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回了古代 午夜的威廉古堡,安静得甚至有些幽森。一个黑色的滑翔翼划过古堡最高的楼顶,黑色的人影落了下来。他在房顶走得非常小心,几百年前的古堡,连一片砖都是古董,当然最重要的是,易碎。 黑色的人影垫着脚尖,像跳芭蕾一般,优雅的从房顶转到了房檐。背上的钩子取下来,挂在烟囱上,手上带着吸盘,贴着墙面爬行,在一处三楼的窗户,细细的铁丝,在锁眼拨弄,轻轻的咔咔声,他打开窗户,溜进了房间。 “殇晓,杀了床上的约翰伯爵,对方要他脖间的项链作为信物。”耳边的声音,让黑衣的行动停顿了半秒。看不清他面罩下的容颜,眼神倒是如冰刀般锋利。 他缓缓的靠近床头,口中吹出一根毒针,快速的刺入床上人的脖间,连闷哼都没有,都断了气。黑衣人伸手拽下了脖子上的项链。 灯突然亮了起来,十几把机关枪对着黑衣人,在他们后面的男人才是这次刺杀的对象。黑衣人回头看了一眼床头,心微微一紧,杀错人了。 他缓缓的举起双手:“不好意思,进错房间了。你们继续安保演习。我先走。”说完,转身往窗户走,他确信一到窗户,自己就有70%%u7684逃命机会。 “别动。自己取下面罩。说出幕后主使者,放你一马。”伯爵拐杖点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发出催命似的声音。 黑衣人缓缓的取下面具,于此同时,重新换上毒针。在取下面具的同时,用力吹气,口中的暗器将毒针射出,穿透伯爵的咽喉。 见血封侯,伯爵瞬间倒地,与此同时,机关枪同时扫射,黑衣人被打成了网筛,项链浸湿了鲜血,坠子里的九尾狐图案快速旋转,嘭的一声炸裂开,房间的墙壁,天花板上全是血肉。 白烟幻化成的九尾狐,一闪即逝,坠子也凭空消失。 痛,好痛,支离破碎一般,却叫不出声音。感觉自己在被肢解,重组。黑暗,黑暗,除了黑暗,依然是黑暗。 远远的,一丝柔弱的光,殇晓本能的寻找而去。她从小被组织收养,无父无母,从16岁起杀人。通过这光线透过的荧幕,她看到自己杀过的每一个人,或恐惧,或开心,或面无表情。 光线的尽头是一个纯白的房间,古香古色,却诡异的雕刻这各种各样的狐狸形态。一张供桌上,一只白色的九尾狐偏着头看着她:“我以为救我的是个男人,这样我可以以身相许。呵呵呵。” 很妖媚的声音,殇晓微微皱眉,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边说着男人,一边流口水的狐狸。 “凡人,不能这样无理的看着本仙。算了,给你们说了也不懂。麻烦。”九尾狐不耐烦的跳下桌子:“你是想就这样死了,还是想再活一次?本仙可以在不改变现世轮回的基础上,让你活一次。别太贪心,指望本仙给你什么异能力。能把你丢过去就不错了。” “咳,咳,狐狸,我选活着。”殇晓很快接受了自己过世的消息,毕竟作为杀手,死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自己的指尖都能轻易穿过自己的身体,除了这样的解释,她想不到更合适的。 “哼,真没有礼貌。”九尾狐,一边说着,一边在胸前划着重生的咒符:“我也不知道,你会活在哪个时间空间,一切看你造化了。” 话音刚落,殇晓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挤成了一条线,被吸进了咒符的中间一点,然后消失不见。 狐狸拍了拍爪子,跳回了供桌,终于可以继续修炼了。仙家追寻一报还一报,这次自己尘缘也算了了。 殇晓开始有知觉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身边有微弱的灯光,和纸张翻页的沙沙声。她依然睁不开眼,浑身像被拆了骨头一般的痛。 床旁一张红木的八仙桌,一名长着胡子的邋遢男子,仔细的翻书,似乎在查找什么,焦急的紧紧皱着眉头。 天光微亮,男子打了一盆水,拿着湿润的毛巾,仔细的为床上的女子擦脸:“晓,快点醒来。身体里的毒早就清理干净了,经脉也给你重新打通了。快点醒来,绝对会和以前一样完好无损的。” 男子的声音磁性而带着浓浓的倦意,看来应该是没日没夜的照顾着床上包裹得不成人样的人。 殇晓因为男人的碰触,疼得直皱眉,她觉得自己要是不赶紧睁开眼睛,一定会被男子那么重的手法给送回阎王的。她用力,用力的想睁开眼睛。 男子看见病人的睫毛在轻轻扇动,高兴的将病人抱在怀中,丝毫没有发先病人因为他的拥抱,眉头皱得更紧。 “嚯,嚯”殇晓想说话,喉咙却干疼的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男子赶紧放下被重重包裹的殇晓,端来了一杯温水,一碗清粥。他扶起殇晓,小心翼翼的喂着水,那种温柔的眼神,仿佛要将殇晓包裹进去。 殇晓清楚,这具尸体对于男子而言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不过,她不是这具尸体的主人,也不需要这样温柔的目光。杀手不需要感情,师傅是这样说的。但是,她无法开口,告诉对方真相。 男子似乎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反而絮絮叨叨起来,似乎要把所有的担心都化作这样的絮叨:“妹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要再给你理一次经脉,痛的地方记得告诉我。” 如果眼神能杀人,殇晓一定将眼前的男子杀了千万次了。他仿佛是为了折磨殇晓而存在的,手到之处,都是万毒噬心般的疼痛。她保证,自己能行动了,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他。 男子丝毫不在意,他一手拿着一本古书,一边认真的摆弄着殇晓的身体,到处下针。 殇晓印象最深的就是被穿成灰色的白衣,顶着黑眼圈、大胡子的脸。还有一身的痛,早知道要受如此大的痛苦,她宁愿就那样死了算了。可惜现在她是死不了了。 ------------ 第二章 身份之谜 殇晓能行动自如,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能行动了之后,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将这个废材大夫给杀死。 傍晚,大夫提着一条鱼,随便的弄弄,说是蒸了吃,对殇晓的身体有帮助。天知道,殇晓最讨厌的是吃鱼,一脸嫌弃。 大夫也不多说什么,自顾自的升火做饭。 殇晓趁大夫不注意,右手握着一把小小的匕首,横在他的脖间,脖子上缓缓的出现血迹。 “停,我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杀我的。殇晓。”男子的声音很平静,丝毫没有死亡前的慌乱。 殇晓瘪瘪嘴,看着眼前的邋遢男人,将小刀扔到一边,杀这样的人,对自己没有好处。转身离开,她想,离开这里,对她而言,养活自己,不是难事。 男子并没有起身留她,反而淡笑着说:“我是莫离,饿了就喊一声。” 殇晓没有注意男子眼角闪过一丝狭蹙的光,到自己住的那间房里,找了一圈,拿了一把匕首防身,大步离开了小院落。院落外是大片大片的竹林。 夕阳西下,殇晓朝着相反的方向而行,一路向西,总会出了这片竹林。天色渐渐的暗下来,殇晓还在竹林中转圈刚刚好转的身体,似乎并不能完全听使唤,肚子也咕咕的叫起来。 似乎一切都在男子的计算当中。殇晓忍不住泄气的往地上一坐,死活不想再动了。肚子越来越饿,她咬着牙,就是不肯低头,不肯叫人。 不远处一盏亮光缓缓的靠近,还能闻到食物的香味,殇晓咽了咽口水。不管来人是谁,她一定要把吃的弄到手。 一名男子走到殇晓的面前,停下了脚步:“殇晓,先吃点东西。我来带你回家。” 殇晓抬头看见的是温润如玉的小公子,标准的瓜子脸,星目秀眉,一身白衣,宛如谪仙。她愣了愣,记得救自己的男人说过,方圆百里,除了竹海,没有人家。 男子娴熟的打开一旁的食盒,一小碗雪白的汤,一口一口的喂着殇晓。 这一幕很熟悉,殇晓脑中闪过的是邋遢男人给自己喂药的场景。攀着一旁的竹子起身,一手打倒了男子手上的汤碗,洒落一地。 这个人认识以前殇晓,来历不明,危险。这是殇晓的第一反应,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喊着:“莫离,莫离,这里有陌生人入侵。”当然,她不会承认自己有点害怕。 眼前的男子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捞过殇晓,扛在肩上:“殇晓,你笨。我就是莫离,照顾了你十几年的莫离。” 原本还在挣扎的殇晓,安静下来。这个人的两面在脑海里始终画不上等号,差别也太大了吧! 到了房间,莫离将殇晓放在了椅子上:“快吃饭,不想喝鱼汤就算了。回头再给你弄点补药。看来上次的任务太凶残,搞得你现在脑子都坏了。” 殇晓安静的吃着东西,比起喝那种苦苦的黑色药汤,她宁愿喝鱼汤,至少不苦。想了半天,她决定坦白,反正,她绝对不会做别人的影子:“喂,怪大夫。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我叫殇晓。” “嗯,是啊,你本来就叫殇晓。莫殇晓,我们没有父母,被杀手组织收养,8岁起杀人,直到前年,你十四,我十六,我们将组织的头杀死,将组织解散。我们一直相依为命……”莫离的眼中暗了几个度,有些事,他宁愿欺骗自己。 殇晓冷冷的打断:“我不姓莫,我是殇晓,来自很久以后的一个叫做中国的地方,职业杀手。你的莫殇晓,已经死了。现在这个身体是我的。”虽然她是中国人,可是她却死在英国,魂归故里听起来像是笑话。她想,这里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中国,因为有一样的古文字。 “你就不能多让我自己骗自己一会儿吗?女人。”莫离眼中恨意明显,他右手掐着殇晓的脖子,而后又缓缓放手:“哈哈哈,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的殇晓在你来的3天前就死了。死在我这个庸医手里。” 莫离顺手拿起一旁的刀,狠狠地往自己的心口刺去,眼中有忧伤,有悔恨。 殇晓一把拉住莫离的手,眼前的状况,她需要消化一下。莫离的意思是说,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不是莫殇晓,并且很淡定了接受了占据这个身体的自己。好吧,自己跟不上古人的思维。 两人就这样对视,一个眼中悲伤绝望,一个眼中诧异吃惊。 “我说,你不能这样不负责任。既然把我救活了,至少应该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朝代,我要怎么活着。完了你想怎么死都可以。”殇晓放开了莫离的手,阻止了他的自杀。 莫离偏偏头,似乎认同了殇晓的建议。或许是自己的殇晓妹妹怕自己孤单,才让这个名字一样的灵魂在陪着自己吧!那就教会她该怎么活着:“你先吃饭,等下我教你要怎么活着。”说完便转身离开。 殇晓瞪着眼睛看着莫离离开的背影,古人都这么善变的吗?一会儿要死,一会儿要活的。命再贱,也不是这么个卖法。 刚刚吃完饭,莫离就抱着一摞摞的书,扔得殇晓满床都是:“女人,把这些书看完,这是殇晓以前每次任务完了之后的手稿和经验。对了,忘了告诉你,这里是天朝靖康年间,皇帝是轩辕彻。我只会行医。反正你以前也是杀手,那就接着做,钱多!” “杀手!”殇晓眼中闪过精光,果然,在哪里,杀手都是有市场,有需求的。不过接着,她摇了摇头,谁知道这个尸体的主人技术好不好,名气高不高,赏金怎么样。说不定同以前的自己相差十万八千里。 看见女子摇头,莫离心里很不爽,摆明了看不上殇晓的杰作:“哼,就你这个资质也敢摇头,我敢说,连轻功你都不会!我家殇晓可是排行榜前三的杀手,代号幽。赏金少于1000两黄金不接。哼!” “你喜欢她?不然怎么一说到她就像说到自己的宝贝似的。”殇晓一脸的我懂得的表情。 ------------ 第三章 无聊折腾 莫离连连摇头:“你脑子的构造确实有问题。不懂什么叫相依为命的亲情么?喜欢,行走在刀口上的人,不需要这样的感情。”是的,作为当初组织里唯一的大夫,做得最多的除了救人,就是逃命。这一身的轻功,就是这么炼成的。 殇晓突然沉默起来,亲人,相依为命。这些她都没有。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生,一个人死,不会有人在意:“真羡慕你们,相依为命。” 莫离感觉到殇晓的悲哀,不自觉的摸了摸她的头。自己以后也只是一个人了,不会再有人需要依靠自己。眼前的女子和殇晓本质的不同。殇晓很脆弱,时常杀了人多起来哭,眼中有无助。而眼前的女子,眼中只剩冰冷,没有温度,不懂感情,只是猜测。他有些心疼,眼前的殇晓。 殇晓收起了悲伤,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眼前的人,自己冷不起来,习惯的冰冷,沉默都统统被打破。或许,因为他救了自己,又或许,这里没有那个世界里那么多的约束。 “殇晓,别难过。以后,我等你,不会让你一个人。”莫离连想都没有想,就说了出来。那种孤单的眼神,比落寞还落寞。他想亲手抹去殇晓眼中的孤单。 “咕,咕,咕。”门口飞来一只白色的信鸽,伸着头啄着地上的米粒,悠闲散步。 莫离起身走了过去,一把抓住鸽子,拿下鸽子脚下的信,递给殇晓:“任务来了。” 殇晓才发现自己被莫离骗了,一个想死的人,怎么可能接任务?难得发次善心,还被人骗,果然好人当不得:“离,你在骗我吧!目的?” 莫离微微一怔,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好吧,既然被你拆穿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和殇晓是合作关系,她负责的杀人,我负责接任务,治伤,拿钱。其实这具身体里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殇晓。会杀人的固然好,不会的大不了再练上两年。我是一个厌倦了救人的大夫,需要一个人帮我挣钱。” 小白脸,殇晓心底飘过的就是这个词语,但是对于这里不熟悉,连路开在那边都不知道,还是需要同这个庸医合作。想到这里,她笑得莫名的很甜,甜到让人发毛:“离,我觉得我们应该算算分成。毕竟是我养你。” “嗯哼。说说怎么分?不要忘了,哥是给你救命的。”莫离淡笑着看着殇晓。 殇晓想一巴掌呼死自己,当初怎么就觉得这个是谪仙呢?明明是是妖精:“好吧,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对了,我比较好奇,你是怎么从邋遢男到这样玉树临风的。”其实她心里默念的是人面兽心。 “十几天没有洗漱,修剪。能看出是个人样,已经说明哥的底子好。要是你,人样都没有了。”莫离淡笑着转身,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想要逗眼前的女子,和殇晓不同的灵魂,明明更冷漠,却感觉两人更近了。 “喂,喂。我什么都没有怎么做任务啊?还有任务是什么?你还没有说呢!别走。”殇晓跟着追了出去,眼看着就能跟上男子的步伐,刚刚站在他房间的门前,就吃了个闭门羹、 “明天再说。好好休息。”莫离的心情似乎很好。 殇晓低着头,回了房间,这是要自生自灭的前奏吗?她不能让个古人看扁了,还是不存在与自己空间的历史古人。床上堆得慢慢的书,殇晓一本一本的阅读,嗯,看来杀手都是一样的,果然冷兵器才是王道。 半夜的时候,殇晓翻到一本兵器谱,一页一页的擦看,居然有自己常用的见血封侯针。一页上画着一把像是弩的工具,引起了她的好奇,在现代冷兵器上消失了的弩,居然今天有幸看到。 殇晓越看越精神,上面的杀人招数,比自己知道的多太多了。什么化血镖,追命弩……还有轻功,保命有保障了。 殇晓看着轻功的步伐图形,自己在房间里练了起来。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她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速度快了起来,一个劲的跑,从地面跑到了墙壁,跑到了屋顶,跟着屋顶跑的时候,才发现,房梁上藏着一个箱子。 一分心,殇晓掉了下去。本以为会要摔得半死,没有想到,这副身体本能的做出反应,一个回旋踢,踢在柱子上,作为缓冲,接住这下的冲力,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 殇晓愣了半天,反应过来的时候,忍不住自己给自己鼓掌。看来这副身体找得还是不错,各方面都比自己以前的强。必须得加强训练,不然自己这条小命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 在房顶坐着的莫离,看着下面折腾不停的殇晓,淡淡的笑着。这样挺好,至少她会好奇了。记得曾经自己救过的一只白狐说过,她会把殇晓还给他。虽然迟来了一年。他知道,眼前的她就是殇晓,自己的殇晓,桀骜不驯的殇晓。 真相,其实对于他们并不重要。莫离只要自己在意的人还活着,能更好的活着,就能满足。 殇晓只想要活着,捡到的这条命,要不枉此生的活着,不受拘束。但是,她想要留在莫离身边,没有原因。 莫离仰头灌了一口酒,翻身,优雅的飞下屋顶。回屋睡觉。 殇晓将房间里的红木八仙桌用力的往一旁移,她想搭上些椅子,去把房梁上的箱子拿下来。结果八仙桌一移开,桌子下面的地面缓缓的移动,下面是一条密道。虽然好奇,不过现在她的注意力都在房梁的那个凹槽处。探访密道,来日方长。 将椅子叠放放到八仙桌上,殇晓爬了上去,垫着脚尖,还是差了很远。她灵机一动,能爬树,就能爬柱子。放弃了叠了3层的椅子,选了最近的一根柱子就往上爬。 一丈高的柱子,她蹭蹭的爬了上去,骑坐在横梁上,打量着凹槽里的箱子,周边的缝隙,连一根手指头的放不下去。搞不懂以前的殇晓,干嘛这么放一箱子,吃力不讨好。 ------------ 第四章 寻得战衣 箱子是取不出来了,不过锁嘛,呵呵,可以想想办法。她从头上取下发簪,在锁孔捣腾起来,曾经为了杀人于无形,逃脱追杀,开锁技术,可是娴熟到家的功夫。 很快,锁被打开,殇晓利索的开了箱子,结果里面还有个箱子。殇晓耐心的继续开箱子。第二层的箱子被打开。里面闪过一点银光,殇晓一把将里面的东西抓了出来,很柔滑的布料。 殇晓将箱子里的包袱系在背上,抱着柱子,缓缓的滑下地面,她可不敢想电视里的大侠,随便飞,毕竟不是专业的,小命比耍帅重要。 殇晓把床上腾出了一大片,十分慎重的将包袱放在床上。先将桌上的烛台移到床边,才缓缓的打开了包袱。 一个精致的银色半面面具,安静的躺在衣物上。面具上面有细细的藤蔓纹路,在鬓角处,有一只飞着的蝴蝶。淡雅而美丽,只一眼,殇晓就爱不释手,这应该是自己的。 移开面具,下面是纯黑的衣衫,心口和手臂加入了软银细甲,右肩斜至腰处有一条多用带,上面有布做的卡槽,大小刚好放下飞刀。衣服并不拖沓,可以说是很简练,下摆很短,面前看得出是裙子。 移开上衣,一条软皮制作的紧身裤,裤缝的位置有很多小缝隙,伸手进去是一个一个的小袋子,拇指大小,应该是装一些药丸,和雷震子(早期的烟雾弹)的,这样隔开可以防止碰撞和混淆。 殇晓看着非常喜欢,拿起衣服想要试穿,才发现,自己更本不会穿这些奇奇怪怪的衣物。那种感觉就像是面前摆着一堆宝物,却被人告知着不是自己的一样,让人想要抓狂。她决定让莫离帮她穿衣服,反正她这个身体,在莫离那里一点隐私都没有。 一切定下来,殇晓反而松懈了下来。懒懒散散的起身将八仙桌移回原位,然后抱着自己心仪的衣物,靠着床头睡了起来。 天光乍破,莫离做好食物,推来殇晓的房间,本来想将她叫醒的,可是看着她甜美的睡颜,摇摇头作罢。 屋子里早就不是昨晚上那规整的模样。八仙桌上叠着3层的椅子,搞不懂她要做什么。 莫离将椅子一张一张的搬了下来,轻轻的放好,深怕打扰殇晓休息。一旁的柱子上被人爬过的痕迹。他抬眼望去,放在房梁上的箱子盖子被打开了,翻开在两旁,伸出了房梁。 莫离飞身上了房梁,将箱子重新锁了起来。他笑得很淡,这里面的是她曾经的战衣。当初她是这么说的,和现在的她一样的喜欢这套衣服的设计。 莫离走到床边,将床上的书本全部收拾起来。那些被殇晓分开的书,都是图片带着少量文字的。而大部分有文字的书,她连翻都没有翻过。他一本一本的收拾好一床洒落的书,将殇晓抱到床上。 睡梦中的殇晓不自觉的抱着莫离的脖子,头在他的脖子旁蹭了蹭,呢喃着:“离,快帮我换衣服。我要这件,就这件。” 莫离笑得有些宠溺的味道,轻轻的刮了下殇晓的鼻尖:“晓,乖。等你睡醒了,我教你穿这些衣服,慢慢习惯。万一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也不至于被别人看了去。” 莫离一手搂着殇晓,一手搬开她抱着自己脖子的手。刚刚搬开,就对上殇晓如墨一般的眸子,清澈见底。 “咳,咳。还像个小孩子。下次睡觉必须盖好被子。小心伤寒。”莫离假意咳嗽,别开了脸。他怕自己多看两眼就忍不住,吻上那张薄唇。 “哦。”刚刚睡醒的殇晓,还很不在状态,茫然的回应,乖极了。 莫离将殇晓的衣衫褪下,将一旁纯白的衣衫一层一层的给她穿上。和自己一样的颜色,他喜欢殇晓这样的装扮。纯白色,让她看起来一尘不染的干净,漂亮。 吃了早餐,莫离将殇晓叫到了一旁:“晓,你现在有很多需要学。昨天给你书,你也只是挑挑拣拣的看着。是不是不认识这些字?记得曾经教过你的。” “喂,告诉你了,我不是那个殇晓。我是我自己。再提你的曾经,我就拔了你的舌头。哼!”殇晓偏过头,双手抄在胸前。 莫离无奈的看着眼前的晓:“好吧,好吧。我不提便是。今天起,识字读书,联系武功。最起码,你应该学会轻功,那样逃跑比较快,至少能保命。” “好。不过昨天晚上你接到的任务是什么时候的?我有多少时间陪着你磨叽。”殇晓不以为意,学就学呗,反正当初在现世也是那么过来的。 莫离将任务扔给殇晓:“识字,我们就从这任务开始。今天内不能学会这几个字的读写,就别想吃饭,睡觉。” 殇晓无奈的看着他,心里很清楚他是为了自己好,防止自己杀错人,或者进错什么不该进的地方。 任务的字条上面只有十五个字:“于五月十五之前,杀相国候选人李玄。” 当莫离念出来的时候,殇晓想,这个国家的墨水卖不掉了吗?在自己现世里,三笔就能写好的字,在天朝,居然要写十几笔,写得就像一幅画似的。 殇晓将简化字一个一个的标注在下面,对号入座。在现世,她学习了不下8中语言,8中字符。现在她又要多学一种字体,她称其为鬼画符。还好她的学习能力已经被练习得很彪悍,过目不忘这种事情,练得都像一种本能了。 在午餐前,殇晓一边一边的描摹,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按时学会了这十五个字的鬼画符。她拿去给莫离检查。 莫离点点头,没有任何的赞许:“中午加菜。明天的上午的字数是五十字。” 殇晓委屈的看着莫离,这是什么情况,比自己以前的师傅还变态。十五到五十是用的什么换算比例啊!以前都是成倍增长的,现在,她可不可以说自己不想活了。她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读音都是中文的,至少少了一半的压力。 ------------ 第五章 开始习武 中午的加菜,殇晓还是非常喜欢的。虽然莫离变态了点,但是他烧得一手好菜,是师傅没有办法比的。就为了这美味的食物,殇晓决定拼了,明天想要继续加菜。 莫离看着风残云卷的殇晓,微微皱眉,难道他的殇晓离开自己的时间,连一顿饱餐都没有吃过?真是过分。 他当然不知道,做任务的时候,殇晓大部分时间吃的是军用压缩饼干,军用压缩营养液。什么味道没有,不过为了活命,再难吃都得吞下去。 吃了饭,莫离允许殇晓休息片刻。他收拾清洗了碗筷,从房间取了一支箫,吹起了悠扬的曲子。 一曲之后,莫离安排了下午的学习――习武。 殇晓轻扬起头,不久是习武吗?想当初,她可是跆拳道,柔道,空手道,冠军;散打,泰拳第二名;跟着她师傅学习了少林长拳,螳螂拳,虎鹤双拳。习武当然不能难倒她。 看着殇晓些微骄傲的样子,莫离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本来莫离就不会武功,唯一能教殇晓的只有轻功:“既然你这么胸有成竹,我倒是想看看,你会些什么。” 殇晓在院子外的竹林里选了一根比较粗壮的竹子,分别演示了所有她会的功夫,一练完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莫离满意的点点头,还不错,虽然没有以前厉害:“殇晓,我要让你学的是轻功。正面交锋是所谓的名门正派的事情。作为一个杀手,重要的是,保命,逃跑,就算一击不成,只要还活着,那么,就有机会。” 还记得,曾经他如此对殇晓说,而殇晓却不愿意学轻功,她不喜欢逃跑,宁愿弄得遍体鳞伤。她说,这是她的骄傲,刺杀,和浴血而战。 殇晓点了点头,确实活命比较重要:“嗯,说得不错。又不是名门正派。只要杀人,拿钱,管他什么乱起八糟的方法。离,你是大夫,自然也会制毒吧!呵呵,我喜欢见血封侯。” 莫离笑得很开心,他相信,现在的殇晓已经和以前不同,再不会丢下自己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先学轻功,至于你说的那些东西,我自然会帮你弄。把这个穿上。”一边说着,一边将两个绑腿扔在殇晓面前。 殇晓认命的穿上,能保命的就是好东西,就算一开始吃些苦头。 莫离拉着殇晓的手:“看好我的步伐,更着我学。这套轻功叫鸟翔碧空。我只教你一次。” 殇晓学得很用心,这套步伐,和昨晚她练习的那副图图很像,只看了一遍,她便记了下来。一只脚绑着一个20斤重的绑腿,练习这样的步伐,显然没有昨天的快,也没有那么轻松。 不过这20斤对殇晓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曾经被她师傅一个腿帮了20公斤的铁块,练习跑步。只是刚刚进入这个身体不久,还有些不能适应,加上又半个多月没有任何的联系,身体刚刚治愈,有些松懈。 只半天的时间,殇晓已经能跑得很快了。适应了脚上的重量,她竟然开始嫌弃绑腿太轻了。虽然殇晓还是没有飞起来。看来轻功只是个传说,不是谁都可以飞来飞去的。 莫离来看殇晓的时候,殇晓已经能在一炷香的时间,绕着院子跑15圈。他招了招手,让殇晓停了下来:“休息一会儿,喝点鱼汤。” “噗~,又是鱼汤,可不可以不喝。”虽然莫离做的鱼汤很好喝,可是殇晓依然本能的抗拒。 “这样高强度的联系,就算是个男人都吃不消,何况你身体刚刚痊愈。这鱼不同与普通鱼,是用各种上等的补药喂成的。别生在福中不知福。”莫离冷冷的看着殇晓,眼睛一直看着她。 殇晓受不了莫离那种幽怨的,冰冷的眼光,一捏鼻子,一张口,像喝苦涩的中药一般,将鱼汤全喝进了肚子了。她很好奇,天朝有没有所谓的内功高手:“离,这里有没有那种内功,就是那种不用动一个指头,就靠身体里的力量,震死人的?” 莫离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嫌弃。他差点没有忍住,将就手中的箫敲到她头上:“我们这里没有你说的那一类神仙,给我老老实实的练功。以后出门别乱说话,更别说你认识我。内功倒是有,但是能强身健体而已。” 殇晓舒了口气,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要是有那些人,自己不就轻易的嗝屁了。还杀人,怕是被人杀吧! “还有二十天就是五月十五了。殇晓,你只有十天学习,剩下的十天,我们要去踩点,找到最容易击杀李玄的方法。你能行吗?除了杀人,你还会什么?”莫离眼中是深深的担心,忧虑。只要殇晓说半个不,他就去退了这单任务。其实不接任务,他依然能养活殇晓。只是,殇晓不喜欢这样。他心有期望,希望殇晓离开的时间,学会了其他的生存技能。 “不会。不就刺杀一个文官。莫离,别担心。我给他100中死法。”殇晓踮起脚尖,豪气的拍了拍莫离的肩膀。 莫离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不过隐藏得很好:“那你继续联系吧,等你一个腿能绑20公斤的玄铁,还能用轻功的时候,你就能收放自如的飞了。不过轻功不能在外人面前展示。” 飞,她没有听错,莫离确实说的是飞。殇晓眼中闪过欣喜的光,能不用滑翔翼飞,简直是梦寐以求的。她练起来更加的勤奋。 莫离看到的殇晓,完全没有以前的样子,开始不确定,这个人还是不是他的殇晓,他唯一的亲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没有了以前的冷漠,多了一些可爱。没有了以前的固执,多了些保命的想法。或许这是个好的开始。 心之所向,殇晓跑得越来越快,她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双脚离开地面半米的样子。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跑。 “好了,好了。停了下来。再跑,你就真的飞了。别光是连轻功。这个你试试。”莫离不知道从哪里捣腾了一把弩。 ------------ 第六章 最后试炼 殇晓接过弩,轻轻的擦拭,抚摸着约五十厘米长,三十厘米宽,重度接近一斤。 “这是追命弩,追尔之命。好好对它。”莫离慎重的将弩交托与殇晓:“此乃万年乌木所制,轻且坚实。从今天起就是你的武器。” 殇晓帅气的将弩举了起来,瞄准远处的竹子,弄了半天,依然不会用。泄气的看着莫离:“这个怎么玩?” 莫离看了殇晓半天:“我也不会。所以让你看书。在书籍上面记载过。” “我不认识字。你又不是不知道。总不能让我10天就全部学完,还要把书籍看完吧!”殇晓嘟着嘴,将弩还给了莫离:“拿着没用,还不如还给你,做摆设。” “好,好,好。你有理。这样先学些简单实用的,等过了这次任务,再让你去集训。我记得曾经组织集训的地方。”莫离将弩又递还给殇晓。 莫离给殇晓讲了化血镖,孔雀翎,夺魄箭,追命箭,穿心弩这几招的招式,一些弩的一些机关。并将一些压箱底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殇晓看到自己最熟悉的见血封侯喜欢,拿起来把玩:“这个我喜欢,见血封侯。还有这几柄飞刀,三爪勾。其他的招式,我不用学了。就这些,足够了。我倒是想见见你曾经集训的地方。” 莫离没有多说什么,既然殇晓如此自信,那么就带她去见识一下那里的凶险,只要殇晓能平安的从那里出来,就能完美的刺杀各种情况:“好吧,给你两天的时间适应追命弩的用法,之后我就送你去集训的地方试炼。从你醒来这么久,就没有见过血腥,这样不好。” 殇晓点点头,开始按照莫离讲的方法练习起来。其实追命弩的用法和现代的枪很相似,但是弩更适合于暗杀,悄无声息。化血镖和孔雀翎都是镖中的一种,可以通过弩发射,也可以用于近战攻击,通过手腕的巧劲郑出去。 夺命箭,追命箭,穿心弩必须通过弩来发射。夺命箭形状细长,如同绣花针,长约10厘米,箭上有毒,能制人麻痹。 追命箭,和弓箭中的箭一样,但是短了许多,箭上有淡淡的特殊药香。带着莫离的特质手镯,遇到药香能会变色,越近,镯子越红,能千里追命。箭头是倒爪,刺入人体后,倒爪变会张开,紧紧的咬合肉体,拔出来会连带直径5厘米的肉,而推出去,会有更大面积的创伤。毒性缓慢渗透中箭者五脏六腑,糜烂而死。 穿心弩是拇指大小的圆形子弹,通过弩发射,能达到与枪一样的效果。穿心弩,顾名思义穿透力强,打在合适的地方,可以一击致命。 见血封侯就是殇晓曾经在现世最后一次用的的东西。一个类似于细小的竹筒,长约3厘米,一头有机关,里面能藏一只沾毒的细针,可以藏于口中,需要时向里面吹气,气体压迫机关,将细针射出,射程范围100米。 殇晓用了一天的时间磨合熟悉自己的身体,和这些武器。她对这些东西学起来出奇的快,仿佛就是为了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殇晓依然没有学会轻功,但是三爪勾能弥补这点不足。现在她唯一想要的就是一柄匕首。本以为这里没有,结果她一说出来,不到一刻钟,莫离便给她找了出来。 第三天,莫离带着殇晓离开了竹林,一直往山顶走,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本来就离当初组织集训的地方很近。 快到山顶的地方,凹进去了一块黑洞洞的地方,莫离按动机关,打开了厚厚的石门:“晓,这里面凶残异常,里面有很多毒蛇虫怪,大都是几年没有来喂过的,你自己好运。记得不要硬撑,有什么记得叫我。” 殇晓点点头,真是太小看自己了,动物有多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莫离闭着眼睛,送殇晓进去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对殇晓的声音极其敏感,总是能感应到她危险与否。他想,这次试验,一旦殇晓叫一声,他即便是拼死也会护她周全。 殇晓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才走了不到十米,一头饿狼扑了上来。殇晓退了几步。 饿狼一击为致命,和殇晓对峙,盘旋。这时候比的却是耐力。狼是一种极其有耐心的的动物,也极其的凶残。 殇晓看着狼眼中闪着绿光,口水直流。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从来都是把动物当盘中餐的她,这一刻觉得自己更像是狼嘴里的肉。她咬了咬牙,将身后的弩拿了出来,按下了一个小机关,扣动扳机,夺命箭唰的射向狼的额头。 饿狼一跃而起,它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对危险本能的反应非常之迅速。饿狼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停顿了一秒,扑向殇晓。 殇晓用弩将饿狼隔开,腥臭的口水,滴在她的脸上。殇晓一脸嫌弃,手腕发力,将夺命箭拍入狼的脖间,数了三声,饿狼应声倒地。 殇晓用衣袖擦了擦脸,看着这皮包骨头的饿狼,踢了两脚,继续向前走。将追命弩擦干净。 莫离在外面,担心异常,才短短的一刻钟,他感觉像度日如年,三番两次的想要开了石门冲进去。但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他不可能帮得了殇晓一辈子。 又过了一个时辰,莫离紧张得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终于还是忍不住,他想进去,他不想殇晓再受伤害。 莫离想到便做,从洞口放入大量的西域迷烟,估摸着一刻钟之后,他便能进去。他记得,里面最凶残的就是一条巨蛇,很多人在集训中,被吞入了蛇腹,做了蛇餐。但愿殇晓还没有遇上。 约莫一刻钟过去之后,莫离缓缓的打开了石门,他带着浸上了解药的面巾,捂住口鼻,一步步的往里走。扑面而来的是血腥的气味。 才走了十米,一条狼尸就摆在眼前。莫离一脚将尸体踢开,这一脚,狼尸眼鼻耳中没有来得及流出的血,缓缓躺了出来。中毒而亡,连废物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 第七章 再救殇晓 莫离继续往前面走,前面有个像是人的影子,他心底咯噔一跳,加快了脚步,心底默念着千万不要是殇晓。关心则乱,他忍不住,眼泪落了下来,是自己害死了殇晓。谁说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莫离翻开尸体,看到脸面的时候,松了口气。要是刚刚细致一点,也能发现这衣服不对。他要是足够冷静的话,一定能反应过来,这是曾经炼制不死人的失败品――毒人。从兜里掏出一颗药丸,服下。毒人一身上下都是毒。 莫离总觉得自己心脏不够强大,或许他担心是多余的,殇晓那么优秀,不可能这样轻易的被放倒。 走了几个时辰,莫离眼前是一倒地的庞然大物,那条吃了很多人命的大蛇。他踢了踢大蛇,应该死了许久了,蛇肉都僵硬了。这里的血腥味异常的凝重,莫离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殇晓的影子,也没有看到追命弩。 大蛇的口边有不小心从殇晓裙衫上刮下来的丝帛。 莫离睁大眼睛,不敢置信,难道殇晓也被大蛇吞掉了。他手里握着手术刀,不过对于大蛇的尸体而言似乎太过渺小了。他收回了手术刀,走到一旁的假山边,摩挲着按下按钮。在印象中,这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的假山里面有兵器,方便取用。 哗啦哗啦,假山的山顶像是被分成两半的蛋壳,缓缓的收了下去。一把大刀,一把宝剑,一柄长枪,安静的放在那里。 莫离拿了那把大刀和宝剑,直接将大蛇解剖开来,细细查找,里面空空的,没有丝毫殇晓的影子。莫离扔下了大刀,继续向前。 大约走了几十步,看到满身是血的殇晓,靠坐在一旁的假山上。 他一步步轻轻的走进,甚至不敢探她的鼻息。他看着殇晓缓缓的睁了两次眼睛,摇摇头,昏了过去。 莫离抱起殇晓,使用轻功,飞快的离开,向山下的房子飞奔而去。他怕耽误医治的时间。 殇晓的唇角不停的滴着血。脸色苍白。 莫离看得心疼,只能不断的加快步伐。回到房间,莫离将殇晓放在床上,褪去了她身上的衣物,一点一点的检查起来。骨骼没有碎裂的痕迹,经脉也没有错乱,不过脏器被震伤,需要用太素九针来治疗。 这是莫离这辈子第二次用太素九针。第一次是上次殇晓快死的时候,护了她心脉,用一年的时间等待她醒来。但愿这次不会。 莫离拿出一套银针,长短不一的上百更银针。太素九针分为握针、局针、提针、锋针、彼针、毫针、长针、大针、利针这九大针法,配合九套不同的针,每套81根。能起到起死回生之效。 不一会儿,殇晓的腹部就插满了细细的长针。 莫离将有续命功效,并能帮助身体受伤部位快速愈合的天雪丸喂到了殇晓的口中。她要是知道,这一口就吃掉了几百两黄金,估计她宁愿做米虫,也绝对不败家。 这样过了两天,莫离将各种各样的补药都往殇晓肚子里喂,这么一来,倒是造成了殇晓的特殊体质。日后的殇晓,受伤的愈合能力非常强悍。像是小伤口,都能以人眼看得见的速度愈合,连伤疤都没有。 殇晓醒来已经是3天后,顶着扎得想刺猬的肚子,升了个懒腰。感觉血流畅快,每个毛孔都很舒爽。 莫离担心的让她躺下。银针还没有取下来就乱动,容易伤到内脏。莫离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晓,不要做杀手了。我不想你死。” 殇晓睁着大大的眼睛,转了一圈:“你喜欢我了?我除了暗杀,什么都不会。总不能我们一起饿死吧!”因为当初莫离的那些话,殇晓断定,这个天朝的大夫非常不被重视,连自己都养不活,所以,她必须去找钱。 莫离看着殇晓坚定的表情,无话可说,偏过脸,喜欢吗?或许吧。感觉脸微微发烫,他轻轻的摸了摸脸颊,还好,自己错觉了。 “离,别发呆。快把我肚子上的针取了。我想要活动活动。”殇晓不满自己只能这样硬挺挺的躺尸,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莫离很清楚殇晓的性格,一旦她决定的事情,要改很难。所以也不再劝说,自己还是做好随时医治她身上伤口的准备吧。 莫离一边有顺序的取下银针,一边揉着殇晓的腹部。连续两天多的扎针,肚子上的肉会比较僵硬:“针取了,可是你得多喝几天药汤,不然会落下后遗症的。” 殇晓很享受的闭着眼睛,她喜欢这样的感觉,被人呵护。后遗症,她微微皱眉:“离,你都能把我救活,会让我落下后遗症?我才不相信。” 莫离无奈的揉了揉殇晓的眉心,对于她的过度信任,不知道应该叹息,还是高兴。不过,药汤是必须要喝的。 “还有七天,任务就要到期了我们也应该动身去京都打探些消息了。”莫离突然想起任务,淡淡的嘱咐,更像是在询问意见。 殇晓闭着眼睛,只是点点头。信息很重要,确切的信息,可以更快的完成任务,并能保护自己。她永远都忘记不了,当初搭档给予的错误信息,导致她死相惨烈,估计是活活的被机关枪扫成了渣渣。 莫离看着殇晓慵懒享受的表情,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小肚子:“好了,懒猫。记得从你活过来的那天起,你就是莫殇晓,代号幽,天朝前三的杀手。你的表象身份是我的亲妹妹。虽然事实上,我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莫离总觉得应该强调最后的那句,似乎自己的心里在期盼着什么。是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不想之是你的哥哥。 殇晓连连称是,一边起身,安静的等着莫离帮自己换衣服,那套黑色的衣服,应该是自己任务时的战衣。她默默的记下莫离是如何帮她穿衣服的,以后总得自己穿,虽然她不介意男女关系,名声之类。不过事事假手于人,不是她的作风。 ------------ 第八章 初到京都 一早,殇晓在莫离的督促下,早早的起床。她犯困的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怎么了,来到这里之后,自己就异常嗜睡。以前,在现代,自己可以几天几夜不休息。 莫离给殇晓整理着包裹,看着像猫一样蜷在八仙桌上发懵的人,嘴角浅笑。记得以前一做任务需要早起的时候,殇晓就会特别的耍赖,一点没有平时的冷酷劲。 “莫离,我没有看见马匹,我们要怎么去京都啊?徒步?我昨晚查了书,书上说有二百里的路程。要走到猴年马月呢?”殇晓憋着嘴,她怀念小车了。 莫离二话不说,背上两个包袱,将八仙桌移开了原地,和上次殇晓移动的方向一致。地上又出现了那个密道:“走吧,我们到京都只有八十里路程。你说的那条路是围着这座山绕过去的。远也正常。” 他没有告诉殇晓的是,这座上名为不归山,飞鸟路过也无法生还。山中多毒兽,毒草。天朝的死刑犯就是被迫赶到山上,做了兽类的大餐。而天朝的国都――京都也以这座山为依靠,千百年来,为人能偷袭都城。 殇晓拿着烛台,跟在莫离生后,看着他按动按钮,密道又被合上:“为什么我们要从密道过去?莫离,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没有告诉我?” 莫离仿佛没有听到似的,继续向前走。那些事,他情缘永远不要想起。当初被组织丢进这边大山,上百号人,生还的仅仅6名。他和殇晓将组织破坏之后,一老者感恩与他们,用奇门遁甲术,种植了房屋周围的竹子,阻挡了外面的凶兽,才使得这里像世外桃源。虽然,他们两人都不惧怕毒兽。 殇晓看着皱眉沉思的莫离,也不再说话,默默的跟着。以前的一切与自己无关。若是他想遗忘,那就遗忘吧!每个人都会遗忘自己不愿意记得的,才会不变得更加坚强。 殇晓低着头,想起了自己上一世,最沉重的遗忘。自己曾经杀了自己的师傅,明明很爱他,却不得不杀了他。因为组织对与他的背叛,要给予生不得,死不能的惩罚。于是,在找到师傅时,自己亲手杀了他,在那一刻遗忘了自己真的很爱他,骗自己说,他该死,只能死。还记得那满眼的红,自己却笑着哭了。 莫离停下了脚步,右手转动一旁的开关。昏暗的光线倾泻进来,他转身往一旁的楼梯走。 殇晓还沉浸在那一场噩梦中,盲目的向前,眼看就要撞到墙面。 莫离拉住了殇晓冰凉的手:“乖,一切都过去了。所有好的,不好的。你已经重生。”他以为殇晓记起了离开这里前的记忆,安慰着她。 殇晓感受到手掌传来的温暖,对莫离温婉一笑。是啊,都过去了。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她可以拒绝任何她不想做的事,包括任务。 两人走出密道,莫离摸着一旁的开关,缓缓拧上:“密道的出口在假山里。这是我们在京都的宅子后院唯一的假山。这座宅子,前屋是药铺,后院是厢房。已经有一年没有出来了,看来得雇佣几个仆人,打扫房间,做饭什么的。”他一边走,一边给殇晓介绍。 “我不要仆人。我不喜欢别人碰到我。”殇晓皱着眉。作为杀手,她不喜欢别人窥探她的生活,那种不安的感觉,她会忍不住杀人。似乎,对于她而言莫离却是不一样的,她并不讨厌。 莫离偏着头,看了看有些撒娇的殇晓,唇角淡淡一笑。她只是不讨厌自己。这样的结论,让他心底愉悦:“这么大的宅子,总是需要人打理的。我尽量少雇些人吧!” 宅子仿佛被废弃了一样,到处是蜘蛛网甚至还有野猫的叫声。十分荒凉。天已经大亮,能听到街上熙熙攘攘的叫卖声。 “走了,我带你去逛逛。顺便找到以前的木管家。”莫离拉着殇晓,七拐八拐的走出房子,从一旁的小巷穿了出去。 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在一间修容整齐的屋子前停了下来,莫离走上前,敲了敲紧闭的门。 不一会儿,一个老妇人缓缓的开了门,打量了莫离半晌,惊喜的一边将两人让进屋,一边大喊:“老头子,老头子,恩公回来了。快出来迎接恩公。” 一名头发花白,却精神抖擞的老人走了出来,看见莫离就要下跪。莫离双手扶着老人:“木大叔,使不得。” 老人呵呵一笑:“使得,使得。要不是你当初相救,我怕早就被毒死了,那还能安享晚年啊!莫神医,你总算回来了。按照你的吩咐,医馆,我们再也没有去动过。如果您不嫌弃,老夫依然能帮你打理得井井有条。” 莫离拉着老人家到一旁,商量着雇佣,打理的情况安排。 老妇人上下打量着殇晓:“小姐总算活过来了。也不枉费莫神医带着你远赴他乡。难怪你每次出现都带着面纱,原来是因为长得太漂亮了。呵呵呵,漂亮,漂亮。连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的皇后也不及你的一半。” “老婆子,别乱说。”木老先生阻止了木夫人的絮絮叨叨:“小姐,别见外。内子一向说话没有遮拦。这皇后岂是能随便比较的。” 殇晓完全搞不懂状况,一会儿被救,一会儿恩人,一会儿皇后,头很大。她不懂为什么莫离非要找这么个老人家来做管家。 看着殇晓紧皱的眉头,莫离一手拉着她,缓缓的给她解释:“木大叔曾经是太子太傅,可是被人暗中下毒,差点就死了。那时候,刚好我无聊,顺便救了木大叔。之后大叔辞了太傅一职。刚刚好我差个管家,大叔就来了。习惯了木大叔做管家,所以来请大叔。” 殇晓瘪瘪嘴,真狗血。心底腹诽:不就是想说自家的管家很厉害,是自己救过的人,比较信得过嘛!非讲那么多,讲得那么含蓄。 莫离将两个包裹递给了木大叔,顺便递了两锭银子:“大叔,你们先搬过去,有什么需要安排,用钱的地方,你看着安排。我和小妹还有点事。” 木大叔默默点头,将包裹递给老夫人。 ------------ 第九章 偶遇李玄 莫离带着殇晓离开木家:“妮子,有什么想法?是逛街吃东西,还是去收集情报?” “都不要,去逛街。感觉很热闹的样子。”殇晓从来没有逛过街,以前买东西,不是网购,就是商场。速战速决。记得偶尔才能够电视上看到的,古时候是没有商场什么的,不过似乎买东西很热闹。 莫离拉着殇晓,又穿梭了两条小巷:“这里是最热闹的街道了。运气好,还能碰到皇帝出巡,那天整条街的东西都会免费。” 殇晓跟在莫离身后,觉得浑身不自在,到处都是扎人的眼光,有点烦躁。习惯了隐藏自己,突然这么高调,她身体嗜血因子开始咆哮,她想杀人,很想,非常想。 身边有原来的人很多,慢慢的变少。她弑杀的凌厉气质,让人本人的觉得寒冷。大部分人选择了远远观望。 莫离转头就看见阴郁的殇晓,顿时心里了然,凡人总是容易被美好的食物迷惑,忘记它的危险。他从一旁买了纱巾递给殇晓。 殇晓将纱巾对叠成三角形,粗俗的系在脑后,这感觉,和自己杀人时很像。而她更好奇自己长成什么样子了。 殇晓三步两步的走到一个卖胭脂的小摊,拿起了一个小小的铜镜,瞅了瞅,居然还是原来的那张脸。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同,或者说她从来不关注皮相。 以前在现代也从来没有谁说过她漂亮啊。其实不管多么漂亮的脸,要是顶着个光头,加上比较平的身材,冷冷的气质,谁能当她是个女人?当然,殇晓是不知道的。她也就当做古人没有什么见识了。 摆摊的妇女,看见难得来一美人,仿佛开到了源源不断的金子,笑得像个弥勒佛:“姑娘,选一个胭脂吧!我的胭脂可是全天朝最好的,连宫里的娘娘们都是用的我的。” “嗯。”殇晓随意拿了一个,转身离开,胭脂,化妆,呵呵,这个有用。 妇女高兴的吆喝开来:“天朝最好的胭脂咯,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姑娘,开到没?刚刚买了胭脂的美女是我这里常客,她的美貌都是靠我的胭脂养出来的。” 话音刚落,妇女就被淹没在人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她要是知道了殇晓的用途,应该会吐血而亡。 莫离给了钱,跟在她身后,不解殇晓怎么突然对胭脂感兴趣了:“晓,你那这个劣质品来干嘛?要用的话,我自然能为你调配。” “画丑。免得我会忍不住毁容。讨厌被人看,不方便杀人。”殇晓说得很小声,三句不离杀字,看来她对自己的行业非常的有责任心。 “当――当――当――”突然,远处传来敲锣的声音:“李尚书回府,街上行人退避。” 声音由远及近,街上的行人,摊贩都纷纷留出很宽的距离。安静的站在一旁。 殇晓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排场:前面一人敲锣,然后跟着两队人,都举着回避字样的大牌子,再后面是一顶紫色的轿子,前后是带刀的穿着官家衣服的护卫。难怪这么多人想击破脑袋当官,这排场,这气势,比电视里的还要大得多。 莫离看着殇晓愣愣的站在街道,赶紧的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别犯傻了,这里刺杀,等于找死。妮子。”他以为殇晓想要动手。 殇晓微微一愣,这个李尚书就是李玄啊!嗯,该探探他是什么样的人,要是好官呢,让他死得轻松点;坏官,就嘿嘿嘿……殇晓嘴角不自觉的挂着邪笑。她掰开莫离的手,想要冲到路上。 “呜呜呜呜……李大人,李大人,求您为民妇做主啊~~~!”一名粗布衣的女子,牵着一个小孩,跪在轿子前。 殇晓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来不用自己动手了。古时候告官真方便,拦下轿子就好了。放到现代,有几个人敢去拦车的。 大队人马停了下来,官兵将妇女围在中间,轿子停放下来,被里面的人拉开了轿门:“拦轿下跪者,何人?有何冤屈?” “民妇阮小玉,家中相公被知府大人屈打成招,沦为死囚。民妇相公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商贩,平日在家,连小鸡子都不敢杀,怎么可能杀人。望大人明察秋毫,还我相公清白。一家老小还需要他敬孝抚养。”见轿子停下,女人也不再哭泣,一口气将自己的冤屈说了出来。 李玄准备下轿扶起女子,一点银光划过殇晓的眼睛――匕首。她笃定,李玄有危险。 说时迟,那时快,殇晓冲出人群,一个顺势的劈叉下滑,稳稳的坐在女子身旁,右手一档,将匕首塞回女子衣袖。 女子一手推开殇晓的手,顺势匕首划向李玄。而一旁的小孩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人群。 殇晓倒下,一个鲤鱼打挺,站在李玄的身前,手指将匕首夹在指间:“不想死的就快走。” 李玄踉踉跄跄的上了轿子,本想展示下自己是清官,为拿下相国之位,做些门面功夫。他知道,皇帝的眼线随时都盯着他们四大尚书。哪知道尽然惹来杀身之祸。 女子想要追上李玄,却被殇晓拦下,眼看一击不成,准备撤离。她右手紧握匕首,靠近殇晓:“我看你保护他多久?我总会下手的。”女子恨恨的看着李玄离开的方向。 “他的命是我的,别想抢。”殇晓冷冷的看着女子,对于她而言,李玄只是一大堆金子的代名词:“识相的快走,不然,哼,你就等死。”殇晓一个后空翻,同时一脚向女子的胸口,嗯,好硬。 女子被踢得退了好几步,他借助推力,混入人群快速的消失。她专入了勾栏院的后门。关上门,缓缓取下了脸上的面具,一名妖娆的角色男子,唇角淡笑,眼中是狠戾。 殇晓也趁乱混入人群,快速离开。毕竟她不想和自己的猎物扯上任何其他的关系。 被留在原地的一队官兵,追着妇女的方向离开,没有人注意救过李玄一命的殇晓。 ------------ 第十章 告别新生 莫离看殇晓回到自己身边,一手拉着她匆匆离开。他不懂,为什么要放了那个和她抢任务的人。若是以往,殇晓绝不会留下活口。她的信奉的是,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殇晓跟着莫离走了好几条小巷,肚子饿得咕咕叫,停在一家饭馆门口,死活不动。像是赌气一般,也不啃气,就直直的看着莫离。 莫离回过头看着殇晓,仿佛知道了原因,淡淡一笑:“走吧,饿了就告诉我啊!” “不敢打扰你。自从看见那个女人后,你就魂不守舍的。要不要我帮你把她找回来?”殇晓想到莫离关注的第一人不是自己,就不自觉的生闷气。刚刚说完,肚子就不争气的叫起来。 莫离好笑的拉着殇晓进了饭馆,淡淡的辩解:“晓,那是个男人。有喉结。”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殇晓因为自己生气。他却总想笑出声来,但又怕殇晓赌气,使劲的憋着不笑,眼眶中眼泪都要出来了。 “男人?!男人你还想。离,你不是喜欢这种要变装癖的男人吧!口味真重。”殇晓怪异的盯着莫离,保持了一步的距离。 莫离靠近殇晓,气息很危险,眼中有些狡猾:“你要不要试试,我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虽然明知道殇晓是在掩饰自己居然没有发现那人是男人的尴尬,却还是忍不住逗逗她,记得以前的殇晓总会一脸通红的退开他。 殇晓翻了个白眼,踮起脚尖,轻轻啄了一口莫离的嘴角:“嗯,不错,水果味的。”说完看着愣在那里的莫离,成功扳回一局,大笑着往窗边的位置走去。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一个吻而已。 莫离愣愣的站在门口,脸红得像西红柿,刚刚,刚刚发生了什么?自己,自己,居然被晓吻了。这是自己的第一个吻。 他反应过来,两步三步的走到殇晓的位置,不吭气的坐在殇晓对面。他板着脸看着殇晓,生气殇晓的随意:“殇晓,女孩子不可以这么随意!”其实,他心底在意的是自己是不是殇晓吻的第一个男人。 在殇晓看来,莫离是在害羞,脸好红。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莫离也太纯情了:“我哪里随意了?妹妹亲一下哥哥,又没有什么。让你威胁我的。” 殇晓点的菜,已经纷纷上齐,她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莫离眼睛微微睁大,妹妹,哥哥?哎,他们之间明明就没有血缘关系,他不想有这么一个妹妹。殇晓啊,殇晓,你怎么还是什么都不懂?以为你长大了,会开窍,会懂得自己的意思。不过时间还长,我一定会守着你,到你懂得爱情的时候。 殇晓一边吃,一边给莫离夹菜。他的心思自己怎么会不懂。可是爱一个人真的好累。不自觉的,她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师傅,你可安好?还记得你最后的一句话是,殇晓,你不得好死。你在天上看到了吗?我真的不得好死,连尸体都没有吧! 莫离看着殇晓突然放慢的速度,微微不解,一抬头,才发现殇晓哭了,哭得很安静,只有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砸在他心口,莫名的疼痛。他本能的伸手,轻轻擦掉殇晓脸上的眼泪:“晓,别哭。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告诉我。不管是你以前的,还是你灵魂消失这一年的,或者以后的。晓,我一直都会在你的身边。” 殇晓蓦然的抬头,看着莫离坚定的眼神,突然就想把心底最深的伤痛告诉他,似乎他真的可以依靠,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那个自己太肮脏,怕被莫离遗弃。埋着头,吃得很快,几次差点噎着自己。 莫离安静的看着殇晓吃饭,她真的变了,曾经的殇晓,对他无话不谈,从不掩藏。可是这样的殇晓,却让他再一次的心痛。这消失的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时候从喜欢到爱上,只需要一秒的时间。以前莫离只是很喜欢殇晓,喜欢到一定要死死的握在手心。而现在,他爱上了现在这个倔强,却又脆弱的殇晓。想要呵护她,只要她开心,就可以付出所有。 殇晓放下了筷子,拉了拉莫离的衣袖:“可以带我去最高的地方看夕阳吗?曾经我最喜欢看夕阳。”曾经她爱的那个人,最喜欢看夕阳,时常带她爬上最高的地方,那时候,他还没有背叛,而她还是个孩子。 莫离默默点头,放了一锭碎银,拉着殇晓离开,去了法华寺。他一手揽着殇晓的腰,足下轻点,轻易的飞上了京都最高的法华正殿的屋顶。 殇晓靠着莫离,坐在横梁上,望着远处的夕阳,她笑得很淡,就这样告别了以前吧。以后好好的做莫殇晓,重新活一次,勇敢的活一次。 微微轻轻的吹,莫离不是的给殇晓整理头发。第一次这样安静的看夕阳,确实很美,或许是心境的关系,美得有些凄凉。 殇晓淡淡的叹息:“莫离,想要听故事吗?虽然我讲得不很好。” 莫离轻轻点头,过于那消失的一年,他想要知道。他感觉很清楚,现在的殇晓,真的不是以前的殇晓。 殇晓看着遥远的天空,仿佛下定决心:“曾经有一个女孩,她杀了她最爱的人,那个人是她的师傅。救了她的命,教她如何活着,如何杀人,让她进入组织,有更好的能力活着,不被欺负,像她的信仰一样。可是他背叛了组织,为了一个女人,被组织追杀,要处以极刑。” 说到这里,殇晓顿了顿,眼中有些湿润,却没有哭。 莫离紧紧的抱着殇晓的肩,想要给她一些温暖,一些力量。 殇晓看着莫离,苦涩的笑了一下:“女孩是第一个找到他们的人。因为她爱他,默默地爱他,对他的一切都极其熟悉。她在他面前杀了那个女子,想让他清醒些,想让他回头。可是她不懂,有些事情没有回头的可能。她想救他,却真正的伤害了他,让他绝望。” ------------ 第十一章 只是杀手 殇晓站了起身,有些冷,她哽咽的不想继续讲,她知道是自己错得离谱,爱情不能强加,不能改变。若是当初,自己当做不知道,不去寻找,也不会被人跟踪,不会让师傅吃那么多苦,那么恨自己。 莫离微微皱眉,他知道,殇晓说的是她自己的故事。这样平静的讲着,却让自己心里淡淡的忧伤:“晓――”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陪着她难过。要有多痛,才会笑着笑着突然就哭了。他不知道,但是他确信,他再不会让殇晓哭泣。 殇晓看着快要落下的夕阳,让自己更冷静一些,再冷静些。她记得师傅曾经说过,悲伤如果说出来了,就会变得模糊,慢慢忘记。因为你放下了。那时候她看不懂师傅眼中的无奈。 殇晓深深的吸了口气,继续说着:“组织将女孩的师傅带走,用尽了各种刑罚。女孩亲眼看着师傅身上的伤口一点点增多,可是,都没有等到师傅说后后悔。他求女孩杀了他,他不想再继续痛苦,他要去陪她。女孩心底很痛,看着师傅带着恨意却祈求的眼光。她骗自己不爱他,一点都不,闭着眼睛,亲手杀了他。下手很快,很快。从来没有哭过的女孩瘫软的坐在地上,哭得很安静。她将这一切藏尽心底。可是怎样藏,都逃不了心里的谴责,逃不了对自己的厌恶和恨意。” 莫离心疼的看着站在屋顶的殇晓,风吹起长发和衣角,那么孤单,一个人颤抖不安。他站起身,想要抱抱眼前的殇晓。 感觉到莫离起身,殇晓心底嘲讽的笑自己,还是要被厌弃了。就像被师傅厌弃一样。 莫离轻轻的将殇晓拥在怀里,黄昏之下,淡淡相拥。他能感受到那明显的僵直:“都过去了,殇晓。你再不是那个女孩,再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不,莫离。过不去的,那是心底的烙印,永远都过不去。所以,我抛弃了那个自己。从那以后,殇晓就只是杀手,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有任务。离,你懂吗?”这是在对莫离说,也是在告诉自己,做一个没有心的杀手,只是杀手。 莫离眼中有怜惜,转眼又隐藏得很好:“晓,我是你哥哥,相依为命的哥哥。”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自己最不想承认的话,却如此轻易的说出来。他想,他真的彻底沦陷了,爱上了新生后的殇晓。 殇晓淡淡回望莫离,亲情,她似乎也不需要。不过她谢谢莫离,他救了自己,让自己重生。或许,可以是搭档。“搭档,我们。”冷冷的吐出四个字,殇晓跃下房顶,快速的在墙壁上奔跑,慢慢到地面。 莫离已经潇洒的等在一旁,搭档,这是什么?朋友吗?不像。可是他始终没有问殇晓,搭档是什么。无所谓的耸肩,什么都好,只要殇晓开心。 “莫离,出来这么久了,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怎么办?”殇晓岔开了话题,拿她师傅的话来说,人沉闷久了容易变傻。 “哈?”明显还没有跟上殇晓的步伐,莫离大脑转了几个弯,才发现真谛:“哦,你是说李玄的消息?据说他喜欢男人。” “然后呢?” “没有了!” 殇晓气得没有一拳头揍到莫离那张帅气的脸上,已经是她忍字绝的极限了。她一手掐着莫离的手臂,一边笑得跟多花似的,咬牙切齿的在莫离耳边轻声说:“这一丢丢的消息,你是要我去卖命的吗?” “大小姐,以前都是你自行搞定的。我哪里知道那么多啊?”莫离讨饶的揉着自己被五爪功蹂躏的胳膊,这功夫一点没有退步。 殇晓挠了挠头,这是什么情况啊,自己以前的那个灵魂也太强悍了,什么都自己搞定,难怪老是受伤,一点不注重信息。男色,男色。殇晓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不时的瞟向莫离。 莫离被殇晓看得发冷,怎么躲都躲不掉她无孔不入的视线。硬气的挺起胸膛,反正伸脖子,缩脖子都是一刀,痛快点。 看到莫离的觉得,殇晓讨好的给莫离揉着手臂:“离,你说李玄喜欢男人对吧!不如你牺牲一下?” 莫离笑看着殇晓,淡淡的说:“我不喜欢男人。”喜欢你,心底默默的补充。 殇晓翻着白眼:“切,要你喜欢男人。我就直接送你进去了。放心,我今天晚上去踩点,看看他后院有没有小倌,你到时候冒名顶替。嘿嘿,我保证保护好你。”殇晓笑得有些贱,完全看不出杀手的冷酷。 “代价。我出动了,你自然要付出点代价。”莫离依旧笑得波澜不惊,无时无刻不想着好处。 “奸商,你要什么好处?钱肯定是我自己的。”殇晓一副除了钱,都好商量的表情。 殊不知正中某人下怀,莫离一手打开从腰间拿出来的折扇:“这可是你说的。记得洗干净,等我回来。” 洗干净,尼玛,禽兽。殇晓心底腹诽,但是也没有胆量吼出来:“离,你不能这样,我是要嫁人的。” “嫁给我,刚好。”莫离淡笑着说,看到殇晓脸色微微泛黑,赶紧转移了话题,一手揽着殇晓的小蛮腰:“不逗你了,我去可以。不过完成任务后,就让我亲一口。” 殇晓点点头,亲亲就亲亲呗,以前二十年没有献出去的吻,全部都要亲个够本。 入夜,殇晓换上了夜行衣,借助三爪钩,轻易的上了房顶。她轻轻的潜行,记得莫离给的地图上面,最高的一栋房间后面,就是李玄的屋子了。 殇晓到屋顶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取下一片瓦片,就听到里面是一片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声音。她脸色微微的泛红,为什么这个男人叫得都比av里面女优叫得好听?这男人这么色,要不要就在这里把他解决了? 想到就做一向是殇晓的箴言,她抽了一片瓦砾,双手捂着脸,又好奇的从指缝看里面的战况。以前倒是看过av,gv还没有来得及尝试,这下好了,真人现场般。啧啧,那小受真娘! ------------ 第十二章 踩点成贼 殇晓不自觉的摸了摸自觉的胸前,要不是胸前有料,尼玛,她真的觉着自己都比那小受爷们儿!她缓缓起身,准备看看流动巡查的人,她可不想被人发现,她是来暗杀的,不是刺杀。 背后的冷意让殇晓打直了身体,看来来人也不急于要她的小名,缓缓的从胸前摸着东西。 “别动,不然杀了你!”男子的声音很清爽,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殇晓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喂!死之前,总该让人照照镜子,整理好发型,不然多难看。” 殇晓摸出铜镜,借着微弱的光芒,看见一个蒙面男子,长长的剑就抵在自己肾脏的位置,想死的心都也有了。为什么离不告诉自己,这里有暗卫啊! 男子心下好笑现在的女贼都这么爱美吗?临死还不忘打扮,不自觉的想要刺激女子,想看看她惊慌失措的反应:“整理好了,我就动手了。” “喂,我是无辜的。我就是吃了饭,来锻炼身体的。什么爬爬屋顶,翻翻院落,本来没有想在这里偷听的,可是,他这床上动作戏太精彩了点,所以,跟着声音就来了。”殇晓的声音倒是楚楚可怜,心底盘算着怎么脱身。 男子的剑并没有移开,声音冷冷的:“锻炼身体?我看你工具倒是带得很齐全。说是准备偷什么。” 殇晓心底窝火,奶奶的,姑奶奶是杀手好吗?哪里像小偷了!突然心生一计,右手指着一边:“小心,有暗器。” 男子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小家伙,有没有暗器,自己会感觉不到,想要脱身也找个好的借口。 殇晓在收回右手时,随便飞了一只梅花针,趁着男子应付梅花针的时候,低下身体就往下面滚,快要离开屋顶时将三爪钩扔了出去,刚刚好的挂在对面的房顶,她用力拉着绳子,快速的飞上了另一个房顶。 男子躲过暗器,再看时,前面已经没有了那个小小的身影。抬头时看见小人已经到了对面的房顶,还对自己做了个鬼脸。他无奈的笑笑,女子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面巾掉了,呵呵,还是白天遇见的那个女子,真有趣。 殇晓快速的离开了那里,已经确定李玄养了有小倌,嘿嘿,明天把莫离送进去,打探点消息。再也不来这里了,居然有暗卫,太危险了,还好自己没有动手,不然早死了八百遍了。 男子将屋顶上的面巾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飞身离开。今天看来是刺杀不了了。刚刚的瓦片声音,已经让李玄心生警惕。既然确定了李玄喜欢男人,杀他倒是容易了许多。他向勾栏院的方向飞去,他已经有主意要怎么亲手杀了李玄老贼。 殇晓回屋时,莫离在她的房间里点着灯,安静的等着,看着她回来,心里的那块石头才落了下来。 殇晓拿起一旁凉好的水,就一个劲的猛灌,还好自己跑得快,不然就被当小偷给抓了,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给自己压压惊。师傅说了,怕死的杀手才能笑到最后。 莫离看着殇晓微微皱眉:“怎么了?看你急得,外面又没有追兵。” 经莫离这么一点拨,殇晓终于发现一路回来太过安静,一点抓人的紧张感都没有,也没有人跟踪自己。 她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猛然发现,那个人并非暗卫,而是和自己一样对李玄有想法的人。自己被人骗了这是她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是有人跟她抢钱:“离,我们速度得快点,今天又有人抢我们生意。” “嗯,你早些睡觉。明天就按照你的计划行事。”莫离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赏金越高的,自然参与的人越多。不过应该注意下了,以前从来没有人敢抢殇晓的生意。 而殇晓想的却是,这个李玄得多坏啊,这么多人想要杀他。嗯,看来下次杀他得选个比较让人痛苦的方法,呵呵,迷魂针似乎不错,清醒的看着自己一点点接近死亡,却无能为力,连喊叫都做不到。 莫离拍了拍发呆的殇晓:“晓,你该睡觉了。别胡思乱想。” 殇晓仿佛被催眠了似的,点点头,疲倦得倒头就睡着。这个身体,有一年没有活动了,最近的高密度活动确实有些吃不消。虽然殇晓很清醒,可是这个身体却进入了睡眠模式。她无可奈何。 莫离无奈的摇摇头,帮殇晓换下了衣服,轻轻擦了小脸,将被子展开,给殇晓盖好,才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的莫离脸色冷了许多。房间的一角挂着一个鸟笼,里面是一只信鸽。他从里面把信鸽拿了出来,书信一封,放飞了白鸽。他曾经救过的人很多,大多数都是江湖上说一不二,性格古怪,却特别有能力的人。他要查出是谁接了和殇晓同一个目标。 很快便有白鸽飞回,他抓住白鸽,取下了白鸽脚下的信。这是百晓生――柳叶寄回的。上面写得很清楚,并没有任何人接了暗杀李玄的任务。不过,据可靠情报,李玄曾经将江南首富锦家一家以私通敌国之名,全数害死。而他的小儿子锦墨涵,由于外出游历多年,幸免于难。有可能与这事有关。 莫离微微皱眉,锦墨涵,这名字听起来很耳熟。今天在酒楼听到的勾栏院花魁似乎就叫这个名字。但是会是同一个人吗?花魁多用艺名,但愿不是本人。不然这任务恐怕要横生枝节。 莫离拨了拨油灯芯,翻阅着恩师留下的古籍,自己会的医术,仅仅是恩师的皮毛,为了能好好的照顾殇晓,他一定要更厉害,更强大。医者一面是仁,一面是毒。希望自己能研究出更厉害的毒药,让殇晓任务时更加方便些。 转眼已经是五更天,打更的人,一遍遍的吆喝,穿越大街小巷。 莫离吹了灯火,和衣而眠。这是第一遍打五更(第一遍打更大约是凌晨三点的样子),该休息了,不然明天醒不来。 ------------ 第十三章 小倌莫离 一大早,仆人将洗漱的水分别放到莫离和殇晓的房间。也就转身离去。院落并不大,也就八间厢房,倒是院子做得挺大挺美的。加上木大叔一家五口,然后买了两个小奴隶,也就足够了。 木大叔做人十分谨慎,选的人也绝对的听话。在这里,每个人都安分的做好自己的事,东家的事,不多问,不多瞧,不多想。这九字箴言是木大叔的规矩。而莫离也非常放心。 药铺才打开门,殇晓便扶着一个男子进了门。莫离赶紧上前诊脉,以为殇晓惹了什么祸事。 “别诊脉了。快帮我把他扛进里屋。看着这么瘦,重死了。特殊疾病,需要急救的。”殇晓呼呼喝喝的喊着,一边喝着水。一大早天不亮,她就去李府蹲点,目的就是等着李玄的小倌出门,好拖回家。渴死她了,等了两个时辰,才等到人。 莫离一声不吭的让人将男子抬回了房间。自己也匆匆跟上,殇晓的暗语中,他猜出来这个男子便是这两天自己的新身份了。 殇晓看着莫离的反应,非常满意。喝了水,也跟着进了里屋。 莫离坐在桌边,手指在桌面上敲得咔哒咔哒的,让人慎得慌:“说,今天几时起的?出门多久了,怎么不给我说一声?” 殇晓吞了吞口水,乖乖的坐在凳子上。不知道怎么了,一看到莫离这样,她就莫名的心虚。她回答得特别的小心翼翼:“起来两三个时辰了。忘记给你说了。我就是去跟梢然后顺了个人回来,真的没有做坏事。” “你确定?”莫离说得咬牙切齿,他可不觉得殇晓是个省油的灯。 殇晓努力的点头,然后起身离开。在门口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镇定万分的看着莫离:“莫离,我估计他们家仆人就要找过来了。你速度要快哦!”转身飞快的离开。 莫离的房间,传出来一声怒吼:“殇晓,我要杀了你!”估算没有错的话,着丫头绝对是当着众人将男子打晕,带走的。 殇晓在一旁偷偷的好笑,要是没有人看见,那待会儿谁来找这位公子呢!自己再送回去,那多麻烦啊。 莫离用银针扎了小倌的睡穴,拔了衣服快速的穿在自己身上。然后,开始照着男子的容貌易容。 “叩叩叩。”门被敲响,殇晓些微着急:“离,好了没有?快点,人都堵得药铺不能开张了。木叔说,再不出来,他也拦不住了。” “就快好了。丫头,你少给我假传消息。等我解决了这件事,你自己提头来见。”莫离冷冷的说着,让自己装小倌就算了,今天还给我找麻烦。看来不修理下,就忘记天高地厚了。 殇晓无所谓的瘪瘪嘴,赌一枚铜钱,莫离绝对会忘了这件事。就算他不忘,自己也有办法,哼! 莫离整理好衣服,皱着眉,开了房门。完全是另一个人。 殇晓不禁感叹古代的易容术,做得真好:“离,你现在是李玄最宠的一个小倌花落。把我带进去呗,我去保护你。准便找机会杀了李玄。” “没门!你给我好好的在医馆呆着,有什么消息,我会传给你。在他家里杀他,你是嫌你命大,还是我命大?你等着我的好消息。”莫离冷冷的说着,他自己去应付李玄还简单些,殇晓在那里太危险。 莫离出了房间,厅堂上,被挤得满满的。莫离微微皱眉:“管家!?这是什么情况?我就来找大夫拿点小药,你们就要拆人家房子不是?” 管家诺诺的走到花落身旁:“小爷,别生气。气坏了身体,我可担待不起。我这不是怕有人欺负你吗。”管家一边赔不是,一边挥手,让打手,仆人什么的悉数散去。 管家见花落的神情好了许多,喊了声备轿,转身往门口走去。不时的回头,照应着身后的花落。 花落步步生莲,速度很慢,却是风情万种。上了的轿子,一行人缓缓离开。 殇晓目送莫离走后,在房间里捣鼓起之前莫离给她的那些书,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太弱了。快速的翻阅,终究还是没有心情,她有些担心离,没有原因,突然不想他去色诱。 花落回了李府,从侧门而入。他不时的张望,看起来像是欣赏风景,实则打量院子里的情况,十步一明卫,五步一暗卫,都快要抵得上皇帝的排场了。还好妮子昨晚上没有动手,不然,肯定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李玄刚一下朝,就听说花落被人撸走,特意让轿夫抄近路往回赶。自己被颠得晕晕的。 李玄一路眩晕的回了府上,到了府上,看到花落,就冲冲的拉回了卧室,又是摸,又是脱的,好不忙活。 花落之间夹着一枚细细的银针双手缓缓的绕过李玄的脖子,想要刺中他的睡穴。 突然,一枚飞镖从李玄耳边险险飞过,定在柱子上,李玄没有了性致,一边叫着救命,一边颤抖的取下飞边上的字条:午时三刻,西门戏院见。不想死的就来。 现在正是午时一刻,李玄拉上衣衫,带了二十几名男子冲冲离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想杀他的的人太多。 花落起身关上门,转身变看到殇晓坐在桌旁,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听话,在看到那熟悉的字时,就知道她来了。花落板着脸坐在殇晓对面。 “离,李玄走了。你就不感谢我?”在殇晓看来,自己救了离。 花落取了面具,冷冷的看着殇晓:“你来干什么?没有看到这里很多暗哨么?非要我一直替你担心?” 殇晓挑着莫离的下颚,有些挑逗,却又带着审视:“我也想不让你担心啊,可以你给坏人吃掉了,任务就算完成了,我也找不到地方拿钱。”说得很无辜,似乎之关心的是钱而已 莫离淡淡的好笑,殇晓的温柔总是擅于遮掩。似乎她真的不一样的,以前冷漠的殇晓真的死了:“晓,我能保护自己。” ------------ 第十四章 再次逛街 殇晓右手食指轻轻摇晃:“我有说是来保护你的吗?离,回家啦!我的私人大夫,可不是拿来让人随便欺负的。我能完成任务。” 莫离笑着点头,也无所谓了,即使没有完成任何任务,要养活殇晓也是小菜一碟。用力一扯,将身上的衣服脱掉。 殇晓本能的捂脸:“不回去,就不回去呗!你别乱脱衣服啊啊啊啊~~!” 莫离里面穿着自己的衣服,一手揽着殇晓的腰,快速的闪身,跃上房顶,留下一阵虚影,守卫还没有反应过来,莫离就带着殇晓站在门外。 殇晓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紧紧的趴在莫离身上,这速度太快了,有种云霄飞车的感觉。她突然不相信莫离丝毫不会武功。放开莫离,站在一旁活动了下筋骨,心中开始算计,她想要试试莫离,卧榻之侧要真有个高手,随时能要了自己的小命,那可不好玩了。 莫离当然是不知道殇晓的小心思,在他而言,殇晓就是殇晓,偶尔有些孩子气而已。 才一眨眼功夫,殇晓指尖夹着薄薄的刀片,淡笑着把玩,一边要求莫离带自己去逛街,喝茶,听曲,吃东西。前两天并没有玩开心。 莫离对于殇晓的要求,淡笑着答应。他拉着殇晓的手,从东市开始逛。这是殇晓第一次逛街,莫离欣慰的是殇晓终于稍微的像个女孩子了。 这次逛街,殇晓细致了许多,当然一半的心思在想着如何算计莫离。与其说是逛街,不如说是莫离诳着买了不少女儿家的东西。从发簪到衣物,再到胭脂水粉。 莫离对于殇晓的反应,非常满意。一直乖乖的待在自己身边,只要自己说好看的,她便乖乖的接受。付了钱,让老板帮忙送到莫氏医馆。 不远处有老人在叫卖着冰糖葫芦。殇晓快步的走了上去,围着老人转了几圈,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这冰糖葫芦的样子果然是恒古不变,连插着糖葫芦的道具都一样。 莫离以为殇晓喜欢,掏钱买了下来。顺手拿了一串,递给殇晓。 殇晓瘪瘪嘴,她突然发现自己就不应该提逛街的,买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现在居然还有糖葫芦。自己可不是小孩子。不过她还是接了过来,迟迟不啃下口。 莫离微微皱着好看的剑眉:“晓,不喜欢?” “酸的!”殇晓说得无比怨念,天知道她多么讨厌酸的东西,自从被师傅戏称她吃醋之后,她对酸的东西,本能的抵触。 那时候觉得师傅真是笨死了,自己明明是不喜欢那个所谓的师娘嘛!现在想想,或许师傅是故意的。故意装作不知道自己喜欢他,故意说自己在吃师姐的醋,因为某个师兄。 莫离不喜欢殇晓走神,总觉得自己被隔离在外。一手拿过冰糖葫芦,直接给了一旁路过的小孩。闷气的独自走在前面。他当然不会认为自己吃醋了。 殇晓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已经空空的。而离已经走了好几步,她赶紧追上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离有意在等她。 离感觉到殇晓追来的步伐,淡淡而笑。他喜欢殇晓围着自己转的样子,喜欢她皱眉不解的样子。因为他觉得,这时候,殇晓的脑中就只有自己。 看他在炒货铺前停了下来,殇晓跑到他面前后,一手挽着他的手臂,她真的不想在追了,好累。丝毫没有注意周围人的目光。 离很满意殇晓的动作,嘴角也不自觉的扬起了弧度,惹得路过的女子停下了脚步,害羞的看着离。在看到他手臂被人挽着时,又都冷冷的盯着殇晓。 感受到周边毫无来由的敌意,殇晓一阵发寒,忍不住又往离靠近了些。古代的女人和现代的一样,惹不得。 离淡笑着捏了捏殇晓的鼻子,宠溺之情溢于言表。周围的女人看在眼里,纷纷扫兴离开。人家都已经有了佳人,犯不上再凑一脚。 天朝虽然不是一夫一妻的制度,但是女人的地位也并不低。能上战场,能做官,几乎和唐朝相差无几。所以,天朝的女人是高傲的。 炒货铺里面很多零食,瓜子花生干果一应俱全,离分别选了些,拧在手上,带着殇晓继续往前走。 很快前面不远的打铁铺吸引了殇晓的目光。她狡猾的笑着,人总是在最危险的时候在会本能的保全自己。那种本能会暴露很多想要隐藏的东西。曾经师傅是这么讲的。 殇晓淡笑着同离闲聊,不远处有一群耍杂耍的人,殇晓指着那里,让离看。同时趁他不注意,衣袖轻轻一抖,一颗圆圆的小铁丸子落在了手中,食指对着打铁匠的脚底,将铁丸子弹了出去。 看了一眼,离回过头:“晓,你很感兴趣吗?就是一般的杂耍,还没有你厉害。” 殇晓咯咯的笑着:“不去了,离都说没有意思,那肯定没有意思。”拉着莫离,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两人不时的聊聊天,殇晓偶尔好奇的摸摸这里的灯笼,摸摸那里的陶瓷。快要走到打铁铺的位置时,铁匠突然滑倒,一块通红的铁块,向他们这个方向飞了过来。 殇晓并没有动,她有把握在铁块砸到自己时,安全退开。她仿佛没有看见似的,继续和莫离逗留在瓷器商人的旁边。 烧红的铁块越来越近,风带着热浪扑面而来。莫离疑惑的转头,一块火红的铁块已经近在眼前,本能的将殇晓扑倒。铁块砸碎了一个瓷器,微微改变了方向,飞速的砸到对面上铺的木门上,弹落下来。 莫离拉着殇晓起身,一边拍着她身上的尘土,一边检查她身体,深怕她受伤了:“有没有哪里痛的?” 殇晓摇着头,心底哀嚎:害人终害己,吃了一口的灰尘:“呸呸呸,离哥,你为什么不用轻功躲啊?好狼狈。” 莫离摸了摸鼻子,刚然他不好意思说自己太担心殇晓,一时乱了分寸,压根忘记了自己会轻功:“轻功不能随便乱用。晓,忘记了,做事要低调。” ------------ 第十五章 再试莫离 殇晓连哀嚎都没有地使,莫离太狡猾了,一定是刚刚看到自己使坏了。下一次,我一定会很小心,很小心的!嘿嘿。想通后,她拍了拍衣角,拉着莫离的手,心情很好的继续往前走。 地上落了一地的坚果,看得她些微的心疼,又不愿意回头去买。咬咬牙,头也不回的走了。 前面的小茶馆,忧忧的飘着香气,殇晓拉着莫离往里面走,不知道等会儿小二会不会出点差错呢?她是很乐意看到。 莫离选了处靠床边的位置,贪图个清静。 小茶馆里一个说书人在说着当朝的那点事,京都的哪个王爷有些什么辛秘,哪个将军的成长励志史,几乎闭着眼睛都能猜得很清楚。总是说着相同的辛秘,每天嚼上那么一回。 殇晓无聊的喝着茶,那些真真假假的说书段子真的让她提不起半点兴趣。哎,她开始想念电视,电脑,这些现代的玩意儿了。以前闲暇的时候还能看看电影,对着那些好身材的影星流流口水。到这里,男人,女人穿得都挺厚实的,就两个字无趣。 说书人停了下来,说是要留个悬念。撤了桌子,换上了低矮许多的条桌。这间茶馆的一绝――花式茶艺,百看不厌。很多人都慕名而来。 时下,大部分的茶馆都是舞蹈或者小曲,茶艺算是比较小清新的。当然,这都是殇晓的看法。 莫离看着殇晓兴奋的样子淡淡的好笑,若是她喜欢,每天都可以过来,就是不知道这个节目是不是每天都有。他拦了从旁边穿过的小二,问了情况,原来这茶艺也就每月初一,十五才有的。 在莫离和小二闲聊的时候,殇晓已经靠在了台子下面。台子就两个台阶的高度,她单手一撑,便跳到了台子上。看着这些赏心悦目的花式动作,心里有想了一个计谋。技能挑战自己,又能试探出莫离究竟有没有武功。 莫离发现的时候,殇晓已经在台上了,他紧紧的皱眉,不动声色的快步走近:“晓,下来。别闹。” “离,我想玩玩。这个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殇晓眨了眨眼睛,对着离撒娇。充分利用自己的各种优势,这也是杀手的必修课之一。曾经师傅说,自己是他最杰出的作品。可是,为什么师傅就没有爱上自己的作品呢?这个故事一点也不完美。 莫离看着殇晓又在走神,微微叹息。自从这次她醒过来后,就经常无故走神。他想了很久,才明白,或许,她又在她说的那个师傅了。总有一天,他要把那个人从殇晓的心里挖走:“晓,这个很危险。里面是沸水,容易烫伤自己。” “我要玩,就一次,就一次。”殇晓可怜兮兮的看着莫离,身前在电视里看过的――太极长嘴壶功夫茶艺,摸都不让人摸。这次要摸够本。 莫离执拗不过,给老板多拿了些钱,从侍茶手中接过铜壶。把壶中的水倒得只剩了一半,然后才交给殇晓。 原本安静的茶楼沸腾起来。在场的人多半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吆喝起来。美女嘛,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事情。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野性美,但不妨碍他们想看别人出丑的想法。 殇晓拿着茶壶,凭借良好的功夫底子和平衡力,依样画葫芦的玩了两个简单的花样,赢来一片掌声。她淡淡一笑,从台子上走了下来。往自己刚刚坐的位置走去。 人群也跟着移动,都好奇女子要玩什么新花样。 殇晓一个后下腰,长嘴壶擦着身体,一条优美的弧线水柱缓缓倾泻,她往自己的杯子里加了些沸水。然后,又往莫离的杯子里加水。 这时周边围观的人也越来越靠近,也不知道是谁不小心碰到了殇晓,殇晓将计就计,手一抖,沸水直接往莫离身上倒去。 现场的人都忍不住尖叫起来,以殇晓为中心,瞬间就空出很大一块空地。 莫离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沸水就要烫到自己身上。突然感觉被人往后一拉,远离了水柱的范围。 莫离连声道谢,抬头一看,来人衣袂飘飘,一身的水湖蓝显得器宇不凡。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贵族的风度,优雅而从容不迫。 殇晓手腕用力,茶壶的壶嘴向上一挑,水快速收回了壶中,虚惊一场。她撇了男子一眼,这个坏好事的家伙,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不过最终她还是没有想起来。 店小二在掌柜的指示下,谄媚的笑着,点头哈腰的站到殇晓身旁:“小姐,茶壶要收回了,茶艺表演结束了。” 殇晓将太极长嘴壶递给了小二。跟着莫离,坐到刚刚解围的男子那一桌。刚刚他们坐的位置,差不多已经满是水渍。 莫离偏头看了殇晓许久,微微皱眉,殇晓很少这么黏自己,更少对逛街什么的感兴趣,她有事瞒着自己。不过有外人在场,等回去了再问她。 殇晓被莫离看得浑身不自在,自然乖巧了不少,安静的坐在莫离身边。 莫离以茶代酒,谢谢蓝衣男子:“谢谢大侠,出手相救。在下莫离,若大侠不嫌弃,这几杯茶钱,算我请。” “在下锦墨涵,却之不恭。”男子拱拱手,笑得那是如沐春风,一手指了指殇晓:“这位是?” 殇晓不知道为什么,对眼前的男子本能的戒备,记得当初师姐说了,所有的美人都是危险的,不论男女。然后就死了,死在一个妖孽男的枪下,心甘情愿。自此,但凡殇晓觉得和妖孽男气质相似的都属于危险品:“我是他媳妇,莫晓。”才不要告诉他真名。 莫离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黑线柔和了很多。今天的事情,他不打算计较了:“嗯,这是我没过门的媳妇,晓。”对于媳妇这两个字,莫离表示很喜欢。 锦墨涵淡淡的笑,对于名字他并不执着,倒是这个没过门的媳妇,几个字比较扎眼。继续的喝茶。 ------------ 第十六章 所谓辛秘 说书人,捣腾捣腾,又上了台子。与之前不同,茶馆里的大小人物的拉长了脖子。 殇晓不解的皱眉,至于那么激动么?还不是些所谓的辛秘,赚赚大家眼球而已。 说书人到了书桌前,丝毫没有之前的庄重气质,而是拿了一张薄纸仿佛要宣读什么。周边的人都尖着耳朵在听。 说书人轻轻咳嗽来了两声,全场安静得掉一根针都听得清清楚楚。说书人左右顾盼,才缓缓开口:“最新消息,两天后,勾栏院头牌――锦墨涵开苞之夜,价高者得。现在很多王孙贵族纷纷收购入门票,现在是千金难买,一票难求。” 之后说书人讲了什么,殇晓没有听清楚,只是等着大大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男子,这世界比以前还疯狂,她指了指对方,又指了指说书人:“你们一个人?”殇晓笑得很纯洁,和眼前的的男子比妩媚,自觉是找死。 锦墨涵点点头,眉眼一挑,专注的看着殇晓:“怎么有问题?”声音沙沙的带着点魅惑。 殇晓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有那么一秒,她觉得自己都比这个男人爷们儿。这个人能让人不由自主的关注他。只是如果这么出名的话,怎么在场的人却不认识他呢? 莫离一手揽着殇晓的腰,皱眉看着眼前的男子,他不喜欢男子的眼神,很明显的挑衅。 明显看出了殇晓的不相信,锦墨涵并不气恼,反而让跟随自己的小厮递出一张入门票:“不信可以来看看。不过只有一张票了。”对于眼前的女子,他总是好奇,为什么三番两次的破坏自己杀李玄。这次她若是真的来了,绝对一个都跑不掉。 “离哥,我能去玩么?”殇晓拿着入门票,在指尖来回晃动,所谓的入门票是一个黑色的墨石,材质不错。 莫离轻轻点头,嘴角挂着淡笑:“当然,不过晓记得穿男装哦!嗯,回头我再给你准备些银两,免得到时候被人小瞧了去。” 锦墨涵愣在了那里,本来是逛街时无意发现女子尾随而来,没有想到会越到这么有趣的夫妻,相公居然支持娘子去勾栏院,还要携带银两,这是要嫖小倌吗?他仿佛想明白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瞬间又隐没了。 说书人已经为这场三年一遇的头牌开苞夜造势完毕,接着他又开始重新拿了一张纸,明显,这次的笑容比之前又上扬了不少:“江湖百晓生那里传来可靠消息,最高悬赏令一出,消失一年的杀手幽已经接受任务。这意味着幽将重出江湖,江湖不再寂寞,沉寂一年的杀手榜是否因为他的回归重新刷新?本人倒是很期待。” 殇晓微微皱眉,这个算是狗仔队的前身吗?从朝中举动到江湖风吹,事无巨细,只要是能吸引人的,他似乎都能侃侃而谈,哪里来的这些资讯消息?真想捏死他,这家伙在给自己拉仇恨…… 莫离握了握殇晓的手,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面带歉意:“抱歉,锦墨涵。我们先走一步,我媳妇不太舒服。” 殇晓点点头,起身,跟着莫离离开,在走到门口时,眼神冷冷的扫过说书人,然后转身离开。 说书人正说到兴头,说的是衡王府门客三千,衡王爷何时多看了哪家女子一眼,何时又新作歌赋。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发冷,往门口看去,看口却一个人影也没有,他想,或许是天气转凉了。 目送殇晓离开后,锦墨涵身边的小厮,才在他的示意下,坐在了对面:“公子,你不是说那个女子妨碍了我们的计划吗?那为什么还要给她入门票?这次计划一定不能有任何闪失。” 锦墨涵没有了之前的妩媚,眉眼间多了凌冽和恨意:“若是敌人,那么放在明处,更容易防范。若她真要帮那个贪官,那么两天之后就是她的死期。” 小厮笔直的坐在凳子上,方方正正的脸,大大的块头,怎么看都不像是小厮,却对锦墨涵言听计从:“公子说得极是。公子,李玄死后,我们要将勾栏院解散吗?不然官府的人查起来,我们都不好脱身。” “不用,李玄在朝中得罪的人不在少数,又贪污了不少。在选相爷的节骨眼上死了的话,受益者颇多;打点好的话,来盘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锦墨涵微微皱眉,这么一来生意必然会受到印象,得像个法子:“李牧,这件事你不用插手了。” “是,少爷。”李牧似乎想到了什么,动了动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低着头,纠结的反复的握着手揉搓。 锦墨涵优雅的喝了口茶,丹凤眼微微上挑:“李牧,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刚刚那个说书人说的确实是事实,我也得到消息,杀手幽接下了悬赏榜上的任务,这次是李玄。和我们的目的一样。不过至始至终并没有调查到幽是男是女。”李牧一口气像背书一般说完,自己心底歉疚,毕竟,自己得到的消息居然比一个说书人相惜不了多少。 锦墨涵摇摇手,并没有多说什么。很多的消息,收集的难度,他很清楚。这样的情报,他已经很满意。倒是这个说书人,似乎很有门道。 李牧随着对锦墨涵的目光看去,正是那个不起眼的说书人,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回头让人好好查查这个说书人,若是干净的话,可以为我所用。 锦墨涵又小坐了一刻钟:“李牧,多的话不用说。被李玄拿走的,我必须亲手取回来。我先回去了,在最近十天,不要联系我了。我能保护好自己。” 李牧咬咬牙,点头称是。公子已经长大了,多年的功夫底子,完全能自保。作为下属,他必须学会相信他。 锦墨涵离开茶馆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到勾栏院,而是再次去了李玄的府邸,顺便送上门票一张。刚走到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跟着的管家进了府邸。又是陌晓,他微微皱眉,直接跟上了步伐, ------------ 第十七章 送入门票 “小姐,你喝茶,我去请老爷。”管家欠了欠身,转头就看到锦墨涵:“锦公子真是有心,让下人来送入门票。不放心,自己亲自跑一趟。” 锦墨涵负手而立,唇角的那抹浅笑始终没有丝毫变化:“刘管家,你是知道的,我和老爷的交情,自然要亲自前来。我并没有差人来送入门票。” 管家狐疑的看着殇晓,上下打量,挥挥手。门外的小厮直接就冲了进来,将殇晓围在中间。 殇晓嘟着嘴,不满的看着刘管家:“刘管家,我可没有说我家公子是这位锦公子。我家公子是知州知府胡寒大人。”记得胡寒是李玄关系较好的同僚,但愿自己蒙对了,免得大开杀戒,这样不好。 刘管家神色明显松了下来,挥挥手,小厮又全数退了出去。他弯腰作揖:“很抱歉,一场误会,一场误会。我立刻去请大人。”说完就转身快速离开。 殇晓看刘管家离开,深深的吸了口气,总算是混过去了。看来之前做的功课还是非常有用的。 “哟,莫夫人原来还是胡寒大人家的婢女。你说我问胡寒要了你,他给不给?”锦墨涵用扇子挑起殇晓的脸,眼中充满探究。 殇晓一手打掉锦墨涵的右手:“你要干嘛?你都是被压的命了,就别再奢望做个正常的男人。其实被压挺好的。”殇晓笑得狭蹙,好像自己都没有看过现场版的,这下有机会了。 锦墨涵被殇晓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顺着殇晓的眼光看去,这女人居然盯着自己老二的位置:“色女,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眼睛。” “哦~~!”殇晓丝毫不在意的继续看,还挤眉弄眼。她就想戏弄下锦墨涵,每次看到他都没有好事。之前破坏了自己的试探,现在又差点让自己被捉起来,简直就是扫把星。 锦墨涵终于忍不住,一手打开折扇,挡在自己身前,隔断殇晓的目光:“色女,既然你来送入门票,那我就先走一步。”现在他确定眼前的女子确实是李玄那一边的人了,毕竟胡寒可不仅仅是李玄的同僚,两人还是远亲。 殇晓见锦墨涵要走,当然是求之不得:“扫把星,再给一个入门票啊。我到时候可以去看你哦!” 锦墨涵停下了脚步,本来还想好心一次,只要她不来搅黄,就放过她的,看来不需要了:“接着。”锦墨涵直接将墨石向后扔,也不管后面的人能不能接到。然后继续往门外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不舒服起来。 殇晓一手接住了墨石,嘴角上扬了两个幅度,笑得明媚。对于什么丽春院,丽秋院的,她还是更好奇勾栏院。一屋子的各种美男,必须去大饱眼福。 锦墨涵走了大约一刻钟,李玄才姗姗来迟,面色红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刚刚做完好事。 殇晓看到李玄,俯身行礼:“小女子,见过李大人。” 李玄身着藏青色衣服,走到上座,缓缓坐下:“起吧!锦公子呢?”他丝毫没有注意眼前的女子,一心都系在男色上,眼光一扫,房间中并没有多余的人。 “大人,锦公子已经离开了。他说两天后,在勾栏院恭候您大驾光临。”殇晓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墨石递了上去:“这是胡寒大人孝敬您的,后天晚上勾栏院的入门票。锦公子的第一次。这次开苞和以往不同,并非价高者得,而是锦公子看上谁,就是谁得。” 李玄拿着墨石,微微皱眉,小锦,愿意出阁了?这倒是个好消息。他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只是,他会选自己吗?李玄将墨石放到一边,看着殇晓:“我记得胡寒身边没有侍女,你究竟是什么人?”声音凌冽。 殇晓直接跪到地上,她紧紧皱眉,这个李玄也太小心了,连一个远亲身边有些什么人都记得清清楚楚。殇晓装出很怕李玄的样子,身体不停的颤抖:“大人,我,我,我是胡寒大人妻子的丫鬟,几乎没有出过门。大人说派他的人过来,被人看到了不好,所以让我过来的。”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李玄淡淡的问,声音平和了许多。 殇晓依旧毕恭毕敬的跪着,身体不适的颤抖:“大人,大人饶命。我,我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这里的。” 李玄并没有说话,只是右手不停的捋着小山羊胡子。 殇晓看了看李玄,已经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想要离开:“大人,刚刚锦公子说,请您后天一定要到。大人若是没有吩咐,那我先回去复命了。” “去吧!告诉胡寒,这次做的不错。他的事,我自然会考虑的。让胡寒先回知州,别成天在京城瞎晃荡。”李玄说着,挥了挥手,示意殇晓退下。他并没有看出女子有什么问题。 “是!大人。”殇晓起身离开,她头埋得很低,嘴角淡淡的笑,胡寒估计暂时回不了知州了。之前和莫离分开的时候,离哥就说了,他去给胡寒看病,估计短时间,这病是好不了了。 李玄看殇晓离开了,立刻安排了两个影卫跟上殇晓,彻底查清楚,这个女人所言是否属实。随后,他又将墨石递给管家,让他去核实这个入门票是不是真的。 殇晓离开李府大门,走了没有几步便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快步走到向一旁挑着担子买东西的老伯那里:“老伯,我给我包一个。对了,老伯,这里到西市怎么走啊?”她一边说,一边将铜钱递给老人。 老人一边给她比划,一边说着路线。 殇晓付了钱,转身离开,直接往西市的方向的而去,眼角余光却留意着老人的方向,果然,有两个男子走到老者面前。她三步两步走到一个转角,然后躲进了一旁的小院。 两名男子并没有停顿,笔直的往西市而去。 殇晓从门缝看着跟踪自己的人离开了,才拍拍手,走了出来。这样的跟踪,真是小儿科,连学的反跟踪都用不上了。摸了摸饿扁的肚子,快速的往医馆走去。 ------------ 第十八章 逛勾栏院 殇晓在京都已经生活了一些时日,或许因为莫离保护得太好,又或许是她的适应力太强。总之,她并没有一点不适应,越来越觉得是到了一个未来得及开发的古镇。 晚上早早的吃了饭,换了一身男装,在铜镜中看着自己的男装扮相啧啧称赞,还跑到莫离面前转了两圈,顺手拈来,摆了几个现代肌肉男教练的那种poss,挑着眉,看着莫离。 莫离看着殇晓一副求夸奖的表情,硬生生的憋笑,快憋出内伤了。还装着一脸欣赏的样子,揉了揉殇晓的额头:“嗯,很帅,很潇洒。” 殇晓得到赞美之后,才款款离开。本来纤瘦的身材,由于里面穿着自己的战衣,藏了许多小武器,显得整个人壮实了不少。 莫离直到听不到殇晓的脚步之后,才笑出声来,刚刚憋得太辛苦,以至于一笑,就笑得满脸通红。他收拾着床上的衣物,嘴角却笑得很暧昧,毕竟殇晓穿的是自己的衣服,居然还那么“合”身。 殇晓根据这两天的踩点,熟门熟路的找到了西市的勾栏院。入夜的金都,灯火辉煌,各种颜色的灯笼高高挂着。勾栏院更是漂亮,除了四处的彩灯,大门两侧一大串,大串的大红灯笼,十分显眼。 一到门口,小厮就将来人拦下,也不问姓氏,只是收回了墨石。没有墨石的,自然被一旁的龟公好言好语的请到了一旁,一会儿便见被请走的人,径直离开。 殇晓悠闲的跟着前面人的步伐,将墨石交给一脸谄媚的龟公,顺利的进了勾栏院。 殇晓站在门口,左右打量,勾栏院环形而建,共有三层。正对着自己的是缓缓而上的楼梯,中间一个大大的平台,应该是一个舞台。平台上延伸出三条平道,直直的连着二楼走廊。在这楼房之后是内院,专供打手一类的人居住。 大厅上已经人头攒动,正主还没有出来。在座的人身边几乎都有一到两个小倌,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时还有诗词出现,附庸风雅。 殇晓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要了一壶酒,几个菜,又给了小厮50两银子做消费。双眼不停的在各色男子身上穿梭,嗯,确实是美男,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上错床,客人与客人之间发生关系的。发现自己想歪了,啧啧摇头。 老鸨过来看到时,误以为看不上这里的小倌。这是他不允许出现的,毕竟,勾栏院可是红遍天朝,谁人不知京都四公子,美得是各具特色,惊为天人。就连一般的小倌都是千挑万选的:“哟~,这位爷,喜欢什么样的?是要菊花还是黄瓜?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让您慢慢选。” 殇晓一口酒还没有喝下去,就直直的喷了出来:“菊,菊花?黄瓜?”原来,原来勾栏院不只有小受,还有小攻啊…… 老鸨以为眼前的俊小哥不懂意思,直接划入了第一次进倌倌的处,声音也不自觉的低了两个度,手不自觉的搭在殇晓肩上:“小爷,我给你好好解释解释?”一边说,手一边下滑。 殇晓身上一阵恶寒,本能的伸手抓着在自己身上游移的手,用力向后一撇,她整个人,连带周围的气场都冷了下来:“再乱摸,我废了你。” 老鸨哎哟,哎哟的讨饶,在手被放开的时候,干净的岔开话题:“小爷,我叫几个技术好的,你自己选选?” “不用了,本小爷今天是冲着公子锦墨涵来的。你赶紧离开,别打扰了爷的雅兴。”说着扔了一丁点银子给老鸨,毕竟她不想将事情闹大。虽然很想身边多几个帅哥,可是怕不小心漏了身份。 远远的看着老鸨吃瘪的是四大公子之一的如玉公子,着实应了这温婉如玉的名声,琴棋书画样样俱全,笑容温柔,对人细心。远远的看着殇晓笑了笑,一手招了身旁的小厮,耳语了几句。 小厮不断点头,转身往殇晓的方向走去,礼貌的鞠躬:“小爷,我家公子问能在您旁边坐吗?” 殇晓望向小厮手指的方向,那人温婉而笑,轻轻点头。那股子谪仙的劲儿,快赶上莫离了。或许是感觉熟悉,殇晓潜意识的点点头。 比较近的几桌,已经有人窃窃私语,更多的是羡慕。毕竟要想见四大公子,那可是都得提前约的,还得看公子心情。 这些,殇晓当然都不知道,只是单单的觉得眼前的人合眼缘,让他蹭一顿吃喝当然是没有关系。 小厮见殇晓同意,利索的拿了套碗筷摆好。 台上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表演,随意的乐曲演奏,将氛围提升了不少。 如玉公子优雅的走到殇晓旁边,坐了下来。如同明星光环似的,从他坐下的那一刻,连带殇晓都被人强烈关注,纷纷讨论着她会有怎样的身世,竟让如玉公子如此相待。 殇晓丝毫没有注意,只是一直伸着脖子,他在找两个人,一个是李玄,一个是锦墨涵。这会儿,怎么一个都没有出现。 如玉公子好奇的跟着看了场上一圈,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公子是在等什么人?” “有吗?没有,我这不是看着热闹嘛!”殇晓淡淡的说,眼光可是没有丝毫逗留,只唰唰的来回看。 小厮不高兴了,旁边放着这么一美人不看,到处瞎看什么呢?简直没有一点品位:“我说爷,您是找谁呢?说来,我去帮您找。免得白瞎我家公子时间。” 殇晓看着小厮,揉了揉眉心,都说了美人最毒了,没有看到周围都是杀人的目光啊?殇晓看到门口刚好来了一人,热情的站了起来:“诶,那个谁,那个谁……”一边说着,一边迎了上去。再不闪,等会儿更没有机会了。 如玉公子看着离开的人,嘴角轻轻上扬,一手轻轻一勾:“去告诉锦,他请的人,已经来了,做好万全准备。” 小厮应了如玉公子,转身来开。 ------------ 第十九章 完成任务 殇晓直接走出了勾栏院,毕竟对于她而言,即使远距离,依然能完成任务。现在勾栏院也看过了,好奇心满足后,她在隐蔽的位置,将外套脱了下来,一身战衣,脸上带着银色面具。 在勾栏院背后,殇晓掏出莫离给的图纸,再次确定着位置。四大公子可都是住在最高的一层,所以上屋顶最方便刺杀。 她勾了勾唇角,活动了一下肩膀,从腰上将特质的三爪勾取下来,用手轮了两圈,直接扔了上去,确认了稳定性后,用力一拉,凭借着半生不熟的轻功,轻易的上了房顶。 大厅里的歌舞升平,在房顶都听得清清楚楚。殇晓将最高处的瓦片轻轻的取走了一个,趴着上面看起了表演。没有人打扰后,她看得很尽兴。而大厅的一切都尽扫眼底。 李玄也在这时候穿着紫红的衣服,从门口走了进来,找了个比较靠近舞台的地方坐了下来。一手捞过一个小倌,同其他人一样,一边吃豆腐,一边看着表演。 殇晓摇了摇头,真是糜烂的生活。在房顶看下去,这勾栏院倒是和青楼没有区别,只是将女人换成了男人,天朝是男风盛行。 两首歌曲之后,老鸨上了大台子,清了清嗓音:“在座的各位,大家都清楚今天勾栏院的大事,倾城公子将在今天决定花谁家。这次的规矩大家也清楚,有意愿的,各自交上参与金,倾城公子马上就会上台了。” 伴随着掌声,一袭红衣,锦墨涵慢慢走了出来。纯正的红色,即使是女人也不一定能穿出这样的气质,绝美却不妖娆,却更加的挠人心。 在屋顶的殇晓看得出神,这样的男人还真担得起倾城这个词语,顾盼生辉,却并不显的阴柔。 趁着老鸨收钱的时间,锦墨涵弹起了古筝。婉转流出的琴音,没有金戈铁马的杀气,没有高山流水的气势,却弹奏着如同江南一般的吴侬软语,秀丽景致,人心生向往。 李玄放开了身边的小倌,侧耳倾听,这个曲子再熟悉不过,一年前两人相遇的时候,就是这一曲动情的。记得这曲,曲名是《渊》。听着听着,眼泪就滚了出来,若是自己早些应了墨涵,将他赎回家,也不会有今天这一遭了。 老鸨收钱,挨着收了过来,一边收一边记着名字。在李玄旁边站了半宿,是在忍不住,拉了拉李玄的衣服,极其小声的问道:“李大人,你你是给不给啊?不给我也好继续走下一位啊!” 李玄从胸口掏了一叠银票,至始至终也没有将目光从台上一开一秒。 锦墨涵低着头弹琴,偶尔抬头,就直直的撞到李玄的目光。又低下了头。 两人的互动,殇晓全都看在眼底,啧啧,明显两人就是有意思嘛!哎,看来今晚,自己要棒打鸳鸯了。可她脸上笑得可贼了,她已经想好了,处于人道主义,她等两人亲热够了,在做任务。既能看免费的现场版,又能完成任务,一举两得。 不一会儿宣布了,今晚的入幕之宾是李玄,下面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有不服气的,有喊退钱的……老鸨最后上台,几句话就将场面镇压下来,场面又恢复了之前,旖旎而糜烂。 殇晓觉得再看下去没有意思,也就将地图翻出来,找到了锦墨涵住的位置,轻轻的走了过去,抽了好几片瓦,才找到最佳的观赏位置。就爬在上面,从衣服卡带上拿了一个小竹筒似的玩意儿,看了看方向,塞进了嘴里。然后,安静的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没有一会儿,一身红衣的锦墨涵就拉着李玄的手,进了房间。两人喝了几杯小酒,李玄就迫不及待的去脱对方的衣服。 结果锦墨涵不领情,喊着放手,不要。 殇晓忍不住皱眉,这是哪门子的情趣啊?