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缘来是你 徐心缘的家住在本市的一处豪宅区,那是她爸妈去世后留下的家宅,她才有幸能够住进全是负号和高干家族所在的地区。 这片地区虽然都是豪宅,却分为几个区,而且“豪”的等级也不相同。 这里最高级的小区是“圣豪”,那里的别墅均以大气豪派为主,当然那里住的人也非富即贵。 徐心缘所住的区是“馨雅”,那里都是花园式洋房,以温馨舒适为主。 昨天,徐心缘照往常一样,沿着宽阔的林荫大道走回家,在快接近馨雅大门时,她看到一个男人向她这边走过来。 徐心缘吓了一跳,这个男人穿着黑卫衣,黑运动裤,黑运动鞋,他还将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埋着头走路。 借着昏暗的路灯,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嘴唇和坚毅的下颌线条,浑身上下散发着克制和疏离。 徐心缘不禁有些害怕,不会是坏人吧。 当男人快要靠近她时,他缓缓抬起头来,徐心缘梦的心跳加快,世上居然有这么英俊无比的男子! 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英气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唇部的菱形勾勒出淡漠冷峻的嘴角弧度,蓦地撞进徐心缘心里的是他的眼睛,黝黑深邃的眼眸闪着晶亮的光芒,眼神犀利,像是能迅速捕捉到自己的猎物。 有那么一秒,他们的眼神交汇,徐心缘依然本能地向前走,可是她感觉她的心跳声好大好大。 在经过他身边时,她感到那个男人都可能听到她的心跳声,她不禁羞红了脸,窘迫的连手往哪放都不知道。 这时候的祁锋不禁纳闷,在他埋着头思索着问题时,突然感觉到前面有人,他警惕地抬起头,撞进他视线的是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眼,他再看对方只是一个身着套装的普通女人,他才放松神经。 不过面前这个女人看着他似乎呆住了,在她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时,想故作轻松地走过去,但祁锋仍然明显地感觉到她紧张得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难道他这么吓人么?! 他是一个杀手,最近接到一个case――杀死一名重要的政客。 他的委托人也是一位重要的政客,他的对手最近提出的计划将会阻碍他的捞金大计,为了保证计划的进行,他就得斩草除根。 祁锋也不会管那么多原因,给钱他就办事,他只追求金钱和工作的刺激。 但他也不是什么任务都接,什么人都杀。据他调查,这次目标也是个贪官,这样的人留在世上真没必要。 祁锋打算要在他的住处杀他,是因为这个人平时生活中有不少保镖保护着,连家里也是,实在不好下手,而唯一的漏洞就是他家里的房间。 他的保镖都在门口守着,房间里就他一个人,只能从这儿下手,可是最重要的是要从哪射击。 徐心缘每天白天在祁氏集团上班,晚上和周末就在“嫣然”咖啡店打工。 “嫣然”没有开在繁华的商业街,而是在c市非常著名的景点――银杏大道。 正如街名,大道两旁种满银杏树,一到深秋,银杏叶纷纷落下,为街道蒙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尤其当秋日的暖阳洒下一缕缕光芒,金灿灿的路面甚是好看。 “嫣然”的店面是古色古香的木房子装潢,大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坐在窗边的客人的表情。 店内以温暖的红色为主要色调,桌上放着老板从东南亚带回来的异国风情的精致小台灯。二楼是纯木质装饰,还有淡淡的檀香,现在已是入秋,木质座椅都套上了厚厚的毛垫。 此刻正在柜台旁督促着收银员的s e x女郎就是“嫣然”的老板李嫣。 徐心缘走进员工更衣室,换上工作服,将上班是盘起的发髻放下,随意地扎了个马尾,看起来年轻一点。 “先生,小姐,这是菜单,需要试一下我们新推出的甜点吗?”徐心缘甜甜地笑着用甜甜的声音介绍道。 在客人选餐的空档,徐心缘望向窗外,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不知道今晚还会遇到那个男人吗? ------------ 第二章 可爱女人 第二天夜里,祁锋又出现在老地方。 他昨天深夜观察到有一栋小洋房的二楼有三间房,却只有一间房的灯亮着。 这栋房子是圣豪对面的“馨雅”的一栋,它在离街道的第二栋,但因为“馨雅”的洋房是错落分布,所以这栋房子前面是第一栋的花园,面前无遮挡物,而目标的豪宅是离街第二栋,但比第一栋稍微高一点,所以目标的房间是暴露的。 今晚他要夜探小洋房。 他靠着路边的栏杆,手里把玩着一个悠悠球,不断地抛下拉回。 他刚刚已经去探过了,可恶的是所有的窗户都是紧锁的,应该是设有警报系统。 他不想破坏,只好等房子主人回来再说。 祁锋猜想,房子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女人。 他刚从阳台上看到卧室里的碎花窗帘和粉色的床,典型的小女人特质。 徐心缘还是往常的时间走回家,想起昨晚的男人,她的脸上飞上两团红晕,昨晚还差点失眠。 她想:我是空窗太久了吗?一个男人也能让自己兴奋成这样。 她不敢相信她的眼睛,上天太眷顾她了吗?她又看到他了! 他今天还是穿了一身黑,只是换了一件立领的卫衣,利落的短发显得他更清爽干练。 他慵懒的靠着栏杆,修长的手指和厚实的手掌,将悠悠球轻轻抛出轻轻收回,举止优雅。 她真的好想冲过去满眼桃心状的对他说:“你好帅!你好帅哦!” 徐心缘轻笑一声,正常人都干不出这事儿吧。 有笑声? 祁锋猛地收回悠悠球,望向声源处,才发现是个女人,是昨天那个,怎么两天都碰到她,昨天看到他还一副被吓着的样子,今天就敢站在他旁边笑? 徐心缘回过神,发现他正盯着她,难道她刚刚笑太大声被他听到了? 她瞬间感觉自己囧的不能再囧了,真想找个洞钻进去,可是她得故作镇定地从他面前走过去。 但他一直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她觉得自己都快走成同手同脚了,终于走进“馨雅”大门,她便一路狂奔。太糗了! 祁锋想起刚才看到那女人清澈的眼睛包含了惊讶窘迫的复杂表情,脸红得可以滴出血的“逃走”的画面,他不禁笑弯了嘴:真是个可爱女人! 徐心缘回到家还在懊恼刚刚怎么就笑了呢?还有他的耳朵也太灵了一点吧! 她走上二楼的卧室,准备换上家居服。 一抹黑色的身影轻松的翻阅围墙,徒手攀上小洋房二楼。 祁锋站在一间黑屋子的窗台前,试着轻轻推动窗子,推动了!然后祁锋轻轻把窗子推开,轻巧的滑进屋里。 叽! shit!祁锋低声咒骂一声:老子踩到什么?这屋主还在房里设陷阱不成! 屋里太黑,他什么都看不清,赶快把脚抬起来。 叽! 靠!这到底什么玩意儿! 同时,隔壁房间的徐心缘刚换上衣服,就听见隔壁房间传来一个奇怪而熟悉的声音。 隔壁房是玩具房,里面全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各种玩具,那应该是玩具的声音,可是怎么会呢? 徐心缘正纳闷的时候,又响起同样的声音,徐心缘一惊,难道有贼? 她不敢多想,立马抄起墙角的一根棒球棒。那是为了以防万一放在家里防身的,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用场了。 祁锋听到脚步声,马上冷静地搜寻可以躲藏的地方,最后决定躲在窗帘后,窗帘周围又不知道堆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毛茸茸的东西。 徐心缘猛地打开房门,扭开灯,没人?! 她环顾整个房间,各式各样的玩具玩偶如往常一样堆放在原来的地方。 在灯亮的瞬间,祁锋才从窗帘的缝隙中发现这个房间原来堆满了玩具,那他刚刚踩到的可能是一个会叫的玩具。 祁锋微微移动脑袋,想观察屋主的动作,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流鼻血。 房门口站着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根球棒,披散着柔亮的长发,只穿了一件t恤,刚好遮住小裤裤的位置,白皙纤细的双腿就暴露在空气中,真是野性又性感。 诶?祁锋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女人不就是在街上碰到两次的可爱女人吗? 徐心缘看到窗子下方有一个黄色的鸭子玩具,她拿起来一捏,叽——叽——,刚刚的声音就是这个,这个是小时候洗澡时特别爱捏它玩的小黄鸭。 徐心缘打开窗子,向外探了探,没发现有人。 “奇怪?那小黄鸭怎么会叫呢?”徐心缘嘟囔着。 甜甜糯糯的声音穿过祁锋的耳膜,再加上那光溜溜的腿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尤其是她刚刚蹲下去捡玩具时,他甚至可以看到她粉色内裤的蕾丝花边,这小妮子简直是无意识地在挑逗他啊! 她是白痴吗?要是今天闯进来的是劫财劫色的变态,她穿成这样不正是在挑拨别人犯罪吗! 徐心缘正巧打了个寒颤,才发现自己连裤子都没穿就跑过来了,真是大意!她赶紧把窗子锁上后,关了灯,关上了门。 祁锋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不仅是因为他没被屋主发现,还因为总算不用被她挑 逗到欲 火焚身了。 祁锋从窗户望去,刚好可以看到目标房间的落地窗。他拿出便携式望远镜,可以看到房间的大部分,只是角度有点些,但还是很清楚的看到目标就正在房间走动,祁锋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 ------------ 第三章 被发现了 第三天,月黑风高的深夜,祁锋背着一个黑包静静的站在角落,目光紧锁在小洋房二楼浑黄的灯光。 委托人已经交代尽快解决事情,既然位置已定好就趁早行动,可偏偏那女人每天很晚才回家,而他又只能等到她睡下之后行动。 但祁锋仍有顾虑:狙击枪就算装上消音器仍有一定声音,他只能祈祷那女人会睡得很沉,否则他一定会被发现。 终于等到灯熄了,他在楼下徘徊甚久后,才翻身一跃,上了小洋房的二楼的玩具房内。 他打开背包,金属的光泽借着月光反射出来,祁锋轻轻拿出狙击枪,然后装上消音器,他拿起枪,站在窗前。 月凉如水,月色笼罩着他,更增添了阴冷的氛围。俊脸如带上一层冰霜,犀利的眼神敏锐地在瞄准镜中捕捉到目标的身影。 目标还悠闲地站在窗边喝酒,尽管阳台上还站着四周巡视的保镖,祁锋还是冷笑一声,唇角得意的上扬,深邃的眼眸透着狠狠的杀意,将瞄准镜中的十字对准目标的脑袋,扣下扳机。 “dia”,子弹迅速射出,准确无误地射中目标的额头正中。 祁锋面无表情地看着目标的身体倒在阳台上,并再一次锁定他的心脏。 “dia”,第二颗同样准确无误地击中他的心脏位置。 承受这样的致命两击,必死无疑,尤其是出自于以“神枪手”闻名的祁锋之手。 祁锋拿枪扫视了一下当下情况,阳台上和豪宅周围的保镖乱作一团,有急忙打电话的,有试探目标还有没有呼吸的,他从他们的表情中判断,这个人已经死了。 祁锋抿嘴一笑,正准备收枪,却不料,伴随着开门声,房间外的灯光透进来。 “糟了!”祁锋低咒一身,迅速回头,果然看到那女人呆站在房门口,她背光而站,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的一只手正摸索着开关,因为太过惊愕而暂停了动作。 如果她开了灯,就等于暴露了他的位置。 房间内的空气像是凝结了几秒,徐心缘惊恐地看着窗前的高大男子。 如果她今晚没有失眠,她就不会听到这个房间传来的奇怪声音,她更不会知道这个声音是从一把枪里发出的。 微弱的灯光隐约勾勒出男子英俊的轮廓,这分明是几天连续在街上碰到的帅哥,可他竟然拿着一把枪?徐心缘甚至还能看到枪口未散去的硝烟,她不敢想象这个男人刚刚已经杀死了一个人了,而她好像破坏了他的“好事”。 她不禁抽了一口气,反射性地想要叫出来。 祁锋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抽气声,迅速一个箭步上前,捂住她的嘴巴,重重地将她抵在墙上,低吼一声:“安静!” 徐心缘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后背和后脑勺就重重地靠在墙上,头部的疼痛和整个背脊的麻木让徐心缘的眼眶里迅速升起一团雾气。 男人壮硕的身体透着冰冷的气息,将她包围。他的低吼声让她抬眼,却对上一双噬血一般深邃的眸子。 徐心缘心里一紧,他一定会杀人灭口的,想到这里,她不禁鼻头一酸,泪就落了下来。 祁锋盯着那双清澈的眸子被水雾包围,眼神中交织着不安与恐惧,他紧绷的神经蓦地松弛下来,突然手中传来的温热的感觉,他才发现她的眼泪像掉线的珠子般滑落,他立马松开捂住她的嘴的手,看到她因惊吓而脸色苍白,不敢出声而紧抿着嘴唇,双肩颤抖着,不安又无助。 祁锋慢慢柔和了眼神,不禁关心道:“没事吧?” 徐心缘错愕,他这是在关心吗。她忽然觉得这个人也许不算太坏。后脑勺突地传来一阵剧痛:“痛”,徐心缘小声地叫道,摸到后脑勺已经肿了一大块。 祁锋这才意识到刚刚出手那么重,她一定伤到了。他伸手摸索她的后脑勺,果然触到发肿的地方,他马上拉着她走出房间:“卫生间在哪?” “啊?”徐心缘还没摸着头脑,呆呆地用手一指。 祁锋拉着她走向卫生间,正欲开门进去。徐心缘想到电影里的情节,他无缘无故拉她去厕所,不会是想在厕所把她杀了吧!然后伪装成是她自杀的样子,她心里一抖,想使劲甩开他的手,可这丫的手劲好大。 祁锋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使劲想扳开他的手指,眉头一皱,这女人在想什么啊。 “你给我老实点!”他大吼。 徐心缘身子一怔,祁锋便趁机把他拉进卫生间,然后在洗脸池里放了一些冷水。 徐心缘想:他要把我的头埋进水里淹死吗? 然后他又随便拿了一条毛巾。 徐心缘心里一紧:他不会要用毛巾勒死我吧? 最后他将毛巾泡在水里,拧干,叠好。 徐心缘疑惑地看着他,看着他拿着毛巾向自己走来,她心里一惊:他要用毛巾闷死我! “你别过来!”她用手挡住他,祁锋不满的嘴角一撇,却仍向她走近。 徐心缘大叫“不要”,想跑掉,却被祁锋一只手拽进怀里,将冰冷的毛巾轻轻敷在她的后脑勺上,徐心缘正悲哀自己大限将至时,却感觉头上一阵冰凉,后脑勺的疼痛处瞬间感觉舒爽。 她心知是误会他了,却猛然想起什么?想要拨开他的手,头顶却传来低沉的声音:“你想你的头肿更大吗!” 她欲哭无泪啊:那你也不要拿一张抹布放在我头上啊...... 冷敷了一会儿,祁锋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将药水喷在她发肿的地方,这样的消肿药他几乎随身携带。 徐心缘不知道他喷的什么在头上,但淡淡的中药味让她很舒心。 “谢谢你。”虽然是他弄伤自己的,但他有这样的举动,徐心缘觉得很意外。 她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就算他刚刚举枪杀了人,她却感觉不出她是一个坏人。不过从他藏在黑暗的角落开枪来看,像极了一个杀手。 “哼”,祁锋不屑地冷笑:“你知道你在对什么人感谢吗?” “那...你是坏人吗?”徐心缘小心翼翼地问。 祁锋凝视着她,在这个小妮子面前,他竟然无法有任何戒心,尤其是刚才将她拽进怀里时闻到她身上甜甜的香味,他更是感到无比安心,课这样单纯无害的女人想要靠近他,那必定会被连累,像他这样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更不该牵扯到任何人,就让他做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吧。 他立刻面无表情的走向她,浑身像是有冰冷的墙将他与周围隔开。 他带着狠意的眼神瞪着面前无辜的人儿,嘴角一抹邪恶的笑:“你刚刚没有见到任何人,对吧?” 徐心缘不解地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又变得冰冷的人,她知道他话里的意思,默默地点头。 “说话!” 她吓了一跳,冷漠的声音让她想起他将她重重地推到墙上,浑身上下都是让人不敢靠近的气息。 “我...刚刚没有见到任何人。”她颤抖着声音说。 祁锋满意地离开她,走到门边,落下一句话:“若你违背了你的话,我的枪是很容易走火的。” 然后他走进玩具房,收拾好东西,仍然从窗户一跃而下。 徐心缘默默地站在窗前,看着他矫健的身姿轻松翻阅了围墙,然后不见踪影。她的心有点落空了,这个男人尽管那么让人难以靠近,可她偏偏还想能再遇见他。 ------------ 第四章 祁锋遇险 c市是a国经济非常发达的地区之一,这里聚集了世界前500强的公司和企业,祁氏集团在强强集团中占有重要地位。在c市的商业地带矗立着数不清的高楼大厦,其中有一整座大厦都属于祁氏集团所有。 隔天一大早,徐心缘顶着两个黑眼圈无精打采的坐在祁氏大楼的18层楼的人事部门的办公桌前。 她果然没猜错,今天的国内各大报纸、电视、网络新闻的头条都是一名重要政客被枪杀的新闻。 昨天他真的杀人了,但她居然对一个杀人犯念念不忘,一想起昨晚他帮她消肿的轻柔动作,徐心缘的脸上便飞上两团红霞。 “你怎么啦?一大早发烧啦?”吴雪涯走到她的办公桌前,顿了顿,又凑近她耳边小声地调侃她:“还是发骚啊?” 吴雪涯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祁氏集团的人事部主管,而徐心缘正因如此才当上她的秘书。 徐心缘瞅了瞅周围的同事,看见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后,狠狠瞪了她一眼。 雪涯笑了笑,然后轻咳一下,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有点事情,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徐心缘跟着她进了经理办公室。 吴雪涯化着精致的妆容,髻着高高的盘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剪裁合体的高级套装,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严肃又认真。 她坐在办公桌后,徐心缘随意地坐在她对面。 她一脸关切地问:“听说昨晚你住的那儿发生命案了,你没事吧?” “没事,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她想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了雪涯,她一定会吓死的,更何况她答应了那男的不说出去的。 “真的太可怕了,要不要我这几天晚上去你家睡,陪陪你!” “你真舍得抛下你的极品帅哥来陪我吗?”徐心缘戏谑地笑。 “徐心缘,你当真觉得我是个重色轻友的人吗?”雪涯柳眉微拧。 “呵呵,我知道你不是,可我不想阻碍你寻找真爱的道路啊。” “别开玩笑了,我说真的,这可是死人啊!住你那区的都是有钱有地位的人,没准那杀人犯也觉得你也是个有钱的主,对你动了杀意,再一看这妞听漂亮的,来个先奸后杀......”吴雪涯开始神经质的自我联想起来。 徐心缘无奈地笑笑,她想说这个杀人犯是不会这么做的,他要想这样做,昨天晚上就做了。可是她现在自我感觉像个帮凶,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雪涯,你别担心了,我都不害怕你怕什么?要真有什么事,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还是和你的极品好好约会吧。” “敢情现在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 徐心缘“扑哧”一声笑出来:“要让一太监住我家天天伺候我,我乐意之至,吴公公。” “徐――心――缘,你......”徐心缘眼看雪涯要掀桌子了,连忙按住她。 “别冲动啊!吴姐姐,妹妹一时口快说错了,晚上来嫣然请你吃蛋糕。” “谁稀罕你的蛋糕啊。”雪涯假装生气的嘟起嘴,将脸扭到一边。 “唉!真可惜了,本来想请你吃我们镇店之宝的巧克力蛋糕的。”徐心缘也假装失望的转身。 “巧克力!那我一定去啊!不去是傻瓜!”雪涯激动地站起来,像是听到长辈要发糖的小孩子,眼睛发着光。 “还说不稀罕。”徐心缘戏谑地抛下一句话,然后快步走出办公室偷笑,不管办公室里的人是怎样的表情。 在c市的旧城区,祁锋踏上一栋废弃旧楼的5楼阳台,从手提袋拿出他惯用的狙击枪,瞄准对面大楼的4楼的一个房间。 就在上一个任务刚结束不久,祁锋又接到一个委托人的电话,那人只说帮他杀个人,酬劳已打在他的银行账户上了,而且行动的地点时间他已计划好,只需要祁锋帮他动手。 这么好的委托人祁锋第一次见,而且酬劳相当丰厚,祁锋觉得事有蹊跷,可说不清哪里不对,但看在报酬这么可观的份上,他还是来了。 从瞄准镜中看到房间里是一群人围坐在会议桌边,而站着讲话的人正是他这次的目标――一个黑帮老大。没有任何阻碍,目标群体似乎也没有任何戒心。 这次的任务也简单过头了吧!祁锋轻蔑地笑了笑,正准备扣动扳机,突然房间的窗帘被拉上,就像是发现了他的行动一样。 祁锋这才意识事情果然不正常,立刻全神戒备,耳朵敏锐地捕捉到“咻”的声音,但还没得及回头,就立刻感觉悲伤一股刺痛感,并且伴随着从背脊到四肢都有麻木的感觉。 祁锋心中惊呼:不妙,中了麻醉枪。他艰难地转过身,滑到在地上,出现在他眼帘的是两道熟悉的身影。 “你们――想怎么样?”他想趁他还清醒时搞清楚事实真相。 一个被黑色紧身皮衣皮裤紧裹住惹火身材的冷面女郎带着没有任何温度的语调说:“鹰眼,这还不是你自己惹得祸端,主人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主人现在才动手,已经对你很仁慈了。” “哼,我就知道,那老家伙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要杀要剐,随便。”祁锋眼神里迸着火一样的光芒,死死盯住眼前的人。 另一个同样穿着黑色皮衣裤的壮硕男子在他面前蹲下:“你知道,主子最擅长折磨他讨厌的人了,你绝对不会是例外。” 然后他从兜里掏出一根针筒,针筒里墨黑色的液体像一个黑洞,能把人吸进去。 “这是bk刚刚研发出来的新药,能把人的记忆全部洗掉,简称x2病毒。而你就是这个新药的第一个试验者,有什么副作用我们是不知道,要是你不幸就这样死,我们也表示遗憾不能看场好戏了。”祁锋真的很想抬手把面前的人渣拍碎,可是他浑身上下一点劲都没有。 壮硕男子立马将针头扎在了祁锋结实的手臂上,黑色的液体像一条蛊惑的黑虫慢慢钻进他的身体。祁锋感觉心脏猛地停了一下,然后突然加快,他开始觉得眼前一片浑浊,脑袋发晕发胀,在他感觉天旋地转时,他隐约听到面前两人说:“把他扔到那女人家。” 那女人是谁?什么好戏?祁锋只觉得头痛欲裂,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两人将祁锋抬上车,然后开车扬长而去。黑色的越野车看不出出自哪个顶级品牌,只能看到车尾印刻着两个烫金的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闪耀刺眼――bk,一个纵横国际却扑朔迷离,拥有过无数顶尖杀手的暗杀集团。 ------------ 第五章 对!你叫无名 冰凉的秋雨倾袭整个c市,夜里气温骤降。徐心缘拉紧外套衣领,举着伞往家里赶。 走进“馨雅”的大门,徐心缘远远的就看见,她家的栅栏门是开着的。虽然门没有上锁,但她记得出门前是关好的。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就看到花圃中间的走道上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她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地走到那团东西面前,才赫然发现那是个人,从体型上看应该是个男人,侧着身背对她,她将他的身体翻过来,不禁惊呼一声,这有着俊逸面庞的男人,不正是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吗? 而此刻的他已被雨水淋湿,浑身冰冷。 徐心缘心想他不能有事啊!他甩开手使劲儿拍他的脸:“喂,喂,你醒醒啊!” 可男人依旧脸色苍白,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想到他的特殊身份,徐心缘还是放弃了送他去医院的想法,决定先把他安置在家里。 她回房穿上雨衣,然后试图想要拖动这个男人,结果她发现就算使出浑身解数,都只能让他挪动一点点。 没办法了,徐心缘只好将他滚到门口的楼梯,然后抓住他的脚踝,死命地往楼梯上拽,好不容易把他拽进玄关,徐心缘的额头已经渗出薄汗。 她脱掉不透气的雨衣,想着他浑身湿透了,不能直接拖进房,只能先在玄关给他换上干净衣服。 于是徐心缘赶紧从房里拿来她的睡袍,然后开始解他的衣服。这时徐心缘脸红了,她怎么都感觉自己像个女色狼啊。 可是当她的手指触碰到他发烫的皮肤时,她就什么都顾不得了,迅速地扒下他湿透的衣服。但在看到他健壮的上身时,徐心缘还是不由地惊叹加流口水。 在解裤子时,她的脸更红了,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也从来没看过男人的下半身,她小心翼翼地尽量不碰到关键部位,不好意思地别开脸,却有忍不住偷偷瞄上一眼,一双长腿配上完美的肌肉线条,徐心缘感觉眼睛都变心形了。 抛开花痴的思想,她赶忙给他套上睡袍,睡袍明显小了很多,穿上都超级紧绷的。 待到徐心缘把他搬上客房的床时,她已经累得瘫坐在地上了,可现在还不能休息,她拿着热毛巾为他擦拭身体,然后拿了两床厚棉被为他盖上,然后把热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等到变凉一点,又换上另一块热毛巾。 她拿温度计测量过他的体温,竟然已经烧到40度了,她真的很担心这样会烧坏脑子的。她还拿来退烧药,磨成粉末,掺在水里,想灌他喝,不过效果似乎不好,有一半的水他没吞进去,都流出来了。她又用酒精和水擦拭他的身体,希望能散热。 折腾了好几个小时,热毛巾不知道换了多少次,退烧药也不知道喂了多少次,徐心缘用温度计量了后发现体温下降了一点。 最后她为他掖好被子,体力不支地趴在床边沉沉地睡去了。 早晨,和煦的阳光洒进屋内,秋风却是微凉,穿过没关好的窗户袭进屋里。 床上的可人儿显然感受到秋风的打扰,缩了缩脖子,裹紧被子,翻个身继续睡。她还想着,床上这么暖和,还是多睡会儿再起吧。 可睡着睡着总觉得不对劲,她昨天干什么来着?她好像没有上床睡啊?而且这床怎么和平时睡的不一样诶?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的面孔,可是就算再英俊,任谁也不能接受刚睁开眼就是一张脸的特写吧。 徐心缘更是反映激烈,脚一蹬,手一扇,加上“啊~~~~~”的一身的尖叫,他成功的滚下了床,英俊的五官瞬间皱在了一起,还一手捂着脸,一手揉着腿,委屈地看着面前这个粗暴的女人。 她看见自己的衣服还完好无损的穿在身上便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引狼入室了呢?她嘀咕道:“我记得昨晚我没睡在床上啊?” “是我把你抱上床的。” 徐心缘转头看着身旁的男人,微笑的嘴唇,没有说出冷冰冰的字眼,黑眸里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干净、明亮、充满笑意......? 她很奇怪,难道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徐心缘将手轻轻放在他的额头上,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突然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她本能的想缩回手,以为他又变回原来那样,可却对上一双委屈的眸子。 “我们是不是认识?你知道我是谁吗?” 徐心缘瞬间瞪大了双眼,纳尼!偶像剧?言情片?玩失忆? 但是眼前的男人从外貌和身形来看的确是那晚的杀手,从气质上看,他的确少了冰冷的气息,成了一个普通男人。 他真的失忆了吗?可怎么失忆后还倒在她家门口呢? 她把他的衣服拿来翻来翻去,空的?没有证件,没有手机,他怎么什么都不带在身上啊! 难道要把他送去警察局,警察肯定早就想抓到他了,那不等于送他去死吗。还是老实告诉他我不认识他算了。 “我......”可她一看到她可怜的样子,她就说不出口,要是说了他俩不认识,他应该会走吧!然后去找可能认识的人,说不定会有老妖婆看上他,然后把他骗回家“吃”了他,或者被人贩子拐走骗去做苦力,他现在这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真的很容易成为坏人下手的对象啊。这可是她喜欢的男人,怎么能眼睁睁地推他入虎口呢? 于是她决定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 “其实呢?我是你的房东,你昨天刚搬到我这住,租了这间房,我呢?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不知道你家在哪儿,不知道你多大,你懂嘛,刚认识哪了解这么多。”徐心缘打着哈哈似得说完,自己都感觉脸有些红。 他沉思了一会,似乎也觉得这样合情合理:“那我叫什么呢?” 名字?编个什么名字呢?两个人对视了几十秒,徐心缘感觉都快流汗了,看着对方渐渐怀疑的表情,她脱口而出:“无名”。 “无名?”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吗? “对,吴铭,姓吴的吴,铭记的铭。”她如释重负,赶紧解释一下。 “为什么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他这一问,徐心缘才深知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一个谎言的负担有多大。 她毅然决定将故事编下去:“是这样的,你昨天拿着行李来的途中,被打劫了,你的行李和钱,所有东西都被抢完了,那些坏蛋还把你打晕了,是我把你救回来的,但是没想到你居然失忆了。” 祁锋试图努力的回想一下失忆前的情况,却是头痛欲裂。 他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眼前的女人,但是目前他无处可去,现在有个栖身之处等到记忆恢复也是可行的,于是他朝徐心缘回以灿烂的微笑。 徐心缘不禁惆怅了,不善说谎的她真的很希望他能尽快恢复记忆,可那就代表他会离开她,真是纠结。 ------------ 第六章 你觉得我的内裤好看吗 家里多了一个人,生活用品都要多准备一份,吴铭还没有换洗的衣物,也要去买,所以徐心缘打算上街。吴铭说他也要去,他要了解他生活的城市。 徐心缘感叹,一般失忆的人都很被动的融入周围环境,而他却这么主动,好像失忆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损失,看来他的心理素质真真是挺好的。 走在街上,徐心缘像导游一样给吴铭解说:“这儿是c市,这是xx街,这是xx大厦,这是xx公交站......” 吴铭始终微笑的听着,可这个陌生的城市着实让他有些头疼,没有印象,到处是陌生的建筑和人,连天空他都觉得陌生。 唯一能让他安心的就是身旁说不提的女孩,她看着周围,努力地想着有什么要告诉他要提醒他的,然后甜甜糯糯的声音会传入他的耳朵,听着特别舒服。 她不施脂粉的白净脸蛋,可爱的婴儿肥,让人很想捏一捏。 徐心缘自从上街后就感觉有不少人都望向他们这边,而且大多数都是女人。她看看自己,衣服没穿反啊;摸摸脸,脸上没饭粒啊。这时她恍然大悟,她身边就有一大帅哥,不吸引女人目光才怪。 她转头看见吴铭一直保持微笑看着前方,她不禁想起那晚同一个人却对她说恶狠狠的话,她有点希望他就这样一直失忆下去,就会一直这样平易近人了。 超市里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徐心缘拿着一张写满要买的东西的纸穿梭在各个货架间,吴铭则推着购物车乖乖的跟着她。 走到男士内裤的货架前时,徐心缘说:“你自己选吧。”然后眼光瞄去女式内裤那让她比较自在。 但是吴铭自己看了一会,轻轻吐出一句:“我不知道我穿多大。” 徐心缘想:难道我知道你穿多大吗。她头也没回的说:“你觉得你能穿大,你就选多大的呗。” “这些都是什么品牌啊?连h&m都没有。”他转头无奈地看向徐心缘:“这么便宜的内裤,你确定能穿吗?”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走过去敲了一下他的头:“你是不是电视节目看多了,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lv。快点选完,我们还有很多东西要买。” 吴铭便随便拿了一盒。 走到牙膏区,徐心缘正准备帮她拿一条薄荷味的牙膏,他却说:“我要水果味的。” 她心想薄荷味的便宜,就说:“为什么一定要水果味,薄荷味也好闻啊。” “我闻不来那味儿。” “你不是失忆了吗?” “不知道,我就感觉我想要水果味的。” 徐心缘咬咬牙,心想: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丫的也不知道帮忙省点钱。 他们正准备去结账的时候,就看见迎面走来一对情侣,男的时尚帅气,女的成熟艳丽。 “雪涯。”徐心缘一招手就后悔了,怎么能让她知道吴铭的存在。 吴雪涯望向徐心缘的方向,却一眼被吴铭吸引住了,立刻拉着男友走上前。 “这是peter,我男朋友,这位是?”雪涯像个色狼一般上下打量着吴铭。 徐心缘看向身边的人,却一时不知道如何介绍,倒是吴铭很大方地说:“你好,我是她的室友,我叫吴铭。” “室友?”雪涯疑惑地看向徐心缘。 徐心缘拼命地跟她眨眼:“对对对,是室友,才搬到我家的。” 雪涯心领神会:“这样哦,你好,我是她的好朋友,我叫吴雪涯。” 吴铭微笑点头。 走的时候,雪涯凑到她的耳边说:“超赞的货色,我等你明天给我解释。”然后挽着男友走了。 徐心缘转头看向吴铭,双眼冒心,的确超赞的! 晚上,徐心缘捧着一袋零食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逗得她哈哈大笑。 吴铭洗完澡穿了件睡袍找在一旁,说:“徐心缘,今天买的内裤小了。” 她正看的起劲,随便答道:“凑合着穿嘛,穿着穿着就松了。” 吴铭心想:敢情自己还不如电视了。于是他长脚一跨,挡在电视机前,徐心缘差点把嘴里的零食喷出来。 还未擦干的浓密黑发中滑落几滴水珠,水珠滑过脖颈,流过锁骨,睡袍松松地系着,宽阔健硕的胸膛一览无遗,甚至还能看到水珠落到结实的腹部,直到隐秘的三角地带。 吴铭很满意她的表情,愠怒的脸瞬间展颜,看着这小妮子口水都快流出来的傻样,好想逗逗她。 于是他一脸坏笑地说:“心缘,内裤好小,穿着太紧了,你快帮我去重新买一条,我现在没内裤穿了。” 难道说,他现在没穿内裤! 徐心缘的眼光不自觉地往下瞄,在看到睡袍中若隐若现的大腿后,她默默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又为她咽口水的动作感到羞耻而脸红得跟苹果似的。 她觉得太丢脸了,顺手抓起桌上的钱包夺门而出,留下一脸满意笑容的始作俑者在身后。 徐心缘绯红着脸去附近超市买了一条大一号的内裤,回到家便甩在某人的脸上,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可一肚子坏水的某人在穿好内裤后,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问她要不要看她为他买的内裤穿上好不好看。 徐心缘要崩溃了,她确实很想看啦!可她不能像个色女似的真的要求看啦!一面要矜持,一面起色心,她只好一路尖叫着逃回卧室了。 某人哈哈大笑着坐上沙发拿起遥控器,要你丫只顾电视不甩我。 夜里,吴铭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结实的身体,这样的身形必定是每天坚持锻炼才会保持的好状态,可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维持身体的健壮,是纯粹喜欢健身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他在做了50个俯卧撑和50个仰卧起坐后也么有想出结果,记忆仍是一片空白。 ------------ 第七章 坏坏惹人爱 “心缘,徐心缘。”谁在叫她啊!吵死了。声音还在持续。 徐心缘费力地睁开眼,吴铭焦急的一张脸映入眼帘。 哎哟,有帅哥叫我起床,真是幸福啊!她还在迷迷糊糊地自我享受中。 “你!”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一下子坐起来,指着他吼道:“你怎么在我房间?” 糟了,各种睡相都被他看到了! 吴铭看她慌乱的整理自己的头发,扑哧一声笑了,缓缓吐出一句话:“你今天不上班吗?” “啊~~~糟了,糟了,要迟到了!”徐心缘立马从床上跳起来,风一样地冲出房间,都怪昨晚看连续剧看太晚,连闹钟都没有叫醒她。 她以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换衣服,坐在餐桌前的时候还在喘气。 吴铭端上一份三明治和一杯热牛奶,说:“别着急,还有时间,慢慢吃。” “这是你自己做的?”她指着三明治说。 "of course.” 徐心缘咬了一口三明治,一脸满足地说:“好好吃哦!” “对了,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起来晨跑。” “晨跑?”徐心缘狐疑,你确定你真的失忆了吗? “早上很早就醒了,然后就鬼使神差地出去跑步了,顺其自然的好像以前都是这样做的。”他也表现出难以置信的样子,并且他发现运动能使他平静,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忘记的就忘记了,毕竟他现在过着还算舒服的日子。 徐心缘忽然觉得三明治有点难以下咽了,顺其自然多可怕,他会不会有一天顺其自然地走了呢?毕竟这里并不是真正属于他的地方。 出门前,徐心缘嘱咐道:“你要是想出门,也别到处乱跑,c市挺大的,有的路特别绕,你又不熟悉路,也没有手机,迷路了挺麻烦的。对了中午和晚上我不会回来吃饭,晚上我要打工,你会做饭的,买菜什么的就自己去超市吧。要是陌生人跟你搭讪啊!你甭理他啊......” 吴铭听着她像大妈一样的唠叨,笑了笑说:“我是失忆,不是失智,别把我当3岁小孩。” “我是怕你......”怕你走丢了,怕你受伤了,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知道你担心我。” “谁担心你啊!”徐心缘连忙开门出去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吴铭站在门口看着那道美丽的背影,心里明白,她就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我担心你”几个字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徐心缘刚到公司,屁股还没碰着椅子,就被罗上司一声令下唤去办公室了。 她一进办公室,雪涯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坐在沙发上,一脸八卦样地丢出一个炸弹:“你们同居啦?” “你瞎想什么呢?” “还不老实,含蓄点讲是室友,实际上就是同居吧。那小子真的好帅,身材好棒,你在哪儿挖到这样的宝啊?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居然敢瞒着我,对得起我吗?” 徐心缘受不了她的连环轰炸,于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她讲了,包括吴铭失忆前是个杀手的事。 雪涯听完后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她愣了半天才说:“你开玩笑吧?” 但是徐心缘一本正经的模样告诉她:这是真的! 她拉着徐心缘上下打量了番:“你之前有没有伤到哪啊?你怎么不跟我说呢!他是杀手诶,你居然把他留在身边,要是他哪天恢复了记忆,把你杀人灭口怎么办啊!” “他要是想杀我,早就动手了,可他还是放过了我,我隐约觉得他是个好人。再说了,谁叫他不偏不倚正巧倒在我家门口,我就想说顺便嘛。” “那你可以送他去医院,去警察局啊!” “不行,他杀了人,那样等于送他去死。” “得了吧!还顺便呢?你怎么不顺便让我住你家,吃你的,用你的呢?编个理由也不会编。”雪涯白了她一样,然后故作神秘地凑到她耳边说:“你是喜欢上他了吧?” 像是被猜中了她的心思,脸红红的,扭扭捏捏地说:“你说什么呢?怎么会?” “看你这反应,那就是了。” “嗯......是有点喜欢啦。”他想起失忆前的他为她消肿的温柔动作,心里不由得小鹿乱撞。 “可是心缘,你想过没,要是他恢复记忆离开你怎么办,而且他是杀手,靠近他很危险的,你可想好了,你对他是一无所知的,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雪涯严肃地说。 徐心缘摸摸地点头,她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的真实姓名,来自哪里,背景和有没有女朋友,她通通都不知道,若真的喜欢上他,风险还挺高的,说不定还没有回报。 快进入深秋了,天黑的特别早,徐心缘踏进“嫣然”咖啡厅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她穿着工作服站在门边,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和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点担心吴铭有没有好好吃饭,现在是不是安全在家。于是她趁李嫣不在,躲在角落,用手机拨通家里的电话。 接通了,徐心缘松了口气。 电话那头传来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喂?” “我啦。” “怎么了?”吴铭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我......我是想问你吃饭花了我多少钱啊?”一说口她就后悔了,她只想知道他吃饭了吗?但不想这么直接,可不能是这样问啊!他一定觉得我很小气。 “吃的意大利面,你吃饭了吗?”吴铭好像知道她的意思,完全没有在意她是怎么问的。 “吃了,在上班呢。” “不要为我担心,我好好的呢。” “我......我......我没有,我要去工作了,拜拜。”她本想挂电话,却听见电话里的人在叫她,她又将电话放在耳边。 “我想告诉你,早点回来,我一个人在家好寂寞,再见。”吴铭笑着挂上电话。 徐心缘的心瞬时漏了一拍。 “心心,7号桌的客人点餐了,你愣在那儿干嘛!” “心心,2号桌的客人点的是咖啡,不是果汁!” “心心,这咖啡煮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老板娘李嫣都快气死了,平时最让人省心的人今天就跟丢了魂似的,什么都做不好,她看徐心缘面带桃花,双眼发亮,一脸傻笑,心想这丫头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 第八章 停电 晚上十点过,徐心缘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以前回到家,家里一片漆黑,她早就已经习惯这样一个人住了,而今天,一进门就见屋里灯火通明,还隐约有电视节目的声音。 徐心缘先是一愣,随后感到心里一阵温暖。 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知道家里有人等着,就特别期待赶快回家。 她走进客厅,吴铭穿着睡衣端坐在沙发上看财经节目,聚精会神地听着主持人分析最近股市情况。 看见徐心缘一脸倦容,有些心疼地走向她:“饿吗?要不要我给你弄点宵夜?” 徐心缘无力地摇摇头说:“不想吃了。” “累吧?我帮你揉揉肩。”吴铭双手微微施力在她僵硬的肩膀上按揉起来。 徐心缘本想拒绝,但肩膀上传来又酸又舒服的感觉让她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而且他能准确地找到她最酸的位置,然后着力按压,让她浑身有种通透的感觉。 正当她在尽情享受时,吴铭凑到她耳边说:“如果你躺下来,我能让你更舒服。” 徐心缘的耳朵瞬间烧红,她知道吴铭并没有那个意思,可她偏偏想歪。 她慌张地站起来说:“不......不用了,我去泡个澡就行了。”然后逃似的上楼了。 吴铭满脸笑容的看着那慌张的背影,想着:越是这么可爱,就越想调戏你。 徐心缘躺在浴缸里,薰衣草精油的的香味让她身心放松。 一想到吴铭的暧昧动作和暧昧话语,就不好意思地捂着脸偷笑。 尤其是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身体时,她有一种电流过一般的酥麻感,她怎么就对这个男人这么没有免疫力呢? 他的一个微小动作,一句只言片语都能左右她的思想。 她正想到这儿,突然眼前一片黑暗,她噌地从浴缸里坐起来,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又潮湿的空间让她感到不安,她反射性地喊出一个名字:“吴铭!吴铭!” 她一边喊着一边摸索着从浴缸出来,摸索着浴巾的位置,然后用浴巾裹住自己的身体。 这时,吴铭已经跑到浴室门口,发现门锁上的,于是边拍门边喊着:“心缘!心缘!没事吧你?停电而已,不要害怕。” 停电了?住这么久还从来没遇到过停电这事。 徐心缘一边疑惑着一边摸索门的位置,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谁知:“咚”的一声,小腿撞到马桶上了,疼的她龇牙咧嘴的。 终于摸到门把,她把门打开,门外也一片漆黑,但隐约能感到一个黑影。 “心缘,没事吧?有没有撞到哪?抱歉,我找不到手电筒。”吴铭急切地拉着她的手,他已经渐渐适应黑暗,可以大概分辨出她的位置。 手心里传来温暖的感觉,让徐心缘的心稍微安定下来,她说:“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你看得到吗?我房间有手电筒,让我去找找看。” “我看得到,走吧!小心点。”吴铭抱住她的肩膀,引领着她回房间走去,徐心缘身上幽幽的薰衣草香味和刚沐浴后清凉的柔嫩肌肤让他有些着迷。 徐心缘刚刚挪动一下脚步,就觉得小腿骨生疼,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吴铭停下来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撞到了?我刚刚好像听到有撞到的声音。 “好像撞到马桶了,小腿那,有些疼。”徐心缘不好意思地讲,总觉得自己很拙笨。 “怎么这么不小心。”吴铭轻轻地责怪了一下,语气却是温柔。 他说完便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手放在她的腿弯,轻松将她横抱起来,大步朝房间走去。 “啊......”徐心缘不禁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抓紧她的浴巾:“喂......你......呃......” 从小到大,只有爸爸这样抱过她,他是第二个男人,徐心缘感觉既幸福又紧张。 她的房门没关,吴铭将她抱进去,轻轻放在床上,卧室里稍微亮一点,因为有路灯的灯光从外面透进来,徐心缘看着窗外,疑惑地说:“为什么路灯都亮着,屋里却停电了呢?” 而吴铭的目光丝毫不在窗外,正因为灯光透进来,他看到了此时的徐心缘。 微弱的光线下,她的脸显得朦胧梦幻,晶莹的双眼更显迷离,湿漉漉的黑发搭在白皙胜雪的香肩上,凌乱又野性,美丽的锁骨下,浴巾刚好遮住重要部位,却仍能看住半露的酥胸随着呼吸起伏着,浴巾下裸露着修长白皙的双腿。 吴铭想:女人不一定要衣着光鲜才最美丽,这样干净自然的她更让他有想拥入怀中的冲动。 徐心缘发现没人回答她,转过头发现吴铭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不自然地拉了拉浴巾,羞涩地吼道:“你看......你看什么啊!” 吴铭老实地说:“我觉得你这样特美,让我看着入迷了。” 他这样直接的夸赞让她不禁觉得内心小鹿乱撞,脸上羞红,她把头埋着,来掩饰自己憋不住的满脸笑容,她正想壮着胆子问他,她可以理解成他会喜欢上她吗。 她一抬头,就看到一张笼罩在一道自下而上的白光中显得惨白诡异的脸,她“啊”了一声,本能地往后退,吓得花容失色。 这时,吴铭关掉手电筒的灯,哈哈大笑起来。 徐心缘恼羞成怒,喊着“坏蛋”就准备抬手打他,她的手还没碰到吴铭就被他抓住,然后他轻轻一拉,她就跌进他的怀中,吴铭紧紧抱住她,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香味。 徐心缘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她在想: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抱住她?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吴铭在她身边轻轻说:“我失去记忆前,我们是不是情侣啊?” “啊?不是......”徐心缘一头雾水。虽然她也希望是。 “那为什么我觉得我这么喜欢......” 喜欢?喜欢什么?喜欢我吗?他是说他喜欢我?徐心缘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他说的,难道两情相悦的好事降临在她身上了吗? ------------ 第九章 吴少爷,LV是白菜价 如果对方都袒露了自己的情意,再适时表达一下她的爱意,那人世间又会增添一对佳偶了。 “其实我......”徐心缘小声地开口。 “......逗你呢。”吴铭憋着笑意说我,静待怀中人的反应。 逗我呢。什么意思? 徐心缘反应过来后,气呼呼地推开吴铭,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一是生气他怎么能这么逗弄她,二是失望,原来他没那个意思,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 吴铭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不愉快的气氛。 这时,一阵舒缓的音乐打破了沉闷,徐心缘拿起桌上的手机接听。 “喂。” “请问是徐心缘小姐吗?” “是,我是。” “您好,我是馨雅别墅区的物业管理处,您所在的a区由于电线短路,导致暂时停电,给您带来不便,我们感到非常抱歉,我们会尽快修复,请您谅解。” “嗯,好,没事的,辛苦你们了。” “请您稍等,很快就会有电了,再见。” “再见。” 徐心缘挂掉电话,告诉吴铭停电的原因。 吴铭将手电筒放在桌上,说:“那你早点睡吧!时间也不早了。” 他刚转身准备离开,衣袖就被拉住,他转过身,看不清她的表情。 “反正也没事做,不如我们一起坐着等到电来吧。” 吴铭愣了一下,还是陪她坐在了床边。 夜里微风徐徐,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摇晃的枝叶在房间里的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徐心缘盯着那树影恍了神,突然想起那夜他将她抵在墙上,她看到他那双猩红的眼。 沉寂的房间里,徐心缘说:“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这些天你有没有回想起什么?” “我的确尝试过想过去的事,可一旦努力想,头就很疼。有时候我会很自然的做一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的做的事。” “你一定也很想恢复记忆吧!可我帮不了你。”她对他的过去一概不知,就连他的职业她也不确定。虽然看到他拿枪时的确像个杀手。 可是杀手?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遇上这样的事。 “不,如果没有你,当我睁开眼发现我什么都不记得的那一刻,我会很孤独。那时我发现我失忆了,可看到身边还有一个熟睡的你,我知道你一定知道我的事。虽然后来你并没有帮到我多少,但至少我知道了我的名字,你还带我慢慢熟悉这个城市,让我不用孤军奋战。” 吴铭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徐心缘说:“世界那么大,可我只认识你,所以,你不能说你没有帮到我。” 徐心缘看到他的眼神在黑暗中的炙热,她有些感动,更有些心跳加快,像是听到一段告白。她抿嘴一笑,正想说什么。 吴铭又开口:“心缘,我想找份工作。” “找工作?” “嗯,我是你的房客,可这几天来都是吃你的,用你的,你一个女生,我不想让你负担这么多,赚点钱,至少房租要给得起吧。” “嗯,好啊。”徐心缘心不在焉地说,看向窗外,心里五味杂陈。外面世界说大真是大,说小可小,说不定工作时就会遇到他的亲戚朋友什么的,然后他就走了。 既然要去找工作,肯定要穿的体面一点。 第二天,徐心缘打算带吴铭去买衣服。 想到自己微薄的工资,她只能带他去逛一些普通的男装店,不过她也尽量挑一些物美价廉的。 还好吴铭也很配合,让他试哪件他就试哪件。 而且徐心缘也发现他的品味都很时尚,经他搭配的套装件件都很好看,不过试了很久都没有买到合适的。 因为吴铭就像个富家公子似的,每拿起一件衣服都会很挑剔地说: “太过时了。” “剪裁太差。” “这质量能穿在身上吗!” “没有一点设计感。” 徐心缘忍不住插了一句:“吴少爷,我可买不起阿玛尼。” “armani?就和louis vuitton一样,就是有暴发户和普通民众把它捧得高高的,以至于现在有点钱的人都会买它,实际上我不太喜欢它的设计风格。brioni最近新发布的运动系列还不错。” “不错,不错我也买不起。” “很贵吗?”吴铭的表情像是在说它只是一颗几块钱的大白菜似的。 “不——贵,把你卖了我就买的起了。我只是个平民,我可买不起你那什么bri什么的。” “brioni,你不知道?” “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难道你以为它跟美特斯邦威一样满大街都是吗?” “美特斯什么?” 徐心缘无言,她表示对解释美特斯邦威是什么很无力。 有一瞬间她觉得吴铭身上有一种别的男人没有的气质,优雅?高贵? 她还来不及细想,因为有一件让她很头疼的事情。 每进一家店,那些女店员都会争先恐后地向他们,哦不,是向吴铭服务。 他不只长得帅,还是个衣架子,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成了高级定制。 最后去的一家店,才一走进去,眼尖的女店员们就冲向吴铭,给他介绍这介绍那,还故意用很嗲的声音,有的甚至搔首弄姿。 兴许觉得站在吴铭旁边的徐心缘太碍事,有一个店员装作不经意地撞开她,徐心缘哪知有这一招,整个跌的好远。 原本还一脸招牌笑容的吴铭,瞬间阴沉了脸,用力推开刚刚撞开徐心缘的店员,走向她,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本来还因为被推而委屈的徐心缘,在她的手被一只温暖厚实的大手包裹住时,她不禁脸红心跳。 但是当她看到吴铭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地拉着她一个劲儿地走的时候,徐心缘停下来,吴铭也停下来看着她。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了?”她询问他。 吴铭看了眼她刚刚被撞的那只手臂,说:“她刚刚撞了你,我很生气。” 原来他都看到了,徐心缘还以为他只知道对别人笑呢?原来他有注意她呢?她心中一阵窃喜。 “其实我也没事啦!她是轻轻撞的。”徐心缘解释道。 “嗯。”轻轻撞还不是撞。 空气有点凝结,沉默中两人注意到相互握紧的双手。暧昧的情愫悄然蔓延,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徐心缘挣脱他的手,把头埋得低低的说:“我们继续走吧。” 然后两人并肩继续前行,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 第十章 我们在一起吧 徐心缘站在“嫣然”的员工休息室里,感叹世间的缘分多么奇妙。 她面前站的是笑得合不拢嘴的老板李嫣和笑脸盈盈的吴铭。 几分钟前:“嫣然”的所有员工被李嫣叫来休息室,她说要介绍一位新同事。可让徐心缘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新员工竟是吴铭。 李嫣像捡到宝似的述说她是怎么捡到吴铭的:她是在朋友的餐厅与朋友叙旧,这时,正在找工作的吴铭进来询问是否缺人手,李嫣的朋友说餐厅不缺人,可李嫣却两眼放光地盯住吴铭,她脑子里迅速联想到吴铭站在自家店里,吸引来络绎不绝的客人,她仿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落入她手中,于是二话不说把他拉了回来。 吴铭一出现:“嫣然”的女员工们都不淡定了,徐心缘身旁的美美更是把她的手都逮青了,她无可奈何地看着美美嘴里不停地重复:“太帅了,太帅了......” 正当所有的女员工们都认为自己和吴铭会有机会时,吴铭的一句话打破了她们的幻想,他笑着走近徐心缘说:“心缘,没想到能和你一起工作,真好。” 徐心缘怕被别人的眼神射死,只是矜持的一笑,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感谢老天爷待她不薄。 吴铭开始上班了,可李嫣并没有让他做像徐心缘他们一样的服务工作,而是让他像个门童似的站在门口,面带微笑,为进店的顾客开门说一声“欢迎光临”。 徐心缘在发现店里忽然之间女顾客变多,她才明白李嫣的用意。 可已步入深秋,到了晚上更是风大且阴冷,徐心缘很是心疼站在外面的吴铭,工作都无法专心,时不时地总要望向门口,偶尔会送一杯热茶给他暖暖,递茶的过程中不经意碰到他的手,微凉,她更是心揪在一起。 吴铭看到她皱着的眉头,用手轻轻将它抚平,然后温柔地说:“没事,我身体好着呢。” 快十点了,徐心缘还在厨房忙活,估摸着下班时间快到了。李嫣也在厨房,不过她是在偷吃刚烤好的小饼干。 这时,吴铭走进来,对李嫣说:“老板,我可不可以和心缘一起下班?” “为什么?”李嫣津津有味地嚼着小饼干。 “因为我和心缘住在一起,可以一起回家,这么晚了我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吴铭一本正经地说。 整个厨房瞬间安静下来,其他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徐心缘身上,李嫣并没有表态,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徐心缘。 “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们......我们只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她连忙解释。 吴铭听到她的话后脸色沉了下来,薄唇紧抿,什么都没说。 李嫣一看没戏看了,便说:“好吧!这么晚让一个女生单独走,我也不放心,十点的时候你也一起下班吧。”然后端着装满小饼干的盘子走了。 徐心缘不满地嘟着嘴:我以前都是一个人回家的,你怎么就那么放心。 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徐心缘发现吴铭一直冷着脸不愿说话,她想难道是今天上班太辛苦的缘故吗? 随着公交车一路的颠簸,徐心缘在摇晃中睡意袭来。 坐在他们前面的是一对情侣,女生靠在男生身上睡着了,司机一刹车时,女生身体就会往前倒,男生便用手托住她的身体。女生在他的保护下睡得很安稳,而男生保持这个姿势很累人却也心甘情愿。 吴铭转头再看看身旁的徐心缘,她已经睡着了,她的头随着公交车的摇晃甩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轻轻将她的身体靠在他的身上,让她的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徐心缘像是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很自然地挽上吴铭的手臂,脸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再吧唧吧唧嘴巴,又睡了过去。 车到站后,吴铭叫醒徐心缘,她撑开沉重的眼皮,睡眼惺忪地从吴铭身上离开,她这才意识到她一直倒在他肩膀上睡。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道了谢后拖着软弱无力的身体下车。 站在站台上,徐心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迷糊的眼眶中立刻起了水雾。 吴铭觉得她这样可爱极了,忍不住轻柔她的秀发,将她温柔地揽入怀中,徐心缘在他怀中又打了个哈欠,看是真的困极了。 夜,静极了。一轮圆月高悬在天幕上,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 吴铭望着月亮好久,仿佛在看徐心缘明净如月的双眼,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令人心醉神迷的笑容。 “心缘,我们在一起吧。” “啊?”徐心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瞌睡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心缘,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可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想情侣一样。” 徐心缘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她的心跳得好快,感觉自己像踩在云端上一样,她等这一刻好久了。 她心里已经说了无数遍:我也是,我也是......可她还是说:“你是失忆的人,你都不知道你是谁,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女朋友或者已经结婚了,你怎么能......” “难道失去记忆的人连追求自己的幸福的权利都没有吗?” “就算幸福在我的记忆里,那也是过去了。我失忆这么久,一丁点回忆都没找回来,可见过去也没有值得我挂念的事。而现在,唯一让我魂牵梦绕的是你。”吴铭有些气,她怎么老是想东想西呢。 “要是......要是你哪天恢复记忆后离我而去呢?”徐心缘光是想想就已经眼眶盈泪了。 吴铭心疼地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着,眼里充满前所未有的坚定。 “心缘,你相信我,绝对不会有这一天,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你就杀了我。” 徐心缘破涕为笑:“杀人犯法诶,我怎么会为了你赔上我的一生。” “我都愿意为你赔上我的一生了,我这辈子都跟定你了,可怎么办才好呢?”吴铭故作撒娇地拉拉她的衣袖。 徐心缘难掩满脸的笑容,她抱住吴铭,将脸埋在他的衣服里,说:“吴铭,我今天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就算你恢复了记忆,也不准抛下我,我......不想再一个人生活了。” “我答应你。” 人说几百年的修炼才能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那要几万年的修炼才换的来两情相悦。 ------------ 第十一章 大姨妈来访 回家后,徐心缘又感觉疲倦袭来,早早地上楼洗漱后,站在二楼上,对还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吴铭说:“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啊!晚安。” 然后她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正准备关上门,一股力量抵住了门,她拉开门一看,吴铭潇洒地靠在门边朝她笑得很诡异。 她想:这么快的速度,这人是可以飞的吗? 她叉着腰站在门口,笑得很官方:“请问有何贵干?” 吴铭笑嘻嘻地说:“呵呵,你看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了吗?那,呵呵,我是不是可以到你房间睡呀?” “喂,你想什么呢你!”徐心缘的脸有些微红。 “想正常男人都会想的事。”他坏笑着说。 “你这么想睡我房间啊!那给你睡,我去你房间睡。”她装傻,故作朝客房走去。 “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吴铭挡住她的去路,将一张痞子一般的脸逼近她。 “你想的是什么?你想的是在交往第一天就想和我深一步接触嘛。”徐心缘抄起墙角的棒球杆,挥过头顶说:“你知道你像什么吗?一个变态,一个色狼!” 吴铭一看她怒了,连忙赔笑:“不是,不是,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球棒没长眼睛,你可拿稳啦。” “坏蛋!”徐心缘把球棒往前一挥,看到他退后了一步,立马把门关上。 周围一下安静了,她背对着门,笑弯了嘴。 吴铭有些纳闷,那个球棒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秋高气爽,微风吹开紧闭的窗帘,早晨的阳光一缕缕射进房间,床上熟睡的人儿被唤醒,一看时间,闹钟都没叫。可她还是起了床,想到现在厨房里有个忙碌的身影,她不禁加快了动作。 徐心缘走下楼,站在厨房门边,看到了她想念的背影。 吴铭没有发现她,还在专心做早餐,他熟练地切着肉丝,刀工极好,切好后,他把刀洗净,还在手上转了两圈再放在刀架上。 徐心缘走到他身旁,仰慕地说:“好厉害哦,怎么办到的?” “不知道,好像天生就会一样,刀拿在手上就能运用自如。你说,我会不会是个杀猪师傅?” 徐心缘被他逗笑了:“那你家的猪肉肯定卖的特别好。快点做哦,我好饿哦。” 她走出厨房,突然感觉腹部一阵坠痛,一股暖流从下身涌出。她心里低呼不妙,赶紧冲去卫生间一看,果然是大姨妈来了。 她从柜子里翻出卫生巾垫上,虚弱地坐在马桶上十几分钟,然后四肢无力地从卫生间走出来,趴在餐桌上。 “开饭了。”吴铭端着热乎乎的皮蛋瘦肉粥出来,发现倒在餐桌上的徐心缘。 “你怎么了?”他马上放下碗,把她扶起来,发现她面色苍白。 “不舒服吗?怎么回事?” 吴铭看到她嘴唇动了动,他凑近了才听清她说的是“痛经”。 他看着她痛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时也手足无措。 “需要吃药吗?怎么做才会不痛?要喝热水吗?” “热水袋。”徐心缘虚弱地说:“在我房间。” 吴铭把她抱上二楼房间,将她放在床上。 徐心缘指了指衣柜,吴铭找到热水袋后就插上插头,转身用被子盖在他身上,细心地帮她掖好被角,他握了握她的手,冰凉的。 徐心缘感受到了他手掌的温暖,很舒服,握住他的手,拉入被子中,把他的手放在她的腹部,徐心缘感觉一股暖流从皮肤渗进体内,肚子也没那么痛了。 吴铭也感觉到了她腹部的冰凉,看到她舒展的眉头,他也松了口气。 他把热水袋轻轻放在她肚子上,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吴铭拿起一看,屏幕上显示“雪涯”,他记得是在超市碰到的那位小姐,心缘的好朋友,他看到心缘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便接了电话。 “喂。” “诶?你是谁?” “我是吴铭,心缘她肚子痛,已经睡着了。” “哦,你是她的帅哥室友啊!她每个月都会请姨妈假,我算着日子,她应该今天来,所以打电话问一下,看来她今天又得请假了。” “是啊!等她睡醒了,我会告诉她你打过电话。顺便说一下,我现在是她的男朋友。”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吴铭想着要照顾徐心缘,正准备打电话给李嫣请假,一只软弱无力的手拍在他的手臂上。 “去上班吧!不用管我,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那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你还没吃早饭呢。” 徐心缘摇摇头。 “那我把饭放在冰箱,饿了记得要吃哦,好好休息。”吴铭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便走了。 徐心缘抿着嘴甜蜜地笑了。 吴铭今天仍然被安排在“嫣然”门口做侍应,穿着褚红色的工作服,站的笔直,面带微笑,迎接和送走每一位客人。 银杏大道上驶过一辆宾利,车上坐着一位打扮雍容华贵的女人,她一直注视着窗外的风景,突然视线集中在一张熟悉的面孔上。 她指示司机将车停靠在路边,她将车窗摇下,望着不远处一家咖啡厅门口站着的男人,反复看了很多遍,仍然不敢相信这个面带微笑的男人会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印象中他很少笑的。 司机看夫人一直望着窗外发呆,忍不住提醒了一下:“夫人,老爷正在家等着呢。” 被唤作“夫人”的刘美琴收回视线,叹了口气,关上车窗。 宾利渐渐驶出银杏大道。 宾利驶出c市的繁华地带,穿进郊区,沿着林荫大道一直飞驰着,驶进了一座绿树环绕的欧式风格的独立别墅,穿过庭院的青铜雕塑喷水池,车子停在一栋巴洛克式的华美建筑前。 刘美琴走下车,穿过拱形门廊,佣人为她拉开房门。 整座一楼是客厅,拱形的屋顶挂着硕大的水晶吊灯,装饰性窗户镶着光怪陆离的七彩玻璃,客厅每个角落放置着各式各样名贵收藏品,精致的旋环梯一直弯延到二楼,扶手是水晶打磨而成。 客厅与餐厅相连,隔着一扇精雕扶手的木檀门,餐厅正中放着一张大理石长桌,铺着意大利纯手工打造的桌布。 背靠着装饰性壁炉,坐着一位威严的男人。 刘美琴将脱下的大衣交给佣人,信步走向餐桌,在祁俊伟旁边坐下。 “知道我今天在家,也不早点回来。”祁俊伟有些愠怒地说。 佣人为二人乘上饭菜。 “你知道我今天要为一家画廊剪彩,谁知道会忙到什么时候,为了回来陪你吃顿饭,我还推掉了他们聚会呢。”刘美琴夹了菜到丈夫的晚里。 祁俊伟不再说话,可眉眼已舒展。 “你知道我今天在街上碰上谁了吗?”刘美琴慢条斯理地又夹了菜放进她碗里:“我看见小锋了。” 祁俊伟“啪”地把碗筷重重地放在桌上,忿忿地说:“这个兔崽子,一个月就只看得到他几次,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也不知道回家看看!” “小心自己的血压。”刘美琴料到他会是这样的态度,她要是把今天所看到的告诉他,他一定会和她一样吃惊,必定会大闹着把儿子揪回来。 可这样就以来就打草惊蛇了,刘美琴决定查明原委再告诉他儿子的异常。 “吃饭的时候不要讲他,胃口都没有了。” “我赶回来陪你吃饭的,你怎么能没胃口呢?来,尝尝你最爱吃的,我特地叫厨房做的。” ------------ 第十二章 心缘吃醋了 在祁氏大楼的人事部门,已到下班时间,徐心缘正收拾东西,突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她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是雪涯一脸忧愁地站在她身后。 徐心缘忍不住调侃她:“怎么啦?被男人甩了?” “甩你个大头鬼!你说,为什么会和吴铭在一起了?和什么人不好,偏偏和他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 “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啊!那么凑巧,他也喜欢我,他向我表白了,我难道不答应吗?” “可你想过跟他在一起的后果吗?