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风声谁起 ------------ 第一章:天上砸下来个尼姑 “弥猴山上有座善缘庵,半个月前一阵大雨天降异象,供给施主们住的禅房因年久失修被砸了个大洞,盛怒之下离家出走的丞相千金就住在这个禅房中。 丞相千金被雷电劈中导致整个人性情大变,她醒来后先是拆了那禅房,还把灭亡师太关进小黑屋整顿了三天。 就连轰动整个武林的极品美女灭灭仙姑也遭到了她的毒手,每当想到灭灭仙姑的绝代风华,就连我这个誓要寻仙求道的世外之人也不得不称赞一声美呀,可惜灭灭仙姑因毁容事件放出狠话,容颜一日不复便一日不参加武林大会……” 弥猴山下的小茶馆里人声鼎沸,里三层外三层围在众人间的一个小道长口沫横飞了三个多时辰,一口气喝了三大碗凉茶才喘过来气,可是围着他的众人还是眼巴巴的等着他接下来的故事。 “喂!我顶你个肺……”围在人群外一个小厮打扮的灵气小生撸着袖子就要上前,却被身后同行的小尼姑捂着嘴巴拖到了一边。 “灭绝你拖我后腿,小心我找浩男、山鸡搞你全家啊!”被拖着的小厮虽粗鲁蛮横,但相貌不俗。 尤其那一双眼睛生的就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而此刻却瞪的圆圆的,微微上扬的眼角妩媚动人,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却泛着水润的光泽,着实有让人一亲芳泽的冲动。 “小师妹你再闯祸,我……我就,我就点你穴道!”小尼姑气红了脸,逼不得已才放出了威胁的狠话。 花擦,不待这么威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弱女子的。 扮作小厮模样的小师妹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冲灭绝吼了一声:“又来这招!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爹地是谁吗?” “小师妹,师傅说同是庵中人,不许拼爹!”灭绝虽然有些畏惧这个小师妹,但她还是很尽心的把师傅传达给她的佛门理念传授给了小师妹,而且她认为这是她做为师姐应该做的。 “我顶你个肺……啊!你们强迫我当尼姑这事就算了,可是同为庵中人,人有恶意中伤我,你怎么不去点他啊?”目露凶光的小师妹气的咬牙切齿,扭曲的表情看来跟传闻也不差甚远。 灭绝有些害怕的吞咽着口水,瑟缩着身子小声说:“对……对不起嘛!我们还有正事要办,而且太阳都快下山了,武林大会你还要不要去?” 说到武林大会,陈秋歌举着一把蒲扇罩在头顶兴趣缺缺,看了看还高高挂在头顶的太阳,懒洋洋的跟在灭绝身后踱着小步:“我说灭绝啊!天气这么热,为什么就不能雇辆马车呢?” “经费不足嘛,要不是灭灭师姐脸上长了颗青春痘,而其他师姐妹又不愿接这个苦差,哪有我们俩参加武林大会的份儿。”灭绝挎着小包袱,手里拿着根狗尾草有气无力的说。 上午在茶馆里耽搁了不少时间,天黑下来的时候,她们还在弥猴山附近的一座小山脚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听着夜里的狼叫声,灭绝吓的瘫软在地,嘴里一直念着:“南无观世音菩萨,弟子一生没有做过坏事没杀过生,请菩萨保佑我们别被狼群吃掉啊!” 靠着树根休息的陈秋歌听到灭绝的喃喃声,她翻了个白眼,菩萨有个毛用:“喂!我说,弥猴山附近怎么会有狼啊?弥猴山不是应该有猴吗?” “小师妹有所……” “师你妹!我叫陈秋歌,你可以叫我秋歌姐,再让我听到你叫我小师妹,我……”陈秋歌翻了个身恶狠狠的说,扬了扬小拳头才想起,自己这点提西瓜刀的本领在她们点穴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于是四十五度的望天叹了口气,想她一个有头有脸的大姐大,如今却要在尼姑的淫威下存活,当真是老天爷给她的考验啊! “秋歌姐你有所不知,弥猴山本来是座无名山,山上全是灵猴,可是有只灵猴偷了狼王的狼崽带上山,最后就被狼群灭了族。村民携力赶走了狼群,也是为了纪念灵猴才取名叫做弥猴山的。”灭绝倒不是多在乎她的态度,反正大家都知道她被雷劈中了脑袋,身为出家人,心地善的她觉得她很可怜。 “那现在为什么还有狼叫?”陈秋歌看着透过树影婆娑落下的月光,望向山上有些怀疑。 经她这么一说,灭绝有些不肯定的抓着衣领说:“不知道。” 陈秋歌抬头望向天,皎月当空,星光煜煜,莫非今天是十五,狼人要变身?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陈秋歌扭头看灭绝时,她已经畏着大树根闭上了眼。 一阵悉索的沙沙声响起,陈秋歌好奇的辨着声音追了上去。 “谁?”还没靠近,便有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震得陈秋歌一阵耳呜。 还是个练家子的,这么敏感! “兄弟你继续尿啊!我不会妨碍你的,我只是路过打酱油的。”陈秋歌摸了摸鼻子转过去身子,有一丝尴尬。 刚走两步,一把泛着冰冷的剑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瑟缩了下脖子,底气不足的吼着:“兄弟,我都说不会妨碍你了,你就让我走吧!” “想走可以没那么容易。”附近这一带常有野兽出没,一个女子夜半三更莫明出现在这里,不是杀人就是越货。 “喂!我顶……你敢砍我一刀,我就找人抄了你的家!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在尖沙咀的大名……”陈秋歌平生最怕流血,以前虽然是大姐大,但那些人都是看在她爹地的面子上让着她的,更何况凡事都有她爹地担着,就算出了事,顶多到警局跟阿sir喝喝茶聊聊天,谁也不敢怎么自己。 可是现在,她却越讲越害怕,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连小腿肚子都颤抖了起来。 “尖沙咀在哪个山头哪个帮?寨主是谁?”借着月光看去,那人一头黑亮垂直的乌发,棱角分明的轮廓上两道英挺剑眉,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透着几分威严,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的气质宛若黑暗中的夜鹰,孑然独立又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猜到我就告诉你!”陈秋歌猛盯着对方的脸看,羡慕嫉妒恨的想着:怎么有人可以帅的这么离谱? 对方的视线扫过她全身,朝不远处吹了声口哨,一匹黝黑发亮的马从林间跑过来,轻松将她提起搭在马背上,一跃上马拉起缰绳:“驾!” “喂!我顶你个肺啦!你敢绑我的票,我爹地不会放过你的,放……我下来!救命啊!please!help!help!” 陈秋歌随着马匹颠簸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被扔下马背时,中午吃的烧鸡都吐出来了,当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将军最爱夜间纵马,塞北大漠上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夜晚的天空就像头顶着月亮,不管你走到哪里就能把月光带到哪里,不管是巡逻的士兵还是将军,他们都爱大漠的那片天。 可是现在都已经班师回朝,将军是从哪里抓回来的人啊? “此人不是山贼就是流寇,弄醒她好好审!”冷酷的声音不带一丝个人感情,正要越过陈秋歌时,却被她好死不死的抱住了大腿。 “我顶你个肺啊!死三八,你哪只眼睛看出本小姐是山贼流寇啊?” ------------ 第二章:脑子果然被雷劈过 “是不是山贼流寇审过就知道了,带下去!”扒开对方死抠着自己的手,毫无留情的走进了军帐。 被架起来拖进大牢的陈秋歌气的浑身发抖,但是面对军爷手中的那根小皮鞭,她很没骨气的跌坐在了老虎凳上,颤抖的双手不知该护胸还是该护脸,就连说话也哆嗦起来:“有没有搞错啊?香港……哦不,天朝国是个讲法律的地方哦!你们不要乱来啊!小心我告你们绑架哦,按照香……天朝的法律,别打我,我全招!” “很好!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军爷手中的小皮鞭一抖,嘎嘣脆的鞭声吓的陈秋歌浑身一抖。 “我就是半夜睡不着出来散散步,谁知道那个人在小便啊!然后他就把我抓过来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天朝是个讲法律的地方的,就算我不该看他小便,他大不了告我偷窥嘛,至于搞出绑架这么大条的事情伤和气嘛?”陈秋歌现在特别想把天朝明律装进脑子里,并希望他们在法律面前有一点点良知,好放过无辜的自己。 “哟嗬,嘴还挺硬,上盐水!”军爷拿着小皮鞭在盐水里浸了浸,看着陈秋歌皮笑肉不笑的抖动了下脸部肌肉。 “慢着,不要玩s m这么血腥的啦!我现在全招还不行嘛!我是弥猴山上的小尼姑,法号灭灯,师傅派我和灭绝师姐参加武林大会,我们白天贪玩耽搁了路程,晚上只好在那座小山脚下将就过夜,我睡不着就在山里转悠,然后就遇到了那个人在小便嘛,结果你们懂的!”陈秋歌真的很想仰天长啸,想我一介弱女子落到这帮无耻之徒手里,真是天要亡我啊! “她当真是如此说的?”坐在虎头椅里的俊朗男人便是把陈秋歌抓回来的人,硬朗的五官司带着浓浓的男性气息,一双不怒自威的双眸就像鹰隼的眼,犀利又冷酷,即使他什么也不做,那股强势的气息还是让人不敢直视。 带刀军卫退出后,他将怀中藏着的玉配掏了出来,又是弥猴山,想她那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一定适应不了塞北的寒,大漠的冷和不时吹响的号角,婚约于自己也是束缚,这次回京便取消了吧! 昨夜折腾了一宿没睡,刚睡下就被提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就上一桶冷水泼了上来,顶着湿嗒嗒的头发,陈秋歌一下子跳了起来:“我顶你个心肝脾肺肾啊!我刚睡下你们就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打击报复我,有种你们亮出真本事叫醒我啊!” 陈秋歌朦胧的眼神还没找到焦距,一个激灵跳起来就骂,动作夸张且有泼妇骂街之势,只手恰腰,另一手指点了一圈的人,包括昨夜抓她的那个将军在内。 “是头猪也该醒了,十多个大老爷们叫了你一个多时辰。”扫了眼那张被水冲过的小脸,记忆里的人虽然模糊,但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就不是她。虽然这张脸没有改变。 “你……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陈秋歌管不了对方人多了,伸着爪子扑上去就朝对方脸上招呼。 奈何还没近身就被两个军卫架了起来,脚不着地好像在空中踩脚踏车一样。 “放开她!出去!”纪江南轻轻一个眼神,架着陈秋歌的军卫立即松手退了出去。 军卫出去后,那人背手而立在陈秋歌面前良久,就像深潭般的黑眸凌厉的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什么。 陈秋歌被他盯的心里发毛,有些后怕的咽了声口水,防备的伸手护住了胸,一副倍受凌/辱的样子说:“看什么看?” “脑子果然被雷劈过。”十年前的记忆虽然模糊,但再怎么样,一个人的性格也不会改变这么多,看着现在狼狈不堪的她,纪江南觉得记忆中的盛世秋歌好像死了一样。 “你……你脑子才被雷劈过,信不信我爹地……我爹很厉害的,啊!你别过来!”原本还想逞强的陈秋歌看着对方一步步逼近,很没骨气的从地上爬起来,抱着一旁的绞刑架柱子眼含泪花,就像一只被火烧着屁/股的猴子般。 纪江南被她这一举动弄得哭笑不得,不自在的握拳轻咳了一声:“你……” “你……你什么呀?我跟你熟吗?能招的我全招了,如果这些还不够,我把庙里小尼姑的三围全告诉你,快点放我走!”陈秋歌以前当大姐大的时候,她向来是逃跑第一,出了事要不有小弟背黑锅,要不就是有她老爹罩着,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人贼贱贼怂。 “你一点儿也不记得我?”纪江南眉峰透出一丝怀疑,半个月前听说自己要回京,她不是寻死觅活的不肯履行婚约嘛,现在为什么看到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跟你没怨没仇的,我怎么可能会记得你。”陈秋歌翻个白眼,跟她有仇的全被道上的兄弟解决了,哪还能让他绑自己的票! 纪江南不放弃的说:“你好好想想八岁那年。” “什么八岁?喂!别走煸情路线哦!绑了我的票也没人给赎金的,庵里的那群老尼姑才不会为了救我出一分钱的,该审的你们也审了,该说的我也说了,大哥你嘛帮帮忙行行好,放过小女子这一回吧!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偷看男人小便,出去我也不对人道你的长短,这种事会像秘密一样烂在我肚子里,放我出去好不好啊?”陈秋歌一副谄媚小人的嘴脸着实滑稽,可这不但没有讨好纪江南,他的样子看起来还更生气了些。 “说完了没有?天朝国估计再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脸皮这么厚的女人!”纪江南额头隐隐跳着青筋,强忍着要掐死她的冲动拂袖离去。 他前脚刚走,陈秋歌就顺着绞刑架滑到了下来,擦了擦额头莫须有的汗,这种男人最好不要招惹,否则后患无穷。 还没喘口气,账外的军卫冲进来架住她二话不说就走,搞的陈秋歌一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我没吃早饭没睡好,你们竟然叫我们跟你们跑早操,有没有人性啊?”陈秋歌跟在一堆男人中间拖拖拉拉,稍微慢一点她的鞋子就会被人踩掉,而她也很不幸的拽着前一个人的裤子摔倒,半个时辰不到,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三次。 镇北军营中有个铁律,吃早饭前要锻炼一个时辰,眼看这速度已经比平日慢了很多,可笑的是跑在陈秋歌附近的军卫都提着裤子,生怕她一不小心有什么举措。 纪江南黑着脸骑马走到陈秋歌身边,一把抓住她提了起来,扔在马背上回了军帐。 “大哥你又想怎么样?先是关我坐大牢严刑逼供,又是泼我冷水不让睡,刚刚还让他们抓住我跑早操,真是比校主任还鸡婆,别瞪我,你现是想怎么?是要替我爹地管教我所剩不多的情操吗?”又困又饿的陈秋歌管不了那么多了,在帐内找了个最舒服的位子,大字形的倒在了地上。 “我要带你回京。” ------------ 第三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自从那个什么将军留下一句莫明其妙的话,陈秋歌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她也不知招谁惹谁了,每天被人架来架去,晚上还得睡牢房,牢房她不是没住过,只是没住过这么低级的牢房,看看这粗糙的稻草,跟猪圈一样。 越想越生气,摸了摸怀里的两颗火石,她学着灭绝生火的样子敲了起来,整了老半天才看见一丁点儿火星,顾不得灰头土脸,她贼笑着捧着一点小火星扔进了稻草堆,还没等大火着起来便扯开嗓子喊了起来:“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 牢房门口的卫兵已经习惯她每天的求救了,毫不关心的聊着天:“你说这个疯女人真是当今丞相的千金吗?” “被雷劈过总会有点儿不正常的,她也蛮可怜的……”卫兵感叹的语气中满是“好好一张水灵的脸被脑子毁了”的遗憾。 “花擦,救命啊着火啦!我还不想被烧死!”陈秋歌本来只是无聊想找点儿事干,可是火星碰上稻草一点就着,一间牢房就那么大地方,眼看就烧过来了,躲又没地方躲,逃又逃不出来,这下她才知道事情搞大了。 虽然很担心逃不逃得出去的问题,但是她更想知道天朝律法纵火罪判几年? 卫兵闻到烟味才知道里面着火了,好不容易把陈秋歌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被烟呛的说不出来话了,躺在地上抓着脖子咳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把肝都咳出来。 “将军,牢房无故失火,差点儿烧伤盛世小姐。” 正在看书的纪江南沉默了许久说:“带她来见我。” “放火是想逃跑。”纪江南继续看着手里的书卷,头也没抬非常肯定的说。 陈秋歌哀怨的擦着脸上的灰,心中想着我是想逃跑又怎么样,有你这样子的夫君,难怪那个什么千金要到山上当尼姑啦! “不说话就代表默认,按照律法……” 陈秋歌一听他要给自己讲律法,一个冲动上去按着桌子打断了他:“我顶你个肺!你别跟我讲什么律法啊!律法中军营里还不能有女人呢?除非我是敌方奸细,你已查明我的身份还把我关在牢中,我可以告你……告你全家啊!” 纪江南难得的挑了下眉,放下手中的书认真的看着她:“你不算女人。” “我不是女人?你敢说我不是女人,我顶你个肺啊!这两个大包你看不到?”陈秋歌当即挺着胸部用手比划着。 “低级!”纪江南深吸了一口气才没被她那种下流的动作气晕,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礼仪廉耻! “喂!这也叫低级吗?那你一定是没看过泰国的萨瓦迪卡,他们上半身是女人,下半身是男人,跳脱衣舞的时候还让人把钱塞到他们的内衣里面,他们虽然很低级,但却很狂野奔放,喂……我跟你讲……”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冷,抬头一看,这个冷冰冰的死人脸竟然目露凶光的朝她伸出了魔爪,一看就想弄死她。 “喂!你不可以杀我的,我是那什么丞相的千金哦,他很厉害的!”陈秋歌在对方强大的气场下很没胆的抱着头蹲了下来。 “既然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你可知道我是谁?”纪江南初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她不像记忆中的盛世秋歌,传言中说她被雷劈中了脑袋,问过弥猴山的师太才知道,她其实是被房梁柱砸到了头。 陈秋歌被他的眼神震住:“知……知道啊!整个军营都在传啦!就算我在坐牢,他们讲的时候我也听见啦!还……还说那个什么丞相千金跟你有婚约,但是我要跟你说清楚讲明白,我不是那个什么丞相千金的,我不会嫁给你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也没办法改变。”看着她那么笃定的不嫁给自己,纪江南突然就不想放手了,原本担心像她这种千金小姐在塞外没办法存活,可是在听说她被雷劈中没死,被梁柱砸中也没死之后,他都不得不感叹一声:这命得有多硬啊! 最重要的是被扔在军营中三天,她还能活的好好的,还有勇气站起来跟自己呛声,这可不是一般大家闺秀可以做到的,他还真是越来越好奇她能撑到什么时候了。 “少来!我都说了我不是什么千金,我只是跟她长的很相而已,如果你要找什么千金就到别处去找啊!反正我不是!”这头沙文猪听不懂人话嘛,都说了不是! 纪江南看着她缓缓起身,走到她身边拉出她脖子里的玉配,而后又掏出自己腰间的那块,举到陈秋歌面前说:“这是定情信物!十年前我前手挂在你脖子上的。” “我才不信,这是什么狗屁东西啊!你若想要送给你,反正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快点儿放我走!”十年前的事,我呸,据说这副身体才十八,八岁的孩子会定狗屁的情,像你这种怪蜀叔为了骗萝莉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纪江南听着她开始骂人,眉峰一抖捏着她的下巴说:“做为你的夫君,我觉得你应该学一下三从四德,如果再敢出口成脏,我就绞了你的舌头,娶个哑巴新娘!” “你……你你你!”陈秋歌被他捏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挥舞的胳膊开始乱抓乱踢,可是手短脚短的她在孔武有力的纪江南面前根本就是绣花枕头。 也许是陈秋歌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让纪江南软了心,也许是看着灰头土脸的她有些可怜,最后纪江南松开了手。 “扑街!香蕉你个芭拉!”揉着快脱臼的下巴,陈秋歌死性难改的骂了一声。 纪江南冷冷的盯着她:“骂人是要受到惩罚的,今晚没饭吃。” “没得饭吃?有没有搞错啊?你这是虐待,赤果果的虐待!”等我出了这里,一定要多收小弟摆平你的镇北军,让你这个将军给我提鞋! 纪江南懒得理她那么多,看着脏兮兮的她,善心大发的命人给她准备了一桶温水,提着她来到桶前说:“本将军可不娶个又脏又野的疯女人。” ------------ 第四章:那个盛世秋歌死了 看着那桶冒着热气的水,陈秋歌的确很想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可是那个该死的臭男人竟然坐在虎头椅里动都不动,她倒不是很在意在男人面前脱衣服,可是这个年代好像没那么开放,搞的她也很没有勇气。 “嗯咳。”陈秋歌假咳了声,想提醒他出去。 纪江南却她不理不睬,气定神闲的说:“君子懂得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再不动作快点儿水都冷了。” “放屁!你分明就是想占我便宜,我给你讲,我陈秋歌的便宜不会那么好占的!”陈秋歌抱着手臂瞪着他,希望他立刻马上滚出去,好让自己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 “陈秋歌?”纪江南抓住她话中的疑问抬起头,眼睛微微一眯冷笑:“当今丞相大人可是盛世浩昌,他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叫盛世秋歌。” “我……我隐瞒身份不可以啊!外面这么多坏人,如果知道我是谁,绑架勒索怎么办?”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危险! 陈秋歌知道自己不是那个什么千金,但她现在还不能说出来,先不说她穿越而来别人信不信,光这个男人都不会放过她。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第一眼见你,我就知道那个盛世秋歌死了。”纪江南轻描谈写的一句话,却让陈秋歌心中猛的一跳。 磨磨蹭蹭的在水桶边打转,偷瞄着对方半点儿看自己的意思都没有,陈秋歌气的嘴都歪了,暗自骂着长的帅有屁用,要么是不行要么是根本不行! 为了挑战对方,陈秋歌故意哼着歌,当着他的面一点一点的脱光跳进了水里,哼到高潮部份,她还真唱了起来:“快乐有限怎么能浪费,世界太多讨厌东西,岁月有限怎可能浪费,要虚耗也跟你虚耗到底……” 纪江南觉得好笑的摇了摇头,她这歌是唱给自己听的吗? “你笑什么?”陈秋歌好死不死刚好看到他嘴角边上的一丝浅笑。 纪江南虽然讨厌她脏话连篇,脾气爆躁,行为粗鲁野蛮,但是觉得她气人的时候竟有那么一丝孩子的稚气,就像被宠坏的孩子,骄纵的不知天高地厚,典型的欺软怕硬,似乎还很怕死。 “笑你怕死!”纪江南淡定的翻了一页,专注的神情并没有分半点精力给陈秋歌。 竟敢笑我怕死!信不信我砍你全家啊! 气愤不已的陈秋歌大力的拍打着水,不解气的捧起一把水朝着他泼了过去。 纪江南坐在虎头椅上用脚一蹬,轻松躲了过去,不慎在意的说:“不洗就出来。” 他头也不抬就能躲过一劫?意外,肯定是意外。 陈秋歌不怕死的又来了一次,可是这次还没弄明白他如何躲过去的,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头上罩了下来,接着就有人靠近她将她从水桶里捞了出来。 被人扔到床上裹着床单的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鬼叫了声:“非礼我!砍你全家搞死你啊!” 纪江南听着她的话皱起了眉,一步一步的靠近床边,欺近她说:“看来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什……什么话?别靠近我,有话好好说,我们可以商量的。”陈秋歌老实抓紧床单,别开脸推着纪江南的靠近。 “没什么好商量的,来人!把她给我带回牢房好好反省。”纪江南向来不喜欢重复自己说过的话,而且他非常讨厌听到她嘴里的脏话。 “喂!我的衣服!香蕉你个芭拉!”就说这人怎么会好心请自己洗澡。 再次回到牢房里时,一股烧焦的味道薰的她想咳又咳不出来,空荡荡的牢房一团乌黑,原先还有稻草铺垫,现在什么都没了,裹着床单的陈秋歌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握着拳头抓狂的尖叫着:“神经大变态,气死我了!翻脸比翻书都快。” 看着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她第一次有点儿想家,想她那个色到不行的老爹。虽然为老不尊的老家伙经常带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虽然他从来没有照顾着自己,可是他从来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如果他在,他一定提着刀叫兄弟把这个欺负自己的混蛋砍个稀巴烂再剁成意大利肉酱! 暗中誓要与纪江南势不两立的陈秋歌饿着肚子蜷缩在地上,脑袋中全是少儿不宜的分尸画面,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睡着了。 半夜醒来只有一丝月光透过窗,口干舌躁的她头晕眼花的拍着牢门:“有人没有?给我点儿水喝,我要喝水!来人啊!” 无论她怎么喊都没人应,就那一样一直待到天明才有人给她扔进来了一件衣衫:“将军要见你。” 陈秋歌有气无力的穿好衣衫,把恨意变成了昂扬的斗志,尽管头重脚轻,双眼却放出了狼性的凶狠,抱着必死的决心一步一步跟在卫兵后面。 “可反省过了?”纪江南看着脸色发白的她,眉头微微一皱,被鬼附身了吗? 陈秋歌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纪江南咬牙切齿的说:“你还真是可笑!知道吗?我现在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说我反省过了吗?” “看看你自己什么鬼样子?”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双眼无神,脚步轻浮,整个人就像被鬼附了身般。 “我什么鬼样子?我什么样子都是你弄的,我跟你有什么仇啊?你非要这样折磨我,你给我记住,如果我能从这里走出去,我一定会找人弄死你!呵呵哈哈……怕了吧?”陈秋歌刚开始还能扛着,可是经过昨晚一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算是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一生风平浪静她什么苦都没有吃过,可是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就像个小丑一样被这个世界的人愚弄,先是那个什么师太不顾自己意愿在自己手腕上烧了个红痣,被强压着当了尼姑她认了,才刚下山又被这个男人抓到当犯人一样对待,她是上辈子欠了谁还是怎样? 更过份的是,这个男人还是这具身体的未婚夫,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太过份了! 纪江南面对她的指责,失望的低下了头:“不想听到你说脏话就这么难。” “话脏话?我就是喜欢说脏话怎么样?,这辈子都别想我能改过来……还有啊!想整我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我陈秋歌受不了你们的阴谋诡计……”陈秋歌说着说着,只觉头晕的看不清眼前事物,接着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 第五章:妈呀那不是黑社会 算命先生曾说过陈秋歌是天煞孤星,无伴终老,孤独一生。 不仅命硬过天还克夫克子克亲人,所以她老妈是难产死的,死在被绑架的路上。 她从小没妈,跟着她爹地在江湖的打打杀杀中长大,也许是她爹地觉得愧欠她妈,一生都顺着她的性子,从来没有让她受过半点委屈。 上小学,她欺负同学不小心受伤,她老爹发现后就押着她去报仇。 上中学,有女孩抢她看中的男同学,她手下的小弟硬是挑了人家女孩的手筋,还被她老爹夸好。 高中那年没考上,她老爹硬是让校长亲自来他们家赔罪,还说一切都是他没教好。 出入社会后,她爹地已经是香港一个社团的头目,她也算太子女出身,身后小弟无数,出入任何地方别人都得给她面子。 要不是山鸡过生日喝高了又被仇家追杀,她应该还是那个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她有挥霍不完的金钱,有数不清的小弟,谁敢欺负她就砍他全家。 就是这样的她,现在却因为风寒头晕眼花,严重到已经不能下床的地步。 “该吃药了。”纪江南命人将药碗放在床边,语气冷的听不出任何情感。 陈秋歌捏住鼻子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放下药碗便背过去了身,她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讲话,她还在缅怀过去的风光。 “这两天好些了吗?”纪江南思前想后并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她的身体太弱了,如果受点儿冷就一病不起,那她在塞外是没办法生活的。 陈秋歌一言不发的躺在床上装死,心中冷哼:害我生病又装好人,我呸! “看来是还要再休养几天,本来今天准备放你离开的。”纪江南放下手中的书,看着陈秋歌激动的爬起来,淡淡的说:“你好好休息吧!” “喂!你别走啊!”跳下床要去追纪江南的陈秋歌因鞋子上的带差点儿摔倒,好在扶住床前的桌子才稳住身形。 好不容易追出来时,纪江南已经坐在油光发亮的赤风身上甩转了头。 “你等等我!我要离开这里,我不想待在这里,放我走!放我走啊!”陈秋歌跌跌撞撞的朝着纪江南奔过去,却不想刚到他跟前便摔了个跟头。 啃了一嘴泥的她真想立即晕过去,太没面子了! 纪江南纵身下来扶她起来,替她摘掉头上的小草,擦干净她的小脸抱着她上马,深沉的双眸专注的看着她说:“小心一些。” 顺着幽静的小路,纪江南牵着马走在前面,低沉的声音平静而温柔:“我送你到山下,武林大会上鱼龙混杂,保护好自己,丞相大人老来得女,只有盛世秋歌这一个孩子,不管你是谁,都别让自己受伤。” 看着他沉稳的背影,陈秋歌真的很不懂这个男人,看似绝情的他又让你猜不出他的用意,前两天还把自己往死里折磨,这两天却又对自己温柔相待,真不知道他想干嘛。 来到山脚下,纪江南顿住脚步将陈秋歌抱了下来,交给她了一个包袱后头也没回的走了。 就这样?他真的要放自己走? 摸着包袱里沉甸甸银子和干粮,陈秋歌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那个骑上黑马离去的背影,为什么会有点儿舍不得呢? “陈秋歌你是欠虐嘛!”陈秋歌不爽的朝着林中的背影吼了一声,潇洒的将小包袱甩上肩头,昂首阔步的哼起了歌,很快便将这种莫明的情绪甩到了脑后。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路过一个小镇,她租了一辆马车边打听武林大会的八卦,边打听同自己一起出山的灭绝。 越靠近武林大会,关于越林大会的消息就传的越盛。 坐在小餐馆里,陈秋歌点了一盘烧鸡吃着。 “听说没有?弥猴山上的灭灭仙姑不来参加武林大会了。”附近一桌年轻气盛的江湖青年提了头。 “武林第一美女不参加,那我来武林大会还有什么意思?”那语气中满满的遗憾别提多伤感。 “灭灭仙姑虽然不参加,但阿咕亚美族的蓝凤凰会来,三年前她出入江湖凭着一根神鞭横扫了三条街的恶霸,长得漂亮功夫又那么好的已经不多了。” “错!当今盟主夫人如果没结婚,她才应该是武林第一美女,而且她的雪月神剑已经练到第七层,实为当今武林功夫最高的一位女侠。” 听着他们的讨论,陈秋歌抓破脑袋也想不出灭亡师太派她来参加武林大会的理由,她除了会用西瓜刀砍人外,半点儿功夫也没有,莫非武林大会真正的目的不是比武,而是只要凑够人数开个座谈会就行? 也不知道灭绝功夫如何,如果只会点穴,来武林大会上表演一二三木头人? “小兄弟是一个人?不介意我们跟你拼个桌吧!”一看就是江湖人士的壮汉不待陈秋歌回答便坐了下来,看着陈秋歌一只脚架在凳子上的坐姿,那位壮汉又问:“小兄弟也是参加武林大会的?” “嗯。”陈秋歌抓着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根本顾不上作答。 壮汉喊来小二叫了一壶酒,又接着问:“敢问小兄弟师承何门何派?” “无门无派,我搞地方社团的。”陈秋歌在壮汉好奇的目光下淡定的说。 “妈呀!那不是黑社会啊!”刚刚还稳重端庄的壮汉拍着心口叫了起来。 “诶!我们那叫民意代表好不好?”陈秋歌的额头滑下三条黑线,放下鸡腿慢条斯理的说:“你不懂我不会怪你,但不要乱说哦!在香港,我们向来是劫富济贫保护弱小,取之以民用之以民还之以民的,在香港,我们可是深受海峡两岸百姓的爱戴的,他们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都会请我们帮忙好不好?” “民意代表也是黑社会好不?”壮汉弱弱的抱着酒坛子默默起身换了张桌子。 坐在二楼包厢里的一位黑衣人依窗而坐,好笑的盯着楼下这一幕,那人外表看起来虽然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好奇着实让人感觉不出他的恶意。 ------------ 第六章:南无的观世音菩萨 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多情而灿烂,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带着些孩子气却让人转不开眼睛。 “盟主,这茶也喝了饭也吃了,我们是不是该上路了?”跟在那人身后一位青衫的男子有些无奈的问。 那人从二楼翩然飞下风流倜傥的潇洒一笑,对着青衫男子说:“青峰,回去告诉你们家大小姐,就说小爷我今天高兴,交几个朋友再回去。” “喂!耍威风没必要踩在茶桌上吧?”陈秋歌瞪着桌子上的人,如果他敢踩在自己的烧鸡上,一定要斩他到桃花朵朵开。 “小爷我刚才听了你的高谈阔论,突然发现自己跟小兄弟竟是同道中人,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一起展望下如何更好的回报百姓呢?”那人又是拱手又是作揖,模样轻挑还颇具喜感。 一听都是混社团的,陈秋歌竟然有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错觉,上前一步抓住对方的手说:“知音哥哥,还没问你贵姓呢?” “小爷我叫雷霄长,你可以叫我雷兄。”雷霄长笑的那叫一个贼,挤眉弄眼的跟陈秋歌抛去了两个秋波。 陈秋歌与雷霄长双双把手坐下,彼此惺惺相惜的对望良久。 彼此的心声是有空约出来一起喝茶哟~! “刚刚听闻小兄弟说取之以民用之以民还之以民,小爷我好生佩服,早就想结识你这种深藏不露的侠义人士,这样我们也可以携手在劫富济贫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雷霄长听到背后有人轻哼时,率先放开了陈秋歌的手。 “那是那是,有知音哥哥这种武林高手加入再配上我的智慧无双,相信我们一定会做到滴水不漏的。”陈秋歌贱笑着同雷霄长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餐馆吃饭的众人看着两个大男人眉来眼去,竟有些消化不良,顿时一片呕吐声四起。 就在这时,一声惊喜的声音穿越人群高亢而嘹亮:“小师妹!我终于找到你了!还是活的!” 只见灭绝穿着粉嫩的尼姑装,一头扑到了陈秋歌怀里,雷霄长和陈秋歌双双对视一番后,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放在了灭绝身上。 灭绝后知后觉的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雷霄长在场时,小脸红扑扑的打了个招呼:“盟主师兄,你也在这里啊?” “灭绝小师妹,你刚刚叫她什么?”雷霄长有些不确定的掏了掏耳朵,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自己喊了半天小兄弟的人是个小尼姑,还是个洒肉尼姑? 陈秋歌翻了白眼,拍开灭绝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一只脚架在凳子上抄起鸡腿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我被那什么抓走的时候,你怎么不救我啊?” 灭绝脖子一缩结结巴巴的说:“这也不能怪我啊!你被野人抓走的那晚鬼叫狼嚎的,你知道我怕鬼的,我就想等天亮回去搬救兵,谁知我回到庵内通知师傅你被野人抓走时,师傅跟我说,让你出山参加武林大会不是目的,目的是你出了庵就别想回去了。” “我顶你个肺啊!那个老尼姑当真是如此说的?”陈秋歌拍着桌子想,我不就是刚穿过来的时候不适应,一怒之下举刀砍断了禅房的柱子嘛,谁知道被雷劈中的禅房那么弱不禁风,哗啦一下倒下来又不是我的错,我也在房梁下面压了三天好不好。 “对……对呀!虽然师傅做的不对,可是我能理解她的,试想下如果你练了一辈子的功夫,被房梁柱砸到武功尽失,你也会偶尔失控的,反正你不要太生气,只要我们在武林大会上取得好名声,师傅一高兴,说不定气就消了。”灭绝天真的以为,只要她师傅的气消了,陈秋歌还是可以回到庵内继续修行的。 “对你妹啊!老尼姑就是报复我才让我下山参加武林大会的,这里这么多高手,不弄死我也玩残了我。”陈秋歌嘴角挂着流油的鸡腿肉,愤愤不平的撕扯着鸡肉想,泥煤的,这个世界的老尼姑太黑暗了,她们很久没有被男人滋润的心灵太扭曲了,想我堂堂大姐大,也要栽在老尼姑们的手里了。 “呃……灭绝小师妹,她是怎么回事?”雷霄长顶着一头雾水拍了拍灭绝的肩膀,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 灭绝夺过陈秋歌手里的鸡腿,默念了三句南无观世音菩萨,这才对雷霄长开口:“盟主师兄你有所不知,小师妹前些日子上山要出家,师傅见她尘缘未了便先将她安排在了禅房中,哪想夜间雷电交加,小师妹不幸被雷劈中,她醒来却性情大变……” 如此如此这般,如此如此那般…… 灭绝用了半个时辰跟雷霄长解释了一番,这才坐下吃了口清茶,看到桌上的鸡骨架时,她又无奈的默念了声南无观世音菩萨。 雷霄长有些消化不良的坐在陈秋歌身后,拉着她的衣袖说:“那个,你真的是个尼姑?” “怎么?我看起来不像吗?”陈秋歌放下架在凳子上的腿,流里流气的邪笑着念了一句:“南无的观世音菩萨。” 诡异!无比的诡异! 雷霄长的眼角抽搐了下,拍着陈秋歌的肩膀说:“你是我见过最霸气的尼姑!” “嘿嘿!能换个形容词吗?”陈秋歌贱贱的笑着,这个傻小子有点儿意思。 雷霄长摸着下巴说:“不能!除了霸气实在没有什么形容词能表达小爷我心中那万只羊驼奔腾而过的场景。” “多谢夸奖!”陈秋歌无耻的举着茶杯敬雷霄长了一杯。 雷霄长犹如壮士般与她举杯痛吟了三大碗茶,放下茶碗说:“不管你身份如何,小爷我都把你当成朋友了。” “啊哈哈哈哈……”笑到一半,陈秋歌忽至灭绝耳边问:“这小子的武功高吗?” “高。”当今武林盟主得天山老人真传,武功天下第一。 ------------ 第七章:盟主哥哥你好粗鲁 自天朝建国以来,天朝、星罗、米国一直都是三国鼎立,随着天朝国的渔业和商业的发达,星罗和米国却逐渐衰败,他们觊觎着天朝国富有的海矿,美味的海鲜,数不尽的财富和美女。 星罗国是大寒之地,常年积雪难化,湿气厚重,虽地大物广,但终究是一无是处的平原,更何况因为经年不见阳光,农作物低不可收,原本的农业大国似乎也要走到尽头了,一直想为子孙后代谋出路的星罗帝把目光放在了富饶的天朝。 米国则是高山险峻,空气稀薄,人均寿命四十,常年吃红参才得以延年寿命的米国皇帝为了寻仙求道,听说天朝国的国师有寻仙术,多次来访进谏天朝国师均被拒绝,于是积怨已深,对天朝国痛恨不已,但惧于天朝国的兵强马壮,一直是只敢做小动作。 数十年来,星罗国民再也受不住贫脊和困苦,频频发生爆乱,而他们也将贪婪和欲望的爪牙伸向了天朝边界。 紧张了数十年的两国关系也终于宣告破裂,正式宣战。 这场战争持续了七个月结束,星罗大皇子兵败,曳兵而逃。 天朝国镇北大将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一举将星罗国逃兵追出数千里大漠平原,不仅赢得了大漠游牧子民的爱戴和欢呼,还令天朝皇帝龙颜欢笑,不仅命百官十里长堤迎将士,还赐给镇北大将军一座豪华官邸,还赐给万两黄金。 “万两黄金?”陈秋歌张大嘴巴想像了下,每两黄金大约37.5w克,每克大约366元,也就是说总价值高达一亿三千七百二十五万元? “唉……灭灯小师妹!”雷霄长看着陈秋歌两眼一翻,四肢一跌瘫软在地的场景,连忙出手扶住了她。 “次奥,我没事!就是有点儿晕的找不到北,这是要发啊!”陈秋歌的眼中放射着狼性的光芒,止不住的流着垂涎的口水,兴奋的双腿打跌站都站不稳,早知道那个冷面团子这么有钱,当初就应该抱着他的大腿也要留在他身边的。 雷霄长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兴奋,扶着她往下滑的身体说:“你正前方就是北。” 陈秋歌吞咽了下口水,想着如果把这万两黄金弄到手,自己就是亿万富翁了,到时候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能过的比皇帝老子还爽! 在雷霄长要伸手拍她时,她双手巴巴的死抓着雷霄长,眼中的绿光更盛:“盟主哥哥~!人家求你点儿事好不好啊~!好不好嘛~!” 雷霄长被这娇滴滴的女声吓了一跳,放开陈秋歌跳到一边说:“有话讲有屁放!你想干嘛?” 陈秋歌妩媚的抛去两个媚眼,扭着浮夸的步子一步三摇的扑到雷霄长怀里,狠狠抓住他说:“盟主哥哥你好粗鲁~!” “喂!我警告你哦,我是有妇之夫,你不要勾引我,我不会上当的。”雷霄长看着陈秋歌的表情就像吃了一万头苍蝇,想抽出自己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 这句话好死不死的被端茶进房的灭绝听到,她吓的瞪大眼睛说:“小师妹!你……你你你你……我会告诉师傅的。” 陈秋歌看着灭绝恨不得替天行道的模样,翻了个白眼说:“我怎么啦?” “你还不放手,你再敢抱着盟主师兄纠缠不清,我就写信给师傅让她逐你出师门!”在灭绝看来,陈秋歌现在的行为根本就是十恶不赦,先不说盟主师兄已经有妻室,身为出家人怎么可以有情欲纠葛呢? 更何况她这还是第三者插足,简直令人发指。 被灭绝强行拆散的两人,一个目瞪口呆,一个呆若木鸡。 陈秋歌是没想到胆小如鼠的灭绝还有这么强势霸道的时候。 雷霄长则是一种被抓奸在床的错觉,话说刚才没做什么出轨的事吧? 雷霄长甩了甩自己被抓疼的手,觉得此时不逃更待何时,足尖一点便凌空飞走。 “盟主哥哥你别走啊~~!盟主兄!你回来!你给我回来!”眼看着自己的摇钱树就那样潇洒的飞走了,陈秋歌差点从二楼的窗口直接扑下去,好在灭绝拉住了她。 “小师妹你别妄想盟主师兄了,他已经是有妻室的人了,盟主夫人曾是武林第一美女风雪月,她的雪月神剑已经练到第七层,你斗不过她的。”灭绝只是实话实说,她以为这样就是打消陈秋歌不该有的念头。 “师你妹!本小姐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装得了清纯卖得了萌,我就不信逮不住雷霄长。”陈秋歌是一口气堵在心口,根本没听灭绝说什么?她只是知道眼睁睁看着雷霄长飞走了。 “南无观世音菩萨,求你救救小师妹的灵魂吧!她被雷劈已经够可怜了,现在还要爱上有妇之夫,如果此事被盟主夫人察觉,她这一辈都毁了,求菩萨给她指点迷津,让她早点迷途知返……”灭绝拨着佛珠,嘴里一直喃喃个不停。 那一万两黄金我一定要得到手,雷霄长敢不帮我,我就搅他个天翻地覆。 陈秋歌打定主意,瞄了眼正闭眼念经的灭绝,这小尼姑还挺当真的,嘴里念叨的什么啊? 立着耳朵听了两句,陈秋歌顿时怒了:“小尼姑,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小姐喜欢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啦?” “南无观世音菩萨,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现在分明是恼羞成怒。”灭绝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摇了摇头,颇为无奈。 “我怒你妹!”陈秋歌懒得跟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尼姑叽歪,推开窗柩就要跳下去。 “小师妹,你别想不开!”灭绝怕她一时想不开自杀,没待陈秋歌有所动作,利索的点住了她的穴道。 陈秋歌像木偶般抬着一条腿不雅的做着跳窗的动作,瞪大的眼里恨不得喷出一条火龙,我顶你个肺!解开本小姐的穴,我跟你拼了! “小师妹,师姐也是为你着想,请你不要怪罪!”灭绝在陈秋歌眼角扫得到的地方朝着她双手合十鞠了一躬。 陈秋歌的眼珠都要瞪出来了,有本事解开我的穴!本小姐一定要砍你到桃花朵朵开! ------------ 第八章:不觉得对不起我吗 武林大会在即,各门各派小道消息疯传。 其中最为引人关注的便是弥猴山小尼姑勾引武林盟主这一则。 只见各大茶馆和说书摊前都围满了人。 说书的是个白胡子老道,只见他抚着胡子张口道:“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事非,有事非的地方就有武林大会,要说这武林大会,还是得先说说弥猴山的小尼姑。” 老道先说了个引子,装模做样的喝了口茶。 放下茶碗接着道:“话说当年有个小狐狸,常年住在弥猴山脚下,数百年来受到庵中佛理熏陶竟懂得了佛法,修炼成人之日便引来了天雷惩罚,天雷惩罚小狐狸的时候不慎误伤了丞相千金,小狐狸却趁乱侵入了丞相千金的身体。 要说那丞相大人的千金,原先那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可是被狐狸附体后,不仅性情大变还懂得了勾引男人的狐媚大法。 当今武林盟主便是被她的狐媚大法给迷惑住了,要不然怎么会放着贤良淑德的盟主夫人不管,却陪着那狐媚子赏花游湖呢?” “这个牛鼻子老道是在说我吗?”陈秋歌的额角跳着青筋,只差头顶冒烟了,恨不得把白胡子老道凌迟的目光转向灭绝求问,为毛她听不懂这个世界的人在说什么? 旁边的灭绝顶着斗笠,面纱蒙住了她的脸,眼看陈秋歌要撸着袖子往上冲的模样,连忙拉着她压低声音说:“小师妹淡定,被他们发现你在这里,搞不好会被抓住浸猪笼的。” “我顶……”陈秋歌才不怕他们,甩开灭绝就要上时被灭绝点住了穴道。 灭绝咬着嘴唇无辜的想,我这么做也是情非得的,如果被这些人发现小师妹在这里,到时候连自己也得牵扯进去! 本想拖着她一走了之,奈何力气没那大,急的团团转的时候,雷霄长从湖岸边走了过来。 “你怎么又给她点上啦?上次给她解开后,她提着西瓜刀追你三十几条街你忘啦?”雷霄长就不明白了,灭灯好像也没有什么内力功夫,怎么提起西瓜刀后战斗力就那么强,要不是灭绝有功夫傍身,估计早成西瓜刀下的亡魂了。 灭绝舔了下嘴唇左顾右盼,她知道盟主师兄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疯言疯语,可是这些小道消息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的,越说越离谱,就连她听了都想冲上去同他们理论一番。 “里面说书的白胡子老道不仅说小师妹勾引你,还说她是被狐妖附了身,不仅化成了人形,还会狐媚大法勾引男人。”灭绝的小脸涨红,小声的说了出来。 雷霄长听了她的话,目光上下扫视着动弹不得的陈秋歌,狂笑出声:“太扯了吧!就她这模样别说狐妖附体,就算真修炼成了狐媚大法,小爷我也不看在眼里,你瞧这小胸脯挺起来跟后背一样,就算脱光别人也只能承认她是个女汉子,别人说什么她还真信。” 点住穴道口不能言的陈秋歌被如此奚落了一番,双眼顿时泪花四溅,雷霄长!我平胸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布料,敢说我的胸部像后背,你的眼睛是被尿泡过吗? 敢污辱本小姐胸部,等穴道解开,本小姐跟你拼了! 灭绝看着陈秋歌怒视的双眼好似喷射出了一道火光,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泪流满面了:“小师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陈秋歌不能讲话,就眨了眨眼睛。 “那我给你解开穴道,你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追着我不放。”