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 001 章 1993年6月10号,对所有人来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但这个日子对于季明来说却是个大日子,因为在那天,他成功的把他喜欢的女孩变成了他的女人。 那时候,季明他们家还住在老房子,就是大门直接临街的那种房子。说是临街,但因为那时候街面上的汽车很少,再加上他们家门口的那条街又背静,汽车来的机会少得可怜,所以街道几乎成了左右街坊们生活的大院坝,只要是夏天,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把桌子搬到门外的街面上,谁家吃什么一目了然。这也是各家的孩子们最高兴的时候,因为小朋友们可以在各家的饭桌上相互窜,这家吃几口,那家吃几口,大人对孩子们的这种做法也从来不加干涉,其乐融融的,像个大家庭一样。季明和他的那些帽根朋友们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父母在季明刚出生未满周岁的时候就离异了,所以他从小便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这老房子也是他爷爷的房子。 因为快要接近高考了,所以学校也放松了对毕业班学生的管理,下午很早就放学了。学校的目的是给紧张了快一年的学生们,放松一下神经,让大家能轻松的参加高考,按老师们的说法,那是“千军万马闯独木桥”,如果一直出于那样一种紧张的状态,想要考出好成绩的可能性也不大。对于季明来讲,他当然也希望自己能考上大学,可相比和自己的女朋友在一起厮混来讲,他到愿意用这个时间和自己的女朋友呆在一起,所以在从学校出来以后,季明和他的女朋友甄雪就直接去了季明家。 甄雪和季明家在一个方向,所以两人自从在一个班认识以后,便每天结伴上学、回家,久而久之,便生出了这份情愫,但谁也不记得是谁先提出恋爱这个要求的,似乎就那么自然而然的便这样了,只是那会儿两人还一直处于一种柏拉图似的恋爱状态,直到季明一直铭记在心的那么一次标志性的接触发生以后,两人才真正进入了实质性的恋爱,那就是他和甄雪的第一次接吻。 记得那是高二的下学期:“五四”青年节的下午,学校组织看电影,甄雪对这类学校组织的电影没什么兴趣,便对季明说两人偷偷溜了算了,季明当然愿意,便在集合完毕,大家一同上车前,和甄雪趁老师不注意溜走了。两人刚出来还兴奋了一下,可一会儿便不兴奋了,因为不知道去哪儿打发这一下午的时间。 两人骑着自行车,一边在街上闲逛一边想着去处,季明突然看见路边的录像带租赁店,便说:“哎,小雪,我们去看录像嘛,《赌城大亨》是刘德华演的,好像还可以。” “对哇!”甄雪说:“在哪看喃?” “走嘛,我带你去。”季明说着,带甄雪去了杜甫草堂旁边的一个录像厅。 当时在草堂附近有很多小录像厅,其实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录像厅,大多是些茶馆,只是在茶馆里摆了个电视机和一台录像机,放录像不过是为了招揽生意。真正放录像的只有一家,季明便带甄雪去了那家,花了四块钱买了两张票,在黑咕隆咚的录像厅里找了两个比较靠边的位置和甄雪坐下来。 这家放的正是《赌城大亨》,还是用的投影,用当时的话说,那叫镭射电影,在那时候是很高档的放映方式,不像普通茶馆放的是录像带,这家用的是ld大碟。季明给甄雪解释了一番之后,甄雪才明白过来。 象这样的放映厅,一般是一个或几个剧目轮番播放,所以他们去的时候,已经是《赌城大亨》的结尾部分了,一会儿便显字幕了,甄雪不甘心花了四块钱只看了个结尾,便和季明耐着性子在里面看着插播的其他片子等《赌城大亨》,可其他的片子确实又太烂了,甄雪看了不到一会儿便来了瞌睡,头一歪,靠着季明的肩膀便睡了起来,季明倒也不介意,任由他靠着,自己一边看片子,一边享受着这份惬意。 那时候,像这类放映厅里播放的剧目,除了一些港台大片以外,就是插播一些近似于三级片的剧目,而放映厅里除了从屏幕上反射的光以外,没有其他任何照明,所以在这样的剧目情节刺激下,里面坐着的人干什么的都有,摸摸搞搞、亲嘴打波的,反正在黑暗中也没人看得清楚,季明在这样的环境下,身边又有个甄雪靠在自己身上,便也生出了一些想法,但他到还没有胆大到像其他人那样去“非礼”甄雪,开始他也只是将头侧过去,用自己的脸轻轻的蹭甄雪光滑的额头,甄雪睡得迷里颠东的,被他蹭得痒痒,便动了动头,换了个姿势,这一换,正好将脸对着季明,季明再将脸侧过去时,便正好对着甄雪的嘴。 季明侧过去看了几次,他既兴奋有担心,兴奋的是他还从来没有和甄雪这么近的面对面过,担心的是他怕按耐不住亲了甄雪,把两人的关系给搅黄了。那时候,像他俩这样的校园恋人,其实还是蛮单纯的。不过在忍了一阵之后,季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侧过脸去仔细看了看甄雪,发现甄雪确实是睡着了,便偷偷的对着甄雪的嘴,轻轻的亲了一下,就这一亲,甄雪被弄醒了,她睁开眼看了季明一眼,季明本来已经作好了挨骂或者挨打的准备,可甄雪却对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这一笑让季明一下子胆大了起来,他一把搂过甄雪,另一只手捧着甄雪的脸,对着甄雪的嘴便亲了下去,甄雪没料到季明会再来这一手,一下也懵了,根本没有来得及反抗,便被亲了个结实,正准备反抗时,却又被季明的舌头攻破了防线,触电一样的感觉让她浑身一下子酥软了,季明趁机一阵狂吻,捧着甄雪脸的手,顺势滑到了甄雪已经发育得比较丰满的胸部。 季明的这个动作让本来浑身酥软的甄雪一下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喘着粗气说:“不行、不行,要不得……” 季明的心也一阵狂跳,他看着甄雪,小声说:“我只是……只是摸一下。” “哎呀……!”甄雪轻轻推了季明一下,小声的含羞道:“你好烦哦!” 季明见甄雪一笑,知道没事,胆子一下大了起来,便笑着又要去搂她,甄雪一把拦住他,小声而又有点慌张的说:“只能到这儿,其他地方不许摸了!” “好、好!”季明赶紧答应,一把把甄雪搂过来,一口吻住甄雪,手便在甄雪的胸部游走了起来。不过,季明到确实没能再进一步得逞,因为甄雪在和他接吻的同时,严格的控制着季明手的活动范围,一次次想要从衣服下摆“突破禁区”的想法,屡屡被甄雪的阻挡而告失败,季明连甄雪的肚皮都没接触到,所以就只是隔着衣服在那里“游戏”了半天。 那天,他们俩最终也没有看上《赌城大亨》,因为等片子开演时,已经过了放学时间了,而在此之前,两人不停的在接吻中上演着“进攻”与“防守”的战役游戏,最后季明是弄得自己心里火烧火燎的,甄雪却在娇喘吁吁中死守着身体的防线,两人亲得嘴都有点麻木了,季明也没弄成什么事,只好在《赌城大亨》的片头音乐声中,和甄雪一起背着书包走出了录像厅。从那天起,两人的恋爱关系有了一个质的飞跃,而这个关系的飞跃给甄雪带来的最大好处,便是从此后再也不怕英语课上的提问了。 季明在高中的时候,英语成绩很好,是班上的英语课代表,每天早读课都是由他带领大家读课文,并且按老师的要求,他每天还要抽同学起来回答问题。在甄雪和季明明确关系之前,每天上学、放学的路上,季明有时会告诉甄雪自己第二天要提的问题,让甄雪自己准备,但在两人明确了关系以后,季明便会在每次要提问甄雪的前一天,将问题和答案都告诉甄雪,让她记住、背熟,而且这些问题都还不是很简单的问题,以便不让同学们认为他是袒护甄雪,这样一来,甄雪每次被提问时,都能对答如流,而且在小测验中,季明也每每给予“帮助”,让她能够取得比较好的成绩,只是让英语老师很头疼的是,一到统考,甄雪的英语成绩便会一垮到底,别说及格,甚至连个50分都很难上。 其实老师也怀疑过她和季明作弊,但是两人的座位一前一后,隔了差不多有四排座位,好像要作弊也不是很有可能,查来查去,找不到原因,也就只好作罢了,这个作弊的方法便也就是由甄雪和季明两人自己知道了。据后来季明自己透露,其实方法很简单,就是趁监考老师不注意的时候,用手比划,每次比划五道题,而英语考试基本上是选择题,所以这方法最好不过。 两人虽然确立了恋爱关系,但最亲密的接触也就仅限于接吻,刚开始季明还蠢蠢欲动的,想趁和甄雪接吻之际,使“战局”有所进展,但由于屡遭甄雪的阻挡和拒绝以后,他也就暂时死了心了,所以这天,其实两人事先也根本没有想过要做那事,而只是想在季明家一起呆着,不管是复习功课,还是做点其他的什么事情,就图个随心所欲。 甄雪之所以愿意和季明在一起,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的朋友多,而且他的这些朋友都是他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不但铁,而且个个都好玩。 甄雪家的家教实际上是比较严,父母都是知识分子,而且又在机关工作,从小就不允许她和“野娃娃”耍,她记得在小时候,自己只有一个朋友是父亲允许自己来往的,那是她在父亲的单位上认识的一个小朋友,名字叫撒云路,因为父母都是一个单位的,而且家又住在一个宿舍区里,所以两人在一起玩了一年,但后来父亲因为工作调动,便再也没有见过面。自从她随父母来到成都以后,父亲就一直给她说,不能和外面的“野娃娃”耍,因为那些“野娃娃”都没有撒云路那么听话和懂事,会将她带坏的。甄雪听了到也没反对,她也不敢反对,因为从小她就被灌输“父母的话是绝对的真理”这样的思想,只是她内心还是一直对父亲的这种做法有抵触,在没有父母的监视时,她一般都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一些违背父母训导的事情,比如认识了季明,而且还和季明发展成了那样的关系。 当然,甄雪和季明的这些事情是绝对不会让甄雪的父母知道的,因为她是家里的独苗,如果父亲知道了这些事,她不敢想象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所以她和季明的交往,也只能采取“地下方式”,而他们的“地下方式”就是在季明家厮混。 能让甄雪与季明的关系得以维持并最终突破精神到实质的关键有两个,一是季明的朋友,二是季明的家庭。 季明的朋友都是特别铁的帽根朋友,当他第一次带甄雪出现在朋友们面前时,臭蛋和陈孝行便明白了他们两个的关系了。虽然季明在介绍时,说的是甄雪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像季明他们这么大的在那个年代,不像现在的娃娃有那么多的现成的耍的,大多是自己去找耍法,他们一般是夏天在河里摸鱼、在树上掏鸟,冬天在河边烧烤,再不就去电子游戏室耍电子游戏,季明最在行的就是《拳皇》,摩根搓得极好,基本上两三个币可以耍一下午,甄雪和他们在一起,耍的都是自己从未接触过的,自然新鲜得很,那份好奇心和新鲜感很快便让自己融入到了季明的这帮子朋友里面去了。 光有了这帮子朋友的支持,如果遭到家长的反对,他们的事情也不会长久,但季明的父母是早就离异了的,和季明一起生活的是爷爷奶奶,老人家在见到甄雪并隐约知道了季明和甄雪的关系以后,不但没有阻止,反而因为甄雪的乖巧得到了老两口的赞许。这样一来,季明家便成了两人感情的避风港,两人经常为了在一起,放学后就去季明家厮混,而甄雪则对父母说自己在学校上晚自习。父母基于对自己女儿的信任,到也从来没有调查和追问过,就这样,两人的关系便一直保持到了这一天。 两人到了季明家,结果家里没人,桌上有个纸条,是季明爷爷留的,说是和他奶奶一起去季明的表哥家了,可能要晚点回来。季明看了纸条,对甄雪说:“小雪,今晚我们可能只有去臭蛋家吃饭了。” “为啥子喃?”甄雪一边放书包,一边问。 “我爷爷他们去我表哥家了,回来得晚。” “哦,那你去给臭蛋他们家说一声嘛。”甄雪放下书包,惬意的往季明的床上一躺,说:“我先休息一下。” 臭蛋的大名叫狌旭,两家人是隔壁邻居,关系非常好,经常相互托管孩子,季明的爷爷奶奶不在家的时候,他都去臭蛋家吃饭。季明见甄雪躺下了,当时也没怎么在意,转身去臭蛋家,想先把晚饭的事情落实了。可出去一看,臭蛋家也是大门紧锁,再看其他的街坊,都没人,整个街道安静得跟什么似的。季明兜了一圈,没见到一个人,扭头回了屋里。甄雪在季明的屋里问他说了没有,季明顺手关上了大门,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都不在,等一下再说吧。” 甄雪长得比较乖巧,这是说她的脸蛋,其实身上蛮有肉的,后面这句话是季明说的。她这会儿正躺在季明的床上翻一本杂志,季明走过去坐在床边上用手背拍了拍她的手臂,说:“进去点,我也想躺一下。” 甄雪把身子往里挪了挪,季明挨着甄雪躺下了,见甄雪翻看的是一本《知音》,便也侧过去一起看,看了还不到两分钟,季明的手就放到了甄雪的身上。 季明后来说,他出去兜了一圈发现街坊邻居家都没人时,就有了想把甄雪“干掉”的念头,所以在他回去以后,就顺便关上了大门。当他还没有重新走进他的卧室的时候,他还有点犹豫,可当他走进去之后,看见甄雪躺在床上的样子,他就没有一点犹豫了,因为甄雪那发育良好的肉感的身子,一下子就让他冲动起来了。 当季明把手放到甄雪身上时,确切的说是放在她的肚皮上时,季明隔着薄薄的衣服感觉到,甄雪的身体还是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可她这次却并没有阻止季明的进一步行动,只是将手里的杂志顺势盖在了自己的脸上,直到季明的动作由慢到快、由试探到自然的解除了她的部分“武装”并且将她盖在脸上的杂志扯开后,她才开始回应季明的动作。这是一次对季明来说有着决定性意义的行动,以至于后来,在他重新选择女朋友的时候,他依旧是以甄雪身体作为标准的。当然,那是后话。 甄雪的回应其实也仅仅是把季明抱住而已,在以前,两人也就是“嘴上亲热”,从来没有想过会突然发生这样**裸接触,所以在这个类似于“前戏”的过程中,没有接受过此类教导的她在当时除了好奇和紧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抱住季明只是一种本能反应。这是多年以后,甄雪在对自己的闺中密友李敏交流初次感受时说的。她都不知道季明在她紧紧的拥抱中,是如何褪掉两人身上的衣衫的,直到那一丝痛楚从下身传来,她才明白的知道自己被俘虏了。但也就仅仅只有那么一丝痛楚,既没有录像厅中的片子里所表现的那些无法抑制的冲动,也没有让人飘飘欲仙的快感,甚至连最基本的动作都还没有真正体验到,季明就已经趴在她身上不动了,而此时两个人已经浑身是汗了。 季明在甄雪收拾停当以后才将自己的衣服穿好,他突然觉得看着甄雪从里到外一件一件的穿衣服,是一种非常惬意的享受。他把留有甄雪落红的床单扯下来,很小心的叠成个方块,然后压在了衣柜的最下面。甄雪有点不解的问:“你干啥?咋不拿去洗了喃?” “不洗!”季明放好了床单,另外又拿了一条干净的出来扔在床上,说:“帮我把这条铺上。” “哎呀,你拿去洗了嘛!”甄雪想过去把那条单子扯出来,却被季明拦腰抱住了,说:“我不洗,我要留到当纪念。” “要发臭!”甄雪被抱住也就变得浑身酥软了。 “我喜欢,臭了我也喜欢。”季明腆着脸说。 “毛病!”甄雪挣开季明的拥抱,去给季明铺床单去了,留下季明站在屋子中间,看着甄雪铺床的背影,心中无限豪迈。 那次过后,让两人最担心的就是怕甄雪怀孕,直到几天后,当甄雪的例假如约而至时,两人才终于放下了那颗忐忑的心。这件事后来被季明无限夸大的在臭蛋和陈孝行面前炫耀了好久,当然细节部分都被他略过了,主要是夸赞自己有多么的持久。 ------------ 第 002 章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高考结束了,学子们都一下子彻底放松了心情,等待着接受被录取或遭落榜的命运。虽然话是这样说,但真正把这个很当一回事的人却并不多,大家都累了将近两年了,谁也不愿意因为这个还没有出来的考试结果而荒废近两个月的假期,所以大多数同学们都玩得比以往任何一个假期都开心。 甄雪和季明两人对是否能被大学录取一直都不怎么上心,所以自从高考结束以后,两人几乎天天都在一起,当然基本上还是在季明家。季明自从第一次和甄雪做了那事以后,便有了些心得,暗自精心计划了一番,甚至还找机会在旧书地摊上去翻阅过几本黄色书,想着能在与甄雪“再赴巫山”时不至于像第一次那么“没劲”,但却苦于一直没有再找到那么好的机会,便只能把这份心思隐藏着,希望能在某个适当的时候释放出来。 没等季明找到这个机会,臭蛋便已经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然后便是甄雪的闺密李敏和文贝贝,也都相继收到了通知书,直到这些朋友们都各自入校了,甄雪和季明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落榜了。就算在这之前那么不在乎的季明,在这个时候,还是略微感觉有点失落,因为一直一来,他自己认为自己是比臭蛋要稍微强那么一点点的,所以在臭蛋离家去大学的前一天晚上,季明去看臭蛋时,最后说了一句话:“没想到你娃居然考起了。” 臭蛋当时笑了一下,说:“没事,明娃,你其实比我好,明年你再努把力,肯定可以考个好的。” 季明没有想过要再考一次,似乎他的处境也不允许他再考一次,因为爷爷奶奶的年龄已经很大了,家里的收入根本不足以负担他上大学的费用,这次就算他考上了,可能都不见得能读得起,只是他没想到臭蛋能考上,他原本打算如果臭蛋和自己都没考上的话,两人可以一起去找工作,一起上班,相互照应,却不料被一纸录取通知书把他的计划都打乱了。 其实季明对臭蛋的考取还是很高兴的,所以在自己的所谓的计划被打乱以后。虽然感觉有点郁闷,但一想到从此后朋友能够更加有所发展,心里一下子又都释然了,在给臭蛋说了自己不想再补习的想法以后,又郑重的嘱咐了臭蛋几句,让臭蛋去了学校不要忘了给自己写信,臭蛋都认真的答应了,末了,对季明说:“找工作的事情要是不好弄,你就去找金兔嘛。” 金兔就是陈孝行,是季明的发小中,也是和自己最铁的一个哥们。陈孝行因为家庭的原因,初中毕业便没再上学了,他在大发市场的一个卖音响的老板手下打工,是季明他们这一群帽根朋友中最早出身社会的一个。此人文化虽低,但侠肝义胆,说话办事都是一副袍哥架势,很得这帮帽根朋友的拥戴,朋友们但凡有什么难处找到他,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从不推辞。 季明没有去找陈孝行,确切的说是还没有来得及去找,甄雪那边就出事了。 那年高考甄雪也落榜了,这对甄雪来讲其实不算个事,拿她自己的话来说是:“没考起就没考起,我又不靠读大学吃饭。” 这话在朋友中间说说到没什么?但却万万不敢在父母面前说,因为父母们的想法完全不同于年轻人,所以落榜这件事对甄雪家里还是产生了不小的影响,首当其冲遭到重创的便是甄雪的父亲。 甄雪的父亲一直认为自己的女儿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不比别人差,上大学那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可事情却偏偏不顺他的意,周围好多原来仿佛还不如自己女儿的人,这次都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唯独自己的女儿什么也没收到。他后来甚至都想,哪怕是来个最差的学校,不管本科专科,只要是个大学录取通知书都行,可就连这么一个最小的愿望都没能成为现实。这让这个在官场混迹了二十几年的男人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因为在他们这一代人心目中,都有一个共同的观念,那就是:前人强不如后人强。似乎不管你自己干得有多出色,如果你的子女不如别人,那你就算不上成功。但这些话,他又不能对甄雪讲,更不可能对甄雪怎样,只能自己生闷气,才五十出头的人,竟然因为女儿的事情一下子变得苍老了,并且由于心情郁闷、无处发泄而病倒了。 甄雪父亲的病倒让甄雪的妈妈慌了神。甄雪的妈妈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女人,她的成功完全得益与她的漂亮和老公的荫翳。甄雪妈妈的漂亮是不争的事实,这在甄雪父亲的那个圈子里是得到了公认的,而甄雪的父亲能在众多的追求者中独占鳌头,让他很是意气风发。不过甄雪的妈妈也应了那句古话,就是漂亮的女人没脑子。如果没有甄雪父亲的庇护和帮助,甄雪的妈妈不会有今天的地位和生活,她几乎是全方位的依附着她所嫁的这个男人,所以在甄雪爸爸病倒以后,她便慌乱得不知所措了。 甄雪为病倒的父亲安排了所有事情,包括给父亲单位请假和入院,以及安慰慌乱的母亲。其实季明很想在这件事上能帮甄雪一把,但甄雪没有同意,她知道季明在这个时候的出现,不但不会给自己减轻负担,甚至有可能让父亲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所以甄雪几乎是一个人办完了这所有的事情,辛苦是不用说了,但这些辛苦却让甄雪对生活的看法有了一些改变。用甄雪的话来讲就是,她自从那次父亲生病的事情以后,便下决心,绝对不过这种满世界奔忙的生活。但究竟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在当时她的心里还没有明确的定义。也是在那次,为了安慰病中的父亲,甄雪答应父亲去念自修大学,心想:不管怎么样,我也要拿一个大学文凭。 经过一个长长的假期,在与甄雪多次周旋却又无果之后,甄雪的繁忙给季明留出了一段闲暇,再加上朋友们的离开,这让他一下子变得无所事事,想着臭蛋临行前给他说的话,便去找了陈孝行,想打探一下找工作的事情。 陈孝行对季明的落榜报以安慰的一笑,说:“不得事,实在不行明年再考嘛,哪儿存在喃!” “我到无所谓!”季明说:“没考起也好,不然我们爷供我读大学也恼火。”顿了一下,又说:“现在先出来找点事做,等以后再说。” “那你想找啥子事情做嘛?”陈孝行问。 “我也不晓得!”季明说:“现在高中毕业好找工作不嘛?” “要说的话喃,也不算好难!”陈孝行递了根烟给季明,季明接过去看了看,稍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上了,抽了一口继续听陈孝行说:“但都不是得啥好好的事情就是了。” “一般一个月拿得到好多钱喃?”季明问。 “那要看你做啥子。”陈孝行说。 “就你这种嘛。”季明说。 “我这种的话,开始拿不到好多!”陈孝行说:“一般老板开得到个三、四百的基本工资,其他的就靠提成了。” “咋个提喃?”季明看着陈孝行问。 “要看!”陈孝行说:“一般提两到三个点子。” “那是好多嘛?”季明不解的问。 “就是卖一万块钱,就可以提两到三百元。” “哦!”季明听了想了一下,说:“好少哦。” “是不得好多!”陈孝行笑了笑说:“但是也不得办法得嘛,老板也想挣钱三。” 季明闷了一会儿,把烟抽完了,没再说找工作的事情,在陈孝行的店里呆到下午下班,才和陈孝行一起回家。 季明最后还是没有要陈孝行帮他找的工作,因为陈孝行帮他联系几家大发市场的店主,季明去谈了之后,觉得收入低了,有两家他甚至连面都没有去见,等陈孝行知道的时候,季明已经拿着自己的高中毕业证,去一家礼品公司应聘做了一名礼品销售业务员了。虽说性质差不多,但工资却要高一些,季明的月薪是八百带提成。 这是一家新公司,季明是这家公司的第一批员工,与他一道进入公司的还有三个人,都是业务员。老板是个女的,年龄不大,个子虽然比较小,但长得却很饱满,特别是胸部,和那个香港姓叶的女星有得一拼。她的打扮在当时来讲算是比较妖艳的,随时都是浓妆艳抹,她身上的香水味在五米外就能闻到。她很喜欢把员工们召集在一起发表演说,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我们一定要胸怀大志……”,公司员工曾在私下喏吔过,说:“她确实‘胸怀大痣’,而且是两颗‘大痣’。” 不管怎么说,季明的相对安定给了家里两位老人带来了一些安慰,在他们看来,自己的孙子还是蛮有出息的,其他人都还在向家里要钱的时候,季明已经开始挣钱了,而且似乎还不算少。而季明也蛮安于在这家公司上班,每天按部就班的去公司,然后跑市场找客户,到点下班,一切似乎都在顺理成章的进行着,再加上甄雪在答应了父亲去读自考以后,父亲的身体很快就恢复并出院了,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又多了起来。虽然甄雪答应了父亲去读自考,但她却迟迟没有去办理自考的手续,每次当父亲问及这个事情的时候,她都以正在了解自考专业,还不知道读什么专业为理由来搪塞,这些理由对在官场打滚几十年的人来说,分辨其真伪当然不存在任何问题,只是想着这孩子已经累了这么久了,权当让她休息一下,便也没有过分的追究,就由着她去了。 季明每天除了上班便是和甄雪一起逛街厮混,时不时的看看电影、喝喝茶,小日子过得蛮舒坦,但很快便被一封信把这惬意的生活给打乱了。 信是撒云路写来的,就是那个唯一被父亲允许来往的男孩。甄雪的老家是贵州安顺的,她出生在成都,但因为父亲工作变动的原因,又在老家生活了三年,而与撒云路认识是她即将离开老家前一年的事情,并且那时候她才六岁。撒云路是在甄雪父亲的办公室里见到甄雪的,因为他父亲和甄雪的父亲当时在一个单位,而撒云路那天正好被父亲带到了单位上,小孩子不谙世事,在办公室里也呆不住,东逛西逛的就逛到了甄雪父亲的办公室门口,看见了坐在办公室里藤编长椅上的甄雪。 甄雪更多的遗传了母亲的基因,从小便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因此在撒云路第一次见到甄雪时,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上了这个小美女。而自从认识了甄雪,撒云路几乎天天往甄雪家里跑,好在大家都住在一个宿舍区里,两家离得也不远,在加上那时候孩子们相互窜门也很正常,所以撒云路的父亲也从来没有阻止过儿子的这种行为。撒云路似乎天生就很会揣摩大人们的心思,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非常得体,从大人们的角度来看,这孩子就是聪明和懂事的典范,这也是他深得甄雪父亲喜欢的原因。 在甄雪面前,撒云路一直以大哥哥的身份自居,特别是在外面的时候,无论谁,只要敢对甄雪有半点无礼,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上去教训对方,从来不管自己是否是对方的对手。这在甄雪来讲很是受用,因为她在家里也是被宠爱有加的。 一般的孩子在对自己喜欢的女孩时,大多喜欢用欺负的方式来表达,欺负得越厉害,就表示越喜欢。一直要到初中年代,男孩子们才开始懂得,对喜欢的女孩子要保护、要呵护。而撒云路在六岁时就已经懂得了这个道理,他用他那还很稚嫩的身体和拳头,全心全意的保护着他所深爱的甄雪。 一年以后,甄雪的父亲工作有了变化,被调到了成都,甄雪便也随着离开了安顺,临走前撒云路找到甄雪,他没有象其他孩子那样,在临别前会忍不住的哭。他没有哭,他只是拉这甄雪的手说:“你要好好保护你自己,等我长大了,我到成都去娶你。”眼里满是真诚。甄雪对他点了点头,她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娶”,只是从撒云路的话语里听出,那应该是一个很重要、很严肃的事情。 时间一晃就过了,当甄雪进入小学,升到三年级以后,她收到了第一封来自安顺的撒云路的来信。这封信写得很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学习情况和将要达到的学习目标,也问了一下甄雪的学习和生活,最后还问候了甄雪的父母。甄雪收到信的时候很高兴,还拿回家给父母看了,当时甄雪的父亲就说了一句:“这孩子还真懂事。” 从那以后,甄雪每学期都会收到撒云路的来信,最少三封,多则五、六封,开始的时候甄雪还每封都回,再后来新朋友多了,便也不是很在意了,有兴趣的时候回一封,大多就都不回了,但也从来没有写信拒绝过撒云路的来信。 小学过了初中,初中过了高中,撒云路的来信年年如此没有间断过。其实甄雪在高考复习前收到过一封撒云路的来信,信上说他要准备高考了,可能没有时间写信,但等他拿到录取通知书时,他会在第一时间给她写信。在信上,撒云路说他计划考北京科技大学。 撒云路在这次的来信中说了两件事,第一件是说他要来成都看甄雪,第二件是说他如愿考上了北京科技大学的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 ps:大家要觉得还行的话,麻烦点一下收藏或推荐,谢谢了! ------------ 第 003 章 季明一直知道有个叫撒云路的男孩在给甄雪写信,而且他也知道这个男孩当初给甄雪许下的承诺。不过他一直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是孩童时的一句话,谁又会真正把一个孩子的话当真呢。况且,每次甄雪都会把信给季明看,信上的内容不外乎一些生活和学习上的琐事。 可这次的这封信让季明心里很不舒服,不舒服的原因是撒云路要来成都看甄雪。在季明看来,既然自己和甄雪都已经那样了,甄雪就应该正面拒绝撒云路,而不该还保持着书信的往来。这虽然不像老婆偷人那样让人出离愤怒,但这种类似于精神背叛给季明带来的愤懑,让他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甄雪发火了。 季明不愿意对甄雪发火,他也从来没有对甄雪发过火。他原本是想和甄雪好好谈谈,让她不要同意撒云路来成都。可他刚把这个意思说出来,甄雪却一口回绝了,说:“我咋可能这个样子说喃,我又不是他啥子!”甄雪看着季明道:“再说,撒云路来成都看我那是他的意思,我又没让他来,现在你让我喊他不来,那我是啥子身份嘛?” “那他来了你总可以不见他三?” “我肯定不会主动见他,但他如果到我家头去了,我也不能看到当认不到嘛!” “那就是你还是要见他了!” “见一下又咋子了嘛,我又不是要嫁给他!” “我看你就是想嫁给他!”这时候季明才发火了。 “我想嫁给他!?”甄雪对着满脸怒气的季明道:“你脑壳进水了嗦!我想嫁给他我还和你在一起咋子!”声音里都带着哭意了。 “社!”季明铁着脸将手在空中一挥:“我和你都那样了,你都还是舍不得和那个姓撒的断了往来,这次还想和他见面,你到底要咋子?你这样让我咋个想?” “你也知道我和你都那样了,我把自己都给你了,你还要我咋子嘛?”甄雪终于哭了,她觉得季明怎么就不能理解自己,其实自己对撒云路一点感觉都没有。 见甄雪哭了,季明不发火了。他最见不得甄雪哭,甄雪一哭他就不知所措。这时候他心里虽然毛抓抓的,但还是本能的上去抱住了甄雪。 他们是在浣花溪旁的一个树林子里,两人经常来这里玩,主要是因为人少,而且离甄雪家也比较近。季明抱住甄雪后,甄雪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便把头靠在了季明的肩膀上。两人相互拥抱着,脸贴脸,甄雪依旧在啜泣,季明轻轻的吻了一下甄雪的耳垂,这一吻让啜泣的甄雪突然就停了下来,季明顺势一口含住了甄雪的耳垂,甄雪被激得浑身一颤,环抱着季明的双手不由得紧了一下,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惹得季明心里一阵躁动,下体顿时有了反应。 浣花溪,因为杜甫而闻名,其中“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也因描写浣花溪的美景,而成为千古绝唱。不过这些在季明看来都不是让他记住浣花溪的原因,让他记住浣花溪并永生难忘的是那天他和甄雪在激烈争执后,在浣花溪畔的灌木丛中的“野战”。 改造前的浣花溪两旁都是野地,没有住家,溪流也比较宽敞,水面可以行小船,两岸是高大的桉树和丛生的灌木。虽然可以行小船,但其实没有船只,平常几乎没有人会来这里,除非是谈恋爱的小青年,不过那也是晚饭后的事情。季明他们当时是下午,周围除了偶尔几声鸟叫,就只剩下水流声。季明被甄雪的几声哼叫挑逗得心神荡漾,一使劲,将甄雪抱起来,快步走进了旁边的灌木丛。 很多年以后,有一次季明在和他的一个叫冯晔的朋友聊天时说到了这一节,冯晔很好奇的问他当时就不怕那灌木丛里的地上扎身子呀?季明很不屑的说:“那种时候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一钻进去马上就‘就地正法’了,那脱裤子的速度能上吉尼斯世界纪录。” “你小子大概整个速度都快得来可以上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吧。” 冯晔损他道。 “嘿嘿!那你就说错了,哥们我第一次是快了点,可这次真正是展示了雄风,多长时间我就不说了,说了你也不信,但完事之后,她衣服后背上的泥巴都拍不掉了,害得我们在河边坐到天黑尽了才走。” 季明这话到是不假,两人在灌木丛里“嘿咻”完了出来,甄雪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准备回家时,却被季明发现背上有好多泥,都是被季明压在地上是蹭的,裙子上也是,两人在那里拍了半天,弄干净了一点,但还是有好多因为压得太久渗进了布料里面,拍不掉了。 季明本想让甄雪把衣服脱下来用河水洗洗,但甄雪就是不干,连季明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让她换了洗都不行。季明也没辙,只得坐在河滩边上,搂着甄雪等日落。两人也不再为撒云路要来的事情争执了,季明还主动问撒云路大概什么时候到成都。 “他可能明天到吧!我听他给我爸爸打电话时说的。”甄雪靠着季明缓缓的说。 “那你明天还出来不喃?”季明这会儿也心平气和了。 “我看情况嘛,听我爸说他给我爸带了两瓶好酒。” “也,这是来拜见老丈人啊!”季明半开玩笑的说道。 “你乱说嘛,再乱说我明天就不出来了。” “社、社、社,我不乱说了,你还是出来嘛,明天我下班后还是在这儿等你。”季明赶紧讨好,将脸凑过去在甄雪的脸上蹭。甄雪“哼”了一声,惬意的享受着这份爱抚。直到天黑了下来,季明看了看甄雪身上的衣服,好在都是深色的,在夜幕的遮掩下,已经看不出来有泥土了,这才骑了自行车,将甄雪送回了家。 一般情况下,如果甄雪回去得比较晚的话,她爸爸多少都会询问一下她干什么去了。当然,这个早与晚的尺度完全在于她老爸的感觉。今天其实甄雪已经准备好了接受老爸的询问,并且编好了一套说辞,足以让她老爸满意。可她进了家门,却并没有看见老爸,客厅里的沙发上,空空的,只有电视机还像往常一样开着,电视里正在播放成都电视台的《今晚800》。老妈听见甄雪进门的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对正在换鞋的甄雪说: “咋个才回来哟,今天又跑哪儿去疯去了哦!” “妈,我……”甄雪正要把编的那套说辞讲给老妈听,却被老妈打断了:“莫说了,快去换衣服,撒云路来了。” “啊!”甄雪被她妈妈的话惊了一跳:“不是说明天来得嘛,咋个今天就到了哦?” “我也没问,你爸见云路来了高兴得跟个啥一样。”甄雪妈妈满脸带笑的说,看得出来,她也挺高兴撒云路的到来。 甄雪换好鞋,几步走进卧室,临进门时侧过头去看了一眼虚掩着的书房,没看见人,到是听见几声笑声,是老爸发出来的笑声。看来,撒云路确实挺得老爷子的喜欢。甄雪关上卧室门,一边换衣服一边暗自在心里隐隐的担心,但又说不出来究竟担心什么。 甄雪的父亲有洁癖。这是甄雪的认为,并且自从她知道了“洁癖”这个词的意义以后,她便立刻将这一“桂冠”安在了她老爸的头上。甄雪的同学和朋友很少去他们家玩,就算去过的,也都也不愿意再去了,因为在甄雪家呆着很不自在,所有的地方都整洁得让人不敢乱动,就算坐在沙发上都害怕把沙发弄乱、坐脏了。用文贝贝的话说,甄雪家就像医院,只是没有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这让甄雪生了她一周的气。 甄雪换了一身家居服出来时,正巧老爸和撒云路也从书房里出来了,见到甄雪,老爸笑逐颜开的对甄雪道:“小雪,你看是哪个来了。” 甄雪对站在老板身边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撒云路也微微笑了笑,说:“你来拉,啥子时候到的喃?” “大概六点钟到的,你不在,就和甄叔聊了聊天。”撒云路大大方方的说:“本来计划是明天,但正好今天有个便车来成都,我就过来了,也没事先给你说一下。” “这个有啥子嘛!”没等甄雪开口,甄雪的父亲抢先道:“小撒,你以后要来就直接来就是了,叔叔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说着拍了拍撒云路的肩膀,脸上满是关爱和慈祥。 撒云路对甄雪的父亲笑了一下,甄雪也陪着笑了一下,过去坐在了侧面的沙发上。甄雪的父亲也让撒云路坐下,自己去了厨房,看甄雪母亲的晚饭准备得怎么样了。 撒云路坐下后,又忽然想起什么?起身从客厅旁边的一个大包里,取出一个纸盒来放在甄雪面前的茶几上,甄雪一看,是个传呼机。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走得太急,也没有怎么选,但好像摩托罗拉的机器大家都觉得比较好,所以就买了。”撒云路依旧是很得体的口气,一点不象其他男孩那样,仿佛他送给甄雪礼物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像老公给老婆买礼物一样。 “我不要。”甄雪把那个传呼机推了回去。甄雪在家里的时候,从表面上看是个很温顺的女孩,但她内心其实是比较叛逆的,除了对父母的话比较依从以外,旁人的话很难有让她言听计从的时候。这时候便是她叛逆心理在作祟。 “行!”撒云路一副很理解她的样子,拿过传呼机盒子,把包装拆了,又将机器递了回来,看着甄雪说:“那你去帮我上个号嘛,算是帮我个忙。” 甄雪在见到撒云路后有一个感觉,就是自己虽然和撒云路从六岁便分开了,但这次见面却一点不觉得生疏,两人说话就像从小一直在一起长大的朋友一样。但面对撒云路的赠送,她纵然心里再想要,也得推掉,她不希望给撒云路一个不好的印象。 其实甄雪一直想要一个传呼机,这样也便于季明和她联系。她本来是想和季明商量一下,等季明下个月发了钱就去买一个,在她看来,用季明的钱和用自己的钱是一个道理,但如果撒云路要这样,她就会觉得不自在,她本来也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女孩。只是对于撒云路提出的帮忙上个号的请求,甄雪到是愿意去做的。所以在撒云路提出这个要求以后,甄雪便爽快的接过了传呼机答应了,说:“好嘛,那我帮你去上个号,上号的钱我先帮你垫到。” “我先给你嘛,要好多?”撒云路说着掏出了钱包。 “不用!”甄雪笑了一下说:“我都还不晓得好多钱得。” 撒云路想了想,还是拿了一张一百的出来递给甄雪,说:“你还是先拿到嘛,不够我再补给你。” 甄雪想了想,说:“那好嘛,我就先收到。” 撒云路见甄雪收了钱,满意的微微笑了一下,问:“我听甄叔说你准备考自考哇?” “啊!”甄雪见撒云路的杯子有点空了,便起身给他倒了点水,一边说:“我这儿没考起得嘛,哪象你喃,考那么好一个大学。”甄雪把续了水的杯子放到撒云路面前,又接着说:“我又不想再复习了,就只有读自考了三。” “其实自考也可以,就是要选好专业。”撒云路端过甄雪放在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说。 “我这段时间就是在了解,看学啥子专业。”甄雪说:“哎,你学的那个专业咋样嘛?好不好学嘛?” “我学的是计算机专业!”撒云路说:“女娃娃学这个可能有点具体。” “咋喃?”甄雪不解的问。 “这个学科专业性比较强,还不晓得自考有不得这个,就算有,不得老是辅导,自己学还是有点困难,我不建议你学这个。”撒云路侃侃道。 “那你觉得象我去学啥子相对好一点喃?”甄雪问。 “女娃娃现在学经济类的相对好一点。”撒云路说:“比如象会计之类的,也比较实用。” “学了出来干啥子喃?当会计呀?”甄雪问。 撒云路看着甄雪笑了一下,说:“那到也不一定,只是学了之后,有个学历,而且有一定的专业技能,以后择业相对要好一点,这个专业可以让你相对比较稳定。” 甄雪听了想了一下,觉得撒云路说得也有道理,但似乎又有点不甘心,好像自己将来就只能做个会计,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甚至连一点波澜都看不到,那岂不是太没劲了。于是很不屑的对撒云路道:“那么没劲的一个专业,有啥子学头嘛!” 撒云路大概看出了甄雪的想法,笑了笑说:“我说的只是最差的结果,其实以后的变数还很大,不见得你学了会计专业就一定要做会计,就像我现在学计算机,今后不见得会搞计算机工作是一样的。”顿了一下,又说:“现在我们是在为将来作铺垫,所有的学习和深造,都是为将来的发展作准备。” “你说得好深奥哦!”甄雪看着撒云路笑了一下道:“要是像你说的学啥子专业,但最后又不搞那个专业的工作,那学了不等于白学了啊?” “其实大学的学习过程是让你增加知识面!”撒云路耐心的给甄雪解释道:“专业对人的影响只是相对而不是绝对的,当你通过大学课程的学习,了解了更多的知识以后,你的眼界和你思考、处理问题的方式就会与没有经历过这种学习的人大不一样,等到了这个时候,你想干啥子,只是一个选择机会的问题。” “你又没读过大学,你咋个晓得喃?”甄雪说。 “嘿嘿!”撒云路笑了一下,说:“这都是我自己总结的,先前和甄叔摆了一下,他也同意我这个看法。” “就是!”甄雪的父亲这时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边说:“小撒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小雪你有时间要多向人家云路请教一下。”然后笑着对撒云路招了一下手,说:“来,饭好了,过来吃饭。” 晚餐很丰盛,甄雪的母亲做饭确是一把好手,撒云路不失时机的吹捧让这个女人很是得意了一把。撒云路给甄雪父亲带的茅台让两个都不怎么能喝的男人进入了亢奋状态,老的让小的一定要多玩两天,并且安排甄雪给撒云路当导游,去逛逛成都市的大小名胜。甄雪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只得答应了,但心里却暗自叫苦,因为季明第二天会在浣花溪旁边等她,如果给撒云路当导游,那她就不大容易去赴约了。一想到季明会为了这个事情和自己闹,甄雪就有点烦躁,但这对季明来说又是太正常不过的反应了,于是她心里暗暗琢磨,看能不能到时候找个合适的理由甩掉撒云路。 ps:顺应潮流,也拉拉票,朋友们看着办吧。 ------------ 第 004 章 成都是个好地方。这是所有住在这里和来过这里的人的一个共同概念。如果要具体一点说好在哪儿,可以历数三点:养心、养颜、养眼。 养心是针对绝大多数安于在此生活的人们。成都因为地处我们伟大祖国宏伟版图的腹地,东界龙泉山脉,西靠邛崃山,自古以来被列为西南重镇,建城历史达两千三百多年,历代都是中国西南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和长江流域的重要城市。在这样一个历史文化悠久的城市里,人的心态似乎也都沉淀了下来,海外的激烈竞争和国际上的各种对抗,似乎对这里生活的人们不怎么产生影响。虽然通过各种渠道传播进来的信息和咨询也并不少,但这些东西却并不能从根本上触动成都人民生活方式,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情,你也不会在成都看见有人为了生计而匆匆奔忙的情形,相反,你会在很多场合看到人们悠闲的打麻将的身影,特别是在阳光特别好的天气里,河边上的茶铺里人满为患的情景是成都的一大看点。 而养颜则是针对女孩儿来讲的。成都因为地处四川盆地的中央腹地,海拔低,湿度大,终年阳光稀少,在这种高湿度的环境里,又不怎么晒太阳,女孩们的皮肤一个赛一个水灵—整天都在水里泡着那能不水灵吗。这也成为了广大男人们养眼的先决条件。 所谓养眼,就主要是针对广大男同胞而言(也不排除部分女同胞),因为成都的美女多呀,而且年龄越大的男人越觉得这成都的美女多。成都的女孩子们爱打扮,也善于打扮,一个个装扮出来粉嫩粉嫩的,被广大成都男人们称为“粉子”。 基于这么一个大环境下,甄雪带这撒云路在游览了武侯祠、杜甫草堂和青羊宫等地方以后,留给撒云路最大的印象便是成都人的恬淡与释然了。而被众多男士们狼瞟的其他女人,在此刻有甄雪陪伴的撒云路眼里,却已经被自动过滤掉了。 晃了一天,时间很快到了下午五点,眼看着季明该下班了,撒云路却一直意犹未尽的在街上乱逛,这让甄雪心里很焦躁,她一直在寻找个什么理由让撒云路自由行动,自己好去浣花溪畔会情郎。可撒云路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甄雪的不自在,他很惬意的享受着和甄雪在一起的时光,毕竟这么多年了,这还是在他真正懂事以后,第一次与甄雪单独接触,而且还是在甄雪父亲的亲自授意下达成的。 甄雪心不在焉的领着撒云路沿着草堂外面的小路溜达,这里离她和季明会面的浣花溪畔很近。路是专门为草堂修的水泥路,到草堂门口就断了,所以很少有车来,即便有也是去草堂的,所以路上很清净,两旁是高大的竹子,密而茂盛,在风的吹动下左右摇摆起伏,如同一片片的浪涛。成都人就是会想,这竹子种在这里,就是比什么树都强,谁见过有什么树木能营造出面积这么大而饱满的绿色,同时还不显单调的吗?甄雪这时候好想自己能有个通讯工具,让季明这时候联系一下自己,便可以随便撒个谎甩掉撒云路了。想到这里,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昨天撒云路让自己帮他上个传呼好的事情,便对撒云路说:“撒云路,今天我就陪你逛到到这儿嘛,我现在去给你上传呼号,你先回我家去。” “现在?”撒云路看了甄雪一眼,又看了看表,时间已经临近五点了,问:“还上得到不哦?” 甄雪愣了一下,心想:也是啊!都快五点了,等跑过去可能传呼台的营业厅也已经关门了。不过撒云路马上接着说了句:“那你去看看吧!我也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上不到的话也不急,明天我还呆一天。”说完很坦然的对甄雪笑了一下,自己往甄雪家走去。 甄雪看着撒云路一个人离开的背影,心里也满是过意不去,但与季明约会的兴奋很快冲淡了这份内疚,她确定了一下自己的位置,选了一条比较近的路,朝她和季明的约定地点走去。 季明头天晚上送甄雪回家以后,并没有直接回自己家,而是去了陈孝行那里。 自从狌旭上大学以后,季明和陈孝行来往的次数相对就多一些,昨天上午季明在路上碰到他,他让季明晚上去他家一趟,给他看点好东西。季明问他什么东西,陈孝行笑而不答,只说去了就知道了,而且还有几个自己的朋友也去,到时候介绍给季明认识一下。于是,季明就去了,敲开门后,陈孝行很神秘的把他拉进屋,然后把头伸出门张望了一下,才很谨慎的关好了门。 陈孝行说的两个朋友已经到了,其实季明以前也见过这两位,一个是大个子雷海,另一个是丁红兵。见季明来了,雷海一边发烟,一边埋怨季明说:“嗨呀,你娃这阵才跑起来,把我和丁哥等欢了哈!” “咋子哦!”季明一边接过烟来点上,一边说:“还专门等我嗦?” “是三!”雷海笑着说:“金哥说你不来就不给我们看了。” 就在季明和雷海调侃的时候,陈孝行从他房间角落里抱了一台录像机出来,就是那种放录像带的机器,三下两下把线接到电视机上,然后又从床垫下面扯了一盘录像带出来,放进了录像机里。 季明看这陈孝行偷偷摸摸的样子有点好奇,问雷海:“搞啥子名堂哦?” 雷海笑了笑,说:“孝哥给我们开荤。” 季明不大明白雷海的意思,再看丁红兵,这小子一脸坏笑,季明这才大概明白了一点,当他把眼光投向作好了放映准备的陈孝行时,陈孝行一脸平静的说:“刚搞的一盘生活片,弄回来几个兄弟伙先看一下,没得啥子得。”说罢,一按手里的遥控器,电视里开始出现了一些雪花点,然后很快便显出了图像和音乐。 从画面看,应该是香港拍的,几个前情画面闪过之后,推出了片子的标题:《蜜桃成熟时》。 季明以前从来没有看过这类片子,只是听说过生活片这种说法。陈孝行因为在卖音像器材,比他们要多一些便利接触这类东西。虽然这部片子拿到现在几乎没有人会去看,但在当时来讲,对陈孝行屋里坐着的四位来讲,已经是“油爆”到极点了,片子演了不到一半,四个人已经统一换成了一个坐姿:双腿蜷起来放在板凳上,双手将双腿抱在胸前,下巴搁在膝盖上,两眼盯着电视机屏幕发绿光,还时不时的咽一口唾沫。 那天季明很晚才回家,四个人将片子翻来覆去看了三遍,期间雷海上了五趟厕所,丁红兵上了三趟,陈孝行和季明没有动窝。陈孝行对两个热衷于跑厕所的人说:“两个死娃娃把个人的枪放低点哈,不准射到老子门上!”,然后对季明竖了一下大拇指说:“还是你娃可以,老子第一次看这个片子的时候都跑了两趟厕所,你娃不愧是耍了女朋友的人。” 季明其实也想跑厕所,但正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有女朋友,他觉得这时候跟着跑厕所有点不妥,所以强忍住了。但回家后,洗澡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射了一次,躺到床上,想起片子里最后在游泳池的那一幕,又忍不住射了一次,弄得席子上面都是,爬起来找卫生纸的时候,不小心把凳子踢翻了:“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响,害得睡觉比较惊醒的奶奶以为闹耗子,起来到处瞅。 第二天上班,季明一整天都有点心不在焉,街上往来的女人们在他的注视之下几乎都变成了裸体,有好几次都差点想去找甄雪,但最终还是按耐住了蠢动的心情,期待着下班后与甄雪的浣花之约。 甄雪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季明已经到了。季明几乎是踩着点走出公司的,一路狂踩自行车到了他们的约会地。甄雪的到来让季明如同沙漠中见到了绿洲,冰山里升起了篝火,两眼放着光的上去一把抱住了甄雪,两手在甄雪的腰背上不停的揉搓。甄雪被他热情的动作弄得不知所措,强挣了几次才挣开季明的拥抱,推开他问:“要干啥子你?” 季明“嘿嘿”一笑,说:“想你了撒。” “你是想我了还是想干坏事了!”甄雪戏虐道。 “想你了才想干坏事嘛。”季明说着又想动手,却被甄雪一句“讨厌”推开了。 “坐一哈哈儿嘛,我今天不能呆太久了。”甄雪在水边找了块大点的石头坐下。季明见没什么戏,便也只能过去挨着甄雪坐下。 “咋的喃,是不是撒云路来了,你就……” “撒云路昨天就到了,今天陪他逛了一天,累死我了。”甄雪一边说一边揉着走得有点酸疼的脚踝。 “昨天就到了?不是说今天来得嘛?”季明郁郁的问。 “他说是搭便车来的,哪个晓得他咋个想的喃。” “那你今天咋个出来的?” “他让我帮他上个传呼号,我让他先回去,这才过来的。”甄雪说着把撒云路的传呼机从包里拿了出来,递给季明。 “也,还是顾问型的,汉显啊。”季明接过来看了看说。 “切~”甄雪一把把传呼机拿回去,不屑的说:“他说送给我,我才不稀罕他这个呢。” “他说送给你?”季明口气有点酸酸的。 “我跟他说了,我不要。”甄雪把传呼放回包里,转过脸来对这季明说:“我们以后自己买。” 季明被甄雪的话说得心里暖烘烘的,一扫刚才的郁闷,见甄雪转过来的脸上,那性感的嘴唇正对着自己,忍不住吻了上去。这一吻,惹得他心里的那团**“哄”的燃了起来,起身将甄雪横着抱起来就要往灌木丛里钻。吓得甄雪直叫:“不行不行,今天我穿的浅色衣服。” 季明这才反应过来,今天甄雪穿的一身浅色连衣裙,如果再像上次那样,肯定会被发现。他抱着甄雪四下看了看,周围除了他们两个,连个鬼影都没有,自己的自行车停在树林里,后座上是季明上班用的双肩包。 都说办法是在关键时刻人脑中的灵光一闪,这时候季明的脑子里也是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个很好的主意。他放下甄雪,说:“你等我一下。”便向自行车跑去。 甄雪站在那里,不知道季明要干什么。只见他把自行车推到灌木丛后面的一丛芦苇背后停好,然后拿了自己的双肩包出来让甄雪背上,拉着甄雪跑到芦苇丛背后,让甄雪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 这片河滩是一个低洼河滩,河的两边是两米多高的土坎,土坎上去很远才是住家,而土坎下是很多灌木和芦苇。季明找的这片芦苇正好在土坎边上,他把自行车靠着土坎停的,甄雪坐到自行车后座上以后,正好背靠着土坎壁,因为背上背着季明的双肩包,所以土坎上的泥也蹭不到她的衣服上。甄雪这时候也明白了季明的用意,对于这种另类的**方式觉得又新奇又害羞,心里一阵蠢动,但又略有点担心,她拉了拉妥下去的裙摆,小声说:“裙子掉起的得嘛,等下弄脏了咋办?” 季明看了一眼甄雪捏在手里的裙摆,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衣服,就要去裹甄雪的裙子,甄雪赶忙止住,说:“不行、不行,等下弄皱了理都理不抻!” “那咋办嘛!”季明被**撩得心浮气躁的,看着甄雪略思考了一下,说:“这样……”说着一把将甄雪手里的裙摆扯过来,然后让甄雪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站好,他一把将整个裙子撩起来,沿着裙摆从下至上的裹了几转,面子被裹在里面,裙子被裹成了一根腰带状,他把自己的衣服垫在自行车后座上,然后将裹成腰带状裙子往甄雪的腰上一缠,抱起甄雪就往自行车后座上放,放的时候,顺势将她的内裤一扯,甄雪坐下的同时,内裤也被扯到了膝部,这一下,甄雪的整个大腿和私处便毫无遮拦的展现在了季明的眼前,那情形,让本来就饥渴如狼的季明,一下子热血沸腾,三下两下褪掉自己的裤子,便要“侵入”。 “哎呀……”甄雪一下拦住季明,害羞道:“这个样子不舒服。” 季明一看,原来甄雪的内裤被褪到膝盖处,两条腿象是被一副镣铐给禁锢住了,那姿势确实让人觉得别扭,便一把脱掉了甄雪的一只鞋,将她的一条腿从内裤里解放出来。这样做的结果是让甄雪的姿势完全迎合了季明的想法,两人的私密部位,不需要再做过多飞调整便已经亲密的贴在一起了。 季明见自己策划出如此高妙的办法,不由得心花怒放、激情澎湃,两只手从甄雪的腿弯下穿过去,手臂架着甄雪的双腿,双手直接就按向了甄雪的胸部。很快,从芦苇丛里传出了很有节奏的声音,那是自行车因为被晃动而造成的链条与护壳之间的撞击,夜色在这撞击声中慢慢的笼罩了整座城市。 ------------ 第 005 章 甄雪睡到很晚才起来,昨天又回来晚了。撒云路因为赶着上飞机没能等到甄雪,临走前对甄雪的父亲说,那个传呼机就送给甄雪了,以便以后好和她联系。甄雪的父亲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还亲自送他出门,为他拦了一辆出租车,临到车要开的时候,甄雪的父亲硬塞了一张一百元的钞票给撒云路,嘱咐他一路注意,撒云路很感激的看着甄雪的父亲,说:“甄叔,谢谢。” 等甄雪回到家时,父亲在客厅里等她,见她回来对她说:“换了衣服先过来坐一下,我有话给你说。” 甄雪看了父亲一眼,心里有点没底,怯怯的应了声:“哦。”便去自己房里换了衣服出来,在沙发上坐了,等着父亲训话。 甄雪回来晚了的原因主要在于季明,甄雪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耐力”增强了许多。由于季明耐力的增强,使得甄雪这次真正感受到了一次高潮。那是一种无可名状的快感,在以前和季明的“交手”中,甄雪还从来没有感受到过,但这一次在季明的努力下,让她冲上了云端,就在她按耐不住想要大叫的时候,季明用嘴不顾一切的堵住了她的嘴,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结束了战斗。在两人分开的那一瞬间,甄雪感到了一丝失落,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让她的双手使劲搂着季明的脖子不想放。季明在甄雪的激情拥抱下,也没闲着,双手在甄雪光滑的身体上不停的抚摸、揉捏,用嘴亲吻着她身上的每一个敏感部位,直到自己再次奋起,与甄雪两人梅开二度。 这一次让季明感到自己很男人,这种感觉让他产生了一种豪气,那是一种征服对方以后,而自己依旧游刃有余的快感。虽然最后的结果是在肩膀上留下了一排清晰的牙印,那是甄雪在“关键时刻”留给他的纪念,但这并不削弱他的气势,他甚至想再努力一把,发动第三次“进攻”,但甄雪却因为无法再配合而阻止了他。两人最后都心情愉快而身体极度疲惫,在河边相拥而坐休息了老半天才缓过劲来,在骑车送甄雪回家时,季明才感觉到自己的两条腿明显发软,几次踩踏板都踩滑了。 甄雪坐在沙发上等父亲发话时,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她不知道父亲要给自己说什么?她甚至以为父亲觉察到了自己和季明的交往,所以她都没敢正视父亲的眼睛。 甄雪的父亲看了看坐在沙发上,微低着头的甄雪,说:“小雪,你咋个把人家小撒一个人丢回来了喃?” “我去给他上传呼号去了得嘛。”甄雪说。 “你这个娃娃!”父亲嗔怪道:“人家小撒让你去上号只是个借口,你未必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嗦?还当真把别个甩了,耍到这么晚才回来!” “我哪儿是把他甩了嘛。”甄雪小心的辩解道:“我是怕他明天要走。” “小撒今天就已经走了!”父亲说:“你看你嘛,连人家走的时候都没去送一下。” “安?他都走啦?”甄雪惊讶的看着父亲说。 “是三!”父亲不满的道:“小撒说那个传呼就送给你了,以后好和你联系。” 甄雪听了有点不高兴,嘟囔道:“他说的明天走,我咋晓得喃,他又没给我说。” 见甄雪不高兴,父亲的语气也缓和了一点,说:“你也不要怪小撒,他这样做也有他的原因。”顿了一下,见甄雪没有说话,便有接着说:“给你个传呼也好,以后你要多向小撒请教一下,我还没见过像他这么懂事的年轻人。” 甄雪看了父亲一眼,说:“我不要他的传呼,你要你拿去用嘛。” “你这个娃娃!”甄雪的父亲见女儿开始赌气,有点不高兴的说:“人家一心为你好,你还这样,你咋个那么不懂事喃!” 父女俩说话时,甄雪的母亲原本在卧室里,听见两人的话有点不投机,便走了出来,在甄雪旁边坐下对甄雪说:“小雪,你爸爸让你和云路接触也是为你好。” “妈,你说啥子哦。”甄雪看了母亲一眼,不满的说。 甄雪的母亲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一眼,有看了看女儿,说:“走,我们去你房间,妈和你摆一下。” 甄雪的父亲听了,叹了口气,站起来自己回卧室了。 甄雪见父亲走开了,看了一眼母亲,说:“那我洗一下多。”说完,也不理母亲,自己先去洗手间了。 等甄雪洗完出来,母亲已经将自己的薄被搬到了甄雪的床上,她正悠闲的躺在甄雪的床上等甄雪。虽然身上盖着薄被,但身体的曲线却依旧毕露无余,甄雪看了看母亲,说:“妈,你的身材还保养得可以嘛。” 母亲听女儿这样说,笑了一下道:“你个女娃子,晓得啥子哦。” 甄雪关上卧室的门,一边换睡衣,一边说:“我咋个不晓得喃,你的身材吗是保持得可以三。” “这个是女人的资本。”母亲听甄雪这样说,也不再强行驳斥她,侃侃的道。 甄雪听了笑了一下,也没反驳,几下把睡衣换了,关了台灯,躺到了床上,说:“妈,你跑来和我睡,我爸不得意见嗦?” “你个女娃子,一天说些啥子哦!”甄雪母亲听了甄雪的话笑了一下,不过这娘俩到是经常这样玩笑,所以母亲到也没有怪她。顿了一下,说:“雪儿,妈觉得云路对你还可以得嘛。” “妈,你说啥子哦!”甄雪说:“我和他不得啥子得,只不过是小时候的朋友。” “对的嘛!”母亲说:“小时候的朋友知根知底的,好三。” “哎呀,你们大人的思想咋个那么复杂嘛!”甄雪有点不耐烦的道:“我绝对不可能和撒云路有啥子的,你放心嘛。” 母女俩便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甄雪迷迷糊糊的听到母亲说,父亲似乎有让自己和撒云路好的意思,然后便睡着了,她实在太累了。 第二天起来,父母早已经走了,桌上有张字条,还有一个信封,甄雪把信封拿起来看了看,里面装了一叠钱,又看了看字条,是父亲留的,大意是让她去把传呼号上了,这钱是给她交服务费的。 甄雪虽然对撒云路的不辞而别有点不高兴,到也不至于影响她的心情,就算撒云路这个送传呼机的方式有点“霸王”,但一想到最终得实惠的其实是自己时,甄雪还是默认了这个事实,与其生硬的拒绝,不如巧妙的接受,这是母亲给自己说的,何况如果自己硬要拒绝的话,可能父亲也会很不高兴,那就不如“巧妙的接受”了。 甄雪吃了点早饭,带上钱和传呼机便出门了,她想:反正这个机器自己不用也得用,那就早点让它发挥功能吧。 93年,成都市场上的传呼机普遍还是以数字机为主,主流还是摩托罗拉,想甄雪拿的那种顾问型中文机在成都市场上还卖得很少,价格理所当然的高。所以当她把机器拿出来要求上号时,传呼台的服务小姐们一下子变得“和蔼可亲”了。整个过程出奇的简单,完全不需要甄雪做任何事情,口述了一份机主信息单,其他的事情全部由服务小姐们代理了,并且最后甄雪一次性缴纳了一年的服务费1440元。当她被像上宾一样的送出营业大厅时,甄雪的虚荣心得到了无限的满足。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原来她竟然那么的喜欢这种感觉。 传呼机的事情让季明还是郁闷了一下,但随后被因此而带来的便捷淡化了,通过传呼联系甄雪成了季明在朋友面前炫耀的又一资本,因为其他人都还没有谁有传呼,更不用说是中文传呼了。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年底了。这半年里,季明的工作有了些变化,他离开了那家礼品公司而进了一家商场,成了一名商场售货员,时间上相对规律一点,收入也有所提高,并且也相对稳定。另一件事情是季明爷爷家的老房子被拆迁了,分的新房子在离老街不远的一个崭新的小区,全是政府修建的安置房,按照政府的要求,大家在元旦节前都全部搬迁完毕,可以在新家过一个新年。 甄雪遵照自己给父亲的承诺,报了自修大学,学习财会专业。这里面其实有很大成分是甄雪参考了撒云路的建议。甄雪其实很想季明能帮自己出个主意,但当甄雪去征求季明的意见时,季明却只给了她一句话“你自己看着办吧。”,这让甄雪很郁闷,这个自己打算与之相守到老的男人,在这种关键时刻却让自己“看着办”。当时正好撒云路给甄雪发了个信息,告诉她自己在北京的一些情况,甄雪当时很想给撒云路打个电话,但她还是忍住了没打,只是将当时撒云路来成都时,在家里给自己讲的那些关于选择专业的话又回想了一遍,便自己决定选择财会专业,然后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父亲。甄雪的父亲在听了甄雪的选择以后,几乎没有考虑就点头答应了,并且让甄雪的母亲将早就准备好的学费交给了甄雪,原来撒云路早就给甄雪的父亲通过电话,他在电话里向甄雪的父亲说了给甄雪的建议,让甄雪去学财会专业,以后便于择业。甄雪在这时候忽然体会到一种幸福感,那是一种被人真正关心的幸福感,完全不同于季明平常对她的迁就和依顺。不过,这种幸福感很快就被随之而来的学习压力和与季明的“交流”冲淡了。 季明爷爷的新家给季明和甄雪提供了“交流”的最大便利。以前的老房子因为修建的年代太早,私密性远不如新建筑那么高,所以就算季明想和甄雪在家里干点什么?也会因为顾忌两位老人的存在而有所收敛。现在就不一样了,两室一厅的房子,季明将卧室门一关,便可以对甄雪为所欲为,甄雪刚开始还怕被老两口听见,但后来有一次,两人“嘿咻”完了出来,发现奶奶坐在客厅里,见他们俩从房间出来,居然很惊讶的说:“你们在家呀,我还以为你们出去了。”之后,便也不再有什么顾虑了。 女孩和女人最大的区别在于什么?懂女人的男人都知道,就是女人味。有的女孩天生就有女人味,但在结婚前都显得很苍白,没有深度。一旦女人结了婚,那女人味便很自然的流淌了出来,这不是谁能够掩饰或者伪装得出来的。甄雪就是这样,自从和季明有了“深入交流”以后,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在每天都能看见她的父母眼里是无从觉察,但在放假回来的李敏和文贝贝看来却是巨大的。 李敏和文贝贝放假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约上甄雪去逛街。这是三个女孩一贯的休闲活动。当两人见到姗姗来迟的甄雪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唇红齿白、凹凸有致、千娇百媚、顾盼流连的女子是曾经的那个甄雪吗?以前的甄雪就像株嫩草,平凡而清淡,那象现在这样,完全是一朵盛开的牡丹,活力四射又娇媚无比,风采远远的压过了李敏和文贝贝,让两位女孩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李敏忍不住笑骂道:“才半年不见,你个小丫头片子就成了妖精了!” “就是、就是!”文贝贝也在一旁附和,一边佯装举起手来做了个黄飞鸿的动作道:“妖精,哪里逃!” 甄雪被她们的举动搞得有点莫名其妙,推了一把文贝贝说:“你们咋子了哦。” 李敏说:“老实交代,用了啥子护肤品,把你保养得象根嫩葱似的。” “没用啥子喃!”甄雪一脸的无辜:“我平时都只用宝宝霜,不信你们看嘛。”说着就要翻自己的背包,这时候传呼响了。 甄雪拿出传呼来看了一下,是季明发的信息,说他在陈孝行的音响行,如果有时间就过去找他。李敏一看那传呼就叫了起来:“嗨呀,你娃发财了哇,居然都用起中文机了。”说着就要去抢。 甄雪笑着让了一下,没让她抢到,但马上又把机器递了过去。李敏接过机器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说:“恩,不是水货,资格的摩托罗拉顾问型。”将机器又递给在一旁等着想把玩的文贝贝,对甄雪问道:“好多钱买的?” “不晓得!”甄雪笑着说,心里满是自豪:“是撒云路送的。” “撒云路?!”李敏重复了一句,和文贝贝一起满脸疑问的盯着她,但随即李敏一下子反应过来:“哦,是不是那个经常给你写信的男的?” “恩!”甄雪点了点头,说:“他考上北科大,从成都路过来看我,就送了这个传呼机给我。” “你个小丫头可以哦,手里抓着一个,背后还窖了一个,难怪保养得这么水灵,是不是被‘滋润’过了哦!”李敏夸张的一边说一边要去拧甄雪的脸蛋,甄雪吓得一闪躲到了文贝贝的身后,三个人在大街上闹成一团,令冬日的街道上洋溢出一线春的生机,连路人都禁不住侧目,受三人的感染而在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三个女孩逛了几个商场什么也没买,到是嘻哈了一路,时间临近中午时甄雪说:“我们去季明那边吃饭吧!他和陈孝行在一起。” “陈孝行是哪个?”李敏问。 “是不是外号叫‘金兔’的那个人哦?”文贝贝说。 “对的,就是他。”甄雪说。 陈孝行的外号“金兔”的来历是这样的:上中学的时候,因为陈孝行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但天冷了总得穿毛衣吧!于是软磨硬泡,终于家里给他买了件金兔牌毛衣,在那时候来说,金兔毛衣相当于现在的“阿迪”和“耐克”一般,于是他就每天必穿金兔,且见到熟人人必将自己的毛衣拉出来炫耀说:“看,金兔!”,于是大家便给了他一个外号“金兔”。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老穿‘金兔’毛衣的男生。”李敏也反应过来了。 “你们等我一下,我给季明打个电话,让他们把饭给我们准备起。”甄雪见两人都没什么异议,便去街边的干杂店给季明打电话。李敏和文贝贝在一旁等她,同时也相互了解一下对方学校的情况。其实她两人的学校相隔不远,而且都在成都,只是大家都住校,又刚入学,有很多东西都还很新鲜,所以这一个学期大家几乎都没有来往,而是各自在学校里结交了不少新朋友。 “哎,有没有男生追你?”李敏犹豫了几下,问道。 “呵呵!”文贝贝笑了一下说:“不得。你呢?肯定有哇?” “我也不得,呵呵。”李敏也笑着否定了。然后两个人对视了一下,突然“哈哈”的大笑起来,让刚打完电话过来的甄雪吓了一跳,不知道她们怎么了。两人见甄雪一脸疑问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一通,直到把甄雪笑得有点发毛了,才强忍住。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李敏还想笑,但看见甄雪确实要生气了,强忍住笑意对她道:“我们在说有没有男生追的事情,没有笑你……哈哈……” “安?有没得嘛?你说嘛!”甄雪一听来了兴趣,追着李敏问,见李敏不说又去问文贝贝,文贝贝已经忍住没笑了,对甄雪说:“不得、不得,我们两个都不得。” “那你们笑个什么啊?!”甄雪不解的道:“简直是两个白痴!”然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甄雪不笑了说:“我给季明打了电话了,他说臭蛋也在那边,喊我们过去一起吃饭,金兔请客。” “走嘛、走嘛!”李敏揉了揉肚子:“我肚子都笑饿了。” ------------ 第 006 章 狌旭,也就是臭蛋实际上已经回来两天了,他去找季明的时候是他回来的第二天,中午去的,季明不在家,季明的奶奶在,见狌旭来了,高兴的拉着他在新家里四处看,说现在条件好了,还告诉他季明进了百货公司,现在一个月可以挣一千多。狌旭问她季明在那家百货公司,季明奶奶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最后还是季明的爷爷说好像是在太升路那边的哪个商场。狌旭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是哪家,只得作罢,问了季明下班的时间,说等季明下了班再来,便去找陈孝行。 陈孝行的音像店狌旭知道,就在大发市场,狌旭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陈孝行当时正在打法一个买主,没注意到狌旭,狌旭也不介意,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他。好不容易把那位买主摆平了,让手下的小工帮买主将音响装箱,陈孝行才发现狌旭坐在店旁边的凳子上翻看报纸,忙过去拍了他一下:“死娃娃,好久过来的喃!” “哟,忙完了哇!”狌旭放下手里的报纸站起来:“刚来一会儿,看你在忙就没喊你,怎么样嘛?生意还好嘛?” “哎呀,啥子生意哟。”陈孝行摸出烟来给狌旭打了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然后挥挥手示意狌旭坐,自己也拉了张板凳过来坐下,接着道:“我只是个打工的,帮老板挣钱,生意是老板的,我就挣我那点工资。” “不能这个样子说撒,金哥!”狌旭打趣的说:“生意好你也拿得多撒。” “不得!”陈孝行摇了摇头:“我们又没得提成,赚多赚少都是老板的,我们都是死工资。” “是不是哦?”狌旭有点不相信。 “真的,我给你说的都是真话。”陈孝行一脸的诚实,转头对店里面喊了一声:“小弟娃,到杯水出来。”然后对狌旭说:“先喝口水,等下季明下班了,我们去喝酒。” “哦,对了!”狌旭想起今天没找到季明,陈孝行正好说到了,便问:“季明在哪上班哦,我去他们家问,他爷爷奶奶又说不清楚。” “离我这里近得很,一号桥头的老佛爷。”陈孝行用手在空中指了个方位。 狌旭在陈孝行的音像店呆了一下午,听着陈孝行的音像店里播放的《小芳》、《涛声依旧》、《同桌的你》、《笑脸》等流行歌曲,时不时的哼唱两声,陈孝行一边招呼顾客,一边抽空和狌旭聊几句,很快便到了下班的时间了。 季明并没有在陈孝行下班的时候出现在音像店门口,狌旭问陈孝行怎么回事,陈孝行说:“他要7点才下班,等我关了门,我们过去找他。” 狌旭和陈孝行走到老佛爷五楼,在一个小家电的柜台后面见到了季明,他正穿着工作服站在柜台后面等下班。老佛爷的生意很一般,整个楼层逛的顾客很少,乍一看似乎还没有营业员多。季明见陈孝行和狌旭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很是高兴,一扫刚才愁眉不展的样子,忘乎所以的和两个哥们聊了起来,正在高兴的时候,隔壁柜台的一个女孩扔了个小东西过来:“啪”的打在柜台上,季明一愣,再看那女孩时,她正对他用手往他后面指,季明回头一看,一个穿着西服套装的男人正从不远处走过来,眼看就快到他的柜台旁边了,季明赶紧从柜台里拿了一个电动剃须刀出来,低声说:“装一下,你们是买东西的。”然后马上换了一种口气道: “哦,这种机型是比较新的,使用起来也比较舒适……” 正说着,那西装男人已经走到了柜台边,见季明正在给两个顾客介绍剃须刀,便在一旁等了一下,季明知道这人可能是找自己有事,便给狌旭使了个颜色,狌旭会意,说:“谢谢你哈,那我再看一下。”便拉着陈孝行离开了。 狌旭和陈孝行在老佛爷门外的马路牙子上蹲着抽烟,面前来来往往的自相车晃得两人眼花,正准备发牢骚的时候,季明出来了,工作服已经换了,没等两人开口,他先说了:“我换岗位了。” “换哪个柜嘛?”陈孝行问。狌旭这会儿还没搞清楚换岗的意思。 “不是换哪个柜,是换到外店,在你们那里对面,卖电视机。”季明说。 “对了的,大家兄弟伙又在一堆了。”陈孝行拍了拍季明说。 “咋子哦,你也单独立户了所?”狌旭这会儿从两人的谈话里大概听出点意思。 “嘿嘿!不算、不算!”季明笑着道:“只是个小负责人。” “那你娃今天请客,走!”陈孝行对季明说完,问狌旭道:“臭哥,你说吃啥子?”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去“三倒拐”吃饭,因为平常经常去,和老板也比较熟,再加上“三倒拐”的菜味道也还可以,于是便一起骑了车过去。路上陈孝行问季明,要不要把甄雪喊过来,季明想了一下,说:“咋喊喃?” “咋喊?”陈孝行看了季明一眼,说:“我咋晓得你咋喊喃?” “喊老婆三。“狌旭在一旁开玩笑道。 “你们老妞儿不是有传呼得嘛!”陈孝行说:“你要不给她打个传呼三。” 季明想了想,说:“那等到了再说嘛。” “咋子哦,你们老妞儿都有传呼了嗦?” “啊!”季明笑了一下说:“她整了个摩托罗拉的中文机。” “整得好哦!”狌旭笑道。 季明听了笑了一下,没说话,三个人很快便到了“三倒拐”,那里早就已经坐满了人了,陈孝行一边锁车,一边对季明说:“你去打传呼,我们在里面找个位置等你。” 季明应了一声,锁好自行车去给甄雪打传呼,陈孝行和狌旭在三倒拐里面转了一圈,还是喊老板在外面路边加了张桌子坐下来。虽然不是很暖和,但感觉这样吃饭舒服。其实很多成都人都知道,也都有过体会,出去在小馆子吃饭,如果是夏天的话,大多喜欢让老板把桌子安在门外的路边,总感觉这样安逸一些,只是现在城管管得严了,很多小馆子都不敢这样摆了,街面上到是干净整洁了不少,但人们却失去了许多乐趣。 甄雪收到季明的传呼会过来,听季明说狌旭回来了,而且他们三个哥们准备喝酒,想让她过去,便说:“我又不喝酒,我过去咋子喃?” “来耍嘛。”季明说:“你也有好久没看到臭蛋了三。” “我今天好累哟,不想出来得。”甄雪说。 “你咋子了喃?”季明问。 “哎呀,我那个了。”甄雪说。 季明反应过来,顿了一下说:“那对嘛,你休息,我明天再给你打传呼。” “好嘛!”甄雪说:“那你先帮我给臭蛋问个好。” 季明回到三倒拐,陈孝行和狌旭已经点好了菜,啤酒已经打开了,两人一边喝酒一边等季明,见他过来便问:“你们老妞儿好久过来喃?” “她今天不来了。”季明一边说一边坐下。 “咋喃?”陈孝行问。 “她家头有点事,说明天再出来。”季明看了一眼狌旭,又说:“让我给你问个好。” “求哦!”狌旭笑道:“人都没看到,问好有个啥意思嘛。”顿了一下接着道:“明娃你不得连老妞儿都喊不动了嘛。” 季明白了狌旭一眼,说:“臭哥,你洗我脑壳嗦!” “不得那个意思!”狌旭端起酒杯,对季明举了一下,笑道:“来,先喝一口。”说着自己先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一半。 “也,你娃酒量见长哦!”陈孝行看这狌旭笑道。 狌旭笑了笑没作表示,端起酒杯对着陈孝行又举了一下,把剩下的半杯给干了,陈孝行见状,笑了一下,说:“社、社,臭哥现在长行市了。”说完,端起自己的杯子,把酒干了。 三个人就这么东拉西扯的一边聊天,一边喝酒,反正季明第二天休假,狌旭在放假,而陈孝行也表示无所谓,于是三人喝到很晚才回去,散伙时约定第二天还是到陈孝行的音像店碰头。 甄雪和两位好朋友赶到音像店的时候,季明他们三个正在店里热火朝天的聊着,见甄雪来了,狌旭第一个站起来,满脸诚惶诚恐的样子迎上去说:“哎呀,弟妹来拉,快进来坐。”一边还伸出手去,做了个准备握手的姿势。 甄雪知道他在开玩笑,到也不觉得诧异,接着他的话道:“臭蛋,你娃上了大学啥子没学到,嘴巴到是学油了哈!啥子弟妹哟?你喊错了没得哟?” “那该喊啥子喃?你总不能让我喊你嫂子嘛。”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季明,季明正乐呵呵的坐在那里看他表演:“明娃比我小得嘛。” “哎呀,靠边、靠边”甄雪不想和他闹了,对他挥了挥手,然后拉过李敏和文贝贝,对三个小伙子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李敏和文贝贝,你们应该都见过哇?” “见过、见过”季明和狌旭都点头。陈孝行从旁边拖了几把椅子出来,说:“我没见过哈。来,几位美女先坐,我把饭安排一下。” 甄雪笑了笑,一边拉李敏和文贝贝坐下,一边对陈孝行说:“你娃装嘛,我都记得你见过的。” “是、是、是,你甄嬢嬢说见过我就算是见过嘛。”陈孝行戏虐的答道。 “你喊的啥子喃!”甄雪听他叫自己嬢嬢,起身便要去打他。陈孝行往季明背后一闪,说:“我这是尊重你,臭哥喊你弟妹你又不干,我只有喊你嬢嬢了撒。” 几个人闹了一阵,李敏和文贝贝也跟着哄笑了一通,大家很快便消除了生分,陈孝行打电话让饭馆送来了午饭,一群人便在陈孝行的铺子里吃开了。 “臭蛋现在好像变了喃。”一边吃饭,甄雪一边说。 “哪里变了哦?”狌旭警惕的看了一眼甄雪。 “我是说你变得比以前顺眼点了哈。”甄雪笑着道。 “哦,是不是哦。”狌旭听甄雪这么一说,马上伸直了腰,用手捋了捋额前的头发。 “人家现在是大学生!”陈孝行在一旁一边夹菜一边说:“你以为人家这个大学是白上的所。”完了也不理会甄雪的反应,对李敏和文贝贝说:“不要客气,使劲吃,不够再点。” “金哥,你又洗我脑壳嘛,我今天早上才洗了的哈。”狌旭绷着对陈孝行道。 “你我两兄弟,哪存在洗脑壳嘛。”陈孝行很豪爽的对狌旭道:“我是实话实说,吃饭,不然等下都遭明娃抢完了,你看这娃腔不开气不出的,只逮到水煮肉捻,不搞快没得了。” 下午甄雪三个女孩决定继续去逛街,问季明要不要跟着去,季明还没开口,就被陈孝行拦住了:“你们女人家的爱好就不要喊明娃去了嘛,人家臭哥刚回来,我们哥们几个先聚一下。” “你们天天都可以聚撒,我喊他陪我逛一下街又有啥子嘛。”甄雪的叛逆脾气又上来了。 “要过年了,等过完年人家臭哥又要上学了,趁这几天我们在一起耍一下,一过年事情又多,哪还有时间聚哟。”说完作势将眼睛一瞪,道:“你这两天就忍耐一下嘛,以后多的是时间。” 甄雪知道他在调侃自己,笑了一下也没在意,说:“好嘛、好嘛,那你们耍,我们逛街去了。”然后对狌旭说:“臭哥,我们先走了哈。”又对季明道:“不准给我打传呼。” 陈孝行对这甄雪作了个踢腿的动作,说:“走了嘛,哪个得给你打传呼哦,今天我们要带明娃去晃,晚上就不要去找他了。” “金兔你娃坏嘛,老子以后告给你老婆听。”甄雪笑着骂了一句,和李敏她们离开了。 陈孝行对这远去的甄雪喊道:“可以,最好搞快点哈,到时候莫忘了给我说一下告给哪个的哈。” 那年冬天大家在一起聚会的时间其实就只有这么一次。季明到了外店以后,正好赶上春节旺季,忙的不得了,陈孝行那里也是生意好得不行,看来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以后,大家确实都富裕起来了,赶着在春节前购买音响、电视的人多得像赶趟一样。狌旭见大家都这么忙,便也很少去找他们,再加上临近春节,又要走亲戚,又要忙着吃团年饭,也没那么多时间。到是三个女孩在一起的时间相对多一点,但除了逛街也没别的事情。等过完大年,很快就到了开学时间了,该上学的都上学去了,大家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就在大家准备调整一下因为过年变得有点浮躁的心情时,季明家出了件大事。 ps:大家的花花还是给起哈,收藏这些还是给哥们我扎起三! ------------ 第 007 章 季明的爷爷过世了。 那是在大年的前一天,也就是1994年正月十四。那天早上季明起床后,先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当他洗漱完后才发现没看见每天早起的爷爷。问奶奶,奶奶说还在睡,可能是昨天累了。季明突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立刻跑去爷爷的卧室。只见老人好好的盖着被子睡着,没有一丝惊醒的样子。季明过去叫了一声:“爷爷。”老人没反应,再叫了两声,依旧没反应,季明将手伸到老人鼻子前一探,顿时脑子里如五雷轰顶一般,老人早就没了生气,而且身体都凉了。 季明的爷爷是在睡梦中离开人世的,没有受一点苦,连一贯睡觉比较惊醒的奶奶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动静。接下来,季明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了已经离异多年并且各自已经成家的父母,又给甄雪发了条信息,最后还是给陈孝行打了个电话,通知其他亲友的事情就交给父亲去办理了。 陈孝行是第一个赶到季明家的,比殡仪馆的人来得还快,手里拎了一床踏花被,这是标准的“打丧火”礼物。紧接着季明的父亲赶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季明的继母,季明父亲一进门就大嚎一声:“爸呀……”直奔老人的床前,但眼里没有半点泪水。季明的继母没那么夸张,只是拉着奶奶的手,说了几句还算贴心的话。季明的母亲是一个人来的,不带季明的继父是怕两个男人见面尴尬,而她来也是因为确实和季明奶奶的感情很深厚,这与季明的继父到也不相干。 殡仪馆的车很快鸣着警报来了,那些工作人员手脚利索的将季明的爷爷用担架抬上了车,然后说得去个人办理一下手续,季明的父亲便随车去了,留下其他人处理家里的后续事情。 继母开始联系搭灵堂的人,母亲淌着泪和季明奶奶说了会儿话,便开始帮着奶奶收拾季明爷爷身前的遗物,前来慰问的亲友们也有来的了,季明和陈孝行便忙着安排,家里没那么多凳子和茶杯,陈孝行便跑去旁边的茶园租了些过来,包括茶杯桌椅板凳,甄雪本来想跟着去,被陈孝行拦住了,让她去帮季明招呼客人,其它这些小事他一个人就够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季明的父亲回来了,说殡仪馆那边的手续办妥了,后天早上一早火化。这时候,灵棚也搭好了,搭灵棚的人来找季明的父亲要遗像,季明父亲冲着那人就是一通怒斥:“我他妈哪来的遗像,你当我每天指望我老巴子死所!” 搭灵棚的人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大家都理解这时候最为逝者家人的心情,但季明父亲这样的表现确实还是让人有点诧异。奶奶这时候过来了,说:“你去那个衣柜上面找一下,我准备得有。” 季明父亲没好气的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转身去了里屋,一会儿拎了个相框出来,布满了灰尘,正是一张季明爷爷的黑白照片,镶着黑色的相框,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照片上,季明的爷爷还穿着夏天的衣服。 陈孝行这时候立刻上去接过遗像,然后交给搭灵棚的人,说:“擦一下,打整干净点。”,那搭灵棚的接了遗像,头一低转身忙活去了。很快,哀乐便在新搭建的灵棚里响了起来,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们听着哀乐,都陆续走进灵棚对逝者表示哀悼,同时将礼物或是礼金交给旁边站着还礼的孝子孝孙,礼物基本上是季明在收,礼金却都全部被季明父亲收了。 灵棚摆了三天,亲友们陆陆续续的来,又陆陆续续的走,也有不少留下来打麻将的,这便是成都俗称的“打丧火”,直到第三天季明的爷爷火化了,将骨灰盒拿回来又在灵堂里祭奠了大半天,夜里搭建灵棚的人才将灵棚拆了。季明已经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已经累得来连伤心的力气都没有了。甄雪这三天一有时间便过来帮忙,但毕竟是个女孩,怎么帮也只能做些零碎的小事,好在有陈孝行,因为季明的父亲根本就不管事,除了季明爷爷火化那天一起去了,他就一直在桌上打麻将。继母在第一天来的时候表示了一下伤心,后来便象个没事人一样,还和前来打丧火的客人们谈笑风生,完全没有一点逝者亲人的感觉,这让甄雪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不好说,只得忍着尽量安慰一下奶奶,再帮季明多分担一点事情。 陈孝行后来在一次与季明喝酒微醉后说起这事时道:“我要不是看他是你老巴子,早就几脚头踢出去了。”这让季明也感觉到很丢脸,但他有什么办法呢?丧事办完了,礼金全被他老爸收去打麻将了,输了赢了他不知道,但最后留下来的就只有十几床踏花被,其他的东西都被继母收拾走了。甄雪当时就很看不过去,对季明说:“你爸他们咋个能这个样子喃,奶奶都那么大年纪了,也不说把钱留点给奶奶。” “我能有啥子办法喃,他是我们爸。”季明无可奈何的说。 不管怎样,事情也算是过去了,季明也好,甄雪也好,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陈孝行因为和季明离得近了,在一起的时间也多了许多,当然在一起聚的时候少不了甄雪。日子便在无忧无虑中流淌而去。 撒云路自从去北京上学以后,继续给甄雪写信,每月固定一到两封,主要说一些自己在北京的见闻和学习生活情况。因为甄雪有了传呼,而且号码是甄雪的父亲亲自告诉撒云路的,所以撒云路会时不时的发一些信息给甄雪,但大多是些小事,大的重要的事情,都在信里说。 原本撒云路打算寒假来成都看甄雪,这个信息发给甄雪以后,被甄雪直接打电话过去推掉了。那时候正是甄雪借同学聚餐、聚会这些理由和季明玩得“呼尔嘿哟”的时候,哪里有心情接待撒云路。虽然当她把电话打过去,听说撒云路是想用靠自己平常打短工攒的钱作为路费来成都时,还是有点感动,但还是很委婉的拒绝了撒云路的想法,甄雪说:“你平常打工也不容易,攒的钱往成都来回跑一趟就没了,怪可惜的,你先留着给自己补补身体吧。” “只要能来成都看你一眼,比我吃什么都管用。”撒云路依旧想坚持。 “不用了,我们不是一直都有书信联系得嘛。再说这儿马上要过年了,你有时间回去看望一下你父母,和他们多呆一下,你离家那么远,回去一趟也不容易,你就不要来成都了。”甄雪依旧很委婉。 “那好,我听你的!”撒云路也不是个死缠的人:“寒假我就不去你那里了,但暑假你得给我个机会,让我去成都看看你。” “好,那等你放暑假再说嘛。”甄雪想暑假还早呢?先说这吧。 文贝贝在大学里认识了一个男生,其实在认识这个男生的时候还同时认识了好几个男生,只是这个男生稍微特别一点。 男生的名字叫冯晔,文贝贝认识他是在元旦晚会上。那天他们学校搞游园活动,各个系都准备了不同的项目,文贝贝他们系搞的是猜谜。这是大家从小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游园项目了,而且也好准备,找一本谜语数,用彩色纸条写上,然后吧谜底用个小本子记下来,到时候来猜谜的只要把纸条扯下来,到兑奖员那里去兑就行了,答对了给奖品,错了就作废。 文贝贝就是兑奖员。刚开始的时候,持续还是很井然的,大家都是读书人,起码的修养还是有的。但很快这秩序就被打乱了,而打乱这秩序的是一群男生,为首的就是这个叫冯晔的。 文贝贝因为是兑奖员,手里捏这本谜底,为了不让旁边的人看到她手里的谜底,她便站在一张凳子上,这样手里的本子就在旁边人的头顶以上了。冯晔在这时候带了五六个男生来了,进场后就随意的扯了很多谜面下来捏在手里,当时文贝贝就觉得这几个人有点讨厌,想让一起的同学去说一下,他们这样扯别人都不要玩了。可同学说不好说,万一人家确实能猜中呢。文贝贝便在心里记了一笔,当冯晔他们来兑奖的时候,她就没有先前的笑脸了。 “同学,我兑这张。”一个男生手里举着一张谜面对文贝贝道。 文贝贝伸手去拿那张谜面,那男生却将手一让,没给她。 “你不给我我怎么看啊?”文贝贝没好气的说。 “我念给你听啊。”那男生也不生气,然后照着那纸条上的谜面念:“无雨零点起飞。打一字。”念完对这文贝贝道:“我猜这个字是‘好’字。” 文贝贝看了一眼手里的谜底,说:“错了。”便要再次去拿那张纸条,却被另一个男生抢了去,说:“哎,别急、别急,我猜是‘行’。” 文贝贝有点急了,说:“猜过了,没猜中就作废了。” “谁说的?有写吗?”那男生一脸无辜样。 “我……”文贝贝被问得一下子噎住了,他们只是在兑奖时说了一下,到确实没有写出来。 “没写出来就不算拉,快看我猜对了没有。”那男生一副得意样。 文贝贝这时候反倒不急了,她看了看旁边也一脸愤怒的同学,从板凳上跳了下来,对领头的冯晔说:“同学,我们商量一下好不好?” 冯晔看了文贝贝一眼,笑了笑说:“可以啊。” “这样,我们这里还有新的谜语,我也没看过!”文贝贝一边说一边从身边同学的手里拿过一本谜语书:“我们各选一个代表出来,谁错了谁算输。你们错了你们离开,我们错了……”文贝贝看了看冯晔他们手里的谜面纸条,有看了一眼身边的同学:“我们错了我就按你们手上的纸条数给你们奖品。” 冯晔沉吟了一下,依旧是面带笑意的说:“好啊!那就我来吧。” “行,那我们这边我来。”文贝贝也不示弱。 这种挑战应战的事情在学校里一般是很扯眼的,两人刚一说完,周围便已经被围成了铁通了,很多完其他项目的同学,也不管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围了过来,大家或在打听或在讲解,更有好事的不知从哪里搬了一张桌子过来摆在两人中间,那架势,真实剑拔弩张。 文贝贝的同学拿了一本谜语书来摆在桌上,文贝贝随手翻开一页,那页上写着一条:积水而为海,多心觉不该,倘若移木旁,又见梅花开。 文贝贝看后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说:“我猜出来了。” 冯晔也略考虑了一下,跟着说:“我也猜出来了。” 这时候不知道谁叫了一句:“写在纸上对答案!”周围便“哄”的笑了起来。 文贝贝也不介意,拿过同学的笔,在一张废弃的谜面纸条上写了个字,然后把笔递给冯晔,说:“该你了。” 冯晔也抓了张纸条来写了个字,然后“啪”将纸条拍在桌面上,之间那上面写着个“每”字。文贝贝也将纸条拿出来给大家看,之间上面也写着个“每”字。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掌声。有人喊:“打平、打平,再来、再来!” 文贝贝又翻了一页,上面写着:有水头上热,有火钢缝合,有月成脏腑,有日田地渴。 这次文贝贝几乎没有想:“刷刷”写了就将纸条扣在了桌面上,然后对着还在考虑的冯晔道:“大家一起数五声,数完你猜不出就算输。”然后大声开始数数:“五、四……”,周围的同学在她的鼓动下也开始数数,可是才数到三,冯晔便也把纸条递了出来,大家翻开一看,都各自写了个“干”字。在大家的起哄声中,这局又算打平。 “抢答!”又有人起哄。 “好!”冯晔接了一句。 “我来念,你们两个抢。”冯晔那边的一个男生过来拿了桌上的书准备念。文贝贝没有表态,这时候周围的围观的同学开始有点躁动了。 文贝贝不是不敢应战,就猜谜这种游戏,她历来是比较在行的。她之所以迟疑是因为她觉得对面这个男生的做法,让她觉得有点不好理解。如果是纯粹的捣乱,那么他不该以这种方式来进行,但要不是捣乱的话,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在她脑子快速转动思索对方的目的时,周围已经有人开始叫起来:“快答应,不要让那小子得逞!” “好吧!我同意。”文贝贝也不想输了气势。 “等等!”冯晔见文贝贝答应了,立刻道:“规则得变一下。” “怎么变?”文贝贝问。 “如果你输了,条件得我们提。”冯晔面带笑意。 “行,只要不过分。”文贝贝也不含糊。 “好,听着啊。”那个准备念谜语的男生已经有点急不可待了,见两人都答应了,马上照着找好的谜语念道:“木字加一笔,猜对不容易,本未末术禾,一个也不是。打一字,开始!” 文贝贝听完有点懵,还未做出反应,只听得对面的冯晔“砰”的一下将手掌拍在了桌面上。“男方抢到答题权,请说出谜底。”那念谜面的男生像模像样的说道。 冯晔看了一眼文贝贝,不紧不慢的道:“札。” 周围安静了一下,然后立刻喧哗起来,有人说对有人说不对,也有人大声的喊揭晓谜底。那念谜面的男生举起一只手在空中挥了挥,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等周围的声音小一点后大声道:“回答正确,谜底就是‘札’字!” “哦,赢咯,该提要求咯!”周围的人开始起哄,文贝贝一下子有点不自在起来。 冯晔依然是一副面带笑意的样子,他看着对面的文贝贝,等起哄的声音小一点后,轻声道:“刚才的约定还算吗?” “算!”文贝贝几乎没有考虑,说:“你们提吧!只要不过分,我们都答应。” “行,谢谢。”冯晔对文贝贝点了点头,然后对身边的几个哥们说:“大家把手里的纸条都挂回去。”话音一落,几个男生便四下散开,将先前扯下来的纸条用事先准备好的曲别针挂回了原来的绳子上,看来确实是有备而来的。正在文贝贝和她的同学纳闷的时候,冯晔又对文贝贝道:“今天我们就暂时不提了,反正刚才也没说今天必须提,改天我们再找你,你看怎么样,文贝贝同学?” 文贝贝一下子又惊又气,气的是这人居然这么嚣张,惊的是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但这种境况下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到目前来看,这几个男生就是冲自己来的,这时候如果闹将起来,肯定不好收场,几个人既然已经将先前的局面恢复了,那就暂且忍了,到看他们会出什么幺蛾子。于是文贝贝也一笑答道:“行,随时领教。”便转身继续组织猜谜活动,也不管他们接下来的举动。游园活动被冯晔他们这么一闹,把大家猜谜的兴趣到是提起来了,先前围观的人见散了局,又见被扯掉的谜面又被重新挂了回去,便都兴致盎然的开始寻找自己能猜中的谜面,一时间文贝贝他们这里变得人潮涌动,比其他的项目火爆了许多。 ------------ 第 008 章 文贝贝和李敏虽然都是本地生,但相对而言,李敏离家更近一些,在经历了第一学期的新鲜和好奇之后,李敏这学期回家的次数明显比上学期多了,甚至到了周末,她基本上就回家住了。甄雪听说这个消息以后是最高兴的,因为季明现在在外店上班,都是白班,公休也不是周末,而是礼拜一,所以到了周末她最难过。不过现在李敏每周周末回家给她带来了不小的便利,首先礼拜六晚上就可以谎称在李敏家住而不用回去了,这样她和季明就可以有一个很温存的周末,当然这个温存是在他们三人一起“嗨皮”之后,而他们三人的“嗨皮”方式一般是简单的晚餐过后,去川大与成都科大之间的那条卡拉ok一条街上找个卡拉ok厅飚歌。他们最爱去的便是那家叫“笑屿”的卡拉ok厅。 “笑屿”卡拉ok厅是这条街上相对较好的一家,那时候的歌厅没有现在那么复杂,不设包间,大家都在一个大厅里按进来的先后秩序轮流唱,一般一拨人算一桌,每桌按人头每次唱两到三首歌。“笑屿”之所以比较吸引人,是因为他们这里有三个厅,而且每个厅都设有专门的演唱区,就是在厅里专门做了个小舞台,上面摆一个小电视机,再用麦架支一个麦克风立在那里,轮到的人就站在那个小舞台上唱,很有点表演的感觉,而这里紧邻着两所大学,学生们又都好这个,所以自从开张以来,生意一直特别的好。 自从每周周末不回家以后,甄雪平常回家的时间提前了不少,而且回家后基本上是看书、学习,这让甄雪的父亲很是欣慰,认为女儿在和撒云路的交往中懂事了,知道发奋了。他们哪里知道,甄雪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周末的外出不受影响,基于她平时的表现,周末出去玩一下便理所当然的得到了父亲的应允,并且在得知是和李敏一起时,甄雪的父亲就更放心了,因为李敏是甄雪的父亲比较了解和喜欢的一个女孩,所以即便周末晚上因为各种原因不回家,只要得知是和李敏在一起,甄雪的父亲都会同意。当然,这一切也都是甄雪与季明商量好了的。 季明对此毫无异议,平常与甄雪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多,但也并不是没有,为了周末的相聚,平时的这点小小的牺牲他还是能接受的,何况即便是平常,在季明家时,只要条件允许,季明提出想亲热一下的愿望也还是能够得到甄雪的应允的。另外,因为和甄雪在一起的时间相对少了,季明就有了更多与哥们儿们一起活动的时间,季明便是在这段时间里,跟着陈孝行和他的两个朋友雷海、丁红兵学会了打麻将和“打旋”(一种扑克牌游戏,主要用于赌博),并且乐此不疲,有时候竟然会为了打牌而推掉与甄雪的约会,只是他都以陈孝行找他有事为借口。季明也清楚,这事是千万不能让甄雪知道的。 刚开始的时候,季明因为不是很熟悉,玩起来也比较谨慎,遇到不是很把稳的时候都知道收手,因此也没怎么输,到是那三个因为老玩牌的了,手都比较散,这样一来季明还多少能赢点,有时候一周下来,周末玩乐的钱居然都能够在牌桌上挣回来,这让季明心里很是高兴了一阵,打牌的兴趣更浓了。陈孝行见他这样也提醒过他,让他不要太过沉迷,所谓“小赌怡情,大赌败家”,迷进去了就容易出事了。季明听了只是笑笑,根本没当一回事,结果没多久就出事了。 那天季明下班的时候被单位的一个同事拉住,让他一起去玩玩。季明问玩什么?那人说:“打旋,去不去嘛?” “和哪个哦?”季明问。 “就是原来柜上的两个哥们,走嘛。”那人渊季明道。 季明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好意思推脱,说:“那好嘛,等我给我们老妞儿说一声。” 季明给甄雪发了个信息,说晚上单位加班理货,就不去找她了。然后就和叫他打牌那人一起去了。那人的名字叫陆柯,后来被甄雪明确声明不许季明与他再来往。 季明那天打了一个通宵的牌,开始的时候他还是打得比较谨慎,因为毕竟是第一次在外面赌,不了解这些人的深浅,所以没什么输赢,而且因为那几位似乎也不是很精于此道,屡出昏招,让季明还赢了一些,到晚上临近十二点的时候,季明面前已经摆了有四百多了,这让季明心里觉得比较有底气了,想:今天就算手气背,大不了把这赢来的几百元输出去,也算打得稳当。哪知道他的这个想法还没有放下多久,便被陆柯诈了一把,输了一百二。接下来,牌局渐渐进入了酣战,季明也因为这一阵屡战屡输而有点近乎癫狂了,诈也好、蒙也好,怎么大就怎么打,到早上七点过收局的时候,一算账,季明输了一千八百多,抵他俩月的工资了。季明这时候才傻眼了,三个人都睁着血红的眼睛等他发话,输了钱给不出来总得有个说法。季明心里一阵发慌,但还是给每个人打了欠条,答应发了工资就还钱,这才散了局,各自上班去了。 中午的时候,陈孝行到季明店里找季明吃午饭,见季明一脸的疲惫,便问他怎么了。季明强作笑言道:“没什么?昨天没休息好。”陈孝行以为他是和甄雪在一起,正想戏虐他几句,陆柯这时候冒了一句:“明娃昨天打牌输惨了。” 陈孝行听了一惊,问:“你去打牌去了所?” 季明见掩饰不过,只得点头说:“恩,打了一哈哈儿。” “你豁老子,一哈哈儿!”陈孝行推了一把季明,转脸问陆柯:“你们打了好久哦?” “没得好久,就打到今天早上七点。”陆柯见陈孝行脸色不对,有点虚。 “nmdp,死娃娃,喊你不要迷进去你娃不听嘛。”陈孝行有点气急败坏的骂了季明一句,又问:“输了好多?” 季明耷拉这脑袋说:“一千八。” 陈孝行听了,看了季明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手一摆,转身走了,一句话也没说。这让季明很懊恼,对一旁站着的陆柯说:“你说锤子。”然后独自坐到板凳上,不理陆柯了。 陆柯也觉得自己有点多嘴,他没想到季明这么怕陈孝行,但现在看季明的样子自己去劝也不是个办法,便对季明说:“哥们,不好意思哈,我帮你带碗盒饭回来。”便出去了。 没等陆柯回来,陈孝行先回来了,手里拿了个信封,扔给季明说了句:“我就这么多,其他的你自己再想一下办法。”走了。 季明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叠钱,数了数,有一千二。季明心里暖呼呼的,哥们就是哥们,再生气还是想着先把事情处理了。但还差六百,季明想晚上先回去找奶奶借点,等发了工资再还给奶奶。主意打定,心情也好了许多,陆柯这时候也拎着盒饭回来了,季明赶紧上前接住,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沮丧。 但季明最终没有向奶奶借钱。不是因为其他原因,是因为甄雪知道了这件事,告诉甄雪的是陈孝行。 那天下午下班的时候,季明给甄雪发了条信息,说晚上家里有点事,就不和她见面了。季明一方面是想回去找奶奶借点钱,另一方面是想回去补补瞌睡。但没想到甄雪很快就给他打来了电话,说一定要见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说。季明虽然很疲惫,但还是同意了,他到不介意强打精神与甄雪约会。可等他见到甄雪时,当他看见甄雪那严肃的表情时,心里不禁暗道不妙。 “你昨天晚上干啥子去了?”甄雪问他。 “昨天晚上?”季明强作镇定:“在铺子上理货得嘛。” “是不是哦?”甄雪又问了一句。 “呃……理完了我们去耍了一哈哈儿……”季明感觉有点冒汗。 “耍的啥子喃?”甄雪还是不动声色。 “打牌……”季明声音小得来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你可以哟季明!”甄雪的声音一下子大了:“你还会打牌了!” “没打好久……”季明还想抵赖,甄雪一下子打断了他:“金兔都给我说了,你还想骗我所?!” “小雪,我错了,以后我不打牌了。”季明一下子被揭穿了,眼看抵赖不是办法,马上开始承认错误。 “你咋能这个样子喃?”甄雪继续不依不饶:“我既然问你,就肯定晓得咋个回事,你为啥还要编来骗我喃?” “我也是怕你担心,其实我也不想打……”季明马上又想掰转来,但话到嘴边见甄雪眼睛一瞪,立刻收住:“我不说了,反正以后再也不打牌了。” “那你输了还是赢了喃?”甄雪换了个平和一点的口气又问他。 “输了。”季明不敢再撒谎。 “输了好多?” “一千八。”季明老打老实的说。 “安!?”甄雪眼睛都大了,说:“金兔说你只输了六百得嘛。” 季明心里那个懊悔呀,心想:我咋个不编一下嘛。 最后,季明将自己咋个输的,然后陈孝行咋个给他的钱和自己打算咋个还剩下的钱都原原本本的说给甄雪听了,甄雪没有开腔,过了老半天,才从包里拿了一叠钱出来交给季明,说:“这是六百元钱,你先拿去把帐还了。” 季明心里感觉酸酸的,他的确后悔了,但他不想要甄雪的钱。甄雪见他半天不接,对他说:“其实我对你去打牌输钱都还没得好气,但你说你想找奶奶借钱还你的赌债,我就有点生气了,我是真生气。” 季明有点怯怯的看着甄雪,不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 “你现在上班了,你爷爷也过世了,奶奶现在有几个钱你最清楚。给你们爷打丧火那天,所有的钱和值钱的东西都被你爸拿走了,现在奶奶就靠她自己的那两三百块钱退休金,你不说帮奶奶减轻点负担,你还好意思找奶奶借钱啊?”甄雪满脸严肃道。 季明被甄雪这么一说,又是羞愧又是懊恼,内心的尊严也被这一席话驳斥得“体无完肤”,血气往头上一涌,当即回了句:“我不找奶奶借了,但我也不要你的钱,我自己想办法。”说罢扭头便要走。 “站到!”甄雪喝住他:“你可以自己想办法,但是我也不想你为了几百块钱去到处找人借,这个钱就算是我借给你的,你到时候还给我。” 季明虽然站住了,听了甄雪的话也没有再走,但他始终还是拉不下脸来接受甄雪的钱。甄雪知道季明的心态,便也不介意,自己走过去,把钱塞进季明的口袋了,然后拉着他的手说:“走,我们去河边坐一下。” 冯晔是在元旦过后的一个周末去找的文贝贝。他将上次一起去“闹事”的几个哥们一起带着去的,一群人在女生寝室楼下堵住了文贝贝。 “你好,我叫冯晔。”见到文贝贝冯晔先作了自我介绍。 “哦,你好。”文贝贝突然被一群男生围住,有点不自在,但还是很有好的问候了一句。 “这些都是我的室友!”冯晔指了一下身边的哥们们:“这次来是想和你谈一下履约的事情。” 文贝贝知道他的来意,到也不感到意外,只是这个时间和地点有点让人不舒服,女生楼进进出出的女孩子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文贝贝说:“这个事情没有问题,但是……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 “好啊!你看去哪里说。”冯晔征求文贝贝的意见。 “随便哪里都好,不要在这儿就是了。”文贝贝说完扭头便走,她实在是在这里呆不住了,冯晔见她走了,也不多话,和几个哥们一同跟着她走。一行人来到教学楼后面的花园里,这里人相对少点,文贝贝这才站住了,说:“就这里吧。你们有什么要求,说嘛。” 冯晔他们也站住了,说:“好,没看出来,你还有点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气。” “这些话就不用说了,既然承诺过我就不会后悔,你们说吧。”文贝贝不受他的奉承。 “其实我们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冯晔笑了笑说。他旁边的男生已经按耐不住了,接着他的话头说:“我们想和你们寝室结为友好寝室。” 这到是文贝贝没有想到的。在很多大学都有这么一个习惯,就是男生寝室与女生寝室相互结为有好寝室,从学校方面来讲,这有很多好处,但对学生们来讲,好处只有一个,那就是方便了大家找男女朋友。冯晔他们提出这个要求虽然并不过分,但隐含的意义却让文贝贝心里怦然一动。 文贝贝是在晚自习以后把这个事情告诉室友们的。文贝贝她们寝室有五个女孩子,都还没有谈朋友,这也是冯晔来找她们的主要原因。当时文贝贝对冯晔说,这件事她本人没有意见,但因为关系到寝室全体室友,所以得回去和大家商量一下,并答应无论是否能行,第二天都会给他们一个答复。 听到这个消息后,寝室里的女孩子们都很兴奋,因为大家都知道元旦游园晚会那天发生的事情,也都见到过那几个男生,对于结为友好寝室的事情以全票通过的形式得到了大家的赞成。但当问道对方寝室有多少人时,文贝贝才发现有点不对,因为冯晔他们一共是六个人,而她们寝室却只有五个女生。如果到时候配对的话,冯晔他们就会有一个人会落单。最后大家商量的结果是,第二天找他们出来一起商量,如果没有什么大碍,那么这个结交友好寝室的事情便可以当场拍板了。 这个事情是第二天在阶梯教室集体讨论的,最后以冯晔他们的一句话定了版,这话是冯晔说的:“关于人数不对等的问题你们完全不用担心,我可以以人格担保,在我们中间绝对不会出现分裂和破坏友谊的事情发生。” 虽然对于冯晔的话,文贝贝她们寝室的女孩子都将信将疑,但还是忍不住对这件事情的期待,最终促成了这件对大家来说都很好的事情。两个寝室正式结交为友好寝室,并约定每月至少组织一次集体活动,活动内容由双方寝室成员共同商议。由于临近寒假,大家事情都比较多,所以本来打算组织的第一次活动被被安排在了第二学期开学。具体哪天,到时候再定。 季明和甄雪坐在河边,两人刚在一个苍蝇馆子里吃了饭,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城市。虽然已经开春了,但入夜以后还是有点冷。甄雪依偎在季明怀里,两人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气恼,满心甜蜜的享受着这两人世界的温存。 甄雪说:“季明,要不你也去念个自考吧。” 季明拥着甄雪有点昏昏欲睡,听甄雪给他说话,也没注意说的内容,立刻强打精神,顺口便答道:“嗯,好。” “我给你说真的。”甄雪有点不满他的这种敷衍口气。 “要得、要得,我同意得嘛。”季明赶紧声明一遍,他怕甄雪再生气。 “那你念啥专业喃?”甄雪又问。 “要不我就念营销管理嘛,反正和我现在干的也对口。”季明这时候清醒一点了。 “也好,只要你有了大学文凭,到时候我也好和我爸说。”甄雪有点象自言自语的说道,季明没在意,他只要听见甄雪说好,心里便放下来了。他这时候搂着甄雪,将脸埋在甄雪的脖子里蹭,心里燃起了一股**,手不由自主的伸进了甄雪的衣服里。 不过这次甄雪并没有让季明得逞,两人缠绵了半天,季明也上下其手搞得自己**焚身之后,甄雪突然挣开季明站起来说:“送我回家吧。” 季明一脸迷惑的看着黑暗中的甄雪,不知道她这是整的哪一出。甄雪见季明在那**,又道:“你既然准备念自考,就得有自律性。你如果连这点身理上的问题都控制不住的话,你怎么能控制得住你的心理去念好书呢。” 季明这时候真是连哭的心都有了,在这种时候,她居然还能想到学习。没辙了,季明只好收起自己的欲望,用自行车载着甄雪,在春寒料峭的夜晚街道上飞奔,用微凉的夜风吹灭心里的**。甄雪坐在后座上,抱着季明的腰一句话也没有说。后来甄雪在和李敏聊天时说到这一节,她说:“其实我当时也想那个,但我就是想整一下他,哪个喊他当时要骗我喃。” ------------ 第 009 章 冯晔从寝室出来的时候,已经上了一会儿课了,他拎着包,出了宿舍楼门,四下看了看周围没有老师,快步走到宿舍楼背后,那里是个夹缝,一边是宿舍楼,一边是学校的围墙。围墙跟下有几匹砖,冯晔过去把那几匹砖捡来摞在一起,然后踩在砖上,手攀住围墙上沿,一使劲,脚在墙上一蹬,身体便出了围墙。拍拍蹭在身上的一点土,冯晔将背在身上的包正了正,沿着围墙旁边的河沿走上了公路,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招了一辆过路的客车,上去补了一张两块钱的票进城去了。 冯晔有个女朋友,但他女朋友不在他们学校。今天,冯晔逃课就是去见他女朋友的,因为这周周末他没时间,友好寝室约好了要组织活动。本来冯晔是每周周末和女朋友见面的,但为了大家的利益,冯晔不得不调整一下,只是舍不得放弃和女朋友的见面机会,便只好出此下策,如果点名,让室友帮忙应一下。 冯晔的女朋友叫李楠,是个军人,在成都军区总医院。谁也不知道冯晔怎么认识这个女兵的,连他寝室的人也不知道,问了冯晔也不说,只是一笑了之。不过大家都见过那女孩的照片,年龄不大,照片上的她穿着军装,坐在一片葡萄架下的石头桌子旁,双手托着下巴,模样挺清秀的。还有一张照片是站在一辆装甲车前面,靠着车牙子,身体微微后仰,因为穿的军装,柔情中透出的那股子英武让人感觉眼前一亮。女孩身材蛮好,就是感觉矮了一点,当然是和冯晔对比,只是这话谁也没说对冯晔说过。 冯晔搭乘长途客车进了城,然后转了一辆到总医院的公交车,到达医院时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这所医院是成都军区的陆军医院,里面绝大多数来就诊的都是军人,也有少数当地的老百姓来这里看病,所以进门没别的部队那么严格,冯晔直接走了进去,站岗的哨兵看了冯晔一眼没搭理他。 冯晔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李楠的驻地。李楠是个接线员,按部队的称呼叫话务员,就是总机接电话的,只不过他们这个总机不象地方的总机那么小。李楠她们是一个班,听她说有六个女孩,工作方式和地方上班大同小异,轮流职守话务台。冯晔来之前大概算了一下,李楠今天应该是休息。 李楠的家就是成都市的,像她这种在本地当兵的,大多数都是关系户,在部队里,一般都有人照应,所以到了周末,她一般都会回家,这样也便于和冯晔约会。和冯晔在一起的时候,李楠从来不穿军装,她觉得穿军装不方便。这个地方冯晔在此之前来过一次,那是有一个周末,冯晔坚持要送李楠回部队,李楠拗不过,只得答应了,冯晔才知道了李楠工作的地方,正好这次排上了用场。 冯晔刚走进李楠她们机务站的小院便被一个哨兵拦住了:“同志,请问你找谁?” “哦,我找李楠。”冯晔上次来没看见有哨兵,猛地被一个拎着枪的大兵拦住,不由得有点发怵。 “哦,李楠出去了,还没回来呢。”那哨兵听冯晔一说,口气一下子缓和了,看来他也认识李楠。 “要不你在这里等一下吧!她应该快回来了。”哨兵对冯晔说。 冯晔对他笑了笑说:“不了,我等下再来。”然后看了一眼院里的那幢小楼,扭头走了。冯晔是得等李楠回来,这么大老远的来了,不能人都没见到就回去。但他不想在这个大兵面前等,一是他手里的枪让冯晔心里不舒服,二是如果他在那里等,无论坐着还是站着,旁边有个拿枪的战士,那情形怎么想怎么别扭。冯晔打算去医院里溜达一圈再回来,反正他还没在这部队的医院里溜达过。后来冯晔对季明说过,他太后悔当时作的那个决定了,如果他知道有那么一幕会呈现在他眼前,他宁愿站在那个拿枪的士兵面前,哪怕等一天。 冯晔当时离开机务站的小院后,转身去了住院部的花园。他其实也不知道那是住院部的花园,只是随性乱逛,便走到了那里。住院部的花园比较大,各种景致也设置得很精巧,采用了很多园林的优秀手法,毕竟这个地方是很有可能接待高级将领的。冯晔因为是学建筑的,看到这么一个优秀的园林自然是喜不自胜,条件反射的开始研究起它的布局和设计手法来。 这个园林的主体是一个湖,湖里种的都是荷花,现在因为刚开春,所以还没有“接天莲叶无穷碧”的壮观景象,但那“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雅致却也让人欣喜。水不算清澈,但也还蛮干净,仔细看会发现水里有一些很小的鱼,估计是刚放养的鱼苗。在湖的四周,依照湖的形状修建了一些花墙、亭台,但却又都不对称,让人流连其中时,有步移景异的感觉。冯晔便在这些景致中穿行,一边感受着这里的景致,一边等待着心爱的人。 转过几道花墙,在一个相对背静的角落里,冯晔看见了两个穿军装的年轻人,正坐在那里小声的聊天。两人是背对着湖面的,冯晔看不见两人的脸,但从背后还是分得出是一个女兵和一个男兵,女兵轻轻的依靠在男兵的身上,男兵用手轻轻的从女兵背后拥着她,情形无比甜蜜。冯晔笑了笑,心想,军人也是人,哪能不食人间烟火啊。原本想从那两人背后过去,但又怕打搅到别人,便只好转身折回,可就在他准备折回还没转身的时候,那女兵略侧了一下脸,仿佛是在和那男兵说点什么?冯晔也正是在这个当口又看了一眼那两人一眼,这一看,让他一下子怔住了,那女兵不是别人,正是李楠。 周末很快便到了,礼拜六下午大家都没课,文贝贝和寝室的一票女孩们换好了漂亮衣服去找冯晔他们,大家早就约好了在小树林碰头。说是小树林,其实只不过是一小片榆树,面积不大,树木的数量也不算多,大家从入校时便听人把这里叫作小树林,便就跟着这样叫了。 但是当文贝贝到了小树林时,发现在会面地点等她们的只有五个人,冯晔没来。文贝贝有点纳闷,问:“冯晔呢?他怎么没来?” “呃……”靳松吭了一声,但却没有回答,眼神里透出些无奈。 文贝贝和寝室的几个女孩不知所以,其他男生又都不开口。谢爽有点不乐意了,说:“咋了,还耍大牌嗦?” “不是!”靳松见女孩有点不高兴,赶紧解释:“冯晔遇到点事,可能……”刚想说冯晔可能不去了,就看见冯晔又从寝室方向过来了,于是赶紧说:“他晚点来,现在已经来了。”一边用手指了指冯晔来的方向。 大家一听,都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冯晔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见大家都看着他,脸上微微露了点笑意出来,说:“不好意思,来晚了点,我们走嘛。”即便如此,大家还是感觉他的兴致不是很高,但在聚会的强大感召下,很快大家就把这一节给忽略了,一行人说笑着搭车进了城。他们今天是去举行结成友好寝室后的第二次活动,活动内容便是唱歌,地点就在科大背后。 当一行人吃完饭到达卡拉ok厅时,已经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大多数的人也都开始往娱乐场所里涌。他们选择的卡拉ok厅也是“笑屿”,这是冯晔提议的,不过今天冯晔一直都比较闷,不像上次活动时那么爱说笑,只是偶尔在大家都说得比较热闹的时候插一两句嘴,大多时候是听大家说,他老是象有心事。靳松一直跟在文贝贝旁边,看得出来他对文贝贝比较有意思,其他的男生也都各自找了自己中意的女孩,前后照应着,这样就让冯晔显得格外孤单。文贝贝问了靳松几次冯晔怎么回事,靳松几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文贝贝也就不再追问了。 一行人走进“笑屿”让老板高兴得马上前后招呼,为他们安排了一个相对人不多的厅坐下,刚进去,文贝贝便听见有人叫她。厅里很黑。虽然有灯,但都是星星点点的小灯,刚进去还都看不太明白周围的状况,便循着声音走过去,才发现是甄雪,一桌上坐着的还有季明和李敏。 “你们也在这儿啊!咋那么巧喃!”文贝贝见他们三个一下子叫了起来。 “你们……”甄雪指了一下和文贝贝一起进来的一大票人。 “哦,我们友好寝室的同学一起搞活动。”文贝贝大不咧咧的道。 “这是……”跟在文贝贝身后的靳松这时候问。文贝贝没想到靳松还跟着她,只好对他说:“这三个都是我高中同学。”然后一一介绍了,也把靳松介绍给了甄雪他们三个。甄雪和李敏的脸上都露出一丝笑意,文贝贝知道她们两个的意思,马上说:“哎呀,你们两个不要乱想,只是同学。” 靳松这时候也不岔生,一一和甄雪、李敏打了招呼,掏出烟来给季明发了一颗点上。然后两人回到大部队那边坐下。这时候老板已经和他们这边的人商量好了。虽然他们人多,但还是给他们算一桌,只是唱歌的时候让他们多唱两首,也就是别的桌一轮唱三首,他们一轮唱五首。大家觉得也行,便点了啤酒、饮料,性急的已经写了歌单交给了服务员。 这个厅里在文贝贝他们进来以前其实只有两桌人,一桌是甄雪他们,另一桌是四个男的,摆了一桌子的酒瓶,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上的“操哥”,但不是那种操得特别好的。操得好的一般不来这种地方耍。文贝贝他们一进来,基本上就把这个厅给塞满了。算下来,整个厅里十八个人,到有十四个都是文贝贝认识的。 喝酒、唱歌,在歌厅里就是干这两件事情,大家秩序井然的轮流上去唱,然后在大家的掌声中下来等待下一次,不过这种场面也就仅限于甄雪他们和文贝贝他们两桌的人之间,另外那一桌的人上去唱歌的时候,大家都只管自己喝酒聊天。 冯晔一直不冷不热的坐在那里喝酒,文贝贝会不自觉的时不时观察他一下,见他也不点歌,便对靳松说:“冯晔咋个不唱歌啊?” “他唱得好,今天……”靳松顿了一下,然后说:“我去给他说。”然后起身走到冯晔身边,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就又回来挨着文贝贝坐着。只见冯晔想了想,然后拿起点歌单写了几个字交给服务员,还嘱咐了一句,然后端起酒杯对着靳松和文贝贝举了举,文贝贝和靳松便也端起杯子对着他举了举,大家喝了。很快就轮到该他们唱了,在季明唱完一首草蜢的《失恋阵线联盟》,在大家的掌声中走下台时,dj的声音响起:“下面请三号桌为大家献上张学友的《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只见冯晔整了整衣服站起来,走到台上将话筒拿好,不看别人,也不看电视屏幕,神情黯然的随着缓缓响起的音乐唱了起来:“爱过的人,我已不再拥有……” 文贝贝听着他唱,歌声中流露出无限的伤感,这不像是随意的唱着玩,确切的讲到有点象是一种真情的流露。她看了一眼旁边微微低着头的靳松,问道:“冯晔到底怎么了?” 靳松看了文贝贝一眼,满脸沮丧的说:“哎,晔哥失恋了。” 文贝贝愣了一下,说:“失恋了?他有女朋友?” 靳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只是听冯晔在台上忘情的唱:“……一千个伤心的理由,一千个伤心的理由,最后我的爱情在故事里慢慢陈旧……” 大概是冯晔唱的太动情,也太好听了,惹得那一桌的四个男人也按耐不住,开始在旁边跟着唱了起来,但他们不是那种小声的唱,而是跟着音乐、大着嗓门的在那里嚎:“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文贝贝听了这帮人的嚎叫,心里很反感,正想对靳松说点什么?却听见冯晔的歌声噶然而止,只见冯晔拎了话筒从台上的凳子上站了起来,朝着那还在干嚎的一桌人走过去,将手里的话筒对着那嚎得最起劲的一个男的嘴里“呼”的戳了过去,音箱里随着他的动作,发出重重的一声“砰~!”,紧接着便是那桌人的几声狂叫:“你要干啥!”“死瓜娃子,你敢打老子!”,一票人都站了起来,在音乐声中,拳头和酒瓶开始在场子里挥动、飞舞。 ------------ 第 010 章 夜幕下,府河的水从合江亭方向经九眼桥流到望江亭,在望江亭下拐了个弯,奔岷江而去。就在望江公园外的河边,刚才在卡拉ok厅里唱歌的十几号人这会儿都在这里。先前卡拉ok厅里的一场打斗,这群人将那四个“操哥”被打得落荒而逃,按说败了就跑也没什么?可笑的是那几个“操哥”走的时候还吼着:“你几个瓜娃子娃娃给老子等到,老子马上喊人来弄你!” 虽说这话里提虚劲的成分大概要占98%,但女孩子们都怕万一出事不好办,将冯晔坚持还要在那里唱的提议给否决了,最后在李敏的建议下,大家就到了这里。这里是望江公园外紧邻川大的一处河畔,修整得还算平整干净,李敏本来就是川大的学生,对这里也比较了解。 靳松又带着俩哥们去买了些啤酒和饮料来,刚才在歌厅里的酒水全被打架毁掉了。季明这时候也因为参与刚才的斗殴,与这几个男生有了共同话题,撇开甄雪和李敏,和那一帮子男生坐在河堤上喝酒。甄雪、李敏和文贝贝她们一帮女生另外围了一圈,她们不习惯男生们抽烟。而这帮子男生在一起,让他们不抽烟那简直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学生们最大的特点就是热情似火,刚刚还和人干了一架,几瓶酒一下去,那些不高兴的事情很快就从大家的记忆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限奔放的激情和豪迈。这不,这男男女女围坐在河堤上,先还只是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很快便又唱了起来。虽然没有音乐的伴奏,但在这初春的夜晚,伴着潺潺流淌的河水,到也显得和谐。 甄雪和李敏也不是那种拘束的人,很快便也和文贝贝的这些同学打成了一片。这片地方因为是在河边,旁边除了望江公园便再没有住家,所以即便他们这样闹腾,也不会造成“扰民”,只是对有些来这里谈恋爱的稍微有点影响,不过看他们玩得这么高兴,也不算低俗,想要安静的便自己另寻他处了,也没有人来干涉,真是个好地方。 酒喝到后面,便有些支撑不住的人先倒下了,不过在倒下之前都还是选准了时机的,大多是坐到自己喜欢的人在身边的时候“醉倒”的。所以,局面很快的就变成了三三两两相互依靠而坐的小堆,也有两个人相互依靠着坐的,那是两人基本上都对上眼了的。其实这次出来的目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样一来反倒省了许多中间环节。 靳松和文贝贝、甄雪、李敏三个女生加季明坐在一起,文贝贝始终没有对他表现出过高的热情。其实在此之前,靳松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他首先向室友们表明了自己喜欢文贝贝,然后又翻阅了大量的资料,为周末的这一次聚会作好了充分的准备。当然,他所翻阅的大量资料,也就是一些爱情小说和一些杂志。在他的带动下,寝室里的其他人也都大致确定了自己的目标,现在看来已经有两个人得手了,没得手的就是靳松和另外两个男生,另外两个男生这会儿还和另两个女生在那聊着呢?这活儿俗称“勾兑”。 冯晔开始的时候还和大家一起喝酒,到后面大家“自然分组”后,他便只好一个人坐在了河沿上,对着河面自己在那独饮,他不愿意去搅扰别人,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这会儿心里有事。就着心事喝酒,酒下得最快,不过冯晔到没有接着心事发酒疯,喝到酒瓶空了,便将酒瓶放在身边,另外再开一瓶,没有大起大落,也不显得特别苦闷,仅仅让人感觉到一份淡淡的忧伤,只是谁都不好上去劝他,因为这事他从一开始便没有怎么声张。 去看李楠那天,冯晔从城里回来时已经是晚饭过后了,寝室里当时只有靳松一个人在,看他进来,靳松见他兴致不高,便象往常一样和他开了个玩笑说:“今天有没有爽啊?” 冯晔没有搭理他,神情低调的走到床前坐下,愣了几分钟,一句话也没说。靳松觉得不对劲,问他:“晔哥,咋了哦?”靳松和冯晔是上下铺,两人关系很铁,冯晔比靳松大点,所以靳松一直叫他晔哥。 冯晔看了靳松一眼,想说什么却没开口。靳松突然发现冯晔眼睛有点发红,知道肯定出事了,便问:“哎,哥们,咋子了嘛?有啥事给我说三。” 冯晔闷了一会儿,便将事情给靳松说了。 冯晔当时见那女兵侧过脸来对那男兵说话,而那女兵竟然是李楠,冯晔一下子心里跟掉进冰窖里了一样。他简直不敢相信,仔细又看了一下,确认不是眼花,这才颓丧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冯晔当时就想冲上去问个究竟,但转念一想这样做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他躲在花墙后面,听着李楠和那男兵“嘀嘀咕咕”的交谈声,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听李楠说该回去了。于是两人起来,顺着湖边往机务站的方向走去。 冯晔远远的跟着两人,李楠很快和那男兵分了手,独自往机务站走去,大概是怕碰见什么人。冯晔这才快步走上去,从后面叫了声:“李楠。” 李楠听见叫声,回过头来一看是冯晔,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问:“你咋在这儿喃?啥子时候来的哦?” “我……来了一会儿了,刚才在荷花池那边转。”冯晔简单的说。 “你……”李楠脸上闪出一丝不太自然的表情:“那你看见我了?” 冯晔没想到李楠会这样问,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他当时只感到心象被剜了一样的疼。 “哼!”李楠脸色一凛,说:“也好,反正你都看见了,也不用我对你解释了。我们俩就算了吧!你以后也不用再来找我了。”说罢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跑回了机务站,留下冯晔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半天没有缓过劲。 靳松听了冯晔的阐述,愤怒的跳起来,叫嚣着要去找李楠理论。冯晔没做声,掏出烟来点上。靳松其实也是做做样子,见冯晔不买他的帐,也只好坐下来,跟着冯晔一块儿抽烟。 冯晔直到抽完了三根烟,才对靳松说:“这事除了我就你一个人知道,我不想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你也不用担心我,我自己会调整的。”说完起身打开自己的储藏柜开始收拾东西。靳松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也只能“嗯、嗯”的答应着,最后一边看着他收拾东西一边问:“那周末的活动……” 冯晔停了一下,然后说:“我尽量去,如果去不了,你帮我给大家说一声我有点事情。”就不再理会靳松,将收纳在储藏柜里的一些书信和照片理了出来,从床下扯出自己的搪瓷洗脚盆,将那些书信和照片一股脑的扔进盆子里。靳松看见那都是李楠写给冯晔的信,还有李楠的照片。冯晔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书信和照片,火苗很快就把那小半盆的纸烧成了灰烬,冯晔见差不多烧透了,端起桌上的半杯水灭了盆里的火,把那一盆灰烬连同水一起倒进了垃圾筐里,整个寝室弥漫这烧过纸屑后的呛人的烟味,靳松都被这烟弄得想要流泪了。 但冯晔还是和大家一起去了,他不想扫大家的兴,也不想让大家认为他是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出来是出来了,但心里的滋味却并不好受。这会儿他一个人坐在河沿上喝酒,他不想再去掺合那些男男女女的事情了,反正他也是多出来的一个。 冯晔看着夜色下奔流的河水,心里也如这河水般波涛起伏。手里的酒越喝越少,心里也慢慢开始泛起一丝烦闷,正想抓只酒瓶往河里扔一下以解解心中的愤懑,冷不丁发现背后过来一个人。过来的是李敏,手里拎这两瓶啤酒,她见冯晔正好转过身来,便对他道:“一个人喝没意思,我看你的酒也不多了,我这还有,要不过来一起喝。” 冯晔只知道这是文贝贝的同学,刚才在卡拉ok厅见过,到没想到她会来邀自己喝酒。 让李敏去叫冯晔的主意是靳松出的,他知道自己去肯定吧冯晔叫不过来,就算是让文贝贝去也不见的奏效,而且他也不想让文贝贝去,因为他也看出来了,文贝贝似乎对冯晔有点意思,他可不想自断后路。甄雪和季明是一对,这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李敏应该还没有男朋友,不然她也不会都这个时候了还落单,所以他便鼓动李敏去把冯晔叫过来。而且他也比较了解冯晔,对熟人冯晔可以不给面子,但对不是很熟的人,他怎么也要给点台阶。 果然,冯晔听李敏一说,也不好硬生生的推辞,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随李敏过去了。 靳松又跑去买了些啤酒,六个人坐在那里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扯,冯晔和他们坐到一起后感觉稍微好一点,时不时的也插两句嘴。一票人就在这河堤上坐着聊了一宿,直到天色微亮,才起身相互告辞,李敏回宿舍睡觉,季明和甄雪一起走,文贝贝和冯晔等一群人去找回学校的车。冯晔和李敏两人那时候都没有想到,这会是他们两人的一个缘起。多年后,在说起当时冯晔的表现时,李敏还戏虐的说:“当时看你那样,就像魂被抽了一样。” 后话不提。 撒云路给甄雪发消息说他如愿进入了学生会,将会争取参加下一届学生会主席的竞选。在此之前撒云路曾发消息给甄雪,说他正在争取进入学生会。看来他的又一个目标达到了。甄雪看了之后笑了一下,觉得这个撒云路还是挺有意思的,每次都会事先给自己说一个他自己的目标,然后过一段时间告诉她,自己的目标实现了。如果季明能像撒云路那样,甄雪想,那这生活该有多美呀! 季明终于去报了自考的名,学的是营销管理。这是在甄雪的不断催促下,季明才去办的。甄雪给季明说:“如果你学不出来,你会为此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 季明当时看着甄雪那严肃的表情,也很严肃的说了句:“你放心,我既然报了,就肯定把文凭拿到。” 但他这话说了还不到一周,便放弃了。当然,季明并不是正大光明的不学了,他只是从心里放弃了自考学习,要让他正大光明的放弃学习,借个胆子给他他也不敢。 事情是这样的: 季明曾经和陆柯打牌输了一千多块钱,甄雪帮他出了六百,有一千二百元钱是陈孝行借给他的。虽然当时没说借也没打借条,但这钱肯定是要还的。甄雪还是蛮体谅季明,知道他工资不多,便左省右省从自己的零花钱里挤了一千二出来,帮季明还给了陈孝行。好在甄雪家的条件还蛮不错,这钱对她来讲也不算有太大压力。陈孝行收到钱以后,原本不打算给季明说,想让季明手紧一点,长长记性。但后来听说他报名念自考了,觉得这小子大概也懂事了,便对他把这事给说了。季明听了当时还是感觉有点汗颜,陈孝行便安慰他,说:“你们两个不存在这些,都老夫老妻了,只要你娃以后不乱来,你老婆的还不是就是你的。” 其实陈孝行的话是为了宽慰季明,以免他有负担,同时也想以此来提醒季明,自己应该努力了。可季明却真的就把陈孝行的话听进去了,他就真的认为甄雪的就是他的,也就真的堂而皇之的过了。他本来积攒了几百元钱,打算第二个月再积攒一点还给陈孝行的,这下他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些钱就是他自己的了,根本没有想过要把这钱还给甄雪。当然甄雪不会要他的钱的,甚至甄雪都不知道陈孝行已经把这事告诉了季明。 就是这几百块钱,让季明的心里又开始躁动起来。终于在坚持学习了三天以后,季明以要学习为由,推掉了和甄雪的会面,约了陆柯又打了一个通宵的麻将。这次因为季明对麻将相对熟悉一点,没有像上次那样惨败,一个通宵下来还赢了两百多,让他尝到了一点甜头,并且以学习为理由也成了他后来出去赌博的常用借口。 第二天,季明休息,甄雪不放心季明,便一早去了季明家。季明当时还在睡觉,并不知道甄雪来了。甄雪问奶奶,昨天晚上季明在不在家,奶奶说:“他吃了饭就关到门在屋头看书,我都是今天早上天亮了才看他出来洗了个澡,还是辛苦哦。” 听奶奶一说,甄雪心里踏实了,她也觉得季明自从报了自学考试以后还是自律了不少。走进季明的房间,见桌上放着书和笔,季明在床上睡着,正想出去让他多睡一会儿,季明却被甄雪进门的声音给弄醒了。 “你来啦。”季明睡眼惺忪的说。 “嗯,刚到。”甄雪说:“你睡嘛,等下起来吃点饭。”言语里满是关切。 “没事,昨天整得晚了点。”季明看了一眼桌上的书,对甄雪道。 “我晓得,奶奶给我说了。”甄雪过去坐到季明的床边上,抚摸着他的身体道:“你以后还是不要看得那么晚,要注意身体。” “你心痛我了哇。”季明一把拉过甄雪,将她按在床上。 “哎呀,你累不累嘛。”甄雪嗔言道。 “你来了我就不累了。”季明起身一把将门关上,转身就要拔甄雪的衣服。甄雪拦住他,说:“哎呀,等一下。”然后拉季明过去躺下。 季明以为甄雪想先营造点气氛,便顺从的躺下了。哪知甄雪等季明躺下后,自己先脱掉了衣服,然后一边抚摸季明一边说:“你太累了,让我来伺候你嘛。” ------------ 第 011 章 甄雪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是一个比较豁得出去的女孩。只要对方能够为她付出,她总是会不计代价的为对方献出自己的一切。当然,这里所说的一切还是要看对方是谁。在甄雪看来,季明为了学好自修课程能熬更守夜,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和感动,而这份高兴和感动在与季明提的身理需求相碰撞时,甄雪作出了“主动”的决定,她要让这个愿意为自己将来幸福的男人得到最大的享受,从而让他得到最大限度的放松。 甄雪充满激情的抚摸着季明的身体,将丰满的胸部贴到季明的身体上慢慢推揉,嘴唇随着身体的移动,沿着季明的耳旁到胸部,再到腹部,她忘情的亲吻着季明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双手轻轻的褪掉了季明的内裤,一边亲吻着季明的腰腹,一边用双乳挤揉着季明裆部的硬物。 随着甄雪的亲吻渐渐下移,季明发出了“嗯、嗯”的低声,甄雪的双手也从季明的上身滑到了大腿,她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用手接触过季明的“硬物”,所以即使手已经抚摸到了与那“硬物”近在咫尺的大腿根部,却还是出于本能的害羞没有去触碰。只是那“硬物”从从甄雪的胸部滑出来以后,竟直直的顶在了甄雪的下巴上,在季明的低哼中:“博博”的跳动。 甄雪感觉自己的脸如着火了一样的烫,她不敢看季明,她害怕一看自己就做不下去了。甄雪闭上了眼睛,双手有点僵硬的抱着季明的大腿,她这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的自如,双唇机械的让过那在自己下巴下面“博博”跳动的“硬物”,在一片浓密的体毛中找到那“硬物”的根部,深深的吻了下去…… 季明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甄雪会这样优待他。随着甄雪的爱抚和亲吻,季明的激情被掀到了浪尖,那“根部” 的一吻,让季明浑身一颤,竟然立坐了起来。这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刺激,这刺激让他近乎亢奋。他的坐起让正在动作的甄雪也停了下来,满脸绯红又满眼疑惑的看着季明。季明嘴里喘着粗气,探过身去一把抱住甄雪的腰和腿,将她的下半身一下子扯了过来,然后顺势又躺下,将甄雪的双腿分开,跪骑在自己的身体上面。 甄雪感觉到季明坐起来,还以为自己把季明给弄疼了,却不料被他一把扯成这幅模样,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是要干什么?只是突然之间,季明那粗壮的“硬物”直愣愣的挺立在自己眼前,不由得有点心慌意乱,说实话。虽然和季明也有过不止一次的**经历,但她却是从来没有这么近、这么细致的看过季明的“硬物”。就在她慌乱之际,突然季明抬起她的下身,一下子吻在了她的私处,不仅吻,还用舌头不住的乱搅,强烈的刺激让甄雪脑部充血,忍不住“嗯”一声,顿时浑身一软,趴在了季明的身上,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季明的“硬物”,在季明的刺激下,甄雪一边喘息一边轻轻的摩挲手里的“硬物”,并慢慢张开嘴含了上去…… 季明自从那次甄雪的“优待”之后,又老实了一段时间,这是基于对甄雪的报答和对这种**方式的渴望而衍生出来的动力。季明甚至连陈孝行约的牌局都推掉了,这让陈孝行暗自佩服了一把,私下对甄雪说:“这娃娃现在可以哦,我喊他出来打牌他都不来,给我说他要看书。”让甄雪也很是高兴了一下,以至于每次在季明提出要亲热一下的时候,她都欣然应允,只是季明每次必有“花样”,这让甄雪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每次事后都累得不行,季明却是愈战愈勇,事后不但精神百倍,连送她回家时,那车也骑得风快,看不出有半点累的迹象。 李敏遇到一个很郁闷的事情,这事是母亲告诉她的,说她父亲的一个同事,女的,给她介绍了一个男孩,让她抽时间去和那男孩见个面。李敏是比较独立特性的一个人,从小接受的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的家庭教育,她自己的事情父母很少插手,无论学习还是生活。父亲让母亲去给李敏说,一是因为他历来在处理子女的问题时都采用这种方式,让母亲传达自己的意思,至于子女们是否采纳,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二是因为李敏是女儿,像这种找对象的事情,作为父亲出面给女儿讲,他有点说不出口。 其实李敏的父亲已经推过好几次了,但架不住单位上那娘们儿的死缠烂打,最后只好答应给女儿说说,但还是有话在先,说女儿同意不同意他不敢保证。虽然答应了,但回来也只能和老婆商量,让老婆去和女儿说,这些事还是女人去讲合适。“无论如何,你让敏敏去一趟,我也给她留了余地的,不要让我给人放空话。”李敏父亲最后对老婆如是说。 李敏的母亲是个很贤惠的女人,她不像大多数女人那样爱埋怨、唠叨。正因为这一点,儿女们也特别听她的话,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那怕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会尽量满足她的心愿。这次也不例外,当她把她男人交给她的任务说给李敏听了以后,李敏心里万般不愿意,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母亲的提议:去见见,不一定非得和他好。 第二天,李敏按时去了红旗剧场门口的“艺园”水吧!那个所谓的水吧!其实就是个买饮料的摊点,只是把原来电影院卖门票的房子租了下来,将门脸扩开了,做成了一个可以供人坐下来喝水的店铺,装修、布置的什么都没有,仅仅摆了几排像现在公交车上那样的椅子和类似材料做的桌子,到是非常像以前的冰糕厂。当然,卖的饮料品种还是比较多,冷的热的都有,只是品质没有现在这些饮料那么好。 李敏在“艺园”门口站了一会儿,一个个子不高、身材微胖的小伙子向李敏走过来,小伙子戴着顶棒球帽,还背了个休闲包,看样子还是蛮新潮的,走到李敏身边问:“你是李敏哇?” “是我!”李敏礼貌的回道:“你是肖卫东?” “是!”那小伙子笑了笑说:“我其实早到了。” “那我咋个没看见你?”李敏有点奇怪。 “我在公路对面。”那小伙子指了指身后。 李敏看了一下街对面,有看了肖卫东一眼,突然有点生气,她觉得这个男的有点不厚道,约女孩子出来,自己却跑到一边去观察,这种男人是典型的伪君子,而且心理阴暗。生气归生气,但表面上李敏还是得过得去,所以脸上并没有表露,只是心里暗想:等下得找个机会溜了才行。 肖卫东不知道李敏怎么想,只见李敏对他的话也仅仅是礼貌的点点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本来他是想和李敏看电影,在来之前他就计划好了,先在街对面观察一下,如果女孩还可以的话,就带女孩去看电影,这样可以找机会与女孩早点“拉近关系”,目前女孩的模样到是合他的心意,但态度却不冷不热的,让局面一时有点发冷。