如果真如你所说,他是个杀手,那么危险的人你还跟着他吗?他一旦恢复记忆,随时都可能拍拍屁股走人的。” “你说的我都想过,但他答应我,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男人的鬼话你也信。” “雪涯,你知道吗?是直觉。虽然我不了解他,可直觉告诉我他不会骗我。” “你......小心被爱情冲昏头脑。”雪涯一脸的担忧。 “不会的,还有你保护我嘛。”徐心缘像个小孩似的抱住她在她怀里撒娇。 “我现在有点精神衰竭了,需要吃点巧克力补补,你看着办吧。” 徐心缘立马将她推开,装作没听见继续收拾东西。 “今天有没有新品啊?” “......”不理她。 “我要吃最贵的。” “......”还是不理她。 “那我告诉吴铭,他是个杀手。” “你真是损友啊!天下第一损。” 两人说说笑笑地来到“嫣然”,徐心缘在门口没看到吴铭,心想一定是在里面忙了。 她推开门就看到吴铭正在一桌服务,那一桌都是年轻的女学生,各个花痴样的要吴铭逐个介绍菜单上的菜品。 吴铭始终微笑着,不厌其烦地一个一个介绍,而那群花痴哪关心什么菜单啊!一个劲儿地说:“不声音真好听啊。” “帅哥,电话多少啊?” “交个朋友嘛。” 天呐,现在小孩怎么这么开放! 吴铭,你还笑! 徐心缘心中一股火,什么都不想地冲过去,抢走吴铭手上的菜单,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问:“请问各位到底想吃些什么呢?” 其中一个斜眉歪眼的女生立刻不满了:“急什么!还没决定好呢!”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人手有限,你要是一直拖着我们的服务员不点餐,会影响我们对其他客人的服务。” “我就是不点,你能拿我怎么着。” “那就出去。”说话的是吴铭,他不再是笑脸迎人,而是冰冷着一张脸毫不客气地说。 那几个女生都惊讶地看着他,心里一定想,刚刚的温柔帅哥哥呢? 徐心缘心里窃喜,他总是在紧要关头帮她。 “你们到底点不点?” “不用点了,我们这里不欢迎自私的客人。”李嫣迈着优雅的步伐走来。 “哼,我会告诉我身边的人不要来你们的店,黑点!”斜眉歪眼的女生恶狠狠地说。 “哼,随便,就凭你的能力也不足以影响我们店里客人的数量。倒是你们的出现,既影响我们员工的工作效率,又影响客人用餐的心情,你知道我在旁边看了多久了吗?二十分钟了都还没点餐,你是吃饱了撑着来这消遣我们服务员吗?来个人,把她们扫出去。”李嫣嫌恶地瞪了她们一眼,扭着腰枝优雅地走了。 “扫地了,扫地了,这里怎么这么脏!”美美挥着扫把过来,刻意扫那几个女生的脚。 最后她们羞愧地走了,咖啡厅一下子安静了。 吴铭对徐心缘耳语:“你刚刚吃醋了。” “你脑袋秀逗啦!吃什么醋啊!只是......工作职责而已。”徐心缘觉得耳朵又痒又烧。 “哎哟,工作职责呢?长了眼睛都看得出来你在吃醋。”吴雪涯从他们身边飘过。 徐心缘瞪了她一眼,再说就吃不到巧克力蛋糕了。 然后她走近员工休息室,看到李嫣在就狗腿地凑过去说:“嫣姐,你刚刚好威风啊!谢谢你帮我们说话。” 李嫣莞尔一笑,特别温柔的说:“不用谢,反正损失客人的钱会在你工资里扣的。” 徐心缘瞬间石化。 ------------ 第十三章 我猜这是你的初吻 刘美琴今天刻意没让司机跟着,来到“嫣然”咖啡厅。 她推门而入,徐心缘刚好站在门边,她立刻笑脸迎上:“欢迎光临。” 刘美琴也不多说废话,直接说:“我想找个人,站在门口迎客的长得很帅的男人。” “你是说,吴铭?你......找他?”徐心缘看着眼前这位穿着一看就高档货,即使不穿金戴银也有高贵气质的太太,她和吴铭有什么关系? “你说他叫无名?”刘美琴更觉得事情不对。 “是......是啊!他现在在二楼,要不我先带你去休息室,我上去叫他。”徐心缘有些慌张,该不是穿帮了吧。 刘美琴微笑颔首。 在员工休息室里,刘美琴看着眼前这个叫吴铭的男人,确实和祁锋长得一模一样,可他的淡漠的像不认识她似的。 “你好,我叫刘美琴,请问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吴铭想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 “你确定你没有其他名字。” 吴铭不知该怎样回答,还是摇头。 “你有家人吗?” “对不起,我没办法回答你,因为我失忆了。” “失忆了?那是谁告诉你你的名字叫无名。” “是我女朋友,是口天吴,铭记的铭。” 刘美琴沉默了几秒。虽然眼前的男人从气质上看和以前差很多,让她一度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不过当他说他失忆的时候,她就能确定这是他的儿子。 “如果我说,你的真正名字叫祁锋。” 吴铭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夫人,一时之间心情错综复杂。 站在门外的徐心缘心急如焚,她早预想过,吴铭在外这么抛头露面,肯定会让他的家人找到他的,可是她没想到这一切来的这么快,他们才刚确定关系没多久。” 这时,门开了,吴铭面色凝重地走出来,而那位太太一如常态。 “吴铭......”徐心缘快步上前想知道事情发展成什么样了。 “我就先走了,记得明天要过来。”刘美琴落下一句话。 “您请慢走。”徐心缘礼貌性地说了一句。 刘美琴这才留意到这个女人,她观察了一番后问:“你是他的女朋友吧?” 徐心缘点头,暗叹她的眼光犀利。 “我是好心劝你,如果你不想吃苦头的话,最好在他恢复记忆前就离开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美琴留下意味深长的微笑后转身离开。 吴铭手里紧紧攥着刘美琴留给他的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个地址,她告诉他,如果他想要知道他的身份,明天就去这个地址。 他凝视着一句话都说不出的徐心缘:“吴铭这个名字是你编的对不对?” 吴铭背光而立,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刺眼的灯光让她有些晕眩,徐心缘脚下不稳,踉跄地退到墙边。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站在不远处的吴雪涯立马冲过来扶住徐心缘,向吴铭吼道:“你最好搞清楚,是谁在你失忆后照顾你,是谁无家可归的你一个栖身之地。” 徐心缘按住她的手制止她别说了,她站直了身体,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抬起头看着他说:“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吴铭这个名字是我瞎编的,如果这有伤害到你,我很抱歉,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我只是......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而已。现在你能恢复记忆真的很好,你可以回到本属于你的地方开始你真正的生活了......” 吴铭没等她说完,便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说:“不是想把我留在身边吗?怎么现在你是想把我甩了吗!我有说过我找到家人就会离开你吗?我只是希望能用自己真正的身份来爱你!”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些,真是要败给她了,之前还叫他不要离开她,现在却想亲手推开他吗? 徐心缘愣了一下,僵硬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阴沉沉的天映照出徐心缘同样阴霾的心情,她为吴铭准备好换洗的衣物,然后走到阳台上,希望冷风能吹走她的烦忧。 今天就是吴铭回去真正属于他的地方了,这一去,不知还能否看到他。 吴铭从浴室出来,看到阳台上的她,轻叹一声,他从后面将徐心缘环抱住,轻声说:“傻瓜,这么冷的天还站在外面吹风。” 她拢了拢被吹乱的头发,埋着头转过身说:“屋里有些闷,出来透透气。” 吴铭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看到一双红肿的眼睛,心知她昨晚定是没睡好,心疼地说:“担心我走了不回来吗?” 徐心缘慌乱地躲避他犀利的目光。 “我要走了,不对我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你要走是你的事,回不回来也是你的事。”她有些赌气地说。 “你什么时候能改掉你口是心非的坏毛病,明明心里就是想我一定要回来。”他无奈地敲了敲她的头。 徐心缘的心思被戳中,挥起小粉拳佯装要打他。 “打人了,被我说中了吧。”吴铭轻松一手掌握她的拳头。 “是又怎样,可若你碰到身不由己的事,就算我要你回来,你能怎么办?” “我发誓,如果我没回来,就天打雷......”吴铭举起右手,还没说完,便被徐心缘捂住了嘴巴。 “别胡说八道,谁要你死啦。”徐心缘瞪了他一眼,想了想后伸出右手的小指:“拉钩。” 原来安抚她只能用小孩子的方式啊。吴铭笑了笑,也伸出自己右手的小指与她的勾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要盖章啊。”徐心缘竖起右手的拇指。 吴铭嘴角勾起一道邪魅的笑容,右手轻轻使力把她拉近,左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徐心缘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她说的盖章不是这个意思啦。 虽然很羞愧,但不得不承认,长这么大,这还是她的初吻呐! 她的心要跳出来了,快要紧张死了,但是吴铭的唇温温的,他吻得很轻,像是害怕弄碎被呵护着一样,她感觉舒服的快化了。 吴铭触碰到她软软香香的唇瓣时,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让他的呼吸变得有些灼热,趁他还没意乱情迷的时候,他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 他看到她羞红的脸颊,忍不住想调戏她:“让我猜猜这是你的初吻。” “说什么呢?我可是......很有经验的。”徐心缘越说越小声,飞快地逃离现场。 吴铭无奈地挑了挑眉,被吻住时,身体一下就僵硬了,嘴唇动也不敢动,还说不是初吻。 ------------ 第十四章 吴铭回家 刘美琴坐在别墅里悠闲地喝茶,祁俊伟却在宽敞的客厅里踱步,还时不时张望着门口,嘴里念叨着:“他怎么还没来?” 自从他知道祁锋失忆了,他就彻夜难眠,好好的怎么会失忆啊。 刘美琴端起一杯茶,走到丈夫身边递给他:“别着急,边喝茶边等吧!他总会来的。” “你说他要是不认我们怎么办啊?”他摇头轻轻推开那杯茶。 “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可是他的亲生父母啊。” “如果他肯回来,一定要趁这个时候让他学习公司管理。” “俊伟,你不是说不勉强他吗?他喜欢倒弄那些武器,就让他做呗。” “他就是被你惯坏的,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枪全放在他房间里,也不说要干什么?一出去就半个月一个月见不着人影,这下可好,不知道闯了什么祸,搞的失忆了。”祁俊伟顿了顿,继续说:“你得帮我,把他留下来,送他去公司上班。” 刘美琴还想说些什么?听到佣人说:“二少爷回来了。” 他们连忙赶去门口迎接他们的儿子。 吴铭站在大门口,望着这栋富丽堂皇的建筑,并不瞠目,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佣人们分成两排站在长长的门廊里齐声说:“欢迎二少爷回家。” “欢迎二少爷回来。”一位年纪稍长的男人迎上前:“我是李管家。” 他看着面容慈祥的李管家感觉很亲切,便朝他笑了一下。 李管家甚是感动:“你还小的时候真的很喜欢笑,可是越长大就越冷漠了,真的好难得看到你的笑容。” 吴铭难以想象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李管家领着他走到刘美琴和祁俊伟面前,介绍说:“这是老爷和夫人,是你的父母。” 吴铭看着他们很久,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对他们的记忆。 “你们真的是我的父母吗?” “怎么说话的,你以为谁都可以做祁家的少爷吗!”祁俊伟厉声说道。 吴铭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他表情严肃,说话也很凶,但是他一点都不害怕他,反而有种想和他对着干的感觉。 “算了,不着急,能回来就好,记忆恢复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刘美琴拉着他的手温柔地说:“我们去看看你的房间,说不定你能想起什么。” 她领着他朝二楼走去,还一边说:“知道你随时会回来,一直叫佣人给你收拾着,现在房间还是一尘不染呢。” 吴铭突然不走了,问她:“我今天要留在这?” “是啊!你回家了,你不在家里睡还要去哪啊?”刘美琴哭笑不得。 “而且你明天还要去公司上班,你今天必须呆在家。”祁俊伟从后面跟上来说。 “对啊小锋,在家里对你的记忆恢复有帮助,你过去二十几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这里一切都是你熟悉的。”刘美琴附和道。 “我跟心缘说好要回去的,她会担心的。” 刘美琴知道他所说的心缘是那个女人,可是儿子好不容易回家了,怎么能让他再乱跑了呢?她只有施苦情计。 “小锋,自从你失踪了,妈妈好担心你啊!叫了好多人出去找你,都找不到你,现在好不容易盼到你回家,你却又要走,你要是再发生点什么事,你叫妈妈怎么活。” 吴铭看到她眼里都闪着泪光了,顿时于心不忍,妥协道:“我想打个电话。” 他没有手机,用家里的电话打给徐心缘。 “喂。”话筒里传来甜甜糯糯的女声音,听到她的声音,他总是不自觉地唇角飞扬。 “是我,心缘。想我了吗?” “嗯,想你,可是你怎么会打电话来?” “可能暂时回来不了,不过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的。”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声音。 “傻瓜,别想太多了,是家里有些事要处理,得空我一定回来。” “那......好吧!你不能食言哦。” “当然。” 吴铭挂上电话,转身便看到在他身后光明正大地“偷听”的父母,有些不悦。 “我听你妈妈说,那个女孩只是一家咖啡厅的服务员,你以前对这样的人可是看都看不上眼的。” “什么叫这样的人!要不是她,我早就在街上死了。”吴铭怒吼。 他懒得理他们,径直走上二楼,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准确无误地走进自己的房间:“砰”地把门关上。 刘美琴不禁打了寒颤,自言自语道:“刚刚是小锋回来了吗?和以前一模一样。” 冲进房间的吴铭冷静下来才惊觉不对,床边的照片告诉他这是他的房间,而刚刚他就如此自然地走了进来。 房间的颜色基调是黑白,靠近阳台的地方有一个仰卧起坐板和一台跑步机,房内有卫生间和衣帽间,还有一间杂物房,如此整洁的卧室竟会空着一间房间来堆放杂物,他随便翻了一下,好像没有属于他的东西。 吴铭盯着这个房间看了很久,黑色的墙漆,黑亮的地砖,像一个黑洞,把他吸进去包裹住,他滑进这无边无际的空间,黑色的墙面看得出记忆的痕迹,头顶闪耀的灯光像是历史的见证者,他仿佛从那道白光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坐在这个房间里,周围是他最爱的东西环绕着他,那种满足感直冲他的大脑,布满每一根神经,体内却有一个异物与之对抗,在他的大脑里相互厮杀。 吴铭捂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突然的剧烈疼痛让他停止了思考。 但是他强烈地感觉到这个房间有他需要的东西,不知为何现在变成这样。 是谁?谁动了这个房间? ------------ 第十五章 遇上王子一般的男人 在“嫣然”咖啡厅里,徐心缘因为白天那通电话而无精打采地站在门口。 门铃响起,徐心缘抬起头便看见一个好似散发着光芒的男人。 光洁白皙的脸庞,清秀俊雅的五官,银边细框眼睛显得儒雅斯文,穿着浅蓝细格的衬衣,手腕处松松挽起,简洁略带华美,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性感,举止优雅,就像参加完豪华夜宴后刚刚将晚礼服随手扔掉的王子。 徐心缘看得出了神,差点忘了要接待客人。 王子选了靠墙的安静位子坐下,徐心缘拿着菜单过去询问。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她将菜单递给他。 “黑咖啡,不要糖,谢谢。”王子没有看菜单,并朝她礼貌地笑了笑。 回眸一笑百媚生,当时徐心缘的脑袋里就是这一句诗。 她愣一下说:“先生,现在是晚餐时间,黑咖啡会很伤胃的。”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他用手枕着头,双眼含笑的看着她。 “如果您非要喝咖啡的话,建议搭配糕点比较好,或者您可以考虑其他饮品,比如鲜榨果汁,茶饮和奶品。” “我该说你是热心服务还是想赚取提成呢?”方贺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好心当成驴肝肺,她僵硬地笑着说:“先生,您误会我了。您点的黑咖啡是吗?马上到,请稍等。” 片刻后,徐心缘乘上一杯黑咖啡和一碟起司蛋糕。 方贺疑惑道:“我没点蛋糕。” “是我送您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这里不仅东西好吃,而且以为客人着想为宗旨。” “不好意思,我刚刚说的话不对,我道歉。”他双手合十,诚恳的像个小孩。 “哪有客人道歉的,只有我们服务不够好,您请慢用。” 徐心缘转身离开,方贺叫住她。 “你对每个客人都这么大方吗?” 她转过头对他莞尔一笑:“不是每个客人都喜欢黑咖啡的。” 方贺愣住了,她的笑容像绽开的白兰花,萦绕在他心头,久久无法抹去。 他原本还在为政府用地投标项目发愁,她的笑容和清亮的双眸便为拨开了这层乌云,他的心情一下豁然开朗。 他刻意留意了她的名牌,徐心缘,如人一样美的名字。 方贺修长的手指不停地敲击着键盘,他本想换个环境工作,可总要时不时注意一下徐心缘忙碌的身影。 他看到她对每一位客人都带着甜甜的微笑,很耐心地等待客人点餐,也很细心地帮他们挑选。 还因为跑得太快差点在楼梯上跌了一跤,恰恰只有他这个位子可以看到她窘迫的模样,甚是可爱。 他还看见她与同事欢乐的交谈,空闲时候的天然呆。 徐心缘倒是不知道自己已经给某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靠在门边,看到一对对情侣从她眼前走过,她叹了口气:吴铭,你在做什么呢?我好想你。 清晨的c市突然降下一场豪雨,气温骤降。 徐心缘将外套裹紧,站在公交站嚼着三明治。她已经习惯了有吴铭做人肉闹钟,现在他走了,她便老是睡过头,早餐也只能在路上吃。 不过今天更倒霉,昨晚才看过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是个艳阳天。于是她就没有带伞出门,怎料到在等公交车时突然下起大雨,而且错过了早班车,而该死的下一班车还不来,雨天又不容易叫到出租车。 徐心缘不停地看时间,害怕迟到,心想要是吴铭在就好了,他一定会给她送伞的,就不用困在这小小的公交站了。 一辆林肯在雨中驰骋,方贺坐在车里浏览着笔记本电脑上的资料。 政府将在不久后放出一块地皮进行竞拍,他的豪翎国际势在必得。他很有信心利用这段地段优良的地建起一座商业大楼从而获得巨大的收益。 只是预计的竞拍资金和修建成本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而豪翎国际的流动资金并不能够全部投资在这个项目。 所以方贺打算找合伙人,他认为祁氏集团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主业是金融,资金雄厚不说,进军地产界也有一段时间了,虽也声名鹊起,但还没一个稳固的地位,如果有地产界巨头愿意与他们联手,相信他们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的。 方贺眼睛有些疲惫,他看向窗外,突然一抹鲜艳的红色身影进入他的眼帘。他试意司机停下来。 林肯缓缓停在徐心缘面前,此时徐心缘正看着远方,将剩下的三明治完全塞入嘴里,腮帮鼓得大大的,憨憨的样子让他忍俊不禁。 “徐小姐。” “诶,哦,唔......”徐心缘认清来人,连忙把嘴里的三明治吞下,还差点噎到,她一边咳着一边用手拍胸口。 “徐小姐,你慢点。” “咳咳,hi,黑咖啡先生。”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你长得那么帅,相信女人见过你都会对你过目不忘的。诶,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忘了你们工作的时候都会把名牌挂在胸前吗?” “对哦。” “你要去哪?这么大的雨我可以送你。” “不用麻烦了,公交车快来了。”其实徐心缘心里焦急的很,公交车指不定什么时候到呢。 “不要客气,就当感谢你的起司蛋糕。快上车吧!时间不早了。” 徐心缘真的怕要迟到了,再看看他坐的是豪车,还有司机,应该不是坏人吧。 “那......谢谢你了。” 方贺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徐心缘钻进车里发现还有一个西装屡屡的男人,吓了她一跳。 “这是我的助理。”方贺介绍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方贺。” “你好。”车内空间很大,徐心缘与他面对面坐,有些尴尬。 “你要去哪儿?” “祁氏大楼。” “你还是祁氏的员工?”方贺有些惊讶。 “是啊!咖啡厅的工作只是兼职。” “很少有女孩会让自己这么忙碌。”方贺对她另眼相看。 “早就习惯了,忙碌也有忙碌的好处。”徐心缘勉强地笑了笑。 “我以为大多数女人会花时间来陪陪家人朋友或者打扮自己。” “朋友,我的不多,父母......几年前过世了。”徐心缘不想让气氛变得凝重,接着又笑着说:“打扮嘛,是女人都会,只是我不想随时都在担心我的假睫毛是不是掉了,眼线是不是画歪了。” 她越是笑,方贺就越觉得心疼,这样的女孩是不是该有个人来守护。 ------------ 第十六章 王子的邀请 林肯停在祁氏大楼前,方贺为徐心缘打开车门,并为她撑伞和她一起走进大楼。 “方先生,你送我到这就行了。” “呵,怪我没说,我今天是来拜访祁先生的。” 他这么一说,徐心缘不禁惊叹,这个人是谁啊。 他们并排走进一楼大厅,引来不少人注意,让徐心缘浑身不自在,直到他与他的助理乘坐vip电梯上去的时候,她才松了口气。 她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同事们竟七嘴八舌地围上来: “你们是在交往吗?” “你太有福气了吧。” “你是怎么认识这个钻石王老五的,教教我,教教我!” “你都傍上大款了,你干嘛还和我们一样在这辛苦的跟孙子似的。” 徐心缘听得云里雾里的,一个头两个大了:“你们在说什么呢?” “你装什么傻呀,刚刚你不是跟豪翎国际的方贺大少一起坐车来的吗?大家都看到了,你们是什么关系?快从实招来。” “没有啦!我们只见过一两次面而已。”连朋友都算不上呢。 “见过一两次面就可以上他的车,别骗人了。” “对啊!你是不是隐瞒实情,其实你们有一腿。” 徐心缘真是百口莫辩,他们的关系的确是普通到只比陌生人多一点的关系,她怎么知道这个方贺为什么会让她上他的车呢。 “干什么!没事情做吗!”吴雪涯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霸气十足地站在他们后面。 同事们立刻散开,回到各自的位子上装作很忙的样子。 吴雪涯敲了敲她的桌子,试意跟她进办公室。 她一走进去,雪涯一脸夸张地拉着她的手说:“你知道我今天上去开会看到谁了吗?” 徐心缘摇摇头。 “是吴铭!他居然是祁家的二少爷祁锋,祁总现在委任他为公司副总。” 徐心缘的表情也如她一样夸张:“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是祁总的儿子。”富家公子怎么会去做杀手呢? “祁家的大少爷祁利在经营美国的分公司,经常在媒体上露面。但祁锋很奇怪,他一直都是低调神秘,几乎没有见过他长什么样,为此社会上的流言也很多,说他长得太丑羞于见人,还有说他有病啊。难怪吴铭走在街上读没人认识啊。”她抓着徐心缘兴奋地说:“原本以为你捡到了一个炸弹,没想到还是镶金的!” 徐心缘苦笑了一下,她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呢。 忽然,外面一阵骚动,然后冲进来一个西装屡屡的高大男子,徐心缘还没看清人,便被他一把抱住,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我好想你。” 徐心缘激动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吴铭......” “不,应该叫你祁锋了。” “你什么时候又给我改名字了。”吴铭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你确实是祁家的二少爷祁锋啊。” “可是吴铭是你给我取的名字,我喜欢听你叫这个名字。” 所谓小别胜新婚,雪涯看着他们牙齿都快酸掉了,默默地挪进办公室里的更衣室。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他们了,吴铭的声音变得低哑:“你看我是不是回来了。为了证实我履行承诺,我们再盖个章吧。” “什么......唔......”徐心缘还没反应过来,便裹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他含住她的唇瓣,灵巧的舌滑入她的口中,贪婪地攫取属于她的气,用力地探索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是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偏偏在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徐心缘立马清醒了,可无奈被吴铭紧紧抱住动弹不得,她使劲拍打他:“唔......有人......” 吴铭终于放开她,没好气地朝门口吼道:“谁啊?” 谄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二少爷,不,副总,我是刘经理。” “有什么事快说!”吴铭相当不耐烦,剑眉拧在一起。 “那个,其他部门已经准备好了,正等您过去参观呢。” 吴铭薄唇微抿,正想发火,徐心缘握住他的手说:“快去吧!有很多部门需要你了解呢?你现在是副总,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你刚上任,别让别人觉得你摆架子。” 吴铭展颜而笑,手指轻轻抚过她因为亲吻而鲜红欲滴的唇,在她额头留下轻轻一吻后,把门打开,高大壮硕的身体堵在门口,他不想让人看到徐心缘现在羞红的脸颊和嫣红的嘴唇的模样,对着刘经理说:“怎么,你现在是对我发号施令吗?” “不是不是,我怎么敢呢?您是我领导啊。”刘经理的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副总,慢走。”雪涯挡着徐心缘朝门口说,吴铭转头向她点点头便关门离去,刘经理不断道歉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哇哦,刚刚好香艳的场景。”雪涯坏笑地看着她。 “你很讨厌诶。”徐心缘娇嗔地说,心里像是塞满了蜜糖。 今天是李嫣的生日,据说她要与一位外籍神秘男子旅游庆生,所以“嫣然”全体员工放假两天。 徐心缘很难得在上班后就直接回家了,她走到家门口,正欲推开大门,便听到有人叫“徐小姐”。 她转头看到一辆熟悉的林肯,方贺从车里走出来,朝徐心缘款步而来。 “好巧啊!方先生。” “是啊!我来看一位朋友,没想到居然能遇见你。你呢?住这?”方贺指着面前这栋花园小洋房。 “对啊!这是我家。” “真漂亮的房子。”方贺沉默了几秒,看对方没有主动的意思,接着说:“徐心缘介意我进去参观一下吗?” “可以啊。” 徐心缘把方贺请进客厅,然后去厨房倒水。 “想喝点什么?方先生。” “有茶吗?谢谢。” 方贺在客厅里转一圈,发现了几张照片,应该是她和家人的照片。 有一张是她小时候,扎着小羊角辫,骑在一个年轻男子的肩上,旁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挽着他的手,一家人笑的很幸福。 还有一张是在游乐园,是她的少年时期吧!三个人都拿着一个冰淇淋,张大着嘴要吃的特写,笑容和阳光一样灿烂。 “我爸爸生前也很喜欢喝茶。” 方贺转头看到徐心缘笑容甜美地站在他身后。 照片里的她那么天真无邪,现在她多了些成熟内敛。 “这是多久的事了?” “五年前,我才刚上大学,他们就在一次车祸中去世了。”徐心缘收起笑容,陷入回忆中:“这座房子是他们留给我唯一的遗产,有人说,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是更寂寞吗?所以我在每一个房间都放了我们的合照,最开始一段时间我都恍然觉得他们还没离去。” 徐心缘抚摸着相框,眼泪夺眶而出,她慌忙地抹去,方贺递上一张纸巾,抱歉道:“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没关系,我早就走出来了。方先生,尝尝我泡的茶吧。”徐心缘擦干眼泪,收拾好情绪。 “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总叫先生好陌生,我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吗?” “可以......方贺,请喝茶。”徐心缘还有点不太习惯直接叫他的名字,尤其是想到他高高在上的地位。 “徐心缘,你的技术不错哦,茶很好喝。”他细细品了口茶。 “泡茶的技术是学我爸的,可惜茶叶一般,没能让你尝到更好的味道。” “我有很多上等茶叶,我可以送你。” “不用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送你好的茶叶,你用你的好技术泡给我喝,算是礼尚往来了。” 方贺认真地看着徐心缘,炙热的眼神让她有些难以招架,她只好勉强地点头。 这时,方贺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接听:“喂,你好......为什么......都订好位子了......这么难得的机会你都不要.. ....好吧!就这样吧。” 徐心缘看见他接完电话后一脸忧愁,问道:“怎么了吗?” 方贺看了看她,突然笑了:“你喜欢听钢琴曲吗?” “嗯,喜欢。” “那今晚可以邀请你和我共进晚餐吗?” 徐心缘立刻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方贺连忙解释:“是这样的,我今晚本来约了一个朋友去一家私人餐厅吃放,因为这家餐厅老板请了一位世界著名的钢琴家去表演,我很喜欢他的演奏,但是我朋友刚刚告诉我他有事不能去了,一个人独享这顿晚餐,似乎太寂寞了,徐心缘,可否赏脸?” 徐心缘受宠若惊,这位大老板,相信身边不缺女人吧!怎么会找上她。可是他谦和又有风度,徐心缘实在没理由拒绝他的请求,更何况只是一顿晚餐罢了。 “好吧。”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这么快......” “因为我还得带你先去一个地方。”方贺神秘地朝她眨眨眼。 ------------ 第十七章 中断的晚餐 他们驱车来到c市的上流中心,到处是高档的商店,耀眼的名牌。 方贺把车停在一家装饰金碧辉煌的商店门口,他向徐心缘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徐心缘很不好意思地同他一起走进这家店。 一楼都是服装,好似各类名牌都有。一进门,就有一群人围上来。 一个经理模样的人从里面走出来恭敬地对方贺说:“您好,方先生,今天是找杜先生吗?” 方贺点头,径直朝二楼走去,徐心缘紧随其后,走远了都还听得到那群人在讨论: “那女人是谁?” “不会是方总的女朋友吧?” “怎么可能,她何德何能?” 徐心缘瞬时感觉压力山大。 二楼宽敞很多,像美发沙龙。 “贺,你好久没来看人家啦。”一个说话娘里娘气的男人扭着健壮的腰杆过来,给方贺一个着实有力的拥抱。 徐心缘看着有些起鸡皮疙瘩。 方贺已经习以为常,他介绍说:“这是杜蕾斯,这家店的老板。” 徐心缘汗颜,杜蕾丝?你爸妈是受了什么打击才给你取这个名字。 “讨厌啦?说好不准这样叫人家的。我本名叫杜驰,雷斯是我的英文名。中英文都很man,随你怎么叫,但就是不要和在一起叫,ok?” 蕾丝?的确很适合你。 “贺,什么时候对小妹妹感兴趣了。”杜蕾斯斜睨了她一眼。 “现在,我就把这个小妹妹交给你,一个小时够吗?”方贺把徐心缘拉到他面前。 杜蕾斯一脸嫌弃地向后退了一步,围着徐心缘转了一圈,说:“长相还算清秀,皮肤挺好的,发质还不错,身材完全没有凸显出来,被衣服遮完了。一个小时绰绰有余,交给我吧!等会我便会给你一个surprise。” 他朝正在工作其他人拍了拍手:“everybody。” 随即出现了四个女人在徐心缘身后,她们把他拉到梳妆台前坐下,杜蕾斯顿时变身为一位专业发型师开始拨弄她的头发,同时,还有一个女人为她美甲。 方贺换上灰色的细格纹休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的领口微敞,随性也不失风度。 他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一个小时后,杜蕾斯领着徐心缘出来,方贺瞬间惊呆了。 一件水蓝色的抹胸连衣裙,腰部荷叶边柔美展开,如花苞绽放,衬托徐心缘白皙的肌肤,光彩照人,乌黑光亮的卷曲长发随意绾在脑后,散落的发丝更添妩媚,配上闪亮的施华洛世奇钻石的发饰,映衬着妆容精致的脸庞白皙透亮,线条优美的脖颈挂着一颗小小的蓝宝石,更凸显漂亮的锁骨。 徐心缘实在不习惯穿没有肩带的裙子,很怕它掉下去,再加上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让她更不自在。 杜蕾斯推了推方贺,说:“贺,眼睛掉地上了,快捡起来吧。” 方贺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礼,连忙走到徐心缘面前称赞道:“你好美。” 徐心缘听到这样直白的赞美有些害羞,可她也从他的眼神中觉察到一丝情愫,让她有点担忧。 “方贺,这得要多少钱啊?我怕我有没有带够钱。” 他笑了一下说:“怎么会让你付钱呢?杜蕾斯是朋友,在他这不用给钱的。” “可是我怎么好意思接受这么贵的东西。” “那就当作是你陪我这个寂寞的人的奖励吧!我们走吧!预订的时间快到了。” 徐心缘犹豫了一下才点头,两手抓着手包朝门口走去,方贺有些失望,本来想让他挽着他的手好似金童玉女般走出去的。 杜蕾斯走到方贺身后,轻拍他的肩膀:“干巴爹。(日语:加油)” 这家私人餐厅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巷弄里,设计有浓郁的中式风格,桌椅不多,大概只有四五桌,而且屏风和绿化设计为每一桌客人提供了私隐空间。 方贺说餐厅的厨师手艺非常棒,食物很有特色。 一进餐厅,就有两个男人上前与方贺打招呼,可寒暄之时他们的眼神都流连在徐心缘身上。方贺便匆匆结束与他们的交谈,带徐心缘在靠窗的位子坐下。 刘美琴也是为仰慕的钢琴师带着吴铭来到这家餐厅,餐厅里本就人不多,徐心缘就像一个扑着翅膀的精灵进入吴铭的视线,精灵在笑,笑的眼睛弯如月牙,可他的精灵并没有对着他笑。 当他看到坐在徐心缘对面的男人时,瞳孔立刻收紧,气息冰冷的令人不敢靠近。 他握紧了拳头,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方贺的衣领轻易地将他拎起,冷若冰霜的脸逼近方贺,他咬着牙说道:“你敢打我女人的主意!” 方贺显然有些措手不及,还好从小就被培养成处变不惊的他在看清楚来人后,冷静地说:“祁少,在公众场合这么粗鲁可不大好啊。”他的手扳着吴铭的手在暗中较劲。 刘美琴很意外儿子的举动,心想幸好这里是私人餐馆,要是被记者拍到就不好了,同时她也注意到了他俩身旁的美丽女子,很眼熟。 徐心缘被这突如其来的吴铭吓了一跳,连忙一边想拉开他,一边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吃顿饭而已。” 吴铭依旧未松手,转头把她打量了一番说:“吃个饭有必要打扮成这样吗?” “这里好歹也是高级餐厅,而且今晚还有表演,所以他就带我去沙龙打扮了一下,好看吗?”徐心缘笑的甜甜的问他,希望可以缓和一下气氛。 吴铭推开方贺,对徐心缘说:“以后不准穿成这样。” “这样穿......不好看吗?”她觉得这是她这辈子打扮的最漂亮的一次了。 “就是因为太漂亮了,所以不准穿。” 徐心缘听出他的意思。虽然埋怨他的霸道,但会因为感觉被强大的气场保护着而幸福。 “你们......”方贺整理好衣服,疑惑地看着他们。 徐心缘还来不及说,吴铭就抢先丢出一句话:“她是我的女朋友,所以你,不要再接近她。” 气氛变得尴尬,刘美琴适时走过来说:“这不是方贺吗?” “伯母,您好,您也是来欣赏今晚的钢琴表演吧?” “是啊!小锋不太礼貌,你别见怪。” “伯母,怎么会呢?我和徐心缘是清白的,不怕被人误会。” 吴铭立刻不悦地瞪着他,刘美琴马上挡在他俩的中间,面对着徐心缘。 徐心缘朝她欠了欠身:“阿姨,您好,我是徐心缘。”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上次见面都没有好好介绍自己,刘美琴上次说的话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你好。”刘美琴微笑回应,心里惊叹:上次看见她也就是个普通女人的模样,可打扮过后也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 第十八章 穿着西装逛夜市 就这样,原本是两个人的晚餐,在吴铭执拗下变成四人聚会。 餐点上桌时,钢琴声也随之响起,方贺与刘美琴开始了兴趣相投的聊天。 吴铭看徐心缘切牛排的动作实在笨拙,便主动将自己那份切好和她的交换。 徐心缘很少吃西餐,用刀的动作相比另外三位确实稍显粗犷,她一边吃一边看吴铭优雅地切牛排,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贵族气息,不知道他是祁锋之前还没发觉,现在越来越觉得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力量是巨大的。 他们点了一瓶红酒,徐心缘不懂红酒,只是觉得很好喝,很快便喝完了一杯。 吴铭有些担心地说:“别喝那么快,会醉的。” “我没感觉啊。”徐心缘看似对喝酒还蛮有信心的。 他白了她一眼:“你以为喝啤酒吗?红酒后劲足。” 徐心缘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然后拿起手包对他们说:“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当她从洗手间出来时,就看到吴铭倚在墙边,吓了她一跳,埋怨道:“你故意站在这吓我吗!”说着就要朝座位走去。 吴铭拉住她说:“我们先走吧!我不想呆在这儿了。” “那个方贺,我看他对你笑,我就想揍他。” “可是这里的牛排和红酒都很好吃,钢琴曲也好听。”徐心缘很认真地说。 吴铭没有说话,只是嘟着唇看她。徐心缘觉得他这样好可爱,好想捏捏他的脸,这样萌的攻势让她妥协了。 “那你妈妈呢?” “有方贺陪着她,他们聊得很开心。” 两人趁他们没注意偷偷摸摸地从大门钻了出去,跑到街上后,他们像两个逃课成功的学生一样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走的太匆忙,徐心缘连外套都没带,香肩裸露在空气中,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吴铭便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穿上。 过了一会,她嘟着嘴说:“我还好饿哦。” “我也是。” “那我们出来喝西北风吗?”徐心缘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过去。 “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吃,你比我了解这里的吃的,我跟着你混。”吴铭故作小鸟依人状的将高大的身躯倚靠在徐心缘身上。 徐心缘没好气地看着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这么晚都生意火爆的绝佳去处。 在西餐厅里的方贺看着空的两个位子,说:“这两个人也去太久了吧。” “是啊!大概不会回来了。”刘美琴抿嘴一笑。当小锋也说去洗手间时,她就觉得他的动机不纯。 方贺看着徐心缘遗忘在座位上的外套,感到很失望。 “很失望吧。”刘美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您在说什么呢?我失望什么?”他勉强笑着说。 “徐心缘有男朋友了。” 方贺顿时语塞,笑容也凝固在脸上。不止这样,他的情敌居然还是祁锋。 徐心缘带着吴铭来到夜市,这里是一到太阳下山就人头攒动的地方。 “山珍海味都不及路边摊好吃。”徐心缘闻到各种食物的香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吴铭有些不放心地问:“这里的东西能吃吗?” 徐心缘要不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她早就挥拳头了,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问出这样的问题了。 她把他拉进一家生意最好的烧烤店,点了烤鱼,牛肉,鸡翅,土豆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以及一打啤酒。 她兴奋地说:“别看不起这里,要是有球赛的晚上,这里每天都是满座呢。烧烤和啤酒,是最佳拍档。”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高兴呢?” “当然了,自从工作以后,就很少有机会能来这里了,大学的时候大家经常在这里聚会呢?很久没有吃了,好怀念啊。” “可是你不觉得别人都在看我们吗?” 他不说,徐心缘还没觉察到,连老板都笑的很诡异。 那是当然,有谁会穿着礼服和西装来吃路边摊呢。 烤肉的味道让吴铭大赞,徐心缘的酒量也让他刮目相看。才两瓶啤酒下肚,她已经东倒西歪了,就这样她居然点了一打啤酒。 不过还好她酒品不算差,只是一直趴在桌上胡乱说话,把酒瓶抱在怀里,不断地往杯里倒酒。 吴铭好不容易把她怀里的酒瓶拿走,她又不知道从哪抽出一瓶,准备用牙齿把瓶盖撬开,吴铭连忙把酒瓶抢走,他想她牙齿一定磕到了,关心道:“疼不疼?” 捂着嘴的徐心缘随即一拍桌子说:“来,喝,怎么不喝。” 吴铭汗颜,他不是在问她喝不喝。 最后他果断结账,扶着徐心缘走了。 吴铭叫了辆出租车,车里开着暖气,徐心缘一边脱外套一边说:“好热啊!我要脱衣服!” 司机听到这话,眼睛立刻往后瞟,结果在后视镜里对上吴铭冷凛的眼神,不禁咽咽口水,继续专心开车。 吴铭把她外套拉上,遮住外露的香肩,把她的双手抓住,她要是没意识到她里面只穿了件抹胸短裙,一扯就全没了啊。 到了馨雅别墅区,吴铭先下车,再拉徐心缘出来,她弓着身子一踏出来,就“哇”地吐了吴铭一身,然后她还“哧哧”地笑着说:“舒服多了。” 吴铭黑着脸,心里暗暗下决定:以后再也不能让她喝酒了。 回到熟悉的地方,吴铭感觉到这里才温暖的像个家。 他将徐心缘放倒在床上,然后走进房间内的浴室换下弄脏的衣服,他闻闻身上总觉得一股酸臭味,还是洗澡算了。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躺在床上的徐心缘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晕晕乎乎地爬起来,一边念叨着“水,水”,一边朝水声处走去。 吴铭正洗完准备出去,就听到“砰”的一声,他拉开浴帘,发现徐心缘趴在地上,他连浴巾都来不及围上就裸着身子把她扶起来,说:“你跑进来干什么?” “好口渴......我要喝水......”徐心缘勾住吴铭的脖子,摸到了他身上的水,就像是在沙漠里找到了绿洲,管他三七二十一,徐心缘整个身子贴了过去,丁 香 小 舌轻轻舔去吴铭锁骨上的水。 这个细小动作让吴铭轻颤,她这是在勾 引他吗? 徐心缘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轻轻吮了一下吴铭身上的水珠。她靠的如此近,两人之间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 吴铭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曲线在身上游走,她胸前的浑 圆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磨蹭。 早已紊乱的呼吸瞬间变得沉重起来,甚至连胯 下某物也有了反应。吴铭深呼吸,心里默念:她喝醉了,她喝醉了......不能趁人之危。 ------------ 第十九章 同父异母的兄弟 可是吴铭仍忍不住抚摸她肤若凝脂的身体,软软的,滑滑的,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围绕着他,一股按捺不住的无名之火渐渐升起。 徐心缘感觉下面有个硬.物抵着自己,便松开了吴铭,退后了一步。 吴铭喉头一紧,将她锁在怀里,用手勾起她的下巴,含住她的唇瓣,扣开她的贝齿,灵巧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 徐心缘情不自禁地攀上他的脖颈,笨拙地回应他的吻。 她的这一举动让吴铭再也按捺不住,他将徐心缘抱起走向大床,把她轻放在床上,又一次用吻封住了她的唇。 在他一次次的律动中,徐心缘本能地将双腿盘在他结实的腰上。最后,他们相拥在一起攀上高 潮的巅峰。 吴铭喘着粗气环抱住徐心缘,在她香汗淋漓的额上落下轻轻一吻,唇角泛着浓浓的笑意。 “心缘,我爱你。” 徐心缘已经累得筋疲力尽,马上就昏睡了过去。 早晨,徐心缘撑开沉重的眼皮,顿时感觉浑身酸痛。 她揉了揉迷糊的双眼看清这个世界时,赫然发现她的头枕在一只手臂上,另一只手臂则搭在她的腰上,耳后还传来阵阵平稳的呼吸声。 她慢慢的转过身,吴铭俊逸的脸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哭笑不得,尤其是在她拉开被子发现他俩都一丝不挂时,她还是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啊――” 吴铭被震耳欲聋的叫声惊醒,他皱了一下眉头,一只手更加用力地圈住徐心缘,埋怨道:“让我再睡会吧。” 徐心缘第一次听到他清晨低哑的嗓音,让她脸红心跳,可她顾不上那么多。 她裹住被子滚到床尾,然后发现被子全被她裹走了,吴铭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让她倒吸了一口气,这样根本没办法和他讲话啊。 她踢了被子的一角,遮住他的重要部位,然后踹了吴铭几下,说:“你快醒醒啊。” 吴铭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说:“干什么啊?” “我们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 吴铭早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掀开被子,洁白的床单上赫然有一团醒目的红,徐心缘眼睛都瞪大了。 他还补上一句:“酒后乱性,说的就是你。” 徐心缘的脑海里渐渐有了一些剪影:他们吃烧烤,她喝多了,然后洗澡,她还说了一句“我要”,接着就是一阵穿破身体的痛楚。 “啊――我怎么会这样!”徐心缘羞愧地抱住头。 吴铭微蹙眉头:“这么不情愿跟我上床吗?” “不是这样的。”她瘪着嘴说:“第一次是很神圣,很重要的。我希望是在很浪漫的氛围下发生,我还没准备好,怎么就成了酒后乱性了呢?而且我还一点印象都没有。” “忘记了不是更好吗?第一次那么痛。”吴铭搂她入怀:“现在可以再来一次让你加深印象。” 吴铭边说着,大手已伸入被子中,触摸到她光滑细嫩的肌肤,吴铭的手掌有些粗糙,当他的指尖碰到她时,她有种触电般的感觉,想到后面的发展情节,她不禁羞红了脸。 这时,吴铭的手机响起打断了绯色的时光,他不耐烦地接起电话。 “小锋,中午带徐小姐一起回家吃饭吧!你哥回来了。”是刘美琴的声音。 他还有哥哥? 吴铭早早带着徐心缘去了祁家,出发前,徐心缘对自己从头到脚反复斟酌了n次,她实在不知道以怎样的形象面对他的父母,最后还是在吴铭的帮助下选择了一件鹅黄色的长袖洋装,卷曲的长发蓬松地盘在脑后,淑女不失可爱的气质。 祁家派车来接他们,徐心缘在车上一直提心吊胆,他哥哥回来,为什么要她也出席,难道他们认可了她?可是小说和连续剧里不都是女生遭到男朋友的有钱父母的强烈反对吗? 吴铭看出了她的担忧:“放心,我爸妈一定会喜欢你的。” “我当然希望会是这样的结果啦!但是你妈妈之前有警告过我不要再接近你。” “如果她是这样想,那还为何要你来我们家吃饭,她肯定是已经对你改变了想法了。” 徐心缘莞尔一笑,她真的希望是这样。 他们到了祁家豪宅,李管家告诉吴铭,老爷在书房,让他到了就去找他,而徐心缘去花园找夫人。 徐心缘拉住吴铭说,有些胆怯地说:“我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 他摸了摸她的头说:“放心,她是个很温柔的人,不会刁难你的。” 吴铭笑着与她分别,来到书房,祁俊伟正面向窗户烦躁地抽着雪茄。 “爸,你找我什么事?” “你来了。”他灭掉雪茄,非常严肃地说:“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这次你哥哥回来,你势必要保住你在祁氏的地位。” “什么意思?” “你哥一定是知道你坐上祁氏副总的位置,他才火急火燎地赶回来。” “可是我和哥哥谁继承了你的位置,对你来讲都是一样的。” “你不能这样想,祁氏将来是给你的,你哥是回来跟你抢的。”祁俊伟厉声呵斥道。 “我不懂你的意思。” 祁俊伟没有说话,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眉间清晰可见深深的凹印。 吴铭大胆猜测:“难道哥哥不是你亲生的?” 祁俊伟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你们都是我亲生的。只是,他是我的前妻所生。而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公司的继承人是你。” 吴铭突然倍感压力,他不想去争什么?可是事情发展成这样,他必须要和他的哥哥争斗。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能找回自己,那样他就知道他应该怎么做,但现在他只能跟从爸爸的旨意。 徐心缘被李管家带往花园,她从进门的那一刻就在感叹,这里哪是住的地方,简直就像个公园。绿树葱葱,小桥流水,喷泉,游泳池,还有一个小型高尔夫球场,放眼望去,似乎还有她不知道的设施。 “徐小姐,日后你有的是机会欣赏这里啊。”李管家和蔼地看着她。 “什么意思?” “二少爷很听你的话呢?虽然失忆后他的性格大变,但看得出他真的很喜欢你呢。” 徐心缘羞涩一笑,转而又担心地问:“那他以前有女朋友或者喜欢的人吗?” “这倒没有,少爷学生时代很风流,成年以后收敛了很多,但还有不少女人巴着他,听说少爷失忆了,一个个排着队到家里来说可以帮少爷恢复记忆,最后全被夫人给呵斥走了。” 风流成性吗?难怪她觉得他在那方面技巧娴熟。 一股浓郁花香扑鼻而来,徐心缘深呼吸,香甜的气味充满整个身体。 穿过绿色的屏障,视野突然变得一片宽阔,五彩缤纷的世界瞬间呈现在眼前,远处有一个高高的白房子,房子上巨大的风车搅拌着空气,还有一个玻璃制的温室,周边围着葱绿的灌木和栅栏,宛如一座荷兰庄园。 徐心缘一眼便看到穿着白色工作服,戴着太阳帽的伯母。她谢过李管家,朝花丛中走去。 刘美琴也早就注意到那一抹鹅黄色的身影,未施脂粉的她清秀可人,长发拢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算得上是个美人胚子。 “阿姨。”徐心缘乖巧地叫她。 “喜欢花吗?” “喜欢。” “最喜欢什么花?” “雏菊。一簇一丛的在阳光下闪着金黄色的光,很是明媚啊。” “这种话街边到处都是,不起眼,也不会有人珍惜。” 徐心缘感觉她话里有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刘美琴看她没有回答,接着说:“你喜欢上小锋时,是知道他的身份,还是就算他是个普通人你也喜欢他?” “阿姨,如果你认为我贪图祁家的钱,那你就错了,祁家二少爷的长相连媒体都不知道,我认识他时,他失去记忆,身上没有钱,什么都没有,比普通人还要惨,我从何得知他的身份。”难道非她要说即使知道他是个杀手她也喜欢他吗? “那你说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他倒在我家的门口。” “这么巧倒在你家门口?” 如果你认为我撒谎,我可以去调出监控录像给你看!” 对啊!监控录像!之前怎么没想到! “罢了,你和方贺约会的事怎么解释?” 原来她以为她是脚踏两只船的拜金女啊。 “那不是约会,我和他萍水相逢,淡如君子之交,我一个人可能百口莫辩,但是你可以去问方贺,一顿晚餐说明不了问题。” 刘美琴看到她的清眸中隐隐有一丝怒气,面对她的质问,她勇敢地为自己辩护,丝毫不回避问题,她对眼前看似柔弱的女孩又多了几分欣赏。 这时,佣人前来通知:“大少爷回来了。” ------------ 第二十章 胆战心惊的午餐 金碧辉煌的客厅中,一袭黑衣的高大男子站在紫貂毛皮做的沙发旁,将行李和外套交予佣人手中,缓缓转过身来,一双沉静的黑眸里不经意流露出锐利的光芒,孑然独立间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 霸气,是祁利给徐心缘的第一印象。 而吴铭,作为一名杀手,宛若黑夜的鹰,桀骜孤清又盛气逼人。 “小利,坐那么久的飞机也累了,是先吃饭还是休息?” “吃饭吧!美姨。” 美姨?徐心缘察觉到刘美琴脸上有一丝尴尬。难道他不是她亲生的? 刘美琴径直走向厨房看佣人准备的午餐,这时,祁俊伟和吴铭从二楼走下来。 “爸。”面无表情的祁利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辛苦了,先吃饭吧。”祁俊伟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也没看他一眼。 祁利仅有的一丝笑容瞬间消失,又变回一张扑克脸。 徐心缘细心地注意到祁利的表情变化,却被他发现她正注视着他,冷冽的眼神像冰箭一样射向她,她害怕地转过头。 “哥。”吴铭友好地向他靠近。 祁利瞟了一眼他,冷笑一声说:“听说你失忆了,现在一看,果然。” 吴铭笑的很尴尬:“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们一向不和,你也从来不会叫我哥,很久没听见你叫我了,还是这么不顺耳。” 吴铭觉得他莫名其妙,没谁招惹他,干什么这么冲,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徐心缘真怕他们打起来,她挡在吴铭面前,仰着头笑颜如花地对他说:“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她说完便拉着吴铭离开现场。 “要不是他是我哥,我真想给他两拳。”他一边走一边忿忿地说。 用餐时间,他们都围坐在餐桌前优雅安静地吃着,徐心缘犹豫地看着桌上的菜和面前的刀叉,不知道从哪样菜下手,不敢动作太大,不敢发出声音,只好先喝了一口面前的水,连吞咽的都小心翼翼,害怕有一点声音就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还好吴铭细心地帮她夹了菜放在碗里,她朝他感激地笑了一下,终于拿起了筷子,菜还没送进嘴里,祁老先生发话了。 “徐小姐,我们对你的家世背景还不太了解啊!你是哪家千金?” 祁利的回来才应该是你们吃饭谈论的焦点啊!怎么会扯到她身上。 徐心缘放下筷子,端坐着说道:“我父母在我18岁那年因车祸去世了,我现在是一个人生活。” “那你住在什么地方?你父母曾经在哪里高就?” “家父原本经商,小本经营,我们算不上大户人家。馨雅的小洋房原本计划一家人搬到那住,可是他们先走了,那套房就留给了我。” “只留了一套房给你?” 徐心缘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你要知道,有多少大家千金想进我们祁家,你一个普通人,你觉得你有什么优势?” 祁俊伟将目光锁定在徐心缘身上,锐利的眼神让她快渗出汗来。 她有什么优势?她没有实力雄厚的家庭背景,不是社交名媛,没有出众的外表,没有特别的手腕,一个普通人的她有什么资格进入这样显赫的家族呢?徐心缘顿时失去了信心。 刘美琴看出她的为难,一边给老公夹菜一边说:“你嘴巴很闲啊!快多吃点。” “爸,这里不是公司,别像拷问员工一样的对心缘好吗?”吴铭也替她说话。 “你要是嫁进我们家,对我的公司,对我们整个家族都带不来一丁点利益。”祁俊伟还依依不饶。 “老公,徐小姐是我请来的客人。” “你......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呢?” 祁俊伟看了她的眼神,只好乖乖的什么话都不说了。 徐心缘很意外,刚刚同样质问她的人怎么现在却帮她说话呢?不过她依然很感激地看着她。 餐厅一下又安静下来,徐心缘再次用筷子夹起碗中快冷掉的菜,她以为能安心地吃饭了。 可是一直沉默的祁利看了一眼父亲,说:“你是祁氏的员工吧!今天你因故没能到公司,我特意留意到你的名字。你现在特权傍身,副总撑腰,想要攀上祁氏哪个职位,还是觊觎二少奶奶的位子?” 被冠上莫须有罪名的徐心缘脸色苍白,她咬紧牙关,不服气地看着他,正欲开口。 吴铭已抡起胳膊,一记重拳打在祁利的脸上,祁利应声倒地。 他大吼道:“你要针对我,我奉陪,可你绝对不能侮辱徐心缘。” 祁利抹掉唇角的血,像没事人一样从地上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一阵冷笑:父亲不会把公司交给你这么冲动的人的。 吴铭眼中迸出火一样的光芒,他握紧拳头,好像随时准备出击,直到一只微凉的小手覆在他的拳头上,他才冷静下来。 徐心缘站在他俩中间,勇敢地与他对视,她说:“祁先生,我没想的那么聪明,我在祁氏两年了,若我有种想法,早该付诸实践了,也不用辛苦这两年。” 祁利没有再为难她,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 第二十一章 昭告天下的恋情 好好的一顿饭像一场闹剧般结束。 徐心缘不希望祁利借故辞掉她,便让吴铭开车送她回公司。坐在车上的徐心缘像焉了的气球无精打采的蜷缩在座位上。 “心缘,对不起,早知道该不带你来的。”吴铭满脸的愧疚。 “你不用说对不起,是我不够优秀。” “心缘,你在我心中是最好的,没有人能替代。”他紧紧握住她的手。 徐心缘只是苦笑了一下。 快到公司楼下时,她说:“就让我在这里下车吧。” “为什么?反正我也要去公司,我可以送你到门口,干嘛还要自己走那么远。” “我不想被人说闲话。” “什么闲话,我们的关系迟早要公开的。” “你没看到你家人的态度吗?我们在没有得到他们的认可之前,还是分开行动吧。” “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让所有人看到,最好开新闻发布会告诉全天下你是我女朋友,他们还能不接受吗?” “你真的希望他们是因为碍于面子才接受我吗?那我以后还要怎么和你们一起生活。”她觉得他的想法可笑。 “停车!我要下车!”徐心缘歇斯底里着。 吴铭丝毫没有要停车的意思,反而将车速加快了。 “你要是再不停车,我就跳车了。”徐心缘的手已经扣在车门上。 吴铭立刻把车停靠在路边,徐心缘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吴铭担心她,便放慢了车速一直跟着她。 徐心缘冲出车外就泄了气,父母还在时,她和别的女孩一样,无忧无虑,在呵护下成长,自从他们去世,一个人生活就不得用坚强来武装自己,她告诉自己,绝不在旁人面前泄露出自己的软弱,不让别人像看戏一样的看自己。 可是今天受到那么的质疑,她怎么能因为没有父母就输给别人,倔强的她还要忍着难过去反驳,早已遍体鳞伤却不忍心将吴铭拖下水。 她也很想宣告全天下有这么一个男人爱她,可她怎么配得上这么优秀的男人呢? 吴雪涯去公司附近的咖啡厅买了一杯咖啡,她刚走出咖啡厅就看见了徐心缘。 “心缘。”她朝她开心的挥手。 徐心缘看到自己的好姐妹,突然感到家人般久违的亲切,泪水禁不住滂沱而出。 雪涯看到抽泣的徐心缘,二话不说扔掉咖啡冲到她面前,捧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说:“怎么了?哭什么?睡欺负你了?” 徐心缘颤抖着肩膀,哽咽得话都说不出了。 她这才想起:“你不是去祁家吃饭了吗?他们欺负你了?” 徐心缘听到她这样说,忍不住抱住了她,寄托一丝安慰。 “他们真的欺负你了,该死,吴铭干什么去了!” “不关吴铭的事,是......我不好。”她带着哭腔说。 “少来了,你有什么不好的。一定是姓祁的人心高气傲,以为有点钱就拽的跟二百五似的。” 吴雪涯正气愤地说,却瞧见吴铭正大步走来。她放开徐心缘,抡起包包朝吴铭一阵狂k。 “你还有脸来,你是不是男人啊!怎么能让徐心缘跟着你受苦!” 徐心缘惊讶地转过身,她还以为他都走了。 她脸上的泪痕和哭红的双眼尽数落进他的眼底,他硬生生挨了吴雪涯重重的几下,便冲过去抱住了她。 “别......这是在街上。”徐心缘想挣脱他。 “让他们看,让他们知道我这个男人多没用,让自己的女人受了那么多委屈。” “不是你的错,你别这样。” “心缘,我真希望我没有回去祁家,继续过我们以前平淡的生活。” “傻瓜,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她也希望吴铭从来不是祁家的儿子,可这有用吗?他已经是公众人物了。 想到公众人物,徐心缘立马推开他。虽然现在是中午,街上没什么人,可她还是有所顾虑。 “干什么?抱都抱了,别人早看到了。”吴铭紧紧握住她的手大步朝公司走去。 徐心缘挣脱了两下还是被他紧握着,她担心:这样真的好吗? 吴雪涯纳闷:这就没事了吗?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喂,你们谁赔我一杯咖啡啊?” 没人理她...... 当吴铭和徐心缘牵手出现在公司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一脸春风得意,徐心缘却恨不得把脸塞进兜里。 走进人事部时,聚在一起的同事们迅速以鸟兽状散开,装作各做各的事。 徐心缘和他们呆久了也知道消息已经以暴风速度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了。 吴铭把他送到座位上,临走前还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深情地说:“宝贝儿,我先走了,下班来接你。” 徐心缘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做的也太过头了吧!大家都看着在呢。 吴铭用含笑的眼神回应她:这样才能让大家更确定他们心中的想法。 她拜倒在桌子上。 吴铭走了以后,同事们都不敢和她讲话了。 可他们变得无时无刻都聚在一起嚼舌根,卫生间,茶水间,走廊,电梯,everywhere!但是只要她一出现,他们就会立刻闭嘴并且散开。 徐心缘叹了一口气,走进雪涯的办公室。 雪涯笑脸盈盈地搭着她的肩膀说:“嘿!大红人,受人瞩目的感觉怎么样?” “连你也嘲笑我!”徐心缘没好气地甩开她的胳膊。 “我可是你从一个默默无闻的ol变成祁家二少奶奶的这一光辉历程的见证者啊。” 徐心缘白了她一眼,说:“别开玩笑了,我是来找你说正事的。” “说。”她瞬间从浮夸的表情变得一本正经。 徐心缘的潜台词:你丫演员啊! “吴铭失忆那晚昏倒在我家门口,这件事真的很奇怪,我今天突然想起了还有监控录像这回事,下班后你陪我走一趟。” ------------ 第二十二章 监控录像的秘密 下班的时候,吴雪涯说有点急事,让她先回家。 徐心缘心想:反正她有车,动作一定比自己快。她就先回去了,途中她还打电话给吴铭,骗他说她要和雪涯逛街,才把他支开。 然后她回到了“馨雅”,找到物业中心,里面有只有一个保安,而且还在电脑上玩网游。 徐心缘作甜美状地说:“你好,保安先生,我有点事......” 正在激战中的保安回头瞄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一番后又转头对着电脑,不耐烦地说:“干什么呢?没看到我在忙吗。” 这年头保安都这么凶吗? “请问......我可以看一下......监控录像吗?” “监控录像?”保安惊奇地声音都破了:“那玩意儿是你们能随便看的吗?” “可我是业主。” “那又怎样,你又不是警察,也不是开发商,你凭什么看?” 正当徐心缘拿他没辙时,一娇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哎呀,这天――真冷啊。” 她妖娆地走进来,大波浪的棕色长发随风飘动,宝蓝色的超短裙裹住曼妙的身材,齐腰的皮质小外套显得身子高挑,丝巾绕过她的脖颈随意搭在胸前。 徐心缘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原来她说有事就是回家换衣服啊!她这是要演哪一出? 猥琐的保安立刻谄媚地将她请到沙发前。 “请坐请坐,这位小姐有何贵干呢?” “人家的狗走丢了,想看看监控录像,看它跑到哪去了。”吴雪涯一边说一边取下丝巾,短裙原来还是深v低领,半露的酥胸,保安看的眼睛都直了。 “可不可以嘛?” “可是?没有领导的批准,监控录像是不能随便调出来给别人看的。”保安有些为难。 “这里只有我们,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 “可是......” “人家的狗,很可爱的,这下找不回来了。”雪涯假装要哭出来了。 惹人怜的模样让保安狠下心说:“好吧。” 保安带她们去了监控室,里面有多个显示屏,保安操作了几下,显示屏的画面通通切换到了那天晚上,整个区域的状况一目了然,徐心缘在某个显示屏中看到了她的家。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缓缓停在她家门口,一男一女走下车,从后座拖出来类似人的黑色物体,然后在她家的栅栏门门口停了一下,门就打开了,他们将黑色物体放在了花圃中间的走道上,最后开车扬长而去。 过程中两个人始终竖着衣领,遮住了一部分相貌,加上那晚是雨天,更模糊了视线。倒是车牌号很醒目,徐心缘注意到那两个金色的字母――bk。 “小姐,你看到你的狗了吗?” 雪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到了!我看到它从大门跑出去了,哎呀,这下可遭了。” 徐心缘在心里鼓掌:你不去做演员真的可惜了。 “谢谢你啦!保安哥哥。”雪涯给他抛了个媚眼后拉着徐心缘赶紧溜了。 监控室内只剩下保安还徜徉在她的风情万种中。 徐心缘在家里焦灼地来回走,雪涯捧着一盒巧克力吃的津津有味。 “拜托你不要再走了,我眼睛都花了。” “bk是什么啊?你知道吗?” “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才着急,很明显吴铭失忆跟那两个人脱不了关系。” “可唯一的线索就是bk这个车牌号,但是上网查也没有结果。” “而且很明显他们也想害我。” “你有被害妄想症吗?” “要不然他们怎么会把吴铭仍在我家门口?” “别人送你一个大帅哥,你还不乐意了?” “不是不乐意,是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这件事你最好告诉吴铭,也许他知道答案。” “可他失忆了。” “说不定你告诉他,他就什么都想起了。” 徐心缘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这个和她完全没有关系的bk,也许是吴铭认识的。 祁家别墅里,祁俊伟站在书房里狠狠地抽着雪茄,把手上的东西“啪”地扔在桌上,几本娱乐周刊和报纸摊在桌上,头条皆是醒目的字眼。 “富少爷当街被一女子殴打” “祁锋神秘女友曝光” “这个打你的女人是谁?你还打不还手,是和徐心缘一伙的吗?我就知道这样家庭的孩子就是没教养。” “爸,你知道狗仔惯用的伎俩就是无中生有,这照片明显是合成的,我哪里有被打。” “那你和徐心缘抱在一起这一张也是合成的吗!”祁俊伟气的暴跳如雷。 “这张是真的。” “儿子,你告诉我,是不是她威胁你,故意要让媒体知道。” “我们本来就相爱,在街上抱在一起有什么不对。” 祁俊伟一手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都禁不住震动而晃倒,他气吁吁地说:“你和她交往,我本来就不同意,现在居然被狗仔拍到,要是他们不断挖新闻,把徐心缘的家世背景挖出来,我一张老脸往哪搁。” “让他们知道不是更好,公开出去,省的让别的女人烦我。” “你才刚上任就闹出这样的绯闻,对方还是个平民老百姓!你知道这对公司的声誉有多大的影响吗?”他抬手将整齐堆放在桌角的文件全都挥到地上。 吴铭看到父亲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他不懂为什么他的恋爱自由还要受到公司声誉的约束。 “我告诉你,你的婚姻由不得你做主,我早就计划好了要与豪翎国际的方家联姻。”祁俊伟拂袖而去。 “我不――”吴铭慌了,可回应他的是重重的摔门声。 初冬的清晨,天空还是一片灰蒙蒙的。徐心缘睡眼惺忪地站在公交站牌旁等车,当她意识到周围的人都带着异样的眼光看她时,她要崩溃了。 从出家门开始,巡逻的保安看到她都对她点头哈腰,过往的车辆中都会有人探出头来看她,她反复检查了自己的衣服头发和脸,都觉得正常无比。这些人到底看她干什么! 正当徐心缘决定坐出租车去公司时,一辆银色的莲花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后,她看到一张熟悉的俊脸,便赶紧上了车。 徐心缘一上车,吴铭就递给她几份八卦周刊,封面赫然是他们在街上的照片,甚至还贴出了她清晰的头像照。 她无力地倒在椅背上,这就是今早受人瞩目的原因? “现在你出名了,我以后都得做你的专属司机了。” “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徐心缘白了他一眼。 “我看你愁得眉头都皱在一起了,想缓解一下你的心情嘛。” “怎么办?你爸爸一定知道了吧?” “这些八卦杂志还是他给我看的。” 徐心缘能够想象的到他父亲暴跳如雷的模样,不禁愁上加愁:“怎么办?我们的命运......” 吴铭握住她的手说:“心缘,无论将来发生任何事,请你一定不要放弃我,只要你还坚持,就是我走下去的动力。” 徐心缘看到他坚定的眼神,觉得尽管未来一片渺茫,可只要有他的陪伴,一切都不算太坏。她反手与他的十指相扣 ------------ 第二十三章 新闻发布会 徐心缘突然想起监控录像的事,然后她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也重点提到了车牌号bk。 bk?吴铭默念这两个字母,若有所思,很熟悉,却又从未见过。 突然大脑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握住方向盘的手顿时无力,车身猛然晃动后向路边倾斜。 “啊——吴铭——”徐心缘被摇晃的车身吓到了。 