叫得这么惨烈。不是两人心意相通的吗?她感觉瓦片都快要被这叫声震起来了,男人和男人也就那么回事,还没有开始就叫得这样惨烈。顿时也没有了再看下去的想法,捂住耳朵,看准了李玄的脖颈,在两人错开的一秒,一口气将毒针吹了出去。 听见里面没有动静了,殇晓才缓缓的拉着三爪勾,从窗户爬进了锦墨涵的房间,估摸着那位是给吓晕过去了。她轻轻的走到床边,一手去探李玄的鼻息,很好,死了。只是这旁边的红衣男子明显就不是锦墨涵。 她伸手又摸,结果误杀了一个。这种情况下能不误杀,那才是奇迹,看来奇迹并没有降临。还没有默哀完毕,就感觉有匕首抵在腰间。本能的将手举起来,示意对方自己什么都没有拿,同时,想着怎样逃脱,毕竟她的任务已经完成。 “晓,我们又见面了。”男子在殇晓的耳边说着,同时点了殇晓的穴道,再将她转向自己:“或者,我应该叫你‘幽’。呵呵。” “锦墨涵?!那床上红衣男子是谁?”殇晓看清楚点自己穴道的人,些微惊讶,然后掩饰得很好:“还有什么又见面了?说得我们多熟似的。算上今天,我们总共也就见了两次。” “看来,晓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可是老相识了呢!还记得十天前,你救李玄时,过招的妇女吗?我装扮的。几天前,某小贼夜探李府,是被我撞见的。前两天茶馆偶遇,和你们拼桌,也是我故意的。而且我还知道,你和莫离神医可不是什么夫妻。”锦墨涵食指挑起殇晓的下巴,嘴角不自觉的挑高:“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殇晓瘪瘪嘴,有缘,有缘,鬼才跟你有缘。你那是什么眼睛?姐带着面具,你也能透视。心里埋怨,嘴上可是顺着他说:“那你就是这样对待有缘人的?再不济也应该倒杯茶,促膝夜谈啊!”她指望着眼前的人给自己解穴呢! 锦墨涵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自顾自的转身,还真去跑了一壶茶。面对一旁就是两具尸体,这人也太淡定得过头了。 ------------ 第二十章 何谓有缘 殇晓想要不要好心的提醒一下,毕竟一旁就是尸体,多多少少有些破坏气氛。这个解穴又是一门高深的功夫,回头去问问莫离,不是说没有内力这么一说吗?那凭什么别人就会点穴。 锦墨涵看着殇晓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心下了然,不就是不愿意被点穴嘛,等下给她解了就是。不在这之前嘛,还是把手脚捆起来比较好,免得等会伤到自己。 殇晓眼睁睁的看着锦墨涵找来绳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难道这人有暴力倾向:“喂,你要干嘛?点穴就够了,还要用绳子当鞭子使吗?要替李玄报仇的话,你也给个痛快的。”潜意识中,她认定了锦墨涵和李玄是情人关系。 锦墨涵顿了顿,自己就那么像坏人?就算按照她预想的发展,应该也是先求饶吧!一上来就要死要活的,倒是有趣:“我是想给你解穴,但是呢,为了安全起见,先绑了你的手脚。”但是却只字不提有关李玄的事。 殇晓看了看锦墨涵,抿了抿嘴,也不开口求对方不绑,就默默的看着对方随意的摆弄自己的双手双脚,一双手被绑在了身前,应该是方便喝茶。 锦墨涵绑好,又确定了结实之后,解开了殇晓的穴道,将茶倒了两杯,一杯放在殇晓前,一边自己喝着。 殇晓双手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微微皱眉,她看不懂眼前的人有何目的。大脑也没有闲着,分析着自己怎样逃脱的可能性比较高。近身格斗肯定是不行的,还没动手,就被点穴了。 锦墨涵挑了挑眉,伸手想要取掉殇晓的面具,他很好奇,眼前的女子居然没有问自己,有什么目的:“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不好奇,我接下来要对你做什么吗?” 殇晓侧开头,不让他碰到自己脸上的面具:“不想知道。反正你不会放了我,那么早点知道你要做什么,我还得多担心一会儿。还有,这个面具你是取不下来的,它本来就是我脸上的一部分,强行取下的话,你能看到的就只有血肉。” 记得莫离在自己带上面具的时候说过,这个面具是特殊材料做成,在当初滴血认主之后,一旦带上,就必须要自己的血,才能取下。 锦墨涵手指在面具上停留了一会儿,收了回来。他有些犹豫,难道这个幽不是莫晓?明明两人就很像。但是这个面具若真像幽说的这样,那么她是怎么取下来的?难道不取? 殇晓趁着他分神的时候,将双手放在桌下,微微抖了抖手腕,一柄小匕首落在了手中,快速的隔断手上的绳子。同时双脚等在木桌的桌腿上,猛一使力,自己连带椅子,一起像后划了很长的距离,也就这么短短的距离,她右手一划,脚上的绳子齐齐段落,两步走到窗边,她轻轻偏了偏头:“再见。” 殇晓拉着一旁的绳子,用力一扯,出了窗口,快速的爬上了屋顶,取下了三爪勾,顺势跳到了对面相对矮一点的房顶,快速的离开。 锦墨涵看着殇晓轻快的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他相信,他们会再见的。而这样优美的猎物,必然会是他的。 “少爷,要跟踪吗?”一旁显现出来的黑影,就是那天茶馆遇见的李牧。 锦墨涵摇摇手:“不用了。现在追太麻烦。很快她会有新的任务的。李牧,留意杀手幽接的一切任务。我倒是想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 “是,少爷。那勾栏院,还需要留着吗?”李牧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毕竟勾栏院存在与否,并不能对锦家的经济有多大的损失。 锦墨涵摸了摸拇指上的扳指,微微皱眉,最初,自己并没有想要勾栏院消失,可是现在情况有变,假扮自己的小厮死了,处理不好的话,会比较麻烦。 这时门被缓缓推开,之前刻意坐在殇晓身边的如玉公子走了进来,取下了人皮面具,坐在桌边:“这该死的面具,装起来真麻烦。我觉得勾栏院不留更好,反正你今天请的人,我是去帮你摸底了。莫晓可对小倌,不,应该是美男很抵触的。” 李牧难得有机会能挤兑下这个老狐狸,当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他哈哈一笑:“温如玉,我怎么听说,你是被人家给甩了呢?据说你坐下,还没有一刻钟,莫晓就被你吓跑了。” “咳咳,李牧,我记下了,回头我们慢慢清算。”温如玉不再与李牧纠缠,倒是看了看锦墨涵:“少爷,如果她们要不是一个人呢?虽然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不过这两妞要是加在一起,呵呵,未来的日子绝对是水深火热。” 锦墨涵微微皱眉,到底莫晓和幽是不是一个人?如果不是一个人,那怎么没有同时出现过?而幽接任务的时间,和莫晓从关外回来的时间这么契合?不管她们是不是一个人,如玉说的三妻四妾也未尝不可,反正自己是要定了。 锦墨涵摇了摇头,将这个想不透的问题暂时放在一边:“好了,勾栏院存在的意义已经结束了。你们想想,这块地,以后改做什么吧!” 锦墨涵说完,将油灯打倒在床边,火很快蹿了起来。他就站在房间看着火势蔓延,眼前又是几年前一家被灭门的惨景,满地横乱的尸体,终于报了家仇。 李牧难得和温如玉意见一致,准备将这里改成上等酒楼。一个是为了更好的收集情报,一个是为了能更多的赚钱。 三人快速离开,很快大火就引起了巡夜的注意,在灭火的过程中,惊动了来玩乐的人,很快大部分人都匆匆忙忙的离开。 打手们将火扑灭,可是火源房间的倾城公子和李玄大人,已经死亡。巡捕房的人也很快的赶来,先将两尸体收走,又开始挨个盘查,毕竟是死了人,样子总是要做足。 第二天起,勾栏院就被暂时查封,说是要等这起火灾命案调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而由于李玄死的地方并非大雅之地,关系到官家颜面,并没有过多追查。最终,以意外身故张榜告示天下。 ------------ 第二十一章 生日礼物 任务完成后,殇晓处于无事可做的状态,天天往躺椅上一坐,小太阳那么一晒,像个二大爷似的。一嘴还使劲的叫唤着无聊,于是,二大爷捣腾起来了。 “老爷,晓小姐,刺绣的婉君师傅请来了。”木大叔带着一名绣娘,恭恭敬敬的站在殇晓面前。 绣娘笑得有些腼腆,对着一旁的莫离行了礼。 莫离淡笑回礼,淡漠的看着绣娘:“婉君小姐,你随意教点。晓晓,愿意学,就学;不愿意,就看你绣。”话是先放在这里了,最听不得的就是那些来教的人,说晓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我的晓是最好的,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找这些人,无非是在自己忙的时候,晓有个玩的。 殇晓鄙视的看了莫离一眼,隐隐有种想要扁他的冲动。这不是摆明了说自己没有恒心,虽然,自己确实没有真的想要学这些,只是好奇而已。 莫离很享受刚刚殇晓的那一眼,美名其曰眉目传情。不过,他可不想惹得晓炸毛,两步走到殇晓身边,伸手捏了捏小巧可爱的鼻尖:“晓,我先去医馆,空了过来看你。” 婉君看着两人的相处模式,很是羡慕,隐隐的觉得哪里奇怪,这两兄妹感情是不是也太好了?等她缓过神来,小院落里就只有自己和晓小姐了。婉君将自己背着的小木箱子打开,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针。 殇晓好奇的走上去,摸着细长冰冷的绣花针,眼中有一丝冷意:“师傅,你说这个细细的针穿过喉咙是什么感觉?” 婉君觉得自己喉头一紧,这小姐现在气势和老爷在时,完全不一样。她有些怕这样的女子。抬头看时,却是一个人拿着绣花针在发呆,似乎刚刚问话的瞬间,只是自己的幻觉。 师傅在冷兵器中最擅长的就是使针,而且每次都能一针毙命,偏偏自己更喜欢飞刀。师傅,对不起,那时候我还太小,不懂得有时候放手比碎在手心更幸福。殇晓将针拽在手心,针尖刺痛手心,她才猛然清醒。那些都是往事了,再也回不去的往事。 婉君也不在意殇晓听没有听,只是想尽快讲完,好离开。身边的女子,让自己不安。她也想做到为人师表,可是,命比较重要。 “教我秀梅花。”殇晓冷冷的打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绣梅花,陌上白梅,妖娆如斯。那时候,师傅曾经这样评价自己,就像开在寒冬的白梅,越是困境,越是开得妖娆。 婉君睁大眼睛看着殇晓:“好。”半天的时间,一朵白梅就盛开在黑色的丝绸上。 在白梅最后收针的时候,莫离轻轻的走了进来,他示意婉君先离开,却并不提醒认真绣花的殇晓。陌上白梅,妖娆如斯。看到手绢的第一时间,他想到了这句话。 殇晓收尾完成之后,感觉有一双眼睛紧迫的盯着自己,却并无恶意。一转身,让莫离抱了个结实,两人的嘴唇碰触而过。她尴尬的站在那里,脸微微泛着粉红,很是可爱。 莫离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刚刚的碰触,很满意。感情这种事,来日方长,他像一只蜘蛛,布下陷阱,等着一步步将猎物蚕食干净:“晓,这张手绢,可以送我吗?”问得小心翼翼。 殇晓微微挑眉,伸手将手绢递给莫离:“离哥,生辰快乐。”她记得木大叔昨天有说过,所以自己准备了礼物。 莫离怔怔的拿过手绢,原来她记得,这是这十几年来的第一份礼物,最珍贵的礼物。谁说晓冷血?晓只是把自己的关心藏得太深而已。莫离紧紧的握着殇晓的手,这是一双生来就沾满血腥的手,却如此温柔的绣出一朵白梅。 殇晓看着莫离的郑重其事,忍不住想笑。他总是这样,没有来由的就能让自己安心,开心。想到便行动,殇晓伸手捏了捏莫离的脸颊,这皮肤真好:“离哥,回神了。肚子,好饿!” 莫离回过神来,将手绢贴身收藏。然后,抓住在自己脸上肆掠的小手,看着指尖上一个个血红的小点,脸色冷了下来:“晓,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刺绣。你的手,是拿武器的,而不是绣花针,所以要好好保护。” 殇晓皱皱眉,抽回了手:“嗯,不会再动针线了,好疼的。你凶我。离哥,你凶我!” 看着殇晓可怜兮兮的表情,莫离脸上的线条柔和了很多,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无奈的摇摇头,一手拽着殇晓往饭厅走。 殇晓对着莫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就知道这一招能治住莫离,缕试不爽。自己装可怜就有那么大魅力吗?不自觉的摸了摸小脸,咧嘴笑了笑。 “晓,你还想学什么?”午后,莫离抱着本医术,眼神却从没离开过站在窗口的殇晓。 殇晓一指把玩着自己的秀发,努力的想着能有什么好玩的。要是搁在现代,没有任务的时候,逛街,泡吧,度假,好不惬意。现在,就这么几条街,闭着眼睛,都能走对,没意思,没意思:“不学了,礼物都已经给你了。我还瞎折腾个什么劲!” 莫离放下了书,嘴角止不住的笑,原来这几天的捣腾,合着就是为自己准备生日礼物来的。想着这几天莫氏医馆后院的鸡飞狗跳,他嘴角抽了抽,但心情却是极其好的。 知道殇晓是坐不住的主,莫离想了想,视乎最近也并没有特别的好玩的地方,也就埋头继续看书。 殇晓又磕了几个瓜子,恍然大悟的拽着莫离的手,拉着就往外跑:“离哥,茶馆,悦来茶馆。”不能泡吧,那就去泡茶。她倒是想得通。 莫离微微皱眉:“你不是不喜欢听说书人的小道消息吗?而且,今天没有茶艺表演。” 殇晓眉毛一扬,高傲的抬头:“因为以前说的是别人,最近说的是我干的事!”好吧,当杀手已经无聊到这个份上,也确实可怜。 莫离任由殇晓拉着一路飞奔,喜欢看她活力的样子,遇见有兴趣的事,眼睛一闪一闪的;喜欢她紧紧抓着自己手的样子,不管是做错事,还是在人前装谱…… ------------ 第二十二章 说书先生 茶馆里,依旧是靠窗的位置,一壶铁观音。两人相继而坐。 莫离一边品茶,一边摩挲手绢:“晓,为什么是白梅呢?”他不觉得自己身上有梅花的特质。 殇晓正吃了零食,被这突然而来的问话,呛在了哪里,咳嗽了好半天。 莫离一边给她顺气,一边递上水。刚才自己的话,是不是问错了,看把小孩儿吓得。 殇晓顺过气后,一脸通红:“陌上白梅,妖娆如斯。白梅是我曾经的标志。所以,莫离同志,收了我的礼,就是我的人了。咳咳,回头本大爷用八抬大轿迎你过门。”一副女流氓的表情,掩盖着自己的不好意思,总不能矫情的说,自己第一次送礼物,不知道送什么吧! 莫离也任由她胡闹,还帮衬起来,一副小媳妇的样子,眼泪汪汪的:“大爷,你可要对奴家负责。奴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我呸呸呸……离哥,不许提死。今天你生辰呢!”自从穿越过来之后,殇晓对于这个字很敏感。 看着殇晓焦急的样子,莫离忍不住笑了起来。殇晓的关心,他能感受到,就够了。 这里的笑闹,多多少少还是引来了品茶人的侧目。眼看快要到说书的时间了,看过来的眼光有些不耐烦的味道。 殇晓耸耸肩,像做错事的小孩,吐了吐舌头。然后做些继续喝茶。 台子那边突然开始一阵骚动,很多人都在喊,来了,来了,说书人来了。气氛一下子热络了起来。 殇晓一副想要削尖了脑袋凑热闹,却有因为人太挤,故作镇定的坐在位置上,皱眉,眼睛直往台子上瞟。 莫离看着殇晓,淡淡一笑,并不戳破殇晓。一招手,茶馆的小二便走到了他身边,一锭碎银放在桌上:“小二哥,怎么突然说书人这么受欢迎了?” 小二看着碎银子,吞了吞口水,一脸谄媚:“换人了,新来的这个说书人知道更多的秘史,讲得更生动,就像他就在现场一样。今天你们有耳福了,先生今天要讲的是李玄案背后的故事,独家哦。” 殇晓悠闲的吃着桂花糕,不是还舔舔指尖,她倒要看看,这个说书人能知道多少。 莫离半眯着眼睛,也有些许的好奇。只要是关于殇晓的,他都想要知道,不管好的坏的。 台上的人双目四下一扫,微微收敛,顿时台下全都安静下来。大家都知道,这是要开始了。前两天的故事,还被人津津乐道,意犹未尽。 木镇纸在桌子上一拍,台上的人开始讲了。这故事一开始,就透出了杀手幽的旗号,大家听得更是认真。 殇晓总是感觉到他时不时的看向自己这边,这种感觉很不爽。好像自己被人看穿了似的。也没有心思仔细的听究竟在讲什么了。 过了一会,说书人喝了口水,已经讲到了几天前的那一夜。说是幽在勾栏院大肆挥霍了一番,和众小倌嬉闹调情。更有猜测,直指幽与倾城公子之间有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莫离越听,脸越黑,盯着殇晓的眼光越是迫人。他嫉妒了,抓狂了,居然殇晓亲了别人。 殇晓觉得今天来错了地方,简直是天要灭她。她特乖,特谄媚的靠着莫离,像猫咪一样乖巧:“离哥,他是糊说的。我,我没有那个玩意儿,不可能把那些小倌弄得下不了床。我连小倌的手都没有摸过,美人有毒,所以我只是看,绝对没有碰。” 莫离叹了口气,其实自己也知道说书人是在胡说,可是一牵扯到晓,自己总是克制不住。对于晓的解释,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佯装很生气的样子:“那要是美人没毒,你是不是就随便碰了?” 殇晓不吭气,就埋着头使劲吃。她倒是想碰,可是那个美人没有毒?自己面前摆着的这只笑面虎就够毒了。不过她也只能腹诽一下,谁让任务的钱,还没有到,眼前的人是自己的饲主呢! 见殇晓不说话,莫离微微挑眉,笑得很狡猾:“晓,我记得,某人答应了,任务完成后,给我奖励的。可是都两三天了,一点表示都没有。你说某人是不是忘记了啊?” 殇晓赶紧擦擦嘴,快速的在莫离脸上留下一吻。尼玛,这个破说书人,我到底欠了你什么,要这样黑我,掐死。 殇晓心里骂着说书人,嘴上却讨好着莫离,每次莫离半眯着眼睛的时候,自己绝对很惨。上一次把自己丢山洞里,再上一次让自己在竹林里转了整整一天,不知道这一次会干嘛。隐隐觉得头皮发麻。 莫离不满意的摇头,食指指着自己的唇:“这里。晓。” 殇晓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这里,认命的凑上前,亲得那是很重,莫离的嘴唇都被她刻意的磕出血来。 莫离淡淡的笑,眼里满是宠溺。他的小猫咪要炸毛了,小爪子都伸出来了。他伸手揉了揉殇晓的额头,看来有必要早点将殇晓给定下来,越来越可口了。 殇晓僵硬这脖子,不敢动,心里已经把说书人大卸八块了。每次说书人眼光扫过来的时候,她就狠狠的等回去,结果别人不怒反笑。她自讨没趣,,独自抱着茶喝了起来。 听了一会儿,殇晓不得不佩服这个说书人,起码他说对了重点,人是她杀的,火是别人放的。唯一错得离谱的是,幽可不是男人,货真价实的女人。 莫离看着殇晓痛说书人的互动,觉得十分眼熟。自己救过的人中,唯一和殇晓不对盘的就是柳叶。难道……他淡笑着摸了摸鼻子。 不一会儿,今天的分量就完了。说书人也离开了台子。 殇晓无聊的戳着盘子中的小点心,完全当那人是说书人。很快本来做得漂亮的糕点,被戳得全是渣渣。殇晓才玩够,伸了个懒腰。 小二又往他们这边走来,微微鞠躬:“公子,楼上雅间的公子有请二位上楼一聚。”文绉绉的话,说的小二舌头打结。 莫离淡淡一笑,示意小二带路。伸手温柔的拉着殇晓的手,深怕她走丢了似的。 ------------ 第二十三章 巧遇柳叶 雅间里飘着特有的茶香,莫离闻了闻,嘴角扯开一抹笑意,推开门:“柳公子,怎么有空来京都看我?” 刚刚关上雅间,突然一旁窜出来一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之前的说书人。他笑意盈盈,不时的在两人紧握的手上打量。 殇晓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兄妹之间,牵手很正常的。不过,她就是很不喜欢这个说书人,衣袖一挥,刷刷刷,三根针,直直的扎在说书人地方。 “啪,啪,啪!”说书人快速的躲过银针,站在一旁不停的鼓掌,仿佛真的很欣赏似的:“晓,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能不能矜持一点?一上来就相爱相杀的多不好!” 殇晓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笑,冷冷的看着说书人,连打架的姿势都摆好了,一拳就往对方脸上招呼:“让你毁我清誉,你才是见一个丢一个的渣男!” 说书人一委身,躲过了殇晓的这一拳,每次都喜欢把这个冷冰冰的女人给惹炸毛,上蹿下跳的。虽然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看着她绷着脸,就想逗她,明知道很危险。 殇晓拳改为掌,指间夹着锋利的飞刀,收回手时,指尖一带,飞刀划破说书人的脸,却没有流一滴血:“厚脸皮!”手下一点也不手软。 说书人险险的架住殇晓的招式,脸偏向莫离:“莫哥,快把你家的猫带走。这招式是越来越毒了。你平日里是怎么教导的。”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他架住的这一招,叫猴子偷桃。 殇晓嘴角冷冷的笑,一手握住男子格挡自己的腿,一脚猛的踢向男子的一条腿,顺势带着手上的腿,往相反方向拉:“来,劈个叉。小爷检查检查你的柔韧度。” 猛然的这么一下,伤到了韧带,说书人疼得脸都皱在一起了。 莫离觉得教训得差不多了,才拦住殇晓:“晓,他是百晓生柳叶,送赏金来的。别闹了,乖!” 赏金!殇晓立刻停下了动作,钱是很重要的。她冷冷的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就是死活不看说书人一眼。 莫离帮忙扶着柳叶做到凳子上,丝毫没有怜惜。 柳叶一坐下,两腿就有点打颤:“我说,你们能轻点吗?一点不知道轻重。”一边说着,一边将人皮面具摘了下来,一张清秀的娃娃脸,精致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活该!让你毁幽的形象的。还对勾栏院的事,添油加醋。”莫离冷冷的看了柳叶一眼。 “你不是吃醋了吧?”柳叶靠在莫离身边,故意在他耳边呢喃,制造暧昧气场,记得每次这样,殇晓就会傲娇的甩几根银针,转身消失,然后和莫离赌上一段时间的气。 莫离半眯着眼睛,看着柳叶,意思很明显,你要是不想活了,我免费送你去地狱。 虽然明知道危险,柳叶就是不想自己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收集资料,这两个人悠闲的牵手、逛街、喝茶。所以他不但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不弄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他才不会松手。 殇晓抬眼瞄了一下暧昧的两人,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毕竟现场版看多了怕长针眼。她也能理解为什么柳叶一个劲的抹黑自己了,看来是吃醋了。 半天不见动静,柳叶抬眼就看见殇晓打趣的眼神。老脸挂不住,温度蹭蹭蹭的往上涨,一脸通红。 莫离想要抽身,奈何柳叶扣着自己的命门。在殇晓魅受伤之前,每年总要上演那么几次的戏码,自己的看烦了,就不懂柳叶为什么还如此的乐此不彼。 在殇晓看来,柳叶因为自己的主动害羞了,于是她终于做了决定。默默的走到两人身边:“离哥,柳叶的身体不柔软,刚刚才那么一下,就拉伤了韧带。你,你做的时候注意点,别弄高难度的动作啊。”说完她就退出了房间。 柳叶彻底僵化了,这个结果,他有点接受不了,太平静了吧!不对,为什么自己是被做的那个?也不对,自己明明不好那一口啊……至此,他已经不敢看莫离了。 莫离眼中没有任何温度,他发现,殇晓对他并不是男女之情,多多少少有些难受,找不到发泄口,柳叶自然就遭殃了:“你惹出来的事,是不是应该负责解释?害我被晓误会的账,我们一点一点算。” 柳叶一下子乖了,蹭蹭蹭的站到墙角,拿出一个包袱扔给莫离:“赏金。那,我先走了,有好的任务,我飞鸽传书给你啊!”他溜得很快,这段时间,还是不要遇见莫离了,不然很可能被卖掉。哎,自己给别人挖的坑,结果把自己给埋了,以后少惹殇晓这个腹黑女了。 一开门,殇晓就站在门口,嘟嘟囔囔的一句:“你们两真快。”弄得柳叶从脸红到脖子。 柳叶快要哭了,殇晓变得也太大胆了,尽然怀疑莫离的能力,好吧,其实自己也很好奇。可是能不能等自己走了你再守在门口啊?溜都没得溜了。 莫离缓缓起身,将柳叶拧了回来,看着在门口的殇晓,淡淡一笑:“晓,先进来,谈完正事,我们再聊聊你说的时间的问题。” 殇晓明显没有之前的冷意,似乎脸上还有点泛红:“离哥,那个问题,我们不用聊。就谈谈正事就好。” 柳叶坐在凳子上,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莫离就把殇晓吃得死死的。我呸,殇晓就是这么被莫离带坏的吧!还我纯洁的妹子啊……当然这些,他也没敢说出来。 殇晓坐在莫离的身旁,将包袱打开,金灿灿的黄金,她拿起一个元宝,照着上面就啃,搁疼了牙齿,才傻笑着说:“真的。这比银票看着舒服。”这不能怪殇晓没出息,她见过的都是大叠大叠的钞票,这么多纯元宝,还是第一次。 柳叶微微皱眉,殇晓和以前很不一样,好像完全是两个人。而莫离对殇晓的眼神也不一样,以前是兄妹,现在,似乎多了些什么。 ------------ 第二十四章 化解危险 莫离宠溺的摸着殇晓的头,就像给猫咪顺毛:“乖,先听柳叶说完。回去,这些都是你的。” 柳叶这才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对了,莫离,你的生辰礼物,也这算成黄金一起的啊!你托我办的事,你也看到了。现在全国都以为幽是一个男人,算是完成任务了。不过……”他紧紧的锁着眉,不知道该不该说。 莫离看出了柳叶有难言之隐,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 “有人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在查‘幽’,而且据种种证据显示,他确定‘幽’是女人。殇晓,你是不是得罪什么难缠的大人物了?”柳叶深深的皱眉,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虽然说总喜欢逗殇晓,但是对于殇晓,他早就当自己的妹妹一般。 莫离深深的皱眉,最近自己和殇晓都在一起,并没有碰到过大人物,唯一的倾城公子已经被火烧死了。天朝天子本来就不满李玄,不可能暗中调查他的死因。那这个人是谁?有什么目的?看来最近殇晓最好是不接任务。 殇晓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也经常上通缉榜,什么照片、指纹、dna,比这里先进多少倍,自己不一样过得好好的。 柳叶看着殇晓一脸毫不在意的表情,合着自己是白担心了?一个爆枣就打在殇晓的额头:“你要知道,为了你的安全。我和莫离花了多少心力抹掉任何和你有关的痕迹!现在觉得不需要了?” 殇晓第一次被人这样敲额头,却一点也不生气,甚至有些茫然。这种感觉很奇怪,有人担心在意的感觉,和莫离的温柔呵护不一样,更像长辈的教训。 莫离冷冷的看着柳叶,一手温柔额揉着殇晓的额头:“柳叶,你是很怀念以前半个月尿不出来的感觉了?” 柳叶吞了吞口水,连连摆手。想当初自己就一句话惹了殇晓,结果被莫离折腾惨了,想起来就后怕。这简直不是大夫,是恶魔! 殇晓挑眉一笑,手握了握莫离:“离哥,不痛。柳叶肯定还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们!”桌下的脚使劲的踩了柳叶一下,示意他赶紧说。 柳叶抿了口水,微微皱眉,两个都不是善茬,痛死了:“锦墨涵回来了。我这边得到的消息,他可能和倾城公子有点渊源,名字一样,容貌一样。唯一的不同是,一个死了,是小倌;一个活着,是巨商。最有趣的是,勾栏院是锦墨涵经营的一小部分产业。” 莫离眉头越皱越紧,莫名的想起那一次的茶馆相遇,心底有一丝烦躁:“他们两人有一同出现过吗?” “有出现过好几次,都是在勾栏院。”柳叶似乎并没有觉得这里有什么怪异的地方:“据说,两个人的关系很好。要不是锦墨涵不喜欢男人,那么倾城公子早就是入幕之宾。” “不对,只有一个锦墨涵。勾栏院死掉的是个替身。”殇晓听到这里,冷冷的开口。杀手的直觉,又一次的警告着她,锦墨涵的危险程度很高。那天自己检查过尸体,那个红衣人不是锦墨涵。 柳叶和莫离都看着她,他们都需要一个解释,同时他们也好奇,殇晓怎么突然这么了解一个人。 殇晓干咳两声:“我习惯检查尸体,确认完成任务。那天我误杀的人并不是台上弹奏乐曲的人。或许他们一同出现的时候,其中一人是易容的。” 柳叶习惯的食指揉了揉眉心,每次他思考问题的时候都会这么做,似乎能理顺思路。 莫离只是看着殇晓,知道盯得殇晓脸微微发红,才别开脸,看着一旁的壁画。知道她并非刻意的关心那个人的行踪之后,明显的松了口气。 气氛一下子沉闷了起来,三人各自心思,却都想着一个叫锦墨涵的男子。 莫离微微皱眉,记得上次在茶馆的时候,锦墨涵对殇晓的态度就很不一样,那种眼神,说不出的怪异,看来还是警惕些的好。 殇晓闲散的喝着茶水,连百晓生柳叶都查不清楚的人,之能说明他确实有几分能耐。殇晓脑中闪过一些什么,她微微皱眉,难道……幕后查自己的会是他? 窗户的位置传来信鸽特有的咕咕声,沉思的柳叶快速起身,打开了窗户,捉住信鸽,从爪子上取下了信件。他快速打开竹筒,取出信纸。原本皱着懂得眉头慢慢舒展,然后又皱到一起。 莫离一把夺过纸条,看了看,神色凝重:“看来比我们想的要复杂。不只一路人马在查‘幽’,目的是什么?我不觉得她比杀手排名帮上的一,二名更有名,能获得更多赏金。突然的关注度,不正常。” “正常,正常的话,我会专门跑这里来和你叽歪?莫离,这次不论如何都要保护好晓。我不希望一年之前的事,再度重演。”柳叶的声音明显没有之前柔和,多了份暴烈之气。 莫离淡淡一笑,眼中冰冷:“哼,我倒要看看对方有什么目的。”他手中的杯子无故裂了一条缝隙。 殇晓关注点始终都在钱上。虽然这一世她不用想上辈子一样,为了活着不断的搏命,但是养成的习惯很难更改。总是觉得要有很多很多钱,才会觉得安稳:“柳叶,最近有没有合适的任务啊?闲着好无聊,好无聊。你看我都要去学女红了……” 柳叶看着殇晓哀怨的眼神,大脑不自觉的搜索着最近悬赏榜上合适的刺杀任务。 “晓,太不安全了。”莫离握着殇晓的手,他的掌心浸出冷汗。一年前发生的事,终究还是他心底的一个结,他不能失去晓。 殇晓回握了莫离的手,一个安心的微笑:“柳叶那里应该还有邻国的任务吧!在天朝有人查我,那邻国呢?似乎还没有去过。很好奇呢!” 柳叶会意的笑了起来,不错的注意,顺便自己也可以去跟着游历一番:“嗯,邻国的倒是有那么几个,就是价格都不怎么高。” 一听到钱低,殇晓的眉头就开始打结,不过天朝的任务,莫离和柳叶肯定都不会让自己接的:“就当去游玩的费用咯!呵呵,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 第二十五章 异国游 任务很快敲定了下来,由南向北,游历5个国家,在一个国家呆的时间不超过8天。三人第二天就启程离开了金都。大约5天的时间,马车抵达了位于天朝以北的兰那国。 一路向北,风景从金都的暮夏到银雪皑皑,衣服由锦衣薄缎到棉装皮草。柳叶对于兰那国还是很熟悉的,在路上,他对两人讲了兰那国的风俗民情,礼仪和注意事项。 兰那国的国君将各部人民统一划分为十户、百户、千户、万户,打破了原来的氏族组织,并相应地设立了十户长、百户长、千户长,万户长。 兰那国的任务是由官家发布的,击杀大盗姬飞,赏金2000两黄金。由柳叶给予的信息,他们很快选定了目的地――兰那国最富饶的贺兰万户,由于只有柳叶会兰那国语言,自然,他也身兼了翻译的职务。 贺兰万户的城门口最近追加了把手的官兵,不管进城还是出城都是收身,收身,还是收身。不时的还有几个人把一些看起来比较凶的男人拖到一旁对比告示。 殇晓瞟了一眼告示,看来古时候的大盗都差不多,胡子一大把,五大三粗。她扯了扯莫离的衣袖,很小声的问:“离哥,你说那个大盗剃了胡子,那不是就认不出来了?” “鬼精!你以为都是你。”莫离笑着刮了下殇晓的鼻尖,没有人赃俱获,怎么赖都行。不过,没准大盗还真剃了胡子已经混出去了。 柳叶看出了两人的疑惑,反而笑了起来:“现在大盗姬飞拼了命的想混进城去。怎么可能出城。两天后在贺兰万户将举行本国最大的珍宝交易,大盗可是放话出来说了,只要最贵的那一件。” 殇晓若有所思,原来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有点能力的盗贼都喜欢放出那么一点风声,好显示自己的技艺高超,是个雅贼,就像哪一部动漫里的大盗基德一样。 莫离心跳快了几拍,殇晓一直牵着他的手,这一次是第一次十指紧扣。突然,他对这次的异国游充满了期盼,至少在这时候,殇晓会完全的依赖他,这种感觉很好。 柳叶主动的远离两人三步,以前说莫离对殇晓有意思吧,莫离一不承认,二又似乎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现在这样是最好不过了,再没有谁能这样包容殇晓。 三人很顺利的通过了城门的关卡,要理解一个城市,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去融入它,不管是闹市,还是夜市。 柳叶说有漂亮的夜市,有好吃的零食,有放河灯的习俗,有猜灯谜的活动,对对诗什么的,都是有奖励的。使劲的教唆殇晓,深怕姑奶奶不去,自己也不能去。 殇晓看着柳叶些微焦急的脸,忍着笑,一直用单音节回答,似乎真的没有兴趣。 莫离眉头也没有抬一下:“晓,不想去的话,就都不用去了。”他故意的加把火,就像看看柳叶急的样子。他清楚,晓对这些都会感兴趣的,只是偶尔坏心。 “去,为什么不去。”柳叶还没有急上,殇晓就先喊出来:“离哥,去啦,去啦。” 莫离淡笑着点头,应允了下来。 柳叶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什么时候神医这么好说话了?以前即使是殇晓,要让他轻易改变主意也不容易。他不禁拉了拉莫离:“离,你是不是病了?” 莫离冷冷的看着他,拉着殇晓往前面的客栈而去。 就刚刚那一眼,柳叶相信,莫离绝对是本人无误,难道再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已经跨越了重重阻碍,过渡到老夫老妻的样子了?他一抬手合上了自己的下巴,这个事实,他还需要消化。他家可爱的殇晓,就这么被狼给啃了。 贺兰这个城市不算很大,一条河将城市一分为二。夜里到处灯火辉煌,人头攒动。 柳叶眉毛一挑,好一个玉树临风的偏偏佳公子,虽然殇晓一直觉得这张娃娃脸适合做小受,不过人家柳叶是喜欢女人的。搔首弄姿了一会,依然没有遇上半个勾搭他的妹子。 殇晓无奈的叹气,拉着莫离往一边走去,她没好打击柳叶:“离哥,我觉得你站在这里,恐怕柳二是没有女人要了。” 柳叶哀怨的看了莫离一眼,仿佛在印证殇晓的话。却没有想到,这一分开,到成了他的因缘。 殇晓拉着莫离往小吃摊上走,对于她而言,古代的生活比现代闲适了不少。然后,她就是比较容易饿,也比较容易被没事诱惑。经过了几千年的传承,有的点心,在现代还真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在同一个次元的原因。 殇晓两眼冒着金光只差流哈喇子了,叫得出名的汤圆,烙饼,包子……叫不出名的那就更多了。没有了柳叶介绍,她有点不知道先从哪里下手。 莫离看着殇晓的馋样,心底有些没有底。难道他家小孩被他虐待了?只是没有让她敞开吃,合理饮食而已。 那头莫离还在思索,这边殇晓已经吃开了。这个像饺子又不像饺子的东西,好糯,好香,好甜,是糯米的清甜。她已经很控制自己了,还是不知不觉的吃了一碗。起身准备离开。 老板目光深情的凝视着他,动了动嘴,可是殇晓完全搞不懂对方在将什么,她坚信微笑是世界上唯一便利的沟通语言,她一个劲的微笑,然后转身离开。 老板伸手一把拦住殇晓,原本深情的眼光变得凶了起来。 殇晓无奈的皱眉,语言不通就是障碍。所以在现代作为一个有职业素养的杀手,也是需要精通好几门语言的。慢慢的有人靠近这里,这种氛围,让殇晓狂躁不安。莫离呢?莫离呢?该死的。 莫离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殇晓的手臂被人抓着,他深深的皱眉,快速的走了上去。看着情况,估计是殇晓迷糊的忘记给钱了吧!他放了一锭碎银,一脸欠意,说着对不起。 老板听他们不是本国人,加上钱也给了,处于对邻国的友好示意,还打了折,找零了不少。 殇晓一看着阵势,焉了。才发现,跟莫离一起习惯了,都忘记了吃东西要付钱,这么一回事。不过她从来没有对谁道过歉,只是一脸通红的站在旁边。原本的兴致就被打压了。 人们纷纷散去,但大家对于异国的人,都很谦和甚至会主动让他们倒自己的小铺做做,吃点东西。 面对大家的热情,殇晓更加手脚无措。习惯了冷冰冰的人际关系,她不懂如何与人好好沟通,不想打破温暖的,何况,她说什么别人也不懂,安静打呆在莫离身边,吃零食。 原来从各国来贺兰的人都很多邻国人,所以每年贺兰万户的这几天可谓是意外的繁华。也有不少本地人学了些邻国的语言,趁这几天狠捞了一笔钱。这不,一个可爱的小男孩,站在他们身边。 小男孩长着一副包子脸,怯怯的望着吃得真香的殇晓,不时的吧嗒吧嗒嘴巴,看来是饿极了。 殇晓看着他想起自己小时候还是孤儿,有一顿没一顿的,让老板再来了一碗。直接就让给了小男孩:“你,吃。”对于关心,她不善于表达,不时的看了看莫离。 莫离轻轻点头,殇晓的心里慢慢装着柔软,这是好事。虽然她依旧不会表达。没有白天的跳脱,反而让人意外的心疼。 小男孩看了看两人,见两人都点头了,才开始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说着谢谢。 殇晓看着小男孩些微的吃惊,这么小就会天朝的语言了?想问,又怕自己说话把小男孩吓到。越是想亲近的,反而越是拘束。 莫离淡淡的笑着,揉了揉殇晓的掌心,示意她不用太紧张:“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天朝的语言的?” 小孩子立刻放下筷子,斯文的擦了擦嘴角,一看就是很有教养的人家:“我叫秦思锐,本来是住在天朝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在这里呆了半年了,多多少少会一些这里的语言。” 莫离微微皱眉:“哦,那你想回家,寻找亲人吗?” 秦思锐眼中明显的戒备,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我可以帮助你们同贺兰人沟通,要的钱不多,三餐管饱,一天十文铜钱。” 比起一天一锭碎银子的,确实已经少了很多。莫离微微皱眉,这突然出现的小孩,一脸戒备之色,看来还是少沾惹为妙。他正要开口,手却被殇晓拉了拉,疑惑的看向殇晓:“你想留下他?” 殇晓点头,一手拉着小孩的手,一手拉着莫离的手,并不再多言语。 莫离点点头,不论殇晓做什么,总是有她的理由,他则永远都选择无条件的相信她,即使是地狱,他也会跟随。 接着又吃了两个小铺的东西,基本都是殇晓尝一碗分出来一个给殇晓尝,其余的都进了秦思锐的肚子。 秦思锐年龄不大,但半年多看人脸色过活,他认为,殇晓已经吃好了,却又顾忌自己尊严,所以以这样的方式帮助自己。 他哪里知道,殇晓虽然怜惜他,但是杀手的本性是冷漠的,那怜惜也没有持续太久。她不过是自己想要多尝几种口味,又怕莫离不让,想出来的招。 ------------ 第二十六章 再遇柳叶 这边吃得正欢,不远处的亭子上更是欢声笑语,好不热闹。殇晓抬头瞧了瞧,然后又低下头看着秦思锐。 秦思锐两口将剩下的全都吞下,才缓缓的点头。经历了太多之后,对人反而莫名的疏离。只是至始至终,他都握着殇晓的手,或许他觉得是同类的气息。 在北方的亭子,没有大红大绿的绚丽,反而透出一种沉寂的萧肃感,灰白色的一片,连亭子上的灯,都是用的白灯笼,浑然天成。 走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对诗,殇晓愣了,以前没有好好学唐诗宋词元曲,只学杀人了,想要附庸风雅一番,都不可以。看来附庸风雅也是要有资本的。 不过看着来来往往的成双成对的人,或者因为得到了礼物而高兴,或者因为答错了,而认罚,殇晓满面红光,一个劲的拍手叫好。 莫离拽着殇晓的手,走了进去,别说对诗了,就是能认识字就不错了。殇晓有些傻眼,她可不想被罚。 好巧不巧,柳叶也逛到了这里,看殇晓他们进了亭子,也跟着进来。一眼他便看出了蹊跷,多了个小孩。 莫离手握着殇晓,媚眼淡笑,宛如明月般浩然。在座的人无一不屏住了呼吸,深怕惊动了这不小心走到凡间的仙人:“晓,你想要什么礼物?” 磁性而温润的声音,殇晓感觉周围瞬间飞起了好多粉红色的桃心泡泡,有些茫然。对然今天的莫离是笑得好看了点,也不至于这样吧。 她不经怀疑世人的眼光,这样的男子就只能当神仙一样供着,你还能指望着使唤洗衣做饭?即使不心疼那双手,也心疼那张脸啊!所以,她从来未曾想过,把莫离放在老公的位置,看来莫离追妻之路任重而道远。 殇晓不经意间指尖碰到了一张红签,红签随着她的指尖滑落,她脸色酡红。 莫离淡笑着微微弯腰,红签轻轻掉落在他手中。他优雅的递给一旁的老者,举止从容:“先生,就这个吧!” 秦思锐还没有来得及翻译,柳叶已经站到了两人身边,快速的翻译给老者,声音如山泉般动听。 殇晓又听到周边的抽气声,好吧,不得不承认,虽然柳叶稍微有点娃娃脸,但是身材在哪里,加上灿烂的笑容,绝对的阳光型美少年,也是秒杀一片的主。 周边的人轻声的议论,秦思锐拽着殇晓的手又紧了紧,想来也不见得是什么好话。 殇晓回握了小男孩一下,刻意的放缓了声音:“小朋友,别人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能坚持自己认定的。”柔柔的很好听。 秦思锐坚定的点头,这句话,就如此,连同殇晓那一刻温柔的脸一起深深的刻在了少年的脑子里,最终成长为想他父亲一样坚毅的将军。 短短的交谈之间,莫离已经赢得礼物,一对契合的腰佩,当下就交了一半给殇晓,自己留了一半。 殇晓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尴尬,在她的印象中除了戒指是代表夫妻之外,其他的似乎没有这个给意思,更不知道什么叫定情信物了。 周围的人羡慕的看着殇晓和莫离,满是祝福的眼光。 显然明白其含义的秦思锐和柳叶,本来就认为他们是一对更没有什么好说的。 柳叶瞧着手痒,也要来对上一对,他问了老人家有没有兄长送妹妹的。 老人家淡淡的笑着,让他选择橘黄色的签。 在此期间,秦思锐还是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翻译的责任,将两人的话,讲给殇晓和莫离听。 毫无疑问,柳叶轻易的获得礼物,正要转手赠给殇晓,半路冲出了扮相分不清男女的人,一把将礼物抢了去,速度很快。柳叶气急败坏的追了出去:“凉生,你个小毛贼,还小爷的礼物。” 殇晓和莫离相视一笑,估摸着一时半会儿柳叶不会回来了,转身准备离开。秦思锐拉着殇晓的手,走在一侧。 柳叶追了两步,立刻停下,转身跟着殇晓他们往回走,这个疯子,谁有工夫去追他!搞笑。 看着柳叶这么快回来,殇晓本能的要礼物,当然,礼物肯定是没有的咯。他笑嘻嘻的搓了搓手:“晓,别介,我们两兄妹,哪儿介意这些东西。那小毛贼跑得忒快,没有抓住。” “我看是你不想抓吧!”莫离毫不客气的拆台,柳叶的轻功和他师出同门,速度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殇晓冷冷的一笑,全然一副痞子样:“说,把小爷的礼物送哪个妹子还是汉子啦?” 秦思锐惊讶的看着殇晓,这与之前完全不符的气质嘛,变得也太快,太大了。大脑当机了几分钟,很快也就接受了事实,反正这个女人不是坏人。突然羡慕这两个能让女子毫无戒备的人。或许有一天自己也能做到。 柳叶最近也适应了殇晓不时的脱线和调戏,越来越觉得殇晓不想杀手,活脱脱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对什么都好奇,却又比任何人都坚韧,容易让人生疼。 莫离见柳叶不说话,瘪瘪嘴,继续拆台:“不会是又被那个男人看上了吧!反正这也不是一两次了。” 见过男人缘好的,像柳叶这样好男人缘的着实很少。殇晓狭蹙的笑,带着细微猥琐的眼光:“叶子,回去洗干净,等我。” 柳叶从善如流:“好嘞,小姐!”只要她能开心,陪着闹一闹也没有什么不好。她是第一个自己想要保护,却无关情爱的人。 “离,离,你听见没,叶子答应了,答应了!你输了哦!”殇晓笑得肆意而张扬。 莫离淡笑着将她眼角笑出的眼泪擦掉,其实即使不赌,只要殇晓说要带,那带回去便是。他莫神医还会养不起一个小孩。 柳叶看着他们打哑谜,深觉自己又生生的错过了什么精彩,心里对之前的凉生多了一份埋怨。注意到一旁的男孩子,讨好的问他事情的原委。 秦思锐倒也是个直白的人,就那么直直的告诉了他。 原来,殇晓和莫离赌,柳叶会说出他和那个毛贼的事情呢,还是选择洗干净,等着。结果一目了然,殇晓赢了。 至于赢了的奖品,秦思锐只字不提。他把它当做一个秘密,悄悄的记得女子的好,虽然现在只知道他们都叫她晓。 柳叶看着这两个无良的人,拉着小孩跟在他们身后往客栈走去。由于交易会期间,客栈普遍都紧俏,现在定下来的两间房间,还是花高价买到的,所以,自然柳叶负责照顾小孩,莫离照顾殇晓。 入夜,殇晓静静的闭着眼睛,却终究没有睡意。 一旁的莫离也是辗转反侧,睡得并不安稳。那个小孩的身世和言谈很有问题。他怕,小孩是有人安排放在他们身边的眼线。虽然收到的消息都说是寻找幽的,但是如果真的只有一个锦墨涵的话,以他的才智,多多少少会怀疑殇晓。毕竟那天殇晓去送墨石的时候可是碰到了他的。 殇晓听着一旁反复的翻身,知道他在担心:“离,你也没有睡吧!是不是觉得我突然心软了?毕竟现在我们是万事小心的时候。” 莫离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不管殇晓怎么决定,他都会一如既往的支持,只是代价不同而已。 殇晓并没有停下来,她听见莫离没有翻身了,证明他是听见的:“离,若果是真是探子的话,放在眼皮底下防范,比暗处的更容易。而且,我相信他不是。” “为什么?”莫离忍不住问出口,第一次听到殇晓说相信一个人,这种相信只用了一眼,比自己都优待,让他有些吃味。 殇晓嘴角不自觉的淡笑,她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天:“在他戒备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样的戒备是一个长期颠沛流离,被人贩卖的人的本能反应。他也许只是幸运的逃出来了,上过几次当,已经学会不相信陌生人。” 她的声音很平淡,似乎完全是一个陌生人,眼泪却止不住留下来,那样的戒备,那样的疼痛,原来不论在哪个国家,那个时间,都会有。只要人的趋利之心不变,那么就不会改变。 莫离听着,喉间却有一丝哽咽,想安慰,却又无从安慰。他们的童年是人吃人的世界,对人又何尝没有防备。世人只知道杀手组织一夜销毁,所有人几乎在一夜间全部销声匿迹。可知道最后只剩下了他们两人,要多大的恨才能让他们做出这样的举动?代价是殇晓重伤不醒,直到她重生。所以这个世界,他莫离只有殇晓。 殇晓却并不知道这一切,她做经历的不见得比他们轻松,他们是被动的杀人,而她是被逼得主动的杀人。遇见师傅之前的日子,真的很恐怖:“离,如果不是遇见了我师傅,我要么死了,要么最终还是会走上弑杀这条路。因为那里是炼狱。” 殇晓恐惧的些微颤抖,她想她的狠戾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对暴露在众人的眼光之下,加上吵杂的声音,她就容易暴走而进行屠杀。 两个人在不同的时空,有着近乎相似的残忍经历,心灵容易共鸣,所以,当初那只狐狸会选择她着这里继续活着。 ------------ 第二十七章 莫离的回忆 莫离轻轻起身和衣抱着殇晓,轻轻的拍着殇晓的背,哼着儿时听过的童谣,歌词都记不清晰,却固执的那样哼着,重复简单的曲调。他嘴角是淡淡的笑,以前殇晓受伤,疼得睡不着的时候自己总是这样哄她。 看着殇晓浅睡的脸,他想他是幸运的。以前的殇晓是他至亲的亲人,疼惜是因为一同成长,一同经历,却从未觉得是爱情。而现在的殇晓,明知道身体里的灵魂已经不同,可是这个灵魂却如此的坚强,深深的掩藏自己的脆弱,差点连自己都骗过,心里却更加的难受,想要捧在手心,好好珍视,这个容易满足的孩子。 看着殇晓,又想起了那一段时光,为了自由,为了活着而拼尽全力。为了那一夜,整整准备了一个月。我们的组织,我们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 那一天的天空还是那样阴沉沉的,似乎这个被称为救赎之地的地方,就一直这么阴沉着。 殇晓一身黑衣,安静的站在医馆门口:“5,25死了。我觉得我也要快了。”她说得很安静。这是213被送出去做任务的第3天,没有人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任务。 那时候的我们都没有名字,1为统,之后是探,弑,斩,医,罗五门门主,按照危险次序排开,代号是2-6。而殇晓是2,也就是弑的门主,司职杀。所谓门主,无非就是一门十三人之中道行最高的一个,下属的十三人是从全国各地的遗弃幼儿中用极残忍的方法选出来的。弑的规矩是若十三人中任一一人死亡,任务由门主担任。 那一天我没有说一句话,故作沉稳,可是拿着银针的手,却微微颤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先我一步离开,一直我都在追随她的步伐。深深的吸了口气,扎到患者的昏睡穴,以防万一。 “怎么了?小妹。”我们遇见时,她还是个很可爱的女孩,虽然有些脏兮兮的,那时候她还老是哥哥,哥哥的叫着。 在遇见,我们就生疏了,她已经不认得我,固执的叫我的数字,从13到5,我用了一年的时间,那是同年的年会,有新进来的孩子,连编号都还不曾拥有。而我却只能在22-213号,伤重的时候,才能看到她。那半年只有担心。 记得那年夏天的夜里,1号说有新的门主诞生。印入眼帘的是一袭黑色,唯一一张脸上是半张银色的面具,据说无意中得到,若非她意愿,没有人能取下来。1号让她取了面具,我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居然是她。 “我是弑,但是有一天,我会是1号。”那时候她的声音像钢刀断裂般嘶哑,那时候刚刚比试完成。 除了1号,我们每个人都震惊了,那样的惨烈,只是一个女子,至少我们没有一个人想象得到。能赢了在这个位置上呆了7年之久的弑,不容易。因为弑门是唯一一个只有任务死;每半年,一次门主比试的分组。 虽然看不到,但是弑的门主对决,只能用完全的力量与速度产生的实力,唯一一个没有生死的门主对决。后来听说,她在短时间内击败原本的弑。 “如果我离开这里,你会不会随我一起离开。”殇晓没有笑,眼中是决然:“即使被组织追杀。” 我很高兴,她终于开始信任我,愿意同我讲得更多,从事后,提到了事前。对于她的冷漠,我一直很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会。” 说出这个字时,我自己都微微一怔,心里也送了口气。着实也厌倦了这里,能到自己手上的至少要三个月才能好,看多了生死,还要防着别人的毒,着实费力。医者,毒者一字之差。 她淡淡的笑了,这是我们见面一来,她第一次笑,很美,像一朵冰山上的雪莲。可是,我却不喜欢她的冰冷,像是没有温度的死物。 殇晓慢慢的走进门,几乎没有声音:“5,可惜,我不会走。因为还没有到时间。”她站在窗口,仰望着天空,似乎她所站的每一个地方,都方便她第一时间逃离,再出其不意的攻击。 “呵,那便好。听说过2吗?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人。”2就是现在的柳叶,那时候的他差了我一条命,所以他的命是我的。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柳叶的身体里,有一部分血是我的。 殇晓仰望着天空,眼中透着一点明媚的死色:“可是,除了杀人,我还会什么?会饿死吗?” “不会,我会做东西给你吃,不会饿死你。”知道她不愿意告诉任何人,我便也没有开口再提。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她可以只为自己做个悠闲的杀手,只杀官府通缉榜的人。而我是个大夫,更是简单。 之后,我们很久没有说话,她安静的站在窗口旁,我继续熬我的药,至少再她说离开之前,我还得治好1号要我治的人。她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并不清楚。 我们再次遇见是半个月之后,她身受重伤,我主动请缨。虽然在我看来,只要不致命的伤都是小伤。 那次我看着被人抬进来的时候,我还是惊住了,气息微弱而断断续续。我遣散了所有人,搭上脉搏,被重击而成的内伤,按理说不应该像殇晓这边严重。这里不养废人,一旦我说没救,那么不消片刻,她便会被丢弃。 我故意在给1汇报的时候说得很严重,想要争取更多的时间。而当我回了自己的住处时,面对的确实一柄冷冷的匕首。 殇晓见是我,缓缓收了匕首,凌冽的站在窗口的位置,一身漆黑。或许是见我脸色不佳,缓缓解释:“这是你做的归西散,明显很不成功。我在被探26找到的时候,还有气息。” “理由?”这个药是我按照她的要求做出来的,还没有经过试验,我都不知道它的危险性。 “你还没有试验吧!我试试,本想若是逃掉便好,死了就当给那个人陪葬。”殇晓笑得很漠然,仿佛穿衣吃饭那般。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深怕她一不小心就从身边溜走,怕又留下我一个人:“小妹,不论生死,我陪你。所以不要一个人。”我比她更怕孤单,所以即使黄泉也要结伴而行。 她抿了抿嘴,并没有说话。许久,久到我以为是一辈子,才听见她微微的鼾声,太过的疲倦,她已经安然入梦。 我轻轻的帮她脱开外面湿淋淋的衣衫,她紧紧的闭着眼,一直流泪。我知道她醒了。第一次看见她哭,这是第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我没有抹掉她的眼泪,我想她在我面前是有流泪的权利的。那样安静的哭,我没有继续动,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殇晓声音颤抖而僵硬:“哥,我好怕,好怕这一次就再也回不来了。你知道我用什么换了这条命吗?一个女人的贞洁,被曝在人前的活春宫,就那样当着十几个人的面,被他凌辱。我忍到那夜,他以为我最为乏力的时候,一击致命。仓惶逃窜。我拼尽了一切,本来是将那归西散当做毒药服下的,只是没有想到,哥,你太温柔。”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犀利,像一把一把的冰刀凌迟着我的无能为力。这一声哥,让我更加的愧疚。就像我曾经无能救活的妹妹一样,那时候因为自己不会医术,活活看着她病死在流浪的旅途。 殇晓眼泪依旧默默的流着,声音渐渐的平静:“再过半个月就是年关,按照惯例各地长老都会回来述职,并带回可以添补的人员。我从11号哪里探得那天只会有100人。我想就在那天晚宴上行动,要么死,要么为自己活着。哥,你要参加这场盛大的宴会吗?” 她又回到平时冷清的模样,我嘴角苦涩的淡笑,她根本没有给我选择不的权利。怎么选,我都会死。但是我更乐意自愿去死。 就这样,我们和衣睡了一晚,就和现在一样。第二天,醒来我看见的是自己白色衣服鲜艳的血色。原来她在逃跑时被剑划伤了背部。我问她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记得当时她的回答是死不了。 一早,我为她换了一套衣衫,依然是纯黑。似乎经历了那些之后,她不再觉得羞耻,反而一派淡然。在生与死的选择中,我们一直如此鲜明,才能忍受着活到现在。那年她十五,我十九,刚刚及笄弱冠的年纪,却是面临生死。 1号在下午来看了殇晓,确认她伤情严重而非不治之后,便离开。 在这之前,殇晓除了给背部的伤口敷药,她没有喝过一口药一口水,连东西也没有吃。我只能干看着,一句话不说。为了维持她的虚弱,为了出其不意的胜利,我们只能隐忍。 在1号离开之后,殇晓安静的喝完了药汤,没有说过一个苦字。那一碗药绝对比黄连苦上十倍,她也硬生生的忍着。喝完紧紧的闭着眼睛,似乎在等嘴里的苦味散去。 我坐在一旁,悄悄的将准备好的甜草藏了起来,不让她看见。这样的隐忍不会只是这一次,就如同我未成为医者之前尝试过的各种毒药,然后做出解药。或许命不该绝,就这么跌跌撞撞的活了下来。 “哥,你知道为什么我只穿黑色的衣服吗?”殇晓淡淡的问,又浅浅的回答,仿佛是说给自己听:“因为黑色能掩盖一切,我想掩盖我身上的血腥味,如此浓厚的罪孽。我们每一个人的活着,意味着成百上千人的死亡。这些,还只是我成为13人中的一员前。” 我淡然的看着我的手,一面为医,一面为毒,死在我手下的人也不少,能活着到这里,没有一个人是侥幸,都是满手血腥。但那又怎样,我们都只是想要活着而已,只是活着。 那一天来得很快,我做出了真正的归西散,时效两个时辰,无色无毒无味,混在了厨房的水中,酒窖的酒中。这些地方,我去得还是非常容易。没有人会怀疑我这个门主。 夜来得很快,那一把火,如同漫天的地狱之火,要将这里熄灭,里面足足96人,无一幸免。我在约定的安全之地等着殇晓,而柳叶早被我指使去了其他地方,并未参加晚宴。 ------------ 第二十八章 无眠夜 我等了很久,殇晓依旧没有到来。沿着来时路往回走听到不远的崖边有打斗声。靠近时才看清,原来是殇晓和1号。 在组织里,没有人见过1号的容貌,也没有人知道1号究竟有多高深的武学造诣。 由于从小学习轻功,倒也看得清楚1号的招式。明明很普通平实的招式,由于它的速度的质变,产生了惊人的效果。明显,殇晓要微微处于下风。 我想帮忙,却怕是越帮越忙,只有寄望于殇晓精通的暗器,能成为奇兵。或许殇晓从未曾想过要活着离开这里吧,满身的血腥只能同这里一起埋葬。而她又是不甘心的,她想看到1号后悔的表情。 殇晓不时的放暗器,阻止1号过快的速度。相对于之前的急攻,1号明显的放慢速度。殇晓一个后空翻后滑半米的距离,快速的向1号发射暗器,同时右手从背后取下弩。 这是我第一次看殇晓杀人。这种感觉和我用毒差得太远,这样的直面血腥,难怪她会如此冷漠。生死一线,要硬生生的撕裂对方,或许很多时候,人在他们的眼里和动物没有区别,只有征服与被征服,代价是死亡。这一刻,我的心硬生生的痛了。难怪,她是弑里唯一的女子。 一切发生得太快,似乎1号硬接了殇晓的弩箭,死命的靠近殇晓。原来近身战才是他的强项,可惜,再没有给殇晓任何的反应时间。 当时的距离不算很远,几乎是分分钟的时间,我看见殇晓像破旧的布娃娃一般往我的方向掉落,狠狠的砸在地上。我本能的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眼睁睁的看着1号过来。 想起来突然觉得好笑,当时想得是绝不一个人独活,死也要拉上1号。却被殇晓及时的发现,拼尽最后的力气打掉我手上的毒药。不然现在我一定也死了。那毒药是最新弄出来的,只知道烈性,且无解。 1号走了几步,开始摇头晃脑,走路也不见得那么轻快。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背着殇晓逃走,我只想我们都活着,或许,那时候殇晓没有想过我会这么执着吧! “不要动。”她刚刚说完,就吐出一口血来:“呵呵呵,你没有想到过吧!这就是你锻炼出来的弑!你满意吗?哈哈哈。” “你用毒。呵呵,不愧是我看好的人,无所不用其极。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将整个组织都埋葬在火海。哈哈哈哈!确实够劲。”1号并没有气极,反而笑得很大声。 他知道死期将至,干脆不再挣扎:“本来有心栽培你成为下一代接班人,看来你始终有心。真正的弑是没有心的,有的只是利益,忠诚于大周朝的忠心。你看错了你真正的敌人。让你失去所依、流离失所的是整个大周的仇人――轩辕家族。想知道你的故乡吗?你查查轩辕的敌对战国,你们都是军将遗孤。” 他死的时候是笑着的,一是摆脱这样的命运,一是至少至死他都没有背离为父母报仇的轨迹。他是甘心的,情愿的。 殇晓笑得很淡,嘴角浸出鲜血:“哥,记得好好活着,用尽一切力气。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伙伴们曾经呆过的五个地方,能毁就毁了吧!其实我是真的不想死,可惜……” 我知道殇晓有偷偷拿走我最新做的毒药,却没有想到用在了今天。我制止了她说话,将但凡觉得能压住毒性,能增强她体质的药,一样一粒扔进了她嘴里。即是骗她,也在骗自己:“吃下它就会好的。”那夜是我懂事以来第一次流泪,眼泪就这样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我背着殇晓回了我曾经住的小院,这半个月,我早就在后院弄了很大的地窖,毕竟这里的很多书中记载了稀有的药材,更有我付出心血的药,毒。我把这些都藏了起来,想以后有用到的时候再回来取。 就这样守在殇晓的身边。可是我没有预料这个毒药会如此之烈,终究我还是不能将殇晓救回来,只是延长了她的寿命,让她多痛苦了2个时辰,和整个组织燃烧成灰烬的时间一样。 殇晓比我想象的坚强和忍耐,时而清醒,时而活着,清醒的时候总会和我说说话。她临死的时候,胸口的玉狐狸剧烈的震动了起来,很快变成了一个妙龄女子。 我惊讶的看着她,第一时间想的是,有神仙,可以救救殇晓。当时第一次相信了神仙,却没有后怕自己身上的罪恶,以后会到地狱的吧! 殇晓回光返照一样醒了过来,她似乎认识这个女子:“小狐狸,救救我,可以吗?” “不行。”声音清冽,并不妖艳:“我不能坏了天规,轮回也是天规命数。” “那请你,让我的身体,以人的方式活着,陪他孤老。”殇晓的眼神坚毅,别无所求。 狐仙似乎有所动摇,深深的叹了口气:“倒是有一个方法不会扰乱轮回。到平行空间找一个枉死,又同你一样执着于活着的灵魂。死后我再把灵魂送回去。” “好!”殇晓嘴角浅浅的淡笑,愧疚的看着我:“哥,再见。我终于没有对你失言。” “也罢,用几百年修行,了了这断孽缘也好。”狐仙将两人带到了自己曾经修仙的场所,她将玉狐挂在殇晓的脖子上,便转身离开。 我守着殇晓的尸体,苦等了三天,狐仙才回来,她将一个雾蒙蒙的东西放在了殇晓身上,然后又平白消失。 “这个玉狐狸一定要送回来,否则她带来的人将永远封存在玉狐里。而她也将没面临天罚,代替这个人进入她的命数长河。这个别院有一个房间有个地方通向一处金都的别院,去找一个叫木向天的男子,他的命是你救的。”这段话是她唯一留给我的。 回忆如潮水般散去,莫离哽咽着,却再没有落下一滴眼泪。看着自己身旁的殇晓,心底暖暖的。谢谢你,陌殇晓,你送的礼物不仅仅是诺言,还有我开始有温度的心。 启明星才登上天幕,窗外传来了悠扬的叶笛,那冷漠的声音,莫离知道是柳叶,因为只有我们这样历经鲜血的人,才会有如此冷漠的笛声,不疼不痒,却又噎住人的咽喉。 莫离轻轻的为殇晓掖好了被角,轻巧的出门,身影如鬼魅般轻快。 在离开的那一秒,殇晓睁开了眼睛,身为杀手的警惕,任何的风吹草动,她都会惊醒,向来眠浅,奈何夜深。她望着窗外,熟悉冷漠的音乐,她不经浅浅出声:“师傅,是你吗?我想你了。” 莫离循着叶笛,来到一处河边的亭子上,站在柳叶的身边:“怎么,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了吗?我以为,以你的冷漠,会更久一点。” “5号,你究竟是怎么了?明明知道她不是殇晓,何必带着她去冒险?这次的目的,你比我清楚,这五个国家是你选出来的。”柳叶冷冷的看着莫离,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冷静。对于眼前的殇晓,他不希望带入那样的绝境,因为眼前的人一定会疯掉。 莫离望着天空中唯一的启明星:“2号,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也最后一次说,她就是3号,原名莫殇晓。除掉最后的那些魔窟是她最后的心愿,即使她失忆了,我也不愿意她以后遗憾。每一个成为弑的人,都有足够坚定的信念。她不会死,因为,曾经你敬仰的1号,就是她亲手杀死的。” 2号惊讶的瞪着莫离,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情:“传言组织是一场天火,一夜消失,如同它的出现一样神秘。” “不是天火,是来自地狱的烈焰红莲,要烧尽一切的孽债。”莫离冷冷的说。他深刻的记得,在殇晓的右肩有红莲一样的印迹,不是刺图(如同古代刑法一样的刺字,现在称为刺青),也不是烙痕,就那样长在哪里,如同真的。 “独独……你们逃脱了?我不信。”2号的声音明显的犹豫了,也更冷了。或许并不是这么简单,但是他们排除了自己,那只是不信任。 莫离顿了顿,那段记忆毕竟是他不愿意回想的:“那把火是我们两人的杰作,她却单单找了1号拼命,因为不甘,差点死掉。所以我们消失了一年。”莫离摸了摸鼻尖,在那个奇怪地方的一个月,是外界里的一年,这应该不算谎话。 莫离几乎刻意的放下手,微微有些僵硬。如果莫离在身边一定知道,他心虚了。现在的莫离,总会习惯的去发觉别人的习惯,即使只是几天。 2号安静了下来,1号是怎样的存在,大家心里都清楚,几十年的时间,想要那个位置的人很多,结果被都死在他手里。这个出现在弑这个位置上唯一的一个女人却做到了,他有些不能相信。 莫离却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如果你想要做2号,或者1号,那么我们是敌人。如果你要过平静的生活,那么我们是陌生人。如果你要做我的朋友,那么就只有一同生死。上一次,是我不够信你,我们容不得那样的失误。而这次,我们有很多的时间。” ------------ 第二十九章 黎明破晓时 2号就那样直直的看着莫离,眼圈有明显的通红。虽然同他成长的孩子里,不论男女,都一样的要长得漂亮,在成为探之前,哪一个不是小倌阁、青楼出生?能到探的,哪一个不是嘴经得起千般刑罚,手过得了万种手段,手上的命也不见得少。 莫离警惕的看着2号,身随未动,毒却在手中,即使不能全身而退,他亦不会让他伤了殇晓。他赌一次,输了,殇晓过自己的生活;赢了,就赢了一个过命的兄弟;如果停和,那就是他和殇晓过另一种生活,或许田园竹笆,或者塞上风光。 2号顿了许久,才问了一个很介怀的问题,既然是新生,为什么自己不能用个自己的名字啊?柳叶?待会儿还树枝呢!但他问得很委婉:“可是,我为什么要叫柳叶?你要叫莫离?” 莫离放松了下来,他明白柳叶的选择。他声音很淡,却带着一种释怀:“因为你总用柳叶吹出那种让人悲凉的声音。当时,殇晓问的时候,我直觉就这么回答了。莫失莫离。因为当初的殇晓没有失信于我,所以我绝不会离开她。这一生,不论什么关系。” 柳叶微微皱眉,过去的事,如果对方不愿意说,他自然也不去打听,就都过去吧!至少愿意相信他。从组织出来的人都懂得,相信意味着,我将生命交付与你。 莫离没有说话,反而像柳叶一样坐下来,静静的看着河面,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天光慕白。 柳叶怀里掏了一叶柳叶,吹起了叶笛,他是那种任何树叶都能吹出韵律的人,也是得了这个天赋几次侥幸逃生。只是曾经的组织里只有柳树,因为罗门负责组织的机关、保卫,显然柳树又称鬼木,运用适当,能迷惑甚至杀死人。所以他也只能用柳叶来吹奏。 声音悠远的清冽,带着肃杀之气,像他此时的心境,望着河面的眼神,并没有表情那般平静。在此之后,他就是柳叶,却再不会用柳叶来吹奏声音。 曾经的那一幕幕眼前上演,他记得自己几时因为同伴的陷害,被开了花庭,差点死;几时因为儿友的陷害,挨了刑罚,差点死;几时又因为爱人,被灌了剧毒,差点死。他们都只是为了活着,所以他不再相信人,因为他也想活着。 笛声微微一顿,柳叶斜眼看了看莫离,身旁的男人,似乎也没有表象的平静,深邃的眸子里没有波澜,却如同死人那般死寂,那是他以前经常看到的眼神,在被男人救了之后,经常看到的眼神。记得那时候,1号说的是放弃救治。而独独他却拦了下来,至今,他依旧不明白当初男子救自己时的心情。 莫离沿着河看向遥远的地方,神色恍惚,嘴角噙着笑意,那样的温暖。 “哥,我有些累了。你呢?如果我这次食言了,你要连带我的那份一起好好活下去。”这是殇晓迷糊中醒来的第一次,眼睛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待回答。 “哥,别难过。真的。能躺在你的怀里,真的很幸福。”那时的殇晓,眼神已经没有焦距,只是本能的往自己的怀里钻,像极了初遇是的乖巧模样。 “哥,对不起。原谅我一开始只是想要利用你。哥,你和我小时候遇见的那个人好像,一样温润。”弥留时的殇晓,她还记得自己,儿时的自己。 “哥,我困了,这次要真的休息了。真高兴,我没有食言。”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死得很干脆,在自己的怀里,嘴角浅笑。毒药的折磨,她就这样淡然的接受了,没有闷哼一声。 致死,她心心念念的终究只有自己。莫离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天快亮了。一切都过去了。”他像是在告诉柳叶,似乎又在告诉自己。 柳叶的叶笛一顿,嘴角淡淡的笑,是啊,都过去了。再次响起,笛声平淡如月光般薄凉。 天际泛白,殇晓站在凉亭下,抬头仰望:“离哥,抱我上去。”原来那苍凉的笛声是柳叶吹出来的。好像师傅,师傅每次吹口琴的时候,也是这样,充满杀戮和血腥。 莫离看见殇晓慵懒张手的时候,嘴角的笑容都柔软了弧度。他双足轻点,缓缓的落下,像九天飘下的谪仙,衣袂翩翩,温文尔雅。轻轻的将殇晓抱在怀中。这样亲密的动作,他耳根有些发红。 夜里的河风,带着湿气。莫离怕冻着殇晓,径直带她离开了亭子。趁还有些时间,再好好的休息会儿。应付晚上的拍卖会,也比较费力。毕竟大盗姬飞随时会出现。 柳叶直直的站在亭子上,手负在身后。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寒冷的河风,反而让他更加的冷静。身旁突然多出一个影子,他本能的闪身,右手成爪,扣住对方的咽喉。 对方没有挣扎,只是安静的看着柳叶:“小美人,你还真是热情呢!我们才分开两个时辰,你就这样想我了。”对方的语气有些轻浮,却又有安静的没有任何动作。 柳叶抬眼,冷冷的看着他,些微的惊讶:“凉生,怎么又是你!”这个男子,明明比自己矮小,武功也没有自己好,偏偏就是老戏弄自己。要是搁在别人身上,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嗯,不错,还记得我。虽然我们今天才认识。不过我对你可是很感兴趣哦~~”他还穿着之前在亭子中的那件衣衫,淡黄的颜色,声音有种不属于男人的清脆。 柳叶冷冷的一笑:“女人,别以为穿上男装,你就能鱼目混珠。你这样的易容化妆,几百年前就不用了。说你的目的。”他不喜欢别人这样的靠近,察觉不到对方有恶意的企图,有些无所适从。 女子淡然的看着柳叶,她笃定眼前的男子不会伤害自己,即使是被他噎住咽喉。刚刚的那首曲子,没有心,却杀戮满满,疼痛满满。被迫的隐忍,她很懂得。 柳叶吸了口气,缓缓的放手:“女人,以后别让我在看到你,没有下一次了。”说完转身离开,天亮了,一切都过去了。今天开始,他是新的。 “叶笛吹得很不错。可惜没有心。”凉生淡淡的说,眼中有如同狐狸般的狡猾。这个男人让她很感兴趣。 柳叶微微一怔,嘴角一抹嘲讽的笑意,心?他早就不需要了。缓缓而坚定的继续向前,一步一步走得很踏实,如同他现在的心情,很踏实。 凉生目送柳叶走远,嘴角淡笑,期待我们的下一次遇见。轻笑的跳下亭子,快速独自离开。 在客栈里,殇晓坐在桌旁,对于晚上的行动,有些无从下手。对于大盗姬飞,除了带着大胡子的肖像图,没有任何的记录,想要完成任务,很难。自古以来,最难拿的就是官方的钱。 莫离和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如何能在殇晓毫无觉察的情况下,将这次出行的任务导向组织消亡后,遗留的问题上?他还没有想好理由。 两人都在各自烦闷的时候,门被人焦急的推开,一张小脸紧皱着:“不好了,柳叶不见了。”来人是秦思锐。 话音刚落,柳叶就已经站在他身后:“小鬼,你这是担心我?”他挑眉看着秦思锐。 “切,谁担心你啊!”秦思锐一张包子脸,傲娇的转向一边,脸上有意思潮红。被人看穿的感觉,像是忘记穿衣服站在街中。 殇晓看着秦思锐,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眉眼间都忍不住笑意:“好啦,思锐,你去买点合适的早餐,要有这里的特色哦!你得体现你的价值,用劳动换取相应的报酬。” 秦思锐点点头,这样的安排自己是愿意的,毕竟心底很清楚,他们并不差翻译。能多做点,心里也好受些。他从殇晓手中接过钱,转身就离开了。 莫离起身坐在床头,他看着殇晓的眼神中明显的宠溺,转头示意柳叶进来再说。 柳叶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虽然觉得打扰人两口子的清静不好,不过有些东西总得自己来做,比较容易:“今天晚上的拍卖会,你们准备好了吗?关于大盗姬飞?” 殇晓微微皱眉,关于任务,她第一次觉得茫然无措,信息的不足,缺陷明显:“没有足够的资料导向,怎么判断大盗姬飞是谁?而且,假如他善于易容,对我们而言更加不利。” 柳叶顺了顺自己的发丝,眼色深沉:“我在邻国没有信息网。所以,我们能跟踪的信息仅仅是他将盗走今晚最贵的物品。” 莫离起身坐在殇晓身边,安静的喝了口茶水,关于任务,他能说的并不多,何况这次的目的是将殇晓引导想这里的魔窟。他冷冷的看了眼柳叶,明白了柳叶已经有所安排。 “你的意思是,我要保护那件最贵的物品?好笑,我是杀手,不是保镖。”殇晓冷冷的拒绝。猎杀和保护之间,她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如同师傅所说,在被世界抛弃的时候,你就只能战斗,只能双手沾满鲜血,这就是现实。 ------------ 第三十章 拍卖会异变 早上的谈话并不算愉快,他们谁都没有能说服谁。即使现在的殇晓,也一样的倔强,有自己的坚持。柳叶无奈的摊手,将一切交给了莫离。 在太阳下山的时候,贺兰万户更加的热闹了起来。小商贩们都缓缓的往一个方向移动。千户上似乎突然多出了很多衣着华服的人,他们都在往黑市的地方赶去,拍卖会要开始了,有的人带着宝贝,有的人带着黄金,也有的人只是去看戏,就像殇晓。 黑市并非名字一样黑压压的一片,反而意外的金碧辉煌。没有人感在这里撒野,大家仿佛约定俗成的遵守着这里的法则。大盗姬飞的行为明显触及了商人的底线和利益,于是有了那样高额的悬赏。 拍卖的过程非常的顺利,顺利到让人想要皱眉。原因无他,至始至终没有任何可疑人员进入殇晓一行人的视线。 “本年度最后一件拍卖品是来自连商的上品36叶红莲,此物价值连城,底价80万两黄金。每次加价20万。”管事在台上宣布,他没有想之前的物品那样长篇大论的介绍,看来是胸有成竹。 莫离的眼中难得的波动,他紧紧的盯着红色的木匣子里的红莲,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红莲,性温和,味甘,虽无起死回生之效,但能延长寿命。叶数越多,药效越高,曾经出现的108叶红莲,千金难求一叶。” 殇晓偏了偏头,若有所思,台上的拍卖价已经突破500万两黄金,已经接近几天最高的拍卖价格。她缓缓的举起了手牌,既然是莫离喜欢的,那么也不在乎那么点钱,记得上一次任务获得了2000万两黄金。 柳叶有些吃惊,这个还是殇晓么?爱财如命的她,这是要闹哪样?难道,她已经承认莫离的存在了? 莫离嘴角挂着笑意,对于药材,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打理,却没有想到殇晓也会感兴趣。他也没有阻止,只是想看看殇晓最终的目的。 最后殇晓以998万两的价格将红莲收入囊中,一回头就发现柳叶的奇怪的眼神,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本能的解释:“我是为了方便追中大盗姬飞。只是完成任务而已。” “嗯,这任务真亏,998万换2000。晓,我懂的。”柳叶一副了然的样子。连带一旁的秦思锐也是了然的样子。两人不是的看一眼殇晓,又看一眼莫离,寓意明显。 殇晓懒得搭理两人,径直起身,往台上走去,她十分警惕这周围的一切,手紧紧的握着银针,准备一旦有神色异样的人出现,就直接一针毙命。 莫离径直的跟着殇晓,他要验一下货,毕竟红莲这味药材,真正见过的人不多,若是花了那么多钱,最后得到的是假药材,哼哼,他可不保证他会做出点什么。 殇晓拿着红木盒子,,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她微微皱眉,如是这时候不出现的话,以后就要时刻防范了!如果是猫捉老鼠的游戏,她要做那只猫,而非老鼠。 “啪――!”红木盒子被击中,一个飞镖,钉着一张带着女儿香的丝巾。 三个人都怔住了,这突然的一击,三人表现各不相同。管事后怕的往后连退了好几步。莫离一把紧紧的抱住殇晓,深怕她被伤到一点。而殇晓嘴角却是兴奋的笑意,来了,他来了。 殇晓一把将暗器取下来,伸手打开丝巾,一看上面的文字,顿时就白眼了,完全不懂,好吧,她是文盲。直接将丝巾递给管事。 管事看着看着,脸色都变了,咿咿呀呀说了半天,殇晓愣是一个字没懂。她无辜的看着莫离。 莫离淡淡一笑,将丝巾从管事手中拽了过来,拉着殇晓转身往刚刚坐的地方走过去。柳叶和秦思锐还在那里等着。 莫离将丝巾递给柳叶:“你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柳叶打开丝巾,看了几眼,脸色蒙上一层灰色:“这个上面没有说什么!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下。” 殇晓伸手想要拉住急于离开的柳叶,却被莫离拦了下来。她不解的看着莫离。 莫离并未过多的解释,拉着殇晓随人群离开。估摸着柳叶是去解决丝巾上的事件了,等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自己的。 悦来客栈外围着一圈的守卫,排场挺大,只是不知道里面来的是哪位高官贵人。一时间整条街安静了不少。 殇晓回到了客栈,找了个角落的小桌,叫了些饭菜,为了今晚的拍卖会,她可是饿得够呛。 莫离坐在一旁,研究着红木盒中的红莲。秦思锐安静的坐在一边,他也是饿了。 “离哥,回头直接把红莲入药呗,我到要看看姬飞怎么偷。哈哈哈……离哥,这药丸得卖得比我拍的价值高很多很多哦!我要赚钱!”殇晓笑得很明媚,每次一说到赚钱的事,她总是意外的开心。 “你好?我能拼桌吗?”一个穿着淡蓝色罗裙的女子,带着斗笠面纱,说完就直接坐在唯一空缺的位置。 殇晓一手搭在桌子上,撑着头,无聊的逗着思锐玩,莫离则淡笑的看着殇晓,除开有病人的时候,似乎他的目光很难得离开殇晓超过三秒。 女子身旁的侍者冷哼着,扫视了三人一眼:“大胆刁明,公主在问你们话,胆敢不回答?” 殇晓不满自己和思锐猜拳被打断,冷冷的抬头:“都坐下了,还需要怎么回答?我说不能,她就起身离开吗?明明到处都是空桌!” 女子率直的笑了起来:“小莲,不得无礼。莫神医和莫小姐都是我们的贵宾。莫神医,请问你们朋友柳叶去哪里了呢?” 莫离看着女子,心底多少有些警惕,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大人物,还不至于异国公主来探查他们一行人的底细:“公主殿下,柳叶并未说去哪里了。您如果找他有事的话,劳烦您在客栈等他好了。” 女子看出了莫离的警惕和不配合,对莫离更加的礼遇,毕竟现在能帮她找到柳叶的只有眼前的人了:“莫神医,我是兰那国三公主百里凉歌。关于这件事,我想,有必要同您好好谈谈。这一切都是从你们拿到的那张丝巾开始的。” 丝巾?!殇晓突然响了起来,一手从怀里掏出那张纯白的丝巾,递给秦思锐,意思很明显,看看这个公主等会儿要说的和这张丝巾上的内容是否有出入。毕竟柳叶可是没有说丝巾的内容。 百里凉歌看着殇晓的动作,轻轻的笑着:“莫小姐,这张丝巾上写的是什么,你不会害没有看吧!这是大盗姬飞给出的留言,他认为这个红莲是死物,并非拍卖最高的物品,他要盗取的是拍卖会现场第236号的心,人是活物,最难盗的莫过于心。” 236号?不要告诉我,这个人刚刚好是柳叶!殇晓在心底默念,嘴角却不自觉的笑了。让他笑自己,让他给自己添堵,哈哈!这次看他还不认栽。等等!似乎自己的关注点不对!照这样说,当时姬飞就在现场!失去了一次杀他的机会! 莫离则淡定很多,难怪柳叶不翻译,一个人开溜了,这件事确实有些滑稽。只是这个大盗也太恶搞了,记得柳叶给的资料里记载,姬飞有个原则,一桩盗窃没有成功绝不会进行下一桩。看来,姬飞要消失很久了。 百里凉歌很满意这片刻的安静,至少说明了,自己找他们还是有突破口的:“由于姬飞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所以,这次我一定不能让他成功的盗取,所以,我想招柳叶为驸马。只要柳叶娶了妻,自然姬飞就永远完不成任务,也算是为我国国民做出的一点贡献。作为皇室的一族,有义务维护国民的利益。” “这和我们没有关系。”殇晓看到秦思锐点头,知道公主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自己能让她如愿么?肯定不能,她要是如愿了,那自己的2000两黄金问谁要去? 莫离自然明白殇晓的想法,肯定是站在殇晓这边:“三公主,这件事确实与我们无关。您应该直接去找柳叶。” “嗯,既然两位都觉得无关紧要,那么在下只好请两位到我的寝宫游玩几天了。等柳叶现身之后,我自然护送两位离开我国。”百里凉歌喝着酒水,不紧不慢的说着,身边的侍者纷纷亮出兵器。这阵势,明眼人都懂,这是要将三人软禁。 正在这是,柳叶一摇一晃的进了客栈,丝毫没有察觉客栈气势有异,跌跌撞撞的往莫离的方向而去,在跌坐在莫离身旁的时候,快速的将一个小纸团递到莫离手中:“莫离,来喝酒,喝酒!” 莫离一脸嫌弃的把柳叶推到一旁:“晓,你看着柳叶,我肚子不舒服,去趟茅房。”说完便起身离开。 在转角的位置,他将纸团展开:“莫离,随三公主进宫,已经安排好。下一步计划,稍后详谈。” 殇晓看着醉醺醺的柳叶,撇了撇嘴:“三公主,你不是要他做驸马吗?现在先试试能不能照顾好他吧!不然,我们也不放心把柳哥交给你啊!”殇晓笃定一个被人伺候惯了的公主不可能懂得照顾别人,何况是一个醉酒大汉。 ------------ 第三十一章 柳叶要逃婚 三公主打了一个响指,一旁的侍女快速的靠近,将柳叶扶着往客房走去:“呐,你看,这个世界并不是都要亲力亲为,我有能力照顾好他。” 殇晓并不认同:“你不是说姬飞要盗他的心么?你就算做了他的妻子,也未必能得到他的心。有些事,并不需要你做到很完美,但是做了和没做心意不同。这些看来你是不懂的。” 莫离刚刚步入大厅就听到殇晓如此的言论,不由的顿了顿身形,除了吃惊,唯一的感觉就是晓是不是生病了,都胡言乱语了。 百里凉歌却安静了下来,似乎在沉思。 殇晓眨了眨眼睛,笑得很嚣张。她心情很好,难得她能唬住一个古人。哎,自从穿越一来,见到的古人都太精明了,不被人算计已经是她反应机敏了。 莫离走到了桌边,伸手握着殇晓的手,亲昵的揉了揉掌心,一脸宠溺:“公主殿下,能同您进宫是我们的福气。”一句话将对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正题,想来柳叶是有自己的算计的。倒是晓,刚刚说的那些,嗯,是谁告诉她的,想来以后是可以试试的。 “那好,你们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出发,回我们兰那国的国都――祥赤。我已经奏明父皇,7天之后,就举行婚礼。”百里凉歌将行程定下来之后便急忙的往楼上客房而去。或许刚刚殇晓说的话,确实让她有所触动。 小二见公主一走,将菜全数端了上来:“三位客观,菜已上齐,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说完转身离开。 “晓,你刚刚说的那些,很有见地呢!要是有一天,我像柳叶一样喝醉了,你会照顾我吗?”莫离静静的看着殇晓,心底有些没谱。 殇晓不解的看了看莫离,这段话是从哪一个小说里借来的呢?记不太清楚了:“嗯?离哥,你根本不可能喝酒好吗?你要是生病受伤了我会照顾你,喝醉了?免谈!最讨厌醉鬼了。” 看着殇晓嘟着嘴的样子,莫离浅笑出声,不自觉的缓缓靠上去,有种要吻下去的冲动。他却硬生生的忍住了,深怕吓到殇晓。 秦思锐瞪大了双眼看着两人,本以为能看到好东西,没有想到,哎~~,君子确实不是人干的活。他一脸惋惜。 殇晓看着秦思锐,一个爆枣拍了上去:“小屁孩,看什么呢?还不去睡觉,不然,明天不带你离开,更不会送你回家。让你继续流浪!” 秦思锐赶紧的用双手捂着眼睛:“你们要做什么就做吧!我看不见!” 殇晓气得想吐血,她怎么就救了一个妖孽呢?她起身,气呼呼的往楼上走。 莫离笑了摸了摸鼻子,小鬼头的反应很可爱,嗯,回头让人将他送回将军府去。不过最可爱的还是殇晓了。他心满意足的跟着往楼上走。 第二天一大早,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祥赤”而去。祥赤在贺兰西南的方向,加急骑马的话,也就一天的路程。当天晚上,一行人就抵达了祥赤。 城门口百里泫,百里烨都带着人在这里等着自己妹子。一听说,她这次请到了神医,并且准备要成亲,两个哥哥都觉得不可思议,于是一大早就在城门口等着了。 百里凉歌看到自家哥哥,下了马,飞快的扑到他们怀里蹭了蹭,对着两个大帅哥猛撒娇:“大哥,二哥,你们是来接我的,还是看未来妹夫的?呵呵。告诉你们哦,我未来的相公可帅了。” “比我们还帅?”两人异口同声,明显的带着不满。 凉歌立刻摇摇头:“当然是哥哥们最帅啦!可是你们又不能是我未来相公!”一边说着还一边嘟着嘴。 “小丫头。”两人宠溺的揉了揉凉歌的额头:“丫头,不把你的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吗?”也难怪两个哥哥这样急切,自从一年前,凉歌被人下毒救活之后,体内余毒未清,每年一到最热的那几天,就会噬骨般的疼痛。一直寻医未果,所以他们希望神医能治好凉歌的病根。 祥赤的夜里歌舞升平,不时还能看到一堆一堆的篝火,色彩明亮的房子。一行人快速的穿过几条街道,便到了凉歌的寝宫――凉辰。寝宫内早已经备好了晚膳。 凉歌将自己请来的人一一介绍给自己的哥哥,当他们看到殇晓的时候,都微微一怔,随即掩饰得很好。两人将父王的旨意告诉凉歌之后,便匆匆离开了凉辰。 凉歌让小莲安排了房间,几人匆忙吃完饭,就各自去休息了,一天的赶路大家都很疲乏。 翌日,凉歌带着柳叶四人逛了祥赤,由于凉歌步步紧随,柳叶和莫离并没有商量的时间,两人相约在了午夜在商议如何逃离祥赤。 当天夜里,柳叶在午夜时,悄悄的潜入了莫离的房间,两人怕又安慰,于是在纸上笔书。 “你确定我们要将当初的几个窝点全数清理?让殇晓参与其中?我怕你会后悔。”柳叶快速的书写,如同行云流水般。 莫离紧紧的皱眉,他何尝不知道这有多么危险,但是,他不得不这样做,只有完成了殇晓临走时最后的愿望,才不会觉得亏欠。他们两人对殇晓的亏欠。咬咬牙,在纸上写道:“不用再说了,主意已定。说说你的计划。” 柳叶想了想,大不了到时候自己豁出去了,一定保殇晓周全:“他们在兰那的窝点在古城怀柔,距离这里两千三百五十五里。可以将计就计告诉殇晓那里是大盗姬飞的窝点,并且大盗姬飞并非一个人。然后,在做计较。只是现在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是个问题。” 莫离看着柳叶写得话,紧紧的皱眉,离开,离开意味着柳叶逃婚。一国公主能受得了这样的待遇?以后的路估计不好走。 柳叶看着莫离皱眉,以为他放弃了计划,嘴角淡淡一笑:“呵呵,这个做不到的话,就只有将计划缓一缓了。”他一人离开这里相对而言是非常容易的。 莫离想了想,转而冷冷的看着柳叶:“你暂时在这里,等我们离开祥赤之后,你再想办法来汇合,当然,如果你要同公主结婚,我也不拦着。”他有办法带着殇晓和秦思锐离开这里。 柳叶看了莫离半天,认命的点头:“那我三天后逃离,直接在怀柔的蓬莱茶馆碰面。”写完,将所有的纸张一一烧掉,然后离开了莫离的房间。 一早,百里凉歌客厅等着大家,一同用早餐。她一身色彩鲜艳的衣装,兰那国的装束和蒙古族很像,相比之下更加颜色鲜明。 莫离第一次看到公主的脸色,脸色红润,却带着一丝不已擦觉的青灰色。看来是她体内余毒未清,让自己跟来的目的应该是给她解毒吧!他很快的吃完了早餐:“公主殿下,我今天是向你辞行的。本来我们准备一路南下,直接会天朝。在您这里也叨扰了这么两天,是时候该离开了。” “这么快就要走?你们不等着我和柳叶的婚礼了吗?怎么说,你们也是柳叶的朋友。”凉歌些微的焦急,她不希望自己和柳叶结婚,却得不到柳叶朋友亲人的祝福。 莫离淡淡一笑:“公主,确实是时间紧迫。对了,作为叨扰这两天的补偿,随后我便帮您将体内的余毒清理了,在给您开服药单,巩固体质,以后慢慢调养,不出3个月,你便能痊愈。” 见莫离去意已决,凉歌不再多说,吩咐手下准备了3匹良驹,午后送三人离开。 这两天的时间,殇晓已经线得要发慌了。不仅没有好玩的,重点是还有各种各样的规矩。一听莫离说要走,她简直是举双手双脚赞同,只差没有打锣吹号了。 饭后一个时辰,莫离给凉歌治疗,为了省时,他直接用了太素九针中的局针,长针,快速的将毒素导出,并开好了药房。 殇晓趁这段时间,让厨房做了不少小吃,她准备吃不完,兜着走。公主寝宫厨师的小吃可是做得超级好,带着在路上解馋也不错。 秦思锐差不多是有样学样,背上的包裹里一半以上都是小吃。毕竟经历过饥饿和死亡的人,活着,吃好,穿暖才是最重要的。虽然偶尔他也会便显得风度翩翩。 午后,三人骑着良驹,便直直的往南边冲去,莫离的想法很简单,先将秦思锐送回天朝,至于如何抵达将军府,那就不是自己能掺和的了。 柳叶在祥赤盘算着时间,和自己逃跑的路线。真是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缝。没事去看看拍卖会,这下好了,没经过允许,把自己给卖了出去。这几天,他都被安排在大王子的府邸,等着成为驸马。 莫离他们离开后的第三天夜里,柳叶一身黑衣,包袱款款,轻功一跃直接上了房顶,快速的离开了府邸,一路急行,约定好了在古城怀柔碰头,还不知道离哥同殇晓怎么说的呢!哎,这算是玩火自焚吗? ------------ 第三十二章 遇见劫匪 用了两天的时间,殇晓一行人抵达了怀柔。怀柔是兰那国边关城千户,和平时期的边关,显得热闹而简单,随处能看到穿着各色服饰的行脚商人。 莫离在组织是个医生,他从一开始就在组织,对各国地形,城千户并不熟悉。殇晓就更不说。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结果,很明显莫离落败。他拉着秦思锐,一副壮士断腕往路边摊而去。 秦思锐有些无奈的看着两人,毕竟能懂兰那话的只有自己,商议来商议去,最后还不是得自己去问。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拒绝了莫离伸过来拉他的手:“我自己去。你们休息会儿吧!”不做闲人,才能获得同等的尊重,这是他父亲从小教他的做人道理。 莫离也不多说,拉着殇晓往一旁的客栈而去。在他看来,他不收留,也不会帮助闲人。施舍和回报,他计算精准,除了殇晓,没有人拥有特权。他在小孩离开前,放了几个碎银子在他手里,消息往往也是需要付出点代价的。 秦思锐到客栈,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这里的人似乎很忌惮提到通往天朝的位置,纷纷不怀好意的看着小孩,深怕有所牵连。最后给了一块碎银子,才有人告诉他,说是有一群悍匪,穷凶极恶,雁过拔毛。 “怎么这么久,有什么问题吗?”莫离紧紧的皱眉,柳叶的信息里,那个看似组织的遗留部分,就在接近怀柔的边关。 秦思锐快速的扒了两口饭,才缓缓说道:“问了好些人才告诉我,都怕我是别国的细作。马贩子说,穿过西边的顾慈山之后,在往南一千里便能抵达天朝的国界。”他想回家,想自己的爸爸妈妈,为了早些回家,他宁愿挺而走险。在相处的这段时间,他相信眼前的两人各有其本事,能护他周全。 莫离虚眯着好看的眼睛,看了小孩半晌,最后只是淡淡的笑,这样去也好,免得自己还要找借口去探查顾慈山。顾慈山,是这兰那国的目的地,凶险性,他很清楚。看着小孩些微闪躲的眼神,他确信小孩有所隐瞒。 三人在怀柔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急急忙忙的往西行去,策马狂奔, 在顾慈山,马儿停了下来,来回徘徊,始终不肯向前。动物对于血腥和戾气的敏觉性,比人高很多,无论怎么催促,三匹马都不再向前一步。 殇晓微微皱眉,隐隐的闻到一股血腥味,她警惕的看着四周:“离哥,这里血腥味有些重。恐怕是死了不少人。”从小最熟悉的除了血还是血,人的血,腥咸刺激着嗜杀的本能。她翻身下马,侧身先行往山谷中走。 莫离和秦思锐也纷纷下马,两人背对,慢慢的往前走。秦思锐右手反握着匕首,莫离的指缝间夹着有毒的银针。 走了二十几米的距离,突然入口处传来了马匹的嘶鸣。殇晓本能的滚向一旁,趴下路边看着动静。 “唰――!”又一支弩箭从密林中射了出来,计算精准,直直的扎在马的马屁股上。原本就马儿受惊,开始乱串,也引起了另外两匹马的连锁反应。场面一时间慌乱不已。 眼看着秦思锐要被马蹄踩重,莫离快速的靠近,一把将他抓着,往殇晓的方向窜了出去:“小心些,自己保护好自己,别成为累赘。” 秦思锐点点头。他警惕的看着四周。这是通往天朝边关唯一的路途,两边是茂密的树林,很适合打伏击战:“这里适合伏击战。如果没有错的话,我们应该是遇上劫匪了。” “小心。”殇晓将两人同时扑倒,好几只箭从空中飞过,还好她反应及时,不然最少是得受伤了。反手就摸出背后的弩,上膛,瞄准,发射,一气呵成。 “晓,我们还是往回走吧!对方有准备,而且人数又不少,要冲出去不可能。”莫离揉了揉眉心,看来祸不单行,但愿后退还来得及。 殇晓点点头,刚刚进来不久,往回走,逃离的机会打上许多。信息不够就是麻烦:“你们先走,我殿后。”要是搁在现代,搭档给足了信息,她可以暗杀了一个准备充足的佣兵团。 树林里一时间传来密集的沙沙声,这二十几米的距离下满了箭雨,误入的一匹马,片刻间便倒在箭雨之中。悍匪切断了他们的后路,而前面看似平静,会有怎样的遭遇谁都不能遇见,走大路显然等于送死。 莫离护着思锐,快速的避入林中,至少可以借大树挡挡视线。一边闪躲,一边往来时的路上赶。一路狂奔,突然被什么阻挡,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调到半空中。 殇晓没有选择逃到树林中,她不希望莫离受伤,只能努力的分散悍匪的注意力。她就是个移动的靶子,许多箭都向她的方向射来。 殇晓躲得有些吃力,快速的拔出弩,上膛,连续的射击,几个方向,然后往回退。即便是攻击减弱了对方的射击,殇晓依然馒头大汉,要躲开这样密集的箭,她必须不停的、快速的在空隙间穿过。 莫离在高处看到了对方的截杀手法和人手布局,他确定了这里是斩所遗留的那群人,而且看来人员还不少,只是战斗力似乎大大不如曾经了。他能看到林中有人不时受伤倒下。 很快有人过来将两人放了下来,用绳子困了起来,明晃晃的大刀架在脖子上:“别动,乖乖的听话,不然让你们脑袋搬家!” 莫离默默的收了指缝里的毒针,他确信这里就是组织遗留的部分,按照这样的部署,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只有斩的人会这样。斩是肃清组织叛逆人员的部门,出击多用群战方式。他要借这个机会找到斩所在的具体位置。 秦思锐面色苍白,对于自己的自私和隐瞒,他深深的愧疚了。手中的匕首被人夺走,他只能安静的站在莫离身旁,默默祈祷,希望晓没有事。 两个男人将两人带到更深的密林中:“老大,抓住了这两个男的。没有搜出有价值的东西。” 脸上横着一条狰狞刀疤的男人,一手拄着一把大刀:“那就把没有抓住的给放了。爷就不知道,你们平时的操练都喂狗了?就那么一小女娃都弄不死!也别浪费箭了,告诉那女娃,她亲人在我们手上,赶紧回去凑钱,明天正午,没有看到钱,我就杀了这两人。” “是,老大。”一旁看起来像军师的人应了话,他对着一旁吹牛角号的人嘀咕了几句。那人便吹起了号角。 军师看了看莫离两人,抬手让人绑了他们:“老大,是不是让他们同伴看到人,也顺便谈谈价格?”他不时的抚摸着自己的小山羊胡子,自命潇洒。 刀疤男点了点头:“小林,小牧把嘴巴给他们堵起来。怕他们谈价格的时候瞎说话,我会一大刀拍死这两人。” 之前将两人带来的男子,随手从衣服上撕了一大块布,直接塞进了两人的口中。押着两人跟在老大身后,往大路上走去。 一声奇怪的号角声之后,箭雨像是被突然斩断了似的,就那么突兀的停了下来。殇晓身上也挂了彩,黑色的衣服,一大块,一大块被血染湿。对方突然停下攻击,让她心底不安,只能警惕的打量四周,想找个有利的地形。 刀疤男领着一群人,出现在靠近大路的树林。他谨慎探了探头,毕竟这女子的箭法很准,好几个兄弟都死在她手里。 军师让小林,小牧将两人推到了前面,他才缓缓站了出来:“别动,你要乱动,这两兄弟的命就没了。” 刀疤脸顺手将大刀扛在肩上:“女娃,把弩放下,我不会伤你命。还指着你送钱来换人呢!别说没钱,你们骑的良驹绝尘,市面价一匹少说也要300两白银。两条命1000两黄金,要是明天中午我看不到钱,你也别想活着。” 军师从兜里取了一粒墨绿色的药丸递给殇晓:“吃了这个药,不然,你也不用走了。” 莫离看到那粒药丸的时候,更加肯定了这是组织斩里面成员的成长地。这药丸名为绝杀,用在限时训练当中,在规定时间内若完不成任务,拿不到解药,就只有等死,时限是一天。 秦思锐使劲的摇头,连白痴都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想阻止殇晓服下那药丸,可是嘴却被紧紧的堵着,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和拼命的摇头。他痛恨自己的自私,痛恨自己不考虑周全。 殇晓一口将药物吞下,虽然本能的察觉到危险,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有任何的质疑。上百支弓箭对着脑门,她有些颤抖,曾经被十几支枪扫射的画面,那种疼痛和恐惧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来人,把女娃送下山!明天中午我看不到钱,你们都只有等死。别妄想有人能弄给你解药。”刀疤男咧嘴笑着,一脸狰狞。 ------------ 第三十三章 意外的遇见 怀柔城早上一开城门,就从贺兰城方向过来几辆华丽的马车。这样的豪华车辆,已经好几年没有在怀柔出现过。没有哪一个大商贩愿意来这个危险的边陲城千户,更何况,怀柔不不远就有一个大匪窝。 马车一进城,很快就被边城的百姓围了起来,那阵势,就像亲王出行似的,里三层,外三层。叽叽喳喳的谈论起来,比赶集还热闹。 马车内,一名带着面巾的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小桌子,眼神冷冷的看着身旁高大魁梧的汉子:“李牧,你确定他们来这里了?这里的人是不是太热情了?我都要被吵死了!” 靠着车窗,半闭着眼睛的温润男子,幸灾乐祸的笑着:“李牧,我看在找到幽之前,你应该先处理这些看热闹的人呢!不然少爷生气了,吃苦的可是你。” “少爷,我去处理一下。温如玉,这笔账我记下了。”李牧黑着脸,转身下了马车。与其继续在街道上晃,不如赶紧找个宅子,什么都解决了。 温如玉看着强压着脾气的李牧,狡猾的一笑,记下就记下呗,就怕你记不住呢! 男子揉了揉眉心,多少有些无奈:“如玉,别以为我不知道选这马车是你的主意。你就祈祷顺利找到殇晓,不然,你们两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温如玉收敛起来,认真的点头,惹到少爷,可不是他能应付的。在兰那国的消息网并没有其他国家的全面,否则也不会找人找得这样困难。不过这几天的奔波,倒是让他发现了曾经的失误。兰那国的民风比较的淳朴,比起青楼,茶庄更受大家的青睐。他快速的决定,开设茶馆作为收集信息的场所。 李牧离开马车后,悄然的穿过人群,找到了先一步到达怀柔的属下:“怎么样?有没有查到消息?” “昨天下午,有三个人从贺兰方向抵达怀柔,其中有一名背着弩的女子和少爷画像中的那位小姐很像,住最大的客栈。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男子低声在李牧耳旁说道,一边往对方住的客栈而去。 李牧跟在男子身后:“方俊,有找到合适的宅子吗?少爷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幽接的任务是追杀大盗姬飞,而在兰那国,又出现了殇晓的行踪,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偶然。不过不管找到谁,都算是完成了少爷的任务。 “已经安排好了。院落在城东,很清静……哎哟!”方俊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撞了个满怀,闷哼出声。他本能的接住来人,握着对方手臂的手上传来湿黏的感觉,鼻尖闻到一股腥咸。 李牧皱着眉,空气里慢慢的血腥味,让他不满:“真是晦气。赶紧把人放下,我们还要去找人呢!” 方俊按照吩咐推开人,快速的离开。 半昏迷的黑衣人被推开,身体支撑不了被推的力度,缓缓的向后倒去。长发飘向两边,露出了苍白的脸。天气很冷,黑衣人却穿得很单薄。 李牧晃眼间看到黑衣人的脸,是莫殇晓。他心中一紧,一把将人捞进怀里:“方骏,不用去旅馆了。直接带我会宅子。然后去让人找大夫,你去接少爷。” “是。”方俊低垂着脸,也不管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转个弯,笔直的往前走。完全与客栈的方向相反。 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李牧多想,他只是尽可能的做好少主安排的事,一切以少主的意愿为先,自然也将殇晓和幽当做了未来的少夫人。他一把将殇晓打横抱起,快速的跟上男子的步伐。 原本冷清的大宅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提前安排好的丫鬟端着热水盆忙进忙出。剩下的人忙着将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放到房屋里,各自忙着自己分内的事情。 被称为少爷的男子,缓缓的下了马车,跟在他身后的是温如玉。进了宅子,男子取下面巾,一张绝美的容颜显露了出来。原来他是锦墨涵,只见他随手将面巾递给了身旁的温如玉。 “少爷,你现在要去看看殇晓小姐吗?”李牧声音很平静,大夫来了之后,他便再没有进过殇晓的房间,自然也不殇晓到底伤得有多重,只是知道伤得不轻,流了不少的血。 锦墨涵点点头,示意李牧带路。嘴角始终是淡淡笑着,遇见殇晓的喜悦硬生生的压在眼底。只是步伐很快,他一心想要快点看到殇晓。 丫鬟依旧一盆一盆的换着水,频率没有之前那么快了。盆子里的水,颜色也淡了很多,依然满满的血腥味。 锦墨涵眼色冷了很多,虽然嘴角依旧挂着笑意:“李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里面受伤的是谁?”殇晓怎么可能受伤?若是说幽受伤,他倒是相信。 “抱歉,少爷。这个女子是莫殇晓。我们在去客栈的方向遇见她的。”李牧据实回报,并且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刚刚在忙的时候,没有发觉,一闲下来反倒觉得蹊跷:“少爷,我觉得,我们这次能证实下她们是否是一个人。毕竟到现在,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有关幽的信息。反倒是一路上缕缕遇见殇晓。若她真的不懂武功,为什么身上的伤痕虽多,却都不致命。” 锦墨涵右手抚摸着下颚,嘴角扬起一抹邪笑,或许当初的猜测是对的。她们就是一个人。不过,这次他要殇晓亲口承认,他要定了这份独特的信任,证明自己并非旁人。 温如玉打着扇子,优雅的摇了摇:“少爷,要得到一个杀手的信任,并不容易。真的值得付出么?”习惯了同算盘打交道,对任何事的第一反应都是亏盈的问题,却忘了感情并不由得人算计。 锦墨涵只是淡淡而笑,最是薄情的人,却也最是专情。在遇见她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顾不上值得不值得。从天朝到兰那,接下来,他依然会选择同行。从偷偷跟随,到光明正大的跟着。 温如玉见少爷并不为所动,也就不在劝说:“少爷,经过这段时间到额考察,兰那国的茶庄生意不过,而茶馆则是他们主要的信息交流通道,您看我们还是做酒楼生意,再搭上茶馆吗?不建议做勾栏院。” “嗯,暂且按照你说的办吧!”锦墨涵淡笑着往房间里走,坐在桌子旁,喝着茶水,等着大夫处理完伤口。 李牧则跟着温如玉离开了宅子,两个产业里面,还是得放些自己人,毕竟要负责收集消息。 屏风里不时的传来棉布撕裂的声音,似乎并不是很顺利,断断续续的进行着。时不时的能听到大夫叹息的声音,而换水的丫鬟则一脸紧张和害怕,这样的情况她们很少遇见。 锦墨涵依旧面带微笑,只是喝水的速度越来越快,紧紧握着杯子的手,每个指节都泛着清白,明显的看得出来着急了。 许久,大夫才从里面走了出来,额头上浸出细密的汗珠,足见这次看诊的不容易。他走到桌边写完药方,喝了一大口水,才发现一旁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男子,脖间有些发凉。 锦墨涵看了大夫一眼,起身往屏风内走。挥手退散了房间内的丫鬟。 大夫看了看离开的丫鬟,又透过屏风看了看男子的背影,还是强压下了离开的念头。跟着走进了屏风:“药方我已经写给丫鬟,过两天来检查一次。如果有伤寒或者破伤风,让人及时来找我。