这时候说去看电影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主意,便道:“要不我们先进水吧坐会儿?” “好吧。”李敏不卑不亢的,径直先走进了水吧。 肖卫东点了啤酒,李敏要了热果真,两人各自喝着各自面前的东西,也没什么多的话题。肖卫东其实也不是个花花大少,李敏听母亲说他还是个什么研究生,可眼前这个人让李敏怎么也和硕士两个字联系不到一起。肖卫东时不时的找一个话题出来和李敏说,可李敏都是三两句便让两人又没了话了,那场面,就像一块放了三天的馒头,干瘪而没有弹性。 李敏一边慢慢喝着果真一边想着离开的理由,眼睛东看西看的,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水吧!而这个人就是冯晔。 冯晔自从和李楠分手后,一度“单漂”了好长时间,平常除了与寝室里的兄弟们还有一些接触以外,他几乎摒弃了与外界所有人的来往。这对他来讲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虽然他自认为不会被击倒,但事实上,从心理角度来讲,他还是垮掉了,那原本亮丽光鲜的爱情憧憬如今坍塌成一片瓦砾,冯晔不相信爱情了。 冯晔出现在“艺园”纯属偶然。因为他目前“耍单”了,也因为寝室的其他哥们都有“目标”了,所以在周末他几乎就成了一个多余的人,总不能跟着哪个哥们去当“技术指导”吧。又不想看书,实在是没辙了,便跑到城里到处乱逛,从春熙路出来,看见对面的“艺园”水吧进进出出的人蛮多,正好自己也逛得口干舌燥的,便一头便扎了进去,心想:先坐会儿再说。 李敏见冯晔走进水吧!一下子有了主意,但这纯属一闪念,当时只想用这个办法来教训一下肖卫东,因为李敏心里对肖卫东的猥琐行为非常不满。但这个行动却成了她和冯晔之间关系的转折点。 李敏对肖卫东说:“我朋友来了,今天就这个样子嘛。”说完,将还没喝完的果真往桌上一放,起身便向冯晔走去,一边走一边喊:“冯晔,我在这里。”也不管肖卫东一脸的愕然的看着自己。 冯晔刚进水吧便听见有人叫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女孩已经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扯出了水吧。等出去了才发现,拉他的是李敏,但出了水吧李敏也没松开手,而是回头往水吧里看了一眼,拉着他继续往街上走,直到走到旁边的商业场街口了,才松开手,对着一脸茫然的冯晔“哈哈”的大笑起来。 冯晔看着面前笑得都弯下腰了的李敏,问:“你咋子了喃?” 李敏看了一眼冯晔,又笑了一阵才止住,说:“没……没咋子,只是……逗一个人耍。” “逗人耍?”冯晔一下子有点好奇:“你耍得有点高级哦!” 李敏终于不笑了,这才将事情给冯晔大概说了一下,冯晔听了也觉得那肖卫东有点不地道,说:“这样的人,耍他一下那也是他活该。” 李敏对冯晔的说法大加赞赏,两人一边聊一边已经穿过商业场走到了华兴街。李敏这才想起是自己将冯晔从水吧拉出来的,还不知道有没有耽搁冯晔的事,于是问:“对了,我把你拉出来没耽搁你吧?” “哦,没有、没有”冯晔赶紧说:“我也是闲逛,遇到你正好有个伴。” “咦,你咋个确认我就会给你作伴喃!”李敏开玩笑的说,见冯晔一下有点噎住的样子,赶紧又道:“要我作伴也可以啊!不过你得付点代价。” 冯晔问:“啥子代价?” “你请我去游乐园玩嘛。”李敏说。 冯晔是听说过成都有个游乐园,但没去过。以前和李楠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提过去游乐园玩,可李楠说她不喜欢,也就一直没去,现在李敏说要去玩,正好合了他的心意,便不假思索的道:“可以,反正我也想去。” 李敏见冯晔那么干脆,便欢天喜地的招了一辆三轮车,对师傅说:“到游乐园。”三轮师傅应了声:“要得!”便载着两人飞快的往游乐园方向蹬去。 冯晔家是攀枝花市的,父母都在钢厂上班,家里的条件还是蛮丰厚的,冯晔上大学以后花钱如流水,父母却都还没有怎么阻止过他,只是很隐晦的提醒他不要把钱花在不该花的地方。 两人坐着三轮车很快到了游乐园。游乐园里人头攒动,看来这个大型游乐设施对成都市民的吸引力还是不小。冯晔没来过,进去之后有点懵,看着离门口最近的“勇敢者转盘”正在垂直90度撑起来的托架上飞快的旋转,脑袋就发晕,连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好在李敏对这里还熟悉,见冯晔被唬成那样,也不介意,但又怕人多两人走散了,便用手扯着冯晔的衣袖在人群里窜,冯晔便由着她扯着自己走,一边东张西望的看那些从来没见过的大型游乐设施。 李敏拉这冯晔来到“翻滚列车”的售票处,对他说:“我们玩这个。” 冯晔看了一眼旁边高如云梯,又扭得像麻花一样的高空轨道,心里一阵发怵,但又不好意思表露,只得硬着头皮去买了两张票,然后由李敏带着他去排队候车。 那是冯晔第一次坐“翻滚列车”,李敏后来一直拿这个笑话他,说:“他在上面叫的声音,都快把我的耳朵给震聋了!” 冯晔是叫了,但他自己没感觉到,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要被那上下左右翻滚的“铁龙”给甩出去了,特别是那一个360°的立体大回旋,几乎被弄得来灵魂出窍,车已经到站停了,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在李敏的提醒下,才掀开保护架从座位上站起来。站在地上了都还感觉双腿发软、眼睛发黑。不过李敏却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带着冯晔将“超级秋千”、“疯狂的老鼠”等“危险项目”都玩了一遍,最后站在了“勇敢者转盘”面前。 冯晔此刻头已经大了几圈了。记得小时候,他有一个理想就是当飞行员,但今天,在李敏的带领下,领教了一回空中翻滚,他算是明白了,自己根本不是当飞行员的料,即便要当也不知道要经过多久的这类练习,才能够适应。不过这时候还不是考虑自己是否能练出飞行员素质的时候,因为李敏正兴致勃勃的观看面前飞快旋转的转盘,看模样她是打算玩一把这个。 今天在冯晔面前的李敏和上次他见到的李敏完全不一样。上次李敏显得比较内敛,话不多,只是适当的时候说几句。但今天她却显得无比活跃,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青春活力,这让郁闷了很长时间的冯晔也被她的这种活力给影响了,心情开朗了不少。但李敏的这种对危险事物的挑战心理却是让冯晔有点快吃不消了。他估计如果再玩一把勇敢者转盘的话,自己下来绝对得趴着。他可不想在李敏面前丢这份脸,所以当李敏兴奋的转过头来要对他说话的时候,他抢先道:“这个我们今天就不玩了,下次我再来请你吧。” “为啥子喃?我还没耍够得!”李敏有点着急。 “我今天都请你耍完了,以后哪还有机会找你出来喃。”冯晔耍了个花招。 “嗨呀!”李敏做了个不屑的表情:“不耿直,自己答应了请我,现在又想赖账了。” “没有、没有”冯晔马上解释道:“我绝不赖账。这样嘛!”冯晔把拉了一把李敏,将她从围观的人群里拉出来:“下周我再请你来耍,而且保证把所有的都再耍一盘。” 李敏姣婕的一笑,说:“我没说要你请那么多哈,是你自己答应的哈。” 冯晔一下被李敏的神情逗乐了,说:“是、是、是,我自愿的,那你看……” “今天还是要坐勇敢者转盘!”李敏抢着道,但马上又道:“除非你补偿。” 冯晔听她说还要坐那个劳什子项目,心都紧了,但听她说有转机,马上说:“行、行、行,你说咋个补偿都行。” “嗯……”李敏略想了一下,说:“那你请我吃饭。” 冯晔舒了口气,说:“完全不得问题,你说吃啥子。”心里想着:只要不让我再在这个鬼地方呆着就行。 李敏仰着头想了想,问:“你不得急到回学校嘛?” “呃……不急。”冯晔说。 “那你看这样好不好!”李敏说:“季明上班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我们去找他,然后让他把甄雪也约上,人多好耍点。” “可以啊!”冯晔到不在乎多一两个人,反正他在成都除了同学以外也没什么朋友,便说:“你带路,我们打个的过去。” ------------ 第 012 章 李敏和冯晔到季明铺子上的时候,季明正在唱歌。因为他们是卖电视机的,为了让顾客看电视机的效果,也配备了音响、功放、影碟机这些设备,季明喜欢唱歌,便去陈孝行那里借了只话筒来,没客人的时候就放着卡拉ok碟子唱歌玩。 季明唱的是李茂山的《迟来的爱》,李敏他们到的时候他正在那里忘情的念诵着开头的念白“这是一封迟来的告白……”,李敏没有叫他,和冯晔站在门口听。“许多年以来~我一直地在逃避,不敢面对~你多情的关怀,今天我终于‘敲’起勇气……”本来季明声情并茂的念着,可最后一句让李敏一下没忍住:“扑”的笑了出来,冯晔也被季明那句“敲起”逗乐了:“哈哈”的笑出了声。季明被突如其来的笑声打断了,惊愕的停下来回头看,才发现李敏已经笑得来蹲在地上,冯晔也用手撑着墙在那里狂笑。店里的陆柯一边笑一边走出来骂:“你个批娃娃,连字都认求不到所!” 季明这才发现自己念错字了,那原本是“鼓起勇气”,却因为繁体的原因,被他看着念成了“敲起”。想一下,自己也觉得好笑,赶紧以便招呼李敏和冯晔进去坐,以便解释道: “嘿嘿!其实平常听的时候都晓得是鼓起,看到繁体字就念成敲起了,我还正在想,这个敲起勇气是个啥子意思得。” 大家听他一说,更是笑得厉害,陈孝行听见这边的笑声也跑了过来,问什么事,陆柯便将季明出的糗说了一下,惹得陈孝行也将季明洗刷了一番,又和李敏打了招呼,同时认识了冯晔。冯晔和陈孝行这是第一次见面,但陈孝行后来说,他一开始就以为冯晔是李敏的男朋友。而季明的这一次糗事在朋友圈子里流传了很多年,成为了一个经典。 冯晔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夜里10点了,他今天是破天荒打的回去的。今天是他自从与李楠分手后,感觉最快乐的一天----啊不对,应该是半天,因为遇到李敏时已经是下午了。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跟李敏和她那群同学、朋友在一起,冯晔觉得自己心里的郁闷渐渐的都被排解掉了,晚上和季明、甄雪、陈孝行和李敏吃饭、喝酒、聊天,越耍越高兴,季明本来邀请他去自己那里住,要不是明天有课,他还真的就去了。他没想到李敏那么好玩,性格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样,这个女孩儿热情、奔放,说话处事粗中有细,不会让你有半点拘束感。最后大家都半酣了,相互告别,李敏回学校,由冯晔送,陈孝行、季明和甄雪各自回家,并约好,周末再聚,到时候把文贝贝也叫上。 冯晔送李敏回学校以后,坐在车上一路都在回味这半天与李敏在一起的情形,想到高兴处,忍不住一个人偷偷乐一下,害得出租车司机都忍不住问:“哎,师兄,没得事嘛?”他以为冯晔喝高了。 靳松加强了对文贝贝的攻势。寝室里其他兄弟伙已经或多或少、或明或暗的取得了战役上的胜利,唯独他目前还出于艰苦的“攻坚”阶段,文贝贝对他的态度始终是若即若离、不冷不热。他知道这里面有冯晔的原因,但这也仅仅是他自己的猜测,文贝贝从来没有打听过冯晔的一星半点情况。让靳松担心的也正是这“毫不过问”的态度。 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顾虑,但战略规划不能变,靳松尽量让自己不去考虑冯晔的因素,一如既往的坚持着对文贝贝的“攻坚”策略。其实靳松也没什么策略,他就相信一条: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他要凭他的坚持去取得文贝贝的心。 其实靳松也不是一点进展也没取得。那天晚上,靳松陪文贝贝去图书馆看书,等两人出来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其实我们那时候的校园不是现在同学们见到的校园那么热闹,在平时除了上学、放学和吃饭、看电影(学校偶尔会组织放坝坝电影)的时间,会有熙熙攘攘的人流在校园里攒动,其他时间的校园很安静。因为我们那时候的娱乐项目少啊!除了看电影,就指望着周末的舞会,哪象现在,有网吧!有ktv,有酒吧!有冷啖杯……,玩的花样如春天的竹笋,冒了一茬又一茬,真是没有最新的只有更新的,没有你玩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得,扯远了。 靳松和文贝贝从图书馆出来,如果往右边的路走,便是回寝室,左边的路是连接一教和学校大门口的一条路,靳松见文贝贝直接就要往右边的路走,喊住了她,说:“哎,贝贝,我们往这边逛一圈嘛。” 文贝贝停下来,看了靳松一眼,笑了笑,说:“咋喃?你是想夜游川工嗦?” 靳松“嘿嘿”笑了一下,说:“看了一晚上书,算是换一下脑子嘛。” 文贝贝略迟疑了一下,想拒绝但似乎又不太好拒绝,便只好说:“那好嘛,就陪你逛一圈。” 两人沿着图书馆前面的路往左边走去,路的右边便是上次两个寝室搞活动时,大家集合的小树林,这时候,里面黑咕隆咚的,靳松往里面看了几眼,那模样惹得文贝贝赶紧说:“哎,你要时要进小树林我不得陪你哈。” 靳松笑了一下,说:“不得,我咋个会吧你往那里面带嘛,那么黑的。” 文贝贝听了笑了一下,也没有再多说,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晚了还在校园里逛,不过这在夜幕笼罩下的川工校园,倒还真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没有了平日的浮躁,在路灯的映照下,却多了几分静谧,让人的心情也随之而安静下来。 校园里静悄悄的,他们走的这条路,在晚上基本上没有人。文贝贝不说话,靳松便也不多说,只是沉默的和文贝贝在那条由不太明亮的路灯映照的路上走着,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是怎么说。眼看过了一教,眼前便是学校的大门了,靳松终于鼓起勇气,拉住了文贝贝的手,说:“贝贝,我们……” 文贝贝被他突然伸手一拉,身体猛的颤了一下。不是激动,而是猛然间被人拉住的一种正常反应,她还没有被男孩牵过手。她不太自然的看了一眼身边拉着自己手的无比紧张的靳松,强展了一丝笑意,说:“你咋子了哦?” 靳松见自己的行为并没有被阻止,另一只手便想顺势去搂文贝贝的肩膀,但文贝贝却很礼貌但又很坚持的把他那只手挡开了。靳松赶紧说:“我们再找个地方坐一下可不可以?” 文贝贝感觉靳松的手心开始冒汗了,其实自己这样被他拉着也比较尴尬,听他说要找个地方坐一下,便赶紧说:“可以啊!你说去哪坐嘛。”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手从靳松的手里抽出来,靳松下意识的有点不想放,但还是没敢多坚持,两人这才各自恢复了先前的自然状态。 “说嘛,去哪?”文贝贝脱离了靳松的“控制”,一下感觉很放松。 “我们去河边坐嘛。”靳松这时候也恢复了思维。看来说恋爱中的男女都是糊涂的,这话一点不假,两人一旦身体相互接触,脑子里的那点细胞在双方“强电”的作用下,还能正常思考问题的那都是神仙。谁要不信可以去试试,估计就算你能思考,你想的也就那么一件事,什么事你自己清楚,我就不说明了(呵呵,权当博各位一笑,别介意啊)。 文贝贝想了想,还是同意了。靳松见她有点迟疑,问:“咋了喃,你不想去哟?” “没有啊!”文贝贝说:“只是可能会有蚊子。” 靳松一时无语了,这女孩在此种时候居然会想到蚊子。文贝贝也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笑着说:“走嘛走嘛,没得事,还不到五月份,应该也不会有好多蚊子。” 两人便在夜色中的校园里,向小河边漫步而去。 最终两人还是没有去河边坐,而是在校园的小路上溜达了一个多小时。一边散步一边聊天是件很惬意的事情,这是那天靳松的体会。虽然那天最后留给靳松的结果并不是很美好。 在往河边走的路上,靳松开始组织语言,以表达他对文贝贝的心绪,因为经过相对严密的组织,所以说出来就显得很“边缘”,靳松说:“其实在我刚进大学的时候,我没想过要找女朋友。” 文贝贝“哦”了一声,继续慢慢的走。 “我们寝室的人也都这样想!”靳松继续说:“直到冯晔有了女朋友之后,我们才开始有了改变。” “他对你们的影响很大所?”文贝贝问。 “其他方面多少有点影响,对我们几个来讲,各人受影响的程度不一样!”靳松有点侃侃的道:“但在感情这件事情上,他对我们的影响程度几乎不相上下。” 文贝贝没有接话,她默默的走着,等靳松讲下文。 “冯晔是我们寝室第一个有女朋友的,而且不是我们学校的。”靳松也不看文贝贝:“那个女孩叫李楠,怎么认识的我们都不知道,他也从来没有说过,但一直以来,他和那个女孩的关系都很好,当然这也只是我们从他的表现看出来的。” “他的表现?”文贝贝有点好奇。 “他每周必进城和李楠见面,而且每次回学校都带很多东西,吃的用的都有,说是李楠给买的,而他每次回来也都很高兴,我们渐渐的就开始有了想找个女朋友的心思。”靳松放慢了一点脚步,他发现自己一边走一边讲,步子也变得有点快了。 “所以你们就……” “我们就有那元旦那一次恶作剧。”靳松笑着接过文贝贝的话道。 文贝贝笑了笑,说:“居心不良哈。” “也说不上有什么居心不良,认真讲我们是用心良苦。”靳松掉了掉书袋。 “要不我们往那边走一圈算了,蚊子还是有点多。”文贝贝又拍死了一只蚊子在自己的手臂上。 “哦,那也行嘛。”靳松见文贝贝时不时的挥手赶蚊子,也不好坚持。 两人便又走回了校园的另一边。 文贝贝其实不想和靳松谈论关于感情的话题,如果他不是以冯晔的情感切入的话,她估计自己那天不会和靳松在学校里逛那么久,但靳松却也就这么提了一下冯晔的事情,后面便很含蓄的、很委婉的切入到了他们寝室其他人的恋情上去了,对于这些文贝贝大概也知道,因为寝室的女孩子们隔三差五的会在一起聊一聊,她也不觉得新鲜,只是希望靳松能多讲一点冯晔的事情。 让文贝贝决定结束他们这次漫步的原因是靳松的那句话。那是他们俩走到篮球场边的时候,靳松说:“我不大会讲话,但我讲的话都是真诚的。” 文贝贝说:“你到底要说明什么呀?” 靳松突然转过身,拉住文贝贝的手臂说:“我是真的希望能和你发展一段感情。”这是他那晚第二次触碰文贝贝。 文贝贝被他的这一举动弄得有点岔,回了回神,也不好很直接的将他的手甩开,便说:“你这样让我很为难,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 靳松一下子有点尴尬,他心里有一种冲动,他在之前甚至都想过是不是趁着夜色强吻一下文贝贝。但当他真正面对文贝贝的时候。虽然那股冲动在心里翻腾,但临场也就敢用手拉住文贝贝的手,而且这也是鼓了半天劲才采取的行动。现在文贝贝似乎对他的这个举动有点不是很配合,他便有点挂不住了。大多数我们那时候过来的朋友都有这个体验,平时不管说得多飞天玄火,真正面临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时候,那胆子小得跟个啥一样,靳松这时候的心态也是这样,见文贝贝好像有点不高兴,他便马上将拉住文贝贝的手放了下来,但又不知道说点什么来缓解气氛,就僵在那里。 “其实我们……”文贝贝想说他们俩还是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可没等她说出来,话就被靳松抢了:“还是给我留个机会吧!我希望你别把路都给我堵死了。” 文贝贝有点愕然的站在那里,她没想到靳松会说这句话。靳松对他的心意她怎么不明白,但她就是对他不来电,你说这感情的东西,不来电谁还能强迫吗?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靳松的话,两个人楞楞的在那里面对面站了半天,然后文贝贝说:“太晚了,我回寝室了,你也回去吧。”然后也不管靳松,径直往宿舍楼走去,将靳松一个人留在篮球场边发呆。 打那以后,靳松再也没和文贝贝提过关于恋爱的话题,但对文贝贝的关系却半点不减,文贝贝也不拒绝,对于靳松的关心也很配合,在旁人眼里,两人俨然一对情侣,只有靳松自己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 ------------ 第 013 章 冯晔和大家约定的周末聚会很快便到了,周六下午,冯晔提前离开了学校。这次他没有翻围墙,因为这周六下午没课。 以前冯晔也是周末进城,但是是周日,一大早起来,就为了陪李楠。这次是这么久以来,冯晔第一次因为进城而感到激动的一次。 坐车……坐车……,这个狗屁学校离城咋就那么远!冯晔以前进城从来没有埋怨过路远,这次他人在车上,心却早已飞进了城里。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一上车就想赶紧下车。其实他这一周都在盼望这次聚会,他认为他喜欢上季明这帮子朋友了,和他们在一起,他很放松,特别是陈孝行,他说的那些话和他的那些对事务的看法,让他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冯晔的家庭虽然不是知识分子家庭,但也算是个正统型的家庭,父亲是转业军人,母亲是机关干部,从小对冯晔和冯晔的姐姐的管理都很严格,特别是父亲,这个在部队上干了二十年的老军人,下到地方以后干着与部队差不了多少的公安职业,对子女们说话很少超过三句,并且严格坚持对他的话“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的风格,将冯晔的姐姐磨练成了一个典型的逆来顺受型女子。冯晔因为是男孩,又是最小的,多少要被惯适一些,再加上他性格里还有一点叛逆的种子,所以,在父亲的强压下,只是养成了行为处事正派、解决问题干净利落的风格,对于父亲和母亲强行压给他的一些东西,他一般采取不予理会的态度,为此,小的时候也挨过父亲不少棒头,最厉害的一次就是临近高中毕业时的那一次。 那次是因为选择报考大学的专业。冯晔的姐姐考大学时,完全是按照父亲的意愿报的,念的医学院,现在还在南京医学院读儿科。轮到冯晔时,父亲希望他念计算机专业,因为小平同志说:“计算机要从娃娃抓起!”,可想这计算机今后一定是一门很吃香的行业。“你要把计算机学好了,以后你就不用愁找不到饭吃!”冯晔的父亲当时这样对他说。 可冯晔不愿意。冯晔希望念建筑。 “建筑有啥子好,读了出来也是个泥水匠,只能去给别个修房子,为他人做嫁衣!”父亲当时就否定了冯晔的想法:“计算机多好,你看我们局里的小任,会电脑,分来就坐办公室,每天只干点办公室的事情。你不听老子的,有你死娃娃后悔的时候!”冯晔的父亲始终改不了部队里的那些坏习气,一到这种时候就会忍不住的骂粗话。他说的那个小任冯晔知道,说她会电脑有点牵强,其实就是个会电脑打字的女孩。 冯晔撇了撇嘴,说:“那也叫会电脑,大学里面就不用开电脑专业了。” “你说啥子喃!”父亲一下暴跳起来,冯晔的母亲拉都没拉住,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被自己的儿子这样戏弄,作为父亲的尊严顿时受到了挑战,他一把哈开准备拉他的冯晔母亲的手,冲进厨房先操起一根擀面杖,掂了掂觉得有点沉(还是想着这玩意儿一下砸在儿子身上可能会出问题),扔了,转了一圈,发现厨房门背后有一根半截的晾衣服的竹竿,那玩意儿粗,使着顺手,还不会打出问题,便一把操了起来,两部跨出厨房,挥动那半截竹竿横着就朝冯晔批了过去。 其实在冯晔父亲冲进厨房找“武器”的时候,冯晔母亲让他跑来着,可冯晔牛劲上来了,就是不跑,被父亲那横着批来的一棒砸在后背上,顿时疼得嘴一咧,眼泪差点就下来了,但他心一横,忍住了。 “你说!你到底学不学计算机!”父亲对着他咆哮道。 “我就不学,我非学建筑不可!”冯晔也横了。 “呜~~~啪!”又是一棒,竹竿也应声破成了三片。冯晔疼得嘴又是一咧,但依旧没有服软,父亲将破成三片的竹竿(现在应该说是竹片了)往地上一扔,咆哮道:“你以后哭都不要在老子面前来哭!”说罢,一转身出门去了。母亲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撩开冯晔的衣服看看背上的伤情,之见两条又粗又长的血道留在冯晔背上,有一条还渗出了血,心疼得她赶紧找了药棉出来给冯晔打理,一边弄一边骂:“这个死老头,下手咋就那么狠!” 冯晔最终报了建筑专业,而且如愿被录取了。冯晔上大学临走时,父亲帮他拎的行李,母亲跟在冯晔身边一边走一边流泪,不停的嘱咐他要自己注意身体,要经常写信回来,要吃饱,夜里要盖好辈子……凡是她能想到的,都嘱咐了一遍,听得冯晔的父亲再也忍不住了,说:“他是个大小伙子,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那还是我儿子啊!”说罢也不理他们娘俩,径直拎了行李进车站去了。冯晔看着父亲的背影,没有说话,母亲说:“你也不要恨你爸,他昨天晚上一夜都没睡着,不停的翻来覆去。其实他也是为你好。” “妈,我晓得。”冯晔答道。他何尝不知道父亲是为他好。虽然挨了两棒,可他一点不恨父亲。 冯晔上了车,父母亲都在车下不走,冯晔怎么说,两位老人都只是点头,就是不动。母亲不停的擦眼泪,父亲板着脸在那站着,也不看冯晔,直到车开始开动了,父亲才终于忍不住了说了句:“记到写信回来。”声音明显有点抖。 冯晔对着老两口点了点头,扭过头去再也不看他们了,直到车开出很远,他才将头伸出车窗回望了一眼。他的眼泪早就忍不住了。 离家,还真不是谁都能洒脱得起来的。 冯晔在大学呆了两年半,回家了三趟,都是寒假回去的。大一暑假是父亲不准他回去,让他在成都自己找个地方打工锻炼。大二暑假母亲来信让他回去,他拒绝了,因为他已经找好了一家公司打工。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冯晔是自打上大学,就基本上离开了家。虽然在经济上还是不能离开父母的支持,但就个人身边的问题,他早就能处理得得心应手了。 冯晔经常写信回去告诉自己的一些情况,但仅仅是学习和生活上的,感情上的事情他从来不说,和李楠交往了有差不多大半年,他从来没向家里提过一个字,连姐姐也没说。他给姐姐写的信没有给家里写的多,但内容却大不一样,他会在给姐姐的信里谈一些自己对将来、对社会、对身边事务的看法,也会征求一下姐姐的意见。虽然姐姐的回信大多是委婉的建议,他却从来不给父母提及。这个仿佛是冯晔从小养成的习惯一样,他始终觉得,除了生活上的事情以外,凡是与自己相关的事情,都和父母说不到一起,以至于到最后就干脆不说、不提了。 生活之不同于故事的最大特点便是,你永远摸不到生活的变化的规律。本来你拟定了一个很完美的计划,但生活不管你这些,她可以象你任性的女朋友一样,笑嘻嘻的将你的计划撕得粉碎,还扑闪着眼睛天真的问你:“怎么样,我还挺有能耐的吧?” 文贝贝便遭遇了生活的这般戏弄。 靳松的追求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文贝贝是一种麻痹,一种对危险意识的麻痹。如果没有靳松的坚持不懈的追求,可能在姐妹们如火如荼的恋爱事业进程中,她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自我危机,考虑一下是否也加入到这个旷日持久的事业中来。大家都有过类似的经验,看着别人谈恋爱,就算不心动,也会心痒痒,怎么着也会想是不是找个挠痒痒的。可正因为有了靳松,这份痒痒被挠掉了,而且是挠得恰到好处。文贝贝从来没有答应过靳松的追求,哪怕是含蓄的、隐讳的和不露声色的,靳松在她那里从本质上来讲,有点像是个掩体,她真实情感的掩体,她把自己的感情隐藏在这个自以为安全的掩体后面,这让“掩体”很受用,但自己却永远不会对这个掩体动心,这是“掩体”所不知道的,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其实她一直在意的是冯晔,直到那个周末聚会时遇到了冯晔。 文贝贝是收到甄雪的来信知道周末有聚会的,那时候没有现在通信那么发达,任谁都有个手机、小灵通什么的,当时在他们那一群人里,除了甄雪有个传呼机,大家都没有移动通信工具,传递信息还得靠最原始的方式:写信。甄雪的信写得很简短,简短到只有一行字:这周周末有聚会,周六下午来找我。落款甄雪。 文贝贝上完了两堂课以后才从学校走的,她没有告诉靳松自己是去和甄雪她们聚会,只说自己周末回家有事,这样说也是出于一种常规的礼貌,免得靳松因为找不到她而闹得鸡犬不宁。文贝贝是这样想的,至于靳松怎么想,她暂时还不关心,起码她认为还没有那个必要。 文贝贝在西门车站下车,然后给甄雪打了个传呼,甄雪回得很快,两人约了在中医学院碰头,文贝贝便招了个三轮过去。成都在还没有普及家用汽车的时候,被誉为自行车的王国,这话一点不假,文贝贝坐在三轮车上,被周围密密麻麻的自行车包围着,那三轮车就如同漂行在**中的一条孤船,三轮师傅的技术简直与杂技演员有得一比,不但能在密密麻麻的自行车流中快速的穿行,还能保证不发生擦挂。 文贝贝到了中医学院门口时,甄雪还没到,她只得站在大门旁一边等,一边观赏校门口不时上演的一幕幕爱情剧。虽然主角各不相同,但中心思想却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甜蜜。甄雪也是坐三轮来的,她下车的时候看见文贝贝正津津有味的观赏一对小情侣,甄雪过去拍了她一下:“嘿!看啥子看得那么出神?” 文贝贝这才发现甄雪到了,笑了笑说:“看戏看戏。” “啥子戏哟?”甄雪四下张望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好看的。 文贝贝拉住她,说:“不用找了,都走了。”说着指了指一个载着女孩的骑自行车的男孩,那男孩正将自己的女朋友搭载在自行车的前杠上,甜蜜的从她们俩身边骑过去。 甄雪看了一眼,说:“有啥子好看的喃?” 文贝贝笑着将事情讲了一遍:那男孩估计不是这学校的,周末来找女朋友去玩,女孩见男孩来了也蛮高兴,但两人就怎么搭载的问题扯了半天,男孩想让女孩坐前面,女孩不答应。虽然从她的脸上看得出来其实她很想坐前面,可她就是要表现出一副矜持的模样,男孩急了,说了很多坐前面的理由,最后嬉皮笑脸的将女孩搂到了前面的车杠上坐好骑走了。 “这个你都看得那么有劲所!”甄雪惊讶的说。 “杂子嘛,在这儿等你得嘛。”文贝贝有点不好意思。 “看来你是该耍个男朋友了。”甄雪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文贝贝假装生气打了她一下,也不辩解。 “哎呀,紧站到这儿杂子嘛,你还想看所。”甄雪才发现两个人一直站在中医学院门口没动。 “你总要说到哪去三。”文贝贝道。 “走嘛走嘛,我们先坐车到川大找李敏,明娃和金兔他们直接过去。”甄雪挽着文贝贝的手一边说一边往公交车站走。 “金兔他们也要来所?” “是三,不然就我们三个女的有啥子耍头嘛!” “你好烦哦!”文贝贝又拍了一下甄雪。 川大离中医学院比较远,两人搭乘27路沿一环路过去,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的,也不觉得闷。女孩就是这样,只要是好朋友在一起,那话就会多得来说不完,但绝大多数应该是属于废话。 冯晔下了车直接去了季明的店里。就成都市这片市区他已经很熟了,两个暑假的打工经历,别的收获不多,倒是把城里的路完全摸熟了。 季明他们这段时间不是很忙,冯晔去了,季明把陈孝行也叫了过来,三人见面如同多年老友一般,很是热络。 “今天晚上你就不回学校去了三。”陈孝行对冯晔说。 “行,我今天不回学校,晚上你们给我安排个睡觉的地方就是了。”冯晔就着陈孝行的语气道。 “哪儿存在喃!”陈孝行一拍冯晔的肩膀:“晚上到我那去住,其他不敢保证,床绝对有你的。” “去我那嘛,也方便。”季明在一旁跟着道。 “算了,你娃娃!”陈孝行对季明做了个不屑的表情:“等下晔哥去了,甄嬢嬢又有意见了。” 季明被说得脸上一阵不自然,但嘴里还是不服软:“求哦,喊她回去就是了。”但话语里明显底气不足。冯晔听着这两个新交的朋友的对话,朴实的语言里透露着真诚,心里不禁涌起一阵阵暖意,除了将笑意堆满脸上,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三个人扯了一阵,很快就到下班时间了。季明骑的自行车,陈孝行不会骑车,便和冯晔一起坐公交,三人分头往川大走。冯晔心里突然又涌起一阵激动。 陈孝行和冯晔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话其实不多,可能是刚接触,他说:“我和你们不一样,不象你们都是啥大学生,但有一点,我这人喜欢交朋友,而且按他们的说法是我这人耿直。”说完对冯晔笑了笑。 冯晔听了拍拍站在旁边的陈孝行,说:“大家都是朋友,就不要说啥子大学生不大学生,把大家的身份整得那么远,其实我这人也耿直,大家相处久了你就晓得了。” 陈孝行笑了笑,说:“是、是,看得出来。”停了一下又说:“你确实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有些读了大学就开始坤起了,见了我们都有点爱理不理的,你还不是这种,看得出来也是个耿直的人。” “嗨,那些喜欢坤的人我也不喜欢。其实读大学又不是啥好不得了的事情。”冯晔说。 “就是,毛了哥哥我哪天也去读一个给他们看一下。”陈孝行一个玩笑,把本来比较深沉的话题一下子化解了。陈孝行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和他在一起永远不会感到压抑和郁闷,他总会在关键时候将凝滞的气氛一下子搅活,让大家始终在轻松的气氛里舒展。 ------------ 第 014 章 甄雪和文贝贝刚下车就收到李敏的传呼,甄雪找了公用电话准备回,可那电话正被一个女的占着在打。她们俩便站在旁边等,只听那女的正捏着嗓子在对电话说:“哎呀,是曾哥哇,你在哪儿喃?” 对方大概不晓得她是哪个,问了句她是谁,那女的又说:“哎呀曾哥,我是哪个你都不晓得了哇?你猜一下喃。……不是……不是……哎呀,不是……你再猜一下嘛,马上就要猜到了……我是小刘……哦(发一声)……安,哪个小刘?……你是曾哥嘛?……不是?……那你是……打错了?”然后估计对方挂了,那女的对到电话骂了句:“闯你妈的鬼哟!”然后又想拨。 甄雪和文贝贝在一旁听得又好笑又好气,见她又要拨电话就有点不高兴,这时候旁边等到打电话的一个男的上去把电话听筒一把压了,说:“你还是等大家打一下嘛。” 那女的见有人抢电话,马上横眉一愣,说:“杂子嘛,我还没打完。” “你打你妈的批,紧求在那猜猜猜,猜个锤子哦!”那男的一下毛了,对到那女的就吼起过去,把那女的一下子吼得没脾气了,甩开电话就要走,结果被守电话的老板喊到:“哎,电话费给了多哦!” 甄雪和文贝贝在一边看得都笑出声来了,那女的很没面子的给了电话费,手脚甩起甩起的就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有求啥子了不起嘛,打个电话都要抢,管求得老子咋个打喃……” 甄雪、文贝贝和电话旁边的人都听到了,大家都笑得来前仰后合的。 冯晔和陈孝行到川大门口的时候,季明已经到了,正跨坐在车上抽烟,见两人过来,使劲巴了两口,把烟头扔了。陈孝行说:“看你批娃娃抽烟那个样子,又没得人和你抢。” 季明笑了笑,把烟摸出来给冯晔和陈孝行发了。陈孝行一边点烟一边问:“甄雪她们喃?你没给她们打传呼所?” “打了,喊我们在这儿等,她们也是刚刚才碰头。”季明从车上下来,说:“你们在这等一下,我去把车寄了。”说着推了自行车,往旁边的停车处走去,陈孝行和冯晔不理他,在那里抽烟等人。 当甄雪和另外两位女孩文贝贝、李敏出现在三个人面前时,冯晔有点吃惊。他没想到文贝贝会来。当然,吃惊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文贝贝,她也没想到这次聚会居然会有冯晔。两人同时发出了一个声音:“咦,你呀!” 陈孝行在一边听笑起来了,说:“也,你们两位这是在演哪出戏喃?” 文贝贝笑了一下,回道:“要说演戏还是你金兔厉害哈。” 陈孝行笑了一下,问冯晔:“你们认得到所?” 冯晔说:“我们一个学校的,而且我们两个寝室还是友好寝室。” “哦,是不是哦!”陈孝行一听,马上开始发挥他的“搅和”功能,对着甄雪道:“甄嬢嬢,我们也是友好寝室得嘛!”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对着甄雪作握手状:“哎呀,今天好难得哟!” 甄雪不理他,说:“金兔你各人爬!”然后对大家道:“都认得到嘛,那我就不介绍了哈。” 李敏在一旁:“简直是废话。” “哎呀,万一认不到喃。”甄雪说,但马上自己也觉得不可能,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陈孝行没有听甄雪的话就爬了,这时候又来插嘴:“哎,我认不到哈,麻烦你介绍一下这两位美女喃。” “金兔,老子对你娃不得语言。”甄雪对陈孝行说话历来不讲究,也不理他的搅和,问大家:“先说今天晚上咋个安排。” “先吃饭三。”李敏说。 “就是,都饿了。”文贝贝。 “吃了饭喃?耍啥子?”甄雪始终思路要慢点。 “喝酒嘛,唱歌嘛。”陈孝行说。 “对嘛。”甄雪抿嘴一笑道。 “快、快、快,说在哪吃饭,肚子都饿得贴到后背了,我日本人哦!”季明见他们说得差不多了,赶紧补充。 甄雪听了季明最后一句话,接道:“你日本人,那你切嘛!” 陈孝行一下笑起来,说:“那就搞紧,你们两个各人去找地方,你都接了这句话了,你不去他咋搞得定喃?” 大家开始还没会意到,听陈孝行一说,一下发现甄雪的话接得太黄色了,都不由得“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得一向比较放得开的甄雪也脸上一红,对陈孝行说:“金兔,你娃今晚上不准喝酒。” 闹完了,大家找了个地方把饭吃了,一行人还是去了“笑屿”。这个卡拉ok厅在这一群人的记忆里,一直占据着一个比较重要的位置,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在那几年里,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这里,一想起“笑屿”,便想起了和那段青葱岁月相关的点点滴滴。 按“笑屿”的老规矩,他们一行六人坐了个大座位,其实也就是把两张小圆桌拼在一起,六个人围着坐了一圈,冯晔和季明中间夹的陈孝行,李敏和甄雪中间夹的文贝贝,冯晔的另一边是李敏,而甄雪的另一边是季明。陈孝行对唱歌不是很感兴趣,坐下之后就忙着点酒点饮料,季明是个歌霸,一落座就迫不及待的写了一张歌单交给服务生拿去排队。三个女生叽叽喳喳的说了半天,终于坐安分了,陈孝行这才对她们说:“我也不晓得你们喜欢喝啥子,给你们点了一壶菊花茶,不喜欢的话等下自己点,今天晚上我埋单。” 李敏和文贝贝都表示可以,甄雪说:“金兔你娃是怕今天我不准你喝酒,所以抢到给钱哇?” “说啥子哦!”陈孝行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喝酒哥哥也把单埋了!”正说着,服务生把他们点的啤酒拎上来了,陈孝行马上一改口径说:“不过喃,不喝是不可能的。”说着,将服务生拿来的酒往冯晔和季明面前一人摆了一瓶,道:“来、来、来,各人完成各人面前的哈,哪个不给面子下次各人出来埋单哈。”然后,将酒在自己的杯子里满满的倒了一杯,端起来对大家举了举,也不说话,自己就先大大的喝了一口,那模样,美得不行。 冯晔自从和甄雪她们三个女孩碰面以后,话就不多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放不开的感觉。他总感觉文贝贝时不时的在注意他,当他感觉文贝贝在注意自己或是看自己拿眼睛去看她时,她又很随意的将视线移开了,弄得冯晔心里老是不踏实,原本是很盼望的事情,一下子被搅得没有什么兴致了,甚至连和坐在旁边的李敏说句话的兴致都没有了。说实在话,不是没兴致,是没勇气,总觉得文贝贝的眼睛里有把剑,逼得他有点不敢乱动,生怕因为什么举动让那把剑飞出来。 不过这也仅仅是刚进“笑屿”坐下不久,等酒过一循之后,冯晔也开始活络起来,跟着陈孝行扯一些搞笑的话题,又唱了几轮歌,大家的兴致也都被调动了起来,三个女孩本身也不是纤纤弱女,特别是甄雪和李敏,大家的兴致一高,她们也变得更加活跃,到是文贝贝这时候显得安静了些,但这也不奇怪,本来在她们三个中,文贝贝就是最安静的一个。 在气氛的感染下,三个女孩也要了啤酒,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陈孝行一个拱手道:“对了的,都是豪杰些,来嘛,说咋个喝嘛。” “划拳!”甄雪第一个说。 文贝贝和李敏都表示不会。 季明说:“我知道有种拳,比较好耍,也好学。” “啥子拳,快说来听一下喃。”甄雪一下子来了精神。 “是这样的!”季明说:“这个拳其实是喊三个人的名字,一个是任达华,一个是叶子楣,一个是周慧敏。” “那哪个吃哪个喃?”甄雪问。 “吃哪个?”陈孝行听甄雪一说马上接口道:“明娃吃你!” “爬哦!”甄雪白了陈孝行一眼,对季明道:“快说。” 季明接着说:“任达华赢周慧敏,周慧敏赢叶子楣,叶子楣赢任达华。” “咋喃?”甄雪听了有点茫然的问。 陈孝行和冯晔都明白这拳的含义了,但三位女孩似乎都没有明白,都把季明看到等他说原因,季明“吭哧”了半天,硬着头皮道:“任达华代表色鬼,周慧敏代表淑女,叶子楣代表**,所以……” “哦,我晓得了,就是色鬼吃淑女,淑女吃**,**吃色鬼嘛。”甄雪打断季明的话道。 “哦,对的。”季明看她一眼道,然后看李敏和文贝贝也一脸明白样,又接着说:“不过喊的时候还要加动作。” “安,还有动作,快说啥动作。”甄雪激动的问。 “说任达华的时候,一边说‘任达华呀任达华’一边要比这个动作。”季明说着在身体前面做了个“打飞机”的动作,甄雪一看“啪”的打了他一下,说:“批流氓!”然后马上接到问:“那叶子楣喃?” “叶子楣呀叶子楣。”季明一边说一边用双手在胸前做了个托**的动作,还上下晃动,让然感觉很大。三个女孩都“吃吃”的笑,等季明做第三个动作。 “周慧敏呀周慧敏。”季明见没人发杂音,接着说,同时举起双手在脸旁做了个双手翻兰花指的动作,说:“这个表示淑女。” “晓得了,晓得了,来嘛。”甄雪见季明说完,马上就要来试一下。 季明也不推辞,说:“来嘛,哪个怕哪个。” 甄雪清了清嗓子,听季明说“开始”便喊:“周慧敏呀周慧敏。”同时做了个淑女的动作,季明连想都没想,直接喊道:“任达华呀任达华。”同时做了个“打飞机”的动作。陈孝行刚喝了一口酒,却被季明那动作逗得来“扑”的一口喷了出去,幸好头扭得快,没喷到桌子上。冯晔和两个女孩也被逗乐了,哈哈的笑着要甄雪喝酒,甄雪喝了一口,对文贝贝说:“来,小文上,把明娃搞定!” 文贝贝不玩,死推,但经不住甄雪的劝,也不好扫大家的兴致,便只得硬着头皮和季明划。 季明叫“开始!”,文贝贝吸取了甄雪的经验,没有叫周慧敏,她直接喊“任达华呀任达华。”同时做了个“打飞机”的动作,季明也喊的任达华,打平,便接着往下,文贝贝又喊,却还是“任达华呀任达华。”季明变了,喊的是“叶子楣呀叶子楣。”同时做了个托乳的动作,让文贝贝输了。他们俩这次几乎是一开始就让大家笑翻了。首先是文贝贝的动作,在喊任达华的时候,可能因为女孩害羞,那“打飞机”的动作做的极夸张,双手象是合抱了一个大塑料桶,甄雪指着文贝贝的手笑得来瘫在了椅子上,其他人也笑得不行。再下来便是季明,在说叶子楣的时候,原本应该双手分开,左右胸部各一只手做托胸的动作,可他大概因为刚才做“打飞机”的动作没有协调过来,又是和个女孩玩这游戏,竟变成了双手托一个乳的动作,而且按他手笔划的位置,那乳竟长在胸部正中,这一来,连一向稳得起的陈孝行都笑得来趴在了桌子上。冯晔眼泪都笑出来了,李敏笑得一个劲的拍冯晔的背。甄雪一边笑一边说:“明娃,你的那个东西只长了一个所,还那么大……哈哈……”,直接笑倒在椅子上,然后还对文贝贝说:“你也太夸张了嘛,任达华也没得那么大的东西嘛……哈哈哈哈……”笑得文贝贝脸上一红。卡拉ok厅里的其他人听见他们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都往他们这桌看。好不容易笑完了,这才让文贝贝把酒喝了,再接着玩。这事后来也被大家谈论了好久,直到后来不再玩这个游戏了,才慢慢被遗忘掉。 那天他们玩到歌厅打烊才走,出来的时候,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回家是季明用自行车搭甄雪走,文贝贝自己打车,因为不顺路,而李敏正好和陈孝行顺路,就和陈孝行、冯晔坐一趟出租车。车上,冯晔对李敏说: “明天还请你去游乐园不?” “为啥子不请喃?你答应过的得嘛!”李敏说。 “那好!”冯晔说,心里很快活:“那明天我们在哪里碰面?” 李敏想了想,从包里摸了支笔出来,找出租车师傅要了张纸,然后写了个电话号码递给冯晔,说:“你休息好了给我打电话嘛,这是我家里的电话号码。” 冯晔接过纸条收好,一路无话。 ------------ 第 015 章 冯晔不是没有话,是因为有陈孝行在,不好意思找李敏说。就记电话号码这个事,冯晔还在心里合计了半天,想着如果陈孝行问起的话,自己该怎么敷衍。可到了陈孝行家,他却一句也没问,只忙着给冯晔整理床铺,张罗着洗漱,玩了一大晚上,两人也都累了,躺下还没说上三句话,就都睡着了。第二天冯晔醒来,陈孝行已经走了,起来后陈孝行的妈妈正准备出去买菜,一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陈孝行的妈妈说锅里有馒头,让他吃点,冯晔想着还要联系李敏,便推说不舒服,就不吃了,然后匆匆忙忙洗了脸,和陈孝行的妈妈告辞,出去在街上找了个公用电话给李敏打了过去。 李敏没有让冯晔请她去游乐园玩。原因很简单,时间太晚了。 冯晔说:“实在是昨天玩太晚了,一觉醒来就中午了。要不再找个机会我给你补上。” 李敏说:“好啊!但不能说补,得另外请我玩。”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两人正在府南河边走着,也没确定去干什么。夏天快到了,河里的水多了起来,也清了许多,仔细看能看出点绿意来。冯晔便看着那微微泛着绿意的府南河水,无比惬意的说:“可以啊!你说咋个就咋个,只要你高兴就行。” 李敏看了一眼冯晔,他正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看着河水,那模样着实动人。不知道谁说过一句话,原话不记得了,反正那意思就是说专注的男人最可爱。冯晔现在的样子就是这样,一脸的专注,还外带一份惬意。 “你说的哈?”李敏问。 “我说的!”冯晔也不看李敏,他真是有好久没这么心情舒畅过了。 “那你背我过那座桥。”李敏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不远处河上的一座石桥。 冯晔被李敏的话惊了一下,转过头看她,李敏正一脸正经的看着他,那模样绝对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我……”冯晔一下有点迟疑。 “咋了喃,想反悔嗦!”李敏问,脸上带点笑意。 “咋个会!”冯晔朗声道:“我答应的事情绝对不会反悔。”说着走到李敏面前,身子一矮,说:“来,上来吧。” “嘿嘿……”李敏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坏笑了一下,手攀着冯晔的肩膀,一个纵身跃起,双腿一使劲,稳稳的骑坐在了冯晔的腰上,身子紧紧的贴在冯晔的后背上,说:“走。” 冯晔其实真以为李敏是开玩笑的,所以过去,他没想到李敏来真的,这一跳一骑,李敏身上的香味“呼”的窜进冯晔的鼻子里。虽然还没到夏天,可身上穿的衣服也都不厚了,这么紧密的身体接触让冯晔心里一颤,浑身上下都产生了反应,脚也不知道怎么迈了,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呆在那里不敢动,声音发颤的问:“你……你……稳了没得……” “稳了,走嘛。”李敏才不管他呢?象驾马一样的拍着他的肩膀,说:“往桥那边走,那边比这边好耍。” 冯晔便硬着头皮往前走,他在想是不是用手托一下李敏的屁股,但手往后动了动还是没好意思往上靠,便这样半躬着背将李敏驮着往前走。李敏的身体先是贴这冯晔后背的,冯晔走了几步后仍然半躬着背,她便不好意思再贴着了,其实她原以为冯晔会用手托一下她。李敏刚把身子直起来,却不料一个重心不稳,就从冯晔背上滑了下来,两人都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冯晔也被弄得一个趔趄,让李敏一下跌坐在了地上,把冯晔给吓得,赶紧转身来看,哪知动作太快,一下又脑袋撞在了李敏的头上,自己被撞得生疼,李敏也被撞得“哎哟”一声,他更慌了,马上用手去帮李敏揉被撞的额头,李敏也不推辞,顺从的坐在地上,任他揉。大家想想:春光明媚的河边,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一个坐着、一个蹲着,男孩帮女孩揉着头,那情景,美死! 就是那一天,两人便自然的走进了恋爱的殿堂。其实谁也没有对谁说过什么?也没有什么让人热血沸腾的爱情誓言,就这么自然的、从容的相互揭开了心扉,开始了两人甜蜜的爱情生涯。所以说,爱情来的时候,绝对不会事先给你打招呼的,如果你不随时作好准备,等爱情来了你都不知道该怎么迎接!这话是冯晔说的。他记住了那个日子:四月二十八日。 爱情让人忘记一切,甚至是时间,当1995年新年的钟声敲响后不久,随着全国“向孔繁森同志学习”活动广泛而深入的开展,冯晔他们大学毕业了,生活也揭开了新的篇章,一同毕业的还有李敏、文贝贝和狌旭,他们三个都是两年制专科生,但当时兴起的鼓励应届大学毕业生自谋出路的号召,使得一大批高校毕业生放弃了分配,而投身到无限的应聘事业中去。冯晔紧跟潮流,选择了放弃分配,其他三个都选择了服从分配,文贝贝进了设计院,李敏去了银行,而狌旭则混入了工商的行列。 冯晔之所以放弃分配,是因为他大学期间一直利用暑假在一家装饰公司打工,而这家公司曾对他明言,如果冯晔毕业后到他们公司去,公司直接录用,并将给予不低于2000元的月薪,外带提成。这对于当时在国资单位的应届毕业生700~800元月薪来讲,诱惑是蛮大的,如果搞得好,冯晔一月的收入可以抵别人半年的。所以,毕业后冯晔毫不犹豫的投入了这家公司的怀抱,并如愿以偿的得到了那份公司承诺给他的优厚待遇。 公司对冯晔的关照让他死心塌地的在公司干了五年。在所有的关照中,冯晔最感激的是他刚毕业时,拖着自己不太多的行李来到公司时,公司的老总亲自开车将他和他的行李送到了一间出租屋里,那间出租屋虽然面积不大,但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看来是事先准备好了的。老总姓艾,冯晔叫他艾总,但公司里的人都叫他艾哥,他把冯晔带到出租屋后,说:“先在这里安顿一下,房租的事情你就暂时不考虑了,如果以后你觉得这里不方便了,要换地方,你再自己去花钱。” 艾总说得轻描淡写,可冯晔已经感激得跟什么似的了,赶紧说:“谢谢艾总,谢谢艾总,我一定努力工作。” 艾总笑了笑,只说了一句:“以后叫我艾哥就行了。” 冯晔就这样安顿了下来,眼看着和李敏的好日子就在眼前了,冯晔心里充满了激动和幸福,他暗暗发誓,一定要给李敏一个幸福的家。可世事难料,生活就像个顽皮的孩子,就在你刚好要准备提劲打靶的时候,她会冷不丁的给你腰杆上戳一伙,让你痛得半天还找不到地方发泄。冯晔就是这样,而这个在他腰杆上戳一伙的人,居然是他父亲。 被生活撞了一下腰的人还不仅仅是冯晔,另外一个也被狠狠的撞了一伙,那人就是文贝贝。实际上,让文贝贝撞了腰的是靳松。 靳松一直对文贝贝紧追不舍,但却一直没有得到文贝贝的接受,这到后来已经是不是秘密的秘密了。文贝贝不是没想过和靳松之间的事情,寝室里的姐妹们也都曾经旁敲侧击和她说过,大家都认为靳松不错,小伙子脾气好、专业好,毕业以后如果能留在成都,他们俩应该是很幸福的一对。文贝贝几乎都要动摇了,可毕业分配却把她即将动摇的心又打回了原型。让她决定最终放弃和靳松发展这段感情的,还是靳松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 靳松是四川达县的,也就是现在的达州市,但家又不是市里的,而是达州农村的,在大巴山区那样的地方,农村的条件相对来讲是比较艰苦的。开门便见山、抬腿就上坎,地无三里平、路无一里直,在这样的环境里,不是说谁不让你富,而是没有致富的条件。而靳松家里还有个小妹妹,他大学毕业那年,妹妹才上小学五年级。家里的条件,加上即将跨入中学的妹妹,靳松在毕业时很无奈、很伤感的选择了服从分配:达县人民医院基建科。 在靳松大概知道自己的去向时,他找文贝贝正式谈过一次话。两人在最常去的球场边坐着,球场上没什么人,毕业生在忙分配的事,其他学生在忙考试,来打球的都是几个骨灰级的运动爱好者。两人坐了好久都没说话,靳松不知道怎么开口,最终还是文贝贝先问他。文贝贝问:“你分配的事情落实了没得喃?” “呃……基本……有点眉目了。”靳松有点结巴。 “哦,分配到哪儿喃?” 靳松没有立刻回答,他考虑了一下,其实是迟疑了一下,因为他对把自己的分配动向说出来后,对文贝贝和自己之间的事情会不会产生影响心里没谱。但最后还是很小声的说了:“好像是回达州。” “具体单位落实了没得嘛?”文贝贝似乎不太在意他的去向。 “还没有!”靳松的声音大点了:“可能还要等一下,不过……”文贝贝本来想插一句,但又被靳松的“不过”给堵回去了,只好又停下来听他说:“不过我想如果可以的话,能进规划局最好。” “恩,那到是不错!”文贝贝听他说了之后点了点头:“要不你去找一下你们系主任,让他帮你推荐一下。” 靳松听完笑了笑没有说话,文贝贝明白,现在这个时候找系主任的人多如牛毛,你若没有一点“份量”,去找几乎是白搭。但还是很诚恳的说:“管他咋个样,还是去试一下嘛,你的专业也不差三。” 靳松没有理文贝贝说的这一茬,自己想了想,扭过头去看着文贝贝说:“小文,我想放弃分配。” “放弃?”文贝贝有点吃惊的看着他:“为啥子喃?”但说完自己也觉得自己问得多余,马上又接了一句:“那你家里咋个办?还有你妹妹。” “我……”靳松有点语塞,看着球场上两个玩球的发呆,然后象自言自语一般的道:“实在不行了再说嘛。” “那你还是不要这么冲动。”文贝贝突然心里有点发堵的感觉。 靳松也感觉出文贝贝的语气有点不对,赶紧又转过头去看着她道:“小文,其实我真想留下,你晓得的。” 文贝贝没有开口,她刚才心里的那股发堵的感觉被靳松的这句话弄得有点发酸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还是不能接受我哇?”靳松终于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话。 “我……”文贝贝说:“其实到不是我能不能接受……” “那是因为啥子喃?”靳松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很硬:“是因为冯晔?” 其实文贝贝在听了刚才靳松说的那句想留下的话之后,心里有点活动了,暗道只要靳松留下,那就和他慢慢发展吧!毕竟这个男孩为自己前前后后付出了将近两年的感情。可靳松这冲口而出的一句话,让她顿时把这一切抛得干干净净。文贝贝有点温怒的看着靳松道:“冯晔?这和冯晔有啥子关系喃?” 靳松笑了一下,扭过头去继续看打球的男生。 “靳松,你啥子意思哦?”文贝贝有点没好气的问。 “其实我晓得!”靳松看着球场上打球的人对文贝贝说:“你心里面一直装着冯晔,你也一直拿冯晔和我比,我不如他,在你心里我一直不如他,所以你也一直迟迟下不了决心。” 文贝贝无比惊讶的看着靳松,她做梦也没想到靳松会说出这样的话。 靳松不知道文贝贝的感受,继续说:“但是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我一直都在努力,我一直也把冯晔作为我的一个对手和目标,我离他不远,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他。”靳松收回了目光,回过头来看着文贝贝说:“我发誓,只要你同意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这话要是早一点说出来的话,可能文贝贝就接受了,但在前面那段话之后,靳松的这番话在此刻基本上已经失去了效果。文贝贝后来说,如果靳松只说后面那一段话,她或许就答应了,她也许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一生押给这个追求了她一年零七个月的男孩。但可惜,靳松的那段关于冯晔的说辞深深的伤害了文贝贝,文贝贝看着靳松那故作轻松、微带笑意的脸觉得无比讨厌,她说:“你没有必要把冯晔作为你的对手和目标,我也不需要你给我幸福,我们还达不到那个程度。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先走了。”说完,文贝贝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走了两步又停住了,回过头对还在那里发呆的靳松说:“你不用把你的这些想法告诉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因为无论对你还是对冯晔,除了同学之间的情谊,我什么想法也没有。”这次说完真的就头也不回的走回了寝室。 文贝贝再也没有和靳松见过面,直到分配完毕。靳松前前后后又去找过她三次,但都被她拒绝了,有一次文贝贝在路上远远的看见靳松朝她走来,她都往旁里的路一闪,避开了,她不想再见靳松,因为她不想再受伤害,在她心里,确实留有冯晔的影子,但这个影子将永远只是个影子,她希望将这个影子深深的埋在记忆的最深处,她不要任何人来提及,包括她自己。 想是这样想,但有时候生活却会在不经意间对你莞尔一笑,对你打开一扇窗,让你有一个一吐胸中郁气的机会。这个机会在冯晔的父亲来成都之后,便让文贝贝逮住了,或者确切的说,是被送到了她的面前。 ------------ 第 016 章 冯晔的父亲是在冯晔刚在公司安顿好的第三天。那天冯晔刚进公司,还没来得及开电脑,父亲的电话就来了,父亲在电话里很平静的说:“我在达州宾馆,你十分钟内给我赶过来。”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冯晔听着话筒里被挂断后的忙音愣了三秒,抓起包转身就跑出了公司,但赶到父亲下榻的宾馆还是用了十五分钟。 冯晔是在总台问的父亲的房号,他找到房间时发现房间门是开着的,便直接进去了,父亲坐在窗前的沙发上盯着他,一脸的严肃。见冯晔进来,不等冯晔开口,拎起早就准备好的行李(其实就一个包)说:“跟我回去。” 冯晔赶紧过去拉住父亲,让他坐下,一边说:“等等、等等,爸你别生气,先坐下再说。” “我不坐!”父亲负气不肯坐,站起来在屋里溜达了一圈,然后一副很生气的样子道:“你可以哟,翅膀长硬了哦,连工作都可以不要了哦!” “爸,我给你解释了的得嘛……” “我不要你的解释!”父亲没好气的打断了冯晔的话:“你那都是些屁话!”顿了一下,又道:“自谋出路,还国家鼓励,哪个在鼓励?咋个鼓励?国家要是鼓励他还给大学生安排啥子指标?一派胡言!”老爷子看来对冯晔的选择非常生气。 其实在这之前,冯晔是给父母写信说过他放弃分配的事情,父母回信时也确实明确否定了他的这种想法,说让他不要只看眼前利益,要从长远打算,现在收入是低点,但以后就好了,等职称工龄上去了,收入自然就高了,而且国家单位旱涝保收,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姐姐也希望你服从分配……等等等等,冯晔看了也就看了,他自己认为自己的决定没有错,便任谁也把他拉不回去,况且这事他还和李敏商量过,李敏基本上对他的选择持支持态度。 李敏之所以没有完全肯定冯晔的选择,是和她从小接受的家庭教育有关,父母从来都是让她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情,甚至包括有些家里的事情,都会把她和她姐姐叫来一同商量。只要她和姐姐的说法合理,父母基本上会同意她们两姐妹的办法。所以当李敏听了冯晔对自己毕业去向的安排以后,说:“我觉得你的想法也不错,我不反对你这样做,但最后的决定还是得你自己下。” 冯晔也已经比较了解李敏的性格了,对她这样的回答也有准备,说:“我知道,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放弃学校的分配是想创造一个更好的未来,为我们,为我们的未来。”李敏听得心里美滋滋的,作为报答,她甜甜地吻了冯晔一下。那时李敏毕业分配已经确定好了,到人民银行信贷部,她是学国际贸易的。 面对老爷子的生气,冯晔有心理准备,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是他自己决定的事情,总会招来父母的狂风暴雨般的抵制和镇压,直到最后无法更改为止。这次幸好只有老爸一个人来,如果老妈也来了,冯晔还得对付老妈的一记狠招:哭诉。老妈的哭不像其他母亲那般哭,她会一边哭一边叙述,还会把冯晔从刚生下来开始到眼目前的一点一滴都细细道来,其间还不忘了阐述她是如何上心、如何操劳、如何为了冯晔的健康成长而做出的个人牺牲。冯晔其实不是怕母亲哭,若只是哭他可以劝,可面对母亲的念叨,面对那些夹杂在哭声中的绵长的叙述,他的感觉就像孙悟空听见了紧箍咒一样,那会让他发狂。 面对父亲冯晔要镇静得多,因为老爷子毕竟是行伍出生,没有那么多细细杂杂的说辞,语言简单、意图明了,只是气势上要“波澜壮阔”一点,但作为儿子的冯晔却并不畏惧,虽说小的时候也曾被这样的气势吓得不敢开口,但现在他长大了,自己是成年人了,怎么说父亲也是个领导,冯晔认为在父亲面前是可以谈判的。 当冯晔见老爸发完气了,便清了清嗓子,对父亲道:“爸,我作这样的决定,也是经过认真思考的,你咋个也该听我说一下三。” “你还有啥子好说的?”老爷子一副根本不听的态度,手一挥,脸一黑,一步跨到窗户前,自己掏出烟来点上,气鼓鼓的看着外面。实际上他这是给冯晔一个说话的机会,让他讲讲自己的想法,冯晔知道老爸的脾气,他是个宁愿输个脑袋也不愿输个耳朵的主,要让他主动认输,那是不可能的。 “我是这样想的!”冯晔不失时机的对着窗前父亲的背影说:“我学的是建筑专业,现在学建筑出来进设计院的人很多,而且大家进去以后就开始熬,熬资历、熬工龄,等真正得到可以做事情的平台的时候,年龄都过了半百了,那时候家里老婆、孩子一堆事,还有啥子心情干事业?” “你就是嘴巴两张皮,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那我和你妈就不是这样过来的呀?我们现在就一事无成啊?”老爷子还是不服气。 “对呀,你和我妈那是生在那个时代,你们当年能进国家单位那就是最好的出路,其实只要进了单位,成为了一个国家单位的正式职工,你们的事业就算成功了一半。”冯晔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吸了口气接着道:“接下来就是娶老婆、生娃儿,熬够时间等升官儿,一辈子以把时间扑在工作上为荣……” “未必然我们这样的生活你看不起!未必然你还想过与我们不同的生活!”老爸突然回过头来,瞪着冯晔一通质问,冯晔吓得赶紧噤声,看来刚才那句话是把老爸刺激到了。但冯晔想,你再怎么生气,我总得把我的想法说完吧。于是见老爸一时没有下文,又接着说:“我不是说你们那样的生活不好,只是现在的社会和你们那时候不一样了,大家的观念都在变。你们在攀枝花呆到,不了解现在社会的状况,国营单位都在被要求改制,供需关系也由原来的计划经济变成了现在的市场经济,说穿了,现在已经进入了一个竞争的年代,如果我不趁早进入社会占领一个自己的位置,以后就是想出来也没我的份了。” “你不要给我讲大道理,我不需要你给我作政治工作!”老爸手一挥,对冯晔的说辞不加理会:“我这次来就是要把你带回去,不管你要杂子,就是绑我也要把你绑回去!” “爸,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冯晔也有点急了。 “我不讲道理!”父亲一脸愤怒的看着冯晔道:“你晓得为啥子我一个人来?你晓得你妈为啥子不来?安?” “我妈她咋个了?”冯晔一下子心虚了。 “你妈为你这事都气病了,现在还在医院里住起在!”父亲对着冯晔吼过之后,又转过身去对着窗户不理冯晔了。 冯晔的头“嗡”的就大了。他没想到这事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响,母亲居然气得生病住院了。“妈她咋了哦?恼火不?”冯晔也不和父亲争了,赶紧问母亲的情况。 父亲看着窗外不开口,冯晔着急得不行,但又没办法。想了半天,终于说:“爸,要不这样,我给李敏说一声,再给公司请个假,先和你回去一趟,看看妈咋样再说。” “你给哪个说啊?”父亲问:“李敏?哪个李敏?” “哦,就是我女朋友。”冯晔说,他在心里道:给你们说过的啊。 “你一天就晓得你女朋友!”父亲说:“我就晓得,你完全就是为了你那个女朋友,才不愿意服从分配的嘛!” “爸,哪儿是嘛。”冯晔不高兴了。虽然他有这个想法,但这样从父亲嘴里说出来,感觉怪怪的,让他很不愿意承认。 “哪是?”父亲一副骇人的表情:“你一个男人巴叉的,为了一个女人,可以放弃自己的前途,放弃自己的父母,你说你以后能有好大个出息!” “爸!”冯晔一下子愤怒了,他可以容忍父亲说自己、骂自己,但他不能容忍别人,哪怕是父亲,指责李敏。“我是没出息!在你们眼里,我永远不是你们值得骄傲的儿子,你们就只认为我姐是你们的骄傲,因为她能够完全按照你们的意愿去生活,能给你们挣面子!” 父亲没想到冯晔一下子会变成这样,也被冯晔的话惊呆了,竟然一句话也没说的看着他。 “好,既然你们不相信我,我就不再指望你们理解我了!”冯晔继续说:“要我改变思路,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可能!要我放弃李敏,我也可以告诉你:更不可能!” 父亲突然指着房间的门大喝一声:“你给我滚!” 冯晔紧紧的盯着父亲看了半天,嘴里说了句:“滚就滚!”,扭头出了房间的门,背后传来父亲的吼声:“你滚了就不要再来找我,老子不得你这个儿子!” 冯晔跑出达州宾馆时,难过得泪都要下来了,只顾闷着头往前冲,一下子撞在一辆自行车上,骑车的人“呀”的叫了一声,可车还是没能停住,直接将冯晔撞在了地上。冯晔正一肚子火没处发,抬头就要对那撞他的人来气,可一看那人居然是文贝贝,正惊恐的看着地上的他不知所措。 冯晔从地上爬起来,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了,成都人看热闹的风气很盛,一旦街面上有一点动静,立刻就能围个水泄不通。冯晔试了试身上,没什么问题,便上去对文贝贝说:“吓到你了哇?” 文贝贝看着冯晔没说话,她被这样突如其来的事故给怔住了,不晓得该说啥子。 冯晔上前把自行车从地上立起来,对还在**的文贝贝说:“走三,还想在这儿站到嗦?” 旁边立刻有人起哄:“对的、对的,喊她弄你去医院检查,那那么容易哦!” 文贝贝这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跟在冯晔身后,往人群外面走,冯晔推着车,分开人群,两人从人圈中间走了出来,背后人群里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一场热闹又没得看了。 文贝贝根本没想到会在毕业以后以这种方式遇到冯晔,她本来是去办理她的档案的事,从学校毕业后,分到了设计院,但档案却被转到了人才交流中心,现在要转到单位还得自己去一趟。文贝贝本来很郁闷的,可没想到却这样碰到了冯晔,她刚开始有点紧张,因为没看清楚是谁,当她发现被撞到的是冯晔的时候,反倒吓了一跳,她是怕把冯晔撞伤了。不过现在看来冯晔没事。文贝贝落在冯晔后面一点跟着,其实在上大学的时候,她就幻想着有一天能和冯晔在街上并排走着,现在终于实现了,可确是用这么一种方式和这么一种关系,心里不由得一阵落寞,但又忍不住侧过头去看了一眼冯晔,这才发现冯晔神情不对,而且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 “冯晔,你咋个了?”文贝贝问。 “哦……我……”冯晔差点忘了身边还有个文贝贝:“没……没啥子。” “你是不是和李敏吵架了?” “没有!”冯晔回道:“我爸爸来了。” “你爸爸来了?”文贝贝有点疑惑:“你爸爸来了你咋个会这个样子喃?想你爸爸了嗦?” “嗨,你说啥子哦!”冯晔一下被文贝贝逗笑了。 “呵呵!”见冯晔笑了,文贝贝也乐了一下,说:“那是你和你爸爸吵架了哇?” “也不是吵架!”冯晔眉头又皱起了:“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改天给你说嘛。” “还改天杂子喃?今天我把你撞了,我算是给你赔偿,就听你说一下嘛。”文贝贝半开玩笑的说。 冯晔又笑了一下,他理解文贝贝的一番心意,是想帮他开导一下。文贝贝也确实有这个意思,但还有一层意思是,她想和冯晔单独多呆一会儿。冯晔看了看表,已经快中午了,便说:“好,你当我的听众,我请你吃午饭,要得不。” “可以啊!巴喜不得!”文贝贝高兴的答应了。 ------------ 第 017 章 红星路,两旁沿路栽满了法国梧桐,巨大的树冠如伞一般的撑开,枝丫相互攀缠,树叶大而多,将整条道路遮盖得严严实实,即便这临近中午的太阳,也只能在路面上留下斑驳的影子,车辆在快车道上疾驰,怎么看怎么觉得舒服,完全没有都市的浮躁与繁忙,到是有许多田园的舒适和法国式的浪漫。 冯晔和文贝贝便沿着这路慢慢的走着,想找一个可以坐下来聊天的地方。文贝贝这会儿不再跟在冯晔后面了,她和冯晔肩并肩的走着,享受着这难得的机会。她到希望一直找不到地方才好,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走到试验商场那个路口的时候,冯晔突然对文贝贝说:“我想起来一个地方,多安逸的,离这儿也不远。” “哪儿喃?”文贝贝问。 “你跟我走嘛。”冯晔推了车往右边走,又突然停下来,说:“嘿!为啥子不搭起你走喃?”然后跨上车,对文贝贝说:“来,上来我搭你,这样子快一点。” 文贝贝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到了自行车的后座上,冯晔晃了一下,赶紧说:“你拉到我哦,莫摔下去了哈。”文贝贝便小心的拉着冯晔的衣服下摆。冯晔一使劲,自行车就出去了,文贝贝被惯性弄得身子一晃,差点没坐稳,手便也惯性的搂住了冯晔的腰。俩人就这样搭载着往试验商场的东面奔去。 老成都知道试验商场,比如象咱们这么大的,在九几年那时候,试验商场还挺有名的,再后来的同学可能就不是很知道了,建筑还在,换了名字了,好像也没做百货了,也就是现在红星路上新百盛的对面,下穿隧道入口旁边,以前那路口还有个天桥,叫“少伯绿廊”,是在天桥上面架了一个拱形的架子,架子上爬满了“十里香”,70后的“老成都”们想起来了吗? 从试验商场路口往东过去有个可以喝茶的地方,现在也存在,就是“大慈寺”。冯晔说的地方就在“大慈寺”里面。 大慈寺,古称“震旦第一丛林”,是成都著名古寺。始建于隋朝,唐玄宗赐匾“敕建大圣慈寺”。唐代扩建后,规模宏大壮观,当时寺内有96个院子,楼、阁、殿、塔、厅、堂、房、廊共8524间,壁上有各种如来佛像1215幅,天王、明王、大神将像262幅。所有画像“皆一时绝艺”,是一座极其珍贵的艺术宝库。宋苏轼誉为“精妙冠世”。宋李之纯在《大圣慈寺画记》中称:“举天下之言唐画者,莫如大圣慈寺之盛。”大圣慈寺,历经兴废,多次毁于兵火。现存诸殿系清代顺治后陆续重建。殿宇有天王、观音、大雄诸殿及说法堂、藏经楼等。大雄殿、藏经楼以峡石为柱,雄伟壮观。寺内殿宇宏丽,院庭幽深,古木参天。这是大慈寺的历史,真正了解大慈寺这一段历史的人其实并不多,更多的是因为大慈寺内庭院幽深、树木众多,在里面喝茶简直是一种享受,所以去那里喝茶的人也特别多。不过今天是工作日,又是上午,所以冯晔他们到大慈寺的时候,人还不多,甚至有点稀少。 两人选了个院外的座,那里相对比较背静,周围又有高树、灌木环绕,很适合聊天。居士上前问他两位要什么茶水,冯晔便点了花毛峰,文贝贝点了素毛峰,很快那居士便端了两个盖碗过来,一只手将盖碗在桌上排开,另一只手举起随手拎着的铜壶,将滚热的水冲进盖碗内,只见那盖碗里的茶叶在滚水的冲击下,随波翻腾,可就是不见有一星半点水溅出来,一碗茶冲到一半的时候,居士适时的止住水,然后掺另一碗,如法炮制,动作娴熟,也到一半时停住,又将第一碗的水掺满,再将第二碗的水掺满,最后将碗盖一一盖上,一鞠躬说:“两位慢用。”便过去了。冯晔和文贝贝都看得出神,直到那居士说完话退开了才回过神来,这样的泡茶方法他俩都是第一次见识,说实话,你就是不想喝茶,看了那如表演一般的泡茶手艺,也会忍不住抿一口。所以两人什么也没说,各自先端起盖碗来,揭开碗盖:“叮叮”带响的将浮在茶碗面上的茶叶用碗盖捋了捋,然后有模有样的抿了一口,那感觉,就一个字:美! “你经常来这儿喝茶哇?”文贝贝放下茶碗问冯晔。 “没有!”冯晔说:“只来过一次,是和金兔他们来的。”冯晔现在也开始直接喊陈孝行他们的绰号了。 “你和金兔他们还经常一起耍所?” “要不要(注:成都话,‘时不时’的意思。)在一起耍一下!”冯晔掏出烟来,想了想又没有抽,将烟盒放在桌子上:“有时候周末过来和他们聚一下。”冯晔在和李敏好了之后,经常周末到城里来就住陈孝行那里。 “哎,你刚才是杂子了哦?看你那么郁闷的。”文贝贝将话题扯了回来。 “唉……”冯晔叹了口气,一副丧气的样子:“我爸来了,要喊我回攀枝花。” “安?!”文贝贝惊了一下。 “不过我没答应。”冯晔赶紧说。 “咋喃?”文贝贝问:“我是说你们爸。” “他和我妈认为我不该不服从分配,应该象他们那样在单位上上班,然后娶个老婆生娃娃过日子。” “老年人是这个样子的,你也不要和他们赌气,好生和你爸说嘛。”文贝贝劝他。 “哪有法嘛。”冯晔道:“我现在给他说啥子他都不听,除非我跟到他回去,刚才不是啊!才和他解释一下,就和我毛了,喊我滚。” “那你就滚了所?”文贝贝笑着问。 “那我还不滚杂子喃!”冯晔没好气的回答。 文贝贝并不介意冯晔的态度,她知道冯晔现在心里很烦,便也只是笑了笑,说:“你还是听话嘛,喊你滚你就滚了。” 冯晔听了也觉得好笑,两人便相对乐了一下,冯晔心里感觉比先前好受多了,暂时也找不到话题,便端起茶碗喝茶,享受这难得的安逸与释然。 “你和李敏现在咋样喃?”文贝贝见冯晔没话了,便又找了个话题。 “呃……很好!”冯晔说:“没得啥子波折,呵呵。” “那就好!”文贝贝说:“这段时间忙工作的事情,我们也没得时间聚。” “哎!”冯晔直了直身子,说:“靳松在毕业前给我说了句话……” “他给你说啥子哦?”文贝贝一下子有点紧张。 “呃……”冯晔看了一眼文贝贝,不晓得她为啥子会有这种表现,说:“他说我应该男人一点。” “切~”文贝贝听了发出一声不屑的声音。 “我当时问他啥子意思,他开始不说,后来多久了才说我不该抓到一个还耗(hao,音一声)到一个。”冯晔继续说。 文贝贝略有点不自在的听着,没发表任何意见。 “我就问他,我咋个就抓到一个还耗到一个。结果你猜他咋个说?”冯晔问道。 “他咋说喃?” “他说他费了一帽子劲,结果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连个毛都没捞到。当时……” “他咋能这个样子喃!”文贝贝打断了冯晔的话叫了起来,她是有点愤怒了。 “你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嘛。”冯晔见文贝贝的模样赶紧劝她,文贝贝也不好太过,而且现在对面是冯晔又不是靳松,便也只好忍住继续听冯晔讲。 “我就问他和你到底杂子了,但他就是不说,最后给我留了一句话,说我和他以后还是朋友,但是不是兄弟就看缘分了。”冯晔说完拿了根烟出来点起,问:“你们两个杂子了哦?” 文贝贝闷了一阵没开腔,隔了老半天才说:“其实我和靳松之间没得啥子得,他一直想和我好,是我下不到决心。” “其实靳松多好的得嘛。” “是,他确实也很不错,对我也很关照,但这个不是因为关照和关心就能发展的三。” “那到也是!”冯晔吐了口烟:“但我看你们在学校还是多那个的得嘛。” “哪个哦!”文贝贝反驳道:“我和他也就只是比较好,和其他同学也没得啥子区别得哈,你不要乱说。” “呵呵,我不得乱说!”冯晔笑了:“我只是不太明白他咋个会和我说那些话,整得我瓜兮兮的,不晓得他要表达个啥子意思。” “其实……”文贝贝忍了一下,但还是接着说:“其实他毕业前来和我说过他的意思,他是想和我好,我其实也差点就打算和他好了,但后来他的话确实让我失望了,我觉得他心里好阴暗哦。” “咋的喃?” 文贝贝心里一直在犹豫,她在想是不是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给冯晔,这样她自己心里也轻松一点。按冯晔给他讲的靳松的表现,难免有一天他们会碰面,到时候难说靳松会不会把这些事情说给冯晔听。与其让靳松来讲这些事,还不如自己说出来,起码到时候就算靳松给冯晔说了,冯晔也不会误解她。于是心一横,说:“其实最早的时候我是比较关注你。” 冯晔一听这话,惊得叼在嘴里的烟都差点掉下来,手都被烫了一下,烟灰落了一裤裆,他赶紧拍了拍,一边拍一边问:“啥……啥子意思哦?” “你不要紧张嘛,我是说上学的时候!”文贝贝见冯晔的样子反倒轻松了:“而且应该是我们刚刚结为友好寝室的时候。” “哦!”冯晔冷静了下来:“但当时靳松说他要追你得嘛。” “那只是他嘛,我又没有答应。”文贝贝说:“他确实从一开始就在追我,但我一直没有答应,因为我一直认为站在他那个位置的应该是你。” 冯晔内心复杂的听着文贝贝侃侃而谈,有点不敢正眼看她。 “但后来你却和李敏好了,我还失望了好一阵。”文贝贝说着笑了一下:“但反过来想,这也怪不得别个,你和李敏都没错,我从来没有给你们任何人说过我自己的想法,李敏不晓得,你更不晓得,我今天要是不说可能你一辈子都不晓得。” “嗯、嗯……”冯晔眼光闪烁的点着头。 “其实这个事到后面就变成了一个情结了,我虽然晓得我不能改变现状,但我又不想放弃最早的那份感觉,靳松一直很努力,但我在他那里就是找不到感觉,一直到毕业。”文贝贝象解剖一样的,把自己的真实感受毫无遮掩的端了出来。这让冯晔很紧张,他心里有点害怕,不怕别的,就怕文贝贝说现在还在心里挂着他,不过好在这个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文贝贝见冯晔没发表意见,她知道冯晔此刻也不好发表什么看法,便又接着说:“虽然曾经有这么一个情结,但现在我对你和对李敏的心情是一样的,就是希望你们好,也不希望你们之间发生啥子误会,所以我也就才决定给你说了这些话,不然这些话可能就烂在我肚子里面了。”停了一下,又说:“而且你和靳松以后难免会有见面的时候,到那是也许他会象摆悬龙门阵一样的把这些事讲给你听,我不希望他歪曲我的真实想法,现在把这些说给你,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我不想太累了。”说完便不再说话,自己端了茶碗品茶看天,让冯晔一个人在那发呆。 冯晔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事情的存在,更没想到的是文贝贝居然会这么直白的将这个事情和她自己的想法讲给他听,在内心里有感动也有冲动,有泰然也有矛盾,纷繁的心绪扰得他无话可说,但表面的反应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呆滞的凝思。 文贝贝因为倾吐了心中的情结,感觉舒畅了许多,这时候再看冯晔时,她发现居然没有了先前的那份悸动,取而代之是一种绵绵的关怀。她很奇怪这种变化,但一时又想不明白为什么。在他们聊天的过程中,那掺水的居士又来了几次为他们续杯,文贝贝很好奇,冯晔怎么就知道那是个居士而不是这里打工的,便问还在发呆的冯晔:“哎,你咋个晓得那个人是个居士喃?” “安?”冯晔被文贝贝喊醒了一样的抬起头,说:“哦,是那次和金兔他们来,金兔给我说的,他经常来,说他还和那个居士摆过龙门阵的。” “哦,是不是哦,他们一天还安逸得。” “就是,金兔说他们这儿的杂酱面最好吃!”冯晔说:“哎,也差不多了,我们要不就在这里吃面嘛,我吃过,确实好吃。” “好嘛!”文贝贝也不介意,看了看周围,问:“那咋点喃?” 冯晔手一扬,叫了声:“居士!” 那掺水的居士应声而来,问:“有啥子事?” “给我们来三碗杂酱面。”冯晔说。 “要的,马上来哈。”居士说完过去了,文贝贝问:“你咋要三碗喃?” “哦,他们这都是二两一碗,我吃一碗不够三。” “哦!”文贝贝笑了一下:“我以为还有人来得。” 大慈寺的面在我们那时候确实挺有名的,基本上我们那一群人都知道,那感觉就像现在的“自然鲜”小面一样(在南门大世界的肯德基对面,一个很小的店面,好吃得不得了,想起就流口水,哈哈……),只是没那么好看,但味道绝对巴适。两人津津有味的吃完了午饭,再无其他事情,便相互告辞,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冯晔赶到公司,刚进设计室的门,便被同事告知:“冯晔,你爸爸来了,在艾哥办公室。”冯晔一听,的头“嗡”的就大了。 ------------ 第 018 章 撒云路在给甄雪的来信中又提到了来成都看她的事情。 那年寒假,在甄雪拒绝了他来成都看自己的要求以后,撒云路便再也没有提过寒假到成都的事情,都是临近暑假了才在信里和她商量。甄雪知道自己答应过的事情不好推辞,便只好认了,但提出只能和她自己见面,不得惊扰父母。撒云路很高兴的就答应了,94年暑假撒云路在成都呆了两天,和甄雪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8个小时,没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然后撒云路心满意足的走了。今年撒云路又提出了来成都的要求,还说自己按照要求完成了既定目标,甄雪应该奖励自己。甄雪没办法,只得答应了,其实她还有点想撒云路来成都,因为和撒云路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多,但和他在一起时,自己感到很踏实,那是一种从来没有体会到过个踏实感,反正在季明那里她从来没有体会到。 撒云路要来,季明知道。甄雪从来不对季明隐瞒这类事情,包括她在读自考时有人追求她,她也给季明讲。她认为,两个人相爱,就必须得坦诚,如果连这点信任感都没有,那还谈什么爱情,谁还敢将一生的幸福托付给你啊。季明听了这个消息其实心里很快活,因为他知道甄雪不会变心,不管撒云路怎么折腾,甄雪是他的就永远是他的,谁也抢不走,到是他来了,把甄雪从自己身边拉开一两天,他反倒可以和陆柯约着去打牌,也可以和陈孝行去喝酒,反正想怎么耍就怎么耍,耍完了甄雪还会满带歉意的来给他“精神补偿”。不过面子上他还是做的比较到位,一副要他卖娃娃的表情,害得甄雪软言好语的劝慰他半天,在撒云路来的前一天,便事先和他“嘿咻”了一盘,任由季明把一切板眼儿耍够,以安抚他那颗即将“受伤”的心。等甄雪一走,季明便不顾“劳累”的跑去找到陆柯,凑起搭子打了一个通宵麻将,第二天输多赢少的带着满眼血丝去上班。这是季明向往的“幸福生活”,他认为能够避开甄雪的检查,和陆柯这样的朋友在一起玩,既刺激又安逸,回头还有温柔乡伺候,何等的惬意呀! 季明的两天便是这样过的,但最后那天出事了。此处按下不表,且说撒云路第二天便按约到了成都。 撒云路是坐飞机来的,给甄雪发的信息是上午10:28到港,甄雪迟到了,等她到机场的时候,撒云路已经取好行李在出口等她了。撒云路的行李不多,除了随身的一个背包,就只有手上拎的一个纸盒子,看样子是给甄雪的礼物。甄雪下了车,知道自己迟到了,急急忙忙的往出港大厅赶,远远的就看见撒云路站在门口,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显得特别的孤单,心里竟忍不住一软,暗想:他这又是何必呢。 撒云路也看见了甄雪,赶紧的拎着纸盒子朝甄雪跑了过去,一脸的兴奋和快乐,跑到甄雪身边,赶紧问:“到了多久了?” “刚到。”甄雪说,一边要去帮他拎东西。撒云路赶紧说:“不用、不用,我拿得了。”顿了一下,不等甄雪开口,马上又说:“路上堵吗?肯定热坏了吧?” “没有,我打的过来的,人家车上有空调。”甄雪说。 “哦,那就好,我就是上了飞机才想起,该给你说一下要来就打的来,不然那么热,好恼火哦。”撒云路一边和甄雪往外走,一边说,他身上背着、手里拎着,跟在甄雪后面一点,那情形仿佛不是他下飞机,到是他来接甄雪下飞机。 两人走到停车点,撒云路伸手就招了一辆出租车,甄雪马上阻止他说:“打啥子的嘛,现在又不赶时间,我们就坐民航的车到岷山饭店转车就是了嘛。” 撒云路马上同意,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不好意思哈,我女朋友说不要了,下次再找你哈。” 出租车司机一听不高兴的说:“你豁老子哦,下盘……”油门一轰,接其他的客去了。 甄雪听司机“老子、老子”的,就想冒火,被撒云路拦住了,说:“没得事,你和他计较个啥子嘛。走,我们去坐车,进城好找个地方吃饭。” 他俩吃饭没什么好写的,反正甄雪尽捡便宜的苍蝇馆子进,撒云路迁就她也不计较,三下五去二填饱了肚子,便在中医学院对面找了间便宜的旅馆想给撒云路写个房间,撒云路看了一下房间。虽然小,但也还凑合,卫生间、浴室都有,还24小时供应热水,便定了个标间,两人进屋坐着等空调出凉气。等了半天,只听见空调“嗡嗡”响,就是不出凉气,屋子里闷得象个蒸笼,撒云路将遥控板拿着摆弄了半天也不见情况有所改善,反倒弄得一身都是汗,甄雪看这阵势心里的怒火“腾”的冒了起来,转身打开房门,对着过道就喊:“小妹儿,过来一下。” 过了一会儿,旅馆的小妹才过来,甄雪见她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没好气的问:“你们这儿的空调是当烤箱的所?” 小妹一脸茫然的看着甄雪,半天才反应过来甄雪是说空调坏了。“哦,那你们只有等明天上午修空调的来修了。”小妹说。 “我还等到明天上午?”甄雪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没得办法哈,修空调的师傅要预约。”小妹说完也不理会甄雪,竟然转身走了。 “哎,你们还做不做生意的哟!”甄雪对着那转身而去的小妹问。小妹理都不理她的走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将门一关,再没有声音。 甄雪气得想骂人,转身进屋拎了撒云路的包,气鼓鼓的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妈哦,老子不给你退了才是怪事!” 撒云路见甄雪要去退房,赶紧拿起那个纸盒子,跟着甄雪一起到了服务台,两个先前给他们看单子的女服务员正在聊天,看他们两个面色很不好看的过来,便停下来问什么事。 甄雪将房单往柜台上一拍,正要说话,被撒云路拉了一把,撒云路先开口了,说:“我要退房!”声音不大,但语气强硬。 “哦,我们这儿不得随便退房的哦。”一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服务员撇嘴斜眼的说。 “不退是不是?”撒云路问了他一句。那个刚才说话的服务员听撒云路语气不对,有点虚了,说:“你要杂子嘛?” 只见撒云路上前一把抓起柜台上的电话,劈头就要给那个撇嘴斜眼的服务员砸去,甄雪吓得赶紧拉住他,说:“哎,不要打……” 撒云路被甄雪一拉,电话没有砸出去,但那个女的吓得不轻,惊爪爪的叫唤起来:“哎呀,你们好不讲道理哦,还想打人,你们想杂子嘛……” 她话还没说完,撒云路将电话往柜台上一扔,拿手指着那女的的脸说:“我给你脸你不要不领情哈,你要是今天敢给我不退,老子打得你板(注:意思是‘打得你在地上滚’)!” 那女的还想嘴硬,说:“你歪,你来打嘛……啊!”话音未落,只见撒云路右手往身前一收,身子跟着往前一倾,右手反着就要对那女的挥出去,吓得那女的一声惊叫,甄雪赶紧上去抓住撒云路喊:“不要打、不要打!”这一掌才没有扇出去,但那女的都要哭了。旁边另一个女的已经被撒云路吓得不敢说话了,只在那里傻傻的看着,甄雪赶紧对她说:“快给我们退了,我好把他弄起走,他是少数民族的,打了你们不得负责。” 那发傻的女的听了,赶紧将房单收了,从柜台里拿出先前收的房钱递给甄雪,甄雪接过来数了数,没错,装进撒云路的包里,拖着满脸怒气的撒云路走出了那间旅馆。 出来之后甄雪正要说撒云路,却见他笑兮了的看这自己,便将他的手一甩,说:“嘿!你笑啥子喃?” 撒云路刚才不过是在演戏,因为进去之前他就看过这家旅馆是个国营的旅馆,里面的服务员还是老一套过硬机制下的服务态度,一副你爱住不住的样子,所以他在甄雪气鼓气胀的要去退房的时候,就想好了对付这帮服务员的办法,再加上甄雪后来那句“他是少数民族”的话,倒还真的把房退了,但他的表演把甄雪都瞒过了,出来后又觉得好笑,便一下子表露了出来。他把这一节讲给甄雪听了之后,甄雪也觉得有趣,笑了笑,问:“那你住哪儿喃?” “住你家……”撒云路说了半截。 “你做梦!”甄雪白他一眼。 “我没说完,我说住你家附近。”撒云路逗她。 “讨厌!”甄雪拎了包走到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两人坐上车,撒云路把包拿过来放在自己身上,把纸盒子放在包上,面前堆了一大堆,师傅问:“去哪儿?” “到西门车站。”甄雪说。 出租车很快把两人拉到了西门车站,下了车,甄雪带着撒云路走进一家不是很大的宾馆,进去以后才发现,服务台背后的墙面上竟然挂着个军徽,这里是个部队的宾馆。 “你好,两位住宿吗?”服务台的一个女孩问。 “是!”甄雪说:“你们这里的标间是多少?” “均价80元。”那女孩说。 “好,开一间。”甄雪也不征求撒云路的意见。 房间开好了,撒云路拎着、背着和甄雪上楼,楼层的服务员为他们打开房间,开好空调,将开水瓶、茶杯等给他们拿过来,然后说了句:“你们休息。”便掩门出去了。 空调散发出来的凉气让两人一下子平静了下来,撒云路问:“小雪,你咋晓得这个地方的喃?” 甄雪正坐在床边凉快,听撒云路问她,头一扬,说:“杂子嘛,你以为我来开过房所?” 撒云路“嘿嘿”笑了一下,说:“开房也很正常撒,像今天你不是带我来开房啊。” “我呸!”甄雪做了个夸张的动作:“这儿是今年春节,我舅舅来的时候找到的,当时觉得价格啊、房间的陈设啊这些都还可以,又是部队上的,就在这儿住了几天,我就记到了。” “那你开始咋不带我来喃?”撒云路又问。 “我搞忘了,在那边退了房我才想起,就过来了三。”甄雪说,又觉得撒云路问得乖咂咂的,假装生气道:“杂子嘛,不满意所!” “哦,没有喃,好得很嘛。”撒云路说着全身一松,瘫在了床上。 甄雪凉快得也差不多了,站起来说:“我去洗一下,好多汗哦。” “安,你洗澡啊?”撒云路问。 “洗啥子澡哦,我洗一下脸和手,外面太热了。”甄雪说,但马上会意过来撒云路的意思,道:“你就一天做洗澡的梦嘛!”说完转身进了卫生间,反手将自己关在了里面。撒云路惬意的躺在床上,满心欢喜的等着甄雪出来。 ------------ 第 019 章 等甄雪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撒云路已经在空调的营造的舒适下处于半梦半醒状态了。甄雪见撒云路趟在床上没动,知道他是因为旅途劳累,便也没叫醒他,自己坐在另一张床边,准备把电视打开,声音调到很小的看。她这招是和季明学的,在打开电视的一瞬间按下遥控器的静音键,然后等画面显出来了,再按住调声音减小键,能在几乎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将电视的声音跳到最小,可这电视的遥控器大概电池有点久了,在按声音减小键的时候,没能如预想的那样不出声,一下子将躺在床上的撒云路惊醒了,看见坐在另一张床边的甄雪,说:“洗完啦?” “嗯,你睡嘛,等下凉快点了我再陪你出去逛一下。”甄雪说,一边将电视声音调小了。 “不睡了!”撒云路一使劲坐了起来:“等你等睡着了。” “等我?”甄雪说:“等我干啥子?” 撒云路笑了一下,从旁边沙发上拿过那个一路上一直抱在他手里的纸盒子,对甄雪说:“等你出来,送给你礼物。” “给我礼物?”甄雪高兴的问:“啥子礼物哦?” 撒云路把纸盒子递给她,说:“你自己拆嘛,看下你喜不喜欢。” 甄雪接过盒子,是个很一般的牛皮纸盒,还拿胶带缠了几圈,估计是怕盒子散了。她小心的将胶带撕开,还没完全撕掉,那盒子便散开了,盒子里的东西一下子滚落到她坐的床上,甄雪一看,竟是个手机。 这是个摩托罗拉的折叠式模拟机,在当时应该算是个奢侈品了,社会上很多大老板才用得起的,一般的老百姓能用个传呼就不错了,而且还是数字传呼,用中文的都少。 “你哪来的喃?”甄雪拿起手机来,爱不释手的翻来覆去的看。 “这是我这学期帮一个公司做程序得的。”撒云路看着甄雪的表情,脸上充满了满足。 “哦,就是你给我说的那家公司哇?”甄雪问。在95年春节刚过,撒云路就给甄雪写了封信,说他正在给一家通讯公司写一个程序,如果成功了的话,会有一笔丰厚的回报。现在看来他是成功了。 “嗯,就是那家公司给的。” “就给你个这个啊!还有没得其他的喃?”甄雪问。 “还有一笔奖金,也不多只有一万六,不过也够我来成都看你了。”撒云路说。 “哦哟,你啥子事情哦,写个程序就可以挣那么多钱啊!”甄雪惊讶的说。 “这个其实不算多,真正的高手一个程序可以卖上千万。”撒云路说。 甄雪听了不开腔了,她对于一千万的概念还没得十万清楚,因为那对她来说太遥远了。她开始摆弄那个手机,撒云路过去教他开机、关机,又从盒子里面拿出一块电池,给她说咋个样子换电池,咋个样子充电,等说完了,甄雪说:“那我先打个电话喃。” 撒云路说:“你现在还打不通,要拿到移动去上个号多。” “安?这个也要上号啊?” “是三,不上号就是个空机,没法打得。”撒云路耐心的给她解释。 甄雪只好放弃了打电话的念头,又摆弄了一阵,觉得没劲了,就把电话装回盒子里。她突然想起个问题,就问撒云路:“那我把这个拿回去,我爸看到我咋说喃?” “你就说我送给你的三。” “那他肯定要说你来了咋都不去看他。” “你就说我让同学给你带过来的嘛。” “哦,也对噶。”甄雪一下高兴了:“好嘛,那我就这样说。” 两个人在房间里就这样聊了一下午,直到电视里响起了《新闻联播》熟悉的片头音乐时,两人才想去该吃晚饭了。这才又收拾了一下,一起下楼去。在路过大厅时,总台的两个女孩很礼貌的给他们打了个招呼,可等甄雪刚走过去,便听见两个女孩低声的在那里耳语,甄雪转过头去看,发现一个女孩正偷偷的用手指她,见她回过头来,马上又不指了,她一下子就有点不高兴了,想上去问她们为什么指自己,却被撒云路一把拉着手走了出去。 “你拉我杂子喃?”甄雪没好气的甩开撒云路说。 “不用和这些人计较,我们先去吃饭。”撒云路也不生气。 “不去了,气死我了。”甄雪走到一边去生气,不理撒云路了。 如果是换成季明,看见甄雪这样生气,他肯定马上会用各种言辞来劝慰甄雪,直到她笑逐颜开为止。可撒云路这时候却并没有这么做,他看着站在一旁的甄雪,稍微冷静了一下,然后过去拍拍她,说:“小雪,你听我给你说。” 甄雪被晾了一下,也稍微好点,但还是生气,只是不再发火了,对撒云路说:“说嘛,我听到在。” “人在社会上生活,会遇到很多顺或不顺的事情,但我们都必须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 “你不要给我上政治课,这些我爸给我讲得我都不爱听了。” “我不是给你上政治课,我只是给你说一下,啥子才是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有的心态。”撒云路很真诚的说,甄雪也不好意思再驳他,便不开腔,听他说。 撒云路又接着说:“像我们每天要遇到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如果我们想要方方面面都让别人不指责,那太累,也做不到。人不能活在别人的眼光里,而应该过自己最真实的生活,不要在意别人咋个说,那些东西你永远计较不过来。如果你要计较,最终结果只能是伤了自己,痛快了别人。” 甄雪似懂非懂的看着撒云路。 撒云路最后说:“其实那样的结果正是那些说闲话的人希望看到的。” “那我为啥子要让他们得逞喃!”甄雪说。 “对呀,所以你又何必为那两个服务员生气喃?” 甄雪没语言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个男孩子这样给他讲道理,而且把她讲得服服帖帖。她感觉到撒云路的与众不同,但这种与众不同带给她的不是陌生的感受,而是一种被保护的安全感。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撒云路一眼,说:“走嘛,我们去吃饭。” 两天的时间,撒云路因为不能去甄雪家里,所以全部时间都用在了甄雪身上,当然,这也是撒云路希望的。撒云路知道甄雪有个男朋友,但他相信,自己能将这个心爱的女孩争取过来,从这两天他们两人相处的情况,他就知道,胜利最终是属于自己的。 撒云路在成都呆的最后一天下午,甄雪说她要早点回去,因为她已经连续两个晚上很晚才回家了,再这样爸爸会骂她了。撒云路虽然不舍,但也不好强求,只好答应了。所以那天他们下午六点就分手了,撒云路第二天一早的火车,他们要想再见面,就得等下一个暑假了。 甄雪其实不是怕爸爸骂,她是想去找季明,已经两天没见季明了,她心里其实也蛮想他的,再说撒云路给她一部手机,她得让季明看看。可当她到季明家时,奶奶说他已经两天没回家了,甄雪一下傻了。 冯晔脚下生风跑到艾总办公室门口,停下来吐了口气,整了整衣服,稍微理了一下思路,然后敲了敲关着的门,里面传来艾总的声音:“请进。” 冯晔推开门,没有直接进去,他看见老爸正和艾总坐在沙发上聊得笑逐颜开。艾总见冯晔站在门口不动,便对他说:“小冯,进来呀,我正和你爸爸说你呢。” “哦。”冯晔走进艾总的办公室,然后叫了声:“艾总。”有对父亲叫了声:“爸。” 艾总指了指空着的沙发说:“小冯,坐,坐下和你爸爸聊聊,我还不知道你有个军人父亲。我是最敬重军人的了。” 冯晔的父亲听艾总说,爽朗的笑了一下,对冯晔说:“艾总让你坐你就坐,紧站到那里干啥子。” 冯晔便坐下了,他不知道父亲脑子里卖的什么药,先前还和自己吹胡子瞪眼的,现在怎么又和艾总说得这么高兴。这老爷子,真让人摸不透。 艾总说:“你爸爸把你的事情都给我说了,首先我要感谢你,感谢你对我,对我们公司的信任。”冯晔听了有点紧张,他不知道艾总这话的含义,难道艾总答应了父亲让自己回攀枝花?只听艾总接着说:“同时我也挺佩服你的勇气,你那么多同学都没能像你一样放弃分配,唯独你走出了这一步,不简单啊。” “呃……,艾总……不,艾哥,我这……”冯晔想解释一下他其实不是和父亲一个想法,没有想离开公司,但一时语言没组织好,说出来的话结结巴巴,辞不达意。艾总笑了笑,也不在意他,说:“我和你父亲刚才已经谈过了,把我们公司的情况也详细的给你父亲说明白了,你还是在公司干,一年时间!”艾总说到这里,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冯晔的父亲,用眼神征求冯晔父亲的意见,冯晔的父亲迎着艾总的目光点了点头,艾总有转过来对冯晔接着道:“给你一年时间,如果你能干出成绩,那么你就继续在公司干,如果不行,你就按你父亲的意思,还回攀枝花。”说完对冯晔的父亲道:“伯父,是这意思吧?“ “哟,艾总,你就叫我老冯就行了。”冯晔的父亲听艾总叫他伯父,赶紧客气道:“是你说的这个意思。”然后转过去对一脸茫然的冯晔说:“要不是艾总,我这次真的就把你绑回去交给你妈了。现在既然艾总说了话,而且我觉得艾总对你也是非常有心的,我就给你一年时间,如果一年以后,你能帮艾总撑得起一方事业,我没得话说,你想咋个闯就尽管去闯。但是,如果按照艾总这么培养你的条件下,你都达不到这个标准的话,那你也就没得啥子话说了,到时候你各人老老实实的回攀枝花来上班。” 父亲的话说完,冯晔心里一阵颤动,那是因为激动,看来这个难缠的问题艾总已经帮他解决了,剩下的就是他自己努力的问题了。可他还是想到了一个问题,他对父亲问:“一年后我还咋个回攀枝花上班哦?关系都不在了!” “单位上关系的问题不用你操心,我去给你处理,大不了我去你那个单位办个停薪留职,帮你交一年的停薪留职费。”顿了一下,指着身边的艾总对冯晔说:“你就在艾总这里给我好好干,要敢给我丢脸,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嗨呀,老首长,你言重了,冯晔是个不错的娃娃,有我在你就放心吧。”艾总拍着冯晔父亲的手诚恳的说。 “艾总,这个娃娃我就交给你了!”冯晔的父亲握住艾总的手说:“有啥不对的你尽管说、尽管管,实在不行你打他都行,我作为他的父亲,在这里也代表他妈妈,谢谢你了。” “哎,老人家你言重了,应该说感谢的是我,谢谢你们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娃娃哦!”艾总对冯晔的父亲如是说,然后看了看表,说:“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吃个饭。” “饭就不吃了,艾总。”冯晔的父亲站起来:“耽搁你这么久不好意思了,我还要去找几个在成都的战友,你就不用招呼我了,我出去随便吃点就行了。” “嗨,那哪要得,你大老远的来了,我就算尽一下地主之谊也该请你,何况这顿午饭。”艾总死活不让冯晔的父亲走,冯晔父亲见推辞不掉,也就答应了。冯晔本来和文贝贝吃了饭了,可艾总请自己的父亲,他不可能不作陪,便也只好一起去。 这顿饭冯晔是没吃出个什么滋味,老爸和艾总在那你一杯我一杯的喝酒,他就在一旁心不在焉的考虑事情,一会儿想着老妈的身体,一会儿想要是这一年自己没什么建树有怎么办,一会儿又想到文贝贝给他说的那些话会不会被李敏知道……脑子里一点没停,等饭局结束时,他还在考虑该不该把今天这事给李敏说一下。这时候就听老爸大着嗓子对艾总道: “艾总,这个娃娃我就拜托给你了,以后有机会,哪怕是路过攀枝花,你也一定要来我家里做客,我以最高规格接待你!” “哎呀,老首长,你这话客气了,既然你把冯晔托付给我,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放心,我一定按你的要求,一年内把他培养出来,给你争光。” “谢谢!”冯晔的父亲说不出更多的溢美之词,简单的两个字,到也保持了他作为一个老军人的特色。然后对心不在焉的冯晔说了句:“好好干,不要给艾总添麻烦!”也不要艾总开车送他,一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公司,艾总对冯晔说:“你先来我这边一下。” 冯晔不知道艾总还要和他说什么?心情忐忑的跟着艾总进了他的办公室。艾总没有坐到办公桌后面(那时艾总还没有大班桌,只是个比普通办公桌稍大一点的桌子),还坐先前的沙发上,让冯晔也坐。冯晔坐下,艾总递了根烟给他,冯晔接过来,赶紧摸出打火机给艾总点上,然后把烟拿在手里不点,艾总说:“你也抽吧!没事。”冯晔才点了。 “父母都是这样的,你不要有思想负担。”艾总这时候才开始说了一句话,冯晔吸了一口烟,一边小心的吐出来,一边点了点头。 “小冯,你父亲是个好人,很关心你,你不要生他的气。” “哦,不会的艾哥。”冯晔说。 “关键是你要理解作为父母的心情!”艾总缓缓的道:“他们是希望你们能有一个好的前程。” “嗯,我知道。”冯晔道。 “你来公司后我也没机会和你多谈对你工作的安排,今天正好抽这个机会和你聊聊!”艾总抖了抖烟灰,动作很优雅,然后接着说:“我最早本来是安排你直接作设计,然后再慢慢了解施工。但现在看来这个方案要调整一下。”艾总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冯晔,冯晔正专心的看着他。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我考虑了一下,我是这样想的!”艾总把抽了一半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然后双肘撑在膝盖上,双手十指交叉,两根大拇指相互对顶着,指尖反翘顶在下巴上,看着冯晔道:“要完成你父亲的要求,你现在就得开始了解施工,熟悉各种施工工艺和流程,然后才能作好设计。我想把你先调到工程部,跟着赵经理熟悉一段时间,你觉得怎么样?”说完看着冯晔,等他答复。 冯晔没想到艾总这么快就已经在为自己安排事情了,心里感动得不行,听了艾总的话,想都没想,点点头说:“好好,没问题。” 这样,冯晔在公司上班不到一个月,便从设计部调到了工程部,任工程部经理的助理,协助处理跟公司工程相关的事务。这次调整对冯晔后来的职业走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不过那是后话,此处暂且不表。 ------------ 第 020 章 甄雪在家里没找到季明,而且听说他两天没回家了,心里一下没了抓拿。告别了奶奶出来,又不想回家,也不好再去找撒云路,并且找到撒云路也没用,总不可能让撒云路带着她满世界找季明啊。只有去找李敏了。甄雪想着,便要去找公用电话,却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有手机的了,便把新手机摸出来,给李敏家拨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李敏的姐姐接的电话,甄雪问她李敏在不在家,李敏的姐姐在电话那边愣了一下才小声的说:“她不是和你一起的得嘛?” “安?”甄雪愣了一下,但随即马上明白了,说:“哦,她和我逛街走散了,我看她回来没得。” “哼哼……”李敏的姐姐在电话那头阴笑了一下,然后偷偷摸摸的说:“她不在,你另外想办法找她哈。”就把电话挂了。 甄雪心里一紧,心想:糟了,让李敏穿帮了。 自从李敏毕业以后,冯晔有了自己的住处,她也经常打着甄雪的幌子去冯晔那里住,但每次都会先和甄雪事先通气,大家先对好“口供”,以免家里人问起来穿帮。但这次李敏却疏忽了,没有事先通知甄雪,她认为甄雪肯定不会给她往家里打电话。 甄雪挂了电话,心里七上八下的,季明还不知下落呢?这又冒出来个李敏的问题,她一下子被弄得有点心理负担过大的感觉,整个人都像要软掉了。要是撒云路在多好。她心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么一个想法,让自己略惊了一下。虽然马上被自己给否定了,但这个想法却使甄雪平添了一份懊恼,似乎以前就算遇到什么问题,也没想过要去依靠谁,哪怕是季明。 甄雪清醒的意识到目前不管是李敏的事还是季明的事,都只能她自己处理,她没理由去找撒云路,最起码现在她不允许自己将撒云路当成自己依靠的对象。她浑身无力的站在路边,使劲稳定了一下心绪,然后想了想,就眼前的局面来看,即使李敏行踪被自己的一个电话给戳穿了,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先找到李敏,找到季明以后再商量怎么去弥补她这个电话戳的窟窿,因为到时候至少还多一个冯晔帮忙,冯晔怎么也是个男的。想到这里,她稍微好受一点,到外面公路边,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给司机说了个地点,出租车载着她便钻进了车流。 冯晔不在家,甄雪赶到冯晔住的地方时,冯晔的房门紧闭着,怎么敲也没人应。甄雪都快崩溃了,她既怕自己刚才那个冒失电话害了李敏,又怕季明出事,两下夹击,她都想哭了。长这么大,还没有被这么为难过。正着急呢?听见楼梯上传来嬉笑声,一听居然是李敏的声音,她赶紧顺着楼梯跑下去,看见冯晔和李敏两个人正拎着刚买来的菜,一边说笑一边上楼,惬意得不行,她一见两人,立刻大声喊道:“你们两个还在这里笑!”吓得李敏一个激灵,抬头一看是甄雪,才定了定神,说:“你杂子了哦,吼那么大声,想吓死我啊?” “哎呀,快快快,出事了。”甄雪着急的说。 “安?出啥子事了?”李敏问。 “哎呀,冯晔你快把门打开,我们进去说。”甄雪挥着手催他们俩。冯晔见她着急的样子,也没多问,几步上去打开门,三人进了屋,甄雪一屁股坐在冯晔的床上,沮丧的说:“季明不见了。” 李敏本来很关切的看着她,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舒了口气,说:“哎呀,我还以为啥子大事得。” “哎呀,还有。”甄雪拉了一把趟下去的甄雪说:“我刚才给你们家打了个电话……” “安!”李敏一下从床上撑起来:“你杂说的喃?” “我说找你三。” “哎呀,糟了!”李敏喊道:“哪个接的电话哦?“ “你姐接的。” “她说啥子没有?” “她说你和我在一起,然后我说我们走散了,所以打电话问你回去没得。”甄雪一下说完,免得被李敏岔得断断续续的。 李敏听了闷了半天,冯晔和甄雪都面面相觑的把她看着。“应该没事!”李敏想了半天,然后冒了一句出来:“我等下回去就是了。” “安?”甄雪看了一眼冯晔,冯晔面无表情:“那你们两个……” “我们两个没啥哈。”李敏笑着推了一下甄雪说。 “哎呀,又不是小娃娃,有没得啥哪个还不晓得所。”甄雪也笑起来,听说甄雪没事,她也放心多了。 李敏不和她争了,问:“季明咋的喃?” “哎呀,就是,我都差点忘了!”甄雪说:“季明已经两天没回他们家了。” “安?”李敏和冯晔都吃惊的看着甄雪。然后甄雪把她和撒云路在一起呆了两天,然后去找季明,季明奶奶给她讲的话都说给冯晔和李敏听了,冯晔听完没说话,李敏想了想说:“他是不是和金兔他们去耍去了?” “不可能,就算和金兔他们耍他也要回家,再说他在读自考,应该不会去耍那么久,他每天都要看书得嘛。”甄雪说。 “你要不和金兔联系一下喃。”冯晔说。 “我不晓得金兔他们家的电话。”甄雪说。 “那这个样子嘛,我晓得金兔家,我去找一下嘛。”冯晔说。 甄雪看了一眼冯晔,又看了一眼李敏,不晓得该说好还是不好。李敏说:“也要得,那你去嘛,我和甄雪在家等你,顺便把饭弄起。” “好。”冯晔起来就要走,甄雪喊住他,从包里掏出手机递给冯晔说:“你把这个拿到,找到季明了给我发个信息,免得我老是提心吊胆的。” 冯晔接过去看了一眼,说:“也,甄雪,你港哦,都耍手机了哈。” 甄雪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哎呀,别个送的,我哪买得起嘛。你搞紧走,不要紧在这儿啰嗦。”说着推冯晔走。冯晔也就不再和她说sai话,揣好电话出门去了。 两个女孩在家等消息,准备晚饭,就不费笔墨了。 冯晔骑着自行车飞奔到了陈孝行家,陈孝行正吃完饭准备看电视,见冯晔来了,赶紧拉他进屋坐下,说:“也,今天吹的那股风喃,咋把你老人家吹到我这儿来了哦!” “哎呀金哥,你说这些。”冯晔和他们在一起也学会了他们的语言。 “咋的嘛,有啥事哇?”陈孝行问。 “我是帮甄雪来找明娃的!”冯晔说:“季明都两天没回家了。” “安,他娃娃耍长了哦,敢不回家?”陈孝行一边递烟给冯晔一边说:“他不是在读书得嘛?” “是三!”冯晔说,一边接过陈孝行递过来的烟点上:“所以甄雪有点着急,怕他出啥子事了。” 陈孝行点着烟想了一下,说:“我这几天出差去了,今天刚刚才回来,也不晓得他的情况。”吸了口烟,又说:“要不这个样子,他那几个朋友屋头我晓得,我带起你一起去找一下。” “你才出差回来所,那你多辛苦。”冯晔说。 “嗨呀,你我兄弟说这些,啥叫辛苦哦。”陈孝行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要说这些就走远了哈!” “好好好,我不说,那我搭你嘛。”冯晔说。 “不用,太远了。我们打的去。”陈孝行已经穿好了衣服,给正在厨房收拾的母亲说了声:“妈,我出去下,有点事,等哈哈儿就回来。”便和冯晔出了门,招了个出租出发了。 两个人把季明的朋友家都找完了,包括臭蛋家,都没得人,陈孝行有点毛了。站在路边一边抽烟一边骂:“狗子的死娃娃,老子找到他先就给他勾子上两脚头!” 冯晔在一旁劝他,说:“不要急,看还有没得没想到的地方。” “现在只有一个人屋头没去了。”陈孝行说。 “哪个?” “陆柯。”陈孝行把烟头扔了,说:“走,去陆柯那找一下。” 季明确实是在陆柯那里。他和陆柯***了两个通宵麻将,但都输得很惨,最后一天,他下午便请了假,要陆柯再找另外两个人来,他要翻本。他认为甄雪和撒云路在一起,肯定不会晚上去他那里“查岗”,所以这几天他一直没有回家,再加上陈孝行也出差了,谁也不会知道他的行踪,只要今天一过,他把本翻回来了,明天甄雪就会去他那里,到时候他又可以和甄雪温存一番了。 可事情没有季明想的那么好,老天爷不会眷顾一个好逸恶劳的人,更何况是一个好逸恶劳的赌徒。季明一个下午麻将打下来,又输了近800块钱,加上他前两天输的钱,已经超过两千了。当有人敲陆柯家的门的时候,季明正脸红脖子粗的在牌桌上睁着血红的眼睛看牌呢。 陆柯把门打开,一看是陈孝行就想关门,却被陈孝行挡住了,说:“哎,陆柯,都是几个兄弟伙,你这是啥意思喃?”顿了一下,又道:“我也是帮朋友来找人的,明娃在你这儿你就帮我喊出来,你不欢迎我也不用关门。” 陆柯一听,便又把门打开了,季明也听到了陈孝行的声音,吓得赶紧从牌桌上站起来,对着门口喊了声:“金哥,你……你来啦。” “咋喃明娃,还想打所?”陈孝行平静的说。 “哦,不打了,走嘛。”季明有点魂不守舍的说。 “要走所!”另外两个说:“那把账结了三。” “哦……”季明应了声,又对陈孝行说:“金哥,你到楼底下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 “没事,我就在这儿等你。”说着也不动,拿出烟来给冯晔打起。季明这才发现冯晔也来了,就是:“晔哥也来了哇,要不进来坐一下嘛。” 陆柯这时候也说:“来,陈哥,里面坐到等嘛。” 陈孝行也不客气,和冯晔走了进去,在牌桌边坐了下来,说:“你们算,不用管我,几下算了好走人。” 屋里乌烟瘴气的,冯晔跟着坐在陈孝行旁边的凳子上,看着牌桌上肮脏的麻将和麻将桌布,桌布上尽是星星点点的烟头烧的小洞。 季明开始和几个牌友算账,几下算清了,季明除开身上的钱,还欠其他三个人一共2700,但季明身上已经一分都分了。 季明一头都是汗,他瞟了一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陈孝行,然后对那几位说:“那我给你们打个欠条嘛。” “啥子哦,牌桌子上的账就在牌桌子上清哦,那个兴打欠条哦。”一个瘦得象猴子一样的人说。 季明一下无语了看着陈孝行,但陈孝行瞟都不瞟他一眼。 “那你们说咋个办嘛,我现在身上没钱得了。“季明低声下气的说。 “你可以找你朋友借三。”那“瘦猴”说。 冯晔有点坐不住了,对季明说:“要不你等一下,我去帮你取点。” 季明又看了一眼陈孝行,陈孝行依旧不开腔,冯晔也不管了,起身出门,好不容易找了个建行的取款机,取了三千块钱出来,拿起飞快的跑了回去。 屋里的局势还是先前那样,季明焦头烂额的坐在牌桌前,陈孝行不露声色的在那抽烟,另外三个似乎也不敢招惹陈孝行,在一旁阴觑觑的等。冯晔进门后,把三千块钱递给季明,说:“这儿是三千,你先把事情了了。” 季明接过钱,数了三百出来,把剩下的钱往桌子上一扔,说:“你们自己分。”然后对陈孝行说:“金哥,对了,走嘛。” 陈孝行慢腾腾的站起来,对陆柯说:“陆柯,我给你说一句话,你要再找明娃打牌,不要怪我金兔不认黄哈。” “哎,金哥,是明娃喊我打的哟。” “老子不管!”陈孝行狠狠的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冯晔和季明便也跟着出去了,连招呼也没和那几个人打。 下了楼,季明刚想说话,陈孝行转过身,抬手就是一巴掌给季明头上扇去,把季明打得一个偏偏,差点摔倒在地上,说:“你狗日死娃娃,喊你不要打牌你不听,这下你安逸了哈!”说着还要上前去打,却被冯晔拉住了,但他嘴却没有停:“你mdp,你一天挣得到好多钱所,你要去打牌,你个批瓜娃娃!” 冯晔说:“算了金哥,明娃这次算是个教训,下次他就不得了。” “他娃有个锤子的记性!”又指着季明说:“甄雪那么好个女娃娃,啥不图你的跟到你,你还不晓得好歹,书不好生读你要跑去打牌,我看哪天甄雪要是把你娃甩了,你娃连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季明挨了一伙,又被陈孝行臭骂了一顿,心里再不好受也只有受到,站在那里焉piapia的,让金兔骂。冯晔过去拍了一下季明说:“你给金哥认个错三。” “金哥!”季明这才说:“我错了,下次我不敢了。” “下次!你娃还想下次?”陈孝行又想过去扇他,冯晔又赶紧拉住。 “我以后不打牌了,你相信我嘛,金哥。”季明这才真的开始求饶。 陈孝行见他也求饶了,便不好再骂,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就说:“不行,老子今天非要把你娃交到甄雪手上才行。” “金哥,算了嘛,我以后真的不敢了。”季明这时慌了,他最害怕的还是让甄雪知道他打牌。 冯晔这时候才想起甄雪让他找到季明后给她发个信息,忙拿出手机来拨传呼台的号码。陈孝行一看,也不理季明了,说:“也,小伙子超得好哦,都耍起手机来了。” 冯晔拨了号码,还没通,一边听,一边说:“是甄雪的。”电话便通了,他给传呼小姐报了传呼号,说:“帮我发个信息,说明娃找到了,马上就回来。”然后挂了,说:“是撒云路送的。” “哦。”陈孝行有点黯然的应了一声,然后看了季明一眼,说:“走,我们一起去冯晔那,你老妞在那等你。” 季明见求饶不过,也没办法,只好跟着陈孝行和冯晔***了个的往冯晔的住处去了。 ------------ 第 021 章 李敏和甄雪早就把饭做好了,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冯晔的信息,李敏饿得不行,就先把饭吃了,甄雪吃不下,尖着筷子吃了两根蒜茸炒的空心菜,便不吃了,李敏说:“不吃饭你喝点汤嘛,我烧的番茄蛋花汤安逸得很。” 甄雪说:“哎呀,吃不下。”但还是那勺子舀了半碗,喝了,说:“哎,还可以喃,你勾了芡的哇?” “是三,没吃过哇?”李敏很得意。 “没有吃过,还多不错的。” 李敏吃完了,冯晔还没发信息过来,两个女孩便打开电视,坐在冯晔的床上看,甄雪一直心不在焉,磨皮擦痒的,终于听见传呼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冯晔发的,说季明找到了,马上就回来,一下子心情就好了,对李敏说:“他们马上就回来了,哎呀,你给我弄点吃的嘛,我好饿哦。” “嗨呀,你看你!”李敏指着甄雪说:“不说你了。”起身去把留在桌上的菜拿去厨房热,她想反正冯晔也没吃,正好一起热。 刚热好,冯晔他们就回来了,一起的当然还有季明和陈孝行。 李敏在厨房里面,听见冯晔回来了就喊:“饭热好了,你们一起吃嘛。”说着端了刚热好的饭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甄雪见一起来的还有陈孝行,就问:“也,金兔,那阵风把你吹来了哦。” “哎呀,甄嬢嬢,好久没来拜见你了,今天正好有个机会,过来拜见你一下三,你该还是要赏个光三。”陈孝行一边开着玩笑,一边进屋。 季明脸色极不正常的跟在两人后面走进来,甄雪见他脸色蜡黄,眼睛血红们就问:“季明你杂子了喃,咋脸色那么难看哦?” “哦,我……没事。”季明含含糊糊的说。 “哦,对了的,喊明娃给你讲一下他这几天的生活,过得匀净哦。”陈孝行说着走到了餐桌前面,看这李敏端出来的饭菜说:“弄得好,好久也弄点来给我们吃一下三。” 李敏说:“好啊!就怕弄了你又不来,你是大忙人得嘛。” 冯晔拉季明到桌前坐下,说:“来,先把饭吃了。” 甄雪过去拉了一把季明,说:“不忙多,你先说你这几天在干啥?”她从陈孝行的话里听出季明这几天肯定有问题。 李敏拉了一下甄雪,说:“哎呀,人都在这儿了,你等他们把饭吃了多嘛。” 甄雪想到冯晔也没吃饭,她如果扭着季明不放,冯晔肯定也吃不了饭,便说:“那你先吃饭嘛。”然后就和李敏、陈孝行去旁边看电视去了。 冯晔把饭给季明舀起,自己也舀了饭,然后招呼季明快吃。李敏想起刚才甄雪说她也饿了,就说:“甄雪你不是也饿了得嘛,你也去再吃点嘛。” “我不吃。”甄雪没好气的说,眼睛看着电视一动也不动。 陈孝行知道甄雪在生气,他怕等下知道了季明打牌的事情爆发出来,便拉了拉甄雪,甄雪转过头去看着他,陈孝行便使了个眼色让她外面去,甄雪便站起来,说:“金兔,你陪我下去买点东西上来。” 陈孝行顺着答道:“对嘛,甄嬢嬢的话哪敢不听喃。”便也站起来,和甄雪一起往外走。 李敏说:“我去嘛,人家金兔好累哟。” 甄雪说:“没事,你在家伺候你男人。”说着便和陈孝行出了门,把李敏他们三个留在了屋里。 下了楼,甄雪问:“啥子事?是不是季明扯拐了?” “其实也没得啥大事!”陈孝行说:“明娃这几天去耍了一下,糟了点钱。” “安?他耍啥子哦?”甄雪问。 “打了下牌。”陈孝行说,他尽量将语气放得很平淡。 “啥子喃?他不是在学习得嘛?”甄雪说:“那他又输了好多钱嘛?” “不晓得,我没问。”陈孝行还是帮季明隐瞒了一下,他想季明可能自己会少报点,怕到时候笼不起。 “我上去问他。”甄雪说着就要上楼,一脸的寒霜。 “哎,你还是不要那么激动,好生和他说!”陈孝行拉住甄雪:“他也知道错了,我都说过他了,他也答应以后不打了。” “我晓得。”甄雪听了答道。 两个人上得楼来,冯晔和季明也吃得差不多了,冯晔正在喝汤,季明已经没吃了,看来这个事情并没有影响他的胃口,他面前的桌子上留了一大堆鸡骨头。 “季明,你给我说一下你这几天都干了些啥子喃?”甄雪直接问。 “小雪,我给你说嘛!”季明想陈孝行肯定已经给甄雪说了,便也不抵赖,说:“我去打了几次牌,但我以后再也不打了,我向你保证嘛。” 冯晔见甄雪的阵势,赶紧把没喝完的汤放下,自己坐到床那边去,和李敏挨着,陈孝行也坐了过来,将甄雪和季明留在餐桌那边。 “你还打了几次?”甄雪说:“那你说你打了几次?” 季明看了一眼陈孝行,陈孝行没看他,眼睛盯着电视机。甄雪说:“你不要看金兔,你自己老实说。” “三次。”季明小声的说。 “三次!”甄雪吼起来:“两天你打了三次牌?” 季明点了点头。 “那就是前天晚上你都去打了牌的哟?” “嗯……” “季明,我对你不得语言了!”甄雪真是被气坏了,她想起前天晚上她为了安慰季明,还专门和他“嘿咻”了多久,结果季明爽完了,不但没看书,还跑去打牌。她觉得心口一阵阵的发痛,痛得她都有点出不来气了。 季明也看出甄雪真的生气了,立刻起身说:“小雪,你不要生气,我以后不敢了。”说着要去抱甄雪,甄雪一把推开他,说:“你说,你又输了好多钱?” “不得好多。”季明被推开,有点发怵。 “不得好多是好多?” “两千多点……”季明低声说。 “两千多!?”甄雪吓了一跳,问:“两千多好多?” “两千七。” 甄雪只感觉天都在转,心想:你季明一个月工资还不到一千块钱,你就可以两天输掉将近三千块钱。心口一阵剧烈闷痛,让她啥话都说不出来了。李敏见甄雪的样子,赶紧过去扶她坐下,说:“不要急,慢慢说。” “李敏,你说我还说啥子?”甄雪对李敏道:“他一天说他在学习,我啥子都将就他,每天扯起朵子去他那里帮他洗衣服、收拾房间,说实话,我在家自己的床单都是我妈在帮我洗,我还帮他把床单这些洗了,没得洗衣机,我都是用手搓的,我还要杂子嘛。”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季明见状马上过来,半跪在甄雪旁边,说:“小雪,你不要生气,我一定好好学,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甄雪接过李敏递过去的纸巾,擦了擦眼泪,说:“季明,你不是为我学,是为你自己学,你不要说啥子不让我失望的话。” 冯晔和陈孝行这时候一点话也插不上,只得看着电视机听他们说,其实电视里演的什么?他们一点也没看进去。 “好、好,我晓得了,以后我再也不打牌了。”季明讨饶道。 “你少给我说这些,季明!”甄雪一听见“牌”字就冒火:“你给我听清楚,今天我当到你这些朋友的面给你说,从今天起,我跟你两个没得任何关系,你以后再也不要给我打传呼,永远不要和我联系了。”说完起身,拎了包就冲出了门,李敏拉都没拉住,赶紧给季明说:“你还不去追她!” 季明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追了出去。 陈孝行这时候才叹了口气,说:“这娃娃是要收拾一下,不然不晓得好歹。” “嗨呀金兔,你娃一天就幸灾乐祸嘛。”李敏开玩笑道。 冯晔听了也一笑。 陈孝行说:“我没有哈,我先头把甄雪拉出去说了一下,甄雪这是吓他的,等他把这两天过了就对了。” 冯晔听了对李敏说:“敏敏,你还是找个时间劝一下甄雪,不要整得太凶了哦。” 李敏点了点头,说:“这些事情哪用得着你们教嘛,我晓得。” 正说着,季明又回来了,蔫不拉几的走了进来。 “你咋回来了喃?甄雪喃?”李敏问。 “她自己打车走了。”季明说。 李敏和冯晔、陈孝行三人对视了一下,不知道该说啥子。陈孝行站起来说:“算了算了,你娃也是自找的,走我送你回去了,人家两口子也要休息了。” “说啥子哦!”李敏说:“我也要走了。”说着拿起了包。 “啥丁兴哦,你也要走?”陈孝行说。 “是三,我咋不走喃。”李敏笑着说。 冯晔对一脸茫然的陈孝行说:“她今天是要回去。”然后又把甄雪打电话的事情说了一遍,陈孝行听完对季明说:“你看你娃干的啥子事嘛,把人家两口子的好事都戳脱了。” “嗨呀,狗的金兔你好坏哟。”李敏佯装要打陈孝行,陈孝行一躲,说:“社、社,李嬢嬢,我错了,下回不敢了。” 几个人打闹了一下之后,便散了。临走时陈孝行要了冯晔的自行车钥匙,说第二天帮他把车骑过来。李敏说:“那好啊!那你明天过来吃饭嘛。” 陈孝行很高兴,说:“对哇,那我就来尝一下你的手艺哇。” 李敏回去之后,她姐姐根本没和她提关于电话的事情,李敏也不好问,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李敏和主任一起去一个申请贷款的单位考察,那是家房产开发公司,挺气派的,开的奔驰600来接他们,到了公司一看,好家伙,整整三层楼都是人家的办公室,人员都着装整齐,办公环境洁净优雅,所有员工见到他们两人都起立点头问好,到是蛮得李敏喜欢的。参观完办公室,两人在老总豪华的办公室里坐下来休息,主任和肥肥胖胖的老总寒暄了两句,问李敏:“小李呀,你觉得高总这公司怎么样?” 李敏不知道主任的意思,按说是不会在被考察的公司谈论这些问题的。但主任既然问到了,又不好不回答,便说:“我觉得高总的公司和大多数大公司都比较相似,但有一点我觉得和别的公司有区别。” “哦,什么区别?”高总听了李敏的话有点好奇。 “高总!”李敏对那大班桌后的胖子道:“您的公司有很浓厚的文化气息呀!” “哈哈哈哈……”胖子高总笑起来,说:“哎呀,李小姐真是慧眼哪,这公司文化正是我高某人一直追求的的境界。”高胖子说了个半截,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李敏心里暗暗想笑,她不过是不好直接回答主任的话,找了这个文化的问题来堂塞,他还当真了。高胖子没了话,却不甘心就这么了事,对李敏说:“看来李小姐对公司文化这一块还是有很高的造诣的。” “嗨,高总,你可算说对了!”主任在一旁接过话头:“我们小李是学国际贸易的高材生,而且还是我们信贷部的一枝花呀!” “哦哟!”高胖子大惊小怪的道:“失敬、失敬,那我这里先给李小姐陪个不是,高某有眼无珠,怠慢李小姐了。” 李敏知道他是顺杆爬,这些生意人,在求人的时候都是什么好听说什么?改天不需要你的时候,就算面对面碰着都不见得会打招呼,便也不客气的笑了笑说:“宋主任高抬我,让高总见笑了。” “哪里是高抬,正好我这有点事想请李小姐帮个忙,你该不会推辞吧?”高胖子笑道。 “高总说到哪儿去了,有什么事情您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李敏不知道这胖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高胖子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然后叫了个人过来,那口气全然不像对李敏说话那样,却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感觉,只是显得比较威严。很快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敲门进了办公室,很恭敬的站在旁边道:“高总。” “嗯,这是中行信贷部的李小姐,是学国贸的高材生!”说着对李敏点头笑了一下:“你带李小姐过去帮咱们看一下咱们的企业宣传册,再给李小姐详细介绍一下咱们公司的企业背景,让李小姐给咱们参谋一下。”说完对李敏说:“李小姐,这是我们企划部的孙经理,孙茜,就麻烦你帮我们参谋一下企业文化,你看可以吗?” 李敏一下子明白了这高胖子卖的什么药了,立刻起身说:“高总你太客气了,我哪有什么能耐帮您参谋啊!你有孙姐这么能干的助手,我还是跟孙姐去学习一下吧。”又对坐在一旁的宋主任说:“主任,那我去学习一下哈。” 宋主任对李敏微笑这点了点头,说:“去嘛,不要给高总捣乱哈。” “不得!”李敏说着,又对在一旁含笑站立的孙茜说:“孙姐,我们走吧。” 孙茜对高胖子点了点头说:“那高总,我们就先过去了。” 高胖子说:“去吧!帮我好好招待李小姐。” 李敏和孙茜出了高胖子的办公室,一起去了孙茜的办公室,孙茜让李敏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给她倒了水,说:“李小姐,你先坐一下,我帮你拿我们的企业册资料。” “孙姐你不要那么客气,叫我李敏就行了。” “哦,那好。你稍微坐一下,我马上就来。”孙茜对她笑了一下,出了办公室。 李敏在孙茜的办公室里坐着,四下环顾了一下这个办公室。这办公室不大,是个独立的房间,布置也很简单,除了办公桌、书柜和沙发、茶几,也没别的多余的东西,只是在孙茜的办公桌上有个相框,里面夹着一张孙茜和一个男人的合照,从两人的亲密程度来看,那应该是孙茜的爱人----男朋友或者老公。从孙茜的年龄来看,应该是她老公。 李敏从高胖子最后那句话听出他的目的的,他是想单独和宋主任勾兑一下,这样的单独勾兑怎么能让她在场呢?所以这高胖子找了这么一个高明的借口,真是高总啊。李敏一边看孙茜的办公室,一边暗自在心里感叹。这时候,孙茜推门进来了,手里报了一堆文件,李敏赶紧上去帮忙,孙茜忙说:“不用、不用,李小姐你坐。” “嗨,孙姐,你看我都叫你孙姐了,你还喊得那么客气。”李敏佯作不高兴道。 “嗨,你看我这年龄大了,记性也差。”孙茜一边把文件放在茶几上,一边说:“但我觉得直接称呼你的名字也不方便啊。” “那你就叫我小敏,我朋友都这么叫我的。”李敏大方的说,一边从茶几上的那堆资料面上扯过一本来看,却不料一下把那本资料下面的一个东西带了出来掉在了地上,李敏一看,是个信封。 ------------ 第 022 章 孙茜见状,立刻将那信封捡起来,递给李敏说:“哦,这是我们公司的一点心意,小敏你先拿到嘛。” 李敏一看,就知道那信封你装的什么了,马上说:“哎呀,孙姐,这个不行,我们不能收这个的,到时候我们领导晓得了要理麻我。” “嗨,小敏,不得事!”孙茜说着还是把信封塞到了李敏手里:“其实是给宋主任的,只是麻烦你帮我转交一下,你算是帮孙姐这个忙吧。” “孙姐,我不是不帮你,可……” “小敏这样,你先帮我带给宋主任,如果他也不要你就还给我,我绝对不为难你,可以嘛?”孙茜道。 李敏见也推不掉,只好说:“那好,宋主任不要我就给你拿回来,你可不许为难我。” “不会、不会,哪能呢!”孙茜脸上笑得跟开了花一样,也不提什么企业册的事情,只和李敏闲扯。最后对李敏说:“哎,你知不知道,人民商场旁边那家‘比利’牛仔店现在有点好得嘛。” “是不是哦,我还没去看过喃。” “哎呀,你简直可以去看一下!”一说到穿的,孙茜一下子变得和先前不一样了:“我才去买了一条牛仔裤,之合身。” “是不是哦。”李敏也有点心动了,她一直想给冯晔买一条牛仔裤,但又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我给你看嘛。”孙茜起来,打开衣橱,从里面拎出自己的便装。 “你们每天还要换衣服所?”李敏看她的衣橱里有一套便装。 “是三,好麻烦哦,但没得办法,公司规定的。”说着又过去把门从里面扣死了,过来脱了工作服。孙茜的身材保持得蛮不错。虽然已经结婚了,可身上却没有赘肉,脱掉工作服以后,李敏看她雪白圆滑的大腿上,圆润的屁股将小巧的底裤撑得满满的,但没有一点下坠,只是衣服下摆遮住了腰,看不见腰部的样子,但从这臀部也已经可以想见她的腰应该也是蛮可人的。孙茜换好了牛仔裤,在李敏面前转了两圈,说:“怎么样,还可以吧?” “哎呀,好看得嘛!”李敏说。那牛仔裤在孙茜身上确实好看,将她笔直的腿和小翘的屁股包裹得妥妥帖帖,孙茜还特意将下垂的衣摆撩起来,让李敏看裤子的腰部,同时也亮出了她的小蛮腰,这也证实了李敏的估计,果然是个可爱的小腰。 “嗯,确实不错。”李敏真心道。 孙茜有将裤子换了回去,把牛仔裤挂回了衣橱。李敏问:“孙姐你结婚了吗?” “结了,都三年了。”孙茜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相框给李敏看:“这是我老公,长得一般,不过对我挺好。” “呵呵!”李敏看着相框笑了笑,说:“看得出来。”顿了一下,孙茜又把相框放回去,李敏接着问:“那你们有娃娃不得喃?” “还没有呢。”孙茜过来在沙发上坐下说:“我们现在两个人都在公司上班,想等条件成熟一点再要。” “哦,我是说嘛,你身材那么好,也不象有过娃娃的人。” “哎呀,小敏,你说得我好高兴哦!”孙茜双手捧着李敏的脸揉了一下,接着说:“要不你去‘比利’逛一下,我帮你给宋主任说。” “安?”李敏迟疑了一下。 “没得事,去嘛”孙茜说:“我保证帮你把宋主任搞定。” “那……” “去嘛、去嘛,没得事。”孙茜把装得有钱的信封帮李敏装进她的背包里面,然后推着李敏出了办公室。李敏其实也有点想去逛一下,刚才看孙茜那条牛仔裤那么好,她也有点动心了,孙茜又在一边推一边鼓动她,她想:大不了我逛的时间短点,等下回来就是了。便在孙茜的陪同下出了她们公司,自己去逛“比利”牛仔店去了。 李敏在“比利”牛仔店碰到了文贝贝。 文贝贝是和她的几个同时出来办事,顺道发现了这家店,进去逛的时候发现了正在试穿的李敏。 “嘿!你不上班出来逛街哈!”文贝贝上去拍了一下正在试衣镜前左右观摩的李敏一把,吓得李敏一下子转过头来。 “嗨呀,你想吓死我啊!”李敏见是文贝贝,惊呼道。 “不得哟,你好久胆子那么小了喃!”文贝贝笑着说。 “哎,你咋也来了喃?逃班哇?”李敏问。 “没有!”文贝贝回头看了一下几个正在挑选的同事说:“我们出来办点事,看这儿人还有点多,就进来看一下。结果就看到你在这儿试裤子。” “我也是和我们主任出来办事,就顺便溜出来逛一下。”李敏一边看自己的裤子,一边说:“哎,你看这条裤子怎么样,我穿起要不要得。” “咋要不得喃?那么好看的。”文贝贝往后面退了一点,仔细看了看,又说:“好像屁股大了点哇?” “我的屁股哪大嘛?”李敏说。 “我不是说你的大,我说裤子大。”文贝贝笑起来。 “哦!”李敏转过去,把屁股对着镜子看:“好像是有点大哈。”扭头对旁边站着的小妹说:“好又没得小一号的?” “小姐,你穿这条已经很好了,再小腰和腿就不合适了。”小妹用川普说。 “安?不得哟?”李敏又看了一下镜子里面的自己。 “哎呀,你再给她找一条试一下嘛,不行再说三。”文贝贝对那小妹说。 “对的、对的,你给我拿一条来告一下。”李敏也催她。小妹拗不过,只得转身去找。 李敏对文贝贝说:“哎呀,我今天看到一个女的,都三十多了,身材之好。” “是不是哦?你在哪看到的喃?”文贝贝问。她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李敏便将先前孙茜的情形说了一下,但略过了其他的内容,说完还补充了一句:“要是我以后结了婚,我也不得那么早生娃娃,多漂亮几年多。” “嗨呀,你还没结婚得,就在想结婚以后的事情了!”文贝贝笑着道:“你这样想,不见得你老公会同意三。” “冯晔才不得为难我得……”李敏正说着。小妹把裤子拿来了,她接过来看了一下,对文贝贝说:“等下,我先换了多。”就进试衣间了。 文贝贝一听冯晔俩字从李敏嘴里蹦出来,心里突然抖了一下,先前保留在脸上的笑一下变得有点僵硬,幸好李敏走进了试衣间,不然到还真不敢担保李敏不发现她的这个异常。 和文贝贝一起进来的还有两个女的,一个和文贝贝差不多大,另一个年龄稍微要大点,见文贝贝坐在那里,便问她咋个不看一下,文贝贝说:“我在帮我们同学看一下裤子,你们先选嘛,我等下她。”她指了指试衣间。两个同事便不管她,自己选去了。 李敏换好了出来,文贝贝已经表情正常了,她在里面的时候听见文贝贝在说话,出来就问:“你在和哪个说话哦?” “哦,我们同事。”文贝贝转了一下头,示意她同事在另一边。 “哦,你和你们同事一起的嗦?”李敏一边照镜子一边问。 “我先头给你说了的得嘛,你就忘了嗦?”文贝贝也帮她看,然后说:“这条的屁股要好看一些,就是腿显得有点‘啷’(四川话:瘦削、单薄的意思。)。”她摸了一下李敏的腰,说:“腰合不合适嘛?” “稍微有点紧,但是……”李敏站着抖了一下腿,小声说:“但是裆这儿有点小。” “那你扯上去点喃?”文贝贝说。 “这是低腰的得嘛!”李敏将衣服撩了一点起来说:“我都扯到顶了。” “哦豁,那看来要不得。”文贝贝一边看一边说。 “那咋办喃?”李敏又想要,但又怕不好看。 “那你还是拿刚才那条嘛。”文贝贝说。 “对的,还是刚才那条合适一些。”旁边的小妹继续说她的川普。 “但你说屁股要不得得嘛。”李敏对文贝贝说。 “不是要不得,我是说好像稍微有点大。”文贝贝对旁边的小妹说:“你再把刚才那条拿来喃。” “在这里。”小妹把拿在手上的裤子递给李敏。 “哟,你都准备好了的所。”文贝贝笑着道。那小妹不说话,只是笑了一下。 李敏又换回先前那条裤子出来,文贝贝对着她左看右看,然后说:“你没穿对哟!” “咋喃?”李敏问。 文贝贝过去拎了一下她的裤腰,说:“你把裤子拎得太高了,这是低腰的得嘛。”说着帮她把裤子扯了扯,这一下腰臀部一下子就对了,她对李敏说:“你看嘛,这样就对了三,其实你刚才是没穿好。” 李敏转来转去的看了一下,说:“嗯,也是噶。”又看了几眼,说:“我以前没穿过低腰的,是有点穿不习惯。” “呵呵!”文贝贝笑了一下:“那你多穿一下就对了。” “这条可以哇?”李敏问。 “可以。”文贝贝说:“你买不买嘛?” “可以就买三。”李敏说,然后对旁边等了半天的小妹说:“好多钱喃?” “一百六。”小妹说。 “哦哟,好贵哟,打点折嘛。”李敏说。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店里不打折。”小妹笑着道。 “咋可能嘛,现在哪个不打折哦?”李敏不高兴的说。 “就是,你就打点折嘛。”文贝贝也在一旁说。 “小姐你是决定要这条了嘛?”小妹见有点赖不过,问道。 “肯定要三,不然我试半天干啥子喃?”李敏说。 “那你等一下,我给我们主管说一下,看可不可以打折。”小妹说完过去了。 这时候文贝贝的同事过来了,问她:“小文,你还要等一下哇?” “啊!我这儿也快了,你们咋喃?” “哦,没事,我们想到春熙路去逛一下,你要不……” “哦,那你们去嘛,反正今天也不用回单位了,我就陪我么同学买条裤子。”文贝贝说。 她两位同事便和李敏打了个招呼,走了。 “也,你们安逸哟,出来就不用回去了。”李敏说。 “反正是公事,办完了就逛街,明天回办公室汇报也是一样的。”文贝贝说:“我们单位比较水。” “还是你们安逸。”李敏说。这时小妹过来说:“我们主管说最多只能打九折,本来新品是不打折的。” “才九折所?”李敏不高兴的说了句,但确实又喜欢那条裤子,就说:“好嘛、好嘛,开票嘛。” 小妹欢天喜地的去开票去了。李敏进试衣间把自己的裤子换了出来,拎着裤子和包去交钱,在柜台钱让小妹一定要给她换条新的,小妹说了半天这条本来就是新的,她也不干,小妹只好去给她找,她还拿着那条试穿的裤子不给,她怕小妹不换。没办法,李敏就是这样一个脾气,她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文贝贝看着她也只能笑着摇摇头,说:“你这个臭脾气就一直没改过喃。” 李敏听了也只是笑一下。 付完钱,两个女孩从店里出来,李敏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五点过了,这才吓了一条,想起宋主任还在高胖子那里,自己出来了他都不知道。文贝贝说:“要不你打个电话先问一下喃?” 李敏想了想,说:“也好,我先打电话问一下孙茜。” 两人找到公用电话,李敏拿出孙茜的名片,照这办公室的电话给孙茜拨了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孙茜,一听是李敏,赶紧将语气换成了很日常语气,说:“小敏啊!宋主任已经走了,我给他说了,没得事,他还专门让我关照你今天不用回银行了。” “安?不用回去了嗦?”李敏问。 “是啊!宋主任就是这么说的!”孙茜说:“宋主任是和高总一起出去的。” 李敏一听就明白了,这宋主任肯定也不会回银行了,便说:“那好,谢谢孙姐了,改天出来耍嘛。” “好哇,你给我打电话嘛。”孙茜爽快的说。 然后挂了电话,李敏想起晚上金兔要给冯晔送自行车过来,还要来吃饭,便对文贝贝说:“你晚上就不回去了嘛。” “咋喃?”文贝贝问。 “晚上金兔给冯晔送自行车来,顺便过来吃饭,你也一起去嘛,反正也好久没聚过了。” “金兔给冯晔送自行车?”文贝贝满脸疑惑:“啥子意思哦?” 李敏便把头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给文贝贝大概说了一下,文贝贝又狠狠的批了一顿季明,然后说:“好嘛,那就……”看了一眼李敏:“咋弄喃?” “跟我去买菜三!”李敏说。 两个女孩拎着新买的裤子,往菜市场走去。 ------------ 第 023 章 冯晔自从调到工程部以后,事情比以前多了很多。其实那时候还没有专门的装饰公司,而家庭装修这个概念也还刚刚从沿海传过来,还没有普及,只是一些有钱的主在推崇这种消费。在成都,当时的装修工作大部分是由广告公司来完成的,这在年龄大一点的筒子们是都知道的,80后可能了解得不多。