她看到吴铭痛苦地用手抱住头,尽管他手上还丝丝地护住方向盘,但是车子还是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路边,徐心缘连忙扑到方向盘上想稳住汽车,可没有一点开车经验的她实在无力挽回。 此刻吴铭的五官痛苦地纠结在一起,他脑中不断闪现着“bk”两个金色的字母,他听到了枪声,还有打斗声和叫声。 一个苍老而刚劲有力的声音说:“你愿意加入我们吗?鹰眼。” 是谁?谁在对我说话? 他的脸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四肢快没力气了,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要撞上了!”徐心缘眼看着快要逼近的电线杆。 吴铭使出浑身的力气将徐心缘从方向盘上推开,右手护住她,集中最后的力气在右脚,踩下了刹车。 莲花终于减慢了车速,以至于撞上电线杆的冲击力并不大,可车上两个人都昏倒在了座位上。 徐心缘缓缓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还有一张惨白的脸。 “心缘,你可醒了。”雪涯将她轻轻扶起来。 “我......在哪儿?”徐心缘有气无力地说。 “你在医院,有人打电话给我,说你出了车祸,差点吓死我了,幸好你没事。” “车祸......”她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情景浮现在脑海里,她着急地下床。 “吴铭,吴铭在哪儿?他怎么样了?我要见他!” “他没事,只是额头和手背擦伤了。”雪涯拦住她。 “你是骗我吗?” “我骗你干什么?他已经醒了。”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见他?我要去看他!” 雪涯把最新的八卦周刊递给她,封面标题触目惊心:“锋少女友坐公交,疑似祁家财政危机”:“祁氏危机,二少与女友开车殉情”。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乱写!”徐心缘嫌恶地把周刊摔在地上。 “事情发生以后,祁氏的股票就严重下跌,外界传言纷纷,祁总已经买通了所有报刊社的老板,封锁所有消息,并要求给乱写的记者予以重处。他还准备等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和吴铭一起澄清谣言,并与你......撇清关系。” “事情非常严重了是吗?”徐心缘掩面说道。 “心缘,你现在别去,祁总正在气头上,我们在这里等吴铭做出决定吧。” “雪涯,我不能逃避,这样的结果我应该负全责。吴铭他现在一定很为难,要考虑我的感受,还要挽救公司,我必须去帮他。” “你傻吗?是他在开车,怎么是你负全责呢?” “如果我没有提起bk的话,他也不会因为头痛而无法开车,如果没有在被杂志曝光后还去坐公交,就不会被狗仔拍到了,这都是我的错。” 雪涯哑言,她拗不过她,只好将她带到吴铭住的vip病房,病房外有很多人把守,他们也是明白情况的人,见到徐心缘便让她进去了,却将雪涯挡在了门外。 “我怎么不能进去了,我是祁氏的高管。” “雪涯,我一个人可以的。” “要是在里面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大叫,我马上冲进来救你。” 徐心缘充满感激地笑了,转身走进了病房。 外间是一个会客厅,里间才是病人的休养室,她还未进去,里面就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还有祁俊伟如沉雷般滚动的怒吼声。 “你是要祁家家业毁在一个女人手上,你才满意是吗!你要是再这么固执,就别做我儿子,我巴不得你别回来!咳咳......” “老公,别说气话,小心身体啊!小锋,你说句话啊!”一向沉稳的刘美琴看到丈夫一口气喘不上的样子立马就慌了神。 吴铭始终没有说话,徐心缘在门外深呼吸后抬手敲了敲房门。 祁俊伟一看来人就是始作俑者,正想破口大骂。 徐心缘抢先一步说道:“伯父,的确应该以大局为重。” 祁俊伟听到她的话还算顺耳,也没有发飙,只是拂袖说道:“我不是你伯父,不要叫那么亲热。” “心缘......”坐在病床上的吴铭唤她。 她在床边坐下,手抚过他额头和手背上的伤,想到撞车前他为了不让她受伤用手挡在她面前,她不禁鼻头一酸。 吴铭安慰她说:“我没事。”他知道她没事就好。 徐心缘忍住泪水,平静地说:“吴铭,你要做有意义的决定,挽救公司名誉比保护我们的爱情重要,我不会管外界的人怎么说,我只要知道你的心在我这就足够了。” “心缘,我不想你受委屈。” “我不委屈,要你陪着我收到外界的质疑我才委屈。” 吴铭疼惜地凝视着她,轻轻握着她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不舍地说:“好吧!你先出去吧!我知道怎么解决。” 徐心缘低着头走出病房,她不敢看祁俊伟,害怕迎上他瘆人的目光。 “徐小姐。”刘美琴也走出病房叫住她。 “你好。”她谨慎而礼貌地答道。 “谢谢你,要不是你,小锋也不知道什么会屈服。” “这是我应该做的,因为我,给公司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实在感到很抱歉。”她朝刘美琴深深地鞠躬。 “别这样,也不都是你的错,要怪就怪那些记者乱写。”刘美琴觉得不应该把所有的过错都交给这个瘦弱的女孩来承担。 随后,祁俊伟和吴铭召开了新闻发布会,祁俊伟澄清了祁氏的一切谣言,交代祁氏的经营运作非常正常,并抛出祁氏未来几个月的计划项目来吸引记者的眼球,然后由吴铭简述他与照片女子的关系。 “这个社会就是被一些没有良知的记者搅乱了秩序,他们凭着特殊的角度和合成技术来随意编造故事,对我们公司造成了极大的损害,车祸不是他们所写的殉情,而是我当时因感冒状态不佳才导致的意外,其次照片中的女子只是祁氏的一名员工,我和她......并没有......任何关系。”吴铭始终低着头没有面对镜头,像背稿子似的说出要他说的话。 徐心缘在医院的电视上看到了新闻直播,当吴铭说出“没有任何关系”时,她还是觉得万般委屈,眼里噙满了泪水。 雪涯搂住她的肩膀:“吴铭已经向祁总提出了条件,就是这次发布会并不能影响你们的关系,你们还是可以继续交往,心缘,当作没有这场闹剧。” “当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时,我觉得困扰之外,也有些高兴,这世上能有多少人可以向全世界宣告我是他的女人,可老天爷一定觉得我贪心了,从天堂掉进地狱,不过如此。” 雪涯抱住她,轻抚她瘦削的背:“好好哭一场吧。” 电视里,吴铭无视记者的一连串问题中途离场,只留下脸色难看的祁俊伟。 黑色的迈巴赫在高速路上疾驰,再快的速度都无法让吴铭将恼人的思绪甩开,他烦躁地猛击了一下方向盘。 该死!bk到底是谁?是谁害了他? ------------ 第二十四章 神秘的地下室 夜幕下的城市流光溢彩:“嫣然”照常营业。 徐心缘回到咖啡厅时,她的同事们早已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她造成的负面新闻对咖啡厅不利,另一派认为她在咖啡厅一向深受好评,况且这件事是狗仔胡诌的,她也是受害者。 两派在休息室的长桌两边争吵着,李嫣坐在徐心缘的对面看着她,她一直低着头,不反驳,不争取,仿佛是堵在枪口上的瘸腿的兔子在等待处决。 争吵声让李嫣很烦躁,她一拍桌子,站起来说:“够了,我不想失去一个好帮手。” 听到这话,徐心缘才缓缓抬起头,这时李嫣才看到她还未消退红肿的双眼,以前她总是笑吟吟的,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她想她的决定应该是正确的,随即对其他人说:“都快出去干活!” 其他人纷纷夺门而出,徐心缘走到她面前说:“谢谢你。” 李嫣拍了拍她的肩膀:“像以前一样,开心地去工作吧。” 徐心缘朝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便走出了休息室。 她看到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坐在角落里,别人都在忙,她便拿着一本菜单朝他走去。 晚上了这个男人还戴着一副墨镜,徐心缘狐疑地看了他很久才把菜单递到他面前。 “先生,想要点什么?” 男人没有动也没有看菜单,徐心缘心想:是盲人吗?她把菜单拿在他眼前晃了晃。 “先生?” 男人唇角上扬,缓缓摘下墨镜,勾唇一笑带着无尽的别样诱惑。 徐心缘愣了一下,鼻头一酸,眼眶中迅速升起雾帘,随即又咧开嘴笑得像个小孩。 吴铭说:“怎么?难得看见我这么帅的客人,高兴傻了。” “你怎么来了?” “我来喝咖啡啊。” 徐心缘失望地嘟着粉唇,吴铭忍不住捏了一下她可爱的脸蛋。 “一边喝你亲手煮的咖啡,一边等你下班,傻瓜。” 徐心缘心知又被耍,拿着菜单狠k他。 “对客人这么粗暴,我可会投诉哦。”吴铭一手迅速抓住她纤细的手腕,轻松将她拉进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捂住她的嘴,避免她叫出声。 咖啡厅光线比较暗,他们又在角落,徐心缘坐下时的低呼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吴铭双手环住她的柳腰,薄唇含住她娇小的耳垂,引得徐心缘一阵轻颤。 “我好想你。”他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环绕,大手在她腰上肆意游走,当大手覆上她丰满的酥 胸时,徐心缘叫着站起来。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惊动咖啡厅所有的人。 徐心缘羞红着脸连忙鞠躬道歉,转头瞪了他一眼后走了。 晚上十点,徐心缘走出“嫣然”,她一眼就看见了停在路边非常亮眼的宝蓝色跑车,同时也看到朝她招手的吴铭。 徐心缘坐进车内,豪华的车内配置让她咂舌:“你们家到底有多少车啊?” 他轻描淡写地说:“二十多辆。” 她惊讶地说:“你们要那么多车干嘛?” “不一定要用,顶级的汽车生产厂商都会为我们定制一款全球唯一的车型,收藏也是不错的。” 也就是说那天撞坏的莲花是世界唯一的一辆,徐心缘深深觉得她像坐在一堆钞票上。 回到徐心缘的家,吴铭直接把车开进了车库,她疑惑地问:“你还不回家吗?” “我口好渴,不能让我进去喝杯水吗?” 徐心缘耸耸肩,表示没意见。 一走进家门,吴铭就将徐心缘压在墙上,用力地吻上她的唇,如饥似渴般的吮吸着她口中的甜蜜,他灵巧的舌头逗弄着她的小舌,与它交缠在一起。 他疯狂地攫取着她的香甜,直到徐心缘感觉空气快被抽干了,脚下有些无力了,他才放开他。 她微喘着问:“你不是说口渴吗?” 他看着她因亲吻而变得娇艳欲滴的模样,呼吸变得急促:“这种渴只有你能帮我解决。” 情.欲的火焰从客厅蔓延至卧室,一路散落着衣物。两条赤.裸的胴体在黑暗中交织缠绕,彼此的想念化作一声声喘息。 早晨,徐心缘醒来发现自己睡在自己床上,而枕边人却不在,她从二楼下来,看见餐桌上放着早餐,还有一张纸条:家里有急事,回去一趟,公司见。 徐心缘放下纸条,看着可口的早点,心中泛着浓浓的暖意。 吴铭接到李管家的电话,他说有急事找他。当他赶回家时,李管家吞吞吐吐地告诉他:“其实是大少爷找你。” 他看李管家有一把年纪了,也不好责骂,于是带着怒火找到在高尔夫球场练球的祁利。 “你最好是真的有要紧的事找我。” 祁利优雅地挥杆,高尔夫球飞出很远,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 “怎么,打扰到你和徐小姐的温存时光了?” 吴铭斜眼瞪他:“我没时间跟你耗。” 祁利收起球杆,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说:“我知道一个很有趣的地方,你一定会想看的。” “什么地方?” 祁利带他来到花园附近,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木屋,屋内干净整洁,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打扫,堆放这各种各样的工具,有佣人打扫的扶梯,还有妈在修整花圃的农具。 吴铭狐疑地问:“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下面是一个地下室,放置着关于我们家族秘密的东西,有些属于你的东西被藏在了这里。” 祁利走到屋子的一个角落,他蹲下推动了一个木盒,在他身旁立刻打开了一个入口。 吴铭走到那个入口,他深深的感觉到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下去,他迫不及待想知道一切,率先沿着楼梯走了下去,祁利跟在他后面。 下面一片漆黑,当他们走下楼梯,壁灯就自动亮起,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条走廊,走廊很短,一眼望尽,两边却是两排放满了书籍的书架。 吴铭疑惑道:“这里全是书,你给我看的就是这些?” “这里其实还有很多个房间,开关就在书架上,你想看的东西在这。” 祁利从书架上选中一本书往外轻轻一拉,有一小块书架则立刻往里缩,打开了一个通道。 吴铭一脚跨进去,令他瞠目结舌的是,三面墙壁挂满了各种各样的枪械弹药,手枪,狙击步枪,散弹枪,每一把他都感觉非常熟悉,一拿在手上就运用自如,房间中间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几台电脑,与一些精密的仪器相连接。 祁利冷漠地站在他身后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最爱的东西,原本是被锁在他的房间里,自从得知他失忆后,父亲就破门而入,将这些全部藏在这里,指望着他不再想起从前,乖乖地受他摆布。 可是祁利不能让这件事发生,祁锋一旦顺从地继承了公司,那他还会有什么地位。只有让他找回记忆,依照从前他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听父亲的话,这样一来,就没有任何人能够与他竞争了。 ------------ 第二十五章 回忆苏醒 吴铭打开电脑,屏幕上显示需要输入密码,他犹豫了下将脑中闪现的数字输入进去,居然真的打开了。 他熟练地敲击了几下键盘,屏幕上立刻出现一长串人名与照片,他的黑眸冷冷地盯着显示屏上一张纸照片的一角上的一个红字:dead。 这些人带着破碎的记忆涌入他的脑中,他能很清晰地看到这些人――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头好胀!好痛!吴铭感到头部像遭到重击头痛欲裂,他将面前的东西全推到了地上,电脑在掉在地上的瞬间黑屏了。 “你是优秀的杀手......你是我得力的部下。” 又是那个苍老的声音。bk,你就是bk吗? “啊――”如狮吼一般的喊叫震荡在整个地下室。 祁利没料到他的反应如此之大,想去看看趴在桌上的他怎么样了,刚碰到他的肩膀,吴铭敏捷地一个反手将他抵在了墙上,他瞪着猩红的双眼怒吼道:“我做了什么?我曾经到底做过什么!” “你疯了吗?放开我!”祁利的双手被他制住,他此刻一动不能动。 突然,吴铭松懈了下来,他抓住祁利的衣领痛苦地恳求道:“哥,帮我,我好难过......” 他松了手,抱着他快炸裂的头跪在了地上。 祁利看到他手臂上渐起的青筋,狠了狠心,一记手刀打在他脖子上,吴铭昏倒在地。 当祁利将吴铭从小木屋里背出来时,正巧遇见刘美琴带着一帮佣人刚忙完从花园出来。 她看见儿子倒在祁利的背上,而他匆忙的神色让她大感不妙。 她不顾自己端庄的形象,跑去追祁利,而他跑得甚快,转眼闪进别墅里。 刘美琴跑进别墅时,只看见佣人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她怒斥道:“没事做吗!” 佣人们少见夫人发火,立刻吓得跑开。 李管家闻声,从二楼探出头着急地说:“夫人,二少爷在房间。” 她冲上二楼,对他吩咐了一句:“打电话给老爷。” 她走进房间,截住准备逃跑的祁利。 “你带他去了地下室?”她颤抖着嘴唇问他。 “是,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看到她慌张的眼神突然有些高兴。 “那他为什么昏倒了,你做了什么?” “是他求着我,让我帮他摆脱痛苦,他是被我打晕的,力道不大,应该很快会醒的。” “你为什么要带他去地下室?” “我帮他恢复记忆啊!你们应该感谢我。” “你真的是专程从美国回来帮小锋恢复记忆的吗?你敢说你不是觊觎你爸的位子。” “美姨,你说笑了,我怎么会抢我爸的位子呢。” “你爸就快退休了,祁氏继承人的位子花落谁家,你就不感兴趣?” 祁利冷笑一声说:“能者胜任。” 他果然是回来夺权的。刘美琴无力与他抗争,她一脸心疼地看着儿子,她用手轻轻抚平他深锁的眉头,念叨着: “ 小锋,不管有没有恢复记忆,你都要快点醒来,妈很担心你。” 当祁俊伟赶回来时,吴铭已经昏迷了三个小时了。他从刘美琴那了解了原委后,对祁利落下一句话。 “祁锋醒了以后,你就回美国。” “美国那边一切正常,用不着我回去。” “你不回去,留在这添乱吗?” “爸,我添什么乱了?祁锋恢复记忆不好吗?”祁利明知故问。 “祁利,你很聪明,你可以操纵过程,可是结果是由我定,你得不到的。” “我对祁氏的付出,董事会是看得到,他们不会允许一个毫无经验的人掌管公司。” “我是董事长,我说了算!” 祁利的脸逐渐阴沉下来:“爸,我还叫你一声爸,可你从我10岁把扔到美国就再也没有管过我,无论我在学校多么优秀,把公司管理的多好,你都从未看过我一眼,你的儿子只有祁锋吗!” “你知道你的脸长得像谁吗?像你妈!看到你的脸就让我想到她,所以你赶快走,不要让我看到你。” 祁利哑言,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陷肉里,直到疼痛让他冷静下来,祁俊伟已经站在祁锋的床前。 他苦笑着转身,落寞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吴铭的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心缘”。刘美琴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 “你好。” 徐心缘怔了一下,还是能清楚分辨是伯母的声音:“伯母,请问吴......祁锋在吗?” “小锋他......晕倒了。” “晕倒?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还不知道,他还没醒,不过你可以过来看一下。” “好。” 徐心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公司里如坐针毡,她很是担心吴铭,可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 她已经没有心思做事了,匆忙得向雪涯告假,叫了辆出租车直奔祁家。 刚到祁家门口,李管家就焦急地迎上来:“徐小姐,二少爷恢复记忆了,在房间里大发脾气,没人敢进去,你快去劝劝他吧。” 徐心缘愣了一下,跟着李管家进了别墅。 她跑上旋环梯时,看到祁利双手插着裤兜一副冷漠的表情站在房间外面,伯父和伯母都站在房门口,还有几个佣人因为房内摔东西的声音吓的都不敢进去。 “老爷夫人,徐小姐来了。”李管家说。 刘美琴像看到救星一般拉着徐心缘的手说:“小锋最听你的话了,你快进去叫他别发火了。” 徐心缘带着众人的期盼走进他的房间,才刚走到房间门口,伴随着他的声音“我叫你们敢扔我的东西”,一个玻璃杯朝她飞过来。 “啊。”徐心缘下意识地用手挡。 玻璃杯正好打在门框上,碎片四溅,其中一片碎玻璃擦过她的脸颊,细嫩的皮肤立刻划出一道浅浅的血口。 她感到脸上一阵刺痛,用手一碰便疼,她惊恐万分地看着手上的血,再抬起头却看到吴铭无动于衷地站在不远处,冷漠的眼神扫过她,让她不寒而栗。 他不耐烦地问:“你是谁?” ------------ 第二十六章 忘记的爱 徐心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夜还与她一夜温存的男人今天却问她是谁,她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一步,颤抖着嘴唇说:“吴铭,是我啊!徐心缘。” 祁锋并没有听她讲话,而是环顾着四周,房间乱七八糟。不知道是谁把他放枪药的房间改成了杂物房,他就将里面的东西全扔了出来。 他看见站在门口的女人像傻瓜一样愣在那,一股火又往上窜。 “你杵在那干什么?还不赶快把屋子给我收拾干净!” 他踩着脚下的碎渣大步走出房间。 徐心缘不能接受,他是在开玩笑吗?对,他最爱开她玩笑了,他一定气她来晚了又在耍她。 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在祁锋踏出门的一瞬间,她两只手抓住了他粗壮的手臂。 她很想说:不要玩了,你这样让我好害怕。可嘴唇颤了两下,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干什么啊!走开!”正在火头上的祁锋正想出去找他们问清楚他的东西去哪了。 而此刻徐心缘在他看来就特别烦人,他稍微一用力就将她推开,在她倾倒的那一刻,手臂从她的双手中抽了出来。 徐心缘怔住了,她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用力地推开她,重心不稳地她倒向地面,迎接她的却是一地的碎玻璃,幸好衣服为她挡了一些,可一块瓷器碎片还是深深地扎进她的手心。 她疼得直掉眼泪,不止是掌心的剧痛,当他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时,她感觉碎片像是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里。 她咬住嘴唇,逼自己不要哭出声来,可大颗大颗的泪珠依旧砸入一滩血水中,脸颊上的伤口由于抽泣渗出血来,像一滴血泪垂挂在惨白的脸上,触目惊心。 祁锋看到她趴在地上,心想恐怕下手重了些,可现在哪管得了她啊!于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一出门就撞见刘美琴和祁俊伟,他走到祁俊伟面前大声质问:“是你把我的东西扔了吗?你什么时候做的?我要在晚上之前看到它们全部归位!” 祁俊伟看到他盛气逼人的模样不由得更上火:“你还要它们干什么!你现在是祁氏的副总,你要管理公司而不是把玩那些玩具,你这么大了还不知道轻重吗?” 祁锋不明就里:“什么?我什么时候去祁氏了,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会接管公司的。” 刘美琴忍不住插了一句:“小锋,你在说什么啊!你爸都帮你开了记者会了,电视报纸都报道了。” “妈,你也跟着犯傻吗?我什么时候开过记者会,我连公司都没去过。” 她和祁俊伟面面相觑,都感到不可思议。 李管家见徐心缘还在房里一直没出来,便走进去瞧,赫然发现徐心缘晕倒在一片血泊中。 他惊呼:“徐小姐!徐小姐!” 刘美琴留意到祁锋的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她疑惑地走到房门口。 李管家已将她扶起来,刘美琴惊讶地捂着嘴,清秀可人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不说,被一块瓷器扎中的手心还在源源不断地淌着血水。 “快,快,抱她去客房。” 一名男佣人跑来将徐心缘抱去客房,刘美琴又吩咐李管家叫卢医生赶紧过来。 然后他走到祁锋面前,试探的问:“你知道徐心缘是谁吗?” “我现在只想知道我的东西呢?还有电脑,电脑里面有重要的东西,绝对不能丢。 刘美琴看了一眼走廊上一路的血滴,她很是为那女孩伤心。 祁俊伟像是听到一个好消息似的:“很好,你不用知道她是谁,她和你没关系。你的东西都在地下室,都没扔。“ 祁锋赶紧下楼,在楼梯口看到祁利,嘲讽道:“怎么,美国的辣妹没有留住你吗?” 祁利勾了勾嘴唇:“回来等你退位让贤。” 祁锋不以为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没有能力,就不要霸占副总的位子。” “虽然你们一个个都说我是副总,不过我没做过,你怎么知道我不能!” 一个沉静高傲,一个狂野不羁,两个身材相差无几的男人像一冰一火的气焰对峙着。 卢医生医术妙手回春,是祁家的家庭医生,和祁锋从小长大的兄弟。 他为徐心缘包扎好手上的伤口,在她脸上敷上纱布。 此时徐心缘已经醒了,靠着枕头坐在床上。 “谢谢你,医生,我手上的伤......” 卢医生看起来是个很温和的年轻男人:“碎块插得很深,导致突然性大量出血,你才会暂时昏迷,不过你很幸运,没有伤及神经,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正常,记住,你的右手现在完全不能动,你得练习用左手做事了。” “还有,这药你拿着,对于消除疤痕效果非常棒,脸上的伤口结痂以后就可以用了,这么漂亮的脸蛋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卢医生递给她一个小圆盒,徐心缘垂下眼帘,手里紧紧攥着药盒。 没有被他亲手杀掉,所以她是幸运的吗?祁锋回来了,吴铭走了,同样带走的还有他们的回忆。 ------------ 第二十七章 破碎的心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徐心缘以为是他而喜出望外,待身影渐渐清晰,她又落入低谷。 卢医生朝祁俊伟颔首,便提着医疗箱出去了。 “祁锋现在恢复记忆了,但是很可惜他不记得你了。”祁俊伟站在床边说。 “他既然能够恢复记忆,我相信他也能想起我的。”他说过,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放弃他。 “徐小姐,我想你搞错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趁这个时候,劝你不要再出现在祁锋面前了。” 徐心缘抬头看他,高大的身影压着她快喘不过气了,她果断下了床,和祁俊伟面对面站着。 “我不会离开他的。” “你这样的小女生我看多了,我知道你在祁锋失忆期间对他照顾有加,算是给你应得的回报吧。” 祁俊伟从兜里摸出一张纸递给她。徐心缘迟疑了一下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张支票,金额一栏已经填好了一串数字,她不看也知道这一定是她辛苦工作十年甚至二十年都不会挣到的一笔可观的数目。 她知道祁俊伟的意思,这样的情节她在小说里看多了,可真正发生在她身上,她才深深的感受到这是对她莫大的侮辱。她没有任何迟疑,只看了一眼她就把它递还给他。 “祁总,我知道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我,可是我爱他,从来不是为了钱。” “哼。”他的眼神依然充满了鄙夷:“你不会嫌钱不够多吧?” “我不是......” “那你开个价。” 祁俊伟的手始终没有接过支票,她的手悬在半空,支票被她攥得变了形,她毫不犹豫地收回支票,将它撕成了碎片。 “无论你开多少钱,我都不会离开他。” 她把撕碎的支票扔在了他面前,在漫天飞舞的纸片中冷漠地离开了房间。 卢医生为祁锋做了一次初步的全身检查,结果让刘美琴大吃一惊。 “他的大脑没有任何淤血现象,也没有遭受过严重撞击的痕迹。” 祁锋想起他最后的记忆是被两个bk的人注射了一种能够清楚记忆的病毒,他对卢思全说:“你可以抽取我的血液样本拿去化验。” 卢思全不懂他的意思,祁锋便看了一眼刘美琴,然后朝他使了个眼色,卢思全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 “不排除有药物控制的可能。” 在抽血的过程中,刘美琴还是忍不住说:“小锋,去看看那个女孩吧!她伤的很重。” “谁?” “就是被你推倒的那个女孩,她受伤了你没看到吗?” “我就推了她一下,怎么就受伤了?” “地上全是你摔坏的玻璃碎片,她倒下去的时候你没看到吗?” 卢思全也附和道:“是啊!碎块在手心插得很深,差点伤及神经,应该要有一段时间不能用右手了。” 抽完血后,祁锋从房间走出来,他看到徐心缘正要从楼梯下去,便叫住了她:“喂!” 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但这个声音不再是叫她“心缘”,而是像陌生人一样的“喂”。 徐心缘转过身,祁锋看到了她脸上也贴着纱布。 “你的手没事吧?你的脸也受伤了吗?” 徐心缘心想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立马把头低下,秀发帮她遮住了一部分伤口。右手还在隐隐作痛,要说自己没事吗?可是心还在滴血。 祁锋盯着她的脸端详了好久,一开始就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是又想不起来。 “我们见过面吗?” 一丝希望又重新燃起,她看着他,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我们见过的,你想的起来吗?” “哦!我知道了。”祁锋一看到她那双清亮的眼睛就想起来了:“就是圣豪别墅区的任务,我在你家被发现了的。” 她眼中的光瞬间熄灭了,他还是只记得失忆前的事。 “我说过,如果你说出那晚的事,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徐心缘抬头看他,他眼里分明是“你说出去了”的目光。 “我从来没有说出去。”她连忙摆手。 祁锋咄咄逼人:“那你来我家干什么?想以此威胁我吗?” “我没有,我没有......” “你没有?难怪我妈看起来很紧张你。”祁锋用手扣住她的下巴,逼近她:“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祁锋的,你是不是拿我的事威胁她,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祁锋的眼神像鹰盯准猎物一般尖锐,让徐心缘想起那晚他将她抵在墙上,噬血的眼神让她至今都不寒而栗,她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可她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扳不动他的手。 眼前的男人曾说过爱她,要许她一世,如今却扬言要杀了她。 徐心缘无声地动了动嘴唇:“吴铭......” “什么?”祁锋以为他没听清。 她苦笑了,吴铭就是祁锋,祁锋就是吴铭,她想念的人正站在她面前,可只有她记得,他已经忘了她。 “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 “你在演戏吗?”祁锋稍稍使力。 “你只是不记得了......好痛,快放手。”徐心缘疼得用拳头打他,可这对祁锋来说就像瘙痒一样。 不过他想到她手上的伤是他造成的,还是松了手:“就算我真的失忆过,也不可能和你扯上关系,所以,你收起无辜的假面具滚吧。” 他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们不会有关系,曾经的相爱是假的吗?为什么她的脸都没有让他想起她可是他爱过的人,她多希望这不是真的。他说过只要她不放弃他,他就还能坚持下去,可是他比她先放弃了,要她怎么坚持。 这时,刘美琴、祁俊伟和祁利都从房间里出来看着他们,一帮佣人也聚集在一楼大厅看着他们的热闹。 徐心缘看着他冷漠的侧脸,视线有些模糊。连他都下逐客令了,她还为什么要赖在这里被所有人看笑话呢?她捂着发红的下巴冲下楼,跑出了别墅。 ------------ 第二十八章 醉生梦死 徐心缘跑了很久很久,累得蹲在地上。这里是郊区的私人别墅,不会有计程车,也不会有人经过。 她突然感到特别无助,脑中只闪过一个人的名字,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用颤抖的手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当听到雪涯的声音,她心底的难过一涌而上,想要用正常的情绪跟她讲,一出声已经哽咽。 电话那头发现她没出声,便着急了:“心缘,说话啊。” “雪涯,来接我......”徐心缘已泣不成声。 “你现在在哪?” “我......我在祁家。” “该死!你等我!” 电话被挂断了,只剩下一阵忙音。空无一人的林荫大道上,只有沙沙的树声,徐心缘将头埋进臂弯中中嚎啕大哭起来。 雪涯开着车来,在离祁家还有段路上,她发现了徐心缘,她只是安静地埋头蹲着。 “心缘!”雪涯看到了她包扎起来的手:“你手怎么了?” 徐心缘没有回答,她把头抬起来,眼睛红肿不说,脸颊上的纱布更为明显。 “你的脸又怎么了?” 她的眼神涣散,像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 “来,起来。”她把徐心缘扶起来。 由于蹲得太久了,她一站起来就眼前一黑,脚也麻了。 “心缘,你怎么了?别吓我。”雪涯支撑着她,以为她要晕倒了。 徐心缘眼前的黑暗驱散后,看清了身旁的是自己的好友。 “雪涯,我失恋了。” “什么?吴铭怎么能这样对你!”雪涯恨不得立刻冲到祁家问个明白。 徐心缘拉住她,苦笑着说:“吴铭已经死了,他是祁锋。我谈了一场没有说分手就形同陌路的恋爱。” “心缘,到底怎么回事?你和他不是好好的吗?你的伤又是从哪弄的?” “雪涯,我们去喝酒,我今天好想喝酒。” 她哄着徐心缘说:“谁白天就喝酒,我们晚上去喝,现在回家啊。” 徐心缘像个执拗的小孩说:“我不!我现在就要喝,立刻,马上!” 雪涯拗不过她,把她塞进车里,驱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她表面上答应好的,实际上是把车往徐心缘家的方向开。 虽然俗话说:一醉解千愁。可醉后愁上愁啊!况且徐心缘根本不胜酒力,所以喝酒对她来说不是个好方法。 雪涯不由得猛踩油门,加快车速,为的是不让她发现这是回家的路。 “停停停,就在那儿,我就要去那儿喝。”徐心缘指着窗外一幢富丽堂皇的高楼。 雪涯不禁咂舌:“这是六星级酒店啊!你要这么奢侈吗?” “雪涯,别把我送回家,那个和爸妈约好一起住进去的家,吴铭住过的家,我回去只能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家伤悲,我不想回去。” “那你也不要选这么贵的地方啊!一进去你一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徐心缘作势要开车门。 “别,等等等。”她赶紧把车开到酒店大门。 车停在门口,泊车小弟就自动上前来接管了她的车。 雪涯当然不会让她在饭堂或酒吧喝酒,万一她撒起酒疯拉都拉不住,她便给她开了一间房。在她办理住房手续时,徐心缘趁她不注意点了伏特加、威士忌和龙舌兰等好几瓶烈酒。 当服务员把这些酒送到她们房间时,吴雪涯瞠目结舌。 “你疯了吗?这几瓶酒就会让你喝死的。” 徐心缘丝毫不理会她,拧开一瓶伏特加的瓶盖,倒在一个酒杯里,递给她说:“你也喝点,庆祝我回到单身贵族。” 然后她就直接拿着酒瓶朝嘴里灌,雪涯赶紧把酒瓶抢过来,大吼道:“你真的疯了!你当这是白开水啊这样喝。” 就像是灌了一瓶酒精一样,刺鼻的味道和火辣的感觉从嘴里一直蔓延至胃,呛得徐心缘眼泪直流。 “心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吴铭打你的吗?你的伤从哪里来的?” 徐心缘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雪涯,她一边说一边一杯一杯地喝酒,然后辣的直流眼泪,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眼泪痛快地流下。 雪涯听后一把抱住了她,眼眶泛泪地说:“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事发生在你身上......” 这时,雪涯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来电显示,立刻擦了擦眼泪,调整好情绪才接听。 “喂......什么?怎么会这样......你们怎么做事的!我马上回来。” 她生气地挂上电话,有些愧疚地对徐心缘说:“心缘,公司出了点事,我必须回去,你乖乖呆在房间哪也别去,饿了就打电话叫东西吃,别乱跑,我马上就回来啊。” 徐心缘已经微醺,坐在床沿边一晃一晃的,雪涯干脆将她扶到床上睡下,给她盖上被子,确保她睡着了以后,轻声离开。 房间里开了暖气,厚厚的被子捂着有点热,徐心缘热醒了,她掀开被子,把外套脱了扔在床上,起身把电视打开,电视里播放的是狗血的肥皂剧。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好像只是为喝酒找了个借口。酒精早让她的舌头麻木了,烈酒就像白开水一样淡而无味了。 醉意上涌,浓浓的睡意袭来,她又一头栽进软绵绵的被子中。 等她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从床上起来,落寞地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天,恍惚之间还能看到祁锋的轮廓。 她使劲地甩了甩头,为什么她的脑袋里还想着他,都喝了这么多了怎么还这么清醒。 徐心缘看了一眼房间里那几个空了的酒瓶,心想是不是还没喝够,才没能醉生梦死,那就去酒吧!那里有很多酒,这次她一定要喝个够,喝到什么都想不起。 她连滚带爬地找到房门,拧开门锁就出去了,连房卡都还在房间里。 她一出门就觉得整个走廊都是斜的,身体是漂浮的,走几步就撞到墙上,像是在盗梦空间里一样,她最后只有整个人贴着墙走才能保证走直线。她拐了好几道弯,来到消防通道口。 “有楼梯。”徐心缘自言自语地朝楼梯走下去,她根本忘了她现在是在29楼上。 每一层楼梯口都有一扇半掩的窗户,北风呼呼地刮着,徐心缘只穿了一件衬衣,冷得直哆嗦。 “我好像是有外套的,哦!在房间。”她又自言自语地往楼上爬。 她也不知道她往下走了几层楼,就凭感觉往上走。 走到30楼的时候,她嘟着嘴说:“好累哦,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30楼全是豪华套房,装潢布置都更加高贵典雅。 徐心缘晃着小脑袋开心地说:“这个酒店会变魔术哦,我才出去了一下,回来就变这样了。” 可她绕来绕去,每一个房门都长一个样,她忘了她在哪个房间了。 这时候她隐约看到前面有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她思索着服务生都穿黑衣服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服务生吧。 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西装外套,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似的糊在他身上,笑嘻嘻地说:“服务员啊!你知道我住在哪个房间吗?我要拿外套,我还要去酒吧......” ------------ 第二十九章 不哭,我要你 “徐心缘?”方贺看她摇摇晃晃的样子连忙把她托住,一股难闻的酒味扑面而来,她脸上的纱布也格外显眼。 “你脸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方贺本来在这家酒店刚参加完一个酒会,等会还要回公司开会,他打算在这里先梳洗一下,散散酒味,再让助理把衣服送来,却没料到在用房卡开门时,徐心缘就朝他扑上来,还把他误认为服务员。 “大哥!你认识我啊?对啊对啊!你肯定认识我,我呀,就是闹得沸沸扬扬的祁锋祁少爷的绯闻女友,你知道祁锋吗?你肯定知道,就算只做他的绯闻女友也不错,但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他不记得我了,他不要我了。大哥!你失恋了吗?你要是也失恋了,我们就一起去喝酒吧。” 她和祁锋分手了?方贺微蹙眉头。 虽然有方贺扶着她,可徐心缘绝的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脚下不稳,她拼命想站稳,胡乱中抓住了方贺的领带,她才找到支撑点。方贺却感觉脖子快被勒断了,他可不想就这样窒息身亡,连忙把她扶进房间。 他把她放进宽大松软的沙发中,然后问她:“你在哪个房间?一个人吗?你的房卡呢?” 徐心缘没有理他,他便想翻翻她的牛仔裤口袋里有没有房卡,手刚刚探进去。 “色狼!”她小手一挥,打掉了他的眼镜,镜片后是一双魅惑的桃花眼。 徐心缘的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拍打,躺在沙发上不好打,还从沙发上滚下来,跪在厚厚的地毯上对蹲着的方贺一阵乱拍:“你敢占我便宜!” 他在混乱中迅速抓住她的手臂,反手扣在她的身后,而这样两人变得十分靠近,徐心缘则无法反击而仰着头看他。 她迷离的双眼,绯红的脸颊,软香的身子,都让方贺不自觉地心跳加快。 他放开他,严肃着脸说:“你看清楚,我是方贺。” 徐心缘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着摆摆手说:“你才不是方贺呢?方贺戴眼镜的。” 方贺把眼镜捡回来重新戴上,让徐心缘看着他,他把她受伤的右手举在她面前问她:“这里不痛吗?” “痛。”徐心缘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把左手放在心口说:“这里更痛。” 方贺握紧了拳头,眼眸变得深邃:“祁锋他欺负你了?” 她憋着嘴点点头,然后声泪俱下:“他是坏蛋,他不要我了,我受伤了他也不管我......” 方贺心疼地把她抱住,轻声说:“不哭,我要你。” 方贺轻抚她的背,她哭着哭着就累了,靠在他肩膀上沉沉地睡去。 他抱起徐心缘放在卧室的大床上,轻轻地为她盖上被子,然后他走出卧房,拿出手机给他的助理打电话。 “给我送一套衣服过来,还要一个细心的女佣和一套s号女装,还有,叫一个经验丰富的医生过来,帮我房间里的人检查一下伤,记住,不准吵醒她。” 方贺搁下电话就进了浴室淋浴。 他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倾泻而下,流过他结实的肌肉。他脑海中始终回荡着她的话,还有她的伤口。 他猛地睁开眼,一拳打在墙上:“祁锋,我把他让给你,你却这样对她,我这次就不会轻易放手了。” 他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时,医生和助理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他了。 “女佣呢?” “已经进去给她换衣服了。”助理sam答道。 他又转头问医生:“她的伤口怎么样了?” “脸上的伤无大碍,倒是手上的伤因为喝了太多酒,有些感染,我已经帮她处理好了。” “你推测她的伤是怎么来的?” “应该都是被利器所伤,脸上的是皮外伤,手上的伤比较严重,应该是被尖锐的物体刺进去导致的,不过没有伤到神经,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麻烦你了。” 女佣从房间悄悄退出来,告知方贺她依然睡得很熟,然后和医生一起告辞了。 sam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老板,这么多年,终于有女人让你动心了。” 方贺没有说话,只是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 他在更衣室里换上一身白色西装,优雅如王子一般。他吩咐sam:“你在这里守着她,别让她到处乱跑。” 他来到一楼大厅,走到柜台前,朝三位前台小姐礼貌地笑了笑,三个女人瞬间灿烂的像花一样,齐声说道:“方先生,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我想问你们记得今天住进来的一个脸上贴着纱布的女人吗?” “好像没什么印象诶。”其中一位说。 “啊!我记得,她还向我点了好几瓶烈酒呢。”另一位说。 “那可以将她的登记信息告诉我吗?” “方先生,公司规矩是客人信息是要绝对保密的。”说话的前台小姐顿了顿,朝方贺猛眨眼睛:“不过,您有特优,当然能告诉您啦!请稍等。” 她调出住客资料,向方贺汇报:“她叫徐心缘,是和她一起来的名叫吴雪涯的女士办的住房登记。” “把吴小姐的电话告诉我。” “这......”她们有些为难。 “如果有谁问起,就让你们酒店经理找我。” 他这样一说,她们就不敢怠慢了,连忙把号码告诉他。 雪涯解决完公司的事匆忙赶回酒店,打开房门一看,地上胡乱摆放着空酒瓶,徐心缘的外套还在床上,可是人却不在了。 她顿时像热锅上的蚂蚁,心里急得慌:她连外套都没拿,肯定还在酒店,她一定是跑出去后发现没有房卡,回不了房间,就在酒店里溜达,但是她喝醉了会不会被坏人拐骗啊? 她越想越着急,跑出房间逢人就问有没有看到脸上有纱布和穿着衬衣的女人。可是没有人说看到。她没办法了,只能去找大堂经理调出监控录像来找她了。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屏幕显示陌生的号码。 “谁啊?”她没时间跟无聊的电话纠缠。 “吴小姐,如果你想找徐心缘就来3006房。” 她还来不及问,电话就挂掉了。虽然对方声音很好听,但是他这样讲话,难道徐心缘真的遇到危险了? ------------ 第三十章 美好回忆会像毒药啃噬你的心 雪涯来到3006房门口,提着心敲了敲门。门开了,门后站着一个清秀的男子,雪涯花痴地笑了笑,就听到电话里清朗的男人声音从里面传来。 “吴小姐,请进。” 她走进房间,便看见一位潇洒俊逸的男人端着一杯红酒坐在宽大的沙发上。 天呐!“方总!” “请坐。”方贺邀请她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并让助理也为她斟上一杯红酒。 “82年的caber sauvignon,你可以尝尝。” 雪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酒很贵,她谨慎地拿起酒杯闻了闻,味郁浓香,绝对是上品。 “请问吴小姐和徐心缘什么关系?” “我们是好姐妹,我也是她的上司。方总,心缘怎么会在你这?” “不知道她怎么跑上来的,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让她一个人到处乱跑。” “我是因为公司有事,所以离开了一下下。” “吴小姐,不知道你是否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徐心缘如此反常。” “方总,你――怎么这么关心心缘啊?”她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方贺浅笑,说:“你作为她的好朋友,是否同意我追求她呢?” 雪涯吓得拿酒杯的手都抖了一下,心缘她什么时候又和这个总裁搅上的? 随即她还是严肃地说道:“方总,我只希望能有人好好呵护她,别再让她伤害,如果你是这样的想法,我不反对你追求她。像某些人就该打下十八层地狱,我早就说过,祁锋不是个可靠的人......” 她把徐心缘在祁家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方贺听后沉默了许久,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后说:“她手伤的那么重,让她放个假,好好休息,现在把她送回家吧。” “我是她秘书,我一定会准假的。我有车,我送她回去吧!就不劳烦你的。”她感觉方总比祁靠谱多了,他一定会对心缘好的。 方贺想了想,为了不让徐心缘又莫名其妙地登上报纸头条,他点头同意。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从后门走,方贺抱着徐心缘,把她轻轻放进雪涯的车内,帮她系上安全带。离开前,他看到她脸颊上的一道道泪痕,心疼地为她抹去,本想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吻,但碍于雪涯一直笑眯眯地盯着他看,他还是没有这样做。 第二天,徐心缘从昏睡中醒来,头痛得快要炸开了,她撑着疲软的身体坐起来。 雪涯正在穿衣镜前整理头发,她瞟了她一眼说:“头很痛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喝酒了,桌子上有醒酒茶,把它喝了就好了。” “你今天就去公司请长假,我会准的,但是还要拿给上级签字,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定期去医院换药,我有空就会过来帮忙。” 她在床边坐下,轻轻托起她的右手,难得温柔地说:“这么漂亮的手,要给我好好养,知道吗?” “早餐我已经做好放在桌上了,记得吃,别放凉了。” “吃饭,打扫什么的,我会帮你叫个钟点工来,你就不用操心了。” 徐心缘微笑着听她讲这么多话,不觉得烦,反而心里暖暖的,嘴上不住地答道:“好,好,好。” “一大早还要开会,我先走了。” 徐心缘听到她的拖鞋声“啪嗒啪嗒”地到一楼,一阵混乱的声音后,她踩上高跟鞋出去了。 她想:还是朋友最好。 她走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凌乱的发,红肿的眼,苍白的皮肤。 她轻轻撕开脸上的纱布,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却像一条丑陋的虫子爬在脸上,她从医药箱里找出一张小一点的贴布贴在脸上。 洗漱后,她准备下楼,经过客房,她停住了脚步。 那间房是吴铭的房间,他的东西她一直都为他留在房间里,想着如果他回来会用得着,可是他不会再回来。 她打算进去房间再看一眼他的东西,可是手摸在门把上就停住了,房间里仅仅留下的是他熟悉的味道,再也不看到他灿烂的笑容,再也感受不到他温暖的怀抱,她这样进去只会徒增伤悲罢了。 她来到餐桌前,喝了一杯醒酒茶,头痛果然有稍许缓解。 然后她一个人静静地吃着早餐,偶尔目光会注视着厨房,似乎还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在忙活,转头带着迷人的笑容问她:心缘,今天想吃什么。 弹指间,身影灰飞烟灭,徒留空荡的厨房和一个人的早餐,她默默地将碗里的粥一口一口艰难地咽下。 她把碗筷拿去厨房打算清洗,才发现包得肿肿的右手已经不能用了,只能笨拙地用左手洗。这时,她耳边传来一个声音:笨蛋,你这样能洗干净吗?还是我来吧。她转头,身旁没有任何人,她愣了一下,难过地低着头继续洗。 她从厨房走出来,整个客厅里都是满满的回忆,他们在沙发上抢遥控器,相拥着看电影,吃饭时她一口他一口互相喂食,缠绵的痕迹历历在目。 她紧闭上双眼,在心中呐喊:忘记吧!徐心缘,他现在是祁锋,从来不认识你的祁锋! 再睁开眼时,一切幻像都已消失。她用最快的速度换上衣服,逃离了这个家。 ------------ 第三十一章 送文件的风波 徐心缘走进公司时,没有人关心她的伤势如何,大家都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头做自己的事。 那天的新闻发布会已经告知天下她与祁锋没有任何关系,也难怪他们这么冷漠了,徐心缘苦笑着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她正用电脑打好了一份请假条,桌上的电话响了。虽然今天她不是来上班的,但万一是有什么事呢?她还是拿起来接听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见那边传来雪涯压低着声音说:“不管是谁接到这个电话,赶快把我桌上的培训人员资料拿到27楼来,马上!”电话匆匆挂断。 27楼是高管开会的地方,她记得雪涯说过今天要开会的,难道她把会议资料落在办公室了? 她快步走进办公室,在桌上翻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放着培训人员资料的文件夹。 “真是个迷糊蛋。”徐心缘拿起文件夹立马给她送过去。 她从来没有来过27楼,光洁的地板,宽敞明亮的厅堂,而且鸦雀无声,没有半个人影。 她走了一圈,发现有好几个会议室,到底是哪一个?她又不敢贸然推门进去。 “徐心缘?” 她转过头:“方贺!” “你怎么不好好休息,来公司干什么?昨天喝了那么多酒,头疼吗?”他走近她说。 “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喝酒了?” “你居然不记得我了,你真的把我当成服务员了吗?” 徐心缘歪着头想了会儿,记得好像有遇到他。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她是有重要的事要做的。 “你知道高管今天在哪个办公室开会吗?” “我本来也想找祁总谈事,没想到他们的会议已经开始了,你有什么事?” “那快带我去吧!我有重要的资料要给雪涯送去。” 方贺把她带到会议室门口,房间的隔音效果甚好,完全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会议室里,雪涯心急如焚,这时,祁总发话了:“吴经理,把这个月的培训人员的资料发给大家看看。” 雪涯哑言,她尴尬地瞅向门口,怎么还没送上来? 徐心缘站在门外想到里面坐的人不禁有些紧张,她深呼吸了几下。 方贺笑着说:“需要我帮你送进去吗?” “不用麻烦你了,我可以的。”她朝他笑了笑,鼓足勇气推开了那扇门。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晃得她差点睁不开眼睛,她的闯入让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深深地鞠躬表示抱歉,拿起手中的文件夹说:“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这是培训人员的资料。” 她扫视了一下会议室里的人,笑容突然僵在脸上,祁锋也在? 他们的目光对视了一下,但祁锋只冷眼看了她一下,就转过头了。 雪涯惊讶地望着她,怎么会是心缘?不是让她去请假吗?她瞄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祁锋,有些懊恼地想,早知道就不要习惯性地拨心缘桌上的电话了。 徐心缘开始分发资料,首先是祁总,她走到他身旁,小心谨慎地把资料放在他面前,大气不敢出一个。 走到祁锋身旁时,她的手颤抖得厉害,但他看都没看她递来的资料,甚至也没看她一眼,她有些失望。 最后一份交到雪涯手上,雪涯压低声音对她说:“对不起,我不是想叫你来的。” 她俯下身也小声地说:“没关系。” “吴经理,这么重要的会议连资料都没带齐,这是你的过失啊。”祁俊伟说。 雪涯正想站起来道歉,身后传来一个坚定的声音:“对不起,祁总,是我把经理整理好的资料弄混的,要怪就怪我吧!吴经理一向都是很细心的。” “你带着伤来上班,这么敬业,也会粗心大意?”祁锋带着戏谑的笑问她。 徐心缘朝大家深深地鞠躬:“对不起,耽误了会议的进程我感到非常抱歉。” “那你觉得你应该为你的大意付上怎么的责任?” “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把你开除怎样?” 会议室里立刻一片哗然,祁锋不屑地看着她,徐心缘恨不得冲上去把他那张脸撕碎,有必要针对她到这个地步吗? 雪涯实在坐不住了,想起身解释这件事情,却被徐心缘按住。雪涯好不容易坐上经理的位置,她要帮她守住。 “如果有必要,我可以辞职。” 雪涯惊讶地回头,朝她拼命地使眼色,可她没看见,她的目光集中在祁锋身上。 他听到她的回答似乎也感到很意外,她赌气地想:我不是想的那种女人,就偏要做你意外的事。 祁利忍受不了祁锋的孩子气,对徐心缘说:“祁氏从来不会因为做错这一点小事而开除员工,你不必理会有些人滥用职权的幼稚行为,只要牢记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好了,你出去吧。” 徐心缘感激地看了一下祁利,然后匆匆走出会议室,在门外彻底松了口气。 方贺一直在门外等她,看到她终于出来了,走上前问:“你怎么进去这么久,他们为难你了?” 她朝他笑了笑,说:“没有,你还要等祁总吧?” “不了,这个会不知道要开到什么时候,我和你一起下去吧。” “好吧。” 两人刚走到电梯口,祁锋从后面走来:“徐心缘。” 她转过身,对于他叫出了她的名字感到很惊喜。 “你居然还是祁氏的员工?你到底为了接近我花了多少心思?” 徐心缘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深吸一口气说:“你可以收起可笑的想象力吗?副总,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就可以走人。” “刚刚你也听到了,你还不具备被开除的资格,所以,你要再蠢点,好让我开了你,就眼不见为净了。” “那我辞职,你满意了吧。”徐心缘瞪着他。 方贺实在看不下去:“祁锋,你这样对待一个优秀的员工,小心你刚上位就被人拱下马。” “我管教自己公司的员工,应该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嘴吧。” “正因为我是个外人,你的所作所为才更应该为公司着想。” 方贺搂过徐心缘的肩转身走进电梯,祁锋盯着他那只放在徐心缘肩上的手感觉格外刺眼,很想冲上去他的手扒下来,但直到电梯门关上他也没这么做。 他呆愣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为他刚刚的想法感到惊讶,他明明不喜欢徐心缘,为何方贺的动作会让他感觉胸口像被大石压住一样闷得喘不过气呢? ------------ 第三十二章 梨涡女孩 “方贺,谢谢你为我解围。” 徐心缘背靠着电梯的墙壁,随着电梯慢慢下降,心也慢慢下落,鼻头很酸,却再也哭不出来,可能在昨天已经把眼泪都哭干了吧。 方贺把手从她的肩膀上放下,停在半空,他很想抱住她告诉她你身边还有一个人喜欢你,请你看他一眼。 可是她的一颦一笑都是因为祁锋,她的难过也是因为祁锋的一句话或一个眼神。 “我还要去申请长假,那就在这再见了。”徐心缘朝他挥挥手,从电梯出去了。 方贺彻底垂下那只手,笑着和她说再见。 徐心缘从公司出来,去了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她会听雪涯的安排,乖乖在家养伤,在这之前当然要去超市采购一番。 她推着购物车悠闲地穿梭在每一个货架前,她看到一盒她想要的曲奇饼干,但放在货架上层,她尝试着去拿,如果是两只手的话就可以拿下来,可惜她现在只能用一只手,盒子有些大,一只手抓不过来。 她试着踮起脚尖,这时,一双纤细的手伸过来,带着淡雅的香水味,那双手帮她把饼干盒拿下来放进了购物车。 徐心缘注意到这双手的主人,是一个身材高挑,打扮时尚的俏丽女郎,带着鸭舌帽,背着双肩包,细碎的短发下五官精致,一双眼睛灵活之极。 “看你手受伤了,一只手还拿那么高的东西,就忍不住帮忙了。”她笑起来唇边有两个可爱的梨涡。 “谢谢你。” “不用谢。” 那个女孩离开她才走了几步,就惊呼着往回跑,又回到她身边,慌忙地躲在她的购物车后面,还不停朝她打手势。 “挡住我!挡住我!” 徐心缘不知道她在躲谁,但看她不像坏人还是过去挡住她,装作在挑东西,幸好购物车里的东西多,跑过去的黑衣男子并没有发现她。 她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对她说:“谢谢你。” “不用谢,你刚刚也帮了我呀。” 她朝徐心缘笑了笑,露出可爱的梨涡,然后压低鸭舌帽朝外走去。 “啊!”她还是被发现了,三个黑衣男子将她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说:“小姐,请跟我们回去。” “我不要,走开!”她想扒开三个彪悍的男人。 “那小姐就不要怪我们了,老爷交代一定要带你回去。”说完两个男人一人一边把她架着出去了。 她悬空的两条腿不停地晃动着,大声喊道:“你们笨蛋,我要让爸爸把你们都解雇了!” 原来是位富家千金啊!徐心缘笑了笑,继续自己的shopping。 她推着一车的东西去结账,她拿出钱包,费力地打开,用右手臂夹着在包里找钱。 这时,一双修长的手向收银员递去一张信用卡。她抬头一看,是方贺,戴着墨镜的他真让人不习惯。 “怎么能让你给呢?” 徐心缘想从钱包里找钱还给他,慌忙中钱包又掉地上了,方贺绅士地帮她捡起钱包,拍了拍灰尘,放回了她的包里。 他笑的如一缕春风:“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倒是想想这么一大袋东西,你怎么提回去呢?” “呵呵,一不小心就买多了。” “走吧。”他提起那一大袋东西就朝门外走。 “我来提吧!我提得动。”徐心缘实在不好意思了,钱都是他给的,怎么还让他提东西呢。 方贺压低着声音说:“快走吧!要是被记者看到又要乱写了。” 她信以为真地四处瞧了瞧,方贺走在前面勾起了唇角。 她坐进他的宾利,看到方贺取下墨镜,换上他的眼镜,她看到了他不戴眼镜的模样,更吸引人。尤其是那双魅惑的眼睛,像随时都在放电一样。镜片遮住后,就换了一种儒雅的气质。 她忍不住夸赞道:“其实你不戴眼镜更好看呢。” “是吗?”他也知道自己不戴眼镜更吸引人,但就是不想因此招来麻烦的女人才戴的。 “今天真的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还要你送我回家。” “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当你的专属司机。” 徐心缘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在那次车祸前,吴铭也这样说过:现在你这么出名,我以后就得做你的专属司机了。她还清楚地记得他的笑容,痞痞地坏笑。 曾经说好的不分离,现在却比陌生人更远距离。 “你怎么了?”方贺看她一直发呆。 她回过神说:“没事。” “我刚刚的意见不好吗?” 专属司机?徐心缘礼貌地回绝:“你可是总裁啊!你每天也有很多事情要忙,我怎么好意思劳烦你呢。” 方贺又一次失望了,她对他永远都是过分的礼貌。 他帮她把东西提进客厅,徐心缘笑着说:“为了感谢你,我泡一壶好茶给你喝,我还买了一些小点心,配茶一定很好吃,你去后花园等我一下。” 方贺从后门走出去,是一个别致的庭院,鹅卵石铺成的小道,石头堆砌成的小山间缓缓流动着清水,青郁的草丛上有一个白色的雕花秋千。 一棵葱郁的常青树下搁着一个木头圆桌和四张木椅子,方贺坐在木椅上,享受着日光浴,很是惬意。 徐心缘端着一壶清茶和两碟点心放在小圆桌上。 “没想到你房子后面还有这么别致的地方?” “是啊!我爸妈在买了这里以后,特地为我修建的。”每每想到父母,她的脸上都透露着遗憾。 方贺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小圆盒递给她:“对了,给你一个东西,对疤痕很有效的。” 徐心缘接过来一看,是和祁家的医生给的一模一样的药膏,但不能辜负别人的好意,她还是谢谢了他。 “其实,我已经知道你和祁锋的事了。” “是雪涯告诉你的吧。” “不管是谁告诉我的,我只想说,祁锋既然忘记你了,你也可以尝试着从他的世界走出来,看看周围的人。” “他曾经失忆过,现在不是也恢复记忆了吗?或许等有一天,他会想起我呢?” “如果这种等待是无限期的,你是不是也要一直等下去?” “方贺,谢谢你的好意。喜欢一个人也许只要一秒,但忘记一个人可能要一辈子。” “如果我邀请你走进我的世界呢?”方贺深情地凝视着她。 “什么?”徐心缘诧异地看着他,她没听错吧!他在对她表白吗? ------------ 第三十三章 度假邀请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知道遇到你的时候不是一个好的时间,让你马上爱上我不太可能。” “方贺,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是,在我知道你是祁锋的女朋友时,我就想我们只能做朋友吧!可你昨晚哭着告诉我他不要你了,我就知道,我不能错过这次机会了,不能再让他伤害你了。” 她昨晚真的遇见了他,她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徐心缘的心被柔软触碰了一下,可能每一个女人都会羡慕被这样一个温柔的男子深情地告白吧!他就像吴铭一样细心呵护她,但她不能残忍地把他当作吴铭的替代品。 “我知道你请了二十天的长假,我想带着你去散散心,给你足够的时间忘记他,同时顺带考验我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心缘,你在家吗?”屋里传来雪涯的声音。 “心缘。”雪涯推开后门就看到他们坐在一起好像聊得很愉快:“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聊。” “吴小姐。”方贺叫住她:“我正和徐心缘说要带她去度假呢。” “度假?” “度假?” 徐心缘和雪涯异口同声地说。 “度假好啊!反正你不上班,在家也无聊嘛,还不如出去玩。”雪涯朝方贺使眼色,她举双手赞成。 徐心缘皱着眉说:“你不是要我在家养伤吗?” 雪涯愣了一下,立马问方贺:“对啊!她还有伤呢?” “我会请医生随行,所以不用担心伤口的事。” 徐心缘沉思了一会儿,说:“方贺,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行,不过时间不多,你得抓紧哦。”方贺站起来朝她们欠了欠身:“那我先告辞了。” 方贺一走,雪涯就开始说服徐心缘:“傻瓜,还考虑什么?去啊。” “你干嘛非要我去,你被他收买了吗?”她嘟着嘴表示很不满。 “没有啊。”雪涯把眼睛看向一旁。 “没有?你昨天不是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了吗?” 雪涯愣了,她肯定要保守方贺要追她这个秘密,所以为了不说漏嘴,她干脆连他遇到她的事都没提,没想到他先招了。 “你还隐瞒什么啊?他都对我表白了。” “什么?他动作这么快。”她才说完就发现说漏嘴了。 徐心缘白了她一眼:“我就说你们串通好了的。” “心缘,我不是跟他串通,我是觉得他真的会对你好,我才把事情都告诉他的。”她一本正经地说到。 “可是我一直当他是朋友啊。”徐心缘苦恼道。 “感情是可以培养嘛,所以他才带你去度假。” “可是我怎么能无缘无故受他的恩惠,我已经欠他很多了。” “爱情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爱你他心甘情愿为你付出,只是你没喜欢上他所以你内疚。但是有的人你和他可能就是有缘无分,你何必强求。现在有一份爱情摆在你面前,你非要等到失去了你才后悔吗?” 徐心缘托腮凝思,雪涯抱住她的肩膀啰嗦最后一句:“去爱吧!如同从未受过伤害一样;生活吧!如同今天是末日一样。” 方家的别墅位于城外的山腰上,绿树环绕,黝黑镂空的大门宏伟高大,大理石铺砌成的路面纤尘不染,进的别墅内,正厅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印象派的名画,华丽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亮着暖色调的光芒。 一个俏丽的短发女子对坐在坐在真皮沙发中的男人撒娇道:“爸爸,我不要去相亲。” 时光在方庆余的脸上刻下岁月的痕迹,眼睛亦如学者般闪着智慧的光芒,他宠溺地揉着女儿方娜的秀发,说:“只是吃顿饭,不是相亲。” “你别骗我了,司机小陈都告诉我了。” 方庆余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陈,小陈马上吓得缩着身体。 他无奈地看着女儿:“所以你就弃车逃跑吗?害我一顿好找。” 方娜跺着脚说:“我才刚回国,你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吗!要是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呢?” “祁家两兄弟都非常优秀,你随便喜欢哪个都行。” 方娜皱着眉严肃地问道:“爸,你这是要政治联姻吗?公司难道有困难?” “乌鸦嘴,公司没有困难,但是强强联手,必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利益。” “生意上的事你们自己去谈嘛,难道你真的忍心牺牲我一辈子的幸福吗?”方娜摇着他的手臂。 “傻女儿,你要是都不喜欢,这生意不谈也罢,不过今天要好好打扮,一定要出席。” 这时,佣人来通报:“少爷回来了。” 方娜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蹦蹦跳跳地冲进方贺的怀里:“哥,我好想你啊。” “你终于肯回来了,让哥看看是不是越来越漂亮了。” 方娜开心地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方贺忍不住点头夸赞:“现在真的是个大美女啦。” “那是当然。”方娜挽着他的手说:“可是再漂亮还是逃不过相亲的命运,哥,晚上你一定要陪我去。” “你要让她相亲?”方贺看着父亲问。 “我们要利用他们的世界知名度稳固我们的海外市场,如果成功了,这些事都会很好说话的。” “唉!哥对不住你啊。”他拍了拍方娜的肩膀。 “你知道就好,所以今晚你也要出席。” “两家人的聚会,怎么能少了我呢。” “好耶!” ------------ 第三十四章 千金告白,势不可挡 方家三人在晚饭前就到了祁家。方贺一贯的白色西装,淡粉的衬衫微敞着领口,一双桃花眼魅力四射。方娜着一身粉色公主蓬裙,小巧耳垂上的钻石耳环闪着夺目的光芒。方庆余身着意大利手工制作的黑色西装,走在俩兄妹间,更具稳重大气之感。 “方总,有失远迎请多包涵啊!这是我内人。”祁俊伟和刘美琴前来迎接。 “早就听闻祁夫人的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气质出众。” 刘美琴莞尔一笑:“方总有这么一位英俊又聪明的儿子帮你管理公司,还有一位美丽大方的女儿,你才好福气呢。” “哈哈,你过奖了。” 方娜受不了他们的客套话,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女主角都到了,男主角怎么还没来?” 刘美琴打量了她一番,缓缓开口:“祁利在高尔夫球场打球,祁锋在练箭。” “搞什么啊!他们也不出来迎接一下。” 方庆余脸色有点难看,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她说:“你可以自己去他们,你们年轻之间更有话题,我们老人家就都不搀和了。” 祁俊伟和刘美琴也笑着应和。 方娜瘪着嘴朝方贺求救,方贺笑着凑到她耳边说:“快去,爸要生气了。” 她叹了口气,指着某个佣人说:“那快带我去。” 佣人把她带到高尔夫球场,她看见祁利优雅地站着,将球杆轻轻打在高尔夫球上,球直线进洞。 “切,多没意思的运动啊!他还真无聊。”方娜手插着腰直摇头。 她转头对身后的佣人说:“带我去看看祁锋。” 祁锋将箭弓拉满,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果断地松手,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正中几十米开外的红色靶心,连同之前射中的箭,靶心上紧靠着三支箭。 方娜痴迷地望着他坚毅的侧脸和笔直挺拔的身材,威慑的气场让她不禁拍手高呼:“哇,好厉害!” 她跑到祁锋身边,抑制不住兴奋地说:“你射箭技术好棒,我以前也学过,但老是学不会,你可以教我吗?” 祁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谁啊你。” 方娜大方地伸出手说:“你好,我叫方娜,你也可以叫我nana。” 祁锋丝毫没有理会她,径直朝箭靶走去。 她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但他酷酷的样子还是让她着迷:“你练箭多久啦?你会骑马射箭吗?你除了喜欢射箭还喜欢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她任何一个问题,他停在箭靶前,将一支箭拔了下来,放进箭囊中。 方娜出于好意想帮他把箭拔下来,还没碰到箭杆,祁锋就喝住她:“不准碰!” 她委屈地说:“一支箭嘛,有必要这么凶吗?” 祁锋把剩下的两只箭装进箭囊中,不耐烦地解释:“请谅解,这是我的宝贝,我不准任何人碰它。” 方娜眼中闪过狡黠的光:“那如果是你的女朋友,可以碰它吗?” 祁锋冷笑着说:“不允许。” 他转身朝别墅走去,她不甘心地蹬着高跟鞋跟上他的步伐。 “那你还没回答我,你还喜欢干什么啊?” 直到走进别墅,方娜还一路小跑地跟着他问:“你身材这么好,喜欢游泳吗?会打拳击吗?” 祁锋咬咬牙,终于受不了地大吼:“你到底有完没完,你到底是谁啊!