我先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男人就是给人一种压迫感,似乎在潜意识里觉得不给他说一声就离开,是件很危险的事。大夫恭恭敬敬的站着,低垂着头,没有多看病人一眼。 “嗯。你暂时住下,诊费我付双倍。我要她没有丝毫损伤。”锦墨涵坐在床边,头也不抬的吩咐。 年过半百的大夫,哆哆嗦嗦的应承了留下来。他丝毫不怀疑,眼前的男人能轻而易举的杀了他,那样冰冷的眼神,仿佛看着死物。他得了应允,起身回家准备简单的用品。 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了两人,锦墨涵坐在窗口,凝视着浅浅呼吸的殇晓,伸手理顺了她的鬓发,幽幽叹息。若不是脸色苍白了些,脖间还有道细细的伤痕,甚至就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殇晓睡得并不安稳,与其说是睡,不如说是昏迷。伤口再次被撕裂的疼痛,感知很明显,却迷糊的醒不过来,连哼一声疼都很难。 锦墨涵伸手揉着殇晓微皱的眉心,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才能让她好受些。看着她眼角滑落的泪水,他的心纠成了一团,酸涩得要命。莫离不能保护她,以后就交给我保护吧。 昏迷中的殇晓,隐约又回到了那个晚上,十几把枪对着自己,一起扫射,那种疼痛,那种恐惧,再一次经历的时候显得尤为的明显。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极力的呼吸。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锦墨涵伸手紧紧的抱着陷入梦魇的殇晓,像要揉进骨子里那般。声音凉凉的在她的耳边呢喃,也不管能不能她能不能听到:“殇晓,不怕,我在。我在的。” ------------ 第三十四章 吃豆腐咯 丫鬟端着一碗药走到床边时,就看到锦墨涵紧紧的抱着殇晓,而殇晓的脸色些微的范青,呼吸急促。她吓得差点将药碗摔了出去:“少爷,少爷,小姐会被你活活勒死的。她呼吸都不顺畅了。” 锦墨涵低头看这殇晓泛青的脸,深吸口气,猛的放开。拥抱若是太紧,也会始终伤害,他轻轻叹息,起身负手站在床前:“你给小姐喂药吧!”说完让出了位子。他很像自己照顾殇晓,可是,却又怕第一次,会伤到她,就像刚刚自己的鲁莽和失神时,伤到她一样。 丫鬟吞了吞口水,看着一脸冰冷的少爷,都不知道自己刚刚哪里来的勇气。或许刚刚他抱着小姐时候,那样的笑着,真的很温柔。她将殇晓轻轻的抱在怀里,一勺,一勺的喂着黑乎乎的药汤。 昏迷中的殇晓,紧紧的咬着牙,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和隐约的痛苦记忆。药汤灌到殇晓嘴边,每一口都有大半流了出来。这样喂下去,药都浪费了。 锦墨涵皱着眉,一手夺过了丫鬟手上的药碗:“我来喂药。你出去。”看着药汁都撒了出来,基本没有味道殇晓嘴里,他有些着急了。更重要的是,他看着别人拥着殇晓,心里就很烦躁。 丫鬟赶紧行了礼,转身便跑出房间,顺手戴上房门。这样紧绷的氛围,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离开房间很远,她才停下喘了口气,心里叹息,少爷虽然很好看,但是气势更吓人,身边就像冰窖似的。 锦墨涵听着门外脚步声渐远之后,他一手将药放在一旁的小凳子上,一手将殇晓扶在怀里,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淡笑,还是喜欢两个人独处的感觉。 墨涵淡笑着拿起一旁的碗,喝了一小口药,嘴对嘴的渡到殇晓的嘴里,完了还舔了舔殇晓干裂的薄唇:“呵呵,真甜。晓既然你没有反对,那我就这样喂你咯!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哎……” 一碗药足足喂了有半个时辰,足以见得锦墨涵这豆腐吃得是有多爽。他心满意足的将碗放在一旁,即使满屋子的药味,他也觉得满是香甜。轻轻将殇晓放在床上,掖好了被角。才缓缓走出房间。 门外,温如玉和李牧已经等候多时。一听见门口传来声响,两人的快步的迎了上去,还没有看到人,两人都微微鞠躬。 “少爷,茶馆和酒楼已经选好位置,您要先去看看么?”温如玉抢先一步说了出来,挑眉看着一旁的李牧。 李牧仿佛没有看见似的,等如玉说完了,才缓缓开口:“少爷,关于殇晓小姐为何受伤一事,已经调查清楚。您看是先看看地址,还是先汇报情况呢?”一如既往的老城,对温如玉的挑衅,也全盘接受。 锦墨涵看了看两人,心下明了,指不定私下里,如玉又对李牧用了什么损招:“不急。先带我去去问问大夫,殇晓大约什么时候能醒来。这些伤口需要注意些什么。” “是。”温如玉和李牧同时应承下来。已经熟悉了整个宅子的两人自然的走到锦墨涵面前带路。 这个宅子是怀柔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要搬到贺兰城遗留下来委托管家处理额房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是三进三出的院落,看着十分大气。 3人拐了好几个弯,才走到安置大夫的房间。李牧上前敲了敲门:“大夫,在房间里吗?” “在的。在收拾东西。”大夫打开了房门,似乎并没有让三人进去的意思:“房间还没有整理好,灰尘重,不方便谈话。” 锦墨涵明了的点头:“那就这样说吧!小姐的伤势要多久才能醒来?照顾她需要注意些什么?” 大夫皱了皱眉,关于那些伤口的疑虑到底要不要问?不问的话,对伤者不负责;问了对自己不负责,知道越多死得越快:“咳咳,我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锦墨涵微微挑眉,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与之前的冷酷不同,淡淡的笑,温柔而狡猾。 “小姐身上的是伤,很明显是箭伤,多且繁复。以我多年的行医经验,在怀柔城,唯一能能不引发关注,并且射这么多箭的,只有顾慈山的那个悍匪窝。我不知道怎么原因,你们要让一个女孩子冒这样的险。只能说她运气还好,箭伤都没有伤及要害。”大夫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医者的责任,他放不下。 锦墨涵微微皱眉,很快恢复了淡淡的笑意:“我下次会注意,不会再让她这么任性了。谢谢你的提醒。” 大夫很满意锦墨涵的回答,原本对他的惧意和不满都消融了不少:“估计没错,应该服药后一个时辰就能醒过来。小姐体质不错,加上只是失血过多,药里面大多是补气血的。在伤口愈合前,不要沾水。其他就没有什么了。” 锦墨涵认真的点点头,估摸着时间也快到了,转身往殇晓在的房间而去:“李牧,你们两跟上。会殇晓房间商议。”他想要守着殇晓,守着她醒过来。 “两条命1000两黄金,要是明天中午我看不到钱,你也别想活着。明天中午我看不到钱,你也别想活着。……”回音一般的不断在脑海中响起,殇晓猛的睁开眼睛,她要求离哥,她在这里唯一一个亲人,唯一能信任的人。 殇晓指尖轻轻的颤动,刚想要起身,却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她慌忙的将被子盖好,闭上眼睛假寐,想要搞清楚自己身处的情况。 锦墨涵退开房门,直直的走到床边,伸手轻轻碰了下额头,手上传来的温度很温润,没有风寒的迹象。他看着有些翻起的被角,重新掖好。淡笑走到屏风外,坐在桌边:“好了,李牧,说说你那边的情况。至于如玉,那些事,你直接处理!” “是。”李牧掷地有声的回答,眼睛瞟向温如玉,似乎在看他有没有生气。 一旁的如玉看了一眼李牧,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死板的家伙,快说重点。我也顺便听听。” “哦。”李牧看到如玉对自己笑,整个思维都慢了半拍。 锦墨涵无奈的叹息,这两个手下,要什么时候才能捅破窗户纸,别没事闹闹别扭。他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示意的咳嗽了两声。 两人立马严肃起来。李牧喝了口茶,便将自己所调查到的东西说了出来:“和刚刚的大夫说的一样,我们查到了殇晓小姐受伤的地点是在顾慈山。并且一同前去的还有神医莫离和一个半大的孩子,而回来的却只有殇晓小姐一人。我去顾慈山看过了,那里有打斗后清理的痕迹,并且发现几处暗哨。” “嗯,这么说来是那帮悍匪打伤了殇晓小姐!顾慈山,看来她们准备回天朝了。”温如玉偏偏头,他对这个认知有些怀疑:“但是,半大的孩子?我记得他们同行的是柳叶,那可是个娃娃脸的美男。怎么可能是孩子呢!身高就不符合呢!而且我们得到的信息是,三人准备游历周边几个国家。” 锦墨涵食指在桌面一下一下的叩响,只点了三下,他便硬生生的停下了习惯的动作,看了看屏风的方向,生怕敲击桌面的声音,扰到殇晓,虽然明知道她是昏迷了。 李牧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这个小孩是他们在贺兰城捡到的一个翻译。我个人认为,他们不是要回天朝,而是去大夏国。到天朝和大夏国都要经过顾慈山。” 屏风内,殇晓认真的听着几人的对话,她现在至少知道了救自己的是锦墨涵,而且他们有自己的信息网,比柳叶的要全面很多。但这一点,如果能为自己所用,很多事会简化并且效率很多。 屏风外三人依然继续说着有关的信息。几乎拼凑得八九不离十。殇晓只是安静的听着,心里打着小算盘,要怎样才能用上锦墨涵的消息网。突然想起来自己目前最为重要的事,她猛的起身,伤口撕裂的疼痛,她紧紧的咬着牙关,不发出一点声响。 锦墨涵听到布料摩擦那种悉悉索索的声音,本能的转头,屏风后面半坐着一个人影。他噌的站了起来:“先说到这里,你们先出去。”他冷冷的吩咐,在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殇晓在更衣的情况下,立刻赶走两人。毕竟这关乎殇晓的清白。至于自己不出去,那是因为要照顾殇晓,他找了这么个烂借口原谅自己不那么君子的行为。 殇晓吃力的穿着衣服,因为锦墨涵说的话,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她不知道锦墨涵是不是已经发现自己醒了,又发现了多久。就这样梗在那里,这衣服扣上也不是,倒下继续装睡也不是。 锦墨涵隔着屏风都想到殇晓脸红的样子,惋惜这自己错过了这个好机会:“快穿好衣服,免得着凉了。等下我叫人把粥端上来。” ------------ 第三十五章 突然表白 殇晓微微一怔,利落的穿上了衣服。缓缓的走出屏风,虽然脸色还很苍白,但是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她看着锦墨涵微微皱眉,这样的相遇似乎太过巧合:“锦少爷,怎么跑着荒山野岭来了呢?” 锦墨涵淡淡一笑,殇晓对自己还真是够防备:“在兰那国有几个生意,刚好贺兰万户有场不错的拍卖,去凑了个热闹。你也是来凑热闹的?” “嗯。”殇晓坐在软榻上:“只是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些麻烦。”她并不相信锦墨涵的理由会如此简单,但她需要人帮忙救莫离,仅仅是柳叶,他们绝对救不了人,那个悍匪窝,明显就是有训练,组织性很强。 “麻烦?确实是麻烦了。晓,你怎么逃走的?大夫说你的伤口虽然多,但都不致命。”他一次一次引诱她说出真相,无非是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幽。 殇晓微微侧头,嘴角淡淡一笑:“放我回来拿钱的。至于伤口,其实我有学过些简单的武功。离哥说强身健体的。” 两个人彼此试探,又短暂收场。 殇晓坐在软榻上紧绷着身体,每一道伤口摩擦到衣服,都会一阵阵的抽疼。她微微皱眉,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很平常。 锦墨涵心疼的看着殇晓。记得大夫说的可是遍体鳞伤,连穿衣服也会牵扯到伤口,很痛却那样隐忍吗?想伸手,却又硬生生的忍住了。那样的淡笑,独独的拒人千里之外,一时间,他没有更好的理由。 “晓,我以为一个被神医保护得很好的女子,是不会这样极致隐忍的。你这样,我很心疼。”墨涵淡淡的说着,低着头,掩藏了他眼底的关心。他希望殇晓能告诉他更多。能从悍匪窝走出来,也说明了殇晓的本事,这样的冷静隐忍更像是一个杀手。 殇晓微微一僵,正常的女孩子面对疼痛该如何反应?她都记不起来了。她只习惯了,不论多疼,都咬牙隐忍。因为执行任务时,这样的隐忍,能保命。即使卑微,她依然想要活着。 锦墨涵摸了摸殇晓的头,轻轻叹息:“晓,你这样,让我怎么袖手旁观?带着快乐面具的你明媚耀眼,这样隐忍的你让人心疼。晓,疼就哭出来。哭了就没有那么疼了。”他想他是中了一种称为殇晓的毒,但他乐意之至。 殇晓歪着脑袋,愣愣的看着锦墨涵,还记得师傅说过,哭,代表你软弱无能。她呆呆的想,自己这辈子,下辈子的软弱无能,全都给了师傅了呢!师傅,我想你了!师傅,想你的时候就会心痛,会想哭。眼泪在眼圈打了个转,却始终没有落下。她从不在陌生人面前发泄情绪。 锦墨涵无奈的皱眉,伸手扶着着失神的殇晓躺回床上,她需要休息。自己则走出房间,吩咐守在门外的方骏,安排丫鬟将粥送过来。 殇晓看着如此熟练的做这一切的锦墨涵,忍不住笑了起来:“诶,锦大少爷,居然也会照顾人呢!我似乎荣幸过头了。”结果牵扯到伤口,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的照顾,只有你担得起。我喜欢你。”锦墨涵回到床前,直直的看着笑得有些辛苦的殇晓,毫不避讳。 殇晓觉得这一觉醒来世界都变了。一个不熟的人,莫名其妙的跟自己表白了,关键是自己是在含蓄的古代,被人这样赤裸裸的表白了:“锦大少爷,你就别消遣我了。” 锦墨涵苦涩的一笑,妮子打算逃避这个问题呢!算了,她还需要时间。锦墨涵快速的转移了话题:“晓,我听说莫离带着一个小孩和你,一起去的顾慈山,他们人呢?” 殇晓挑眉看着锦墨涵,速度真快呢!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低下头,若是你认为的殇晓应该什么都不懂,那么我就做那个殇晓:“嗯。他们被当做人质扣下了。我睡了有多久。”声音里深深的自责,心里却对锦墨涵又筑起了一道厚重的心墙。 “不久,就两个时辰。”锦墨涵看着殇晓一脸担忧的表情,忍不住吃醋。哎,要是她也会为我担忧就好了。 殇晓吁了口气,还好才两个时辰,到明天中午,自己还有时间。等下得去茶馆找找,看柳叶到了没有。 “叩叩叩。”敲门声很有节律,丫鬟清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少爷,粥来了。如玉公子特别嘱咐的红枣莲米粥,补气血的。” “进来,把粥放桌子上。”墨涵嘴角依旧是狐狸似的微笑,谁都看不透他真实的情绪:“你可以出去了。” “是。”丫鬟低着头快速的退出去。 殇晓伸手准备拿勺子,粥却被锦墨涵拿在了手中:“你一身都是伤口,一拉一扯的不痛吗?还是你想要晚些愈合?我喂你吧!” 殇晓瘪瘪嘴,怎么可能不痛,只是她不习惯除了莫离的人喂自己吃东西,照顾自己:“我自己来吧,怕被你的追随者,乱棍拍死。”她清楚锦墨涵的魅力和影响力,很好的找了个托辞。 “谁敢!”墨涵声音冰冷了许多,却霸气十足。毕竟他是掌握了天朝经济命脉的人,连皇帝也要礼让三分。 殇晓在他压迫的目光下,缓缓张口,任由他喂自己喝粥。心里却盘算着,毕竟以后有事会求教到他,得罪了不划算。 看着殇晓乖巧的喝粥,墨涵满意的淡笑,心情很好。他觉得在殇晓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同意自己照顾她,说明两人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喝完粥,殇晓可怜兮兮的看着墨涵。装可怜,假哭,这些都是曾经的训练课程,为了目的不达手段,她早就懂得运用人性的弱点:“锦少爷,我想去蓬莱茶馆。你应该也知道,柳叶并没有跟随我们一起,而是被拉去做驸马爷了。我们约定在蓬莱茶馆汇合。” 锦墨涵明明知道她在装可怜,但还是对这样的她强硬不起来:“好,但我得陪你去。” 殇晓点点头,有个人陪着也好,至少能照顾照顾自己。自己现在任何过大的动作都绝对会撕裂伤口。 锦墨涵简单的交代了下人,准备好轿子,才打横抱起殇晓往门口走,美名其曰防止她走动拉伤伤口。 傍晚的怀柔,依旧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各样民族特色的物品。有摆摊的,有吆喝的,各种热闹。轿子里的殇晓却没有丝毫好奇心。她的心神都心心念念的在算计锦墨涵的那个信息网了。她紧紧的皱眉,老虎嘴边毛,始终是不好拔啊! 前面的轿子里坐着的锦墨涵不时卷起窗帘,回望后面的轿子,深怕没有照顾好殇晓。他更是让给轿夫放慢了脚步,减少震动,晓也会少受些。 在蓬莱茶馆二楼的角落,一个戴着大斗笠遮住脸,江湖味道很浓的男子坐在那里喝茶,他是不是的看向楼梯口,似乎焦急的在等待着什么。他在这里已经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一旁坐着一个叽叽喳喳闹不停的小男人,看起来像是凉生:“喂,能在这里遇见你,我们很有缘哦!” 男子不说话,他不明白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认出自己的,明明连脸都没有看到。 “别不说话啦!本小爷可是很有用的哦!练得一手好身法,顺手牵羊什么的,简直是神技。跟着小爷混吧!包你吃穿不愁,不用一天就喝一杯茶,真悲催。”小男人丝毫不介意男子不搭理自己,一个劲的鼓动男子。 男子烦躁的端着茶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真不知道哪里招惹这个喜欢扮男人的女人了。从祥赤出来,走了几十里路,就遇见她,被她黏上。想苍蝇一样甩都甩不掉。 小男人似乎说得有些口干舌燥,直接将男子手中的茶杯夺了过去,牛饮了一口:“真爽!”连茶都舍不得点一杯,很让人怀疑吃穿不愁的真实性。 周边的人,都好奇的看了小男人一眼,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斗笠男,觉得那个男子真有教养。 斗笠男深深吸了口气,努力的告诉自己,忽视她,忽视她,一边招手唤来小二,让他重新给自己泡杯茶。 小男人摸了摸自己那小山羊胡子:“喂!别那么浪费嘛!不用专门给我点杯茶的。你将就你的杯子喝就好了。” 斗笠男看了看小男人,又看了看窗外,淡然的起身就要离开。 小男人立刻扔下杯子跟了上去:“喂,你要干嘛!柳……”见男子停下脚步,他奸计得逞似的一笑,硬是把叶字的音给圆润了下来:“少爷。” 斗笠男冷冷的盯着小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我很不爽,想要揍人的气势,咬牙切齿的说了句话:“两杯茶给你,我自己去吃晚饭。” “哦……诶!晚饭!我也要去。”一边说着,一边蹭到柳叶身边,完全无视他即将狂暴的气场。 在场的人都以为要发生一起惨案,甚至有胆小的我捂住了眼睛,从指缝里关注事态发展。 ------------ 第三十六章 错过柳叶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斗笠男没有发作,居然没有发作。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觉得这个斗笠男真能忍,那个小个子男人脸皮够厚,够不怕死。 柳叶懒得搭理凉生,快步的离开了茶馆。他很担心莫离他们。按照约定,应该早就见面了。现在都超过了好几个时辰,连人影都没有一个。看来他要去客栈挨个,挨个的打听了。 两人走到从门口,直直的往最近的酒楼而去。丝毫没有注意刚刚经过身边的两顶轿子。 “小姐,到了。”小厮的声音刚刚停下,门帘子就被拉开,锦墨涵丝毫不介意的直接将殇晓抱在怀里,往茶馆里走:“约定在哪个位置,有什么特殊暗号吗?”他在殇晓耳边低语。 温热的呼吸搔痒着耳朵,殇晓耳廓红得要滴出血来:“二楼带斗笠的男人。”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心里咒骂着墨锦涵,没事儿搞毛线的暧昧! 锦墨涵心情很好的呵呵一笑,抬步就往二楼走,一边走,一边吩咐小二:“两杯最好的春茶。” 二楼的看客还在窃窃私语的讨论刚刚走不久的两个男人,这突然而至的俊美男女,以这样暧昧的姿势上来,又是一波话题。看来今天的茶馆是要热闹非凡了。 很久没有什么新鲜事,刚刚的两个男人已经让无聊的人们兴奋了一把。现在他们都有些激动了,尖着耳朵,眼睛,关注着这两男女,毕竟即使风气开化的兰那,也没有谁这样大摇大摆的抱着个女人出现的。 锦墨涵和殇晓扫视了二楼一圈,并没有要找的人,殇晓脸上挂着担忧和紧张。 锦墨涵也不管殇晓是否愿意,直接将她放在椅子上,自己则坐在她对面。看着殇晓焦急,他心里也不是滋味:“你别急,我有办法问到消息。” 正说着,小二端着两杯春茶,分别放在两人桌前:“两位请慢用。” 锦墨涵在桌上只有小二哥能看清的位置,放了锭碎银子,对着小二哥招了招手。 小二哥乐呵呵的站到锦墨涵身边,刻意压低了嗓音:“客官,有什么事?” “小二哥,打听个消息。最近是否有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来这里喝过茶?”锦墨涵依然带着淡淡的笑,看起来很和蔼的样子。 小二哥看着碎银子眼睛贼亮:“就只有一个,刚刚走,据说是去吃饭了。那个男人很奇怪,身边还有个叽叽喳喳的小男人。他们两都是今天中午的时候来的。”他一口气将所有知道的全部说完。 锦墨涵将碎银子递给了小二哥,端起字面前的春茶,转头将小二说的,添油加醋的给殇晓说了一边。 殇晓微微皱眉,这会是柳叶吗?那他身边的人又会是谁? 锦墨涵优雅的品茶,看着殇晓认真思考的样子,嘴角略带戏谑的笑着:“怎么样,是柳叶吗?他不是做驸马了么?难道和男人私奔了?” “你很八卦!柳叶在这里也没有熟识的人。看来不是他了。”殇晓泄愤似的喝着茶,心里把柳叶给揍成一个猪头了。结婚,结婚,昏着就出不来了,是不?要是莫离有什么事的话,我就杀了你!哼! 锦墨涵淡笑着,小口小口的抿着茶水:“你那么着急干嘛?他总会来的。死不了。”他不喜欢殇晓担心别人,特别是除了莫离的那些人。多少,莫离还是她哥哥。 殇晓翻了个白眼,每次锦墨涵说话,她都有掐死他的冲动。她忍了下来,如果找不到柳叶,哪有钱去赎人,到时候还得麻烦眼前的有钱人。 锦墨涵看着殇晓偶尔的可爱表情,忍不住轻笑出声:“丫头,与其你找他,不如让他来找你。这里等不到,柳叶肯定会去客栈找的,毕竟柳叶可是收集信息的能手,这一点他一定想得到。” “那还不快走。还有,别提柳叶,谁知道他是不是逃婚出来的,万一逃婚,你一叫名字,不就害死他了。以后叫他小柳呗,锦大少爷。”殇晓郑重的说着,声音压得很低,深怕被人听到。 锦墨涵淡笑着点头,一把捞起殇晓,打横抱在怀里,完全就是公主式的抱法。 殇晓吐槽无能,谁让自己现在身上有伤,等会儿可能还要求到别人呢!她也就任由锦墨涵捏扁捏圆了。 怀柔城不大,客栈也就只有那么两家。这一次轿夫走得很快,与之前柳叶方向相反。 殇晓选择直接去自己住过的那家客栈,那时候可是包了客房一个月呢!想当初柳叶为了要推掉这门奇怪的婚事,他铁了心的要杀了大盗姬飞。莫离决定了要帮忙,殇晓自然也不会独善其身。而根据柳叶的消息,姬飞是忘怀柔成来了。 殇晓走进客栈之后,便直接让人找来了掌柜:“掌柜,这今天有没有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来找过我和我哥?” “没有。”掌柜的想也没想便回答道:“今天没有谁来找过人。” 殇晓紧紧的皱着眉,柳叶没有到达怀柔的认知,让她有些不高兴:“那老板,若是有人找我们两兄妹,你一定要留下,让他住我们包的房间。一定要让他等我去找他。”不是自己不想让柳叶直接去找自己,而是自己压根不知道,住的地方叫什么。这种糗事,她当然不会告诉墨涵。 锦墨涵也没有多说什么,又递了一锭银子给掌柜:“麻烦掌柜了,留下了那个人,稍后还有重谢。” 掌柜原本板着的脸,一下子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菊花,满是褶子。他一手接过银子,一边保证:“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就算没有报酬,帮助客官,也是小店分内之事。更何况还有钱兄开路呢!”验证了银子的真假,快速的揣进自己的兜里。 殇晓忍不住腹诽,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到处都有钱串子,妥妥的有钱好办事。这一趟出来得有些久,由于失血过多体质有些虚弱的殇晓,头一阵阵发晕。听到掌柜的承诺之后,淡淡的说:“这个钱可是烫手的,要是我知道你没有将人留下来,那到时候要留下的就是你的命。”刚刚说完,便眼前一黑。往地上倒去。 锦墨涵眼疾手快的将殇晓搂在怀里,打横抱着殇晓就专进了前面的一辆轿子,也不再往下一个客栈去。他铁青着一张脸,指节都泛着白,声音很冷:“如果小姐有什么闪失,你们都跟着陪葬。” 轿夫跑得很快,刚刚少爷暴戾的样子,他们心有余悸。那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冷意,仿佛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锦墨涵坐在轿子里,明明轿夫的速度已经极快,他依然觉得很慢。他抱着殇晓的手有些颤抖,十分自责,早知道就不让殇晓出来了。 他手上传来温热的湿黏,他看了看手,上面染着斑驳的血迹,伤口又崩裂了。能浸透这厚厚的衣物,恐怕这伤口已经撕裂很久了,而且不会很浅。该死,这个大夫,怎么不告诉自己,殇晓背后的伤很重?“快点,再快点!” 轿夫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又加快了脚步! 大街上,凉生拉了拉柳叶的衣袖:“柳哥,轿子里的人那么凶,是不是他家老婆要生了?感觉十万火急的样子。” “闭嘴!别给我惹麻烦。冰糖葫芦都塞不住你的嘴!”柳叶终于受不了凉生的死缠烂打,和无限制的叽叽喳喳,忍不住吼了出来。他感觉自己无视人的功夫越来越好了,前两天基本一天要爆发好几次,今天居然才爆发一次。 轿夫和周围的人都看了看柳叶的方向,这两人一前一后倒是呼应得很好。大家啧啧两声,又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凉生突然被吼,意外的安静了下来,委屈兮兮的拉着柳叶的衣袖。生怕眼前的人,会把自己丢街上似的。 柳叶无奈的叹息,他感觉自从遇上了凉生,他的世界只能用惨淡来形容,关键是自己居然被准备女人吃得死死的:“收起你那副表情,搞得像我欺负你了似的。快点跟上,还有一个客栈没有问。” 就这样两人又错过了,一个在轿子中,一个在轿子外,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锦宅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找大夫的,往后院厢房跑。打水,热水的,往右边的厨房跑…… 大夫紧张的跟着丫鬟跑到殇晓的房间,快步走床边,血腥味,好浓的血腥味。他皱着眉头,责备的看着一旁脸色不佳的锦墨涵:“你都干了什么?别告诉我她躺着就流血了。这是在质疑我的医术!” 大夫说完便将锦墨涵赶了出去:“你先出去,我要给她缝合伤口。本来不用肠线的,现在非得留下难看的疤痕了。” 锦墨涵自知理亏,若不是自己放任傻鸟出门,也不会来这一茬。他闷不吭声的站在屏风外,凝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大夫知道锦墨涵没有走,一边缝合伤口,一边自言自语:“啧啧,早知道,我就直接给她缝合了,丑是丑了点,至少不会再次撕裂。这男人啊,要是不能保护女人,不管什么理由,都是借口。” ------------ 第三十七章 寻找三人 大夫知道锦墨涵没有走,一边缝合伤口,一边自言自语:“啧啧,早知道,我就直接给她缝合了,丑是丑了点,至少不会再次撕裂。这男人啊,要是不能保护女人,不管什么理由,都是借口。” 锦墨涵揉了揉眉心:“大夫,你话真多,不想要舌头了?我和她之间的事,没有谁有插话的权利。”他是懂殇晓的,这个坚韧的女子,一旦决定,就算是必死,也会义无反顾。虽然表面上看她最珍惜生命。爱一个人是要懂她,这是锦墨涵的定义。 大夫微微发愣,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的。快速的将伤口缝合好。并示意一旁的丫鬟照顾殇晓,自己洗了手,便走出了屏风。走在桌边,喝了些茶水:“锦少爷,小姐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休息,还是休息。你们下次如果要活动,可以等伤口愈合吗?不然就是神仙也无能为力。” 锦墨涵点点头:“我不会在任由她胡来了。” “这有什么?不就是一道伤疤么?锦少爷,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大夫,谢谢关心,只是你刚刚的麻沸散用量轻了,一共缝了12针,第5针开始就疼了。第9针的时候,你顿了一下。原因是锦少心情不太好。”殇晓冷清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吐出来。刚刚缝合的疼痛,她嘴唇都在哆嗦。 大夫大大的睁着眼睛,这样坚强的孩子自己除了在战场上看到过,还真没有遇见过了。缝合有多痛,他心里很清楚。 锦墨涵听到殇晓的话,有掐死这个大夫的冲动。终究他还是没有动手,因为这个老大夫是怀柔城最好的大夫。他能治好殇晓的伤。 “我先出去了。小姐,你是巾帼。”大夫深深的鞠躬,然后哦转身离开。他曾经是军医,因为战后无依,也就留在了这个边城。对于那些血性的军人,他心里崇敬。 殇晓缓缓的起身,靠在床头:“墨涵,你能进来吗?小丫头,你先出去,这里有墨涵就好了。” 另一边,柳叶三步两步的往另一个客栈跑去,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这里。 凉生想到了什么,突然拉住柳叶,想要阻止他进到客栈,却被柳叶一手挥开。她只好紧紧的跟在柳叶身后。 “掌柜的,掌柜的!”柳叶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扫视了四周,看到不少人在喝酒,吃花生米。并没有人来招呼他,他有开始扯着嗓门大喊:“掌柜的,掌柜的。” “哎!哎!哎!你喊什么呢?客官是打尖儿,住店还是吃个便餐?”小二斜眼瞟了眼前一身破烂的男子一眼,在他看来没有轰他出去,已经是自己仁慈了:“这什么世道,没有钱,还来客栈!就算掌柜的出来了,吃饭还是一样要给钱的。” 凉生捂着嘴,想笑又不能笑,本来想提前提醒柳叶的,却还是来不及。她莫名的有些羡慕莫离和殇晓,能被他这样的挂念着。多希望,未来的日子里,他也能这样的在乎、紧张自己。 柳叶将一锭银子用力的拍在桌上,声音冰冷而危险,带了凌冽的杀气:“够了吗?我数三声,如果掌柜的不出现,我就将这里夷为平地!”这里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他十分的急躁。 老掌柜缓缓的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柳叶,在看到他手里的一大锭银子时,他又笑得像一朵菊花似的:“爷,您找我什么事?住店、打尖还是吃饭?你个兔崽子,怎么照顾爷的。没眼力劲儿的狗崽子!”他一边说,一边狠狠的拍着小二的脑袋。 柳叶冷冷的哼了一声:“找人!” 凉生笑了笑,为了防止柳叶暴走,她赶紧接了话:“掌柜的,这两天有没有两男一女在这里住店?应该包客房的时间还比较久的?”这句话,之前柳叶在另一个客栈说过。她便都记了下来。 掌柜的有些纳闷,怎么今天来的都是找人的?刚刚才有个女人把自己威胁了,现在又来?不过,好在银子给得很够。他看着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银子,吞了吞口水:“没有。这里可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之前来的两个人可是说了,只有一个男的来找才对,这都两人了,肯定不是。短短的时间,掌柜的已经将厉害关系看得很清楚,明显他更不能惹之前的那两个人。 柳叶紧紧的握着手心,深深的吸了口气,看来自己今晚得夜探顾慈山了。他生气的时候,往往是笑得最畅快的时候:“掌柜的,两间上房。最好没有骗我,否则……” “掌柜的,让人准备好洗澡水。”凉生闲散的说着,伸手就拉着柳叶的衣袖,一边走,一边在柳叶耳边嘀咕:“这个掌柜隐瞒了什么。晚点我去套消息,你就好好休息。” 柳叶心底划过一丝温暖,这个女人虽然闹腾了点,但总是能不经意间温暖自己冰冷的心:“谢谢你,凉生。”只是,今夜我必须去顾慈山一探。 凉生回了自己的房间,好好洗漱了一番,从包裹里翻出一套翠绿色的罗裙,好好的打扮了一番,既然和平的方式得不到答案,那么,她不介意用权力干预。轻轻推开窗户,对着窗外吹了一记尖锐的口哨。 一刻钟的时间,7个黑衣女子从窗户鱼贯而入,纷纷跪在凉生面前:“主上,有何吩咐。”一个个都侧脸清绝,皆是美貌女子。 凉生坐在床沿,神色威严,丝毫看不到她在柳叶面前的温柔和无赖:“阿紫从掌柜口中套出殇晓,莫离一行人的消息。其余的人,看好柳叶。若他再像之前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哼!提头来见。” “是,主上。”七人再次从来的地方离开,消失在夜幕中。 凉生苦涩的一笑,揉了揉眉心,她以为不会动心了,却遇见了他,一曲充满戾气和杀意的叶笛,一个挑眉的微笑,就那样印在了自己心中,原本死了的心就这样跳动了,疼痛明显。她感觉自己在慢慢的活过来。 吱呀一声轻微的响动,凉生探出头,看着隔壁打开的窗户,跃出一个熟悉的人影。她手一撑,跟上了黑影的步伐,罗裙前面被拉高,系了个结,随手抓了根面巾,遮住了姣好的容颜。 月光下,两个人影,始终保持这距离,快速的往前移动。柳叶的速度很快,他的轻功与殇晓同属一宗。被人跟踪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在一个转角的位置,突然转身,隐藏了身形。 凉生在柳叶消失的位置,略微焦急的张望。后背却被人用匕首顶着,她本能的举起手,忘记了在古代没有人懂这个意思。她紧绷着身体,担心的是柳叶也被人暗算了。 “说,你的目的。”柳叶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直接杀了这个跟踪的人。 凉生听到这声音,松了口气:“是我,凉生。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她声音不大却如最初遇见时那般坚定。 柳叶默默的收了匕首,一句话没有说,独自向前。他自己也理不清现在的心绪,唯一想的就是去顾慈山走一圈,他不相信莫离他们就这么轻易的被抓住,没有丝毫消息。 夜里的山间,飘着雾气。淡薄的月光下,竟然有种置身仙山的味道。凉生微微一愣,竟然被这样的景色吸引了心神。 “小心。”柳叶一把拽过凉生:“这里用了阵法,跟着我走,别分神。”这七星阵法是组织里最初级的阵法,但是配合北方特有的干燥的天气,晴朗的星空,却格外的厉害,目的是让人迷失。 凉生微微点头,难怪多次的夜间突袭,都未曾得手,甚至诸多士兵掉落陷阱。她看着柳叶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希望,端了这个悍匪窝,这里的百姓会好生活很多。无意中撇到被柳叶紧紧握着的右手,脸上不自然的泛红。 柳叶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女儿心思的,他走得很快,连带着凉生更像是被他拖着在跑。七星阵是有时限的,每一个时辰,生死门变换一次。他们的时间不多。柳叶直接一把抱着凉生,几个跳跃间,便出了阵法。 周边的树干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绿色的光点,在月光下发射着柔和的光。柳叶将凉生放了下来,表情严肃,却又似乎放下了心事:“等会儿好好跟着我,别去碰那些亮的东西。是毒。” 这些华丽的光点,是莫离研制的一种药物,这是他用自己特殊的方式留下的记号。至于有没有毒,这得看他本人的心情了。不过现在柳叶和莫离一样,他们都确定了这里是组织遗留下来的地方之一。终究是个祸害,必须毁灭,不然还会有人受罪。 柳叶微微发怔,一踏入这个认定的地方,曾经那些不好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为了活着,为了一口吃的,相互陷害、残杀,被利用做工具,这就是他曾经13年的生活。 凉生感受到柳叶情绪的波动,转身紧紧的拥着他:“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在你的身边,我在。”她一遍一遍的额重复呢喃,仿佛将自己仅有的温度都要全数的传给柳叶,只为了让他安心。 ------------ 第三十八章 多方努力 柳叶轻轻的回抱了凉生一下,看来莫离是来过这里的。他转身拉着凉生继续往前走,最少要确认,他们是否都是好好的,否则怎么可能安心。 凉生嘴角一直都挂着淡笑,没有想到这一趟,会有这样的进展,至少,他开始会关心自己了。 不远的地方,有明亮的灯光,模模糊糊的能看到两个人影在高处来回的踱步,看不清对方的脸色。这样的深夜里巡视,看来对方十分警惕。 柳叶两人缓慢的靠近,才发现是哨塔,两人躲在树后面,由于灯光太强,根本没有办法靠近,一旦从这棵树后面出去,就会被发现,除非速度极快。 “我们要怎么进去?”凉生摇摇欲试,原来这里面是这样的光景,我会努力配合柳叶,破坏这给匪窝的。一举成名,也很好呢! “别动!我们回去。”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更加确定这里是斩的点,按照组织的习惯,暗哨绝对不止这一个,一旦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打草惊蛇。同时,他也放下心来,既然是组织的一部分,那么就不可能伤到莫离,因为他们都一样懂得组织所谓的程序,自保足够。要救人,还得从长计议。 凉生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跟着柳叶离开,她还不时的路过的树上留下记号。似乎生怕莫离留下的记号消失似的。 悍匪窝里,莫离和秦思锐被关在牢房里。莫离淡定的坐在墙角,看似闭目养神。 秦思锐在牢房吼了半天,也没有能让人来送吃的和水,看到莫离时,眼中有些歉意,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有所隐瞒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打听点消息,还害大家陷入险境,不知道现在殇晓姐姐怎么样?” 莫离侧头淡笑,其实有没有秦思锐这一出,这里都是他们的目的地。只是现在,多了个真实的理由,就算不上欺骗殇晓了:“别担心,殇晓会来救我们的。如果你觉得愧疚,那么就过来帮把手。” 秦思锐激动点点头,没有想到,现在莫离还会选择相信他。他两步走到莫离身边,缓缓坐下。 “明天,我们肯定都不能离开。晓只会带500两黄金来,并且将时间拖延。因为这伙悍匪一旦拿到钱,我们都只能死在这座山上。”莫离简单的给小孩讲解着现状:“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弄到一张这里面的地图,明天交给晓。之后的事,柳叶会有办法来救我们的。”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秦思锐认真的点头,这次不管是上刀山下油锅,他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能再拖累他们了。 莫离从腰间拿出好几个小纸包,最后拿着一个蓝色的递给秦思锐:“等下你要装病,我叫人来。一旦对方靠近你,你就找机会把这包药粉撒到他嘴里,可别弄到自己嘴里了啊。” 秦思锐小心翼翼的拿着小药包,按照莫离的指示,在角落里装生病,疼得打滚,哎呦哎呦的叫。 莫离走上前,趁秦思锐不注意,用力扭了他手臂一把。 突然的疼痛,小孩突然凄厉的大叫了一声,无辜的看着莫离。看着莫离对自己眨眼示意,他突然懂了,接着每一声都叫得很卖力,很凄惨。 莫离清了清嗓子,脸上布满了焦急的神色:“来人啊,来人啊。我弟弟,我弟弟肚子疼得厉害,快叫大夫啊!” 叫了很久,门口的人仿佛终于受不了折磨了,两人商量了一下,最后有一个人拖沓的走进来,还打着哈欠:“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打盹儿?怎么啦?怎么啦?” “我,我弟弟生病了,肚子痛。快找找大夫。”莫离一边说,一边脱了鞋子,使劲在地上抖了抖,落了一锭银子出来,他握在手里,像男人招了招手。 男人警惕的看着莫离,又看了看那一大锭银子,想着反正有栅栏,便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莫离:“说。”口气似乎也没有刚刚那么冲了。 “壮士,这是我最后的家当了,只要你抱着我弟弟去找个大夫来,我便将这十两银子送你。而且如果我弟弟疼死了,你们你们也不好跟当家的交代吧!我们可是一条命500两黄金哦!”莫离循循善诱,一会儿看着男子的表情,一会儿转头看秦思锐,并示意他继续大声的喊。 秦思锐渣渣眼睛,一下子声音又拔高了一个度,哎哟哎哟的交个不停。 门外的另一个守卫不耐烦的催促着进来的男人,男人咬咬牙,先接过了银子,才缓缓的开了牢门。他三步两步的走到秦思锐面前,对着生病的孩子,防备心总是会弱很多。 男人双手将秦思锐抱起来,刚刚张嘴想说点什么,就被灌了一口白色的粉末,一脸都沾上了白色药粉。几个呼吸之间,男人的眼睛里变得浑浊,同时有些漂浮。 秦思锐连忙滚了下来,站在男人的旁边:“现在要怎么办?这个男人的这样了,怎么帮我们啊?” 莫离嘴角淡淡的笑着,指尖捏着一个黄色的药丸,一手捏开男人的嘴,一手把药丸给喂了进去:“好了,你叫什么?” “陈森。”男人木讷的回答。 “陈森,你带着这个小孩出去找大夫,一切要听他的。”莫离依旧淡然的吩咐着,之后转身对秦思锐说:“你速度要快,这个药只有两刻钟的药效。出去后命令他带你去找笔墨纸砚,想办法带进来。” 秦思锐点点头,任由男人将自己抱起来,往门外走,还不时的痛哼两声配合男人的说辞。 莫离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一屁股坐在了枯稻草上,还好这个守卫没有防备,不然不会这么容易得手。 很快,男人带着秦思锐回来,在莫离的引导下,他缓缓的将匪窝的地形,以及防护特点,都一一说了出来。 莫离按照男子说的,在画纸上快速的画着,并进行着标注,还不时的痛哼出声。他速度很快,毕竟两刻钟的时间很短,他必须争分夺秒。 秦思锐将图纸放在靠里面的地上,用枯草铺了一层。 莫离这快速的将文房四宝藏了起来,示意秦思锐躺倒角落去,而自己则点头哈腰的站在男子身旁,计算着时间,在男人醒来的前一秒,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感谢的话,大意无非是感谢他给自己弟弟治肚子疼的药等等。 男人摸了摸腰间的银子,挥了挥手,三步两步走了出去。潜意识的将莫离的话当做了记忆的一部分。 看着男人出了门,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擦着额头的虚汗,然后小心翼翼的躲开刚刚放画纸的地方,秦思锐靠着莫离,缓缓的睡着。 莫离却丝毫没有睡意,他看着窗口外的月关,担心着殇晓,她身上的伤口,绝对不少,在离开的时候,鲜血的味道很浓。但愿晓好好的,但愿她能等到柳叶,千万不要带够钱来,不然,明天十有八九都是危险。 在锦宅,殇晓则努力的想办法,她要救莫离。而现在她能依靠的竟然是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这样的无力感,让她很不舒服。 锦墨涵坐在床边,就这么看着殇晓,坐了整整一个时辰,两个人相对无言,谁都不想打破僵局,仿佛是怕输了气势似的。 殇晓精神不是很好,一个时辰的僵持也是她的极限:“锦少爷,谢谢你救了我。但是,你能救这一次,未必能救下一次。”她的口气很玩味,似乎生死于她,都只是一场儿戏。 锦墨涵挑眉看着殇晓,这句话来得太突然,反而不太容易猜透:“能不能救是造化。而要不要救是心意。我救你一命,你的命便是我的。”他说得意外的笃定,仿佛掩饰着他心底的不安。 殇晓淡淡一笑,她从来就不是任何人的,她只是她自己:“可是,在你之前,我的命已经是莫离的了。要这条命,你应该问他要。”所以,你要助我救他。这句话,她咽在了喉间,她在等他说出口。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帮忙救莫离。没有绝对的好处,我为什么要救他。我是商人,仅此而已。”锦墨涵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在他看来,爱情也一样要衡量回报。何况是去救一个可能是自己对手的人? 殇晓看着锦墨涵,许久没有说话。商人而已?可惜自己不是商人,更不懂得在商言商。只是她必须救莫离,没有理由。直起身,将一旁的外套罩在身上,准备直接离开。 锦墨涵看着殇晓起身,看着她走到门口,没有一丝的停留,更看不到眷恋:“你赢了。我帮。”他靠着屏风,打开纸扇轻摇,遮掩着自己的不甘。 殇晓站在了闷头,手碰着门沿,并没有继续打开:“既然不愿意,就不要勉强。救离哥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事,仅此而已。”锦墨涵的话,提醒着她人世的无情,那些她快要遗忘的无奈,和人的劣根性。她欠不起他的人情,这个认知很深刻。 ------------ 第三十九章 再到顾慈山 锦墨涵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忍不住冷笑:“呵呵,殇晓,你真是狠心,对我也真绝情。你赢了,不需要任何亏欠,我的商队回国,也要经过那些悍匪。迟早是要清理的。”这一秒,他错觉眼前站着的是杀手幽,同样的冷清而决绝,非要逼迫自己到无所遁形。 殇晓转身的看着锦墨涵,想要从他有眼中看透他的心思,只是很遗憾,她居然只是看到了诚意和一丝化不开的难过。她缓缓的合上门插削,转身往对面的软榻走过去,她很清楚,自己气血不足,若是再没有支撑,可能还会昏厥一次。 锦墨涵淡笑着坐在凳子上,他的笑带着些邪佞,总是低垂眼睑,让人看不懂思绪。长长的叹了口气,原来爱情还真是赔本的买卖,可惜自己已经中毒,自拔不能。 或许这一世的重生,殇晓真的变了很多,又或许莫离给予的温暖,已经慢慢将她融化。她竟然觉得不忍心:“别那样!我不会让你亏本。借你500两黄金,等找到了柳叶,便一同还你。之后的事,你就别参与了,太危险。” 锦墨涵突然太起头,笑得很柔和,原来她不想自己参加,会担心自己的安危。一点也没有觉得,殇晓会是嫌弃他累赘:“嗯,500两黄金恐怕一时间不好换齐,我准备等价的白银吧!不过,我陪你去。” 半天,殇晓没有回一句话。只是斜靠着软榻,一手支着脑袋。 锦墨涵皱皱眉,起身走到殇晓旁边,听到很均匀的呼吸声。他叹息着摇头,折腾了这么久,自己都乏了,何况她还受着伤。他伸手,小心翼翼的将殇晓拦腰抱起,轻轻的放到床上,掖好了被子才缓缓离开。 锦墨涵踱步走到书房,让人叫来了李牧:“李牧,我们进入匪窝的探子,最近有情报回来没有?” “没有。”李牧疑惑的看着锦墨涵:“少主,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殇晓小姐的事,我们最好不要参与。现在根本没有关于匪窝的任何消息。兰那国不只一次派军攻打,用了各种方法,都功败垂成。现在兰那国都放任顾慈山的匪徒了。” “我们的货物不也要走顾慈山么?我可重来不做亏本买卖。”锦墨涵的意思很清楚,他不可能给悍匪任何的好处。 李牧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书房门就被敲响。 “进。”锦墨涵猜测来人应该是温如玉。 温如玉半打着哈欠,缓缓的退开门:“李牧,你半夜三更不睡,来打扰少主休息干嘛!”他听人说少主找他,也就跟着过来了。 锦墨涵冷冷的看着温如玉一眼,最后的一点睡意也被这么给吓醒了。锦墨涵依旧等着李牧给自己答案,不论怎样,顾慈山的匪类,他是插手定了。难得有机会和殇晓这么近。 李牧黑着脸,不说话。锦墨涵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清楚,可是现在他们准备还不够充分,硬碰顾慈山的悍匪,两败俱伤算是最好的结果。 温如玉随手关上门,缓缓的蹭到李牧身后,刚刚两人的话,他刚好听到了少主最后说的那句。他瘪瘪嘴,每次都得自己帮这个榆木疙瘩解围,人家还看不到自己的心意,混蛋。 虽然很不满,温如玉依然不想李牧被为难,当然,他也很不赞同现在和悍匪起冲突:“少主,我们有自己的通货线路,完全避开了顾慈山。当然,运费要稍微高一点,但比现在去捅蜂窝来的强。” 李牧依旧低着头,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僵持着。 锦墨涵喝了口茶,一手翻着账目:“你们太紧张了,这次主要目的是救人,顺便探探悍匪的虚实。” “救人?!”李牧和如玉都显得有些吃惊,转眼就明白要救谁了:“是殇晓求你的?有好处么?是不是救了人就嫁给你?”原谅他们会这样实际,在他们眼里的锦墨涵本来就是唯利是图的商人,而且他们真的关心,殇晓会不会嫁给少主。 锦墨涵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完全不理会两人的吃惊:“好了,如玉,你准备500两黄金等值的白银,明早要用。李牧,安排两个武功底子好的人,明天陪我们走一趟。再乱关心,我切了你们的舌头。” “是,少主。”两人转身离开了房间,看来今夜注定无眠了。 锦墨涵一手扶着面颊,忍不住叹息,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冲动,在殇晓和利益之间,他选择了前者。或许爱真的能改变一个人,至少自己就这么被改变了。不知道殇晓会不会感动,慢慢的改变?她对自己的喜欢,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满足了。 一早,天还没有亮,殇晓就起床,换好衣服,简单的梳妆后,坐在软榻上发呆。自己的弩被悍匪夺走了,现在连自保都谈不上。她握了握手心,这一趟所谓的谈判,没有一点把握。 “叩,叩,叩。”伴随着整齐而节律的敲门声,锦墨涵轻轻推开了门,昨夜他离开之后,便留了两丫鬟守在门外。 殇晓抬眼看是锦墨涵,才想起,昨夜,自己中途昏睡了过去:“来了?是准备要启程了吗?” “还早,等会儿有人叫我们的。你先喝粥,回头把药也喝了。你这身体不适合骑马,坐轿子吧!我护着你,保证提前到顾慈山,不会让莫离有事的。”锦墨涵一夜未合眼,快速的揉了揉眉心,说完便靠着软榻的另一边,打起盹儿来。 殇晓静静的喝粥,她知道锦墨涵对自己好的缘由,而自己却这样无情的压榨他的付出。她嘴角一抹淡笑,她的爱情如血一般残红,安静的死在自己手心。所以,她只能装作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叩叩叩”李牧站在门口,这节奏鲜明的敲门声,惊醒了锦墨涵:“少主,一切都安排妥当,可以出发了。” 锦墨涵点点头,侧脸看着殇晓,她安静的在喝药,屋子里浓稠的药香,带着苦涩的味道:“晓,等你喝完药,我们就一起去顾慈山吧!” “你别跟着去了。”说完,殇晓继续低头喝药,需要帮助,却又不想牵扯更深。不知道悍匪的底线,她没有把握能完好的回来。 “无妨,我会保护你的。安心。”锦墨涵淡笑着坐到殇晓身旁,在他看来,殇晓是担心危险,是担心他。 殇晓轻轻放下碗,看着锦墨涵,轻轻叹气,这个人情,自己是欠定了。她起身往门外走去。 锦墨涵微微一愣,便明白殇晓心中所想,嘴角更是勾起了一抹算计的笑。既然她认为是人情,那自己便换她一个约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锦宅外,一辆马车旁站着四个收敛了自己气息的练家子,他们分别牵着一匹马驹,见锦墨涵走出来,纷纷弯腰,合拳作揖:“少主!” 锦墨涵轻轻点头,转身扶着殇晓上了马车,伸手从旁边的一人手中接过马缰,翻身上马,并对那人吩咐:“马车不用太快。现在出发,到顾慈山时间很足。”这句话更是说给殇晓听的,怕她着急赶路,不顾自己的伤势。 那人上了马车,连声称是。在得到命令之后,才不急不缓的赶路。马车走得很稳也很慢,以至于原本两个时辰的路,足足用了3个时辰才到达顾慈山。 “殇晓,对方有说在哪里等吗?”一进入顾慈山下面的路段,锦墨涵便牵着马走到马车边上,毕竟殇晓并没有说具体的位置。 殇晓蓦然,当初她也是强弩之末,根本就忘记了问地点:“一直往前走。”她知道顾慈山下的这段路有20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但是现在别无选择。与其自己去找悍匪,不如等他们找自己。 突然间马车外也是格外的安静,安静到只听见哒哒的马蹄和车轱辘的声音。人往往因为未知而显得格外的小心,而这样的未知带着些恐惧,让时间显得格外的漫长而难熬。 “嗖――”空气被划开的声音,凌冽得让人莫名的紧张。锦墨涵一手撑着马鞍,整个人跃到空中,右手由后向前一挥,手中握着一把箭,稳稳的落到地上。仔细一看,箭上系着一张纸条。打开一看,只是一张空白的纸条。 殇晓也在这时掀开了马车的门帘,一时间她也不明白这纸条的意思,但是她相信,现在已经有大量的悍匪在沿途设下了埋伏。殇晓双手放在嘴边,像扩音筒的样子:“林子里的人听好了,让你们老大来取赎金!” 连续三次的喊话,在山谷中带着明显的回音。树林中一阵轻微的攒动,然后又突然的安静下来,一切都充满诡异。 五匹马焦躁不安的踩踏这地面,锦墨涵五人也是微微皱眉,警惕的看着四周。 殇晓已经下了马车,安静的站在一旁。她的手心冒着冷汗,悍匪的残暴,她有所耳闻,淡然一笑,在验货之前,他们是安全的,最终的结果,得看怎么谈判了。 ------------ 第四十章 危险谈判 “哈,哈,哈……”刀疤男扛着一把大刀,站在树林中:“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送钱的来了。”他看到只有几个人,也就不急不缓的往殇晓他们的位置走来,莫离和秦思锐被架在两旁,以确定自己的安全。 殇晓向前走了几步,独自站在人群外:“离哥!”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沙哑。 莫离嘴被封着,只能点点头,示意他很好。一旁的秦思锐看着殇晓身边突然多出来的人,有些不可思议,呆滞的被人推着走。 “丫头,钱带来了没?1000两黄金,至于要这么多人保护么?”别看刀疤男大大咧咧的长相,他可是十分警惕的人。 殇晓故意撇撇嘴,一挥手让人将箱子抬上来:“你以为黄金那么好弄?东拼西凑才齐了这五百两黄金等值的钱。你也别急,我今天来没有想要换人走的意思。就是先换解药。” “丫头,五百两黄金,你戏耍爷呢?没有一千两,今儿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刀疤脸一脸的红潮,当了山大王这么些年,谁敢戏耍他?那是找死。 一旁的军师倒是伸手拦下了他,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刀疤脸黑红的脸上,慢慢的挂着狰狞的笑。他点点头,军师走到最前面:“姑娘,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么?解药倒是可以500两黄金卖给你。那你的这两个兄弟,我们就现在了断了吧!王二,你带两个人去点数。” “慢!”殇晓看了靠近的两人,一屁股坐到了箱子上:“好一手空手套白狼!你这样也太没有诚意了吧!到时候,我钱给了,解药没见了,还顺便搭上我两个兄弟的性命!”她知道,只要对方没有确定箱子里的东西,大家都不会有危险。她必须拖延时间,才能争取有利的条件。 “哈哈哈!丫头,就凭你500两黄金,想做的事也太多了吧!可还记得,爷到处要的是1000两黄金。别以为你多来5个人,就是多来一个军队。爷说不行,就是不行。”刀疤脸双手举着扛在肩上的大刀,扬在秦思锐的头上:“爷就从小的开刀,让你亲眼见见亲人的血。” “500两!一个人头500两黄金。你动刀试试。”殇晓早就想好了,怎么着也得骗这群悍匪,给自己些时间凑钱,至于最后多少钱,倒不是重点。 刀疤脸手中的大刀顿在空中,既不放下,也不砍下去,就那么悬吊吊的放在空中:“1000两一人头。爷帮你存着鲜活的,少说也得有保管费,吃住费。” 莫离狠狠的盯着刀疤脸,不要脸也是到了一定的境界,这样的人,不做奸商真是可惜了。他朝着殇晓眨了眨眼睛,似乎有话要说。 殇晓紧紧的皱眉,半天也不说话。她得让对方觉着这1000两是自己砸锅卖铁凑的钱。 “小姐,坚决不能答应啊!老爷知道了,会气死的。大少爷,小少爷加一起就两千两黄金,家底掏光了也不够啊。”管家模样的锦墨涵,捶胸顿足,仿佛用的都是他的钱一样,一副兢兢业业,静静计较的。下巴上的那撇假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让人忍不住想笑。 殇晓侧脸,干咳了两声。而坐在马上的其他人硬是忍着不敢笑。 悍匪那边更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茫然的看着锦墨涵。 莫离微微皱眉,突然出现的这一群人,让他很不喜欢。殇晓并没有和柳叶汇合的这种认知,让他有些担心。 殇晓伸手拦住了气得跳脚的锦墨涵,紧紧的皱眉,仿佛下定了决心:“家业没有了可以从头再来,可是离哥他们的命只有一条。我答应你们,但是你得给我点时间砸锅卖铁。还有,你们验钱的时候,我得看看我兄弟是不是都完好。” 刀疤脸放下了大刀,对着军师点了下头,默许了殇晓的意见。他一切交给军师处理之后,扛着大刀往山里走去。谈判这种攻于算计的事,他懒得管。 “姑娘,解药已经准备好了,清点好数目之后就给你。我们谈谈时间吧!”军师拿着一把羽毛扇,不紧不慢的扇着。 “我要先看人。确定我哥哥弟弟都完好无损后,这笔钱才会交给你们。”殇晓看到莫离不停的眨眼睛,确信他有什么要告诉自己,一边说,便一边往对面走去。 军师后面的人纷纷举起弓箭对准殇晓,而早在周围埋伏的人更是直接将箭头对准锦墨涵等人。军师丝毫没有让人将箭放下的意思。 锦墨涵带来的人更是一弓搭三箭,将锦墨涵围在中间。局面一下变得很紧张。殇晓依旧一步一步稳稳的向前走,她紧握的手心里都是湿汗。 王二带着的两人,虽然没有手抖,但是数银子的速度慢了不少。 殇晓走到了莫离身边,伸手取下了堵着莫离的布,两人小声的说着什么似乎害怕悍匪听见似的。而这样进的距离,悍匪当然是听得很清楚。殇晓一边说,一边围着莫离转了好几圈,确认了莫离没有事之后,才走到秦思锐的身边。两边问的话也非常相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却依然压低了嗓音。 军师淡笑着,尖着耳朵听,听到的无非是些无关痛痒的事,和已经知道的,这三人的家事并不算特别的好,2000两黄金,确实要砸锅卖铁。他啧啧摇头,看来砸锅卖铁的时间,不会太短。 殇晓确定两人安全之后,缓缓的往回走,一手紧紧的拽着衣袖。解药在王二手里面,她准备拿到解药就会怀柔,找到柳叶一起商量。她抬手一挥,示意锦墨涵让大家放下弓箭。 军师看对方放下了弓箭,自然也让自己的人放下弓箭:“王二,数好了没?数目对不对?” “黄金130两,白银3700两,折合下来刚刚好500两黄金。”王二直起要,大声的喊着。 军师点点头,比了个手势,王二乐呵呵的将解药递给殇晓,然后带着两人抬着箱子往山上走去。这500两黄金,子啊他们看来,都来得很容易。 殇晓将药吞了下去,一刻钟后,小肚子一阵阵轻微的抽痛消失了。在一个时辰前,就开始轻微的抽痛,不过对她而言,那样的痛,太微不足道,轻易的掩饰了起来。 军师看着时间差不多药物也已经起效,才缓缓开口:“我给你七天的时间,七天后的此时,2000两黄金,换你两个哥哥,否则,等着收人头。”说完他带着一群人刺啦啦的进入了树林,丝毫没有再讨论的意思。七天是他们的底线。 殇晓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终于是给糊弄过去了。回头找到了柳叶,是赎是救再行商议。不知道传言中雁过拔毛不留生,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那还是救人来得妥当。 锦墨涵右手擦了擦一脑门的汗,刚刚被那么多弓箭指着的感觉非常的不好,这个顾慈山是块硬骨头,难怪大多的商人愿意绕远路也绝对不走这里。殇晓他们究竟为什么非走这里不可?这里有多么危险,以柳叶的收集信息的速度,不可能不知道。那究竟是为什么?一时间,他默默的思索,完全忘了殇晓还跌坐在地上。 跟随而来的4个侍卫也深深的吸了口气,这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感觉,简直比死还难受。因为你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心生恐惧,同时又游走在希望与绝望的边缘。 殇晓木然懂得起身,拍了拍衣物,缓缓的上了马车,在放下车帘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锦少,一起乘马车可好?”她要确定,锦墨涵是否真的决定要对付这群悍匪,这条货道是否真的对他而言那么重要。 锦墨涵跟着上了马车,他猜不透殇晓的目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总是对自己猜不透的人或物特别的下心思。而锦墨涵活了20几年,能猜不透的人寥寥无几,这样的感觉,他越发的觉得,自己此生非眼前的女子不可。隐隐有种声音,不断的告诉他,殇晓就是幽,幽就是殇晓。 殇晓坐在马车右侧的软垫上,背后塞着柔软的靠背,那道最深的伤口,隐隐约约的范疼,她知道又浸出了血渍。看着锦墨涵,撸了撸嘴,示意他坐到对面。 锦墨涵做了下来,看着殇晓泛白的嘴唇,他知道殇晓又在忍痛了,这样的殇晓,让他担心。可是他终究一句话没有说,他知道她的倔强和骄傲。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殇晓不时的调整自己的坐姿,让自己不那么痛。她一直都紧紧的握着衣袖,仿佛在护着真么重要的东西似的。考虑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探探锦墨涵的口风:“涵哥,这条路这么危险,你确定要让商队走这里?每个月都被劫个十次八次的,多的钱都去了。不如另开一条路,绕一点,至少没有那么大的损失。” “嗯?”锦墨涵挑眉看着殇晓,心底疑惑,难道她不知道兰那国已经另外开辟了一条经商线路吗?那柳叶和莫离是怎么保护她的? ------------ 第四十一章 柳叶寻来 看锦墨涵不言语,殇晓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这趟浑水,你就不必跟着淌了。”既然他没有灭悍匪的心思,那就早点断了后路,毕竟这一次救莫离的危险不小。 锦墨涵眉眼间都是淡笑,他完全误解了殇晓的心思,以为她是担心自己安危,心情一下大好:“晓,不用这么见外。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更何况这条路是回天朝最近的路,我们与悍匪,终究也要一决高下。”对他而言,这条商道,他迟早要握在手中。 “你真的决定了?可有什么好的方法?”要说杀人确实是殇晓的特长,可是各种势力之间的谋略却不是她的强项。她更习惯单枪匹马的做事。 锦墨涵笑着摇摇头,攻城略地一类的策略,自己突然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回头叫上如玉和李牧一起商议。一时间马车内又安静了下来,两人各自开始闭目养神。 在客栈里,快天亮才倒床和衣而睡的柳叶翻了个身,想着还要找殇晓,一咕噜爬了起来。他伸了伸拦腰,才起身洗了把脸,人也精神了不少。 “叩,叩,叩。”连续的敲门声,让人有些浮躁。柳叶紧紧的皱眉,一边开门,一边准备骂人,却被什么装进了怀中,一口气差点就顺不上来。 凉生没有想到门会突然的打开,她直直的撞到了柳叶的怀里。她微微一怔便手忙脚乱的推开柳叶,一脸通红:“那个――那个――我饿了……”越说声音越小。 闻到一缕缕菜香,柳叶肚子也咕咕的叫开,一夜未眠,还不断的消耗体力,不饿才不正常。他摸了摸肚子,转身拿了钱袋,出门。 凉生赶紧跟上,笑得有些谄媚。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吞口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饿过了,突然这么一下,还蛮怀念以前的。 两人很快的坐在客栈的一楼,吃饭的人很多。他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柳叶便让小二赶紧上菜,捡着最快的来。 小二一看两人的衣着,想起来是昨天被自己小看的人,赶紧的安排饭菜去了,端茶倒水,殷勤的近乎谄媚,他也希望能从他们手里拿到点打赏。 凉生完全没有女孩的样子,像个小乞丐似的,一脚踩在长条凳上,一手抓着鸡腿就是猛啃:“柳哥,要不来点酒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这才像江湖儿女嘛!” 柳叶一脸嫌弃的看着凉生,一个爆枣敲到她头上:“你以为江湖儿女都像草莽大汉?你这样没有女孩样,看怎么嫁得出去!把腿放下去,速度的。” 凉生吐了吐舌头,赶紧将腿放了下来,生怕柳叶半举在空中的手,又敲自己的脑袋。顺手,又扯了一个鸡腿,左边一口,右边一口。 柳叶无奈的摇摇头,笑着叹气。他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眼中带着一丝丝的甜蜜和对凉生的宠溺,就像莫离看着殇晓一样。 凉生看柳叶半天不懂筷子,就看着自己傻笑,伸手就将啃了一口的鸡腿塞到了柳叶口中,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嘟囔:“快,快吃。吃完了,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柳叶也豪爽的啃着鸡腿,好消息?这女人的消息来源确实挺广泛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乞丐,虽然她装得很努力。 两人吃得安静而快速,丝毫没有发觉,至始至终都未曾看到掌柜出现。吃了饭,两人快速的回了柳叶的房间。 “凉生,你说的是什么好消息呢?说完了,我们去茶馆等莫离他们。他们一定会来的。”柳叶坐在凳子旁,一手摇着折扇,看着凉生。 一听到莫离,凉生的淡笑的嘴角,垮了下来:“两个消息,好消息是我已经知道殇晓现在的住在锦宅。坏消息是莫离被悍匪抓了。据掌柜的说,莫离他们在前天一早就往顾慈山去了。”说完双手一摊,典型你看着办的表情。她其实一夜未眠,从山上一回来,就在听手下审问掌柜后的汇报,然后直接找了柳叶。 柳叶微微皱眉,昨夜顾慈山探查的时候,自己不是没有怀疑过莫离进了悍匪窝,不过他不相信莫离是被抓住的,作为一个神医,莫离首先却是个用毒高手,若他非他愿意,那帮人要抓他最少也是两败俱伤的事情。现在这样倒未必是坏事。 凉生看着柳叶从皱眉到面带微笑,她眼中尽是不解,伸手在柳叶眼前晃了晃:“喂,你怎么了?快醒醒!” 柳叶淡笑着一手握着自己眼前晃个不停的手,折扇一合,啪的打在凉生头上:“小丫头,两个都是好消息。放心。对了,殇晓在哪里,我们直接去找她,看看怎么去救莫离。” 凉生揉了揉额头,憋了憋嘴:“柳哥,再敲,再敲,都被你敲笨了!救莫离?我看你们是对这帮悍匪不了解。一般的土匪绑了人,用钱能赎回来,顾慈山的不行,去了人财两空。而且这悍匪,连管家都不管的。” “我知道。安心,陪我去找殇晓。我自有办法。”柳叶万分肯定,他们这次的目的本就是毁了这个匪窝――“斩”的余孽。哎,晓,是该说你心善还是恶毒?或许真的是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之前我们为组织做的一切,几乎都是沾满血腥;而在你灭了组织之后却要将这一切毁得干净。原来自己从来未曾看懂过殇晓。 凉生可没有这么多念想,她想的只是,不论柳叶要玩什么?怎么玩,自己都陪他。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是来得这么突然。就那么一刻的感动、念想,就能困住一个人一生的热情。她看着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爱意。 柳叶牵着凉生的手,两人笔直往门外走,锦宅?但愿不要是锦墨涵那个家伙。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一直对锦墨涵这个人很不满,还没有看见人就开始不满。或许是同行相见分外眼红吧!都是消息灵通的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老乡,问一下锦宅怎么走?”凉生随意找了个路人问道。结果路人摇摇手,一脸茫然。连续问了好几个人,依旧毫无结果。 柳叶伸手拉住了还要继续问路的凉生,心里更加肯定了是锦墨涵。能悄无声息的买下一个宅子,并且安顿下来的,这样的快速安静,也就只有这个天朝首富有这样的手笔。他拉着凉生往回走,要找到锦墨涵,对他而言再简单不过。 客栈的店小二在门口迎送着来往的客人,这正午一过,就开始比较清闲。 柳叶走到店小二跟前,塞了一锭碎银子:“小二哥,打听点事。最近怀柔可有什么新开的的茶庄,酒楼,青楼?要大得足够数一数二的。” 小二掂了掂碎银子,嘴角向上翘着,对柳叶更是谄媚:“客官,打听这些消息,你算是问对人了。怀柔这么大点儿地方,吃的,玩的,没有哪一样我不清楚的。新开张的茶庄在北边,叫怀安茶庄,那里的茶都是天朝来的好茶,才开张一天,已经在怀柔小有名气了。有名的酒楼是往前走几十步的醉香楼,好吃莫过醉香鸡。青楼,我们怀柔可没有这种地方!” “带我们去怀安茶庄!”柳叶说完,又丢了一锭碎银子给店小二。天朝的茶,又是刚刚开张,十有八九就是锦墨涵的家业。 凉生整个过程都是一片茫然,这找人和喝茶吃饭逛青楼,有哪门子的关系?她甩开了柳叶的手,心里想着,他要是敢去逛青楼,就让他一辈子都没有那功能!作为有妇之夫也不知道检点些! 柳叶没有察觉凉生的一样,只当是不习惯,被拉着手而已,嘱咐了一句跟上,就快速的跟着店小二往北门走。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怀安茶庄。一个3层楼的大茶庄,门口大大的“怀安”两个字,用兰那文所写,十分气派。 柳叶挥了挥手,示意店小二可以离开了。转身又拉着凉生的手:“丫头,我们进去,白喝,白拿,白吃。” 说完就拉着凉生往里走,点了上等的凤仙茶,还有各种小吃,便坐在二楼的窗边看起了风景。 “喂,你不是要找人么?还这么优哉游哉的!”凉生脸侧向外面,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生气,明明知道兰那国根本就没有青楼这么一说。 柳叶抬眼看了看凉生,眼中满满的笑意:“丫头,在跟谁置气呢?别气坏了自己。” 她生气的理由,柳叶多多少少是猜到了,可是,那层窗户纸,他不能捅破。他逃了公主的婚约,有辱国体,死罪。他对人的不信任,不能给予承诺,更不用说以后。每一条理由,他都只能孜然一身。 凉生伸手拉过柳叶的手臂,一口咬了上去,硬邦邦的肌肉隔得牙齿发酸,但也很是解气。见柳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自觉无趣,便放开了他的手。 柳叶淡笑着任由她动作,等她解气放下了,他才换来小二:“让你们管事的来!就说是故人来访。” ------------ 第四十二章 危险边缘 凉生茫然的看着柳叶,完全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故人?他在兰那国还有故人?这家伙又在蒙人呢!从国都祥赤一路过来,蒙人的事,他可做得不少。 小二狐疑的看着柳叶,又不敢怠慢,赶紧到了一楼找掌柜的了。很快,掌柜到饿了二楼,满脸对着笑意:“客官,您是哪位?我就是这里的负责人。”摆明了,他不认识柳叶。 柳叶依然悠闲的喝着茶,都没有看掌柜的一眼:“我要找的人,可不是你!你们的负责任是温如玉还是李牧?赶紧让他们来见我。” 柳叶断定这里就是锦墨涵的地盘。从进门时,他就发现这个茶庄有几个收集消息的能手。在柜台记账的账房先生,门口任何的动静,他都会本能的抬头扫一眼,并将其打量一番。而有两个店小二则有意无意的探听来人的虚实,手腕不可谓不高。 掌柜的听到柳叶的话,原本堆满笑意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而后点点头,转身离开。他走到楼下,比划了几个手势。站在门口的小二转身离开了小店。 “你找那两个人干嘛?不过就是商人随从而已。”凉生不以为然,她认为他们现在要找的应该是锦宅的位置,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柳叶吃了一个小点心,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凉生。他现在已经不好奇凉生为什么知道温如玉两人的身份了,她有她的消息来源。只是,他到现在依然没有弄过清楚凉生的背景,独独相信,她绝不是乞丐那么简单。 “柳公子,好久不见!”温如玉温文尔雅的坐在柳叶他们那桌:“连掌柜,再上一份小吃,别怠慢了朋友。” 柳叶淡笑的看着温如玉:“温公子,半年前一别,没有想到还能在这里相见。看来锦少的家业确实越做越大了。” “呵呵,柳公子,我们都别那么客气了,大家都是熟人,有几斤几两也都清楚。说吧,今日找温某所谓何事?”温如玉倒是豪气了一把,只是有些明知故问之嫌。 柳叶也不再绕弯子,手一拱:“温公子是爽快之人,那柳某也就直言了。多谢贵府收留令妹莫殇晓,我今天是来接她的,可惜不知道锦宅怎么走,只好到这里叨扰了。” 这么一来一去,凉生算是明白柳叶绕这么大个圈子是要干嘛了,这样找殇晓确实容易了很多。但是,突然多了一个异国的商铺多少让她有些不舒服。不是细作还好,若是细作(奸细)的话,是有必要防范着天朝了。凉生心底暗暗的敲响了警钟,决定回头让潜入天朝的手下,顺便调查锦墨涵的来历。 温如玉帅气的打开折扇,不紧不慢的扇着,偏头看着凉生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皎洁的笑意,意欲不明:“既然这样,那也算柳公子欠我们一个人情了吗?当然这也无所谓,在兰那国的生意还要仰仗刘公子多多照顾呢!”至始至终他目光未曾离开过凉生。 柳叶右手一划,折扇如同花瓣般展开,隔断了温如玉的目光:“一个乡下丫头而已,难蹬大堂。温公子别下坏她了。”保护的意味很明显。 凉生不喜欢温如玉那样的眼光,仿佛自己是快到口的猎物。柳叶的维护让她心里好受了不少,笑得也越发的灿烂:“柳哥,我们还是赶紧找到莫姐姐吧!”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叫殇晓,直觉告诉她,在温如玉面前,这样更能保护好自己。 温如玉依旧不咸不淡的笑着,转身往门外走。心底多多少少的猜测这凉生的身份,至少不会想柳叶说的这样简单。 柳叶起身,放了一锭银子,拉着凉生,紧跟上温如玉的步伐。马上就能和殇晓汇合了,一切很快都会有个了断,也可以尽快的离开兰那国了。莫名其妙的公主,莫名其妙的婚约,每一样都让他不愿多呆。 三人才走到岔路口,便看到一辆码和飞奔而过。温如玉突兀的一声糟糕,便加快的脚步,跑了起来。他身后的柳叶和凉生互看一眼,虽然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却还是跟着加快了脚步。 飞驰的马车在锦宅门口才停下,锦墨涵就火急火燎的拉开帘子,抱着昏迷的殇晓往宅子里走:“大夫,快去把大夫请到小姐的房间。”他的声音透着焦急和悔意。 原来在半路上,殇晓闭着眼睛小憩,没有多久,马车的一个震动,她便倒在了软垫上,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锦墨涵叫了殇晓几声,依旧没有反应。他伸手去扶殇晓,才发现殇晓昏迷了过去,后背的衣服湿哒哒的,染了锦墨涵一手的鲜血。之后便是一路狂奔。 锦宅的众人并不清楚莫殇晓的来历,但有了连续几天的经历,也知道她是少爷非常重要的人,自觉的将殇晓当成了锦家的小姐。见到少爷这样焦急,几乎都猜到是小姐的伤口恶化,分头自觉的行动起来,场面尽然有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混乱。 温如玉三步两步跑到锦宅,拉着看门的下人便问道:“少爷呢?少爷可回来了?”因为在路上没有看到锦墨涵,他很担心。刚问完,还没有等到回复,他便急冲冲的往里面走。 下人被吓了一跳,后知后觉的小声回复:“少爷没事,只是小姐伤口又复发了。” 温如玉听到后,也安心了很多,转头看着柳叶:“柳叶,现在这情况,似乎也不太方便,不如你现在这里住下,等少爷和殇晓处理好事情了。我再安排你们见面。”他没有点明受伤的是殇晓,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毕竟柳叶、莫离、殇晓三人的关系确实微妙,甚至比很多兄妹关系还好。 柳叶微微皱眉,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顾慈山余留下来的是“斩”的人,会有多凶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用了,我也去看看。是殇晓受了伤吧!只是伤口又复发是什么个情况?” 温如玉叹了口气,一边走一边说:“殇晓伤得不轻,虽然不致命,但伤口极难愈合。今天去顾慈山赎人,估计伤口又裂开了。” 柳叶紧紧的皱眉,脚下也加快了步伐,拽着凉生的手,不自觉的握紧,要是殇晓又什么事,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更不会原谅莫离。既然是遗忘的约定,那为什么非要不可?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凉生吃痛的看着柳叶,她有些嫉妒殇晓,她不懂他们之间的惺惺相惜,更不懂他们之间的激动。但是她唯一懂得的是,她要帮他。 殇晓的门外,锦墨涵焦急的站在门口,李牧也关注着里面的发展,他们都记得当时大夫当时说了,若是再裂开的话,想要愈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丫鬟快速的从里面出来,换了干净的热水之后,又冲忙的进去,每个人表情都很凝重。 大夫将之前的肠线间断清理出来,伤口上奇怪的药物,腐蚀了肠线,现在他有些无奈,这样一直下去,只能看着这个伤口不断的扩大,没有丝毫办法。摇摇头,转身往门外走。 “大夫,怎么样?”锦墨涵迎了上去,伸手紧紧的抓着大夫。 柳叶紧紧的握着手,结局他已经猜到,斩用的药物中会带着腐蚀的效果,如果莫离在,他一定可以救殇晓,但是,只是,这个世界不会有第二个莫离。这个药物当初是为了惩罚叛逆之人的,没有想到最后用在了她身上,呵呵,叛逆,或许她和莫离才是最大的叛逆。但是他依然希望,希望会有奇迹。 大夫摇摇头,深深的叹息:“没有办法抑制伤口扩大。之前的肠线缝合,只是个试探,现在,准备后事吧。对了,她手里抑制紧握着一张纸,我没有办法取下来。” 锦墨涵颓废的放开手,连他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一次次被鲜血染透的右手,明知道她在逞强,却不能阻止。他紧紧的撰着拳头,他一定会为她报仇,并从悍匪那里抢到解药。 柳叶却在众人都还在悲伤情绪里未能反应过来时,一把推开了大夫,他笑得很冷,带着嗜血的味道:“不,她不会死,绝对不会。这样的接近死亡对她而言已经很熟悉,每次她都挺过来了。她不会死,我会救出莫离,他一定会救殇晓,拼了命的救她。” 凉生跟着柳叶冲进了房间,站在门口,食指一点:“你们,在外面候着。莫姐姐可不是谁都能看得。”她深怕大夫忘记盖被子或者什么的,一转身就将门关好,气势很足,仿佛这里是自己家。 绕过了屏风,凉生看着眼前的一切,惊呆在那里。这仿佛就是一个她不知道的世界。雪白的皮肤上,那道伤口怵目惊心,血被奇怪的止住,却更加的显得诡异,伤口泛着白。 锦墨涵被话语惊醒,本能的上前想要敲开门,却被大夫拦住:“吵醒了她,她只会更疼。总要有人冷静的处理后事,不看到,你心里会好过些。” ------------ 第四十三章 达成一致 柳叶看着眼前的一切,已经习以为常。他坐在殇晓身边,伸手去那她紧握在右手的纸张,隐隐的看到上面绘着纹路。纸张死命的握在手心,一旦用力就会撕裂开来。柳叶的眼眶微微泛红,若是救不了莫离,那么殇晓就只能活活被折磨死,最后只剩下骨头,内脏。 凉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两人,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很不好。 柳叶低着头,在殇晓耳边浅浅的呼唤:“殇晓,殇晓,我是柳叶。我来了,来了。”他想让她安心,虽然他来晚了。 凉生在一旁不时的用温热的毛巾帮殇晓擦汗,是怎样的疼痛,才能如此的深入骨髓?连昏迷了,身体依然不停的流着冷汗。她能做的,只是尽量让殇晓舒服些。听着柳叶一遍一遍的呢喃,她眼泪忍不住颗颗落下。认识殇晓的日子不长,而这样的坚强和倔强让她打心底里折服。 殇晓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柳叶的声音,嘴角竟然挂起一点点的笑意,她的声音很细很沙哑,仿佛一动就会破碎:“柳…,柳叶,地……地……地图和解药。”她一说完,就放松了手指,彻底的昏死过去。 “大夫,大夫!快来看看殇晓,她刚刚醒了!快!”柳叶手中拿着从殇晓手里掉落的地图和药丸,一颗黑色的药丸,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突然拔尖了声音:“大夫,这里有解药。快,快救救她。” 柳叶激动得步伐都有些踉跄,若不是凉生扶了一把,他就直直的撞在了木门上。终究莫离是爱她的,不论何时,都将她的性命放在了首位,总是习惯的留有后招。还好有莫离,还好他那么爱她。柳叶的嘴角掩藏不住的笑意,那种劫后余生的笑,殇晓经历的一切,仿佛他亲自经历过一样。 门外跌坐在地上的锦墨涵猛然起身,和柳叶撞到了一处,他眼里是惊喜的,她终于还是能活着,能好好的,生龙活虎的活着:“快,快让大夫过来。”锦墨涵看着眼前的柳叶,丝毫没有被撞到的尴尬,反而是喜极而泣。 曾经锦墨涵以为只是比喜欢多一点的,若不是家业的原因,他不会这样去和悍匪交涉。而就在刚刚,就是刚刚听到大夫说殇晓没救了的时候,一下子心都空了,只想撕碎了那些悍匪。他知道这样的爱,在骨子里已经被缓缓的刻上了痕迹。暗自决定,不管殇晓爱不爱自己,都要将她抢到自己身边。这是他锦墨涵的爱情。 李牧亲自跑去侧院找大夫,他相信如玉的直觉,殇晓就是幽,那么她也就是锦家的恩人,他希望她能活着。 大夫很快来了,他皱眉摇头:“你们也别幻想了,她真的没有救了。老夫治病疗伤这么几十年来,没有见过如此阴狠的毒。”他并不知道殇晓是从顾慈山逃回来的,若是知道,他一定会说殇晓命大,这些年,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人。 柳叶一把抓住大夫的手:“不,大夫。我有解药,神医莫离给的解药。所以,殇晓一定能活着。碾碎加酒,均匀的涂抹在伤口。”他一边说,一边将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到大夫手里。 大夫看着黑色的药丸,脸色有些泛红,一个医者,对于这样的药物有特别的执着。在大陆上,作为医者,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神医莫离的。大夫颤颤巍巍的拿着药:“我尽量一试,不过,酒作为药引的话,怕是会把她疼昏的。”说完他走进了房间。 温如玉让门口的两个丫鬟跟着进屋帮忙。 锦墨涵不停的在门口来后悔踱步,晃得人眼晕。每每听到房间里传出来被刻意压抑的惊呼声,他就顿一下,踱两脚,恨不得自己是殇晓,代替她受了这份罪。 柳叶则显得特别的淡定,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将白色的纸张缓缓的打开,瞳孔瞬间睁大,这是一幅地图,一幅“斩”的内部地图。他嘴角扬起了淡淡的笑意,看来莫离被绑架是早有准备呢!只是苦了殇晓。 凉生看到柳叶莫名其妙的笑起来,她伸过头去看那张从殇晓手中拿到的图,惊呼出声:“这个地图!柳哥,这个不会是悍匪窝的地图吧!”这一声惊呼,将锦墨涵,温如玉,李牧都吸引了过来。 柳叶赶忙收了地图,只是点点头。他对锦墨涵一行人,还没有信任。 凉生默默的记下了那张图纸,心底很是惊讶,难怪以前剿匪,每次军队都受到重创,原本以为是最外层的那所谓阵法的缘故,看来不仅仅是如此。这一次的际遇,终于可以将这条官道打通,灭了这些悍匪。她对于自己选着丈夫的眼光,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锦墨涵伸手要去抢图纸,却被柳叶奇怪的步伐躲开,转眼间两人相距甚远。作为一个商人,他脑中瞬间就有了好几张想法,但是他最终选择了合作:“柳叶,你不会想就自己一个人去就莫离吧!别忘了还有一个秦思锐的小孩。殇晓可是对这个小孩很在意呢!” 柳叶微微皱眉,其实有没有小孩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目的一开始就是灭了斩最后的根基,这是殇晓失忆前最大的心愿。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和莫离都不可能放弃。再炮制一次殇晓灭了组织的手段?他摇摇头,那样的结局只是其中一种偶然性,再来一次,未必还有那么好的运气,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一个不占。 锦墨涵看出了柳叶的犹豫,开口想要继续说服他合作,耳边却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柳哥,灭悍匪是兰那国的国事,可以考虑和军队合作的。”凉生淡淡的开口,她想要用这次难得的机会,剿灭悍匪。在她的位置,首先考虑的必然是利国利民。但是她忽略了,现在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小乞丐,这句话就显得很是突兀。 锦墨涵淡笑的看了一眼凉生,那眼神仿佛将一个人看穿:“柳叶,能不能寻求到军队的帮忙,我不知道。但是我们有合作的必要。你需要盟友,我锦家门客上百人,未必没有能者。” 温如玉笑得很温和,一直,一直都看着凉生:“其实小丫头的想法还是不错的,只是实施起来很有难度。丫头,你有什么好的办法达成与军部的合作?我们可是要有利益的哟!”他掌管了锦家的财务,唯利是图展现得淋漓尽致。阅人无数的老手,心底隐隐猜到了凉生的真实身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一点不假。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柳叶早就该怀疑了,可是对象是凉生,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相信她:“凉生只是手脚快一点,给不了你要的利益。” 听到柳叶的维护,凉生脸上的笑意加深,心中突生一计:“呵呵,如同柳哥所说。我若不是遇见柳哥,现在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贼而已。与军部合作,其实最简单了。一个军队,认的只是一方官印――将军令。若是我偷到了将军令,自然能调动地方军队。不过这得看柳哥的意思。” 柳叶握了握她的手,笑意明显,凉生做的这些,只是告诉锦墨涵,其实他并不一定非要与锦家合作,他有得选择。 正在这时候,房间门被缓缓打开,顺利的阻止了一群人的争吵。大家快速的站到门前,将大夫围在中间,谁都没有问话,只是期盼的看着大夫。有的问题太尖锐,因为害怕不好的答案,所以,害怕提及。 大夫微微一怔,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了,他不禁咳嗽了两嗓子:“嗯,神医果然名不虚传,伤口的腐蚀止住了。不过,现在还在昏迷中,能不能醒来只能看她自己了。” 还来不及高兴,就又开始担心。柳叶一手紧紧的拽着大夫:“怎么会这样?按理说最多昏迷几个时辰变会清醒。” 大夫摇摇手:“前两天就收伤了,伤口又裂开了两次,失血过多,气血不足,就导致了深度昏迷。我刚刚进去的时候,她已经假死一次,被活生生给疼醒的。能保住条命就不错了,别期望太多。锦少爷,可以安排人去抓药了,药方我已经写好了。” “等等。如果是有一叶红莲,能让殇晓最快的醒过来吗?”柳叶淡淡的开口,千金难求的红莲,若是不能救人,或者杀人,那么它也只是无用的死物。 “红莲?那是至阳之物,并不适合女子的身体,若是冰山雪莲做药引,配合高级药材,倒是可以试试。”大夫摸了摸他的小山羊胡子,眼中闪着精光,这些高级药材,能见上一次他也满足了。作为一个医者,他都同样是一个药痴。 柳叶有些尴尬,毕竟他们来兰那国都是轻装从简,那些东西药都在药铺中。但若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殇晓得不到最好的治疗,他会愧疚一辈子。猛然抬头,他想到了锦墨涵,以他的实力,这些药物都不难得到,若是运气好,或许他手中便有这些药物。 ------------ 第四十四章 计划周全 锦墨涵听到大夫的话,转身问温如玉,这次出行有没有带冰山雪莲这类的药物,所以并没有看到柳叶殷切的目光。得到温如玉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对大夫说:“大夫,你按照最好的方子开,药物我自然有办法。要尽快的让殇晓好起来。” 大夫连连点头,将已经写好的药方放进了药箱里,转身在门外的石桌上写着药方:“其实你们能得到神医的药,那为什么不请神医亲自看病呢?若是配上神医的太素九针治疗的话,服药之后,不用一个时辰,她便会脱离危险,两个时辰就能醒来。” 锦墨涵和柳叶面面相觑,他们总不能说,神医被悍匪绑架了,等着他们去救人吧! 柳叶很满意锦墨涵的做法,心里认同了和锦墨涵的合作:“锦少,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们去研究研究地图,顺便制定策略吧!” 大夫开要药方,温如玉直接拿了过来,看了看,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这5味药材,刚刚好这次有带来,而冰山雪莲是上次自己无聊在贺兰的拍卖会买的。他取了药,交给丫鬟之后,往书房而去。 而也就在这时候,殇晓醒了过来。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灵魂是被锁在这身体里的,所以,清醒得很容易,而感知的疼痛也会比别人加倍。后背紧绷绷的疼,她知道,大夫一定又缝合了伤口。 一旁守着的丫鬟见她醒来,准备起身叫大夫过来看看,却被殇晓一把拦下。 殇晓一手抓着丫鬟,一手扶着床沿,身体严重失血,带来的眩晕感,让她不习惯。她嘴角苦笑,还是现代好,简单的动个手术,将腐烂的部分切除,移植肌肉,皮肤,缝合。同时不断的输入鲜血,自己也不会这么惨,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能控制。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我还是先找大夫来瞧瞧。”丫鬟很是担心,怕有个什么意外,自己会跟着遭殃。 殇晓轻轻摇头:“帮我穿衣服,扶我起来,去找锦墨涵他们。” 丫鬟死活不动手,大夫可是交代过,她的山口暂时不能穿衣物,到时候皮肉和衣服长到一起就麻烦了。天冷,这周边都放了好几个火炉,硬是让房里暖暖和和的。 另一个丫鬟比较机灵一点,赶忙说:“小姐,你等等。我把少爷他们都叫过来。他们在屏风外面,也看不到你。这样你也不用那么辛苦地走过去,牵扯到伤口。” 殇晓趴在床上,轻轻点头。她有些奇怪,为什么独独背上这条伤口会这么严重,其他地方的伤口都已经开始结疤。 她当然不知道,这药对于那帮悍匪也是很稀有的,若不是她一直那么彪悍的话,人家也不舍得用这个药擦在箭上。那是特质的箭,目的不是射死人,而是加大创伤面积。 丫鬟赶紧拿了外套,快速的往书房跑去。 书房里,一股清润的茶香,远远的飘了出来。锦墨涵,柳叶一行人围着这张简易的地图转个不停。连柳叶都没有看出这张地图到底是说了个什么问题。 “叩,叩,叩。”伴随着大力敲门声的是丫鬟的喊声:“少爷,少爷,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她说要见你们。” 房间里的5个人都愣在了那里,也不知道谁先尖叫的一声,几个人都冲向了门口,他们想的都是,殇晓应该知道地图的意思。人都这样,对于不懂的东西总是充满好奇。 留在房间里的丫鬟,见殇晓醒来,转身去端了一碗温热的粥:“鸡肉粥,先将就吃点。从早上离开到现在,小姐一点东西都没有吃过。”一边说着,一边用小勺子喂到殇晓嘴边。 殇晓温顺的张着嘴,如果不看她背上过分狰狞的伤口,怎么看都像个不识愁滋味的大小姐,慵懒而温婉。 “吱呀――”门被退开,大家鱼贯而入,正准备往屏风里面走,却被来通知他们的丫鬟和凉生挡在了外面。四人不解的望着凉生。 凉生尴尬的咳嗽了两嗓子:“你们准备共事一妻吗?如果是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当然我们家柳哥除外,他可是莫姐姐的哥哥。” 这下轮到这四个男人尴尬的面面相觑了,一激动居然忘记了殇晓的伤口,根本不能穿衣服,盖被子。这么一进去,还不坏了她的清白。这么一放松下来,四人才发现热得不得了,赶紧的把外套都脱了放在一边。 凉生侧转身跟小丫鬟一起走进了房间:“莫姐姐,我是凉生。你好些没?他们都在外面了。” “凉生?”殇晓微微皱眉,在记忆里搜索这个名字,一无所获。她只是偏头看着凉生,不时的张口,喝着喂到嘴边的粥。 “莫姐姐,我们见过面的。在贺兰,我跟着柳叶过来的。”凉生想要讨好殇晓,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讨好,她的世界里,从来就是别人来讨好她。 “嗯。那张地图,拿来我看看。”殇晓淡淡的吩咐,若是没有猜错,这张地图,应该除了她绝不会有第二个人能看懂,莫离应该是用了自己交他的隐秘手法绘制的图。那是她在现世的时候,组织用的带有暗号行事的画法,没有想到自己闲来无事交给莫离的尽然能在这里派上用场,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凉生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伸手去拿地图,却被锦墨涵紧紧的压在肘下,她挑眉,怒目以对,意思很明显,你没有听到殇晓的话吗? 锦墨涵优雅的淡笑,不紧不慢的开口:“晓,我拓印一份地图吧!这样你在里面讲,我们也能听懂。” 温如玉对锦墨涵的做法,暗暗的竖起了大拇指,少主不愧是少主,任何时候都能想到对我们最有利的做法,这个地图绘制方法要是懂了,以后可以用在各部分搜集消息当中。 锦墨涵其实并没有那么多想法,他只是不希望殇晓太累了。 柳叶认同的点头,这副地图并非用的组织内部的绘图方式,连南北都分不清楚。 “嗯,锦少的这个方法确实不错。谢谢你。”殇晓已经喝完了粥,声音也稍微的有底气多了。 李牧快速的从一旁的书桌上取了文房四宝放在锦墨涵的面前,虽然他平时粗鲁,但关键时候绝对不会掉链子。瞎子都看得出来少主的刻意讨好,绘图这件事肯定得少主亲自来。他便自觉的站在一旁研磨。 一盏茶的功夫,锦墨涵已经将图纸拓印完成。凉生飞快的接过图纸,往屏风里走去。 殇晓看着地图,小小的研究了一下:“嗯,你满看角落有个十字叉,长箭头的方向是北方。” 外面的人快速的翻着图纸,找箭头,并摆放成自己习惯的方向:“这个标注简单。李牧,你学着点。”温如玉撇了李牧一眼。 李牧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如玉哪里都好,就是喜欢没事呛他两句。 “我们进如的线路是从北方往里走,而匪窝是在入口的东南方向,山坳处,进可攻,退可守,但是这个匪窝没有其他往外的通口。你们看到了匪窝是半扇形的,外面一层画的小叉,这一层是加固的,无入侵口。”殇晓看着这个图,也是皱眉,这样的防御怎么救人啊! 柳叶也紧紧皱眉,这个加固,按照对斩的理解,绝对会花重金,90%%u662f金属镶缝的整块山石。这难办了,必须要有军队协助,用投石车,大量的火箭,以火攻为主,才有攻破的希望。 锦墨涵看着柳叶的表情,就知道这是快难啃的石头,到底有多难啃,他是不知道了。他仔细的研究着地图:“那六个外圈范围的问号是什么意思啊?” “问号?”殇晓将地图移了许多,才看到确实有6个问号,刚刚自己忽略了:“那是有6个未知防御点。” “塔哨。”凉生不禁喊出口,看到殇晓防备的盯着自己,她赶紧解释:“我和柳哥昨晚去故此山查探过,查到塔哨的位置,就回来了。想不到居然有6个塔哨。” 锦墨涵、温如玉和李牧都盯着柳叶,意思很明显,查到了什么,赶紧的说!不然对你不客气。 柳叶温和的一笑,伸手把地图给收了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树林里有一个迷阵,不过很好解决的。我们想来考虑怎么搞定军队的事吧!看来凉生之前的想法,我们不得不用了。富商先生,这个你有办法吗?” “这件事凉生能搞定。”温如玉不咸不淡的开口:“你不都说了吗?凉生手快。明的不行,来暗的。” 锦墨涵皱了皱眉,若是在天朝,要让军队合作,他倒是有办法,但是这里是兰那。也就是这时候,他决定要将自己的商业王国发展到周边的这几个国家,要狠狠的抓住命脉。 柳叶刚想将这事回绝,毕竟太危险,他怕凉生不安全。结果凉生却一口应了下来。他是一个措手不及,看来这一趟,自己得跟她一起去搞定将军令了。 ------------ 第四十五章 夜探塔哨 殇晓看了眼凉生,到没有发现她有什么特别的,生怕凉生耽误了就莫离的时间,毕竟只有7天,在她看来,凉生只是个小女生而已:“好了,抓紧时间谈谈你们的计划,我们只有7天的时间。”她没有拒绝凉生的加入,只是委婉的提醒着在屏风外的男人。 柳叶看了一眼在座的人,开始分布策划了起来:“我协助凉生去将军府取得将军令,锦少,你安排你的人去再探查下顾慈山,把6个暗哨的位置确定下来。至于殇晓,你就安心的养伤。” “柳公子,这样不妥吧!我们都不懂怎么过顾慈山的迷阵,这样去,恐怕有去无回。不如这样,你和李牧准备下,再次夜探顾慈山,并将通向六个暗哨的路线做好标记。凉小姐那边,我会安排温如玉护她周全。至于我,我得装装样子‘砸锅卖铁’,别让悍匪的人看出端倪。”锦墨涵一脸慎重,这样的安排是最合理的。 听到说‘砸锅卖铁’,殇晓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可不是自己在悍匪面前说的谎,不过锦墨涵去砸锅卖铁,这也太喜庆了。 桌边的几个男人不解的看着锦墨涵,天朝第一富商要砸锅卖铁,传出去让别人怎么活啊? 锦墨涵也懒得解释,只是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这就当两人的秘密吧!不过殇晓也真够大胆的,拿一半的赎金去找悍匪,也不怕惹恼了悍匪,都回不来。 “我可不可以不要人保护啊?”凉生撅着嘴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你们都是天朝来的,对我们兰那国又不熟悉,到时候跑路容易拖我后退。柳哥,我自己去。”她一脸殷切的看着柳叶。 “不行,盗将军令这种危险的事,本来就应该我们男人来的。既然你想去,我也不多说了,但是,绝对要有人保护,就算逃命,也能帮你吸引对方一部分的注意力。”他冷冷的回绝,第一次以这样近乎命令的语气对凉生。 殇晓听着两人的互动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端倪,但是这件事上,她同意柳叶的做法。女孩子应该是拿来疼爱的。她却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女孩子,也需要人疼爱,而不是一次一次的站在人前。 “柳哥,你要相信我。我有能力,偷到将军令,多带一个人,只是多了个负担。柳哥,我保证,一定全身而退。我要像莫姐姐一样,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凉生半撒娇,半保证的说着,意欲明显,你要阻止我,那你先阻止殇晓。 温如玉站在一旁脸色发绿,怎么说自己也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四大美男之一,现在就被这个丫头骗子嫌弃得这么彻底,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甘心。 他看了凉生几眼,他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去的话,她就不方便做事,所以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满是算计:“其实凉生完全能搞定将军令的,在兰那,恐怕还没有人能捉住她。柳叶放心。” 他可不会好心的提醒柳叶,等这柳叶走到真相之后,他还要看好戏呢!让你个丫头骗子嫌弃本大爷。 殇晓听着凉生的分析也不无道理,语气多个猪一样的队友,还不如独身去闯:“凉生,我们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的时间取不到将军令,就安排人支援你。” “既然殇晓都这样说了,那就先这样做吧!如玉,回头你记得去‘砸锅卖铁’,我照顾殇晓。柳公子,李牧,你们俩准百好晚上夜探顾慈山,地图你们两拿好。都散了让殇晓好好休息会儿。”锦墨涵说完之后,起身拿着自己的外套,便往自己的房间而去,一放松下来,才发现胃里饿得晃,快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我也去准备准备,看看在哪里都将军令最方便。”凉生拍了拍手掌,拿着自己的外套,也往门外走。 温如玉扇子一打,慢悠悠的扇着,这么冷的天,他也不嫌那冷风,搁得慌。嘴角上扬的幅度说明他心情很好。砸锅卖铁,还没有这么玩过呢! 李牧,柳叶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一起往门外走,准备商量夜探顾慈山的事。在出门时,顺手关上了房门。 小丫鬟将药汤端了过来,准备喂殇晓,却被殇晓一手接过。她安静的立在一旁,屋子里有些闷,她多支开了一个窗户。 殇晓喝完药,打了个哈欠,趴在床上就呼呼的睡着了。药中有安眠定神的成分她睡得特别沉。 渐渐入夜,两条黑影飘上了屋顶,相视一笑之后,快速的翻身上马,一阵嘶鸣之后,马儿飞奔起来。柳叶和李牧已经计算好了,在距离顾慈山十里路的时候,就下马徒步过去。免得惊了悍匪。 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仿佛在配合两人的行动似的。寒风吹动衣襟,猎猎作响。 到顾慈山脚,两人一前一后鱼贯而入,走了不到一里路,突然柳叶伸手将前面的李牧拉住,小声的说:“我教你的7步步法,你可是记住了?每一步都不能走错,不然,我来找你也要花很长的时间。” 柳叶很是担心,上次带着凉生通过迷阵,他是半搂着她的。这个迷阵破解虽然简单,但是一旦7步中有半步走错,那就只能在里面打转了。可是他总不能直接抱着李牧过这个阵吧!这男人看起来就很重。 “嗯。”李牧默默点头,然后紧紧的跟上了柳叶的步伐。不过,他还是把这个阵想得太简单了,就半步踩错了,转眼就没有了柳叶的身影。他紧紧皱眉,站在原地不动。与其莽撞的去找,不如等柳叶来找自己。 柳叶走出迷阵,等了许久仍然不见李牧出来,知道出问题了,赶紧钻进了迷阵,这次他的步伐就比上次要复杂了很多,也快了很多,很开发现了站在一棵柏树旁的李牧,伸手直接将他拽到自己身边,快速的除了迷阵。这么一进一出,就耗费了接近一个时辰。 “这个迷阵在,我们到时候就算有军队合作了,也没有办法过啊!难道要烧山?兰那国肯定不允许,要允许,早就做了。”李牧小生的说着,这个迷阵像是一条环带一样,将土匪窝包在里面。 “这些柏树是人刻意种的,通过复杂的演算达到迷惑人心智的效果,但是有一个弱点,只要将适当距离的树木砍掉,这障眼法也就不攻自破了。”柳叶快速的给李牧解释。 两人沿着上一次柳叶探查过的路线继续走,不远处就是岔口,上次跟着莫离留下的记号,走的是右边,这次他们就走厝边试试,毕竟还有五个点在那里大家都不知道。 这条岔口没有走多久,就又绕道了迷阵带上,看来这一条是个障眼法。两人又原路返回,接着赏析莫离留下的线索走。