冯晔当时的公司就是这样,一边做装修,一边还要做公司的主业广告,所以工程部所监管的也不仅仅是装修工地,还有很多广告工地,也就是户外广告牌的安装项目。 虽说所属行业不同,但就工程本身来讲,差别不大,对冯晔这种不懂施工的人来讲,看什么都新鲜,所以他也不介意每天往各个工地跑,艾总见他干得那么卖力,也为了他工作方便,便给他配了个传呼机,不过是个数字机,摩托罗拉的。冯晔高兴得很,先就在办公室给自己打了一个传呼,听见腰上那小黑盒子发出“滴滴滴”的声音,高兴坏了,真想马上回家告诉李敏,可跑下楼才想起自行车还在陈孝行那里,只好坐了公交车回去,一路上不停的把传呼机拿下来看,一会儿看完了又别腰上,怕掉了又摸一下,在他旁边站着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因为他时不时的一个人又在那里偷笑,搞得像个“弯脚杆”一样。 等冯晔到家的时候,陈孝行已经在家里坐着了,厨房里李敏和文贝贝正在准备晚饭,见冯晔回来,陈孝行说:“你娃娃可以哟,两个美女给你准备晚膳,简直比皇帝还安逸哟!” “哎呀,金哥,你洗我脑壳嗦!”冯晔放下包,笑着道。 “金兔,你又在说啥子坏话哇?”李敏听见冯晔回来和陈孝行在说话,便在厨房里面大声武器的问。 “没有哈!”陈孝行说:“我说晔哥好服气哈。” 冯晔笑着没说话,进厨房去看李敏,他不知道文贝贝也来了,进了厨房才发现文贝贝正在切西红柿,便说:“也,我说金哥今天咋个洗我脑壳喃,原来真的是两个美女嗦!” “是三,咋子嘛,你觉得还不满意哇?”文贝贝一边切西红柿一边笑着说。 “满意、满意,我哪有胆子说不满意的哦!”冯晔一边说一边转过头对着厨房外面道:“你说喃,金哥?” “那是你们三个的事情,我不插手!”陈孝行在外面一边抽烟一边回答。 “哎呀,冯晔你去和金兔两个耍,不要在这儿挡道。”李敏推了一把冯晔,把冯晔从厨房里面赶了出来。 冯晔赶紧说:“哎,你等下,我给你说,公司今天给我配了个传呼。”说着把传呼从腰上摘下来递给李敏看。 李敏说:“是不是哦,是中文的哇?” “数字的,中文的好贵哟,只有我们艾哥在用中文的。”冯晔说。 “切,那有啥好炫耀的嘛。”李敏不屑的说:“人家甄雪还是中文的呢。” “就是,喊你们老板给你换个中文的。”文贝贝切好了西红柿,正把切好的西红柿丢进锅里煮汤。 “嘿嘿……”冯晔笑了一下,也不和她们争辩,转身和陈孝行坐着等晚饭。 “可以了,我们现在还找不到人帮忙配传呼得。”陈孝行拿过冯晔的传呼在手上摆弄,冯晔很咂劲的上去给他讲那上面几个键的功能,陈孝行便很认真的听他说,这一下才算是满足了冯晔的心理。这人啊!有时候还是免不了落入这样的俗套。 晚饭很丰盛,两个女孩弄了五个菜一个汤,把冯晔那张不算大的桌子上面都摆满了,陈孝行围着桌子转了两圈也没落下座,李敏笑着问:“你是在走八卦阵哇?” “我是在看坐那个方位才还捻这些菜。”陈孝行说,一边找了自认为好的方位坐下,说:“这边好,又不当道。来,上工具!” “来了、来了!”文贝贝从厨房拿了碗筷出来,一边走一边答应。 冯晔在陈孝行旁边坐下来,文贝贝坐他对面,另一边是李敏。 “今天有幸吃到我们晔哥未来的老婆做的饭……”陈孝行见大家都坐好了,准备发表点餐前感言,哪晓得立刻被文贝贝打断了:“哎,啥子哦,还有我哈!” “哦,对的,还有文美女。”陈孝行纠正道。 “没事,我不介意贝贝当二老婆。”李敏接道。 文贝贝一听,笑着打了一下李敏,说:“你说啥子哦!” “也,啥丁兴?”陈孝行被李敏的话逗笑了,说:“没看出来哈,李敏,你那么大方的嗦?” “反正贝贝也不是外人,开个玩笑有啥子嘛?”又对文贝贝道:“噶?” 文贝贝笑了一下,脸有点红,说:“哎呀,你讨厌得很。” “嗨呀,贝贝脸红了!”李敏突然发现文贝贝脸红,叫起来,弄得文贝贝更加不好意思,李敏马上说:“莫怕、莫怕,贝贝,有我在,冯晔不干对你咋子哈!你放心!” “哎呀,吃你的饭得。”文贝贝被说得脸更红了,但又没办法,只得自己拿起碗来装作吃饭,但又躲不过李敏的眼光,忍不住的想笑,只得站起来往厨房走,边走边说:“哎呀,不和你说了,我去端汤。” 陈孝行看了这一幕,对冯晔说:“晔哥,可以哦,你哥子艳福不浅哦!”然后看了一眼桌子上,说:“哎呀,忘了一件事!” 冯晔问:“啥子事?” “没酒!”陈孝行说:“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咋能没酒喃?” “哎呀,就是,我忘了。”李敏说:“冯晔你下去买一下嘛,钱在我包包里面。” 冯晔答应着,起身去李敏包里拿钱。冯晔很迁就李敏,自己的钱都拿给李敏保管,自己身上只留点零花的。冯晔拉开李敏的包,还没看见钱包,先看见一个信封,从信封里面散出一叠百元的钞票,冯晔拿了出来,问:“小敏,你这是啥子哦?” 李敏转头看了一下,说:“哎呀,那是别个给的红包。” “红包?”冯晔说。 “哦,是给我们主任的,让我转交一下。” “那么多嗦?”冯晔把钱拿出来估了一下,大概有五千的样子。 “哎呀,你看那个钱干啥子嘛,你先拿我钱包里的钱去把酒买了多嘛。”李敏见冯晔还在看那堆钱,对他道。 “哦。”冯晔这才放下钱,从李敏的钱包里拿了点钱出来,跑下楼去买了四瓶雪花拎上来。 陈孝行正在对李敏说:“那你那个钱绝对是那家公司给你的封口费。” 冯晔一边坐下一边搭腔:“啥子封口费?你看到啥子了嗦?” “哎呀,你不晓得不要忙到问,金兔正在给我分析。”李敏打断冯晔的话。文贝贝看了冯晔一眼,笑了一下,继续听陈孝行分析。 “我分析是这样的!”陈孝行说:“那家公司要贷款,又是搞房地产的,肯定不是小数目,对不对?” 李敏点了点头。 “那他们要给你们主任回扣,如果只给五千,那你们主任肯定看不上。”陈孝行拿过一瓶啤酒,用筷子在手的帮助下:“砰”的撬开了瓶盖,然后“汩汩”的给冯晔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啤酒,冯晔这里没有专门和啤酒的杯子,就用的水杯,趁冯晔卖酒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 “咋喃?”李敏问,但马上又反应过来,说:“到也是。” 陈孝行见李敏反应过来了,一而就不多说,端起酒杯对冯晔说:“来,这儿是第一次在你家里面和你喝酒哈,整一个!”说着“咕咚咕咚”整了一半,对冯晔又道:“你随意就是了。” 冯晔便也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吃饭。 “那我咋处理这钱喃?未必就拿来用了啊?”李敏想了想有说。 “他们咋给你说的嘛?”陈孝行问。 “哪个?那家公司啊?”李敏问。 “是三。” “他们说让我带给我们主任。” “那你就明天给你们主任三!”陈孝行说:“是封你口的,你们主任也不得要,但咋处理,他会暗示你,你放心,他也不愿意把这个事情整爆了。” 李敏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对文贝贝说:“贝贝,再拿两个杯子来,我们也喝点酒。” 文贝贝说:“我们也喝啊?” “喝三,有啥子嘛,又不是没喝过。”李敏说:“今天我要敬一下金兔。”说着笑着看了一下陈孝行。陈孝行马上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哎呀,今天啥日子喃?咋太阳不见了喃?” 四个人这顿饭吃了近三个小时,期间又买了两次酒,陈孝行最后喝麻了,只好在冯晔这里住,李敏嘱咐了冯晔几句,便和文贝贝走了,出门后才想起,对文贝贝道:“冯晔这儿离你们家很近得嘛。” 文贝贝说:“就是,只是我以前不晓得。” “不晓得啥子喃?”李敏说。 “不晓得冯晔住到这儿的三。” “那现在晓得了三,你可以多过来耍一下,顺便多培养一下感情,好给我们冯晔当二老婆哈。”李敏开玩笑道。 “嗨呀,死女子,你一天说些啥子哦!”文贝贝又要打李敏。李敏赶紧说:“哎呀,开玩笑得嘛,要是真的我哪得和你说喃?” 文贝贝这才放过她,李敏招了个出租回家,顺道把文贝贝捎带送到了家门口。陈孝行是喝麻了,但没醉,李敏他们走了不到一会儿,他便清醒了,反正李敏也走了,他也索性不走了,正好和冯晔聊聊天。他其实是想和冯晔聊聊季明。 冯晔从李敏那里也知道了不少季明的情况,毕竟李敏和甄雪的关系不一般,那季明和甄雪刚开始接触的时候,还是李敏和文贝贝一起去审查的。冯晔就问:“那我怎么就没有过审查这一关呢?” 李敏说:“贝贝已经给我说过了,而且我也相信你会对我好。” 这让冯晔很是宽慰。这宽慰一方面来自李敏的信赖,另一方面来自文贝贝的宽厚。不管怎么说,这两个女人从今往后在自己的生命里将占有很重要的位置。但究竟重到什么地步,冯晔在心里还没有感觉,这在很多年以后,冯晔才突然感受到这两个人的分量,他当时真有点不能承受之重。后话、后话。 陈孝行酒醒了,直接说了句:“今天我住你这儿了。” 冯晔拍了拍床上的被子,说:“这条今晚是你的。” 陈孝行看了看,是床干净被子,便问:“不是你老婆的嘛?” “你想得美哦。”冯晔起身给陈孝行倒了杯水。他那时还用保温瓶,但李敏走之前帮他把开水都烧好装满了。 陈孝行笑着接过水,说:“我啥都没想,是你娃自己在这儿乱想。” “社、社,怪我。”冯晔也不和他挣,笑着坐下来看电视。 陈孝行喝了口水,准备将腿盘到床上,想了想有没有动,问冯晔:“你这儿有热水器嘛?” “有啊。”冯晔说。 “那我先洗一下,免得把你这儿整脏了,到时候你们老妞不要我来了。” “嗨呀,你说啥子哦。”冯晔不介意的说:“你要洗就去洗,里面有浴巾,你用蓝色的那条就是了,那是我的,棕色的那条小毛巾是我的擦脚布,你也可以用。” “那还有多的所?”陈孝行问。 “嗯,还有一条浴巾和擦脚布是李敏的。” “哎呀,你这儿搞得麻烦!”陈孝行站起来拖了一把冯晔,说:“来、来、来,你现场给我说一下,不然等下搞错了,把香港脚传给你老妞我就不管了哈。” 冯晔笑了起来,也没办法,只得过去卫生间给他一一交代清楚了。陈孝行洗澡,冯晔没事,便把屋里又收拾了一遍,等陈孝行洗完出来,屋里已经焕然一新了。 “也,这啥意思喃,我走错房间了哇?”陈孝行光着上身,穿了条内裤边走边擦头,拖鞋上的水滴滴答答流了一地,冯晔立刻喊了声:“莫动!” 陈孝行吓得一哆嗦,说:“咋子?莫黑我哈!” 冯晔拎了拖布过去,说:“没啥,擦一下鞋上的水,嘿嘿。” 陈孝行仔细在拖布上把鞋上水擦干了,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床上,拉过毛巾被来裹在身上就不动了。 冯晔把陈孝行流在地上的水擦干净了,然后说:“那你先坐一下,我也洗一下,等下免得整多晚。” 陈孝行点点头,象个弥勒佛一样的坐在床上看着电视不动。冯晔进卫生间之前,他又赶着问了一句:“还可以抽烟不喃?” 冯晔看他一眼,说:“想咋抽就咋抽。”然后进了卫生间,不理他了。 ------------ 第 024 章 冯晔洗好了出来,陈孝行正在看《康熙微服私访记》,张国立演的微服康熙正在和一个老年妇女说国计民生,陈孝行看得面带微笑。冯晔走过去问他看什么看得那么高兴,陈孝行指着电视说:“演得好,现在多点这样的官就对了。” 冯晔看了一眼,说:“可以,这个电视拍得还比较反应现实。” “哎呀,现实恼火啊。”陈孝行抻起身子从电视机上面把烟拿过来,给冯晔发了一根,自己又点了一根,说:“你说明娃现在咋整喃?” “明娃?咋了?”冯晔点了烟,也坐在床上,从桌上把烟灰缸拿过来放在床边的凳子上。 “我昨天送他回去,在他屋头和他又摆了一阵,他娃现在有点恼火。” “他咋子了嘛?” “我给他分析了一下!”陈孝行说:“以他娃现在这个样子,想和甄雪有个结果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是直接给他这样讲的。” “那他杂说喃?” “他能说啥子喃,只有闷起三。” “那你的意思……” “我是在想,能不能想个办法,帮他整个啥子专业点的东西来学一下。” “他不是在学自考得嘛?”冯晔问。 “他学得出来个锤子!”陈孝行有点厌烦地说了句粗话。 “嘿嘿!金哥,你不能这样说人家三。” “我说,冯晔!”陈孝行很认真的看着冯晔道:“凭我对他娃的了解,如果他都学出来了,老子可以拿手板心给他煎鱼吃。” 冯晔看了看陈孝行,抖了抖手里的烟灰,说:“那你说他学啥子喃?” “我在想!”陈孝行看这冯晔:“只是我想的哈,行不行你斟酌” “你说嘛。” “我在想,你不是搞设计的哇,能不能你教一下他,让他也有个一技之长。” 冯晔看着陈孝行半天没开腔,然后听陈孝行又说:“而且喃,做设计嘛,是上等人的工作,哎,我们在这儿说哈,这只是我的认为,起码这个工作让人觉得有面子嘛。” 冯晔笑了笑,没有打断他。 “所以我想你如果能抽空教一下他,让他把这门技术掌握了,以后就算没得文凭,但甄雪在她父母那里也说得起话三,最起码明娃是有体面工作的三。你认为喃?” 冯晔想了想,说:“教到没得问题,只要他愿意学。” “只要有你这句话就好,其他不说啥,明娃那边我来说,到时候你就只管教就是了。”末了,又说:“学费的问题我来给明娃讲,好多钱你开个价。” “嗨呀,金哥,你产我耳食哦(就是‘打我耳光’的意思)!”冯晔笑着道。 “社、社,我不说了。”陈孝行也笑着到,不过见冯晔答应教季明学设计,他到是非常高兴的。 “不过学这个苦哦。”冯晔又说。 “没得事,你放心,只要明娃来学,我就保证他娃不敢耍懒。”陈孝行拍着胸脯帮季明保证。 冯晔心里涌起一阵感动,电视里的电视剧已经演完了,江珊正在那绕故事呢?冯晔说:“那就这样,休息嘛,明天还上班呢。” 甄雪有一周没有理会季明。这一周季明却并没有怎么担心,确切的说他只是第二天担心了一下,他怕甄雪不去他那里了。但之后他很快便释然了,他认为甄雪不过是在使小性子,和其他女人一样,过一下便会好的,大不了到时候说几句软话。当时他正坐在店里考虑这个事情的时候,陈孝行来找他来了。 陈孝行是来给他说跟着冯晔学设计的事,见陆柯在,就不想多说,但还是和陆柯打了个招呼,然后对季明道:“下了班等到我,我找你有点事。” “啥事,金哥?”季明问。 “正事。”陈孝行说了一句,转身离开,又补了一句:“记到哈!” 下午下班,季明跟陆柯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先走,陆柯也不介意,说:“你先走嘛,我来关铺子。” 季明便去了陈孝行的铺子,陈孝行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关门,见季明过来了,就说:“来,正好帮我把门拉了,一起去吃饭。” “你找我有啥子事哦?”季明一边帮陈孝行拉卷帘门,一边问。 “是关于你的事。”陈孝行手里拿着钥匙,等季明把门拉下来好锁门。 “我的事?”季明把门拉下来了,用脚使劲一踩,锁扣和锁眼便碰在了一起。陈孝行蹲下去锁门,并没有回答他。季明就问:“是不是甄雪让你来劝我哇?” 陈孝行锁好了门,起来看他一眼,季明正讪笑着看着陈孝行,陈孝行心里又好笑又好气,说:“你娃走了狗屎运了,你晓得不?” “安?”季明一脸茫然。 陈孝行拍了他一下,说:“走,找个地方吃到慢慢说。” 两人找了个冷啖杯,点了几个凉菜,要了两盘毛豆,啤酒一人一瓶,直接吹。在成都,冷啖杯是大家都熟悉且热爱的夏季饮食方式,在那个时候:“冷啖杯”其实就是很小的那种路边摊,一般是直接支几张很小的四方桌,摆几把塑料小凳子就行了,不像现在,摆很大的排场,还有什么生猛海鲜的烧烤什么的,那会儿就是一些简单的卤菜、凉菜,各家有各家的品种,都不是绝对一样的,仅有一道菜,几乎每家都有,那就是水煮毛豆。这菜很简单,就是用新鲜的毛豆角,直接下到锅里用清水煮熟,水里放点盐和味精,完了食客要就用一个大概直径20公分的不锈钢盘子盛上,摆在桌上自己边剥边吃,很有味道。 陈孝行便和季明一边剥毛豆,一边喝酒。 “你现在咋个安排的喃?”陈孝行喝了口酒问季明。 “等三。”季明吃着毛豆说。他对酒到不怎么感兴趣。 “等?等啥子哦?”陈孝行疑惑的看着他。 “等甄雪消气三。”季明又剥了一管毛豆放进嘴里。 “你爬哦!”陈孝行没好气的说:“老子问你各人的事!你的前程!” “哦!”季明一点不为陈孝行的语气所动,继续一边剥了毛豆往嘴里扔,一边无所谓的道:“这个嗦……读书三……读嘛……” “嗨呀,你个批娃娃咋没得点记性喃?”陈孝行狠狠的指了他一下,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自己拎起酒瓶来喝酒。 “咋子喃?我读书有啥子没对了嘛?”季明笑着对陈孝行道。 “算了,我也不和你扯了!”陈孝行说:“我帮你想了个办法,也许可以帮你解决点实际问题。” “啥子办法?”季明问。 “我帮你找了个老师。” “老师?啥老师?” “是这个样子的。”陈孝行说:“我昨天在冯晔那吃饭,顺便就问了一下学设计的事情。” “也,金哥,你要学设计嗦?”季明笑着问。 “你个龟儿瓜的!”陈孝行指着季明笑着骂道:“老子在帮你问得,你说我要学。” “帮我问?”季明惊讶道。 “是三,未必我还是学这个的料哦?” “我……我在读自考得嘛。”季明心里其实挺自豪,起码金兔这些还是觉得自己是个能往高处发展的。 “你学锤子!”陈孝行说:“你豁得到甄雪你还豁得到我所!” 季明听了不言语了,闷到脑壳吃毛豆。 “咋喃?不开腔了所?”陈孝行拎起酒瓶碰了一下季明放在桌上的瓶子,季明便也拿起瓶子来,喝了一口,然后问:“咋说的嘛?” 陈孝行看季明一副不爽的样子,就说:“这个样子,你听我先给你分析一下学这个东西的好处,然后你再决定学不学,对不对?“ “说三。” 陈孝行看着季明一副不爽的样子,很想敲他一下,但还是忍了,接着说:“冯晔教你设计肯定会很上心,这点应该没得问题!”季明听着点了点头,陈孝行又道:“你如果学了设计,学会了,你就可以有一份比较体面点的工作,最起码可以混个白领来当一下三。” “呵呵,学会了那到应该没得问题。”季明笑着说。 “而且!”陈孝行趁热打铁道:“你如果有了体面的工作,甄雪也好给她父母一个交代,到时候你就算没得大学文凭,也不算好大问题了三。” “也是噶!”季明把一盘毛豆吃完了,对着一边喊:“老板,再来盘毛豆!”又对陈孝行道:“那咋个学喃?” “我也只是先和冯晔说了,他也答应了,所以今天来问你。咋个学要你去和冯晔两个商量。” “哦,那我去找他啊?” “咋子喃,还要别个来找你嗦?”陈孝行没好气的问。 “哦,不是不是。”季明说着,老板把加的毛豆上上来了,他便又开始剥毛豆。 陈孝行看着季明,心里还是略有一点不放心,说:“哎,你学这个应该没得问题嘛?” “先看下多三!”季明说,嘴里含这毛豆(这家伙,就那么爱吃毛豆):“先等冯晔给我说一下我才晓得三。” “咋子嘛,等于难你就不学了所!”陈孝行语气里带了点火,季明听出来了,看了一眼陈孝行,道:“金哥,我学,你放心嘛。” 陈孝行看了一眼季明,没吃毛豆了,正用诚恳的目光看着他,心便软了,拿起酒瓶,说:“来、来,喝酒。” ------------ 第 025 章 甄雪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说心里话,她心里还记挂着季明,但季明的行为却让她感到心痛。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这种心痛,这次季明让她深切的体会到了,这似乎不仅仅是痛,还有一种被欺骗后却无处投诉的委屈。甄雪把传呼和手机都关了,白天跑到电子科大去,在自习室泡一天,除了吃中午饭,就是看书,她想避开一下熟悉的环境,想通过看书来缓解一下心里的痛楚。但这种办法却不能完全奏效,看书的时候老走神,时不时的就会去想季明的事,想他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她不可抑制的从心底冒出一种对季明的埋怨,怎么季明就不能象撒云路那样让人感觉心里踏实啊! 甄雪关了两天的机,着急的不是季明,却是撒云路,第二天晚上,就是季明和陈孝行吃冷啖杯的那天晚上,撒云路把电话打到了甄雪家里,问甄雪怎么了?打手机老是打不通。 “小雪,来接电话。”甄雪的老爸叫正在卧室里闷着看书的女儿。 “哦,来了”甄雪抱着书从房间里出来,一边走一边问:“哪个?”。 “小撒。”老爸笑着说。 甄雪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接了。 “小雪,你这两天怎么没开机啊?”撒云路在电话里问。 “哦,我看书,不想被打扰。” “哦,那看得怎么样?” “就那样,你还有什么事,没事我挂了。”甄雪不想和撒云路多说。虽然撒云路的关怀虽然让她宽慰,但也让她更加难过,其实她一直希望这个电话是季明打来的,哪怕季明不敢直接打到她家里,让人替他打也好啊!比如李敏或者陈孝行,最起码让她知道在季明的心里,还有她这么个人存在,可偏偏是撒云路,这让现在的她心里很矛盾。 “哦,你遇到啥子不开心的事情了哇?”撒云路听出甄雪情绪不高,有点担心的问。 “没有、没有,你咋那么婆婆妈妈的喃!” “那好,你自己保重,我就不多说了。”撒云路听甄雪语气不对,便也不多纠缠,但最后还是说了句:“你还是把电话打开吧!找不到你我着急。” “哎呀,晓得了。”甄雪连个再见也没说就把电话挂了。 甄雪的父亲在一旁见女儿说话语气那么生硬,便问:“小雪,咋个了?和小撒闹矛盾了啊?” “哪个和他闹啥子矛盾哦。”甄雪故作平淡的丢了一句,把父亲一个人扔在客厅里,自己回房间去了。甄雪知道,今晚这书是看不下去了,明天得找个人诉诉,不然这心都快被压瘪了。 甄雪决定找李敏。李敏在处理大事方面更有主张一些,文贝贝处理小事情比较得心应手,而甄雪自己在两方面都相对比较弱一点,这是她们三个在高中三年的共同学习生活中总结出来的。所以,现在这事还得找李敏聊,得让李敏帮忙分析一下。甄雪的心绪被撒云路的电话搅得更乱了。 甄雪把电话打到李敏办公室的时候,李敏正好不在,她正在宋主任办公室说那红包的事。李敏把红包放到宋主任桌子上,说:“主任,这是孙姐让我带给你的。” 宋主任看了一眼桌上鼓鼓的信封,又看了一眼李敏,问:“啥子哦?” “孙姐说让我带给你!”李敏说:“是五千块钱。” “呃……”宋主任迟疑了一下,停下手里的事情,看了李敏一眼,说:“这个你拿到嘛。”见李敏似乎有点不解的看着他,也不再说什么?只笑了一下,便低头继续看自己面前的文件,那是高胖子公司的申请资料,宋主任正拿铅笔在上面圈圈点点的勾画。 李敏见宋主任这个态度,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索性心一横,把那个信封留在宋主任桌上,说:“我还是给你算了。”说完,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宋主任见状立刻叫住她:“哎,小李,你莫走。” “还有啥子事。”李敏站住了问。 宋主任看着李敏顿了一下,拿起那个信封递给李敏,说:“你拿到嘛,不得事,只是不要让其他人晓得就是了。” “宋主任,这……”李敏没有接。 “嗨呀,小李!”宋主任笑了一下,把信封塞进李敏的手里,说:“拿到嘛,你这个娃娃,自己拿去买点你喜欢的东西。” “主任……”李敏把捏这手里的信封,仿佛有点烫手一样的,不安的问:“这个要得不?” “呵呵……”宋主任笑了笑,说:“高总是我的朋友,按辈分来讲你叫他一声叔叔也不得啥子得,就当你高叔叔给你个见面礼嘛。” 李敏看着宋主任,还是有点不安的把手里的信封捏来捏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宋主任笑着对她挥了挥手,说:“去吧!代我向你爸爸问好。” 李敏脸上有点僵硬的笑着点了点头,说:“那谢谢主任了。”便退出了宋主任的办公室,回到座位上,李敏把那个信封重新塞进自己的包里,回想着那天晚上陈孝行说的那番话,心里暗道:这个金兔还有点本事,居然还被他说准了。 李敏一边想着,一边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同事,见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谁也没注意到自己的举动,这才放下心来,开始整理自己手里的资料。虽然心里依旧有那么一点点不安,但却又不可抑制的冒出一阵欣喜,以至于再看手里的这些乏味的资料时,也没有平常的厌烦了。 李敏的父亲是省经委的领导,作为信贷部主管的宋主任,其实很早就认识李敏的父亲了。为了拓展银行的信贷和融资业务,宋主任没有少找李敏的父亲。虽然多少得到一些眷顾和帮助,但都局限在政策和法规许可的范伟以内,因为李敏的父亲在工作方面非常正直,以至于宋主任多次想给予他好处都被拒绝了。这次李敏毕业分配,原本不是李敏的父亲去找的他,而是宋主任了解到了李敏的情况,主动到学校去要的人,这让李敏的父亲没有想到,但又不好拒绝,加上是自己女儿的事情,便也只好任之了。 宋主任通过这种途径将李敏弄到自己的手下,自然也非常乐意,这无异于在自己身边安了一个通天的关系,只要他能适当的给予李敏一些“照顾”,作为李敏的父亲也不可能说什么?但往后再有什么事情,他也不会再想以前那样不好开口了。当父母的,有时候为了子女,难免会网开一面,更何况,李敏是他父亲最疼爱的女儿。 李敏当然不知道这层关系,而且从小受到父亲“低调做人”原则的教导,自己也从来没有在同学和同事面前提及过自己父亲的职位,知道她这些情况的只有文贝贝和甄雪,因为这俩是她的闺密。 李敏正翻看资料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接起来一听,是甄雪。 “李敏,你好久有时间?” “安?”李敏接起电话,刚说了句“你好”,就被甄雪闷头闷脑的一句话问过来,完全没明白她这文化的意思,只好说:“啥子时间哦?” “哎呀,我心头憋得恼火!”甄雪在电话那端说:“你出来和我坐一下嘛。” “我这儿在上班得嘛。”李敏说。 “我晓得你在上班!”甄雪说:“你扯个朵子嘛!” “我才从我们主任办公室出来!”李敏说:“又不得啥子事情得,你喊我咋个扯朵子嘛?” “哎呀,反正一句话,出不出来嘛!”甄雪有点耍无赖了。 李敏和甄雪说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办法,只好找了点事情,去宋主任办公室说:“主任,这儿有份资料,是孙姐要的,我可不可以给她拿过去哟?” 宋主任看了一眼李敏,爽快的说:“可以、可以,喊刘师傅送一下嘛。” “哦,不用了!”李敏赶紧说:“我骑车去就是。” 宋主任听了笑了一下,说:“那好嘛,那你注意点安全,顺便多了解点情况。” 李敏点了点头,高兴的出了宋主任的办公室,回座位收拾了一下,拿着自己的包便出了银行,在路边的一个公用电话给孙茜打了个电话:“喂,孙姐哇?” “李敏哇!”孙茜在电话里欣喜的问:“有啥子事?” “哦,孙姐!”李敏说:“我刚刚给我们主任扯了个朵子,说给你送点资料,要是宋主任给你打电弧,你帮我打一下圆场哈。” “哦,不得问题!”孙茜爽快的说:“你放心,保证不得让你穿帮。” “谢了孙姐!”李敏说:“那我改天找你逛街哈。” “要得、要得。”孙茜笑道。 “那孙姐拜拜!”李敏说完挂了电话,付了电话费转身招了个三轮,对师傅说:“到新华公园。”三轮便飞快的往新华公园方向蹬去。 李敏在新华公园假山上的茶铺里找到了甄雪,女孩子大倒苦水的事情咱们就不聊了,反正甄雪是如同倒豆子一般的,将自己心里的委屈和郁闷全盘说给了李敏,让自己的心里面彻底轻松了一盘。李敏劝慰了她一通,又将陈孝行的建议说给甄雪听了,听说季明要跟着冯晔学设计这件事情以后,甄雪心里好过了一点,毕竟两人的感情还是有着深厚的基础,与季明重归于好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在和好以后,甄雪对季明明言不准他再与陆柯来往,若有再犯,绝不轻饶。季明依言,哪里还敢抵触啊。 冯晔终于完成了艾总为他安排的第一步,又被调回了设计部,这让冯晔也颇感欣慰,最起码他这一步走得还算稳妥,没让艾总说他的不是。但回到设计部之后却并没有真正在设计部呆上一天,便立刻被艾总送到了他一个朋友的设计事务所,让冯晔去接受正规的设计培训,而带他的就是这家事务所的老总兼设计总监,也是艾总的朋友。其人设计功力了得,后来有一年被评为全国十大青年建筑师之一,冯晔便开始在这里开始了他的第二步修炼。冯晔后来一直挺感谢艾总,是那种深藏在心底的感谢,因为艾总让他真正走上了设计这条路。 时间如流水般滑过,很快春节又过了,春天又过了,96年的夏天张开热情的双臂拥抱了成都这片安适的土地。7月,冯晔带着还算满意的成绩回到了公司,但此时公司设计部的格局却已经大变了。 首先是设计部的人变了,原来的人已经一个不剩了,现在的人比以前多了一倍有余,当然包括广告设计在内。设计部的经理也换了,以前的走了,现在的这个经理是个女的,叫古菲,年龄和冯晔是一年的,但比冯晔早毕业一年,是重建院学建筑的。 其他的都是新人,广告设计三个,都是女孩,装饰设计一个,是个男孩,名字叫吕闯,刚从川大毕业,也是学建筑的。艾总把冯晔介绍给了设计部的人,然后古菲挨个向冯晔介绍了设计部的人员,冯晔一一点头问好。虽然大家对他都很友善,但他却还是从心底涌起一股物是人非的感觉,那一丝苍凉让他略微有一点郁闷。 郁闷归郁闷,但公司刚接手的一个大项目却不容他分心。这是一个餐饮项目,公司不仅负责做广告策划,同时也负责做装修方案,这个项目对公司来讲是一个契机,对冯晔他们这帮设计师来讲,也是一次考验,成败便在此一举。冯晔在了解了情况之后,很快便进入了工作状态,但也就是因为这个项目,冯晔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在古菲和艾总之间的秘密。 当时的那个餐饮项目名字叫“蜀风御膳”,主要经营项目是中餐,从名字可以看得出来,是以川菜为主打,讲求品质和档次,所以无论是广告还是装修,都必须满足餐馆的这一理念,照艾总的说法是:“我们要把这个项目做成餐饮业的龙头!” 能不能做成龙头,不能光凭一句话,所谓“饭得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这事情也得一件一件的做,就工作来讲,冯晔不觉得有什么太大的压力,在事务所学习的时候,他已经将一个设计师能承受的压力都承受过了,就这个项目来说,他基本上感觉还是能得心应手,再加上整个项目又不是他一个人在做,所以相对还是比较轻松。唯一让冯晔觉得不大对劲的是艾总与古菲的关系。 最初的时候,冯晔并没有怎么在意,艾总表现出来的,也仅仅是与古菲在一起交流的时间比较多而已,这对于一个部门经理和一个总经理来讲,并不算什么?可在有一天晚上,冯晔无意间听到了一次古菲和艾总的谈话,让他对两人的关系有了一些猜疑。 事情是发生在一个加班的晚上。作为上班族,大家都知道,加班对于一个在公司打工的人来说,是太正常不过的了,冯晔他们也不例外,更何况是“蜀风御膳”这么大的一个项目。那天设计部搞装饰的因为赶图纸,古菲、冯晔和吕闯都留在了设计部加班,到了快夜里快10点了,艾总突然来了,直接走进设计部,冯晔刚想和他打招呼,却发现他脸色有点不对,艾总见冯晔回头看他,可能也觉察到了自己的神色异常,便立刻调整了一下,问冯晔:“你们都吃晚饭没得?” 古菲听了没有吭声,吕闯在那里“呃”了一声,像是在考虑怎么说,冯晔便讪笑了一下,说:“艾哥,都10点了,再不吃就只有吃宵夜了。” “呵呵,也是。”艾总也笑了一下,说:“那这样,时间也不早了,我出钱,冯晔你去买点吃的回来,大家加点餐。” 冯晔看了看其他两位,古菲继续在画图,看都没看艾总,吕闯听说买吃的,停下手里的活说:“那我和冯晔一块去嘛。” 冯晔刚想说不用,艾总却接了话道:“对对,那你们去嘛。”说完掏了两百块钱出来放在设计部的大桌子上,转身走出设计部,回自己办公室了。 冯晔便和吕闯两人出来,骑了车去找冷啖杯。这种时候,只有冷啖杯有吃的卖。 吕闯是个表面木纳、内心活泛的主,冯晔和他也蛮谈得来,再加上设计部就他们两个男的,自然相互话就要多一些,一来二去。虽然在一起时间不长,但交情却已经不浅了。吕闯已经开始向冯晔请教一些私人问题,还说他遇到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想抽时间向冯晔讨教一下,但又没有说明是什么问题,只说等这项目忙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向他请教,弄得冯晔心里荆荆绊绊的。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买好了吃的回来,却发现设计部里没人,古菲不在设计部。 “哎,人喃?”吕闯一边放东西,一边问。 “那哪个晓得喃?”冯晔说着把手里拎的卤菜放在桌子上:“古菲是你师傅哒,你都不晓得所?” “嘿嘿!徒弟哪敢管师傅的事情喃?”吕闯笑着道。 “嘿!东西还多哈,我去喊艾哥,你把这儿摆一下。”冯晔看了一眼摆在桌子上乱七八糟的菜,对吕闯说,吕闯已经用手捻起来在吃了,听冯晔一说,赶紧将手里捻的卤小肚丝喂进嘴里,拍了拍手,开始整理桌上的菜。 冯晔估计古菲是在艾总办公室那边谈工作,便出了设计部,顺着过道走到艾总办公室外面,正要敲门,突然听见门里传来轻微的抽泣声,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定下来仔细听了一下,果然是有人在哭,而且还一边哭一边在说话,那声音不用仔细分辨,冯晔一听就听出是古菲,只是听不明白说话的内容。 这一发现让冯晔心里惊诧不已,按说这大半夜的,又是加班搞设计,两人不在设计部谈事情就已经让人觉得异常了,还出现这种“掩门闭户女人哭”的情景,冯晔就算不想联想都难。冯晔不敢在门口久留,赶紧轻手轻脚的折回了设计部。 ------------ 第 026 章 冯晔回到设计部,神情有点异样,但这并没有被吕闯看见,吕闯已经把吃的东西在先前那张办公桌上摆好,这会儿正自己一个人在电脑前戴着耳机听音乐。冯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绪,走过去把吕闯的耳机摘了,将音响的线插在了他的电脑上,音响里放出了伍佰的《浪人情歌》,歌声传出设计部办公室,在走廊里回荡。 “哎,我咋没想起用音响喃。”吕闯一副恍然状。 冯晔笑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将音响的阴凉稍微调大了一点,吕闯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边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一边跟着唱了起来:“我会擦去我不小心滴下的泪水,还会装作一切都无所谓……” 冯晔的这个举动在吕闯看来很正常,忙了一大晚上了,听听音乐也无可厚非,但实际上冯晔是想通过这音乐,告诉正在密谈的两位他们回来了。果然,很快艾总便从设计部门外走了进来,看了一下在设计室里冯晔和吕闯,表情平静的说:“都回来了嗦,买了些啥子喃?”一边问一边去看桌上的菜,然后很不经意的问:“古菲喃?咋不在喃?” 冯晔心里一愣,暗想:难道刚才在艾总办公室里哭的女人不是古菲? 正想着,古菲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我在这儿。” “哦,你在嗦!我还以为你也出去了得。”艾总打趣道。 古菲笑了一下,说:“我出去咋子哦,那么黑的瞎火的。”一边走到大桌子前,一边又接着说:“我去洗了下手。”说着从桌上用手捻了一片卤小肚起来喂进嘴里,尝了尝,说:“嗯,这个味道不错。” 冯晔觉得两人的话有点怪怪的,便下意识的看了看古菲脸,发现她眼睛有一点点红。 吕闯是个没心没肺的,见人都来了,便从桌上操起筷子,说:“可以吃了哇?” 古菲没好气的说:“你娃就晓得吃,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嗦。” “哎!”吕闯不服气的看着古菲,说:“你比我还先吃,你到来说我!” “我那是尝一下!”古菲白了他一眼,说:“看味道好不好。” 艾总看着两人,笑了笑,说:“吃嘛、吃嘛,这么晚了,吃点宵夜,完了回家,也不要弄得太晚了。”一边扯了张椅子来,在桌边坐下。 冯晔迟疑了一下,也只好过去,艾总见他神情有点没对,只当他是累了,便说:“小冯你也不要太着急,甲方那边有我帮你们顶到在,图纸明天再接到弄嘛。” 吕闯“嗯、嗯”的一边吃一边点头,惹得古菲对他又是一阵白眼。冯晔听了也点点头,说:“好,谢谢艾哥。”便一起吃了宵夜,大家散伙回家。 走的时候,吕闯和冯晔先下楼,古菲磨磨蹭蹭的落在后面,直到冯晔和吕闯离开她也没收拾完。艾总到是先就回自己办公室了,冯晔和吕闯走的时候,连他的人都没有见到。 等两人从公司出来了,这才发现其实时间并不晚,街面上还有不少人在,成都的夜生活还真是多姿多彩,大晚上的,街道上的情形和白天相比,竟然差不了多少。 吕闯和冯晔要同一段路,两人便一起慢慢悠悠骑着车的走,吕闯还在哼伍佰那首《浪人情歌》,冯晔便问他:“哎,吕闯,我发现你师傅和艾总关系还可以喃!” “安?”吕闯突然被冯晔疑问,没回过神来,一愣才说:“哦,还可以吧!”顿了一下,有点疑惑的又道:“咋了嘛,你觉得……” “我没觉得啥子喃!”冯晔赶紧说:“我就是问一下。” 吕闯听了笑了笑,若有所思的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其实公司有好多人都在猜,也大多是你这种想法。” “我有啥子想法哦!”冯晔笑了一下说。 “嘿嘿……”吕闯笑了一下,说:“我又不是瓜的。” 冯晔看了吕闯一眼,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感觉好像他知道内幕一样,便来了兴趣,问道:“咋个嘛,你晓得内情嗦?” “也不说内情,但我认为艾总和古菲不可能有啥子!”吕闯说:“他们两个顶多也就是谈得拢。” “你这样说感觉好像你都晓得啥子一样喃?”冯晔说。 “其他的我不晓得,但艾总的老婆我见过,他应该不会为了其他女人背叛他老婆。”吕闯肯定的说。 “你咋个那么有把握?” “因为艾总对他老婆太好了。”吕闯说。 冯晔看了看吕闯,见他一副坚定的样子,一时也找不到话来反驳,因为他没有见过艾总的老婆,并且艾总也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提到过。 见冯晔没有说话,吕闯继续说:“其实我也是看到艾总和他老婆之后,才有了自己的一个想法。” “啥子想法哦?”冯晔问。 “嘿嘿……”吕闯笑了一下,说:“就是前段时间给你说的那个事情。” “哦,对的噶!”冯晔一下想起来了,说:“是啥子事情喃?你一直也没给我说。” “再等一下!”吕闯神秘兮兮的说:“现在还不到时候。” 冯晔“嘁”了一声,便也不再追问了,他知道,吕闯说不到时候,就算问他也不会说。两人又聊了点其他的闲话,很快便到了分路的地方,于是相互道别分手,冯晔独自骑了一段路,突然很想李敏,看了看时间还不到11点,便找了个路边的公用电话,给李敏打了个传呼。李敏也有传呼了。 很快李敏回过来,声音很愉悦的问:“你加班加完啦?” “嗯,加完了。” “那有啥事哇?”李敏在电话里调皮的问。她其实知道冯晔想她了。 “你不是明知故问啊?”冯晔笑着说。 “我就要问,你又不说,我咋晓得喃?”李敏在电话里撒娇。 “好,我说!”冯晔拗不过,他其实也蛮喜欢李敏这样的,但又不好意思说大声了,守电话的是个老太太,便小声说:“我想你了。” “嘿嘿……”李敏在电话那边偷笑,然后悄悄的说:“那你要不要我过去嘛?” “安?现在啊?”冯晔听了吓了一跳,李敏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么晚出来过,但他马上反应过来,李敏肯定是考验他,便说:“想啊!你来嘛。” “好,你在家等我。”李敏说完,也不等冯晔回答,便把电话挂了。冯晔闷头闷脑的,他没想到李敏说的是真的,便也只好挂了电话,给了钱,骑车回家去等李敏。可是?还没等冯晔走到家门口,传呼响了,一看,居然是李敏家的电话号码。冯晔想,肯定是先前李敏想骗他,现在来“自首”来了。便又找了个公用电话打过去,哪知电话刚通,就听见听筒里李敏的惊呼:“冯晔快过来……”电话就断了。 冯晔赶紧再拨,电话里传来占线的忙音。这下冯晔头都大了,赶紧给了电话费,蹬着自行车,疯了一样往李敏家奔去。到了李敏家楼下,将自行车往地上一扔,也不锁它,一口气跑上四楼,刚到李敏家门口就听见李敏在屋里的尖叫:“啊……我不……” 冯晔心里一紧,抬手就开始“咚咚”的砸门,门一下子开了,露出李敏满是泪水的脸,刚叫了声:“冯晔……”,便被屋里的人又拉了回去,门一下子又关上了,里面又传来李敏的惊叫:“你砍我嘛……” 冯晔简直要疯了,他根本没看清楚拉李敏那人是谁,也不知道李敏家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了看那防盗门,却也无从下手,只好再次“咚咚”的砸门,门便又开了,这次还是李敏,但李敏一下把他拉了进去,冯晔这才看清楚,原来在屋里和李敏纠缠的,是李敏的爸爸。 “小敏,你莫哭,咋个了嘛?”冯晔赶紧拍拍李敏的肩膀,当着李敏的父亲,冯晔还是不敢大肆。 “冯晔,你带我走,我不在这个屋头呆了。”李敏哭着对冯晔说。 冯晔一时还不知道什么事,可见李敏哭成那样,心都要碎了,他对李敏说:“好、好,我带你走。” 李敏的父亲见冯晔进了屋,依旧满脸怒气,说:“你就是那个冯晔嗦?你今天敢带我女儿走!” “我就要走!你管不到!”李敏哭着大声道。 “叔叔,你听我说……”冯晔想给李敏的父亲解释一下,因为他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李敏的父亲这时候却没容他说完,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不管他是个什么层面的人物,那反应也大同小异,他暴躁的打断了冯晔的话:“你不用给我解释,反正就就不准把我女儿带走,你要敢带她走,我就打110报警!”说着就要去抓电话来拨。 按说冯晔如果老成一点的话,这时候把两边都劝住,这事就算解决得完美了。可冯晔也是个年轻人,一边是哭得梨花带雨的自己心爱的女朋友,一边是暴躁的未来岳父,冯晔被老人的话和动作一下子激怒了,脑袋一热,冲将上去,逮着那电话“呼”的一把抓了起来,电话线在冯晔的抓扯下应声而断,冯晔还不放心,将电话“啪”的扔在地上,也不管李敏父亲的反应,转身拉起李敏,打开门飞快的跑下了楼。 李敏的父亲动作也快,看着他们跑出门,也紧跟着跑了出来。冯晔和李敏刚跑下楼,在楼门口却碰见了回来的姐姐,见妹妹被一个男孩拉着往外袍,赶紧拦住说:“哎,李敏,你去哪儿哦?” 李敏的父亲在楼梯上听见了大女儿的声音,喊道:“李彤,把他们拦到!” 李彤是李敏的姐姐。李彤听见父亲在楼道里面喊,感觉事情不妙,赶紧拦住他们说:“站到,不要跑!” 李敏这时候哪里管这些,想硬闯,冯晔也跟着李敏想一起闯,李彤见两人不听,而冯晔也瞬间就到了面前,一时不知怎么办,情急之下,手一挥就出去了,只听见“啪”的一声,冯晔只感到脸上一热,脚是站住了,李敏和李彤都傻眼的看着冯晔。冯晔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攥着拳头停在空中。李敏的父亲这时候也刚从楼道里冲出来,看见了刚才那一幕,冯晔的一拳并没有打出去。 老天真会帮忙,这个时候天上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李彤被雨一浇,回过神来,见父亲还在雨里站着,赶紧过去拉着父亲就往楼道里跑,一边跑一边说:“爸,走回,不管他们。”李敏的父亲这时候也有点懵,不知道还该不该管李敏和冯晔,有点担心的看了一眼站在雨中的两人,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跟着李彤跑回了楼里。 突如其来的大雨将冯晔和李敏都浇了个浑身透湿,冯晔捂着火辣辣疼的脸,站在雨里不知所措,李敏过去抱住他,说:“冯晔, 你带我走嘛,我不回去了,呜……” 冯晔脸又疼,心更疼,一手捂着脸,一手搂着李敏,顶着大雨往院外走去。看见自己丢在楼下的自行车,对李敏说:“你等我一下。”然后让李敏站在自行车棚下面,自己过去把自行车弄过来,架好,锁上,又把已经湿透的衣服脱下来,顶在李敏头上,带着李敏出去拦了辆出租车,往自己住的地方奔去。 这件事所导致的后果,是冯晔没有想到的,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让冯晔一下子感到了空前的压力。 那天晚上在李敏家发生的事情起因就是李敏要出去会冯晔。 当时李敏打完电话,拎了包就要出去,出去前给父亲还说了一声,父亲问她:“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呀?” “嗯,有点事。”李敏一边换鞋一边说。 “啥子事不能明天说嗦?” “爸,我们年轻人的事情,你就不要管那么多嘛。”李敏对父亲说话一贯是想什么说什么。 “哎,你这个娃娃,我咋个就不能管一下你了喃?”李敏的父亲一听,有点生气,便拦住了李敏,说:“来、来、来,坐下来我和你谈一下再说。” “哎呀,爸,人家约了人的,你就不要捣乱了嘛。”李敏本来是撒娇,可这时候父亲听到这个话就心里不舒服,心想:我这还叫捣乱?便说:“我捣乱?你给我说一下我咋个捣乱?”说着他把李敏拉到沙发上坐下来。 李敏虽然急于出去,但对父亲还是不敢很抵触,只好坐下来,只盼望他几下说完自己好走。 李敏的父亲说:“你说,家里啥子事不是按你们两姊妹的意思办的?你们的啥子事我有反对过?” “哎呀,没有没有!行了嘛!” “你还不耐烦,我给你说,你耍那个男朋友,我都没见过,我说过你没有?”父亲问。 “我耍男朋友咋子了嘛?是不是李彤给你乱说的嘛?”李敏一听也急了。 “你还给我顶嘴,你看你现在变成啥子样子了!”父亲真的生气了:“李彤是你姐姐,你也不好好喊,直接喊名字。晚上那么晚了,还想往外面跑,你这样和外面的野娃娃有啥子区别哟!” “啊!我就是野娃娃,咋子嘛!”李敏一下哭起来,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被父亲训斥过,更别说象今天这么严厉的训斥。 “你还哭, 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我就是不死心,到了黄河我也不死心!”李敏站起来,父亲赶紧将她的包抢过来,说:“你要咋子!” 李敏没管她的包,用电话给冯晔发了个自动传呼,然后挂了。 父亲看见她打电话,知道又在给冯晔发传呼,就说:“你今天不准再接他的电话!” “我就要接,你少管我!” “我还就管定了!” 正说着,冯晔的电话就来了,父亲想去抢,却被李敏先抢到了,她对着电话就喊:“冯晔快来……”,话没说完,电话就被父亲给压断了。 李敏气急败坏的说:“你要咋子嘛,你把我逼死了就好过了是不是嘛!” “我从来没有逼过你,但这个事情我就是不答应。” 李敏又哭,一边哭一边说:“妈一不在家你就欺负我,呜……” 父亲这时候又好气又好笑,哪有女儿说自己的父亲欺负自己的嘛,也就他这个女儿会说这样的话。 李敏哭一会儿,见父亲不说话了,也不哭了,坐在沙发上抽,一边抽一边说:“反正等下冯晔就来了,他来了我就走。” “你敢!”父亲本来都消了点气了,听他一说,那气“腾”的就又冒了起来。 “我就是敢!”李敏也不示弱。 父亲被这话气得在屋里乱转,又不知道怎么教训这个女儿,老婆出差又不在家,大女儿也出去了,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女儿,真是无从下手。 李敏不理父亲,坐在那里等冯晔,父亲在屋里乱转想办法。 李敏坐了一会儿,思索着自己应该先下楼,她还是害怕冯晔冲上来,到时候和父亲发生冲突也不好啊。于是就站起来,要去拿包,父亲见了立刻上去要抢李敏的包,但因为动作有点大,没站稳,一下子对着李敏扑了过去,吓得李敏大叫一声:“啊……我不……”,正在这时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李敏一把抓过包,就去开门,刚打开门,李敏看是冯晔就叫了声“冯晔……”话音刚落,父亲从背后一把把他抓了回去,门也被父亲“砰”的关上了。父亲因为刚才被惯性绊倒了,起来的时候手按在茶几上,顺便就操了一个放在茶几上的东西,看也没看,等把李敏拉回来,才发现手上居然是把水果刀,李敏一见,大声的哭喊道:“你砍我嘛……”门就又被冯晔“咚咚”敲响了。父亲这次是愣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拿了一把刀对着自己的女儿,李敏便趁机又冲过去把门打开,将冯晔拉进了门。 后面的事情冯晔就全知道了。 ------------ 第 027 章 (昨天因为工作关系,没有更新,今天加更一章) 冯晔听李敏讲完事情的经过以后没有说话,用手搂着裹在被子里的李敏,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脸,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冯晔感觉这事说来说去,好像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但细想一下仿佛又不全是,李敏的父亲也有责任。脑子里一会儿是李敏父亲生气的神情,一会儿是李彤打自己时的情景,一会儿又是李敏在雨里对着自己哭喊的表情,那个乱那…… 李敏依偎在冯晔的怀里,还在伤心,冯晔心疼的抚了抚她的头,将裹着她的被子又收紧了些,拿自己的脸靠着李敏的脸,轻声说:“小敏,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哈。” “没有啊。”李敏忍住抽泣小声说,心里一阵暖意。 “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受苦了。”冯晔说着,又轻轻吻了一下李敏。李敏眯着眼睛顺从的接受了,一边轻轻的“嗯”了一声,一边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抱住了冯晔。冯晔被李敏的情绪感染了,顺着李敏的脖子一路吻了下去,弄得李敏浑身酥软,两个人很快便被熊熊的**给燃烧了…… 第二天,冯晔上班的时候。李敏还在睡觉,冯晔临走前吻了一下睡眼惺忪的李敏,说:“等下起来吃点东西再走。” 李敏睁开眼睛,惬意的点了点头,说:“你路上小心点。” 冯晔拍拍李敏的脸,说:“好的,你再睡会儿,昨天晚上累到你了。” “讨厌!”李敏笑着说了句,不好意思的用被子蒙住了脸。 冯晔也笑了,起身说:“好,我上班去了。”便走了,剩下李敏躺在被窝里,一脸的甜蜜。 其实李敏和冯晔这也不是第一次,可这一次她感觉最好,可能是因为和家里闹了一场的原因吧。一想到和家里闹的事情,李敏一下子没了瞌睡。眼睛咕噜噜转了几下,坐了起来,她决定今天要去办一件事,她认为这件事是关系到以后自己的幸福,她要拿回主宰自己事情的权利,得让父亲以后没有理由再过问自己的事情。 李敏起来收拾停当,吃了点点心,就出去了。银行是每天八点半上班,可李敏到银行的时候已经快九点半了,她到了银行没有去自己的办公室,而直接去了宋主任的办公室。 “哟,小李呀,今天咋的喃?睡过了哇?”宋主任见李敏进来,笑嘻嘻的问道。 “呵呵,宋主任,我是来给你说一个事情的。”李敏笑了笑说。 “没事,小李,我给办公室说了,你去帮我办点事情,早上晚点来,不算迟到。”宋主任笑着对李敏说。 “哦,谢谢主任。”李敏对宋主任点了点头,接着说:“我想说另外的事。” “啥子事,你说,只要我能办得到。” “我想辞职。”李敏看着宋主任道。 “安!”宋主任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不解的看着李敏道:“小敏你咋子了哦?是不是干得不开心哇?”宋主任一般不喊李敏喊小敏,除了在李敏的父亲面前。 “哦,不是、不是!”李敏赶紧说:“我你手下做事很好,只是我想趁现在年龄不大,出去闯一闯。” “哎,小敏啊!你这个事情要慎重啊!”宋主任从椅子里站起来,拿了个纸杯给李敏倒了杯水,放在李敏面前说:“千万不要一时头脑发热,以后来后悔哟。”顿了一下,又说:“你爸爸知道这个事情不喃?要不我先给他打个电话说一下?” “你不用给我爸打电话,我会自己跟他说的。”李敏说。 “那就是你爸爸还不晓得咯?”宋主任似乎松了口气,回到他的椅子里坐下。 “嗯……我暂时还没给我爸讲,但是……”李敏想了一下,又说:“但是一般我决定的事情,我爸不会反对。” “那这样嘛,小敏”宋主任很亲切的喊着李敏:“你还是先回去和你爸爸商量一下,如果你爸爸同意了,我们再来办这个事情,你看怎么样?” 李敏看着宋主任,想了想,没说话,她其实晓得今天来辞职绝对不可能很轻松的把事情办成,这个宋主任绝对会拿父亲来为难自己,但自己现在确实又不方便和父亲谈这个事情,心里一合计,又冒出个办法,于是对宋主任说:“好,那我就改天再来。” “哦,对的,你还是先考虑一下,和你爸爸好生商量一下多哈。”宋主任见李敏松口,神情一下子也放松下来。 “那好嘛,主任,我先过去了。”李敏起来告辞。宋主任也站起来,说:“好,你先去嘛,有啥子事情要出去你来找我,我给你开绿灯。”宋主任笑着道。 李敏笑了一下,说:“谢谢主任了。”便出了宋主任的办公室。 李敏绝对不会和父亲去商量辞职的事情,她清楚说也是白说,因为自己这个工作,当时就是父亲为他安排的,宋主任也是看在李敏父亲的份上,才对她这么照顾,当然,这些照顾最后是要得到回报的,宋主任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这个机会。李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处理自己的案头工作,其实都是些很简单的资料整理,毫无难度,与她学的国际贸易一点不沾边。宋主任那边,等李敏离开后,略思索了一下,就把电话打到了李敏的父亲那里。 “李主任哇?”宋主任的电话通了,他很恭谦的问了一句。 “哪位啊?”李敏的父亲问。 “哦,是我,我是中行信贷部的小宋啊。” “哦,宋主任啊!小敏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李敏的父亲听出了宋主任的声音,客气的问。 “哦,没有、没有,小敏工作乖得很!”宋主任满脸堆笑的对着电话说:“就是今天感觉小敏情绪有点不对呀。” “哦,娃娃为谈朋友的事情,和家里争了几句!”李敏的父亲轻描淡写的笑道:“可能心里有点情绪,让你费心了哈,宋主任。” “嗨呀,李主任,你这话简直太见外了!”宋主任受宠若惊一般的道:“关心小敏是应该的嘛。”顿了一下又说:“李主任啊!小敏今天上班后,来给我说了个事情,我想我应该给你汇报一下。” “哦,她给你说啥子事?”李敏的父亲问。 “小敏对我说,她想出去闯一闯,准备辞职,李主任,你看这个……” “哟,宋主任,你看还真给你添麻烦了,这个娃娃,简直……”李敏的父亲在电话那边有点着急。 “哎,主任,你不要着急,我已经先和小敏谈过了!”宋主任赶紧说:“她现在还好好个的在上班,我是怕她再有啥子想法,所以先打个电话给你回报一下。” “哎呀,宋主任那,你看这事还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给我说,我这个当父亲的简直……哎……” “哎,主任,你就不要客气了,小敏就像我亲妹妹,关心她也是应该的嘛。”宋主任说:“我再给她做一下思想工作,有啥子情况我再给你汇报。” “好、好,麻烦你了,宋主任,有时间来家里玩,我这还有个会,就暂时不和你多聊了。”李敏父亲说着顿了一下,又道:“下半年有个银行系统的培训,你看你是不是可以争取一下。” 宋主任立刻道:“哎呀,主任,谢谢你了,小敏的事情交给我你就放心,你忙,你忙哈。”然后听对方把电话挂了,才将听筒放下。 其实按照李敏的计划,在她给宋主任说了辞职这个事情之后,不管宋主任怎么说,她都会很快的拟一份辞职报告直接递交给行政科,这样,就算宋主任把这事说给自己的父亲了,等父亲打来电话过问时,也无法更改了,到时候,李敏可以理直气壮的对父亲说:“你给我找的工作我还给你了,以后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 不过李敏在准备写辞职报告的时候,还是迟疑了一下,毕竟那是自己的父亲,她考虑到自己这样一意孤行的后果,有可能会给父亲造成心理上的巨大伤害,便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她知道父亲得知这个事情之后肯定会找自己谈话。正想着,传呼就响了,李敏一看,果然是父亲的电话,看来自己猜得一点都没错。 李敏给父亲拨了个电话,父亲很平静的说:“小敏啊!你现在在哪里喃?” “我在办公室上班。”李敏说。 “哦,那中午有时间的话,你回来一趟怎么样,我和你谈点事情。” “哦,我中午和甄雪约了的,回不来得。”李敏扯了个朵子。 “那晚上嘛,晚上回家吃饭,我们好好谈一下。”父亲还是让步了。 “嗯……那我看嘛,有时间我就回来吃。”李敏这时候也不想再把事情搞僵了,昨天晚上虽然负气跑了出来,但一想到和家人背离了,心里还是酸酸的,不是滋味。 “那行,不过你还是回来住,不要在外面东住西住的了,爸爸不放心你。” “嗯……”李敏听见父亲说这话,眼泪都要下来了。 “那好,你好好上班,有啥子事晚上见面再谈。”父亲也不多说,他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李敏在和父亲通了这番话以后,心里其实也蛮不是滋味的,她听得出来,父亲对自己其实很关心,哪怕昨天的事情让他那么生气,今天和自己说话的语气却依旧那么关切,这几乎有点让她想放弃自己的打算,但最终还是一咬牙,心中暗道:“这次要是放弃了,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和勇气了,一定要试一下!” 整理完自己的思路,李敏给冯晔打了个传呼,冯晔回过来问什么事,李敏说:“晚上我就不去你那里了,我爸喊我回去和他谈一下。” “哦,那好,没得事嘛?”冯晔不放心的问。 “没事,那是我爸得嘛,会有啥子事喃。”李敏笑着说。 冯晔也笑了,说:“对的噶,呵呵。”又道:“那你就乖点哈。”马上又想起一个事,对李敏说:“对了,刚才金兔给我打传呼,约我们周末一起去听评书。” “啥子评书哦?”李敏问。 “嘿!就是李伯清的散打三。” “哦,晓得!”李敏说:“他们说讲得有点好耍得嘛。” “就是、就是!”冯晔说:“正好明天礼拜六,金兔说他那里离锦江剧场近,他去买票,我们也去嘛。” “好嘛,那明天下班你来接我哈。” “好,那就这样哇?” “嗯,你去忙嘛。”李敏说。 “你好像忘了啥子了哇?”冯晔在那边不挂电话。 “哦……”李敏笑了一下,然后对着话筒悄悄的“啵”了一声,说:“对了嘛。” “嘿嘿……”冯晔笑了一下,说:“好,我明天下班去接你。”就把电话挂了。 ------------ 第 028 章 下午下了班,李敏没有再给冯晔打电话,她骑着自行车,在回家路上的一个腌卤店买了一份卤豆筋,李敏的父亲特别喜欢吃这个。 回到家了,李敏的姐姐正在厨房里面弄晚饭,见李敏回来了,说:“哎,爸不是说你不回来吃饭得嘛?” “我不想在外面吃,就回来了,咋子嘛,你不想我回来所?”李敏和她姐姐年龄相差不大,在家里说话从来也不分大小,她把手里装卤豆筋的塑料袋递给姐姐,自己转身换鞋去了。 “你个死女娃子,说个话咋那么打人喃!”姐姐接过袋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见是父亲喜欢的豆筋,笑了笑说:“你个小丫头,准备用这个哄咱爸哇?” 李敏听了抿嘴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姐姐便回到厨房去继续炒菜,因为先头准备得少了点,便又去冰箱里拿了点出来,准备多加一个菜。 李敏见父亲还没回来,就打开电视调到成都台看路边新闻,等着姐姐做晚饭。 父亲基本上是赶着点回来的,李彤刚把菜弄好,门就被打开了,一进门就喊:“李彤,来把牛奶拿去放冰箱里。”一看李敏也在,就问:“小敏也在啊!啥时候回来的。” “下班就回来了。”李敏站起来,要过去帮忙拿牛奶,父亲赶紧止住,说:“让你姐来,你休息一下。” “嘿!她拿一下又咋子了嘛,你就晓得惯适她!”李彤从厨房出来,一边接过父亲手里的牛奶,一边说:“我在弄晚饭得嘛。” “嘿嘿!”李敏的父亲笑了笑,说:“你是姐姐嘛,就让到小敏一下。” “切~,你和妈就晓得惯适她。”说着把牛奶放进了冰箱,说:“赶紧洗手,吃饭了。” 饭桌上,父亲一个劲的让李敏多吃点,那模样仿佛生怕李敏挨了饿一样,惹得李彤不停的翻白眼,说:“哎呀爸,她有没饿到饭,你那么紧张咋子嘛!” “嘿!小敏还小,多吃点,对身体好。”父亲笑着说。 “她还小!”李彤翻了一下眼睛,不说了。 李敏看了一眼姐姐,对父亲说:“爸,我自己来。” 吃完饭,李敏洗碗,李彤打扫卫生,两姐妹从小就这样分工的,做得也都快,几下收拾干净了,李彤说:“爸,我出去一下,晚上有点事。” “你早点回来哈。”父亲说。对于女儿们的事情,他一般也就这么一两句话。 “晓得了。”李彤背上包,门一关出去了,剩下李敏和父亲两个人在家里。 “小敏啊!爸爸昨天有点……” “爸,没事,昨天我也太冲动了。”李敏先服软了,他不想听到父亲说那些歉疚的话。 “哎,其实昨天我觉得冯晔这个娃娃还是不错的。” “安?”李敏有点诧异,咋个父亲居然表扬冯晔。 “是啊!”父亲对李敏道:“看来他确实是真心喜欢你的,而且这个娃娃也还单纯,不然他也不会来抢我的电话。”父亲平静的说。李敏没有开腔,其实父亲说的话让她心里很内疚,昨天他们都闹成那样了,父亲居然还能这么客观的来分析这个事情,看来父亲并没有真生自己的气。 “其实我昨天也是做个样子吓吓你们,那晓得冯晔就当真了,害得我昨天还修了半天电话。”父亲说完笑了笑。 李敏看了一眼电话,果然有修补过的痕迹,原本挺漂亮的电话,被冯晔砸在地上,被砸了好几个缺口。 “爸,其实冯晔也多后悔的。”李敏帮冯晔解释。 “哎,也没啥子得,年轻人嘛,冲动是必然的,只是在外面不要这样就是了,毕竟外人不是父母,不会这么为你们着想。” “嗯,晓得了。”李敏答道。 “今天宋主任打电话给我说你有点想法!”父亲说:“你可以给爸爸说一下不?” 李敏想,终于说到正题了。 “我是有点想法!”李敏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看着父亲说道:“爸,我不想在银行上班了,想自己出来闯一下。” “小敏啊!”父亲还是和颜悦色的:“你的想法我理解,年轻人嘛,有点闯劲是正常的,但是还是应该立足于实际和长远,不要因为眼前的一点不如意,而浪费了人生的大好机会。” “我就是不想浪费了机会,所以才有了这个想法啊。”李敏说。 “未必你觉得在银行工作,还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呀?”父亲问。 “爸,我是这样想的!”李敏说:“我是学国际贸易的,从专业上来讲,在银行不得好大的优势,想干出点成绩来,可能比别个要难得多。相对来讲,我如果能在社会上找一家贸易公司,可能更加能够发挥我的专业优势,我还是不想这一辈子就那么浑浑噩噩的就过了。” 李敏的父亲听了李敏的话,轻叹了一口气,说:“其实现在专业不对口的问题是广泛存在的,各行各业都有,不仅仅是你们银行一个行业存在的问题。”父亲说:“但你干到这一行了,就可以在工作中加强相关专业的学习和提高,技能可以在工作中培养嘛。” “爸,我费了那么大的劲考上了大学,辛辛苦苦学了两年,到现在你让我放弃专业!”李敏顿了一下,有点郁闷的说:“那我读的大学不就白费了啊。” “咋个这样说喃!”父亲话音稍微高了一点:“上大学是让你接受高等教育,当然也有一部分职能教育,这并不是说你学这个专业就只能干这个专业,社会建设需要的是全面人才,学什么干什么的人,那叫庸才。” “但是我学了这个专业,从这个专业入手总要比换个专业快三。”李敏争辩道:“ “你这娃娃,考虑问题咋个这么狭隘喃!”父亲有点恼了,说了一大堆,居然没能将李敏说服。 “爸,我不是狭隘,现在社会现实就是这样,不趁年轻闯一下,在单位呆到迟早是要被淘汰的。” “那你不能加强一下自己的专业学习呀!” “我咋个加强嘛,现在在办公室就干点鸡零狗碎的事情,像个打杂的一样,人家都知道我是凭你的关系进去的,对我也都敬而远之,在单位上连个朋友都没得,你让我咋个干嘛!”李敏将心里的郁闷一下抖了出来。 父亲不说话了,坐在那里想了想,然后说:“那要不我给你们宋主任在说一下,把你调个岗位?” “我不!”李敏大声道:“我现在都已经有点呆不下去了,你还要来管我这些事,再这样,我就马上辞职!” 李敏的这种冲动的说法,让父亲有点想冒火,这样的事情在以前,在整个李敏的成长过程中,是时常发生的,当然这都是李敏的父亲对她培养的结果:父亲一直致力于培养李敏养成自己独立思考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既然是自己有心培养的结果,所以父亲最终还是忍住了心里的那一丝怒火。 老爷子从来没有被任何人人用任何手段威胁过他,确切的说是没有任何手段威胁到过他,但今天,在自己这个刚出身社会一年的小女儿面前,他却被李敏的这一句话给微微怔了一下。他到不是怕李敏辞职,说实话,就算李敏辞职了,以后后悔了,再给她想办法安排一个,就他的职位到不是个难事,他此刻担心的是时间,看着女儿正处在如花的年龄,正是干失业的大好时机,如果把这大好时光都耗费在无谓的冲动与好奇心里面,将来有谁能为这个错误买单呢?到时候即便是女儿不埋怨自己,自己的内心或许依旧不能得到宽恕,为人父母,岂能是单纯的养育,能帮助孩子们把握未来,那才是王道。李敏的父亲思索再三,觉得还是不能茂然武断行事,面对眼前这个几乎已经铁了心要“离经叛道”的女儿,他只能采取一个缓兵之计,先摸摸女儿的想法再做决定。 “小敏啊!”父亲耐着性子对李敏说:“那你现在有没有啥子具体的打算喃?你能不能给爸爸说一下?” “嗯……”李敏迟疑了一下,说实话,她还真没有认真而具体的考虑过这个事情,只是有这么一个冲动,想要跳出目前的这个“禁锢”,至于像父亲说的那种具体打算,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只不过比较笼统,如果说出来,似乎不太符合自己一贯的做派,也不能让父亲信服,所以她略微整理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父亲的问题,转而说道:“爸,其实我也不是认为银行不好,我只是有点不甘心,我现在才刚刚二十出头,如果我安于现状的话,我就基本上已经知道我这一辈子将要做的事情和将要走的路了,有时候我一想到这点就有点害怕,感觉自己好像都已经老了一样,对自己的工作一点激情和兴趣都不得了,这样你让我咋个去面对将来的一切喃?” “你说得也有道理!”父亲点了点头,他不是那种武断的人。虽然面对的是自己的女儿,但对于别人的话,他还是能相对客观的分析:“但我和你妈妈也都是这样过来的,还是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让你们有了这么一个还算不差的家庭环境。像你说的那些问题,确实也存在,但这是体制问题,也不是一时能改变的。国家现在也在努力,但……” “爸,你不要说这些大道理,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不喜欢听。”李敏不耐烦的打断了父亲的话。 “那么……”父亲的话被拦腰打断,这让老爷子有点胸闷,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按你的意思,你是一定要离开银行咯?” “是,我决定了。”李敏说。 “那这样!”父亲看了一眼李敏,说:“对你的决定我持保留意见……” “爸!”李敏见父亲这样说,有点气急的打断了父亲的话,正要声辩,却被父亲的手势给止住了,只听父亲依旧平缓的对她道:“意见我保留,但你的决定我尊重。” 李敏听父亲这么说,一下子有点惊讶,原本她以为自己起码得费尽所有心思、使尽一切软泡硬磨的功夫,才有可能得到父亲的不过问(都不敢奢望父亲的首肯),哪知父亲竟然这么轻易的就同意了,她有点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爸,你同意啦?” “我只是尊重你的决定!”父亲和蔼的看着李敏道:“因为我现在没有足以让你放弃你这个决定的理由,只好保留我自己的意见,让你自己在过程中去自己体会。” “爸,你说得好深奥哦。”李敏看着父亲道。 “哈哈……”李敏的父亲爽朗的笑了一下,说:“丫头啊!你还小,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爸爸为你安排那么多事情,主要还是怕你走不稳,想尽量帮你把路铺平一点!”说到这里,老爷子顿了一下,慈爱的看了李敏一眼,见李敏的眼睛里,有激动也有疑惑,便用手拍了拍她的头,接着说:“我现在给你说的这些你可能不会全部明白,但是将来总会有一天,你会理解的。” “爸……”李敏叫了一声父亲,父亲闻声笑了一下,说: “行,我不说了,你这个事情我去和你们宋主任说,但是……”父亲顿了一下,李敏问:“但是啥子?” “丫头,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父亲说。 “啥子条件?” “如果,我是说如果!”父亲强调了一下:“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在外面感觉到累了,或者是有其他啥子想法,你一定要告诉我,可以不?” “爸……”李敏看着父亲,心里一热,父亲这话包含的深意让李敏感动得又想哭。父亲啊!一个厚重的称呼,在这个厚重的称呼背后,原来却还有着这么一股绵绵的柔情。“爸,我会的,但我一定会好好的!” 父亲点了点头,说:“行,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什么时候走宋主任会通知你。”父亲说完准备回书房,临进门时又回过头来,说:“你要是要去找冯晔就去,但是早点回来。” 李敏对父亲笑了一下,说:“今天我不去,我在家陪你。”说着站起来:“我给你泡杯茶吧!爸。” “你个鬼丫头!”父亲笑着指了一下李敏,说:“好,泡嘛,我要淡一点哈。”一边走进书房去了。 ------------ 第 029 章 季明跟着冯晔学设计也学了有一年了,冯晔基本上保证一周至少给季明上两次课。说是上课,其实也不是那么正式,只是两人在一起,冯晔讲,季明听,开始的时候讲一些基本的设计思想,再后来就开始讲设计理论和一些建筑史类的东西,冯晔把自己的专业书找了几本借给季明看,让他参照自己讲的回去自己再深入体会一下,季明每次都答应得很好,但到第二次冯晔再说的时候,他却又一知半解的了,一看就知道他回去没有温过书,弄得冯晔也很郁闷。 在和季明接触的这一段时间里,冯晔和季明的关系其实有了很大的改变。最初两人是因为甄雪和李敏的关系而认识的。虽然也常在一起玩,但终究隔着一层,相比之下还不如和陈孝行接触的时间多,在刚刚开始给季明讲设计的时候,两人说完正事后还没什么多余的话题,到后来,接触的次数多了,两人才开始聊起了自己的爱好,这一聊才发现,原来他们两人居然有一个共同爱好,就是唱歌。 这一发现让季明很激动,终于在一次上完课后,邀约着冯晔,在冯晔住的地方旁边的一个小卡拉ok厅去过了一把瘾,并且从那以后,便把这形成了一个规律,只要是在冯晔那里去上课,完了必然会去唱歌,而且地点就是那个小卡拉ok厅。 两人玩卡拉ok厅,先有各自唱单曲,到后来两人合作唱一些组合,渐渐的冯晔也在这个过程中了解到了季明的一些特性,比如他其实还是蛮好学,脾气也很随和,在和朋友一起的时候,基本上能顺着朋友的意思处理一些事情。虽然好面子,但花钱却并不铺张,相对来讲,很多时候显得比冯晔更节约。有了这些了解,让冯晔对季明多了一份亲近,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年以后,这份亲近使得冯晔对季明的态度已经如兄长一般了。 按说就两人这样的关系,冯晔怎么说季明,也不会有什么顾虑,可冯晔却有一个比较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对自己关心的人,或者说对自己视若兄弟的人,他更不愿意以重话去指责或斥责对方,如果遇到什么自己觉得不妥的事情,顶多以玩笑的方式提醒一下对方,所以在季明跟他学习不怎么见效的情况下,他也只是很隐讳的提醒了一下季明,更多的时候,是他自己不断的调整自己的讲授方式,甚至到后面,他每次都只讲很少一部分内容,还把这些已经很少的内容,尽量详细的讲给季明,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让季明尽可能的多记住一些。这些方法有还是一些用处。虽然冯晔自己累点,但好歹能让季明学到一些东西,便也没有给其他朋友提及过这件事。 陈孝行在季明开始跟着冯晔学习以后,一直比较关心季明的学习情况,他是害怕季明又出什么乱子,让冯晔失去教他的信心,所以会隔三差五的去问他,学了些什么啊!冯晔讲得怎么样啊!好不好学啊什么的。季明刚开始还只能凭记忆和自己的胡编,把他理解的所谓设计讲给陈孝行听,到后来,因为冯晔调整了讲授方法,他也渐渐的能讲出些门道了,时不时的抖出一堆专业用语来,听得陈孝行二晕二晕的,末了,季明还一个劲的问:“你晓得不嘛?” 陈孝行只得茫然的看着他,说:“我晓得个铲铲,我都晓得了还喊你娃切学,老子比你跑得快!” 季明听了这话就很得意。陈孝行见他那样,便也语重心长的说:“好好学,人家冯晔也不容易,答应教你喃也是你娃的运气,晓得不!” 季明每次都唯唯点头称是,背过身就把这些话丢到九霄云外了。 季明是不去打麻将了,也不和陆柯混了,他在乐于和冯晔一起k歌的同时,还迷上了另一个事情,就是玩电脑游戏。 电脑游戏,这个不管是几零后的都晓得,现在也是大街小巷都有。在95年、96年那时候,电脑也开始普及了,电脑游戏室便应运而生,大的小的,在大街小巷星罗棋布的打开,吸引着大大小小的玩家去消费,各种游戏也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其中在当时最有名的游戏,mpg类的要数《仙剑奇侠传》,即时战略类的要数《沙丘》(英文名字叫《mand&conquer》,后来改进版又叫《红色警戒》),第一人称射击游戏要数《雷神》。这些游戏,当时季明全部玩得烂熟,其中最爱玩的就要数《沙丘》了,那是一种及时战略游戏,可以在局域网内四个人对战,各自建立一支部队,谁战斗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季明经常一宿一宿的玩,当然,他学聪明了,不找借口了,每天晚上十二点出去,到游戏室花十块钱买个通宵,玩到第二天早上八点,然后拖着疲倦的步子去上班。季明就这样断断续续的玩了一年,而且周围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直到冯晔买了第一台电脑。 冯晔想买台电脑,他当然一直只是在想,没有下定决心,还是李敏和他说了准备辞职的事情以后,他才下了决心。李敏是在去听李伯清的评书那天给冯晔说的辞职的事情。 那天下班,冯晔骑了车去接李敏,李敏在蜀都大厦楼下等冯晔,蜀都大厦面前已经被改造一个草坪,草坪上立着个雕塑,是一只大熊猫带这只小熊猫,神情憨态可掬,所以这块草坪就被起名为“熊猫广场”。李敏把她的“吉安特”自行车停在广场边,背对着蜀都大厦站着等冯晔,背后蜀都大厦的入口挂着个硕大的招牌,上面三个字:六本木。 冯晔骑着车疯扯扯的从人民商场那边按过来,在李敏面前刹住,李敏惊叫一声:“哎呀,你吓死我了!” 冯晔“嘿嘿”一笑,说:“咋会喃,走嘛。” “哪边?”李敏推上车问。 “那边。”冯晔嘴往川宾方向努了一下嘴,说:“华兴街那边。” 李敏便骑上车,和冯晔一起往锦江剧场方向走去,冯晔一手握着自己自行车的龙头,一手推着李敏,李敏也不蹬,就这么被冯晔推着走,在熙熙攘攘的车流中,看着让人感觉特别甜蜜。 陈孝行是早就在锦江剧场门口等着了,见冯晔和李敏到了,上前说道:“哎,两位听评书哇,我这儿有票,便宜卖给你。” 冯晔还没搭腔,旁边的黄牛一涌就上来了,说:“哥子,我这儿有,你要我的嘛,便宜,只收80。” 陈孝行一看笑了,退到一边只看,不说话,冯晔见状只得说:“我朋友和我开玩笑的,我不要,我有。” 黄牛转头看了一眼在旁边站着笑的陈孝行,又看一眼冯晔,嘟囔道:“当真话,现在都开始假打了所……”走到一边去了。 李敏笑着对陈孝行说:“金兔,你娃学得像哦。” “嗨呀,我哪有别个李老师学得像哦!”陈孝行又过来,站在冯晔和李敏面前说:“别个李老师学得才安逸,等下进去听了你就晓得了,之不摆了。” 冯晔说:“我听他们说过,但没听过,晓得啥子吃飞醋这些。” “嗨呀,你娃就晓得吃飞醋嗦!”陈孝行眼睛笑得来眯起,指着冯晔说。 “啥叫吃飞醋嘛?”李敏问。 陈孝行说:“就是这个样子的,看到别个两个耍朋友,旁边的人本来不得他啥子事,但是嘴巴臊,就在在一边评价别个!”说着将眼睛一斜,道:“哎呀,不行嘛,小伙子长得抻抻展展的,咋找个婆娘那个样子喃?”一副占花样子,把李敏和冯晔逗得哈哈大笑,陈孝行也跟着笑,一边笑一边指着他们背后说:“对了、对了,他们也来了。” 冯晔笑着转过头去看,只见季明和甄雪也骑了车来了,李敏便赶紧向他们招了招手,季明就和甄雪过来了,甄雪问:“你们好久到的喃?” “才到。”李敏说。 “那贝贝喃,你通知她没得哟?” “我给她说了啊!喊她下班就来得嘛。” “哦,说了就对了,我就怕你没说。”甄雪从车上下来。 “咋会喃!”李敏说:“但她可能来得慢,她又不会骑车。” “哦,不得事,等她一下嘛。”甄雪大大咧咧的说。 “不存在,都还有几个要来。”陈孝行说。 “还有哪个哦?”甄雪问。 季明这时候已经把烟拿出来给冯晔和陈孝行发起了,听甄雪问马上说:“还有臭蛋和王可。” “安?他们也要来呀?”甄雪惊讶的问。 “咋子嘛,这儿是你们家开的所!”陈孝行点了烟,接着说。 “啊!未必是你们家的呀!” “要是我们家的,那你甄嬢嬢来了就随便屙瞒。”陈孝行说了一句让大家都有点摸不到火门的话。 甄雪问季明:“金兔说的啥意思哦?” 陈孝行脑袋一低,无语了,季明笑着对看着他的甄雪和冯晔、李敏说:“这是李伯清的评书,说他有天去上公共厕所,小妹认出他来了,就说……” 陈孝行这时候立刻接过去道:“甄嬢嬢所,随便屙瞒。” 冯晔和李敏一下笑成一团,甄雪上前打了一下陈孝行,说:“狗的金兔,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哎呀,你说对了!只有象嘴才吐得出象牙哈。” “王可是哪个哦?”李敏笑完了,问。 “哦,王可也是我们以前一条街上的街坊,今年刚刚高中毕业。”季明说。 “哦,没考起大学,现在等到年底去当兵。”陈孝行也不开玩笑了。 “当兵啊?”甄雪说,她一贯一惊一乍的。 “是三,只有当兵了三,好歹回来有个工作嘛。”陈孝行说:“不像我们这些,想当兵人家都不要。” “咋喃?”甄雪不解的问。 “也,甄嬢嬢,你洗我脑壳嗦,晓得我们这些个子不高,你还要专门问一下!”陈孝行笑着说。 “哦,当兵还要要求身高嗦?”甄雪信以为真。 “哎呀,你就不要问了嘛。”季明有点听不下去了,其实陈孝行不去当兵是因为家里的情况确实不允许,但甄雪根本没想到那里去。 “不问就不问了嘛。”甄雪白了季明一眼,不问了。 冯晔一般在这种时候不怎么插话,他觉得听甄雪他们说话挺好。陈孝行见甄雪不高兴,就说:“明娃你娃就没得人家冯晔聪明喃,你看别个多稳得起。” “也,金哥,你开始洗我的脑壳了哇?”冯晔说。 季明也道:“人家晔哥是知识分子得嘛,我们咋能比喃?” “嗨呀明娃,你娃在跟到别个学得嘛,你也学下这些三。”陈孝行对季明说完,又对冯晔说:“我没得洗你的意思哈,我是恭维你,真的。”一脸的真诚状。 说实话,只要有陈孝行在,场子就不会冷,他会想方设法让每个人都快活起来。几个人正在筛边打网的说着,臭蛋和王可也到了,陈孝行给李敏和冯晔介绍了王可,掏出门票来说:“走嘛,进去了嘛,等下听完了出来吃冷啖杯,我请客哈。” 臭蛋打趣说:“也,金哥,咋就只介绍可娃,不介绍我所?” “你娃还用介绍所,走嘛,随便屙嘛!” “对嘛,走嘛,随便三!” “哎,等一下,还有贝贝没到。”甄雪喊道。 “安?还有哪个喃?”陈孝行问。 “文贝贝。”冯晔说。 “哦,哎呀,我咋把文美女忘了喃!”陈孝行假装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对甄雪说:“拿你的脚机打个传呼三!” “你才是脚机!”甄雪白了陈孝行一眼说:“她没得传呼。” 陈孝行不说话了,顿了一下,问王可:“哎,可娃,你当兵的事情咋样了嘛?” “还不到时候得嘛,等年底多三。”王可说。 “你要先去跑一下关系三,武装部的人去找一下嘛,你们哥以前不是当过兵的得嘛?” “他当哪个jb兵有锤子用,现在连一个人都认求不到。”王可满嘴把子乱跑。 “那咋办喃?你总要想一下办法三,不然抵垄了不好办哦!” “锤子,就是花钱嘛,老子不行就直接去勾兑接兵的。” “你说锤子话,你以为去勾兑的就只有你一个人所,批瓜娃娃!”陈孝行指了一下王可,狠狠的说道。 “哎呀,那金哥你帮我想下办法嘛,我确实找不到人了。”王可笑着对陈孝行道。 “我只有帮你问一下,也不敢保证。”陈孝行正色道。 “你真的认得到人嗦?”王可问。 “是我们哪儿一个女的,她老公是成都军区的,不晓得干啥子的哈,本来都想帮你问的,又怕你自己在找,就没问。” “哎呀,金哥,那你帮我问一下,我就想到本地部队。”王可赶紧对陈孝行说。 “社,我帮你问嘛,但不敢保证哈,先说好。” “谢了、谢了,金哥,你说那些!”王可立刻掏出烟来给在场的发起,当然先给陈孝行发的。 甄雪这时候突然喊了一声:“在这儿!” 大家一看,原来她是在对远处的文贝贝喊,文贝贝坐公交车过来,从商业场穿过来,正在口子上张望,但没听见甄雪的喊声。 “季明你过去喊她一下。”甄雪推了一下季明,季明赶紧骑车过去,文贝贝见了季明,才看见这边站的一堆人,赶紧和季明一起过来,说:“哎呀,不好意思,路上太堵了,简直恼火。” “没事、没事!”陈孝行说着,有给王可介绍了文贝贝,然后招呼大家说:“对了嘛,这下可以进去了三。” 于是骑车的把自行车寄放了,甄雪一边走一边给文贝贝说:“哎,你还是该去买个传呼哦,好方便联系三。” 文贝贝笑了笑,说:“我又不象你们,没人和我联系。” 甄雪说:“我们可以和你联系三。哦,你想男的和你联系嗦,你传呼都没得,人家想和你联系嘛,也不得办法三。” 文贝贝走到李敏身边,说:“哎呀,李敏,你看她一天说些啥子嘛!” 李敏说:“小雪说得也对,你是该买个传呼了,找你比找***还难。” 一行人说笑着走进了锦江剧场。 ------------ 第 030 章 锦江剧场的茶房内已经座无虚席了,陈孝行好不容易找好了座位,安排一行人坐下,然后要了茶水,也坐下来和大家一起等评书开场,这时候台上只摆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李伯清还没上来,大家都在各自聊天等待,周围时不时有人冒几句李伯清的经典名句,惹得大家一阵阵的哄笑,感觉到也其乐融融。突然四下响起了掌声,大家抬头一看,李伯清打着拱手笑眯眯的走了上了台,那是个精瘦的男人,个子不矮,走到桌前简单亮了一个像,然后缓缓拿起惊堂木,往桌上“哒、哒、哒、哒……啪”的一拍,开口便道:“白天没得黑天黑,黑天没得白天白,你要是不信,你就切把煤炭洗白……” 这是李伯清的开场白,念完便开是说书。说的是说书,但实际上他也只是借用了评书的表演形式,所讲的内容都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些平常事。虽然都是大家经历过的事情,但这些事情因为太平常了,所以基本上没有咋个引起大家的注意,直到李伯清把这些事情很有条理的归纳起来,然后用诙谐的语言将这些事情又以相对艺术的形式表现出来的时候,大家才在这种轻松、亲切和诙谐、幽默的氛围下,既享受了语言艺术的熏陶,又感悟了许多生活的道理。由于李伯清的评述采用的是成都本地方言,很多日常口语和惯用说法,在他的组织下显得格外逗人,其间的包袱抖得也很合大家的口味,所以一场书说下来,在座的无不笑得喊肚子痛,对于他的一些经典语言也便开始在大家生活中流传。冯晔以前只是听旁人说起过,没想到这在现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一边听一边笑得脸都发僵了,都还是忍不住,茶一口没喝,实在是没时间去喝茶了。 听完书出来,时间也不晚,才八点过,陈孝行便拉着大家在华兴街上找了家冷啖杯,满街都是听完书出来的人,熙熙攘攘的,阵势之宏大,赶得上春熙路了。 陈孝行见季明和三个女娃子在一边说笑,便说:“明娃,你娃等下摆嘛,先喊老板摆两张桌子出来拼起,把人安了多三。” “你喊三。”季明笑着说。 “老子……”陈孝行作势要打他,季明赶紧一闪,大声喊到:“老板,摆桌子!” 陈孝行对冯晔他们说:“你们先坐到,我去买点啤酒。” “哎,哥老倌,我们这儿有啤酒。”老板一听到喊就过来了,这么一大堆人,他跑得比哪个都快,听见陈孝行要去其他地方买酒,马上把他喊住。 “你这儿啥子酒嘛?好多钱一瓶嘛?”陈孝行问。 “青岛,三元。”老板说。 陈孝行听了手一挥,说:“好,先来十瓶。” 甄雪马上说:“我们不喝哈。” “不得你的,我们男的喝,一人两瓶,不够再点。”然后又对冯晔说:“要不然你去看一下菜,看你喜欢哪样,点几个过来。” 冯晔刚要说好,李敏说:“我们去,你们点得来啥子菜哦。”说着,拉了甄雪和文贝贝,一起过去点菜去了。 冷啖杯的菜都是些卤菜、凉菜,一堆一堆的,摆在一个玻璃厨里面,食客们自己去看到点,喜欢哪样点哪样,小妹帮你记单子,然后给你端到桌子上来。 陈孝行也不介意,说:“社,那你们去点嘛,不要帮我节约哈。” 王可这时候冒了一句:“来个清蒸熊猫!” 陈孝行拍了他脑袋一下,说:“老子把你娃清蒸了!” 很快,女孩子们就将菜点上了桌,男人们一般对菜品没有多挑剔,原则一个,只要好下酒。所以还没等三个女孩回到桌上,这边五个男的已将开始喝开了,除了臭蛋,其他人都直接对着瓶子吹,陈孝行说:“臭哥咋喃,你娃假打所!” “哎呀金哥,说这些,用杯子喝起舒服些!”臭蛋笑着说:“直接吹光喝泡泡了。” “社,哎呀,来嘛!”陈孝行将瓶子对臭蛋一举,说:“有段时间没和你喝酒了。” “来、来,金哥,我敬你。”狌旭端起杯子对陈孝行道。 两人各自喝了,陈孝行问:“最近忙些啥子喃?” “哎呀,上班嘛!”狌旭一边说,一边捡了几管毛豆来剥:“反正就那些事情,一天玄过去玄过来的。” “也,臭哥一天到黑都整的玄的所!”王可接话道。 “gcd的东西吗?本来就玄嘛,你不晓得所。”狌旭笑着对王可开玩笑道。 “哎,臭哥,你莫腐蚀我哈,我们现在是要向党中央靠拢的人了哈。”王可也开玩笑道。 “嗨呀,你娃才是资格的假打!”陈孝行指着王可道。 “也,金哥,来、喝酒!”王可对着陈孝行举起酒瓶喝了一大口,结果动作猛了点,啤酒里的气泡一下涌出来,洒了一身。 李敏她们也点完菜过来了,正好看见王可的样子,甄雪就说:“嗨呀王可,你在用啤酒洗澡所!” “哎呀,甄姐,你也洗我脑壳嗦!”王可一边拍着被酒浸湿的t恤,一边说,见那t恤实在太湿了,便干脆把t恤脱了,打了个光膀子坐在那里。 陈孝行见状打趣说:“你娃想在美女面前脱衣裳嘛你就明说嘛,还浪费老子的酒!” 在座的便都笑了起来,这时候在这华兴街上,所有的冷啖杯也几乎都被人坐满了,整条街上有一半都被这样的饮食小摊占领了,其间传出的欢笑声、划拳声、嬉闹声,将夜色下的成都小街烘托得安适而惬意。 酒过几循之后,大家便各自谈论各自的话题了,三个女孩不去掺合男人的话题,自己在那里聊自己的。文贝贝说:“我们单位明天要去采购电脑,你们哪个要啥子东西的,我可以帮你们带。” “要不要钱嘛?”甄雪问。 “咋不要钱呢!”文贝贝说:“只不过我帮你们带的话,可以便宜一点。” 冯晔本来在和季明聊着,听见文贝贝说要采购电脑,便问:“贝贝,是你去采购哇?” “啊!我和我们一个同时去。”文贝贝看了一眼冯晔说。 “咋子嘛?你想要啥子东西嗦?”李敏问冯晔。 “我想买台电脑。”冯晔对李敏说。 “安,你要买电脑啊?”季明听见冯晔说买电脑马上转过来问。 “嗯,我其实早就在想!”又对李敏说:“但是一直没想好,觉得有点贵。” “哦,现在贝贝可以帮你便宜点你就动心了哇?”李敏笑着说。 “嘿嘿……”冯晔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文贝贝,文贝贝也正微笑着看这他。 “买嘛。”李敏爽快的说,然后又对文贝贝道:“那你帮他……哦,没事,反正你是……”李敏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惹得甄雪好奇的问:“啥子,他们咋子?” 李敏笑着看了一眼文贝贝,然后附着甄雪的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文贝贝有点着急,拉了一下李敏笑者说:“你在说啥?” 李敏不理她,继续给甄雪耳语,甄雪听得笑兮了,听完满脸坏笑的对文贝贝说:“对的、对的,好生培养一下。” 文贝贝其实明白李敏在说什么?虽然心里没什么?但还是佯装生气道:“哎呀,你们两个好讨厌哦!” 李敏听了只是笑,也不说话,甄雪说:“哎呀,有啥子嘛,不行你们两个轮流坐庄嘛,一个初一,一个十五,只是……”又转过头对冯晔说:“只是看冯晔吃得消不!” 冯晔知道她们在说啥子,不好搭腔,便只好笑笑。本来没把冯晔扯进来,文贝贝还不觉得啥子,现在甄雪一下把冯晔扯了进来,她突然有点不自在,脸一红,道:“你们两个好坏哟!” 季明见几个人打哑谜一样,就问:“在说啥子哦,我咋听不懂喃?” 甄雪说:“本来就不打算要你听懂,你那么好奇咋子嘛。” 李敏见文贝贝被臊得不自然了,便说:“哎呀,好了好了,我开玩笑哈,贝贝你不要生气。” 文贝贝笑了一下,说:“我不和你们说了。”便自己吃东西。 “哎呀,你不要生气嘛!”李敏把着文贝贝的肩膀摇了她几下,说:“那你明天就帮冯晔选一下嘛。” “可能要他自己选吧?”文贝贝说:“他要啥子配置我也不清楚啊。” “哎,你配个486嘛,现在的主流配置。”季明对冯晔说。 “嗯,我也想配个486!”冯晔说,又对文贝贝道:“那我明天和你一起去,你明天好久去喃?” “上午。”文贝贝说。 “那我咋找你喃?” “你啥时候方便嘛?”文贝贝问。 “我不得事,给我们老总打个电话就是了。” “那你就九点钟在我们单位门口等我嘛。” “嗯,好。”说完,对甄雪说:“借下你的手机。” “干啥?”甄雪问。 “我给我们老总打个电话请假。” “好不好哦?”李敏问。 “没得事。”冯晔说。甄雪把手机拿出来给他,冯晔便起身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那天他们耍到很晚,他们这一群人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夜里十二点了,不过华兴街的冷啖杯生意却依旧如火如荼。 冯晔送李敏到她家楼下的时候,忍不住问李敏:“你今天可以不回去哦?” 李敏说:“不行,我才和我爸说好了。”想了一下,又说:“冯晔,我想给你说个事。” “啥事?”冯晔本来有点失望,但见李敏很正式的样子,便也不好再怎么说。 “我昨天给我爸说我想辞职。” “安?你咋没给我说喃?”冯晔惊了一下。 “哎呀,我本来想先给你说,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得嘛。”李敏撒娇道。 “好、好,那你给你爸咋说的喃?”冯晔也不想计较这些事。 “我就说我想出来闯一下,不想在银行干了。” “那你爸咋说喃?” “他同意了,说过几天让我们主任通知我。” “哦!”冯晔不晓得该咋个说,顿了顿问:“你想好了哇?” “嗯,想好了。”李敏看着冯晔道。 “好,那我也支持你!”冯晔捧这李敏的脸揉了一下,说:“以后记到,有啥子事先给我说,我肯定会支持你的!” “嗯!”李敏幸福的看着冯晔答道。 “哎……”李敏突然发现冯晔今天居然骑的自行车,他的自行车是前天晚上放在自己家楼下的得嘛,便问:“你咋骑到车的喃?” “嘿嘿……”冯晔笑了一下,说:“我今天下班去拿的。” “你不怕碰到我爸啊?”李敏笑着问。 “不怕!”冯晔说:“大不了让他打我一顿。” “哼!”李敏不屑的道:“我爸爸才不会呢。”顿了一下又道:“其实我爸还多喜欢你的。” “真的哇?”冯晔有点意外。 “真的!”李敏说:“他说他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我的。” “你爸真乃神人也!”冯晔激动的道。 “小声点!”李敏拍了一下冯晔,冯晔赶紧收声。 “好,那你回去嘛。”李敏说。 “嗯,好。”冯晔说着,但就是不动。 “咋不走喃?”李敏问。 “嗯?”冯晔侧了一下脸,斜眼看着李敏。 李敏反应过来,笑了一下,看看四周,见周围没人,上去飞快的在冯晔脸上亲了一下,说:“好了嘛?” “嗯!”冯晔满意的笑了笑,说:“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哈。” “好,你也是。”李敏答道。 冯晔便骑了车回去了,路上才想起明天要买电脑,忘了让李敏把储蓄卡给自己,又不好再回去找,便打算第二天再找李敏,不行的话到时候让李敏也到电脑城一趟就是了。 ------------ 第 031 章 第二天因为请了假,冯晔早上睡了个懒觉,起来已经八点半了。匆匆的洗漱完毕,到文贝贝单位门口时,还差十分钟到九点。因为头天晚上下了一场雨,街道上的地面还有点湿,空气中饱含着清新的味道,象是小时候吃的果味冰糕那般清爽。太阳挂在半天上,将阳光懒懒的洒下来,映照着路边香樟树的树叶和树叶上挂着的水滴,树叶是油亮的,水滴是晶莹的,人的心情也随之而变得勃勃的。成都的气候最怡人的便是这夏天,到了七、八月份,基本上每天晚下都会一场雨,雨量也不会很大,下到天快放亮的时候,便停了,云也会散掉一些,这样既不影响第二天的天气,又将空气中的尘埃洗涤一清,这样的气候虽不如春城那般怡人,却也让人感到无比惬意和舒心。这就难怪成都的女孩们都长得那么红润水灵了,在这样的饱含水分的气候下生活,想不水灵红润都难。 文贝贝出来的时候,冯晔正独自在那里欣赏着阳光穿过树叶投在地上的光点。文贝贝叫他:“冯晔,你在找啥子?” 冯晔扭过头,看见了文贝贝,说:“哦,没找啥!”旋即又笑了一下,道:“我看这光从树叶的缝里洒下来,还有点安逸。” 和文贝贝一起的还有一个女孩,听冯晔这样说,不由得笑了一下,道:“嘿……,你朋友有点安逸哦。” 文贝贝听了也没有辩解,对冯晔说:“这是我们同事瞿欢,她和我们一起去。” 冯晔本来没注意到文贝贝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听她以介绍,才注意到瞿欢,便赶紧笑了一下,说:“哦,你好,我叫冯晔。” “呵呵,你好!”瞿欢笑着对冯晔说:“早就听说过你了。” 冯晔听瞿欢这样说,有点愕然的看了她一眼,但瞿欢并没有在意,对文贝贝说:“那我们走嘛。” 三人***了车,往电脑城而去。 他们去的是华艺电脑城,就在一环路科分院大门隔壁。三人上到二楼,瞿欢熟门熟路的带着两人走进个格子间。这样的格子间在这一层楼里还有好多,面积都不太大,冯晔目测了一下,大概也就十个平方左右,里面摆了两张办公桌和几把椅子,除此之外,就全部堆放的是一些电脑设备,像显示器、机箱和一些板卡,大多堆放得不是很整齐,而瞿欢带他们进去的这个格子间里,东西堆放得尤其乱,在那一堆杂乱的物件中间,一个小伙子正在将各种元器件进行拼装,冯晔以前没见过,但他凭直觉认为,这就应该是传说中的“装机”。 瞿欢进门后,便对那正在装机的小伙子大声道:“小吴,我们的机器你装得咋样了。” 那被叫做小吴的抬头看见瞿欢,说:“哦,瞿姐来了所,正在装,马上就好。”然后指了一下旁边的椅子,说:“先坐一下嘛。” 瞿欢说:“算了,你这儿那么多东西,我就不坐了,我朋友还想买一台电脑,你看……” “哦,可以,要啥配置嘛?”小吴问。 “我搞不懂,让他给你说嘛。”瞿欢指了一下冯晔,冯晔便走过去,对那小吴道:“你好,我想配个486的机器。” “486哇?有点贵哦。”小吴说。 “嗯……”冯晔顿了一下,小吴马上接到说:“主要是486芯片是刚出来的,你要是再等一下喃,可能要便宜一点。” “哎,小吴,你给我朋友还是打点折三。”瞿欢说。 “哎呀,瞿姐,我都没挣你钱得。”小吴说。 “那好多钱喃?”冯晔问。 小吴看了一下冯晔,说:“芯片现在市场价是1080,我给你成本价也就是960。” 冯晔想了想,说:“那现在硬盘最大的是好多?” “目前有800兆的硬盘,稍微要贵点!”小吴顿了一下,又说:“如果你东西不得好多的话,可以买个500兆的,才400多。” “800兆的好多钱嘛?”冯晔问。 小吴拿计算器算了一下,说:“要将近900块钱,870。” “那要不这样!”冯晔说:“麻烦你帮我按486配一台,显卡和内存都要最好的,硬盘配800兆的,看一下好多钱多。” “好嘛,那你先坐一下。”小吴说着,又喊了一个人进来,让那个人继续装配文贝贝她们的机器,自己出去为冯晔找机器配件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手里拿了个配置单,递给冯晔看,冯晔看了一下,上面写的是电脑的各种配置,对这些冯晔不太懂,但价格他看懂了,连机器带各种外设,包括音箱,总价是5700元。冯晔把单子递给瞿欢,说:“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喃。” 瞿欢接过去看了一下,说:“差不多,你看行不行嘛?” 冯晔看了一眼文贝贝,瞿欢见了说:“那你们两个商量一下。”便去一边了。 冯晔其实是想先去给李敏打个电话,让她把钱拿过来,可文贝贝以为冯晔不满意,便走到格子间外面,问冯晔:“咋了,你觉得贵了哇?” “哦,不是,我没带钱。”冯晔说:“我去给李敏打个电话。” “哦,我还以为啥子得。”文贝贝说:“可以不忙付钱,到时候在我们单位来收钱的时候再付。” “哦,这个样子的嗦。”冯晔松了口气。 “可以哇?”文贝贝问:“你要这台机器哇?” “嗯,要了。”冯晔说。 两人又走进去,瞿欢见两人又进来了,问:“你们商量好没得?” “要嘛,就按这个配置装。”文贝贝帮冯晔说,冯晔也在一旁点头。 小吴便去帮冯晔装机器去了,文贝贝她们的机器看来已经都弄好了,那个先前被喊进来的小伙子正在把一台台的机器装进纸盒子里面。 瞿欢把文贝贝拉过去,对着文贝贝的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文贝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不要乱说,不是得。”然后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比较茫然的冯晔,想了一下对瞿欢说:“他是我同学的男朋友。” “安?”瞿欢有点惊愕的看了文贝贝一眼,又看了看冯晔,不太相信的道:“是不是真的哦?” “哎呀!”文贝贝不太自然的笑了一下,轻轻推了一把瞿欢,说:“我骗你干啥子嘛!快去看一下机器,他们好像装完了。” 瞿欢被文贝贝推着往格子间里面站了一点,见文贝贝的表情,也就不再追问了,但还是忍不住又看了冯晔一眼。 冯晔这时也知道了她们在说什么?不过他却并没有说话,没得话说,只好对着转头来看他的瞿欢笑了一下,然后自己掏出烟来点了一根。他发现刚才文贝贝在说明自己的身份的时候,表情并不是很自然,那表情也让自己心里产生了一丝涟漪。怪怪的感觉,冯晔踱到了格子间外面。 小吴很快把配件找齐并装好了机器,然后为冯晔装好了6.0版的dos和win32,开机试了试,十四寸的彩色显示器显现出来的win32界面鲜艳夺目,冯晔一高兴,把先前的感觉也忘了。文贝贝对小吴说:“这台机器我们先搬走,钱等你过来结账的时候一起给你,不过你另外开一张票。”小吴点头称是,三人便带着冯晔的新电脑走了。 还是打车,到了冯晔家楼下的时候,冯晔抱着主机和显示器,其他的东西便拿不了了,文贝贝对瞿欢说:“那你先回去嘛,我帮他把东西拿上去。” 瞿欢看了看冯晔,对文贝贝说:“行,那我先走了。” 两人费劲巴力的把电脑搬进了屋,冯晔将原先的书桌收拾了一下,腾出了一块空档,将电脑放好,然后接上电源,打开电脑,进入win32,电脑屏幕一闪,win32的画面便呈现在眼前。冯晔高兴的要去拿鼠标,文贝贝也想动一下冯晔的新机器,两人不约而同的将手往鼠标上放,手便摞在了一起。 文贝贝的手放在了冯晔的手背上,冯晔的手抖了一下,想收回来,但却在刚想收手的一刹那,感觉到了从文贝贝的手上传来的轻微的压感。虽然那压感从文贝贝的手上传过来的感觉并不是很强,但还是让冯晔将想要抽开的手停了下来。 冯晔自从和文贝贝认识以后,从来没有和她有过任何亲密的接触,原因很简单,冯晔根本就没有什么想法,即使是在大慈寺与文贝贝畅谈以后,他知道了文贝贝的想法,也从来没有产生过任何臆想,但在这一刻,当文贝贝因为一个意外的举动而让两人产生了这么一个小小的接触时,从文贝贝手上传来的那一丝弦外之意,让冯晔的脑子突然顿住了,他只觉得在这一刹那间,文贝贝的这一举动就像是一颗火星,将自己内心的那股原始的冲动一下子点燃了。 虽然冯晔在这一刻感觉自己心慌气紧,但他还是没有因此而做出过大的动作,他有点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身体,轻轻往往站在自己身边的文贝贝的方向扭了一下,又发现好像不对,想要扭回去,但手却因为身体的扭动而丢开了鼠标,文贝贝大概以为冯晔要将手拿开,也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了冯晔松开鼠标的手,这一来,让本来就有点慌乱的冯晔更加慌乱,一下子失去了控制,突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人的手在冯晔站起来这一瞬间便相互滑落了,可文贝贝却做出了一个令冯晔意想不到的举动,她在两人的手分开的一刹那,一把拦腰抱住了冯晔,将自己的脸深深的埋进了冯晔的怀里。 ------------ 第 032 章 文贝贝的这一举动,把自己也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将自己塞进了冯晔的怀里,这个时候如果再松开手,势必会闹个大红脸,还不知道自己会窘成什么样呢?于是索性将脸埋进了冯晔的怀里,尽管此刻在自己胸膛里揣着的那颗心蹦得像头鹿一样,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将这个局面交给了冯晔,由他来收拾吧。 文贝贝其实是属于比较丰满的那种女孩,而且皮肤很白,只是由于她不是很善于打扮自己,使得她本来比较惹火的身材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展现。这会儿一下子和冯晔来了个亲密接触,一个火辣辣的女孩的身体,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撞进了自己的怀抱,不必说文贝贝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少女的芬芳,也不必说她埋在冯晔怀里呼出的热气,单单是那层薄薄的衣服无法掩饰的那份娇柔,便让本来就已经很慌乱的冯晔一下子热血沸腾了起来,而这种沸腾的最直接后果就是让他的身体局部产生了膨胀。 冯晔当时的姿势很被动,因为文贝贝在抱住他的时候,连同他的一条手臂也被抱在了文贝贝的怀里,当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的某一部分发生了变化时,一下子便慌了,因为两人的身体根本就是贴着的,虽说此刻的文贝贝还不解风情,但他还是怕这样的变化被对方察觉,赶紧本能的用手推了一下文贝贝,又很不巧的用的是右手,也就是被文贝贝抱住的那只手,这一推,正好推在文贝贝的腰腹上,从女孩身体传来的柔软的感觉,直接加剧了冯晔身体的变化,这让冯晔一下子汗都出来了,只听他“嗷”的一声,身子一躬,竟硬生生的将文贝贝从自己的怀里扒了出去,然后顺势一屁股坐在了先前坐的那张椅子里,依旧不敢将腰直起来,只得微低着头,在那里喘气。 文贝贝被冯晔这一扒拉,坐到了身后冯晔的床上,见冯晔坐在那里低着头,也不看自己,便以为是自己的举动惹恼了冯晔,想说句话缓解一下气氛吧!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想自己刚才的行为,又不觉的脸红了起来,便也只好半低着头,心里面既是懊恼,又是欣喜,那种又羞有恼的模样,到也惹人。 冯晔很快平息了自己的心情,毕竟文贝贝是李敏的朋友,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和文贝贝发生什么事情,这不单单是对自己的感情负责的问题。他抬头去看坐在床沿上的文贝贝时,正好看见文贝贝低着头,一脸娇羞的坐在那里,便清了清嗓子,大声对文贝贝道: “嗨呀,贝贝,你把我闪疼了哈!” 听冯晔这么一说,文贝贝有点不解的抬起头来,当她看到冯晔微笑的脸时,一下明白了冯晔这话的意思,她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冯晔居然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便把这个结给化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难得闪你一次,你应该觉得荣幸三!” “社、社!”冯晔笑道:“你把我黑安逸了,我都以为我今天走桃花运了得。” 文贝贝笑着看了冯晔一眼,顿了一下,问:“哎,那要是真的你遇到桃花运了喃?” 冯晔抬眼看了一下文贝贝,他知道文贝贝这话背后的意思,但他却不好明确表态,他怕这话说出去,让文贝贝受伤,但如果不说似乎又不是个好办法,想了想,道:“嗨,你都不晓得,我现在已经练得百毒不侵了!”顿了一下,故意道:“不信你再来试一下,看我有不得反应。”说着佯装要去抱文贝贝。 文贝贝被他的动作唬得赶紧往后退,说实话。虽然她依旧对冯晔心存牵绊,但面对冯晔这么直接的动作,她还是本能的退却了,毕竟那是自己好朋友的男友,尽管她知道冯晔的这个动作也仅仅是个假动作。 冯晔见文贝贝躲了,便也不再做戏,他起身给文贝贝倒了杯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坐下来和文贝贝聊了一会儿天。虽然都是东拉西扯的说,但两人似乎都有默契一般的,都不去提关于两人之间的话题,最后文贝贝忽然想起冯晔曾经因为父母反对他留在成都的事情,便问:“你们家现在对你和李敏的事情还有不得啥子看法喃?” “嗨,你要说完全不得也不可能。”冯晔说:“前段时间我给家头打电话,我爸还在给我说,问我是不是还是先回去上一下班,说是如果这样一直不会去,可能停薪留职办不到好久得。” “啥子意思哦?”文贝贝问。 “听我爸说,好像我们办停薪留职是有期限的,到了时间必须要回单位上一段时间的班,才又可以继续办,如果不回去的,就当自动辞职处理了。” “安!还有这种规定啊?”文贝贝惊讶的问:“那你咋办喃?” 冯晔笑了一下,说:“我还没想过,反正现在时间还早,至少还要等一年多,等到时候再说嘛。” “那你要是回去,要上好久的班喃?” “听我爸说,好像至少要上半年的班。”冯晔说。 “那你要是回去了,李敏咋办喃?” 冯晔闷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说:“哎,我还没想过,而且这个事情我也还没给李敏说。”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想,就算到时候不行,我离开半年,李敏也应该不会有啥子意见吧。” 文贝贝听了一时没有说话,两人沉默了一下,冯晔说:“这个事情你暂时不要给李敏说,我确实还没想好该咋个处理。” “那你就不能不回去呀?”文贝贝问。 “不回去?”冯晔看着文贝贝,不解的道。 “啊!”文贝贝说:“你就不要那个工作了嘛,反正你以后也不会再去上那个班。” “我想过这个办法!”冯晔说:“就我和李敏来说,这个都不是问题,关键问题还是在我妈那儿。”顿了一下,接着说:“他们老年人,都认为应该有个固定的工作单位,现在在外面干得再好,以后还是要回到那个所谓的单位上,我给他们在电话里面谈过好几次了,但每次都和他们说不通。” “其实你们以后又不会和父母一起生活,你没必要那么在乎你父母的意见三。”文贝贝说。 “我也这样想过!”冯晔笑了笑说:“但最终我如果和李敏结婚的话,总要去见他们嘛,我不想到时候他们给李敏脸色看。” 文贝贝听冯晔这样说,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问:“你和李敏现在……” “我们到还没说到结婚的事!”冯晔说:“但是我觉得我和李敏结婚是迟早的事情。”冯晔侃侃道,他知道文贝贝心里有个情结,与其模棱两可,不如开诚布公的把话说明白,就像前次两人在大慈寺喝茶时一样,文贝贝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个明了,自己又何尝不可以将心里的想法全部倒给她,至于她怎么想,那是后话,最起码让她知道自己的打算和决定,以免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虽然这样做会给文贝贝一定的打击。 果然听完冯晔的这番话,文贝贝的脸色有点微变,但面对现实文贝贝也无法改变什么?虽然她曾经是那么倾心于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却在一个不经意间让他成为了自己闺密的男友,这种痛就算是撕心裂肺,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慢慢的抚平伤口。文贝贝心里很清楚,她不可能去做一个第三者,特别是自己闺密的第三者,但她又不是很甘心就这么失去冯晔。虽然她并没有真正得到过冯晔,而且她也知道,这样的努力可能不会有任何结果,但她还是放不下。她曾经以为,自从那次在大慈寺和冯晔开诚布公的聊了之后,自己能放得下了,可真正当她独自面对自己的内心的时候,深藏在心底的那一丝惦念和牵绊,便会悠悠的冒出来,一点一点的啃噬着心底那一道情感防线,她真怕有一天,这道防线会被催垮,那时候,她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 “冯晔……”文贝贝沉默了一阵,还是忍不住想对冯晔说点什么?她咬了咬嘴唇,道:“我真的很羡慕李敏。” 冯晔没有看文贝贝,听她说完这句话后,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句,便拿了一根烟出来点上。冯晔不傻,他知道文贝贝这话的意思,如果自己不厚道的话,这时候只需要对面前这个女孩表现出那么一点点的意思,可能接下来就会有许多故事发生了。但这并不是冯晔希望发生的。虽然自己刚才差一点就冲破了那道心理防线。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一阵,文贝贝看了看时间,说:“那我走了,下午还要上班。” 冯晔被她这话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哦”了一声,说:“那好嘛,我也差不多了。”说完起身关了电脑,同文贝贝一道出了门,两人在路口分手,都略怀心事。冯晔骑车走出一段路之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居然发现文贝贝还站在他们分手的地方遥望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怔,暗想真不知道往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好在冯晔的担心并没有很快应验,这份担心在平淡而惬意的生活中也渐渐被淡忘了,就在大家都在努力的为自己的将来打算的时候,季明又出事了。 ------------ 第 033 章 撒云路这个暑假没有像以前那样,还没到放假就急急忙忙的给甄雪打电话,申请到成都来“接受接见”,而是等到已经放假了,他才给甄雪来电话说,他这个假期有一个项目要做,可能只能在开学前来一次成都看望甄雪,甄雪当时听了这话居然有点失望,说:“哼,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说完又觉得自己没得道理说这话,马上又说:“你有女朋友了就好好对人家,不要一天三心二意的哈!” 撒云路听了甄雪这话笑了,说:“你吃醋啦?” “呸!”甄雪笑道:“我吃啥子醋喃!” “哈哈……”撒云路在电话里爽朗的笑了起来,然后说:“我确实是有事情,要耽搁一段时间,况且我确实是早就有女朋友了,你又不是不晓得。” “安?哪个?”甄雪一下没反应过来,茫然的问道。 “你三,猪。”撒云路笑着道。 “嘿!你敢说我是猪!”甄雪一下喊起来。其实她听到这话,心里蛮高兴的。 “好、好,不喊你猪,那我喊你啥嘛?”撒云路问。 “你自己想三。” “我到想喊你老婆,你到是要答应三。”撒云路说。 “你梦嘛哈!”甄雪笑着说。 “好,我一直都梦到在。”撒云路也不生气,说:“总有一天,我会让我的梦变成现实的。” “呵呵……”甄雪笑了一下,没搭理他。 “那我就八月底去你那里,你自己注意身体哈。”撒云路说。 “随便你,不来都可以。”甄雪故意说。 “嘿嘿!那我才舍不得呢?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机会。”撒云路说。 “哪个给你的机会哟,你自己涎皮搭脸来的哈!” “是、是,我承认嘛,那我今年八月底又涎起脸来哈。”撒云路顺着甄雪的话说。 “随便!”甄雪想挂电话。 “哎,等下,你想要啥子东西,我给你带。”撒云路在那边喊住甄雪。 “我啥都不要,你不要给我买东西了。”甄雪说。 “那咋个行喃!”撒云路想了想,认真的说:“要不就只有我自己去选了,我看深圳那边有啥子好东西,到时候给你带一个。”撒云路说。 “你要去深圳啊?”甄雪一下来了兴趣。 “嗯,这次这个项目的公司在深圳,我们要过去呆一个多月。” “那……那好嘛。你注意身体哈。”甄雪说,她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让撒云路注意身体之类的话,这次不知怎么了。 “嗯,你放心,我把这边的事情一做完就去看你。”撒云路说。 甄雪挂了电话,心里竟升起一丝期盼,这一丝期盼会在每当甄雪一个人的时候冒出来,让她产生许多遐想,而撒云路是这些遐想中的主角。 很快就要到八月底了,甄雪还没有收到撒云路的电话,而季明这段时间明显对学设计热衷了不少,甚至主动要求冯晔一周尽可能多给他上几次课。冯晔有些不解,便打电话问甄雪,甄雪也说不知道原因,只是说是不是季明现在醒悟了,于是包括李敏和文贝贝在内,都高兴了一下。不过,还没高兴到一周,冯晔便发现了问题。 季明热衷于学习的目的,原来是为了玩游戏。 其实冯晔在买了电脑以后,也听周围的人给他说过关于电脑游戏的事情,只是因为对此不是很感兴趣,所以一直也没有去摆弄过,再考虑到季明的耍心本来就大,便也没和季明提及过这个事情,直到有一天,听说文贝贝在玩一个叫《仙剑奇侠传》的游戏,又被文贝贝讲述的游戏内容给打动了,这才决定让文贝贝给自己也装一个,想着自己加班累了,或者是一个人在家解闷时玩玩。文贝贝很干脆的答应了,抽了个晚上,和冯晔约好去他那里给他装游戏。 冯晔平常下班后,一般都和李敏在一起,所以文贝贝去到冯晔那里的时候,李敏正在收拾两人晚饭后的餐具,见文贝贝来了,很高兴的说:“呀,贝贝,你这么早就来了嗦。” “反正吃了饭也不得事,我就过来了。”文贝贝笑着对李敏说。 “那你先去弄嘛,我把这儿收拾一下。”说着对冯晔又道:“冯晔,你给贝贝倒杯水三。” “哦。”冯晔站起来,朝文贝贝笑了笑,对李敏说:“要不我来洗碗嘛,你来陪贝贝弄游戏。” 李敏看了文贝贝一眼,对冯晔说:“那好嘛,反正我都收拾完了,就只有水池里面的几个碗和盘子,你把细点哈,不要整得一身都是。”说着回厨房洗了洗手出来,对文贝贝说:“来,你先把游戏弄给我耍,等他去收拾。” 冯晔看着两个女孩嘀嘀咕咕的去装游戏,笑了一下,走进厨房去洗碗,等他洗完了出来,李敏和文贝贝已经在电脑面前开始耍起来了,冯晔过去站在旁边看,他以前没见过这种游戏,感觉画面确实比以前耍的红白机漂亮得多,兴趣便一下子也提了起来,而李敏在文贝贝的指点下,操作游戏的手法也越来越熟练,一副老手的模样。 玩游戏的时候,时间是过得最快的,当李敏操控着李逍遥在林月如的比武招亲大会上,和林月如大打出手时,一个疏忽,李逍遥被林月如的一记双鞭击中,不幸惨烈身亡,让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叹息,文贝贝习惯的看了一下表,这才一声惊呼:“哎呀,都十一点过了!” “安!那么快呀!”李敏也惊呼了一声。 “我要走了!”文贝贝说:“这么晚都没回去,我妈要骂我了。” “对嘛、对嘛!”李敏说:“我也该走了。”说着都站起来,各自拿了包准备离开。 冯晔突然想起一个事情,喊住两人,对文贝贝问:“哎,等下喃,我要耍这个游戏咋个进去喃?” “哦,没给你说噶。”文贝贝突然想起,装好游戏后冯晔还在厨房里面洗碗,便放下包,坐到电脑面前,一边操作,一边对冯晔说:“你看嘛,其实很简单。”说着便先将游戏退了出去,然后敲了个dos命令,将目录变到d盘下。 “你先进入d盘嘛!”文贝贝说:“然后再进入一个叫pal的目录……”说着又敲了一个命令“cd pal”,进入了pal文件夹:“这个就是《仙剑》的目录,你在这个目录下敲一个play,就可以进入游戏了。” 冯晔看着点了点头,问:“那我要是忘了那个目录的名字咋办喃?” 文贝贝看了冯晔一眼,想了一下,说:“也好办,你直接在d盘根目录下,敲一个‘dir play.exe/s’就可以了。” “啥子意思哦?我不懂这个命令喃。”冯晔问。 “这个其实就是一个搜索、查找的命令,就是查找在d盘所有文件夹下,一个叫play.exe的文件,你这儿又不得其他游戏,你一查就查到了。”文贝贝说。 “那查到了以后喃?”冯晔还是不太懂。 “嗨呀!”文贝贝笑了起来,说:“你咋那么白痴喃,你都查到了,你就可以看到这个文件在哪那个文件夹下面了三,你就可以进去运行了嘛。” “哎呀,就是!”李敏听了也在一旁说:“我都听懂了。” “社、社!”冯晔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说:“我晓得了。” 因为时间太晚,两个女孩也没有再过多的奚落冯晔,起身出门,冯晔将两个女孩送到外面,替李敏拦了辆出租,又看着文贝贝过了马路,这才飞快的跑回家,他刚才看李敏在机器上玩了半天,早就手痒痒了,这下可以自己一个人过过瘾了。 如果冯晔回去就直接玩游戏,可能也不会发现季明的事情,可就在冯晔准备开始玩之前,他突然想先试试是不是能够用文贝贝说的那种方法,找到《仙剑》的启动命令,于是他就在d盘的根目录下,敲了一个先前文贝贝说的那个查找命令,一按回车键,出乎冯晔预料的,在屏幕上哗啦啦列出了一长串目录清单,前面的已经被刷过去了,看不见,只看见后面的,也有好些个,仔细看了看位置,冯晔发现这些文件都存放在cad安装文件夹下面的一个子目录里,他便按照现实的地址,打开了那个文件夹,在那个文件夹下面,居然有几十个子文件夹,冯晔好奇的一个个打开来看,然后又一个个的试着运行了每一个文件夹下面的可执行文件,一直弄到快临晨四点,才基本上将那一堆文件夹里的东西搞清楚,那些东西不是别的,全是游戏,有些冯晔会玩,有些他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可就这样,也整整耗费了他三个多小时,等到他从电脑桌前站起来的时候,已经觉得头昏眼花、天地旋转了,对于这些游戏的来源,冯晔可以毫不费力的猜到是季明干的,可令冯晔费解的是,这些游戏是他什么时候装进去的。 冯晔在屋里转了两圈。虽然头有点闷闷的发胀,但却一点瞌睡也没有,他感到心里有一股气吐不出来,哽在胸口那里,既憋闷,又有点委屈,让人着实难受。按说他对季明是非常上心的,自从陈孝行来找他,让他教季明设计以来,他对季明比对自己周围任何一个人都耐心,但现在却发现季明完全是拿自己的一片苦心作为幌子,暗地里却做着与大家意愿完全相悖的事情,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从心底勃然升起,让他一下子有点出离愤怒。他决定第二天先找季明问清楚,他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因为季明的事情,冯晔没有休息好,第二天到公司以后,整个人都是昏的,脸色蜡黄,吕闯见他那样,不安的问他是不是病了,冯晔摇了摇头,说:“没事,只是没睡好。” 吕闯看着冯晔坏笑了一下,冯晔知道他那坏笑的背后隐含的意思,但却无心给他解释,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给季明打了个电话。 季明刚到铺子上,正在吃早饭,铺子里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一听,发现是冯晔,马上说:“也,晔哥,你咋个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喃,我还说等下给你打传呼得。” “是不是哦。”冯晔说,语气有点生硬,但季明并没有听出来。 “是三!”季明接着说:“我想今天晚上去你那画一下图,看你有不得时间。” 冯晔听了心里一下子冒出一股怒火,正要发作,忽然一闪念想到一个办法,于是立刻压住怒气,对季明说:“可以,但我晚上要加班。” “安?你要加班啊?”季明有点失望。 “不得事,你下了班先来我这儿拿钥匙嘛,我可能今天弄得有点晚。”冯晔尽量把说话的语气方的缓和。 “哦,要得嘛!”季明一听很高兴,说:“那我下了班就去找你,你反正就在公司嘛。” “嗯,我在。”冯晔说,然后也没什么心思和他说别的,挂了电话。 吕闯见冯晔挂了电话,问:“你今天要加班啊?” “安?”冯晔看了一眼吕闯,愣了一下,然后说:“哦,这个……朋友喊我出去耍,我找个借口而已。” 吕闯半信半疑的看冯晔一眼,见冯晔一副无精打采又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也不再追问,摸摸索索的开始弄自己的东西。 这一天,冯晔基本上就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他才想起应该给李敏打个电话,要不待会儿李敏下班就直接去他那里了。 李敏目前还是在银行上班。虽然她父亲已经同意她辞职,但因为有言在先,要等宋主任通知她,她才能离开,所以在没有接到宋主任的通知之前,她依旧还算安心的在银行干着自己份内的事情。这是李敏的特点,无论如何,她不会因为自己的计划或者想法,而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哪怕她只在这个岗位上呆一天,她也会尽心尽职的将事情作好。 冯晔给李敏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李敏正想着下了班约冯晔一起去逛一下街,她看好了一件男式t恤,想让冯晔去试试,于是便在电话里把这个想法给冯晔说了,但冯晔却拒绝了,冯晔说:“今天不行,明天嘛,明天下班我和你去。” “咋喃?”李敏不解的问。 “今天我有点事情,不得时间得。”冯晔说。 “啥子事嘛?”李敏问。 “呃……”冯晔哽了一下,他不想骗李敏,但又觉得这个时候把季明的事情说出来不妥,想了想,还是道:“是季明的事情。” “哎呀,有事季明。”李敏有点不高兴了:“未必你觉得他比我重要嗦。” “不是、不是!”冯晔赶紧说:“肯定你最重要,只是今天有点特殊的事情,我现在没了解清楚,还不好给你说得,等我今天晚上了解清楚了,我再给你讲嘛。” “安?啥子事哦?”李敏一下子有点好奇。 “哎呀,我现在也说不清楚,等下下班季明要来我这儿拿钥匙,等他去了我那里,我就晓得咋个回事了。”冯晔说得模棱两可的。 “你说的啥子哦,我咋个听不明白喃?”李敏说。 “我现在都有点附,等我晚上把事情搞清楚了再给你说嘛。”冯晔输说。 “那好嘛。”李敏见也问不出来什么?只好作罢,她也知道,冯晔在没把事情落实清楚以前,也不会轻易讲出来的。 冯晔好不容易处理完李敏这边,坐在那里养了养神,就听见办公室外面有人在说话:“请问一下,冯晔在哪个办公室喃?” 冯晔一听,是季明的声音,赶紧站起来走到办公室门口,见季明正在问过道里的一个同事,他对季明喊道:“明娃,这儿。” 季明听见冯晔的声音,赶紧向他问的那个人说了声谢谢,然后走到冯晔面前,说:“晔哥,我们今天下班下得早,所以我就提前来了。” “哦,不得事!”冯晔说着拍了他一下,说:“要不进来坐一下?” “不用了!”季明说:“你把要是给我嘛,我过去多弄一下,好快点熟悉。” 冯晔听了也没多说,从包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季明,说:“拿去嘛,就这把钥匙。” 季明接过钥匙,对冯晔说了句:“好,那我就先走了。”便出了冯晔的公司,冯晔回到办公室,出了一会儿神,吕闯过来拍了一下他,说:“晚上有没事?” “咋子喃?你有事哇?” “请你吃个饭,有没时间嘛?”吕闯说。 冯晔想了想,反正这个时候回去也不可能,便道:“可以嘛,但不能太久了哦。” “不得耽搁你好久!”吕闯说:“我们就在外面简单吃点就是了,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你一下。” ------------ 第 034 章 冯晔和吕闯在离公司不远的一家餐厅吃的饭。虽然冯晔一再说不要点得太多,但吕闯还是点了不少,当两人各自喝了一杯啤酒以后,吕闯都还没有开始说到他要想冯晔请教的问题,这让冯晔有点稳不住了,问:“哎,你娃不是有问题要问得嘛,咋半天不说喃?” “嘿嘿……”吕闯笑了一下,说:“莫急嘛,这个事情要慢慢说。” 冯晔对他这套慢吞吞的性格简直没有语言,便只好由他,有过了一阵,估计是喝下去的酒开始起作用了,吕闯才对冯晔道:“我给你说嘛,这个事情喃,是这个样子的……”说着捻了一片肉,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我喜欢上了一个女的。” “安?!”冯晔有点惊讶的道:“哪个哦?” “你认不到,是我的一个校友。”吕闯说,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凝重,他也没看冯晔,自己喝了一口酒,然后给冯晔讲了一个他的爱情故事。 吕闯是川大建院建筑系的,和冯晔是一个专业,不是同校。 吕闯在学校有俩好友,也是同一个寝室的哥们,一个叫汤立,一个叫田军,这仨整天一块混。有一天晚饭后,三人在球场上打篮球,也不是很正式的打,说玩更确切一点。 田军玩着玩着对吕闯说:“你看那边。” 吕闯顺着田军看的方向看去,三个女生在打羽毛球,吕闯说:“咋子嘛,可以哇?” “那个穿红色大衣的还可以。”田军说。 “我去省一下。”吕闯抱了球,往那三个女生扔了过去。球滴溜溜的滚到了三个女生旁边,吕闯便假模假式的过去捡球,然后将球扔回田军,自己却不回去了,站在那里和那个没打羽毛球的穿红色大衣的女生聊了起来。吕闯这个人,你别看他表面木纳,其实心头清楚得很,和女生套磁一套一套的,很快便和那红大衣女生套上了,这时候田军和汤立也不打球了,都过来和另外两个女生聊起来了,并且得知这三个女生都是川大服装设计专业的学生,红大衣女生叫于娟。于是在那次以后,吕闯他们便以结交友好寝室的名义找到了于娟寝室,并顺利的结为了友好寝室,三个人便名正言顺的和于娟她们开始了来往,不过仅仅只是来往,还没得深层次的发展。 吕闯其实是个比较追求完美的人,他希望一切事情都能水到渠成最好,汤立恰好相反,比较激进,想快,于是就有了一次出糗的事情。这事是这样的: 汤立想尽快和于娟寝室的女生孙静“深入发展”,于是背着吕闯和田军去找孙静,约她晚饭后去校外的田间散步,那时候川大外面还是农田。孙静就答应了,但去的时候确是三个女生一起去的,有于娟还有田军准备勾兑的郑爽。汤立本来以为只有孙静一个,结果来了三个,很出乎他的预料,但也没办法,就带起三个女生去逛田坝,汤立走前面,三个女生在后面跟着,一边走,一边东拉西扯的聊着天。汤立比较喜欢扮酷,当时最爱穿一身野战装,脚上的野战靴整得锃亮,仗着自己的装备好,他娃在田坎上东一跳西一跳的,结果,哪晓得乐极生悲,一个没看清:“咕咚”一声跳进了田间的一个小粪坑里,粪水一下子没到了胸前,要不是他手脚动作快,可能连头都要下去,但结果还是抓了两手的大便,吓得三个女生哇“哇哇”大叫,远远的捏着鼻子不肯过去。 遇到这样的状况,汤立也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只好自己爬上来,结果脚又滑了两次,弄得脸上也沾了点粪水,浑身奇臭无比,还流汤滴水的,真正成了个“汤立”了。 汤立这一身是没办法回学校了,三个女生合计了一下,也没别的办法得,好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周围也没有其他的人,便让汤立背过身去,三个女孩相互遮掩着,把自己的秋裤、毛衣什么的脱了出来,给汤立换上,汤立便穿了一条粉红色的秋裤,一件敞领的大红毛衣,双手一手拎着一只他的野战靴,上面沾着不少大便,其他的衣服则被自己用一根稻草搓的绳子栓起来,三个女孩帮他拖着回到了川大,这一装束被列,在进入校园以后,几乎引起了轰动,被列为为当年川大的第一风景,让吕闯和田军耻笑到现在。 不过,因为这个事情,吕闯和于娟的距离到是被拉近了不少,因为那件敞领毛衣就是于娟的,事后是吕闯去帮于娟洗的那件毛衣,本来于娟都说不要了,可吕闯坚持要去洗,最后还专门找了个很好看的袋子给装上送了去,于娟很是感激,便请他单独吃了顿饭。 于娟是在雅阁餐厅请吕闯吃的那顿饭,雅阁餐厅就在红瓦寺路口进去一点,在当时是那一片环境比较好的一个餐厅,相对价格就要稍微高一点,所以去的人也不是很多,两人便坐了二楼靠窗的一个位置。 于娟是学服装设计的,所以自己也很会穿衣服,那天于娟穿了的是一件浅色的长呢子大衣,配了一条浅灰色的纱巾,头上戴着一顶自己织的线帽,样式很简单,但和她身上的衣着搭配得正好,既把自己修长的身材显露无余,又将她白皙的脸蛋衬托得无比娇艳,知性与高雅集于一身,让一贯穿衣不太讲究的吕闯有点不搭调,但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见到于娟后便被她的模样给惊呆了,哪里还有心思去考虑自己的穿着是不是搭配的问题。 于娟在餐厅坐下时,脱掉了外面的大衣和脖子上的纱巾,吕闯说,当时那一幕让他至今无法释怀,太美了:黑色的短靴,深蓝色水洗的紧身牛仔裤加上一件米黄色贴身薄毛衣,将于娟的身材衬托得无比完美和性感。 “我当时真的是看呆了。”吕闯对冯晔说:“她都坐下来一阵了,我都还没回过神来。” “呵呵!”冯晔笑了一下,也不想打断他,说:“那接下来喃?” 吕闯便又接着说: 于娟坐下来后,发现吕闯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看,便笑了一下,说:“看了半天了,还没看够嗦。” 吕闯被这话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不由得脸红了一下,有点结巴的说:“呃……哦……没有……” 于娟看他那副窘迫的样子,又笑了一下,说:“来,你先点你喜欢吃的。”说着,将菜单递给了他。 其实吕闯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思点菜哦,于娟饱满的身材早就已经将他晃得心神不宁了,他恨不得马上找个机会将自己的心迹表明,然后好得以一亲芳泽,但他也知道,这个事情是急不来的,所以没办法,只好情形按耐住自己内心的骚动,点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套餐,然后将菜单又递给于娟,于娟看了一下,也点了一个套餐,服务员拿了单子便退下去了。 吕闯在给冯晔说他那次和于娟吃饭的情节时,表情非常幸福,他几乎描述了当时他所见到的每一个细节和他自己的心理活动,冯晔听得出来,这是那个叫于娟的女孩让吕闯真正动心的一次约会。 “那你们后来咋个会没在一起喃?”冯晔见吕闯说得那么幸福,便随意的问道。哪晓得这话刚一出口,吕闯的表情一下子便落寞了下去,只听他轻轻叹了口气,说:“也是那天,她最后给我说了件事情,我才晓得,我们最终不得走到一起的可能。” 冯晔听了一惊,问:“咋喃?” 原来,那天于娟请吕闯吃饭,一直都很融洽,吃完了饭以后,两人溜达着去了河边,那里人少,是个谈恋爱的好地方,吕闯也准备在那里向于娟表白。 两人在河边的石栏上坐着,一边听着河水流淌的声音,一边随意的聊着,吕闯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正要表达自己的意思的时候,于娟忽然说:“吕闯,我想给你说件事,但我又怕我说了你不理我了。” “咋会喃!”吕闯看着于娟说:“啥子事,你说嘛。” 于娟看了一眼吕闯,微微笑了一下,说:“吕闯,我晓得你对我多好的,其实我心里也多感激你,但是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感到不安……” “这有啥子喃!”吕闯打断了于娟的话,说:“我对你好是我自己愿意的,你千万不要有啥子不安。” 于娟有点感激的对吕闯笑了一下,接着说:“你说的这个我晓得,但是你还不了解我,我怕我给你说了,会打击你。” “啥子事哦?”吕闯有点不解的看着于娟问。 于娟看了看吕闯,把头转过去,对着河面,沉默了一阵,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我已经结婚了。” 吕闯听完这句话,当时脑子里面一切活动几乎都停止了,他呆呆的看着于娟,于娟也不看他,两个人就这么站着,足足有几分钟没有动一下,然后吕闯几乎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和我开玩笑的哦。” “吕闯!”于娟转过身来对着吕闯,看了他一眼,然后将头微微低下说:“我没和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 “那……”吕闯感觉身体有点发抖,他强忍住道:“那个人是……?” “是我的一个中学同学!”于娟说:“他现在在我们老家,我们是前年结的婚。他经营了一个服装厂,但是因为没有好的服装设计师,产品的销路一直不是很好,所以就让我来学服装设计……” “你和他……”吕闯没让于娟继续说下去,但说了三个字又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他不知道该怎么问,他想知道于娟和她丈夫的感情怎么样。 “我和他是因为家里的生意才结的婚。”于娟听出了吕闯话里的意思,也不避讳的说道:“本来我没有打算和他结婚的,但是因为家里的生意经营不善,欠了一大笔钱,他在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然后又向我父母求婚,我不得已才只好答应了。” “那你可以给他说清楚,和他离婚三。”吕闯说。 于娟苦笑了一下,说:“我可以说这个话,但是前提是我必须得有偿还那笔债务的能力。” “好多钱嘛?”吕闯问。 “六十万。”于娟说。 吕闯沉默了,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大笔钱,这对他来讲,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看着面前的于娟,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先前心中的万丈豪情化作一片泡影,留下来的就只有一份失落和一股无力的悲愤了。 两人在河边呆到很晚,都没什么话,于娟最后不舍的说:“你送我回寝室嘛。” 吕闯无力的点了点头,两人沉默的走到女生宿舍楼下分了手,吕闯为此而大病一场,在宿舍里躺了两天。 ------------ 第 035 章 冯晔听到这里,心里突然对吕闯产生了一丝别样的感觉,他没想到表面木纳的吕闯,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他无法体会当爱情在面对金钱的阻挡时,所给人的那种无力的感受,但他却从吕闯的讲述中,突然领悟到了文贝贝的心情。这让他一下子特别想知道,接下来吕闯和于娟是怎么处理这份情感的,于是急切的问:“那后来你们咋个了喃?” 吕闯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仰头将那口气长长的吐了出去,喷出的烟雾在空中形成了根烟柱,眼睛看着那烟柱凝思了一下,然后深沉的道:“我都以为我可能不得再和她见面了,但是我在寝室躺了两天过后,她却到我们寝室来了,还给我买了很多东西。” 于娟两天没有见到吕闯,晚饭的时候在食堂堵住了田军,问他吕闯怎么了?田军迟疑了一阵才告诉她,吕闯病了,在寝室躺了两天了。于娟听了一句话没说,把饭盒交给一起的郑爽,转身去了校外,她买了些水果,又买了八宝粥和一些饮品,拎着直接去了吕闯的寝室。 于娟走进吕闯的寝室时,寝室里就只有吕闯一个人,他正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虽然旁边有一盏台灯开着,但在那微黄的灯光下,吕闯的脸色依旧显得很差,听见门响也没有睁眼,直到于娟坐到了他的床边,大概是感觉到了于娟身上的香味,才缓缓的将眼睛睁开,当于娟关切的表情映入他的视线时,他竟然鼻子一酸,流下了眼泪。于娟看见他这样,微微笑了一下,用手帮他把眼角的泪水擦掉,轻声说:“咋了嘛,我又没欺负你。” 吕闯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呃……我……我是睡久了,眼睛有点发痒。”说着动了一下,想把手伸出来,于娟见状赶紧按住他,说:“你不要动,要咋子你给我说,我帮你。” 吕闯看着于娟,说:“我想坐起来。” 于娟想了想,说:“那你把衣服穿起才行。” 吕闯点了点头,对着自己床铺的另一头努了努嘴,说:“那你帮我拿过来一下嘛。” 于娟转身从吕闯脚那端将盖在他被子上面的衣服拿过来,递给吕闯让他穿上,有帮他拢了拢枕头,让他靠在枕头上,顺便替他掖了掖被子,确认他盖好了,这才说:“我给你买了些东西,你吃点嘛。” “我不想吃。”吕闯说。 “不行。”于娟说:“你这个样子不吃东西肯定抗不住。”说着从她拎来的袋子里,拿出先前买的八宝粥,说:“我帮你烫点八宝粥,你吃了再吃点药,效果应该要好一些。” 吕闯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拒绝是无效的,况且他目前也不愿意拒绝,便点了点头,于娟笑了一下,起身将外套脱了放在吕闯的床上,然后拿了八宝粥,放在吕闯的饭盒里,将暖壶里的水倒进去烫着,又拿了另一个饭盆过来反扣在上面,弄好了便又坐回吕闯的床边,说:“先等一下,烫热了再吃。” 吕闯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幸福。于娟的到来是他没有料到的,他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受到如此的待遇,这却让他一扫这两天心中的阴霾,面对于娟此刻为他所做的这一切,让他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他必须把握住现在,才能有机会去争取未来。想明白这一点后,使得原本因积郁而病倒的吕闯恢复了不少精神,当然,这一变化也没有逃过于娟的眼睛,看着吕闯的眼睛里有了往日的光彩,她微笑着道:“现在感觉好点了哇?” “嗯,好多了。”吕闯说。 “看来还是不能老睡!”于娟说:“睡多了反而不好。” “嘿嘿……”吕闯笑了一下,说:“到不是因为睡的原因。” “那是啥子喃?”于娟问。 吕闯看着于娟,想了一下说:“是因为你让我把有些问题想通了。” 于娟听了吕闯的话,有点似懂非懂的看着吕闯,半天没有说话,她觉得眼前这个大男孩仿佛在这一刻忽然长大了,说出来的话让她都一时猜不透。吕闯也看出了于娟的心思,对她笑了笑,说:“你不用担心我考虑的问题,我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不理我就是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不理你!”于娟笑着道:“两天没看到你人,也不让人给我带个话。” “嘿嘿……”吕闯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道:“我是怕你不想理我了得嘛。” 于娟听了抿嘴笑着白了他一眼,站起身去看八宝粥烫好没有,她拿勺子舀了一点起来自己先尝了一下,觉得差不多了,便用纸擦了擦八宝粥罐子上的水,然后又过去坐在吕闯的床沿上,将八宝粥递给吕闯说:“来,吃点八宝粥。” “我手没劲。”吕闯说。 于娟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的,但也没介意,笑笑说:“那我喂你嘛。” 吕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心里一阵偷笑,看着于娟递过来的一勺饭,正要用嘴去接的时候,寝室门被“砰”一声推开了,紧接着大灯也被打开了,田军和汤立一边说笑一边走了进来,见于娟正坐在吕闯床边端着一罐八宝粥,田军大惊小怪的叫道:“也,小吕,你娃可以哟,还让人家于娟给你整小灶哦!” 吕闯本来正准备接受于娟的“特殊照顾”,可被这两个这么进门一搅活,于娟便把已经递出来的勺子又给收了回去,这让吕闯很是郁闷,但又不能说什么?见田军嬉皮笑脸的对着自己和于娟开玩笑,只好无奈的笑了一下,于娟却很大方的对他们道:“哎呀,你们回来得正好,来帮忙照顾一下吕闯,我还没吃饭得。” 田军一听,马上大声道:“哦哟,不等行,郑爽她们还在楼底下等我们得,还是你照顾他算了。” “就是、就是”汤立也在一旁帮腔道:“小吕才不得稀罕我们得!”说着还对躺在床上的吕闯说了一声:“噶!” 吕闯对这两个哥们简直没有语言了,趁于娟面对着田军他们,偷偷从于娟背后冲着两人比了一根中指,田军和汤立一看,立刻明白了,放下手中的饭盒,一般推搡着一边往寝室外面走,边走边说:“走了、走了,要不等下小吕要毛了。” 临出门时,田军顺手关掉了寝室的大灯,留下一句话:“于娟,你可以和小吕打伙吃三。”然后一把带上门消失了。 寝室里又恢复到了先前的状态,不过由于田军和汤立的搅扫,使得两人本来已经比较融洽的状态,一下子又弄得有点生硬,于娟拿着八宝粥问吕闯:“你还是吃点哇?” 