一直跟着我!” 其他人都闻声赶来,刘美琴有些责备道:“小锋,怎么能对一个女孩这么大声说话。” 祁锋黑着脸转身上楼,方贺对方娜询问道:“妹,你做了什么?” 她望着快消失在眼前的背影,想到她留学时有多少男人求着做她男朋友,而他居然无视她的存在,她高傲的心受到了挑战,她不顾所有人的注视,朝他大喊:“祁锋,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 祁锋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头也没回地走进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方庆余乐呵着走到方娜面前说:“女儿,我就知道总有一个你喜欢的。” 她撅着嘴看着祁锋的房间,转头对祁氏夫妇说:“伯父伯母,祁锋哥有没有喜欢的人?” “有。” “没有。” 祁俊伟朝刘美琴使了个眼色,满脸堆着笑容地对诧异的方娜解释道:“他妈不了解他,我知道,他哪有喜欢的人啊。” 方娜立刻松了口气,充满信心地朝二楼走去,刘美琴一把拦住她说:“我劝你别去找他,他不喜欢有人闯进他房间。马上要开饭了,他总会下来的。” 方娜留恋地瞅了瞅他的房间,还是妥协了。 晚餐时,大家围着长桌坐下,方娜抢先占有祁锋旁边的一个位子,一个劲儿朝他笑,祁锋自动屏蔽了她的笑声,面无表情地坐下。 两家人心有灵犀,话题始终回荡在祁锋和方娜间。 祁俊伟说:“记得很多年前见方娜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现在俨然已是个大美女了,在美国留学了几年越发活泼可爱了,祁锋,你说是不是?” 祁锋冷淡地回答:“我又不认识她,我怎么知道。” 方娜说:“那你可以先慢慢了解我呀。” 他转过头,唇角一抹冷笑,故作魅惑地说:“怎么了解?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让在座的每个人感到略微的尴尬。 方娜却毫不羞涩地回答他:“不管怎样的方式,只要你肯了解我。” 祁锋没有回应她,切着盘中的小牛排,只觉得今天的晚餐味同嚼蜡。 ------------ 第三十五章 麻烦女人 杀手与雇主之间的交易都是在网络上完成,大多数雇主都会采用匿名,甚至使用变声器。祁锋一向小心谨慎,与雇主的联系通用自己一贯的代号“鹰眼”,不视频不通话,皆是以文字方式与对方交流。雇主只需将定金在约定时间存入他的银行账户上,他则保证完成任务。 自从向外界公开他的副总裁身份,为他的出行造成了一些困扰,本来他打算就这样收手不做了,但他接到了一个特别的任务。 今晚在城边山上会有一场赛车比赛,号称是c市和s市的所谓车神的较量,而他的目标就是本市的车神。 雇主称他的女儿被这个车神强.奸,他还将过程拍成视频传到了网上,他的女儿觉得没脸见人而自杀死了。 祁锋在网上查了资料,这个女生品学兼优,正欲保送却遭遇如此横祸,实在可惜。他也查到她的父母经商,家庭背景普通,难怪雇主只给得出五十万这么低廉的价钱,不过他愿意干这一票。 比赛的路线是以山顶作为起点,经过无数个弯道到达山脚的终点。 祁锋将迈巴赫停在终点附近。终点已经聚集了很多年轻人,他们跟随着场边的音响放出的嗨歌尽情摇摆着。 他从车里拿出一个黑袋子,躲开摄像头,走到不远处的一个斜坡上,绕到一颗粗壮的大树后面,他从包里拿出他最擅长的狙击枪,勃朗宁机枪弹上膛,装上消音器,然后把枪架在粗壮的树枝上,他透过瞄准镜观察情况。 让他意外的事,他在人群中发现了方娜,她和别人一样随着音乐舞动,把这里当成了一个巨大的舞池。他摇摇头,表示很遗憾他们开心的时间不多了。 很快,明晃的车灯穿破黑暗,震耳欲聋的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有两辆车并驾齐驱驶来终点。最终,本市的车神以微弱的优势赢得了第一。 车迷们围着他的车欢呼雀跃,他们兴奋地把他举高,往空中抛。最后有工作人员的干预,把粉丝们与他隔开,他挥着手与他们告别,准备坐上自己的车离开。 祁锋慌了,这样会失去一个绝佳的机会的。 这时,方娜拿着照相机挤到前排,向车神招手:“看这里,看这里。” 就在他对着照相机摆pose时,祁锋在瞄准镜里锁定了他,果断地扣下扳机。子弹带着热浪准确无误地射中他的头,威力迅猛以致他的头在一瞬间炸开,血肉四溅。 最后祁锋趁他摇晃的身体还未倒下,第二、三、四颗子弹毫不留情地击中他的身体,子弹在他身体里蓄势待发了一秒后炸开,他整个人眨眼间消失不见,只见遍地模糊的血和肉。 对于雇主要求的粉身碎骨,他应该是满分完成了,祁锋很满意地对自己点了个赞。 一声声尖叫划破寂静的夜空,人群互相推搡着逃离现场。 祁锋把枪装回包里,从树后面走出来,迅速回到车旁,把包藏在后座下,正欲上车离开,从后视镜中他看到方娜似乎惊吓过度还傻愣在原地。 他迟疑了一下,想到刚刚还好有她的帮忙,最后还是走过去拉了一下她,说:“还愣在这干什么?没看过吗?” 方娜迟缓地转过头,她满脸的鲜血吓得祁锋也倒吸一口气。 他把她拉回车上,抽出纸巾递给她:“拿出,快把脸擦了。” 方娜诧异地接过他的纸,对着后视镜看了一下自己。 “啊――” 祁锋皱着眉用手堵着耳朵,还好动作快,要不然肯定会聋。 “我的......我的......我的脸啊――” 方娜对着镜子用纸把脸上的血擦干净,一张两张不够用,她恨不得把整盒纸巾糊在脸上。 “我的脸啊!怎么变成这样了,太恶心了,是感觉到了有什么溅到脸上了,没想到是这么多啊!” 她用掉了祁锋大半盒纸巾后终于消停了,但一想到刚刚的恐怖场景,她还是一脸受惊的样子。 “你看到了吗?天呐,太恐怖了,有谁和他有深仇大恨吗?”她感到喘不过气地扶住自己的额头:“这完全是会做噩梦的节奏啊。” 她瞧了一眼淡定开车的祁锋,疑惑道:“你怎么这么冷静?你不觉得刚刚很吓人吗?像恐怖袭击一样。” “我隔得比较远,没看到。” “那你太幸运了,这种事情我祈求这辈子都不要再遇到了。对了,你怎么在这?” “我也是来看赛车的。”他很沉着的回答她。 方娜很惊喜他这样说:“你喜欢赛车?我也喜欢。我在美国不会错过任何一场f1比赛的。” 祁锋无奈地僵硬地笑了一下。 “没想到我们还是有很多共同点嘛。”她有些开心,大胆地拿手抚摸上祁锋的手臂。 他动了一下手臂,说:“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别装酷了,你要是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你怎么不直接走掉,为什么还来拉我一把呢?” “你再说就下车。”祁锋的忍耐已经到极点了。 迈巴赫停在了方家门口,方娜走之前突然吻了一下祁锋的脸,然后自信地说道:“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祁锋拿纸擦掉脸上的口红印,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她用过的一堆的纸巾,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麻烦的女人! ------------ 第三十六章 出国任务的钦点 在祁氏大楼的28楼的会客厅里,柔软厚实的地毯上放置着四张高级沙发,精致的水晶吊灯和银亮的茶几交相辉映,茶几上放着一瓶已经打开的82年的lafite。 四个男人坐在沙发中轻晃着各自手中的酒杯,红酒散发着诱人的色泽和香气,悠然自得的氛围让人看不出他们在谈论公事。 祁俊伟小酌了一口红酒,说:“不愧是典藏品,香味醇厚,口感柔滑。” 方贺点头赞同:“uncle今天还真舍得啊。” “塞舌尔的case顺利谈成,当然要庆贺一番。而且还多亏你一番好口才,说服了当地政府,取得了开发权,,马上那里就会有一座新的六星级酒店诞生了。” “那还不是他们看在您的面子上才谈得如此顺利。” 祁利扯了一下嘴角:“方贺,你就别谦虚了,我与他们的第一次谈判就以失败告终,最后还不是要你出马。” 方贺微微一笑:“说到房地产生意,我无一例外是专业的,但你作为的金融巨子是我无法企及的。” 祁俊伟对方贺说:“进程要跟紧,接下来要与他们进行下一步工作的沟通和工程安排,我认为可以交给你全权负责,我们辅佐。” 祁利抢先答道:“这个酒店是我们两个集团的合作项目,理应双方负责人同时在场监督,爸你这样做不太合规矩啊。” 祁俊伟瞪了他一眼说:“我们两家是世交,这也不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前面的经验充分说明了方贺比我们更有优势,难道你还怕他私吞了我们那份吗?” 他看祁利似乎还想争辩什么?又说:“你怎么不多花点心思在美国的分公司,这么信任那边的经理们,那还要你干什么。” 祁利顿时语塞,祁锋睨了一眼他,幸灾乐祸地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uncle,我认为我一个人也能搞定,不过鉴于是合作,为了公平起见,我想选一个人代表你们公司同我一起去塞舌尔,不知是否可行?”方贺笑得意味深长。 “可以啊!你想带谁去?”祁俊伟指了指他身边的两个儿子。 “徐心缘。” 这三个字如静音的符号一般,祁家三父子顿时沉默了,房间内的温度瞬间降到冰点。 方贺见他们一直沉默,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祁俊伟为难地开口:”她根本不能代表我们公司,她只是人事部的一个小职员,她不能参与这个项目的。” “不瞒你说,我现在正在追求她,所以你让我选,我只选她。” 祁俊伟打着心中的算盘,如果让方贺追走徐心缘,那她就不会有机会进入他们家了。 “哼。”祁锋冷笑一声说:“方贺,你的品味越来越差了。” 方贺也冷冷地回了他一句:“你是最没资格说我的人。” 祁锋与他杠上:“你以为我们会让你利用工作之闲处理你的私事吗?” 方贺很自信地说:“对于公事与私事的处理,我绝对比你这个刚上任的副总要有经验的多。” 他在祁锋发怒前,就站起来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西装,扫了一眼没说话的祁俊伟,说:“事情就这样决定了,我希望你们能代我通知一下徐心缘,你们也不想这个项目因此而耽搁吧。”说完,他潇洒而去。 在徐心缘家里,她站在客房的门口迟疑了很久,最终推开了那扇门,屋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他睡过的床,被子整齐地叠在上面,抚过床面,仿佛还有他残留的体温。 她打开他的衣柜,他穿过的每一件衣服都还在里面,可惜他再也不会穿它们了。她取下一件他的外套,把它抱紧在怀里,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周围都是他的气息,像是他也拥抱着她一样。可是一旦睁开眼就会发现她的手中只有一件他的衣服而已,房间依然空荡荡。 她叹了一口气,拿来一个纸箱,把他的衣服和所有的东西都整齐地放进纸箱中,她想扔了它,与昨天告别。 她把纸箱搬到门外,放在垃圾箱旁边,转身走进了屋里。可她一想到假若从此再也不相见,她没有一样属于他的东西,时间会渐渐磨灭对他的记忆,直到他的模样在她心中慢慢模糊,她就越发的舍不得。 于是,她又跑出去,把纸箱搬回客房,把它放在一个角落。 “心缘,心缘。”雪涯来了。 雪涯抱着一大叠文件走进屋里,看到徐心缘开心地从楼上跑下来,她仔细地看了一眼她的脸说:“那个药膏真的很神奇诶,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她又拉过她的手说:“你的手终于不再包得像哆啦a梦的手了,伤口愈合了吗?” “嗯,医生说马上就可以拆线了。” “那就好。” “那些东西是什么?”徐心缘指了指那叠文件。 雪涯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这次公司赋予了一个重要的任务,小妹妹,好好干,前途似锦啊!吼吼吼。” 徐心缘白了她一眼:“别玩了,到底是什么?” “最近集团和豪翎国际合作了一个大项目,计划在塞舌尔新建一个六星级酒店,前些天祁总和方总已经去那边谈妥了这个项目,现在要准备过去沟通下一步工作,准备开工仪式等等。而你,被选为我们公司的代表与方总一同前去,恭喜你啊!心缘!”雪涯开心地抱住她。 可徐心缘纳闷了,扒开她的两只爪子,问道:“怎么会选我呢?我现在在休假呀。” 雪涯又老气横秋地拍拍她的肩膀说:“一个好的员工就是要随时为公司待命,上面一下令,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可是我是人事部的人,不参与过公司的项目啊!而且还有那么多高管,怎么也轮不到我呀。” “呃......其实是祁总钦点的你。” 徐心缘沉默了几秒,艰难地开口:“别骗我了,他那么讨厌我,怎么会选我。” “好吧。”雪涯瞒不过她:“是方贺钦点的。” “方贺?”她差点忘了他是豪翎国际的总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大的项目可不是闹着玩的。” “也许他想锻炼你的能力。”雪涯才不会告诉她方贺是借工作之名带她出国散心呢。 “那也不是现在啊!他不也是让我养伤吗?你们怎么都这样。不行,我得打电话问他,这么大的责任我怎么担当的起。”她拿出手机拨通方贺的电话。 “喂,您好。” 很清朗的男声,但不是方贺,难道她打错电话了? “我找......方总。” “您是徐小姐吧!我是方总的助理sam,方总现在很忙,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 “可是我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找他,关于合作项目的。” “徐小姐,方总交代过了,他最近有繁忙的公务,可能没时间接见您,如果您想就这个问题与他协商的话,那请您收拾好行李在后天也就是11月3号早上8点钟赶到机场,届时会有专车到您的住处来接您,希望徐小姐能配合,以便于项目洽谈的顺利进行。” “啊?”他一套官方的说辞让徐心缘不知如何对答。 “那么,徐小姐再见。” 电话挂断了,这是她才回过神,发现她还什么都没问,却被通知必须到场。她睨了一眼桌上堆成山的文件,天呐,她必须在后天8点以前把这些全搞定,等她见到方贺,她一定要先掐死他。 “心缘,怎么样?” “方贺是在整我吗?”徐心缘颓废地垂下肩,小脸皱在一起。 雪涯在她身后偷笑了一下:“其实不用看完也行,主要的都是方贺负责,你只是代表出席。” 徐心缘没有理会她,独自黯然神伤。 ------------ 第三十七章 被骗上飞机 11月3日早上7点20时,趴在桌上的徐心缘猛地从梦中惊醒,手臂下还压着塞舌尔酒店的各种资料,她瞅了一眼闹钟,混沌般的大脑才开始缓慢地运作,8点到机场,现在只剩――40分钟! 徐心缘瞬间清醒,她家去机场要穿越大半个城市,8点的飞机肯定会赶不上的! 她冲进洗手间里,在镜子中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眼睛下还青影浮现的哀怨“女鬼”,她叹了口气,这都是熬夜看文件的后果。 徐心缘套上一件针织连衣裙,外穿上一件米色风衣,腰间系上带子凸显窈窕身材,然后为自己化了淡妆,整个人瞬间光彩照人。 她将乱七八糟的文件整理好抱在手中,另一手拖起昨晚就整理好的行李箱,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冲出家门。 一跨出大门便看到一辆黑色宾利停在门口,司机模样的人已经守候在车旁,看到她出现后便立刻打开车门,做出恭请的手势。 徐心缘这才恍然想起有专车接送,她松了口气,朝司机莞尔一笑,然后坐进车内,年轻的司机小伙立刻羞涩地低下了头。 车平稳地开往机场,徐心缘从包里拿出一本英语日常对话认真地翻看起来,本来口语能力就差的她,想到要与外国人面对面甚至说上几句时,心里不由地紧张,为此当然要恶补一下。 到达了机场,徐心缘看了一下手表,已经8点15分了,那不是错过了航班了吗!她慌张地收拾了东西,一脚跨出车门,一心想着冲进机场内看她的航班是不是已经起飞了,这时,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挡在她面前。 “您好,徐小姐,我是方总的助理sam。” 她着急地说:“对不起,我迟到了,飞机是8点的,是不是已经飞了?” “方总已经在飞机上等你了,请跟我来。”sam的眼睛扫过她怀中的一堆文件,眼神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平静地从司机手中接过她的行李。 他们走进机场大厅,并没有朝登机口走去,而是从一个特殊通道穿过,走出门就可以看到宽阔的停机坪和跑道上正要起飞的飞机,最后他们走到一个仓库前,那里停着一架小型客机。 徐心缘迟疑了一下走上去,当她在机舱里看见悠然自得地看报地方贺,她才知道她低估了这些大老板,原本以为他们是有机会享受头等舱的服务,没想到拥有整幢办公大楼的人,私人飞机才是最佳出行方式。 “心缘,你来啦。”方贺微笑着走近她,看到她平日里素净的脸庞抹上淡雅的妆容,让她更加妩媚动人。 徐心缘看到方贺便气不打一处来:“方贺,你是故意刁难我吗?我现在就像是一个从来没有接受过训练的士兵,你突然给了我一把枪,然后我就被推到战场接受枪林弹雨,对方还是有机枪大炮的外国人。你知道吗?我的英语......” 方贺被她的话逗笑了,他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暗示她不要再说了。 “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保证你会过的很愉快的。” “愉快?” 方贺挑了挑眉,拉着她坐在豪华皮椅上,为她系上安全带。 “是啊!为了顺利到达你的度假胜地,请系好安全带,飞机就要起飞了。” 徐心缘琢磨了一番他的话:“度假胜地?你在说什么?” “心缘,塞舌尔是适合情侣度假的旅游胜地之一。”方贺说着,眼底温柔如水:“我很抱歉,用这种方式骗你过来,因为之前你直白地拒绝了我,不过我真心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 “可是你答应了让我考虑一下的。” “我也知道我这样做很唐突,但是刚好我要去那里办公,会呆上一段时间,那里真的非常漂亮,我也希望你可以去那里感受到什么才是真正的身心放松。” “方贺......”他如此诚恳,徐心缘不知该如何拒绝他,但她真的没有做好要和他单独旅行的准备,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把伸向安全带的按扣。 “别,飞机已经上跑道了,你这样做很危险。”方贺着急地阻止她。 徐心缘望向窗外,景物开始飞速地后移,不知不觉中飞机已经在跑道上加速度行驶,马上就要起飞了。 “我知道,只要你一个命令,飞机就能停下。” “你也知道,我不会这样做。” 机身被一股向上的力量拉起,徐心缘被迫陷进座椅中。她知道,一切都不能改变了,她即将前往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特别是情侣,而她并没有这么有幸能与爱的人前往。 飞机努力攀爬天空,她感到耳内的不适,有些难过,她慢慢闭上眼,祁锋的脸却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俊逸的眉宇间满是温柔,唇角弯成好看的弧度,轻声唤着:“心缘,心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他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可这个笑容渐行渐远。他回来过,却又走了,最终没有信守诺言,彻底走出了她的世界,带着嫌恶的表情。 徐心缘感到眼角有温热流过,慌忙中醒来,手拂过眼角,干的?刚刚是在做梦吗?但愿他的出现真的只是一场梦。 她注意到面前的木质小桌上放着一份三明治和一杯牛奶,她摸了一下杯子,还是热的。她转头看见坐在旁边的方贺在翻阅她整理的文件,他的安全带已经解开。 ------------ 第三十八章 目的地:塞舌尔 徐心缘望向窗外,飞机已经平稳地翱翔在一万英尺的高空,窗外朵朵白云,像棉花糖一样膨松柔软。 “咕――”从早上开始就没有进食的胃开始抗议了,徐心缘尴尬地瞟了一眼方贺,他似乎很专注于面前的文件。 她这才放心,轻轻拿起面前的三明治大咬了一口,吧唧吧唧吃得正香,耳边传来一阵憋笑声。 徐心缘塞了一嘴的三明治,鼓着腮帮子瞪着方贺。 方贺背对着窗口,逆光而坐,光线从他身后透进来,像为他的轮廓镶上了一圈金边,略长的头发显得蓬松而温暖,身着的衬衣洁白无瑕,就连嘴边的一抹逗笑都魅惑丛生。 当她回过神时,发现方贺正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眼里温柔如水,似宠溺,似爱怜。徐心缘不清楚是因为鼓胀的腮帮,还是身体的荷尔蒙激增,她感到脸颊微微发热。 为了缓解当下的窘迫,她故意大声却又口齿不清地说:“你怎么这么坏,笑什么?” 然后她迅速转过身,埋着头,秀发随即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绯红的面颊。 美味的三明治不知怎么的变得干涩难以下咽,她猛喝了一口杯中的牛奶。偏偏是太心急,居然呛到了,还好桌上有纸巾,她赶紧拿了一张捂着嘴,否则嘴里的牛奶三明治的混合物就会喷涌而出了。 当她咳得满脸涨红时,一只大手轻拍上她的背,那时她恨不得把头埋到桌子下面去。 方贺笑着说:“不用着急,没人和你抢。” 徐心缘着实很懊恼,她觉得她该把额头黏在桌子上,直到到达塞舌尔。 这架私人飞机带着机舱内和谐的气氛安静地从太平洋彼岸飞往印度洋的某座珍珠般闪耀的岛屿。 祁家大宅里,一名佣人从二楼下来走进餐厅,对已经在用膳的三个人说:“老爷,夫人,我已经敲过二少爷的房门了,他没有应我,而且......还把房门锁上了。” 祁俊伟听后,将筷子重重地敲在餐桌上,雕花银筷与光滑的大理石桌面的碰撞发出清脆而尖锐的声音,把佣人们都吓得一哆嗦。 “他到底想干什么!两天了都关在房间里,不去公司,也不下来吃饭。你上去继续敲门,敲到他肯下来为止。”祁俊伟怒气冲冲地指使着那个佣人。 佣人惊恐地看着他,声音都颤抖了:“这......我......我不敢。” “你还怕他吃了你不成。”他瞪大了眼,连佣人都敢不听话了。 佣人缩着肩膀埋下头不敢看他,刘美琴看他可怜的模样,叹了口气,握住丈夫因生气而用力到青筋突显的手。 “你不是不知道他的暴脾气,让这个佣人这么做了,他可能随时用他房间那冰冷的东西毙了他的。” 佣人在听到那个字眼后,惊讶地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刘美琴看着他那双腿快抖断了,给了他一个眼色,那个佣人便慌不择路地退出餐厅。 祁利开口道:“爸,祁锋根本没有把你给他的副总裁的位置放在心上,他这样玩物丧志,给公司带不来一丁点好处,现在董事会已经有人要提出罢免他的职位,我认为,他要么就每天乖乖地在公司学习管理,要么就完全不要踏进公司。” 祁俊伟一边听他讲,一边头疼的厉害,他伸出手,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他,说:“你闭嘴。” 祁利冷眼地看着他:“你看你的手抖得多厉害,医生都叫你不要管公司的事了,你就是不听。” 刘美琴对祁利一向是敢怒不敢言,从他的妈妈离开家,她嫁进来到现在,他从来都没给过她好脸色看,就像现在她对他说:“小利,你爸爸身体不好,少说几句吧。”他也根本没看她一眼。 “你巴不得我不管公司,你好接手,但是我只要还有口气,你就别想。” 祁俊伟有些虚弱地对刘美琴说:“扶我回房间吃药。” 刘美琴赶紧扶着他回房间。 黑白极简的房间,深木色地板上铺着黑色的高级羊绒地毯,踩上去的柔软感仿佛是掉进一个黝黑的地洞。 祁锋此刻正着一身黑色运动衣,光脚站在落地窗边的地毯上,若有一把镰刀,他就会像一个守在地洞入口的魔鬼,长长的獠牙恐吓着将你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其实,柔和的阳光包裹着他的俊脸,表情淡然,却有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眺望着远方。纤长的手指端着高脚杯,杯中的红色液体随着他手腕的转动在玻璃杯中摇晃成圆圈,散发着迷人果香。 他把杯口凑近鼻子,将馥郁芬芳吸进鼻腔,薄唇轻抿一口杯中甘露,舌尖搅动这甘甜顺滑,他享受地扬起嘴角。 “嘀嘀。” 祁锋把酒杯搁在桌上,不紧不慢地踱进他的特别房间。 房间就像一个武器陈列室,黑色的墙面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枪械和弹药,桌上的电脑屏幕泛着幽幽的蓝光。 他扭开灯,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显示有一封新邮件,发信人的地址依旧是前些天见过的ip,他点开邮件,内容是一张照片和一些信息。 他浏览了一遍信息后,删除了邮件,随后向这个ip地址回复了一封邮件,内容是:钱到手才做事。 过了几分钟,他便又收到一封邮件,来自瑞士银行的提醒:一笔一千万的定金已汇入他的银行账户。 他花了两天时间计划这次行动,目标是一名意大利黑手党,刚刚的邮件显示他现在正在某地度假。他不能冒险去他的地盘闹事,所以现在是目标防守松懈,也是他动手的好机会。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你好,我要订一张明天飞往塞舌尔的机票。” ------------ 第三十九章 夜游维多利亚 当地时间晚上7点,一架私人飞机缓缓降落在维多利亚机场。 方贺和徐心缘已经换上了夏装,方贺以简单的白色衬衫配蓝色牛仔裤,徐心缘正好穿的蓝色系渐变色连衣裙,两人穿行在机场大厅,如登对的情侣一般夺人眼球。 走出机场,他们便看见街边的一辆黑色宾利和等候他们sam,徐心缘暗叹:动作真快。 方贺从徐心缘手中接过行李,交给sam说:“先把行李放到酒店,晚饭后来接我们。” sam开走宾利后,徐心缘问:“我们现在是去吃饭吗?” “嗯。”方贺环顾四周,不太肯定地说:“这里应该有计程车吧。” “应该有?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导游一点都不靠谱呢。” 方贺笑了笑说:“不要小看我,我一定会让你尽兴而归的。” 他拦了一辆计程车,用流利的英文和司机交谈了几句,徐心缘只听清了几个数字,然后方贺示意她上车。 坐进车内,她问他:“你刚刚跟他说的什么?” “谈价钱。”方贺解释说:“塞舌尔的计程车是没有计步器的,所以要先和司机讲好价钱。” 徐心缘不好意思地说:“看来是我错了,你是专业的。” 计程车一路开到维多利亚城市里,沿途的风景已经让徐心缘雀跃了,她恨不得把方贺说的一百多个岛屿全都逛一遍,但一直咕咕叫的肚子提醒她还是先吃饭要紧。 方贺带她去了一家名叫la scala的饭店,老板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虽然徐心缘从头到尾都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但她的热情让徐心缘对当地居民有了很好的印象。 方贺考虑到她右手还有伤,刀叉使起来可能不太方便,用勺子就简单许多了,所以晚餐并没有吃塞舌尔有名的海鲜,而是美味的咖喱鸡饭和可口的蔬菜沙拉。 虽然没有著名的龙虾和石斑鱼,但是徐心缘喝到了真正的海椰子汁,她也终于看到了传说中奇葩长相的海椰子了。 方贺给她讲述了海椰子树被称为“爱情之树”的美妙传说后,一位身着燕尾服的小提琴手拉着不知道是贝多芬还是莫扎特的优美曲子缓缓走近他们。 徐心缘惊喜地看向方贺,发现他正用十万伏特的电眼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在这样的场景下,她还真怕方贺会突然从兜里掏出一颗鸽子蛋大的钻戒,让她嫁给他。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但在他这样的深情凝视下,徐心缘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大口大口地喝海椰子汁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不知道哪位神人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她的手机响了,是雪涯发的一条短信:享受生活,享受爱情,享受当下。 如果雪涯就在她面前的话,她一定会拿手机敲她的头。 不过她一抬起头迎上方贺温柔的微笑时,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其实他一直待她温柔体贴,像邻家哥哥一样,但面对他一切的追求,她始终拒绝。 难道就因为祁锋这个将来再也不会有交集的人?也许雪涯说的对,享受当下,享受这次旅行,也许会觉得和方贺在一起也挺好的。 徐心缘把手机放回包里,对方贺微笑:“这首曲子很好听,叫什么名字?” 方贺有些惊讶,但马上回答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他们从饭店出来,天色已经很暗了,方贺正想说他们该回酒店了。但徐心缘明显被不远处的灯火辉煌所吸引,像个小孩一样要去凑个热闹。 “这里也有夜市啊!” 像国内一样,这里的夜市也是街边摆着小摊,卖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和美食。还有不少的小酒吧!很多人坐在酒吧外的露台上相聊甚欢。 她在每一个小玩意儿的摊位上流连忘返。她买了一对异国风情的耳环打算送给雪涯,还选了一个夜光灯想送给李嫣,让她放在店里。 方贺一直微笑着陪着她,陪她逛了每一个小摊,没有一句怨言,他看着她开心,他也就满足了。他还默默地注意到每一个她拿在手上把玩很久的东西,然后趁她跑去下一个小摊时,买下那些东西,他打算等到离开这里时送给她一个惊喜。 正当他们都打算满载而归时,徐心缘发现了一家在国内绝对不会看见的商店――贩卖枪支弹药。 也许是好奇,更或许是鬼使神差,她就像被某种力量牵引一般走了进去。 店里各种形状的枪琳琅满目,墙上挂着,架子上挂着,橱柜里摆着。店员说,陈列在外面的枪都没有子弹,可以拿在手里观赏。 徐心缘试着拿下一把短枪把玩,不禁咂舌,真的很重。 店里有位客人买了东西要出去,要经过他们,过道很窄,他们也礼貌地为他让出一条路。 徐心缘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这位买枪的人,竟让她心跳加速。他经过她时,她几乎屏住了呼吸。 她的第一反应是肯定认错人了,因为他戴着鸭舌帽和墨镜,不容易被认出。但凭着他的体型和她强烈的第六感,她能断定他就是祁锋。 徐心缘想都没想就追着他的身影跑出去,她站在店门口左右张望,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早已淹没了他的踪影。 她突然觉得很哀伤,到底是祁锋真的来塞舌尔了,还是她出现了幻觉呢? 方贺跟着跑出来,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着急地问:“你怎么了?” “我有点不舒服,我们回去吧。”她已经没有兴致玩了,便胡编了个理由。 方贺马上打电话给sam,宾利来接了他们回到机场,他们在那搭乘了一架直升机,飞去他们所住的小岛――费雷格特岛。 ------------ 第四十章 犹豫不决 费雷格特岛是德国实业家奥特哈培尔私人所有,他在岛上建了唯一一座酒店,只有16间套房,最多只能容纳40名客人。 直升机缓缓降落在他们的住处旁,整栋别墅灯火通明,在夜里闪着金色的光。 方贺看着徐心缘傻站在那里不动,便笑着对她说:“惊讶吧!这个酒店的16间套房就是16栋别墅,分散在岛上各个地方。” 徐心缘惊呼,天呐,一定超级贵吧!她到底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来这里啊! 树木的葱郁将别墅半遮半掩,他们穿过藤蔓缠绕的回廊,推开门,便看到与欧式的外观截然不同的内部结构,装饰风格颇具原始气息,上等的桃花心木和非洲原产的柚木打造的家具和地板,深吸一口气,满是木香。 徐心缘的卧房在二楼,像一个小阁楼,精致典雅。她兴奋地推开房门,扑鼻而来的薰衣草香氛,让她感觉舒服极了。尤其是披着粉色帷帘的公主床让她更不能自持了,她情不自禁地跑过去抚摸那片柔丝,当她掀开帷帘,便看到粉色的床上铺撒了红色的玫瑰花瓣。 方贺靠在门边问她:“喜欢吗?” 徐心缘抱着抱枕在柔软的床上一蹦一蹦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薰衣草?” “因为时常闻到你身上有股很香的薰衣草味,我猜你应该喜欢。” “是吗?”徐心缘闻了闻自己,好像是有。她把玫瑰花瓣捧起洒在空中,笑颜如花地说:“我好喜欢这个房间,谢谢!” 方贺满足地笑了,接着说:“早点休息,明天我要跟进工程,可能没办法陪你,不过sam会带你到处逛的,晚安。” “晚安。”她笑着回应,听他那样讲,她并不觉得失望,反而会感到解脱。 方贺离开后,徐心缘打开行李箱,开始把衣服整理,打开衣柜才发现已经有几件光彩夺目的洋装挂在里面了,她知道是方贺送的,衣服没有吊牌,但也知道价格不菲。她叹了口气,默默地把洋装收在一旁,把自己的衣服挂了上去。 夜深了,本该因为薰衣草的味道而睡得很香,但徐心缘整晚不停地做梦,睡得很不踏实。 梦里,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男人走近她,取下装束,她看到他真的是祁锋,她想叫他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这时,祁锋掏出一支手枪,对准了她,没有任何声音,但她能清楚地看到子弹从枪口迸发而出,逼近她,但并未射中她,只从她的脸颊擦过,火花划过她的皮肤,一阵刺痛。 然后她醒了,摸了摸脸颊,发现被蚊子叮了一个大包。热带的蚊子果然不同凡响,她都已经洗漱完毕了,红包还在脸上,而且奇痒难耐。 她捂着脸从二楼下来,sam已经候着了,桌上还摆着丰盛的早餐。 sam说:“徐小姐,您慢用,我在外面等你。” 食物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徐心缘也真的饿极了,便迫不及待地吃起来。 sam瞧见了她红肿的脸颊,从兜里摸出一个小铁盒放在桌上,说:“这个治蚊虫叮咬很有效的。” 徐心缘嘴里还塞着满满的食物,笑着对他说:“谢谢。” 他们先乘上岛上为客人服务的观光车去码头,码头上停了几艘快艇和游艇,听说各岛间还有渡轮来往,但是要三个小时才有一班。 因为塞舌尔的工程,所以这里也有方家自己的游艇,他们坐上游艇前往拉迪格岛。 徐心缘第一次坐船,起先还能站在甲板上欣赏风景,不一会儿就支持不住了,只能在内舱坐着。看似平静的海面,还是有明显摇晃的感觉。 sam看到原本心情不错的她突然瘫坐在舱内,他很快明白怎么回事,赶紧拿了晕船药给她吃,但没有起到很大作用,她依旧在沙发上躺也不是坐也不是,迫切地想要下船。 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sam决定给她分享他第一次坐船的经历。 那是跟着方贺工作不久,有一次要在船上和别人谈生意,双方正谈得顺利,他站在方贺旁边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当时一下没忍住,哗啦一下吐在了方贺身上。 他以为这么糟糕的状况一定会让他丢了工作,没想到方贺很冷静,马上叫人在甲板上摆上桌椅,先请对方的人到甲板上等他,然后让人把船舱清理干净,让sam吃了晕船药在船舱里休息,他则进卫生间换上另一套衣服,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出去,最终生意还是顺利谈成。 徐心缘就sam吐到方贺身上那一段笑了好久,缓过来后说:“方贺的确是个很好的人。” “他不仅对员工好,他对女人更好。”sam别有用意。 “你难道也知道?” “我每天都跟着老板做事,难道我会不知道?你的房间都是老板嘱咐我好好布置的,他说你一定会喜欢。” “他真的为我做了很多,我也曾考虑可以接受他对我的好。”但是那个疑似祁锋的人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她的阵脚。 sam很欣喜:“那这样真是太好了。” “但是sam,你有没办法忘记的人吗?” 他收起笑容,愣在那儿。 徐心缘接着说:“我想忘记他,可是始终挥之不去,甚至还出现了幻觉,如果我不曾遇见过他,也许我会和方贺在一起的。” “要忘记有多难,除非是你还惦记着,否则你看到他的名字你都会想吐。” “我......我是真的很想他。”徐心缘有些哽咽,声音也变得沙哑。 “你别呀,你别哭呀。”sam看到她的样子一下就慌了,连忙递过去一张纸巾。 徐心缘很遗憾地看着他:“对不起,我可能没办法如你所愿喜欢上方贺了。” “别呀,你要这么想,他会很伤心的。”sam急于说服她:“方贺这样优秀的人,你怎么会不喜欢他呢。忘记一个人需要很多理由,但喜欢上一个人不需要理由,甚至是一秒钟的事,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我......”她想起她昨天还决定享受当下的。 “......好晕。”徐心缘觉得自己像漂流在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左右承受着海浪的冲击和拍打,晕眩的感觉重新在脑袋里回荡,她无力地坠入沙发中。 ------------ 第四十一章 他真的在这里 游艇刚靠岸,徐心缘就立刻飞奔下船,抱着栏杆好让自己不要再感觉荡来荡去了。 拉迪格岛的主要交通工具是自行车,汽车是不允许在岛上行驶的,sam计划他们沿着环岛的绿道骑行,还可以顺道去岛中的一个教堂看看。 他们租了自行车骑上绿道,阳光灿烂,海风湿润,空气中满满是大自然呼吸的味道。 徐心缘瞬间感觉身心舒畅,在下坡的时候,还双脚离开踏板,悬在空中,伴随着自行车快速下冲,发自内心地大喊:“哇哦――” sam匀速地骑在她前面,不时回头看她,看到她使出吃奶的劲儿爬坡,然后神清气爽地冲下坡,循环反复,看她累得够呛。 好不容易骑上一条平坦的路,徐心缘却已经没有力气了。sam说教堂快到了,让她再坚持一下,到教堂就可以休息了。 徐心缘不仅累,还热,她一只手持着车,一只手给自己扇扇风。就在这时对面骑来的一个人让她走神了,车轮不自觉地往一边拐,正好碰上sam的后车轮,差点害他跌倒。 他停下来回头问她:“你怎么了?” 徐心缘也在车的摇晃中惊醒,她恍然回过头想寻找那个身影,可后面刚好来了一个骑行队,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以为是她太累了看到的海市蜃楼,可那个人从她身旁骑过时,她才肯定这是真的。他依然戴着鸭舌帽和墨镜,他们相对而行,可他根本看都没看她一眼。 徐心缘更加怀疑自己是不是该吃药了,可能真的是长得很像,她才会误以为是他,因为他没道理会出现在这儿,公司并没有派他来这里。 “徐小姐?”她回过神,看到sam站在自己面前一脸的关切。 “我叫了你好几声了,你刚刚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好意思啊!可能是太阳光太强了,闪着眼睛了。”徐心缘对他抱歉地说道。 “是我不好,应该帮你准备好的。”他从腰包里掏出一副太阳眼镜:“喏,先用我的吧。” “谢谢。”她接过他的墨镜带上。 教堂原来是在一家孤儿院里,教堂外观并不华丽,简单却庄重,长椅整齐摆放,有些破旧,但很干净,耶稣像旁还有唱诗班的摆设。 他们坐在长椅上休息时,正巧碰到了院长,竟还是中国人,他乡遇故知,就闲聊起来。 孤儿院有三十个孩子,只有三个修女和院长在照顾他们,偶尔会有义工来帮忙,来这里旅游的人可能会来这个不知名的小教堂看看,知道了这些孩子,也许会领养,有的会捐款。 说到捐款,院长眼神一亮,激动地说:“刚刚有位祁先生居然捐了一千万,也是中国人呢?真的太感谢他了,孩子们上学有希望了。” 徐心缘一怔,问道:“祁先生?” “你认识他吗?祁锋祁先生。” “他是不是戴着墨镜和帽子?”她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是啊!很低调的一个人,做记录的时候,他还问我,是不是一定要写真名,我说,这么大一笔捐款必须实名。” 徐心缘什么都没说,立刻朝门外冲去,sam却抢先跑到她前面拦住了她。 “我是帮方贺做事的,所以抱歉,我必须拦着你。” “你放开我!”她试着推开他,却无济于事。 sam朝她大吼:“他早就走了,这儿这么大,你到哪去找他!” 徐心缘泄气地垂下手,她握着自己的右手,手心还贴着胶布,伤口愈合得很快,但一提到祁锋仍然会隐隐作痛。 她逐渐冷静下来,说:“多亏有你拦着我,我去了能做什么?他根本就不想见到我,我跟他擦身而过两次,他看都没看我。” “有爱你的人不选,偏要惦记着伤害你的人。” “你也知道我的事情?” sam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但上次你在酒店喝醉,我带着医生来的时候,你躺在床上喃喃自语,你说,男人的承诺像泡沫,五光十色,但很轻,一下就飘上天,风一吹就飞走了,还很脆弱,一碰就碎。” 徐心缘掩面流泪,闷闷的声音从指缝间发出:“他那么容易就忘记了,可是我忘不掉,我怎么都忘不掉......” 徐心缘以为她与祁锋的缘分将仅仅是擦身而过,可命运的安排大多不会如你所想。 ------------ 第四十二章 牵着手一起逃跑 方贺终于腾出时间打算陪徐心缘好好玩。 他们在马埃岛吃过午饭后,正遇阳光强烈时,于是他们选择在一家咖啡馆休息片刻。咖啡馆二楼有一个宽敞的阳台,老板打造出几个隔间,除了能吹吹海风外,视野也极好。 方贺一坐下就接到一个工作电话,一直在谈事情。徐心缘很无聊,就开始把玩桌上的一个小望远镜。 她趴在栏杆上透过望远镜东望西望,猛然看到一栋楼房的屋顶有一个黑衣男子,而他手中――正举着一把枪! 她难以置信,尽管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鸭舌帽和墨镜她看过两次,绝对不会认错的。 徐心缘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此时,方贺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她吓得抖了一下,她猜她转过头的表情一定很惊愕。 方贺的确被她怪异的表情逗笑了:“你怎么慌成这样?哦对了,酒店那边突然有点急事,要我过去处理一下,我叫sam过来陪你好吗?” 徐心缘立刻拒绝:“不用了,你叫他晚饭之前来找我吧!我想自己先逛逛。” 方贺考虑了一下,说:“好吧!不过你自己要小心。”然后他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匆忙地走了。 徐心缘确定他的车已经走远后,立刻冲出咖啡厅,朝那栋楼奔去。 很多年后,每当她想起这一幕时,她总会猜想,如果她没有去阻止祁锋,是不是他们的命运会有所不同。 徐心缘气喘吁吁地跑上那栋五层的居民楼,当她看到祁锋已经把一杆长枪架在阳台上时,她便奋不顾身地冲过去,想把枪夺过来。 祁锋也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正转头去看时,一个女人便冲过来笨手笨脚地想夺他的枪,让他吓了一跳。 她的力气怎么抢得过祁锋,他手一抬就轻而易举地将徐心缘推开,这时,他才看清楚来者何人。 “怎么是你?” 她鼓起勇气说:“对,是我又怎样,上次我没有机会阻止你,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杀人了。”她依旧抓住枪杆不放。 “蠢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快放手!” “我不放!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放着总经理不做,跑来做犯法的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你也可能会死的!” “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你这个乌鸦嘴。”祁锋扳开她的手,把她甩开。 祁锋重新架好枪,透过瞄准镜看了下几百米开外的情况,目标包下了一家私人会所,他原本是悠闲地在游泳池旁边的躺椅上晒太阳,但现在却在镜头中看到他正怒瞪着祁锋这个方向。 祁锋低咒一声,怀疑是刚刚她的争抢导致枪身的摇晃,瞄准镜的反光反射到他们的视线中。 他赶忙放下枪,拿出一只便携式单筒望远镜,他看到黑手党对他的保镖指了指这边,其中几个保镖便朝这边走来。 “该死,看你做的好事。”祁锋狠狠瞪了徐心缘一眼,赶紧把枪收进他的黑色手提袋里。 “出什么事了?”祁锋没有回答她,她便疑惑地探出头朝阳台外张望,正好与几个穿着黑衣服的彪形大汉n目相对。 祁锋气急败坏地把她拉回来:“你干什么啊!我已经被发现了,你还暴露自己。” “什么?”徐心缘依然糊里糊涂的。 “算了,快点走。” 他们一走出这栋楼,祁锋一眼就看到在街对面的保镖,由于汽车川流不息,他们暂时没法过街。 他拉起徐心缘的手假装镇定地离开这里,一边走一边对她说:“不要回头,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徐心缘哪还听得进他的话,只因为他温暖厚实的大手紧紧包裹着她的手,她现在的心情就像看到烟花在夜空中绽开,如果每一束烟花绽开时的那一声“嘭”是她现在的心跳声,那此刻一定是在跨年夜的香港维多利亚港。 祁锋从商店的橱窗玻璃中看到保镖们已经盯上他们,并跟在后面了,他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徐心缘今天穿的是高跟鞋,她不禁抱怨道:“走慢一点嘛。” “他们就在后面,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老实跟着。” 他们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跟在后面的保镖肯定了要抓的人就是他们,立马追了上来。 祁锋立刻拉起她跑起来,他的腿修长有力,跑得飞快,就像是短跑健将,徐心缘不得不跟随他的脚步,感觉快飞起来,就是鞋太不给力了。 她不知道他们跑了多远,但就快到她的极限了。因为脚疼得要死,所以速度渐渐慢下来,但听到后面几个男人用外文在吼着什么?突然感觉害怕极了,只能硬着头皮跑了。 ------------ 第四十三章 遭遇黑手党 他们穿过大街小巷,越过草地,穿过集市,直到听不到后面追逐的声音了,终于在一个没什么人还能听见海浪声的地方停了下来。 徐心缘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气,额头上早就渗出一层薄汗,她觉得很热,完全没有顾忌到旁边还有个人,便像个男人一样拉开自己的衣领抖啊抖。 祁锋也在调整他的呼吸:“你能注意点形象吗?在一个男人面前把衣服拉那么开。” 徐心缘白了他一眼,用手叉着腰,说话还上气不接下气:“这下......可好了......你终于......没办法杀他了......现在这么多......人.......抓你。” 他不客气地说:“我警告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做事。” “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又不是踏上一条不归路,你想不做就可以不做啊!”她真的要生气了。 “我已经收了定金了。” “多少?” “一千万。”他很平静地说。 徐心缘倒吸一口气:“那还给别人嘛,告诉他你做不了。” “我已经花光了。”他说这话就像是在街上捡到一块钱,然后买了一根冰棒那么简单。 她愣了几秒,想到孤儿院院长说的话,猜测道:“不会是捐给孤儿院的那一千万吧?” “是。”祁锋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很惊讶她也去了孤儿院,早知道他就坚持不留名了,省的被人议论。 徐心缘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杀了人,但拿到的钱都做了善事,好像一切都说的过去了。 “你以前得到的钱都是捐出去了吗?” 祁锋把头转到一边说:“我没必要跟你说这些。” 他看了看手表,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你再敢跟着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徐心缘没有追上去,并不是怕他杀了她,而是右手手心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鲜红的血浸透了薄薄的纱布,触目惊心。 伤口刚刚愈合,等着结痂,但现在,又回到几天前的状态了。 她猜想是在和祁锋争抢的时候太过用力才导致伤口裂开,刚才一直惊心动魄地忙着逃跑,也没注意到手上来。而且,右手是被祁锋牵着的,他的温度好像有缓解疼痛的效果。 徐心缘偷笑着,抬起头时,祁锋已经不见了,她只好原路返回,走了好一会儿,她才大呼:这是哪里是哪里啊! 徐心缘正搞不清方向,迎面走来几个黑衣人,是她见过的那几个彪形大汉! 他们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让她很不舒服。她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绕过他们继续走,他们却堵住她的去路,把她团团围住。 “你们干什么?我会叫的哦。”徐心缘说完就觉得这句话蠢死了。她一个女流之辈,否则有黄袍加身,要不然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抵抗不了这几个大块头的。 其中一个人对着她噼哩拍啦地说了几句话,不是英文,不是法文,反正她听不懂,然后他旁边的黑衣人走过来准备驾着她拉她走。 她惊恐万分,本想大喊“help”,嘴巴张到一半,就感觉有一个圆柱体的东西抵在她的腰上,这样的情形下,让她不得不联想到这是某个具有杀伤性的东西。 她只好任由他们架着走,上了一辆车。车驶回原来的街上,他们把她带进了一家会所的一个游泳池旁。 她终于看到了他们的老大,他睡在躺椅上,金发碧眼,鹰钩鼻,但是肥头大耳,是个中年男人。她从老远就看见他在和一个丰 乳 肥 臀的美女调 情,笑得浑身的肉都在跟着抖动。 但她被带到他面前时,他立刻表情严肃,一双幽蓝的眼睛死死地瞪著她,像是要活剥了她。 这时,他身边的一个黑衣人又朝她噼哩拍啦地说了一长串话。 她都有些不耐烦了:“听不懂,说中文。” 黑衣人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转头对中年男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然后中年男人说几句话,他用很生硬的中文转述:“如果你告诉我们,和你一起的男人在哪,我们就放了你。” 让她出卖祁锋,这怎么可能。 “你在说什么啊!我哪有和谁在一起,我是一个人来这旅游的。”徐心缘试图让表情轻松一点,但还是笑得很僵硬。 黑衣人转身把她的话翻译给中年男人,他的眼眸冷冷地扫了她一下,瞬间让她鸡皮疙瘩全体起立。 她看到他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简短的话,黑衣人便立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徐心缘,面无表情地说:“再给你一次机会。” ------------ 第四十四章 英雄救美 徐心缘看着黑森森的枪口,才惊觉这一幕在梦里出现过,这次噩梦成真了,不过幸好对方不是祁锋。一想到祁锋,她才欲哭无泪,她也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啊。 “小姐,我们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他说着打开了保险栓。 徐心缘心想:他们来真的啊。她不禁咽了咽口水,连忙摆手,装成一副可怜样说:“不要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来旅游的,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3。” 徐心缘慌神了,他怎么能倒数了呢?难道她的生命只剩下三秒了吗?她朝中年男人大喊:“你们不能滥杀无辜啊!” “如果你能说出他的名字或者别的信息,也能饶你不死。”黑衣人说。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谁,我告诉你们什么。”多谢他放宽条件,但就算是祁锋的名字她也要守住。 “2。” “你不要倒数了,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啊。”徐心缘的脸愈发惨白了,这场戏演得她冷汗都要出来了。 “1。” “算了,你开枪吧。”她垂下眼帘,表面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心里却在大声呼喊:祁锋,你在哪! “dia。” 熟悉的枪声,她的心有一瞬间的停止,以为伴随着枪声,子弹会穿过她的头颅,但过了很久,她都没有感觉到身上的疼痛。 枪声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朝着那个方向,黑衣人们为了保护他们的老大,都朝那个方向开枪。 可是开枪的人似乎枪法不准,颗颗子弹都是打进游泳池里,于是有几个胆大的黑衣人尝试着上前打探究竟。 徐心缘也望向那个方向,是祁锋来了吗? 突然有一只温暖的手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拖进身后的屏风后面。 “嘘,是我。” 当看清来人正是祁锋,徐心缘不禁鼻头一酸,眼眶迅速升起一团水雾。 “你在这,那开枪的是谁?” “我把狙击枪绑在那边的树上,装了定时器,会自动开枪。”他压低了声音说。 徐心缘懂了,调虎离山计。 祁锋紧接着掀开上衣,露出别在腰上的fn57式手枪,他一只手抽出手枪,另一只手从口袋出掏出消音器安在手枪上。 徐心缘见状便紧抓住他的双手:“不要。” “放手!” “祁锋,你是祁家的少爷,这件事情要是败露了,整个家族都会为你蒙羞的。” “快放手!”眼看目标近在咫尺,他一枪就能解决,可又被她缠上了,早知道就不救她了。 “不要做了,你会坐牢的,你会被枪毙的,你会死的!” 他挣脱了她的手,徐心缘着急了,索性把他抱住,让他的手抬不起来。 就在他们纠缠的这几十秒中,黑衣人已经发现了他隐藏在树上的狙击枪,枪声停止了,他们也在这时候发现徐心缘不见了。 祁锋气急败坏地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尽管她如此烦人,还破坏他的计划两次,但他始终对她发不了脾气,无奈之中叹了口气,趁还没被发现前,连忙带着她撤退。 跑出了私人会所,徐心缘轻松地笑了。 “还好意思笑。”祁锋没好气地说。 她立刻乖乖地闭上嘴巴,但清亮的眼眸里仍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祁锋看着她的眼睛有些走神了,尴尬地把头转向一边,正好看到一家超市,遂拉上她去了超市,买了止血纱布,消毒药水,棉花等医药品。 徐心缘紧张地上下左右地打量他:“你受伤了吗?” 祁锋没有说话,拉着她坐在超市里的休息区,他拉过她的手轻轻搁在桌上。手心的白色纱布已经被鲜血浸染成一片红色,徐心缘这才感觉到那一丝疼痛。 祁锋心中一紧,只觉得心里很伤心。但他给自己解释道,这伤是他造成的,他只是愧疚罢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伤已经......” 祁锋没有说话,只是将他的左手摊开放在她面前。徐心缘看到他的手心也有一片血印,才恍然想起,他是用左手牵着她的右手跑的,那时候伤口已经裂开了,血也已经浸透纱布了。 “当我想返回去找你时,就看到你被那群保镖抓走了。” 徐心缘抿着嘴偷笑,祁锋见状,急着解释:“我可不是担心你的伤,我......只是看到你没出卖我的份上。” “嗯嗯,我知道。”徐心缘的脸都笑成一朵花了,她心想:明明是你先担心我才回来找我的,还嘴硬。 ------------ 第四十五章 温柔的坏蛋 祁锋把染血的纱布轻轻揭开,满手鲜红的血,短短的伤口像一条丑陋的红色的虫躺在纤弱的小手中。 他竟有痛恨自己的想法,如果他当时不那么失去理智,也不会让这只漂亮的手从此都会有一条疤痕了。 “怎么了?伤口裂得太开了吗?”她看到他一直愣着,就瞧了一下自己的伤口,果真惨不忍睹。 “没有。”他马上回过神,拿起消毒药水说:“会有点疼,忍着点。” 他用棉花蘸药水擦拭他的伤口,徐心缘疼得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却没有吭一声。 “疼可以叫出来,不用忍着。”祁锋看她憋得难受。 “咝――真疼!”她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祁锋看她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你笑什么?”徐心缘瞪着他。 “就觉得你好笑呗。” 徐心缘生气地嘟着嘴:“我的伤还不是你造成的。” 祁锋扯了扯嘴角,头也没抬地问:“需要我补偿你吗?” “当然。”你最好以身相许,徐心缘也只敢这样想想。 “是要医药费吗?”他抬起头,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注视着她:“要多少?” 徐心缘不解为何他总是要和她扯上钱:“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呵,难道要我以身相许?”祁锋嘲讽地对她。 徐心缘咬着发白的嘴唇:“如果我真的要你以身相许,你肯吗?” 祁锋笑了,笑得很开心,可在她看来那都是嘲笑,因为他的眼里分明是不屑和蔑视。 “你嫁给我,我家的钱也都是你的了,人财两得,你比想象中要聪明嘛。”祁锋薄唇紧抿,目光冷若冰霜,他伸出手抚摸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很想撕下她伪装的面具。 徐心缘躲开他的手,难过地闭上眼睛。片刻后,伤口已经包好,只剩将纱布打结。她将右手从他的手中抽走,她不想再让这个贬低她的人再碰她,赌气地自己来。 她想打好结就走人,可左手那么笨拙,老是弄不好。她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像看笑话一样的看着自己,她只想赶快逃离这样的目光。 心越慌,手越乱。心都揪在一起了,两条纱布还无法拧在一起。她恨这样不争气的自己,两滴泪啪嗒落在纱布上。 她真的希望她只是因为系不上两条带子而哭,而不是因为又想起了吴铭。若他还在,他一定会帮她系上,然后轻拍她的头,笑她小笨蛋。可是这一幕再也不会发生了,明明是同一个人,可她再也不会留在他心中了,他只会当她是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女人。 “你怎么了?”祁锋看见她哭便一下就慌了神。 徐心缘头也没抬地站起来冲出了超市,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然后嘲笑她。 刚踏出门口,她就看到两个黑衣人正经过超市,她吓得立刻转身,正好撞进追上来的祁锋的怀里。 “怎么了?” 徐心缘慌忙地指了指身后,祁锋也注意到了他们,而且他们不知为何打算走进超市。他连忙拉住她躲在一个角落,他一只手将她紧紧抱住,探出半个头观察情况。 徐心缘靠在他胸口,刚刚还倔强的心一下就融化了。可是她更讨厌这样的自己了,完全被这个坏蛋操控了她的心情。 那两个黑衣人原来只是进来买包烟,徐心缘看到他们走出去后,就用手肘顶了一下祁锋的胸口。祁锋吃疼地松开了手,她马上挣脱他的怀抱,想要逃跑。 祁锋看见她手上的纱布已经散开了,立马逮住她,她还想反抗,被他一令喝住,然后他又重新帮她把纱布缠好,动作轻柔了许多。 徐心缘不懂,他为什么总是一会儿很凶很讨人厌,一会儿又温柔得快让她融化了。 祁锋帮她包扎好后问她:“你现在要去哪,我还是送你走吧!免得又被那些人缠上了。” 她赌气地讲:“你不怕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缠着你不放吗?” 祁锋厉声指责她:“我们就见过一面,你就一直缠着我,难道你不是为了钱?” 她也不示弱,对着他大吼:“谁缠着你了!碰巧出现在同一地方就算缠着你吗?好像是你每次都刁难我,我跟你有仇吗?” 他举起手做投降状:“好好好,以后我不刁难你行了吧!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出现在我家的原因。”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什么。”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难道我真的失忆过?” 徐心缘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意识到这点了,那他们就可以好好谈谈了。 ------------ 第四十六章 今夜无法入眠 此时,徐心缘的手机也响了,来电显示是方贺。祁锋趁她看手机的空档已经走出了超市。 她手中的电话铃声响得跟催命符似的,她不想让方贺担心,只好接起来。 “在哪儿呢?” “呃......还在咖啡厅坐着呢?这里蛋糕特别好吃。” “只吃蛋糕吗?看看现在几点了,该吃晚饭了。”方贺宠溺地说。 “哦,时间过得真快啊!你......要来和我一起吃晚饭吗?” “对不起,心缘,我这有个应酬,走不开,我叫sam来陪你。” “嗯,好。”正好她现在也没办法面对方贺。 sam带她去了一家很有名的餐厅,吃了鹦鹉鱼糊和茄子咖哩鸡。 吃饭的时候,sam一再追问她手上的伤,她只好告诉了他一下午都与祁锋在一起的事,当然省略了杀人的部分。 sam懊恼地扶着头:“我应该时时刻刻地跟着你的,老板怎么这么傻,放你一个人溜达,这下出事了吧。” “其实――”徐心缘小心翼翼地道出真相:“方贺有说让你来陪我,是我拒绝了。” “天,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善变,说好要放弃的,你让老板怎么办。”sam气得拿刀叉指着她说。 “我......对不起。”徐心缘很抱歉地低下头,然后又拜托他:“可是你千万不要告诉方贺,如果让他知道我因为祁锋放弃了他,他一定会很伤心的。” sam一脸嫌弃地说:“我这倒是被你拖下水了。” 由于直升机公用,所以他们只得坐船回费雷格特岛,徐心缘在船上差点把晚餐全吐在sam身上,即使下船了走路还摇摇晃晃的。 码头边上有观光车负责接送乘船的客人,他们坐上一辆观光车跟在另一辆后面。 从海边公路驶进绿野小径,一路鸟语花香,树木林立,还能望见宽阔的高尔夫球场。 前面的观光车停在了一栋别墅外,别墅周围戒备森严。徐心缘看到了熟悉的黑衣人,更看清了从观光车上走下来的肥头大耳的中年老外,她赶紧把头埋在驾驶座的椅背后面。 sam感到很奇怪:“你在干什么?” 她不敢把头抬起来,小声地说:“我......头晕。” “下船这么久了,你还头晕啊?”sam声音不大,但在特别安静的环境下就格外突兀,惹得老外和他的保镖朝他们这边看。 徐心缘吓得冷汗直冒,直到车开过去好一段路,她才把头抬起来。 sam瞅了她一眼:“哎哟,你晕得厉害吧!脸都白了。我们到了,快进屋休息下吧。” 这么快就到了?徐心缘狐疑地朝后面望,一眼就看到那老外的别墅竟和他们的相邻!幸好每一栋别墅有自己的空间,相隔比较远,否则她真怀疑自己一出门就可能少胳膊少腿的。 月光如水,整个费雷格特岛仿佛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白纱下,深蓝的夜空,晴朗无云,颗颗繁星眨着眼睛像是在诉说美妙的童话故事,哄人入睡。 精巧别致的香炉里静静地释放着薰衣草的幽香,床上的人儿呼吸平稳,看得出是睡着了。 突然,一道声音划破了这片宁静,徐心缘从梦中惊醒,她睁大着眼睛回想着刚刚奇怪的声音,正在疑惑是不是做梦时,声音再现,不止一声。 她迅速地从床上起来,没有穿鞋,蹑手蹑脚地走到落地窗前,轻轻地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向窗外张望。 这个声音,她不会认错,是枪声,声音不大。但她整夜都提心吊胆着,以致于到半夜还半梦半醒,她不会忘记祁锋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更让她害怕的还有她的“邻居”。 虽然她很不想听到这个声音,但就算隔了几百米传过来,她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 徐心缘静静地趴在玻璃上,枪声已经很久没有响起了,可她还是一动不动。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无法流回心脏,胸口像是被棉花塞住一样,呼吸不过来。 直到别墅旁的沙滩上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徐心缘才一口气呼出来,玻璃上迅速扩散出一片水雾,她赶紧拿手抹掉,整张脸贴在玻璃上,睁大眼睛望着沙滩。 借着月色和路灯,她看到那团模糊的身影自从上了沙滩就没再动了。徐心缘嘴里念叨着:“不要是祁锋,不要是祁锋......”然后缓缓地推开落地窗。 ------------ 第四十七章 中枪 徐心缘房间的阳台上除了有一个露天的浴池,还有一个通往外面的楼梯。她光着脚丫悄悄走下楼梯,穿过一个小花园,直接来到了沙滩。 她回头望了一下方贺的房间,灯已经熄了,窗帘紧闭着,看来已经睡了。sam的房间朝向大门,就更看不到她了。 徐心缘放心大胆地走上沙滩,沙粒非常细,像粉末一样,她只感觉脚下软乎乎的,每走一步都像是要陷进去一样,脚步一深一浅,如同她此刻七上八下的心。 黑影躺在沙滩边上,潮起潮落的海水不时冲刷着他的身躯。 她忽然想起那场大雨中,祁锋突然出现在她家的门口,也是这样的姿势,侧着身倒在地上,看不到脸,穿的竟也是件黑色衣服。 徐心缘越想越害怕,她奔跑过去,还未走近,一团鲜红撞入她的视线,她惊讶地捂着嘴,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她一边嘟囔着“不会的,不会的”,一边把他翻过来。 真的是祁锋,他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眉头紧锁着,额头上全是汗。 她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她把他扶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祁锋,祁锋,醒醒......” 祁锋的眼睫毛抖动了几下,才缓缓睁开双眼,双眸无神地与徐心缘对视了几秒,突然闷哼了一声,他双手抱住一只腿,整张脸痛苦地揪在一起,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流下。 “你......你的腿......受伤了吗?”徐心缘焦急地询问,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好。 祁锋用尽力气抓住她慌乱的手,没有说话,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气,连手都在微微颤抖,像是快要被淹没在波涛汹涌的大海,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你听好,我需要你帮我把子弹取出来,你不用紧张,我会教你怎么做。” “子弹!你中枪了?” “不用大惊小怪,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平常的事了。”他一边说,一边解下腰包扔给她:“包里有医疗用品,拿出来。” 徐心缘害怕地瞅了一眼他的伤口,小腿后侧像有一个红色的窟窿,血肉模糊。只是一眼,她已经感觉脑袋晕晕的,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说:“我带你去一个干净的地方吧。” “哪里?” 她指了指旁边的别墅:“我住在哪儿。” 祁锋突然反应过来,笑着说:“差点忘了,你是跟着方贺过来办公的。” 徐心缘没有多做解释,把他扶起来,带着他去她的房间。 祁锋伤到的是腿,行动非常不便,半身的重量几乎压在徐心缘瘦弱的身上。他尽量用另一只腿支撑着,这样的行走更让他大汗淋漓,尤其是在上楼梯时,两个人都显得摇摇欲坠。 徐心缘把祁锋扶进卫生间,让他趴在地砖上。她把腰包里的东西全翻出来,里面有一次性伤口处理包,工具齐全,但取子弹这种高技术活,徐心缘还没做就感觉衣裳快被汗水浸湿了。 祁锋告诉她,看着伤口,用镊子把子弹找到,取出来就行。 徐心缘拿镊子的手哆嗦个不停,她倒是一直看着伤口,却迟迟不敢下手。 祁锋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不用害怕,一点都不难,很容易的,我以前还自己帮自己取过呢。” 她看着他愈发泛白的嘴唇,心里很难受。她知道子弹一直不取出来,他就会一直痛苦着。 她终于深呼吸了一下,慢慢将镊子伸进伤口。 镊子在伤口里慢慢搅动,浅处找不到,只好深入一点再找,鲜血在搅动中一点一点地往外涌。 徐心缘盯着外翻的血肉,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祁锋双手揪住毛巾,牙齿狠狠咬出,牙龈已经渗出血丝。每一处深入的寻找,对他来讲都是钻心的疼,但为了不让她害怕,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徐心缘终于在血肉深处看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她欣喜不已,夹住它慢慢取出来。她彻底松了一口气,正高兴地想要告诉祁锋子弹取出来了,却发现他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如纸。 她赶紧把他嘴里的毛巾取出来,毛巾上斑斑血痕让她痛心,她抹掉他满头的汗水,指尖触到他微凉的身体,她有些害怕。 “祁锋,我取出来了,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啊!” ------------ 第四十八章 危机四伏 徐心缘是被一阵敲门声从睡梦中惊醒的。 昨晚她累坏了,她起初以为祁锋疼晕过去了,叫了几声他没反应,把她吓坏了,凑近了才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想必他也累坏了。然后她费了很大的劲把他搬到床上,自个儿再也动不了,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徐心缘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听到门外有人呼唤她:“心缘,心缘。” 她听清了是方贺的声音,但看了看依旧沉睡的祁锋后,瞬间瞌睡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手脚麻利地用被子把祁锋盖上,把帷帘放下来,用最快速度换上睡衣,然后用手把头发拨乱,才把门打开。 她从门缝里探出一个头,半睁着眼假装还没睡醒的模样:“早上好......” 方贺笑道:“小懒虫,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还在睡。” 徐心缘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说:“昨晚上网玩太久了,所以就多睡了会。” “快点去洗漱吧!我们要出发去鸟岛了。” 她迟疑了一下,才缓缓吐出一个字:“哦。” 她是在想,她走了祁锋怎么办,她要是不去就会露馅。大脑在飞速运转后还是决定去。 可在方贺看来,她刚刚迟疑的模样就像还没睡醒的小迷糊,可爱极了。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轻拍在她头上,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像一个宠爱女朋友的男人。当他意识到这点时,突然尴尬地走开了。 徐心缘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奇怪,只是庆幸他什么都没发现。 她走回床边,赫然发现帷帘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她笑着掀开帷帘,说:“你醒啦!你这么大个脑袋露在外面,也不怕被发现。” 祁锋冷着脸,没有一丝笑容:“你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吗?” 