灭绝还是第一次看到陈秋歌哭,一下子就心软了。 再次眨了眨眼睛。 待灭绝要伸出小手指解穴时,雷霄长伸手说:“且慢!小心有诈!先扛她回去先。” 说完就跟扛麻袋一样把陈秋歌扛了起来,大手一挥颇具领导范儿的说:“灭绝跟上,小爷我要看看她能哭多久。” 你妹的,你大爷的,你奶奶的,替我问候你祖宗十八代! 陈秋歌一路颠簸一路腹诽,她能想到骂人的台词全部问候了雷霄长他祖宗。 回到客栈,被当成麻袋一样扔在床上的陈秋歌还保持着撸袖子向前冲的姿势一动不动,要说这种违反人体造学的高难度姿势还真得靠点穴才能保持住,就她现在这个姿势,那些欧美的名模都不见得能摆这么销魂和扭曲。 雷霄长揉了揉发酸的胳膊说:“给你解开穴道前答应我点儿事,今晚小爷要到西凉画舫见凉月姑娘,你呢就陪小爷一起去,答应就眨下眼睛,不答应就继续被点着。” 急欲动弹的某只拼命的眨着眼睛。 雷霄长见她答应的这么爽快,摸着下巴研究了半天她的姿势才放开她。 “我顶你个肺!灭绝把本小姐的西瓜刀拿来,本小姐要跟这个混蛋拼个你死我活!”陈秋歌转眼跳了起来,凶残的朝雷霄长扑了过去。 奈何人家雷霄长一掌推到她脸上,而她只能伸着爪子向前挠啊挠的,根本够不着人家。 灭绝拍着小心口,她刚刚被陈秋歌这种失心疯一样的动作吓了一跳,现在看着盟主师兄轻松便将她推到一边时,她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你还敢笑!”斗不过雷霄长的陈秋歌顿时把恶狠狠的目光扫向了灭绝,小样呢看我被人欺负还这么乐,存心给我添堵! 雷霄长将她推到一边说:“别闹啦!小爷三天没见小月月了,如果再不去,见面她就不理我了。” 陈秋歌搓了搓自己的脸,鄙视的瞪了雷霄长一眼,本小姐先不跟你一般见识,等哪天你武功尽失时,本小姐再好好收拾你。 “我说盟主哥哥,你不觉得对不起我吗?”陈秋歌端起茶壶倒了杯水,还没端到嘴边就被雷霄长截了和。 “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这几天你跟着我贪污了不少吧?”说完雷霄长挤眉弄眼的说着,劫富济贫的钱,这小尼姑可是贪了不少呢。 “我呸,还敢跟我提钱!要不跟着你这混蛋,本小姐至于把名声都搭进去吗?你跟青楼里的小姑娘有一腿还要扯上我打掩护,现在好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是我勾引你,谁他妈知道本小姐跟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呢?”说到这些,陈秋歌又想到了白胡子老道散播的谣言,这笔买卖亏大发了! ------------ 第九章:你老婆上门捉奸啦 班师回朝的行军队伍浩浩荡荡,直到日落才进驻驿站休息。 灯火辉煌的驿站里人声鼎沸,只有驿站后面的某一处偏院里寂静无声,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身着一件藏青华袍,一头黑亮垂直的发松垂落在棱角分明的轮廓边,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正专注的盯着手上的兵书,削薄的唇紧紧抿着显示着轻微的不悦,冷傲孤清的身姿斜依着坐椅上的老虎头。 此刻他的神情好似专注在那本兵书上,可惜兵书拿倒了他都没发现。 站在他面前的卫兵悄悄抬起头看着他,轻唤了声:“将军。” “消息属实吗?”淡漠的声音就像大漠飞烟里的古筝,利落而轰呜,发觉自己拿倒兵书时,纪江南的眉心似乎皱的更紧了些。 “经过再三确认,盛世小姐跟武林盟主的确来往频繁,两人经常结伴夜游碧波湖,湖心画舫里也是夜夜笙歌,更有传言说盟主和盟主夫人是指腹为婚,盟主对盟主夫人没有半点儿感情。” “继续跟踪,别让雷盟主有所察觉!”纪江南挥了挥手让卫兵退下,看着窗外的视线收了回来,陈秋歌啊陈秋歌,怕是丞相大人也不会想到他的女儿变成了这样吧? 天朝国的渔业发展全靠四海一湖,这一湖说的便是烟花之地碧波湖,曾有文人才子这么形容过它,三月桃花浪不及湖上一叶舟,岸上风景虽好,却远不及那青罗红帕的娇娘,四海渔鱼千万却不及那湖上的鱼水之欢。 碧波湖岸,杨柳随风轻拂水面,湖岸渡口的正前方还是一片桃花林,虽说现在不是三月桃花满天飞的季节,可是六月的湖面上却铺满了红绸缎子,那一条条红绸缎子将湖面装扮的犹如待嫁新娘,到了晚上红绸缎抽走后,便会迎来一艘艘轻歌慢舞的画舫。 画舫上的姑娘们纷纷挥舞着粉红丝帕,娇笑着朝人们轻唤:“来嘛哥哥,到船上来玩呀!” 那一声声招魂似的娇笑软语就像猫爪一样挠着你的心,若是不能勾引得你犯罪,也只能说你不是男人。 可是今天,最红的西凉画舫上却出现了一位绝色佳人,佳人的脸色就像塞北的寒雪,一袭白衣绣着精美的雪花,清冷的气质就像天外来仙,她从天而降落在西凉画舫的船头,喊了一声:“雷霄长,你给我滚出来!” 正抱着西凉头牌凉月姑娘上下其手的雷霄长根本没听到,反而在他一旁啃鸡腿的陈秋歌听见了,她放下鸡腿擦了擦手,朝画舫里面的红纱账里喊了一声:“喂!雷兄,有人找你啊!” 美貌如花的凉月姑娘在雷霄长怀里扭动着撒娇:“爷为什么每次来都带这么一个傻小子啊?不找女人来这里只知道吃喝,每次还打扰爷跟奴家休息。” 雷霄长嘿嘿邪笑着,揽住凉月的小蛮腰贴着她的耳边说:“带这个傻小子还不是为了保护你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只母老虎的雪月神剑都练到第七层了,要是她知道小爷把你藏在这里,还不得提刀跟我拼命啊!” “既然爷这么疼凉月,为什么不休了那个母夜叉,夜夜与凉月欢好呢?”凉月媚人的小眼神勾缠住雷霄长,整个身子就像蛇妖一样在他怀里扭动起来。 陈秋歌瞄了眼红纱帐里的情形,摇了摇头想,这家伙早晚得被这女人玩死! 挑起帘子来到船舱外,看见老鸨正拦着一位绝色佳人,陈秋歌刚想上前问问怎么回事,却听见佳人说:“别拿你的二皮脸给我笑,给我滚开,让雷霄长滚出来!” “我说姑娘你谁啊?你不能进去,里面有位爷今儿包场,任何人都不能进去。”老鸨就跟护犊子似的展开着双手拦在佳人前面,死活不让佳人靠近船舱一步。 “本夫人是当今武林盟主夫人,敢拦在我面前你是不想活了!”正说着,佳人拨出了银光闪闪的剑。 说时迟那时快,陈秋歌瞬间超常发挥出她逃命时用的必杀长跑技能,回头冲进船舱将推倒凉月的雷霄长拽了起来,一边跑一边说:“来不及解释了,你老婆上门捉奸啦!快点儿逃吧你!” “雷霄长你别跑!”推开老鸨的风雪月刚看见雷霄长露头,便提着一把剑飞了过来。 “小爷不跑才有鬼!”雷霄长深吸了一口气,左手提着裤子右手提起陈秋歌,足尖一点便掠着湖面而过,吓的陈秋歌哇哇大叫了起来。 “来人啊!给本夫人活捉雷霄长,我要让他知道偷腥的下场。”风雪月爱恨交织的看着那个大难当头还不忘把狐狸精带上的雷霄长。 想着自己跟他结发三年,他非但没有半点儿尊重自己,还处处拈花惹草,以前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就是希望有一天他能知错悔过。 可是他现在却变本加厉,沾上烟花之地的女子也就算了,他连人家弥猴山上的小尼姑都不放过,简直禽兽不如! 弥猴山上的灭火师太跟自己家父同宗,两派中人也均以师兄妹相称以示亲近,可是他却做出如此败坏世俗的事,不仅有辱门风还丧尽天良。 “喂!雷……雷兄,你,你快勒死……我啦!”被扔到地上的陈秋歌抚着脖子急喘起来,这他妈都什么破事,为什么他被抓奸要拖上自己啊? 雷霄长一边整理衣袍带子,一边回头看着身后追上的人,邪气的狂笑着说:“想追上小爷再练几年轻功吧!我们走!” “喂!我顶你个肺啊!你逃跑为什么要提着我啊!”被雷霄长带着掠过一排房屋的陈秋歌为了让自己的脖子好受些,就像条八爪鱼一样攀在了雷霄长身上。 “小爷不提着你提着谁!你给小爷松手,别像章鱼一样缠在小爷身上,搞得小爷轻功都提不上劲儿。”雷霄长一边带着陈秋歌在屋檐上飞檐走壁,一边回头朝身后的几个黑衣人做鬼脸,当真把身后紧追不舍的风雪月气的不轻。 “雷霄长!你给我站住!”风雪月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一怒之下随手甩出了三枚雪花镖。 ------------ 第十章:本小姐是个女汉子 眼看风雪月的六角雪花镖就要打在雷霄长的臀部上了,陈秋歌回头咧嘴嘶了一声,心想这镖要是命中菊花,一定能让这混蛋疼的叫妈。 谁知雷霄长就像身后长着眼睛一样,挟着陈秋歌便转了道弯,好巧不巧的三枚雪花镖整齐的罗列在了巷子转弯处。 “雷霄长!”风雪月气的跺脚,当初爹爹选他当自己夫婿时可有想过今天,盟主之位传给他,他却从未尽过一天责任,要不是自己被江湖中事缠身,他也不可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风雪月那一声带着恨意的喊声让雷霄长的身影晃了晃,可是他依旧没有回头。 陈秋歌看着雷霄长放开她独自向不远处一家快打烊的酒馆走去,她无处可去又不知身在何处无奈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小二,给小爷上酒,我要百花谷的陈年花酿。”雷霄长坐下来便让小二上酒。 正在柜台后算帐的掌柜看了他们两眼说:“两位公子,咱们酒馆店小利薄,实在拿不出什么陈年花酿,而且这都快打烊了,要不两位公子到对面去坐坐。” 雷霄长无所谓的挥着手说:“有什么酒拿什么酒!今天小爷高兴,要跟小师妹一醉方休!” 陈秋歌颇为鄙视的看着他说:“话说你差点被抓奸在船,你高兴个屁!” “小师妹不准暴粗口,做为女孩子你就没有灭绝可爱。”雷霄长伸手给陈秋歌赏了一个爆粟。 灭绝可爱?不知道为什么陈秋歌每次听到灭绝的名字时,她就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而且那个名字简直能跟男人最爱的深宫老嬷容嬷嬷相提并论。 雷霄长抱着烧刀子仰头痛饮了半坛子,帅气的放下坛子递给陈秋歌说:“灭灯该你了!” 陈秋歌抱着手臂装深沉,斜了他一眼说:“本小姐才不喝你的口水,你才刚跟那个什么小月月玩过亲亲,我怕有艾滋传染。” 雷霄长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便从下酒菜里挑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抱着酒坛子喝的酒水顺着下巴直流,别提他妈多性感了! 本来很嫌弃他的陈秋歌都被他性感的举动迷的两眼放光,舔了下干涩的唇瓣说:“雷兄啊!这二锅头水兑的白开水你也能喝出三百年经典的五粮液感觉啊?” “拿回来,不是不喝小爷的口水吗?干嘛还要抢小爷的酒坛子?”雷霄长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拍在了桌子上,朝小二挥了个手,小二忙不跌的又抱了两坛出来。 雷霄长一手一坛抱起来就走,陈秋歌只好抱着喝了一半的那半坛跟上:“雷兄我们去哪儿?” “我要到后亭赏菊花,你要去吗?”雷霄长头也没回的问了一句。 我顶你个肺!大半夜不回家洗洗睡,抱着两坛酒去后亭赏菊花,你有病吧? “我要回客栈!你送我回去!”陈秋歌小跑几步追上他,拉住他不让他走。 雷霄长拍拍她的头说:“乖,松手!快点儿回家洗白白睡吧!别再拉扯着小爷纠缠不清,风雪月那个疯女人不会怎么样你的。” 陈秋歌顿时火了,一巴掌招呼到雷霄长头上:“我顶你个肺!喝了两口二锅头兑白开水,你就给我发神经,不知道本小姐是路痴啊?我要是能回去还让你送!” 雷霄长只是觉得头晕,被陈秋歌一巴掌拍醒了不少,他看了看高挂在夜空中的月色,再看看跟在自己旁边的陈秋歌:“小妹妹回家睡吧!小爷我要去劫富济贫,你跟着我会碍手碍脚的。” 一听到他又要去打劫,从中获利不少的陈秋歌只要听到劫富济贫四个大字,在她眼中迸发的便是金钱符号。 此刻要是让她洗白白回家睡觉,她死都不会回去。 “我要做你的助手,你劫富来我撑袋,有多少来我们拿多少!”陈秋歌握拳做了一个励志的动作为自己加油。 雷霄长却推开她的脑袋说:“小爷这次可不是小打小闹,小爷我是要劫了镇北大将军,久闻将军不仅精通阵法,兵法,武功也不在我之下,你觉得此时我带上你是明智的选择吗?” “我顶你个肺!抢劫纪江南这么光荣的时刻,你不带上我,谁能给你证明是你劫的啊?”陈秋歌现在只要听到镇北大将军五个大字,那就是金光闪闪的黄金代言人。 没有什么比劫了他更让人兴奋的了! “你脑袋被雷劈过吧?如果被镇北将军抓住的话,他会把我们五马分尸的,小爷倒是不怕他能抓住我,可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你跟去只会坏事。”雷霄长可没忘记去傅员外家里劫富的时候,这个家伙为了偷看人家傅员外和小妾行房,硬是把人家屋顶的瓦片拆成了露天。 吓的傅员外的小妾到现在听到房事二字还颤抖不已,想必是怕自己被采花贼盯上。 “谁说本小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本小姐是个女汉子好不好?女汉子就是上能攻下能受,谁要是给我一把西瓜刀,我一定把他往死里削!”陈秋歌拍着自己的胸脯证明,就怕雷霄长足尖一点飞走不带上她。 雷霄长掏了掏耳边说:“你是要告诉全世界,我们要去打劫了吗?” “那你是答应带上我了吗?”陈秋歌还不死心的抓着雷霄长的袖子。 雷霄长推开她的脸说:“只要你能跟得上小爷,小爷我就带着你。” “喂!你等等我,既然我们要去劫纪江南,我们就得制定个详细的计划,我们一定要把那一万两黄金全部搞出来,喂!天黑路滑社会又这么复杂,你走太快我怕跟丢!”陈秋歌是拼了小命也要跟上雷霄长了。 陈秋歌的一嗓子嚎过一嗓子,省得雷霄长跑太快听不见她说什么。 雷霄长则是不想管这么多,只想甩掉这个跟屁虫。 而她自认为完美的计划也被隐藏在夜幕中的黑衣人听去,只见他看着雷霄长和陈秋歌远去的方向,意味不明的笑了。 “报告将军,属下有事来报!” ------------ 第十一章:你最好放开那尼姑 陈秋歌对于黄金的热衷完全超出了正常人能理解的范围,只见她扛着西瓜刀大步流星的走着,冷笑着说:“纪江南,本小姐要抢得你连买裤衩的钱都没有!” 雷霄长抱着手臂跟在她身后想,这家伙跟镇北将军有仇吗? “雷兄,你快点!”陈秋歌回过头朝雷霄长摆着手,严肃的模样颇有行军打仗的司令,挥舞着手臂高喊着:同志们冲啊! 雷霄长拖着步子无语问苍天,自己一时酒后失言而已,她却搞得这么认真。 镇北军落脚所在的驿站是座复杂的四合院,前面一座两层楼的招牌门院,穿堂而过四处别院和厢房,当雷霄长提着陈秋歌翻过前面那座招牌两层楼后,一股臭味扑鼻而来,直冲的大脑缺氧。 陈秋歌“咦”了一声,一股子的马粪味道从她脚下传了过来。 “你踩到马粪了!”雷霄长在黑暗中露出一口大白牙,嘴角越咧越大却不敢笑的太大声。 我顶你个肺!你要是选个好的降落点儿,本小姐会这么倒霉的踩要马粪上? 看着陈秋歌已经扬起的拳头,他收敛的轻咳了一声,拉起脸上的蒙面巾,压低声音跟陈秋歌说:“这三处别院里面只有这里最安全,你就乖乖呆在这里等我好了。” “不行!是兄弟就一起上!到时候黄金到手,我们五五分账!”陈秋歌可不会让他独吞了这笔黄金。 雷霄长有些头疼的说:“你不相信我?” “废话,没有把黄金弄到手之前,本小姐是谁都不会信的!”说着,陈秋歌一边用脚在地上蹭着鞋底的马粪,一边着手戴上自己准备好的蒙面巾,一切就续后给雷霄长摆了个“ok”的手势。 “你要三个时辰搞定?”雷霄长有些不确定的学着陈秋歌的手势朝她比划了一番。 陈秋歌没听见雷霄长说什么?但她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雷霄长看着她那送死般的表情,摸着下巴沉重的点了点头,而后准备找个地方先睡一觉,如果她真的被抓住,自己也好在她五马分尸前到牢里给她送牢房。 于是在这种不协调的沟通下,陈秋歌独自一人踏上了做贼的节奏,那躬身瞄准往前冲的姿势还真有几分老练行家的派头。 夜幕下的前楼里,高高在上的人眯着眼睛放下了茶盏,即使简单一袭黑衣也掩饰不住他的卓尔不群的英姿,随意的姿态却有着天生的一副王者霸气,英俊的五官好似那大理石雕刻出来的模子,棱角分明的轮廓,锐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觉的给人一股子压迫感。 可他那一泻而下的乌黑长发似乎缓解了那股强势的压迫,若是寻常青年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几分疏狂的味道,可是他这样反而清雅至极,无半分散漫,直让人觉得全天下的英俊男子都该似他这般披散头发,才称得上是美男子。 “将军,我要活捉他!”坐在他一旁的女子看着夜色中鬼鬼祟祟的两人,不禁有些担忧。 窗外的冷风徐徐吹过,那额前的发丝轻轻飘起,在寂静的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一袭天山蚕丝精制而成的雪花暗纹白萝裙衬着她的气质,着实有种浊浊清莲的感觉,完全让人忘了她追在雷霄长身后咬牙切齿的悍妇模样。 “夫人若是担忧他,便不会同意我这么做了。”纪江南的声音冷冷清清,始终有种让人琢磨不透的感觉。 风雪月听纪江南这么一说,气的拳头微微发抖,雷霄长,你个王八蛋!要不是为了抓住你,本小姐才不会跟这个冷冰冰的将军合作。 陈秋歌扛着西瓜刀贼头贼脑察看着地形,压低声音同后面的人讲:“雷兄,你觉得左右两边哪个院子里会放黄金?” “雷兄?雷兄?”喊了半天没人应,陈秋歌回一头一看顿时怒了,我顶你个肺!还没开始你就敢给我逃跑! 不对!雷霄长不是天山老人的嫡传弟子吗?灭绝说过他武功天下第一的,没必要这么快就逃跑吧? 越想越觉得可疑的陈秋歌开始担心他会不是不小心掉进陷井里面爬不出来了,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她便扯着嗓子压抑的喊了起来:“雷兄你在哪儿啊?掉进坑里要出个声啊!我们是战友啊!我会救你的!” 直到摸黑回到马厩也没有见到雷霄长的人,气的陈秋歌怒骂了一声:“次奥,逗我玩呢?你不出手还抢个毛的黄金!” 那边的雷霄长左等不到陈秋歌右等不到陈秋歌,干着急的他在夜幕的掩饰下轻松的在驿站上空探察了一番,如果真的要找黄金,右边的那具别院最可疑,现在都夜半三更了,人员还走动那么频繁,如果不是有什么贵重的东西需要看守,实在没必要搞这么大动静。 “救命啊!”原路返还回马厩的陈秋歌笨手笨脚的惊动了马匹,结果被老马狠狠的踹了一脚,那一脚硬是踹得她喘不过来气,倒在地上半天才爬了起来。 雷霄长听到陈秋歌的求救,以为她已经被发现,想着人是自己带来的,总不能放任她这样死了吧? 很有大侠义气和责任感的雷霄长权衡再三,最后决定去救陈秋歌。 对现在局势一清二楚的纪江南说:“你能在盟主手下走几招?” 风雪月脸色微赫,不悦的说:“将军什么意思?” “我们总得有个人拖住他,要么你要么我!”纪江南缓缓起身,衣袖一甩整个人就像夜鹰般从窗口飞了出去。 “来者是谁?敢挡小爷的去路!”夜色忽明忽暗,雷霄长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就是他看得清楚,他也不见得认识纪江南。 “本将军最擅长来而不往非礼也,盟主深夜来访,本将军又岂会放置客人于不顾呢?”纪江南身影如鬼魅在空中飘飞,那头凌散的乌发更是为他平添了一丝邪魅,如若让陈秋歌看到他这般模样,她一定会大叫闹鬼。 “小爷没空跟你咬文嚼字,只要把灭灯交出来,小爷立马就走!”雷霄长有些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暗中则感到微微惊讶,这人就是传说中的镇北大将军?长得不错不错嘛,不过跟小爷比,还是差了那么一些。 “你是要找她吗?”正在此时,一袭白衣的风雪月提着一脸脏兮兮臭烘烘的陈秋歌走了过来。 “风雪月!你最好放开那尼姑。”雷霄长每次看到风雪月就觉得有股火在心中烧,不为别的,他心中有个永不抹灭的痛。 大婚当日他喝醉了,第二天醒来,却有人破了他的童子身,这个人就是风雪月。 ------------ 第十二章:夜半三更的鬼嚎闹 陈秋歌被风雪月点住了穴道,被动的维持着四十五度望天的忧伤角度,谁来告诉她,为毛雷霄长不去劫黄金,却在这里跟纪江南纠缠不清? “雷霄长,只要你乖乖跟着我回去,我不会伤害这位小师妹的。”风雪月饶是再讨厌陈秋歌,她都不会表现出来。 做为一个江湖儿女,责任于她而言已深入骨血,她不能放下江湖中事一生只追随雷霄长,但这不代表她不爱他,如若没有爱过,像她这般心高气的傲的女子便不会为他轻易的穿上嫁衣。 不管他爱不爱自己,只要他跟自已回去,哪怕用尽一生,她也会倾尽所爱,只要他守在她身边。 “风雪月,你给小爷听着,放开她!”雷霄长一直不懂,当初那个散发着恬静温暖的女子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那时候的她只要浅浅笑着,就能让人心甘情愿的掏心掏肺,而如今,自己看到她只剩下逃到天涯海角的念头。 “雷霄长,放开她之前我问你,你躲我这么多年究竟为了什么?”风雪月慢慢松开提着陈秋歌的手,陈秋歌却像个不倒翁一样摇晃了下,吓的她闭紧眼睛只差把嗓子尖的惨叫喊出来。 雷霄长冷哼一声表示不屑回答,看着风雪月放开陈秋歌,足尖一点冲了过去。 纪江南看他有抢陈秋歌的意思,在他身后淡淡的说:“雷盟主,你若是敢救她,便是与我为敌!” 话音刚落,驿站便形成了包围的阵营,高高的楼上架着弓弩,盔甲勇士们高举着冷光闪闪的刀剑从驿站的各个角落冲了出来。 雷霄长看着头顶的弓箭和四周环绕的银剑钢刀,要是自己一个人还有杀出去的可能,可是眼瞅着四十五度望天急的快哭的陈秋歌,他摇着头想:功夫再高,照样怕刀。 “将军,区区草民就想不明白,为了一个小尼姑,你至于搞这么大动静吗?”雷霄长回过头来看纪江南,眼前的大动静不得不让他怀疑,莫非这个将军一直在监视自己? “本将军自有本将军的理由。”纪江南并不想解释那么多,缓缓朝着陈秋歌走去:“盟主夫人,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人我已经帮你抓到,你自己带回家好好管教便是。” 陈秋歌的眼角视线扫到纪江南朝自己走来时,她忙转着眼珠子给雷霄长打暗示,混蛋!救我啊!快点儿救我啊! 纪江南走到她身边将她轻轻抱起,看着她绝望的眼神说:“当初就不应该放你走,好的没学会,坏事倒做尽了。” 尽你妹!你有种解开我穴道单挑! 闻着陈秋歌身上的臭味,纪江南唤人提来了一桶热水,替她解开穴道:“别徒劳挣扎,你根本没有反抗我的能力。” “我不洗!”陈秋歌可没忘记上次她刚洗过澡就被丢进牢房的事,这次她是死都不会去碰那桶水的。 纪江南的眉心抖了下,伸出的手还没碰到她,她就抱着床腿不撒手,嘴里嚷着:“来人啊救命啊!杀人啦非礼啊!” 纪江南脸色暗了下来,提起她扔进了木桶里,按住她的肩膀说:“敢出来我就把你扔到地牢里。” 很好!一句话便镇住了陈秋歌,她这辈子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牢房。 “你放我走又把我抓回来,你根本就是出尔反尔!做男人要说话算话的。”陈秋歌揉着进水的鼻子,泪眼涟漪,若不是刚才按住木桶的边缘,被他那么按住估计就要淹死在洗澡水里了。 “本将军放你离开的时候可曾跟你说过,不管你是谁,保护好自己,你觉得做为一个姑娘,那种流言是一种赞美吗?”想当初他听到那则流言时,被自己拿在手里的珍藏版兵书被碎成了一团,那种溢于胸腔的愤怒可想而知是因为谁。 “我没保护好自己吗?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指责我啊?”陈秋歌冲动的起身同纪江南理论时,她显然忘自己坐在浴桶里的事实了。 那被浸过的灰色面料完全服贴着她的身材曲线,看不出是前胸还是后背的胸部好像有两颗小点突起,因生气时的波动较大,胸腔一鼓一鼓的,纤细的小蛮腰倒是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那不盈一握的触感。 虽然没有几两肉,但该掩的都掩住了,该露的也若隐若现,眼前的场面简直比直接脱光还有吸引力。 纪江南假意咳了一声背过身,声音不自在的说:“你好好洗,本将军还有要事处理。” 陈秋歌完全不知道自己快要走光的事实,还单纯的以为纪江南是觉得惭愧要躲起来,等到都要走到门口时还不依不饶的说:“纪江南你给我回来,别以为惭愧躲起来就完事了。” 一脚踏出房门的纪江南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时,这才想起,这是自己的房间,更何况这三更半夜的,有什么要事处理啊? “喂!你……你怎么又回,回来啦?”盛气凌人的陈秋歌看着他面色不善的黑着脸回来时,顿时没了底气,想要努力隐藏自己的她默默的坐回了浴桶里。 纪江南为掩饰自己的失态,佯装平静的回到书桌旁抄起了一本兵书,可惜的是他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脑中一直放映着模糊不明的画面。 见他不理自己,纵使陈秋歌再怎么嚣张,她也不会自找麻烦的。 磨磨蹭蹭的在水桶里泡的昏昏欲睡,若不是纪江南举着书本在头上敲了一把,她就抓着浴桶的边缘流着香甜的口水睡着了。 “你是要把口水当洗澡水用吗?没见过这么脏的女人。”纪江南看着她的口水流进浴桶的画面,真的很想把浴桶连人一起扔出去。 忍了半天才生硬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一直等着纪江南的副将尔东东抱拳说:“将军,盟主跟盟主夫人终于折腾够回家了,临走盟主夫人说要感谢你。” “折腾了一夜,如果还不走,本将军就把他们赶出去!” “盟主被夫人拧着耳朵提走的时候,别提多狼狈,不过单看盟主夫人的表象,完全看不出来有那么强悍的御夫手段。”尔东东想笑又不敢笑的偷看着纪江南的脸色,不知怎么回事,将军最近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弟兄们常常反应说,只要一个小错误就会被将军严令关禁闭,严重者还有当场被拖走执行军规的。 “什么?本小姐才洗一个澡,雷霄长就被拧着耳朵带走了?怎么没人通知我啊?”衣衫不整的陈秋歌听到门口有人低声讲话,便在门后听了许久,直到听到雷霄长被带走才慌乱的推开了门。 ------------ 第十三章:把他鸡鸡剁成肉沫 雷霄长被风雪月带走了,自己的万两黄金梦也泡汤了。 想到这些,陈秋歌郁卒的心情可想而知,班师回朝的队伍不会在驿站停留多久,还没来得及跟灭绝要回来贪污的银子,纪江南便通知她,要启程回京了。 “我不走!我死活都不会离开这里的。”陈秋歌抱着床腿柱子不撒手,同时还威胁纪江南,如果他敢对她用强硬手段,她就跟这床同归于尽。 纪江南悠悠然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噙着笑意说:“既然你这么舍不得这张床,我便命人送到丞相府上就好了。” 混蛋!这不是床的问题,这是自由的问题!谁要跟你回京城啊?谁舍不得这张床啊? “纪江南,我跟你讲,别讲的好像我离开这张床就不能活了一样……” “放开那床吧!床腿快被你抱折了!”纪江南话里挪喻的意思非常明显,那淡然的口吻还有一种“床比她值钱”的错觉。 说不放开就不放开,本小姐才不要回京城,跟着这个不安好心的人回京,还不如跟灭绝回弥猴山当小尼姑。 “报告将军,驿站门前有个小尼姑,说是要找灭灯。”尔东东站在门口朝里面偷偷瞄了一眼,顿时迷惑的想着,将军跟盛世小姐这是唱那一出啊? 听说有个小尼姑找自己,一定是灭绝! 陈秋歌一个激灵爬起来,莫非灭绝知道自己要走,来给自己送银子的,就知道她那个胆不敢私舍自己的小金库。 想着那些金灿灿的金子,陈秋歌向前门冲的脚步不自觉的又加快了些。 灭绝左右张望的掂着脚,刚一看到陈秋歌出来,便扒开门口拦她的卫兵冲了进来,慌里慌张的喊着:“小师妹可找着你了!出大事了,你交给我的那个菊花朵朵开的包袱被采花贼偷走了!” 泥媒,说了那是牡丹!采花贼什么时候开始改行偷东西啦? “你说什么?本小姐最心爱的牡丹包袱被偷走了?”陈秋歌眼睛瞪的脱窗,胸口一阵上不来气,那包袱是她的命根子啊! 包袱是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在弥猴山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之下的产物,当时整日见灭灭师姐拿着金针飞丝走线,说是庵里靠香油钱吃不饱饭的,做些针线活能补贴下庵里的开销。 一心想偷偷离开善缘庵的陈秋歌对钱的渴望可想知,而且她天真的以为,只要缝上几针拿去卖了就能赚到钱,于是夜夜缠着灭灭要她教她绣牡丹,灭灭被她弄得烦不胜烦,最后打发似的说了句你真的很有绣花的天赋,瞧这菊花绣得多逼真啊! 陈秋歌听完当时就暴走了,指着灭灭说她眼睛被尿泡过,盛怒的灭灭一怒之下给她点了穴道扔到了思过岸面壁,理由是身为佛门中人,口出诳言也是大忌。 从此,庵内最流行的防陈秋歌骚扰的方法便是在她没开口前就点住她穴道。 即使这样,大家看到那个包袱还是会一致认定那是菊花朵朵开。 眼瞅着陈秋歌甩开拉着自己衣袖垂着泪的灭绝,一副想撸袖子干架的样子,纪江南在她身后皱了皱眉。 “什么包袱这么重要?” “里面是小师妹贪污得来的银子,她说要给庵里改善伙食用的。”当时被灭绝发现了那笔污银,陈秋歌随便想了个借口是为了堵住灭绝的嘴,没想到她还真当真了。 “原来是贪污得来的啊!”纪江南悠哉的语气仿佛在说,再重要那也是别人的。 陈秋歌一个凌厉的眼神杀过来,而后再次把视线挪到灭绝身上,按着她的肩膀摇晃了起来:“灭绝!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连点银子都看不住,我要你干嘛?啊?你说啊?” 原以为灭绝轻功不错,还有功夫傍身,银子放在她那里会更好一点,可是银子这么不争气的飞走了!她的心好疼,她的肝好疼,她的头也好疼,反正全身上下都疼,最重要的是肉疼啊! 那是钱啊!白花花金灿灿的金子银子啊!真想找到那个偷了她银子的王八蛋先凌虐一百八十遍,再剁手剁脚挖眼睛挠脚心,最后砍他个稀巴烂剁成意大利肉酱卖给拉面馆! “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那个登徒子把我当成了你,还说你会狐媚大法,想让我勾引他来着,我为了自保连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可是那混蛋更绝!他也有看家本领,我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的。”灭绝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脸红的能滴出水来,若不是她坚持穿着尼姑装,换个衣服涂点儿胭脂,绝对是个小家碧玉的美人儿。 “采花贼有什么看家本领让你着了他的道?你未免太不淡定了!庵内的墙上不是一直涂着十八戒嘛?怎么就没见你戒骄戒躁呢?”陈秋歌颇为鄙视的看着脸红的灭绝,泥煤的,银子都看不住,还敢给我脸红! 一个出家人装什么脸红卖什么萌啊? “可有看清采花贼的面目,或者他有什么地方口音。”纪将军看着这两人,淡淡的开口,若是能记住相貌特征,找画师临摹一副贴出去,相信官府会彻察的。 “当时他跟我缠斗了很久,我只顾着防他没看清,谁知道他那么不要脸,三句话不到就开始脱裤子!”灭绝一时口快说了出来,说完咬着嘴唇恨不得死一百零八遍,她这一辈子的清誉就这么毁了? “你不会遇到裸鸡怪叔了吧?”陈秋歌的眼睛差点弹出来,惊讶了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 香港深夜的时候可别一个人走,听说那些怪叔叔都是穿着破大衣带个着黑墨镜,裸着两条大毛腿,只要见你单身走夜路,就嘴里喊着:“嘿嘿嘿~!看这里!” 然后哔――的一下就打开了衣服,结果你就会捂着眼睛大叫,然后他就冲上来抱着你得逞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是不是遇到过?”纪江南听着她的解释,语气生硬的连他自己都意外,恨不得掐死陈秋歌的莫明冲动又浮了上来。 “切!如果让本小姐遇到这种人,本小姐一定会把他鸡鸡砍到桃花朵朵开剁成肉沫系上蝴蝶结喂狗!”陈秋歌不屑的发出了一声冷哼,说完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后背有些冷,好像从哪里冒出了一股子冷气,真激的浑身一颤,回头再看纪江南的表情,她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 第十四章:都赶上酷睿双核了 纪江南并没有给陈秋歌多少跟灭绝道别的时间,提着她举到马背上时,陈秋歌对着他比了根中指,然后拉起缰绳狠狠的夹击马腹:“驾!” 赤风扬起的前蹄带起一阵强风,纪江南差点被迎面扬起的马蹄踢伤,好在他身手敏捷的向后仰身躲过一击,再看那失控的马匹和摇摇欲坠的人,迅速从尔东东手里抢下一匹马,追在陈秋歌后面喊:“快停下来!” 赤风是米国出了名的悍马,当年米国皇帝来朝进谰国师,贡品里便有这么一匹野生野长的千里良驹,皇上见此马野性难驯,便命众将士各显神通,谁若驯服便赏赐与谁。 纪江南当时已有雪绒,雪绒是匹通身黝白的上等雪貂宝马,长年生活在大漠边缘,不仅能适合行军打仗,还难得的性情温和。 所以他对赤风并没有什么贪念,便冷眼旁观坐在高高的看台上目睹着一个接一个为了驯服赤风的人倒下,直到一位将士出手狠厉抓伤了赤风的马鬃,赤风受惊冲到看台上,眼看就要冲撞了皇上,他挺身而出一掌拍到了赤风的头上,它才半跪在地停下来。 皇上当场失态的跌坐在地,命纪江南将赤风牵走顺便把赤风送给了他。 事后边关纷扰不断,不想呆在京城的纪江南主动请命去边塞守候天朝的国界,临走时也顺便带走了赤风,后来战祸四起,雪绒在战场上不幸遇难,赤风才算派上用场。 纪江南骑着它的时候,它从未出过乱子,可是他却暗地里听马夫说过,此马性子高傲,不喜与其他马匹群居,喂了它十年草料的马夫还被它踢过无数次,可是它从未在他面前表现过如此暴厉的一面。 看着陈秋歌的身子歪歪扭扭的随着颠簸左右摇摆时,纪江南的心跳都涨到嗓子眼儿了。 陈秋歌被赤风带的全身后仰,她慌张的抓着赤风的马鬃子才没被直接甩下去,也就是它这个动作更惹得赤风暴躁不已,忽啸的冷风在耳边如鬼魅般在耳边唰唰做响,赤风奔跑的雄姿更是横冲直撞,陈秋歌怕死的哇哇大叫着:“来人啊救命啊!我停不下来了!刹车好像失灵了!” 被吓到胡言乱语的她终于在一个转身处,被甩了下来,手中的缰绳牵扯的她手心火辣辣的疼,整个身体眼看就要撞到拐角墙上时,她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降临,柔软的触感让她微微张开眼睛,看着纪江南皱紧的眉头和额角的青筋,她胆怯的说了句:“谢……谢。” 纪江南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微乱的发丝,想要替她理好发丝的手扬了扬又握紧拳头垂了下来,闭上眼睛掩饰住自己过多的情绪,缓缓放开了陈秋歌,揉着被墙角撞到的肩头别过了身子,朝着还在奔跑的赤风吹了个口哨,它急躁的停了下来,喷着鼻孔里的热气调转头慢慢走了回来。 陈秋歌看着他的侧脸,他刚才伸手是要打自己吗? 没想到这个男人不仅说话不算数,还想打女人,难怪丞相的女儿要跑到山上出家。 “快点儿过来!”纪江南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思越来越难控制,看着她那一脸害怕自己的表情,打不得骂不得,心情别提郁卒了,连带着语气都冷硬了三分,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陈秋歌无语的望了眼天,深深觉得想逃出他的掌心有些难,腆着张脸无耻的说:“这马的速度可以啊!都赶上酷睿了,还双核的!” “酷睿也是一匹马?”纪江南发现她总是说些莫明其妙的话,就好像跟灭绝告别时,她讲的香港。虽然她跟自己打马虎眼说那是个花街柳巷,即使他从来不好风月,他也知道京城出了名的风月场所没有叫香港的地方。 “哈哈哈哈……”听着他冷着一张脸讲这么冷的笑话,陈秋歌佯装被逗乐的模样笑的前仰后合,最后贱贱的挤着眼说:“没错,酷睿是匹双头马,千里良驹,一个人能拉好几十万人。” “我的话很好笑,还是你在搞笑?”纪江南抚摸着赤风的马鬃安抚着它躁动的情绪,陈秋歌过来后,抱着她上马,而后一跃拥住她掉转马头,跟尔东东打了个手势,意思就是全军前进。 纪江南呼出的气体喷洒在陈秋歌耳边,突来的暧昧气氛弄的她心里发毛,她尽量挺直后背与他保持着距离,好让那好闻的薄荷香远离自己,免得她控制不住引诱。 “回京的路途漫漫,你就打算这样跟本将军相处?”她平时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而今在马背上挺这么直的身子,她不累啊? “要……要你管!当好你的马夫就好了。”陈秋歌底气不足的瞪了他一眼,最后发觉这更像打情骂俏,便黑着一张脸怒视前方,再不肯回头看他一眼,怨恨的拨着赤风的马鬃。 赤风受疼时就扭下身子甩下马尾表示抗议,可是没有懂得它的内心感受。 纪江南轻微的叹了口气,他发现这个人真的很难相处,你对她好也不行,对她坏也不行,有时候她的疯言疯语更是气的你心肝肺疼,你却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你还想要你的那个菊花朵朵开的包袱吗?”纪江南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连他自己没发觉的讨好就那样说了出口中。 “当然,那是我的命根子!你不是搞社团的,你不会明白有钱好办事的道理,有了钱就可以买来一切,比方说别人的老婆。”陈秋歌只要听到包袱,双眼就放光。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听着她那么扭曲的理论,纪江南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陈秋歌仔细想了下,觉得自己命硬过天,估计阎王都不敢收,还是钱重要一切,便开口说:“命!丢了可以下辈子重来,但要是钱没了,我死都不甘心!” 这是个钻到钱眼里的狠角色啊! 纪江南无语的摇了摇头,内心挣扎一番说:“我可以帮你找回来!” ------------ 第十五章:天下乌鸦一般黑啊 “真的假的?别说我不信你,主要是你人品太次。”陈秋歌听到他要帮自己,怀疑的瞅了他一眼接着说:“如果我是灭绝,当时就算以身相许,也绝不把包袱交出去!” 陈秋歌这段放浪形骸的话气的纪江南真想把她扔下马,她当真是不知厚颜无耻四字如何写的! 镇北军声望在外,尤其这次能击退星罗国数千里,在百姓心目中威望甚高。 军队行走在官道上时,路过的百姓均站在路旁围观起了威风凛凛的镇北军。 只见一位牙齿快要脱光的老太太挎着菜篮子指着纪江南说:“看见没有?那位应该就是将军,瞧他长的模样,如果我年轻个六十岁,在脸上动动刀子也要跟他来上一段露水情缘。” “奶奶,你的口水流出来了。”跟在她身旁的小姑娘淡然的踮起脚给她奶奶擦了擦可疑的银丝,这才顺着老太太的目光看向纪江南。 纪江南素来被人冠以冷情将军之称,可是突然看到将军怀里抱着位女子与他同乘一骑时,有些正扯着丝绸在身上比划的女子纷纷做咬牙切齿状,愤愤不平的想着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是谁? 陈秋歌虽然不知脸红为何物,但是被这种赤果果嫉妒的眼神一路打压下来,她觉得有些郁闷。 最初有人看她的时候,她还厚颜无耻的微笑着挥手装蒙娜丽莎,可是时间长了,坐在马背上不仅腿疼腰疼,连某朵菊花都泛起了可疑的疼痛,这让她更加郁闷。 “别乱动!”纪江南贴着她的耳边几不可闻的小声说,那压抑的声音听越来颇为痛苦。 你不让我动我就不动啊? 陈秋歌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大意的挪了下屁股,察觉有什么抵触着她时,她欠了欠屁屁坐了上去,顿时觉得菊花得到了一丝安慰。 纪江南闷哼一声,额头上遍布了一层细密可疑的冷汗,回头对尔东东说:“本将军带盛世小姐先行一步,前面延县驿站等你们。” 不待尔东东问清原由,他便拥紧陈秋歌喊了声:“驾!” “要死啊!开这么快速度是想投胎啊!”陈秋歌一个不防跌到他怀里,一股浓浓的薄荷清香便侵入了她的脑中。 甩掉行军队伍的纪江南跳下赤风,将着陈秋歌抱下马,拉着她的手便朝驿站的别院厢房里奔。 “你这么猴急做什么?”陈秋歌看着他阴暗的脸色,想开个玩笑调解下气氛,可是却得来他回头的狠狠一瞪,顿时缩了缩脖子不敢乱说,一跑随着他的步伐小跑,心里想着我顶你个肺!走这么快莫非三急? 一把将陈秋歌甩进屋之后,纪江南关上了厢房的门,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她:“你是当真无知还是故意而为?” “你在说什么啊?”陈秋歌揉着发麻的屁/股,看着他这后院着火了一般的恐怖表情,她觉得菊花一阵发紧,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纪江南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双眼放射着不明的火光:“你口口声声说不愿嫁给我,处处与我做对,那你为什么还要装成无辜的样子勾引我?” “花擦!老兄你没病吧?我勾引你?你以为摆出一张冷硬高贵的脸,本小姐就会心动啊?我是不会向你投去那种像雾像雨又像风的那种眼神的,所以你别想太多!”陈秋歌甩开纪江南,揉着手腕翻了个白眼。 真是自恋狂神经病!本小姐脑子短路才会勾引你呢! 纪江南露出一个残忍的冷笑:“是吗?” “是又怎么样?你没听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吗?别把自己想像的多么与众不同,在我眼里,男人就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啊!”陈秋歌腆着从此节操是路人的脸,得瑟的扶着腰想坐又弹了起来。 纪江南拉起她便吻了上去,残暴中带着怒火,粗鲁的动作像要把她撕碎。 相抵缠绵的唇堵住了陈秋歌还没来得及张口的挣扎,她在纪江南怀里捶打着他,摇着头想要躲过这场惩罚。 “你……你放开我,嗯……魂淡。”陈秋歌没有想到自己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被强吻了。 从他口中渡过来的薄荷清香一度让她晕眩,还有最后一丝清醒的她张口便朝他的嘴唇咬去。 嘴唇受疼让纪江南放开了她,看着她擦着嘴唇防备的眼神,就像一只随时准备攻击的野猫,纪江南压下心中呼啸而过的风暴,甩门而出。 自己真是瞎了眼,才会对一个没身材没气质行为怪异又出口成脏的疯女人动了那种不该有的想法。 如果不是常年呆在军营,自己怎么会看上这个母猪赛貂蝉恶俗女人呢? 越想越气的纪江南一掌拍向驿站里的一株龙血树,龙血树断裂时,一股子红色的汁液喷洒了出来,溅在他那黑色华贵的衣袍上,晕染成了一团一团散不开的暗红花纹,妖艳而诡异。 “将军!你受伤了?”尔东东带着将领进驻驿站,士兵们则在驿站三里外的空地上安营扎寨。 “无碍。”纪江南知道脸上的红色液体是龙血树的汁,可嘴唇上的细微伤口让他不悦的皱紧了眉头,表面不甚在意的望着龙血树出神,内心却怒火狂炽。 尔东东一看纪江南的脸色便知道,将军肯定又跟盛世小姐吵架了。 做为一个副将,本不应该多管将军的私事,可再怎么说,这盛世秋歌都是他们未来的将军夫人,将军一直跟她这么冷战也不是个办法,看来一定得想个办法缓解下将军跟盛世小姐的关系。 晚饭时,尔东东偷偷把这个想法跟几个关系不错的将领说了下,其中一位满脸横肉的悍将说:“我说尔兄弟,要想缓解他们的关系,只要带着将军去喝花酒都可以了,这女人呢都爱吃醋,如果她喜欢将军,一定会像盟主夫人抓奸那样千里追夫的。” “办法是不错,可是万一惹火了盛世小姐怎么办?”尔东东想到上次风雪月为捉住雷霄长所用的极端手段,摸着下巴觉得还是有这个可能的。 “女人都是好哄的,随便买件新衣裳新首饰,她立马就会乖乖卧在你怀里,这时候你只要摸着她的脸说,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一切都搞定了。”一位面色红润的中年男子抚着美须讲着一番自认风流的话,听得尔东东和一众干事鸡皮疙瘩四起。 “秦老,你又在折磨我们的胃。”尔东东拍着自己的心口一副想吐的表情,揽着那个满脸横肉的悍将说:“我觉得你的办法可行,不过我们得先去商量商量,计划下怎么样才能把将军骗到延县的六月坊。” 房间被陈秋歌霸占着,实在没有去处的纪江南正准备找尔东东商量下回京的路线,却没想到他们正在商量怎么帮自己,这着实令他哭笑不得。 “将军?!”尔东东看到纪江南正站在门口,惊讶的舌头都要打结。 纪江南知道他是出于好心,也不想过多责罚他,便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正想跟你谈谈回京的路线,这几日我耽搁了不少路程,过几日便走山路赶回来,争取在下月八月十五前赶回家与家人团聚。” “呃……一切听将军吩咐。那个……”尔东东身后的悍将用手捅了下他,示意他赶快跟将军说今晚去六月坊的事。 ------------ 第十六章:梦醒了却还在天朝 听到纪江南要跟着尔东东一众汉子去温柔乡,陈秋歌扯着一盆盆景的叶子,咬着嘴唇恶毒的想,这么没节操,我祝你前列腺不举,艾滋死翘翘! 越想越气的她真是觉得这个鸟地方没法呆了,打开窗子要跳时,窗口两个门卫朝她面带微笑的挥了挥手,仿佛在跟她讲:淘气,我们抓到你了哟~! 花擦,纪江南算你狠! “我要上茅房!”陈秋歌理直气壮的从窗口跳了出来,窗口两个门卫相视一笑跟了上去。 陈秋歌都蹲在茅房里冥想半天了,还是想不出怎么攻破纪江南的看守防线的办法。 “唉……”揉着白嫩的小脸故作忧桑的叹了口气。 可气的是跟在茅房门口的卫兵轻咳了一声,那感觉就好像你在便秘,门口却有人跟你讲“拉差不多出来得了”一样让人不痛快。 陈秋歌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纪江南!你个王八蛋非要跟本小姐过不去是吧?你自己去六月坊找清荷姑娘聊天谈心,却把我困在驿站,就连蹲坑上个茅房,门外也要给我脸色,我还真感谢你怕我掉进坑里啊! “盛世小姐,将军吩咐你不得出房门半个时辰,你这眼看着都蹲一个时辰了,是不是可以出来啦!”卫兵也不想跟在陈秋歌身后,可是将军下的死命令没办法。 陈秋歌揉着手里的草纸张牙舞爪的挥舞着胳膊,愤愤不平的懒得作声,不愿跟他去京城有两个原因,一是她觉得自己在纪江南手里就像孙猴子,怎么折腾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这让她感觉自己的地位非常低下,甚至自保都是问题。 再有一个原因就是自己又不是真的盛世秋歌,更何况她现在是死是活都没人知道,如果跟着他回到京城,再见到这个身体的爹,要是再被这个爹知道了自己不是她女儿的事实,搞不好他会一怒之下六亲不认,直接把自己剁巴成意大利肉酱卖给拉面馆。 “盛世小姐,你再不出来,我们哥几个就要蒙上眼睛把你抬出来了。”卫兵听到里面没有动静,还以为她是逃跑了。 “你们敢!”陈秋歌气拿草纸砸到了门上,可是纸团弹了下却掉进了坑里。 花擦,我的草纸啊! “盛世小姐……” “快打开进去看看,她是不是逃跑了!” 门外的卫兵顿时忙作了一团,陈秋歌却从里悠悠的传出来了一句:“各位弟兄,我没带草纸……” “……”一堆石化的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觉得将军的品味果然不是他等屁民可以理解的,这个盛世小姐除了那张脸能看,就这让人捉急的智商和行为,真的好替将军担心。 陈秋歌原以为她会那样蹲到天荒地久,可是却有一双白净的手伸了进来,粗糙的草纸跟那白净的手成了鲜明的对比,此时陈秋歌觉得,上茅房不带草纸是件比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还要严重的事。 “谢……谢。”接过草纸,陈秋歌觉得脸皮表面的脂肪在燃烧。虽然她很不承认,但她觉得现在的脸色一定跟煮熟的虾子差不多了。。 好不容易扶着墙站起来的陈秋歌,觉得两条腿都快麻的失去知觉了,尤其在得知痔疮发作的时候,早在昨日她都有预感了,看来这娇贵的臀部对马背上的生活水土不服。 “盛世小姐……”众卫兵看着她怪异的走姿纷纷交换了个眼神,最后推出了那个送草纸的白嫩小生出来。 陈秋歌扶着老腰黑着脸:“干嘛?” 看着众卫兵的脸色,她就知道痔疮这件事真的瞒不住了,擦了擦莫须有的汗,叹了口气,花擦,这日子没法过了。 “将军吩咐过,小姐不能在驿站里乱转,必须快点回厢房。”白嫩小生硬着头皮还是说了出来。 陈秋歌无语的四十五度望天,最后指着白嫩小生说:“你,扶本小姐回去!” “这……不太好吧!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白嫩小生本该断然拒绝的,可是看着陈秋歌一走三扭的姿势,觉得她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的绝症,将军这么纵容她,一定是看她时日不多了。 陈秋歌额角滑下三条黑线,嘴角抽动着细微的频率,小哥哥你真想多了,我现在没有时间调戏你,你这样我好被动。 “你扶我回去就当挑战下自己,如果成功了,那得多大的成就感啊!”陈秋歌故意放缓自己的声音,尽量装的更淑女一些。 可是这样好像起了反作用,那娇滴滴的声音就像画舫上的姑娘,仿佛在说:小哥哥,上船来玩呀~~! 白嫩小生拍了拍心口后退一步。 这个细小的动作深深的伤害了陈秋歌,她想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作恶多端才会遭人嫌弃。 最后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厢房后,她爬到床上趴着,一边想着海市蜃楼的香港,一边想着民风淳朴的天朝国。 香港的一切就像一场华丽的梦,梦醒了自己还在天朝。 也许是她还贪恋着那个世界的光怪陆离,也许她并没有想要好好生活在这个世界,也许她不想认命于现在,便怀揣着想要回去过去的梦,一直不安的生活到现在。 “你怎么哭了?”好听低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唤醒了陈秋歌的神智,她别过脸擦去脸上的泪渍,掩饰好一切才回过头跟纪江南说:“哟,这不是纪大将军吗?不是到六月坊逍遥快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啦?是不是不行啊?” 纪江南坐在床边,抬手帮她理着发丝,眼神专注的看着陈秋歌:“不管你是谁,你都是秋歌,我这辈子只认秋歌。” “干嘛……干嘛对我讲这些。”陈秋歌想到他上次的举动,以为他欲求不满要朝自己伸出色/狼的魔爪,防备的瑟缩了下身子护住了胸,上次就算意外,自已全当被狗咬了,这次他要是再敢用强,一定要踢他个断子绝孙! “我只对你讲,你只管听着就行。”纪江南抬手抚过她的脸,还记得那年她八年,在父亲的葬礼上,她跟在丞相大人身后怯怯的望着自己,最后害羞的站在自己面前,扯着自己的衣角说:江南哥哥你别太伤心,秋歌的娘也死了。 也就是那样一张小脸,让年仅十五岁失去双亲的自己有了一丝安慰和温暖。 再次见她时,她在相府后院的松针树上抱着只松鼠下不来,自己救她下来时,她却认真的说:江南哥哥你好厉害,听爹爹说你要去边关打仗,秋歌知道打仗很危险的,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我就嫁给你。 跟纪老将军是八拜之交的盛世浩昌听到女儿的这句话,当真允了这件事,纪江南当时只想给她一件可以念想的物品,便把随身携带的战国古玉挂在了她的脖子上,以此为凭。 ------------ 第十七章:贫尼以后只吃清粥 虽然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为何她会那般极端的选择上山出家也不愿再见到自己,但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会负责到底,就如同当年给她寄上那块战国古玉一般,那是承诺。 “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我想回家,我想回香港,我想我爹地。”陈秋歌的声音那么渴望,就像迷途的人渴望一盏指路的明灯。 “你告诉我,香港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在哪里,我带你回去。”纪江南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脆弱,平时的她全身带刺言语犀利,好像刺伤别人是本能,可是如今除去那层保护色之后,她也是个会想家的孩子。 被纪江南拥入怀里面陈秋歌泪眼朦胧,声音就像受伤后的猫,模模糊糊浑浑浑噩噩:“香港是我的出生地,那里的每个街角我都熟悉,闭着眼睛也能走完全程,可是在这里,我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驿站这么大的地方我也会迷路,我是不是很白痴?” 纪江南没有答她的腔,她又继续接着说:“也许我再也回不去了,可我总怀揣测着能回到过去的心情,不顾不管的过自己的生活,可是这不是那个我可以为所欲为的世界……纪江南,我觉得在这里活着好辛苦,也很累……” 陈秋歌喃喃的声音慢慢平静,最后靠在纪江南怀里毫无防备的睡着了,看着她像个孩子般抓着自己衣襟不放的手,纪江南抱着她合衣躺在了床上,睁着眼睛彻夜难眠。 陈秋歌梦到了他老爹地得知她死后老泪纵横的画面,当她想要抱住他说她还没死时,她老爹却站起来说:“叫弟兄们带上家伙,敢伤了我陈光耀的女儿,我一定要把定西帮剁成意大利肉酱卖到拉面馆以慰我女儿在天之灵。” 陈秋歌流着泪却笑了,这就是她爹地,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拼命保护她。虽然他从来没有认真照顾过她,可这就是他保护自己的方法。 他带着自己认清了世界的所有黑暗面,却又想以一已之力护自己周全,他就是这么矛盾这么爱自己。 他从小就告诉她,如果不想被别人欺负,你就要先学会欺负别人,这样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可是现在她特别想对他说:爹地,我可能回不去了,我早就听说你在外面的女人帮你生了儿子,可是你一直因为我不敢带回来,现在我不在了,接他们回来吧! “秋歌,秋歌……”纪江南看着她又哭又笑的睡颜一声一声的轻唤着,伸手替她擦去脸边的泪渍,拍着她的背低喃:“睡吧!好好睡吧。”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清晨朦胧的光从纸糊的窗透进来,房间的光线暧昧不明起来。 相拥在床上的两人正大眼睁小眼,陈秋歌那双明又亮的大眼快瞪到脱窗,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手正不雅的伸在对方衣襟里时,她像做贼一样快速的缩了回去,最后理直气壮的喊了声:“非礼啊!” 纪江南揉了揉眉心,觉得耳朵被震的一阵失聪,也许是她不放弃的余音绕梁,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说:“本将军要不要做些实质性行为配合你一下?” “流氓!土匪!无耻败类!”陈秋歌脸色不自然的别开脸与他对视,推着他靠过来的胸膛打死都不会从的。 纪江南勾住她的下巴认真的说:“再让我听到从你嘴里说出的脏话,我就要惩罚你,罚你……” 说着,一个缠绵的吻便落了下来。 花擦!本小姐又被强吻了! 苍天啊大地啊!快点降道闪电让我穿回去吧!我再继续留下来会失贞的! “你够了哦!我跟你又不熟,没必须用这么深入的方式找招呼!”气得不轻的陈秋歌一脚蹬在墙上,好不容易从虎口逃生,也顾不得衣衫不整了,跳下床双手合十对纪江南说:“贫尼是善缘庵的灭灯师太,施主请自重!” “哈哈……”纪江南也不管自己散开的衣袍,大笑中一起一伏的精壮胸膛也半掩半遮的露了出来,着实惹火又撩人。 如若平时,纪江南总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清模样,如今敞着衣襟笑得风情万种的纪江南则是性感勾人的,特别是他那锐利的冷眸勾起来时,灿烂的就像天际的寒星。 真是个孽障啊! 陈秋歌为了贞操为了自保,把从善缘庵带出来却一次也没穿过的尼姑装掏了出来,双手合十毕恭毕敬的朝它拜了拜:“弟子灭灯从今日起,心甘情愿皈依我佛门下,愿以素衣粗食青灯古佛度一生。” 纪江南看着陈秋歌穿着尼姑装出现时,拿在手中的筷子掉了一根,神色诡异的盯着她问:“你这是做什么?” “施主问得极好,贫尼红尘已了,决定素衣粗食常伴我佛门下。”陈秋歌心想,我看你还敢对我动手动脚,本尼姑治不了你这只孽障,本师太就不是个想当主持的好尼姑。 纪江南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拉着她坐下说:“既然没事,想穿什么穿什么吧!粉红色还衬得你肤白,我让掌柜送来了蟹黄小笼包,你先吃两个垫垫肚子。” 陈秋歌听到蟹黄小笼包,吞咽了下口水,隐藏起想要扑向包子的欲望,平静而淡定的盯着包子说:“施主给我一碗清粥咸菜便可。” “想换口味?”相处几日下来,纪江南知道她是个无肉不欢的人,每次撕着鸡腿吃的时候,仿佛全世界只有鸡能满足她,看着她吃会让你特别有食欲。 “错,贫尼以后只吃清粥咸菜配馒头。”陈秋歌在心中念着我是尼姑,我不吃肉,我是尼姑,我不吃肉! 可是当馒头端上来时,她的手差点儿越过馒头伸向小笼包,纪江南的斜眼一看,她的小心肝一抖抓起馒头狠狠咬了一口,纪江南我咬死你! 纪江南看着她不解恨的表情,多少猜到了些什么?心情愉悦的低下了头,一顿早餐别提吃的多有滋有味。 看着人家小笼包配鲜虾粥,再看自己过夜馒头和一碗白米汤,陈秋歌嚼着馒头的牙齿相亲相爱的咯吱咯吱作响,不仅这样,她还要跟自己说我是尼姑,我不吃肉安抚自己受伤的心灵。 可是?就算是尼姑,不吃肉也会营养不良吧? ------------ 第十八章:竟然敢调戏本师太 陈秋歌扶着她它那把老腰,痔疮这种惨绝人寰的难言之隐肿么会出在她身上呢? 纪江南看她痛不欲生的表情,扶着她坐了下来:“师太还是好生到床上趴着,尔副将已经先率大军回京,我们就在这驿站等师太好些再启程。” 花擦!趁我痛要我命,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死心的想带我回京城,难道你是想看我死在回京的路上嘛? “施主,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贫尼已经出家人,你如此这般着实让贫尼很为难。”陈秋歌拍掉他伸过来的手,双手不知该扶腰还是该捂着屁/股。 这几日来,陈秋歌装尼姑上瘾,那一句比一句还文雅的古言古语说的比纪江南还流利,纪江南倒也配合,不时会喊上她一声师太,每到这时,陈秋歌的心情就像羊驼过节一样欢腾,真真是极好的。 好不容易挪回床边的陈秋歌又接着说:“明日便是武林大会开幕式了,不知道他们表演的歌舞怎么样?想必那定是极好的。” 纪江南看了眼自己被拒绝的手,回到书桌旁淡淡的说:“那是武林大会,师太觉得他们会表演歌舞吗?” “唉……贫尼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到武林大会现场看比赛,不过这个愿望怕是要落空了。”陈秋歌装模作样的摇着头,那副神情还真说不出的哀伤幽怨,仿佛空想一生终落空那般凄凉。 纪江南看着她的表情。虽然知道她做假的成份居多,可还是忍不住把这句话放在了心上。 次日清晨,陈秋歌醒来一看,纪江南不在,手舞足蹈的从床上跳下来,还没洗漱便从一个暗橱里偷出了两个鸡腿,一手一个拿起来就咬。 这是她昨夜翻墙在驿站后院厨房里找到的,可是当时没来得及吃,纪江南便回来了,她只好咬咬牙把鸡腿包在油纸里放在了衣橱的小暗格里。 如今看他不在,她也终于可以过上有肉的生活了。 于是,纪江南回来时,陈秋歌正坐在餐桌上揉肚子,嘴角边挂着可疑的油腻,正捧着一茶要喝的样子。 “纪将军早,贫尼醒来忽觉口渴。”陈秋歌怕被发现似的,连忙举着茶杯挡住了嘴角可疑的油腻。 就她这点骗人的技两还想骗他,昨夜里,他都闻到了鸡腿的肉香,若不是他吩咐驿站厨子不必把食物整理的那么干净,她能偷到才有鬼。 “既然师太已酒足饭饱,就跟本将军来吧!” 陈秋歌嘴角一抽,看来偷吃被发现了,唉……这日子没法过了。 出了驿站大门看见一辆马车,她立即抱住驿站大门不撒手,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要等我好几日再回京的,我不要回去!我不想回去!” “快些放开驿站大门,你都抠掉金漆了。”纪江南上前劝她松手,哪想她整个抱住大门怎么掰都不松手,力气大的惊人。 “大门重要还是我重要,我不想回京城!你不要逼我哦。”陈秋歌一直是惧于纪江南的,别看他平时不轻易发脾气,可是他做事向来说到做到,干脆的没有一丝转寰余地。 “本将军是要带你去看武林大会。”纪江南叹了口气,眉心皱了更紧了些,如果她这般不配合,回京的路上定是不顺利的。 看武林大会要用马车吗?他不会是想用武林大会之名骗自己回京城吧?再说这天朝国的东西南北她都分不清,她怎么会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儿啊? “我不……不坐马车。”陈秋歌听到不是回京明显松了一口气,神情别扭的盯着那辆马车。 纪江南是为她着想才弄了辆马车,听她不愿坐马车,只是问了一句:“你觉得骑马会比马车舒服,还是你想一直趴在床上永远不下来。” 呃……陈秋歌的手偷偷的捂住了屁/股。 魂淡啊!这是你逼我坐马车的,绝对不是我自愿的。 趴在晃晃悠悠的软榻上,陈秋歌吃着马车上带的蜜饯,心情颇好的哼起了歌,纪江南仔细听才知道她唱的是:一颗心扑嗵扑嗵的狂跳,一瞬间节操节操节操全甩掉…… 他黑着脸别开了脸,心想是要捂上耳朵不被歌词玷污心灵,还是该点住她的哑穴不让她出声。 “喂!纪大将军,贫尼看你印堂发黑,莫不是中毒已久?”陈秋歌换了个姿势盯着纪江南僵硬的表情看,明明一副无辜的表情,却别有邪恶的用心。 纪江南有时候真的懒得理她的,可是她总用那种不放弃的眼神看着你,见她如此执着,他黑着脸说:“那依师太之看,本将军是中了什么毒?” “依贫尼拙见,将军乃是中了人间的七情六欲,如果听贫尼一言,还是早些放下屠刀到宝刹寺参禅吧!”陈秋歌想着如果他剃上光头,点上六个小红点那肯定是销魂的。 “师太还真是高见啊!如若本将军出家,那我们便是和尚尼姑一家亲了,不知师太可愿从了我?”纪江南推开她越靠越近咬牙切齿的脸,轻挑起一丝笑意把脸转向了窗外。 流氓!土匪!无耻败类!竟然敢调戏本师太! 武林大会竟是在碧波湖附近的武林山上举行,由于今日是武林大会第一日,当他们赶到武林山脚下时,人山人海的推挤不动,陈秋歌急的满头冒汗也冲不出人群,嘴里喊着:“雷霄长这个盟主是怎么当的,这么多人他也不管管,有这么挤的吗?要出人命啦!” 一听到她提雷霄长,本来还有护她周全之势的纪江南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他怎么会忘了那个雷盟主呢? 她不愿跟自己回京莫不是跟雷盟主余情未了?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的纪江南,伸手揽住她的腰拔地而起,一纵跃过人群往偏僻清静的地方飞走。 花擦!这是在飞啊! 陈秋歌第一次被雷霄长提着飞的时候,显然她没做好心理装备,加上夜里乌黑一片还有追兵在后,她完全没体会出来飞的感觉。 如今被纪江南这般抱在怀里再向下看,那种凌驾他人之上的优越感让她兴奋的狼叫了一声:“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 第十九章:本小姐的贞节不保 还没准备好着陆点的陈秋歌被黑着脸的纪江南扔了下来,倒在地的陈秋歌不知该揉手肘还是该捂屁/股,疼到泪花闪现的她回头一看,花擦!他这副妒夫的表情是要干嘛? 纪江南单手负立站在她面前,看着狼狈的她,眼神犀利的似乎想要从她脸找出什么一样。 被盯着身心发毛的陈秋歌微微不安的想,男人心,海底针!自己什么时候又惹到他啦? “本将军就问你一句,你可与那雷盟主有过私情?”纪江南冷厉的眼神就像把刀一样,好像只要她说出什么令他不满意的答案,这把刀便会从她眉心一穿而过。 陈秋歌吞了吞口水,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仿佛他开了个本世纪最大的玩笑。 谁都不要把她跟那个头脑简单的盟主搅在一起好不好,她是受害人啊受害人啊! 不过面对纪江南的威压,她没胆吼出来,只好嗑嗑巴巴的说:“没……没有,绝对没有的事,你想太多了。” 话音落,纪江南朝她伸过来了一只手,陈秋歌不知他是想拉自己起来,还是想做什么?一咕噜爬起来,试探的问:“如果……有,你会杀了我吗?” “我可以容忍一切,但决不容忍背叛。”纪江南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讲,从十五岁那年的第一眼,也许自己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但却从未渐忘。 如若她跟自己婚约在先,却跟他人有所纠葛,自己对她没感情还好,如果像自己这般动了不该有的想法,那是他决不容许的。 陈秋歌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严肃的他,平时的他冷着一张脸只觉得威严,如今他那想射穿自己的眼神就像把刀狠狠的插在了她的心上,不拨觉得心很冷,拨掉或许她会死。 纪江南想要过来揽住陈秋歌时,她抵触的推开了他,表面带着讨好的笑:“那个,我……我看此地风光无限好,想随便走走。” 纪江南抬眼瞧去,这是去武林山上的小路,其路杂草丛生,路边还有一坨不知名的粪类,如若非要说此地风光无限好,便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哈哈……”陈秋歌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坨翔,尴尬不已的干笑了两声。 纪江南看着她闪躲自己的眼神,担心着自己是不是吓到她了。 正在此时,从武林后山一路飘下来一男一女。 女人追在男人身后喊着:“你给我站住!” “雷霄长!”陈秋歌讶异的盯着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神色凌乱不堪的雷霄长。 雷霄长似乎也看到了她,本来急于冲过来的他神色一凌,换了个方向逃去。 “喂!”陈秋歌本着不八卦毋宁死的心态,跳起来跟雷霄长挥舞着手臂,超想问问他当时怎么被盟主夫人提着耳朵带走的。 可是纪江南才刚软下来的心瞬间坚硬如铁,一双手犹如铁钳般禁锢着陈秋歌的肩:“你不愿跟本将军回京,是因为雷盟主吧?” “你在乱说什么啊?”陈秋歌听得出他话中的威胁,害怕的想逃肩膀却被禁锢着动弹不得,气极便咬牙冲他吼了一句:“纪江南,你给我放手!” “要我放手可以!”纪江南一把将她拥紧在怀里,狂炙的吻像是发泄般抵在陈秋歌唇上。 “你……”趁虚而入的舌把陈秋歌的话堵的严严实实,完全感觉不到这是在接吻,对她来说这是一场另类的窒息游戏,而自己就是那个一直被boss砍倒死一百遍的菜鸟。 纪江南第一次愤怒的吻上她的唇后,他就一直对那双甜到发腻的唇念念不忘,相拥而眠的几晚,他总是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却又怕吵醒她睡觉。 最初的惩罚渐渐缓慢下来,甜密而纠结的缠绵在唇舌之间化开,陈秋歌因大脑缺氧有些迷迷糊糊的,不知何时拥住了纪江南,依在他怀里软的跟一滩泥般。 看着她的媚眼如丝,纪江南不禁有些情动,本不欲在成亲前动她,可是自己却越来越容易失控,看来自己还是让桑叔先准备提亲的事宜为好。 陈秋歌就好像经历了一场酷刑的牢犯,不禁心跳的特别快,就连腿脚都有些站不住,在纪江南冷静下来的注视下,她就像只被煮熟的虾子,真想一死百了,省得在他的淫威下痛不欲生。 “本将军要你做我的女人,你最好不要跟其他男子有所牵扯,在这一点儿上,我不是什么大度的男人,即使你跟他没有什么关系,我都不允许你直呼他人名字。”纪江南挑起她的下巴,丝毫不介意告诉她自己是个感情洁癖的小人。 “我……我知道了。”魂淡!要来是打不过你,本小姐就跟你拼了!如果苍天有眼,就快降一道闪电救我于水火,本小姐的贞节真的快不保了! 纪江南看着她绯红的脸侧,情不自禁的在她脸上落下一枚轻吻。 花擦,还来!陈秋歌瞪着眼睛就像被惊到的猫,炸尸般弹开捂着脸大退一步:“将军请自重!” “你是本将军未过门的妻子,有何不可?”纪江南不满她的动作般,一步一步欺近她,逼得她差点儿踩到那坨翔。 “我虽然只是俗家弟子,但圆满修成时,便可到庵里剃发修行,至于我跟将军的这段孽缘,还望将军就当往事一场任它随风,以将军的容貌和身姿,想必京城所有待闺中的贵族小姐们都是对将军暗许芳心的,至于我,请将军放手吧!”陈秋歌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怯意,急欲从他手中撑脱的皓腕就像被火打的铁镣扣着,怎么也挣不开。 “弱水三千,本将军只取烂瓢!”他冷笑了一声:“还有,你这是在暗示本将军自作多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看着他的表情,她有种又把他惹毛了的错觉。 纪江南一直想不通她为何不愿跟自己回京,仔细回想着从相遇发生的一切,突然,他好像了解了症结所在:“你不愿跟本将军回京,是不是还想回那个什么香港?” 陈秋歌愕然,拜托老兄,现在不是回香港的事,现在她是在明确的拒绝啊喂! 迫于他的压力,陈秋歌老实的点了点头:“也有这一部份原因。” “如此就好办了,你可曾听说过天朝国师?国师大人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也许他能帮你找到回香港的路。”纪江南想着如果她非要回去,他便陪她走一遭。 “真的假的?那他在哪里?”听说可以回香港,陈秋歌怀疑的望着纪江南。 纪江南叹了口气说:“在京城之巅!” ------------ 第二十章:本小姐要买票上船 又是京城,你是在逗我玩吗?说来说去不就是还想骗我去京城? 我三岁上幼儿院就是这样骗小朋友的好吗?我已经不是给个糖就卖笑的年纪。 对于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陈秋歌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真不想拆穿他裹着羊皮犯着狼心的险恶。 武林山是江湖人心目中的比武圣地,偌大的武林山庄盘踞在山上已有百年之久,这百年来,有多少武术泰斗在此成名,就有多少高手在此一败涂地。 残酷的比武成绩大多也预示着你在江湖上的地位,武林大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参加过三界以上者便不能再参加比武擂台,这是属于初入江湖武者的舞台,也是新人出入江湖的洗礼,能否借此一战成名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大多数已成名的或江湖上的老前辈们,他们一部分是借武林大会探望老友的,一部分是赶来提携后辈的,还有一部分便是来凑热闹寻仇的。 还没开始往山上爬,眼前就一波寻仇的人马挡住了上山的路。 “给我让开!”一位身着蓝衣却绣着张狂凤凰的冷艳女子挥舞着手里的火鞭,火鞭如龙蛇摆尾,狠辣犀利,出手更是快狠准,伴着她头冠上垂下来的银铃和在一起叮咚作响,她的每个动作都像一场祭典舞,动作优美流畅却有一股子狠劲儿。 而那位蓝姑娘的身边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削瘦男子,那男子生得一副桃花仙转世的模样,一双淡雅如雾的星光眸眼,眉眼含着浅笑如三月桃花,细致如美瓷的肌肤就像那塞北的雪,优美如樱花的嘴唇轻抿,看着蓝凤凰跟一群男人缠斗,他非但没有半点帮忙的意思,还保持着一副高贵不可侵犯的模样。 “蓝凤凰!哥几个跟你没仇,你也不要强出头,今天哥几个要为京城之仇取洛晓年的项上人头!” “京城?”那白衣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似笑非笑的轻问了句:“不说京城我还想不起,你那不能人道的哥哥,这次武林大会怕是来不了吧?” 蓝凤凰看着他那般笑容,心里没来由的一跳,莫非今日之事便是为了救那什么公主引起的? 别看师兄长着一张童叟无欺的脸,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可是他一出手,非死即伤! 师傅在武林大会前还千交待万嘱咐,尽量不让师兄出手,所以自己这才像个尾巴一样跟着自由惯了的师兄身后。 当日在京城,有一男子欲对一位小姐不轨,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被喜怒无常的师兄给插了一脚,打完他还一脚踩在了那人的命根子上,以师兄的脚力,想必那人是不能人道了,再看眼前来寻仇的男子竟与那登徒子三分相像,看来这是那人的弟弟。 “废话少说!洛晓年拿命来!”青冠男子一怒之下举剑飞了过去。 陈秋歌看着这激动人心的一刻,有种磨拳擦掌的冲动,眼前这场景正是以多欺少的江湖狗血寻仇剧精典版啊! 在道上混过的人,可不管“你是群殴一个还是单挑一群”!打得赢才是王道。 陈秋歌伸长脖子盯紧战况,扯着纪江南的衣袖说:“我赌那个白衣男子和这位姓蓝的姑娘会胜,你赌谁?” “这还用赌?”纪江南冷淡的看了眼状况,这个女子应该是阿咕亚美族的蓝凤凰,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她身边的这位男子便是有武林第一美男子之称的洛晓年,蓝凤凰一根火鞭力战群狼,被人称做兽王之女,而洛晓年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不用赌也知道胜负已分。 陈秋歌翻了个白眼,被他硬拖着一步一步向前走,直到看不见战况才转过头来盯着纪江南的后脑勺,恨不得眼里能放出x激光射穿它,说什么要带她回香港,分明就是想骗她回京城,就算要去京城,也不是现在,等她在这古代吃够玩够,她会到京城找什么国师的,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逃离他的魔掌。 正当她绞尽脑汁为自己的逃跑计划做脑补准备时,纪江南朝她伸过去了一只手。 “干……干嘛?”陈秋歌擦了擦心虚的汗,撸起袖子用手扇着风装作爬山很累的样子说说:“我没问题的,你不用管我,继续!” 纪江南霸道的牵起她的手,陈秋歌挣了下没挣脱,又不敢大动作的甩他,只好黑着脸想,玩什么纯情啊?我早过了拉拉小手谈谈情的年纪,本小姐可是到了要买票上船的年纪! 武林山庄每年开放一次,平时要登武林山,那根本就是妄想。 单单山腰上植被的南山仙竹阵都没人闯得过去,阵形结合五行八卦,环环相扣险象环生,而南山仙竹一年长一节,节节空心,竹皮泛紫,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药引,但在山地湿气重的地方会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这种香味初闻会神清气爽,但若常时间置身在仙竹阵里,便会慢慢窒息而死。 不多时,陈秋歌便气喘吁吁,有种上不来气的感觉,就连头都晕晕沉沉的。 纪江南常年习武,自然懂得屏息静气之道,可是眼看陈秋歌一个不防就要险些摔倒,他扶住了她解释道:“南山仙竹遇湿气可产生瘴气,这种瘴气带着竹香,虽不会伤害人体,但常时间呆在这里,会窒闷而死。” 我顶你个心肝脾肺肾!为什么现在才说?你是想弄死我吧! 陈秋歌捂着嘴巴死死的抓着纪江南的衣襟,嘴里不清不楚的说:“你带我走这条小路上山,是想在这里弄死我的吧?” 纪江南的嘴角抽了抽,脸色暗沉下来,她的脑子是被雷改造的多彻底才会这么认为啊? 若不是自己想多些与她相处了解的时间,真想一掌将她拍晕带到京城了事。 想是这样想着,纪江南却做出了超出思想控制的行为,认命般的抱起她,足尖一点拨地而起。 本想带她快点上山,却不想被空中飘过的两人撞了一个趔趄,待他身姿一转足尖踏过仙竹细枝稳住身形才看清,又是那位蓝衣姑娘和白衣男子。 “多有得罪!”白衣男子身形飘逸,那头墨色长发随风飘扬,邪魅的笑容浅挂在嘴角,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陈秋歌。 陈秋歌被他的笑容迷的七荤八互素,猛盯着他那张脸想:这脸要是生在香港,得有多少汉子为了包他一夜砸锅卖铁啊! ------------ 第二十一章:武林大会暂停一日 蓝凤凰在洛晓年出手后才稳住身形,一双艳情四射的眸眼蕴含着一丝薄怒,脾气火辣的她想要发作的挥起了鞭子,在看到纪江南的那一刻,手中的鞭子竟缓缓落了下来。 “她中了瘴气。”洛晓年一眼便看出了陈秋歌的异常。 随着洛晓年的话,蓝凤凰这才把目光看向纪江南怀里的陈秋歌,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 陈秋歌心安理得的卧在纪江南怀里,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唯有那双晶亮的大眼滴溜溜转着,这个蓝凤凰长的也不错,瞧那丰胸肥臀的模样,除了脸色臭了点儿,长的比西凉画舫里的凉月还销魂! 纪江南不想与他们多做纠缠,足尖一点便要飞去。 蓝凤凰还是第一次见到对自己美貌如此无动于衷的男人,不甘的跺了跺脚朝着他的背影喊:“你们回来!我有解仙竹瘴气的药。” 此言一出,洛晓年带着一丝调侃意味的笑看向了蓝凤凰,蓝凤凰不自然的抬手撩了下耳际的发,神情有些窘迫。 一听说有解药,怕死的陈秋歌放下捂着口鼻的手,拍着纪江南的肩膀要他放自己下来。 从纪江南怀里挣脱后,陈秋歌急切的问:“姑娘,解药呢?” “喏。”蓝凤凰有丝不情愿扔出一个墨玉瓷瓶,视线却紧紧锁在纪江南身上,刚刚相撞在一起时,他的手明明碰到了自己的……胸。 虽然很想一鞭子挥过去骂他个卑鄙无耻下流,但这种事情,又怎么说得出口,过份的是他半点儿歉意都没有,还对自己视而不见,看着纪江南那张万/年冰封的脸,蓝凤凰气的跺了跺脚。 陈秋歌猴急的打开玉瓶,凑上一闻,一股恶臭袭开,呛得她连连后退,手一抖便把玉瓶扔了出去。 “花擦!你整我玩的吧?”陈秋歌实在不敢再去想那股子臭味,捏着鼻子退开三步远。 “你……真是没见过世面,那是米国高山里捉捕而来的釉鼠原液,专解南山仙竹的瘴气。”蓝凤凰本欲用仙竹解药让他们欠自己个人情,只是没想到这个山野丫头不领情,而那个冰块脸却看都不看自己,真是气死她了! 胡扯,根本就是在胡扯,那么臭的东西怎么可能是高级货! 陈秋歌抽了抽嘴角翻了个白眼,明显不相信这女子说的话。 纪江南稍一辨认,便拱手朝对两人说:“多谢两位!” “那么臭,你还谢他们?”陈秋歌用手扇着风,那股味道只能让她联想到销魂的屁味。 纪江南有些宠溺的揉了揉她的乱发,低声问她:“你没觉得刚才的胸闷头晕好些了嘛?” 呃……陈秋歌持着怀疑态度没吱声,把目光默默的转到了洛晓年身上,这货要是在香港一夜酒吧!那绝对是个响当当的头牌,好这口的三八姐一定会朝他伸出狼爪的。 “让两位见笑,武林大会在即,告辞!”纪江南拉上陈秋歌不想跟他们多有牵扯。 蓝凤凰恼怒的咬了咬牙,和洛晓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跟他们一起上山的念头。 洛晓年是看出纪江南的功夫决不在当今盟主之下,只是江湖上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与其敌我不分,还不如一起上山摸清底细。 蓝凤凰则是见不惯他抱着个粗野丫头当块宝的样子,有种想拆散他们的冲动。 “同是武林大会,我们便一起上山吧!”洛晓年足尖一点,尾随在纪江南和陈秋歌身后,而落后一步的蓝凤凰则是眯眼盯着纪江南和陈秋歌追了上来。 陈秋歌向来对美男毫无抵抗能力,见洛晓年愿意跟他们一起上山,高兴还来不及,可是蓝凤凰那意味深长的一眼让她明白,这个女人……把自己当仇人了。 我是开启了吸引仇恨模式还是怎样?有一个纪江南还不够,还要再来一个女的? 穿过南山仙竹,陈秋歌才觉得心中那口怨气得到了舒缓,后背时不时传来的芒刺让她频频回头瞪蓝凤凰,女人,就算不喜欢我,你好歹收敛些啊! 纪江南以为她频频回头是对洛晓年兴趣不减,不禁怒由心生,莫不是她跟雷盟主没私情,却对这小子一见钟情? 终于察觉到纪江南脸色黑的媲美锅底时,陈秋歌正想爆发撸袖子朝蓝凤凰发飙,还没行动便被纪江南一把扯了回来,带有薄荷清香的温热身体贴着她,一股男性气息喷洒在她颈间:“你敢过去?” 简单四个字,陈秋歌却听到了一种想弄死自己的错觉。 “我顶……你不让过去,我就不过去,一切都听你的!”陈秋歌骂出一半咽了下去,换上谄媚的笑脸拍着胸口保证。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能从他的眼中读出一种“你敢出墙”的神奇想法,看着他那表面无异实则扭曲的表情,真为他瘫焕的表情系统默哀,同时也为找准作死节奏的自己默哀,看来自己离死不远了。 “不好啦!出事啦!盟主被小尼姑勾跑啦!夫人去抓奸啦!今日武林大会暂停一日!”一个灰衣装扮的瘦弱男子一路喘气一路向前冲,刚来到会场的人被这个惊人的消息震的目瞪口呆。 花擦!他说的这个尼姑不是我吧? 纪江南默默把眼神转向了陈秋歌,帮她证实了事情的真相,那眼神肯定的表达着就是你的事实。 “这是诬陷!纯属的诬陷!我要找雷霄长这个魂淡要名誉损失费!”陈秋歌气的咬牙切齿,这些人是要毁了自己不做小三的原则才罢休嘛? 纪江南看着她的表情,看来她跟雷盟主的私情纯属以厄传厄,想到这里,心情顿时愉悦了不少,连带眉眼都藏了一丝笑意。 蓝凤凰在一旁看着二人,小拳头越握越紧,而她身旁的洛晓年却不咸不淡的飘出来一句:“武当山的冲动道长好像算过,小师妹今年红鸾星动,也不知哪门哪派的公子哥配得上小师妹!” “师兄,连你也跟那个为老不尊的老道一起.打趣我?”蓝凤凰的俏脸不自然的微红,似乎也想起了前些日子在茶水馆遇到的白胡子老道,那个为老不尊的老东西向来伙同他的小徒弟以解析江湖事而行蒙拐骗。 江湖人送“道听途说”四字,可见他们说出来的话有几分真实。 武林大会暂停一日的消息,不出半刻间,便从山上传到了山脚下,这下江湖上又沸腾了,关于小尼姑和武林盟主之间的种种,有人怀疑是真爱,有人怀疑是插足,还有人怀疑先插足后真爱。 反正不管是哪种怀疑,这件事都像一把燎原大火,随着班师回朝的行军卫队,一路飘绿的冲到了京城上空。 ------------ 第二十二章:就大姨妈还算正常 天朝京都乾坤殿里,丞相大人盛世浩昌上过早朝被皇上留了下来,只见皇上翘着二郎腿,一脸忧伤的感慨:“盛世卿家过来坐吧!今日不必行君臣之礼,朕就是想跟你唠唠家常,这些日子,听了些不好的传言,说朕未来的表嫂要出家,可有此事?” “皇上恕罪,都是老臣教女无方,秋歌虽生性顽劣了些,但生来体弱,老臣只是想让她到善缘庵里寻求些福荫庇佑,哪想事情出了差池,连带老臣派去保护小女的丫头都死了一双。”每每提及爱女秋歌,盛世浩昌的心坎肉都隐隐作痛,好在当时雷电劈下来时,还有两个丫头顶住房梁柱,要不然真不敢想像小女秋歌是生是死。 “这么说来,盛世小姐当初并不是为了拒婚才上山出家的?”年轻的郢景帝挑起眉眼,吃吃笑了起来,快瞧瞧,我们家丞相这张扭曲的老脸,想必也是被那江湖传闻困扰已久。 “小女秋歌只是去求福荫,哪来的出家一说。”盛世浩昌头顶着小皇帝的兴灾乐祸,黑着一张老脸低头盯着小皇帝抖动的腿,看来自己还是早些派人接秋歌回来为好,再这么下去,这乾坤殿上的主怕是要天天找自己唠家常了。 若不是皇太后于自己有恩,真想带着秋歌告老还乡,像现在这样终日不得离京,他的宝贝女儿到底怎么样了,他都不知道,万一秋歌在外受了委屈没地方哭诉,他这个当爹的可如何是好。 还有最近的那些小道消息,如果让他查出谣言是谁散播的,他必饶不了那人。 远在武林山庄的陈秋歌连连打了两个喷嚏,莫不是有人想自己? 自从那日从仙竹阵出来,她便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头也晕沉的提不起劲儿。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的逃跑计划,只见她动作麻利的将包袱打了个结挎在肩上,对着模糊不清的铜镜看了下自己的装扮,一身翩翩少年的模样让她说不出的欣喜。 想着自己不仅要偷跑,还顺走他的银票,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原厚道,找到笔墨给纪江南留了个纸条,只见上面写了几个扭曲的大字:贫尼初入江湖,身贫如洗,故借一万两票子花花,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月落乌啼霜满天,夫妻双双把家还。 想到最后一句影响了整体美感,又提着笔将最后一句划掉,补了一句“此据有效二十年”! 纪江南帮秋歌准备好吃的回到厢房,这才看见桃木方桌上一堆乱七八糟的纸张,待弄懂什么意思后,他一把推翻餐盘,脸色阴晴不定,将纸纸揉作一团,稍一用力便化做了灰烬。 陈秋歌提着包袱并未走出武林山庄,她一路朝着武林后山奔去,竟在一处偏僻的竹林里发现了一个幽静的小院,院内小路上铺着鹅卵石,小路两旁尽是枝繁叶茂的锦簇,芬芳怡人,连彩蝶都吸引了无数。 随着小路走到尽头,眼前是条澄清的湖,湖水静静流淌在拱桥下,湖面上泛着几叶清荷,荷叶铺展在水面上,一位绿衣女子正站在一叶轻舟上沉思,可是秋歌的突然出现打扰到了她,惊得她连带手里的浆都掉进了湖里。 绿衣女子蒙着面纱,身姿清丽无双,两道黛眉就像远山的景,一双清澈的眸眼流露着哀愁,一袭薄荷绿的烟箩裙衬得她就如那湖面上的铺水清荷,绝世无双却又不染铅华。 “姑娘,你别误会,我不是坏人的。”陈秋歌为了让她相信自己不是坏人,连忙赔着笑脸。 绿衣女子认真的盯着陈秋歌,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什么?最后有些失落的垂下了头,声音就如黄莺出谷,细细软软的让人听不真切:“没了浆,我还怎么回去啊?” 看着她起身纵身湖里的举动,陈秋歌的下巴都惊掉了,莫非自己刚好遇上要跳湖自杀的人?! 如果她死了,自己就是最大的嫌疑犯,陈秋歌利索的脱了鞋子甩了包袱跳了进去,佛祖不是说过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只是这湖水为什么这么深?我的脚抽筋儿了…… 一阵黑暗逼得陈秋歌喘不过来气,等她被拖到湖岸上时,那绿衣女子脸上的面纱浸湿沾在了脸,一块可疑的黑色在面纱下隐隐透了出来。 “咳……咳。”吐了几口湖水,陈秋歌头晕眼花的抓住这位绿衣女子,哆嗦着说:“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绿衣女子愣了下,刚刚帮秋歌按压腹部积水时,便察觉她胸部异常,再看她无喉节,水性又这么差,原来是个姑娘。 “我从未出过山庄,你又在哪里见过我呢?”绿衣女子见秋歌无碍才缓缓的起身,轻拂掉着衣袖上的水渍,皱着眉头想: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是想救自己还是想害自己。 “不,我只是觉得你很眼熟。”陈秋歌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头晕眼花的有些看不清路,拉着绿衣女子的袖子才算稳住身形。 绿衣姑娘看着她微红的脸色,她抓着自己过热的温度,不禁迟疑抬手搭在了她的腕上,摸着脉像,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你是不是觉得头晕眼花?” “你怎么知道?”陈秋歌甩了甩头,不会是感冒了吧? 这身子骨也太弱了,先不说爬个山会掉半条命,就连平时蹲个坑也能头晕眼花,要不是大姨妈还算正常,这身子绝对是个淘汰货色。 陈秋歌死命嫌弃这具身体的同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这具身体里。 “跟我来吧!”完全没有生命迹象的脉搏却有体温和心跳,难不成是隐世高人龟壳子的后人,要不然怎么懂得这隐脉缩息的功/法? 陈秋歌闻着女子身上的一股药香味,以为她是个大夫,跟在她身后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风雪……我叫雪风。”绿衣女子的话只吐出了一半便硬生生的转了音,就连迟钝的陈秋歌都觉得她的话锋略过冷硬。 “雪风姑娘,能找个地方给我换身衣服吗?”陈秋歌现在就想换身衣服,湿嗒嗒的也太不舒服了。 “跟我来。” ------------ 第二十三章:你跳进来谁救我啊 待陈秋歌将那套华丽的大袍穿上身时,雪风姑娘微愣的呆了很久,最后喃喃说道:“你是从哪里偷来的僧袍?” “呃……这个是我自己的,新的!”虽然前几天也穿过一次,但的确是她的,庵里发的唯一福利! 陈秋歌每次想到庵里的清贫生活时,她便觉得嘴里都能淡出个鸟味。 “你是个小尼姑?”雪风更惊讶了,连带说话的声音都比刚才高了几个音,可见这个认知对她打击有多大。 陈秋歌还是第一次被人问的哑口无言:“那个,我是俗家弟子,功德圆满后才能剃度,不过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望剃度了。” 陈秋歌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别说她能不能修功德,功德是什么玩意儿,她都没搞清楚。 雪风让自己冷静了一下,接着问:“你可是善缘庵里的弟子?” “你怎么知道?”陈秋歌看着她那半遮的脸,真的很想冲过去一把扯下来看看她长的怎么样,可是人家才救了她,她不能不顾江湖道义的忘恩负义。 “武林大会成立百年来,一直以五根同宗为源,武林世家为一脉,僧人道者为一脉,阿咕亚美族为一脉,邪教为一脉,再就是北门青城为一派,但经过百年,五根同宗早已四分五裂,人心涣散。”雪风将视线转向了窗外,花团锦簇间翩飞的彩蝶在她的视线里飞来飞去。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陈秋歌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五根同宗之类的话,只是听灭绝在耳边说过为何喊雷霄长师兄,说是善缘庵里已经圆寂的色空师太曾跟某一代武林盟主是师兄妹,所以善缘庵的弟子才会见到盟主喊一声师兄。 具体什么情况,她真没认真听,反正就是老前辈们的裙带关系一直延展到了至今。 雪风苦笑了下,当初自己被当做盟主的接班人来训练,又怎么可能不了解五根同宗呢。 “武林大会开始了吗?”雪风的声音淡淡的,好似漠不关心却像在等一个答案。 陈秋歌抓着脑袋想破了头,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盟主被尼姑勾引,而尼姑又是自己,自己又跟盟主没关系”的事实。 最后只好硬着头皮说说:“盟主跟盟主夫人因家务事告急,武林大会暂停一日,至于何时开赛很难说。” 刚提到盟主两个大字,雪风的身影摇晃了下,连带声音都颤抖了:“他还好吗?” “谁?”陈秋歌看着她的侧脸,忽然觉得,她的神情动作都跟盟主夫人相似至极,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躲在武林后山这么隐秘的地方,她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时间不早了,师太还是早点儿回去歇息吧!”雪风的身姿微顿,叹息似的轻语着。 她这是要赶自己走吗? 陈秋歌黑着一张脸赖在那里不起来,有些无耻的说:“怎么说我都是为了救你落水的,现在我生病了,你要照顾我!我现在哪里也不去,就要在这儿睡!” 说完冲到床前便扑了上去,哪想床板上的机关被触动,她竟直接掉了下去。 “我顶……你个肺!”心肝脾都撞在一块的陈秋歌根本看不清眼前情况,有种脑袋砸到了肚子的扭曲痛楚感。 雪风吃惊的看着她不慎掉进密室,想到密室里的机关要害,她也纵身跳了下去,取出怀中的火折子打出些火星,这才看到她半死不活的倒挂在石壁上,这姿势……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销魂。 “你怎么跳进来啦?你跳进来谁救我啊?你不会丢下来一根绳子提我上去啊?”陈秋歌闻着密室里的霉菌味气的不轻,再看看四周黑漆漆一片,立即想到了毛骨悚然的鬼东西。 雪风望了望室密出口,自己一个人轻功上去不是问题,问题是自从出事后,自己就成了半个废人,若带着她从这里飞上去根本不可能,看来只有推开密室石壁走另一条路出去了。 “我会带你出去的,你跟我来!”雪风熟门熟路在石壁的墙上找到火把,小心的把火折子里的火星引到火把上,轻轻一吹,火把便亮了起来。 虽然不是很亮,但总算能看清眼前是什么情况了。 密室四周全是奇形怪状的白乳石,简陋的密室没有什么华丽多余的装饰,仅有一把泛着冷光的青铜古剑,剑身刻有复杂的花纹,剑柄是个怒张大口的龙头,即使不靠近,也能感受到那股萧杀之气。 “那是我父亲的龙血剑。”雪风见陈秋歌站在剑面前不动,便幽幽的开口道。 陈秋歌咋舌,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比西瓜刀快? “别动!”雪风根本来不及阻止,陈秋歌便手贱的将龙血剑从墙壁上取了下来,接着一排排钢针从取剑的地方射出来,她好死不死的拿手挡脸,胳膊上扎了一排。 “我顶……你……个肺!不早说,疼死我了!”陈秋歌咧着嘴咬紧牙根硬挤出了几个字,手里的龙血剑也掉在了地上,她抱着胳膊痛不欲生的滑了下来。 “你不要要动!”雪风情急之下点了她几处大穴暂时封闭了她的痛觉神经,拿出丝帕包住住钢针,一根一根的拨了下来。 陈秋歌头上冒了一层冷汗,好在感觉不到痛:“我说……这针上有毒吗?” “有。”雪风用丝帕帮她缠住伤口,钢针上的毒虽不致命,却会麻痹人的神经,当务之急便是带她出去找到解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会死吗?”陈秋歌带着一丝苦笑,无力的在雪风的搀扶下起身。 “会。”雪风也不知道她能撑多久,可是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救她的。 三年来,不管她是无心还是有意,她第一个能闯过阵法的人。 真的会死啊?骗我一次不好吗? 陈秋歌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如果死后真的会回到香港,她要怎样跟兄弟们讲这一切荒唐? 如果是梦,到底天朝是梦还是香港是梦。 “灭灯师太,你醒醒,我找到秘室出口了!” ------------ 第二十四章:真爱姑娘长的怎样 推过那道厚重的石板,一阵清风夹着灰尘扑面而来,陈秋歌的神智早已焕散,僵硬的身子一点一点的下滑。 雪风抓起她的手,撸起袖子一看,伤口周边的血已成乌紫色,再看她面部泛青,双眼焕散无光,怕是毒素已侵入她的神经。 “撑住!我一定会找人救你的。”善良的雪风只要想着一条人命在自己眼前消失,她便自责起来,都怪自己没用,如果不是一时冲动跳进密室,她也不会跟着自己走到密室深处触动机关。 雪风打量着周围,她从未出过武林山,眼前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 看着这满山苍翠的竹子,应该还在武林山。 “给小爷我让开!”一声怒吼吓的雪风浑身一颤,回头竟看见雷霄长提着一把带血的剑从她头顶飞过,而她在见到雷霄长的那一刻,整个人神色大变的跌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抛下陈秋歌向竹林深处逃去。 “雷霄……”在雷霄长身后追来的盟主夫人身上带着点点可疑的血色,在看见雪风狼狈的身影时,她竟放弃了追了三天三夜的雷霄长,朝雪风逃去的方向追去。 “死婆娘!小爷我要休了你!”察觉到风雪月没有追上来,雷霄长才停下来喘了口气,提着剑插在了地上回头怒骂着。 从成亲那日起,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粘着自己,不管自己做什么?她都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若不是当初盟主师伯病的蹊跷,而他又膝下无子,自己才不会答应娶她为妻。 喘息过后怀疑朝风雪月追去的方向多看了两眼,那不是武林后山吗? 算了,回山庄收拾好东西再说。 刚走了两步,看见地上倒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才知道是秋歌,想到那日自己与她被迫分别,雷霄长又把这笔账算在了风雪月头上。 “喂!”雷霄长用脚踏了下陈秋歌,见她没反应,蹲下来仔细一看,这……这是中毒了吗? 雷霄长紧张的抓住她手,搭上脉搏后大惊,怎么可能没一丝脉像? “灭灯!灭灯!”想着她可能是被奸人所害,顾不得太多的雷霄长一把抱起陈秋歌,足尖一点便朝武林山庄飞去。 “快来人啊!把北门青城的神医请来!快!”雷霄长抱着陈秋歌踢开大门,朝里面的侍卫小僮吼着。 侍卫小僮见雷霄长抱着一个尼姑走进来,当真应验了那句话,莫非盟主跟尼姑才是真爱? 持着这种怀疑,侍卫小僮一路飞奔朝北门青城一派所住的四海别苑冲去,一路跑一路喊:“盟主回来啦!盟主找到真爱回来啦!” 纪江南查过武林山脚下所以官道水路后,他才断定陈秋歌还在武林山上,连夜奔波的他还没来得及细想陈秋歌会藏在哪里,厢房的门便咯吱一声被人推开了,只见蓝凤凰手里托着茶盘走过来:“江大哥,这两日见你心神不宁的,是不是没睡好?” 纪江南脸色一凌,这两日自己根本不在武林山庄,她哪里能见到自己心神不宁? “是吗?”纪江南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起身负手立在窗前,看着窗台那盆枝叶稀疏的盆景,这还是秋歌的杰作,也只有她那么无聊的人才会把盆景叶子全部扯掉。 蓝凤凰见他对自己不理不睬,一丝薄怒夹杂着前两日的怨怒渐渐浮上心头,碍于颜面却又没敢表露出来,托着手里的茶盘缓了下情绪才靠近纪江南:“这是我为你泡的云雾茶,江大哥尝尝看吧。” “多谢。”纪江南抬手扯掉一片叶子捏在指间,心中全是秋歌那日托着下巴折磨盆景的样子。 蓝凤凰的脸色难堪的笑了下,靠上前问:“江大哥,这盆桑青树被你扯成这个样子,若是让别人瞧了去,还以为你有什么心事?” 听着她自认为善解人意的一番话,纪江南总算拿视线余光扫了她一眼:“蓝姑娘未免太过关心在下了,在下有些无福消受!更何况现在天色已晚,姑娘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 这是拒绝!明显的拒绝! 如果蓝凤凰连这都听不懂,她就不会气到咬碎一口银牙了。 被纪江南赶出了门,正欲发脾气的她便见到了从天而降的洛晓年,顿时火气狂炽的朝洛晓年吼了一声:“师兄!你今天跑哪里去了?” “师兄我只是去吹了吹山顶的风,看了看天上的云,不信的话问树上的鸟,它们为我做证!”洛晓年风度翩翩的感慨了声,仿佛那风那云便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师傅说要让我跟着你的!你最好别闯什么祸!”蓝凤凰心情本来就不好,看着洛晓年满嘴跑火车的跟她胡扯,顿时抽出腰间的火鞭甩了个鞭花威胁他。 洛晓年咧了咧嘴看了看天气,叹了口气兴灾乐祸的说:“看来有些人出师不利把气撒在为兄身上了,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你!”蓝凤凰真想一鞭子抽过去,抽他个体无完肤。 洛晓年轻挑的笑着,打算从蓝凤凰跟前路过,却被她一鞭子甩过来挡住了去路,躲过一劫后拧眉冷喝了一声:“小师妹,莫要对我使性子,我向来不吃你那一套!” 