴着衣服很是不舒服。 她下了石头,想起冥王天成曾说过,这是他练功的地方。也不管等下来的是天成还是他哥哥,倚月划了手指在石头上写了一句话:冥王,黄昏后映月山一见。 倚月得意的拍拍手掌,正要离去,身后传来一句话:“怎的不是现在?” 这声音熟悉。倚月惊奇的回头,果见天成站在那石头后面。天成又望了一眼那石头上的字,说:“擦干净。” “可以,可以!”倚月哈哈上前,袖子一挥,那石头上的字都不见了。倚月拍拍那石头说,“看吧,干净了。来,上来坐吧!” 天成忍不住抽了一下腿,站在原地问:“你约我?” 倚月带着无比的希望重重点头。天成一撇嘴:“不去。” “为什么?”倚月上前问,那石头挡着,她干脆直接又爬上了那散着热气的大石头。 天成站在原地看着她傻乎乎的蹬腿爬到石头上,一脸嫌弃。“不为什么。”他冷冷道。 倚月急了,一个女子拉下脸皮来约他,他竟然拒绝!倚月生气了,急急就说:“你每日就知道练功练功,你不要娶妻生子了!” 天成两眼一愣,细细望向她。倚月知方才说的太急,说了不该说的话,脸上腾起一片红来。她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要适当的休息,处理其他的事情。” “莫不是前些日子病痴了吧?”天成说了一句。 倚月一听,抬了脑袋说:“才不是!今日,我是真心来约你的!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了,坐在这让你练不了功!” 天成白了她一眼,上前一把将倚月丢了下去。倚月不死心,又爬了上来趴在石头上。天成又要去拉她,倚月反手将他的手掌捉住咬了一口。 冥王也是肉做的,怎么会不疼。天成吃痛缩回手,恼火道:“你这女人,几日不见倒是长气了!” 倚月却毫不在意的哈哈道:“容我叫你一声天成。天成,你就当出去轻松轻松吧!不然,你就别上这石头了。” 天成怒火一烧,这石头是他的,还被一个女人拿来威胁了!天成一个翻身直接跃上石头,倚月见了立马扑上去要将他推下,天成见这女人扑来,用力一扯,将她按倒在石头上。 “你服不服?”天成高兴的问。一个女人的力气,怎么能跟他比。不过…… 不过……此时有些暧昧了。 从天成将倚月按倒在石头上开始,两人就呈现一种状态:发呆。 天成撑着手臂趴在倚月身上,倚月脸上可谓一是嫣红一片,连漫到了脖子根。石头本来就暖乎乎的,下面腾出的热气此时却像是灼烧在两人身上,都出了一背子的汗。 此时,天成也觉得被蒙得晕晕乎乎,既然望着眼前这个女人离不开眼。这个女人,长得可称得上是天底下极品,虽然有时觉得傻了些,但细细看来还是很让人动心的。 天成不禁伸手去摸她的脸颊,手指顿时温热一片,触电般的感觉从指间直达心脏。慢慢向下,是她红润的嘴唇,正配着她惊讶的眼神微微启着。很想尝尝她的感觉。天成不禁凑上脸去。 “喂,你干嘛?”正想品尝,那个女人道出一句话来将他停止了。 倚月伸手两边捏住他的脸将他头抬起了些,说:“虽然我约你,但我也不是随便的人。你是不是想亲我?” 天成爬起来跳下石头,抚平了衣服不屑说:“谁想亲你,我是嗅嗅,你今日吃紫苏包了吧,出来也不漱口。” 倚月大惊,自己出来的时候的确是吃了紫苏包!赶着往这边来的时候,也确实是没有漱口。她赶紧哈手嗅嗅自己吐出来的气,果然有淡淡的紫苏味。不过,这味道还不错啊,闻了还想吃。嗯,今天回去,还吃紫苏。 天成望了一眼不断对自己手掌哈气的倚月道:“别等黄昏了,现在有空现在去。我走了。” 倚月不明白什么意思:“你去哪里?” 天成头也不回,缓缓踏云,说:“映月山约会。” 倚月一听,是听出他的意思来了,立马跳下石头踏云跟上。天成的云很快就没了踪影,倚月只得孤独一人努力往映月山飞。约会嘛,初见的那种气氛很重要,一起去就没意思了嘛! 倚月乐滋滋的往映月山去,映月山不比锁魂林,那可是明媚多了!暖暖的阳光照在大地,绿野山坡,清水秀云,鸟儿清唱,虫鱼尽欢,一片春意浓浓的景象。倚月脚尖轻点在湖面上,荡出一圈圈清动的水纹,荡在岸边又回了过来。倚月觉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她特别喜欢这春日阳光明媚的天气。 百草玉池边站着一个身影背对着她,倚月知晓是天成,高兴的落在他身边说:“天成,你可觉得这映月山很美?” 天成仍望着眼前一片明媚的绿丛,说:“我习惯了阴天,对这明媚厌恶的很。” 倚月心想,怪不得心里这么阴暗,表情这么阴暗,原来是惯了。哪像她,处处散发阳光的味道,这样才讨人喜欢呢! 天成看到她的表情,也猜出她此时的想法一二,不屑的笑了笑,说:“你找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些无趣的东西?” “不是啊。”倚月竟忘记来这要干嘛,好似当初是一时兴起要来这,还没想好做些什么。她急速的转动了脑袋,挤出一句话来,“约会就是两个人走走看看,说说话。”顺便谈谈情,可这倒是还不好意思说出口。 天成不看他,自己走到百草玉池边的一块石头上,盘腿坐下闭了眼,说:“黄昏了再叫我。” “哦。”倚月虽应着,心里却不愿意了。这么早的来了映月山约会,却又要硬生生等到黄昏。于是,天成在闭目养神,倚月在林子里走了来去。她虽是瑶池的仙子,但映月山也是她最喜欢的地方,这里的花花草草她也时常在照顾。 好不容熬到了黄昏,倚月悄悄靠近天成,见他依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心想不会是身子在这,其实早就灵魂出窍了吧! 她站在他一边清了轻嗓子,见他不动,又伸手在他背上戳了戳。天成“嗯”了一声,说:“黄昏了?” 倚月直了身子,幽幽道: “梦起黎明,等闲今日黄昏后。落阳佳否,道道倾心透。 轻抚流风,俏遇蝶扑酒。清风咒,暗香同走,舞扇提花豆。” 倚月兴起,朝着夕阳吟道。这首诗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吧!而天成一脸冷冷茫然:“什么意思?” 倚月差点跌了一跤,讪讪扶着旁边的大石头站稳,抹了抹额心的汗,说:“这么明白的意思,你还不懂?” 天成摇头:“不懂。” 倚月的胆子向来不小,她一脚踏上一块小石头,正好与天成平视。她说:“我喜欢你。” 天成望着他,眼中挤出意思不屑:“你凭什么喜欢我?我不需要有人喜欢。”他上下瞄了倚月一眼,继续说,“你不过才见了我第二次就这么说,你有什么目的。” 居然把她的目的想得这么不纯。倚月心中又气又伤,一把扯过天成的耳朵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天成根本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愣在那里。 “目的就是这个!”倚月松开拉着他耳朵的手又心疼的替他揉了揉。天成回过神来,退了几步远离她。 “目的达成了,你以后不要来了。”天成看着她冷冷道。 ------------ 【120章 】思绪乱 更新时间:2011-10-29 天成冷冷一句来得太快,倚月只当玩笑。不想天成退了几步远远看着她,一字一句说:“以后别来烦我。” 倚月见他神情认真,也正了脸色,问:“你对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你今天为何答应我来这映月山。” 