吕闯点了点头,说:“那你帮我坐起来点。”一边说一边将身子往上蹭了蹭。 于娟见状便伸出一只手去帮他,结果一拉没把吕闯拉动,到把自己拉翻了,一下子倒在了吕闯的怀里,吕闯趁势一把抱住了于娟,于娟因为一只手还端这八宝粥,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又急又羞,但最终因为吕闯抱的力量太大,于娟最好还是放弃了,让自己安静的靠在了吕闯的怀里。 “你是故意的哇?”冯晔听到这里,不由得打断了吕闯。 “嘿嘿……”吕闯笑了笑,说:“其实也是一闪念,开始没想到,但她来帮到拉我的时候,我突然顺势反扯了她一下,哪晓得她就趴下来了,我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那你们有没有那个喃?”冯晔笑着问。 “嘿嘿……”吕闯又笑了一下,说:“我本来以为可能有戏,但是结果还是没搞到事。” “咋喃?”冯晔问。 “其实如果我强迫她的话,可能她也不会拒绝!”吕闯说:“但是我又不愿意这样做,我喜欢水到渠成的那种感觉。” 冯晔笑了笑,说:“你还很君子嘛。” 吕闯笑了笑,没有接话,为冯晔斟了杯酒,说:“其实我现在想让你帮我参谋的就是关于于娟的事情。” “你们两个还有啥子事情需要我来帮你参谋的哦?”冯晔不解的问。 “其实我们两个虽然后来一直保持到联系,但最亲密的接触也就只有那一次!”吕闯端起杯子对冯晔举了一下,然后自己一口喝了,接着道:“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和她有过任何亲密的接触,包括拉手都没有过。” “不得哟!”冯晔说:“咋个会这个样子喃?” “我很喜欢她!”吕闯说:“但是我更尊重她,她一直不愿意和他老公离婚,但她自己心里面也很清楚,她实际上也很喜欢我,我不想因为我和她发生了关系给她造成心理负担。” 冯晔想了想,点了点头,说:“也对,如果你们发生点啥子,难说不会产生点意外。” “所以毕业过后,她执意要回她老公那边,我也没有强留她”吕闯说:“我给她说,不管有任何事情,随时找我。” 冯晔看了一眼吕闯,问:“她咋个找你喃?” “打传呼三。”吕闯说。 冯晔这才想起,吕闯确实有个传呼,而且很多时候,他传呼一响,就要消失至少半个多小时,便问:“她给你打传呼,你给回过去?那你的电话费遭得住嗦?” 吕闯笑了笑,说:“电话费到是小事情,我买的都是磁卡。现在关键是她和她老公越来越不对头了,经常吵架,所以我想找你帮我出下主意,我现在是不是该主动出击了。” 冯晔看了看吕闯,问:“你准备咋个出击喃?”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劝她离婚。”吕闯说:“虽然说她欠了他们老公家一大笔钱,但是我想劝她不要让这笔钱将自己的一生幸福给毁了。” “那你给她说过这样的话没有喃?”冯晔问。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说过。”吕闯说:“我只是一直在劝她不要为那些小事生气,我一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方式,给她表达这个意思。” 冯晔笑了笑,说:“如果你想等机会的话,可能你这句话永远都说不出去。” 吕闯不解的看着冯晔问:“咋喃?” “这样的话,按照你的逻辑永远都没有合适的时候。”冯晔说:“因为你总是希望她在没有任何外界影响的情况下给她说,但这点是她始终都做不到的,如果没得外界的影响,可能不需要你说,她早就是你的人了。” 吕闯听了冯晔的话,沉思了一下,微微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然后又闷了一阵,说:“那你的意思是我直接说?” “对!”冯晔说:“但是你不能在电话里面说。” “那咋个说?” “你让她来成都,你当面给她说。”冯晔道。 “咋个喃?这个和在电话里面说有啥子区别哦?”吕闯不明白。 冯晔笑了笑,说:“你让她到成都来,才可以让她相对不受她现在生活的影响,毕竟这里是成都,你再采取一定的手段,让她尽量从她家庭的空间里面跳出来,然后你再在一个合适的时候给她说这些话,就可以达到相对较好的效果。” 吕闯看着冯晔,想了半天,然后笑着道:“晔哥,你高人!” 冯晔“哈哈”一笑,说:“你说啥子哦,只不过你是局内的人,看不清楚状况而已。” 两人又聊了一阵,冯晔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过了,便对吕闯说:“要不今天就这样,我还有点事,改天我们再聊。” 吕闯当然同意,接了账出来,与冯晔分手时,对冯晔道:“那我先安排一下她来成都的事,到时候你要帮我哦。” 冯晔拍了拍吕闯的肩膀,说:“没问题,你随时找我就是了。” 冯晔骑了自行车,飞快的赶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在楼下往楼上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里亮着灯,看样子季明还在,便将车一锁,轻手轻脚的上了楼,掏出钥匙悄悄的打开了房门。 ------------ 第 036 章 季明在冯晔那里拿到钥匙以后,骑了车飞快的赶到了冯晔住处楼下,在楼下的面馆里要了一碗杂酱面,三下两下吃完了便急匆匆的上了楼,进门后第一件事便是把电脑打开,趁着电脑启动的功夫,这才将兜里的烟摸出来,放在电脑桌上,又去泡了一杯茶,然后坐在电脑面前,等电脑刚启动完毕,便熟练的敲了一个命令,这是一个批处理文件的命令,是他专门编制的路径设置命令,这个命令运行以后,他便不需要挨个去打开每个游戏的目录,直接输游戏执行文件的名字就行了。然后,他很熟练的打开了游戏《沙丘》,开始与电脑对战了起来。 按照季明对冯晔的了解,如果冯晔加班,不到夜里十二点基本上是回不来的,那么,在冯晔回来之前,他最少有将近五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玩游戏,然后在冯晔回来之前,他在装模作样的摆弄一下cad,让冯晔认为他是在做正事,便可以离开冯晔那里,再去游戏室花十块钱玩一个通宵。他很惬意于这种生活,既让大家觉得他是在认真努力的学习,又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干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当冯晔打开门进去以后,几乎都站定了,他才发觉背后有异样,回头一看,差点没把魂给吓飞了,冯晔正站在离他不到三步的屋子中间,表情严峻的看着他。 “呃……晔哥……我……”季明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冯晔也不理他,走到电脑桌前,看了看还在进行的游戏,然后问:“这个是啥子游戏哦?以前没见过喃?” 季明有点疑惑的看了看冯晔,然后小心的说:“这个是《沙丘》,现在比较流行的一个游戏。” “你耍了好久了喃?”冯晔漫不经心的问道,一边在电脑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哦!”季明脑子里转了一下,道:“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耍,刚才弄了一下cad,换下脑子。”说完看着冯晔。 冯晔也不理他,用鼠标在游戏画面上晃了晃,问:“咋个退出去喃?” 季明一听,赶紧接过鼠标,说:“我来嘛。”说着,便点了几下,将游戏退出去了。 冯晔想了想,问季明:“你装了几个游戏哦?” “没有!”季明说着在旁边坐下来:“就只装了这一个。” 冯晔一边听,一边敲打着键盘,然后将季明装的游戏目录在屏幕上列了出来,问:“明娃,这些应该都是你装的哦?” 季明一看,顿时便傻眼了,嘴里“吭哧”了几下,原本想狡辩,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将头一低,坐在那里不吭气了。 冯晔看了季明一眼,从桌上的烟盒里拿了一根季明的烟来点上,然后对季明说:“明娃,我说老实话,刚发现这些游戏的时候,我很有点生气。”说完看着季明,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季明听了冯晔的话,抬头看了冯晔一眼,见冯晔盯着自己,便又把头低了下去,舔了舔嘴唇,然后说:“晔哥……我……呃……” 冯晔见他结结巴巴的,笑了一下,打断了他道:“没事,其实现在我也不得好生气了。”顿了一下,接着说:“耍游戏也不得啥子,只是你娃耍得有点不得节制了。” 季明这时候才有点尴尬的笑了一下,说:“嘿嘿……,其实我也不想这个样子,但是我又怕……” “你怕甄雪说你嘛。”冯晔说。 “就是、就是。”季明点头道。 冯晔摇了摇头,说:“你这个样子也要不得。”冯晔站起来,去拿杯子倒了杯水,一边说:“甄雪也是为你好,包括金兔,大家都是希望你和甄雪今后能走到一起。” “哎呀,这些我都晓得!”季明说:“其实你们对我咋个样,我心头清楚得很,只是学了那么久,我感觉一直都有点付,可能我确实不是学这个的料。” 冯晔想了一下,说:“那你觉得你是学啥子的料喃?” 季明有点惊愕的看了冯晔一眼,因为冯晔说这话时,语气明显有点生硬,又见冯晔一脸的严肃,小心的说:“晔哥,我不得啥子意思,你不要生气嘛。” “明娃!”冯晔本来想对季明说教一下,但刚开了个头,便被季明的表情给打住了,他忍了一下,转口道:“那你自己决定嘛,学习这个事情,不得办法强求得。” 季明小心的看着冯晔,他还没有理解到冯晔说这番话的意思,一时也不知道该对冯晔说什么?冯晔见他这样,笑了笑,将气氛缓和了一下,问道:“明娃,你到是给我说个实话,你还想不想学哦?” “学还是想学。”季明点了根烟道。 “那你咋这个样子喃?”冯晔过去又坐在电脑桌前的椅子上。 季明狠狠的吸了口烟,顿了顿,然后对冯晔说:“其实我给你说嘛,我学这些都是为了甄雪,我觉得我根本不得必要学。” 冯晔很惊讶于季明的这番话,他看着季明,但也没打断他,继续听他道:“其实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过日子,不是说一定要好有钱才算是幸福。” 冯晔说:“你说得没错,但如果没钱的话你拿啥子来保证生活的幸福喃?” “我也不是说完全没钱哈!”季明吸了口烟接着说:“只是相对而言。也许确实没得别个有钱,但只要两个人感情好,能吃得起饭,我觉得也没必要老是去追求那种多有钱的那种感觉。” 冯晔有点不能理解季明的话,不过他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错误,便问:“那你觉得你比较向往的生活是那种喃?” 季明看了一下冯晔,说:“我其实比较向往那种田园似的生活,两个人在一起,哪怕是种点地,能满足生活的基本需要,只要两个人感情好,我就满足了。”顿了一下又说:“我们奶奶以前经常给我讲,人要知足,不要贪,只要有口饭吃,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就比啥子都强了。” 冯晔一下子语塞了,确实,老人家的话没错,在他们那个年代里,这就是幸福生活的标准,没有谁不渴望有一个稳定的、能有口饱饭吃的生活了。季明因为一直跟着奶奶长大,从小便接受这样的教育,他会有今天这样的对生活的认识,也在所难免。可他忘了一点,就是社会变了,现在的社会对幸福的定义不仅仅只是一顿饱饭了。 看着季明,冯晔由先前的怒其不争变成了哀其可怜,他觉得季明之所以有今天全是拜他父母所赐,这个从小就离开父母的孩子,确实与别的同龄人有着很大的不一样。 冯晔对季明说:“那这样,我也不把这是和别人说,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季明一下抬起头,看着冯晔。 “你必须跟我把设计学会。”冯晔说。 “我……”季明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被冯晔打断了:“不过你可以来我这里玩电脑游戏,在完成了我给你的作业以后,随便你怎么玩,只要不影响你的工作。” “好,我答应你。”季明马上说。 冯晔看了他一眼,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该摇头还是该点头。 那天晚上,季明便没有再去游戏室,他在冯晔那里玩了一个通宵,原因是,季明让冯晔对自己正在玩的这个即时战略游戏也产生了兴趣,季明一边指导冯晔操作,一边给他讲游戏的战略要点,两人边聊边玩,将近临晨三点了,冯晔才因为第二天要上班,去睡了。不过,在和季明的聊天中,冯晔知道了季明平时都去游戏室玩的事情,所以第二天,他没有再把给季明的那把钥匙拿回来,他对季明说:“那把钥匙你就拿到嘛,以后不要去游戏室花钱了。” 季明对于冯晔的这个决定是万分感激,所以在冯晔先一步离开之后,他特意将弄得乱糟糟的冯晔家里收拾了一下,他心里美滋滋的,觉得生活一下子亮丽了不少。 上午的时候,冯晔接到李敏的传呼,回过去,李敏问:“哎,你昨天说的季明的事情弄清楚没得嘛?啥子事情嘛?” 冯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李敏问的事情,说:“哦,不得啥子得,我本来以为明娃又跑去打麻将去了,昨天悄悄了解一下,结果不是得。”冯晔没有把实情告诉李敏。 “哦,我还以为啥子事得!”李敏说:“害得我和甄雪两个昨天还猜了多久。” “你昨天和甄雪在一起嗦?”冯晔问。 “是三!”李敏说:“哦,对了,甄雪让我喊你帮她个忙。” “啥子忙?” “撒云路今天要到成都来,她想让你把季明稳到,这几天不要去找她。”李敏说。 “哦,这个事情好办!”冯晔说:“我把他喊到我那去就是了。” “你不可能喊他一直在你那三?”李敏说。 “嗨呀!”冯晔笑了一下道:“他娃才是巴喜不得去我那得,总比他在外面花钱……”突然冯晔觉得自己说漏嘴了,赶紧打住,说:“放心,我有办法。” “哎,冯晔!”李敏一下也觉得不对,问:“你说啥子哦?季明在外面花钱干啥子?” “没啥子!”冯晔心里一阵后悔,暗暗责怪自己的不小心,赶紧说:“你放心嘛,季明不得啥子。” “冯晔,你是不是帮季明隐瞒了啥子事情的?”李敏问。 冯晔知道李敏是个很敏感、很聪明的女孩。虽然自从和李敏在一起之后,自己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慌,但是,像今天这个这么明显失误,凭李敏的脑子,估计自己想瞒住也是很难的,转念一想,这个事情李敏知道了,也不会对季明有什么伤害,毕竟季明现在依旧同意将设计学出来,所以便一五一十的将头天晚上发现的事情,以及季明之前一直在外面的游戏室玩游戏的事情都告诉了李敏。李敏听冯晔讲完,也很生气,但在听了冯晔对这个事情的分析之后,也觉得季明有点可怜,如果为了这个事情放弃他,那他以后很有可能真的就滑落到一个无药可救的地步,便说: “那你也不要太将就他了,你的电脑买来又不是专门给他耍游戏的。” “呵呵!”冯晔笑了一下,说:“这个我晓得,既然当时金兔来找我的时候我答应了的,我也不可能食言,就算把季明教不出来,我也不能让他变坏对不对。” “你对他那么好,也要他自己晓得三!”李敏说:“我就怕他反而不理解你,或者是理解偏了就麻烦了。” “不得!”冯晔说:“你该相信我还是有我的方法办法三。” 李敏在电话那端笑了笑,说:“那晚上下班你来接我哇?” “好嘛!”冯晔爽快的道:“你不是要带我去看t恤得嘛。”顿了一下又问:“撒云路好久到喃?” “听甄雪说好像今天下午就到,季明那边你咋个安排喃?” “他过来呆好久嘛?” “甄雪说可能要呆将近一周。” “那甄雪给季明咋个说喃?”冯晔问:“她一周不和季明联系,季明不觉得反常嗦?” “她说她自己给季明说,我也不晓得,反正就让我喊你把季明稳到。” 冯晔想了想,说:“好嘛,我想一下办法。今天应该没事,反正我把钥匙给他了,我喊他自己去我那里,有电脑在,他去了一般不会到处跑。” “那好嘛,那下午下班我等你哦。”李敏说。 “嗯,那我挂了。”冯晔说完挂了电话,想了想给季明打了个电话,电话占线,便放弃了,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吕闯递了根烟给他,说:“你今天咋的喃?没睡好嗦?” “哦!”冯晔结果烟点上,说:“昨天和一个朋友学到耍游戏,睡得晚了点。” “啥子游戏哦?”吕闯问。 “《沙丘》!”冯晔说:“你耍过没嘛?” “咋没耍过喃!”吕闯说:“你也喜欢耍嗦?” “还可以!”冯晔说:“但是和电脑耍不得好安逸得。” “就是!”吕闯说:“要联网对打才好耍。” 冯晔笑了笑,说:“咋个联嘛,办公室有不得。”顿了一下,又说:“要是我们在这儿耍游戏,艾哥不把我们扔出去才怪。” “好久去游戏室耍嘛。”吕闯说。 “安?游戏室也有啊?” “嘿!”吕闯不屑道:“游戏室啥子游戏不得哦,你找个时间,我带你去见识一下。” 冯晔点了点头,说:“我有个朋友也喜欢耍,那我把他喊到一起嘛。” “可以啊!我也再带个朋友,四个人耍最安逸。” 冯晔听了点了点头,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让季明这几天稳稳当当的和自己一起耍。 下午的时候,还没等冯晔给季明打电话,季明先给冯晔打了个传呼,冯晔回过去,季明问:“晔哥,你今天有不得事?” “没事?你有啥子事哇?”冯晔问。 “我想去你那边,嘿嘿……”季明道。 “我正要给你打电话说得!”冯晔说:“晚上你先去我那嘛,我先要和李敏去逛一下街,完了约了个朋友去联《沙丘》,我们一起去。” “哎呀,是不是哦!”季明在电话那端很高兴的道:“好,我下了班就去你那,先练习一下,你朋友几个人嘛?” “两个?咋子嘛?” “那好,晚上我们两个联合,把他们踩扁!”季明兴匆匆的道。 “要得。”冯晔道。 “那晚上咋个联系喃?”季明问。 冯晔想了想,说:“你十点钟给我打个传呼嘛,我们再约地方。” “好,那我挂了,我这儿来买主了。”季明说完挂了电话,冯晔过去对吕闯说:“我给我朋友说了,晚上我十点钟给你打传呼。” “可以。”吕闯说:“正好今天晚上那边要找我,十点钟也差不多完了。” 冯晔看了吕闯一眼,晓得他说的“那边”是指的于娟,便笑了笑,吕闯也会意的笑了一下,两人默契的点了点头。 八月底的成都,依旧热情如火,撒云路选择这个时候来成都,完全是由于前几次在成都呆的时间太少,所以撒云路这次专门将时间安排在八月底,本来在深圳早就应该把事情了结了,但他有意拖了几天,眼看离开学的时间还剩不到十天了,他才将手里的项目收了尾,买了到成都的机票,临行前才给甄雪打了个电话,说马上要到成都了。他的意图是不想呆两天就走,如果到成都太早,呆两天,甄雪肯定会让他回家看一下,他到时候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所以干脆将时间留得让甄雪不好说,呆两天后剩下的时间也不够回家,回学校又早了点,这样甄雪也没理由撵他。 甄雪其实心里一直惦记着撒云路来成都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接到撒云路来成都的消息了,一下又有点犯难,她没想到撒云路会这么安排,将近一周时间在成都,这让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排时间,最主要的是咋个对季明说,还不能让季明知道。虽然自己并没有和撒云路做过对不起季明的事,而且以前撒云路来成都的事情,她也从来没有隐瞒过季明,但这次她却不想让季明知道。好在给李敏说了之后,两人想到可以让冯晔帮忙,但自己依旧需要给季明一个理由,一个将近一周无法和他联系的理由。 甄雪想来想去,给季明打了个电话:“季明,我要离开成都几天。” “安?你去哪儿哦?”季明问。 “我们老家有点事,我要回去一趟。”甄雪说。 “哦,那……”季明不晓得说啥子,顿了一下道:“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哦。” “我晓得!”甄雪说:“我回来就和你联系。” “好嘛。”季明也没多想,说完便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甄雪心里面有点怪怪的感觉,她以前从来不对季明隐瞒撒云路来成都的事情,但这次不晓得咋的,居然编了这么个理由,但似乎也说得过去,撒云路现在到也算是她老家的人。 撒云路这次专门嘱咐甄雪不要去机场接他,等他到了成都把住处安排好了再和甄雪联系,但甄雪不干,最后撒云路答应让甄雪去帮自己定个房间,甄雪想来想去,还是去上次西门车站那家宾馆定了个标间。 ------------ 第 037 章 撒云路在岷山饭店旁边给甄雪打了个电话,甄雪说自己在西门车站那个宾馆给他定了房间,正在等他,于是撒云路便立刻打了个出租车赶到了甄雪定的宾馆,一进门就说:“嗨呀,还是成都好啊!在深圳把我热安逸了!” “你咋带了那么多东西喃?”甄雪见撒云路大包小包的拎着,问。 “东西多,本来想买个大点的箱子!”撒云路站在空调面前,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但后来一想,东西拿出来我就没得啥子得了,到时候回去还不好收拾,就没买。” “你买的些啥子哦?”甄雪简单翻了翻撒云路堆在一边的东西问道。 “有给你们爸妈的,也有给你的。”撒云路光着膀子站在空调下面吹,甄雪见了说:“你这个样子要不得哟,当心感冒了哈!” 撒云路笑了一下,说:“好,我马上把衣服穿起。”想了一下,又说:“我还是洗一下多,一身都是汗。”说着从随身的一个小包里面拿了几件衣服出来,说:“我先洗一下,等下去你们家。” 甄雪没说什么?看着撒云路进了卫生间。她知道这次撒云路肯定会去见自己的父母,而且自己这次似乎也没有理由不让他去了。上次甄雪的爸爸在得知撒云路送了一个手机给甄雪以后,便一直在说,等放假一定让撒云路来成都做客,还要好好的款待撒云路什么的。而甄雪的母亲也不止一次的在甄雪耳边说撒云路的好,还以自己的经验告诉甄雪,这样的男人才是可以依靠的男人。甄雪对父母的话不敢反驳,只得应着,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想着什么时候季明能让自己在父母面前这样有底气就好了。 撒云路在卫生间洗澡,甄雪就在外面想着乱七八糟的一大堆问题,越想越心烦,索性打开电视来看,电视也很没劲,便去翻看撒云路带的东西,她还不知道撒云路这次到底带了些什么呢。 撒云路在深圳给甄雪的父母买了些秋天的衣服,他原本想买夏装,可转念一想夏天,都快完了,买了也穿不了几下,便买了些刚上市的秋装,甄雪看了看,感觉都还蛮好,心里一高兴,便把刚才那一茬给淡忘了。在那一堆东西里面还有一个比较大的纸箱子,用胶带封得严严实实的,甄雪拎了一下,很沉,纸箱子上面什么也没写,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正在琢磨呢?撒云路出来了,见甄雪对着那纸箱子发呆,便说:“哎,那是我带的一箱水果,你打开尝尝。” “啥子水果哦,还封的那么严实?” “是从泰国带过来的,叫红毛丹。”撒云路说着过来扯开了封口的胶带,从箱子里拿了些红红的带毛刺的果子出来,样子和荔枝差不多,但那表面的毛刺比荔枝长多了。 “这个咋吃喃?”甄雪拿了一个在手里,看了看问。 “就像荔枝一样吃法。”撒云路要帮甄雪剥,甄雪没让,自己将红毛丹剥了,放进嘴里尝了尝。 “怎么样,还可以哇?”撒云路看着她问。 “还可以!”甄雪一边吃一边说:“就是比荔枝要酸点喃。” “是这个味道,再放一下可能要好一点。”撒云路说着又拿了些出来,甄雪赶忙说:“不要拿了,我吃几个就是了。” 撒云路没理她,还是把拿出来的红毛丹放在了桌子上,一边看着甄雪吃,一边说:“本来我想给你买个东西,但是选了很多都不满意。” “哎呀,不用,你给我爸他们带了东西就行了。”甄雪一边吃这红毛丹,一边说。 “但是!”撒云路笑了一下接着又说:“我走之前,这个公司的老总请我去吃饭,听说我要到成都看我女朋友……” “哪个给你说我是你女朋友哦!”甄雪打断他。 “哎,我给别个肯定只有这样说三。”撒云路辩解道。 “给别个也不行!”甄雪又吃了一个,满不在乎的说。 “哦,好、好,下次我就说看我老丈人嘛。”撒云路开玩笑说。 “你敢!”甄雪不吃了:“你要敢这个样子说,我就再也不见你了!” “嘿嘿!我开完笑的,你不要当真嘛。”撒云路笑了一下说着站起来,在包里翻了一个大盒子出来,说:“这公司的老总就送了个东西给我,让我作为送给你的礼物。” “安?啥子东西哟?”甄雪一听也不理会刚才的事了,站起来要去看是啥子东西。撒云路小心的将盒子放在床上,然后把那盒子打开,原来里面是一个水晶雕刻的埃菲尔铁塔的装饰品,做工精美无比,整个塔体分成三段,一个塔基,一个塔座和一个塔身,三段组装起来有四十多公分高,全部是由水晶雕刻粘接而成,三段的连接部分很巧妙的把接缝隐藏了,组装好了以后,根本看不出接缝,晶莹剔透,璀璨耀眼。 “哎呀,好安逸哟!”甄雪看着撒云路将那水晶塔搭起来,笑逐颜开的道。 “这个是人家从法国带回来的,一直放在家里没拿出来过的。”撒云路说。 “那人家为啥就要送给你喃?”甄雪问。 “嘿!我帮了他大忙了三。”撒云路略带骄傲的说。 “这个不会是从你的报酬里面扣出来的嘛?”甄雪说。 “嗨,咋会喃。”撒云路说:“人家这个从法国买来也是花了不少钱的。” “好多钱哦?” “好像说是花了五千多哇。” “才五千多所?” “是美金,不是人民币。” “安……那是……”甄雪一下换算不过来,撒云路看着她笑着道:“四万多人民币。” “哦哟!”甄雪吓了一跳,赶紧用手轻轻扶着那个立在床上的水晶塔,生怕这个四万多的东西被一不小心给摔下来了。 甄雪原本计划等撒云路休息一下,就陪他出去吃点东西,这会儿见撒云路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便问他想吃点什么?撒云路看着甄雪笑了笑,说:“我准备了的,你不用操心。”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两盒方便面来,说:“先吃点这个垫一下,晚上去你们家吃好的。” 甄雪见状笑了笑,她到是没有想到撒云路会自己准备方便面,但这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撒云路宁愿在宾馆里吃方便面,也不愿意浪费和甄雪在一起的时间去外面找吃的,于是甄雪站起来,从撒云路手里接过方便面来,说:“那我帮你泡,你休息一下。” 撒云路当然乐得这样,喜滋滋的将手里的方便面交给甄雪,自己坐在床沿上,看着甄雪在自己面前忙活。 那天下午,两人便一直在宾馆呆着,撒云路给甄雪讲了自己在深圳的种种经历和见闻,让甄雪听得津津有味。她对撒云路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虽然一直以来,撒云路对她契而不舍,但说实话,在她的心里,撒云路也就是个概念,一个优秀男孩的概念,能像今天这样细致的听撒云路讲讲自己,甄雪到也乐得听,当撒云路侃侃的将自己的零零种种讲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天色也晚了,甄雪看了看时间,说:“走嘛,到我们家去,今天我爸要款待你。” “你都给你爸说了哇?”撒云路惊讶的问。 “你这次这么兴师动众的,我哪敢不说哦!”甄雪笑道。 撒云路一副乐不可滋的样子,起身将他从深圳带来的东西归整了一下,大包小包的拎着和甄雪出了宾馆,叫了辆出租往甄雪家赶去。 撒云路去甄雪家享受了准女婿的待遇,甄雪的父亲让老婆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还将珍藏多年的好酒拿了出来,对撒云路他几乎是无话不谈,甚至到最后因为喝了点酒的缘故,都说到了将来两人过日子的事情,要不是甄雪拦得快,还不知道父亲会将话题扯到哪里去。撒云路到也不是个顺杆爬的人。虽然见甄雪的父亲说得高兴,但他自己却依旧很克制,一举一动都有礼有节,这反倒让甄雪的父亲对他平添了很多好感,觉得这个小伙子稳重得体,自己的女儿如果以后能和他在一起,自己也放心。 甄雪的父亲那晚喝醉了,这是打甄雪记事一来,她所知道的父亲第二次喝醉。第一次是因为升职,这次是因为撒云路。看来父亲确实喜欢上了这个男孩,甄雪心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犯愁。 甄雪的母亲也很高兴,撒云路给她带的衣服都是当季的新款,有几款还是成都市面上没有的,这让这个很以自己外表自傲的女人,心里很是高兴了一把,背着撒云路和自己的丈夫,给甄雪说:“小撒就是懂事。”害得甄雪很是轻蔑的看了母亲几眼,但也没办法,女人就是这样,特别是上了年岁的女人。 晚上撒云路离开甄雪家之前,甄雪的父亲问到他这次来成都是怎么安排的,撒云路便说打算和甄雪去都江堰玩几天,说实话,前两次来成都,两人已经把个成都市逛遍了,这次再怎么也不能逛了。对于撒云路的计划,甄雪的父亲满口答应,甚至还给撒云路介绍了几个自己去过的景点,撒云路听了都一一点头,表示一定和甄雪去好好游览一下。 第二天一早,撒云路便和甄雪踏上了都江堰之旅,这一路,才让甄雪切身体会到了撒云路的细致和体贴。 ------------ 第 038章 都江堰,坐落于四川省都江堰市城西,位于成都平原西部的岷江上,其主要的旅游景点有都江堰水利工程、二王庙、安澜索桥和灵岩寺等。撒云路和甄雪首先到的便是二王庙。 二王庙早先是纪念蜀王的,称为望帝祠,后在齐建武(公元494~498)时改为祭祀李冰父子,名字被改成了“崇德祠”;到了宋代以后,李冰父子相继被皇帝敕封为王,所以后来这“崇德祠”又被后人称为“二王庙”。二王庙位于岷江右岸,站在二王庙前,可以直接俯视整个都江堰水利工程,只见岷江水滚滚而下,在鱼嘴处被一分为二,外江继续滚滚而去,内江则顺着分水坝和玉垒山之间的狭长水道,一路流到宝瓶口,到了宝瓶口这里,水又被一分为二,一部分流进宝瓶口,用以灌溉成都平原的万顷良田,另一部分则顺着飞沙堰返回外江。整个水利工程气势磅礴浩大,既科学的利用了岷江的水源,又有效的防止了洪水对成都平原的伤害,使成都平原真正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天府之国。撒云路站在二王庙前,指着眼前李冰父子的杰作,对甄雪侃侃而谈,甄雪听得赞叹不已,问撒云路:“你以前来过啊?” “没有来过。”撒云路说。 “那你咋晓得那么多喃?” “嘿嘿!这些书上都有!”撒云路说:“只是书上讲的还是比较抽象,现场实际看上去要壮观得多。” 甄雪看着撒云路专注的表情,不由得心里一动,脸上居然有一点点微微发烫的感觉。 “你看见那边河上的两条线了没有?”撒云路没有觉察到甄雪的变化,指着远处的鱼嘴处问甄雪。甄雪顺着撒云路指的方向看去,在鱼嘴处的江面上,横亘着两条细线,便说:“看见了,那是索桥嘛。” “对,你去走过没有?”撒云路问。 “哎呀,我们上中学的时候来耍过,但我没去走那个桥,好吓人哦!”甄雪说。 “那索桥叫安澜索桥,桥索是用竹子编的,是中国五大桥梁之一,很有名。”撒云路说。 “还是五大桥梁之一嗦?”甄雪说。 “是啊!”撒云路道:“走嘛,我们今天也去过一下。” “哎呀,有不得危险哦?”甄雪有点心虚。 “没得事,有我在你放心。”撒云路不由分说的拉了甄雪便往安澜索桥走去,一边走一边接着给甄雪讲道:“这个桥之所以有名,主要是因为它的来历。” “啥子来历嘛?”甄雪说:“未必然这个桥是鲁班造的嗦?” “哈哈……”撒云路听了笑道:“你还真的有点会联想,鲁班造索桥,还真的有点新鲜。” “那是啥子喃?”甄雪不解的问。 “这个安澜索桥以前还有个名字叫夫妻桥,你晓得不嘛?”撒云路一边走一边问甄雪。 “不晓得,是咋的嘛?” “是这样的!”撒云路说:“以前,在清朝初年的时候,有个教书先生姓何,是当地出了名的多管闲事的人,有一次他和他的妻子何夫人去游山玩水,到了岷江边,看见了官船在摆渡,老百姓都乘坐官船去对岸,他们夫妇也想去对岸,便过去打听船价,结果一问才吓了一条,一人乘船要10两银子,而夫妻过河则要30两银子,这些狗官的行为简直如同抢劫,使夫妇二人高兴而来扫兴而归。回到家里,何先生彻夜难眠,心里面一直想着如何在两岸架一座桥断了狗官的财路。 “一天、两天、三天,何先生不吃不喝想了三天,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何先生忽然看见何夫人在刺绣,而那块绣花的步架在框子的上面,不会掉下来,心里面便想:我为什么不能在空中架一座索桥呢?于是说干就干,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和辛苦,终于架好了一座索桥,这样老百姓过河就再也不需要去坐摆渡的官船了,而那些失去利益的狗官也记住了何先生,决心要报复他。当时,何先生造的桥两旁没有扶手,再加上索桥本身就不稳定,很容易掉下去,所以不久,不幸的事情就发生了,一个酒鬼喝醉酒过河时,不小心掉下去淹死了,狗官们抓住时机迅速将何先生逮捕并处死了。” “嗨呀,这些人好坏哟!”甄雪听得入神。 “就是三,所以何夫人就不甘心,她决心为夫君洗冤。有一天,她漫步大街,看到一个耍杂的,只见那人两手抓住两根立着的木棒,全身腾空,她就忽然想到,要是在桥上装上扶手,那样人们走在桥上就安全多了三,于是经过两天,在周围老百姓的帮助下,为这索桥装上了扶手,人们过桥也就安全了。从此,人们便将安澜索桥称为‘何公何母’桥,又称为‘夫妻桥’。”撒云路讲完故事,两人也走到了索桥桥头。 可能是撒云路的故事给了甄雪勇气,她站在桥头好像也不咋个怕了,又见并不是一个人在上面走,便也大着胆子走了上去。 这索桥和其他的桥不一样,看着别人在上面走到是蛮轻松的,可一踩上去,就知道不是那么好玩了,甄雪也一样,在上面走了几步,一下就发觉不对了,桥面很晃,步子有点走不稳,可这时候又不好意思说倒回去,因为那桥面并不宽,就容一个人过,后面的人已经跟上来了,她想返回也没路了,便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刚开始还好点,晃得不是很厉害,因为毕竟在桥头上,等走到快中间的时候,就不行了,桥面晃得厉害了,而且桥下面就是滚滚的内江。虽然水流不及外江那么汹涌,可对甄雪来讲那已经足以让她破胆的了,于是腿也软了,眼也花了,两手紧紧抓住两旁的缆索一步也不敢动了,嘴里不停的喊:“哎呀!哎呀!” 撒云路没想到甄雪胆子这么小,一时想不出办法,眼看后面的人都被堵在桥上,他索性一把将甄雪抱了起来,甄雪双手一空,更是害怕,顺势一把抱住了撒云路的脖子,将头埋在撒云路的肩膀上,紧闭着双眼,任撒云路把她给抱过了桥,直到撒云路把她放在了地上,说:“好了,到陆地了。”才慢慢睁开眼睛,确认的确是站在了分水坝的实地上,才松开了抱着撒云路的手。 再看撒云路,由于被甄雪抱得太紧,又是负重前进,这会儿累得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气,连安慰的话都顾不上给甄雪说,只是喘着粗气,结结巴巴的道:“歇……歇会儿……,我……我们去……去……离堆公园……”让甄雪怪不好意思的。 等撒云路的气喘匀净了,两人随人流漫步来到了离堆公园。 到离堆公园主要是参观“伏龙观”。撒云路建议到都江堰确实是事先计划好的,所以当两人站在“伏龙观”前时,撒云路便给甄雪讲起了伏龙观的历史: “伏龙观以前叫范贤馆,始建于晋代,是为了纪念三国的贤士范长生。” “范长生是个啥子人物哦?”甄雪问。 “范长生是青城山天师道的首领,这个人据说是有长生之道,活了130岁,而且博学多才,据民间传闻说,当时刘备和诸葛亮曾经请他做官,他没有答应,就一心想成仙,这对青城山的道教发展到是起了不少作用。” “是不是真的哟。”甄雪看着撒云路说。 “嗨,传说嘛,也没得哪个去考证,但大家都宁愿相信是真的。” “那咋个现在又叫‘伏龙观’喃?” “哦,这个是后来的事情了!”撒云路一边说一边带着甄雪往里面走:“李冰不是建都江堰分江治水三,但传说当时江中有一条恶龙潜伏在这岷江下面,常年作威作福,给当地老百姓的生活和李冰的之水方略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于是李冰就在这里设坛作法,收复了这条恶龙,民间把这件事称为‘二郎擒孽龙’,为了表达对李冰的感激,大家就把这个范贤馆扩建以后,改名为‘伏龙观’,用来纪念李冰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伏龙观的前殿,殿内供奉这一个巨大的石像,撒云路说:“这就是李冰的塑像,是当时修建外江江闸的时候,从河床下打捞起来的,就供在这里了。” “安,从河里面捞起来的呀!”甄雪看着那将近三米的巨大石像惊叹道。 “是三,保存得还多完整的,你看石像胸前还有字,是原来就有的。” 甄雪仔细一看,在李冰石像的胸前果然刻得有字,是“故蜀郡李府君讳冰”,念了一下,很拗口,又不太理解这话的意思,便问撒云路,撒云路笑笑说:“这个是对已故的人的一种讳称,这像是李冰死后雕的,所以就不能直接称呼他的名字了,要在名的前面加一个讳字,以表示恭敬,而‘李府君’三个字,用白话来讲就是李府的先生。” “哦。”甄雪若有所悟的样子。 “上柱香哇?”撒云路问。 “没买得嘛。”甄雪说。 “没事,看我的。”撒云路转身去了旁边,一会儿过来,手里多了一把香。 “你在哪去弄的喃?” “买的三,这儿有卖的。”撒云路抽了三根想递给甄雪,甄雪接了过去点燃,然后在李冰像前虔诚的拜了拜,将香上了,撒云路也上了香,然后对甄雪说:“我再带你去个好地方。” “啥子地方哦?”甄雪好奇的问。 “你跟到我来嘛,保证你喜欢。”撒云路神秘的说着带甄雪出了前殿。 两人顺着“伏龙观”内的路东绕西拐的来到了后殿旁边一个开阔地,那里有一个亭子,上面写着三个字:观澜亭。 “就是这里。“撒云路说着便要拉了甄雪过去,甄雪没让他拉自己,撒云路笑笑,也不在意。 “观澜亭”是建在离堆之上、宝瓶口侧的一个亭子,在这里可以全观整个水利工程的全貌。撒云路指着亭子下方滚滚而下的江水说:“这里就是宝瓶口,灌溉整个成都平原的水就是从这里流下去的。” “哦,这个是有点象个瓶子的口口喃。”甄雪看着宝瓶口说。 “嗯,其实就是为了限制水流,当时为了开这个口,花了不少功夫和时间哦。”撒云路在一旁说。 “这儿不得好宽得嘛。”甄雪看了看说。 “看上去是不得好宽,实际也就20米,高有40米,总长80米!”撒云路报出了宝瓶口的大小,然后又说:“但当时开这个口的时候,没有炸药和铁质工具,全靠手工哦。” “安?不得哟!”甄雪听了惊讶的说。这时候旁边的人也被撒云路的话吸引了,都站过来听,撒云路便说:“当时因为工具比较落后,要开凿这么大的沟渠很具体,于是李冰就想了个办法,让工人用柴火烧,当石头被烧得滚烫之后,再用水醋浇,这样岩石就要软得多了,工人再用工具凿,这样一层一层的开,总共花了八年时间,才把这个宝瓶口凿出来。” 周围的人听了都发出一阵嘘声,甄雪也“哦哟”一声,忍不住又仔细看了一下这个费工费时的宝瓶口,撒云路见她那样,笑了笑,又说:“你晓得这个离堆是咋个回事不嘛?” “不晓得喃。” “离堆实际上是从玉垒山上分出来的,当时宝瓶口这个位置实际上是玉垒山的一部分。”撒云路指着脚下的宝瓶口说:“因为建这个宝瓶口,我们现在站的这一块就被这个分水沟渠从玉垒山分离了出来,所以大家就把这块安了名字叫离堆。” “哦,那也不得好有创意嘛。”甄雪笑了笑说。 两人站在“观澜亭”又看了一会儿,对着那片造福了几千万天赋百姓的水利工程感叹了一番,吃了点干粮便搭车往青城山去了。 ------------ 第 039 章 (大家周末快乐) 其实这些地方以前甄雪都来过,但都是和同学、老师来的,也没有人给她讲这么多典故,所以即便那些景物依旧是那样,但感觉却完全不同,跟着撒云路走了这么一遭,感觉眼界宽泛了许多。坐在开往青城山的车上,甄雪的心情无比的爽朗,她知道,前面虽然还是那些她曾经见过的平淡的美景,但在撒云路的陪同下,今天,这些平淡的景致里面,绝对会冒出喜多惊喜,是什么样的惊喜她不清楚,但却对那份惊喜有着一丝向往。 去青城山的车程不长,但甄雪却睡着了,随着汽车的颠簸,她不自觉的靠在了撒云路的怀里,撒云路对此当然是求之不得,非但没有叫醒她,反而尽量调整自己的姿势,一边让甄雪靠得更舒服一点,直到车到了站了,甄雪才被刹车时的晃动弄醒,发现自己靠在撒云路怀里,赶紧不好意思的直起身,说: “哎呀,没注意到,把你靠累到了哇?” “没事,我扛得住。”撒云路笑着道。虽然他确实已经有点腰酸背痛了。 两人起身,随着人流下了车,撒云路带着甄雪快步离开了车站,兴致勃勃的将甄雪领到了青城山的山门前,那山门虽古色古香、端庄典雅,但其实并不显得宏伟,不过就那份“雅”却一下子心静了许多,先前一身的车马劳顿,竟在见到这山门后,一下子消散了许多,或许,这道教的奥妙便在于此吧。撒云路买了门票,带着甄雪穿过山门走上了上山的石阶。 青城山以“幽”著称,这确实不假,漫山的苍翠如缎子一般覆盖在叠嶂的峰峦之上。虽然已是下午十分,山林里居然还隐隐弥漫这一层薄薄的轻雾,鸟鸣声从空山中传来,更是显得清幽无比。 一起进山的人原本还是不少,可以进山以后各自分散,现在路上便只剩下撒云路和甄雪两人,只是远远的听见前面隐约有人的声音传来,不过却看不见人影,全被树木植被给遮挡住了。甄雪快活得象只小鹿,在山路上弯来绕去的走着,撒云路便拎着水和零食跟在后面,满脸的惬意和舒坦。 “小雪,你知道青城山为啥子出名不?”撒云路问。 “青城山很出名所?”甄雪反问。 “呵呵,那当然,起码在中国还算是几大名山嘛。” “那为啥子出名的喃?” “青城山是以道教出名的,创教的人叫……”撒云路还没说完,就被甄雪打断了说:“哦,我晓得了,就是那个啥子范长生对不对?” “不是。”撒云路笑了笑说:“范长生是‘天师道’的首领,但不是创始人。创始人是张陵,又叫张道陵。” “嘿嘿!名字好像孙道临哦。”甄雪笑着说。 “你说的那是个演员,演《永不消失的电波》那个男主角。” “我不晓得他演了啥子,只是名字比较熟。”甄雪在路边摘了一根树枝拿在手上说。 “你当心啊!有些树枝上面有刺的哦,不要把手划破了。“撒云路关切的说。 “不得事。”甄雪不以为然的说,又问:“哎,你还没说完得嘛,那个孙道临,哦,不是,张道陵后来又咋个了喃?” “张道陵创立了‘天师道’,然后就广招门徒,他自己称自己是得了太上老君的口授,法力高强,从那以后,青城山就成为了道教的发祥地,被道教列为‘第五洞天’。”撒云路侃侃而谈道。 “吹牛哦,啥子得了太上老君口授这些,明显就是骗人的嘛。”甄雪不屑的说,撒云路也只是笑笑,再讲这道教的东西,估计这两三天也讲不完,索性换了话题道:“小雪,你看我们这么走的话,估计到天师洞也就天黑了,要不今天我们就在山上住咋样?” “好啊!天师洞可以住得嘛。”甄雪说。 撒云路笑了笑,说:“好,那我们今天就到天师洞。” 于是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停停走走,等到了天师洞也差不多是晚饭时间了,甄雪内急得不行,撒云路赶紧去问了卫生间的位置,急急的带了甄雪去,甄雪见了茅房想见了亲娘一样的,一扑就进去了。撒云路便在外面等她,顺便问了住宿登记的地方,甄雪老半天才出来,出来还嘟嘟囔囔的说这厕所太脏,撒云路笑笑说:“公共的嘛,是这样的,走我们去把房间写了然后吃饭。” 两人找到住宿登记处,撒云路说要两个房间,那接待的小道士说:“一个房间200,两个400。” “安?那么贵呀!”甄雪叫了起来,说:“那你们一个房间有几张床喃?” “两张。”小道士爱理不理的说。 “那我们就要一间。”回头看了一眼撒云路,又说:“就要一间,好贵哟,早晓得就下山去了。” 撒云路笑了笑,没说话,交了钱,拿了票然后找到了房间,推开门一看,好家伙,小得够可以的,两张床中间刚好够一个人进去,两床之间的床头部位放了一个床头柜,一张床的床尾部有一个放洗脸盆的架子,上面放了两个白瓷脸盆,架子上方晾了两张毛巾,什么肥皂这些,啥也没有。 “哎呀,好撇哦。”甄雪坐站在两张床之间的空挡,四下看了一下说。 “外面是这个样子的,如果是在山下我们还可以住农民家,也只比这个稍微好点。”撒云路说着,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那床便立刻发出了难受的“吱嘎”声,仿佛马上就要散架了一样,甄雪一听笑起来:“你当心把床坐垮了哦!” “嘿嘿!不得、不得,我还没得那么重。”顿了一下又说:“管他的哦,就住一晚上,将就了嘛。” 甄雪想了想也没辙,只好说:“好嘛、好嘛,反正也没得其他办法。” 两人坐了一会儿,歇息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出去吃饭。道士好像不忌荤腥,所以什么吃的都有,只是贵,撒云路也不管,点了些好吃的,甄雪拦都拦不住,便只好使劲吃,到最后两人都吃来撑得不行,出来天也黑了,除了天上的星星,其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当时山上还没有电视机,甄雪又不想那么早就睡觉,再说了,吃得那么撑也睡不着啊!撒云路便说:“走,我带你去看好看的。” “看啥子哦?这个时候还有啥子好看的喃?”甄雪问,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跟着撒云路走了。 天很黑,好在这周围还有几盏灯,撒云路在前面走,甄雪紧跟着他,两人七绕八绕的,走到了一个比较背静的地方,也没有灯了,甄雪看着周围黑乎乎的,心里有点发怵,不由自主的拉住了撒云路的手臂。撒云路这时候站定了,指着天对甄雪说:“你看,这是你在城里看不见的好东西。” 甄雪顺着撒云路的手看去,在晴朗的夜空里,繁星如钻石般点缀在深蓝色的天幕上,白的、微黄的、泛蓝的,各色交相辉映,有三两颗的,有一小片的,也有连成一大片、一大团的,越看越明亮,越看越是闪亮夺目,甄雪不由得心花怒放,说:“哎呀,我好久没有看见过星空了哦!” 撒云路拉了一下甄雪,说:“来,这里有块石头,我们坐下来看。”甄雪依言坐下,继续抬头看着夜空,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酸酸的感觉,想着这身边的人要是季明那该多好啊。 撒云路不知道甄雪在想着什么?见她呆呆的看着夜空中的繁星,只当她是真的喜欢,便指着那些一团团、一片片的星星给她讲,这是猎户星座、那是大熊星座、再远的是天鹅星座……,甄雪听着一边点头一边轻声的应着,也时不时的问问撒云路说的那些星星,然后撒云路就会给她讲一个美丽的小故事,当然都是关于那些星星的,让甄雪听着渐渐忘却了先前的心事,和撒云路聊开了。两人那天在那里坐到很晚,直到甄雪感觉有点冷了,撒云路才带着甄雪回到了住处,但很不幸,甄雪那晚感冒了。 起初甄雪只是感到有点发冷,也没怎么在意,想着这是在山上,气温相对要低一些,盖上被子睡一会儿,可能会好点。于是,等撒云路帮她打来了洗脸水后,甄雪赶紧洗了洗便蜷在了床上,她用薄被将自己紧紧的裹了起来,因为这时候,她已经感觉自己开始发抖了。撒云路没看出她发抖,只是见她蜷缩在被子里,还以为是因为和自己住一个房间的原因,便和她开玩笑说:“你放心小雪,我不会欺负你的。” 甄雪没精神去理会撒云路的玩笑,蜷缩在那里希望自己赶紧暖和起来,刚开始一直没什么反应,但等撒云路把甄雪的洗脚水倒了,打了自己的洗脸水回来时,甄雪感觉开始暖和了,而且是越来越暖和,身体里面像是生起了一盆火,先前的寒意不但分毫不剩,连她盖着的薄被都有点盖不住了,想揭开又没力气,浑身懒懒的,脑袋也一个劲的发晕,想叫撒云路都有点叫不出来,只发出了两声“哼哼”,撒云路听见了,看了看甄雪,这才发现甄雪不对劲了,脸很红,叫她也只是“哼哼”两声,撒云路一摸甄雪的头,烫得厉害,这一下子心里就着急了。 撒云路急急的跑去值班室,一个中年道士正坐在屋里看书,好像是线装的,撒云路也顾不得看他那是什么书,问:“道长,我女朋友病了,能不能帮忙给看看?” 那中年道士看了撒云路一眼,说:“咋个了嘛?是哪儿不舒服?” “发烧了,烫得很。”撒云路着急的说。 中年道士想了想,说:“走嘛,你带我去看一下。” 撒云路便带那道士去了房间,甄雪还在昏睡,那道士看了一下,然后搭了一下甄雪的脉,说:“是受了寒,要发汗。” 撒云路看了那道士一眼,不太信任的说:“不需要吃药啊?” 道士说:“现在要吃药也不得办法,除非下山。” 撒云路想了想,说:“如果下山的话,哪里可以看病?” “都江堰市。”道士回答。 撒云路看了道士一眼,转身从包里拿出钱夹,抽了一叠出来数了数,递给那道士说:“道长,这是一千块钱,你帮我找几个人抬我女朋友下山,我要带她去看病。” 那道士看了一眼撒云路,又看了一眼撒云路递过去的钱,没有接,说:“我帮你想一下办法。”便转身出去了。 撒云路坐在甄雪床前,用端来准备自己洗脸的热水拧了毛巾给她擦额头,甄雪的病情现在已经完全发作出来了,不但额头烫,手心也烫,撒云路一边用热毛巾给甄雪敷额头,一边心急火燎的等着道士的回音。过来不多久,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随即门被打开了,那道士带了两个山民一样的男人进来,对撒云路说:“这几位是我们这旁边的住户,平时在这山上抬滑竿,他们可以把你们送下山。”然后又对那领头的山民说:“你们下去找吴家院子的老吴,他有个车,就说我说的,把这两位客人送到都江堰。”那领头的点了点头,便看着撒云路等他发话。 撒云路立刻拿了钱过去递给那中年道士,那道士推开撒云路的手说:“你给这几位,我不收钱,你们走嘛,不要耽误了你女朋友。” 撒云路一下有点愣住了,这道士居然不收钱,但听了他的话也不敢在耽搁,立克将甄雪抱了起来,跟着那几个山民出去,门外已经有两副滑竿在等着了,抬滑竿的另有其人,都在腰上挂了个马灯。撒云路将甄雪放在前面一个滑竿,说:“走嘛。” 那领头的山民对撒云路说:“师傅,你还是坐滑竿,不然路上要跑掉的。” 撒云路看了那人一眼,心想:你就是想多一个人多收点钱嘛。心下也不在意,上了后面一副滑竿,只听那领头的跑到前面喊了声“起!”,两副滑竿便被抬了起来,再听那人在前面不知道喊了句啥子话,一行人便开步想山下奔去。 ------------ 第 040 章 直到上了路,撒云路才知道那领头的话还真不是假的,凭这几位脚夫的速度,别说是在这黑灯瞎火的山里,就算是白天,把自己甩了那也是轻而易举。 撒云路因为担心前面滑竿上坐着的甄雪,便不时的抬起头来看,他发现这一队人走夜路都是不抬头的,除了领队的,其他人全部埋着头,领队的在前面跑,一路跑一路喊着只有他们能听懂那种话,然后后面太滑竿的的便全部扛着滑竿埋着头,眼睛看着前面那人的脚,跟着跑,而他们腰上挂的马灯就是用来照前面那人的脚和路的。撒云路一路上双手紧紧抓着滑竿两边的挑杆,心里想着甄雪千万不能有事,经过不知多长时间的奔袭,终于听前面的人在喊到了,他抬头一看,果然已经到了山门,一行人“呼渣渣”的就奔了出去,直接跑进了山门右侧的一个院子,将两人放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夜里几点了,院子里一片漆黑,除了脚夫们身上的马灯,周围没有半点光亮。撒云路正在猜想,这大概就是那道士说的吴家院子了,可那老吴在哪里那? 只见那领头的二话不说,冲到院子里的房前:“砰砰”的用拳头砸起门来,很快门开了,出来一个男的,四十来岁,听那领头的一说,立刻远远的对撒云路说:“你等一下,我马上把车开过来。” 撒云路走过去,把先前那一千块钱递给那领头的,说:“大哥,谢谢了,这点钱你收下,给兄弟们打点酒喝。” 那领头的接过钱,数了数,还了四百给撒云路,说:“这就够了。” 撒云路死活不收,说:“这么大夜的,算是辛苦费,你收到嘛。” 那人推开说:“你这个兄弟也是,我们出力挣钱,该好多就好多,没事,你等下给老吴嘛。” 撒云路见那人实在不收,也没办法,只好收回,说:“那就太感谢你们了。”正说着,院外响起了汽车声,撒云路赶紧出去,那车也真是不摆了,一个微货,货箱上搭了块篷布。不过也好,总算可以回到都江堰了。 甄雪虽然被抬着一路奔波下来,但似乎还没太大影响,撒云路将甄雪抱上车,两人蜷在篷布下面,和那几位抬滑竿的山民道别了,老吴便开着车直奔都江堰,这一路到没什么惊险,篷布也还算搭得可以,基本上没什么风窜进来,到了都江堰,撒云路二话不说,将先前那四百块钱往老吴手里一塞,说:“谢谢了,老吴。”抱了甄雪,飞快的打了个的,对司机说:“快,到成都,华西医院。” 甄雪反正是不记得那天夜里的事情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华西医院的病床上了,撒云路伏在她的病床边睡着了,被她醒来的动静一下又弄醒了,见甄雪醒了,赶紧问:“小雪,你咋样,没得事嘛?” 甄雪看着他,问:“我咋在这儿喃?” “哦!”撒云路说:“你病了,我就连夜把你弄回来了。” “安?你咋把我弄回来的哟?我咋一点感觉都没得喃?”甄雪惊讶的问。撒云路便把昨晚的事情给她讲了一遍,甄雪象听故事一样,听完已经不知道该咋说了。 “你现在感觉好点没得嘛?”撒云路问。 “我没得啥子得了,我们走嘛。”甄雪说。 “真的没得啥子了哇?”撒云路怕甄雪瞒他。 “真的没得事得了。”甄雪对撒云路说。 “那好嘛!”撒云路说:“那我先送你回去嘛。” 甄雪从病床上下来,这其实只是个急诊的病房,撒云路早就结了诊费了,医院都是先买单再治疗。两人一同出门,撒云路打了个车要送甄雪回家,甄雪想了想,说:“先去你住的宾馆休息一下嘛,我不想这样回去。”撒云路看了看甄雪,同意了。 撒云路的宾馆没有退,两人直接去了宾馆,甄雪到了宾馆第一件事就是上床睡觉。撒云路见状说:“你看、你看,我说你还没好完嘛。” “我就是有点困,睡一下就好了。”甄雪说着眯上了眼睛。这一睡就是一天,中途连口水都没喝,还是撒云路强迫她起来吃了两次药,直到晚上七点过了,才起来喊肚子饿了。撒云路听了赶紧过来,手里拿了个体温计,说:“来,再试试体温。” “哎,你哪来的喃?”甄雪好奇的问。 “我去买的。”撒云路把体温计递给甄雪,甄雪将体温计用胳肢窝夹了,靠在床头等。撒云路说:“看你脸都尖了,等下回去让你妈给你吃点好东西补一下。” “我不回去。”甄雪说。 “咋喃?”撒云路不解道。 “我不想他们晓得我病了。”甄雪说。她真的不想父母知道自己出来病了,因为撒云路本来给她父母的印象就已经很好了,再晓得他这么不顾一切的照顾自己,那以后还真的不好办,到时候季明就算有了文凭,都恼火。 “那咋办喃?”撒云路一下有点急了,看着甄雪因为这次发烧而瘦削的脸,他有点没得抓拿了。 “你想咋子嘛?”甄雪见撒云路在面前转来转去的,没好气的问。 撒云路看了甄雪一眼,说:“我就想给你补充点营养。” “哎呀,不用!”甄雪不高兴的说:“我又没咋子!” “你看嘛!”撒云路坐下来说:“你陪我去耍,结果把你弄病了,我是不是该赔偿一下嘛?” “啊!你想咋个赔偿嘛?”甄雪顺着他问,心里其实觉得挺高兴。 “你好歹也让我给你弄点好吃的三,让我心头也好过点三。”撒云路也不笑,满脸认真的说。 “你会弄饭啊?”甄雪问。 “会啊!”撒云路说:“我弄得还好!” “哎,那去冯晔那嘛,他……”甄雪刚说完,一下子愣住了,她发现自己说错了,因为不出意外,季明应该在冯晔那里。 “冯晔是哪个哦?”撒云路问。 “哦……,是李敏的男朋友。”甄雪有点怔怔的说。 “那可以呀,你给李敏说一下嘛。”撒云路赶紧说。 甄雪想了一下,心里道:也对,给李敏先说一下,看有不得办法把季明弄起走。于是说:“那我给李敏打个电话。”说着拿出手机,开了机,给李敏拨了个传呼。她自从撒云路来了以后,传呼手机都没开机。 等传呼的时候,撒云路拿了个蛋糕给甄雪,让她先垫到一下,甄雪也不客气,确实也饿了,就吃起来,这时候电话也响了,她就一边吃蛋糕一边接电话,是李敏回过来的,开口就是:“你耍完了所?” “没有,哎呀!”甄雪嘴里含着蛋糕,说不清楚,将嘴里的吞了才接着说:“我一到青城山就病了,现在在成都。” “安,你在成都所,那你传呼手机都打不通喃?”李敏问。 “咋子咯,出啥事了哇?”甄雪听李敏说打她 打传呼手机,一下有点慌。撒云路在一旁帮甄雪轻轻的拿掉她夹在胳肢窝下的体温计,自己在一旁看。 “没有啊。”李敏说。 “那你打我传呼干啥子喃?” “哦,上班没事,想打个电话问一下你耍得高兴不。”李敏在那边轻描淡写的说。 “哎呀,你想吓死我啊!我还以为出啥子事了得。”甄雪松了口气,看了一眼旁边撒云路,撒云路用唇语告诉她没事了,甄雪点了点头。那边李敏又在问:“你说你病了啊?” “是三,这儿才好点,撒云路在给我考体温。”甄雪咬了口蛋糕说。 “也,你操得好哦。”李敏在电话里说。 “哎呀,啥子嘛。” “是三,还有专业护理,而且是专业男护理。” “我呸~!”甄雪笑着道:“不和你开玩笑了,说个正事。” “啥子事?”李敏问。 “冯晔那里方不方便弄点吃的?”甄雪问。 “咋不方便喃!”李敏说:“你去就是了三。” “呃……!”甄雪顿了一下,说:“我和撒云路一起过去有不得事?”她是在暗示李敏,季明在不在。 “你想好久去嘛,死女娃子想去体验家庭生活所!?”李敏在那边戏虐她。 “哎呀,我和你说正事,你看好久方便嘛。”甄雪笑着道。 “那我给冯晔说一下嘛,让他安排一下。”李敏说。 “好嘛,那我等你电话……哎,等下!”甄雪又想起件事,说:“你等下打宾馆的电话,电话是……”她看了一眼撒云路,撒云路会意,赶紧把宾馆服务册拿来,翻开电话号码给甄雪看,甄雪照着那号码给李敏说了,李敏说:“哎呀,你给我打个传呼不就可以了。” “对的哈,我咋忘了喃。”甄雪笑着说了把电话挂了,关机。 撒云路问:“小雪你咋把手机关了喃?” “我开起又没人找我,浪费电。”甄雪说。 “那你朋友些平时都不给你打电话的所?” “都打传呼。”甄雪糊弄着,拿起座机给李敏打传呼,撒云路见甄雪也不愿意说,便也不再问,自己在那里将体温计、感冒药这些归整好,对甄雪说:“你休息一下,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回来。”便出去了。 ------------ 第 041 章 冯晔收到李敏的传呼时,正在和吕闯一边闲扯一边画图,两个人扯的都是那天和季明、汤立一起玩游戏的事情,古菲对他们说的不感兴趣,也插不上嘴,索性戴上耳机听音乐,自己忙活自己的事情。 冯晔看了看传呼,抓过电话给李敏回过去,问:“小敏,啥事?” “我给你说!”李敏在电话里道:“晚上你让季明不要去你那边,甄雪想带撒云路过去。” “安!”冯晔惊了一下,问:“她要咋子哦?咋还要带撒云路去喃?” “哎呀,她去青城山,结果得了重感冒,又不想回去,想到你那边比较方便,就像过去弄点吃的,顺便耍一下三。”李敏说。 “哦,那去三,我把季明喊到就是了嘛。”冯晔说。 “你咋个喊到喃?”李敏问:“万一他还是来了咋办喃?” “我和他在一起,他咋个来嘛。”冯晔说。 “你和他一起呀?”李敏有点不太高兴,说:“我还想你一起得,听甄雪说撒云路多不错的,我想让你也见一见。” “嗨呀,与个啥子见头嘛!”冯晔有点不屑的说:“再咋个,也就是个人嘛。” “你咋个说话的哟!”李敏在电话里有点发毛,说:“我想让你和人家觉得优秀的人接触一下,这对你也是个促进三,你咋个这个样子说喃?” “哦,我不得其他意思得!”冯晔听见李敏生气了,赶紧道:“我是怕我给季明不好说得,我和他一起嘛,可以更安全一点三,要是他半腰拦中跑起来了,咋个办嘛?” 李敏听了想了想,但又想不出更还的办法,顿了一下说:“那好嘛,但是你不准耍晚了。” “我晓得!”冯晔说:“你放心嘛。” 挂了电话,冯晔对吕闯说:“小吕,今晚有空不得?” “有啊!”吕闯毫不犹豫的说:“咋个嘛,还想再来一盘哇?” 吕闯说的是联网玩游戏的事情,那天他们四个去联网,季明和冯晔因为之前没有配合过,玩了一晚上,一直都被吕闯和汤立压着打,一场也没赢过,听吕闯这么一说,冯晔道:“是三,你没事就把汤圆喊到三,我给季明打电话。” “好啊!你先打嘛,我等下给汤圆打传呼。”吕闯说。 冯晔便给季明的铺子上拨了个电话。 “喂!”季明拿起电话,一听说冯晔的声音,赶紧说:“哎呀,晔哥,我正要给你打传呼得。” “啥子事?”冯晔在电话里问。 “今天晚上你有没得空嘛?”季明问。 “咋子嘛?你要约我打游戏所?”冯晔玩笑道。 “嗨呀,还是晔哥你了解我!”季明大势的道:“一说就准!” “我就是打电话喊你晚上一起去联网的。”冯晔说。 “真的嗦!”季明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说:“对嘛,那下了班我们就去,我们好生练一下,下盘好把吕闯他们踩了!” “不用等下盘了!”冯晔说:“晚上小吕和汤圆也一起去。” “嗨呀!”季明笑道:“简直是不摆了!”顿了一下,说:“好,下了班还是老地方见,我先去占位置。” 冯晔答应了,挂了电话对吕闯说:“你给汤圆说,下了班老地方,不用约到一起了。” “那总要吃点东西三。”吕闯说。 “我日!”冯晔笑着骂了一句,说:“到游戏室喊点东西来吃就是了嘛。” 吕闯想了想,说:“那好嘛,不行我在路上再买点。” 冯晔看了吕闯一眼,笑着无语的摇了摇头。 他们上次去的那个游戏室,是在东门建设路口的一家叫“熊猫电子”的游戏室,其实这个名字应该不是游戏室的名字,估计是游戏室老板把这个店铺盘下来以后,没有更换以前店铺的招牌,但这到不影响他做生意,去的人还蛮多,上次因为去得比较晚一点,让汤立还等了一会儿才找到机器,所以,这次季明提前就去了,等冯晔和吕闯赶到“熊猫电子”的时候,季明和汤立都已经到了,两个人各自坐了一台面对面的机器,又在各自旁边占了一台机器的位置,见冯晔和吕闯进来,季明大声的招呼道:“晔哥,来我这儿坐,小吕坐汤圆那边。” 冯晔笑着走过去,在季明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吕闯在冯晔对面的机器上坐下,把手里的一袋卤牛肉放在桌子上,说:“要吃的自己动手哈,我要先整点了。”说着,用手捻了一片牛肉,很滋润的放进嘴里大嚼起来。 “你们还没吃饭哇?”季明问。 “废话!”冯晔说:“下了班就过来的,哪儿去吃饭喃!” “那喊点吃的嘛。”季明说着转过头去,对游戏室的老板道:“老板,这儿喊点吃的。” 游戏室老板应声跑过来,问:“要吃点啥?有面、有炒饭,还有酸辣粉。” “吃面嘛。”季明对冯晔和吕闯说:“他们这儿的面还可以。” “我要炒饭!”吕闯在对面说。 “那就都要炒饭嘛。”冯晔对季明说。 “对嘛!”季明应道,对老板说:“两个炒饭。” “啥子炒饭喃?”老板问了一句,又接着补充道:“有芽菜、回锅肉、火腿肠……” “我要芽菜。”冯晔没等老板说完,打断道。 “哎,我要回锅肉炒饭。”吕闯在那边说。 “好嘛!”季明对老板说:“一个芽菜,一个回锅肉,搞快点哈。” 老板应声去打电话定饭,冯晔问季明:“你们喃?你们都吃了嗦?” “你们两个来的太慢了!”季明笑着对冯晔说:“我和汤圆两个吃的面。” “狗的,你们搞得太快了。”吕闯一边吃着牛肉,一边说:“老子们都还饿到肚子在。” “你娃牛牛儿哦!”汤立笑着对吕闯道:“吃得那么欢的,还说饿到在。”一边也捻了一片牛肉来吃。 “哎,汤圆,今天还是你娃包干哈。”吕闯对汤立说。 “社,算我的嘛。”汤立不假思索的道。 “你娃咋老是欺负人家汤圆喃?”冯晔笑着道。 “哪个喊他挣得比我们都多喃!”吕闯不屑的说。 “我日!”汤立笑道:“我都答应了你娃还洗我脑壳。” 吕闯不屑的看了汤立一眼,也没再说什么?季明嚷嚷道:“哎,几下嘛,先整起三。” “饭都还没吃得嘛。”吕闯说。 “边吃边整嘛。”季明一边开始建网络,一边说。 冯晔点开游戏,加了进去,吕闯和汤立也跟着进了游戏,三个人便开始干起仗来。 饭是在战斗中吃的,冯晔没吃出一点味道来,不过也正是这个原因,他和季明的这第一场战争,在吕闯的大意下,很果断的便取得了绝对的胜利。对于冯晔和季明的胜利,吕闯显得很不屑,说:“没认真打,再来、再来。” 冯晔笑了一下,说:“等下,我打个传呼多。” “你还要喊人来嗦?”吕闯问。 “不,我给我女朋友打。”冯晔说着站起来走出了游戏室。 冯晔用磁卡电话给李敏打了个传呼,李敏很快就回过来了,冯晔问:“你回去了嗦?咋回得那么快喃?” “我用甄雪的手机回的!”李敏说:“哎呀,冯晔,你简直该过来,撒云路之好耍。” “是不是哦。”冯晔并没有显得很高兴。 “你咋子了嘛?”李敏也听出冯晔的兴致不高。 “没啥子喃。”冯晔说:“我就问一下,你们今天大概要耍好久。” “现在都还在这儿!”李敏说:“你在哪儿喃?” “我和明娃跟到吕闯和他们同学在游戏室。”冯晔说。 “那你要耍好久喃?要不耍一会儿你就回来嘛。”李敏似乎还是想让冯晔接触一下撒云路。 “我就不回来了!”冯晔说:“也不好说得。你们如果耍完了还早的话,就给我打个电话,要是晚了,我就去吕闯那儿住,反正这儿离他们家也不远。” “啊?你就不回来啦?”李敏有点失望。 “我回来明娃肯定要跟到,我不好走得。” “哦,那好嘛。”李敏说:“那等下我看时间早我就给你打传呼嘛。” 冯晔笑了笑,说:“咋了嘛,想我了嗦?” “明知故问!”李敏说完顿了一下,又道:“那好嘛,你去耍嘛,有啥子事情我再给你打传呼,你要记到回快点哈。” “好!”冯晔答道:“那我挂了哦。” “嗯,拜拜。”李敏说完挂了电话。 冯晔走回游戏室,见那三个已经又开战了,只是这次是季明一个人对战吕闯和汤立两个,冯晔看了一下,季明一副险象环生的样子,笑了笑说:“你娃估计不得搞。” “难说。”季明一边双手不停,一边说:“你先耍到其他的,看我一个人收拾他们两个。” 等四个人玩到都感觉有点犯困的时候,冯晔看了一下手上的表,才发现居然已经是临晨的四点过了,腰上别着的传呼一次也没响过,心里也没多想,只当是李敏她们大概也散得比较晚吧。那天四个人便在游戏室坐了一个通宵,第二天冯晔和吕闯到办公室的时候,两人的脸色都干瘪而蜡黄,一副无比憔悴的样子。 就在冯晔计划着找个什么理由出去,好回去补补瞌睡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接起来一听,居然是李敏。 ------------ 第 042 章 头天晚上,撒云路和三个女孩其实没有玩到很晚,因为甄雪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在和女孩子们聊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便带着甄雪离开了,两人依旧回宾馆去住。对于这次打扰,撒云路提议由自己请几位一起在外面再吃一顿饭,其实也是因为没有见到冯晔的缘故,撒云路觉得就这么走了,似乎不太妥当。他的这个提议当然得到了三个女孩的同意,介于他在成都的时间不多,便决定第二天晚上请大家,并一再对李敏说,一定要让冯晔把时间留出来。 文贝贝那天晚上一直话不多,这也不奇怪,她本来就是个不大爱说话的主,并且因为她有见到生人更不敢说话的习惯,所以大家也都没在意。撒云路偶尔会用一些话将她拉进来,但她也就敷衍一下,或者是笑一下,并不多说,更多的时间是在听。直到快十点的时候,撒云路带着甄雪离开了以后,文贝贝才对李敏说:“我咋觉得季明越来越玄了喃。” 李敏听了,笑着看了文贝贝一眼,说:“有点这个感觉,但还是要看甄雪,如果她坚持的话,季明还是有希望。” 文贝贝听了也笑了一下,但没有发表意见,顿了一下,说:“那我也回去了,再晚我妈要骂我了。” “你这儿那么近的,急啥子嘛!”李敏不以为然的道,见文贝贝一副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哎呀,好嘛、好嘛,我不留你了,不过你要陪我去给冯晔打个传呼多。” 文贝贝听了说:“冯晔不是和季明在一起得嘛?” “是啊!”李敏说:“他们在耍游戏,先头还给我打了个传呼,他喊我这边耍完了给他打传呼。” 文贝贝听了点了点头,说:“那走嘛,我陪你去打。” 两人于是收拾好东西,下了楼,李敏在磁卡电话亭给冯晔拨了传呼,便和文贝贝一边聊天一边等冯晔回电话,可两人等了半天,冯晔也没有回过来,李敏便又拨了一次,还是没有回音。两个女孩都不知道冯晔怎么了?一连拨了好几个,一直都没有回音,这让李敏有点着急,也有点生气,对文贝贝说:“好烦哦,这个人是咋的嘛。” “你不要急嘛!”文贝贝说:“他可能是没听到,我陪你多等一下嘛。” “以前每次都是很快就回过来的!”李敏说:“都不晓得他在咋子,肯定耍得啥子都忘了!” “他们在耍啥子嘛?”文贝贝问。 “耍游戏三。”李敏不高兴的说:“我本来喊他过来,他说他要把季明稳到,就是不过来。” “耍游戏嗦。”文贝贝说:“他不要上瘾哦。” “冯晔可能不得哟!”李敏说:“他也就是和季明耍一下,平时到没看他耍过啥子游戏。” 文贝贝顿了一下,说:“冯晔到是比较有定力,只是他太好说话了,就怕他经不住季明的游说。” “哎呀,就是!”李敏说:“我要给他说一下,喊他不要迷进去了。” 但两人一直等到快十一点,冯晔的电话也没有回过来,没办法,李敏和文贝贝只好各自回家了。虽然文贝贝劝李敏不要生气,等第二天问问冯晔是怎么回事再说,但李敏还是愤愤的决定,不理冯晔了,除非他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等到第二天上班,冯晔既没有电话来,也没有传呼来,李敏虽然生气,但还是忍不住给冯晔打了个电话,电话一通,便气冲冲的对冯晔质问道:“冯晔,你怎么不给我回电话!?” “安?”冯晔有点茫然的道:“你啥时候给我打的传呼哦?” “你好烦哦!”李敏生气的道:“昨天我和贝贝一起,给你打了至少不下六个传呼,你一个也没给我回!” “诶,你等下我看一下喃。”冯晔惊讶的说,他一边看传呼,一边想:咋个可能喃,我一个传呼都没收到。但当他看到传呼时,便一下无语了,传呼的屏幕黑着,没电了。 “哎呀,小敏!”冯晔歉意的对电话那端的李敏说:“我传呼没电了,简直没注意到。” “你看嘛!”李敏又气又伤心,说:“本来还说昨天就在你那不回去了的。” “哎呀、哎呀、哎呀”冯晔一听,连说了一串“哎呀”,然后说:“对不起小敏,今天下班我来接你嘛,今天我们补起哈。” “再说嘛!”李敏听了冯晔的话也不生气了,其实她听到冯晔的声音以后就已经没生气了,他给冯晔说:“今天晚上撒云路请我们吃饭,人家专门说让你一定要去。” “安!?”冯晔有点错愕,他没想到撒云路会这样,说:“咋喃?我又没和他打过交道。” “哎呀,人家觉得你不错才这样三。”李敏说。 “他咋个晓得我不错喃?”冯晔问。 “嘿嘿……”李敏在电话里笑了一下,说:“我说的。” “哦……!”冯晔笑了一下,说:“那好嘛,晚上在哪儿喃?” “还不晓得,等下午甄雪给我们打电话。”李敏说,她这会儿很高兴,因为冯晔没有拒绝撒云路安排的聚餐。 “那好嘛,你晓得地方了给我说一声!”冯晔说:“下午下班我去接你。” “嗯!”李敏应道:“那季明喃?你不要给他说这个事情哦!” “不得!”冯晔说:“我喊他各人去我那边耍嘛。” “好嘛。”李敏说,顿了一下问:“他不得耍得不走嘛?” “咋喃?”冯晔问。 “他要是不走,我们咋办嘛?”李敏说。 “哦……”冯晔笑了一下,说:“不得、不得,他还是懂局。” 两人又闲扯了一下,便挂了电话,冯晔又给季明的铺子上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不是季明,冯晔说:“我找一下季明。” “他这阵不在!”那人说:“你哪位嘛?等他来了我喊他给你回。” “我姓冯。”冯晔说。 “就说姓冯他晓得哇?” “他晓得。”冯晔说:“谢谢你哈。”然后挂了电话,再回到座位时,吕闯已经坐在座位上睡着了,冯晔很惊讶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居然依旧身板坐得笔直,手摸着鼠标,一副正在工作的模样。 季明是下午才给冯晔打的电话,那时候李敏已经收到甄雪的电话,确定了晚上吃饭的地方了,他一上午也没找到出去的理由,只好浑浑噩噩的混了半天,对吕闯的“特异功能”无比羡慕,但又学不来,只好在中午抓紧时间打了个盹,所以接到季明的电话时,脑子还算清醒了,他对季明说:“晚上我和李敏有点事,你要是想耍电脑就自己去我那嘛。” “好嘛!”季明说:“李敏今天得不得去你那哦?” “可能要!”冯晔说:“不得事,你耍你的,到时候再说嘛。” “哦,那好嘛。”季明说,顿了一下又问:“你今天困不困哦?” “不困才怪!”冯晔说:“要不是中午眯了一下,这阵可能说话的力气都不得。” “呵呵……”季明笑了一下,说:“就是,我上午逃了半天班,回去补瞌睡去了。” “你娃安逸哦!”冯晔笑道。 “反正老板又不得来,我喊陆柯帮我顶到的。”季明说。 “陆柯?”冯晔想了一下,说:“哦,就是那个和你打牌那个哇?” “嗯,就是他。”季明说。 冯晔本想问他还有没有和陆柯去打麻将,但又觉得好像没这个必要,便说:“那好嘛,就这样,我挂了。” “好。”季明也没什么说的,两人便挂了电话。 吕闯这个时候也已经清醒了,但却没心思干活,在电脑上,翻来覆去的勾勒一个马桶的图,艾总在设计部进出了几次,都看见他在干这个事,最后一次实在忍不住了问: “吕闯,你画了几个小时了,咋都还在画这个马桶哦!” “啊……”吕闯也不看艾总,说:“我在想用个啥子马桶更符合这个房间的风格。” 艾总听了无语的敲了敲他的头,说:“这个马桶也许不会对风格造成啥子影响吧!” “对风格到是没什么影响!”吕闯说:“但对图纸画面的协调还是有影响的。” 艾总被这话噎得没有语言了,看着吕闯的背影摇了摇头,一句话没说的出去了。 艾总实际上对设计部的几个人都很好,很少有武断的对待他们的设计的时候,而且对于他们各自的设计思路和方式,大多比较支持,说得白一点,那就是有点“惯适”他们,这也是为什么吕闯画了一下午的马桶,艾总却没有过多指责他的原因。 下班的时候,冯晔故意对吕闯说:“嘿!小吕,今天又去哇?” 吕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不行,今天晚上有重要的事情。” “啥子事情那么重要哦?”冯晔问。 吕闯看了一眼冯晔,凑近了压低声音说:“晚上要给于娟打电话。” “哦!”冯晔笑了一下,说:“你准备得咋样了嘛?” “嗯……”吕闯顿了一下,说:“反正再等一下嘛,到时候可能还要找你帮忙。” “好说,有事你找我。”冯晔大方的道。 吕闯也没多说,收拾完东西,飞快的离开了办公室。 冯晔去接了李敏以后,在新华书店门口和其他人碰的头,等他们赶到时,撒云路带这甄雪已经和文贝贝一起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了,见冯晔和李敏到了,撒云路说:“走嘛,就在对面那条巷子里面,芙蓉国火锅,听说还不错。” 冯晔和撒云路在这之前没有见过,但两人都不用旁人介绍,见面后相互握了握手,甄雪见了在一旁笑道:“嗨呀,他们两个还握手。” “这个是男人之间见面的方式!”撒云路笑道:“你们女娃娃不懂。” “哎呀,假就是假嘛,还找那么多理由。”甄雪不屑的说。 冯晔听了也笑了笑,说:“我赞成撒云路的说法,这个绝对不是假。” “嘿!你才安逸得!”甄雪笑着说:“你们两个刚见面,就那么投缘嗦!” “男人嘛,投缘就是在一面之间。”撒云路笑道。 “嗯,同意!”冯晔接着道,同时将手搭到撒云路的肩膀上,一副很哥们的样子。 甄雪见状,头一甩,一副无语状转向文贝贝和李敏,说:“走,我们走了,不理他们两个。”说完,拉这两个好朋友,头也不回的往街对面,芙蓉国火锅的方向走去。 冯晔和撒云路相视一下,哈哈笑着跟在三个女孩后面,一起走进了芙蓉国火锅店。 ------------ 第 043 章 芙蓉国火锅当时的位置就在天府广场西面一条小巷子里,现在那里好像是个清真寺,原来的那条巷子好像也不见了,被改建成了一条整洁、平实的小街,小街两边的店铺全没了,完全不是早先的时候那样,小街两边全是各种大大小小的店铺,各种生活用品、日杂用具都有,虽说路面没有用水泥铺,但生活气息很浓,芙蓉国火锅便是这个生活气息浓厚的小巷里首屈一指的店铺,装修得富丽堂皇,夜间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夺目。虽说是夏天,可吃火锅的人依旧不少,好在撒云路和甄雪事先来定了位置,不然还得在大厅门口坐着等候一番。 五个人进了芙蓉国火锅店,穿着特色服装的迎宾小姐见了赶紧迎上来,问明了定的位置以后,款款的将几位带到了座位上,服务员手脚麻利的给几位斟上了茶水,三个女孩唧唧喳喳的点完了菜,对于在一旁坐着抽烟聊天冯晔和撒云路完全不加理睬。 凡是到了成都的人,大多会去吃火锅,一来是因为这是四川的特色,二来这火锅吃着比较随意,不想中餐那样拘谨,所以撒云路和冯晔对于三个女孩的不理睬,其实并没有在意,两人相互交换着对这火锅店的一些看法,也相互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冯晔在这简短的交谈中,发觉撒云路确实是个很有条理、思路清晰的人。 “最先我是打算在走之前再请你们出来吃饭的。”撒云路说:“但是后来想到,可能还要去甄雪他们家逗留一下,害怕时间不好安排,所以就提前了一点,也没和你们商量,没给你造成啥子影响嘛?” “哦,没有、没有!”冯晔说:“我们平时除了上班的时候事情多一点,下了班也不得好多事情,很多时候也是在外面晃,你不用介意这个。” “那好!”撒云路笑着说:“我就不客套了。”这时候,锅底已经烧开了,三个女孩正在忙着往锅里放菜品,撒云路端起桌上的酒,对冯晔说:“来,冯晔,我先敬你一个。” 冯晔赶紧也端起杯子,说:“嗨呀,你说到哪儿去了哦,都是朋友,不存在哪个敬哪个,我祝你早日学业有成!”说完,和撒云路各自把杯子里的酒干了。 其实冯晔最早对撒云路是有戒心的,毕竟有甄雪这个事情在那搁着,他从内心来讲,还是偏向于季明的,可在经过这一次的接触之后,他的心理天平开始有一些摇摆了。虽然说不上往撒云路那边偏,可打心眼儿里为季明捏了把汗,从撒云路的谈吐和学识来看,季明要想赶上撒云路,那可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以后的事情会怎样发展,还真是说不清楚,因为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撒云路将来绝不是个一般的人物。 撒云路很会营造氛围,在吃饭的过程中,他虽然不像陈孝行那样胡搅,而且实在的说,他的话也不是很多,但他却能将大家的情绪都带动起来,让大家始终处于一种很开心、很热烈的气氛里,给人的感觉是不俗,但又不是那种雅得难受的调,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冯晔对此除了佩服,就剩下担心了,他担心的是季明。也就在他刚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传呼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一个不熟的电话号码。 “我出去回个电话。”冯晔对撒云路说。 “哎,甄雪那儿有手机,你就用手机回嘛。”撒云路说。 “哦,那对嘛。”冯晔说着看了一下甄雪,甄雪问:“哪儿的电话哦?” “不晓得!”冯晔说:“可能是哪个朋友在公用电话打的。” 甄雪拿出手机,递给冯晔,冯晔按传呼机上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那端传来季明的声音: “晔哥哇?” “哦!”冯晔愣了一下,站起来,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走到了火锅店外面,说:“季明嗦?你在哪儿喃?” “我在你家楼下。”季明说。 “那你上去三!”冯晔说:“我不在,你自己去嘛。” “我才从楼上下来。”季明说。 “你要走了嗦?”冯晔问。 “没有!”季明似乎兴致不高,说:“我给你打个传呼,想问你你大概好久回来,我想找你摆点事情。” “好久完啊?”冯晔想了想,说:“我这阵正在吃饭,可能也不会好久,你有啥子事嘛,电话里面说得清楚不嘛?” “电话头说不清楚,那你吃完了再说嘛,我在你那儿等你。”季明蔫蔫的说。 “咋子哦,明娃?”冯晔问。 “没啥子!”季明说:“你去吃嘛,等你回来再说。”说完挂了电话。 冯晔拿着电话怔了一下,他不清楚季明出了什么事,说话的语调完全不是他平日的风格。回到座位上,李敏问他是哪个打的传呼,冯晔说:“哦,是小吕,说找我有点事。” “你等下还要去找他呀?”李敏问。 “呃……!”冯晔顿了一下,说:“等下再说嘛,我给他说我和朋友在外面吃饭,等我吃完了再和他联系。” 李敏看了冯晔一眼,发觉冯晔的神色有点不对,不过这个到也只有她看得出来,便就不再多问了,撒云路发挥他的控制能力,很快又将气氛调整到了早先那样,等这一群人吃完饭,时间也差不多九点过了。 从芙蓉国出来,撒云路本来建议大家去找个喝水的地方坐一下,但甄雪强烈反对,说想散散步,撒云路也不坚持,便与冯晔、李敏和文贝贝告别,带着甄雪散步压马路去了。李敏见两人走远了,才问冯晔: “先头是哪个打的传呼哦?是不是季明?” “就是。”冯晔说。 “安?”文贝贝有点惊讶,问:“季明晓得了啊?” “没有、没有。”冯晔说:“季明不晓得。” “那他打电话啥子事?”李敏问。 “明娃说他有事情要给我摆,问我好久回去。”冯晔说。 “他在哪儿喃?”文贝贝问。 “咋我那儿。”冯晔道。 “他没给你说啥子事哇?”李敏问。 “没有!”冯晔看了一眼李敏,说:“他说电话里面说不清楚,喊我回去他再给我说。” 李敏想了一下,说:“那好嘛,你先回去听下他啥子事,我今天就不去你那了。” “那……”冯晔看了看李敏,见李敏没什么不高兴的表情,便说:“那好,我先把明娃的事情弄清楚了多。” “我给你说冯晔!”李敏看了看文贝贝,又看了看冯晔,抿笑了一下,接着道:“今天我接到一个通知。” “啥通知?”冯晔问,文贝贝也好奇的看着李敏。 “我们主任给我的!”李敏笑了一下,说:“我可以离开银行出来了。” “啊!”冯晔惊呼了一声,问:“真的呀!” “哦哟,这下你可以换个好点的公司了!”文贝贝也在一旁高兴的道。 “就是!”李敏笑着说:“我明天就准备去把工作交了,然后赶到九月份,去找个好一点的公司。” “可以、可以”文贝贝说:“九月份正好要人的单位比较多,到是后好生选一下。” “就是,我陪你去。”冯晔也高兴的说。 “再说嘛!”李敏说:“反正现在不用再在那个地方困到了。” 三个人一边走,一边又聊了一阵,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便招了个出租车,先送李敏,然后冯晔和文贝贝一同在冯晔家外面下了车。 “你咋不直接坐到你家门口喃?”冯晔问。 “吃太多了!”文贝贝笑了笑说:“想下来走一下。” “哦,也是哈!”冯晔笑了笑,说:“现在流行减肥。” 文贝贝听了笑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顿了一下问:“你这儿就回去哇?” “啊!”冯晔说:“明娃在我那儿等我,我看他有啥子事情嘛。” “那……”文贝贝看了一眼冯晔,微顿了一下,说:“那好嘛,我就先回去了。” 冯晔点了点头,说:“好,反正你这儿也近,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小心点哈。” 文贝贝笑了一下,说:“不用送,你回去嘛。” 冯晔点了点头,转身走了,走到转角的地方,刚转身时,他微微侧过头去卡了一下刚才下车的地方,发现文贝贝在旁边不远的地方站着,正一直看着自己,一闪,他已经走进了巷道,不过就这一眼,让他心里一下子有了点别样的感受:看来文贝贝依旧还沉浸在早先的情愫里。 上楼、开门,冯晔在进门前使劲摇了摇头,将那一闪之间产生的想法强行从脑子里清理了出去,进门后,看见季明坐在电脑桌前抽烟,奇怪的是,电脑没有打开,而季明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是一大堆烟头了。 “明娃,你咋子了哦?”冯晔关上门,一边换拖鞋,一边问。 季明看了冯晔一眼,顿了顿,说:“晔哥,撒云路在你这儿来了的哇?” 冯晔听了季明的话,一下子愣住了,他看着季明,问:“你咋问这个喃?” 季明看了冯晔一眼,猛了吸了一口烟,伸手摁了一下电脑的电源按钮,电脑“滴”的一声启动了。冯晔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换好拖鞋走过去,在桌上季明的烟盒里拿了一根烟出来点上,然后在季明旁边的床沿上坐下来,问:“明娃,咋子了哦?” “你等下嘛,看了你就晓得了。”季明黑着脸指了指电脑道。 冯晔抽了口烟,看着正在启动的电脑,等各种软件启动的程序“唰唰”掠过去以后,电脑自动清了一下屏,然后刷出几行字来,显示在屏幕上,那字是这样的: “冯晔:你好! 感谢你的款待,能让我有机会为甄雪做一点实际的事情,以后有任何我能够帮你的事情,你尽管找我,一定鼎力相助。 撒云路 ” ------------ 第 044 章 看完这几个字,冯晔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他知道,这是撒云路用批处理文件编写的一封感谢信,但可惜的是,昨天晚上他没有回来,没有打开电脑看见这个,而碰巧的是,季明今天独自过来,在冯晔之前打开了电脑,便理所当然的看见了这封信。 冯晔咽了口唾沫,看了看季明,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深吸了一口烟,定了定神,问季明:“明娃,你想问我啥子?” “我就想问是不是撒云路来了你这儿的?你是不是晓得他要来?”季明连珠炮一样的问道。 “是,我晓得他要来,而且我也晓他昨天来了,是和甄雪一起来的。”冯晔看着季明道。 季明脸色铁青的看来冯晔一眼,问:“你咋不给我说?” 冯晔顿了一下,说:“明娃,这个事情不是我有意要隐瞒你,给不给你说,我都要背一个对不起朋友的名。” “那你就宁愿对不起我……”季明的表情很绝望。 “不是!”冯晔打断了他的话,说:“我晓得这个事情以后,想了又想!”冯晔看了一眼季明,顿了一下接着说:“我认为,这个事情你不晓得比晓得了好。” 季明听了冯晔的话,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冯晔,冯晔赶紧伸出手来,对着季明做了个下压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发火,然后说:“我晓得,你不太能理解我这个话,但是你一定要听我给你解释。”说完,冯晔将已经燃到尽头的烟蒂灭了,又点了一根烟,压了压自己的情绪,吐了口气,接着说:“我刚开始对于甄雪不想让你晓得这个事情也很不理解,我也认为她是不是有脚踩两只船的意思,但是后来分析了一下,才发现,她是为了不让你误会。” “那她这个样子,我就不误会了嗦!”季明愤愤的道。 “你现在误会也很正常!”冯晔说:“但是你给我说句实话,你会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就和甄雪闹崩嘛?” 季明看了冯晔一眼,动了一下嘴,却没说出来,冯晔接着说:“你不会!我对这一点还是很有把握的。” 季明听了不说话,闷着头抽烟。 “其实这次撒云路来成都的事情,除了你,我们都晓得!”冯晔说:“我们之所以都没有告诉你真相,都是怕你出现现在这种状况。” “我这个样子也很正常三!”季明说:“未必我的女朋友跑去陪其他男的,我还应该高兴嗦?” “没人说你错!”冯晔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会让甄雪很下不了台?她这是个缓兵之计,也是不想给你造成压力,你懂不懂?” 季明疑惑的看了冯晔一眼,不知可否的继续抽烟,冯晔看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便又接着说:“和撒云路相比,明娃,我不是打击你,你除了在感情上占优势,其他方面,你都拼不赢。”季明似乎被这话有点激怒了,抬起头来看着冯晔准备反驳,冯晔赶紧提高声音将他压住道:“但是!” 季明被这一句“但是”压住了,停下来看着冯晔,等他说下文。 “但是!”冯晔说:“甄雪的心还是偏向于你,最起码,现在在我们看来,她还是一心一意的喜欢你的。” “那……”季明听完这句话,人一下子有点没底气了一样。 “不得啥子这、那的!”冯晔说:“明娃,你记得到原来金兔给你说的一句话不?” “啥子话?”季明问。 “金兔说,你要是不晓得珍惜的话,到时候老婆被别个咋个抢了的,你都不晓得!” 季明听了有点无奈的低下了头,他想起那是自己去打麻将输了钱的那次,金兔在陆柯家楼下骂自己时说的,现在提到这话,他觉得像是一柄重锤砸在了心上,让他一下子有点难以承受。 实在说,季明并不是一个完全安于现状的人。虽然他从小离开父母,和爷爷、奶奶生活,并且接受了很多奶奶灌输给他的安平乐道的观念,但他在和冯晔接触以后,那种想要出人头地的想法还是有所滋生,不然他也不会答应金兔让他跟着冯晔学设计的要求,但因为自制力比较弱,在处理自己的未来和眼前享乐的事情方面,显得有点顾头不顾尾、缺乏长期计划,他的内心还是期望自己能掌握一技之长,但这个期望到目前为止,真正落实到行动上的,还很少,少到让人都不怎么能察觉到。 “你也不要太沮丧。”冯晔见他那样,劝道:“只要你肯学,一切都还来得及,也不至于会发展到金兔说的那样。” “晔哥!”季明听了说:“我想……”季明说了一半打住了,拿眼睛看着冯晔。 “你想咋子?”冯晔问。 “我想暂时不学设计了。”季明想了想说。 “咋喃?”冯晔没想到季明会这么说,心里有点惊讶。 “其实教了我这么久,你也有感觉!”季明说:“我不是学这个的料。” “呵呵……”冯晔干笑了一下,说:“你咋这样说喃?明娃,其实设计这个……” “晔哥,你不用给我讲道理了。”季明打断了冯晔的话,说:“你说的那些我都懂,但我实在是学不进去,以前答应金兔跟到你学,一方面是以为设计这个东西好学,另一个方面也是为了给甄雪交差。” “明娃,你不该为了别人学。”冯晔听了委婉的说。 “我晓得!”季明吸了口烟,说:“但是我现在做的一切,确实都是为了甄雪,只要能让她喜欢,我就可以去做。”顿了一下,又说:“但是现在看来,我再这样下去,可能真的就让她飞了。” “明娃,你不要这么消极!”冯晔说:“也就是撒云路来了,甄雪陪他耍了一下,我们都晓得,他们两个啥子事情都没有发生。” “晔哥,你不用说了!”季明的表情很痛苦,他烦躁的抽了几口烟,将还剩有一截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了,说:“设计我暂时不学了,我想先找个能挣钱的事情来做,等我把钱挣到了,再来作学习的打算。” 冯晔看了看季明,见他说得到也坚决,这样的表情在以前还真没见过,便也只好点了点头,说:“只要你自己考虑清楚了,我也不阻拦你,有啥子困难,只要我帮得到,你尽管给我说。” “行!”季明舒了口气,说:“谢了,晔哥!” 冯晔对季明笑了一下,说:“你还给我来这一套嗦!” 季明也笑了一下,这是今天冯晔回来以后,第一次见季明笑。看了看时间,冯晔说:“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今天就在我这儿住嘛?” “嗯……”季明顿了一下,说:“那也要得。” “那要不你先去洗?”冯晔问。 “你先洗嘛!”季明说:“我再想一下。” “那行!”冯晔站起来,说:“今天还真的有点热,我先去洗一下,等下我们再聊。”说完,起身去了卫生间,等他洗完出来,正要喊季明去的时候,他却看见季明坐在电脑桌前,已经将游戏打开玩得正酣。冯晔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制止他,走到季明身后看了一下,没等他开口,季明发现冯晔出来了,转头对冯晔说:“晔哥,下次要是再和小吕他们对战,我们就采用这种战术……”说着指着屏幕,要给冯晔讲他的“作战思路”,冯晔心里一阵落寞,对兴致勃勃的季明说:“你到时候带到我打就是了,现在给我讲了我也记不到。”说完转身顺手打开了电视机,然后坐到床上去,拉了条毛巾被来盖在胸口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养瞌睡。 季明没有看出季明的失望,也不在意冯晔对他“作战思路”不理睬,见冯晔打开电视机,他索性戴上耳机,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他的战斗之中。 第二天,冯晔被闹钟闹醒了,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居然是季明“鏖战”的身影,屋子里满是烟味。看样子,季明是整了一个通宵。冯晔无语,起来洗漱完了,对季明说:“我先走了,你等下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好。” 季明对冯晔点头道:“好,你走嘛,我等下走。”便不理冯晔,继续他的战斗了。 季明便这样又回到了老样子,直到过了几天,甄雪突然给李敏打传呼,说季明告诉自己,他要去开面馆,这才让冯晔觉得季明还算有救,不过这都是在撒云路走了以后,而且当时,李敏已经开始在一家商贸公司上班了,那是李敏父亲的一个下属给介绍的,工作很轻松,李敏在公司作出纳。 关于季明的事情,冯晔是听李敏转述的: 甄雪是在撒云路走的当天给季明打的电话。 撒云路走之前又去了一趟甄雪家,和甄雪的父母告别,甄雪的父母对撒云路说了很多关心的话,特别是甄雪的父亲,拉着撒云路的手说:“云路,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身体,也要多注意保护自己,有啥子需要,家里不方便你就给叔叔说,叔叔一定帮你。”撒云路只是一个劲的谢谢甄雪的父亲,说自己一个人在北京挺好,让他们放心,那情景,真是像送子参军一样,害得甄雪在一边都看不下去了,说:“哎呀,对了嘛,再不走飞机都起飞了。”甄雪的父亲这才松手,让甄雪去送撒云路。 撒云路原本还是想买火车票,但甄雪坚决不同意,说他要是买火车票,那以后就不要来成都了,这才答应去买了飞机票,但临近开学,机票又不好买,还是甄雪托李敏父亲的关系才搞到一张到北京的机票。甄雪在送撒云路去机场的路上都还没得多大的感觉,但当撒云路一进检票口,甄雪就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眼泪“哗”的就下来了,一个人站在检票口外面,远远的看着撒云路几步一回头的走得没了踪影才掏出纸巾来将脸上的泪擦干了,坐车回城。落寞,甄雪的心里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落寞,她很惊讶自己居然会哭,这事后来她讲给李敏和文贝贝听的时候,李敏和文贝贝都只是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甄雪从机场回来,才下午三点过,便给季明的铺子上打了个电话,季明接到甄雪的电话,还是很高兴,问:“你的事情办完了哇?” “嗯!”甄雪说:“办完了。” “那你现在有没事嘛?”季明问。 “我没啥事。”甄雪说。 “那要不你先到我这儿来!”季明说:“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嘛,我还有点事情想给你说。” “好嘛。”甄雪几乎没怎么想就答应了,挂了电话她招了辆出租车直奔季明的店铺,她这个时候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必须立刻见到季明,她觉得虽然和撒云路在一起只有短短的一周,可这一周时间,撒云路差点让她把季明在自己心中给淡出了。 ------------ 第 045 章 甄雪到了季明的铺子上,季明正好在接待一个买主,陆柯便过去招呼她,给她倒了杯水。甄雪以前没有见过陆柯,当时也没反应过来,那是陆柯,结果陆柯递过去的水之后,还很客气的对陆柯说了声“谢谢”,然后坐在那里等季明忙。 季明忙完了,这才对甄雪介绍说:“这是陆柯。” 甄雪一听,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放下手里的杯子,对季明说:“我去找一下金兔,等下过来。”说完,起身就走,把季明和陆柯晾在那里。 陈孝行有一段时间没和大家碰面了,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在忙什么?甄雪到他铺子上的时候,他正在看报纸,见甄雪来了,很惊讶的站起来,说:“嗨呀,今天太阳从哪边出来的喃!” 甄雪笑着拍了他一下,说:“你娃那个嘴,一天就说不到几句好话。” “我这个还不是好话嗦!”陈孝行一边给甄雪倒水,一边笑着说:“你去明娃那边没得喃?” “我就是从他那边过来的!”甄雪在椅子上坐下,说:“不想在他那边坐。” “咋喃?”陈孝行把水杯放在甄雪面前的桌子上:“喝水哈。” “嗯!”甄雪端起水喝了一口,说:“我不想看到那个陆柯。” “哦!”陈孝行笑了一下,说:“哎呀,其实也不得啥子得,都是年轻人,有是同事,只要不喊明娃去打牌,无所谓得。” “不要给我说这些!”甄雪有点不高兴,说:“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他,我宁愿在你这边来坐。” “社、社”陈孝行见甄雪确实是不高兴了,赶紧道:“我给你放音乐嘛。”说着站起来,将一张碟子放进vcd机,音乐随之响起,是张学友的《情书》,甄雪很快就被张学友的深情演绎给吸引了,听了一遍之后,觉得还不过瘾,让陈孝行给她重新放了好几遍,甄雪越听越感触,最后那句“真爱来临时你要怎么留得住”特别让她心动,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季明和撒云路,她暗自在心里问:到底哪一个才是自己的真爱? 甄雪实际上是一个在感情上比较执着的女孩。虽然她不容易动心,但一旦付出了真情,要让她放弃或者改变,还是很难的。所以,即便是目前季明的现状和表现都一直不是很让人满意,她都还是一如既往的给季明时间,鼓励他、要求他,让他能振作起来,为自己的这份感情创造一个不错的未来。不过这话又得两说,甄雪自己心里清楚,她之所以现在一直没有放弃对季明的期望,那是季明还没有完全让自己看不到希望。虽然季明不能像撒云路那样,让自己时时刻刻都能体会到生活正在寄于的期望中改变、在改变中提高,但少女时期所产生的那份初恋情节,让她无法释怀。她很精心的呵护着这份感情,也很努力的经营这这份感情,她并不指望季明能达到撒云路的那个层次,她清楚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心愿就是,在她觉得自己应该结婚的时候,季明能够给自己一个实实在在的承诺:我能用自己的双手为你创造一份安定的未来。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心愿还仅仅只存在于期盼中,而且似乎这份期盼还看不到尽头,因为季明从读自考到学设计,都一直没有让她感觉到踏实过,甄雪一直觉得自己的心始终是悬在半空中的,那种无处安放的感觉让她很多时候感到很无助,她的内心太渴望那种被紧紧拥抱的实在感了,可这种感觉季明却迟迟无法给她,以至于让她逐渐的在心底产生了一种焦躁的情绪,这种情绪,在撒云路制造出来的与季明之间的巨大反差的影响下,使甄雪的心里觉得非常的累。这种累,她说不出来,季明也体会不到。 甄雪就在陈孝行的铺子里,一边翻来覆去听着张学友的歌,一边想着这些事情,直到季明下班来陈孝行的铺子上找到自己。 “你咋晓得我在这儿喃?”甄雪问季明。 “金兔给我说的。”季明看了陈孝行一眼,笑着对甄雪说。 “那你咋都不过来看我一眼喃?”甄雪有点不高兴。 “我在上班得嘛!”季明依旧笑道:“再说你在金兔这儿,我有啥子不放心的喃!” 甄雪看了季明一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其实也知道,季明对自己不是不在意,只是他对这份感情太过于自信,在他心里,认为甄雪已经是绝对铁板钉钉的属于自己了,所以完全没有一点危机感。甄雪笑了笑,说:“你也太放心了嘛。” “是嘛!”季明大不咧咧的道:“对你我还有啥子不放心的喃。” “走了、走了!”陈孝行推了一把季明,说:“你们两口子要腻回去腻,老子要关门了。” “哎,金兔你娃这段时间在咋子哦!”季明拉着甄雪,一边往铺子外面走,一边问:“咋个一天除了上班,连人花花都看不到喃?” “这段时间我忙点自己的事情!”陈孝行一边把铺子的卷帘门拉下来,一边说:“等我忙得差不多了,我给你们联系,到时候再出来坐一下嘛。”说着将卷帘门压实、锁好,对甄雪和季明说:“我就先走了,过一下再联系。” 甄雪和季明看着陈孝行急匆匆的身影,不明白他在忙什么?也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便也就不再多想,季明骑车载着甄雪回了自己家。 季明的奶奶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见甄雪跟着一块儿来的,老太太很是高兴,让季明又去外面买了只烤鸡回来,这是甄雪最爱吃的一道菜。这烤鸡是用仔鸡做的,一个只有半斤多,肉嫩多汁,季明买回来还没切,甄雪便已经急不可待的从季明手里撕了一条下来,放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吃过饭,甄雪帮着把厨房收拾干净了,这才坐在季明卧室的椅子上,对季明说:“季明,我想问你个事。” “哎,我正好也要给你说个事。”季明泡了一杯茶端进屋。 “那你先说。”甄雪笑了一下。 季明笑着看了一下甄雪,然后坐到甄雪旁边的床沿上,说:“是这个样子的!”季明顿了一下,点了根烟,接着说:“我这儿一年多时间里面,自考也读了,设计也学了,但是都不得好大起色,我自己也好生想了一下,我到底是不是学这些的料,说实话,小雪,我觉得我欠缺得多,不管是自考还是设计,我要想学出来基本上不得好大可能。” 甄雪听季明这样说,以为他是准备放弃学习,立刻就想出言否定他,可没等她把话说出来,季明已经抢先道:“小雪你不要急,等我把话说完。” 甄雪便只好忍住,继续听他说。 “我不是说要放弃学习,只是现在如果我继续学习的话,可能学也学不好,工作也干不好,到时候反而两头都顾不上,所以我决定另外换一种方式来解决这个矛盾。”季明说完看着甄雪。 “啥子方式?”甄雪问。 “我是这个样子想的!”季明吸了口烟,说:“我其实晓得,我现在缺两方面的东西,一方面是文凭,一方面是钱,这两方面的问题想同时解决,我不得这个能力,也不得那么多经历,所以我想先解决一个……” “你想先解决啥子?”甄雪插言道。 “我想先解决钱的问题。”季明看着甄雪道。 “你咋个解决嘛?”甄雪疑惑的看着季明。 “我想去开个面馆。”季明沉着的道。 “开面馆?”甄雪惊讶的问:“你咋个开哟?开面馆的钱从哪儿来喃?” “资金的问题你到不用担心,我可以想办法!”季明说:“至于咋个开,这个我已经想好了,现在外面开小面馆的多得很,我看了一下,最主要的就是要味道好,我到时候找个手艺好一点的师傅就是了。” “你咋个找师傅嘛?你又认不到人!”甄雪说。 “这种煮面的师傅好找得很!”季明笑道:“九眼桥下面的劳务市场多的是,随便找。” 甄雪听了沉吟了一下,又问:“那钱你咋个办?你又不得钱,未必你去借呀?” “我是不得钱,确实也只有去找朋友借。”季明说。 “那你找哪个借喃?哪个有那么多钱喃?”甄雪问。 “我想找冯晔借。”季明说。 “冯晔有好多钱哦?”甄雪问:“人家本来就是外地的,还要准备和李敏结婚,你把人家的钱借了,人家咋个办喃?” “嗨呀,小雪!”季明笑道:“你咋担心得那么多哦,我找冯晔又不是借几十万,弄个小面馆我算了一下,也就万把块钱的事情,这点钱,我想冯晔还是有的。”顿了一下又说:“再说了,我只要把面馆做起来了,最多一年把时间,就可以把本钱捞回来,他也不会在这一年把时间里头结婚三。” 甄雪想了想,觉得季明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还是不放心的问:“那你给人家冯晔说过没得喃?” “我还没有问冯晔,想先和你商量一下,然后再找冯晔。”季明说。 甄雪听了这话,心里觉得比较宽慰,至少季明在决定大事之前,首先想到的还是自己,说明季明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便笑了笑说:“那好嘛,但是你做面馆的话,哪里来时间读书和学习喃?” “学习的事情我是这样想的!”季明说:“我花三四年时间先挣点钱,等经济基础稳定了,我在去读书,那个时候不得后顾之忧,读书也读得踏实,你说对不对?” 甄雪沉吟了一下,问:“你不会是不想学习,找这个事情来诳我的嘛?” “咋会喃?”季明说:“我晓得要过你们家那一关,不得过硬的文凭是不可能过得到的,所以你放心,等我挣到钱了,我肯定会好好的去把文凭拿了,到时候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 甄雪听了笑了一下,季明的这番话到确实将她打动了,因为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季明是那种满不在乎的,但现在看来,季明还是认真考虑了的,而且是把他们两人的事情放在心上第一位的,所以她对季明说:“好嘛,你如果想好了我也不得啥子说的得,只是你要做的话,就要把细点,然后你给冯晔说的话,要把话说清楚,不要因为钱的事情,把朋友得罪了。” “这个你放心!”季明高兴的说:“只要小雪你支持我,其他的事情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顿了一下,问道:“你有啥子要问我的喃?” 甄雪笑了一下,说:“刚才有,现在不得了。” 季明看了甄雪一眼,笑道:“咋喃?” “我还不是担心我们两个的事情,想问下你准备咋个办三!”甄雪说:“你既然都有这些打算了,我就不问了。” 那天晚上,季明自始至终没有问过一句关于撒云路来成都的事情。 季明是在冯晔听说这个事情之后好几天了,才接到季明的电话,说是有事和他商量,冯晔便约他去了自己家,季明等冯晔回去之后,又将那晚说给甄雪的打算对冯晔说了一遍,冯晔自然是不会拒绝,当时便答应季明,如果他要开店,可以借给他两万块钱,至于还的事情,等他开张以后,视生意好坏再说。当时季明感动的直拍冯晔的肩膀,冯晔笑道:“你不要再拍了,在拍我要散架了哈!” 季明便开始了为他开面馆的准备,为了便于做事,甄雪用自己的零花钱为季明买了一个传呼机。不过,季明却并没有急着就开始做这个面馆,他依旧上着班,然后抽休息的时间去街面上转悠,一方面寻找合适的口岸,一方面学习人家开店的经验。时间很快便过去了,转眼到了年底,临近元旦的时候,大家都收到了陈孝行的传呼,约朋友们元旦节在红瓦寺的一家茶铺聚会,具体事情没有讲,只说去了就知道了,而且一再强调,所有人都必须去。这事令大家都很好奇,都去问季明,季明也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思索良久,才说:“他娃是不是要带女朋友来给我们看哦?” “安?金兔耍女朋友了啊?”甄雪惊讶的说。 “我也没见过!”季明说:“我只是听我们那一个铺子上的女的再说,好像有一天在街上见到金兔和一个女的走到一起在,而且是个要抽烟的女人。” ------------ 第 046 章 在陈孝行邀约的聚会那天之前,冯晔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老妈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给冯晔说了好多话,大多是担心他一个人在成都过不好,冯晔耐着性子给她解释,自己过得很好,毕竟还有李敏和自己在一起,而且公司的艾总对自己也很不错,让他们放心。最后,老妈问冯晔春节要不要回家,冯晔说:“咋个不回喃?肯定要三!” “那你得不得把李敏带到一起回来嘛?”老妈问。 “可以呀。”冯晔说:“反正李敏还没去过我们家。” “那好嘛!”老妈高兴的说:“那我们就等到你们回来了哦。” “要得!”冯晔说。 元旦那天,冯晔带着李敏和文贝贝一起坐车去陈孝行约定的地方,路上冯晔对李敏说: “小敏,我妈让我们今年春节一起回去。” “回哪儿?你们家呀?”李敏问。 “是三!”冯晔说:“你想不想去嘛?” “你们家那边有不得啥子好耍的嘛?”李敏问。 “攀枝花那边也不得啥子好耍的得,工业城市,除了金沙江就只剩下矿山了。”冯晔说。 “连个耍的地方都不得嗦?”李敏说。 “耍的……”冯晔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我就晓得每年有个泄洪会,在而滩电站那边,但不是在春节,其他的好像就只有竹湖园和苏铁植物园还可以去看一下,都不得好多意思得。” “那你们以前在学校读书的时候,你们同学些都去哪儿耍喃?”文贝贝在一旁问。 “我们以前……”冯晔想了一下,笑道:“我想起来了,我们以前夏天的时候,最喜欢去金沙江边耍。” “游泳哇?”文贝贝问。 “哪敢在金沙江游泳哦!”冯晔说:“金沙江的水急得很,水下还有乱流,而且水冷得吓人,夏天头都刺骨,在最热的时候,都不得几个人赶下水。” “真的呀!”李敏兴奋的问道。 “是三!”冯晔说:“我们以前夏天的时候,在金沙江边上烤鸡蛋,之安逸。” “安?烤鸡蛋?咋个烤哦?”两个女孩好奇的问。 “攀枝花那边的天气很热,到了夏天,太阳把金沙江边的啥子晒得滚烫,我们就带几个鸡蛋去,埋在啥子里面,耍一哈哈儿再去把鸡蛋刨出来,鸡蛋就基本上可以吃了。” “哎呀,好安逸哦,那我去你们家那边你也带我去耍嘛!”李敏说。 “冬天莫法!”冯晔说:“冬天那有那么大的太阳哦!” “哎呀……”李敏失望道。 “不过我可以带你去攀枝花的大梯道耍。”冯晔说。 “啥子东西喃?”两个女孩问。 “哦,大梯道是攀枝花的一条街道的名字!”冯晔说:“其实就是一条很大的楼梯,被几条街道拦腰分成了好几段,那条大楼梯就叫大梯道。” “有好长嗦?”李敏问。 “总有几百米嘛。”冯晔说。 “就爬楼梯耍嗦?”李敏问。 “哪儿哦!”冯晔说:“大梯道那边有吃的、耍的,可以喝茶、唱歌,热闹得很。” “那和成都也不得啥子区别嘛。”李敏对文贝贝说。 “还是不一样!”冯晔坐在前排,回过头来对两个女孩说:“攀枝花坐落在攀西大裂谷,那个地方的气候和自然风貌跟成都完全不一样,其实你去实地体验一下,还是会有很深的感触的。” “那……”李敏迟疑了一下,说:“那我想一下嘛。”顿了一下又说:“反正现在里过年还早得嘛。” “哎呀,反正你迟早还是要见的,去就去嘛,难得人家冯晔给你讲了那么多。”文贝贝笑着劝李敏道。 “那要不贝贝你和我一起去嘛。”李敏对文贝贝说。 “我去算啥子喃?”文贝贝笑道。 “有啥子嘛,朋友三。” “不行、不行!”文贝贝连连摆手道,两个女孩打闹着,车已经到了红瓦寺的路口,冯晔付了车前,三个人下车后,文贝贝和李敏还在扯是不是一起去冯晔家的话题,冯晔环顾了一下周围,说:“哎,你们两个不要紧到扯了,金兔说的那个地方在哪儿哦?” “好像要走这儿进去哇。”李敏指了指路口里面。 “嗯,就是!”文贝贝说:“我听甄雪说是在靠近里面那个路口的左边。” 于是三个人进了路口,顺着巷子往前走,没走多远,便看见远处一个人在朝他们招手,李敏眼睛好,一眼就认出是陈孝行,她对冯晔说:“那不是金兔啊!” 冯晔也看见了,对陈孝行也招了招手,三个人走了过去,陈孝行笑着指了指身后的一道门,说:“里面、里面,快请、快请!” “嘿!金兔!”冯晔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你娃都还没说请我们来干啥子哈!” “哎呀,先进去嘛,明娃他们都已经到了!”陈孝行说:“坐到了就晓得了三。” 甄雪和季明是先到了,两人听见门外陈孝行和冯晔的声音,便在里面喊:“快进来哦,紧到在外面说啥子嘛!” 三个人进了那道门,才发现原来里面别有洞天,那门里面竟然是个挺大的院坝,种了七、八棵桉树,都有十几米高,枝叶繁茂,地上干干净净的,摆了四、五张桌子,甄雪和季明在其中一张桌子面前坐着,和他们俩坐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孩,穿得紧凑而暖和,但就是脸上没什么表情,见冯晔他们三个和陈孝行一起进来也不起身打招呼,虽不见寒霜,却给人一种不是很舒服的感觉,全然不像她身上的装束那般令人温暖。 一群人寒暄之后,坐下来,老板很快为几位倒了茶水上来,见大家都已经坐稳妥了,陈孝行这才走到那个冷冰冰的女孩身边,对大家说:“我给几位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小杨,今天因为过元旦,我和小杨专门请几个朋友出来坐一下,也顺便和大家认识一下,这儿的场子我已经包断了,吃完晚饭才准走,哪个都不许先跑哈!” 陈孝行的这番话说得很没有他平常的风范。虽然最后他还是象征性的调侃了一下,但大家听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得讪讪的笑了一下,冯晔说:“不得、不得,一切都听金兔你的安排。” 那被陈孝行介绍给大家的小杨,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这才一副不得已的样子欠了欠身,对大家微微笑了一下,坐下后,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根点上,然后一边抽一边对陈孝行说:“把麻将摆起嘛,清坐到起好难受哦。” “对的、对的!”陈孝行赶紧道:“打哈哈儿麻将,过节嘛,当时娱乐。”说完,转身去拎了一副麻将过来,三下两下铺好桌布,将麻将“哗”的倒在桌子上,小杨环顾了一下桌子周围的人,说:“哪几个来打?” 李敏和甄雪赶紧往后面移了一下椅子,说:“你们打,我们都耍不来。” 冯晔见状也想退,但被陈孝行喊住了,说:“哎,冯晔,你要来哦!” “我打不来。”冯晔笑道。 “啥子打不来哟!”小杨听了道:“哪个成都人打不来麻将喃?” “嗨呀!”冯晔笑道:“我真的打不来,你们要是和我打,恐怕瞌睡都要打出来。” “就是慢嘛!”小杨说:“不得事,多打几盘就快了,来嘛,我们打小点,二、四、八就是了。” “安?啥子意思哦?”冯晔看了一眼小杨,有扭头看了一下季明。 “就是二十、四十、八十。”季明说。 “哦哟,打得好大哦!”文贝贝说。 “这点钱哪儿算嘛!”小杨说:“我听小陈说,你们都是挣大钱的人,那哪会在乎这但钱喃!” 文贝贝听了看了冯晔和季明一眼,不说话了。 冯晔笑了一下,说:“那好嘛,就打一阵嘛,反正也是耍。” 陈孝行这个时候就一直斜靠在小杨的椅子后面,看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他一个人在那里抿笑着不说话。 在这一群人里面,除了季明和陈孝行以外,只有文贝贝对麻将稍微了解一点,因为她曾经在单位上搞活动的时候,和同时一起玩过,冯晔、李敏和甄雪基本上没怎么摸过麻将,所以一开局没多久,冯晔便露出了难色,他一下子看不到自己的牌该打那一张了,在那里左看右看的倒腾半天,也打不下去一张牌,见他那副为难的样子,陈孝行便走了过去,帮他看了一下牌,这一看,把陈孝行吓了一跳,这小子手上抓了一副“三摸一”的“暗七对”牌,现在又摸起来一个对子,正在那里对还剩下的两张单排不知所措,于是指了指掉单的两张牌,说:“随便打一张,再摸一张相同的起来就可以胡了。” 冯晔依言随便捡了一张牌打出去,手里剩了张六万单吊,等到他再摸牌的时候,一手便抓了个六万起来,他还正在**,陈孝行这里便喊了起来: “嘿!胡了!**暗七对,家家八十!”说着帮冯晔将牌一推,一副整齐的暗七对摆在了桌面上,把坐在冯晔对面的小杨气得来,将手里的牌一扔,说:“啥子狗屎运哦,这儿才几把,就把暗七对整起了!” “呵呵……”陈孝行对小杨笑了笑,轻言道:“冯晔是爆伙子手硬。” “他硬不硬你晓得嗦!”小杨阴阳怪气的说,一边一脸不高兴的瞟了陈孝行一眼,在座的见状都不由得一愣,但又不好说话,让陈孝行也自觉尴尬,只好“嘿嘿”讪笑一下,不作声了。 李敏和甄雪对他们打麻将一点兴趣也没有,两人便坐在一旁一边喝水,一边聊天。 “你们这儿春节准备咋个安排喃?”甄雪问李敏。 “先头冯晔还在给我说,喊我跟他回他们攀枝花去。” “攀枝花有不得啥子好耍的嘛?”甄雪问。 “哎呀,我们咋都问的一样的问题喃!”李敏笑道:“我先头也是这样问冯晔的。” “啊!真的呀!”甄雪笑道。 “就是!”李敏说:“冯晔说他们那儿夏天好耍,冬天好像不得啥子耍的得,只有个啥子大梯道。” “啥子大梯道哦?”甄雪惊奇的问。于是李敏便把冯晔先前讲的大梯道又说给甄雪听了一遍,甄雪听了“哈哈”笑道:“哦,就是个大楼梯嗦!我还以为是个啥子得!哈哈……” “那你们喃?”李敏问甄雪。 “我们还不是那个样子!”甄雪说:“季明又不得啥子地方去,我也不打算走哪儿,就在成都耍一下就是了。” “撒云路没和你联系呀?”李敏问。 “联系了的!”甄雪说:“但是我不可能去和撒云路耍三,季明这儿又在准备开铺子!”顿了一下,甄雪问:“哦,对了,冯晔给你说没得,季明要找你们借两万块钱?” “冯晔给我说了的!”李敏说:“季明开铺子确实需要,就借嘛,反正我们现在也不急到用钱。” “我就是怕你们有用,我还在给季明说不要找冯晔借多了。”甄雪说。 “没事!”李敏说:“冯晔现在挣得到钱,如果明娃那天做发了,我们也可以达到沾光三。” “哎呀,但愿如此嘛。”甄雪讪笑了一下道。 “你就是!”李敏轻推了一下甄雪,说:“你要鼓励他三,他愿意去做是好事,总比他一天混到起打牌好三。” 甄雪听了没有再说,沉默了一阵,对李敏说:“哎,你说金兔那个女朋友咋样?” 李敏正在喝茶,听甄雪问,放下杯子看了一眼正在牌桌子上的小杨,说:“我不咋个喜欢这个女娃娃。” “咋喃?”甄雪问。 “对她的感觉不得好好。”李敏说。 “就是,我也对他不得啥子好印象。”甄雪说:“而且她居然真的要抽烟。” 那天的天气格外的好,阳光从桉树的枝丫间投射下来,在地面落下斑驳的光影,让人感觉到一阵阵的暖意,一个上午,便在几个人的闲聊和麻将中溜走了,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冯晔和文贝贝各自赢了一些,季明小输了几十块钱,叫嚣得最厉害的小杨一个人输了三百多,在那里气得几乎都要冒烟了,陈孝行安慰她道:“不得事、不得事,等下吃了饭接到打,你下午手气就好了。” 于是吃了中午,还没等冯晔等人把气喘匀,小杨便已经码好了牌,催促着要开局了。冯晔无奈的又坐上了桌,文贝贝坐在桌上都是一副“人在曹营心在汉”的模样,对坐在一旁聊天的李敏喊:“李敏,你来打两把嘛,我好累哟!” 李敏开始不理她,自己和甄雪还是在那聊天,直到文贝贝一不小心有胡了一把,把个小杨刺激得嘴里开始有点跑“靶子”了,这才走过来,对文贝贝说:“来、来、来,我帮你打两把,挫一下手气。” 李敏的意思是,她自己的牌技差,来帮文贝贝挫两把,免得她老是赢,让小杨输了到时候陈孝行不好下台,可那小杨听了这话,却没理解到这层意思,也不看李敏,自言自语般的道:“牌桌子上,哪有两口子***的哟。” 李敏听了这话,拍了拍文贝贝,说:“你自己打,这儿不得人帮得到你。”然后又回去和甄雪聊天了。弄得陈孝行在一旁不停的陪笑脸,可就是不好说一句话。 一个下午,便这么极度无聊的过去了,冯晔和文贝贝都打得无比的懒散,可就这样,到了最后收局的时候,冯晔和文贝贝都还是小赢了几十块钱,只不过这钱都是赢的季明的,小杨在经过一下午的苦战以后,将上午输出去的钱基本上赢了回去,她最后数了数自己手上的钱,生气的道:“打了一天,结果打了个稳当,我才霉求得慌!”说完,站起身来,将包一拎,对陈孝行说:“我走了,你们耍嘛。”一边就要往外走。 陈孝行见状赶紧将她拦住,说:“哎,小杨,这儿马上吃饭了,你还到哪去哦?” “哪个吃饭哦,我约了人打牌的!”小杨说:“今天手气那么背,我要去挫一下手气多。”说完也不理会在座的一群人,自顾自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把陈孝行和他这一群朋友扔在了那里。 ------------ 第 047 章 眼看着小杨走出了院子,陈孝行一脸的懊恼和愤怒,但又无处发作,面对女朋友的无理和一群瞠目的朋友,他手一甩,狠狠的叹了口气,说:“算了,她不吃我们吃!” “哎呀,算了嘛金兔!”甄雪站起来说:“我们就不吃了嘛,你快去把小杨追到起,说两句好话。”又对冯晔他们道:“你们也是,都不晓得忍两把,老是胡人家的咋子嘛,整得人家小杨不高兴。” 冯晔和文贝贝笑了一下,文贝贝说:“我又不是故意胡的,都是**我才胡的。” “嗨呀,说这些!”陈孝行这时忽然一改先前的不高兴,打断了她们俩的话,笑道:“打个牌,有啥子嘛,该胡就胡三!”然后对院子里面喊道:“老板,上菜!”又对大家道:“没事,不用担心,我们先在这儿把饭吃了,然后再说。” 大家听他这样说话,感觉顺耳多了,也就不再坚持让他去追小杨,因为其实大家都不是很喜欢那个“抽烟的女人”,觉得陈孝行和她不是一路的。 那天的晚饭吃了很久,大家都把陈孝行很批了一通,陈孝行后来也不生气了,笑嘻嘻的听着大家给他开批斗会,但随便大家咋个说,他就是不发表对他那个会抽烟的女人的看法,一副板油样子。甄雪后来很无奈的说:“哎,金兔哪,你娃完了,被迷了。” 金兔是被迷住了,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金兔几乎没有再和大家联系,专心去经营他的爱情去了。其实不是金兔不愿和大家联系,确实是没有办法让有些东西融洽,只有季明还和金兔以及那个会抽烟的女人有过几次会晤,之后便一直没有了消息。 春节的时候,李敏最终还是跟着冯晔去了攀枝花。 春节这一趟攀枝花之行,原本是件很高兴的事情,冯晔的父母对李敏也很好,可因为一个小插曲,让李敏心里产生了一个小疙瘩,而这个小插曲是因为冯晔的妹妹。 冯晔的妹妹比冯晔小六岁,名字叫冯静,在冯晔上大学之前,他这个妹妹一直很依赖他,无论在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会告诉冯晔,如果遇到有人欺负自己,那更是要让自己的哥哥去为自己出头,冯晔在上高中以后,没少帮妹妹解决问题,原因是他妹妹长得太漂亮了,惹得学校的“操哥”们,隔三差五的去“骚扰”。 记得有一次,是冯晔已经念高三了,而冯静那会才上小学六年级,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让一个初三的男生给看上了,便每天放学后,就跑到放学路上去堵她,堵住后也不干嘛?就塞给冯静一封信,每天如此,一直坚持了将近一个月,这让冯静很害怕,也很担心。害怕的是这个男生哪天做出出格的事情,担心的是怕老师知道。这个事情她没敢立刻就告诉冯晔,因为虽然以前也有过小男生来骚扰的事情,可都没有谁给过情书,或者就算给过,那也不过是张小纸条什么的,她到也不在乎,扔了就算了。可这次,这个男生不但每天来骚扰,还每天一封情书的给,自己不接受还不行,不接受他就堵住冯静不让走,周末还跑到冯静家楼下大声的唱歌,想引起冯静的注意,这么经过了十多二十天之后,冯静开始有点崩溃了,终于在一天下午放学后,冯静在自己最好的朋友的“掩护”下,避开了那个男生的阻扰,在中学门口拦住了刚刚放学的冯晔。 冯晔当时正和自己最要好的一个铁哥们刘志走在一起,根本没注意到妹妹在学校门口等自己,突然被拦住,一看是冯静,吓了一跳,赶紧问:“哎,冯静,那咋跑这儿来了喃?” “哥,我给你说个事。”冯静愁云满面的道。 “咋子了?”冯晔赶紧把冯静拉到一边问,刘志也跟了过来。 冯静看了一眼跟过来的刘志,咬着嘴唇没开口,冯晔知道妹妹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便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说:“这是刘志,我的铁哥们,不得事得。” 冯静又看了一眼刘志,勉强对他露了个笑脸,对冯晔说:“哥,有个男生老是放学后在路上来堵我。” “哪个?”冯晔惊讶的问:“有好久了?” “都有十多二十天了。”冯静说。 “啊!”冯晔道:“你咋不早给我说喃?他堵到你咋子?” 冯静看了一眼冯晔,又看了一眼刘志,从自己的书包里面拿出一大叠信来没交给冯晔,说:“他每天给我一封信,我不要就不准我走。” 冯晔结过冯静递过去的信,翻了翻,抽了一封出来,看了一下落款,是个叫罗江的,他便把那信递给刘志看了看,问:“你认得到这个人不?” “罗江?”刘志看了一眼,道:“好像我们学校也有个叫罗江的!”转头对冯静道:“他大概好大喃?” “我听我们同学说,那个男生好像在读初三。”冯静说。 “那可能就是我们学校那个娃。”刘志对冯晔说:“初三二班有个娃叫罗江。” “你咋晓得的喃?”冯晔问。 “哎呀,还不是因为打球的事情。”刘志说。 冯晔一下想起来,他们班有一次和初三的打篮球,因为比分的事情差点打架,后来还是他找人出来作了个公断,才没有打起来,好像当时对方出面来公断的代表就是一个姓罗的,于是问刘志道:“是不是就是那回出来了结事情的那个娃?” “就是!”刘志道:“但是不晓得是不是你们妹说的这个罗江。” 冯晔想了想,对冯静说:“他每天放学在哪里堵你?” “就在学校外面的路口。”冯静说。 “那明天,你把他稳到!”冯晔说:“我们放了学就过去,看一下是哪个。” “哦!”冯静说:“那……” “你不管了!”冯晔打断妹妹说:“你就只管稳到他,其他事情我们来解决。”又对刘志说:“我们明天提前一点,你晓得的三。” 刘志听了点了点头,问:“要不要我再多喊几个人?” “随便你。”冯晔说。 第二天,下午第四节课是化学自习,上半节课化学老师讲了些例题,到下半节课时,化学老师大概也是家里有事,对化学课代表说:“你带到大家上一下自习,下课才准走,我去办公室处理点事情。”说完便离开了教室。刘志偷偷摸摸的跟着出去,看化学老师直接出了校门,便回来告诉冯晔,冯晔收拾了书包,对化学课代表说:“我有事,先走了。” 化学课代表不敢对冯晔说不,因为冯晔的父亲是当地派出所的所长,他在学校里虽然不爱惹事,但因为这层关系,社会上的一些小混混对他多少有些顾忌,所以如果同学遇到这类事情,大多是他出面来解决,这样一来,弄得他在学校里的名气还蛮大的,当然这到不是他刻意的。 刘志跟着冯晔出了教室,对冯晔说:“我喊他们在小学那边等到的,我们现在就过去哇?” “你喊了好多人哦?”冯晔一边走一边问。 “不得好多,就五六个人。”刘志道。 “哪要得到那么多人哦!”冯晔说:“先过去看一下多嘛,你到时候喊他们先不要动手。” “我晓得。”刘志道。 两个人一路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小学外面,刘志喊的人也都在那里,全是本校的学生,有初中的,也有高中的,都是平时冯晔帮忙解决过事情的人,见冯晔来了,都围上来给冯晔打招呼,冯晔对一群人笑了笑,说:“谢谢大家了哦!” “嗨呀,晔哥,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你还说这些咋子嘛。” “就是、就是,有啥子事给兄弟们说一声就是了,绝对给你抽起!” “听我说一下!”冯晔止住大家道:“等下不要忙到动手,我先把事情搞清楚了多。” “要得,我们听晔哥的!” “唯你马头是瞻!”还有人掉书袋。 一群人便在里小学路口比较远的地方等,刘志简单的把事情给几个人讲了一下,大家都很气愤,都说这娃该挨打,居然欺负到晔哥的妹妹头上来了,冯晔听了也不答话,远远的看着小学路口,不一会儿便看见小学放学了,冯静夹杂在学生们中间,从路口走了出来。 这时候,从旁边一个墙角闪出一个男生,突然堵住了冯静的去路,手里拿着一封信就要递给冯静,冯静先是吓了一跳,但她马上镇定下来,对那男生说了一句什么话,那男生便和冯静一起走到了路口旁边,站在那里和冯静聊起来。由于比较远,那男生有事背对着他这边,他一时看不出来那男生到底是谁,便对刘志说:“你看一下那是哪个?” 刘志其实也看见了,只是见冯晔没做声,他也没说话,听冯晔问,又仔细看了一下,也没认出来到底是不是本校的那个罗江,便说:“看不清楚,过去看一下就晓得了嘛。” 站在旁边的人听刘志说话,赶紧问:“哪个?来了哇?” 刘志指了指小学路口的位置,说:“那个和一个女生站到一起的那娃就是,你们哪个认得到?” “哎,那是罗江得嘛!”其中一个男生说道。 “是我们学校的哇?”冯晔问。 “就是,是初三二班的。” “走,我们过去。”冯晔说着,带着一群人往那路口走了过去。 ------------ 第 048 章 冯静在路口被罗江堵住以后,因为得了哥哥的支持,心里便没有以前那么害怕了,她对罗江说:“你不要在这里堵到嘛,要说在旁边去说。” 罗江没有料到冯静会这样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以为是自己的虔诚和坚持打动了冯静,便也很高兴的和冯静走到了路口旁边,打算把自己的心迹吐露给冯静,可到了旁边,抬头看了一眼一脸冷峻的冯静,一下子又有点胆怯了,说实话,他自己心里也没底,是否能够获得冯静的芳心,毕竟90年代初的中学生,在对待爱情的时候,还没有太多非份的想法,甚至对于那所谓的“非份”也就局限在接吻这个程度。 罗江结巴了几下,正准备对冯静表白时,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一回头,看见一个比自己大的男生站在身后,正严肃的看着自己,那男生身后还站着七、八个男生,也都一脸的漠然。 “啥子事?”罗江问那个拍自己的男生。 拍罗江的是冯晔,他见罗江出言相问,并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你是罗江?” “啊!就是我!”罗江说:“你是哪个?” 罗江的话音刚落,就见刘志上前一步,右手“呼”的就是一个耳光飞了过去:“啪”的一声,罗江脸上顿时留下了一排手指印,冯晔买做声,冯静却被吓坏了,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事情浑身哆嗦,冯晔看了妹妹一眼,对她说:“你先回去,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冯静看了一眼哥哥,想说点什么又没说出来,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 罗江挨了一个耳光,心里有点犯怵,手捧着被打的脸抬头看了一眼冯晔,没敢说话。冯晔看着他问:“你找冯静好久了?” “没……买好久……”罗江话音还没罗,刘志又是一个耳光飞了过去,不过这次罗江有准备,见刘志的手挥过来,闪了一下,没打着。 “你狗日的还敢躲!”刘志没打到罗江,怒斥道上前要动拳头,冯晔一把拉住他,说:“等下,我问了多。”刘志这才停下来,在一旁站着。 “你晓得冯静是哪个不?”冯晔问罗江。 “我……不晓得……”罗江有点怯怯的说,但他突然像是清醒了一般,把话音一下子提高了许多,对冯晔道:“我找冯静关你啥子事嘛!” 冯晔纳闷的看这罗江,不知道他搞什么鬼,还没看出个名堂来,身后便传来一个男的的声音:“罗江,你在这里干啥?哪个找你麻烦嗦?” 冯晔和他身边的兄弟伙们闻声转过头去,发现背后来了两个社会上混混模样的人,嘴里叼着烟,一副不屑的样子。 “跛(四川话念bai,一声)哥,有人欺负我。”罗江对那两个人道。 “哪个欺负你?”那被叫做跛哥的看了一眼围住罗江的人问道。 “就是他们。”罗江指了指冯晔的人。 跛哥走到冯晔面前,看了看冯晔,正要说话,他旁边那个男的突然拉住跛哥,把他扯到一边,耳语了几句,然后见那跛哥抬头看了冯晔几眼,顿了一下,对冯晔笑道:“哦,是晔哥嗦,我小弟有啥对不起你的,你给我说,我帮你教训他。” 冯晔一下被搅得有点糊涂,这个跛哥和自己应该是没有交往,但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呢?想着又看了看跛哥旁边那人,他这一看,才发现,原来那人是一个曾经被自己老爸抓过的小混混,他有一次去派出所找老爸的时候,见过那人,那人知道自己是谁,先前他把这跛哥拉过去耳语,估计是在对跛哥说自己的身份。于是冯晔也笑了笑,说: “也没啥子大事,这娃想找我妹妹的事,把我妹吓到了,我也就是来和他办个交代,让他以后不要乱来。” 跛哥一听,对罗江眼一横,问道:“罗江,有不得这个事?” 罗江见跛哥的脸色变了,一下子有点慌神,结结巴巴的说:“跛……跛哥,我……” “你过来。”跛哥对罗江招了招手。 罗江依言走到跛哥面前,之间跛哥飞快的一个挥手,一个耳光闪电般的打在了罗江的脸上,罗江被打得头一偏,身子就弯了下去,那跛哥还不解恨似的,抬腿就是一脚踢在罗江的胯部,罗江被着一脚踹得一下子滚到了地上,双手捂着腰喊道:“跛哥,我错了,以后我不敢了!” “你看这样可以了不?”跛哥对冯晔道:“要是你觉得还不解气,你再打他一顿,我保证他娃以后不敢再乱来。” 冯晔见跛哥出手还是比较狠,又见罗江的模样确实有点惨,便说:“跛哥,算了嘛,这次我本来也没想要打他,你都这样说了,我也就不计较了,只要以后我找我妹妹的事,啥子话都好说。” “好说,晔哥!”跛哥对冯晔道:“以后有啥子事,你给我说,我保证给你抽起!”说完对还躺在地上的罗江吼道:“**,你娃还不谢谢晔哥!” 罗江闻声赶紧起来,对冯晔道:“谢了,晔哥。” 冯晔看了他一眼,说:“有跛哥在这儿给你说话,我就不计较了,以后你不要找冯静就是了。” 罗江哪敢不答应,赶忙连连点头,然后闪到了跛哥的身后。 “那晔哥!”跛哥对冯晔拱手道:“今天就不好意思了,改天再请你。”说完带着他的人走了。 冯晔看着三人走远了,对刘志和刘志带来的人说:“以后你们注意点这个跛哥。” 大家听了都点了点头。 冯晔原以为这事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结束,可直到他高中毕业,那个叫跛哥的人也没来找过自己的麻烦,到是很后来了,有一次听妹妹给自己说,跛哥在一次社会斗殴中,被对方打折了腿,真正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跛哥”,再往后便没了他的音讯了。 自打那次冯晔帮妹妹处理了这件事情以后,他在中学的这些哥们们也都认识了冯静,因为从初三到高三都有他的朋友,所以,等到冯静上中学以后,在学校里立刻便出名了,那些以前跟冯晔好的兄弟们,见了冯静都很规矩的向她问好,这在刚开始的时候,让冯静很不自在,但到了后来,她也习惯了,并且这样让她在学校里少受了很多骚扰,她也乐得如此,安心的接受了这由哥哥带给自己的一片安宁。 自从冯晔上大学以后,冯静最盼望的就是过年,因为暑假的时候,父亲不让冯晔回家,而让他出去锻炼,兄妹俩只有寒假能见上面,而且一般都是临近春节的时候,所以每年过年前,冯静便会准备很多的鞭炮和烟花,等着哥哥回来一起放,这是她自冯晔离开以后,每年最高兴的事情,她对哥哥太依赖了。 冯晔大学毕业后,第一年因为工作的原因,过年没有回去,而那年冯静准备的鞭炮和烟花又特别多,但因为哥哥不在,她便一个也没舍得放,全留着,想等哥哥回来再一起放,所以当听说今年冯晔要回去过年时,冯静高兴坏了,把自己的零花钱全部拿出来,又新买了很多各式各样的烟花,足足装了一个大纸箱,她把这个箱子封得好好的,放在阳台上,天天盼着哥哥赶快回来。 冯晔和李敏是大年二十九回到攀枝花的,下了火车,两人坐了个电三轮到了冯晔家,刚下车,便被一个人拉住,大喊道:“哎呀,晔哥!你回来啦!” 冯晔定睛一看,原来是以前上学时和自己比较好的一个男生,比自己小一岁,看样子是没考上大学的那种,现在应该是在上班。那人叫邱勇。 “嘿!是邱勇嗦!”冯晔拉着他也高兴的喊道:“你现在在干啥子喃?” “嗨呀,在厂头上班三!”邱勇说:“我们哪像你嘛,没考上大学,只有顶替在厂里面上班了。” 冯晔笑了笑,说:“也对嘛,上班还是不错。” “哎,这是……”邱勇忽然看见冯晔背后站的李敏,迟疑着问。 “哦,这是我女朋友,李敏。”冯晔赶紧给邱勇介绍。 “哎呀,不好意思,嫂子好!”邱勇赶紧笑着给李敏打招呼。 李敏对邱勇笑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冯晔说:“喊啥子嫂子哦,就喊敏姐就是了。” “哎,要的!”邱勇答道:“敏姐好!” “你好。”李敏笑着回答。 “你们这儿是刚到哇?”邱勇见两人拿这行李。 “是啊!”冯晔说:“才从火车站过来。” 邱勇听了二话不说,掏出前来,走过去对那三轮师傅说:“好多钱?” 冯晔见状想拦住他,却被邱勇一把推开了,说:“你不管,我来。”说着,按那三轮师傅说的价,给了钱,催促着让三轮师傅走了,然后拎起冯晔的行李,说:“走,我送你回去。” 冯晔被邱勇的举动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说:“兄弟们都还好嘛?” “都可以。”邱勇一边带着冯晔和李敏往家走,一边说:“大多数都在厂里卖弄上班,除了你上大学了,刘志当兵了,其他都和我差不多。”顿了一下,又说:“冯静现在在学校不得人敢惹得,有我们帮到扎起在。” 冯晔笑这看了一下有点惊讶的李敏,对邱勇说:“谢谢你们了哦。” “嗨呀,晔哥,你还说这些嗦。”邱勇说:“都是兄弟伙,你就不要见外了,等你回去休息一下,初二我把兄弟些喊出来,你和嫂子,哦,不,敏姐,出来和大家聚一下,你都有两年没回来了。” “好,你帮我安排嘛,到时候我请大家吃饭。”冯晔说。 “哎,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吃饭也好、喝酒也好,都由我来安排。”说着到了冯晔家楼下,邱勇将行李往肩膀上一扛,抢先一步上了楼,到了家门口后,将行李放下,对冯晔说:“那就这样,晔哥,我先走了,初二上午我给你打电话。” “哎,你进去坐一下三。”冯晔拉住邱勇。 “不了、不了”邱勇一边说一边拉开冯晔的手,说:“初二我把兄弟伙们召集好了,给你电话。”说完,对冯晔挥了挥手,径直下楼了。 冯晔对着邱勇的背影笑了一下,转身拍了拍还有点茫然的李敏,敲响了家门。 ------------ 第 049 章 冯静正在家里帮着母亲准备晚餐,听见有人敲门,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对正要起身的父亲喊道:“爸,我来开,肯定是我哥回来了!”一边跑过去,开了门。 冯晔站在门口,听见门一响,开了,冯静一脸笑意的站在门里面,一见冯晔,高兴的喊道:“哥,快进来!” 冯晔对妹妹笑了一下,说:“呵,又长高了哈!”一边拉过旁边的李敏,对李敏说:“这是我妹妹冯静。”然后有对冯静说:“快叫敏姐。” 冯静之前听母亲说过,这次冯晔要带女朋友一起回来,可她一时高兴,给忘了,这被冯晔一提醒,才又想起来,可当她看见冯晔拉着李敏的手时,本来展现在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有点僵住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感觉哥哥一下子离自己远了,但当着哥哥的面又不好直接表露出来,只好对李敏喊了声“敏姐”,然后将两人让进了屋。 冯晔和李敏的到来,给家里增添了不少的喜庆,冯晔的父亲把早已准备好的饮料拿出来给李敏倒上,母亲则拉着李敏左右看个没完,父亲见她连做饭的事情也忘了,便笑着说:“嘿!你赶紧把饭弄来吃嘛,吃了饭再慢慢说三。” “哦,我还煮到饭在!”母亲反应过来,笑道:“你们先坐,等一下就吃饭,小静过来帮我。” 冯静笑着看了一眼哥哥,见哥哥正在放行李,便也没再多说,过去帮母亲准备晚饭去了。那天的晚饭着实丰盛,摆了满满一桌子,香肠、腊肉不用说了,连鲑鱼、海参都上了,父亲还破例拿出了自己的好酒,给冯晔也倒了一杯酒让他喝。 要是放在以前,这顿饭的饭桌上,话最多的应该是冯静,她会不停的问冯晔这样那样的问题,问冯晔在成都的种种见闻,可今天,她却显得比较安静,只是一边吃一边微笑着看着哥哥,并不怎么多话,到是冯晔的母亲,不停的问李敏这样那样的问题,弄得李敏都没怎么吃东西,碗里却堆满了冯晔母亲为她捻的菜。 冯晔这是第一次享受在家里和父亲一起喝酒,他先敬了父亲一杯,父亲当然很高兴的喝了,然后两人便一边慢慢的喝着,一边聊着冯晔在成都工作和生活的事情,一家人到也其乐融融的。冯晔没有发现冯静的异常,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在李敏的提醒下,才觉察到妹妹确实有点不对劲。但这并没有引起冯晔的太大注意,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来,得到这样的待遇让他有点兴奋过度,想着当时他不服从分配时,父亲对自己的态度,和今天在家里享受的待遇,让他一时间有点飘飘然。 冯晔的父亲是他们家这个片区派出所的所长,而母亲是钢厂的干部,他们家住的是钢厂分的宿舍,面积不大,普通的一套二,父母住一间卧室,妹妹冯静单独住一间卧室,冯晔和李敏回来了,便住不下了,好在冯晔的父亲在派出所还有一套房子,那是所里分给干警们的,原本父亲打算给冯晔作婚房用,但现在冯晔留在了成都,这套房子作为婚房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只能在冯晔带着李敏回家时暂住用,所以冯晔的母亲提前便将这房间收拾了出来。虽然没什么太像样的家具陈设,却也干净整洁。 冯晔大概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再加上是头一回带着李敏回攀枝花,兴奋之余站在窗前,面对着夜幕下,这个度过了自己青少年时光的城市时,竟然生出了许多的感慨,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离家的感觉,竟然在这一刻,一下子从心底冒了出来,伴着远远传来的金沙江水的涛声,冯晔不由得使劲搂了一下站在旁边的李敏。 “冯晔,你咋子了?”李敏感觉冯晔怪怪的,问他道。 “没啥子!”冯晔笑着看了一下李敏,说:“可能是久了没回来,这儿一回来就有点不太适应。” “有啥子不一样嘛?”李敏笑道:“是不是我跟到你来了,让你觉得不习惯嘛?” “呵呵……”冯晔笑了一下,说:“不是不习惯,是心态不同了。” “咋喃?”李敏不解的问。 “以前我回来一直是一个人!”冯晔说:“给我自己和家里人的感觉就还是以前那种,没什么变化,但这次是和你一起回来的,我先前还没体会到啥子不同,但这个时候,我突然发觉,自己的身份不同了,我不仅仅是一个儿子和兄长,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身份,那就是你的男朋友,我有一个要保护和珍惜的对象。”看了一眼李敏,冯晔接着道:“我现在也就更能体会到你先前给我说的,我妹妹的那种异常的表现,可能她也是一时没有适应我这种身份的变化。” “嗯,就是。”李敏点了点头,说:“我姐姐当时耍朋友的时候,我也不是很能适应,觉得好像被别人抢了啥子东西一样,怪不舒服的。” 冯晔搂着李敏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幕下,城市显得格外安静,他心里一下子被李敏的这番话感染了,说:“明天我给冯静解释一下,免得她难受。” 李敏偎在冯晔胸前,点了点头。 那天,冯晔给李敏讲了很多他中学时代的事情,包括他的同学、他的朋友以及他曾经做过的种种事情,说到后来他几乎又兴奋了,可李敏已经困得不行,在冯晔喋喋不休的讲述中沉沉的睡着了。