蓝凤凰从小知道洛晓年不喜与人接触,就连自己跟他相识十年,他也从未让自己去过他房间或者靠近过他,平时别看他笑嘻嘻的没个正形,那也只是对熟人才这样,平日里他总是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说的话比谁都可怕,向来说得出做得到。 “我……我知道错了!”蓝凤凰不甘又委屈的低下了头,手中的鞭子却握的紧紧的,若不是在那人跟前没讨到好,自己也不会拿师兄撒气。 洛晓年颇为满意她认错的态度,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听说盟主抱着真爱回来了,真想看看真爱姑娘长的怎么样。” 真爱姑娘?盟主不是跟小尼姑私奔了吗? 蓝凤凰怀疑的多问了一句:“师兄怎么知道这些的?” “天上的鸟告诉我的。”洛晓年指了指已经暗下来的夜幕,无比认真的回了一句便当着蓝凤凰的面关上了门。 关于盟主是否找到真爱这件事,随着北门青城派的神医频频常驻武林庄主院,大空纷纷猜测,盟主八成是爱上了小尼姑。 ------------ 第二十五章:能不能别这样摸我 “她怎么还不醒?”雷霄长在床前踱着步子,看似着急实则是有些无聊。 北门青城一派的神医张代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才拨掉陈秋歌头顶上的最后一根银针,叹了口气说:“她这毒是解了,只是这脉像无丝毫起色,就张某行医二十多年所见,这种脉像的确古怪的很,若不是修得了什么缩息功法,根本不可能隐藏脉像!” “我是问你她怎么还不醒?没问她的脉像。”雷霄长撩起长袍的下摆坐在了床边,捏着陈秋歌的脸左看右看,这毒都解了,你怎么还不醒啊? “这……恕张某无能为力,盟主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张代子面无表情的擦了擦额头上紧张的汗,提起药箱便要走。 正在此时,推门走进一个黑衣男子,拦着他的侍卫小僮苦着一张脸跟雷霄长解释:“盟主大人,小的拦都拦不住,他就闯进来了!” 雷霄长抽了抽嘴角,再次见到纪江南,他那无明的邪火便被挑了起来,好你个镇北大将军,伙同风雪月来小爷给来瓮中捉鳖,若不是小爷我不打女人,哪有她提着小爷耳朵回来的一幕,到现在还有人把小爷当笑柄呢! 你敢来小爷的武林山,小爷便让你有去无回! “哟~!这不是镇北大将军嘛!怎么今个有空来武林山微服私访?区区草民在下不才的我,竟然没有出门迎接,实在是罪过罪过!”雷霄长一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做派,假惺惺的奉承着纪江南。 纪江南却对他的讽刺充耳不闻,走到床前确认了床上的人就是秋歌后,不顾她是生是死,一把抱起她就要走。 “慢着!把她给小爷放下!”好你个纪江南,你未免太不把小爷看在眼里了! “雷霄长,江湖跟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若非要拦住本将军,可要想清楚了后果!”纪江南一个凌厉的眼神,颇有萧杀三千的霸气。 “你以为小爷是吓大的啊?”雷霄长一个掌风便把竖着耳朵的侍卫小僮推出了门外,连带张代子也被他的掌风波及到挂在了门上才算稳住身形。 纪江南没打算同雷霄长多做纠缠,抱着陈秋歌放在了床上,单身负立冷眼扫向雷霄长,扬了扬手说:“十招内你若不能打倒我,本将军就无条件带走她,开始吧! 奶奶个熊!纪江南你也太嚣张了,小爷我不把你这龟孙子打到六亲不认生,我就不姓雷! 说着,雷霄长一招飞踢凌空而起,下了七成功力试探纪江南,算准了踢不残他也要踢的他九死一生。 纪江南却身形未动,没有任何防备的生生挨了一脚,脚下一个错步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床腿柱上,揉着被他踢中的地方,气息一阵翻涌,连带被踢中的地方都麻木的没有半点儿知觉,可他却冷笑了一声:“雷盟主就这点儿花拳绣腿?” “好好好!”雷霄长连道了三声好,看来这个镇北大将军还真非浪得虚名,能接住他这一脚的人可不多,更何况他还没有运功抵挡。 三招过后,纪江南不躲不闪却硬挨了三招,这让雷霄长更为恼火,这家伙是纯属给小爷找刺激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来找打的? “纪江南!你是来找死的,就别怪小爷我不客气了!”雷霄长窝藏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撒,而纪江南却顶着个死人脸连屁都不放一声,这感觉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着实让人无力。 “咳……咳。”床上气若游丝般的咳声惊动了纪江南,他回头看着床上的人儿,心中的狂怒化成了怜惜,那张蜡纸般的小脸,此刻正缓缓睁开眼睛。 “我还活着?”陈秋歌看着围在床前的纪江南和雷霄长,视线缓慢的从他们脸上扫过,最后眨了眨眼睛说:“我没穿回去?” 纪江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霸道的宣言:“没有本将军的允许,你哪里也不准去!” “咳……咳,我觉得好难受,头晕眼花还想吃鸡腿。”陈秋歌别开他炽热的视线,一脸忧伤的看向了床帐子,内心却在跑马的奔腾着:莫非孙猴子注定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了?要不然怎么会睡了一觉还是在纪江南身边? 雷霄长看着纪江南,又看看床上的某吃货,顿时他有了一丝凌乱感,这个纪大将军莫非对灭灯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想法?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可怕了? 连灭灯这样的女人都能被名声赫赫的大将军看上,天下女人还何愁嫁不出去啊! 纪江南看着她醒来,想绑着回京的念头一瞬间破灭,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在三天之内变成这样? 原先白嫩的肌股暗黄无光,就连那双贼亮的眼睛也像蒙了层霜,看着这样的她,纪江南心中因她逃离自己身边的愤怒再也无力发作,只想好好问问她哪里不舒服。 觉察到身边还有个雷霄长时,纪江南一个冷眼扫了过去:“雷盟主,你看够了没有?” “是我眼花还是你眼光有问题,做为男人,我真的很同情你!”雷霄长心宽体胖的没在意纪江南不太友好的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哥俩好。 既然他已经看穿纪大将军的奸情,他再也不会拦着他带走陈秋歌了,那万只羊驼欢腾而过的内心,甚至还想在山庄门口奏乐送他们一程。 雷霄长说完便摸了摸鼻子,很有自知之明的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 陈秋歌眨着无辜的大眼,看着他抚上自己的脸打了个颤,不自在的想躲开他的掌心温度,拉起衾被缩了缩脖子,小心的开口说:“你不生我的气?” “气。”纪江南缓缓靠近她,一双鹰眼牢牢锁住她的视线,一个时刻想要逃离自己身边的女人如何让人不气,不仅不懂得安份守已,还有时刻出墙的危险,但就是这样,自己还偏偏对她无可奈何,若是让军中兄弟听了,岂不是要笑话自己连个女人都管不住。 “呃……”陈秋歌抓住他的手,皱着眉不爽的说:“你能不能别这样……摸我。” 我又不是金毛,至于让你这么爱不释手? “陈秋歌,你到底想让本将军如何待你?”纪江南低低叹了口气,锁住她的视线牢牢的不想放开。 陈秋歌再次拉起衾被缩了缩,为什么他的眼神看起来就像恶狼,随时都想狠狠咬上自己一口的样子,即使他没表达出狂怒的模样,她还是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股压抑的怒火。 ------------ 第二十六章:男人就是用来抢的 凉薄的月色透过窗,夜影下的武林山沉寂在一片黑色中,唯独陈秋歌形影单只的靠着窗,桌上的烛火还在摇曳,烛泪已经滩过一团,听到开门声,她掩饰好脸上可疑的痕迹,不想被纪江南发现她又在想家。 纪江南把药碗放在桌上,取了件薄衫为她披上:“你身上的余毒未清,喝了药就早些睡吧。” 陈秋像个孩子一样摇了摇头,抱着自己缩成一团,靠坐在窗边头也没回。 寂静的月光打在她脸上,苍白的脸色跟阴影就像一副黑白色的墨画,曾经那双时刻散发着生气的瞳眸也像蒙了尘一般,暗淡无光。 自从那天醒来,每次睡下就会有种再也醒不过来的感觉,混沌的神智也是一时清醒一时昏迷,任张代子怎么诊断也察不出她得了什么病。 闻着空气中的草药味,她望着天际放着寒光的月亮喃喃自语的说:“这么快。” 我来这里多久了? 陈秋歌近几天沉静的像变了一个人,虚弱的身体真的经不起她半点折腾,平日活蹦乱跳惯了的她真的想问问老天,你把我弄到这里,又给了我这么一副身体,到底是想怎样? 纪江南看着她的侧脸,一阵心疼,缓缓靠近她,揽着她拥在怀里,低声说:“该睡了!” “我不想睡,求你放开我吧!”陈秋歌第一次开口哀求,软弱的声音就像只乞怜的猫。 “我是为你好,别耍性子了。”纪江南再也不想看着她一次次在自己面前昏倒,他要带她回京,请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他一定要知道她得了什么病。 “放开我,放开我!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我都这样了,你还想带着我回京城?”回京就像陈秋歌的逆鳞,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纪江南提起来,她都会竖起全身的戒备。 “你不愿回京,难道想一辈子这样病下去?”纪江南抱着她放在床上,神情是少有的冷酷,好似她敢说愿,他就拧断她的脖子一样。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身体是我的,我想怎么对待它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陈秋歌自暴自弃的抽起枕头砸在了纪江南身上,用力过大让她觉眼前一黑,便再也看不见了烛光。 “当然有关!”纪江南一把抱住她的身体,贴紧她的脸,一字一顿的说:“有些话,今生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你爱与不爱,本将军都要与你纠缠一生,不离不弃。” 陈秋歌的眼角滑下一滴清泪,再也听不到了,混沌的意识随着无边的黑暗逐渐远去。 “秋歌,秋歌!”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感受着那微弱的呼吸,纪江南埋在她颈间深吸了一口气,藏好所有情绪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一定要带你回京找最好的大夫! 在雷霄长的院里拖了几天,秋歌的病情却没任何起色,纪江南决定带她加京,辞了雷霄长的挽留,说回别院取过东西次日便走。 蓝凤凰看见纪江南抱着陈秋歌回来时,眼神微眯表示不悦,迎上去便问:“江大哥,你妹妹又闯祸了?” 纪江南却冷眼扫过她:“她不是我妹妹。” “她若不是你妹妹,你这样抱着她不觉得不妥吗?”蓝凤凰就是不想看到这种碍眼的画面,他怀中的女子虽然相貌不俗,但在自己面前,那也不过是个路人。 对于自己的容貌,蓝凤凰一直自视甚高,在阿咕亚美族内,她是族人公认的凤凰鸟化身,能被她看上的男人不知是修了几辈子的福荫,可是他却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有视无睹,心高气傲的她早就怀恨在心了,更何况,在他们阿咕亚美族,如果看上一个男人,不管他有没有女人,都是可以抢的。 “我的女人,在我怀里有何不妥?”纪江南对于蓝凤凰的纠缠放射出一枚眼刀,越过她朝房中走去。 蓝凤凰气愤的抽出鞭子挥了过去,就在这时,坐在对面房顶上的洛晓年却喝了一声:“阿咕凤凰!” 阿咕凤凰是蓝凤凰的族名,鲜少有人知道她的本名,只是洛晓年这么一喝,纪江南便看到了蓝凤凰挥舞过来的鞭子,他抱着陈秋歌侧身一闪,踢起脚边的一个花盆朝蓝凤凰砸去,洛晓年却先他一步担提着蓝凤凰闪到了一边。 纪江南眸眼沉了沉,看着狼狈不堪的蓝凤凰,声音中夹着残酷的暴厉:“仅此一次!” 蓝凤凰听得懂他话里的威胁,心中的怒火狂炽却不敢再有所动作,最后只好把仇视的目光放在了洛晓年身上。 提起手中的鞭子便朝洛晓年挥来,毒辣的鞭子就像条火蛇,分分钟都能见血:“你这个外来户,没资格唤我的族名!更没资格管我的闲事!” 洛晓年踢起花盆的一块碎片对上那鞭鞘,其内力透过鞭鞘震的蓝凤凰手臂一麻。 “还不住手,你真以为自己能抢到他?还是你真以为自己做的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洛晓年早看出她对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动了想法,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用族人的方式来抢这个男人。 “抢不抢得到,现在还胜负未分,关于我做的事,我还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蓝凤凰表面不动声色,内心着实一惊,收回鞭子的手又握紧了些,双眼微眯却守口如瓶。 洛晓年对这个小师妹鲜少这么失望过,敢做不敢当可不是阿咕亚美族人的脾性。 “受了气那日,你可见去探了盟主的真爱?你可动了北门青城的药罐子?你可对那药罐子动了手脚?”洛晓年亲眼看到了整个过程,他只所以没出手,便是希望她能自己住手。 “你……这是诬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身上的毒是我下的?”蓝凤凰见事迹败露,恼羞成怒的一鞭子挥向不远处的假山,顿时飞沙走石,假山碎成了一个一块一块的。 “我还没说你下毒的事,你就不打自招!”洛晓年轻笑了一声,蓝凤凰,你太让我失望了! 蓝凤凰没想到洛晓年这么狡猾,看着他的眼中出现了恨意,执着鞭的手指向他:“洛晓年,我蓝凤凰从此与你誓不两立!我要让你在阿咕亚美无半分立足之地!” 说完,足尖一点便匆匆朝武林山下逃去。 洛晓年却理了理那白衫衣襟,冷笑一声,愚蠢! ------------ 第二十七章:一切皆为情嗔痴狂 自从哪日撞破了纪江南对陈秋歌的深情,雷霄长就一直在想,自己对风雪月之间到底算什么? 这两日一直没见她,没有她追在身后不放,竟有种不踏实的错觉。 没有她追在身后,小爷更应该逍遥快活的,只是这心里为什么会有失落感? “霄……长。” 正陷入自己思绪的雷霄长被这一声疲惫不堪的声音惊的浑身一颤,第一反应便是一跃而起。 风雪月却站在院中看着他的身影摇摇欲坠,一袭白色莲花裙摆上沾满了血迹,神情说不出的绝望和痛苦,看着雷霄长一跃而去的身影,那摇摇晃晃的身姿仿佛再经不起打击跌落在地。 “这次不管你逃多远,我都不会再追了!”一句撕心裂肺的话被她平静的讲了出来,多了一份对爱情的决绝也多了一份对爱情的绝望。 那张清丽无双的脸上滑下两行清泪,视线却从不曾离开过雷霄长的身影。 雷霄长的身形一顿,看着她浑身是血的样子,心微微一抽似乎有些痛,她受伤了吗? “逃啊!为什么要停下来?”风雪月挥着手中的剑指着雷霄长,歇斯底里的吼着,眼中的泪就像断了线般滑落在腮边。 “你疯了吗?”雷霄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狼狈的风雪月,她身上的血是哪里来的? “我疯了,我就是疯了!”风雪月喃喃自语的低下头,泪花却一滴一滴溅在那白裙上,晕染着一团血色,白嫩纤细的手抓住那团血色微微颤抖。 良久,嘴边绽放出一朵笑花,抬起头凝视着雷霄长:“过桥溪崖边,你可还记得那个差点掉下悬崖的少女。” 过桥溪河,那是河神的故乡,雷霄长从出生便一直住在溪河崖边。 每年二月,刚破冰开河的溪河上还泛着清寒,河两岸的杨柳却开始吐露嫩芽绿枝,出海打渔的渔夫们会抬着全猪,用扎满了鲜花的竹伐载着满满的诚意从过桥溪河向河神致敬。 也就是那时候,雷霄长在溪河崖边救了一位少女。 他一直以为自己救的是风雪月,却不知道风雪月有个如同影子般的妹妹叫风雪影,两人从小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从出生就一直生活在武林后山的小院里,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 直到有一天,偷偷跑出来的雪影误打误撞的识破了盟主亲自摆下的八卦阵,随着敬神的人潮跑到了过溪河崖边,一个不慎跌落悬崖,好在雷霄长路过出手救了她。 “那日她回来,告诉我有了喜欢的人,却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我们还没来得及去打听你是谁,雷伯父便带着你来了武林山。”风雪月的声音无不透着讽刺。 “为何我从没见过她?甚至未曾听说过?”雷霄长隐约还能记起那少女的模样,可是自己在武林山庄这么多年,却从未听说过雪影。 谁人都知前任盟主夫人被奸人所害,盟主对夫人用情一生,为了保护她的孩子,只对外宣称了一个女儿,可谁又知道是一双女儿呢。 “妹妹从小便天资聪慧,爹爹教的剑法,她总是一遍便能领会,但她厌倦一成不变的后山生活,天天想着能逃出去,直到她遇到了你,她这辈子最大的希望便是能与你再见,对你道出她最大的心愿,可是事与愿违。”风雪月苦笑了下,手中的剑滑落在了地上。 “我们在一起相处的那么多日子里,你们竟一次次有缘无份的错过,直到我们大婚,她才知道你就是她一直想着念着的人,而我也是那时候知道她一直放在心上的人是你,可是我不能把你让给她,我也喜欢你。”风雪月说出这句沉重的话后,捂着自己的脸蹲了下来,无力的啜泣起来。 “你……为什么要说这些?”雷霄长伸出的手想要触碰她,却又缩了回来。 风雪月颤抖的抓着衣摆上的血迹,自顾自的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我们大婚当日,走火如魔的她六亲不认的杀了山庄半数的人,爹爹本欲杀了她替无辜枉死的人报仇,可是她却先爹爹一步拨剑自刎了,几番抢救才让她活了下来,爹爹废除了她的武功后,便把她扔到了后山小院里自生自灭,还在院外摆了生死阵,触阵便死。” 风雪月每次想到那场血染的婚宴,浑身都不寒而粟。 听她讲到大婚,雷霄长却始终想不起大婚当日的情形,只记得酒醉醒来,连行房礼都过了。 风雪月知道,有些话有些事,一旦讲出来,她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三天前,就是我追你到山上的那日,雪影从后山小院出来了。”若不是自己一路追着她不放,雪影便不会纵身跳崖,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然后呢?”雷霄长说不清自己对风雪月是什么感情,只是看着她这般模样,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然后……我把她逼上了悬崖,哈哈哈哈,我真是个坏女人,不仅抢走了你,还逼着自己唯一的亲妹妹跳了崖,哈哈哈哈。”表面再张狂的笑也没办法掩饰风雪月心里撕心裂肺的痛。 那日悬崖边,看着雪影如同枯叶蝶般从崖上坠落的决绝身姿,那画面一遍又一遍提醒着她犯下的错,她不该夺人所爱,更不该抢走他,害她为情痴狂走火入魔杀了山庄半数的人,最后还被爹爹废了武功扔在阵中自生自灭。 这一切,她都错了,她自私的以为爱便是抓住紧紧不放,可是这么多年里,她却从未抓住过雷霄长。 而今,梦也该醒了,不属于她的,即使再不放手也不会是她的。 风雪月拭去脸上的泪,在秋风的凉意中,摇摇晃晃的起身:“雷霄长,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武林山庄,我会当你从未出现过。” “你……”不再追了?有些疑问还埋在雷霄长心中,可是风雪月却当着他的面关上了武林山庄的大门。 关上了那扇门,风雪月闭着眼睛靠在门后缓缓滑落,我再也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我妹妹了,雷霄长,就当你我今生无缘,来世也不要再见了! 雪影一步一步走到风雪月跟前,此刻她的脸上再也找不出在小院里的绝代风华,丑陋的左脸上刻着“贪”字,一身黑衣架在她身上,僵硬的动作就如行尸走肉,一双泛着清浅冷光的眼再也没了哀愁,冷漠的眼神仿佛像个死人,只见她走到风雪月面前,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珠,指着她的心口一字一顿问:“姐姐,疼吗?” “疼!”风雪月浑身颤了下,抬起手抚过她冰冷的脸,看着那扭曲的“贪”字,止不住颤粟起来,轻启的唇瓣哆哆嗦嗦的说:“对不起。” ------------ 第二十八章:华清池旁你暧我昧 靠在纪江南怀里,陈秋歌在半睡半醒间看向马车外,淋漓的小雨让这个初秋有了一丝冷意,官道上的小摊贩也早早收拾干净,举着油花纸伞回家了。 除去街上的一些匆忙人群,便只剩下了些贪玩的孩子还在雨中奔跑,可不多时,便有两位妇人提着孩子的耳朵消失了。 “冷吗?”纪江南低沉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边,陈秋歌轻轻摇了摇头。 “我们还有多久到京城?”陈秋歌泛白的指骨节连挑起窗帘都很吃力,不知道是不是病的太久了,她真的感觉到了力气用尽的感觉。 “我们今晚住下来,明天带你去看美人枫。”纪江南替她裹了裹身上的披风,路过一家客栈时,他命马夫停了下来,抱着陈秋歌下了车。 “给我一间上房,准备好热水和食物送上来。”纪江南随手弹出一锭金子落在掌柜的面前,吩咐好一切便率先上了二楼。 掌柜一个眼色,机灵的小二便跟了上去,一边哟喝着:“爷你这边儿请,这边是咱们金玉良缘客栈最好的豪华大客房,三面朝阳,四面观景,住进了这套客房,不仅可以随心所欲,还能找到家一般的感觉。” 店小二口沫横飞的介绍听得纪江南皱起了眉,而陈秋歌看着他却低笑了出声。 “见夫人您这么一笑,小的我就知道你相当满意这客房,你瞧这边是卧室,那边是浴房,里边的华清池如果装满了水,可供两位一起畅游呢!”说着,小二还相当滑稽的朝纪江南眨了下眼。 小二那句“夫人”喊的陈秋歌心里一毛,她抽了抽嘴角只当自己没听见,打开客房的门一看,这偌大的房间只有一张床,自己和纪江南……这不太好吧? 纪江南脸色一黑,当即将他推出了门外:“爷看你是个机灵人,这华清池的水就交给你负责吧!” 华清池?不会是歌里唱的那个华清池吧? “你盯着浴房做什么?”纪江南打发了店小二,这才看到陈秋歌诡异的盯着浴房一动来动的。 “在我有限的认知里,华清池可是贵妃醉酒的地方,如今它出现在这个地方,你说我盯着它做什么?”陈秋歌眼中放着光,脸上全是想试试这华清池的念头。 “不行!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到附近看美人枫。”今天她精神难得不错,本不该这么扫她的兴,可是刚刚见她挑起车帘便吃力的样子,他真的不想让她到水里折腾,更何况现在天气已经渐凉,到时候贪水玩过了头,再染上风寒不好了。 陈秋歌咬着嘴唇不服气的冷哼了一声,坐回床边生着闷气,才刚觉得他对自己不错,他又开始这不准那不准,什么都得听他的,很烦唉! 见她这般模样,纪江南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别生气,我是担心你的身体。” 陈秋歌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可是这副身子她比谁都清楚,这几天她也想通了,人生在世,能活一天是一天,只要开心就好。 “如果你为我好,就让我开开心心的,活过一天是一天,这辈子能认识你,我觉得值了。”陈秋歌低下头把不该有的脆弱情绪通通甩到一边,再仰起头时,她便恢复成了本性,笑的没心没肺。 一句值了,纪江南心中却说不出的酸疼,一股窒闷的压抑逼得他喘不过来气。 他一把将陈秋歌拥紧在怀中,力气大的像要把她揉到骨血里,良久,才缓慢的道了一句:“以后,只要你开心就好。” 店小二上上下下跑了二十多趟才把那个能容下四五个人的华清池注满水,看着他下楼时的粗喘着气,两条罗圈腿打着颤,知道的是他累的不轻,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人蹂躏了一番呢。 原以为自己会兴奋到扑通一声跳进去,可是站在白理石砌成的池水旁,那升起的热气逼得她后退了一步,眼眶也慢慢红了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掩饰掉心中的不安,佯装兴奋般的大喊了一声:“现在正站在跳台上的是我们的种子选手陈秋歌,请大家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她要跳了,她真的要跳了,她真的跳了!哦耶,完美的十分!” 陈秋歌扑通一声跳进水里时,那种窒息的黑暗又袭过来了,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喊出纪江南名字。 纪江南听着她跳进水里的声响,心中猛的一阵刺疼,待他察觉有异冲进去时,陈秋歌已经沉在池底了。 “秋歌!”纪江南跳进去一把抱起她,慌乱的拍着她的脸,不要吓我! “咳……咳。”咳出了一口水后,陈秋歌抬起手在空中乱抓着,直到纪江南握住她的手,她才颤着嘴唇说:“不要担心,算命先生曾说过我是天煞孤星,连阎王都不敢收我,我怎么可能会有事。” “你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纪江南知道她是在强撑,极度压抑下的他抱起她摇晃起来:“我要你看着我。” “我真的没事,不信你看。”陈秋歌推开他的怀抱,勉强的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又朝华清池走去。 纪江南怕她有所闪失,便要去拉她,却被她整个人带到了池里,他一个侧身揽紧她的腰,她便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两人双双砸在了水里。 看着水花像浪潮般从池中溅起又落下,他那头轻挽着墨玉的黑发散落在自己脸上,一时分不清黑暗和光明的双眼迷茫了,那淡淡的薄荷味冲刺着大脑皮层,不断的诱惑着她欺近纪江南。 直到她的唇贴在纪江南嘴角上时,她才像触电般弹开,结结巴巴的开始解释:“那个……不小心碰到的,你不要太在意!” 纪江南见她要闪躲,一把揽紧她吻了上去,辗转的唇缠住她的呼吸,灵活的舌头探进她的口中,甜蜜的唇瓣绵软的令人想一口吞掉,强忍着将她拆吃入腹的欲望,他极尽可能的把全部身心投入到这个吻里。 而陈秋歌在他吻上时愣了下,那半张半合的唇还没来得及拒绝他探进来了的灵舌,他便双管齐下的想给自己来个全垒打。 “你……嗯,手……别乱摸!”腰间游走的大手带着一层薄茧,被触到的股肤有微微刺疼却像触电般苏麻异常是,陈秋歌开始在他怀里挣扎。 岂不知男人是最经不住诱惑的动物,你越是拒绝,他们便越欲罢不能,眼看他快把自己剥光了,陈秋歌有些狗急跳墙了。 ------------ 第二十九章:贫尼不是随便的人 那吻越来越深,缠得陈秋歌喘不过来气,直到她放弃挣扎软在他怀中,他才抵着她的额头停下。 闻着鼻间属于他的气息,似乎连口中还残留着那股属于他的薄荷香,一向以流氓大姐大著称的陈秋歌,突然觉得那二十几年的流氓人生真是白活了,自己竟被一个思想落后的古代人逾矩了。 “流氓!土匪!无耻败类!”急欲掩饰脸红心跳的陈秋歌一把推开纪江南,捉住湿透的薄衫领口向后倒退了数步才靠在池边。 纪江南却呵呵低笑了出来,还真没看出她有纯情的一面,只是那脸烧的未免太红了吧? “你……笑什么笑?”陈秋歌瞪了他一眼表示不满,不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那温度烫的她越发心虚。 纪江南意味深长的拖着尾音说:“你在害羞吗?” “害羞你妹!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小姐在害羞!”陈秋歌瞪着眼睛好像炸了毛般,显然没想到纪江南会拆穿她。 纪江南继续看着她:“确定不是害羞?” 陈秋歌没好气的反驳:“你才害羞!你全家都害羞!” 纪江南暗喜在心,对于她粗俗的的话充耳未闻,非常淡定扫了眼她全身。 而陈秋歌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甘示弱的看了回去。 于是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一会,纪江南便欺近她,一把将反抗的她搂进了怀里:“既然不害羞,那我们继续?” 陈秋歌吓的浑身一抖,连忙推开他:“别逗了,谁要跟你继续。” “那咱们换点别的?”纪江南又重新把她搂紧。 “啊!我突然觉得头晕眼花,要死了要死了!”陈秋歌急欲从他怀里逃脱,连忙想起了装病。 “是吗?”纪江南把她逮了回来,一把将其从水里捞出来抱回了床上。 这下,陈秋歌的危机意识更胜,一把扯过衾被裹住身子,推着他说:“那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是病人!你别动什么不良想法哦!” 纪江南看着她的动作眉头一皱,抢过她手里的被子,拖着她过来,开始动手扒她的衣服。 “喂!喂!喂!我要叫了啊!我会叫人的啊!纪江南你给我松手,再扒我就脱光!”急的满头大汗的陈秋歌真是被他吓的不轻,这人得多饥渴才会对自己下手啊? 纪江南只是不想她穿着湿衣服感染风寒,却不料她反应这么大,看着她宁死不屈的模样,觉得心里一阵好笑,顿时一个逗弄她的想法由然而生。 “你是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纪江南挑了挑眉,模样说不出的邪魅霸气。 陈秋歌料是没想到纪江南会讲这么露骨的话,惊的下巴都掉了,吞了吞口水抽防备的后退了一步:“将军请自重,贫尼不是个随便的人。” “是吗?本将军也不是随便的人。”说着,纪江南又朝着她伸过来了手。 陈秋歌缩到墙角抽了抽嘴角:“你随便起来不是人。” 纪江南没想她会这么贫,看她一副不堪欺辱的模样,也就没生她的气,相反还越来越想捉弄她。 “知道就好,别说出来!快点儿把衣服脱掉。”免得着凉。 陈秋歌拉住衾被,趁纪江南不防备时,一条大腿从被中飞出来,好死不死朝纪江南的命根子踢去,只听她宁死不屈的讲:“香蕉你个芭拉!我脱你妹!” 纪江南侧身闪过她飞踢,一只手捉住她那纤细的脚踝,看着那半截莲藕般的小腿,眼中闪过一道深沉的欲望,方才在池中的念头又起来了,真是该死。 “喂!”陈秋歌挣了挣没挣脱,难堪的咬了咬牙。 纪江南了一个俯身欺上她的身,扯掉她抱在怀里的衾被,一双锐利的鹰眼锁住她,沉声道:“你再这般不听话,本将军就在这儿提前要了你。” 听话?你确定你不是想调/教我?扯我腿做什么m状?我不是啊喂!我顶你个肺!又……脱我衣服。 陈秋歌默默在心里流着面条泪,无比娇弱的想着,本小姐的第一次就要喂狗了,老天爷要是再不降闪电劈我,我就真的要失贞了! 纪江南扒下她的湿衣服,看了看被沾湿的衾被,一把扯掉扔到一旁的方桌上,又从客房柜子里取出一条衾被,这才把陈秋歌往里面一裹:“睡吧!” 这……真的是我想多了? 陈秋歌有些不确定的傻眼了,刚才那些不是发生xxoo的前奏? 看着他当着自己的面把那身湿衣衫脱下来,她眨了眨无辜的大眼,偷偷盯着纪江南的身体不放,哇噻,这标准的身材要是参加香港先生的选美,肯定能立即秒杀评委! “不好好睡,盯着我做什么?”纪江南换了件白色的内衫,将那头散落的头发从衣衫里拉了出来,这才发现陈秋歌正两眼放光的盯着他的胸前不放。 纪江南撩头发本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可是这在只有色心没色胆的陈秋歌眼睛却变成了赤果果的诱惑,她吞了吞口水,朝纪江南勾了勾手指。 纪江南松松垮垮的系好腰间的带子,走到床边坐下问她:“叫我做什么?” 陈秋歌佯装羞涩的笑了笑,然后非常无耻的说:“我一个人睡不着。” “所以呢?”纪江南看着她那娇羞的表情,内心止不住的好笑,连带着那股欲念也冲淡了不少。 不待这么冷淡的啊魂淡! 电视上不是这么演的啊魂淡! 你这样淡定让我情何以堪啊魂淡! 陈秋歌那跑马的内心一句接一句,直到纪江南上床将她拥在了怀里,她才浑身一僵做挺尸状,尼玛,这什么情况?是按了快进还是怎样! 关于上床这件事,不是应该在“山无棱,天地合,才能与君共枕眠”时进行吗? “别乱动!”纪江南的话在陈秋歌头顶猛然一喝。 那一把略带吵哑的嗓子震得陈秋歌浑身一麻,那感觉就像挠脚心,抽一下,挠一下,又疼又痒,如沐春风,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自信的光彩,疼来自脚心,痒来自内心,让人情不自禁的会喊出一声……吼的这么性感是要诱人坚强你啊? “那个……你睡到我床上了。”陈秋歌盯着他的喉节不敢乱瞄,好心的提醒着他上错床的事实。 纪江南听着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说:“是你睡在本将军床上,懂了吗?” “呃……懂,可能是第一次睡在一个将军的床上,我有点儿睡不着。”陈秋歌突然抬头,嘴唇无意中扫到了纪江南的下巴。 ------------ 第三十章:宝刹寺旁说道姻缘 陈秋歌趴在纪江南肩头,看着那江枫红叶将一条通上山顶的小路遮的严严实实,一种幽林小路人间仙境的错觉,美人枫的枝叶繁茂,远远看去就像一团晕染不开的石赫墨,晕洒在画布上却怎么也散不开那团耀眼的火红,行走在山间小路上的游客无不感叹着眼前的美景。 “我是不是很重?”若不是自己执意要跟着游客登山,也不会被这副身体连累,现在好了,还得要别人背着。 纪江南“嗯”了一声算是做答,心思沉重的一直在想今天早晨的事。 如果当初唤不醒她,他真的会发狂的。 “你不高兴?”陈秋歌没话找话说,想着今天醒来时,他那一脸悲切的表情,她便想起了她做的一个梦。 梦里她的神智飘离身体,看着纪江南抱着这具身体哭的肝肠寸断。虽然那只是梦,可是梦中的画面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她脑子里。 纪江南托了托她的身体:“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陈秋歌觉得今天的气氛怪怪的,连带着在他背上也不敢胡乱动了。 纪江南别过来头看了她一眼,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乐意!” 陈秋歌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人家纪大将军是什么意思,将军你这是傲娇了嘛? 扭着身子看着山腰处的凉亭里,那一群舞文弄墨的文人骚客正以眼前的美景为题,正欲赋诗一首,突然一声嘹亮的嗓子惊得山鸟无数逃难,却也打破了那宁静平和。 “大孙女你快看!那不是镇北将军嘛?”只见一位老妇挎着菜篮子指着陈秋歌和纪江南挥舞起着手臂。 随着她这一嗓子,山上的游客纷纷驻足回头,都想瞧瞧这传说中的镇北大将军到底是何方神圣。 陈秋歌见状,附在纪江南耳边调侃着:“行啊纪大将军,你这魅力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男女通吃老少通杀啊!” “这你都知道?”纪江南不咸不淡的扫了眼路上的游客,全当他们是萝卜白菜一般,淡定从容的背着陈秋歌继续往前走。 “喂!我当然知道好不好?严重怀疑你这话是在质疑我的智商!”陈秋歌挥舞着小拳头磨了磨牙,看在你当苦力背我的份上,本小姐决定大人不跟小人计,宰相肚里能撑船,月落乌啼霜满天,夫妻双双……啊呸呸呸! 纪江南却朝她丢了个凌厉的眼神过来,她才老实的在他背上安份下来,路过挎篮子的老妇时,纪江南礼貌的点了点头。 老妇见纪江南朝她这边看来,连忙拉扯着身边一个面瘫状的女孩说:“无邪你快看!将军朝我瞧过来了!我的心跳的好快啊!” “你的口水流出来了!”无邪维持着不变的表情朝纪江南那边看了一眼,心中想着,你现在已经八十八了,做什么十八一朵花的美梦啊! 看着老妇痴迷的表情,陈秋歌再次被纪江南的超高人气折服。 老妇脸色微微一窘,掩着嘴角的笑意说:“无邪,你说我要是再年轻个六十岁,纪大将军会看上我吗?” 面冷嘴毒的无邪扫过纪江南和他背上的陈秋歌,淡定的道:“纪大将军的眼光非一般人能比,如果你年轻六十岁,纪大将军看上你的机率还是很高的。” 老妇望着纪江南的背景,捧着酡红的脸呵呵傻笑着,最后才想起自己是要上山烧香的。 “无邪,准备好香油钱,我要给山上的小师傅们发些福利,到时候求个好点儿的姻缘签。”老妇急忙催着无邪掏银子。 即使天真如无邪,听了老妇这番话,面瘫般的面容也发生了变化,为了地下有知的爷爷们,你好歹收敛些吧! 好不容易登到山顶时,陈秋歌看着眼前那座光芒万丈的宝刹寺,拍拍纪江南的肩膀说:“我说你为什么非要带我来看什么美人枫,原来你是来找组织的啊!” “找什么组织?”她的嘴里总能蹦出些新鲜词,每次都让人意外,看着香火鼎盛的宝刹寺,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能在这找到什么组织。 陈秋歌被他从背上放下来时,身子一软便要跌倒,一阵头晕袭开,好在纪江南及时扶住她才算稳住身形。 “你不是来上山剃度的?”陈秋歌强装不在意身体的异常,指着门口一个灰袍的小僧说:“如果你剃一个那么帅的发型,想必这香火会更鼎盛的。” 这下,纪江南总算懂了,原来这就是她所谓的找到组织,扶着她歪头一笑,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贴着她的耳边说:“你是不是早计划好了,若本将军做了俗家弟子,你才愿从了我。” “从……从你妹!”陈秋歌一个手肘撞过去,本小姐有这么邪恶嘛?有吗? 纪江南呵呵低笑出声,这一笑更是风情万种,勾引的那老妇差点儿冲上来拆散碍眼的陈秋歌,还好无邪冷静的拉住了她:“你不觉得,还是先算姻缘好吗?” 纪江南揽紧她的腰身,揉着发疼的心口,挑了下眉说:“我可没想带你上山,是你自己非要上来的,现在我们是去进香还是四处转转。” “我这辈子除了敬过关二爷,什么都没敬过。”以前帮派大拼杀前,团里的人都会先敬关二爷,这是团里不变的规矩,无非就是希望他保佑自己,可是现在她却可笑的站在了佛门前,更可笑的是她还是一个庵里的俗家弟子。 纪江南却扶着她慢慢靠近了大殿,隐隐为她这虚弱的身子担忧,经过一番思想挣扎才说:“宝刹寺的万能方丈是个得道高僧,见过他,或许你还能沾些福气。” 陈秋歌的面皮抽了抽,万能方丈?你确定他是万能的? 进入大殿后,一股子香火的味儿直冲大脑,看着眼前一尊三丈高的金佛高高的供在大殿中间,那金佛便是功得无量佛法无边的如来,他的尊座前是一个大鼎炉,里面插满了焚着的香火,一缕一缕的清烟就好像化羽成仙时的仙雾。 “两位施主若是不进香请到这边来。”光头小僧看着眼前两尊神挡到后面进香的人,连忙放下手里的木鱼走过来请他们到一边去,你们是没看见这连绵不断络绎不绝的进香人群吗?再挡下去,今晚这晚饭又得延迟了。 看着眼前的小和尚,陈秋歌的眼前一亮,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宝刹寺里还有长得这么销魂的美和尚啊! ------------ 第三十一章:放下袈裟回头是岸 陈秋歌那恶狼般的眼神一直瞅着美和尚不放,她身后的纪江南压抑着一丝升腾而起的怒火,挑起眉眼低声问:“看够了没?” 陈秋歌浑身一怔,她怎么会忘了这尊神呢? “那啥,小师傅,你们的万能方丈呢?”陈秋歌抓了抓脑袋,总算把目光放正常了些扯了个话题。 一身僧袍也掩不住风流之姿的美和尚对于陈秋歌那恶狼般的眼神丝毫不在意,只是暗藏狭笑的眸眼扫了下纪江南,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转身带路了。 陈秋歌无声的吞了吞口水,这姿色生在佛门高墙内就是浪费资源啊! 走到一处清幽的禅院里,美和尚朝里面行了个礼:“师傅,有两位施主想见你,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两位。” “戒色,请他们进来!”一道宽厚的嗓音声如洪钟。 “是。”戒色同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双手合十行了个礼就要离开。 戒色?有没有搞错!你让这么美的男子戒色,这还有没有没天理啊! 陈秋歌压抑不住自己跑马的心思真想咆哮出声,眼看美和尚就要从自己眼前离开,她真的很想说服他放下袈裟回头是岸! 纪江南深呼吸了下,才不跟她计较太多,扯着她一步三回头朝禅房走去。 陈秋歌刚进禅房便“哇”的一声惊讶出口:“花擦擦,同是佛门弟子,为什么善缘庵里全是光秃秃的四壁,你这里却像销金窝?” 一身袈裟在身的光头老方丈正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听到陈秋歌的话才睁开眼:“施主莫非是善缘庵里的俗家弟子?” “嗯。”陈秋歌摸着禅房桌上的一个花瓷瓶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这是青花瓷还是景德镇啊? “那老僧等的便是你们了,几日前,武林大会取消时,寺里的弟子带回来了一封信,说是如果有缘遇到善缘庵的弟子灭灯,就把信交给她,想必那灭灯便是你了。”正说着,老方丈从袖口掏出一个信封,顺带还不小心从怀里扯出了一条火红火红的丝帕,不过他倒是淡定的把丝帕又放进了怀里。 陈秋歌接过信的时候,一直盯着老和尚放进怀里的丝帕,那不是给我的吗? “我说老方丈,你不厚道啊!那丝帕不是给我的?”陈秋歌说着就要朝老方丈怀里伸手,却被看不下去的纪江南一把扯了过去。 陈秋歌不满的挣了一下,看到他那阴晴不定的脸色时,这才收敛的嘟了嘟表示不满。 纪江南朝万能方丈点了下头说:“方丈莫怪。” 万能方丈掩饰好私人物品外泄后的窘迫,端着得道高僧的架子点了点头,内心却流着泪默默无语凝咽,要是让火火知道了我把她送我的私人物品外泄,还不幸的被她的弟子看到的话,看来自己又得再等上二十年了。 陈秋歌拆开信,有些地方根本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别说她文盲,好歹高中毕业的,只是这字翻来看去只认识那么几个。 “出了什么事?”纪江南看她脸色不太好,还以为信上说了什么事。 陈秋歌为了掩饰她是文盲的事实,连忙把信揣到怀里,严肃的点了点头说:“嗯,庵里的伙食太差,有几个姐妹营养不良,连大姨妈都不来了!” “噗……咳!咳!”万能方丈一口老血哽在喉中,那张老脸扭曲的看向陈秋歌。 纪江南则是额角青筋直冒,提着陈秋歌带出了禅房。 “喂!别打脸!”看着他握紧的拳头,陈秋歌缩了缩脖子抱紧了头。 纪江南冷哼一声:“这次我绝不会打你脸的,把手放开!” 陈秋歌一听这话,立即抱紧头蹲在了地上,偷看着他小声说:“我知道错了。” “错在哪里?”纪江南毫不留情的继续逼问着她。 错在不敢讲大姨妈,要知道大姨妈可是男人的天敌。 “我错……错,错在不该乱说话!”陈秋歌为自己找了个安全的理由,这才扭着头向上看他。 纪江南看着她抱头蹲地上的模样,心中的火气也消了些,更何况她还有病在身,蹲久了站起来会头晕的,一番思想挣扎后,纪江南的心已经完全动摇,叹了口气扶起她,说:“做为姑娘家,有些话是不能说的,要不然就显得太没家教,知道吗?” “嗯。”陈秋歌见他并没有过多责罚自己,点头如琢米一样应了一声起来,身子竟因一时头晕摇晃了两下,她甩了甩头才恢复视线的清明。 纪江南看着她的小动作拧眉,看着日渐西沉的天色,跟陈秋歌说:“今日就不下山了,在这里暂住一晚吧!” 听着这话,陈秋歌诡异的看了眼四周:“你确定?” “嗯,没人看出你是个尼姑的。”纪江南非常睹定这一点儿,所以在宝刹寺行个方便也没什么不妥。 陈秋歌抽了抽嘴角,难道自己这么没职业操守? 纪江南留下来是有原因的,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见见好龙子恩。 戒色捧着红木盘来给万能方丈送晚餐,这才看见陈秋歌和纪江南还没下山,路过他们时就问了一句:“两位施主怎么还不下山?眼看这天都黑了,山黑路滑的别磕了碰了。” 陈秋歌一看是这个美和尚,当下便默默同意了纪江南要暂住一晚的想法。 “我们在暂住一晚,你看着办。”纪江南上前一步挡住陈秋歌的整个视线,这才朝戒色拱手道。 “这样啊!山上的空房可不多啊!”戒色的琉璃瞳转了转,心想我若不让你住呢? 想着今天就奇了怪了,怎么这么多要留宿的人啊? 陈秋歌对纪江南挡在她身前的行为非常不满,但也只能对着他背后冷哼了一声。 戒色端着茶饭进去,出来时多看了两眼陈秋歌,温和的说:“两位请随贫僧来吧!” 宝刹寺有一处别院,里面有数间空置的屋子,为的就是能让下不了山的香客们有个容身之地,戒色带着他们来到这处别院时,院里正上演着一出好戏。 只见那天真的无邪正冷眼看着她奶奶,吃着眼前的饭菜说:“别怪我不尊老爱幼,是你自己输掉没饭吃的。” 老妇绞着手里的帕子,委屈的说:“你真的是我亲孙女嘛?” “不是。”无邪夹了一根青菜叶叨在嘴里,咬去叶子将菜梗吐了出来,扒了扒菜里没什么油水,便放下了筷子。 老妇见她如此,就知道她那养叨了的嘴根本吃不惯这粗茶淡饭,这样想着,她便朝前欺了一步,双眼只透露着一个信息,她好想……吃。 ------------ 第三十二章:贫尼真的不明白啊 陈秋歌看着那祖孙二人,对纪江南使了个邪恶的眼色说:“看来纪大将军今年命犯桃花啊!瞧这六十年开花的仙人掌,口味还真是清新啊!” 无邪刚起身便看到了附在纪江南耳边嘀咕的陈秋歌,她皱眉扯了扯正盯着饭菜的老妇:“注意形象,你的梦中情人还在。” 说到梦中情人,老妇立即摇身一变,端庄典雅的扰了扰鬓角的一缕银丝,努力维持着四十五度角微笑,缓缓转身看向纪江南。 陈秋歌看着老妇的三秒钟变女神的表情,顿时觉得虎躯一震,擦了擦额角的汗,默默撤离了纪江南的身边。 纪江南看着走过来的祖孙俩,这才发现陈秋歌离自己很远,还有越来越有朝戒色靠近的嫌疑,他一把将她扯过来,往身边一拉说:“给我老实呆着,否则本将军定饶不了你!” 呆你妹!陈秋歌不满的呲了呲牙,握着小拳头扬了扬,这才朝无邪和老妇笑了一下。 “纪大将军,我奶奶对你一见钟情,给她个机会吧!”无邪一开口,那淡漠的霸气瞬间威震四方! 陈秋歌心里跑马的吼着:这就是重口味啊重口味! 纪江南只是当自己幻听,仅抬眼皮扫了她一眼,便要拉着陈秋的手离开。 “慢着,纪将军这是答应了?”无邪抱起手臂懒懒的看了一眼纪江南牵着她的手,而后当做没看见一样选择性忽略,最后才把目光放在绞在帕子的奶奶身上。 老妇听了无邪霸气侧漏的话,目瞪口呆的转过来脸看她,有些事知道就好,死妞干嘛给我讲出来,这样她……还怎么见那她那些相公……们啊。 料是没想到无邪会如此直接,纪江南的脸色变了变,瞬间黑了三分,私心认为此女的脸皮有超越陈秋歌的嫌疑:“本将军已有婚约,望自重!” 一句不重的“自重”打击的老妇泪盈满眶,看着那祖孙俩,打抱不平的陈秋歌站了出来:“喂!你这样讲很伤人知道吗?你难道连半点儿身为公众人物的素质都没有吗?” 面对陈秋老歌曲的指责,纪江南黑着脸沉默,笨蛋!我不让她认清现实,难道还要答应她不成。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什么态度?”原来还欲接着训斥他的陈秋歌看着他冷哼一声,从她面前穿越而过不满的吼了起来。 无邪看了看纪江南,又看了看陈秋歌,最后把目光放在了老妇身上,挥了挥手说:“洗了睡吧!我自有办法让这个男人看上你。“ 秋歌抽了抽嘴角,这才不得不正视无邪,她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想打纪江南的主意,就不把被他弄死? 老妇看着纪江南离去的背影,扰了下头发叹了口气,声音突然变得清澈起来:“我说炎无邪,那种节操尽碎的话,你也敢放出口,你嘴里是装了喷桨吧?” 无邪冷笑一声,拍了拍老妇的脸:“别提节操,它会不高兴的!我的奶奶。” 被无邪叫做奶奶的老妇咬牙切齿的眯了眯眼,这才发现陈秋歌正聚精会神的在听她们讲话。 陈秋歌看着她们想来想去,抓着后脑勺有些怀疑的插了一句:“喂!我说,你们穿过来的吧?” 无邪和老妇对视一眼,眼光狠狠的射向陈秋歌,无邪仅眯了眯眼,老妇便动作迅速的击晕了陈秋歌。 “带她进来。”无邪双手背后,表情不再是面瘫,而是从没有过的严肃。 “是!”老妇拖住陈秋歌的身子向厢房走去。 等待陈秋歌醒来的这段时间,无邪的手指一直敲着桌子啪啪作响,她面前站着的老妇维持着最标准的站姿一动不动,良久,她才开口说:“那宝物就在这寺中,今晚我们就动手。” 老妇看了眼床上的陈秋歌,目光多疑起来:“你是想嫁祸给她。” “你说呢?”任务时间已经不多,再拖下去谁也别想离开。 老妇的头垂低了些,语气有些失落:“任务时间不多了,一切听从你的决定……” “只要我们取得宝物全身而退,其他的就别想太多了。”无邪知道她不想牵连无辜,自己也不想这样的,但她却不得不这么做,这是她的职责,也是她承诺。 “是,我知道了。”老妇又朝床上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陈秋歌是睁着眼睛的。 陈秋歌抱着床柱子全身发软,她好像一不小心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不知道她们会不会灭口。 “贫尼怎么在这里啊?”不待她们审问,她便开始装尼姑逃避被灭口的风险。 无邪故意试探:“你都听到我们的话了。” “尼……”玛,讲那么大声,不就是想让我听见吗? 差点骂出口的陈秋歌结巴了半天说:“你……说什么?” 无邪勾了勾嘴角,走到床边挑起陈秋歌的下巴,一双放着冷光的眼可不像一个十几岁少女该有的:“不管你听到什么?我都会当做不知道,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陈秋歌艰难的吞了吞口水,下巴上传来的疼痛告诉她,这个女人真的有解决她的能力。 