天成说:“来便是来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说完,天成转身要走。倚月跑来拉住他却被他周边的气震开了几步。天成转过头,说;“难不成,你以为你用你的脸蛋就可以迷惑任何一个男人?我可不是天界太子。” 天成是知道承华的,在倚月第一次见到他之后,他就知道。他去查过倚月的身份,顺便也将承华给查了进来。因为承华与倚月的之间的联系不似正常男女仙的关系。尽管倚月不知道喜不喜欢承华,但承华是喜欢她的。倚月那个笨女人不知道,但身为男人的天成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甚至觉得倚月也定是喜欢承华的,而他堂堂幽冥之主,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女人绕了心思。 天成说:“或许你对我的喜欢,只是一时的兴趣。真正值得你喜欢的人是一直陪着你的人。”说的时候,似乎有些无奈的叹息。 倚月不明,说:“我不明白。可我知道,我现在时时刻刻想见着你,这难道不是喜欢吗?” 天成问:“今日是我们见的第二次。你到底是为什么喜欢我?” 倚月想了想:“你长的好看,我喜欢你的样貌。” 嘴角一抹冷笑,天成道:“你倒是诚实的很。爱美之心谁都有,但这并不是永恒的。我遮着这半边面具,你就不怕我这面具下面是无比的丑陋?” 倚月身子微微一抖,看着他半露的面孔,如是要想象另一半的丑陋,那得要将别人的脸硬盖在上面。而仅这一半,已是俊美万分,那另一半怎么会像他说的那样呢?倚月愣愣摇头:“我不怕,你让我看看。” 一丝不明闪过天成的眼中,他定定看着倚月,说:“无论如何,你今后都不要来找我。” 倚月迟迟不肯点头,眼里闪着伤意,让天成心上如千百只火蚁撕咬。他提了她的手敷在面具上。倚月忽然觉得手心传来一阵冰凉,直达她的心底。 “感觉到了吗?幽冥之气伤仙身,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天成说,“你若只是喜欢我的样貌。那么,我更不会与你有任何往来。” 天成该是有些喜欢倚月的,当第一次见到她在萤火虫的光影下时,当她念着那首词的时候,在那块大石头上也有过那么一丝心动。只是那种感觉说来就来,说去就去,根本就不能徒手去抓。既然抓不到,那边由着它飘走吧。更何况,人家喜欢的是样貌好的男子。天底下样貌好的男子那么多,哪一天真的爱上他了,或许她便跟着别的男人走了,比如承华。 承华与天成早就认识。在还年幼时候在仙界读学,他们拜在同一个仙人下。承华是天帝之子,天成是幽冥之子,那时的天成脸上就已经带了一个面具,谁也不知道他的模样。承华与天成的关系一直很平淡,不闹架也不喜欢。承华很受其他仙人的喜欢,但天成不。天成来自幽冥,身上带着淡淡的幽冥之气,对仙人来说是有那么些寒心的。后来幽冥先王因病逝去,天成的哥哥又极力无意担任幽冥之主,这个担子便落在了天成身上。 天成想起承华的脸,手下捂着倚月的手更是用力了一分。倚月的手掌完全贴在那冰冷的面具上,寒气不断从掌心渗入,倚月不禁打了个寒颤。天成这才回过神来,移着她的手,轻轻揭起自己银色的面具。 “我这张脸只有我父亲和哥哥见过,几千年都没人看了。”天成说,缓缓摆着倚月的手接下面具。 倚月突然一顿,将面具推了回去:“那我便更不明白了。” 天成眼中疑惑一转:“为什么?” 倚月道:“既然几千年都你都不给别人看,今日你又给了我看,可见我在你心里还是有那么些地方的。” 天成听了,不由冷笑一声:“你不是说欢喜我的样貌吗?我这便让你看看,让你死了这条心。” 脸上忽然一凉,面具被倚月一手摘下。倚月本气呼呼的瞪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天成的脸很是白皙,眉目清秀,只是那右额上划了一道长长的疤子,该是好久好久的疤了。倚月本对他那“死了心”的话生气,看到这条疤子时心中不由一颤。这条疤虽然很唐突的出现在他的脸上,但这并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更多了一丝战场的英气。 倚月问:“怎么来的?” 天成说:“幼时随父亲出战时不慎被妖怪伤的。” 倚月说:“于是,你便这么遮了几千年?” 天成点头,说:“太子承华比我长的好看的多,你找他去罢!”说着,那会面具重新戴好。 倚月拉了他的衣角,说:“这条疤并没有影响你的样貌啊!” 天成离身的脚步顿了顿,说:“可影响了我的心。”天成回头看着倚月,不由说了一番话,“天界就是喜爱样貌好的仙人。承华从小就长的好看又是太子,众仙对他的栽培可是用心良苦。而我呢,他们不过是知晓我随父亲出战上了脸,不过是带了一个面具,就觉得我阴阳怪气,不闻不问。我幽冥人不活在天界之下,我幽冥若要独活,也比在天界下好的去!可我父亲对天帝志忠,我不得不活在天界之下。” 倚月轻问:“所以,你不会喜欢天界之人?” “对。”天成肯定说,“我绝不会喜欢。特别是像你这种喜欢好样貌的女人!” “不是你说的爱美之心谁都有吗。喜欢有什么不可以,喜欢有什么错。”倚月说。 “你喜欢归你的事,不要惹到我。”天成背过身,“你该在天界的承华在一起,以后或许还能登个天后。” “我不要当天后!”倚月喊,“我若是想要当天后,我早就答应承华了!” 天成挑了眉头,说:“看来承华对你还是挺用心的,都已经坦明心思了。” 倚月皱眉,跟着他边走边道:“刚才还说着样貌的事,怎么又扯到承华天后上去了。我说了,你一点都不丑!” 天成停了脚步,说:“就算我不丑,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女人。”说完,纵身一跃,化作一道光飞出了映月山。 倚月向着他离去的方向大喊:“我今天说了喜欢你就不反悔!若有一天我不喜欢你了,你别来找我喜欢你!” 天空传来一阵冷笑,飘来两个字:“笑话!” 被天成当面决绝,倚月感到特别难堪,自个散了气回了瑶池。 回瑶池的路上,见远方的锁天链不断发光。倚月想:该是天界又在惩治哪个犯错的仙人或是罪大的妖怪了。她对这一向没兴趣,继续往瑶池走。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倚月回头看,是仙莲子。只见仙莲子满脸泪水,见到她更是止不住泪一把抱了她。 倚月不明所以,只轻轻拍着仙莲子的背安慰。仙莲子哭的很伤心,从认识她之后起,倚月从没见过仙莲子哭过,最多生气了只是砸砸鞋垫。 隐约中,倚月听到仙莲子哽咽的说:“他死了,他死了。” ------------ 【121章 】暖心房 更新时间:2011-10-29 那晚,仙莲子除了那句话,还说了一句,让倚月彻夜未眠。 仙莲子哭着说:“姻缘天注定,谁也斗不过天。” 姻缘天注定,谁也斗不过天。倚月心底念着这一句,不由想起今日天成说的那番话来。如果说姻缘真的是天注定,那么自己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结果的吗?而自己的姻缘又是什么呢?想起偷偷潜入姻缘殿的那日,倚月猛地从床上坐起,顿了几秒又懒懒的躺了下去。 之前好像是扯乱了自己的姻缘线,不由大惊。转念一想,若是真发生什么事,怎么会到现在还不拿她治罪呢。估计没事吧!倚月心底弱弱想着,渐渐又回到今日见天成的那情景来。 