徐心缘摸不着头脑地问:“什么关系?” 他撇了撇嘴,不耐烦地把头转到一边。 “你怎么了?”徐心缘很疑惑,他是有起床气吗?大清早的闹什么别扭。 祁锋不愿意回答她了,当他问出那句话时他就后悔了,因为他刚才表现得就像是在......吃醋?他不懂为什么看见方贺摸她的头他会感到不满,而且徐心缘没有回避更让他怒火中烧。 他明明一开始就看她不顺眼的,可偏偏又很在意她,想要保护她。 徐心缘看他不理会自己,便走到衣柜旁,一边挑衣服一边问他:“你难道不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你的枪伤怎么来的?” “我被他的保镖追杀,一时疏忽,才中了一枪。” 她惊讶地转过身:“什么?难道......你真的把他杀了?” “我说过,这次的任务我必须完成。” “你疯了吗!屋子外有很多监控摄像头的。” “我比你更了解那些摄像头的位置,所以我是跳海逃掉的。” “那你怎么进去的呢?那么多人把守在门外。” “从附近的游轮上跳进海里,一路游过来的,潜水服已经被我销毁了,岛上也不会有我的出入记录。”他得意地朝她笑。 “那你要怎么离开这里?” “随机应变了。”祁锋把一只手臂枕在头后,悠闲地说。 徐心缘整个瘫坐在地上,她只觉得这个人怎么做什么都这么疯狂。 当徐心缘整理好后下楼找方贺,正好看见警察来调查询问,她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方贺与sam正站在门口与警察交谈,听到她下楼的声音,方贺便招呼她过去。 徐心缘紧绷着身体走过去,听到方贺用英语在和他们对话,她听了好一会儿,大概明白了意思,他们正在进行入住酒店的客人的信息核对,一一排除嫌疑。 她还看到有另外几个警察去了后花园和沙滩,她庆幸还好她昨晚清洗了祁锋留下的血迹。想到祁锋现在还大喇喇地躺在她的卧室,她不由地更紧张了,尤其是这些警察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问方贺:“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啊?” “马上。” 方贺以为她很着急要去鸟岛,为了满足她,他不得不用特别手段。他对带头的警察说了几句,塞了一叠钞票给他。 带头的警察立刻两眼发亮,哈哈大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的手下说:“收队。” 徐心缘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她的这个小动作却被sam看在眼里。 ------------ 第四十九章 秘密被发现 他们坐上观光车前往码头,经过凶案现场,徐心缘看见别墅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她问方贺:“你知道被杀的是谁吗?” 方贺缓缓地转过头,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有人被杀了?” 徐心缘感觉有一道雷在脑中炸开似的,尽量保持镇定地说:“刚刚警察不是有提到吗?” 其实她哪听清了,只能硬着头皮乱说。 方贺似乎很惊讶她的英语水平,他说:“据说是一名黑手党。” “那他算是坏人吗?” “传说意大利黑手党都心狠手辣,但他们是不是真的是坏人,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他们没有伤害过我们。” 徐心缘把头转向一边,嘴角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她知道祁锋杀掉的不是好人就好。 明澈的海水环抱着这座椰林丛生的小岛,绿松石般的海水拍打着海岸,沙鸥云翔,云卷云舒,成千上万只白嘴鸥、燕鸥从丛林上空掠过,阵阵欢鸣。 他们信步在绵长的海滩上,方贺走向一边接一个工作电话。 sam趁机将徐心缘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你今天很奇怪。” “怎么会?”徐心缘一听这话就慌了,笑容都变得僵硬。 “为什么今天你一见到警察就看起来很紧张,他们一走你就松了一口气。而且以你的英文水平,平时你都需要翻译,你怎么就听懂了老板和警察的对话,而且......”sam顿了顿,用手指着她,眼神变得犀利:“你的笑容很诡异。” “我......我.......”她哑口无言,没想到他观察这么仔细。 “你不会......”sam锐利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看破似的:“......和凶手有关系吧?” 随着他的道破,徐心缘心中像有一个炸弹“砰”地炸开了,她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她知道她现在任何一个表情都可能出卖她。 这时,方贺通完了电话,朝他们走来,疑惑道:“你们在干什么?” sam立刻恢复他平易近人的模样,唇角淡淡的笑:“太阳好大,树下好乘凉,是吧!徐小姐。” 徐心缘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 “心缘,工地那边的建筑图纸出了点问题,我得去看看,抱歉,不能陪你了。” “没关系,工作要紧。” “对不起,这么久了,都没能好好的陪你一天。” “你能带我来这里,我已经很感激你了,本来你的目的就是办公,我只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 徐心缘听见方贺的对不起,心里更内疚。自从祁锋出现,她的一门心思都在他身上,至于方贺在不在,她都没有在意。对自己说要享受当下,对sam说要放弃,全都食言了。而方贺依旧无条件地对她好,让她越来越无所适从了。 方贺乘直升机走了,他们坐游艇回到费雷格特岛。sam陪在徐心缘身边,与其说陪着,不如说监视。 从方贺离开到现在,sam都像机器人一样盯着她,看得她寒毛直竖。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怪异的行为从何而来,如果真的与凶手有关,我劝你向警方坦白,你知道塞舌尔酒店对公司有多重要吗?我不希望老板因为一个女人而坏事。” 徐心缘很无奈:“你真的是忠心耿耿,好吧!我带你去看。” 她在酒店服务中心叫了三份餐,她知道祁锋一定饿了。sam觉得奇怪,但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跟着她。 当他看到躺在徐心缘床上的祁锋时,他清秀的脸庞瞬间从红到青,再到白。相反,祁锋比他镇定多了,但还是对徐心缘投去诧异的目光。 sam很快反应过来,恭敬地说:“祁总,您怎么在这啊?咦,您的腿怎么受伤了?” 徐心缘挡住他看向祁锋的视线,一本正经地说:“sam,我可以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但求你了,别告诉方贺他在这,拜托了。” 她双手合十地恳求,圆溜溜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sam再铁石心肠也心软了。 祁锋听到她的话一下紧张了,她不会要把他的事都供出来吧!那sam还不铁定放消息出去。他想提醒她不要乱说话,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 第五十章 告别 “其实......”徐心缘很为难,看了看祁锋,看了看sam,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回事?”sam着急地想知道这一切。 “其实,他的脚伤就是昨晚的凶手所打伤的。”徐心缘微蹙着眉头,眼神里透着诚意,好像她说的是真的一样。 “什么!那祁总您看到凶手的模样了?”sam显然相信了她的话。 祁锋一愣,问他干嘛?他又不知道剧情发展。 好在徐“编剧”抢先发言:“凶手是蒙面的,他什么都没看到。” “他本来乘着游艇在海上闲晃,却被穿着潜水服的凶手劫持,他极力反抗,才被凶手打中了一枪,还被推进了海里,要不是他求生意识强,奋力游上岸,怎么会被我捡到。”徐心缘说到最后一句时发自内心地笑了,还好是她捡到了。 sam仔细一想,警察的确说凶手来无影去无踪,杀掉了一个人,却没人看清他的长相,原来是早有准备的。然后他又问徐心缘:“那警察来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紧张?” “我哪是紧张警察,我是怕他们把祁锋搜出来,被方贺看见就不好了。” sam受不了她左一句祁锋,右一句怕方贺看见,他转而对祁锋说:“祁总,为免你伤势恶化,我还是让我们的专机送你回国吧。” 徐心缘差点跳起来:“你这不是摆明了要让方贺知道嘛。” “sam。”祁锋终于忍不住了:“如果你打着让全世界都知道祁氏副总被袭击受伤的想法,我劝你不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到时候让方贺也知道我和他喜欢的人在他眼皮底下共处一室,而你还背着他帮了我一把,恐怕谁日子都不好过,更何况你别忘了,酒店项目是我们两家集团合资项目,利害关系你清楚。就算方贺不喜欢我,也是他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助理动手。” sam面色有些难看:“那祁总您的意思。” “先帮我订一张回国的机票,再帮我准备一架直升机送我去维多利亚,我要处理一下伤口。” “好。” sam退出房间,徐心缘也跟着出去,拉住了他。 “祁锋是因为受伤才说话太重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徐小姐,祁总不是我老板,我答应他做这些事,只希望你也答应我一件事,祁总走以后,你也回国吧。你不喜欢老板,就不要留在他身边,你既然有想要的爱情,那就去努力追求,彻底离开老板,让他忘了你吧。” sam办事很快,飞机票订在当晚,两张。直升机在祁锋吩咐后不久便降落在别墅旁,他已经先飞往维多利亚。 方贺还在忙工作,徐心缘拿起电话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匆忙又绝情的告别,她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还是选择留下一封信,由sam转交。 方贺: 感谢你的款待,塞舌尔是我看到的最美的地方。可惜,我们以朋友的身份站在这绝美的地方,像恋人一般对望,却无法迸出火花。 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只是希望我们不要再错下去,强求而来的爱是不值得的,落得你一生遗憾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再见面,我们还是朋友吗? 徐心缘 水天苍茫,辽阔无垠,从海的尽头悄然漫起暮霭,天空逐渐阴沉下来,阵阵雷鸣翻滚在厚重的云层上,一场暴雨将至。 方贺站在她房间的阳台上,海风轻轻翻起他的衣襟,撩乱他的发,他抬起头微眯着双眼,眺望远方,手里紧紧攥着那封信。 sam走进房间,看到了桌上散乱的小饰品,那是方贺从夜市上买回来的,原本是惊喜,现在成了遗憾。他告诉他:“他们已经走了。” 方贺没有说话,依旧注视着窗外的一片苍茫。 “对不起,老板,原谅我的自作主张,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你强颜欢笑了,你都知道他们在一起却还......” “我还是输给了他。”他一脸倦容,深陷的眼窝里闪着晶亮的光。 sam为他感到不值:“老板,你这是何苦呢?” 方贺抚摸过她娟秀的字迹,唇角流露出一丝笑容,带着淡淡的苦楚:“只要她开心就好,我愿意祝福他们。” ------------ 第五十一章 幸福航线 徐心缘和祁锋已经坐在回国的飞机上了,他们坐在头等舱,两人各怀心事地一言不发。 徐心缘坐在窗边的位子,她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手指摩擦着右手心粗糙的纱布。她转头将目光投向旁边座位上的祁锋,他的伤口已经在医院重新包扎过了,还特意穿了长裤遮住伤口。 斯文装扮的他惹得漂亮空姐频频向他示好,从他坐在座位上开始,空姐就不断地询问他的需要。 需要水吗?需要咖啡吗?需要报纸或杂志吗?需要毛毯吗? 祁锋点了一杯水后拒绝了她所有的询问。空姐还是很有礼貌地说:“若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而后十分钟,祁锋都没有任何需要,空姐又扭着腰枝过来问:“需要我为你再换一杯热水吗?” 她恭敬地上身前倾45度,刻意解开的衬衣纽扣,让衣领大大敞开,看得出来用力挤出的**大喇喇地展露出来。 作为头等舱内唯一的另一个乘客徐心缘从上飞机就没有接受到空姐任何的询问,到现在一口水都没有喝到。再看到这样的场景,她不免肾上腺素飙升。 徐心缘扯了扯内衣,也把胸挤出来,再把衣领拉低,然后将身旁的小包装作不经意地碰到地上,她矫情地叫了一声:“哎呀。” 她的声音立刻引起身旁两人的注意,徐心缘再挺胸收腹,抬下巴,弯下腰用两根青葱玉指把包包轻轻拎起来,起身时轻甩秀发,手指温柔地轻捋刘海,露出清秀白净的脸庞,红唇间似笑非笑,明眸中挑衅的目光对上一脸挫败的空姐。 她不敢看祁锋的表情,只觉得刚才的行为有些荒唐,马上端正姿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看向窗外,心里却咚咚直跳。 祁锋克制住自己想笑的冲动,对空姐说:“我什么都不需要了,不过你没看到这位小姐很急切地向你暗示什么吗?赶快给她倒杯水吧。” 徐心缘很失望地转过头瞪着他,空姐抑制不住笑容地说:“请稍等。”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她充祁锋发火,本来已经占了上风,这下反过来她被嘲笑了。 祁锋没有看她,只是说:“我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 “不大嘛。”他用眼神示意她的胸口。 徐心缘恼羞成怒,抓起身旁的包扔了过去:“胡说,你没长眼睛吗?” 祁锋敏捷地接住包包,笑倒在座椅上。 飞机自西南向东北方向,穿越赤道,平稳地飞翔在三万英尺高空。 徐心缘从睡梦中缓缓舒醒,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她不解为何半夜醒来。此时腹部传来一阵坠痛,一股暖流从下身涌出,徐心缘低呼:不会吧。 她立马捂着肚子冲进卫生间。 徐心缘算了算时间,才发觉经期提前了,而且在塞舌尔每天过得无忧无虑,根本忘了这茬。幸好卫生间里还提供卫生棉条,她就凑合着用了。 她在卫生间里待了一会儿,才虚弱地走出来。 这时,飞机遇上了一股不稳定的气流,机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徐心缘一下没站稳,跌倒在地上。 祁锋也醒了,一睁眼便看见她跪倒在卫生间旁边,空姐在猛烈摇晃中去扶她,可是徐心缘没有力气,根本站不起来。 祁锋心急地站起来,不管此刻飞机有多么不稳定,他只想快点走到她身边。 空姐出于职责要求他回到座位上系上安全带,可祁锋哪听得进,他快步走近徐心缘,把她扶起来。 “你怎么了?快站起来!” “这样就好。”徐心缘蜷缩成一团,手顶在肚子上会感觉痛楚减少一点。 摇晃持续了十几秒终于恢复正常。 祁锋把她抱回座位,看着她捂着肚子,苍白着脸,想到她是倒在卫生间外,他一下就懂了,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他几乎是本能地冲进厨房。 飞机上肯定不会有热水袋,他只好让空姐给他一个装满热水的瓶子。 当祁锋把热乎乎的水瓶放在她的肚子上时,徐心缘一度以为他想起什么了,尔后觉得这个想法就是痴人说梦。 可是她依然想尝试,她拉过祁锋的手放在她的腹部。他的手依然那么温暖,是熟悉的温度。 祁锋皱着眉头,诧异地问:“你在干什么?” 她试探地问:“你没有想起什么吗?” 他厉声喝道:“想起什么?你痛傻了!” 徐心缘立马闭上嘴,看来真的是只会是梦。 ------------ 第五十二章 你喜欢我吗 飞机上的空调很凉,祁锋拿了两条毛毯给她盖上,把装满热水的瓶子放在毛毯之间,这样既不会烫着,也能保温。 徐心缘忍不住地问了一句:“祁锋,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这句话让祁锋愣了好久,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 “对,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徐心缘几乎脱口而出,字字坚定不移。 他没想到她如此直接,又愣了好久,迟迟不肯讲话。 “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只有你不知道。” “方贺......也知道?”祁锋又泡进了醋坛子里。 “不要提他行吗?我已经对他很愧疚了,他对我那么好,我却还要一根筋喜欢一个已经把我忘了的人,我真是觉得我......” 他迫不及待地打断她:“忘了?我忘了什么?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其实,你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吴铭。” “无名?是谁?” “吴铭就是你呀。” ...... 漫漫长夜寂无边,飞机无声地滑进晴朗的夜空,机舱内一片宁静,或许是旅途的疲惫,或许是工作繁忙的间隙。无论男女老少都静静地窝在自己的座位上甜甜地睡着,连空姐都忍不住打起瞌睡。 唯独在宽敞的头等舱内,仅仅两个有人的座位上,女人在述说一个甜蜜的故事,声音温柔婉转,男人微眯着双眼静静地聆听,眼中闪着晶亮的光,嘴唇不自觉地勾出一道幸福的弧线。 徐心缘坐在办公桌前整理这半个月落下的工作资料,被吴雪涯一个电话唤进办公室。 “我讲义气不?”雪涯莫名其妙地抛出一句开场白。 “什么?” “快回答我!我讲义气不?” “讲,我觉得你这辈子的唯一的优点就是讲义气。”徐心缘调侃她。 雪涯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而笑眯眯地扔了一份文件给她:“把这个拿到28楼签字。” “什么啊?这就是你的讲义气吗?你怎么不去?”徐心缘抗议。 “我当然讲义气,今天祁总不在公司,这份文件可以由副总代签,他现在就在办公室。”她特意强调了“副总”。自从听她讲了在塞舌尔与祁锋的奇遇,雪涯很同情被拒绝了n次的方贺,但看在他们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上,她决定还是助她一臂之力。 徐心缘当然知道副总就是祁锋,可是他脚上还有伤怎么就会公司了呢。 雪涯看她发愣,故意拿回文件说:“你不去吗?那我去了。”说着朝门外走去。 “哎哎哎,雪涯,我没说我不去。交给我吧!保证完成任务。”徐心缘抢过文件,朝她调皮地眨眨眼,欢快地走出门。 乘上前往28楼的电梯,徐心缘想起在飞机上对他坦白了他失忆时他们发生的所有事情,最后发现他居然听着听着睡着了,而且他醒来以后对她一点表示都没有,把她气坏了,她打算今天不给他好脸色看。 徐心缘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门。 房间里传来低沉动人的声音:“请进。” 她收敛起笑容,推门进去,把文件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祁总,这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祁锋很惊喜进来的人是她,但看到她故意板着面孔却很想发笑。 “你怎么板着个脸,谁欺负你了吗?” 徐心缘横了他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祁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你赶快签了吧。” “你想到能看到我,应该很开心吧。如果我真的很快签完文件,你肯定会失望的。”祁锋朝她挑了挑眉。 这都被他看穿了,徐心缘撅着嘴,脸颊气得鼓鼓的,好半天才说:“祁总,你这样逗我玩,我会认为你对我有意思的。” 祁锋微笑地说:“我......” “祁锋哥。”循声而去,推门而入的是一抹靓丽的身影,俏丽的短发和可爱的梨涡让徐心缘觉得很眼熟。 从她包包上的某奢侈品的标志和她品质的穿着,徐心缘可以断定她是出身有钱人家的。 “祁锋哥,你这段时间去哪儿啦!我每次去你家都没见着你。”方娜嘟着嘴抱怨道。 “我有事出国了一趟。”祁锋看到她就头疼,他一边说一边揉着太阳穴。 “哦。”方娜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徐心缘:“诶,你是?你们在办公吗?” 徐心缘还没回答,方娜就走到她面前,热情地拉起她的手,笑眯眯地说:“你好,我叫方娜,我今天是专门来找我祁锋哥的,我有事情要跟他讲,你可不可以等一会儿再来找他呀?” 徐心缘被她的热情感染了,她这么可爱活泼让她无法拒绝。 ------------ 第五十三章 何去何从 “可不可以嘛?就耽误一小会儿。”方娜搂着她的手撒娇,水灵的眼睛盯着她,小嘴翘得老高。 徐心缘快被她摇晕了,妥协道:“好吧!你们聊。” “呵呵,谢谢你。”方娜热情地拥抱了她一下,让她为之一怔,然后她便默默地朝门外走去,只听见方娜银铃般的嗓音说:“祁锋哥,你知道我这些天有多么想你吗?今天就不要坐在办公室了,多闷啊!陪我出去玩吧。” 祁锋诧异地看着她走出办公室,他不理解她为何走得那么果决,想到她一进办公室就没有给他好脸色看,难道她真的在生气?祁锋烦恼地倒在座椅上。 方娜在他身旁又跳又闹,像个不懂事的小孩。 “陪我逛街嘛,陪我逛街嘛......” 祁锋皱着眉头说:“不要闹了,我刚来公司,还有很多业务要熟悉。” “我可以跟祁伯伯说,他一定准许放你一天假的。” “他今天不在公司。” “那我今天就陪你坐在这办公室一天吧!反正我要跟你在一起。”方娜索性坐在了沙发上。 “我不喜欢工作的时候有人在旁边打扰。” “那你要怎样?我已经够迁就你了。”她气得跺脚。 “你不用迁就我,方娜,你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不会喜欢你的。” “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们两家联姻是必然的,到时候,你依然会成为我的人。”方娜昂着头说,肩膀因为生气而上下起伏着。 “就算这是必然发生的,我也会让它成为不可能事件,我绝对不会答应‘政治联姻’的。” 祁锋的眼神像冰刀划过她的心,她一下怔住了,但骨子里的高傲绝不允许她低头。 “我不会放弃的,我方娜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她愤然离去。 徐心缘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雪涯一听到声响便从办公室里探出脑袋来,一脸八卦的表情,可一看到她落寞的模样,她才紧张地问:“怎么是这幅表情?他不在吗?” “他在,可是后来又来了个人。” “谁啊?” “一位千金小姐。” “他就把你赶出来了吗?” “没有,我是自己出来的。” “你傻呀!”雪涯毫不留情地赏了她一个爆栗子:“多好的机会你让给了别人,千金小姐了不起啊。” “那气质,那热情,很可爱的女孩,根本没办法拒绝她。”徐心缘捂着头委屈地说。 雪涯气得翻白眼,感觉气血逆流得厉害,她无话可说地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 徐心缘像往常一样,下班后来到了“嫣然”。 她后脚刚进来,祁锋前脚紧随其后。 他选了一个隐蔽的位子坐下,过了一会儿,徐心缘端了一杯果汁过来。 他一脸嫌弃地看了一眼果汁,说:“你们这不让客人点餐吗?” “我知道你会点咖啡,但是牛奶果汁什么的对身体更好。” 祁锋只觉得这句话很耳熟,好像听谁说过。 徐心缘看他不答腔,问他:“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都下班了,你都还没把拿来给我签字的文件拿回去,我就给你送下来,发现你比我还早下班,吴雪涯告诉我你在这打工。” “那......你不用去陪那位千金小姐吗?” 他抿嘴一笑,凑近她轻轻说:“你在吃醋吗?” “对,我是吃醋,她有钱漂亮有气质,你干嘛不去陪她,反而来找我,你还不承认你对我有意思。”她就是想逼问出他的答案。 “你为什么老是问这个问题?非要一个答案吗?” 他这样一问,徐心缘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记得我在飞机上给你讲的那段回忆吗?就连这间咖啡厅也是你打工的地方,你应该不记得吧!因为你睡着了!你是对那段回忆不感兴趣还是对我不感兴趣?如果你认为吴铭是吴铭,祁锋是祁锋,他们是两个人,那你告诉我。从一开始你讨厌我,到现在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我追着你跑,你累我也累。当有别的女人插足我们之间时,我不知道我该以何种身份来告诉她们不要靠近你。祁锋,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知道我该何去何从了。” “那我们在一起吧。” ------------ 第五十四章 一吻定情 祁锋凝视着她瘦弱的身躯,在刚刚激情澎湃的说辞中她瑟瑟发抖,现在几乎僵直在那。 他并不是不在乎那段回忆,甚至说她说的每一个场景,他都有身临其境的感觉。他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对她说每一句狠话时他的心都会痛一下,他为什么不讨厌她的纠缠,他为什么看到她伤心他也会难过,他为什么会讨厌方贺,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一直爱着她。 当他中枪后昏倒在冰冷的沙滩上时,他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着各种未知的场景,直到她把他叫醒,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等她。徐心缘说的对,吴铭一直在他心里,从未离开过。 昏暗的灯光下,徐心缘看不清他的表情和眼神,所以她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很讨厌别的女人纠缠着我,这样一来,你就能名正言顺地帮我赶走她们了。” “祁锋,我不是在开玩笑,如果你只是想要有人帮你赶走讨厌的人,你可以请一个秘书。” 祁锋听见她的声音都在发抖,不知道她是紧张还是开心,他不由地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脸颊轻轻靠着她柔软的发丝,淡淡的薰衣草香味萦绕在他鼻尖,像是一种魂牵梦绕的味道让他渴望,他凑近她的耳边,喃喃低语:“心缘,我是认真的,我们在一起吧。” 时光流转,徐心缘仿佛又回到那晚,在皎洁的月光下,吴铭也用同样温柔的语气对她说:我们在一起吧。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他的这句话,她觉得她曾经受过的委屈都烟消云散了。她难以自持地抱紧祁锋,她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祁锋开车送徐心缘回家,车上,她说:“祁锋,既然现在我是你的女朋友了,我只希望你满足我一个要求。” “这么快就有要求啦!看来我以后日子不好过了。”他开玩笑地说。 “我是认真的,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做杀手了。那些遭人嫉恨的人,老天爷会收拾他们的。我不想你随时都处在危险中,我会担心你的。而且你现在已经是祁氏的副总裁了,你应该为你的家族和公司的声誉考虑。” “我这不是听你话去公司熟悉业务了吗?你说过的话,我会放在心上的。” 徐心缘也不勉强他,她知道突然让他改变会很难,但他既然答应了,她相信他一定会做到的。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家了,徐心缘趁祁锋停车的空档在他脸上小啄了一口:“谢谢你,祁锋,你能答应真是太好了。” “我牺牲这么大,你一下就够了吗?” 他把脸伸过去示意她,徐心缘准备再亲一下时,他突然把头转过来,她的唇刚好碰上他的嘴,当她反应过来害羞地想要挣脱时,祁锋按住她的头吻得更深入。 唇瓣是熟悉的柔软,口中是熟悉的香甜,仿佛是梦里的感觉。恍然间他又闻到那熟悉的薰衣草香,脑中一个个画面闪过,直到他无法集中精神,他推开了徐心缘。 她正享受在久违的亲密中,突然被推开,很疑惑地问:“怎么了?” 祁锋沉思片刻说:“我好像想起我们曾经亲吻的画面,还有床上的。” “祁锋!为什么你好不容易想起的偏偏是这种事情啊!不准你想起,快忘了它!” 祁锋抓住她挥舞的小手,认真地看着她羞红的脸颊:“让我再亲一次,说不定能想起更多。”他说着就要靠过去。 “占过一次便宜了还想占吗?”徐心缘害羞地躲开他,甩开他的手,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飞奔而去。 他望着她的背影傻笑了一会儿,然后脸色马上严肃起来,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卢思全,我的血液检查有结果了吗?” “结果已经出来了。”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不过我需要当面跟你解释,电话里说不清楚。” “好,你在诊所吗?我马上过来。” 祁锋挂上电话,把视线投向徐心缘的家,看到客厅和二楼的灯亮了,才放心离开。 在卢思全的私人诊所里,他递给祁锋一份检查报告。 他说:“血液的初步分析并无大碍,所以我做了细胞分离检查,我发现了一种侵入你体内的外来物质。我做了一系列实验后发现,这个物质可以控制人的中枢神经,可以使人丧失记忆,而且我讲它变异后发现,它还有可能控制人的大脑,但目前细胞很不稳定,才会有你恢复了记忆但又失去了你失忆期间的记忆。” ------------ 第五十五章 请你不要纠缠我了 祁锋把报告紧紧攥在手中,眼神冰冷:“是bk,我被他们偷袭,他们给我注射了一种黑色的液体。” “他们终于还是找上你了,可是为什么不直接置你于死地,反而只是让你失忆呢?” “他是个变态,他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的,但是为什么我醒来后是出现在徐心缘的家里,难道是有人有意安排的?” “徐心缘?是上次手受伤的那个女孩吗?你难道觉得这事跟她有关?” “我不是怀疑她,我只是觉得我和她的相遇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对了,我刚刚有想起一点我失忆的事,我是不是有机会恢复记忆。” “这个东西没有解药,如果要等我研发出来,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不过依照现在的状况,恢复记忆是很有可能的,比如做你曾经做过事可以帮你回想起来。” 祁锋想到刚刚亲吻的画面,笑着自言自语道:“那只能交给心缘了。” “难道徐心缘从来没有疑惑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门口吗?” “什么意思?” “几乎每一个小区都有监控摄像头,你怎么出现在她家的应该都被拍下了。” “你说的对。”祁锋恍然大悟。 他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徐心缘告诉她这件事,正巧有人打进来,屏幕上显示一个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 “喂。” “祁锋哥,我回不了家了。” 祁锋汗颜,方娜怎么会有他的电话? “你回不了家,关我什么事。” “我要你来接我。” “你不会叫计程车吗?” “我身上只有信用卡。” “那你可以叫你爸,叫你哥,随便叫一个人也好,就是不要叫我去接你,我不会去的。”祁锋想直接挂电话。 但方娜威胁道:“那我打电话给祁伯伯或者伯母,他们随便一个来接我也行。” “你不要拿我爸妈来压我。” “那你到底来不来嘛?我要挂电话了。” “说地址。” 祁锋挂断电话后,有种想把手机摔烂的冲动。 卢思全看到他一副有气无处发的模样,问道:“怎么了?被女人缠上了?” 他无奈地搭着他的肩膀,不愧是好兄弟,一猜即中:“一言难尽,有机会再说,我去收拾烂摊子了。” 祁锋与好友告别,驱车来到有名的酒吧街,在一片灯红酒绿中找到了方娜,她正在和旁边的人谈笑风生。 他正想把车直接开走,但方娜已经注意到他,朝他挥手:“祁锋哥!” 她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坐上副驾驶座朝祁锋笑得像朵花,圆圆的梨涡深陷。 祁锋丝毫没有理会她,没好气地说:“你既然有朋友,可以叫他们送你。” 方娜睁眼说瞎话道:“不是朋友,就是都在等人,一起聊聊罢了。” 车子上了高架,在夜色中疾驰,车内却一片沉默。 方娜偷偷看了一下他冷酷的脸,小心翼翼地开口:“祁锋哥,新年快到了,你有什么打算?我想去hawii,你能陪我去吗?” “方娜,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个消息对她来讲几乎是五雷轰顶。 “什么?不可能,你骗我!” “我没必要骗你,我说有就是有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找各种借口来见我了。” “不!你不能有别的女朋友,我才是你将来的老婆,你不可能逃脱的了我们的婚姻。” “方娜,为什么你不选自由,偏偏要被束缚。” “我没有被束缚,我是真的喜欢你。” “但是我不可能娶你。” 方娜冷笑道:“你要是不娶我,我就叫哥哥取消和祁氏的合作,塞舌尔的酒店正在建吧!如果我们现在突然撤资,你们的下场一定会很难看的。” “你未涉入商场就别信口开河,我们两家公司已经签了合同,你们中途撤资是违约,损失更大的是你们。” 方娜无话可说了,她抓着祁锋的手苦苦哀求道:“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我呢?我不够漂亮吗?身材不够好吗?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去整容。” 他把手从她手中抽出:“方娜,做你自己就好......” “做我自己你根本不会喜欢我!”她几近崩溃,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求着别人喜欢她,围着她转的男人可以站满整个赤道,但在祁锋这里却屡屡碰壁。 “停车!”她不想再看到这个让她伤心欲绝的男人。 “这里是高架,不能停车。” “停车!停车!停车――”方娜歇斯底里着。 祁锋无奈,只好把车停靠在路边。方娜一脚踹开车门,走上高架桥,赌气地朝前走。她凌乱的短发在风中狂舞,但她丝毫没有要整理的样子,像疯子一般执拗地狂奔。 祁锋叹了口气,还是踩下了油门。 方娜不敢置信他的车竟从她身边毫不留情地开过,不断加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朝他大喊:“祁锋,你混蛋!” 直到车尾消失在浓浓夜色中,她才停下脚步,蹲下来抱头痛哭。 ------------ 第五十六章 神秘暗杀组织 冬日的清晨,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着,鹅毛般的雪花漫天飞舞,像白色的精灵把天空染成银白一片。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真晚啊!徐心缘站在街边伸出一只手,一片片晶莹的雪花如温顺的绵羊飘落在她的手心,然后笑嘻嘻地花开,让她感到一丝冰凉之意。 她哆嗦着戴上手套,拢了拢围巾,口中呼出的气瞬间变成一团白雾,她透过漫天的雪花遥望着远方,公交车怎么还没来?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62s渐渐驶来,停在她面前。 徐心缘没有刻意去看车主是谁,眼神里便已经露着喜悦,她开心地坐进车内,对身旁的人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祁锋为了来接她,起的很早,但仍然看起来精神奕奕:“本来是去你家接你,开过来的时候发现你已经站在街边等车了。” 她看着窗外越来越密集的雪花,有些担心地说:“这么大的雪就不要来接我了嘛,很危险的。” 祁锋开的很稳,丝毫没有受到大雪的影响。 “我是想问你一个事情。” 她转过头看他:“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我失忆之后是怎样来到你家的?” 徐心缘有些迟疑:“你确定要谈论这个问题吗?” “难道不能说?”祁锋很疑惑地说。 她遥想到上一次谈论这件事时也是在车上,那时的恐惧还刻在脑海里:“不是不能说,只是上一次我说了之后,你因为听了头痛而无法开车,还出了车祸。” 祁锋听到她的话立刻放慢的车速,双手更加抓紧了方向盘:“有这样的事吗?但是心缘,我想要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如我所想的一样。” 徐心缘看他如此坚定,便慢慢回忆那段监控录像:“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开着车把你送到我家门口,把你放下之后就走了,当时只在录像里看清了他们的车牌,是两个金色的字母――bk。” 祁锋微眯着双眼,眼神里透着冷冷的狠意:“果然是他们。” 她也着急地想要解开心中的疑惑:“bk是谁?他们为什么要害你?” 祁锋叹了口气说:“这件事真的说来话长了。” 他开始慢慢向徐心缘陈述这段往事,black killer――也就是bk,他们是一个神秘的暗杀集团,他们接到的任务从来没有失手过,干净利落的手段让每一个雇主称赞,也让每一个黑帮闻风丧胆。但没有知道他们的基地在哪,也从来没有人看过他们的长相,来无影去无踪,就像空气一样可能随时静待在你身旁。 bk的每一个成员都练就一身独门绝技,性情相当冷漠和残忍。在接触到他们之前,祁锋刚成年,一直沉迷于对武器的执着。那天他在一个熟识的军火商的靶场里练枪,他们正好也到这个军火商这买枪。 他第一次见到了世界第一的杀手――卡洛斯,他就是bk的领导者,成员们一向称他“主子”,他幽蓝深邃的眼眸中透着长者一般的睿智和狼族的血性,让当时的祁锋对他有种被噬血的狼群所包围的惧怕。 卡洛斯一眼就看中了祁锋神乎其神的枪法,他邀请他加入bk,祁锋虽还小但刚正不阿,他拒绝做残杀无辜生命的事,但卡洛斯还是以bk是惩治奸人恶人的谎言把他骗进去了。 为了瞒过他,祁锋刚开始接到的任务的确都是以黑帮头目为目标,每一次行动都让他感到紧张又刺激。长久下来,他作为bk的神枪手以“鹰眼”的名号让世界都闻之色变。 然而,在接下来的好几次任务中,卡洛斯欺骗他让他杀害了阻止任务前行的无辜群众,他在任务结束后才知道真相。尽管他为这事好几次和卡洛斯大动肝火,但他依然在操纵武器的快感中不能自拔。 直到祁锋在一次单独行动中,不仅让目标逃跑了,还错手杀死了市民,他陷入了无限的愧疚和罪孽之中。 他向卡洛斯请求退出组织,但卡洛斯怎么会放弃他这个人才,并且他已经知道了bk所有的秘密,所以他一口回绝了祁锋,但祁锋心意已决并执意要走,最后他把他关在了基地,甚至用严刑拷打让他放弃这个念头。 祁锋被逼无奈,他像一头愤怒的狮子挣脱了枷锁,打算逃跑,却被卡洛斯发现。他们在争斗中,祁锋错手打中了他,他从房顶摔下,半身残废。 ------------ 第五十七章 新年的气氛 “他不会放过我的。”祁锋从那段回忆里走回来,他握紧徐心缘的手,眉头紧锁着,眼里满是担忧:“我怕他们也会对你下手。” 徐心缘还沉浸在他的故事中,她对他的过去惊呆了,半晌才回神,摇着头说:“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找上我呢?” “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所以以后还是我来接你上下班吧。” 她心里的愁云一扫而开,绽开笑容地说:“专属司机吗?” 祁锋哈哈笑着朝她敬礼,说:“yes,madam!” 祁氏每年都会在新年前夜举办一个新年party,但只会邀请vvip参加,嘉宾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商界名流,阵容之强大,也堪称商宴的一大盛事。 徐心缘刚踏进公司,就感受到了浓浓的新年气氛。不是张灯结彩的气氛,而是大家热烈讨论的气氛。 好似到了年底大家都没事情做一样,围在一起开小会,热烈程度不亚于世界末日或外星人入侵地球。 当她踏进人事部时,更只有寥寥几人做在自己的位子上,徐心缘纳闷,难道还不是上班时间,但是她已经是踩点了。 这时候,雪涯的办公室里传来一阵怒吼:“out!” 随后,一窝蜂的男同事从她的办公室里垂头丧气地出来,徐心缘被这规模所震撼了,她在所有人都走完了后溜进办公室里。 “发生什么事了?你宣布要相亲了吗?”她需要雪涯告诉她答案,一大早的发生太多事了,她的小脑袋快不够用了。 雪涯一口气喝了一杯水,跌坐进椅子里,用手揉着现在还疼的头。 “你知道过几天就是新年party了吧!今天突然爆出今年有新规定,每一个嘉宾务必携伴参加宴会,这下好了,整个公司都沸腾了,这群倒霉孩子第一时间就冲进我的办公室各种请求让我带他们去参加宴会。” 徐心缘笑着说:“谁叫你是高层,有机会能参加这一大盛宴呀。” “但是公司说的是务必,而不是必须,所以他们就算刷一个月的厕所都不会有机会的。” “你的意思是你要一个人去了?” 雪涯坏笑道:“如果你马上去泰国再回来,也许我可以带你参加。” 徐心缘抄起桌上的文件夹佯装要打她,她突然想起来什么?连忙制止她。 “祁锋有邀请你吗?” “没有。”徐心缘很无所谓地说。 “他为什么不邀请你?你不是说你们又和好了吗?”昨天晚上徐心缘还很兴奋地打电话告诉她这一喜讯,她们为此畅聊到凌晨一点。 徐心缘很认真地回答她:“是在一起啦!但这跟我要不要跟他参加宴会没有直接关系呀。” 雪涯忍住想敲开她的头看看她脑袋的构造的想法:“怎么会没关系,说好携伴参加,他不带你去,难道你希望他带别的女人去吗?” 她眨了眨眼睛,沉思了一下,质疑道:“你不是说没有必须要求吗?” 雪涯把拳头捏紧了摆在她面前:“对我们说是务必,但他作为祁家人,肯定会被要求做表率的。” “其实――我还不想去那种上流社会的宴会呢?会好不自在的。”她想起雪涯去年参加了之后告诉她的事:“上次你不是也告诉我你脸都笑僵了吗。” 雪涯拼命点头,她上次不仅脸笑僵了,人也快饿死了,不停地跟各种人客套寒暄,桌上摆满了美食,她看着吃不着,能吃的时候还要小口小口地咬,狼吞虎咽反招人白眼。她一想到今年还要去就头疼地厉害,缠住徐心缘的手臂说:“如果今年有你陪我,我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徐心缘叹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表示深深的同情。 徐心缘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祁锋了,她偶尔会偷偷摸摸地跑到28楼去找他,但他不是去外地开会,就是去分属公司考察。 这两天他好像突然变得忙碌起来,白天几乎不在公司里,听同事说晚上12点了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她不敢打电话给他,怕打扰到他,她想他是真的要努力工作了,徐心缘欣慰地笑了。 她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日历,今天已经是12月31号了。她刚刚上楼找他,秘书告诉她,祁锋还在a城。 去年的跨年,雪涯去参加了新年party,她一个人去了江边看烟花,碰巧遇上大学同学,他们拉上她去唱k,她不想一个人孤独地度过新年的前几个小时,便跟着他们去了。但是他们成双成对,还是落得她形单影只。她没有告诉雪涯,她那一晚也是僵硬地笑着度过的。 徐心缘无奈地撇出一抹苦笑,今年她还是抱着枕头睡过去吧。 她环顾四周,大部分同事都走了,雪涯也早早回去准备盛装了,她也收拾好东西,慢悠悠地走出公司。 ------------ 第五十八章 新年惊喜 徐心缘从广场走出来,便呆愣在原地,她一眼就看到了街边上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祁锋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倚靠在迈巴赫旁,格外耀眼。他一看到了她,就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着朝她挥手,他从车里变出一大束红玫瑰,拿着朝她走来。 徐心缘惊讶地捂着嘴,她的眼里缓缓流动着一湾感动的清泉,轻轻地向外流淌,在嘴边凝结成一个欣喜的微笑。 祁锋走近她,看见她眼角的晶莹,用手轻轻为她抹去。 他把红色围巾取下,给她围上:“瞧你冷的,鼻子红得跟麋鹿似的。” 徐心缘破涕为笑,祁锋赶紧把鲜艳欲滴的玫瑰递给她:“99朵,刚刚好。” 她从他手中接过,指尖刚好碰到他的手,一阵冰凉,她有些内疚地问他:“等了很久吗?” 祁锋笑着说:“是啊!我的女神,人都走光了,你才出来,等得我头发都花白了。” “你秘书不是说你还在a城吗?” “我早点把事做完,就赶紧回来啦。”祁锋展开双手欲拥抱她。 徐心缘环顾了一下四周,轻轻推开他,说:“我们坐车里再说吧!被记者看到就不好了。”她说着便拿围巾挡住自己的脸,忙着朝车的方向去。 祁锋悠悠地转过身,揽住她的肩膀:“怕什么?看到就看到了呗。” “但是他们......”他们又要乱写了。 “等一会儿,全世界都会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了。”他得意地笑着说。 “你要干什么?” 徐心缘惊恐地看着他,她想告诉他在不久前的记者会上,他已经向世界告知他们毫无关系了。并且她没有忘记,那张屈辱的支票是勒令禁止他们来往的祁俊伟给的。 “不告诉你,先带你去个地方。”祁锋神秘地对她说。 当徐心缘站在一家金碧辉煌的商店门口时,她郁闷了,怎么是和方贺带她取的是同一家呀! 祁锋站在她前面朝她招手:“怎么了?走啊。” “这......一定要去这家吗?”她有些为难,如果遇到方贺或者杜蕾斯怎么办? 祁锋惊异地问:“你来过这?” 难道要她说方贺曾经带她来过,还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和他出去吃饭,正好被你看见,结果你醋意大发吗? 徐心缘连忙摇头说:“没有,只是......觉得太高档了。” “我女朋友当然是来这样的地方。”祁锋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笑着牵过她的手,带着她进去。 他们上了二楼,杜蕾斯热情地迎上来:“稀客呀,祁少,您大驾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说!” “把她打扮漂亮一点。”祁锋把躲在他身后的徐心缘拉出来。 杜蕾斯原本灿烂的一张笑脸瞬时凝结,然后碎了一地。他僵着一张笑脸上下打量了一番徐心缘,然后转头对祁锋依旧热情地说:“没问题,祁少,交给我好了,您去那边稍作休息,等会你就可以见到一个惊艳的她了。” 他说着还不忘偷偷掐一下他粗壮的手臂,结实的肌肉让他小小地激动了一下。 然后杜蕾斯带着徐心缘到化妆间,把她按在椅子上坐着。他没有马上为她做造型,而是站在她旁边居高临下地看她。 “这么久没见,你怎么还是一副土包子的打扮。”他瞟了一眼她脖子上的围巾:“看你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这条围巾了吧。” 不愧是造型师,眼光也忒准了,这正是祁锋的围巾。她一副崇拜的表情笑着对他说:“你真识货。” “不准笑!”杜蕾斯一脸严肃地说,犀利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扫来扫去:“差点被你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给骗了,原来是张狐狸精脸呀。” 徐心缘想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杜蕾斯......”结果绰号脱口而出。 他气得直翻白眼,手抖得跟癫痫似的:“我强调最后一次,请叫我雷斯,或者杜驰,但就是不要和在一起叫!”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但我真的我不是狐狸精,我和方贺只是朋友。” “你是把方贺吃干抹净,再缠上祁锋的吧。” 徐心缘坚决地说:“我没有......” “你敢说没有。”他瞪着眼睛,用手指着她,翘起的小指瞬间让气势弱掉一半:“我前些天在酒吧遇见他,他一个人愁眉苦脸地喝闷酒,我问他他什么都不说,但一提到你,他就一口干了整杯伏特加。” ------------ 第五十九章 赴宴 方贺回来了吗?徐心缘低下头,许久没有说话。从塞舌尔回来有段日子了,她知道他一定看到信了,可是他对于他们是否还是朋友这个问题一直没有给她答复。她想他或许是生气了,再也不想理她了吧。 “我对不起他,他人真的很好,但是我......我只能说,如果能先一步遇见他,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杜蕾斯的表情稍有些缓和了:“你真的这么想?” 她点点头,眼眶微微泛红。 杜蕾斯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地说:“既然你已经心有所属,那我会叫他死了这条心的。” 然后他打开门朝外面喊了一声:“姐妹们,进来干活了。” 祁锋已经换上一套黑色麻纹西装,来自versace今冬高级定制款,纽扣的图腾耀示着尊贵身份。 这时,徐心缘也换好了服装,杜蕾斯为她拉开帘幕。 她此时面对着镜子,一袭品红色的拖地长裙,妩媚的长卷发被同色系的蕾丝带松松绾起,后背大片镂空设计无限展露了她胜若冰雪的肌肤,尤其是背上那一对蝴蝶骨,勾魂摄魄。她转过身来,粉妆玉琢的脸蛋娇俏动人,耳鬓垂下的两缕发丝弯着缱绻的弧度,柔软地贴着精致的脸颊。 祁锋看呆了,他赞叹的目光流转在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舍不得移开眼。 但越看他越发觉得她绾起长发的模样似曾相识,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抹水蓝色的身影,像精灵一样还忽闪着轻盈如纱的翅膀。 徐心缘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祁锋回过神,看到她凑近了一张脸在瞧他,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正是那俏皮可爱的精灵吗?他笑着牵过她的手说:“你这样美极了。” 她羞涩地笑了,打量了一番他得体的装扮,好奇地问:“让我穿成这样是要去哪呢?” “难道你不知道今晚的新年party是要携伴参加的吗?” 徐心缘失望地收起笑容:“可是我从来没有去过那样的场合,我不知道怎样应酬别人。” “不需要你去应酬别人,我只是要向大家介绍我的女朋友。” “可是?祁锋......”对于那段难过的回忆,她有些难以启齿,但她还是不得不让他知道:“我能以什么身份跟你去呢?我没有出身名门,我不是明星,不是交际花,即使我现在打扮得像一个公主,但时间一到,我还是要脱下这身华服,变回一个普通人。” 祁锋焦急地抓住她的肩膀,他很想摇醒她:“难道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我都不怕,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 “心缘,你现在是要退缩了吗?你之前追着我跑的勇气呢!” 徐心缘,你到底在怕什么?怕世俗的眼光,怕众人的口舌?这些你不是都经历过了吗?最可怕的还是与他分开啊。 徐心缘释怀地笑了,嘟着嘴说:“那你要保护我。” 祁锋扑哧一声笑了,把她揽进怀中:“my pleasure,我的公主。” 新年party是在c市的一家六星级酒店举行,徐心缘感叹,上次她为被祁锋抛弃而在这里醉生梦死,今天再来,身边的人已经回来,她不由地握紧了祁锋的手。 宴会封锁了所有的外界媒体,在酒店内一个秘密地点举行。当他们走进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时,发现不同与往常的是除了工作人员几乎没有外人走动,大堂经理一看到是祁锋,立刻迎上来引领他们去晚宴举行地点。 推开厚重又奢华的木雕大门,耀眼夺目的水晶灯差点让她睁不开眼睛,宽敞的厅堂装饰得金碧辉煌,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们都举着水晶杯在攀谈,那一颦一笑都流露着大家闺秀的含蓄和优雅。 随着门开,大家停下寒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徐心缘有些退缩,祁锋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手臂上,轻拍了几下,笑着对她鼓励。 有几个男人很快走上前来跟祁锋打招呼,他们的目光都在徐心缘身上流连忘返。 “祁少,真难得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你呀。”一个男人举着酒杯过来说。 祁锋从服务生那里接过一杯酒,与他的碰了一下,微笑着说:“不好意思,不常出来,以后见面的机会会增多的。” 他笑着回敬了他,眼神流转回徐心缘身上:“这位小姐这么漂亮,怎么从来没见过呀?” 徐心缘深吸一口气,嫣然一笑,伸出一只手说:“你好,我叫徐心缘。” “你好,徐小姐,你该多来参加这样的宴会。”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握紧她的手,久久不松开,徐心缘尴尬地想要挣脱他。 祁锋阴沉着一张脸说:“忘了介绍,她是我女朋友。” 他听到那三个字立刻松了手,不好意思地客套了一句:“祁少真有福气啊。”然后趁祁锋还没发火前落荒而逃。 ------------ 第六十章 烂桃花缠身 这时,祁俊伟带着刘美琴也过来了,徐心缘下意识地躲在祁锋身后,却被他拉住让她无处可藏,只能硬生生地面对他们。 祁俊伟一走过来,就先将她打量了一番,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嘴唇抖了几下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 但他一反常态的和颜悦色,并没有为难她,只是转头责备祁锋道:“你怎么现在才来,等你很久了,那边有很多叔叔伯伯跟公司有往来的,还不快去打个招呼。” 他催促着祁锋快去,祁锋凑到徐心缘耳边轻声说:“我很快就回来。”然后就跟着他去了宴厅另一边。 她不舍地让祁锋走了,但祁俊伟的离开让她轻松了不少,她正疑惑为什么他的态度有所转变,刘美琴看出了她的疑思。 “你是在想为什么他今天没有为难你吧?”刘美琴尽管只着了一袭宝蓝色棉缎长裙,鲜少的贵重首饰,但体态丰满尽显雍容华贵。 “伯母。”徐心缘这才想起刘美琴还在她身边,赶紧礼貌地问候。 “因为祁锋说,如果他同意你来参加这个宴会,他就会考虑在公司认真学习。” 徐心缘若有所思道:“难怪这些天他一直在忙。” “今年董事会要求嘉宾都要携伴参加,我还以为祁锋会选择不来了,但没想到你们还是又在一起了。”刘美琴想到祁锋恢复记忆后便忘了她的,但现在看来他们就像有命中注定的缘分一样,她转而马上又想到她的伤势:“你手上的伤还好吗?” 徐心缘感激地朝她点点头:“已经好了,伯母,谢谢关心。” 刘美琴颔首微笑:“祁锋自从失忆后变得很听话,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呀?” 徐心缘受不起她的感谢,连忙摇着头说:“不不不,这不是我的功劳,应该是祁锋感受到了你们的良苦用心了。” 刘美琴莞尔一笑,赞许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希望是这样吧!宴会快开始了,我要去那边看看,不能陪你了,你先自己待一会儿吧。” 她转身朝前走了几步,像想起什么?对徐心缘回眸一笑说:“忘了说,你今天非常的漂亮。” 徐心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浅笑,瞬间就有了自信心。但她放眼望去,所有的人都和别人正谈笑风生,她一个人落单感觉很尴尬。 她正欲寻找雪涯的身影,一个潇洒俊逸模样的男人走到她身边,一脸焦急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东西掉了,能帮我找找吗?” “行,请问是什么东西?”徐心缘很认真地回答他。 他把右手贴在他的胸口,说“我的心。”他焦急的神情烟消云散,嘴角露出痞痞的坏笑,眼睛一直朝她暗送秋波。 徐心缘无言:“你的心掉了?” 他深情凝望着她说:“对啊!掉在你那了。” “但是我没有捡到。” 他尴尬一下,又接着肉麻地说:“没关系,我的心会一直追随着你的。” 徐心缘哭笑不得:“谢谢。” 她转身离开,他就一直跟在她身后,念念有词地说道:“有人说过你的背影美得像天使吗?” 徐心缘感觉自己一丝不挂的后背像被脏东西玷污了一样,她转过身想要严词回绝他。 他趁她还未开口时,用食指竖在他的嘴巴,自以为很帅地做出一个“嘘”的动作,然后久久地注视着她的双眼。 徐心缘紧张地看着他,他这次又要说什么? 他笑了一下,缓缓开口:“我在你的眼睛里找到了我的心,有人说过你的眼睛更美吗?” 徐心缘真的欲哭无泪了,她这算被高雅地调戏了吗? “嘿!” 雪涯叉着腰站在他们后面,她穿着一身黑色修身长裙,裙子开叉到大腿处,性感十足。徐心缘看到她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恨不得马上扑过去。 雪涯微眯着双眼,悠悠地走过去,用手指勾起徐心缘的下巴,低沉着嗓音说:“小妞,美的哟,要不要跟爷走?” 她马上心领神会,俏皮地抓着雪涯的手,笑得意味深长:“你真爷们,我就好你这一口。” 雪涯嘿嘿笑着的揽过她的纤腰,在她脸上啵了一下。 那个男人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了,他扯着嘴角,疑惑道:“你们......” 徐心缘抱住雪涯,小鸟依人状地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怎么,还有事吗?” “没......没事了。”他慌忙地摇头,赶紧转身离去。 看到他走远了,她们才扶着对方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 第六十一章 再相见 徐心缘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泪,说:“雪涯,这世上真的没有你制服不了的男人。” “我告诉你,离这小子远点,他就是一花花公子,用他那些肉麻兮兮的话哄骗了不少小女孩。你还没来的时候,他就一个人靠在窗边45度角仰望天空装忧郁,真是笑死我了,我当时可想一脚把他踢出窗外。” “幸好有你啊!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应付他。” “咦,怎么就你一个人,还有个人呢?”雪涯四处看了看。 “祁锋他去应酬他的叔叔伯伯们了。”徐心缘用手指着远处,目光穿过人群,她能够看到他游走在一群大老板之间,强撑着笑脸,八面玲珑地应对他们。 以前的祁锋是有主见的,他一旦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他的想法,现在他变得这么听话,真她感到很不习惯。 “尊敬的各位来宾,亲爱的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欢迎莅临祁氏集团的新年party......”此时,主持人已经站在舞台上宣布晚宴的开始,所有人都纷纷向舞台靠拢。 雪涯牵起徐心缘的手,说:“宴会要开始了,我们过去看看。” 她们靠着墙,站在人群外。 现在主持人正邀请祁氏集团的总经理为大家发表演讲,所有人一齐拍手欢迎,徐心缘认真地看着舞台,也跟着拍手。 方贺也听到了宴厅内的热闹,从她旁边的阳台上走出来。他依旧是一身白色西装,风度翩翩。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舞台后,扫视了一下周围,一抹鲜艳的品红色跳入他的视线内。 他抿嘴一笑,她今天更妩媚动人了。 方贺走到她身旁,轻声唤了一声:“心缘。” 徐心缘正专心致志地听祁俊伟的演讲,忽然听到他的声音,让她又惊又喜,她笑着回应他:“你也来了,方贺。” “是啊!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没有啊!这不是还有......”徐心缘转过头一看,发现雪涯不见了踪影:“咦,雪涯呢?她刚刚还在呢。” “是吗?”方贺疑惑道:“可是我刚才看到你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这样啊!那她跑哪去了?” 徐心缘伸长了脖子也没看到她的人影,反而视线回到方贺身上时,发觉只有他们两个人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你今天是跟雪涯来的吗?不是说携伴参加吗?”幸好方贺开口打破了这一僵局。 她心里小小的斗争了一下,认为纸包不住火的,还是觉得告诉他事实:“是祁锋带我来的。” 听到她亲口说出,方贺的心像被一把无情的剑刺中一样疼了一下,这些他其实都知道的,sam是他的助理,当然会把她在塞舌尔所有的事毫无保留地汇报给他。 但他仍然心存侥幸,他想知道徐心缘是否会因为顾虑到他而隐瞒这个事实,可没想到她又再一次宣布了他的死刑。 他咽回心中的苦郁,强颜欢笑地说:“恭喜你们,你们又在一起了。” 徐心缘不敢看他,她怕看到他伤心的表情,会让她的内疚又增添几分,她试着转移话题:“你的女伴呢?” “我是带我妹妹来的,她现在不知道在哪儿玩去了。”方贺在人群里搜寻方娜的身影。 “你的妹妹还小吗?” “不小了,已经在国外读完大学回来了,就是太调皮了。”他发现了她,指给徐心缘看:“你看,她在那儿。” 徐心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富态可掬的男人朝他们走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方贺,刚跟你聊了几句,你就不见了,原来是在这陪美女啊。”他笑着和方贺打趣道。 “没有,她是我的朋友。” 他摸着他的双层下巴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她,然后眼神一亮:“你不会就叫徐心缘吧?” 徐心缘惊异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我听朋友说宴会上来了个女神,名叫徐心缘,一看你我就知道说的就是你,真是人美名字也美呀。徐小姐,介意等会儿和我共舞一曲吗?”他色眯眯的眼神里分明透露着别有用心。 方贺首先挡住他,说:“你最好想都别想,她是祁锋的女朋友。” 他诧异地说:“不可能,那边有个叫方娜的女孩逢人就说,祁锋是她的男朋友。” “方娜?”好耳熟的名字,徐心缘想起来就是在祁锋办公室遇见的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孩。 “娜娜?”方贺也很诧异。 徐心缘惊讶地看着他:“你们认识?” 他头疼地说:“她就是我妹妹。” 他们是兄妹!徐心缘也觉得头痛得厉害,难道她上辈子欠了方家吗?才拒绝了哥哥,妹妹又去纠缠祁锋了。 ------------ 第六十二章 遭遇猥琐男 方贺想起方娜在祁家对祁锋的告白,她后来没有提起了,他就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的说说,但他忘了她从小到大养成的倔脾气,她怎么会那么容易放弃。在今天这样的场合里,达官名流这么多,他可不能让她做出任性的事。 “交给我处理吧。”他匆忙地对徐心缘说一句,然后就冲到人群中寻找方娜。 徐心缘来不及拉住他,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的这个胖子,哭笑不得地想:你还没走呢。 胖男人果然不轻易放过她,费尽心机也要捧得美人归:“徐小姐,祁锋有什么好,他以前那花花肠子谁不知道呀,你看他现在不又和别的小妹妹打得火热吗?” 徐心缘不想回应他,正欲离开这里,胖男人却挡住她的去路。 “别走呀,徐小姐。我虽然没有祁锋帅,但在财力上我不输给他,你想要包包衣服还是鞋子,我统统都能买给你。” 她往哪边走,他就挡住哪边,肥胖的身躯在这种时候显得极为灵活,她有些恼火地说道:“先生,请你放尊重点!” 他依然不依不饶地纠缠道:“你这么漂亮,是个男人都会春心荡漾的。你干嘛不趁着年轻多玩几把?” 胖男人把她逼到墙角,肥的流油的肚子抵着她让她感觉一阵恶心。他满脸的横肉挤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那条缝中泄露的猥琐让徐心缘察觉到一丝危险。 她急中生智,用去卫生间为由逃脱了墙角。她快走到卫生间时向后看了一下,胖男人居然一直跟在她后面。她正不知所措时,看到一个黑色身影在卫生间门口闪现随即进去了,那不是雪涯吗? 她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朝卫生间奔去,才冲到门口,就被一个高大冰冷的身体挡住了。 徐心缘抬头一看,对上一张扑克脸,她哪有时间管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对他说:“让一下好吗?我要进去。” 祁利面无表情地说:“现在不能进去,里面在打扫。” “怎么可能?刚刚明明有个人进去了。” “是清洁阿姨。” 清洁阿姨?她明明看到的是一个穿黑色长裙的女人啊!难道她眼花了?她看了一眼祁利,他的表情里搜索不到任何信息。而且他这么大的块头挡住了卫生间门的一大半,她根本进不去。 她偷偷朝后面看了一眼,那个胖男人还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她。不能进去,也不能出去,她瞬时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如果你很急,你可以去男厕。” 拜托!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好吗。咦?对了――可以找祁利帮忙呀! 徐心缘焦急中瞄了一眼祁利,心里纠结着:虽然他们曾经有过过节,但他还是小小地帮助过她一次,他看起来好像不太好说话,但应该还是正直的,而且他身为一个男人,不可能对一个弱女子见死不救吧。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祁利,我知道你肯定是个好人,但我现在不是真的要去洗手间,我现在有难,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求你了。” “帮什么忙?” 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动,说话也没有温度,看起来好像不会帮忙的样子,但他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她双手合十地拜托道:“你看到那边有个很胖的男人吗?他一直缠着我不放,你可不可以假装很熟的样子陪我走出去?这样他就不会骚扰我了。” 徐心缘满怀希望地看着他沉思了片刻,结果他脱口而出的是:“我为什么要帮你?” 她丧气地垂下头,真像是她自己甩了自己一嘴巴,他根本就无心帮忙嘛,要不然也不会问出这么丧尽天良的话。 “看来我把你想得太男人了。” 徐心缘负气地甩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转身就向外面走去。死就死了!她决定了,如果那个男人再缠着她,她就飞踢他的命根子。 “喂。” 祁利叫住她,然后走到她身边,把手臂弯着,示意她挽着他的手,说:“下不为例,我只帮你这一次。” 徐心缘感激地挽上他的手臂,头点得像小鸡琢米似的。 胖男人还未死心,就算看着他们并排走出来,还是站在那儿没有走,挤在一条缝中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眼神里明明哀怨地写道:哥们,不对呀,这妞是我先看到的,你怎么抢先了呢? 祁利从他面前走过,身高就和他有明显的一个头的差距,祁利居高临下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嘴角隐约有一抹嘲讽的冷笑。 胖男人一下就石化了,眼睛躲回一堆肥肉中,缩着脑袋不住地对他哈腰,然后慢慢退得很远。 ------------ 第六十三章 华尔兹的邀请 徐心缘彻底松了口气,正在庆幸当中,就感觉到一团火从不远处冲了过来。 祁锋从老远就看到了他们一副“亲密”的模样,头脑一下就被醋意冲昏了,他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抓住祁利的领口,好似要把他提起来,眼睛里迸着火一样的光芒。 “干什么你!”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祁利按住他用力的双手:“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快放手!” “你不知道徐心缘是我的女朋友吗?你还敢让她挽着你!” 徐心缘那个急呀,还好没人注意他们,她赶紧解释:“不是他让我挽着他,是我求着让他被我挽着。” “你在念绕口令吗?”祁锋不解地看着她,紧攥的双手从祁利的领口松开。 “我刚才被一个男人骚扰,碰巧遇见祁利,就请他帮我赶走了那个人。” “什么!谁敢骚扰你,告诉我是谁,我灭了他!”祁锋瞪大双眼,欲卷起袖口跟别人干一架似的。 “不用了。”徐心缘按住他的手:“他早就不知道逃哪去了,你现在应该跟你哥道歉吧!你误会他了。” 他瞟了祁利一眼,有点不服气,但在徐心缘渴求的目光下,他还是淡淡地说:“那对不起咯。” 祁利没好气地看着他,把凌乱的领口整理好,然后冷冰冰地说:“看你什么时候才会改掉你冲动的毛病。” 他走后,祁锋看着徐心缘,眼里满是愧疚:“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你告诉我是哪个混蛋,我让他马上消失。” 她瘪着嘴委屈道:“你现在说有什么用,我被骚扰的时候连你的人影都没看到,你不知道我多着急。” “我被那些老板们围得团团转,这不是解决了他们我马上就来找你了吗?我也没想到才走开一会儿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幸好祁利肯帮忙,否则她出了什么事,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徐心缘赌气地转过头不理他。 祁锋在她面前扮苦相,她头转向哪边,他就跟着去哪边,苦苦哀求道:“别生气了,我保证会一直陪着你直到结束好么?” 徐心缘还是忍着不理他。 他只好摇着她的手臂,一副可怜模样地撒娇道:“别生气啦!你再生气,等会谁陪我跳第一支舞呢?” “跳舞?”她忍不住地疑惑道:“还要跳舞吗?” “你现在肯理我啦。”他突然变得傲娇起来。 “你真的很坏诶。”徐心缘无奈地以粉拳相击。 祁锋坏笑地接住她挥舞的小拳头,趁机在她鼓起的粉颊上偷偷捏了一下,才心满意足地开口道:“party怎么能少了跳舞。” “我们真的要跳第一支舞吗?”压力多大啊! “嗯,以前每年都是我爸妈跳第一支舞,今年我参加了,还带了舞伴,他们就说他们跳够了,观众也看够了,所以就让给我了。” “你哥哥难道没舞伴吗?” “别说舞伴了,我就没听说过他交过女朋友。”祁锋突然意识到他的舞伴会跳舞吗?“你这么担心,难道你不会跳?” 她挺着胸膛不服气地说:“谁说我不会,大学里还是学过一点华尔兹的。” 听她这样说,祁锋松了口气,但徐心缘又泄气地说:“可是大学里只是为了应付考试,我从来没在舞会上跳过,会出丑的。” 祁锋拍着胸脯说:“这不是还有我吗?放心好了,我会带着你的。” “可是我害怕,可以不跳吗?” 祁锋正欲安慰她,一位服务生走来,毕恭毕敬地对他说:“祁少爷,祁总有事请您过去一趟。” “怎么又有事?”他不耐烦道,他才答应了徐心缘要陪着她的:“跟他说,我没空。” 服务生很为难:“祁少爷,我也只是传话的。” 徐心缘推了推祁锋:“算了,你去吧!