虽然这个结局让冯晔原本打算和李敏“共赴巫山”的计划泡了汤,但却并没有影响他回忆的兴致,躺在床上又睡不着,冯晔索性批了衣服起来,站在客厅的阳台上一边抽烟一边看外面,借着昏黄的街灯,找寻那些他曾经熟悉的街道,回忆那些曾经和自己在那些地方一同欢笑、一同游戏的朋友,猜想那些朋友们,现在都在哪里、在干什么……,想到最后,冯晔彻底失眠了,因为在最后,一个人的影子从他的心底无法抑制的钻了出来,这个人便是他从小学到高二的同桌女生。 第二天冯晔睡到接近中午了才起来,他睡得太晚了,当他再一次躺倒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过了,他睁开眼睛时,发现李敏已经将原本由母亲整理过一次的房间又打扫了一遍,这会儿李敏正站在客厅的阳台上望风景。 “你在看啥子?”冯晔胡乱套了衣服起来,走到阳台上问李敏。 “哎,你起来啦!”李敏笑了笑道:“我在看你们这儿的景致。” “好看不嘛?”冯晔问。冯晔他们家的这栋房子建在一个地势相对较高的地方,他们家又在八楼,从阳台上望出去,远远的能看见金沙江。虽然河水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大半个市区却展现在眼前,白天看着挺壮观的。 “好看。”李敏看着远处,用手指了指笑着问道:“那里是不是就是金沙江哦?” “是啊!”冯晔说:“那边就是我们以前烤鸡蛋的地方。” “唉……”李敏叹了口气,说:“要是夏天就好了,我绝对要让你带我去烤一次鸡蛋。” “那还不容易!”冯晔说:“等那年夏天,我再带你回来一次就是了三。” 李敏笑着看了一眼冯晔,说:“嗯,好嘛。”顿了一下,又说:“你昨天晚上睡得好晚哦。” 冯晔愣了一下,笑道:“你都睡着了,你还晓得我好久睡的嗦?” 李敏笑了一下,转身看着阳台外面,说:“你来睡觉的时候把我惊醒了,只是我不晓得是几点钟。” “是有点晚了!”冯晔讪笑了一下,说:“刚回来,有点兴奋。” 李敏没有再说什么?独自看着远处发呆,冯晔过去拥着她的肩膀问:“咋了嘛?你不高兴啊?” “没有。”李敏轻轻的摇了摇头,说:“冯晔,我晓得你是在这儿长大的,这儿有你的很多朋友和故事,但是我不希望你以前的故事影响我们现在的生活。”说完转过身来,看着冯晔说:“以前的故事再美好,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你无法得到那些你已经失去的东西,就算找回来,也只会影响你现在的生活,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除非你认为你现在的生活并不如意。” 冯晔有点惊诧的看着李敏,他没想到李敏会给自己说这么一番话,而这番话里隐含的意思,更是让他心里一颤。 “小敏!”冯晔抱着李敏的肩膀说:“你放心,我以前的故事再美好,也没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好,我会珍惜我们现在的一切的。” 李敏看着冯晔,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我相信你!”顿了一下,接着说:“你快去洗洗吧!再不过去,你妈他们可能就要过来了!” 冯晔一愣,赶紧笑道:“哦,好、好!”一边赶紧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事实上,李敏在头天晚上醒了一次,她看见了在阳台上的冯晔,她看见了冯晔的表情,她知道,冯晔在这里有故事,那种在懵懂岁月里情窦初开时期的故事,她当时心里也很难过,她原本是想去叫冯晔来睡觉的,可见到冯晔的那种表情以后,她自己又偷偷的回到了床上,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暗暗的伤心,她真想冲过去当面问冯晔,到底什么事情让他这么难受,这么的不能释怀,可她最后还是忍住了,她知道自己深爱着冯晔,不管冯晔有过什么样的过去,她都会深爱着他,这在她知道冯晔和那个女兵的事情时,她就问过自己。李敏一直没有睡着,知道冯晔后来来睡觉时,她都一直醒着,其实要是冯晔细心一点的话,都能看见自己脸上的泪痕,可冯晔并没有注意。 天刚一放亮,李敏就起来了,冯晔那会儿还在梦里,她站在晚上冯晔站的那个位置,朝着冯晔看的地方望去,那是一片宿舍区,大片的楼房整齐的散布在那里,她不知道冯晔看的是哪一栋、哪一家,可她凭自己女孩特有的感觉知道,在那一片楼房里,有一个让冯晔至今无法释怀的人。 可以说,在那天上午,李敏经历了一次抉择,她几乎是在经过了几番思想斗争以后,再一次选择了和冯晔在一起。当她从阳台上返回到客厅里,看着眼前着陌生而又感到亲切的房间时,她很想给冯晔留一封信,然后自己悄悄的走掉。可她却又不是很甘心,毕竟那只是自己的猜测,她想让冯晔亲口告诉自己,有或是没有过她想象的事情。可当她走到床前,准备将睡梦中的冯晔叫醒时,她又一下子顿住了。谁没有青春年少时候?谁又没有情窦初开的时候?就算冯晔曾经有过这样那样的过去,那对自己真的就那么重要吗?眼前的这个冯晔,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深爱着自己的,自己有必要去为了那曾经过去的、连冯晔自己都不愿意再提及的事情,来断送这面前的幸福吗? 李敏无力的在冯晔身边的床沿上坐下来,她拿手去轻轻抚了一下冯晔的脸,冯晔睡得太沉,并没有醒,只是在梦里下意识的动了一下脑袋,将脸往李敏的手里靠了靠。就这么一瞬间,李敏心里像是忽然开朗了一般,原本在心里郁积的那个结一下子散开了,她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傻,一个活生生的冯晔就在自己面前,而且是那么的爱自己,自己有什么必要去和那已经过去了的事情计较呢?或许在冯晔的心里还有那么一个印象,可那最多也就是个影子,自己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人,难道还抵不过一个心底的影子吗?难道冯晔会为了一个影子而放弃眼前的自己吗? 想到这里,李敏觉得一身的轻松,她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暗自鄙视了一下自己的愚蠢,轻轻俯下身去,在冯晔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起身去将那冯晔的母亲曾经收拾过的房间,又重新打扫了一遍,一边打扫,一边暗自想着,等冯晔醒了,一定要用语言将他点醒,让他不要再对那曾经过去的事情抱任何幻想。于是,便有了冯晔起床后的那一番言语。 冯晔也不是傻子,他能听出李敏的言外之意,不点破,那是李敏给他们之间留下余地,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当然,最直接的做法,便是将留在心底的那个影子永远的抹去,即使抹不去,那也只能永远的埋在心底,永远不要再触及。 冯晔和李敏回到父母住的那边时,午饭早就准备好了,可冯静不在家,冯晔问母亲,妹妹上哪去了,母亲说:“她说出去给你买瓶葡萄酒,应该马上就回来。” 冯晔听了对李敏说:“你在家坐一下,我出去看一下冯静。”说完对母亲说:“妈,我去看一下小静,咋个想起买葡萄酒了哦。”说完,便出了门。 ------------ 第 050 章 冯晔在门口的小卖部找到了冯静,她正在和小卖部的老板争执着,冯晔看那架势,是那老板不让冯静付钱,他看了看那小卖部的老板,发现原来那是他在中学时期的一个哥们,便笑着走了进去。 “幺妹,你娃不做生意嗦!”冯晔对那小卖部的老板笑道。小卖部老板实际上是个男的,外号叫“幺妹”。 “嗨呀,晔哥,你回来啦!”那被喊作“幺妹”的一见冯晔,赶紧对冯晔笑道。 “昨天回来的!”冯晔说:“你在搞啥子名堂哦!” “哎呀,你妹妹给你买酒,我说这酒就算我请你,她死活不干!”“幺妹”笑着说。 “你要请等后天再说,今天这个钱还是要给。”冯晔二话不说,身上掏了张一百的出来放到柜台上。 “哎,晔哥,要不得!”“幺妹”赶紧过来抓起那一百元钱,递还给冯晔,说:“就算给也要不到那么多。” “就是、就是”冯静也在一旁说:“哥,我来给。”说着,将自己手里的钱递给“幺妹”,说:“你看嘛,我哥说了,这个你还是收了三。” “幺妹”接过冯静手里的钱,将冯晔那一百元递给冯静,对冯晔说:“晔哥,那我就不好意思了哦。” “嘿!”冯晔笑了一下,说:“你做生意,有啥子不好意思的喃!” “幺妹”嘿嘿笑了一下,说:“那后天嘛,后天聚会算我的。” “邱勇给你说的哇?”冯晔问。 “嗯!”“幺妹”说:“邱哥现在混得好哦,我这个地方全靠他给我扎起。” “是不是哦!”冯晔说:“他现在操得还港嘛!” “幺妹”听了笑了一下,说:“那还是比不到晔哥你当年,现在啥子事情还是不敢乱来。” “嘿!你娃那是说我那个时候带起你们乱来嗦!”冯晔笑着对“幺妹”玩笑道。 “那有那个意思哦!”“幺妹”赶紧分辨,说:“我是说邱哥不得你操得转。”见冯晔笑着不说话,他还想再解释,却被冯晔打住了,冯晔说:“我晓得、我晓得,我和你开玩笑的。”顿了一下,又说:“我不和你多说了,后天我们再摆,你喊邱勇把兄弟伙些都喊到,是有好久没和你们聚过了。” “要得!”“幺妹”说:“那晔哥你赶紧回去,冯静说饭都煮好了,等你回去吃哈。” 冯晔对“幺妹”挥了挥手,对站在一旁的冯静说:“那我们走嘛。”便出了小卖部,冯静手里拎着一瓶“通化”红葡萄酒。 在回去的路上,冯晔问妹妹:“哎,小静,你是不是不大喜欢你敏姐?” “没有啊!”冯静赶紧说:“我咋个会不喜欢嘛,那是你女朋友得嘛。” “呵呵……”冯晔笑了一下,说:“我回来了,看你话都不咋个和我说,我以为你不高兴得。” “哪是嘛!”冯静笑了一下,说:“其实我对敏姐没得啥子得,只是你这次带她回来,我和她还不熟,你又老是不找我说话,我也不好老是去影响你,所以干脆就不说了。” 冯晔看了一眼冯静,他有点惊讶自己的妹妹会这样给自己说话,因为在他心里,冯静还是以前他在中学时那个需要人照顾的形象,可现在说出来的话,让他感觉分明已经是个大人了,他不由得心里一阵感叹,这个以前还需要自己照顾的妹妹,现在也长大了。 “只要你没有不高兴就好。”冯晔笑了笑说:“我就怕你因为我耍了个女朋友,以为我这个当哥哥的以后就不管你了。” “咋个会嘛!”冯静笑道:“你再咋个也是我哥哥,你不可能不管我。” “嗯,你晓得就好。”冯晔拍了一下冯静。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家门口,冯静掏出钥匙开了门,两人进去,李敏见了说:“你们两个终于回来了,叔叔、阿姨把饭都弄好半天了,就等你们。” “嗨呀,敏姐”冯静听李敏说话,咋呼呼的过去道:“你不晓得,我哥离开攀枝花那么久了,结果他那些哥们现在都还那么贴他!” “咋子了嘛?”李敏笑着问。 冯静便把她去买酒,人家不收钱的事情给李敏讲了一遍,李敏那眼睛上下打量了冯晔几遍,说:“也,没看出来喃,你在这儿还是操的老大嗦!” “他操啥子老大哟!”冯晔的母亲在一旁听了,一边摆放碗筷,一边说:“还不是因为你叔叔在派出所的原因,不然哪个理他哟!”顿了一下,又说:“但是这个娃娃这点好,他不出去惹事,上学那几年,还没出过啥子事情。” “冯晔还是老实。”李敏顺着冯晔母亲的话说,一边帮着把碗筷摆放好了,这时候冯晔的父亲将一盆热腾腾的鱼端了上来,说:“你们看我这个鱼好安逸,等下你们都多吃点。” 冯静洗了几个玻璃酒杯过来,给每人面前放了一个,然后打开了葡萄酒,把酒杯斟满了。那天中午的饭局就比上一顿饭热闹多了,冯静可能是因为冯晔给她说了先前那番话,在饭桌上也显得活跃了不少,家的气氛也就更加的浓郁。等吃完饭,冯静便已经和李敏有了好些共同语言,所以下午当冯晔的父母说要出去再置办些年货时,他们三个便在家里呆着,哪儿也没去,三个人聊了一个下午。如果一直这样的话,那么这趟攀枝花之行应该是很圆满的,可谁也没想到,到了晚上,吃完了年夜饭以后,冯静邀着李敏和冯晔一起到楼下去放她存了两年的烟火时,李敏的一个不小心,将这个局面给打破了。 在往年大年三十的时候,冯静最喜欢的就是和哥哥一起放烟火,每年父亲都会买一大堆的烟火来,冯晔便呆着妹妹在楼下的院坝里燃放,住在旁边的大人小孩都会来看。但因为上一年冯晔没有回去过年。虽然父亲还是买了很多烟火,可冯静不想一个人去放,便全部都留下来了,想等着哥哥回来了再一起放,所以,今年在得知哥哥要回来之后,她又专门用自己的零花钱去添置了许多,足足装了一大纸箱子,吃完饭后,便拖出来,由冯晔抱着,带着冯静和李敏下楼去燃放。 因为是年三十的晚上,院子里已经有一拨小孩在那里放炮仗了,见到冯晔抱了个大纸箱来,里面装了那么多的烟花,便都围了过来,冯静见状一边笑着一边驱赶他们道:“不要围到,都站到旁边,等下烧到你们。” 小孩们听了便都自觉的站在了旁边,等着看冯晔他们放烟火。 冯晔把纸箱子放在地上,三个人各自在里面取了一个小的烟花出来,就是那种像根小棍一样的,点燃后喷出很多花蕊一般的火花那种,冯晔替她俩点燃后,三个人便在那里拿着四下舞动,惹得旁边的孩子们都跟着哄闹起来,突然一个孩子大叫了一声:“糟了,箱子里面的引燃了!” 冯晔一看,原来是李敏站得离箱子太近,那烟花喷出的火星落到了箱子里,把箱子里的烟花给点燃了,正在冒烟,冯晔吓得赶紧一脚,把那箱子踢到了院子的中间,大声喊道:“快闪开,小心炸到!” 冯静见状却有点不愿意,还想上前把那燃着的烟花拿出来,好保住那箱子里其他的烟花,被冯晔看见了,一把拖了回来,说:“小静回来,你不要去弄了,燃了就算了!” 冯静被拉住,转头看了一眼冯晔,说:“哥……,我存了两年的……”眼睛里都噙着泪水了。 李敏在一旁看着,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被提到院子中间的纸箱子里,所有的烟花都已经被引燃了,这时候一阵“噼里啪啦”“吱……吱……”的乱叫,各种颜色和花饰的烟花一起燃放了起来,幸好有纸箱子装着,那些喷出来的火花嘿没有射得太远,不至于伤人,这么一阵乱放,到也挺惹眼的,周围先是被吓着的孩子们,见这情形又都高兴起来,在那里拍手欢叫,只有冯静见自己积累的这一箱子烟花就这么被燃掉了,伤心不已,不等那烟花燃完,自己先转身上楼去了,留下冯晔和李敏在那里站着。 “冯晔,我不是故意的。”李敏拉着冯晔的手说。 “我晓得,小敏,没事哈。”冯晔安慰李敏道。 “但是你妹妹好像真的生气了。”李敏一脸的不安。 “你不用担心!”冯晔搂着李敏道:“等下我上去给她说一下,大过年的,为这么个小事,有啥子值得生气的嘛。”顿了一下,又说:“你也不要难过了,没得事得。” 李敏点了点头,不说话了,和冯晔又站了一会儿,直到那一箱烟花都燃放尽了,这才一起上楼回家,一进门就听见冯晔母亲笑着说:“嗨呀,方得好好看哦,一起燃还是多安逸的得嘛。” 冯晔拉着李敏在沙发上坐下来,冯晔的母亲赶紧拿了个削好的苹果递给李敏,说:“来,李敏,吃个苹果。” 李敏接过苹果说了声谢谢,脸上还是一副担心的神色,因为没见到冯静。 “妈,小静喃?”冯晔问。 “她在她房间里面!”母亲随意的说道:“不管她,小娃娃。” 冯晔知道冯静生气了,说不定这会儿自己躲在房间里哭呢?便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李敏,有对母亲说:“妈,刚才是我们不小心……” “嗨呀,有啥子嘛!”母亲说:“放个火炮儿,咋个放都是放,好看就行了,你妹妹你又不是不晓得,她就是这么个性格,女娃娃嘛,是有点小气,过一下就对了。”说完又对李敏道:“李敏,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我刚才都说了她了,她这个女娃子有时候是这样的,就是被他哥打惯适了。” 李敏心里本来就有点不安,被冯晔的母亲这一番宽慰,反倒更不安了,赶紧对冯晔说:“冯晔,要不你去劝一下冯静嘛,不行我帮她再去买都可以。” 冯晔一听,头都要大了,先拍了拍李敏,然后对母亲说:“妈,你不要说了,我们都不得事。”然后又对李敏说:“小敏,你不要这个样子,不得事,呃……”冯晔一时不晓得该咋个说,他心一横,说:“走嘛,我们找冯静说一下,免得她老是伤心。”说完站起来,拉着李敏就往冯静的房间走去。 冯晔的母亲见状,说:“哎呀,冯晔,你也是,你哪那么惯适你那个妹妹嘛,人家李敏第一次到我们家来,这么个小事情,有啥子嘛!” 父亲先前一直没说话,只在那里微笑着听,这时候见冯晔拉着李敏去冯静的房间,才开了口,说:“就是,冯晔,你不要那么惯适你妹妹,放烟花嘛,就是图个高兴,我看李敏不得啥子错。” 冯晔被父母的这番话说得想笑,他停下来,对李敏说:“小敏,你看我爸妈他们还是多维护你的哈。”然后有对父母说:“爸、妈,你们那么急啥子嘛,我们又不是找冯静咋子,我们三个摆下龙门阵可以三,等下还要看春节联欢会得嘛。” 父母被冯晔的话也说得“哈哈”一乐,母亲笑着说:“哎呀,管得你们几个的哟,随便你们嘛。” 冯晔这才敲了敲冯静房间的门,冯静立刻把房间打开了把冯晔和李敏让进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冯晔和父母的对话冯静都听见了,先前她是有点伤心,但听了冯晔和李敏在外面说的话之后,又加上父母的言语,她也觉得自己不该自己躲到房间里,但就这么出去,她又觉得没面子,听见哥哥要进来,她便做好了准备,所以冯晔一敲门,她便把门打开了,冯晔和李敏刚跨进冯静的房间,冯静便一把拉住李敏的手,把李敏拖到自己的床沿上坐下,对李敏说:“敏姐,你不要介意,我没得事,其实……”说到这里,冯静压低了声音,把嘴附到李敏的耳朵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听完后,李敏“哈哈”一笑,说:“好嘛、好嘛。”说完对冯晔说:“冯晔,你过来。” 冯晔见这两个女娃子鬼鬼祟祟的,不晓得她们要咋子,但见两人这个时候又都很高兴,便也不想扫兴,如果这个场面冷下来,最尴尬的是李敏,便只好依言走到李敏面前,李敏白他一眼,说:“坐下三!” 冯晔便坐在了冯静的床沿上,李敏见他坐下了,对冯静使了个眼色,两个女孩突然一起动手,将冯晔仰面按在了床上,两只手被冯静和李敏一人一只压在腿下,一点动弹不得,正纳闷她们想干什么?就见冯静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只口红和一盒胭脂,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冯静这丫头是安的这个心,想给自己化妆! ------------ 第 051 章 冯静给哥哥化妆只是一个掩饰自己情绪的方式,她知道自己刚才情急之下掉头跑掉的那个举动,让哥哥也很难堪,可现在如果自己去给李敏说什么道歉的话,就显得更生硬,所以她灵机一动,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既消除了她和李敏之间的误会,也不至于让哥哥难处。冯晔和李敏当然清楚冯静的意思,便也就顺着这样将事情抹过去了,那年春节,冯晔被两个女孩做了个有生以来最恶心的造型。 说实话,就过年这个事情来讲,儿女们回家的本质在于让父母看看真人,是否健康,是否还过得好,像歌里面唱的那些个和父亲谈谈工作,和母亲聊聊生活的话,那都是艺术化的东西,两代人之间,再怎么融洽,也无法完全达到由父母为子女解决工作和生活上的难题这个程度,除了经济上的支持以外。所以,冯晔和李敏在攀枝花呆了五天,只有初二那天和冯晔的哥们儿们聚会时,李敏才觉得相对比较轻松。 和朋友们的聚会是在大梯道的一家火锅店,邱勇安排的地方,来的人也都是邱勇喊的,十几个人,老板把四张桌子拼在一起才算把人安排下来,这一群人里面有以前就和冯晔认识的,也有后来跟着邱勇的,今天来是为了认识一下“老大的老大”。李敏终于见到了冯晔口中的大梯道,欣喜得不行,当她见到邱勇带来的十几号人都对冯晔恭恭敬敬的时候,更是惊讶了一下,悄悄问冯晔:“哎,你以前在攀枝花**社会的嗦?” 冯晔“哈哈”一下,说:“你说啥子哦,这些都是哥们儿,以前上学的时候一起耍的。” 李敏白了冯晔一眼,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但也不再过多追问,因为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和冯晔,老是说悄悄话似乎也不太礼貌。邱勇见人都来齐了,便站起来,说:“今天是大年初二,很难得请到晔哥和敏姐出来和大家聚一下,我先在这里说句话,哪个今天不把酒喝舒服了,就都不许走!”说完又恭敬的对冯晔说:“晔哥,你来说两句嘛。” 冯晔对邱勇笑了笑,说:“话我就不多说了,只是这儿有些兄弟我不大认识,你给我们介绍一下。” “哦,对的!”邱勇赶紧说:“来、来,我给你说一下。”说着便把冯晔不认识的几个人给冯晔和李敏介绍了,冯晔和他们一一点头表示问候,然后端起面前的杯子,说:“那我这儿先敬大家一杯,今天托邱勇的福,和大家在聚到一起,我这儿先谢谢邱勇!”说着看了一眼邱勇,端着杯子和邱勇碰了一下,有说:“也谢谢大家,祝大家新的一年,有新的收获!”说完敬手里的杯子一举,大家见状早就站了起来,见冯晔举起杯子,大家自然也就跟着冯晔一道举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道:“祝晔哥新年快乐!”“祝敏姐越来越漂亮!” 那天的饭吃了很久,冯晔和那一群人喝了很多酒,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年,话也说得挺“大句”,在那一群人里面,只有一个人觉得不是很自在,那就是李敏。 冯晔在李敏的眼里,一直是一个正直、善良而性格温和的人,他待人和善,心思细密,考虑问题周到,和那天在和他那群朋友在一起时所表现出来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样,那天冯晔更多的表现出了他的豪放、不拘小节和义气。虽然他也不停的照顾着李敏吃这个、喝那个,但这和平常就是感觉不同,应该说,这个冯晔给她的感觉更阳刚一点。虽然多少有点“野”的感觉,但这份“野”却并未失掉他本身的理智和修养,所以李敏虽然不是很自在(这份不自在,主要来自于冯晔这群哥们儿们对她恭敬的称呼),但都还是尽量的让自己融入到这个圈子里面去,她不想因为自己而扫了冯晔和他这群哥们儿的兴致。 那天吃完饭以后。虽然已经很晚了,可邱勇依旧还是把大家召集到了一个卡拉ok厅,一直玩到临晨接近三点钟才散,冯晔虽不像邱勇那样喝得站都站不稳,可也是脑袋发沉脚发软,在几个哥们儿的帮助下,招了辆出租车,将李敏和冯晔送到了住处,冯晔一到家,躺在床上便睡着了,害得李敏折腾了半天,才将他弄来睡进被子里,她自己是根本没有睡好。 时间过得飞快,假期很快便结束了,冯晔和李敏初六便坐了火车返回了成都,走的时候,是冯晔的父亲开车送他们俩去的火车站,一同去的当然还有母亲和妹妹,一路上,母亲不停的叮嘱冯晔要吃好、休息好,冯静则和李敏不停的在说着悄悄话,看样子两人已经很投缘了,直到到了火车上,冯晔才知道,原来是冯静在给李敏讲自己在学校时的那些“丰功伟绩”。 “哎,冯晔!”李敏笑着对冯晔道:“你原来还有这些事情嗦?你咋个都一直没给我说过喃?” “嗨呀……”冯晔讪笑了一下,说:“这些又不是啥子好事,有啥值得标榜的嘛。” 李敏听了笑了一下,看着火车的车窗外面顿了顿,说:“其实你这些朋友对你都多好的。” 冯晔看了李敏一眼,说:“这个不好说,邱勇对我这个样子,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以前确实我对他不错,算是有份旧的哥们儿情谊,另一个方面,他现在在我们家那一片‘操’,他要服众,要让他现在的哥们儿服他,就需要立一个规矩,他把我喊出去,就是为了立他的这个规矩。” “啥子规矩哦?我咋个没看出来喃?”李敏问。 “嘿嘿……”冯晔笑了一下,说:“他是在确立当老大的威信,你想一下就晓得了。” 李敏看着冯晔想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说:“哦,原来他在利用你嗦!” “有这个意思,但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冯晔说:“我其实也是到后面去了卡拉ok厅之后,才反应过来。” 李敏听冯晔说完没有说话,过了一阵才说:“我还当他们是真的对你那么好得,结果……” “嗨呀,小敏!”冯晔见李敏有点生气,笑着对她说:“你哪用得着为这个生气嘛,我以后能有几个时候和他们在一起嘛。”顿了一下,又说:“他们都是在社会上耍的人,他们有他们的生存方式,我以前是因为我们爸的身份,所以才成了这几个经常在社会上混的娃娃的头儿,但自从我考上大学以后,几乎就再也没有和他们在一起混过,这次纯属偶然。” 李敏听了笑了一下,说:“但我听冯静说,你走了之后,你那帮哥们儿对她还是多照顾的得嘛。” “这个是规矩!”冯晔说:“因为我以前帮他们捡了很多脚子,特别是邱勇,要不是我给他娃娃通风的话,可能都遭弄去劳教几盘了。” “你咋个想得到办法喃?”李敏很好奇。 “嘿嘿……!”冯晔笑了一下,说:“这个是我的一个秘密,任何人都不晓得。” “那你总可以给我说嘛。”李敏说。 “呃……”封微微迟疑了一下,说:“哎,反正也过了那么久了,也无所谓了,只是你千万不能给我们爸说哈。”接着,便给李敏讲了自己当时是怎样“帮助”邱勇的事情。 那是冯晔上高一的时候,当时突然在男生中开始流行一种“登高”的游戏,具体方法是:面对一堵墙,快速助跑之后,腾空起来,双**替在墙面上蹬一到两次,看谁在落地之前手触到的地方最高。冯晔当时因为个子比较高,所以在这个游戏中,他算是在这个游戏中玩得比较好的一个,在玩得比较好的人中,也有邱勇。 在那之前,冯晔还不认识邱勇,因为这个游戏,冯晔才和邱勇有了交往,开始是因为两人互相较劲,谁都不服气谁,到后来却让两人走得越来越近,成为了好朋友了。这事情就发生在两人成了好朋友以后。 在冯晔他们学校附近有一个钢材库,里面存放了大量的钢材,由于这个仓库是露天的,而且又靠近市区的边缘,所以周围并没有太多的住家,特别是在东南角,有一大片墙的外面都是空地,平时基本上没有人烟,邱勇他们便想从这个地方进入仓库,然后从里面盗取钢材卖钱。 仓库的围墙很高,有三米多,并不是一般人就能随便翻越的,所以邱勇他们为了能够在不借助其他工具的同时,能够进入这个仓库,便开始了“爬墙”的训练,当冯晔在不知情中加入到他们这个活动里以后,因为身高和弹跳的优势,成为了他们这一群人中的佼佼者,于是这个盗窃活动的组织者,便让邱勇去游说冯晔加入。 冯晔在听了邱勇的叙述以后,并没有答应邱勇的邀请,毕竟他父亲就是公安干警,又是当地派出所的所长,他知道,这个事情是违法的,如果被抓住,那后果的严重性是绝对可以想象得到的。可邱勇因为给冯晔说了这个事情,在他给他的“老大”汇报了冯晔不愿意加入后,组织者害怕冯晔事先告密,便决定找一个晚上,趁冯晔下晚自习回家时,在路上“教训”冯晔一顿,若冯晔能在武力面前改变主意最好,就算不能改变,也算是给他一个下马威,不至于将这个事情告发。 教训冯晔的事情,被定在礼拜二的晚上,冯晔事先并不知道,在礼拜二晚上快下晚自习的时候,冯晔忽然接到一张字条,也不知道是谁扔给他的,他展开一看,上面写着: “下晚自习后不要乱走,校门口有人要找你的麻烦。” 冯晔看了心里一惊,环顾了一下教室里面,发觉大家都在埋头看书或者做作业,看不出是谁给扔的,便将字条揉掉扔出来窗外,心想:也许是哪个开玩笑的。便也不大在意。 下了晚自习,冯晔还是和大家一样,背着书包往外面走,刚到校门口,他因为先前的字条,还是仔细的往学校外面看了看,就这一看,他发现了一个人,那是在他们这一片混的一个社会盲流,这会儿正站在校门斜对面路边的一个电线杆下面,一边抽烟,一边拿眼睛看着进出校门的学生们,当冯晔刚出现在校门口时,那人便一下子扔掉了手里的烟头,往他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冯晔见状知道不妙,那字条写的是真的,而且此时也不知道对方有几个人,顿时脑子里灵光一闪,转身走进了校门口的收发室,收发室看门的姓何,平常大家都叫他何师傅,见冯晔进来,笑着问:“小冯,你有啥子事?” 这何师傅知道冯晔的父亲,所以对冯晔也比较亲切。冯晔见何师傅问他,说:“哦,没啥事……”顿了一下,看见收发室的桌子上有一个电话,便说:“我打个电话。” 何师傅看了冯晔一眼,说:“哦,那你打嘛。” 冯晔想了想,便给父亲的派出所拨了个电话。 冯晔当时想的是,先给派出所打个电话,如果父亲在,就给父亲说这个事情,让父亲来解救自己,可电话打过去,接电话的却说所长不在,冯晔一下子有点懵了。 “哎,你是不是冯晔哦?”电话那段的问。 “啊!我就是冯晔,你是……?”冯晔问。 “哦,我是你杨哥,你没听出来嗦?” “哦,杨哥嗦!”冯晔一下子高兴的喊道:“简直没听出来。”这个杨哥是冯晔父亲派出所的一个青年警察,来到派出所以后,因为勤奋,很得冯晔父亲的赏识,他便趁机拜了冯晔父亲为师傅,逢年过节的都会去冯晔家坐坐。 “你有啥子事哇?”杨哥问冯晔。 “杨哥,你在值班嗦?”冯晔问。 “嗯,今天我值班!”杨哥说:“你找你爸啥子事?” “我给你说嘛,杨哥”冯晔说:“我们学校门口有几个娃娃要弄我,你可不可以来帮一下我?” “啥子喃?”杨哥在那边喊道:“狗日的哪个那么大的胆子,你等到,我来收拾他们。”说完嘱咐冯晔在学校不要动,便挂了电话。 冯晔挂了电话,坐在收发室里等杨哥,收发室的何师傅也听到冯晔说的话了,走出去在校门口看了一下,回来给冯晔说:“外头是有五六个混混,你在这儿不要动,等你爸的人来了多。” 冯晔笑着对何师傅点了点头,说:“没事,何师傅,等下我们杨哥就来了。” 等了大概二十来分钟,就听见由远及近的一阵摩托车声音,到校门口,摩托车停了下来,冯晔便从收发室走出去,发现杨哥已经到了,开了一辆警用长江挎斗摩托,站在校门口对从收发室出来的冯晔喊:“冯晔,快出来,我送你回去,老子看哪个今天敢乱来!” 冯晔听了赶紧过去,跳上摩托车的挎斗,对杨哥说:“走嘛。” 杨哥并没有马上走,他俯下身来,问:“你看清楚是哪个人没得?” “我只看到一个,就是经常在这一片混的一个娃娃,好像外面的人喊他喊‘母鸡’。”冯晔说。 “好,晓得了。”杨哥听冯晔说完,调转车头,一边拉着冯晔往家去,一边说:“我帮你报仇。” 这事冯晔原以为就这么过了,可过了一天,邱勇突然找到冯晔,一见面对着冯晔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对冯晔说:“晔哥,我错了!” 冯晔见他那样,一下子懵了,问:“哎,邱勇,你咋子了哦?” “晔哥,我错了,你让杨哥放了我嘛。”邱勇哭丧着脸对冯晔说。 “安?杨哥咋子你了?”冯晔问。 “他没咋子我!”邱勇说:“他把‘母鸡’暴打了一顿,还说要挨到收拾我们几个,求求你帮我给杨哥说一下嘛,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冯晔一听,才晓得原来杨哥还真去帮自己报仇去了,他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邱勇,说:“好嘛,我帮你给杨哥说一下,你以后不要跟到他们混了。” “谢了,晔哥!”邱勇听冯晔愿意帮自己,立刻说:“我以后不跟他们混了,我跟你晔哥!” 冯晔看了邱勇一眼,笑着说:“我又不是啥子老大,你跟我咋子嘛!” “你以后就是我老大,晔哥!”邱勇对着冯晔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说:“我去给我的兄弟伙说,以后你就是我们的老大。” 冯晔当时并没有在意,他当邱勇说来诳自己的,这些在社会上混的人,他一贯以为他们的话只能听,不能当真,结果那晓得,这个事情邱勇还确实当真的,而且为了给他这个新大哥一个见面礼,邱勇召集了几个自己的兄弟伙,跑去仓库盗窃钢材。 不过,让邱勇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去的那天,正好和另一伙人碰到了一起,那一伙就是“母鸡”带的人,两伙人一前一后从同一个地方进入了仓库,由于黑灯瞎火,双方都被对方惊了一下,弄出了响动,被看守仓库的内外堵截,邱勇他们虽然速度快,但还是在围墙外面被逮住了,最后全部被扭送到了派出所。 ------------ 第 052 章 冯晔知道邱勇被抓是在第二天早上,在上学的路上,冯晔碰见了刘志,刘志对冯晔说:“哎,晓不晓得,昨天晚上,邱勇遭你们爸他们派出所逮了!” “安?我不晓得喃!”冯晔惊讶的说:“他咋子哦?” “我听到我爸说他们好像跑去偷钢材。”刘志说。刘志的父亲是钢厂保卫科的,仓库被盗的事情发生后,去了现场。 冯晔当时就很纳闷,因为邱勇曾经答应过自己,不再和“母鸡”他们混了,怎么会又去偷钢材,因为最初想去偷钢材的就是“母鸡”他们那一伙混混。 “他们咋个又跑去干这个去了哦,不是都说了不去了得嘛!”冯晔说。 “不晓得嘛。”刘志说。 冯晔听了一直心里感觉不舒服,直到上午课间操的时候,看见杨哥从教务处的办公室出来,他看了看自己旁边没有老师,便飞快的跑到教学楼旁边,等到杨哥从楼上下来时,快步上前拉住他道:“杨哥,你到这儿来干啥?” 杨哥是来学校了解邱勇的情况的,刚走到教学楼旁边,被突然窜出来的冯晔一拉,吓了一跳,等看清是冯晔时,笑道:“嗨呀,你娃娃把我吓安逸了!” “哎哟,杨哥,不好意思哈。”冯晔笑道:“你来干啥子喃?” “邱勇盗窃钢材,昨天晚上遭我们逮了得嘛,你还不晓得嗦?”杨哥对冯晔说:“我来找你们教务处主任了解点情况。” “哎,那邱勇得不得遭进监狱哦?”冯晔问。 “他没满十八岁,监狱还关不到他!”杨哥说:“但是因为这次可能要起诉他盗窃罪,进少管所是不得啥子说的了。” “不得哟!”冯晔惊讶的看着杨哥。 “咋子嘛?”杨哥看冯晔的神色不太对劲,问道:“你和这个事情不得关系嘛?” “哦,不得关系!”冯晔赶紧说:“我没有和他们去弄这个。” “那就好!”杨哥说:“那没啥子事我就走了,你爸还在所里面等我拿材料回去。” “哎,杨哥,等下嘛。”冯晔又拉住杨哥,说:“你看有不得啥子办法,可以让邱勇不进少管所喃?” 杨哥看着冯晔,愣了一下,问:“咋子喃?有人让你帮他打听这个事情嗦?” 冯晔看着杨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如果邱勇进了监狱或者少管所,那么他这一身将永远背上一个洗不掉的污点,以后绝对会对他造成很大的影响。而邱勇这个人,在和自己交往的这一段时间中,他感觉不是一个像“母鸡”那样的坏娃娃,但进了少管所出来以后,他就不敢保证了。想到这里,他一下子像是坚定了信心一样,对杨哥说:“杨哥,这个事情其实和我有关。” “安!?”杨哥一听,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惊讶,赶紧把他拉到旁边,问:“哎,冯晔,你莫乱说哦,这个事情不是简单的打架割孽哦!” “我晓得,杨哥。”冯晔说:“是我喊他们去的。” “冯晔,你……”杨哥听冯晔这么一说,顿时心里一紧,但冯晔马上话锋一转,说:“是我喊他们去组织‘母鸡’他们的。” 杨哥看着冯晔,愣了好半天,问:“你咋个晓得‘母鸡’他们也去了的喃?” 冯晔看着杨哥,把前段时间“母鸡”让邱勇来拉自己入伙盗窃钢材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有把邱勇决定不再参加“母鸡”的组织而改跟自己的事情也说了,最后道:“我也是不想让我爸晓得我的这些事情,所以才没有给他说,打电话找你你又不在,我就只有喊邱勇他们带了几个人去,只要闹起来,这个事情就有人管了三。” 杨哥把冯晔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然后说:“冯晔呀冯晔,你娃整些事情好冒险哦!”顿了一下,又说:“我晓得了,这个事情我回去给你爸说一下多。” “哎,你不要说我参与的哦!”冯晔说:“我爸晓得了要把我打安逸!” “那我咋子说喃?”杨哥看着冯晔问道。 “你就说是邱勇他们自己想去阻止嘛,反正不要说我就是了。”冯晔说,顿了一下,又问:“邱勇他们现在在哪关起的喃?” “没在哪关起,就押到我们所里面的。”杨哥说。 “那……”冯晔顿了一下,说:“那你帮我给邱勇说一下,喊他就说是他们自己去阻止‘母鸡’他们的。” “嘿!冯晔,你是不是想帮他们打马虎眼哦?”杨哥突然发觉冯晔的说法有点问题,感觉有点像是在通过他串供一样。 “哎呀,不是得,杨哥!”冯晔着急的说:“我怕那几个娃娃扛不住你们问,把我说出来就完了,我爸晓得了不把我皮揭了才怪!”见杨哥还是不太相信,又说:“你相信我嘛,我绝对说的是真的。” 见冯晔这个样子,杨哥勉强相信了他的话,想了想,说:“那好嘛,看到师傅的份上,我就帮你这次,以后你千万不要去干这些事情了,就算要干,都要先和我说一声,听到没得!” 冯晔哪敢不答应,于是赶紧点头,然后看着杨哥发动摩托车离开了学校。 过了一天,就在冯晔给杨哥说了这个事情以后的第三天,早上上学的时候,冯晔在路上碰见了邱勇,和邱勇在一起的还有那天和他一起去偷钢材的几个娃娃,一见到冯晔,便在邱勇的带领下涌上来,邱勇抢先一步对冯晔打了个拱手,说:“晔哥,兄弟们以后跟定你了,有啥子事情你尽管说就是了,上刀山下火海都帮你!” 冯晔见到邱勇挺高兴,说:“莫说那些,都是兄弟伙,不存在跟不跟哪个的,大家以后不要干那种事情了就是了。” 邱勇一点头,说:“老大,我们听你的。” 打那以后,邱勇便带着他在学校里的弟兄们全部“归顺”了冯晔。 “那你不就成了你们学校的黑帮老大了哦!”李敏听到这里,打趣的问。 “嗨呀,啥子黑帮哦!”冯晔说:“其实都是些娃娃,看了上海滩以后,全部都喜欢搞这些名堂,其实也搅不起啥子浪得。” “也是哈!”李敏说:“其实我们学校以前也有这样的娃娃,只是不得你们学校的那么野。” “我们其实也不野!”冯晔说:“特别是后来,邱勇他们那一群娃娃和我耍了以后,学校里面清净多了,还有几个爱跳占的,后头也遭邱勇他们收编了,我给他们说的,我们只对外,绝不欺负学校内部的学生。” “你还可以嘛!”李敏笑着说:“真的整得来像个老大一样,还来点‘攘外必先安内’这些。” 冯晔听了笑了一下,说:“哎呀,那都是以前小时候的事情了,摆起都觉得笑人。” “那这次……”李敏想起先前冯晔说的邱勇这次在利用他的事,忍不住问道。 “这次我和邱勇他们见了面,发觉他们还沉浸在那种打打杀杀的氛围里面,而且邱勇现在一副大哥的派头,你都没看出来嗦?” 李敏想了想,说:“你不说,我还没感觉出来,你说了我又觉得有点那个意思。” “所以,他这次晓得我回来了,他就一定要请我出来!”冯晔说:“他要给他现在的兄弟伙些作个榜样,对待老大就必须是他这个样子,不管过了好久,老大永远是老大。” 李敏看着冯晔,听他说了之后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说:“我咋觉得他那么愚昧喃。” 冯晔听了笑了一下,说:“没办法,他们没读啥子书,这个地方又相对比较闭塞,想让他们的思路开阔,也不是那个一个人能办得到的。” “那你以后就少和他们接触!”李敏想了想说:“最好是不要接触。” “唉……”冯晔叹了口气,说:“我就是想和他们接触也得要有机会嘛,隔得个天远地远的,哪里还有办法接触哦。”顿了一下,又说:“这些都是我中学时代的朋友些,但是因为各人的路走得不一样,以后可能也就不会有在一起机会了。”说完,略带一点伤感的看了李敏一眼,将李敏往自己怀里一搂,独自望着火车的车窗外出起神来。李敏知道冯晔心里的感受,便也不去打扰他,偎在冯晔的怀里,渐渐的睡着了。 春节便这么就过完了,很快大家便又恢复了平日的状态,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陈孝行依旧不怎么和大家见面,只是隔一段时间打个电话或者传呼,他很辛苦的经营着他的爱情。节后发生的最大的一件事情,便是季明的事,他终于找到了认为合适的铺面,开始准备要让面馆正式开张了。 ------------ 第 053 章 季明找到的他认为巴适的铺面,地点就在川大外面,大家以前最爱去唱歌的那条街上,门牌号:共和路一号。 那家原来也是卖面的,老板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女的,季明是往那里路过时不经意发现的,当时门上贴了个条子,写的是铺面转让,有联系的传呼号,季明便打了,老板很快回过来,并很快赶到了铺面上,与季明面谈了一下,然后给季明猛吹了一阵该铺面的优势,最后报价出让金两万。 季明几乎没有多想,马上给冯晔打了传呼,说:“晔哥,先借我一万五,我要租铺子了。” “在哪儿哦?”冯晔问。 “就在川大外面,靠到十二中这边口子上。” “好多钱喃?” “人家说这儿生意好得很!”季明说:“我刚才也看了一下,旁边的面馆子生意是好,才要两万块钱。” “哦,两万所。”冯晔对生意上的事情也不懂,想了想说:“那你等一下嘛,等下我让李敏给你拿过去。” 于是季明就又回去和那个女老板两个聊,季明当时稍微多了一个心眼,问那女的为什么不做了,那女的便趁机给季明下了点迷魂汤,说自己这里其实生意很好,但是因为现在手里有点其他生意,一时精力不够,所以只好不开馆子了,又说季明一看就是个做生意的料,在这儿做最多一年就翻稍了。季明被吹得云里雾里的,差点连姓啥都不晓得了,直到李敏打传呼给他,他才急急忙忙的出去了,结果发现李敏就在街对面。 季明跑过去喊了李敏,李敏把刚从银行取出来的钱递给他,说:“这儿是两万,你先拿到嘛。” “其实不用那么多,金兔还要借点给我。”季明接过钱说,但他没说甄雪也要帮自己。 “你还是先拿到嘛,金兔给你了你再还给冯晔就是了三。”李敏说,然后又问:“你的铺子在哪哦,我找半天都没找到?” “那儿。”季明指了只街对面。 李敏一看,一个很小的铺面,兮脏邋遢的,像是好久都没打扫过了,就问:“啥子铺子哦,咋那么脏喃?” “人家老板要做大生意去了,这里就转让出来了。”季明说:“人家说这儿生意好得很,你看旁边那家嘛。”季明指了一下旁边的那家大的馆子,李敏一看,人是多,但人家的铺面起码比他的大四倍。但看季明的样子是已经铁了心了,也就不好再说,便道:“那你忙嘛,我还要上班,先回公司了。” “你们公司现在咋样嘛?”季明顺便问了一句。李敏想了一下,说:“我们公司现在有点问题,不过可能不得事。”说完和季明道别走了,季明拿了钱过去,和那女老板办理了交接手续,那女的钱一到手,人便闪了。季明把积了厚厚一层灰的卷帘门拉开,站在洞开的铺面门前,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功成名就的时候了。 季明找到铺面的消息很快就被大家知道了,包括臭蛋。当大家打传呼向季明求证并要求他请客的时候,季明都很爽快的答应了,并说开张的时候请大家都来捧场。 说实话,这一帮子人没有一个是真正做过生意的,李敏虽然是国际贸易专业的,但对于实战她毫无经验;甄雪更不用说,对这些东西都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只能不时的告诫一下季明,让他事事小心。冯晔给季明出主意,让他去买了白色的涂料来将铺子里面的墙壁通刷了一遍,然后又买了一桶蓝色的油漆回来,将铺子里面那些又脏又旧的桌子、椅子全部漆了一遍,再用水把铺子的地面冲了、洗了,然后把东西摆好,再来看时,铺子就像个铺子了,季明也很满意自己的功劳,因为所有刷墙、漆家具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干的,把这铺子收拾出来显得那么光鲜,不由得有了一点成就感。 说实话,这是季明长这么大做的第一件大事,而且到目前为止,除了打铺子的价格似乎值得推敲以外,其他的好像还没什么纰漏,实属难得。 接下来,季明便去了九眼桥劳务市场,在一大片蹲在路边,面前放个牌,上面写着“红案”、“白案”、“墩子”、“煮面”等字样的人堆里,拎了一个“煮面”的出来,问:“你会煮啥子面?” “啥子面都会。”那人回答。 “你要好多钱一个月?” “起码也要一千嘛。”煮面的说。 “啥子一千哦!”季明白了他一眼,拿了根烟出来,看了一下那煮面的,还是发了一根给他,说:“少不少?” 煮面的接了烟,一边抽一边说:“少点也少不到好多点,你至少要给我弄闷多。”说着用手比了个八。季明想了一下,说:“那走嘛。”便把那人带回了铺子。 那煮面的还算可以,到了铺子上,帮季明理了个单子出来,把要添置的东西写好,包括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让季明几下准备起,就可以开张了。季明拿着单子,想了想,说:“那你先在这儿歇一下,我去把东西准备好了多。”便出了铺子。 季明没有去买东西,他给甄雪打了个电话,说:“小雪,我现在没得钱得了,你……” “你要好多嘛,我这儿有四千块钱。”甄雪说,没等季明回答,马上又说:“那我都给你嘛,你在铺子上等我。”然后就挂了,季明便回店里和煮面的一边吹牛一边等甄雪。 甄雪还没去季明铺子上看过,所有的人除了李敏和冯晔知道他这个铺子的原样,其他人都不晓得。但当甄雪见到季明的铺子时,还是说:“还可以喃。”这让季明很是飘飘然,说:“你是没看到原来的样子,都是我一个人把这儿打整出来的。” 甄雪笑了一下,没理他的飘飘然,从包里拿出刚取的四千块钱递给季明,说:“我就这么多,全部给你了哈。” “那我给你打个欠条嘛。”季明说。 “哎呀,神经病。”甄雪白了他一眼,笑道。 “嘿嘿!那我记到心头嘛,挣了钱全部给你。”季明涎皮搭脸的说。 “哎呀,快去弄你的东西,我走了。”甄雪就要走。季明拉到她说:“哎,你和我一起去买嘛。” “不行!”甄雪说:“我这儿最后一学期了,还有几门没过,我想这次一起过了,我就松活了。” “哦,那好嘛。”季明听甄雪说学习的事,便也不好再说,送甄雪走了以后,自己一个人去把煮面的给他说的那些东西买了拉回来,然后又和煮面的一起去面坊定了第二天要的面,等事情弄完了都快八点了,季明和煮面的在旁边的馆子吃了碗面,回到家以后季明感觉简直来不起了,他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不想去耍电脑游戏。 第二天一早,五点半季明就起来了,去菜市场赶早市买了当天要的菜,都是煮面的给他说的,啥子牛肉、鸡、高笋等等,是用来做面臊子的,拿到铺子上时,煮面的已经把店堂里面打扫干净在等季明了,炉膛里的火燃得旺旺的。煮面的接过季明买来的材料,几下收拾干净,料理成了面臊子,等全部就绪,天也就亮了,上早班的已经骑着自行车在路上走了,季明兜里揣这一叠零钱,坐在店门口等待着他的第一个顾客。 季明是在春节过后就把原来卖电视的工作辞了,他给甄雪说他想认认真真的找个铺子,甄雪见他决心下得那么大,也就没有反对,好在他这件事办得还算利索。 一早上都过完了,一个客人都没得,但隔壁的人却多得很,基本上都是去买包子的,季明想了想,问那煮面的:“你会不会做包子哦?” “会呀。”煮面的说。 “那我们也蒸点包子来卖算了。”季明说。 “要得嘛!”煮面的说:“老板你安排了就是了三。” 季明听了又心里凉快了一下,现在也有人喊自己老板了,便说:“那明天就蒸。” 季明开张的第一天,就中午买了两碗面,是十二中的两个学生,嫌隔壁人太多来他这儿吃的。 晚上,各路朋友下了班,就都从四面八方的聚到季明的铺子上来了,狌旭给季明说陈孝行有事来不到,让他给季明带了个红包。季明问他咋不自己过来,臭蛋说:“你又不是不晓得,人家金哥好不容易找到个女朋友,你不会安心喊别个耍脱三。” 甄雪听了马上接过来说:“耍脱了还好些,那个女的根本就和金兔不是一条路上的。” 李敏和文贝贝也附和着说就是。 狌旭看了一眼三个女孩,笑着说:“不得哟,你们这儿是在咋子哦,一副看不得穷人吃饱饭的样子。” “我们只是阐述一个事实。”文贝贝说。 “啊!就是”甄雪接着说:“那个女的嘛看到是不舒服嘛。” “别个金哥看到舒服就对了三。”狌旭说。 “那他娃除非以后不和我们混了。”季明在一旁说。狌旭看了季明,说:“嗨呀,你娃也来转金哥,不够意思哈。” 大家嘻哈了一阵,季明让煮面的给大家弄了些吃的,晚上基本上没有上门的客人,一群人耍到铺子关门,临走前,冯晔看了一下铺子的门面,说:“季明你去买张木工板,做个大的牌子立在你这个门边,颜色鲜艳一点,可能会好一些。”季明听了赶紧点头,说:“好,我明天就去弄。” 季明前前后后花了一周多时间,终于把铺子做上了正轨,三顿饭都有人来吃了,他能那么快做起来,一个是他自己确实还是卖了力,二个是冯晔给他出的主意也不错。自从季明在门边立了个大牌子,把他经营的面啊、炒饭啊这些名字用果绿色的油漆喷在了上面,还衬了个橘红的底子,这样一来确实很扯眼,季明的客人一下就开始多起来了,再加上他用的料也比较好,味道也还将就,生意一下就好起来了,甄雪去看过一次,中午去的,季明店里面人多得坐不下,她看了还是很欣慰,觉得季明这下确实懂事了。 季明做面馆做了两个月,生意慢慢趋于平稳,每天的利润大概可以达到280左右,好一点可以上300,第一个月除掉房租,挣了将近4000元,第二个月挣了4000多一点,于是就把家里的家具,主要是他自己用的老家具换了,买了一套两千多的卧室组合家具回去,本来他还想把电脑买了,但甄雪没答应,他也就只好作罢,但还是买了个vcd机,方便看碟子。 其实甄雪在季明准备买他这些东西之前问过季明,是不是先把借冯晔的钱先还一部分,季明当时想了一下,说:“分开还不安逸,等我把钱存够了,一次性还给冯晔还好一些。”完了还信誓旦旦的对甄雪说:“小雪,你放心嘛,我现在才开张,生意就不错,只要我认真做,到年底肯定能把冯晔的钱还给他。” 甄雪见季明说得那么自信,便也不再坚持,再说季明把家里的东西换一下,她也愿意,因为季明当时用的那些家具早就过时了。 在季明的生意有了起色的时候,李敏那边却出事了。其实也不是李敏出事,而是李敏的公司出了问题,公司马上面临注销。主要原因是公司的后台出了问题。 李敏他们公司是做贸易的,其实说穿了就是“大穿穿”,后台老板是川航的一个啥子头头,他们公司就专门负责给川航供应饮料,就是飞机上乘客喝的那些玩意儿。但翻了年以后,为了迎接香港回归,政府加大了反贪力度,对政府高官、企事业单位的领导等进行了一次清查,对有问题的相关人员都作了处理,李敏他们公司的这个后台也因为这次清查被有所怀疑,但这个头头事情做的比较隐秘,清查人员暂时还没有发现此人和李敏他们公司的关系,于是他就先通知了李敏他们公司的老总,让他们随时作好注销公司的准备。结果还不到4月份,公司就被注销了。艾总知道这个事情后,立刻给李敏打了传呼,专门告诉她让她来公司上班,具体的事情见面再谈。 李敏当时正在准备炒股,因为公司没了,临走时领了一笔失业金,数目虽然不算很多,可她又暂时不想去上班,便想拿这笔钱去股市淘一下,哪知艾总这么快的就让她去上班,想了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用手机给冯晔打了个传呼。李敏那时候也有手机了,不过是她父亲给她的,老爷子很爱这个小女儿,知道李敏公司被注销了,怕她难受,便把自己用的手机给她了,算是给她个安慰。其实李敏根本没什么?她还正想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但父亲给的手机她也不推辞。谁会推这些呀! 冯晔回过去问她什么事,李敏说:“艾总让我去你们公司上班,你晓得这个事情不?” “安!我不晓得喃。”冯晔说。 “哦,我还以为是你给艾总说我们公司注销了得。” “没有!”冯晔赶紧否认说:“我去给他说这些事情咋子嘛。” “那咋的喃?他咋晓得的喃?”李敏问,突然明白了一样道:“哦,肯定是我们老总给他说的。” “哦,有可能哈。”冯晔说。 李敏还在想,在电话里面“嗯、嗯”的,冯晔说:“哎呀,你不要想了,明天你去艾总那儿他肯定要给你说的。” “哦,那好嘛。”李敏答应了,挂了电话。她看了看刚刚开好的股票帐户,有看了看红红绿绿的股市大屏,甩了甩手上的几张纸菲菲,转身出了交易大厅,看来炒股的事情只有先搁一下了,准备一下,明天继续去上班。 出了股市,李敏见天气不错,又不想回去了,可冯晔又在上班,想了想便给甄雪打了个电话,甄雪正在看书,准备最后的考试,一看来电显示知道是李敏,接起来便说:“当无业游民还不习惯哇,来骚扰我?” “你在说啥子哦,我明天就又上班了。”李敏说。 “安?那么快?”甄雪说:“你又找的啥子公司哦?” “哎呀,电话里面说不清楚,你出来嘛,今天天气好好哦,我们去河边喝茶嘛。” “爬哦,我要考试了。” “你才爬,少在我面前装哈!”李敏说:“快点过来,我在锦江大桥河边茶铺等你哈。”说完挂了电话,打了个车到锦江大桥下来,在锦江边的那个大茶铺找了个座位坐下来,要了碗茶,惬意的晒着春天的太阳等甄雪。 锦江大桥河边茶铺是成都的老资格茶铺了,但可能最后一批在那里喝过茶的,也就只有70年代的这批人了。到了春秋天,特别是出点晃晃太阳,那你看那河边的人,基本上可以把那里坐满。大家都喜欢坐在河边的竹椅子上,晒着烘烘太阳,或聊天、或打牌,安逸得不摆了。 甄雪穿得花里胡哨的出现在李敏面前,刚坐下就大声武气的喊:“小弟娃儿,来杯茶!” “哎呀,你小声点勒!”李敏笑着说她。 “喊小声了他们听不到得嘛。”甄雪说。 小弟娃就是茶铺的服务员,这在茶铺算一景,大家都觉得这样喊起才过瘾。小弟娃一听就赶紧过来了,甄雪要了杯花毛峰,小弟娃便过去飞快的端了一个盖碗过来,同时拎了一个温水瓶,帮她掺了水,然后将温水瓶放在桌子边就走了。两个女人就在春日的下午,晒着太阳聊了起来。 “哎,现在季明好像对了喃。”李敏说。 “嗯!”甄雪喝了口茶,说:“是要对些了,早晓得原先就该喊他去开馆子。” “还不是你各人,非要让他去读自考。” “哎呀,我还不是怕到时候过不了我爸那关啊。” “其实你要坚持的话,你爸还是不得办法。” “不得!”甄雪正色道:“我爸那个人才不得管得,他不同意的事情哪个都给他扭不过来,除非达到他说的要求。” “啥要求嘛?就是个大学文凭嘛!”李敏不屑的说。 “是嘛,你不缺你当然这么说哦。”甄雪说。 “哎,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李敏说:“只是我觉得你爸咋个就那么看重那张文凭哦。” “我也不晓得。”甄雪说,然后又很神秘的说:“哎呀,我给你说嘛,他现在对撒云路好得很,这次撒云路来他简直把别个当啥子样。” “安,当啥子嘛?”李敏好奇的问。 “要是不晓得的人看到还以为撒云路是我男朋友得。” “啊!真的呀?” “是三,所以你说我当时急不急嘛。” “也是哈,季明那个时候又不懂事,啥子事都不想弄。” “是三,你看嘛,我这次和撒云路去了一趟都江堰,后头你们也和他接触了一下,其实这个人还是多不错的,要不是季明嘛,我……”甄雪忍了一下没说下去。 “你要咋子嘛,换叫哇?”李敏戏虐她道。 “要是到最后不行嘛,还不是只有这个样子了三。”甄雪笑着说,但马上又道:“但现在看来季明开始好转了,换叫的可能性到也不大。” “嗨呀,死女娃子吃到碗头看到锅头的哈。” “嘿嘿!是要为自己多留条后路三。”甄雪笑了笑说。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甄雪说:“你和冯晔咋样喃?” “我们不得啥子得。”李敏说。 “哎,你这次和冯晔去他们家咋样嘛?”甄雪问。 “还可以!”李敏说:“但是还是发生了点事情。” “啥子事情哦?”甄雪好奇的问。 “哎呀,也不得啥子!”李敏笑了一下,说:“我把他妹儿给他存的烟花一下子烧完了,还得他们妹儿难过了半天。”李敏接着便把她在攀枝花的经历给甄雪说了一遍。 “哈哈……”甄雪听完笑了一下,说:“你也是,咋感觉像个毛脚媳妇喃。” “爬哦!”李敏白了甄雪一眼,突然想起冯晔的那群哥们,便又道:“哎呀,我给你说,我这次去攀枝花才发现,原来冯晔以前在他们那边居然还操过社会的。” “安!不得哟!”甄雪惊讶的道。 “真的。”李敏说着又把冯晔给自己讲的事情给甄雪说了一遍。 “嗨呀,简直没看出来。”甄雪说:“不过他和这些人一天耍还把大学考起了,还是不简单。” 李敏听了笑了一下,她心里也觉得冯晔不简单。 “你说你又要上班了,在哪上喃?”甄雪突然问。 “哦,还差点忘了给你说!”李敏一下坐直了,说:“是冯晔他们公司,他们老总才给我打了传呼。” “安?是不是冯晔去帮你说的哟?” “不是,我问了他的。”李敏说:“我想可能是我们老总说的,他和冯晔他们老总是朋友。”顿了一下又说:“原来艾总就给我说过,喊我如果要跳槽就去他们公司。” “也,你还成了抢手货了所!”甄雪也戏虐了一句。 “那是当然哦!”李敏也不客气,惹得甄雪笑着“呸”了她一下,人后两个人笑成了一团。 “哎,到是季明的文凭到时候咋办喃?”李敏笑完了,问甄雪。 “还是喊他学三。” “可能恼火哦。”李敏摇了摇头。 “其实我是这样想的!”甄雪喝了口茶,对李敏说:“我认为父母始终是不会害我的,他们给我这些建议肯定是站在为我作想的基础上的。” “嗯,那到是。”李敏说。 “所以以后不管季明挣了好多钱,如果没得文凭的话,他的发展空间绝对有限。” “那不一定哦。”李敏不太同意甄雪的说法。 “我给你说嘛,我这次和撒云路出去耍,他在路上给我讲的,和他谈的一些话,给我的触动太大了。” “他又给你摆了些啥喃?” “其实也没摆啥子,在冯晔那儿和第二天晚上吃饭,你们也都听到他说的一些东西,其实我就感觉,季明再咋个努力,要想超过撒云路是不可能的,即便是达到撒云路现在的效果,都不晓得还要花好多功夫才有可能,你说是不是嘛?”甄雪最后问。 李敏想了想,说:“确实撒云路这个人很成熟,考虑和看待问题比我们全面,这个和他学的见的比我们多是有关系,但你也不能否定以后季明的见识就不及他三,季明做好了,见到的东西也许比撒云路还要多还要深,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三。” “那不一样李敏!”甄雪说:“季明再咋个做,最多把馆子开大点,手下多几个丘儿,他就算一年能挣个几十百把万,他也永远只能在馆子这个层面,也许都还达不到酒楼、餐厅的位置,见识得再多,毕竟层次上不去三。” “我觉得你现在咋个和撒云路去耍了一趟以后,变得那么俗气了喃?”李敏说。 “不是我俗气!”甄雪说,突然反应过来李敏在转她,立刻又说:“你才俗气,我这是现实的分析问题。” “那你是不是打算把季明甩了嘛?” “那到不至于。”甄雪说:“我只是在想,季明咋个才能把层次提起来,这样过我爸那关就好过了。” “他不是还跟到冯晔他们在耍得嘛,慢慢来嘛。”李敏说。 “如果他能象冯晔那样也就差不多了,但可惜呀……”甄雪叹了口气。 “那喊冯晔去帮你过嘛。”李敏开玩笑道。 “对哇,我到无所谓哟,只要你愿意。”甄雪笑着说。 李敏便一笑,不接下茬了。 “其实女人还是真的要多为自己想一下。”甄雪顿了一下继续说:“别个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如果你把人选错了,这辈子就算完了。” 李敏听甄雪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她没有开腔,她觉得甄雪有了些许的变化。虽然与以前没有大的不同,但却好像已经不是那个仅仅知道疯耍的女娃子了,这个以前在她们三个中间显得最单纯的女娃娃,现在也能说出自己和文贝贝几乎还没有考虑过的问题,不得不说环境对人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甄雪的环境是撒云路,李敏这样想。 两人在河边一直聊到太阳西下才离开,李敏打算去找冯晔,而甄雪想着考试,季明又在铺子上忙,去找他也没时间,便与李敏道别后自己回家了。 ------------ 第 054 章 冯晔下班的时候问吕闯晚上怎么安排的,吕闯说和汤圆他们约了有事情,冯晔一下没反应过来哪个是汤圆,想了一下才明白原来说的是汤立,便笑了一下说:“你不要遭他带到粪坑里去了哈。” “呵呵,不得!”吕闯说:“晚上还有小田,我们一起吃饭。”顿了一下又说:“你有没事嘛,要不一起去嘛,你还没见过小田得。” “我……”冯晔想了一下,说:“等我问一下嘛。”说着就要给李敏打电话,这时候传呼响了,一看是李敏的手机号,就对吕闯说:“可能不得戏了。”吕闯笑了一下,说:“随便,那就改天嘛。” 冯晔给李敏打过去,李敏问他下班没,冯晔说下了,正准备给她打电话,李敏就说:“那你来锦江桥头接我嘛,我今天没骑车。” 冯晔说:“那你在河边等我嘛,我马上过来。” 于是冯晔与吕闯道别下楼,骑了车往锦江大桥飞奔。 李敏在河边等冯晔的时候,看见了两个人,是艾总和古菲,不过两个人是在艾总的车里,其实原本也没什么?当时艾总的车在锦江大桥那等红灯,李敏等得无聊,便东看西看的,就看见了艾总和古菲。当时李敏正想招呼一声,可艾总的一个动作让她没能喊出来,艾总用手帮古菲捋了一下鬓角的头发。 古菲李敏没有接触过,但那次到冯晔办公室去的时候见过,知道是艾总的职员,而且也没听说她与艾总有什么亲戚关系,所以,李敏想,他们两人绝对是存在“非常关系”的,不然,这么亲密的动作,不可能发生在老总与女职员之间。 艾总的车很快便开走了,李敏又等了一会儿,冯晔才风风火火的赶来,李敏见到冯晔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艾总和古菲有啥子关系哟?” “安?啥子啥子关系?”冯晔还在喘气。 “我刚才看到他们两个了。”李敏说。 “哪儿哦?”冯晔扭头往四周看,没发现有人。 “哎呀,走都走了,在艾总车里面。”李敏说:“刚才他们在这儿等红灯。” “哦,你看到啥子了嘛?” “我看到艾总帮古菲捋头发。”李敏说。 “哦……安!”冯晔吓了一跳。虽然他也一直在猜测,但他始终觉得事情可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你们艾总有点前卫喃!”李敏笑着说。 “啥子我们艾总哦,你马上就要来上班了得嘛。”冯晔说。 “哼~~”李敏笑着仰了下头,说:“那还要看我愿不愿意得。” 冯晔见她那样笑了,用手指轻轻托了一下她 的下巴,说:“社,你港,走了,回家。” 两人去到冯晔那里,把饭吃了,现在季明开面馆也不来冯晔那耍了,两个人的恋爱生活也恢复了正常,饭后一起耍了一会儿游戏,都是季明弄的那些,觉得没劲,又看电视,李敏喜欢和冯晔腻着,两个人挨着挤着的,便来了感觉,便就着电视剧的声音和电视银屏的光亮“嘿咻”了一把,完事两人便惬意的搂着靠在床头上,看着电视聊天。 “哎,你这段时间和季明联系没喃?”李敏问。 “有,但是少。”冯晔说:“他一天忙他的馆子,也没得好多时间得。” “他现在好像是要对些了哈。” “对多了。”冯晔说。 “咋喃?” “他娃以前就只晓得耍游戏,现在起码不耍游戏了嘛。”冯晔说:“而且他那个馆子现在做得也还将就,挣不到好多钱嘛,但比他上班强了三。” “也是哈。”李敏偎在冯晔怀里,说:“我给你说嘛,今天下午我和甄雪在河边喝茶。” “啊!你们摆了些啥子嘛?”冯晔问。 “我没说啥子!”李敏挪了下身子,和冯晔靠紧了些,接着说:“主要是她在说。” “她说啥子喃?”冯晔帮他掖了一下被子。 “我发现甄雪有点变了。”李敏说:“但是她说的话喃,又有一些道理。” “她咋说的嘛。” “哎呀,我就问她准备咋办三。”李敏似乎不太想说甄雪谈的内容。 “啥子咋办哦?”冯晔还是没懂。 “就是她和季明三。”李敏说:“你看嘛,现在季明在开馆子,可能会挣一点钱,做得好喃,他可以把馆子再做大点,那样他如果和甄雪在一起了的话,甄雪也不会吃啥子苦。” “是三,我看现在季明做得还是多努力的得嘛。” “但是甄雪没有这样想。” “安?她咋子哦?”冯晔不解道。 “哎呀,也不是没这样想,只是她的想法现在有点和以前不一样了。”李敏说,想了想,觉得如果不说的话也解释不清楚,但又怕冯晔给季明说,便说:“我给你说了你不要去给季明说哈。” “我不得,你说嘛。” “甄雪今天说了句话,让我多惊讶的。” “她说啥子喃?” “她说女人还是应该为自己考虑一下,如果选错了人,就像你们男的入错了行一样。” “就是‘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嘛。”冯晔说。 “咦,你也晓得这个呀!”李敏看了冯晔一眼。 “这些都是老话,哪个不晓得嘛。” “但甄雪以前不这样想得嘛。”李敏说:“她以前和我们的想法都差不多,只要两个人感情好,一起努力一起争取,肯定会很幸福的在一起。” “呵呵,你们女娃娃是不是都这样想哦?” “是三,未必不是啊?”李敏轻轻敲了冯晔一下。 “是、是,确实也没得错。” “那咋子喃,我要是想她现在那样想,我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嘛。”李敏没好气的说。 “那你没得必要三,我们是一匹黑马。”冯晔说。 “哼~~~”李敏不理他,接着说:“甄雪主要担心她们爸。” “她们爸咋子了嘛?不准她和季明来往了所?” “她们爸根本不晓得她和季明。” “我晓得呀,我还以为你说她们爸晓得了得。” “没有,她是担心季明就算挣了钱,但最后还是过不了她们爸那一关。” “咋喃?季明有钱了她还怕啥子喃?” “她们爸并不是只看钱的,还要看这个人的素质。” “哦,那喊季明再去学嘛,这个有了钱就好说了三。”冯晔不屑的说。 “但甄雪说她们爸现在对撒云路之好,她担心季明就算努一帽子力,最后还是赶不上撒云路。” 冯晔想了想,说:“其实季明喃,我晓得,他还是多想往上面爬的,和我还有吕闯都多耍得拢,多给他点时间的话,还是得行。” “我也这样给甄雪说了的,但她说季明如果能达到你的效果,她就觉得满意了。” “也,那看来她对我还有点意思哦!”冯晔开玩笑说。 “哎呀,你咋子嘛!”李敏在被子里踢了冯晔一脚,说:“去嘛,我都说了让你去过她们爸的关,你去过嘛!”一边说一边推冯晔。 “我哪舍得喃,我有你得嘛。”冯晔在被子里抱着李敏,一边说一边轻吻她的脸庞,两个人便又很快的被**点燃了…… 李敏开始在艾总的公司上班了,艾总安排她做行政,以前做行政的人因为想去沿海发展,一直想离开,但由于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便一直没能走成,现在李敏来了,那人便以极快的速度将工作交给了李敏,办理了离职手续离开了,一副生怕李敏变卦的样子。李敏在先前的贸易公司也兼做行政,所以对这一摊子事情到也不陌生,接过来的事情很快便被整理得井井有条的了,艾总忍不住的夸她,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只是有时候听见艾总夸她古菲的眼神有点怪怪的,这让李敏不是很舒服,她也给冯晔说过,冯晔劝她不要管这些,只要把工作做好就是了,古菲再咋个也不能左右公司三。李敏想想也是,便也不管古菲的态度,艾总表扬她的时候,她也只是得体的谦虚一下,绝不趾高气扬的,并且很少去冯晔他们设计部,除非非去不可。但实际上古菲对李敏也没什么不好的态度。 文贝贝一般不主动与李敏她们联系,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生活过得单调而有规律,但这天,也就是甄雪最后一次考试结束后的第三天,全国人民都在积极准备迎接“7.1”香港回归的时候,李敏接到文贝贝的电话,说让她安排一个时间,大家一起出来聚一下,而且最好在近一两天。 “你咋子了哦,不出现就一直不出现,一出现还整得那么神秘。”李敏戏虐她。 “哎呀,见了面你们就晓得了,你赶紧安排哈。”文贝贝也不多说。 “哎呀,好好好,我帮你安排嘛。”李敏说:“就明天晚上嘛,我通知甄雪和季明,金兔可能我没得办法,看季明通知得到不。” “可以,你安排嘛,付账的事情你就不考虑了。”文贝贝说。 “嗨呀,你娃当领导了哇,说话那么大势。” “明天给你们说,定了地方给我说一声。” 于是李敏只好安排了地方、通知了能通知的人,让季明联系陈孝行也没联系上,最后就他们五个人,吃饭的地点定在古卧龙桥街的“张鸭子”。 古卧龙桥的张鸭子可能还是有好多人晓得,现在搬到“九龙”口子上去了,古卧龙桥那里也还有一个店,只是位置不在原址上,而是在原址的对面。他们家卖的鸭子是烤鸭,但这个烤鸭和北京的烤鸭又不一样。虽然都是烤制出来的,但张鸭子的烤鸭在烤好了,吃之前要用特质的汤料来煮,把鸭子切成一小条一小条的,汤料里面加了蔬菜、大葱等等配料,煮出来的那个味道,不是说的话,那硬是说的话,叫你闻到就想吃,吃到就不想停,吃了一盘想二盘,吃了二盘还想三盘……算了,广告就不打了,越扯越远了。 李敏下了班和冯晔一起过去的,季明当然和甄雪一起来,文贝贝结果最后到,她还是骑不来自行车,赶公共汽车是要慢些。李敏点了一桌子菜,当然烤鸭是必不可少的,甄雪早就忍不住问了几次文贝贝啥子事,但文贝贝还是等大家面前的酒都倒好了,才端起杯子来,对大家道:“我下个礼拜一就要离开成都了,今天和大家聚一下,我先喝一口。”说着就喝了一口。 甄雪一听,立刻大惊小怪的问:“安?你要嫁人了所!” 文贝贝被她这话引得差点呛到,拿纸擦了一下漾得满嘴的啤酒,才说:“你在说啥子哦,我是去出差。” 大家一听,才松了口气,其实先前文贝贝一说要离开成都,都以为发生了啥子大事,只是个人猜的事情不一样,现在听她说是要出差,都松了口气。 “你出个差都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所。”李敏说。 “我这次可能出得有点久。”文贝贝说。 “好久嘛?”甄雪赶紧问。 “嗯……短的话也要半年,长的话就可能两年、三年都说不准。”文贝贝说。 “那么长所!”季明说:“你们去整啥子喃?” “做项目。”文贝贝说。 “做项目你去咋子喃,你又不是搞施工的?”冯晔问。 “我是预算,现场的费用控制。”文贝贝看了冯晔一眼说。 冯晔听了点了点头。 “那不是你还在成都呆得到两天?”李敏问。 “是三!”文贝贝说:“而且时间有点紧,我还要买好多东西过去。” “你出差还要买啥子喃?”李敏说。 “我总要把夏天的衣服买点三,过去又不方便。” “你出到哪儿了?”甄雪问。 “广东那边,离深圳不得好远了。”文贝贝说。 “那你还不好买东西,你都可以顺便去看一下香港回归。”李敏说。季明听了也赶紧接着说:“对的、对的,说不定我们还能在电视上看到你的倩影。” “我们项目离深圳还远,去不到。”文贝贝说。 “你不是说不得好远得嘛,咋个现在又远了哦。”甄雪说。 “哎呀,不和你说了。”文贝贝轻轻推了一下甄雪,端起杯子来说:“喝酒、喝酒。” 五个人吃完了饭,时间还不晚,李敏说:“要不贝贝,我和甄雪现在就陪你去逛一下,看你要买啥子,我们也给你参考一下。” “哎,对的、对的!”甄雪立刻同意。 文贝贝见两人兴致那么高,也不好拒绝,就是:“那好嘛,但是他们喃?”文贝贝指着冯晔和季明说。 “哦,你不管我,我还要去铺子上一趟。”季明说。 “我……”冯晔想了一下,看了季明一眼,对李敏说:“要不我也去季明那看一下,有好久没去过了,顺便看帮下他。”说完又看了季明一眼,季明没得表情。 李敏到不在乎,说:“去嘛、去嘛。”然后拉起两个姐们,逛街去了。 季明对冯晔说:“你是要到我那儿去哇?” 冯晔看了季明一眼,说:“咋子不欢迎我去所。” “哪儿哦,走嘛。”季明笑了一下,和冯晔一起骑车往铺子上去了。 季明的铺子还开着,但已经没什么吃饭的人了,煮面的师傅还是原来的那个,只是多了一个跑堂的,季明和冯晔到的时候,煮面的和跑堂的正在吃饭,见季明来了,煮面的站起来说:“也,老板你今天咋来了喃。” 冯晔一愣,看季明,发现季明竟然在对那煮面的挤眼,发觉冯晔在看自己,马上又恢复到正常表情,说:“呃……晚上生意怎么样?” “今天白天还可以,晚上一般!”煮面的一边说着,一边拉了把椅子,对季明说:“坐嘛老板。” 季明坐下来,见冯晔还站着,便发了根烟给冯晔,说:“来,晔哥,坐。” 冯晔没坐,他大概猜到一点季明是咋回事,心里有点失望,但还是接了烟,自己点了抽着走到了店外的街沿上站着。季明过了一会儿才过来,问冯晔:“晔哥,咋子了?” “季明,你给我说老实话,你到底在整啥子?”冯晔严肃的问。 “呃……”季明一时有点语塞,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也没咋子,生意反正现在做得起走,我就……”季明没往下说,冯晔一直看着他,等他说完,季明看了几眼冯晔,见实在躲不过去,才说:“我现在让师傅在帮我管……,我就……我就每天来收钱。” 冯晔听了一时不知道该作何种感想,看了他半天,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过了良久,冯晔心里稍微缓和了一点,对季明说:“你这儿事情弄完没得?” “呃……弄完了。”季明说。 “今天卖了好多钱?” “除开成本,今天有120块钱。” 冯晔确实不得语言了,大概一算,现在他一天才120的毛利,一个月下来毛利3600,房租水电一除,连工人工资都发不起,便问他:“那你拿啥子钱给你的小工开工资喃?” “哦,工资不包括在这个钱里面,他已经扣出去了。”季明说。 “安?啥子喃?”冯晔惊了一下,问:“你不得是承包给他了嘛?” “呃……不是!”季明吞吞吐吐的说:“只是他自己保自己的工资,我每天收我的钱。” “你每天收好多?” “我在卖的钱里面收80%。” “那你每天来不来看?” “要来,都是中午来。”季明说。 “那房租水电哪个出?” “我出三。” 冯晔摇了摇头,他一时不知道该咋个办,面对季明他当时真的感觉心在发痛,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他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那你不来的时候在干啥喃?”冯晔问。 “呃……也……也没干啥。” “打游戏?”冯晔看着他问。 “打了的……但是……少……”季明明显心虚了。 “在哪儿打的?”冯晔问。 “就熊猫电子。” “走,我今天和你一起去。”冯晔转身要去推自行车,季明却站在那不动,冯晔见了吼了他一句:“搞紧!”他这才硬着头皮骑了车和冯晔往熊猫电子去。 熊猫电子离季明的馆子不得好远,两个人顺着一环路,过了九眼桥很快就到了,当冯晔和季明走进游戏室的时候,老板一看季明,马上上来说:“也,老板,今天还是包四台哇?” 季明正要说话,被冯晔打断了,对那游戏室的老板说:“照老规矩就是了。” 老板看了冯晔一眼,高兴的说:“要的,先坐嘛。”然后马上过去了。 冯晔和季明在电脑面前坐下来,两人把机器打开,冯晔看着机器,一点耍的兴致都没得,季明却习惯性的点开了一个游戏,冯晔一看,是《雷神》。 游戏室的老板过来了,手里拿着可乐和烟,还有方便面,后面还跟了两个大概十**岁的小伙子,老板在季明和冯晔面前一人丢了包烟,放了瓶可乐,冯晔一看,烟居然是茶花。 两个小伙子见了季明对他微微鞠了个躬,说:“纪哥,今天还是耍《雷神》哇?” 冯晔看了季明一眼,没有开腔,把桌上的茶花烟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往桌上以丢,看也不看季明的说:“你们耍,我先走了。”说完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出来游戏室的门,季明在后面喊了他两声,他也没回头,出去找了个公用电话,给陈孝行拨了个传呼。 季明并没有跟这冯晔出来,冯晔也不想他跟着出来,他给陈孝行打传呼也没有抱希望他能回,只是心里毛得很,有种发泄不出来的愤怒在里面猛撞,撞得整个胸腔都感觉到疼,想找个地方发泄,但又不能给李敏她们说,知道陈孝行回传呼的可能性最小,所以拨了,坐在旁边等,好让自己的心情能平息一下。 但陈孝行却把电话回过来了。 “哪位?”陈孝行的第一句话。 “金哥,是我冯晔。我要见你,马上。”冯晔对陈孝行说。 陈孝行愣了两秒,说:“在哪?” ------------ 第 055 章 冯晔和陈孝行在海椒市口子上碰的头,他们两个碰面的时候时间都有点晚了,海椒市口子上卖鬼饮食的都摆出来了,两个人就在鬼饮食摊子上坐下来,要了啤酒,点了几个小菜边喝就边摆起来。 “遇到啥子事了哇?”陈孝行问。 “季明又扯拐了。”冯晔拿起酒瓶喝了一口说,他觉得酒在嘴里都是苦的。 “咋了?”陈孝行问。 “还是耍游戏,而且变本加厉的耍。” “老子……”陈孝行把手里的酒瓶往桌上重重的一放,说:“他在哪儿!你带我去!” “你不要急,等我说完了多。”冯晔拦住他。 “咋的,你说。”陈孝行摇了摇头,掏出烟来点上。 “他把铺子包给他那个煮面的师傅了。”冯晔也点了根烟,然后说:“现在当翘脚老板,每天去铺子上收点钱,然后就去游戏室打游戏,还包了两个小弟娃陪他耍。” 陈孝行听着冯晔说,眼睛里面已经要冒火出来了,烟抽得象在啃甘蔗一样,拿了一下酒瓶子,看了一眼,又重重的放回桌子上,没喝。一根烟转眼就抽完了,有点了一根抽起,点烟的时候手都在抖。冯晔看他也气得恼火,拍了他一下肩膀,说:“本来我都没打算给你说这些,但是我实在不晓得去给哪个说,我到不是心痛那两万块钱……” “莫说了冯晔,我晓得你的意思。”陈孝行终于又开口了:“我们这几个兄弟伙,不得哪个把钱看得好重的,你给我说季明现在在哪,我要给他开导一下。” “金哥,我晓得你也生气,但你打他一顿不解决问题。”冯晔说。 陈孝行不说话了,埋着头抽烟,时不时的和冯晔碰一下瓶子喝口酒。他在想,怎么才能让冯晔带他去找季明。 “这个样子,冯晔!”陈孝行喝了半天的闷酒,突然对冯晔说:“我喃确实也不得办法,甄雪虽然说是季明的女朋友,但我们也认识了那么多年了,也算是我金兔的朋友,你说对不对?” 冯晔看着陈孝行,不知道他要说啥子,但他的话又没错,便点了点头,说:“是。” “我金兔这个人喃,你也了解,能帮朋友我绝对帮,帮不到也不会看到朋友吃亏。”陈孝行顿了一下,喝了口酒接着说:“既然现在季明这个样子,甄雪跟到他迟早要遭罪,到时候甄雪要是晓得我们晓得季明的事情,但没给她说,那我金兔就不好做人了。” 冯晔这时候明白陈孝行的意思了,他是在逼自己带他去找季明,不然就把这个事情捅给甄雪。冯晔想了一下,说:“金兔,我晓得你是个够哥们的人,不然今天我也不得给你打这个传呼。” “谢谢你,兄弟!”陈孝行拍了一下冯晔的肩膀。 冯晔看着陈孝行笑了一下,说:“还给我来这些。”举起酒瓶和陈孝行碰了一下,喝了接着说:“我也不是说一定要帮季明躲你,但你总要给我一个台阶,我不想几个兄弟因为好事而闹僵了。” “哎呀兄弟,你就想多了三!”陈孝行说:“我金兔从来没拿你当过外人,有啥话我给你直说,包括刚才给你说的,都是我心头真实的想法,明娃这个样子下去,咋个有办法养活甄雪。”顿了一下,说:“我金兔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读了书出来的,以后要过上等人的生活,我金兔烂命一条,能找个老婆跟到我过日子,我就满足了,凭自己的本事挣钱养家养老婆。他明娃以后想和你们一样,照这个样子,他娃做梦都不得行,未必以后甄雪得跟到他过我们这种日子所?” 冯晔不晓得该说啥子,看着陈孝行摇了摇头,说:“金兔你不能这样说你自己,我们……” “我晓得,我们是兄弟,我在兄弟面前从来都是有话直说,我晓得我自己是啥子样的人,就过啥子样的日子,我不得去乱想,除非哪天我有那个本事奔出来。我找的那个女朋友你也看到了,和你们不是一路的,但我也只能认了,现在我也正在努力赢得她家人的同意,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陈孝行用手指点了点桌面,说:“只要她家里同意我和她好,我绝对不会让她受苦。” “咋子你女朋友家还没同意你们的所?”冯晔问。 “没有!”陈孝行摇了一下头,说:“其实也不是没同意,只是说喃,现在没明确表态,你刚才给我打传呼的时候,我刚从她们屋头出来。” “咋子哦,去见老丈人哇?” “我到是想这个样子喊,但人家没表态得嘛。”陈孝行说得酸溜溜的。 “不得事,凭你应该搞得定。”冯晔说。 “社,借你兄弟吉言嘛。”顿了一下,又说:“要不你把明娃喊出来嘛,大家一起喝下酒,天到黑耍那个游戏有啥子耍头嘛。” 冯晔见陈孝行说得也很轻松,感觉气也消了,便说:“那对嘛,我去给他打个传呼。” 冯晔用路边的磁卡电话给季明打的传呼,季明很快回过来,听冯晔说喊他过去喝酒,还有金兔也在,便以为没事了,说:“那你们等我一下,最多半个小时就来。”然后挂了电话,冯晔过去给陈孝行说了,陈孝行说:“他离这儿好远所?” “不远,就在华联旁边的熊猫电子。”冯晔说。 陈孝行听了没说话,对冯晔说:“我去解个手,马上过来。”然后就往海椒市街里面走去,冯晔才等了一下,就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不该给金兔说季明在哪,说不定金兔已经往季明那边去了,解手只是个朵子。他赶紧喊老板结账,话音没落,就看一辆出租车从海椒市里面从出来,飞快的一个右转往华联方向跑去,冯晔仔细看了一眼车里的人,模模糊糊就是金兔的身影,心里一急,扯了张一百的往桌子上一扔,说:“钱在这儿,不找了!”然后飞快的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跟着就往熊猫电子冲去。 冯晔的车冲到熊猫电子门口时,陈孝行正往游戏室里冲,冯晔赶紧喊:“金兔,等一下。”但陈孝行根本没听见,一头就扎了进去,冯晔赶紧扔了二十块钱给司机,也不顾司机喊着要补给他钱,跟着也冲进了游戏室。 陈孝行冲进游戏室,见季明正笑逐颜开的和两个小伙子耍着游戏,一副自在的样子,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拍在季明头上,把季明打得头一偏,冯晔正好冲进来,赶紧上去拉住,季明这才回过神来,发现陈孝行已经站在面前了,立刻深色慌张的站起来,说:“金哥,咋子嘛……” “咋子,老子今天要收拾你娃娃!”说着就要上去抽他,冯晔只能赶紧拉到,对季明喊:“快走三,还站到咋子!” 季明一听,赶紧要跑,陈孝行一见,手一挥,挣脱冯晔的手,拎起一张椅子一挥就朝季明砸去,季明见势不妙,赶紧一躲,椅子擦着季明的背飞了出去,打在一台显示器上,显示器“哗”的就倒了下来,摔在了地上,另两个陪季明打游戏的小伙子见季明挨打,马上想上来帮忙,陈孝行手一指,说:“哪个敢来,老子一起理麻!”两个小伙子一听,愣了一下,季明趁机跑了出去,陈孝行一闪身,跟着出来游戏室,游戏室老板也出来了,喊着:“也,莫跑哦,机器打烂了就要跑所。” 陈孝行没理那老板,跑出去揪住季明就是两拳,一拳打在下巴上,一拳打在肚子上,季明挨了两伙,一下子蹲在了地上,一手捧着脸,一手捂着肚子,痛苦得直哼。 “哎,小伙子,你……”游戏室老板要上去拉陈孝行,哪知陈孝行正在气头上,也没管是哪个,手一挥打在了游戏室老板的脸上,把游戏室老板也打来捂着脸喊了声“啊!”。 冯晔赶紧上去拉陈孝行,陈孝行这才没打到季明,但游戏室老板却飞快的跑回了游戏室里面,冯晔以为他挨了打怕了,也没在意,就听陈孝行指着地上蹲着的季明说:“你娃到现在为止借了好多钱了,安?冯晔那就是两万三,甄雪借了你好多,加上我给你的,有三万了嘛,你都记不到所?” “我……记得到。”季明含混不清的说。 “记得到,你记你妈的批!”陈孝行骂道:“你就只记得到打游戏!” “金哥,我错了。”季明说。 “你晓得错了?”陈孝行问:“你晓得错了你就不得象这个样子了,老子今天不收拾你娃老子不姓陈!”说着不等冯晔反应,上去就是一脚踢在季明腿上,季明本来蹲着一下挨了一脚,一下子被踢得来滚到了地上,这时候公路上响起了警报声,两辆110的摩托车瞬间出现在熊猫电子门口,游戏室的老板立刻从游戏室里跑出来,指着陈孝行对警察说:“就是这个娃,把我东西打烂了,还打人!” 陈孝行一见110的警察也有点懵,赶紧熄了火,对警察说:“我们是几个朋友,有点小事。” 110的警察看了陈孝行一眼,又看了一眼还在地上瘫起的季明和一旁站着的冯晔,对陈孝行说:“等下去派出所作一下笔录。”又对游戏室老板说:“把你啥子打烂了?” “显示器。”老板说。 “那看一下嘛。”警察一边说一边进了游戏室,过了一会儿出来,这时候派出所的警车也来了,下来两个警察,110的警察对派出所的警察说:“我们勘察了,游戏室烂了一台显示器和一把椅子,我们这儿先作个记录,然后你们带回去处理。”派出所的警察点头称好,于是110的警察填了单子,让游戏室老板签字,派出所的车便把陈孝行、冯晔和季明以及一起站在那里的游戏室老板带走了。游戏室老板因为只有一个人,便只好把游戏室的人喊走了,把门关了。 四个人被全部弄进微型面包车的后面,原本是关犯人的空间里面,挤挤匝匝的拉到了派出所,做完笔录,警察最后说陈孝行因为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要拘留15天,冯晔便不停的求情,并且答应第二天就把游戏室的损失赔偿了,警察看了冯晔半天,才说:“那好嘛,看你们态度还可以,明天先把人家的损失赔了,但拘留不能取消,只是可以适当的少点。” “那少好多喃?”冯晔小心的问。 “这个样子嘛,就不拘留15天了嘛,拘留一周。”说完看了一眼冯晔,说:“我们也不得办法,你朋友这个事在110备了案了。” 陈孝行听了这话,瞟了一眼游戏室老板,那老板也慌了,说:“哎,兄弟,我也是为你好,怕你打出事,我不是有意的哈。” 警察不耐烦的看了那游戏室老板一眼,说:“不要说了,你不得事可以走了,下来的事情你们协商处理。”然后又对冯晔说:“你朋友的事是你来处理哇?” “我处理。”冯晔赶紧说。 “好,那你就抓紧,我们现在要送你朋友走了。”说完,把冯晔他们一群人请出了办公室,冯晔他们就站在派出所门口,一会儿就看见先头那辆警车,鸣着警报就出来了,陈孝行孤零零的在后面的“牢笼”里面蹲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在整个事件的处理过程中,季明除了在警察问他的时候说了一下事情的大概经过以外,基本上没开口说过话,见到陈孝行被警车拉走,冯晔心里一阵难受,看了季明一眼,扭头就走,季明这才觉得不对,赶紧拉住冯晔说:“晔哥,你不要生气,我……” “季明,你让我说啥子?!”冯晔站住,对季明说。这时候游戏室的老板过来对季明说:“季老板,那我先走了,改天来耍哈。”冯晔愤怒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见冯晔脸色不对,也不敢多说,阴梭梭的就走了。冯晔这才又看着季明道:“我看你咋个样子来收场,钱我这儿也不得多的了,你看着办。”说完,也不理季明,转身去路边打了个车回家了。 ------------ 第 056 章 第二天,冯晔一上班就去找到艾总请了一天假,艾总看了冯晔一眼,也没问他什么事就同意了。冯晔从艾总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碰到了李敏,李敏问他找艾总啥子事,冯晔就简单给她讲了一下,李敏气得都要跳起来了,嚷嚷着要给甄雪说,被冯晔止住了,说:“你让他自己去说,你说不合适。”李敏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但就是气得很,不想让冯晔去处理这个事,冯晔就说:“如果单是季明的事情,我到可以不去,但金兔为这个事情都被拘留了,我也答应了帮金兔处理这个事,你还是让我去嘛。”李敏听了没得办法,只好让他去了。 冯晔赶到熊猫电子,游戏室老板已经把摔坏的显示器和椅子收拾到一边了,见冯晔来了就说:“师兄,这个样子,我也不为难你,就算两千块钱就是了。” 冯晔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台显示器,说:“你这个是个杂牌显示器,一千块钱都值不到,加上椅子,我陪你一千,不行的话我们就去派出所解决,你看着办。” 那游戏室老板看着冯晔犹豫了半天,说实话,他是有诈一笔的想法,但又想起头天晚上陈孝行的“壮举”,心里还是有点虚,最终点头答应了,但嘴里还是嘟嘟囔囔的抱怨,冯晔也不听他的抱怨,去取了一千块钱来给他,又让他打了个收条,写明赔偿完毕,两不相欠,收好那收条,骑车去了季明的面馆。 季明今天来得早,冯晔去的时候,他已经在面馆里面了,但没有做生意,而是在和那煮面的谈事情,见冯晔来了,季明站起来招呼冯晔,让他坐。 “明娃你在咋子喃,还不开张?”冯晔坐下来问。 “哦,老板,你来帮我评一下理,季老板要喊我把铺子还给他。”煮面的见冯晔来了,便对冯晔诉苦。 “啥子意思,明娃?”冯晔惊了一下。 季明看了冯晔一眼,没开腔,煮面的接着拿了一份文件出来,给冯晔看,一边说:“你看嘛,这是我和季老板签的协议。” 冯晔接过来看了,气得已经不得话说了,对季明和煮面的说:“你们等一下,我马上回来。”便起身出去了。 季明见冯晔出去,以为他是去给甄雪打电话,立刻跟了出来,对冯晔说:“晔哥,你莫给小雪说哦,我把这个事情处理好就是了嘛,你的钱我绝对还给你。” 冯晔已经不得语言了,停下来看了他一眼,说:“明娃,我现在不是关心你还不还钱的问题,是金兔还在拘留所关起,我要想办法弄点钱去把他取出来。”顿了一下,忍住心里的痛,对季明说:“你这次还想瞒甄雪哇?那你娃脑壳也太昏了,我看你还是各人老实交代最好,不然我看你这次玄。”说完把季明一个人呆呆的留在那里,自己去给李敏打电话去了,他要喊李敏来帮忙,他觉得处理这个事情有点难度。 季明是和煮面的签了协议的。虽然不是承包协议,但是协议上写得很清楚,季明把铺子两年的经营权交给煮面的,自己只是每天收取营业额的80%作为佣金。这样的话,季明现在要收回,还真是没有办法。 冯晔给李敏打的手机,在电话里大概说了一下情况,李敏想了想,说:“行,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冯晔便回店里等,季明坐在那里抽烟,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在想事情,还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很快李敏就来了,进门也不招呼季明,和冯晔交换了一下眼神,便直接对那煮面的说:“你把协议拿出来我看一下。” 煮面的茫然的看了一眼李敏,又看了一眼冯晔,冯晔对煮面的点了点头,那人便也不说什么?就把协议给了李敏,李敏拿着协议站在那里看了半天,然后坐下来对煮面的说:“这个协议是说了让你经营,但也没说定给你经营好久,现在我们有其他的事情,想把铺子打了,这个协议也就只好终止了。” 煮面的听了一惊,把协议又拿过去看了一遍,叹了口气,说:“哎呀,你们太狡猾了。” 李敏一听就火了,说:“你说啥子喃?我们狡猾,我没跟你算账就算不错了,哪个狡猾你自己心里清楚。” 那煮面的见李敏发毛了,也不敢多说,问:“那你们是不是要打铺子嘛?” “咋子嘛,你要接所!”李敏没好气的问。 “你要打嘛我就问一下嘛,价格合适我还是可以接三。” “那就谈嘛。”李敏平静下来说。 几个人谈了一个多钟头,最后谈定以一万三的价格把铺子打给煮面的,当天付钱。季明在整个过程中依旧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仿佛这事根本就不是他的事。 煮面的很快把钱拿了过来,冯晔和李敏收了钱,和煮面的也没什么多的话说,起身叫了季明便一起离开了面馆,出来后冯晔回头看了一眼那面馆,门口的牌子依旧还那么鲜艳,可牌子的主人就已经不再属于这里了,心里又涌起一股酸酸的感觉。 季明因为开铺子,把工作辞了,现在也没得地方去,李敏和冯晔要上班,也不可能陪他瞎逛,再说冯晔打算再去一趟派出所,看交点钱能不能把陈孝行取出来,便给李敏说了,李敏把钱给了冯晔,说:“那你去问一下嘛。”也不理季明,自己回公司去了。 冯晔想了想,对季明说:“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季明说:“行。”也没其他表示,冯晔无语,便和他一起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人都在上班,冯晔找到头天晚上的那个警察,说明了自己来的事情,那警察想了想,说:“可以嘛,那你交五千块钱罚款就把人取走嘛。” 冯晔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可不可以便宜点嘛?” 那警察把眼睛一愣,说:“你以为是菜市场买菜所,还可以讨价还价。” “哦,那算了嘛!”冯晔赶紧说:“我在哪里交钱?” 那警察指了一下另一个办公室,冯晔便去把钱交了,然后拿了张单子出来交给先前那警察,那警察接过去看了,收起来,说:“好了,你们回去等嘛,很快就放。” 冯晔没有立刻走,试探着问:“警官,不能马上就放哇?” 那警察看了一眼冯晔,说:“哎,我们做事情也有个流程嘛,关个人都有那么多手续,放过人嘛也要有点手续三。”顿了一下,又说:“都答应你放人了,你就回去等嘛。”然后就不理他们了。冯晔见状也不好再多问,与季明出了派出所,对季明说:“我上班去了,你喃?” 季明想了想,说:“那我就只有先回去了。” 冯晔刚进办公室,就收到一个传呼,电话号码很陌生,回过去一问,原来是陈孝行,他电话里对冯晔说:“我出来了,谢谢你了兄弟。” “嗨呀,你还说这些,晚上一起吃饭,给你压惊。”冯晔说。 “行,那晚点我给你打传呼。” “那你现在先回去休息一下哇?”冯晔问。 “算了,我还是先去我那边铺子上。”陈孝行说。冯晔听他口气似乎也没事,便也不再担心了,两人挂了电话,冯晔又给李敏说了一下,把剩的钱交给李敏。工作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转眼就到了下班时间,陈孝行打来传呼,但不是说吃饭,是说吃饭的事情暂时取消,晚上他老板找他有事。冯晔一听,说:“那行,那就再说嘛。”转身去找李敏,李敏却已经和甄雪约了去逛街,因为文贝贝马上要走了,两人决定在把文贝贝喊出来一起逛一下。冯晔没辙,只好准备回家,在楼下碰到吕闯,吕闯见他一个人下来,便问:“哎,咋个了喃,一个人走哦?” “李敏和她同学去逛街,我不想去。”冯晔说。 “那和我们去耍嘛。”吕闯说:“正好今天汤立和田军都要来。” “田军?哪个哦?”冯晔问。 “也是我们同学,你没见过,今天正好见个面。”吕闯说。 冯晔想了想,说:“对嘛,反正老子这两天也心烦。” “你把车子放了嘛!”吕闯说:“等下田军开车过来,我们就不骑车了。” 冯晔便把自行车又停回了自行车库,和吕闯在楼下路边等田军和汤立,李敏下来看见两人在路边站着抽烟,便问:“咋还在这儿喃?” “哦,我和吕闯他们去耍。”冯晔说。 “也你们安逸哟。”李敏说。 “我带你们老公去恍。”吕闯开玩笑的说。 “去嘛,我不介意。”李敏也开玩笑道。 “你逛完了给我打传呼嘛。”冯晔不理他们的玩笑,给李敏说。 “我看嘛,你们要去恍得嘛。”李敏故意说。 “啥子哦!”冯晔说。 “哎呀,那我看嘛。”李敏说:“我先走了,甄雪她们在春熙路等我。”说完挥挥手,走了。 “还是你们两个安逸。”吕闯说:“好久我能象你们这样就对了。” “你抓紧三!”冯晔说:“硬是,你那个事情咋样了嘛?” “嗨,还在谈。”吕闯有点沮丧的说。 “她在谈所?” “她在和我谈。” “和你谈啥子哦?”冯晔有点不解。 “她想让我放弃。”吕闯说。冯晔正要问咋回事,吕闯一下止住他,这时一辆五菱面包车停在了两人面前,开车的是个小伙子,对吕闯道:“等了好久了哇?” “等一会儿!”吕闯说,然后指着那开车的对冯晔说:“这是我同学田军。”又对田军说:“这个是我同事和哥们,冯晔。” 两人相互点头问候一下,上了车,田军说:“狗子的汤圆还要老子去接他。” “你有五十铃,你怕啥子嘛。”吕闯说。 “你挨哟,我这个车叫五菱,不叫五十铃哈。”田军说。 冯晔一听,哈哈的笑了起来,吕闯被笑得不好意思了,说:“哎呀,就多记了一个字嘛。” 三个人驾车去接了汤立,找了个地方把饭吃了,田军说:“走嘛,带你们去个地方开下眼界。” 吕闯说:“啥子地方哦?” “双流。”田军一边发动车一边说。 冯晔和吕闯对视了一下,冯晔说:“双流有啥子耍的喃?” “你没去耍过所?”田军问。 “没有。”冯晔和吕闯都说。汤立在一边听了偷偷的笑,吕闯拍了他一下,说:“汤圆你娃笑啥子?” “田娃今天准备带我们去恍。”汤立坏笑着说。 吕闯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田军,说:“是不是真的哦?” “你理汤圆咋子嘛,那娃一天就只想去恍。”田军笑着说。 于是汤立也不开腔了,一车人都闷着各自想心事,田军开着车风风火火的到了双流,在一个满是红红绿绿霓虹灯的舞厅门口停了下来,对车上三个人说:“下去等我,我把车开去放了。” 三个人下来,早有门口的几个小伙子上来招呼:“哥老倌,耍哇?来嘛,巴适得很,可以随便耍。” 冯晔和吕闯都茫然的看着那人,那人见两人好像没开窍,上来悄悄说:“哥子,以前没来过哇?我们这儿的小妹巴适得很,奶奶之大,保证你满意。” 冯晔和吕闯听了,不由得身体往后面一闪,说实话,被这娃的话吓了一跳,汤立见状一下笑了起来,正好田军过来了,见汤立在笑,就问:“你娃又在笑啥子?” “嗨呀,这两个被这儿的小弟娃夯退了。” “咋喃?”田军问。于是汤立就把先前的事给田军说了,田军听了笑得不行,说:“搞了半天,你两个都还没开过荤的所,正好今天让你们都把荤开了。”说着把几个带着进了那家舞厅,然后找了个箱包坐下来。然后,田军点了酒水,接着把这舞厅的规矩耍法给吕闯和冯晔讲了,汤立看样子是和田军早就来耍过,在一旁不时的补充一下,冯晔和吕闯这才明白这个是个啥子地方。原来这里就是花钱买小姐陪你跳舞的地方,所有的小姐都在舞池的一边坐着,舞客自己去选,选到了,交钱带人,陪你跳舞,跳舞的过程中随便你摸,如果想干其他事情,那就再单独说价钱。冯晔和吕闯象听神话一样看着田军,然后等田军说完,两人都不说话了。 那天晚上,冯晔和吕闯基本上就坐在那个箱包里面没动,直到田军和汤立把他们想耍的都耍完了,包括把小姐带去包间里相互耍,然后离开的时候,两人才站起来,冯晔觉得背都坐疼了。 车上,汤立和田军一路上还在相互回味刚才的“精彩”,对冯晔和吕闯的“不在状态”表示遗憾。冯晔笑了笑没说话,吕闯辩解说:“我要把第一次留给我自己喜欢的人。”结果被汤立和田军耻笑了一通。 到吕闯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过了,吕闯对冯晔说:“要不你就在我这里住,不回去了嘛。”冯晔想了想,反正李敏也没给自己打电话,肯定她自己回去了,就答应了。于是两人与田军和汤立道别,一起去了吕闯家。那知道,第二天才晓得,自己的这个决定错了。 ------------ 第 057 章 第二天冯晔和吕闯一起到的办公室,李敏稍后一些才来,脸色有些不对,看了冯晔一眼,说:“等下中午来叫我,我们一起出去吃饭,我有事和你说。” 冯晔不知道怎么了?李敏的表情神色都让他有点心里不踏实,便问:“咋了?” 李敏没回答他,自己去了自己的办公室,走廊上碰见艾总,见她神色不对,便问:“咋了,是不是冯晔欺负你了?” 李敏勉强笑了一下,说:“没有。”便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艾总看了一眼李敏,心想:这娃娃咋子了喃,平时挺开朗的得嘛。便去了设计部,问冯晔:“你咋子了所,把李敏弄得那么不高兴?” “没有啊!我就是没搞懂她咋子了。”冯晔对艾总说。 “咋子了哦?”吕闯也凑过来问,艾总拍了他一下,说:“小娃儿,不要乱打听。” 艾总又嘱咐了冯晔几句,离开了设计部,古菲在一边说:“冯晔,你是不是出去恍遭看到了哦?” 冯晔看了古菲一眼,说:“我不得恍,我们多老实的。”又对吕闯说:“是不是嘛?” 吕闯点了点头,说:“对的,冯晔多正直的。” 古菲笑了一下,说:“你们这些男的,都差不多。”便不说了。 冯晔听了也没在意,到是吕闯转过头去看了古菲两眼,象是有啥子话,但却又没有说出来。 中午的时候,冯晔去找李敏,两个人虽然在一个公司上班,但平时见面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于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就在一起,这到也正常。李敏对冯晔说出去吃,冯晔不反对,拿了包和李敏出了公司,找了个公司旁边的饭馆,点了几个菜,然后趁上菜的空挡,冯晔问:“小敏,你咋了哦?” “你昨天没回家哇?”李敏问。 “啊!你咋晓得的喃?”冯晔问,心里哏了一下。 “我昨天在你那里等了你一晚上。”李敏说着眼泪就要下来了。 “安?你不是说完了给我打传呼得嘛,你咋没打喃?”冯晔一下急了。 “我给你打了,打了好多哦,你就是不回……”李敏说着泪就下来了,冯晔赶紧把传呼套出来,一看,原来早就没电了,他上了一上午的班了都没发现,于是赶紧说:“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小敏,我没发现传呼没电了。” “你说声对不起到是简单,我昨天等了你一晚上……”李敏哽咽着说:“我其实八点过就和她们逛完了,贝贝明天要走,要收拾东西,不想逛久了,我们就只逛了一会儿,然后我就去了你那儿,就一直等你,等到十点过了,估计你快回来了,就给你打传呼,结果你没回,十一点过了,又给你打,还是没回,都十二点过了,不停的给你打,你一直都不回……” “我没电了得嘛……”冯晔听得心里难受得不行,解释说。 “我不晓得三,就一直给你打,直到都三点过了,我想你可能不得回来了,我就趴在床上给你写信,一边写一边哭,我好难过哦……”李敏说着又流起泪来,冯晔听得心里也难受,便赶紧过去给李敏擦眼泪,这时候服务员过来上菜,见两人那样,也不敢多说话,放下菜就走开了,李敏一看又笑起来,说:“我把人家服务员都吓到了。” 冯晔一听也笑了,但心里还是难受得不行,说:“哎呀,我真实太大意了,传呼没电了都不晓得,真实该死!” “哎呀,你也不要怪你自己了!”李敏一边抽泣,一边反过来安慰冯晔说:“你给我说清楚了,我就不得事了,只是昨天晚上简直把我难过死了。” “小敏,对不起哈,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伤心了。”冯晔拿出纸巾替李敏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一边说。 李敏点了点头,接过冯晔手上的纸巾自己擦了擦脸。 “好了、好了,不要难过了,来,先吃饭嘛。”冯晔一边说,一边给李敏盛饭。两人便又好了,一起吃了饭,说笑着回了办公室,走进设计部,艾总、古菲和吕闯都在,还有广告设计的几个也在,都停下来看着冯晔和李敏,李敏很奇怪的问:“你们看到我们咋子喃?” “你们……就好啦?”艾总指着他们两个问。 “我们本来就没咋子三。”李敏笑着说。冯晔也笑了笑。 “嗨呀,我们还说把冯晔弄来好生理麻一下得,结果你们两个就好了。”艾总说:“看来是白操心了。” 大家便一下笑了起来,这个误会就这么消逝掉了。李敏离开设计部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对冯晔说:“贝贝说晚上找你有点事,让你下班给她打传呼。” “啥子事哦?”冯晔问。 “不晓得,她没说。” “那我们晚上一起去嘛。” “我不去,贝贝说要单独找你,专门给我说了的。”李敏说。 冯晔看了李敏一眼,李敏不像是开玩笑,便问:“不得哟,你逗我的哟。” “没有,真的,你去嘛!”李敏说:“你去嘛,我今天晚上回去,昨天就没回家,今天必须要回去了。”说完去了自己办公室,留下冯晔坐在座位上**。 下午下班的时候,李敏对冯晔说:“我回家了,你记着吃饭,晚上早点休息。” 冯晔有点不知所措,把李敏拉到一旁,问:“小敏,要不我给贝贝说一声,我就不去了。” “那咋行喃,我给贝贝都说了,说你答应了。”李敏否定了。 “那我给她说今天有事,改天再和她说嘛。” “人家明天就走了,你改到哪天嘛?” “……”冯晔无语了,李敏看了冯晔一下,笑着说:“其实我本来是有点不想让你去,但是喃……”李敏看着冯晔不往下说了。 “但是啥子嘛?” “但是我想到是贝贝,不是其他女的,也就不得啥子得了。”李敏说,但神情还是有点黯淡。 “呵呵,就是嘛,贝贝未必还会咋子所?”冯晔笑了一下说,但心里还是顿了一下,表面上并没有表露。 “所以我说不得啥子三。”李敏正说着,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是甄雪,约她出来坐一下,李敏看了一眼冯晔,便答应了,两人约在春熙路的“缘圆园”见面。 “那你去嘛,我去找甄雪。”李敏说。 “哎,你不是要回家得嘛?”冯晔问。 “我是气你的!”李敏说:“不过你太笨了,没气到。” “嘿嘿……”冯晔笑了一下。 李敏走了,冯晔给文贝贝打传呼,文贝贝回过来,约在“老树咖啡”。 文贝贝约见冯晔究竟何意,此处暂且按下不表,先说李敏和冯晔告别以后,直接去了春熙路,在“缘圆园”门口见到了正在等她的甄雪,两人一起进去,李敏问:“你到好久了喃?” “我刚到,本来想上去,结果看到你都过来了,就在门口等的你。”甄雪说。 “你动作快哟。” “我打的的得嘛。”甄雪和李敏在“缘圆园”店堂里面架起来的二层上面找了个座位坐下,然后点了些小吃和饮料。 “你找我要说啥子?是季明的事情哇?”李敏拿了个碟子里的小蛋糕,一边吃一边问。 “季明?啥子事哦?”甄雪还在整理她的包。 “耶,季明没给你说啊?”李敏问。 “说啥子?他咋子了哦?”甄雪停下来,把包的拉链拉上,看着李敏问。 “哦,冯晔让他自己给你说得嘛。”李敏发觉自己说多了。 “啥子嘛,你给我说三。”甄雪也拿了块蛋糕来吃。 “他铺子的事情,你当真不晓得嗦?” “不晓得喃,他咋子了嘛?是不是生意不得好好嘛?”甄雪一边吃一边说:“不得事,我又不找他还钱,你们也不得急到用钱三。” “哪是嘛!”李敏喝了口果真,说:“他的铺子已经打出去了。” “安,打出去啦?”甄雪惊讶的问,但还是吃着蛋糕。 “季明咋不给你说喃?”李敏说:“他娃肯定又想黯起。” “他到是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有啥子事情给我说!”甄雪一边喝水一边吃蛋糕,一边说:“我问他啥子事他也不说,我就问他是不是铺子做得不太好,他说是,我就劝他说不得事,慢慢秧嘛,才开张是这个样子的。” “哦,那他可能是想当面给你说。”李敏说。 “管得他的哦!”甄雪说:“我说嘛,我今天是想给你说一下撒云路的事情。” “撒云路?咋子哦?”李敏疑惑的看着甄雪道。 “哎呀,你不要这个样子看到我嘛。”甄雪笑了一下。 “你个丫头是不是动了春心了哦?”李敏也笑道。 “啥子哦!”甄雪蛋糕吃完了,拿纸出来擦了擦手,说:“撒云路正在落实毕业分配的事情,昨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他现在的情况。” “啥子情况嘛?他准备分到哪儿嘛?”李敏问。 “他就是有点拿不定注意,所以问我。”甄雪说:“如果他走正常的分配喃,可以到成都,好像是个啥子电子研究院,我也记不到名字了,但是就是待遇这些不得好好。” “研究院嘛是这个样子的嘛,比外面还是好多了!”李敏说:“和人家下岗的比一下三。” “爬哦,读了四年大学出来和下岗的比嗦。”甄雪笑着说。 “我打个比方的个嘛。” “但是他去年不是去深圳了一趟三。”甄雪看着李敏道,李敏点了点头。 “所以那家公司就给他发函,想喊他去深圳,待遇就比这边好得多。”甄雪喝了口水,看着李敏。 “那他咋个选嘛?”李敏问。 “他到是想来成都哦,说这个样子离我近。”甄雪说。 “那就来三!”李敏说,但马上又反应过来:“那你不得就把季明蹬了嘛?” “所以我也觉得为难,才找你出来帮我想一下三。”甄雪笑了笑说。 “你和季明有好久了?”李敏问,一边在心里算。 “五年多了。”甄雪说。 “啊!就是三,都五年多了。”李敏说:“你未必然还放得下嗦?” “哎呀,我也说不出来!”甄雪想了想:“你说原来确实觉得季明还是可以,多会将就人的,我当时就是觉得他多细心、多会关心人才和他好的。” “他现在是有点粗心,但是他对你还是可以,我觉得。”李敏说。 “他对我喃确实也还不错,啥子事情基本上不得蛮我,但是……”甄雪想了想没说出来。 “但是啥子嘛?”李敏问。 “我总觉得他现在有点落不到实,啥子事情除非你给他说得很清楚,咋个做、好久做,他才可以给你把事情做好,要是有一点没给他说清楚,他就把事情弄得留些尾巴,而且他自己还还把这些尾巴收拾不好,总要我去帮他收拾,我觉得好累哟。”甄雪说着脸上显出了一丝疲惫。 “他现在还不得好懂事,再等一下就对了,男的是这个样子的。”李敏劝她道。 “但是你看别个其他的咋不是这个样子喃?”甄雪说:“撒云路就不说了嘛,冯晔也不是他这个样子三,人家咋就晓得实实在在的做事情喃?” “那你现在咋个想嘛?”李敏不想和她分析季明了,说实话,这次季明倒腾的这个事情把她也伤得有点恼火,她到不是在意钱,她在意的是季明目前的状况,因为季明现在这种状况而让冯晔被迫陷入被动,这让她心里也一阵一阵的感觉很窝火。窝火归窝火,冯晔的处事原则她却没有办法更改,再加上甄雪和自己的关系,李敏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季明落井下石,毕竟她也知道,甄雪对季明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其实你说让我现在和季明断喃,我也有点舍不得,和他在一起五年多了,苦也吃了,累也受了,现在看他要好点了,放弃了,一个是这份感情我有点舍不得,二的个就是我付出的那么多辛苦也白费了。”甄雪边想边说:“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这段感情有点放不下,不然我早就和他分了。” “是三,要不你让撒云路先去深圳,你也好有个缓冲余地。”李敏说。 “也对,他去深圳对他的发展也有帮助,在成都呆到研究院,名声好听,实际上不得啥子前途得。”甄雪想了想说。 “对的三!”李敏说:“如果你到时候想换叫(换对象),也可以去深圳三,还不用害怕碰面。” 甄雪看了一眼李敏,笑起来:“你想得才周到喃,我都还没想到那儿去得。” “我为你着想三。”李敏笑了一下说。 “社!”甄雪说:“哎,你们冯晔喃?” “哦,贝贝找他有点事,他和贝贝去谈事情去了。”李敏说。 “贝贝有啥子事情找他喃?咋不喊你去喃?”甄雪问。 “不晓得嘛,贝贝说要单独找他,我就没去。” “安?不得哟?”甄雪大惊小怪的说。 “哎呀,你不要乱想,冯晔和贝贝不得啥子得,他们原来在大学的时候就认识,要有啥子早就有了。”李敏说。 “嗯,你还是小心点。”甄雪喝了口饮料,说:“不过贝贝马上要走了,也不得啥子得了。” “嗨呀,你个死女娃子想些啥子哦。”李敏笑着打了一下甄雪,两个人便嘻嘻哈哈的闹了起来。 ------------ 第 058 章 冯晔到了老树咖啡时文贝贝还没有到,冯晔便先进了咖啡店里坐着等,咖啡店的小姑娘穿得很雅致,过来问他想喝点什么?冯晔说先等等,小姑娘便给他倒了杯柠檬水,冯晔一边抿着柠檬水,一边看着店里的装修和成设,这基本上已经是他的职业习惯了,到什么地方都要惯性的看上一看。 老树的装饰在当时应该算是比较讲究的,做工也蛮细,特别是店里的陈设,在美国西部的感觉上,又带点雅致,在里面坐着让人很放松。冯晔正在分析这店的装修时,文贝贝推门进来了,冯晔举了一下手,文贝贝看见了,便走过来,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说:“到了一会儿了哇?” “嗯,不过这里好,有免费柠檬水喝。”冯晔举了一下柠檬水杯,笑着说。 文贝贝也笑了笑,说:“这儿就是感觉比较好,我和我们同事来过一次,所以就喊你来这儿了,你觉得咋样嘛?” “不错,很好。”冯晔说。 “哎,你点咖啡没喃?”文贝贝问。 “没有,我想等你来了点。”冯晔说。 “那点三,今天我请你。”文贝贝笑了笑。 “还是我请你嘛,哪有女的请男的的说法哟。”说着就想大声叫“小妹”,突然觉得这里不适合,便举了举手,咖啡点的小姑娘便走过来问有啥需要,冯晔假模假式的说:“我们点一下咖啡。”小姑娘便很快拿了咖啡牌过来给他们翻,冯晔翻了几下,不得要领,递给文贝贝说:“还是你来。” 文贝贝笑了一下,结果去,看了看问冯晔:“你喜不喜欢奶油?” “可以,喜欢。”冯晔说。 “那你就喝摩卡嘛!”然后对旁边等候的小姑娘说:“给他来杯摩卡,我要杯卡布奇诺。” 小姑娘过去了,等了一会儿,端了两杯咖啡过来,一杯给冯晔,一杯给了文贝贝,冯晔看了看,问:“咋个都差不多喃?” “不一样,你的是摩卡,我的是卡布奇诺。”文贝贝说。 “但都是加奶油得嘛。” “哎呀,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不一样。”文贝贝笑了起来。 冯晔也不管了,拿起搅棒来将咖啡里面的奶油几下就搅拌得不得了,文贝贝赶紧说:“人家是慢慢喝,你咋那么急喃。” “呵呵,我就喝过雀巢,想这种正儿八经的咖啡还没咋喝过,以后再慢慢学。”冯晔笑了笑说,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很兴奋的说:“嗯,很香。” 文贝贝看着冯晔笑了笑,没说话,自己也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她点的卡布奇诺。 文贝贝喝咖啡的动作比冯晔优雅许多,喝了一口,把杯子放进碟子里,看了看冯晔说:“我明天就要走了,所以今天想约你出来坐一下,嗯……”文贝贝迟疑了一下,又说:“那天我先给李敏说,没直接找你是怕李敏多心,你不得怪我嘛。” “哦,不得事!”冯晔说,顺手掏出了烟来点起,店里的小姑娘赶紧拿了个烟灰缸来,烟缸里垫了一层咖啡渣:“李敏给我说了,不得事。”冯晔用烟拨弄了一下烟缸里的咖啡渣,显得很好奇。 “其实我也不晓得为啥一定要约你出来,只是觉得如果不再和你谈一次,我就一直觉得有个事情玄起的,老是放不下。”文贝贝说的时候看着冯晔,冯晔被看得有点不敢抬头,只是低头抽烟。 “我晓得我这样做,你也许会认为我有点自私。”文贝贝接着说:“而且这个事情其实原来也和你一起摆过,只是现在要离开了,而且可能时间不短,所以想有个了结。” “嗯,我其实也猜到你要给我说啥子事。”冯晔闷着头说。 “我原以为我已经放下了!”文贝贝笑了一下说:“特别上次在你家里面谈了之后,我也晓得我么两个不得啥子可能性,后面我也就没咋个想这个事情了,但是……”文贝贝顿了一下,冯晔便起抬头来看着她,文贝贝接着说:“但我最近才发现,我其实并没有跳出来,只是把这种感觉放得更深了。” “其实贝贝,我们……”冯晔想说他们两个其实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但被文贝贝打断了:“我晓得你的意思,我是说我的感受,我也知道我不能强迫你或者,但我自从发觉我的真实心态以后,就更加难受,你可能不是很了解这种感觉。” 冯晔就不晓得该咋说了,他确实不知道文贝贝的感觉,因为那不是失恋而是单恋,一个人默默的爱着一个人的感觉,他不能说没有过,但他的那种感受和文贝贝的感受应该不是一个感觉。 文贝贝这时候其实也很矛盾,她其实不想把这个事情说得那么明白透彻,但这个事情却老是在心里翻腾,让她几乎夜夜失眠,前段时间听说有个去深圳出差的机会,而且时间比较长,心里就动摇了,想离开一下,离开这个环境让自己的心态也缓和一下,或许这样会好一点。但临近要走了,心里又放不下了,老想见冯晔,想着这一走至少得半年,那是一百多个日日夜夜啊。也想过晚上的时候去找冯晔,但又怕撞见李敏引起误会,本来自己和冯晔没什么?这对李敏也不公平,正好李敏约了她和甄雪逛街,便趁和李敏一起回家的机会给李敏说了想单独约见冯晔的事情,当时对李敏说的是有些工程上的事情要请教一下冯晔,李敏也没说什么?还开玩笑说他们两个是该告别一下,文贝贝见李敏没什么?也就把心放下来了。今天看冯晔来得也很正常,便想索性把自己心里的感受都通通告诉冯晔,免得自己去了深圳那边还老是记挂着,说了也就了结了,让时间和空间把这一切掩埋了吧。 于是文贝贝定了定神,对冯晔说:“冯晔,你知道我其实一开始是喜欢你的。” 冯晔正在喝咖啡,被她这话吓得呛了一下,猛的咳嗽起来,文贝贝赶紧递了张纸巾给他,冯晔擦了擦漾在嘴角的咖啡,脸被憋得通红,看了文贝贝一眼,满眼都是泪光,那是被呛出来的,文贝贝见状笑着道:“不得嘛,我这句话把你激动得这个样子所。” 冯晔笑了笑,还说不出话来,只好摇了摇头,又闷了一下,好不容易能说话了,这才道:“你把我吓安逸了。” “呵呵……”文贝贝笑了,说:“我说的是实话,不过我晓得我们不得结果,所以就想把我的想法和感受给你敞开谈一下,免得我将来后悔。” “你咋个会后悔喃?”冯晔不解道。 “如果不说,我可能真的会后悔。”文贝贝低了一下眼睛,然后不等冯晔开口继续说:“我曾经以为,喜欢一个人,要慢慢的让他感觉到,然后才会很浪漫很温馨,所以当时虽然我非常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觉,但是我都一直没有对你表露,以至于我现在对我当时的做法就有点后悔。虽然我就算表露了,你也不一定会答应,但我起码给了自己一个机会,我或许不会象现在这么难受。” “贝贝,其实你没必要这样,我是说……”冯晔顿了一下:“我其实也不晓得该咋个给你说。” “呵呵……,你不用自责,其实都是我自己的原因,我给你说也是因为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值得信赖的人,这些话除了你,我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以后也不会再给任何人讲了。”文贝贝说着,脸上流露出一丝寂然的表情。 冯晔没有开口,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好听着。 “如果严格来讲的话,我对你的这份感情应该算是我的初恋。”文贝贝说着笑了一下,接着道:“只是这个初恋有点寂寞,男主角仅仅是个影子。” “贝贝,你这样说让我心里很难受。”冯晔说。 “但我这些话也只好给你说,如果不说我也很难受……”文贝贝确实有点落寞了,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抖,但她也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这样给冯晔说话,便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嗓子,接着道:“说实话,冯晔,你是我的心里面的一个结,我虽然不晓得啥子时候,这个结才能被解开,但是我现在可以给你说一点,那就是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李敏的事情。”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你和李敏现在那么好,我作为朋友看着也很为你们高兴。” “呵呵,谢谢。”冯晔笑了笑。 “我的初恋算是失败了,但我不希望李敏的初恋出现啥子波折,因为女孩其实对初恋是很在意的,你一定要对李敏好一点。”文贝贝温柔的看着冯晔,缓缓的道。 “我会的,贝贝你放心。”冯晔说。 “嗯,我还是蛮看好你们两个的。” “呵呵,那你的眼光绝对错不了。” “是啊!我的眼光是不错,只是自己做得太过于谨慎了。”文贝贝自己笑了一下,开始拨弄咖啡勺。 “你们一起去的还有没得人喃?”冯晔把话题扯开。 “还有,我们院里还有其他专业的几个人。” “有没男的喃?” “咋子嘛,你想赶紧把我嫁出去所?”文贝贝笑起来。 “嘿嘿!到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如果有合适的还是可以发展一下三。” “哎……”文贝贝叹了一下,说:“现在可能就算有也暂时不会去想这个事,等心态调整好了再说嘛。” 两个人便东聊西扯的说了些其他话题,冯晔又把季明的事情给文贝贝讲了一下,文贝贝听了也气得不行,对陈孝行的做法觉得也确实偏激了一点,但从情理上还是能理解。这一坐就坐到了晚上十一点过,冯晔看了看时间,说:“你明天啥子时候走?” “我是中午的飞机。” “那要不就先回家,你明天也免得太累了。” 文贝贝看了看冯晔,说:“那好嘛。” 两人起身结账走人。 冯晔将文贝贝送到她家楼下,文贝贝站住了,看了看冯晔,想了想,然后对冯晔伸出一只手来,笑着说:“冯晔,再见,我们握握手吧。” 冯晔看着文贝贝,笑了笑,也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摇了摇,说:“好,贝贝,希望你能越来越好!” 夜幕下,两个人的手轻轻的握在一起,这是一次结束,也是一次开始,他们两人心里都清楚,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将是自己一身的牵挂。虽然两人将永远在两条平行线上行驶,但他们的这两条平行线,会是最近的两条。 第二天,文贝贝乘飞机飞往深圳的同时,季明给甄雪打了个电话,约甄雪出来坐一下,说有事情给甄雪说。 这次季明和甄雪没有去浣花溪畔,本来季明还是约的那里,他习惯了在那里,但很不巧的是府河开始改造了,他们常去的那里被清理掉了,不光现在,以后也再也找不到当年他和甄雪浪漫的地方了。 甄雪便让季明去了“缘圆园”,季明站在那辆装饰用的破墙而出的吉普车下面等甄雪,甄雪悠闲的从东大街那边沿着春熙路走过来,见了季明说:“来好久了喃?” “刚来。”季明说。 “走嘛,上去嘛。”甄雪说。 于是季明就和甄雪上了楼,两人还是在店里的二楼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点了些吃的。 “你找我要说啥子事?”甄雪问。 “是这个样子的小雪!”季明清了清嗓子说:“我的铺子做得不是很理想,所以……” “那你就把它打了嘛。”甄雪接过服务员端来的饮料,喝了一口说。 “哦……”季明没想到甄雪会那么直接的说出这个话,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实际上是准备了很多说辞的。 “不好做就不要做了,不然你做起也累,我看到你也恼火。”甄雪还是不温不火的说着。 “嗯,我就是把铺子打了。”季明只好顺着说。 “打了好多钱喃?”甄雪问。 “只打了……呃……一万三。”季明有点吞吞吐吐的。 “有点便宜了!”甄雪说:“你接都接成两万。” “唉!没办法,那个地段确实不太好。”季明说,这是他事先安排好的说辞。 甄雪听了笑了一下,没说话。 “我说嘛小雪,我准备去学英语。”季明赶紧说。 “哦,那去学嘛。” “你晓得我以前英语还可以三,我准备好生去学一下,拿个证书,这样也算对自己有个交代。”季明信誓旦旦的说。 “对的,你是该为你自己好生考虑一下了。”甄雪一边和饮料,一边说。 “我是为我们两个考虑。”季明强调了一下。 甄雪听了又笑了一下,问他道:“那人家冯晔的钱你咋个还喃?” 季明听了一愣,顿了顿说:“这个我再想办法嘛,我总要挣钱三。”看甄雪对自己的说法没什么反应,又接着说:“等我把英语学出来了,冯晔的钱和你的钱我都可以还得起的。” 甄雪听了他这话,面无表情的说:“我的钱你就不用还了,你想办法把人家冯晔的钱先还了,人家一个人在成都,也不容易,还要准备和李敏结婚的。” 季明听了赶紧答应,说:“是、是,我反正把手收紧点嘛,尽量存,存得差不多了就先还给冯晔。” 甄雪听了心里突然产生了一阵反感,暗想:你现在连个工作都没得,还谈啥子存钱哦!不过这话也就在她肚子里回旋了一下,面对季明她只是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剩下的时间,便多半是季明在说,甄雪在听,季明将自己的人生又规划了一遍,说给甄雪听了,甄雪多半是笑笑,或者简单鼓励一下他,也没有多的话说,不过季明到是觉得这样很好,他觉得甄雪不怪他没把铺子做好,心里就已经很安慰了,但到最后,他也没说陈孝行因为和他动手被关进了拘留所。 “哎,七月一号快到了得嘛,到时候约一下,喊金兔和冯晔他们一起看香港回归嘛。“季明说。 “好啊!那你给他们联系嘛。”甄雪说。 “要得,我来联系,到时候到我们家去,又可以聚一下了。”季明笑得满脸灿烂。 “可惜贝贝不在,不然还要好耍些。”甄雪说。 “她要不到好久就回来了得嘛,到时候再聚嘛。”季明不在意的说。 甄雪没笑也没说话,自己想心事,季明看她不说话,也就不开腔了,两个人默默的坐了一阵,甄雪突然说:“那走了嘛,我今天早点回去。” “哎,要不去我们家耍一会儿嘛。”季明说。 “不了,今天我有点累,想早点回去休息。”甄雪起来拿了包,喊道:“小妹,结账。”小妹飞快的跑过来,结了账,甄雪付的钱,然后两人出了“缘圆园”,甄雪打的,季明骑车,两人就分开走了。甄雪出了春熙路,看了看季明不在后面,便掏出手机给李敏拨了个电话:“喂,你在哪儿哦?” “我在家三。咋子嘛?” “有没空嘛?” “有啊?” “你今天不陪你们冯晔了嗦?”甄雪玩笑道。 “他今天加班,我说陪他他不要,喊我先回来了。” “那出来嘛,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甄雪说。 “你不是和季明在谈事情得嘛。” “谈完了,我喊他先走了。”甄雪说:“哎呀,你出不出来嘛!” “好嘛,那你在哪儿等我喃?”李敏问。 “我在……锦江河边……哦,不行。”甄雪一下想起那边在改建,便说:“你说个地方嘛,只要不是‘缘圆园’就行,我不想去‘缘圆园’了,刚从那儿出来。” “那你打个车过来接我嘛,我们去那儿。”李敏神秘的说。 “哪儿哦?”甄雪茫然的问。 “哎呀,你来嘛,来了就晓得了。” “哦,你说冯晔那儿哇?”甄雪一下明白了,说:“诶,对的,好,你等到,我马上过来。” 甄雪坐着出租车到了李敏家楼下,李敏已经在路边等他了,上了车还埋怨甄雪来得太慢了,甄雪说:“嘿!人家师傅开得还是快,路上那么多人得嘛。” 出租司机被两个女孩闹得有点郁闷,只好说:“两位,先说到那儿嘛,好起步。” 两个女娃子才反应过来,嘻嘻哈哈的说了地点,出租车便向冯晔的住处开去。 ------------ 第 059 章 李敏和甄雪在冯晔的房子里散漫的坐着聊天,李敏给自己和甄雪一人泡了一杯橙汁,两人便在那一边看电视一边聊着。 “你咋今天气色有点不对喃?”李敏问。 “哎……”甄雪叹了口气,说:“还不是季明嘛,我现在都有点懒心莫肠的了,不想关心他的事了。” “咋了嘛?他给你都说了哇?”李敏问。 “说了,但没说完,还不得你给我说得详细。”甄雪漫不经心的说。 “他咋的喃?可能是怕你说他哦。” “他自己做错了事情,还怕别个说所。”甄雪不屑的道:“那要是这样的话,我啥子事情都不用和他说了,因为我说的每件事都可能让他不高兴,那我们两个还在一起咋子喃?” “也是,他这个样子老是躲也不是个办法。”李敏听了摇了摇头。 “是三,从高中毕业以后,他就一直这个样子,遇到啥子事情都是躲,还说得多好听的,啥子这样没必要闹僵,那样没必要计较。”甄雪说着有点生气,愤愤的喝了口水。 “他咋子嘛,咋以前没听你说过喃?”李敏问。 “很简单的个例子,他们爷过世的时候,他们爸来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和别个送的钱都囊起走了,他就得了几床踏花被,我就给他说,让他去找一下他们爸,因为他们奶奶也那么大岁数了,你说那些钱他留点给他们奶奶养老嘛也是应该的三,而且他们爸也从来没有给过他们奶奶钱,结果你猜都猜不到他咋个说。” “他咋个说嘛?”李敏问。 “他当时答应得多好的,结果过了两天,我问他去找他们爸没得,他给我说一句,那是他们爸,他不好去要得。”甄雪生气的说。 “他咋这个样子喃?又不是给他自己要。”李敏也很不解。 “是三,我就给他说三,结果他死活都不去,说他不好意思找他们爸要那个钱。我说你们爸都好意思把那个钱全部拿起走,你有啥子不好意思要的喃,况且还是帮你们奶奶要,他就给我闷起不开腔,气得我简直心口都在痛,但还是不得办法。” “那后来喃?” “后来!”甄雪气愤的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说:“后来还不是不了了之了,只要我不提,他就觉得天下太平了,该咋子他还是咋子。” 李敏看甄雪气得很,便也没有继续问,停了一下,等甄雪气得好点了才说:“哎,你今天找我不得只是说这个事情嘛?” “哦,我是要给你说,季明借你们的钱,你们还是要找他还哦。” “那是冯晔的钱。” “诶,不管嘛,反正冯晔的迟早也是你的三。”甄雪说:“你们如果不找他要,他就可以不还的哦。” “那你也借了钱给他的得嘛。” “我那几千块钱,从借给他的时候我就没打算他还给我。”甄雪轻蔑的说。 “你咋那么有先见之明喃。”李敏笑了笑说。 “我给你说嘛李敏!”甄雪看着李敏道:“季明这个人我太了解他了,他做啥子事情都是几分钟的热情,想起了,马上就要去做,一旦遇到问题,他觉得恼火了,他就不会管这个事情的影响有好大,马上他就可以撤漂,他根本就没得责任这个概念。”甄雪顿了一下,又说:“我都在想,当时我咋就没把他这些毛病看出来。” “你当时还不是天到黑昏耍呀。”李敏说。 “也是哈!”甄雪笑了一下,说:“那个时候确实也没想那么多,而且在学校的时候,他好像也没得那么多坏毛病。” “那你现在咋的嘛,是想和季明分了哇?”李敏问。 “其实我说嘛!”甄雪又把水杯拿过来,捏在手上:“对这份感情我还是多舍不得的,毕竟有五年多的时间了,和季明在一起他也多迁就我的,基本上我说啥子他都答应,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的事情,他也无所谓,所以你说要分的话,我也下不到这个决心。”甄雪说到这里,眼神比较黯然。 “撒云路那边咋样了嘛?”李敏问。 “他那边反正按他自己的计划在弄,我把那天我们两个的想法给他说了,他说他考虑一下,等他考虑好了再给我说结果。”甄雪说:“其实有时候我就在想,要是季明有撒云路的一半那么会考虑事情,我就满足了。” “季明主要是还不太懂事,你在和他好生摆一下嘛。” “算了,你莫喊我和他摆了,我现在觉得和他说话累得很。”甄雪笑了一下说,喝了一口水。 “但你现在不得就和季明分了三。”李敏说。 “是不得呀,但我确实也不得办法改变他得嘛。”甄雪说:“我原来以为我花点时间,可以把他的臭毛病纠正过来,但现在看来,我花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还抵不到外面的人给他说一句话。我好不容易让他不要打牌了,结果他是不打了,但又跑去耍电脑游戏,那我现在就算再花时间和精力让他不耍游戏了,也难保他以后不出其他的事情,我不可能象防贼一样的来管他嘛。” 李敏听了也不得话说,两个人闷了一会儿,又找了些其他话题来摆,时间很快就过了,十一点的时候,甄雪起来说回去了,李敏说:“要不你等一下,我问下冯晔回不回来,他要不回来你今天就在这儿住嘛。” “算了,万一冯晔要回来喃。” “要回来再说三,反正我也不想回去,我们姐要结婚了,买了好多东西,把屋头弄得乱七八糟的,点都不安逸。”李敏说着就给冯晔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吕闯,听到是李敏的声音,就问:“想冯晔了哇,你先求我多。” “小吕,你娃给我油嘛,看我到时候咋收拾你。”李敏笑着对电话里的吕闯说。 “哎呀,不敢、不敢,你等到,我把电话给冯晔。”吕闯赶紧把电话递给冯晔,冯晔接了问什么事,李敏就问:“你今天加好久哦,都十一点了。” “哎呀,‘蜀风御膳’的图纸艾哥那边催得有点紧,今天可能恼火哦。”冯晔在那边焦眉皱眼的说。 “那你今天回得来不嘛?”李敏问。 “你在哪儿哦?”冯晔问。 “在你这儿!”李敏说,又加了一句:“甄雪也在这儿。” “安,都在我那儿所,咋个嘛,有啥子事所?” “不得啥子,就问你回不回来,不回来的话甄雪就不走了。”李敏说。 “嗨呀,我还以为是喊我回来一起得。”冯晔调侃道。 “你想得美哟!”李敏笑着道。 “我可能回不来了,你们休息嘛。”冯晔说,他一般不和李敏开过大的玩笑。 “那好嘛。”李敏说:“那你睡觉咋办喃?” “随便眯一下嘛,这儿图纸还没弄完,都不晓得弄到好久去了。” “好、好、好,你慢慢弄,我不和你说了。”李敏说完挂了电话,对甄雪说:“你不用走了,我们两个今天就住这儿。” “那好嘛,反正现在我们爸对我也不咋个管了。”甄雪便同意了,两人女娃子洗了澡,一起躺在床上一边看电视养瞌睡,一边聊天。 “哎,李敏,你们两个那个没喃?”甄雪突然问李敏。 “哪个?”李敏问。 “哎呀,还要说明嗦!”甄雪笑着看了一下躺在旁边的李敏。李敏这才反应过来,说:“嘿嘿……,你说喃?” “那肯定就有了三。”甄雪笑着道。 “其实也不是好多。”李敏有点不好意思。 “哎呀,有啥子嘛,多又不是啥子丢脸的事情。” “那你喃?肯定也有了哇?” “有,而且我给你说嘛,季明之烦!”甄雪侧过身去对着李敏趟着,看着李敏说:“他不晓得在哪儿去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每次弄得我之累。” “安,还有啥子花样嗦。”李敏好奇的问。 “哎呀,花样儿之多!”甄雪笑着说:“我都怀疑他看过歪碟子,不然他咋个会想出那么多板眼儿来哦。” “啥子嘛,你说一下嘛。”李敏很好奇。 “哎呀,也不大好说!”甄雪抿嘴笑了一下:“他就老是喜欢用嘴来那个我。” “用嘴?咋个你哦?”李敏不解。 “就是舔我那个地方,你晓得三。”甄雪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我咋晓得喃?我又没看过。”李敏觉得一下子脸上有点发烫。 “哎,你可以喊冯晔也给你那个一下,还是多安逸的。” “哎呀,你好烦哦。” “季明才烦,还要我给他舔。”甄雪说。 “安,你呀?”李敏惊讶的说。 “是三,喊我舔他那儿,他又紧到不那个,每次都把我累得恼火,他才那个。” “哪个哦,你说的我都不懂了。”李敏有点茫然。 “哎呀,就是那个三。”甄雪推了一下李敏的身子,李敏被惊了一下,马上说:“哎呀,你不要推我嘛。” “咋子嘛,我又不得咋子你。”甄雪说:“哎,你长得那么好,你们冯晔肯定爱死你了哇。” “哎呀,你好烦哦。”李敏推了一下甄雪仿佛要伸过去的手,赶紧用薄被盖住了身体,两个女人又嬉闹了一阵,夜也深了,然后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第二天,两人起来后收拾完毕,甄雪准备去学校问一下她文凭的事情,李敏则赶着去上班,便一起出去了,在街边等车的时候,李敏突然想起甄雪毕业了,还没找工作,便问:“你工作的事情落实没得喃?” “没有嘛,就是还不晓得找个啥子事情来做得。” “哎,要不你来我们公司嘛,正好缺个会计。”李敏说。 “是不是哦,但我的会计证还要等一下才拿得到得嘛。”甄雪说。 “不得事,我先给我们艾总说一下,看可不可以嘛,要是可以你就先来上班,有你我也好耍一些。” “好嘛,那你先帮我问一下。”甄雪说着,一辆出租车来了,她赶紧招到,喊李敏先走,说:“你上班,你先走嘛,我不急。” 李敏上了车,说:“那我去了就问,你等我给你电话。” 甄雪点了点头,给她招了招手,两人便分开了。 李敏的车刚走,甄雪的电话就响了,接起来一听,是撒云路。 ------------ 第 060 章 撒云路是在机场给甄雪打的电话,甄雪问:“你也买了手机了所?” “不是,这机器是公司配的,给你打的这个电话还是第一个。”撒云路说。 “哦,你公司的事情落实了所。” “落实了,现在正准备上飞机。”撒云路言语间显得很高兴。 “是哪儿喃?” “深圳。”撒云路说:“本来还是想去成都,但后来听说公司在成都也有点,以后还是可以到成都,就答应了。” “哦,他们在成都还有分公司所?”甄雪听了也有点高兴。 “是啊!不然我可能不得答应他们。”撒云路说。 “是个啥子公司喃?” “哦,是中兴通讯,一家通讯公司。” “那你去干啥子喃?”甄雪问。 “还没具体安排,只是说过去可能是搞开发。” “安,做房地产啊?”甄雪不解的问。 “是软件开发,就是我假期的时候做的那些软件。”撒云路给他解释说。 “哦,我还以为是搞房地产得,我正在想你又不懂这个。”甄雪笑了一下说。 “其实房地产也不得啥子好高难,都是人做的事情。” “你吹嘛,不要以为你就有好能干。”甄雪打击了他一下。 “嘿嘿!是、是,我只是觉得事在人为,用心做还是做得出来。”撒云路也不介意,给甄雪解释。 “你要上飞机了哇?”甄雪问。 “哦,我已经在飞上坐起了,再等下就要起飞了。”撒云路说。 “哦,那我挂了,你下了飞机再说嘛。”甄雪说。 “好,那我到了深圳再给你打电话。”撒云路说完,两人挂了电话,甄雪看了看手里的电话,心里的滋味复杂,伸手拦了辆路过的出租,去了学校。 李敏给艾总说了甄雪上班的事情,艾总同意了,李敏便立刻给甄雪打了电话,让她赶紧来报道,甄雪也很高兴,第二天便去报道了。季明的铺子打了,暂时没上班,按他自己说的,去报了个英语班,开始学习他认为自己比较有基础的英语,至于报名费从哪里来的,甄雪不知道,也没问,平时也还是经常去季明那里,周末还是和冯晔、李敏约到一起耍,只是陈孝行有好久又没见到了,自从季明那次事件以后,他就好像又失踪了。冯晔每天都忙得恼火,赶图纸赶得来人都瘦了一大圈,李敏看着心痛也没办法,艾总看他们那么累,便每天晚上来陪他们,和他们一起熬夜,只是冯晔他们画图,艾总一个人打游戏,耍的是《星际争霸》。 撒云路的工作也基本稳定了,在中兴通讯软件开发部搞开发,这是他的专业,也是强项。经常给甄雪打电话,听甄雪说,他的电话费都是公司报销的,而且他现在干得很不错,翻年可能会被提拔,甄雪便提醒他不要太招摇,老打电话也许会影响他的事业,撒云路每次都答应,但每天的带电话照打,甄雪也没办法,有时候不接直接给他挂了,他就不停的打,艾总有时候都开玩笑说甄雪迟早要被撒云路给掳了。 文贝贝自从去出差以后,便很少与李敏和甄雪联系了,一是因为他们那边项目比较紧,因为刚开始,事情比较多,另一点也是她自己想避开一下,不过这只有她自己和冯晔知道,冯晔不提,也不可能提,李敏她们也就不得而知,只是偶尔文贝贝打电话过来,李敏就会数落她是不是在那边遇到大款帅哥了,把朋友都忘记了,然后甄雪也会在一旁跟着起一下哄,感觉依旧是很亲密的。 转眼便临近春节了,冯晔他们的设计也基本上完成了,年后:“蜀风御膳”的总店装修就要提上日程,设计部的繁忙终于告一段落,每天冯晔便和吕闯在办公室玩星际,有时候艾总也过来凑热闹,古菲对这些事情一直是不大管,所以也不说什么?到是经常去李敏和甄雪的办公室一起聊天,三个女孩到也挺谈得拢,忙的就是工程部。 陈孝行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他打了个传呼给冯晔,约冯晔出去说有事找冯晔商量,冯晔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说见面谈,就把电话给挂了。冯晔听出陈孝行的语气很平缓,也没多想,给李敏说了一下,晚上便去找陈孝行去了。 冯晔在大发市场找到陈孝行,两人去了华兴街背后,离大发也不远的“三倒拐”。陈孝行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堆啤酒,然后用筷子把酒瓶盖顶开,对冯晔举了举,说:“喝,不要客气。”然后仰头就是一口,闷了小半瓶下去。 “哎,金兔,你咋子了哦,喝那么猛?”冯晔觉得陈孝行有点不对劲,便问。 “老子被洗白了!”陈孝行放下酒瓶,叹了口气说。 “啥子洗白了?”冯晔不解的问。 “工作耍脱了,女人也跑了,啥子都耍脱了。”陈孝行也不看冯晔,捻了一筷子菜吃进嘴里说。 “安?不得哟!咋的喃?”冯晔惊了一下,心想也就才几个月的时间,咋个会出这么大的变故。 “真的。”陈孝行一边吃一边说,对冯晔道:“吃三。” “哦!”冯晔捻了点菜,吃了说:“说下嘛,咋的嘛?” “我不是因为明娃遭关进去了三!”陈孝行说:“本来都过了几个月了,以为不得事得了,结果那天老板带了个买主来,说是他哥们,我一听就懂起了三,那是老板的关系,要买套音响,我就给他介绍了一下,结果他看了我几眼,就问我是不是叫陈孝行。” “安?认得到你所?” “他是认得到我,但我一下没把他认出来,就给他说是对的,我是叫陈孝行。哪晓得他听了就把我们老板拉到一边觑了几句,老板听了之后还和他说了几句,然后过来就没喊我去选了,自己带起那娃选了一套音响,然后随便收了点钱就让那娃把东西拉走了。” “啊!他说啥子嘛?”冯晔好奇的问。 “结果那个瓜娃子原来就是逮我走的那个派出所的,现在好像调到锦江分局去了,我那次就是那娃处理的,他就给我们老板说了,让我们老板提防我一点,说我有点非。”陈孝行说着又大大的喝了一口酒。 “不得那么巧哦!”冯晔说,也跟着喝了口酒。 “嘿!这个世上的事情就有那么巧。”陈孝行笑了一下说:“我也觉得有点喜剧,就给我们老板说了一下那天的事情,老板听了半天没说话,我就晓得事情不好办了。” “那然后喃?”冯晔问。 “然后我看他半天不说话,就问他是不是有啥子难处,不行我就走就是了。”陈孝行轻描淡写的说。 “你就走啦?” “我们老板其实也不想我走,毕竟在他手底下做了五、六年了,但是他说这些人他又惹不起,那娃说如果我在这儿出了啥子事情,他绝对不得管,我们老板就有点虚,给他说尽快把我的事情处理了。” “妈哦,这个事情不得那么严重嘛!”冯晔有点气愤的说。 “我到无所谓,我们老板胆子小,这个我晓得,那娃这个样子一吓他,他肯定要虚火的,所以他给我讲了我就说那我走嘛,我们老板就把当月的全工资给我了,还给我加了三个月工资给我,我就离开了。”陈孝行仿佛在讲别人的事情一样,一边吃一边喝,神情淡淡的。冯晔听得气得不行,嘴里说:“狗的,都怪明娃,把你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也不得事,明娃的事情我肯定要管,一起从小长大的,我不可能看到他往坑里面跳不拉他嘛,你说对不对。”陈孝行笑着问冯晔,冯晔也只好无奈的笑了一下,拍了拍陈孝行的肩膀,说:“金兔,你够哥们,我敬你一下。” 陈孝行笑着拿起酒瓶,和冯晔碰了一下,喝了说:“都是兄弟,说这些,你娃走得远哈!” 冯晔笑了笑,说:“那你还说你女朋友跑了是咋个的喃?” 陈孝行笑了一下,说:“还不是这个事情弄的。” 冯晔本来要捻菜,听他一说,停下来问:“咋喃?” “我被关进拘留所的时候,里面有个娃是我女朋友朋友的朋友,前段时间和她去耍,碰到那娃了,就和我打招呼,被我女朋友看到了,就问我咋个认得到那个娃。我就给她说了,结果她招呼都不打一个,车身就走了,把我一个人甩到那,瓜兮溜了。”陈孝行夸张的把脑袋一缩,冯晔一下被他逗笑了,问:“那你去追三。” “是三,我就去追她,在街上把她撵到了,问她咋子了,她把老子手一甩,说喊我不要去找她了,我被关进去过,她绝对不得和我继续下去,把老子说得神逛逛的。” “嗨呀,这个女的不要就不要了嘛。”冯晔说。 “哎呀,晔哥,我金兔和你们不一样,你都晓得,我们这些高中都没毕业的,找个女朋友也不容易,我都想把她豁转来给她好生解释一下,你看嘛,我这儿往她们家跑了一周了,结果她不但没回来,还马上另外找了一个。”陈孝行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那天,就是前天,我又去找她,结果在她们院坝头看到她了,和一个操哥一起,我喊她到是停下来了,但给我说,喊我不要再去找她了,她现在有男朋友了。那个批操哥一副不得了的样子看到我,老子当时恨不得上去给他狗日的一砣子。” “哎,你莫去惹事哦。”冯晔赶紧说。 “没有!”陈孝行见冯晔的样子,笑着说:“我就是不想再出啥子事,所以就忍了,当时我话都没说,车身就走了,再也没去找过那个女的了。”陈孝行轻描淡写的把自己的事情讲完了,又和冯晔喝了一轮酒,然后说:“现在我是光人一个裸奔了,所以也不得啥子担心的了,有点想法,所以想找你出来摆一下。” “诶,你有啥子想不通的,你给我说,不得事。”冯晔马上说。 “嘿嘿……”陈孝行听了冯晔的话笑了,说:“我早就想通了,这些都不得啥子得,我现在是在想我咋个把自己弄好。” “哦,那你有啥子想法嘛?”冯晔问。 “是这个样子的!”陈孝行收起笑脸严肃的说:“我打听了一下,在我熟悉的行业里面,只有搞销售我比较在行,但是能和你们沾得上边的好像就只有建材,所以我想自己出来做生意,整个建材铺子来弄。” “可以三!”冯晔说:“但是做建材资金压力打哟。” “咋的喃?不能赊起卖所?”陈孝行问。 “建材可能不得行,都是买来堆起卖。”冯晔说。 “哦,那就有点恼火。”陈孝行的酒喝完了,就又开了一瓶。 “你打算拿好多钱来做生意嘛?”冯晔问。 “我的钱也不多,而且上次还欠了你几千块钱,现在暂时还不到你,你就缓几天哈。”陈孝行说。 “嗨呀,金兔你娃说的啥子哦,那个钱你就不用管了。”冯晔拿起酒瓶和陈孝行喝了一下,陈孝行笑了笑说:“谢了,不过还是要还,只是稍微缓一下。” “诶,金兔,你再这个样子说我们就不是朋友了哈。”冯晔严肃的道。 “好、好,不说了。”陈孝行打住了。 “你要不想一下,还有没得其他的东西,资金占用不大的生意嘛。”冯晔吃了点东西说。 “还有一个事情,但是我不得好懂,没碰过,不太敢做。”陈孝行说。 “啥子东西嘛?”冯晔问。 “香料。” “啥子香料哦?” “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食品用的,以前没接触过,不晓得路子。”陈孝行喝着酒说。 “不熟悉是有点恼火,怕进去就遭套起。” “是三,所以也不敢多想!”陈孝行点了根烟:“电气喃资金要得也多,熟悉到是熟悉,做不起。” “哎,那你还不如先去香料那个行业探一下,摸下路子喃。”冯晔说。 “别个哪得给你说嘛。”陈孝行笑了笑说。 “不嘛,你去找个做香料的公司打工嘛,就可以摸出门路了三。”冯晔给陈孝行解释说。陈孝行听了,想了一下,说:“也是哈,反正也是打工。”看了一眼冯晔,见冯晔正看着自己,便拿起酒瓶,说:“来,晔哥,我敬你一个,你这个主意不错。” “嗨呀,我也是这么一想,能帮到忙就最好哈。”冯晔便也举起酒瓶喝了一个。 两人又把一些具体的事情商量了一下,陈孝行心里也比较有底了,酒也喝完了,正说要离开,冯晔的传呼响了,一看是吕闯的手机号,便对陈孝行说:“那就这样嘛,有啥子事情你给我打传呼,我们再商量。” “好嘛,那我先去找一下,有事情我再找你。”陈孝行告别冯晔走了,冯晔去给吕闯回电话,刚一通就听吕闯在电话里喊:“快、快,快来我这儿,有重大事情找你商量。”冯晔正要问啥子事,吕闯就把电话挂了,把冯晔唬得一愣,赶紧打了个的去了吕闯那里。 ------------ 第 061 章 吕闯在楼下路边等冯晔,冯晔一下车便被吕闯拉住了:“等一下,田军他们马上来,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商量一下。” “啥子事,这么着急?”冯晔问。 “我的事,等下田娃他们来了多嘛。”吕闯一副神秘的样子。冯晔看了看他,一脸的兴奋,估计是于娟的事情,便放下了心,和他一起等田军。 过了一会儿田军的车才开过来,一停下来就给冯晔和吕闯抱怨:“批汤圆弄闷早就睡了,老子还在他们楼下等他半天。” 吕闯打开后车门,对汤立说:“坐过去点。”然后上了车,冯晔坐前面,田军问:“去哪儿?” 吕闯说:“找个茶馆嘛,最好清净点的。” 田军看了下时间,都快晚上十二点了,想了想说:“可能玄,只有在路上找,这个时候大多数都关门了,路上看到哪个开起的就进去嘛。” 吕闯想了想,只好说行,一行人便开着车,沿着路跑,果然茶房都关了,走到现在天府广场毛主席像面前,田军说:“要不去毛主席像哪儿台阶上嘛。” 吕闯透过车窗看了看,说:“那也行,你把车开过去嘛。” 田军便把车开到毛主席像侧面,把车停在台阶边上,四个人下来在车边的台阶上并排坐下来,吕闯看了一下,又站起来,站在坐着的三人面前,对冯晔他们说:“有个事情和你们商量一下,要你们帮我一下。” “晓得你有事,你就直接说嘛。”田军摸出烟来发了说。 “于娟后天来成都,我准备这次好生表现一下。”吕闯清了清嗓子说道,一脸的幸福。 “哦,小吕,你娃准备这次把她拿下哇?”田军笑着问。 “看情况,不排除这种可能。”吕闯也笑着说。 “计划,先要有计划。”汤立在一旁说道。 “所以喊你们出来帮我想一下三,你们都是过来人了,帮我出个主意三。”吕闯对着坐着的三个人说。 “那还有啥子想头喃!”田军说:“过来吗?你就带她去耍三,耍完了去酒吧喝酒嘛,然后灌醉了,你就有机会了三。” “不行。”吕闯听了不同意,说:“我还是觉得冯晔的想法比较可靠。” “冯晔咋想的嘛?”田军扭过头看这冯晔问,他因为也和冯晔见过面的了,所以也不再客套,很随意的问。 冯晔还没说,吕闯先说了:“我要先带她看一下我的成绩,要让她觉得我事业上很有成就才行。” “哦,你还要先绷起所。”田军调侃道。 “也不是那个意思!”冯晔见吕闯也没说到点子上,补充道:“我是说小吕应该先展示一下自己在专业上的成绩,这个样子女的觉得你在事业上是有发展前途的,才会对你有安全感。” “还是冯晔有经验,看来泡你女朋友的时候还是花了功夫的哈。”汤立听了说。 “高手哦,上次都没看出来喃。”田军也说。 “其实我这儿半年多,都一直是照冯晔给我说的办法在和于娟谈,我现在在她眼里已经是一个比较成功的有为青年了,所以我想你们帮我打一下掩护。”吕闯若有所思的说道。 “哦,你娃都有主意了所。”田军说:“快说来听一下,准备咋个弄?” “田娃你帮我去接人,把你的车开到。”吕闯对田军说。 “好,没得问题,我就是你的司机嘛。”田军很醒眼的说。 吕闯笑了一下,说:“牛牛儿,都认得到的,装啥子哦。” “哦,对的噶!”田军一下反应过来。 “你就开车去帮我接了就是了,不得其他事。”吕闯说完对冯晔道:“冯晔你帮我安排个工地,这个你比我熟悉一些,最好你能去,我好带于娟去看一下。” 冯晔说:“不得问题,现在公司有好几个工地,我负责的有两个,你就带到中央花园那边那个工地嘛,那边大,人我也熟。” 吕闯听了点了点头,说:“好,那工地的事情冯晔就帮我联系一下,明天你陪我去找一下,顺便给现场的工长这些交代一下。” 冯晔点了点头,看了一下汤立,问吕闯:“那汤圆喃,他帮你干啥喃?“ “汤圆……”吕闯看着汤立说:“汤圆就晚上一起陪吃饭嘛,其他好像也不得啥子事情得。” 汤立看了一眼吕闯,把烟在他的野战靴的鞋边上弹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说:“可以,我服从安排。” 几个人又把一些细节商量了一下,直到吕闯觉得万无一失了,这才由田军将大家挨个送回了家。田军最后一个送的冯晔,两人在车上聊了聊,冯晔才知道田军原来在房产公司上班,冯晔便记了田军的传呼和手机号,没想到后来还真用上了。后话暂时不提,且等吕闯的好事发生。 第二天,冯晔到办公室,甄雪和李敏都来找他,问金兔找他啥子事,冯晔就大概给他们说了一下,甄雪气得不得语言了,马上就要给季明打传呼,李敏赶紧劝她,冯晔也说,金兔不在乎这些,现在正在准备自己做的事情,也就不要再去和季明提这些了,提了也不得啥子意思,甄雪不干,李敏便说她来劝,喊冯晔去忙自己的事情,冯晔想到还有吕闯的事情要落实,便赶紧去了设计部,找到吕闯让他跟自己走,两人便一道赶到了中央花园的工地。 这个工地是个跃层联体别墅,装修方案是冯晔做的,所以现场的监控便由他负责,工地上的人从工长到工人都很喜欢他,因为冯晔的性格比较随意,交代事情和解决问题也很在行,毕竟他在工程部呆了那么久,很多东西他熟悉。当他带着吕闯到了工地以后,工人们都很热情的和他打招呼,对吕闯也很友善,吕闯便说:“冯晔你可以哟,和大家的关系处得那么好。” 冯晔笑了笑,说:“嗨,大家都是出来做事的,没必要整得那么紧张三。”然后带他和工长及两个班头认识了,交代了一些事情,主要是给工长和班头说吕闯第二天要带个重要的客人来看工地,让大家配合吕闯一下,对吕闯和吕闯带来的客人要非常客气。工长和班头哪有不答应的,都拍着胸脯保证,绝对让吕闯在客人面前有面子。吕闯挨个谢了,又给大家发了一圈烟,这原本在工地上是不允许的,但冯晔从来不刻意要求,只是说大家自觉,不要在易燃物旁边抽烟就是了,所以吕闯发烟大家也都接了,又聊了一下,工长把工地的大致情况给吕闯介绍了一遍,冯晔才和吕闯离开工地回了公司。 艾总正在设计部和古菲商量事情,见冯晔和吕闯回来便叫他两人一起过去。艾总说:“刚才在和古菲商量,蜀风御膳准备在北京开分店,这个项目还是交给我们做,你们看这次由你们两个来完成怎么样?” 冯晔看了一下艾总,又看了一下古菲,说:“我本身没什么问题,只是我现在监管的工地比较多一点,时间上怕还不过来。” “哦,这个我和古菲正在商量!”艾总说:“古菲就是在说你手上的项目比较多,所以才说让你和吕闯一起搞,项目上监管的事情,你可以让吕闯多跑一下,你尽量把关键地方给吕闯交代清楚就是了。”然后看着吕闯问:“你不得问题嘛?” “不得问题啊。”吕闯说。 “那冯晔你看喃?”艾总又问冯晔。 冯晔点了点头,说:“可以,不得问题,反正风格上不得啥子变化嘛?” “风格上不得啥变化得,你只是在细部上多花点心思。”艾总说完对古菲说:“古菲,你把资料给冯晔一下,相关问题你们再交流一下。”古菲点头称好,艾总见没其他事情,便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资料交接很快,就是一些建筑的基本资料,业主要求基本没有,因为风格一直是设计这边定的,冯晔也非常清楚,完了古菲大概说了一下预计开工的时间,便出了设计部,冯晔想她应该是去艾总那边了,也不理会,过去找吕闯,见吕闯正在看自己手上几个项目的资料,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一时间有点无所事事的感觉,索性去了李敏办公室。 李敏和甄雪在一个办公室,冯晔进去的时候,李敏正和甄雪在小声的说着悄悄话,李敏见冯晔进来,拉了把椅子在自己桌子边让冯晔坐下,然后问:“金兔的女朋友真的和他吹了呀?” 冯晔看了看李敏,有看了看甄雪,两人都正好奇的看着冯晔,等他回答,便说:“你们这些女的咋个的喃,未必金兔给我乱说所。” “哎呀,不是!”李敏笑着说:“我们是觉得那个女的和金兔分了更好。” “那你们还在这儿担心个啥子喃?”冯晔说着掏出烟来点起,李敏赶紧给他拿了个烟缸来,说:“你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冯晔笑了笑说:“好,我抽少点。” “哎,冯晔,那个是不是有点问题哟?”甄雪突然小声而神秘的指着隔壁办公室问。 “啥子?”冯晔看了一下甄雪问。 “哎呀,就是你们部门那个,老是去艾总办公室喃?”甄雪抿笑了一下。 “哦,你说那个哦。”冯晔笑了一下:“不晓得哇,好像好早就这样了吧。” “你都不晓得所?”甄雪问。 “我咋就应该晓得喃?”冯晔笑了笑说:“我确实没咋个注意。” 甄雪看了一下李敏,李敏和甄雪一起都抿笑了一下,便也不再问了。三个人聊到中午去吃了饭,下午冯晔在办公室和吕闯耍游戏直到下班,艾总只是吃饭的时候出现了一下,到下班也买见出过办公室。这一天就这么过了,吕闯走的时候给冯晔说:“那我明天就不来公司了,你给古菲说一下。” 冯晔说:“好,我就说你去工地了。” 吕闯一笑,说:“懂得起。” 第二天一天,吕闯都没有在公司露面,古菲问冯晔咋回事,冯晔想了一下,说:“可能几个工地他都跑了一遍吧。” 古菲听了也没说什么?平淡的一天就这么过了。下班的时候,季明给冯晔打了个传呼,说少冯晔有事,冯晔想了想说:“那你去我那里嘛。”然后给李敏说了这个事,李敏笑了一下说:“他这几天给甄雪打电话甄雪都没接,可能是心虚了,你给他说一下嘛,甄雪也没得事,喊他各人踏实点。” “那你晚上喃?”冯晔问。 “我准备和甄雪去逛一下,你就不用管我了。”李敏说。 冯晔点了点头,说:“那你们记到吃饭。”便骑车回去了,路上买了点腌卤,又在楼下买了两瓶啤酒。大冬天的,本来喝啤酒不是很舒服,但冯晔和季明都不太能喝白酒,就只好将了。 ------------ 第 062 章 季明已经在冯晔屋里了,冯晔进屋时他正在冯晔的电脑上倒腾游戏,见冯晔进来,赶紧帮着把酒菜接了放在桌上。冯晔问:“肯定没吃饭三。” “嗯,没有。”季明一边把腌卤用盘子盛出来,一边说。 “我想也是,就将就了嘛。” “可以,就是这些菜有点冷了。”季明说。 “管得的哟,难得热了,将就吃嘛。”冯晔洗了手出来,坐在桌子边,和季明开了酒,便开始干了起来。 “你有啥子事?”冯晔吃着问。 “甄雪还在你们公司哇?”季明问。 “在呀,咋了嘛?” “哦,我给她打了几天的电话,传呼也打了,就是不回我,我又不晓得她办公室的电话,所以想喊你出来问一下,她咋个了。”季明一边吃一边说。 “嗨呀,你娃有点瓜!”冯晔说:“女的嘛你要会哄三,她不回你电话吗?你就去公司找她三。” “我怕她万一不理我喃?”季明说。 “牛牛儿哦,除非她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差不多。” “嘿嘿……”季明听了笑了一下,说:“我就是怕她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冯晔也笑了一下,没说话。 “哎,晔哥,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对不对哦?”季明问冯晔。 “咋个样子?”冯晔没理解他的意思。 “就是我现在去学英语!”季明说:“你说这样甄雪得不得原谅我哦。” 冯晔没说话,喝了口酒才说:“你和甄雪两个那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她所?”酒是冷的,菜也是冷的,冯晔吃到肚子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然后接着说:“你读书肯定不得错,但是你可能还是要找个工作才行,不然你的生活就不得保障了得嘛。” “哦,对的!”季明马上接着冯晔的话道:“我正要给你说,我找了个工作,是搞销售的,公司还有点大,我今天才去面试了,可能不得问题。” “对了三!”冯晔说:“你一边上班,一边学习,只要你两边不耽误,甄雪还生啥子气喃?” “嗯,我晓得了。”季明说着也喝了口酒,被激得打了个冷颤,说:“哎呀,恼火,还是把这些菜弄来热一下哦。” 冯晔说:“要得,太冷了,吃了半天手脚都还是冰的。” 于是季明就把菜端去厨房,在锅里热了,又端出来放在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让冯晔感觉到了暖意,赶紧捻了一筷子来吃了,这才有了点吃饭的感觉。 “我给你说嘛,明娃!”冯晔说:“你娃就是太控制不到自己了,耍游戏耍得太疯了点。” “嘿嘿!我晓得。”季明也坐下来了。 “你以后只要能够战胜自己,把耍心收到点,你就对了。” “好,晔哥,你以后监督我!”季明信誓旦旦的说。 “你说啥子哦,我都还想有个人来监督我得。”冯晔调侃了一句,把话题扯开了。两人把饭吃了,又摆了一阵,冯晔想起陈孝行的工作因为季明被耍脱了,就说:“哎明娃,你还是抽个时间去看一下金兔哦。” “金兔咋子了,要结婚了哇?”季明问。 “牛牛儿哦!”冯晔这段时间特别爱说这个口头禅,他是从陈孝行那学来的,觉得到还不伤大雅:“金兔的工作和女朋友都被除脱了。” “安!咋没听他说喃?”季明惊讶道。 “他咋给你说嘛,都是因为拘留的事情搞成这样的,他也不可能给你说三。” “哦……”季明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那我改天去找一下他。”顿了一下又问:“他现在在干啥喃?” “前天我才和他喝了酒,他可能要重新找个公司,现在应该是正在找吧。” 季明便闷着抽了一会儿烟,然后说:“好,那我明天给他打传呼。”然后做到电脑面前,说:“我来耍哈哈儿游戏。”说着便开始找他以前放在冯晔电脑里的游戏,冯晔的电脑系统现在已经是win95了,比原来dos用起来方便得多,季明几下找出来,便耍了起来,冯晔看了他一下,也没说啥子,他晓得这个时候说啥子,季明也不见得听得进去。 文贝贝出差的地方实际上是在深圳的沙井镇,靠近东莞,离深圳还比较远。她是这个项目到的第一批技术人员,刚到项目的时候,看见的只是一片荒地,在荒地飞边缘,建了一排板房,那便是现场的办公地点了,那情形,让人想起了电影里的北大荒。文贝贝轻叹了一下,和一起的同事们下车后就准备拖了行李过去,被来接待的一个男的止住了,说:“宿舍不在这里,先看看办公地,然后再去住处。” 于是一行人便去了那板房。板房外面看着不咋的,里面倒还凑合,还装得有空调,看来即便到了夏天也不会太具体,这去的一拨人才放下心来,都说还行,于是又在那接待的男人的带领下,坐车去了住的地方,是在沙井镇边上的一个类似旅馆的建筑,总共三层楼,全是双人的套件,条件一般,比板房强点,每个都有电视机,卫生间、淋浴也都齐备,文贝贝从车上把行李拖下去,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让她有点难以掌控。虽然有轮子,可地面的坑洼让她拖也不是,拎也不是,一时有点一筹莫展。正在她犯难的时候,一个小伙子过来,问:“咋的喃,拖不动哇?” 文贝贝一听是成都话,晓得是一起来的,便说:“哎呀,这儿地面太恼火了,简直不得办法。”说着看了自己的箱子一眼,对那问她的小伙子笑了笑。 “那我帮你嘛。”小伙子过来,一手将文贝贝的箱子拎起来,但也不由得说了句:“哟,那么重啊!你把你的家当都般来了所。” “呵呵,多拿了点衣服。”文贝贝被那人的话逗乐了。 “嗨呀!”那小伙子一边吃力的拎着箱子往楼里走,一边说:“你们女娃娃就是这样的,出来啥都可以不带,都要把衣服带到。”上了两部台阶,终于把箱子拎进了楼,小伙子把箱子放下,准备帮文贝贝拖进去。 “这些我来嘛。”文贝贝赶紧要去自己拖,小伙子说:“不得事,我就一个小包,帮你拖嘛。” 文贝贝看了他一眼,说:“嘿嘿!那就谢了哦。” “说哪儿去了哦,都是同事,有啥子嘛。”小伙子大度的说着,将文贝贝的箱子拖了进去,两人一起来到了接待台,大家这会儿都在这里领自己的房间钥匙,建设单位事先按名单和性别已经安排好了房间,大家这时候只需要报自己名字领钥匙就行了。 那小伙子问文贝贝:“你叫啥子喃,我帮你领。” “哦,我叫文贝贝。”文贝贝说。 “我叫刘建,你在这儿等一下哈。”刘建自报家门后,挤进人堆去领钥匙,一会儿拿着两把钥匙出来,递给文贝贝一把说:“拿去拿到,这是你的。” 文贝贝接过来,看了一下,钥匙上贴了个标签,写的房号和她的名字,便对刘建说:“谢了哈。” “不存在,你咋那么客气喃。” “应该的三,你帮了我的得嘛。” “那以后不是我就不能找你帮忙了哦?”刘建笑着说。 “不啊!咋不行喃!”文贝贝说。 “那好嘛,以后有啥子我就找你帮忙哦。” “可以,只要是我帮得到的。” “那肯定三。”刘建笑着说:“那我帮你把行李拿上去嘛,我看你住的三楼,你自己肯定拿不起得。” “安?”文贝贝看了一下钥匙,确实是三楼,便说:“好嘛,那就辛苦你了。” 刘建笑了一下,说:“又来了。”然后一手拖了文贝贝的行李,一手拎着自己的小旅行包,往楼梯走去。文贝贝跟在刘建后面。 刘建把自己的包放在文贝贝的箱子上面一起扛上了三楼,本来文贝贝说她帮刘建拿旅行包,刘建不让,说自己不得问题,然后就一个人扛了上去,到三楼放下行李时,也累得有点喘气了。文贝贝说:“看哇,我说我帮你拿点你又不干。” “哎,我在帮你,咋能这个时候就让你来帮我喃!”刘建说:“我要留到以后找你帮忙。” 文贝贝一听,笑了,说:“嗨呀,不得问题,以后有啥子你说就是了。”然后文贝贝告别刘建,拖了自己的行李去了房间,刘建便也下去找自己的房间去了,刘建住二楼。 接下来的筹备和基础放线工作枯燥而单调,文贝贝这才了解到,刘建是搞机电的,是这个项目机电组的组长。 每天,文贝贝他们早上从住地乘交通车到工地,晚上下班了再坐交通车回住地,因为住地离镇子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平时大家也就不大出去,基本上都在楼里活动,建设方想得还是比较周到,在楼里准备了一个活动室,可以打牌、打乒乓和看电视,于是很多人晚上也就聚在活动室里打麻将,在他们这一批人到了之后,不久又来了两批,很快便把这个三层的住宿楼给住满了,不过好在都是成都去了,大家交流起来也不得啥子语言困难。文贝贝大多数时间是在寝室里看电视,她来这里之后,都不大去参加这些娱乐活动,一个是本身不会,再一个是好像也不得这个心情。她基本上是窝在房间里面看电视,和她同屋的是她单位上同一个科室的另一个女孩,很开朗、外向,晚上要在活动室耍到睡觉才回来,正好和文贝贝不相抵触。 刘建和文贝贝在工作之余还没有交往过,这天文贝贝象往常一样,吃了饭后在寝室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便准备洗一下看电视,寝室门便被敲响了。文贝贝打开门一看,居然是刘建,便把他让进来,说:“找我有事哇?” “哦,也不得啥子事,就是来了以后一直没看你来活动室耍过,就问了下叶茜,她说你在寝室看电视,所以就来找一下你,看你有没得事。”刘建说。 “哦,我不得事,就是打不来牌,只好在寝室看电视了。”文贝贝笑着说,一边给刘建倒水。 刘建见状赶紧说:“哎,你不用倒水了,我坐一下就走。” “你耍嘛,反正不得啥子事得。”文贝贝还是倒了杯水给刘建,刘建接过去,说了声谢谢,文贝贝笑了一下,说:“你还是多客气喃。” “你是女娃娃得嘛,我是该客气点三,不然把你吓到了咋办喃。”刘建笑嘻嘻的说。 “不得,我打得粗。”文贝贝也笑着说。 “哎,要不我们出去走一圈嘛,我那天看我们这儿旁边有个地方还多安逸的。”刘建说。 “啥子地方哦?”文贝贝问。 “不得好远,就在这儿出去大概……”刘建想了一下,说:“不到五百米远,有个湖,多安逸的。” “这儿还有湖啊?” “是有三,你不晓得所!”刘建说。 “哎,那走嘛,去看一下。”文贝贝一下精神来了,穿了鞋便要和刘建出去,刘建便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带文贝贝出去了。 刘建和文贝贝出了住宿楼,刘建带着他沿着路往西面走去,那是与他们去工地相反的方向,文贝贝从来没去过,因为不熟,又和当地人语言不通,不敢乱闯,几天要不是刘建带她走,她肯定不敢去。 刘建带着她沿路走了一段,从旁边的一个岔道走了过去,文贝贝看了一下那边,远处是一个树林,树林旁边是个土丘,其他的都是农田,也看不见人,便问:“你带我去哪儿哦?” 刘建见文贝贝停下来,便笑了笑说:“你跟我去那个坡坡上看一下就晓得了。”说着指了一下树林边的土丘,文贝贝看了一下,那土丘到也不远,便跟了过去,两人走了一会儿,终于站在了土丘上,文贝贝这才发现在那土丘的背后,原来还有这么一块宝地。 站在土丘上,往西面望去,在离土丘几百米远的地方,便是一个大湖,水波粼粼,在夕阳的照射下,泛着金色的涟漪,湖岸边是一丛一丛的树林,在靠近他们站的这边,正好空出来一块,让整个湖面展现在人的眼前,让人看了有一种怡然的感觉。文贝贝想那湖水和树林应该都是绿色的,只是这会儿在夕阳下才会泛出金色,要是能白天,特别是早上来的话,肯定会更漂亮一些,便对刘建说:“哎,这儿那么漂亮,我们改天喊点人来照相嘛。” “可以!”刘建说:“其实我们前次来了就在说,只是他们都不好意思去找你们女娃娃些。” “哦,原来你来找我说这个目的所!”文贝贝一副恍然的样子指着刘建说。 “哎,不是、不是!”刘建赶紧否认,说:“我其实不全是这个意思,主要是看你一直没出来耍,想喊你出来散下心,顺便带你来看一下。” “哎呀,管得你的哦,不过这儿到是蛮漂亮的,你去找你的人,我帮你喊点女同事一起来嘛。”文贝贝说。 “嗨呀,那简直太好了。”刘建高兴的说。 两个人在那看到太阳下山才返回去,文贝贝想继续回寝室看电视,刘建说:“出都出来了,要不去活动室耍一下嘛,不打牌看也可以三。” 文贝贝看了一眼刘建,见他也一脸的陈恳,便说:“那好嘛,去看一下。” 这个活动室里面完全就是一个小成都,进去里面听见的全是成都口音,里面有几桌在打麻将,还有两三个人在打乒乓,另外一群人在一起看电视,整个活动室里,闹嚷嚷的,还真有点成都风范,文贝贝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人,进来之后,有种回到成都的感觉,不由得露出一丝欣喜之色,刘建见了马上说:“你打不打乒乓嘛,要不去耍一下。” “对嘛,你认得到他们不嘛?”文贝贝问。 “认得到,都是我们搞机电的。”刘建带了文贝贝过去,和那几个打乒乓的说加入一个,那几人也都是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很爽快的答应了,文贝贝便和刘建一起和他们玩了起来,那天他们玩到活动室关门,文贝贝还意犹未尽,与刘建约定以后都来玩,刘建当然高兴的答应了。 文贝贝因为认识了刘建,给她在沙井出差的生活增添了不少快乐,这让她渐渐对成都的依恋有了些许淡忘,逐渐敞开的心扉让她发现了残留在自己心底的阴霾,不过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那些阴霾也在一点点的消退,文贝贝在等待着自己心情豁然的那一天 ------------ 第 063 章 吕闯终于如愿以偿的完成了他的计划,在礼拜一来上班的时候,满脸春风的走进设计部。虽然当时外面正阴冷着天。吕闯给冯晔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终于男人了一把!” 冯晔听了会意的一笑,对他做了个恭喜的动作,然后指了指一旁正在电脑上整理资料的古菲,悄声说:“你师傅在生你的气。” 吕闯愣了一下,走过去对古菲喊了一声师傅,古菲冷冷的应了一声,然后问:“上个礼拜六你咋一天都没来公司喃?” “哦,我去工地了。”吕闯说。 “几个工地?你去得到一整天嗦?”古菲看了吕闯一眼,看模样确实有点生气。 “我把五个工地都走了一遍,看得比较细一点。”吕闯解释说。 “五个工地?哪个喊你看那么多工地?冯晔手上的就只有两个工地哈!” “我是想多看一下,所以……”吕闯还想解释,但看古菲确实生气了,便打住了,站在那里等古菲发话。 “古菲,算了,他也是想多学点。”冯晔见两人这个样子,赶紧打圆场,因为广告设计的三个小姑娘这时候象看闹热一样的把他们看着,冯晔觉得他俩这样僵着也不妥。 古菲看了一眼冯晔。虽然她是设计部经理,但在冯晔面前她到从来不摆架子,只是对吕闯特别严格,到不是以经理的身份,更多的时候是以师傅的身份。这时候她看了冯晔一眼,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在大家面前是显得有点过火,便说:“哎,我也是担心他,怕他到时候设计没学好,工程又不懂,以后咋个办嘛。” 冯晔说:“没事,吕闯肯学,你今天就放他一马嘛!”然后压低声音说:“广告那边都在看我们,改天再说嘛。” 古菲斜眼瞟了一下广告设计那边,便不开腔了,吕闯在古菲旁边站了一会儿,见古菲不理他,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对着屏幕发呆,时不时的抿笑一下,冯晔见了也觉得好笑,心知这娃绝对在回忆他的“美好时光”。 1998年的春节很快到来并很快过去了,在成都市的府南河整治工程获得了联合国人居中心颁发的“人居奖”的同时,艾总的公司也圆满完成了对蜀风御膳总店的装修,其最终效果得到了蜀风御膳公司上层的一致好评,这个好评使艾总顺理成章的拿到了蜀风御膳北京分店的设计及施工任务,而这个工作目前也进入了施工图阶段,冯晔又开始了辛勤的加班。李敏和甄雪由于这一年工作的认真和负责,被艾总分别任命为行政部经理和财务部经理。虽然这两个部门就只有她们两个人。陈孝行在春节后通过努力,终于进入了一家经销香料的公司,开始了他创业前的市场探查。季明则进入了他去面试的那家销售公司,听他说好像干得还不错,冯晔问他做的些啥子产品,季明笼统的说了一下,大概就是些保健产品,而且好像他们公司下半年要打入重庆市场,计划派季明去重庆驻点,这让大家都为他高兴了一下,除了甄雪有点担心以外。 撒云路在中兴干得很不错,已经被提升到中层管理层,他计划下一步申请到成都分公司。 甄雪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告诉了李敏,她们俩虽然分属两个部门,但依旧在一个办公室里办公。李敏问:“那你以后咋个办喃?” “啥子咋个办?”甄雪问。 “撒云路过来了,你和季明咋个办?” 甄雪想了一下,说:“这个其实不看我,是看季明自己,我咋个办,最终取决于他咋个选择。” 李敏看了甄雪半天,觉得她说的话一下变得很高深。虽然也大概明白她这话的含义,但总觉得这话不该从她嘴里说出来。甄雪见李敏看着自己不说话,便又说:“其实撒云路一直经常给我打电话说一些道理,我觉得有些东西是离我比较远,但是他的话到是说得比较有道理。” “啥子话?”李敏问。 “比如象我有一次问他,我说你这么多年一直希望和我好,而且在晓得我有男朋友了之后还是不放弃,你都不怕有失败的那一天啊。” “那他咋说的喃?” “他给我说得很简单!”甄雪说:“他说他考虑过,但是他不愿意放弃,原因就是他不相信在他付出了最大努力之后,会一无所获,就算最后我成不了他的女朋友或者老婆,但起码他的付出将会得到一份丰厚的回报。” “啥子回报哦?”李敏很茫然。 “我也是这样问他的,但他没说,只是说到时候我就会知道的。”甄雪说。 “高人!”李敏说。 “呵呵,所以我说他说的东西离我们有点远喃。”甄雪笑了笑说。 “那季明的事情你不会也是问的他嘛?”李敏顿了一下问。 “不是,这是我自己总结出来的。”甄雪笑着,略带点自豪的说:“我是通过他给我的话推出来的。” “啥子话哦,你还能干得。”李敏笑道。 “我那天问他,来成都的目的是不是就是为了达成和我好的目的。结果他当时想了一下,然后给我说,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最终能不能成功,取决于我的选择。” 李敏安静的听她说。 “我当时就有点纳闷,问他,你如果自己不争取,我咋个会选择你呢?这个决定权不在我手上哦。结果你猜他咋说?” “咋说嘛?”李敏问。 “他说,其实他的目的和成绩都在我面前,我是看得到的,他有没有努力和争取这个也是看的到的,我如果不明白,他也给我明确的表示过,所以现在不存在任何表达上的障碍,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我的选择。”甄雪说完看着李敏。李敏被她最后这番话说动了心了,暗暗感叹这个撒云路思考问题确实不同于一般人。她对甄雪说:“看来撒云路不仅仅是作好了一切准备,而且是志在必得,季明有点玄哦。” “也不能这样说,季明有的是机会,我给了他不计其数的机会,但最后咋个样,就像撒云路说的一样,只有看他的选择,选对了,我们就在一起,选不对,我也不得办法。”甄雪顿了一下,看着李敏说:“他不能总是指望我给他解决问题,而我也不可能拿我自己的幸福来开玩笑。” 人总是被生活推着走的,这种感觉对大多数人来讲都是一样的,除了撒云路。 国庆刚过,冯晔和季明几乎同时接到了被派往外地的通知,冯晔是去负责蜀风御膳北京店的装修项目,而季明则是被派往重庆驻点。 季明是和公司的一个副总过去,季明的身份是副总助理,负责协助这个副总处理一些事务性工作,因为这个副总是外地的,在本地交流有障碍。季明本来是本地人,即便是在重庆,但相对于副总这样的人来讲,他也不算外地人,可是季明却被要求不得暴露他是四川人的身份,所以他过去以后,无论什么情况,他都不得说四川话,必须说普通话。虽然这让季明觉得很滑稽,但也答应了,毕竟这对他来讲不是什么难事。 和冯晔一道去北京的还有李敏和吕闯,这样的安排是艾总作出来的,既人性又合理,冯晔很高兴,也很感激。艾总当时看着冯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冯啊!好好干吧。” 季明比冯晔先行一步离开成都,走之前和大家,包括陈孝行、臭蛋在内的一共六个人吃了顿饭,这是这么久一来,第一次由季明买单的,季明那天喝了些酒,不胜酒力的他到后面就有点晕乎乎的了,借着酒劲对甄雪说:“小雪,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再失望,等我把重庆那边的事情搞定了,哥们些就等到喝我们两个的喜酒了!”甄雪听了笑了笑,也没说话,最后还是冯晔和陈孝行把季明送回了家。那天季明在回家的路上说了句话,让冯晔心里颤了一下,他说:“可惜贝贝没在成都,不然还要好耍些。” 冯晔他们是十月十六号启程去北京的,三个人带了一堆图纸,坐了飞机飞过去,出了港三人都是一脸茫然,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这该往哪儿走啊。 (第一卷完) ------------ 第二卷 ------------ 第 001 章 十月北京,秋高气爽,下了飞机从出港口出來,冯晔和吕闯、李敏三个站在熙熙攘攘的出港大厅里有点不知所措,事先虽然知道甲方有人來接机,可在这略显杂乱的人流中,找寻一个从來沒有见过的人,冯晔一时间有点抓头皮:到哪儿去找哦。 正在茫然的时候,吕闯指着较远处的一个人说:“那个可能是來接我们的哟!” 冯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见一个男的双手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冯晔”两个字,用马克笔写的,因为远,还真不是很容易看到,便说:“对的,就是!”然后和李敏、吕闯三个拖着行李走了过去。 來接他们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的,个子不高,有点微胖,穿了一件深色的夹克,一条西裤,皮鞋是那种懒式皮鞋,擦得倍儿亮,那人一手举着写得有“冯晔”两个字的牌子,一只手插在裤兜里面,一边四下张望,一边把牌子左右转动,以便周围往來的人都能看见牌子上写的字。 冯晔上前去问道:“你好,你是‘蜀风御膳’來接机的吗?” 那人见冯晔一副刚下飞机的样子,立刻停止了张望和转动字牌,说:“对呀,您是成都來的冯晔!” “对,我就是冯晔!”冯晔说着伸出手去作了个握手的动作。 那人一听,赶紧将手里的牌子放下來,将插在裤兜里的手伸出來与冯晔握了一下,说:“哎呀,可等到你们了!” 冯晔不解的看着那人道:“怎么,你來了很久了吗?” “嗨,别提了!”那人将先前举的那牌子上的纸扯下來,揉了急揉,揣进衣服口袋里,说:“我出來的时候,把你们的航班号忘记了,只得举着牌子在这门口转悠,还真怕把你们给接掉了!”完了看了看冯晔和冯晔身后的一男一女,说:“还好,都接到了,那咱这就走吧!” 冯晔说:“好,那就走吧!” 那人见冯晔这么说,便也二话不说,上前帮冯晔拎了行李,带着三人出了航站楼,一边走一边挺热情的问他们路上是否顺利,有沒有什么不适应等等,冯晔也和他一问一答的说着,只是心里在想:我们刚到北京,连东南西北都沒搞清楚,有啥适应不适应的哦。 三个人在那个人的带领下,在停车场找到了开來接冯晔他们的汽车,装好行李之后,那人便熟练的驾着车,载着冯晔他们飞快的往城里跑去,冯晔看着车窗外渐渐躲起來的房屋,心情激动的想:北京,我來啦! 冯晔他们被安排在一个离工地很近的旅馆住下,旅馆就在国贸桥附近,所以很遗憾的沒有经过天安门,旅馆不大,名字很北京化,叫“和平旅馆”,李敏一见就笑起來,拉着冯晔说:“诶,冯晔,咋个他们这边都喜欢这个名字喃!” “这个可能就是地方特色哦!”冯晔打趣的说,其实他也不晓得具体原因。 接他们的那人听不懂李敏说的成都话,只得一脸茫然的看着三人,以为在说这旅馆不行,冯晔见了赶紧用普通话说:“哦,她在问,怎么北方都喜欢用和平旅馆这个名字!” “哦,这呀!”那人笑了说:“咱北京人起名字,喜欢图个彩头,和平、和平,就图做个买卖和和气气、平平安安,吉利!” 冯晔他们听了便也跟着笑了起來,说:“对、对、对,寓意好!”一行人便走进了这和平旅馆,一个胖胖的大妈接待了他们,接冯晔他们的那男的上前说是早先定了房间的,那胖大妈看了冯晔几个一眼,说:“身份证!” “哎,我说!”那男的敲了一下接待处的窗沿,说:“这几位可是我客人,昨儿我就來定了房间了,您这还看什么身份证那!” “请问您住这儿吗?”胖大妈面无表情的问。 “我……我给我这几位客人定的房间,怎么会我住这儿,你这是……”那人气得不屑的看了那胖大妈一眼。 “这不就结了!”胖大妈说:“您又不住这儿,我可不就得看看他们的身份证吗?这可是社区小刘专门儿來打过招呼的,啊!”胖大妈带了个尾音,冯晔他们几个饶有兴味的听他们说着,一点不觉得生气,反倒觉得这京腔听着蛮好玩。 那男人听了有点气不打一处來,还想和那胖大妈理论,被冯晔拉住了,说:“算了,她也是按规定办事,我们带了身份证的,给她看看就是了!”说着从包里拿出身份证,连同李敏和吕闯的一块儿递给了那胖大妈,那男人见状立刻陪着笑脸说:“哟,这是怎么说的,你看,对不住了老几位!” 冯晔笑了笑说沒事,等那胖大妈拿着身份证一个个对照完毕,又在本上登记了,然后还给他们,才将两把钥匙递了出來,冯晔过去接了,递了一把给李敏,说:“你一个人住一间,我和吕闯住一间!”李敏接过钥匙,在那个接他们的男人的帮助下,把行李搬进了房间,收拾停当之后,那男人带着三人出去吃了饭,说:“几位,要不先回旅馆休息一下,明儿个再去看工地!” 冯晔想了想,说:“这样,他们俩回去休息,我和你先去工地看看!”然后对李敏说:“你们回去把资料准备一下,我和这个人先去看一下工地,回來晚上我们再碰!” 李敏和吕闯便自己回了旅馆,冯晔随那人去了工地,路上才知道那人姓高,并自称祖上是镶黄旗的,原姓高佳,冯晔听着笑了一下,因为不了解,也不便多说,这位“高黄旗”便一边给冯晔介绍着北京的种种典故,一边把车开进了一个大院,这里便是将要进行装修的工地了。 其实这个工地的状况,冯晔早在图纸上就烂熟于胸了,只是想现场确认一下自己的一些猜测,进一步做到心中有数,在工地里面转了一大圈出來,这个三层小楼的情况便非常清晰的进入了他的脑海,再对照一下早先做的一些计划,觉得沒什么纰漏,便对“高黄旗”说:“高先生,您……” “哎,冯大师,您可别这么称呼我,这我可受不起!”冯晔的话还沒说出口,那“高黄旗”便大惊小怪的叫了起來,一脸的恭谦,弄得冯晔还挺不自在,马上说:“那……那您说我怎么称呼您!” “我就虚长你几岁!”“高黄旗”笑意堆在脸上说:“您要不嫌弃,就叫我声大哥!” “行,高大哥!”冯晔马上说:“那您也别叫我啥大师了,就叫我声小弟就行了!” “哎,老弟,冯老弟,哈哈……”“高黄旗”拍这冯晔的肩膀笑起來,表情甚是高兴。 冯晔后來才知道,这“高黄旗”本名高建国,是这蜀风御膳北京店老总的堂弟,以前是开面的的,这次因为当老板的堂兄要开这么个川菜馆,怕冯晔他们來了找不到地方,就把他给抓來了,给冯晔他们当个向导,这高建国当然愿意了,乐不颠儿的把开面的的活辞了便來了,不过别说,冯晔他们在北京前期的事情,还真多亏了这“高黄旗”高建国。 看完工地回去,高建国把冯晔送到和平旅馆后,给冯晔留了自己的传呼号,又记了冯晔的联系电话和传呼,便离开了,对了,冯晔也配手机了,就在上北京之前,是艾总给他配的。 冯晔回去把情况说了一下,李敏是來过來分管财务的,她不理会这些事,冯晔说的时候,她站在窗户前看外面,冯晔给吕闯说了工地的大致情况,两人分析了一下,都认为沒什么大问題,见天色还早,冯晔便说:“要不我们出去逛逛北京城!” 李敏是早就按耐不住了,说:“好、好、好,你们紧说,我早就想出去了!” 三人便出來直接上了长安街,沿着街边往西走,过了建国饭店,李敏突然说:“哎,我听甄雪说这儿附近有个秀水街,你们哪个去问一下路喃,我们去逛一下!” 吕闯看了一下周围,见建国饭店外面路边有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三轮车,几个拉三轮的正坐在车上聊天,便说:“我去问,你们在这儿等到!”说着便朝那记个三轮车走去,冯晔便和李敏在街边等,过了一会儿冯晔回來,说:“走嘛,就在前面道拐就到!” “哎,你咋问那么久喃!”李敏问。 “哎呀,那几个三轮听不懂话,我问他秀水街咋个走,他们问我半天说的啥子!”吕闯气呼呼的说。 “嗨呀,你娃绝对说的川普!”冯晔说。 “哎,咋个问的,你说一下喃!”李敏赶紧问。 “哎呀,我就问‘辣过秀穂该砸过走喃,’”吕闯说,结果他的发音把李敏逗得來笑得腰都弯下去了,冯晔也笑着说:“是有点具体,不过好在差距不得好大,最多别个把你当老外!” 吕闯听了也笑起來,年轻就是好,不怕出糗,说说笑笑便过了,三个人往前走了一段,一拐弯,便到了秀水街,李敏顿时眼睛都瞪圆了,这可真是女孩们的天堂。 秀水街其实不大,街口有一个半圆弧形的铁质门拱,上面写着三个字“秀水街”,三人都以为里面应该很长,可进去后才知道,那条街其实并不长,街面也不宽,街两边全是卖服装的小商铺,密密札札的,街上的人也各色各样都有,除了中国人,还有其他各个国家的人在街上攒动,那情形,就像是万国大聚会一样,李敏先还拉着冯晔的手,后來干脆不拉了,挨着每间铺面的去逛,起初冯晔和吕闯两人还只是在后面跟着,可逛到后來,他们俩也被那些东西给吸引了,这秀水卖的虽然都是些外单货,可质量和款式还真不是盖的,好多品牌那时候在成都还沒有,三人在这里可算是开了眼了。虽然甄雪也曾经给李敏说过,在这秀水卖的东西其实都是假货,但真正在现场看了才晓得,那假货和假货之间,都还是有差距的。 三个人逛得不亦乐乎,却被一个电话给打断了,这电话便是蜀风御膳北京店的老板打來的,说是晚上要给他们三个接风,冯晔推了几次也沒推掉,只好答应,对方说六点半去车到旅馆接他们,冯晔一看表,都已经快六点了,便说:“高总,要不您让司机來秀水街街口接我们吧!我们正在这里逛呢?” “哟,在秀水那!”高总说:“那行,待会儿我让司机到街口给你们打电话!” 挂了电话,冯晔给李敏和吕闯说高总很快派人來接他们,晚上要请大家吃饭。虽然大家都有点不想去,但由于目前他们三个是代表公司的,不去也不行,便只好草草的在街上再逛了一下,顺着路又返回了秀水街口,还沒出街口呢?冯晔便接到了电话,是“高黄旗”打來的,张口便问:“喂,冯老弟,你们现在在哪儿啊!我已经快到贵友了!”冯晔告诉“高黄旗”他们已经到秀水街口了:“高黄旗”马上说:“得,你在街口站着,我立马就到!”然后挂了电话,冯晔他们便在街口等着,确实很快,先前接他们的那辆切诺基便停在了三人面前:“高黄旗”坐在车里对冯晔一招手,说:“來勒,上來吧!” 三个人上了车:“高黄旗”很高兴的一边和坐在副驾位置的冯晔聊着,一边把车开进了一条小街,在一家看似还比较有北京特色的饭馆前停了下來,对冯晔说:“到了,就这家!”然后下车,带了冯晔他们进去,走进一个包间,对早已经在里面的一个男人说:“高总,他们來了!” 原本在屋里坐着的那个被称作高总的人,闻声站起來,满脸堆笑的对着冯晔他们迎了上來,冯晔以前沒见这高总,只是知道这边的老总姓高,听见“高黄旗”叫的高总迎了上來,冯晔便也展开笑脸迎了上去。 “是冯晔大设计师吧!”高总上前握着冯晔的手道。 “高总,您客气了!”冯晔也握着高总的手道:“叫我小冯就行了!”然后把李敏和吕闯给高总介绍了,大家入席,开始上菜。 历來吃饭沒什么可写的,不过就是杯來盏往,高总说了很多客套话,冯晔听着难受,但还是得迎合,好歹人家是甲方,这顿饭就这样吃了一个多小时,等冯晔他们回到和平旅馆时,已经快夜里九点了。 ------------ 第 002 章 累了一天,李敏先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冯晔也和吕闯洗了躺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 “这个高总你觉得咋样!”冯晔躺在床上问吕闯。 “我觉得这个人表面上还是过得去!”吕闯想了一下说:“但是他今天吃饭的时候,我觉得他话中是有话的!” “是不是哦,你也听出來了嗦!”冯晔说。 “咋会听不出來嘛!”吕闯坐起來,靠在床头上:“他后头讲的那些话,明显的就是有想法,只是我们这儿去的人多,他又不好直说,说不定那天还要单独喊你摆!” 冯晔看了吕闯一眼,觉得这个娃娃到是很灵醒,以前只是感觉他比较内敛,做设计也比较有想法,这次看來他还不仅仅是这样。 “那你大概估计一下,高总今天那些话背后的意思有可能是啥子!”冯晔也直了直身子,将枕头垫得高了一点。 “我也不晓得我估计得对不对!”吕闯抠了一下脑袋,微微迟疑了一下,说:“我总觉得他好像是想把我们设计的材料换了!” 冯晔侧过头看了一眼吕闯,笑了笑,说:“你娃还是有点鬼得,这个你都看的出來!” “但是他这个样子,有啥子好处喃!”吕闯说:“东西都是他自己的,不可能他自己赚自己的钱三!” 冯晔想了想,说:“这个也是我沒搞明白的地方,按说他是这个店的老板,他们这个分店又是独立的经济实体,和成都那边不得任何瓜葛得,他想作调整,沒必要和我们这个样子摆嘛,直接说想改啥子就行了三!” “除非他们的装修款是成都那边总店出的!”吕闯说:“但要是这个样子的话,恐怕就不是你我能够随便咋个整得了的了哦!” “不可能!”冯晔摇了摇头,说:“装修款是他们自己出,这个我晓得,李敏过來就是管这个事情的,我们这次所有的款子都是走北京高总他们公司倒账,成都总店那边不得出一分钱资金!” 吕闯听了点了点头,冯晔说的这话他不得不信,因为李敏是财务,资金的问題确实她是最清楚的,但是,这样一來,吕闯就分析不出來这个高总的脑壳头卖的啥子药了,他正要问冯晔,冯晔却先说道:“管得的哟,我们先当不晓得!”看了吕闯一眼,接着说:“要是哪天他们找起來了,我们再看情况处理嘛,实在不行吗?”冯晔又顿了一下:“实在不行的话,就把这个事情给艾总说一下,喊他來拿主意就是了!” 吕闯听了冯晔的话,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就只好点了点头。 不过这个问題并沒有发展到让冯晔去找艾总,因为第二天,冯晔把这个事情说给李敏听了之后,李敏立刻就给他们说出了答案,这个高总有这样的想法其实是很正常的。 “蜀风御膳”北京店是属于加盟店,在与成都总店签订加盟合同的时候,双方对于店堂装饰、装修这一块有明确约定,即所有的装修风格和装饰、装修用材,必须严格按照指定设计单位的设计图纸执行,不得随意改变和更换,但只要是个生意人,都想在前期少砸点资金进去,按照冯晔他们做的这个方案:“蜀风御膳”北京店的装修金额不小,为了达到减少投资,又不得罪加盟总店的意图,高总于是有了请冯晔他们吃饭时的这一番话,冯晔和吕闯听了李敏的分析,心里一下子也亮堂了,但这个事情却真的就不是他们随便能够定夺的了,于是三人商议之后约定,就当大家都沒听出來高总的话,只要他不把话说透,大家就装莽。 约是约定好了,但高总却沒有单独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冯晔他们开始还时不时提一下这个事情,到后來因为办前期准备事情,又忙着趁工程开工前的这段空闲,到处跑去耍,很快这个事情也就被甩到爪哇国去了。 当他们把前期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北京几个最有名的景点也被他们逛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艾总和古菲领着一帮子工人到达了北京,工程终于正式开始了。 实际上冯晔在北京这个项目上,基本上是充当的工程负责人的角色,而古菲和吕闯则是进行设计配合的,原來吕闯以为古菲不会來,想着冯晔管工程队话,自己好歹可以担一下设计的大纲,哪晓得古菲还是來了,这让吕闯有点郁闷。 古菲实际上并沒有过问多少设计上的事情,由于艾总來北京之后,大多数时间是和高总吃饭、喝酒、聊天,古菲便成了艾总的随身秘书,项目上的事情便基本上还是由冯晔他们三个在主理,吕闯看清楚了状况之后,便也不郁闷了,整天拿出一副主设的派头,冯晔为了满足他,便也经常的叫他上工地,加上李敏也喜欢和他们一起,所以工地上经常能看见冯晔、吕闯带着李敏在现场穿行的场面,三个人的关系便也渐渐的由原來的同事,或者说是一般好友,变成了挚友,不过,冯晔却一直沒有把高总曾经暗示过自己,想更换材料的事情给艾总说,他对吕闯和李敏说,这个事情,在艾总面前,也必须装莽。 这天照例是冯晔去工地,吕闯和李敏随行,到工地门口时,李敏的电话响了,李敏便在外面接电话,冯晔和吕闯先进去看现场,等两人出來的时候,李敏都还在说,看样子比较严肃,冯晔便和吕闯在一旁抽着烟等她,这已经是十月底了,据当地人讲,可能很快就要下今年北京的第一场雪了,冯晔和吕闯长了这么大,还从來沒见过真正的大雪,所以都在盼着这场雪的到來。 李敏好不容易讲完电话了,表情有点沉重,和冯晔他们一边往回走,一边给他们讲了电话的内容。 电话是甄雪打來的,给李敏说,撒云路让她去一趟深圳。 撒云路邀甄雪去深圳的目的,甄雪应该是很清楚的,所以在接撒云路这个电话时,甄雪还是沒有立刻就答应,而是对撒云路说自己考虑一下,撒云路说:“行,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把我自己全面的介绍和展示给你,这也算是你自己给你自己一个全面了解我的机会,这样你的选择才更有依据!” 甄雪听了说:“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便挂了电话,给李敏打了过來。 “我觉得你现在去深圳不太好吧!”李敏在听了甄雪的叙述之后说。 “咋喃,你觉得有啥子不好!”甄雪问。 “我觉得现在季明还是多努力的,你这个样子做可能季明……”李敏沒有说完,甄雪接了过去: “我晓得你的意思,就是觉得这样对季明好像不太公平,对不对!” “对呀,是有点不公平嘛!” “其实我觉得到不存在不公平,我就算是去深圳,也只是对撒云路做一个了解,季明如果愿意努力,他始终是占优势的!” 两个人就这个问題争论了很久,李敏一直觉得甄雪如果沒有和季明说明断绝情侣关系,就不应该去深圳见撒云路,而甄雪则认为自己去深圳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去的,哪怕就算是为了了解撒云路,这个事情,一方面是为她自己的将來,另一方面也是给季明一个鞭策,当然这是在季明得知了情况之后,所以沒有啥子不能去,两人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便只好挂了电话各自去考虑。 吕闯听了之后说:“我觉得甄雪还是用该给深圳那边一个机会!” 冯晔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说出这话的原因,笑了一下,说:“这个看站在啥子立场,其实撒云路追求甄雪的事情季明不是不晓得,而且甄雪应该是迟早会作出一个选择的!” “但是甄雪不应该在季明不在的时候去深圳三!”李敏说。 “你是说季明不在成都嘛!”冯晔笑了笑说:“这个其实不得啥子区别得!” 吕闯听了在一旁也点了点头。 三个人回到旅馆,艾总和古菲不在,冯晔和吕闯便去了李敏的房间,由于古菲到北京后与李敏住一个房间,冯晔和吕闯就很少去李敏那边了,现在古菲不在,他们便都跑了过去,李敏还在想甄雪的事情,被先前冯晔的说法搅得有点心烦,她其实希望冯晔同意自己的观点,但冯晔偏偏和自己反起來,见两个人进门就往床上坐,马上不耐烦的说:“起來、起來,你们两个好烦哦,兮脏一身就往床上坐!”说着把冯晔和吕闯从坐着的床上赶了起來,冯晔和吕闯面面相觑的看了一下,吕闯说:“我去厕所,你们慢慢聊!”便溜了出去。 冯晔对李敏说:“咋喃,生气了哇!” “你咋是这个样子想的喃!”李敏有点生气的问。 冯晔知道她是说甄雪的事情,便挨在李敏身边坐下來,对她说:“你想嘛,甄雪还是有自己的判断力的人,哪个更适合她,她应该有自己的主见!” “是啊!但是她为啥非要现在去见撒云路喃!” “其实这也算是一个考验,对季明是,对撒云路是,对甄雪本人更是!”冯晔说。 李敏不说话了,她听了冯晔的话觉得也有道理,但是自己还是有点不能接受,便对冯晔说:“哎,你过去,让我自己想一下!”把冯晔推出了房间。 最终甄雪还是去了深圳,到不是她和李敏在想法上达成了什么一致,而是李敏最后想明白了甄雪给她说这个事情的真正用意,李敏其实很善于思考问題,她在考虑一个问題的时候会综合周围方方面面的因素,所以即便是她一时沒有想明白的事情,让她考虑上一点时间,基本上会想个**不离十,甄雪的事情也是在她和甄雪又通了一次电话之后想明白的。 那天甄雪又给李敏打了个电话。 “你想清楚沒得喃!”甄雪问李敏。 “啥子我想清楚沒得哟!”李敏说:“应该问你自己想清楚沒得!” “嘿嘿……”甄雪笑了一下,说:“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但最后还是决定去一趟!” “你决定了哇!” “我是这个样子想的!”甄雪沒有直接回答李敏的问題:“撒云路一直在给我打电话,喊我过去看一下,我其实也一直在犹豫,不晓得他到底要喊我过去看啥子,所以也一直沒有下到决心!” “那你现在咋个有下了决心了喃!” “这段时间你们不是都去北京了三,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又沒得啥子事情得,就把这个事情拿出來想,然后撒云路还是一周给我打两三次电话,他也晓得我这段时间比较闲,就又在喊我过去,所以我前两天不是就给你打电话说了这个事情三,我想你帮我把一下关,看到底去不去得,结果你又认为去不得!” “我也不是认为去不得,只是觉得对季明不得好公平!”李敏说。 “我也想到你这层意思了!”甄雪说:“但是反过來想,如果我不去,对撒云路是不是也不得好公平喃!” 李敏听了一时沒有说话,甄雪又说:“而且我觉得这样的话,对我自己也不得好公平,撒云路一直在追我,但我还一直沒有对这个人有过现对全面的了解,如果放弃了,我不晓得以后会不会后悔,或者就算我和季明走到一起了,也难说这个事情不会对我们产生影响!”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次仅仅是去对撒云路作一个了解嘛!”李敏问。 “我想应该是这样,因为我不可能把我的一生就押在这一次上面,就像我妈给我说的一样,我必须要对我自己的将來和我一辈子的幸福负责!” “安,你给你妈说啦!”李敏问。 “我咋可能说嘛,还不是撒云路!”甄雪说:“他给我爸打电话,说我这段时间沒啥子事,想让我过去耍一下!” “那你爸咋说喃!” “我爸当然同意三!”甄雪沒好气的说。 “呵呵,你爸倒是多干脆的!”李敏笑道。 “哎呀,不说我爸了,我就想你和贝贝能够理解我,不然我去了心里头也不踏实!”甄雪说。 “哦,我是说你咋老给我说,原來是为了找个心理安慰嗦!” “嘿嘿……”,甄雪笑着道:“哪个喊你们是我的姐们儿喃!” “其实我们还能说啥子喃,不管咋样,我和贝贝还是希望你能好!”李敏说:“只是觉得如果放弃和季明的这段感情的话,还是有点可惜!” “我又沒说我就要放弃,只是再多作一些调查,免得自己将來后悔!”甄雪说。 “那你就去嘛,贝贝也应该不会有啥子意见!”李敏说:“就算有啥子,我來帮你解释!” “哎,那要得哇!”甄雪笑了起來。 就这样,甄雪电话里给艾总请了一周的假,踏上了去深圳的飞机。 ------------ 第 003 章 撒云路去机场接的甄雪,甄雪从出港口一出來,就看见了撒云路,撒云路就一直站在出港口前面,见甄雪出來了,撒云路赶紧上去帮甄雪接过了旅行包,问:“路上怎么样,累不累!” “不累,做飞机又不象坐汽车!”甄雪笑着答道。 “那就好!”撒云路一边带着甄雪往外面走,一边问:“你带了夏天的衣服的嘛!” “你给我说这边还有点热,我就带了几件,在包里面!”甄雪说。 “好,那我先带你回去,你先休息一下,顺便也整理一下!”撒云路和甄雪在外面上了一辆出租车,撒云路说了地方,车便往撒云路说的地方开去,甄雪这也是第一次來深圳,一路上好奇的望着车窗外的街景,想看看这邓爷爷一笔画出來的特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撒云路见了,说:“明天我带你去逛,保证你看够!” 甄雪回头看了一眼撒云路,他正坐在甄雪的右边,怀里抱着甄雪的旅行包,一脸幸福的看着自己,甄雪一下觉得踏实了许多,先前在路上的那些忐忑与猜测,在撒云路平静而幸福的表情下,被化解得干干净净,她笑了一下,沒有说话,继续转过头去看车窗外面,随着车窗外街景的变换,心情也变得活泛了起來。 撒云路并沒有带甄雪去宾馆,而是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公寓,这个公寓是公司给中层管理人员安排的宿舍,一套公寓两个人住,与撒云路同住的是公司另一个部门的经理,甄雪到的时候,应该是上班的时间,所以撒云路把门打开后,里面沒有人,撒云路将甄雪的旅行包拎进一个房间,甄雪也跟了进去,撒云路对她道:“你就住这儿,这是我的房间!” 甄雪看了撒云路一眼,撒云路马上说:“床上的东西我都换过,全部是新的!” “那你住哪儿喃!”甄雪问。 “我和隔壁的王强住!”撒云路指了一下另一个房间。 “好不好哦!”甄雪又问。 “我和王强关系不错,而且这次你來之前我就和他商量过,他同意了的,不得事!”撒云路给甄雪解释道。 甄雪这才把随身的小包取下來,放在撒云路房间里的一张办公桌上,环顾了一下这个房间,很简单,但基本内容还是很齐全,除了一张床和一张办公桌以外,还有两把小的单人沙发和一个小衣柜。 撒云路把衣柜打开,说:“你的衣服就放这儿里面嘛,我把我的衣服都收拾了,放在王强那边在!” “那你不是把别个的位置占了哇!”甄雪说。 “我们的东西少,不得事!”撒云路笑着说。 甄雪笑了笑,然后把旅行包拿过來准备整理带來的衣服,撒云路见状,马上说:“你先整理嘛,我去给你准备点水果!”便出去了,出门的时候,顺便带上了房间的门。 甄雪心里暗暗感叹撒云路的表现,见撒云路带上了房门,自己又过去试了试,确实是被关上了,这才将衣服换成了夏装,然后将不穿的衣服和拿來准备换洗的衣服,都挂进了撒云路为她留出來的衣柜里面,收拾妥当后,打开门,走进了房间外面的客厅。 撒云路见甄雪出來,赶紧招呼她坐,把准备好的水果往她面前推了推,说:“先吃点,等下晚上带你出去吃点这儿的特色!” 甄雪说:“啥子特色哦!” “在深圳來了嘛,肯定要吃海鲜三!”撒云路说。 甄雪笑了一下,正要说,撒云路的电话响了,撒云路看了一下号码,接起來和对方说了几句,都是说的普通话,甄雪也听得懂,好像是个客户,要和撒云路谈点啥子事情,撒云路和他说了一下,但似乎又说不太清楚,于是就和对方约了个地方,说半个小时后在约定地方见面再谈。 甄雪见撒云路有事,便说:“那你去嘛,我在这儿看一会儿电视等你!” 撒云路说:“不用,我们一起去,正好我也准备带你去那个地方!” “不好得吧!”甄雪说。 “沒事,只是一个客户,我几句话就可以给他说清楚!”撒云路说:“只是他们对这个程序不太了解,我只好当面给他们讲一下,你和我一起,也免得我又回來接你!” 甄雪见撒云路那样说,便也不再坚持,拎了自己随身的包,便和撒云路出门了,两个人打了个的,到了一个咖啡厅,撒云路带甄雪进去找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坐下來,然后点了咖啡和点心,对甄雪说:“我等一下就那边和人说事情!”说着撒云路指了一下旁边的一张桌子,离他们这会儿坐的桌子很近,又说:“你也可以晓得我们好久说完!” 甄雪点了点头,说:“你上班还可以喃,在咖啡厅里面就把事情说了!” “这个只是碰巧,一般还是在办公室!”撒云路说:“我今天其实是请了假的!” “那你咋还要和他们谈喃!” “其实说起來也都是一个公司的,他们如果不明白,那么后续的很多事情就就沒法跟进,我给他们解释也不需要很多时间,所以就答应他们了!”撒云路顿了一下,又说:“再说我本來也想带你來这儿坐,就正好了!” 甄雪听完笑了笑,沒说什么?但心里对撒云路的安排确实比较佩服,能这么不露声色又面面俱到,实在是非季明能比的。 很快,撒云路约的人到了,撒云路站起來,对來的人招了招手,坐到了先前他指的那张桌子,然后來的人将笔记本电脑打开,两人便开始谈工作,不到半个小时,撒云路便将那人不了解的部分给他说明白了,然后那人起身告辞,撒云路自始至终保持着一种平和的姿态,甄雪听着撒云路给那人讲的事情。虽然听不懂,但撒云路不卑不亢的处世姿态很让她欣赏,所以当撒云路回到她对面坐下后,甄雪说:“我还沒见过你在外面咋办事得,刚才看你整得头头是道的,还有点可以喃!” 撒云路笑着道:“那你这话的意思是,我的处事能力在你这儿算是过关了哇!”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我沒说!”甄雪抿笑道。 两个人在咖啡厅里,听着蓝调音乐,漫聊到华灯初上,撒云路看了看时间,说:“走,我带你去吃深圳最好的海鲜!” 甄雪以为撒云路说的最好的海鲜应该是在什么大酒店之类的地方,却不料他把自己带到了一个大排档,便问:“这个和我们成都的苍蝇馆子可能不得区别哟!” “呵呵!”撒云路笑了一下,说:“其实你说得也不得错,只是这个大排档的海鲜比深圳其他地方的海鲜都好吃,就像成都有些苍蝇馆子还是有特别好吃的东西一样!” 甄雪听了点了点头,和撒云路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撒云路便去点了些七零八碎的來,烹的、炸的、烤的、煎的摆了一桌子,甄雪尝了尝,味道虽然和川味不同,但确实鲜香无比,她在撒云路面前本來就不顾及什么?便毫不客气的吃了起來,一边吃,撒云路一边给她讲吃的是什么?甄雪听了也记不住,只知道哪样味道不错,哪样煮的汤特别鲜,原以为吃不完的一桌子东西,在两人的谈话中不知不觉的就被消灭了。 等两人回到撒云路的公寓时,与撒云路住一起的王强已经早回來了,正在客厅看电视,见两人回來,赶紧起來,先和甄雪问了个好,然后说:“我先回屋,你们忙着!”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撒云路对甄雪说:“我们一套公寓就一个卫生间,王强是怕你用卫生间不方便!” 甄雪笑了一下,说:“我发现你们咋都想得多周到的喃!” “嘿嘿……”撒云路说:“习惯,这只是习惯!” 撒云路也沒在客厅呆而是去了王强的房间,两个男人将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将空间留出來让甄雪使用,甄雪也很快的将自己收拾干净了,然后敲了敲王强房间的门,在外面说:“我洗完了,你们去洗嘛!”然后听里面的撒云路说:“好,那你先休息,我们等下再说!” 甄雪听了笑了笑,自己回撒云路的房间,关上门休息了,躺在床上,甄雪心里一阵轻松。虽然今天下了飞机以后沒有怎么休息,但和撒云路在一起的这一段时间却并沒有让她觉得累,而且现在虽然躺在床上,闻着新洗的被单上清新的味道,自己一点睡意也沒有,心里想着,不知道明天撒云路又会带自己看些什么?这一周的时间里,撒云路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 早上甄雪醒來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看了看时间,却还不到八点,不过刚到一个新环境的那份新鲜感让她已经睡不着了,于是起來穿好衣服,将床铺收拾干净,发现头天换下來的内衣还裹在那里,沒有打理,原本甄雪想洗了晾起來,可看了看屋里,沒发现有晾衣服的地方,又不好意思直接晾在卫生间里,便裹了拿进了卧室,这时候看见便又犯了愁,这个东西不能就这么放着呀,再不洗的话,就要放臭了,于是打开卧室门,出去看撒云路在不在。 撒云路也已经起來了,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饭,听见甄雪开门的声音,他从厨房里探出头來,说:“你起來啦!稍微等一下,马上就可以吃早饭了,你先洗一下嘛!” 甄雪应了声“嗯”,走到厨房门口,见撒云路正在煮鸡蛋,便问他:“你们平常洗了衣服晾哪儿喃!” “衣服!”撒云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來,说:“哦,我们这儿有专门的洗衣房,等下我帮你拿去洗,我们的衣服都是送到洗衣房的!” “那小衣服喃!”甄雪问。 “小衣服!”撒云路沒理解到。 “哎呀,就是内衣!” “哦,内衣……”撒云路顿了一下,说:“这个我们也是送到洗衣房的!”看了一下甄雪,又说:“如果你想自己洗,就……就晾在卫生间!” “不方便吧!”甄雪说。 “那这样,你洗了我带你上楼顶去晾,我们这儿主要是沒有阳台!”撒云路说。 甄雪想了想,问:“楼上可以晾衣服哇!” “可以,洗衣房的衣服都晾在上面!” “哦,那好嘛!”甄雪看了一下撒云路煮的鸡蛋,说:“你煮了好久了哦,不要煮得太老了!” 撒云路看了一下“咕嘟”作响的锅,说:“才开始翻的,不得事!” 甄雪便又回卧室,拿了内衣出來,在卫生间把内衣洗了,然后找撒云路要了个干净的塑料袋装好,自己又把脸洗了、口漱了,等她收拾完毕,撒云路的早餐早就准备好了,甄雪看了一下桌子上,鸡蛋、面包、牛奶到还齐全,便对撒云路说:“你先带我去把衣服晾了嘛!” 撒云路想了一下,说:“那走嘛,等下下來吃早饭,不过要早点,我今天带你去的地方有点大!” “哦,哪儿喃!”甄雪跟着撒云路出门往楼上一边走一边问。 “等下去了你就晓得了,我现在给你说了你也不得概念!”撒云路带着甄雪进了电梯,直奔楼顶。 出了电梯,撒云路去和一个管理员模样的人交涉一下,那人说的广东话,甄雪听着和外语差不多,反正不懂,便在一旁等,然后撒云路交涉完了,过來说:“來嘛,你只能晾在他们规定的地方!” 甄雪看了那人一眼,那人正在等他们,便随撒云路过去,和那人从屋顶的门穿出去,來到了屋顶,那上面已经晾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大到床单,小到内衣,那人指着一侧的一根晾衣绳说了一通话,撒云路对甄雪说:“你就晾这里嘛,他说可以晾在这儿!” “那我们好久來收喃!”甄雪问。 “他本來说喊洗衣房的人给我们送下來,我给他说了,晚上我们自己來收,我陪你來!”撒云路解释说。 甄雪听了,便过去,到晾衣绳面前才发现自己沒那晾衣服的东西。虽然只是内衣,但也不能直接晾在绳子上啊!便为难的回过头來看着撒云路,撒云路一看也会意,便对甄雪说:“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说着给那个带他们上來的人说了几句甄雪听不懂的话,跑回了楼里。 ------------ 第 004 章 甄雪一个人站在那里那等撒云路回來,因为以前只是在电视上,通过香港电视剧看到过说白话的广东人,所以,她对面前这个带他们上來的人还是蛮感兴趣的。虽然不好意思直接看人家,但却又忍不住的瞟几眼,那个带他们上來的人可能也是无聊,又见甄雪是个比较乖巧的女娃娃,便对甄雪说了几句话,好像是在问甄雪啥子问題,但甄雪听不懂,只好望着那人傻笑,那人见甄雪只笑不做声,便说了句蹩脚的普通话:“内细他nui旁咬!” 甄雪这下听懂了,因为很多香港电视剧里面,也有用这样的腔调说话的人,但心里却被这话逗得直想笑,也不想给他解释,便笑着点了点头,说:“是!” 那人见甄雪懂了,便也很高兴,又问:“内细宾躲淫哪!” 这个甄雪就搞不懂了,猜测他大概在问自己是不是他说的那个叫“宾躲”的人,便说:“我不是宾躲的,我是四川的!” “哈哈……”那人一听笑起來,说:“哦揍细问内细哪里淫那!” 甄雪听了便有点不高兴,心想:我都沒有笑你,你还反过來笑我,便说:“我不太懂你说的话!” “哦们细说白发,内细呒懂,哦普通发港八吼!” “哈哈……”甄雪听他说这一串,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笑了起來,那人到也不介意,跟着她一起笑,撒云路这时候也上來了,拿了几个衣架,见甄雪和那人都在笑,便问怎么回事,甄雪笑得说不出话,那人便用白话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下,撒云路听完也笑了起來,一边笑一边对那人道歉说不好意思,那人却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并不在意。 甄雪晾完衣服,回到公寓和撒云路吃了饭,便出门往撒云路安排的地方去,路上撒云路告诉甄雪自己请了两天的假陪甄雪,甄雪问他会不会影响工作,撒云路说:“我们老板知道你要來,专门批的假给我,说让我一定要好好陪陪你!” “你们老板对你好哦!”甄雪说。 “我们老板就是上次送给你水晶铁塔那个!”撒云路说。 “哦,他嗦,是说不得喃!”甄雪一下想起了撒云路给她的那个价值四万多的水晶铁塔雕塑。 撒云路先带甄雪去的地方是深圳有名的“世界之窗”:“世界之窗”是在深圳湾旁边,它集中了世界上所有的奇观、名胜和遗迹的微缩景观,园区内总共有118个景点,按五大洲划分,撒云路带着甄雪在各个景点漫步徜徉,并根据不同的景点,给甄雪介绍不同国界和地域的风土人情、人文历史等等,甄雪被眼前的景物和撒云路的介绍感染了,整个人沉浸在这纷繁的景致当中,完全忘记了时间,等他们回到世界广场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广场上的大型歌舞和狂欢巡游也开始了,热闹而缤纷的场面,将甄雪的兴致也提到了高点,她和撒云路一起,融入了这华丽的表演当中,直到整个活动结束,才发现自己已经饿得有点腿脚发软了,闹嚷着要撒云路赶紧带她去吃东西,撒云路便带她出來,在华侨城附近找了一家川菜馆,点了些甄雪平常爱吃的菜,甄雪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中午在“世界之窗”吃的那点零食早已经被消耗得干干净净,这时候见撒云路点的都是自己爱吃的,便一阵海吃,两人将点的东西都吃了个底朝天才停下來,相互看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來,撒云路笑得很幸福,甄雪笑得很开心。 在那个时候,成都的女娃娃些都很向往去深圳和上海这两个地方,到不是说去深圳和上海有多港,而是在这两个地方去可以买到很多在内地买不到的东西,比如衣服、鞋子、包包,所以甄雪去了深圳是绝对免不了要去逛商场的,所以在接下來的几天里面,撒云路很体贴的带着甄雪去深圳市逛了好几个商场,而且不露声色的为她付了不少的账,甄雪到不是想占这个便宜,只是每次甄雪想自己去买单的时候,撒云路总是说她这样做会很扫他的面子,因为在商场里面,不得哪个女的跟到一个男的來逛商场,买了东西还自己去付钱的,人家看到还以为他撒云路是个小白脸得,甄雪于是每次都把钱交给撒云路,然后自己选了东西就让撒云路帮自己去交钱,撒云路就利用这个机会,替甄雪付了账。 甄雪晓得撒云路的心思,但她确实也不是那种占这种便宜的人,所以每次逛完了回去,她都想把钱还给撒云路,而撒云路就以甄雪还要去逛为理由,说等她走的时候再还,甄雪在这些方面就不得李敏的心思那么细密,心想:也要得,反正只要还了就对了,也就不和撒云路拉扯了。 商场逛完了,想买的东西也买得差不多了,撒云路又带着甄雪去红树林看海,当然,去看海的时候他是选在周末,同时也约了几个要好的同事一起,这样玩起來也很尽兴,甄雪在海滩上捡了好多的贝壳,撒云路见他喜欢,又去渔民那里帮她买了几个好的虎斑,连同她自己捡的小贝壳洗干净了,装在一个袋子里,在甄雪临走前的一天,他约了三个最好的朋友,包括同屋的王强,去了他们平常爱去的酒吧坐了一次。 甄雪平常沒有去过酒吧!也就是去一下卡拉ok厅,这次去酒吧还是第一次,在去的路上问了很多撒云路关于酒吧的问題。虽然有王强一起,但撒云路还是一点也不烦的给甄雪解释,直到他们到达了那个酒吧:根据地酒吧!(笔者注:该酒吧名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这家酒吧的情调比较随意,微暗的灯光和轻柔的音乐,不似甄雪想象中的那种酒鬼成群的场面,相反,在里面消费的人大多显得比较高雅,说话都很小声并且十分注意自己的行为是否会给旁人带來妨碍,甄雪跟着撒云路和王强进去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撒云路的另外两个朋友还沒有到,三个人便点了些酒水和干果,一边等另外两位朋友,一边漫漫的聊起來。 甄雪对酒吧本身的兴趣大于听他们聊天的兴趣,撒云路和王强聊天,她便四下里扭着头观察这酒吧的内部情形,看了半天,她发现來这里的人穿得都不是很随便。虽然看上去好像都是很随意的穿着,她于是问撒云路:“哎,我看人家都穿得还多正式的得嘛,我们这个样子來好不好哦!” “不得事,來这里的人穿的都是平常休闲的服装,不得啥子讲究得!”撒云路给甄雪解释道。 “哪儿哦,我看人家都穿得多好的喃!” “你是说他们的衣服质地比较好嘛!”撒云路说:“那是因为來这儿的人大多都是上层白领,在穿着方面是相对來说比较讲究一点格调,但其实也都是些休闲装!” 甄雪听了不说话,仔细的看了看那些人穿的衣服,果然如撒云路所说的那样,确实都是些质地精良的休闲装,而且看那些人谈话,也确实都很注意,绝对沒有大声叫嚷的,连叫服务员,都只是略抬一下手,给服务员一个示意,等服务员走到近前才说出自己的要求,这让甄雪一下子感到了一丝羡慕,觉得如果自己有一天能过上这样档次的生活,那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坐了一会儿,撒云路的另外两个朋友也來了,穿着与酒吧里的人大同小异,甄雪虽然不知道那些服装的品牌,但从质地上还是看得出來,应该是价格不菲。 撒云路向自己的这两个朋友介绍了甄雪,说是自己的小学同学,这让甄雪既高兴又有点失落,她其实已经作好了让撒云路将自己以女朋友的身份介绍给他的朋友的。 撒云路又把新來的两个朋友给甄雪介绍了,一个是公司老总的助理,一个是公司的副总,都很年轻,经过介绍以后,大家也都不再以职位相称,直接叫上了名字,甄雪便也随着他们的谈论渐渐融入了进去。 “云路,你现在的思路很对老板的路子啊!”总助姓邱,叫邱洪兵,抿了一口酒对撒云路道。 “这个还是全靠兵哥你的提醒和老大的指点!”撒云路说。 “老大指点过你吗?”邱洪兵问。 “给我稍微提点了一下!”撒云路看了一眼邱洪兵旁边的副总,叫崔国涛。 “不错、不错,老大一般是不会给人提点的!”崔国涛说。 “嗨,国涛你这样说就高抬我了!”撒云路举起酒杯敬了崔国涛一个。 几个人便又散散的聊了一些闲事,也问了一些甄雪的情况,甄雪便将自己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自己说着都觉得和他们的差距太大,一时有点底气不足,撒云路补充说:“甄雪一直和我都有联系,她给我的鼓励才是我的最大动力!” “那你要抓紧呀,这么好的女孩你要不抓紧,可就有人要抢先了哦!”崔国涛打趣的说。 “是啊!我一直都在努力!”撒云路笑着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甄雪,又转过去对崔国涛说:“希望会有国涛你说的那一天!” 大家便都笑了起來,甄雪因为有撒云路的解围,先前的那种底气不足的心情也烟消云散了,而在座的几个也都顺着甄雪聊。虽然沒有和自己成都那些朋友在一起时的那种随性和不羁,但这种雅致的聚会,却也使她相当开心,那天,她觉得在与这群人在一起聊过之后,她才真正看到了一个完整的撒云路。 玩完了酒吧回去以后,甄雪一个人躺在床上细细的想着來深圳这一周的经历,撒云路这个人的形象,在她心里开始由原來的零散状态变得逐渐完整了起來,从一个女人的角度來说,撒云路确实是一个比较完美的人,他懂得体贴和照顾自己,会在关键时刻给自己信心和勇气,在朋友面前给她了很大的空间,让她非常的自如,如果有这样的男人做自己的丈夫,那么就会象母亲说的那样,将來的生活可能真的就不需要她自己在操心了,可转念再想,如果放弃季明,特别是在目前放弃季明,她内心又很徘徊,在和季明一起的这么多年时间里,季明一直对她忠心不二,从來沒有背叛过自己,也从來沒有欺负过自己,什么事情都是对她言听计从。虽然他也曾因为各种原因沒有达到自己最初对他的要求,但现在季明任然还是一直在努力,他也希望能做出一些成绩來证明他自己,而她甄雪这么多年來,对季明的关心和爱恋,如果就在这一周的见闻后被全部否掉,从而转投撒云路的怀抱的话,那自己岂不是成了一个见利忘义的女人,但实际上她甄雪并不是这样的女人啊!她自始至终希望能够通过自己和季明的努力,來成全她和季明的这段感情啊! 这一夜,甄雪辗转难眠,一直想到东方的天空快要发白才沉沉的睡去,起來后,撒云路开了公司的车,其实那是他老板的座驾,送甄雪去了机场,一路上撒云路不停的嘱咐甄雪路上要小心这样,注意那样的,甄雪只是简单的应着,并不怎么说话,她这时候的心情很复杂,比撒云路去成都看她离开时的心情还要复杂,一直到她拎着行李进了检票口,回过头去看着撒云路在外面隔着玻璃和她挥手道别时,才心里一动,那种当时送撒云路离开成都时的心情又涌了上來,她赶紧对撒云路也挥了挥手,头一撇,看也不看撒云路的进了候机厅。 当空客呼啸着腾空而起时,甄雪才想起自己忘了把钱还给撒云路,不过在这个时候,这个事情似乎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因为她知道,撒云路并不会在意她花掉的那一点钱,只要能够让自己快乐和开心,能够让自己在这道感情的选择題上,做出一个相对于撒云路來说算是公正的选择,就算让撒云路付出更大的带价,相信他也会愿意,但哪个在面对感情的时候,特别是面对两份都非常真挚的感情的时候,能够做出理智的选择喃。 飞机载着甄雪和她那颗徘徊的心飞回了成都,而在成都等待她的又是什么呢。 ------------ 第 005 章 成都阴冷着脸迎接甄雪的归來,只有來接她的陈孝行是一脸的笑意。 撒云路为甄雪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当然也包括给她父母带的礼物,陈孝行见到甄雪的第一句话就是:“也,看样子是满载而归哟!” 甄雪笑了一下,说:“啊!咋子嘛!” “我能咋子喃,看你那么多东西,我在想,今天我可能要找你请下客才得行哦!” “请你嘛!”甄雪说:“那等我回去把东西放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嘛!” “安,真的要请所!”陈孝行笑着看了一下甄雪的脸说。 “真的,正好问你点事情!” “哦,那好嘛!”陈孝行说着帮甄雪拖了行李往外面走,一边说:“那下午下班我给你打传呼!” “你直接打我手机嘛!”甄雪说。 “哦,对的哈,你有电话!”陈孝行说:“那好,我给你打电话,你想好在哪儿请我!” 甄雪刚回到家,撒云路的电话便打來了,问她一路的情况,甄雪笑了笑对撒云路说:“这儿就一个多小时,会有好累嘛,我不得事!”顿了一下,她想起一件事,又说:“哎呀,我忘了把钱还给你!” “嘿嘿……”撒云路在电话里笑了一下,说:“沒还吗?就先留到你那里嘛,等好久我沒钱了,再找你要!” “你想得美喃!”甄雪知道他开玩笑,便也笑道:“你把我当你的银行嗦!” “能有你这么各银行,那我是求之不得哈!” “你梦嘛!”甄雪笑了一下,说:“那等你好久到成都,我再把钱还给你!”顿了一下,觉得又不是很妥当,说:“或者你把你的卡号给我,我给你转过去!” “暂时不用!”撒云路说:“你这儿跑了趟深圳,可能还是要请你那两个姐们儿吃个饭哦!” “请得到个屁!”甄雪说,她和撒云路说话的时候,也开始不大注意了:“她们两个一个去北京,一个去深圳,都隔起一帽子远,我还想等她们回來请我得!” “哪个在深圳哦,咋个你这次过來沒说喃!”撒云路问。 “哦,我忘了给你说!”甄雪说:“贝贝在深圳那边,但是不再深圳市,好像离深圳还有点远!” “那你喊她有啥子要帮忙的來找我三!”撒云路说:“一个女娃娃在外面,还是不得好方便!” “你想咋子嘛!”甄雪故意道:“还想趁机找点艳遇嗦!” “哈哈……”撒云路一下笑了起來,说:“你的想象力还不是一般的强,看來我以后还要加强向你汇报的工作,免得你认为我在寻找艳遇!” “你就给你自己找借口嘛!”甄雪笑道:“你不要以为你这个样子说,我就会接你的电话,而且,你这些花招一点都不新颖!” 撒云路听了甄雪的话,也沒有纠缠在这个话題上再说什么?因为他的目的仅仅是将甄雪还钱的事情的扯开,现在看來目的已经达到,便又说了些其它的话,又嘱咐她好好休息一下,然后说自己有个会要开,等晚上再给甄雪的父母打电话,甄雪本想说不用了,但又沒说出口,撒云路便把电话挂了,甄雪想了想,给季明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孩,甄雪用普通话说:“麻烦你帮我找一下季先生!” “好的,请您稍等!”那边的女孩用略带重庆味的普通话说道,然后很快便听见季明的声音:“你好,哪位找我!” “我!”甄雪马上换成了四川话。 “哦,你好,你有什么事吗?”季明还是一口普通话,他沒办法,因为在重庆分公司,他的身份就不是四川人。 “沒啥事,就是给你打个电话,问一下你现在咋样!”甄雪不管他,继续用四川话说。 “哦,我现在还不错,公司的状况也不错,谢谢你的关心!”季明冠冕的说道,这让甄雪一下子有点不高兴了。 “好、好、好,不和你说了!”甄雪有点气恼的说了一句,然后“啪”的挂了电话,想了一下,给李敏拨了个电话。 “喂,李敏哇!” “啊!甄雪啊!你在哪儿喃!”李敏在电话那端兴奋的问。 “哎哟,你在咋子哦,那么高兴!”甄雪问。 “我给你说嘛,北京这两天在刮沙尘暴,好……哎……呸、呸……好难受哦!” “安,沙尘暴啊!”甄雪一下好奇起來。 “就是,漫天都是沙,一张嘴就灌得一嘴都是……呸、呸……” “哈哈……”甄雪笑起來。 “你还笑,快说,啥子事!”李敏大声道。 “沒啥子事,就是季明把我气到了!” “咋个了嘛!”李敏说。 “你在哪儿嘛,要不等你找个背风的地方我再给你说!” “说嘛、说嘛,我回旅馆了!”李敏说,电话里传來开门的声音。 “哦,这个样子的!”甄雪说:“我刚才给季明打了个电话,先是个女的帮他接的!” “安,季明有手机了哇!” “不是,是座机!” “哦,那可能是他们的工作人员嘛!” “我晓得,这个我到不得啥子,只是他老是给我说普通话,把我气到了!”甄雪说到这里又有点愤愤的了。 “哎呀,别个季明在那边的身份是……哎,他们公司给他安的是哪儿的人喃!” “晓得的哟,反正不是四川的!” “对了哦,你都晓得得嘛,人家在办公室咋个给你说四川话嘛!” “那他也不该和我说得那么客套三!”甄雪便把季明的语气学给李敏听了一下,李敏在那边笑得“咯咯”的,完了说:“你也是,计较这些干啥嘛,季明现在干得不错你该高兴三!” “呵呵……”甄雪笑了一下,说:“到还是为他高兴,只是有点不习惯他这个样子和我说话!” “你是被季明惯坏了,养了个臭脾气!”李敏在电话里奚落甄雪。 “嗨呀,你也來说我,看我不找个时间喊你们冯晔收拾你!” “來嘛、來嘛,你到北京來嘛!” “你以为我來不到嗦,我等下就给艾总打电话,让他也派我去北京,把你们两口子搅扫了!” “哎,对的,你给艾总说嘛,你來了正好可以和我住!”李敏兴奋道。 “那古菲喃,她住哪儿喃!”甄雪问。 “哦,对的哈!”李敏想起还有个古菲现在和她住在一起,便说:“那你只有去和艾总住了,哈哈……” “呸哟!”甄雪说:“古菲去和艾总住还差不多!”顿了一下,听李敏在那边笑,又问:“哎,他们两个在那边有不得啥子喃!” “咋个可能有啥子嘛,你说得哟!”李敏不笑了,说:“古菲和我住到一起的得嘛!” “她这阵不在所!” “不在,我一个人在房间里面!” “我是说你咋个敢大声武器的说这些话喃!”甄雪说着笑了起來。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闲话,甄雪的心情也好多了,看了看时间,对李敏说:“我不和你说了,等下金兔要给我打电话!” “金兔找你咋子哦!” “我今天从深圳回來,喊他到机场接我,我东西有点多,他就喊我请他吃饭,说等下下班给我打电话!” “你带了好多东西所!” “不是我带的,还不都是撒云路啊!给我和我爸他们买了一大堆东西,金兔不來接我的话我还弄不回去得!”然后又说:“哎呀,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等下电话都沒电了!” “好嘛、好嘛,那改天再摆嘛,北京要下雪了,好冷哦!” 两人挂了电话,甄雪心里沒刚才那么烦躁了,和李敏聊了一阵,把她的郁闷情绪也消除得差不多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等陈孝行的电话,到差几分钟六点的时候,电话响了。 陈孝行电话里给甄雪说去三倒拐等她,甄雪不想去三倒拐,说去吃豆汤饭,暖和,陈孝行答应了,挂了电话便去豆汤饭等她。 豆汤饭就在华兴街,离原來的陈孝行上班的大发市场很近,由于陈孝行改行做香料去了,现在的公司在商业场楼顶,离华兴街更是近得要命,所以挂了甄雪的电话以后,在办公室逗留了一阵才离开,公司的门一般是哪个最后走哪个锁,陈孝行出來锁了门,出去的时候,在门口楼道侧面看见掉了一份文件,捡起來一看,居然是公司的客户表。 陈孝行他们公司是在商业场的屋顶花园,上面的房子全部是用板式墙隔出來的,他们公司门口有一溜过道,其实就是夹在其他两个公司中间的一个窄巷子,进门出门都得从人家两个公司的办公室中间的夹缝穿过去,那夹缝也就不到一米宽,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公司的客户不到公司來,他们老板也不会选这么个地方,那份文件就掉在出那夹缝的口子侧面,不细看到还注意不到,但是巧的就是被陈孝行看见了,他捡起來一翻还就看出是一份老板绝不给他们的客户名单。 陈孝行心里“咯噔”了一下,暗自想:如果把这份名单留下的话,那他准备自己做生意的事情应该就有一半的眉目了,陈孝行到这公司以后干得很卖力,对于收入他并不是很在乎,就老板來讲,对他的工作态度很满意,曾经还含蓄的说只要他好好干,不会亏待他。 但现在面对这份名单,他一下有点拿不定主意,想了想,先将那名单装进了背包里,下楼去了豆汤饭坐等甄雪,名单的事情等和甄雪吃完饭再想。 甄雪在陈孝行后面一点走进豆汤饭庄,环顾了一下,发现了陈孝行坐的地方,便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來,陈孝行今天沒有象以前那样见面就和甄雪开玩笑,而是对甄雪笑了一下,说:“來啦!还快嘛!” “我接到你的电话就出來了,打勒的过來的,坐公共汽车好挤哦!”甄雪一边把包从身上取下來,一边说,见陈孝行一直坐着看她,便说:“你点三,要吃啥子就点嘛!” “你请客嘛,还是你來点三!”陈孝行说。 “你今天咋子了哦,咋个感觉沒对喃!” “沒啥子,可能是有点累嘛!”陈孝行敷衍的说。 “哦,那吃了你就回去嘛!”甄雪说:“早晓得嘛我改天请你嘛!” “不得事,是一样的!”陈孝行说,顿了一下,有点想说啥子又咽了回去,拿起菜单來对堂子里面喊了一声:“小妹,來点菜!” 小妹闻声过來,陈孝行点了豆汤肥肠和一些下饭的小菜,对甄雪说:“就这么多嘛,你也不是啥子财主,我就不打土豪了嘛!” 甄雪笑了一下,说:“随便,你各人看到办!” 陈孝行也笑了一下,给小妹说行了,但在小妹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叫了一瓶啤酒。 “哎,我咋老是觉得你今天有点沒对喃!”甄雪问陈孝行。 “有啥子沒对喃!” “我咋晓得喃,你又沒给我说!”甄雪道。 “哎呀,其实也不得啥子!”陈孝行顿了顿,说:“刚才从办公室出來,我在公司门口捡了份资料!” “啥子资料哦,你们公司的啊!” “是三,是我们老板的秘密!” “安,他有情人所!”甄雪兴奋的瞪着眼睛问。 “啥子哦!”陈孝行笑了一下,说:“是份客户资料,掉到我们公司门口在,被我捡到了!” “哎,那你正好三!”甄雪马上说:“你不是正好要自己做得嘛!” “是三,所以我心头就有点活动了三!”陈孝行笑了一下说。 “那资料在哪儿喃!”甄雪问。 “在我包里面放到在!”陈孝行拍了一下自己的背包。 “那你就自己弄了三,还帮别个咋子喃!” “刚才你沒來,我就一直在想,到底是把这个送回去,还是拿到自己弄!”陈孝行说:“想了半天,有点下不到决心!” 甄雪看了陈孝行一眼,说:“咋子嘛,你觉得不好得哇!” “是三!”陈孝行点了根烟:“我们老板总的说來对我还是可以,不过这个很大原因是我不和他计较得失有关!” 甄雪听陈孝行说,沒有开腔。 “我从來沒有表露过要自己单干的想法,我们老板对我到是很放心,只是像这些东西喃!”陈孝行看了一眼自己的包,说:“他任何人都沒有拿出來看过!” “结果哪晓得被你捡到了!”甄雪接了一句,这时候点的菜上來了,甄雪赶紧拿起碗來,说:“快、快,先喝点豆汤,热豁点多!” 两个人便一边吃一边聊,甄雪沒有给陈孝行说她去深圳的事情,原本是想给他说并征求一下他的看法,但等见到陈孝行的时候,她一下子又觉得有点问不出口了,再加上陈孝行正在为他这个事情犯愁,就沒有提她和季明的事情,吃完了饭,甄雪问他准备咋个办,因为两个人到最后也沒说出个结果,陈孝行想了一下,说:“我等吃完饭给我们老板打个电话再说!” 从豆汤饭庄出來,外面已经黑了,但街上却还是比较热闹,甄雪还是觉得有点累,和陈孝行告别后就坐车回去了,陈孝行点了根烟抽起,略微考虑了一下,找了个公用电话,给老板打了个手机。 ------------ 第 006 章 陈孝行坐在锦江剧场旁边的一个茶铺里面等他们老板,现在锦江剧场火得很哦,被李伯清的评书弄得來家喻户晓,去锦江剧场的茶铺坐是不大可能了,于是就选了好比较近一点的地方,反正老板有车,陈孝行说有重要事情找他,约他出來,老板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问清楚地方之后,让陈孝行等他,于是陈孝行就在茶铺里面坐着等,大概半个來小时后,老板从外面走进來,远远的就和陈孝行招了下手,表示自己已经看见他了,然后给小妹说了自己要啥子茶,才在陈孝行的对面坐下,说:“哎呀,外面还是有点冷,你找我啥事!” “哦,这个样子的!”陈孝行给老板发了根烟,老板沒要,从自己包里摸出“三五”來给陈孝行发了,点上,然后继续听陈孝行说:“我今天下班出來,在公司门口捡到个东西,本來想明天给你,但是又怕到时候说不清楚,就只有请你出來了!” “啥子东西哦!”老板问。 陈孝行从包里把文件摸出來,递给老板,老板接过來,翻看了一下,看了一眼陈孝行说:“你在哪儿捡到的喃!” “就在公司门口的过道口子上捡到的!”陈孝行说着笑了一下,继续道:“当然,这个相不相信在你,我对我说的话负责!” 老板点了点头,将那份资料放到茶桌上,抽了几口烟,沒有说话,陈孝行见了他那个模样,说:“捡到这个东西之后,你要说我沒看那是假的,但是……” “哦,其实也沒得啥,看了就看了,呵呵……”老板笑着打断了陈孝行的话。 “哎,云总!”陈孝行的老板姓刘,叫***,平常公司的员工喜欢叫他云总,陈孝行接过话头继续对老板道:“我这个人你应该了解,有啥子话我都是直说,也不得啥子遮遮掩掩的,这份名单我是翻了一下,但确实沒有多看,也不得啥子想反水的意思,这个喃,也是我跟到喊你出來说这个事情的主要原因,我怕等到明天,有些事情就不太说得清楚了!” “呵呵……”***笑了起來,很惬意的往椅子靠背上一倒,说:“小陈,我说实话,你让我很高兴,也很感动!” 陈孝行看着里云山,有点茫然的说:“呃……,云总,你说这话的意思让我有点搞不懂喃!” “其实这个东西就算你拿去……”***顿了一下,道:“哦,不说你嘛,随便哪个拿去,都不得啥子用!” “啥子意思喃!”陈孝行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灭了,看着***问。 “小陈,你是个明白人,我这个样子做肯定有我的目的,但是,这次这个事情我不是针对你!”***说,说的时候沒看陈孝行。 陈孝行看着***沒有说话。 “我也沒想到会是你捡到这个,并且会马上还给我!”***又点了支烟,看了一眼陈孝行说:“我说的感动就是这一点!” 陈孝行听了笑了一下,还是沒有说话,他这个时候不是很明白***的意思,像***这种老江湖说的话,陈孝行认为每一句里面可能都有几分水份,所以他在沒有十足的把握的时候,绝对不会随意搭腔。 “我晓得你不是一个会安于现状的人,你是有你自己的抱负和打算的,在我这里干只是你的一个起步!”***侃侃而谈道:“刚开始的时候,我对你有戒心,这个我想你应该能理解!” 陈孝行听着点了点头。 “但是!”***继续说:“后來我对你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变,你晓得是为啥子!” 陈孝行看着***笑着摇了摇头。 “因为你懂规矩,也守规矩!”***弹了弹烟灰,看着陈孝行的眼睛里面是一种欣赏和信任的目光。 “嘿嘿!云总你过奖了!”陈孝行笑道。 ***也笑了一下,然后道:“我***做这个行业也做了有十多年了,说实话,见过的和经历过的人和事也太多了,有很多來学手艺的和淘路子的人,如果我***不多长个心眼的话,可能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云总,你这个样子说就有点过了三!”陈孝行笑道。 “小陈,你沒经历过,可能你是不太了解,但是不管咋个说!”***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下:“你让我觉得你是个可以信赖的朋友!” 陈孝行听***说完笑了一下,他心里有点高兴,觉得自己的付出沒有白费,但也有点顾虑,像***这样的老江湖,自己对他的了解其实很肤浅,听他说出來的这些话,到底有几分真实性,他自己心里也沒底,不过***说得也很艺术,他说陈孝行是可以信赖的朋友,这个朋友和生意又是两说了,想到这里,陈孝行对***说:“云总,你这话让我也很感动,我这个人沒读过好多书,也说不來啥子大道理,但有一点,你把我姓陈的当朋友看,我绝对不会辜负你,这个是我交朋友的原则!” ***笑了一下,说:“小陈,这个我看得出來,我***也不是个见利忘义的人,说了拿你当朋友,我就绝对不会食言,这个也是我的原则!”顿了一下又道:“虽然很多人都觉得我比较多疑,但是有一点,我对朋友是绝对信任的,除非是朋友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陈孝行点了点头,说:“以心换心嘛,这个我理解!” “那行,今天要不就这样!”***对陈孝行说,然后看了一眼桌上的资料,对陈孝行说:“你等下把这个还是放回你捡到的地方,给任何人都不要说,其他的事情我们改天再抽时间商量!” 陈孝行看了***一眼,本來有点疑惑,但还是沒有问,只是点了点头,应了声“好”,便和***结账出了茶铺,和***道别后,陈孝行回到公司门口,把那份资料放在了他捡到的地方,下楼的时候还在想,这个***到底要搞啥子名堂,未必然他是要钓公司里面的“内奸”。 北京的冬天,是干冷干冷的,蜀风御膳的装修工程顺利的进行着,冯晔每天除了在工地上督导施工以外,还得花不少时间和吕闯商量一些细节上的变化和修改。虽然工程部也來了人,但这些跟设计牵扯的事情,艾总大都交给冯晔在操作,古菲就显得比较闲了,大多数时间是和李敏去周边的商场“检查工作”。 其实那时候北京已经有下过一场小雪,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下來,天亮时便停了,地上薄薄的铺了一层,太阳一出來便化了,仅仅是让天更冷了些,并沒有那种白雪皑皑的北国风光,让希望见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景象的冯晔多少有点失望,但这个遗憾很快就被北京的第一场大雪给弥补了。 1998年11月20日,北京的第一场大雪洋洋洒洒的降了下來,那时候冯晔正准备出门上工地,其实早上起來的时候,雪还沒开始下,就是冷得紧,李敏还在给冯晔说得多穿点,外面便传來了惊呼,是吕闯的声音:“下雪了,快來看!” 冯晔和李敏飞快的跑下楼,跑出了旅馆,只见刚开始还有点片状的雪花下來,很快便成了一团一团的絮状往下掉,密密轧轧的絮状雪花铺天盖地飞落下來,路面在一眨眼的功夫便变成了白色,真个是一片“惟余莽莽”的感觉,李敏欣喜的看着眼前的景色,拉着冯晔的手忍不住的想跳,一边大声的对冯晔说:“你看,好大的雪哦,好安逸哦!” 吕闯这时候已经按耐不住了,跑进雪地里,迎着漫天的飞雪,张开双臂如同接受上天的赏赐一般的迎接着铺面而來的大雪,雪团砸得他满头、满身都是,冯晔和李敏见了也跟着跑出去,李敏在地上搂了一把雪,团了团,对着吕闯就砸了过去,这下到提起了大家的兴致,连在门口看热闹的艾总也被吸引了出來,一时间,这一群南方來的老老少少便在这和平旅馆门前的空地上玩起了打雪仗,那情形让旅馆的胖大妈也看的乐呵了起來。 不知道谁这时候说了声:“我们去工地嘛,那边地方还大些!”大家一听,便都相应着停下了“大战”,笑嚷着往工地跑去,真是跑的,一群人一路嬉笑着、打闹着跑进了工地,那怒样,让这路上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群來自南方的人,因为本地人不得哪个会对这大雪感觉那么新鲜的。 工地上的工人们也早已经停下了手里的活,因为他们也都是从四川去的工人,谁也沒有见过这么大的雪,也都被吸引了,有几个工人还用积雪在院子中间堆了个不大的雪人,吕闯见了对冯晔说:“走,我们到顶上去,那儿的雪肯定积得肯定比下面多!” 冯晔一听,说行,拉了李敏便和吕闯往楼顶跑,上面确实沒人,所有人都去了楼下,三个人小心翼翼的來到楼顶边缘,扶着矮墙往下看,之间艾总和大家在堆另一个雪人,那架势是要做一个比工人们大的,吕闯团了一团雪,对着艾总丢了下去,那团雪沒有砸着艾总,掉在了艾总旁边,可这一举动被下面的人发现了,大家抬头看见了楼顶的三个人,便又都放弃了堆雪人,叫嚣着冲上了楼顶,冯晔便和吕闯先选好了地势,团好了雪球对着冲上來的人來一个打一个,大家也都不怕挨打,顶着两人的雪球攻击往上冲,冲到雪地里也团起雪球还击,李敏拉住一起上來的古菲躲在一旁看着他们打,时不时的丢一个雪球,整个屋顶一下子就沸腾了起來,最后大家都打累了,浑身也都被雪球打得满身都是雪渣,都抖巴抖巴站在屋顶上的一个棚子下面看雪飘,吕闯闲不住,滚了两个大雪球摞起來,又找了个叉头扫把來插在那两个摞起來的下面那个雪球上,那俩雪球便变成了一个雪人,立在雪地里,李敏和古菲看着心痒,在工地上找了个工人们用报纸做的帽子给那雪人带上,又用木块什么的做了鼻子眼睛,让那雪人一下子便活泛起來,一直玩到中午才恋恋不舍的回了旅馆。 玩是玩疯了,也玩够了,可吕闯回來就感冒了。 最先发觉不对劲的是冯晔,他和吕闯住一个屋,晚上吃饭的时候,冯晔去叫吕闯,因为大雪的原因,工地也停工了,大家都在旅馆里玩,吕闯说有点乏便去房间睡觉了,冯晔在李敏的房间和艾总、古菲打双扣,打到已经天黑了,冯晔和李敏一直出于极度下风,艾总很得意的说:“好,今天就打到这儿,给你们留点面子就不给你们戴帽子了!”便说要出去吃点暖和的,让冯晔去叫吕闯,冯晔去房间见吕闯躺在床上用杯子捂着,听见冯晔进來也不说话,冯晔便去问他:“嗨,起來出去吃饭了!” “哎……,我就不去了……,头有点昏……”吕闯有气无力的说。 冯晔听他声音不对,便过去顺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这一摸才吓了一条,吕闯的头热得烫手,赶紧跑出去给艾总说吕闯发烧了,艾总一听,想了一下,说:“赶紧帮他把衣服穿好,我找人要个车!” 冯晔便赶紧回房间帮吕闯把衣服穿好,一边穿衣服吕闯还一边嘴硬,说啥子不得事,睡一觉就好了,但其实他都一直在抖,冯晔不理他,帮他把最厚的衣服都找出來穿上,等差不多了,就听艾总在楼下喊:“冯晔,你快把他弄下來,车到了!” 冯晔听了,将吕闯一把背到背上就下楼了,李敏和古菲也跟着,住在一起的其他人本來也想去,被古菲阻止了。 几个人下來才发现是“高黄旗”开的车,还是那辆切诺基,好在这车装的人多,他们四个上去后,李敏和古菲坐后排,艾总坐前面,冯晔扶着吕闯坐中间:“高黄旗”等大家坐好后:“呼”的将车开上了长安街,迎着漫天的大雪往医院开去。 ------------ 第 007 章 吕闯是由于受了凉,感冒而引起的发高烧,一进急诊便被推去输液去了,大家见吕闯沒什么大问題,都松了口气,冯晔看了看艾总,说:“艾总,要不你先回旅馆嘛,我在这儿守到就是了!” 艾总看了一眼古菲,想了一下,说:“那也行,你在这儿守一下,等天亮了我再找人來换你!”顿了一下,掏出钱包來,数了一千块钱递给冯晔,说:“这个钱你先揣到,要是有啥子事情你好应个急!” 冯晔想了想,还是接过了钱,说:“应该沒事,艾总你放心嘛!” 艾总本來让李敏一起回旅馆,可李敏死活不走,她也要留下來陪吕闯输液,艾总笑了笑说:“你可能不是陪吕闯哦!” 李敏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沒有说话,冯晔便说:“那也行,艾总你们就回去嘛,我们两个在这儿你更放心!” 艾总便和古菲走了,李敏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急诊室的大门,湮沒在漫天的大雪里,若有所思的在吕闯的病床边坐下來,冯晔见她神情有些不对,便问: “你咋子了,小敏!” 李敏看了冯晔一眼,小声说:“哎,你说他们……”她指了指门外,接着说:“得不得咋子哦!” “哪个,艾……”冯晔刚要出口,李敏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冯晔一下收住了,小声问:“他们两个啊!” 李敏点了点头。 “可能不得哟!”冯晔说着拿了另一张椅子过來坐下,说:“这么大的雪,而且老高还在外面等到在,他们咋个也不得那么明目张胆嘛!” “我也只是在猜!”李敏说:“那天甄雪给我打电话,问到这个事,我这阵突然想起了!” “啥子事!”冯晔问。 “就是问他们两个有不得啥子!”李敏说。 “她一天才八卦喃,那么喜欢关心这些事情喃!”冯晔笑道。 “也不是!”李敏说:“其实在成都的时候,我们就觉得他们两个有点不对头,但是又沒看到有啥子,除了那次以外!” “哪次,你看到啥子哦!”冯晔惊讶的问。 “诶,我给你说过的喃!”李敏说:“就是我在锦江桥头等你那次,我看到艾总和古菲在车里面,艾总给古菲捋了一下头发那次!” “哦!”冯晔点了点头,但他马上说:“哎呀,这些事情,少去管别个的,我们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哪是我在管嘛!”李敏嘟了一下嘴,说:“和你摆个龙门阵你都要说人家!” “沒有、沒有!”冯晔见李敏嘟起嘴,赶紧赔笑道:“我哪在说你嘛!”然后赶紧转移了话題。 冯晔和李敏虽然一起到的北京,但真正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很多,白天冯晔大多数时间在工地,就算不在工地,方案上事情也要他拿主意,等晚上了,大家又都回來了,要耍也是大家一起耍,所以今天吕闯生病他们两个在这儿守着,到是给了他们一个单独聊天的机会。 “哎,你说我们來了这么久了,还沒去天安门看过国旗,好久还是去一次哦!”冯晔对李敏说。 “咋个沒去过喃,都去了三次了得嘛!”李敏说:“你啥子记性哦!” “我说的不是白天,我是说早上升国旗!”冯晔小声分辨道。 “哦,就是哈!”李敏说:“那好久喊艾总他们一起嘛!” “艾总起得來不!” “你说得,人家艾总又不得好老!”李敏笑了一下。 “那看嘛,给他说一下,他不去就我们自己去!”冯晔想了想说。 “那你不喊吕闯啊!”李敏看了一眼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输液的吕闯说。 “哎呀,你咋个不懂喃!”冯晔有点气恼的小声说。 “咋子嘛!”李敏不明白的问。 “我想我们两个单独去,你老是让我喊这个喊那个的!”冯晔抿笑着说。 “哦,哎呀,沒理解到嘛!”李敏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那好嘛,我们抽个时间单独去嘛!” “嗯,好嘛!”冯晔一脸幸福的说,停了一下,他看了看吕闯输的液体,似乎还多,便又对李敏说:“哎,你每天和古菲两个干些啥子喃!” “哎呀,我们女娃娃的事情你就不要问嘛!”李敏撒娇说。 “我又不是追查你,是怕你不好耍问下你三!”冯晔说:“我一天又不得好多时间陪你!” “我们其实也沒干啥,处理一下账目,然后就和古菲去逛一下街,我晓得你忙,所以都不去找你!”李敏嘟囔着说。 冯晔见她嘟这嘴的样子,笑了笑,那手指轻轻的戳了一下李敏的脸蛋,说:“我又沒怪你,你嘟起个嘴咋子嘛!” 李敏赶紧把嘴巴一抿,咂吧了两下不说话了,冯晔看李敏的眼睛有点红,便问:“你是不是困了,要不你眯一下!” “咋眯嘛,我不可能趴在吕闯的床上三!”李敏小声说着,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冯晔搂了一下李敏的肩膀,说:“來,趴到我腿上睡!” 李敏看了一下冯晔,说:“那你好累哟!” “不得事,我累了喊你嘛!” 李敏听了说:“那好嘛!”便很舒服的趴在冯晔的腿上睡了,冯晔把手轻轻的放在李敏的背上缓缓的拍着,李敏很快进入了梦乡。 冯晔是被吕闯拍醒的,睁开眼睛一看,吕闯已经在床上坐起來了,看那模样似乎病已经好了,随着冯晔的醒來,身体一晃把李敏也弄醒了,抬起头來四下看,看样子也沒睡醒,冯晔的腿一下沒了负重,突然一阵酸麻袭來,让冯晔不由得“呕~~”的叫了一声,吕闯听了坏坏的一笑,说:“李敏你捏到晔哥了哇!” 李敏看了一眼吕闯,才发现他坐起來了,本來还想问他感觉好点沒有,但一听他问的话,一下子被说得不好意思了,抬手就要打他,说:“嗨呀,你娃才好了一点就乱说!” “哎,不要打,我只是那么一问哈,沒捏到就算了!”吕闯在床上一边佯装躲避一边笑着解释。 李敏听了更是要去打他,冯晔腿又麻又酸,不能动弹,只得拉住李敏,说:“算了、算了,不要费了,我的腿好麻哟!” 两个人这才停下來,护士正好过來,对冯晔和李敏说:“你们这病人还住院吗?要住的话赶紧的办入院手续!” 冯晔看了吕闯一眼,说:“你感觉咋样,要不要住院!” 吕闯一听,赶紧对护士摆手,说:“不住了,我马上走人!”说完利索的下了床,穿好鞋子。 冯晔看他好像是沒什么问題了,再说吕闯怎么也是一个小伙子,发烧那也不是什么大病,便说:“行,那我们就走!” 三个人从医院出來,天已经晴了,太阳红彤彤的挂在天上,把金色的光芒洒在雪白的大地上,四周一片晶莹而辉煌,人行道上的雪被早起的人们已经踏实了,人走在上面一步一滑的,冯晔对李敏说:“你想不想滑冰!” “咋滑嘛,站都站不稳!”李敏说。 “你蹲到,我和吕闯拖你滑!”冯晔说。 “哎,可以,你蹲到嘛!”吕闯也來了兴致。 李敏看了看冯晔,又看了看吕闯,担心的说:“那你们要拉稳哦,不要把我摔了哈!” 冯晔说:“沒事,你放心嘛!”说着,和吕闯一人伸了一只手出來,拉着李敏,李敏小心的蹲下,然后冯晔和吕闯拖着她开始在人行道上慢慢的跑了起來,李敏半蹲着被拖着在地上滑行,曙光下,雪后初霁的大地上,三个年轻人欢快的在雪地里奔跑着、欢笑着,给这北国的早晨平添了一份青春的活力。 工程的进度很快,在临近99年春节的时候,蜀风御膳北京店的装修终于圆满竣工,艾总带着公司的全体人员在距春节还有一周时间的时候回到了成都,冯晔也获得了他人生的第一桶金,似乎美好的日子正在向他和李敏招手,冯晔暗自打算找个时间向李敏求婚,不过怎么说,他还沒有考虑好,打算趁回到成都以后,好好思考一下,争取给李敏一个惊喜。 99年的春节,是从这以后的9年里大家最后一次团聚,冯晔和李敏从北京回到成都以后,文贝贝和季明也先后赶在春节前从深圳和重庆赶了回來,不过想在大年三十前一起吃团年饭是不可能了,于是大家约好初五碰头,吃一个“新年饭”。 初五那天,季明起來得稍微早点,他准备今天穿新买的大衣去参加这次聚会,经过这么些年的磨砺,他如今终于走上了白领层,这次聚会他想的是要给大家一个全新的面貌,因为回到成都以后,除了甄雪,他还沒有和任何人见过面,包括陈孝行和狌旭,大衣是甄雪陪他去买的,花了几大千,同时他也给甄雪买了些新年礼物,都是在商场里面甄雪自己选的,甄雪很高兴,季明也觉得很幸福,这种幸福是季明以前沒有体会到的。 季明把大衣从衣柜里拿出來,放在床上,然后拿出熨斗來慢慢的将已经熨烫过的大衣又熨了一遍,然后拎起來看了看,觉得沒什么纰漏了,又去洗了个澡,出來用摩丝将头发塑了型,穿上专门为配这件大衣买的衣裤,再将大衣套在外面,站在穿衣镜前转了几下,发现衣摆下方有一根小线头,他很仔细的拿过剪刀來把那根线头给剪了,然后又检查了一下,确认沒什么问題了,这才出了门,招了个出租往甄雪家开去。 季明这次回來也带了个手机,是在重庆时公司给配的,这让季明很高兴,因为这样的话给甄雪打电话就方便多了,不用在当着办公室里的人给甄雪说普通话了。 出租车到甄雪家外面季明下了车,掏出手机给甄雪打了个电话,甄雪说她刚起來,正在收拾,让季明等一下,季明便说:“那你慢慢弄,我在外面吃点早饭!”便去了一个苍蝇馆子,喊了一碗碎臊面。 季明坐着等面的时候,给冯晔打了个电话,冯晔接到电话一听是季明,很兴奋,问他在哪儿,季明说在甄雪家外面等甄雪,冯晔便说:“你还是抓得紧了哦,抽个时间和甄雪商量一下你们两个的事情嘛!” 季明说:“其实这个事情我也正在考虑,看今天大家聚了之后我给她摆一下嘛!” “哦,对的,你现在还可以嘛!”冯晔说。 “我还可以,现在在重庆那边除了老总就是我!”季明有点骄傲的说。 “那你混的不错三,各人要稳起哦!”冯晔还是关切的说。 “肯定要稳起三!”季明笑着道。 “那好,你慢慢等嘛,我也准备起來了,等下见了面再说!”冯晔说完就要挂电话,季明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赶紧道: “诶,等下!”季明说:“我想抽个时间把钱还给你,你看是给你现金还是打到你卡里面!” “嗨呀!”冯晔一听,说:“哪个大过年的还钱嘛,等这儿过了再说,到时候你给李敏嘛,现金转账都可以!” 季明听了笑道:“你娃现在是提前进入状态了哈,啥子都拿给李敏帮你管!” “批娃娃!”冯晔笑了一下说:“大过年的來洗我脑壳嘛!” 季明“哈哈”笑了一下,把电话挂了。 季明的面也上來了,便收起电话吃面,大年初五,能这么早在外面只到东西还是不容易,季明一边吃一边想:今年看來一开年就撞了个好彩头。 季明很小心的吃完面,甄雪还沒给他打电话,估计还沒出來,便坐在面馆里抽烟,顺便和面馆的老板聊了起來。 “哎,老板,你们这个馆子的利润咋个样喃!” “我们这个小馆子,利润薄!”老板笑着说,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不得哟,我以前也做过,利润还是可以得嘛!”季明说。 “哎呀老板,我咋敢和你比嘛!”面馆老板笑着对季明说:“我们都是下了岗了,又沒得手艺又沒得钱,只有开个面馆子讨生活,要不然你看嘛,别个哪个大年初五的在开张嘛!” 季明看了那面馆老板一眼,拿了根烟递给他,那老板很客气的接了,说:“我们还是恼火,两口子都下岗了,单位给我们一年工龄才算两百元钱,拿到手上一共才不到一万块钱,还要供娃娃读书,具体得很!” 季明听了笑了笑,说:“都差不多,现在找钱都不容易!”顿了一下,问:“你这个馆子一个月挣得到好多钱喃!” “哪说得上挣钱哦,除干打净也就落得到个两千來块钱,就只够生活!”面馆老板平淡的说,季明还想说点话安慰他,电话响了。 电话竟然是公司打來的,季明接起來一听,是副总的声音:“小季呀,你这段时间沒事暂时不要到公司里來!” “怎么了副总!”季明有点诧异。 “哎……,你不要问了,现在公司出了点事情,反正你等我通知吧!”电话那端说完就挂了,弄得季明一头雾水,这时电话又响了,是甄雪打來的,季明接了,甄雪问:“你在哪儿喃,我出來咋沒看到你喃!” “哦,我在对面的面馆子里面!”季明一边说一边走出面馆,看见甄雪在街对面的宿舍区门口站着,便跑了过去。 ------------ 第 008 章 甄雪在宿舍区门口等季明,季明飞快的跑过马路到了甄雪身边,说:“我在对面吃了碗面,好久沒吃到成都的碎臊面了!” 甄雪今天穿得也很漂亮,听季明这样说,便打趣道:“搞了半天,你就只想了成都的碎臊面嗦!” “哪儿哦!”季明听出甄雪话里的意思,赶紧赔笑道:“肯定最想的还是你三!” “不给你扯了!”甄雪笑了一下,问:“你给金兔打电话沒喃!” “沒有嘛,我现在哪晓得他的电话嘛!” “哦,也是哈,他有了手机以后你都沒回來过!” “他好久有的手机喃!” “不得好久,就前段时间他们老板才给他配的!”甄雪说:“那我们现在咋办,是先去哇!” “你晓得金兔的电话不嘛,要不你先给他打个电话,问他们在哪儿,最好一起去!”季明说:“我先头才给冯晔打了电话,他娃才起來,出门可能还要一阵!” “哦,搞了半天我们两个还是出來得最早的嗦!”甄雪笑了笑说。 “是三,我们两个激动三!”季明也笑了。 于是甄雪给陈孝行打电话,陈孝行在电话里面说他已经在农家乐坐起了,甄雪就笑着骂他道:“你娃咋那么饿怂喃,清早拔晨的就跑去坐起!” “哎,我给你们安排今天的生活,你还不说声感谢嗦!”陈孝行也在那边笑着道,两个人在电话里掐了一阵,然后挂了,甄雪说:“那我们就先过去嘛,贝贝肯定和冯晔他们一起來!” 两人打了的,很快的就到了大家约的那家农家乐,进去发现陈孝行正在院子里溜达,穿得和平时沒什么两样,见甄雪进來赶紧过來,走近了才发现季明,他立刻表现出一副大跌眼镜的神态,笑着道:“也,明娃,你娃现在混入白领了嗦,整得那么称展喃!” “也,金哥,这儿才大年初几上头,你就开始洗我脑壳了嗦!”季明也笑着回他道。 “沒有、沒有!”陈孝行一边说一边把甄雪和季明让到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下,然后道:“不过你娃这一身喃,确实称展,有那么点上层人士的感觉哈!” 季明一笑,拿出烟來给陈孝行发起,说:“啥子哦,打工而已哈!” 两人点了烟,和甄雪一起坐下來聊天,这天的天气还不错。虽然气温不高,但有太阳却很好,这会儿还不到十点,可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天上了,人坐在院子里。虽然有点凉意,可却不觉得冷,而且因为这周围都是田地,沒有城市里的繁杂与浮躁,人的心情也变得平和了许多。 三个人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陈孝行问了一下季明的情况,季明大概讲了一下,也沒细说,对于先前接到的电话他也沒对甄雪和陈孝行说,陈孝行见季明说得含糊,便也不追问,过了一会儿,门口传來一阵嘲杂声,三个人转过去看时,见冯晔带着李敏和文贝贝正走进來,农家乐的老板在给他们介绍自家的好东西,陈孝行站起來对着冯晔他们大声喊道:“來、來、來,这边來坐,老板把茶安起!” 冯晔听见陈孝行的声音,赶紧往他那边看,然后对老板说:“哦,我们的人都來了,你看嘛!”说着指了一下陈孝行,老板一看笑了,说:“哦,你们是一起的嗦!”便笑着去给他们备茶去了。 冯晔、李敏和文贝贝三个过坐下,冯晔和季明打了个招呼,说:“也,明娃,你今天这身行头有点港的哟!” 陈孝行听了在一边笑,季明说:“嗨呀,金哥才洗了我,你又來洗我了!” “哦,不得这个意思!”冯晔赶紧摆手笑道:“只是觉得你这身确实巴适哈!” “就是、就是,有点许文强的感觉!”李敏在一旁帮腔道:“就是差条白围巾!”又对甄雪说:“甄雪你给他买一条三!” 甄雪正在和文贝贝说话,见李敏对自己说,赶紧道:“我不得给他买那个,好宝哦!”说完哈哈的笑了起來,文贝贝便也跟着笑。 老板这时把几个人的茶端來了,大家都把杯子抱在手上暖手,季明问文贝贝:“你在那边咋样喃!” “还能咋样喃,还不是就那个样子啊!”文贝贝笑着道。 “嗨呀,你这话跟沒说一样!”季明说。 “所以你娃不懂局喃!”陈孝行说:“人家女娃子的事情,你在这儿问啥子嘛!” “朋友嘛,关心一下三!”季明说。 “那对嘛,你去弄几个帅哥來这儿站起,就算是表示你的关心了!”陈孝行笑着道。 “嘿!金兔,你要咋子哦,还喊几个帅哥來站起!”甄雪打断陈孝行的话道。 “哎,我的意思是……”陈孝行一下被甄雪说來卡住了,只好打住不说,在那里一边笑一边用手指指着甄雪。 “咋子嘛,你是这样子说的嘛!”甄雪依旧不依不饶的说:“你以为随便喊两个來就行了嗦!” “社,那我多喊几个嘛,都给你嘛!”陈孝行笑着道。 “嘿!你才安逸得,咋个又都给我了哦!”甄雪叫了起來,文贝贝和李敏都看着她笑。 “是三!”陈孝行道:“我本來再说人家明娃关心贝贝的事情,结果你要掺进來,那就只有给你用了三!”陈孝行一边说一边笑,甄雪这才反应过來自己被笼进去了,一边说着:“嗨呀,狗的金兔你好坏哟!”一边起來要去打陈孝行,大家便开始起哄,一时间把个院子弄得热闹了起來,气氛便也调剂到了大家感觉最舒服的状态,一群人喝茶、吃零食、聊天,头上还有暖暖的太阳照着,惬意得简直赛神仙。 “哎,贝贝,你说的那个和你有点感觉的男的叫啥子喃!”李敏问文贝贝,甄雪听见了,赶紧也凑过來,见冯晔坐在李敏旁边,便对冯晔说:“冯晔你过去和金兔他们坐,我们女的要摆农门阵!”冯晔便和甄雪换了位置,过去和陈孝行他们一起聊。 文贝贝见甄雪也凑过來了,一时有点不好意思,对李敏说:“哎呀,咋子嘛,我给你说过的得嘛!” “哎,我不晓得哈!”甄雪说。 “就是、就是,我也沒记到,好像叫刘啥子哇!”李敏说。 “叫刘建!”文贝贝说,脸上有一丝羞涩。 “他是干啥子的喃!”甄雪问。 “是我们那儿的工程师,搞电的!”文贝贝说。 “哦,对的,好像你上次也这样给我说的!”李敏一边吃瓜子一边说。 “我是给你说了的三,你自己忘了!”文贝贝又羞涩的一笑道。 “哎,你沒给我说过哈,我还是第一次晓得!”甄雪说。 “你娃一天东跑西跑的,人都找不到!”李敏说。 “哎,我有电话三,你们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三!”甄雪说。 “哎呀,社,先听贝贝说!”李敏打断了甄雪的话,问文贝贝:“那你们两个现在咋样了嘛!” “也沒咋样!”文贝贝不好意思的说:“就那个样子嘛!” “就哪个样子嘛!”甄雪好奇的问。 “哎呀,你们要听啥子嘛!”文贝贝一下被甄雪问得脸都红了。 “哎,他啵你沒喃!”李敏小声问,甄雪听了也一脸好奇的笑着看着文贝贝,文贝贝红着脸看着这两个女娃子,顿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说:“哎呀,你们两个好讨厌哦!” 不过甄雪和李敏却并沒有因为文贝贝的不好意思而放过她,文贝贝见实在赖不过去了,终于将她和刘建的事情讲给了这两个闺密。 文贝贝和刘建在项目组组建之初认识了以后。虽然说好了约时间去湖边玩,可以因为项目刚开始,各项事务纷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沒都能找到合适的时间,刘建与文贝贝也都只是限于晚饭后都不加班的时候在一起玩一玩。虽然次数不多,但因为时不时的接触,两人的关系逐渐的变得比旁人要近一些了,这个时候还不能用亲密來形容,如果实在要找一个词的话,那么亲近应该算是比较合适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项目渐渐进入了正轨,相关专业的事情也逐步进入了一种按部就班的状态,时间终于开始有了些许富余,这天刘建和文贝贝在活动室打完乒乓,对文贝贝说:“这周你们组的事情多不多!” “不得好多,咋子嘛!”文贝贝一边擦汗一边说。 “如果不加班的话,我们想去湖边野炊!”刘建笑着对文贝贝说。 “真的呀!”文贝贝惊喜的问:“哪些人喃!” “都是我们组的!”刘建说:“我给他们说你们组的也想去,他们就答应了,喊我和你们联系一下!” “可以,我给我们组的人说嘛!”文贝贝兴奋的说。 “好嘛!”刘建见文贝贝同意了,也很高兴的说:“我给他们说,他们肯定高兴惨!” 周末,一个晴朗的天,刘建和文贝贝各自邀着自己组上的同事们一起往湖边开拔,刘建是机电组的,男同胞居多,而文贝贝是预算组的,女同胞居多,两组搭配一下,到也显得融洽,野炊用的物品是机电组的男同胞们头一天准备的,这会儿东西都由刘建他们组的男娃子们拎着、抬着,女娃子些都空着手,一边走一边嘻哈打闹着,到这里这么久了,这还是大家第一次集体出來玩。虽然是小集体,但这份兴奋还是让所有的人都为之而开怀。 第一次來湖畔是在傍晚,文贝贝当时只是觉得这个湖畔有很多草和树,因为是在夏日的夕阳下,所以整个印象就是一片金黄,而这次去已经是初秋了。虽然应该是树叶开始枯黄的季节,但因为这里地处北回归线和赤道线之间,属于热带气候了,所以湖畔的植物依旧青翠,一眼望去,绿树、绿水、绿草地,一片茂然景象让同去的人们都欢呼雀跃起來,搬东西的和不搬东西的都大步的往水边奔去,文贝贝也随着大家一道往水边跑,那看着不远的距离等跑到时,所有的人也都气喘不已,蹲的蹲,坐的坐,躺的躺,在湖边的草地上散落着,让忙碌了这许久的心情一下子全松弛在这一片郁郁葱葱的苍翠里面。 等气喘匀净了,男同胞们便开始起灶架锅,女孩子们则拿了带去的蔬菜肉品去湖边洗,一群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在这碧绿的湖畔如同回到了童年,一边干活一边嬉闹,刘建开始在帮着垒灶,可光用土简直不行,锅一座上去就坍了,他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湖边有卵石,便说:“等下,我去捡点鹅卵石來垒!”于是便跑到湖边,到了才发现水里有更大一点的,便索性将鞋脱了,下到水里去搂了一块大一点的卵石起來,这一搂,突然从卵石下面窜了个东西出去,刘建眼尖,一看知道那是只鳖,于是赶紧大声的喊:“快來,这儿水里面有团鱼!” 大家一听,都來了兴致,先前垒灶的几个男的都跑了去,刘建说:“我刚在搬开一块石头发现的,在水里面跑得有点快,可能要找点工具才捉得到!”于是大家又去找工具,有人拿來了炒菜的铲子,刘建看了一下说不行,便和另外两个去旁边树林里弄了几根粗一点的木棒出來,拿他们带的刀将头削尖了,然后几个人拿着他们自制的“长矛”,刘建下到水里去慢慢的搬开石头,翻了几个都沒有,大家都有点泄气了,刘建也觉得可能刚才是运气,便用脚去踩了一下旁边的一块小一点的鹅卵石,哪知那鹅卵石一动,刘建就觉得大脚趾一阵钻心的疼:“啊!”的大叫了一声,人便倒在了水里,大家见势不妙,赶紧跑去把他从水里拖上岸,这才发现,刘建的脚上咬着一只大团鱼,因为是伏在水底的,刘建把它当成了一块卵石。 ------------ 第 009 章 刘建的大脚趾被那团鱼死死的咬着不松口,听老人讲,这鳖要是咬着人了,不打雷是不会松口的,刘建已经疼得浑身发抖了,大脚趾被咬住的地方血在不停的流,文贝贝这时候也在旁边,见状赶紧去搀着刘建的手,说:“别急、别急,先想办法把那个东西弄掉就送你去医院!” 不急是假的,大家看到刘建痛得都要打滚了,都着急,但又都沒见过这种阵仗,都想去把那个团鱼的嘴巴掰开,但又都怕那个家伙反嘴咬自己一口,一时间刘建身边是人头攒动,就是不得一个人敢上前去“惩治凶手”。 刘建的大脚趾被团鱼咬得钻心的痛,见半天不得人想出办法,他龇着牙说:“快……快用火烧它……” 大家一听,马上有抽烟的人拿出了打火机,打燃火就往那团鱼的头上烧,结果,哪晓得那团鱼被烧疼了,把头一下子缩缩进了壳里,不但沒有松口,反而咬得更死了,这下可苦了刘建,大脚趾像是被老虎钳使劲夹了一伙样,那钻心的疼痛一下子重了起码几倍,不由得又是一声大叫,吓得文贝贝赶紧喊:“不要烤了,当心把他指拇咬断了!” 这一喊到是把大家吓住了,也不敢用火去烧那团鱼了,团鱼见沒了火,头又慢慢伸了出來了一些,但还是咬着刘建的大脚趾,血已经把团鱼的头和地面都染红了,文贝贝见大家都沒办法,心里也着急,本想让几个小伙子把刘建抬去医院,但又担心血流得太多,毕竟这儿离医院还有那么远,就在这时,她突然看见先前削木棒的刀了,那是一把瑞士军刀,相当锋利,灵机一动,也不多想了,放下刘建就将那刀拿了过來,她对刘建说:“你忍一下哈!”说完,一把拽过那只团鱼,,将它屁股朝上头朝下的拎了起來。 旁边的人见文贝贝这个架势,都吓了一跳,赶紧说:“诶,要不得,你把他脚指拇割了他娃就是个残废了!” 刘建到是沒注意文贝贝要咋子。虽然听她说了句“忍一下”,因为脚趾太痛,也沒在意,这下听旁边人一喊,有看了文贝贝那个架势,他也心头一虚,说:“哟喂,不得嘛……” 文贝贝心里有自己的主张,她沒理会周围的人,也沒管刘建,径直将那团鱼往上面一提,刘建的脚趾被这一提又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不过那团鱼的脖子便被完全扯了出來,细长细长的伸着,嘴还是咬着刘建的大脚趾,文贝贝看准那团鱼的脖子,操起瑞士军刀,对着那细长的部位就是一刀,团鱼头应声而落,团鱼的血喷了刘建一脚都是,他的大脚趾上挂着个孤零零的团鱼头。 咬刘建的鳖给文贝贝杀掉了,确且的说是被斩首了,大家这才赶紧上去看那还咬着刘建的鳖头,鳖头毕竟失去了身体,是个死物,便失去了威胁,几个小伙子抱着刘建的脚,慢慢的小心将那鳖头从刘建的大脚趾上取了下來,正要扔,被一个女孩叫住了,说:“哎,别扔,等下煮了给刘建吃!” 大家一听都哈哈的笑起來,文贝贝这时候最关心的刘建的脚趾头有沒有事,笑了一下赶紧去看,发现只是多了几个小窟窿,也沒大的破损,便对刘建说:“好像沒把你的脚趾头咬碎,不过可能要去打一下破伤风针!” 刘建因为沒有被咬住了,也不得那么疼了,对文贝贝说:“哦,不得事……,等下完了我再去打嘛!” 文贝贝将手里的死鳖递给其他人,对刘建说:“啥子等下哦,我现在就陪你去!”顿了一下,又说:“你走得不,走不得的话就找个人背一下你!” “哦,走得、走得……”刘建赶紧说。 这时候因为大家见文贝贝在和刘建说话,便都知趣的走开了,刘建本來躺在地上,这是说了自己沒事,他便挣扎着要站起來,但因为脚趾头被咬了,一只脚有点不着力,费了半天劲也沒站起來,文贝贝见他那样子,笑了一下,赶紧把他扶起來,刘建站起來,被咬的那只脚前面翘着,只是脚跟着地,在文贝贝的搀扶下,终于还是稳稳的站住了。 “你走得不!”文贝贝担心的问。 “走得、走得……”刘建说。 “那我陪你去打针嘛!”文贝贝看了一下刘建,又看了一下继续在周围忙着准备野炊的同事们说。 “等下,我给我们一起的张辉说一下!”刘建对文贝贝说着,又在她的搀扶下,一拐一拐的走到还在垒灶的那几个人面前,对一个小伙子说:“张辉,那我先去打一下针,你把大家招呼到点哈!” 那叫张辉了听了,赶紧说:“不得事,刘哥,你去嘛,这儿有兄弟们在!” “对的、对的,你慢慢去,最好就不要回來了!”旁边的同事也來给他开玩笑,刘建笑了一下,说:“你说牛牛儿哦,老子还要回來吃东西,你几爷子不要以为老子脚指拇遭了就回不來了!”说完,笑嘻嘻的对文贝贝说:“那就辛苦你陪我去一趟了,不要理这几个娃!” 文贝贝笑了一下,说:“不得事,走嘛!” 两人便一个搀扶着,一个瘸拐着往驻地方向走去。 “那你们就这个样子走起去打的针啊!”听到这儿,甄雪惊讶的问。 “是三,那不然咋个办喃,又不得车!”文贝贝说。 甄雪看了李敏一眼,又看了文贝贝一眼,说:“这个代价有点大哟!” “哎呀,甄雪你就是!”李敏说:“人家万一愿意喃!” “嘿嘿!对的、对的!”甄雪笑着说了一句,然后继续听文贝贝讲。 文贝贝和刘建走了好半天才走到驻地,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聊,到也不觉得累,只是走到驻地后,刘建才感觉腰有点直不起了,以前看见残疾人一瘸一拐的走路不觉得,现在自己这样走一下,才发现其实相当累人的。 驻地配了一台车,就是专门给他们项目上的人用的,值班的司机见刘建一瘸一拐的回來,又听文贝贝一说,赶紧将刘建扶上车,飞快的将车开进了镇上的医院,一声问明了情况后,简单查看了一下伤口,然后处理了一下,为刘建包扎好,开了破伤风针,交代好咋个打,几天來打一次后,便让他们自己去了注射室,到注射室门口,文贝贝本來想跟着进去,但刘建把她拦住了,说:“呃……,这儿我就自己进去了,你在外面等我嘛!” 文贝贝一愣,随即明白过來,笑了一下,说:“那好嘛,我在外面等你!” 刘建打完针出來,一边走一边龇牙咧嘴的,说护士一点都不体谅人,打得他筋痛,文贝贝笑他道:“你那么港的要捉团鱼得嘛,现在还怕啥子痛喃!” 刘建笑了笑,说:“哎,其实我这种抓法还是可以,只是要牺牲点血而已!”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上了车,司机又把他们送回了驻地,,文贝贝下车后看了一眼刘建,问他:“那我们还去不去喃!” “咋不去喃!”刘建笑着说说:“要是不去,那几爷子回來不把我洗安逸!”然后一把攥住文贝贝的手臂,说:“走,我们过去!” 其实对于刘建來说,文贝贝对他是有好感的,而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文贝贝好像也有点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在这之前,他们都沒有身体上的接触,刘建的这一攥,让文贝贝的身体和心里都颤了一下,因为刘建的这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动作,传递给文贝贝的不仅仅是一个伤者需要搀扶的信息,甚至他都能感觉到刘建在攥她的那一瞬间,从刘建的手上传來的颤抖,那颤抖里面包含的信息让文贝贝既欣喜又有点慌乱,面对刘建那只攥着自己胳膊的手,她是又想甩开有舍不得甩开,闪念间还是作出了正确的判断,她任刘建攥着自己的胳膊,用另一只手去扶着刘建,这样一來,两人显得既自然又协调,让文贝贝那先前略显慌乱的心也暂时镇定了下來,她扶着刘建又往湖边走去,两人依旧是边走边聊,等走到湖边的时候,草地上已经飘起了香喷喷的饭菜香,几个先前垒灶的小伙子,这会儿正在草地上围坐着打牌,见文贝贝搀着刘建回來了,都和他打趣道: “也,刘哥,这么快就回來啦!” “你咋不多走一哈哈儿喃,走慢点嘛!” …… 刘建听了先只是笑,后來那帮小伙子实在说得厉害了,他才说:“你几爷子给我记到,等老子好了慢慢收拾你们!”然后和文贝贝一起过去在草地上坐下來,又把那几个和他开玩笑的哥们们介绍给了文贝贝,大家便也就不再乱说,嘻嘻哈哈的聊了起來,直到做饭的同事们把饭菜都做好了,大家才涌到摆满了饭菜的铺在地上的塑料布前,刘建第一个叫起來:“哎呀,我用脚指拇钓的团鱼,你们真的把它给煮啦!” “岂止是团鱼哦!”一个电气组的哥们喊到:“连你的**都一起煮了!” 甄雪和李敏听到这里都笑了起來,冯晔他们听见这边笑,也都转过头來看,甄雪对对着三个男人说:“你们看啥子嘛,女的摆龙门阵,你们不许偷听!” “社,我们不听!”陈孝行笑着说:“那你们说小声点三!” “哎呀,不给你说!”甄雪还惦记着文贝贝和刘建的事情,对陈孝行摆了一下手说了一句,然后又问文贝贝:“那后來喃,你们两个……,安!” 文贝贝笑了一下,说:“安啥子嘛!” “哈哈……”李敏一下笑起來,说:“她就想晓得你们有沒有啥子事情发生!” “不得啥子事情得!”文贝贝说:“后來吗就这样了三,反正经常在一起耍,大家也比较谈得拢!” “安,就完啦!”甄雪睁大眼睛问。 “那你还想咋子嘛!”文贝贝笑着问。 甄雪和李敏对视了一下,然后李敏问:“那你们后來有沒有发展喃!” 文贝贝想了一下,然后说:“其实也说不上啥子发展不发展,只是大家经常在一起,他和他们那一帮子人也都比较好耍,所以也沒提啥子其他的事情!” “哎,要是可以的话,你还是要抓紧哦!”甄雪担心的说。 “哎呀,你好烦哦!”文贝贝不好意思的说。 “就是、就是!”李敏也附和甄雪道:“该抓紧还是要抓紧,这个事情不能等,更不能拖!” “就是,拖久了就黄了!”甄雪说。 文贝贝听了两个闺密的话,沒有开腔,眼睛偷偷的瞟了一下冯晔,冯晔这阵正在和陈孝行和季明摆着什么?文贝贝想了一下,说:“这个事情我到沒有深想,反正看嘛……” “你咋能看喃,要抓紧哦!”甄雪打断了文贝贝的话说:“你紧到看,到时候遭别个抢了才不划算得!” “嗨呀,甄雪你说得好烦哦!”文贝贝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 “要抓紧、要抓紧!”李敏喝了口茶,接着说了一句。 然后几个女孩有聊了些其他的话題,农家乐的老板这时候走过來问:“几位,问一下,我们这儿有一鸡五吃和一记三吃,你们要哪种!” “安,啥子意思哦!”甄雪不解的问。 “要三吃!”陈孝行在一边喊道。 “啥子三吃哦!”甄雪问他。 老板赶紧说:“三吃就是凉拌一个,炒一个,再打个汤!” “都是用鸡呀!”甄雪问。 “对头!” “那是一样一只鸡哇!”甄雪又问。 “嗨呀,你想得好安逸哦!”陈孝行在一旁笑着说。 甄雪白了他一眼,看着老板等他回答,老板也笑了一下,说:“是一只鸡,弄三个菜!” “哦,我不晓得!”甄雪听了笑了一下,说:“那好嘛,就他们说的三吃嘛!” 老板听了过去了,三个女孩继续闲聊。 其实这个时候冯晔和季明正听陈孝行讲他自己的事情。 ------------ 第 010 章 陈孝行那天和老板分手以后,把资料放回了他捡到那份资料的地方,下了楼之后他一直在想老板这样做的目的,想來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老板,也就是***对公司里面的人产生了怀疑,因为按他自己的话來说,他是个疑心很重的人,按这种性格來推,他这样做也很正常,但如果被他发现了在公司里不正常的人,可能那人的下场就不得好乐观了,陈孝行想到这里,便又返回了公司,把扔在楼道口的资料捡起來,在上面做了个不易察觉的记号,然后再把那资料放回原地,这才走了。 第二天一早,陈孝行比往常提前了四十分钟到公司,他并沒有进办公室,而是在离楼道口比较远一点的一个亭子里坐着,那亭子周围有一圈低矮的灌木,陈孝行坐在后面,外面的人不容易看见他,但他却能很轻易的看见楼道口的情况,时间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公司的一个叫肖爱国的业务员來了,走到楼道口的时候,发现了那份掉在旁边的资料,只见他捡起來翻了翻,然后警惕的四下看了一下,沒发现陈孝行,周围也沒有人,便飞快的将资料塞进了自己的包里,然后打开办公室的门进去了。 陈孝行等了一下才进去,肖爱国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见陈孝行进來,欠了一下身,说:“陈哥來啦!” 陈孝行看了他一眼,说:“你來得还早喃!” “哦,我一般都是这个时候來,每次都比你们要早一点点!”肖爱国说。 “你有沒有捡到啥子东西!”陈孝行问,他其实不想直接问,但想到等下人來多了更不好说,便直接问了。 “沒有喃!”肖爱国否认了,问:“咋子了嘛!” “不得事,我只是问一下!”陈孝行也在沙发上坐下來,看着肖爱国说:“因为昨天老板给我打电话,问我看到掉啥子东西不得,我到是沒注意到,所以问一下你!”说完掏出烟了给肖爱国发了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 肖爱国接过烟,眼神复杂的看了陈孝行一眼,陈孝行沒看他,然后肖爱国闷闷的自己点了烟抽了两口,对陈孝行说:“哎,陈哥,老板啥子意思哦!”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只是你我同事朋友一场,我晓得这个事情了喃,给你说一下,如果捡到了就还给老板,沒捡到就算了,因为我也不晓得是个啥子东西!”陈孝行平静的说。 肖爱国听了不也言语,自己一边抽烟一边想了一下,对陈孝行说:“我下去买两个包子,今天走得有点急,忘买了!”说着站起來,背了自己的包出了办公室的门,陈孝行坐在沙发上沒动,过了一会儿,听见肖爱国从楼道里面已经出去了,才站起來走到门口看了一下,沒发现楼道里有任何东西,心里默了一下,摇了摇头,转身又坐回了沙发里。 公司的人陆陆续续的來了,肖爱国最后进來,拎了两包子,进來后递给陈孝行,说:“陈哥,我给你带了两个!” 陈孝行看了肖爱国一眼,笑着说:“谢了哦!”然后接过了肖爱国递过來的包子。 ***是最后來公司的,进來就对陈孝行说:“小陈,你來,我找你有点事!”说着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陈孝行听了跟着***走了进去,顺手把门关上了,问:“云总找我啥子事!” “你昨天把那个东西丢到哪儿的喃!”***一边把包放下,一边做了个手势让陈孝行坐,陈孝行便在班台前的椅子上坐下來,说:“就丢在楼道口的!” ***看了陈孝行一眼,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份东西丢在桌子上,说:“我在我们这层的楼梯口发现的,在垃圾箱旁边的撮箕里面放起在!”陈孝行一看,正式自己放在楼道口的那份资料,他拿起來翻了一下,找到了自己做的那个记号,便对***说:“对的,是这份东西,我做了记号的!” ***看了陈孝行一眼,又看了一眼陈孝行拿给他看的那个记号,然后问:“那这是咋个回事喃!” 陈孝行笑了一下,说:“可能是打扫卫生的扫过去的哦!” ***想了一下,说:“有这个可能,先不管它了,我是要给你说另外的事情!” 陈孝行问:“啥子事!” “我昨天回去想了一下!”***说:“我一直想把崇州那边的市场做起來,原來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所以一直沒弄,现在有你了,我就有点想法了!” “云总你有啥子想法就说三!”陈孝行笑着看着***道。 “我想让你去跑一下那边的市场,你觉得咋样!”***看着陈孝行问。 “我啊!”陈孝行说:“我对开发市场这个事情还不得好懂得嘛!” “哪个是一來就全懂的喃!”***笑了一下,说:“还不是都是一点一点学來的,其实所谓跑市场也不是啥子好高深的事情,不过就是把一些关系串联起來,形成一个关系网,并且让这个关系网,成为最有利于你发展的一个工具!”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陈孝行,见陈孝行正认真的看着自己,便接着说:“只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把这个事情做得好,要不是找不到相应的关系,就是找到了关系,但把关系理不顺,当然,也有理顺了关系又沒挣到钱的,那都是舍不得下功夫和功夫下得不够造成的!” 陈孝行听了***这一席话,心里头一热,说实话,在社会上闯荡这么多年,他听得出來***这一席话里面,暗含的深意。虽然说他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但当这个机会一下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还是沒有显得慌乱和手足无措,他依旧以他平常贯有的口吻,笑着对***说:“嘿嘿!云总你说耍的哟!” ***也笑了一下,说:“小陈,其他的我就不说了,我只希望我沒有看错你,我就给你说一句,我***不说就不说,只要说了就绝对不得当儿戏!” 陈孝行这个时候倒也不含糊,看着***,微微收敛了一下。虽然依旧在微笑,但却是满脸的陈恳,他说:“云总,你尽管安排,只要你说让我咋个干,我金兔绝不拉稀摆带!” ***沒对陈孝行的话表露啥子声色,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你愿意干,我还是很高兴,因为这实际上不是个好差事!”***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來一叠资料,放到陈孝行面前的桌子上,说:“这些是我前期准备的一些资料,对于崇州那边的市场开发,我做了一些初步的考察,你看一下,可能对你有用!” 陈孝行接过來翻了翻,发现这份考察报告做得非常详细,陈孝行有了这份考察报告,基本上在前期的市场开发过程中可以做到不走弯路。 “云总,这个东西对我來说,不是可能有用,而是用处太大了!”陈孝行说。 “你要觉得有用就好!”***不以为然的道:“那你看你哪个时候动身!” “我随时都可以,云总你安排就是了!”陈孝行说。 “那就明天嘛!”***说:“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作一下准备,明天就去崇州,你走了我也好把剩下的几个搞业务的调配一下!” “出了啥子事了哇!”陈孝行问。 ***想了一下,说:“到也不得好大个事,只是有人铲了我一个客户!” 陈孝行一听,马上联想到了那份名单,同时也明白了***的意思,但他沒有说话,还是看着***,等他往下说。 ***继续说道:“当然,这个客户也不是啥子大客户,据我了解,这个铲我生意的人目前只给那边供了不到一百公斤的货,他本人黯得比较深,对方咋个都不透露这个人的名字,只晓得是我公司头的!” 陈孝行听了***的话,一时不晓得该咋个回话,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如果他把早上看到的事情一说,那***绝对马上就会晓得这个“内鬼“是哪个,但这样一做,他陈孝行在这个公司可能也就再也呆不下去了,因为老板虽然都喜欢告密的人,但老板绝对不会信任会告密的人。 陈孝行闷了一阵,见***也半天沒再说话,便站起來,拿了那份资料,说:“云总,要不得啥子事,我就先出去了!” “哦,那对嘛!”***仿佛是从沉思中惊醒过來,对陈孝行说:“你去准备一下嘛,明天直接过去就是了!” “哦,行!”陈孝行说:“那我手上的那几个客户还要处理一下,你看移交给哪个合适一点!” ***看了看陈孝行,略考虑了一下,说:“你就先移交给库管小余嘛!” 小余是办公室内业,也兼任库管,说是库管,其实也就是走一下帐,不真正接触货物,客户要是需要货了,就给小余打电话,然后小余就会通知相应的业务送货,并对送出去的货作相应的登记。 陈孝行应了***的安排,出來找到小余,把手上的客户资料交给她,然后说:“这些几个以后要货的话,你就直接给云总是哦,安排哪个送货你听云总的安排!” “也,陈哥,你这下高升了哦!” 小余笑着对陈孝行道。 “嗨呀,啥子升不升的哦!”陈孝行笑了一下:“反正都是做事嘛,我也是听从云总的安排!”说完对小余挥挥手,说:“明天我就离开成都省了,等我回來请你吃饭!” “要得!”小余笑着道:“那陈哥你慢走哈!” 陈孝行拿着资料走出办公室,刚到楼梯口,肖爱国从屋顶花园的一个角落里跑出來叫住了他:“陈哥,等我一下!” 陈孝行见是肖爱国,便问:“你沒出去嗦,啥子事!” “走嘛,陈哥,我请你喝茶!”肖爱国一边说,一边把着陈孝行的肩膀往楼下走去。 陈孝行和肖爱国从商业场出來,在华兴街上找了个茶铺坐下來,肖爱国说:“陈哥,云总有啥子安排喃!” “云总的安排我咋晓得喃!”陈孝行笑了一下,对肖爱国说。 “哎呀,陈哥,你还和我见外所!”肖爱国笑道:“云总对你那么好,有啥事肯定给你说三,要有啥子好事你也给兄弟讲一下三!” “肖哥子!”陈孝行笑了一下,说:“你娃是个聪明人,我喃也不是不懂局的,你想晓得啥子我也明白,但有些事情说明了就不得意思得了,你说喃!” 肖爱国笑着看着陈孝行,脸稍微有点发僵,但马上他又换了副陈恳的面孔,对陈孝行道:“哎,陈哥,兄弟有啥做得不对的地方,你还是要提醒一下!”说着从包里摸了一个信封出來,放在陈孝行面前,接着道:“这个是我的一点意思,你算是看在你我同事加兄弟的面子上,帮兄弟我一把!” 陈孝行看了一眼面前的信封,对肖爱国说:“你这个是啥子意思喃!” “哎,兄弟我给陈哥孝敬点零花钱嘛!”肖爱国笑着道。 