天成硬是将她拒之门外,但她总觉得他并不是真的不喜欢她。本来自己脸皮挺厚的,现在却是再不敢去找他了。一来尴尬,二来确实不敢。 不知不觉到了天明,倚月竟是一丝都没有入睡,盯着黑眼圈起来了。有散步的习惯,来到瑶池边看到仙莲子站在池边发愣。倚月过去在她身边兜了几圈,仙莲子好似不见她人影般看着池水发愣,然后无视倚月转身离开。 倚月心中叹道:原来仙莲子是这般重姻缘的女子!倚月想起忘了问,昨日她口中说“他死了”,究竟是谁死了。 林子里忽然窜出一个草仙,急乎乎的跑到倚月面前,满脸红光。倚月不由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红脸,问:“你怎么了?” 小草仙乐滋滋的说:“仙子,太子在瑶池界前等你。” 倚月顿时明白了她的红脸是怎么回事,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帅吗?” 小草仙低了头,脚尖踢着地上的小石头:“长得真好看。” 倚月看着小草仙的样子,不禁想起自己在天成面前的样子。同样是喜欢男人的样貌,难道自己在天成面前也是这般傻样。 倚月出了瑶池,果见承华手背着站在那里。白色的衣角随风轻轻飘扬,黑色的发丝温柔的吹散在风里。倚月瞥着眼往旁边一瞪,躲在暗处偷看的女仙纷纷往回跑了。 承华转过身来,看到倚月,含笑问:“昨晚睡得不好?” 倚月说:“我自个烦忧闹的。” 承华笑:“你这小心思在烦忧什么?” “姻缘天注定,谁也斗不过天。”倚月用了仙莲子说的话。承华微微一愣,然后笑着拉了倚月的手,与她缓缓慢步在云间。 承华是知道仙莲子的事的,只是在倚月面前不说。因为他也是知道天成的事的。那天倚月去找天成的时候,承华来找倚月,瑶池的小仙说她不在,他便寻了她的气息,不想就看到在映月山的两人。 当时,承华是非常不开心,阴着脸回到太子宫翻了几个花盆子,吓得打扫的仙婢纷纷下跪。但承华很快就平静了,他努力克制内心的火焰,姻缘天注定。既已注定,又何必生这些闷气。他是了解倚月的,他明白倚月还不懂她自己的心,或许在她心里还没有发现他,但最后那个人一定会是他。昨夜,他也是一夜没睡好,一清早便赶来找她了。 承华说:“只要你顺天,天就不会为难你。” 倚月听了这话觉得很不舒服,说:“若是我不顺天呢?” 身旁的承华微微一颤,搂过她的肩:“好了,不谈这个了。我带你去天河看看。” 倚月对她搂肩这已行为从不反感,不过这次却将他推开了,她对他说的那句话有点生气。承华心中对昨日之事很是顾忌,今日又被倚月推开,不禁硬是将倚月拉了过来。倚月不高兴,伸手在他胸口重重一推,承华竟一皱眉头跌下了云霄。这下倚月慌了,赶紧掐了云将承华接住。只见承华躺落在云上脸色煞白,微开着眼看她。倚月吓坏了,只是这么一推怎么会晕下云呢。 “回太子宫。”承华吃力的说。 “好,好。”倚月连忙掐云往太子宫去。一路上,承华一直捂着胸口一动不动,倚月心生疑惑,伸手去拿他胸口的手。 “别。”承华说。 倚月不听他的,他现在的力气还比不过她呢。于是,倚月将他的手抬了起来,看到他胸口的白衣服鲜红一片。倚月的心猛然一颤,颤抖道:“怎么回事?谁伤了你?” 承华苍白的脸微微一笑:“原来你还会担心我……不过是前几日斩杀了一头千年树妖受了的小伤。” 倚月看着那鲜红的伤口红了眼圈:“怪不得几日不见你。既然伤了,为何还要出来,何为还要穿这么白的衣服。” 承华抬手抚上倚月的脸,说:“想念的时候什么都不重要了。惯了白色的衣裳,我若穿了其他你还不怀疑。”承华眼中深深的小心翼翼,“倚月,你从始至终可想念过我一次?” 倚月不知该怎么回答,抬头见太子宫已到。“太子宫到了,我扶你进去。” 承华微微一愣,叹了口气:“好。” 仙医来了。承华确实是前几天斩妖时受的伤,仙医已经叮嘱不得出宫吹风。这次出了太子宫又被倚月那么一推,承华不仅裂了伤口也感了伤寒,躺了半日便发了烧来。傍晚的时候,仙医检查他的伤口,发现伤口化了脓。倚月这一推,可是将承华推进了鬼门关里啊。 “仙子,天夜了。请仙子回去罢。”小仙婢过来对倚月说。天界太子未娶妻室,天夜了是不允许有女仙在太子宫过夜的。可倚月却放不下,挥手将面前的小仙婢的劈晕,换上她的衣服在承华床头探了探去。 倚月探的是承华的额头跟伤口,她使仙法想将承华的伤口愈合,可是伤口太大太深,这复元的仙术根本不起作用。想起抹药时间到了,倚月拿了药膏坐在承华床前,伸手去解他的衣带。解到一半,看到承华半露的胸口,倚月抖了手,她从来没给男子解衣。看着承华紧闭的双眼,倚月深呼了一口气,反正他晕着,她做什么他都不知道! 可是,当解完了衣带,倚月的脸还是红的如猴屁股似的。她撩开他的衣服,露出那绑着带子的胸口,心中不由一酸。她轻轻解开那段带子,露出一道深红的刀伤。那道伤很深,外层的肉都翻了出来,深红的血凝在伤口处,随着他微弱的呼吸起起伏伏。 倚月抹了抹眼泪,取了一些药膏轻轻涂在那道伤口。该是疼了,承华的身子微微一颤,皱着的眉更加锁紧了一分。倚月弯下身在他伤口上轻轻吹,“不痛了不痛了。” 一双大手无力的在她后背按了按,将她抱在怀里。倚月惊慌的抬头一看,对上承华微开的双眼。倚月问:“很痛?”不然怎么醒了。 承华摇摇头,只定定看着她。倚月被看得不好意思,手下又发现正抚在承华裸露的胸膛上,立马直起身来。承华没有阻止她,看着她坐端正。紧张的擦完药后,倚月拿了些干净的布条,小心翼翼的将他的伤口包好,再将衣服细心的系好。 此时,承华的意识也清醒了许多,上下看了看倚月,又瞄到躺在地上被扒得只剩亵衣的当值仙婢。倚月顺着他的眼睛望去,倒吸了一口气立马扳过他的头说:“那个仙婢……女孩子家的,穿成这样在你的房里,其实她什么也没对你做。” 承华自然是知道的,太子宫的人还不敢对他怎么样。不过倚月的话真让他啼笑皆非,她身上明明穿着仙婢的衣服,谁见了都知道那是谁干的好事,她还一脸的正气。 承华握了她的手,说:“我若真被怎么样了,你会什么样?” 倚月表面若伤若悲的看着他,之前眼角的眼泪还没干,看的承华心里一片纠紧。而她内心却哈哈了两下,心想这小子还真被她套进去了。 承华见她含泪不说话,忍不住想将她拥在怀里,但心中的疑问一直告诉他还不可以。于是,他点了倚月眼角的泪,咬了牙问:“倚月,你可对别的男人动心?” 倚月想起天成,觉得自己确实是对他动心。但若是要在承华面前说出口,她抖了抖嘴唇,话咽在喉咙口就是吐不出。 承华半起了身子,倚月赶紧扶着他在床头坐好。承华捏了倚月的下巴迫使相视,他问:“倚月,我喜欢你。” 倚月微微一颤,差点摔下床去,只因为他这一句,全身竟觉得酥软起来。她软绵绵的双手撑着床铺,下巴被紧紧的抬着。忽然一松,只听承华叹了口气放下手,瞥了头闭眼。 倚月见了,心头不由一酸,上前摸摸他的脸,说:“承华,你不要生气。” 承华望了望她:“我怎么会对你生气,我只是累了。” “我扶你。”倚月抱着承华的胳膊,轻轻将他躺下,心头不由闹起一个想法,在承华脸上亲了一口。 承华猛然盯上她,眼睛亮晶晶。一双大手悄悄环上倚月的腰,禁锢在他的怀里。 “睡觉吧!”倚月说完,却发现又被他抱在怀里,又是这样的姿势。 “让我再看看你。”承华说。倚月觉得他的声音在此刻变得甚是充满磁性,不禁红了脸低头。 “啊!”不和谐的音素在此时出现。两人抬头一看,只见被倚月打晕的仙婢已经醒了,正趴坐在地上惊讶的看着两人,神情十分惊恐! 倚月见了,硬是从承华怀里跳了出来。门口是那仙婢,倚月干脆开了窗直接跳了出去。小仙婢摸摸自己的衣服,惊叫一声冲出门外。 ------------ 【122章 】花满堂 更新时间:2011-10-30 几日,倚月不敢出门,怕出了门见了人又被指指点点。 而一早,仙莲子便神奇般的出了门。最近她的脸色很是不好,自那日大哭后,便一直不说话,今日也不知去了哪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倚月随意念了一句,觉得自己此时的心境就是如此。 仙莲子回来了,找了倚月说:“太子要你去太子宫呢。” “哦。”倚月应了一声,起身出了瑶池。 迎面传来一阵花香,倚月本事无神,谁知放眼一看,惊得清醒了万分。这弯弯去去的仙道,竟被铺的粉粉一片。倚月缓缓走上仙道,每走一步,脚下的粉色花瓣便望向纷飞。从瑶池一路走来,道上都铺满了花瓣。倚月是瑶池仙子,自是爱花爱草如命。对于这满地的花瓣自是爱惜不已,不得脚下生云,又不想这么错过这美景,只缓缓在飘着,一路飘向太子宫。 到了太子宫时,那里已是一片花海。承华正飘着宽大的袖子站在殿门前,含笑望着倚月。飘到承华面前,脚下皆是一大片彩色的花朵,倚月落也不是,飘也不是,无奈望向承华,承华绽然一笑,大手一撩将倚月抱在怀里。 “既然你不自己走,那我便抱着你。”承华笑着说。 倚月扑腾,叫道:“你的伤好了吗?” 承华笑道:“嗯……只要你乖乖的就没事。” 倚月微微愣神,害羞的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问:“这何时变得这么浪漫了。” 承华抱着倚月边走边说:“我何时不曾浪漫?” 进了太子宫的大殿,承华将倚月放下。这大殿里倒是干净的很,一片花瓣都没有。承华向着殿门大手一挥,地上的花儿全都浮在了天上,接着又缓缓落下天来。承华伸出手,那些花瓣都聚集在那掌上,渐渐绕成一个球状。承华一笑,将那球往上一抛,顿时变成一件红色的衣裳,闪闪发光,甚是精致好看。 倚月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裳,眼中发亮,望着那衣裳落在承华手上,不禁羞涩的问:“你又要送我衣服了啊?” 承华仰面一笑:“这是太子妃的衣服。” 倚月顿时哑然一顿,承华将衣服递到她面前:“倚月,你可愿意嫁给我?” 倚月听了,低头两手揪着一带子,作扭捏状。 承华将衣服又递进了些:“嗯?你还是不接受我吗?” 眼看这求婚物就在眼前,倚月上手一抱,将那衣服抱了过来,又立马扭捏的转过身去。承华笑了,从她背后环在她:“脸都红成这样了,没想到倚月竟是如此羞涩。” “哎呀,你快别说了。”倚月钻进他怀里,抬头顶了顶他的下巴说,“你这么突然,我准备都没有,自然是急得脸红了。” 承华将她搂紧了些:“你答应便好,我会给你一生的快乐。不,是永生!” “嗯。”倚月忽然问,“仙莲子可来找你?” “来过……冥王的哥哥被天帝赐死。”承华说着,一双眼定定看着倚月,想要找到提起冥王时倚月的意思神情。 但倚月听了后,心中只是奇怪:“天成的哥哥与仙莲子有何关系?” 听到倚月叫冥王天成,承华心中很是不快,但也不表现出来,他回答:“这便是人世间一种叫情的东西。” 原来,天成的哥哥与仙莲子私下会面,私定终身。天成的哥哥潜入姻缘殿,看到他和仙莲子的红线非别牵在别处,不由心急。出手去换时,正好被月老发现,手下用力扯断了红线,身后撞了姻缘柱,碎了姻缘球。正是不巧,杨戬正来月老这做客,立马将他擒了。他不喜武斗,所以也不会武功,硬生生抓到了天帝面前。姻缘球碎也不是简单的事,姻缘球一碎,天底下的姻缘将全部毁灭。天帝大怒,便赐了死罪。 倚月明了的“哦”了一声,自然是不知道里面的缘故,也是偷笑仙莲子背着她出去偷情了。 门外的花瓣还在飘零。承华握上她的双肩,倚月抬头对上他的眼,忽然觉得此时承华的眼甚是好看,比花儿还要好看。承华问:“种了人世间的情蛊,灵魂便将永不超生。” 倚月微微一颤,承华抚了抚她的肩膀说:“只有找到令你中情蛊的那个人,你便会幸福一辈子。” 倚月听懂了他的意思,脸上晕起一片嫣红,低头轻笑道:“我……找不到。” 承华心中一颤,问:“是谁?” 倚月低头不语,承华松了手,忽然一只暖暖的小手拉上了他,回头一看,竟是倚月。倚月正望着他,缓缓开口:“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承华高兴的握了她的手:“吾知!”他在倚月额上落了一吻,“日后,你见着好看的男人可不能再多了心思。” 倚月说:“好看的男人自然是要不小心多看几眼,但世上还有比承华更好看的男人吗?” 承华心中一乐,低头在她唇上轻落了一吻,高兴的将她抱在怀里。 殿门外纷飞的花瓣煞然消失,一股冷气从外袭来。两人拉着手来到门外,却见天帝出现,怒气俯视下面两人。 身旁的倚月微微一颤,承华倒是不怕,一手揽过倚月说:“天父,我要娶倚月!” 天帝皱起眉头望向倚月,缓缓开口:“倚月芙花,你擅闯姻缘殿,自毁姻缘阵,你可知错!” 闯了姻缘殿是不错,可自毁姻缘线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那天被她扯断的两根线就是她的?不会这么巧吧!本来这件事情是不会被捅出来的,月老对倚月还是有些宽容的,只是被天帝一查,将倚月偷偷进姻缘殿的事情也给查了出来。 月老忽然扑出来,说:“天帝息怒。倚月芙花自毁了姻缘阵,已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请天帝从宽!” 天帝厉声道:“月老,她擅闯你的姻缘殿你包庇不说,怎的还要替她求情?” 月老抬起他满脸的皱纹,苦哈哈的说:“每段姻缘就像是老仙的小子,老仙辛苦结来,甚是不愿看到有情人不成眷属啊!” 倚月却是傻的正直,对天帝说:“小仙擅闯姻缘殿本就是有错,不管是毁了别人的还是自己的,我愿意承担错误!”否则,这段姻缘来得很是惭愧。 承华挡在倚月前面对天帝说:“那便罚她在我身旁,永不自由!”、 倚月吓得一瞪眼,这承华也太狠了吧!还要她用不自由。 天帝向来不喜倚月和承华在一起。其实倚月自毁了姻缘阵对他来说也不是坏事。承华在他之后将是天界之主,万年轮回也将至,若是要他娶了一个呆傻不精的女人做天后,岂不是毁了天界女宫。他想了想,终于开口对倚月道:“倚月芙花,擅闯姻缘殿,自毁姻缘阵。罚至映月山,不出半步,不得有任何人进行探望。倚月芙花不得令不得上天!” 倚月舒了一口气,还好只是罚到映月山。她向天帝拜了一拜,再抬头时已不见了他的人影,那些仙人也自个散去了。 承华站在她身边,叹了气对她说:“还好只是去映月山。” 倚月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我很快就能回来了。” 于是,倚月被放到了映月山。天界就给了她一桩小屋子,还是月老看她可怜,求了天帝变给她的呢。 被虽然自己很喜欢映月山,但一整天无所事事也太无聊了。赏赏花浇浇草变成了追坠兔子,抓抓小鸟。一日,倚月正在门口晒太阳,忽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叫卖声。 “卖药喽,卖药喽!” 额?有人在这里卖药?倚月好奇的往后面探头,只见小路上一个头上抱着大红花布的老婆婆的缓缓走来。 不理她!倚月继续坐在门前发愣,若是这个卖药的是承华便好了,唉…… 老婆婆的脸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微微一笑:“姑娘,想心上人哪!” 