这时,扮做老妇的女人风情万种的走了过来:“看来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要不然你怎么会明白呢?” 花擦!这样也可以,我是被逼供了吗? 陈秋歌无语泪奔的抱紧床柱,抖着身子说:“贫尼不知道你们在讲什么。” 无邪放开她走到桌子边,高深莫测的说了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们在讲什么?那时候你会在这里玩腻,满世界找我们的。” 陈秋歌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两个女人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 正在这时,纪江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秋歌,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本将军出来!” “我……”陈秋歌的目光看了看门外的人影,又看了看无邪。 无邪本想让老妇将她绑起来,陈秋歌却先她一步应了纪江南一声:“马上就出来!” 无邪眯了眯眼,一丝杀气闪过,陈秋歌缩了缩脖子,有点儿想逃离这个诡异的房间。 纪江南一把推开门,看着里面的无声的场景,朝无邪和老妇点了下头,牵着秋歌的手就走。 ------------ 第三十三章:戒色乃当朝睿王也 陈秋歌被纪江南扯回房中,脑中还回荡着无邪的话。 这个宝刹寺里到底有什么宝物? “你怎么啦?”看着她脸色不对,纪江南拉着她坐在了床上,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玩累了吗?” 陈秋歌心思一惊,这才觉得身心疲惫:“嗯,我很累也很困。” “早点儿休息吧!我陪着你。”纪江南扶她躺好,替她掖好被角。 看着那张为自己担忧的脸,陈秋歌的心头猛跳。 闭上眼睛一把抓住他的手,心底忍不住在问,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是因为我占有了盛世秋歌的身体吗? 是因为我生了怪病可怜同情我吗? 还是因为真的……爱我? 一句句质问压在她心底,她却没有力气问清楚了,她怕有些事情说出来,她便再也没有退路。 看着她斩渐渐陷入睡眠,纪江南抽出了自己的手,抚了抚她的脸低喃:“明日就要进京,你可做好了准备?” 这声温柔的低喃将陈秋歌的心和成了一滩软泥,止不住在心底深深叹了一句,纪江南,别再对我这么温柔了,我怕自己负了你的一往情深! 宝刹寺的一处禅房中,老方丈正在跟戒色下棋,纪江南没招呼就推门走了进来。 老方丈看到纪江南,面皮抽了抽,起身行了个礼说:“大将军。” 纪江南朝他点了点头,这才把目光放在戒色身上,而戒色却头也不抬的正持着白子不知该落往哪处。 纪江南越过老方丈坐到戒色面前,接过他手中的子落在了正中间,戒色看着这满盘皆杀的局低笑了起来:“白天吃了味,现在是来找我算账的?” 纪江南皱眉,不理会他的调侃,仅冷眼扫了他一眼:“你非要在这里呆到天荒地老?” “有何不妥?”戒色挥袖间便推翻了整个棋盘,理了理自己的僧袍,那眯着眼睛笑起来的样子就像只狐狸。 纪江南揉了揉眉心,看着他这么执着,叹了一口气说:“子恩,郢帝需要你!做为朋友,我不想你在这里虚度终生。” 被唤作子恩的戒色便是当朝皇帝的亲叔叔龙子恩,他是先皇帝最疼最宠的幺弟,从小便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加上跟当今皇帝仅五岁之差,他把属于皇子们的荣耀和光芒全部抢走了,尤其是身为当时皇太子的当今皇上。 小皇亲登基的第一件事便是把他这个皇叔发配到了宝刹寺,还美其名曰:为先皇祖宗祈福,为天朝百姓祈福! 这大帽子一扣就是三年,龙子恩也尽心尽力的为先皇祖宗为天朝百姓祈了三年福,眼看这五年都过去了,小皇帝半点儿要他回京的意思都没有。 龙子恩挑了挑精致的眉眼,那七彩琉璃的瞳眸波光潋滟,即使身为男儿身,那遮掩不住的风流媚骨之姿也常常给人一种错觉,若这厮生做女人,想必天下女人便再无完人。 “贫僧在这里一不愁吃,二不愁穿,能看遍天下绝色也能体察人情冷暖,为何还要回京?”龙子恩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先皇对他的好,他一刻不曾忘过,但他从没想过这些荣宠会遭小皇帝如此嫉妒,他并不怪小皇帝绝情,毕竟身在皇家的人,有哪个不是是身不由已。 终于出了那个是非地,要他再回去便是不可能,除非他这脑袋被门挤过。 纪江南见他如此,便出口讽他:“即然如此,我也不便多说什么?星罗大皇子虽然兵败而逃,但还有个二皇子,我的探子已查到二皇子已秘密潜入天朝境内,至于他想做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与我何干?”龙子恩挑眉,看着从小一起读书一起练剑长大的好友,对于他来劝自己回京还是感动在心的,毕竟离京五年,还有多少人能想得起当年风光无限的睿王会落得如此田地? 纪江南叹了口气,他十五岁那年离京,尤记得子恩对他说过,江南,我此生最羡慕的便是你的自由自在,不像我走到哪里都有人指着我说,那是当朝皇上最疼最宠的弟弟。 如今,看着龙子恩对京城毫不留恋,他知道自己多说无益,起身便要离开。 “江南,你来看我,我就足矣。”龙子恩在心中道了一句谢,对纪江南笑了笑。 纪江南的脚步顿了顿:“我执意来寺里见你,并不是要搏你的感动,在这里玩够了,就回京!我在老巷四合院等你!” 噗……龙子恩听到老苍四合院,再也忍不住笑了,纪江南还记得那件事啊! 从龙子恩那里回来的路上,纪江南看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足尖一点越上房檐,屏住呼吸听到一些模模糊糊的声音。 “咪……佛手……在这里?” “……显示……这里……没错。” 这一段模糊不清的声音压的极低,纵使功力深厚如纪江南,他也只听到了片段,莫不是要偷什么东西? 看这样子是要去龙子恩的房间,想到这里,纪江南朝着那两只黑影摇了摇头,真是两只笨贼,龙子恩这家伙的东西你们也敢肖想?不要命了是吧? 从小到大,龙子恩的个性纪江南最熟悉不过,那家伙就是他不要的东西扔了都不能让别人捡的那种,别看平日没个正形,做人做事向来霸道惯了,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纪江南能跟他做好友,那也是一拳打出来的友情。 想到这里,纪江南觉得自己担心龙子恩,还不如担心下秋歌夜里踢被子没。 回到房里,陈秋歌正哆哆嗦嗦的起床,好不容易扶着桌子摸到水杯,眼前却变成了一片黑暗,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连带手里的水杯也摔了个粉碎。 怎么会这样?陈秋歌慌乱的在地上摸索着破碎的杯子,她要把杯子藏起来,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的身体状况,尤其是纪江南。 “别动!”纪江南冲过去拉起她的手,想要抱她上床时,却被她一把甩开。 陈秋歌抱住自己的头,清醒的神智就像有一股力量在拉扯一样,疼的她就地打起滚来:“别碰我!好疼!” 纪江南不顾她的挣扎,紧紧的把她拥在了怀里,那种想揉在自己身体里的拥抱给了陈秋歌无法言语的安全感,好似那剥离神智的疼也减轻了些,直到最后整个人陷入昏迷倒在了他怀中。 ------------ 第三十四章:怎么被和尚抓住呢 次日清晨,纪江南抱着陈秋歌从禅房出来,刚好看见万能方丈正伙同两个小和尚一起朝这边赶来。 看着他们脸色凝重,神色忽匆匆的样子,纪江南冷静的问:“出什么事了?” “将军,请随贫僧到前院禅房来,王爷有话要对将军说。”万能方丈其实就是睿王府的老管家,一辈子跟着睿王死心塌地,就龙子恩最为信任的人,他没有直接说明来意,便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纪江南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有了猜测,莫非昨晚的那个笨贼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你放我下来吧!我保证在房中不乱跑等你回来。”陈秋歌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如果说以往她这话没人信,但是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就算是想跑,她也没有那个本事了。 纪江南听她这么说,又将她抱回了床上,抚着她的脸疼惜的说:“乖乖别乱动,一定要等我回来。” “嗯,去吧。”陈秋歌眨了眨模糊不清的视线,目送着一团黑色的影子离开房间。 渐行渐远的神智就像踩在棉花上起起伏伏毫无着陆点,远去的神智一会儿飞到了香港街头,一会儿飞到了那高墙大院内。 “你……怎么回来这么快?”看着那团模糊不清的身影,陈秋歌有气无力的有牵唇笑了笑。 而她床前站的根本不是纪江南,而是一身夜行衣的老妇,如今她终于卸下了那张面具,露出了那张魅惑人心的脸,右眼角下的那颗火红泪痣就像一团火焰,一双琥珀色的眸眼就像两颗猫眼石,闪耀璨灿。 她无声的靠近陈秋歌,扯掉脸上的蒙面巾看着她,沉默了良久才说:“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这声音好熟悉?是谁? 陈秋歌猛的坐了起来,因为眼前一片黑暗,整个人变得尤为敏感,对于房中意外出现的人充满了戒备。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帮你?”陈秋歌一时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这声音。 “我是米咪,昨晚我们才见过面,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希望你帮我救出无邪。” 无邪?她是那个老妇?对,就是这个声音。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陈秋歌听着她的声音,觉得她一定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找上自己的。 米咪也是走投无路下出此下策的,想到昨夜偷袭未果反倒行迹败露,无邪为了救她只身犯险,她便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无邪还害了她,说什么她也要救她出去。 “无邪被寺里的妖和尚抓住了,你只帮我打探出无邪的下落就可以了。”米咪并不是担心无邪被抓住会怎么样,而是她们的任务时间不多了。 怎么会被和尚抓住呢? 陈秋歌头顶着疑问,摸索着床沿站了起来,眼前模糊一片的她根本没看到床上的一个凳子,一不小心撞上摔了下去。 米咪看着她情况不对,蹲在她面前挥了挥手,直到确定心中所猜时,不禁大骇的抓住陈秋歌:“你是个瞎子?你怎么可能是个瞎子?” 如果她是个瞎子,还怎么帮自己打探无邪的下落啊? 瞎子两个字就像毒针一样扎在了陈秋歌心上,她气愤的挥舞着手臂想甩开咪咪:“你才是瞎子!你全家都是瞎子!”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看不见。”米咪自知理亏的放开了她,顿时对她充满了同情。 “我是看不见,那又怎么样?”陈秋歌恼火的吼了一声,我看不看得见还用你提醒! 收回自己的手,米咪抱歉的拖着声音说:“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 说到这个,陈秋歌就非常郁闷,自从那天在仙竹阵中出来,这时不时看不见的情况就频繁出现,有时候还会突然头痛不已神智不清,若说没病谁都不信。 可是就连被号称北门青城神医的张代子都看不出她得了什么病,她即使内心着急也于事无补。 “扶我起来吧!”陈秋歌试着起身,却发现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米咪扶着她坐回床上,陈秋歌才说:“我跟纪江南今天要进京,如果我打听出了无邪的消息,要怎么通知你?” “不用通知,我会跟在你身边的。”米咪一愣,料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的帮自己。 陈秋歌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愿意帮她,也许是她听到宝物两字心动了,也许是她真的有一颗不易被人发现的善心,冲动的话即已说出口,再想挽留是不可能的。 米咪知道没有多少时间可浪费了,即使任务失败,她也不能放无邪一个人在这里。 正在此时,门外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陈秋歌猜着应该是纪江南,她连忙起身对咪咪说:“我包袱里有件粉色衣服你先穿上,待会儿我跟纪江南讲话,你别插嘴,我就有办法让你跟在我身边。” 咪咪点了点头,抓起陈秋歌的包袱躲到了床帷后面。 也正是这时候,纪江南刚好推门进来,陈秋歌掩饰好脸上的紧张,伸着手在空中挥过,像要抓住什么一样问:“江南,是你吗?” 这是陈秋歌第一次如此转轻声的唤纪江南的名字,他看着陈秋歌无碍,走到床边抱住了她:“尔副将派的人来了,我们走吧!” “等一等!”陈秋歌依在他怀里,想到床后的咪咪,她深吸了一口气说:“在回京之前,我要去一个地方,我要去京城的三里庵里看望下我师叔灭火。” 听着陈秋歌如此说,纪江南怀疑的问:“怎么从未听你说过?” “呵呵,我也是刚知道的嘛,昨天方丈给我的信上说的,说是灭火师叔想见见我。”陈秋歌为了掩饰谎言便一个接一个的圆了下去,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帮咪咪,为什么要骗纪江南。 “好,我带你去。”纪江南揉着她渐长的青丝,看着她双眼毫无焦距的模样,心中揪的一阵一阵发疼。 换好装的米咪却躲在床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听着陈秋歌和纪江南的话,她知道,这是在为自己出现在她身边找合理的理由,看来自己得先赶到那个什么三里庵再说。 纪江南抱着陈秋歌上了马车,米咪才从房中出来,躲过寺内森严僧卫,沿着下山的小路一路狂奔。 ------------ 第三十五章:半老徐娘和小师妹 三里庵前桂花香,那一株株散发着清香的桂花甜的发腻。 纪江南抱着陈秋歌正一步一步朝着半山腰的三里庵走去,依在纪江南怀里的秋歌虽然看不清眼前的景色,但她却嗅得到空气中的薄荷香和桂花香,一阵阵清风吹过,从脸上拂过的发丝也带着一股薄荷香。 那双泛白的小手紧紧抓住纪江南的衣襟,埋在他怀中的小脸上带着一丝愁绪,如果回到了京城,我是不是要回到丞相的身边?是不是不能每天见到你了?是不是……我该怎么办? “纪江南,我爹是个什么样的人?”陈秋歌压抑住鼻腔的酸涩,仰起头看向纪江南,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好到我都不想放手了,好到我会认为自己配不上你的。 “丞相大人为人正直一身正气,对先皇和皇上忠心耿耿,一心为国为家,是我爹最敬重的人,也是我最敬重的人。”想着爹一介武将却对一个文官赞不绝口的样子,纪江南便会心笑了起来。 陈秋歌牵动嘴角笑了笑:“那他真是大好人。” 不像我爹地,年轻的时候整日混在夜总会,女人多的比他用的安全套还多,动不动就爆粗口开黄腔,现在年轻大了,却还管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气,却不动就带小弟砸别人场子。 “最重要的是他很疼你,你娘从小就去世了,是他一个人把你拉扯大的,现在他年轻大了,回京后,别惹他生气,知道了吗?”纪江南温柔的话就像一道温泉,一点一滴的流淌进了陈秋歌心中。 “嗯,我知道了。”说着,陈秋歌在他怀里磨蹭了下,那双小手抓得他更紧了些。 当纪江南抱着陈秋歌来到三里庵门口,看着庵内一派荒凉的场景,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这地方不会闹鬼吧? “请问,灭火师太在吗?”纪江南通过自身的内力朝院内喊了一声,一丝要踏进庵内的想法都没有。 正在这时,一道人影从房屋顶咕咕噜噜便滚了下来,直到狠狠砸在地上,才看清是位美艳的妇人,听着她的惨叫声,纪江南贴心的为陈秋歌赌上了耳朵隔绝噪音。 一身灰衣的妇人虽不是什么倾城绝色,长的却别有一番韵味,尤其那身段和曲线,该翘的翘该凹的凹,着实美艳至极。虽然身着一身尼姑装,依然掩不住她的风韵尤存。 “鬼叫什么?害老娘从屋顶摔下来,要死啊!”这些日子一直在下雨,谁知草房不经雨水洗刷,竟漏了了一个大洞,今日刚雨过天晴,她便想着上房修缮下屋顶,哪想被这底气十足的一声吓的摔了下来,真是疼死她了。 陈秋歌听着这劲爆的口气,噗呲一声笑了起来,这脾气跟三八姐好像啊! 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灭火师太看到门口的一男一女,理了理自己的袍子,脸色不善的问:“两位施主若是没事,麻烦出门左转走好,不送!” “师叔,我是善缘庵的弟子灭灯,路过此地,专门来拜访你的。”原谅她的谎言吧!她以前在灭绝的口中听说过这个脾性异常的师叔,如今只听声单便觉得不只是脾性异常那么简单了。 灭火师太听完陈秋歌的话,指着她怀疑的问:“你既然是庵中弟子,为何跟一个男子牵扯不清?” “呃,这……”陈秋歌顿时语塞了。 纪江南却替她答了出来:“她只是俗家弟子,到庵中并非要了断红尘,她只是体弱多病,想寻求些福荫而已。” 这番滴水不漏的话让灭火师太再没了疑问,只是爱搭不理的问:“来拜访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呃……干嘛这么冷淡? 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好不容易打听到三里庵在什么地方的米咪总算找到了这个地方,看着三里庵那块摇摇欲坠的牌匾,她喘着粗气摇了摇头,这才跟陈秋歌打了个招呼:“总算找到了地方。” 陈秋歌听到她的声音便抽了抽嘴角,扯着嗓子翻了个白眼:“小师妹是你吗?” 灭火看了看米咪,又看了看陈秋歌,有些讶异的扫视米咪全身上下:“你也是善缘庵的弟子?” 米咪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情况?迫于几个人视线的压力,米咪有些疑惑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缓慢的点了下头,什么都没说。 “是灭亡师姐派你们来的?”灭火以为团圆节快到了,灭亡师姐又奈不住了,每年都催她回善缘庵过节。 陈秋歌“嗯”了一声,心中却想着怎么把她拐回丞相府,顺带掩饰米咪可疑的身份。 “团圆节要到了,师傅知道师叔不爱回善缘庵里凑热闹,所以就让弟子带了句话,如果师叔不介意的话,可以跟弟子回家中过团圆节,这样也好不负师傅的一片心意,不知师叔意下如何?”陈秋歌算是打着灭亡师太的名号行事了,若是被那老尼姑知道了,想必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去你家?”这下灭火惊讶了,灭师姐年年请自己回善缘庵,今年怎么改变策略啦? 纪江南也诧异了,眼下先不说丞相大人见了他女儿会怎么样,她还要带这两个师太回去,是想把丞相府变成尼姑庵吗? “嗯,师叔不愿意吗?”陈秋歌虽然看不清灭火长的怎么样,可是她却看得到一团灰色的影子。 灭火想了想屋顶那露天的洞,要是这两天夜里还下雨,那自己就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了,能有个避难之所也行。 “愿意,不过我这房子还得修,你家远不远?”灭火直接同意了,可是想到这屋顶,她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呃……她没去过丞相府,不知道远不远。 “不远,有马车一个时辰便能到。”纪江南替陈秋歌回答。 灭火一听,迅速的收拾了几件粗布衣衫,捆成小包袱往肩上一挎说:“那走吧!” 陈秋歌达到自己的目的后,突然觉得很累,靠在纪江南肩头说:“谢谢你!” “不用谢我,回到丞相府,别说本将军不救你就好。”纪江南略带调侃声音戏谑的在她耳边低喃了一句,顿时暧昧不明起来。 ------------ 第三十六章:老娘们儿被狗咬过 天朝京都十里长坡,文武百官齐聚。 纪江南下了马车站在车前对秋歌说:“我先进京述职,下了朝再去相府看你,相爷的人来接你了,只要乖乖跟他回去就好,其他的都交给我。” 看着他要离去的身影,陈秋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视线慢慢清明又渐渐模糊,一股不安在她心中慢慢扩散着:“我……如果他知道我不是他女儿,怎么办?” 纪江南抬手抚过她的脸,交待她说:“尽量少开口说话,一切都等到我赶到相府再说。” “那,好吧。”陈秋歌最担心的便是相府的人识破她的身份,既然有了他的保证,提着的心也总算有了丝安慰。 相府来接秋歌的人是一位年过六旬的白胡子老头,他一上前便朝秋歌行了个礼,一双混浊的老眼满含欣慰:“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老爷和大家都很想你。” “嗯。”陈秋歌怕说多了露馅仅“嗯”了一声,而后对老人说:“这两位一位是我师叔,一位是我小师妹,她们要在京城办些事,我就留她们在府上住些日子,可以吗?” 老管家诧异的看向了秋歌身后的两位师太,这……要是相爷知道,不知道会不会不高兴? 可能是因为看灭火和咪咪的装扮太惊讶,以至于老管家根本没有察觉陈秋歌突如其来改变的性子。 坐在马车上晃晃悠悠进了京,看着街道两旁叫卖的小摊小贩,陈秋歌竟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很不真实,倒是坐在她身边的米咪先叫喊了起来:“哇哦,好酷!喂!你看,表演杂技呢!胸口碎大石啊!胸毛好性感的说。” 陈秋歌额角滑下三条黑线,为防前方老管家听到,扑上去便捂住了她的嘴,在灭火怀疑的眼神下,也不敢有大动作,表面笑的一脸端庄实则咬牙切齿的说:“我说小师妹,你不想见无邪了吗?” 米咪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袭击自己,但有一点儿,她懂了,这货绝逼是在威胁她! 看着米咪点了点头,陈秋歌才满意的松开了她,靠着窗边缓慢的呼吸着,头部隐隐的疼就像针扎一样,这几日一直没告诉纪江南,便是不想他担心,只是这越靠近相府,这头疼的越厉害。 “小姐,我们到家了,该下车了。”老管家挑出帘子朝陈秋歌递了一只手,陈秋歌微微一愣,才笑着回应了他。 就在她要跨下车的时候,一阵头晕袭来,她竟一脚踩空从车上摔了下来。 看着她摔倒在地,众人一阵惊呼,只有等待在相府门口的一位妇人大笑了起来。 米咪瞪了那幸灾乐祸的妇人一眼,连忙跳下车扶起秋歌,想到她得了怪病视线模糊,不禁担心的问:“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没事。”陈秋歌在米咪的挽扶下,身体才摇摇晃晃的起来。 灭火在她们身后下车后,一双美目凌厉的扫向了门口站的妇人,而妇人的视线也扫到了她。 “哟喝喝,大家都瞧瞧,大小姐就还没进家门,便当着在大家伙的面给我五体投地的叩拜行大礼了,只是夫人我啊!没给大小姐准备这磕头礼!”那妇人梳着贵气逼人的牡丹头,额心的彩蝶双珠坠上挂着一颗闪闪发光的红宝石,一身暗红色的曲裾上绣着仙鹤展翅,一张保养得当的脸上看不出岁月洗刷的痕迹,本应是一位气质出众的美妇人,只是那刻薄的嘴脸让人不忍直视。 听着这声音,陈秋歌真想脱了鞋把袜子掏出来塞她嘴里,但是想到纪江南交待她的话,她便强压着怒火忍了下去。 她能忍,但冲动的米咪有些看不下去了,你说一个大老娘们儿欺负一个瞎子算什么英雄女汉! “喂!我说老娘们儿,你打哪儿来的啊?被狗咬过吧?要不然咋见谁都狂吠呢?”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相府下人,强忍着笑意的脸全都涨红了,敢这么说二夫人的,这个小尼姑还是第一人,这勇气还真是让人佩服。 “你是什么混帐东西!敢骂本夫人是老娘们儿,来人啊!给我往死里打。”那妇人杏眼瞪圆,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说着便撸起袖子推着身边的小厮丫环吼了起来。 陈秋歌可不想把事情闹那么大,万一有人拆穿她的身份,那位相爷一定不会轻饶她的,她不能犯险! “夫人莫怪!是我不好,我替她给你赔不是,请夫人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陈秋歌可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好一忍再忍把头低了下头,在她的认知里,像盛世秋歌这样的大家闺秀,一定是讲话轻声细语,遇事不卑不亢,凡事都要以已为表率的人。 咪咪见她这样,也不得不低头,更何况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想找到无邪,还得靠她。 “赔不是?好啊!本夫人倒要看看你如何给我赔不是,来人啊!给我把她们抓来后院柴房,本夫人倒要看看大小姐的诚意!”妇人杏眼一眯,透着一股子狠厉,本夫人就要看看你想耍什么花招? 一个黄毛丫头,老娘就不信治不了你,找两个帮手又如何?还不是一样逃不出本夫人的手掌心! 那妇人的丫环刚想抓住秋歌,米咪便挺身而出将她护在了身后,并低声对她说:“这个女人看来跟你有仇,柴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想想清楚再低头哦!” 陈秋歌当然知道柴房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为了尽快平息这件事,她说:“不用她们抓我,我自己去。” 见她执意已决,米咪跺了跺脚跟在她身后说:“我陪你一起。” 陈秋歌挑了挑眉并没有拒绝,事都是你惹得,陪着也是应该的! 灭火挎着包袱抬头看了看这相府,目光又深沉了几许,跟过老管家身边时,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什么都没说。 偌大的后院一分为二,一边是柴房,一边是马厩。 嗅着那边飘过来的粪味,陈秋歌又想到偷黄金的那晚,嘴角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 妇人见她看都不看自己,这分明是轻视自己的存在,二话不说便使了个眼色,常年跟在她身边的小丫环对视了一眼,来到陈秋歌面前便狠狠给了她一掌。 火辣辣的掌印打在陈秋歌脸上,她竟一时不防栽在地上。 ------------ 第三十七章:人生何处不逢渣啊 陈秋歌料是没想到,自己活了二十多年,还敢有人甩她嘴巴子,愣了很久才在米咪的搀扶下起身。 “你还好吧?”米咪也没想到这出凌虐剧会这么快上演,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陈秋歌就被人甩到了地上。 陈秋歌擦了擦嘴角的一丝血色,轻轻摇了摇头,低笑着说:“人生何处不逢渣啊!我倒是要看看,这个老女人能把我怎么样!” 赌着心中的一口气,陈秋歌表面低眉顺目的说:“这位夫人,我爹可知道你这么讨厌我?” 说到相爷,妇人的脸色变了变,想到这个野丫头不顾相爷劝阻拦跑到山上时,相爷可是气疯了,前几日探相爷口风,相爷还对此事恨的咬牙,还说一定要找人把她捉回来! “相爷若是真疼你,又怎么会放任你在外面野这么久?”妇人挑眉冷笑起来,一步一步的靠近陈秋歌,杏眼放着冷光恨不得咬断陈秋歌脖子的样子。 陈秋歌虽然看不见,但她却闻到了股浓浓的脂粉味,想也知道是谁身上的,她不输气势的向前一步,努力瞪着眼睛说:“是吗?我爹就我这一个孩子,再怎么不疼我,也不会让一个野女人弄死我吧?” “你……!”那妇人没想到刚刚还软成小猫的秋歌会突然反嘴讽她,一时气不过便冲上去抓住她的头发朝柴堆上撞去。 众人皆被这阵仗吓傻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灭火,她一把拉住妇人的手甩开,揽住秋歌转了半个圈。 “反了反了,真是给我反了!还不快给我抓住她们往死里打!”妇人气的浑身颤抖,听了她命令的两小丫环率先冲了上去拧住灭火的胳膊按住她不许动。 妇人这才冲上去给甩了陈秋歌两耳光,刚站稳还没缓过神的陈秋歌哪堪如何折磨,一头撞到了柴堆上,顿时满脸是血。 这下,按住灭火的小丫环尖叫了一声,连忙松开她跑到了妇人身后:“夫人啊!相爷回来一定饶不了我们的,我们还是想想办法吧!” “怕什么?反正她命硬,死不了!”妇人见她满脸是血倒地,内心虽然害怕,表面却强装镇定的理了理衣襟。 老管家早在秋歌被妇人带走时,便派了一个小厮去宫门口等盛世浩昌。 刚从小皇帝的乾坤殿里出来,盛世浩昌才看见纪江南还未出宫,看着这未来的东床快婿,他非常满意。 两人一路聊着走到了宫门口,小厮一看盛世浩昌出来了,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相爷不好了,夫人跟小姐又掐起来了!” 夫人?相爷何时娶了夫人?纪江南揣着心中的疑问,想到小厮口中的小姐一定是陈秋歌,他便担忧了起来,朝盛世浩昌一拱手说:“相爷,皇上赐给我的府邸还需些时日装修整理,眼下四无去处,还望相爷收留我几日。” 听纪江南如此一说,他同秋歌一起回京又是不争的事实,更何况自己亲口允了他们的婚事,眼下女儿也老大不小了,江南这孩子又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若他们两情相悦,自己这个做爹的还真不好阻拦,更何况自己还蛮中意这个女婿的。 “那还愣着做什么?快快备车!”盛世浩昌眼睛一瞪,小厮这才反应机灵的朝不远处挥了挥手,一辆马车跑了过来。 纪江南见盛世浩昌没拒绝自己,便随着他上了马车。 刚赶回相府,便听说夫人带着秋歌去了后院柴房,来不及换下朝服的两人赶到柴房时,妇人老早带着两个丫环跑了。 “秋歌,我的孩子啊!”盛世浩昌看着米咪怀里的秋歌,一张老脸震惊的说不出话,唯颤着一双手接了过去。 纪江南看着秋歌脸上的血色,连忙命相府的小厮:“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去请大夫!” “是!是!”小厮端是没见过什么大人物的,更何况还是个常年在战场上的武将,纪江南随便一眼扫过来,他竟吓的双腿发软,听了他的命令,双腿抡起来就跑,好像后面有厉鬼在追一样。 盛世浩昌将秋歌送回闺房,听完大夫诊断,便问:“我女儿她怎么样?” “相爷,大小姐她脉像微弱,如若这几日没有醒来,还请相爷做好准备。”白胡子老大夫摇了摇头,想自己一生也没见过这么怪的脉像,若不是生命已到尽头,怎么会无丝毫脉搏呢。 “准备……准备什么?”盛世浩昌听了大夫的话,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一张老脸顿时老泪纵横,老夫就这么一个孩子,老天也要将她带去吗? 陈秋歌一头栽下去后,她竟觉得那缠在身体上的疼痛全部散了般,不仅呼吸顺畅多了,就连多日模模糊糊的视线都清晰了起来,看着床前那陌生又熟悉的一张脸,无论她怎么喊爹地,盛世浩昌都只是双眼通红,一言不发盯着床上的身体,全身散发着悲痛。 他怎么会听不到自己讲话,这到底怎么啦? 等她看到自己半透明的下半身时,她觉得头皮一阵发寒,急切的想要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她伸出了手,手却穿过了纪江南的身体。 纪江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江南根本没有理会她,背影挺直的朝床边走去,抓住床上那人的手,一声接一声的低唤着:“醒过吧!快点儿醒过来吧!” 这一声声低喃带着痛带着伤,好似丢了最重要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秋歌看着他这样,真的很想跟他说:我没事,我很好。 可是?头部的痛又开始拉扯起来,就连视线都模糊了起来,起来越痛的神智容不得她思考,黑暗就像个漩涡一般将她拉扯了进去。 “秋歌,秋歌。”纪江南的声音还响在耳边,陈秋歌却睁不开眼睛动不了身体,唯有眼角滑下了一滴清泪。 盛世浩晶看着纪江南和秋歌,他摸了把老脸,默默退出房。 “去把二夫人给我请过来!”盛世浩昌仅秋歌这一个孩子,他爱女如命,谁伤了他的孩子,他都不会轻饶她的。 ------------ 第三十八章:人老色昏却智无双 京城之巅。 到处弥漫着雾蔼的山顶上有一座篷莱仙殿,殿前的花月树下坐着两个人,一老生一小道。 只见小道抓着手里的狼毫沾着墨,绞尽脑汁的写着:“春眠不觉晓,夜夜与君搞!” 老生一身白衣飘飘,美须垂在胸前,举手投足皆有一番仙骨神韵,一双泛着精光的眼看了下小徒弟,便拂着美须说:“无能,这《春眠》的画稿还得有几日才能完工?” 名唤无能的小道士说:“师傅,春宫宴的老板又催更了吗?” 老道斜着眼睛瞄了眼画稿上交缠的两人,这姿势……能行吗? 小道察觉老道在偷看时,他连忙把画卷了起来,眯着眼睛笑的一脸贱兮兮的:“师傅,你可是跟徒儿说过,你从来不看这种人间俗物的。” 老道收回垂涎的目光,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全当没听到,一步三摇的踏上了蓬莱仙殿的台阶:“明日便是皇宫盛宴,为师带你去混吃混喝去吧!” 又是一年团圆夜,各大朝臣均要携带家眷到宫中与天子同乐。 丞相府中,到处弥漫着低迷的气氛,前几日,相爷千金被二夫人所伤晕迷至今未醒,相爷迁怒于二夫人,不仅家法伺候,还逼着二夫人搬到了相府最远的一处院子中闭门思路,没有相爷应允,连这团圆节她也不能踏出院子半步。 宫宴马上就要开始,纪江南却迟迟不肯动身,他放不下秋歌。 看着他的一往情深,盛世洛昌老眼泛光的叹了口气,走进来拍拍纪江南的肩:“宫宴还等着我们,别让皇上久等了,我们快去快回吧!” 宫宴上,轻歌慢舞映明月,纪江南却无心欣赏,满心烦躁的举杯一吟而尽。 朝臣们在宫宴上讨论最多的便是入冬后的大选,大选三年一次,每次百人,但真正能留在宫里的也就三两个人,小皇帝一直两妃一侧,着实显得宫中寒凉。 也正是因为这样,后宫的三位娘娘可能怕一朝失宠再被新人挤,这次的宫宴可算使出了浑身解数搏出位。 东墙娘娘为搏荣宠献了一首《花月满楼》,千娇百媚的词曲唱吱吱呀呀,韵味悠长,连小皇帝都叫好的拍起了手。 纪江南却放下酒杯借尿意逃出了宫宴,正欲翻越宫墙回相府时,宫门口却迎来了辆华丽无双的马车。 宫中可是有规矩的,严令禁止任何的马车出入,就算是八百里加急的战报,那也只能骑马到三围外,这眼瞅着都要进入宫宴了,纪江南却不得不防起来。 万一小皇帝出了什么差池,自己不在场便是说不清。 迈出一半的脚退了回来,纪江南一路尾随在马车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他到要看看这马车里载的是谁! 大们臣们的女眷被请到了太后的宫中赏月观花话家常,这场宫宴的目的可能就是变相的让太后挑儿媳妇,毕竟大选在即,若是不知道哪位臣子家的女儿有才气,哪位臣子家的女儿相貌不俗,哪位臣子家的女儿贤良淑德,还真的不好选儿媳。 眼瞅着那辆马车停在了太后宫门前,纪江南拧起了眉头,莫非车里是哪位大臣家的千金或是哪国的公主? 可是从车上下来的却是一位白胡子美须的老道,纪江南定眼一看,这不是国师大人吗? 太后请国师到后宫所为何事? 好奇心人皆有之,但纪江南跟上国师的原因可不止好奇心。 国师脸上绽着浅笑,一身白衣衣袂飘飘,朝在位的太后和安邦公主行了个大礼后,便坐到太后另一侧的高位上。 “国师,哀家今日请你来,便是为了入冬的大选,眼瞅着皇儿已满十八,这后宫还是一片寒凉。”太后的话点到即止,后面的便是要人去猜的。 国师只是双眼含笑拂着美须,挑了块月饼举到太后面前说:“这饼就如这后宫,没有谁能一口吞了它的,你得慢慢吃,才能品出个种滋味。” 太后一个冷哼,这次是选皇后不是充宫,哀家要是一个人能办了,哪还用请你这种吃货来! 倒是一旁的安邦公主听了国师的话笑了起来,挽着太后的胳膊说:“母后,国师的意思皇儿懂,你好好看看这些千金小姐,你不喜欢的皇弟也不见得喜欢,毕竟人是要慢慢了解的,不可能一眼就能看出她适不适合。” “公主还是哪么鬼灵精,我这么掐指一算啊!公主也到适婚年龄了。”国师轻飘飘的一句话,太后侧目看向了公主,公主则是脸色一片惨白。 “母后,皇儿觉得心口不舒服,想早些歇息,还望母后允了皇儿。”安邦公主硬着头皮曲了曲膝,没待太后应允,便带着宫女逃了去。 出了太后宫中,她才抓狂的叫了起来:“好你个臭国师,竟敢算计本公主!成花,本公主问你,那个洛晓年你们抓到没有?” 身后的小宫女慌忙的安抚着安邦公主:“公主莫气,大选的事比这件事急,太后纵使有心也无力,至于那洛晓年,奴婢已经请宫内三大高手去抓活的了,想必很快便有消息的,眼下公主只要打个幌子混过去就好。” 纪江南看着这一幕,料是没想到安邦公主会跟江湖人士扯在一起,正想从宫檐下下来时,安邦公主一个转身,竟与他打了个照面,公主先是惊讶的捂着嘴后退了一步,察觉自己失态后,她连忙转身怒喝身后的小宫女:“不是说找个幌子混过去吗?你还不快去宫宴上看看哪家的小公子模样俊俏,快去!” “是。”小宫女得了公主的令,一路小跑朝宫宴奔去。 留下安邦公主和纪江南时,她才转过身来指着纪江南:“表哥,你在宫檐上做什么?快点儿下来。” 纪江南足尖一点,轻轻落地:“我想请国师到相府走一趟,你想个办法把他弄过去吧!” “啊?”安邦公主本来还想挪喻他是不是看上了哪家大臣的千金,这才做出爬墙偷看的行为,料是想不到他口味这么重,竟然打上了国师的主意。 纪江南走到她身边,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呆啊! “不是,表哥请他干嘛?”拍掉纪江南的手,安邦的脸色微微红了起来。 纪江南,你又在把本公主当猫逗着玩啊! “请得到就告诉你!” ------------ 第三十九章: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安邦公主既然应允的事,纪江南也就放心了,察觉宫宴快结束时,他才慢悠悠的回到宴会上。 眼尖的小皇帝一眼便逮着了他,举着酒杯对众大臣说:“纪大将军今晚可是喝的不尽兴啊!” 纪江南不动声色的坐下,就等着小皇帝接下来的话,心中却想着你就可劲儿闹腾吧!大选之后就折腾死你。 小皇帝见纪将军木着一张脸不吭不声,顿时觉得没意思,话锋一转又看向了盛世浩昌:“朕听闻纪大将军放着朕赐给他的将军府不住,偏要跑到相爷的府上蹭吃蹭喝,莫不是朕赏给将军的宅子还比不上相爷府上的一间屋子?” 这大帽子扣的,盛世浩昌额角滑下一滴冷汗,连忙出列道:“皇上冤枉老臣了,将军府还没修缮完工,将军也是无处落脚才到老臣家借住几日的。” “这么说来,是朕的错了?”小皇帝此言一出,摆明了就是刁难。 纪江南看了眼为难的盛世浩昌,扫了眼小皇帝起身道:“皇上没错,就是赏给属下的府邸太大,从后院打扫到前门得一个月,如此一个月下来,这后院又该打扫了。” 纪江南那漫不经心的语调莫明惹人发笑,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官员均忍俊不禁,想不到平日里威严冷酷的镇北将军竟然如此幽默,还真是错看他了。 小皇帝听完,那张还带着稚气的娃娃脸瞬间黑了下来,挑眉问了句:“纪大将军是在嫌弃朕赏你的宅子太大吗?” “属下不敢。”纪江南躬身,盘算着这宫宴还要多久才结束。 小皇帝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对他这个表哥相当不满,心中想着你垂涎人家相爷的千金就直说,朕不会笑你这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邪恶的! “朕听闻京城上官家的千金小姐放出豪言,誓要嫁于纪将军,不知纪将军对此有何回应。”好似故意般一样,小皇帝有意无意当着盛世浩昌的面讲了个纪江南的桃色新闻,内心着实邪恶。 那上官家可是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富贾,这上官千金又是个经商奇才,早过适婚年龄的她每每遇到媒婆登门拜访时,她就拿这辈子非纪江南不嫁为借口拒媒,这话一传十十传百,渐渐也就有人真信了上官家小姐非纪江南不嫁的传言,专爱收集各类趣闻的小皇帝在闲暇之余也总是拿这些笑料提神。 “她想嫁,本将军就一定要娶?”纪江南捏起酒杯挑眉,一吟而尽。 别说他不给小皇帝面子,小皇帝什么得德性,再没有比他清楚的了。 当朝皇太后便是他小姑姑,小皇帝的皇叔龙子恩又跟他是好友,从小就出入宫中的他可算是看着小皇帝长大的,随便小皇帝张张嘴,他都知道他要出什么气。 没在纪江南身上讨到便宜的小皇帝非常不甘心,待他还想接着戏弄老丞相时,他身后的小太监在他耳语了几句,他眉心一拧,挥了挥衣袖说:“今日宫宴就到此结束。” 终于出了宫门,盛世浩昌原想叫住纪江南,他这样一直住在自己家也不是个办法,不怕别人怎么想,要是这小皇帝三天两头想点子折腾人,可有得他这么把老骨头受得了。 刚张了张口,却见纪江南朝宫门口的辆马车前走去。 靠近一看才发现,车上正有一位女子朝纪江南挥手,这不是安邦公主吗? 坐在马车上,盛世浩昌木着一张老脸,有点儿想不能通安邦公主为何会绑了国师,又为何非要跟着他回丞相府,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国师好像还非常配合这次的绑架,精神头十足的被绑成了麻花状。 纪江南觉得这种气氛有些诡异,便朝国师拱了拱手说:“国师大人多有得罪,请您到丞相府着实是逼不得已,还请你多多海涵。” “好说好说,一切好说。”国师大人的双手互绞在背后,眉眼都快眯成了一条线,听说要去丞相府,眼中微不可闻的闪过了道奇异的光,连眉眼中的笑意都加深了几分。 华丽的马车在深夜映着月光晃晃悠悠的走在大道上,不多时便回到了相府门口。 “相爷,你可算回来了,小姐醒了。”一直守在相府门口的老管家看见盛世浩昌,激动的深身颤抖。 听说秋歌醒来,盛世浩昌的差点老泪横流,顾不得失态与否,提起官服的下摆就朝秋歌的闺房奔去。 陈秋歌醒来后,在米咪的挽扶下,勉强靠着枕头坐起了身子,整个人神情恍惚的看不清眼前事物,就好像被光照住了眼睛,一团一团的光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就像一副五颜六色的画像失了真。 盛世浩昌推门进来时,她费力的扭头看向了门口,努力牵了牵嘴角说:“纪江南,是你吗?” 米咪看了眼丞相大人,便低头在秋歌耳边小声说:“不是纪将军,是你爹丞相大人。” 秋歌心中一跳,我爹?长什么样啊?帅吗? “女儿,我的秋歌啊!”盛世浩昌来到床边一把拥住了秋歌,那双纪历过沧桑的老眼满含泪花,颤抖的手拍着秋歌的后背,声音都止不住的轻颤:“孩子你可算醒了,你要是醒不过来,爹可怎么办啊?” “爹,我浑身都疼,别拍了,快断气了。”陈秋歌实在无力吐槽这热情过度的拥抱,勒得她喘不过来气不说,还拍的她后背发麻,知道的是他见自己醒过来很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上辈子跟她有仇呢。 “好好好,告诉爹,你哪里不舒服?头,疼吗?”看着纱布缠绕的额头,盛世浩昌最担心的便是她撞坏了脑子。 秋歌现在浑身无力,神智也飘飘忽忽:“疼,全身上下都疼,好像要剥离身体了一样。” 落后丞相一步进来的纪江南看到她醒来,一晚上都没有放下来的心也总算落了地。 随后进来的国师看了眼床上的秋歌,摸着美须挑了挑眉,还真是有意思,身死心不死,执念够深啊! ------------ 第四十章:无伴终老孤独一生 模模糊糊的影子中,即使看不清,陈秋歌也在人群中精准的找到了纪江南的方向,只见她朝着纪江南牵了牵嘴角,无力却有种病态美。 纪江南心中一揪,吞下所有苦涩默默出了她的闺房。 国师跟在他身后,抚着美须问纪江南:“将军,绑我来丞相府便是为了这相府千金?” “没错。”如若她真的是病了还有药医,可她并不像……病了,倒像是快离开这里了。 国师微微颔首,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脸色也慢慢的正经了起来:“半年前,天上出现了两颗孤星相撞,我推算了很久,才得知是天煞,而今见到丞相千金,我才发现,丞相千金的命竟是天煞孤星,注定无伴终老孤独一生啊!” “我不信!”纪江南一口打断了国师,如若她要无伴终老孤独一生,那为何还会遇上自己。 国师仰着看着天上的月,叹了一声:“信不信由不得你啊!天煞孤星的命里注定无情无爱,命运多桀。” “既然你能看得出她的命,为何不教我们破解之法?”纪江南隐隐约约早已知晓陈秋歌并非这世的人,所以才一直执着的想要带她见国师,他就是想从国师这里打听到如何让她留下来的办法。 国师收回目光笑了下,神情顿时高深莫测起来:“破?如何破?命不由已而由天,她能来到这里与你相遇,便是上天安排好的,我们无力改变也不能改变。” “我不相信!”纪江南有些失控的低吼了一声,这是他在人前第一次失控,也是第一次感觉到所有希望落空时,那从天而降的失落感。 “她中了世间罕见的唤神药,本就身已先死,加上药物对她的影响,慢慢的,她的心也会死。”国师拍了拍纪江南的肩,衣袂飘飘的从空中传过来一句话:“如若她还有救,带她来篷莱山上见我。” “唤神药……唤神药……”纪江南看着国师渐行渐远的身影,嘴中一直喃喃着这种药物名字。 暖暖的汤滑过自己的心头流到胃里,前世的秋歌并不知道有爹的感觉会这么好,他宠她疼她,就连喝汤喂药都不让下人们插手。虽然看不见他为自己做的一切,但她真的感觉到了身为父亲能给她的一切,温暖贴心:“爹,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盛世浩昌看着他捧在手心里的心头肉病成这样,老眼酸涩难忍,放下汤碗摸了摸秋歌的头:“你不是一直这样叫爹吗?” “爹。”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虽然才认识几天,但你对我好已经让我舍不得离开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也请你好别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深藏心底的话慢慢化做一行泪珠滑过腮边,她不想哭的,真的不想,因为这很矫情。 “傻孩子,你哭什么?爹对你不好吗?还是在外受了委屈?”盛世浩昌看着她日渐消瘦,别提觉得多心疼了,如今她还大病在身,这样哭多伤身体。 “我没哭,风太大吹了沙子迷了眼。”陈秋歌傻里傻气的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捧起盛世浩昌手中的汤碗,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不哭,不哭就好,爹这就找人让江南陪你说说话。”也许是两人间的气氛太压抑,盛世浩昌便找了个借口起身,怀着沉重心情离去的背影也禁不住的摇晃了下。 相爷派去的人来回话,说是纪江南出府了。 “米咪,这几日,你可有见过纪江南?”陈秋歌的声如猫咪乞怜,谁也料不到当初张牙舞爪的她会变成这般模样的。 “没,没有。”米咪眼光闪烁的摇头回答,昨天夜里,她见过纪江南,当时看着他抱着头躺在地上浑身抽搐,模样说不出的吓人,若不是她上去帮忙绑住他的手脚,他一定会伤害自己的。 “如果见了他,请他来一趟,我有些话想对他说。”陈秋歌转过身披上了被,即使睡意来袭,她也不想闭上眼睛,就那样睁着眼睛一夜到天亮。 米咪并不擅长撒谎,次日一早便跑到了纪江南住的院子里,看着晨练中的纪江南,按捺住内心的鼓动和欢喜,她正了正衣襟,理好耳边的发缓缓靠近了纪江南:“将军。” 纪江南收起晨练的招式,淡漠的点了下头,想到那日她及时出现救了自己,便多道了一声:“谢谢。” “不,不客气。”米咪知道眼前的男人很让她心动,可是在见了这个男人对秋歌的深情后,她早已明白自己无插足之份,但这份好感是不会退散的,相反,她将这份深情藏在了心底最深处。 “找我有什么事?”纪江南得知她是个小尼姑,所以对她并没有太多防备,只是常年身在军营,形成了他不擅言词的性格,对谁他都是这样的。 米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扬了扬了嘴角:“我是想请将军去看看秋歌的。” 提到秋歌,纪江南只觉得心口一阵发疼,连带呼吸一窒,他忙抚上心口,一口乌血却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将军!”米咪捂着嘴倒退了一步,这到底怎么啦? 纪江南咳出嘴里的一团血沫后,擦了擦嘴边的血色说:“不要告诉她,我没事!” “我……我不会告诉她的,你还好吧?”米咪伸出手慢慢的靠近了纪江南,直到她掏出怀中的手绢替纪江南拭去嘴角最后的一丝血迹。 纪江南抓住她的手放下,目光渐渐变得冷厉起来:“你根本不是善缘庵的小尼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都不要伤害秋歌。” “我……”米咪还没来得及解释,纪江南便抚着心口朝秋歌曲的院子走了去,徒留米咪受伤的留在了原地。 刚走进秋歌的院子,便听到了盛世浩昌的吩咐:“给本官张罗好所以告知栏,我要悬赏天下名医,倾尽所有也要我女儿好好的活着!” 老管家立即点头应允,看见纪江南时,还朝他躬了躬身,问了声:“纪将军?” ------------ 第四十一章:床上情况看不清啊 京城的告知栏前围的人山人海,大家纷纷议论着榜单位上的内容。 “我表舅就在相爷府当差,听说相府千金这次危在旦夕全是相府二夫人鸾鸣所致,那二夫人曾是相爷夫人的陪嫁丫环,心眼可坏了,不仅设计相爷爬上了她的床,还害死了相爷夫人……”一位大妈指着榜单,隐讳的同一旁的白发妇人讲着。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说那二夫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嚣张跋扈,期压凌虐着相爷千金,半年前更是逼得相爷千金走投无路逃到了弥猴山,若不是对纪将军用情至深,早削了那三千青丝了断红尘了!”白发妇人顺手拖过来一俏妇,拉着她挤眉弄眼的提供了自己知道的消息。 俏妇拍了拍老妇的手:“这些大家都知道,我还听说啊!相爷千金本来是死活不愿回京城的,但是将军劝她说,团圆节怎么可能不回家,她是为了相爷特意赶回来的,哪想刚进门就被二夫人盯上了,不仅命一众壮汉将她往死里打,还不许其他人插手救她!” “这相府二夫人可真够可恶的,可怜这相爷千金现在还生死不明呢!”大妈似感叹似回忆般的接着说:“我记得前年见过相府千金一面,她到我的面摊吃面还直夸我的面好吃,现在想想,她当时一定是被二夫从虐的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所以才会觉得一碗清汤面好吃,多可怜啊!” “是啊!那么好的千金小姐,怎么就被二夫人祸害成那样了呢!”一群妇人也不知道从哪里脑补出来的情节,一顿饭的时间,便把盛世秋歌曲的形象扭转成了被恶毒皇后一直凌虐的白雪公主。 “江湖骗子!敢来相府门口撒野,若不快滚,小心京府衙役!”老管家命壮汉拖着一男人扔出去,这榜单贴出去三天,来给大小姐治病的不下百人,却没有一个有真本事。 眼前的骗子郎中来到相府就是为了卖他的狗皮膏药,还吹嘘着说包治百病,一贴就见效。 小姐的病要是一纸膏药能治好,相爷还用悬赏千两黄金! “是是是,小的这就滚!”被扔在相府门口的人爬起来,捡起那散了一地的狗皮膏药,双腿打着跌一溜烟儿的逃了去。 陈秋歌知道这几日相府很热闹,只是她不知道这热闹都是因为她。 “这两日,府上有什么事吗?”尽管秋歌很想爬下床冲了去一瞧究竟,可是她这身子,根本没办法下床,就连起身都要靠别人帮忙,想到这些,她的心中便一片黯然。 纪江南扶着她起身,拥着她靠在自己怀里:“没什么事。” “纪江南,这几天,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还不愿见我。”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通病,以前他缠着自己的时候觉得他很烦,可是一旦他对自己若即若离时,自己又会禁不住多想。 纪江南在她额心轻轻的落下一枚轻吻,将下巴抵在她头顶,声音好听的就像一道温泉,带着无限的宠溺:“别想太多,我什么都不会瞒你!” 秋歌牵了牵嘴角,费力的抬手搭上纪江南的肩,仰起头贴着他的脸,嘴唇一点一点的挪到他的唇上,轻叹了一声:“真的?” “真的。”纪江南心中一窒,堵上她的唇:“快些好起来!好起来后,我就让桑伯跟相爷提亲。” 提亲?你是要娶我吗? 陈秋歌心中为这个想法/愣了下,却没有应他的话,而是用力吻上了他的唇,伸出小巧的舌头滑过他紧抿的唇瓣,一点一点的用心描绘着,纪江南,你是第一个愿意娶我的人,但是,我却不愿嫁给你! 那小巧的舌头带着苦涩的药香,苦得纪江南都皱起了眉。 秋歌前世一直出入声/色场所,就算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既然下了勾引纪江南的心,她便开始大胆起来。 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原先还抵在他的心口,攀上他的肩后,小手却若有似无的开始在他颈间骚弄,不时还趁着亲吻间隙低喘一声,本就毫无支撑点的身子软软的挂在纪江南身上,一双明亮妖艳的瞳眸。虽然看不清任何事物,此刻却迷离诱人。 纪江南原想推开她,她却不依的在他怀里扭了起来,不知她是无知还是故意,总能有意无意的擦到他的敏感点。 “你不喜欢吗?”抓住他的大手放在心口上,秋歌媚眼如丝,抵在他的肩头轻声问。 掌心的绵软真实的告诉纪江南,这样的秋歌是他无力招架的,她就像个惑人的妖精,一点一点吞掉着他的理智。 纪江南没有回答,而是以吻封缄。 秋歌满意的闭上了眼睛,带着他倒在床上,小手从他衣袍的交襟处伸了进去,抚着那片迷人的胸膛,想着那夜他换衣撩发的性感,小手越伸越深。 意乱情迷时,唇瓣上被轻轻拉扯了一下,微痛刺得陈秋歌轻“嗯”了一声,游移在她身上的大手也停了下来,她不明所以的在他怀里扭了下。 “别动!”纪江南埋在她的颈间深喘着粗气,觉得一团火在体内烧个不停,可是想到她这副身子无力承欢,他便咬了咬牙强忍了下去。 陈秋歌既已下了勾引他的决心,又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你不愿碰我?” “愿。”她的直白显然让纪江南愣了一下,但他还是忠于了自己的感受。 秋歌的小手解开他的束腰袍带,小手画着圈在他在的腰腹处打着转,声音也突然放慢了半拍:“那为何停下来?” “你个小妖精!”纪江南忍得何其辛苦,她却一再的撩拨他,以为捉住她的小手不让她做怪停下来就好,可是她却大胆的用大腿在他下半身磨擦了起来。 原先就暗藏的欲/火像撩原般着了起来,纪江南将她的手举过头顶,低头便吻上了那半敞开的心口处。 丝丝的苏麻在他的唇间一点一点晕开,秋歌急促的娇喘着,被剥落的衣衫一件一件的扔到了床下,她却感受不到半点儿冷意。 “秋……歌!”冲进来的米咪本想告诉陈秋歌,有个白衣飘飘的极品帅哥要找她,可是眼前所见的这一幕刺激到了她,惊的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完整,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尼玛,床上什么情况?我真的……看不清啊! 纪江南回过头,双眼一眯吐出一个字:“滚!” ------------ 第四十二章:鬼谷神医金针试探 相爷府的花厅里坐着一位白衣素染的男子,只见那人俊美绝伦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散在颈间耳边,两道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手中执着一柄玉骨扇,坐姿随意坦然,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你说,你能救得了小女?”盛世浩昌打量着他,看他一身华贵,并不像那些为了钱的骗子,更何况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连带着他也信了三分。 “天下之毒无非分三派,一派边疆流民擅用的笛诱,俗称蛊,子母连体,生死相依,一派下流人擅用的流连香,俗称情药,此药有解,再就是一派上古遗族凤凰羽族擅用的唤神,俗称巫术,不过这种毒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失传了。”白衣公子不急不缓的用玉骨扇敲打着掌心。 “既然失传,为何小女身上还会出现唤神毒的症状?”盛世浩昌之前从未听说过唤神毒药,若不是纪江南说国师认得此药,怕是秋歌的病天下人都无解。 玉骨扇的主人挑起魅惑的眼神轻笑:“这可不是我等可以解答的,如若相爷还是不准在下瞧瞧令千金的真容,在下就要告辞了。” “且慢,老夫也是被近日的江湖郎中骗怕了,你若真有本事,就要救好小女,如若也跟那些扔出的江湖郎中贪财而来,我劝你还是趁早走人。”盛世浩昌绷着脸沉声道,宽大的袖中握紧的拳泄露了他的紧张,他真的怕这种唤神毒天下无解。 “呵,相爷,莫不是你没听说过百花谷的名号?”眼前的白衣男子正是鬼谷神医的第六代传人白沐言,他刚到京城便听说了关于相爷千金的事,仔细打听才得知这个相爷千金还是镇北大将军的未婚妻,如果接近了她,那还真是一箭双雕。 百花谷是鬼谷神医的故居,历代神医中当属鬼谷第二代神医鬼医明月医术高超,拒闻他艳绝天下,还跟前朝龙圣帝国的五公主牵扯不清理还乱,最后祸乱了整个龙圣帝国。 如今再听说百花谷的名号,竟然让人觉得有几分不真实,盛世浩昌做为开国元勋之一,他当然听说过百花谷响亮的名号,顿时松了口气般,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朝秋歌的闺房走去。 推开秋歌的闺房,陈秋歌正在喝药,放下药碗时,因为没有摸索到桌子,随手一放竟放了个空,药碗掉在地上摔成了一片一片。 她却被这声响吓的一惊,苦笑着说:“我真没用!” 纪江南扶着好躺好,替她理了理乱发:“没事,一个药碗而已,别放在心上。” “呵,我本来就没心没肺,才不会把一个破碗放在心上,你照顾我一天了,也早些休息吧!”分不清白天黑夜的秋歌根本不知道现在是大白天,她只知道自己睡了很长时间,他一直在陪着自己,想必他一定很累了。 盛世浩昌带着白沐言走进来,听到的便是秋歌劝纪江南休息的那一句。 白沐言的眼中闪过一道不明的浅光,看了眼床边的纪江南,又瞧了眼床上皮包骨的人,看来纪大将军还真是对她用情至深啊! “江南。”盛世浩昌喊了声,待他回过头时,替他引见白沐言:“这位是百花谷的第六代传人,我带他来是看看秋歌。” 纪江南慢慢起身,若不是还抓着秋歌的手,他竟险些栽倒,稳了稳心神不让别人发现他的异样,他沉默的朝盛世浩昌点了下头,这才把目光看向盛世浩昌身后的白沐言。 白沐言则是任他探究的目光扫过全身上下,慢慢的靠近了床边,一甩手三根金针脱手而出。 纪江南以前他要对秋歌不利,一把扯过床帷拦截住那三根金针,手腕一抖床帷便朝白沐言袭去。 白沐言佯装不防的后退了一步,瞪大眼睛说:“我不是要伤害她,我只是要给她施针!” 盛世浩昌先前曾听闻过百花谷的事,也得知这百花谷最传奇的医术便是金针刺穴。 “江南,这白公子是来给秋歌看病的,你太紧张了,还是回房歇下吧!”盛世浩昌看着纪江南有些泛白的脸色,还以为他是看顾陈秋歌累的。 陈秋歌仔细的倾听着他们的对话,最后不确定的喊了声:“爹,你又给我找了大夫?” “傻孩子,爹都是为了你好,只要你乖乖听话,爹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盛世浩昌来到床边抚着秋歌的头发,多希望这孩子能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 陈秋歌沉默的点了点头,心情颇为沉重。 纪江南一直紧盯着白沐言,眸光中闪过一丝火花,看来尔东东送来的消息无误。 白沐言路过纪江南时,多情的桃花眼微微斜挑,本是个魅惑人心的小动作,却暗藏了一丝挑衅,纪江南啊纪江南,放眼整个天朝,也只有你能让我另眼相看了。 “相爷,我救诊的时候不想有人在旁分心,可否请相爷给个方便呢?”白沐言已经将手上的玉骨扇别在腰间的宝蓝系带上,撩起宽大的袍袖露出一双着羊脂凝玉般的纤手,那手并不像寻常男子那般宽厚修长,而是像女子那般纤白细嫩。 他伸手朝陈秋歌身上的几处大穴点去,秋歌只觉浑身一麻,再想开口说话已是不可能。 放开我!他要对自己做什么?为何要点她的哑穴? 由于看不见,不能动弹的身体变得很敏感,对莫明事物潜在的危机意识逼得她在心里打了个颤,一丝火热的触感从她头顶一扫而过,接着她觉得整个脑子都疼了起来,感官也在放大着这触感的疼。 直到她无声的发出一声“啊!” 那疼感竟神奇的消失了,连带身子一软,浑身都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神智并没有消散,而是像包裹在一层绒布里,不管碰到哪里都是软绵绵的,撕不开也拦不破那层障碍,徒留耳边一直响着:“秋歌!秋歌!秋歌……” ------------ 第四十三章:向来不救将死之人 三天了,陈秋歌还是没醒。 相爷在花厅蹁着步子,一双拳头在袖袍里握的死紧,不断的给自己打气说秋歌没事,可是她一刻不醒,他便一刻不得安心。 正在此时,老管家走了进来:“相爷,皇上来啦!” 盛世浩昌本就心烦意乱,如今听到小皇帝来到府上,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要起身迎接,而是很想闭门不见。 如此想着倒也动身来到了正厅,只见高位上的小皇帝一身轻便的华服,身边站着向来不离他身边三步远的苏老公公,盛世浩昌走过去连忙行礼,还没开口便被小皇帝扶了起来:“丞相啊!朕这次出门可没戴皇帝的行头,你也就不用给朕客气了,瞧瞧我们相爷这张脸,看起来累的不轻啊!” “多谢皇上关心,老臣没事。”看来小皇帝也听说了秋歌身中唤神之毒的事了,要不然他不会刻意来府上转一圈。 小皇帝放开盛世浩昌,负手站在盛世浩昌面前:“朕来相府,想必相爷一定非常清楚,朕要见见朕这未来的表嫂。” 盛世浩昌心中一跳,果然,小皇帝就是冲着这唤神药来的。 领着小皇帝走到后院时,米咪正在院中沉思,若不是无邪说在京城相聚,她也不会想着让秋歌帮她,如今在京城都呆半个月了,还是没有半点无邪的消息,秋歌也一直昏迷不醒,两人的状况都不得不让人担心。 再加上任务时间已经不多了,这半个月内如果还找不到无邪,那她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小皇帝远远便看见一位粉衣美人正在仰头看天,待她回过头时,一时竟被她眼角的一滴血沙泪痣迷了心神。 “相爷。”米咪微微一笑给相爷行了个礼。 盛世浩昌在最初得知她是个小尼姑时便可惜她的才貌,但想想每个人都有自己故事,加上她一直用心用力的照顾秋歌,便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察觉小皇帝看她的眼神不对,他似乎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叫什么名字?”小皇帝下巴一挑,便直勾勾的朝米咪那张脸上扫去。 米咪心里乱七八糟的,根本不想与人交谈,但碍于相爷在场,倒也应付了一声:“贫尼法号灭门!” “噗……!”小皇帝一个没忍住,按住老丞相的肩膀笑的全身打跌,最后问:“你是个小尼姑?” 米咪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越过他们就要走,却被小皇上缠住了:“喂!你别走啊!你还没跟我说你在哪儿出的家?在哪儿剃的度呢?” 看着小皇帝此行的目的被转移,盛世浩昌无语望天的感叹了一番,还好有米咪,要不然他见了秋歌,指不定又要如何折腾。 摇了摇头,看着渐行渐远的小皇帝,盛世浩昌怀着沉重的心情踏进了秋歌的房中。 纪江南正依在桌边支着头,看见相爷进来,倒也没有起身,只是沉默的朝相爷点了下头,而盛世浩昌也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一切都平静的诡异。 秋歌的脸如蜡纸,看着盛世浩昌心惊不已。 “江南,她若不醒……” “她一定会醒的,她签应我不会离开我的。”想着那日她在自己身下说,纪江南,我舍不得离开了,舍不得离开你了。 盛世浩昌一阵哽咽,老来得女本就不易,如今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如是想着,眼中便含了一层老泪,抚着秋歌的脸说:“孩子啊!你这是要爹的命啊!打小你就没娘,是爹一手一把将你拉扯大的,你若是有一点儿良心,就醒来看看你这老爹……” “她一定会醒的!”推门进来的是白沐言,只见他双眼通红满是血丝,一双锦绣坊精制的银靴上沾满了稀泥,白袍下摆也破烂不堪,散乱的发丝贴在脸边,狼狈的模样完全看不出那日初来相府时的风华神韵,完全一副被人追杀流亡的落败富公子模样。 “你还敢来相府?”纪江南看见他,一只手成鹰爪状袭向了白沐言。 白沐言却挥舞着手中的一株乌黑乌黑的东西举过头顶:“你敢碰我一下,我就把这黑乌涯上的黑乌灵檀摔碎!” 极品灵檀大家都听说过,一种散发着香气的黑乌菌,长年埋在地下,而且还是长满了棘荆的黑乌涯,多少人为求黑乌菌都有去无回,他是从哪里得到的? 见纪江南停下了动作,白沐言发出一声冷笑:“我们百花鬼谷向来不救将死之人!我早在三年前,便试过解唤神毒,只是一直差那么一味药引,三年来,我一直在寻找,直到前些日子听府上的小丫头在讲宫里的事,说是有一位娘娘在寻找黑乌灵檀,这黑乌灵檀其实是一味保胎圣药,所有未成形的孩子都能在药养下快速的成形……” “它跟小女所中的唤神毒有何关连?”盛世浩昌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急切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唤神药其实是一种侵蚀神经的毒药,它令人神智不清,久而久之会心神俱碎,而这黑乌灵檀刚好便是聚神,聚形的最好的圣药!”白沐言一口气讲完,身影摇晃了下,可见他这三日来累的不轻。 “这黑乌灵檀是白公子亲自上山挖取的?”看着他这一身狼狈,原本以为他是医术不精吓到逃跑的盛世浩昌顿时对这个年轻人充满了好感。 “对。虽然浪费了不少时间,但我总算在四天内赶了回来,赶快找人将这药材制成片烘干,喂盛世小姐生吃下去,再服我给她留下的药方,这次我一定包她药到病除!”白沐言自信满满的说完一切,身子摇晃着倒了下去。 “江南,这白公子一定是三日三夜里累坏了,快扶他到隔壁厢房中歇息下。”盛世浩昌一时情急,便喊了纪江南帮忙。 纪江南看着白沐言,眼神微眯:“世伯,救秋歌要紧,我一人扶他就行。” “哦哦,好,小心点儿。”盛世浩昌这才想到白沐言递给他的黑乌灵檀。 扶着白沐言推开门,白沐言却一把推开了他,翻身朝椅子上一坐:“纪大将军,好久不见啊!” ------------ 第四十四章:救命恩人竟是美男 纪江南冷哼一声,坐在另一个位子上:“该叫你二皇子呢?还是该叫你白神医呢?” “谁知道呢?”白沐言理了理散乱的头发,仿佛刚才的一切狼狈都跟他无关,即使着装未变,他那倨傲的表情又恢复成了当初的翩翩贵公子。 “你潜入天朝,来到相府,到底有什么目的?不会是想窃取天朝情报那么简单吧?”白沐言的真实身份是星罗国的二皇子,他母妃本是百花谷的四宫主之一,不仅医术了得还是个武林高手,奈何却不擅宫斗,嫁入宫中没多久,生下他就在一场宫斗枉死了,而年幼的他则是被当时一个得宠的妃子抱走的,后来听说那位宠妃还生了个八皇子,可见他的身份是多不招人待见。 白沐言的手指敲打着桌子边沿,一双桃花流转着浅笑:“怎么能说潜入呢?天朝可是生我养我的地方,难道因为我的身份,还不能来天朝了吗?” 他被宠妃抱走后过的并不好,直到他写信求救母亲娘家的人,百花谷才派人将他从宫中接走,这一走就是十年,十年来,其实他一直在天朝。 半年前,大皇子兵败,一心想要为他母妃抱仇的他觉得机会来了,所以才返回星罗国。 做为天朝国最大的敌人,即使离开战场,纪江南也一刻也都没有放松过,从他得知星罗国多出来个二皇子后,就一直派探子和眼线密切关注着白沐言的一切。 只是前些日子秋歌病重,只听说白沐言来了京城,却不想他会那么快的出现在了丞相府,这才是纪江南始料未及的。 “不管你有何目的,本将军随时奉陪!”说罢,纪江南一刻也不想跟他呆在一起。 按照白沐言交待的方法,到第二天清晨时,陈秋歌终于睁开了眼睛。 透过窗口洒进来的碎金刺的她眼睛生疼,控不住的流下了一行泪,直到稍稍恢复,才看到床前是一面映着花鸟鱼图的屏风,上等红桃木桌上摆放着一个香炉,一股清幽之香缓缓从香炉中缓缓升起,无力的眨动了下眼皮,她有些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直到她看到床前站满了人,一位看上去六十多岁的华服男子正噙着泪花默默的看着她,她觉得一阵心酸,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直到有人递到她嘴边了一杯清茶,待她小口小口的喝完,纪江南才扶着她坐起来:“你总算醒了,相爷这几天都快担心死你了。” “爹……”声音虚弱的就像是在喉中哽咽,但盛世浩昌还是听清楚了,老泪纵横的扑了上去,狠狠将她抱在怀中:“我的秋歌啊!” “爹。”陈秋歌料是没想到自己病倒后会有这么多人关心她,看着这位抱着她痛哭不止的老人,她的心也一阵一阵抽疼:“爹,我没事,我会好起来的,你别哭了。” “会,会好起来的,爹也相信会好起来的。”盛世浩昌抱着她没放,却止住了眼眶犯酸的冲动,如今秋歌已经醒来,只要慢慢调理,一定会好起来的。 纪江南站在一旁看着相爷和秋歌相拥的画面,慢慢的退出了她的闺房。 直到陈秋歌的目光再次追寻他的身影时,他却没了踪影,想到那日若不是米咪突然闯入,自己与他……就真的买票上船了。 自己好不容易醒来,他竟然没有半点儿表示,最起码也得偷偷问下她哪里不舒服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有了他,陈秋歌对于纪江南迟迟不出现很在意,非常在意。 直到第三天,纪江南还是没有出现半个身影,仔细打听才得知,这家伙竟然什么招呼都没打,就搬回他的将军去住了。 这让陈秋歌恨的咬牙:“纪江南,你最好永远都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弄死你!” 陈秋歌持着一把锋利的剪刀,表面是修身养性的在剪盆景,可是那可怜的小盆景早被她剪成了秃枝。 “这小盆景惹到你了?”白沐言依在窗边看着她,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中全是挪喻,为了帮秋歌调理身子,相爷特别请他留了下来,还把他敬若上宾一样对待。 看着白衣飘飘一尘不染的白沐言,陈秋歌眯起眼睛,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哟,我说这哪家的公子哥儿呢?原来是白大神啊!” 陈秋歌是个记仇的货,在她醒来的当天,盛世浩昌请他来诊脉,他却二话不说,直接在她头顶扎了三根金针,还阴损的点了她哑穴,当时疼的她头顶冒烟,硬是半点儿声音都没发出,不知道的看着她干嚎不出来的表情还以为她被扎的欲/仙/欲死呢! 舌尖无意中刮到牙齿,才想起当时后槽牙都咬断了半颗。 白沐言可没想到本该知书达理的相爷千金会是如今牙尖嘴利的妙人儿,听着她嘴里不时蹦出来的新鲜词,他总算能明白纪江南为何对她情有独钟了。 “本大神是给你送好吃的来了,不请我进去坐坐?”白沐言挑了挑眉,应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陈秋歌随手扔了剪刀,兴趣不高的挥了挥衣袖表示无所谓。 白沐言倒也不拘小节,按住窗台轻轻一跳,倒闯进了秋歌的闺房,从怀中抱出了一包油纸,打开一看竟是一只乳鸽,他噙着笑意在秋歌面前晃了晃。 陈秋歌是个食肉动物,闻着肉的香味哪还坐得住:“我顶你个肺!有好吃的不早说。” “且慢,你虽然恢复的不错,但你还不能吃太多的肉,这乳鸽可得有我的一半。”白沐言抬手便拦住了她。 陈秋歌张着嘴就准备咬,白沐言的手却挡在了她面前,逼得她一时情愿,张口便咬在了白沐言细嫩的手背上。 “你……!”疼的白沐言好看的剑眉都难得的皱成了一团,抽都抽不出来。 替秋歌煎好药的米咪见相爷朝这边走来,朝他行了个礼:“相爷这么急匆匆的,可是找秋歌有事?” “不,本官是找你有事!”盛世浩昌的表情相当严肃。 米咪却不解他为何要找自己,莫非自己的身份曝露了? ------------ 第四十五章:掉脑袋也好有个伴 “好,等我给秋歌送过去药后再说行吗?”米咪虽然有些担心,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秋歌也是知情人,她倒也没什么好怕的。 “嗯,这事老夫也想当着秋歌的面说,我同你一起去吧!”盛世浩昌思索再三,还是觉得将秋歌知道的好。 可是当盛世浩昌和米咪来到秋歌闺房前时,里面传来的一阵阵笑声让他们一愣,秋歌有多久没这么开怀大笑过了? “相爷!”白沐言为了逃离秋歌的狼口,便去骚弄她的胳肢窝,谁知她那么怕痒,不仅笑的全身打跌,还滑倒在了他怀里。 盛世浩昌看着拥着秋歌曲的白沐言,一张老脸抖了抖,严厉的喝了一声:“秋歌,你成何体统?” 陈秋歌看了看自己,看了看白沐言,默默的把乳鸽往身后一藏小声唤了声:“爹,对不起嘛。” 白沐言则是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遭到相爷反感,便提前一步做了告辞。 余下他们三人时,米咪先把药递给了秋歌,陈秋歌倒也配合,一口气干了个底朝天,拿袖子往嘴上一擦问:“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爹不全是找你的,只是这件必须得跟你商量商量。”盛世浩昌鬓角又添了几许银丝,也许是秋歌这次大病了一场累得他催生了白发,也许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太棘手,刺激得他愁白了发。 “什么大事?”看他那么为难,莫不是此事跟纪江南有关? 盛世浩昌倒也没有急于讲什么事,而是先问米咪:“你可还记得那日在院中遇到的小公子?” 米咪想了半天,这院中的公子除了纪江南,就是白沐言了,难道相爷说的是那个跟着自己到相府厨房偷食的跟屁虫? “你是说身后跟着一位老爷爷的公子?”米咪怀疑的问了句。 盛世浩昌想,看来她还是记得的:“没错,就是他,他是当今圣上。” “什么?!”米咪惊的下巴都掉了,那个跟屁虫是皇上? 陈秋歌看看米咪,又看看盛世浩昌,指着米咪问盛世浩昌:“你说她见到过皇上?” “没错。”盛世浩昌叹了口气,接下来的话真的颇为沉重:“皇上到九月九要大选,现在正是各家小姐递牌子的时候,皇上命人暗中给米咪做了牌子,命我提前给她说一声。” “什么意思?”秋歌和米咪同时问出了心中疑问。 盛世浩昌对她们的无知表示压力很大,坐下来喝了口茶,木着一张老脸硬着头皮讲:“递牌子便是她也要去参加大选。” “呃……这大选是干嘛的?”秋歌此话一出,米咪目露凶光的瞪了她一眼,这才沉声道:“我才不会进宫的!” “这……老夫也知道你身为出家人很为难,可是皇上是用本官继女的名义递的牌子,你若是不去,我们盛世一家就得陪着你掉脑袋了,本官是不想逼你的,你若真是不愿,本官也不会强求,到时候真是惹怒了天子,咱们大家也好做个伴。”盛世浩昌这话说得好,米咪还真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了。 盛世浩昌想着前院的苏老公公还在等着自己回话,又接着说:“苏公公还在前院等着回话,你们没多少考虑时间的。” 陈秋歌摸着下巴想,米咪来京城是为了找无邪,自己一直生病好像也没帮上什么忙,如今她若是进了宫中,这可怎么办啊? “麻烦相爷回去告诉那老公公,我要单独见小皇帝。”这让死的跟屁虫当皇上了不起啊!凭什么要大家一起掉脑袋啊! 盛世浩昌擦了擦冷汗,觉得有些为难。 米咪见他不吭声,把语气软了三分说:“我的真实年龄都二十五岁了,进宫也只能当个老嬷嬷,我就是想问问他是不是逗我玩的,如果当年我十七他十八,他请我入宫,我一定会包袱款款头也不回的跟他走,可是现在根本不可能对不对?” “哇,二十五岁进宫可算得上人老珠黄了,人家小皇帝还比你小五岁呢!”陈秋歌搬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哈哈笑了起来。 盛世浩昌对秋歌无言的摇了摇头,米咪却嫌弃的斜了她一眼。 “那我就如实相告好了,如查皇上还是执意要你进宫,咱们就只能再想对策。”盛世浩昌理了理衣襟,想着不能耽搁苏公公,便先回去回话。 待苏公公将米咪的年龄告诉皇帝时,他正在逗一只雀,眯了眯眼说:“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传朕旨意,命她来宫里见朕。” “是,奴才遵旨。”苏公公弯腰拂尘行了一礼,带着小皇帝的旨意再次来到了相府。 “皇上有旨。” 苏老公公的尖细嗓音惊得盛世浩昌差点儿把手里的茶盏打翻,稳了稳心神,这才还不到半刻时间,苏老公公就跑了个来回,这回马枪杀的! “小姐,相爷请你们到正厅,皇上有旨。”相府的小丫环喘着气擦了擦头上的汗,意思就是指秋歌和米咪二人。 米咪和秋歌对视一眼,突然觉得小皇帝这次是来真的。 来到正厅,就看见跪了一地的人,就等她们俩,俩人同时一跪,苏公公才开口宣读:“奉天成运,皇帝诏曰,九月九时大选在即,朕偶遇相府二千金贤良淑德,美丽聪慧,对她一见倾心,为不辜负天下百姓对朕的期望,朕希望能与她缔结良缘,故命人送去红妆一份,命她即刻动身进宫。” 陈秋歌虽然听得似懂非懂,但她好像也明白了这是小皇帝迫不及待猴急跳墙的前兆。 米咪却是眼神一眯,露出了一丝杀意,冷漠的起身对秋歌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找到无邪!” “喂!你真的要进宫?”秋歌看她表情不对,连忙出手拉住了她。 米咪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不会跟你一样冲动的,我只是跟他进宫说清楚,什么狗屁的一见倾心,什么狗屁的不辜负天下百姓,老娘生平最讨厌官大压死人的人了!” 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陈秋歌缩了缩脖子,你确定不是进宫找他拼命? ------------ 第四十六章:原来他是为了试药 米咪留下一句话,跟着苏公公进宫了。 陈秋歌有些不放心的问盛世浩昌:“爹,小皇帝见了她不会就想跟她哪啥吧!那啥完不会还不放过她吧!不放她不会还是为了哪啥吧?” 盛世浩昌听得一头雾水,命身边的小丫环:“小环,带小姐下去好生养着,这天气渐凉,别让染了风寒什么的。” 说完就摇了摇头甩袖子走了,陈秋歌站在原地郁闷的想,她这个爹好像没那么爱她了,难道是因为病好了。 “小环环啊!你最近有没有见我师叔?”秋歌这才想起来,从她醒来后,就见过灭火一次,也不知道她最近都在干嘛?如今这米咪走了,她一个人着实在府中无聊啊! “这,师太的事,我们当下人的也不好过问,只是知道师太这几日一直匆匆忙忙的,看样子好像出了什么事一样。”小环早在先前就是秋歌的小丫环,只是秋歌一直有米咪照顾,她也就没插上什么手。 秋歌也只是好奇一问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第二日清晨,灭火敲响了她的房门。 扶着还有些犯困的脑袋,秋歌裹了件外衣披在身上,顶着一头散发乱的长发打了个哈欠:“师叔,这天还没大亮呢?你叫我有什么事?” “我这几天一直忙着采集入冬要用的秋露,昨个儿却在市集上听说了纪将军的事。”灭火一边观察着秋歌的表情,一边暗忖此事该不该对她说。 “什么事?”想到这几日都没有见他的人影,陈秋歌请灭火进来,声音却绷的紧紧的。 灭火知道自已不该在人身后道长短,更何况她是个出家人,道人长短就是犯了戒中的一条,但仔细想想,这事也不能算道人长短,毕竟整个京城人的都在饭后茶余了:“昨夜为师回来本想见你,可是你却早早的睡了,为师还为了这事一夜没睡好,这才早早敲你的门……” “师叔啊!你到底要说什么啊?”陈秋歌趴在桌子上支着下巴,一双眼皮在打架,好想回去睡个回笼觉。 看着如此没个正形的陈秋歌,灭火摇了摇头,真不知道当初灭亡师姐为何要收她为徒的。 “这整个京城都在谈论安邦公主和纪将军,说是公主放出豪言,非纪将军不嫁!” “什么?!”陈秋歌一怒之下拍案而起,好你个纪江南! 灭火看着她衣衫不整冲出去的样子,在她身后担心的喊了一句:“你可别冲动啊!” 我才不会冲动,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等她那般冲到相府前院时,白沐言手里正拿着一包热气腾腾的早点,看着秋歌这般模样,他不住指了指秋歌的头发,小心翼翼的问:“你不会疯了吧?” “疯你妹!”陈秋歌一把推开他,气冲冲的还要朝大门外冲。 白沐言一把扯住她说:“你这样出去会有当你有病的!” “病你妹!”陈秋歌甩了他两下没甩开,不耐烦的吼了一声:“再不放开我,我就喊非礼!” 白沐言竟然被她逗笑了,哈哈大笑着说:“我不怕,你喊吧!” “来人啊!非礼啊!有人非礼我啊!”陈秋歌真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就在白沐言料准她不会这么无聊的毁自己清誊时,她却放开嗓子豪迈的喊了起来。 一时间,早起打扫的丫环小厮听到喊声全都聚了过来,看着秋歌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和白沐言牵扯不清的模样,各种猜测均纷纷出炉。 白沐言看此阵仗,默默的松开了陈秋歌的手,任她嚣张而去。 关于相府小姐被非礼的事件很快又传到了京城各个角落,这消息的势头也有了压过公主非将军不嫁的传闻。 将军府的一处别院中,纪江南一身黑衣侧卧在榻,脸色不自然的泛白,听到安邦在自己耳边说到这个消息时,他一时没忍住吐出一口乌血。 “表哥,你没事吧?”安邦有些担心的上前,伸出的手却被纪江南妙巧的拒绝了。 接过她的丝帕拭去嘴角的血色,纪江南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只要余毒慢慢逼出来就可以了。” “那就好,你说我放出那种话,洛晓年会上钩吗?”安邦的心思本就不在纪江南身上,听他说没事,便魂不守舍的低喃起来。 至从那日晚宴上,安邦知道自己恋慕洛晓年的事被纪江南发现后,就天天朝这将府跑。 虽然之前她一直拿纪江南当成哥哥来看,可如今却把他当成了唯一可倾诉的人。 “不会。”纪江南倒也诚实,放出这种狠话,除了天真无知的老百姓会信,洛晓年怎么可能相信。 安邦皱着眉头不满的呲了呲牙,只手恰腰说:“看来本公主还得加大筹码!” “不要再拿我做文章!”纪江南一个冷眼扫过去,这次的谣言他不会计较的,但仅此一次。 安邦不服的拧着衣袖说:“不拿你哪拿谁?放眼整个京城,如果有本公主看得上眼的公子哥儿,这份好差事还轮得到你!” 眼瞧着安邦又端起了公主架子压人,纪江南揉了揉眉心说:“反正就是不准!我不想她有什么误会。” “啧啧,表哥,你肯定是个妻奴来着,这表嫂还没过门呢?你都什么都让着她,如果她过了门,还不得骑到你头顶上作威作福?”安邦也就那么随口一说,毕竟她跟相爷的千金可不熟。 “不得胡说!”纪江南在软榻上翻了个身,不经意的又咳了几声。 安邦见他这般模样,叹了口气说:“表哥,你真的太傻了,怎么能为了她试药呢?” “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宫歇息了。”纪江南实在无力应付她,只好下逐客令。 安邦理了理衣襟,有些羡慕的说:“表哥你真是个好男人,若是洛晓年有你对秋歌姐一半的好就行了,这样也不枉我对他一片痴心了。” 纪江南没有理会她,而是不太放心的又提了一句:“这次不要再牵扯上我,我根本不想搅和进你的事。” 安邦刚想夸夸他,谁知他又摆这么臭的嘴脸,一时气急跺了跺脚:“臭表哥,你给我等着!” ------------ 第四十七章:二女争夫必有一伤 陈秋歌好不容易冲到将军府时,刚好碰到一脸不忿的安邦和她的婢女成花。 安邦只是在她生病时与她见过一面,加上两人着实没有什么交情,彼此并没有交谈,只是在空中交汇的眼神都涌出一丝莫明的敌意。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安邦公主?胆敢勾引我的男人,不想混了? 安邦从小到大,哪个人见了她不都是哄着捧着,除了纪江南,可是眼前这个女人竟然二话不说瞪起了她,这让她非常不爽,对纪江南的不满也撒在了秋歌身上。 安邦端起公主架子咳了一声,成花立马就知道安邦这是想给陈秋歌个下马威,立即摆出恶狠狠的脸替安邦怒喝了一声:“大胆!见了我家公主为何不行礼?” 陈秋歌心想,你算哪颗葱啊? 想想归想想,她还是为了小命做了抱拳的动作流里流气的摇了摇手:“公主大人,真是狗仰狗仰!湿镜湿镜!” 那一口白话说的那叫一个流利,听在安邦耳朵里别提多刺耳,表情刚有半分不悦,成花便指着秋歌怒斥起来:“混账!公主好好同你讲话,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秋歌翻了个白眼,她有同自己讲话吗?有吗? 桑叔本是替纪江南送公主回宫,可是见她跟秋歌掐起来了,仔细一看才瞧清那是相爷的千金,这下吓的浑身冷汗都冒出来了。 连忙一路小跑赶到纪江南面前,作了个辑说:“少爷,相爷千金和公主争执起来了。” 纪江南一听,还以为安邦不服气去找了秋歌,忙问:“在什么地方?” “就在府上门口,你还是快去看看吧!”桑叔早收到了书信,得知纪江南有心娶秋歌时,就知道他是动了真心。 纪江南赶到门口时,陈秋歌和成花二人已经扭打成一团,安邦却在一旁冷眼旁观。 “给我住手!”纪江南一声喝斥,陈秋歌才瞪了一眼成花松开对方的衣领,而成花却不依不饶的又踢了她一脚。 陈秋歌哪会放过她,当即也顾不得纪江南的脸色难看了,伸手就去抓成花的头发。 安邦却捂着嘴在一旁咯咯的娇笑着,看着纪江南的脸色越来越黑,她才咳了一声喝止住成花。 “你跟我来!”纪江南拧起陈秋歌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拉着她就走。 也许是他脸色太骇人,陈秋歌突然有些怕他,挣扎着就想逃。 “现在知道怕了?”纪江南举起她的手,逼进她冷笑。 陈秋歌缩了缩脖子:“你放开我,不放开我就咬啦!” “你胆敢咬我试试看!”纪江南怒极反笑,一双鹰眸牢牢的锁在她身上。 跟来看好戏的安邦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有本事你下口咬啊!” 纪江南鹰眸微微一眯,带着一股残暴扫向安邦:“滚!” “大胆!欺负安邦公主就是跟太后过不去,跟太后过不去就是跟当今皇上过不去,纪将军莫不是想犯这杀头之罪!”看着安邦气的浑身发抖,成花立即跳了出来护在她面前。 “纪江南,你太过份了!本公主一定要让皇上将你发配到边疆挖煤!”安邦跺着脚,握着拳头尖叫着,看样子是受了不小刺激。 “我再过份,也不会拿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做赌注。”纪江南才不在乎她的威胁,如果皇上真把他发配到边疆挖煤,他一定会麻利的收拾好东西,出了京城头都不回。 安邦终是受不住刺激,挤着眼泪回宫告状去了。 “喂!你再靠近,我就真的不管客气了!”看着他一步步欺近,陈秋歌不争气的脸红了。 想到那日滚到一半的床单,她的心突然跳的很快。 “你来找我?想我了?”纪江南将她圈在自己怀里,即不碰她又刚好让彼此的身体紧贴,低沉的嗓子带着一股子诱惑。 “想你妹!别朝我脸上吹气,痒!”陈秋歌双手推着他的脸,突然感到掌心一热,她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问:“你……你舔我的手干吗?” 纪江南拉开她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便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眼中藏着一团炽热的火,像似要把人融化。 驱入自己口中的舌正在翻搅,有些凉凉的薄荷香,还有一丝说不出的苦涩,好像一股草药的味道。 “唔……苦。”陈秋歌躲着他的舌,直到两个气喘吁吁,她才擦着嘴角的银丝说:“你嘴里好苦。” 纪江南抬手挑起她的下巴:“那你嘴里是甜的?我尝尝。” 说着便含住了她的唇瓣,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好像吃到了上等的美味。 “流氓无耻……”还未说完的话便审美观点堵在了口中,直到她憋的满脸通红,脑袋晕晕乎乎的瘫软在纪江南的怀里,双眼泛着一层雾气,唇的嘴瓣因为激烈的拥吻有些红肿,皱着眉头看向纪江南:“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不能。”揽紧她的腰,纪江南的姆指拂过她的唇,注意到敏感的唇瓣正微微开启时,一股热流窜过他全身,抱起她便朝屏风挡住的卧榻旁走去。 “喂!别压在我身上。”陈秋歌的脸越烧越红,强装镇定也没办法忽略他眼中的炽热,最重要的是他的下半身正老实的告诉她,他想要她。 纪江南稍稍拉扯开她胸前的衣襟,待胸前的雪白微微露出时,他有些情不自禁的闷哼了一声:“我会对你负责的,现在乖乖放松些。” “你别想!”陈秋歌双手交叉的护在胸前,上次勾引他纯属是以为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不想留有遗憾而已,如今这情况,喂!别扯我裙子! 纪江南埋在她的耳边亲吻着,声音放的很低很沉,一股低迷的暧昧让人心中痒痒的:“你不喜欢我亲这里吗?那这里呢?” “喂!你的手在乱摸什么啊?我……呃,放开,快放开!”被碰到敏感点儿的秋歌一阵求救,得来的却是纪江南更邪恶的折磨。 纪江南看着她皱紧眉心,头向后仰的动作,一时觉得呼吸一紧,下半身不自觉的挤进了她的两腿间,隔着最后一层衣物轻轻的磨擦着。 “你……你!”杵在两腿间抽动的某根正在变粗变大,惊得陈秋歌猛的夹紧了腿。 ------------ 第四十八章:一夜风流绝不认帐 纪江南埋在她颈间喘息,呼出來的热气全部都洒在她的脖子间。 秋歌觉得浑身一颤,抬抬头看他时,竟外发现他的脸色白的有些吓人,她用小手推开他:“你怎么啦!” 纪江南不想被她发现试药中毒的反应,但含住她的耳垂说:“忍得难受,全身都疼!” 陈秋歌见他如此,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脸色不自然的别开,自己是个成年人,更何况上次就差点儿交给他,再说他的反应还搁在自己腿间,着实让人抵挡不住:“你要是……轻点儿!” 见她同意,纪江南连忙撕去了她的最后一层束缚,也许是生了一场大病的原因,她的皮肤有种缺氧似的白皙,纤细的腰身好像被人一碰就会散掉,在他火辣辣的目光注视下,陈秋歌真想羞涩的撞死在墙上,不住的在心底骂自己,白痴,真是笨到送上床了。 感受着他的手抚过锁骨,滑过曼妙的山峦曲线,越过可爱的肚脐一路向下。 一种莫生的感觉突如其來的钻入她体内时,她拧着眉发出了一声轻哼,抬起本就妖艳的瞳眸看着纪江南:“你的手……” “别说话!”纪江南俯身吻她的唇,突然一阵疼痛袭向他的胸口,一种蔓延性的疼痛在他体内流窜。 控制不住的疼痛让他的眼神不再深情,而是有一种前所未所有的狂暴,挤在秋歌两腿间的硬物突然抽了出來,他掰开秋歌的两条腿,凭着一股冲动压下身子。 待那股疼痛慢慢平复时,他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有些不敢看秋歌的表情,吞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附在她耳边轻问:“疼吗?” 陈秋歌怎么都沒料到这种事会发生的这么快的,沒有给她半点后悔的余地,也沒有给她半点儿喊疼的机会,一股子的撕裂感让她张了张嘴,半点儿声音都沒发出,全身僵硬的全身都绷了起來。 直到她喘过來一口气,大叫了一声:“你他妈的,杀了我算了!” 纪江南强忍着想要驰骋的欲望,抱着她轻哄了起來,直到她噙着泪花咬着嘴唇闷不吭声,他才试探的抽动了下。 一股子温热滑过秋歌的腿根,她知道,这次……算真的玩完了。 “好紧!”纪江南含糊的喃了一声。 秋歌却脸红躁热的捶着他的胸:“流氓无耻败类!” 纪江南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压下身子用力一顶,邪笑着说:“接着骂!” 掌心下的皮肤炽热滚烫,体内更是燃烧着一团火,陈秋歌咬紧嘴唇难耐的轻吟了一声,一股子苏麻从尾椎骨蔓延到全身,再也沒办抵挡那股意乱情迷的她将身体朝他贴去,小手也顺着他的肌理一路向下。 纪江南沒办法忽视她做怪的小手,便牵着她來到了两人结合处,她一惊缩回了手,连打连踢的瞪了纪江南一眼。 纪江南哈哈笑倒在她身上,坏笑着问:“刚刚不是还玩的挺欢的嘛!” 秋歌脸色一窘,硬是不配合的扭了起來。 纪江南还埋在她体内的兄弟哪受得了这种销魂的挤压,一时间竟勃动起來,他再也压抑不住,顺从本能在她体内狠狠抽动起來。 被他强行按住的身体被动的承受着他的冲撞,直到他发出一声粗吼,一股热流流窜到她的身体深处,一道白光闪过她脑中,久久不散。 纪江南趴在她身上喘着粗气,大手流连着她的全身,看着她迷茫的眼神,俯身过去缠住她的唇:“还疼吗?” 疼,他妈全身都疼。 陈秋歌被他压的胸口很闷,推了推他,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发抖:“你好重!” 纪江南揽住她翻身下來,让她趴在自己身上,理了理她有些汗湿的发,交吻着她的额角说:“明天我就让桑叔到相府提亲,你可做好准备!” “你说什么?”陈秋歌跟炸尸了般从他怀里弹了起來,发觉他的目光盯着自己变得暗沉了些,一把扯过衣衫裹住了胸前的美景。 “怎么,你还不愿嫁给我!”纪江南不悦的去扯她手里的衣衫,奈何她抓的死紧,沒办法直接将她揽进了怀里,紧紧抱住。 “当然,你怎么能把结婚当儿戏呢?这是一夜风流能决定的吗?”陈秋歌也不是不想嫁给纪江南,就是她觉得还沒玩够,她不想这么早嫁人,仅此而已。 可纪江南却不这么想,两人的夫妻之实已成事实,如若她不同自己成亲,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她的名声可就毁了。 “呵,你认为这是一夜风流,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是儿戏!”纪江南冷冷的看着她,如果她敢说是,他真的会掐死她的,这个小混蛋,把他当成什么人啊! “我是不会认账的,你想跟谁成亲跟谁成亲,我才不要!”陈秋歌有些怕他的眼神,裹着衣衫躲到角落里。 纪江南一把将她抓了过來,压在身下狠狠的说:“小东西,你真的惹火我了!” “喂,你敢咬我!”料是沒想到纪江南会朝着她的心口咬,顿时一口牙印通红通红的印在她的心口,她欲哭无泪的看向纪江南:“我顶你个肺!” “小东西,我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你这么折磨我有意思吗?”纪江南看着她双眼噙泪,终是有些于心不忍,松了口在齿印上轻吻了几下。 陈秋歌抬手搭在眼上,双眼一阵泛酸,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哭了!”纪东南去拉她的手,却被她甩开,这才看到她双眼通红,委屈的别开了脸。 纪江南心软,尤其是面对陈秋歌时,见到她这样,叹了口气想,是自己逼得太急了吗? 拍着她的背无声的安慰着:“小东西别哭了,我心疼!” “我才沒哭,风太大刮的沙!”陈秋歌绝对不会承认这种丢脸的事是她干的,脸红脖子粗的朝纪江南吼了一声,在他怀里转个身,徒留背影给纪江南。 纪江南揽住她的腰身贴到自己怀里,厮磨着她的耳边:“真的这么不想嫁给我!” “不想不想不想,别烦我了!”陈秋歌抱住耳朵不想听。 纪江南却拉开她的手接着说:“我的条件真的不差,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坚决……不考虑!”陈秋歌沒想到纪江南也会说软话,拒绝的时候有了一丝迟疑,连带嘴角都可疑的弯了起來。 “全京城估计也沒有比我武功厉害的人,我不仅可以保护你还可以教你功夫,我还会做饭,还有很多钱,你嫁给我不吃亏的……” 纪江南还在断断续续的在秋歌耳边低喃,秋歌却噙着笑意睡着了,她真的太累了。 ------------ 第四十九章 :几颗脑袋都不够掉 秋歌揉着迷糊的双眼,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然后一道温和好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小东西,还睡呢?” 她眯着眼睛想了两秒,抓着衣服从床上爬起來问:“几点了?” “什么?”纪江南看着那雪白的肩头,心不在焉的问。 陈秋歌理好衣服,打了个哈欠说:“我该回家吃饭了。” “我让下人到相府通报一声,今晚你留下來。”纪江南越看越着迷,情不自禁的抬手抚上了她肩头,姆指轻柔的磨擦着自己留下的痕迹。 “不行!”拍掉他的手,陈秋歌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这事最好还是不要让爹知道的太早,她怕他受不住刺激。 纪江南侧着身子卧在榻上,任自己胸前大片春光流泄,一双清冷的眼眸中藏着宠溺,替秋歌理着耳边的发,叹了口气说:“那我让桑叔先送你回去,今晚记得给我留扇窗。” “干嘛?” 纪江南捉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咬着,不紧不慢的说:“我想抱着你睡。” 陈秋歌抽出自己的手,觉得这家伙真是肉麻死了,“想得美!” 说着就要下床,刚刚起身便觉得身体软弱无力,难言的疼蔓延在全身。 纪江南揽住她的腰身抱在了怀里,含着一丝笑意,贴在她耳边说:“还非要逞强,我看你还是先躺床上等着吧,我让桑叔给你准备软轿。” “都怪你!”陈秋歌脸色一窘,用手肘撞了下纪江南。 纪江南含住她的耳垂闷哼了声,惩罚式的轻扯了下。 秋歌身子一软,在他怀里不依的扭了两下,眼看他看自己的眼神不会,忙示弱讨好:“我真的很累,你别这样嘛!” “亲我一下就饶了你。”纪江南盯着她的粉唇不放,觉得喉间一紧。 陈秋歌翻了个白眼,眼睛一闭朝他脸上狠狠亲了下。 纪江南很意外她会这么听话,想要松开的手又紧了紧,“不算!” “喂!你给我够了哦!惹火我小心揍你!”主动亲他已经秋歌的底线,他敢变本加厉,她会变脸的。 纪江南捧起她的脸,不顾她的挣所属搞议就狠狠吻了上去。 嘴里的空气一下子被吸干,她捶打着他的肩头,气的双脸通红,好不容易逃开他的虎口,控制不住大口呼吸起來。 “你想谋……谋杀我吧?”拍着自己的胸口,让更多的新鲜空气流窜到她心间。 纪江南放开她,有些迷恋一有些不舍,“我去叫桑叔安排软轿,你整理下衣服。” “呼……”终于吐出一口气,连忙抓起自己的裙摆穿戴起來。 回到相府的秋歌尽量让自己的走姿正常一些,本以为不打扰到盛世浩昌便可以偷偷回房,却不想盛世浩昌就要她的闺房中坐,好像等她很久的样子。 “爹。”秋歌像个贼被人抓到了一样,有些不安的低下了头,心虚的偷瞄着盛世浩昌的脸色。 