这么来来回回的走了很多条路,依旧没有线索,难道每个暗哨点并不想通?两人都有些疑虑。 眼看天就要亮了,除了之前的那个暗哨之外,他们一无所获。两人商量了一下,准备撤离,回去养好精神,晚上再来。 第二天晚上,依然是毫无线索,若不是知道那是莫离拼死传回来的讯息,他们都要怀疑自己被耍了!两人肚子里都窝着火,想抓个人弄清楚,又怕打草惊蛇。 在锦宅,殇晓的伤口虽然愈合得很缓慢,但是已经不再继续腐蚀了。听到两人毫无进展,想要抓个人问的时候,倒是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柳叶,你手里还有没有莫离做的失神药?我记得在准备来天朝的时候,你有顺手拿了些药丸子的。” 殇晓这么一提醒,柳叶一手狠狠的拍了下脑门,他怎么把这擦给忘记了!失神药是可以短时间的控制人的思想的药,因为太过狠戾,莫离现在已经没有做那药丸子了,不过自己倒是有存了两三颗:“嗯,我懂了。殇晓今晚上,你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柳叶说完就高兴的往外走,一切在今晚就会有结论的。 李牧虽然不明所以,见柳叶那么高兴,也知道这个问题是解决了,也就赶紧的去补眠了。晚上还要奋战。 入夜,两人又偷偷摸摸的到了顾慈山,李牧不是听到自己身边这人的贱笑声,一阵阵的头皮发麻,还好不是自己惹了柳叶,这人绝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两人这次没有在茫然的东走西窜,反而直接的到了那个唯一发现的暗哨点,这两晚上的探查,他们发现,那几个人夜里小解的位置很暗,很隐蔽,两人决定在这里下手。他们一直蹲在角落等。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一个矮胖,矮胖的男人走到了树根旁,正准备脱裤子,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同时被迫咽下了一颗药丸。一盏茶的功夫,要变起了作用男子的目光变得呆滞。 “你叫什么?”柳叶试探着问。 “二肥。”胖子的声音很小,很呆板。 “二肥,你什么时候进入这个悍匪窝的?”柳叶一步一步的循循善诱。 “很小的时候就进来了,我们不是悍匪,我们是‘斩’。” ------------ 第四十六章 凉生的身份 胖子的话证实了柳叶的猜测,这里确实是“斩”所遗留的人。柳叶眼光微微一沉,组织都不在了,“斩”却还在,这真是讽刺。 “二肥,‘斩’的几个暗哨是怎么联系的啊?分别在哪里?”李牧急切的问道,他压根没有往那个传说中一夜灭门的暗杀组织那里想。 通过与二肥的对话,两人很快明白了,原来其他的几个暗哨并不像这个,随时都有人出入,所以其他的5个都没有路。在暗哨之后,有路将6个暗哨连到一起,同时,每个暗哨都有路直接通往匪窝。每个暗哨,相聚6里。 柳叶想了想接着问:“那往里面的那把钥匙在谁手里?”按照‘斩’的惯例,暗哨当中,肯定是有人拥有一把大门钥匙的,为的是防止内部有人背叛。 “我们这个哨口之后,往天朝方向走的第二个暗哨。”胖子脸色有点发青,看来是憋尿憋的。 柳叶又塞了一颗药到二肥嘴里,然后对他说了几遍:“你刚刚走到这里,准备小解。”之后便叫着李牧离开。 两人都走得看不到影子了,二肥才清醒过来,打了个冷噤,愉快的解放了。他有点不明白的是,明明刚刚就没有觉得很急的,现就就像是憋尿憋了很久一样。 李牧和柳叶回到锦宅已经是五更,直接到了李牧房中,将刚得到的消息画到了纸张上并且将幽备份钥匙的那个点画了一个圈。 温如玉在房间里等了李牧很久,见两人一阵忙乎,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也不气恼,反而将准备好的酒肉,小吃,一样一样的摆到桌上。这几天,他们的夜宵,都是温如玉在搭理。 “如玉,你那边怎样,砸了几口锅了?”李牧一边吃东西,一边问。想来也觉得好笑,不过少主的安排,必定有他的高明之处。 温如玉慵懒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手支着头,笑意浅浅:“锅倒是没有砸成,悍匪那边的人倒是被我找出来了。” 温如玉说得很轻松,仿佛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但是李牧知道,他肯定费了不少精神,所以每天晚上都懒懒散散的,连和自己斗嘴,都嫌懒得。 李牧吃得七七八八的时候,看着温如玉已经困得快要在椅子上睡着了。也没有多说,直接将他抱着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柳叶吃饭的速度就更快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打扰人家做好事是不道德的。走的时候还不忘揶揄李牧两句:“你家狐狸,也就对你才有这样的耐心吧!啧啧,我倒是做了两天实实在在的电灯泡。” “去!别瞎说。如玉以后还要娶媳妇呢!”两天的相处,李牧已经将柳叶当做了朋友,两人的能力旗鼓相当。 柳叶淡笑着摇头,哎,是温如玉要讨老婆,而不是李牧。看来李牧陷得蛮深的,所谓当局者迷,所以他都没有看出来,温如玉对他是很特别,很特别的。这两人的路,还有得走哦! 柳叶退开了自己的房间门,和衣躺在床上,睡觉,睡觉,明天晚上还要去确实今天得到的信息。不知道凉生那丫头怎么样了? 那日凉生离开锦宅之后,并没有直接去将军府,而是去了自己之前住过的那个客栈,从窗户口对着天上将信号弹发了出去。 约莫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上次从窗户进来的几个女子其中的一个来到了客栈,径直上楼,找到了凉生住的房间,见了凉生直接下跪:“主上。” “好了,起来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阿紫,让你找的房子找好了吗?”凉生完全没有了小女生的姿态,看着紫色衣服的女子。 “回主上,已经安排妥当。”阿紫双手作揖:“几个姐姐们,都已经在房子里等你了。” “走吧!” “是。”两人一路无话。 门缓缓的被退开,这是个小家小户的房子,没有院落,但是很干净,凉生也很满意。 7个女子纷纷跪下:“见过主上。” 凉生伸手一抬,示意他们起身。 这7个是她的贴身隐卫,由于她懒得记人名字,脸型,于是就有了现在的情况,7个人穿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衣服,这也是这7人的名字。 “禀主上,具派到天朝的探子传回的消息,已经确认柳叶三人的身份。柳叶和莫离是江湖人士,一个是有名的江湖百晓生,一个是活人不医的神医。莫殇晓是莫离的妹妹,两人才从南方国家游玩回到天朝。接着来了我们兰那。”红衣女子首先说道。 橙衣女子,还没有说话,就噗通医生跪在了地上:“主上,您吩咐橙的任务,没有完成,橙甘愿领罚。” 凉生坐在椅子上,悠闲的磕着瓜子:“罚就不用了。排行榜第三的杀手‘幽’,要能那么好找,哪还会比排行第一的贵?我只是好奇他究竟是男是女,毕竟我可是他此行的目的,大盗姬飞。” “主上!”几人又是一通下跪,似乎刚刚凉生说得话是大不敬似的。 “好了,好了。跪都跪得我烦躁!现在又不是宫里,再跪,就去门外跪上个三天三天,不吃不喝。”凉生烦躁的揉了揉眉心,难得的一点好心情,都没搞没了:“小红,你让那边的探子查查锦墨涵的底细,锦家商会的底细。我怕是细作。” “是!”红拱手领命,转身离开了房间。 “橙子,你继续跟进,一旦查到‘幽’,立刻汇报。我倒要看看这个人的真面目。”凉生笑得很玩味:“至于其他人,都准备下宫里的衣服,我来怀柔这么久了,也该去拜访一下五哥了。但愿这次能一举消除顾慈山的隐患,让这里的百姓更加富足的生活。” 几人纷纷领命。经常照顾凉生起居的阿紫,将一套素色华服拿了出来,毕竟从这件小屋子里出去,一下子都是显赫着妆的话,势必会引起太多的关注,想来也不是主上所愿。 凉生在阿紫的服侍下换号了华服,带上面纱:“阿紫,你倒是越来越懂我心意了。哎――!不知道要用凉生这个身份多久,什么时候他才不会排斥自己啊!”她纠结着一张小脸,很是憋屈。 阿紫淡淡一笑,很难得看到主上这样小孩子脾气的时候:“主上,你这么优秀,驸马爷肯定会后悔的。” 没错,凉生就是兰那国唯一的掌上明珠――百里凉歌,也是闻名遐迩的侠盗姬飞。在贺兰遇见柳叶,被柳叶识破女儿身,而开始较劲,又因为那一首充满杀戮和悲凉的叶笛曲而心痛。她爱他,在还是姬飞的时候,在她是百里凉歌的时候,也在她是凉生的时候。 百里凉歌顺了顺衣袍,魅惑众生的浅浅一笑,她怎么会让柳叶又后悔的机会?这一生,她非要绑定他不可。 很快,小黄,小绿五个人都换好了侍女装,比他们原本简练的装束,多了一些女人味。“主上,可以出发了。” 房子后面,小蓝早就牵着马在等了。6人翻身上马,凉生一扬马鞭,骏马飞快的驰骋,尽显北方女子豪迈的性格。其余五人则小心的警惕这周围。骏马过后,扬起一片尘土。 将军府里,百里凉俊收到才收到一封三哥的飞鸽传书:老五,老幺有溜出宫了,父皇在御书房急得跳脚。根据线报,老幺是去抓她的驸马爷去了。必定经过怀柔,切记将老幺拎回,以解救身处苦海的三哥。――百里凉祺书 百里凉俊是当今五王爷,也是骁勇善战的镇国将军,他驻扎在怀柔西南镇守潼关,防备南边的天朝,以及西南边的煊赫国。他看着手里的书信,眼皮一阵发跳,以往倒霉的是几个哥哥,自己还庆幸离父皇远。这下好了,要是没有把老幺带回去,恐怕父皇又有借口逼婚了。 一旁的副官看着百里凉俊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不解的开口:“将军怎么了?难道可汗又逼婚了?可是你那笑又是什么意思。” 凉俊将手中的信递给了自己的好友:“沐风,你自己看。老幺又偷跑了,这次我都被波及,不能幸免遇难。你看着,不出2个时辰,必然收到父皇招我回祥赤,重点是,必须带上老幺。” “凉歌公主到怀柔了?这是好事情。本来公主就是幸运星,何况又足智多谋。看来我们这次可以准备准备,去灭了顾慈山的那些个悍匪,打通那条重要的官道,让怀柔更繁华,百姓过得好些。”沐风一边说着,一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凉俊一个爆枣敲到沐风头上:“你这是哪门子的军师?还求外援。要你何用!” 不过说到老幺,他心底也是一片柔软。自从老幺被人毒害一次之后,性格大变,越来越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可惜父皇不允许,不然非绑来给自己当个军师不可。其实他也舍不得,宝贝妹妹吃这么多苦。 “报――!将军,府外有6个女子求见,其中一名说是公主殿下。”一个小兵快速的通报,得到应允之后转身离开。 ------------ 第四十七章 密谋计划 这时候,又一只信鸽飞到了凉俊的肩上,他叹了口气,父皇的速度,远比他想的要快。取下信纸,整理了衣衫,往府外走去。老幺来了,怎么说也要亲自迎接。 阿紫等人见五王爷老,都纷纷下马行礼。 凉歌依旧坐在白马上,右手拿着马鞭,扛在肩上,样子潇洒:“五哥,走,去塞圈马!好久没有见你,想你了。” “你是想我了,还是想我家‘踏燕’了?”凉俊淡笑着戳破凉歌,伸手牵过凉歌的马缰,带着马往马场走,就想小时候一样:“你的雪儿是赢不了我的踏燕的。” “哈哈,五哥,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家的马踏飞燕厉害,还是我家雪儿厉害。”一道马场,凉歌反倒是,一撑手下了马,伸手拍了拍雪儿的脖子,雪儿鸣了两声,就跑开了。 “老幺,父皇很想你,让我把你带回去。”两个人背靠坐在草地上,仰头看着蓝天,许久,凉俊这么说了一句。 凉歌呵呵一笑:“嗯,我知道。我得把男人带回去,不然被那些女人笑话了去。”凉歌说得不咸不淡,其实心底根本没有把握,偷心?究竟是谁偷了谁的心? “谁敢笑话你,哥去废了她!老幺值得吗?这样做。”两人都心知肚明,凉俊问的是什么。 凉歌淡笑着起身,一个口哨唤来了雪儿,翻身上马:“五哥,比一圈。” “好。”凉俊也吹了一声口哨,一匹纯黑的骏马飞驰而来,在凉俊的面前停了下来,一个优雅的翻身,凉俊也快速的上马了。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在草地上驰骋,寒风猎猎作响,反而让两人的更加兴奋。一圈跑马下来,两人脸色红润,却并未分出胜负。 两人都下了马,往府里走去。 凉歌可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是不知道五哥会不会支持自己:“哥,如果有个机会,让你铲除顾慈山的悍匪,你会抓住吗?” “嗯?!”凉俊挑眉,什么时候,沐风说话这么灵验了?他愣了片刻。 凉歌以为自己哥哥没有听明白,又重复了两遍。 “凉歌,吃了饭,在讨论这件事吧!晚饭肯定都准备好了。”凉俊并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妹妹参与这件事。那帮悍匪已经去剿了5次了,每一次都是铩羽而归,很多士兵都多多少少的收了伤。 凉歌看到五哥眼中闪过那一丝阴霾,重重的点头。她想好了,反正若是哥不帮忙的话,她就偷了那块将军令,瞒着他带部分人走。 一顿饭,两个人都食之无味。凉俊想这怎样把凉歌送回祥赤;而凉歌想着,五哥要怎样才会让自己留下,并答应出兵。 正在这时沐风走了进来,因为军营里发生了一点小事,他还未见到凉歌,便抽身离开了将军府:“卑职见过公主!” “沐风,你怎么才回来?”凉歌的语气有些不满:“是不是真的我要来,故意躲着我?” 沐风连连摆手:“哪有的事!刚刚军营有点小事,将军要去接你,我就去处理了。” “沐风,坐下一起吃。凉歌也很久没有看到你了。”凉俊放下手中的筷子说着。 沐风闻言,径直的坐在凉俊身边,径自的吃了起来。 凉歌放下了筷子:“五哥,沐风,我吃好了。这下我可以说了吗?” 沐风嘴里喊着吃的,吐字含糊不清:“说,说,你们在说什么?” 凉俊死命的给沐风递眼色,意思是别让凉歌说,可偏偏沐风对凉歌要说的事情太感兴趣,根本没有注意凉俊。 凉歌优雅的擦了擦手:“哥,这次出行,我遇到了一个奇人,能解了悍匪的迷阵,而且,他们准备对悍匪出手。我是来搬救兵的,毕竟人太少了。” 解迷阵!就这一点,就让久经沙场的两个男人傻了眼,当初他们在迷阵上,没有少吃亏。看来这是个机会。 “公主,那个奇人是谁?”沐风正色道,一脸精明的样子。 凉歌淡淡一笑,话就卡在这里不上不下,眼神望着凉俊,里面满满的肯定。毕竟国泰民安也是她的心愿。总觉得只有付出了,才不会觉得受之有愧。生帝王家自然有帝王家的难处,多少公主不是走上了和亲之路?所以,她一直都在帮父皇处理一些头痛的问题,包括她侠盗的起源。 凉俊有些心动,但是他更清楚,先抛出诱饵等鱼上钩是凉歌的惯用伎俩:“你的要求?说来我考虑考虑。若是你要参与那就免谈了。”他不舍得让凉歌去冒险,悍匪的凶残,不是她能想象的。 凉歌撇撇嘴:“我不参加,你和那位奇人怎么联系?我兰那国的女子,岂有害怕的道理!哥,我去定了。你就说给不给将军令。要么合作一起除悍匪,要么就看着我同奇人一起去。” 沐风拉了拉凉俊的衣袖,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凉俊的脸色好了很多:“你要参加,可以,但是始终你得在我看得到的视线范围之内。” 奇人不是想遇就能遇到的。这一点两人都清楚,也不愿意错过了这次的好机遇。 “好。”凉歌立马答应:“不过,哥,你的将军令要借我用用。得让他们看到。”她实际上想的是有了将军令,才好圆慌。现在还不是告诉柳叶自己身份的好时机。 凉骏点头默许了。准备晚上就把这个消息给父皇送回去,看来凉歌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了。 凉歌在将军府里大摇大摆的住了三天,整个怀柔都知道,公主到了的消息。经常有人翘首以盼,希望有机遇看到公主的真容,可惜一直都是面纱蒙面。 直到第三天,凉歌从凉俊手中接过了将军令,才踏着点儿往锦宅赶,毕竟将军令若是太好拿到了,会引起大家的怀疑,何况那几个人都是人精。 凉歌穿着自己离开时的衣服,一路策马狂奔,自然这马就是一匹普通的枣红马,一直到锦宅才停了下来,一路风尘仆仆。 温如玉看到凉歌,明了的笑了笑,笑得凉歌一阵发毛:“凉小姐,你要是再过两个时辰不会来,柳叶就准备去接你了!”柳叶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凉歌撅撅嘴:“你以为将军府是我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这简直就不是人干的活儿,下次别叫我去了。” “是,是,是,凉生小姐,辛苦了,小的给你倒杯茶。”一边说一边给凉歌倒茶,并示意一旁的小厮,把大家都叫到这里来。 凉生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喝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大家都聚到了客厅,转而往殇晓的房间走去。 殇晓这三天几乎都是吃喝睡,吃喝睡,都快赶上猪的生活了。连她自己都羡慕这具身体的恢复能力,那么深的伤口,也在开始愈合了。至少现在,她可以穿上衣服了。 众人到殇晓房间的时候,就看大她坐在凳子上,像个猫咪一样优雅的喝着茶,不时一手还扔块零食到嘴里,另一只手攥着一直毛笔,心情看起来不错。 锦墨涵最先走了进去,看着殇晓握笔的姿势,憋不住笑出声来。看起来不是在那笔,方向握着一把兵器:“晓,你放松些,不然笔都让你握断了。” 殇晓娇嫃的看了锦墨涵一眼,没有搭理他,继续弄着桌面的东西。 一旁的小丫鬟悄悄的拆她的台,将藏在一边的毛笔尸体一点一点的蹭出来,她其实想说,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十六支毛笔了,虽然有钱,也不是这么败家的啊! 柳叶没有笑出来,在他看来很理所当然,殇晓的时间都用在不断的变强,不断的杀人上了,笔这玩意儿估计她还真的没有碰过吧! 殇晓瘪瘪嘴将毛笔递给一旁的丫鬟,她才不会说自己只是不会用这种奇怪的毛笔,又大又重。画不好图,她就急,一急就很用力,一用力,笔就被弄断了。(她拿的毛笔笔杆有两指半初,一般都是书法极有造诣的人会用。) 锦墨涵看了看桌上的那张画纸,明白了殇晓要做什么:“丫头,你用错笔了。我要是猜得没错,你是想要把这几个暗哨同时攻破,在计算距离吧!” “嗯,那样快速,又能防止对方有时间给其他点报信,包抄我们。我想好了,我负责取得大门钥匙搞定这两个暗哨塔,柳叶和你负责这两个,温如玉和李牧负责这两个。不管有没有援兵,至少能保证把莫离救出来。”殇晓算计着最省人力的方法。 柳叶淡淡的笑着,或许他应该劝劝莫离,放弃曾经那个约定,殇晓并不想将剩余的点歼灭,而是想要他安全而已。 锦墨涵认可的点头,但是,他忍不住担心:“晓,你一个人应付两个点,是不是把我们看得也太没有用了。” 殇晓指着自己选的一个点:“我要攻破这里,让后徒步去换取钥匙。”她说得很冷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锦墨涵也不好在说什么,毕竟那把钥匙确实是个捷径。 ------------ 第四十八章 临行前的犒赏 “咳咳……是不是该轮到我说了。”凉生喝足了水,干咳了几声:“怎么说,我也是一大功臣,怎么搞得好像没有我什么事儿了似的。” 一群人尴尬的笑笑,点头示意凉生说她的成果。虽然成或不成,都不会影响他们的计划,但是若是成了,这一次就可以将悍匪歼灭。 凉生看大家都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不禁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我说你们能不这样盯着我么?咳咳!我拿到将军令了。”她一手举着将军令,一手使劲的拍着胸口,一激动,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搞定了――!”殇晓睁着大大的眼睛,将军府诶,居然偷到手了,她有些好奇:“你怎么搞定的?快讲来听听。” 柳叶也衣服吃惊的表情:“丫头,你厉害。” 凉生在房间里眉飞色舞的讲了一下午,殇晓听得直呼过瘾,感觉和电视里的神偷一样,太厉害了。 而锦墨涵,温如玉都只是浅笑,对于凉生的话,都当做故事在听。 李牧则皱眉眉头:“只是有将军令,有什么用?将军令一丢,肯定会防范你的。这样借兵好像没有达到效果哦。” “呵呵,我已经拉了那个军队二分之一的人过来,驻扎在我们去顾慈山的路上。不过我不确定能不能瞒到3天,毕竟那么多人被调动。”凉生之前还说得很是兴奋,一算到时间,就有些垮着脸了。 顿时大家也没有了之前的兴致,这么算来时间太过紧迫。 锦墨涵微微颔首,一手托着下颚:“凉生,你去先敲定一个时间,最好是往后推迟一点。大家也能准备充分些。” 凉生点点头,神色凝重:“我带着将军令,也不方便住在这里。今天去军队那边,就不回来了。我争取将时间控制在明后天的范围。” “嗯,对了凉生,记得这次是夜袭匪窝哦!要打,就打他个措手不及。”殇晓一脸狡猾的样子,手上还比划着动作。怎么说,她都是兴奋了,以前是暗杀,这样大规模的作战,而且自己还是策划,实属第一次。 “我送送你。”柳叶的声音很轻,脚步跟上了凉生的步伐。他总是担心她,怕她有危险。这样的担心从何时开始?无从得知。 一切盖棺定论,当夜李牧和柳叶再次夜探顾慈山确实了从悍匪口中问得的消息,攻打匪窝的时间,也就定在了第四天的晚上。 将详细的细节商定完毕之后,天已经蒙蒙亮。 凉生回到了军营,为晚上的攻击做着准备。两日来,衣着普通衣服的士兵,都会在入夜时分,与殇晓一行人汇合之前,换上军装。 柳叶打着哈欠,回房间补眠,这一夜,他将看着“斩”在自己眼前完全消失。多年压抑的怨恨,终究得到了些微的释放。 这一刻,他明白了殇晓失忆前为什么会让莫离将剩余的势力全部清理。曾有过的伤害,到此为止,再不会给机会让组织伤害更多的孩子。这一刻,他更明白了,只有根除了组织,他们才有完整的自由,这是在解救他们桎梏的灵魂。 李牧拉着温如玉,往房间里走,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一次的危险,刀剑无眼。他不想自己有遗憾,终于还是告诉了温如玉自己的心意。两人皆大欢喜,确定了彼此的感情。 锦墨涵离随着大家离开了殇晓的房间,不一会儿又抱着个大木箱子放在殇晓房间里的桌子上。不管殇晓诧异的眼神,自顾自的将箱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摆了出来。 他拿了一个护心镜,在殇晓面前比划:“好像大了点,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这个你带着。还有防身用的匕首,你也拿着。……”每在殇晓眼前比划一样,他就叨念一句。 殇晓看着自己身前堆得想小山一样的护具,忍不住咧嘴,这是偷袭,还是上战场啊?东西还真够齐全的,连头盔都带着的。再被锦墨涵捣腾下去,自己都要成兵马俑了:“啊喂,锦少,你到底是要闹哪样?” 锦墨涵被殇晓一吼,才反应过来,看着像粽子一样的殇晓,点点头:“这样挺好的。” “我是去偷袭,不是去负重奔袭。你是要让暗哨的人都能发现我的动静么?告诉他们,这里有个铁球,快来打,快来打!”殇晓一把抓着锦墨涵的衣领,霸气全开。 突然被欺身而近,锦墨涵愣了一下,转眼便一脸通红,伸手推开殇晓:“你……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说完便跑了出去,从来都是他调戏别人,今天居然被人调戏了,关键还是他喜欢的人,也难怪他会本能的脸红,并逃离现场。 殇晓淡淡的好笑,伸手将身上的物件,一件一件取了下来,傻子也知道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她欠不起他的人情,也从未想过要回应他未明确传达的爱意。她现在是发现自己穿越唯一的好处了,身边美男不断。师傅,若是你遇见现在的我,会不会舍得为我停留? 这一天,锦宅里一片寂静,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热闹。连下人们走路都是轻手轻脚,直到晚饭时分,才热络起来。厨房按照吩咐做了上好的鱼肉,全都送到了客厅,大家难得聚到一起吃饭。 这一桌饭,大家吃得安静而迅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人开口,气氛非常的凝重。 殇晓默默的放下碗筷:“我吃好了。还有谢谢大家。”除了谢谢,她尽然一时想不到其他的词语。 “晓,我们之间不用客气。”锦墨涵淡然的说着,本该柳叶说的话。 柳叶哑然的看着两人,心里憋闷,自己的话被抢了不说,关键是,尼恩什么时候这么好的?还就在我眼皮底下好上了!这下怎么跟莫离交代!看来要做好提前开溜的准备了。 温如玉和李牧颔首点头,表示接受了殇晓的谢意,两人虽然不说话,可不时的眉目传情,加上相互为对方夹菜,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一直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人,突然好得像一个人似的,是谁都会奇怪吧。 “我们都要活着回来。一定保护好自己。”殇晓在给自己,也是大家打气。她笑得很灿烂。 一时间,几个大男人猛的笑开来。温如玉一手揉着殇晓的额头:“丫头,你在担心什么呢?我们可都是高手,肯定会活着回来的。你照顾好自己。” “殇晓,我们要不要比比谁搞定的比较快呢?”李牧紧接着打趣,他们心底都有杆秤,紧张会有,但还不至于需要一个小女人来安慰。 只有柳叶认真的点头,活着回来。这句话,他印在了心底。斩的人,向来手段阴狠,都是些宁可玉碎不能瓦全的人。小心为上。 在军队扎营的地方,燃起了篝火,与锦宅不同的是,战士们热情高涨。不论是为战友报仇,还是为军队雪耻。这一仗,他们期盼许久。 烤羊,烤猪,大快朵颐,马奶,水果,样样俱全。临行前的犒赏,大家尽情的吃喝,但战前的气氛空前的紧张,毕竟这里经历过剿匪战的老兵,都记得那一面倒的诡异场面,和血淋淋的战友尸体。 凉俊站在空地上,振臂一挥,四下突然的安静下来:“自当进我狼牙神军以来,兄弟们有难同当,历经数次生死。今天,我们将与国中最难对付的顾慈山悍匪一战,以雪前耻,以振军威。公主以寻得高人谋划,并随军一同歼灭悍匪。此役必胜,再正我狼牙神兵!” “公主千岁!公主千岁!”众人大声呼喊,士气饱满,即使是难啃的骨头,磕掉牙,他们也要啃过去! 凉俊伸手,示意大家安静,牵着凉歌走到了空地上,作为一国公主,她的存在是骄傲,更是一种力量,一种来自心灵的力量。足智多谋,且给整个国家带来了幸运。 歌凉嗓音清凉豪爽,如同天籁:“外攘国土捍边疆,内安国治护黎民,这才是我兰那国当之无愧的大好儿男!这才是我狼牙军魂!今天,就让我见证你们的神勇,让怀柔百姓,让兰那国一同见证――我狼牙军再展雄风,护国护民!” “狼牙神军!狼牙神军!”一时间,空地上空飘荡着响亮的口号。 火光下每个人脸上都自信满满,严正以待。他们相信,他们美丽的公主,将再次给兰那带来幸运。 火光衬得凉歌的脸,绯红一片。她食指轻轻点在唇间,一个噤声的动作:“今晚上是偷袭,大家悄悄的过去,擂鼓的不要!” “哈哈哈……”营中一片笑声,大家心情愉悦的吃起东西,或许所谓的奇人,是大家心底的定心丸,又或许因为公主的果敢,不论怎样,连原本对悍匪有阴影的老兵,都一脸的希望。有希望才有奔头,才能全力以赴。 眼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大家将火堆都熄灭了,等待着军令。 很快,殇晓等人的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5个人下马,将马匹拴在一旁的树上。 (亲们,抱歉,我家断网了,所以昨天没有更文,今天更两章。) ------------ 第四十九章 美女诱惑 凉歌带着自己的哥哥,迎了上来,双方都没有寒暄,直指主题。 “凉生,你带着军队前往上次柳叶带你去的入口,等半个时辰之后,柳叶他们搞定迷阵在传过去。哨塔门一打开,你们就冲过去,分成6队人马上山,务必堵死悍匪,防止漏跑。这是地图。”殇晓将地图递给了凉生。 凉俊知道凉歌不会以真实身份在外行走,也没有抬惊讶,看着地图上的6个暗哨塔,微微皱眉:“这6个哨塔,只搞定了一个。我们进去,还不被人包圆了?” 温如玉挑眉一笑:“这6个哨塔,由我们去搞定。就你那些兵,去了还不是等死。那些人机警着呢!” “谢谢!”凉俊也不再客气推辞,知道温如玉说的是实话,毕竟他跟这帮悍匪打交道也不是一两次的事情,每年都要来围剿一次,以牵制对方的范围,防止扩大,每次都是死伤无数,却未动对方根基半点。 殇晓头举到头上,向前一挥,5人便快速掠走,转瞬间便消失了踪迹,步伐极快。 凉歌也带着大队人马,安静而有序的往顾慈山的方向而去。早就染成墨黑的铠甲,没有一点反光。月亮也偷偷的躲进了云层里。 夜,是一切黑暗的保护色。柳叶4人,分别将迷阵里的树木,按照一定的规律据掉。偶尔弄出的动静,远远看去也只会当做野兽误撞了迷阵的树木。很快迷阵就破除。两组人,快速的往山中而去。 殇晓则在一开始就往自己的目标而去。她并没有同四人一样选择入口处,而是独自一人,在密林中穿梭,不时矫正这自己的方向。 几抹灵动的黑影,快速的在顾慈山上穿梭,由于之前有过探查,李牧在地图上标注了对方隐藏的几个暗哨位置。 两个灵动的身影,助跑、跳跃,轻易的翻过削尖的栅栏,如同猫咪般悄无声息的落地。微弱的火光反射在两人脸上,一闪即逝,却也足够认出两人的身份――温如玉和李牧。 温如玉向另一边的李牧打了个手势,然后往右边摸去。他手握着弓箭,靠着密实的木栅栏摩挲着前进。 李牧这边也同样的握着弓箭,他嘴角那抹笑,像是吃了蜜的大熊。看着在哨塔上的两个男人,从身后取了一支箭,等待时机,必须一击致命。看着两个人几乎重叠,他放出一箭直接穿透两人。 远远的看着两个重叠的人,同时向后倒。一箭双雕,好箭法。李牧甩了甩手臂,太久没有玩弓箭了,拉开弓弦,一久,手臂就发酸。对于这个准头,他很不满意,按照他以前的箭法,绝对能将两人直接定在后面的柱子上。 温如玉注意着周边的动静,有脚步靠近的声音。他的目标是暗哨里的交换休息的人员。他抚摸着手中的弓箭,如同抚摸自己的爱人,眼中柔情似水。 只转眼,他就是冷漠的眼神,两只箭同时搭在箭弦上,一切行云流水般的优美,心里默数三声,突然蹲下,斜向上射出,分别击中两人的心脏。 连闷哼都没有,两个人轰然倒地。箭被重力一压,穿透了两人的身体。他们到死都不相信有人能过得了迷阵。若是有防备,也不会至于这样轻松的被取了性命。暗杀的成败,往往只是一念之间。 这个点完美拿下。 两人在哨点门口集合,继续往下一个暗哨点而去,要保证给后面上来的军队一条畅通的通道。 “我们玩一把呗!”温如玉一脸算计的说着:“谁杀的人少,就当着锦少爷的面,调戏一次殇晓呗,那个女孩子很有趣呢!” “成交!”很明显,两个人忘记了,隔墙有耳这么一说。激动的准备大干一场,都想看看对于调戏殇晓,她还会不会一样那样冷冰冰的,更想知道,少主会有多生气。 “这个赌约不错。”莫殇晓冷冷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让两个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殇晓故意靠近两人,娇媚的一笑,转而冷漠的说着:“记得留下双手。” 突然间,世界安静了,温如玉如同死神般快速的收割人头,用行动证明,他还很在意自己的双手。 李牧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提着弓箭就对着声响的位置射击,箭无虚发,偶尔还能听到闷哼声。完了之后,将手中的弓箭一扔,憋了憋嘴,低声哀怨:“远程射击,根本不够灵活。”说着他将匕首从靴子里取了出来,向着下一个暗哨点出发。 哨卡内门外的几个守卫,被他们快速的解决。 殇晓下一个暗哨位置刚刚好与两人的下一个目标有同一段路程,结果就这样巧合的撞穿了两人这奇怪的赌约。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思考着怎样才能以最省力的方式,解决另一个哨卡的四个人。 刚刚用的时间太长了,居然半个时辰才搞定,那四个人的警惕性太高了。还好没有惊动内墙的侍卫,不然恐怕就要暴露了。徒手攻击确实不是她最擅长的。 殇晓心中略微盘算,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撕地很烂,完全已经看不出夜行衣的模样,悄然的靠近暗哨的门口:“嘭,嘭,嘭,嘭,嘭,嘭……”她抬手敲响了门,杂乱而毫无章法,感觉得到很慌张。 一个高头大汉在门缝隙往外看,外面就是一个瘦弱的女子。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伸手将门外嘤嘤哭泣的女人给提了进去。 殇晓弯曲的抱着双膝微微颤抖,原本的纤弱的身体,显得万分无助。手臂上大腿上显而易见的抓痕,被树枝挂上的痕迹,后背的伤口被她刻意的拆线,崩开,像是被野兽,狠狠撕裂的伤口。 汉子看着殇晓,吞了吞口水,这样受伤的女子,让人有种凌虐的美感。他推了推一旁的搭档,眼神示意了一下。 矮个子男子不为所动,有些警惕的盯着殇晓。 殇晓微微抬头,眼中全是水波雾气,娇艳欲滴的双唇微微张着喘气:“我……我…痛……痛……”然后便轻轻抽泣了起来。仿佛坠入人间的雪精灵,让人怜惜不已。 矮个子右手勾起殇晓的脸,狐疑的看着她:“荒山野岭的,你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走到这里。还有你身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那我就送你见阎王。”很明显,他是负责管理这里的小头目。 “呜呜呜呜~~~”殇晓还没有开口,就先哭了起来:“我,我,我是被人丢到这山里的。呜呜,这里到处是狼。我害怕……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把我丢出去。我什么都会做的,真的。”她说得有些断断续续,又很急切,好几次差点呛到自己。 矮个子男人微微皱眉,对殇晓依然防备。被狼攻击,这个他相信,他只是不相信,那个百姓家的女孩被狼群围攻了,还能跑得掉的。关键是,为什么独独冲到了这里求救。 见男人不相信,殇晓知道,自己做戏得做全套:“好多狼,呜呜呜……好多狼。我逃到这边,一到你们木塔灯光能照到的范围,狼群就不敢过来了。求求你们,不要把我丢出去!” 正在这时候,柳叶他们又搞定了几个暗哨,一声声的狼叫传来。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恐怕现在大家就在等殇晓这边的结果了。 “哥,让她给我们乐呵乐呵再送走呗。我们人多,她一个人还能伤了我们?”大个子满脸的跃跃欲试。 矮个子男人也终于有些相信了,今天晚上,狼群确实异动,在以往,最多,一夜就能听到4次声狼嚎,今天比较密集。难道是狼群集体发情了吗?这样的事,他以前倒是遇见过一次。再加上眼前的只是一个受了伤的弱女子,在他看来,确实也上不了他们几个大男人,也就不在说,要将殇晓扔出去的话。 殇晓看着男子,诱惑的舔了舔嘴唇:“我…我…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做哦~只要不杀死我。我只想活着。”她说得可怜而坚定,往往最简单直接的理由,越是能让人相信,她只是想活着,从来都是,那样的情绪,不需要去演绎,自然流露出来。 很显然,殇晓的目的是达到了,矮个子男人点点头,弯腰将殇晓搂紧怀里,一手给她擦干了眼泪:“我先,一个一个来。等会儿我们去换那两兄弟,让他们也尝尝鲜。”没有了顾虑,眼中尽是猥琐。 殇晓强忍着恶心,靠在男子胸口。她右手从腰间摸出一根泛着幽蓝光芒的银针,夹在指缝间。 男子急切的将殇晓放到床上,快速的扒着自己的衣服,伸手握住殇晓的左手腕:“小妮子,别害怕,哥哥会疼你的。等会儿,哥哥还会给你疗伤哦。” 他笑得一脸猥琐,他并不想这么急着给殇晓治疗后背的伤,这样的伤痕,有种凌虐的美感。常年的不识女儿香的人,难免有些奇奇怪怪的嗜好。 ------------ 第五十章 搞定暗哨 殇晓嘴角扬起淡淡的笑,那抹带着些微讽刺的笑,是招牌式的死亡微笑。比起硬攻,明显色诱更加的有利。右手蓄势待发,在男子低头的时候,她快速的挥手,银针直接扎入后颈窝的风府穴,连疼痛都不会有,毒药快速的入侵脑神经,一个呼吸之间,男子已经安静的垂着头。 殇晓将男子推到一旁,面向墙面。将被子盖到男人身上。处理好房间内的一切,她才缓缓起身。床上是猩红的血,她背上伤口流出来的血。映在白色的床单上,像是落红一般。 轻轻的推开门,怯生生的露头,眼含水波:“大,大个子,谢谢你,今天收留我。我说服你哥了,他同意你先来呢!” 大个子舔了舔嘴唇,吞了一大口口水笑得傻傻的:“好,好的。”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脱自己的裤子。他是准备直接就上了,连地点什么的斗殴不在意。 殇晓向大个子伸出右手,食指挑逗的勾了勾,她笑得很魅:“人家不要在外面嘛!来,大个子,到房间里来嘛~我会让你很舒服,很销魂的!”呵呵,一定会让你销魂的去死。 曾经的杀手训练里,色诱是她过得最轻松的一关。凭借东方孩子娇俏可人的外表,明亮的眼睛,顾盼生辉。她比其他人更懂得,在床上,永远是一个男人最放松警惕的时候。特别是面对一个秀色可餐的人。 大个子快速的像殇晓靠近,他没有看到殇晓眼角的狠戾:“小妖精,让小爷收了你。”伸手就要抱殇晓。 殇晓一手拍掉男子的手,眼睛微微上挑:“猴急什么呢?轻点,我背上的伤口疼。你到床上去,我给你捶捶肩,揉揉背,那可是人间享受哦!夜还长,要慢慢来嘛!” “呵呵呵……”大个子一脸傻笑,大赤赤的趴在床上。 殇晓柔软的双手在大个子肩上,背上游移,忽轻忽重的按压。休息室离哨塔不远,一旦有打斗,和惊叫都会引起那边的注意。有了前一个塔哨的经验,殇晓明白要悄无声息的做掉男子。她努力的按摩着,她要等男人彻底放松。 大个子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舒服的全身的筋骨都展开了,似乎也不那么着急这要做那种事情。 “中枢神经系统及脑部几乎完全倚赖人体骨骼网,来传达技能信息,其中脊椎最为重要。记得琉璃说过关于扭断c5脊椎骨吗?那会导致神经外层撕断,伤者立刻瘫痪,然后窒息而死。就像这样。” 这是师父教她的第一堂课,那时候他那如鹰一般敏锐的眼光,就深深的吸引了她,那是发现她,救她时的眼光,也是这样的眼光引导她成为了数一数二的杀手。 殇晓手指顺着男人的脊椎骨缓缓的向下滑,突然她的手指陷入肉中,“咔”截断脊椎,接着“咔”就两声,完全将那截脊椎断开。她淡笑着拍了拍手掌,仿佛那男子是脏物,污了她的手似的。 男子闷哼一声,就死了,到死都不知道原因,到死都只是空有一身功夫和蛮力。他不懂得,女人越是美丽,就越如蛇蝎,就越是致命。 殇晓在这个哨卡翻找起来,她这次任务的目的是在这个暗哨点找到打开悍匪窝的钥匙,这是离哥传递出来的信息,若没有这个钥匙,那悍匪窝根本没法破坏,那构筑,固若金汤。而这里是钥匙唯一存放的地方。 背上的血,滴落到地上,发出声响,她冲忙的在房间里找着金创药,一年多的耳濡目染,她已经能分辨出金创药的气味。将柜子里的药瓶全翻了出来,挨个个闻,最后只找到了两瓶金创药。 殇晓快速的将金创药一点点的倒在伤口上,这样反着弄,根本看不到伤口,她完全凭借感觉。药一接触到血肉,就钻心似的疼。她紧咬着牙关,将柜子里的一块白布撕开,绑在伤口上。 她快速的在衣柜里拿了一套干净的男装,快速的套上,又急急忙忙的翻找钥匙。 找了许久,依旧一无所获,殇晓突然看到床上被子裹住的隆起,那是这里的头目,她居然忘记了收那个人的衣服。她将被自己踢到角落的的黑色衣物拿了出来,仔细的搜查起来,很快在矮个子男人的臭烘烘的亵裤里找到了那把钥匙。 殇晓隔着衣袖的布,将钥匙拿在手中,又放在干净的衣物上狠擦了好几遍。将恶心的亵裤扔到了一边。她纠结的看着那个七窍流血的男人,搞不懂他怎么想的,也不怕搁着他的老二! 裤脚,衣袖都显得比较长,很是不方便,她将多余碍事的地方全都撕掉,用那些布片将钥匙裹了足足4层,才觉得不那么恶心。 找到了钥匙,她表情轻松了很多。接着又听到一阵狼嚎,仔细听,与之前的声音些微的不同,柳叶他们在催促自己了。看来得加快速度了。 殇晓在夜色的掩护下,快速的往哨塔靠近,,哨塔依然很明亮。上面两个男子,一个抽着烟锅子,一个来回的踱着步巡视。她看着踱步的人,进入射击范围的瞬间,本能的摸想自己的身后。 捞空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在古代,这里没有枪,而自己为了不被锦墨涵发现和‘幽’是同一个人,也没带弩。看来只有硬拼近身搏斗了。她小心翼翼的往台子上攀爬,时刻警惕这,暗哨上两人低头查看。 殇晓双脚倒钩着哨塔下的横梁上,像荡秋千似的晃了几下,接住冲力,顺利的一跃站在哨塔的平台上。 两个男人警惕的看着殇晓,八字步蹬开,双手握拳:“你是谁?来这里干嘛?”因为看着女子穿的是林哥(矮个子男人)级别的衣服,怕打错人,两人只是戒备,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哈哈哈,我是要你们命的人。”殇晓嘴角勾起了那抹笑,勾人心魄的妖媚,带着死亡的气息。 男人听到女子嚣张的话语,大喝一声,同时攻击殇晓。长期的配合,他们默契十足,一个攻击下盘,一个攻击胸部。这样的招式,要么硬接这其中一招要么后空翻躲开。前一个输了先机,后一个就直接输了命。 殇晓脚下快速的换动,施展轻功,几乎瞬移到男子背后,将握在手中匕首,向男子最脆弱的后颈袭去。 作为长期在危险中浸泡的人,警惕性也是非常之高,就在匕首即刺到男子的瞬间,男子仿佛后脑上长了眼睛似的,快速的向前一步,以右脚为轴,快速转身,同时左手握住琉璃握着匕首的右手,右手握拳向殇晓的脸颊袭来。 殇晓快速的左臂向前一横,挡开男子的右手,用力的一甩长发,向男子的脸扫去。于此同时,她滑向了另一边。 男子劈叉躲开琉璃的攻击,同时双手向地上借力,在琉璃退开的同时已经站了起来。而另一个男子一拳猛虎下山,气势汹汹的向殇晓的小腹打去。 殇晓往后平移一步,右脚为轴向右移开了一步的距离,借着男子气势汹汹的一拳,往前一带,在空中卡到c5脊椎骨,干脆的断了脊椎骨,并且顺势送了男子一把!而她这一瞬间,后背属于空档期。 只听清脆的咔咔两声,男子在空中已经断气,尸体直接被带飞出哨卡平台,坠落地上发出重重的回响。 男子见同伴被女子弄死,发了疯似的袭击向殇晓,一掌狠狠的劈向她的后背。 后背撕裂似的疼,让殇晓片刻失神。男子反手为爪,紧紧的扣着殇晓的咽喉。尸体落地的厚重声音引起了内门处守卫的警惕。 几个人准备一同往里面走的时候,密林中瞬间窜出四个人,再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击致命。柳叶他们赶过来支援,毕竟殇晓一个人应付两个点,确实不易。 男子一手扣着殇晓的咽喉,看着进入他眼目的四个男子,眼中尽是暴戾之气。他不敢动一旦下去,就会被这个女子找到反攻的机会。而下面的四个男人应该都不是善茬:“别动,别靠近。”他冷冷的喝止了柳叶他们的动作 柳叶四人看着殇晓被男子抓在手中,心里万分焦急:“好,我们不动。你先放了她。” “哈哈哈,放了她,放了她就是我的死期。”男子说着,手又紧了两分:“你,去将后面的狼烟,我就放了她。”他想的是,狼烟一点,就算自己会死在这里,但是兄弟们一定会为自己报仇。 殇晓明显感觉到呼吸不畅。她努力的伸手想要摸到自己在裤缝里别的毒针,摸了两三下才将毒针摸到,快速的抽出来,狠狠的扎在男子的手臂上。 男子本能的将殇晓推了出去,狠狠的又劈了她背后一掌。他手臂以看得见得速度迅速的变蓝,就像毒针一样的颜色。男子一狠心,直接断了手臂,防止毒药蔓延。他眼中有如狼一样的光。 ------------ 第五十一章 恶战悍匪 疼痛让殇晓微微一顿,一口血喷了出来。她反应极快,反手就是一刀,唇间的血腥味让她的戾气暴涨,十分的嗜血。匕首在她受伤翻飞,如同薄薄的蝶翼,带着艳红的色彩。 男子挣扎了几下,就被殇晓扎中了心脏。血流了一地,而男子也是面目全非。 殇晓从腰带里拿出一粒解药,丢进了嘴里,以防万一刚刚好像有被刺破手。然后才拍干净手。 锦墨涵等人眼中满是赞赏与激动,他更加的相信殇晓就是‘幽’了,刚刚的一手薄蝉刀法,是幽的绝学。 而柳叶只是震惊,第一次这样进的看殇晓出手,除了绝处逢生,他只能用彪悍来形容,她习惯了血腥味。 许久殇晓才清醒过来,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是身体本身的记忆,她根本没有学过这样的刀法。或许真的危险能刺激人的本能,所以这些身体习惯的动作,做起来这样连贯。如同莫离说说,这具身体,就是我最大的财富。 殇晓拿着脖子上的骨笛,吹响了最后一个狼音。 内门后的树林里顿时火光乍起,趁夜摸进内圈的先锋队将整个匪窝保卫起来,火光移动的速度在加快,更加快速的靠近匪窝。 殇晓茫然的看着这一切,似乎和之前的计划有些出入。看着4人,等着一个解释。 锦墨涵淡淡而笑:“我们搞定了剩余的5个暗哨,你这边许久没有回应,便过来看看。而凉生身边的军师认为机不可失,当机立断,分6组潜行过去,等你这边笛声一响,他们就发动攻击。” 锦墨涵刚刚说完,温如玉便咳嗽出声,伸手一捂,竟是满手的鲜血。在之前为了替李牧当下那一招木头的袭击,后背被狠狠的砸中,隐忍了半天,终究开始咳出血来。 殇晓看着几人,无一人身是完好。 柳叶应该是最轻的,就脸上有一道剑气,衣服比较破烂。他以叶子做暗器,属于远攻,确实落得如此狼狈,估计是身上的箭和准备的叶子都用完了吧! 锦墨涵就要狼狈一些,半边的袖子被砍掉,伤口入骨三分,他只是简单的包扎。即使如此,他依旧仗剑负手而立。在背后的火光中,尤为的俊朗。 李牧紧张的扶着温如玉,心里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他。而他也并不见得有多好,硬生生的挨了好多闷棍,估计身上也是纵多淤青。他们两算是几人中比较弱一些的,两人嘴角都挂着彩。 五人看着彼此,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知道谁像说了一句:“走,去看看兰那国军队的势力。” 大家都默契的往匪窝走,殇晓只是心心念念的要救莫离,在她看来莫离是除了她师傅之后,最重要的人,她要用尽一切的就他。 在与锦墨涵他们分开后,百里凉俊,举旗呐喊:“狼牙众将士听令,天抢,天盾两营保护天弓营将士,务必尽快抵达匪窝。途中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6组人马快速的分好队,警惕的往匪窝而去。遇见些许夜间巡逻的悍匪,就人数堆,也将那些人堆死在路上。依旧有死伤的将士,但是比起以往,这一次已经来得很顺利。 殇晓一行人,在路上不时的看到尸体,分不清敌我,都黑乎乎的一团。他们抵达匪窝的时候,凉俊已经将队伍安排成攻击队形。 火光将匪窝外面找得很亮,石头堆砌,金属连接缝隙,确实固若金汤,且造价相对低廉。看到这个山凹处的坚硬堡垒,先锋队的人看到时都惊呆了。 凉俊准备直接用火攻,毕竟这样的阵势,要打开这个堡垒,面临的牺牲将是巨大的,他要为他的士兵负责。 殇晓将钥匙交给了柳叶,让他想办法将大门打开。说到开锁,绝对是柳叶的绝活,殇晓紧跟在柳叶身后,准备趁混乱混进匪窝,救莫离。 后续部队也在这个时候纷纷赶到,原来在空地驻扎的只是前驱部队,只是狼牙军的三分之一。 先锋队在有序的安排下,一排箭雨袭击向堡垒上的人,点着火的箭,想陨落的流星一般砸进了堡垒,堡垒上的人纷纷哀嚎。 柳叶在箭雨的掩护下,快速的往门口的方向移动。突然一个人,从上面坠了下来,落在柳叶刚刚离开的位置。他警惕的停下,一回头才看到一具燃烧的尸体。 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必须有人死亡。他想今天这里的一切和当初的组织一样,地狱业火,烧尽这一世的罪恶。弑,那一年的业火烧掉了你和医的存在,今天这场业火,就烧掉我的存在吧!以后再无组织,他也真正的新生了。 柳叶淡笑的看着殇晓,只有她才会这样不顾一切的去救莫离。也只有她才值得莫离的不离不弃。我一定会守护好你们的,莫离,殇晓。心下决定之后,他转身往大门口走,快速的开了大门,安全的躲开。 殇晓在柳叶开门的瞬间,又使劲的咳嗽,咳出了血来。头又开始一阵发晕,她硬咬着牙齿,在没有看到莫离之前,她不能晕,绝对不能。她错过了一次救师傅的机会,不能再错过一次。师傅就是师傅,从来不是背叛者,只是爱上了自己的猎物而已。 楼上站着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死命的往下面放箭。箭密集的往人群中射击,大部队不得不往后退回。先锋队,弓箭队都搭着弓箭向楼上射击,有点燃火的箭支,有普通的箭支。 锦墨涵看到铁门开了个缝隙,然后柳叶不见了,他知道,他们一定成功了,也紧随着殇晓的步伐,让铁门而去。 殇晓咳血,愣神的时候,几只分不清是敌是友的箭,向她的方向落下。战争,总是不可避免的误伤。她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对方的箭射击得很快,锦墨涵将殇晓抱着就地一滚,退出了被射击的范围。好几只箭跟随着莫殇晓滚过的痕迹,险险擦身而过,定在地面。 两人就这样滚进了悍匪窝。在一停下的时候,殇晓猛的窜出去,爆发力惊人。莫殇晓靠着墙角隐蔽,从一个受伤的悍匪手中拿过弓箭,接着连续开弓,几个位置明显的停了射击。 突然变弱的攻势,让兵将士气大增,在凉生,将军,军师的带领下,分为三路人马攻击堡垒。 莫殇晓手上的没有箭支,她默默的盘算着距离,靠着推力,瞬间离开这个隐蔽视角的范围,对准楼上的人,快速的扔出手中的飞镖,一击致命。 李牧和如玉也跑进了悍匪内,他们最主要的责任是保护少主,所以,看到级锦墨涵消失在门缝,他们也急忙的进了悍匪窝。 锦墨涵则将近战交给李牧和如玉,自己快速的靠近,在殇晓身旁帮忙,保护她不受伤害。 一切如火光电石一闪而过。锦墨涵解决了身后的危险,他翻身,匍匐前进。在跑到一处断墙的位置,缓缓起身,摸索着前进。听着远处传来的打斗声,辨别着方向。 “晓,你那里现在情况怎样?我这边干掉8人。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们约定好的。”锦墨涵在不远处轻声的询问。 莫殇晓微微侧脸,抬起左手,悄悄擦掉嘴角溢出的血,淡淡一笑:“击毙6人,已经发现目标,向前30米。打斗声音的响度,能辨别出前面还有3个障碍。看不出来,你身手这么好。不会连暗哨点,也是你最先搞定吧!” 锦墨涵淡笑不语,厉害也好,不厉害也罢,他只要能保护好殇晓就够了。 “干得不错。李牧,公主选的人,真是个顶个的厉害。外面的天盾已经掩护天枪营进入了悍匪窝。天弓营依旧不紧不慢的掩人耳目。你看人军队就是不一样,人多。”温如玉笑得奸诈,在李牧旁边耳语:“回头主动请缨来打理这里吧!这么多铜,赚大发了。” “我现在21个人了。如玉,你要接受惩罚咯!我可是一直都有记,你刚刚才18个。”李牧言语间透着兴奋,一边换了一把匕首,果然还是更喜欢冷兵器,悄无声息的取人头。当然他不会说,自己偷偷给如玉多算了两个人头。 温如玉憋了憋嘴:“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不过,莫殇晓小姐,这个赌注只是个玩笑,您不必放在心上。小心。”他一边说着,一边推开李牧,一支箭直直的刺在他的胳膊上。 “如玉,你能不能再笨点?下次不许用身体来挡了。”李牧轻轻的摇头,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总是让他感动。 温如玉折断了箭,继续跟在李牧身后,两人不再多说话,压抑了7,8年的血性,在今天都全数发泄干净了。两个人有这样特殊的方式,相互鼓励着。 这是柳叶潜行回来,在殇晓耳边轻轻说着:“莫离可能已经动手,感觉内部的悍匪动作各方面都比之前的喽咯迟缓。”其实他想说,按照组织的手段,能住在里面的人,绝对都不是一般人。不过他终究没有多说一句,这话还是莫离说比较好。 ------------ 第五十二章 剿灭悍匪 莫殇晓没有吭气,默默的继续向前,在最后一个障碍物的后面停了下来。这一路,就像一个修罗场,到处是尸体,空气中散发着浓烈而灼热的血腥味。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混战中的人,根本没有发现突兀多了的几个人,身上满是浓厚的血腥味。他们冷漠的看着前面的乱战。 19个人,一边9个,一边10个,一照面,就是一顿胖揍,武器都已经磨损,剩下的只是肉搏,两方人大喊一声,冲到中间,混战称一团,冷不丁的还飞出了飞镖。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片赤红。 殇晓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厮杀,比当初自己练习杀人时,还震撼。似乎每个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这样的厮杀,为的不是活着,而是自己身后的家国。突然她意识到,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于家国的意识,原来还没有古人来的强烈。她敬重他们,也为死者默哀。 凉生跟着大部队都冲进了堡垒,只剩下一片厮杀的声音。人数的优势,即使是面对悍匪,情势也慢慢的转化为单方面的屠杀。一时间满目疮痍,处处都有火烧后的痕迹,很多地方还有一簇一簇的火光。 凉生站在军中,命令大家停下攻击,对手无寸铁的悍匪放弃了屠杀:“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死,一个是一辈子都在北荒之地进行劳动改造。尔等作恶多段,死不足惜。我兰那国虽小,但也是法令之国,以仁慈为治国之本。给予尔等一次活命的机会。尔等可愿意。”凉生一身铠甲,站在士兵之中。 少将军单膝跪拜,直呼公主千岁,陛下万岁。一时间整座顾慈山都是这声音。惊飞了林中的鸟。狼牙军战士的心中,公主与将军已经在了等同的高度,整整打了几年的悍匪,终于土崩瓦解。 那十几个匪徒站了着,踌躇着。许久,第一个跪下了,接着一个一个都跪了下来。他们还能反抗么?内城的人都被人下了药,反应都比平日子迟钝了很多。或许一开始打劫那个白衣书生就是个错误。 柳叶想开口阻止,以他对‘斩’的了解绝不会这么容易屈服。‘斩’唯一一个只听命于1号,并且终于1号的。那样的忠诚决不允许有背叛。抬头望,却看到那个高傲的,立于人群之中的人是凉生,他紧紧的闭上眼睛,一句话也没有说。皇室的事,外人不便插嘴。 温如玉拍了拍柳叶的肩膀:“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终于该清醒了。其实,无妨,是不是公主又怎样。就像李牧是男人,女人我都为所谓,只是认定他了一样。” 柳叶淡笑着点头,谢谢温如玉的关心。但是他的心里裂开了一道口,有什么涓涓的流出来,很痛。比起背叛,欺骗,他更讨厌的是利用,像物品一样随意被人拾起,用完又随意的丢弃。他对凉生的定义是利用,利用自己来安定人心,又利用自己打开悍匪山下的第一道缺口。 殇晓嘴角浅浅的笑着,这个治理模式是套用现代的劳改么?看来这个公主也或许是故人呢!她并不介意凉歌用假身份欺骗自己,要自己在她那个位置,也会那么做。在其位,谋其职,比起养在深院里的皇亲贵族,她更喜欢凉生这样勇敢的女孩。 柳叶回到殇晓身边,看锦墨涵将她护在身旁,心生警惕。他故意站在殇晓和锦墨涵之间,一副认真提意见的样子:“晓,如果得猜得没有错的话,这帮人绝对不可能只留一个门,绝对有后手。”这是组织的风格。 殇晓微微皱眉,要是自己选这么一山凹,也绝对会找好退路,不然一攻破就只能等死:“你有什么看法?” “他们没有留生门,而是留了一个地窖,在他们的和礼堂下面就是地窖。为了保命,莫离和秦思锐都会活着,他们是悍匪最后的保命符。”如玉闲散的站在一旁,在战火之中依然是个翩翩佳公子的形象,还打着折扇。这可不是普通的折扇,而是温如玉的贴身武器。 柳叶想要否定,按照组织的习惯不可能是给自己留个死胡同。他的质疑还没有说出口,李牧便拉着一个人站了过来。 李牧身边的人,穿着和悍匪一样的衣物,他微微鞠躬:“我是童一,诡门众人,受李长老安排,进入匪窝获取信息,我是唯一一个成功混进来的。刚刚如玉公子说的正式鄙人探得的消息。鄙人十分愿意为诸位带路。” 诡门,江湖中一个秘密的组织,无人知道来处。但是江湖中人都知道,没有诡门不知道的消息,上至辛秘,下到母鸡几时下蛋,它都能探知。一个以贩卖信息生存的组织。 殇晓一听到莫离的名字猛然睁大眼睛,一把拽过童一:“你指路,快带我去。” 童一看了看李牧,见李牧点头,才指了方向。殇晓一手拦着童一的腰,施展轻功,快速消失在人前,只留下一片残影。她没有时间等着大家,离哥,你一定要坚持住。 童一站在木门口往里面指了指:“喏,就是里面。别小看这木门,里面的机关可是不少。” “进去的有哪些人?”殇晓冷冷的问,因为她至始至终没有看到秦思锐,她有些担心。 “就是长老和3大护法,当然,还有被抓的两个人。据长老说,这个莫离很可能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应该隶属于同一个神秘组织。”童一一五一十的说着。 殇晓眼中闪过狠戾的光,一根毒针快速翻动,在她拍童一肩膀时就直接的扎入童一体内。对不起,你知道的太多了。那些过去,莫离和柳叶都不想回忆,那就都让它过去吧!她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将残存的组织势力一一破除。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童一倒在了地上,仿佛只是睡过去了一般,其实早已经没有了呼吸。 殇晓用的是七日花,尸体要七天之后才会出现中毒的后遗症。她将银针拔下来,想着要怎么进去。 “咔咔咔,咔咔咔。”机关转动的声音,木门缓缓打开,莫离牵着秦思锐出现在门口,他依旧一袭白衣,在寒风下,宛如谪仙。看着门外的殇晓,嘴角是满满的笑意。本来他已经想到了根除‘斩’的办法,看来是用不上了。 两人就这么互相望着对方,仿佛时间停止了,周围的喧嚣也没有了,只剩下两人。 殇晓眼中有些湿润,知道他还好好的,终于松了口气。结果眼前一黑,往前面倒去。黑色的衣服上,大片的湿润痕迹,能支持到现在,也是殇晓毅力惊人。 莫离两步上前将殇晓抱在怀里,脸上有些内疚,命知道殇晓听不见,他依旧一遍一遍固执的说着:“别怕,我在。对不起。” 锦墨涵等人也到了木门这里,看着莫离公主抱的抱着殇晓:“还有人呢?那所谓最厉害的长老和护法呢?” “都死了。”莫离冷漠的回答,一步步往外走,步伐沉重。 锦墨涵像看怪物似的盯着他,示意温如玉和李牧进去检查一下。 秦思锐主动将两人拦了下来:“别进去,毒气没有排尽,吸得过多会兴奋致死的。” 两人看着锦墨涵一眼,得到锦墨涵认可后,跟着莫离往回走。心里都泛着咕嘟,医者,毒者,一字之差,生死两别。 将士们打扫着战场,柳叶像雕像一边,看着凉生一动不动,他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明明应该直接走掉的。却有希望她来解释。 凉生忙着安排伤者,或许压根儿就没有看到柳叶,又或许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柳叶。她是一国的公主,很多事会本能的为民筹谋,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某种层面上说,她确实利用了柳叶。 莫离抱着殇晓,走了出来。 凉生,迎了上去,看来殇晓伤得很重,旧伤未愈,又填新伤。她想帮她包扎,止血。她敬重殇晓,可以说在潜意识里已经当做朋友,心心相惜。 “走开。别拿你的脏手碰她。她有我就够了。”冷冷的气质,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祥和医生的味道,反而让人潜意识的听从他的话语。 凉生潺潺的收回手,尴尬的笑笑。同样是一场战役,殇晓浴血奋战,而自己完好无损,最多也就是擦伤。她确实有些愧疚。 “明知道这样的结果,会难受,会心痛,你又何必一直执着?”柳叶看着昏迷的殇晓,对莫离冷目相向。这样的发展,在天朝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预料。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一开始便遇上了“斩”。 莫离斜眼看了柳叶一眼,只是那一眼,就足以冰封千里:“后面草棚里有马,牵一匹过来。我要带殇晓离开。” 柳叶叹口气,对上莫离,他无能为力。若他不想说,即使是用石头砸,也砸不开那张铁嘴。认命去去找马匹。在与凉生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了一句轻微的谢谢,他微微一怔,便继续向前,眼里尽是苦笑。 莫离又喂了殇晓几颗药丸,看来这五门之事得从长计议了,毕竟他不希望看到受伤的殇晓。 ------------ 第五十三章 治疗伤口 很快,柳叶牵来了两匹马,一匹递给莫离,一匹递给秦思锐牵着。他接过莫离手中的殇晓,看着莫离上了马,再将殇晓递给莫离,莫离白色的衣衫上,印着鲜艳的红。 莫离将殇晓靠在自己怀中,又喂了一颗丹药,策马狂奔:“回客栈。” 柳叶赶紧坐上了一匹马,顺手将秦思锐捞上了马。跟着莫离身后狂奔。两匹马,一前一后冲出了匪窝。 “柳叶,真不厚道,也不多牵两匹马过来。”温如玉多少有点不满,但他不知道,整个悍匪窝,就这么两匹马,是殇晓他们被劫那天,误入树林,被悍匪抓获的。 一路狂奔,莫离的头发都有些凌乱,原本策马一个时辰的路,硬生生的只用了半个时辰多点。 柳叶相对而言要跑得慢了很多,毕竟他没有那么赶时间。早些时间到了也讨不到好,历来莫离给殇晓看伤的时候,都是单人单间,不允许人打扰。 自觉惹了祸的秦思锐更是不再开口,因为自己的自私,差点害了殇晓姐姐,他心底暗自决定等他大了,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莫离敲开了客栈门,衣服上的血,大部分是殇晓衣服上蹭到的。在殇晓吃了药丸之后,其实就没有怎么流血了。 可是即使是这样,也将店小二吓得够呛,刚要尖叫出声,就被莫离一个手刀劈中后劲,晕倒在地上。 莫离径直的抱着殇晓到了两人包一个月的房间。开了门锁,大步走了进去。当初离开的时候,莫离将自己的物品寄放在了掌柜那里,而自己的东西则藏在了床底,无非就是些药物,银针什么的。 他快速的关上门,将包裹从床底拿了出来,上面已经蒙上了一层灰。轻轻的弹开了外面的灰,将东西一一放到桌上。他才换了件衣服,拿着面盆去打水,这么完了,估计也就将就井水,好在井水本身就冬暖夏凉。 一切准备就绪,他才开始解开殇晓的衣物,伤口主要在背部,从她的呼吸中判断,内脏有轻微的震伤。看着殇晓背后难看的伤口,上面还有一小节一小节的肠线。他小心翼翼的将肠线拔出来,这样的东西,只会让皮肤变得很难看。 清理伤口,敷药,包扎,他做的很快速。在他看来殇晓的伤根本就无需包扎,庸医,若是自己,早两天,殇晓就应该痊愈了。但是他忘记了,他的医术本来就比人高明,而且,用的都是来自天南地北的极品好药。就光是殇晓背上的两叶红莲花瓣,就已经难得。 柳叶安顿好秦思锐时,莫离已经将一切都处理妥当,悠闲的泡起了甘露,看见柳叶进门,眼睛微微一眯:“柳叶,我们是不是约定好了,你保护殇晓的?最后就给我这样的结局?我们被劫的第二天,你却还没有与殇晓见面。” 柳叶不满的冷哼,一转背坐在凳子上:“别说我!你不了解殇晓么?从来都那么不管不顾的救你。我说什么他肯听?而且,我还没有到,你们怎么就擅自行动了?现在来怪我?” 说到这个事,柳叶也是满肚子的怨火,要不是他们,自己能遇到百里凉歌吗?被狠狠的利用了不说,还眼睁睁的看着殇晓受伤。 莫离也冷静了下来,其实自己是了解殇晓的,但只是了解原来的殇晓。他潜意识里在赌,赌自己对殇晓是不是还一如既往的那么重要,才会铤而走险。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又增加了一点:“你不是说你明白我为什么那么执着吗?除了这是殇晓曾经的愿望之外,更重要的是,我们能够彻彻底底的和以往了断。再不会有人认出我是医,你是探,殇晓是弑。” “在‘斩’里有人认出你了?”柳叶吃惊的望着莫离,又喃喃的自言自语:“这不科学。我们五个门主,最少出来的便是你了。” 莫离肯定的点点头,但是自己被那个长老认出来的时候,自己也是万分吃惊。在五个门主里,最深入浅出的就是医门和罗门的门主。他指尖点了点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五大长老。 这么一想,柳叶明了了,每年那新春佳节,五个点都会有一个长老会组织。而且这个是轮换这来的:“若是这样的话,看来五个点,确实不得不灭,不然迟早,我们会被追杀的。” 莫离点点头,不时的伸头看看殇晓,怕她醒了,有什么要叫自己的,自己没有听到。 “可是,你是不是应该亲口告诉殇晓呢?这样瞒着她不好,毕竟她也参与其中。”刚说完,他突然想起今天在匪窝,有十多个人还活着,已经归顺兰那国。这是不可估量的威胁:“糟糕,那些俘虏……” “无妨,他们都已经中毒了,不到天亮自然会全数气绝,这是慢性毒药。”莫离淡淡的说,一如曾经,人命与殇晓的安危相比,不如蝼蚁。 柳叶看着这熟悉的表情,他还是那个冷漠怪癖的神医。还以为殇晓多多少少改变了他,可现在看来,他只是在殇晓面前比较温柔点,比较像个人一点。他唯独能庆幸,至少还有殇晓。 天已经大亮,客栈里也是一片吵闹。原来一早店小二就要辞工,说昨晚遇上了两拨鬼,还没有吓死,就被弄晕了过去。一听有鬼,方可纷纷吵着退房,唯独在一楼窗边吃早餐的两个绝色男子,淡淡一笑不为所动。 一身白衣宛如谪仙的莫离敲了敲桌面:“你也将那小二打晕了?” 柳叶依旧是一袭青衣,如同初春淡绿的柳叶:“嗯,爷这么俊美,哪里像鬼了。他那是找打。” 啪,一个扇头打在了柳叶头上:“你那叫俊美?爷这才是俊美,金都四大美男子。你充其量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温如玉也是一袭青衣,颜色比柳叶的偏蓝。 柳叶刚想起身动拳头,就被人强按着坐下。李牧对着莫离礼貌的点头示意,毕竟不是很熟,然后打趣着柳叶:“我家如玉说的是实话。别闹了。殇晓好些没?我们是来感谢她的,要是没有这几天的事,我和如玉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感情升华。” “殇晓很好,不劳费心。你们的感谢我会代为转达。”莫离不喜欢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在他看来,殇晓的世界,有他就足够了。就想从前一样,可是他又希望有什么不一样的。 柳叶将两人拉到了一边,跟两人嘀咕起来,将殇晓的情况什么的都告诉了两人,顺便让他们代为转达,锦少爷就别来看殇晓了,不然非得鸡犬不宁。有一座冰山就够了,笑面虎就别参合了。 李牧和温如玉一副了然的表情,却干着并不人道的事情。回锦宅之后,两人变把状况,添油加醋的给锦墨涵讲了一遍。他们两倒是很看好殇晓做少主夫人的。 锦墨涵急得小脚,早知道自己就该直接去了。不过也不晚,现在就赶过去,管他神医还是毒师,抢媳妇,得凭个人本事。 而客栈里,一紫衣女子突兀的站在柳叶面前,搞得柳叶都愣了一下。 “驸马爷,我是侍女阿紫。公主想见见你。”阿紫自觉自己说话已经拿捏得很好,至少她都没有说公主召见你。 “不见。”柳叶说完,不等阿紫开口,一个箭步便窜回了自己房间。心里更加的不爽,想见我不知道自己?还要人传话。 其实,百里凉歌早就在门口,听到柳叶说不见时,眼泪就颗颗落下。也罢了,既然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这段缘分也到了尽头,就给他自由吧!一个公主的爱情,不是要将鸟儿斩断双翼,囚禁在金色的牢笼,而是放弃权力,给一份自由。凉歌对柳叶也算是用情至深。 客栈里的,殇晓是被饿醒的,这一觉睡得很舒爽,背后虽然还是有刺痛的感觉,但已经在她能忍受的范围之内,日常的衣食,简单的动作都不会牵扯得很痛。她心里再次称赞莫离的医术,要每个人都有这等医术,未来的人也就不需要手术缝合了吧!那伤口,啧啧,真心的深。 秦思锐主动照顾起了殇晓,一听到她肚子咕咕在叫,就赶忙将莫离吩咐好的药膳放到了殇晓床边,莫离说殇晓最讨厌喝药汤了。他还在深深的自责中,所以也没有敢跟殇晓说话。 殇晓才喝了两口,一股子的鱼味:“秦思锐,秦思锐,快给我换其他的,我不要喝鱼肉药膳粥!”她故作生气的样子。 经历顾慈山一事之后,秦思锐成熟了很多,知道什么叫做原则,什么是任性:“莫离说了,如果晓姐姐不喝药膳粥的话,他晚上就给你熬药汤喝。” 果然,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殇晓立刻端着粥,皱眉眉头,一股脑的往胃里倒,想的是喝完粥了还能去吃点别的。哪知道,莫离对她太过了解,这碗粥的分量刚刚装满她的胃袋,也再吃不下别的东西。 ------------ 第五十四章 带伤离开 莫离和柳叶一进门,就看到殇晓撅着嘴,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在是不知道谁又惹到她了。莫离淡笑着走到殇晓身边,撑着药膳粥的碗,心下明了。伸手将一颗药丸递给了殇晓:“咯,你的药。” 殇晓看着药丸,眼睛笑得弯弯的,她知道将汤药做成药丸,要耗费很多的精力,相比之下,那鱼肉药膳粥,她也认了。她一口将药丸吞下,然后从磨砺手中接过水杯,猛喝了几口。 柳叶看着赏心悦目在站在自己眼前,淡淡好笑,或许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在有对方的时候,整个人都会变得柔和。明明一个是活人不医的冷酷医者,却眼中满是宠溺。而一个最冷酷的女杀手,却会撒娇耍赖,一切都那么自然。看着这样的殇晓,他觉得很熟悉,眼前模糊着另一个影子,眼中莫名的有些苦涩。 殇晓见柳叶在发呆的盯着自己,伸手在他眼前直晃:“喂,凉生来了。” “啊?哦!”柳叶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着妆。 莫离一副戏谑的看着柳叶:“我不在的这几天似乎很有故事。柳叶,你不准备讲讲?这个凉生是谁啊?” “凉生是……”殇晓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柳叶捂住了嘴,这么难看的事,他当然不乐意让柳叶知道。 而房间里的秦思锐一直呆呆的坐在角落一言不发。 殇晓指了指明显有问题的小孩:“他不是被悍匪吓到了吧?有心里障碍了?”记得刚刚杀人的时候,自己这样。当然,在她看来,身边的妖孽都是历练过的人,那恢复力是相当的。 莫离摇摇头,一个将门之后,能在异国独活几年,哪有那么容易被吓到。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殇晓能开解了。本着给两人一点时间,他拉着柳叶离开,一起研究,研究最近几天的“我不知道的事”。 殇晓没有怎么接触过小孩子,救他只是觉得他有点想当初的自己。她像那些想要了解小动物的好奇宝宝一样,伸出食指,轻轻的戳了秦思锐两下。前世认识的人不多,更没有朋友。她不懂得怎么同自己在乎的人沟通,显得小心翼翼,深怕自己一用力就伤了对方。 秦思锐抬眼看着殇晓,眼中满满的愧疚:“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抱着殇晓的脖子,一个劲的重复着这句话。 “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何必说对不起呢?那件事不怪你,你只是想回家了而已。”殇晓其实知道,知道秦思锐给他们的信息有所隐藏,因为她后来在街上随便一问,只要敢开口说的,必然会说顾慈山又多么凶恶。她只当是小孩子念家了。 殇晓的安慰,终于让秦思锐落下了男儿泪。他心里,在这一刻将殇晓当做亲姐姐了。他一定要变得很强大,很厉害,以后可以保护她,不再看到她受伤害。 回家?家在哪里?殇晓有些羡慕秦思锐。她从小就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更不用说回家了。她伸手帮秦思锐搽干净了眼泪:“走,我们去找莫离,看看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秦思锐点点头,困扰小孩很久的问题,就这样被殇晓两三句话搞定了。以至于很多年以后,殇晓为人母的时候,小孩一出问题,她都会说是娃他爹的错,因为,歪瓜裂枣的秦思锐都被她教育上了正途。这倒是后话了。 一推开柳叶那间房间的房门,殇晓就听到柳叶在科普锦墨涵有多么紧张自己的事,立马明白了各中缘由。 像柳叶这样聪明的人,当然不可能乖乖的讲自己那些事,三两句就拐到了殇晓头上,毕竟没有那个男人,对于自己对手的资料不感兴趣的。这也是是雄性动物之间本能的较量。 殇晓当然不可能让他如愿了,毕竟锦墨涵也算是帮过自己,照柳叶那么添油加醋的讲法,自己都想把他个活剥了,何况是莫离。殇晓轻轻咳嗽了两声,白了柳叶一眼,意思很明白,这账,咱记下了。 “离哥,我们都到这里快两个月了,什么时候离开啊?顺便送秦思锐回家。”殇晓狗腿的抱着莫离的手臂,这仿佛已经是两人的相处模式,谁让莫离是一时父母呢! 莫离淡淡的笑,似乎并没有被柳叶的话影响到,心底却已经将锦墨涵记在了死亡名单,但凡这样的人,有伤病中毒,他是一概不医:“嗯,是该离开了。”这样就将锦墨涵这株小苗子,掐死在萌芽期。 “要离开?离开去哪里?回京都么?”锦墨涵典型的人未到声先到,在门外都听到两人的谈话了。他伸手推开门,就是赖定,跟定莫殇晓了。 柳叶想要去锁门,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殇晓倒是没事人似的:“离哥,这个是锦墨涵,这次去救你他也帮忙了。” 莫离对着锦墨涵拱拱手,殇晓的面色还是得给的:“锦兄,大恩不言谢。” “不用,不用,离哥,我们都快是一家人了,哪里需要这么客气。呵呵呵~~~!”锦墨涵红衣胜血,笑得却像个弥勒佛似的,那声音还带着波浪线,拐了好久个弯儿。 莫离心里不悦,倒也没有表现出来:“锦兄是天朝首富,我们小穷百姓,哪里敢高攀。是不是啊?晓。” 殇晓当时的心情就是想要把锦墨涵呵呵回他娘肚子里,这不是要得罪她衣食父母吗?她想都没想,连忙点头。她似乎忘记了,要是换个衣食父母,她过得绝对不现在潇洒。 “嗯?!”锦墨涵看着殇晓,眼睛笑得像一弯月亮。 殇晓却觉得自己好像虎口边的小白兔,小心脏吓得扑通扑通的,这个笑面虎,是个整死人不偿命的主。她想活着,所以她有连忙摇摇头。 两人就一人抓着她一只手左拉一下,右拉一下,都快要成拔河比赛了,可怜的殇晓,就是那根备受折腾的绳子。 “都给我放手!我是病人!你们是要分尸么?”殇晓怒了,真当她没脾气似的,是谁说的三人行必有一尸来的?太有预见性了。她瞬间觉得,那两男人才是真爱! 莫离和锦墨涵都同时放手,都看对方不爽,默契的对哼了一声,又一起别开了头。 殇晓又送了柳叶一个白眼,意思很明显,都是你惹的事,姐要是不好过了,大家都别想好过! 柳叶耸耸肩这次真的不关他的事,不过还是想办法,让两人好好坐着聊天,突然灵机一动,对着两人吼了一声:“你们赶紧的闹腾,使劲吵。殇晓啊,其实吧,那天晚上那个将军也是不错的,据说还是五王爷,尚未婚配。我可是听他身边的军师说了,他第一次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一个女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指的那个人就是你哦!不如我们去看看?弄个王妃来当当也是很不错的!” “不许!”莫离和锦墨涵异口同声,两人对望一眼,暂时熄火,有同时对殇晓说:“晓,我们来谈谈下一步去哪里的问题。”在面对外敌时,两人一直对外,有一个对手已经够麻烦了! 同频!他们两才是真爱吧!殇晓也就在心里默默的吐槽,好不容易安静了,她不想再起事端。只是她没有想到在后来的后来,柳叶的这句话会一语成谶,要是知道,她肯定在今天就将这乌鸦嘴给掐死了。 独受罪不如众受罪,这种时候,怎么会忘了这个始作俑者呢!殇晓刚坐到凳子上,便满面笑容的看着柳叶:“柳哥,你说呢?我们下一步去哪里?”说完还眨眨眼睛,一个劲的放电。 柳叶心中哀嚎,果然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殇晓彻底被眼前的两个男人带坏了。他摸了一把辛酸泪,默默的坐下。 秦思锐一副默哀的表情看着柳叶,并且趁大家没有注意他,迅速的脚底抹油,开溜! “煊赫国!比较近,刚好可以把小屁孩送回家。”柳叶按照既定计划说了出来。 “刚好,我也要去煊赫,一起走吧!那边我熟,还可以给你们很多想要的信息呢!”锦墨涵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干净将诱惑搬了出来。 莫离闷哼一声:“不用,柳叶可以搞定。” 柳叶点点头,有些东西,不能让外人知道,很明显,锦墨涵并非内人。 锦墨涵又是呵呵一笑:“恐怕刘公子去不了了。他的终身大事不用关注吗?据我手上的消息,百里凉歌公主就是侠盗姬飞,而且,公主已经表示得到柳公子相助,大盗姬飞已经连同顾慈山悍匪一同剿灭,公主与公子的婚约立即解除。还有说公主将要下嫁那国公家而公子,普天同庆。皇榜将在3天后的祭天大典之后宣布。” “什么!”柳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切都来得太快。他猛然起身:“对不起,莫离、晓,我先去处理这件事。一切搞定之后,我就去与你们汇合。”柳叶本能的要去阻止这张皇榜,不知道出于怎样的情愫,只是心里一个声音,一直在叫他,快去,快去。 ------------ 第五十五章 离开兰那 锦墨涵挑眉看着莫离,意思明显,看吧,你们需要我。 对于柳叶的离开,莫离并未多说什么,如是他能幸福,也是件好事。只是,比较头疼,去了煊赫国之后,他和殇晓两人都不了解煊赫的民情,又言语不通。早知道,自己就应该多学几个国家的语言了。 殇晓想着这次的危险,多个人也多分力。万一,又遇见组织遗留的人了,也好有个照应。她并不知道,这不是万一遇见,而是一定会遇见。她也深情款款的看着莫离,毕竟锦墨涵的信息,来得可比柳叶的广泛多了。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有限。 莫离看着殇晓,点头同意了锦墨涵的建议,一同去煊赫。刚刚他透露的那一则消息,可以看出他的能力,连兰那这个北方大国,都有探子,更是深入到了宫内。 锦墨涵淡淡一笑,好在自己先做了一番准备,不然就落于人后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殇晓连忙说,她真不想在兰那过多的逗留。顾慈山一役,伤亡惨重,感觉整个怀柔城的空气都染上了血腥。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血腥只会让她变得残暴。 “那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我先回去安排一下。”锦墨涵满意得到的答案,订好了时间,便离开了客栈。临时改变的行程,有很多需要安排。 莫离握着殇晓的手发呆,该怎么告诉晓真相?晓一定会介意的吧!记得她说过,莫殇晓是莫殇晓,她只是殇晓。算了,等等在说吧! 殇晓也在考虑要怎么告诉莫离组织并没有根除,如果被发现,他们可能要真的过上一直逃亡的生活。这毕竟是三个人的事,莫离和柳叶都有权知道:“莫离,我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她看着莫离,眼中尽是严肃和认真。 莫离怔怔的看着殇晓,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在他看来最坏的消息莫过于生离别。 殇晓斟酌了一下,才缓缓的开口:“可能,应该,你们曾经并没有将组织全数毁掉。” “嗯?”莫离第一反应便是柳叶说了什么。 “因为,我去救你的时候,带我去的潜伏探子童一说,你被长老认出来了。所以我猜想组织并没有全毁。恐怕以后会有人认出我们吧!”殇晓一口气说了出来,连同童一被自己杀死。 莫离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他将自己一直以来的顾虑,和此行的目的都告诉了殇晓,心里只求殇晓不会生气。 殇晓听完后,笑得云淡风轻,莫离的想法和自己的决定不谋而合,既然不能避免,就先下手为强,毕竟现在他们在暗处。而现在各个分点都各自为政,找到他们的目的也会想‘斩’长老一样,想要当幕后的1号。真是不自量力。 秦思锐在看到柳叶飞奔而过,他以为出了什么事,紧跟着跑了过去,结果跑了许久追上柳叶了,才知道他是去处理自己的私事,而殇晓他们正在谈论什么时候离开。 秦思锐赶紧的往回赶,推开房间门的时候,已经全部结束了:“殇晓姐姐,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午饭之后。”回答的人是莫离,殇晓嘴里叼着点心,最近老是喝粥,她早就馋甜食了。 秦思锐一脸的笑容,快速的整理起自己的包裹,还问莫离两人需要他整理包裹么? 两人都淡定的摇头,没有家的人,不懂得归乡心切,茫然的看着秦思锐欢快的捣腾。 午后一过,锦墨涵的马车便停在了客栈外。温如玉先下了马车,接着锦墨涵也走了出来。李牧则留在了兰那国,诡门在兰那的稳定,还需要些时日。 殇晓看着锦墨涵那豪华的大马车,咽了咽口水,都是钱啊,都是钱啊!万恶的有钱人。 两匹马并列在马车前端,速度可不止快了一点点;选用上等红木,结实耐磨损;……其实这一切的奢华都还好,至少,锦墨涵还没有脑子犯抽的,在车门上弄上两个夜明珠当照明。关键是,能不能不要那么红?搁哪里都扎眼。 做为一个杀手,殇晓从小的教导便是要低调,越没有存在越好。这样被人关注,大摇大摆的招摇过世,她很不习惯,甚至觉得讨厌。她在心底深深的鄙视着锦墨涵。不过这马车的舒适度,她还是给与了高度的赞赏。 温如玉最后一个上来,他拱了拱手:“少爷,我们现在往哪里去?”他习惯了对外是都叫锦墨涵少爷,而他和李牧只是他花钱雇佣的手下。只有都是自己人的时候,他才会用诡门的称呼,少主,他们的主人。 “赫连国国都。”锦墨涵冷冷的说着,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他眼中看到的是殇晓,靠着莫离小憩的情形。 “不,先去白马城,将秦思锐送到天朝驻守边关的军队那里。”秦思锐是将门之后也只是他和柳叶的猜想而已,毕竟天朝姓秦的也不是是秦将军一家。 秦思锐也不吭气,他是秦将军之子的事情,与其说来让他们质疑,不如直接让他们看到,而且这个锦墨涵太过陌生,未必是好人。他对锦墨涵很是介怀,因为他总是对殇晓无事献殷勤。 “白马城。”锦墨涵重复了一边,外面的车夫应了一声好累,马车便启程往天朝的边关而去。他仿佛是铁了心要跟莫离比冷酷似的,冷着一张脸,紧紧的盯着两人。 殇晓感觉到一丝冷意,裹紧了衣服,在莫离怀中换了个姿势,继续睡。毕竟伤口还没有好,吃了药总是有些困乏。 莫离淡笑着看了看殇晓,抬头一个眼刀,冷冷的盯着锦墨涵,意欲明显。 锦墨涵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一时间马车里气氛微妙而紧张。 温如玉打了个哈欠,欠身出了马车,宁愿被冷风吹,也不要被两座冰山冻。恐怕也只有殇晓能在那样的情况下睡着了。他倒是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每每少主身着红衣时,殇晓总是有意无意的离他特别远。 秦思锐也找了个托辞,出了马车,坐在车夫身旁。里面的战场,不是他一个小孩子能懂的。不过他更看好莫离。 温如玉看着秦思锐:“小鬼,你觉得他们谁比较厉害?”他已经无聊到需要找个小鬼逗乐了,无比怀念李牧在身边的日子。 秦思锐看了看温如玉,又看了看车帘,转过头懒得搭理温如玉。 温如玉瞪大眼睛看着秦思锐,小屁孩看爷还收拾不了你:“我看肯定是我们少爷赢,我们少爷,人俊,钱多,有才华。我赌100两,肯定这一局是我们少爷赢。” “切,莫离哥哥比你们家少爷更男人,神医不缺钱,才华没有命重要。”一个成熟的男人,不会做赌博这么幼稚的事情,这是秦思锐父亲说的。虽然他很想挣那100两,但还是忍住了。 被小孩子鄙视了!温如玉心里如同几道闪电划过,炸得他外焦里酥的。不是多说小孩子比较好骗么?一点优越感都没有。 秦思锐不时的搓了搓手,哈着气。外面再冷也比里面好,里面不禁觉得冷,压力还特别大。他只有期盼着殇晓快点醒过来,阻止这场灾难。 殇晓睡得并不踏实,梦里总觉得有两只狼盯着自己似的。她又不是小白兔,怎么最近总是被狼盯着,得让对方尝尝自己的厉害,本能的抬手就是一拳,正正的打在莫离的右眼上。 莫离避闪锦墨涵突然而来的一拳,结果被殇晓打了一拳,眼眶慢慢的浮现出一个黑眼圈。 锦墨涵看下到这幅情景,哈哈大笑了起来。终于幸灾乐祸了一把。哪知道要没有笑够,殇晓的脚尖已经近在眼前。他想向旁边侧开,却被莫离突然的一脚给架住了,硬生生的被抽了一脚,脸侧在一边,上面还有半个鞋印。 莫离似笑非笑的看着锦墨涵,一来一往,很是公平。只是谁更惨一点的问题。 殇晓翻了个身,喃喃自语:“两只小狼崽子,姐都肉是你们能惦记的。再惦记,姐宰了你们。” 这下莫离和锦墨涵都傻眼了,两人相视一笑,合着他们就是两匹狼?!这也太不能接受了。各自整理了自己的仪容,莫离随手捏了一颗药丸敷在眼睛上,顺便扔了一颗给锦墨涵,有人陪着倒霉也是好的:“活血药,不出半个时辰,你脸上的淤青就会消失的。 车里的动静引起了温如玉和秦思锐的关注,两人纷纷专进了这里,看到了确实两人危襟正坐,也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子冷意。仔细看能发现,两人都有些不正常,对,位置换了。 秦思锐坐在车里,想看看他们两究竟做了什么。温如玉也挨着坐了下来,毕竟里面还是比外面暖和很多。他们两仔细的打量着锦墨涵和莫离,看得两人耳根发红,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锦墨涵和莫离相视一笑,还好及时换了位置,不然,就被他们看到脸上的痕迹,还会以为两人大打出手呢! ------------ 第五十六章 真伪难辨 秦思锐啧啧摇头,男人的友谊来得就是奇怪,难道他们两打一架,反而打出感情了?他还是个在探索中发展的男孩,所以不懂。 温如玉干咳了两声,靠着车壁打起了盹儿,耳朵也尖着听两人的动静。 于是剩下的两天一夜,这么相安无事过了,傍晚时分,一行人抵达了白马城,车夫停下马车,将一行人叫醒,过关口需要检查。 锦墨涵早就将一切通关的手续办好了,只需要去做做样子,大家都进了白马城。 “小秦,你可知道家在何处?我让人带送你回家。如玉你安排下今晚大家的住处。”锦墨涵一进城,便问秦思锐,不管在天朝哪里,只要他能说出来,自己自然能送他到家。 秦思锐连忙阻止了温如玉:“两位大哥,我家就在白马城将军府。你们也不用找住处了,同我一起去将军府休息吧。”离开家已经一年左右了,他很想念自己的父母。 殇晓迷迷糊糊的被秦思锐拉着往将军府走。 莫离和锦墨涵紧跟在后面,没有丝毫惊讶,莫离是早猜到了这样的结果,而锦墨涵是根本不在意他是谁。 温如玉则对车夫交代了几句,便让他架着马车往锦家钱庄去了。他暗自皱眉,这趟将军府之行,他有些担心。据他所知,秦将军走失的儿子,早在4个月前就找到了。 秦思锐在将军府大门口停了下来,肚子上前,伸手去使劲敲着大门,父亲,母亲,锐儿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他心里一遍遍的描摹这愉父母见面的情景,眼中有激动的泪光。 “吱呀――”大门被打开,开门的下人不耐烦的伸出半个头,一看到秦思锐冷冷的皱眉:“哪家的小孩?将军府的大门是随便敲的吗?” “我是秦思锐。快开门,让我去见我父亲。”秦思锐右手背负在背后,冷冷的说,有种小大人的错觉。 那人将门打开,自己走了出来,一把抓住了秦思锐:“细作!又来细作了!”这已经是这一年来第8个说自己是秦家小少爷的了。关键是,这次来的是最笨的,小少爷四个月前,就已经找到了。 红色的大门刺啦啦的大打开,一下子出来了十来个人。前几次的教训告诉他们,细作的伸手都是不错的。 殇晓虚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眼看秦思锐将要被打,她本能的冲了出去,一把将秦思锐拎了回来。冷冷的看着十几个家丁。 莫离和锦墨涵本能的站到殇晓前面,凌然不拒的气势,倒是镇住了家丁,最先出来的家丁,进门喊了起来,这次的细作带了帮手的!快多来点人,一起抓住了,将军一定会奖赏大家的。 呼啦啦,一下子从大门窜出了二十几个人。几乎府里的男丁都站在了门外,拿着的工具也各不相同,刀,棍,斧头,铲子,扁担…… 殇晓将莫离拉到了自己身后:“这里不方便用毒,你照顾好秦思锐,我和锦少来处理。 莫离点点头,与其成为负担,不如退到一边。他看着锦墨涵,眼神坚定的点头,意思明显,现在的殇晓,交给你了,保护好她。 锦墨涵嘴角扬起一抹邪佞的笑意,不用说,他也会保护殇晓的。 温如玉着看着一脸茫然的秦思锐,心里想的是:哼,不是说能救命么?关键时候,还不得看我家少主。动作上却摆出了接招的架势。 三个人,三个角度,将莫离和秦思锐护在中间。锦墨涵负手而立,傲气尽显,丝毫没有把那三十几号人放在眼里。 殇晓则紧紧的皱眉,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4个月前,就找到秦思锐了,那自己身后的是谁?二选一,必定有一个是假的。她选择相信身后的人。 “吵什么吵?将军府非得每天鸡犬不宁?”一个女人威严的声音从府里传了出来。 “母亲――”秦思锐的声音带着颤抖,那种思念,却怕被抛弃,隐忍着哭腔。若是不注意,根本听不到他的呢喃。 三十几个家丁,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对于将军夫人,多少还是有些惧怕的。 都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个贤惠的女人。看来一个成功的将军背后,一定有一个彪悍的夫人。从天朝最厉害的威远将军秦将军身上就能看出来。 温如玉在锦墨涵耳边耳语了几句,锦墨涵才对着将军府门口拱手行礼:“将军夫人。在下锦墨涵,路过贵地,特来拜见秦将军,顺便将将军的小儿子护送回来。” 一个年过30的锦衣女子站在门口,对锦墨涵行了福礼,爽朗的一笑:“哈哈!原来是锦公子拜会,将军府姿势欢迎。只是不知何来护送我儿一说?”虽然说着欢迎的话,人却挡在门口,没有丝毫退让。 “娘亲,娘亲。我是锐儿,一年前走失的锐儿啊!”秦思锐显得很激动,他不能接受自己被人冒名顶替了,父母居然没有认出来。 “胡说!我儿早在4月前,已经回府,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敢问锦公子此时带来这个小孩,意欲何为?”女人语气咄咄逼人,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维护自己孩子,自然是尽心尽力。 殇晓轻轻问秦思锐,可有什么证明你你的身份,秦思锐点头应声。她挑眉看着女人:“夫人,我们一介商人莽夫,又怎敢有欺瞒将军的心思。小女子斗胆恳请你,听了小秦的话,在做定夺,若小秦真是细作,我天朝子民,定然也不会放之任之。” 女人略微思考了下殇晓的话,点头同意,死也要让人死得明白,儿子的声誉,容不得半点玷污:“小朋友,你且说来听听,若有半句假话。我片刻取你性命。” 秦思锐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娘亲,这块家传玉坠是你在我五岁生日时交与我的,锐儿知其重要,从未敢离身。 我后背有三个像戒疤一样的点,是因为三岁那年,家中拜祭祖先,锐儿年少无知,撞倒了桌上的香炉,三只香直直的落在我背上。 娘亲你说要让锐儿长长记性,没有叫医生,任我哭喊,你也跟着流泪。先祖诚不可欺,这是那是你让锐儿记住的。……” 秦思锐说得有些哽咽,眼泪忍不住的落下:“娘亲,你还要锐儿说多少你才肯认锐儿,信锐儿?” 将军夫人眼中闪着泪光,听着秦思锐的话,她多少有些动容。想着府中的思锐,被人送来的时候目光呆滞,说是猎户在山脚见到他,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估计是被撞坏了脑子。 这些时日,她也用了不少办法,并未见得好转,但是却比以前更加沉稳懂事,更加勤奋好学。慢慢的大家也就接受了他是锐儿的事实。 女人心下有了计较,但依然不相信,自己府上那么乖的锐儿是假冒的,她冷冷的呵斥:“妖言惑众,我儿哪来这些有的没的,别想着蒙混进府,享受公子的待遇。念你们是天朝子民,又是初犯。今天姑且留你们一命。管家,送客!” 家丁鱼贯而入,厚重的大门有缓缓的关上。女子冷冷的吩咐:“今日之事,不许在府中谈及,更不许让小少爷听到,若是有谁嘴不严,家法伺候!扣去三个月的月钱。” 家丁们纷纷称是,各自回了自己的岗位。大家心里更多的想法是,夫人是害怕小少爷受伤害,更加的管严了自己的嘴。 将军夫人回了饭厅,对着几个孩子淡淡一笑:“吃饭,哪里有那么多的细作想进我们将军府哦!是家丁弄错了。” 秦将军没有说话,但是他看得出来,自己老婆有事瞒着自己。或许是不方便在孩子们面前提及。 其实将军夫人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让自己的贴身丫鬟跟着那一行人,最起码要找到对方的住处。 饭后,大家都各回各屋。秦将军两口子洗漱完之后,将军夫人帮将军脱外套,动作似乎慢了很多。秦将军等着自己妻子开口。 外套才脱到一半,女人思前想后都觉得不对:“相公,锐儿现在看得最多,最敢兴趣的是什么啊?感觉锐儿和以前很不一样,也不知道这改变好不好?” “孙子兵法这一类的都喜欢,最近在学习看军事地图,和各类战役。怎么饿了?”秦将军自己动手将衣服脱了下来,衣领还拽在夫人手中:“哦,对了,这小子还问我借了几次白马城的军营地图。我给了他以前的让他先学学,回头等征兵的时候,让他也参军,是个好苗子。” 女人的眉头皱得更紧。全都同军队有关系?!这不是个好现象。而且感觉锐儿这次回来后,变得和家人特别陌生,也不想以前,练武热了,光着上半身去和人较量。这些改变都太突然。 ------------ 第五十七章 疏虞动摇 “怎么了?疏虞。”秦将军看着自己的妻子,虽然他不够细致,但好在有个胆大心细的老婆,好几次家中的细作都还未来得及动手,就被老婆清理。所以秦将军府也被外界传言,想混进去一个苍蝇,都会被拍死。 “哦,没有事,睡觉。睡觉。”她打着哈哈,心里很清楚,现在没有证据,不管其中哪一个是细作,都不能掉以轻心。 偌大的街上,除了灯火,显得很是冷清。天朝除了特殊的节日,和几个大城市有夜市之外,街面大多在夜色降临时都已经关了门。整个街道上偶尔有一两个巡逻的、打更的走过。 被人跟踪了。莫离一个眼神示意殇晓。对于这4个人精,除非是自己愿意,否则想要跟踪他们,见阎王的几率比较大。 殇晓嘴角扬起狐狸似的笑。看来真的是有样学样,短短的时间,她也学会腹黑了。凑到锦墨涵耳边嘀咕了几句,不一会儿,锦墨涵掉队了,去了别的地方。温如玉也跟着消失。 殇晓牵着茫然的秦思锐,莫离跟在她身后,私下防备着跟踪的人。两人很快到了客栈,径直推门而入。 同时跟踪的人跟踪到客栈门口,准备转身。她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没有想到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被人跟踪了。 锦墨涵和温如玉可以落单,然后跟在了跟踪者的身后,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出手点了她的穴道。 殇晓哈哈大笑着,打开门走了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跟踪我们。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将军夫人的安排哟~~” 女子穿着侍女服,瞪着圆圆的眼睛,对方还没有看到自己就猜到和将军夫人有关了,她本能的防备:“你们是谁?何时发现被跟踪的。” 殇晓冷冷的看了女子一眼,女子自动的闭嘴。她伸手示意将女子带回客栈,免得引起动静,惊动了旁人。 锦墨涵和温如玉上前一人架着女子一个胳膊,将女子弄进了客栈。平日里宾客满满的客栈,今天意外的冷清。 殇晓对这个客栈情场效果非常满意,对锦墨涵竖起了大拇指:“我说,你还有什么是不干的?吃喝嫖赌住,我已经看到四种了。” “只要不是要人命的,我都做。”锦墨涵淡淡而笑。 女子则显得焦急得多,她对对方不了解,对方却一开始就知道了她的底细。而且站在她还僵硬在站在客栈里,像个摆饰。 殇晓突然一脚踩在长条凳子上,痞子气十足:“妞儿,给爷说说,你家夫人怎么说的?别说假话哦,否则,你就惨了。” “夫人没有说什么。”女子虽然害怕,却也一口要定。倒是有几分骨气。 原本目光呆滞的秦思锐听到女子的声音,眼中波动了几分:“梅姨,娘亲可是想明白了,让你来接我的?”他还抱有幻想。 女子吃惊的看着秦思锐,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自己不过一个贴身丫鬟而已。 秦思锐看懂了女子的表情,微微叹息:“哎!看来娘亲是不要锐儿了。”说完又忧伤的坐在角落。 “胡说,夫人怎么可能不要少爷,十月怀胎,掉下来的都是心头肉。少爷被人撸走的那些日子,夫人几乎天天以泪洗面。”女子本能的维护将军夫人,而秦思锐突然喊自己的那一声,她已经对这些人放低了防备。 殇晓眉毛有上扬几分:“哦――,我明白了,夫人是疼秦思锐的,但是秦思锐只有一个,于是她真假难辨。这就是你今天跟踪我们的目的吧!如果将军夫人想要知道什么,让她直接到客栈找我们,真假虚实,其实很好分辨。”她一边说,一边看秦思锐的反应,果然,小家伙眼中有波动。 “是。”女子也不在多说,既然对方已经猜到:“夫人对于这个小朋友知道的事情很感兴趣。至于谁是少爷,不是我说了算的。” 莫离将殇晓拉开了半步:“好了殇晓,别玩了。这件事,恐怕我们也会牵连进去。”他很好奇,那个人和秦思锐就那么像吗?还是说有了什么办法? “哦。雪姑娘,你回去告诉你家夫人,要想知道事实,就请她拿出点诚意,这样派个丫头跟着,也不是大家风范。”殇晓放下了踏在凳子上的脚,既然莫离都那么说了,自己就少玩一会儿了。 锦墨涵不满看着莫离,殇晓向玩,就让她玩玩又怎么了?示意温如玉给丫鬟解穴,并将她送回将军府之后,他也大步的往自己房间走。他得好好想想,怎样才能凸显自己的优势,顺便捞回点好处,不然就真的输了。 莫离看着锦墨涵离开的背影,淡淡一笑,有自知之明是件好事,也该知道知难而退了。 秦思锐还在角落坐着,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我很忧郁,不要理我的气息。 殇晓看着莫离,嘟着嘴往秦思锐那边撸了撸:“离哥,他交给你了,弄得有活力些。啊――,我先去睡觉了,好困。” “你还没有吃饭。”莫离冷冷的说,在她身体的问题上,他是坚持的:“我搞定他,你先去吃点东西。” “哦。”殇晓点点头。 锦墨涵淡笑着支了半个身子在栏杆上:“晓,吃的已经送房间了。吃了饭,早些休息。”他刻意的叮咛,无时无刻不在刷这存在感。 “哦。”殇晓依旧是点点头。 丫鬟回了府中,夜已经全黑。因为是偷溜出去的,所以从后门偷偷的溜进府。才将门关上,她的脖子上就架着一把闪亮的匕首。 “说,你这是干什么了?”男人冷冷的语气,听不出年纪。 丫鬟吓得发抖:“我,我出去逛逛。” “逛逛?”男人的声音很是阴厉,仿佛在笑,却让人骨子里发冷。他手中的匕首陷入女子的脖间,又深了几分。刺破了皮肤,血缓缓的浸出来。 “我,我去会情人了。大侠绕了我,绕了我吧!”丫鬟声音都在打颤,她不想死在这里,但是那件事,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当――”一块小石头将男子手中的匕首打偏了些距离。丫鬟趁这个空档咬了男子手臂一口,不敢回头的往前跑。 男子见一击不中,而且不知道哪里潜伏这高手,他翻身上了围墙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藏在府外一科大树上的温如玉才缓缓的显了身形,他伸手弹了弹衣角的灰尘,嘴角挂着淡笑,有点意思,看来又有好戏看了。 丫鬟飞快的冲毁自己房间,夫人已经在那里等了她半个时辰了。她福了福身:“夫人,梅雪回来了。” “结果如何?”将军夫人冷静的问着。 梅雪站在一旁:“夫人,那几个人都是高手,跟踪被识破了。但也知道了他们现在住在锦氏的锦和客栈。看来锦墨涵是真的。但是另外三人就不清楚了。” “那你如何回来的,既然被发现了。”疏虞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她虽然相信梅雪,但是怕梅雪被人利用。 “夫人,他们说你想要知道什么,就直接去客栈找他们。还有那个小孩只凭声音就认出我了。这件事有些奇怪。”她梅雪只是称述事实,不掺杂半点自己的感情,毕竟比起现在冷冰冰的少爷,她觉得那个孩子更像自己亲手带过的小孩。 疏虞听得眉头紧皱,刚刚一直在紧张中,所以没有注意到梅雪脖子上的血痕:“这个暂且不说,梅雪,你脖子上的血怎么回事?” 梅雪微微脸红,她已经猜到帮她的应该就是送自己回来的那个温润男子:“夫人,我进后门后被人偷袭了,还好暗中有高手相助才得以逃脱。” 疏虞猛的一拍桌子,她秦将军府岂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看来应该惩罚后门的当值护院:“你先上药,今天被袭的事,我自然会给你一个说法。”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便往主卧走去,看来得从长计议,毕竟来着不善。锐儿啊,我可怜的孩子,到底哪一个才是你? 她悄悄的躺下,深怕惊动了自己丈夫。转眼间却被对方搂在怀里。 秦将军下颚抵着疏虞的头:“别太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好好休息。”他没有多说什么,这个家一直由疏虞搭理得井井有条,省去了他许多烦心事。她自然是知道,除了孩子的事,不会再有什么能让雷打不动的女人,如此焦急。 “嗯。”疏虞轻轻回应。脑中却收索遮着几个月来,锐儿的变化,寻思着怎样才能看到锐儿后背的伤疤,而不伤害孩子。她不可否认的动摇了,毕竟,当今天在门口看到那小孩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感觉,而且小孩说的事,都是事实,并且知道的人并不多。 夜色很安静,将军府中的秦思锐的房间,飞进一只可爱的黄鹂鸟,很有节奏的鸣叫。 秦思锐明显脸色变得不好,一掌拍在桌子上,这一下的气势,倒是和他娘之前比较像。紧紧的握着拳头,然后又下意识的松开。 ------------ 第五十八章 说服疏虞 许久,他也学着黄鹂鸟的叫声,很有节奏的婉转几声,便放了些谷物在桌上。 鸟儿扑腾着翅膀,欢快的吃着东西。吃完了又飞出了将军府。一切又重归平静。 秦思锐脱下了外套,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 睡不着的人可不止他一个。客栈里,秦思锐靠在床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娘亲既然有疑问,却什么都不说的让自己离开?然后又派人跟踪。难道真的像莫离说的,娘亲,有娘亲的苦衷和顾虑?他想不明白。 遥遥的透过窗户望着将军府的方向,一边默念男子汉不哭,一边眼泪却不停的落下。最悲不过有家归不得。 辰时鸡鸣,天还未亮透。将军府已经开始忙开了。将军穿戴完整之后,便往军营而去,早上的操练他看得极为重要。 疏虞习惯穿戴好之后,吃了早点,便亲自将孩子们送到学院,,对夫子寒暄,交代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她今天要去锦和客栈会会那几个人,所以刻意让夫子盯着点锐儿,别让他早早离开。 疏虞到客栈时,锦墨涵等人都刚刚起来,在吃早点。而殇晓则还在睡觉。前世的习惯,但凡没有事的时候,她都喜欢睡觉睡到自然醒。因为时常,一个任务几天几夜都没法合眼。 莫离对殇晓这些无关大雅的事情,都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而锦墨涵则觉得女人是拿来宠的,何况是自己看上的女人。 秦思锐最想发现疏虞,立刻跑了上去,在一步之遥的时候猛然停下,不是很确定的喊了声:“娘亲。” 疏虞觉得自己尽然没有办法拒绝这个孩子的眼神,那种绝望中的希冀,显得特别的震撼。她几乎本能的点头,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母子连心,虽然有疑惑,但本能上已经认同了他。 秦思锐笑得很幸福,伸手拉着疏虞,坐下与他们共进早餐,不停的给她夹菜,馒头,什么的。 疏虞看着眼中闪着泪光:“孩子,我,我能看看你背上的伤吗?还有那块玉佩。” 秦思锐眼光有一丝的呆滞,很快掩藏了过去。开心的将玉佩拿给了疏虞,将衣服解开,背上的伤痕,早就从戒疤长成了怪异的肉疤,当然秦思锐自己是不知道的。 疏虞一手拿着玉佩,一手颤抖的摸着肉疤,往事一幕一幕浮现,她依旧不敢大意:“孩子,你可知道滴血认亲?你是或者不是我的孩子,一试便知道了。” “那么不科学的方法你也信。”殇晓打着哈欠站在楼上。她算到疏虞回来,但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早。 “科学?”疏虞不解的看着殇晓。 殇晓惊觉自己说错话了,娇嫃的撇了莫离一眼,慵懒的往楼下走,她不想去解释这些东西,太麻烦。 莫离一脸无辜,对于殇晓经常跳出的奇奇怪怪的词语,他刚开始也好奇过,尝试过去学习,不过东西太混乱,他又要监督殇晓尽快的适应天朝,也就不了了之。