倚月吓得滚了一圈,又苦哈哈的从地上爬起来。 ------------ 【123章 】月迷离 更新时间:2011-10-30 “你可想你的心上人?”老婆婆猥琐一笑。 “我才不想!”倚月撇撇嘴,自想着怎么可能会想承华。额?奇怪,怎么扯到承华上去了。 老婆婆笑得更阴了:“姑娘,我这有一个法子,包你见到你的心上人。” 倚月心中为之一动,问:“什么法子?” “喏。”老婆婆从背后的包袱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只要你服了它,包你见到心上人。” 倚月见她又扯出她的药子来,转头就走。老婆婆追上来继续说:“这宝贝可有用了,不知成全了多少有情人哪!你真不要?你不要的话我可就走了,到时候你的心上人娶了别人可别婆婆我没给你出过主意。” 最后一句刺激了倚月,倚月回头,见那老婆婆当真背对着她走了,她赶紧上前叫住:“等一下。” 老婆婆一脸不情愿的转过来,心里倒是高兴的很。她说:“姑娘,还有什么事啊?” 倚月上前夺过那包药:“真有那么神奇?” “可不是!” 倚月拔下头上一枝玉簪交给老婆婆:“我没钱,这个行吗?” “行,行。”老婆婆也不贪心,从包袱里掏了几块银子,“姑娘,你没银子可不行,你就当在我这将这簪子当了,我给钱于你。” 倚月根本不知道银子有什么重要性,胡乱收了几锭银子拿了那纸包走了。 老婆婆见她走远,会心一笑,转身换了个模样,正是天界月老。 胡说,倚月自己毁了自己那姻缘阵,月老也是万分心疼,一个劲的想撮合承华和倚月两人。毕竟他们两人牵线了那么长的时间,一下子毁了也怪可惜的,月老一向喜欢成全人,便背着天帝偷偷亲手牵线来了。想出这么个法子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一旦事成了,天帝恐怕也不好再拆散了。 倚月回到屋子里,将那银子随手一放,好奇的掏出那纸包来看。被那老婆婆的说的那样神奇,也不知效果如何。她拆了纸包,张开纸面,一个反弹将那里面的白粉末弹了她一脸。倚月揉着鼻子只呛,那粉末也有进了她嘴里的,不过在那瞬间都融进了喉咙里。 倚月取了盆子里的水细细将脸上的白粉末洗干净了,看看地上那空空的纸包叹息:“这下见不到心上人了。” 此时太阳已经落下了山,林间一片昏暗。倚月坐在窗前呆呆看着天空渐渐清晰的月亮,思索着天帝要何时才肯放她回天界。虽这映月山好,但一个人却是少了乐趣。 面颊上抚着窗前的凉风。先前还有些凉,这会儿怎么就有些热了。倚月很奇怪,拿着手当扇子,可就是越扇越热。这热不是从外面印上来的,而是从身子里散发出来的。 “莫不是凉了。”倚月回身取了床边的外袍披上,“多出点汗就没事了。”她这样安慰,坐在床上用被子盖着双腿。忽然觉得自己甚是命苦,想象着自己在这荒山野林中生了病,没人照顾,自己又无法自理,等到天帝想起她来,命承华带她回去时,进门看到的便是她瞪着双眼的丑样命消在这屋子中。 真是越想越悲伤!倚月不禁伤心的将被子往上盖了盖。她觉得这热来的不正常,摸摸自己的身子,越来越热,还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 倚月又在床上卧了会而,实在受不了,恨不得找一处凉水跳进去。 她飞走在林间,月光下远处有波光粼粼,倚月更是着急,几步飞身立马下了水里。“扑通”一声,水面击起一个灿烂的浪花,人儿整个身子埋在水中,水面渐渐平息。才刚静了一会儿,倚月从水里探出脑袋,深深呼吸着。 发丝已被湖水湿透,凌乱的贴在背面颈上,薄薄的衣衫轻浮在水面,衬着倚月微红的脸颊。倚月只觉得这水下很是舒服,闭了眼静浮在水里。淡淡的月光照在百草玉池上,波光处有一佳人静静养神。 本是夜静无声,忽然从林间传来一阵脚步声。倚月微微开了眼,看到岸边隐隐走来一抹白色的身影,在看到她的时候立马加快了脚步,然后跃下湖面向她游来。 “承华?”待那人靠近,倚月轻轻唤了声。 那人便是太子承华。自从倚月被他天父罚下映月山,他在天界坐立不安,常常担心倚月会出什么事情。终究还是忍不住下来看看,到了那小屋子里面却没有人,便急急往林子里找。湖边是她最喜欢的地方,他正猜着她该是在那,不想却看到她将自己浸在这冰凉的湖水里。 “快起来,会着凉。”承华一手拖着倚月的腰将她从水里抬了起来。 倚月看清楚是他,听到声音也是他,不禁靠到他怀里:“承华,你为什么都不来找我?” 承华听得心疼,天帝在倚月罚下映月山时说谁也不得探望,其实暗指的就是他。这次下来,也是绕过了身边的仙人偷偷往映月山来的。他轻轻拍拍她的背,温柔说:“我不正来了么。快,跟我上岸,别着凉了。” 映月山这几天,倚月确实是想承华的。以前常常在一起倒是没有发觉,真正被分开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多么想念这个男人。 当承华拉开她要带她往岸边去的时候,倚月忽然觉得身子随着他的离开立即冰冷了,她慌忙抱上承华的背,紧紧不放。承华感觉到身后的人身子发烫,立马回头摸了她的额头,发现热的很。他以为是着凉了,要弯腰抱着倚月上岸,不想倚月一个猛扑,撞进他怀里一同跌进了水里。 承华抱着倚月使劲站稳,怀里的倚月将发烫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嘴里喃喃:“承华,承华……” 承华扶起她安慰:“我在这。” 倚月微微启了眼,看到面前的承华衣衫也已被湖水湿透,贴在身上觉得煞是好看,还有这发丝湿湿的贴在脸庞,更多了万分诱惑。倚月抚上他的脸颊,抬头一吻,将唇贴在他的嘴角。 倚月头一次这般主动,承华自是吓了一跳,但更多的是惊喜。说实话,当他看到倚月在水中的样子时,他的魂魄早就钩了过去。他一手撩过倚月,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倚月体内的火苗子立马被他一吻给点燃了,而且是燃的不可收拾。她回应着,伸手扯了承华的衣服,摸上他的后背。 承华猛然一惊,觉得事情不对,伸手抬起倚月的脸。倚月痴痴望着他,抚上在脸颊边的大手。承华想到了可能,惊讶问:“倚月,今日你可见了什么人?” “只见了你!”倚月张着一双令人怜惜的大眼望着他,火苗子还在身子里串着,她靠近承华攀着他的肩头凑上他的脸颊。 承华随着她,自己却是没有动作,他问她:“倚月,你可会后悔?” “不会,我知道是你。承华,是我自愿的。”倚月吻着他的耳朵说,“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若是没有,你忍心看我难受,这样被折磨死?” “不忍心。”承华伸手抱起倚月。既然倚月这么说了,那便这么做罢。 他脱了衣服铺在岸上,将倚月放在那细细吻着。他脑袋里腾出一个想法,既然倚月答应,这样生米煮成熟饭,最好还要怀上孩子,这还怕天帝不答应他? 承华一脸坏笑,捧着倚月的脸越吻越深。若不是在地上,倚月怕是早就软了腿晕倒了。此时,承华觉得满天的幸福都照在他的身上,他专心在这月色迷离中疼惜的得到了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 【124章 】拒故人 更新时间:2011-10-31 这次,倚月迷迷糊糊就把自己送给了承华。