别让他难做。” “要是又有人来骚扰你怎么办,我不去。” 她甜甜一笑,柔声道:“我会小心的,你快去快回就行啦。” “但是......”他还是担心。 “别但是了,祁总或许是有重要的事要找你呢。” 祁锋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还两步一回头地看她,徐心缘老实地站在原地跟他招手,直到他淹没在人群中。 她捂着肚子感觉有些饿了,正要挪步去自助餐桌拿一点东西吃,一个黑影急速从她身边经过,她的手被这个黑影抓住,并迅速将她带到一个阳台上,还将阳台的彩雕玻璃门关上。 徐心缘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吓到了,她以为胖男人又找上她了,但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个女人。她穿着黑色的蕾丝蓬裙,踩着黑色的恨天高,头上戴着同色系的小礼帽发饰,像极了高傲的黑天鹅。 “方娜?” ------------ 第六十四章 黑天鹅的示威 在祁锋跑去找徐心缘的时候,方娜就一直在远处看着。她原本只是想看看他所说的女朋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怎知当她看清徐心缘的模样后,她心中不觉地冷笑,这个女人怎么配得上祁锋,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跟她争! 于是,方娜塞了几张钞票给一位服务生,吩咐他用一个借口支开祁锋,她要跟这个女人好好谈谈。 她朝徐心缘冷哼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我在祁锋办公室里见过的那个职员吧。” 徐心缘微笑着说:“是啊!我叫徐心缘。” 方娜涂着烟熏妆的眼睛怒瞪着她:“没让你自我介绍,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我只是好奇,就凭你?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得到祁锋的?” 徐心缘看到她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颤,这还是她见过的那个笑起来有梨涡的可爱女孩么?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没有用手段。”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一个小职员有什么资格可以攀上总裁。”方娜双臂抱胸,唇角定格一抹冷笑:“莫非是陪睡?” 徐心缘微微皱眉:“你这样不只侮辱了我,还贬低了祁锋,请你尊重人,我和祁锋是真心相爱的。” 方娜仰头大笑:“这世上没有真心相爱,只有门当户对。” “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这样想的。” “你太天真了,祁氏想在地产界大展宏图,没有豪翎国际,他们连门槛都跨不进来。我现在看上了祁锋,我爸爸我哥哥一定会成全我,祁家敢不从吗?” 方娜的一字一句都扎在徐心缘的心上,这就是所谓的商业联姻吗?太黑暗了。 她脸上渐露愁色,但还是强撑着说:“祁锋不会答应的......” “祁锋不答应,难道你以为你就嫁的进祁家吗?” 那一瞬间,徐心缘想到了祁俊伟对她鄙夷的眼神和质疑的语气,还有那张在她心头挥之不去的屈辱的支票,一切的一切都代表着祁家的一家之主无法接受她的事实。 方娜继续咄咄逼人:“不要太相信童话故事,丑小鸭就是丑小鸭,别以为你套上华丽的皮毛就会变天鹅了。哦,不,还是有可能的,那就是你的血液里流的是天鹅的基因,但是一看你,就知道,你只是从鸭子窝里蹦出来的冒牌货。” 她趾高气扬地叉着腰,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摇着头叹着气。 徐心缘抬着头看她,方娜本身就很高,加上她今天穿了一双将近18cm的高跟鞋,足足高她半个头,她就像一只冷艳的黑天鹅,天下唯她独尊。 她久久地注视着方娜眼中无尽的嘲笑,忿然地说:“那又怎样,今天的第一支舞还是我跟祁锋跳。”然后拉开玻璃门准备回到大厅。 方娜还以为第一支舞肯定是祁伯父和祁伯母一起跳,她的话让她恍然惊醒,焦急之中她推了她一下,气愤地说道:“凭什么是你!你会跳舞吗?你这个贫民窟来的人有什么资格跳我们的舞!” 徐心缘没有防备,被她推倒在墙上,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难以压制自己心中的愤怒,据理力争道:“舞蹈是没有国界,不分贫富贵贱的,你凭什么说这是你们的舞!” 方娜没有想到她会顶嘴,心中对她的不满更增多了,更加趾高气扬地说:“不要跟我讲道理,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讲大道理!” “你们在干什么!” 祁锋匆忙赶回来,便看到她们争吵激烈的样子。 方娜一听是祁锋的声音,愈发狰狞的脸庞瞬间柔和成一朵花,转过头对他粲然一笑:“祁锋哥。” “是你?”祁锋错愕,刚刚从背影还没看出来是她,现在他立马变得警惕起来:“你在这干什么?” 方娜像完全没听见他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说道:“祁锋哥,等一会儿我们要跳第一支舞,要不现在先练习一下?” 祁锋揽着徐心缘,说:“我已经有舞伴了。” 方娜没有生气,反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笑着说:“几乎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你是我的男朋友,现在你却要和另一个女人跳舞,别人会在背后怎么说你?” 她的任性几乎让祁锋忍无可忍了,但他暗示自己不要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他深呼吸几下努力让自己冷静:“你自己撒的谎,不要让我来给你圆场,我没有这个责任和义务。” “我们走。”祁锋对徐心缘说,然后拉着她离开。 方娜怔愣在原地,眼眶微微泛红,但她仍然倔强地昂着头,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心里满是不服气。 ------------ 第六十五章 即将到来的订婚仪式 主持人正准备上台宣布舞会的开始,方娜从容地走向主持人,面带微笑地说:“能不能暂时把舞台交给我,我想向大家宣布一件喜事。” 主持人听见她这样说,欣然同意,把话筒交给了她。 方娜迈着细碎优雅的步伐走上舞台,面对台下近百名宾客,扬起笑容,银铃般的嗓音开口道:“各位来宾,你们好,我是豪翎国际总裁的妹妹,我叫方娜,今天在这里,我很高兴能向大家宣布一件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舞台上的她,包括一直在找她的方贺,感到意外的祁锋和徐心缘,还有祁氏夫妇和方庆余。 她缓缓开口:“作为女人最幸福的时刻就是能够与自己的挚爱相伴一生,今天我很高兴能与各位分享我的喜悦,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一生的挚爱,相信各位已经知道了,没错,祁氏集团的副总祁锋就是我的男朋友,并且我们将下个月举行我们的订婚仪式,希望各位能够祝福我们。” 她一说完,台下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带着祝福和喝彩声。 方娜脸上洋溢着笑容,心里万般得意:“谢谢各位,等会的第一支舞将由我和祁锋带来。现在,我宣布,新年party的舞会正式开始。” 人群中又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然后所有人渐渐散开,向舞池簇拥着。 方贺逆着人群,快步走上舞台,把方娜拉了下来,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这是在干什么?祁锋有女朋友的!” “哥,你弄疼我了。”方娜甩开他的手,揉着手腕说:“哪个男人不花心啊!他有几个女朋友我都不会在乎,因为跟他结婚的只会是我,别人根本没份。” 方贺焦急地皱着眉:“妹妹啊!现在你才是他们的第三者啊。” 方娜瞅着一反常态的方贺,他一向是最疼她的,现在却胳膊肘往外拐:“哥,不管是不是第三者,我就是爱祁锋,难道你不想你妹妹得到幸福吗?” 方贺苦口婆心地劝她:“我当然希望,但是祁锋不会爱上你的。” 她几乎要跳起来了:“谁说他不会爱上我,我保证跟他结婚后,一定会让她爱上我的!” “结婚?谁允许你在大家面前胡诌说你要订婚的?” 方娜笑了,笑得得意而放肆:“我不是胡诌的,这件事爸爸已经决定好了。” “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 “你当时人在塞舌尔,所以就没有和你商量了。” 这时,祁锋怒气冲冲地跑过来:“方娜,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订婚!” 方娜微微一笑道:“祁锋哥,这是早就决定好了的事,只是你最晚知道而已。” 已经决定好了?祁锋狐疑地瞟了一眼身旁的方贺,联想到如果他和方娜在一起了,那他就能顺理成章地追徐心缘了,他不禁怀疑道:“方贺,这难道是你的主意?” 方贺与他怒目相视:“别看我,这事我也是刚知道。” “跟哥没关系,是我爸和你爸决定的。” “什么?”祁锋不敢相信他爸就这样把他卖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也就是说下个月我要跟你订婚了?” “祁锋哥,现在各界名流都知道了,等于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你想反悔已经晚了。” 祁锋握紧拳头,额角的青筋突起,他冷冷地扫了一眼她,让她不禁打一个寒噤。 徐心缘站在远处,孤独而无助,她此刻的心乱如麻,根本无法思考订婚是真是假。她站得那么远,仿佛还能感受到方娜得意的笑声刺穿了她的耳膜。 她颤抖着,脑海中始终是方娜像一个巫婆指着她的鼻子说:“你就是一只丑小鸭,别妄想变天鹅,你斗不过我的!” 她看着祁锋面色难看地走过来,虚弱地叫了一声:“祁锋......” 祁锋努力咽下喉头上的那团火,抬眼便看到徐心缘近乎绝望的眼神,他的心像被一只手掐住一样的痛,他抬手轻抚上她的肩头,坚定地说:“你放心,一切交给我。” 有他一句话就够了,徐心缘连连点头,勉强地笑着。 祁锋在无人的用餐区找到祁俊伟,他正和刘美琴坐在一张餐桌前品尝着精美的佳肴。 他二话不说,上去就把桌上的餐盘掀翻,食物被甩翻在地,汤汁溅满了整张桌布。 “你们躲在这里,是怕被我找到吗?” ------------ 第六十六章 父子的争吵 祁俊伟悠然的情绪被他突如其来的破坏扫得一干二净,他把餐巾重重地摔在桌上:“怎么在说话你!” “难道不是吗?你现在这么开心,不就是因为你的奸计得逞了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把话说清楚!” 祁锋认为这件事不用挑明已经显而易见,他却还装傻,不由地音量陡增道:“要怎么说清楚!你趁我不在家私自帮我决定了终身大事,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听见方娜在台上讲的话!” 祁俊伟也是个倔脾气,天生使唤人,由不得别人对他大呼小叫,即使那个人是儿子,他吼道:“你是老子生的,你这辈子的事都得由我决定,除非我死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因为吼得太用力,他无法承受,还重重地咳了几下。 刘美琴一脸心疼地轻拍着他的背:“你冷静一点,小心血压又升高了。” 她也责备地对祁锋说:“你也少说几句,这里是公众场合,想被别人看笑话吗?” 祁锋没有理会她,但语气不再强硬:“爸,我不能和方娜结婚,我根本就不爱她。” “这事不是你能决定的,我现在已经把大部分流动资金都投进地产了,很多项目都正在洽谈中,方家说了,只要婚事定妥,立马就能签合同,你自己算算能给公司带来多大的利润。” 祁锋头痛地快无言以对了,他近乎歇斯底里得说:“公司!公司!公司!你眼里只有公司吗?我说过我不喜欢做管理,你还是想方设法地把我禁锢在公司,现在也是为了公司逼我联姻,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祁俊伟勃然大怒,气急败坏地抓住祁锋的上衣领子,面色涨红地吼道:“臭小子!你知道你现在这么优越的生活怎么来的吗?是老子辛辛苦苦把祁氏做成今天的大集团,你才能活得这么潇洒自在,没有祁氏,没有我,你只能去讨饭,现在让你为公司牺牲一点点,你就意见这么多,有本事你不要靠祁家!” 祁锋用力甩开他的手:“这叫牺牲一点点?这已经牺牲我的一辈子了!我去留学的那几年没问你要过一分钱,现在就算不靠你,我也可以过得很好!” 祁俊伟抚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行行行,那你滚,别做我儿子!” “只要你说一声,我马上就可以不是你儿子。” “你......”听到他的话,祁俊伟瞪大了眼睛,血压一路狂飙,后脑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他一阵晕眩,脸色由涨红转为惨白,他捂着后脑勺跌倒在座椅上。 “爸......” “老公!” 祁俊伟双手颤巍巍地伸进上衣口袋里找药瓶,刘美琴连忙帮他把药拿出来,和着水让他服下。 祁锋一时傻眼了,他后悔他的口无遮拦,刚才的话都太意气用事了,他赶紧蹲下抚着祁俊伟的背,责备自己道:“对不起,爸,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 过了良久,祁俊伟的脸色才慢慢恢复正常,但还是心悸气短,他虚弱地喘着气说:“那你就......快回到......舞会上去。” 祁锋无奈地摇头:“爸,我不能跟她跳舞......” 刘美琴把他扶起来,柔声说:“小锋,这件事情今天就告一段了,你也看到刚刚你爸爸的情况有多危险了,不要再刺激他了。你想和方娜怎么解决这件事都行,妈妈都支持你。” “但是妈......”心缘怎么办?他这样回去怎么见她? “让你爸休息一下吧。”刘美琴把他朝外推。 祁锋犹豫了一下,看着父亲佝偻着背瘫倒在椅子上的样子,他只能无奈地离开。 他刚回到大厅,就有几个男人嚷嚷着朝他跑来。 “祁锋,原来你在这,找你找得好辛苦,快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他们推进了舞池中央。舞池中还站着一个人,那就是黑天鹅般的方娜。她看到祁锋的出现便欣喜不已,提着裙子的一角朝他优雅地微微欠身。 祁锋环顾一下四周,都没有看到徐心缘。他心情复杂地瞟了她一眼,不管方娜对他如何微笑,他始终没有朝前挪一步。 气氛有些凝结,人群中开始有起哄声。但他还是无动于衷,如果是以前的他,早就转身走人了,可是如今,逃避和任性已经不是解决的办法,可是他向前也不是,退后也不能,他杵在原地,看着方娜的笑容逐渐消失在脸上。 突然,不知道是谁在祁锋后面推了他一把,害他差点扑在方娜身上,还好他及时刹住了。 祁锋近在咫尺,方娜先牵起了他的手,他试图挣脱,但她微笑着威胁道:“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 第六十七章 第一支舞 方娜拽着祁锋的手强迫地放在她的腰上,祁锋抵抗,他们便暗中较劲。所有人都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们,连乐师也一动不敢动。 “只要你能陪我跳完这支舞,接下来你想和徐心缘怎么跳就怎么跳,我绝对不会插手的。”方娜最终还是退一步说话。 “你以为我要的只是今天吗?我要你以后都收手。” 方娜沉思了一会儿,说:“我可以考虑。” 祁锋微眯着双眼,眼中尽是猜疑:“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方娜扑哧一声笑了:“我说过的话绝不会收回,就像我说我一定要追到你,我不正努力着吗?” 听到她这样说,祁锋对她的防备松懈了一些,反复犹豫了很久,才不甘情愿地牵起她的手。就在这一刻,方娜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乐师看到他们已经做好了起舞的姿势,纤细的手指轻轻抬起,一首美妙的《花之圆舞曲》流泻而出,音乐时而轻快悠扬,时而柔美婉转。他们跟随着音乐的节拍舞动起来,像两名专业的舞者,观众们都情不自禁地为他们鼓掌。 方娜脚步轻快,经常混迹在各大舞会的她,这么简单的曲子她完全能够轻松应对,她自信地问祁锋:“我的功底还不错吧?” 祁锋没有理睬他,一直保持着专业的姿势,头别向一边,目光凝视着远方,不带任何的感情,就像一个只是为了跳舞的机器。 徐心缘走到人群的前排,她注视着他们的每一个步伐,每一次转圈,都是那么的流畅优雅,准备地踏着节拍,配合得几乎天衣无缝。 她几乎看到失神,这样她鼻头一酸,觉得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正欲转身离去。方贺悄悄来到她的身边,阻止了她的离开。 “心缘,能否赏脸跟我跳一曲?”他微微扬起唇角,专注地看着她。 “对不起,方贺,我现在没有心情跳舞。” 方贺拦住她:“我不喜欢强迫别人,但是我真心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请求。” 徐心缘默然片刻,看到他诚意有加,无奈道:“好吧!等他们跳完吧。” “不是等会儿,是现在。” 她疑惑道:“现在?礼貌上来不是应该等他们跳完吗?我们这样会不会太突兀了?” 话语间,方贺已经站进舞池里,绅士般地朝她微微欠身,修长的手臂伸出摆在她面前。 周围的人都带着奇怪的眼神看他们,徐心缘不知所措道:“方贺,你这是干什么?” 方贺没有回答她,一直微笑着维持身体前倾的姿势,他的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 徐心缘窘迫,她知道再这样迟疑下去,她和方贺都会很难堪。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仓促,但是他从来都是给她无比的安全感,于是她还是紧张地牵上了他的手。 方贺笑意更深了,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他牵着徐心缘优雅地走进舞池中央。他轻柔地揽上她的纤腰,悄悄地问她:“你会跳华尔兹吗?” “你把我拉进来了才问,会不会太晚了点。”徐心缘转而抿嘴一笑道:“不过幸好我会一点。” 祁锋和方娜这才注意到他们,他不解的是方贺不可能不知道随便插进别人的独舞是很不礼貌的事,但他也愤怒方贺趁他被他妹妹拉走时果然就找上了徐心缘。他一直注视着他们,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方娜责备道:“别慢呀,拍子全乱了。”虽然她也很奇怪哥哥的举动。 祁锋仇视的目光如箭般刷刷地直射方贺,方贺也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从容地望着祁锋,嘴唇清晰地描绘出一个字,眼神里给了他一个暗示。在祁锋思考他说的那个字的意义时,方贺也踩上拍子领着徐心缘舞动起来。 徐心缘虽然没有忘记基本舞步,但是她第一次跟着这首曲子跳。方贺能准备地把握节奏,可是她不能,她只能跟随着方贺的脚步,尤其是在转圈的一瞬,她差点以为她要跌倒了。就短短的前八小节,她就三次踩到方贺的脚,害她从一开始就一直对他连连道歉。 方贺尽管痛到嘴角抽动了,还是温柔耐心地教导她:“不要紧张,听听旋律,就三个拍子,蹦擦擦,退三步,上三步,然后转圈的时候柔和一点,想象现在是站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自由的旋转的感觉。” 徐心缘听着他的指导,慢慢找回熟悉的感觉。在一次次转向中,她的裙裾翻飞起来,鞋尖撑着地面,左左右右地画着弧,一个一个的圆圈圆满地描出。 ------------ 第六十八章 花之圆舞曲 方贺对于徐心缘飞速的进步连连夸赞:“非常棒,一点都不亚于方娜,等会儿你肯定会和祁锋舞出更完美的华尔兹。” “什么意思?”徐心缘不解地看着他。 “难道我冒险在第一支舞的时候闯入只是为了和你跳舞吗?方娜的任性,是我这个哥哥没**好。我已经给了祁锋暗示,等会儿我们会互换舞伴。” 徐心缘既惊讶又感激,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谢谢你”。 “不用谢我,这支舞本来就是属于你和祁锋的。” 祁锋和方娜的舞步已经跟上了拍子,和他们在同一个步调上了,他和祁锋的每一次转向都带动着各自的女伴逐渐拉近了距离。 方贺瞅着时机已到,他递给祁锋一个眼色。 祁锋趁音乐进入一段低潮,在一个转身后自然地收尾,将方娜转了几圈后推了出去。方贺这边也是在划上一个圆满的圆圈后,将徐心缘推过去,她转一圈后已经躺在了祁锋的怀里,他们相视一笑。 华尔滋本身的意思就是回转。以前的情侣没有办法公开见面,只有藉着这样的聚会,才能够表达对对方的思念。只有把手交给最爱的人,才能够舞出最美的回转。 祁锋托起她的腰,让他们之间紧密得没有一点缝隙。她的腰突然收得挺直,却在下窝处有一道弧,是那样俏丽,并且明目张胆地有一种诱惑。裙摆的垂坠感带出立体的效果,脚的每一次跃动带起翻飞的裙摆,小截雪白的腿露出来,还没来得及看清,就犹抱琵琶半遮面地收住,留给人无限的遐想。 随着音乐慢慢步入高潮,他们不知疲惫地转着一个个的圆圈,狂野而率性。脚尖的每一次点地,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都仿佛绽出一簇簇白兰花。祁锋盯着她,她也盯着他,一个转身又一个转身,稍纵即逝的一回头,眼睛还是四目盯着,就像被焊铁牢牢地粘住了一样,公然而坦白地调情,忘记了世间所有的一切。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为他们拍手叫好,除了一个人。方娜已经被方贺带到舞池的边缘,她遥望着那对璧人缠绵悱恻的动人舞姿,眼中除了嫉恨还是嫉恨。 她狠狠地甩开方贺的手,用近乎绝望的声音说:“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能跟他跳舞,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娜娜。”方贺想扶住她,却被她一手打掉,他无奈地看她:“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他根本就是被你逼的。” “我不管是被逼的还是怎样,我只想要他的眼睛里有我。” 方贺摇着她的肩膀,说:“你快醒醒,他......” “你别碰我!”她推开他:“你从来都不会管我交什么样的男朋友,你说我有自己的判断,你说你会尊重的选择,可是现在你看看你,你不仅没有尊重我,还阻挠我的选择!” “我是这么说过,那个时候你还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是你做了别人的第三者,叫我能不管你吗?” “我不在乎......” 方贺眉头紧皱,眼神分外着急:“我在乎!你是我的妹妹,我希望你这一生都是幸福的,可你爱谁不好,偏偏爱上他,他不会给你幸福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徐心缘早在你之前就和祁锋交往很久了,他们的关系不是你想象的玩玩而已,你的介入只会让他更反感你。” 方娜久久怔愣不已,眼神中的光影逐渐消失,变得暗淡无光,她瘪着嘴嘟囔着“我不要......”,泪水夺眶而出,划过精致的脸庞。 方贺心疼地想为她抹去泪水,她却躲开他,掩面哭泣着跑走。他立马追上去,却发现她跑进了洗手间,他便在门外等着她,这时候就不打扰她,让她哭个够吧!他坚信哭过之后她会懂得成长的。 方娜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垂着头,肩膀因抽泣而耸动着,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滴滴地跌入池水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累了,渐渐停止了哭泣,她拧开水龙头,抬起头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睛充血一般通红,精致的妆容早就晕开来,眼泪混着眼线在脸颊上划过两道黑色的印迹,丑陋无比。 她何尝让自己这么狼狈不堪过,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她抓起一把水狠狠地摔在镜子上,怒吼道:“我为什么要输给你?徐心缘!” ------------ 第六十九章 爆炸 随着《花之圆舞曲》的曲终,《the force》缓慢优扬的旋律响起,其他人开始加入进来,带着各自的舞伴滑入舞池中。 祁锋不再带着徐心缘无尽地转圈了,他现在只想好好地拥着她感受音乐慢慢摇动。 徐心缘扶着头,感觉满头的星星围着转:“好晕啊――” 祁锋含笑,说:“以后我们每天跳上一曲,你就不会晕了。” 现在要不是祁锋扶着她,她肯定会无法自控地转出酒店的:“你难道不会感觉晕吗?” 他一脸自豪地说:“想当年在大学时我也是舞会之王的。” 徐心缘瞥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吃味儿:“所以你当时一定是全校女生的暗恋对象。” “现在还不是你的了。”祁锋宠溺地刮一下她的鼻子:“不说这个了,你们是怎么想到用交换舞伴的方法的?” “你应该感谢方贺,全是他的主意。” 他挑挑眉,无所谓道:“如果他不是我的情敌,我会很感谢他的。” “如果他是你的情敌,他就不会这么做了,他是真心要祝福我们的。”徐心缘抬起头发现他在发愣,眼神专注却没有焦点,她不解地问:“你在听我说话吗?” “啊?”祁锋回过神,一脸诧异地盯着她。 徐心缘不满地翘起嘴,埋怨他:“你在想什么呀?” “嘘。”祁锋让她别说话,然后停下了脚下的舞步。他怔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天花板。 徐心缘顺着他的目光也朝上看,他们头顶上正是一个硕大的水晶吊灯,华美的灯饰绽放着耀眼夺目的光芒。但这有什么好看的?会让他的眼神这么奇怪。 祁锋目光锐利地在水晶灯周围扫来扫去,直到有一点东西又落在他的额头上,他用手抚过,在手指间摩擦着,是灰尘。他刚才就是感觉到了这些灰尘落在了他脸上,现在又有? 他再一次狐疑地抬头盯着水晶灯,这一次,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灯上的一颗颗坠饰轻微地颤动,他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恐惧迅速席卷全身。 他突然像一个疯子一样大喊:“快跑――” 祁锋先把徐心缘推得远远的,然后奋力张开双臂对着舞池中所有的人大喊:“快离开这里!” 每个人都停下动作错愕地看着他,但是没有人动。祁锋焦急地跑到他们面前挥舞着手臂驱赶他们,整张脸都快揪在一起了,他手指着水晶灯,几乎歇斯底里道:“这个灯快掉下来了!快跑啊――” 有人被他惊恐的表情吓到了,急忙跑开了,但是大多数人都还站在原地好奇地望着水晶灯。 “别看了!你想死吗?”祁锋跑到每一个人面前推开他们。 徐心缘和所有人一样,不懂他察觉到了什么会这么惊慌。当她把注意力集中在水晶灯上时,她已经能够看出灯有明显的晃动了,她甚至都能感觉到灯座上的螺丝钉脱落的声音。而祁锋却还在灯下来回跑动,这让她刹那间面如死灰。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祁锋――” 在她喊出的后一秒,天花板传来“嘭”的爆炸声,巨大的水晶灯应声坠下,在接触地板的一瞬间玻璃碎片四溅,她的声音已经淹没在了一片尘灰中。 有不少人被碎片割伤,鲜血洒在光滑明亮的地板上,像是宣告一场祭祀的开始。人们终于感受到危险的恐怖,他们恐慌万状地相互推挤着跑离现场,尖叫声,踩踏声,这已经不是一场欢乐的舞会,而是死神来了的恐怖之夜。 徐心缘还未来得及看清祁锋是否被砸到,就在爆炸的那一瞬被铺面而来的人群禁锢住推搡着向后。尽管她奋力地往前挤,但在魂飞魄散的人群面前,她所有的力气都是无用功。 她挡在中间就像个阻碍,便被其他人推来推去,她被动地在人群中挤过来挤过去,好不容易终于从人潮中被扔出来,她的一只鞋已经不见了,步伐不稳地一头撞在了墙上。 她捂着头跌坐在地上,一张小脸痛苦地拧在一起,脑袋从疼痛到麻木,她脱掉另一只高跟鞋站起来,晕眩感便铺天盖地地袭来,她撑着旁边的桌上才能勉强地直立。 她忐忑不安地环顾周围的人,没有祁锋。只有受伤的人倒在地上,地板上随处可见的鲜红的血让她心惊胆战。她要去找祁锋,她不相信他会就这样死了。 她东倒西歪地向前走了几步,便“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她跪在地上望着那一堆晶莹剔透的水晶,辨不出它底下有着什么。她开始浑身颤抖着,眼泪止不住地顺着脸颊往下流。 “祁锋......” ------------ 第七十章 危险的气息 祁俊伟在餐厅听到了那一阵轰隆的爆炸声,随即便是人群的尖叫声,他立刻让刘美琴扶着他赶去舞厅。他的嘴唇还依然苍白,还没有从刚刚的血压陡升中缓过来。 在踏进舞池的那一刻,他几乎一口气喘不上来。天花板上有一个大窟窿,现场一片狼藉,不少好友都受伤了。幸好刘美琴支撑着他,否则他肯定会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他抚着胸口,跌跌撞撞地跑到一个受了伤坐在地上的人面前,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天花板的碎块砸到了头,鲜血淌满了他半张脸,他捂着伤口一脸茫然,好似还未从刚刚惊心动魄的一幕回过神来,半晌才说:“我也不知道,当时大家跳舞跳得正开心,突然你儿子祁锋叫我们快跑,说这个灯要掉下来了,但是我们都没信,然后马上就看到天花板炸开了,灯真的就掉下来了。” “怎么会这样......”祁俊伟喃喃自语道,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他来不及思考别的,马上叫刘美琴拨打120,然后让她先帮这个伤者止血,自己跑去照看其他的伤者。 刘美琴担心他的身体:“你才吃了药,休息一下吧!我叫小锋来做。” 祁俊伟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一样,固执地冲一群在旁边看热闹的服务生大吼,叫他们去帮忙。 刘美琴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也没看到祁锋的踪影,她询问那个头破血流的人:“你说祁锋叫你们跑,那你有看到他吗?他是不是受伤了?” 那人摇头说:“当时只顾着跑,也没注意到。” 小锋,你到底去了哪里?刘美琴既焦急又担心,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了水晶灯后面站起来的一个身影正是她心里呼唤的那个人。 祁锋幸好在水晶灯落下的一瞬间跳开了,才没能葬身之下,但是他的手臂和腿都被玻璃划伤了,他拍掉身上的灰尘,跛着脚从水晶灯后面走出来。 刘美琴把那个人交给服务生,然后朝祁锋跑去,走到他跟前才发现他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天呐,你也受伤了!” “这都是小伤,没事的,妈。”祁锋一边说一边寻找徐心缘的身影:“妈,你有看到徐心缘吗?” “没有看到诶,救护车应该到了,你快出去处理一下伤口。”刘美琴拉着他的手说。 “不用了,这不碍事的。”他抽出手,推着她出去:“妈,我还要去找徐心缘,你别待在这儿了,都是血,我看很多人都跑出去了,你也出去维持一下秩序吧。” “小锋......” 祁锋离开刘美琴,开始在宴厅里到处寻找徐心缘。 徐心缘从一开始就没有看到就倒在水晶灯后面的祁锋,她等到头没有那么晕眩了才站起来,这时候身边走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虽说装扮是个男人样,但五官清秀得像个女人,她甚至猜测这个人压低的礼帽里藏着一束秀发。 “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徐心缘头皮发麻,他们就这样四目相对了几秒,毫无征兆地她便被捂住嘴强行拖进了旁边的消防通道。她被这个人用力地推在墙上,胳膊撞得生疼。 她这才发现楼梯上还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的一件黑色皮衣被壮硕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他从第六级阶梯上一跃而下,踱步到她面前,细细打量了一番,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零,我觉得她真人比照片上看起来更漂亮耶。” “如果你喜欢,你可以跟主子说一声,计划改变,你把她强.奸了,这样是不是更好?”这个被唤作“零”的人看也没看他,冷冷地回他一句。然后自顾自地把礼帽拿下,黑色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她又接着把西装外套脱掉,里面还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的皮衣皮裤,凹凸有致的身材明显是个女人。 徐心缘听见她说的那个词,便马上用双手挡在胸前,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们是谁?他们要对她做什么? tiger逗趣地看着她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你看她害怕的,你把人家吓着了。” 突然,他收住了笑声,零和他的注意力都移到门边,高跟鞋的声音停在了门口,然后门被慢慢推开,雪涯探了个脑袋进来。 “心缘......” 她也是在听到爆炸声后匆忙赶来,到处寻找徐心缘,只剩下消防通道没有找了。她一进来就看到了徐心缘的脸,然后她便着急地走进了通道里,但同时雪涯也看到了在她身边有两个穿着一身黑的人,他们正一脸冷漠地盯着她。 ------------ 第七十一章 玩个游戏吧 雪涯不知道他们是谁,但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很危险,她心里也有些害怕,但不能让他们发现,只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我正找你呢?我们......出去再说吧。” 徐心缘一动不敢动,只能朝她微微地摇头,眼神慌张地透露出:雪涯,快跑! 她收到徐心缘眼神中的暗示,这才感觉到事情的不妙,她一个人势单力薄,必须要去找救兵。她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时刻准备着冲出门外。 她的这点小心思早被tiger识破,才一转身就被他逮住。他第一时间捂住她的嘴,防止她大叫引来门外人的注意。 雪涯拼命抵抗,嘴里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但是防狼招数她还是懂一点的,现在对付他正好。她抬起她的高跟鞋毫不留情地踩下去,再用手肘攻击他的胸口。 tiger疼的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叫出来,只能一记手刀把她敲晕。他还不忘把晕倒的雪涯轻轻放在地上,遗憾地说:“这么漂亮的妹子怎么这么凶暴?” 零冷哼一声,给他当头一棒:“有没有种啊!你是不是对漂亮女人都下不了手啊?要不我来!” “啧,多可惜呀。” 她瞥了一眼他,语气中带着隐隐不快:“现在她看到我们的脸了,你是要放她走,还是要我们去整容?” tiger撇撇嘴,做了一个“你来”的手势,然后退到一边。 零冷笑着从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明晃而锋利的刀弹出来的一刹那,徐心缘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她惊恐地张大了嘴,什么都没想,下一秒便冲上去拉住零的手,恳求道:“不要,不要,不要,她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你们不要杀她,我求你了!” 零一脸嫌恶地推开她,徐心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执着地爬过去抱住她的腿,苦苦哀求着:“我求求你了,不要杀她,你杀了我都行,求求你放过她。” 零被她死死抱住,动也动不了,她不耐烦地冲tiger发火:“你愣着干什么!快把她拿开啊!” tiger把徐心缘挪开,并压制住她。她死活都挣脱不开他的手,眼看着零蹲在雪涯身边,刀子已经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只要一用力她便毙命。 徐心缘焦急地想要冲过去,却无法动弹,只能大声尖叫道:“不要......” 零反手给了她一耳光,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么大声,存心想让别人听到吧!” 这一记耳光让徐心缘的一只耳朵嗡嗡鸣叫,几乎听不见她说话了。一股腥味在她嘴里蔓延开来,鲜血很快便从嘴角流下,她柔嫩的脸颊上慢慢浮现出明显的红色指印。 tiger不忍心地放开了她,她扑通跪在了地上,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雪涯安详地躺在旁边,她很欣慰,只要她没事,她受再多的苦都不怕。 “我知道你们的目标是我,你们想让我做什么?或者要杀要剐,我都不会反抗,不会求救,但是我只求你们一件事,就是不要伤害雪涯,我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了。” 徐心缘说着就把头往地上磕,零抬起她的头,扣住她的下巴,露出得意的笑容:“其实我们并不在乎她会不会把我们的长相说出去,因为――我们早就是全世界的通缉犯了,哈哈。” 徐心缘的下巴被她紧紧捏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他们就是死神,来取她性命了,任何反抗都是无济于事的了,她的清眸中没有一丝波纹,早已经心如死灰了。 零饶有趣味地盯着她,继续说:“你这么勇敢,为了朋友能义无反顾,那就给我们看看你的诚意吧!好吗?我们来做一个游戏,名字叫做,猜猜你在哪。” 祁锋快把整个宴厅都翻过来了,都没有找到徐心缘。他如热锅上的蚂蚁,焦灼地走来走去,一滴滴汗水从他额角滑落。 他捂着快要爆炸的头,站在大厅中央,大声呼喊:“徐心缘――” 一遍又一遍,那个甜甜糯糯的声音依旧没有响起。就在他决定要去楼下找她时,他看到了消防通道,他怎么忽略了那里。 祁锋抱着希望快步跑到通道口,推门而入的瞬间,他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走近了才发现竟是吴雪涯。 他奇怪她为什么会昏倒在这里,还有她看到徐心缘了吗?他蹲下来用力摇了摇她:“吴雪涯,吴雪涯,你快醒醒!” 雪涯缓缓睁开眼,转了转头便感觉脖子快断了。 祁锋把她扶起来,着急地问:“你怎么倒在这儿?心缘呢?她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她揉着脖子,努力回想刚才的事情,才惊觉:“心缘呢?他们去哪了?” ------------ 第七十二章 消失的心缘 “他们?谁跟心缘在一起?”祁锋终于知道一点头绪了,他心急地摇着雪涯:“你快说啊。” 她被他摇得七荤八素:“你别摇了,我心里也烦。” “到底怎么回事?” 雪涯镇定一下,说:“她被一男一女给挟持了,我可以肯定他们是坏人,而且还把我打晕了,心缘现在不在了,肯定是被他们抓走了!” 一男一女?祁锋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两个身影,但他不能肯定是他们,也不希望真的是他们,他追问雪涯:“你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给我形容一下。” 雪涯沉思了一会,说:“我记得他们两个都穿的一身黑色的皮衣,女的很漂亮,但是很冷酷,她的脖子上有一个六角星的纹身,男的很高很壮,眼睛下面有一条疤痕,我只注意到这些了。” 祁锋站起身,说:“这些就够了。” 雪涯也连忙站起来:“难道你知道是谁了?”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到门边,说:“我不知道,但凭这些信息就足够可以辨识一个人了。我们分头去找吧!希望心缘还在酒店里。” “嗯。”雪涯重重地点头。 祁锋默然地走出消防通道,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拳头瞬间捏紧,再睁开眼时幽暗深邃的冰眸散发着强烈的杀气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是谁。如果仅凭对其中一个人的描述,他可能无法确定,但两个人的特征都知道了,他百分之百肯定就是他们! 六角星纹身的是零,有刀疤的是tiger。哼,他们是bk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他还清晰地记得他们陷害他给他注射了一种病毒,导致他现在还有一段空白的记忆。他们终于找上门来了吗?祁锋咬着牙,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无法靠近的冰冷气息。 警察把这次爆炸定义为有预谋的刑事案件,并封锁了所有的出口,宴会上的每一个人都被锁定有犯罪嫌疑。 可是祁锋知道警察是奈何不了bk的人的,更何况如果通知了警察,他担心徐心缘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所以不能轻举妄动。而这样一来,他就无法调动酒店的服务生和保安帮他一起寻找,单凭他和吴雪涯两个人,时间根本不够用! 他只能悄悄地向经理借用了一个酒店里每一个房间的通用指令,他负责搜寻每一个房间,吴雪涯则负责宴厅和消防通道等等。 他们在整间酒店里奔走,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丝毫收获,连她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祁锋从停车场里走出来,疲惫不堪地靠在墙上,他连外套都扔了,汗水还是浸湿了衬衣。心缘你到底在哪?他把头重重地磕在墙上,绝望地望着天空。 一张碎纸条从天而降,晃悠悠地飘荡下来,轻轻落在地上。 祁锋狐疑地盯着这张诡异的纸条,白色的纸条上好像还有字,他小心翼翼地拾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什么东西?” 这不是一首诗吗?这到底是没有意义的纸条,还是有人故意扔下来的?他走到前面的空地上,仰望着这幢高楼。就他刚刚所站的位置,他头顶上的每一个房间的窗户都是紧闭的,那是从哪扔下的? 他又拿起纸条仔细地看了一番:“高处不胜寒?” 祁锋沿着每一扇窗户一路望上去,这才意识到他们把整间酒店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天台!难道纸条的确是在暗示他徐心缘在高处? 这是最后一丝希望了!他毫不犹豫地再一次冲进酒店里,时间多走一秒,危险就多一秒,他甚至来不及通知吴雪涯便先上了天台。 但是他来到最后一层楼发现通往天台的门是上锁的。锁头在里面,如果天台上有人,那怎么会从里面上锁? 难道心缘不在天台上?希望的火苗再一次熄灭。祁锋焦急地又掏出纸条反复斟酌,余光中瞟到了身旁的逃生窗,窗户已经破裂,好像是人为破坏。 他疑惑地把头伸出窗外,便看见一条笔直的钢丝绳索横在空中,这一头连在逃生窗的栏杆上,另一头一直蔓延到隔壁的一幢民房。 祁锋气恼地敲了一下栏杆,终于明白纸条上“我欲乘风归去”的意思了,零和tiger已经利用绳索逃到对面了。 那么......祁锋看着那扇锁上的门,心缘一定就在上面了。他端详着那把锁,锁头是很普遍的金属锁,a级的锁芯,拿个东西很容易便能撬开。 他四处寻找了一下,只有一个灭火器。他拿着灭火器用力地敲在锁上,不了一会,锁便断掉了。 ------------ 第七十三章 定时炸弹,与时间赛跑 祁锋迫不及待地推开门,徐心缘就正对着门坐在一把椅子上,嘴被一张黑色胶带封住了,说不出话。 她一看到是祁锋,眼泪都快出来了,但是无奈她被绑在椅子,动弹不得,只能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他找了她一个多小时,终于把她找到了,他欣喜若狂地跑过去,瞧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想必被吓坏了,他心疼地帮她把胶布轻轻撕开。 “祁锋,你快走!”徐心缘在看到是他后,就想这么说了,但是嘴被封了她没法告诉他。 祁锋不知所云地笑道:“你在说什么呢?我来救你的呀!” 徐心缘用力地摇着头,一副抓狂的模样:“我不要你来救,你走,你走啊!” 祁锋眉头一皱:“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知道我为了找你快把整个酒店翻过来了吗?”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徐心缘依旧生气地朝他大吼。 祁锋从她复杂的眼神中读到一丝异样的情绪,或愤怒,或悲伤,或无奈:“你是在气我来得太晚了吗?对不起,等会你要杀要剐随你,但是先让我帮你解开绳好吗?” 绑着徐心缘的是小指头一般粗的钢铁锁链,锁头挂在她的背后,祁锋把头探到椅子后面,这才发现地上放着一个铁盒,他把盖子掀开一看,里面赫然放着一个炸弹! 炸弹表面有十个数字的按钮,应该是利用密码让计时器停止,但是――时间只剩1分钟了! 祁锋恍然大悟:“你着急地叫我走,就是因为你知道有个炸弹?” 徐心缘低垂着眉眼:“我不仅知道有这个炸弹,我还知道时间已剩不多了。” “所以你就打算牺牲你自己来保全我吗?你怎么这么傻!你这样做只会让我一辈子都内疚的!”祁锋心疼地埋怨她,一度有些哽咽。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他,通红的眼睛里早已噙满了泪水:“他们是冲我来的,我不想连累你。” 祁锋硬生生收回眼泪,眼神中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愤怒,紧绷的身体带着些肃杀之气:“他们不是冲你来的,从妄图用水晶灯砸死我到利用你,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曾经是bk的人,死也要我死在他们手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扯着锁链,因为没有任何东西能利用,只能试着靠人力来扯断它。他用余光一直瞟着不断跳动的计时器,上面的数字让他越来越来慌张。他的手用力到通红,青筋暴突,崭新的钢锁依然纹丝不动。 只剩半分钟了! 炸弹和铁盒是相连的,无法分开。他想只有连带着把这个铁盒抬起来扔到天台外面去,也总比让它就在这炸开好,可是他使出浑身力气都无法抬起它,像是被生生钉在地上一样。 20秒! 19秒! 祁锋望了一眼出口,抿紧薄唇,准备放手一搏。他连带着椅子抬起徐心缘奋不顾身地朝出口冲过去,如一发从枪口喷射而出的子弹。 大概一百米的距离,像跑了一个世纪般长久。他喘着粗气,心中默默地倒计时。 5秒! 4秒! 3秒! 2秒! 祁锋已经快靠近门边了,可是时间来不及了。他决定放开一只手,把所有力量集中在另一只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徐心缘甩出门外,同时用松开的那只手在最后一秒把门关上了。把徐心缘关在了门外,而他,还在天台上,用全身死死守护住那道门。 就在这一瞬间,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地面上射出一道强光,爆裂出一阵强烈的烟雾,一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巨大的冲击力带着滚滚烟尘袭来,祁锋被卷起两米高后重重摔下。 徐心缘被扔进门里,撞到了墙上,她来不及想胳膊疼,轰隆的爆炸声便响起,震得地面抖动,烟尘透过门边缝泄漏进来。她回头看的时候才惊觉,祁锋还在外面! 本来以为他可能葬身在水晶灯下了,当看到破门而入的是他时,她又惊又喜,可转眼间又隔着一道生与死的距离。她哭喊着:老天爷,你别耍我了! 她的腿也和椅子绑在一起,只能一点一点地挪到门边,她用头把门撞开。门慢慢打开,她逐渐看清一个躺在地上的身影。 “祁锋――祁锋――祁锋――” 她喊了好几遍,那个身影都一动不动的。隔着一道阶梯,她无法挪到他身边,就这样相距几米远,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却做不到,急得眼泪直流。 “嘭――” 12点了吗?徐心缘抬头看到了夜空中一簇烟花绽开来,可并没有想象中的美丽,她越看心中越发毛,嘀咕着:“这是什么?” ------------ 第七十四章 头部受创 由于屋顶的那场爆炸,很快便有人赶来天台。祁锋因为头部受创,被紧急送往医院。 祁氏夫妇在宴会水晶灯事件后再一次遭受打击,两个人整晚疲于奔命,一面要前往医院了解祁锋的伤情,一面还要对伤者一再致歉,对记者费尽口舌。原本值得庆贺的跨年夜,转眼间闹得人心惶惶。 徐心缘跟随祁锋去了医院,他还一直处于晕迷当中。医生说他头部的撞伤并无大碍,如无意外,24小时内应该会苏醒。她担心祁锋随时会醒来,身边却没一个人,便彻夜在他病床边守着。 雪涯、方贺和方娜都来看过他,但时间不早了,徐心缘劝他们回去休息了。方娜却一直叫嚣着她今晚要守着祁锋,但由于她的嗓门太大,被护士长骂了几句,说她影响了病人休息,方贺只好拽着她离开了。 祁氏夫妇在凌晨3点的时候才赶来医院,徐心缘发现祁俊伟在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威严已不再,此刻他就像一个体弱多病的老头子,一走进病房便全身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每隔几分钟就会重重地咳几声,宽厚的背脊在暗影中显得瘦削不堪,捧着药丸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艰难地吞下十几颗药丸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徐心缘突然很同情他,一个伟大的人的背后永远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辛酸。 她把医生的话转述给他们,他们便放心了。祁俊伟由于过于劳累,体力实在不支,刘美琴便扶着他回去了,临走前还嘱咐她祁锋一醒就请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徐心缘送走他们,又回到病床边坐下,久久注视着祁锋俊逸的脸。她用手指轻轻划过他的眉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突然忧伤涌上心头。 她握着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哽咽地说道:“你既然没事,就快点醒来呀。我一个人,很害怕。” 天台上的那场烟花并没有那么绚烂多姿,却夺人眼球。炸弹的爆炸点燃了铁盒内的一个烟花筒,不一会儿筒里便放出黄色的火花,直冲高高的夜空,然后炸开来,在深蓝色的天空中形成一个银白的骷髅头。 但并未就此停歇,烟花筒如接受到集结令一般接二连三地喷出一团团火花,依次在空中炸开,夜空在一时间变得惨白,巨大的骷髅头悬浮在空中久久不散去。 徐心缘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背脊一阵冰凉。一个个骷髅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像是被她心中的恐惧所吸引。她却被钉住一般,一动也动不了。它露出森森的白牙,发出阵阵诡异的笑声,直逼她而来! “啊!” 徐心缘挣扎着从睡梦中惊醒,她还是在病房里,因为太累,趴在床边睡着了。她兀的直立起身,肩上的一条毛毯滑落在地,她没有发觉。 “祁锋呢?”病床上空空如也。 徐心缘刹那间头脑一片空白,他醒了吗?他去哪儿了?他醒了为什么不叫我!难道...... 就在她要胡思乱想的时候,卫生间里传来一阵冲水声。她黯淡无光的眼神立刻一亮,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刚到门口,卫生间的门就打开了。 祁锋头上还缠着纱布,穿着病号服站在门口。大半夜的有一个人守在卫生间门口,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祁锋......” 不知为何这个场景会让她想起他刚恢复记忆那一天,他也是一脸漠然地看着他。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还是怔愣在门口,表情呆呆的。徐心缘无力地垂下肩膀,心中默默地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祁锋愣了很久,突然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黑眸中的笑意璀璨若星,他指着卫生间说:“你很急吗?早知道让你先上啦。” 徐心缘哭笑不得,又被耍了吗?她生气地朝他挥起粉拳:“你吓死我了!刚刚的表情算什么?” 他露出夸张的表情,笑道:“你才吓死了我好吗?大半夜的你一脸幽怨地站在门口,还穿着红色的衣服,我还以为有脏东西跟上我了呢。” 听他这样说,她更气得直跳脚:“你才是脏东西,谁叫你醒了都不叫我一声,还一脸不认识我的样子!” 祁锋抓住她乱挥的小手,紧紧地把她拥抱住,柔声说:“不是认识你,是我好想你。” 徐心缘不明所以,疑惑道:“可是你只昏迷了几个小时而已啊。” “因为.....”祁锋心头一热,声音有点低哑:“吴铭回来了。” ------------ 第七十五章 强吻 徐心缘先是一愣,随即鼻头一酸,眼前立刻升起一片水雾,她不敢相信地注视着祁锋的眼睛:“你想起来了?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祁锋宠溺地揉着她的头,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傻丫头,我会骗你吗?” 徐心缘翘着嘴说:“你老是跟我开玩笑,我不相信你,我要考考你。” “行啊!你考吧。”祁锋耸耸肩,拉着她到沙发坐下。 “你是在什么地方跟我表白的?” “咖啡厅。” 徐心缘微蹙眉头:“不是那一次,是你失忆的时候。”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祁锋装傻道。 听了这话,徐心缘气得柳眉直竖,杏眼圆睁:“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你想起来了吗?” “对啊!但是我真的向你表白了吗?”他看起来很一本正经,好像真的没有这回事一样。 “是一只猪跟我表白的。”她瞥了他一眼,就不信他真的不记得。 祁锋哈哈大笑起来:“一只猪跟你表白,你都答应啦?” “对啊!那只猪还姓祁。” 祁锋愣了一下,马上捂着头,脸上硬挤出痛苦的表情:“哎哟我的头,好痛!” 徐心缘信以为真他真的伤口发疼,脸色一下变了,担忧地问:“伤口疼吗?是不是很痛?等我一下,我去叫医生。” 祁锋立马拽住她的手:“这事儿医生管不了。” 徐心缘只当他在闹小孩子脾气,严肃地说:“别说笑了,你这一头的纱布还是医生给你缠的呢?要是医生都管不了,你拉我我更没办法。” “就是你。”他抬起头,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人家已经身负重伤了,还被你说是猪,不只头痛,心更痛。” 徐心缘瞬时气得快翻白眼过去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一棍子敲晕他,亏她还正儿八经地担心他,结果又是被他耍了。她扬起美面,伸手掐着他的脸颊说:“你说你是不是活腻了,非逼我动手是吗?” 祁锋吃痛地叫了一声,慌忙投降:“女侠,我知错了!” 她继续掐着,威逼道:“说!你有没有像我表白,还记不记得?” “记得记得,两次都是我。”祁锋瘪着嘴,连忙点头。 徐心缘气急败坏地收回手,双手抱胸道:“还吃硬不吃软,我就不信了,再问你一个问题,答对我就饶了你。” 祁锋捂着脸颊,一脸哭相地点头。 “你失忆的时候我们去过一次游乐园,请问你当时玩了哪一项游戏后吐了?”她柳眉轻挑,坏笑地看着他。 祁锋心虚地把头转向一边:“没有,没这回事。” “你又要耍赖吗?”徐心缘双手叉着腰,气嘟着嘴。 他哭笑不得地求饶道:“能换一个问题吗?这太丢脸了。” “这是惩罚你刚刚赖皮,如果你再不认真回答,我还会继续问下去哦。”她举起小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祁锋垂丧着头,掩面说道:“好吧!是......咖啡杯。” “噗哈哈哈。”徐心缘幸灾乐祸地大笑,光是听见这三个字她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话说回到祁锋失忆时,他们成为情侣后,徐心缘便提出要去一个情侣都会去的地方约会,那就是游乐园。他们挑战了所有的惊险项目,过山车、跳楼机这些对于吴铭来说也完全不在话下,倒是徐心缘玩了一圈下来脸色骤白。 他们从过山车下来后,徐心缘提出玩一次咖啡杯轻松一下后回家,但是她要先去一下卫生间。由于玩咖啡杯的人很多,所以她让吴铭先去占一个位置。吴铭乖乖地听她的话,去了场地后发现虽然人很多,但有一个咖啡杯没人坐,他便想也没想地先坐了上去。 随即,一个穿着背心的肌肉猛男走过来坐在他的对面,气势汹汹地说:“这是我的位置。” 吴铭理直气壮地回他:“是我先来的。” “哼。你知道我是谁吗?”猛男用力地绷紧他大块的肱二头肌,得意地说:“我可是称霸咖啡杯的旋转王子。” 吴铭直感觉胃里一阵翻腾,他坐过山车都没晕,听他的话却快吐了。 “你既然坐上了我的杯,就是对我旋转王子的宣战。兄弟我欣赏你,已经有一个星期没人敢来挑战我了,你很有胆量。”猛男的眼神中透露出莫名的饥渴。 “啊?” 吴铭还在疑惑当中,游戏开始的铃声却响起了,他这才惊觉事情不对,但猛男已经双手紧握住方向盘,横眉倒竖,一脸煞气,随着他一声怒吼,咖啡杯开始旋转起来。他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旋转方向盘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咖啡杯好似要转飞出去一般,吴铭用力地咽下一口水,双手紧紧扶住椅背。 徐心缘从卫生间回来时,发现游戏已经开始了,但她怎么都找不到吴铭,倒是被一个转得快穿越的咖啡杯吸引了目光。游戏结束后,她才发现吴铭竟在那个杯上,紧贴着椅背,脸色煞白。她赶紧跑过去把他搀扶出来,没走几步,他脸色便由白转青,立刻跑到垃圾桶旁边吐了起来。 后来一问才得知,那位肌肉猛男是这个游乐项目的管理员,最强技能是高速旋转。游乐园也因此设定了一个特别的游戏规则,就是只要有人能坐上他的咖啡杯,一个游戏时间结束后,不会吐的人就免去整个游乐园的门票钱。而徐心缘和吴铭并不知道有这个规定,所以吴铭便误打误撞地坐上了他的挑战杯。 徐心缘笑得在床上打滚,忍不住调侃祁锋道:“以后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告诉所有人你玩咖啡杯玩吐了的事,一定会被笑死的,你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再坐咖啡杯了吧!哈哈哈。” 祁锋勾起唇角,突然坐起来,把她按倒在床上,用一个吻封住了她的笑声。徐心缘一下子就愣住了,微张的小嘴让祁锋的舌头轻松地滑了进去,任凭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辗转。 良久,他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得意地凝视着她嫣红的嘴唇,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下次我带你去游乐园,你也尝尝再也不想坐咖啡杯的感觉吧。” ------------ 第七十六章 股价大跌 祁氏集团的新年party上水晶灯突然落下,砸伤数人。这一新闻成了隔天各大报纸的头条。不止如此,宴会酒店屋顶的爆炸,祁锋的受伤,还有许多市民都亲眼目睹的那场诡异的骷髅头烟火。记者们开始纷纷揣测,祁氏是否遭到恐怖袭击,是竞争对手所为,还是祁氏招惹上黑社会? 种种流言瞬时满天飞,祁氏的负面新闻如一座座大山把祁俊伟压得喘不过气,而他最为之忧心便是公司的股价在一天之内足足跌了三个百分点。祁俊伟决定第一时间在医院召开记者会,希望能够挽回股民的信心。 祁俊伟走到病房门口,便听到祁锋和徐心缘的亲亲我我。 徐心缘说:“苹果削好了,拿去。” “我要你喂我。”祁锋的表情就像个任性的小孩。 她瞥了他一眼,把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叉了一块递到他嘴巴边。 祁锋不满地瞟了一眼,坏坏地笑道:“我要你用嘴喂我。” 徐心缘愣了一下,脸颊飞上两团红云,她意味深长地笑道:“好啊。”她一边答应着一边扔了一块在自己嘴巴里,然后大嚼特嚼起来,最后咽了下去。 祁锋本想趁机一亲香泽的,她这根本是变相的拒绝,便吵吵嚷嚷道:“你要喂我的,怎么吃了?” 她露出天使般的笑容,忽闪的大眼睛里只有无辜的表情:“可惜,食物一进我嘴里,我就要忍不住的吃掉它,所以,你还是自己动嘴吧。”她又递了一大快给他。 祁锋极不情愿地伸嘴过去含住苹果,狠狠地嚼着。 祁俊伟在门外沉下脸,突然推门而入。 “祁总。”徐心缘仿佛受到惊吓般,立刻扔掉手中的叉子,站了起来。 祁俊伟踱到她面前,冷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声音里没有半点温度:“你先出去。” 徐心缘不敢有半点怠慢,连忙走出病房,关上房门。祁锋愠怒道:“你就不能对她态度好点吗?这几天一直是心缘在照顾我,给你和妈省了不少事。” 他的话并没有让祁俊伟改变对她的想法,反而厉声呵斥道:“能够照顾你,那是她的荣幸,她以为想高攀就这么容易吗?” “你简直不可理喻。”祁锋看都不想看他,把头转向一边。 “会顶嘴就是病好了,病好了就赶紧出院,公司还有一大堆事情,不要借故躲在医院偷懒。” 他不提还好,一提祁锋就来气:“公司,公司,你心里还是只有公司,就没想过关心一下你的儿子吗?医生说还要留院观察,能出院我还不早走了,谁愿意呆在这里!” 他大发雷霆:“还观察个什么?我看你能走能跳,马上给你办理出院,记者已经到医院了,赶紧跟我下去,要宣布你病愈出院,很快能够重返公司。”祁俊伟拽住他的衣袖着急地催促他换衣服。 祁锋大力地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干什么?你又要卖儿子?” 祁俊伟恼羞成怒,脸色气得涨红,他怒吼道:“说什么你!赶紧跟我下去。”声音震耳欲聋,他也经不住地闷咳了几声。 祁锋想到他曾说了忤逆的话而使祁俊伟差点昏厥,他内疚地情绪浮上来,无奈投降道:“好了,我知道了。” 他换上一套西装跟着祁俊伟来到记者会,他一出现,台下的闪光灯便闪个不停,记者们七嘴八舌地纷纷提出问题,祁俊伟举手示意他们安静,然后在同祁锋一齐坐下的时候,以不被别人察觉的姿势对他耳语:“等会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必须点头同意。” 祁锋心中甚是疑惑,但表面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接着,祁俊伟对记者缓缓开口道:“今天不回答任何问题,我们只想向各位宣布祁氏的几件喜事。第一件事,如大家所看到的,祁锋已经基本痊愈,很快他就会回来协助我继续管理公司;第二件喜事就是豪翎国际与祁氏合作的塞舌尔酒店正按照计划修建当中,预计能在明年年底竣工,同时豪翎国际也申明该合资项目如能顺利完成,将会与我司签署长期合作协议。” 此话一出,台下便响起热烈的掌声,记者间相互热烈讨论着,祁俊伟满意地勾起嘴角,示意大家安静后,接着说:“第三件喜事便是我们祁家的喜事,我的犬子祁锋将与豪翎国际的方总的妹妹方娜订婚,订婚仪式将在这个月举行!届时欢迎各位前来捧场!” 他说着还微笑着拍了拍祁锋的肩膀,祁锋用错愕的眼神看向他,他却用唇语回应他:快笑啊! ------------ 第七十七章 正式宣布 记者们听到这一重磅消息,纷纷举起手中的照相机对准了祁锋,咔嚓咔嚓,闪光灯一直在祁锋眼前闪个不停。他怔住了,这就是他所说的“必须同意”吗? 此刻徐心缘悄悄走入场内,坐在台下第一排。祁锋一眼就看见她了,他用不屈服的眼神望向她,他想告诉她他绝对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任由他们摆布! 可是他却看到徐心缘朝他点头,眼神中透露的不是让他不屈服,竟是让他同意。祁锋的脑中像有一个炸弹炸开来,纵有万般疑惑他却无法立马向她问个明白,难道她不明白答应的后果是什么吗! 所有的记者都翘首期盼他的回答,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祁俊伟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催促他赶快做出表态。祁锋又望了一眼徐心缘,她微蹙眉头,没有一点要阻止他的意思,他眼底尽是失落,面对无数个摄像头,他扯出一丝僵硬的笑,淡漠地说道:“的确是这样。” 台下一片哄然,记者们连忙起立记录下这一刻,这将必定会是明天报纸的头条。 祁锋在记者会一结束便将徐心缘拉到一处角落,厉声责问她:“你为什么会答应这件事?” “祁锋,你冷静点听我解释。”她垂下眼帘,表情中也是万般无奈:“在记者会之前,你爸爸就先找了我,他说现在只能牺牲你才能救公司,他希望我也能帮助他。” “他才不可能这么客气地跟你讲。”祁锋目光锐利地察觉到她眼神中的不情愿。 徐心缘沉默,祁俊伟当然不会这么做,他是她的顶头上司,他理应用命运的口吻告诉她他的话不可忤逆,可真正让她答应他的要求的是――“他也说了,这是缓兵之计,离订婚仪式还有一个月,一切都还可以商量......” “心缘。”祁锋沮丧地扶住她的肩膀,忍不住打断她:“你怎么会相信他的话?方娜说说尚且能当个玩笑,可现在他故意把这件事放到记者会上说,明天一到,全世界都会知道我要和方娜订婚了。” 徐心缘摇摇头,木讷道:“不可能,他明明亲口答应我的。” 祁锋暗瞳中刹那间冷意翩飞:“他根本就是趁机给你下套,我已经知道他和方庆余早就串通好了,只有我和方娜结婚,祁氏才能得到与豪翎的联手。” 徐心缘微微失神的眼色中,有被欺骗的愤怒,也有一切都覆水难收的无奈与悲伤,她从来没有如此恨过自己的太傻,她眼圈微微一红,掩面楚楚道:“对不起,祁锋,我太笨了......” 祁锋心疼地搂住她,安慰她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爸太老奸巨猾,居然利用你来让我就范。” 她靠在他的胸口,自责的泪水如掉线的珠子般,扑簌簌地往下滚:“可是怎么办?你已经答应了。”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我不会如他们所愿的。” 第二天,祁氏集团将与豪翎国际联姻的消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祁俊伟一大早便悠然自得地走进办公室,点了一根雪茄,指示秘书向他汇报今早股市开盘的价格。 秘书看着手中的文件,抬了抬眼镜,神色略堪忧:“老板,可能会不太如愿。” 祁俊伟的手微颤一下,雪茄的烟灰不慎抖落在他的手上,他吃痛地叫了一声,惊慌失措地甩掉手上的烟灰,手上已烫出一团红印。 “老板......”秘书担心地询问。 “快说!怎么回事?”祁俊伟大力地捶了一下桌子,消息都已经散布出去了,怎么会还不如愿? 秘书一边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他,一边说道:“今天的股价比昨天还低了一个点。” 祁俊伟看着文件上的股价走势图,越看越气,脸色憋得铁青,他怒目圆睁,把文件揉成一团用力地扔在地上,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秘书略略沉吟,然后说道:“老板,我今早从证交所了解到,今日股价一再走低,是因为有人大量抛售我们公司的股票。” 祁俊伟一听这话,立马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有这事?是谁在这样做?” “我马上跟他们进一步了解详情。” “那你快去。” 祁俊伟大手一挥,秘书便退出办公室,随即他又跌坐回椅子里,眼神中闪过精光一轮,宴会上的负面新闻本不会造成公司股价三个点的跌失,难道是一直有人在暗箱操作?爆炸事件难道也跟此事有关系? ------------ 第七十八章 突如其来的2.5亿 祁氏上上下下每个人都惶恐不安,公司股价一再跌破有史以来最低点,这已是人尽皆知,裁员的流言满天飞,大家都无心工作,随时担心公司高层会扔出一状裁员名单,自己的名字便躺在其中。 董事会也召开紧急会议,股东们纷纷指出目前的形势非常严峻,他们的利益损失了很多,催促祁俊伟快点找到解决方案。同时身为董事长的祁俊伟向他们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有人蓄意抛售公司股票才导致股价一再走低,会议室里一片哗然,从股东的反应中可以得出,他们当中并没有人在这么做。 祁俊伟以一句“三天之内一定让股价回升”的承诺简单应付了他们,便匆匆结束会议。他身心疲惫地回到办公室,却心中焦虑不安地一直踱来踱去。 这时秘书敲门进来,他赶紧把门关上,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调查结果。 秘书递给他一份资料,然后汇报道:“在暗中大量抛售我们公司股票的是一个叫辉腾的电子商务公司,这家公司从昨天到今天已经抛售了九千万美元的股票,但就目前来看,该公司还持有我们公司价值1.6亿的股票。” “2.5亿?!他什么时候买入的这么大面值的股票,为什么没有人察觉到?” “我也查过该公司的买入记录,发现他是从两个月前开始购入的,2.5亿是分别通过五次购买总和的金额,这五次的购入股票面值分别为:六千万、七千万、五千万、四千万、三千万。由于每一次购入的金额都不大,便一直被视作普通投资来对待,没有引起重视。” 祁俊伟“啪”地把那份资料摔在桌子上,目露凶光道:“这家公司是什么来头?” “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叫秦末,公司注册时间是去年的3月,也就是说成立时间还不到一年,却有一笔庞大的流动资金。”秘书在查到这一信息时也表示惊讶。 祁俊伟凝思了一会儿,秦末是谁?他不记得认识过这样一个人,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是针对公司,还是针对他? 随即,他马上吩咐秘书道:“找一个私家侦探帮我全方位调查一下这个人,如果不是他在搞鬼,那他也跟幕后黑手脱不了干系。” “是,老板。” 晚上十点,徐心缘从“嫣然”下班,她走出咖啡厅便用手机拨通了祁锋的电话:“你在哪呢?” “我还在公司。”能听到她甜甜糯糯的声音,祁锋心里便暖和了。 徐心缘失望地嘟起嘴:“本来还想和你一起吃夜宵的......” 他抿嘴笑道:“现在我还有一点文件要处理,如果你不介意等我,可以先来公司找我。” “好呀。”她嫣然一笑,娇俏答道,转身往公司的方向走去。 祁锋挂上电话,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肩膀有些酸痛,但一想到等会可以见到她,他不由得加快工作的速度。 过了许久,敲门声响起,徐心缘俏皮地露了一个脑袋进来,看见他正端坐在办公桌前,便欣喜地笑了,把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走到他的桌前。 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香味,祁锋勾起唇角:“姑娘,你把宵夜带到公司来了?” 