时间一长,那些奇奇怪怪的词语,他都有了自己的理解,至于对错,一直是个密。 锦墨涵明显看出来殇晓懒得解释了虽然自己也好奇,但到没有直接问出来。反倒是帮殇晓解围:“夫人,我们刚从兰那国回来,那是兰那国的地方语言。她偶然学着玩的。” 殇晓感激的对锦墨涵点点头。不管方言还是什么,总之糊弄过去就好。 锦墨涵挑眉看着莫离,意思明显,我赢了。 疏虞点点头,也没有作多想:“那是什么意思?” 殇晓踩踩楼梯上的脚,突然打滑,若不是扶着墙面,她已经摔下去了。她看着夫人热切的眼神,心里吐槽:这将军夫人应该去现代的,求知欲这么旺盛一个百度就能满足她。 而锦墨涵着一脸憋屈,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啊!可是他现在却不能说自己不知道。 莫离看着殇晓和锦墨涵的失态,憋着笑,干咳了两声:“咳,咳。夫人,殇晓的意思是滴血认亲,并不一定准确。” 殇晓吃惊的望着莫离,他的觉悟真高。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再一次的鄙视自己,要自己有着水准,当初学8国语言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痛苦了。职业杀手,其实并不像许多电视里的那边潇洒,光鲜。他们是一群见不得光的人,要学的却是常人的几倍,没有其他原因,只因为要活着。 锦墨涵和疏虞夫人也望着莫离,他们更多的是吃惊和不解。滴血验亲是恒古相传的,突然有个人站出来和你说这不准确,他们这反应还算正常,若是旁人,早就骂你疯子了。 转眼间,殇晓已经到了桌边,坐在莫离旁边,笑着对他眨了眨眼睛,自顾自的吃起早餐来。她心情很好,并切实贯彻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晚起的就要拼命吃,这一原则。 莫离无奈的笑笑,看来殇晓准备把这摊子丢给自己了:“夫人,我是莫离。曾经用自己的血救过一个人,我与他的血就能相融,但是,我们去非亲非故。”他的话不许要证明,因为他已经名声在外,他代表着医术至高境界。 锦墨涵明了的点头,原来还有这种事情,回头试试,他和殇晓的血能相溶不?要是能相溶,就娶回家;不能,那就拐回家。 疏虞夫人一脸吃惊,差点没有惊呼出声。本来觉得锦墨涵身边没有闲人,一个神出鬼没的护卫李牧,一个神算玲珑心温如玉。没想到连活人不医的神医,也是朋友。 疏虞夫人脸色变得很难看:“那,那我怎么确定哪个是我的孩子,他们真的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将军做过滴血认亲的,那孩子和将军血能相溶。我今天来,也是觉得锦公子没有必要骗我们,而且这个小孩我看着觉得特别亲切。” 莫离轻轻叹气,千古传下的东西不一定就完全确实可靠:“明矾可以让任何人的血都相溶,而一点清油,则会让至亲的血,也不相溶。这样的方法还有很多。” 疏虞夫人明了的点点头,若是有心人,也不用告诉自己这么多,随便动动手脚,也能血液相溶的结果。 温如玉也淡然开口,既然是殇晓的事,那自然当做少主的事一样:“我昨天送雪姑娘回去,在树上看到一个黑衣男子逼问姑娘出行的目的。出手救了雪姑娘,我看那凶手逃窜的想想是城东,步伐奇快,倒像是前几年突然消失的杀手组织管用的轻功。” 殇晓和莫离眼中闪过精光,两人对视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打蛇随棍上。既然疑似和‘探’有关系,那他们就要一管到底了。 疏虞感激了温如玉好几次,然后才转身离开锦和客栈。她得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丈夫,即使那个孩子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那也可以请求神医将锐儿的失忆治好。不过她也要好好试试锐儿了。 校场上,秦将军一身铠甲,好不威风,副将指挥着演练,阵型变换。 一个传讯兵跑到了较台上,一手附在将军耳边,告知将军,夫人又急事在军帐里等候。 秦将军看情况也很好,便转身回了军帐,一掀开帘子,就看到疏虞坐在椅子上:“疏虞,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吗?你非要到军营里来。” “相公,这次是大事,而且百利而无一害。”理清自己思绪后,将军夫人将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一切,和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自己丈夫。 秦将军听得十二皱眉,时候豁然开朗,时而又有些生气,最后释然:“疏虞,你的意思是为了保险,准备试探锐儿。然后,假如锐儿并非替代的细作,那你准备将锦墨涵带来的小孩收为养子,以此为条件,来请莫神医出手,救小儿。那你可想好如何试探了吗?” 疏虞苦着脸,这个就是没有想到啊,既不想伤害锐儿,但又要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孩子。 秦将军向来疼老婆,但凡她的意见,几乎他都会思考,并尽量实行。好在疏虞夫人本就是将门之后,即识得大体,又能一起沟通个战役的看法。比如前两天,两人还在研究兰那国的顾慈山一役。 两人都枯坐在军帐里,各自想着办法。突然秦将军大手一挥:“对了,明天校场有士兵的对练比武,前期的基础训练里面有抗冻的比试。回头我让锐儿参加便是,当做早期的训练,也未尝不可。” “相公,你简直太厉害了。你就是我们家的天。”豪迈的疏虞夫人,也有小女人的一面,只是这一面只会在这个粗狂大汉面前才会偶有显现。比如现在,她就窝在秦将军怀里。 在学院里的秦思锐有些烦躁,不知道今天学院是怎么了,夫子居然不在最后一节课靠背诵,而是讲诗词韵律,连古筝都带来了,想要溜课是不可能了。突然背后一阵发冷,仿佛被谁算计着一般。 ------------ 第五十九章 对等交换 鸟市上,卖鸟的老头,不时的四下张望,仿佛他不是来卖鸟的,而是来寻物的。他手中拿着一支色彩绚丽的黄鹂鸟,声音清亮,叫声像唱歌一般,吸引了不少买家。偏偏这只黄鹂鸟却不卖。 很多人买不到黄鹂鸟,便选了其他的小鸟。 卖鸟的老头一路叫卖,都叫到了学院门口。他吹了个响哨时候,黄鹂鸟的声音变了节奏,频率也不同,但这些要熟识驭鸟术的人才能听出来。没多一会儿,鸟卖完了,老头也离开了学院。 学院下课时间一到,秦思锐飞奔似的离开了学院。并没有回将军府,而是往一个偏僻的小巷而去。 小巷的尽头,站在一个三十左右的壮年,他手中拿着和之前老头一样的黄鹂鸟,负手背对秦思锐站着。 “静默,拜见朱雀护法。”秦思锐恭敬的站在男子身后,身体有些颤抖,他不知道为什么护法会前来,难道朱雀组要舍弃自己了吗? 男子并为转过身:“这些日子,你做得很好,潜入很成功,要继续保持。你的消息也传回来得很及时,那个小孩确实是真的秦思锐。你放心,组织绝不会让他毁了我们的计划。这次任务若是完成了,你也会晋升的。” “谢谢护法,提拔。”秦思锐拱手鞠礼,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经离开,他才转身。 小巷子里,过了不久,之前卖鸟的老头走了出来,看了看夕阳西下的天空,往城东而去。 房顶上一个山羊胡子,像个道士一样的人,捋了捋胡子,一跃跳下了房子:嗯,看来有好戏了。神秘组织吗?四大护法之一的朱雀护法也来了,看来是只在必得呢! 道士拧开酒葫芦,大口大口的喝酒,一边步履蹒跚的在路上瞎走,一边嚷嚷着:“地为床,天为被,喝醉搁那儿躺着睡”。 归家的行人都纷纷躲闪开来,不时还有人指指点点,那个疯癫人哟,没隔三差五就来上这么一回,醉多清醒少。 也有的人说着,啧啧啧,看来锦和客栈的柴房又要遭殃了。这个疯子,也知道好坏,每次都醉倒在锦和门口,欺负掌柜是个老实人呐! 锦和客栈有那么高的客源,也跟这个疯子多多少少有些关系。过往白马城的,大多是行脚商人,途的就是个安全。心善的老板,自然也比较让人放得心。 锦和客栈的店小二一如既往的将这个酒鬼拖了进去。锦家在每个城镇的上铺都有一两个是诡门的暗点。锦和客栈,便是白马城的暗点。 酒鬼一被拖进柴房,便睁开了眼睛,一片清明,哪里还有一点醉鬼样子。 掌柜的让店小二照看店里,自己则坐在凳子上:“我说酒鬼,你又没酒喝了?这次别想我把葫芦给你灌满。” “嘿嘿,哪儿的事。如玉公子让我关注的人,有线索了。现在少主他们在吗?我直接回禀。”酒鬼笑得很谄媚,伸手将酒葫芦递给了掌柜的:“掌柜的,来点儿,就一点儿!犒赏一下嘛~” 一大男人连撒娇都用上了,看来他果然脸皮堪比城墙。掌柜一脸受不了的结果了酒葫芦:“我去给你装酒。少主他们还没有回来。你直接写一份好了。我去给你装酒。” 酒鬼从柴房的一个上锁的小抽屉里拿出笔墨纸砚,一脸正色,快速的在纸上写了起来。那字写得行云流水,工笔很好。 锦墨涵和温如玉去查看其他的锦家店铺,顺道通过商铺的渠道,让李牧直接到白马城汇合,估计会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 殇晓则陪同莫离去购买些药材,最近自己用毒针用得过度了些,要补货。在秦思锐的协助下,两人直直的往药材铺走。好在莫离很了解殇晓,让秦思锐带路的时候,顺便也逛逛小吃。 到了指定的时间,几个人纷纷往回走,毕竟白马城有不成文的规定,入夜不离家,入乡随俗。 锦墨涵和温如玉先到了客栈,掌柜将酒鬼留下的那份资料交给了温如玉,便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锦墨涵先看完之后,将一些与此次事件无关的部分抹掉,让温如玉重新誊写了一遍。自己则到客栈一楼大厅等殇晓。 不一会儿,客栈的门被推开,一个大的白色包裹就堵在了门口。小二赶紧上前:“客官抱歉,我们这里被人包场了。” “锦墨涵,你敢不敢让他们把门做大点!你个小气鬼,莫离被卡在门上了。”殇晓本来就跑得有点累了,想着一回来就做凳子上不要起来了,偏偏草药包裹给卡在了门上,一发火,也就没有注意措辞。 这下好了,莫离双手推着药包,郁闷得一脸铁青,什么叫自己被卡门上了?一旁的秦思锐则毫不客气的大声笑了起来。客栈里也是一片笑声。 锦墨涵一边笑,一边指挥人帮忙,不知为什么不用小一点的包裹,这么大一包裹的药材,这感情是把整个白马城的药铺都洗劫了吧! 殇晓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时,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许笑。”莫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顿时秦思锐和店小二都被怔住了。 秦思锐闭上嘴,还用双手紧紧捂着。 店小二赶紧将一旁锁着的门板取了一块下来,毕竟是少主的朋友,他们不能太逾越。 就只要殇晓和锦墨涵两人依旧大笑不止,两人都是不怕的主,锦墨涵是忘记了莫离还是个毒者,而殇晓则从来不会防备莫离。这两人笑得肆无忌惮。 莫离将大包裹的药放在了地上,从里面不知道拿了个什么直接就塞到了锦墨涵嘴里:“呵呵,祝你今晚都一直这么开心。” 锦墨涵反应过来时,已经将东西吞了下,他脸色大变:“莫离,你,你喂我吃了什么?说好了要公平竞争的,你不能杀人灭口。” 店小二一见这场景,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两把大刀,明晃晃的对着莫离:“交出解药,不然,你也别想走!” “勇气可嘉!你们是第一个敢对着我正面用刀的人?”莫离心底的不爽还没有发泄出来,这两人刚刚好的撞上。若是平时,他到不至于生气,偏偏是在锦墨涵面前出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眼看莫离就要暴走,殇晓知道这次闹大了,男人嘛面子总是重要的。她突然站到莫离面前,一边给锦墨涵打手势,一边转移莫离的视线:“离哥,你今天看没有看到那个红衣蛇女?有没有觉得跟锦墨涵很有夫妻相?” 秦思锐双手捂着脸,,从指缝中偷偷的瞄。他心里默哀,这下完了,这边的大冰块要喷火,那边的老狐狸也要吃人了。晓姐姐,你怎么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殇晓~~~!”锦墨涵冷冷靠近,他看见莫离挑衅的眼神,笑得更加的邪恶。一只手搭在殇晓肩上。 嗯,好冷!怎么突然这么冷。殇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本能的打落搭在肩上的手:“锦少,乖,别闹!这不是在救你么?” 秦思锐紧张得猛的将眼睛也捂住了,一边往楼梯上蹭。晓姐姐,你保重,我去搬救兵。而两小二,早就开溜了。 殇晓的肩上是锦墨涵的手,腰上是莫离的手,整个人就被两男人卡在中间,她心里哀嚎,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现在被卡的是自己好吗! “殇晓~~~~!我这里有新的资料哟!”危险而谄媚的声音,这个肯定是老狐狸锦墨涵。 “殇晓!!”这咬牙切齿的声音,绝对是莫离。 然后,两人开始一人叫一次她的名字,想在比赛似的。 “嗯,哎,在,有!……”在这样轮回了事多遍之后,即使是圣母也会发火,何况殇晓连圣母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谁再喊,信不信我阉了谁?!”唰,一把匕首已经出先在殇晓手上,而她现在正在看两人的重点部位。 锦墨涵和莫离立马跳到了一边,这玩意儿可不是拿着玩的。两人立马达成共识,安静的坐在凳子上。 殇晓手往两人面前一摊:“资料,解药,还有楼上看戏的,黄金80两!” 温如玉和秦思锐立马眼睛盯着房顶,秦思锐先开口:“呀,今天晚上月亮真大!” “嗯,是很大,很大。”温如玉一边说,一边摇着扇子,缓缓的往楼下走。别说80两黄金,就是一两,想要从温如玉包里掏出来,那就好比蛟龙头上搔痒――溜须不要命。 最后是锦墨涵一手交了资料,而莫离却谈谈手,说了句没有解药,根本没有下毒。 “那你喂少爷吃的是什么?还能开心一晚上。”明显温如玉想歪了。 “巴豆!”莫离淡淡的说:“那分量,足够他拉一晚上不消停了。忘了说我还丢了加速药效的东西。” “噗――”温如玉才喝到嘴里的水,直接就喷了出来,然后还一本正经的说到:“这想法有见地,够毒,我打不死你,拉死你。以后我也对别人试试!哈哈。” 大家直接无视了温如玉,各自忙各自的。莫离将资料放好,去整理药材;殇晓直接上楼,准备睡觉;锦墨涵捂着肚子往茅房跑。 ------------ 第六十章 情况易变 天微亮,鸡鸣而起。这是秦将军府的习惯。将军夫人,照例挨个去叫孩子起床,但今天又有所不同。 在客厅,清粥,馒头,两个小菜摆在桌上。秦将军看着家人都到了,轻咳了两声:“今日是军中士兵检验之日,一年的训练,刻苦,都会在今天有个成绩。老大,老二,老幺,你们三人也训练多时,今日也去检验检验。将门无犬子,将你们最拿手的都拿出来遛一遛!”说完,便埋头吃饭。 疏虞淡笑着给家人夹菜,她对自己相公的安排,非常的满意。今天的这场检验,她也会去。这个锐儿,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今天应该是能分个七七八八。不管是或者不是,都不会伤害到孩子。 秦思锐微微皱眉,狐疑的看了父母一眼,想看出任何一丝的异样,但是依旧没有什么不同。他吃了几口饭,终于还是不安的放下了筷子:“父亲,母亲,锐儿恐怕今日是去不了校场了。院士昨天说,今天要考吟诗作词,考算学;下午练习骑射,旷课的话,取消行试推荐。” 虽然他知道推迟这些,只需要将军夫人一个招呼而已。但是,他不得不赌一把。毕竟,外面一个真正的秦思锐,自己这个冒牌的更加要小心翼翼。就如同长老要求的一样,小心,小心,再小心。他不想任务失败,被组织遗弃。 秦将军刚要开口,就被疏虞一个眼神阻止了。她依旧笑得格外的温婉,一个做母亲的慈爱,总是想要留有余地,即使眼前的小孩可能不是自己的,但不是也一起生活了几个月了么?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情。 一下子,房间里的氛围突然就冷了起来。老大秦思文,老二秦思武,和三姐秦思思都暗地里,看了秦思锐一眼,小弟本性的改变,让他们都十分诧异。记得以前的小弟是最喜欢往军营跑的。 秦思锐察觉自己多言了,低着头,快速的吃饭,不再言语。好在学校是真的要考察那些科目,应该不会被对方察觉什么。不过这顿饭,他却是食之无味,放下筷子:“父亲,母亲,我吃好了。先回房温书了。” “嗯,去吧!思文,思武,你们今天送小弟去学院!你们母亲要陪为父去军营。最近学院课业重,你们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是要多照顾小弟。”秦将军嘱咐了两句,也放下筷子,回房去收拾收拾了。 疏虞也放下了筷子,跟着回屋,帮丈夫穿战甲,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检阅这一年士兵的各种能力体力,年龄偏大,体力不支的都安排返乡,一个月之后要招收新人。 秦将军看自己老婆进屋,关上门之后,才缓缓开头:“今天你就不用跟我去了。再跑一次锦和客栈,我也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个锐儿之前虽然喜欢军营,但却只是对行军布防感兴趣。但是我们的锐儿喜欢的可不仅仅是那一点。” “嗯,我去看看。愿天佑吾儿,早日回到我们怀抱。”疏虞眼中泛着泪光,孩子就是心头肉,十月怀胎,有那个娘亲不担心?从秦思锐被人带走,她已经瘦了好几圈。 秦将军叹了口气,他也担心孩子,但是他不能在疏虞面前表现得太多,害怕她更加的担心和自责。战甲穿了一半,他伸手抱着疏虞,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也不再多说什么。 片刻之后,两人一同离开了将军府。疏虞一身软甲,英姿飒爽。她没有直接去客栈,而是同将军走了趟军营,换了身平时的衣装,带上面巾、佩剑离开。小心使得万年船,若自己身边的锐儿是假的,能瞒着自己这么就,必定用同伙协助。 一大早,锦和客栈依然开门迎客,可是在门外的一个招牌上却是大大的三个字“已包场”。 小二轻快的做着早间的情节卫生,掌柜的噼噼啪啪的计算着连续几天的账目。除了空旷了点,看起来与平时无异。 很快,一个卖鸟的老人走过店门,又走了回来。一边叫着卖鸟,一边往客栈里面打量。 两个小二擦着桌面,眼角看了老人一眼,其中一人快速的起身,迎了上去:“老人家,住店还是吃饭?住店往前走一盏茶的功夫,左转就能看到客栈。要是吃饭的话,右手边走五步就是酒楼。非常抱歉,小店已经包场。” 他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有礼有节,脸上带着恭敬而谄媚的笑。很巧妙的挡住了老人的视线。 老人吆喝了两声,才回了小二:“我就是卖鸟的。你们包场的有钱客人,对这个感兴趣么?”一边说,一边躲过小二,继续往里面瞅。 小二刚要回绝,掌柜的走了出来,打量了老人几眼,才缓缓的开口:“你肩上的黄鹂鸟卖不卖?”他是在试探老头,毕竟昨天的信息他是知道的。少爷的意思很明确,留意这个人。 老人小小的眼睛,贼溜溜的转了几圈,才缓缓的开口:“掌柜的,这黄鹂鸟可贵了,怕你是买不起的。” 掌柜的微微皱眉,难道不是一个人?可白马城卖鸟的就那么两个人,自己都认识,而且都不会到处跑着卖鸟。 在外人看来,掌柜的只是对老头那句不是抬举的话不满。一时间,周围围了不少人,他们都好奇这老头什么来路,竟然连锦和客栈的老板都敢讹。 掌柜和蔼的笑了笑,依旧是老好人的模样:“老人家,你且说个价,买不买得起,那又另说。这只黄鹂鸟嗓音确实婉转动人,我十分喜爱。” “108叶红莲,赫连倾慕玉,天朝伐天珠,随便来一种,都可以换了这灵鸟。”老人额头的褶子笑得堆在一起。 周围的人头不停的摇头,这老人说的每一样都是极品,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觉着这老人狮子大开口,也没有什么意思,就各自散去。 掌柜的摇摇头,吩咐小二做自己的事去,也转身回了客栈,继续自己的事。 老人淡笑着继续站在客栈外吆喝了几声,才缓缓离开。毕竟他也不可能在这里盯一天。 对面小铺里的疏虞狐疑的望着老人离开的方向,白马城何时多了这么一个这么不懂价钱的鸟贩?有些可疑啊!在确定老人走远之后,她才三步两步,快速的冲进锦和客栈。 店小二看着突然出现的人,赶忙的上前阻拦:“女侠,女侠,我们店客满了,非常抱歉。” 疏虞放了十几文铜钱在店小二手里:“小二哥,通融通融,我就是来找人的。”她不想随意的暴露自己的身份。 小二摇摇头,依旧将疏虞拦在楼梯口:“女侠,您要找谁?我帮您问问。但是您不能直接上楼啊!” 疏虞又递了一锭碎银子给小二,她想,这样突然袭击的话,对方来不及准备,总会有破绽可循。到现在,她依旧没有百分百的相信殇晓一行人。 外面一直吵了又吵,殇晓也没有心情继续闭目养神,随意的穿上衣服,开门,准备找些吃的。一开门便看见小二将一个白衣女子拦在楼下,没有带包裹,应该不是来住店,或者云游的侠女。她也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往楼下走。 疏虞看到殇晓,大方的打起了招呼:“小莫,我想见见那个小孩。你看方便么?” 一听声音,殇晓便反应过来,看来将军夫人不希望别人知道:“小二哥,帮我把早餐送我房间来。这位美女是我朋友,让她上来便是。” 小二应声离开,也不再拦着疏虞:“小姐,你喜欢什么?有瘦弱粥,鱼肉粥,和鸡肉粥。” 殇晓一听到鱼肉粥,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一点食欲都没有了:“算了,算了。我不想吃了。” “小二哥,送三份瘦肉粥,配点小菜到她房间里。这位夫人,你吃早餐没?要是没有的话,便一起吧!”不知何时,莫离已经起床,站在殇晓的房门口。 殇晓皱着眉看着莫离,她不想吃早餐,不想吃。在现代,她就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莫离淡笑着,伸手握着殇晓的手,半威胁的在殇晓的耳边说着:“按时吃饭,你也不想每餐都是药膳鱼肉粥吧!” 疏虞淡笑着拒绝了莫离的好意,示意小二只需要送两份就好。眼前两人的暧昧举动,她红着脸干咳了两声,提示两人,还有外人。 殇晓看了看疏虞,又看了看莫离,完全不懂对方要暗示什么。 莫离淡笑着,又紧了紧殇晓的手,他并没有刻意的让殇晓懂得何为男女授受不亲。在他看来,没有必要,因为没有人能靠近殇晓,除非她愿意。 锦墨涵突然出现在了门口,伸手便拉殇晓空着的手,还顺便等了莫离两眼,意思明确,不准你偷袭,不准你吃独食! 莫离眼角斜视了锦墨涵一眼,正要开口,便看见殇晓不着痕迹的挣开了锦墨涵的手。他半挑衅的看了锦墨涵一眼。 ------------ 第六十一章 母子相认 疏虞夫人又干咳了两声,她心里有些嘀咕,难道自己几年没有在江湖上混了,现在的江湖已经变得这么陌生了? 正在这是,小二将早餐送到了殇晓的房里,当然,肯定是带上了锦墨涵的分量。 殇晓一手搅着粥,想等粥凉下来,一边同疏虞夫人闲聊了起来:“夫人,你至亲说要试探家中的秦思锐,可是试探出什么答案了?今天是来告诉我们结果的么?” 疏虞些微的尴尬,毕竟自己的试探还没有开始,就被孩子拒绝了:“嗯,我想还是先看看你们身边这个小孩。我不能随便怀疑自己的孩子,除非你们能拿出足够我信服的证据。” 锦墨涵笑看着将军夫人,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 莫离则直接将昨天锦墨涵给的消息放在了桌面上,却也并没有要与将军夫人说话的意思:“锦墨涵,你给的消息不完整。这个在小巷子中与秦公子相遇的倒地是什么人物?朱雀护法?什么时候兴起的?还有秦公子的小名,还是字是静默啊?乱七八糟!” 莫离明里暗里的给疏虞透露消,如此勾起她的兴趣,让她自己去寻找结果,比较容易让她相信。而一方面,他把锦墨涵狠狠的鄙视了一遍。 殇晓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来,那份资料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看,一伸手便拿了过来。 一旁的疏虞也凑了上去,她迫切的看着这份资料,一来是辨认真伪,一来是想看看锐儿究竟跟什么人在接触。 锦墨涵也没有多说话,毕竟这份资料是整理过的,很多关联不大的地方就已经给去掉。简单的说这份资料是他想要他们看到的东西,不懂也是正常,都看懂了,不需要解释了,那么在殇晓眼中,自己的用处显然又要小很多。 疏虞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传言中的朱雀护法可是三十出头,正值壮年,怎么会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这上面描述的明明救治早上在客栈门口逗留的老人。她继续看着资料,越看越是是震惊。 殇晓感觉到身边陡然变化的氛围,本能的向着莫离的方向靠了靠,抬眼扫视了将军夫人两眼:“夫人,就算你们身边的秦思锐是假的,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吧!也没有损失什么。” “这消息是假的,朱雀护法是赫连国一个神秘组织的重要人物,明明是壮年,而这份消息上写的是老人。其二,我家锐儿根本没有离开过天朝,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异国人士?撰写这份资料,你们究竟是何居心?” 见惯了大场面的疏虞,并未吵闹,反而是冷静的看着三人。她需要一个答案,一个真实的,不被怀疑的答案。陪伴丈夫镇守边疆的日子,面对太多的异变,她不得不小心翼翼。 莫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锦墨涵,既然是他给出的消息,他来解释最好。 锦墨涵不紧不慢的放下筷子,涵养极好的笑了笑:“夫人,这份消息不过是我重金买到的,至于真假,有待商榷。你也就姑且一看吧!” 他没有任何辩解,让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是真是假,对于他而言确实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殇晓一手拖着下颚,看着窗外,真的假的,用心就看得清楚,只怕夫人是一叶障目,太过的谨慎,反而未注意更多的可能性,这份资料,明显是缺失的。不过赫连国,倒是自己接着要去的地方。她埋头继续看着资料。 莫离一手把玩着殇晓的一缕长发,既然锦墨涵不愿意解释,那自己也无须好心,解释越多,然而越让人生疑。更何况,除了殇晓,别人的生死离别,本就与他无关。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众人对疏虞的态度冷漠了许多。 疏虞冷静了下来,这里一个是天朝第一富商,一个是有名的神医,不论是谁,都没有骗自己的必要。才惊觉,自己过于的谨慎,说错了话。她握了握手,又悄然的放开,心底暗自叹息。 “母亲?!”秦思锐突然的出现,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他喜悦着,却又不敢置信,小心翼翼的试探:“母亲,您是来接锐儿回家的吗?” 话音刚落,秦思锐就发现疏虞难看的脸色,他嘴唇动了动,失望的低垂着眼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段时间的变故,他成熟了许多,不再那么固执的为难母亲。 疏虞心里揪着发疼,母子连心,秦思锐心里苦闷,她的心里何尝又不难过?但她终究是果断的人,快速的理清心底的疑问,两相比较,明显府中的锐儿更加让人怀疑。 殇晓微微皱眉,对于她而言,亲情显得很陌生。以前帮秦思锐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儿时的影子,但是现在,她知道是自己和他是不同的,从来师傅都教导自己,想要,就抢过来。秦思锐的纠结,她看不明白。 莫离淡笑着看了看殇晓,他并不希望让殇晓明白什么是亲情,或者爱情。或多或少的担心,担心殇晓明白了中间的区别,直接将自己划入亲人的范围。他害怕殇晓对自己的依赖紧紧是对亲人的依赖。 锦墨涵察觉了殇晓一瞬间的茫然,他误以为是殇晓不清楚所谓的朱雀护法,感觉已经达到自己要的效果,淡笑着讲解了起来:“晓,这个朱雀护法是赫连国一年前突然崛起的四重门的人。四重门,善于乔装易容。朱雀门,擅长训鸟,以黄鹂鸟鸣传递消息。青龙门,擅长与蛇类为伍,杀人于无形。玄武门,擅长隐遁。白虎门,暂时不明。” “乔装易容吗?那么这份资料就没有问题了。将军夫人,你说呢?小锐,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也好,感情也好,自己的东西得自己争取。没有人会可怜你哦!”殇晓偏着头,认真的看着秦思锐。 秦思锐微微一怔,自己的东西要自己争取吗?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从小听得最多的就是谦让和孝敬父母,可是,为什么是现在这样的结果?父亲,母亲,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他看着疏虞的眼光慢慢变冷,看不到希望的光。 疏虞突然觉得心里突然缺失了一块,伸手抓着秦思锐的手臂,仿佛不这样,下一秒这个孩子就会从自己眼前消失一样:“我的试探失败了。现在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是假的。” “夫人,那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是真的,不是吗?还是,你觉得他更像你的孩子。”锦墨涵打断了疏虞的话,这样的解释,连她自己都不能说服:“真相在你心里。” “咕叽,咕叽,咕叽。”一个白色的鸽子飞进了房间,绕着众人飞了一圈,最后停在莫离肩上。 莫离从鸽子脚下取出纸条,径直打开看了起来:斩已将消息传出,注意安全。我近日赶到白马,与你们汇合。 殇晓伸手逗弄着信鸽,顺便丢了些饭粒在桌面上。房间里的人真多,总是觉得憋闷的慌。 “晓,我们暂时在这里多呆两天。柳叶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莫离不想再有任何闪失,这次等到柳叶一起行动。赫连之行恐怕不会那么轻松了。 殇晓挑眉看着莫离,轻轻点头,他们自己的事,不需要那么多人知道,何况是无关的人:“好了,我这里不是大堂,客厅。我累了,你们请便。”她直接下了逐客令。 “抱歉,夫人。殇晓身体不好,确实需要多加休息。有怠慢的地方,请原谅。”说完,他便将殇晓扶到床上,一边将腰间的银针袋拿了出来:“锦墨涵,出去的时候把碗筷那出去。” 将军夫人面色有些尴尬,欠了欠身:“抱歉,我在楼下等两位。我相信,你们能帮我和我的孩子。” 疏虞在早上的试探之后,她已经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儿子。但是摸不清四重门的目的的情况下动对方,只会让一家人处在危险的境地。原本想利用他们对锐儿的关心,参与进这件事情,现在看来,却是自己弄砸了,被他们讨厌了吧! 但是,不能就这样放弃,为了相公,一定要争取到他们的帮助。四重门里多奇人异士,要想借用军队之力,恐怕到最后只会弄得城中人人自危,又何谈百姓安居乐业?锦墨涵一行人能剿顾慈山悍匪,也能对付这四重门吧! 秦思锐伸手拉着疏虞的衣袖,低头盯着脚下的木板:“为什么?为什么?都说母子连心,母亲为什么却分辨不出谁才是你的儿子?” 疏虞僵直在楼道间,这一句质问,问的是一个母亲的失职。她转身轻轻拥着秦思锐:“对不起,对不起。”她一遍一遍,轻声呢喃。 “呵呵,没什么的。既然四重门夺走了我的家和身份,我必然会从他们手上夺回来。就像殇晓姐姐说的一样,只能依靠自己而已。秦夫人,回去吧!这里没有你要的答案。总有一天,我会像你们证明,我才是秦思锐。”秦思锐放开了手中的袖摆,声音变得冷淡,说完便转身离开。 ------------ 第六十二章 柳叶抵达 疏虞本能的拉住秦思锐,她知道若不这样,她的儿子,就会真的离开她了:“不,不要。四重门,你根本不是对手。” “那是我的事。是死是活,与你无关。”秦思锐拍开母亲的手,神色倔强而坚强。都已经不认自己这个儿子了,那么我的死活,又与你何干! “不,我是你母亲,你的生死怎会与我无关?”疏虞看着秦思锐,脱口而出,若是让你一个人送死,那不如一家人一起。 “啪啪啪啪……”温如玉倚在房门,轻轻的拍手,一副看戏的样子:“将军夫人,演得一手好戏,恐怕连梨园的伶人都自叹不如。” 秦思锐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原本有一丝松动的心,又变得坚硬起来。不再理会将军夫人,一步步继续往房间里走。 疏虞伸手阻拦秦思锐,一口否定温如玉的话:“不,我没有。温公子何必出口伤人,破坏我母子的感情?” 虽然疏虞也是阅人无数,可又怎么比得上温如玉这只小狐狸?何况她一次次的否认秦思锐,已经在孩子的心里留下了一条无法逾越的伤口。 温如玉优雅的打开折扇,轻轻扇动:“不,夫人,我可不是要破坏你们的感情哦!是真心实意的赞美您的演技和计谋。” “如玉,小声些。有什么到一楼大厅去谈,别影响莫离给殇晓疗伤。”锦墨涵半眯着眼睛,嘴角依旧淡淡的笑着,话语却带着些警告的意味。 “是,少爷。”温如玉伸手作揖,声音压低了许多:“夫人,请吧!” 疏虞冷哼一声,径直下楼,她倒要看看温如玉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锦墨涵从温如玉的房间走了出来,拍了拍秦思锐的肩,笑着说:“走,去听听吧!之后要怎么选择,是你的自由。”对于秦思锐的家事,他本不想管,可现在,人算计到自己头上,那就不一样了。何况,殇晓是希望小锐回家的吧!不然何必特意把他送回来。 秦思锐轻轻点头,也同锦墨涵一起往一楼大厅走。看到锦墨涵和温如玉笑得如此的人畜无害,他心里有点担心自己的母亲。按照殇晓的说法,锦墨涵就是笑面虎,一笑祸国,再笑殃民,不笑阎王哭。反正,笑不笑都是一肚子坏水,没人能猜透就是了。 温如玉一早便将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锦墨涵,根据疏虞今天在店里的表现,不难猜到她的目的。所以,他说将军夫人演得一手好戏。见少主同秦思锐都到了大厅,他才缓缓开口:“夫人,恐怕你今早到锦和客栈之前,便已经确定小锐才是你的儿子了吧!” 疏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就恢复了神色:“温公子想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秦思锐眼中满是疑问,既然母亲知道自己是锐儿,为什么却不认自己?他看了看自己母亲,又看了看温如玉,话在嘴边,却问不出口。他在等温如玉给他个答案。 “夫人,今天早上秦将军的试探是没有完成吗?其实在那个小孩拒绝的时候,你已经有答案了。之所以不认小锐,是想让我们动手,查出奸细的目的,最好是能将对方送回去。我说得对吗?”温如玉轻轻摇着折扇,语气笃定。 疏虞哈哈大笑起来:“一半一半。其实,我今天来,是来认儿子的。但是,你们给的那份资料,我不得不重新考虑。坦白说,四重门,我们赢不了。与其让锐儿回来,说不定全家被灭门,还不如让他跟着你们。不过,你说的不错,我确实也有那份心思,毕竟看得出来,你们是真的对锐儿很好,或许会帮锐儿。很显然,我失算了。” “母亲,你怎能如此?殇晓姐姐救过我。”秦思锐十分不满自己母亲的做法,原本自己因为私心就差点害死殇晓和莫离,心里本来就愧疚。 锦墨涵笑着起身:“夫人,其实你算错了很多。比如,我们所有人之间的关系;又比如,我们对秦思锐好的原因;又比如我们会插手你的家事;再比如结局不会这样相安无事……如玉,送客。以后但凡秦家任何的生意,利益往来,都全数段去,当然,包括秦夫人娘家。” 温如玉起身作揖:“夫人,请。其实没有什么好疑惑的,从你算计一开始,就将自己放在了对立的位置,开始这场博弈。但若非你动了我们军棋的心思,我家少爷,也不会这么快就将军。” 秦思锐听懂了两人的话,意思很简单,母亲算计一开始,便只能是敌人。而设计到殇晓,这结局才不可能和局,才会这样快的落下帷幕。他本就没有立场让大家帮忙,而现在更没有立场要大家原谅。 疏虞缓缓起身,紧紧的咬着下唇,自己有什么错,不过是想保护自己的家人而已。这样的结局,显得太过沉重。哎,一步错,步步错。起身准备往门外走。 秦思锐也缓缓起身,他已经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理由。说到底,一切本来就是他的家事,是他一个人的事,却一而再的对殇晓不利。有心也好,无意也罢,终究结果就摆在那里。 “等等。”柳叶从房梁上翻了下来,本来他是准备等调查清楚四重门的情况,再现身的:“秦夫人,岂是要我们帮忙也不是不可以。锦墨涵是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而莫离是神医,医者爱名药。只要你给得起,就接得下。”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疏虞冷声问道。 柳叶耸耸肩:“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都是事实。” 秦思锐拉了拉母亲的衣袖,将柳叶的身份悄悄的告诉了她。他生怕自己的母亲,再将柳叶一并得罪了,那就真的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了。 锦墨涵睁开眼睛,瞪了柳叶一眼,眼光凌厉,很快又收敛起来,仿佛只是幻觉:“驸马爷,怎么又逃婚了?这里不是兰那国,恐怕你说的算不了数。” 疏虞一见有转圜的余地,也不急着离开,反倒是坐到凳子上,就算不能争取到全部人,能有百晓生柳叶帮忙,也能多一份胜算。 柳叶也不反驳,锦墨涵的意思,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四重门突然崛起,在兰那,赫连,天朝等等,多个国家制造数起灭门案,是何等凶残,不言而喻。锦墨涵是担心殇晓受伤。 “柳叶,你速度比信鸽快多了。以后就都不用信鸽了你亲自跑吧!”莫离冷哼,显然对柳叶已经抵达却不现身的做法,非常不满。 柳叶右手扶额,可以想象他近段时间的日子不会好过了。“呵呵,那啥,将军夫人,你先在大厅稍等片刻,我去看看殇晓。” 他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半威胁,半挑衅的看着锦墨涵:“哦,对了,锦墨涵别急着让夫人走,不然,我保证叫上殇晓去将军府住,让你连见都见不到殇晓。” 锦墨涵睁开眼睛,看了柳叶几眼,确认他是认真的之后,轻轻点头:“好吧!威胁有效。如玉,回头把柳公子抵达白马城的消息传给凉歌公主,应该还值点钱。” “诶,诶,诶,大家都是兄弟。锦兄,回头哥给你讲些殇晓儿时趣事。你得把将军夫人给留下啊!”柳叶赶紧的上楼,一群的狐狸,没哪一个是善茬。进了房间,快速的关上门。 莫离坐在桌边悠闲的喝着茶,丝毫没有要搭理柳叶懂得意思。他倒是不担心柳叶给锦墨涵的消息,反正十有八九都是假的。毕竟殇晓的儿时,他肯定还没有自己清楚。 “说吧,什么时候抵达白马城的?为什么不现身,还用信鸽报信?你是皮厚欠揍了吧!”殇晓靠在床头,手中玩着一把飞刀。 这时候被殇晓扔飞刀,自己敢躲的话,莫离肯定会帮忙。权衡之后,柳叶赶紧转说实话:“你们走的当天,被凉歌带走的那部分悍匪,在临死前,有人用组织特有的方式将莫离的身份发送出去了。现在组织所有剩下的人都在寻找你们,从暗转明,比之前危险了很多。” 莫离轻轻放下茶杯,眉头紧皱。被探,弑,医,罗五门,同时追杀的话,确实是很危险很麻烦的事:“我记得赫连国是探的地方。你应该很熟悉吧!那立刻启程,我们直接先将探瓦解,那样也会少些压力。” “等等,等等。你不会是要直接杀进去吧!我告诉你,探的人员很散的,更何况探现在可能已经更名为四重门了。”柳叶伸手在茶杯的杯沿来回的划着:“不过还未能证实。我本来是打算证实了再告诉你们的。” “所以,你想要我们介入将军府的家事,去证实你的猜测。有什么计划吗?”莫离伸手将柳叶手中把玩的茶杯拿了过来,倒扣在桌上。 殇晓则无聊的半闭着眼睛,对这些,她都没有好奇心。现在的她只想知道,这针灸治疗还要多少次?麻烦死了,自己身上扎满了针,像只刺猬一样,难看死了。 ------------ 第六十三章 达成共识 柳叶走到殇晓床边,伸手揉着殇晓的脸:“晓,还是一样没有好奇心。什么问题都没有,让我觉得做什么都没有动力呢!” “啪”飞刀险险的擦过柳叶的脸颊,殇晓指尖夹着几根银针,寒光闪过,每一根银针都有目的地都是控制笑和麻痹的穴位:“面对我如此热情的礼物,你怎么能躲闪呢?” 柳叶后空翻躲过银针,接着就是路打滚滚到了一边,一路上无根银针怜城一条线。他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停,停,停。殇晓,你太狠心了,就这么盼着哥死么?等等,我把遗言说完。哎呀,停,四重门,四重门……” 殇晓手中的银针翻飞,她就是很无聊。谁让柳叶明知道她很无聊,还来惹她呢!不玩够,那多对不起自己。 柳叶一手捂着屁股,两下跳到莫离身后:“离哥,不带这样的啊。你看殇晓怎么欺负我的!你也不拦着点!”屁股上,手臂上,都扎着几根针,疼得他一直咧嘴,一边又急急忙忙的把银针拔掉。 莫离伸手将柳叶扔到一旁的凳子上,他可不想每次都当挡箭牌:“让你每次都惹她!好了,晓。把柳叶玩坏了,我们就没有免费长工了。” 殇晓瘪瘪嘴,手中的银针收好:“你们果然才是一对!柳叶赶紧的说,说完了,我要出去逛逛。” 莫离被殇晓一句话雷得外酥里嫩的,冷冷的瞪了柳叶一眼,他下次再这样,就喂他一把巴豆,我看他精神有多好! 柳叶忍不住抖了抖,看来最近得离两人远一点,最好的是能不出现在两人眼前,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殇晓见柳叶半天不说话,一柄飞刀直直的钉在柳叶面前的桌面上:“呵呵,柳哥,快点!我耐心有限哦~~” 柳叶瞬间清醒,清了清嗓子:“咳咳,你们抵达白马城那天晚上我就抵达了。第二天便听说了你们在将军府遇到的情况。这两天我对假秦思锐进行了跟踪,发现给他们是用黄鹂鸟进行信息传递,他们运用的声音的节奏和以前我被训练时接触的一样。但是锦墨涵所说的四重门描述,和探的不同。‘探’并没有这四种分类。所以现在我能确定的可能性只是一半的一半。” 莫离皱了皱眉,如果一年半的时间,‘探’便发展出了四重门,那么就算要各个击破,也更加的危险,并且耗时耗力:“怎么证明四重门究竟是不是‘探’?如果不是探的话,那么探又在赫连国什么地方?” “不知道。”柳叶无奈的回答:“虽然我曾经是探的门主,但是,进入门内之后,对门外的部分知之甚少,更何况‘探’每两年就换一次地方。” 殇晓惊讶的张着嘴,看来这个组织确实很厉害,虽然组织的主要人物都已经死了,但是每个分点依然活跃的做这自己的事,受到的影响并不大。要是在现代,恐怕这个组织会凌驾于自己曾经效力的组织之上。而且反侦察也是做得相当的彻底,连自己人都找不到地方。 莫离紧紧的皱着眉头,很快又松开:“所以,你想插手将军府的事来确定四重门和‘探’的关系。你已经确定两者有必然联系了,对吗?” “嗯,是这样的。所以,我拦下了锦墨涵。如果四重门就是‘探’,那固然很好;就算不是,我们也能顺藤摸瓜。毕竟,等到了赫连,再查的话,我们只能从‘探’常用的消息渠道入手,容易打草惊蛇。而且,今早朱雀门的人,已经在门外徘徊过。”柳叶将自己分析的全数说了出来,他在等莫离决定。 莫离紧紧的皱眉,今早在门口一直不走的那个人是朱雀门的。他到这里是认出了自己吗?还是说仅仅是来探听秦思锐的虚实的?不论是哪一个,他都不会让他如愿:“嗯,既然你能通过黄鹂鸟同他们沟通,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晓,你怎么看?” “呵呵,将军府的事是插手定了。就算他们不是探,我们也能混入四重门,以四重门的身份去擦探的消息。这样去赫连,离哥也不用担心,大家的安危了。”殇晓侧着头,不紧不慢的说着。 莫离温柔的笑着,伸手揉了揉殇晓的额头:“晓,遇上你真好。”那样的笑,从心底蔓延,满满的温暖。 柳叶耸耸肩,悄悄的退了出来。越来越觉得现在的殇晓与一年前的不同,似乎多了些什么,或许和这就是感情。曾经的她只是组织的杀人机器而已,而现在,至少她是关心莫离的。这样,自己就可以放心的去娶公主了。 大厅里,将军夫人和锦墨涵大眼瞪小眼。在疏虞看来,虽然自己一开始是错了,可是也道歉了,这个人至于这样小心眼吗?也太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了。 锦墨涵半眯着眼睛,眼中不时的闪过一些冷光。算计自己的人从来就不会有好下场,何况她现在算计了殇晓。别企图跟一个商人谈生死,特别是一个曾经被世人遗弃,受尽苦难的商人。 如玉低敛这头,看似专心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账本,心里却盘算着到时候让将军府拿点什么出来。反正他是肯定,只要殇晓去帮将军家人,那么少主肯定会去。嗯,听说前两年皇上赏赐了将军夫人一个去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刚好马车上的那颗太小了,再加一颗就够亮了。 柳叶走到了大厅,坐在疏虞旁边。他冷冷的看着疏虞,毕竟之前她的算计让人很不舒服:“夫人,我们答应可以帮你。但是有个要求,不论发生什么,不能透露任何消息,否则,我们能帮秦家,也定能灭秦家。至于锦公子打算怎么做,那不是我说了能算的。” 疏虞连连点头,自己家的事情肯定要保密,何况潜伏在自己家的可是细作,目的似乎是天朝的军防布置图。不弄死他,就该感谢八辈祖宗了。 “我也加入,具体的价格和如玉谈。不过在过程中,不允许多问,多说。一切按照我们的安排。”锦墨涵笑眯眯的说着,意思很明显,这件事他们接手了,便不需要将军府的人再插手。 疏虞继续点头。现在的情况,她也只能点头,他们能将一切敲定是最好的:“但是,细作要交给我处理。”她想搞清楚对方的目的,也好提醒自己丈夫注意防范。 柳叶轻轻摇头:“夫人,我想你还没懂我们的意思。一切都由我们来处理,包括细作。要是你要坚持,恐怕我们也没有合作的必要。对了在夫人离开之前,我送夫人个消息――你府上的一举一动,对方都能最快的收到消息,别指望能将假的替代下来,因为他们传递消息的方式,你们无法模仿。但是,我懂。” “夫人,你回去好好考虑吧!如玉,送客!”锦墨涵淡笑着配合柳叶,当然目的很清楚,无非就是等着柳叶兑现诺言,他对殇晓的成长还是很感兴趣的。 疏虞知道柳叶没有骗她的必要,随即答应了下来:“我答应你们。那现在我要做什么?” “和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对了,明天带假的秦思锐过来,换小锐回家。”柳叶闲散的玩着手中的树叶。 疏虞拍了拍秦思锐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客栈。看来柳叶一行人是有备而来的,她一直觉得顾慈山的事件绝对不是偶然,据说顾慈山剿匪成功是有奇人相助。而柳叶又突然成了驸马,这奇人十有八九就是他们。 锦墨涵依旧淡淡的笑着,伸手拦下了准备上楼的柳叶:“柳兄,你是不是忘记了点什么啊?” “嗯,少爷,柳公子说了,要给我们讲讲殇晓小时候的事。”温如玉顺着锦墨涵的话说,转身便堵住了楼梯口。一手摇着扇子,风度翩翩。 柳叶不着痕迹的躲开,锦墨涵放自己肩上的手,还给锦墨涵抛了个媚眼:“殇晓小时候的事?殇晓小时候做的事和现在一样啊。” 锦墨涵双手捏得咯吱咯吱的响:“柳叶,你敢消遣本少爷。如玉,把他扔出去。让掌柜的在门口竖个牌子,上面写:柳叶与狗,不得入内。”说完,他呵呵一笑,便往楼上走。 “是,少爷。”温如玉折扇一合,抬手就往柳叶身上打。 柳叶连忙招架,刚刚才被殇晓折腾了,现在还来!早知道就不逗他们玩了,一个两个都没有幽默感:“喂,助手。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你不懂,只能说明你不够了解殇晓。锦墨涵,老子说实话,你还要开打啊?!”在他看来殇晓从小到大做的事确实是一样的,反正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殇晓身上的银针一拔,她就赶忙往外走,一开门就听见柳叶杀猪般的嚎叫。她忍不住扶额,又不是打不过,搞不懂他叫那么凄惨干嘛! 莫离站在殇晓身后,看着她皱眉,脸色又冷了几分:“你们是在干嘛?锦墨涵,打狗也要看主人!” ------------ 第六十四章 各自行动 锦墨涵冷哼了一声,抬手让两人停了下来,顺便拉住了殇晓的手。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每次一碰上莫离,就自动进入冰山状态。 柳叶无语凝噎,他怎么就和狗牵扯不清了。早知道就不惹殇晓了,每次惹了她,莫离都会让自己尝到现世报的滋味。可是不惹她,自己的生活该多么无趣啊! 温如玉快速的收了招式,转头便知会掌柜的,让他在门口贴上告示:柳叶与狗不得入内。并要他们记下柳叶的长相,描摹几份,与告示一起分发到各个站点。 柳叶抱着一旁的柱子泪奔,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狗,狗,狗,他发誓,他这辈子最恨狗了,回头他要吃炖狗肉,烤狗肉,烧狗肉…… “锦少爷,我们现在还需要柳叶这个免费长工。你要是给踢出去了,到哪里再找个能说鸟语的?”殇晓将手从锦墨涵手中抽了出来,刚刚才扎了针,还有些疼。 “噗――”温如玉忍不住笑出声来,弄了半天,柳叶就是个说鸟语的!殇晓损人可真狠。 柳叶终于从柱子后面蹭了出来,再多呆一会,指不定自己变成什么玩意儿了。他赶紧的转移话题:“好了,好了。赶紧的一起合计合计。怎么分工安排?” 掌柜的转身准备去关门,然后也进了里屋。他自然也知道温公子不过是在给柳叶开玩笑,也就没有真的去照做了。 几人商量了一会儿,柳叶便上楼随意的找了个房间,准备睡觉。这两天的调查,跟踪,他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晚上又有任务,他当然得抓紧时间睡觉去。 莫离则去捣鼓那些药材,明天那个假的就要来了,得给他准备些礼物,不然肯定不会说实话。 锦墨涵则准备去学院混个夫子的位子,进去协助柳叶,免得他在学院露出破绽。既然他要去,当然温如玉也会跟着去。 每个人都各自忙开了,唯独殇晓没有安排,她无聊的把客栈走了个遍,实在是找不到打发时间的。 殇晓换了套男装,把秦思锐也折腾了一会儿,直到确信看不出真身了之后,她才拖着秦思锐,偷偷的从客栈后门溜了出去。没办法,所有人都以她是伤者的理由,一致不允许她出门。 来到白马城,殇晓还没有好好的逛过。这里和兰那的城镇很不一样,小摊上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很多,还有什么胭脂水粉,还有闭着眼睛算命的老先生。买小吃的人,都一边走,一边吆喝。来来往往的十分热闹。 秦思锐对白马城可是万分的熟悉,拉着殇晓就往前走,两拐三拐的,便看到前面有一群人围在一起。 两人奋力的挤了进去,原来里面是些江湖卖艺的人,玩着杂耍。正好在表演,一个壮实的汉子,将长枪的枪尖抵在喉咙下面点的地方,一点点的将长枪压弯。 秦思锐跟着周边的人,一边拍手一边叫好。 殇晓则完全看不懂好在哪里。看过了大卫?科波菲尔的魔术,也看过许多解密各种把戏,看到这个的第一反应是,那长枪就是一把特殊的道具而已。 接着,又来了史上最土,出场率最高的,胸口碎大石。拿人家行里话来说,没有胸口碎大石的绝活,就称不上杂耍班子。 周围的人都一副极其紧张的样子,殇晓微微皱眉,在秦思锐旁边低声说道:“这块石头绝对泡过水,经过处理的。” 秦思锐看见周边看过来不善的眼光,赶忙拉着殇晓离开了人群。他一脸无奈:“我说姐,你刚刚这是在踢人家招牌!我知道,习武之人,大多能练到那样的水平。但是,姐,这就是拿来乐呵乐呵的,太较真,活着不就和无趣了。” 殇晓认真的点头,可是,就算让她再看一遍,她还是觉得很假,没有什么好看看。可能这就是柳叶说的缺乏幽默感吧!她检讨了自己半天,最后认同了柳叶说的话。 两人正准备往前走,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老人,肩上有只黄鹂鸟。一手拎着几个鸟笼子,不时的吼上一嗓子:“卖鸟咯,各种各样的鸟,会唱歌,能说话的都有哦!” 殇晓和秦思锐相视一眼,两人嘴角都扬起一抹坏笑,都看出了这个老人就是今早在客栈门口的人,也就是四重门的护法之一。 殇晓走了上去,指着老人肩上的黄鹂鸟:“老先生,黄鹂鸟怎么卖?我家小弟想要这鸟。” “这鸟不卖。”老者一边说,一边选了装着八哥的笼子,递到殇晓面前:“姑娘,选八哥吧!又会说话,又机灵,毛色也很漂亮哦!” 秦思锐也走了过来,拉着殇晓的手:“哥哥,我就要那只黄色的鸟,多配我啊!” “嗯,就是,和你喜欢的玉米馍馍一样,屎黄屎黄的!”殇晓刻意把后面几个字咬得很清楚。 老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还没有来得及发作,一块石头就向着黄鹂鸟飞了过来,他赶紧侧身躲过。 秦思锐一手抓着几块小石头,气呼呼的瞪着殇晓:“哥,你太过分了。这那里就是屎黄色的了?信不信我揍你!”说着又扔了块石头出来。 殇晓直接往老者身后躲,一边还在说:“你打不着我,打不着我!嘿嘿,等着,我把黄鹂鸟的毛给扒光,看你还喜欢。”说着她就伸手去捉老者肩上的黄鹂鸟。 老者赶忙将殇晓的手臂搁开,口中发出几声黄鹂鸟的叫声。他肩上的黄鹂鸟突然一飞冲天,很快就消失在空中。被两人弄得狼狈不堪,若不是在闹市,他都想伸手掐死这两人。 “黄鹂鸟飞了。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哦!”殇晓连连摆手,对着气急的秦思锐喊道:“刚刚这老人,学了几声鸟叫,那黄鹂鸟就自己飞走了。” “我不管,你赔我。呜呜呜,我跟你没完!”秦思锐说着就要上前动手。 殇晓连忙从老者人后跑开,往街道的另一头跑去。知道看不见老者了之后才停下。她一边喘气,一边笑着,手里还有几根鸟羽毛。 秦思锐也停了下来,看着鸟羽毛,想着老人一脸铁青的表情就好笑:“哈哈,姐,你说拔毛黄鹂鸟会是什么样子的?早知道我也去拔黄鹂鸟的毛了。” 殇晓拍了拍手,在秦思锐的衣服上使劲擦了擦:“还有更好笑的呢!我给老头肩上和衣袖上都散了巴豆粉,今晚上,他们那里一定很精彩。” “姐,鸟会拉肚子么?”秦思锐侧头看着殇晓。 “不知道。不过就算鸟不拉肚子,那个人可定会拉肚子。你想他晚上吃晚饭,衣袖上的巴豆粉肯定会落在饭菜上的。巴豆粉,果然是杀人越货的不二之选。”殇晓得意的说着,光是想想都觉得开心。 秦思锐若有所思,看来自己以后也应该常带巴豆粉,以备不时之需。看以后哥哥姐姐还敢欺负自己不! 两人一路往前走,转眼就到了学院门口。在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那里买了两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往学院里面走。 殇晓可是都记得很清楚,锦墨涵来学院了。那个家伙,有好玩的也不带上自己。以前为了接近目标,方便杀人,她需要客串过交警,秘书,护士,医生,舞女……就是没有客串过老师。 学院不是很大,大约也就是三进三出的宅子一般大小。不时的传出读诵文章的声音。绕过屏风一样的墙,里面是一个小院子,一边放着几个靶子,一边放着木质的仿造兵器。 殇晓跟着秦思锐将学院绕了一圈,在角落的房门外,听到了锦墨涵的声音。两人轻手轻脚的走到窗户边偷听。 偷听半天,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唯一能肯定的是锦墨涵已经搞定了院长,明天就跟温如玉一起来当夫子。然后聊得最多的就是秦思锐在学院里的表现。 殇晓听得哈欠连连,她就不懂,这个锦墨涵对假秦思锐那么上心干嘛?难道是他走丢的弟弟?殇晓一阵恶寒,被自己这恶俗的想法给吓了一跳,赶紧的拉着秦思锐悄悄离开。 两人出了学院,直接往客栈走,这么玩了一天,差不多也尽兴了。在往回走的路上,殇晓买了很多的坚果和零食。等到了客栈,她拉着秦思锐直接就从正门往里走。 莫离看到殇晓怀里抱着的一大堆东西,微微皱眉,但是依然快速的接到手中:“晓,你下次出去,记得叫上我。” 殇晓笑着点头,一边拿着零食吃了起来。她知道莫离担心自己。 秦思锐惊讶的看着莫离,这样也能把殇晓给认出来!太厉害了,回头得去学学。 锦墨涵惊讶的张着嘴,他也好奇莫离怎么认出殇晓的,眼前的人,一串大胡子将整个脸遮了一半,额头上还包了头巾,可以说,就露出了两只眼睛,还给弄成了一对龙凤眼。不过,他却什么也没有问,怕是一问出口,自己就输了。 ------------ 第六十五章 房顶之上好乘凉 半夜三更,将军府早已经熄灯,除了偶尔的蛐蛐声,四下一片寂静。 柳叶无聊的坐在房顶上,已经等了半天依旧不见黄鹂鸟的身影,难道今天他们不联络了?他咬着根狗尾草,闲适的晒月亮。突然,附近有动静。他警惕的坐起身,准备随时开溜,这明显就不是一鸟能搞出来的动静,最少两个人。 两个黑衣人轻轻的在房脊上走,缓缓的靠近柳叶。其中一人明显是看见了柳叶:“哥们儿,你也来晒月亮啊?嗯,今天的月亮真圆。” 柳叶算是听出来了,这就是殇晓:“你半夜没事出来散步就算了,干嘛往这里来,万一四重门的人潜入进来,我是逃得比较快,你多危险啊!” “切,你除了逃命,还能更出息点吗?小锐,看来柳哥是一点不饿。我们带来的烧鸡就不用分他了。快摆上,我也来一盘赏花赏月啃鸡腿。”殇晓一边说着,一边随意的坐在房顶上。 秦思锐从善如流的将一只大烧鸡拿了出来,又摸了两杯子,一壶酒:“晓姐姐,我还顺了一壶酒,呵呵,刚刚能吃好喝好!” 柳叶两步走到秦思锐面前,快速的伸手,一个鸡腿,一个酒杯就顺到了手中:“谢了。哎,要是有人跳跳舞,弹弹琴,那简直是美翻了!” 殇晓一口咬住柳叶手中的鸡腿儿,食指往柳叶麻穴上一弹,将鸡腿叼走:“你不是不嫌我来了麻烦嘛!那就别啃我的鸡,也别喝我们的酒。” 柳叶一手去抓鸡腿,一边义正言辞:“妹儿啊,谁敢嫌弃你?你说,我去揍他去!连我家温油可人的晓妹子都敢嫌弃,不想活了!” 殇晓笑着将另一个鸡腿塞到柳叶手中,轻轻摇头:“小声点,也不怕把人给吵醒了。” 秦思锐压根就不管两人,自己抱着烧鸡,美美的啃了起来。 “我早就在他们做饭的水里下了药,现在就是雷达都醒不了。”柳叶喝了口酒,舒爽的扭了扭肩膀。 殇晓打了个响指,这下好了。正在担心不知道怎么把假的秦思锐给弄回客栈呢! 柳叶啃完鸡腿儿,又望了望黄鹂鸟飞来的方向,别说鸟了,连鸟毛都没有看到一根,心里也泛起了嘀咕,难道我们的计划又泄露? “柳大哥,你在盼什么呢?”秦思锐也往那个方向望了望,突然想起柳叶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柳大哥,该不是到现在,你还什么都没有等到吧!” 柳叶无奈的点点头,按理说每天都会来的,独独今天突然就不来了。 “恐怕你是等不到了。”秦思锐啃着鸡翅膀,眼睛看着殇晓:“今天下午,我们碰到黄鹂鸟老头了。然后,晓姐姐在他身上洒了很多巴豆粉。黄鹂鸟和朱雀护法都应该在拉肚子。” “呵呵,干得好!殇晓你就是应该这样!”柳叶兴奋的看着殇晓,对于殇晓突然的反常,他很满意。至少他觉得殇晓有点人气了,自己终于可以像其他女孩子的哥哥一样,可以给她善后,让她依靠了。呵呵呵……虽然任务是完不成了,但他心里那个美啊! 殇晓眼睛笑得弯弯的,一手拉着柳叶的衣袖:“柳哥,反正你的计划是行不通了。不如我们来做点有意义的事?” 柳叶点点头,晓可从来没有笑得这么灿烂过,他回去一定要像莫离好好炫耀一翻:“好啊。” 殇晓拉着柳叶就往地面上跳,也不多解释。 柳叶愣住了,殇晓要拉着自己殉情?难道她暗恋自己多年?要死了,要死了,莫离知道了自己肯定死得很惨。关键是自己有凉歌了啊!快落地时身体本能的一个侧翻,轻巧站稳。 秦思锐慢慢的原路返回,在屋顶的右边,一个三角钩牢牢的挂在房脊上。他双手攀着绳子,缓缓的向地面移动。 殇晓退开房间门,走了进去,看了床上的男子许久,长得和秦思锐真像!但是记得锦墨涵给的信息里面说这并不是他原本的样子。那是什么办法易容的?连身高都能控制。 柳叶站在一旁,伸着食指使劲的戳着床上人的脸。他索眉深思,没有用面具,也没有易容药物。他将人翻了个身,右手从假秦思锐的后脑勺到颈椎游走,一点点摩挲:“风池穴有硬物,应该是以银针入穴,从而改变容貌,这是个易容高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还用了缩骨功,保持这样的体型。” “你把这个假的背会客栈。小锐,你留下来。明天你母亲将带你来客栈,我会让柳叶会易容成你的样子,进行交换。毕竟你不懂和黄鹂鸟沟通,留在将军府也是危险。”殇晓简单的吩咐,一把将假的秦思锐扔到柳叶肩上,转身往外走,反正柳叶已经放了迷药,再大的动静,也不怕被发现。 秦思锐笑了笑,送两人到大门口。毕竟他也不希望传出将军府遭贼的传言。等两人带着细作离开之后,他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回了自己的房间。阔别了快两年的家,已经透着些冷意。如果没有殇晓他们,自己应该就再也回不来了吧! 柳叶扛着人,跟着殇晓快速移动,只是留下一片残影,等到了客栈,他相信殇晓会给一个解释。她从来不是毫无目的做事的人。 锦和客栈的后门虚掩着,莫离和锦墨涵焦急的来回踱步,夜半发现殇晓和秦思锐都突然不在了,能派出去寻找的人都去了,但是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唯一发现的就是客栈的后门虚掩着的。 门突然打开,小二冲了进来:“回来了,回来了!柳叶也一起回来了。” 莫离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没有看到人,确定她安全,他的那颗心就不踏实。这是第一次殇晓没有同自己商量,独自离开。 柳叶推开门,直接将假的秦思锐往地上扔,真重。按照秦思锐这样的身高和体型,不应该这么重的,他更加确定眼前的人是用了缩骨功。 这一砸,就直接扔到了莫离怀里,莫离冷冷的盯着柳叶:“我等的是殇晓,你就给我这个?!柳叶,你是觉得活得太舒坦了是吧?最近刚好研制了新的毒药,等下你来试试药。呃,忘记说了,解药我还没有弄出来。” 柳叶赶紧将莫离身上的人捞了回来。他哪里知道一推开门迎接自己的会是莫离。要遭知道,他肯定不会乱扔的。现在这情况,连跑都没有地儿跑,要是不乖乖去试药,那会比死还要惨,他只盼着殇晓能为自己说两句好话了。 殇晓从柳叶身后站了出来:“离哥,柳叶给你的就是免费试药的人哦!” “这不是秦思锐吗?对了,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敢在锦和客栈绑架你们,还没有留下一点打斗痕迹。一定是柳叶救的你们吧!秦思锐还被迷晕了。”温如玉微微皱眉,可以想象两人遇见了多么糟糕的事情。 锦墨涵听到如玉这样的猜测,脸色也突然泛青,居然有人敢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劫人,这简直不可原谅。他将殇晓从上到下的审视了几遍,确定殇晓又没有受伤。 莫离轻轻叹了口气,这两人还真是听风就是雨,刚刚也没有见锦墨涵这么紧张:“在这个世界上,若非殇晓愿意,根本没有人能劫走她。你们两别那样色眯眯额看着殇晓,放心,他没事。” 殇晓摇摇头,果然脑补是病――得治。还是莫离了解自己,劫我,那就是找死! 柳叶更是直径,用行动证明一切。他伸手在秦思锐后颈摩挲,然后涂上一种特质药物,轻巧的将一层假皮揭了下来,脖子处扎着两根银针,那一层假皮只是为了更好的将银针尾隐藏好。 银针缓缓的拔出来,男子的容貌也在改变,他五官精致却没有锦墨涵的绝色,但是有一种淡然的气质,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但比起殇晓身边的这几位还是逊色了不少。 看到这一幕,除了莫离和柳叶没有任何表情,所有人的惊呆了。这种类似于传说般的易容术原来真的存在。 莫离伸手捏开了男子懂得嘴,用桌上的筷子将男子的舌头拨开,又仔细的检查男子的牙齿,并没有发现毒药的痕迹,接着开始搜男人的衣物,确定没有任何毒药之后,将男人一绑,交给店小二看守。 “好了,时候不早了,都去休息吧!有什么,明天再说。”锦墨涵看殇晓面色有些疲倦,心疼的说。 莫离也轻轻点头,问什么?自己又能问什么?曾经的殇晓,做什么事,也无须自己过问,可是偏偏现在会感觉被排除在外了,会觉得难受了。看着大家都各自回屋,他却睡意全无。翻出窗外,双脚点地,飞上了屋顶。 原来睡不着的人,不只他一个。殇晓坐在房脊上眺望这远方。莫离悄悄的站在殇晓背后,尽量不打扰她。这样的殇晓看起来很孤独,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并不了解她。这段时间,自己只是察觉了她的改变,去忘记了她本不是原本的殇晓。 ------------ 第六十六章 比了解再多一点 在莫离出现在楼顶的时候,殇晓就已经有所察觉。她抬头望着天空中的一轮皓月:“离哥,今晚的月色真美。” “嗯。”莫离淡淡的回答,心不在焉。心里堆积了太多的责问,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似乎做不到像以前一样,不过问殇晓站在做什么,即将做什么。从害怕被她排除在外开始,他就已经变了,只是他并不清楚。 “其实,我一直在等你。”殇晓扬着头,看着莫离。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被他误会,不想看着他难受。但是,却不知道该怎样表达。 莫离指尖微微颤抖,一句等你,他所有的责问,不安都被填满,心底微微窃喜。何时起,殇晓的一句话就能牵动他的情绪?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已经不仅仅满足于能够站在她身旁。他想看懂她,靠她更近些。 莫离缓缓的坐在殇晓旁边,手轻轻的揉着她的头发:“嗯,我来了。”这是一种不需要言语懂得默契。或许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巧合,还好我们又这样的巧合,就像心意相通。 殇晓淡淡的笑着,像是月光下盛开的昙花,寂静无声,很短暂绽放,却格外美丽。 莫离静静的看着殇晓,这样恬淡的笑容,才真的适合殇晓。本能的伸手,仿佛这样能将这个笑容珍藏于手心,这样的笑,直达眼底,再没有刀锋似的冷意。他的殇晓终于学会笑了,不带任何目的,只是单纯的笑着。 “离哥,你知道吗?我从来不削于解释。因为懂我的人,不需要解释;不懂的人,不用解释。”殇晓转头看着远方,脸色微微酡红,有些话太煽情,说出口,太需要勇气:“但是……但是,只要你问,我都告诉你。” 莫离温柔的笑着,这是殇晓从将军府回来之后,他露出的第一个微笑:“晓,我只是担心你。突然发现自己并不够了解你,有些不安吧!哎,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滋味,有些开心,却更多的始终莫名的酸涩和担忧。晓,有一天,你也会不再需要我了,就像曾经一样,坚定,果敢。” 殇晓的头轻轻的靠在莫离的肩膀,心里丝丝触动,温柔的莫离,焦急的莫离,淡笑的莫离,冷冷的莫离。自己以为他会质问自己的,却没有想到,他只是不安了。这就是亲情吗? “不会的。离哥。你是我的离哥,一辈子唯一的离哥。”殇晓淡淡的笑着,如果你的不安,只有我才能抚平,那么,我愿意对你承诺。 记得师傅说过,不安的原因,往往是缺乏承诺。然而,一个杀手的承诺来得太沉重,一旦说出,就会用生命去实现。所以,殇晓的一生中,至今只有两个承诺。一个是答应师父,将他同他心爱的女人合葬。一个就是现在,她承诺他一辈子的亲情。 莫离满足的笑着,只是笨拙的他们都分不清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也不知道,亲情往往才是爱情最终的归宿。就这样模糊的,暧昧着。 “晓,你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莫离脸轻轻靠着殇晓的头,眼神深邃,眺望着远方。 “我曾经生活的地方?”殇晓有些微的迷茫,其实现代也好,古代也好,她都只是个杀手,慢慢的界限就不那么清晰,顿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嗯,我生活的地方在另一个时空,比这里晚了上千年,也比这里更加的方便,嗯,就是方便。 我们不骑马,但是比骑马要快很多。我也不用弩,用枪,射程是从弩的几倍到几百倍。我会用很多飞行工具,在天空中飞翔,滑行。传递信息用的是电脑,电话,可以在千里之外听到对方的话,看到对方的样子,接受任务,甚至能倾入对手的信息网。” “你很喜欢那样的生活?既然你都会用,那么怎么不试着做自己顺手的武器?”莫离轻声问,殇晓的解释,他听的一知半解,只是知道有很多是自己没有听过见过的。 殇晓抬头看着莫离,喜欢吗?似乎自己只是在被动的接受,尽快的适应,谈不上喜欢吧!她轻轻的摇头:“对于一个杀手,没有所谓的喜欢,只是本能的去适应。其实,我在那时候,用得最好的,却是冷兵器,像匕首,暗器等等。安静而悄无声息的杀人,再全身而退。我是最好的赏金杀手呢!” “嗯。晓,如果不是喜欢原本生活的地方,那么就忘记吧!现在的你,只需要好好的活着,我会保护你,绝对!”莫离淡淡的笑着,那些自己不能参与的记忆,既然没有留恋,那么就遗忘吧!那样,你才会慢慢的当这里是家,而不是仅仅为了习惯而习惯。 殇晓点点头,保护或者被保护,呐,真的没有关系呢! “今晚月色真美!两位,要来点美酒吗?”秦思锐优雅的站在房顶的另一头,手中拿着一壶酒,对了两人摇晃了几下。 殇晓坐在原地,手中握着一柄飞刀,戒备的打量着秦思锐:“说你是谁?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殇晓,放松些。是柳叶。”莫离一边说,一边将殇晓手中的飞刀拿在自己手里。 殇晓依旧紧绷着身体,放松些,这要她怎么放松,明明自己送走秦思锐的,突然有出现在自己面前,何况现在绑了个四重门的易容高手?她狐疑的看着秦思锐,想看出哪里有柳叶的影子。 莫离温柔的看着殇晓,淡笑着解释:“秦思锐的轻功,要上这房顶,不可能一点声响都没有。何况他拿杯子的手指上带着的那枚戒指,有股淡淡的药香,是我最近研制的毒药――断魂的气味。所以他是柳叶。” “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关注我,真是伤心。”柳叶一脸受伤的样子,转而又得意的笑了起来:“呵呵,这个成果满意么?看我模仿得像不像?”一边说,一边伸手在胸口掏酒杯。 “啊,对了,那个假秦思锐手上的戒子取了没,万一也是个暗器,他一定会用那个自杀的。”殇晓猛然想起,莫离捆假秦思锐的时候,他的手指上明明带着戒指的。 柳叶伸得意的坐在两人旁边,一边倒酒,一边得瑟:“我手上这个就是从那人手上取下来的。不过我嫌弃原来的毒药效果不好,去换了莫离最新弄的毒药。我可是没有殇晓保护,所以得全副武装。” “柳叶,我是不是要告诉你家小公主,你在做什么?那样她好亲自来保护你?”莫离冷冷的说着,一手接过酒杯,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别,凉歌可没有殇晓厉害。她来了指不定谁保护谁!”柳叶连忙否定,当然他才不会说,要是被晓公主知道自己又在做些危险的事情,那她肯定会把自己绑回兰那的。 柳叶看着莫离手中的杯子干了,赶紧殷勤的给满上,想也不想就转移话题:“晓,你想要做什么啊?今晚上突然来这么一下,明天还要用我这个假的去把真的给换回来?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啊?” “原来的计划太被动了,而且有破绽。”殇晓偏头看着柳叶,她不太喜欢喝酒,容易麻木,影响判断:“如果秦思锐的身边突然多出了柳叶这么号人物,就是我都会怀疑假的已经暴露,被监视了。何况了谨慎的四重门?我不想你们任何人在历经险境。离哥,柳叶,我也想要保护你们。虽然我只是杀手,满手的血腥。” 柳叶怔了怔,眼睛直直的盯着殇晓,仿佛想要看透眼前人,到底是不是被人替换了。记忆中的殇晓,会杀人,会算计,但是独独不会保护。这样的变化,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记得她刚刚登上“弑”的位置的时候,她说的第一句话:“我是杀手,只带来死亡或者毁灭。别指望我会保护任何人,包括组织。”确实她也执行了自己的话,做得很成功,所到之处,除了死亡,就只剩下的毁灭。 莫离紧紧的握着殇晓的手心,他的晓变得越来越成熟,心也开始的变得柔软。这一点点的柔软真的很珍贵,很珍贵。 “那你有好的计划了吗?”柳叶认真的问道,他一直知道,殇晓考虑问题往往是很全面而细致的,因为她命搏的时间比任何人都多,不允许一点点点的瑕疵。 “没有,但是最终的目的是潜入四重门。回头会让锦墨涵和你联系的,夫子的身份真的是很好用呢!”殇晓望着柳叶,一脸无所谓。 柳叶脸上的认真,一瞬间就被殇晓打碎了。什么计划都没有,是要走一步看一步吗?亏得自己这么相信她,问都不问就改变了原计划。就算原计划有问题,那也比没有计划好吧!他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 莫离拍了拍柳叶的肩:“都准备休息吧!你要相信殇晓,她的第一感觉,往往比你的计划还管用。”说完自己倒是先跳了下去,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殇晓耸耸肩,也消失在屋顶。 ------------ 第六十七章 一起来唱戏 第二日,秦思锐并没有跟母亲说殇晓的意思。他害怕家里还有隐藏的细作。在疏虞的安排下,两人小心的往锦和客栈走去,原因很简单,在柳叶的计划里,她要小心不被人发现,她已经知道身边的秦思锐是假的。 锦和客栈里,殇晓意外的早早醒来,她独自走到了关着细作的地下室,好奇的打量着细作,这个缩骨功是什么样子的?感觉很神奇。 看守的小二按照殇晓的意思,一盆冷水就将细作弄醒,然后自己守在了门外。 陈静默幽幽的转醒,迷迷糊糊中就看到一个人影在自己眼前晃动。警惕的想起身,才发现自己被捆住了。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清楚,他认出了殇晓:“你绑架我也没有用,我才是真的秦思锐。你们想用细作混进将军府,到底有什么目的?” 见过贼喊捉贼的,可是都已经被识破了还在挣扎的,殇晓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啧啧两声:“脸皮真厚。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哦,对了,你不知道,我们已经把你的易容给破了哦!不过这个缩骨功真的存在吗?不如你表演给我看看,要是能挣脱绳索,我就放回去。” “真的假的?我凭什么要相信你?”陈静默警惕的看着殇晓,完全摸不透对方的底细,让他很没有底气。 殇晓拉了一条长条凳,坐在男子面前,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真笨:“因为这里只有我,因为你的生死在我手里,因为是我把你绑来的。你满意吗?不满意我还能给你几百个因为。明明就是你的问题,干嘛要我给你答案?” 陈静默厌恶的看着殇晓,指尖摸到手指上的戒指还在,又讽刺的笑了笑。生不能自己掌控,但是死,他是能做到的。 殇晓食指勾起男人的脸,脸上冷冽的戾气:“别挑战我的耐心哦~,结果你绝对不想看到。” “呸!”陈静默一口唾沫往殇晓的脸上吐:“有什么招你就使出来,就是不会让你如愿。”他想激怒殇晓,找到破绽,能够趁机逃出去。相信别人,往往死得很惨。而在对方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前,他们也不会杀自己。 殇晓微微侧头,便轻易的躲过:“啧啧,还真是硬骨头。我最喜欢审问这种人了。你叫什么名字?当然,你可以不说。只是那样你的这张嘴拿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如让人缝上,还可以防止你自杀。等你想要说的时候再给你拆线。你觉得怎样?” 陈静默的眼睛猛然睁大,看着殇晓,仿佛见到了蛇蝎。下意识的摸了摸受伤的戒指,轻轻转出那根小刺针。结果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着急得大汗淋漓。 “叩叩叩。”门被缓缓敲响,小二贴在门上,大声的喊着:“小姐,将军夫人已经来了。少爷让我请你过去。” “好的。”殇晓缓缓的走到门口,伸手缓缓的开门,转头淡笑着看着男人:“呵呵,忘了说,你那个有剧毒的戒指已经取下来了。你现在有俩个选择,一是用缩骨法还原身体挣脱绳索,一是自杀。不过你怎么自杀,都会被救活的,痛苦的不过是你自己。” 陈静默惊恐的看着殇晓的背影,如她所说,戒指已经被换掉。而她给自己的选择,其实也只有一个选择,合作,只是合作!第一次,他觉得恐怖。 “看好他,防止他自杀。”殇晓冷冷的吩咐,头也不回的离开。一个计划,在的脑海里逐渐成型。 大家都在大厅聚集这,等待殇晓。柳叶将昨晚发生的事,都告诉了疏虞。疏虞表示能够理解,并全力配合,毕竟真的秦思锐并不会控制鸟,现在回去只有坏处。 殇晓站在布帘后面,等柳叶对将军夫人说清楚厉害关系后,才缓缓的拉开帘子:“夫人,早。” “晓,先吃早餐,等下再说你问出了些什么。”莫离微微皱眉,听小二说,她起来就去了地窖,连饭都没吃。 殇晓点点头,坐在莫离旁边,安静的吃早餐。这段时间,伤口痊愈了,终于也不用天天喝药膳粥了。 “最近两天,我们派去赫连国的探子回来了。挣对四重门的调查,并没有取得什么成绩。唯一得到的消息是四重门的弟子都是在5岁以下入门,有些是人贩子出买的,有些是战场上的遗孤。几乎都没有亲人。”疏虞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也将昨天军营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柳叶与莫离极短的对视了一眼,这个消息让他们更加的相信四重门的前身就是“探”。这是组织一贯的风格。 殇晓吃完轻轻擦了擦嘴角:“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或许能引蛇出洞。有多少细作进了白马城,一试便知。但是,秦思锐会比较危险。” “我不怕。作为将门之后,岂会怕这些宵小之徒。”秦思锐坚定的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想他的父亲一样,成为一个将军,诛尽来犯之人。 锦墨涵嘴角挂着笑意:“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保护小锐呢?还是不保护呢?” “嗯,若是保护的话,小锐肯定不会有危险。”温如玉认真的估算,他相信锦墨涵也是这个意思。 莫离稍微思索了片刻,便明白了殇晓的意思:“晓的意思很简单。暗中保护,故意让细作劫走秦思锐,我们暗中跟踪,必要的时候出手。” 柳叶见殇晓点头,急不可耐的问道:“如果这样的话,就能化被动为主动。那我们要如何做?我需要怎样配合?” “这需要更秦夫人配合。要让府里的人擦觉你已经怀疑秦思锐的身份,并且让他们怀疑跟我们这里的秦思锐有关系;然后,柳叶在传递消息的时候,要传出这个消息,并诱导他们来绑架秦思锐。”殇晓简单的说着自己的计划,手指不时的在桌面上比划。 锦墨涵眼底有些阴郁,为什么每次都是莫离懂得殇晓的意思,他不甘心,一点也不甘心,从今天起,殇晓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哪里,就不信不能超过莫离。 “夫人,我们得要沉得住气,要让他们觉得这些消息都是辛苦探听得来的。所以这段时间不会很短。你以后来锦和客栈最好换成晚上。至于及时的沟通消息,我和锦墨涵会搞定的。”柳叶跟着殇晓的思维分析,这确实是个好方法。 “但是,柳叶和锐儿的身材也相差太远了吧!他怎么代替锐儿?”疏虞虽然答应了以真换假的做法,但这两人也相差太远了。 柳叶站了起身,听着骨骼咔咔咔的声音,他快速的缩到和秦思锐同样的身高。伸手从莫离手中接过特质银针,一根扎在左边的风池穴,面目已经有些秦思锐的样子,再一针扎在右边的风池穴,眼看着他变成了另一个秦思锐:“将军夫人,你看这样行吗?” 疏虞已经看得目瞪口袋,原来易容术和缩骨功,真的不是江湖传言。锐儿此行,果真是遇到了贵人。她第一次对对战四重门充满信心。 殇晓则站了起来,围着柳叶转了好多圈,不时的伸手,戳着柳叶的脸。虽然昨天晚上就知道,柳叶是真的能便成任何人。但是亲眼看着一点一点的变化,这种震惊完全不同。这是在武侠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自己居然看到了。 锦墨涵心里也是十分惊讶,但是见惯了大场面,和各稀奇古怪的事情;他表现得格外淡定。 “好了,柳叶,你和小锐去楼上换衣服,你换上小锐的这身衣物。然后跟将军府人一起离开。锦墨涵也该去学院了,现在已经快要辰时了。殇晓再去休息会儿,昨晚到现在,你还没有睡到两个时辰。有什么要做的,醒来在继续。”莫离快速的安排着,他真的一点也不介意殇晓过一种类似于猪的生活,他只希望殇晓健康的,快乐的活着。 锦墨涵连忙起身,今天是第一天去学院,不能留些不好的印象。在离开客栈时,低声给掌柜吩咐:“让酒鬼去换看守地窖的店小二。我不在客栈的时候,要多留意莫离和殇晓,他们又什么举动,都记下,晚上来像我汇报。”我就不相信随时有电灯泡,莫离还能做点什么。 温如玉捂着嘴淡淡的笑着,难得看到少爷这样紧张一个人。自己一定会帮少爷娶到殇晓的。然后他紧跟着少爷离开。 疏虞夫人将柳叶送到学院,随后她边去了军营。做戏就要做全套,既然军营里也有细作,那么就好好的利用起来。借此也能将细作清理出来。 将军已经在军帐里等候夫人多时,见疏虞一来,便立刻迎了上去:“疏虞,辛苦了。” “还好。”疏虞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桌子边上,一边同丈夫比划,意思是不管自己说什么,写在纸上的才是真的。 疏虞在纸上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写了下来。同时,像平时一样絮絮叨叨的先说了些体恤的话,接着便聊到了秦思锐:“相公,我觉得锦和客栈的小锐才是我们的孩子。最近我会多去试探几次的。” 秦将军象征性的嗯了几声,同意了疏虞的做法。 ------------ 第六十八章 要死还是要死 殇晓在莫离的监督下,刚刚躺到床上。门突然被推开,小二惊慌的冲进来:“不好了,小姐。那个人撞墙了!” 殇晓直挺挺的起身,半机械的转身:“呀!他是要试试我说的话吗?真是想不开的小孩,半死不活很好玩吗?离哥,我们去看看。” “嗯。确定是要半死不活吗?”莫离淡定的问道,一边准备去那药箱。 殇晓点点头,右手缓缓的抚摸过自己的左手,终于,又可以玩了吗?呵呵,在死或者活的问题上,从来都是选择活着,即使没有目标,没有未来,即使充满黑暗,充满绝望。 活着,活着,只是活着,所以她学会了比任何人都残忍,那样的残忍来得决绝,刻入骨髓。各种的刑罚,被尝试,或者让被人尝试。要吗被别人敲开嘴巴,要吗被自己敲开嘴巴。这样的残忍,对任何人,包括自己。 莫离轻笑着,伸手握着殇晓的手,那一入手的冰凉。他知道,有些不愿意想起的回忆,在一点点的吞噬她。他能做的只是给予温暖,活着陪她一起冰冷。一直如此,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 地窖里男子失血过多,在地上抽搐着,眼中有临死前的恐惧,清楚的感知自己在一点点的透支自己的生命,如此恐怖。恍惚中看到来人,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莫离握着银针袋一挥,银针带铺在木桌上,手腕快速转动,银光闪过,眨眼睛,他已经封住了男子的穴位,暂时止住了流血。药箱里找出金创药附在男子额头,用布条快速的包裹。这一双修长的手,仿佛在跳最优美的舞蹈,生命之舞?又或许是恶魔之舞。 殇晓让人送来清水,纸,还有水滴漏(又称水钟),一直,一直她都淡淡的笑着,那样不达眼底的笑。从看到满身是血的师傅,并亲手送他上路之后,殇晓厌恶一切会沾上血腥的刑具。所以她准备了这些,按照师傅曾经的说法是,在拷问的时候用心理战术往往能达到最佳的效果。 小二准备好了东西,搬进地窖后,又站在门口,安静的守着。 莫离将一颗白色的药丸喂进了男人的口中,然后退到一旁:“大约一刻钟之后,他变回醒过来。你准备怎么做。” “逼供。他会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的。只为了快点死。”殇晓笃定,那样的刑罚比死亡还恐怖,因为生和死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能做的只是看着自己在死亡的边缘挣扎,或者放弃,然后慢慢被驯服。 莫离点点头,坐到了一旁,将店小二送进来的茶水,倒在杯中,悠闲的喝水。他所要做的仅仅是保证,殇晓要那个男人活的时候,他便活着,要他死,他也就只有等死。 殇晓坐在凳子上,斜靠着墙壁,半耷拉着眼睛。她在等男子醒来,也在等自己熬过心里的阴影。从今往后,她便忘记过去的种种,再不做逼问的事情。从今往后,她便不再悲伤,曾经刻在骨子的名字将全部抹除。 男子缓缓的转醒,看着眼前的女子尖叫出声,难道连地狱都不能摆脱她吗?恐怖的女人。 “你是在害怕?呵呵,看你身上的勒痕,你是用缩骨功了吧!哦,我忘记了说,这个绳子是浸泡过桐油的,有点失望是吗?”殇晓淡笑着说,莫离的绳结绑发誓按照男人能缩到的最小情形捆绑的。所以,他们来的时候这个男人比早上小了两圈,为了稍微好受点所以对绳子妥协了。 男人惊恐的看着殇晓,他终于相信,自己的生死都在这个女人的一念之间。但是,自己没得选择,背负不起背叛四重门的结果:“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明明在白马城有那么多四重门的人,为什么单单是我?” “你没有问问题的权利。只能选择回答与否,就如同你只能选择干脆的死,还是回四重门备受折磨的死。”莫离冷漠的看着男子,仿佛看着一只蝼蚁。在过早的面对生死之后,他的心早就坚如磐石,他唯一的柔软都留给了殇晓。 殇晓耸耸肩:“你叫什么?四重门是何时建立的,每个门又什么长处和弱点?五滴水滴漏的时间,如果你放弃合作,那么我只好让你看到我究竟有多么残忍。” “滴……滴……滴……滴……滴……”每一滴水滴到下面水中的时间都一样,水滴的声音,却带着点回音,像是被熨开来似的,一圈一圈变得悠远。 男人紧紧的咬着牙,他不相信女子的手段能比得过四重门,他相信自己能挺过去。 殇晓轻轻摇头叹息,人笨果然是一辈子的事,都说了怎么着都会死,只是过程的区别而已,怎么就是不明白呢?她拿了一根布条绑住了男人的嘴,从一旁的木盆里捞起刚刚打湿的纸,轻巧的盖到男人脸上:“慢慢感受闷死的快感吧!我要有1000种死法可供你慢慢感受。预祝你死亡体验之旅愉快哦!” 呼吸,呼吸越来越困难,仿佛溺毙在水中,却独独少了那样的压迫,身体里的每个器官都在干涸的叫嚣。男人的呼吸也逐渐急促,再慢慢的趋于平缓。 殇晓快速的将湿纸揭下:“还好吗?有没有一种新生的感觉?空气,呼吸,又拥有了。然后,还要继续失去。其实,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被拉长的过程,未知而恐惧,带着残忍。”她的声音很轻,到后面几乎是喃喃自语,侧头的瞬间,眼中有波光流动。 “我,我是陈静默。哈――哈,呼呼――。”男人混沌的呼吸,断断续续的说话。1000种死亡的滋味,他不想一一尝遍。如果可以,他想要活着,即使不能活着,也要快速的死去。这样的死亡,像是被玩弄的木偶,连呼痛的权利都不曾拥有。 殇晓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水。起身缓缓的往门口走去,突然停下脚步,定定的站在门口,背对着屋里的一切:“现在,我不想听了。离哥,把他交给店小二吧!若是他再自杀成功,我就把店小二给废了。” 门口的店小二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有点不敢抬头看殇晓的错觉。 殇晓回了自己的房间,突然就觉得有些累了。蜷缩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过了一层又一层。 为什么,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就不再坚硬?这样的柔软,仁慈,我不需要,我只是个杀手。可是,究竟是怎么了?会感受到别人身上的疼痛,会于心不忍,明明就是最普通的逼问。 莫离处理好地窖的一切,便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殇晓的房间,退开们看到的就是虫茧一样将自己仅仅包裹的殇晓。那样惊慌失措的殇晓,他心疼了。伸手隔着被子将殇晓紧紧的抱住,用尽力气:“晓,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的。” 殇晓慌张的摇头,莫离的声音放让她些微的安心,右眼的眼泪像是决堤似的,不断的落下:“我害怕了,我尽然会害怕。离哥,你知道吗?那些逼问的刑罚,每一个我都尝试过,每一个。为了让我们心变得坚硬,成为一个顶尖杀手,每一种刑罚都尝试过。 心理官说,知道慢慢的麻木,不记得疼痛,不害怕疼痛,就像一台杀人机器。直到能麻木的对别人实施这样的刑罚而面不改色,才通过训练。可是,可是现在的我,却做不到了。” 莫离什么都不能做,只是一遍一遍的拍着殇晓的背。那些个曾经,他不会懂得,也不能想象。或许,或许柳叶能懂,因为他曾经也经历过类似的训练,他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莫离,我以后再也不是个合格的杀手了。作为一个杀手,一点点的仁慈,弹指间的忧郁,都是破绽。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除了杀人,我什么都不会。当杀人对我而言变得危险,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殇晓嘴角的笑讽刺而凄凉,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鹅毛飘在耳边。 “你还有我,还有我。”莫离一直一直在殇晓的耳边呢喃,他不知道殇晓听进去了多少,只是一直一直的说着。 突然的,殇晓掰开了莫离的手臂,像是魔怔了似的,径直的往前走,若自己再次尝试那样的刑罚,总会让心变得坚硬的。她如此想,便如此做,牢房,有罪齐全的器具。 莫离紧紧的跟在殇晓身后,面对这样的殇晓,他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只是担心,非常担心。眼看着殇晓就要走出客栈,他本能的右手成刀,劈向殇晓的后劲。 殇晓感觉到掌风,一个侧身轻松躲过,本能的伸手握住莫离的手腕,接着就是一个过肩摔。 莫离随着殇晓的力道,向着同一个方向侧翻,同时左手指尖夹着一根银针动作极小的翻转,扎入殇晓的手腕儿,又快速的抽离,同时平稳落地。 殇晓并没有多做停留,直直的往前走,一步,两步,三步,突然眼前一黑,缓缓倒地。 ------------ 第六十九章 有利线索 莫离伸手接住殇晓,银针上的毒是三步倒,三步的时间,就能迷倒一个人。看着晕倒在自己怀里的殇晓,他慢慢冷静下来,伸手搭在殇晓的右手上,脉速不稳,偏虚,急火攻心,这是心中有执念。如果不及时医治,很容易变成失心疯。看来要柳叶或许能找到原因。 莫离将殇晓抱上楼,轻轻放在床上,转头写了药方,让客栈的小二给殇晓熬药,先消火。心魔所致,殇晓究竟有什么心魔?该怎么开解?还是尽快去学院找到柳叶,商量看看。 学院里,柳叶跟所有的学生一样,席地而坐,翻着书页,跟着夫子诵读。他嘴角带着淡笑,小时候没有做的事,现在倒是来感受了。 莫离在窗外望了一眼柳叶,并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去找锦墨涵。他没有想到锦墨涵尽然是教的弓箭射击。夫子休息的房间也在最靠角落的位置。 锦墨涵坐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休息。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突然睁开了眼睛,听到来人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别敲门了,直接进。” 莫离推开门,走进房间,小心翼翼的关上门:“锦墨涵,想个办法让柳叶过来。我有事要问他。” “我为什么要帮忙?我们之间不熟。”锦墨涵撇了一眼莫离,凭什么自己要来学院啊?让莫离和殇晓独处!不舒服,很舒服。 莫离坐在锦墨涵对面,看了他许久:“你有什么条件?如果我告诉你,殇晓生病了,必须要柳叶帮忙才能让她真的清醒。” “什么!殇晓怎么了?你怎么保护她的。”锦墨涵紧紧的拽着莫离的衣襟,似乎下一秒,就会狠狠的揍莫离。他深呼吸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现在首要的是先让殇晓清醒过来:“你等等,我去想办法。这笔账,回头在找你算!” 面对锦墨涵的责问,莫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果自己当时注意到殇晓情绪的变化,也不至于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又或者自己一开始就应该阻止殇晓的。毕竟像审问这种事情,还是柳叶来做比较合适,毕竟他有经验。 锦墨涵直接走到了柳叶所在的课堂,在门口敲了敲课堂门:“姜夫子,秦思锐昨天损坏了学院物品,需要现在去确认赔偿。” 姜夫子看了看来人,连院长都要给他几分薄面,自己也没有必要结怨:“秦思锐,你跟锦夫子去一趟。快去快回。” “是。”秦思锐站起身,微微鞠躬,才跟着锦墨涵离开。 莫离在房间里等得有些焦急三步倒的药效也就是两个时辰,这一转眼半个时辰都过去了,自己连柳叶人都还没有看到。听到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上,他赶紧走了上去,给他们开门。 一路上锦墨涵并没有告诉柳叶是什么事。他看到莫离在这里时还是有些微的惊讶:“你怎么来了?殇晓呢?”刻意的压低声音。 锦墨涵将柳叶推进房间,转身便关上了门:“他来找你的。谁知道他怎么照顾殇晓的,现在殇晓又生病了。还说要你帮忙才能根治。” “怎么回事?”柳叶看着莫离,他知道莫离有多么在意殇晓,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莫离叹了口气,满脸的自责:“殇晓今天去地窖审问细作,我没有阻止。一开始都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在第一次用刑之后,好像突然触动了她心底的执念,然后就想得了失心疯一样。” “殇晓会用刑具?不对,在客栈根本没有准备刑具!她是怎么做到的?”锦墨涵惊诧的问道,这样的殇晓,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小姐吗?或许这一次,他会主动告诉自己真相。 莫离摇摇头:“殇晓根本就没有用刑具,她用的是水和纸。柳叶,你曾经遇到过这样的状况吗?” 柳叶深深的皱眉,这样的情况在曾经进入门内之前是有过的,不过那些人直接就处理了。但是没有看到殇晓,自己也不能确定,是否是一样的。那些人中,有些是被吓到了,有些是因为经历过刑罚,对别人刑罚时,有心魔,下不去手。 “这样我们还是先直接回客栈,看了殇晓的情况在说吧!”锦墨涵十分着急,莫离说的状况相当不容乐观。 “可是柳叶怎么出去?他现在可是用的秦思锐的身份。现在和你走得太近容易引起怀疑。”莫离看着锦墨涵,自己也很担心殇晓,但是不能让殇晓的计划落空。 三人都沉闷了起来。现在要怎么做?殇晓定的计划必须执行,而她现在的情况也必须要尽快弄清楚。 “这不是很简单吗?既然不能友好,那就摆出敌对的姿态啊!”温如玉推门而入,在门口刚刚好听到莫离说的最后一句话:“真是关心则乱。” 锦墨涵立马反应了过来:“莫离,你先回去等我们。我有办法了,既然不能友好的相处,那就使劲的折腾他。” 莫离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他想先回去,看看还能从抓住的陈静默嘴里问出些什么。 客栈里,掌柜将门半关了起来。三个店小二,一个守着地窖,一个守着殇晓,一个在休息,开门只会让人怀疑。 酒鬼从柴房走了出来:“掌柜的,我们去地窖看看?刚好可以把四重门的资料给完善了。” “好啊。听说今天早上莫小姐折腾了许久,那人就只说了个名字,什么都没有说!我看看你有什么办法。”掌柜带着酒鬼往地窖走,让守着的小二去大厅等着大家回来。 酒鬼走进了地窖,一盆冷水将男人泼醒:“听说,你叫陈静默,是四重门的人?” “我说,我说,我都说。别在让那个女人来审我了,她还有招一点一点放血的审讯,太恐怖了。”男人在殇晓离开的时候,就快被吓破胆,一直一直的重复死亡前的感觉,很痛苦,还不如一刀了断来得好。 酒鬼和掌柜面面相觑,这审问功力也太深厚了,据说四重门的人都是铁嘴,没有想到,就这么给松口了,回头得问问莫小姐怎么做到的。 酒鬼将一旁的条凳拉了过来,坐在男人身旁:“四重门的位置?各个长老的能力,以及你们为什么来白马城?来了多少人?” 陈静默往墙边靠了靠,支起身体:“四重门在赫连巫山山顶。四门长老,朱雀门擅长御鸟,以鸟为媒介传递消息,并控制鸟儿攻击人。青龙门擅长虫蛊,以蛊毒控制人。玄武门擅长幻术,用幻术攻击人。白虎门擅长潜伏,隐身。实际上武功都不高,但是十分适合收集消息,挑起事端。” 掌柜在一旁快速的记录,男子一停下来,他便本能的抬头:“继续。还没有说完呢!” 陈静默看着啃着鸡腿的酒鬼,吞了吞口水:“能给我点吃的和水吗?我从被你们抓到这里开始,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 掌柜的看了眼酒鬼,直接起身,将酒鬼面前的馒头和水放到了男人面前:“快点吃,吃了继续。” 陈静默拿过地上的馒头,狼吞虎咽起来。快速的吃完,端起木碗的水,猛灌了几口:“前段时间四重门接了一个任务,要潜入白马城将军府,偷取天朝军队防御地图,并烧毁粮草。至于具体来了多少人,我并不清楚。不过,这次行动十分重要,我们长老也来了。” 酒鬼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酒壶:“还有呢?说点我不知道的?”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莫离从门口走了进来:“你们问出来了些什么?用的什么办法?” 掌柜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莫离:“除了这些,再没有其他了。这可不是我们的功劳,是之前殇晓用刑产生的。话说殇晓到底做了些什么?” 莫离接过资料,看了几眼,也就那么短短的几句话。他上前一把掐着男子的脖子:“连来了多少人都不知道,你还有什么用?” “放,放手。”男人双手扣着莫离的手指:“我真的不知道。任务到我手里,我只知道自己的部分。” 只知道自己的部分!这是组织的风格,为了防止意外泄露,每个人都只清楚自己任务环节要做什么,不知道上一个环节,也不会参与下一个环节。 莫离缓缓放手,他虽然知道“探”的作用,并不清楚它内部的情况,更不知道外门的训练。看来还是等柳叶回来了再商量怎么做了。他将资料还给了掌柜:“不用问了,他也说不出什么了。” 掌柜和酒鬼对视一眼,随即点点头,相继离开了地窖。 莫离蹲在男子身边:“陈静默,就算我放了你,组织也不会放过你的。这是毒药,算作你消息的报酬。对了,你们的大长老,或者是门主是不是叫夏知?”他将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到男子手中。 陈静默惊诧的看着莫离:“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四重门的规矩和我们门主的名字?反正我都要死的,让我死个明白。” “哼,你还不配知道。”莫离说完,便转身离开。原来夏知还活着,看来真的不能直接去赫连了,不然肯定会被她识破的。 ------------ 第七十章 虫蛊之术 在莫离离开之后,锦墨涵以破坏学院物品,不尊重师长为由,让秦思锐立刻离校,在学院物资未得到赔偿前,不得入学。之后,他又去学院告了假,往客栈而去。 温如玉则装作无意间将锦墨涵故意针对秦思锐传了出去,跟着传出来的是这个秦思锐是假的,真的在锦和客栈。做完一切之后,他也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学院。 很快这两则消息就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加上人们丰富的联想,其实离真相也就七七八八了。锦和客栈也经常有人从外面向里面打量,想看看真的秦思锐和假的有什么不同。当然,这些情况也是第二天的事了。 柳叶离开学院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将军府,而是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改变了容貌,直接从后门回了客栈。回到客栈之后,他换了自己的衣服,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莫离敲响了柳叶的门,在柳叶回应之后,推门而入:“柳叶,四重门就是‘探’遗留在外的部分。现在看来,已经发展得超过了我们的想象,要使其灭门,不太可能。”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掌柜的资料递给了柳叶。 柳叶看完资料,紧紧的皱眉:“这些我都会!四重门的每一个分支只是把曾经的训练细分了,这样单一的训练,让他们对每一种能力掌握得更加的透彻。如果只是我们的力量,肯定没戏。” “莫离,莫离!快来看,殇晓醒了。”锦墨涵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十分急促。 莫离连忙往殇晓的房间赶,不知道殇晓现在醒来会是什么样子。 柳叶也放下了手中的资料,跟着往殇晓的房间去。如果他没有猜错,殇晓有可能中了虫蛊。 房间里殇晓坐在床上,警惕的看着锦墨涵,不时还打量着周边的一切,不管锦墨涵说什么,她都不说话,也不理睬。看着锦墨涵的眼光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莫离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想要给殇晓把脉,被殇晓一掌打开。他按着殇晓陌生的眼神,看着柳叶,自觉的退到一边。 “殇晓怎么会突然失忆了?你们今天早上审问那个人的时候,她头部是不是受了伤?”锦墨涵突然询问,这样失忆的例子在保存的资料里出现过。老将军秦政就是在一次战役中伤了头部而失忆;著名舞姬河洛,因太红,遭人妒忌,暗中使绊,将其撞到在柱子上,头部受伤而失忆……这样的例子,有好多,有的后来恢复了,有的没有。 莫离认真的回忆了片刻,肯定的回答:“没有。殇晓这是突然失忆,在昏迷之前,还记得我们。” 殇晓警惕的盯着周围的人,突然紧紧的皱眉,双手抱着头部,疼,好疼。她蜷缩在墙角,一下一下的撞墙。 莫离快速的靠近,紧紧的将她锁在怀里。手中的银针快速的闪烁,扎在了殇晓的头上,她缓缓的停止了挣扎。 殇晓眨了眨眼睛,怪异的看了看一脸紧张的锦墨涵、柳叶,又看了看紧紧抱着自己的莫离:“你们怎么了?这样好玩吗?” 锦墨涵吃惊的张着嘴,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殇晓没有失忆,是逗大家玩的? 莫离紧紧的皱眉,可是抱着殇晓的手却丝毫没有放开。现在的情况,他行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果要形容,他只能说邪门。 “晓,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柳叶谨慎的问着,突然他不那么敢肯定这是虫蛊的效果了,按照殇晓之前的状况很像是食忆蛊的情况,可是她又突然想起来了,这不符合书上的描述。 “刚刚?刚刚又发生什么吗?我只记得我早上审问陈静默之后,就……”殇晓的眼睛又变得浑浊,再慢慢空洞起来:“怎么办?我以后怎么办?连审讯都会下不了手,我这双手还能做什么?师傅,对不起,我,我不想看着你这样痛苦。师傅――” “我在,我在这里。”莫离紧紧的抱着殇晓,他记得殇晓说过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师傅,那样痛苦。也许这是她一生中最深的痛,无法遗忘。 殇晓茫然的转头,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眼睛却没有焦距。伸手沿着莫离的手,慢慢往上,轻轻的抚摸对方的脸颊。慢慢的,慢慢的清醒:“你们怎么都在我房间里?柳叶不是已经易容成秦思锐了吗?还有锦墨涵,温如玉,你们不是去学院了吗?