当她半夜醒来是,觉得全身酸痛,又看到身边抱着他的人,还是觉得是在做梦。她伸手悄悄在承华的手臂上摸了一把,发现触感还不错,就又伸手胡乱摸了一把。忽然,得意的小手被人抓住,倚月对上承华初醒的眼,顿时羞涩不已。 “我……我以为我做梦。”倚月傻傻解释。 承华勾起一笑:“原来你总是做和我这样的梦。” “才……才不是!” 承华忽然翻身压上她,在她脸上亲吻。渐渐向下,在她肩头轻轻一咬,倚月倒吸了一口气,不甘示弱的翻身将承华按在地上,狠狠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好吧,咬来咬去的结果就是:再来一次。 经过百草玉池一夜,倚月醒来时发现自己已是在那间小屋里。倚月望望屋子,只有她一人,她忽然想:那男人该不会做了事就高高兴兴的跑了吧! 正想着,门被推开,承华满面阳光的进来。倚月捂紧了被子看他一步步走来,脸上又红了一片。她假装轻松开口问:“一大早,你去哪里了?” 承华坐在床边,手上变出一套月白色的衣服来。“你怕我跑了?还是要我一直抱着你睡觉?” 倚月望见他手上的衣服,想起昨晚的事来,之前那件怕是破得不能穿了,害羞的将头又低了一分,说:“一睁眼你就不见了,我想睁眼就看到你。” “我错了,以后不会了。”承华摸上她的脸,轻轻揣摩。 此时,天还没有大亮,门外忽然闪过一道白光,两人惊奇的望向窗外。承华将衣服放在床边:“我出去看看。” “嗯。”倚月也已猜到门外的来的人,看到承华出去,急急将衣服穿好偷偷在门口看。 门外来的正是太上老君跟杨戬,两人站在承华面前,眼睛时不时往屋子看。门是关着的,他们自然是看不到什么,而里面的倚月是透着门间的缝隙看,将外面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太上老君上前一步,说:“太子,再过一月,便是你的即位大典。天帝命你好好准备,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承华说:“我知道了,我很快会回去的。” 太上老君又往那屋子瞥了一眼:“太子,几位之日便是天帝自行散去之时,你该多去天帝那里多说说话。至于有些事,来日方长啊!” 承华听了太上老君的话,想也有些道理。“我一日后变回。”承华说。 杨戬忽然上前,说:“太子,天帝已知你昨夜下凡之事,你现在还是跟我们回去罢。” 承华自是不愿,才刚和倚月甜蜜,这么快就离开,别说是对她不舍,连想到自己离开都觉得很痛苦。 身后的门忽然开了,倚月从屋里走出来。太上老君眼尖,一看她身上的衣服是织女亲手缝制的天凤仙衣,不禁多看了倚月几眼。倚月长得已倾城,往承华身边一站,别说有多相配。只是天帝似乎不太喜欢倚月,未来的天后,必需德才兼备,天界地位与修为也要高,而一个样貌好的小小瑶池女仙,是高攀不起的。 本以为倚月要拉着承华不放,不料倚月对承华说:“你先回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承华自是舍不得倚月,看她满眼真诚,又想到她已是自己的人,难道还怕跑了?承华将食指与大拇指捏成一个圈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山外翩翩飞来一只青色的大鸟。承华伸出手让大鸟停在手上,对倚月说:“这是青鸟,后面几天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让它带信吧。”他靠近倚月的耳朵轻轻说,“相信我,很快接你回去。” 承华跟着太上老君很杨戬走了,倚月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暗暗落寞。 倚月回了头走进屋子去,院子里忽然闪了一道光,瞥头一看,竟是多日未见的天成。 在倚月见承华进门的时候,天成就已经来了。看到他们在屋子里说话,默默躲在暗处,心里一股泛酸。见到承华走了,他迫不及待的出来,拉着要进屋的倚月问:“他昨晚留在这儿?” 倚月被这么一问,脸又红了。天成见了便知道了答案,他脸上的面具闪着冰冷的寒光,他又问,“你不后悔?” 倚月摇头:“我不后悔!” 天成笑了一声,说:“天帝不喜欢你,那小子还有机会娶了吗?” 倚月叹息一声,说:“只要他肯与我在一起,我就敢与他在一起。就算他为了天界不要了我,我也会默默等他。” 天成暗自苦笑,那日她说喜欢他时也是这般坚决的模样,后来还不是变了心。可他并不知道,在他出现之前,倚月应该是喜欢承华的,只是那时她还不知道。而恰好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天成,她喜欢他,本就是说他长了一副好样貌,看的心里喜欢。男人都喜欢美女,女人为何就不能对帅哥动动心思呢! 天成握了倚月的手,说:“倚月,可我后悔了。” 倚月惊讶,本来对事事都不屑的冥王,本来厉言拒绝她的冥王,怎么在这个时候说他后悔了?倚月不知该说什么,只听天成又开了口:“如果你现在答应,我立即带你回幽冥成亲!” 倚月甩了他的手,退了几步:“天成,真是对不起。我心里面只有承华一人!我是不会答应的。” 天成对她的回答很是吃惊,不过短短一个月,她就真的变心了?那日回幽冥后,天成常常想起她对他说的那些话,每一次想起心就颤动不止。他在锁魂林练功,连着一个月都没有离开。他以为,倚月会来找他,可是等到最后还是等了一场空。天成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想念起她,发现自己后悔了。倚月芙花,已经真的打乱了他的心思。虽然之前只是小小的一个涟漪,可是触动的可是整片水域啊!今日又见着倚月与承华在一起,他心里很是醋意。他想:那个女人不是说喜欢的人是他吗,怎么还和别的男人扯在一块儿!他想发怒,可又退一步想,只要倚月能在他的身边,什么都不重要了。 可她拒绝了,这次是她拒绝了他,这就是因果循环吗? 天成还是保持原有的神态,看似不悲也不怒,只这么定定看着倚月。倚月觉得那两道寒光刺得她甚是寒冷,笑了笑说:“既然来了,进屋喝杯茶吧。” “不用了。”被拒绝了还怎么好意思留在别人的屋子里。天成转身前还是问了一句:“你当真不同我回幽冥?” 倚月摇摇头:“不了。” “那便随你。”天成转身消失在院子里。倚月望着他消失的身影,心里忽然轻松了几分。 天成并不是不在乎倚月的回答,而是一向自傲的他被人拒绝感到很是不习惯还有些尴尬。于是,装作不屑的样子。不屑,就是他面对每个人的样子,他在证明他很平静,她根本不能改变他的心情。 不过,真的没有改变吗?天成捂着心口,怎么会有些痛从心口漫涌。眼前有一个影子仿佛越来越远,天成踏快了云去追,可是越是追,她就走得越快。 天成回到了锁魂林,一副凌乱落魄的样子。他扶着练功的大石头,想起倚月。他抚着石头想,如果那天他真的在这块大石头上亲吻了倚月,结果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在她身边的人会不会非他莫属。不过,这一切,都想得太迟了。 ------------ 【125章 】遭仙劫 更新时间:2011-10-31 已有一个月没有见到承华了。 午后,阳光明媚,百花正茂,春意尚好。 映月山,百草玉池。倚月穿着月黄色的衫子手托着正溜溜转着灵动小眼珠的青鸟。 “青鸟,快去吧,去告诉他。”青鸟展翅从她手中跃向天去,倚月看着它,直到点点青光彻底散去。