徐心缘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他无奈地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从你进门我就闻到香味了。” “有这么香吗?那你猜猜是什么?” 他想了想,说:“我第一次吃这个东西,是一位姑娘带我去的。” 她莞尔一笑,把手里的东西亮出来:“噔噔,夜市名产,祁锋最爱,烧烤!” 祁锋淡淡地笑着,其实他早就从味道辨别出是烧烤了,他用手枕着头,黑曜石般的眼睛凝视着她,流动着柔柔的光:“我最爱的你啊!傻瓜。” 徐心缘盈满笑意若一朵娇艳玫瑰绽放在双颊:“你在我来之前偷偷在嘴上抹了蜜吗?” “是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擅自跑到我心里把你自己降格到连一串烧烤都不如。”他朝她坏笑道,把烧烤移到茶几上放着,与她坐在沙发上。 她气鼓着脸颊夹起一块牛肉,堵住他的嘴,说:“吃吧你,废话真多。” “保安居然同意你把烧烤拿进公司?”祁锋口齿不清地说。 她俏皮地朝他眨了一下眼:“因为我用烧烤贿赂了他。”然后她把从咖啡厅带来的果汁递给他,自己拿了另一杯喝了一口。 祁锋抿了一口果汁,忽然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朝她笑得别有用意:“上次我们吃完烧烤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吧?这次我们又吃的是烧烤,难道你想......” 徐心缘看着他,耳朵都一阵烧红,一口没忍住,嘴里的橙汁便全部喷到了他的脸上。 ------------ 第七十九章 无果的调查 祁锋呆住了,笑意卡在嘴边,此刻他的头发上,脸上,衣服上全是黏糊糊的橙汁,他眨了眨眼睛,眼睫毛上的橙汁便滚落到脸颊上,顺着下巴和脖颈滑进他的衣领里。 “对不起,对不起。”徐心缘连连道歉,赶紧抽出纸巾擦拭他脸上的橙汁。她认真的表情,让祁锋看着失了神。 徐心缘一边擦一边解释说:“我没有那么想,我只是知道你喜欢吃......这个。”她的眼睛与他的四目相对,他眼中的深情让她一时慌了神。 他看着她光洁如玉的脸庞,红若樱桃的小嘴,不由涌起一股想吻她的冲动。徐心缘感觉他一点一点地靠近,俯身探了下来。她忽然捂住嘴,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吃了烧烤,嘴巴有味儿。” “我也吃了,你会嫌弃我吗?” 徐心缘摇摇头,嘴巴还捂着。祁锋又凑近些,对她挑了挑眉。徐心缘才慢慢放下手,紧张地把眼睛闭上。 她只感觉到他的鼻息暖暖得喷到了她的脸上,然后,两片薄薄的唇轻轻地贴上来,清沁,微凉,他摩蹭着她的唇,像羽毛拂过,痒痒的,她轻轻吮了一下,还有甜甜的橙汁味。 这个微小的动作让他意乱情迷,但他克制着,灵巧的舌柔柔地滑入她的口中,她不由自主地迎合着他,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他搂住她,深深地吻下去。 夜深了,氤氲的夜色中,两颗悸动的心融合着浓浓的深情驱尽了一切的阻碍与烦忧。 两天后,在祁氏集团的总经理办公室里,祁俊伟暴怒地拍桌而起:“你找的什么人,两天下来居然什么也查不到!” 秘书早已习惯他的喜怒不常,只是淡定地低下头说:“那个私家侦探说了秦末这个人是否真实存在还是一个疑问。虽然他只是法人,但从未在公司见过他,并且辉腾的员工除了一位经理,便只有3个人,他怀疑这家公司的注册信息是假的。” “我说过如果秦末不是始作俑者,那一定还有幕后黑手,他查到了吗!”祁俊伟手中紧紧攥着私家侦探传真来的调查结果,现在对于他来讲这就是一堆废纸,他嫌恶地甩在地上,白纸散落了一地。 秘书如实汇报道:“他跟踪了这四个员工两天,没有发现他们与任何有嫌疑的人接触过。” “两天?两天能查出什么!再给他两天的时间,他要是查不出有用的线索,就别想拿钱!” “但是......”秘书有一丝疑虑,壮着胆子说了出来:“但是你承诺股东们三天之内让股价回升,现在只剩一天了。” 祁俊伟瞪大了眼睛,怒指她说道:“你现在是在质疑我吗?” 秘书缩着肩膀说:“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滚!”祁俊伟大手一挥,桌上的一叠文件夹便飞出桌面,重重地砸在地上。 秘书逃似的跑出办公室,正巧撞见欲走进来的祁利,他瞥了一眼惊慌失措的秘书和办公室里的一片狼藉,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他迈着悠然自得的步伐走进办公室,轻轻带上门,一边面无表情地俯身捡起地上的文件,一边却说着关切的话语:“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 他瞟到传真中“辉腾”的字样,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他把文件轻轻放在桌上:“火气太大,对身体可不好。” 祁俊伟转身面向巨大的落地窗,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外面的世界,用冷漠地语气问道:“你来干什么?” “听说公司出现了棘手的问题,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我和祁锋会处理好的,不需要你来。” 祁利沉下脸,眼中放出冰冷的箭直指祁俊伟的背影,他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好歹我也是祁家人,你说说或许我能帮上忙呢?比如说帮你找找秦末是谁。” 祁俊伟几乎立马转身,眼睛中迸出火一样的光芒:“你怎么知道?” 祁利勾起唇角,拿起那份私家侦探传来的传真,说:“这里写的。” 祁俊伟一大步跨过去,一把抢走那份传真,瞪着他说:“这些不用你管,你可以走了。” 祁利靠在座椅上,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公司股价一直下跌,你就袖手旁观吗?就算他是恶意抛售你也可以用同样的姿态回敬他,至少你能给股东一个满意的交代。” ------------ 第八十章 幕后黑手现身 祁俊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传真收进抽屉里。祁利冷眼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接着说道:“他最多只有2.5亿的资金,祁氏随便出手都是个高出他的价钱,如果是我,我就用一点流动资金回收公司的股票,只需一天,股价就能回升到正常位置。” 祁俊伟心中诧异他一瞬间便已了解详情,但他说的只是万不得已的紧急方案:“公司没有那么多流动资金和这样的闲人斗法,你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最好不要摆出来了。” 祁利微笑着起身:“你不听我的劝就算了,小心他不只剩下的1.6亿,拿出全部家当也要跟你斗个你死我活,然后我就等着看公司股票停盘了。”说着他转身欲离去。 “站住!”祁俊伟一拍桌子,怒喝道,心中满是疑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祁利缓缓转过身,嘴边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黑瞳中冷意翩飞:“你终于说到重点了,爸,你想知道什么?我统统都能告诉你。” “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祁俊伟看到他神情突变,变得让他都不认识了,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什么?呵,让我想想。”祁利与他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站着,他用几乎蔑视的眼光俯视着比他矮半个头的祁俊伟,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知道秦始皇吗?在我心中,你就像他一样,专横无理,暴虐无道,就算你建的一生丰功伟业,但我不见得要对你唯听是从,所以在秦朝末年才掀起了历史上第一次农名起义,秦末这个名字就是这样来的。”他说完便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但这个笑容透着阴狠和无情。 祁俊伟久久怔愣不已,他的最后一句话让他险些站不稳,他第一次对祁利感到一丝害怕:“你是说秦末是你编造的,那......那......” 祁利突然俯身,两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一阵闷响,祁俊伟身体摇晃了几下,跌进身后的座椅中,祁利嘲笑道:“那那什么?你以为我连2.5亿都拿不出来吗?” 祁俊伟的面色刹那间变成灰的,他难以置信这个幕后黑手竟然是他的亲生儿子,语气中有着万般的无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也姓祁呀!” “现在你肯承认我姓祁了,可是你从来不把我当你儿子啊!十几年前你就把我一个人扔在美国,从来没有来看过我。我在美国再苦再累都精心打理分公司,我现在回来只是不想让没用的人毁了公司的大好前程,我有错吗!”他不服气,他才是祁家的长子,凭什么让毫无经验的祁锋坐上他的位置! “可是你也不能走这么极端的路啊!” “极端?你就因为我长得像妈,你都不正眼看我的,可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多年一直把对她的恨转嫁在我身上,最极端的是你不是我!”祁利怒吼道,一向沉稳的他竟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 往事不堪回首,祁俊伟暴怒而起,愤怒让脸扭曲到恐怖:“别跟我提她!那个贱人背着我偷男人,最后竟然还敢私奔了,我甚至都怀疑你是那对奸夫**所生的!” 祁利愣了一下,眼中的冷意渐渐转为绝望,他一把揪住祁俊伟的衣领,几乎要把他提起来:“你老糊涂了吗?你发现她出轨的时候我已经8岁了!要怪就只能怪你守不住自己的家庭,你一心栽在公司里,公司就是你的命,可你从来都没有尽过一个丈夫一个爸爸的责任!”祁利推开他,双眼已通红,可是他告诉自己一滴眼泪都不值得为他流。 祁俊伟一个踉跄撞在柜子上,但他不怒反而苦求道:“公司是我一生的心血,我求你,你收手吧。” 他冷笑道:““收手?好啊!你把你将来的遗嘱写上公司的继承人是我,我就收手。” 祁俊伟立刻变了脸,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你别想!你和那个贱人一样,心思缜密,诡计多端,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联手,我不会把公司交给你任你唯利是图的,美琴跟了我二十几年,我不能让她最后落得无家可归。”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辉腾这个公司不只注册信息是伪造的,本身还是一个空壳公司,我可以随时让他们解散,并且不留一点痕迹。记住,这是你逼我的。”祁利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 第八十一章 植物人 祁俊伟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祁利眼中最后留下的决绝,让他瘫坐在椅子上,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他感觉胸口像被棉花塞住一样闷得慌,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药瓶,这才发现瓶里没有一颗药了,但是他记得柜子上还放着一瓶,是刘美琴为以防万一放在他的办公室的。 他正欲从椅子上站起来,却被一阵晕眩逼回座椅中,待眼前的黑云散去后,强撑着桌子站起来,他的心跳得又快又急,让他预感到事情不妙,一定要赶快把药吃了。 祁俊伟走到柜子前,却发现柜子里空空如也。他记得很清楚是放在那上面的,怎么不见了呢?他慌忙地埋着头在寻找,头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一个不稳栽倒在地上。他想站起来,却双手无力,挣扎中他看到落在桌子下面的药瓶。 药瓶原本是放在柜子上的,但祁俊伟被祁利推了一把后碰到了柜子,药瓶便被掉在了地上,滚到了桌子下,这一切是他们都没有发现的。 触手可及的药瓶,祁俊伟脸憋得涨红,伸长了手也够不着。他想叫人,却喊不出声,半身像被打了麻药一样逐渐失去了知觉,越急迫身体越僵硬,死亡的恐惧袭遍全身,救命稻草就在眼前却怎么也抓不住。 他瞪着瓶中那一颗颗小小的药丸,绝望是他眼中留下的最后的信息,黑暗侵袭了他的视线,他的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陷入无尽的昏迷当中。 秘书像往常一样在下班前向总经理总结今日工作,当她敲了门,办公室内久久没有回应,她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赫然发现祁俊伟倒在地上,面色灰白。 当祁锋和徐心缘赶到医院时,刘美琴已经在病房里哭成一个泪人了,祁锋跑到她跟前急切地问道:“妈,爸怎样了?” 刘美琴看到儿子来了,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泣不成声:“医生说是突发性脑出血引起的中风,如果两天内醒不过来,你爸他......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祁锋呆住了,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他强忍住心中的悲痛,搂住母亲安慰道:“不会的,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徐心缘捂着惊讶的嘴,看着浑身插满管子的祁俊伟,不禁感觉鼻头很酸,上次看见他就惊觉他的身体状况令人担忧,没想到才几天的时间,他竟像失去生机一样躺在病床上了。她忽然疑惑道:“祁总不是一直有吃控制血压的药吗?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秘书一直站在病床旁,她开口道:“我们在他身上找一个空的药瓶,医生说可能是没有及时吃药才导致血压一直往上升。” 刘美琴抬起头,擦了擦眼泪,同样疑惑着:“可是我放了一瓶药在他办公室的柜子上,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秘书认真回想一番,说:“但我进去时留意到柜子上没有东西的。” “怎么会?是我亲手放在那的。” 祁锋沉思了一会儿,问秘书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爸晕倒的?” “我每天下班前都要给他总结汇报当日的工作,今天也是一样,我敲了很久的门他都没有应,我便直接开门进去,那时候发现他已经倒在地上了。” “那除了你,今天谁最后一个离开我爸的办公室?” 秘书想也没想地回答:“是大祁少爷,他下午来过,走了之后,就没人去过老板的办公室,而且老板也没再出来过。” 说曹操曹操到,正当这件事的矛头都指向祁利时,他来了。他一进门便问:“怎么回事?”下午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进了医院。” 祁锋走到他面前,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你还好意思问,整个下午就你去过爸的办公室,他怎么回事你应该最清楚吧?” “可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祁利理直气壮地回他。 “难道爸会无缘无故地病发吗?你是不是说了什么惹爸生气了?” 祁利瞪著他,眼神中透着一丝嘲讽:“经常惹爸生气的是你而不是我。” 祁锋与他四目相对良久,才轻轻吐出一句话:“他办公室柜子上的一瓶药不见了。” “你不会是怀疑我拿了吧!”祁利睁大了眼,咬牙切齿道。 “哼。”祁锋冷笑一声:“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看见那瓶药,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 第八十二章 发现他的秘密 祁利冷静下来,淡淡地说:“我只是去找他谈了一些公司上的事。” 祁锋抱着怀疑的眼光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他也无从质疑。祁利久久注视着病榻上的人,问道:“他什么能醒?” “不知道,医生说两天内不醒就有可能变成植物人。”祁锋也忧心忡忡。 祁利薄唇颤抖了几下,双手握紧了又松开,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如果爸醒来,请通知我一下。”然后他便走出病房。 祁锋冷言道:“有什么事比爸还重要!” 祁利在门口停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他垂下眼帘依旧走了出去。他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墨色的长大衣随性地敞开,随风摆动,他每一次优雅的迈步都带着贵族的气息。蓦地他停下脚步,突然像发狂的狮子带着一声怒吼,转身一拳打在墙上。 一拳,两拳,三拳,好似对待敌人一般使出浑身的力气,直到他击中的墙面上落下斑斑血迹才停手,他痛苦不堪地把头抵在墙上,肩膀因抑制不住的情绪猛烈地颤抖着,他抿紧了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但从眼眶中掉落的一滴滴晶莹的水珠出卖了他。 是因为他吗?爸变成这样是因为他昨天说的那些话吗?可是他离开时他还好好的。如果,如果他晚走一步,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祁利懊恼着捂住头,他只是希望爸能真正注意到他而已,他不想让事情发展成这样的! 尽管祁家人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出口,但是祁俊伟病重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一大早,祁锋走进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股市情况,但情况出乎意料地与他的预想相反,股价未跌反升。 这时,祁俊伟的秘书敲门进来,手里拿着几份文件,她说:“副总,总经理现在不在,有件事我不知道是否该继续下去。” “什么事?” 秘书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他,那是关于“辉腾”的资料:“前几天公司股价暴跌是因为这间公司的恶意抛售,但就在昨天,辉腾开始慢慢撤资,今早股价已有所回升,总经理之前一直在调查辉腾的幕后主使人,请问现在还要继续调查下去吗?” “就算是撤资,但动作不大,不至于让股价回升这么快的。” “是大祁少爷,他利用手中的股份回购了市场上的股票。” 祁锋沉吟,他为什么突然有这个动作?若是单纯为了挽救公司,但出手太晚了吧。他瞄了一眼文件中“辉腾”的信息,冷静沉着地回答她:“你不用继续调查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秘书告退后,祁锋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离开公司,驱车前往文件中所写的“辉腾”的地址。 没想到一个拥有2.5亿资金的公司竟在一个居民小区里,祁锋走进一栋单元楼里,找到了它所属的门牌号,房门紧闭着,他正犹豫要怎么进去时,门竟然打开了。 一个陌生男人似乎也被站在门外的祁锋吓了一大跳,他反射性地要关上门,祁锋一个箭步上前抵住了门,他哪是祁锋的对手,轻而易举便被推开了。 祁锋一脚跨进屋里,发现屋内还有三个男人,他一眼便看到他们正拿着一叠叠文件送进碎纸机里,他立马上前阻止了他们,可文件一大半都被绞碎了。祁锋举起被他抢救到的一小半碎纸,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们是在毁尸灭迹吗!” 四个人却都聋拉着脑袋,一言不发。这时,从里屋走出来一个男人。祁锋脸色一变,勃然大怒地冲上前拽住他的衣领吼道:“祁利,果然是你!你到底存了什么心,要对付自己人!” 祁利拨开他的手,淡然地说:“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不必向你解释。” “爸一定是知道了你就是幕后黑手才会中风的!”祁锋恍然大悟。 提到父亲,祁利便有点情绪不稳:“我这样做不是想惹他生气,我没有想到他在我走之后才病发的!” 祁锋实在气不过,一拳挥过去:“你到底有没有心啊!你这样做他会不生气?他把公司当命啊!” 祁利淡淡地抹去嘴边的血,平静地说:“股票的涨跌对公司并不会带来巨大的影响,你何必这么紧张。现在我就要把这间公司解散,你满意了?” 祁锋凝视了他好一会儿,才冷冷地说道:“我希望这是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做出的深刻反省!” ------------ 第八十三章 你能幸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 祁氏的股价回稳,公司里上至各位股东,下至清洁大妈全都松了口气。徐心缘也与祁锋约好一起吃午饭,然后去医院看望祁俊伟,希望他能听到这个好消息。 她站在地下停车场门口等他,往停车场内张望了一眼,却看见一个好似雪涯的身影,她正和一个男人在争吵着什么?看起来状况很激烈,但隔得太远,她看不清那个男人的长相。 如果真的是雪涯在和别人吵架,那她就一定得去阻止了。但她走近时,却发现两人不见了。 徐心缘疑惑地挠挠头,一股阴冷的风灌进她的外套里,让她背脊一阵冰凉,冷得直哆嗦。她突然想起某些电影场景,据说地下室里总是阴气很重,冤魂散不去,难道她刚才看到的是......不会吧?虽然她平时没有烧香拜佛,但也安守本分,没有做过亏心事呀,不会这么倒霉在新年里撞上那种东西吧。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徐心缘碎碎念道:“南无阿弥陀佛,哈利路亚,妈妈咪呀......”然后她便打算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一转身,她的小心脏差点爆开,她斜后方的一堵墙上正粘着两个人,不,准确来说是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摁在墙上――强吻! 她不是厚脸皮地想看他们kiss,只是她看清了那个女人就是雪涯!现在的男人太没有素质了吧!吵不过就非礼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徐心缘抡起手中的包包劈头盖脸地朝那个男人身上砸去:“放开她!你这个变态,色狼,禽兽!” 吴雪涯看清来人后,连忙躲在她身后,绯红着脸叫嚣道:“心缘,你来的太及时了,快打他,用力一点!” 那个男人一直挡着脸朝后退,听见她这样一说,立刻不干了,反手一把抓住徐心缘的包:“打够了吗?徐心缘。” 这冰冷的声音......徐心缘抬头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气:“祁......利。” 吴雪涯还在后面添油加醋:“怎么停下来了?打呀。” 徐心缘回头瞪了她一眼:“好歹他也是我们的上司,你想死,我还想活呢!”但话又说回来,她怎么觉得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呢?“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刚刚那一幕是我眼花了吗?” 祁利忍不住开口道:“雪涯,你还不打算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她吗?” 他叫她雪涯这么亲热,她想到他刚才强吻那个劲儿,他们不会是......徐心缘惊呼:“你们难道在交往?” 雪涯躲着她火热的目光,一反常态,忸捏了好久才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这么大的事,她居然都不告诉她! 雪涯想了想说:“是在新年party那天。” “哦――我想起来了,我明明看到是你,祁利却堵在卫生间门口跟我说那是清洁阿姨。” “什么!”雪涯柳眉微拧,摆出一副母老虎的架势,怒视着祁利:“你有这样说我?” 祁利心虚地笑了笑,说:“是你说暂时不能把我们的事告诉她的。”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徐心缘不满了。 雪涯带着歉意说道:“因为我知道你们之前闹过不愉快,我怕我和他在一起,你会生气的。” “难道要我等到你结婚那天才知道新郎是谁吗?”徐心缘莞尔一笑,拉起她的手说:“你傻呀,如果你能找到真爱,我恭喜你还来不及呢?这辈子我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幸福。” 雪涯听着眼泪都快出来了,情不自禁地抱住她:“好姐妹。”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祁锋”,她连忙接起来,还未开口,电话那头便传来焦急的声音。 “你跑哪去了?打了好几次电话才接通,我在门口找了一大圈了!” “对不起,我在停车场里面,可能信号不好吧!我马上出来。” 徐心缘匆忙与雪涯告别,一路小跑到门口,来到祁锋跟前时,还有些气喘吁吁。 祁锋看见她还活蹦乱跳的,心里的石头才终于放下,但还是忍不住责备她:“不是让你在门口等吗?害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徐心缘一副讨好状的挽住他的手臂,说:“我能有什么事,只是遇见了一个朋友而已。我们快去吃饭吧!我好饿哦!” 她捂着肚子吵闹着,祁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笑道:“走吧。” 上车后,他接到一个电话,是刘美琴打来的,他连忙接起。 只听刘美琴带着哭腔说道:“小锋,你快来医院,医生说你爸真的会变成植物人了。” “妈,你别哭,我马上来。” “怎么了?”徐心缘紧张地问。 祁锋挂上电话,脸立刻被忧愁笼罩着:“我爸可能真的会成植物人。” 徐心缘垂下眼帘,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她用小小的手覆在他的手上,紧紧地握住,说:“我们快去医院吧。” ------------ 第八十四章 不争 祁锋和徐心缘赶来医院,只见刘美琴孤单地坐在病床前,双手紧紧握着祁俊伟的手,两天来她的眼泪早已经流干了。 他很是心痛:“妈,医生说了什么?” 刘美琴沉重地叹气,说:“医生说他完全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已经能够被确定为植物人了。” 徐心缘走过去俯身安慰道:“就算是植物人也还有生的希望,只要我们每天都跟他讲话,说不定他很快就会醒来,这样成功的案例有很多的。” 刘美琴感激地看着她,轻轻地点头,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 祁锋垂下眼帘,走到病床边,对祁俊伟说:“爸,股市已经稳定了,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会守住公司,不让某些人肆意妄为。”他又转头对刘美琴说:“妈,如果祁利要来看他,请不要让他进来,我相信爸也不希望看见他。”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变得跟你爸一样了吗?” “妈,如果我是爸,我也不会原谅他,再怎么也不能拿公司的形象开玩笑。” 祁锋沉下脸色,把祁利的事全说了出来。刘美琴坐在沙发边用手扶住额头,愁容满面,久久地沉默着。徐心缘站在他身后,脸色大变,她微蹙眉头,心中隐隐有一丝担忧,便悄悄地走出病房。 她留意到祁锋没有跟来,躲在楼梯口,拨通了雪涯的电话。 “这么快就想我了?”雪涯笑说。 徐心缘紧张道:“雪涯,我现在不跟你开玩笑,我只想问你,你知道前些天股票大跌的幕后推手是谁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我知道。” 她如此平静让徐心缘感到意外,但这更令她担心:“你既然知道,还是决定跟他在一起?” “心缘,开始我也不理解,还在停车场跟他大吵,后来我才知道,他也非常后悔,对于他爸爸,再多的内疚都无法挽回了,可是他这么做也有难以言说的苦衷的。” 徐心缘垂下头叹着气,说:“他是好人是坏人,我已经分不清了,可是你和他在一起,我会更担心你。” “你知道我看男人的眼光一向很准的,他对我比对任何人都好,你放心,反而是我更担心他会受到外界的质疑。” “我对于你的选择一向都很有信心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好反驳的,我还是那句话,以后别有了男人忘了我。” 雪涯红着眼眶,浅笑道:“笨蛋,知道啦。” 徐心缘挂上电话,看似释怀,却又隐然忧心,祁锋对他哥哥似乎有极大的不满,若他知道她支持他们,他必定会勃然大怒的。 刘美琴让祁锋坐在她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道:“祁利是长子,但你爸从不看好他,他便有了野心。现在比爸爸病重,无人管理公司,国不可一日无君,董事会必定会召开股东大会,挑选出最适合暂代你爸爸接管公司的人,到时候一定是你和祁利之间二选一。” 祁锋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轮:“我知道我要赢他的胜算不大。” 刘美琴蹙额道:“这两天,有不少股东来看望过你爸爸,我向他们提起这件事,他们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有话,我知道他们都看好祁利。” “我不会轻易让给他的,爸也从来没希望过让他接管公司。”祁锋忿忿地说。 刘美琴听到他这样说,摇了摇头:“你爸他那是被当年的恨意蒙蔽了双眼,他把他对前妻的恨转嫁在那个可怜的孩子身上,尽管他变得再优秀,你爸爸都看不起他。可论经验,论人脉,论年龄,你都与他有一定的差距。” “难道你要让我把那个位子拱手相让?” 她婉言道:“不是让,是不争。得到了你就好好做,得不到也不要去抢。” “妈,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你现在对你哥哥像对敌人一样,凭你们俩的个性,势必会为总经理的位子斗得头破血流,你爸爸已经倒下了,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们兄弟俩自相残杀。” 祁锋望着几日来憔悴了许多的母亲,她眼中的担忧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上。他本不在意总经理的位子,却被祁利出人意料的举动和父亲的病重打乱了阵脚,让她又为自己操心了,真该死。祁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淡然一笑道:“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第八十五章 阴谋 亚美集团将要举办一场金融交流酒会,祁氏会应邀作为贵宾参加。 “哥。” 当方娜跑去方贺的书房找他时,发现他并没有在里面,但她被书桌上一张精美的卡片吸引了目光。她好奇地拿起来看,才发现是这场酒会的邀请函。 金融交流?方娜第一反应便是祁氏作为金融巨头肯定会参加这个酒会。她缓缓勾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立刻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到了这次酒会的参加名单,祁锋的名字赫然列在贵宾席位。她满意地扬起笑容,关上电脑,跑下楼。 她在花园里找到了方贺,他正坐在椅子上和他们家养的中亚玩。她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甜甜一笑,娇俏道:“哥,你明天会不会去参加亚美举办的酒会呀?” “会啊!怎么了?” “可不可以带我去呢?”方娜忽闪着长长的睫毛,露出一丝渴望。 方贺奇怪地看着她,说:“这是工作,你去干什么?” 方娜朝他调皮地眨了眨眼:“听说亚美的总裁很帅。” 方贺狐疑地看她,并不相信她的用意在此:“你是不是知道了祁锋也会去?” “祁锋哥也会去吗?”方娜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随即撅着嘴道:“在他身上白费了我好多力气,我也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让我去认识一些别的男人不是更好吗?” “那为什么你非要选明天的酒会?” “我就是冲着亚美的总裁去的,我跟姐妹们打赌,我可以让他在一天之内爱上我。” “别和你的姐妹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方娜立刻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这不是游戏,说不定我也会喜欢上他呢。” 方贺微笑着,没有说话,她走到他身边,靠着他撒娇道:“哥――带我去嘛,带我去嘛。” 他一向受不了她的撒娇,无奈地妥协,但也严词道:“可以是可以,但你要是敢乱来,就给我马上回家。” “我保证乖乖的。”方娜朝他咧嘴笑着,心中暗喜。 酒会是以自助的形式在露天草坪上举行,记者只能在记者会上采访来宾,所以酒会方圆一公里内都森严戒备。 方娜和方贺一齐入场,他本想带着她去认识一下她想见的亚美集团的总裁,可一个不留神,他便发现方娜从他身边消失不见了踪影。 方娜轻巧地逃离他身边,开始寻找祁锋的身影,打赌只是一个借口,她根本连亚美的总裁是谁都不知道,怪就怪哥哥对她太过溺爱,这么容易就被她骗到。 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她便看到祁锋正与别人交谈甚欢,俊逸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耀目。 她站在远处望着他,爱慕的目光逐渐压在眼底,一丝冷意浮上来。她走到餐桌前,看到桌上整齐摆放的一杯杯香槟,暗自下了决定。 方娜来回徘徊在餐桌前,手中紧紧抓着丝绒包,紧张的心咚咚直跳。终于她在深呼吸之后,向一名服务生招手示意,然后从包中悄悄掏出一个小药丸。 服务生走过来恭敬地问:“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方娜努力让自己显得从容,她抬手一指祁锋所在的那群人,说:“你看那边有几位宾客手中没有香槟,多扫兴。” 服务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她的另一只手便迅速地将那颗小药丸放进距离她最近的一杯香槟里。药丸在香槟中很快便化作一堆气泡,无色无味,但悄然生息间这杯酒被负上不同的使命。 方娜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把这杯香槟连同另一杯端给服务生,说:“去给他们送过去吧。” 服务生什么也没察觉到,恭敬地用托盘接住这两杯酒,说:“是。” 服务生走到他们身边,看见祁锋手中没有香槟,便走到他身旁举起手中的托盘。祁锋正觉得需要,顺手拿走了靠他最近的一杯,另一个人拿走了另一杯。 方娜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开了,他拿走的那一杯便是她特意为他准备的,现在只等他喝下一口,只要一小口,她的计划就成功一半了。 方娜也端起一杯香槟坐在遮阳伞下的椅子上,双腿交叠,优雅如贵妇。她看到他们不知谈到何事,有人畅怀大笑,然后几个人一齐举杯相碰,每个人都喝了一口手中的香槟,包括祁锋,他克制地只抿了一口。 方娜眉心一动,很快抿嘴一笑,笑容似天使似恶魔,她朝着祁锋的方向隔空举杯:“cheers”,然后得意地为自己干了一杯。 ------------ 第八十六章 下药 祁锋拿着酒杯,不断地有人过来与他碰杯,他杯中的酒转眼间已经少了一半。他索性放下酒杯,却已然感觉到一阵晕乎感,他的酒量何尝有这么差。他用手撑着桌子,才感觉双手疲软不堪,难道是最近太累的缘故? 祁锋借故告辞,独自一人离开了酒会。他迈着飘乎乎的步伐走去停车场,俨然一副醉酒的姿态。这样的状态恐怕不能开车了,他掏出手机准备叫人来接他回去,一个没拿稳,手机掉在脚边,他踉跄地转身,视线已经模糊成双影了。 他依稀能看见有一个人帮他捡起了手机,模糊的身影暂且还能分辨出是个女人。她说:“祁锋,你怎么了?” 她认识他?祁锋认真地看着这个女人,用力地甩甩头,他眨了几下眼睛,仿佛看到徐心缘的面容,她明澈的双眼尽是担忧:“你没事吧?祁锋。” “心缘?你怎么在这?” 方娜意外地听见他唤她“心缘”,心知药性已经发作,不如将错就错,她甜声道:“我想你了,就来找你啦。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她用手轻轻抚上他的额头。 祁锋越看她越像徐心缘,便当了真,拉着她的手说:“不知道怎么的,好累,你送我回去吧。” 方娜扶住他,微笑道:“好啊!走吧。” 她把祁锋扶到自己的车上,车子发动前,她发现他已经昏睡过去了,她用纤指抚摸着他的脸颊,嘴角微翘:“虽然你不是自愿的,但我不在乎,这次你终于会是我的人了。” 她没有回家,而是把车开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这家酒店上下都是她的熟人,没人会把他们的事说出去的。她开了一间房,命人把祁锋扶进房间。 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缓缓醒过来,睁开迷离的双眼环顾着四周,问道:“这是哪?” 方娜脱掉羊毛外套,露出性感的吊带短裙,她以极其挑.逗的姿势趴在床边,柔声说道:“到家了,祁锋。” 祁锋转头看见“徐心缘”笑眯眯地看着他,诱人的打扮让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她的纤纤玉指还在他的胸膛上有意无意地划着圆圈,不经意间触碰着他的敏感点,他微眯着双眼,只觉得小腹下一阵火热:“你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方娜的玉指顺着胸口,腹部,一直往下,她俯下身凑在他的耳边,轻轻呼出一口香气,每一个吐字都带着诱.惑的音调:“这样主动,你不喜欢吗?” 祁锋喉头一紧,将“徐心缘”搂住,压在身下...... 太阳落山了,夜幕渐渐降临。 方娜在熟睡的祁锋脸上落下轻轻的一吻,然后从床上起来,慢慢穿上自己的内衣,连身裙,外套,她还给司机打了电话让他送祁锋回家。 临走前,她拿起床头柜上一叠照片,一张一张仔细地翻看,最后愉快地笑起来,笑得得意而放肆。 正如刘美琴所说的一样,祁氏的董事会准备召开股东大会,以回应外界质疑和稳定内部民心。祁锋和众股东早早地在会议室里就坐,可祁利却迟迟未露面。 股东们开始变得焦躁不安,互相交头接耳,祁锋始终正襟危坐,面不改色,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这时,有股东提议不要等他了,现在就开始投票。 “安静一点,等人到齐。”祁锋冷眼看着他,声音不大,却威慑有力。 瞬间会议室里没人敢说话了,又过了一会儿,房门才被打开,祁利一如往常的扑克脸,径直走到祁锋对面的位置上。 他没有及时坐下,而是站着面对每一个人,他首先欠身抱歉道:“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不过接下来我会干净利落地结束这次会议。按照一贯的程序,有多位候选人的话,总经理的暂代人选应该由在座的每一位股东投票并一致决定,但今天这个程序可以省略了,因为候选人只有一个。” 祁锋听到他的这番话,连眼睛都没抬一下,似乎早预料到他会有此举动,就算他真的说这个候选人就是他自己的话,他也不会有任何反驳了。 这该是祁利的幸运,换做以前的祁锋,他这种嚣张跋扈的行为早让他把身下的椅子甩在他的脸上了。 正如母亲所说的,不管是谁当选,只要对公司有利便是最好的选择,论经验,他的确还不如祁利。 有股东发问了:“那这个候选人是你还是祁锋?” 祁利默然片刻,唇角微扬,道:“是祁锋。” ------------ 第八十七章 总裁的人选 祁锋惊然抬眸,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祁利的嘴里说出的。 也有资历较老的股东提出质疑:“祁锋才来公司学习没多久,经验尚浅,老祁现在又昏迷不醒,无人给他从旁指导,倒是祁利你有几年管理美国分公司的经验,这个位子你比较能胜任。” “美国那边我未能找到适合接替我位子的人,这次我回国只是处理私事,美国分部还是继续由我管理。总公司这边当然是交给我的弟弟我才会放心。虽然他还没有经验,但是谁不是从零经验做起,经过磨砺才成长的。” 祁利说这话时,看了祁锋一眼,祁锋也正看着他,他们对视了几秒,就这几秒,终于让他们两兄弟彼此间拉进了一点距离。 祁利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说,宣布会议到此结束,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祁锋从后面追上来,叫住他,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为什么让给我?” “我要回美国了。” 祁锋一怔:“美国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有,是我要去美国结婚了,到时候记得带徐心缘一起来参加我的婚礼。”祁利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他一想到雪涯便不自觉地温柔起来。 “结婚?结婚和做总经理一点都不冲突。” “我不得不感叹爱情力量真的很强大,为了她我可以放弃这里的一切。” “可是你费尽心思回来不就是要得到这个位子吗?” 祁利垂眸,眼底淌着深深的懊恼:“她说的对,即使爸的事不是我有意造成的,但若不是我,他也不会变成这样,我应该对我的行为的负责。如果爸醒来,帮我跟他说一声对不起。虽然我知道我们的父子关系这辈子都无法修复,但我希望他能原谅我这一次。” 祁锋也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一直以为他为了能继承爸的位子已经到了心狠手辣的地步,看来他还是有自己的苦衷。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不过谢谢你把公司交给我,你可以放心地回家带孩子了。”祁锋坏笑着开他玩笑。 祁利白了他一眼,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道:“别高兴得太早,我会看着你的工作步入正轨后,才会放心离开。” 祁锋挑了挑眉:“我办事,你难道不放心?” 祁利愉快地笑起来:“那你就做出成绩,让我心服口服。” “那你就等着看好了。”祁锋搭上他的肩膀,尽显亲热。 北风那个吹,雪花漫天飞。 徐心缘却一直在街边走过来走过去,秀发上已经接满了冰晶,她已经这样徘徊了十几分钟了。 就在半个小时前,她接到方娜的电话,暂且不问她是怎么知道她的电话的,她只在电话中说她有事要找她谈,然后说了谈话地点就把电话挂了,丝毫不给徐心缘拒绝的机会。 她早早地就来到方娜所说的咖啡厅,却一直犹豫着不敢进去。 倒不是说害怕,而是她要和她谈什么?她要怎样出场才能在气势上压过方娜,要怎么回击她才显得潇洒,毕竟她作为正室怎么能输给一个小三。 可是方娜凭借高贵的出身,即使不说话,也能看出是与众不同的,徐心缘还没忘记上次在宴会她的眼神差点把她给活剥了。 想想都直发抖,徐心缘搓着冰凉的手,实在扛不住这猛烈的寒风了,她决定接受挑战,毅然决然地走进咖啡厅。 服务生把她领到一个包房里,方娜面对着门而坐,她看见徐心缘进来,抬手示意道:“请坐。” 徐心缘警惕地坐下,直奔主题:“你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方娜勾起唇角,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放到她面前:“我和祁锋的订婚的日子快到了,就想问问你会来参加吗?” 徐心缘直勾勾地盯着那张卡片,不用拿起来,便已能看到如此喜庆的卡片上印着她和祁锋的名字。 她到底在想什么?邀请卡都做好,还好意思邀请她参加? “你这是做什么?祁锋不可能和你订婚的。” “你知道他不会?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方娜,你看清楚你的立场,我才是他的女朋友。” “你是他的女朋友,不代表他就一定爱你呀。” 方娜用手托着脸,一副悠然自得的自信模样让徐心缘看着火大,她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让她说出这样的话。 “你以为祁锋是那么随便的人吗?他不爱我,难道会爱你吗?” 方娜妩媚一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意犹未尽:“经过那一晚,我真不知道他到底爱你还是爱我。” “什么?”那一晚?徐心缘的脸色一瞬间苍白。 ------------ 第八十八章 背叛的证据 “看来祁锋没有告诉你呀。”方娜眼中含着嘲讽的笑:“唉!他瞒着你跟我做了,那他还是爱你的吗?” 徐心缘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她强迫自己要冷静。她所说的一定不是那个意思,一定不是! “你们做了什么?” 方娜不耐烦地看她,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非得挑明了说吗?“大晚上的,一男一女在一起能做什么?难道坐在一起喝咖啡吗?你也是成年人了,会不懂我说什么!” 徐心缘柳眉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眶微微泛红,她双手大力地拍在桌子上,喊着:“我不懂!所以你告诉我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方娜被她的举动吓到了,分不清她的表情是愤怒还是悲伤,她已经给了她面子,既然这么想被虐,那她成全好了。 “我跟祁锋上床了!你情我愿,他说他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她也冲着徐心缘大吼。 “不可能的,你骗我,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你不想想我是怎么知道你电话的,祁锋累得睡着了以后,我在他的手机里翻到的。”方娜扬起头,故意刺激她。 徐心缘噌地站起来,瞪着通红的眼,身体因震惊而不住地发抖,声音一度有些哽咽:“我不会听你的胡说八道,你根本就是想离间我和祁锋。” “你不听我说,但事实就摆在你眼前。” 方娜也起身,拿出手机,把屏幕正对着徐心缘。屏幕上是一张方娜和祁锋的合照,他们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祁锋好似睡着了,方娜紧贴着他的脸自拍的。 徐心缘嫌恶地用力推开她的手,手机摔出老远。方娜不在乎,还继续咄咄逼人:“你还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祁锋,他可以说出我们在床上更多的细节。” “你无耻!”徐心缘捂住耳朵跑出了房间,她不想再听见她说的那些字眼,让她脑海浮现出那该死的画面。 她冲出咖啡厅才放下双手,却以更快的速度在雪中奔跑,她嘴里呼出热气,眼角却流下冰凉的泪水。 只有不断地奔跑,才能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只有不断地奔跑,才能什么都不去想。路人纷纷为她侧目,她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她迎着雪跑,雪花朝她扑面而来,打在她的脸上,慢慢化成冰冷的水,与眼泪混在一起,分不清孰是雪水,孰是泪水。 直到她的脸已经冻得麻木了,她才停下来,双手捂着脸,嘤嘤地哭起来。她不相信她的话,即使看到照片她也不相信,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流。 徐心缘最后失魂落魄地走回家,到家时天都黑了。她到了家门口,发现家里竟亮着暖黄的灯光,这样的感觉就像她小时候晚上放学回家,家的窗口总是有灯光,每一次她走上楼梯,都会看见妈妈已经打开了门,守在门口。 她鼻头一酸,快步走上前,打开家门。 祁锋穿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看见她回家,便灿烂地笑着说:“你回来得真及时,我刚把饭做好。” 徐心缘失望地垂下肩膀,希望落空了。虽然她知道不可能看见妈妈,但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看见祁锋。 她换上拖鞋,走到厨房门口,眼睛看着一旁,问道:“你今天为什么会来?” 祁锋在收拾桌子,背对着她,也洋溢着笑容:“你不是说很久没吃到我做的菜了吗?今天就让你尝尝,看看我的厨艺退步了没?” 徐心缘一点胃口都没有,面无表情地说:“你看起来心情很好。” “是啊!你猜猜我今天中午跟谁一起吃饭了?”他想告诉她,他今天第一次和祁利单独在一起吃饭,他也是第一次觉得他们兄弟俩原来可以如此畅快地聊天。 可是祁锋等了半天都没有听见徐心缘回答他,他便疑惑地回头看,发现她丝毫没有理会他,径直地朝客厅走去。他只是奇怪,也没多在意,反正吃饭的时候还能聊。 徐心缘走进客厅,发现茶几上放着一个牛皮纸袋,鼓鼓的,她好奇地拿起来看,纸袋上什么都没写。 这时,祁锋端着两碗汤从厨房出来,看见她拿着纸袋,便提醒她:“那是放在你家信箱里的,我就帮你拿进来了,可是上面连署名都没有。” 徐心缘拆开纸袋,里面装着一大叠照片,她随便拿了几张出来,还未仔细看,手便一抖,照片全散落在地上。 照片上都是方娜和祁锋在床上的合照,各种姿势,各种表情,各种的刺眼。 ------------ 第八十九章 信任破裂 徐心缘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纸袋里,不用看都知道这里面的会是怎样的照片。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只觉得腿软得厉害。 祁锋一边解下围裙,一边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她拿着纸袋在发愣,疑惑地问:“里面装的什么?” 徐心缘一听见祁锋的声音,吓得抖了一下,立刻蹲下身慌忙地把地上的照片捡起来。 祁锋更觉得她的行为古怪,便走过去,看见她慌慌张张地捡地上的东西,走得更近了:“那是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就在徐心缘的上方响起,她一个激灵打翻了手中的照片,它们又全数掉在了地上。徐心缘不知哪来的想法,扑通跪在了地上,膝盖和小腿正好挡住了照片。 祁锋被她这奇怪的行为逗笑了:“你怎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看看而已,不是要抢你的。” 徐心缘怔住了,她为什么这么紧张?为什么不能让他看见这些照片?做错的又不是她,她应该把这些照片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质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她却懦弱地想要遮挡这一丑事。 徐心缘啊!徐心缘,你在怕什么?你难道怕他告诉你这是他的无心之过,还是他的真心属意?你是怕他抛弃你,还是怕你舍不得离开他? 她抵不过内心的纠葛,痛苦地抱着腿,把自己埋进挣扎的空间中。 祁锋渐渐开始担心她,从她手中抢过纸袋,抽出里面的东西。徐心缘突然拿空,紧张地抬起头,发现他已经看到了里面的照片。 他一张张地看过去,每一张都是他和方娜一丝不挂地躺着床上的画面。但是,他怎么可能会和方娜上床。他不解道:“这都是什么?” 徐心缘缓缓起身,她更是不懂,照片上明摆着,他为何还装傻:“我也想问你,这是什么?” 祁锋惶恐地摇着头:“不,这个人一定不是我,我没做过。” 徐心缘叹着气,很失望地说:“祁锋,如果你求我原谅,我一定会原谅你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撒谎?” “我没有撒谎,我真的没有做过,我怎么可能跟她上床呢!”祁锋也着急了。 “我记得很清楚,你肩膀上有两颗痣,你自己看照片,位置大小都一模一样,这难道还不是你!”徐心缘吼着,把照片摔在他身上。 祁锋仔细地看了照片上的那个他,最后垂下肩膀,无力地说道:“我发誓,我不记得有过这样的事。” 不记得?他只是不记得。徐心缘无奈地苦笑,她揪扯住他的衣服,哀求道:“祁锋,你告诉我你只是酒后乱性,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这件事从来都没发生过。” “我最近都没喝过酒,哪来的酒后乱性,你相信我,我真的没做过!”祁锋抓住她的手极力辩解着。 “别碰我!”徐心缘一脸嫌恶地甩开他的手。 她的表情像利刃在祁锋心上狠狠地划下一刀,让他很是难过:“心缘,你这样,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徐心缘自我催眠道。 “你可以什么!”祁锋愤怒地扣住她的肩膀晃了一下:“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我真的没有跟她上过床啊!” “你放开我!放开我!”徐心缘用尽全力推开他,泪眼滂沱地看着他:“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祁锋站着一动没动,胸口不安地起伏着,让他走是什么意思,她就那样宁愿相信他和别人上床了,也不愿相信他的话。 “你走啊!我不想看见你!”徐心缘发疯似得把他往门外推。 “我......”祁锋可以反抗,但他没有。证据摆在那,他百口莫辩,他知道她这次彻底伤心了。 他被徐心缘推出了门外,她还“砰”地用力关上门,祁锋无奈地扶着额头。 过了一会儿,门又打开了,祁锋面露喜色:“心缘......” 谁知迎接他的是那个牛皮纸袋和他的鞋,她把它们全都砸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又很快关上了门。她背抵着门,心痛地无以自拔,慢慢地蹲下,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臂弯里,默默地抽泣。 祁锋抱着他的鞋,瞬间心灰意冷。他垂丧着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无比疲惫地用双手捂着脸,略略沉吟,突然冷眸微抬,意识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他是不是应该让她做个解释。 想到这,祁锋立马换上鞋,走出了徐心缘的家,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杀气。 ------------ 第九十章 你敢怀上我的孩子 祁锋坐上车,准备杀去方家找方娜问个清楚,一路上他把油门轰到最大,迈巴赫如离弦之箭般疾驰。 他坐在车上,努力回想着他的这几天,他并没有遇到方娜,那她是怎么拍到这些照片的呢?并且他也没有喝酒呀。 想到喝酒,他才突然想起,在金融交流酒会上,他曾喝了几口香槟,就莫名其妙地醉了,然后就遇到一个女人,好似徐心缘,后面的他就记不清了,他只记得恢复意识后他是躺在家里的,他就以为徐心缘真的把他送回家了,也没多怀疑。 现在一想,他觉得疑点重重,首先,酒会周围都是严关把守,徐心缘怎么可能出现在那,那个女人难道是方娜?可他并没有在酒会上看到她;再则,为何几口香槟就让他醉了,那些照片是不是趁他意识不清的时候拍的。 祁锋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方娜到底设了一个怎样的陷阱给他,他不由地更加加快了速度。 到了方宅,他便拿着牛皮纸袋冲进别墅,全身上下散发出的克制与疏离,让佣人们想阻拦却不敢靠近他。 祁锋一进客厅便大声吼道:“方娜,给我出来!” 方娜闻声出现在二楼,她身着洋装,脸上略施粉黛,精心的装扮仿佛她知道祁锋会来找她一样。 她迈着优雅的碎步从旋环梯走下来,淡淡地扫了一眼佣人,说:“你们先出去。”然后对祁锋嫣然一笑,梨涡轻陷:“祁锋哥,你怎么来了?” 佣人们退出别墅,把门关上。祁锋才打开牛皮纸袋,把纸袋中的东西在她面前倒出来,咬牙切齿道:“让我听听你的解释。” 照片如天女散花般飘落在方娜的脚边,她淡淡地瞥了一眼,依旧浅笑含双靥,说:“解释什么?” “你在跟我装傻吗?”祁锋忍着隐隐的怒气。 “你看到的便是事实。” 祁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以为我会蠢到跟你上床。” 方娜瞬时敛住笑容:“你清醒的时候可能不会,但你那天喝醉了。” “喝醉?几口香槟能让人醉?你是不是在我酒里下药了?”祁锋瞪着猩红的眼,朝她步步逼近。 他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方娜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往后退:“我承认是我给你下药,但我并没有想要借此跟你上床,是你强迫我的!” “我强迫你?你巴不得靠上来吧。”祁锋不禁冷笑,强迫她?她太高估自己了吧。 方娜扬起头,理直气壮地说:“我一个女人的力气哪敌得过一个男人,况且我也是喜欢你的,你想要,我就只有给了。” 祁锋只觉得当头一棒,他一直以为那个女人是徐心缘,难道他真的把方娜当成心缘,然后没抑制住自己的欲.望吗? 方娜看到他愣住了,便更加得寸进尺:“需要我提醒你吗?那天我们都没有做保护措施,而且刚好我也不在安全期......” 祁锋身躯猛地一震,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他一个箭步上前,修长有力的手指死死地掐住她的脖颈,冰冷的墨眸中透着一抹犹如饿狼般的狰狞与阴狠,每一个字几乎从牙缝中挤出:“你敢怀上我的孩子,我就会让你尝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啊!”方娜吓得花容失色,整张脸痛苦地揪在一起,她用手拼命地捶打他,但他的手如钢铁一般坚硬,非但没放手,似乎还有更加用力的趋势。 她的脸惨淡如一张白纸,眼泪都快疼出来了,她无力地哀求道:“好痛啊!快放手......” 祁锋唇角定格一抹冷笑,杀了她就如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他知道力道的掌握,让她疼得厉害又不致于受伤。 他最后狠狠地把她甩在沙发,方娜扑倒在沙发上,又跌回地面,她坐在地上捂着脖子不住地咳,惊恐还留在眼中。 祁锋捡起地上的一张照片,指着她说:“既然你喜欢把自己在床上的样子照下来寄给别人看,那我来帮你。” “你要干什么?”方娜惊慌失措地望着他。 “你知道心缘看到这些照片有多难过吗?我也要你尝尝看,十倍的滋味,明天你就会看到你自己的艳.照贴在八卦杂志上的封面!”祁锋把手中的照片撕碎了,扔在她的脸上,转身往外走。 方娜慌忙起身,骨子里仍然傲得很:“反正我们的婚讯早已公布,你这样做只会让外界认为我们过得很幸福!” “是吗?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到时候别怪我侵犯了你的肖像权。”祁锋淡淡勾唇,一脚踹开别墅大门,步履从容地走出了方宅。 ------------ 第九十一章 苦肉计 一大早,徐心缘准备去上班了。她一开门,差点被门口黑乎乎的“东西”吓得魂飞魄散。 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祁锋。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蜷缩在地上,头靠着墙睡着了,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 这么冷的天,他在这睡了多久?徐心缘决定不叫醒他。虽然她还在生他的气,但这样睡肯定会着凉的。她便转身回房间拿了一条毛毯给他披上。 就在刚碰到他的肩膀时,祁锋一下惊醒了,他撑开沉重的眼皮,第一眼便看到徐心缘清秀可人的脸庞,他一下有了精神,很快站了起来,欣喜地看了一眼他身上的毛毯,笑容溢于言表:“心缘......” 徐心缘看着他嘴边布满黑色的胡茬,眼睛里充满血丝,心里不免有些心疼,但嘴上只是淡淡地问:“你睡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祁锋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说:“我本来想翻窗进你房间的,但是你肯定会生气,所以我只能在门口等你了。” 上次他就是翻窗进来杀人,把她吓得半死,这次还想翻窗?徐心缘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祁锋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后面,说:“上班吗?我送你。” 徐心缘看见他的迈巴赫就停在街边,疑惑地问他:“你有车不睡,非得在这么冷的天睡室外?” “我现在戴罪之身,没你的允许,我连车都不敢睡。”祁锋对着她装可怜,其实心里很雀跃,原来她还是关心他的嘛。 徐心缘心中暗想:原来是苦肉计,那我偏不吃你这一套。她继续板着脸朝公交车站走去。 她走了几步,回头看,祁锋一直跟在她后面,满脸倦容,她转头刚好看到他正张大着嘴打哈欠。祁锋看见她正看着他,赶紧用手捂住嘴,哈欠没打完,眼泪都憋出来了。 徐心缘站在远处喊道:“我去上班,你跟着我干什么?” 祁锋笑容满面地跑到她跟前,说:“我也去上班呀。” “你有车,你可以先走,我是要去搭公交车的。” “那我也坐公交车。”祁锋想也不想立马答道。 徐心缘正想提醒他,他现在是公众人物。可转念一想,不能这么轻易饶过他。他既然想做亲民总裁,那她就成全他。她心中偷笑着,默许祁锋一直跟着她。 祁锋当然没忘记他现在的身份,走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时,他便把帽子戴在头上,用围巾把脸遮了一半,几乎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他以为这样就相安无事了,可他身材伟岸挺拔,气宇轩昂,穿着打扮也非等闲之辈,他这样的举动更加吸引路人侧目。 祁锋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后,凑到徐心缘的身边,刻意压低的声音从围巾的细缝中传出:“怎么办?还是有很多人注意到我。” 徐心缘瞥了他一眼,差点笑出来,但她憋住笑意,一本正经道:“就这样挺好的,别脱下来,否则会有更多人注意你。” 祁锋深信不疑地点头。公交车来了,徐心缘赶紧走到他前面,再不笑她恐怕要憋成内伤了。 上班高峰期,公交车上的人特别多,光是挤上车就费了好大劲。祁锋紧跟着徐心缘上车,他一打开钱包才发现他没有零钱。 司机大哥瞅着他奇怪的装扮,加上他一直没投币,那眼神就跟看小偷似的一直把他盯着。 祁锋向徐心缘求救,发现她一脸漠然,看也没看他。他又与司机大哥对视了一秒,果断从钱包中抽出一百元,塞进投币箱中。 说时迟那时快,徐心缘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她眼疾手快地逮住那一百块,扔回他的钱包中,然后从自己兜里掏出零钱塞进投币箱里,过程中还不忘甩给他一个白眼。 司机大哥默然地收回目光,心想这哥们捂得这么严实,原来是忒有钱的怕被抢呀。 祁锋第一次站着搭公交车,还是在这么挤的环境下,他感觉浑身不舒服。他看着徐心缘也被挤在人群中,想到她一定是跟他一样的感受。 他便二话不说带着她挤到一个靠窗的角落里,他把她放在里面,他双手撑着两边的扶手挡在外面,为她留出一个可以轻松转身的空间。不管他身后有多么的拥挤,他都用健壮的身躯顶住。 徐心缘看着他这么努力,心里不免有点小小的感动。 车内开了暖气,他还戴着帽子裹着围巾。她假装无意地问道:“你这样不热吗?” 围巾捂着祁锋的嘴,他不好开口讲话,只能重重地点几下头。 ------------ 第九十二章 他有艾滋病 徐心缘告诉自己就当是好心施舍了,她便从包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口罩递给他,口罩上还有可爱的桃心。 祁锋瞬间无语,他是个男人,怎么可以用这么可爱的东西,他用哀怨的眼神看向徐心缘。 她本来是出于好意,可他的眼神告诉她,这有陷害之嫌。她一下就懂了,便将错就错,威胁似的瞪了他一眼。 祁锋只好乖乖地把围巾解开,正欲把她的桃心口罩戴上,车子一个急转弯,他靠向徐心缘那边,身体不受控制地压在她身上。 车厢内挤成沙丁鱼罐头似的,他们之间紧密地没有一点缝隙,徐心缘几乎一抬头就能碰到祁锋的下巴。 祁锋低下头注视着她,嘴角洋溢着笑容。徐心缘想推开他却推不动,她只能任由他贴着自己,在他火热的目光下,她不由地感到面红耳热。 车子正常行驶了,祁锋站直身,把桃心口罩戴上。虽然有点小,但勉强挂得住,比起厚厚的围巾,戴口罩要透气多了。他晃着头,对她说:“好看吗?” 徐心缘憋着一丝笑,淡淡地说:“挺适合你的。” 公交车已经开过了好几个站,离公司却还有一段距离。徐心缘靠在扶手上,有些犯困。 祁锋扫视了一下车内,走了一批人了,但没有一个空位。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搂住徐心缘,对车内的人大声说道:“我老婆怀孕了,谁能给她让个座?” 徐心缘瞪大了双眼,窘迫地用手肘顶了一下他。她什么时候说她要坐啦!还有,她什么时候成他老婆啦。 祁锋对她的回应就是把她搂的更紧了,像是害怕她摔着,碰着,磕着了。徐心缘无可奈何,只好对着大家浅笑不语,俨然一副幸福模样。 很快,有一个年轻小伙起身把位子让出来。徐心缘感到很不好意思,祁锋便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他自己就站在她旁边守着她。 徐心缘低下头,难掩笑容,心中的暖意快要溢出来了似的。 祁锋把照片进行了模糊处理,然后寄给了一家熟识的杂志社,照片登出来的时候,八卦周刊指明了女主角便是方娜。很快,方家千金疑似艳照门事件便闹得沸沸扬扬。 当方贺怒气冲冲地回家找到方娜时,她还一脸无所谓地约了人出去打球。 他狠狠地把杂志摔在桌上,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不当一回事呢?你什么时候拍的这种照片,怎么会流到狗仔手上呢?” 方娜瞥了一眼杂志封面,的确是她拍的那张,但脸的轮廓让她自己都分不清这个女人是不是她了。“哥,你紧张什么?这照片看都看不清楚。” “幸好爸出国度假了,否则你会气死他的。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不自爱呢?” “什么不自爱了,别说的那么难听。”方娜嗔怒道。 “你又没有男朋友,却跑去酒店和男人开房,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私生活搞的那么乱?现在可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你倒还无所谓,是我这个哥哥为你瞎操心了吗!”方贺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隔外的恐怖,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 方娜微蹙柳眉,沉吟了一会儿,冷静地说:“哥,那不是随便的一个男人,他是祁锋哥。” “祁锋?”方贺愣了一下,突然比先前更着急了:“你怎么能跟他上床了?” 方娜淡然一笑道:“男人喝醉以后总是容易冲动的。” “那你们有没有做什么......措施?”第一次和妹妹谈论这种话题,让方贺有一丝尴尬。 “没有。” 方贺脸色突变,二话不说便拉着她往外走:“跟我去医院。” 方娜赶紧甩开他的手,哭笑不得地说:“哥,就算有怀孕,现在也查不出来的。” “我是担心你有没有染上病!”方贺皱着眉,满脸焦急。 方娜的脸色立刻变得非常难看:“什么病?” 方贺犹豫不决要不要告诉她,这下该方娜着急了,她抓着他的衣服问道:“说啊!他有什么病?” 他有些为难地开口道:“其实祁锋有艾滋。” “艾滋?”方娜惊讶地捂着嘴,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不可能......” 方贺解释道:“祁锋以前是风流成性的,大家都知道,只是运气不好,染上了病。” “那你为什么之前没提过?” “这种事又不是好事,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提醒过你,他是有女朋友的,可你还是要插一脚进去。” 方贺一脸遗憾,方娜心里失望极了,却又隐隐不服气,为何她看中的男人会是这样的结果。 ------------ 第九十三章 他根本没有和我上床 “难道徐心缘明知他有病,还要跟他在一起?”方娜不信,这世上还会有这么傻的女人? 方贺垂眸,眼中闪过一丝淡淡地哀伤:“也许这就是真爱吧。” 他的这句话让方娜一下跌坐在地上,嘴角微微抽动,像是对自己的嘲笑,眼眶中渐渐凝结出一团水雾。 方贺于心不忍,把她拉起来,温柔地劝说道:“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方娜甩开他的手,眼神空洞没有焦距:“不用去了,我根本没有跟他上床。” 方贺怔了一下,转而严肃地说:“你不要以为逃避就能解决问题。” 方娜唇角有意似无意勾起一抹苦笑,冷言道:“我没有逃避,我是真的没有跟他上床,照片上的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就在这时,从门外响起了一个有力的鼓掌声,伴随着掌声从门外走进来的竟是祁锋。他迈着优雅的步伐,嘴角勾着一抹邪魅的笑容。 就是他的这一笑,让方娜隐隐感觉到她上当了。 “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那麻烦你解释一下,是哪样?”祁锋走到她面前,愠怒的气息压迫着她。 “你们?”方娜看向方贺,他一脸平静,对于祁锋的突然出现,他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她这才恍然大悟,哽咽道:“哥,你跟他联手?” 方贺不忍心看见她难过的表情,默认似的别开脸。当祁锋找他帮忙演这场戏时,他也曾犹豫过,但她这次真的做的太过分了,让他不得不狠下心。 方娜看见他逃避,都不愿解释,心寒若跌入冰谷。她冰冷的眸子扫过祁锋:“你根本没有得艾滋吧?” 祁锋盯着她,淡淡开口:“你太嘴硬,被逼无奈,只好出此下策。” 方娜难过地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哀怨般地颤抖着,沉默片刻,再睁开眼,已是双目通红。 “没错,那日我们在酒店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我计划的就是让你被下药后跟我上床,然后我便可以拿照片威胁徐心缘,让她伤心欲绝地离开你,如果我能因此怀上你的孩子,那最好。所以当你喝下那杯被我下了**的香槟,在停车场把我当成徐心缘的时候,我以为我的计划就快成功了,可是即使是这样,你最后还是没有碰我。” “也就是说,我把你当成了心缘,却还是没跟你上床?”祁锋疑惑道,这不可能啊! 原来,在那天,祁锋把误以为是“心缘”的方娜压在身下时,便感觉到不对。虽然这个女人长得和徐心缘一模一样,但是接触到的感觉和她身上的味道根本就不属于徐心缘的。 