怎么都在客栈?诶,我记得我在地窖啊!到底是怎么了?做梦了吗?” 锦墨涵一掌拍着自己的额头,我才希望这是做梦!自己才离开客栈大半天,就出这种事。 柳叶伸手将殇晓头上的银针拔掉,一手挡开莫离伸来的手:“离哥,你别急,我想证实下我的猜测。” 莫离点点头,他怀中的殇晓神色又变得陌生,双手一下一下的敲击这头部。 温如玉在一旁,快速的记载着这样奇异的情形,突然想起了什么:“少爷,你不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收录的一万零八号资料是一本关于虫蛊的记录,里面有一种情况和这个很像。食忆虫在人体内,被压制的时候,就会让人记忆错乱。如果不被压制,在短期内将吃掉人的记忆,然后才离开身体。不对,殇晓并没有失忆,只是记忆混乱。” “我知道了。莫离,赶紧给殇晓扎三步倒。三步倒里面一定有一味药材是罗根草。食忆虫的克星。”柳叶恍然大悟,自己差点忘记了,虫蛊其实也是有克星的,但是除了蛊师,根本没有人知道。 莫离赶紧将涂了三步倒毒液的银针扎到殇晓脑袋上相应的穴位。默数了三声,殇晓又沉沉的睡去。他看着柳叶,现在知道怎么救殇晓的,只有柳叶。 温如玉一把将锦墨涵拉到自己身后,警惕的看着柳叶:“你是蛊师!在我们收集的虫蛊大典上面,没有一种虫蛊记载了解除的方法,你却知道食忆蛊的克星!除了蛊师,不可能有人知道。” 柳叶并没有回答温如玉,只是转头看着莫离。一旦涉及到这个问题,就必定会牵扯出原本的身份。这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毕竟太危险。最简单的办法其实是杀了他们。 莫离摇摇头,否定了柳叶的想法:“这个问题牵连很多,你们想清楚,要想知道真相,那就得付出。其一,成为我们的临时搭档,赫连执行太过危险,我不想殇晓出事;其二,有生之年不得对任何人提及,连写都不可以。如果你们做得到,我就告诉你们真相。” 柳叶叹了口气,默认了莫离的做法,毕竟现在确实需要人手。而眼前的人有过合作,是最佳的人选。 “我答应。”锦墨涵坚定的看着莫离,他知道如果不答应,就只能和殇晓永远都这样形同陌路。 温如玉伸手想要阻止,却被锦墨涵一把抓住。他不解的看着少爷,这样和他们一起冒险,并没利益可言,虽然殇晓是个不错的少夫人人选。 锦墨涵点点头:“放心,一个小小的四重门而已。有神医在,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柳叶转身离开房间,又很快回来,手中拿着两颗红色的果子:“你们猜错了,我只算半个蛊师,因为我对这个学的不是很多。我身上养了5个噬命蛊,曾经用过一个,今天就要用两个了。” 温如玉在锦墨涵耳边小声的解释:“噬命蛊,是一种阴毒的虫蛊,与其说是虫蛊,更像是一种诅咒,一旦说了不能说的话,就会瞬间致死,无迹可寻。” 柳叶拿刀片在手腕上划开一个口子,将红色的果子放在伤口上,很快就伤口处就有些微的蠕动:“呵呵,看来诡门知道的也很多嘛!噬命蛊本来就是一种反噬的虫蛊。付出和收获对等,人总是需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而它们可以监督。赤蛇果喂过之后,噬命蛊才算成了。” 两只淡绿色的小虫子在柳叶的右手上,快速的吃着赤蛇果,慵懒的在柳叶手上扭了扭,小巧的,有些可爱。 “既然你们想知道的真相,那就种下这个蛊,若是透露我说过的话,哪怕只是想法,都会立刻毙命。”柳叶偏头看着两人,眉毛上挑,带着些挑衅。 锦墨涵伸出了手:“要怎么种,你看着办吧!既然你们愿意相信我,我自然也应该拿出这点诚意。”何况这样离殇晓会更近些。 温如玉也伸手在柳叶眼前,既然少爷要冒这个险,那么就一起冒险吧!反正只要不说,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柳叶将小虫分分别放到两人的手心,小虫子缓缓的钻进了掌心,一点印迹都没有,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亲眼见识了虫蛊之术,看来要万分小心。 莫离最先反应过来,殇晓是怎么中蛊的,最近她并没有接触什么奇怪的人和物,是用的什么介质呢?对了,她接触过朱雀长老:“柳叶,朱雀长老。殇晓接触过朱雀长老。” ------------ 第七十一章 真实身份 柳叶将之前莫离给自己的资料掏了出来,放到桌上:“不是朱雀长老。按照陈静默提供的资料显示,每一个门各司其职,并没有融会贯通直说。而且虫蛊必须从小变开始养,否则达不到最佳效果。” 锦墨涵嘴角浮现一抹邪笑:“你们忘了一个重要的地方,在前几天莫离和殇晓去买药材的时候,在街上遇见过一个红衣女子,肩上有一条小青蛇。如果我推测没有错,那个人就是青龙长老。我们可以去之找陈静默证实。” 柳叶点点头,这个可能性比较大。不过,陈静默有见过青龙长老吗?而且就算见过,也不见得他会说。 “你们不用去了。陈静默已经死了,我给的毒药。”莫离组织了将要出门的三人,要是知道有这么一出,他一定不会这么早让他自行了断的。 柳叶默默点头,莫离的做法是对的,如果一旦让陈静默活着离开,不仅仅可能会给自己人带来麻烦,而且,他死得绝对没有现在这般轻松。有时候,死是一种解脱和恩赐。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你们怎么能随意的这样结束别人的生命。”锦墨涵冷冷的开口,他眼睁睁的看着亲人死亡,他懂得生命的珍贵。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茫然的怜悯的别人。他也从来不是善茬。 “理由,那就是真相。我们是组织的人,天朝最隐蔽的组织,唯一突然消失的组织。”柳叶指间夹着一片柳叶,眼中尽是回忆。那些年月,亢长的黑暗,隐藏在嗜血之下的不安,恐惧。随时都不知道是否还会有明天。 锦墨涵微微皱眉,这个组织,诡门也有资料,而且还在查找组织消失的原因,看来今天就能知道了:“我知道组织。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柳叶应该是当时‘探’的第一人,也就是当时的3号。那莫离呢?殇晓呢?我可以没有听说过组织里有毒医。” 柳叶认同的点点头:“确实,我就是3号。而殇晓是2号,莫离是5号。分别是‘弑’和‘医’的第一人。我知道,你想知道组织是怎么突然消失的?我今天就告诉你,组织是莫离和殇晓结束的。殇晓也是你一直在查找的‘幽’。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锦墨涵摇摇头,还有什么要问的,确实还真的没有。很多东西,不用继续说,他已经能够想到。 温如玉更加没有什么好问的,“幽”和殇晓是一个人,那么怎样的冒险都值得。一个顶级的杀手妻子保护的话,少爷就再也不会有任何危险了。他现在比较关心的就只是殇晓的现状:“就像你所说,殇晓不应该是这样的病情。像莫离所说的那段话似乎毫无意义,但是她却一遍一遍的重复。” “因为殇晓经常进入莫离的房间,吸入了打量罗根草的气味,麻痹了食忆虫。食忆虫的习性是从最深刻的记忆开始吃,看来是找出了记忆层,还没有来得及吃。所以殇晓只是记忆混乱,她心里有个过不去的曾经,看来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柳叶一边说着,一边将殇晓的手腕割开了一个小口,将罗根草嚼碎敷在伤口上,快速的用布条包扎。 莫离安静的看着,用心记下这些顺序,以后这样的事还是自己来,伤口稍微大了点:“柳叶,罗根杀死让虫蛊吗?需要换多少次药?” “虫蛊哪有那么容易死,要么下蛊的人取出虫蛊,不然这辈子都只能压制。每一天,每一天的换药,这个伤口根本就不可能愈合,后期还要加重药量,慢慢的手脚都会有这样的伤口。”柳叶叹了口气,现在连是谁动的手都不知道,更不用说逼对方将虫蛊唤出来。 莫离淡笑着抚摸着殇晓的伤口:“找不到人,没有关系。有我在,殇晓绝对不会有事的,绝对。” “呵,不会有事?那现在的是什么?你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吧!”锦墨涵冷笑的看着莫离:“如玉,启动白马城所有的探子,在最短的时间查出从赫连进入的细作,最快的时间找出虫蛊师。” “等等。”莫离叫停了温如玉的行动:“我看你们还没有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吧!现在这么做只会打草惊蛇。四重门的前生就是‘探’门外的部分。” 柳叶点点头:“莫离说得都是真的。现在的四重门比曾经的难对付了不只十倍。还是按照殇晓的计划,来个引蛇出洞,然后尽量想办法活捉。不知道这次他们带了多少虫蛊师来。“ 锦墨涵这下陷入了沉思,原来即使自己什么都知道了,却依然这样无能为力。不过还好,总算是能赶上她的步伐了。突然就想要更强,更强一些。 柳叶捣腾好自己,溜出了客栈。和莫离商量的结果是,让将军夫人今夜就开始行动,要让全城的人有种她快要相信客栈里的小孩才是自己亲生孩子的错觉。四重门在殇晓身上动手,只能证明,他们越来越担心客栈的动静。 锦墨涵放弃了让人查出虫蛊师的想法,让温如玉通知赫连国的探子,近期内注意四重门动向,并且挑起四重门与仇家的仇恨。既然不能在白马城给他们找事,那就在他们大本营搅起一摊浑水,让四重门无暇顾及白马城的一切。 入夜,黄鹂鸟飞入了将军府,停在秦思锐的房间里。鸟儿在秦思锐的面前飞了几圈,似乎在确认眼前的人,然后缓缓停在他肩上,长短不一的鸣叫起来。 秦思锐伸手摸了摸鸟儿头顶,他明白了鸟儿要表达的意思,在问将军府的近况,和军事布防图是否到手。秦思锐学着鸟鸣,告知对方,自己已经被人怀疑,很难再进入军营。进来几日,将军夫人都会深夜出府,方向不明。而事实上,今天晚上才会是将军夫人第一天夜行离开将军府。 黄鹂鸟飞走了,片刻之后又飞回来。对方让秦思锐放心,一切他们都会解决,将军夫人的动向,随后便会安排人跟踪。 午夜,将军卧室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一个黑色人影出了房间。影子快速的行动,贴着墙壁,隐藏在房檐之下。她的方向明确,锦和客栈。 锦和客栈的后门虚掩着,有微弱的光线透了出来。大家都在后院里等着将军夫人,计划已经有新的发展,他们需要军队的合作。 黑衣人悄悄的从后门溜了进去,在关门时还往门外四下看了看。 “夫人,他们没有跟着你吗?”温如玉站在门边,看到秦夫人失望的表情,淡淡的问道:“少爷他们都在大厅等你了。我们陷进去吧!” “嗯,并没有人跟着我。”疏虞跟在温如玉身后,往大厅而去。 大厅里,锦墨涵坐在桌边,而莫离则靠着柱子站着。看到秦夫人进屋,都微微抱拳示意。 “我听柳叶说,计划有变动?怎么了?”在下午回家听到这个消息,夫人就一直不安,终于等到入夜,才从将军府偷偷出来。 莫离食指放在唇间,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缓缓的走到桌边,食指沾水,写了下了三个字:门外,有人。 秦夫人惊讶的看着莫离,在来的途中明明就没有人跟踪的,现在却说门外有人。他们是什么时候跟着自己的?太厉害了。 秦思锐看到锦墨涵写在桌上的字,他是要自己和母亲骗过他们的耳朵,立刻点点头:“娘亲,你什么时候才接我回去啊?我想家,想爹爹,想哥哥姐姐们了。” “小朋友,我家锐儿就在家中,我今天来看你也不过是觉得你可怜,而且身上的那些痕迹确实和我家锐儿很像。但是,这些并不能证实你才是我儿子。”秦夫人言语中带着写犹豫。 秦思锐和秦夫人在互述这母子的思念,声音凝噎,这些都是事实,两人也是有感而发。 锦墨涵则把殇晓被人下了虫蛊,现在的计划在原本的之上要求军队合作活捉细作,找出虫蛊师,解除虫蛊这一系列的决定快速的写在了桌面上。 秦夫人吃惊的看着锦墨涵,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虫蛊师会不会对军队下蛊,那样控制了人心之后,天朝就危险了。她把自己的忧虑写在了桌面上。 温如玉淡淡一笑,用桌布将桌面擦干,继续写了起来:虫蛊的制作本来就很费时费力,而且要用精血来养。一个虫蛊师可能一辈子就能养成两三种虫蛊,要对付军队,那得多少虫蛊师?这种不对等的买卖没有人做的。 秦夫人吁了口气,对军队没有影响就好。 莫离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些罗根草加上雄黄粉交给秦夫人,在桌上写着:“做成香囊,给军营里的重要人物带上,防止被暗算。具体合适开始需要军队合作,柳叶会及时通知你的。” 锦墨涵突然想到了一招可以逼对方提前动手的方法,在桌面上写了出来。 ------------ 第七十二章 各有算计 秦夫人赶紧点点头,打更的人已经打三更了,时间也不早,她应该回去了。秦夫人看着锦墨涵桌上的话,点点头,并照着桌上的话,念了出来:“好了,不多说了。我后天再来,让将军跟我走一趟。现在唯一能证明你是锐儿的就是以血验亲。” “母亲,若是非要这样才能证明,那我等着后天。”秦思锐眼中已经蓄着泪珠,前几天要滴血验亲的那种感觉已寄回明显,自己的父母不认识自己了,需要这样的方式来证明。 “各位告辞。”秦夫人说着,从正门离开了客栈,故意让对方再次确认自己是将军夫人。 随着将军夫人的离开,几个用隐术贴在墙面上人影也动了。几人往将军府相反的方向而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懂得功夫,莫离才缓缓开口:“他们走远了。明天大家都小心些,他们一定会在后天晚上将军来之前绑架秦思锐的。” “你怎么知道有人在门外的,将军夫人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而且,门外并没有任何动静。”锦墨涵不解的问道。温如玉和秦思锐也看着莫离,大家都很好奇。 莫离一步步往楼上走:“多了一些轻微的呼吸声。我只是耳朵比较灵敏而已。”他自然不会说,在曾经门外训练的时候,听音变位是他们的必修课,哪怕只是洒落药粉的声音,他也能听到。为了活着,用全身每一个可以感知的器官,“听见”声音:“我今晚照顾殇晓,明天就交给锦少爷你了。” 锦墨涵轻轻点头,虽然和莫离是情敌关系,但是他更加相信对付组织的余孽,莫离和柳叶他们更有发言权。他看了看站在大厅的两人:“都洗洗睡吧!如玉和秦思锐一起住。” 温如玉和秦思锐都点点头,跟着锦墨涵上了楼,各自回屋。 相比这边的安静,城东贫民区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屋子里,却是灯火微亮,异常的活跃着。 屋子里正位上坐着两个人,男人的肩上站着一只黄鹂鸟,女人的肩上是一条青色的小蛇。仔细一看,两人都很眼熟,一个是在巷子中与假秦思锐传递信息时现过真身的朱雀长老,一个是殇晓和莫离买草药途中遇见过的红衣女人。 从客栈偷听消息回来的三个黑衣人,单膝跪在两人面前:“属下见过朱雀长老,青龙长老。” “说,听到什么消息了?”青龙长老目光尖锐,明明长得不错,偏偏给人一种阴厉的错觉。 “长老,将军夫人犹豫不决,开始有些动摇,已经决定,后天晚上就会和将军夫人一同去锦和客栈,进行滴血验亲。”其中一人拱手禀报。 朱雀长老摸了摸鼻子,还好陈静默送回来的信息及时,不然,很可能就让他们暗度陈仓了。 青龙长老一袭红衣,长得极其妖媚,她邪魅的笑着,每每她这样笑,都会有人会倒霉。四重门的人,都尽量的避开她,深怕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一手摸了摸肩上青蛇的头:“然后呢?他们可知道那个莫殇晓已经中蛊的事?听说她可是那群男人的掌中宝,几乎达到了惟命是从的地步。” 回话的男子有些微的哆嗦,他努力的克制着深怕女人看出来:“长老,他们没有谈及这件事。” “呵呵呵,没有关系。反正蛊虫很快就会吃掉那个女人所有记忆的。嗯,她身边的冷面神医不错,长得冷艳。呵呵,活人不医,真是万分对我胃口。”她一边说,一边舔了舔嘴唇,性感而挑逗。 朱雀长老右手拍着自己的额头:“女人,你别乱来。那几个人别去惹。完成任务更重要。” 青龙长老对男人眨了眨眼睛,神情慵懒:“你不懂欣赏,难怪没有女人。” 朱雀长老拍了拍身上的鸡皮疙瘩,要是女人都她这样蛇蝎,自己宁愿找个男人:“好了,谈谈正事。现在这个情况很紧急。第一,现在陈静默被限制无法靠近军营;第二,马上真的秦思锐就会被带回。我们现在怎么办?青龙长老,不如你给将军下个最厉害的虫蛊,让他主动将军中不妨图交出来。”男人冷冷的看着女人,希望她松口。 “没门。你知道金蟾虫蛊相当于我半条命吗?现在还是原虫状态(就是蝌蚪状态),要等它长出两个前腿了,才算炼成。这么一个起码要60年。这是青龙门的圣物,会用它选下一任长老。我就是这么被选出来的。”女人正色道,没有任何人能打金蟾虫的主意。 两个跪在他们面前的人,面面相觑,这种情况显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等了许久,一只白色画眉飞了进来,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这是秦思锐房里的画眉鸟。青龙长老回了两声鸟叫,画眉展翅飞走。 朱雀长老表情严肃起来,思考了一会儿,才决定出来:“将军夫人已经回去了,并且和将军商议,确定了后天晚上亥时去锦和客栈。我们必须在后天亥时之前带走客栈的秦思锐。那会证明客栈的那群人心里有鬼,主动权就会回到我们手里。” 青龙长老不以为意,嘴角带着魅惑而嗜血的冷笑:“其实,我们只需要那群人不站在将军府那边就好了。绑人是最低劣的做法。” 朱雀长老并不在意对方的语气,现在可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他们还有两天的时间。安排到军营去的人,带回的消息也是将军夫妇已经怀疑陈静默了:“你要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 “没有。有也不告诉你。”红衣女子妖娆的笑着,不以为意,反正朱雀门搞不定,就会交给自己的。怎么着,也要让青龙门在四门之中奠定下第一的地位。 朱雀长老看着女子,一点办法也没有,向来她都是门中最难猜测的,性格乖张阴厉,确确实实的是个妖女:“那就先按造我说的办!都散了吧,回去休息。” 青龙长老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离开了房子,回了隔壁自己暂时住的地方。 朱雀长老挥挥手,让众人散去,自己则进了里间,轻轻叹了口气,但愿能像朱雀说的那么容易解决。要不是遇见锦和客栈的那群人,现在应该都已经拿到布防地图了。 这边莫离进了殇晓的房间,才恢复了身体,现在又要经历这样的折磨。每一天,要换一次药,伤口根本都不可能愈合,只会想现在这样,一直,一直的渗血。 回到卧室,莫离并没有休息,想了半天,终于想起古书上的中治法可以一试。他将罗根草全数取了出来,细细研磨成粉,做成了一颗一颗的小药丸。这种要上古秘法做成懂得药丸,可以在身体里存放三天,只要不用力按压,药丸外衣就不会破,这样伤口上用金创药,伤口就会快速的愈合,不那么影响身体。 天蒙蒙亮,柳叶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便去了莫离的房间,有的事,他没有办法隐瞒。推门而入时,莫离还在认真的磨药。 莫离抬头看了眼柳叶,又埋下头:“这么早就醒了?心事重重的样子,昨晚没有睡好吧!需要我给你一副安神药吗?” “不用。”柳叶眉头纠结的打在一起,这件事,他很难启齿。想了半天,他还是决定告诉莫离,也许他有办法:“莫离,殇晓的虫蛊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我那时候在门内,但是门外重大的决定,还是要通过我的。在组织消失前,‘探’已经在探索虫蛊合体了,就是两种虫蛊的效果,养在一只蛊虫上。而食忆蛊最终的目标是,在消除完记忆之后,昏睡而亡。” 莫离猛然抬头,怔怔的看着柳叶,半晌在冷冷的问道:“必须要施蛊者才有办法吗?不过,只要我在,就能一直抑制蛊虫。给点时间,一定能有办法的。我不会让殇晓再死一次。绝不!” 柳叶挠挠头,紧紧的闭着嘴唇。看着莫离眼中不满的血丝,更残酷的事,他却再说不出口。其实,罗根草压制不了很久的,也许只是几个月。虫蛊的可变性本来就高,慢慢的会不再惧怕罗根草。那时候,还找不到是谁下的蛊,我们都只有看着殇晓慢慢忘记我们,再慢慢死掉。 莫离没有丝毫的睡意,仿佛疯了似的,将大包大包的罗根草磨成粉末,再变成一颗一颗的珠子,一颗的药效,够压制一天,他计算精准。 柳叶坐在条凳上,低垂着头,或许真的是他们经历了太多的杀戮,所以,永远都不得安宁。这就是报应。 莫离弄好一大包药物之后,起身往殇晓的房间走。柳叶紧紧的跟着,帮他推开门。 房间里,锦墨涵已经坐在床头,就这样守着殇晓,一手一遍一遍描摹她的轮廓和苍白的唇。 若是在平日里,莫离一定和锦墨涵大打出手了,可是,今天他沉默的走到殇晓身边,郑重的抬起右手,将包扎的布条解开,墨绿的罗根草,已经变成了黑色。他仔细的清理伤口,将药丸一颗一颗的推入殇晓的手臂,一共三颗。然后再涂上金创药,换上干净的煮过的布条。 ------------ 第七十三章 斗智斗勇 至始至终,都没有人说话,安静得连布条摩擦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 手腕传来的凉意,让殇晓舒爽的闷哼,她缓缓的睁开双眼,看见一群人都在自己房间,郑重其事的盯着自己,心底隐隐有一些不好的感觉:“你们怎么了?” “没,没有。” “你昨天又弄伤了自己,凡事小心些。” “想吃什么,我让小二准备。” 三人几乎同时出口,说完了,又互看一眼,默契的不提虫蛊的事。 殇晓将他们的动作都看在眼底,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他们不愿意告诉自己,是怕自己担心吧! 秦思锐端着早餐,送到了殇晓的房间。每次殇晓受伤的时候,他都习惯亲自送饭菜。看到柳叶,微微发怔,接着惊慌的提醒:“柳叶,你现在怎么可以在这里!一炷香的时间,我娘绝对会去叫你起床的!快,快回去!我们会照顾好殇晓的,手腕上的伤,不严重,你守着也好不了。” 三人深怕秦思锐说漏嘴,都狠狠的盯着他。 秦思锐将早餐放下,离开了房间,在角落里擦了擦一头的冷汗,呼,还好自己没有说。这样也好,殇晓不知道的话,也就不会难过了。 柳叶和殇晓道了别,快速的往将军府赶,他可不能在这个紧要关头给搞砸了。 大家突然特别的讨好,总让殇晓感觉到不对劲,但是她已经淡然的没有表现出来,不管他们做了什么,自己都成了这个情,让他们好受些。 锦墨涵低头轻轻咳嗽了两声:“晓,好好养伤,别乱动。我和如玉也该去学院了。对了,将军和将军夫人会在命题那晚上过来。” “好的。我知道了。”殇晓喝着粥,轻轻点头。 秦思锐已经回了房间,心底多多少少的自责着,如果不是自己,那么殇晓也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吧! 莫离揉了揉秦思锐的头,让他安心。这件事,怎么说,也不是他的原因,就算没有殇晓,他们也会和四重门迟早打起来的。 “离哥,今天没有什么可以玩的。不如一起在秦思锐的房间弄些陷阱吧!弄得真是一点,最好能伤一个是一个。呵呵。” “嗯,需要些什么东西,我去准备。”莫离淡然的说着,一手揉了揉殇晓的额头。 殇晓笑了笑:“我们一起去呗,反正东西不多。”接着她如此这般的说着。 秦思锐也满是好奇的加入。三人很快找来了很多木条,绳子,竹竿,水桶,条凳,等等很多东西。随后三人,连同两个伙计一起在房间里忙活起来。到傍晚,整个房间已经布置妥当。 短短的一天,他们在房间里安置了五个捕兽夹并用东西掩藏起来,捕兽夹上面有巴豆粉,以防万一。 两个窗户,一个门,分别安装了一个启动机关,一旦有人推开,绳子上的剪刀就会剪断绳子,装着奇怪药水的桶就会倾倒,一旦被沾上,到时候莫离就能追踪到他们的位置,同时,只要遇上另一种药物,就会变成迷药,让他们瞬间昏迷。 当然,单单是这些,怎么能看出大家对秦思锐的重视,虽然似乎大家还真的没有特别重视过。殇晓还在床上安装了弹弹堂,一旦对方拉开床罩,就会拉动小弩箭的控制系统,然后五排小弩迅速发射,一颗颗大红豆就像是子弹一样,发射到人身上。 莫离看着这一切,瞬间觉得大材小用了。这简直就是全方位无空隙的防御阵,还是渐次节奏的。 大功告成,殇晓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以前被组织都在热带雨林训练的时候,什么陷阱她没有挖过?一切只为了活下来。 秦思锐则皱着眉头,他担心这样的情况,对方还能将自己绑走吗?要是绑不走的话,那不是都白搭了? 两个伙计更加兴奋不已,今天学的东西,回头给记录在案,交给掌柜的,说不定还能升级,想酒鬼一样,不做这些杂务,什么都能享受呢! 锦墨涵和温如玉回来时就先收到了掌柜递交上来的防御修建图,和需要的资金。两人都感觉有些惊诧,难道这个小小的客栈,尽然养了这样的人才?那可不是赚到了? 当知道是殇晓弄的之后,锦墨涵更加坚定了一定要娶殇晓的决心,而温如玉则更加的觉得殇晓是少主夫人的不二人选。 晚上吃了饭,莫离每人发了一颗药丸,让大家晚上休息的时候含在舌头下,防止中迷药。唯独没有给秦思锐,毕竟要造成对方,客栈里的人都中了迷烟的假象,需要人来误导,而秦思锐是不二人选,又不会影响大家的战斗力。 温如玉则奉命潜入将军府,同将军商量,晚上家中白马城的驻守,务必要将细作一网打尽。一切商议完毕,他又潜回了客栈。 午时两刻,天已经黑透。客栈里大家也都回了自己的房间,和衣睡下。 这时,两个三爪勾紧紧的挂在房脊上。六个黑衣人在地面,两两同行,都选择了从窗户进入。第一组黑影攀着绳索缓缓的爬上了二楼,使劲的推着窗户,“嘭”的一声窗户打开了,两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两个水桶砸中,被水一冲,快速的掉到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偏偏还不能痛呼。 换了第二组上去,两人小心翼翼的打手势,然后缓缓的爬了上去,在窗户口时,小心翼翼的观察了许久,将水桶弄开,并没有什么一样,缓缓的落地了。确认无异之后,才上下面的人打手势,心里还在暗自庆幸,自己不是第一波上来的。 第三组也小心翼翼的跟着上去。而第二组的人则摩挲着往前面走,虽然他们下午的时候就利用小鸟子客栈的井水里下了迷药,但是万一惊醒了一个迷药不够深的人,也是麻烦。 第三组的人当当落地,就听见第二组的人惊叫出声,打亮火折子,才发现两人一脚被捕兽夹夹住了,抱着腿,在狂跳,结果,他们又亲眼见证了第二组悲催的生命,再一次踩在捕兽夹上,两声比之前更加恐怖的尖叫声响透了白马城的上空。 在多年以后,白马城一直流传着这样的传闻,午夜不归家的人,会被妖怪吃掉,过程惨不忍睹。 第三组的人面面相觑,赶紧上去帮忙,还好这几个捕兽夹都已经很钝了,只是出了血,并没有伤到筋骨。大家有小心了几分,慢腾腾的靠近了床前。四个人踌躇了很久,依旧没有人敢把床账给打开,特别是刚刚被捕兽夹给夹了的男人。 四人最后决定猜拳,三局两胜制。很快结果出来了,老天都看不过二组的倒霉鬼继续倒霉,于是让他们赢了。 第三组的人小心翼翼的拉开床罩,第二组的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深怕中招,并没有与前一组的人重合身影,结果一个都没有逃掉。弩箭发威了,一阵猛发,就像是植物大战僵尸里的豌豆射手,一阵扫射。 很快几人都被打得浑身是包,不是他们不想躲,来不及躲,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打中,再躲,身上也是很多包。 四人非别走到旁边,两人人将桌子倒过来,缓缓的靠近床,一人抱着椅子护脸,指导方向,深怕再中捕兽夹。等四人依靠着桌子抵达的时候,弩箭已经没有子弹了。生怕继续身边,他们神速的将秦思锐裹在被子里,用绳子一绑,缓缓的放到地面,接着纷纷上了绳索,离开了客栈。 客栈的一行人在温如玉的房间,透过一个小孔看得很真切,一个一个捂着嘴,笑得东倒西歪。这伙人简直倒霉得不是一点点。 “走吧,我们该跟上去了。”莫离淡淡的起身,再等下去,怕对方有变动。 三人点点头,跟着莫离,一同沿着绑匪的足迹而去。他们明显走的是后门。就这么一只跟踪,一只到了东边的贫民区。 六个人绑好秦思锐,检查确定了是本人之后,赶紧的往回走。准备跟大部队汇合。抵达约定的地方,将人交给长老之后,六人等待着新的安排。朱雀将一行人分为两组,每组都带着一副棺材,两个长老一起带了一组。 但是由于殇晓几人都站得比较远,所以听得,并不是很真切。于是,他们也决定分成两组跟踪。殇晓和温如玉跟踪没有长老的一组,而莫离和锦墨涵跟踪有长老的一组。在他们看来,有长老一组的人,几率比较大,也比较危险。 朱雀长老的人先行离开,他们往的是南门走。莫离两人都同时让殇晓小心,才转身离开。反正那两个被谁泼了的人在这一队,他们并不担心跟丢,反而不是很紧迫。 一群人缓缓的离开,虽然没有长老,但是大家依然小心翼翼的沿着来时的路,往前两天住的地方而去。在棺材周围的人自发的形成一种,戒备的姿态。后面殿后的人不断的往后看,深怕有人跟踪。 ------------ 第七十四章 诡异的女人 殇晓轻轻的从藏身的地方飘出,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呵呵,我还以为会多么惊天地泣鬼神呢!看来他们是准备偷偷摸摸的做了!也对,一群鼠辈,也做不了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你们真该庆幸遇见的是姑奶奶,姑奶奶不用弩箭的,怎么说最多也就让你们半死不活的交给军队,哎,仁慈的留着你们的小命呢! 殇晓快速的跟上,提气运着轻功,仿佛跟在四人后的幽灵,轻盈,快速,脚不着地。扫起阵阵阴风。 温如玉快速的跟上殇晓,毕竟他的任务更多的是保护殇晓。 走在最后的男子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总觉得阴风阵阵,缩了缩头:“喂,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似乎被谁跟踪着??” 整个队伍的人都停了下来,等了许久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动静。在中间一个布衣女子的指挥下,继续往前走。 又是一个转角的位置,殇晓快速的越到对面,影藏身形。 又是一阵冷风扫过。“谁?”男子机警的回头:“是谁??有本事就不要鬼鬼缩缩的!”男子机械的摆着准备打一架的正式。 “喂,你太多虑了,明明后面就没有人。”其中一人对男子说道:“别那么紧张!反正,我们这里的秦思锐是假的。等长老那边都出城了,我们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哼,姑奶奶就在你们后面!笨蛋,你们要能发现我才是奇怪!不过,你们究竟准备怎么出去啊??相对于男子的神经紧绷,殇晓则悠闲的想搞清楚着个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他们准备如何出城?毕竟边陲城镇,天一擦黑,就关了城门,并且不会再开。 一行人很快回了之前住过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进了房间,关上门。 殇晓紧紧的贴在门口,注视着房间里的一切。并示意温如玉去莫离他们那边帮忙,毕竟真的秦思锐在那边的话,对方的高手也会集结在那边。而这边的喽啰,压根不用出手,只需要尾随着他们就好了。 “长老指示我们用这里的衣物箱将孩子藏在最下面运出去。衣冠冢,军队是不会怎么查的。”为首的女子淡淡的说,看着其他人。 “可是,我们要出去的话还得要弄到出行的文书,而且这个点上,就算有文书,守城兵也不会开门。不过,我想长老们的意思,应该是让我们制造些麻烦,方便他们那边出城。”另一名高个子认真的说。 “不行。”另一个男子冷冷的否决:“我们多少人?能拖着守城军多久?别忘了,这里还有秦家军!而且,就算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们会被当成细作抓住。四重门不需要这样的废物。” “嗯,”其他人附和的点头。他们已经侦察过,硬闯出去的话势必会惊动护城守卫,这里都是秦家军。注重要的是,对方还有四个高深莫测的高手坐镇。 “算了,我们还是先将孩子装入箱子中。分三队人马,一同往城东的方向冲,一队,负责吸引注意力,二队,负责断后,三队,佯装护车。一到城外和长老们汇合,我们就完成任务了。”负责指挥的女子终于冷静的开口,关必须要闯,而且必须要出去。 殇晓轻巧的推开门,银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眼中的光冰冷异常。紧身夜行衣包裹出完美身形,斜斜的靠在车边,如同猎豹般优雅而危险。一缕半长的头发,柔和了银色的冰冷,却彰显出一种诡异。 “呵呵,杀手‘幽’,没有想到是你。你非得这样与我们作对吗??”一带头的男子微笑着说。那张夸张的笑脸让人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殇晓耸耸肩,双手抱在胸前:“没办法,最近穷。我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都是杀人,都有钱拿。”如果你们没有办法去和那些人汇合的话,离哥他们的压力就会小许多吧! 带头的女子看着银面,轻轻的摇头。背后许多的箭已经齐刷刷的对准银面的所有重要部位,这些箭齐发的话,这个排行第三的杀手就会死在自己手中。 但是,他们多少也有所顾忌,都知道‘幽’被誉为“不死杀手”。遇见人数比自己多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一旦惹了他,只要他不死,就是自己死。 双方就如此对峙着,空气中都是火药的氛围。 殇晓懒得说话,手中夹着很多银针,跃起,同时扔出去。 “他,他动了。”一旁边的男子尖锐的喊道,刚说话,就飞来许多蓝色的细针,在月光下蓝色光芒一闪而过。 女子一挥手,所有的箭都同一时间发射,可是转瞬间,对方的身影却消失在众人眼前。大家警惕的看着周围,并不在浪费箭支。 然而,银面的变态再次显现。在银针之后,殇晓潇洒的拎着手弩箭,出现在众人身后。 虽然看不到她是怎么移动的,但在这样的威力下,尽然完好无损。众人大张着嘴巴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都已经开始怀疑,银面是不是来自地狱的使者,不死的存在。本能的,纷纷向门口而去。抬着棺材的人,警惕的抬着棺材,走在众人中间。 呵呵,想跑了?银面轻轻拂去假面上的尘土,来都来了,怎么能破坏了本少爷的大事后,就开溜呢?还是留下来陪本小姐玩玩吧! 殇晓将手弩箭收于腰间。这样近的距离,用弩简直是浪费,何况对方大多已经中了毒针。现在还不如练会手,这么好的天然沙包。她马步一扎,稳稳的站在路间。 带头的女人人命令出声,竟然想会会这个让他们吃过两次败仗的人物:“你们先看着,我去会会他。”说完大步向前。 没有任何花俏的动作,上前便是个利落的扫退,殇晓双手撑住女子的肩,顺势倒立在男子肩上,躲过男子一脚。在顺势下滑的同时,双手死死的卡主男子的脖子。而与此同时,男子双手扣住银面手腕处的命门,用力一带,身形向下缩,一脚狠狠的踢向银面的面门。 眼看就要被踢到,殇晓一个强劲的咏春拳,寸劲一发,袭击向男子小腿上的麻筋。四两拨千斤的弹开男子的腿,自己也顺势后退一步。 两人猛的前冲,都已强硬快速的截拳狠狠的向对方劈去,快很准,对方的招式是招招致命。不只何时,女子的腰上的蛇形腰带径直脱落,原来是条真蛇!毒蛇嘶嘶的鸣叫,不时的朝着殇晓喷射毒液。 殇晓变换拳路,尽然耍起一套太极来。看是柔柔的一带,轻易的卸去女子手上的力道。并顺势继续前带两步,猛的停下,狠狠的将男子摔了出去。 而于此同时,毒蛇尽然游移到殇晓脚边,张嘴就准备咬下去。境况十分危险。 殇晓一边要留意女子的攻击,一边要对付这条毒蛇。她从身后拿出弩,轻功后掠,同时一箭射向毒蛇的七寸。 毒蛇并不像想象中的好对付。女子一身尖厉的声音,毒蛇尽然后退了半米,弩箭落在了空处。而女子快速的靠近殇晓,一招蛇形手缠上了殇晓的手臂,逼得殇晓将弩重新放回腰间。 殇晓手掠过腰间时,顺带抽出了几根毒针,紧紧的夹在指间。在与女子拆招对招中,找机会将毒针扎到女子身上。 毒蛇绕过弩箭,快速的像殇晓这边袭来。突然弹跳起来,差不多要到殇晓腰部的高度。 殇晓本能的向上跃起,同时右手执着飞刀,斜向下旋转甩出。同时左手的毒针打入女子脖颈裸露的皮肤上。 毒蛇直接被削掉了脑袋,不停的在地面扭曲。而女子的脖间则快速的泛黑,还在不断的扩延。 “啪啪啪……”一阵激烈的掌声响起,屋顶的横梁上,不知道何时一妙龄美女,红色纱巾遮面,身材很标准,却突兀的坐在那里。肩上还盘旋着一条嘶嘶晃动的蛇。 红衣女子快速的靠近殇晓,一脸戏谑:“嗯,还不错哦!有两下子!嘿嘿,我听到你这边弩箭响得那么久,那么猛,肯定很很好玩!不如我们玩玩!” 同时,她伸手封住中毒女子的穴位,一个红色的丸子扔进了女人口中:“连自己的本命蛊都保不住,留你何用。不如趁现在还没有死,把你变成蛊尸吧!” 女子惊恐的跪下,眼泪不停的下落:“紫溪,拜见长老!求长老饶命,求长老饶命。”她宁愿死,也不要变成蛊尸,又难看,又恶心,而且会日复一日的痛,同组七七四十九天,才会死。死前被虫蛊控制,不能自杀,不能杀蛊者。 “紫溪,这是你的荣幸!让你做本长老的蛊尸。呵呵呵,刚刚那颗红丸,就是蛊虫。所以,一切都完了。你应该感谢我延长了你的生命,并让你能为四重门做更大的贡献。”红衣女笑得很妖媚,眼中却是狠戾。她回头看着殇晓,眼神如同蛇蝎,让人恶寒。 殇晓本能的退出丈远,她只想到了一句话:女人,越是美丽,越是恶毒!眼前的人是,而自己也是!不过,她自认为自己比眼前的女子好很多,因为,她很少折磨将死的人,让他们痛快的上路。 ------------ 第七十五章 决定对战 红衣女子嘴角淡笑,眼中一片冷意,她像一条冰冷的蛇,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凭借自己的喜好。 女子嘴里传出“喝,喝”的声音,痛苦的呻吟,更近似于兽类。她再没有站起来,反而像是壁虎贴墙一样,紧紧的贴在地上,警惕的看着殇晓,只要红衣女子一声令下,她就会直接扑向殇晓。 殇晓紧紧的皱着眉头,那些所谓的未来生化人,恐怕也比不过如此了吧!突然暴涨的肌肉,奇怪的姿势,连思想都没有。她更为担心的却是,原本与红衣女子一对一自己的胜算都不大,何况现在是2对一,这个2还不仅仅是1+1的效果。 危险,这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让她有种逃离的冲动。但是,她必须留下,给莫离他们制造更多的时间。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这是殇晓几番生死获得的经验。她本能的从身后取下弩,轻巧的调动机关,一盒毒针,共4000发,全数装入暗囊。 红衣女又回到了房梁上,吹起了巫笛,声音幽怨,带着撕裂的痛感。 爬在地上的女人,呲了呲牙,几乎与笛声同时行动,猛的扑向殇晓。 殇晓侧身划出,连续的几发银针打向红衣女人,在倒地的时候,就地一滚,藏在了柱子之后。尽力的保存体力,每一招都要用在红衣女子身上,毕竟怪女人只是她控制之物而已。就算不能伤到红衣女人,打断她的笛声也能减轻自己的压力。 红衣蛇女无聊的看着飞奔过来的银针,猛地蹬房梁,腾空而起,像是戏猴一样看着殇晓。她的笛声并没有丝毫的停顿,嘴角是讽刺的笑意,就几跟银针就想伤到我,也太天真了吧!强跟着红衣蛇女移动,红衣蛇女淡淡一笑,将新买的长鞭一抖,一排靠近的银针就被轻易的挥了出去,如同一抹霞光。 怪女人一下跳到殇晓的面前,一爪子拍下来。虽然没有拍中殇晓,但是爪子深深的扎入柱子,收回时,连带的柱子少了半边。 殇晓一脚踢向怪女人的腹部,侧身溜着柱子转到柱子正面,对着红衣女子又是一发连射,并快速的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她可不想再给怪女人突袭自己的机会。 面对越来越猛的银针威力,红衣蛇女手上的鞭子被慢慢的磨得很薄。她不得不换成红色的冰蚕丝带,自己的武器拿在手上少了一种陌生感,红衣蛇女飞快的舞动着丝带,借力使力的鞭打,丝带如同有灵性的蛇,在子弹中飞舞。 殇晓努力的往后退,想要找个机会走门口撤离。背后却冷风袭来,她本能的蹲下,瞬时一个扫腿。右手快速的摸出匕首,狠狠的扎向怪女人胸口。 血阴霾的流,带着浓烈的腥味,黑色的充满负罪。 殇晓一脚踢开女人,同时右手拉着衣袖捂住脸。血喷洒到衣袖上,嗤嗤的声音,衣袖上,快速的腐蚀开一个一个的小洞,直到黑色血液覆盖的位置全部消失,才停止。 “啪,啪,啪。”红衣女子坐在房梁上,悠闲的荡着脚:“不错,不错。这还能活着,身手不错,死在这里可惜了。刚刚你杀了我的蛊尸,不如你做我下一个蛊尸?我一定把你做成一个漂亮的蛊尸。” 一句话说得殇晓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同时门外闪过明亮的绿光,殇晓深吸了口气,将怪女人身上的匕首去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注视着红衣女人:“哼,怕是你没有那能力!你们的任务失败了哦!秦思锐已经安稳的回将军府了。至于那两个长老,估计也都被军队控制了吧!” 红衣蛇女微微一愣,转而大笑了起来:“哈哈哈!那边的只是一群饭桶!姑奶奶正是青龙长老。你说,你有多少可能,你能活着出去?忘了说,其实你身体里本来就有我下的蛊虫――食忆蛊。” 殇晓仰着头看了红衣蛇女一眼,脑中则飞快旋转,自己什么时候中蛊的?红衣女人没有靠近过自己,她的蛇也没有碰到过自己,而那个蛊尸也没有碰到过自己,难道她能隔空投蛊?这也太玄幻了。 红衣蛇女也只是看着殇晓,猫捉老鼠的游戏,自然要玩腻了才会动手。不过见她不太相信自己的话,她自然的拿起了巫笛,一阵轻巧的笛声,遥远而深邃。 殇晓右手上的匕首掉落下来,她伸手紧紧的按着头部,难受,好难受,发涨,晕晃。她紧紧的咬着下唇,咬出血来。这一瞬间的疼痛,让她清醒,又射了两组银针。漫天飞舞的银针,如同仙女散花般美丽。 红衣蛇女一手拿笛子,一手舞动丝带,妖艳而灵动。青蛇如同离玄之箭一般向殇晓冲去。 红衣蛇女加快手上的动作,丝带快速的移动,动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银针仿佛章了眼睛般,原路返回。 殇晓单手撑地,一个后空翻,躲过了银针。 红衣蛇女一步步靠近,右手上的轮回仿佛有生命般,直直的绕过柱子,向柱子后面的人袭去。一个黑影快速的闪开,空留一片残影。 一个木头截断了青蛇向前的路。 “谁?!”红衣蛇女看向黑影躲开的方向:“看了很久了吧!还好看吗?我觉得你还是自己出来好玩些。不喜欢躲猫猫。” “呵呵呵。”锦墨涵爽朗的笑着,一步步从阴影处走出来:“果然不错,不愧是四重门的青蛇长老!什么时候发现的?”戏谑的看着红衣蛇女,审视般的判定。 红衣蛇女微微勾起唇角,右手的轮回直接招呼上去,微微皱眉:“你知道吧,看戏是要买门票的,公子!这江湖恩怨,你还是少管的为妙。和我四重门敌对,只有一个结果――死!” 锦墨涵又是一个快速的移动,更像是弹跳进行的移动,红衣蛇女连续几招都打在空处。来者似乎并不急于出手,遇见一只眼睛坏了的猫,居然把狐狸当老鼠,懒得理他。 红衣蛇女收起轮回,毕竟自己体力已经接不上,再舞动轮回几次的话,自己就真的脱力了。还是先带这个女子离开这里的好。 锦墨涵却突然的缠上来,替身出手,短拳直直击向红衣蛇女的面门,红衣蛇女抬手格挡,然后右腿弯曲,膝盖袭向男子腹部。 他双手将红衣蛇女的膝盖向下压,并且在向后移开一米,整体的黑色,连脸都被完全遮掩,看不出来表情。刚分开,就是一个老鹰一样的俯冲,快速靠近,男子的贴身快打,让红衣蛇女有些吃不消。毕竟红衣蛇女擅长的是鞭子,而非近身战。 红衣蛇女咬牙吃下男子在腹部的那一击,借力向后滑出一段距离,在向后的同时,甩出轮回,阻止男子的靠近。定定的站定后,快速的挥舞鞭子,由原本的清晰可见到之后的似乎随处都是,只是短短的两招。 锦墨涵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快速的闪躲,慢慢消耗着红衣蛇女本就剩余不多的体力。 这时外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大群人靠近的声音,锦墨涵微微一怔,刚好被红衣蛇女狠狠的抽了一鞭,听见上好面料撕裂开的声音,闻得到一丝丝的血腥味。他快速的向红衣蛇女靠近,也不管不顾身上的伤,以及不断的打伤。 很明显,红衣蛇女的轮回也舞得越来越吃力。巫笛声也不再响起。青蛇缠在她手臂上,每一拳的击出,青蛇都大张着嘴,只要一次被打中,也就意味着一定会中蛇毒。 殇晓缓慢的清醒过来,她确信自己确实中了虫蛊,但是女子并没有真的动杀手,否则紧紧是这笛声就能控制蛊虫让自己死掉吧!不过这都不是重点,看到锦墨涵处在下风,她赶紧上前帮忙。 红衣女子见殇晓清醒过来,立刻停止了攻击,快速的后退,与锦墨涵拉开距离,顺势舞动丝带,狠狠的砸向殇晓。 锦墨涵本能的后退,想要保护殇晓,可是丝带的速度明显比他快。他眼睁睁的看着殇晓被丝带卷起来,带走。抽出腰间的扇子,旋转飞向丝带,将丝带齐齐斩断。 红衣女子愤怒的看着锦墨涵,一个回身,丝带接着重新卷到殇晓。青蛇向锦墨涵飞去,并且喷射毒液。 突然,又出现一把纸扇,斩想丝带。莫离和温如玉带着一群士兵堵在了门口。 红衣女子反向一抽,同时左手抓着殇晓的肩部,右手成爪,卡住殇晓的脖子:“让我离开,不然她就死定了。” “你不放下她,你死得更惨!”温如玉淡然的说着。 莫离紧紧的盯着女子:“好,我让你离开,但是,你不能伤害她。” 红衣女子嘴角勾起一丝幅度,伤不伤害可是自己说了算。而且她也并不相信所谓的正派人士,在她心里只相信自己。她抓着殇晓走了几步,在放开她的时候,猛的一推,做了个把她推向人群的假动作。在殇晓快超出自己控制范围是,伸手一抓。 ------------ 第七十六章 寻找蛊师 殇晓本能的向前冲,突然加快的速度,红衣女子未来得及反应,只抓住了衣领,撕裂了她的衣服,露出肩背和上面一朵红莲。 红衣女子微微皱眉,随后笑开,几个助跑上了房顶:“后会有期!还会再见的!我先走了,各位。”说完转身跳上了一旁的房屋,几个纵身消失在屋顶。 莫离快速的脱下外袍,搭在殇晓身上:“小心风寒。” 殇晓轻轻点头,紧紧的咬着牙,面色苍白:“你们那边怎么样?秦思锐找到了吗?” “安心,一切都搞定了。军营里的细作也查出来了,现在军中正在举行庆功宴,这次抓了打量的细作,有莫离和柳叶在,他们都没有死成。更是套出了赫连国的目的。将军决定犒劳大家,准备了庆功宴。”锦墨涵站在殇晓身边,伸手拍了拍殇晓的肩膀。 殇晓松了口气,眼睛一黑,直直的向地面栽倒。刚刚红衣女子催动自己体内的蛊虫,完全靠着精神力压制着那种疼痛,强迫自己清醒。那股劲一耗完,整个人精神不支,昏倒。 莫离先一步接住殇晓,抱在怀中,伸手把脉。他紧紧的皱眉,原本应该沉睡的蛊虫却十分活跃,看来这虫蛊与那名红衣女子有关。他直接将埋在殇晓手臂里的药丸摁碎,让蛊虫再次陷入沉睡。 锦墨涵轻轻拍手,旁边唯一的轿子快速的挤了里面,伸手准备从莫离手中接过殇晓,然后带她会客栈休息。 莫离轻轻摇头,将殇晓打横抱在怀中:“殇晓只是耗尽了精力,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我们直接去军营,还有很多事需要搞清楚。” 柳叶站到莫离的旁边,他两步走到了骄子旁:“其实,坐轿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改变方向而已。现在细作都在军营,两个长老也在,正好弄清楚殇晓身上的蛊虫是谁下的。” 锦墨涵点点头,殇晓中蛊的事,他们要灭了四重门的事,每一件他都很清楚。比起回去休息,取出虫蛊本来就重要的多。只是他一时间没有想起,所谓关心则乱。而他也没有阻止他们灭了四重门的理由,毕竟四重门一开始就招惹了殇晓,而这虫蛊术太阴邪,迟早会祸害更多的人。 莫离抱着殇晓坐在轿子里,拿出怀中的丝巾,那是殇晓曾经送他的生日礼物。他用丝巾轻轻的擦拭着殇晓脸上,脖子间的冷汗。那句陌上白梅,妖娆如斯。你的妖娆落进了我心底,若你不在了,再美的风影也看不见那一株白梅。 锦墨涵走在轿子旁边,低着头想着些什么。每每这样,她总是将自己置身危险,尽量的保护这一群男人。谁说杀手无心,只是她的心藏得太深沉,要在这样的时候,才看得真切。就这样,从喜欢到爱,再到现在的不爱不行。他知道自己的世界已经开始只想要围着她转动。还好他只是一届儒商,不会面临江山美人的选择。不过有一天,即使是倾其所有,他也会保她一世无虞。这样的爱,或许更适合默默藏起来,而不是让她烦恼。 带来的上百士兵,第一次在胜利之后没有欢呼,气氛很沉重。在看到女子倒地的一刻,他们知道,这样的胜利来得有些沉重。一个女子,那样的坚韧,让自己都觉得折服。听说,她还中了对方的虫蛊;听说,这一切都是她的一手设计;听说,一直是她在保护秦将军最小的儿子。 军营就在南城的城门外驻扎,那里已经是热闹非凡。只一墙之隔,隔离的是危险,和喧嚣。城内的人们还在沉睡,城外却已经经历了一场不动声色的军变。军营中查出6名将士,军职不分大小,却都在至关重要的岗位。这一次肃清,让数万将士得以平安。 莫离一行人,缓慢的穿过了城南,到了军营。 将军夫人在军营外翘首以盼,在看到熟悉的人影之后,快速的迎了上来:“怎么样,那边是什么情况,抓了多少人?” 一名将士敬礼之后,回了夫人的话:“夫人,我们去时已经有5具尸体,其中一具是凶狠的怪人。有一名红衣女子逃离,武功深不可测。莫小姐受伤,现在昏迷。” 这时,莫离正抱着殇晓从轿子上下来:“夫人,可否借军帐一用?我们会尽快离开的。” “不急,不急。你随意。……”夫人话音还没有落下,正要安排人带他们去军帐的时候,秦思锐跑到了跟前,径直带着莫离离开。 锦墨涵跟上了莫离的步伐,让温如玉留下来,协助柳叶。 柳叶则和秦夫人聊了起来。这一次,秦夫人也做了很多贡献,真可谓巾帼不然须眉。他表达了自己赞美之情后在询问了军中的情况。 第一批的审问,已有部分细作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搅乱天朝与赫连国边界的守军,获得军事地图。赫连国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秦将军第一时间让人将消息传回了天朝,是开战还是怎样,等国主定夺。 秦夫人带着柳叶和温如玉往将军的军帐而去,挥手散去了将士,他们也应该接受犒劳,好好休息。这一仗看似轻松,对方人不多,可是却是难啃的骨头,邪魔外道,也是着实吃了不小的苦头。要不是有神医和柳公子相助,恐怕整个军营也会中毒,全灭也不在话下。更不用说抓到俘虏,并且及时的控制了他们,防止自杀。 将军军帐中,两名副将,一名军师都围在条桌旁。他们在等待贵宾的到来。这些贵宾不仅仅救了他们军队,更是让天朝免于更大的战乱。 秦夫人一袭军装,英姿飒爽。她掀开军帐的布门帘,豪气的请他们入座:“将军,副将和军师。这是这次帮了我们大忙的功臣,更是恩人。百晓生柳公子,神算温公子。至于神医莫氏兄妹和首富锦少爷正跟小二在军帐中疗伤。” “疗伤?!”秦将军立刻站了起来:“那我们也应该去看看。疏虞,回去将家里御赐上等雪莲,人参等等的珍贵药材都弄过来。” 秦夫人将将军拦下了:“将军,有神医在,现在去打扰恐怕不好。而且我们儿子也在那里,什么药材,他会处理的。” 柳叶也赞同的点头:“将军,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有莫离在,锦墨涵在,殇晓不会有事。谁家的药会比首富家的齐呢!不过,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将军成全。” “但说无妨。”秦将军并没有直接答应,这也看得出,他虽然直爽,但是也是心细玲珑之人。 温如玉也淡淡一笑,扇子在胸前轻摇:“将军,是这样的。我们想审一审那些细作。毕竟,你也知道,为了抓这些细作,莫小姐已经中了蛊虫。需要找到蛊师,让他取出虫蛊。” “这个事情,倒是小事。你看什么时候合适。两位也很累了,不如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然后我亲自带两位去牢房。”将军一口答应了下来,反正他们在那群人那里再问不出来更多有用的消息了,刚好看看他们能问出些什么。 柳叶笑着拒绝了将军的好意:“将军,我们现在就去牢房。这个越早找到越好。殇晓也少吃些苦。您随意找个人,带我们去就好了。” “好吧。秦尚阳,你带柳公子去牢房,有什么需要的,尽量满足两位。既然贵客都觉得不用庆功,那么我们就恢复原本的,全军将士在空地上一同庆祝!”秦将军快速的下达命令,也没有了之前的约束,脸色都红润了很多。 两副将领命,一个去安排庆功宴,一个带着两人往牢房而去。 军营原本是没有牢房的,这次直接借用了白马城的地牢。地牢里阴暗潮湿,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 柳叶从衣袖里摸了摸,拿两小药丸塞到了鼻子里,递了两个给一脸铁青的温如玉:“这个是莫离弄得药,清香宜人,主要是牢房里挣对四重门的人撒了有软骨散。” 温如玉干净往鼻子里塞,一口气算是缓过来了。然后跟在两人后面,继续往前走。 细作都关押在最里面的两个牢房,两个主事的人也分别的关押在里面。一群人都只是冷冷的看着来人,没有任何人靠近,或者求饶,相较于外面的人显得十分安静。 秦尚阳指着其中那名黄鹂鸟在肩上的男子,对旁边的看守士兵说:“你们将他拉出来。现在要再审一次。对,就是那个带头的。” 柳叶摇摇手,这个应该是朱雀门的长老,他根本不懂虫蛊。他要找的是青龙门,唯一一个和虫蛇有关的。他指了指另一边,肩上有一条小青蛇的女子:“拉她出来吧!我们要找的是她。” 秦尚阳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依旧默许的点头。两个士兵将女子提了出来。那条青蛇也中了软骨散,却依然嘶嘶的发出警告的声音。 ------------ 第七十七章 审问假长老 女人对了柳叶吐了口唾沫,冷冷的哼了一声。她可是记得很清楚,若不是这个男人,那群笨蛋根本不可能将大家抓住!更不可能想现在这样求死都不能。 柳叶倒是不在意,反正也不指望对方能顺顺利利的乖乖听话。 士兵将女人双手铐在墙上,从旁边取下了鞭子递给柳叶。 柳叶摇摇手,并没有接过,而是让这里的人,除了温如玉,都先行离开。等人都离开了之后,他才将看守的士兵坐的长条凳拿了过来,拉着温如玉坐了下来,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女人,别装了。你不是青龙长老,你不过是个替死鬼。” 女子一瞬间张大眼睛,又快速的恢复那些微的吃惊:“哼,你说什么呢?我不是青龙长老,难道你是?” “我不是。但是真的青龙长老已经抓住了。”柳叶淡淡的说着,他当然不会说吃真实的原因。 其实在进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两个牢房些微的不同。朱雀长老的牢房里,他周边空出了大块的地方,并且在最佳的位置。但是,女子的牢房里,虽然她也在最好的位置,但是她的周边都是有人的。在“探”这样等级森严的地方,即使是外门一样也不敢有任何逾越。这智能说明,这名女子的身份不低,但是也绝对不会是长老。 温如玉也有一瞬间的吃惊,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所谓兵不厌诈,他倒要看看柳叶能炸出个什么来。 女子冷笑,她明显并不相信,反而一口咬定:“我就是青龙长老,你们就算抓到了谁,也不可能是长老级别的。因为我们都在这里了。” “你是青龙长老?别搞笑了。你解了软骨散给我看看?作为虫蛊之人,不会解毒,本来就是一种耻辱。”柳叶淡淡的笑着,对于四重门每一方面的了解,他比其他任何人都深。毕竟‘探’是它的前身,而他又是‘探’的第一人。 女子警惕的看着柳叶:“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她一边说着,一边催动着自己的本命蛊。她肩上的青蛇快速的枯萎,变成一张蛇皮。从蛇嘴里爬出来一条蜈蚣。 蜈蚣仰着头,往柳叶他们的方向探了探,动物本能的示威,保持自己的领地。它并没有更进一步,反而缓缓的往女人的身边而去。 这个情况不用柳叶开口,温如玉已经本能的反应,折扇出手,直接将蜈蚣斩成两半:“抱歉,刚刚手打滑了。不过你的虫蛊也太丑了点,让我忍不住。” 女子被气得一脸通红,自己的本命蛊虽然能助自己解百毒,可是只有这么一个,死了这辈子,自己做得蛊都会比别人差!她紧紧的咬着下唇,闭着眼睛,不在理两人。 柳叶看着女子,嘴角浮起了一抹笑意:“容貌对于一个女人很重要,特别是对四重门的女人。何况你是个作为俘虏的人?你说我放了你,四重门还会信你吗?还是你认为在这里,和出去最终的结果都是死?所以你无所谓。” “呵呵,是无所谓又如何?”女子邪邪的笑着,四重门的人其实真不在乎生死。 “也没有什么。我能做的,无非是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已。”柳叶冷冷过的笑着,从腰间拿出一个类似钳子的东西。 女子看着柳叶的动作,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惊恐的表情,那个钳子是拔指甲的。虽然自己没有试过这个玩意儿,但是在别人身上用过。 “其实,我有办法让你好好活着,也不用受这些皮肉之苦。”温如玉闲散的坐在凳子上,双手抱在胸前:“只要你和我们合作,你想要的,我都能满足。甚至是给你换张脸,换个身份。” 一边是诱惑,一边是威逼,如何选择?在一切又保障的情况下,但凡是个人都愿意活着。然而,四重门的人,经历过多样的训练,这些并不能触及她的根本。 柳叶看出女子脸上有意思松动的神情,并不再步步紧逼,而是选择了迂回战术:“你坚持的是你认为的正理。你可曾知道,你们在长老的眼里什么都不是,甚至是用来作为虫蛊的试验品?你可知道,这次在另一边装青龙长老的人,已经被你们长老送去了地府。死得极其难看。” 女人眼睛有些充血,心里防线一旦崩溃,一切都来得简单了很多。女人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强势,女人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好吧,我想,我可以相信你们。”在现在她也不得不相信他们,只能相信他们。 “你是谁?在四重门中的职位?”温如玉淡然开口,既然决定潜入四重门,总是需要一定的身份的。也看看女子究竟能合作到哪一步。 女子看了温如玉一眼,她知道对方是在试探自己,回头随便提一个人就能确认她的身份:“李嫣儿,和那个死了的女子同是青龙长老的亲传弟子,她是大弟子,我是二弟子。” 柳叶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和温如玉合作还是很愉快的:“食忆蛊有什么作用?是谁给我们朋友下的食忆蛊?青龙长老的本命蛊是什么?” “食忆蛊?我们门内没有人能下这个蛊,除了长老。因为这是新的食忆蛊,我们现在还不能控制。这个食忆蛊前期是以人的记忆为食,后期则是食人命。青龙长老的本命蛊就是青龙,也就是她肩上的青蛇。”女人认命的完全配合:“你们的问题,我都回答了。现在该你们兑现诺言了。” 柳叶点点头,这样看来,自己的猜测是没有错了,殇晓中的是新虫蛊。看来很是麻烦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他起身往外面走,只是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告诉莫离,再合计合计怎么来将新虫蛊从殇晓身体里引出来,或者直接杀掉。 温如玉淡淡的笑着:“嗯,答应你的,自然会兑现,只是不是现在,要等这件事告一段落之后。这也算是对你的保护。” 女子明了的点头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不过现在而言,在军营地牢反而是最安全的。 莫离在军帐中,诊脉了好几次,根本看不出问题在哪里,但是殇晓就是没有醒过来,也依旧一直一直的冒冷汗。他现在能做的只是这样一遍一遍的擦拭掉冷汗,防止她风寒。虫蛊,果然是非凡的东西,医术所不能及。 锦墨涵更是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能来回走动干着急。连打水也都亲自动手。偏偏床上的人还是昏睡。 秦思锐在军帐外等着柳叶和温如玉。或许他们能带来些好消息,能让殇晓快些醒过来。看到两人,立刻迎了上去:“怎么样?他们说了什么?能救殇晓吗?” 柳叶摇摇头,救殇晓,谈何容易,但是让他清醒确实很容易的。他进了房间,手指在凌雪的丹田处开始,一下一下向上游走,每一个节点都是一个穴位。直到殇晓突然吐了起来,他才收手。 莫离第一时间将一旁的盆子拿了过来:“柳叶,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对了,知道是谁下的蛊了吗?有什么办法弄出来?” “没有。不过下蛊的是青龙长老,应该就是那天逃掉了的那个红衣女人。青蛇蛊,红衣这都是她的特点。我们被误导也是因为这个。地牢里的女人是假的,那个青蛇是用别的蛊控制行动的。”温如玉开口说道,这些是他推测到的。 柳叶点头赞同:“而且,我们必须尽快的去四重门,找到青龙长老。殇晓中的确实是新蛊,有生命危险。” 锦墨涵紧紧皱眉,这厮对方在逼着他们去赫连,去找四重门。这或许本机是一个陷阱,要这样踩进去吗?命知道是陷阱,却无法改变。习惯了一切尽在掌握,这样的无力感,让他有些抓狂。 看着殇晓清醒,几个人同时都禁了声,害怕殇晓知道。毕竟这蛊可能是无解的。 殇晓就着莫离的手漱了漱口,嘴角淡淡的笑开:“没有关系。我已经知道了――食忆蛊。红衣女子已经给我说了。只是,我们去四重门显得危险了很多。如果能这样一直压制的话,最好暂时不要去。要去就要出其不意的去。” “晓,你不怕死,但是我怕你死。你可是说过,会陪着我的,不会留我一个人活着。”莫离说话的语气有些冷,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冷冷的同殇晓说话。他是真的生气了,生气她如此的不在意。 “晓,四重门,我们是去定了,而且还会尽快去的。我锦墨涵保证,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锦墨涵一手紧紧额拽着殇晓的手,如果错过了曾经,已经晚了一步,那么我能做的只是紧紧的握住现在,以及将来。每一个承诺,我都会一一实现。 柳叶点点头,不管龙潭,还是虎穴,他们都要一起闯,都能一起闯。莫离和殇晓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 第七十八章 消失的殇晓 军帐里一时间都是肃穆,每个人都给予殇晓坚定和支持。是爱也好,是亲情也好,这一刻,他们交集的中心是殇晓,是一个女杀手,却也是他们心底最温柔的存在。 殇晓淡笑着点点头,眼底有一丝波光流动。一直以来,她对于这个时代,并没有归属感,唯一的只是本能的去适应,适应环境,并且努力的活下来。不成为任何人的麻烦。或许对于莫离是不同的,但是那一点不同,也并不是依赖和亲密,而是当他是搭档。 莫离右手揉了揉殇晓的额头,轻轻叹气。也是自己学艺不精,一个神医却拿虫蛊毫无办法,他也不配神医这个称号。说要好好保护殇晓,却又妹妹让她身处危险,这是自己的无能。他安顿好殇晓,缓缓的起身,或许,他才一直是殇晓的累赘,一直一直。 殇晓看得清楚莫离眼底那化不开的哀伤,看着他要转身离开,直觉告诉她,如果不拉住莫离,他们之间就这次开始,就会有隔阂。 莫离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殇晓拽住,回头淡笑着。轻轻摇头,示意殇晓自己没有事,只是 那样虚弱的笑意,仿佛随时会消失在天幕中的仙人,让人心底钝痛。殇晓几乎是本能的开口:“离哥,我不会死。我答应过你,绝不会一个人离开。我们一直结伴而行。” 这句话是她第一次说出口,她的承诺,她第一次给莫离的承诺。只有她清楚,这个承诺早就刻印在了这具身体的骨子里,也逐渐在她的心底生根发芽,成为她的认知。 锦墨涵看着这一幕,嘴角只是淡淡的笑着,他默默的告诉自己,这一天不会太远。总有一天,他要殇晓再不能忽视他。 莫离轻轻点头,坐在殇晓的床边。看着她疲倦的睡着,就这样守了一夜。几个男人就这样守了一夜。轮番的醒着照看殇晓,因为怕蛊师催动虫蛊,控制了殇晓。 五更时分,殇晓突然坐了起来。就像中邪了似的,双眼无神。 锦墨涵赶紧的起身,正准备一个手刀将殇晓劈晕。 “锦少,我饿了。”殇晓可怜兮兮的声音,安静的坐着,也不动,就像个人偶似的,让人看着心疼。 锦墨涵微微皱眉,虽然感觉有些微的不妥,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满足殇晓的要求,何况她能叫出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他还是用绳子将殇晓双手,双脚绑了,才出去找食物。 殇晓眼睛木然的看着前方,手却像自己有意识似的,轻微抖动,衣袖中藏的飞刀就落在了手心,锋利的刀叶划断绳子。她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接着划断了脚上的绳子,刀叶滑动得太快,刀尖挑破了小腿,血蜿蜒的流了下来。 她似乎并不知道疼痛,缓缓起身,木然的快速向前飞奔。血一开始还能连续的落在地面,到后来血滴落的距离越来越远,再完全消失。她就这样消失在茫然的夜色之中。 锦墨涵端着一碗清粥,掀开军帐的门帘。他愣在那里,碗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额声响。 莫离一行人被惊醒,都本能的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到一脸紧张的锦墨涵十分不解。 “殇晓不见了。刚刚还在的,就不见了。我,我将她弄丢了。”锦墨涵满是内疚和不敢相信,明明就绑好了殇晓的。他一遍一遍的呢喃着,木木的站在门口。 莫离这才转身,看到穿上除了隔断的绳子,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一个箭步走到锦墨涵的面前,右手拎着他的衣襟,左手握拳,狠狠的往锦墨涵脸上砸去。 锦墨涵只是茫然的看着床,耳边是凌厉的拳风,他丝毫没有躲闪。他现在是宁愿被莫离狠狠的揍一顿。 莫离的拳头险险的擦着他的脸颊,落在了军帐上:“我才不会让你那么好过!我揍你了,你就不会内疚了吧!我告诉你,我偏不,只要找不到殇晓,我就要看着你内疚一辈子。”他心底除了愤怒,就是慢慢的自责,就不应该让无关的人来照顾殇晓的。他怎么能相信,除了自己,还有人能照顾殇晓?! 温如玉快速的将两人隔开:“现在不是相互指责的时候,我们应该想办法,一起找到殇晓。现在更应该团结一心,毕竟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 柳叶在床边仔细的检查:“锦少,你讲讲之前的情况。温如玉,你去找将军,尽快动员所有人寻找。床上还有温度,离开的时间不久。” 温如玉点头,快速离开了军帐。 锦墨涵轻轻咳嗽了一声,自己刚刚是太失态了,竟然忘记了,他找一碗清粥,前前后后就一刻钟的时间,殇晓根本就不可能走远。随后他便将殇晓醒来,到自己去找粥的事,全数的说了一遍,自己也仔细的寻找着破绽。 莫离瞪了一眼锦墨涵,两步三步走到了床边。空气中蔓延着一点点的血腥味,他缓缓的低下头,看到地面上有血滴,从床边,一直延续到门帘外。他表情一下沉重了不少:“殇晓受伤了。她应该是被虫蛊控制后,在划开绳子时,有过一点点的清醒,故意划伤了自己,这样给我们线索。这也说明了,凭借意志更本压制不了虫蛊。” “嗯,看来我嘀咕了这虫蛊,不仅仅能控制人的动作,还能影响人的思维。但是现在怎么办?这伤口应该不深,不然不会床上一点痕迹都没有,而是她站到地上了,才留下痕迹。”柳叶蹲在血迹面前,目测了血迹与床之间的距离,还有下一滴血的距离来看,伤口确实不深。 “按照殇晓伤口愈合的速度,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这伤口就不会再滴血。我们能追到的距离,也不会太远,最多能够知道殇晓的方向而已。”莫离右手摸了摸下巴,转而起身顺着血迹的方向向外走。有个大致的方向,总归是好的。 正在这时候,门外军号声响起,很快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士兵都急急忙忙的往军号声的方向而去。看来是温如玉已经将现在的情况告诉了将军,准备集合,然后分队去寻找殇晓。 莫离微微皱眉,这凌乱的脚步,也将血迹抹去了。现在,恐怕是连殇晓的大致方向都无法辨别了。 锦墨涵跟在后面,看到地上凌乱的脚步,也知道现在情况十分不妙。他一声不吭的在门口来回的踱步,能控制虫蛊的,只能是下蛊人。那么控制殇晓的就是青龙长老,若自己是她,这么做目的是什么?他突然拍了下手:“我想到了。青龙长老带走殇晓,目的又两种,一种是用来和我们做交换,换地牢里的人。一种是带回四重门。我当时救殇晓的时候,她就说过要用殇晓制作尸蛊,回四重门的可能性最大。” “尸蛊?不好,殇晓现在很危险。这种秘术,在很久以前不是已经焚毁了吗?尸蛊,是拥有不死之身的怪物,人不人,鬼不鬼的死物。”柳叶紧紧的皱眉:“我们要尽快的去赫连,一定要阻止那个疯女人。” 莫离摇摇头:“她做不了尸蛊。上次的那具女尸,根本不是尸蛊。我看过,只是用药丸瞬间激发人的潜能,并暂时控制。但是,药效很强劲,会让食用者在半个时辰后枯竭而死。” 温如玉拿着一张纸,匆匆忙忙的跑到锦墨涵旁边:“将军那边收到了这封信件,是用箭射进来的。上面说,将今天抓到的人,由我们四人送到十里外的十里亭。他们会带着殇晓,在那里交换。他们只等到明天中午。” “既然这样,将军还召集大军做什么?是要防止我们将人放走吗?”锦墨涵冷冷的说。 温如玉点点头,其实现在,他们也成了重点的看守对象。那些细作肯定不可能交还,一个国家和一个殇晓,对于一个军人,轻重太好区分了。 半天没有吱声的柳叶终于缓缓开口:“我们被算计了。被那个女人算计了。四重门对于俘虏,只有舍弃。她是要带殇晓离开,这一招,就能牵制我们。至于她的目的,我猜不到。” 莫离微微一愣,是啊,从一开始,自己就忽略了四重门的本质,一直以为有俘虏,手中还有底牌,其实,什么都没有。这张底牌却成了牵制自己的工具。青龙长老,她究竟要干什么?为什么一开始她就锁定了殇晓?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有机会离开。因为我们现在不需要俘虏。不管那女人出于怎样的目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的抵达赫连,才能尽快的找到殇晓。”锦墨涵总是完全冷静了下来,殇晓消失的问题,就算自己没有离开,也阻止不了什么。她要想走,自己根本拦不住。 莫离点点头,锦墨涵说的话其实很容易做到。直接让将军青紫安排人将他们送离白马城,送离天朝,这样,他们也能解除戒心,而我们才能获得自由,混入赫连,寻找殇晓。 ------------ 第七十九章 赫连之行 黑暗的天空,几颗星星挂在天幕,却显得夜更加的深沉。殇晓最快的速度到了十里亭,这个她从来未曾到过的地方。 红衣女子孤傲的站在亭子里,手中握着灯笼,泛出的白光照的人冷清而恐怖。她放下了手中的虫笛,抬眼看着殇晓,嘴角噙着笑意:“看来你蛮厉害的,三番两次都差点摆脱控制。不过,你一定不知道,你每一次的摆脱,对你而言都是一次冒险。如果成功了,我会被反噬。但是,你没有成功,只能慢慢被蛊虫吞噬。” 殇晓的眼中已经变得清明,记忆的片段模糊不清,但是从女子的话中,看得出来,又是因为虫蛊。她侧头看着女子,眼中没有意思惧意:“目的?反正要换那些人肯定是不可能的。我的命与一个‘国安’相比,太轻了。所以,你真实的目的。” “呵呵,女人太聪明不好。没有人爱。”红衣女子将灯笼挂在一旁,径直的坐下,原来桌面上放着些坚果:“做。”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很对自己胃口。 殇晓当然警惕的看着女人,坐?她还不想死,中一次蛊是无知,再被同一个人下一次,那就是白痴:“爱和活着之间,我从来就选着活着。不过看来在这里,没有人爱的人,不只我一个。” “谢谢,夸奖!”女人径直倒了杯酒,自己浅酌:“你说,他们回来救你吗?” “会。”殇晓坚信:“因为他是莫离。” “我们赌一把。如果他们今夜来救你了,我就放你回去,并去除蛊虫。否则,你就乖乖的跟我回四重门,或许能继承我的衣钵,至少那股子狠劲我喜欢。”女人伸手摸了摸青蛇的头,安抚着它。 殇晓点点头,其实,她知道至少在今夜,莫离他们是来不了了。军营里的人呢应该会好好看着他们的吧!但是,赌至少能多点时间留在这里。 “我叫清罗,三年前,亲手杀了自己的师傅,坐上了这个青龙长老的位置。不过我现在累了,想要有个能杀死我的徒弟。可惜,他们都不够狠,每每都被我杀了。哈哈哈。”女人一口饮尽杯中酒,她不在意殇晓坐或者站,对她是敌意还是害怕。她只需要一个额足够恨她的人。 殇晓手腕儿一翻,几根银针夹在指缝:“其实,你想死,我现在就能满足你。只要你不动。一针海枕,一针巨府,死得一点都不痛。”一边说着,一边抖动手腕儿,两根银针就飞了出去 “你没有死过,怎么知道不痛?何况,你现在的实力杀不了我。在青龙门,就没有一个自杀的懦夫,所以,我要等你变强。”面对殇晓出手的飞针,清罗只是往后一倒,右手衣袖中虫笛飞落手中。再起身时,已经吹响了笛子,那声音和之前的不同,充满了杀戮。 殇晓额头上沁出冷汗,蛊虫,又是蛊虫。好疼,头好疼。手指一摁,一天之内,第三颗药丸也碎裂开来,原本三天的药量,一次全数的使用,她眼皮也越来越重,呼吸却是紊乱一片。抵抗,抵抗,脑袋里像是要搅起潮涌的海底,除了疼痛,还是疼痛。身体的功能却又被过重的药物模糊掉,连动一下指头都不能。 清罗停止了笛声:“你还真不死心。不得不说,你们当中有人懂得虫蛊,但是,罗根草能治住一时,而不是一世。而这是青龙门的传承之蛊,是会被强行唤醒的。乖乖的睡一觉,天亮了,就该离开了。” 随着头疼慢慢消失,现在她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在女人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时候,她已经昏迷过去,瘫软的往地上倒。 清罗鞭子一甩,缠住殇晓腰,往回一带,便将殇晓抛到了围栏台上。独自饮酒。 不远处来了两名男子,走到亭台外,微微鞠躬:“长老,信件已经送到将军手中。正如您所预想,他们将大量的兵力放到了地牢和看守这个女子的同伴上。根本没有派人来十里亭,怕我们有埋伏。” 清罗点点头:“消息传回门内没有?门主有什么指示。” 另一名男子赶紧回答:“门主指示,杀了被俘虏,立刻撤离。朱雀门已经有新的长老。” “真无聊,每次,每次都这样,除了舍弃还是舍弃。好了。等到明天早上就会赫连。这个女子是我新收的徒弟,你们回去谁敢多嘴,我会让你们很好看的。”清罗淡然的说着,她嘴角冷冷的笑意像是盯着猎物的蛇,一片冰冷。 两人纷纷点头,还好汇报信息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对于长老,他们是恐惧的,杀人不眨眼是对她唯一的形容词。但他们不懂她怎么突然这么好心的保护一个女子。心猜度,却不敢问出,或许她会死得更惨。因为长老看上的玩物,没有一个好好活着的。 清罗没有心情管两人的想法,她喝了两口酒,走到殇晓身边,一手拉开她衣襟,露出整个香肩,上面是一朵鲜艳的红莲。她指尖轻抚在红莲之上,眼前却是另一个人的音容笑貌。她缓缓整理好殇晓的衣襟,站在凉亭外,吹了一首小曲,淡淡的温柔和哀伤。 天边慢慢泛白,幽怨的曲调传得很远。凉亭边,再未有任何人经过。清罗淡淡的笑着,原来他们的爱情,来得都不够深刻,一夜的时间,却没有人来看看她。本来想因为爱情,放他们一次,但是,他们放弃了。他们放弃了最后的机会,一旦失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清罗拍拍手,一旁的男子立刻醒来,站在她旁边:“回四重门。清书去牵马,清闲背她。” “是,长老。”两人快速的分别行动。 殇晓还在昏迷,罗根草的毒性,若不是虫蛊消耗了大半,她这辈子都不会再醒来。但是她不知道,当时只是强迫自己清醒,而非妥协。 十里亭再走一里就是赫连国的边境,边境的城池,有种古楼兰的错觉。土楼,土碉堡,土城墙,十几里的间隔,却是别样天地。空气中的风,带着凌冽和沙粒。 清罗拿出一块腰牌交与守城的士兵,士兵立马客气的将一行人放进了城里。她安排清书去找客栈,清简将马匹换成骆驼,并且准备好食物。从这里启程,到下一个城市,要经历一个沙漠。这里只有部分守军,百姓很少,大多是来往的商人。 夜里,殇晓才清醒了过来,窗户一打开,扑面而来的带着沙粒的风。她知道,已经不再天朝。这是赫连了,一个天朝东边的国家。看来他们还蛮放心自己的,就这么给自己单独的一间房间。只要有虫蛊,跑根本就没有用吧!她不禁苦笑。 清罗敲了敲门,叫殇晓下楼吃饭。在交谈中才明白,原来客栈很紧,他们一起住一间房间,刚刚不过是都去忙了,所以才让殇晓有了独自一间的错觉。 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一行人早早起床,准备出发。越快抵达四重门越好,免得夜长梦多。潜伏在白马城的人传来消息,那边的几人抵达了十里亭之后,短暂的停留之后,就直直奔着赫连而来。看来殇晓的趁着清罗不注意的时候,留下了线索。 清罗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是个聪明的女人,一定能帮到他的。想到那个男子,她的嘴角浸上了些微的苦涩,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存在吧!当初自愿潜入各国的人中,她是被选中的,被那个人亲自选中的。有的人,只一眼,就会爱上,然后万劫不复。 殇晓第一次骑骆驼,她却没有一点心情。离天朝越来越远了,离哥他们可有看到自己留下的线索,要什么时候才能找来? 两天的时间,他们才穿过荒漠,抵达最近的城市。这里的防护明显比之前的边防小镇要完善得多。看来这里配合着荒漠才是防御的重头戏,之前的小城主要是起到烽火示警的效果。 清罗再次拿出了腰牌,这一次,守城的城主亲自前来迎接,十分恭敬。 殇晓跟着下了骆驼,不时的四下张望,实际上仔细的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很快便了解到,四重门在赫连的势力十分庞大,并且与朝中势力有密切关系。一个门主腰牌,相当于巡抚待遇,只是无权执行任何巡抚的权利。 清书,清闲看似随意的站在两边,却是以清罗为首形成了坚固的防御阵势,殇晓成了唯一被保护的人。一旦涉及朝中势力,总会树敌。而一个江湖门派涉及朝政,反对的声音只会更加多,所以他们习惯了随时保持警惕。 殇晓将一切看在眼底,只要摸清了他们支持的势力,其实要铲除四重门,也不是很难。但是,为什么清罗要让自己看到这些对她不利的东西?她有什么目的?难道,她像曾经的殇晓一样,因为厌倦了,想要毁掉这束缚她的地方?她叹了口气,跟眼前的女人一比,似乎自己的智商不太够用。 ------------ 第八十章 阴谋中的阴谋 清罗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依旧是让清书,清闲分别购买了大袋的干粮,水,将骆驼又换成了马匹,接下来他们大部分时间会走山路,这样能节省两三天的功夫。 四重门的位置在赫连国国都一里开外的山中,位置相当隐匿。依旧延续了组织的特点,环山一带是迷幻阵,往上走是暗哨塔,再往里才是四重门。 殇晓踩着清罗的步伐,跟着三人快速的消失在密林中。走出了迷幻阵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四重门,四重山,四色区分。 “这座山上分布成红白青黑。白色是白虎门,青色是玄武门,红色是朱雀门,黑色是青龙门。这些都是通过药物形成的,有特殊目的。比如我们的黑色,是因为常年的瘴气和五毒虫吞吐的虫毒而形成,对四重门内长期服食解药的人来说,这没有什么,但是外人,那就是黑色死亡区。”清罗一边给殇晓介绍,一边递了一颗黑色的药丸给她。 殇晓接过药丸,直接服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不怕我传出去?而且,我们还是敌人关系吧!” “呵呵,从现在起,我就是你师傅,敌人?师徒之间本来也并不算友好。至于你说传出去?你没有那个机会的。因为你出不去。”清罗笑得邪魅,每个人都会为了一件事,一个热奋不顾身。所以,殇晓的离开,早就被掌控和限定。 “师傅?我不想学虫蛊,我只是个平凡女子而已,我只想离开。”殇晓冷冷的说,蛊虫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她没有兴趣。 清罗摸了摸肩上的青蛇,青蛇像箭一般飞入昏暗的树林,很快树林里就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密集的蛇出现在两人身边,还有蝎子,蛤蟆,蜈蚣,蚕等等。 殇晓身上一阵阵的窜过痉挛的错觉,满身的鸡皮疙瘩,四肢冰冷而僵硬。她强迫自己冷静,可是这种天生的恐惧感,多多少少还是让周边的人感受到了。 “别怕,他们是我们最忠实的朋友。你难道不想将你身上的虫蛊解掉吗?你学会了怎么施蛊,学会了怎么让虫蛊反噬,那时候,你就自由了。”清罗弯腰摸着小青蛇的头,到时候自己也自由了吧!他大婚之日,便是自己种的情蛊发作之时,那样也可以解脱了,明明就不可能的人呢! 殇晓眼睛紧紧的盯着清罗,连带她一闪而过的落寞也看在眼底,那样的倒影太过熟悉,多么像曾经的自己,爱而不得:“我不会学虫蛊。至于怎么出去,那是我的事。” “那我就拭目以待吧!到倒是很希望有人能从这里走出去。这样有趣的事情,很难得遇见。”清罗径直往前走,拍了拍小青蛇的头,又是缓慢的“嘶嘶――”声,各种毒虫又循着痕迹离开:“在这里的人都会操控蛊虫的能力。既然你不想学,那么就好好照顾自己,万事小心。” 殇晓跟着她的步子:“呵呵,反正,你是不会看着我死的。虽然我不明白,你这么大老远抓我来干嘛。但是如果没有达到目的,我就死了,你岂不是很亏。”说到底,她不相信,清罗抓她来只是为了收这么个徒弟的。 清罗半眯着眼睑,嘴角淡淡的笑着,真是个通透的人儿,不削虫蛊也是好的,万一对他不利呢?她缓缓的往前走,一边吩咐:“清书,你带殇晓去我的木屋,这段时间,由你照顾她。清闲,通知下去,所有青龙门的人,殇晓是我收的关门弟子,有谁有想法,就是和我作对。” “是,弟子明白。”两人同时鞠躬,清闲直接右转,去做自己的事情。而清书则跟在清罗和殇晓身后。 一路而行,其实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足迹,快要到山顶的时候,才看到一排木屋,这是清罗的住处。其实来的路上也有不少木屋,只是被树木挡住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殇晓再没有看到过清罗。听清书说,她去想门主汇报此次的情况了,还有接受惩罚。至少在一周之内肯定是看不到她人的。 这几天,清书一直就跟在她身边,这里不能去,那里不能去。原因是,她不能操控虫蛊,很危险。何况有好几个亲传师兄,师姐都盯着长老的这个位置,她对他们是种威胁。 殇晓靠在床边,看着远远的窗外:“清书,你对清罗了解吗?讲给我听听也好。” “我们认识的时候,还蛮小的。印象里,她从来就喜欢红色,像血一样的红色。狠戾是她的代名词,从小大家对她更多的是害怕。其实,她从来不多杀一个人,杀的都是必死的人。她的温柔,不许要人懂。”清书说的时候嘴角带着点笑意。 “谁!”门口有一抹红色飘过,殇晓三步两步跑过去,推开门。清罗脸色苍白的倒在了她怀里,嘴角依然勾着淡笑:“你想要知道我的事,问我不就好了。何必处心积虑的从清书那里找突破口?其实,你是想要知道我的弱点,以此威胁我送你出去吧!” 殇晓扶着清罗,她并不否认:“是,我想要离开。这里困不住我。” “我知道,那就让我来给你一次机会。想要离开这里,有一条很近,又不用通过迷幻阵的路,但是同样危险。你要去吗?”清罗用力的推开殇晓,依靠在清书的身上,脸色苍白,嘴角还有一丝血迹。 殇晓点点头,不管多么危险,她也要出去。她拍莫离他们冒然的进来救自己,与其大家危险,不如自己去独闯一次。 “好!”清罗脸色惨白,连带着那点笑容都显得僵硬可怕:“清闲,你带殇晓去吧!能不能穿过那边树林,就看你的本事了。”刚刚说完,隐忍在胸口的那股血气硬是咳了出来,不知道她究竟收了多重的惩罚。 “那请你把虫蛊也一起解了吧!”殇晓看着重伤的清罗,有一丝的不忍心,但是她不能。如果虫蛊不解,自己回了他们身边,也不过是个不定时炸弹。 “这虫蛊解不了的。不过可以压制,用红莲根,童女血为引,加以罗根草,可以压制虫蛊半年,以后慢慢简短。红莲根在泽珠国才有。”清罗说完闭上了眼睛,不愿在多说一个字。 殇晓走出了木屋,清闲跟在她身旁,一边指引着方向。 听见脚步声远去之后,清罗突然睁开了眼睛,没有意思的疲倦。她从清书怀里坐了起来,右手轻轻擦干了嘴角的血迹,虽然受了伤,明显没有她装出来的那么重。 “你就为了那个人,非要做到这一步吗?他根本不记得你了。清罗,别在那么执迷不悟了好吗?”清书的眼中有一抹心痛,掩藏的很深。 清罗嘴角淡淡的笑着,眼神却是异常坚定:“是!我的时间不多了。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同。你和清闲是为了国家,我只是为了他一个人。我的时间不多了,今天门主下达了一个刺杀任务给我,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就是他。我不能看着他登上王座,至少,我会让人保他无忧。泽珠的圣女,这是怎样的分量。我们心里都懂。” “哎……”除了叹气,清书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那如果她死了呢?计算她没有死,又怎甘心任人摆布?” “呵呵,她不会死,她的眼睛里都是求生的欲望。”清罗伸手去那一旁的酒,那是药酒,她常年喝的药酒:“她不甘心又能怎样?其一,她不配合,那就囚禁她,直到她的记忆被虫蛊全数食尽,那么她就只是个傀儡。其二,她若是配合,那么虫蛊得到压制,她会帮他走到最后一步,国泰民安。” “原来你两这都算计好了。真可谓用情至深。”清书难过的皱眉:“既然你这么爱她,那你就别死。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他。” “那我想杀了你。”清罗脸上的是倔强,什么都算好了,独独漏了他吗?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清书嘴角尽然是淡淡的笑意:“死在你手中未尝不是件好事。但是,我怕我死了,你也活不久。你杀不了我。”在知道她的这次计划和赌博时,他就决定要带她离开。或许时间再久一些,她的眼中会慢慢有自己的影子,他总这样安慰自己。 清罗看着他,这个陌生的人,伸手想拿虫笛,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你在药酒里动了手脚。”她瘫软在男子怀里。 清书淡淡的笑着:“嗯,这是我和清闲的决定呢!每一次都是你在计划,在决定。这一次我们自己决定。刚好你这次的刺杀任务,有足够的时间来部署,让你从四重门,从泽珠派出的奸细中彻底消失。以后,你就好好的,好好的做个女人吧!乖。” 清书还没有说完,清罗就已经沉沉的睡去。他给清罗换了一套淡蓝的衣服,抱着她往清闲的方向而去。还真应该感谢那个殇晓,若不是他,凭借自己两兄弟的能力,要杀了那怪蛇肯定还好很久以后吧!现在倒是简单了。 ------------ 第八十一章 一场恶战 殇晓跟着清闲走了大半天,夕阳西下才走到了树林边缘。 清闲停了下来,指了指前面:“从这里直走。因为这边是禁地,少有人来,所以,并没有路。” 殇晓点点头,转身准备往树林里走。背后却些微发凉,她本能的侧身,一柄匕首直直的从她刚才的位置穿过,直直的扎在树上。 “别误会,这个是还你的。然后顺便试试你的伸手,如果这个你都躲不过,我就劝你还是别走这条路送死了。”清闲说话明显比清书直接了很多,虽然两个人长得很像。 殇晓吸了口气,转身从树上拔下匕首,微微一顿:“这笔账我先记下了,总有一天我会还你的。”说完,她径直往树林深处而去。 夜缓缓的降临,殇晓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有多久没有这样长途跋涉了?小腿开始有些缓缓的疼痛。不知道离哥那边怎样了。 然而,她不能轻易的停下,只要在树林,不管是任何位置同样的危险,所以,不如尽快的抵达。更何况若是休息之后,小腿更是会酸疼得厉害。记得师傅说过,每个人的身体机能都有个表象的极限,其实一旦冲破,那么就不再有极限。那时候是在练习臂力的时候说的。不想现在自己还要这样告诉自己,咬牙坚持。 这片树林没有任何的毒虫,反而显得更加的诡异。这里是青龙门的地方,是毒虫的天堂,原本应该满是爬虫的地方,却干净得知剩下树木,可见这里一定有什么比他们更恐怖的东西。 窸窸窣窣,殇晓恍然听见什么声音,在周边望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但是,殇晓习惯的站起身。在不熟悉的环境中,环境往往不是自己的凭借,特别是大自然中,它们才是主人。 窸窸窣窣越来越近,殇晓猜应该是蛇,蛇走路摩擦地面的声音,明显偏大的动静,心底微微发毛。 不一会儿,一条直径接近十几厘米的蟒蛇就出现在殇晓的面前。 殇晓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手脚开始冰冷,甚至颤抖。紧紧的握着影,它的威力,对这个庞然大物,并不能一枪毙命。可是殇晓不能坐以待毙,否则,只能等死。青龙护法,我看是青蛇护法还差不多。 蛇快速的向殇晓的方向游移,迎面而来的腥味,蛇信子不停的发着“嘶嘶”的声音,让人发寒。蟒蛇微微的徘徊游移。 一人一蛇就这样对峙着,殇晓也不敢动,深怕一个闪身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蟒蛇明显是饿了,盯着殇晓,猛然发动了攻击。本来直立时就比殇晓高了很多,像是一个俯冲往,巨大的头扫向了殇晓。 殇晓左手紧紧的握着右手手腕,不能再等了,被蟒蛇缠住的话,自己肯定是死定了。咬咬牙,她连续的两个后空翻,与蛇跳出些距离,远远的连发毒针,可惜,并未能一击致命,疼痛让蟒蛇剧烈的翻滚,似乎连地面都在颤动,尾巴狠狠的向殇晓劈来。 处在紧张状态的殇晓连动都没有办法动,直接的被蟒蛇甩了出来。粘膩的腥味扑鼻而来,那样的力道,将殇晓掀翻在地。 满是血的蛇头,大大的张开,蛇血混合着腥臭的唾液,一点点的滴在殇晓面前的地面。 那种惊吓,连尖叫都没有,殇晓手指在颤抖,自己面前的真是是庞然大物,该怎么办?要怎么办?她紧紧的闭着眼睛,指尖布满了银针瞬间发力,银针全数飞向蟒蛇大张的嘴里,有些更是直接刺穿了蛇。 血如雨下,喷洒了殇晓一脸。蛇轰然倒下,砸在殇晓的身上。瘫软的殇晓,努力的从蛇下爬了出来。颤抖的一脚踢开蛇,赶紧加紧赶路。怕这样的血腥,引来更为麻烦的东西,粘膩的腥味,殇晓忍不住的狂吐起来。努力的想要擦干净自己一脸的腥味,令人厌恶的味道。 殇晓跑出了大概50米,才停下来,忍不住使劲的吐了起来,连胆汁都要吐出来的感觉,衣服也不知道何时湿透了,左手的伤口撕裂开来,血混合着蛇血,分不清楚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大蛇的。吐完后,殇晓大口大口的喘气,靠在一颗老树上。 殇晓又往外走了许久,天色渐渐晴朗。一身的血腥,她根本不能直接出现在村子之中,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沿着小路一路向前,在经过一个农舍的时候,顺走了一套粗布衣,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换好衣物,再继续往前走。 很快出现了城镇,这是个十分热闹的城镇。殇晓找了个人询问,才知道这里是赫连的国都——君朋。 在君朋什么都多,吃的多,玩的多,做黑暗交易的人更多。而真正做黑暗交易的人却绝对的不是赫连的原著公民。而大多数的黑暗世界都有在赫连留住着自己的家族,作为年老颐养千年的地方,所以黑暗和纯白在这里体现明显,没有人会对这里的公民作出任何伤害的举动,因为他会被公国一个各黑暗势力通缉,这是赫连特有的规定和默契。 人有的时候运气很背,可以背到喝水都能被呛死,很不巧刚从四重门逃跑出来的殇晓,在一个转角的位置,被一张洁白的手绢捂住了殇晓的口鼻,年仅十几岁的她栽倒在成年人的怀里。 很久,殇晓缓缓醒来,空旷而简陋的房间,手脚被捆绑着。想说话,才发现被堵住了嘴。从小严厉甚至于苛刻的联系,殇晓快速的解开了绳索。看了看一旁还有好几个孩子,很明显,这里应该是个人口拐卖的团伙。 一名男子微微焦急的说:“老大,我们这里是中转站,掉一个女子是应该找回来,可是,可是,这个不是掉的那一个,赫连的国人,我们要是绑架了,赫连国不会放过我们。” 另一个男子不满的说:“先凑够人数,少一个人是1块金条啊!赫连,赫连算个叼!他一国能和蓝家巫术比么!反正背后有蓝家撑腰,每年收了我们多少童男童女。我们再做几笔,就收手。二哥,你怎么看?” 最边上的男子不吭气的处在那里。殇晓安静的听着门外的动静,估摸着也就那么三个人个人。 从对话中她也猜出个大概,不过,对于这些,她并不是很在意眼前的情况,毕竟有的事情,自己也不能做什么,自己也才十几岁而已。只是那个蓝家又是什么情况,在殇晓的心底刻下了一笔,这笔账是记下了,呵呵,这笔账会还的,在找到离哥他们以后。 微微思量,殇晓才缓慢开口:“你们想离开么?想就点头,我自然会帮你们解开绳子,不想,我便自己离开。”她从不认为自己时多么善良的人,给这些孩子解开绳子不过也是为了分散匪徒的注意力。 女子们几乎都同时点了点头,默认了她的想法。殇晓快速的为其他的女子们解开绳子,然后和大家简单的说着,意思也不过是,自己去引人开门,然后大家冲出去,分头逃跑。孩子们点头同意。 殇晓在门口敲着门:“有人吗,有人吗?有个女子生病了!”一边将食指放在唇角,轻轻噤声的手势。女子们按照殇晓安排的分别站好位置,安静的等待时机。 门被打开,进门的男子伸手准备开灯,在殇晓的示意下,女子们一窝蜂的跑出去,好几个同时向男子撞去,男子闪身一旁,本能的想抓住自己身旁的孩子,手一紧,将殇晓提了起来。 男子怔怔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女子,有种被蛇盯上的错觉,从后背发凉,冷汗阵阵,丝毫没有注意四散逃开的女人。 殇晓盯着自己眼前的男子:“你确定,我必须留下么?或者,你能留得住我?”冷冷的语气带着的威严,让男子差点下意识的要松手,倒是外面的一声声闷弓箭声,男子瞬间醒来。 “呵呵!女人,你说什么大话,要捏死你,就如同一只蚂蚁。”声音很大声,仿佛在刚给自己打气似的。 “哦,既然如此,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本来还想给你留条小命的。”殇晓淡淡说着,同时衣袖微抖,一柄银色的匕首就落在手心,快速抬手刺向男子的心脏,血喷到了她手上,她快速抽出匕首。 男子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还来不及闪现惊恐,就僵直的往地上倒,在倒下之前,本能的退了殇晓一把。 殇晓将匕首在男子身上擦干净,紧紧的皱着眉,起身拍了拍屁股:“好痛,好痛!这地板真硬。” 门外依稀还能听见弓箭的声音和女子们的尖叫声,殇晓紧紧的靠着墙角,一步一步往外移动,还不想在这里等死。等处理完那些女子后,自己肯定跑不掉,而且,难免不保那些女子说是自己的主意。 出了屋子才发现这是个废庙,方圆二十米没有一点遮挡物,殇晓感激兰当初训练自己时的苦心,淡淡一笑,匍匐着前进。靠近地面能更为明显的听见,有脚步往自己这边来,微微的急促。 ------------ 第八十二章 祸事连连 殇晓加快了自己行进的速度,二十米而已,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只要有掩体就好了。 “哔——哔——”对方发射了鸣箭,让更多的人都往这边而来,一支支箭险险的落在殇晓身体,半米开外的地方,唏嘘不已。 这次真的是够倒霉的,本来被清罗强迫离开天朝就什么都没有带,只有随身的毒针,一共800枚,现在应该也不多了。今天能逃出去,她单眼瞄着远方的目标,影子晃动,在夜色中显得不那么明显。 殇晓接连向着那个方向发射毒针,隐隐听见一点惨叫声,具体打到哪里。她也不肯定,能感觉到悉悉索索靠近的声音。 殇晓,起身直接的往外跑,男子在后面追,毒针已经用完。逃跑得有些乏力的殇晓,嘴角始终挂着淡笑,看来今天是逃不过了。不过,还好自己还有匕首,如果只是一个人跟来,还能用匕首搏杀。 “不许动,再动我就开弓射箭了!”背后传来男子的声音,很明显已经将其他的女子都解决了。 殇晓站在原地,等男子靠近还有一丝存活的机会,而要是现在动的话,只是死路一条,她将匕首藏在腰间,然后背对男子,缓缓的举起双手。 男子一步一步的靠近,殇晓还在想,要怎样才能将男子一击致命,只听见男子一声惊叫,弓箭掉落在地上,手臂上有血迹滴落。 殇晓见此机会,转身就跑,毕竟,自己的身高徒手对上男子会很是吃亏,独独在离开时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巫族蓝家么?我记下了,我会去找他们的。”在心底依然保存着作为公主的骄傲和尊严,不允许被践踏,所以,这笔账她记下了,只要还活着,就必须了断。 男子想要追,连续不断的拉弓射箭的声音。男子如猴子般跳跃,却又被无形的牢笼困在在原地。控制一个人往往比杀一个人更难。 殇晓淡淡的羡慕,这种对于弓箭法的控制力,需要几年,十几年甚至于更长时间的生死磨练,才能如此精准犀利。不过很明显,救自己的人,并不想自己身后的男子死,所以没有下杀手,只是困住了而已。 呼呼,两声风过,两名大红色紧身衣的女子,大赤赤的站在殇晓面前,很轻松的样子,两人相靠,夜里的红色,尤其的扎眼,特别是刚刚经历过血腥的人。 殇晓本能的防范着,微微退后的步伐,右手紧握着黑色的双影,随时准备出击。眼睛戒备的看着两人,左肩微微后撤。 “小猫咪,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么?这样可不太好。”其中一名自己笑着说。 另一名女子声音明显的淡沉很多:“你不用那么坚持了,打不过,也逃不了。左手已经受伤了,还在滴血呢!你可以不用那么防备我们的,既然救你,自是不会杀你。” 殇晓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嘴角裂了裂,似笑非笑:“哦~!是么,或许吧!”悄无声息的靠着墙壁,支撑起自己,作为公主的尊严是不允许她在别人面前示弱,死也要死得骄傲。从小的防备心,她心底警惕的琢磨着来者之意。 “呵呵,女孩不错呢!你是唯一跑出来而没有死的。若你背后真有红莲胎记,那么你将是我泽珠国下一任国母。”不知道何时,走过来一个男子。 殇晓不禁皱眉,背后的红莲胎记,自己也是无意间才发现的。但为什么这个人知道?还有为什么他们也是一袭红衣,是那种暗色的红,就像血一样。她冷冷的看着三人,心生防备,右手紧紧的捂着腰间,准备趁他们不注意时,找到突破口,直接拼出去。 男子嘴角淡笑,看来确实如给回的消息一样生猛的女子:“你觉得你逃得掉吗?或者你还能逃到哪里?这里是赫连,四重门的地方。国都距离四重门也就一百多里,现在恐怕满大街都在抓你吧!” 去哪里?应该去哪里?不管去哪里,也绝不被人钳制。殇晓定定神,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哼!先问问我手里的匕首答不答应。” 两名红衣女子看到殇晓两处匕首的瞬间,将弓箭对准了她头和心脏。男人气定神闲的的看着殇晓,嘴角全是玩味:“呵呵,有点意思,什么都不问就开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吗?” “好奇,但是,我说了,你就回答吗?”殇晓抬眼看着男子,左手划过一条弧线,毒针分别从不同的方向飞去。同时,她直接冲向男人,匕首紧握在指尖,拼了,就算不能伤到男子,至少也能趁机逃跑。 男人丝毫没有退去,左手拿着一直笛子,在指尖翻出一朵花来。眼看殇晓要逼近,他将笛子横在嘴边,优雅吹奏。 殇晓紧紧的抱着头,疼,很疼,蛊虫又变得很活跃:“别吹了,听!”她紧紧的咬牙,就算没有人说,她也能猜到,这些人跟清罗脱不了关系。 男人并没有停下吹奏,而是眼神示意两名红衣女子。 她两人上前,一个将殇晓手中的匕首取走,一个直接一手刀将殇晓劈晕了过去。接住殇晓的那名女子,冷清的开口:“我就说了直接打晕吧!最后还得这么弄。” 男子并没有说话,而是将一颗黑色的药丸送到殇晓嘴里,让她吞下。转身往北方而去。 另一个女人撇了眼刚说话的女子:“她可能是圣者,即使只是可能,我们也不能做太过分。何况,即使她不是真的圣者,我们也不惜一切代价要让她成为圣者。”一边说着,一边拉过殇晓的手臂,两人将殇晓抬着,跟在那男子身后。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殇晓从黑暗中昏昏沉沉醒来,想动,才发现自己被绑着。 “你醒了?”男子嘴角勾起让殇晓厌烦的幅度,似笑非笑。 这是哪里?殇晓眼睛转动,观察着周围。不时的有些颠簸,她确信一定是在马车上,这马车还没有锦墨涵家的马车好,搁得人不舒服。 “这里吗?是泽珠。”一旁的女子冷冷的回答:“车马日夜兼程,你已经入了离国国境,不久就会到都城河池。” 男子认同的点头:“从今天起,你就是——莫炎,我泽珠国的圣者。因为你的右背上有莫家家主独有的红莲胎记。” 殇晓微微一怔,难道这个身体也姓莫?但是这已经跟自己没有关系,毕竟连原本的主人也没有在意过呢!她冷冷的瞪着男子:“我是莫离殇。” 男子紧闭着双唇,转过身,看着窗外。 “呵呵,这很重要吗?”另一个女子淡然的笑着,左手喂了殇晓一颗红色的小药,右手轻轻放在唇间,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圣者服了药,还是不要说话的好,莫在惹主上不高兴了。安静睡吧,再睁眼时,就可以看见最美的都城了。” 殇晓被灌了药药,短短的几分钟,眼皮越来越沉。车辙声不断在耳边窜过,离大家越来越远。意识慢慢模糊,快速的睡了过去。 “主上,她真的是圣者吗?清罗发回的消息里可是说她肩上有红莲胎记呢!”刚刚喂药的女子打量着熟睡的殇晓。 “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男子冷冷的说,眼神里透着刀锋般的冷意。 女子连忙跪在她满前:“主上饶命!碧婷再也不敢了。” 男子没有搭理碧婷,转而对了另一边的女子说道:“清幽,你帮她把右背上按照莫家的红莲弄好。反正莫家的那个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撸走了,找了这么些年,本来也没有找到。就这样吧!清罗选的人,还是信得过的。” “是,主上。”清幽一边说着,一边将殇晓扶起来:“碧婷,帮忙扶着她。” 碧婷斜眼看了看男子,见他没有反应,知道主上默许了。她立刻上前,接住殇晓。 清幽轻换的将殇晓的衣襟脱了下来,眼睛微微瞪大:“主…主上,这个,这个是真的,真的!” “什么是真的?”男子转头看了一眼,即使镇静如他,眼中也露出了惊讶,清罗找到的居然是真的圣女:“天佑我泽珠。”多多少少他是激动了,毕竟货真价实的圣者一定能经历过加冕仪式,而假的就会比较危险。 “天佑泽珠!天佑主上!”清幽和碧婷都跟着附和道,眼中则是兴奋的光芒,她们在,他们伺候的人,一定能成为下一任泽珠国的王者。 男子难得温和的笑了笑:“碧婷,你以后就贴身服侍她,并弄清楚她的实力。清幽想办法尽快找到红莲玦,那个能彻底的压制她身体里的虫蛊,即使是以后也要保护她,不能轻易死去。” “是,属下领命。”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并且跪在了男子面前。 很快便到了都城,马车找了间不显眼的客栈。男子公主式的横抱着殇晓,两三步走进了客栈。两名女子跟在身后。 ------------ 第八十三章 所谓圣女 客栈里小二接了他们之后,没有过多久,就开始关上了门。 房间里,男子淡淡的笑着,将人皮面具取下,这是一张五官深刻,严肃有余的俊颜。他换了一套炫黑色的金边外套,食指抬起碧婷盯着地面的脸:“碧婷,稍后你带着殇晓回莫家,继续小心潜伏。莫家定会将她送到祭司院来。我等你们。” “是,主上。”碧婷拿着一个小的碧绿色的瓶子在殇晓面前晃了晃,看到她眼皮动了动,才将小瓶收好。随后也将人皮面具取了下来。 男子转身离开了房间,清幽也换好浅灰色的衣服跟在男子身后,两人走密道离开了客栈。 “嗯……”殇晓煽动睫毛,虽是刚醒,全身却说不出的疲倦,刚想起来,腰背阵阵酸痛,她微微呻吟一声,皱起眉头。 “总算醒了呀?”碧婷淡笑的看着殇晓,带着点孩子气的笑意。 殇晓微微一怔,那些人呢?绑了自己的人呢?出现在头顶上方的是个穿着青衣的女子,两条梳法繁琐的长辫子稳稳当当盘在头上,插了一根碧绿的钗子,一头还坠着两颗晃来晃去的黄绿相间的珠子,看起来灵巧可爱。 她偏着脑袋打量殇晓片刻,嘻嘻笑道:“你醒来一定有许多事要问吧。先不要忙,我先带你回家。”她的口音带着奇异的软腻,听在耳里特别舒服,伸手摸摸殇晓的脸:“你眼睛很亮,很好看。我的圣者。” “圣者?我吗?抱歉我只是个孤儿,没有那么高贵的身份。”殇晓嘴角带着些冷笑,拿着难道是对方的有一个游戏吗?清罗,到底是为什么,你要这样戏弄于我。 “圣者,回家了,自然有人向你说清一切。当然,您到时候又任何问题,我也会不留余力的为您解答。但是,不是现在。”碧婷嘴角一直含着淡笑,她的任务只是将她带回去,并且照顾好她。 殇晓紧闭嘴,狐疑地看一眼周围。