陈孝行笑了一下,沒动那个信封,说:“我也沒帮你啥子,也沒看到啥子,你挣点钱也不容易,我不可能无功受禄,你把这个收回去,那你我还是兄弟,不然的话就算你认不到我金兔!”说到最后,陈孝行话音稍微变得重了些,眼睛直视着肖爱国,把肖爱国看得有点不敢看陈孝行的眼睛,不过肖爱国到是还算懂局,赶紧把那个信封收了起來,然后说:“陈哥,你不要生气,我是真的想交你这个朋友!” “交朋友不得问題!”陈孝行说:“我这个人本身也喜欢交朋友,但是作为朋友,我给你一句话!” “啥子话!”肖爱国看着陈孝行问。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陈孝行看着肖爱国,顿了一下接着又说:“我金兔也想发财,但不是见钱眼开的人,有些话可以随便说,但事情不能随便做,你我是朋友,我就给你说这么多,早上买包子的事情只有你我晓得,你要咋个办你自己想一下!”说完喝了口茶,对肖爱国说:“你要不得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我还有点其他的事情!”见肖爱国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迷茫,便也不再多说,起身离开了茶铺。 ------------ 第 011 章 “那那个娃最后咋样了喃,你们老板查出來沒得哟!”冯晔问。 “查啥子嘛!”陈孝行说:“其实老刘一直就有点怀疑那娃,只是不得证据,又不好说开他,那次他和我摆了过后,不得几天就自己辞职了!” “那你们老板不晓得你和他摆了的嘛!”季明问。 “不晓得!”陈孝行轻描淡写的说。 冯晔想了想,凭陈孝行的脑子处理这点问題应该还是不得啥子困难,便问:“那后來喃,你去崇州了哇!” “嗯,去了!”陈孝行说:“说实话,老刘后來对我确实不错,带我做了些事情,累是累点,但我最后还算是把崇州那边的市场跑下來了!”然后看了一眼冯晔,说:“晔哥还是你高明,要不是你当时建议我这个样子弄,我可能现在还真的在打烂仗!” 冯晔笑了一下,说:“这个还是全靠你自己,我只不过是支了个嘴而已!” “嗨呀哥哥,你说得我太高兴了!”陈孝行满脸笑意的拍了一下冯晔,说:“晔哥,你这次对我的帮助,实际上不仅仅只是应付一个就业问題,多的话我也不晓得咋个说,我今天就只给你说一句:谢谢你,真的,你不要嫌肉麻!” 冯晔听了佯装一副受惊的样子,笑着对陈孝行说:“哎呀,金兔,你娃今天咋个一下变成个婆娘了喃!” 三个人被冯晔这话一下子逗乐了,相视一笑,都端起茶杯來如饮酒一般的喝了一下,男人之间的话題就是这样,说到高兴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想到酒,沒酒的时候,哪怕以茶代替也要相互敬一下,仿佛这才够男人。 季明一直都只是在听,对于他自己的事情几乎只字不提,就算偶尔陈孝行和冯晔不经意间问到他了,他也只是比较含糊的说了一下就扯开了,所以聊了半天,大家都还是对季明在重庆的事情一无所知,不过,因为本來是闲聊,大家也都沒有在意,便东拉西扯的聊到老板喊吃饭,这六个人才邀邀约约的走到老板为他们安排的饭桌上坐下來,陈孝行一般在这种时候总是会充当控局的人物,所以今天也不例外,一上桌子,他就开始了。 其实今天的这个聚会最早就是陈孝行提起的,然后这一切安排也都是他來操办的,这阵他打开早准备好的一瓶全兴,然后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因为是新年,所以女孩们也都沒有拒绝,让他斟满了,放下酒瓶,陈孝行端起酒杯,对在座的说道:“今天是99年大家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我喃借这个机会,向大家表示一下,祝各位今年都有大丰收,來,我先干了!”说着,陈孝行略举了一下杯子,然后头一仰,将一杯酒喝了,然后看了看桌上的其他人,冯晔和季明也干了,只有三个女孩只浅浅的抿了一下,陈孝行便笑着给干了的冯晔、季明和自己斟满了,端起第二杯酒,对冯晔道: “这第二杯酒我要敬一下晔哥!” “也,咋子哦,你要打通关所!”冯晔赶紧把杯子端起來,见陈孝行站起在,自己也赶紧站起來,陈孝行家冯晔站起來,马上拿手按住他的肩膀,说:“晔哥,你坐到,我给你敬酒你不用起來!” 冯晔笑了笑,也不和他扭,便坐下來听他说。 “晔哥帮我出了个好主意,现在让我金兔混的还象个人样子,所以这杯酒喃,我敬你!”陈孝行把杯子举到冯晔面前,又说:“我干了,你随意!”然后又是头一仰,把第二杯酒喝了。 “哎,金兔,你吃点菜多!”甄雪见陈孝行连喝了两杯,赶紧提醒他,陈孝行听了对甄雪一笑,说:“不得事,今天我金兔高兴!”说着便坐下來,还是拿起筷子吃了点菜。 “哎,小陈,听说你现在很得你们老板的赏识哇!”文贝贝说。 “嗨呀,这个完全是因为晔哥给我出了个好主意,让当时都有点六神无主的我才有了今天!”陈孝行笑眯眯的说:“但是我到沒想到,你隔起那么远,居然都晓得了!” “呵呵,我听甄雪说的!”文贝贝也笑了一下,说:“而且,听说你现在是个啥子负责人了哇!” “也不是,现在是在崇州那边主持一些事情,先头才和冯晔他们在摆,还是有点恼火!” “生意好不好嘛!”甄雪问。 “生意还是将就,才开始,要泱一下!”陈孝行说。 “但是你们老板对你还是可以三,都给你配了手机了!”甄雪又说。 陈孝行笑了一下,说:“老刘是还是不错,所以我帮他做事也比较尽心!”顿了一下,又说:“这个手机喃,到是他发给我的,我联系别个方便了,但别个联系我也方便了!” “啥子意思喃,你方便了还不好所!”甄雪问。 “这个东西有利就有弊!”陈孝行一边吃一边说:“以前不得手机,老板不可能深更半夜找你,但现在就不一样了,随时有事都可以把你找到,而且还不好推!” “哎呀,你简直说对了!”文贝贝立刻附和道:“我就是不小心把电话说给我们哪儿甲方的一个人了,一天有点事情就打电话來找我,把我整安逸了!” “安,男的吗女的嘛!”甄雪吃了块凉拌鸡,问道。 “啥子哦,是个四十多岁的女的!”文贝贝笑了一下说。 “哦,我说是个男的吗你也可以选择一下三!”甄雪笑道。 大家听了也都笑了起來,哄闹了一阵,陈孝行端起酒杯对季明道:“明娃,看來你现在也整得不错,我这儿也敬你一杯,算是祝你新年更进一步!”说完碰了一下季明的杯子,一口干了,季明也不多话,说了句“谢谢”,便也干了,酒就在陈孝行的一杯接一杯的“挑战”下喝开了,酒精将大家先前还保留的一点点顾虑全部扫荡了个干净,大家借着陈孝行的调唆和搅扫,也都开始嬉闹了起來,放开之后,这顿饭便吃得热闹了起來,说话的嗓门也都大了起來,大家都抛开了那层习惯性戴在脸上的面具,一个个展示出了各自固有的个性,笑闹声让整个房间里充满了春意,和室外娇艳的阳光相互映衬,让人感受到,青春的活力原來竟是这么的具有感染力,连大自然在这个时候,都显得那么的逊色。 等这一席饭吃完,男的都有了七八分醉意,全去院子里的竹椅子上躺着养神去了,三个女孩则围坐在院子另一侧的藤架下面聊天。 “哎,甄雪!”李敏问:“你和季明两个到底咋样哦!” “啥子咋样!”甄雪不解的问。 “就是你们准备咋办三!”李敏说。 “哎呀……”甄雪顿了一下,然后说:“季明他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好说得,好像还是可以,但我们爸喃,又比较看重文凭,可能还是要想办法让他去读个书,拿个啥子本本才行!” “你管你们爸咋子喃,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情得嘛!”文贝贝说。 “说得哟!”甄雪不同意文贝贝的说法:“妈老汉的意见还是要考虑,除非……”甄雪顿了一下,沒说完。 “除非啥子喃!”李敏追问道。 “呵呵……”甄雪看着两个闺密,笑了一下说:“除非他能像撒云路那样让我爸喜欢!” “切……”李敏不屑的道:“要是那样你还有啥子说的喃!” “就是!”文贝贝也道。 “哎呀,我也不得办法得嘛!”甄雪有点无奈的说:“其实也不在于一定要我父母同意或者喜欢,只要季明好久能让人有一种安全感,我也就不得啥子顾虑了!” “你觉得季明不得安全感嗦!”文贝贝问。 “也不是完全不得!”甄雪说:“有的时候,觉得他这个人还是多稳当的,不管你把他放好远,也不管你是不是在他身边,反正那方面的事情到是可以完全放心,他不得出啥子乱走!” “那这种你还有啥子不放心的喃!”李敏说。 “我是觉得他在对自己将來的打算方面,缺乏一些条理性!”甄雪说。 “你咋现在是越整越高深了哦!”文贝贝说:“我这儿才走了不得好久嘛,咋个说些话都感觉是另一个高度了喃!” “哎呀,你洗我脑壳嘛!”甄雪笑了一下,说:“真的,我觉得我和撒云路真正接触过一次以后,才发觉我们其实见到的东西好局限哦!” 李敏和文贝贝都看着她,眼睛里都流露出不解的眼神。 “我以前也是一样的!”甄雪接着道:“觉得我们的眼光应该算是看得比较远的,而且也算是很会为自己的事业、生活这些打算的人,但真正和他们那一群人接触了以后,我才真正的发现,其实我们都还是生活得比较……”甄雪顿了一下,想找个相对合适的词语,但想了想,也沒想出來,便说:“感觉就是不是很清楚,看得到一部分,但是不全面!” “这个可能和地域有关吧!”李敏说:“就像我在北京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觉,北京的年轻人和我们的想法就是不太一样!” “你觉得他们和我们不一样的地方在哪儿喃!”甄雪问。 “其实也不好说!”李敏看了看甄雪和文贝贝,说:“就像甄雪说的样,有这种感觉,但是又不是很清楚,晓得他们和我们的想法不同,但具体不同在哪儿,又说不出來!” “那他们总有点具体的表现三!”文贝贝说。 “我主要是从他们的谈话里面感觉到的!”甄雪说:“这个要说具体,好像也不得好具体,完全就是我当时听了他们的谈论以后,在自己心里产生的一种感受!” “我到不是听说话!”李敏接过來说:“我是发现他们的一些举动,和我们不一样!”李敏看了看面前的两个女孩,接着说:“像我们如果想存钱的话,一般就是在银行随便办个卡,把自己的钱存进去就是了,不会有其它的考虑嘛!” “嗯,是不得啥子考虑的得!”文贝贝和甄雪都同意。 “但我在北京就发现,他们那边的年轻人,一般都喜欢在银行存美元!”李敏说:“开始我不是很理解,但后來因为和一个在当地做生意的四川籍女娃娃认识了,问了她以后才晓得他们的想法确实比我们要超前一些!” “咋的嘛!”文贝贝问。 “其实他们这样做,就是一种投资行为!”李敏说。 “投资,存钱也算投资!”甄雪不解道。 “是三!”李敏说:“我开始也觉得说得有点玄,但后來人家给我解释了,我才发现确实是这个样子的!” “你快手三!”文贝贝催道。 “其实那些存美元的,都是在公司上班的,当然有普通员工,也有白领!”李敏慢慢的解释道:“他们每天面临很多工作,想要出來专门做一些投资,一是资金压力大,二是时间和精力不能满足,所以,他们大多数人就选择了购买外币,当然,在各种外币的币种里面,大家都相对比较信任美元……” “哦,他们这个样子弄,就有点像是在炒外币一样,低买高卖!”文贝贝恍然道。 “其实也不完全是!”李敏说:“因为从美元这几年的国际汇率來看,都基本保持得比较好,他们想的就是,就算不增值,存在银行生利息也比存人民币强得嘛!” “呵呵,人家是要会想些!”甄雪听了笑着道。 “就是,看來地域还是对人的影响比较大!”文贝贝也笑道:“我们以后出去也不能老是一阵傻耍,还是要多留意一下别个的有点这些!” “嗨呀,贝贝!”甄雪小吕一下道:“你还是先赶紧把你的个人问題先搞定了多!” 文贝贝被甄雪的话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想反驳又觉得其实甄雪的话也算在理,便一下噎在那里说不出來了。 “撒云路现在在干啥子喃!”李敏见文贝贝不开腔了,便问。 “他本來是春节过后就要來成都的!”甄雪说:“结果前几天他给我打电话说他可能暂时又來不到了,他们要去国外考察,可能要等到明年,这儿说就是今年下半年,才过來了!” “那你可能还是要有个决定哦!”文贝贝说。 甄雪听了沒说话,李敏又说:“你是该有个决定了,不然到时候撒云路过來了,你咋个办喃!” 甄雪叹了口气,悠悠的说:“看嘛,反正可能今年是要有个结果了!”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陈孝行他们的酒也醒了,于是几个人开始凑起來打麻将,多的两个人,一个是李敏,一个是甄雪,各自给自己的男朋友抱膀子,玩到晚上吃了晚饭,又耍了一阵才散了,各自打车回家。 甄雪本來想直接先回家,但季明一路上动员甄雪去自己那里再呆一会儿,甄雪知道季明的意思,推辞了几下也不好再推,便答应了,车到季明家外面停了,两人付了车费下來,正走到楼门口,就听见背后有人叫了声“季明!”,季明听见有人喊,回头“哎”了一声,立刻从旁边窜出四个男的,一下子将季明扑倒在地,甄雪一下子被吓呆了。 ------------ 第 012 章 冯晔、李敏和文贝贝坐的一个出租车,车刚到李敏家楼下,李敏的手机就响了,是甄雪打來的,声音几乎要哭了,说:“李敏,你们在哪儿!” “咋了甄雪!”李敏关切的问。 “季明被几个派出所的人带走了,说他是啥子嫌疑犯……”甄雪战战兢兢的说。 “安,啥子喃!”李敏几乎惊叫起來,问:“你现在在哪儿喃!” “我在他们家门口!”甄雪说,话音明显在发抖。 “你不要急,等我们一下,我们马上就到!”李敏一边安慰甄雪,一边赶紧将已经打开的车门又关上,对司机说了季明家的地方让他赶紧开车,然后有对电话里的甄雪说:“你去屋头坐到等嘛,我们很快就到!” 甄雪“嗯”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李敏转过头对冯晔说:“你快给金兔打个电话,喊他马上到季明家,季明被抓了!” 文贝贝和冯晔听了都是一惊,冯晔看了一下李敏严峻的神情,沒有多问,赶紧给金兔拨了手机,金兔接起來,说:“冯晔哇,还想找我喝酒哇!” “金哥,季明被抓了!”冯晔沒管金兔的话,直接说。 “安!”陈孝行一声惊呼,马上道:“在哪!” “我们正在往他家赶,甄雪一个人在那边,你也过去嘛!” “好,我马上到!”陈孝行说完挂了电话。 文贝贝问李敏:“咋的哟,季明咋会被抓了喃!” 李敏沉静的说:“甄雪电话里面说是被派出所的抓了的,说季明是啥子嫌疑犯,我们只有过去看一下才晓得!” 三个人一路沉默的到了季明家外面,李敏和文贝贝飞快的下车冲进了院子,冯晔在后面付了车前,正要进去,又一辆出租车在他面前停下來,陈孝行在车里面喊:“冯晔,等下!” 冯晔见是陈孝行,便站住了,等他下來两人一起往院子里面走,边走陈孝行边问:“咋回事!” “我也不清楚,先头是甄雪给李敏打电话说的!”冯晔说。 “那李敏喃!” “前面,先进去了!” 说着两人已经进了院子,院子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大多是这个院子里面的住户,大家都在叽叽喳喳的谈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冯晔和陈孝行穿过人群來到季明家门口,门开着,李敏、文贝贝和甄雪都在屋子里,三个女孩正在安慰季明的奶奶,看來老人家也知道了,现在正在长吁短叹的担心,甄雪一边安慰奶奶一边拿无助的眼睛看着周围几个朋友,见冯晔和陈孝行进來了,立刻站起來说:“金兔,你快和冯晔想一下办法,季明遭了!” “不要急,先说一下是咋个回事!”冯晔沒等陈孝行说话,先对甄雪道。 “对的,先不要急!”陈孝行对甄雪说了一句,然后对奶奶大声道(奶奶的耳朵有点背):“奶奶,明娃不得事,你不要担心哈!” “哎呀,小陈,你说我们明娃子咋子了哦,咋个遭公安局的带起去了哦!”奶奶有点焦急的问。 “不得事,奶奶!”陈孝行说:“我刚才问了,明娃是被喊去问点事情,一哈哈儿就回來,你莫担心哈!”陈孝行一边说一边对李敏使了下眼色,李敏会意,赶紧顺着陈孝行的话,安慰奶奶,陈孝行趁机把甄雪拉到了隔壁季明的房间,冯晔便也跟了过去。 “你给我们说一下是咋个的!”陈孝行对甄雪说。 甄雪看了看冯晔和陈孝行,然后把先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两个人讲了,然后说:“我当时也吓瓜了,我还以为碰到抢匪了,结果有个人过來给我亮了一下证,说他们是公安局的,又问我和季明是啥关系!” “你咋说的喃!”陈孝行问。 “我就说我是季明的女朋友三!”甄雪还有点惊魂未定的样子。 “那再然后喃!”冯晔问。 “然后他们就拿了个啥子单子出來,说明娃和啥子案子有关,要带回去审查,问我家里还有哪个直系亲属!”甄雪一边回忆一边说:“我想到家头就只有奶奶,如果他们给奶奶说季明犯了啥子事,那奶奶还不得急死啊!但我又不敢骗他们,就说家头只有奶奶,但是最好不要给奶奶说这个事情,怕老人家出事!” “幸好你还想到了!”陈孝行说:“要是给奶奶说了,这个事情可能真的就闹大了!” “就是三!”甄雪接着说:“所以他们听了之后,就商量了一下,最后喊我在那张单子上面签了个字,我当时看了一下,那是个‘逮捕证’,内容写得比较模糊,就是说季明涉嫌一起诈骗案,要羁押审查,我沒办法,就只有签了,然后季明就被他们拷起带走了!” “然后你就给李敏打了电话哇!”冯晔问。 “是三!”甄雪说:“我都懵了,当时院子里面的人听到动静都跑出來了,还有人跑來问我啥子事!” “狗的瓜娃子些!”陈孝行忍不住骂了一句。 “哎呀,我到不得啥子,我就怕奶奶晓得了,所以赶紧给你们打的电话!”甄雪说。 “沒事!”冯晔想了想,看了一眼陈孝行,说:“那我们先想办法打听一下情况,先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说!” “要得!”陈孝行对冯晔说:“那我就先去找一下我那些兄弟伙,看有沒哪个打听得到情况的,这边的事情你们帮到处理一下!” “沒事!”冯晔说:“这边你就放心嘛,有李敏她们,我也去找一下关系,看由不得办法先把明娃捞出來!” 冯晔说着看了一下甄雪,然后说:“甄雪你们三个就在屋头,安慰一下奶奶,我和金兔去派出所问一下!” 甄雪点了点头,过去奶奶房间把情况悄悄的给李敏和文贝贝说了,冯晔和陈孝行已经出了门。 派出所,灯火通明,干警们都在忙碌着,冯晔和陈孝行刚走进派出所的大门,便被一个穿制服的干警拦住了,问:“你们來干啥!” “哦,我们來咨询点事情!”冯晔赶紧说。 “啥子事!”那个干警面无表情的问。 “我朋友被几个人带走了,说是有啥子事情让我们來派出所问,所以來打听一下!”冯晔说。 “你朋友叫啥子名字!” “叫季明!” “哦,这个事情嗦!”那干警打量了一下冯晔和陈孝行,然后说:“他现在因为涉嫌一个案子,被刑警队带去询问去了,不在我们这儿,你们回去等消息嘛!”说完,那干警就要走。 “哎!”冯晔喊住他,说:“那好久能有消息喃,我们现在连啥子事都不晓得!” 那人停下來,看着冯晔,顿了一下说:“你们和他是啥子关系!” “我们……”冯晔看着那警官的眼神有点发怵,说:“我们就是朋友关系!” 那干警看了一眼办公楼,然后回过头來对冯晔他们两人说:“那你们跟我來一下!” 冯晔听了和陈孝行对视了一下,便跟着那干警进了办公楼,两人被分别带到两个办公室里面坐下,先前冯晔问的哪个警官为冯晔倒了杯水,然后坐在冯晔对面的椅子上,掏出烟來,递了一支给冯晔,冯晔接了,他便先给冯晔点了,然后又给自己点了,顿了顿,才说: “小伙子,你不要介意哈,因为你朋友的事情,我们简单的向你作些了解,希望你凡是晓得的,都尽量给我们说,这样对你的朋友也有好处!” 冯晔抽了口烟,看着那警官道:“这个沒问題,我父亲也是派出所的,我晓得这个是你们的工作职责!” “哦,你父亲是哪个派出所的喃!”那警官一听,问道。 “不是成都的!”冯晔说:“我家是攀枝花的!” “哦!”那警官点了点头,说:“那你來成都有好久了喃!” “我九五年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成都!”冯晔说。 “哦,那还是有点时间了哦!”警官说。 “连到读大学的时间,差不多有七年多快八年了嘛!”冯晔笑了一下。 “那你和你这个朋友是咋个认识的喃!”警官见冯晔的情绪稍微松了一些,问道。 “他其实是我女朋友的同学!”冯晔说:“所以我认识他大概是在九四年,和我女朋友认识了以后!”冯晔抽了口烟,看着对面的警官说:“刚才和我一起的那个,也是我朋友,他和季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应该更了解季明一些,而且!”冯晔顿了一下,说:“我在和季明认识以后,我也沒发现他有啥子不良的习好,对朋友这些都很直爽,从來沒有说骗过哪个!” “这个你放心!”警官说:“我们之所以把他‘请’到我们这儿來,主要目的还是想把事情搞清楚,不然咋个只说他嫌疑犯,而不说是罪犯喃!” “那你们要让他在这儿呆好久喃!”冯晔问。 “这个要看他是不是配合我们的工作!”警官说:“当然,如果你们能够帮助提供一些比较有力的证据,证明他沒有参与违法活动,那也是对你朋友的帮助和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但一定要属实!” “这个我晓得!”冯晔说:“我能够提供肯定会提供,只是我有点不明白,季明在这儿之前,都一直在重庆上班,咋个你们会抓他!” “关于这个事情我现在还不好给你说得太清楚!”警官说:“但是请你相信,我们既然有正式的‘逮捕证’,那就肯定有确凿的证据,只是因为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目前沒有完全落实,还需要你这个朋友帮助警方调查取证,他如果能够配合我们,那么他的处罚将会减轻很多,这个道理,我希望如果你愿意的话,能够由你给你朋友说一下!” 冯晔一听这话,以为能见到季明,心里一阵激动,马上说:“这个沒问題,你带我去见他嘛!” 那警官见冯晔这个样子,笑了一下,说:“不要激动,见面肯定不行,但是我可以帮你打个电话,你在电话里面给他说一下!” 冯晔听了心想:那也比啥子消息都不晓得好三,于是说:“行啊!我一定劝他好好跟你们合作!” 那警官点了点头,站起來,走到办公桌前,拨了个电话,对电话那段说了一下情况,又等了一阵,大概是那边在商量,最后还是同意了,那警官便转过头來对冯晔点了点头,说:“來嘛,你來给他说一下!” 冯晔赶紧走过去,结果电话來贴在耳朵上,说:“喂,明娃哇!” “晔哥……”季明在电话那段很沮丧的回了一句。 “明娃,我给你说,你好生和警官些配合,把你晓得的都给他们说,刚才这边的警官给我说了你只要好生说,就不会有好大的事,你听到沒得!” “嗯……”季明吭了一声。 “明娃,我说嘛!”冯晔接着说:“你遭抓了过后,甄雪急惨了,赶紧给我们打电话,现在都还在你屋头,你要是有啥子事,你千万要老实交代,不要去给别个当垫背的,你要是有点啥子事,你想甄雪咋个办哦!” “晔哥,你莫说了……”季明在电话那段似乎有点哽咽。 “好嘛,那我也不多说了,你记到我给你说的,你一定要好生交代,听到沒得!”冯晔又嘱咐了一番,然后就听见电话被掐断了。 冯晔心情惆怅的放下电话,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警官,说:“警官,季明不得啥子大事嘛!” “这个我先头给你说了!”警官说:“事情大小主要还是看他各人咋个交代,交代得好喃,就不得好大个事,要是死咬到不说,这个事情就不好说得了!”顿了一下,又说:“不过你刚才那几句话应该还是有点用,你说的那个甄雪是他女朋友哇!” “嗯,他们都耍了好多年了!”冯晔说。 “那可能他会好生交代!”那警官说完将先前记录的一个文件递给冯晔,说:“你看一下,这个是我们两个的谈话记录,要是不得啥子问題,你就在下面签个字!” 冯晔知道这些规矩,他接过來看了看,记录上写的和自己说的基本一致,便在上面签了字,那警官又拿了张名片出來,递给冯晔说:“如果有啥子情况,你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冯晔接过名片看了一下,这才发现,原來这是这个派出所的所长,便笑了笑,说:“行,你放心所长,有啥子事我一定马上向你汇报!” 等季明从所长办公室出來的时候,见陈孝行已经在派出所门口等他了。 冯晔走过去,问:“你咋样,沒事嘛!” 陈孝行笑了一下,说:“沒事,他们只是问了一下!”然后顿了一下,说:“走嘛,看來也问不到啥子情况了,回去再说!” “哪儿哦!”冯晔说:“我这儿打听到一点情况,只是不得好完整!” “安!”陈孝行惊讶的看着冯晔,说:“哪个给你说的喃!” “先头我们问的那个人,是这儿的所长!”冯晔说:“他刚才在办公室问我的时候,给我说了个大概,我现在只晓得明娃是因为诈骗被抓的!” “牛牛儿哦!”陈孝行拍了一下冯晔,说:“这个甄雪都说了得嘛,除了这个还有啥子喃!” 冯晔怔了一下,想了想,才发觉,自己真的是啥也沒打听到,原來晓得的内容和现在晓得的差不多,唯一就是自己和季明通了个电话,他赶紧说:“哦,刚才所长帮我给明娃打了个电话!” “安,说啥子沒喃!”陈孝行问。 “他沒说啥子,就只嗯了两声!”冯晔说:“但我给他说了,喊他好生交代,不要去给别个垫背!” 陈孝行看着冯晔想了想,似乎也沒什么头绪,手一挥,说:“走,回去再说!” 两个人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季明家。 ------------ 第 013 章 季明家,奶奶已经被三个女孩哄來睡觉了,李敏、文贝贝和甄雪都在季明房间里坐着等冯晔他们,一听见敲门,李敏便飞快的去打开了门,冯晔和陈孝行神情比较黯淡的走进了屋,见奶奶的房间已经关了灯了,两人便轻手轻脚走进季明的房间,坐下來,把先前的情况给三个女孩说了,听完冯晔和陈孝行的叙述,五个人都沉默了。 根据冯晔反应的情况,现在大家唯一能分析出來的,就是季明确实被牵连到一起诈骗案里面去了,但是他究竟在里面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在这个案件里面,他会承担好大的责任,这个任几人想破脑袋也沒啥子头绪,因为季明从來沒有给朋友几个说过他的事情,大家都不晓得他到底整了些啥子东西。 “哎,小敏!”冯晔突然想起一个事,问:“明娃前段时间说还钱,他给你沒喃!” “沒有啊!”李敏说:“他到是给我提过,我说等过了年多!” “哦,那就好!”冯晔说。 “咋喃!”甄雪问。 “我怕明娃真的牵扯进去了,到时候多蜕点出來,好少受点罪三!”冯晔说。 大家听了便又都沉默了,到了这个时候,大家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真挚的友情,在一个人遇到危难的时候,显得有好珍贵。 几个又人东一句西一句的扯了一阵,但始终沒有扯出个头绪來,看看时间已经快夜里两点了,三个女孩子已经困的不行了,都东倒西歪的靠在床上,也沒有心思再说话了,好在这时候还在春节的假期里,第二天都不用上班,陈孝行看了下情形,便拉了一下冯晔,做了个去外面的动作,冯晔会意起身,和陈孝行走到了屋外,冯晔临出门时,将季明屋里的灯关了。 虽然已经是初五了,可在这深夜里,屋外还是很冷,冯晔和陈孝行在院子里找了个石头凳子坐下來,隔着厚厚的裤子都能感觉到石头上生硬的凉意,两人各自点了根烟抽上,沉默了一会儿,陈孝行说:“你有沒啥子想法!” “我就在想季明到底咋个了!”冯晔说。 “我分析了一下,绝对应该是他们公司出了问題!”陈孝行说。 “他们公司的事情咋个会把他抓了喃!”冯晔有点不解。 “明娃一直沒给我说他们公司是干啥子的,只说在卖保健品!”陈孝行说着看了一眼冯晔,又道:“我估计可能和传销有关!” “不得哟!”冯晔惊了一下,说:“明娃又不是不晓得那个事情做不得,他不得那么傻哟!” “难说!”陈孝行说:“这娃一直想出人头地,可能开始是被骗进去的,后头觉得有搞头,就瓜了!” 冯晔听了陈孝行的话,沒有开腔,闷着想了一下,心想要是传销的话,明娃这次可能就遭得惨了,特别是他如果真的是个啥子小头头之类的,沒得几年时间可能真的是出不來了。 “我觉得还是不大可能!”冯晔想完了,还是不希望陈孝行说的是真的:“明娃一直想和甄雪好,他应该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哦!” “我也不希望是这个样子!”陈孝行抽着烟若有所思的说:“这个样子,我明天还是去找一下人,看能不能打听点情况!” “你在哪儿去找喃!”冯晔问:“现在又是大过年的!” “我原來那个老板你还记得不!”陈孝行看着冯晔问:“就是做音响的那个!” “哦,记得到,咋子嘛!” “他有个关系是公安局的,好像当时就已经在分局去了,现在应该有点身份了,我去找他帮一下忙!”陈孝行说。 “他得不得帮哦!”冯晔有点担心的问。 “不得事!”陈孝行说:“好歹以前我还是帮过他,他看到这个面子上可能还是要帮我打听一下!”顿了一下,又说:“管他的哟,反正试一下嘛,明娃也造孽,我不可能看到起不管三!” 冯晔听了点了点头,陈孝行看了看时间,说:“要不你跟我去我那里眯一下,明天我们两个一起去找我们老板!” 冯晔想了一下,觉得在这里坐一晚上也不是个办法,便答应了,两人出來打了个出租往陈孝行家开去。 路上,出租车司机因为跑夜车,很是无聊,便和陈孝行他们聊了起來,说他今天听说了件事情,好像成都有家公司被端了,老板跑了,只逮到个公司里面一个小头目,陈孝行问:“你咋听说的喃!” “嗨呀!”出租车司机道:“我给你说嘛,我们有个师兄,他们舅子是刑大的,今天晚上他在电台里面给我们摆的得嘛!” 陈孝行和冯晔听了都不说话了,司机见两人一下不开腔了,也不说话了,过了多久才小心的说:“哎,两位哥老倌,我刚才说的都是听别个说的哈,你们就当听了个龙门阵嘛,莫当真哈!” 陈孝行听了说:“师兄,不得事,我们主要是想睡了,不存在!” 司机听了也就不搭腔了,开到目的地后,对两人说:“到了哥老倌!”顿了一下又说:“要是不得零钱就算了嘛!” 陈孝行一听二话沒说,看表上显示的是12元,扯了一张十元的和一张五元的递给司机,说:“你这个师兄有点喜剧哦,啥子就算了哦!”然后和冯晔下车,也不要司机找的钱,两人一起进了宿舍院,那司机在车里喊了声“找钱”,见两人不理他,油门一轰,一溜烟的跑得不见了。 两人也不得心思去理会出租车,但对出租车司机的话却都上了心,回到陈孝行的屋里,冯晔立刻问:“你说刚才那娃是不是说的明娃哦!” 陈孝行想了一下,说:“不好说,这个事情还是等天亮了我们去打听了再说!” 于是两人洗也不洗,冯晔倒在沙发上,陈孝行直接倒在床上,一人扯了条被子來盖在身上就睡了。 第二天,冯晔还沒醒,电话就响了,是李敏打來的,问他在哪里去了,冯晔说:“哦,我们看你们都困了,我和金兔就到他们家去了!” “那你们过來三,商量一下季明的事情嘛!”李敏说。 “不用了!”冯晔说:“你们再休息一下,我和金兔去找人打听一下咋个回事,等有了消息再和你们联系!” “你们在哪去打听哦!”李敏问。 “金兔的关系,你不用操心了哈!”冯晔说着要挂电话,李敏喊住他,说:“哎,你们当心点哦!” 冯晔说:“嗯,晓得,你放心嘛!”然后挂了电话,陈孝行也醒了,起來揉了揉眼睛,一看时间差不多快十点了,说:“都这么晚了嗦,我先打个电话给我们老板!” 陈孝行清了清嗓子,给他原來的老板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面把大概意思说了一下,对方好像是想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答应了,陈孝行挂了电话,说:“他说他马上帮我联系,有啥子情况给我打电话!” 冯晔看了看陈孝行,说:“那我们现在咋个办!” “等三!”陈孝行说。 冯晔不说话了,确实这个时候也只有等,他原以为陈孝行会带着自己亲自跑去找他们老板,但这时候转念一想,就算亲自去了,也就那么几句话,说完也就只剩等了,和打电话的概念差不多,陈孝行张罗着让冯晔把脸洗了,他的电话还沒有响,便对冯晔说:“走,我们出去买点东西!” 冯晔说:“咋子哦!” “还是要去一趟我们老板那儿!”陈孝行说。 冯晔听了笑了一下,他明白陈孝行的意思,看來托人办事,不是像他们这样的铁哥们,不表示一下还是不得行。 于是两人出來,买了些好看的年货,打了个车跑到陈孝行原來那个老板的家里,老板正好在,见陈孝行拎着东西來了,还是笑逐颜开的把两人让进屋,又摆了一下,说:“小陈你就是客气,这么各事情还专门跑一趟!” “诶,这个有啥子喃!”陈孝行笑道:“本來这儿过年就该來看望下你,哪晓得朋友这儿又遇到这个事情,你不撵我走都算对了!” “嗨呀,小陈!”老板说:“你娃娃就是会说话,你走了过后嘛,我那里还硬是沒找到一个能拼得过你的人!” “嗨呀,老板你洗我脑壳哦!”陈孝行笑道:“只要你说句话,我立马回來帮你!” 老板听了“哈哈”一下,他知道陈孝行这是说來逗他开心,现在这个时候,让陈孝行回去,且不说其他的,就是工资,可能都要比原來高好多,所以也沒把这话往心里放,对陈孝行道:“那要的喃,等过了年我们好生摆一下哇!” 陈孝行到也话不落地,说:“可以,等我朋友这个事情处理完了,我请你老人家喝茶!” 陈孝行这儿说的“喝茶”,就是一种隐语,实际意思是感谢,当然这个感谢不得好具体,只是给对方一个感念,那就是最终报酬有高有低,视具体办事情况而定,老板闯了这么多年的江湖了,这些话当然听得出來,说: “小陈,我到不在乎你请不请我喝茶!”顿了一下,说:“我是觉得当年让你走了过后,我心里面有点过意不去,但是你也晓得,我那个时候的处境,我也是‘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 “哎呀,老板!”陈孝行打断了老板的话,说:“这些我都晓得,我金兔也不是第一天在社会上混了,我完全理解你的做法,而且我给你说,我对你绝对不得啥子得!” “那就好、那就好!”老板打了个哈哈,说:“只要你不得啥子,我心头也宽松点!”说着一边招呼两人喝茶,一边继续道:“我给我朋友说了,他说他马上帮我了解,你们在这儿坐一下,可能等下他就要打电话來了!” 陈孝行笑着说:“不得事,其实我來的主要目的是看一下你,我朋友的事情,你看方便喃,就帮我过问一下,我们也就不紧到打扰你了!”说完和冯晔起身告辞,老板见两人起身要走,也沒有强加挽留,客气的将两人送到门口。 陈孝行和冯晔两人下楼后,走了沒多远,便接到了电话,正是陈孝行那个老板打來的,说他朋友了解到了,季明是因为涉嫌传销被逮的,现在他们公司的头头都跑完了,只逮到他一个,正在接受问话,可能情况不得好乐观。 挂了电话,陈孝行给冯晔大概讲了一下,冯晔也觉得事情比较严重,一时也不知道该咋个办,于是两人赶紧打了个车又去了季明家,想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办法。 说是商量办法,但实际上是根本沒有办法可想,当冯晔和陈孝行把情况给大家说了之后,李敏当时就把冯晔想把季明“捞出來”的想法给否定了,她说:“现在哪个都想不到办法,季明又不是被绑架了,他是被刑大抓了,哪个还有办法把他捞得出來喃!” “那咋办喃!”甄雪焦急的问:“不可能就这么等三!” “不等也不得其他办法呀!”李敏说。 甄雪听了也不知道该咋个说,文贝贝看她一副着急的样子,说:“甄雪你也不要急,现在大家都不得办法,你急也急不出來!” “但是你们说,季明这个样子以后还咋办嘛!”甄雪说。 “啥子咋办哦:“文贝贝问。 “哎呀!”甄雪有点毛焦火辣的站起來,说:“他这个样子以后让我咋个给我们家头人说嘛!” “你们家咋个可能晓得喃!”李敏很诧异的问。 “这些新闻肯定要报的……”甄雪说,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跑过去一把打开电视机,说:“看一下,可能新闻有报道!” 一群人一听,觉得有道理,便都盯着电视,翻到成都台等着播报新闻,但看了很久,也沒有关于警方抓人的新闻,大家都有点泄气了,突然听电视里的新闻主持人说要播报一条刚刚收到的消息,然后就是关于警方查获一个以销售保健品为幌子的传销组织的新闻,在闪过一些关于这个传销组织的现场被警方捣毁的画面后,主持人说:“据悉,目前警方已经抓获一名该团伙的涉案男子,而该男子目前也正被警方扣押进行询问审查,据警方有关人员透露,该季姓男子已经交代了其团伙的重要涉案人员的相关信息,警方正通过该男子提供的信息对该案的重要嫌疑人进行抓捕……” 大家看完这条消息以后,都默然了。虽然沒有季明的画面,但那一句“季姓男子”是大家都明白了,这个人就是季明,而且他就是这个案件的涉案者。 ------------ 第 014 章 如果按常理來说,一个案件在沒有审理出结果的时候,一般是不会在媒体上大势宣扬的,除非警方另有意图,比如想敲山震虎。 所以当大家看到这个新闻以后,陈孝行第一个反应是,警方在故意放风,而且是因为冯晔给季明说的话起了作用,季明绝对把该吐的都吐出來了,现在警方将这个新闻放出來,就是逼那几个“匿”了的主犯出现。 “不得哟!”冯晔听了陈孝行的分析说:“都说了在抓他几爷子了,他们还得出來冒头啊!” “嘿!你娃就是不了解这种人的心态!”陈孝行抽了口烟,在屋子里面踱了几步,说:“按正常人的心态來说,如果看到哪个在找自己,而他又不愿意遭找到,他肯定要匿,但是犯了事的人就不一样,他听到警察在抓自己,而且从新闻里面播出來的意思看,明娃基本上是把事情都吐完了,他肯定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窝子也遭暴露了,那就肯定要另外找躲的地方,而一般在这个时候,大多数人想的就是跑,而且是跑得越远越好!” “你娃又沒犯过事,你咋晓得的喃!”甄雪问。 “分析三!”陈孝行说:“这个人都是一样的,你把自己放到那个位置去感受一下,啥子体会都晓得了!” 大家听了都不由得一笑,也不和他争辩,到是觉得只要季明把事情交代完了,最后能落个从轻处罚的话,那还是能够让人接受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家也就只有等了,冯晔给派出所的所长打过电话,想了解一下季明的情况,所长只是很片面的说,冯晔给季明在电话里面说的话起了很大的作用,至于其他的,基本上都沒有丝毫的透露,冯晔听了也觉得沒劲,后來便也沒有再打。 无事日长,有事日短,很快,时间便过去了两个星期,春节的假期也完了,大家也都开始上班了,甄雪每天下班以后都会去一趟季明家,看看奶奶怎么样,这老太太自从季明被抓了以后,除了每天去买点菜,就很少出门了,甄雪看在眼里,心里难受得跟什么似的,原想不让奶奶晓得,但由于住的院子里面人太杂,最终还是让奶奶晓得了,现在想编个理由骗骗她都不行,甄雪每次就只有耐心的劝奶奶,让她放宽心,季明不会有啥子大事,过几天就会回來的,奶奶虽然并不在表面上表现出來,但这个跟着自己长大的孙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抓了(在奶奶看來,季明是被不明不白抓了的),她的心里还是非常难受,为了不让甄雪难过,她每天也都还是尽量吃点东西,至于心里的煎熬,那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冯晔和李敏有时候也陪甄雪去,只是大家都不提季明的事。 文贝贝春节后又去了深圳,那边的项目还沒有完,最初单位答应她的半年时间,现在似乎被无限的延期了,不过大家对她去那边的事情都比较赞成,因为都知道刘建也在那边。 陈孝行因为平时都在崇州驻扎,所以很少时间回成都,但一有时间回來,都会去看季明的奶奶,问一下有沒有季明的最新情况。 季明便这么从大家的视线里一下子消失了近一个月,直到有一天陈孝行突然给冯晔打了个电话。 那天是下班以后,本來吕闯想约冯晔去耍游戏,他这段时间迷上了《三角洲》,但冯晔因为答应了李敏去看电影,就沒和他去,甄雪还是去季明家看季明的奶奶。 冯晔和李敏刚到西南影都门口,冯晔的电话就响了,接起來一听,是陈孝行,说:“冯晔,你赶紧给甄雪说一声,明娃的案子明天在金牛区开庭,我这阵跟到回來!” “安,你咋晓得的喃!”冯晔惊了一跳。 “我们老板通知我的!”陈孝行说:“我不说了,我马上回來!” 冯晔知道陈孝行说的他们老板是指的原來做音响的那个老板,便赶紧给李敏说了,两人电影也不看了,赶紧给甄雪打了电话,急急忙忙的赶到季明家,甄雪一见他们两个就问:“金兔这个消息准不准哦!” “应该不得问題!”冯晔说:“他正在回來的路上,等下到了再落实一下嘛!” 三个人胡乱吃了点东西,都因为这个事情,被弄得有点心绪不宁的,其实大家都晓得,之所以会心绪不宁,主要是担心季明的判决,甄雪因为一时沒有确切消息,在屋里呆着显得有些毛躁,一会儿又站起來走一圈,李敏见状将她拉到旁边,小声道:“甄雪,我晓得你心头恼火,但你还是莫让奶奶看出來了三!” 甄雪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奶奶,见奶奶正有点疑惑的看着她们,便笑了一下,说:“哎呀,我是沒注意!”说完和李敏走到奶奶身边,说:“奶奶,你冷不冷!” “我穿得厚,不冷!”奶奶说。 甄雪伸手摸了摸奶奶穿的衣服,发现确实比较厚,便有扯了些闲话,将奶奶的注意力引开了。 三个人和奶奶摆了一会儿龙门阵,因为天冷,便早早的让奶奶先睡了,谁也不敢给她说季明的事,安顿好奶奶以后,三个人便去了季明的房间,一边看电视一边等陈孝行,好不容易等到他來了,时间也快到晚上十点了,陈孝行一进门就说:“明娃这次可能还有点救!” “安,咋的嘛!”甄雪赶紧问。 “我听那边说,明娃这次交代得可以,把他们上面的逮了三个,只有一个现在在跑路沒逮到!”陈孝行接过冯晔递给他的水喝了一口,接着说:“这次判就主要判他们四个,那边说明娃有立功表现,也许在量刑上法院会有所考虑!” “咋个考虑喃,得不得不关嘛!”冯晔问。 “这个我就不晓得了!”陈孝行说:“我也问了那边,那边说的是这个要看法院,至于咋个判现在都不好说,但是明娃这个表现应该是可以从轻处理的!” 四个人又聊了一阵,说好了第二天一起去法庭等消息才各自回家。 第二天一上班,冯晔就和李敏、甄雪三个人去找艾总请假,好在公司这段时间事情不多,艾总又听说是甄雪男朋友的事情,便准了,三个人出來打了个的,飞快的感到了金牛区法院,陈孝行已经站在审判庭门口了,见冯晔他们三个赶來,赶紧过去叫住三个人,说:“法院不准进,说是不公开审理!” “哎,我们是朋友都不准所!”冯晔有点气愤。 “哎呀,我都说了,人家说除非是直系亲属!”陈孝行说。 沒办法,几个人只好在外面等,十点钟的时候,看见一辆警车在法庭门口停下來,几个扛着摄像机和照相机的记者蜂拥而上,对着被押解下來的四个带手铐的人一阵猛拍,冯晔一眼就看见了季明,站起來指着喊:“快看,季明!” 大家于是都站起來,向冯晔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季明和另外三个四十多岁的男的被一起押出警车,顺着台阶走进法庭,季明明显的憔悴了,脸上的胡子也长了很多,头发有点乱蓬蓬的感觉,身上穿的依旧是那身风衣。 甄雪看见了季明,情绪一下子站了起來,向着警车的方向就要跑过去,李敏赶紧将她拉住,甄雪挣了几下沒挣开,就想喊,但还沒有喊出口,眼泪就下來了,嗓子一下被哽住了,只能一边哭一边在嘴里含混不清的喊了声“季明……”,身子一下就软了,李敏赶紧一把扶着她,替她对着季明的方向喊了声“季明”,也不知道是季明听见了,还是心理感应到了,之见他抬起头往四个人这边张望了一下,然后很快的就被带进了法庭,法庭的大门“砰”的就关上了。 四个人坐在法庭外面的台阶上,等待着季明的最后命运,甄雪还在不停的流泪,怎么忍也忍不住,李敏不停的帮她拿纸擦脸上的泪水,一边劝她道:“甄雪,你不要太难过了,季明应该不得事!” “李敏……!”甄雪一边哭一边说:“你……你不晓得,我……好难受哦……,他们爸……晓得……晓得这个事情……,都不來管一下……” 李敏见甄雪说得一抽一抽的,赶紧抚着她的背说:“好了、好了,不要理他们爸了,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们爸,从小都沒管过他,你还想他在这种时候來管季明嗦!” 甄雪一边听着,一边依旧伤心的抽泣,她想起先前看到季明的那个模样,就算以前季明沒现在这么讲究的时候,也沒那么憔悴过,又想到如果真是啥子大案子把他牵扯进去,这次过后都不晓得要等到好久才能再见到他,心里便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痛楚,直痛得整个心都发颤,泪水更是如涌泉般的淌了下來,害得李敏连劝都不敢劝了,只能紧紧的拥着她,为她不停的擦掉脸上的泪。 甄雪这个样子让大家心里也都很难受,都在心里祈祷季明千万不能有事,祈求菩萨保佑他交代有功,能免于牢狱之灾。 临近中午的时候,法庭的门打开了,冲在最前面的还是记者,一群长枪短炮的对着出來的人一阵猛拍,冯晔和陈孝行从人缝之间挤进去,看见了浑身憔悴的季明,正要上前去问他,被一个警察拦住了,冯晔马上说:“他是我朋友,我们问一下就好!” 警察回头看了一眼季明,然后对冯晔说:“你们等一下,这个人要先交到当地派出所备个案,然后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候你们再慢慢问!” “安,可以回家啦!”冯晔惊讶的问。 “嗯,有啥子你们等他回去再问,请你们让一下!”警察面无表情的驱赶着周围的人,冯晔和陈孝行都听见了那警察的话,欢呼雀跃的对季明喊:“明娃,我们在家头等你!”然后看着季明又被带上了來时坐的警车,警车呼啸着离开了法庭。 冯晔把结果告诉了甄雪好李敏,大家都感到万分的高兴,甄雪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泣着笑了起來,四个人立刻打了个车往季明家赶,路上甄雪突然想起了,说:“他们说的是在当地派出所备案,是哪个派出所哦!” “肯定是明娃他们那边那个派出所!”陈孝行说:“这样,我们去派出所!”然后给司机说了派出所的位置,出租车调转方向,派出所开去。 出租车刚到派出所,就看见一辆警车从派出所里开出來,甄雪指着那车说:“就是这辆车,我记得到牌照号!” “那季明肯定到了!”李敏说。 冯晔给了车钱,四个人跳下车就往派出所里面冲,刚到门口就被拦住了,一个警察问:“啥子事!” “哦,我们一个朋友刚刚放出來,在这儿备案,我们來接他!”冯晔说。 “在外面等到!”警察沒好气的说。 冯晔见状上前道:“诶,警官,我是所长的朋友!” 那警官看了一眼冯晔,说:“哪个所长的朋友哦!” 冯晔掏出前段时间所长给自己的名片,说:“你看嘛,这个应该是你们所长三!” 那警官看了一眼,表面上虽然还是有点不了然,但语气明显好多了,说:“所长这个时候有点忙,你们等一下嘛!” “那我们那个朋友……”冯晔问。 “就是在处理你们那个朋友的事!”那警官说:“是不是叫季明嘛!” “对的、对的!”陈孝行接过话,一边给那警官递了根烟,一边说:“好久弄得完嘛!” “要不到好久,把手续走完就出來了!”那警官接过烟,一边点一边说:“你们这阵进去也不得用,又帮不到他!” 大家听了相互看了看,也沒办法,就只好在外面等着,过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一个民警陪着季明从派出所里面走出來,四个人赶紧迎上去,那民进见状问:“你们是他啥子人!” “我们是他朋友!”陈孝行这次接得快,沒等冯晔开口。 “哦,那正好,你们把人领回去嘛!”那民警说:“记到哈,一年半以内,不准离开成都,每周來我这里汇报一次!” 季明很老实的回道:“是,政府!” 五个人,打了两辆车回到季明家。 ------------ 第 015 章 到家后,奶奶看见季明回來很高兴,上前拉着季明左看右看,一脸的关切,但季明却并沒有预想的那么高兴,只是淡淡的喊了声“奶奶”。 “哎!”奶奶应了声,对季明说:“回來了就好了,奶奶给你弄点吃的!” “不忙多!”季明说:“奶奶你暂时不管我,我洗一下再说!” 季明说完径直走到卫生间门口,将身上的衣服脱得來只剩秋衣,然后对站在旁边有点莫名其妙的其他四个人说了声:“你们坐一下!”便自己钻进卫生间去洗澡去了。 奶奶见季明洗澡去了,便想去给季明做吃的,甄雪见了忙说:“奶奶,你莫去弄了,等下我们出去买点东西回來就是了!” 奶奶看了一眼甄雪,笑了笑说:“那也要得,就等你们去弄!”说完自己去了自己的房间,老太太一直很喜欢甄雪。 甄雪见大家都在过厅里面站着,便说:“不要在这儿站到嘛,都去季明那边坐一下,等他洗完了再说嘛!” 大家听了都沒说什么?闷闷的去了季明的房间。虽然说季明现在回來了,但大家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心里其实一点也沒有像想象中的那么踏实。 “明娃是不是还沒有缓过來哟!”冯晔见大家都闷着,忍不住道。 “不得事!”陈孝行说:“刚从里面出來,是有点这个样子!” “我还是觉得季明神情有点不对!”李敏说。 “哎……,算了嘛,也不要问他了,沒进去就算万事大吉了!”甄雪叹了口气说。 大家于是也都不说啥子了,甄雪去帮季明把丢在地上的衣服捡起來,团成一团放在凳子上,准备等季明出來和他的内衣一起洗了。 “哎,甄雪!”李敏对甄雪道:“要不我们现在出去买点东西回來嘛,等季明洗完也正好!” 甄雪想了想,说:“再等一下嘛,等他洗完了,我帮他把衣服丢到洗衣机里面再出去!” 李敏听了点了点头,觉得甄雪在这种时候,所表现出來的,还是让人感觉到她对季明深深的眷恋。 过了一会儿,听见季明在卫生间里面喊陈孝行,陈孝行过去在门口问:“啥子事!” 季明说:“你让两个女娃子出去一下,我沒拿内衣!” 陈孝行听了,笑了一下,说:“那喊李敏出去一下就是了三!” 甄雪听见了,笑了一下,说:“狗的金兔你娃有乱说!”然后对李敏说:“那走嘛,我们出去买东西!” 李敏笑了笑,起身和甄雪两个挽着手出去了。 季明听见两人出去了,这才从卫生间出來,**着走进自己的房间,冯晔看了打趣说:“也,你在整人体艺术所!” 季明听了脸上微微闪出一丝笑意,也沒说话,从衣柜里拿出内衣和外套穿好,然后将甄雪先前团好的那一堆衣服抱起來,又走进卫生间里面去,将先前脱下來的内衣娃子等,一股脑的抱着,往屋外走去。 冯晔见季明抱着衣服出门有点纳闷,正要跟出去,被陈孝行拦住了,说:“你等他,那些东西出來了是要丢的!” “咋喃!”冯晔沒明白陈孝行的话。 “这个基本上算是个规矩!”陈孝行说:“从里面穿出來的东西,一般都不得哪个留到,觉得晦气!” “但是明娃那些东西……”冯晔虽然明白了陈孝行的意思,但他还是觉得有点可惜,顿了一下,小声说:“明娃那件风衣是才买的得嘛!” 陈孝行看着冯晔,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啥子,冯晔见了,也只好惋惜的叹了口气。 很快,季明空着两手回到了屋里,奶奶晓得几个年轻人有自己的话要说,就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沒有出來,季明也走进他各人的房间里面坐下來,定了定神,说:“哪个给我杆烟!” 冯晔赶紧把烟摸出來,给了他一根,又拿打火机给他点了,季明狠狠的吸了一口,摸了一下刚挂得干干净净的下巴,说:“妈的个批,还是外面舒服!” “哎,你这是咋个搞起的哟!”冯晔问。 季明看了冯晔一眼,沒有说话,陈孝行马上说:“等一下、等一下,等吃了饭多!” 季明听陈孝行说话也沒开腔,也只是看了陈孝行一眼,然后闷头抽烟,直到甄雪和李敏买了东西回來,他才抬起头,甄雪一边进屋一边说:“我们买了点吃的,季明你先來吃点!”说着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季明房间的写字台上,一边接着说:“你的脏衣服在哪儿,我先去帮你把衣服洗了!” 陈孝行听甄雪这么说,赶紧过去拉了她走到季明的房间外面,压低声音对她说了几句,几个在房间里面的人就听见甄雪嚷嚷道:“咋喃,有啥子嘛!” 李敏莫名其妙的看了冯晔一眼,冯晔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李敏想了想,转身也出了季明的房间。 “这些都是小事!”李敏出去听见陈孝行正在小声的对甄雪说:“现在他的心态有点不对,你……”李敏突然出现在面前,让陈孝行顿了一下,他对李敏笑了一下,有接着说:“你们就暂时先将就他一下嘛!” “将就,!”甄雪不高兴的说:“将就也不是把钱拿來打水漂三!” “咋子了嘛!”李敏问。 “季明把刚买的风衣和到他身上穿的全部甩了!”甄雪低声的说,但言语中透露着愤怒。 “啊!!”李敏惊讶的张大嘴。 “这个事情你们只有理解一下!”陈孝行对两个女孩说。 李敏想了想,不知道该说啥子,她看了看甄雪,见甄雪也一脸的气愤和无奈,便拉着甄雪飞手臂,说:“哎呀,算了嘛,都已经甩了,你还能咋子喃!” “不行,我要问清楚!”甄雪突然转身往季明房间里走,陈孝行和李敏一下沒拉住,她便已经进了房间。 季明正在床沿上坐着,见甄雪一脸怒气的进來,他一下子站起來,当着大家的面,一下子跪在甄雪面前,说:“小雪,对不起,我错了!” 季明的这一举动让甄雪一下子有点措手不及,但她也很快的镇定下來,对跪在地上的季明道:“你现在先不要说其他的,你说你为啥要把才买的衣服都拿去丢了!” 季明其实是想对甄雪忏悔他自己的过失,但沒想到甄雪会突然來问自己衣服的事情,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跪在那里怔怔的**,甄雪一看就更是火起,愤愤的道:“你少在这儿装起一副可怜的样子,以为这个样子就可以让我同情你,几千块钱的一副,说丢你就丢了,那么大方,你以为你有得很嗦!” 冯晔见甄雪确实生气了,赶紧上前把季明扶起來,李敏和陈孝行也跟了进來,李敏拉着甄雪,把她按到椅子上坐下,说:“莫气、莫气,有啥子话好好说!” “给他两个咋个好好说嘛!”甄雪怒道:“欠了一屁股债,回來啥话不说,先不先去把衣裳丢了!”说着看着季明:“你以为你是啥子嘛,百万富翁嗦,那么大方,几千块钱的东西,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打,就丢了,你那么有你先把人家冯晔的钱还了嘛!” 甄雪的性格就是这样,脾气一上來了,也就顾不得啥子场合了,再加上现在身边的又都是自己的朋友,她更是对季明不依不饶,想想自己先前看见季明被押出刑车时,心痛成那个样子,这儿刚刚说被解了扣,放出來了,他季明就马上这个样子,结果甄雪越想越气,也越想越伤心,她看了季明一眼,季明被她的这个架势给镇住了,被冯晔拉起來以后,又坐回了床沿上,这个时候也看着她,一言不发。 陈孝行见甄雪这个架势,想上前劝一下,哪晓得甄雪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來,说:“我不管了,随便你要咋子!”说着就要往外面走,李敏赶紧一把拉住她,陈孝行也赶紧说:“哎呀,甄雪,你不要生气,我给你解释一下!” “有啥好解释的嘛!”甄雪大声道:“不就是穿起在拘留所呆了一下嘛,就不要了,未必那个衣服穿了就要进拘留所嗦!”说着看了一眼季明,见季明依旧一副不搭理的样子,心里更生气,挣开李敏的手便走了出去。 陈孝行见了,对着季明喊到:“诶,明娃,你还瓜起喃!”说着扯了他一把,说:“快去拉到三!” 季明被陈孝行一拉,踉跄了几步赶到甄雪身边,一把抓住甄雪,顺势又跪在了地上,说:“小雪,你不要走,我错了,我改!” 甄雪还是停了下來,不过并沒有转过身,她站在那里,背对着跪在地上的季明道:“季明,我不想听你这些话,你要是觉得你还可以站起來,那你就先去把你丢了的衣服给我捡回來,不然我马上走!” 季明听了,二话沒说,起身冲出了门,不一会儿便将先前丢掉的那一堆衣服又抱了回來,只是明显已经弄脏了,甄雪看了看,说:“放到厕所里面!”说完,转身回了季明的房间。 季明把捡回來的衣服放到卫生间里面以后,迟疑着也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甄雪已经和在屋里的几个交换了意见,所以大家看季明进來也都沒有过多的表情,只有冯晔对季明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坐下。 “季明!”甄雪对季明道:“你先坐到我给你说!” 季明听了甄雪的话,依言在冯晔身边的床沿边坐下。 “你听我给你说,季明!”甄雪平静的对季明道:“这次这个事情。虽然我们都还不晓得具体情况,但是我们都相信你不是有意要去违法,至于其中的原因,你可以给我们大家都说一下,因为在这儿的每一个人,为了你这个事情都是费了不少的精力的!” 季明听甄雪这么一说,马上就想解释这个事情,但却被甄雪止住了,说: “你先莫慌,等我把话说完!”甄雪看着季明顿了一下:“现在你既然沒有被送进去,说明你就还不属于里面那一泼人,你要记到,你和他们不是一路的,不要以为协助警察破案,在拘留所呆了一下,你就变成罪犯了,你只不过是犯了错,但是只要你愿意改过,你还是原來的季明,不得哪个敢看不起你,除非你自己先就把自己看轻了!” 季明听着甄雪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给我们说一下,你这次是咋个回事嘛!”甄雪说。 季明抬头看了看身边的朋友,缓缓讲出了他这次被抓的全部缘由: 原來金明当时面馆做亏了之后,一直想找机会翻身,在一次招聘会上,碰到了这家公司正在招人,当时公司给的报酬并不是很高,但其招聘人员给季明讲的提成很让季明心动,那人就是后來带季明去重庆的那位副总。 季明被说动了心,便填了表,在后來的面试中也顺利过关,成了这个公司的一名业务员,销售的产品是一种从來沒有听说过的保健产品,而且销售方式也很简单,就是拿着产品出去给人介绍,如果客户有兴趣就带到公司來,客户如果购买了产品,那么就相当于购买了公司的股票一样,会得到相应的股权,到年底可以参与公司分红,并且季明如果拉的客户越多,他本身的提成也就越高,但这些提成有三分之二将以公司股权的形式存在,到满一年后进行结算。 季明其实如果认真做一件事情的话,还是能够做好的,当他听说了这样的待遇之后,便也安下心來跑这个事情,经过两个月的磨砺,他的业绩飞快的跃升到了公司的前几名,于是也得到了公司上层的重视,找他谈了几次话以后,便把他调到了培训部,去培训部之前,公司的上层专门找他谈话,说这是公司对他的培养和爱护,希望他好好干等等,最关键的是关于提成的问題,公司上层是这样给他说的:因为培训部不止季明一个人,所以凡是进來的员工,被分配到哪个手下进行培训的,就算谁的资源,那么这个员工以后的业绩也都算是培训员的业绩,那么哪个培训得好,哪个的资源创造的价值就更大,这个培训员的业绩也就越高,季明暗自在心里算了算,这样相当于是自己在当老板,要是整得好,一年就可以彻底翻身了,于是,对于谈话时,公司上层要求他的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公司的这些机密的要求,季明爽快的答应了,并签署了保证书,保证自己不向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家人和身边的朋友透露任何关于公司的信息。 就这样,季明在高额利益的驱使下成了这家公司的帮凶,为这家公司培训了很多“优秀”的业务员,在这家公司准备开发重庆市场时,便被派去了重庆,职务安的是总经理助理,但干的还是同样的事情,对新员工进行培训,季明盼望着自己一年的时间快满,那样他就可以拿到自己的第一笔高额佣金了。 哪晓得这儿眼看时间就要到了,却一下子翻船了,由于遭人举报,公司被公安机关查出是属于非法传销性质的组织,老板们闻风而逃,那个带季明去重庆的副总临逃走前因为和季明多少有点交情,打了个电话给他含糊说了一下,被公安机关查到季明的手机号码是从该公司打出的最后一个电话,所以季明很快就被逮了。 “那你就一直沒看出來他们是搞传销的呀!”甄雪听了问。 “其实也是我想挣钱太心切了,沒往那方面想!”季明说。 “这个到也不怪季明,他也只是个小喽啰!”陈孝行想了一下说。 “他是个小喽啰那为啥这次关他这么久喃!”甄雪说。 “他们主要是想喊我说出公司高层几个头头的情况!”季明说。 “那你说沒得喃!”甄雪问。 “咋沒说喃!”季明沒看甄雪,说:“当时晔哥在电话里面给我说,让我说完,我就全部说了,要不然这次咋个可能被判缓刑嘛!” “缓刑啊!”甄雪惊讶的问。 “嗯!”季明喝了一口啤酒,说:“判了我两年,缓期两年执行,主要是因为我交代得比较彻底,而且他们把上面三个抓到了!” “还有哪个沒抓到喃!”冯晔问。 “跑了的是和我一起去重庆的那个!”季明淡淡的说。 冯晔看了一眼陈孝行,陈孝行沒说话,甄雪看了一眼李敏,转过头去问季明:“哎,你是不是还隐瞒了啥子的哦!” “我还隐瞒啥子喃,我该说的都说了,现在他们抓不到和我不得关系三!”季明说。 “算了、算了,不要说了,吃饭!”陈孝行打断了甄雪的问话,甄雪看了陈孝行一眼,便只好压住话头,和李敏两个出去将她们买回來的吃的,用碗盘装了,招呼大家吃饭了。 吃完饭,大家聊了一会儿便都走了,留下甄雪在那里,大家都知道,季明还有话要和甄雪说。 ------------ 第 016 章 季明见大家都走了,看了看坐在旁边的甄雪,喏了喏嘴,说:“小雪,我……” “你不用说了季明!”甄雪沒等他说出來就打断了他,说:“我晓得你要说啥子,你也不用老是在我这儿说啥子原不原谅你的话,其实我原不原谅你关系不大,最重要的是必须你自己清楚你这次扯拐的原因,要不然以后你遇到同样的事情的时候,你还要犯同样的错误!” 季明看着甄雪,沒有说话,表情很陈恳,甄雪便又继续道:“你考虑问題总是考虑得很简单,基本上就只考虑一条线,很少考虑到周边的东西,这样你就很容易走极端你晓得不!” 季明听着点了点头。 “不过这次还算幸运,你沒遭关!”甄雪也不想多说,说多了她怕季明面子上挂不住,便岔开话題道:“哎,季明,我发现你咋个比以前讲究多了喃!” 季明看了甄雪一下,轻轻的笑了一下,说:“还不是在那个公司被要求的呀!” “他们还要求这些所!” “我不是在公司搞培训得嘛!”季明说:“所以必须要求着装整洁,特别是去了重庆以后,更是要求得严,连平时穿的衣服都要求不能有半点不整洁的地方,啥子线头子啊、压皱了的褶子啊!这些都不行,必须弄平弄干净!”季明一边在衣服上比划一边说,甄雪若有所思的听着,然后说:“哎,你说这些公司喃,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还是让你们养成了一个好习惯!” 季明点了点头,说:“到是让我把这个习惯养成了!” “哼!”甄雪白了季明一眼道:“我以前喊你这样那样的你咋就不听喃,你们公司喊你你就听了!” “哎呀,小雪,我也是为了挣钱嘛,你……”季明一把搂住甄雪,一边晃她一边说,甄雪被晃得坐不稳,说:“哎呀,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了,我要回去了!” “你就要走啦!”季明搂着甄雪问。 “都这么晚了,我还不走咋子喃!”甄雪看着季明道,两人的脸离得非常近,季明看着甄雪,突然一下吻了上去,甄雪被季明吻得一下把持不住,象征性的推了两下季明,沒有推开,便也就顺从的回应起來,双手顺势也抱住了季明…… 季明算是暂时逃脱了牢狱之灾,但找工作的事情却一下子搁浅了,负责监管他的民警要求季明如果要去上班,必须向他汇报上班的公司和地点,以便他们了解情况,但这样一來,哪个公司还敢要他喃,所以季明去找了两个公司,都不到两个星期便被辞退了,谁也不愿意要一个缓刑犯的公司里呆着啊! 季明便只好整天在家呆着,沒有收入,便只能靠奶奶微薄的养老金过活,他本想去找一下自己的父亲,但一想到父亲在爷爷葬礼上的表现,也泄气了,最后想了想去找了母亲,母亲听说了他的情况后,偷偷拿 了一千块钱给他,说:“这是我的私房钱,我也不多,你以后要是还有困难可能我也帮不上你了,你自己要努力哟!”这话说得季明心里酸酸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好点点头,捏着母亲给的一千块钱回去了,这一千块钱,季明两个月就花沒了。 冯晔自从北京的项目结束后,艾总便对他特别上心,因为冯晔在北京项目表现出來的能力完全在艾总预料之上。虽然因为季明的事情,派出所给艾总打过电话,但事情被冯晔说明白以后,艾总便不再介意了,相反,他对冯晔的这种做法表示了极大的赞赏,不止一次的在李敏和甄雪面前夸赞冯晔,这让李敏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甄雪到是很为李敏和冯晔高兴。 艾总其实一直在考虑给冯晔调整一下岗位,因为按冯晔的能力來说,任设计部经理是绰绰有余,但是这个位置现在由古菲占着,也不好让古菲让,所以拖了一段时间后,艾总把古菲和冯晔一同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冯晔和古菲分别坐在艾总办公室的两个单人沙发上,艾总自己坐在中间,然后对他们俩说:“找你们两个來,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个事情!” 古菲和冯晔都看着艾总,沒有说话。 “是这样的!”艾总点了根烟,接着说:“冯晔这次通过在北京这个项目的锻炼,已经完全成熟了,可以胜任一些管理工作,所以把古菲也叫过來,想商量一下冯晔的岗位问題!” “哦,艾总,这个不存在,我现在这个岗位也很好!”冯晔赶紧说,他想表明自己并不想升官。 艾总笑了一下,说:“冯晔你也不用担心,我之所以喊古菲和你一起來,就是不想你们有啥子猜疑,把事情当到你们两个的面说,相当于大家相互商量到來!” “那我下來,让冯晔做经理嘛!”古菲说,脸上沒有任何表情。 “不、不、不,我不行!”冯晔赶紧否认。 “你们两个也不要争了,我是这个样子想的!”艾总抬了抬手止住他们两个,然后说:“古菲还是任经理,但是因为以前广告设计这一块一直是我在抓,现在就把这块交给你,由你來主要管理,冯晔任副经理,主要抓装饰这一块,这样我的压力就小一些,你们看怎么样!” 冯晔看了一眼古菲,有看了一眼艾总,沒好开口,古菲道:“行,我沒意见!” “好嘛!”艾总看着古菲笑了一下,有对冯晔道:“那冯晔你喃!” “我……”冯晔看着艾总,顿了一下,说:“我不存在,艾总你安排啥我就干啥!” 艾总点了点头,说:“那好,那就这么定了,下來我让李敏打个通告,古菲你和冯晔下來把有些工作交接一下!”说完一人看了一眼,等他们两人的反应。 古菲爽快的说了声:“好!”就站了起來。 冯晔见这事也沒什么?便也高兴的答应了,然后和古菲两人出了艾总的办公室回到了设计部。 冯晔其实心里挺高兴,干了这么几年,终于还是被认可了。虽然这个认可來的迟了点,但总算是有了,他本想马上找古菲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工作,但当他正想起身时,看见古菲的表情时,一下就放弃了,古菲正在座位上发呆,完全沒有往常的平静和随和,看得出來,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冯晔想了想,反正设计部的事情也就那么些,也不急这一时,况且自己不能给别人一个急于夺位的感觉,便放下了刚才的想法,去看吕闯耍三角洲。 吕闯这段时间对《三角洲》特别迷,沒事就在办公室里带着耳机和电脑干仗,一个人端这杆狙击枪,在一个个的山丘后面趴着点射,非得把屏幕上的每一个雇佣兵撂翻不可,冯晔玩这个玩不好,但他喜欢看,觉得其实有时候看别人玩游戏也是一种享受。 看了一会儿,吕闯过了两关,除了人物和地形不同,其实里面的雇佣兵智商都差不多,都一副不怎么会打仗的样子,直着身子就往前跑,很容易就被吕闯开着瞄准镜给“爆”了,冯晔便觉得沒什么意思了,广告设计那边的几个女孩正在做一些平面稿,古菲这会儿在整理电脑里的东西,但似乎并沒有要和冯晔交接工作的意思,冯晔便起身去了李敏的办公室,他突然觉得这会儿坐在设计部有点别扭的感觉。 李敏和甄雪正在聊天,李敏一边聊一边在电脑上打字,冯晔便过去看她在打什么?李敏推了他一把,说:“哎呀,看啥子嘛,你不就是当了个副经理嘛!” “安,啥子意思哦!”冯晔被推了一下,顺势在李敏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來,有点不解的问。 甄雪看着冯晔笑,也不说话。 李敏说:“你还假所,我这儿正在打你的任命书,你就过來了,你当真话等不急了所!” 冯晔瞄 一眼李敏的电脑屏幕,才发现果然是打了一份任命书,便笑了笑说:“嗨呀,我哪晓得你在打这个嘛,要晓得的话……” “咋子嘛,晓得你就不來了所!”李敏抢过话头说。 “哈哈……”甄雪一下笑起來,说:“李敏你看你把冯晔说得都开不到腔了!” “背时!”李敏笑着看了一眼冯晔说。 冯晔被两女孩说得來确实不知道咋个回了,只好笑了一下,不说了。 “你过來咋子喃!”李敏问。 “沒啥子事,过來坐一下三!”冯晔说。 “人家想你了三!”甄雪笑着对李敏说。 “他,想我!”李敏夸张的对着冯晔看了一下,有对甄雪道:“他这阵可能是想我打的这个还差不多!”说着按了一下打印键,把她打好的一份任命书给打印了出來。 李敏从打印机上把打好的任命书递给冯晔,说:“你看嘛,等下我给艾总盖个章,你就合法了!” 冯晔接过任命书看了看,是一份格式文件,就是说任命冯晔为设计部副经理的事情,分管装饰设计,看完冯晔笑了笑,把文件递给李敏,说:“这个东西只是个形式!” 李敏白了冯晔一眼,对甄雪说:“你看他,还昆起了!” 甄雪“哈哈”的笑起來,说:“人家哪昆了嘛,我咋就沒看出來喃!” 冯晔也笑了一下,然后把椅子往前面拖了一下,小声的对李敏和甄雪说:“哎,我给你们说,好像古菲不得好高兴!” “安,咋个喃!”甄雪止住笑问。 “我也不晓得!”冯晔小声说:“刚才从艾总办公室回去过后,我就看她有点不高兴一样,所以我就过來了!” “不得哟!”李敏说:“可能是在想设计上的事情吧!” “不像!”冯晔看了李敏一眼说。 三个人沉默了一阵,李敏说:“你管那么多,又不是你要咋子,艾总让你干的,你就干嘛?管得别个咋子喃!” 甄雪也说:“就是,你不要理那么多,把自己的事情弄好就是了!” 冯晔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哎,也是,那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嘛!” “对哇,吃啥子嘛!”李敏说。 “就是就是,快说吃啥子!” “你们想嘛,我也不晓得吃啥子,不要太贵了就是了!”冯晔说:“下班把季明也喊到嘛!” “哎,季明现在咋样了喃!”李敏听冯晔说起季明,便对甄雪问。 “他还不是那个样子!”甄雪有点无奈的说。 “咋个嘛,我也好久沒看到他了,他现在也不去我那找我!”冯晔说。 “他现在工作也找不到,一天就在屋头孤起!”甄雪说:“前次他妈给了他一千块钱,结果昨天我问他,他说就只剩几十块钱了!” “安,他干啥子哦!”李敏说。 “不晓得嘛!”甄雪说:“他现在不得收入,还一天要抽烟,时不时的还要去找臭蛋耍一下,咋个不花钱嘛!” “哎,他找臭蛋吗?臭蛋出钱三!”李敏说。 “是臭蛋出钱嘛,但他要打的得嘛!”甄雪沒好气的说。 “他还打的!”李敏惊讶的问。 “是三,他给我说人家臭蛋是有身份的人,喊去耍不能让别个等太久了三!” “那他不晓得早点走,坐公交车啊!”李敏说。 “是三,我也是这个样子给他说的呀!”甄雪说:“但他总是有理由,说啥子人家臭蛋是下了班才和他联系,时间又紧啥子这样那样的,反正理由一大堆,结果就是那钱花完了!” “那咋个办喃!”李敏问。 “我能咋办喃,反正我就那点工资,要我就给他!”甄雪说:“但我总要留点我自己花三,不能说我把工资全部给他,我还去找我妈老汉要钱三!” “季明咋的喃!”李敏一脸的焦急。 冯晔说:“你们也不要这样说,季明现在是特殊时期,他的心态是有点不对,可能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对了!” “哎呀,冯晔你不晓得!”甄雪说:“我一天觉得好累哟,我上班都不得管他的事情累!” 李敏关切的看着甄雪说:“你也不要太恼火了,有啥子困难还有我们三!” “我就说季明,他也是遇到你们这些朋友了,不然他真的有点惨!”甄雪闷闷的说。 “那还不是有你这个女朋友啊!”冯晔笑着道。 “呵呵……”甄雪听冯晔说,笑了一下。 “你就再将就他一下嘛!”李敏说:“就像冯晔说的,等他过了这一段时间再说嘛!” 甄雪沒看李敏,拿了一根曲别针清理了一下自己的指甲,不再说季明的事情了,冯晔见也沒什么话说,便也起身回了设计部,但发现古菲不见了,吕闯依然在电脑面前奋战,便又坐过去,看吕闯玩游戏,一直到下班。 ------------ 第 017 章 下午的时候,李敏和甄雪等冯晔回设计部以后,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晚上让冯晔请吃烧菜,就在白果林附近,离公司也不远,下了班,李敏给冯晔说了,冯晔自然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便问有沒有喊季明,甄雪说她给季明说了,季明说他按到时间过去。 “哎,他不來接你呀!”冯晔问甄雪。 “他现在自行车都不骑了,还來接我!”甄雪说。 “啥子意思哦!”李敏问。 “哎呀,不晓得他咋个想的,反正搞不懂!”甄雪拿手在面前像赶苍蝇一样的挥了挥,说:“李敏你搭我过去!” “我不行,让冯晔搭你!”李敏赶紧说。 “冯晔搭我啊!”甄雪笑着说:“那等下我搂到他的腰你不是要吃醋了哦!” “不得、不得,随便搂!”李敏也笑着说。 “你们在说啥子哦!”冯晔取了车听见两个女娃子在开他的玩笑也笑着说了一句。 “在说你占便宜了!”李敏也把车取了,一边对冯晔说一边坐在车垫上等冯晔。 “冯晔你掌稳哈,我要先坐上去你再骑!”甄雪一边说一边扶着冯晔的背坐到了冯晔自行车的后座上,冯晔见她坐好了,这才慢慢的骑起來,李敏便跟着冯晔一起,一边走一边聊天,正是下班的时候,街上自行车多得如同在放鱼苗,一片一片的,那年头说成都是个自行车王国可一点不假。 三个人躲过几个路口“黄褂褂”老妞的“盘查”,终于顺利抵达了目的地,是一家小饭馆,其实就是大家说的苍蝇馆子,只是这家做的烧菜特别好吃,所以声名远播,很多人都來这里赶口,三个人找了张桌子坐下,季明还沒到,甄雪便拨了季明的手机,问他在哪儿了,结果话还沒问完,一辆出租车就在馆子外面的路边停了,季明一边下车一边挂手机,对着在店面里面坐着的三个人招了一下手,然后付了车钱走过來,在桌子面前坐下,问:“点菜沒喃!” “我们都才到,点啥子菜哦!”甄雪说。 “那快点三,这儿的红烧肉最好吃,晚了就不得了!”季明笑着说。 “哦,那点嘛!”冯晔说。 “老板,点菜!”季明对着店子里面喊,老板应声而來,季明几下把菜点了,老板笑嘻嘻的过去准备,甄雪说:“你还熟得!” “哦,我和臭哥经常來这儿吃,早就熟得不行了!”季明轻描淡写的说。 冯晔看着季明问他:“哎,季明,你娃现在也不到我那去耍了,你一天在整些啥子哦!” “嗨呀,晔哥,你不晓得,我这段时间跟到臭哥学了好多东西哟,等下吃了饭我给你说嘛!”季明眉飞色舞的说。 “你学了些啥子嘛,说得那么高兴!”甄雪问他。 “哎呀,我和晔哥说话你打啥子岔嘛!”季明笑着说了一句甄雪。 “哎,咋子嘛,我说不得了所!”甄雪一下有点毛然。 “社、社、社,说得、说得!”季明也不和甄雪争。 甄雪一看季明的样子,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说:“老子不吃了!”说着起身就走,李敏赶紧起來拉住甄雪,说:“哎呀,你咋子嘛,有啥子事吃了饭再说嘛!” 冯晔也赶紧给季明使眼色,说:“快说两句话哄一下嘛!” 季明看了一眼在一旁站着生气的甄雪,沒有说话,甄雪气得转身就走,李敏拉都拉不住,只好对冯晔说:“那你们吃,就不要管我们两个了!”说着跟着甄雪离开了。 冯晔笑了一下,说:“季明你也是,和甄雪两个计较啥子嘛!” “晔哥你不晓得!”季明有点不耐烦的说:“她每次都是这样子的,在外面从來不给我留面子!” 正说着,老板把他们点的烧菜上上來了,但因为走了两个人,一下子就显得多了,季明赶紧问:“哎,老板,可以退不,我们这儿走了两个人!” 老板看着他,笑了一下,为难的说:“哎呀,你看这儿都舀起來了,不好退得!” 冯晔对老板挥了一下手,说:“算了嘛,等下给我们打一下包!” 季明看了冯晔一眼,说:“你还带回去所!” “那你带不带嘛,你要的话你就带回去嘛!”冯晔说。 “我不要!”季明说这拿起筷子捻了一块红烧肉,吃了说:“这些菜冷了热起就不好吃了!” 冯晔笑了笑,沒说什么?也拿起筷子來开始吃,季明想了想说:“那就不要喊饭了,我们两个把这儿的菜吃完就差不多了!”顿了一下又说:“等下我带你去见识一样东西,保证你还沒耍过!” 冯晔听了好奇的问:“啥子东西哟!” “等下去了你就晓得了,保证你觉得安逸!”季明一边吃一边说。 冯晔看他兴奋的样子,也好奇起來,想着等下季明会带他去见识什么高级玩意儿。 吃完饭,季明擦了擦嘴,说:“你给钱哇!” “废话,我请客不是我给咋个喃!”冯晔笑着说。 “嗨呀,早晓得嘛我喊瓶啤酒喃!”季明笑着道。 “呵呵,你还喝得下啤酒所!”冯晔喊了老板结账,然后对季明道。 “酒又不涨肚子的!”季明说:“哎呀,下次嘛,下次你请客的时候再说!” 老板拿了单子來给冯晔看,一共三十六元钱,冯晔付了,然后起身去推自行车,季明说:“你咋骑的车所!” “是三!”冯晔说:“听说你娃娃现在连车都不骑了,全部打的哇!” “嘿嘿!”季明笑了一下,说:“也不是全部,只是打车的时间比较多!” “操得好哦!”冯晔把自行车锁打开,一边说,语气里带了点奚落,但季明沒听出來,他捡冯晔打开了自行车,说道: “可能骑车不得行哦:“ “咋子嘛,有点远嗦!”冯晔问。 “离这儿有点远,在泰升路那边!” “那要不我把车骑回公司去放到,然后我们打的过去嘛!” “不用骑回公司了三!”季明说:“我有个朋友住这儿的,你把车放到他们家,然后我们一起过去!” “哪个哦!”冯晔问。 “哦,你好像见过哇,叫王可!”季明看着冯晔道。 “哦,是不是当兵那个嘛!”冯晔觉得好像有点印象。 “哦,就是他,昨年年底才退伍回來的!” “哦,他住这边的所!” “啊!走嘛,把你的车推过去嘛,他们家就在前面倒拐过去!”季明一边指了指前面,一边给他说。 冯晔想,这儿离公司也不远,放到王可那儿也要得,便答应了,推着车和季明一起往王可家走,冯晔想了想,问:“诶,明娃,你现在又沒啥子想法哦!” 季明有点讶异的看了冯晔一眼,说:“我现在能有啥子想法喃!” “我不得其他意思!”冯晔见季明这个样子,立刻解释道:“我听甄雪在说,你这段时间有点散!” “求哦!”季明有点不悦的说道:“她就晓得给你们乱说,我这儿一天是种啥心情,她一点都不理解!”说完,季明已经有点愤愤的了,冯晔见状赶紧道: “明娃你不要急,我也就是这么一问,你要相信我们都是很关心你的!” “哎呀,晔哥!”季明摸出烟來,递给冯晔一根,冯晔因为推着车,接了但沒点,季明便自己点了,接着说:“我给你说嘛,不是我不得想法,是因为现在这个情况让我不得办法又想法!”顿了顿又说:“我咋个不想过好一点、正常一点生活喃,但是现在我这个情况,不得办法得嘛!” “甄雪也不是说要你好有、好咋子!”冯晔说:“她只是觉得你现在是不是稍微铺张了点!” “女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季明笑了一下说:“我这个样子是不得办法,我总不能在朋友面前做得多寒酸三,再咋个说,我季明也是在大场面混过的,连这点面子都不得了,我还咋个在朋友面前混嘛!” 冯晔听季明这样一说,一下不晓得该咋个回答了,正思索着说服一下季明这个想法不对,季明指了指前面的一道院子的门说:“到了!” 冯晔跟着季明穿过一道铁门,走进一个院子,里面有一幢六层楼的房子,楼前是一个花坛一样的东西,只是年久失修,周围的围栏已经不得了,除了还有几棵树,其余部分基本上已经是平地,像这样的房子,这儿周边还有很多,大部分都是返迁户和拆迁户,房屋的质量和套型都一般,季明走到一楼的一家阳台外面大喊了两声:“王可,王可!” 一会儿,一楼阳台的窗户打开了,王可伸了个头出來,一见是季明,笑嘻嘻的问:“也,明娃所,啥子事!” “这儿晔哥放个车子在你这儿,改天过來拿!”季明指了指背后的冯晔。 王可也认出冯晔來了,对冯晔叫了声:“也,晔哥,好久沒见了哈!” 冯晔也笑了笑,说:“是、是、是,你回來也沒通知一声!” “嗨呀!”王可一笑,说:“等到,我出來!”说完把头缩回了窗户里面,一会儿听见楼道里面门一响,王可跑了出來,接过冯晔的自行车,说:“沒事,放我这儿就是了,要是你明天有事我帮你骑过去就是了!” 冯晔赶紧说:“哦,谢谢、谢谢,我到时候自己來拿就是了!” “嗨呀,晔哥你咋呢么客气喃!”王可笑道。 “呵呵……”冯晔也笑了一下,说:“那看嘛,如果需要我再找你帮忙!” “不存在,都是几个兄弟伙,有啥事情说一声就是了!”王可耿直的说。 “对了、对了,我们还有事,可娃你帮晔哥把车推进去,我到时候给你打传呼!”季明不耐烦的对王可说,王可见他说得急,便也以为他们确实有事,对冯晔说:“那晔哥你们慢去,有事给我打传呼,明娃晓得我的号码!” 冯晔一边答应“好”,一边被季明拖起出了院门,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说了地方飞快的往太升路跑去。 ------------ 第 018 章 车到太升南路中间的一个路边,季明喊停,然后冯晔给了车钱,和季明下了车,季明带着冯晔走进一幢楼上到二楼,展现在冯晔面前的是一个硕大的大厅,里面摆着很多电脑,冯晔一看,说:“哦,游戏室嗦!” “嗨呀,晔哥,你外行了哈!”季明一边带着冯晔往里面走,一边说:“这叫网吧!晓得不!” “网吧!啥子东西哟!”冯晔听着有点新鲜。 “就是上网的地方!”季明带着冯晔來到一个柜台前,柜台里面一个小姑娘站起來,笑着对他们两个点了点头,问:“两位上网哇!” “嗯,开两台机器!”季明说。 “好的,请交押金,每台50元!”小姑娘一边说,一边在自己面前的电脑上操作了一下。 冯晔见季明站着沒动,便掏了一张一百元的递给那小姑娘,小姑娘接过钱看了看,然后给了季明两个号牌,季明递了一个给冯晔,说:“走,过去我给你讲!”便带着冯晔去了那一堆电脑里面。 冯晔跟着季明边走边看,发现这儿和普通游戏室确实不一样,首先桌子和椅子就比游戏室的高级,桌子是很漂亮的电脑桌,又宽又大,椅子是高靠背的软座椅子,不像电脑游戏室里面那种普通座椅,而且里面坐的人,大多穿得比较讲究,基本上沒得衣着不整的,两人找到自己和自己号牌相同的座位坐下,季明对冯晔说:“我先帮你申请一个聊天室id,等下好聊天!” 冯晔到是坐下來了,不过季明给他说的这些名词把他给弄晕了,他沒搞懂季明说的id是啥子玩意儿,更不晓得他所说的聊天室在哪里,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像除了这间大厅以外,不得其他的房间了,心里暗暗想着,是不是等下会召集这儿周围的人一起摆谈,再看那电脑桌面上,也沒有平常所见的那些游戏图标,只有最常用的几个东西,稀稀拉拉的摆在上面,一时间有点茫然,手里捏着鼠标也不知道该点哪里。 季明坐下后,一个劲的忙着喊网管上可乐和烟,又去旁边的一个人那里扯了几句,看样子是和他比较熟的人,但冯晔以前从來沒见过,他扭头看了看旁边的人,见人家的屏幕上,一版一版的刷着文字,他也不晓得人家在干啥,更不晓得人家是弄的什么东西,便只好捏着鼠标在那里瓜坐到等季明,知道季明把闲话扯完了,可乐和烟也都被网管拿來了,他才回到座位上,冯晔赶紧问他道:“诶,明娃,这个咋个耍哟!” 季明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哦,马上!”说完顿了一下,他把自己的椅子往冯晔身边扯了扯,然后拿过冯晔的鼠标,接着说:“你要先把浏览器打开,就是这个……”说着,季明点开了网页浏览器,然后一边说一边输入了网址,同时开始给冯晔讲解这个网址的意思,然后又在打开的网页里面,告诉冯晔哪里是新闻,哪里是社区,哪里是聊天室,直到他帮冯晔把聊天室的id申请好,冯晔才对这个网络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当季明用刚刚申请的od号进入到一个聊天室以后,冯晔终于看到了先前在别人电脑上看到的熟悉画面,就是一版一版刷动的文字,季明说:“这个就是聊天室!” 冯晔点了点头,然后季明又给他讲了怎么在聊天室里和人聊天,以及一些聊天室的基本操作,冯晔终于自己操作键盘,在聊天室的屏幕上,发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话:“大家好!” 这是冯晔第一次接触网络,所以也感到非常新鲜,在季明的带领下,一边学一边操作,很快就变得熟练了起來,就这样,那天两人在网吧就玩了一个通宵,冯晔买了三次可乐,都是玻瓶的,还买了两包烟,到早上结算的时候,网吧只补回了冯晔9元钱。 从网吧出來,外面已经大亮了,季明找冯晔要了点钱打车,然后冯晔也带着浑身的倦意打车去了公司,李敏到公司时,发现冯晔困成那样,便问他晚上干啥去了,冯晔简单的讲了一下他头天晚上的经历,甄雪听了气得咬牙切齿的说:“狗的季明,我说他咋个把钱花得那么快,原來是跑去耍网络去了!” 冯晔沒得精神再劝甄雪了,自己回设计部眯瞌睡,留下李敏在那不停的劝甄雪,甄雪最后狠狠的说:“老子不得给他钱了,看他要咋子!” 季明的事情还沒有气完,甄雪的电话响了,拿起來一看,是一个很怪的号码,打头的是00255,甄雪接起來喂了一声,过了半天才听见一个似乎变了调的声音传过來:“喂,是小雪哇,我是撒云路!” “安,撒云路!”甄雪惊讶的对着电话问:“你咋这个声音喃!” “我在坦桑,国际长途是这个样子的!”撒云路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很遥远。 “哦,你有啥子事情哇!”甄雪一听撒云路还在国外,赶紧问。 “沒啥子特别的事情!”撒云路说:“就是给你说一下,我可能五月份暂时还回來不到,要在这边多呆一段时间!” “哦,那你不急嘛!”甄雪说:“你把你那边的事情弄好了再说嘛!” “好的,那我处理好了再给你打电话!” “好!”甄雪说:“那你注意安全哈!” 说完甄雪挂了电话,见李敏正看着自己,笑了一下问:“你看到我咋子!” 李敏笑了一下,说:“我发现你对撒云路还是多好点喃!” “啥子哦!”甄雪笑了一下。 “小丫头春心大动啊!”李敏站起來,端了杯子去倒水,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的道。 甄雪看着李敏,笑了一下,说:“哎,你晚上有不得空!” “咋子嘛!”李敏问。 “我们去逛一下街嘛,顺便找个地方坐一下,我觉得好累哟!”甄雪说。 李敏接了水回到座位上,看着甄雪说:“好啊!反正看冯晔今天那个样子,下了班他也只有回去睡觉的份了!” 冯晔确实如李敏所说,下班便直接回家了,对于李敏说的要去外面吃东西、逛街等一切事情均不感冒,李敏下班后嘱咐了冯晔几句,便和甄雪一起吃了点东西,然后两人去了春熙路夜市。 女孩们谈心事不象男的,需要很正儿八经的坐下來,她们可以一边逛街、或者一边做其他自己喜欢的事情,一相互聊心事,一点不耽误,李敏和甄雪也是这样,两人一边在春熙路夜市的人流里穿插,一边相互聊着。 “撒云路现在对你咋样喃,我觉得你好像有点那个了哇!”李敏一边看一个夜市摊上的手链,一边问。 “哪个哦!”甄雪问。 “你有点动心了哇!”李敏说着拿了根菩提子串的手链,递到甄雪面前,问:“好看不!” “可以喃!”甄雪说,又道:“啥子动心哦,不得那回事!” 李敏笑了一下,回头对那摊主道:“这个好多钱,老板!” “五元!”老板扎开一只手比了一下。 “哦哟,好贵哟,便宜点嘛,三块嘛!”李敏说。 老板摇了摇头,不松口。 甄雪一拉李敏,说:“那就不要!”一边就要离开,老板一听马上说:“來嘛、來嘛,拿一根去嘛!” 李敏和甄雪相视一笑,各自选了一根,李敏拿了10元钱递给摊主,摊主一边嘟囔着卖两条亏大了,一边把找补的4元递给李敏,甄雪在旁边一边带菩提子手链,一边说:“我明天把钱给你哈!” “你毛病哦,哪个要你给钱哦!”李敏笑着拉了一把她,说:“走,你紧站到这儿咋子嘛!” 甄雪抖了抖刚戴在手上的菩提子手链,问:“可以哇!” 李敏看了看,说:“可以,你的手腕比较有肉,戴起比我好看!” 甄雪笑了一下,说:“你也戴起三!” 李敏说:“我回去重新换跟绳子再戴,他这个绳子好撇哦!”顿了一下,有问:“我看你现在咋对撒云路比以前要关心得多了喃!” “我不觉得喃!”甄雪说:“你是不是听我在电话头喊他注意安全这些嘛!” “是三!”李敏说:“你以前好像就沒咋个说!” “以前……”甄雪顿了一下,然后一笑说:“哎,好像也是哈,以前我和他说话都多不耐烦的!” “就是三!”李敏笑着说:“所以我说你娃是不是动了春心了!” “哪儿哦!”甄雪笑着拍了一下李敏,说:“不得那么严重哦!” “季明现在是有点不懂事!”李敏说。 “是嘛,你看他嘛,一天除了耍还是耍!”甄雪一听提到季明就有点沒好气。 “他也是,这几年都有点霉!”李敏笑了一下。 “他哪是霉嘛!”甄雪说:“他就是懒!”顿了一下,又说:“我给你说嘛,有个事情我都给他说了几次了,他都一直不肯去办!” “啥子事哦!”李敏看了一下甄雪问。 “他现在不是和他们奶奶住到一起的三!”甄雪说:“那个房子写的是他们爷爷的名字,他们爷爷死了就算是他们奶奶的了三!” “对呀!”李敏想了一下说。 “我就给他说,喊他让他们奶奶留个遗嘱这些,把他们现在住的房子留给他,你想嘛,他们奶奶都那么大岁数了,我不是说咒他们奶奶,但人总有那一天,万一哪天他们奶奶‘走了’,如果不得遗嘱这些东西,那个房子就直接落到他们爸名下了,他们爸那个人你又不是不晓得,他们爷爷过世的时候,把丧火钱都是全部拿起走了的,这个房子到时候还有他的份啊!” “哎,你不要说,还真的是哈!”李敏有点恍然的说。 “是三,我就给他说了,喊他想办法去办一下,实在不行让他去找一下律师,给点钱嘛,立一个遗嘱又不咋子!” “就是、就是!”李敏点头道。 “结果,他听了就只是答应到,一直都不去办,我后來都急了,还以为他是办不來这些事,那天就想喊他一起去帮他办这个事,那晓得他给我來一句,不得必要!” “咋喃!”李敏问。 “是三,我也这个样子问他!”甄雪说:“结果他给我说,他们爸不得咋子他,到时候最多就是他和他们爸住到一起嘛,他们爸肯定不得把他赶出去三!” 李敏沒有说话,甄雪又接着说: “我说,你不要想得那么好,还想和你们爸一起过,这么多年你们爸都沒理过你,不可能现在又來管你!” “他咋说喃!”李敏问。 “他然后就和我毛起了,说我咋个这样说他们爸,他们爸不是那种人,以后绝对会管他的,还喊我少给他出这些馊主意,把我气得來都不得语言了!”甄雪说完对都有点生气,李敏赶紧劝她:“你这阵就不要生气了嘛,他可能是希望能和他们爸一起生活,毕竟从小就沒和父母一起生活过!” “是,我也理解他的心情,但是他的这个想法明显就不现实!”甄雪看了一下李敏说:“你不信就看,等他们奶奶过世了,他们爸得理他我拿手板心给你们煎鱼吃!” 李敏笑了道:“你这个手板煎鱼到是可以,都不用给油了!” 甄雪被李敏的话逗笑了,两个女孩又在夜市里逛了一阵,甄雪还是不放心,对李敏说:“哎,李敏,你要不给冯晔说一下,让冯晔劝一下他喃!” “好嘛,那我给冯晔打个电话!”李敏说着掏出了手机,但甄雪马上又说:“哎,你现在打呀,冯晔不是在休息得嘛!”但李敏的电话已经拨出去了,而且冯晔立刻接了电话,李敏说:“喂,你沒睡觉所!” 甄雪看着李敏,听她说啥子,就见李敏很惊讶的“安”了一声,然后又马上说:“好嘛、好嘛,那你们摆嘛!”就挂了电话,对甄雪说:“季明在他那儿!” ------------ 第 019 章 季明比冯晔先到冯晔家,不过他沒有能进到冯晔的家门,早先的时候他把钥匙还给冯晔了,当时是为了避免自己老想玩电脑游戏。虽然事实上并沒有从根本上杜绝。 冯晔到家时,见季明拎了一只“好又多”的塑料袋,袋子里面装了好多东西,正在楼门口等他,便一边停车一边问:“哎,你咋个來了喃!” “找你有点事情!”季明说。 “嗨呀,你娃把我害惨了!”冯晔锁了自行车,一边上楼一边说。 “晓得、晓得,今天专门给你买了咖啡,保证你不得瞌睡!”季明跟在冯晔后面说。 “咋子哦!”冯晔看了一眼季明拎的袋子,说:“你不得今天又喊我去耍网络嘛!” “不得!”季明说:“今天是专门有正事來找你的!” 冯晔看了一眼季明,发觉他不是在说笑,笑了一下,说:“嘿!对嘛,我看你到底有啥子事情!” 两人上楼进了屋,冯晔放下包,季明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拿出來,有一瓶“雀巢”咖啡和一瓶“咖啡伴侣”,还有很多吃的,季明一股脑的将东西摆在桌子上,说:“你的杯子喃,我给你冲一杯咖啡!” 冯晔说:“我这儿不得咖啡杯,你看我喝茶这个要得不!” “不存在,啥子杯子都可以!”季明说着把冯晔的茶杯拿去厨房洗了,出來打开咖啡和伴侣的瓶盖,用勺子分别舀了些出來,再用开水冲了,搅匀了递给冯晔,说:“可能有点烫,你慢点喝,这个东西提神得很!” 对于咖啡,冯晔在这之前只和文贝贝一起和喝过一次,在北京的时候,有一次李敏本來想喊他去喝咖啡,但被“哈根达斯”的冰激淋吸引了,结果两人跑去一人吃了一客两百多元的冰激淋,咖啡就沒有再喝了,在冯晔的印象中,咖啡要用咖啡杯喝,就像老外觉得喝茶必须用盖碗一样,现在端着冯晔给他冲的咖啡,闻了闻觉得还是蛮香的,便问:“用这个杯子也可以喝嗦!” “咋不可以喃!”季明瞟了一眼冯晔,说:“又不是啥子高档东西!” “你喝过嗦!”冯晔问。 “喝过,在重庆的时候每天都喝,就是这种,不喝不得精神得!”季明一边说话,一边把他买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打开來摆起,冯晔这才看到他都是买的些腌卤,全部都是用白色塑料袋分开装好的,估计都是在好又多买的。 “咋子喃,你有啥子正事喃!”冯晔喝了口咖啡问。 “慢慢來嘛!”季明说:“我这儿摆好了,坐下來再说三!” “牛牛儿哦!”冯晔在桌子面前坐下來,说:“有啥子事情就说!” “其实也不得啥子事!”季明把东西都打开摆好了,顿了顿说:“你晓得我现在耍起在三!” “啊!你有啥想法嗦!” “哪敢有啥子想法哦,现在我还在被看管到在,就算有想法也不得办法!”季明有点黯淡的说。 “那你是……”冯晔听他这样一说就有点搞不懂了,按以前的规律,如果季明找他,那肯定是有点啥子具体的事情。 “不得啥子具体的事情,就是心里面有点不得捞捞,想找你摆一下!”季明吃了点豆腐干说:“哎,你也吃三!” 冯晔点了下头,说:“好,我先喝点咖啡多,这个东西倒还真的管用,我都不得啥子瞌睡得了!” “你是沒咋喝过!”季明说:“多喝几次也不得啥子感觉了!” 冯晔笑了一下,说:“哎,其实要是你去那个公司如果不是搞传销的话,你还是干得可以哈!” 季明听了笑了一下,说:“要是那样的话就好了哦,我也不得落到今天这个样子了哦!” “其实你现在努力还是來得及三:“冯晔说。 “我咋个不想努力嘛!”季明略有点黯淡的说:“甄雪就一直以为我是‘破罐子破甩’,他那里晓得我一天心头还是难过啊!” “那你该把你的想法给她也说一下三!”冯晔说。 “我也想给她说!”季明说:“但是每次我还沒说完,她就把我说的否定了,认为我的想法不实际!”顿了一下,季明又接着说:“其实我也想把自己搞整得好一点,哪个又不想多挣点钱喃!” 冯晔笑了一下,说:“也是,现在社会就是这么现实,你不得钱很多事情就比较麻烦!” “其实我到不得好同意你这个说法!”季明说。 “咋喃:“冯晔不解的看着季明问道。 “你们都认为一切都必须要建立在钱的基础上!”季明说:“我认为大部分是这个样子的,但有一点,我觉得不应该建立在钱的基础上!” “哪一点!” “感情!”季明看了冯晔一眼说:“如果哪个把感情和钱扯上关系,我就觉得有点不能接受了!” “这个要看咋个扯!”冯晔笑了一下说。 “随便咋个扯,反正只要把感情和钱摆到一起來谈,我觉得这个感情就不得啥子谈头了!”季明坚定的道。 “那也不能像你这样说!”冯晔说:“到不是说一定要把两个事务摆到一起來谈,只是如果不得经济作为支撑的话,感情的发展可能会受到很大的限制哦!” “我不这样认为!”季明说:“我觉得感情就是感情,如果和钱扯到一起的话!”季明顿了一下,看着冯晔说:“我觉得那是对感情的糟蹋!” 冯晔看了季明一眼,以前还从來沒有和季明谈过这类话題,今天一谈还真的发现他的想法不一样,按冯晔的感受來讲,季明的这种对待感情的想法是很纯净的,他理想中的感情实际上是一种大家都向往的,那种纯粹的感情,但冯晔也知道,这样的感情只能存在与象牙塔中,只要走进社会,只要面对真实的生活,感情是不可能完全独立的,因为她就像花朵一样,需要滋润和浇灌,还需要用心的呵护和经营,而这些除了需要付出自己的情感以外,还需要必要的经济基础,这一点,似乎季明并沒有考虑到,于是他问:“那你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咋个才算是幸福喃!” 季明想了一下,说:“我其实也说不好,但我认为首先是要有感情,而且是很纯粹的感情!” “对,这个我也不反对,但总不能只谈感情不谈生活三!”冯晔说。 “是,确实不能只谈感情!”季明看着冯晔说:“但是两个人只要感情好,是可以克服生活中经济上的不足的!” 冯晔听了季明的话,想了想,似乎也沒有错,便说:“那就拿你和甄雪來说嘛!”说了顿了一下,觉得不好,又改口说:“拿我和李敏來说算了!” 季明一听笑了,说:“咋个嘛,怕打击我嗦!” “呵呵……”冯晔笑了一下,说:“不是,只是拿自己举例子好说些!”然后又接着说:“比如我和李敏结婚了,她想要置办一点家里面的东西,但是我拿不出來钱,你说这个到底算是幸福还是不幸福!” “那要看是制备啥子了!”季明笑了笑道。 “简单一点嘛,就制备个家电这些!”冯晔环顾了一下屋里,说:“比如电视机!” “这个简单噻!”季明说:“你说拿不出钱是因为不够嘛,不能说一分都不分噻!” “那对嘛,就说钱不够嘛!”冯晔顺着他道。 “不过吗就买便宜点的噻!” “买便宜的都不够喃!”冯晔继续道。 “那就再等一下噻!”季明笑了一下,说:“大不了存几个月嘛!” 冯晔一时有点语塞,其实季明说的也不是不得道理,但这种生活或许对上一辈來说,可以接受,但对目前自己这一辈的人來说,除了季明,冯晔觉得可能沒人能接受,起码不能完全接受。 “这个其实主要还是要看你们两个的感情了三!”季明见冯晔一时沒有话说,便又接着道。 “咋个喃!”冯晔不理解他的意思。 “对的三!”季明说:“也许是不得钱买东西,但是只要两个人感情好,不买就不买嘛,啥子东西抵得过感情喃!” “但是如果连基本的物质上的需求都无法满足的话,咋个说得上幸福喃!”冯晔笑着问。 “但也不是一切幸福都是用物质能满足得了的三!”季明不同意冯晔的观点。 冯晔把咖啡喝完了,精神确实好了许多,也不犯困了,听季明说了笑了一下,拿筷子捻了点吃的,然后说:“不是说幸福一定要靠物质來满足,是幸福必须建立在衣食无忧这个基础之上!” “对呀,衣食无忧并不等于要多奢华三!”季明说得有点激动了,手舞足蹈的道:“只要两个人有饭吃,有衣穿,然后有深厚的感情在,那就应该很幸福三!” 冯晔想了想,觉得这个话題可能和季明扯一晚上也不见得能得出结果,便换了个话題问:“那你说,你理想中的幸福生活应该是啥子样子喃!” 季明看了看冯晔,又想了一下,说:“其实我个人认为,两个人只要能在一起,哪怕是过得清贫一点,只要有一份很好、很深厚的感情,即便是吃稀饭、捞泡菜,也是幸福的!” “呵呵,沒想到你还很田园得!”冯晔笑了一下说。 “哎,晔哥,你莫笑我,我真的是这样想的!”季明也笑了一下说。 “但是如果甄雪不这样认为喃!”冯晔问。 “我其实现在也就是为这个事情心烦!”季明不手舞足蹈了。 “咋喃,有啥子想法!” “也不是啥子想法!”季明说:“我其实也晓得甄雪想过啥子样子的生活,而且我也一直在想办法努力。虽然老是沒能达到目的,但我就是有点不明白,为啥子甄雪就不能把心态放低一点!” “这个我觉得甄雪到沒得啥子错得!”冯晔说。 “是,我也沒说她错,只是我在想她如果能把心态放低一点的话,可能有些事情就好办一点了!”季明说。 “你说的把心态放低一点的意思就是不把物质欲望放低一点嘛!”冯晔问。 “是三!”季明说:“她老是让我拿这样文凭、哪样证书的,其实只要我挣得到钱,这些本本拿來又有啥子用嘛!” “哎,那些本本嘛是你挣钱的敲门砖三!”冯晔笑了一下说。 “但是现在那么多当老板的还是不得本本三!” “他们是不得本本,但他们还是想用有本本的人三!” “要是我就不一定!”季明说:“只要有本事,我就要用!” 冯晔笑了笑,沒有说什么?正好这时候电话响了,冯晔看了一下,对季明说:“我接个电话!” 电话是李敏打來的,冯晔接起來走到门外,刚喂了一声,李敏就在电话里说:“喂,你沒睡觉所!” “沒有,季明在我这儿!”冯晔说。 “安!”李敏惊讶的叫了声。 “哎呀,他有点心事,正在和我摆,等摆完了我再给你打电话哈!”冯晔说。 “好嘛、好嘛,那你们摆嘛!”说完挂了电话,冯晔又回到屋里。 季明一个人闷闷的坐在桌前想事情,冯晔进门时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了一丝感慨,便走过去在桌前坐下來问:“哎季明,如果要你为了甄雪放弃你自己的一些想法你愿不愿意喃!” “我愿意呀,但是原则上的东西我还是不会放弃的!”季明说。 “呵呵,当然,这个是肯定的!”冯晔笑了笑,正要往下说,季明却紧接着道:“哎晔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啥子忙,你说嘛!” “你帮我给李敏说一下,让她帮我劝一下甄雪,不要太看重物质上的东西了,可以不!”季明看着冯晔有点喏吔的说。 “这个到不得问題!”冯晔说:“我给李敏说嘛,但是我不敢保证甄雪会答应哈!” “哦,那当然,这个我晓得!”季明赶紧说:“只要帮我给她说一下,他肯定要來问我,我到时候再给她解释!” 冯晔笑了一下,说:“你还会曲线救国嗦!” “嘿嘿!哪个喊你们是我的朋友喃!”季明笑着道。 冯晔本來还想问一下季明的想法,或者引导他去做点什么事情,但又一想,他现在心思都在甄雪身上,又有案底在身,可能一时也不得心思去想工作的事情,便说:“那你可能还是要克制一下你的耍心哦!” “对的、对的,我是该收敛一下了!”季明应道。 “哦,对的!”冯晔说:“象你那个样子耍的话,身体都遭不住,还不要说钱了!” “呵呵……”季明笑了一下,说:“其实那些都是臭蛋带我去耍的,我哪有那么多钱嘛!” 冯晔笑了一下,让他赶紧吃菜,自己也因为喝了咖啡,肚子感觉空得很,又摆了半天,这时候赶紧吃了起來,两个人狼吞虎咽的把季明买的东西给消灭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坐下來,惬意的抽起了烟。 季明今天是唯一一次在冯晔这里來沒有玩游戏的一次,冯晔觉得,这个大家一直以为长不大的男孩现在开始长大了。 ------------ 第 020 章 文贝贝去深圳以后,很少打电话回成都,不过在她打电话回來时,大家从她的说话的语气來看,感觉她还是过得蛮滋润的。 “都不晓得她和刘建两个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甄雪有时候会对李敏说。 “你问她噻!”李敏总是这样回到:“你不问她,你咋个猜得到喃!” “问了她要说嘛,每次说到这个事,她就一句话:‘哎呀,就那个样子,还不得啥子得,’,整得我都不得脾气了!”甄雪不屑的说。 “你就是好奇心重!”李敏笑着对她道:“贝贝对这些事情一向不咋个來气的,我想她要是动了心,你不问她都会给你说的!” “到也是!”甄雪笑了笑,说:“那就等她自己说,我也懒得问了!” 至于文贝贝是不是真的滋润,后面我们再來说,但现在真正不太滋润的,应该是撒云路。 撒云路给甄雪打越洋电话说,他要在坦桑尼亚耽搁一段时间,至于原因只是很含糊的说了一下,让甄雪以为是中兴的原因,但事实上却并不是这样。 撒云路去坦桑考察并非他一个人,同去的还有中兴的上层以及其他相关的人,他们一行去了七个人,撒云路是这一行人中负责技术的,他们考察的是坦桑的首都达累斯萨拉姆。 达累斯萨拉姆是个好地方,这个名字翻译过來的意思是“和平之地”,之所以得这个名字,是因为她位于非洲印度洋岸中段滨海平原之上,海拨八至十五米,扼西印度洋航运要冲,拥有天然的良港,自古就是东非的名港之一,仅次于南非德班和肯尼亚蒙巴萨之后,是东非第三大港。 这个漂亮的港口城市拥有约400万人口,当地人以斯瓦希里语为母语,简称“斯语”,说起來还是蛮好听的。虽然听不懂,当地人都是黑人,当然,非黑种人也很多,那都是去这片土地上的淘金者,比如撒云路他们,在众多的非黑种人中,撒云路很偶然的认识了一位欧洲人,这人叫华威?汉森,他们是在赌场认识的。 在达累斯萨拉姆,有漂亮的海滩、漂亮的椰树、漂亮的城市和街道,也有豪华的赌场,撒云路他们在到达达市一周后,一起去了达市最大的赌场,这个赌场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赌博方式,大家进去后,兑换了一些筹码便各自寻找自己喜欢的玩去了,撒云路四下看了看,硕大的赌场里,人头攒动,什么百家乐、21点、赌大小、赌轮盘等等,都围满了人,但他对这些都不熟,到是贴墙的一排吃角子机吸引了他,于是便走了过去。 这个是一种类似于国内见过的水果机一样的东西,把筹码丢进去,拍一下按钮,那机器上的图案便开始翻动,如果翻出來是你选的图案,那么机器就按倍率把分赔给你,如果不是,同样按倍率扣掉你的分,直到你把分输光为止,撒云路便在这机器上玩了好一阵,直到机器提醒他的分已经沒有了,才准备站起來去看其他人玩得怎么样,这时在他旁边那台机器上玩了的一个白人说了句话,让他又坐了下來,那人说:“这些都是些烧钱的东西,不过是打发时间!” 撒云路看了一眼那白人,大概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样子,穿着很普通,看他那样子是在旁边看撒云路玩,只是撒云路沒注意,于是笑了一下说:“是啊!我也就是打发一点时间,其实我本來不懂这个,也沒什么兴趣!” “先生你是日本的!”那人问。 “不!”撒云路摇了摇头,说:“我是中国人!” “哦,中国,很好!”那人用生硬的中国话说了一句,然后伸出手來要和撒云路握手,撒云路笑了笑,也伸出手去和他握了一下,说:“谢谢!” “你來自中国哪里!”那人继续问。 “我是中国成都來的!”撒云路说。 “成都!”那人不太明白。 “哦,就是熊猫的故乡!”撒云路说:“熊猫你知道吗?” “哦,熊猫,是的,我知道!”那人一听熊猫,竖起了大拇指,很高兴的说。 “呵呵,有机会的话去看看吧!”撒云路笑着说。 “是啊!我一直想去,但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机会!”那人说。 “您是做哪一行的!”撒云路笑着问。 “哦,我是做通讯行业的!”那人看着撒云路道:“我叫华威?汉森!” “哦,你也是做通讯的!”撒云路说:“我也是做通讯的,我叫撒云路!” “啊哈,幸会呀,撒!”汉森高兴的举起手來高兴的道。 两人因为都对赌博不感兴趣,于是起來去了场子中间的休息区的沙发里坐下來聊天,服务生送來了水和牛奶,撒云路要了矿泉水,汉森要了牛奶,两人聊了半天,撒云路的同伴似乎都玩得很起劲,一直沒有过來找他,汉森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临走时给撒云路留了自己的电话和办公室地址,约撒云路有空去他那里找他,撒云路欣然的答应了。 撒云路第二次与汉森见面是在酒吧!他打电话约的汉森,那天他们一道去的同事去海边了。 汉森到达时,撒云路已经在酒吧坐着等他了,汉森一进门就看见了撒云路,一边走一边举手向撒云路打招呼,撒云路站起來迎接他,汉森握住撒云路的手说:“撒,你怎么现在才给我电话!” “怎么,有事情找我!”撒云路问。 两人坐下來,汉森说:“哦,沒什么事,只是上次你说会联系我,我就一直等着!” “哦,不好意思!”撒云路笑了笑道:“这几天事情比较多,沒机会约你,今天正好有空,便给你打了电话!” “你很好!”汉森用中文说,对撒云路竖了竖大拇指,撒云路看着他笑了笑,说:“哪里!” “哦,都很好,哪里都好!”汉森的普通话说得很烂。 “呵呵……”撒云路笑了,说:“哪里是我们中国的谦虚用语,就像英语里面的‘thanks’一样!” “哦,中文很神奇!”汉森恢复了说英语,用汉语他确实有点困难。 “中国的历史很悠久,在文化方面有很多不同于欧美国家的地方,这些都是我们中国人的财富啊!”撒云路款款道。 “是的,我以前接触过日本人和韩国人,后來接触了中国人才发现,其实日本和韩国的很多东西都和中国有着很多联系!”汉森道。 “日本和韩国的文化,在很多方面都受到了中国文化的影响,特别是在我国唐代时期,对日本文化的影响是很巨大的!” “哦,对我们欧洲也有影响,你们的丝绸之路,给我们带來了很多好东西!”汉森说:“象丝绸和茶叶,都是好东西!” 撒云路笑了笑,心想:还有你们在圆明园抢的东西,那也是好东西,但他沒说,只是点了点头,说:“中国在世界历史上是占有很重要的历史地位,不过现在有很多东西还是需要向你们学习呀!” “历史和现实是不冲突的!”汉森说:“一个民族的发展和一个人的发展是同样一个道理,有一个灿烂的历史,不等于就会有一个辉煌的未來,除非这个人能把握住每一个机会,能经受住每一次风浪!”这时候酒吧的服务员把两人点的酒水送來了,汉森和撒云路接过各自的酒水放在面前。 “看來汉森你对辩证法还有些研究啊!”撒云路笑了笑说。 “我不是很喜欢去研究那些文字的东西!”汉森摇了摇头,对撒云路笑道:“我喜欢研究人,因为人的行为和心理可以含盖一切哲学的原理!” 撒云路有点讶然的看着汉森,正想说点什么?却被汉森伸出的一根食指给止住了,汉森说:“撒,今天我來不是和你谈哲学的!” “哦!”撒云路微微愣了一下,说:“汉森你今天不会是专程來和我谈什么高深课題的吧!” “撒,我很欣赏你的这种坦率!”汉森对撒云路道:“我以前和日本人接触过,像你这么坦率的亚洲人,我很少见到!” “呵呵!”撒云路笑了一下,说:“汉森你说笑了,在咱们中国,人人都像我这么坦率,至于日本人,那是他们民族的特色,他们的习性并不能代表亚洲!” 汉森“哈哈”一笑,说:“撒,看來你还是有比较浓厚的民族色彩嘛!” “汉森你说笑了!”撒云路也笑道:“我这只是坚持了一个中国人最基本的原则,并不带任何民族色彩呀,哈哈……” 两人笑完,汉森接着说:“撒,我想向你提供一个机会!” 撒云路略愣了一下,看了汉森一眼,问:“汉森,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撒!”汉森喝了一口酒,说:“我了解过你和你的企业,知道你拥有一段优秀的历史,而且你本身也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汉森你……!”撒云路看着汉森不解道。 “哦,你别误会,我是想和你成为事业上的伙伴!”汉森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撒云路,撒云路接过去一看,竟是自己的一份情况介绍,全是英文的,估计是汉森找人做的,在那份资料上,详细的介绍了撒云路从进入中兴以后所做的每一个项目,以及在每个项目中所承担的具体工作,内容之详实,让撒云路都感到有些愕然。 “你怎么会有我这么详细的资料!”撒云路问。 “哦!”汉森不以为然的说:“这个是我们的公司行为,对于像撒你这样的人,我们会有专门的人去了解的!” 撒云路略微沉思了一下,说实话,摆在面前的这份个人资料,对撒云路來说,还是产生了一定的压力,因为他原本这次找汉森是另有目的的,撒云路从汉森给自己的名片上得知,汉森是沃达丰公司在坦桑的代表,而沃达丰公司是全球最大的通讯营运商,如果能和他们联起手來,加上汉森的帮助,自己就能在坦桑的项目中获取一笔丰厚的报酬,当然,在这之前,撒云路是以汉森不了解自己和中兴公司作为筹码的,可现在,在看到面前这份详细的资料后,撒云路不由得产生了一丝顾虑,心想:沃达丰对一个人的了解都能够做到如此的详细,那就完全沒有必要去怀疑他对一个公司的了解了。 想到这里,撒云路抬头看了一眼汉森,见汉森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便也笑了笑,说:“汉森,你大概还不是很了解我们中国人!”撒云路顿了一下,喝了一口酒,对有些茫然的汉森继续道:“中国人讲究做事光明磊落,你们这样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去打探我的资料,是不是对我的一种不尊重呢?” “撒,对不起,我想你是误会了!”汉森听了撒云路的话,赶紧解释道:“我们所了解的仅仅是你事业上的成就,对你的私人隐私,我们一点也沒有涉及,而且!”汉森顿了一下,挥舞这双手看着撒云路道:“就你这些资料的建立,我们是要求绝对不对你产生任何影响,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由我们所委托的猎头公司秘密进行的,你公司的任何人,都不知道有人了解过你的这些信息!” 撒云路看着汉森,微笑着沒有说话,汉森以为撒云路依旧不相信,一时显得有些无措,摊了摊手,继续说:“呕,撒,你要相信我,我只是……只是非常喜欢你,呃……我的意思是非常赏识你,希望能和你一起……呃……给你一个很好的机会……” 其实撒云路在听了汉森前面那段话以后,心里便略微释然了一些,再听了他后面这一段结结巴巴的表述,心里也已经有底了,更何况,从目前的局面來看,汉森先说出了给自己一个机会的话,让他反而占了先机。 “那么汉森,你说的机会是什么呢?”撒云路淡定的问。 汉森看着撒云路,说:“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公司!” ------------ 第 021 章 汉森的一句话,让撒云路有些心动,他知道沃达丰在国际通信领域的分量,也明白如果能在沃达丰公司占领一席之地,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但是,对于汉森目前说这话的真正目的,他却一时看不太清楚,便笑了笑,问:“沃达丰公司作为全球最大的通讯运营商,怎么会看上我这么一个软件开发人员呢?” “撒,我相信你对沃达丰是有所了解的!”汉森正了正身子,将自己的姿势摆得舒服了一点,然后看着撒云路说:“虽然我们是搞营运的,但对于设备供应商所提供的设备,我们需要有相对专业的人员來进行监控,而且随着市场的不断扩大,以及用户需求的不断提高,对于设备的要求也就越來越高,我们不能将一切技术开发和检测全部委托给设备供应商,那样我们的处境会十分的被动!”汉森说着从桌上端起酒杯,对着撒云路举了举,笑着道:“所以,我们需要两条腿走路!” 撒云路见汉森举杯,也端起自己的杯子举了一下,听汉森说完,笑了笑说:“如果按汉森你的说法,那沃达丰岂不是准备走独立研发这条路了!” “独立研发目前还不是沃达丰的首要目的!”汉森坦然道:“今年沃达丰的首要目标是美国的airtouch通讯公司!” 撒云路听了一愣,说:“airtouch可是美国最大的无线通讯公司,难道你们准备和airtouch合作!” “哈哈……”汉森笑了一下,说:“这个你很快就会看到的,至于是合作还是别的,对于我來讲,都无关紧要,但对于你撒來说,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沃达丰与airtouch的合作,与我有什么关系!”撒云路笑了笑,喝了一口酒道。 “不管沃达丰与airtouch以什么方式运作,都将面临一个实际的问題,那就是目前相对空虚的亚洲市场!”汉森说完,拿眼睛直视着撒云路,想看看他的反应。 “亚洲市场的最大买主应该是中国!”撒云路脸上沒有什么过大的表情,他款款道:“但是中国的国情,目前对你们的市场开发并不是很有利,所以,你们尽管占领了日本,但始终沒有找到更加适合的方式,來突破中国的大门!” “撒!”汉森的眼睛闪着光:“看來你并不是仅仅是一个技术研发者,你对市场的格局也相当有了解呀!” “嗨,汉森!”撒云路坦然一笑,说:“这不过是一个摆在那里的事实而已,在中国我们这个领域里,并不是什么秘密!”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到是对你们在达市设的这个办事处有点感兴趣!” “哦!”汉森听了撒云路的话,觉得他后面这话到是让自己蛮感兴趣,便问:“那么,撒,你对我们达市办事处什么方面感兴趣!” “我对你们设这个办事处的真正目的比较有兴趣!”撒云路笑了笑,说:“要是我沒有分析错的话,你这个办事处的真正目的并不在于要开拓多大的市场!” “撒,你的意思是……”汉森道。 “我的分析是!”撒云路接着汉森的话说:“你们的目的在于,通过达市的运作,來熟悉第三世界国家的操作模式,从而寻求突破中国市场的方法!” “啊哈,撒,看來你确实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汉森笑着到。 “呵呵……”撒云路笑道:“这个到也算不上,只不过是在我了解了沃达丰的发展历史之后,又对目前市场格局进行了一番,得出的这么一个猜测!” “你的猜测很好啊!撒!”汉森说:“我很欣赏你敏锐的思维,但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你对我刚才的提议有什么想法!” “想法是有一点!”撒云路说:“不过我要先解决我心里的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汉森问。 “为什么你会找到我!” “啊哈!”汉森眉毛一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指了指撒云路面前的那份个人资料,说:“我们的人力资源,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摆设,在和于与我们合作的企业的交往中,了解和发掘对方的人力资源,是他们必须做的事情!” “你们不信任对方!”撒云路问。 “不!”汉森摆了摆手说:“这不代表不信任,这不过是一种必要的确保手段,和基本的人力运作模式,企业的高低,在于它所拥有的人力资源水平的高低,我们这么做的目的,最终是为了营建更优质的服务端,來满足更多、更高端的客户的需求!” “但发现了你们觉得好的人才,你们却要去游说!”撒云路说:“这似乎不太符合商业的公平吧!” “我知道中国文化里讲究道义!”汉森说:“其实我们西方也有这样的观念,我想说的是,我们这样做,并沒有违背中西方的这个共同的观念,我们只是希望能为适合的人才提供更合适的平台,这样既有助于个人的更大发展,也有助于整个行业的整体提升,对于整个行业來讲,是一件好事……”汉森顿了一下,突然用蹩脚的汉语说了一句:“大无量!” “哈哈……”撒云路笑了起來,说:“看來汉森你对佛教还有所了解啊!” “哦,不!”汉森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只是听人说过这个词,好像是非常好的意思!”顿了一下,立刻回到先前的话題道:“根据我们的了解,你是中兴公司这两年以來,从技术职员向管理人员转变和提升最快的一个,而且根据我们的调查资料显示,你是你们这次來达市考察组中的技术负责人!” “虽然你们了解的情况很详实,但这并不能表明我就是你们所需要的人!”撒云路抿了一口酒,缓缓的说道:“在中兴,比我优秀的人还有很多,你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加符合你们事业要求的人选!” “撒,你说得沒错!”汉森点了点头道:“从单个专业上來说,确实有比你优秀的人选,可他们不是我这次需要的,你之所以会成为我非常希望约见的对象,主要在于你的复合型能力,我这次要的不仅仅是纯技术型人才,也不是纯管理型人才,我需要两方面兼优的人!” 撒云路看着汉森,一边听一边微微点了点头,汉森接着说: “我们目前面临的是开发第三世界国家市场,对于像达市这种正在建设中的第三世界国家城市,确切的说,她是这个国家的经济中心,对她的了解我们不及你们,因为中国曾在长久以來对坦桑进行了若干项目的援建,你们对这个市场的把控度应该远远高于我们!” “那吗汉森!”撒云路插话道:“我听你的意思,不会是想让我把我们的考察结果透露给你吧!” 汉森笑了一下,说:“我沒有这个意思,撒,对与你!”汉森顿了一下,说:“主要是我非常欣赏你的潜力和你的复合型能力,我现在非常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助手!” 撒云路看着汉森,沒有说话,他在考虑该怎么來回复汉森的这个“邀请”,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一边看着杯子里晃动的冰块,一边感受着进入4月以來,达市初秋的爽朗天气,听说再过一个月,雨季就要來了,到时候,会有从未见过的磅礴的大雨从天而降,灌溉这片广袤的植物的天堂、动物的乐园。虽然撒云路也期待能在非洲的这片土地上,经历一次自己事业上的“磅礴洗礼”,但他又必须小心,不能让自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变成被这场“大雨”所冲刷的对象,为了甄雪,他必须完胜。 撒云路考虑了一下,对汉森说:“能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吗?” “当然可以!”汉森爽快的答道。 “那好,我考虑清楚后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撒云路笑了笑,举起了酒杯。 在接下來的几天考察过程中,撒云路他们一行人对达市的通讯业基础建设做了全面的了解。虽然大家都认为在达市进行开发的基础不是很满足,但撒云路却一直沒有做技术层面的深入分析,他在考虑怎样利用这个机会來成全自己去沃达丰的目的,通过这几天的思考,他清楚的意识到,如果他的棋如果走得不够稳妥的话,最终将有可能成为这场洗礼的牺牲品。 这天考察例会后,带队的副总杜宇才叫住了撒云路:“小撒,你等下去我房间一下!” 撒云路看了杜宇才一下,说:“哦,好的!” 撒云來路不知道杜宇才找他有什么事,确切的说,他害怕汉森因为想让他去沃达丰而向杜宇才透露了什么风声,这些欧洲人,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 撒云路回自己房间洗了洗,换了身清爽一点的休闲服,然后去了杜宇才的房间,杜宇才正在看相关的考察报告,见撒云路进來便招呼他坐,撒云路便在杜宇才旁边的沙发上坐了,等着杜宇才发话。 “小撒啊!我看了一下你这几次的考察报告,好像分析得不是很透彻呀!”杜宇才面带笑意的说。 “哦,杜总,是这样的!”撒云路说:“这段时间我们对达市的基础建设做了比较详细的考察,但是就我认为,这些不足以成为我们决定是否对这个市场进行开发的理论依据!” “说來听听!”杜宇才道。 “其实就国内早期一动通讯的基础建设來讲,与目前达市的效果是不想上下的!”撒云路说:“但我们还是做起來了,而且目前看來,势头还在上升,这个空间还是很大的!” “不错,你说的这一点在你的报告里也提到了,但是我们有一个担心!”杜宇才说:“国内的开发成本相对国外來讲要便宜很多,非洲国家虽然在劳动力资源上与我们国家相似,但其他方面的投入却远远高于国内水平!” 撒云路想了想,说:“其实我是这样看这个问題的:从技术层面上讲,我们的技术优于目前坦桑的技术,这是不容置疑的,因为坦桑现在的移动技术完全依赖其他发达国家的援助,这种援助是在基于利润的基础上实现的,我们如果要致力于这种层面上的市场开发,可能最终会被其他提前进入的发达国家击退,这一点我想杜总您也是清楚的!” 杜宇才点了点头。 “中国与坦桑实际上是有着深厚友谊的,多年对坦桑的援建,让坦桑人民愿意使用中国产品,这是我们的优势!”撒云路说。 “你说的这一点到是事实,可我们要利用这种优势也得有自己的产品呀!”杜宇才说。 “我们的产品,其实说到底,也就是软件和服务!”撒云路微笑着看着杜宇才说。 “接着说!”杜宇才说。 “我的想法是,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可以和坦桑的政府谈一下合作,这就象是对坦桑进行援建一样,我们出技术和管理人员,而坦桑政府出人力和物力,我们便可以利用与坦桑多年的感情,一方面达到进入市场的目的,另一方面,也可以用我们的技术逐渐弱化甚至最后取代其他竞争对手的技术的目的!” 杜宇才听了想了想,说:“你说的有道理!”看了撒云路一眼,又说:“怎么我沒在你的报告里看见!” “呵呵……!”撒云路笑了一下,说:“我的这个想法还不是很成熟,因为我们这次考察的时间也不长,这里面有很多细节问題并不是我刚才说的那么简单,我想等想法成熟了再详细的写一个报告!” “呵呵,不错啊!小撒!”杜宇才笑着拍了一下撒云路,说:“那你看你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把报告拿出來!” “这个……”撒云路略迟疑了一下,杜宇才以为他有什么难处,便问:“怎么了?有什么难处你说,我给你想办法!” “到不是难处,只是我这个想法还不成熟,至于需要多少时间,可能我还不是很能确定!” “那我给你三天时间,你给我一个计划!”杜宇才爽快的说。 “那好,我仔细策划一下!”撒云路说:“那这后面几天的考察……” “哦,那你就不用参加了吧!”杜宇才挥了挥手干脆的说:“你先把你的这个计划理出來!” “好,谢谢杜总!”撒云路笑着对杜宇才道。 杜宇才笑了一下,两人又聊了些在坦桑的感受,撒云路便告辞了。 第二天,杜宇才对一起考察的人说撒云路有其他事情需要办理,暂时不参加后续项目的考察,大家本來也不介意谁去谁不去,撒云路便沒有再和大部队一起行动,他等大家都出去了以后,给汉森打了个电话,说:“汉森,我们谈谈!” 这次与汉森见面是在汉森的办公室。 ------------ 第 022 章 达累斯萨拉姆市临海而建。虽然是坦桑的首都,但整个城市却都沒有什么高大建筑,站在高地上一眼望去,近处是城市,远处是大海,相互映衬,到也相得益彰,令人怡然。 汉森的办公室设在城市城市边上一个四层楼的建筑里。虽然不临海,但由于此处地势相对较高,站在窗户前往外面望去,城市和大海相依相偎的全景尽收眼底,颇有些壮观。 撒云路在汉森的秘书,一个黑皮肤的漂亮女孩的带领下,走进汉森的办公室的时候,汉森很高兴的站起來,大声说:“嗨,撒,欢迎你!” 撒云路笑着一边与汉森握手,一边说:“汉森,你很自信啊!” “对于中国人,我还是有了解的!”汉森一边请撒云路坐下,一边说,然后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下來。 “汉森你对中国人都有些什么了解啊!”撒云路略带好奇的问。 “中国人重信、重义!”汉森一边从茶几上的雪茄盒里拿出一支雪茄递给撒云路,一边说:“在信义与利益之间,大多时候,你们中国人会选择信义!” “哈哈……”撒云路笑了一下,推掉汉森递过來的雪茄,他不习惯抽那种味道太浓的“大烟卷”,自己掏出了一盒“红双喜”。 汉森并不介意撒云路不抽雪茄,他自己点了一根雪茄,这时候,正好汉森的“黑秘书”为撒云路倒了一杯咖啡來放在茶几上,礼貌的对他点了点头出去了,汉森笑着问撒云路:“撒,我的秘书还漂亮吧!” “怎么,你喜欢上你的秘书了!”撒云路问。 “哦,不!”汉森笑了一下,说:“我有女朋友,不是她!” 撒云路笑了起來,说:“那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哦,撒!”汉森说:“如果你说我的秘书漂亮,那么我会很高兴,就像你夸奖我的汽车很漂亮一样!”汉森给撒云路解释道。 “哦,原來如此!”撒云路说:“你的秘书确实漂亮!” “哈哈……”汉森听了爽朗的笑了起來,笑完了,对着门外道:“安吉拉,麻烦你过來一下!” 随着汉森的话音一落,方才那个黑皮肤的女秘书走了进來,问:“汉森先生,有什么事!” 看來这女孩的名字叫安吉拉,她的英语说得不错,撒云路听说达市的孩子们上学时除了学习他们的母语斯瓦希里语以外,还要学习英语,从安吉拉的发音來看,达市的教育确实做得很不错。 “撒先生夸奖你很漂亮!”汉森笑着对安吉拉说。 “哦!”安吉拉听了汉森的话,顿时笑开了花,露出一口白牙,高兴的道:“谢谢撒先生,听到这话我真实太高兴了!” 撒云路对安吉拉笑了一下,说:“不用客气,你确实是我见过的达市女孩里最漂亮的!” 撒云路的话让安吉拉又是一阵激动,汉森也被撒云路的话逗得哈哈大笑,氛围一时变得非常融洽。 “安吉拉,麻烦你把我为撒先生准备的合约拿來一下!”汉森笑完了,随意的对安吉拉道。 安吉拉听了应了一声,笑着对撒云路点了点头,转身过去从文件柜里拿出一份文件來递给汉森,然后自己退出了汉森的办公室,并随手将办公室的门轻轻的掩上了,汉森将手里的合约翻开看了看,然后递给了撒云路。 撒云路接过去汉森递过來的合约,翻开來仔细看了一下,那是一份用工合约。虽然全是英语写的,却到也难不到撒云路,合约写得很细致,包括责任、义务和报酬等内容,整整十几页,撒云路看完了之后,汉森笑着问:“怎么样,这些条件能让你满意吗?” 撒云路沒有说话,看了一眼汉森,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说实话,那合约上列的条件不算苛刻,报酬到是蛮不错,一年30万美金,这要换成撒云路在国内的收入的话,得不吃不喝攒上20年,要不心动那是假的。 但撒云路却并沒有马上表露出他的心情,因为他有一个想法需要汉森答应他,而这个要求必须是在汉森求他的时候才能拿出來的,他得想办法让汉森求他加入沃达丰。 “我对这份合约到沒什么意见!”撒云路把谱摆够了,才缓缓的对汉森说。 “哦,那就是说,撒你可以签这份合约!”汉森问。 撒云路笑了笑,说:“汉森,你们欧洲人的特点就是这么直接!” “直接难道不好吗?”汉森也笑了笑说。 “那倒不全是!”撒云路说:“只是中国的文化和你们西方有差异,所以在处理事情的时候,方式方法上会有所不同!” “你的意思是,你对这个事情还有其他的看法!”汉森确实也不是等闲之辈,从撒云路的话里听出了撒云路的苗头。 “看法说不上,顾虑是有一些!”撒云路款款道。 “有什么顾虑你告诉我!”汉森热情的对撒云路说:“我非常愿意为你解决!” “是这样!”撒云路放下咖啡杯说:“汉森你对中国的文化也非常了解,而且你刚才也正好说到,我们中国人,是最讲信义的,所以……”撒云路故意顿了一下,将后面的话断了。 “哦,撒!”汉森不以为然的道:“我觉得你这样做并不是一个违背信义的人……” “不,汉森!”撒云路打断了汉森的话,说:“我不知道你,或者说你们西方,是怎么理解中国的信义两个字,但在中国,他包涵着一个人的品性!” “这个……”汉森有点面露难色,看來他对这些深层次的东西,在理解上还是存在问題。 撒云路见汉森的模样,笑了笑,说:“我这么说你可能不太明白,我说一个人你可能知道!”顿了一下,见汉森正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便又接着道:“中国历史上的岳飞,你知道吧!” “哦,这个我知道!”汉森高兴的道:“忠义两全!”汉森又炫了一句汉语。 撒云路笑了笑,说:“是的,在中国历史上,岳飞是忠义两全的代表,也一直被后世推崇和学习,我们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不说全部按照这个标准來,但多少会受一些影响!” “撒,我想我大概知道你的顾虑了!”汉森笑了笑说:“不过我觉得你大可不必为此而烦恼,毕竟事业对于一个人,特别是男人來说,是非常重要的!”顿了一下,汉森又道:“你对公司的眷恋,不应该成为你事业的阻碍!” “汉森!”撒云路笑了笑,说:“对于公司本身,我并不存在眷恋,但对于公司里的人,我不可能沒有一点情感!”撒云路将手里的烟头在烟灰缸里灭了,喝了口咖啡接着说:“在公司的这个平台上,我依靠我的上级和我的同事们,取得了目前的成绩,这些成绩或许在你看來是我自己能力和努力的结果,但这些能力和努力如果离开了人的协作,就算有那么一个完美的平台,凭一己之力也是无法作出多大的成绩的!” 汉森听了撒云路的话,微微点了点头,说:“这个到也是事实,但是撒,如果你來沃达丰的话,会有更多更优秀的人与你合作,你的前景会更加广阔!” “当然,这个我相信!”撒云路说。 “那么你是答应了!” “我是相信你们能提供一个优秀的平台,但并不是说我马上就能接受你的邀请!”撒云路说。 “什么意思!”汉森问。 “汉森,我知道你很希望我能马上为沃达丰工作!”撒云路缓缓的对汉森道。 “是的,撒!”汉森听了急切的道:“要如果能马上签署这份合约,我可以马上上报总部,给予你最好的待遇!” “但是汉森!”撒云路看着汉森,诚恳的道:“我沒有办法立刻满足你这个要求!” “撒,我不明白!”汉森看着撒云路,说:“为什么?” “你不明白这一点,我也很理解,毕竟这是我么中国人处事的方式!”撒云路说:“我到中兴去是中兴的老总亲自点的,同时去了以后,公司也为我提供了足够的空间和条件,让我有这么长足的进步,我不能羽翼一丰满了,便抛弃中兴吧!这样的话,那别人还不都认为我是个白眼狼!” “那么撒!”汉森靠在沙发靠背上,问:“你要我怎么办,你才能接受我的邀请呢?” “给我一年时间!”撒云路说:“我需要一年的时间來处理和中兴的事情!” 汉森听了看着撒云路,想了想说:“撒,你的这个条件我不是不能答应,但是你确实给我出了一个难題,我这里也很不好办啊!” “我知道,这对你來说可能有难度!”撒云路说:“但是凭我对达市这段时间的考察,我认为有更好的办法來打开这个市场!”说到这里,撒云路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汉森的表情,接着道:“你考虑一下,如果可以你给我打电话,我这三天都有时间!” 汉森看着撒云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见撒云路站起來要走,也有点恋恋不舍的站起來,最后还是只好说:“撒……,我……,那你让我想想!” 撒云路笑了笑,说:“行,想好了给我打电话!”然后告别汉森和他漂亮的秘书出了汉森的公司。 撒云路开始去落实他给杜宇才说的那些东西去了,他知道,汉森肯定会答应他的要求,但要最后达成他的意愿,他必须去为自己对杜宇才说的那些东西找到确切的依据。 时间过了一天半,汉森给撒云路打來了电话,这是撒云路意料之中的,只是时间比他预想的提前了一点,他想的是汉森或许会在他说的三天时间结束的时候打來,不过这也正好说明汉森确实急切的想他过去。 汉森还是约撒云路去他办公室。 这次撒云路去,安吉拉已经认识他了,见他到了很礼貌的说:“你好撒先生,汉森先生正在等您!” 撒云路对她笑着点了点头,跟在她后面进了汉森的办公室,汉森依旧很热情的站起來迎接撒云路,然后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來,汉森手里拿这一份文件,对撒云路说:“撒,我约你过來就是让你看看这个!”说着把文件递给了撒云路。 撒云路接过去翻看來看,这是一份与上次差不多的用工合约,只是名字变了,这次是合作协议,撒云路有点不解的看了汉森一眼,汉森解释道:“是这样,撒,我把你的要求向公司报了,公司经过商议,给了这个答复:在你沒有离开中兴之前,我们可以以合作的形式进行相关的事项!”说着将撒云路手里的文件翻到最后,那是一份附件,列出了双方的合作内容,接着道:“这些项目如果做完以后,你还沒有离开中兴,那我们这个合作协议也就算是结束了,你同样可以得到协议中承诺你的报酬!”顿了一下,见撒云路沒反应,又说:“当然,不管这个协议是否结束,只要你一离开中兴公司,沃达丰第一个愿意与你签合约!” 撒云路看了那份协议之后,问:“按这协议的要求,我得一年内不能离开坦桑了!” “对!”汉森说:“这是咱们这份协议唯一一个必须遵守的条件!” 撒云路闷头想了想,一时间有点拿不定主意。 如果答应了,那么一年后,在他完成了协议规定的项目以后,将会得到40万美金的丰厚报酬,这比前一次的报酬又多了10万,但同时也就意味着他将一年不能回国,答应甄雪的事情又怎么办,但转念再一想,不答应的话,回去也就一年10万人民币的收入,要想进入自己希望的领域,还得不知道多奋斗多少年,即便能将甄雪娶到手,可自己拿什么來完成自己对美满家庭的要求。 考虑再三,想着这几天收集的资料也差不多了,想要达成两全其美的办法就只有一个,出一个让自己留下來的报告,只要中兴能让自己留在坦桑,那么一切也就不是问題了,至于甄雪那边,可以找一个理由给她解释,一年时间,凭她目前周围的人,还不能对他撒云路产生什么影响。 于是撒云路对汉森道:“行,这个协议我签,但是不是现在,我得把我手上的事情处理好了才行!” “very good!”汉森高兴的说:“那我就等着你來签字了!” “行!”撒云路伸出手來和汉森握了一下,说:“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汉森也握着撒云路的手道。 撒云路回到宾馆,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意见汇总成了一份开发计划,然后在当天晚上将这份计划交给了杜宇才。 ------------ 第 023 章 撒云路的计划,经杜宇才之手递交总部之后,很快得到了答复:同意撒云路留在坦桑,就海外事业部的筹划工作,做进一步的市场调研和开发,并任命撒云路为坦桑分部的筹划组负责人,筹划组组成人员由撒云路直接向总部提交名单。 接到这一份决定及任命书以后,撒云路谨慎的作好了工作上的安排,筹划组的人员都是在本次随队的成员中挑选的,所以整个组织过程简单而得人心,总部方也觉得放心,毕竟这次的人选,最先全部都是由上面定下來的,不管是技术上还是对企业的衷心方面,都是经得起考验的。 在处理这些事情的同时,撒云路给甄雪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会在坦桑多呆一阵子,但却只字未提沃达丰的事情,只是说中兴的安排,他这些话对甄雪很管用,甄雪几乎沒有对他产生任何不信任,而且撒云路听得出來,甄雪对他已经开始不经意的关心了,这正是他希望的。 撒云路的这些计划被他一步一步策划着得以顺利实施,并且眼前的局面是圆满的,在与沃达丰的合作协议上签了字以后,撒云路拿到了汉森拨给他的第一笔启动资金,五万美金,这笔钱被撒云路原封不动的存进了自己的户头,他不需要动用这一份资金,中兴的筹备资金足以满足他完成相关的项目。 …… 陈孝行自从季明的事情以后,便一直泡在崇州沒有回过成都,冯晔偶尔会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陈孝行每次都是那一句:“嗨呀,忙安逸了!” 冯晔笑着对他说:“你还是要注意身体哟!” “还是你老兄这话听到舒服,呵呵……”陈孝行笑着回道:“你放心,我这身体不得问題,等我整得差不多了,回來请你喝酒!” 当陈孝行这句话变成现实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世纪之交了。 陈孝行是晚上回到成都的,他一到家便给冯晔打了电话:“哎呀,本來沒想到今天会回來,结果云总有点事情要我回來处理,就跑回來了!” “那你吃饭沒得嘛,要不我出來陪你吃个饭!”冯晔说,他当时正和李敏在他的住处。 “不用了,我明天还有事情,今天就免了!”陈孝行说:“反正我这儿回來就暂时不过去了,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了,再约你!”说完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你我两兄弟不存在,喝酒也就分分钟的事情!” 冯晔笑了笑,说:“对的、对的,那你先忙你的事情,等你忙完了给我打电话!” 两人挂了电话,李敏问:“金兔现在咋样了喃!” “好像还可以!”冯晔说:“他说他这儿回來处理点事情,等他弄完了,到时候见面再问嘛!” “金兔其实还多不错的!”李敏说:“自己心里面多清楚的!” “就是!”冯晔说:“要是季明可以象他那样就好了!” “哎呀,你就不要说季明了!”李敏说:“甄雪为他的事情简直脑壳皮都要愁大了!” “咋喃!”冯晔问,他因为工作上的调整以后,是很长时间沒有和季明联系了。 “甄雪说季明去找了好几个地方上班,结果都只上了不到两个月就被开了!” “咋的哟,他不是还是想得多透彻了得嘛!”冯晔问。 “这个到不是他的原因!”李敏说:“主要是他现在还在刑期里面,哎呀,反正恼火!” 冯晔闷了一下,想想也沒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得叹了口气,说:“到时候看金兔那有不得办法帮一下他!” 李敏看着冯晔,说:“你也不要太为难人家金兔,他也是在帮别人打工!” 冯晔想了想,说:“我知道,等见到金兔再说嘛!” 陈孝行是第二天下午给冯晔打的电话,当时冯晔正在整理一个完工项目的资料,陈孝行约他下了班一起吃饭,冯晔想着大家也有好些日子沒聚过了,便说把大家都叫上,陈孝行顿了一下,说:“今天暂时不忙喊他们,我找你单独说点事!” 冯晔愣了一下,然后说:“那好嘛,我下了班就过去!” 冯晔给李敏说晚上有点事情,让她下了班自己安排一下,甄雪在一旁听了说:“也,冯晔,你现在还要应酬了所!” “哎呀,哪儿嘛!”冯晔说:“金兔说有点事情单独找我摆一下!” “他啥子事哦!”李敏问。 “不晓得嘛!”冯晔说:“他不是昨天回來的喃,今天说去处理点事情,结果刚才给我打电话就说晚上找我单聊,也沒说啥子事!” “那你就不要忙给他说那个事情嘛!”李敏说。 “啥子事!”甄雪问。 “哎呀!”李敏对甄雪说:“我们昨天商量了一下,说看金兔那有沒得适合季明的事情,帮一下季明!” “哦!”甄雪的神情一下变得有点黯然,说:“他……看嘛,人家金兔还不是在打工啊!” “对的嘛,我们也只是说问一下,又沒说一定要咋子!”李敏说。 “哎,算了,你们慢慢摆,我那还一堆事情!”冯晔见两个女孩一扯到季明就一脸官司的样子,说了一句回设计部去了。 冯晔发现他手里的单子有点问題,而那些问題都出在古菲交给他的东西上面,他想仔细理一下,但沒想到这一理还真的就理出问題了。 冯晔发现在古菲交给他的资料里面,所有他签字的材料清单内页都多了很多出來,就他看的这一个项目,初步估算了一下,仅这一个项目下來,这笔材料费就已经不菲了,冯晔心里惊了一下,赶紧把以前的资料翻了出來,把同样是他经手的材料清单拿來看,一样是这种情况,但在这些项目中,只有冯晔自己经手的十几个项目他自己清楚,对于吕闯和古菲的他就不清楚了,如果都是这种情况的话,那这个多出來的款项,就冯晔清楚的部分就已经超过20万了。 这个结果让冯晔很是吃惊,本來想找古菲问一下,但不巧的是她下午出去了,问了一下吕闯知不知道古菲去哪儿了,吕闯也不清楚,这个事冯晔又不想先让吕闯知道,想了想,便把资料收起來,放进了自己的文件柜锁了起來。 下班的时候,冯晔给李敏说,他晚上和陈孝行谈完了之后给她打电话,李敏问他什么事,冯晔看了一眼站在李敏旁边的甄雪,笑了笑说:“沒啥子事!” “哎呀,你们两口子也是!”甄雪说:“都这么多年了,还那么鸭肠!” “你烦哈!”李敏笑着拍了一下甄雪,然后对冯晔说:“那好嘛,我反正把电话开起的,你要打就打嘛!”然后就和甄雪走了,估计两人又去逛街去了。 