她的裙角和风微微上扬,散着淡淡的光,素白的一带子随风扬起、落下、扬起。她愣愣地看着青鸟远去的方向,微微地笑了。瞬间,周围含苞的花都开了。 此时山中宁静地很,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湖边的她倚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指轻轻绕着垂下的柳枝。她掩口,觉得有些困意,微微眯了眼。 倚月这时做了一个梦,梦见刚见到承华的时候,她是刚上天界的小仙,在瑶池当差。那日,她正嘻呼呼的在林子里跟兔子打滚,忽然撞到一面镜子,眼前一闪便晕了过去。再等她醒来的时候,自己竟然成了一只兔子! 她伤心不已,摸摸身子下面,不知谁这么好心还给她铺了绵毯子。倚月还是想要回自己身子,跳下绵毯子往门外跑,不巧,脑袋又是一撞,撞着了一条人腿。兔子倚月仰着肚子抬头看,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英俊的男子,在阳光下竟然如容易飘走的羽毛般梦幻。男子笑盈盈的抱起她放在怀里。 “我叫承华,我知道你叫倚月。”男子摸着她的头说。 那一天她知道他叫承华。他说他知道她叫倚月,倚月很奇怪,想问个究竟,张张口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对了,兔子不说话的。承华却好像明白她的意思,抱着她出了房门,走走转转到了另一个房间。倚月低头一看,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竟然趴在地上,吃草! 倚月激动了,在承华怀里跳来跳去。承华硬是将她压下,说:“是太上老君的镜子不小心落在瑶池了,他现在正想办法将你们换回来。” 倚月听了,平静了些,只是看着地上的家伙,真是损了她的形象,怎么说,她刚到天界就引来许多男仙的爱慕,现在这幅样子若是给他人看去了,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哪! 觉得身子转了个方向,承华抱着她走出了那个房间,“你暂且先在我这呆着罢。”承华说。 倚月没办法,干脆拖拉了耳朵,将头靠在承华身上。承华抱着她走在园子里,空气暖暖的,倚月不知不觉闭了眼睡去。 待到再醒来时,倚月发现自己已变成自己的模样,若不是身边站着承华,她还以为这是一场梦。 倚月此时做的正是这场初相见的梦,她嘴角勾着笑,头靠着树干忽然一沉,不小心将梦惊醒了。 倚月揉揉眼睛,摸上自己还平坦的肚子,微微笑了。 一张发着金光的纸从天上静静飘落,她迷迷糊糊地见着了,正好落在她的面前。倚月不禁好奇伸手去接,而纸上清晰地画着一个鲜红的符号。 “诛仙符!”她顿时大惊失色,不料她符咒竟瞬间融入她的掌心消失不见。 “不要!”倚月心中一紧,不容她多想,天空随着符咒的消失顿时打了一个响雷,像是要将世界劈碎。霎时天空乌云翻腾,沉沉压下天来,原本明媚的天空变得昏黑,天地间瞬时风雨大作。 雨点打在倚月身上痛得生疼。她看着突变的天,心中的痛比身上痛上千倍万倍!她开始跑,她不要就这样死掉,她相信,她要等,他会来救她的,只要她坚持到他来到那一刻。 天空打下一道厉雷,将她身旁的树枝打得粉碎,整个映月山都抖了抖。无数道雷痕轰然劈下,雨下得越来越重,越来越疼,浸湿她的发她的衣衫。十几道厉雷接连打在她身后,每一道足以让她灰飞烟灭。她拼命跑着,绣鞋被泥水沾湿,鞋头的泥水不停地溅着她的裙摆,脸上的汗水与雨水混在一起,口里随着心口的跳动急喘着气,眼睛惶恐地望着天空,望见的却是漫天黑云和雷光。 忽然窜出几十只白色巨爪在地面狰狞。她没有料想到的,其中一只巨爪抓住她的脚,她动弹不得。 白爪紧紧钳着,她的骨头咯咯作响,她感觉自己是要快被它钳断了。她疼地大叫起来,身体瞬间缩小,化成一株草在风雨雷声中疯狂地摇曳。 倚月紧闭着眼,忽然在雷鸣中听到有人唤了她一声。她惊喜的睁开眼,看到一抹黑色的衣角。 天空划过一道刺眼亮红的雷光,大地几乎快要震裂。随即,漫天浓云瞬间散去。天空澄清,和风轻拂,阳光依旧明媚。映月山渐渐恢复和谐宁静。 天界清乐慢奏,一片祥和。万年轮回,新帝继位。 殿外设了家宴,众仙家皆在外面相互谈笑。 承华只在殿外逗了一圈,进了殿里唤了老上老君进来:“老君,借你镜子一用。” 老上老君高兴说:“天帝是要看人间景象?镜子只管拿去,我给你念咒。” 他很欢喜的将镜子交给承华,念了个咒,镜子里立马出现人间景色,皆是一片祥和。承华看到这些自然高兴,可他真正想看的却不是这些。见那老君有滋有味的将人间景色一个个的慢移,他急了。 “到映月山看看。”承华道。 太上老君听了,自是明白了承华要看的是什么,不经犹豫了。承华见了更急,脸上不悦。太上老君见了,新帝刚即位就惹毛了以后的日子可不好,他立马使了个咒将镜子的景色移到了映月山。 承华见了那映月山绿意一片,想到很快能见到想见的人,心中期待不已。 “放近些。”承华高兴道。 “是。”太上老君有些不愿,但还是答应了。 移近了景象,远看绿意一片,近看里面却是一片焦土。承华看得出,每一处都是天雷所致。 “怎么回事?怎么都是天雷的痕迹,谁下旨这么做了!”承华瞪大了眼,眼里布满了惊恐。 “天帝息怒。是……是先帝自行散去前,下旨灭了倚月芙花。”太上老君见承华满脸愤怒,也不敢再隐瞒。 承华听了,立即迈开脚步。太上老君立马拦住他喊:“天帝,此时倚月芙花怕是已经灰飞烟灭了!你若要找,待今日结束再去太虚幻境罢!” “你说什么?”承华双手颤抖,声音绝望。忽然向后倒去,身子砸碎了身后的玉桌。 “来人,来人,天帝晕倒了!”太上老君一喊,殿外的众仙纷纷满脸惊恐地冲了进来。月老见了天帝苍白的面孔,拍着自己的膝盖喊:“灭缘啊,灭缘!” 天雷那天,倚月先了原身,化作一株仙草剧烈在风中摇晃。天雷对着她一道划下,忽然隐隐听到有人唤了她的名字,之后就没有了知觉。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个人的怀里,微微抬头,看到天成那冷峻的脸。 “要去哪里?”倚月无力的问。那道天雷天成为了挡了大半,可以她的修为虽没有灰飞烟灭,但还是受了重伤。才讲了一句话便觉得胸腔出痛的很。 “带你回幽冥。”天成说。 倚月觉得身子很是寒冷,探眼一看,原来他正抱着她踏云在空中飞速。她苦笑:“去幽冥干什么?” 天成冷冷的望向前方,透出一丝杀气:“天界如此对你,你就一点都不后悔?” 倚月说:“我说过,我不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从前对你如此,现在对他亦是如此。”倚月轻轻扯了扯天成的衣袖,“不要去幽冥,怕是会连累你。” 天成不屑的一笑:“他们早当你死了!再说,我是幽冥之王,他们奈得了我何!” 倚月吃力的摇头:“带我去最近的陵墓,越阴越好。” 天成疑惑的望向她,倚月恳求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快带我去。” ------------ 【126章】太虚境 望着她的眼,天成有说不出的苦,降下云头贴近凡间寻找最近的陵墓。此地正好是淮南,一处翠绿的山间,天成找到了一处。他抱着倚月缓缓落下,立在那“淮南王”三字前。 “最近的,淮南王陵墓。”