盛世浩昌问:“今天一天去哪儿啦?” “就是……就是在城东转了转。”陈秋歌的声音越來越小,盛世浩昌的脸色却越來越黑。 “接着编。”盛世浩昌养了她十八年,如果连她撒谎的那点儿小技两都看不穿,他这个爹就白当了。 秋歌撇撇嘴角,靠近盛世浩昌扯着他的袖子摇了摇,“爹,我知道错了,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盛世浩昌甩开她,冷着一张脸,丝毫不见态度软化,“你也老大不小了,这姑娘家不比男子,言行举止都要学,不能让人落下话柄,可是你看看你,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爹。”陈秋歌拖着嗓子又喊了一声爹,实在不明白盛世浩昌这段高深的话到底在影射什么。 “别喊我爹,你鲁莽冲动也就算了,你竟然敢跟安邦公主对着干!你是有几颗脑袋都不够掉!长这么大,你能不能让爹省点儿心?”想着今日被太后宣到殿上,安邦公主哭的梨花带雨的,她的小丫环舌如弹簧添油加醋的那一番说词,他真恨不得撞死在大殿柱子上。 这个臭公主真是欠修理,竟然敢跑去靠状! “爹,我下次不敢了,我知道错了,你消消气嘛!”秋歌上前替他顺着气,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心里却在想着怎么收拾安邦。 “下次,你从小到大,给为爹说过多少下次?你小时候写的保证书都快塞满我的床底,如不是太后还用得着你爹我,我们一家就等着太后发难吧!”越想越气,盛世浩昌拍着桌子吼了起來。 唉……看來爹真的生气了。 “对不起嘛爹,我下次见到公主跟她好好道歉行不行?”想着那个趾高扭扬的安邦公主,秋歌对她实在沒多余的好感。· ------------ 第五十章 :我们就是朋友关系 终是没抵过纪江南的执着,任他拥着自己一夜好眠。 临到清晨时,纪江南动了动身子,秋歌在怀里挪了下位子,察觉他要起身,眯着眼睛问:“你要走?” “舍不得我?”纪江南俯身在她身上,挑起她的下巴。 拍掉他的手,转了个身,打着哈欠裹紧衾被挥了挥手,满不在乎的说:“走吧走吧!” 对于她的孩子气,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整理好衣服才轻手轻脚的推开窗,一跃而起。 路过前院时,刚好看见一身夜行衣的白沐言,二人则时同时动手,纪江南发出一声冷笑,“二皇子,终是按捺不住了啊!” “管好你自己吧!如果我没看错,那个方向应该是盛世小姐的闺房,这黎明也不过五更,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若是被这外人听见了,纪江南你可真是好大的艳福!”白沐言扯下脸上的蒙面,依旧桃花灿烂的模样。 “本将军最擅长的就是把人变成死人,这样世界就安静了!”纪江南不怕别人知道,但在他们成亲前,他不想听到任何不好的流言。 “纪江南,噬心草的味道如何啊?”白沐言之所以这么有侍无恐,完全是他看出了纪江南面色的异常,加上刚才的两招交手,他闻到了玲珑花的味道,这玲珑花专解噬心草。 “好极了。”纪江南眯起鹰眸,一字一顿的盯着他说,身形一闪便来到了他面前,一只手呈鹰爪状卡在他的脖子来,“没人会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咳……我在……相府,我死了……盛世浩昌和盛世秋歌就成罪人,到……到时候两国交战,……咳……咳!”白沐言终不是纪江南的对手,从他虎口刚逃下,他便随手扔了一团白粉。 只来得及挡住脸部,却忘了防备呼吸,刚觉得心间一紧,白沐言的掌风便如期而至,着了他道的纪江南捂着心口倒退了一步,一口血腥喷洒出来。 白沐言却呵呵一笑,道了句:“不用谢我。” 白沐言及时逃跑,纪江南却提不起力气去追了,心脉跳动的异常,疼的他喘不过来气,气血不断的在胸腔翻涌,他一声轻咳,嘴角又溢出了一丝血腥。 拖着虚无飘渺的步子,一步一步艰难的从相府翻墙出去。 桑叔看到纪江南大伤在身,忙紧张的扶着他躺下,“将军,出什么事了?” “替我代笔给子恩一封书信,就说异敌在京。”说完,纪江南便合上眼深沉的睡去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杆,盛世浩昌都早朝回来了,陈秋歌还没醒,盛世浩昌踱着步子对小环说:“去叫小姐起床,就说本官在花厅等她。” “是。”小环朝盛世浩昌福了福身,推开秋歌闺房的门进去。 等秋歌到花厅时,已经半个时辰以后,她看见盛世浩昌一脸焦急的神色,便装乖讨好的唤了一声:“爹。” “这太阳都快落山了,你才起床,看看哪个姑娘家跟你一样爱懒床!”盛世浩昌嘴上虽然埋怨她,表情倒是有了些柔和。 “爹,昨夜没睡好才晚起的嘛。”陈秋歌走到他身旁,替他捏着肩问:“爹,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啊?” 盛世浩昌叹了口气,严肃的点了点头,拉着秋歌将她按到桌前坐下,“快吃些点心填填肚子,爹要给你说些事,其间你别插嘴。” “嗯嗯,好,爹你说吧。”陈秋歌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口,香甜可口的像在融化在嘴里一样,好吃的她直捧着桂花糕伸大姆指。 “我今天听宫里的人说,安邦公主要求太后赐婚,说是一定要嫁给江南,爹就是想跟你说说,你跟江南……?”盛世浩昌早看出了江南对秋歌的认真和深情,他怕就怕秋歌也有这种感情。 “啊?”秋歌惊的嘴里的桂花糕都掉了。 “爹是想问你,人对江南那孩子可有什么想法?”盛世浩昌绷着一张老脸还是问了出来,本来这事不该他这个当爹的问,怪只怪秋歌这孩子命苦,从小就没娘,连个倾诉的对象也没有。 “我能对他有什么想法,我们……我们就是一般的正常朋友关系呗!”陈秋歌揉着手心的桂花糕,内心一片混乱。 “那就好那就好。”盛世浩昌拍了拍她的肩,多少有些安慰,“爹就不打扰你了,你慢慢吃。” “嗯。” 盛世浩昌前脚刚走,秋歌便抓狂的拍着桌子,咬牙切齿的吼着:“我顶你个肺!公主了不起啊!了不起啊!” “啧啧,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盛世小姐啊?这是被猫抓了?”白沐言摆着那把玉骨扇,眼含春风笑的得意,一身白衣穿在他身上那叫一个潇洒,那叫一个风流。 “哟,我说这谁呢?原来是白大神啊?”陈秋歌斜视着他,口气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白沐言却勾起迷死人不偿命的三分笑意对她说:“我是来请你游九月神庙的,去不去?” 秋歌想了想,来到这里后,她好像从来没有逛过街,一口签应了下来,“去!吃喝你包,玩乐归我,同意的击掌为誓。” 白沐言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霸王条约,眉眼的笑意又加深了几许,“行,不过神庙结束,你得签应我一个要求。” “别想占我便宜,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陈秋歌终于聪明了一回,一句话打断了白沐言安排已好的局。 白沐言答应了她所有要求,这倒让秋歌不好意思了,他不但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好像还处处让着她,虽然醒来对他很没有好感,但这半个月相处下来却发现这人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本来还对他有丝愧疚,可是跟着他才上街半个时辰,陈秋歌竟有了踹死这个祸害的想法,尼煤,这是哪个疯婆娘扔在她脸上的丝帕。 扯下来一看,上面一枚血红血红的唇印,还刺目的绣着两个大字,白郎。 “呵呵,天朝人民真奔放真热情!”白沐言好脾气的从秋歌手中取走,举起丝帕问:“这是哪位姑娘的?” ------------ 第五十一章 :你娘喊你回家吃饭 “弥猴山上有座善缘庵,半个月前一阵大雨天降异象,供给施主们住的禅房因年久失修被砸了个大洞,盛怒之下离家出走的丞相千金就住在这个禅房中。 丞相千金被雷电劈中导致整个人性情大变,她醒来后先是拆了那禅房,还把灭亡师太关进小黑屋整顿了三天。 就连轰动整个武林的极品美女灭灭仙姑也遭到了她的毒手,每当想到灭灭仙姑的绝代风华,就连我这个誓要寻仙求道的世外之人也不得不称赞一声美呀,可惜灭灭仙姑因毁容事件放出狠话,容颜一日不复便一日不参加武林大会……” 弥猴山下的小茶馆里人声鼎沸,里三层外三层围在众人间的一个小道长口沫横飞了三个多时辰,一口气喝了三大碗凉茶才喘过来气,可是围着他的众人还是眼巴巴的等着他接下来的故事。 “喂!我顶你个肺……”围在人群外一个小厮打扮的灵气小生撸着袖子就要上前,却被身后同行的小尼姑捂着嘴巴拖到了一边。 “灭绝你拖我后腿,小心我找浩男、山鸡搞你全家啊!”被拖着的小厮虽粗鲁蛮横,但相貌不俗。 尤其那一双眼睛生的就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而此刻却瞪的圆圆的,微微上扬的眼角妩媚动人,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却泛着水润的光泽,着实有让人一亲芳泽的冲动。 “小师妹你再闯祸,我……我就,我就点你穴道!”小尼姑气红了脸,逼不得已才放出了威胁的狠话。 花擦,不待这么威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弱女子的。 扮作小厮模样的小师妹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冲灭绝吼了一声,“又来这招!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爹地是谁吗?” “小师妹,师傅说同是庵中人,不许拼爹!”灭绝虽然有些畏惧这个小师妹,但她还是很尽心的把师傅传达给她的佛门理念传授给了小师妹,而且她认为这是她做为师姐应该做的。 “我顶你个肺……啊!你们强迫我当尼姑这事就算了,可是同为庵中人,人有恶意中伤我,你怎么不去点他啊?”目露凶光的小师妹气的咬牙切齿,扭曲的表情看来跟传闻也不差甚远。 灭绝有些害怕的吞咽着口水,瑟缩着身子小声说:“对……对不起嘛!我们还有正事要办,而且太阳都快下山了,武林大会你还要不要去?” 说到武林大会,陈秋歌举着一把蒲扇罩在头顶兴趣缺缺,看了看还高高挂在头顶的太阳,懒洋洋的跟在灭绝身后踱着小步,“我说灭绝啊,天气这么热,为什么就不能雇辆马车呢?” “经费不足嘛,要不是灭灭师姐脸上长了颗青春痘,而其他师姐妹又不愿接这个苦差,哪有我们俩参加武林大会的份儿。”灭绝挎着小包袱,手里拿着根狗尾草有气无力的说。 上午在茶馆里耽搁了不少时间,天黑下来的时候,她们还在弥猴山附近的一座小山脚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听着夜里的狼叫声,灭绝吓的瘫软在地,嘴里一直念着:“南无观世音菩萨,弟子一生没有做过坏事没杀过生,请菩萨保佑我们别被狼群吃掉啊!” 靠着树根休息的陈秋歌听到灭绝的喃喃声,她翻了个白眼,菩萨有个毛用,“喂!我说,弥猴山附近怎么会有狼啊?弥猴山不是应该有猴吗?” “小师妹有所……” “师你妹!我叫陈秋歌,你可以叫我秋歌姐,再让我听到你叫我小师妹,我……”陈秋歌翻了个身恶狠狠的说,扬了扬小拳头才想起,自己这点提西瓜刀的本领在她们点穴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于是四十五度的望天叹了口气,想她一个有头有脸的大姐大,如今却要在尼姑的yin威下存活,当真是老天爷给她的考验啊! “秋歌姐你有所不知,弥猴山本来是座无名山,山上全是灵猴,可是有只灵猴偷了狼王的狼崽带上山,最后就被狼群灭了族。村民携力赶走了狼群,也是为了纪念灵猴才取名叫做弥猴山的。”灭绝倒不是多在乎她的态度,反正大家都知道她被雷劈中了脑袋,身为出家人,心地善的她觉得她很可怜。 “那现在为什么还有狼叫?”陈秋歌看着透过树影婆娑落下的月光,望向山上有些怀疑。 经她这么一说,灭绝有些不肯定的抓着衣领说:“不知道。” 陈秋歌抬头望向天,皎月当空,星光煜煜,莫非今天是十五,狼人要变身?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陈秋歌扭头看灭绝时,她已经畏着大树根闭上了眼。 一阵悉索的沙沙声响起,陈秋歌好奇的辨着声音追了上去。 “谁?”还没靠近,便有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震得陈秋歌一阵耳呜。 还是个练家子的,这么敏感! “兄弟你继续尿啊!我不会妨碍你的,我只是路过打酱油的。”陈秋歌摸了摸鼻子转过去身子,有一丝尴尬。 刚走两步,一把泛着冰冷的剑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瑟缩了下脖子,底气不足的吼着:“兄弟,我都说不会妨碍你了,你就让我走吧!” “想走可以没那么容易。”附近这一带常有野兽出没,一个女子夜半三更莫明出现在这里,不是杀人就是越货。 “喂!我顶……你敢砍我一刀,我就找人抄了你的家!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在尖沙咀的大名……”陈秋歌平生最怕流血,以前虽然是大姐大,但那些人都是看在她爹地的面子上让着她的,更何况凡事都有她爹地担着,就算出了事,顶多到警局跟阿sir喝喝茶聊聊天,谁也不敢怎么自己。 可是现在,她却越讲越害怕,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连小腿肚子都颤抖了起来。 “尖沙咀在哪个山头哪个帮?寨主是谁?”借着月光看去,那人一头黑亮垂直的乌发,棱角分明的轮廓上两道英挺剑眉,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透着几分威严,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的气质宛若黑暗中的夜鹰,孑然独立又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猜到我就告诉你!”陈秋歌猛盯着对方的脸看,羡慕嫉妒恨的想着:怎么有人可以帅的这么离谱? 对方的视线扫过她全身,朝不远处吹了声口哨,一匹黝黑发亮的马从林间跑过来,轻松将她提起搭在马背上,一跃上马拉起缰绳,“驾!” “喂!我顶你个肺啦!你敢绑我的票,我爹地不会放过你的,放……我下来!救命啊!please!help!help!”陈秋歌随着马匹颠簸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被扔下马背时,中午吃的烧鸡都吐出来了,当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将军最爱夜间纵马,塞北大漠上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夜晚的天空就像头顶着月亮,不管你走到哪里就能把月光带到哪里,不管是巡逻的士兵还是将军,他们都爱大漠的那片天。 可是现在都已经班师回朝,将军是从哪里抓回来的人啊? “此人不是山贼就是流寇,弄醒她好好审!”冷酷的声音不带一丝个人感情,正要越过陈秋歌时,却被她好死不死的抱住了大腿。 “我顶你个肺啊!死三八,你哪只眼睛看出本小姐是山贼流寇啊?” ------------ 第二卷:将门虎妻 ------------ 第五十二章:若是没有那场宫乱 出了裁缝铺还沒走远,无意中却看见了灭火的身影,秋歌看着她匆忙的样子,想了想对白沐言说:“你先回相府等我,我要去玲珑楼看些新饰品,就这样!” 交待了白沐言一声,便挤到人群里朝灭火追去。 不知是灭火已经察觉身后有人还是怎样,脚步开始有些慌乱,连带频频回头往后看。 秋歌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总觉得哪里有鬼。 灭火师太终于在一处灰墙土瓦的小院前前停了下來,看着那柴扉小门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秋歌在暗处打量她许久却不见她有所举动,慢慢靠近了她:“嗨,师叔,好巧!” 灭火师太见了秋歌,吓的浑身一抖,拍了拍心口强装镇定的说:“你怎么会來这里!” 秋歌呵呵笑着装傻,不经意的向院里看去,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提着水桶抹布出來,她看见灭火惊喜的差点儿飞奔过來,但瞧见她身旁的秋歌时,有些胆怯的禁住了喜悦的脚步。 “……你來看我的吗?”声音细的小就像小猫,这孩子看到灭火便红了眼。 灭火吞下所有情绪,蹲下來对她说:“慕谣别怕,过來!” “我想我娘,她什么时候才能來看我!”慕谣的眼中泛着泪花,但她坚强的忍了回去,慢慢走到灭火身边,小手紧紧抱着她的脖子不放。 “你娘也想你,总有一天,她会回到你身边!”灭火紧紧拥着那个小身子,埋在她身上久久沒有抬头。 秋歌看着这一切,沒來由的心惊。 这孩子……跟师叔好像。 也许是感到了秋歌的视线侵扰,慕谣用小手拍拍灭火的肩便松开了她。 灭火也怕自己情绪失控,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一层一层打开,里面是一件粉色的丝质百褶裙,看样子就是买给慕谣的。 “你娘托我给你带來的,试试看!”灭火把新衣服递给慕谣时,她再也忍不住了,哭着接过衣裙飞奔的跑回了屋里。 秋歌在一旁看着她们,沒來由的心疼,小声的喊了声:“师叔!” “什么都别问,知道的太多对你沒有好处!”灭火起身看着院内的一切微微发愣,似乎想到了多年前的事般喃喃自语着:“若是沒有当年那场宫乱……该多好!” 自这件事回到相府以后,秋歌便开始偷偷打听那场宫乱起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灭火的身份沒那么简单,还有那院中的孩子,那孩子的眼神可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她的眼神坚强而隐忍,即使面对灭火,那种快要淹灭理智的思念被她隐藏的很好,但终究是个孩子,在接过灭火给她的礼物后终是逃了。 小环听到秋歌要打听当年的动乱,抓着脑袋瓜子想了很久说:“宫乱,小姐啊!这是皇家秘闻,我们这样公然打听不太好吧!” “你知道什么就直说,说得越详细越好!”秋歌躲在躲椅上晒着暖洋洋的太阳,眯着眼眼享受的很。 小环想了想说:“我知道的不多,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听说当时的皇上暴政不仁,还贪图淫乐,民生自是过的水深火热,再加上当时的五公主为母报仇搅得宫中大乱,就有了这天朝!” 小环虽然说的隐讳,但秋歌还是听出了一个关键:“当时宫中大乱,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小环摇了摇头说:“沒有什么什么大事,就是前朝灭,前皇自焚,留下一群皇宫妃子,先皇祖看这些女子可怜便将她们送到了寺庙里了却一生,不过这些都只是听说的,做不得真的!” 两人正谈着,纪府的管家被下人引着來到了秋歌面前,那日与安邦争执时见过他一面,所以不用下人介绍,秋歌便问:“桑管家,有事!” “我是替将军请小姐过府一趟的!” “他怎么不自己來!”想着这两天一直沒见纪江南,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这……将军他受伤了,有些不方便!” 秋歌可沒忘记那日在床上,他对自己小声说过的话,他不是说这京城都沒有比他武功高的人吗? “告诉我爹,我今晚不回來了!”对小环说了一声,秋歌便跟着桑管家去了。 來到将军府,全府漫着一层低气压,纪江南的房门紧闭,走进去一看,他正趴在床上吐血。 秋歌大惊的走了过去扶起他:“你怎么回事儿,前天不还好好的吗?” 纪江南伸手拭去嘴边的血色,勾起清冷的眸眼露出了丝笑意,不甚在意的说:“中了些毒,这两日就会好,刚刚只是把余毒清出來而已,你怎么來了!” 听他这么说,秋歌才放下心,脸色不自然的说:“我担心你就來看看!” “那今晚就留下吧!”纪江南揽着她往床上带,噙着满足的笑意看着身下的她。 秋歌用手抵着他,最受不了他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她不放:“你别乱來,我爹可是说了,跟你沒关系最好!” “相爷真是这么说的!”纪江南皱眉,从秋歌身上翻了下來。 盛世浩昌当然沒有这么说,可是听他话中的意思,的确很有可能觉得跟纪江南沒有关系最好。 “那日我刚回家,我爹就问了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我说我们只是朋友关系时,他明显松了一口气,我觉得这其中有问題!” “的确是有些问題!”这几日纪江南借生病为由沒上朝,安邦在太后面前添油加醋的控诉他,小皇帝也因一些不明原因对他有了敌视,目前的情况的确很棘手。 更何况,太后一直觊觎先皇留下來的兵符,若不是纪江南是她亲外甥,她估计早动手铲除异已了。 经过安邦公主这么一闹,她终于动了私心,她已经请皇上拟圣旨了,她想用安邦拴住纪江南以保江山。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要娶安邦,那我呢?”听他说了这么多,秋歌自动掐了这么一个重点。 纪江南好笑的将她重新揽到怀里:“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清楚!” ------------ 第五十三章:大闹皇宫相府受牵 天朝年间,九月九。 帝大选,一百二十八名花牌静待翻牌。 唯相府二千金被皇上亲点,赐静幽院,封静妃。 秋歌坐在相府后院的躺椅上,听身边的小环说:“小姐,米小姐一入宫门便被皇上相中封了妃,这在天朝还是头一遭呢?” 剥着手上的桔子,秋歌的手一顿,米咪……一种说不出來的揪心,对她,秋歌是发自己内心感谢的,无论她是以什么样的目的跟在了自己身边,她都不会忘了病重时,米咪对她的一点一滴。 那日她被迫跟着苏公公进宫,交待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她到现在也沒有一点儿线索。 这么想着,她霍然起身对小环说:“让人备车,我们去趟将军府!” “这……相爷不会允的!”小环怯怯的摇了摇头。 想到当日从将军府归來,相相爷带回來的消息,陈秋歌一不小心就打翻了闺房里的所有古董瓷器,若不是纪江南当夜來访,老实交待,她一定会把这京城闹个天翻地覆的。 “我爹还在宫中,快些回來不会被他发现的!”陈秋歌恨不得立即马上就见到纪江南。 “不行,相爷若是知道一定会扒了我的皮的!”小环害怕的后退了两步,一副绝不妥协的样子。 看着她这种怂样,陈秋歌真想提着她扔到面前的湖里。 “小环说得对,师叔也不赞成你去将军府,将军已被皇上赐婚,若是这安邦公主真心要找我们相府的事,就算相爷和将军有通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你,你不为自己也要为将军和相爷想想,暂时就避避风头,不要鲁莽行事,听将军的话应该不会有错!”灭火坐在一旁缝制着一件彩蝶偏襟衫,看尺寸应该是给慕谣做的。 听灭火也这么说,陈秋歌踱着步子失去了耐性,正要独自出府时,老管家匆匆赶了过來。 “出什么事了!”秋歌很少见到年过六旬的满叔会急成这样的,看着他喘着气的样子,心中不禁一沉。 “大事不好了,静妃娘娘动手刺伤了皇上,现在被关在了牢中,太后因皇上晕迷不醒牵怒到相爷,相爷也被关在宫中,纪将军派人來通知小姐,快快从后门出去,他的人会接应小姐的!”老管家知道小姐是相爷的命根,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出什么事。 “怎么会这样,我爹怎么办,他有沒有事!”听说相爷出了事,秋歌有些慌了,盛世浩昌对她那么好,她一直把他当亲爹的,如今他被宫中,这可如何是好。 “ 相爷目前被关在宫中,不会有大事的,只要皇上能醒过來,相爷就一定会沒事,怕就怕相爷被关在宫中这些日子里,有人趁机作乱,小姐还是别操相爷的心了,听纪将军的话从后门出去躲躲吧!”老管家如是说着,已经拉着秋歌走到了后门。 看着门口那辆不起眼的灰顶马车,秋歌有些不舍,抓住老管家的手交待:“我和我爹不在的时候,还请满叔多多照顾家里,这一家一百多口老小就全靠您老了!” “这是满叔该做的本份,小姐还是快上车吧!”满叔亲自扶秋歌上车,而后又回头对小环说:“好好照顾小姐和师太,相爷如果平安归來,一定会接你们和小姐回來的,这些银票什么的带好,别委屈了小姐!” “是,满叔!”小环乖巧的点头,跟着秋歌上了马车。 灭火回头看了看相府叹了口气,路过满叔时道了句:“春满哥,你多保重!” 听着这句春满哥,老管家的浑身一颤,她是……慕雅。 马车在京城七拐八拐的根本沒出京,下了车才发现这是一片灰土瓦墙的院子,赶车的人对她说:“小姐快进去,将军在院里等你!” 秋歌想了想,纪江南会这么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目前不信他还能信谁。 走到院里子,火叶竹下正坐一白一黑两人影,两清茶一盘厮杀的棋盘,半点儿危机感都沒有。 白色的人影正是那日在宝刹寺里见过的美和尚,而此刻的他正眯着风情万种的笑眼看着纪江南:“这局,你输了!” “是,我输了!”纪江南朝秋歌招了招手,拉着她微凉的手坐在自己怀里,随意的倒了一杯清茶放在她手心:“相爷不会有事的,你就在这儿多呆两天吧!” “什么意思,那你呢?”听他这话的意思,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龙子恩“呵呵”笑着倒在了竹榻之上,支着头浅笑:“江南啊!自然是要应付太皇和小公主喽,你留下來,我陪你看附近的十月飞花!” “别听他乱说,你好生在这呆着,如果有人欺负你,就好好修理他,别让他小看我们将军府的人!”纪江南见她不喝,取过杯子将她的手抓在了手心,口上自然是在讨伐龙子恩。 陈秋歌有些不自在,想抽回自己的手, 但是被他这么一说,斜睨了他一眼嗔怪:“乱说什么?谁是你将军府的人!” “你敢说不是!”纪江南靠近她耳边,眸中夹着笑意。 “喂,我说,你们当我不存在啊!”龙子恩有些受一不了的翻了个白眼,一丝说不出的邪魅妖气从他身上散发出來。 秋歌和纪江南对视了一笑,继续当他不存在:“你跟小公主,最近有见面吗?” “有!”纪江南老实承认,秋歌禁足这几天里,他的确见过小公主三次。 安邦见了他都快哭了,她是沒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现在不管她怎么求太后和皇上,他们都不理她的想法,一心要把她嫁给纪江南了。 “那她有沒有对你……嗯,你懂得!”陈秋歌想了想身边还有人,不太好意思把心里话说出來。 纪江南弯起眼睛一笑,配合着她点了点头:“嗯,我懂,沒有,你是不是吃醋啦!” 秋歌“哈哈”假笑了三声,拍拍他的脸说:“妈妈说了,要打遍天下所有的酱油,让别人都吃醋!” “是吗?”看着她泛起粉色的耳尖,他坏心的拧了一把。 ------------ 第五十四章:深夜秘探皇宫大牢 “你讨厌!”陈秋歌撞了纪江南一下从他怀里逃了出來。 龙子恩就那样喝着清茶,双眼紧盯着两人,专注的表情就像皇帝上早朝。 “我说纪大将军,你牙缝里还塞着菜,别笑了!”龙子恩对纪江南这副坠入爱河的蠢样感到莫明的寒意,这家伙不是这种腻歪的人啊! 自己跟他相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笑这么难看。 龙子恩的话让纪江南的表情僵了一秒,秋歌捂着嘴笑了起來,这个小和尚真不怕死,敢这么调侃纪江南。 “嫉妒就直说,我懂你那寂寞无人知的心思又做怪了!”纪江南也不口软,扯着秋歌拉到怀里,一副要气死龙子恩的模样。 龙子恩摸着他的光头,继续笑,拼命笑,只是笑容有些龟裂。 正在此时,小环跑了过來,大喊着秋歌:“小姐不好啦!灭火师太被一个老光头非礼啦!” “谁,是谁这么重口味!”秋歌的下巴差点儿沒惊到,说话都差点儿咬到舌头。 纪江南和龙子恩也被这个重磅消息吓了一跳,这年头,什么人连师太都不放过啊! 跟着小环跑到案发地点时,只灭火正双手叉腰瞪着万能方丈,而万能方丈的老脸上有五道明显的手指印。 秋歌小心翼翼的走到盛怒的灭火身边,用眼神示意了下万能:“那个师叔,发生了什么事吗?” “沒事,本师太帮老方丈打死了一只蚊子,他正要感谢我呢?”灭火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万能则是抽了抽嘴角,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什么都沒说。 大家各自脑补了各种情节,独独沒有发觉万能看向灭火的眼神,专注的二十年如一日。 因为是私人事件,大家也不便多说什么?见万能沒有反驳,大家很有默契的解散了,秋歌让小环陪灭火先回去,万能也跟在龙子恩的身后回了房。 纪江南对秋歌说:“这灭火师太的事,你知道多少!” 秋歌想了想摇头:“我只听灭绝说过她的事,但我记性不好,只知道她当年上山是为了逼难!” “哦,那你的小师妹呢?”若不是她动了皇上,太后也不会牵到相府。 “她……她怎么样了!”秋歌结结巴巴的也沒说清楚,想到米咪现在还在大牢,她不禁有些担心,拉住纪江南的衣袖说:“她不会被杀头吧!” 纪江南叹了口气,太后不杀她便是为了皇上,听说小皇帝是动了真心的,可是人家非说心里有人不肯接受,小皇帝一怒之下准备霸王硬上弓,结果就挨了一刀。 “你能不能带我到牢里看看她!”我秋歌想着自己答应她的事,一点儿进展也沒有,不禁觉得有愧,再加上她当初肯跟苏公公走,肯定也有一半是因为相府。 “天牢可不是我们想去就去的地方,她闯了祸自是要受罚的!”纪江南对于天朝铁律一向遵守。 “她对皇上沒有感情当然会拒绝啊!你又不是我们女人,你当然不会明白被人强迫是什么感受,想当初你……”话说了一半,秋歌显然意识到不该拿他打比方,硬生生的住了口。 “想当初我对你怎么啦!”纪江南挑起她的下巴,眯起眼睛打量着这张小脸,当初怎么就中了她的邪。 “想当初我对你也是沒感觉啊!哎呀说了你也不懂,这种事情当然要你情我愿嘛!”秋歌有些暴走了,甩开纪江南就要走。 纪江南一把将她拖回了怀里:“那你现在是愿还是不愿!” “废话,我要是不愿意,我就打你个……”扬起的小手却沒有落下,看着他眼中狭促的笑,她的脸色不自然的红了。 “既然愿,那我就不客气了!”纪江南揽起她的腰抱了起來,惹來她粉拳一个接一个的砸下來,又羞又急的说:“放我下來,有人看到就不好了!” “他们看到也会当沒看到的!”抱着她放在床上,纪江南俯在她身上缓缓靠近:“闭上眼睛!” “喂,你不要乱來,你还沒答应带我去看米咪呢?”秋歌推着他的胸膛,一时急的小脸绯红,真想大叫非礼。 ------------ 第五十五章:牢里挺好不愁吃住 放轻步子慢贴着墙根到地宫门口,看着倒在地上的看守,秋歌试探的踢了一脚,见他们一动不动,她才放心的进了地宫。 幽暗的地宫里点着火把,一条石砌的夹道两旁全是脏乱的牢房,听着牢房深处的哭喊和惨叫声,秋歌沒來由的吓了一跳。 看着那么多牢房,秋歌有些着急,米咪到底在哪一间。 偷偷摸的沿着石砌小路走到了拐弯处,不幸踢到了一个倒下來的看守,看着地上可疑的血迹,她咬着手指差点儿叫出來,杀……杀……杀人啦! 浑身发抖的沿着小路往回走时,不经意竟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白沐言,他怎么会在这里。 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屏住了呼吸,她挪着步子远远的跟在白沐言身后。 看着他好像要寻找什么人的样子,秋歌更是吓的大气也不敢出。 直到他停在了一处牢房前,陈秋歌定睛一看,是米咪。 他找米咪做什么? “白神医!”被关在天牢里的米咪因有些虚弱,见到白沐言,讶异的瞪大了眼睛。 白沐言压低声音:“别怕,我是帮相爷千金救你的!” “救我,这是要杀头的,我不会连累相府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白神医还是快些离开吧!被人发现就不好了!”米咪想,当初就是不想连累相府才进的宫,而今自己闯了祸总不能让相府替自己承担吧! 秋歌听着二人模模糊糊的对话,她非常敢肯定,她沒有让白沐言來救米咪,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名义救为咪。 “你就不要推辞了,我只有半刻钟的时间带你走,跟我來吧!”白沐言一脚中央开牢房的禁锢,抓住米咪的手就要走。 米咪被他拉出來时,她看到了拐角处的秋歌,看着秋歌向她暗使眼色的表情,她终于意识到了白沐言有些可疑。 “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我说不出去就不出去,哪人强行带犯人出狱的,我在牢里挺好的,不愁吃不愁住的,一个人还能住个三面观景的小房,风刮不到日晒不到的,我哪儿也不想去!”用力甩开白沐言,米咪跑到牢里关上了门。 白沐言见她这么不好拐,捏着手中的三根金针:“既然你这么不配合,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住手!”秋歌在金针脱手前冲了出來,护在牢房前誓死保护米咪:“白沐言,你到底想干嘛?” “终于藏不住了!”白沐言收回手上的金针,一步步欺近秋歌:“本來想着放你一马的,你却主动送上了门!” “你什么意思!”秋歌实在搞不懂白沐言在干嘛? 白沐言也懒得解释,扒开秋歌便擒住了米咪的脖子:“盛世秋歌,你是个聪明人,不像这个笨女人,我费这么大功夫跑到天朝地宫,你觉得我会想做什么?” “我不聪明,也不知道你想干嘛?你放开米咪!”秋歌擦了擦冷汗,这高帽子戴的,好让人不习惯。 白沐言听了她的话,冷笑:“这个女人不是你安排在宫里的!” 呃……她是被小皇帝逼到宫里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想是这么想的,秋歌抓了抓脑袋说:“你放开她吧!有什么条件直说,我答应你就行了!” ------------ 第五十六章:北上星罗天寒地冻 果然不出白沐言所料,两天后,上百人的米国使者团浩浩荡荡进了京。 为了迎接使者团,盛世浩昌终于被太后释放,放眼天朝,能主持国事的也只有纪江南和盛世浩昌了。 经过米咪刺伤皇上一事,太后跟盛世浩昌心中都有了隔阂,太后对他防备的同时,他也开始检讨这些年的忠诚是否用在了错的地方。 表面是虽然在忙使者团來朝拜访的国事,被地里的镇北军都快把京城挖个底朝天了。 “还是沒有查到白沐言的行踪吗?” “属下无能,这星罗二皇子实在太狡猾,刚有一点儿线索,追过去就断了!”尔东东低垂着头感受着纪江南身上那股子低气压。 纪江南挥手让他下去,他只要知道白沐言不会放弃玉玺和卫符就可以了,他不会离京的。 然而纪江南百虑一疏,星罗皇帝年迈大病,身体经不起半点儿折腾,怕死的他想到了他还有个神医儿子,即使白沐言再舍不得天朝的玉玺和兵符,他也不会放弃皇位之争的。 在使者进京当天,他便带着秋歌矫装打扮成一对兄妹出了京城。 出了京城就一路向北,越过两国交界的北牧大漠,那一片白雪皑皑的天地终于显现在眼前。 坐在马车上,陈秋歌冻的浑身发抖:“白沐言,我好冷!” 白沐言要对付的不是她,只是想利用她对付纪江南,可是眼下出了岔子,也不得不把她带回星罗了。 替她裹了裹狐裘,白沐言也不太习惯星罗国的大寒,毕竟有十多年的时间,他一直是在天朝度过的。 “喝杯热水,会好些的!”替她倒了杯热茶,白沐言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要叹气!”除去京城那几天的不配合,秋歌答应他不闹事后,白沐言就放开了她,如今两天的相处倒也平静。 白沐言伸手,想揉揉她的头发,却看见她捧着茶杯缩了缩脑袋,他有失笑:“呵,怕我!” “怕!”秋歌老实说。 听她这么直白,白沐言倒不好再说什么了,转而挑起车帘说:“再有半个月,就能到星罗京城!” “这半个月,我们就一直要在这冰天雪地里行走!”秋歌光是想着,就觉得身上结冰了一样,捧着茶杯的手抖了抖,打了个寒颤,好冷。 “不,我们可以找个小乡村借缩一晚!”静静的看着远处的雪景,那漂渺的小乡村就像水墨画里晕染开來的一片淡墨。 “啊嚏,一定有人骂我!”秋歌吸了吸鼻子,觉得浑身无力,冷意无处不在,不管裹多少狐裘,那种心都缠在她身上久久不散。 白沐言收回视线,看着秋歌埋在雪白狐裘下的整张小脸,瞧这可怜的样子,不会是染了风寒吧! 如是想着,他把自己身上的狐裘取下來又披到了她身上。 秋歌任他把自己裹成一个球,道了声谢谢就眯着眼睛睡去了。 直到浑身暖暖的醒來,她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家徒四壁的房中,看着那土坯墙,还床头柱上挂的火红的辣椒,一方桌一木椅,便是这房间的全部。 刚准备下床,一阵冷风袭來,她立即披被子将自己裹了起來,进來的是一位妇人,她见秋歌醒來,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端到秋歌面前。 “小姐喝杯热汤吧!虽然公子给了我们许多前,可是村里积雪太厚,根本沒办法去赶集添菜,我就用过冬储的野山菇和葛根煮了一碗,你要是不嫌弃,尝尝看吧!”妇人当时接过白沐言的银子时,吓得差点儿跪倒,她从來沒有见过那么大块的金子。 收了别人的钱,却拿不出像样的饭菜招待他们,她显得有些局促尴尬。 ------------ 第五十七章:想带我到星罗京城 成业他娘忙到浑身被雪水浸透棉衣才提着灯笼回來,见桌子上摆着饭菜,连忙向桌前的秋歌和白沐言道歉:“实在对不住两位,咱这穷乡僻壤的什么都好,就是这冬天难过,对了,成业,你爹回來沒!” 成业揉了揉犯困的眼睛,打了个哈欠说:“还沒呢?娘你快來尝尝,这些菜是白哥哥和秋歌姐烧的,可好吃了!” 村妇听成业这么说,站在原地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脸愧疚的表情止不住的低头:“对不起,谢谢!” 秋歌挑了挑眉,其实她也沒有想到白沐言自己会做饭的,想到下午吃了许多蕃薯肚子还撑,她便揉着肚子说:“我看也沒什么事了,就先去休息了,嗯,就这样!” 白沐言也朝村妇点了点头,正当两人要离开时,成业的哥哥回來了,浑身是血的样子很渗人,只见他满脸苍白,浑身颤抖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爹……娘,爹……被咬,咬伤了!” “什么?人呢?在哪儿,你说话啊!”村妇一把抓住大儿子的胳膊使劲儿的摇晃着,最后用力过大,直接把他扯倒在了地上。 只见他坐在地上,一脸惊吓过后的呆茫,口中喃喃着:“娘,爹……怕是快不行了!” “你爹到底在哪儿,你给我说啊!” “在村东头……狗叔家里!” 妇人听完冲了出去,成业也跟在后面喊着“娘”追了出去。 秋歌抓住白沐言说:“还愣着做什么?你不是神医吗?赶快去救人啊!” 來到成业哥哥所说的村东头时,那里已经聚满了人,成业他娘是跌跌撞扒着人群冲进去的,看到人群中间躺到木板架上的那人时,哭着跪倒在地:“青哥,青哥,你别丢下我跟孩子,你醒醒啊!醒醒看看我和孩子啊!” 成业挤进去后,也跟着妇人跪倒在地,哭着喊着:“爹,爹,你别死!” “凤英妹子,别哭了,青哥这是沒得救了,他是为了救我爱少年才被那野畜咬伤的,我对不起你和成业这两个孩子啊!”见成业他娘长跪不起,围着的群众里出來了个头发散乱,满身血污的中年男子,只见他推着一个同成家大小的孩子跪下到凤英面前,一脸忏悔。 “谁说他沒救了,快些让开,这里有位神医!”秋歌踮着脚尖也挤不进去,只好推着白沐言在人群外大喊。 白沐言也被她感染,连忙扒着人群说:“快些让我进去看看,也许他还有救!” 直接到两人挤进去后,才看清成业他爹是被野兽咬伤了脖子,此刻他的脖子里正圈着一条干净的白帛,现在已经被血染浸成了血红色,身上胸前大片的血迹别提多渗人。 白沐言见此,立即上前解开他的脖子上围的白帛,看清情况后,他立即用金针封住了他三处大穴:“快些抬他回屋子里,我要马上给他缝合!” “青兄弟是被咬断了脖子,不可能有救的!”人群里有人发出的质疑。 白沐言见他们不为所动,便对妇人说:“你是想看着他这样死,还是想让我试一次,不管情况如何,都不会有比他死了更坏的消息了!” “试,青哥一定会沒事的!”妇人拉着成业起身,对众位乡亲说:“不管如何,我都要救青哥,如果你们还记得青哥对你们的好,就请大家帮忙把青哥抬到我家,谢谢各位乡亲!”村妇的一番话,村民立即便行动开了。 白沐言命人将成青抬成了一间干净的屋子里,只留了两个胆大的村妇打下手,秋歌也被赶了出來。 她拍了拍凤英的肩说:“别担心,白沐言的医术很高,我就是被他救活的!” 凤英却坚强的抓着成业的手站在雪地里动也不动,盯着屋子的门就像沒了魂一样。 任谁劝都不动摇,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直到秋歌扶着额头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点着脑袋打瞌睡时,白沐言终于出來了,安抚好成业和他娘便从村东头回來了。 见秋歌支着脑袋还沒休息,意外的挑了挑眉。 “困了就去睡吧!” 秋歌猛的点了下头,迷茫的扫了下四周,揉着眼睛打哈欠:“我说,成业他爹怎么样!” “还沒醒,看情况吧!”白沐言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说到成业他爹时,脸色有些凝重。 那么严重的伤,若是能救活,以后也定不会再跟从前一样了。 “他……以后还能说话吗?”秋歌试探的问。 “不能!”白沐言放下水杯,起身离去。 秋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着凤英和成业他们母子三人,就算不能说话也总比失去一个人强吧! 次日清晨,飘了一天一夜的雪终于停了,门前积的雪已经三尺厚,风一吹树枝一晃,哗啦啦的就是一摊雪往下掉。 听着远处孩子的笑闹声,秋歌捧着双手哈着热气,裹了裹身上的狐裘,见成家端着药小心翼翼的样子,她问:“你爹可是醒了!” “刚醒,昨夜白公子替我们守了一夜,我娘刚劝他歇下,姑娘还是劝他食些早餐吧!” “哦!”秋歌应了一声,便朝白沐言所在的房屋走去。 白沐言见她进來,头也沒抬的问:“昨晚睡得可好!” “你说呢?”秋歌找了个位子坐下,见他还在埋头苦读便问:“你在看什么?” “《山草经》!”白沐言放下手中的书,抬头问:“找我有什么事!” 听他口气不善,本來想劝他用餐的秋歌摆着一张黑脸问:“你说我找你有什么事!” 白沐言冷笑:“不会是想劝我放你走吧!” “你还真猜对了!”被他这么一说,秋歌拍着桌子站了起來:“白沐言,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啦!你把我抓來罗国真的是为了玉玺和兵符吗?” “不然你觉得自己还有什么用!”白沐言起身,抓起他的玉骨扇慢慢踱着步子,一步一步的逼近秋歌。 “白沐言,你抓着我一路向北,不会是想带我到星罗京城吧!”秋歌随口一说,沒想到戳中了重点, ------------ 第五十八章:一路向北名声大振 这一路向北的确是要到星罗京城,可是带上她回星罗却是个意外。 白沐言眯了眯眼,什么都没说。 见他不吭声,秋歌的气焰也嚣张了些,“你带我回星罗不会是想用我要挟天朝吧?” 白沐言听言冷笑,“你觉得自己真有这么大用途?先不说天朝太后跟丞相之间的隔阂,就算是纪江南想救你,也得考虑考虑这天朝国吧?” “什么意思?”秋歌始终不明白这些阴谋诡计什么的。 “你爹为太后做了一辈子的事,临老却差点儿掉脑袋,纪江南纵使再喜欢你,你也只是个女人,再加上太后是他亲小姑,他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虽然不全部是太后在操纵,也少不了这层嫌疑,他不会为了你背叛天朝背叛太后的。”白沐言就是要她认清现实,别再妄想。 “不可能?如果他……跟太后,那安邦公主?”秋歌退了一步,硬生生的撞在了桌角上也不觉得疼。 近亲是不可以结婚的,不可以的。 “安邦公主说好听些是太后是的掌上明珠,说难听些,她就是太后手中的一颗棋子,因为你跟她敌对的关系,刚好让太后利用到了这点,她将安邦赐给纪江南的用意再明显不过,那就是要牵制于他。”白沐言不得不说,有时候看着别人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的心里顿时轻松多了,好像多年前一直压在他身上的沉重减轻了一样。 秋歌越听越不敢相信,摇着头推开白沐言便冲了进去。 见她不顾一切的疯跑,白沐言靠在门边大声说:“山里有野兽,不想被生吞,就别逼我出手抓你回来。” 秋歌的脚步顿住了,是的,她怕死。 她怎么总是能忘记自己怕死呢? 任冷风打在脸上,脸上的湿意也成了一层霜,霜气罩在脸上,生疼生疼,像是割掉了一层皮。 白沐言的话虽然让她止住了脚步,她却再也控制不住慌乱的心,纪江南,你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远在天朝的纪江南好似得了幻听一样,他总觉得有个人在他耳边一声一声的低喃,他看清来人是谁时,推开她的脸坐起了身,双眼透出一股凌厉,“安邦,有没有人教过你,不能随便出入男子的房间?” “我才不管他们怎么说,你是我表哥嘛,我这几天都快烦死了,母后天天把我关在宫里学什么女红刺绣,要不是我说来你府上看看,她还不准我出宫,你说我现在怎么办?”安邦明显有些抓狂。 纪江南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他昨夜陪着米国使者看了一场扯淡的鞠球赛,晚上到老巷四合院商讨了一夜,终于说服了龙子恩,连着眼都没合又匆匆上了早朝,终于回到家里刚睡下,这个烦人精就来了。 “表哥。”安邦现在知道错了,可是无论她怎么道歉,纪江南都对她爱搭不理。 “回宫里等消息吧,没事别来烦我,你小叔回来了。”纪江南翻身下床,只透露了一个消息。 “什么?小皇叔回来了?在哪里?我要见他。”安邦可能是众多皇子中的一个异类,在大家都觉得龙子恩抢走了他们一切的时候,只有安邦会跟在他小皇叔后面耀武扬威。 纪江南斜睨她了一眼,“回宫等消息吧,他想见你的时候自然能见到。” 赶走了安邦,纪江南终于平静了下来,吩咐下人去唤尔东东,听着他的来报:“盛世小姐目前并没有什么危险,星罗皇室大乱,白沐言就算有心犯我天朝,他也抽不出功夫了,只是盛世小姐不太好……” 尔东东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抬起头看向纪江南,他还有些不明白,当初将军为何会放盛世小姐离京。 “星罗大皇子早已不足为惧,秋歌被白沐言掳去也全在我意料之中,让她跟着白沐言离开天朝,对谁都比较好,等这边的事情全部处理完,我会亲自去接她的。”纪江南揉了揉眉心,想起秋歌时,心里便有一股不舍。 “即使如此,属下就告退了。” “等等,安插人手到星罗京城暗中保护盛世小姐。” “是。” 等积雪融化已是三天后,成业他爹虽然醒了,但因声带受损,此生再不能说话,可即使这样,成家人还是跪着道了一番谢,白沐言因宫中有变,着急回宫,留下了一些名贵的药材,便带上秋歌上路了。 秋歌靠在马车上,看着高高在上的太阳,不管它多暖都驱不散她周身的寒。 “含两片甘草吧!”白沐言纤细干净的手上捏着两片黑呼呼的药片,递给秋歌时还用手量了量她的温度。 秋歌讨厌甘草的味道,在闻到气味第一时间便捏住了鼻子,挥开白沐言的手,抑不住的咳了出来,抓心抓肺却咳不出来的感觉。 “咳久伤肺,你不想因肺而咳血吧?”白沐言看着她明显瘦下来的脸,又想到初次见她的样子。 苍白瘦弱无生命力,就像个破布娃娃。 “咳……咳,要你管。”秋歌冷笑着别开了脸。 对于白沐言这种忽好忽坏的人,她真的不想懂,也没必要。 白沐言见她执意不接,重新将药材放回了从不离身的药箱。 沉默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压的两人喘不过来气,却没有一个人认输。 就在秋歌认为每天都要这样沉默以对时,白沐言先开口了,“前方有家客栈,我们今晚住宿一晚,下车吧!” 秋歌挑起帘子看了下,一间灰蒙蒙的招牌上刻有四个大字“食客为先”。 这荒山野岭的,单单落成一家客栈,不会是个人肉包子铺吧? 这么想着,秋歌拉了拉身上的狐裘,尼玛,有点儿冷。 还没踏进店里,便有人迎了出来,“两位吗?要打尖还是住店?” “两间客房。”白沐言出手大方,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摇着他的玉骨扇便上了楼。 秋歌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踩在咯叽咯叽做响的楼梯上,想着楼下有人看他们异样的眼神,她觉得好像有什么麻烦在靠近。 正如她所料的一样,进房还没坐下来,便有人冲了进来,直挺挺的朝白沐言和秋歌面前一跪,声泪俱下:“求求你救救我家相公,求求你们!” ------------ 第五十九章:无意卷入星罗宫斗 “有话好好说,两位请起!”白沐言上前要扶他们起身,低头跪着的妇人却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刀,一切都来的太突然,白沐言只来得及保住自己的手臂,却被锋刀割断了半截袍袖。 他迅速反应过来掐住妇人的脖子,厉声问:“你们是什么人?” 秋歌捂着溢出口的咳声,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指着妇人身边的孩子喊:“白沐言小心!” 白沐言虽然躲过了少年一刀,却也被迫放开了妇人。 他踢翻桌子抓起秋歌的手,“快跑!” 秋歌跌跌撞撞的碰上了桌角,摔倒在地,她因为发抖竟有些爬不起来。 “哇哇……”少年嘴里发出一声诡异的笑,从腰间抽出一根锁链,锁链分九节,节节上遍布着钢钉,甩过来的时候夹着凌厉的风声,一链下去差点儿把和歌的脑袋甩开花。 