冯晔骑车赶到陈孝行说的那家火锅店时,陈孝行已经在里面坐着了,点了一个鸳鸯锅,冯晔一边坐下,他一边说:“我点的鸳鸯锅,可以喝点汤,这家的汤不错!” “是不是哦!”冯晔说。 “嗯!”陈孝行说:“这家堂子不得好大,但是味道还可以!” “对哇!”冯晔说:“那就试一下嘛!” 两人点了菜,又要了两瓶北京二锅头,就是二两五装的那种小瓶二锅头,菜还沒上來,便打开酒瓶,就着两碟对香各自咂了一口。 “你有啥子事哇!”冯晔问。 “是这个样子的!”陈孝行说:“我不是给你说云总喊我回來说有事情处理一下三!” “对呀,咋了嘛!”冯晔问。 “结果你猜是啥子事!”陈孝行笑了一下问。 “分钱!”冯晔笑着说。 “切!”陈孝行不屑道:“到也是分钱,不过分得老子鬼火冒!” “咋了嘛,沒给你所!” “是这个样子的!”陈孝行又喝了一口酒,说:“最先他不是喊我去跑崇州的市场三!” “是啊!” “他跟我说,只要跑下來,利润和我对半分!”陈孝行摸出烟來给冯晔发了点起,接着说:“结果现在跑下來了,他喊我回來谈利润分配的事情!” “哎,不是先就说好了得嘛!”冯晔问。 “是三!”陈孝行说:“我就问,不是都说好了得嘛,咋个还要谈,结果他给我摆了半天啥子他恼火,他有具体情况,又啥子公司的成本高,反正这样那样说了一大堆!” “那最后喃!”冯晔问。 “最后我也不耐烦了,就问他,你想咋个弄嘛,直接说就是了,我金兔也不是小家巴式的人,结果他给我说,给我10%的提成!”陈孝行说着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冯晔一听也惊了一下,沒想到这个***这么无赖,看着陈孝行说:“哎,那你就答应啦!” “我咋个可能答应喃!”陈孝行激动的说:“当时我就说,哎,云总,你这个样子有点要不得哟!”陈孝行顿了一下,又说:“结果,那个批娃娃居然不给老子说了,老子一气之下给他说,那算了,我其他的也不说了,你给我把账结了,我走人!” 冯晔一听惊了一下,说:“哎,金哥,你咋那么潇洒哦!” “哎呀,冯晔,我给你说!”陈孝行把酒瓶轻轻拎起來往桌子上摆了一下,说:“我金兔这个人就是这个脾气,要是大家对胃口,那一切都不存在,老子最烦的就是有啥话不直说,阴到整的那种,遇到这种人,我金兔历來就一个原则:闪人!” “但是你这个事情忙了那么久,都见到成效了得嘛!”冯晔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嗨呀,晔哥,未必你觉得我金兔这辈子就这一盘所!”陈孝行笑着对冯晔道。 冯晔看着陈孝行,笑了一下说:“哦,那到不是,只是觉得有点不划算!” “其实不存在!”陈孝行说:“就***这个人來讲,我还是要感谢他,因为总的來讲,是他把我带进了这个行当!”喝了口酒,接着道:“但他这次又阴了我一把,我不和他计较算是扯平,崇州的事情算是我交的学费,我和他以后哪个都不欠哪个的!” 冯晔听了陈孝行的话,心里面有点不是滋味,问:“那你还打不打算搞这行喃!” “嘿!我咋会不搞喃!”陈孝行笑了一下:“我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把这些整明白,这个才正是我当时去***那儿的目的三!” 冯晔这才一下反应过來,确实陈孝行的真正目的是这个,而不是要在***那里获得多大的回报,便笑了一下说:“也对,你娃的思路到还是多清楚的,我都差点遭蒙到了!” “哈哈……”陈孝行笑了一下,说:“其实我也是给你打了电话过后才反应过來,我也差点遭蒙起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竟然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拿起酒瓶相互碰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大口,这时候菜也已经上來了,两人便开始动手对付那些桌面上的东西,热腾腾的火锅就着二锅头,将两人身上的寒意驱散得干干净净。 “那你下一步打算咋个办喃!”冯晔和陈孝行又喝了一下之后问。 “我现在初步打算是决定自己干!”陈孝行说:“我这儿离开***的公司,他咋个也要给我点补偿,就不说补偿,该我的总要给我,那我也能有点本钱,我就打算将就这点本钱來弄!” “你看你如果缺钱的话,我这儿还有点……” “哎,晔哥,不得事!”陈孝行摆了摆手说:“你的意思我晓得,不是我金兔不给兄弟面子,只是我这个人是有好大的量就做好大的事,你的好意兄弟我领了,钱就暂时不借了!”说着举起酒瓶敬了一下冯晔。 冯晔笑了笑,说:“反正有啥要帮忙的,开口就是了!” 陈孝行点了点头,说:“行!”然后顿了一下,又道:“我准备离开成都去川东!” “啥子哦,咋不在成都喃!”冯晔问。 “我们这个行业是这样的,各人有各人的地盘,我不能从***那里一出來,就抢他的市场三!”陈孝行说。 冯晔闷了一下,也不知道该咋个说,陈孝行是个磊落的人,他说不干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干,冯晔知道就算自己劝他也无济于事,便只好说:“那你要把细点哦!” “放心,这个事情我还要多考虑几天多,就算要动也要等到春节过后了!” “那你初步打算到川东哪个城市喃!” “我想先去达县看一下,那边好像感觉还可以!” “你了解过哇!” “也不是了解过,只是听到有那边的人在说,好像有市场,但具体的还是要过去看一下才晓得!” “那你打算好久过去看喃!” “可能这个事情就这两天,我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完就过去!”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哦,那么远的!”冯晔说。 “放心,不得事!”陈孝行笑着敬了冯晔一口酒。 两人吃到酒足饭饱,然后相互告辞各自回家,冯晔刚把自行车取到,电话就响了,一看是李敏,接起來问:“你还能干得,我刚和金兔弄完你的电话就來了……” “哎呀,我给你说!”李敏不听冯晔的,打断他的话道:“甄雪出事了!” 甄雪怀孕了。 ------------ 第 024 章 李敏原本是和甄雪在逛街,两个人先逛了一圈商场出來,准备再去春熙路夜市逛一趟,因为听说春熙路夜市快要被取缔了,所以想赶着去淘一下,结果进去逛了沒多久,甄雪突然捂着嘴,也不管李敏,自己急急忙忙的跑到了路边:“呕~~”的一声吐了一口出來,李敏开始沒反应过來,见她跑便也跟着跑,到了旁边捡甄雪吐了,才吓了一跳,赶紧过去帮她一边拍着背,一边问: “你咋了哦,甄雪!” “沒事……”甄雪还有点难受,在那里闷了一下,然后才直起身來,对李敏说:“可能是吃东西吃遭了!” “好久,今天啊!”李敏拿出纸巾递给甄雪。 “有好几天了!”甄雪一边擦嘴一边说:“累到了就这个样子,可能是有点胃病!” “那你都沒去检查一下啊!”李敏问。 “沒有!”甄雪把擦了嘴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说:“我的胃以前沒得啥子毛病,可能这段时间吃饭不得啥子规律,整遭了!” “是不是哦!”李敏有点将信将疑的问。 “哎呀,管它的哟,应该不得啥子事!”甄雪大不咧咧的说。 李敏想了一下,问:“不得是那个了嘛!” “哪个哦!”甄雪问。 “就是那个三!”李敏拍了一下甄雪,指了指她的肚皮。 “不得哟!”甄雪说。 “难说!”李敏说:“要不我陪你去检查一下!” “这阵在哪儿去检查嘛!”甄雪环顾了一下四周,她们正在春熙路的夜市上。 “哎,一医院在那边得嘛,要不我陪你你查一下嘛!”李敏说。 “这阵人家得给你查啊!”甄雪问。 “去看一下嘛,我也还不是不晓得!”李敏说:“要是你是那个了的话,好吓人哦!” “哎呀,就是!”甄雪有点心悸的说:“那走嘛,你陪我去看一下!” 于是两人去了一医院,在挂号处问了一下,因为晚上都只有急诊,她们这个好像又算不上急诊,挂号的便给她们说:“你们要不就明天上午來,要不就去药房买一张早孕试纸先自己查一下!” “哪个药房有卖的嘛!”李敏问。 “都有,你随便去哪个药房都可以买得到!”挂号的还比较耐心。 “哦,那咋个查喃!”李敏又问。 “有说明的,你们按照说明做的就是了!” 李敏看了看甄雪,一副担心的样子,便谢过那挂号的,带着甄雪找了家药房,两人进了药房,东看西看,也不晓得那个早孕试纸在哪个地方,又不好意思问,好在药房里面的人比较热心,一个大姐上來热情的问她们两个要买点啥子药,李敏和甄雪对视了几眼,才诺也着说:“查早孕的那个……” “哦,在这边!”大姐笑了一下,带两人走到了一个货架前,然后麻利的拿了一个纸盒递给李敏,李敏接过來一看,上面写的东西都搞不懂,全部是药的音译词,便问: “这个就是啊!” “就是!”大姐笑着小声说:“沒用过哈!” 李敏和甄雪听了都红着脸摇了摇头,那大姐见状便又很详细的将试纸的使用方法给两个女娃子讲了,李敏看了看说明,问:“哎,这儿说的是要早晨得嘛!” “这个不是绝对,你要现在查也可以!”那大姐说。 “哦,那谢谢了哦!”李敏谢过那卖药的大姐,和甄雪出了药房,两人琢磨了半天,终于想出个办法,去买了瓶矿泉水,取下瓶盖,让甄雪去公共卫生间取了些尿液,然后把那试纸按照说明浸在尿液里,然后两人便等着,直到时间够了,一看那试纸上,两条鲜红的道道清晰的显现在上面,甄雪一下子就慌了。 “莫急、莫急,我先给季明打个电话!”李敏安慰甄雪道。 “哎呀,你不要给他打电话!”甄雪拉住李敏说。 “咋喃!”李敏不解的问。 “不想给他说!”甄雪说。 “安!”李敏看了看甄雪,问:“未必这个不是……” “你乱说嘛!”甄雪打断了李敏的话。 “那咋的喃!”李敏还是不理解。 “给他说了有啥子用嘛,他现在啥都不得,晓得了还不是只有瓜起!”甄雪说。 “但是他好歹可以安慰一下你三!”李敏说。 “嗨呀,你以为是你们冯晔嗦!”甄雪不屑的说:“他要是会安慰人,我也不得像现在这个样子了!” “咋了嘛!”李敏问。 “也不得啥子!”甄雪说:“季明对我也还是好,但是他就只是很顺从我,不和我犟,其他的事情你又不是不晓得,他有哪件事情是他自己拿的主意嘛!” 李敏听了也沒话说,季明到确实是在遇到这类问題的时候比较白痴,基本上拿不出來一个像样的办法,最后都是甄雪说咋个办:“但你可能还是要让他晓得哟!”李敏说。 “他晓得又能咋个嘛,我不可能生下來三!”甄雪顿了一下又说:“现在他连自己都养不活!” “那你打算咋个办,做了哇!”李敏问。 “也只有这样了三,我还能有啥子办法喃!”甄雪有点黯然道。 “那还是给季明说一下嘛,让她來陪一下你!”李敏说。 “不用了!”甄雪闷了一下,然后看着李敏说:“李敏你陪我去嘛!” “啊!”李敏有点惊讶,她也沒经历过这样的事,但又不好推辞,想了一下说:“那这个样子,我把冯晔喊到嘛!” “喊冯晔咋子喃!”甄雪问。 “哎呀,你晓得对这些事情我心头也不得抓拿!”李敏说:“把冯晔喊到,要有啥子事我心头踏实点!” “呵呵……”甄雪笑了一下,说:“那你喊嘛,但是喊他不准给季明说哈!” “好嘛、好嘛,那我先给他打个电话!”李敏说着拿出电话给冯晔拨了过去。 冯晔得知这个消息是在与两个女孩碰面以后,他的第一个反应和李敏差不多,就是觉得这个事情得让季明知道,但甄雪一直坚持不让,最后甄雪大概看出了冯晔的担心,说:“其实你们不用担心,这个事情我也不是说一直不给季明说,我只是想等把事情处理完了,再给季明讲!” “为啥子喃!”冯晔问。 “我其实沒想到会出这样的事!”甄雪说:“但现在已经出了,我也沒得其它更好的办法,只有去处理了,但如果让季明晓得了的话,可能会给他增加更大的压力!”顿了一下,又说:“你们也晓得他现在的处境,我不可能对他有好高的要求,更况且,这种时候他來,除了说几句话,可能不得其它任何帮助!” 冯晔和李敏都沒有说话,甄雪看了看他们两个,又说:“其实我也晓得冯晔的想法,可能是认为这个娃娃不是季明的!”冯晔听到这话,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甄雪,李敏赶紧说:“小雪,你不要乱想,我们不得那个意思!” “呵呵……”甄雪笑了一下,说:“其实不得啥子,换成是我我也会这样想,但是!”甄雪顿了一下,说:“我可以保证,这个娃娃绝对是季明的,我不想让他晓得的原因就是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 冯晔说:“甄雪你不要多心,我不得啥子想法得,只是觉得季明既然做了这个事情,他就应该负责!” “哎呀,冯晔,你又不是不了解季明,他要是晓得负责这两个字的话,他就不得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甄雪说。 冯晔听了也不得话说,想了想,问:“你们打算哪个时候去那个喃!” “看甄雪嘛!”李敏说。 “我想明天就去,不想紧到拖!”甄雪说。 “那好嘛!”冯晔说:“那你们想一下去哪家医院,我明天陪你们去!” “去华西嘛,那边比较大!”李敏说。 “不行,华西有我们家一个熟人,我怕到时候……”甄雪沒说完,但大家都明白。 “那要不就去锦江区妇幼保健院嘛,也不得好远,就在大业路那边口子上!”李敏说。 “哦,我晓得那个地方,好像还可以!”甄雪说。 “那对嘛!”冯晔说:“明天好久去,上午还是下午!” “上午嘛,做了还可以休息一下!”李敏说。 “哎,你还多懂的喃!”冯晔笑着对李敏说。 “爬哦!”李敏推了一下冯晔,对甄雪说:“我们姐刚怀起了,她在锦江区妇幼保健院办的卡,所以我晓得那个地方!” “哦,怪说不得,我也奇怪你咋晓得那么多!”甄雪也笑了起來。 于是三个人又商量了一下,因为甄雪做完手术不可能回家,便让她给家里说公司有事情,要离开成都两天,然后住到冯晔那里,由李敏过去陪她,而冯晔这两天就去和吕闯打一下挤。 一切安排停当,第二天一上班,三人便请了假一起去了锦江区妇幼保健院,甄雪又去做了一次正规的检查,确认是怀上了,而且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在医生劝说留下无果的情况下,给开了人流手术单,冯晔和李敏便陪着甄雪在手术室外面等着。 因为这种手术是属于小手术,医生也不会开什么入院单这些,直接去手术室外面坐着等医生叫名字,被叫到的就进去,在手术室和外面过道之间还有一个房间,有几张床放在那里,被叫到名字的先在那放得有床的房间候着,如果有家属或朋友的,可以进去一个,在那个房间里陪着,然后再等着被护士安排进手术室,做完了的,被护士用推车推出來,放到这个等候室的床上,一般最多休息上半个小时,被手术的人就基本上清醒了,然后就得在陪护的帮助下离开这个房间,给其他做完手术的人腾地方。 陪甄雪进去的是李敏,冯晔在过道上等着,过道上还有在等着被叫进等候室的人,大多是男朋友陪着來的女孩,这种时候男孩一般态度都非常好,冯晔看着身边的这些人,心想:要是季明來了,那态度肯定也是超级好。 甄雪和李敏进去了大概半个小时后,等候室的门被打开了,李敏站在门口喊冯晔进去,冯晔看了一眼李敏,迟疑了一下,还是站起來走了进去。 其实这个等候室也沒什么男士不能进入的,都是些等着做和做完了的女孩,或清醒或不清醒的在里面,沒有什么春光,冯晔进去后,李敏把他带到一张床前,说:“甄雪半天不醒,医生说她不得事了,可以弄起走了,但我弄不动!” “安!”冯晔看了看李敏,又看了看在床上昏睡着的甄雪,说:“那咋个弄,我……我……咋个弄……” 李敏看着冯晔的样子,笑了笑说:“你把甄雪抱下去,我去喊个车就走了!” “安,我抱啊!”冯晔惊讶的问,因为室内比较安静,所以声音一下显得有点大声,一个护士听见了,对他道:“你让人家遭那么大的罪,让你抱一下你还大惊小怪的所!” 冯晔一听就有点急,想解释,却被李敏拉住了,笑着说:“不要说了,快弄起走!” 冯晔沒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把甄雪从床上抱起來,好在甄雪还不得好重,只是因为冬天穿得稍微多一点,又因为是打了麻药,人是软的,所以抱起來稍微有点吃力,但冯晔还是一鼓作气的将甄雪抱到了医院外面,李敏赶紧招了个车,冯晔将甄雪放进车的后座让李敏扶着,关好车门后自己坐进副驾,给司机说了地方,出租车拉着他们就去了冯晔的住处。 到冯晔家还是冯晔把甄雪抱上去的,甄雪一直就沒醒,直到躺到了床上,才稍微有点要醒了的感觉,李敏对冯晔说:“你去买点东西回來,我给她弄一下!” 冯晔点了点头,但是不解的问:“你弄啥子哦!” “哎呀,你问那么多干啥嘛!”李敏沒好气的说,冯晔这才反应过來,笑了一下,说:“哦,那……我先出去了!”然后风风火火的出去买李敏给他说的东西去了。 ------------ 第 025 章 李敏让冯晔去买乌骨鸡和鳖,她是听她妈妈给她姐姐说关于坐月子的事情时晓得的,说女人生了孩子以后一定要吃这个,才能补气又补血,李敏想,甄雪这次大概和生孩子差不多,便也让冯晔买这两样回來,她要给甄雪炖一锅“霸王别姬汤”。 冯晔在菜市场转了一圈,找到了乌骨鸡和鳖,但他只在菜市场买了乌骨鸡,原因是他看了卖鳖的那人杀鳖以后,感觉太脏了,按说乌骨鸡也是在菜市场点杀的,也不太卫生,但冯晔想的是,这个鸡可以回去之后在好好洗一下,所以就沒咋个在意,当他看到杀鳖的也马马虎虎将鳖随便一冲,就三下五除二的“理麻”了,还用个烂塑料袋犟鳖血和鳖胆装了递给买主,心里就一阵抵触,转身去了伊藤洋华堂。 当冯晔拎着乌骨鸡和在伊藤洋华堂洗净杀好的鳖回去时,甄雪已经醒了,正在床上坐着,身子下面垫着枕头,靠在床头上,见冯晔回來,笑了一下,说:“冯晔麻烦你了哦,我把你这儿弄脏了哈!” “你说些啥子哦!”冯晔笑了一下,将手里的东西举了举,说:“你看我去伊藤买的鳖,人家弄得确实多干净的!” “哎呀,你还买这些东西干啥嘛!”甄雪有点过意不去的说:“好淘神哦!” “嗨呀!”冯晔一边把东西放进厨房,一边说:“甄雪你千万不要这样说,这种时候,如果作为我们这样的朋友都撑不起的话!”冯晔放好了东西走出了厨房,对着坐在床上的甄雪是哦:“那这个朋友还有啥子为头嘛!” 李敏也笑了一下,说:“就是,你未必还把我们当外人嗦!”一边递给甄雪一杯水,说:“把这个喝了!” 甄雪听了冯晔和李敏的话,脸上显出了感激的神色,想要说点啥子,却又一时不晓得咋说,看着李敏递过來的一杯黑乎乎的水,问: “这个是啥子东西哦!” “医院给你开的药,益母草!”李敏说。 “安……”甄雪接过來又看了一下,问:“这个药是干啥子的嘛!” “好像是产后用的!”李敏拿过药盒又看了一下,说:“这儿上面写得不详细!”看看甄雪还捧着杯子,在那里发呆,便说:“你瓜到哪儿咋子喃,赶紧喝了噻,医生给你开的药,应该不是得害你的哟!” “哦,我等它冷一下多”甄雪说:“好烫哦!” “诶!”李敏见甄雪的神色有点不对,在床沿上坐下來,问:“你咋子了,是不是担心啥子!” “呵呵……”甄雪听李敏这么一问,对李敏笑了一下,说:“有点,但也不是好担心!” “担心啥子嘛!”李敏问。 “其实也不是担心!”甄雪低了一下眼睛,说:“我其实是在想,要是季明晓得这个事情了,他会咋个办!” 李敏一听,也明白了甄雪的心情,其实甄雪虽然嘴上一直说不要给季明说,但心里其实还是非常希望季明能在自己身边,特别是在看到冯晔忙前忙后的样子,甄雪心里更希望那个忙前忙后的人是季明。 “算了,甄雪!”李敏帮甄雪扯了扯批在身上的衣服,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不给季明说,而且季明现在确实不能给你任何帮助,说不定晓得了还反而让他更加恼火,你就不要为这个事情心烦了,再咋个你还有我们噻!” 甄雪听了李敏的话,笑了一下,说:“也好在又你们哦!”顿了一下,将手里凉得差不多了的益母草冲剂一口气喝了,然后把杯子递还给李敏说:“好难喝哦!” 李敏笑了一下,把杯子接过去放在桌子上,说:“下午我给你炖补品,晚上的东西就不得那么难喝了!” “就是冯晔买回來的团鱼哇!”甄雪问。 冯晔听见甄雪问,便说:“还有乌骨鸡,和到团鱼一起炖,安逸得很!” 甄雪听了心里又涌起一阵感动,李敏和冯晔对她的这份关心,让她体会到了一种不同于父母的关怀,这种感情是作为独生子女的甄雪从來沒有体味过的,实际上是朋友做到最深处,所体现出來的手足情份,这种情份让甄雪感到温暖而踏实,一时间找不到啥子语言來表达自己的心情,便感慨的说:“哎呀,你们两口子简直太好了!” “嗨呀!”李敏打岔道:“你就假嘛哈!” “呵呵……”甄雪笑了一下,道:“我是说真的!” 李敏看了看甄雪,笑了一下说:“社、社,沒哪个说你是假的!”一边又坐回床边,说:“但你也不用那么动情哈,到时候落点啥子病下來,你各人自己恼火哈!” 甄雪听了笑了一下,说:“你这阵咋让我觉得你像我妈一样喃,哈哈……” “切……”李敏笑着点了一下甄雪的脑门,说:“你居然把我说得那么老,等你好了看我咋个收拾你!” 两个女孩笑闹了一阵,冯晔在一旁坐着一边看一边笑,李敏想到甄雪可能对这个事情,心理面多少应该还是有些不舒服,在冯晔面前或许不好讲,便对冯晔说:“这儿也不得啥子事了,要不你就去上班嘛!” 冯晔看了看李敏,明白她是让自己走了好安慰甄雪,便对甄雪说:“那甄雪你就在这儿休息!” 甄雪对他点了点,说:“谢了哦!” 冯晔一笑,说:“你谢我老婆嘛!” 李敏赶紧接着道:“哪个是你老婆哦,还只是女朋友哈!” 冯晔一笑,说:“是、是,那我走了,有啥子事给我打电话!”然后出门回了公司。 李敏和甄雪之间的私房话,不过是些女人之间的宽慰,此处按下不表。 冯晔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了,设计部的人都在,古菲也在,冯晔一看见古菲,马上想起了他头天发现的材料单的问題,正想去问,吕闯喊住他:“哎,冯晔,你晚上有沒得事哦!” “安,咋子!”冯晔问。 “沒事的话就一起吃个饭嘛!”吕闯说。 “嘿!我正还说给你商量个事情得,那正好!”冯晔说。 “啥子事哦!”吕闯问。 “等晚上吃饭再说嘛!”冯晔说着,一边在座位上坐下來,一边将昨天清理的材料单拿出來,但想了一下,他又把这些单子放了回去。 “你还搞得那么神秘嗦!”吕闯笑了一下说。 冯晔听吕闯这么说,抬眼看了一下他,见吕闯正在清理一些电脑里的东西,便问: “你娃今天咋子了哦,咋又心情清理东西了喃!” “嘿……”吕闯笑了一下,说:“我也不给你说!” 冯晔笑了一下,因为古菲在,又因为有昨天他发现的材料单的问題,一时有了些顾虑,沒有接吕闯的话,笑了一下,掏出烟來给吕闯发了一根,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 冯晔之所以将材料单拿出來又放回去,他是突然考虑到一个问題,就是这些多出來的材料款不晓得是不是已经付了,他刚才正想拿出來问古菲的时候,忽然想起这个事情应该先和李敏、甄雪她们两个先通一下气,不然光凭这个,有可能会冤枉古菲,毕竟有时候做工程,在材料单上作点假,也是很正常的。 “你咋子了喃!”吕闯见冯晔忽然不说话了,转过头來问。 “哦,沒事!”冯晔抖了一下手里的烟灰,说:“有点犯困!”顿了一下,想起先头吕闯说了句啥子事情也不给自己说,便接着问道:“你说你啥子事情也不给我说哦!” 吕闯一笑,说:“嘿!我现在也保密,等晚上吃饭再讲!”说完也不理冯晔,继续去清理自己的电脑。 冯晔被吕闯搞得有点莫名其妙,想來想去也想不出有啥子好神秘的事情,转头看了一下古菲。虽然听讲两人的讲话,但她却依旧跟啥子都和自己无关一样,闷不吭声的在那里弄自己的东西。 冯晔其实一直对古菲沒啥子成见。虽然不时的有一些她和艾总之间的“绯闻”传出來,但冯晔因为一直坚信艾总是一个懂得洁身自好的人,所以对于这些“绯闻”也沒有往心里去,当然也就沒有对古菲有“另眼相看”,但这次交接工作让他发现的这些问題,叫冯晔一时有些难以判断,如果说古菲与艾总一直以來保持某种暧昧的关系,从而以此來达到自己从中敛财的目的,似乎有些太低估了艾总的智商,毕竟艾总在大家眼里,并不时一个为了女色可以违背原则的人,如果古菲想利用艾总敛财,她大可直截了当的给艾总说,或者她根本不需要说,只要她在精神上让艾总认可,她就可以轻松的达到这个目的了,艾总说白了,是一个非常重视精神享受的人。 但这个似乎又不是那么简单,冯晔分析了一下,古菲这么做的目的不仅仅在于敛财,而且这个事情,如果不让艾总知道,她想通过这种方式來敛财,也行不通,因为所有的材料款,如果要付,最后都必须经过艾总签字这一关,对于多出來的这么多材料款,艾总不可能不知道,除非他一开始就晓得这些项目是亏损。 冯晔在位置上坐着想了半天,越想越“浆糊”,好在目前手上沒什么大事,索性起身出了设计部,他习惯性的想去找李敏,但刚到过道便想起李敏和甄雪都还在自己那里,正要回头,被从办公室出來的艾总碰见了,问他道: “诶,冯晔,你回來了嗦!” “诶,艾总!”冯晔应了一声,说:“回來了!” “李敏下午回來得到不!”艾总问。 “可能……”冯晔迟疑了一下,他晓得甄雪身边一时可能离不开人,便说:“不晓得哇,要不我打个电话问下她!” “那到不用了!”艾总说:“等她把她的事情处理了多嘛,反正这几天也不得好多事情得!”顿了一下,又对冯晔说:“或者你要是有时间看到李敏,你让她明天下午抽个时间來公司一趟,我稍微有点事情找一下她!” “哦,要得!”冯晔对艾总应道:“我给她说嘛,喊她明天下午來一趟!” 艾总看了看冯晔,略微迟疑了一下,说:“嗯……也不是好咋个,反正又时间就过來嘛!”说完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冯晔站在过道里楞了楞,也转身回了设计部。 设计部里,吕闯似乎已经将清理工作做完了,但却破例沒有耍他钟爱的枪战游戏,而是在那里翻牌,古菲站在设计部外面的露台上,正在小声的打着电话,广告设计那边的三个小女孩各自默不作声的要么听音乐,要么摆弄着自己电脑上的玩意儿,大家都相安无事,冯晔满腹心事的在座位上坐下來,梳理了一下思路,想起吕闯好像一直和古菲关系比较近,便决定晚上找吕闯从侧面了解一下古菲,因为这个事情如果不先把这些厉害关系理清楚,就算让李敏和甄雪知道了,也不晓得该从哪里下手,考虑清楚,冯晔便也安下心來,暂时将材料单的事情放在了一边。 下班后冯晔给李敏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不回去了吃饭了,因为吕闯找他有点事,李敏便有点不高兴,说准备了那么一大堆东西,冯晔便玩笑说要不让季明过去,李敏又不同意,说甄雪不让,冯晔在电话里给李敏说了半天好话,李敏虽然心里不太乐意,但还是答应了。 吕闯那天约了冯晔,也约了汤立和田军,他们两个在公司楼下等田军的车,还是那辆五菱,田军带着汤立将车开到两人面前时,吕闯和冯晔上上了车,田军问: “在哪儿吃哦!” “领事馆路你晓得三!”吕闯说。 “晓得啊!”田军说。 “那你就往那开嘛,到了我再给你指地方!”吕闯说。 “我日!”田军骂了一句:“狗的皮娃娃一天装神弄鬼的,有啥子事情也不说,在哪吃饭也不说!”田军启动了车子,一边开一边说:“老子看你今天要整个啥子名堂出來!” 车到领事馆路,吕闯指着方向将车引到了一个火锅店铺面前,三个人一看,那店铺的门面蛮大,一通的落地玻璃窗,大门口的上方顶着三个硕大的霓虹灯做的字:魏火锅。 “就这儿嗦!”田军问。 “啊!”吕闯说:“我來这儿吃过,味道巴适得很!” “是不是哦!”汤立不大相信的问道。 “不得豁你!”吕闯笑着拍了拍汤立的肩膀,将几个人邀进了大门。 等魏火锅的底料在桌上翻腾起來的时候,吕闯终于道出了他今天请客的原因:他要出国了。 ------------ 第 026 章 吕闯的一句话,让在座的三位一下子有点懵,其实说到出国这个事情,平常听说的也多,但大多是和自己不怎么相干的人,突然自己身边冒一个人出來说要出国,这个就好比在身边爆了个炸弹,让人一时回不过深來,等回过神來的时候,三个人的脸上就只剩下惊讶了。 “嘿!你娃黯得深哦,都要走了才给我们说!”田军用手推了一下眼镜,惊讶的说。 “哪是黯得深嘛!”吕闯说:“我主要是前期不晓得好久走得到,沒定下來之前我咋个说嘛!” “狗子的!”田军一脸的笑意,神色中充满了喜悦,但还是喏吔道:“怕说了到时候又沒走到,很沒面子哇!”田军笑着问。 “你晓得就行了三!”吕闯也笑了一下道。 “那你出去好久喃!”汤立问。 “嗯……可能就不得回來了哦!”吕闯说。 “安,就不回來啦!”田军问,冯晔听了也心里一惊,其实他自从和吕闯认识以后,在加上去北京一起呆了大半年以后,两人的关系已经由单纯的同事,变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并且平常时时处处对他都还是蛮照顾的,现在一听他要出国并且就不回來了,还是有点在意。 “你是去哪个国家喃!”冯晔问。 “美国!”吕闯一边吃着一块火腿肠,一边说。 “你娃是准备去上演成都人在纽约哇!”田军开玩笑道。 “诶,对的,我就是成都人在扭腰,哈哈……”吕闯笑了一下说。 “那你该改一下名字三!”汤立在一旁道:“也取个啥子吕启明这样的名字三!” “你娃豁老子!”田军沒理会汤立的玩笑,对吕闯说:“你可能只是过去耍哦!” “不是!”吕闯一边吃一边一本正经的说:“是过去发展,我们家有个亲戚在那边,已经帮我把公司联系好了!” “是真的嗦!”田军说。 “废话,哪个拿这个和你开玩笑哦!”吕闯笑了一下说。 “诶,也对、也对!”田军激动的说:“以后我们也有海外关系了,那天在国内混不动了,就跑到你那去投靠,你娃要争取当个资本家哈!” “不存在!”吕闯笑道:“随时來,只要我在那边,你们來了一切算我的!” “好,那在这儿我们先要喝一杯!”田军说着举起了杯子,说:“來、來、來,为小吕去美国开创新天地干一个!” 四个人于是都举起杯子,各自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又扯了一阵关于吕闯去了美国之后,应该咋个样子尽快适应资本主义的价值观,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过度到成为一个资本家的最佳心态,闲话摆得几个人兴奋无比,田军突然一下把话岔开了。 “嗨呀,你娃走得太不是时候了!”田军突然道:“老子还说我这儿有个事情,想喊你一起來做得!” “啥子事!”吕闯问。 “喊汤圆给你说嘛,我给他讲了的,我先吃点东西多!”田军一边在锅里面捞东西,一边说。 汤立看了看吕闯,说:“田娃他们公司这儿新开发了一个办公楼,要搞装饰了,想让我们夺个公司起來去接他们公司的活路!” “好大的项目嘛!”吕闯问。 “内外装加起來大概有几百万!”田军接了一句。 “毛哦,两百万也是几百万,九百万还是几百万,到底好多嘛!”吕闯说。 “可能就六、七百万的事!”田军说。 “我日!”吕闯说:“那么大的项目,肯定要垫资,搞不好:“ “求哦!”田军骂了一句,但被刚喂进嘴里的金针菇烫了一伙,一时间说不出话來,汤立见状赶紧道:“哦,他们好像不需要垫资哇!” “垫毛:“田军终于缓过來,说:“垫资还喊你们來做啥子喃!”顿了一下又说:“所有款项全部按进度拨,包括进场费,都全部由开发商这边出!” “那这个还有点做头!”吕闯说:“但是我这儿要走了得嘛,你们好久开标嘛!” “可能春节后就要开始招标,最多五、六月份就要喊进场!”田军把喝了口酒,接着说。 “锤子哦!”吕闯也骂了一句,说:“你狗的这个时候说出來诳我哦!” “我诳你捞铲铲!”田军白了吕闯一眼,说:“我给你说真的,你可不可以晚一点走嘛!” “晚一点!”吕闯不屑的道:“老子为了办这个事情,弄了大半年了,好不容易把签证办下來,过了这个村就不得这个店了!” “有钱挣你怕啥子喃!”田军说:“大不了到时候花点钱去弄嘛!” “这个不完全是花钱的事情!”吕闯看了看田军,说:“主要还有一个问題,这次要是放弃了,以后再出去,就不见得有这么好的工作机会了!” “啥子公司嘛!”汤立问。 “公司到也不是啥子大公司!”吕闯笑了一下,说:“只不过这次联系的是一家设计公司,正好专业对口,而且这家公司做过很多中国的项目,也是我那个亲戚花 了很多时间去帮我联系的,推了肯定要不得!” “能进一个有前途的公司的话,我觉得还是不要随便放弃!”冯晔听了之后说:“田军说的挣钱是一个方面,但我觉得小吕这次过去的目的可能不仅仅是为了挣钱!” “哎呀,冯晔,还是你理解我!”吕闯拍着冯晔的肩膀道。 “但是你娃想当资本家,不挣钱肯定还是搞不成的哈!”田军戏虐道。 吕闯听了田军的话笑了一下,沒有理会他的戏虐,转头对汤立道: “诶,汤圆你可以去噻!” “我!”汤立指了一下自己,正要说,被田军抢过去道: “他娃都快成我们公司的人了,我们那儿现在可能不得几个人认不到他哦!” “安,你咋子哦!”吕闯有些疑惑的看了汤立一眼道。 “他娃有事沒事跑來找我!”田军沒让汤立说话,接着道:“现在他娃和我们的前台小妹这些混得之熟,我们办公室的女的可能不得哪个沒遭他骚扰过!” “狗的田娃你又乱说!”汤立笑着打断了田军的话,说:“老子好久骚扰过哦!” “沒有哇!”田军指着汤立笑道:“你说你还和哪个沒说过话嘛!” “算了、算了,不给你娃说了,批俗人!”汤立笑了一下,不理睬田军了。 “说不过了就说老子俗!”田军依旧笑着,转头对吕闯和冯晔道:“这娃和我们那儿打扫卫生的阿姨都可以摆半天,你说这娃是不是有点饥不择食了嘛!” 冯晔和吕闯听了都哈哈大笑起來,汤立也不辩解,笑着自顾自己吃东西。 “所以说,要是汤圆去,基本上等于陪标!”田军最后总结道。 汤立听了也点了点头。 “那这儿还有一个!”吕闯指了指旁边的冯晔,说:“冯晔可以三,不得人认识他嘛!” “哎,可以!”田军看了一下冯晔,对吕闯说。 “我可能搞不來哟!”冯晔说。 “咋个喃!”田军问:“你不是也是搞装修的得嘛!” “但是我沒搞过你们那种得嘛!”冯晔说。 “哎呀,这个简单得很!”田军说:“只不过摊子大点而已,实际上做的还是那些事情!” “那你说咋个弄嘛!”吕闯问。 “先要弄个公司起來三!”田军说。 “你觉得咋样!”吕闯问冯晔。 冯晔看了看吕闯,有看了看田军和汤立,说:“我所以说我搞不抻展喃,这个项目咋个还要搞个公司嘛!” “哦!”吕闯想了一下,说:“搞公司的目的是去参加投标,像这样的项目,个人是不得资格去参加竞标的!” “那就是说,还要先去成立一个公司!”冯晔问。 “是三!”田军说。 “我日哦!”冯晔说:“咋个那么复杂哦!” “其实这个事情不复杂!”田军擦了擦嘴说:“弄公司要看你咋个弄,要是挂牌的话,还是简单!” “啥子意思哦!”冯晔问。 “就是找一个有资质的公司,你给点钱,成立一个分公司!”田军说。 “那这个钱要给好多喃!”冯晔又问。 “这个到给不到好多!”田军说:“主要是看你咋个谈,谈得好就低一点,谈得不好就高一点,不过总的來讲,要是拿到这个项目了,管理费基本上就是个渣渣!” 冯晔听了田军的话,一时还有点摸不到边的感觉,田军见他那样,便说:“要是挂靠不行,就自己办一个公司,也花不到好多钱!” “咋个弄喃!”冯晔问。 “你去找几个人的身份证,然后最好交给那种代办事务所,你只需要交点钱,他们就给你把啥子都办好了!”田军说。 “这个到是还比较撇脱!”冯晔想了想道:“那好久办合适喃!” “要是你想做的话,可能你翻了年就差不多可以弄了哦!”田军看了一下冯晔说。 “但是你们刚才说的那个项目要五、六月份去了得嘛!”冯晔说。 “嘿!这个你就不懂了!”田军说:“这个项目是五、六月份开工,但开工前还有招标这些,做方案你要做起码一个月左右,时间紧得很!” “哦,是这个样子的嗦!”冯晔不太懂这方面的东西。 “是三!”田军接着对冯晔说:“不过这个项目是我在把设计这一关,所如果你來参加招标,我就可以先把有些东西透给你,你就按照我给你说的做方案,基本上中设计标就不得好大问題得!” “设计标中了还有啥子喃!”冯晔问。 “设计标完了就是商务标,也就是施工标!”田军说:“等那个时候,我们再想办法三,你只要进來了,后面的事情一般都不得好大问題!” “对的,就是进门比较困难!”汤立在一旁补充道。 “那我考虑一下嘛!”冯晔说:“这个事情不急嘛!” “到也不得好急,但是你如果要來的话,最好是春节前能定下來!”田军说。 “好,那我尽快给你个答复!”冯晔说完举起杯子和田军喝了一个。 四个人紧拉慢扯的吃完了饭,已经晚上九点过了,冯晔在餐桌上给吕闯说要去他那里打两天挤,吕闯爽快的答应了,说:“正好我也有点事情给你说,你去我那正好!” “狗子的小吕,还有啥子见不得人的事情嗦!”田军对吕闯玩笑道。 “求哦,你娃才尽是些见不人的事!”吕闯不在意的道。 从火锅店出來,田军把吕闯和冯晔送到吕闯住的地方,便和汤立走了,他们说要去宽巷子耍,吕闯和冯晔都不感兴趣。 吕闯这天给冯晔单独说的事情,让冯晔的人生道路发生了一个巨大的转变。 吕闯给冯晔说的是关于艾总和古菲的事情。 当时吕闯端着一杯自己冲的咖啡,用他特有的慢条斯理的语气说:“我是很早就晓得古菲和艾总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你还在设计事务所那边学习!” 冯晔也端着一杯咖啡,一边听吕闯说,一边慢慢的品着。 “古菲比我先进公司,而且我去了之后,她因为资历比我老,所以很多事情基本上是她说了算,我也觉得她确实在设计方面有很多独到的地方,所以就开玩笑一样的认了个师傅,但她到是当真了!”吕闯说到这里笑了一下,喝了口咖啡。 “你还是多会识时务的嘛!”冯晔也笑了一下道。 “到也说不上啥子识时务,当时主要是从尊重她这个角度去想的!”吕闯接着说:“不过从那以后她到是真的比较照顾我,并且在开始的时候,很多事情还找我商量,这也就是为啥我会晓得他们的事情!” “她还会找你商量她自己的事情!”冯晔有些纳闷。 “这个可能其他人都不会相信!”吕闯看了一下冯晔,说:“我之所以会得到她的信任,一个原因可能是我给她说了我和于娟的事情,另一个原因是她本來朋友就非常少!”顿了一下,又说:“确切的说,我沒见过她有其他的朋友,除了艾总!” 冯晔听了吕闯的话,看着他沒有说话。 “古菲第一次找我摆这个事情,是在你回公司前两个月的一天,那天下班后,古菲突然喊我下了班跟她出去坐一下,我当时也沒多想,就答应了,她就把我带到了成都科大旁边的‘星期五酒吧’…… ------------ 第 027 章 星期五酒吧其实原名叫“friday”,是一个类主題酒吧!就在成都科大东校门外,红瓦寺那条巷子里面,如果按现在的眼光來看的话,friday的内部装饰很有性格,以黑色为主调,配以许多与“friday”相关的配饰,甚至包括《鲁宾逊漂流记》里面的那个friday,酒吧里面卖酒和饮料,也搭配一些小吃,但也许是太超前了一些,刚开张的时候火了一把,沒过多基因便也有点偃旗息鼓了,学生们似乎渐渐的都不怎么去了,生意一直到好不好的,古菲约吕闯去这里是因为人少,安静。 吕闯沒有想过古菲会约自己在酒吧去谈事情,甚至他都沒有想过古菲会在工作时间以外找自己,因为自从他到这个公司以來,古菲一直给他一个印象,就是“高深莫测”,之所以这样说,一是因为古菲在设计上的理念确实高自己一筹,安吕闯的说法是,甚至不晓得要高几筹,他的好多设计思路,都是在古菲的提点下慢慢形成的;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古菲的少言,吕闯虽然拜古菲为师,每天口口声声的师傅喊起,但古菲实际上并不和他有过多的交流,几乎除了设计方面和他多说一些,其他工作上的事能简洁尽量简洁,生活中的话題几乎沒有,这个也是为啥子,吕闯那些关于于娟的种种问題,都是在冯晔回到公司,两人熟识以后才对冯晔讲出來,确实是这个师傅太过严肃,让吕闯沒有勇气和机会向古菲询问此类问題。 在这样一个关系背静下,古菲带着吕闯走进了星期五酒吧! 酒吧里放着轻扬的布鲁斯音乐,黯淡的灯光下,店堂里寥寥几人坐在不起眼的位置上,各自低声谈论着各自的话題,整个酒吧显得冷冷清清,要不是几个穿着马甲、打着领结的服务生站在各处,这酒吧可能连一点生气都不得了。 黑马甲、红领结,这是星期五酒吧的标准装束,一个这样装束的男服务生在两人走进酒吧的同时,礼貌的迎上來,微笑着将两人领到一处临窗的座位上,轻声道:“两位请坐,请问想用点什么?” 古菲似乎并不在意喝什么?她看也不看那服务生,随口点了果汁,然后对吕闯道:“他们这儿有酒,你要喝就点嘛,我请客,你就不要帮我节约了哈!” 吕闯有些诧异的看了古菲一眼,这样语气的话他以前从來沒有听古菲在自己面前说过,听了一时显得有些不太适应,但从这话里,吕闯还是听得出來,古菲也是在尽量融洽两人之间的氛围,最起码,从这样的语气來看,今天古菲要和自己谈的事情,绝对不是啥子严肃的话題,更不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 吕闯不喜欢喝酒,便也要了果汁,服务员记好单子,礼貌的退了下去,两人一时找不到开始的话題,一下子显得有些冷场。 “诶,吕闯”还是古菲先开了口,说:“你是七五年的哇!” “啊!七五年的,属兔!”吕闯看了一下古菲说,但神色有些不自然,他一时半会儿还不大能适应和古菲谈论这样的“闲话”。 “咦,那我们两个是属于同一类的哦!”古菲微微笑了一下道。 “啊!!”吕闯惊讶的一下,问:“师傅你也是属兔啊!” “哎呀,在这儿不要喊我师傅!”古菲轻声对吕闯道:“以后你在公司也不要喊我师傅!” “那喊啥子喃!”吕闯问:“你本來就是我师傅嘛!” “你喊我……”古菲顿了一下,然后说:“喊我菲姐嘛!” “嘿……”吕闯听了笑了一下,说:“可以、可以,这个比喊师傅好听喃!” “就是!”古菲也笑道:“天到黑喊我师傅,都把我喊老了!” “哪儿会喃!”吕闯说:“你不是说和我是一年的得嘛!” “哪个和你一年的哦!”古菲笑了一下,说:“我只是说和你是同类,都是属食草动物的!” “安,啥子意思喃!”吕闯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古菲。 “我属牛,你说和兔子是不是同类嘛!”古菲沒好气的笑了一下说:“非要喊我把年龄说出來!” “哦、哦、哦,是同类,嘿嘿……”吕闯一下笑起來,古菲的这一番话,让他心情放松了一些,他才发觉,原來这个一直在自己心目中“高深莫测”的师傅,其实也有小女娃子的一面。 服务员将两人点的果汁送了上來,两个杯子上各自插了一片柠檬和一支小伞,古菲见了很高兴的笑道:“哎呀,他们还有这些东西喃,好安逸哦!” 吕闯见古菲一副小女孩模样,笑了笑道:“你以前沒喝过这种嗦!” “沒有!”古菲笑着看了看吕闯,说:“你以前喝过哇!” “以前我读书的时候,我们学校有个红茶馆,里面的饮料也有这种的,但我沒喝过,只是见过!”吕闯道。 “哈,你不老实哈!”古菲笑了一下,指着吕闯道:“肯定和哪个妹妹去喝过哇!” “沒有、沒有!”吕闯赶紧分辨道:“真的沒有去喝过!” “哎呀,我又不得咋子你,喝过又咋子嘛,还不愿意承认!”古菲笑着白了一眼吕闯,说:“算了、算了,不说就算了!” “真的师傅……哦,菲姐,我真的沒有和女生去喝过……”吕闯急切的想辩解。 “沒喝过就沒喝过嘛!”古菲笑道:“不过你上大学就沒耍过女朋友嗦!” “嘿嘿……”吕闯笑了一下,他想到了于娟,但想了一下沒有说,对古菲摇了摇头,说:“沒有!” “嗨呀,可惜了!”古菲一副遗憾模样的道。 “那菲姐你喃!”吕闯笑着问。 “你们菲姐我肯定……”古菲笑着看了一眼吕闯,顿了一下,说:“沒有耍过三!”说完不等吕闯接话,又立刻道:“不过暗恋的应该不少!” “是不是哦!”吕闯玩笑的问道。 “那还用问!”古菲带点骄傲的道:“只不过,我的性格比较内向,好多人见到我都不咋个敢來搭腔!” “嘿嘿……”吕闯笑了一下,沒有对古菲的话作评论。 “诶,吕闯!”古菲嘬了一口果汁,问:“你们男的是不是都喜欢那种特别温柔、特别可爱的女娃娃哟!” “安!”吕闯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古菲,不知道她问这话是啥意思,便随口道:“不得哟,各人有各人的欣赏角度嘛!” “那你说像我这样的,有不得人会……”古菲迟疑了一下,看着吕闯,沒有说下去。 “嗨呀,师……菲姐!”吕闯始终有点改不了口,说:“你就是稍微严肃了一点,其实人是个多好的人!” “咋喃!”古菲问。 “你要是人不好,就不得收我这个徒弟了三!”吕闯笑着道。 “呵呵……”古菲听了一下子笑起來,说:“我收你只是不想画图,你帮我做事我求之不得!” “呵呵……”吕闯听了也笑了一下,说:“但是你还是教了我不少的东西三!” “唉……”古菲听了吕闯的话,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晓得,我这个性格有点要不得,别个都有点不咋个敢和我接触!” “不了解你的人可能有点这种感觉!”吕闯说:“但是了解了,也就不得了!” “但是哪个愿意花时间去了解一个始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喃!”古菲看着杯子上的小伞,仿佛一个人自言自语的道。 “菲姐你是遇到啥子事情了哇!”吕闯见她那副模样,问道。 “也不全是!”古菲抿了一下嘴,说:“其实我以前从來不和外人谈我自己的事情!” “哦!”吕闯看着古菲。 “但是我不晓得咋的!”古菲抬眼看着吕闯,说:“我突然想找你摆一下,可能是你平时对我确实很顺从,而且……”古菲顿了一下,然后说:“而且我觉得你确实也很单纯!” 吕闯笑了一下,从包里摸出烟來,古菲对他做了个手势,吕闯很诧异的将烟盒递到她面前,问:“菲姐你要抽烟啊!” “抽耍!”古菲从吕闯的烟盒里拿了根烟出來,说:“平时还是不咋个抽!” 吕闯自己也拿了一根烟出來,正想给古菲点,古菲却从吕闯手里把打火机拿了过去,自己点了烟,然后又把打火机还给了吕闯。 吕闯并不介意古菲的这个举动,自己点了烟,抽了一口。 “其实我平常不得啥子朋友得!”古菲抽着烟,接着道:“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最好的朋友,那也是我大学期间唯一一个朋友,后來毕业非配的时候去了乌鲁木齐,就再也不得联系了!” “咋去那么远的地方喃!”吕闯好奇的问。 “呵……”古菲笑了一下,说:“为了她喜欢的一个男的!” 吕闯听了点了点头。 “诶,吕闯!”古菲想了一下,问:“你说想艾总这样的男的,他会喜欢那种类型的女娃娃喃!” “艾总!”吕闯疑惑的看了一眼古菲,不解的道:“艾总他不是结了婚了得嘛!” “结了婚不等于就不可以喜欢其他人了三!”古菲淡然道。 “这个我到沒了解过!”吕闯迟疑的说道:“想艾总这种男的,可能喜欢那种高雅一点的女的吧!” “高雅一点的!”古菲不解道。 “哦,就是那种比较有气质的,但是又多那种……”吕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來表达。 “善解人意!”古菲问。 “哦,对的,就是善解人意的!”吕闯笑了一下道。 “那女的要咋个样子才叫善解人意喃!”古菲问:“未必就是啥事都依到男的,对男的百依百顺啊!” “那个可能只能是顺从哦!”吕闯说:“其实我理解的善解人意,就是能从内心去体会对方的感受,然后给对方最大的理解和支持!” 古菲听了吕闯的话,沉默了一阵,然后把手里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了。 “吕闯你晓不晓得为啥我大学那个最好的朋友,自从去了乌鲁木齐以后就再也沒和我联系过!”古菲突然问道。 “安!”吕闯愣了一下,说:“是不是你们分开了,不得联系方式了嘛!” 古菲笑了笑,独自摇了摇头,又沉默了一阵,自己从包里掏了一盒茶花出來,又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才对吕闯说:“她跟到去的那个男娃娃,实际上原來是我的男朋友!” “啊!”吕闯惊讶的张大了嘴。 “那个男生和我好了将近两年!”古菲沒有理会吕闯的惊讶,接着说:“在毕业分配的时候,我让他留在成都,但他不愿意放弃他们家在乌鲁木齐的背景,还对让我跟他回乌鲁木齐!” “那你答应沒得喃!”吕闯问,但一说完就意识到自己问错了。 “呵呵,你也是瓜的,我答应了现在还在这儿啊!”古菲笑了一下,又接着说:“我当时也是太骄傲了,认为我们两人都恋爱了快两年了,中间基本上沒有红过一次脸,我想只要我坚持,他肯定会迁就我,所以我就很干脆的拒绝了和他去乌鲁木齐的决定,还说,只要他敢回乌鲁木齐,我就和他分手!”说到这里,古菲有些黯然的将头低了一下。 “但是我沒想到他那次真的就沒有迁就我!”古菲顿了顿接着说:“虽然沒有马上就和我分手,但还是不断的來劝说我,希望我能和他一起回去,我当时很天真,也很幼稚,心想只要我坚持,他最后肯定会同意,就让我的那个好朋友帮我去劝他!”古菲吸了一口烟,转头看着窗外,眼神有些迷离,仿佛是在看着遥远的时空以外,那对因为毕业分配而闹得心烦意乱的小情侣。 “我朋友帮我劝了他以后,他就沒有再过多的和我牛了,甚至都不咋个和我提及跟他回乌鲁木齐的事情,我以为我的这个办法奏效了,心里还暗自高兴了一下,我朋友也对我说,男娃娃有自己的看法,让我也要多为他考虑一下,这个话我当时根本就沒有听出弦外之音來,直到后來,我才反应过來,其实他们这个时候,已经商量好了!” “他们,你那个朋友和你男朋友啊!”吕闯问。 古菲点了点头,说:“等我把毕业分配的事情办理完了以后,我发现他们两个已经不见了,我到处找,到处问,沒有一个人给我说,直到后來,好不容易在系里一个新疆同学那里了解到,那个男生带着我的那个好朋友,去了乌鲁木齐。 “我当时简直惊呆了,我咋个都沒想到,这种在电影里面才能见到的事情,居然在我自己身上发生了,我发疯一样的开始找那个男生家里的联系方式,但我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沒有找到,后來好不容易找到了我那好朋友家里的联系电话,是她妈妈办公室的电话,我打过去,想问他们在乌鲁木齐的联系方式,但得到的回到是,让我不要去影响他们。 “我那个时候简直是不得任何语言得了,心里面像是被刀在剜一样,放下电话我一个人在路边坐了一整天,直到天黑了,一个收荒的老太婆路过那里,见我独自坐在那里哭,说了一句:‘你有吃有穿的,还在这里哭啥嘛,像我们一天饭都吃不饱,那不是都该去死了算了,’,我才反应过來,我居然为了那两个背叛我的人,在路边哭了一整天了!” “那看來你是真的喜欢那个男生!”吕闯听到这里说了一句。 “确实!”古菲缓了一下神,喝了口水继续道:“我是很喜欢那个男生,因为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对我非常好,而且他是我的初恋,所以。虽然那天那个老太婆的话把我惊醒了,但后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我都一直沉浸在这份情愫里头,都上了半年的班了,都还是无法自拔,直到有一次很偶然的去了一个酒吧!我发现在那里,可以暂时将心里的这些东西放下,于是我就迷上了泡吧!而且这一泡就泡了大半年,我也就是在那里遇到了艾总!” ------------ 第 028 章 “安,你和艾总早就认识嗦!”吕闯惊讶的问。 “呵呵……”古菲笑了一下,说:“嗯,我就是因为在认识了艾总,才來的公司,只不过对别个说的是朋友介绍來的!” “呵呵……”吕闯也跟着笑了一下,他听到这里心里开始有点纳闷起來,他不明白古菲找他出來说这些是个啥子意思,但又不好直接问,只好跟着笑一下,想听古菲接下來会再给自己说啥子。 古菲实际上看出了吕闯脸上的不自在,说:“吕闯,你是不是听我给你摆这些有点不习惯哇!” “安!”吕闯有些茫然的看了古菲一眼,迟疑的道:“沒有喃!” 吕闯的迟疑让古菲微微笑了一下,她晓得自己今天的这种举动肯定让吕闯有点茫然,因为自己从來沒有在这个男娃娃面前表现出來现在的这一面,也从來沒有和他聊过关于感情的话題,如果吕闯到这个时候都还那么稳得起,那自己看人、识人的本事就算是操得撮了。 “沒有就好!”古菲说:“要是连你都不愿意听我说这些,那我真的不晓得该找那个倾诉了!” 吕闯愣了一下,古菲的话让他一下子想到了于娟, 并且立刻体会出古菲这句话背后隐含的那份孤独。虽然说古菲是因为认识了艾总來的公司,但作为员工,古菲也不可能去找艾总摆这些事情,这是吕闯的想法,所以吕闯看着古菲,很真诚的道: “菲姐,你放心,有啥子事你尽管给我说,就算我不能帮你啥子忙,但最起码,我可以给你当一个很称职的听众!” 古菲听了吕闯的话,心里生出一丝感动,因为在她打算找吕闯出來聊天时,就沒有抱希望吕闯会像这样理解自己,更沒指望她对自己说啥子安慰的话,只是因为在和吕闯的接触过程中,她觉得吕闯这个娃娃对自己还蛮贴的,而且基本上还属于比较单纯的那一类,从他身上还看不出有啥子社会习气和不良嗜好,自已愿意给他讲这些,可能更多的还是因为他的这份单纯。 “其实也不得啥子大事!”古菲清了清嗓子,说:“就是想给你摆一下搁在心里面的话,存久了,存得太多了,有点堵得恼火!”说完笑了一下。 “那倒也是!”吕闯说:“有时候心里面的话积久了,会很累,说出來了就对了!” “呵呵……”古菲笑道:“你还多了解这些的嘛!” 吕闯见古菲又露出了笑脸,也跟着高兴了一下。 “诶,你说艾总这人咋个样!”古菲突然问吕闯。 “安,艾总啊……”吕闯沒想到古菲会突然说这个话題,想了一下,说:“还可以吧!对大家都不错,而且他……” “哎呀,我问你他这个人……”古菲打断了吕闯的话,但一时又沒有说完,吕闯停下來,莫名其妙的看着古菲,然后一下子像是明白了一样,笑着说: “师傅,你是不是……安!” “我问你啥你就说啥,不要乱猜噻!”古菲一下子被吕闯的话弄得有点不好意思,急切的对吕闯说道。 “唉!其实我刚才就应该晓得了!”吕闯笑了一下,说:“要不是你……嗯……咋个你会问艾总喜欢那种类型的女娃娃嘛!” “嘿!你这个娃头儿!”古菲有点温怒的道:“我问你艾总咋样,你跑來分析我!”顿了一下,盯着吕闯严肃的说:“说不说嘛,不说我就不和你说了!” “我说、我说!”吕闯赶紧道:“我实际上一直多佩服艾总的!” “咋喃!”古菲恢复了平静,期盼的看着吕闯。 “艾总这个人的修养是我见过的男人中,最让我欣赏和佩服的!”吕闯看了一眼古菲,说:“他不是有些人刻意装出來的那种斯文,也不是流于表面的肤浅的酷,他的气质在于发自他的内心,给人有点与生俱來的感觉,说实话,要不是在他手下上班,很难的把他和生意人联系在一起!” “他就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古菲淡淡的道。 “是有点这种感觉!”吕闯听了说:“他给我最大的印象就是,他这个人不应该在商场上滚打!” “哪他该干啥子喃!”古菲问。 “他应该去搞艺术,应该走精神层面的路子!”吕闯看着古菲说:“把他和钱联系起來,让人觉得很委屈他!” 古菲听了吕闯说的这段话后,沒有开腔,她静静的坐了一会儿,看了吕闯一眼,张了一下嘴,像是要说啥,但又收了回去,端起桌上的杯子轻轻的嘬了一口果汁,然后象是自言自语一般的道:“这个人确实不错!” 吕闯沒有反驳古菲,也跟着笑了一下,然后说:“艾总确实不错,是个女娃娃可能都会喜欢他,但是!”吕闯顿了一下,看着古菲道:“艾总结了婚了得嘛!” “并不是每个婚姻都是幸福的!”古菲黯淡的道:“艾总不应该被囚禁在他现在的这个婚姻里面,这对他是不公平的!” “菲姐,你……”吕闯有些不解的看着古菲。 “吕闯!”古菲定了定神,看着吕闯道:“我给你说实话嘛,我喜欢艾总!” 吕闯有点惊愕的看着古菲。虽然他已经猜到了这回事,但当古菲直截了当的说出來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点不敢相信。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啥子!”古菲看着吕闯笑了一下,有点不自然的问。 “安,!”吕闯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來,笑了一下,说:“沒啥子喃!” 吕闯这个时候忽然对古菲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在面对于娟的问題时,吕闯心底的那份苦闷和无奈,与此刻古菲所表现出來的不自然竟是那么的相似。 “菲姐,我能理解你!”吕闯沒等古菲说话,抢先道:“其实你这种感受我也一直在体会!” “你逗我耍的哦!”古菲疑惑的看这吕闯道。 “真的!”吕闯说,然后把自己和于娟的事情大概给古菲讲了一遍,最后略带伤感的道:“我现在也不晓得该咋个办,总觉得自己不管咋个努力,最后的成功好像都不会属于自己!” 吕闯的话让古菲一下子释然了,两人相似的感情经历让她在心底与吕闯产生了共鸣,她急迫的对吕闯道:“我不怕,我敢用时间來耗,哪怕是赔上我的全部青春,我也要得到我所喜欢的!” 吕闯听了一时无话,闷头抽了几口烟,古菲见他一言不发,便问:“吕闯你咋子了喃!” “沒咋子!”吕闯说:“我在想你这样耗可能也不是个办法,等你的青春耗尽了,艾总的激情可能也差不多了,你要是不趁现在争取主动,可能等到你说的那一天,你会后悔!” 古菲想了想,默默的点了点头,说:“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是现在就算想争取主动,也不得啥子好的办法,毕竟还是有一纸婚约在那里,我可以不顾忌我自己,却不能不顾忌艾总!” “争取的方式有很多种!”吕闯说:“主动争取也可以有策略的进行,我晓得我的方法不一定适合你,但你也可以参照一下,找到一个适合你的方式來打动艾总!”顿了一下,吕闯看着古菲说:“男的其实最怕一件事!” “啥子事!”古菲问。 “动情!”吕闯道。 冯晔听到这里有点诧异的打断了吕闯的话说:“你给我说这些干啥喃!” 吕闯看着冯晔,顿了一下说:“我这是在给你讲事情的起因,你等我把后面的讲完了,你就晓得我给你说这些的意思了!” 冯晔看了看吕闯,便只好接着往下面听。 按照吕闯说的,古菲后來渐渐的与艾总走得越來越近,但具体到了哪一步,他早先的时候不得而知,因为古菲并沒有把什么都告诉他,直到从北京回來,有一天古菲很高兴的给吕闯打了个电话约他出去,说要感谢一下他这个徒弟,吕闯便去了:“星期五酒吧”已经沒有了,两人便去了原來在“星期五”旁边的“东九时区”。 “东九时区”外面有一个外廊,两人便在外面坐了,点了些酒水,古菲很高兴的举起杯子对吕闯说:“谢谢你当年的提醒,我现在终于得到了回报!” 吕闯有点惊愕的看着她,古菲不理他的惊愕,自己喝了一口才说:“艾总准备给我们两个买房子了!” “给我们两个!”吕闯指了指自己问。 “呸哟!”古菲笑着对吕闯道:“你想嘛,给我们,我和艾总!” “哦,是不是哦!”吕闯笑了笑。 “是三,他亲口给我说的,还喊我先去看一下!”古菲在吕闯面前比平常自然多了。 “那艾总离啦!”吕闯试探的问。 “沒有!”古菲很随意的道:“不过我到不在意这些了!” “咋喃!”吕闯问。 “只要他能和我在一起,在我给他营造的窝里安定下來,我就满足了!”古菲说完看了吕闯又道:“这还是你教我的得!” “呵呵!”吕闯笑了一下,他也想起当初他给古菲说的那句话了,其实他是自己很希望被于娟这样“收拾”了,沒想到还真的被古菲活用到了艾总身上,便说:“你果然能干!” 古菲笑了一下,说:“那是当然,而且我还得想办法让他买这个房子不出钱!” “安,,你还有这个本事!”吕闯一惊。 “我要让他老婆出这个钱!”古菲姣婕的一笑道。 “啥子意思哦!”吕闯听得莫名其妙的。 “你就不要多问了,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古菲说:“等再过一下,艾总会把冯晔提起來当设计部的经理,我就拿他來当替罪羊!” “冯晔!”吕闯惊了一下。 “哎,你不要因为和他在北京住一个房间背叛你师傅哈,要是那样的话我饶不了你!”古菲笑着指了指吕闯道,吕闯只得笑着点了点头,说:“咋会喃!” ------------ 第 029 章 “我当时听古菲说这个话,以为她是说起耍的,结果哪晓得后來果然你就被提起來了,我才回过神來,觉得古菲这个人的能量不简单,只是对于她和艾总之间的关系,我还是一直不大相信走得有好拢!”吕闯对冯晔说。 “咋喃!”冯晔问。 “因为自从她给我说了以后,我也一直在观察艾总,我发现虽然艾总确实和她单独相处的时间比以往多了些,但是从平常的接触中我还是看得出來,艾总对她始终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不是她说的那种,对她好像已经死心塌地了!” “你咋个看得出來这些喃!”冯晔有些好奇。 “这个其实很简单!”吕闯说:“就像你和李敏,两个人对对方都很死心塌地的,那么在不经意间就能流露东西,让外人一看就明白,而这些东西是无法刻意掩饰的,就算能掩饰一部分,但一丝半点的流露是逃不掉的,像艾总这样的人,他内心的很多东西其实是很自然的就会流露出來,比如对古菲的欣赏、对你的器重,这些东西他也在有意的淡化,但他做不到完全隐藏不露,还是那句话,他不是个适合在商场上滚打的人,因为他不能很好的掩盖自己内心的很多东西!” “你既然都看出來了,那你咋个不提醒我一下喃!”冯晔问。 “这个到不是我不愿意给你说!”吕闯对冯晔摆了摆手,说:“我这个人也有个特点,我自己知道,或许这也是我的一个很大的弱点,就是啥子事情在沒有完全落实之前,我不愿意去多这个嘴,要不然,如果最后不是这个结果,要是因为我说的话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后果,我自己沒办法承担,这一点在我处理于娟的事情上你应该看得出來,所以你也不要怪我!” 冯晔点了点头,说:“我到不得怪你的意思,各人有各人的处事方式,你现在能给我说这些,我还是很感谢你!” “感谢这些话你就不用说了!”吕闯笑了笑,说:“反正现在我出国的事情眼看就要搞定了,我想了一下,就算给你说了,即便是以后不得啥子事,我也不再国内了,你们就算要怪我,我也听不见,所以我才决定给你讲的!” 冯晔看着吕闯,想了想,问:“古菲说让艾总的老婆出钱,咋个会让我当得到替罪羊喃,我和艾总的老婆又不得來往!” “哦,这个事情你还不晓得所!”吕闯说:“艾总这个公司实际上是艾总的老婆出钱开的,法人代表写的是艾总老婆的名字,所以公司挣得再多,都是他老婆的资产!” “那她说让艾总的老婆出钱,实际上就是让公司出钱!”冯晔说。 “应该是这个意思吧!不然她还真的能让艾总的老婆亲自掏钱出來嗦!”吕闯道。 冯晔一时有点晕,他问:“那这个事情艾总未必就不晓得呀!” “艾总肯定不会不晓得,他毕竟是公司的老总,公司的钱进出都是要他签字的!”吕闯说:“但你也不能小看古菲的能量,他能把艾总从他老婆身边拉到自己身边,他也就有这个能量让艾总答应她的计划,你这次升职就是一个证明!” 冯晔有点无语了,他沒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想起了那一堆让自己百思不解的材料单据中的蹊跷,自己居然已经被卖了,却还在这里为别人数钱。 吕闯又故作老练的给他做了几个详细的分析,都是在猜测古菲有可能采取什么样的办法來让冯晔成为替罪羊,但冯晔自己心里清楚,吕闯所猜测的沒有一条有这个已成事实的计谋高明,因为这个事情如果爆了,他冯晔绝对是百口莫辩,但此时此刻他又不想把这些事情给吕闯说明,心里一片混乱,至于再后來吕闯说了些什么?他基本上沒有听,吕闯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他困了,便收拾了一下,两人睡了。 冯晔躺在床上,心里有事便翻來覆去睡不着,吕闯说:“咋喃,你不是困了得嘛,咋又睡不着喃,在想啥子嘛!” 冯晔肯定不能给他说自己在想啥子,就随口道:“想挣钱!” “哎,想挣钱还不容易所!”吕闯说:“田娃那不是有个项目得嘛,你只要想做,喊他帮你一下就可以挣钱了三!” 冯晔听了突然眼前一亮,一个计划从心里闪了出來。 第二天,冯晔和吕闯一起到的公司,冯晔表现得和平常沒什么两样,到快中午的时候,给李敏打了个电话,说艾总让她下午來一趟公司,李敏在电话里答应了。 下午李敏按时來了公司,被艾总叫过去交代了几个小时,直到快下班了,才从艾总办公室里出來,手里拿了一堆票据,她看了看时间,估计是不能按时下班了,甄雪还在冯晔那躺着,总不能喊冯晔回去照顾她三,便将那一堆票据收拾了一下,用个袋子装了,准备等下班后带回去做。 下班的时候冯晔來喊李敏一起走,李敏很惊讶的问:“你今天还不能回去哟,甄雪……” “晓得、晓得,你不要闹!”冯晔轻声的止住李敏,看了看办公室外面沒人,然后说:“走,回去再说!” 李敏见他神神秘秘的,不晓得他搞的啥子鬼,便也只好暂时不开腔,两个人拿上各自的东西出了公司,骑着自行车往家走。 甄雪住在冯晔那里休养得很滋润,冯晔和李敏回去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看电视,冯晔和她玩笑了几句,然后和李敏一块儿把晚饭做來吃了。 在回家的路上的时候,冯晔已经把大致的事情经过给李敏说了,所以吃完饭李敏也沒多说,直接把冯晔的材料表和艾总给她的付款单据拿出來一对照,材料表上,冯晔用铅笔勾画出來的账目,和李敏手上的单据基本上吻合,只是这些账目还沒有做进账本,那也就是说,只要李敏把艾总交给她的单据做进账本,那么所有多出來的款项,就可以被认定为是从冯晔经管的项目里出去的了,冯晔的罪证也就被做实了,李敏一脸严肃的看着两堆东西,气愤得不行。 甄雪见两人一吃完饭就在那里弄账目,现在又见李敏气成那样,便问怎么回事,李敏气呼呼的把情况给甄雪说了,又把手上的东西拿给甄雪看,甄雪看了李敏给她的那些单据之后,也很惊讶,她也沒想到艾总会采用这样的手段。虽然摆在面前的东西似乎很明确的证实了这一点。 “我想可能还有其他的原因!”甄雪说:“不然艾总不会还那么关心他,连房子都免费拿给你用!” 冯晔想了想,说:“就是,我反正觉得艾总对我一直都很好,我觉得还是古菲的原因,艾总可能只是受了她的蒙蔽!” “现在肯定是古菲的原因!”李敏说:“这个是绝对的,我现在烦的是,晓得是古菲的原因,但艾总默认了,还让我依照古菲的意思做账,这个样子那还不是明明白白的让你去定罪呀!” 冯晔和甄雪对视了一下,都不由得点了点头,艾总这样做确实是在执行古菲的计划,要想让冯晔不蒙受这不白之冤,他们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于是三个人一起合计了一下,想出了一个办法。 首先冯晔赶着出去买了三个和李敏用的账本一模一样的账本回來,甄雪和李敏将所有的新账、老账按照艾总白天交代的意思,全部做在了新账本上,这就形成了一本完全符合艾总要求的账目,旧账本上李敏一个字也沒动,原封原样的由李敏自己保存好了;第二天,冯晔将自己手上的材料清单和李敏手上的所有原始票据全部拿去复印了一份,那些由冯晔用铅笔写在材料单上的批注也都一并复印了下來,这些票据的复印件如果和李敏手上的沒有修改的账目一对照的话,那么那些是真正的账目就一清二楚了,这些复印件便也由李敏保存;冯晔在这些事情弄完之后,给田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说自己想去做他说的那个项目,田军很高兴,说让他去准备相关的资料,冯晔答应马上开始着手办理相关的事情,比如注册公司。 在冯晔办理公司注册的这段时间,对古菲的关注稍微多了一些,他不希望这个时候出啥子事情,说到底,他还是不愿意因为这个事情和艾总有啥子不愉快,好在古菲似乎并不急于“陷害”冯晔,直到后來很久了,冯晔想起这一段事情的时候,才反应过來,其实当时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古菲那么有心计的一个人,咋个会自己沒事找事嘛,她只要不被艾总的老婆逮到,这个事情她是绝对不会自己去挑出來的。 等冯晔的公司顺利的注册下來的时候,已经临近春节了,冯晔斟酌了一下,写了一封言辞委婉的辞职信交给了艾总。 艾总对于冯晔的辞职很诧异,他并沒有马上接冯晔的东西,而是让冯晔坐下谈谈,冯晔顺从的坐下了,他知道会有这么一个过程,对于这一节他早有思想准备。 “咋的喃小冯!”艾总递了根烟给冯晔问。 冯晔接过烟沒有点,笑了笑,对艾总说:“艾总,是这样的,我朋友介绍了一个项目给我,我想出去试一下!” “哦,是想自己去闯一闯!”艾总听了冯晔的话,和蔼的说。 “是!”冯晔点了点头,说:“艾总,实际上我原來沒有打算这么快就出來自己做,但是你也晓得,我和李敏好了这么久了,本來是准备今年向李敏求婚的,就是因为沒买房子,就拖了一下!”冯晔说到这里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艾总点点头,听他继续说:“这儿我朋友正好有个项目,而且说也不用垫资,我就想去试一下,做下來了的话,我起码能把房子买了三!” “呵呵……”艾总笑了一下,说:“不错,小冯你现在确实是成熟了,开始考虑人生大事了!” “嗨,啥子成熟哦!”冯晔笑着道:“只是觉得和李敏在一起都五、六年了,也该给她一个交待了!” “可以,你去干嘛?”艾总说:“你的这个辞职信不用给我,哪天如果遇到困难了,就回來,其他的不说,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艾总的话让冯晔突然有点感动,当初刚到公司时的一幕幕一下子从心底涌了出來。虽然只是离开公司,但在他心里却有种说不出來的伤感,竟连话都有点说不清楚了:“艾总……我……” “沒事!”艾总拍了拍冯晔的肩膀,说:“你们都年轻,有机会是应该出去闯一闯,遇到啥子困难我还是那句话,尽管來找我!” “好,谢谢艾总!”冯晔这话是发自内心的。 艾总微笑着点了点头,补充道:“房子你继续用,不用担心,等你买了新房子再说!” 冯晔除了感动已经别无语言,对艾总点了点头,说:“谢谢艾总!”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冯晔把手里的资料全部交给了艾总,本來他是从古菲手里接过來的,但艾总后來想了想,还是让冯晔把东西交给我自己,冯晔对此沒有再去深想,只是在把资料交给艾总的时候,理了个清单附在那一堆资料里面,他想这样也便于艾总查找。 冯晔就这样离开了艾总的公司,他在艾总的公司总共呆了四年半。 本來在冯晔和李敏的计划中,李敏也是要离开公司的,只是时间稍微会比冯晔推迟一点,怕两人一起辞职,艾总那里不好受,但两人都沒有想到艾总会这么爽快的就将冯晔放了,连一向考虑问題比较周全的李敏也沒有想到,当冯晔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讲给李敏听了之后,李敏沉吟了一下,说:“看來艾总确实不是个生意人!”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李敏还是按原计划暂时留在艾总的公司,等冯晔这边的事情有些眉目了,再出來,而冯晔则抓紧和田军那边联系。虽然已经临近春节,但冯晔还是希望能在春节前能把有些事情先弄明了一点,以便春节后可以尽快的进入状态。 ------------ 第 030 章 陈孝行去了达县(现在更名叫达州了)以后,基本上就沒有回过成都,只是偶尔会打电话回來和冯晔说说自己的情况。虽然每次都说还行,但从他的话语里,冯晔还是听得出來,陈孝行在达县那边的事情并不是很顺利。 开发一个新市场,需要的不仅仅是一腔热情,硬件要求的满足,对于整个工作的开展,还是有很大影响的,但因为陈孝行在和***了结的时候,只从***那里拿到了不到三万块钱,而陈孝行自己手上的钱也只有三万多一点,除此之外,他沒有向家人和任何一个朋友借过一分钱,要说硬件,陈孝行几乎沒有,当时走这一步本身就带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而陈孝行本身又是个不服输的人,所以难度是可想而知的,要不然,就季明目前的这个状态,他肯定早就把这个一天到晚混吃等死的家伙弄过去了。 冯晔虽然想到了陈孝行的难处,但他却一时也沒有合适的方式來帮他,只想尽快把自己身边的事情处理好,预备如果哪天陈孝行有啥子“不测”,自己这里可以给他一个“接应”。 现在好多七十年代后期和八十年代出生朋友,对于像冯晔、陈孝行这一群出生于70年代初期的人,有很多不理解,认为朋友嘛,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哪有那么当真的,有时候甚至能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帮助朋友,其实这就是每一代人之间的不理解,我不是说70年代以后出生的人,就沒有我们那时候的朋友之间的身后情谊,但在我们那一代人中,对于朋友这两个字,理解的深度和后來的人们就是不一样,我们真的可以做到为朋友不惜付出一切,当然,这里面也不乏因为意气用事而毁了朋友、毁了自己的,但总的來说,在咱们70后的那一群朋友之间,沒有太多的利害关系,交往中沒有什么相互利用的心态,真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用句诗來讲,那对朋友还真是“一片冰心在玉壶”。 扯远了,咱还回來接着说。 冯晔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的时候,给陈孝行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自己的安排和想法,只是沒有说关于古菲想陷害自己的事情,陈孝行在电话那端笑着道:“也,那以后要喊你冯总了哦!” “啥子哦!”冯晔笑道:“金兔你洗我脑壳嗦!” “沒得那个意思哈!”陈孝行说:“哎,你弄好了还是照顾一下明娃三!” “这个不得问題!”冯晔说:“到时候我把明娃喊过來就是了!” “对了的,够哥们!”陈孝行说。 “哎呀,你我还说这些!”冯晔道:“再说就走远了哈!” “社、社”陈孝行说:“那我就不说了,今年过年我就不回來了,等翻了年再说!” “对嘛!”冯晔大概知道陈孝行不回來的原因,说:“那你自己在那边把细点!” “行,我晓得!”陈孝行说:“那就这样子,先给你拜个年,你也帮我给其他几个拜个年,我就不挨到打电话了!” “好,我一定带到!”冯晔道,说完,两人挂了电话。 转眼又是春节了,冯晔计划着等春节过了,把季明喊到公司來,免得他一天到晚的瞎混,然后首要的事情就是去买一套房子,全款肯定是付不了了,他计划先按揭,等这个项目做下來了,再一次性把贷款还了,这样也算是给李敏一个承诺。 这个春节,冯晔又带着李敏回了一趟攀枝花。 对于攀枝花,李敏已经不陌生了,甚至包括冯晔的那帮子朋友,临走前李敏对冯晔说:“其他我不得啥子说的,就一个要求,你这次回去不准再和你那帮子朋友联系了!” “咋喃!”冯晔问。 “不咋,就是不准,我不喜欢你那些朋友!”李敏有点霸道的说。 “呵呵!”冯晔笑了一下,说:“对嘛、对嘛,那我就不和他们联系嘛,但如果在街上碰到了,你不能让我招呼都不和他们打嘛!” “哪个在喊你不打招呼喃!”李敏白了冯晔一眼,说:“但是你不准和他们去喝酒这些!” “要得、要得!”冯晔搂着李敏说:“我都听你的,不和他们去喝酒,喊我去我就说我要陪老婆!” “呸!”李敏笑着对冯晔道:“哪个是你老婆哦!” “我要你明年就正式成为我老婆!”冯晔看着李敏认真的说,李敏被冯晔说得心里甜滋滋的,幸福的对冯晔点了点头。 因为是第二次到攀枝花,李敏这次沒有像上次那么兴奋,到了冯晔家以后,最高兴的还是冯静,从两人进门的那一刻起,便前前后后的忙着张罗,搞得李敏都有点不自在了,喊了几次让她坐,冯静才笑嘻嘻的坐下來。 “你妹妹听说你们要回來,提前几天就在准备了,还说今年要带你们去植物园耍!”冯晔的母亲一边张罗晚饭,一边给两人细数冯静的安排,冯晔和李敏听了都开心的笑了。 冯静听了母亲的诉说,嗔怪道:“哎呀妈,人家敏姐难得來一次我们家,上次就沒出去逛一下,这次是该出去看一下嘛!”说完有对冯晔道:“是不是嘛,哥!” “对的、对的!”冯晔笑着对妹妹说:“你安排嘛,我坚决支持你!” 这次冯晔和李敏在攀枝花又只呆了五天,冯静带着两人把攀枝花能耍的地方都及本省耍了个遍,两人连亲戚都沒有去拜会,到回成都的时候,李敏都还觉得意犹未尽,冯静说:“敏姐,等哪年夏天你來我们这儿,我带你去江边耍,比这些地方还好耍!” “我晓得!”李敏说:“你哥给我说过,夏天可以在江边用沙子烤鸡蛋!” “那个都是小儿科了,我们还有更好耍的!”冯静神秘的道。 “啥子耍的嘛!”李敏问。 “我现在暂时不给你说,等你以后夏天來了再带你去,保证你不得后悔!”冯静卖了个关子,李敏听了便也不再准问,她其实已经很高兴了,因为在这次來之前,他还一直在担心冯静会不会因为那年自己失手烧掉鞭炮的事情记恨自己,现在看來,冯静不仅沒有记恨,而且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 冯晔在这次回攀枝花也顺便想父母提了一下自己准备和李敏结婚的事情,冯晔的母亲当时便对两人表态,说:“你们结婚就回來,我给你们办大宴!” 李敏不喜欢那种大摆宴席的婚礼,私下对冯晔说:“冯晔,我不喜欢那样子弄,好麻烦哦!” “嗨呀,你也是!”冯晔笑了笑说:“这个是父母的一片心意,你咋个能因为怕麻烦就拒绝喃!” “你听我说嘛!”李敏并不依从冯晔,她说:“我们要是回來办酒席,我们父母肯定要來三,你们家又不宽敞,还要在外面的宾馆去开房间,你说麻烦不嘛!” “这些都是小事情!”冯晔搂着李敏的肩膀说:“你父母來了,我爸妈肯定会以最高规格接待他们,不要说去宾馆开个房间,就是把派出所这套房子装修出來让他们住,我爸妈都愿意!” “哎呀,你咋个不懂我的意思嘛!”李敏有点生气了,说:“我们爸一天工作又多,我妈身体又不好,到攀枝花又那么远,你让他们咋个跑嘛!”说完顿了一下,又说:“你爸妈实在要办也可以,那就让他们去成都办嘛,反正我们到时候也买了房子了,他们可以住到我们那儿!” 冯晔见李敏有点生气,而且说得也似乎在理,便说:“那我去和他们商量一下嘛,你也不用生气三!”捧着李敏的脸,冯晔笑着逗她道:“不要生气了哈,來我啵一下!”说着在李敏嘟起的嘴上亲了一下,让李敏忍不住笑了起來。 冯晔其实也不是很喜欢那种大摆宴席的结婚方式,他和李敏两个最早商量的是去旅游结婚,但因为要买房子,接下來又要装修、买家具这些事情,估算了一下,可能余钱不多,便放弃了,但也沒有计划要办酒宴,他这次回來给父母提结婚的事情,一个是因为自己的人生大事,有必要让父母知道,另一个想法是希望父母能从经济上给予自己一点支持,结果母亲就只说了请客这个事,这让冯晔心里也有点不舒服,心想:再咋个,作为未來的公公婆婆,在自己的准儿媳妇面前,最起码的姿态还是应该有,晓得自己要买房子结婚,都沒说支援一点钱,于是,抽了个空,背着李敏找老妈说了一下。 “妈,我想给你说个事!” “啥子事!”母亲正在厨房里面收拾一些饭后残余,基本上也差不多了,所以也并不显得很忙。 “是这个样子的!”冯晔说:“我和李敏都不是很喜欢摆婚宴,你看能不能免了嘛!” “免了!”母亲惊讶的看了冯晔一眼,说:“咋个能免了喃,你爸的那些关系和我单位上的同事,全部都在等到我娶儿媳妇來喝酒,你说声免了就免得了嗦!” “他们咋个那么无聊哦,我结婚他们來凑啥子热闹嘛!”冯晔有点气恼的道。 “你这个瓜娃娃!”冯晔的母亲点了点冯晔的头,说:“人家才不得那么无聊得,要不是你爸这个位置,人家哪个得來喝你这个喜酒哦!” “安,啥子意思哦!”冯晔有点不解。 “都是那些想巴结你爸的人,一天想送礼有找不到机会的!”母亲一边擦灶台一边说:“你爸又是个臭脾气,人家送点啥子给他他都不要,在屋头來了都要把别个骂起走的!”母亲说着就开始有点不高兴,顿了一下又道:“看嘛,本來你这儿结婚买房子,我们都应该帮你们出这个钱,我都简直有点说不出口,我和你爸两个人存了七八年,到现在都只得四万多点,还要给你妹妹上大学留点,剩下的就算全部拿出來,都不好意思给你们!” “妈,你不要这样说嘛,我们又沒想要你们的钱!”冯晔见母亲这样说,也有点难受。 “你不想要那是你嘛!”母亲说:“人家李敏那么好个娃娃,嫁给你们冯家,我作为当婆婆的,未必真的就一分钱都不拿嗦!”顿了一下,道:“所以我说喊你们回來办酒席,你结婚的时候,多少可以收点礼钱,不说多了,到时候给你们凑个七、八万,实在不行我想办法都给你凑个整十万,拿给你们买房子,也算我和你爸尽到心,不让你娃儿娶个老婆娶得那么寒酸嘛!” “妈,你不要想那么多!”冯晔说:“我爸正直是对了的,我和李敏都沒想要你们的钱,你有这个心就行了,李敏也不想这样折腾,你就不要操这份心了嘛!” “哎呀,你娃儿家不懂,我來安排,你去劝一下李敏,不要老是來和我牛,我这样做也是为你们好!”说完推了一下冯晔,说:“过去、过去,你们在外面耍了一天了,个人去休息!” 冯晔见说不动老妈,便也只好无奈的回到客厅,给李敏做了个“沒戏”的表情,李敏一时也无语。 晚上在派出所的那套房子里,冯晔给李敏说了母亲的想法,李敏一时有些气闷,感觉冯晔的母亲有点拿自己的婚姻作为收礼的跳板,本來好好的一个事情,被弄得來一股子铜臭,心里很不舒服,但又暂时沒辙,她也知道冯晔被夹在中间比较难办,最后想了想,说:“那你要不给你爸说一下,你们爸应该不会这个样子三!” “行!”冯晔想了想说:“那我再找个时间和我爸说一下!” 冯晔虽然答应了,但他知道,这个事情如果是母亲早就和父亲说好了的话,自己就算找到父亲,也无济于事,这不像是自己当时大学毕业不服从分配那么简单,毕竟当时沒服从分配,但自己也沒有让父母丢面子,现在这事要是不答应,对于父母來说,这面子肯定是丢定了,至少他们是这样认为,所以接下來冯晔并沒有急于去找父亲谈这个事情,李敏看着虽然有点不是很高兴,但是想着这事情还早,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便也沒有再和冯晔说,心想:到时候还不是我说了算,我不來攀枝花,你们总不能办个沒有新娘的婚礼嘛,便过去了。 时间过得飞快,等到回成都的时候,冯晔和李敏拎了一大堆父母为他们准备的各种腌腊制品和攀枝花土特产,说是要带给李敏的父母和冯晔的朋友,两人就这样扛着大包小包的,在大年初八那天,随着进城打工的农民工兄弟们一起回到了成都。 这一趟虽然让李敏有些抱怨,但回來后那些被冯晔的父母强迫带回來的东西,到是得到了朋友们的喜欢,这让李敏确是沒有想到,冯晔给季明也打了个电话,让他去自己那里拿点土特产去尝尝,季明在电话里问:“你们都回來了嗦,那我马上去你那,我还有点事情给你说!” “啥子事哦!”冯晔问。 “大事!”季明说完挂了电话。 冯晔沒想到季明这次说的大事还真的是大事。 ------------ 第 031 章 季明所说的大事就发生在大年三十那天晚上。 甄雪那天和季明聚了一下,一起的还有臭蛋和王可,其实文贝贝和刘建当时也都回成都了,甄雪便打电话给文贝贝,让她和刘建也出來,大家一起耍,结果文贝贝却拒绝了甄雪的邀请,说要和刘建单独过这个年三十,气得甄雪当时就把电话给挂了,发誓等李敏回來一定要把文贝贝叫出來好好教育一下。 因为有了文贝贝这个事情,一开始就让甄雪心头有点不高兴,所以在见到臭蛋和王可以后。虽然大家都因为过年而显得比较兴奋,却怎么也逗不起甄雪的兴致,甄雪就是这样一个性格,心里面藏不住事,有一点不舒服,就浑身不自在,再高兴的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臭蛋和王可都了解甄雪,季明也悄悄的给两人说了大致原因,两人到也不在意,还不停的和甄雪玩笑着逗她开心,但耍了一阵,甄雪还是觉得提不起劲,便对臭蛋和王可说:“算了,我还是先回去算了,你们耍嘛!” “不得哟,小雪!”臭蛋二弹二弹的说:“当真话文贝贝才是朋友,我们就不算嗦!”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甄雪被臭蛋一句话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那啥子意思喃!”臭蛋笑道:“除非你不走,那我就当你不得啥子意思!” “我不在这儿你们还不是一样的耍呀!”甄雪笑着说。 “哪个说的哟!”臭蛋看了看旁边的季明和王可,说:“不一样哈,是不是!”说着指着季明和王可,说:“是不是不一样,安!” “就是、就是!”王可接话道:“那咋个能一样喃!” “我不发表意见,嘿嘿!”季明笑着把自己撇开了。 “嗨呀,你娃就是这个样子的!”臭蛋指着季明笑着说:“只要你老婆是声不,你娃绝对不得说半声是!” “算了臭哥,你就不要为难明娃了嘛!”王可在一旁打趣道:“你这阵在这儿到是说得安逸,等下我们走了,明娃就惨了,他屋头的搓衣板都要遭他娃跪断!” 季明听了笑着不说话,臭蛋撇了王可一眼,说:“你说求得,你以为人家小雪那么不醒事嗦!” “哎呀,我不和你们说了!”甄雪见几个人玩笑起來沒得个边,笑了笑说:“我还是先回去了,免得等下回去遭我们爸说!” 几个人见甄雪执意要走,便也不再多劝,只说改天再约时间聚,便让季明送了甄雪回去,臭蛋和王可在季明家等着。 季明送甄雪回去也都一路无事,季明一路还在劝甄雪,说文贝贝人家有男朋友,想单独呆一下也正常,甄雪虽然沒说话,但季明的话也有点作用,等到甄雪家外面的时候,她已经沒那么生气了,告别了季明后便自己回家去了,季明见她进了院子才转身离开,骑着车走了不到两百米,身上的手机响了,拿出來一看,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以为是臭蛋他们打來催他的,赶紧接了,一听才发现不是,而是那个因为传销案跑了的副总。 “小季呀,还听得出來我是谁吗?”电话里的人问。 “哦,是副总啊!怎么听不出來!”季明用普通话说道。 “好啊!你还记得我,这让我很感动啊!”副总在电话里说:“不象其他人,一见我落难就不认识我了!” “呵呵!”季明笑了一下说:“我哪能不记得你呢?” “好!”副总说:“今天过年了,我一个人在外面也怪难受的,给你打个电话,看你过得怎么样!” “哦,我挺好的,副总你怎么样,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吗?”季明嘴里的话一溜就出來了,可一说完就后悔了,心想:我说这个咋子嘛。 果然,那副总听季明这样说,笑了一下道:“呵呵,现在到沒有什么?要是有事我给你打电话吧!你不会推辞吧!” “怎么会呢?有事你找我!”季明答应道,然后对方就把电话挂了,季明捏着电话坐在自行车上,停在街边立了半天,心里就一个字:遭。 后來季明又回去与臭蛋他们玩到很晚,但他总是心不在焉的,害得臭蛋和王可都洗他脑壳,说他离了老婆就想丢了魂一样,季明笑了笑沒也沒辩驳,他不想给他们说这个事情。 再后來,因为甄雪家过年也要走亲访友,所以也沒什么时间和季明在一起,等到甄雪有时间出來了,都已经初六了,季明基本上一直在家里闷着,甄雪來找他时,他才和甄雪出去逛了一趟,但都还是有点心不在焉,甄雪有点奇怪,问他咋个了,季明当时只是笑了笑,说自己在考虑该咋个找点事情來做,甄雪听了笑了一下,也沒说他啥,也就这么过了,季明不给甄雪讲,是怕她沾上这个事情受伤害。 直到冯晔给季明打电话说他们回來了,季明这才象找到救星一样的,飞快的跑到冯晔家,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原原本本的给冯晔讲了,问冯晔:“你说我现在该咋个办!” “他后來又给你打电话沒得喃!”冯晔问,李敏回自己家去了,和冯晔去攀枝花这几天把她累坏了。 “沒有,要是打了,喊我再去做帮他做点啥子我才瓜了!”季明说。 “我觉得,季明!”冯晔想了想说:“这是你的一个机会!” “啥子机会!”季明不太理解。 “你想哈!”冯晔对他说:“你是被判了两年对不对!” “嗯!”季明点头道。 “但是法院给你缓了两年,这两年就算你平平稳稳的熬过去,只要是在这个期间内,你还是不得办法做啥子事情,对不对!” “嗯,到也是!”季明说。 “对了!”冯晔放低了声音说:“这次这个人正好送上门來了,你只要把握好这个机会,争取一个立功表现,那就有可能让你减刑!” “立功,你喊我举报啊!”季明看了一眼冯晔,有点惊愕的问。 “废话,那不然你还想咋个喃,帮他隐瞒嗦!”冯晔问。 “也不是!”季明说:“我是想去把电话号码换一个,这样他就找不到我了三,我也不想去举报他,我想只要我这两年不出啥子事,到时候自然解除刑法就算了!” “求哦,你娃咋老是不喜欢争取主动喃!”冯晔说:“你不能老是回避这些东西,该主动出击的时候还是要主动出击三!” “啥子意思哦!” “你想嘛,你换电话号码,他找不到你也只是一时的事情,要想找你,根本不会在乎你用哪个电话,我说得不好听点,说不定你娃住在哪个地方,他清醒白醒的!”冯晔说。 “不得哟!”季明不相信的说。 “你不要不信!”冯晔说:“你娃去他们那儿的时候是留了资料的嘛!” “呃……是留了的!”季明迟疑了一下。 “对了哦!”冯晔说:“像他们这种,给你一个那样的职位,喊你做那样的事情,肯定对你的资料是作过了解的,说不定都跟踪过你,你住在哪个地方也许他们早就晓得,不然他要是想控制你,凭啥子嘛,!” 季明听了脸色有点不对,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有!”冯晔见他沒话说,接着道:“你以为派出所把你丢回來,就真的只是听你每周去说的那点报告嗦!” “安,啥子意思!” “公安机关如果能那么放心的把你放回來,那基本上就可以不判你的刑了!”冯晔看着季明说:“之所以判了你又给你个缓刑,其他的原因我不晓得,但起码应该有一点,那就是想通过你把沒有归案的吊出來!” 季明听了沒话说,闷着脑袋抽了几口烟,抬起头來问:“那就是说只有一个办法了哦!” “是三!”冯晔说:“我们爸就是派出所的,这个方面的事情我清楚得很,说不定你的电话早就被监听了,只是你自己不晓得而已!” “那他们咋个沒來清候我喃!”季明问。 “人家说不定也在等机会,等那边给你打电话,看你们还有啥子勾当沒得,到时候來个一网打尽,你到时候才是说都说不清得!”冯晔严肃的说道。 “那我现在该咋个办喃!”季明一听也慌了,赶紧问。 冯晔想了想,说:“你不是有那个负责监管你的民警的电话得嘛,你给他打一个喃!” “给他说啥子喃!”季明问。 “你瓜了所,你就说你遇到的这个事情三,这相当于你主动坦白,最起码也算是你立功三!” “哦,那我给他打一个!”季明听了,拿出电话,翻出监管民警的电话拨了过去,才说了几句,便“哦”了一声挂了,冯晔不解的看着他,季明说:“他喊我去所里面说,他在派出所等我!” 冯晔看了看外面,天都黑完了,问:“现在啊!” “啊!他喊我马上过去得嘛!”季明说。 “那走嘛!”冯晔站起來,把外套穿上,说:“我陪你去!” 季明反应的情况得到了刑大的重视,重视的结果就是让季明配合对该犯进行抓捕。 ------------ 第 032 章 三天后,副总再次给季明打电话,要季明帮他办一个假身份证,并让季明为他用假身份证买一张去深圳的机票。 季明按照刑大侦查员的指点,推说办假身份证需要照片,要副总想办法把照片给自己,副总在电话里沉吟了一下,让季明晚上八点在玉带桥下的水吧等他,他到时候会把照片给他拿过去。 玉带桥是一个交通路口的立交桥,呈环形,四面各有一条引桥,汽车走桥面上,在环形部分进行分道,自行车和行人走桥面以下,在环形桥面以下便形成了一个比较大的空间,这个空间被隔出了几个房子,被用來出租给了一个水吧、一个酒吧和一些小的杂货摊点进行经营,每天都有很多人來这里消遣,自行车和行人众多,而且四面各有两个通道,一共八个路口可以离开,在这样一个环境里进行抓捕无疑是有难度的,不过刑大还是按照季明和副总的约定,对现场作好了布控,等待着副总的出现。 季明选了水吧里一个比较显眼的作为坐下來,点了一杯热奶茶等着副总的出现,他轻轻的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來來往往的自行车流和到这里來消遣人流以外,似乎沒有多余的人,他正想着那些來进行抓捕的侦查员会藏在哪里时,手机响了,是副总打的: “小季,你到了沒有!” “我到了,副总!”季明说:“你在哪里!” “你别问我在哪里,你坐到你右边靠窗的那个座位去!”副总在电话里说。 “哦!”季明四下看了一下,沒发现副总的影子,但从副总的口气听得出來,他是看得见自己的,季明按照副总说的,坐到了靠窗的那个座位,然后电话里副总又说: “对,就是那个座位,你摸一下你坐的那把椅子的下面,看有沒有东西!” 季明依言伸手摸了一下自己坐的椅子的下面,一下子便触到了一个贴在椅子下面的纸质的东西,赶紧对电话里说:“有,好像是个纸的什么东西!” “你拿出來吧!照片就在里面!”说完电话就断了,季明把那贴在下面的东西扯出來,原來是个信封,打开一看,是一张副总的一寸照片,正在不知所措,电话又响了,接起來一听,是刑大的,让他正常的离开水吧!外面有出租车接他。 季明只得将信封揣进衣服口袋里,出了水吧!旁边正停这一辆奥拓出租车,那司机看了他一眼,季明认出是自己认识的一个刑大的人,便过去拉开车门坐上去,司机问了句:“去哪儿!” 季明“安”了一声,司机便把车呼的开了出去,在街上绕了几圈以后,直接把车给开进了刑大。 这次抓捕沒有成功,甚至连副总的影子都沒瞧见。 第二次抓捕时间是在季明拿到照片后两天,季明给副总打了个电话,话筒里响了两声便被挂掉了,等了一会儿,一个座机号码给季明打了进來,副总在电话里问:“小季,事情办得怎么样!” “办好了,副总!”季明说。 “机票是什么时间的!” “明天早上7:25分的!”季明说。 “好!”副总说:“谢谢你了,小季!” “沒什么?副总!”季明说:“你看我怎么给你!” “你还是拿个信封装上,把信封放到玉带桥下酒吧门口的椅子下面,我会去拿的!”副总说。 “哦,还是贴在椅子坐垫下面吗?”季明问。 “对!”副总说:“小季你放心,你这次帮了我,将來我一定会感谢你的!” “不用客气副总,那我这就去了!”季明笑了一下说道,然后便挂了电话,站在一旁一直听着季明打电话的侦查员这时递了一个信封给季明,说:“你就按他说的,把这个放到酒吧门口去!” 季明接过信封点了点头。 玉带桥下的酒吧要晚上才开,开了之后,会在门口摆一些桌椅,以供不愿一直坐在酒吧里面的人出來透透气,季明便在酒吧开门后不久去了,在酒吧门口刚坐下來,站在酒吧门口的女招待便过來问他:“先生是來消费的吗?” “哦,我等个人!”季明笑着对那女招待说,那女招待便笑了一下过去了,继续站在门口等其他客人。 季明四下看了看,相对对面的水吧來说,这个酒吧的生意似乎沒有那么好,到季明坐下之后,还沒看见什么人來,所以那个门口的女招待也显得有点无所事事,眼睛看着对面的水吧!似乎被水吧里的热闹气氛给吸引了,季明见状赶紧悄悄的将信封拿出來,飞快的放到椅子下面的底板上贴好,然后又用手摸了摸,感觉贴牢了,这才整了整衣服,拿出手机來给副总拨了个电话,依旧是响了两声被挂掉了。 季明握着电话等了一下,电话响了,接起來是副总的声音:“小季,事情办好了吗?” “好了,副总!”季明小声说:“我已经把信封放在椅子下面了!” “好,小季,真是感谢你了!”副总说:“那你就先走吧!我会去取东西的!” 季明听了问:“副总,我还能再见你一面吗?” “哎……”副总在电话里叹了口气,说:“小季啊!以后咱们还有机会,这次就免了吧!”说完也不等季明再说什么?直接将电话挂了。 季明收好手机,站起來走出了玉带桥。 ------------ 第 033 章 副总的落网是必然的,这各过程虽然季明沒有亲自看到,但是后來被成都新闻播报了这一案件最后一个重要涉案份子的落网过程: 季明离开玉带桥以后,随着时间慢慢的变晚,來酒吧的人开始多了起來,先还都在往酒吧里面走,慢慢的外面也坐了人,喝酒时的喧哗和笑闹声开始充斥着这个桥底的夜生活场,酒吧店招上彩灯发出的光亮照得一群人如同鬼魅一般,在那一群喝酒的人旁边,一个擦皮鞋的正在兜揽生意,他拎着一双拖鞋挨个问那些喝酒的是不是要擦鞋,终于一个男子脱下脚上的皮鞋交给了他,那擦皮鞋的很高兴的在离那人不远的地方擦了起來。 擦完了皮鞋,那擦鞋匠将皮鞋恭敬的拿到给他鞋子的那人脚下,然后又很恭敬的将拖鞋拿出來,谁知那擦鞋匠似乎沒有蹲稳当,矮着身子的时候,一个趔趄往旁边坐了个屁股墩,身体一下就靠在了旁边那人坐的椅子腿上,那坐着的人见状很不乐意,大声道:“哎,咋子哦,你好生点嘛!” 那擦鞋匠赶紧扶着椅子腿爬起來,一边忙不迭的说“对不起”,一边拿了拖鞋往后退,然后将拖鞋装进他那个装擦鞋工具的箱子,背上箱子就准备走,说是迟那时快,只见先前在酒吧门口站着的那个女招待,突然一个闪身到了擦鞋匠面前,将他身上的工具箱背带一扯,顺势逮住了他的手腕,然后一个小擒拿,将那擦鞋匠牢牢的控制在了地上,擦鞋匠“哎哟、哎哟”的喊着,吓得刚才还在喝酒的一群人:“呼”的闪到了一边,惊恐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不知所措。 那女招待刚把那擦鞋匠制服,周围便已经闪出好几个穿便衣的人來,几个人飞快的围上來,一个人将那擦鞋匠的工具箱打开,从里面放的两只拖鞋中间扯了一个信封出來,对旁边其他人点了点头,另一个人便扯了副手铐出來,将那擦鞋匠拷了,连同他的擦鞋工具一同带离了酒吧现场。 这个新闻是季明和大家在一起聚会的时候看到的,这次聚会是因为甄雪对文贝贝的强烈不满,而发动李敏对文贝贝进行了一次深刻的“洗礼”之后,文贝贝做出的对两位闺密的补偿,当然,一起的还有冯晔和刘建,这是刘建第一次与文贝贝的这群朋友见面。 因为有刘建参加的原因,李敏和甄雪也不便过多的再指责文贝贝的“重色轻友”,刘建本身也是个比较随和的人,几番玩笑之后,六个人便已经找到了共同的话題,甄雪很好奇的打听起文贝贝和刘建的情感发展史,这也是大家都关注的事情,文贝贝见推不过,便笑着看了一下刘建,说:“你來说嘛!” 刘建到也大方,便讲述了他和文贝贝最后确定恋爱关系的那一段…… 事情发生在文贝贝的生日那天。 还沒下班的时候,刘建组里的哥们就已经开始和刘建开玩笑了。 “哎,建哥,今天晚上你可能要好生表现一下哦!” “就是,玄了那么久了,该表个态了三!” “你们不要逼人家建哥,建哥有主意的!” 刘建开始对这群哥们的玩笑并不介意,只是笑了笑。 “是哈,你们看建哥现在那么稳得起的,肯定早就有准备了哦!” “那也不见得,说不定今天晚上又下个pa蛋!” “狗的!”刘建还是忍不住了,说:“你几爷子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那是哦,我们就想看下建哥你今天晚上吐根象牙出來三!” “哈哈……” “大家不要醒儿活闪的嘛,这个是人家建哥的大事,你们咋能这个样子洗人家喃!”张辉一副多卫护刘建的样子道。 “算了,你娃不要在这儿装正神!”刘建笑着道:“等下还不晓得你娃咋个洗我脑壳!” “不得、不得!”张辉笑着道:“我大不了多劝你几杯酒!” “也,张辉,你娃想抽建哥的地火所!” “啥子哦,我是给建哥创造机会!” “都喝醉了还有牛牛儿机会!” “你们就不晓得了嘛!”张辉道:“别个都说男人不醉,女人不得机会……” 张辉还沒说完,刘建已经站起來了,其他人便哄了起來,张辉见状赶紧不说了,笑着跑到了办公室外面,刘建在后面笑着只着他道:“你娃今天看老子不收拾你!” 就这样,闹到了下班,大家嘻嘻哈哈的涌到打卡机面前把卡打了,然后便在工地门口等文贝贝和她们组上的女孩们,在这个项目上,刘建和文贝贝他们两个组基本上已经形成习惯了,不管是哪个有好事,都是大家一起聚。 自从他们的项目在这里开始以后,以前只早镇上跑的电三轮,现在也会到他们工地或驻地门口來拉客了,因为毕竟驻地只有一辆车,有时候不凑巧坐掉了,就很麻烦,这些电三轮跑一趟也不鬼,所以也比较受大家的欢迎。 刘建他们在门口等文贝贝她们的时候,就把在门口的电三轮喊了过來,一共喊了六辆,是那种只能载两个人的,因为文贝贝她们组有五个,刘建他们组有七个,正好六辆车可以坐得完,但等文贝贝他们出來,大家都上了车以后,才发现,最后就只单了刘建和文贝贝两个人出來,张辉便在那边笑着大声道:“哎呀,天意、天意,你们就不要客气了哈!” 文贝贝笑了一下,说:“不客气就不客气!”说着坐上了车,刘建也不理张辉的话,跟着文贝贝也坐了上去,这一群电三轮便拉着他们往镇上跑去。 实际上文贝贝并沒有把生日会搞成这样的想法,因为女孩大多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又大了一岁,但架不住刘建的死渊活渊(成都俚语:有点死缠烂打的意思,但比这意思稍微褒义一点,),便答应了,这让刘建高兴了好一阵,老早就给组上的哥们们办了交代,文贝贝生日那天,一个也不许缺席,其实也不可能有哪个缺席。 文贝贝和刘建的关系在整个项目上,基本上属于“旁观者清”的局面,大家都知道他们两个人心里面的想法,但两人偏偏又都不说出來,刘建他们组上的小伙子们给刘建取了个外号,叫“玄德”,就是说他在对待文贝贝这个事情上太玄得了(成都话的“玄得”,就是拖沓、啰嗦),但最终这个外号沒有喊出來,这也是大家出于保护,不想这个外号影响了两人感情的正常发展。 文贝贝是属于那种慢热型,她实际上也感觉到了刘建对她的那份感情,而且刘建在她的心里面,也渐渐的开始有了一份位置,这种心里面的变化让文贝贝既欣喜,又有点害怕,欣喜的是她终于将“成都情愫”在这海滨小镇慢慢淡化,害怕的是对这新來的感情的不确定,她知道刘建一直在很努力的追自己。虽然这一切刘建都做得很随意,很不露痕迹,但女孩的心是细腻的,这一切都逃不过文贝贝的感觉。 但是刘建的努力就像是煨汤的小火。虽然一点一点的在煨烤着文贝贝,但却只能让慢热的文贝贝一直出于一种半兴奋状态,就像运动员热身不够一样,便一直找不到想要冲的欲望,其实旁人都看得清楚,这也是刘建组上的哥们们为什么会那样开他玩笑的原因。 刘建怂恿文贝贝开这个生日会的目的,就是想给她加加温,他要让文贝贝的这次生日会变成他们俩的重要纪念日,所以刘建也是做了充分准备的。 ------------ 第 034 章 刘建和文贝贝坐的那辆三轮跑在最前面,因为地方是刘建定的,而且文贝贝今天是主角,让他们打头阵,再正常不过了。 刘建一路上和文贝贝不停的聊天,坐在后面车上的见文贝贝不时的被刘建逗得捂着嘴笑,都不知道他在讲什么?直到到了地方,大家都下车了,刘建才打住沒讲,招呼大家进饭馆,张辉是最按耐不住的,赶紧跑去问刘建:“哎,建哥,你在车上讲的啥子哦,把小文逗得那么高兴的,也给我们讲一下三!” 刘建一边把大家喊进饭馆,一边笑着说:“咋子嘛,想取经所,!”顿了一下,又道:“想学可以,交学费!”说完便也不理他了。 一群男男女女的年轻人闹闹嚷嚷的进了饭馆,老板见这一群人进來,自然是满脸堆笑不停的招呼,只是他的方言让大家都不大听得懂。 文贝贝虽说在感情方面比较含蓄,但在和朋友相处时,还是比较外向的,所以进了饭馆,见老板用俚语一阵招呼,大家都比较茫然,便也用四川话说:“其实他的意思基本上就是喊我们坐,大家就不要客气了,坐到來和他慢慢摆!” 大家听了笑 一下,便都各自找了位置坐下,给刘建留了挨着文贝贝的位置,刘建这个时候正在饭馆外面和三轮车结算车钱。 “哎,我们说成都话可能他们也听不懂哦!”文贝贝组上的一个女孩说。 “肯定三!”张辉立刻说:“不信你试一下嘛!” “又要试啥子!”刘建这时候从门外走了进來,听见张辉在那说话,立刻大声的问。 “张辉想考人家老板的听力!”有人开始搅。 “你考个铲铲!”刘建一边说一边过去坐下,说:“他听得懂四川话,只是说不來!”说完对老板道:“是不是,老板!” 老板听他说完,使劲点了点头,说:“系!” 这下张辉一下傻了,大家见张辉的样子,都笑起來,说:“幸亏你娃沒乱说哦!” 张辉有点灰溜溜的坐下來,问刘建:“你咋晓得他听得懂喃!” “我來定位置的时候晓得的!”刘建对张辉说,然后又对大家道:“这儿的老板娘是个四川的!” “哦……” “这样的所……” 大家恍然道,都看着那老板笑了笑,老板也明白大家的意思,回头冲着后堂“叽里咕噜”喊了一声,从后堂应声出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对在座的人笑了一下,说:“都是四川老乡哈,欢迎你们哦!” “哦,老板娘所!” “哎呀,真的是四川老乡哈!” 大家七嘴八舌的和老板娘扯了一阵,刘建说:“老板娘,把我们的菜弄上來了三!” “好,马上就來!”老板娘说着又回了后堂,不一会儿,热腾腾的菜便端了上來,有南国风味的,也有四川格调的,香味勾起了大家的食欲,一群人一边嬉闹着,一边开始了饭局。 “未必你们那天就吃了个饭所!”甄雪听到这里,有点着急的问。 “哪儿嘛,他还去包了个卡拉ok厅!”文贝贝笑着说。 “对了哦!”甄雪说:“我看你紧到在摆你们吃饭的事,我以为就只是吃了个饭得!” 冯晔一听笑了,说:“哎呀,你才急得,人家还沒摆完你就忙慌了!” “哪儿嘛!”甄雪笑着解释说:“我听他说的那些菜,一下子就有点那个了!” “哦,你就又想吃了所!”季明笑着道:“不得哟,我们刚才才吃了得嘛!” “你管得喃!”甄雪瞪了季明一眼,季明赶紧不说话了。 文贝贝见甄雪好像生气了, 便说:“甄雪你不要那么凶嘛,你看你把季明都吓得來不敢说话了!” “他自找的!”甄雪白了季明一眼,季明看着甄雪“嘿嘿”讪笑了一下,他比较习惯这种局面,甄雪历來是这个脾气。 “继续、继续”甄雪不理季明的讨好,对刘建道:“我想听你们的关键部分!” “哈哈……”文贝贝听甄雪一说,笑了起來,说:“其实也不得啥子关键部分!” “哪儿哦!”刘建笑着看了看文贝贝,说:“咋会不得关键部分喃,我还准备了好几天!” “安,我咋不晓得喃!”文贝贝问。 “哎呀,你们过了慢慢说!”甄雪着急的说:“现在先给我们摆了多嘛!” 大家听甄雪说的话都笑了一下,刘建便接着开始讲: 吃完了饭之后,刘建带着大家去了他包的那家卡拉ok厅,老板意见刘建,就很热情的把他们领了进去。 这个卡拉ok厅不是很大,和成都本地的卡拉ok厅大同小异,容纳他们这十几号人不算大,但也还不算拥挤。 女孩和男孩进卡拉ok厅之后,各自忙活的内容是不一样的,男孩们都忙着张罗酒,而女孩们却都忙着看自己要唱什么歌,直到把自己想唱的歌找到并点好了,这才想着该喝点什么?但这时候男孩们也都基本上确定了喝的,要么坐在那里等酒水,要么才开始翻看点歌本,思索自己是不是也唱个什么歌。 刘建趁大家各自忙活的时候,过去和卡拉ok厅的老板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才过去和大家一起张罗。 很快,音乐响起來了,酒水也上來了,女孩们开始唱,男孩们也开始喝了起來,文贝贝是今天的主角,所以女孩们唱的第一首歌便是《生日歌》,男孩们听见了也都跟着一起唱,唱完了,大家端起酒杯,同声对文贝贝喊了一声:“happy borthday!”,一下子便将气氛掀了起來。 在女孩们唱了三首歌之后,大家正闹得欢腾时,音乐一下子停了,dj缓缓的说道:“现在是一个特别的时刻,请各位安静!” 大家一听便安静了下來,不知道接下來会有什么事情,正想着,厅里的等一下子关掉了,从大厅一侧的一个门里透出一些光來,等那光展现在大家面前时,大家才看清楚,那是个漂亮的大生日蛋糕,上面查着一根粉红的蜡烛,那光便是那只蜡烛顶上的火苗发出來的。 刘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蛋糕旁边,之间他随着那蛋糕被卡拉ok厅的女服务员用小推车推出來,拿着话筒深情的说道:“小文,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借这个机会向你表示对你的祝福,祝你越來越漂亮!” 说话间,蛋糕被推到了文贝贝的面前,大家都轻轻的鼓起掌來,说:“快许愿!” 文贝贝也被刘建营造的这氛围给感动了,对着那只蛋糕上的蜡烛轻轻的闭上眼睛,在心里默许了一个愿望,然后睁开眼睛,将蜡烛吹灭了。 蜡烛一灭,四周的灯又同时被打开了,一群人都微笑着看着文贝贝,文贝贝一下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正想说句话掩饰一下自己,刘建却先开口了,只见他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红色的小盒子,递到文贝贝面前,说:“小文,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打开看!” “就是,是啥子东西哦!” 大家七嘴八舌的对文贝贝说,文贝贝迟疑了一下,看了刘建一眼,刘建正真诚的看着她,在大家的怂恿下,文贝贝接过刘建的礼物,然后打开了。 刘建送给文贝贝的是一根铂金的坠链,坠子是一把精致的小钥匙,上面镶了些水钻,在灯光下灼灼闪亮,这时候音乐缓缓响起,是羽泉的《最美》,刘建看着文贝贝说:“这个歌也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说完往后退了一步,也不看电视屏幕,竟面对大家,看着文贝贝唱了起來: “baby 为了这次约会 昨夜我无法安然入睡 准备了十二朵玫瑰 每一朵都像你那样美 你的美无声无息 不知不觉让我追随 baby 这次动了情 彷徨失措我不后悔 你在我眼中是最美 每一个微笑都让我沉醉 你的怀你的好 你发脾气时翘起的嘴 你在我心中是最美 只有相爱的人最能体会 你明了我明了 这种美妙的滋味 ……” 歌声不算优美,但却情真意切,文贝贝听得心潮起伏,大家也都极力的为刘建鼓掌叫好,说实话,大家都沒有想到,刘建居然会有这么浪漫的一面,文贝贝的女伴们都不停的对她笑,说:“贝贝,可以!” ------------ 第 035 章 文贝贝确实被刘建的这一举动打动了,如果说在此之前,她还心还沒有被完全热起來,那么今天刘建的这一安排,确实让她一下子找到了想要恋爱的感觉,所以当刘建在间奏时说:“贝贝,如果你愿意,你能把项链带上吗?”的时候,文贝贝站起來,毫不犹豫的将项链戴在了脖子上,在刘建幸福的笑容里,不知谁将一只话筒递到了文贝贝的手里,又将她推到了刘建的身边,刘建笑着大方的拉起文贝贝的手,两人一起唱起了这首歌: “…… 走在街中人们都在看我 羡慕我的身旁有你依偎 陷入爱中的我不知疲惫 为了伴你左右与你相随 你在我眼中是最美 每一个微笑都让我沉醉 你的怀你的好 你发脾气时翘起的嘴 你在我心中是最美 只有相爱的人最能体会 你明了我明了 这种美妙的滋味……” “哦哟,沒看出來,你还有那么一把刷子所!”甄雪听到这里欣喜地说。 “嗨呀,你们都不晓得,我为这个歌准备了好久!”刘建笑了一下道:“起码我提前两个星期就在学这个歌了!” “对的三!”李敏说:“我们贝贝那么好的,你是要花点功夫三!” “嘿嘿……”刘建笑了一下,说:“那是、那是,但是你们都不晓得我花了好大的功夫!” “就学个歌嘛!”甄雪说。 “还不仅仅是学歌!”刘建说:“羽泉的那个歌当时在卡拉ok厅还不得伴奏得,我把整个沙井镇都跑遍了,才好不容易买到一张伴奏,幸亏还翻得将就!” 文贝贝听刘建说着这些事情,一脸幸福的笑容,看來曾经残留在她心底的那些阴霾,已经被她身边的这个阳光的刘建全部冲刷掉了,幸福的生活开始向她伸出双臂在迎接她了,冯晔看着文贝贝,心里也感到了无比的安慰,一个女孩还有什么比找到自己感情的归属更幸福的呢? 李敏和甄雪听了在一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悄悄话,文贝贝见了,笑着问:“你们两个在说啥子!” “我们在说好久喊你们小刘同学也给我们演绎一下!”甄雪笑着对文贝贝道。 “呵呵……”沒等文贝贝开口,刘建先笑了一下说道:“那不得问題,这个歌简直被我唱得烂熟了!” 大家听了便又都笑了一下,东拉西扯的摆了些闲话,文贝贝突然想起了,问冯晔:“哎,冯晔,听说你开了个公司,咋样了喃!” “哦,公司本身的事情弄得差不多了!”冯晔说:“现在主要是等项目那边的事情落实,落实了就对了!” “啥子项目嘛!”文贝贝问。 “一个装饰项目!”冯晔说:“也是一个朋友介绍的!” “大不大喃!”刘建问。 “说是有几百万!”冯晔说:“但我想可能全部接下來的可能性不大!” “不存在嘛,能接个几十百把万先做到三!”刘建说。 “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冯晔说:“刚开始的时候心有点大,想把这个项目一下吃了,但是后來参与进來的关系户太多了,这个也是刚开始沒想到的!” “哎呀,现在都是这个样子的!”刘建说:“哪个项目不得点关系户嘛,能进去就不错了!” “呵呵……,对的、对的!”冯晔笑了一下应道。 “那李敏得不得去你那边喃!”文贝贝问。 “这个随便她!”冯晔说着看了一眼李敏:“做项目反正是比较累的,我到不得好想她來!” “咋子哦!”甄雪说:“你想黯私房钱所!” “啥子私房钱哦!”冯晔笑了一下,说:“我的钱全部是领导管到的,我哪有机会黯私房钱嘛!”说完对李敏笑了一下,说:“是不是嘛!” 李敏笑了一下,也沒反驳冯晔。 “哎,我觉得你还是可以把李敏喊过去!”文贝贝想了一下说。 “咋喃!”李敏问。 “你想嘛!”文贝贝对李敏说:“冯晔管项目上的事情就够恼火的了,如果财务上沒得人帮他管,还是有点恼火的哦!” “我可以平时抽时间帮他弄嘛!”李敏说。 “那不一样!”刘建插话道:“项目上的钱,除了大宗材料以外,其他的零散材料多得很,不专门弄的话,很容易弄來笼起!” “但是……”李敏看了一眼甄雪,然后说:“我走了不是就只剩甄雪一个人在艾总那边了!” “哦,我不得事!”甄雪说:“我们爸前几天还在给我说,喊我今年上半年去他们下属的一个单位应聘,他到时候好想办法给我转正!” “安,现在还可以走这个路子啊!”冯晔问。 “哎呀,办法是人想出來的嘛!”甄雪不满的看了冯晔一眼道。 “哦,我只是问一下,不得其他意思哈!”冯晔笑着说。 “你还敢有其他意思,看我不喊李敏收拾你!”甄雪也笑着道。 大家都在闲摆,只有季明不咋说话,其实季明平常话还是比较多,今天说话被甄雪堵了一次以后,他就沒说了,只是坐在那里听,完全沒有他平时的风格,冯晔便拍了一下他,问:“咋子了哦,咋今天这么深沉喃!” “哦,沒咋子喃!”季明作出衣服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我听你们说三!” “嗨,你娃今天咋了喃,不是你的风格哈!”冯晔笑着道。 季明笑了一下,这次沒有答话,冯晔看出來他有心事,便拍了拍他,说:“那找个时间摆一下嘛!”季明听了点了点头,这些举动都被甄雪看在眼里。 那天聚会之后,文贝贝和刘建两人决定还要去散散步,于是甄雪与季明、冯晔与李敏便各自骑车离开了。 冯晔在路上问李敏:“小敏,那你看你还是给艾总说一下哇!” “其实我早就想说,但是甄雪在那儿,我就觉得不好得!”李敏说。 “咋喃!”冯晔问。 “你想嘛!”李敏说:“甄雪是我介绍去的,不可能现在我走了,把人家一个人留到那儿嘛!” “这到也是!”冯晔说:“但是艾总对甄雪还是可以得嘛!” “不一样!”李敏说:“虽然我不能说艾总对甄雪好完全是出于看在你和我的面子上,但你也不能排除这个原因三!” 冯晔点了点头,李敏接着说: “所以我就在想,要是我走了,艾总有啥事情的话,甄雪得不得怪我!” “这个可能到不得哟!”冯晔说。 “是可能姓不大,但我还是要注意三!”李敏说。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现在不过來嘛!”冯晔说。 “你不要急嘛,反正甄雪说她要去他们爸单位,等她一走我就过去三!”李敏一手掌着自行车把,一手挽着冯晔说。 “好嘛,那你就先在那边轻松一下,等差不多的时候再过來嘛!”冯晔说着对李敏笑了一下,李敏考虑问題确实要周全得多。 送完李敏,冯晔想了想这几天的安排,然后决定第二天上午去看一下楼盘,当然,这不是田军他们公司的楼盘,他是去看自己前两天在广告上看到的那个楼盘,准备在项目开始之前,先把房子买了,他始终还是那样想的,哪怕现在只是贷款按揭,他也要让李敏放心,自己是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 ------------ 第 036 章 冯晔去看的房子在永丰路,靠近衣冠庙立交桥那里,广告上写的是当年年底交房,所以当冯晔去看的时候,房子还在修建中,冯晔看了看模型和图纸,对比了几个套型和面积之后,自己在心里暗暗选了一套90多平米的套二房子,然后拿了一张套型图回去,准备给李敏看一下,只要李敏愿意,这套房子很快便可以成为他们的了。 李敏和冯晔去看房子时候已经是周末了,当李敏听说冯晔要买房子的时候,最初是不愿意,但当冯晔说先按揭时,李敏又动心了,但还是有点不放心的问:“会不会影响你做事哦!” “咋会喃!”冯晔说:“按揭房子花不到好多钱!” 李敏知道冯晔买房子的目的,其实心里蛮高兴的,于是也就同意了,在周末的时候和冯晔一起去看了他们的新房子,选了个比较满意的楼层。虽然在他们面前的还是抱着防护网的在建楼,可在他们心里,却已经是自己的家了。 冯晔和售楼部的说好了周二來付款,因为还要办理一些关于收入证明之类的手续,李敏便把储蓄卡给了冯晔,让他自己來,冯晔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但是,田军的一个电话,却让他改变了按揭的想法。 田军打电话给冯晔是说项目的事情,说完后,冯晔突然想到自己要办收入证明,便问田军可不可以帮忙在他们公司给办一个,田军便问他拿那个东西來干嘛?于是冯晔便给田军说了,田军不屑的说:“还按揭个啥子嘛,那个价格你直接就把钱给了就是了三,你又不是不得那个钱!” “我想多留点公司运作用!”冯晔说。 “嗨呀,哪用得作嘛!”田军说:“这边这个项目又不要你垫资,拨好多钱做好多事,你公司运作嘛留个几万就可以了三!” 冯晔想了想,问:“那要是临时差点钱咋个办喃!” “咋可能喃!”田军说:“这个项目明摆起是挣钱的,前期拨款肯定是够用的了,你根本不用担心!” 冯晔听了田军的话心也动了,他到也想一次性买断,这样李敏就更放心了,思索了一下,反正卡在自己手上,而且就算把房子钱全部付完了,卡里面也至少还有将近七万块钱,维持公司几个月的运作肯定不得问題,等不到几个月,项目就应该下來了,那时候也就更不用为这点钱发愁了,于是冯晔心一横,去售楼部将房子的全款给交了,等李敏知道的时候,着实惊了一下,但既然冯晔已经做了,而且按冯晔的说法也不得啥子问題,李敏便也不多说啥子,心里也很高兴。 冯晔给李敏说:“等我们把这个项目做完,也差不多交房了,我就去你们家向你父母求婚!” “嗯!”李敏听着幸福的一笑。虽然她心里还是有点隐隐的担心,但她默默的祈祷着,希望冯晔一切都好。 冯晔在李敏的祈祷下,果然沒有什么大的波折,便拿到了田军介绍的这个项目的施工标,当然只有一部分,大概造价是两百六十万,总工期是七个月,做完正好元旦节,冯晔对田军说:“今年过年我们就可以分钱了!”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冯晔的想法和计划进行,而且一切也都似乎很顺利,这让李敏那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渐渐的松弛了下來。 甄雪原本说她父亲让她上半年去应聘,可直到六月份,冯晔的项目都开工了,也沒有正式叫她去,这样李敏便也沒有离开艾总那里,艾总时不时的会问一下冯晔的情况,李敏都简单的给艾总说一下,听到冯晔干得不错,艾总也比较高兴,说等冯晔有空了,大家一起聚一下,李敏说:“这沒问題,只要艾总有时间,我让冯晔过來就是了!” 当然话是这样说,艾总肯定不会这样干,而冯晔也确实沒有时间去看艾总,项目一开动,确实如文贝贝和刘建当时说的那样,千头万绪的事情让冯晔觉得非常繁琐和忙碌,经常是忙了一整天,都到下午五六点钟了才发现自己居然一天都沒有吃东西,实在沒办法了,冯晔和李敏商量了一下,说看能不能让季明去自己那边帮一下自己,李敏想了想,说:“那我给甄雪说一下,看她有沒有什么意见!” 李敏和甄雪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并沒有一开始就谈季明的事情,李敏问甄雪:“甄雪,撒云路还和你联系沒得喃!” 李敏问甄雪这个问題的时候,甄雪正在整理她的抽屉,愣了一下,问:“咋个你想起问他喃!” “我是看你这好长一段时间,都和季明不冷不热的,所以关心一下你三!”李敏说。 “我哪儿在和他不冷不热的哦!”甄雪说:“我对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啊!” 李敏故意一脸不信任的看着她,甄雪被看得笑了起來,说:“你这个样子看到我咋子嘛!” “哎,我正儿八经问你,你到底准备咋个样子处理你和这两个人的事情哦!”李敏正言道。 甄雪见李敏说得严肃,便也不再开玩笑了,想了想说:“其实撒云路每个月都还是要联系我一两次,但是我有种说不出來的感觉!” “啥子感觉哦!”李敏问。 “其实也不是啥子!”甄雪想了想,接着说:“就是感觉他现在说话不得原來那么有底气一样!” “咋会有这种感觉喃!”李敏不解的问。 “不晓得!”甄雪说:“可能是我的原因,季明这边的事情搞得我一天也神经兮兮的!” “呵呵,到也是!”李敏说:“季明做事情是不得撒云路有计划!” 甄雪听了李敏的话,沒开腔,闷了一阵才说:“其实你说我对季明也不得啥子得,就是希望他能够在自己的事情上面多用点心,起码以后和他在一起,不用过得那么艰难嘛!” 李敏看了看甄雪,问:“那你说心里话,如果两个人男的在你面前让你选,你会选哪个!” “李敏!”甄雪说:“我给你说心里话,实际上我真的多在乎季明的,你不要看他一天把我气得心窝子痛,但是我都还是一直希望他能好起來,能够有他到我们家去面对我们父母的那一天!” “那撒云路……”李敏沒问出來,话被甄雪抢了过去,说: “撒云路对于我來说,从某种角度來讲,确实是个诱惑,其实换成任何一个女娃娃,不对他动心的应该不多,因为这个人确实很优秀!” 李敏看着甄雪点了点头。 “其实我们妈一直在给我讲,让我在选择丈夫的时候一定要选择有实力的,但是我说实话,不是很能接受,因为我和季明在一起并不是图他的钱这些,他根本就沒钱,家头也就是那个样子,我当时就只图他对我好,这个你们应该是晓得的三!”甄雪说。 “是,这个我们都晓得!”李敏说。 “但是这些好像也都是以前了!”甄雪自己笑了一下,说:“季明现在变得很浮躁。虽然表面上还是象以前那样迁就我,但是实际上他只是把自己的情绪压到在,不象原來,看都看得出來,那时候是心甘情愿的,现在有点被迫的感觉!” “他现在可能是因为判刑的事情,过了也许要好一点!”李敏说:“再加上一直又沒上班,心情浮躁一点也是正常的!” “哎……”甄雪叹了口气,说:“反正我现在也说不听他,给他说啥子事情都答应得多块,就是过了就不來气了,或者新鲜两天,我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尽量给他机会,到最后他自己不珍惜我也不得办法,那个女的会看到好日子不过要去受罪喃!” “你呀不要那么悲观三!”李敏说:“其实我就是想给你说季明工作的事情!” “咋子喃,你给他找了个工作啊!”甄雪问。 “我哪儿去给他找工作哦!”李敏说:“是冯晔那边,他现在一个人累得恼火,想找个人去帮他,他就想喊季明过去,我说我先问一下你多!” 甄雪看着李敏想了一下,说:“季明现在如果单说做事喃,还是可以,但是你要给他交代清楚是啥子事、咋个做,不然的话还是有点昏!” “这个到是好办,大不了喊冯晔给他说清楚一点嘛,他们都是哥们兄弟的,这个我想到是不得啥子问題得!”李敏说。 “只要冯晔不单独喊他做啥子拿主意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可以!”甄雪说:“季明这个人你们又不是不了解,其实他对朋友还是多上心的,起码他帮冯晔做事情肯定是当自己的事情做嘛!”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李敏说:“而且如果季明干得好的话,今年把这个项目做完他也可以挣点钱,这样你们也好有点基础!” 甄雪笑了一下,说:“哎呀,我到不指望他能挣好多钱,我就指望他能跟到冯晔学聪明一点,看问題能明白一点就阿弥陀佛了!” 见甄雪这样说,李敏也放心了,便给冯晔打了个电话,说了甄雪的意见,然后说:“那你就喊季明去你那边嘛,但是你自己要把细哟!” 冯晔听了说:“放心,我这儿不得问題!” ------------ 第 037 章 冯晔给季明打了电话,约他晚上去自己家,说找他有事情商量,于是季明就去了,冯晔给他说了自己想让他过去帮忙的意思后,季明很感动。虽然沒有象其他人那样很虚伪的不停的说感谢的话,但他说的那句话还是让冯晔放了很多心,季明说:“晔哥,你放心,我肯定帮你把事情弄好!” 就这样,季明便去了冯晔的公司,冯晔安排他负责管理现场的材料入库,并且告诉他,所有进场的材料,无论大小多少,一笔不落的都必须记录在案,包括损耗的材料在内,每天一小结,每周一大结,季明听了冯晔的话,在工地干得也很仔细,把项目的所有进出的材料账目记得清清楚楚,到也确实为冯晔省了不少心,不过这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让季明的心态有点不稳定了,这件事就是撒云路回国了,而且很快便要到成都。 第一个听说这个消息的,是甄雪,第二个便是季明,这是甄雪告诉他的。 甄雪告诉季明撒云路要回国并将很快到成都的原因,是想告诉季明,其实她的心一直都还是在季明身上,但撒云路到了成都会免不了会和她见面,她想事先告诉季明,让他不要多心,好好在冯晔那里干,但季明听了之后。虽然当时沒有说什么?但事后却变得有点毛躁,这是冯晔在看季明的日工作报告时发现的。 以前季明的日工作报告里,会把每天材料的用量、入库量和损耗及存量都记载得清清楚楚的,冯晔一看心里就很明了,知道什么时候该补充什么材料了,可这天,季明的清单出现了问題,几笔记录对不上账,冯晔用计算器打了一下,数目不对,便叫了季明去问,季明看着自己写的清单半天沒说话,最后冯晔急了,说:“你这个是干的啥子哦,这么简单的几笔账你都扯不清!” 季明被冯晔一吼,也毛了,说:“哎呀,我去对嘛,大不了我今天加班嘛!”说着从桌上扯了清单就要走,冯晔拦住他,说:“你干啥子,这个就是个简单的加班的问題所!” 这一下,两个人便扯了起來,冯晔到后來发觉问題不对,按照季明的性格來讲,不是这种动不动就和人发毛的,便先打住了,然后轻言细语的问季明:“哎,明娃,你今天咋子了哦,是不是有啥子事情哦!” 季明和冯晔吵了一架,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见冯晔平息下來了,也不好再闹,便将甄雪给他说的关于撒云路要回国到成都的事情给冯晔说了,冯晔这才明白了。 冯晔看着季明沮丧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沒事,这个清单你明天再理一下,今天晚上我请你喝酒,有啥子事情我帮你出主意!” 季明听冯晔这样说,心里还是很感激,其实他把事情正错了,自己心里也很难受,便也沒再说啥子,收拾了一下东西,和冯晔出去找了个冷啖杯喝酒去了。 冯晔原本想把李敏叫上,但想了想,觉得可能李敏來了季明有些话反倒不好说了,便给李敏打了各电话,说了一下季明给他说的事情,让李敏去了解一下甄雪那边的情况,自己和季明叫了些卤菜和啤酒,两个人就着酒菜聊了起來。 “你说你现在担心啥子喃!”冯晔问季明。 “晔哥,我担心的事情其实大家都清楚!”季明说:“也不是我不努力,但是我就一直那么背,老是要扯拐,现在还是个缓刑犯,你说撒云路到成都來了,我和人家咋个拼喃!” “牛牛儿哦!”冯晔说:“你想咋个拼嘛,拼钱吗还是拼刀嘛,你这个说法就不对!” “咋个不对喃,我现在吗是啥子都比不过人家三!”季明喝了口酒说。 “你现在从经济上和学历上是拼不过他!”冯晔说:“但是你有一样比他强,那就是甄雪现在还是站在你这边的,这是你最大的筹码!” 季明听了沒说话,他想了想说:“但是我不敢保证这个筹码会在我手上捏好久,说不定等撒云路一过來,这个筹码就易主了!” “你娃咋那么不得出息喃!”冯晔骂了他一句,说:“你就那么瞧不起自己所!” “晔哥,你不晓得!”季明说:“甄雪不是那种可以过苦日子的人,我不得钱,或者说我挣不到钱的话,她迟早有一天还是会离开我的!” “不可能!”冯晔说:“我从李敏那里听到说过的,甄雪其实不在乎你有沒得钱,她在乎的是你有沒得上进心,其实就是你有沒得发展前途,那才是最重要的!” “但我不得文凭,要不是你收留我,我现在连个工作都找不到,还有啥子前途喃!”季明依旧很不自信。 “嗨呀,我说你娃就是牛得很!”冯晔说:“你说白了就是说你不得钱嘛,你是个男人得嘛,钱是可以挣得到的三!” “是啊!但是我咋个挣才挣得过人家喃!”季明反问道。 “我给你说明娃!”冯晔指着他说:“这个人又是后不好说,机会來了,你抓住了,那钱就自然來了,你要是老想凭运气去撞,那可能你永远都发不到财!” “是三!”季明说:“我也晓得呀,所以我说我现在就是个发不到财的,我咋个去拼喃!” “你挨!”冯晔不想和他扯了,喝了口酒,说:“你好生弄,我就不信甄雪愿意舍弃你们那么六七年的感情,我不相信甄雪是那样的人!” 季明听了笑了一下,说:“但愿嘛,反正我也只有尽我的努力了,最后如果丢了也只有认倒霉,我也倒霉贯了!” 冯晔看着季明的样子摇了摇头,说实话,这个时候他也不晓得咋个安慰季明,除了陪他喝酒以外。 冯晔和季明喝完酒已经快夜里一点了,两个人各自打了个车回家睡觉,李敏那天晚上沒有找冯晔,第二天才给他打了个电话,说了头天晚上和甄雪聊天的内容。 甄雪对于李敏找他谈这个事情一点也不感到经验,李敏刚一问,她便很直接的给李敏说道:“我给季明说这个事情,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想刺激他一下,另一个是不要让他多心!” “但是他咋个可能不多心喃!”李敏说。 “但是如果我不说,等撒云路來了成都了,那个时候就算我不得啥子想法,他都会认为我有想法!” 李敏想了想,觉得甄雪的想法也沒错,但就是太直接了一些,不是很能让人接受,便说:“你都不能委婉点所!” “对季明就不能委婉!”甄雪说:“你委婉的给他说,他就当懂不起!” “呵呵,也是!”李敏想起以前甄雪也曾经旁敲侧击的给季明讲过很多,但季明真的可以当成自己不懂。 “哎呀,你们简直不用担心季明!”甄雪说:“他就是三天的激动,等过了这几天,他绝对屁事都不得!” “那你……”李敏说。 “我啥子!”甄雪问。 “你啥子想法喃!” “不得啥子想法!”甄雪说:“就像上次我给你说的那样,我一直都还沒有放弃我和季明之间的这段感情,我觉得我还是放不下,季明是我第一个男朋友,我想我们都是差不多的,对这份感情你说要让我很潇洒的丢了,还是不是很能做得到,除非他季明做了很对不起我的事情!” 李敏点了点头,说:“其实我晓得!” 再后來,两个女孩也就沒有再谈这各问題了,冯晔听了李敏的叙述,说:“看來甄雪还是对季明不错,都这个样子了,都还是沒有放弃他!” “是三!”李敏说:“所以你给季明说,喊他不要一天都想西想的,好好做事才是正事!” 冯晔答应了,又把这些话给季明讲了一遍,季明听了还是很高兴。 十月,撒云路回到了成都。 ------------ 第 038 章 撒云路是在到成都之前与甄雪联系过,到了成都以后,却沒有立刻与甄雪联系,而是在把自己的一切事情安排妥当以后,才直接去了甄雪家,甄雪见到撒云路是在从季明家回去以后,已经快晚上十点了,当时撒云路正和甄雪的父亲在书房里聊天,听见甄雪回來,甄雪的父亲把她叫进了书房。 “哎,你好久到的喃!”甄雪见到撒云路惊奇的问。 “哦,我到了有几天了!”撒云路站起來对甄雪说。 “那你咋沒和我联系喃!”甄雪问。 “小撒事情多!”甄雪的父亲说:“人家这次过來是出任成都公司总经理的!” “安,,你当总经理了所!”甄雪笑着问。 “只是成都分部的总经理!”撒云路平静的说。 “小雪啊!你要多向小撒学习啊!”甄雪的父亲对甄雪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跟他学啥子哦,我又不想当总经理!”甄雪笑了一下道。 “嘿!你这个丫头!”甄雪的父亲用手指点了一下甄雪,甄雪象征性的闪了一下,三个人都笑了起來。 甄雪的母亲本來一直在客厅看电视,她一贯不参与自己丈夫与客人的谈话,哪怕那只是撒云路,现在看甄雪回來了,并且在书房一起聊天,这才跟着进去了,但也是听的多,说的少。 “管理其实是一个经验积累的过程!”甄雪的父亲对撒云路说:“你必须要进入其中,才能知道这管理的奥妙,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只是旁观者的说法,要想谋其政,必须要深入了解之后,才有可能!” “是!”撒云路点头道:“我现在过來接受这边的事情,要做好还需要一定时间的磨练,企业和机关虽然有不同的地方,但就管理的本质來讲,还是是共通的,所以难免会有事情想甄叔叔请教!” “小撒你还是那么客气!”甄雪的父亲看着撒云路笑着道:“我都说了,有啥子事尽管说,你叔叔我随时愿意和你探讨!” “就是!”甄雪的母亲这时候插嘴道:“小撒你在国外呆了这么久,很多东西可能比你叔叔还要精通哦!” “阿姨,其实我对管理这方面的事情还是比较陌生的!”撒云路对甄雪的母亲道:“只是现在公司这么安排,给我一个锻炼的机会,我想好好把握住,要说在国外,实际上我也呆的时间也不长,而且沿袭的还是国内的一些操作模式,所以本质上沒有多大的差别!” 甄雪的母亲听着点了点头,其实她对撒云路是否能够作好管理工作并不感兴趣,到是对撒云路的谦虚态度很满意,她认为,男人就是应该这样,哪怕再优秀,都不能表现得太自满,那样才更有魅力。 甄雪不想插嘴,她对父亲和撒云路谈的话題沒一点兴趣,父亲看了她一眼,对撒云路说:“我本來是想让小雪去参加我们机关的招聘,但这个事情机关又一直沒有定下來,拖了快一年了,哎……”说完,甄雪的父亲叹了口气。 “其实我觉得小雪去机关不是很适合!”撒云路看着甄雪对甄雪的父亲道。 “怎么,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甄雪的父亲问。 “我觉得女孩最好是能进高校,环境好,只要不做学术,工作压力就不大,对自身也好,对家庭也好,都是最好的选择!”撒云路侃侃道。 甄雪的父亲想了想,说:“这个到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我考虑一下!” 甄雪看了撒云路一眼,说:“你咋个管我的事情喃!” “小雪,我不是管你,我只是提一个建议!”撒云路笑着对甄雪道:“其实去不去最终还是在于你的选择!” 甄雪白了他一眼,她知道,如果自己这时候再埋怨撒云路,她的父亲肯定要出來为这个自认为的未來女婿出头,便不开口了,也不看他们。 撒云路看了看时间,对甄雪的父亲说:“甄叔叔,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我改天再來看你!” “哦!”甄雪的父亲这才意识到时间有点晚了,说:“好,你随时都可以过來,不要把自己当外人哈!” 撒云路便起身告辞,甄雪的父亲对甄雪道:“去送送小撒,看你一天到晚的回來那么晚!” 甄雪不高兴的看了父亲一眼,起身和撒云路一起出了门,她很不高兴父亲这么把撒云路当一回事,但有沒有办法改变。 甄雪和撒云路一起走着,撒云路对甄雪说:“咋了喃,生气了哇!” “沒有!”甄雪不冷不热的说。 “我说嘛!”撒云路说:“其实刚才那个话我本來是想单独给你说的!” “啥子话!”甄雪转过头去看着撒云路问。 “就是建议你去高校的事情!” “哦!”甄雪又把头扭开,说:“那你咋个要给我们爸说喃!” “我想这个事情最终还是要给甄叔说,正好他说到这里了,我就顺便说一下了!”撒云路解释道。 “那你咋就沒想过我愿不愿意喃!”甄雪看了一眼撒云路,不高兴的问。 “小雪,你不要生气!”撒云路说:“我晓得你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娃娃,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仅凭一个坚持,或者说凭自己的一腔热情就可以达到的,象这种关系到一个人一生的事情,必须从相对现实的角度去考虑,才会让你以后的路越走越宽、越走越顺!” 撒云路的这番话说得很真诚,甄雪听了心里突然也有了一点感触,但这种感触又不是很具体,让她有点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便转过头去看了撒云路一下,撒云路看见她的表情,笑了笑,说:“你也不用着急,有些事情是需要有点时间來思考才能够明白!”顿了一下又道:“这周周末你有时间不得嘛!” “咋子!”甄雪问。 “要是有时间,我想约你出來坐一下!”撒云路说。 “这周啊!”甄雪想了一下,然后说:“这周不行,我和李敏约好了的,下周嘛!” “好,那我们就说好了哦!”撒云路说。 “好,那你走嘛!”甄雪对撒云路说。 撒云路点了点头,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招了个出租车,上车走了。 甄雪其实并沒有和李敏约什么事,但她就是不想立刻答应撒云路,以前撒云路不在成都的时候,当撒云路千里迢迢的來看她时,她总会想办法去陪陪他,现在他过來了,她却不是很愿意去和他在一起了,她觉得这样很对不起季明,说得直白一点是,她觉得这样是对她和季明这份感情的一种玷污,而这种情结在她做了人流手术以后,变得更强了,甄雪之所以一直沒有和季明提她自己做人流手术的事情,其实也是基于这种心态,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所以也无法向季明准确的表达。 甄雪决定把这个事情给李敏说一下,让李敏帮自己分析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 第 039 章 在甄雪比较困惑的时候,冯晔的项目正进行到了最繁忙的阶段,每天各种材料、人员和工期的安排,把他的时间占得满满的,好在季明现在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帮他处理一些事情了,这让他稍微能够轻松一点。 季明在经过冯晔上次对他的劝导以后,情绪上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做事情也非常主动,前段时间还冯晔还让他经办了一次大的采买,季明办得也不错,那批材料应该这两天就要进场了,等这批材料进场后,把这一阶段的施工项目做完,那他的合同项目基本上就完了一大半了,后面只要再在材料上节约一点,不用到年底交工,就应该见到收成了。相到这里,冯晔还是蛮高兴,所以每天就算再忙,他还是精神百倍的。 “晔哥。”冯晔正在现场办公室里整理项目的资料,季明进来叫了他一声,他抬头看了一下季明,问:“啥子事。” “这儿需要点零散材料,我给你说一下,看是不是去补一下。”季明说着递了张单子给冯晔,封一看了看,是一些少量的补充,大概需要两三千块钱,便说:“那你去补嘛。” “那钱……”季明看着冯晔说。 “哦,”冯晔想了想,他自己身上也没那么多钱,便把卡掏出来,交给季明说:“你拿去取嘛,记到把回单拿给我。” 季明接过卡,应了一声出去了。 冯晔现在对季明还是很放心,因为他自从听说撒云路要来成都以后,只有刚知道时郁闷了一下,那以后,经过冯晔的劝导,情绪不但稳定了,而且做事非常积极主动,在工地上,进步非常快,冯晔交代他做的每一件事情,他都很快并且很好的完成了,这让冯晔也很欣慰,想起当初一直让季明学设计,便有点惋惜,早知道还不如直接让他学做工程,说不定早就学出来了。 季明刚走一会儿,冯晔的电话便响了,冯晔接起来听,是材料供应商打来的,说材料可能第二天送到工地,冯晔说:“好啊,我现在就等你这批材料进场得。” 材料商在电话里笑着道:“冯总,你放心,材料我明天保证给你送到……” 材料商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有人喊冯晔,冯晔把话筒拿开听了一下,原来是总包那边叫开会,于是冯晔对电话里的材料商道:“不好意思,我这边要开会,你明天把材料准时给我拉过来哈。”说完挂了电话开会去了。 会议的主要内容是说要各单位注意自己的工期和进度,甲方明确表态对目前的进度不是很满意,所以在该进度结点完成以前,将不会对下一进度拨款。冯晔暗自笑了一下,心里道:不拨我也够了,再拨我就见利润了。 一天很快过去了,但晚上的时候,冯晔想起自己的卡还在季明那里,便给季明打了个电话,问他是不是卡在他身上,季明说在,冯晔便说:“我怕我自己记岔了,问一下心头踏实。在就行,明天记到给我哈,要付材料款。” 季明笑了笑,说:“好。” 两人便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冯晔一早去了工地,因为材料商说好是一早送材料过来,他到的时候,季明还没有到。 两辆平板拖车拖着两个集装箱进入了工地,冯晔见状让手下一个工长赶紧给季明打电话,这马上就要收货了,可还没见到他的人。 工长过去了,一会儿又过来了,说:“冯总,季哥电话打不通。” 冯晔看了他一眼,说:“那你去看到他们下货。”把那工长支走了,自己给季明拨了个手机,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看来是关机了。冯晔有点气恼,这人你说怎么老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气也没辙,货已经到了,不能等着呀,便自己跑了去,想着先把货收了再说。 走到平板车跟前,见先前被自己叫去让卸货的那工长正站在那,供货的材料商也站在那,一副等人的样子,冯晔便过去问:“咋的喃?先下货嘛。” “冯总,来抽烟。”材料商见冯晔过来,赶紧把烟发起。 冯晔接了烟,拿在手上没点,说:“先下货嘛,我这儿等到用得。” “好说,”材料商说:“那冯总你看是好久结这笔款喃?” “等下就结嘛,”冯晔说:“我这儿材料员刚刚出去了,等下回来就给你们结,你放心三。” 材料商笑了笑,说:“冯总你我肯定放心,那我就先把货给你下了。”说着招呼搬运开始卸货,冯晔让工长指挥一下,自己去办公室继续给季明打电话。 好不容易给季明把电话打通了,冯晔有点生气的说:“你娃跑哪去了,这阵都还不来工地,这儿等到付款,你赶紧去把钱给我取回来。” 季明听了,哦了一声,冯晔没理他,直接把电话挂了,他想季明知道这笔材料款是多少,便没有多说。刚挂了电话,材料商进了办公室,冯晔起身迎了上去,两人客套了一下,发烟、点火,然后在办公室里面吞云吐雾起来。 “我让材料员赶紧把钱取回来,等下就可以给你结款了。”冯晔说。 “哎呀,冯总,”材料商满脸堆笑的说:“还是你耿直,说好久结账就好久结账。” “哎呀,过奖、过奖,”冯晔说:“只要我有,就不存在。哪天要是我打来卡起了,兄弟你还是要照顾我一下哈。” “那没得说的。”材料商拍着胸脯道。 两人一边在办公室聊着,一边等着卸货,也等着季明取材料款回来。在货卸了一大半的时候,季明来了,手里拎了个纸袋子,冯晔一见他便站起来,一边去接季明手上的袋子,一边对材料商说:“你看,这钱说来就来了,你把*带来了嘛。” “带了!”材料商一边笑着答应,一边从包里摸出了*。 季明见冯晔伸手去接自己手上的袋子,有点紧张的对冯晔说:“晔哥,有点事给你说一下。” 冯晔看了季明一眼,说:“等下,把这儿事情弄完了多。”便一把拿过了纸袋子。 材料款一共是二十六万,冯晔将袋子里的钱拿出来,摆在材料商面前,结果只有十几万,冯晔看了季明一眼,他正在一旁紧张的看着,冯晔知道出事了,便对材料商说:“兄弟,不好意思,今天先付你一半,剩下的我三天内付给你。” 那材料商看了看冯晔,想了一下,说:“好,冯总,我们也算不是第一回打交道了,我相信你这个朋友。”顿了一下又道:“那我就给你打个收条,今天就不把*给你了。” 冯晔笑了一下,说:“可以,谢谢了哈。” 两人把手续交割了,冯晔将钱数了十三万给材料商,然后把剩下的两万来块钱收进袋子里,转头问季明:“你咋才取那么点喃?” “晔哥,我……”季明欲言又止。 “咋了嘛?你说三!”冯晔问。 “晔哥,我把钱搞不得了……”季明说,冯晔一听脑袋“嗡”的就大了。 季明喏吔着,终于把事情大概给冯晔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