天成低头说,接着抱着脸色苍白的倚月化身进了陵墓。 倚月是知道自己的,那一道天雷伤的很重,魂魄已经在体内破碎,任谁解救,都是浪费了自己的精力,她无论如何恐是命不久矣。倚月的手一直放在自己的腹上,那里正有小生命悄悄成长。天雷之劫没有将这个小生命夺走已是大幸,那便更不能让他再陷入死亡。于是,倚月决定找一处人间极阴的地方,用自己最后剩下的修为和利用人间阴阳的和谐将他养成。那么,自己灰飞烟灭也算是放心了。只是心中还有一事,承华没有来,定是被事情给拖住,青鸟的书信也不知能不能收到,也不知他会不会知道世间已有了这个小生命。 在墓道中,倚月轻轻对天成说:“天成,我有些累了。你且为我筑张床子,让我躺着便好,不用理我。” 天成知道她话中的意思,心里好似有千万根针扎般。他冷硬的说:“我等你醒,然后一同去天界算账。” 倚月勉强扯了一个笑:“这这般仗义,我也算是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 天成心里复杂万分,找了一个稍大的空墓穴,里面正好有一个宽大的石头。他将倚月小心放在地上,在那块巨石前挥手一劈,那巨石平平的劈出一块地来。天成脱了自己的外袍铺在石块上,再将倚月抱到上面躺好。 倚月朝她微微笑了笑,说:“我睡了。” “嗯。”天成站在石块旁边,看着她轻轻闭上眼。静静望着倚月,他心中猛然一颤,上前扶起倚月,提起体内的神力,双手敷在倚月的后背往她体内送气。他不要她死,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实在是太过残忍。就算他不理她,他不要她,她爱了另一个人那又怎样,现在他只要她活! 可,天成明显感觉到倚月体内有另一种力量正百般往一处地方而去,也并不是要散去。天成觉得很是奇怪,但也想不了那么多了,继续往倚月体内送气。但他送进的神气竟也随着她的力量流向一处,这让天成隐隐愤怒起来。 努力的很久,还是没能将倚月唤醒。发生的一切,都是白费。 天成望着倚月平静的颜容,轻轻抚上她的面颊。 “倚月,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我一定要找到你。”天成狠狠说道,披风一甩,在倚月身上照了一层金光。他起步出了墓穴,穴口顿时长起一道巨门,将穴口封了严严实实。 天成出了陵墓,只觉得外面的光刺眼的很,再看清事物时,他竟忘了这是何处,他是何人。他只知道,他要在凡间等一个人,找一个人。 所谓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便是最牵挂的,说的就是这样吧…… 倚月芙花,瑶池仙草。体内之灵气皆为瑶池仙气所筑,瑶池仙气岂是能有便有的?为不泄露瑶池仙气,若是死去,有魂却不轮回。 此时,倚月的魂魄已经从体内飘出,魂魄一出来她便坠入的太虚幻境。太虚幻境,入境虽非灰飞烟灭,却是魂不归踪。也就是说,倚月的一进入太虚幻境,虽不必灰飞烟灭,但也入不了轮回,至于去向何处,谁也不知。或许那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天地人之外的世界。 “倚月芙花。”倚月正要往前走时,上空传来一声叫唤。倚月回头:“谁叫我?” “我乃太虚圣人。” 原来是掌管太虚幻境的仙人。幻境仙人,自然是没有实体的。倚月不知往哪里找,只对了上空问:“仙人唤我何事?” “你将毕身仙气注给腹中的孩子,你可知那是瑶池仙气?” “我知道。”倚月说,“可我想让她活。” 似乎有了一声叹息,“瑶池仙气落入凡间,易将扭转他的命运,结果将是天界无法预测的,你不担心你的孩子?” 倚月苦笑一声:“有什么办法呢,我要他活,不要他随着我魂不归踪。况且……他是承华的孩子。”倚月忽然下跪,对着空荡荡的上空说,“还请太虚圣人替我看看他,替我记住他每一处成长。” “唉,你好好走吧。” 上空再无传来声音,倚月一步步踏进了太虚幻境深处。 倚月入了太虚幻境两天,承华苍白着脸赶到。他那日晕倒醒来后,立马去了映月山,但映月山哪里还有倚月的影子。他想到最不好的事情,便急急来了太虚幻境。但太虚幻境四面云白,根本分不清方向,也更不知倚月是去了哪里。他冲伤口吼道:“太虚圣人,倚月芙花在哪里?” “万物皆空,百年灵气回转……” 太虚圣人那日也只道了这么一句,承华是进不了太虚幻境的,在门口正正呆了三天,被太上老君与杨戬带了回去。承华现在身为天帝,自是不能被儿女私情长期锁困的,于是,王母很快给他选了天后,硬是要他成了家。 一日,承华在天帝宫见到飞来的青鸟。原来天劫那日,风雷大作,将青鸟吓了方向,一路往南边去了。青鸟通有灵性,往南边飞的得了,觉得承华的气息减弱便立马回了一个方向。反反复复了好几次才找准了方向直往天宫。而这么多日后的承华,已是天帝,已是娶了天后。 承华见了青鸟想起倚月,心中疼痛不已。发现它脚上绑着一个小竹筒,揪着心赶紧将它取下。每打开一寸便窒息一刻。里面散发一股清清的幽香,是一块帕子,帕子上写的很温馨,如亲口诉说般亲昵。 “承华,好高兴有人像你一样陪着我。承华,你要做父亲了。” 这短短的一纸家信,如霹雳般在承华脑中一哄,想起太虚圣人说的“万物皆空,百年灵气回转”,万物皆空说的是倚月坠入太虚幻境。百年灵气回转之前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像在想来,莫不是说的是倚月腹中的生命。 承华即使高兴又是悲伤,他不知百年灵气回转在哪里,更不知倚月将灵气藏在了哪里。即说是百年,那便等到百年。 承华是知天下之事为大,于是只能将这段思念深深埋在心底。既然倚月不知了去向,那便让天底下充满阳光,好让她在哪里都不觉得冷。 这时,外头有人来,见是杨戬。杨戬在承华面前一拜,说:“幽冥之王数日未归,还请天帝定夺,是否要追查冥王。” 听说天成,承华不清楚他消失前发生过什么,但猜到多半是因为倚月。虽然他知道天成那时是拒绝倚月的,但倚月真的出现过在太虚幻境而没有灰飞烟灭,说明有人在那一时刻及时赶到带走了倚月,而那个人很有可能会是天成。 “今日可有大事发生?”承华问。 “没有。”杨戬说。 “那便先空着幽冥,冥王或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承华还是想要天成回来的。杨戬还想问什么,但承华摆摆手要他退了下去。 幽冥本有两主,一是天成,而是天成的哥哥。而此时,天成的哥哥已死,天成虽失了踪迹,但幽冥还是属于他的。若在此时找人管制幽冥,怕是惹来幽冥的不满。说起天成的哥哥,承华想起了一个人,他踏云驶向瑶池。 瑶池,本来是他快乐和幸福的向往之处,而如今,只觉得那地方空空的。 仙莲子在池边拿着针线,正缝制一件小衣服。见承华来了,赶紧拜身:“天帝。” 承华道:“不必多礼。”他看了一眼仙莲子怀中的衣服,心里不禁心疼他那才刚知道的小生命。他对仙莲子说,“你便在瑶池静修一年,没人知道的。” 承华掏出一枚青色的玉佩,交给仙莲子说:“这是缘玉相思扣,它能压制幽冥之气,不过它也能定天缘。” 仙莲子眼里泛出一丝泪,跪在承华面前:“师兄,我知错了。” 承华淡淡摇头:“缘,是没有错的。你好好静修吧。” 红尘紫陌,黄泉碧落,前世茫茫因缘错。芳草连天,绵绵脉脉,今生痴更与何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