任由女子给她换上了淡青色的衣装,青描峨眉淡伪装。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原来除了冷艳,还可以这样清丽,像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碧婷见殇晓安静下来,淡淡一笑,倒是清秀佳人:“我叫碧婷,是莫家的外臣,找了你十年。” 殇晓皱了皱眉,十年,十年的光阴对于一个女人,尤其是古代的女人,那是何等的重要?结婚生子,这应该才是她们的一生。但是却有一部分和自己一样的人,不能够自由的,自愿的生活。但自己从来不曾后悔过,但是,她可曾后悔过吗?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身份曾如此珍贵,可惜了,却和自己一样是只是个杀手。 “走吧,该去见家主了。圣者。”碧婷扶着殇晓起身,在之前喂她的药物中有软骨散的成分。 殇晓本能的一手挥开碧婷伸来的手,她不习惯陌生人的靠近,咬着牙,缓缓起身,像是要抽空身体里的力气一般。 碧婷眼中满是赞许,越是坚韧的人,越合适那个位置,一个女人参与了男人的争夺,左右大局。主上也需要有能力的人辅佐。不过太过的逞强,只会让人讨厌:“圣者,反正你是逃不了了。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殇晓看着碧婷一眼,才惊觉自己似乎进入了一种怪圈,怕被他们利用,而忘记了,其实自己也能利用他们。她扬起嘴角笑笑:“也是,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这样,是不是至少应该有顶轿子?我身体可是不太好。” “是,圣旨。”碧婷颔首退出门外。很快找来了轿子,一行人往莫家的家宅而去。 殇晓疲乏的在轿子里打盹儿,似乎越睡就越嗜睡。不知道走了多久,音乐听到碧婷的声音:“见过,家住。” 殇晓惊醒,愕然抬头,门帘被人掀起,一个与莫离年纪相若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穿一套蓝色银边锦袍,上面有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动物花鸟,尽显泽珠令人惊叹的纺织技巧。这套衣服价值不凡,穿在来人身上,更加衬得身形颀长,气度不凡。 他显然是练过武艺的人,臂力很大,殇晓被他轻松地单臂抱起带进房中。 殇晓茫然的看着男子的侧脸,这样亲昵的举动,让她受宠若惊,对于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她心底抵触。这个时代的怪人真多。不是男女收受不清吗? 殇晓感叹未断,此人轻轻放下她,一手揉着她的头发,露出极有风度的笑容:“炎儿,我是你哥哥莫洛。总算是找到你了。” 殇晓对他仔细打量一番,愣愣道:“你一定是泽珠最英俊的男人。”平心而论,只以相貌俊美而言,连锦墨涵都比不过他。而离哥,他看起来总是游离在俗尘之外的气质,很难用来比美。 “大哥,现在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滴血认亲,凭什么你就相信她是失散对年的小妹?就让我一直,一直做这个圣者不好吗?”门帘一掀,一人从屋外走了进来,脚步轻盈,白衣素服,面如桃花。她对殇晓很是抵触,显得咄咄逼人。 莫洛冷冷的撇了她一眼:“为什么?你没有看到,她的容貌和母亲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吗?你还需要什么证明?莫歌,你不要无理取闹。” “呵呵,哥哥,我无理取闹?你是要那一个外人来剥夺我的光环和荣耀吗?泽珠的圣者只需要我一个人就够了。”莫歌紧紧的握着拳头,见到自己的哥哥如此的维护一个女子,她一个耳光给殇晓扇了过去。终究还是被保护得太好的,女子,在不明白对方实力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送上下马威。 殇晓冷冷一哼,伸手接住了女子的手,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搞清楚一点,是你们请我来的。你以为我愿意吗?哼,一个圣者而已,我看不上。” 莫洛一手搁开了殇晓的手,一手将莫歌抱在怀里:“炎,怎么说她都是你姐姐。” “抱歉,我不是莫炎,我是莫殇晓。就算我是你们要找的人,我也绝不会叫别的名字,我只是莫殇晓。”殇晓冷冷的拒绝,如果,如果自己两名字都改变了,离哥他们会不会还能找到自己。虽然知道,这里离天朝已经很远,很远了。 “好了,你们都消停点。殇晓就殇晓,反正你终归是姓莫的。来人立刻将莫歌送回东厢。在加冕仪式之前,不得踏入祭司院半步。”莫洛喝停了这样的喧闹:“碧婷,你将圣者送去祭司院。一周之内教会她所有关于泽珠过的情况,以及她的职责。再次之间不能出祭司院半步!” “属下领命!”碧婷和另一女子抱拳而立,纷纷带着一名壮汉,将殇晓和莫歌带离了莫府。 殇晓跟着走出了莫府,之前的轿夫已经被遣散了。 “圣者,我们不如步行到祭司院吧,一来不远,而来又能感受泽珠的风情。”碧婷笑得很柔和。 殇晓默许,缓缓的跟着碧婷,始终不是很有力气。走了许久,摇摇能望到祭司院几个大字。忽然街道边围起了一团人,全都静静的不出声,而那人群中竟飘逸出如水的琴声。 优雅动人,弥漫在夜色中。 好一曲高山流水,让人身临其境,如亲眼所见。 殇晓不由已的往前走去,碧婷紧跟着她,心下同样很好奇。 是谁在这里弹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能弹得如此动听,一丝不乱。 最奇怪的是这些听得人,如痴如醉,却没有一点声响,好似无人之境。 殇晓和碧婷走了过去,借着清明好似笼了浣纱的月色,往里瞧去,只见街道边的一处空地上,铺着一块白色的锦帛,上面端坐着儒雅高贵的男子,正是先前为她解围的人,泽珠国的三皇子,此刻的他微睑上睫毛,完全的沉浸在他的琴音里,十指纤长,翻飞如玉珠落盘,流泻出悦耳的琴音。 这首曲子是师傅曾经最喜欢了。他和自己的喜向来不同,自己更喜欢柳叶吹过的那种充满杀戮的曲子。又与她听过的有所不同。她不禁淡笑,作为一个杀手,师傅已经亲囊相授,把她打造成了最完美的作品,却独独忘记了教她什么才是无心。 一曲终了,众人好似回不过神来。 殇晓不由自主的轻拍了两下,这声音在冷夜中显得突兀,很多人掉首望过来,一看到她们主仆二人,都是一脸的不屑。 这么小的丫头也懂琴,莫不是想吸引三皇子的注意,竟然还鼓掌,真是讨厌? 殇晓身侧有女人不屑的冷哼:“你也懂琴,竟然还鼓掌,不知道三皇子不喜欢被人打扰吗?” 殇晓不置可否,只抬高眉寒戾的望过去,月色照进她的眼瞳,漆黑幽深,寒潭万丈,那说话之人唬得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碧婷看着殇晓对琴曲感兴趣,淡淡而笑:“圣者,可有听出什么?”她虽然听出琴音很动人,但不知道弹的是什么,圣者虽然有学过琴,但她也不是多么的精通。不过弹琴的人,却是她极为熟悉的。看来莫歌会家是已经被安排好的了 ------------ 第八十四章 所谓偶遇 这时候,席地而座的三皇子红莲陵唇角浮起笑意,一双如水般的清瞳直望着她。 “你懂琴。” 这句话是肯定,他轻易便看出她眼中的那抹光芒,不似这围着的其她女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脸上的神色越发的温润,勾唇接着开口。“可否点评一二。” 殇晓直视着他,看出他眼中的认真,不紧不慢的开口:“琴音轻润如水,柔曼婉转,可谓少见的琴技,只可惜?” “可惜什么?” 世人皆知红莲陵酷爱乐曲,爱琴成痴,此刻一听殇晓的话,就知道她接下来的话很关键,向来儒雅不动声色的人,竟有些急燥。本意是想以此先一步博得殇晓的好感,没想到竟是意外的惊喜。 殇晓倒也没为难他,淡淡挑了眉。“琴音虽然动听,可是过于刻意化了,而且缺少一份磅礴之气,不能达到浑然天成。” 夜色很凉,围观的众人听着陌生女子,面色坦然的指点泽珠国的三皇子,不由得议论纷纷。 三皇子一怔之下,竟陷入了呆愣。 身后的侍卫宁景一握腰间的佩剑,怒目相向,他看不惯这个小不点的女人了,如此狂妄,他们主子的琴哪个听到的人不说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大胆,狂妄刁蛮的奴才,竟敢对我们主子的琴乱下妄语。” 宁景话音一落,红莲陵回过神来,一向温润如水的人,脸色竟变了变,冷魅的声音响起:“放肆,退下。”他心底想的是,早知道应该带清幽来。 宁景一愣,回首望了一眼主子,他是很少动怒的,这泽珠国,谁人不知三皇子是个绵软的性子,平素最好说话,对下人从不责罚,更不会为难,就是其他兄弟的责难,也很少理会,可是现在他竟然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下人发怒了。 宁景还真有点不适应,不过依言退了下去。 这时候围观的人群不知道是谁叫了起来。“你说得如此厉害,那你弹一曲让我们听听?” “是啊,三皇子的琴是我们听过最动听的了,你竟然如此说,那么弹来听听?” 一时间吵闹声不断,此次彼落,殇晓挑了眉,根本不予理会,竟自顾领着人转身离去。 三皇子红莲陵陡的站起了身开口:“能否请你弹奏一曲。” “我已经不会弹琴了。听的人不在了,曲有何用。”殇晓冷冷的开口,不知道为何,泽珠国总是让她轻易的想起师傅。心还是会痛,可是想起莫离的时候会是暖暖的。她浅浅淡笑,转身离开:“碧婷,走吧。” “是,圣者。”碧婷淡淡回应。 周边的人皆是一愣,圣者?在祭司院闭关了十几年的人吗?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周边窃窃私语,红莲陵优雅的起身,离开了原地。这样也好,以后也有借口进一步发展,至于宁景,暂且这样放在身边吧!毕竟自己还要维持一个弱者的姿态。 祭司院是很大,像一个城堡,另一侧便是悬崖。在碧婷的带领下,殇晓见过了大祭司。 “嗯,我已经收到了莫家主的消息,但是,我们必要进行核实检查。”祭司冷淡的看了殇晓一眼,这将是他们未来的信仰。 碧婷安静的退到一边,中间只留下殇晓和大祭司。 核实检查?要怎样核实检查?自己有不是物品。但是殇晓却不能说一个不。周围都是这样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以一敌百,她可做不到。 “脱衣服。”祭司冷冷的说着,一脸严肃。 殇晓紧紧皱眉,脱衣服,这么开放?一见面就脱。她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襟,这是什么和什么啊!祭司应该是很纯洁的吧!就像神父。 大祭司微微皱眉:“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们要看看你肩背上的胎记,要把它完全拓下来,与圣物对比,一样的话,你能证明你是圣者。 殇晓浅浅的呼了口气,还好,还好只是看看肩背。她缓缓的拉开衣襟,将肩背露了出来,右肩背上有一个红色的莲花如火般艳丽。 大祭司用一张白色的特质布料贴在胎记上,很快打印下来红色的花纹:“好了,穿好衣服吧!碧柔,将圣物请上来。” “是!”一名女子离开了人群。周边的人依旧次序的站着,头一直看着地面,压根儿不敢抬起来。 女子很快回来了,双手捧着一个红色镶金的盒子,所到之处,大家纷纷下跪。她走到大祭司面前,缓缓跪下,将盒子举国头顶:“祭司大人,圣物已经请出来了。” 大祭司慎重而缓慢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的巴掌大小的人皮。她取了一张出来,上面是红如火的莲花:“地狱红莲,燃尽一切恶,而得至纯至净。这便是圣者的象征。” 特殊的布和人皮重合,透过光线,上面的红莲丝丝入扣,完全的契合。大祭司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喜色:“是她,真的是她。碧莲见过圣者。”一边说着,一边就跪在了殇晓面前。跟着周边站好的人,也跟着跪了下去。 殇晓完全懵了,这又唱得是哪出。 不等她反应,大祭司又带着群人站了起来:“碧婷,你照顾好圣者。这一周之内,居住藏书阁,将泽珠历代的情况全数掌握,如果不能清除掌握,就一直留在藏书阁。其余人等,除了从饭菜的,不得靠近藏书阁半步,否则,处以刑罚。” “谨遵法令。”众人回到。而后缓缓散去。 碧婷带着殇晓往藏书阁而去:“圣者,这个藏书阁有泽珠所有书籍。更重要的是历代传记。最重要的是,你需要认清楚你的位置,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您不经意的一句话,就掌握了很多人的命运。” “呵呵,我再说什么,不也一样被你们囚禁着吗?说得好听是圣者,实际恐怕是你们的傀儡吧!”殇晓斜斜的看了碧婷一眼。 碧婷依旧是淡然的性子:“圣者既然这么觉得,显然更加说明了进入藏书阁的必要。傀儡也好,实权也好,总得先惜得了命才是好的。若是你从小变在泽珠长大,兴许是真的有自己的势力,护得了你一世安康。”至始至终,她只是低着头带路,再没有看殇晓一眼。 殇晓紧紧的闭嘴,安静的跟在碧婷身后。除了如此,她也别无他法。匕首被收了,毒针也被收了,身上还有对方下的药物和虫蛊,看来这个傀儡自己倒是坐定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等待时机吧。 跟着碧婷走了一层又一层的楼梯,像西方的古堡里一样,藏书阁在最高最高的地方,周边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建筑。 殇晓看了眼窗外,突然就想起了曾经偶然看到的故事,莴苣姑娘。嘴角扯动了一下,心底苦涩。自己现在就是莴苣姑娘吧!高高的莴苣里,住着一个姑娘,她被女巫锁在里面,只有一个窗户。没有楼梯,不能出去。 叹了口气,殇晓躺到了床上,不想动,不想看,不想了解。对于泽珠,自己只是个过客。 碧婷微微皱眉,圣者这样的状况,她却无能为力。毕竟她只是负责伺候的。时间很快的过了一天,圣者依旧躺在床上,整整一天,只吃了一点东西。或许她明天休息好了,就会好起来。她抱着这样的心情在一旁的长榻上睡着。 一天接一天,殇晓根本没有起来的意思,更不用说了解泽珠的一切了。碧婷不得已每天每天的拿着书卷在殇晓的耳边读者。她醒着时读,她睡着了也读。其实她念叨的内容也并不多,反复的,一遍又一遍的读着。 殇晓躺在床上,任由碧婷折腾,也并不啃气。心里总是无意间想起莫离,他们什么时候会找到自己呢?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囚禁自己的是一个国家,他们几个人的力量,根本做不了什么。有时想想,他们不会找来也好,这样他们就不会有危险。 七天的时间并不长,碧婷却觉得很久,很久。她几乎随时都在诵读那些东西,偶尔打个盹儿,都会很快的惊醒,只是不知道,圣者又记下了多少。终于,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圣者,你究竟记下了多少?其实,你好好的做好你的本分,也能给自己争取最大的自由。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困在这十几平米的地方。” 殇晓抿了抿嘴,连续几天的诵读,耳朵里时刻都在嗡嗡作响。凭着她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怎么可能不记得碧婷说了些什么。只是她不想做圣者,不想做这个神权和皇权之间的夹饼,不想做这个左右下一任国君的人,不想做别人的信仰。她始终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杀手而已,那个世界显得比这些都简单。 碧婷将殇晓不说话,依旧闭着眼眸,轻轻的叹了口气。哎……,明天就是七天里最后的一天,大祭司会来抽查的吧!到时候,自己要怎么应对呢?又是一场责罚吧! ------------ 第八十五章 又逢故人 翌日,并没有等来任何的询问和责罚。大祭司让人来传话,将他们的住处移到右边的厢房中,从今而后,殇晓刻意随意出入祭司院。白天忙了一天,将新的住处整顿好。 祭司院里的人不多,各司其职,安静而有序。而每个祭司的住行,都有一位侍奉者来安排,除了能借用杂物房的人,其他的人都不能随意打扰。 凉夜如水,水色正浓,四周一片寂静。 两个人安静的用了晚膳,依旧不见大祭司的身影。厢房周边刻意的留空开来,想来是为了圣者不被打扰。 饭后,碧婷提议:“圣者,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殇晓挑了眉,自己可以出去了?不会又是什么陷阱吧!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是他们可以图谋的?除了一个圣者的身份。 碧婷看着沉思的殇晓,按理说有了自由应该是高兴的事,偏偏她却没有一丝庆幸的意味:“圣者不想出去走走吗?你在担心什么?” “好,出去散散步吧。”殇晓吸了口气,不如顺了他们的意,不然自己怎么能明白他们就将想要干什么。 碧婷没想到圣者真的同意了,两个人一直以来都处在封闭的空间里,想到出去逛街。碧婷很高兴,主上传入的任务可以完成了,伸出手扶着殇晓,急切的开口。“圣者,走吧。” 殇晓不紧不慢的往外走,淡然的扫了身侧的人一眼:“你好像很高兴。是有什么好玩的吗?” “圣者,奴婢没事,奴婢是怕你闷坏了。”碧婷低垂着眼睑,声音也平淡下来。和聪明人相处,一丝的情绪,都能让对方察觉。 殇晓听了碧婷的话,嘴角微微上翘,转首往外走去。在这里,独独自己才是外人,彼此之间谈不上信任,对于自己,她只是做好分内的事。 大街上,灯火通明。 一眼望去,人影晃动,竟然分外的热闹,难怪先前在院子里的时候,听到外面的喧哗声。 殇晓有一丝惊讶,她以为只有兰那国,国风才如此开放夜间有各色夜市,没有想到泽珠国也一样。 十里街道,人影攒动。 街道边有很多卖小吃的,还有杂耍的,更有人当街卖艺了。 碧婷和殇晓走在人群中,不时的打量着这些人,有很多衣着华贵公子小姐,边走边欣赏,有的男人手中甚至还搂着美女,不时的说一些猥一淫的话,嚣张的大笑。 殇晓蹙了眉,这里的民风似乎来得更加的开放。这应该和供奉信仰神明想冲突的吧?因为想得太入神,所以不意撞了别人一下,立刻有一道尖锐嚣张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撞我?” 只不过是不经意碰了一下,又没有怎么样,这说话的人竟然凶神恶煞似的,殇晓不由得眼瞳微沉,阴暗无比的抬首望过去。 街灯映照下,这说话的人是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金黄色的摇曳拖地望仙裙,腰束白色烟纱,衬得那胸脯高耸如云,往上看,面容如芙蓉花,皎若朝霞,墨发边插着名贵的点翠镶嵌和田白玉凤鸟簪,整个人光彩照人。 只是此时那张千娇百媚的脸上布着怒容,眼瞳跳跃着炽热的火焰,冷冷逼视着殇晓,似乎她做了什么大孽不道的事。 “怎么?”殇晓斜眼看了看女子,这人有些眼熟。其实,她除了要任务刺杀的人以外,很少记得住别人的脸。 女子看到殇晓满不在乎的神情,眼睛都绿了,唇角扯出冷笑:“你没长眼睛吗?为什么往我身上撞。” 殇晓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侧的碧婷却抢先一步开口:“莫歌小姐,你何必这样不依不饶。圣者又怎是你能碰撞的!没有让你道歉已经是不错的了。” “圣者?”那娇媚的女人噗哧一声笑了,纤眉往上挑,踱步走到殇晓的身边,来回的踱步,然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圣者?她?一个未明正身的冒牌货而已。” 殇晓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她不喜欢现在的姿势,待到能保持正面相视了,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可你连冒牌的资格都没有!” 唇角明明是笑,可是笑里却流淌着寒意料峭的冷决。神态不卑不亢,声音淡漠疏离。她才想起来,这个美丽而不讲理的女人是莫家的小姐,自己现在名义上的姐姐。 莫歌似乎呆愣了一下,然后怒火万丈,一张芙蓉面忍不住扭曲变形。不过总归是在祭司院的成长起来的,多少还是学会了得体。她巧然一笑,兰花指摇着小蒲扇。 这时候街道边聚了越来越多的人,全都睁大眼睛看笑话。莫歌,是近年来颇有声誉的祭司,有很多人支持,却也树敌不少。年轻又被保护得太好的女子,不懂得如何圆润的处理人缘。 周围围观的人群里,有好事的人还凉薄薄的开口:“莫歌,没想到你只有这么点能耐,连个小孩子都对付不了。” 话落,满街大笑声,莫歌的脸色冷清,眼光却透着一股子冷意,唇角勾出怒笑。“我会怕她,笑话。最起码,名义上我也是她姐姐,有教育她尊老爱幼的权利。你说对吧!圣者?” 殇晓微微皱眉,这话,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她退到了碧婷身后,毕竟自己现在可是个傀儡,应该享受被保护的权利。 莫歌看着殇晓的退缩,心里看不起这样的殇晓。她朝一边的高大的丫头下命令:“木晗,给我教训这丫头。” 那丫头一听命令,走了过来,身形高大,捋衣卷袖,露出粗壮的手臂,蒲扇似的大掌,高高的扬起。 围观的人一瞬间静立下来,有些人眼中闪过戏谑,看热闹的光泽。有些人则是向边上靠了靠,生怕殃及池鱼。但更多的是窃窃私语。 这些人很冷血,此刻她和莫歌只不过是他们的乐子罢了。大家更加好奇的不过是原来这个就是圣者吗?从小就被送入祭司院,再无人见过的圣者?现在这是逼宫?还是下马威? 殇晓蓦然,这个女人是真笨的,还是假聪明,这是在帮自己证实自己的身份吧!让大家看自己的笑话,不等于也是看莫家的笑话吗?她啧啧摇头,看着碧婷伸手抓住那个丫头的手腕儿,却并不说话。 气氛剑拔弩张,眼看便打了起来。 冷夜清光,忽然响起一道清润柔和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围观的人群一听到这声音自发的散去,各自忙起了自己的事。莫歌也收敛了锋芒,笑得柔软又谄媚。 这来的人是谁?明明说出的话柔如春风,可却使得这些围观者作鸟兽散,还使得莫歌这个无事生非的女人瞬间变得温柔,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来人要么身份尊贵,要么就是本事太厉害。正准备问问一旁的碧婷,来人已经走到跟前。 莹冷的光亮下,殇晓看清了来人,那天遇见的三皇子。难怪会是这样的效果。她侧头看了眼一旁的莫歌,她趾高气昂的样子,嘴角掠过一丝苦笑,看来今天不能善了了。 红莲陵的眸光柔如暖阳,不看莫歌,上下打量着殇晓,说出来的话却是针对沈青翳的。“莫歌,怎么了?突然在街面上闹开了。” 莫歌眼睛,柔媚的靠了过去,说出来的话好似没有骨头似的:“陵哥哥,我不是在教育我家妹妹嘛,她才回来,很多东西都不太懂。” “可我听到的却是你又在欺负人哦。”红莲陵眼睛在殇晓身上留恋了几眼:“她就是圣者吗?莫炎?” “陵哥哥,我没有欺负她,是她故意撞我的。而且,现在还没有确定他究竟是不是圣者。”莫歌糯糯的说道,撒娇的意味很明显。 殇晓看着她的娇柔做作,倒尽了胃口,不再望他们,转首朝身后的碧婷点了一下头,优雅的穿身而过,既不看莫歌,也不看那个什么三皇子。要自己真和这个女人是亲人,那才是种悲哀。 木晗拦住了殇晓,抬头望着莫歌,等在主人的指令。 “好了,莫歌。别闹了。她是圣者,不管刚刚发生了什么,都到此为止。”红莲陵微微皱眉,他进来本来是来偶遇的,可不是来对立的。 莫歌狠狠的盯着殇晓,对木晗挥挥手,示意她放行。 殇晓淡淡一笑,一方是故意挑衅,一方是正当防卫。若自己的身份只是平凡女子,她的防卫,或许就是对祭司院到的挑衅,也不会点到为止了吧!在木晗收手的同时,直直的往前走。 身后,三皇子红莲陵的眼神若有所思的落在走过去的身影上,这人是不是太冷静了,听说她是“红莲”认定的圣者,皇子中不论是谁,迎娶了圣者,就等于坐稳了国君的位置。即便不是,这样冷静的女子,想来也有趣:“莫炎能与你同游吗?” 殇晓走了过去,根本不予理会,其实她知道他问的是谁?但是她是莫殇晓,绝不是莫炎。离哥,突然就很想你们了。在你们身边,永远不用做任何人。你们有一点点关于我的消息吗?有生之年,我们还能再遇见吗? ------------ 第八十六章 君子之交 四周有很多人躲在乾影冷光中偷看,此时不由得瞠目结舌,虽然是圣者,也没有这么无礼过吧!而且,听莫歌的意思,还是个待定的圣者。她有什么值得这么高傲的? 三皇子身后的手下宁景,脸色早就变了,冷沉的在后面叫起来。“大胆,我们主子和你说话呢?” 殇晓眼神陡的一沉,周身的戾气,缓缓的转首,嗜血的杀气冷对上说话的宁景,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吗?就算是来了古代,也从没有这样接二连三的被人欺负。 宁景心内一颤,只是这个眼神,就让人恍若置身在冰寒地窖中,冷飕飕的衣不遮体。这怎么回事,明明是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连走路都要人扶着的,竟然有这等的魄力。 宁景恼怒的正待发作,他前面的主子发话了。 “好了,没你的事了。”红莲陵扬眉朝殇晓友好的笑笑,拱了拱手手:“抱歉,在下管教无方。炎,你难得来逛,很多东西都不清楚,不如我带你吧!顺便交流交流乐曲的心得。” 殇晓凌厉的眼神淡了下去,冷漠的转身离去,从头到尾都没开口。想起师傅的那曲高山流水,自己懂了,却不是那个知音。以为忘记了,却仅仅是一曲琴音,就记忆犹新。 碧婷紧紧的跟在殇晓身后,她被唬得满头满脸的汗,伸出手扯了扯殇晓的衣袖,小声的嘀咕:“圣者,那可是三皇子?也许会是你未来的夫婿!” “那又怎么样?只是可能而已。”殇晓决计不可能和他成亲的,原因无他,她再不会喜欢任何人。在师傅被自己亲手杀死的时候,她就不会在爱了。何况她根本不喜欢泽珠这个国家 两个人的身影没入人流中,直到看不见了,身后的几人才回过神来。 莫歌也被刚才的殇晓给吓到了,此刻早生气的扭着腰肢朝着三皇子红莲陵撒娇:“陵哥哥,你看嘛?她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她是圣者,你只是个普通的祭司,原本就是你逾越了。好了,好了,下次不许欺负她了。”红莲陵说完转首看也不看莫歌一眼。望着殇晓离开的位置许久,才领着侍卫宁景慢慢的走开了。要偶遇的人都已经走了,这趟夜市也就失去了继续逛的意义。 殇晓混混沌沌的毁了自己的房间,满脑子都是高山流水的调子。有的东西,不管埋藏再深,一旦找到了开启的钥匙,记忆如水,该痛的地方还是痛了。她就这样捂着胸口,迷迷糊糊的躺了一夜。心里一遍一遍的默念,她和这里不对盘,总是不经意的让他想起以前。 早晨的光晕细腻浅薄,打在床榻上,轻风拂起,那崭新的纱帐晃动起来,上面一簇簇的晚香玉好似活了一般,漂浮在碧海清波之中。 床榻上的人正从小碎花的薄被中钻出小小的脸蛋,柔软俏丽,白晰的肌肤,细长的眉尖儿,长而密的浓密覆盖着漆黑冷寒的眼睛,唇像樱花一样鲜艳。 碧婷看得入了神,想着昨儿晚上的事,那一瞬间的气势,让自己都愣住了。能被清罗看上的人,确实有她的厉害之处。只是真的能驾驭吗?她有些不确定,她觉得殇晓不是一直野猫,而是一条蛇,暗中积蓄力量,伺机而动,一瞬间爆发。这样的人,才是恐怖的吧!或许应该建议主上,不再给她药物,让她失去记忆最好。 碧婷正胡思乱想,床上的人动了一下,陡的睁开眼睛,静幽幽的望着她,好半天没说一句话,倒把碧婷唬了一跳,赶紧恭敬的开口:“圣者,怎么了?” 殇晓茫然的看着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是泽珠,没有师傅,更没有莫离。她没有慵懒的借口了。离哥,快点来找我好不好?我逃不出去,工具都被没收掉了,允许带的银针不能有毒,不能超过十支。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力。 殇晓没说什么,掀了薄被起身,碧婷立刻上前侍候她,静谧的空间里,只有衣袂窸窣之声,几不可闻的呼吸。 这种情况,碧婷已经习惯了,圣者大部分的时间都很少说话,她似乎更喜欢沉静在遐想中,或者是一直假寐。 两个人刚收拾完,准备用早膳,院门又响了起来。 殇晓蹙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闪过。她不以为自已在这里认识多少熟悉的人,侧首吩咐了碧婷。“去看看是谁?没必要的人让他走吧。” “是,圣者。”碧婷领命,转身走了出去。 殇晓自顾起身,她并不是千娇百贵的圣者,什么事都可以自已动手。径直盛了一碗白米粥,就着一碟酱花菜,一碟花生米,正吃得有滋有味。 碧婷领着一人从门外走进来,因为对着光,所以她没看清来人是谁,直到碧婷站到旁边一让遮住了光,殇晓才看清来的是何人? 三皇子红莲陵的贴身侍卫,正面无表情冷冷的开口:“我主子要见你?” 殇晓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低着头不紧不慢的继续吃自已的早饭,愣是没吭一声。 侍卫宁景的脸色愈来愈难看,眼瞳闪烁着火花,似乎要发怒了。 碧婷看着宁景维维皱眉,若不是主上要在外维持一个无知闲人的状态,也不会用这么笨的侍卫了。心底叹了口气,这种事,还得自己帮忙。她弯腰小声地在殇晓耳边嘀咕:“圣者,既然是三皇子有请,最好还是不要怠慢了。” 殇晓的一碗白米粥已吃完了,才缓缓开口。“三皇子要见我,然后呢?”这句话问的不仅仅是宁景,更是在问碧婷。 这话问得宁景一愣,什么所以啊,他们主子要见她,自然是她该跟着他去见主子了,什么叫所以呢?这女人就是一脸的欠抽,明明只是个屁大的孩子,还是个身份未明的人,主子要见她,竟然还问所以? 宁景面色一沉,不客气的发作起来。“什么所以,现在马上起来跟我去见我们家主子,我们主子在茶楼里候着你呢!” 他就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要见这丫头,就算她可能是圣者,可也犯不着如此高看她,竟然要在茶楼里请她喝茶,最气人的是这丫头竟然一脸的不在状况之内,还很高调,似乎不愿意理会他们似的。要知道除了三皇子,根本没有人当她是真的圣者! 碧婷看着眼前的闷大个忍不住腹诽,这大个子就是空有一身武力么?请个女人都不会请,拿来有何用?能看的也就随主上的那点忠心了:“圣者,不如去会会三皇子。毕竟你未来的日子很多的时候是和这些王孙贵胄来往的。多个朋友也是好的。” “碧婷,你究竟是谁家的丫鬟?一心一意为的又是哪家主子。如果你想要去三皇子身边服侍,我可以帮你的。”殇晓的声音冷冷的,让人心底发寒。 碧婷立刻跪在了她面前:“圣者,碧婷知罪。求圣者宽恕。”看来自己还是太急了,而眼前的女人并没有完完全全的信任自己。女人有时候太聪明了也不好,就像现在。她不得不做出选择:“宁侍卫,劳烦你回去给皇子回话,圣者今日身体不适,在祭司院静养,若是以后有机会,必定登门拜访。” 殇晓满意的点点头,如果碧婷不这样做,那么接下来自己一定会想办法将她送离自己身边。一个心不向着自己的奴婢,我可要不起。在这里本来就是举步维艰。清罗他们到底是要玩什么? 宁景张了张嘴,正准备继续说点什么。毕竟皇子安排的任务,自己一而再的没有完成,那是自己的不合格。又是这个女人,已经第三次了。 殇晓赶紧的出口阻止,真不想再浪费时间:“碧婷,送客。” “是,圣者。”碧婷拱了拱手,转身一个请的手势,指向了门外:“宁侍卫,请吧!要是惊动了祭司院,恐怕对皇子也十分不利呢。” 宁景挫败的往门外走,如果她不是圣者,自己肯定不会这样客气。就算是绑也要把她帮到皇子面前去。无奈之下,他只好跟着碧婷离开。 殇晓揉了揉耳朵,总算是可以好好的清静清静了。她伸手拿起一旁的银针,在想着要怎样猝毒,得多准备些,自己离开也会更加有把握点。 碧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圣者,三皇子过来了。” 殇晓握着银针的手一顿,停滞了几秒,指尖被刺破,血一点点浸出来。这三皇子又过来做什么?这种时候,她不想和任何皇室中的人有牵扯,就算自己是真的圣者,也会想法设法的逃离,何况自己现在不是。在别人的地盘,还是低调些的好。 不过这三皇子三番两次的过来,只怕她们想低调都不行。 殇晓的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却没说什么,一伸手拉开了门,门外站着一脸焦急的碧婷,看到殇晓出来,松了一口气。 ------------ 第八十七章 梅园游 殇晓人已走了出去,房间和花厅相连,只几步便看到厅内的客位上端坐着一人,正是昨儿晚上赠琴的三皇子红莲陵。 红莲陵一袭黑色的锦袍,腰系玉蟒带,悬着一件上等的玉佩,足蹋黑色的绣金纹的长靴,双腿交叠,自然随意的坐着,闲雅悠然,看到殇晓走了出来:“想请圣者一同去赏梅。或许兴致来了,愿意素手调琴。” “天冷,怕冷。”殇晓抬眼扫了眼窗外,干裂的空气,却始终不下雪。北方的天气,阴风阵阵。 红莲陵淡淡一笑,拍了拍手,就看见碧婷托着木托走进了房间,木托盘上是一件裘皮袍子,做工精细:“圣者,你看这样的安排你可否满意?” 殇晓微微挑眉,这是让自己再没得选了:“皇子,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好吧,看见你昨日解围的份上,今天的赏梅,就又我做东,茶馆太落俗套,还是去梅园好了。碧婷,你现在去安排。“ “是,圣者。”碧婷将裘皮袍子放到了小桌上,转身走了出去,需要准备些点心什么的。 红莲陵清亮的眼底闪过热流:“有劳圣者了。” 殇晓手里捂着杯热茶,浅浅的品了起来。窗外的一株红梅,点上了点点红妆。突然想起“陌上白梅,妖娆如斯。”师傅,下一句是不是,血染风华,生死如尘。心底有开始痛了。有多久没有这样了,一年还是两年?为什么在这里,每每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红莲陵循着殇晓的方向望去,窗外是一株红梅,才露出点花苞,并没有什么特别。可是,他看到殇晓的眼中有泪光滑落,伸手想要接住,却什么都没有。怔怔的收回手。突然就心疼起眼前的人来。 殇晓侧头看着红莲陵:“皇子殿下,你对每个女子都这样唐突吗?”虽然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恶意,偏偏就是不喜欢这里,连带不喜欢任何人。这样的自己感觉很不像自己,偏偏却停不下来。 红莲陵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他终究是一句话没有说,捧起了身边的一盏清茶,浅浅品尝。这句话怎么接都不对,反而会让人觉得是推脱。 碧婷挎着篮子,做了过来:“圣者,准备好了。不过火炉子有点重,我搬不动。” 红莲陵立刻让身边的宁景去帮忙。 殇晓拦了下来,她微微皱眉,赏梅而已,何须这样劳师动众:“碧婷,不用带笨重的东西。一壶热茶,足够了。” 碧婷看了看三皇子,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样的天气,怕是冻坏皇子,或者圣者,都是罪过。 红莲陵淡淡而笑:“梅花皆有傲骨,我们又何惧风雪。陵,今日受教了。”他看着殇晓的眼角,多了一份赞许。殇晓没有说完的话,他接了个完整。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懂她的。 殇晓伸手,径直披上了裘皮袍子,走出了门。寒风灌满了一脖子的冰冷,她始终扬着头。 红莲陵也走了出来,跟着殇晓往祭司院门口而去。门外有等着的马车,车里有一尾古琴。 殇晓扫了一眼古琴,手指微微跳动。离哥,你们在哪里?真的不像这样一直一直的徘徊在回忆的边缘。可不可以,快来带我离开。 红莲陵也看出了殇晓那一丝波动的眼光,看来带琴来是带对了。或许,这是一个靠近她的方式。眼前的人,莫名的让自己有了兴趣。那日她所评价的,倒是直白的可爱,多少应该让自己看到点她能弹出怎样的曲子吧! 梅园距离祭司院的位置不算很远,只是横穿了整个河池。一个在国都的东边,一个在最西边。祭司院是在最西边,背后就是悬崖。 红莲陵十分珍惜的擦拭着古琴,神色严谨而温和。 殇晓总是透过他看到师傅的影子,虽然只是偶尔的神似。她很清楚这样的神色,看似不经意,却又洞察一切。就想那时候,自己站在师傅身后,他在擦琴,却说了一句,你还是来了。猎杀令,自己不得不接受组织的安排,因为师傅的背弃。那样的人,都能轻易的看清人心。 红莲陵伸手在殇晓面前晃了晃,眼前的人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他轻轻摇头,眼神询问的看着碧婷。 碧婷摇摇头,相处了这段时间,她对殇晓并不了解。这个女子,除了吃饭,睡觉,几乎不怎么和自己说话。 马车的窗帘被风吹开,一丝丝冷意让殇晓清醒过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裂了裂嘴角。又想起师父了。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抬眼时,才发现,车里的人都在盯着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碧婷,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碧婷摇摇头:“圣者,一切都很妥当。只是,你刚刚发呆了。” “三皇子,梅园已经到了。”赶车的人将车帘拉开,立在车旁,伸手准备扶他们下车。 梅花开得很美,很美。但来欣赏的人却很少的。 碧婷在亭子中的石凳上铺上了皮毯,然后摆上茶具,自己安静的坐在一旁煮起了茶水。 殇晓站在亭边,眺望着远方:“陌上白梅,妖娆如斯。欣赏的人都没有,还能开放得如此娇媚。” 红莲陵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抚琴,又是那曲高山流水,只是意境又长了不少。 殇晓侧头看着红莲陵,不自觉的开口:“不对,这一节的尾音,应该要下降一个调。你的高山流水,有太多湍急的河流,暗藏的杀机。” 琴音突然断开,红莲陵拍手:“很少有人能听出其中的杀机。也许不能精进的原因也是因为有这些东西吧!只是不知道圣者有什么好的方式来改进?” 殇晓淡淡一笑,终究还是来了,他还真是个执着的人:“若是皇子有心,我倒是可以将我师傅的曲谱,墨一份给你。曾经我师傅也是极其喜欢这首曲子,造诣颇深。”他是极其喜欢古中国的东西,可惜就算他是伯牙,我也不是子期。 “恭敬不如从命,能得圣者指点,也是我的荣幸。”红莲陵拱了拱手,嘴角淡笑。 殇晓掉首吩咐了碧婷:“有笔墨纸张吗?准备过来。” 碧婷很快取来了笔墨纸张,铺放在桌子上,一边磨墨,一边恭敬的开口:“圣者,好了。” 殇晓起身走了过去,轻提毛笔,凝眉略一思索,便在纸上霍霍写起字来,神容安定,轻逸如水。她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行云流水般写下字迹的时候,竟然是在墨师傅的曲谱,看着上面的五线谱,才恍然,似乎他们不认识这样的符号吧! 红莲陵皱眉看着纸上的小蝌蚪:“你这是什么啊?字不像字,符号不像符号的。” 殇晓终究还是断了写曲谱的意思,将纸卷成一团,扔了很远:“你听好了。我只弹一遍。”她一边说着,一边往琴边坐。她优雅的抬手,轻轻抚在琴上,如约的响起磅礴音乐,山水交融,画面明显。 一曲终结,亭子里只是一片宁静。许久红莲陵才回过神来,他没有鼓掌,安静的回忆着刚刚的韵律。 殇晓起身,双手捂着茶杯,一首曲子,却让她从心底开始冷起来,孤零零的冷起来。她半闭着眼睛,指尖在石桌上拍打着节拍。她才是沉静得最深的那个人,有些故事,就算退色了,已经清晰得如同尽在眼前。 红莲陵坐在了殇晓刚刚带过的位置,闭着眼睛,音符快速的从他指尖划了出来,几乎复制了殇晓刚刚的演奏,却还带着他原有的强势。 殇晓疲倦的靠着石柱:“碧婷,走了。我累了。东西都留个三皇子做纪念吧!” “是,圣者。”碧婷快速的跟上殇晓的脚步。 红莲陵放下了手中的古琴,站了起来:“既然圣者累了。那我们就都回去了吧!” “不用了。别打扰了皇子的兴致。”殇晓轻声回绝,便不再看三皇子红莲陵,缓缓的起身,姿态决然。眼前的人,总是一直一直的让自己限在回忆里。 宁景的脸再次的难看了,这丫头真是让人无比的恼恨,每回给你一个天大的惊讶,然后便是欠抽得让人狂吐血的神情,啊啊,宁景在心里用力的吐气,偏偏有气不能发,因为他没忘了来时主子的警告,如果再敢给他生事,以后就不必跟着他了。 红莲陵不是无趣的人,自然知道殇晓的意思,他更知道有句话叫来日方长:“宁景,护送圣者回祭司院。有任何闪失,为你是问。” “是,殿下。”宁景的回答,有些咬牙切齿。虽然很不喜欢这个圣者,但他不能违抗皇子殿下的意愿。 殇晓满意的点点头,嘴角淡然的笑笑:“谢谢,三皇子成全。”说完转身往外面走。 碧婷快步的跟上,在跑的过程中,很不小心的掉落了一张白纸。她看了皇子一眼,笑着点了下头。 宁景跟在殇晓的身后,他们否没有看到这个小小的异常。 ------------ 第八十八章 所谓偶遇 红莲陵坐在古琴旁,淡笑着抚摸着古琴,如同抚摸爱人的脸:“出来吧!清幽。” 清幽的身形在亭柱上显现了出来,快速的走到红莲陵面前,单膝下跪。同时她拾起了刚刚碧婷掉落的白纸:“主上,真是敏锐。我刚刚到你就发现了。主上,这是碧婷刚刚留下的讯息,请您过目。” “嗯,我交代的事做得怎样了?”红莲陵拿过白纸,瞟了一眼,转头问清幽。 “红莲玦已经查到下落,不过要弄到手很难。主上,晋王那边已经知道圣者的消息了,正在让人去请圣者一聚。看来莫家主明显的想要辅佐晋王。”清幽依旧跪在地上,地面的冰冷她似乎已经适应。 红莲陵右手抬着自己的下颚,长吟了一声,没有想到,竟然对上的会是自己的王叔:“无妨,最终的抉择权在圣者,我只需要让她爱上我就好了。既然二哥有意,和不送他一程。把圣者的小心透露给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哥哥,当然还有各位王叔。水至清则无鱼,既然要调大鱼,那就把这趟水给搅混了。还有让莫歌知道今天我约殇晓和王叔请她的事。” “是,主上。”清幽点点头,莫歌,这个棋子是把双刃剑,用对了却是利益无穷。她应了红莲陵的话,转身消失在白梅之中。 红莲陵坐在亭子里,素手调琴,这一曲不是高山流水觅知音,而是金戈铁马战疆场。这一战,迟早要开始,只是被自己提前了而已,因为圣者的归来。 殇晓刚刚到祭司院,才撩开车帘,就看到外面规矩的站着一行人,她微微皱眉。 碧婷三两步上前打听,很快便回来了:“圣者,是晋王府的人,说王爷要接圣者过去。” “晋王府?”殇晓停顿了一下,理了理鬓发,走了出来,只见外面,碧婷的身后立着几人,为首仍是一个五短身材的精壮汉子,虽然身材不高,但是眼神凌厉,看来都是习武之人。 “小的见过圣者。”那人不卑不亢的行礼,殇晓猜测着,他大概是晋王府的管家之类的,绝对不是一个寻常的小厮下人。 “你是何人?” “小的晋王府的管事秦臻。”秦臻不卑不亢的开口,对于眼前的这个小女子,他知之甚少,只说她是圣者。在泽珠圣者选上的皇子将成为下一任的国王,这是神明的力量。 “原来是秦管事,不知道王爷要见我所为何事?”殇晓客气生分的询问,在晋王府做上管事,可见这秦臻不是个寻常的角色,不过与她何干?对于泽珠,她只了解了自己的用途,却并清楚有几个皇子,有几个王爷,又有多少人会和皇权扯上关系。 “主子们的事,小人怎会知道,请圣者别为难小的了?”秦臻倒是一愣,不过很快恢复如常,恭敬的开口。 殇晓挑了眉思索,这秦臻奉命办事,她何必为难他,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皇权之争,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决定结局的棋子。不过倒是可以看看和谁合作对自己笔记有利。但愿能尽快找到让离哥他们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方法。 “好,那就走吧。”管事鞠了鞠躬,抬手指了指一旁的马车。 殇晓微微挑眉,如果在车上这么过来过去的,迟早自己得散架。不过显然晋王的的马车比三皇子的好了很多,虽然比不上墨涵的马车,不过也舒服不少。 朱台玉阁,雕梁画栋,好一幅美不胜收的府邸。 殇晓和碧婷跟着秦管事的身后,走进了晋王府。 小桥流水,名宛奇葩,错综复杂的院落,排列有序的青石幽径,随处可见的华衣婢子,每一处每一地,都精雕细琢而成,就是下人老妈子也都穿上等的绫罗绸衣,可见其晋王府的奢华,殇晓和碧婷两个女人的衣着素色得突兀。 秦管家在前面领路,一路上不时有人恭敬的打招呼,等到他们一行人走了过去,纷纷凑到一起,小声的议论着殇晓和碧婷的身份,祭司院的人很少会和除了帝王的皇家人有交集,可偏偏两人是祭司院的着装。看来有什么大事情。 秦臻在晋王府的地位果然不低,这可以从那些下人的态度看出来,殇晓正思索着,忽然听到前面的有说话声响了起来,赶紧抬首望去,原来一行人已走到一座白玉平桥上,此时桥边,正有数名美人倚着雕石栏杆在嬉戏。 走在前面的秦臻早恭敬的对着一人行礼。“见过苏侧妃。” 殇晓因为个子小,所以看不真切前面的人,只听到一道娇俏爽朗的声音响起来:“秦臻,你快起来吧,也就你,能这么不诚心的问候了。” 说话自然随意,看来是个随和的人。 秦臻站直了身子,这时候那说话的人,竟然走了过来,停在一群人面前。 殇晓看了个真真切切,这叫苏侧妃的女子脸若芙蓉,娇艳美丽,举手投足带着一股大方,脸颊一笑便多了两个酒窝,煞是迷人。 殇晓正打量得入神,那苏侧妃身后围观着的一群女子,其中有一名绿衣妖娆的女人脸色冷冷的开口训斥。“这小丫头是谁啊?太没有礼貌了,见到了堂堂侧妃娘娘也不知道行礼,太没有规矩了。” 秦臻脸色一怔,飞快的反应过来,恭敬的回话:“这是圣者莫炎。” 殇晓冷冷的打断:“我不叫莫炎,我是莫殇晓。” 那些女子七嘴八舌,你一言她一语说个没完,质疑声明显。毕竟圣者当初进祭司院时叫莫炎。难道真的如莫歌所言,这个是假的?如果是假的这样威胁自己的地位,利益,那就不可饶恕。一群女人各有所思,但他们一致的目的是抵制眼前的女子。 秦臻见情况不好,赶紧开口:“主子们,这是王爷的命令,王爷要见圣者。” “王爷为什么要见她?”苏冰婕愣了一下,伸出手阻止身后的吵闹声,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笑意盈盈的望着殇晓:“你别介意,她们说话没有恶意。只是担心自己的丈夫被蒙骗而已。我想作为女人,你也能理解。” 殇晓脸色暗了一下,这苏侧妃不知道是太单纯,还是太深沉,这些女人说得如此难听,竟然说没有恶意,难不成要杀人放火了,才叫有恶意,不过她懒得理会这些人,能成为晋王府的侧妃或者小妾,这些女人一定是有些来头的,现在她还是少惹事为已,殇晓想着微微颔首,并没有表示什么。 苏冰婕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丫头如此狂傲,自已一个侧妃和她说话,她竟然如此嚣张,从头到尾既不行礼,也不恭顺,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这使得一向被人捧惯了的苏冰婕很不舒服,不过她并不是无能之辈,只一愣之下,瞬间便恢复了过来,依旧笑眯眯的开口。 “秦臻,还不带圣者去见王爷,别让爷们等急了,到时候怪到妾身们的头上来。” “是,娘娘。” 秦臻赶紧应了,他还真怕了这府上的女人,一个个都有些来历,是王爷用来拉拢朝堂上的势力而接进府来的,盘根错结,牵一而百动,所以他一般不招惹这些女人。 殇晓领着碧婷跟着秦臻的身后走了过去,袅娜娉婷,如一株迎风而立的寒梅,傲骨天成。 等到她们走远了,身后的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像一群麻雀似的议论开了。 “王爷把这假圣者接进府来是什么意思?” “是啊,她们也配进王府。要是真的也就算了,我们还能指着她飞上枝头。可惜,莫歌已经说了她是假冒的。想入住王爷府,痴心妄想。” 七嘴八舌,吵吵嚷嚷的,站在一群女人中间的苏冰婕等到大家吵得差不多了,才一举手阻止了大家接下来的话,四周一片安静,众女齐刷刷的望着苏冰婕。 苏冰婕,兵部侍郎的女儿,虽然不是位极一品,但是其家族的力量是不可小觑的,何况她的舅舅还是太尉大人的近臣,这朝中一般人可不敢得罪她们苏家。 没想到今儿个竟然在一个所谓的圣者面前吃了瘪,苏冰婕从头到脚的怒火,只是她为人一向深沉,极善于心机,喜欢用单纯可爱掩饰住自已的深沉,所以才会没有反作。 “小葸,立刻给我去爷住的院子打探清楚,爷今儿个要见那圣者干什么?” 苏冰婕微暗的嗓音响起来,她身侧一清秀机灵的丫鬟立刻应了,闪身便顺着先前的路走了过去。 身后,先前说话刻薄的绿衣女子,一脸的怒火,朝苏冰婕开口。 “姐姐,这丫头真是欠教训,姐姐心好,我们看了真生气,。” 这绿衣女子身材丰满,珠圆玉润,脸蛋更是妩媚,名沈珍珠,仍是四品官员少寺府詹事的女儿,这少寺府专管皇宫内宛的事情,虽说官位不大,可是职位却是个实权儿,很多人巴结的官儿,所以这沈珍珠在晋王府也是个刁蛮的主,对于她和苏冰婕两个人,晋王红莲烈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这两女人俨然是府里的当家主子,王府的下人奴才都很害怕她们,平时恭恭敬敬,不敢出半点差池。 ------------ 第八十九章 被人刁难 “好了,看看王爷叫她进府干什么?如果不是什么大事。”苏冰婕说到这儿停住了,不再说什么,唇角却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沈珍珠一听早来了兴趣,伸出手拉了苏冰婕的手,笑嘻嘻的建议:“姐姐,我们去那边喝茶等消息吧。” “嗯,走吧,一起去喝茶去。”苏冰婕一声令下,身后袖衣绿裳,一片艳丽荼绯,娇笑声连成浪海,一起往不远处的亭子走去……。 晋王府的书房,奢华大气,镀金镶银的架子上层层摆放着古董,屋角一侧燃起了上等的檀香,定心安神之用,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气味,窗帘是紫棠色,阳光折射出一道道紫色的光芒,在金色的辉映下,华贵美丽,一张朱红色的书桌上,摆着上等的文房四宝,还有一盆绿郁葱翠的寒山木。 一张铺着明黄华丽锦锻的软榻上,此时随意的歪靠着一个闭目养神的男子,他眉尖略挑,便有一抹难掩的尖锐之气,唇很薄,粉色中透着淡淡的白,一头如墨的乌丝分散到胸前,映衬得他五官俊美,不可否认,他是美男子,闭上眼睛的时候,如画一般。 书房内很安静,忽然碰的一声,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人,直扑到软榻上,大惊小怪的叫起来。 “二皇兄,二皇兄,你知道吗?竟然有个祭司进晋王府了?” 软榻上的人陡的睁开眼睛,眼神阴骜冷沉,生生的破坏了他面部的美感,由内至外的透露出一份阴柔深沉幽暗。 “红莲定,你有没有规矩啊?” 这大刺刺闯进书房内的人仍是当今四皇子红莲定,红莲定和晋王红莲烈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都是出自梅妃娘娘的肚子,梅妃仍是目前后宫的掌事者,盛宠不衰,泽珠国唯一一位连产两位皇子的女人。 红莲定一向和这位皇兄嬉闹玩笑,根本不惧他的厉色,而红莲烈也拿他没有办法。 “二皇兄,我是好奇,为什么那祭司院有人竟然进了晋王府,我们泽珠国,制度森严,父皇严令不准我们与祭司院的人有任何联系,你这是顶风作案。” “红莲定,你的嘴巴越来越毒了,母妃怎么就教不了你半点好呢?”红莲烈阴沉沉的怒斥着,这八皇子因为没有封王,仍随了梅妃深居住在宫中,此时一听二皇兄的话,也无所谓,一屁股便坐到他的身边去,完全无视二皇兄的黑沉的脸色,一伸手便抱住他的膀子晃动着。 “二皇兄,为什么让她们进来,为什么?”他直觉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要知道他在宫中可是闷坏了,好不容易央了母妃出宫一趟,怎能不找些有趣的事呢? 四皇子红莲定今年十八岁,翩翩风采的少年,穿一身宝蓝色的锦袍,腰垂七彩络绦,整个人神彩飞扬,眉宇英气逼人,和晋王红莲烈外形上有三四分的相像,不过他的为人却要单纯得多,总是无忧无虑的,满脸阳光般的笑意,三尺之内皆有暖意。 书房内,红莲定正闹得欢,门外,秦臻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来。“王爷,人过来了?” 红莲烈眉一挑,正想打发了管家待会儿带殇晓进来,眼前有这唯天下不乱的家伙,只怕会坏了他的好事,因此还是缓缓再说,不过红莲烈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坐在他身侧的红莲定早抢先一步开口。 “带进来。”秦臻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四皇子的声音他即会听不出来,只是奇怪四皇子怎么出宫来了,对于这个四皇子,秦臻可是特别头疼的,四皇子深得梅妃娘娘的宠爱,平时在宫中就无法无天了,何况在晋王府里,这府中很多人都被他整过,这小子根本就是个魔头,秦臻哪里敢得罪他,应了一声:“是。” 书房的门被推开,门外走进来一道娇小挺拔的身影,一身白色的破旧的衣衫,鬓发如云,简单的挽起,满头的乌丝,无一丝装饰物,却显得更高雅,明明是破旧的衣衫,却衬得人出众,眉眼逼人的冷然傲气,不卑不亢,施施然的走进了书房,并没有看书房内的两个人,双眼望着地面,举止优雅的行了礼。 “殇晓见过晋王殿下。”殇晓直直的站在门口,不卑不亢。 红莲烈挑了一下眉,看到这小丫头,心情不由得好了一些,挥手缓声:“殇晓?不是莫炎吗?” “殿下,那你恐怕是找错人了。那殇晓告辞。”原本就不想与皇家又过多的接触,却又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进来。 晋王摇摇手:“殇晓,无须介怀。今日约你,只是叙叙情而已。” “谢晋王殿下。”殇晓应声却头未抬,便感受到书房内有一道好奇迫人的视线锁定着她,慢慢的抬眸望过去,只见一个乌发清眼,阳光般明媚的少年正一脸好奇的盯着她,那瞳仁荡漾着层层的涟漪,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殇晓眼神黯了一下,这少年和晋王殿下长得有几分相像,恐怕是他的兄弟,也是尊贵的皇子吧,一想到这个,殇晓赶紧垂首,收敛心神,不去看那盯着自已的少年。 这时候秦臻走上前,恭敬的开口:“王爷,你看?” “看什么看啊?秦臻,你眼里还有我吗?” 秦臻一听这找碴的话,立刻满脸的苦恼,赶紧掉转方向,小心的开口:“小的见过四皇子。” 原来是四皇子,殇晓默念了一下,这四皇子只怕是晋王殿下的同胞兄弟,所以才会如此嚣张吧,要不然谁敢在王面前如此胆大妄为。 “嗯,起来下去吧。” 四皇子红莲定先发制人的开口,秦臻苦笑,抬首瞄了一眼自家的王爷,不出意外的看到王爷的脸上也没有什么好神色,挥了挥手开口:“你出去吧。” “是,王爷。” 秦臻退了出去,书房内一下子陷入了安静,殇晓垂首一不发的望着地面,她本来就不喜欢说话,何况是眼前的局面,不知道晋王让她过来干什么?眼前还多了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四皇子,四皇子似乎对她很有兴趣似的,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殇晓眼瞳一闪而逝的寒芒。 四皇子红莲定望望这个望望那个,一脸好奇宝宝的神情,最后催促自已的皇兄:“二皇兄,你还没为我介绍呢?” 晋王红莲烈脸色黑沉,连掐死红莲定的心情都有了,他可真会给他找事啊,不过这家伙不得到答案,只怕不会死心的,只得冷冷的开口:“这是我们泽珠国的未来圣者――莫炎,应该叫莫殇晓。” “殇晓,好名字啊,”红莲定一脸阳光的点头。 “见过四皇子。”殇晓淡笑着应道,她习惯了江湖儿女的洒脱,还好她的身份,并不拘于礼节。 红莲定 殇晓也不和他客气,站直了身子,直视着晋王红莲烈:“不知道晋王让人接殇晓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晋王红莲烈看着自已的兄弟,正睁大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脸兴味的望着他,那神态举止没有半分想离开的意思,若是他不想离开,谁也别想让他离开,红莲烈的心底不禁浮上一丝怒意,暗怨母妃对这个皇弟的过度溺爱,做事从来不分场合,不过今儿个这事,看来要想瞒他是不可能的,所以红莲烈虽不情愿,最后倒也隐忍了。 “本王找你过来,是想和你谈一笔交易?”红莲烈斟酌了一下才缓缓开口,他确实对皇位没有想法,想借着这个机会,离皇位远一些。 “交易?”殇晓挑眉,不明白自已这样身份的人,还有什么让晋王殿下看中的,看来圣者的存在确实能左右他们,而要与她谈起了交易:“王爷请说。” “我想圣者能预言出我并不适合朝政。这样可以减少我们兄弟之争。”红莲烈淡然的开口,找了这么个借口。 “哥,这个事我也有耳闻,不过她还没有经过加冕,何况她本来就是刚刚找回来的,真假难辨。”红莲定皱着眉,怕自己哥哥吃亏。 红莲烈一听红莲定的话,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陡的一翻身从软榻上坐了起来,慑人的视线盯着红莲定,字一顿的开口:“红莲定,你再敢说一句话,信不信本王封了你的嘴巴,让你永远说不了话。” 他语气冷沉,眼瞳嗜血,周身罩着寒戾,让人不敢怀疑他的话。但他重来不做任何的解释,他一直很清楚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 四皇子红莲定,也抖索了一下,立马规矩了很多,虽然仍在撇嘴,瞪眼,不过却没说出一个字,还很孩子气的用手捂住自已的嘴巴,似乎红莲烈下一刻便封他嘴巴了。 殇晓对于眼前的一幕,半分兴趣都没有,脸色冷凝,淡淡的开口:“晋王殿下,殇晓自认没有这个能力胜任,而四皇子说的也并没有错,我还是个真假难辨的圣者。”红莲烈的阴晴不定,让她更不敢猜测这葫芦里埋的什么药。 ------------ 第九十章 又被为难 这一次红莲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望着她,那深不可测的眼瞳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神色冷漠,唇角勾出阴柔的笑,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开口:“既然圣者如此决定,我也不能强迫。我只是想要保护我和我亲弟弟而已。” 红莲定怔怔的看着二哥,眼中有些湿润。相对而言,他还是显得要单纯些,更容易感动些。 “谢王爷成全。”殇晓淡笑着看着红莲烈,不论怎样,今天对于他而言,赚到了,即使自己没有按照他的设定走,他也得到了小皇子的支持,皇家的人都不简单。 殇晓欠了欠身,事已至此,应该也没有自己什么事了,还是早些离开的好:“如果没什么事,殇晓该回去了。” “来人,送圣者回去。” 一直在门外候着的秦臻飞快的走了进来,把殇晓带了出去。 四皇子红莲定见屋子里没人了,他眼中带着些眼泪,看着自己的哥哥。一直以来,他心目中的哥哥都是不能靠近的,更不用说这样为了能保护自己,自动的放弃那个位置。 殇晓跟着晋王府的管家秦臻顺着先前的路,一直往王府外面走去,不过刚出了红莲烈住的院子,便见到一个小丫头挡住了去路,这丫头穿粉色的罗裙,梳简单的发髻,别着纱绢花,清丽逼人,抬首给秦臻行了一礼,恭敬的开口。 “秦管家,我们主子让你过去一趟,说有事找你。” “有事找我?”秦臻一挑眉,觉得哪里不对劲,这苏冰婕平时是不会随便找他的,今儿个会有什么事呢? 不过身为王府的管家,他心知肚明,既然侧妃娘娘有事找,他不能不去,所以秦臻对着殇晓打招呼。“圣者,你先顺着来时的路往外走,待会儿在大门口会合。” 殇晓点首,淡淡的再望了一眼眼前的丫鬟,心知肚明一些事,却并未点破,只是唇角勾出冷笑,微点了一下臻首,转身领着碧婷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秦臻则跟着那小丫鬟往另一边走去。 这小丫头正是苏侧妃的贴身丫鬟小葸,奉了侧妃娘娘的命来请秦管家过去问事,其实这么做只不过是调虎离山计,是前面有人正等着殇晓。 果然不出所料,殇晓走出去不远,便看到之前经过的白玉石桥上三三两两的女人分散着,或倚,或坐,或靠,三个一党,五个一群的说着话,不时的以香扇掩面,吃吃娇笑,等看到她们主仆二人现身,一时间挤眉闹眼,嘴勾眼歪的,小动作不断。 远远的殇晓早看到了,只作不知,倒是身后的碧婷有些紧张,赶紧小声的嘀咕:“主子,她们想做什么?”毕竟,她要保护殇晓,却又不能表现出自己会武功的事,这么一来,看着这些女人,反而只剩下头疼和紧张。 “你管她们做什么?”殇晓眼神冷冷,唇角扯了一下,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那些女人各自说着话,并未停下来,只是挡住了去路,使得殇晓无法顺利的走过去,只能顺着一侧狭小的细缝往前走,这时候有人说话了,正是妖娆妩媚的女子沈珍珠,话音又高又尖。 沈珍珠话音一落,旁边便有人笑着附和她:“是啊,如果是我们,肯定活不了,没脸见人了,不像有些人,脸皮比墙厚,竟然还有脸到处跑。” 耳边的冷嘲热讽不断,殇晓只是脸色更冷,却并未发作,因为这里是晋王府,她不想和这些无知的妇儒起冲突,但是身后的碧婷却为圣者不平,早受不了的跳起来:“你们说谁呢?是要挑衅祭祀院吗?” 这一下立刻挑起了马峰窝,这些女人的目的就是想惹怒她们,好找碴生事,没想到殇晓小小的年纪竟然不上当,不过这做奴婢的应了,也是一样的,因此桥上的女人立马围拢了过来,齐齐的往碧婷和殇晓的身边挤,凶神恶煞的开口。 “你个小小的刁奴,竟然敢这么和我们说话,真是找死。” “找死。她似乎还没有被祭祀院承认吧!圣者,也是她能当的吗?” 一片讨打的声浪,一堆人挤过来,把殇晓和碧婷挤到了桥栏边,眼看便要挤到湖中了,这十月份的天气,湖水冷澈,她们两个人若是掉下湖,必然受风寒所湿,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殇晓眼神一闪,便心知肚明,原来这就是眼前这些女人的诡计,那什么苏侧妃的调走了秦管家,这里有人为难她们,想乘机把她们推进这湖水里,不说淹死她们,至少是想要她们半条命的,只不过她们的命,谁能拿? 殇晓唇角一勾,伸出手拉了碧婷的手,小巧的身子陡的一转,脚下毫不留情,直直的对着靠近自已身侧的女人踢去,那女人一吃疼,呼叫着往旁边让,这时候殇晓用力的一推碧婷,选好一个角度,左冲右撞,上顶下踩,眨眼的功夫,便听到扑通扑通,几道落水声响起…… 碧湖中,几道身影上下起伏,挣扎扑腾,一呛一口水,其中夹杂着一两句的救命之声:“救命啊,救命啊。” 岸边,白玉平桥上,没落水的几个女人,还有各自的婢女下人,齐齐的挤在岸桥边,心急如焚的叫起来:“快救人啊,救人啊。” 可惜这时候,没有一个男丁在身边,而这些女人根本没有会凫水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落水的人在湖中扑腾。 吵闹纷杂声,很快惊动了晋王府的下人,立刻有人扑通扑通的跳下水去救人。 殇晓站在岸边,好整似暇的看着,不在意的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服。 碧婷淡笑着点头,她怎么能忘记了,殇晓可不是善茬。刚才是圣者故意把这些女人推进湖中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天衣无缝,但她还是看得清清楚楚,只不知眼前的这些女人是否能回过味来,如果知道其中的细情,只怕会找她们麻烦,所以碧婷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殇晓回身扫了她一眼,不在意的悄声:“走吧,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说完领着碧婷顺着石阶,施施然优雅的离开,把身后所有的吵闹哭叫甩了开去。 两人出了晋王府,马车果然停在门前,王府管事秦臻正在门前张望,一看到殇晓和碧婷走了出来,忙迎了过来,客气的开口:“圣者,没出什么事吧?” 殇晓摇头,淡漠的开口:“有劳秦管家费心了,殇晓没事。”她嘴角淡笑,她怎么可能不好,不好的只会是对她有伤害的人。 “那就好,我让人送圣者回去吧。”秦臻恭顺的弯腰,等到殇晓和碧婷两个女人上了马车,便吩咐了马车夫几句,叮咛她务必要把人安全的送过去。 马车夫应了,便驾驶了马车离开了晋王府。 泽珠国,贵贱之分鲜明立体,皇城四周,都是王孙贵族的府邸,出入的大都是有身份地位的贵族,而几座主街道,分散着朝中有权势的大臣和商贾巨富,至于那些穷困潦倒的平民百姓全都分散在安绛城的边边角角里,过着低下的日子,很少有人敢往繁华热闹的街道去,何况那里的高消费也不是他们这些人消耗得起的。 大街上,不时有马车疾驶而过,碧婷忍不住掀帘往外看,街道边很少有什么小摊小贩,大都是体面的店面,各式金字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几匹骏马并驾齐驱,马上的人衣着光艳,神态优雅,不时的说笑着一路闲逛,更有那翠绿帷幄马车经过,处处显示出其奢华和不凡。 殇晓正闭目凝神,靠在一侧的厢壁上,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马车一路把两个人送回了庭院,停在院门前,殇晓和碧婷下了车,车夫驾车离去。 院子里竟然有人? 一身灰白锦衣的三皇子,正坐在桂花树下品茶,他的身后立着一脸冷厉的宁景,看到推门而进的两个女人,浓眉一挑,不悦的开口:“你们两个女人去哪里了?害得我家主子等了半天。” 不过他刚说完,红莲陵便沉声询斥:“不得无礼。” 宁景敛眉,不敢再多说什么,退后一步不说话了,不过瞳底仍有丝丝不满,不知道为何主子对眼前的这小丫头特别,说实在的,最多是琴弹得好一点罢了,难道就因为这样,主子就对她另眼相看了。毕竟她还不是真的圣者。 殇晓领着碧婷走了过来,先行了礼。“见过三皇子。” “无须多礼,冒然打扰,还望九圣者海涵。”红莲陵说话柔和,温润低醇,如水一般,让人听了不由自主的放松,挥手示意殇晓起身,坐到一侧。 殇晓也不和他客气,坐了下来,生疏有礼的开口询问:“不知道三皇子这次过来是为了何事?” 红莲陵儒雅的五官越发的温和,漾起轻风般的笑意,就好像天边的流云一般悠然愉畅,殇晓不由自主的放松。 ------------ 第九十一章 三皇子的示好 “今天回去后,我听府中的下人禀报,说你被我二哥请过去了,没出什么事吧。”他柔和的嗓音中透着浅浅的关心,殇晓一怔,愣愣的望着红莲陵,好半天没说一句话。 殇晓想起红莲烈那阴沉的脸色,不自觉的皱眉。那个人看起来很危险。 红莲陵看着殇晓陷入沉思,俏丽的小脸蛋上罩着一层冷光,周身的萧杀,不由得紧张起来:“怎么了?” 殇晓回过神来,摇头:“没事,三皇子别担心了,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了。”“没什么,你忘了我们是朋友。” 碧婷彻了茶端过来,一一的奉上,退到一边去,红莲陵接了一杯过去,不看殇晓,双眼氤氲的盯着茶盖,慢慢的开口。 “你们待在这里实在不安全,要不然住到临泽府上去吧。” 红莲陵虽然年岁较大,但是却未被封王,也没有住在宫中,在宫外自有一处府邸,便是临泽府,他此番前来,本意便是想邀殇晓住到临泽府去,一来,他们二人趣味相投,可以早晚讨教一二,二来怕是有人对她不利,毕竟她现在能选择国主,权利和危险并存。 不过他的话音一落,立刻便有人出声反对。 手下宁景脸色脸看的开口:“主子,这怎么行?” 殇晓也愣了,虽说三皇子红莲陵不是什么亲王,一事无名,在泽珠国没有什么作为,但他可是皇帝的亲儿子,竟然开口邀她住到临泽府去,光是这情份便让她动容,不过她心知肚明,眼下有好几方人盯着她,她不想给红莲陵添任何麻烦,朋友贵在交心,既然他真心待她,她即能陷他于水火之中。 泽珠国有四个王子,而且每一个王子大致的情况,在回来的时候,碧婷已经大致的给殇晓讲了一遍。所以她才有了大概的认知,而对红莲陵的示好,才会有所回应。 “不必了。”殇晓一口拒绝了,自己怎么着也是有能力保护自己的。 宁景松了一口气,红莲陵的脸色却变了,他只当是因为宁景的阻止,所以殇晓才会拒绝,当下脸色一沉,抬首望向宁景,冷冷的开口:“你好大的胆子。” 宁景一看主子冷冽的脸色,便知道他生气了,虽然世人都知道三皇子性情温和,痴迷琴音,可是真正的他仍是有些脾气的,若真是生起气来,惩罚也是少不了的,宁景心里一沉,悄然的抬首瞄向主子对面的殇晓,只见她如水的黑瞳望过来,坦然面对着他,对于他的暗示,视若无睹,就好像没看见一样。 宁景心中那个气啊,这个死丫头,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他就不信她会不明白他眼神的意思,明明只要她一开口求情,主子就不会责怪他了,偏偏她好像没看到一样,甚至于眼瞳中还有莹莹的冷气,宁景头皮一硬,当着殇晓和碧婷的面跪了下来:请主子责罚。” “回去自行到下等房报到,罚扫后院一月。” “是。”宁景不敢再在脸上表现出来,沉声领命站起来。 红莲陵不再看他,掉头望向对面品茶的殇晓:“圣者待在这里,只怕会有危险,不如住到临泽府去吧,我相信不会有人到临泽府去为难圣者的。” 殇晓挑起纤长的眉,脸上闪过光辉,笑意晕染,清浅的开口:“有劳三皇子了,殇晓会自行注意的,三皇子还是回去吧,以后别到这里来了,皇族与祭司院本就不应该过多的交集,只怕是你会收到牵连。” 殇晓不想和皇室中的人过多的纠缠,眼下未明的暴风雨正堆积在某一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何时明朗化,她不想给红莲陵惹来麻烦,他在泽珠国并不得势,说实在的,也许他自已没有意识到,若她真的躲到红莲府去,只怕让那些欲找他碴的人更有籍口去为难他罢了,虽然这么些年,他过得安宁,不代表那些对皇位有觑觎之心的人就真的放弃了他,他们只是找不到一个突破口罢了,若是她真的住到红莲府,只怕风雨眨眼便会袭击到他的头上,所以她不地连累他。 可是红莲陵听了殇晓这生份的话,心竟然微微有些难过,他不喜欢殇晓的逞强。那样感觉自己离她很远。 “殇晓,我们是朋友。”红莲陵心急的脱口而出,连尊称都忘了叫,直接唤殇晓的名字。 殇晓挑了一下眉,倒没有喝止,只是沉沉的开口。“君子之交淡如水。” 红莲陵一愣,随即眼瞳染上喜意,眉眼皆有暖色,温润如天边的一抹暖阳,周身的详和。原来她并不是嫌厌他,讨厌他,而是因为担心他,所以才会保持着距离,这样大的认知让他心里好受了些。他微微皱眉,不知何时起,自己已经不习惯看到她难过,难道是这段时间,在她身上花了太多心思吗?还好,她必然会是自己的王后,否则,他只能选择杀了她,因为他不能有弱点。 “殇晓,你住到临泽府去吧,父皇不会为难我的。”红莲陵一心想让殇晓住到临泽府去,而且他自认,那些兄弟不会真的加害到他的头上,他表面上已经放弃了皇位,而且他也早有防范,这场争夺中,总会有人要受伤害。他不希望她成为别人的筹码。 “三皇子有心,殇晓心里很感激,如果真的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会去找三皇子帮忙的。”殇晓站起了身,缓缓的开口,表示她认同了红莲陵。 红莲陵虽然和殇晓相交不深,但是对于她为人和禀性,竟然莫名的熟悉一般,也许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一些情缘,她既然如此说,必然不会住到临泽府去,他再多说也没有用,所以干脆住了口,再次的叮咛一声:“如果真的有事,一定要去找我,我会帮你的。” “嗯,回去吧,以后你别总过来了,有事让下人送个信吧。” 殇晓开口,红莲陵总算露出了笑意,点首,起身和殇晓招呼了一声,领着宁景离去,眼看着主仆二人走到了门前,前面的身影忽然停住了步子,缓缓的回首望了过来,笑意盈然的开口。 “殇晓,以后你就叫我红莲陵吧,别总是三皇子三皇子的,太见外了。” “我知道了,红莲陵。”殇晓也不和他客气,红莲陵满意的笑了,他的手下宁景和殇晓的丫头碧婷同时的挑眉,两个人一脸的不可思议,心底同时浮起一个念头,两个怪人。 殇晓让碧婷送红莲陵离开,自己有些倦意的靠在床头小憩,人与人之间这样复杂的关系让她觉得累,如果是演戏,她能撑着一时,却绝不是一世。 碧婷随着红莲陵往外走,在转角的位置,快速的和主上交换了信息。她手里的是关于晋王的,而主上给的则是关于是否继续让蛊虫蚕食殇晓记忆的决定。 “圣者,我们刚才真该住到红莲府去,奴婢想着,只怕晋王府的那些女人会为过来找我们的麻烦,不管怎么样,躲一阵再说。祭司院,本来对你也并没有特别的保护。”碧婷回来的时候,淡淡的开口。她当然希望殇晓去主上那里,那将是主上的一张王牌。 “难道怕她们不成,怕倒不如想想对策。”殇晓狂傲无比的开口,人已往屋中走去,冷冷的声音掷地有声的响起。“笔墨纸张过来。” “是,圣者。”碧婷不知道圣者要笔墨干什么,但既然是她要,必然是有用处的。 笔墨纸张很快呈上来,殇晓伏案提笔,在白色的宣纸上开始挥笔设计机关暗道之类的格局。这是在莫离给自己的书里看来的,刚刚到这个世界的那段时间,莫离逼迫自己看的东西,终究还是派上了用场。离哥,离哥,你们还好吗? 那些女人要来是吗?那就让她来设计一些机关来对付这些女人,看她们有多大的能耐敢到这里来闹事。她的字典里没有隐忍两个字,不论她做什么都是为了最好的攻击,殇晓的唇角勾出冷笑,眼瞳晶亮如水晶,一闪一闪的动人之极。 殇晓利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设计出精细的图纸,第二天一大张便吩咐了碧婷开始布置,主仆二人不出院门,只在院子忙碌,两个人足足忙碌布置了三天,才大功告成。 天边,夕阳的余晖,流淌着一丝红棠色,小院弥漫着荼绯。 石阶下,殇晓眯起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掩去锐利的寒芒,露出清浅的笑意,轻拍了拍手,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劳动成果。 碧婷打来了清水放到院中的石桌上,轻声的开口:“圣者,过来洗手吧。该用晚饭了。” 说完抬头望天,半空一丝银钱从窗口拉出来,悬吊在桂花树上,桂花树枝叶枯黄,零落不齐,但仍然很茂密,看不真切其中的细节,碧婷笑了起来,圣者真的太聪明了,诡异莫测的心思,那些女人来了何惧? 殇晓走过去洗手,轻风从身侧吹过,小院安静如水,再无一点的声响。哎,离哥,我要怎么才能逃出去?至今,我都没有找到好的机会。身体里的虫蛊最近是没有发作了,可是我还是好担心,担心会渐渐的被迫遗忘你们。 ------------ 第九十二章 所谓神罚 忽然院门传来啪啪的声响,急切而频烦,还杂夹着女人的吼叫声。 “殇晓,你个小贱人,竟然胆敢算计到我们头上,给我们滚出来。” 该来的果然来了,殇晓眉梢一挑,戾气遍布在小脸上,甩了甩手,水珠四溅,脸上却扬起了笑意,那笑没有一点暖意,沉声命令:“碧婷,开门。” 不过碧婷还没来得及跑过去,院门便扑通一下应声而倒,扬起了半天高的尘土,灰飞土扬中,只见一群气势凶恶的女人闯进了院子,一下子密不透风的阻住了门口,吞噬人的目光紧盯着院子里的两道身影。 殇晓轻慢的往回走,立在石阶上,望着冲进门来的一群女人,衣冠光鲜,面容娇艳,云鬓堆翠,珠光宝气,当真是环肥燕瘦应有尽有,晋王好福气啊,不过来得容易走得只怕未必那么容易,殇晓阴暗的笑起来,天边的最后一丝光辉在她的脸上划了一个圈,慢慢的沉淀下去,青暮的光芒罩住了小院,那些女人激动的咆哮的脸显得狰狞而丑陋。 为首的女子一身的绿色罗裙,手挽霞罗纱,垂垂缥缥中,双手叉着腰,怒火冲天的冲着殇晓叫了起来。 “好你个贱人,你以为你真的是圣者吗?竟然胆敢伤了姐妹们,今儿个本夫人一定会好好教训教训你。”身后的数人立刻凶神恶煞的附和着,响声一片。 绿衣女子仍是晋王府的如夫人沈珍珠,俏丽的美目中闪着嗜血,唇角勾出得意的笑,朝身后的女人们一举手,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见她耻高气扬,得意万分的开口。 “姐妹们,还和她们多说什么,上,别忘了姐妹们掉进湖里差点没命了,现在还没大好呢,我们即能便宜了这小蹄子。” “是啊,不能放过她们。” “太大胆了,她们以为自已是谁啊,找死。” 七嘴八舌的声音此次彼落的响在小院中。 殇晓一伸手拉着碧婷连退了三步,立在窗台前,莹莹冷瞳浮起清光,娇若寒梅的面容,清绝香艳,不愠不怒,竟然笑了起来。心底却是忍不住叹息,早知道就不要挑个这么偏僻的地方了。也不知道这么大的动静,大祭司会不会来看看。 沈珍珠等人一下子被触怒了,大叫着:“好你个贱丫头,还笑得出来,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殇晓笑得越发的耀眼了,一脸不屑的说着看似无关的话题:“祭司院现在是什么东西都能进来的吗?碧婷,看来有必要跟大祭司提提意见,祭司院可不是菜市场。哎,算了,今天还是由我来给祭司院树威。” 她声音一落,双手一按身后窗下的一处不起眼的机关,只见高大的桂花树上,簌簌生响,半空光线移动,快如闪电,那些女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见桂花树上,劈咧叭啦的几道声音,漫天白色的粉沫,几大袋子的白色石灰从半空坠了下来,对准那几个女人砸了下去,只听到尖叫声,抽气声,救命声融合到一起,形成了闹腾腾的一片。 “殇晓,你个小贱人。”粉沫飞扬着,沈珍珠尖锐的叫起来,趴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怒骂,她的身上被压了一袋石灰。 那袋子应声而碎,小院中弥起浓白色的烟灰,那些女人有几人被砸中了,倒在地上,有几人没砸中,吃了一嘴的灰,满头满脸满身全是一片茫茫的白色,尖叫声怒骂声响成了一团。 殇晓和碧婷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这石灰石打磨成粉可费了她们一番功夫,总算没有白废,一会儿烟灰散去,再看这些女人,狼狈极了,哪里还有先前的光艳亮丽,整个人落魄不堪,站在一地的白色中,脸色狰狞的怒视着殇晓,拼命的甩头尖叫。 “啊,啊,我们要和你拼命。一个没有任何名分的女人,只是暂住在祭司院而已。你以为泽珠国是让你随便撒野懂得地方?”为首的沈珍珠一口咬定了殇晓不会是圣者,因为莫家大小姐说她根本不是莫家人。她需要给这群贵妇人和自己找到勇气。 殇晓微微皱眉,本来想她们识时务,就放这群女人一马,看来是放不了了。不过那个红莲烈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没脑子的女人,看来是注定只能当当王爷了。 沈珍珠和那些女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整理自已的仪容,想到她们一连吃了这丫头几次亏,心里快喷火了,早一挥手命令:“上,抽了她的筋扒了她们的皮,让她们后悔爹娘把她们生出来。” 她一声令下,身后的数人早往前扑来,可惜脚下刚走了两步,半空咣当咣当的响,唬得那些女人大惊失色,一抬首望去,只见几道黑影翻过,无数的水浪从天而降,直从她们的头顶浇下来,清夜寒冷,这些水当头而浇,先是石灰,现在是水。 小院里瞬间飘起了白烟和女人的尖叫声。是眼睛的刺痛,还有被热气灼烧的痛。在她们脸上再看不出胭脂水粉,脚下的水却是色彩斑斓,甚至带着血的颜色。 沈珍珠案子清醒,还好刚刚闭上了眼睛。三十身上,脸上的疼痛,恐怕是毁了。一个古代贵妇,连容貌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与人争抢?她嗜血的眼瞳盯着殇晓,恨不得吞噬了她。 “你,你?”她话都说不出来了。 “啊啊啊……这,这里有妖怪,妖怪啊!这女人是妖怪啊!”更多的女人是飞快的跑开,像疯子一样嚎叫。 为首的沈珍珠一看,大怒,心底有害怕,但那股恨意淹没了一切,她们绝对不能退缩,堂堂晋王府的人怎能贪生怕死,朝着身后的几人大喝:“住口,难道我们怕她不成,晋王府的人都给我上,不然,哼――“ 她一句冷哼,那些丫鬟小妾们,都疯了似的往里面冲,反正横竖都是死,他们眼中满满的恐惧着。 沈珍珠看殇晓没动,胆子大了一些,往前冲,忽然嗖的一声响,一枚暗器对准她射了过去,只听她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眼睛被击中了,发出哎呀一声叫,随之半空越来越多的泥弹,这些泥弹都是用泥土做出来的,在烈日下烤干,做了暗器,打在人身上,虽然不致命,可是却很疼,一时间,小院内的女人无一幸免,只见半空中,弹林如雨,不时的飞过,满天的泥弹,那些被打中的女人,跳起脚来,满院跳墙的女人,还有吃疼的叫声。“哎。” “哎。” 沈珍珠一连被打中了几下,脸上身上全都疼,她气得快疯了,朝着殇晓怒吼:“你个刁奴,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不放过我?哈哈哈,你应该看清楚,现在是谁不放过谁!我就是泽珠唯一的圣者,你触犯的是神罚。”寒夜中,殇晓冷魅寒凌的声音响起。这是她第一次承认自己是圣者,人总是被逼迫到最后,才能看清现实。她在泽珠唯一的保命符就是――圣者。 碧婷笑了笑,看来主上的决定是对的,让她慢慢的失去记忆很好。夜里,拿去虫笛声又会想起,饭菜里压制虫蛊的药已经变成了安眠药。 那些剩下来的人愣住了,回过味来,神罚!这是多少年没有再出现的一个词语。他们现在的状况本来就不是凡人能弄出来的。身上到处都是因为灼热而起的气泡,有的还破掉了。除了钻心的疼痛,就只是疼痛。 众人正想着,又一连中了几发泥弹,有人打得受不了,央求了起来:“如夫人,我们回去吧!再触怒神威,我们都会下地狱的。” “是啊,主子,我们回去吧。”所有的女人哭了起来,一身的狼狈。 可惜沈珍珠不开口允了,她们没人敢离开,要不然回去也别想有安生的日子过,沈珍珠的背后可有苏侧妃撑腰呢,她们这些人哪里敢自做主张。 这时候沈珍珠虽然害怕,但是一想到她们如此狼狈,她就不甘心,所以咬牙尖锐的叫:“住口,统统的住口。” 沈珍珠一开口,身后的那些女人谁也不敢多说话,只能撑着一起盯着石阶上的殇晓,只见她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她们,慢条斯理的开口:“既然大家还想留下,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一言落,转身往屋里走去,理也不理外面站着的这么些女人。 沈珍珠一见这女人如此狂妄,不由得大怒,朝着殇晓命令:“站住。” 可惜前面的身影好似没听到,理都不理她一下,沈珍珠飞快的跨前一步,恐防有诈,又停住了脚步。 这时候呼呼之声再次响起,眨眼伸出了数道银色的丝线,在半空交错,忽的有一个棉袋在银丝上滑过,很快又出来一个,越来越多,满院子都是棉袋,七八名女子,有人害怕得抱成一团,抖索个没完,沈珍珠一抬头打量了一番,沉着的开口:“没事,这是棉布缝的,不会要人命的。” ------------ 第九十三章 突然的重视 她的话音一落,那棉袋对准她袭击了过来,啪的一声,打在她的后脑勺上,打得她脑袋左右摇晃,头晕脑涨,先是被石灰呛,再是被水浇,又被泥弹打,再会子被这棉袋一打,而且这棉袋并不似外面看到的绵软无力,里面竟然是石块,坚硬如铁,打在人的脑袋上,能要人命,沈珍珠,左摇右晃,最后扑通一声倒下来,身后的数人慌了,赶紧奔过来检查,紧张的叫着。 “珍珠姐姐,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这时候半空中的棉袋,快速无比的从四面八方击打过来,凡是被打中的人全都疼痛难忍,扑通一声栽到地上,眨眼的功夫,便有几人倒到地上了,堆在一起,吃疼哀嚎的声音此次彼落的响起来,还有没受伤的人,赶紧拼了命的冲了出去,站在门前大叫。 “救命啊,救命啊。” 这里的事早有人禀报了过去,大祭司听烟珩的禀报,得了消息,立刻匆忙的赶来。居然有人来跟祭司院叫板!这是绝不能饶恕,即使那个女人不是圣者,却也住在祭司院中。 大祭司一听声音便认出晋王府的如夫人,心下了然,只挑起了剑眉,沉声开口:“出什么事了?” 那唤救的女子仍是京城人士,对于大祭司怎么会不认识,一看到他的出现,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他叫了起来:“大祭司救命啊,这里的女人是个妖怪啊,她是妖怪,姐姐她们全都受伤了。” 大祭司冷沉着脸一抽手,率先走了进去,只见小院内,一地的狼籍,院门往内,地上是白色的灰粉,还有遍地的水迹,此时在院正中,几个面目模糊,看上去凄惨无比的女人趴在一起,不时的呻一吟着,看不真切脸上的面容,只听得见她们的说话。 沈珍珠一看到西门云出现,哭叫了起来:“大祭司,快抓了这妖女,她是妖怪,她是妖怪。” 大祭司一听沈珍珠的话,站直了腰,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掉头打量着小院内的情况,只见小院内宁静,看不出有什么名堂,真不知道眼前的这些女人是如何受伤的,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一个女子,看来那女子还真有些本事,不管怎么说她最少维护了祭司院的威严:“如夫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怎样的起因,但是你搞清楚你们今天欺负的是谁?欺的是泽珠的圣者,欺的是泽珠的祭司院。如此不把神明放在眼里,该当何罪? “什么?”沈珍珠尖叫,虽然她原来是想仗着人多势众欺人,可是她们欺到谁了,欺到谁了,全都被弄得不成人样。而现在却成了自己有罪?!她快气得吐血了,挣扎着用脚踢压着自已的人,那些女人幸苦的往上爬,有没受伤的人赶紧从一边冲过来,扶起受伤的人,人人狼狈万分,看着殇晓的眼神又惊又怕,谁也不敢多说话。 大祭司一脸肃穆,语气却是冰冷:“如夫人,这是需要我重复一遍吗?直接点说,不论你有怎样的理由,你都是罪不可恕。来人,将这一干人等全数送到监狱。等候皇上发落。” 沈珍珠腿一软,直接的气昏了过去,扶着她的两个女人,紧张的叫了起来:“姐姐,姐姐。” 可惜这女人今儿个被气坏了,半天没反应,被祭司院的护卫架着离开了。 院门内,大祭司抬首望着殇晓,好半天才开口:“来人,给圣者换个小院。烟珩,安排一队护卫。现在再有一个月,就要举行天祭和加冕仪式了。务必保证圣者在这段时间的安全。” “是。大祭司。”小队长领命,带着人快速的跟碧婷进屋搬东西。 小院子里顿时就只剩下了大祭司和殇晓。 “圣者,请跟我来。”大祭司看了殇晓许久,然后才缓缓开口。在看到那一地狼藉的时候,这些不可能是人为的,他认同了这是神罚的说法,对殇晓也格外尊敬。说完便转身离去,高大健挺的背影如被光影拉长,清瘦却坚毅。 殇晓跟上了大祭司的步伐,猜不透对方的目的。突然一下在所有人面前承认自己是圣者,这一点来看,应该是友非敌。 走了两步,大祭司又停了下来:“算了。回头我会安排人给你讲清楚天祭的注意事项。还有就是圣者的加冕仪式。你自己保重。”说完他自顾自的离开了小院。 一切都来得很顺利,不一会儿,就搬到了新的院子。碧婷兴奋的看着殇晓:“圣者,我们还要照之前的院子那样弄吗?今天真的是神罚吗?他们身上都冒烟了,那温度绝对不低。”即使是见过很多场面的她,也觉得兴奋不已,连手都没动,就搞定了一群女人,太厉害了。 “嗯。不用弄了,用不着。”殇晓躺在躺椅上,闭着眼,闲适的小憩。 这时候院门响了起来,碧婷回过神来,习惯性的掉转目光,顺着半敞开的窗子望向房间内安然休息的圣者。 她面朝里面,一头乌丝如墨般的披散在淡粉绣雅竹的枕巾上,小巧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就像一个小巧玲珑的娃娃,让人的心头由然升起一股温暖,碧婷唇角的笑意更深,抬脚下了石阶,往门前走去,一边走一边问。 “谁啊?”不知道又是谁,今天还真是忙碌的一天。想到晋王,碧婷的脸色有些发冷,又要和主上抢皇位,又让妻妾来欺负圣者。她站在门里,静静的等着对方回答。 “我是晋王府的管事。”门外的人恭敬的回答着。 碧婷挑眉,这晋王府的管事又来干什么?难道是之前那些女人被打,王爷想找圣者算帐,碧婷一想到这,脸色便有些阴沉,冷冷的打开门,阻在门前,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晋王府的管事秦臻,“秦管事,这么晚了找圣者什么事?要是不重要就改天吧!” 秦臻满脸是讨好,刚刚收到消息说如夫人来这边找碴的事,听说大祭司当众承认了她的身份。王爷已经第一时间让自己来致歉了,就算救不了如夫人他们,也要与圣者交好:“我们王爷想请圣者明天过府一叙,最今天的事,亲自道歉。这些礼品都是表达歉意的,王爷现在有事处理所以让我先将礼物送过来。还望圣者笑纳。” 碧婷愣了一下,随后淡淡的笑了起来。她当然不会让晋王有机会献殷勤:“圣者已经休息了。最近圣者在闭关,不方便打扰。” 秦臻欠了欠身又是一番作揖,伸手将一锭黄金放到碧婷手里:“碧婷姑娘,通融通融。我们确实是真心实意来道歉的。” “来人,将他们请出去,打扰圣者参悟天机。”碧婷将黄金还到秦臻手上。 祭司院的护卫快速的围了上来,为首的队长象征性的点了个头:“管事,你也别为难我们,大祭司已经吩咐下来,圣者要参悟,为天祭和加冕做准备。” 秦臻也不好再什么,领着人打道回府。 大祭司安排的人也刚好走来,与秦臻擦身的时候,停了下来:“秦管事,你是来拜访圣者的吗?有什么话,我可以帮你代传。嗯,如果王爷空了的话,最好还是去大祭司那里说清楚今天下午的事。” “谢谢,碧莲祭司。”秦臻恭敬的鞠躬:“我会向王爷转达。” 碧莲淡淡一笑,转身往小院里走去。 殇晓早已经站在院子里,外面的一切她都听得很真切:“外面是怎么了?这么吵。” 碧婷看到自己身旁的人,微微鞠躬:“圣者,晋王府的管家来送礼了。我刚刚直接回绝了。” “哦?那怎么他们还不走?”殇晓皱着眉头,红莲烈的消息还真快。 碧莲这时候刚好走了进来:“碧莲,见过圣者。大祭司安排我协助碧婷一起服侍圣者。我主要负责将一个月后的天祭和加冕的注意事项,程序都一一个教导圣者。” 殇晓点点头,看来大祭司是要自己这一个月都安心的待在小院里了,变相的禁足。她没有说什么,径直转身往房间里走。 碧婷微微皱眉,刚刚她可以听得很清楚,看来这个碧莲是晋王一派的。这个得好好跟主上汇报。 碧莲跟在殇晓身后,嘴角淡淡的笑着:“圣者,刚刚晋王府来人了,你看这件事你希望怎么处理?大祭司希望小事化了,毕竟不适合现在撕破脸。” “哦?”殇晓微微挑眉,这是祭司院的态度吗?难道大祭司偏向晋王红莲烈?殇晓略微思索,才缓缓开口:“一切按照大祭司的意愿来吧!我乏了,去休息了。”莫名的,她就是不想和眼前的人多呆一秒。 碧莲一直保持这淡笑:“是,圣者。那圣者,我们明天就开始要辰时起,要开始习惯天祭的繁复程序,当然加冕也在其中。” 殇晓顿了顿,然后继续往房间里走:“碧婷,你将碧莲祭司的安排都记下来,记得按点叫我。还有妥善的安排碧莲的住宿,饮食。” ------------ 第九十四章 学做圣者 “是,圣者。”碧婷微微行礼:“我会安排好一切的。碧莲,这边请。你的房间在旁边。圣者的日常照料,由我负责,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直接给我说。” 碧莲微微皱眉,没有想到,自己一来就碰了个软钉子,看来这个圣者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纯良。 刚刚吃过晚饭,殇晓就打起了哈欠,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总是特别容易犯困。好几天都是以吃了晚饭,就想睡觉。 碧婷安排好了碧莲之后,回到了殇晓的房间。她已经习惯了睡在外间的软榻上。一来是方便照顾,一来是方便监视。看殇晓已经熟睡,她站在床边掖好被子,从一旁的窗户跳了出去,快速的翻过围墙,几个纵身,消失在夜色中。 午夜的京城,冷风刺骨。夜半时分,悠长的笛声缓缓的倾泻在上空。 碧婷过紧了衣襟,快速的往声源的方向而去。快速的落在临泽府的后门,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径直开了后门,走了进去。 亭子里,一盏油灯,红莲陵坐在一旁,手中抱着一个暖炉:“怎么今天来了?晋王府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见过主上。”碧婷跪在红莲陵面前:“大祭司安排来教导圣者天祭和加冕事宜的碧莲祭司应该是晋王府的人。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她是什么反应?”红莲陵的声音清润却威严。 “圣者似乎比喜欢碧莲。不过终究放这么个人在她身边,对我们也是不利的。”碧婷将自己的看法和盘托出。 红莲陵手执着虫笛,放在嘴边,有浅浅的吹奏起来。他眉头微皱,这样的话,确实有些不方便呢!不过如果有办法通过这个碧莲让殇晓对二哥彻底的死心还是好的:“暂时先不动。对了,最近她有没有什么异常,失忆到怎样的程度了?” “圣者什么都没有说过。不过脸色没有以前阴郁了。最少,她对您已经没有以前排斥。对我也比以前信任。”碧婷淡淡的回答,确实,从开始到现在,殇晓对自己说得话,真的很少,尤其是重要的话。 “很好,记得,她若提到她失忆的事,你就按计划行事。好了,没有什么就退下吧!”红莲陵,拨了拨灯芯,心里盘算着应该将宁景安排到别的位置了。 碧婷跪拜之后,离开了临泽府。快速的回到了殇晓的房间。殇晓还睡得很沉,她将早早点着的带着迷香的香炉灭了,换了一种凝神的香薰。 第二天,还差半个时辰在才到辰时。碧婷将准备好的饭菜放到了桌上。洗脸的缎子滑入温热的水里,拧干,再缓缓的帮殇晓擦拭着面颊。 湿润的热量让睡梦中的殇晓慵懒的发出舒适的声音,侧了侧身,缓缓睁开了眼睛:“碧婷??几时了?” “快要辰时了。圣者,你该起来了,碧莲等会儿会来教你规矩和天祭的过程。”碧婷淡笑着说。 殇晓揉了揉太阳穴,头有些沉,总觉得有些什么不记得了,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起身任由碧婷捣腾自己。 碧莲来的时候,殇晓已经安静的坐在书桌前。手中闲适的拿着一本书,翻阅着:“圣者,早。我们今天要了解的是天祭的顺序,以及你需要准备的事宜。……” 殇晓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打起了哈欠,似乎所有的祭祀都差不多,听起来好累:“捡重点的说,跟我无关的就别说了。” “好的,圣者。”碧莲将手中的一本书放下,又找了一本:“这次的祭天,有一个环节是天之洗礼。你需要……” 殇晓听了半天,才算是明白,这大约就是一个斗兽场,也就是说自己要和一头兽斗:“以前是怎么做的?以前那些圣者?” 碧婷接过了话题:“圣者,你们是被神明所庇佑的,所以都能与兽王共存,存在过最厉害的一届圣者,能够让兽王做坐骑。不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殇晓轻轻皱眉,自己可不是什么真的圣者,御兽这事没有做过,但是杀人杀兽应该都差不太多:“要是直接弄死了兽王怎么办?” “在天书中有记载,莫家本是神将后人,传人有御兽之力。有得圣者得天下之说。所以一直以来,赫连皇族为了延续国力,都会与莫家的神将传人联姻。而祭司院之所以存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神将传人自小就被寄养祭司院。”碧婷用最简单的言语解释了差不多记载了一本书的历史。 殇晓扬了扬眉头,最终还是没有说兽王死了会怎么办?看来以往的圣者并没有人将兽王杀死过:“然后呢?关键是,我咬死把兽王玩死了怎么办?我讨厌样动物,包括坐骑。” “预言说,兽王死时,就是皇族坐拥江山的时候。如果你真能把兽王玩死,那你会载入泽珠的史册。”碧莲淡笑着说道,她可不相信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能弄死兽王,就算是勉强怔住兽王就不错了。 殇晓点点头,只要不是杀身之祸都好说:“好了,今天的东西就到此结束吧!我乏了。” “可是圣者,才不到半天的时间。很多东西都还没有讲清楚。”碧莲手里拿着书,抬眼望着殇晓。 碧婷则起身,站在殇晓身侧,一手扶着她:“圣者说要休息,就是要休息。碧莲,难道你是对圣者又意义。” 殇晓冷冷的看着碧莲,她不喜欢眼前的女子。人和人之间很奇怪,第一眼就不喜欢,然后就很难再喜欢起来。她确实有些累了,最近总是特别容易累,也搞不明白是为什么。 碧莲连忙应声:“我不敢。既然圣者说了,那么就这样好了。今天是第一天,我们暂且这样。回头我将进城跟大祭司汇报之后再做调整。”即使这样,她依旧不卑不亢,甚至用大祭司来压殇晓。 殇晓转身直接离开了书房,往自己房间去:“碧婷,午饭就别叫我了。我困了。”说完就倒在床上继续睡觉。 碧婷帮殇晓掖好被角,然后关上门,去准备药膳了。算一算时间,虫蛊已经发作第七了,这是一个周期,嗜睡是这一一时的表现,晚上得弄些营养的,好好给圣者补补身体。但愿她醒来还能记得自己。 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醒来时房间里已经撑着灯,桌上的饭菜还冒着些微的热气,看来是热了又热的。 碧婷发现殇晓醒来,第一时间将就裘袍给她披上。然后盛了一碗药膳汤,端到殇晓面前。 殇晓喝了两口,就再没有胃口,摇了摇手,起身走到了院子里。碧婷紧紧的跟在她身后。 夜凉如水,已经快近年底了,寒夜凄冷。大半年的时光,莫离依旧没有线索,而殇晓就像一只关在笼中的鸟儿,等待泽珠国的新王即位,然后出嫁。 泽珠国的地理位置在天朝的西北方,中间隔着一个赫连。西临楚江河,北止褰寒山,褰寒山仍是高原盆地,终年积雪,楚江河从褰寒山脚下交横穿过,那山上的积雪终年不化,使得水温偏低于别处,从而使得泽珠国整个地理位置都是冷的,一到十月份,便感受到了寒冷。 碧婷伸出手臂伸上下揉着手臂,借以取暖。 殇晓抬首扫了她一眼,心下了然,将手中的暖炉递给了碧婷:“拿着吧,我不冷。” 碧婷顺从的接过暖炉,不解的看着殇晓。这虫蛊到底是在她身上起作用了吗?怎么感觉她似乎什么都记得呢? 殇晓站在亭子里,凝望着天边,离哥,最近好像虫蛊发作了呢!总是不时的遗忘些重要的,不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还没有找到我呢?再这样下去,我真怕连你都忘记了呢!对了还有那个谁?就是那个首富,叫什么来的? 轻轻的叹口气,她做了下来:“碧婷,我想吃些甜的点心。”没有什么原因,她只是想支走碧婷。师傅说过,一个杀手,永远都没有人能看到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否则下一次就是自己的死期。 碧婷将暖炉放到殇晓的手心,小心翼翼的试探:“早上的梅花糕行吗?”其实早上明明没有吃点心。 殇晓轻轻的点头,她知道自己身体里的虫蛊。对于不记得的事,她从来不提及,也尽量的不开口,凡事都是点头或者一个单音节词语忘记。从三天前开始,所有最近发生的事,只要碧婷说,她都不单单的嗯一声,不说话,不发表看法。 碧婷也没有说话,转身去了厨房。转身后,她的嘴角挂着斜斜的笑意,看来是有效的。只是她隐藏得太深。终究她并非真的相信自己。 就这么一天一天的重复,每天碧莲都将头一天的内容重复一遍,然后继续新的内容。殇晓从刚开始的偶尔说两句,到完全不说话。这些碧婷都看在眼里,她知道原因,这只是殇晓自保的选择而已。 天祭在前,一时间各方势力暗中涌动。 ------------ 第九十五章 各方势力涌动 天祭在前,一时间各方势力暗中涌动。 在如夫人大闹祭司院之后,晋王在第二天被请到了祭司院,明面上是商议,实际上另有目的。 红莲烈跟着女祭司穿过亭台楼阁,到了祭司神殿,这是每一届大祭司的住处。前堂是祭司殿,后堂是休息的地方。 大祭司的住处想古希腊神袛一样的地方,高,而且空旷。大祭司坐在石桌边,看起来孤零零的。 女祭司将红莲烈引到大祭司房间的门外,便自行离开了。红莲烈象征性的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大祭司找我所谓何事?” 大祭司微微皱眉,他为数不多的表情:“烈儿,你还在生气吗?就因为我当年坚决要进入祭司院?” “我何德何能敢生你的气?你现在可是我泽珠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祭司,比丞相还要尊贵。”红莲烈冷淡的回应着,却没有往日的阴厉。 大祭司自嘲般的笑了笑,然后覆手而立:“晋王殿下,我们就言归正传。我知道你从小心志就高,绝不会甘愿局域王爷的位置。现在,你倒是有个很好的机会。虽然说圣者不是你自己找到的,倒是有个利用的时机,就看你要不要把握。” 红莲烈看着大祭司,微微叹了口气:“你说。”他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从来都是,知道13岁那年,他选择进入祭司院,两人再无联系。毕竟皇族和祭司院,原本就是两个对等的权力,知道祭司院完全能左右皇权。所以,皇室子弟与祭司院的关系,就如同水火。 “我已经了解到,圣者是碧婷从赫连国带回来的。从日常的观察来看,她迫切的想要离开泽珠。在消失的这些年,她已经有另外的生活,而且也有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大祭司说到这里,突然的停顿了一下,抬眼望着红莲烈。 红莲烈当然也明了大祭司的意思,无非就是要挟她站到自己的阵营。但是,他并不想一开始就如此做:“除了威胁,还有其他方式吗?你安排去的人呢?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大祭司嘴角淡淡的笑着,他还是没有变,内心深处依旧那样温柔:“这是唯一以绝后患的方式。就算在祭司院里,也是关系错种复杂,各个长老所站的势力也不进相同。谁先下手,谁先谈好条件至关重要。还是说,你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了?” “表哥,你当年进入祭司院就是为了今天吗?”红莲烈没有直接回答大祭司,而是问了这个毫无关联,却是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大祭司嘴角勾起了一点淡笑,他终于看懂了:“是。当初姑姑说,我们家族在祭司院没有自己的势力,对于将来你的前途会是阻碍。我便主动请缨,最后进了祭司院。”但是他没有说,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的爬到现在的位置,从一个候选祭司,成为当今的大祭司,用了6年的时间,这不算长的时间里,他又付出了些什么。 红莲烈微微的皱眉,又是母亲,原来自己和弟弟的未来,一直都被母亲安排好了:“那么早开始,你们就在策划一切了吗?你知道为什么我近几年一直都醉心于斗兽场吗?因为,我讨厌什么都被你们安排好。不过,我想清楚了,只要我坐在那个位置了,就能摆脱母亲的安排。所以我会好好考虑的。” 大祭司笑了笑,伸手揉了揉红莲烈的额头,就像小时候一样:“你好好考虑吧!对了,这件事,切记不要告诉宁儿。姑姑会让他成为你的助力的。” 红莲烈紧了紧手心,原来一早都准备好了。自己要好好想想,这一步真的走下去,就再没有回头的机会。一直以来,自己都努力的忘记那种对权利的欲望,不想每一次都被母亲安排。但是,其实一直一直自己都在像着那个方向走。自己的妻子不就是这样的选择吗?丞相之女,有多少是关于情爱的?谁知道呢。 大祭司悠闲的坐了下来:“时间不多,连几个不在京都的王爷都在赶着回京。大皇子也有所动静,目前来看,只有三皇子没有什么筹备。烈儿,错过了这次,就永远不会有机会了。” 红莲烈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手上的戒指,沉默了几秒。每一次的皇权变更,生为皇家子孙,没有任何人能置身事外,成王败寇只在朝夕:“好。我会做的。不过不是现在,等证明了她是真的圣者之后,我自然会做的。好了,我先回去,是该好好部署了。” 大祭司看着红莲烈离开,眼眶中有些许的泪光。有些爱,总是埋得很深。 与此同时,临泽府上,也并不平静。一早红莲陵就收到消息,清罗自杀了。原因是,四重门居然被人买通,要对自己下手。而清闲和清书两人同时消失了。 “清幽,那潜入赫连的探子还有什么有用的消息没?”红莲烈冷冷的看着清幽,这些暗子是多少年的心血?8年的时间,才有这样的规模,现在,一下子就不在了三个厉害的人。这是多大的损失。 清幽也微微的皱眉:“主上,暂时没有了。四重门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主上,我们是不是在圣者身上押注了太多?万一她不是真的圣者呢?” 红莲陵之间微微颤动了一下:“她会是真的圣者。这如果是赌局,那我们拿的是必胜的头筹。安排人查清楚清罗消失的原因。让碧莲从今天开始,将压制虫蛊的药喂给殇晓。她如果连最近碧莲教的东西偶偶不记得,会被怀疑有人对她懂手脚的。” “是,主上。”红莲陵跪拜之后,转身离开了书房。 红莲陵紧紧的皱眉,起身,手在书架上滑过,取了一个些微泛黄的卷轴,在桌面上缓缓展开,上面是当初送往各国潜伏的名单。毛笔在指尖滑动,旋转了一圈,直接的将三人的名字从上面抹去。是应该要将布置在外的暗子全数的收回了。 红莲陵伸手拉开一旁的机关,从地道离开了临泽府。很快出现在了之前的那个不起眼的小客栈。 “参见主上。”那个大腹腆腆的掌柜跪在红莲陵面前,声音没有了那是的粗狂和蔼,透着年轻人的清秀。 “起来吧!诸葛夫子,现在京都各方势力都在聚集,是时候将当年撒出去的网收回来了。”红莲陵坐在上座上,神情严肃。 掌柜的站了起来:“主上,孟图斯将军那边怎么安排,他已经联合了另外两位大将军,作为后盾。现在就丞相和镇威将军,四方将军还未能拉拢。” “孟将军那边暂时不动。还不到最后逼宫的时候。老四还是个孩子心性,不具威胁。老二倒是个隐患,就算他目前只醉心于斗兽场,但是个狠辣的人。大哥那边,我已经安排了卧底了。”