白沐言见她笨的不知道躲,情急之下只好推开她伸手去挡。 “不要!”秋歌眼睁睁看着白沐言咬紧牙关接下了这一鞭,钢钉刺在他胳膊上经过拉扯,森森的白骨夹杂着鲜血瞬间染红了白沐言的一身雪衣。 白沐言的额角青筋直冒,抱住胳膊对秋歌说:“别管我,你快跑。” “我不会放下兄弟不管……小心!”秋歌踢中一个矮凳朝少年狠狠砸去,少年的锁链施展不开倒退了数步,妇人却持刀将矮凳劈成了粉碎。 “跟我来!”随手抄起两个花瓶朝他们砸去,秋歌拉住白沐言便逃了出来。 跑到一楼却发现,原本一堂的食客,如今却全部提刀而来,看来……他们中有备而来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即然要死,总要知道为何而死吧。 “不用那么废话,抓住他有猎头。”追在他们身后的妇人脸上有一块黑色的胎记,狰狞恐怖。 秋歌背靠着白沐言防备着他们,摸了摸后腰,才发现自从回京后,她的那把西瓜刀就不见了。 眼看这些人的包围圈正在缩小,秋歌吞了吞口水,“大家都是道上混的,做事不要太绝,小心遭报应!” 白沐言暗中算着能逃跑的路线,压低声音对秋歌说:“我想办法拖住他们,你找准机会就跑,别逞强!” “呵呵。”秋歌龟裂的嘴角在笑,我要是能跑早跑了,你以为我想留下来啊! 试问下,一个人打赢十个人的机率有多大? “我说,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啊?这得多恨你才能买这么多人灭你?”秋歌也同他一样压声音问。 猎头便是赏金,在黑社会混了这么久,她要是这些黑话都听不出来,她就白混了这么多年。 白沐言眯了眯眼,默数到三,一脚踢飞眼前的一个胖子。 他爆发的一瞬间,谁都没想到,包括秋歌。 “花擦!”秋歌暗咒了一声,没想到他连招呼都不打。 眼看对方提着真刀真枪冲过来了,秋歌提着双拳尖叫了一声抱头蹲了下来,袭击她的人马因杀招收不住冲撞在一起,误伤了一片自己人。 看着他们大乱,秋歌在桌子下面钻来钻去躲避着危险。 白沐言夺下胖子的刀反手一挥捅穿了一人的肚子,刀带出来时,溅了一地鲜血。 身为一个医者,这些都不是他想做的,但是为了活命,他有时也会选择不择手段,这是他童年时在星罗皇宫里明白的真理。 被他刺穿肚子倒下的人嘴里冒着血腥,瞪大了眼珠,好似临终遗言还没诉尽。 秋歌一时不防刚要钻回来,竟目睹了他倒下的画像,备受刺激的她尖叫了起来,肠……肠……肠子出来了。 就在此时,追着她不放的人揭翻了她头上的桌子,她一时不防撞上桌腿,额角顿时滑下了一条血红。 她颤微微的抬手擦了一下,慌乱爬了起来,是……血! 即使两腿发软,她还是想着如何逃出去,临到门口时,被妇人发现拉着头发拉了回来。 被推倒在地的她,吓的再也爬不起来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额头上浑着血红的冷汗在她脸侧慢慢滑落,她已经被吓的瘫软在地,不安着倒退着。 妇人却露了冷笑举起刀狠狠朝秋歌砍去。 突然,妇人的后背刺穿了一把刀,是白沐言。 他的发丝微乱,眼神就像淬过毒的锋刀,凌厉,决绝。 妇人倒下后,那一直不离她左右的少年大吼了一声,神情激动的有些发狂,嘴里呜哇呜哇的乱叫着,原来他是个哑巴。 发疯了一样举着刀朝秋歌和白沐言砍来。 眼看刀锋已经朝白沐言刺去,秋歌却猛的将他撞开了,刀刃有些微凉的刺中了她的肩,钝痛之后是火辣致命的痛。 白沐言来不及阻止,她就直挺挺的倒在了自己面前。 一刀刺中秋歌的哑巴少年一次没成功,很快便刺出了第二刀。 白沐言的血手持剑,快狠准的刺穿了少年的心脏,抽出刀的手腕也被少年的刀锋所伤。 妇人和少年的倒下震慑住了一些人,白沐言问:“是谁派你们来的?大皇子?” 持刀的人同时对视了一眼,又握紧了刀,想着那万两黄金,吞了吞口水,连眼神都坚定了几许。 “如果你们放我们走,我可给你们两倍的价钱,只要你们说出幕后主使。”白沐言很清楚这些人是在为谁拼命,只是他想不通兵败之后的白沐凡还能答应他们什么?才让他们这么为他拼命。 “两倍?哼,你确定自己能拿得出来?”正在此时,一位神色阴霾脸色苍白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看到地上倒着的数人时,拍着手掌说:“好皇弟,干的不错嘛!” “我早就知道是你,除了你,没人有敢这么做,你就不怕父皇知道你谋杀手足?”白沐言有些想不起见过他几次了。 反正从记事起,他见过他的次数都廖廖无几,原因不过就是他是高高在上且得宠的太子爷,他却是个毫不起眼的皇子。 “知道又如何?他现在躺在床上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知道我为何不准你进宫吗?”白沐凡缓缓靠近,看到地上倒的秋歌时,他竟然来了兴趣般靠近了秋歌。 ------------ 第六十章:铲除异已拿回一切 “白沐凡,你住手!我不准你动她!”想着她竟不顾自己安危,替自己挡下了那一刀,白沐言的心里已经涌起惊涛骇浪。 “你越是不准我动的东西,我就越好奇,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带走!”白沐凡看着白沐言隐忍的青筋,哈哈狂笑了起来。 “谁也不准动她!”白沐言的又双眼迸发出一股凌厉的杀意,浑身是血的样子震慑了不少人。 白沐凡见他这么重视一个女人,便更想知道这个女人在他心中的份量。 捏住秋歌的下巴,看着她昏迷中的脸,语调怪里怪气的说:“好皇弟,听说你医术高超堪称当世神医,若是我把她这张面皮剥下来,你觉得她还有几成救?” “你是疯子,你若是动了她,我就拿整个星罗国陪葬!”白沐言持着刀的手甩出一条血红,残暴噬血的双眼透出一股狼性光芒。 白沐凡笑了,张狂的笑了,“拿整个星罗陪葬?你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让星罗国陪葬!记住,今天只是个提醒,别忘了这里离京还有三日路程,好好想想你是该调头离开还是该勇往直前吧!” 他挥了挥手,手持刀剑的杀手们慢慢撤出,最后包围着他火速离去。 白沐言见他带人离去,扔了手中的刀抱起秋歌,顾不得手上刺骨的伤,将她安置在床上,点了她几处大穴,双手颤抖的捏着金针刺在了她肩头,按住她肩上的伤口,双眼透着慌乱的执着,“忍住,一定要忍住!” 用力拨出来的刀口像决了堤,止不住的血往外流,白沐言因手伤动作不便,整个人的精神都显得有些疯狂,嘴里一直喃喃着:“不能死,坚持住,不能死,坚持住!” 撕开秋歌肩头衣衫时,他闭了闭眼睛,用干净的帛布按在伤口上,清理干净后才上药,待一切包扎完成,他再也没了站力的力气,虚脱的顺着床沿滑倒在地。 露着森森白骨的胳膊还在流淌着鲜血,他却慢慢闭上了眼睛。 依在桌前的纪江南听着尔东东的报靠,失手打翻了一方砚台,那双凌厉的鹰眸透着狠厉的光,“确定是白沐凡?” 尔东东顶着压力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报:“确定,他带人刺伤了盛世小姐和白沐言就快速撤离了,我们派去保护小姐的人赶到时,他们已经倒在一摊血泊中了,两人均受重伤。” 纪江南听完,压抑住躁乱和炽怒,冷静的对尔东东说:“替我准备一下,我要替白沐言铲除一切异已!” “属下不甚……明白。”尔东东看着他的表情,头压的更低了。 “白沐言虽然生为星罗二皇子,他却没有享受过一天的皇子待遇,苟且偷生活了十年不过是想替他母妃报仇,十多年前,他可以决绝的离开星罗皇宫,就可以看出他对星罗国没有半分情感,两年前他再回到星罗,也不过是想拿回属于他的一切而已,既然他这么想得到,我帮他!”纪将军冷笑一声,这星罗国灭了才好。 “这……这跟将军要帮他有什么关联?”尔东东想来想去,实在不明白将军不为什么要帮他。 纪江南扫过来一眼,尔东东缩了缩脖子,“本将军愿意帮他不过是要替盛世小姐报仇,杀了该杀之人,你不需明白太多,着手去准备吧!让他回京的路上畅通无阻。” “是。” 再次睁开眼时,秋歌有些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就好像做了一场刀光剑影的梦一样,只是这梦有后遗症,她的肩膀好疼,疼的钻心。 “小姐,你醒了?”站在她床上的是一位身着鹅黄儒裙的丫环,只见她面容姣好体态轻盈,看秋歌想要动身起床,体贴的过来扶起了她。 “你是谁?这是哪里?”秋歌再傻也不觉得眼前的情况有多正常。 “我叫风翠,是柳月山庄的丫环,我们家少东外出收账回来路过一家客栈,见你们伤重,便把你们带了回来,小姐伤重本体虚,还是不要乱动的好。”风翠想扶要下床的秋歌,却被她推开了。 “跟我在一起的白衣公子呢?” “他啊?他的手伤严重,大夫正在给他换药。”风翠贴心的替她披上了衣服。 捂着肩头发疼的地方,秋歌小心翼翼的穿上衣服,双腿刚着地便有些发软,好在风翠及时接住了她,这才免了她摔倒在地的尴尬场面。 “这是哪里?”看向窗外的一树梅花,秋歌好像闻到了那梅花的寒香。 风翠扶着她落座,替她倒了杯水说:“这里是星罗京城。” 星罗京城。 秋歌的心中没来由的咯噔一下,眼眶有些泛酸,看着梅花枝头的冰晶,想着那天在雪地里,白沐言说过的话,她的心中莫明的悲伤起来。 “小姐,你怎么啦?”看秋歌默默的流着泪,风翠一时慌了。 “我没事,就是有点儿想家了,我想我爹。”是的,她只是想家了。 不知道盛世浩昌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小姐不是星罗人吗?”风翠从来没有在星罗见过这么肤白的美人,星罗国不能说没有美人,只是星罗国常年积雪难化,再加上冬日比其他国家长,她们国家的人皮肤多为干躁无光的,就算保养的再好,冷风一吹寒风一冻,照样是泛紫泛红。 秋歌摇了摇头,拭去脸上的湿意,这才扭头问风翠:“换药得多长时间,我怎么还没见白公子的人?” “小姐别着急嘛,白公子应该就快回来了。”风翠正说着便抬手指向了窗外。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白沐言的手臂正挂在脖子里,踩着咯吱咯吱作响的雪走来,见秋歌好不容易醒来,他从容的走了进来,“昏睡了三天,你要是再睡下去,我还真得想办法把你弄醒了。” “你的手?”那到当时的惨况,秋歌拉了拉身上外披的裘绒大衣,有种不寒而粟的错觉。 白沐言想着自己的判断,再加上老大夫的话,苦笑着说:“可能会废了。” “那你……”秋歌不敢相信一个人失去手臂支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她只知道若是没了这只手,白沐言便再也不可能救人。 ------------ 第六十一章:皇室恩怨谁是谁非 白沐言低头冷笑,看着自己的手说:“我会替自己讨回来的。” “那人是谁?”还记得,那人叫他好皇弟,莫非白沐言也是…… “他是星罗大皇子。”白沐言在风翠识相离去后轻声道。 “那你……?”你也是皇室中人? 白沐言抬手抚过受伤的地方,浑身罩着一层寒意,“没错,我是星罗皇室中人,他是我皇兄。” 秋歌点了点头,裹紧身上的裘绒大衣缓缓走回床边。 “我不该将你牵扯过进来的。”白沐言的声音悠悠然的传来,那清冷的身姿望着窗外的寒梅,目光也渐渐迷离了起来。 他想起了十多年前的冬天,他蜷缩在一间柴房里吃着冷掉的饭菜,没日没夜的劈菜供人取暖,而他却连一件破旧的棉衣都没有。 他有多少年没有见过星罗的冬天了? 他厌恶星罗的寒,星罗的冷,还有那没有丝毫人情的皇宫。 十月初十那天,满天飞扬的大雪像似在祭奠什么似的,没日没夜的下,最后覆盖了整个星罗。 苍茫的天地与万物连接在一起,耀眼的雪,刺眼的白。 万物寂寥的街道上行驶着一辆马车,马车上的人正压抑不住的咳着。 “喝了它暖暖身子。”白沐言那骨感纤细的手上正端着一杯温酒,在星罗,也只有如火烧一般的烈酒才能暖和身子。 秋歌浑身发抖的接过杯子,慢慢细吟着,那股子辛辣的味道从嘴里蔓延开来,一直呛到她的鼻腔里,辣的她眼泪直流,咳着心肝肺都快吐出来了。 白沐言见她这么狼狈,试探的伸手拍着她的背,“你没事吧?” “咳……我说,你是想害死我吧?”一张粉嫩的小脸咳成了猪肝色,心口都咳的发疼。 不过身上倒是暖和了些。 “这酒叫做温刀,细吟暖腹,生吞肯定烧心,你得慢慢品。”白沐言捏着酒杯吸了一小口,放下杯子哈了一口气,神情说不出的舒坦自在。 秋歌打了个颤,车窗外的雪还在下,不知要下到何年何月了,她莫明生出了一种这雪要下到天荒地老的感觉。 “我们这是去哪里?”看着远处灰蒙蒙的一片城,秋歌更想问的是,那是星罗皇宫吗? 白沐言倒酒的手抖了下,很快恢复了淡定,“星罗皇宫。” “你也要带我一起去?”秋歌皱眉,自己失踪这么久,盛世浩昌和纪江南没有救她,便证明她对白沐言的用处不大了,既然如此,她就不明白白沐言要带她进宫的目的何在了。 “是的,星罗的宫中太冷,我不愿一人待在那里,你就陪着我吧!”白沐言本来想送她离开的,可是他终是不舍得。 “你……”可问过我的意愿?秋歌最终还是把这话咽到了肚子里。 星罗宫门开,前来迎接的是星罗皇宫的内侍总管莫乌,莫乌头上戴着乌纱玲珑帽,额角的银丝都显露无遗,只见他缓缓上前行礼,“莫乌给二皇子请安。” “莫总管请起,父皇怎么样了?”这一路上来得的平静,真怕白沐凡在宫中动什么手脚。 白沐言踩着人背下车,才伸手扶秋歌。 莫乌微笑颔首躬身,“皇上一直卧病在床,可是今晨竟醒了,不知道是不是二皇子带回了祥瑞。” 莫乌是个万事通,宫里的一切没有什么能逃得过他的眼睛,他能混到今天,这张利嘴和满腹的阴谋算计是分不开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被他说出了几层意思。 秋歌见莫乌一直在打量她,便裹了裹身上的狐裘,将毛绒绒的领子又拉高了些,整张小脸都深深的埋在了狐裘绒毛里。 莫乌朝她颔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引路前躬身在白沐言面前问了句:“这位姑娘可是王妃?” “我不是。”秋歌立即摇头否认。 白沐言看了看她,却什么也没说。 “那怎么安排这位姑娘?”见白沐言没有解释什么,莫乌又低了低头,态度依旧恭敬。 “不用安排,我不留在宫中。”白沐言一口回绝了莫乌的安排。 跟莫乌离开前交待秋歌让她跟着其他宫中的人到暖房休息,交待完,他便跟着莫乌一前一后离去。 深宫的大床上,年迈的星罗皇帝早已面容憔悴,尽管如此,他在见到白沐言那一刻还是激动的坐起了身。 “不孝儿臣给父皇请安。”白沐言跪下行礼。 星罗帝却颤微着手要扶他起来,白沐言见此,主动起身靠近了星罗帝,抬手搭在他的腕上,慢慢拧起了眉。 这脉像太不正常了,如果他真的是心脏旧嫉发作,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单看他的面相,就像失血过多一样。 这样想着,白沐言还是问了句:“父皇觉得怎么样?” “朕头晕体乏,食咽不下,心中甚是忧虑。”星罗帝叹了口气,像似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 白沐言没有作答,只是执笔写下了一个药方,命莫乌:“今后按这个方子给父皇煎药。” “是。”莫乌揣好药方,领命称是。 从星罗帝的宫中回来后,秋歌正依在暖房的炉子前睡的香甜,看着她困倦的样子,他着实不忍心唤醒她。 白沐言才刚靠近,秋歌便擦着口水醒了过来,迷茫的问白沐言,“这是哪里?” “醒来就跟我走。”这皇宫,白沐言是一刻都不想呆。 打了个哈欠,秋歌裹紧衣服跟在白沐言身后,积雪已深,踩在脚下咯吱咯吱作响。 快出宫门时,两匹急驰的骏马行了过来。 来人是白沐凡和一个蓝衣女子。 秋歌不防,见那女子朝她横冲过来,脚下一滑朝后仰去,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想,她怎么会在这里? “小心!”白沐言将她拉进了怀里,带着她转了半个周身,待两人稳定身形才朝高头大马上的两人投去视线。 白沐凡骑在马上围着两人绕,声音就是鬼魅一样忽远忽近,“我的好皇弟,父皇病的怎么样?” 白沐言像似没听到他的话,顺着秋歌慌乱的目光看向了马上的蓝衣女子。 “她叫蓝凤凰。”秋歌对蓝凤凰一无所知,仅知道个名字而已。 “你认识她?”白沐言身为医者,他对药材的味道极其敏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闻到了空气上有一股浑着药味的血腥气息。 ------------ 第六十二章:你说好的永不分开 “见过,不熟。”秋歌摇头,见蓝凤凰驱马上前,她下意识的深呼了一口气。 蓝凤凰也没料到在这里能见到熟人,一双娇媚的眼打量着白沐言揽着她的动作,出口嘲讽:“好你个小尼姑,真是*至极啊!盟主被你勾引得妻离子散,江大哥被你勾引的魂不守舍,现在又来星罗国祸害苍生了吗?” “怎么,你嫉妒?”秋歌冷哼一声,真的很讨厌这个女人啊! 别以为她不知道,当初在武林山庄时,她可是明的暗的勾引纪江南,自己没找她算账,她倒是先揭起来自己的短。 “呵呵,我说天朝没男人了吗?要不然你怎么会朝星罗的二皇子下手?”蓝凤凰嘲讽的语气不变,看了眼白沐言,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白沐言松开秋歌,双眼射出一道寒光,“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在本王面前指点?” 蓝凤凰离开武林山庄后被仇家下毒受伤,最的被白沐凡所救,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她一直在帮白沐凡做事。 关于星罗二皇子的事,她知道的不会比当事人少,对于白沐言这个人,她可是半分同情都没有,相反还觉得他难成气候,只是白沐凡太看重他的威胁,她这才来会会他的。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在这里还能碰到陈秋歌,想着若不是她,自己不会跟洛晓年闹翻,更不会因为这件事没脸回阿咕亚美,越想越气,手中的鞭子直直的挥了出去。 鞭子抽在秋歌身上时,她有一瞬间的茫然,当那火辣辣的疼通过狼救传遍她全身时,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白沐言想出手救她,却被再次挥来的鞭子打得措手不及。 “住手!”白沐凡料是也没想到蓝凤凰胆敢在皇宫门口出这么重的手,如果被父皇的暗影皇卫看见,传到他的耳朵里就不好了,此事到此结束,只要那老家伙一死,自己登上皇位,以后想弄死他们的机会还会很多。 如是想着,白沐凡翻身下马抓住了空中挥舞的鞭子。 蓝凤凰看着他的手心滴着血,“你……!你说过,只要我是你的人,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没错,你做什么都可以,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白沐凡松手,伸出舌头舔着掌心的鲜血,噬血的笑着看了秋歌和白沐言一眼,翻身上马说:“事成之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哈哈哈哈。” 也对,日后不怕别时间收拾他们,蓝凤凰收回鞭子别在腰间,瞪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秋歌,这才调转马头跟上白沐凡。 “你没事吧?”白沐言把秋歌扶起来,替她拍了拍身上的雪。 秋歌看着蓝凤凰和白沐凡的背影摇了摇头,好在星罗天寒穿的厚,若不然,蓝凤凰的一鞭下来准能抽她个皮开肉绽。 坐上马车出宫,无处可归的两人找了一家客栈入住,刚进门竟碰见了风翠。 风翠见他们进来,热情的迎了上来,“秋小姐,你们今天早上走那么急,出什么事了吗?” “呃……你怎么会在这里?”秋歌想告诉她自己不姓秋的,可是见她的那身干净利落的打扮,看样子不像是个丫环那么简单。 “这月满西楼是我们柳月山庄的产业,我是跟着公子来这里视察的,没想到又碰上你们了。”风翠说着,便唤来了掌柜的给秋歌和白沐言上茶。 既然有熟人在,秋歌和白沐言也放心的把批罗的事交给了风翠,直到一切就绪,他们才辞了风翠各自回房。 秋歌推开房门,房内站着一个人。 那人长身而立,一双鹰眸盛着一汪深情,就那样默默的看着她,一动不动。 秋歌一个箭步冲上去,抬手就要朝他脸上打去,“你怎么才来?” “对不起。”抓住她的手拉到腰间,一把将她拥到了怀里。 秋歌倔强的仰头,泛酸的眼眶晕红一片,挣扎着抵触着他,可是当那温暖的怀抱拥住她时,一直围绕在身上的寒气就像被驱散了般。 “你怎么才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秋歌依在他胸口又问了一句。 “想打想骂随你,今晚我留下来,明天还在赶回去,我们没有多少时间相处的。”纪江南一把将她抱起,越过西帘屏来到床前。 秋歌见他这般急切,所有委屈都汇聚在了一起,捶打着他骂了起来:“纪江南你个王八蛋!我快被人杀死的时候你在哪里啊?你千里迢迢跑到这冰天雪地国家就是要抱我上床?” “不然呢?”纪江南拉住她的手放在嘴边,漫不经心的听着她的发泄。 “你……!我咬死你!”秋歌拳打脚踢个不停,见纪江南敢承认,扑到他身上便下了口。 纪江南任她咬着自己的手不放,虽然疼的钻心,可是他明白,这疼不及秋歌伤重时的万分之一。 “对不起。”他抬手抚过她脸侧的乱发,叹息。 秋歌尝着嘴里的腥甜,抑制不住的泪花就像断了线,“纪江南,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不见到了吗?”纪江南替她拭着脸上的泪花,看来自己走错了一步棋,当初得知她重伤后,他再也没办法冷静,与其在哪里揣测她是安好不如见她一面,这样的相法让他没日没夜快马兼程行了半个月才到星罗,现在见到她,他觉得值了。 “纪江南,我一辈子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可是我在临死前,最怕的就是见不到你。”秋歌是替白沐言挡了一刀,但那只是情急之下她做出的临时反应,可是当把捶在她身上时,她便后悔了。 她不该逞强的,她不是最怕死吗? 她死了,纪江南怎么办? 可是这一切,她只能压在心底深处。 纪江南的手背上还冒着血珠,替她拭泪的动作停泻下来,“傻瓜,我就在你面前。” “你还骂我傻,你就不会说些好听的吗?”秋歌拍开他的手,所有委屈都化成了气愤。 纪江南将她整个圈在怀里,强势的吻上她的唇,他比较喜欢用做的。 ------------ 第六十三章:一壶温刀再话往昔 秋歌挣扎无效,他的吻也越来越深。 渐渐迷失的她彻底瘫软在他身下,任他将自己的一头长发散开,任他褪去最后的保护色,当他的体温重叠在她身上时,她满足的发出了一声轻叹。 情欲就像一粒在土壤中发芽的种子,慢慢升温的空气中飘浮着女人动听悦耳的轻吟,挥洒着男人微咸的汗水,一切都交织成一片扉靡的春天。 “啊……呜,我不要了。”那支离破碎的话就像动人的音符,被冲撞的高低起伏。 *的前奏持续了久,直到双方再受不住这极致的愉悦才渐渐停下来,纪江南贪恋着她雪绸般的嫩滑肌肤,大手在她背上流连,指尖碰到肩头的伤口时,他的眉心都拧了起来。 “还疼吗?” 秋歌迷迷糊糊的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子,小声的说:“不按它就不疼。” “当时什么情况?”虽然自己一直暗中派人保护她,可是事发当天,自己派去的人赶到时,她已经重伤不醒。 秋歌瑟缩了下,想到那日的情况,她摇了摇头,不愿多说什么。 “是为了救白沐言?”纪江南每次想到这个现由害她受伤,他就想做些什么。 “你怎么知道?”秋歌惊讶的抬头,不经意间撞见他眼中的阴霾,他不会是想杀了白沐言吧? “那个,你别想太多哦,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当时情况比较紧急,我也是没办法才替他挡下那一刀的,再说了,他也有救过我的命,我现在跟他两清了,我这人最讨厌欠别人什么的了……” 秋歌还没说完,纪江南就一把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我不想从你嘴里听过他的名字,你是我的。” 惩罚的吻霸道的落下,她还含在嘴里的话也全数被吞掉,直到彼此察觉到这个吻变得甜腻时,她才推失控的他,小声的说了句:“喂。” “干嘛?不准我动你?”纪江南挑眉,拉开她抵在自己胸前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非常满意她现在的表现。 抽出自己的手嫌弃的甩了甩,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就像散架的身子在怀中打好地置,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色鬼。” 纪江南哑然失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他,本想再逗弄她一番,低头却看到了泛黑的眼眶,盈白的脸色。 爱怜的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轻叹了句:“睡吧!” “嗯。”秋歌朝他怀里挤了挤,小手抱着他的脖子不放。 也许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也许是纪江南的体温暖中和了她,这一觉睡的很沉很沉。 可是待她醒来时,床上却只留下她一个人。 她慌乱的穿上衣服,推开门迎来的是风翠,她见秋歌慌里慌张的样子,抓住她说:“秋歌小姐,你还没有穿棉衣,外面又起风下风了,太冷了!” “我要去找他。”推脱掉风翠的手,秋歌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大雪飞扬的街道上跌跌撞撞的走着。 纪江南明明来看她了,为什么醒来就像一场梦? “纪江南!纪江南!”无论她怎样声嘶力竭,都没有人回应她。 风翠替她取来了衣服,裹着她的身子道了句:“小心着凉!” 秋歌低着头沉默不语,跟在风翠身后,时不时的回头看,她是多么的希望纪江南能带她离开这冰天雪地的寒。 雪地里她失落的身影映在白沐言眼里,他抚过自己的伤口,垂下了眸,若不是她,自己怕是已经融入天地间了吧? 即使回了房,那驱不散的寒还是围绕着她的身子,秋歌裹着棉被露出一张苍白的脸,颤抖的紫色唇瓣张了张,“能帮我些取些温刀吗?” 风翠见她似乎真的受不住寒意了,想了想便说:“稍等,我这就给你去取。” 等了些许时间,最后推门进来的却不是风翠,而是这一日都没出现的白沐言。 他的手伤还是影响了他流敞的动作,就像倒杯酒也会轻微发抖。 “你的手……”秋歌抓住他的手,怕他弄洒了酒,“还是我来吧。” 白沐言的面色微僵,缩回了自己的手,苦笑了下接过秋歌倒下的温刀,一口吞入腹中。 秋歌本来想说慢点,还没张口,白沐言便脸色涨红的咳了起来。 “你上次还说生吞烧腹,干嘛一吟而尽?”替他拍着背,秋歌有些埋怨。 白沐言咳的笑中带泪,不知道是咳的太厉害,还是心中压了太多事,籍着眼角滑下的一滴清泪露出了一丝脆弱。 “你怎么啦?” 白沐言摇头,拭去眼角的脆弱的表现,仿佛刚才只是他受不住咳意而已,“没什么,我同你一样受不得星罗的寒,小时候留下来的病根,每到至寒的日子,我的手脚便会发抖,就像你看到的这样。” 看着他举起那双透明精致的纤手,微微的颤抖着,颤得秋歌心烦意乱。 突然的沉默让低迷的空气里汇聚了更多的压抑,秋歌试探了下,看着他的手问:“怎么会这样?” “我从五岁开始,每年冬天都是柴房中度过,就算天气再冷,我也不能放下手中的斧头,没日没夜的劈柴供宫中的妃子皇子们取暖,每天夜里放下斧头,我的手上都长满了血泡,为了第二天能顺利工作,我常常血泡挑开,把手按在雪地里止疼,时间一长,这手骨就受不得寒了。” 白沐言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平静冷淡的好像置身事外。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每年冬天都这样吗?”秋歌不甚柔软的心也被这冷淡的事实震住了,他父皇对他真的太狠了吧? “每年。”白沐言替她倒满,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太过激动。 察觉到自己情绪失控的秋歌咬了咬牙,说道:“你就没想要报仇?如果是有人这么害我,我早提刀砍过去了,哪还等到今天。” “呵呵,你不懂。”白沐言非常暂同她的话,当然要报仇,只是现在还不是时间。 正在此时,风翠推开门说:“白公子,秋歌小姐,楼下来了两个宫里的人,说是要见白公子。” ------------ 第六十四章:他若出轨我就出墙 秋歌跟在白沐言身后下楼,来的是两个小公公,注意到他们腰间系着一根麻线时,秋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白沐言却震惊的摇晃了下身子,大步跨到两个小公公面前,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出什么事了?” 两位公公捧着手上的白麻孝衣跪下,声音悲切:“帝大崩,赐二皇子白头孝衣。” “什么?”秋歌料是没想到,白沐言才进了一次宫,老皇帝便死了。 白沐言第一看到他们腰间系的麻线时便有了揣测,可是他没想到来的那么突然。 做为皇子,他必须第一时间赶到宫里,临进宫前,他急切的交待秋歌,“我若有什么不测,你就快些离开这里吧!风翠并不是什么柳月山庄的人,她是纪江南派来保护你的。”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秋歌一愣抓住他。 白沐言揉了揉她的发,眼底带着一丝留恋,道了句:“保重。” 看着他换上那身雪白的孝衣,跟在公公身后一步一个脚印,秋歌突然有些舍不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白沐言一入宫门就再也出不来了。 突然,她很想喊住他再说些什么,扬了扬手却喊不住他的名字。 就是她扬手的那刻,白沐言就像有所察觉一样,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里有多少温柔眷恋,只有他自己知道。 正如她的预感一般,白沐言入宫的第二天,便有小道消息从宫中传出,说是二皇子为报母仇亲手害死了皇上。 听到这则消息时,准备动身离开星罗的秋歌僵住了。 她这么走了,白沐言怎么办? 见秋歌忧心衷衷的模样,风翠附在她耳边说:“我已经替小姐安排好一切,路上什么都不用担心。” 秋歌放下肩头的包袱截住她的话,“这都不是重点,虽然我很不喜欢白沐言不顾我的意愿将我从天朝一路带到这里,可是他现在有难,我总不能放任他不管吧?” “小姐无须提心,白公子不会有事的,将军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还是快些准备下跟我走吧。”风翠也不打算隐瞒身份了,这星罗也要大乱了,还是先保护她离开为好。 “不,就算他不是我朋友,我们也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怎么也不能放任他一个人在这里。”想着白沐言离开时,那身洁白像似要融入天地间一样刺眼,她明白临近死亡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是白沐言把她救了回来,她是个从不把恩惠挂在嘴上的人,可这不代表她没放在心上。 “那将军怎么办?”风翠料是没想秋歌的态度会这么坚决,想到将军的千交待万嘱咐,她有些头疼。 “他……应该会理解我的。”秋歌也想不出纪江南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或许会拧眉,或许会盯着自己不放以表示不悦,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他会生气。 但是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秋歌如是安慰着自己,一边安置好东西,一边想着要如何救白沐言。 静下心来以后,她首先想到的是一直跟白沐言敌对的星罗大皇子,记得进宫回来的路上,白沐言说过皇帝病情有好转,可这才一天时间,皇帝就驾崩了。 除了给皇上开过药方的白沐言值得怀疑外,那个狼子野心的星罗大皇子才最可疑。 如是是想着,秋歌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查查那个大皇子。 她必须想个什么办法混进星罗大皇子的官邸,这样才可以靠近收集他陷害白沐言的证据。 如是想着,她便匆匆忙忙下楼,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所有的计划在碰见一个熟人后全成了泡影。 客栈角落里有一个不修边幅的男子,他神情淡然,目无一切,落魄而又颓废 “雷霄长”秋歌有些不确定的唤了一声,他抬头看向秋歌时一愣,想了很久才点了下头。 秋歌看着他那满脸的胡须,落魄的身姿,凌厉的眼神也掩不住的疲惫,有些讶异:“我说盟主师兄,你这是一改往日的阳光走性感大叔路线了吗?” “呵呵。”雷霄苦笑,想着这身狼狈的模样,他撇了撇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秋歌好笑的坐在了他对面,想到那日蓝凤凰说自己勾引得他妻离子散,再见他如此落魄,她的笑意僵住了。 雷霄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抛起一粒花生米用嘴去接,咋巴咋巴了嘴才说:“你不在京城好好等着纪大将军娶你,跑到星罗国做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 他说的纪大将军是纪江南? “你说我在说什么?纪大将军要成亲,莫非亲娘不是你?”雷霄长一看她的表情,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她不会傻了巴叽被人骗了身心逃到星罗避难来了吧? “什么?”秋歌瞪大了眼睛,他在开什么玩笑,纪江军成亲自己怎么没听说? 雷霄长看着她的傻样,用筷子戳了戳她的脸,“怎么?你还不知道?” “这不可能。”秋歌霍然起身,纪江南怎么可能成亲? 他昨天还来看过她,他昨天还在。 雷霄长看她打击过度的样子,神色认真了起来,“你真不知道?我以为你知道的,整个天朝都在为这事欢呼,你却毫不知情?” “不可能,这不可能!”秋歌慌乱的起身,看见替自己取披风下来的风翠时,她冲过去按住风翠的肩膀说:“你跟我说,纪江南是不要成亲了?” 风翠浑身一抖,看着秋歌无措的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说:“将军……将军喜欢的是你。” “我不想听这些,我只要知道,纪江南是不是要成亲了?”秋歌已经有些不理智的抓狂,她摇着风翠,恨不得用尽全身力气。 风翠的脸色不自然的发白,“将……将军不会跟别人成亲的!” “你说谎,你还在替你的将军撒谎!”秋歌一把甩开她,好你个纪江南,你竟然敢骗我! 风翠爬起来拉住她的衣襟说:“盛世小姐你听我解释!将军不会跟公主成亲的,他爱的是你,你要相信他!” “我会为什么要相信他?”秋歌冷笑,拂去风翠的手无情的说:“回去告诉纪江南,他若是敢出轨,我就敢出墙!他尽管试试。” ------------ 第六十五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身后听着她这番言谈的雷霄长呵呵低笑起来,最后笑到眼中泛泪。 秋歌不解他笑什么,见他又要端着酒杯喝下去,她一把抢了过来,一吟而尽将杯子拍在桌子上,“你笑什么?” 雷霄长趴在桌子上看着她,“你知道吗?我每次见到你,总有种发自内心的愉悦,你真是与众不同。” 看他渐渐眯起了眼睛,秋歌抽了抽嘴角,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哪里不同?” “嗯,说不上来,就是让人开心。”雷霄长说完低下了头,有些落寞。 秋歌一连喝了三杯,那火辣辣的刺痛在她喉咙里烧的发疼,她却连眉都没皱。 雷霄长见她不吭声闷喝,挡住她的酒杯说:“你对纪江南,动了真心?” “什么真心假心,我不是一直没心没肺吗?”秋歌拍开他的手,再次一吟而尽,“你最近好吗?” 雷霄长沉默,捏着一粒花生米转来转去,最后说:“好!怎么会不好?一人一世界,清静!” 秋歌见他这样,替他倒了一杯,“给我说说吧,你跟盟主夫人的事。”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终于自由了。”嘴上如是说着,却始终觉得内心空荡荡的。 秋歌见他如此,低头沉默了起来。 雷霄长提着酒坛晃了晃,倒尽最后一滴,喝完就要起身。 “你要去哪里?” 雷霄长回头看了她一眼,“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处。” “等一下,你可不可以留下来帮我一个忙?”秋歌想了想,与其自己冒险接近白沐凡,还不如让雷霄长帮自己一把。 雷霄长掏出酒钱扔到掌柜的手里,转过身来问:“不会是看上了哪家的黄金吧?” “是比黄金更值钱的东西,有兴趣吗?”秋歌却不知道她本是随口一说,却被有心人听了去。 “我还有事,今晚来找你。”雷霄长别过头说了一句,便扬长而去。 秋歌还想拦住他再说些什么,可是却没来得及。 正在此时,有一位食客低头慢慢靠近了她,一把尖刀抵在她的腰间,压低声音说:“我的刀子可没长眼,老子对你说的比黄金更值钱的东西很感兴趣,想跟你合作一番,不知美人意下如何?” 秋歌敏感的要抬手反抗,却被那人点住了穴道,她有一丝害怕,“你到底是什么人?” “别管我是什么人,你只要答应乖乖合作,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这里人来人往,我就不信你敢对我怎么样。”秋歌握紧了拳头,蓄力准备给他一个痛击。 “是吗?”那人说着,连她的哑穴也点上了。 秋歌眼睁睁看着他扛起自已大摇大摆的上了二楼,连丝挣扎都不能,这时她才慌了。 踹开一间客房,那人将她扔到床上,冷笑着关上了门。 “老子只对钱感兴趣,只要你好好配合,老子一定会放了你的!”那人说着就动起手脚来,摸着秋歌的下巴流连往返。 秋歌知道害怕和愤怒根本没用,只有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才能想法求救。 见秋歌闭上眼睛冷静下来后,那人勾起她的下巴仔细的欣赏了起来,“我现在放开你,你乖乖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另外把藏宝图交出来!” 说着,他动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我呸!什么藏国图?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要救一个人,那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才说比黄金还重要的东西,你还真以为有什么宝藏吗?你太愚蠢了!”秋歌拍开他的手,迅速的离开那张床。 在接近房门的那一刻,头皮传来的疼痛揪的尖叫了出声,抱着头转过身却看见,他的手上正拉着自己的头发。 “好好配合,否则我不介意杀了你。”他拉住她的头发一把将她甩到了地上。 秋歌看着地上掉落的那一缕发丝,觉得头皮像被人揭开了一般,火辣辣的疼,见他又要靠近,只有一步步后退,“我……我真没你说的什么宝藏,我只是想救一个人而已。” 那人明显不信,居高临下的盯着秋歌的一举一动,“还想骗我?天朝宝经上面记载的可是龙圣帝国开国元帝遗留下来的创世之财,你怎么能独吞呢?” “你为什么认定我有宝经?就因为我说了一句比黄金更值钱的鬼话?你未免太可笑了吧?”秋歌冷笑不屑,真是荒唐可笑。 秋歌的质问让他迟疑了一秒,可是他很快又坚定了心目中的想法,“别想骗我,天朝宝经上下两册,一册在武林山庄禁地,一册在宝刹寺,如今宝刹寺的那份失窃,听闻窃走宝经的是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一路向北而逃。” “呵呵,这样你不能认定是我?”秋歌苦笑,这是什么逻辑? “你以为当今盟主为什么会来星罗?历代盟主都是为了守护宝经才出现的,天朝宝经遗失,他还会无动于衷?跟着他一路走来还会有假?” “这样就能说明我身上有藏宝图?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 “单凭这一点,我还不足以确定,除了武林盟主接近你外,我还发现了柳月楼的人,柳月楼是什么地方,想必天下人皆知。”那人欺近秋歌,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慌乱。 秋歌听到柳月楼最先想到的是风翠,只有她提过柳月山庄之类的。 “什么地方?” 他捏住秋歌的下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柳月楼的杀手专门收集各国情报,你不会不知道吧?” “什么?”秋歌大惊,脑中乱作一团,风翠是柳月楼的人,又是纪江南派来的,那纪江南跟柳月楼是什么关系? “啧啧,你这震惊的表情还想骗我吗?你很清楚现在的处境吧?只要你乖乖跟我梨海棠合作,我会好好对待你的。”说着,他的手便开始抚措秋歌的脸。 秋歌一掌打到他脸上,“滚开!我没有什么藏宝图,也不知道什么天朝宝经,跟你也没什么好配合的,管好你的手脚,否则我就找人把他砍了。” 梨海棠本是赫赫有名有的采花贼,可是自从两年他偷情爱上一个有夫之妇后,就开始洗手金盆,不再与女人勾搭。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养活那个骄侈淫/糜的情妇,他一直在为钱财奔波。 直到前些日子,他在江湖上听到了天朝宝经遗失的事,本来想寻得宝经卖一大笔钱带上情妇远走高飞,可是追查中,他渐渐得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 第六十六章:十万雄兵究竟为何 天朝宝经不是武功秘笈,而是一张藏宝图。 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第一时间杀光了所有知情人。 一步一步摸索出了宝经一册两分,还有一份藏在武林山庄。 本想伺机偷走武林山庄的那册,上山时却困在武林山腰多日找不到上山的路,终于逃出来后,他便再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唯有静观其变。 隐藏在武林山下的一个小村庄里多日,终于等来了机会,在街上,他遇见了欲购千里良驹的雷霄长,躲在暗处偷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天朝宝经被人带到了星罗国,他就是要追回那半册宝经的。 一路跟着他过来,数次差点儿被发现,虽然整日提心吊胆,好在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这个女人乖乖配合,老实说出宝经藏在什么地方,自己就会想办法弄到另外半本,光是想着,他就好像看到了无数财富在向他招手。 “说出宝经在哪儿,对你对我们都好,说不定我会看在你老实配合的份上分一些财宝给你。”梨海棠捂着受伤的半张脸,笑的有些扭曲,靠近秋歌时,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 “放……咳!放开……我……”瞬间缺氧让她异常难受,不断的抓着他的胳膊腿脚乱踢,空气越来越少让她的心止不住的闷疼起来。 “想让我放开你容易,你求我啊!”梨海棠明显已经有些疯狂,如果得不到这个宝藏,他就皆尽所能全部毁掉,毁的一干二净。 “求……你。”秋歌已经脸色涨红,嘴唇发紫,就连意识都变得稀薄起来。 梨海棠满意的狂笑起来,将秋歌甩到地上,狠狠踩住她的脚踝,“吃点儿苦头总算变乖了,现在告诉我,宝经在什么地方?” “咳……咳,宝,宝咳……宝经被星罗大皇子抢走了,如果你真的要它,就去潜到大皇子的宫中找吧。”秋歌知道他不会信自己的话,所兴编了个假的事实让他相信。 “你所说属实?”梨海棠眯了眯眼,再次靠近秋歌。 秋歌后退的往后撤,直到后背撞上了桌子腿才停下来,“当……当然。” “很好,我就信你的话,不过要是被我发现你说谎的话,我不会轻饶你的。”梨海棠说着,举刀创断了一根丝帛,朝秋歌身上一缠,堵住了她的嘴,随后开门离去。 尔东东来报,风翠被赶了回来。 纪江南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风翠的身份已经曝露,“星罗皇宫那边的动静呢?” “大皇子已经把白沐凡软禁起来了,他想要出来难于青天,不过有个人可以帮他,也是他唯一可以翻牌的机会。”根据柳月楼那边传来的消息,白沐言的母妃对那个一直置身事外的内务总管莫乌可是有救命之恩的。 纪江南清了清茶具,沉稳的点了点头,“是莫乌吧?” “是。”尔东东点头。 “他是个变数,当然白沐言他母妃受奸人所害时,他便已亲眼目睹了全过程,这么多年闷气沉声才混到这个位子,你觉得他会帮白沐言吗?”过滤掉洗茶的水,他又重新注入了一壶热茶。 “这……怎么办?“尔东东听纪江南这么一说,顿时也有了顾虑。 纪江南放下茶壶,看了他一眼说:“这就要看白沐言的了。” “他都已经被关起来了,还怎么看他的?”如是想着,尔东东是有些急了,再不回天朝,天朝也会因为纪江南无故失踪而大乱的,眼下还是一次性解决完后顾,才能全心全意回天朝。 “此事暂时不急,先命风翠来见我。”纪江南并不急于回天朝,天朝有子恩看着,不会出大事的,更何况自己在子恩和太后之间夹着也不好做人,还不如借病闭门不见任何人。 尔东东是想不明白纪江南是怎么想的,可是见他不急,他也就淡定了下来,命人将风翠带来后,他便主动退出。 风翠上前行了个礼,垂首说:“请将军责罚,风翠无能。” “行了,说说为什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纪江南把玩在手心,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盛世小姐遇到了武林盟主。”风翠在柳月楼多年,她早叫闻过盛世小姐和武林盟主之间的牵扯,如今只提了个开头,便看到将军皱起了眉,她便知晓此事点到即止就可。 纪江南放下茶杯,问:“除此之外呢?” “将军要跟公主大婚的事,盛世小姐知道了,就是因为这样才把我赶回来的。”风翠看着纪江南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你回柳月楼吧,帮我多注意星罗大皇子的动静。”纪江南略带杀气的眼神一闪而过,即使这样,还是让人感受到了他的愤怒。 “是,星罗大皇子屯积了十万担粮食,沿着流河一路向南而去。”风翠低头,将飞鸽传来的书信转达给纪江南。 “十万担?”这可是笔不小的数目,星罗天寒地冻,农作物只产一季,但是去看连年有雾加上有雨水过多,收产并不好,一切穷乡僻壤的老人和孩子都饿出病了,他手里却有十万担粮食。 风翠肯定点头,消息属实。 纪江南追问:“流河沿途可有什么练兵之地?” 风翠仔细想了想,立即回答:“有,雪原山附近有十万雄兵,如果粮食运到,再加上兵强马壮的话,那我们天朝的飞离关就会被打开,到时候……” “绝不能让这担粮食送到雪原山,你带人火速处理。”纪江南起身,做为一个保家卫国的军人,他决不会让天朝的百姓陷入任何危险。 “是。”风翠领命退出。 徒留纪江南一人的时候,他捏紧了手心的杯子,秋歌,耐心等我,除掉白沐凡,扶白沐言称帝,让星罗永远对天朝称臣后,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此刻的秋歌正被捆绑在床上动弹不得,嘴里塞的白帛只能让她发出呜呜的声音,努力知道顶出来帛布后,她终于大叫出声:“来人啊!救命啊!有人绑架啊!” ------------ 第六十七章:孤座怎能抵得上你 雷霄长办完事后来到客栈找秋歌,掌柜的和小二说她没有出客栈,可是他里外找了三遍也没见她的人。 正当有些怀疑秋歌已经离开客栈时,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求救,好像在那里。 雷霄长足尖一点跃地而起,一间一间的推开客房寻找。 被无故踹开房门的客人被他吓了一跳,沉寂了三两分钟,整条走廊上都响起了漫骂声。 “蛇精病啊!”一口带着星罗躁嗓子的壮汉发出了一声怒吼。 雷霄长学着他说话的样子重复了一遍,觉得好笑的摇了摇头,接着踢开了最后一间。 在床上努力挣扎的秋歌,听到踹门声浑身一惊,看到来人是雷霄长时,她兴奋的大叫了起来,“雷兄,盟主师兄,快救我!” 雷霄长见她一副被人凌虐后的模样,替她解开,“你怎么被人绑成这样?你的西瓜刀呢?没砍他个稀巴烂吗?” 秋歌揉着发疼的手腕,抬头摸了摸头疼,一股子心酸泪往外冒,她仰起头忍了下去。 见她眼眶泛红,雷霄长也不敢多开玩笑了,正了正色说:“你还好吧?” 秋歌将头发理到耳后,坚强的点了点头,“我想问你点儿事,你要如实告诉我。” “什么事?”雷霄长看她这么严肃,坐直了身子等她开口。 秋歌问他:“你来星罗做什么?” “好问题。”雷霄长换了个坐姿,想着怎么回答她,“我要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秋歌听他这么一说,脸色便沉下去了几分,莫非真有有天朝宝经,他真是为那藏宝图而来? ------------ 第六十八章:送走安邦和洛晓年 ------------ 第六十九章:天朝宝经出现江湖 ------------ 第七十章:一本经书引发血战 ------------ 第七十一章:秋歌逆天扭转剧势 ------------ 第七十二章:如果我早些认识你 ------------ 第七十三章:那此不必要的误会 ------------ 第七十四章:我们再也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