红莲陵淡淡的笑着,他倒不担心府里有奸细。有清罗一行人,能进入的奸细也只能听到自己想让他听到的消息。 掌柜简单的鞠躬,离开了房间,去安排一项项事宜。 红莲陵喝了点茶水,又回到了自己府上,该安排的也安排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去看看殇晓了,毕竟她才和晋王府闹得不愉快。如夫人,她家里和丞相府走得很近,看来是二皇嫂的走狗了。这倒是可以好好利用利用。 小皇子红莲宁在宫里闲得发慌,什么能折腾,不能折腾的都折腾够了,万分无聊的时候,派出去打听圣者的侍卫终于回来了。他立刻站了起来:“怎么样?怎么样?” “如夫人去找麻烦,结果惹怒了神明,被神明惩罚了,现在还一身的水泡。”侍者将大街小巷的传言整理成了一句话。 红莲定嘴角浮起了笑容,那双冰冷桀骜的眼神,要是变得温暖起来,一定会很漂亮吧!她又被二哥家的母老虎欺负了,怎样才能让她不被欺负呢?他又动起了脑子。已经17岁了,还没有指婚,可见皇帝对他的喜爱,算是被保护得很好的孩子。 侍卫看着红莲定的笑脸,觉得浑身发冷:“皇子,皇子。你就别想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法了。贵妃说让你最近一个月带宫里学习,不许出宫。” “呵呵,明着不能出去,就偷偷出去呗。快快,找套侍卫服来。就你一个人陪我出去。我要去看看她,一定受到不小的惊吓了。准备些上好的补品,我要去给她压压惊。”红莲定扇子一合,兴奋的吩咐着。 “皇子,王妃随时会来检查的。”侍卫一脸的担忧,反正每次倒霉的人都是自己。 红莲定冷冷的看了眼侍卫:“好吧。” 侍卫还来不及松口气,他又淡淡的吩咐:“来人,将饶侍卫抓起来……” “去,去,去。我马上安排。”侍卫一脸的冷汗,如果让他面对红莲定的惩罚,他宁愿去面对王妃。那简直不只是惨不忍睹。 饶侍卫快速的按照红莲定的要求找来了一套侍卫服和腰牌,两人偷偷摸摸的离开了皇宫。 ------------ 第九十六章 严重失忆 “圣者,圣者,醒醒。”碧婷的声音有些着急,堂屋里突然多出了三个皇子,而这小院的正主还在睡觉,搁谁哪儿都得急出火来。她刚刚将茶水倒好,借着叫圣者的机会,赶紧的退了出来。里面的气氛,略微微妙。 殇晓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语气有些冰冷:“不是说了我午休的时候不要吵吗?碧婷,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脾气特好?” “圣者,来了三个皇子。我不敢怠慢。”碧婷跪在殇晓面前,刚刚她眼中充满了杀意。感觉这段时间,随着圣者的记忆消失,她身上的杀意却越来越浓。 殇晓揉了揉太阳穴,转了个身,继续睡觉:“等,或者离开。如果你再打扰我休息,就去找大祭司报道吧!”刚刚那一秒,她确实眼含杀机。每次被忽然叫醒,她都反应不过来,这已经不是她当初的世界,对一切靠近她的事物,她本能的选择毁掉。她当然不会认为自己只是不愿意误杀碧婷才那样凶她的。 碧婷行礼后,快速的退出了房间。想着堂屋里的三个皇子,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该面对,总是跑不了,她加快了自己的步伐,站在堂屋门口,扫了一眼。 三个皇子,各坐一方。显然,红莲定和红莲烈的距离比较近。可是就算是那么近的距离,两人也气定神闲的喝茶,谁也不先说一个字。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咳,咳。”碧婷清了清嗓子:“三位皇子,圣者身体不适,正在休息。我看三位还是改天来拜访吧!”她手里握了一把汗,感觉最近自己说得最多的就是,身体不适,身体不适,这个理由都要用烂了。 “我等。”红莲陵淡淡的说,殇晓最近嗜睡,他可是很清楚原因,是因为虫蛊。 碧婷见红莲陵扫了一眼自己,连忙补了一句:“圣者已经服药了。”看着红莲陵明了的点头,她才嘘了口气。她接到清幽的消息的时候,就给将虫蛊的药和在了糕点里,看着殇晓吃下。 “服药,严重吗??”红莲定站了起来,他就是觉得那个冷冰冰的人,要是逗生气了,一定很有成就感吧!但是,那个人只能是自己,而她也要一直一直都好好的,在他眼里,殇晓不是圣者,只是个有趣的人而已。他侧头吩咐:“饶侍卫,速请御医前来。” “不用。我带了御医。”红莲烈冷冷的说,似乎他一开口,屋子里就突然的吹过一阵凌冽的冷风。 “哼,你带了御医?别黄鼠狼跟鸡拜年。在河池,谁不知道前两天如夫人大闹祭司院?依我看,圣者就是被二皇嫂给吓到的。”红莲陵押了口茶水,淡然的看着红莲烈。 红莲定看了看自己亲哥,又看了看三哥,表情纠结。他觉得如夫人的事跟哥哥没有关系,但是三哥说的又是事实。 眼看气氛越来越销魂,碧婷不得不往里面走了两步:“三位皇子,你们都是来看圣者的,那就不要打扰到她休息。不然,我只能请三位离开。”比起得罪圣者,她宁愿得罪眼前的三个人。那天如夫人的事,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红莲定连忙的坐下,像个乖宝宝似的捧着茶杯:“碧婷,我可没有吵闹哦。”他连忙的撇清关系,如果碧婷将哥哥和三哥一起请出去,他可是很高兴了,那不就等于和殇晓独处了嘛!机会难得啊。 红莲陵优雅的倒了杯清茶,这个时候,影响到殇晓休息,确实不好。只是,碧婷突然的强硬,让他心有介怀,看来有什么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自己的。 红莲烈则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指尖在杯沿上绕了一圈,抬眼看着碧婷,似笑非笑。 “我去准备点点心,各位皇子,你们慢聊。”碧婷吸了口气,行礼,转身离开了堂屋。她最开始几步还走得比较缓慢,离开堂屋十步远后,她快速的跑了起来。这还真不是自己能镇得住的。 殇晓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随意的批了件外衣,坐在铜镜前,自顾自的梳着自己的长发。这头发是何时这么长的?睡了一觉,怎么到了古代?依稀记得自己是死了的。然后呢?可是为什么这一切自己都觉得熟悉,而不排斥?她茫然的看着铜镜。 碧婷让人去伺候着三位皇子,自己整理了书房,然后将最近两天的东西都整理好,带到了殇晓的卧室,准备等她醒来。今天碧莲被大祭司叫走了,整个院落显得安静很多。 碧婷走到房间里,就看到望着铜镜发呆的殇晓:“圣者,你醒了?”一边说着,一边从殇晓手中拿过木梳,梳理起了长发。 殇晓没有说话,只是冷淡的扫了一眼碧婷,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来人的姓氏,直觉一切就应该如此:“嗯。你是谁?我好像有些东西记不太清楚。” 碧婷淡淡的笑着,将一叠整理好的内容放在殇晓的面前,有两指高的纸页:“我是碧婷,你的贴身侍女。一切,我都记录在里面了。圣者,你先看看吧!对了,三位皇子还在堂屋等着你呢!” 殇晓伸手拿起梳妆台上的纸页,快速的翻阅起来,这些明明看起来陌生的字,偏偏自己却能看懂它们的意思。两指多高的纸张,用了半个时辰,她就全数看完。中途还配合着碧婷整理自己的着装。那些文字记录的,好像是自己的过往,却又有一丝陌生,她想不起是哪里的问题。 “好了,圣者。我们现在可以去堂屋了。”碧婷扶起了殇晓,两人施施然的往堂屋而去。 堂屋里的气氛冷冷的,三个皇子也神色各异。红莲烈眼中是中年不散的阴厉,即使嘴角有点笑意,也显得很冷漠。 红莲陵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坐着,温润如玉。他手中的拿着一本杂集,有意无意的翻着,不时的抬头望着门口。 红莲宁背后堆了一人多高的各色盒子,他神色兴奋的和饶侍卫小声的嘀咕着什么,手里把玩着一块绯玉。 殇晓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三人都吃了一惊。面如桃花,肤如凝脂,眼中冷清。一袭素色青衣,衬得她气质脱俗,恍若错入凡尘的仙子。 碧婷在殇晓的耳边小声的说着他们谁是谁,深怕她不小心露馅儿了。看来应该找个机会给主上说清楚,殇晓的记忆已经被虫蛊吃掉得差不多了。至少自己参杂了假信息的记忆,她都没有丝毫怀疑。 殇晓扫了一眼,在碧婷给自己的记录里,自己应该是喜欢红莲陵的,可是为什么自己对他那样陌生?还是说因为不记得,才这样的? 红莲陵微微皱眉,他不明白为什么殇晓会看到自己发呆,不过他很快想到了应该是蛊虫起的作用。不过到底到了怎样的程度,他不能确定。 红莲定两步走到殇晓面前:“身体好些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二哥带了御医过来,刚好可以给你看看。”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想要摸摸殇晓的额头。 殇晓轻巧的避开,她不习惯别人靠她太近:“谢谢你,四皇子。我很好。”她微微皱眉看着碧婷,自己什么时候身体不好了?还是说,他们都知道自己突然这样失忆? 碧婷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红莲烈起身走到殇晓的身边,从碧婷手中接过殇晓:“我来照顾她吧!毕竟她收到惊吓,也跟我有莫大的关系。” 殇晓将手收了回来,红莲烈?哦,对了,前几天的那个如夫人。她快速的回想起来刚刚看过的记录,心下明了。对着红莲烈作揖:“谢谢你,二皇子。我很好。只是贵夫人的事,我怕是帮不上忙了。” 红莲烈愣了下,第一次有人这样躲闪自己。看来沈珍珠对殇晓确实造成了不小的刺激。以至于现在她误会自己是来给她求情的。看来应该好好让家里的那群女人收敛点了:“炎,对不起。是我管教不严。但今天我只是来看你的,不提及其他。” “呵呵,二哥,你现在不提及其他是不是稍微晚了点。如果你在沈珍珠召集一帮女人来找她麻烦的时候,就及时的阻止了再来说谈及其他。连家里的女人都管不好,还能保护别的人吗?”红莲陵冷冷的说着,对于自己突然殷勤起来的二哥,还是有些抵触。 红莲定也积极的参与进来:“对了,我带了好多,好多的补品来。莫炎,你来看看。晚上我们去哪里玩?听说今天来了个新的杂耍团。” “陵,我怎么说也是你二哥。你怎么能如此说呢?我今天来道歉,难道也错了吗?”红莲烈微微挑眉。 三个男人都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殇晓紧紧的握着手,脑子要炸了似的。怎么男人在一起也这么闹腾啊!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吼了出来:“停!你们再吵,就滚出去!” 突然一下,堂屋安静了,三个人都看着殇晓。 殇晓冷冷的说了一句:“我不是莫言,我是莫殇晓。碧婷,送客。” 接下来的日子,几乎每天都重复着这样的情景,三个男人一台戏啊! ------------ 第九十七章 泽珠天祭 转眼就是一个月了,殇晓依旧被将禁锢着。明天就是天祭,也是自己的洗礼,她所存在的价值,也就是肩上的一朵红莲。 风殇晓转身,无风,衣袂半掀,卷起完美的弧度,那张娇艳的脸在灯火的照耀下,如水照影,影像层层,好似迷雾探花,盛开得美不胜收。大祭司将特殊的药水点到红莲之上。 钻心的刺痛,殇晓紧紧地咬着牙齿,疼,好疼,可是再疼,她都不愿意吭声,师傅说过再疼也不能流泪,流泪是软弱。红莲再次缓缓盛开,比以前更加耀眼。殇晓的眉心,红色的火纹缓缓的浮现出来。 “好了,圣者。净身仪式已经完成了。您可以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现在的你。”碧婷心疼殇晓,毕竟相处了快一年了。现在的圣者真的很漂亮,只是,她的身份,不允许人抬眼欣赏。 “碧婷,不能让圣者照镜子,否则今天的祈福就会为国家带来灾难。身为泽珠的祭司,这点你应该牢记。”大祭司冷冷的看这碧婷,想着若不是圣者一再坚持,早就换掉了这个低级的侍女,在圣者身边侍奉的,本来就应该是高等祭司。 “碧婷,扶我回去稍稍休息吧!等待仪仗队的到来。”沙华轻轻摇头,她是真的累了,心累。很多东西,慢慢的都回不去了。记忆模糊了,身份变更了,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忘记了什么。她就像个人偶一样,按照别人制定好的路线走,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早晨六点,浩浩荡荡的仪仗队来到沙华的宫殿前,她换上金色盛装,裹上黑色的丝缎,被人轻易的抱上专属座椅。此刻的她仿佛被蜘蛛丝紧紧缚住的虫子,就此放弃挣扎。 在黑暗中的殇晓俨然已经习惯。安静的不动,她幻想,幻想她是作茧自缚的蚕,一朝天明,振翅远离。连续一周的练习,对天祭的过程,她已经熟记于心。 撵车不急不缓的向前,出了皇家的大门,前来瞻仰,祈福的人们五体投地的跪在地上,没有人发出一丝响动,没有人敢抬眼注目,从殇晓路过一直到朝阳升起,那样的虔诚。 到达祭祀台,没有早一秒,没有迟一秒,刚刚是太阳即将突破最后的云层的时候,坐在最高祭祀台的殇晓,只需要静静的坐着聆听大祭司的祭祀,古老而亢长。一直不停的碎碎念,每一次停顿,台下的人们都最虔诚的跪拜。那样的场面震撼人心。 殇晓知道,不论哪里的子民唯一需要的不过是安乐富足的生活,其他不用过问。毫无疑问,泽珠的子民衣食富足,一切都源自神明的庇护,至少在他们看来,神明的眷顾。所以作为圣者,地位可想而知。 “请未来的圣者――莫炎祭司,献上祈福的音讯,赐福于泽珠的民众。”伴随着大祭司的结词,民众大声的欢呼,维持一秒,继而停下,匍匐于祭祀台之下,我知道,第一抹阳光即将射入天际,破灭黑暗。 伴随着日出的缓缓升起,殇晓撕裂开身上的笼罩。黑色的长发遮住脸颊随风翻飞,金色的盛装在阳光下光芒四射。她开始漫长的祈福,亢长而反复的音节,甚至有些拗口。她记得自己是莫殇晓,但是却不能否认莫炎这个身份。 日出终于完成,祈福接近了尾声,沙华也几近虚脱。大祭司还在神坛上念着最后的文符。同时泽珠的帝皇也出现在神坛,最后的环节,祭天。三拜九叩,之后仪式完成。 接下来的目的地是远古斗兽场,与兽王共存是对圣者的考验,看她是否真的被神明认可。 在往斗兽场的路上,在一个集结了很多楼层建筑的转角处,许多箭密集的射击向殇晓。世界就是这样,你享受着权利,同样也意味着更多的危险。她平静的看着眼前上演一幕,未曾感到恐惧。虽然是第一次将自己放在全无遮挡的地方,就是一个活靶子。 殇晓闭上眼睛,想象,想象自己是海中的一滴水,任何一丝风吹过都能起皱折。左边3点钟方向有箭靠近,速度100m/s,正面靠近的箭是150m/s,右边25°角有箭172m/s,三面夹击呢。 向下蹲,不现实,肯定会中弹,毕竟高低不同。在综合的审定之后,殇晓单手拉着自己头顶的吊顶,一个后空翻立于吊顶之上,再缓缓的像后倒去,双脚勾着车撵的边沿,快速的移到了车撵下面。 “保护圣者,保护圣者!”外面乱作一团,在眼看几名随同倒下之后,殇晓座椅周边的侍卫迅速向她的座椅靠拢。围成一个圆。 呵呵,原来一直有这么多人准备着为了自己而生,而死。只是,我并不值得,你们如此的对待。对不起,我的民众。在座椅之下的殇晓,如是想,眼中有一丝嘲讽的笑。 撵车并没有停下,而是加速的往斗兽场疾驰而去。大部分的人留在了那里,和暗杀的人继续胶着。 撵车停在了斗兽场,殇晓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身后突然出现红莲陵的两个手下紧跟着她,一路由高阶而下,往大厅正中宽大的护栏走去。他们是特别安排来保护自己的。 斗兽场早已是人满为患,这样一生难得一遇的圣者加冕,全城的人都集中到了斗兽场。只见出口处,二十名左右腰肥臂粗的汉子,齐心合力的抬出一个宽四米对方,高三米左右的笼子,笼子上盖着黑色的布,看不真切里面的东西,但是随着一声咆哮云端,声震大厅的怒吼之声,众人皆纷纷胆颤而避,脚下的土地似乎都晃动了,身前的高几上,茶盎摇晃,水汁溢了一面。 众人再看圣者,竟然面色坦然,眉眼沉寂,神色不改分毫,腿脚灵活,甚至比护送她的侍卫还要冷静自持。 忽然,大厅四周灯光齐熄,一片黑暗,无数的琉璃灯齐刷刷的打在圣者的身上。 殇晓微蹙了一下眼睛,唇角扯出清凌的笑,竟别样的润洁璀璨。额头上的红焰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原来所谓的祭祀,就是要她在猛虎面前,撑够一炷香的时间。可惜她不觉得自己能与兽共存,这可不是演电影。 众人只觉得呼吸一窒,从来没有看过一人,如她这般波澜不惊。在普通的斗兽场,一个大男人,此刻遇上虎类,只怕也吓得腿脚分软,寸步难移了,以往他们看到的人,莫不是由别人架进去的,很少有人自已走进虎笼的。而今天将颠覆他们一生,这是一种幸运。 殇晓的年纪不大,可是却像一把隐藏着的宝剑,一瞬间周身流光溢彩,谁也移不开视钱…… 暗处多少双的眼睛紧盯着场中的一切。有兴奋的,有欣慰的,有咬牙暗恨的。 雅间的一偶,昏黄的灯光柔和的笼罩着室内的一切,小巧的双耳蛟龙鼎中,燃起薰香,缭缭绕绕,空气中几不可闻的呼吸。 黑色千年寒铁笼中,猛虎前腿搭着铁板,摇晃着脑袋,张着血盆大口,獠牙在琉璃宫灯下闪光,那血袖狰狞的舌头不时的吞吐着,喷出的气带着一股腥臭热流,圣者一动不动的望着她,她的黑色瞳仁中,映着猛虎的影子,虎眼中有她的影子,两个人靠得那么近,眼神相互传达着人与兽的交流。 扑面而来的野性,殇晓心里清楚,它是一只被捉来的野生花斑虎,曾绝食过一段时间,现在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处于相当暴燥的状诚。她在斗兽场里,快速的动了起来。 殇晓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高速的移动,就像会轻功一样。类似于一种本能。她知道自已此刻的举动是多么的危险,因为这只花斑虎已是处于暴怒的边缘了,此刻只要稍一刺激它,只怕它就会狂性大发,一口吞噬掉她。她尽量的饶到老虎背后, 圣者虽然脸色镇定,跨骑在猛虎包子上,唇角是轻浅的笑容,眼瞳中是温和的光泽,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猛虎的头。事实上,她的后背冷汗涔涔,凉飕飕的好似水洗过一般,极度的难受。 碧婷紧张的盯着斗兽场,记得圣者一直,一直的决定都是直接猎杀。即使她已经遗忘了大部分的记忆,她依旧从未改变过如此的想法。 殇晓回应的对碧婷淡淡的一笑,还好有提前让碧婷准备迷药,所以还不至于使自已命丧虎口。她的记忆停留在了穿越之前,或许因为不是一个世界的记忆,所以蛊虫没有办法。就这样,保留了所有冰冷嗜血的记忆。 一柱香的时间,眼看要过去了,圣者松了一口气。迷药已经撒向了猛虎的鼻子方向,她在等待时机,完成最终的致命一击,又是血的洗礼,以前是人血,这次是兽血。 猛虎一直在不停的甩动,兽只王者,有怎会任由人骑在脖间?等待,蓄力,又是一甩。 ------------ 第九十八章 加冕之后 殇晓被甩到到对面的笼子上,狠狠的撞击,她痛得咧嘴。在落地前,快速的一个侧翻,平稳落地。在离开猛虎的瞬间,双手快速起落,手里的银针扎进老虎的脖间。 场内,安静的只剩下唏嘘声,很多人都捂着自己的腰背,仿佛被撞的人是自己,心都卡在嗓子眼上。 不过却不能影响笼中的一人一虎,她们依旧那么坦然的面面相对。她手中寒光闪动,十支银针飞快的落下,极其精确的为了猛虎脖子一圈,这些银针,都是有腐蚀性剧毒沾上的。 眼看猛虎要狂暴,殇晓猛然提气,奔了出去,一脚狠狠的踢翻掉了猛虎的头,血喷薄而出,全数落在她的脸上,身上,血腥味,让她变得更加冷血。 殇晓被人带了出来,临离去的时候,伸手摸了一下花斑虎的脑袋,唇角勾出一闪而逝的冷笑…… 一大早,小瞳便来拍门,碧婷知道昨夜圣者睡得晚,赶紧走过去打开门,只见小瞳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神神秘秘的开口。 “碧婷,知道吗?我们家圣者成英雄了。她是百年难遇的猎兽圣者,将辅佐新王将泽珠推向另一个盛世。”碧莲祭司的侍者小瞳带着贺礼,一边说,一边将东西塞给碧婷:“这次祭司院要扬眉吐气了。” “嗯,昨天的加冕仪式还真的是惊险。圣者太累了,还在休息。回头我会告诉圣者的。”碧婷伸手接过东西,正准备往回走,碰的一声撞上一柱墙,抬首望去,竟然是一个人挡住了去路,来无影去无踪,无声无息,碧婷脸色闪烁了一下,不过这人是她认识的:“嵇侍卫,你在这里干什么?” 来人是楚王殿下的近身侍卫嵇健,他面无表情的挑了一下剑眉,冷沉沉的开口。 “我们主子马上过来见圣者。” “啊,晋王要见我们圣者。”碧婷张了一下嘴,想说什么,又乖乖的闭上嘴,认命的走进屋子里去唤主子起来,她还在睡觉呢?昨儿晚上虽然她一直说累了睡了,但她知道她没睡着,不知道烦心什么事,而她也没有问,因为问了圣者也不会告诉她的。 “圣者,起来了,晋王殿下过来了,要见你。”碧婷将贺礼放到一边,恭敬的站在一旁,伸手拧过热锦缎,轻轻的敷在殇晓的脸上,柔柔的,暖暖的。在伺候殇晓快一年了,碧婷也有很多技巧,比如这样让殇晓自己醒来,绝对不会生气,比如所有人送来的礼物都收了,然后留下几样贵重的,其余全送祭司院充公。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眼睑微微抬起,一股说不出的慵懒,连女人见了,都想宠着她的慵懒:“他过来干什么?” 殇晓问完,人已起身,碧婷侍候着她起来,收拾打理好了一切,已隐约听到外面有说话声。 “主子,她们马上就出来了。”果然是晋王红莲烈过来了。 殇晓不卑不亢的领着碧婷走了出去,脸色中有着浓烈的嫌弃。 厅内,楚王红莲烈双手负在身后,正打量着花厅的摆设,听到脚步声掉首望来,只见他五官立体而分明,有棱有角的一张脸上,剑眉轻挑,带着一抹凌厉张扬的霸气,一身黛色锦衣,衬得人更加的奔放,眼底有着幽暗难明的思绪,好似海水般的不断翻涌。 殇晓缓缓的施了一礼:“见过晋王。” “起来吧。”红莲烈一挥手,沉稳内敛,完全没有了以往的阴厉,掉首坐到客厅的主位上,眼神示意殇晓坐下来,挥手让厅内其他人退出去。看来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以前不过是他可以装出来,养精蓄锐的面具。 碧婷奉了茶水,随着嵇健和嵇康两名手下身后走了出去。 厅内,只有红莲烈和殇晓两个人静默饮茶,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茶香。 殇晓直觉上自已该做些什么,想着人已起身,淡淡的开口:“不知道今儿个晋王登门是为了何事?” “圣者是聪明人,又怎会不懂我的心思?你现在可是猎兽圣者,我们四兄弟,加上几位皇叔现在都是任君选择呢!你说我来是为了什么?”红莲烈挑眉看着殇晓,眼睛望着手中的茶杯,淡淡的笑着,仿佛说的只是与自己无关的话。 殇晓定定的望着说话的人,没有表示任何意见。你们挣个皇位,关我何事?一个女人来干预皇权,你们该是多无能。不过这些大孽不道的话,她是不能说的。何况她还指望着这个身份保命了。对了,是要等谁来带自己离开来的?她在这个世界里的记忆被消除,却记得这件事,可见这件事于她是多么重要。 正厅内,橘黄的阳光细细缕缕的洒在屋子里,窗台上吊着的一盏风铃轻轻的碰撞着,发同悦耳的声音。 楚王红莲烈的脸微冷,隐在光芒中,眼瞳闪烁着深幽扑朔迷离的神彩,他的询问,来得有些突兀:“现在你是否愿意帮助本王。” 殇晓抿了抿嘴,怎么谈帮助?就算要帮助,最起码应该先保证自己的安全。而昨日被偷袭,让她觉得很不安全:“昨天偷袭的人,抓住了?谁是主谋?” 两个人的聊天根本就不在一个频率,亏得两人竟然能从这样鸡同鸭讲的对话,找到对方的重点。 红莲烈微微抬眼:“嗯,抓住了。不过那57人都已经服毒自尽。这本就是皇室之争产生的,早些结束这样的争乱对你只有好处。” “然后呢?我就必须选你?这对我又没有特别的好处?”殇晓嘴角微微挑起点幅度,依旧慵懒的坐在躺椅上,一手支着头,好像是在认真的思考。 红莲烈无奈的摇摇头,若是之前殇晓给他的感觉是聪明的女人,现在恐怕不只是聪明了,在这样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谈条件。又或许给他们每个人希望,但是又稳稳不动,这样,各方势力只会去讨好她,没有理由对她痛下杀手。 殇晓半眯着眼睛,等了许久,仍不见红莲烈说话,径自打起盹儿来。 红莲烈看着这个毫无防备快要睡着的人,轻叹这摇摇头,还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不管怎么,他今天的目的只是来拉拢殇晓的:“圣者,你当然不是必须选择我。但是你选了我,在我登基之后,我就将你送回你来时的地方。好像还有人一直在暗中找你呢!” 那日表哥给自己说的话,他回头理了一下,然后让人去查了殇晓是怎么回来的,却在无意中发现竟然有人在暗中找她。这倒是成了他的筹码,若不是那些人都有自己强厚的实力,他倒是想掳了来,那样自己也有必胜的把握。 殇晓低垂这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很快消失在角。不知道为什么,她很笃定,他们一定能找到自己,并带自己离开这里的。不过,她却不想与红莲烈同船,怕的不是船翻,怕的是他知道那么多,肯定就会有所防备,以后未必能真的放自己离开。 红莲烈站起了身,领着人往外走去:“认真考虑下,本王等你的消息。”他明白殇晓的踌躇,有的事,不必逼得太紧。 “碧婷,送王爷出去。”殇晓缓缓起身,危襟正坐。 碧婷飞快的应声,送了红莲烈和嵇健嵇康离去,三个人来无影去无踪,并没有从正门出去。 房间里,殇晓端坐在窗台前,有风铃声悦耳的响起,她素手轻抚琴架上面的‘绿倚’名琴,忍不住按了下去,咚的一声,长音如水,破空而起。 碧婷送走了晋王殿下,走进来倚门而立,满脸迷茫的望着弹琴的圣者。这把琴是三皇子送的,但从未见圣者碰过。也可以说,除了那日观梅,圣者并没有碰过任何的乐器。 殇晓只弹了几个曲调,便停住了动作,回首望向碧婷:“送走了。” “嗯,他们过来干什么了?”碧婷走到殇晓的身边,恭敬的询问,虽然明知道红莲烈的目的,但是她依旧要问,刺探着殇晓的心意。也不知道主上是怎么想的,偏偏到这个时候了还没有动静。 殇晓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些权力之争,自己都想逃离,何必让一个小小的侍女陷入其中:“碧婷,这些事,你无须过问。一切有我。以后我不想在听到你问这些。” “是。圣者。”碧婷福了福身,一手揉着眼睛,说不感动是假的。在主上手下做事多年,她怎么不知道这是殇晓对她的一种保护?多年以来,第一个说保护自己的,竟然是个被自己伤害着的女子,心下有有一丝的愧疚。 殇晓站起身往床边走去,困乏了,近日来,自己似乎胖了些,应该是嗜睡的原因吧!她如是想。其实不过是压制虫蛊的药中,有一味药的副作用而已:“你出去守着吧。” “是,圣者。”碧婷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守在院子里。看着今日来的圣者,她有些担忧,唯一能寄望的就是主上能尽快找红莲玦,这样殇晓就不用吃药了,就会慢慢的清醒。 ------------ 第九十九章 被邀入宫 送走了红莲烈,碧婷又准备了些点心,然后服侍殇晓去了书房,也就告退离开了小院。莲步轻移,很快到了那个不起眼的客栈,上面写着——锦平客栈。 碧婷径直进了自己长期留下的房间,移动一旁的画卷,地面出现一条隧道,她快速的闪进去,然后地道又缓缓合上。这件房间就是几天前,红莲陵出现过的房间。 临泽府上依旧是往日的肃穆和冷清,亭子里一人一琴一壶热茶,如水墨画般优美。 远处有人缓缓靠近,来人一袭淡青色素衣,在男子面前跪下行礼:“属下参见主上。” “起来吧,碧婷。红莲烈已经去找过殇晓,是想拉拢吧!结局怎么样?”红莲陵依旧优雅的抚琴,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碧婷站了起来,立在红莲陵身后:“主上,我当时被两人看着,根本没有听到他们谈了些什么。不过二皇子走之后,殇晓的脸色并不好。应该没有达成。主上,未免夜场梦多,你还是想办法,尽快和殇晓达成一致吧!” “知道了。”红莲陵伸手握着茶杯,停下了琴声。他不想强迫殇晓,但是又不得不强迫,这种感觉很不好。 殇晓似乎很抵触人的靠近,即使一直有碧婷说自己和她是青梅竹马,也没能打消她心底的抵触,即使没有了记忆,她心底某个地方仍然有别人的位置。这个认知让红莲陵微微皱眉。 碧婷低着头,私心里她希望主上是真的喜欢圣者;但是,主上以后要做大事,又不能拘泥于儿女之情,所以她又希望主上不喜欢圣者,以后放她离开:“主上,红莲玦找到了没有?压制蛊虫的药快用完了,而且太伤殇晓的身体了。最近,她几乎一直,一直都在睡觉。” 红莲玦是泽珠国皇族的宝物,有去邪佞,解奇毒,起死回生的功效,是天然形成的莲花状,像血玉一样通体艳红而莹润的物品,约一寸大小。原本存放于皇宫,在第三代皇帝在位时,被盗,下落不明,此为泽珠皇室不能说的秘密之一,且每任皇帝都一直试图寻回。 “现在已经有些眉目,清幽已经亲自出马,在三日内,必定带回红莲玦。你先回去照顾好殇晓,稍后我便过来接她去参加父皇安排的晚宴,要将所有拥有继承权的皇家人都与她认识。”红莲陵淡然的吩咐着,右手抚摸过自己左手上的扳指,得让自己住进她心里,不然皇位之争难了。 碧婷领命后,从来时的地方离开了临泽府,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祭司院。 殇晓还躺在床上休息,脸色不正常的潮红,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低低的呻吟着。 碧婷打了热水,用热帕子一遍一遍的敷在殇晓脸上,身上。蛊虫越来越活跃了,那个压制的药物竟然不起作用,就这么突然的发作了。她虽然有些焦急,到没有出现慌乱,按照清罗曾经留下的方式,减轻殇晓的痛苦,熬过这一波,就好了。 殇晓原本皱着的眉头,随着碧婷一遍一遍的动作,慢慢的舒展开来。还没有等她苏醒,院外就传来了太监奸细的声音:“圣旨到——!恭请圣者迎旨。” 碧婷放下了手中的事,短时间里圣者是醒不来的,这些事自己得先去处理。她快速的走出门,在院落前面的空地上,跪了下来。 空地上跪了十几个青衣女子,都是闻讯赶来的祭司。 公公见只来了碧婷,并未看到圣者,他紧紧的皱眉,尖细的声音质问道:“怎么圣者没有来?就算圣者不愿意见到老奴,至少应该尊重皇上,尊重老奴手上的这张圣旨。” 碧婷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抬头看着公公:“前天的加冕仪式上,圣者消耗过多,导致身体不适。公公确定要打扰?神罚可不是说着好玩的。”她不能让人看到现在的殇晓,蛊虫导致的诡异红光,会让人认为她是妖物。 公公一手兰花指指着碧婷,连说了好几个你,却没有了下文。 大祭司抬眼冷冷的看着公公一眼:“王公公,前天的神明之力,你也是看到了。圣者神力空虚,正在调养。圣旨就由我这个大祭司接了吧!” 王公公深吸了一口气,这里是祭司院,大祭司能跪下接圣旨,已经是对皇家极大的尊重,何况自己有什么地位来和大祭司闹腾,嫌命长了?他倒是把事态看得极为清楚,伸手拉开圣旨,高声唱到:“奉天承运,皇上诏曰:宣圣者酉时一刻进宫,参加今晚的盛宴……” “恭送公公。”大祭司接过了圣旨,送走那个公公后站了起来,他冷冷的看着碧婷,眼神凌厉:“说怎么回事?圣者并没有受伤,又怎么会身体不适?还有,这里并没有任何请大夫治疗的记录,你这个侍女是怎么照顾圣者的?你是不是不想转成祭司了?” 碧婷普通跪在了地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大祭司饶命,小的只是遵照圣者的意思,圣者近日来只是嗜睡,其余并无异样。” 大祭司一甩袖袍,径直要往殇晓的房间而去。 碧婷猛的起身,拦下大祭司:“大祭司,圣者已经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你何必非要硬闯。” “放肆。来人,抓住她。”大祭司一手挥开了碧婷,快速的往殇晓的卧室走,途上的杂工纷纷行礼。 殇晓听到了院子里的吵杂,和碧婷突然拔高的声音,皱了皱眉,缓缓的睁开眼睛,一身湿黏黏的汗。支撑着身体,斜靠在床头。 大祭司抬脚走进卧室,看到的就是殇晓一脸疲倦的样子,褒衣被汗沾湿,紧紧的贴在身上,甚至能看到她若隐若现的肌肤。他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这种病态的柔弱美,让人莫名的心悸,想要不顾一切的去保护。 殇晓沿着脚步声的方向,向门口望去,声音冷冷的:“出去!让碧婷来服侍我。还是说,你一个大男人,对女人的身体很感兴趣?!” 大祭司听得一脸通红,这话说得真直白。见殇晓没有什么大碍,便离开了卧室,男女授受不亲,这点还是要忌讳的。他在门外,让人将碧婷带过来:“圣者,我在堂屋里等你,有事相商。”好在他还没有忘记今天自己的目的。 碧婷甩开了抓住自己的手,冷哼一声,往房间里走去,进屋,轻轻的关上门:“圣者,我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梳妆台上的一摞纸页递给了殇晓,这是每天自己记录的有关的事件。 然后碧婷端着之前的盆子走出去,换上一盆热水,换了一条上好的锦缎,一下一下的给殇晓擦拭:“圣者,今天王公公传来圣旨,让你参加今天皇室的晚宴。你能撑过去吗?还有,你的病情似乎越来越重了呢!请御医过来看看你吧。” “不用。我没有事,只是健忘而已。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她侧开头,盯着床罩角落上,那几个明显的绣字:侍女碧婷。她早就遗忘了碧婷,只是,用这样的放肆提醒自己,免得被人发现,自己的现状。 殇晓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情况,除了自己穿越前的记忆,她再想不起什么,即使她知道那些很重要。碧婷告诉自己是因为在加冕仪式上,用了太多的神力,这是惩罚。而自己的青梅竹马红莲陵已经在找解决的办法,只要找到红莲玦,自己就可以摆脱这样的日子,恢复正常。 碧婷给殇晓换好了衣服,又开始着妆,弄头发。这次的时间很长,因为殇晓即将参加皇室的盛宴,要以宫廷礼仪出席,青衣金边,繁琐而高贵的服装,精致的桃花妆,头上带了三支金钗:“圣者,好了。” 殇晓微微皱眉,头突然变得很重,但她依旧没有多说什么,缓缓的站起身,她可是记得大祭司还在堂屋等自己过去,不知道他是站在哪一方来做说客的呢?记得记录上面有说,拥有皇位继承的人有7位,四位皇子,三位王爷。 大祭司在堂屋里等了整整一个时辰,不过好在他性子不急,依旧悠闲的喝着茶。其余的祭司都让他遣走了,大堂里,就他一个人,显得很空旷。见殇晓进来,他立刻起身,迎上前了两步:“圣者,你还好吗?不如让我给你号脉,虽然不是神医,简单的病理,我还是很清楚的。” “不用了。谢谢大祭司关心。我只是前两天精力耗尽,好生休养便好了。倒是大祭司,您有什么事吗?”殇晓坐在了主位上,闲散的玩着桌上的盖碗茶。 大祭司看着淡笑着的殇晓,那样不达眼底的笑,像是一张面具。他淡淡的一笑,礼节的鞠躬:“真名面前不说假话,确实有事求教导圣者。我想问问圣者这次会选择谁做丈夫?直接点,就是你选择谁来做泽珠的皇帝?” “呵呵,大祭司抬举我了。这可不是我选,而是神明的选择。按照往年的程序来就好了。神明选择了谁,就是谁。”殇晓一句话,将一切推得很远。她可不想在一切为落定前,透漏任何的消息,虽然她确实没有想过会选谁。 ------------ 第一百章 进宫晚宴 大祭司喝了口茶,呵呵笑了两声:“圣者,您是聪明人,神明的选择,其实就是你的选择吧!如果,你现在没有想好合适的人选,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二。” 殇晓看了大祭司一眼,嘴角一句是淡淡的笑着:“哦~原来大祭司已经帮神明选好了人选呢!我是要怎样配合呢?”语气也是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情绪。 第一次,大祭司认真的大量眼前的人,他深深的感觉到眼前的人深不可测。他低敛着眼睑,看着茶杯,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圣者已经有合适人选了。不知道是哪位有这样的荣幸。” “呵呵,大祭司想多了,我连皇位继承人有哪些毒不清楚,有何从来的人选。”殇晓抬眼淡笑的看着大祭司,话音一转:“不过,二皇子倒是有来找过我。可惜我不太记得昨天谈了下什么了。” 大祭司站了起来,脸色微微变暖,看来表弟不会再放弃皇位的继承权了:“既然今天圣者没有兴趣谈这件事,那么我明日来访,圣者晚宴之后便会知道有哪些皇族有继承权了。告辞。” “恭送大祭司。”殇晓依旧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她是圣者,站在祭司院顶端的人。 碧婷送着大祭司离开在路途上遇见了红莲陵,她行了个福礼,告诉了圣者的位置,便送大祭司离开。 殇晓在堂屋里,看着茶壶发呆,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一直一直都在失忆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红莲陵伸手在殇晓前晃了晃,另一只手伸手拿走了殇晓手中的杯子:“殇晓,殇晓,在想什么呢?” “啊?哦,我没有。陵,你来了。”殇晓抬眼看着红莲陵,眼中有些迷茫,明明就是青梅竹马,可是偏偏自己对他感觉很陌生,甚至比碧莲还要陌生。在看过之前的记录之后,她确信眼前的人就是红莲陵。 红莲陵揉了揉殇晓的额头:“殇晓,别胡思乱想了。你的病情,我会想办法抑制的。再等三天,再等三天,一切都会好的。” 殇晓望着红莲陵,轻轻点头,刚刚被他揉额头的感觉好熟悉,似乎很久以前也有谁老是喜欢这样揉自己的额头。她轻轻摇头,想不起来的是,就不想了。 “刚刚大祭司来,没有难为你吧!”红莲陵脸上带着担忧,大祭司是二皇子的表哥,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殇晓还未来得及回答,碧婷已经站到了两人身后:“圣者,皇子,该入宫去了,莫让大王等久。” 殇晓转头,微微惊讶:“碧婷什么时候换了衣服?” 碧婷平日只穿简单的服色,不喜施脂粉,此刻却换了一件繁琐的素色长裙,手挽丝带,头上手上各色首饰,铃铃铛铛戴了不下十件:“拜见泽珠大王,必须要以祭司院最高的礼仪拜见,如同现在的你我,身上的着装都是正装。” 门口停着两顶轿子,殇晓和红莲陵纷纷上了轿子。快速的往王宫而去。 碧婷站得靠近红莲陵的轿子,将字条递了进去,便又回了殇晓身边。字条上是今天大祭司来的情况和殇晓的反应。 马车在王宫前停下。 泽珠虽然近年国力衰弱,王宫却气象万千,朱红大门旁连绵不断的城墙,护城河在一旁缓缓流淌而过。 殇晓心下暗道:泽珠果然如民间所说,喜好奢华不善于实务。泽珠王不想着治理国家,却整天花钱修筑王宫,这样的国家有什么理由不败落? 红莲陵和殇晓并肩下车,看着威严的王宫,忽然叹道:“每次见到这王宫,心中都不是滋味。“ 殇晓斜眼看着红莲陵,他身上的服装也不比这些朴素到哪里去。 红莲陵目光凝视城墙上迎风飞舞的泽珠王旗,缓缓道:“殇晓可知道,泽珠王宫每年都要修筑一番,内中庭台楼阁,美景处处,是十一国中最辉煌的王宫。民间疾苦,却从未传入这美焕绝伦的地方。” 殇晓有些惊讶,没料到红莲陵居然如此忧国忧民:“束人先束己。你都这样浮华,何况别人。” 红莲陵转头,苦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上之所好,下之所效。” 前面宫内侍快步的上前迎接,对二人行礼道:“大王已经到了前殿,请圣者、三王子进去吧。” 红莲陵略略点头,领着殇晓昂然入宫殿。碧婷作为殇晓唯一的侍女,也跟了进去。 宫内果然景色一流,细致处也修饰得恰到好处。 殇晓随着红莲陵内进,前殿巍峨耸立,一中年男人头戴王冠端坐中央,后面站着两排打扮得花姿招展的女子。 红莲陵一入殿门,跪下大声道:“红莲陵拜见父王。” “拜见泽珠王。”殇晓拱手行礼,忙着打量这个泽珠的最高领导。 泽珠王大约四十来岁,眼正鼻直,相貌堂堂,身上王袍绣着栩栩如生的两条巨龙,下面衬着白云,十个指头上居然有九个指头套了指环,显然是非常爱美之人。 殇晓因为他治理国家不力,印象中把他想象成一个身形臃肿的老头,如今一看,居然也算个中年美男,怪不得可以生出红莲陵这么俊美的儿子。直感叹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圣者免礼。陵儿,你为何会同圣者一道抵达?”泽珠国王声音严肃而低沉,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因为一个皇位,而头破血流。 “回父王,儿臣正是特意去接圣者的,以示我皇族对神明的重视。”红莲陵合手包拳,给泽珠王解释道。 他身后那两排美女,看来都是后宫的佳丽,个个姿色出众,衣裳华丽。 殿中安放两排桌椅,除了前面三个位置外,其他地方都坐了人。其中坐在最前面的三个男人,自然就是泽珠王名正言顺的三个王子――红莲耀、红莲烈、红莲宁。第二排则是三位王爷,一位肥头大耳,一位妖娆如花,一位则显得中庸很多。 “圣者果然如同谪仙,气质非凡。”殇晓打量泽珠王的同时,泽珠王也在打量殇晓,眼中闪过赞叹之意,点头道:“宴席已经准备,请入座。” 殇晓躬身道:“谢大王。”与红莲陵等一道入座。 酒席开始,美酒佳肴被宫女们鱼贯送上,大群服色艳丽的歌姬从殿门两侧涌入,乐声悠然传来。 顿时笙歌处处。 宴席中途,泽珠王举杯,对殇晓微笑道:“本王要敬圣者三杯。” “不敢当不敢当,其实我……”殇晓喝酒必醉,这里可没有解酒药。想想明天的宿醉,就是头疼。 还未开口婉言谢绝,泽珠王已经昂头喝下一杯:“第一杯酒,敬圣者蒙神明庇护,成为我泽珠8代以来,第二个猎兽圣者,预示着天佑泽珠,泽珠国土将进一步的扩大。咦,圣者怎么不举杯?” 殇晓一昂头,咕噜将酒咽下喉咙。除了这样,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在他泽住国的领土上,即使自己是所谓的圣者,也不能拒绝王者的旨意。既然不能拒绝,那也不管两杯三杯,也不管什么理由,她都一一喝下。 “好,圣者果然爽快。”泽珠王哈哈大笑,这样识大体的人,他才能放心的将自己的国家和儿子交到她的手上,到时候开拓边国,少不了需要圣者祈福,如此知进退才好。 三杯过后,原本暗藏的凝重气氛顿时消失,众人都热情起来,纷纷向殇晓敬酒。 殇晓酒量很浅,喝了前面三杯脸就红了一半,红莲陵坐在他身侧,只好帮他挡酒。 好不容易挡住了各位大臣,坐在殇晓对面的男子忽然站起来,端着酒杯走到殇晓面前,哈哈长笑片刻:“久闻圣者气质无人可及,今日一见,果然不是虚言。来来来,让红莲耀敬圣者三杯。” 殇晓目瞪口呆,他却不知道泽珠因为泽珠王的喜好关系,已经养成以貌取人的坏风气,当众赞扬貌美是一种极高的赞扬。 红莲陵在一旁笑道:“大王兄,圣者今日身体不适,不如小弟代为……” 红莲耀狠瞪红莲陵一眼,嗤笑道:“本王子赞扬圣者美貌,四弟不是在嫉妒吧?”出话一出,立即显出敌意。 红莲陵微微一笑,朝殇晓使个已经尽力的眼色,不再作声。毕竟自己与殇晓同来就已经成为了众人的眼中刺,若现在继续强行出头,在父王面前不论是自己还是圣者都难做。 殇晓暗中叹气:两人风度顿时分了胜负,如果我是泽珠王,也一定会选择红莲陵继承王位。 “圣者,红莲耀先饮为敬。”红莲耀昂头喝下一杯,油腻腻的嘴,还一动一动的,像挂了两根肥香肠:“来来,圣者快喝。”他仗着三分醉意,将酒杯塞入殇晓手中时居然暧昧地摸了一把,还捏了捏。 殇晓心头一跳:居然当众调戏自己,没看到周围几人的眼中都有明显的恨意,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她本来就不想喝酒,看着红莲耀趁乱占便宜的模样,心里更加厌恶,反复思量,殇晓忽然朝红莲耀一笑,放下酒杯:“干喝无趣,我们不如找点有趣的游戏下酒,如何?” ------------ 第一百一章 面对刁难 碧婷有意帮忙,欣然道:“圣者学识过人,肚子中有无限新奇玩意,提的游戏一耀有趣。”她现在也是低级的祭司,在宴席上也有一席之位,再加上她是圣者身边唯一伺候的人,她的位置也就在圣者旁边。 泽珠王对殇晓的本事听说不少,一直半信半疑,此刻也起了好奇心,挥退翩翩起舞的歌姬:“红莲耀暂回去坐着,三杯酒等下再敬。不知圣者要拿什么下酒?” “用题下酒,我问大家答,答错者罚一杯,如果有人答对,我喝一杯。如何?” 坐在红莲耀身边的二王子红莲烈摇头道:“圣者如果用占卜下酒,这里精通占卜的只有碧婷和圣者本人,岂非无趣?” 殇晓本来就打算找个强项好有赢无输,此刻被红莲耀揭破,嘿嘿讪笑两声,耸肩道:“那二王子说个方法吧。” 红莲陵眼睛一亮,对泽珠王拱手道:“父王,圣者腹中绝妙故事无数,不如请圣者为我们讲几个故事。说得好,大家喝一杯,说得不好,罚圣者一杯。” 讲故事?殇晓有些微的犯怵,她从小到大听过的故事,一伸手指都数得清。殇晓迟疑了下点头道:“好啊,那就讲故事好了。” 要听故事召人进来就可以,有什么新奇?这个提议只有殇晓三人接受。泽珠王不欲扫殇晓的兴,点头笑道:“那就请圣者为我们讲两个精彩的故事吧。”他一开口,其他三个王子纵使想反对也无能为力。 红莲陵笑道:“红莲陵还有一个提议,我们需先提想听什么故事,再让圣者讲一个和这有关联的。” “没问题。”殇晓一口答应。 泽珠王道:“那就先请圣者讲一个衣饰的故事吧。”他此生在喜欢修饰自己,爱美到了极点,连听故事也喜欢听这方面的。 “好。”殇晓点点头,关于衣服的,也就那么一个:“这个故事,发生在很久以前。曾经有一个国王,很喜欢穿漂亮衣服……”她滔滔不绝,将《国王的新装》搬书直说。 这故事在现代家喻户晓,是中学生必学课文。不过,殇晓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学校的概念,这个故事也是一次任务中,她潜伏期是别人小孩的保姆,才知道了这个为数不多的故事。 说到最后国王赤身裸体落荒而逃,泽珠王脸色尴尬。 殇晓一口气将故事说完,转头看见红莲陵眼中赞赏,微微一笑。 全殿臣子都知道大王和这故事里的国王有所相似,碍于大王尊严都不敢作声,一片肃静。 忽然对面传来一声轻笑:“居然有如此荒唐的事,哈哈,圣者果然满腹有趣的故事。这故事说得好,我敬圣者一杯。” 居然有人敢冒险,众人都将目光移向此人――正是泽珠的逍遥王,之前所说的最妖娆之人――红莲亦。他性豪爽直言,是对王位最没有野心的继承人,在红莲陵等人绞尽脑汁争斗王位,他偏偏绞尽脑汁想不当大王,甚至不惜败坏名声沉溺女色。 可他是太后与太上皇唯一的亲生儿子,身份与其他两个个王爷不同,泽珠国王对他最为宠爱,甚至有遗诏,若在下一任皇位人选确定时,还没有找到被人掳走的圣者,那么这一任的皇帝就是他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不参与王室斗争并不容易。 红莲亦喝下一杯,对殇晓道:“圣者请继续。” 殇晓见他支持自己,顿生好感,笑问:“王爷想听什么故事?” “故事就是故事,又何必指定?天下强人所难的事情还嫌不够多吗?”他低敛这眼睑,若非这次急招,他真想做一辈子闲云野鹤,不再过问朝事。他话中充满无可奈何之意。 殇晓不由多打量红莲烈两眼,这样的人,想要在这场战争中保全自己,那么就是远离,但他却回来了。 红莲亦大约二十岁左右,却身形单薄,也许是长相比较偏向母亲,没有父兄特有的男性魅力,反而多了一种女子的阴柔,只是从他身上显现出来毫不娇揉作状,自然之极。那样的妖娆才最是致命。 殇晓与红莲亦对看两眼,笑道:“三王子可听过庄周梦蝶的故事?”在潜意识里,似乎能配得上如此人儿的故事,也仅有如此了。她知道的故事真的不多。 红莲亦又自饮一杯,轻道:“梦蝶?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好故事,请圣者快讲。” “庄周是一个很聪明很有本事的人。他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一只蝴蝶,飘飘然,十分轻松惬意。这时全然忘记了自己是庄周。一会儿醒来,对自己还是庄周十分惊奇疑惑。认真想一想,不知是庄周做梦变成蝴蝶呢,还是蝴蝶做梦变成庄周?” 红莲定皱眉道:“此人当真愚笨,他当然是人,难道还能是蝴蝶?这故事没有意思,圣者快罚一杯。”红莲定性格直爽,简单,是最得泽珠王喜爱的孩子,也是唯一一个成年了,却还只住在宫里,没有别院的皇子。 红莲陵和碧婷都沉吟不语,思索其中深意。他们两都是与殇晓走得最近的人,却到今时今日才发现,他们看到的只是殇晓的冰山一角。 红莲亦眼中精光蓦然闪动,许久才长舒一口气,缓缓道:“人生如梦,只要过得快活,人和蝴蝶有什么不同?” 殇晓点头,古人的问话底蕴造诣远在自己之上,当初在国学府偶然参观时,听一导师叨念过,自己查看了半天一旁的注解才弄了个明白的东西,人家只是须臾之间变已经明白。她现在被人抬到这样的高度,也只能应承,努力的回响当时导师的话:“不错,人有人的快乐,蝴蝶有蝴蝶的快乐,谁又比谁强呢?” 红莲亦一直在为母后迫他争夺王位苦恼,此刻听殇晓一眼,仿佛被人用棒子在头上狠狠瞧了一记,茫然道:“人有人的快乐,蝴蝶有蝴蝶的快乐。”心中道:我本来就不是当大王的料子,为什么偏要和兄弟晚辈们争?即使当了大王,我也不会快乐。就象抓一个蝴蝶来当人一样,蝴蝶怎么会快乐? 他天性本就不羁,这个问题困扰多时,忽然被他想通,就象压在身上的重山忽然被移走一般,全身说不出的轻松,扬声大笑一通,对殇晓举杯,满心钦佩地说:“圣者智慧深及于此,红莲亦服了。”当下连饮三杯,把杯子往地上一甩。金杯撞到黑砖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红莲亦长身而起,走到大殿中央,对着泽珠王一跪,昂然道:“红莲亦求皇兄一事。” 泽珠王和这个皇弟的关系最好,毕竟当初,自己这个皇位算是他送给自己的,虽然那时候的圣者,也就是自己现在的皇后,确实也是选择的自己,这各种原因也就两人明白。所以对于这个皇弟,他也是有求必应的:“红莲亦,你要求朕什么?”他对红莲亦的了解,相信皇弟不会来挣这个皇位。 红莲亦抬头,凝视泽珠王片刻,一字一顿道:“红莲亦恳请皇兄,允许我暂离泽珠,探访各国。若说最有建树的皇子,我推荐太子为三皇子――红莲陵。”这是他的选择,远远的逃离皇权之争。 因为几个王子年纪相若,且圣者年幼,泽珠王目前尚没有立下太子。现在多了个能干的四王子红莲陵,太子问题更是成了一个臣子不敢讨论的禁忌。如果说本事,红莲陵为上,如果说血统和大王的爱宠,又以红莲定为上,如果说先皇遗诏,那红莲亦为上。 不料红莲烈今天竟然当众提出要泽珠王立红莲陵为太子。 此言一出,全殿哗然,红莲耀和另外两位皇叔,手中酒杯哐当哐当掉到地上,纷纷站起。 红莲陵眼睛蓦然放光,露出兴奋神色。红莲烈放弃王位,红莲定红莲耀不足为敌,他在王室争斗中再无对手,怎能不喜? 泽珠王愣了片刻,冷声道:“红莲亦,你在胡说什么?” 红莲亦毫不畏惧,昂头直视泽珠王:“红莲陵智谋计策,在几个皇子中是第一人。风范非凡,可为国君。而且红莲陵一心使泽珠富强,自从他重回王室,一直致力国家大事,百姓都爱戴他。为了泽珠,立红莲陵为太子。至于我……皇兄,红莲亦生性懒惰,只会令先王失望,愧对主上。” 红莲耀,红莲卓两人听见红莲亦居然为红莲陵说话,早在一边气黄了脸。 红莲陵当然不能放过表现的机会,排众而出,扑通跪在红莲烈身边,声泪下道:“红莲陵不敢受此好意。请父王立三皇叔为太子,红莲陵愿全心辅助三皇叔,使我泽珠从此国富兵强,不再受外人之辱。” 奇变骤起,殇晓浑然不知道自己在里面扮演了强烈催化剂的角色。她更不知道讲故事也有这样深远的意义,一直以为与自己无关的皇族更替,却总和她有着丝丝入扣,密不可分的关系。 ------------ 第一百零二章 王位之争 红莲烈和红莲耀两兄弟也不甘示弱,两人一对视,一同走到大殿中,与红莲亦、红莲陵并排跪下。红莲耀大声道:“父王千万不要被红莲陵蒙蔽,一时的小聪明而并不足以处理国家大事。立太子事关国家根本,请父王三思。” “出身卑微者,怎可登上王位?”三皇叔红莲卓侧头狠狠盯了红莲陵一眼,鄙夷道:“太子代表一国威严,让一个贱民来当,未免太儿戏。” 红莲陵本就是皇帝与一个婢女之间的产物,一夜雨露,在他出生时,婢女就死了。他也自小在外面长大。 红莲卓如此一说,红莲陵脸色微微一变。连红莲亦也觉得红莲耀说得过分,反驳道:“二王兄,红莲陵同是大皇兄所出,是皇家的骨血,怎会出身卑微?” 红莲卓在一旁悻悻道:“他身上有一半的血是贱民的,让他有个王子身份已经便宜他了。” 红莲陵忍不住开口:“大皇叔,你我同是皇族,红莲陵一向敬重你,为何此时咄咄逼人?” “呸,你也配当我兄弟?小人!” 几位继承者一来一往,在大殿上当场吵闹起来。 满殿大臣噤若寒蝉,不敢作声。泽珠王默不作声坐在王位上,眉毛已经竖了起来。 “早知道你居心叵测。” “大皇兄,你出口伤人。” “若不是对王位虎视眈眈,为何一回泽珠便四处派发米粮,收买人心?” “今年粮食欠收,饥民……” 红莲定截断红莲陵的话,冷哼道:“饥民?你是说父王失德,致使百姓挨饿?” “红莲陵绝无此意。” “住嘴!”蓦然一声巨响,众人都唬了一跳。泽珠王铁青着脸,森冷的眼光来回扫了四个儿子一圈,到底当了多年大王,眼光凌厉之极,目光到处,刚刚争得脸红耳赤的几人都心虚地低下头去。 泽珠王一发怒,整个大殿顿时安静下来。他把四个儿子重新看了一遍,幽幽叹了一口气,轻道:“众臣听令。” 这句话虽然轻微,每个人心上却都不由咯噔一声。大家知道泽珠最重要的事情此刻就要决定了,全殿大臣立即噗噗噗噗,整整齐齐跪了一地,静静等待王令。 殇晓看到众人跪下,连碧婷都乖乖跪到一旁,挠头道:我要不要跪?似乎在泽珠,自己的身份除了神明,不用跪任何人。于是她悄悄走到一边,看事态发展。 泽珠王沉默良久,直到每个把耳朵竖得高高的臣子浑身冒冷汗,才道:“红莲陵既然是我的儿子,就是泽珠的王子,就有资格继承王位。” 此话明显偏袒红莲陵,红莲耀红莲耀猛然抬头,惊恐地看着泽珠王。 “父王!”红莲耀急跪行两步,磕头道:“父王三思,请父王三思。” 红莲烈也道:“选太子事关重大,父王三思。” “选太子事关重大,请皇兄三思。”两位王爷也忍不住出声。 “选太子事关重大,请皇上三思。”殿内大臣也纷纷出口。 泽珠王微微一笑:“你们怕我偏袒?其一,寻得天下第一美男的画像,其二,让天下第一美人与殿中共饮。达成这两个条件的人,在一个月之后,将有圣者祈福,一切交与上苍,圣者会选出我泽珠下一任王者。” 第二天一早,尚未睁眼,房外已经传来兴奋的脚步。殇晓半闭着眼睛,没有丝毫起来的意思,倦怠的躺在床上。 红莲陵掀开帘子,唇边带笑:“圣者可醒了?可知道今日大街小巷贴满了什么东西?”他满面春风,将一卷看似从墙壁上揭下来的贴子递给殇晓。 殇晓打个哈欠,从床上坐起来,眼睛对着帖子快速一扫。 上面鲜红的寻赏大字―――寻赏天下第一美男,凡家有美男足可堪称天下第一者,速送至大皇子府,重赏。凡有天下第一美男画像者,也可得赏也。 殇晓愣了一会,哈哈大笑起来:“这……这红莲耀也太白痴了。这下可好,泽珠王一定大大生气,自己的大皇子居然对自己的美貌毫不认同。” 红莲陵点头道:“确实如此。不出一个时辰,这些寻赏贴就会传到父王那边,大皇兄从此再不能对王位存有奢望。” 殇晓凝视红莲陵手中画卷,蓦然觉得不妥,又刹时说不出所以然。下了床,将字帖拿到窗边沉吟:“红莲耀纵使猜不出泽珠王心目中的天下第一美男就是泽珠王自己,也不应该以为可以凭悬赏的方式找到天下第一美男。” “那圣者的意思?” “有人借此字帖陷害红莲耀。”殇晓下了结论,骤然转身,幽幽的眼睛盯着红莲陵。 红莲陵徐徐笑道:“圣者不是怀疑红莲陵吧?” “难道我怀疑得不对?”殇晓坐起身,冷冷的看着红莲陵,他对皇位的追求,在记录中显得很突出。 红莲陵朗声笑了起来:“果然不愧是圣者,智谋过人。圣者请看。”他取出一堆字帖,在殇晓面前展开一张。 又是一张寻赏贴,上面内容几乎与刚才的那张一模一样,只是落款的却换了二皇子的晋王府。 “咦?”殇晓瞅了红莲陵一眼,露出探问意思。 红莲陵坦然道:“此计红莲陵昨夜已经想到,而且派人连夜赶写寻赏贴,不料却有人比我更早一步,对大皇兄下手。” “你要害的是红莲耀?” “二中选一而已。”红莲陵缓缓道:“但如今这一贴子,却使我对二皇兄的实力大大起疑,难道他一直在隐藏自己的本事?” 殇晓蹙眉:“据我昨天在大殿上的观察,红莲烈不是这么有心计的人。” “只怕二皇兄身后有能人相帮。此人不但有智,可以在当夜识破父王心思,而且极有行动力,做事干净利落。”红莲陵忽然面目严肃,沉下声音,阴恻恻道。 “那他为什么不把落款换成四皇子的临泽府?你不是比红莲定更大的威胁吗?” 红莲陵摇头苦笑:“圣者真把父王看成昏君了?这种要命的错误连大皇兄都不会犯,何况是我?这张字帖,面上对付大皇兄,实际上却是对付我。” 殇晓被红莲陵一句点醒,恍然大悟道:“对啊,有人栽赃红莲烈,你当然是第一嫌疑人。谁能想到红莲烈会对付红莲烈?可是还有两个王爷呢?他们也有动机吧!” “昨天的巡卫没有一个发现谁张贴这个的,知道早朝时才发现的。对方利用的是中途交换班的时间,那时间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全部搞定了。东西南北菜市场、帖榜口都是这个,少说也有上千份。”红莲陵淡淡开口。 两人愁眉,两个王爷怎么却没有丝毫动静?这个谣言来的太迅速,比起冲忙抵达京都的两个王爷,红莲陵更有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这件事的人力物力。这么一来,就完全是针对红莲陵的陷阱了。 过了片刻,碧婷也赶了过来,一进门就急道:“宫里传三皇子进去,恐怕大王已经知道字帖的事了。红莲陵,你可有为自己开脱的办法?” 红莲陵朝碧婷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诬陷皇子可是死罪,即使没有确定是红莲陵下手的证据,也会给大王留下谋害皇兄的印象。”碧婷蹙眉,重重坐在椅上:“失信义者不堪为王,这可怎么办?” 红莲陵道:“目前没有证据,父王不会杀红莲陵。我最担心的,反而是圣者。” “担心我?”殇晓立即转头。 “若红莲陵无法表明自己的清白,很有可能会暂时被软禁在宫中。万一有人在外对圣者不利……” “唉,一张小小字帖,里面的毒计却一层套一层,着实可怕。”碧婷叹了一声,与殇晓对望一眼,都不约而同想起一张红莲陵志在必得的眼神。 红莲陵看见碧婷微露忧色,朝她不引人察觉地摇了摇头,对殇晓笑道:“圣者不必担心,此刻在泽珠,除了红莲陵,还有另外一个愿意保护圣者的人。而且圣者绝对相信此人。” “谁?”殇晓抬头不解的看着红莲陵。在昨日之后,大多数人都认为自己有意于红莲陵,对于一个定下心中王者的圣者,他们宁愿没有找到这个圣者。而从红莲陵的口气来看,大祭司绝对不是和他一条阵线的。因此她目前的处境确实是危机四伏。 “三皇叔——逍遥王红莲亦。在红莲陵入宫这段时间,就请圣者移步三皇叔府,和三皇叔畅谈梦蝶吧。”红莲陵恢复一向的潇洒姿态,对殇晓从容长身一躬。 商议好后,三人分道扬镳。 红莲陵独自进宫觐见博间王,召来红莲陵心腹韩素文,派他亲自护送殇晓到三皇叔府,碧婷依旧奉命跟去照顾。 殇晓随着韩素文抵达三皇子府,红莲亦早接到侍卫快马通传,居然带领全府在大门恭候。见殇晓马车停下,红莲烈亲自向前,掀开帘子,对殇晓露出欢迎的笑容:“好不容易,总算把圣者从四弟处请来。” ------------ 第一零三章 一波争夺 红莲陵独自进宫觐见博间王,召来红莲陵心腹韩素文,派他亲自护送殇晓到三皇叔府,碧婷依旧奉命跟去照顾。 殇晓随着韩素文抵达三皇叔府,红莲亦早接到侍卫快马通传,居然带领全府在大门恭候。见殇晓马车停下,红莲烈亲自向前,掀开帘子,对殇晓露出欢迎的笑容:“好不容易,总算把圣者从三弟处请来。” 殇晓对红莲烈很有好感,对他露出笑脸,跳下马车。 “三皇叔府幽雅清净,果然物似主人。”殇晓抬头环视一眼,携着红莲亦手道:“我今天就不客气了,来来,我们进去玩。” 红莲亦见殇晓显出小孩心性,嘴角微扬。 两人一道入府,在客厅坐下品茶。 “圣者梦蝶的故事,红莲亦一直暗自回味,只觉此中意境深远无穷。” 殇晓挥手笑道:“不要再提那个故事,我怎么知道说个故事也能惹出那么多的事。早知道就不说了。” “圣者,有的事情叫做命定。只是你出现的契机让一切提前进入了状态而已。原本一开始我就无心参与这些争斗。”红莲亦安慰的拍了拍殇晓的肩,示意她放松些。 正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管家向阳轻轻叩门:“主子,四皇子要见圣者。是见还是不见?” “红莲定?他这时候来干嘛?现在恐怕也就他还能如此潇洒了。一切都有皇上安排,反倒没有自己的势力。”红莲亦淡淡皱眉,分析着:“圣者是见,还是不见呢?” “王爷,既然四皇子都来了,又怎有不见之礼?”殇晓回答到,眼中明显另有所思,在碧婷的记录里,自己倒是同这个皇子没有什么过节。 “四皇子到了。”向阳说完,便侧了一下身子,身侧的四皇子红莲定往院门走来,碧婷一愣,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是四皇子,只得退开一步,让四皇子走进来,只见那身着蓝色锦袍的少年,脚步稳健,神态从容,笑意盈盈走进院子,四下打量着。 “见过四皇子。”碧婷福了福身,原本她和殇晓都只用作揖,而从昨天的宴席之后,她要开始以泽珠过女子的礼仪拜见了。因为以后她的身份就只是侍女,和祭司院再没有关系。这就是祭司院所谓的陪嫁。 “免了。”红莲定一边说,一边伸手推开门。偌大的书房里,就三人。殇晓手中握着本书册,而皇叔则握笔在写着什么,他的下人,在一旁研磨。一副宁静安详的画面。 四皇子红莲定穿一袭华贵的蓝色锦衫,腰束镶嵌着宝珠的玉带,光芒灼灼,外面罩了一件黑色锦袍,整个人看上去沉稳内敛很多,倒比那一日所见要成熟,此刻正盈盈笑意的望过来。他身后跟着的是绕侍卫。 碧婷迎接四皇子之后,也站到了殇晓身后。而向阳则站在红莲亦身后。 “你还好吗?听说三哥的情况不很乐观。”他说话自然,也不歉逊客套,倒似和殇晓是好朋友一般。 殇晓挑了一下眉,没说什么,虽然只见了这四皇子两面,但是这少年的禀性却似摸识了了一二,他并不是心机深沉的人,和这样的人走动,其实并没有负担,比起晋王和烈王两个兄弟,太子和四皇子要容易相处得多,但是自古皇之家皆无情,皇权如浪涛沙,铸血成墙,多少阴机险峻在其中,她又怎能掉以轻心? “殇晓见过四皇子。”殇晓依旧简单的作揖。 四皇子早伸出手扶了她起身,连声的开口:“圣者无须多礼。” “谢过,四皇子。” “别叫我四皇子了,叫我红莲定吧,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红莲定生来自然熟,热络的开口。 一侧的向阳看得满脸的黑线,真不知道四皇子为何要见九圣者。据他所知两个人也就见了一面而已,这四皇子似乎便很中意这圣者。一个是母妃不会同意他争夺王位,且没有那样心机的人,一个又必然是皇后的人。他叹息着摇头,两人根本不可能。 红莲定在这个当口转身给红莲亦行礼,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的皇叔还在这里。 红莲亦打量着红莲定,他倒认为,皇侄和九圣者这样的年纪倒相当,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一个是怀春的少女,两个人站在一起也登对,不知道四皇子是不是看中人家了,向阳偷偷的拿眼瞄着四皇子,果见红莲定一脸的笑意,脸上的神容少见的温润,完全不复在晋王府的顽劣捣蛋,此刻的他看上去更像一个成稳的男子。 饶侍卫一看这样的四皇子,不由得忧虑,如果四皇子喜欢这圣者怎么办?他们爷似乎也对圣者有意思,两兄弟同时看上一个人,这似乎不太好吧。关键是,梅妃一直都在阻止他和二皇子挣皇位。他正纠结得厉害,四皇子红莲定的声音已响了起来。 “绕侍卫,我有事和圣者说,你先回去。晚点皇叔自然会送我回去的。”红莲定手里把玩着紫砂茶杯。 “四皇子,”饶侍卫叫了起来,满脸的不赞同,四皇子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他即能担待得起,不由得后悔把他带了过来。“小的不放心四皇子。” 四皇子红莲定的横眉冷对千秋目,语气冷冽:“饶侍卫别把本皇子当成傻子,你再敢说一个字看看,看我不扳了你的牙,绞了你的舌头。” 饶侍卫抖索了一下,眼神有些隐暗,无可奈何的叹气,苦着一张脸,身形缓缓的往后退:“那小的告退了。” 饶侍卫虽然不甘愿,却也不敢违抗,也许四皇子在外人面前是彬彬有礼的,但也只限于外人,有时候他的血腥残忍,可不比二皇子差多少,皇室的人自来不把人命当回事。看来有必要通知梅妃和二皇子了。 书房内,殇晓微微睑目,暗自思忖,难道说四皇子有事来找自已,他支走了饶侍卫,却是为何?既然他想要独处,那自己就给他个机会:“王爷,若你不介意的话,我和四皇子可否在院里走走?” “圣者请便。”红莲亦缓缓起身,看了眼窗外:“外面天冷,你和皇侄还是在书房呆着吧!向阳,走吧!”然后出门径直离开。 “碧婷,去换壶热茶来。”殇晓淡淡的吩咐。 碧婷领了命,赶紧去彻茶,殇晓立于一边,慢慢的等候着,她相信四皇子一定是有事才会来找她,究竟是什么事呢?殇晓猜测。 红莲定倒也没让她等太久,打量了她一番,笑意盈盈的开口:“殇晓,有人想见你。”他说完,那玉色如珠的脸颊上,竟晕出一丝浅浅的红晕来,神情更有些不自然。 殇晓一闪而过的诧异,挑眉,居然有人要见自己,还是皇子亲自来请,这压力有些大:“谁?” “你去了就知道了,走吧走吧。”红莲定已恢复如常,站起了身走过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殇晓。 殇晓见红莲定瞳底浮现出山花一样烂漫的神采来,瞧得她心下一颤,不安袭上心头,四皇子不会是?她不敢再往下猜测,一定是她想错了,想多了,一定是的,再看去,四皇子红莲定已往外走去。 殇晓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四皇子是一开始就被梅妃安排,成了局外之人。皇上虽有心,但也深觉他的心机,不足以成为一国国主。 四皇子红莲定走到门前,见里面的人没动静,不由自主的回头。“殇晓,快走啊。” 殇晓一惊,刚落下的一颗心再次提了起来,四皇子不会真的?人已站了起来,这时候碧婷彻了茶走出来,莫名其妙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叫了一声:“圣者。” “四皇子说有人要见我,我们走吧。” “嗯,好。” 碧婷立刻手忙脚乱的放下托盘,飞快的跟上殇晓的身子,两个人走了出去,头顶上的阳光,耀出华丽的色彩,四皇子的背影溶成光芒中,看上去分外的高大威武。 院门前,停着一辆豪华气派的帷幄红绸的马车,一个精装男子抱剑立在门边,恭敬的请了四皇子上马车,然后转身面无表情的望着殇晓和碧婷,殇晓前后瞄了一眼,并没有多余的马车,只此一辆,不由得错愕,难不成要她和四皇子共坐一乘,正为难的时候,四皇子愉悦的声音从马车内响起来。 “殇晓,上来吧。” 此言一出,马车外面的两个女人同时抖索了一下,殇晓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件事,四皇子竟然直呼她的名字,而她直到此时才发现,身后的碧婷更是失色叫了起来:“圣者?” 马车边抱剑的男子一脸的冷酷,掀起锦帘,沉声开口:“上去吧。” 阳光刺眼,马车内幽暗一片,看不真切四皇子的神容,只知道他此刻眉眼擒笑,满脸的欢意,正深深的望着殇晓,这目光让殇晓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现在她可以百分百的确定,四皇子似乎对她有些意思。 ------------ 第一百零四章 去见梅妃 殇晓愕然,她努力的想,认真的想,自已在什么地方吸引了红莲定,两个人只不过见了一面,竟然让红莲定对她另眼相看了。她唯一能确定的是,红莲定找自己,绝非与王位有关。 “四皇子,究竟是何人要见我?”殇晓沉声而问,马车内,红莲定的手伸了出来,白晰,修长如竹,没有一丝的老茧和粗皮,细腻光滑,如凝脂一般,可见是个金尊玉贵的主子。 “去见了,不就知道了。”红莲定卖关子,话音里明显的带着一丝儿的狭诘。 殇晓想来想去,想不出这要见自已的人是何人,晋王吗?不可能,若是晋王要见自己,让秦臻来通报或者亲自拜访才是他的作风。她正思索着,那手一伸便拽着她的小手,略一用力,殇晓腾空而起,整个人落到了马车上。 碧婷一看主子上车,立刻奔过来,可惜车外抱剑的人一伸手臂,挡住她的去路,冷冷的开口:“你留着。”这人衣着不凡,是宫中护卫只首牟平。可以看出皇帝是宠四皇子,宠到了何等境界。 “圣者,圣者?”碧婷有些慌,忍不住叫了起来。 殇晓一手扶开右侧的帘子,望出去,淡然的叮咛她:“没事,四皇子会送我回来的,你留在院子里。”既然公然将自己从王爷府带走,那就不敢出什么岔子。 “圣者?”碧婷嚅动着唇,不再说什么,马车驶动,一路离开了逍遥王王府,往前面行驶…… 马车内,寂静无声,四皇子红莲定一直盯着殇晓,视线一眨也不眨。 一向不动声色,个性冷漠的殇晓感到很不自在,她素来不喜欢被人这样盯着,现在这感觉很怪,冷沉着脸开口询问:“四皇子,究竟是谁要见我?” 这次四皇子红莲定没遮掩,笑着开口:“我母妃。” 殇晓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要见她的人竟然是宫中的妃嫔,四皇子的母妃正是冠宠六宫,经年不衰的梅妃娘娘,泽珠国唯一一位连产下两位皇子的妃子,而且她的娘家人又是祭司院之首,可见这梅妃娘娘身份是何等的尊贵。 梅妃今天竟然要见她,何事之有?肯定是四皇子饶了什么舌,殇晓清艳的小脸蛋因为气愤,一片荼绯的色彩。她真的不喜欢和这些女人打交道,太过危险和狡猾。她还记得碧莲的记录里,自己被晋王府的女人欺负过。 红莲定挑眉,华光如玉的脸上,浮起槐丽的色彩:“怎么了?你别怕,我母妃人很好,她是个很善良的人,你别害怕她,我会保护你的。” 红莲定说着竟然伸出手来拉殇晓的手,只是指尖还没碰到殇晓,只听啪的一声响。 殇晓一掌打掉了红莲定伸来的手,她不需要始作俑者的施舍,明明就是这个人把自己推到漩涡之间的。果然他和红莲烈是两兄弟,都想法设法的把自己拖入女人之间的战争。 那一声很响,车厢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到车轮辗动的声音,于热闹的街道中,竟异常的清晰,马车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动作,紧张的撩开布帘,探头进来:“四皇子出了什么事?” 红莲定一震,回过神伸出手轻抚右手手背,微微有些烧烫之感,更多的是一些狼狈和恼怒,一个尊贵的皇子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拒绝过,一瞬间,心底暴出无数的火花,恨不得一甩手还了一记过去,可是一低首,看到车厢内那个倔强的,尖尖的小脸蛋儿,火气便熄了,只是化做冷霜。 “没事,”再掉首望着殇晓,自有一股威仪在其中:“坐下,既然来了,肯定要见一见的,真不知道你抽的什么风,我只是想保护你。” “不需要。”殇晓冷冷的开口,这个人根本就不懂何谓保护,他以为他母妃是常人吗?把她推到一个最高高点,只会让她以后的日子波涛汹涌,险象丛生,此刻的河池城,不用想也知道平和的表相下隐藏着什么,一触及发的雷霆暴风雨。 原本的不平静,本来还是浅滩上的浪花,自己也只是在皇上选中的人选当中,选择出一个结果。现在这样的情况,这是在告诉别人,自己是梅妃阵营的人。这比之前与红莲陵同行更加恐怖。殇晓紧紧的皱着眉头,得想想如何好好的保护自己,否则,等不到大选,自己就应该要见阎王爷了。 只是四皇子根本不明白这样的细节,他做着自认为该做的。此刻一边轻揉着手背,一边夹杂着委屈,不知道自已明明想做好事,明明想保护这小丫头,为何得不到感激,得不到开心,竟然得了一记耳光,所以红莲定是郁闷加不平,看也不看殇晓,掉首望着一侧莫名的空间。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各人想各人的心事。 马车飞快的往河池城最繁华的街道驶去,停在一家豪华气派的酒楼门前。 烫金的招牌,在阳光中闪着金光。 门前人来人往,全是身着名贵的华服,锦锻长袍,笑意洋溢,如水一般悠闲,这里明媚得就像天堂,鸟语花香,而奴街那样的角落和这里一比,就好似阴暗的角落。 殇晓眯眼打量着眼前的建筑物,三层高的小楼,雕楼角,翻卷的瓦檐,层层叠叠,好似花卷般美丽。 天边的轻云流过,光芒如纱,映衬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燕春楼’。 殇晓此刻有种想要溜的冲动,她本以为是直接去皇宫,却没有想到尽然选择了最为热闹的市井,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言传说自己有意与四皇子,让更多人认为自己即使不会选择红莲定,也会是红莲烈。这招还真是做得滴水不漏。 此刻快近中午了,人来人往很热闹,笑声不时的飞扬出来。这样的场景,殇晓要离开,反而显得更加的扎眼。她也断了念想。 红莲定瞄了一眼殇晓,走在前面带路,一句话也没说,殇晓自然不会说什么,表情严肃认真,跟着他的身后往酒楼走去,门外店小二一看到红莲定,早恭敬的迎上来,笑着开口。 “客人来了,有人在贵宾室等你们呢。” “嗯,带路吧。” 四皇子威严的开口,那店小二诚惶诚恐的在前面带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殇晓跟着他们身后进去,走在最后面的手下冷旭望了一眼四皇子,又望了一眼殇晓,想着刚才在马车里发生了什么事?一时猜不透,一言不发的跟上前去。 燕春楼大厅内,有很多客人正在吃饭,说笑谈唱不时的响起,很是热闹,红莲宁和殇晓走进来,也没人注意,这个地方出入的大都是有钱有势的人,人人华衣锦服,奴仆成群,相较于别人,他们倒是简单得多,所以并不能引人注目。 不过他们一行刚上了楼,不知道是谁眼尖的竟然认出了殇晓,一时间议论声响起,好几个人指着她的背影,纷纷的猜测着圣者的出现会不会与王位的所属有必然的关系?一时间议论纷纷,猜测也层出不穷,甚至有人以此开了赌局。 殇晓听着耳边那些人的议论,微挑眉,不动声色跟着四皇子的身后一路走上了三楼。心里却是微微叹气,比自己预感的还有糟糕呢!现在那几个王爷和皇子们应该也收到消息了吧!会有什么动作呢? 三楼和一楼明显的不同,装潢更加的豪华,而且没有一点吵杂的声音,安静,整幢楼层都充溢着好闻的幽香,廊道和阶梯上都铺着大红的地毯,上面金钱绣成的牡丹,一眼望去,华丽奢侈。 远远的,垂玲珑玉珠的门前,立着两个面无表情的男子,黑色的锦衣,往门前一站,便有一抹萧杀之气,令人不敢近前,领着四皇子红莲宁和殇晓上来的店小二立刻打着恭,小心翼翼的开口。 “小的下去了,客人有什么事可以吩咐小的。” 说完不待红莲宁说话,便溜了下去,红莲宁转首看了一眼殇晓,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沉声开口。 “走吧。” 殇晓小脸清艳冷萧,一言不发的跟着他的身后走过去,心中暗自猜测,这梅妃娘娘究竟是何等厉害的人物? 门前两个侍卫,恭敬的行礼:“小的们,见过四皇子。” “起来吧。”红莲宁一挥手,两人起身,恭敬的打开门,红莲宁和殇晓走了进去,手下冷旭立在门外候着。 房间有些昏暗,帘珠垂挂,轻纱飞舞,一时看不真切里面的人是何等模样,只闻到一种浓郁的薰香,芬芳怡人。待到适应了房间的光亮,才看清了房间的景致。 几榻帘栊,琉琉串珠,锦绣美人榻,一方小茶几,白色的缕空桌布,桌上放着一整套名贵的茶几,此时少了一个茶杯,再把视线移开,只见另一扇微敞的窗台前,立着一个纤细曲线玲珑的女子,看背影,婉约绰约,满头的乌丝如云般挽起,鬓发间插着一枝白色的天然珠钗,流苏轻泻,如轻云绕月,美不胜收。 ------------ 第一零五章 被嫌弃了 第一眼,便让人有一种心荡神怡之感,还只是一个背影。 殇晓感叹着,那窗台前的人慢慢的转身,首先看到是一只如玉般葱白柔嫩的纤手,执着一只茶杯,热气轻氤,那手更是美如艺术,往上移,一张脸秀美怡人,完全没有一般女子的老态,相反的娇媚柔美,眉若纤柳,眼同水杏,唇若鲜花,只是那眼瞳中一闪而逝的凌厉和霸气,使人捕捉到她的不同反响,等到细看,却见她娉婷袅娜,缓缓的走来,一袭大红的锦锻云衣,好似一团火去,炫人之极。 殇晓正打量得入神,打量得忘我,并暗暗估摸出这女人只怕是个厉害的角色,或许今天的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四皇子红莲宁早已高兴的冲了过去,一把拉着女子的手臂,不停的摇晃着:“母妃,这就是圣者。” 泽珠国每一任的皇后只有圣者一人,而自上一任圣者去世之后,便再无皇后,因此,梅妃在宫中的地位实际是等同于皇后,多年来她荣宠六宫,乃是目前宫中的主事,岁月似乎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她看起来依然魅力非凡,神采奕奕,眼瞳幽深而神秘,好似隐藏难以探测的。 看着自已的儿子当着外人的面撒娇,梅妃娇美的脸庞上一闪而过的恼意,瞪了南宫琛一眼,回首望了一眼殇晓,端着茶盎踱步过来,围着她绕了一圈,然后坐到桌边去,悠然的轻抚茶盎,神态慵懒而妩媚:“圣者,你知道四皇子求了本宫什么事?”她的声音竟然带着一种暗沉,磁性,很动听。 殇晓此时总算清醒了过来,刚才她竟然被这女人迷惑了,看来她真的不得简单,还是小心些为好,当下不卑不亢的行礼:“见过梅妃娘娘。” “起来吧。”梅妃挥了挥手,眼睛从头到尾都没离开殇晓,这丫头虽然小,不过可以看出来,她是个人才,而且是个可利用的人才,她的眼中有一抹慧光,假以时日,只怕可成大器,宁儿根本难以驾奴这样的女子。 “谢娘娘。”殇晓直起身立于一边,抬眸和梅妃直视,她不知道四皇子求了梅妃什么事,或者是知道而懒得想,那根本是四皇子的一厢情愿,他什么时候问过她了,而且他们到今日只不过才见第二面:“不知道娘娘所问何事?” 镇定自若,淡若轻风,梅妃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激赏,唇角勾出笑意,整张脸便浮起了流光溢彩,美不胜收,说出来的话越发的柔润。梅妃放下手中的茶盎,缓缓的开口:“宁儿,你先出去一下,母妃和圣者说两句话。” 梅妃的眼瞳溶着满满面的宠溺,慈爱,脸上笑意柔和,完全是一个深爱着儿子的母亲。 殇晓叹息,不知道是梅妃太精明,还是太愚蠢,生在帝皇家,竟然如此宠爱四皇子,如若晋王成为太子,日后是一国储君,四皇子就是亲王,一生金尊玉贵不断,可皇朝之上风云变幻,若是别人成了一代君王,只怕四皇子就像笼中垂死挣扎的鸟儿,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 一侧,红莲宁不依的望着梅妃:“母妃,有什么话当儿子的面说吧,为什么让我出去?” “这是女人家的话,男子怎好听呢?宁儿听话,出去一下,很快就好了。” 红莲宁虽然不愿意,不过最后仍然依从梅妃的话走了出去。 房间内,两个女人面面相觑,眼瞳中劈咧叭啦的火花,在半空中碰撞杀戳,梅妃一扫先前的温婉妩媚,此刻面容冷沉,眼瞳更是冷寒深幽,满目惊涛骇浪…… 雅致奢华的房间内,冷飕飕的气流窜过。 梅妃眼瞳阴沉,低沉的声音响起:“圣者,你还真的能耐。这一场争夺战一开始,你就要我两个儿子反目呢!” 殇晓抬首,并没有丝毫的惧怕,镇定冷然的望着梅妃娘娘。一身的妩媚风华,却难掩那凌厉霸道,眼瞳更是心机重重,果然不亏是宫中主事的,手上只怕有多少条人命了,自已若是不中她的意,只怕就下了杀机,殇晓唇角紧抿,冷盯着梅妃,缓缓的开口:“梅妃应该很清楚,那个位置本身存在的争夺比我显得更有吸引力和动力。” “喔~~”梅妃拉长音调,神色依旧冷冽,不过却眯起眼睛打量着殇晓。她清楚殇晓说得是事实,但是,她却要拼尽力气去改变那个结局。她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个位置注定了只能有一个人,那么自己来为他们决定。 殇晓端坐在一旁,径直喝着茶。若说身份,她不比眼前的人低。她是唯一的圣者,能左右王权的人。 “那么本宫希望你断了四皇子的心。请原谅我作为母亲的自私。”梅妃叹了口气,在圣者面前,自己并没有凭借,若是凭借,那也只是自己拥有的母爱。 说倒底,梅妃只不过想让殇晓做恶人,而她自已扮演那个慈爱善良的母亲罢了。即使在高的权位,脱去那些浮华,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两个孩子的母亲。她怎能接受两个儿子反目,甚至厮杀? “好。”殇晓没有拒绝的理由。那样的感情不曾经历过,自己不懂,却期盼过。所以,她宁愿以这样的角度参与,或许能看得明白。 梅妃眼中闪过激赏,幽芒透过微眯的眼瞳射出来,纤手慢慢的转动着手中的茶盎,唇角勾出一片笑意,慢慢的开口:“谢谢。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说完,她缓缓起身,往门口走去。 红莲定一听到门口有动静,就两步靠了上去:“母妃,你们谈了些什么?你同意我娶她了吗?” “嗯,定儿,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父王那边,我会找合适的时间和他谈谈的。”梅妃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红莲定离开。为了孩子,她只能不折手段。 殇晓苦笑的坐在原位,自己就这么被嫌弃了,按理说应该被人抢破头的,就这样被人嫌弃了。 “啪,啪,啪。”连续的三支箭纷纷的射进了房间,殇晓本能的后仰,倒在地上。来者不善,只是她没有想到刺杀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的明目张胆。 也正在这时候,门被从外面推开。红莲烈快速的冲了进来,抱起殇晓,就往外面跑。他身后的人也连续的向对方扔出飞镖,掩护他。 殇晓还为反应过来,就已经站在了门外,还被人这样公主式的抱着。她惊诧的看着红莲烈,居然是他来就的自己。这算是母子连心么?一个前脚走,一个后脚来。她努力向离开红莲烈的怀抱,却被死死的扣着:“放我下来,现在不危险了。” 红莲烈从善如流的放殇晓下来,手却占有性的扣在她腰间:“小心点。我嫩救你一次,不能救你一世。你在这里的消息,在第一时间我就收到了,那些应该收到的人也都收到了。下面来了几波人,我不清楚,不过我很清楚,想要你命的肯定不只一波。” 殇晓默默地点头,她能确定想要她死的人,就有两个王爷,毕竟就算自己要嫁人,也不可能在他们两之间选,都是40左右的人。就这一条,他们距离王爷就是永远的不可能。而自己死了,对他们反而显得有利。至少在人心上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酒楼一改之前的热闹,显得格外的肃穆。大厅里的人虽然没有拿出武器,却都注视着殇晓的举动,还有好几个都眼露杀机,来者不善。 殇晓跟在红莲烈身后,想小媳妇儿一样,低垂着头:“送我去逍遥王王府。”她现在只是想回去。 “我前两天跟你讨论的事,你考虑得怎样?还是先回我府上详谈,再做安排吧!”红莲烈根本不给殇晓拒绝的机会,拉开车帘,直接将她扔上马车。 殇晓想了半天愣是没有想起来,前两天红莲烈到底和自己讨论了什么。碧婷也不在身边,不然自己心里也有个底。面对阴晴不定的红莲烈,她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也就坐在马车上一声不吭。 “在想什么呢?别指望有人能现在来救你。亦皇叔已经被父王宣入宫了,好像是那些废纸嫁祸案,有了新的发展。”红莲烈冷冷的说着。 殇晓靠在一旁,懒得搭理红莲烈。在她刚刚下楼时,就知道红莲亦来救不了自己了。因为下面没有逍遥王府的人,恐怕他没有等到自己在这里的消息,就被宣了吧! 红莲烈也没有丝毫恼意,反正迟早她都会开口和自己说话,不差那么点时间。刚好现在自己也能休息一下,都有一整夜没有合眼了,那些废纸贴起来,还真是麻烦,盯着下人坐,都盯得自己眼花。 车轱辘的声音,反而显得十分的明显。而原本跟踪的人则将得到的消息传回了各自主人的手上,这一切,进一步的证实了,殇晓选择了梅妃的阵营。之前那个拉着红莲定离开的女子,即使遮着脸,也能轻易的认出来,那就是梅妃,身上有淡淡的梅香。 ------------ 第一百零六章 意外风波 红莲亦接了殇晓后,并没有往自己的王府去,而是直接往临泽府而去。他在门口叩了叩大门,里面小心翼翼的开了个门缝,露出个小脑袋,一看是小药王,连忙打开了门。 临泽府上一如既往的安静,却显得楚楚都格外的警惕。 红莲亦终于看了眼殇晓,缓缓的开口:“红莲陵回来了。恐怕现在他们都收到消息了。” “哦。嗯?”殇晓********的跟在后面,压根没有反应过来红莲亦在跟她说话。短暂的到停顿,她一手拽住红莲亦的衣袖:“你说什么?谁?谁回来了?” “红莲陵,陵儿回来了。现在在书房。”红莲亦转身,认真的看着殇晓。 殇晓定定的看着红莲亦几秒,反应过来后,快速的往书房走。她心里满满的疑惑,泽珠王怎么突然英明了?这么快就查到了真相? 碧婷远远的看到殇晓回来,便快步的迎了上去,一把抱住殇晓:“圣者,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都吓死我了。呜呜呜……”几乎忘记了怎么哭的她,竟然像孩子般哭了起来。照顾了殇晓那么久,早就把她当亲人了。 殇晓愣愣的任由碧婷抱着,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所以没有动,就那么任由碧婷抱着,肩膀上都是她哭的眼泪和鼻涕。心底却是暖暖的,原来被人放在心上是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好熟悉,曾经有谁用宽阔的肩膀抱过自己?虽然方式不同,感觉却如此相似。那抹白色的身影又一遍的从她的脑海里划过。 “好了,碧婷天冷,赶紧让殇晓进书房。”红莲亦伸手拉开碧婷,在这么下去,殇晓非得感冒不可,肩上都湿了一大片。 碧婷红着脸,咧嘴笑了,脸上还挂着泪珠:“嗯嗯,圣者,快进去。三皇子已经回来了。”说着她便伸手去推门。 正在这时候,红莲陵听到外面的响动,也走到了门后。门一开,他便看到脸色泛白的殇晓,心里揪着疼,他以为殇晓是担惊受怕的原因。 事实上,殇晓之所以面色泛白,是因为今天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烈风之中。车轱辘过去,车轱辘过来,整个人都只差散架了。 屋子里还有一个白面书生的男人,看起来格外的面生。他也站着迎接众人。大家免去可寒暄的繁文缛节,都坐到了八角桌旁边。 碧婷从一旁拿了裘袍给殇晓披上,一杯热茶,点心都摆在了殇晓面前。在知道逍遥王去接圣者的时候,她便准备好了这些。 红莲陵爱惜的揉了揉殇晓的额头,转而开口介绍了起来:“皇叔,殇晓,这位是诸葛鸿先生,我的军师,这次能如此顺利的让几位王叔出面保我,也是他的功劳。之前一直潜伏在锦和客栈,是那个胖掌柜。” 这么一说,大家有有了些印象,并不算陌生人。红莲陵,红莲亦和诸葛鸿三人相视而笑,都默契的不在提今天在王宫发生的一切,过了就过了,没有必要让一个女子为他们担心。 红莲亦就这样加入了红莲陵的阵营,或许另外两位皇叔,也已经加入了红莲陵的阵营。 厅内的气氛些微的尴尬,殇晓本来也不愿意过多的知道皇家内部的事,便转移了话题:“大王的两个前提条件,你们是怎么看的?” 诸葛鸿喝了口茶,合上盖子,仿佛讲评书的先生:“第一个条件请天下第一美人入宫对饮。相对而言,这个要简单些,有明确的目标。天下第一美人举世公认为魅姬,只是她于几年前突然销声匿迹。至于天下第一美男,诸葛倒是不明。” “这一题,恐怕大王是要考验红莲陵的智。”红莲亦皱眉道:“天下第一美人举世公认为媚姬,再无他人。但美男各国都有,从来没有谁为他们排过名次,难道要全部找到大王面前,让大王挑选第一不成?” “圣者,这个问题,你如何看?”诸葛鸿直接请教起了殇晓,毕竟那场王宫晚宴上的事,他可是有所耳闻,庄生梦蝶,此乃大智慧。 殇晓微微皱眉,果然沉思起来:“审美观人人不同,我们认为美的,万一博间王不认为美呢?” “审美观人人不同?”诸葛鸿将这句话咀嚼片刻,瞳中忽然微亮,问殇晓道:“圣者,若依你的眼光,天下第一美男是谁?” 殇晓苦涩的笑笑,自己一个记忆都没有的人,何来第一,根本就无从比较:“没有。诸葛先生,王爷你们可有认为最美之人?” “这……”红莲亦直接被殇晓突然的问话哽到了。自己认为最美之人,已经死去了很多年。 红莲陵接过了话题,他自然知道皇叔心中所念,但这却是他不愿提及的伤口:“诸葛先生眼中,最美者自然是先生夫人。若我眼中,最美者便是圣者。若母亲眼中,最英俊的怕是自己的儿子。这样说来,在大王眼中,最美者恐怕就是……” “皇兄自己。”红莲亦也明白了个中奥妙,大笑着说:“天下第一美男,自然就是父王本人。哈,这道迷题出得有趣。不过皇兄相貌俊美,非同一般,加之保养得当,肤色竟比妙龄女子更娇嫩,成为天下第一美男也并不过分。” 殇晓目瞪口呆,红莲亦的话五分真假,但她却想不出更好的答案。 红莲陵见殇晓神情异样,问道:「圣者是否有不同见解?」 “啊?没有没有。”殇晓摇头两下,这皇族之事最为奇怪,不然怎么会在现代流传了千年,怎么还有那么多这个秘史,那个秘史的。 “既然如此,我立即寻访最好的画师为父王画像,一定要让父王的俊容流芳传世。”红莲陵即刻起身,准备去安排事宜。 殇晓暗自盘算:万一他们猜错博间王的意思,那可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恐怕真到那时,红莲陵未必有什么好果子吃,而自己也会受到牵连。于是对博陵劝道:“四王子还是多想一想再做决定,万一弄错博间王的深意,四王子可就和王位擦肩而过了。” 红莲陵缓缓收敛笑容,沉吟片刻,方抬头道:“鸣王放心。父王要天下第一美人同殿共饮,却只要天下第一美男的画像挂于寝宫,其中就说明了父王的心意。因为天下第一美男就是父王本人,他只能要自己的画像,却不能要求另一个自己在殿中共饮。” 殇晓想想也对,不再作声,肚子里腹诽道:古代的厚脸皮真可怕,一旦这个厚脸皮是个王更是不得了,逼人家承认他是天下第一美男。昏君终是昏君。 红莲陵将先生安排在了西厢的客屋,自己则冲忙的去安排,毕竟自己能想到,谁知道几位兄弟是不是也已经想到?何况一个月的时间有限,自己还要注意不被兄弟陷害,各种分心。还是抓紧些的好。 碧婷扶起了殇晓,一手端着梅花糕:“圣者,你现在是要去休息会儿吗?” 碧婷这么一提,殇晓感觉整个人都满是倦意:“也好。对了我的药何时能到?”这样一直一直失忆,然后每天每天都重复的看关于自己的记录真的太麻烦了。 “快了,你再忍忍。三皇子说,明天清幽就会带回来。”碧婷轻轻的回答,扶着殇晓往东厢房而去。 红莲亦听到了两人的讨论,微微皱眉:“圣者生病了?御医看了吗?怎么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殇晓回过头,才想起来红莲亦还在。她淡然的笑了笑:“王爷放心,我这是晓毛病从小就有,不碍事的。何况红莲陵一直都在想办法,应该快解决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也不多打扰了,改明儿再来和圣者讨教。”说完,红莲亦作揖,然后转身离开了临泽府。既然选择了阵营,也有甚多事等着自己去处理。 红莲陵去得快,回来的也快。他并没有请什么异国来的知名画师,而是去宫里将长期负责皇家家宴的大画师请了回来。与其找个不熟悉父王的人来画,还不如就近取材。家宴的画师,闭着眼睛都能画出父王的肖像,一来不用叨扰父王,二来知道自己父王的喜好。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红莲陵往东厢走去。他想让画师回头也给殇晓话一副画,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于是边去征求意见了。 殇晓靠在贵妃椅上,一手握着书,闲散的翻着,不时还吃点梅花糕。今天和红莲烈的谈话,她已经用暗藏的方式记录了下来,这样碧婷也不会发现了。 碧婷则安静在坐在旁边,手里拿着针线,开始了自己的绣工。不时的抬头看一下殇晓,怕她无意间睡着。 红莲陵推开门便看到这样宁静的美,轻轻的转身关上门,脚步也放轻了不少。 不过入门的冷风还是惊动了殇晓。她抬头望着门的方向,嘴角浅浅的笑着:“回来了?看你那么开心,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 ------------ 正文卷 ------------ 第一零七章 闲看选秀 ------------ 第一零八章 选秀结束 ------------ 第一零九章 图穷匕见 ------------ 第一一零章 诸葛之死 ------------ 第一一一章 使者来访 ------------ 第一一二章 诸葛鸿之死 红莲陵全部的精力、视线都只是集中在那个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只为救他的那个傻瓜身上……那一刻,时间仿佛倒退回了十年前,十年前那个白衣的比耶与自己初次见面的那天。 但是,眼前这个倒在地上虚弱的人,他为什么还能在笑着呢。如果不是自己一时的迷惑、一时的怀疑、一时的犹豫,他怎么会落成如此结果 ------------ 第一一三章 殇晓被误会 ------------ 第一零九章 谣言四起 ------------ 第一一四章 谣言扩大 ------------ 第一一六章 夜探地牢 ------------ 第一一七章 得知内奸 ------------ 第一一八章 求见皇帝 不打,意思就是不发动与赫梯的战争。即使赫梯使者行刺,害死了诸葛鸿,红莲陵依然决定了不发动全面战争。 殇晓低头看了下,注意到红莲陵的手臂上有些微细小的伤痕,新旧不一。这五天,他或许是在通过折磨自己的方式来保持理智,以至于不做出错误的决定。身为帝王,真的那么需要把自己的感情隐藏起来,而 ------------ 第一一九章 王者决定 ------------ 第一二零章 ------------ 第一二一章 ------------ 第一二二章 ------------ 第一二三章 ------------ 第一二四章 ------------ 第一二五章 ------------ 第一二六章 ------------ 第一二七章 ------------ 第一二八章 ------------ 第一二九章 殇晓十分头疼,却又无可奈何,她想,或许可以试试能不能从军机处逃脱。哎,师傅你在哪里?怎么还没有来接我。 碧婷心疼的看着殇晓,加入了劝说行列,毕竟朝堂之上的事,她多少有耳闻。军机处给了皇上两个选择,一是刺死圣者,一是转交皇位。“圣者,子炎说的不错,现在的情形十分恶劣。即便是皇上交出皇 ------------ 第一三零章 ------------ 第一三一章 ------------ 第一三二章 ------------ 第一三三章 ------------ 第一三四章 ------------ 第一三五章 ------------ 第一三六章 ------------ 第一三七章 ------------ 第一三八章 ------------ 第一三九章 ------------ 第一四零章 听到殇晓这句话,莫离眼眶终究还是湿润了,找了她快两年了,了无音讯,原来是被人藏起来了。听说,她已经把过去忘记了;听说,别人给了她新的记忆;听说……这段时间听说了太多,看到她,竟是如此不易。还好,还好她记得,记得自己。 殇晓看到莫离安静的落泪,不由自主的伸手,擦掉他脸上的眼泪。不知道 ------------ 第一四一章 ------------ 第一四二章 ------------ 第一四三章 ------------ 第一四四章 ------------ 第一四五章 ------------ 第一四六章 ------------ 第一四七章 ------------ 第一四八章 ------------ 第一四九章 ------------ 第一五零章 ------------ 第一五一章 “听说她从前是宴亭的贵族,会一手诡异可怕的毒术。这个女人不但无情,而且毫无常理可言,常常没有丝毫缘故就下手害人,就算是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只要她高兴,就会下毒加害。”莫离淡然的给殇晓讲解:“我们虽然未曾得罪过她,但是组织曾经有个任务,倒是阻碍过她。” 殇晓听得眉头大皱,莫离的 ------------ 第一五二章 ------------ 第一五三章 ------------ 第一五四章 ------------ 第一五五章 ------------ 第一五六章 ------------ 第一五七章 ------------ 第一五八章 ------------ 第一百五十九章 ------------ 第一百六十章 ------------ 第一六一章 ------------ 第一六二章 “这也没有什么不妥啊!古代君王战败成为附属国或者走上和亲之路的多不胜数。”殇晓轻轻的说着,在泽珠的那些日月,对于国家政治联姻一类的,是她每日的必修课:“恐怕是摇曳夫人的毒药见效了呢!按照红莲陵的自负,断然不会轻易联姻。这出棋更像是莫歌的杰作,她倒是为了他什么都能做呢!” 听到殇晓的 ------------ 第一六三章 ------------ 第一六四章 ------------ 第一六五章 ------------ 第一六六章 ------------ 第一六七章 ------------ 第一六八章 ------------ 第一六九章 ------------ 第一七零章 ------------ 第一七一章 ------------ 第一七二章 ------------ 第一七三章 慕容谷主对二人之言绝不理会,仍说:“柳姑娘,这姓莫的只要胜得了我手中阴阳双刃,我自任他平安出谷。咱二人私下的事,咱们自行了断,可与旁人无干。”说来说去,仍是要凭武力截留莫殇晓。 莫殇晓叹了一口气,说:“慕容先生,我原不愿与你动手,但他一个人打你不过,我只好帮他。”慕容谷主双眉竖成两 ------------ 第一七四章 ------------ 第一七五章 ------------ 第一七六章 ------------ 第一七七章 ------------ 第一七八章 ------------ 第一七九章 ------------ 第一八零章 ------------ 第一八一章 ------------ 第一八二章 ------------ 第一八三章 ------------ 第一八四章 见慈恩缓缓点头,又继续说:“如此说来,情谷的女谷主便是令妹了。” 慈恩道:“不错,我那妹子可好么?” 莫离难以回答,公孙闲四肢被丈夫截断筋脉,成为废人,实在说不上个“好”字。 慈恩见他迟疑,心里明了:“我那妹子暴躁任性,若是遭到了孽报,也不足为奇。” 莫离说 ------------ 第一八五章 ------------ 第一八六章 ------------ 第一八七章 ------------ 第一八八章 ------------ 第一八九章 ------------ 第一九零章 ------------ 第一九一章 ------------ 第一九二章 ------------ 第一九三章 ------------ 第一九四章 ------------ 第一九五章 摇曳夫人听后连连点头:“温公子分析得很有理,加上清罗死前所言,必然是能解殇晓的蛊虫的。不过,我们还有急事要回岛上处理,就先行离开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道别之后,她有凝视着莫离片刻:“离儿,空了常回来看看。”说完便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的情谷。终究,她还是希望莫离能认祖 ------------ 第一九六章 ------------ 第一九七章 ------------ 第一九八章 ------------ 第一九九章 ------------ 第二百章 ------------ 第二零一章 ------------ 第二零二章 ------------ 第二零三章 ------------ 第二零四章 ------------ 第二零五章 ------------ 第二零六章 刚才冲过来的时候,莫离和殇晓不但直接用上了轻功,还同时使用了一颗舒筋活络散,虽然玄冥神掌的禁疗十分的霸道,但是莫离和殇晓想试试看,在中掌之前就使用药剂,后续的治疗效果会不会也被禁止掉。 如果不会被禁止的话,那么药剂的持续治疗效果,可以让自己在玄冥神掌的阴毒掉血下,多坚持几秒。 ------------ 第二零七章 ------------ 第二零八章 ------------ 第二零九章 ------------ 第二一零章 ------------ 第二一一章 ------------ 第二一二章 ------------ 第二一三章 ------------ 第二一四章 ------------ 第二一五章 ------------ 第二一六章 ------------ 第二一七章 之前占据下十几条海盗船的时候,江湖人士们还没考虑过船只乘坐人数上限的问题,但是现在只剩下四条船了,问题一下就凸显出来,这海盗船虽然比渔船大,但是实际上每条船能容纳的江湖人士人数,竟然只有两百个而已! 四条船,那就是八百名江湖人士,但是当初一起坐船出海的江湖人士,却是两千多人,也就是 ------------ 第二一八章 ------------ 第二一九章 ------------ 第二二零章 ------------ 第二二一章 ------------ 第一二二章 ------------ 第一二三章 ------------ 第一二四章 ------------ 第一二五章 ------------ 第一二六章 ------------ 第一二七章 ------------ 第一二八章 击杀掉了红砂帮帮主以后,赏善罚恶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莫离提交了任务,顿时三个人都听到了耳边传来的江湖提示。 “你和你的队伍顺利完成了赏善罚恶任务。” “你获得了八十两银子。” “你获得了天清地灵衣(紫)。” “你获得了花生,红豆,绿豆,桂圆,莲子,大米,糯米, ------------ 第一二九章 ------------ 第一三零章 ------------ 第一三一章 ------------ 第一三二章 ------------ 第一三三章 ------------ 第一三四章 ------------ 第一三五章 ------------ 第一三六章 ------------ 第一三七章 ------------ 第一三八章 ------------ 第一三九章 “你没有密集恐惧症吧?”锦墨涵坐在旁边看这些蜂群,都头皮直发麻。 “哦?你有?”莫离道。 “老子怎么可能有这种毛病……” “那就行了,继续看吧。” 蜂群给锦墨涵造成的最大问题,倒不是伤害,锦墨涵一直在树海中走位,能咬到他的毒蜂,始终不超过五十只,过一阵子点一 ------------ 第一四零章 ------------ 第一四一章 ------------ 第一四三章 ------------ 第二四四章 ------------ 第二四五章 ------------ 第二四六章 ------------ 第二四七章 ------------ 第二四八章 ------------ 第二四九章 ------------ 第二五零章 ------------ 第二五一章 临安府唐门门派接引人唐昱、丐帮外门长老吴喜、武当派气宗技能导师崔明哲、峨眉派金顶大师姐杜媛儿,隐居扬州府的情剑药神张斩静…… 一串儿十几个人,不是各大门派位高权重人物,就是实力强劲的江湖名流! 莫离查看了一下任务详细提示,名单上十几个待宰的名望武功颇高的大侠的名字后面,都标 ------------ 第二五二章 ------------ 第二五三章 ------------ 第二五四章 ------------ 第二五五章 ------------ 第二五六章 ------------ 第二五七章 ------------ 第二百五十八章 ------------ 第二五九章 ------------ 第二六零章 ------------ 第二六一章 ------------ 第二六二章 时间一点点过去,人员也已经习惯了莫离在主城游荡。 随着读秒即将结束,莫离才和锦墨涵起来,直接开启了一个隐身。 因为是主城里的原地隐身,就算是有看到的人,也不知道他是隐身了还是下线了。 最后一环,莫离不希望出任何意外。 黑衣男子那种事,来一次还可以,来两次就不 ------------ 第二六三章 ------------ 第二六四章 ------------ 第二六五章 ------------ 第二六五章 ------------ 第二六六章 ------------ 第二六七章 ------------ 第二六八章 ------------ 第二六九章 ------------ 第二七零章 ------------ 第二七一章 ------------ 第二七二章 桃谷五仙尽皆一愕,还未说话,却听得桃实仙在窗外问道:“为甚么六条狗子也比咱们好?”桃谷五仙齐声问道:“是啊,为甚么六条狗子也比咱们好?”殇晓只想破口大骂,却实在半点力气也无,断断续续的道:“你……你们送我……送我回华山去,只……只有我师父能救……救我性命……” 桃根仙道:“甚么?只 ------------ 第二七三章 ------------ 第二七四章 ------------ 第二七五章 ------------ 第二七六章 ------------ 第二七七章 ------------ 第二七八章 ------------ 第二七九章 ------------ 第二八零章 ------------ 第二八一章 ------------ 第二八二章 ------------ 第二八三章 ------------ 第二八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