他瞬间站起身,警惕地看着她:“你不是心缘,你是谁?” 方娜本以为要得逞了,却见他这样的反应,不由地慌了神:“祁锋,你在说什么?我是心缘啊。” “不。”祁锋坚决地摇头:“心缘身上的味道不是你这样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长得和心缘一样?” “我今天特地喷了香水的,你闻闻看,好不好闻?”方娜说着,走下床朝祁锋靠近。 祁锋连连往后退,脑袋一阵晕一阵清醒,不小心脚踝绊到东西,他便直挺挺地摔倒了,头磕在地上昏了过去。 方娜的计划失败了,她把他搬到床上,垂头丧气地坐在床边等了很久,他也没有醒。她便决定,假装他们已经上过床了。 她脱掉自己的衣服和祁锋的衣服,裹着被子抱着他自己自拍。所以照片中祁锋不是闭着眼睛的,就是背对镜头的。 这种事对于一个骄傲的女人来讲几乎是一种莫大的屈辱,方娜讲完整件事的起因经过结果,一直羞愧地低着头。 祁锋听完,并为对她留有任何感情。他转身就走,从兜里拿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通话中”,他拿起手机,柔声说道:“心缘,你听到了,我没有骗你吧。” 原来是方贺找上方娜的时候,祁锋便守在门外拨通了徐心缘的电话,让她能够听到方娜亲口说出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祁锋对徐心缘温柔的语气像一个针把方娜的心刺得千疮百孔,她瘫坐在地上,终于抑制不住地哭了,一种撕心裂肺的哭,泪水顺着指缝缓缓流下。 方贺也同样心里不是滋味地跪在她面前,恳求道:“妹妹,别再搞那么多事了,放弃吧。” 方娜连头也没抬,只听见她带着哭腔咬牙切齿地说:“我恨你,你滚。” ------------ 第九十四章 发烧 “心缘,我们走了。” 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都先走了,徐心缘还有一份文件没打出来,她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笑着和他们挥手:“嗯,明天见。”然后她又埋头在电脑前。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徐心缘没有闲心好奇,她只想赶快处理完公事,否则“嫣然”那边就会迟到了。 直到一抹黑影笼罩在她上空,她才被迫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祁锋那魅惑众生的脸。再朝远处看,她的同事们本来都要走了,却因为祁锋的突然到来而停驻在门口,个个脸上春心荡漾。 “还不能走么?”祁锋脸上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嗯,还有一个文档要整理出来。”徐心缘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 “我来帮你。”祁锋拿走她面前的文件。 徐心缘瞥了一眼窃窃私语的同事,飞快地把文件从他手上抢回来,嘀咕道:“不用了。” “那好吧!你慢慢来,时间还早,我等你。”祁锋低眸瞄了一眼手表,然后悠闲地靠在她桌子旁。 徐心缘头也没抬地说:“你别等我了,我可能没法和你吃晚餐了,等会我还要去‘嫣然’上班呢。” “我已经帮你给李嫣请假了。” “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徐心缘不解地看着他。 “上次你没吃我做的饭,今晚我给你做小牛排。”祁锋笑着,好像丝毫没有为她把他赶出家门的事生气。 徐心缘内疚地低下头,她的确没有吃他做的那顿饭,而且还把它们全数倒进垃圾桶里。“对不起。” “好好的,干什么说对不起?” “我误会了你,还浪费了你一番心思,都是怪我没有从始至终地相信你。”当她知道真相后,她真的很懊恼自己,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却轻信了敌人的诡计,而伤害了一直爱她的人,她愧疚得只想找个缝钻进去。 “傻瓜,我有说怪你吗?这事还得怨我,对方娜不够狠心,让她一再挑事。”祁锋安慰她,怜惜地轻抚她的头。 随即,便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阵倒吸气儿的声音。他们朝门口望去,站在那儿八卦的职员们瞬间惊慌失措地散开去。 徐心缘轻叹口气:“唉!他们又要八卦了。” “反正他们迟早都会知道的。来,让我看看,你写什么写这么慢。” 祁锋贴在她的身后,盯着电脑上的文件。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味萦绕在她周围,把她紧紧地包裹着,她的唇畔抑制不住地扬起浓浓的笑意。 在祁锋的协助下,徐心缘很快便完成了工作。 祁锋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门上撑着头。 徐心缘看见他这样,不禁关切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觉得没精神,浑身没力气。” “是不是今天的工作太多了?” 祁锋朝她勾唇道:“若是工作多,我晚上都没有时间陪你的。” “那等会儿还是我做饭给你吃吧。” 祁锋立刻坐直了身:“不用了,我现在又有精神了。”他说着还抬手在她眼前挥舞着,像个小孩。 “好啦!好啦!专心开车。”徐心缘无奈地笑道,把他的手摁在方向盘上。她抬眸瞥了一眼他些微不好的脸色,只能勉强地笑着,心里有一丝忧虑。 到家后,祁锋把车开进车库,从车上下来的一刹那,一股冷风灌进他的脖子,他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喷嚏。 徐心缘听到声响,担忧地跑到他跟前:“感冒了吗?”在她印象中,他身体一向很好,从来不会感冒的。 “可能有点吧。” 徐心缘伸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发烫的皮肤灼热了她的手心,好烫!她惊呼:“你发烧了!” “是吗?”祁锋用自己的手放在额头,才一副恍然惊觉的模样。 “别摸了,快跟我进来。” 她连忙取下她的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用最快的速度带着他进屋。徐心缘把他带进客房,让他坐在床边。她拿来医药箱,取出温度计塞进他嘴里。 祁锋乖乖地叼着温度计坐着,徐心缘则在医药箱里一阵翻找,找到了几盒退烧药和感冒药。 上一次用到这些药是因为他在雨中淋了一个晚上,这次的发烧难道是因为他昨天一夜都睡在门外吗?徐心缘问出她的疑思:“你昨天真的在门口睡了一晚上吗?” 祁锋含着温度计不能讲话,只能点点头,眼中满是诚恳和......狡黠?他心中暗笑,苦肉计他还是会用的。 ------------ 第九十五章 我要你陪我睡 徐心缘没那么笨,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伎俩,她伸手轻轻掐上他的俊脸,心里又忧又气:“以后不准用这种苦肉计来博取我的同情,你看现在可好了,弄的你都生病了。” 祁锋连连点头,给她打了一个“ok”的手势。其实是希望她赶快放手,还是有一点疼的...... 过了两分钟,她取下他嘴里的温度计一看,38.7度,还好不是很高。 她像一个医生一样命令道:“把衣服脱了,躺床上去,盖好被子。” “你确定?”祁锋微眯着双眼低头看她。 徐心缘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疑惑地转过头:“要不然呢?你要出去跑一圈吗?” 祁锋耸耸肩,没说什么?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先是围巾,然后外套,最后裤子拉链一拉,裤头便落到了脚踝处,几乎是一气呵成的动作。 徐心缘蹲在他身前整理医药箱,一转头便看见两条光溜溜的腿。她发誓她不是故意抬头的,但头顶的风景真是无限好呀,好得她只看了一眼就两颊绯红了。 她倏地起身,一个劲儿地往后退,还一边喊道:“你脱之前也说一声,你里面什么都没穿呀!” “别说的好像我是暴露狂一样,我是穿了内裤的。”祁锋趾高气扬地指了指他的内裤。 徐心缘别开眼:“有什么区别,那还不是一样。” 祁锋朝她挑眉,坏笑道:“有什么区别,难道你不知道?” “你无赖。”徐心缘娇嗔道,脸颊的红潮迟迟无法消退。 “我要脱衣服了,你也要看吗?”祁锋说着,拉起上衣的一角。 徐心缘迅速转身,抚着自己咚咚直跳的胸口,说:“脱完衣服,就赶快盖好被子,我下去给你倒杯水。”她说完,便以迅雷之势开门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端着一杯温水回到客房,祁锋已经乖乖在床上躺好了。 她把水杯和退烧药递给他:“快把药吃了。” 祁锋很听话地吃药,徐心缘点点头,继续说:“好好睡上一觉,烧退了以后,就可以喝一碗粥了。” 她为他掖好被角,起身准备出去。祁锋从被子中探出一只手抓住她,可怜兮兮地说:“我要你陪我睡。” “我要给你熬粥啊。” “不嘛,我就要你陪我睡。” 徐心缘把他的手强制塞回被窝里,哄小孩一样地说:“别任性,乖啦。” 祁锋看见她转身要走,一个起身,一只手揽上她的柳腰,轻轻往后一带。徐心缘只感觉一股力量将她往后拉,然后她便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祁锋把被子连着她一起裹上,双手紧紧地将她搂住,才安心地闭上双眼,嘴上还不忘调戏她:“你以为我生病了就拿你没辙了吗?” 徐心缘不知道是因为他发烫的身体贴着她的肌肤,还是他说话间呼出了一股暖气,让她耳朵一阵烧红。 “咕――” 祁锋睁开眼,浅笑道:“你饿了?” 徐心缘瘪着嘴狂点头:“你生病了当然感觉不到饿,我可还是健康人啊!现在饭点都过了,我还没吃饭,不如你让我去煮个饭先。” 祁锋失望地垂眸,好半天才舍不得地松开手,但还是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吃了饭还要给我回来。” “好好好,你先睡。”徐心缘愉快地答应道,帮他盖好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关上房门。 她熬好了一锅蔬菜粥,盛了一碗放在桌子上。她看了看时间,不知道祁锋好点没。 她便上楼,轻轻推开房门,只是露一个脑袋进去,她看见祁锋躺在床上,好像还睡得很安稳的样子。 徐心缘觉得还是不吵醒他比较好,让他接着睡吧。于是她又轻轻地拉上门,正要关上,她听见祁锋在叫她。 “心缘......” 他不是睡着了吗?徐心缘狐疑地把头探进去,看见他已经醒了,正把头转过来看她。 她推门而入,坐在床边,关心道:“怎么了?” 祁锋撑着手坐起来,徐心缘连忙按住他,着急地说:“你干什么!会着凉的,快躺下!” “我饿了。”祁锋睡眼惺忪,更显得他眼神扑朔迷离,多看一眼都会陷进去似的。 徐心缘听见他这样说,欣喜道:“会觉得饿了吗?太好了,粥刚刚熬好,我给你端上来啊。” 祁锋嘴角微微上扬,拉住她的手,将她拽进怀里,然后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你干什么?”徐心缘一脸错愕,她上一秒还准备离开,下一秒就已经躺在床上了。 ------------ 第九十六章 吻痕,是专宠的印记 祁锋将脸埋进她的颈窝,深吸一口气,舒心道:“这才是你的味道嘛,香香甜甜的,好想吃一口。”他埋下头吻上她的玉颈,深深一吸,她雪白的脖颈上立刻浮现出一块粉红色的爱痕,他满意地唇角微扬。 徐心缘并为察觉到,只是感觉他的皮肤已不再发烫了,她伸手摸上他的额头,惊讶道:“你这么快就退烧了?” “对啊。”他的声音低哑着,又再一次俯下身咬吻了她的耳垂,鼻子。他担心感冒还未痊愈,怕传染给她,所以避开了他最渴望的那嫣红的嘴唇。 “别......你不是饿了吗?”徐心缘只觉得一阵酥麻感,推了推他。 “傻瓜,你就可以让我饱餐一顿了。” 祁锋轻笑,那个吻一路往下,落在她敏感的锁骨上。她脸一红,却躲不开,任由他的大手探进她的上衣内...... 清晨,凉风吹开窗帘的薄纱,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暖阳踩着朝霞跃进一栋小洋房的卧室内,照亮了房间里的一片春光旖旎。 徐心缘睁开迷蒙的双眼,瞟了一眼床头的闹钟,缓缓从床上坐起,伸了一个懒腰,才惊觉浑身酸痛不已。她瞪了一眼身旁的始作俑者,才穿上睡衣,拖着早晨惯有的飘浮步伐挪到卫生间。 她先对着镜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拢了拢长发,用发带扎上,准备刷牙洗脸,却在镜中看见自己的脖子上有一块红色的印记。 她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可靠近了镜子看,她的脖子上的确有,而且非常明显。 她用手指擦过那个红色印记,不是画上去,那是怎么来的? 徐心缘恍然间想起祁锋在这个位置吻了一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草莓”?她怔了一下,脸突然烧红起来,她蹭蹭蹭地跑回房间。 祁锋已经醒了,他半裸着上身坐在床上,被子盖在腰际,他每一块肌肉线条宛若天工,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像。他正眺望着窗外艳红的霞光,晨辉洒在他的身上耀出金色的光芒。 他听见徐心缘的脚步声,将头转过来,嘴角漾出好看的弧度,慵懒的眼神中透着宠溺,他轻轻开口道:“早上好。” 徐心缘差一点走神,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他现在看似温和无害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颗不调戏她就会死的心! 她怒着脸走到床边,指着她脖子上的吻痕,质问他:“这是你做的,对不对?” 祁锋的笑意更深了,优雅地吐出两个字:“杰作。” “杰什么作啊!我这样还怎么见人!”徐心缘捞起一个枕头砸向他,就算砸他一百遍她都会觉得不解气。 “反正你都戴着围巾的,怕什么。” “难道我到了公司,在26度的空调房里我还要戴围巾吗?!” “那你可以把衬衫衣领竖起来,这样就没人看到了。”祁锋一本正经道,看起来像是在很认真地给她举例说明,其实这有很多解决办法的,他完全忘了问题的制造者就是他。 徐心缘无可奈何地掩面叹气,她又不是要去混江湖,干嘛把衣领竖起来。 “其实我有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祁锋跪在床上,搂住她的纤腰,低头看她。 “什么?”徐心缘放下双手,眼中燃着希望,以为他真的有办法。 祁锋却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眼神勾魂摄魄,他将嘴唇凑近她的耳边,清晨沙哑的嗓音犹如魔音绕绕:“那就是,不去上班。” 他说完,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轻松抱起她,把她放倒在床上,他则居高临下地压制着她。 徐心缘愣了一下,才哭喊道:“不要啦!你昨晚已经要了三次啊!我现在还浑身酸痛呢!” “好好好,对不起,我昨晚太用力了,现在我轻轻地来。”祁锋轻拍她的脸蛋,像哄小孩吃糖一般。 “呜呜,可不可以不做啊?”徐心缘瘪着嘴求饶道。 “我都这样了怎么办?”祁锋眼神示意他胯下的凸起。 “嗯......”徐心缘缓缓眯起美眸,浓密的睫毛俏皮地搧动着,黑瞳中闪过一丝灵光,脸颊上渐渐浮出一圈淡淡的粉晕:“你可以自己解......唔。” 她好不容易想到的方法,却被祁锋一个霸道的吻封住了。 一番云雨过后,徐心缘白皙的脖子上又多了一个“草莓”。这样的情况下,祁锋却坚持要送她去上班?! 她气得直跳脚:“你就是存心要别人笑话我!” “是告诉别人,你是我祁锋的专宠。”他勾起她的下巴,专注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中透着笃定,语气霸道而宠溺。 ------------ 第九十七章 吻痕的教程 最后,徐心缘还是去上班了,不过她在围巾里面戴了一条丝巾,到公司换上正装以后,她依然围着那条丝巾。 她这样的打扮自然引来同事们的侧目,每一个看见她的人都会问:“你围着丝巾不热吗?” 徐心缘只能干笑两声,撒谎说:“脖子受伤了,不能着凉。” 他们纷纷对她表示出关心,徐心缘感觉很不好意思,连连说谢谢。她一回到她的座位上,就趴在桌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决定直到下班她都不要离开座位了。 她照着镜子,偷偷把丝巾撩开一点,看着脖子上非常明显的两块红印,垂下头叹了口气,这吻痕到底什么时候能消啊? 这时,雪涯一个电话打进来,让徐心缘把昨天她整理的文件拿到办公室来给她。 她放下电话,立马整理了一下丝巾,严实地捂住吻痕的位置,然后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吴雪涯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余光中瞟到了徐心缘脖子上五颜六色的丝巾,她一脸错愕地抬头,问出了所有人都好奇的问题:“别告诉我在这么暖和的环境里你还很冷?” “这几天我觉得脖子不舒服,去看了中医,医生说是受凉了,现在我不就是要保暖吗?”徐心缘尴尬地笑着说。如果她直接说她受伤了,雪涯一定会激动地扒下她的丝巾来看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要转行做空姐了呢。” “呵呵。”徐心缘笑得很干,但总比不笑要好。 “呵呵。”雪涯像回敬她一般扯了一下唇角,却一直看着她。文件已经摆在她的桌子上了,她看都还没看一眼。 徐心缘埋头看了看自己,疑惑道:“这样很奇怪吗?” “奇怪。”她终于问到重点了,雪涯很肯定地点点头,饶有趣味地帮她分析道:“一个人打扮奇怪的原因无非两种,一种是她本来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喜欢用奇怪的装束吸引别人的目光,很显然你不是这样的人。” “那第二种呢?”徐心缘居然很认真地在听她的分析,没有听出来她话中有话。 “第二种就是她平时都还是个正常的人,却在有一天突然打扮奇怪,而且很明显身上多了一样东西,这种情况大多数都是为了掩饰什么。” 徐心缘不自觉地用手捂着吻痕的位置,笑得很不自然:“我哪有掩饰什么。” 雪涯默然片刻,眼中欣然有一丝喜色,她站起身,慢慢踱步到她面前:“我刚刚只是举例,你怎么这么快就对号入座了。” “呃.......”徐心缘心知她上当,雪涯向她靠近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最后她只能选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文件已经放在你桌子上了,你记得看啊!我先走了。” 徐心缘一边说一边转身,她如此惊慌,雪涯更加肯定她的脖子有问题,她一只手抓住她的衣服,一只手解开她丝巾的结:“别走!让我看看你脖子怎么了。” 徐心缘感觉脖子一凉,丝巾已经被带走,她立马用双手挡着脖子。 “让我看看嘛。”她越是遮遮掩掩,雪涯越是好奇。 她们纠缠了好久,雪涯都没扳开她的手。她知道徐心缘怕痒,两只魔爪便伸向她的胳肢窝,挠了一下。 “哈哈。”徐心缘反射性地把手放下,挡住她的魔爪。 雪涯就在这时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两处吻痕,正当她惊喜时,徐心缘又用手挡住了,但为时已晚,雪涯百分之百肯定了。“搞了半天,你就是为了遮这两颗‘草莓’啊。” “什么啊?”徐心缘还想继续装傻,但脸颊的红霞已经出卖了她。 “别遮了,不就是吻痕嘛。只是没想到祁锋这么恶趣味,亲哪不好,亲在脖子上。”雪涯的脸已经笑成一朵花了。 “他就是存心的!”徐心缘翘着嘴嚷嚷道。 “那你有没有给他亲上一个。”雪涯心中偷笑,若是祁锋脖子上有一个“草莓”,不知道他会拿什么来遮,丝巾? “对啊。”徐心缘一拍手:“我怎么没想到呢?” “可是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徐心缘歪着头想了一下,说:“难道不是亲一下就会有的吗?” 雪涯感觉到严重的无力感而扶额:“如果亲一下就有,那你的嘴早就肿了。” “那该怎么做呢?”徐心缘求知若渴地看向她,雪涯肯定对这方面很有经验。 “嗯......”雪涯尴尬地转过头:“你可以去网上搜教程,很多的。” “教程?网上连这个都有啊。”徐心缘带着坏笑地点头,等她学会这个本事,她一定也要在他脖子上吻一个,不,要吻在他脸上,让他想遮都没法遮。 ------------ 第九十八章 不堪的背景 自从方娜的那张“艳照”被一家杂志曝光后,她竟一夜之间成为了八卦的“宠儿”。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位从未在国内名流圈混迹过的方家二小姐为何会突然爆出丑闻,她的背后到底还有没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的新闻都炒热后,多家八卦周刊开始深入挖掘她的背景,竟然挖去了美国,查到她在美国社交圈大有名气。 还据知情人士透露,方娜在美国留学期间,曾与多位商界贵公子和当红男明星发生过关系,还参加过各种大尺度的狂欢派对。 某些周刊甚至搜集到了派对的照片和视频,当中确有方娜的身影,暴露的尺度令人咂舌。 八卦周刊立马抓住了这次机会,大肆报道她的情史,照片和证据一一贴上,添油加醋少不了,方娜再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此刻,这几本报道她的杂志正躺在祁锋办公室的桌子上,那是秘书今早送到他办公室里的。 祁锋端着酒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阳光在他眼下打上一层阴影,他微眯着双眼眺望远方,墨瞳中深如渊,静如湖,察觉不出一丝情绪。 他摇晃着玻璃杯杯中的威士忌,冰块有节奏地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金黄色的液体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关于方娜的报道他已经都看过了,这样的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却又在他计划之中。他当初之所以把照片交给杂志社,就是想利用万能的狗仔和媒体的力量。 祁锋有想过,若方娜的背景清白,狗仔什么都查不到,她的新闻便会成为扔进大海里的石头,湮没在众多八卦新闻中,很快就会被人忘记,但没想到她的私生活竟然如此不堪。 而且,几乎每一本周刊中都提到一个问题:祁家真的迎娶这样一位少奶奶吗? 祁锋将威士忌一饮而尽,嘴角勾出一丝得意而阴狠的笑容。祁家,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女人嫁进来。 前些天,方娜打电话给他,让他陪她去试婚纱,他借故有事推掉了。听说,今天她又开始准备订婚场地了。离订婚的日子还有一个星期,她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祁锋并不知道他们将在哪里订婚,他曾告诉方娜,如果要谈有关于订婚的事,就找他的秘书。现在他从秘书那里得知了他们的订婚场地,他决定驱车前去。 那是一个私人的庄园,他去过。风景优美,空气清新,也加入了很多浪漫元素,不管是订婚还是结婚,选在那里举行着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可惜了,他不会跟她结婚。 祁锋到了庄园,他拿着一本八卦杂志走下车。管理员告诉他,庄园中心有一个湖,方娜决定的场所就在湖边。 他沿着步道,穿过一片树林。视野在瞬间变得宽阔,他从远处望去,湖面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碧绿宝石,美极了。 他看见了一群工人在忙活,好像要搭建舞台和木房子。他走过去,冷冰着脸,喊道:“别做了,你们可以收工了。” 工人们停下手中的活,转头看着他,立马认出来他是谁,都恭敬地颔首:“祁总。” “祁锋哥。”方娜也看见了他,大老远的就朝他招手,一路小跑地过来。 看见祁锋,她显然很意外。他从不关心婚礼的事,今天却特意跑来。方娜难掩喜悦之情,说话间有些激动:“祁锋哥,你怎么来了?你刚刚说的什么?” “我叫他们可以收工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为什么?还早呢。怎么也要做到下午6点呀。”方娜还不明所以。 “我会取消我们的订婚,所以,场地也别布置了。” “祁锋哥,你是不是还在因为我上次下药的事而生气啊?我保证,我不会再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了。”方娜一改平日里嚣张的态度,听话得像一个邻家妹妹。 “我想你还不知道吧。”祁锋把手中的八卦杂志递给她。 方娜忐忑地接过杂志,只是看到封面就让她的心颤抖了一下,打开来翻了几页,看见几张照片,她便立刻关上,将杂志紧紧攥在手中。她抬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似的,笑道:“这些八卦杂志的话你也信吗?” “杂志上有照片,网络上有视频,要我找来给你看吗?”证据确凿了她都还想抵赖,祁锋连看都不想看她。 “照片是可以作假的,更别说视频了。”方娜厚着脸皮看他,刻意强调“照片”,他和她的床照就是个例子。 ------------ 第九十九章 解除婚姻 “你真的相信我做过这些事?” “我对你的事没有任何兴趣,只要外界都相信,对我来说就够了。” “你想利用这件事跟我解除婚约?” “没错,祁家绝对不会允许私生活糜烂的人嫁进来。” “我没有私生活糜烂!”方娜听见这样的字眼,第一反应便是矢口否认。可否认过后,免不了有些心虚。 祁锋锐利的目光察觉到了她的一丝心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狗仔只会添油加醋,不会无中生有。” 方娜一时语塞,杂志上写的没有错,她还能狡辩什么?在美国没有人管她,她便肆无忌惮地玩火。可是为什么这些事偏偏在这个时候曝出来!她的双手几乎把杂志揉在了一起。 “明天,我就会举行记者会,宣布我们的婚约解除。” 他做得到吗?方娜根本不屑他的威胁,冷笑道:“我们的婚约不是你说解除就能解除的,你爸爸可是亲口答应的,你不能因为他现在躺在医院,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难道希望他醒来后知道你这样做了,又被你气死吗?” 祁锋微蹙眉头,隐忍着对她的不满:“等他醒来,我就会把这些杂志都给他看,他就会知道我做的对不对了。” “是不是从你把我的照片寄给杂志社那一刻开始,你就计划好了?”方娜美目怒瞪着他。 “若不是你真的有这些不检点的行为,我的计划还真进行不下去。” “我不!我等了这么久,还有一个星期我们就能在一起了,我不会取消婚约的!”方娜将手中快揉成废纸的杂志摔在地上,打算跟他犟到底。 祁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只当她大小姐脾气又发作了:“你不同意,我也可以单方面取消,到时候也只会你一个人站在那个订婚仪式上。”他将手指向那个正在搭建的小房子。 一个人?方娜沉默了,她能够想象到,亲朋好友都为她的喜事聚集而来,可她却一个人手拿捧花站在牧师面前,望眼欲穿也等不到她身旁的那个人。 “方娜,你应该知道,不管有没有一纸婚约管束着我,我都不会和你结婚的。”他来这的目的就只是想通知她一声,让她死了这条心。他不求她能够同意,就算她还想无理取闹,难堪的还是她自己。 祁锋看她一直低垂着眼眸,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他觉得耗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转身准备离开。 “祁锋。”方娜突然叫住他。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转回来看着她。 “我就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请你老实告诉我,如果没有徐心缘,你会喜欢上我吗?”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问题,她只是强烈地感觉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她想要得到他的一个答案,他亲口的答案。她到底是输给了比徐心缘晚到一步,还是输给她自己。 她心里深深地希望在祁锋心中,她还是留有一个位置的,哪怕是小小的一点点,她都觉得足够了,至少证明她这么久的追随是有意义的。 方娜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抬眸,有些害怕又渴望地看着他。 “不会。”祁锋语气坚定地回答她,也没有做更多的解释,便决绝地转身离开。 方娜无法接受他如此的绝情,她愣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渴望他的转身,或者是一点点的回头。可是祁锋头也不回地走了,很快便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带头的工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方娜的身边。虽然他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但看这情况应该不是好事,他谨慎地问道:“方小姐,我们这边还要不要继续做呢?” 他的话正中她疼痛的心,一种想哭的冲动涌上她的心头,她哑着声回答他:“你们先走吧。” 工头点点头,但还是站在她身旁没有走开。毕竟这是他的工作,还带着一群弟兄,还是问清楚的好。他顿了顿,又接着问:“我们明天还要来吗?” 方娜缓缓转头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他,他这是在看她笑话吗?她双手紧握成拳,恼羞成怒地朝他大吼道:“不用来了,以后都不用做了,全都给我滚!” “是,是,是。”工头惊慌地连连鞠躬,带着他的手下们赶紧离开。 方娜徐拖着两条腿走到草坪上,走到那一间初见雏形的白色木房子面前。她曾多次幻想过她和祁锋站在这个白色房子里接受誓词的洗礼和亲朋好友的祝福,她原本该从这里开始幸福的生活的。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了,她的希望破灭了。她那么努力,到头来却没有得到过他一点的喜欢,原来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 第一百章 我想见你 老天爷像是可怜方娜一样,在一阵狂风刮过以后,一片两片雪花从天空降落。转眼间,天空变色,鹅毛般的雪花铺天盖地而来。 方娜在风雪中有些站立不稳,她用手扶着木房子。可是没想到她一靠上去,房子便哗啦哗啦地垮了。 难道她的幸福就这么摇摇欲坠吗?她怔愣地望着一地的残骸,眼中透过丝丝怨恨,她用力地朝木板踹了一脚,吼道:“连你也跟我作对!” 她望向萧瑟的天空大喊道:“老天爷,连你笑话我!因为我被抛弃了所以你下雪吗?可是我还没有输,我没有输,我不会让自己输......”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不喜欢我?”她哽咽道,慢慢跌坐在草坪上,她把手撑在草丛中,手指深深地抓进泥土里,泪水划过她的脸庞,落在她的手背上,一阵冰凉。 馨雅别墅区,一栋小洋房里透着暖暖的灯光。 徐心缘在厨房里,将番茄倒进锅里,拿起汤勺慢慢搅动着。 祁锋从她身后环住她的腰,将脸靠在她柔软的发丝上磨蹭着,懒懒地说道:“你的汤什么时候才好呀?我要饿死了。” 徐心缘认真地盯着锅中翻滚的汤汁,说:“很快就好啦!你饿了就先盛一碗米饭吃呗。” “不,我要等着你一起吃。”祁锋撒娇道。 “那你就把嘴巴闭上。”徐心缘嘴角含笑,她拿着汤匙舀了一点点汤,尝了一下。嗯,味道正好。 她关了火,说:“汤好了。” “好嘞。”祁锋主动上前,将汤倒在碗中,端去餐桌上。 徐心缘脱下围裙,坐到餐桌前,看着桌上都是她亲手做的丰盛的晚餐,不禁食指大动,她拿起筷子开心地说道:“开动啦。” 祁锋含着笑看她,正欲夸赞她的厨艺,手机响了。 “喂。”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祁锋哥。” 听见她的声音,祁锋正在兴头上的好心情瞬间熄灭了一大半。他瞟了一眼徐心缘,起身远离她,走到客厅,压低着声音,语气有些不快:“今天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祁锋哥,我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方娜的声音听着闷闷的,看似心情很不好。 “你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用,我明天就会对外宣布取消婚约了。”祁锋有些不耐烦。 “可是我的朋友都知道了我要结婚的消息,如果现在取消,会很丢脸的。如果你觉得我任性贪玩,我都可以改。我答应你,婚后我一定学习做一个贤惠懂事的妻子,你不要不跟我结婚。”方娜带着哭腔恳求着。 “我想你搞错了吧!徐心缘才是我的女朋友,我的妻子将来一定会是她,而不是你。”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许久没有她的声音,祁锋只觉得他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他刚想挂电话,方娜突然开口道:“为了你,我就算死也不怕了。” “你什么意思?”祁锋一下绷紧了神经。 “我想见你。” 祁锋对她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警惕,想到她之前使计差点毁了他和徐心缘的感情,现在大晚上的她想见他,谁知道她会不会又使诈,他冷冰冰地说:“我不想见你。” 方娜似乎猜到他会这么说,这次她很快回答道:“如果说,你不来见我,我就会死掉,你会收回你刚刚的话吗?” “你这次又要搞什么?”这个女人居然敢拿死威胁他,祁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祁锋哥,如果你今天不来见我,你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方娜用几乎决绝的口吻说道。 “我本来就不打算再见你。”祁锋冷着脸挂断了电话。不管这个女人要耍什么花招,这个婚约都是必须要取消的。他都如此绝情了,只希望她不要再纠缠下去。 “出什么事了吗?你要去见谁吗?”徐心缘走近他,疑惑道。 祁锋换上轻松一点的表情,转过身对她说:“我没有要去见谁啊。” “可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跟电话那头的人吵架似的,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听错了,没什么事,我们吃饭吧。”祁锋揽着她朝餐厅走去。 “不可能,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徐心缘隐约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但说不上来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只觉得心里慌慌的。 “你别多想了。” “我能不多想吗?如果真的没什么事,你会是这个表情?”徐心缘用手轻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 第一百零一章 你怎么这么冷血 祁锋沉重地叹口气,决定向她坦白:“今天我去找过方娜,我告诉她明天我就会对外宣布取消我和她的婚约,她刚刚又打电话过来,说她要见我,还说如果我今天不去见她,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再也看不到?这话什么意思?”徐心缘瞪大了眼,一脸的惊讶。 “她有以死相要挟。”祁锋说这话时,平静地就像她只是出去遛弯很快会回来似的。 “她......那......她是要自杀?!”徐心缘诧异地连话都说不清了,她不敢相信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然后她突然想到,“你不去见她?” “不去。” “那......那......万一她真的会自杀怎么办?”徐心缘不懂他怎么能这么冷静,而且完全不管方娜的死活。 “你认为以她那性格她会自杀?我看她最多只会说说而已。”他就是能肯定她不会这么做,他才果断地拒绝她的。 “你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这么做!”虽然徐心缘也很怀疑,但这毕竟关乎人命,谁知道方娜会不会突然想不开,她的行为一向让人难以捉摸的。 “我不会去见她,去见了她就是让她再次有了希望,以后她还会胡搅蛮缠,难道你希望这样吗?” “我不希望这样,但要是你不去,她真的想不开怎么办?”徐心缘有些着急了。 “你为什么要管她的死活,她带来的麻烦还不够多吗?”祁锋有一度想摸摸徐心缘的额头,看她是不是发烧,怎么尽说胡话。 “祁锋,她是做过很多让人不愉快的事,但也不能由着她去做傻事呀,我不想看到你因为错过了今天让一条生命消失在世界上而后悔。就算是跟她彻底讲清楚也好,阻止她做傻事也好,你还是去看看她吧。”徐心缘拽着他的衣袖恳求道。 “我不去,我白天已经和她讲的很清楚了,没什么好谈的了。”祁锋微蹙眉头,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去无非也是听她编出各种理由来挽留他,但这有什么意义,她心里明明很清楚他不会答应的。 “你怎么这么冷血,好,你不去,我去,我去跟她谈。”徐心缘埋怨着朝外面走去。 冷血?这丫头说他冷血?祁锋讶异着脸,一把拉住她,转而无奈地妥协道:“好了,我怕你了,你给我待在家,我自己去就行了。” “那你先给方娜打个电话过去,说你要去见她,让她千万别做傻事。” 祁锋拿出手机,回拨了刚才那个陌生的号码。但电话里一直是“嘟——嘟——”的声音,始终没人接。他朝徐心缘摇摇头,又拨过去,还是没有人接。 “还是没接吗?那你赶快去找他,我打电话给方贺。”徐心缘慌忙地拿出手机,却见祁锋一动不动,更加焦急了,“你怎么还不走啊?” “我不知道她在哪。”方娜还没说让祁锋去哪找她,他就把电话挂了。电话打了几次都打不通,祁锋不免也有些担心了。 “什么!那怎么办?”电话都打不通了,难道方娜已经......徐心缘不敢再想下去了,变得坐立不安起来。 祁锋冷静地说:“你先打电话给方贺,看他在哪,如果确定方娜不在他身边,就让他想想方娜可能会去的地方,大家分头去找。” 徐心缘点点头,开始在手机里寻找方贺的电话,但觉得心中慌乱,手都不利索了。 “我来吧。”祁锋扶住她的肩膀,从她手中接过手机。 在方家大宅中,方娜坐在梳妆台前,听见祁锋对她说他不打算再见她,然后电话中便只剩下一阵忙音。 他就这么讨厌她吗?他就这么不想跟她讲话吗?方娜绝望地放下手机。 她提着裙子走到镜子面前,镜子中,她把短发髻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画着完美的妆容,她的身上则穿着一件纯白的婚纱,那是VeraWang亲自为她量身设计的,于世独一无二。 人们都说,女人在穿上婚纱的那一刻是最美的。 若祁锋肯见她,方娜打算穿着这套婚纱与他见面,向他求婚。谁说求婚是男人的专利,为了她终生的幸福,她愿意为此一搏。 她愿意将人生中最美的一刻奉献给他,她愿意为他改变成他想要的那样,她甚至愿意容忍他心中有别的女人。她愿意,她什么都愿意,可一切还未曾说出口,就已被他狠心拒绝。 祁锋,你真的为了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放弃她方娜吗?就算她死,你也不来见她吗? ------------ 第一百零二章 自杀 方娜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难过得低下头,眼眶微红。她用颤抖的双手取下莹洁的白色头纱,脱下高跟鞋,光着脚,带着沉重的绝望一步一步走进浴室。 她躺进干净的浴缸中,莹白的婚纱裙摆布满整个圆形浴缸。她端坐着,脸色苍白,像一尊失去生命的雕像。 方娜毫不犹豫地拧开水阀,热水便缓缓注入浴缸中,渐渐将她包围住。 即使是温热的水也无法暖和她冰冷的心,她静静地坐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心中即是绝望也是等待。只要祁锋能来,她可以立马停止这疯狂的行为。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很快便过去了,水流哗哗地响着,很快漫到她的腰际。她望着浴室的那扇门,眼神渐渐暗淡下去。 她拿起放在浴缸旁的刀片,将锋利的刀片凑近她的左手手腕。薄薄的刀片折射出冰冷的光,它抵在方娜的手腕上,让她感觉到一阵透彻心扉的寒冷。 纯净的白色婚纱在水中层层叠叠地荡漾出好看的弧度,方娜曾忿忿地想过,她要用她的血将这一身婚纱染成鲜红色,等她死后她便冤魂不散地围绕在祁锋身边,她要让他这辈子都无法与他爱的人在一起。 她只需要用力一划,就可以达到她的目的了。从此祁锋都会后悔他的决定,即使以这样的方式在他心中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痕迹,她也愿意! 方娜抬起她的右手,准备用力割下去。 就在刀片刚碰到她的皮肤,那阵冰冷的触感让她的心跳骤然停止了一下,她手上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是害怕吗?不!方娜摇头,这世上没有她害怕的东西。她要让祁锋后悔他的选择,她只有这样做。 方娜迟疑了一下,又重新鼓起勇气将刀片搁在她的手腕上。 浴室里安静得可怕,她能很清楚地听见她自己急促的呼吸。 不知道是因为她一直泡在热水里,还是因为紧张,方娜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心里想着要用力,可手好像不听使唤似的无法使劲。 她的心千纠万葛,一面有想活的念头,一面不忍放过让祁锋可怜她的机会。心里斗争了好久,最后她还是垂下肩膀,双手无力地砸进水中。 方贺在书房接到祁锋的电话,他一句话也没说,几乎夺门而出。他知道,方娜也在家,却不知道,她竟然要自杀! 他跑进方娜的房间,一眼便看到床上长长的白色头纱一直拖到地毯上,而前些天就挂在她房间墙上的婚纱却不见了,连同她的人都消失在房间里。 方贺注意到浴室的门紧闭,一种强烈的感觉促使他上去扭动门把。门被反锁了!那方娜一定在里面! “娜娜,快开门啊!我是哥哥!”方贺用力地敲着门。 方娜又重新拿起刀片,她的手正迟疑在半空,突然猛烈的敲门声吓得她一抖,刀片掉入水中,差一点割到她的手。她惊得抱住她的左手,竟有些庆幸。 “妹妹,祁锋他会来的,你别想不开,快出来啊!出来我们一起等他来好吗?”没有人回答他,但他知道她在里面。无论他怎样敲门,浴室里都没有任何声响,他的心更急了。 祁锋会来!方娜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光。如果祁锋看见她为他受了伤,他会不会对她好一点?他会不会整日整夜地守着她? 在方娜看来,这是有可能的。她有些激动,再次将刀片从水中捞出。她小心翼翼地捏着刀片,放在她的左手手腕上。这次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施力下去。 她恐惧地紧闭着双眼,感觉到手腕上传来一丝剧痛,她心中惊呼:割破了! 可她睁开眼,看见手腕上的皮肤完整如从前,没有一丝割痕。为什么?!她明明用力了,她明明感觉到很痛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割破! 方娜盯着她的手,久久怔愣不已。半晌,她打开头顶的花洒,冰凉的水瞬时倾泻而下,打在她的头发上,脸上,肩膀上。她却像一个失去知觉的木头人,在寒冷的冬夜接受冷水的洗礼。 许久,一滴温热的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方娜,回答我啊!不要做傻事啊!快开门!”方贺在门外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时候再去找房间钥匙恐怕来不及,他只能破门而入了。 方贺没有一刻犹豫,拿出所有的力气,用身体去撞门。一下,又一下,即使感觉肩膀快要断掉了,方贺依旧没有停下,反而一次比一次用力。 ------------ 第一百零三章 原来不爱他 “砰”地一声,方贺终于将门撞开。 他冲进浴室的那一刻,撞入他视线的是端坐在浴缸内的方娜,她像一个断线的苍白的木偶,几乎和她的婚纱融为一体,有一种近乎透明的消失感。 方贺靠近她才感觉正面迎来一股寒意,她居然放的冷水?! “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生病的!”方贺连忙关上水龙头,从柜子中拿出干净的毛巾把方娜紧紧裹住。 这时候,他才赫然发现她右手中捏着一块锋利的刀片。水中没有血迹,可见她还没有割伤自己。他便小心地将刀片从她手指间抽出,扔进了垃圾桶里。 “你怎么能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浓重的担忧中透着些许责备。 “快起来!”方贺把她从浴缸中抱出来。泡过水的婚纱变得格外沉重,方娜脚一触地便支撑不住地坐在了地上。 方贺担心她这样会着凉,转身走进她的房间,拿了一件睡衣又回来,递给她说:“快把衣服换了,你这样会生病的。” 方娜面无表情,双手垂在地上,仿佛没听见他说的话一样。 方贺皱着眉,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在家里她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话最多的就是她,可现在他说五句她都不回一句话,方贺真怕她会把自己憋坏的。 他在她身边蹲下,柔声说道:“听话,有什么事先把衣服换了再说好吗?” “我放弃了。”方娜眼中无神,嘴里喃喃道。 “放弃什么?”方贺松了一口气,她终于肯说话了。 “原来......我根本不爱他。”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娜娜,你怎么......”她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我以为我为了他,可以连死都不怕。可是直到知道自己要死去的那一刻,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不想死。我为什么要为了他牺牲自己,世界上比他好的男人还多得是,我可以再去找一个,也不要为他去死。” 当刀片抵在她的手腕上时,方娜就告诉自己一刀下去就再也不能重来。她在心里问自己,她到底爱不爱祁锋,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她以为她的行动可以告诉自己答案,最后,的确是告诉她了。不是她没有勇气,而是直到最后她才发现,原来她真的不那么爱他。 从一开始见到祁锋,方娜对他的确是喜欢的。可让她意外的是,祁锋竟然对她毫无感觉,甚至视而不见。打从那时候,她便开始和她自己斗争。 她要的不是祁锋的心,她只是要赢回她的尊严。她要这个男人喜欢她,他就必须照着做。方娜对祁锋,原来只有征服,没有爱。 方贺听见她这样说,算是彻底放心了。他握住她的手,说:“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 “你真的觉得这样很好吗?”方娜打断他的话,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样怎么不好,你想通了,不会做傻事了,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不好吗?”方贺糊涂了,她不是已经想清楚了吗? “我是说,你看到徐心缘能和祁锋幸福地在一起了,你真的开心吗?” 方贺怔住了,她这样问,难道她知道了? 方娜察觉到他眼中的一丝惊讶,便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我就知道,你和祁锋只是普通朋友,没理由让你这么帮他们,所以我逼Sam告诉了我你和徐心缘的关系。所以,你现在是要真心祝福他们吗?” 当她从Sam那知道,方贺一直在追求徐心缘,无奈徐心缘钟情于祁锋,她便打从心底嘲笑她哥哥,为什么要撮合他的情敌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她也曾想过,如果她想尽一切办法追到祁锋,那哥哥就能顺利地和徐心缘在一起了,到最后,他们方家都是最得利的一方。 可是,她的傻哥哥却一直在帮他的情敌,甚至毁了她的计划。 方贺苦笑,索性也坐在地上,和方娜并肩而坐,“我没有祝福他们,我只是希望心缘能过的好。如果我强迫她跟我在一起,她不会开心的。我不想看见她不开心,所以如果她和祁锋在一起会幸福,我不介意放她走。” “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哥,难道你不会伤心吗?”方娜开始有些心疼自己的哥哥起来。 “一个人伤心,总比两个人伤心好。”勉强而来的爱情终究会成为一生的遗憾。 ------------ 第一百零四章 就此别离 当祁锋和徐心缘赶来时,方贺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站在门口等他们了。 “方娜没事吧?”徐心缘看见他气定神闲的模样,想必她应该没有大碍,但还是忍不住问清楚点。 “她想割腕自杀,不过她没有真的去做。” “我就说她那么傲的性子,不可能真的会去自杀的。”祁锋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徐心缘。 徐心缘瞪了他一眼,转而用恳切的口吻对方贺说:“我们可以去看看她吗?” “还是不要了,她淋了冷水,有一点发烧,给她吃了药,她都睡了。” “这样啊,那让她休息吧,我们过段时间再来拜访她。”徐心缘心里叹气,虽然她没有做傻事,却也虐待了自己的身子。 “可能不会有机会了,我很快就会送她回美国去。” “回美国?”祁锋皱眉说道,“你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她不要隔三差五地在美国闹自杀让我去见她,我可没那功夫。” 徐心缘马上用手肘顶了一下他的腰,眼睛瞪着他示意他闭上嘴。然后她沉吟了一会儿,对着方贺,有一丝抱歉道:“去美国也好,现在她的负面新闻满天飞,去美国避一避,相信风声应该很快能够停息。” 她的会心让方贺终于露出一抹笑容,“是我的意思,不过她也同意。从今往后,可能你们都不会再看到她了,若能再见,希望那时她已经是一个成熟懂事的大人了。她对你们的影响,到今晚截止。” 听到这话,祁锋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他感觉轻松地挑了挑眉。他等的就是这个结果,既然已经等来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倒是徐心缘面露忧色,上一秒还吵着闹着要见祁锋,下一秒没有自杀却已想通。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她真的没事吗?” 方贺很想告诉她,对情敌慈悲就是对自己残忍,该狠心时就是要狠下心。不过他还是没有这样说,只是抿嘴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人在离死最近的时候是最清醒的时候,还好她能够及时看清自己的心,阻止了自己。你放心,她真的没事。” “既然她没事,那我们就走了。”祁锋看见方贺对着徐心缘眼中带笑,他的心里就一股莫名的火,他拉起徐心缘的手就匆忙告辞。 她一边被祁锋拉着走,一边回头朝方贺挥手,“那我先走了,你要多关心一下方娜啊。” 方贺扬起唇角,笑着也同她挥手道别。但在看到她与祁锋打情骂俏的背影,微笑渐渐变得苦涩。 在方家别墅的某一个阳台上,方娜站在上面。她看到了祁锋,依旧风姿卓越,想到可能是最后一次看他,心中是万般舍不得。 他们差一步就能走进婚姻的殿堂,可是明天就将互不相干。 她转身走进房间里,蜷缩在墙角,从轻轻地抽泣,渐渐变成嘤嘤地哭起来。 第二天,祁锋便召开记者会,宣布取消他和方娜的订婚。 晚饭后,他像往常一样在小区里夜跑。绕着小区跑了一圈后,回到家中,他发现徐心缘不在客厅里,电视却打开着。 电视里还在报道今天记者会的新闻,这件事情已经在各大电视台循环播放一天了,还没停息。 “心缘。”祁锋瞥了一眼桌上还冒着热气的一杯茶,疑惑她跑哪去了。 他跑上二楼找了一圈没发现她,又走下来,瞥见后院的门打开着。他走到在门口,看见徐心缘坐在花台上发呆,一上单薄。 他立刻返回客厅,拿起搁在沙发上的一张小毛毯,回到后花园。他走到徐心缘身边,将小毛毯轻轻披在她的肩上。 徐心缘如受到惊吓一般转过头,发现是祁锋后,半晌才露出笑容。 “干嘛穿的这么少就跑出来?”祁锋看着她微红的鼻头有些心疼。 “我觉得不冷啊。”徐心缘抬头朝她粲然一笑。 “还说不冷,鼻子都冻红了。”祁锋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既好气又无奈。 徐心缘的笑容冻结在嘴边,慢慢淡去,她低下头,吸了吸鼻子。 “怎么了?”祁锋隐约感觉她心情似乎不太好。 “明天是我爸妈的忌日。”可是今晚的月亮却格外的圆,让她不免有些感伤。 祁锋眼神温柔下来,轻抚她低垂的头。他坐到她的身旁,搂过她的肩膀,让她能靠在他身上,温暖的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 第一百零五章 Doomed fate 祁锋知道,徐心缘的父母是在六年前的一场车祸中双双丧生的。 六年了,直到现在徐心缘还是会在半夜从噩梦中惊醒,睡在她身旁的祁锋时常是这样被她吵醒。但他不会怪她,总是温柔地揽她入怀中,然后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徐心缘便会蜷缩成婴儿状,像个小孩似的抓着他的睡衣,仿佛是害怕他消失不见一样,然后才会安然入睡。 她说,他这样的动作总是让她想起她的爸爸,因为她爸爸也总是会这样轻拍她的背,在小时候给她讲故事时,或是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他都是这样哄她的。于是,祁锋常常会在她想念父母时拍拍她的背。 “又想他们了吗?” 祁锋低头看她,她仰着头靠在他的肩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天上的那轮圆月,好似那里有她记挂的人。 “想,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他们的想念。” 祁锋陡然抱紧她,说:“从今年起,你就不再是孤单一人了,以后每一天都有我陪着你。” “真的吗,每一天?”徐心缘追问了一遍,不敢相信她耳朵听到的。她从来没有奢望过他今后的每一天,所以当听见他这样说,她又喜又迷茫。 “明天我陪你去祭拜他们,我会亲口向我岳父岳母保证,我会陪着你直到生命最后一刻。”祁锋很认真地注视着她,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 “我还没嫁给你呢,怎么就叫岳父岳母了。”徐心缘娇嗔道,不好意思地别过头。 “但你总得给我一个名分吧,否则我明天怎么好意思去见他们。” “你是我男朋友啊。”徐心缘心里嘀咕着,这难道还不够吗? “男朋友多不靠谱,难道他们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交男朋友吗?”祁锋继续诱导她,心里着急着,这丫头难道不想跟他结婚!? “那你想怎样?” “比如说,老公啊。”祁锋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谁知徐心缘当机立断地回绝他:“我们还没结婚呢!” “难道你不要跟我结婚?”她要敢说不,他就......他就.......他就只有离家出走了。 “可是我们现在还没结呢。”她不是不要,只是不想还没结婚就老公老婆的叫得腻味。 “你等我一下。”祁锋二话没说,就冲进屋里去了。 徐心缘纳闷,他不会生气了吧? 没过多久,祁锋回来了。他脱下了运动服,换上了一套西装,还慎重地打上领带。 “你这是做什么?”徐心缘不明所以地笑道。 祁锋没有回答她,只是左看右看了一下,最后从花台里摘下一枝蔷薇,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中。他走到徐心缘的面前,话还未说出,已经感觉嘴唇颤个不停。 他沉思了许久,终于深吸一口气,说道:“因为来的太突然,所以也没能为你准备,不过等明天岳父岳母的忌日一过,你想要几百或者几千枝玫瑰,甚至让我买一座玫瑰园给你,我都愿意,现在,你先将就一下这朵。” 徐心缘不希望她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偏偏猜到了他的想法。此刻她心里咚咚直跳,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襟,衣服都被她捏得皱皱的了。 祁锋没有感觉到徐心缘的紧张,因为他自己都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他把手伸进西装上衣口袋中,拿出一个黑色丝绒面的小盒子,他一面轻轻打开它,一面朝她单膝跪下,他扬起脸,神情专注,说:“心缘,嫁给我好吗?” 盒子中是一枚璀璨的钻石戒指,闪出莹白的光芒。 徐心缘捂住惊呼的嘴,她看过电视广告,逛过珠宝店,却从来没有看过如此绝美的戒指,更让她落泪的是,祁锋竟拿着这么美丽的戒指向她求婚。 她的心头如小鹿乱撞一般,尽管猜到他会这么说,可没想到他连戒指都准备好了。 “这戒指......你什么时候......”徐心缘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几乎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因为她感觉她多说一个字都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个戒指是海瑞温斯顿设计的世上独一无二的戒指,它有一个名字,Doomedfate,注定的缘分。当我在杂志上看到它的时候,我就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它,今天刚好送到。但我在买它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够用上它,可我就是怕,我害怕别人买走这个‘缘分’。不只是因为它和你的名字里都有一个‘缘’,而是我觉得我们有命中的缘分。” ------------ 第一百零六章 三个字,我愿意 “我不知道我们到底为何相遇的,那如果是因为缘分呢?塞舌尔,那个岛说大,它在世界地图上还没有半颗芝麻大,说小,它却有几百个小岛,我们就在那里遇见了好几次。心缘,你相不相信我们有命中注定?”祁锋的每一个眼神,没一个表情都认真无比。 “如果你相信,你会不会答应嫁给我?”他唇角扬起一道好看的弧度,魅惑众生。 “这......这太突然了......”徐心缘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转眼间他却已经把戒指都拿出来了。 “我也不想这么突然,可是方娜的闯入让我不得不紧张起来,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方娜呢?要不是她,你也不会那么难过,你也不会不理我,我不想再让别的女人破坏我们的感情了。 还有方贺,明明知道你是我女朋友,还要对你挤眉弄眼,看着就不爽。我不再想要我们的关系只是地下恋情,我要全世界都知道,你徐心缘是我祁锋的老婆。” “可是,别人会怎么看呢?你是祁氏集团的总裁,而我,什么都没有,我怎么能嫁给你呢。还有你爸妈,他们不会同意的。”徐心缘蹙着眉,一片贝齿咬着红唇。一想到这,她心里又迟疑了。 “心缘,不要在意别人的想法了好吗?让我们为自己而活。” “可是......”徐心缘低垂着头,心里始终退缩而不敢前进。 祁锋心里默默叹气,她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呢?她再迟疑下去,他就算跪到明天早上也不会有结果的。 “照你这样说,你就是不愿和我结婚了?”祁锋很失望地垂下双手,头低低的,看似一下没了精神。 “不是的......”徐心缘连忙否认,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她也知道他一定很难过,心里一下慌了神。 “那你就是要嫁给我了!”祁锋很快又扬起脸,眉宇间充满了笑意,浑然不觉有丝毫难过。他猜到她会否认,便马上给出这个定论,让她无处可逃。 “我没有这样说啊。”徐心缘瘪嘴抱怨道。 “我刚刚问你了,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结婚,你说不是,那你的意思就是要和我结婚呗,难道还有别的答案?”他坏坏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既然她一直踌躇不定,那他只有“霸王硬上弓”了。 徐心缘知道她又中了他的“圈套”了,可是她一点也不生气,好像感觉迟疑的心终于定下来了。她知道只要她不答应,祁锋就会一直跪下去,说服她愿意为止。 她很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这么果断的男人,让她不再优柔寡断下去。如果问她现在最害怕失去谁,那就是祁锋。想和他成为家人的想法,她不是没有过。既然他都如此坚定了,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好吧,我愿意。”徐心缘说完这三个字,反而羞涩地低头浅笑。 听到这三个字,祁锋也觉得恍然做梦一样,他愣了一下,才笑逐颜开,开心得连戒指都忘了给她戴,就抱着她转了好几圈。直到徐心缘喊晕,他才把她放下来,然后又捧着她的脸一阵乱吻。 “哦,对了,戒指还没给你戴上呢!太高兴差点忘了。” 祁锋打开首饰盒,将戒指取下,牵起徐心缘的左手,缓慢而谨慎地套入她的纤细的无名指中,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一般慎重。 徐心缘注视自己的无名指,从什么都没有到现在突然多了一枚沉甸甸的戒指,就像跨出了人生中很重要的一步。从此以后,她不再会是一个人了,她又有一个家了,她又有了一个能爱她一辈子的人了。徐心缘突然觉得眼睛发酸,紧接着眼泪便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傻瓜,你哭什么?”她的眼泪一滴滴地刚好落在祁锋的手背上,他当她是高兴地哭了,笑着拿手帮她抹去眼泪。 徐心缘也觉得自己好傻,这个时候干嘛哭,她胡乱地用手在脸上擦来擦去,然后破涕为笑,带着一点鼻音说道:“你可想好啦,以后不能反悔的。” “只要你不反悔,我一定永远爱着你,陪着你,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祁锋抹掉她眼角的最后一滴泪水,然后轻轻吻上她的额头,像是为他的话盖上一个承诺的印章。 月明如水,蔷薇花开,他们彼此相依,彼此相拥,难忘初衷。 ------------ 第一百零七章 雪涯出差 第二天一大早,祁锋把徐心缘送到公司门口,就赶去视察旗下公司的工作。 徐心缘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吴雪涯依旧踩着她15公分的高跟鞋火急火燎地往大厦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快速翻阅她手中的文件。 她跑上去拍了拍雪涯的肩膀,嫣然巧笑道:“雪涯,早啊!” 吴雪涯可能看得太入神了,恍若惊悚般回头,看清来人,才悦色道:“吓我一跳,原来是你啊心缘,我正想着一到办公室就找你呢。” “什么事啊?”徐心缘看她抱着一大叠文件挺累的,一边问一边从她的怀中接过一大部分帮她分担。 “今天不是叔叔阿姨的忌日吗?可是等会开完会我要出差去A城,不能像以前一样陪你去祭拜他们了,抱歉啊。”雪涯一脸歉意,昨天她才突然接到这个通知,原本她想让祁利安排别人去,可这次任务有关人事,非她去不可。 “没关系啦,你也不想这样的啊,无奈公司安排嘛,你放心去吧,正好祁锋答应了今天陪我去。”徐心缘盈盈一笑,安慰她道。 “那就好。”吴雪涯放心了,不过她瞥了一眼徐心缘,看她面泛桃花,不禁逗趣道:“瞧瞧你,面色红润,嘴角含笑,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是不是昨晚和祁锋滚床单滚得很happy呀?” 徐心缘笑而不语,笑容藏都不藏住,像绽放的白兰花,溢着浓浓的幸福。 “矮油,你不要笑得这么甜蜜好吗,我看着都腻了。”雪涯做出一副鸡皮疙瘩掉满地的样子。 “不是那回事啦。”徐心缘抑制不住想要跟好友分享的冲动了,她满脸盈着羞涩而幸福的笑容,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他昨晚跟我求婚了!” “真的吗!”雪涯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的音调了,她的声音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啊——太好了!太好了!” 雪涯懒得顾及她们已经在公司大厅里了,抱着徐心缘就又跳又欢呼的,毫无形象。公司职员们纷纷停下脚步注视着她们。 一回到办公室,吴雪涯就迫不及待地关上门,雀跃地牵起徐心缘的手,想观赏一下她的戒指,却发现她的手上空空如也,“咦?没有求婚戒指吗?” “放家里呢。”徐心缘笑道。 “你是要当宝贝供在家里吗?结婚戒指肯定是要戴在手上呀!”吴雪涯难掩她失望的表情。 “这不是还没结婚吗?而且那个戒指太贵重,我怕刮花了它,弄丢了它,索性放家里比较安全。” “贵重?天呐,一定很漂亮吧,真想看看。”雪涯的失望和遗憾又增加了一倍。 徐心缘想了一下,说:“电脑上应该能查到,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注定的缘分。” “注定的缘分?”这名字怎么感觉好像听过? 吴雪涯走到电脑前,打算在网上搜一下,目睹一番它的“芳容”。她把手放在鼠标上,手肘刚好压到一本时尚杂志。看到杂志,她才猛然想起,几天前,她在咖啡厅喝下午茶时看过一本珠宝杂志,里面介绍的一款钻石戒指几乎让她看得眼睛发直,它的中文名就叫“注定的缘分”。 “难道是海瑞温斯顿发布的那款全球唯一的Doomedfate?!”吴雪涯朝徐心缘瞪大了眼睛。 “嗯嗯,就是这个名字!”她不记得那个英文怎么读,但雪涯一说,她就想起了。 “天呐,的确是很贵重!”雪涯扶着她的小心肝,把最后三个字念的特别重。 “我就说啦。”徐心缘附和道。 “你想知道这枚戒指的价格吗?”雪涯记得Doomedfate吸引她的不仅是它极美的外观,更是它的价格令人咂舌。 徐心缘看到她的表情,连忙摆手说:“不要不要,我不想知道,我怕知道了,我这辈子都不敢把它戴在手上了。” “真羡慕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看看它的‘真身’,我只在杂志上看过,真的超漂亮的!” “随时都可以啊,只要你有空,来我家看就行。” “嗯嗯!唉,都怪这出差的破任务,害我错过这么多事。”害她错过了叔叔阿姨的忌日,害她错过了能早点看到Doomedfate的机会,雪涯一想到就来气,忍不住摔桌上的文件夹。 ------------ 第一百零八章 祭拜 祁锋和徐心缘驱车来到C市的公墓,平日里的公墓鲜有人来,空旷寂寥,带着一丝阴冷。 放眼望去,有成千上万块墓碑,每一块墓碑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可六年来,徐心缘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她能够很容易地从它们中辨别出她爸妈的墓碑。从公墓的大门到他们的墓碑这条路,她闭着眼睛都能走到了。 她踏上那一层层熟悉的阶梯,手里捧着一束小**,那是她妈妈最喜欢的花,以前家里的阳台上总是种满了。 祁锋环顾四周,满山坡密密麻麻的黑色墓碑,他沿着阶梯上去时顺眼瞥了一下别人的墓,墓碑简陋不说,旁边的两棵小树苗看起来弱不禁风。他有意无意地撇撇嘴,对徐心缘说:“这里看起来似乎很‘拥挤’啊,要不给岳父岳母换个地方住吧,私人墓园的环境比这儿好多了。” 徐心缘淡然说道:“‘人’多热闹嘛,当初选地方的时候,请风水师来看过,说这里风水还不错,是块宝地。再说,爸妈住了这么多年了,就别搬来搬去了,省得麻烦。” 祁锋也不再强求,默默跟在她身后。 走上一片高地,徐心缘终于在一块墓碑前停住脚步。那是一块不同于其他的墓碑,干净整洁,看得出有人常来打理。照片虽然是黑白的,但照片中的一对年轻男女,头靠在一起,笑逐颜开,看得出生前幸福的样子。 徐心缘把小**放在照片下,再从包里拿出一张湿纸巾,轻轻而仔细地擦拭着那张照片,手指拂过他们的笑颜,她的嘴角也渐渐浮出淡淡的笑,“爸,妈,我又来看你们了。” “雪涯出差了,她答应过几天再来看你们。可是我今天也不是一个人哦,你们看我带谁来了。” 徐心缘牵起祁锋的手,微微含笑,柔声道:“爸妈,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他是祁锋,他是我的男......” 祁锋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锢住她的纤腰,打断了她的话。他朝她深情凝视一眼后,面对徐爸爸徐妈妈的墓正色道:“岳父岳母你们好,我叫祁锋,我是你们的准女婿,是心缘的未婚夫。昨晚,我已经向你们女儿求婚了,从今以后,她不会再是一个人了,我会保护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让她吃得饱,穿得暖,过得好,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你们放心把心缘交给我,我会一辈子疼爱她的。” 徐心缘靠在他身旁,眼里噙满了泪水,有些哽咽道:“爸妈,我一定会幸福的。” 祁锋心里念叨着,这丫头怎么这么爱哭,然后心疼地帮她擦去眼泪。 这时,原本阴风阵阵的公墓突然刮起一阵狂风,树叶哗哗作响,地上的灰尘纸屑被卷起到空中,群魔乱舞一般。 祁锋把徐心缘抱在怀中,双手护住她的脸,自己用身体去抵挡这阵狂风和漫天的灰尘。 过了好一会儿,造作的狂风才停止。徐心缘把头抬起来,才赫然发现摆在墓前的小**被吹散地到处都是。 她连忙把地上的小**都拾起来,祁锋也帮她拾回一部分,交给她。徐心缘用手轻轻掸去小**上的灰尘,然后放回她爸妈的墓前。 可她身后吹来的一股莫名的风又将小**吹散在墓的周围,徐心缘蹲在墓前,手还悬在半空,隐隐感觉奇怪。 祁锋的目光凝望在远方的天空,一大片乌云似乎正以很快的速度向他们这边飘来。他低头看到徐心缘还盯着墓碑发呆,连忙拉了拉她,说:“快变天了,我们走了吧。” “哦。”徐心缘回过神,两三下把吹散的小**拾回墓前放好。 “岳父岳母,我们改天再看你们。”祁锋朝墓碑恭敬地鞠躬。 天色很快暗下来,他拉上徐心缘赶紧走。徐心缘离开时,回头狐疑地朝墓碑看了几眼,只觉得心中不安,她希望只是她多心了。 他们刚刚回到车上,豆大的雨点便哗啦啦地打下来了,空荡荡的停车场瞬间水汽弥漫,下午两点多的天色宛如黑夜,厚厚的云层上闷雷滚滚,诡异十分。 祁锋透过车窗瞥了一眼阴沉沉的天,嘴里嘀咕着:“冬天下这么大的雨真少见。” 徐心缘怔愣地看着雨水打在车窗玻璃上划过的一道道水痕,听见他这么说,她心里的不安在渐渐扩大。对啊,冬天怎么会突然下起暴雨呢? ------------ 第一百零九章 往事不堪回首 公墓在郊区的矮山上,他们回去要依照原路沿着山路下来。祁锋把车灯打开,车速尽量慢。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徐心缘,她注视着前方,神情呆滞,面色有些难看。他带着担忧问她:“不舒服吗?” “没有啊。”徐心缘并没有在发呆,听见他问她,还是很快回答了他。 “那怎么看起来不太舒服,是害怕吗?” “害怕什么?”徐心缘困惑地看着他。 “这莫名其妙的天气啊。” “不是啦。”徐心缘有些敷衍地答道,她神情飘渺,看起来心事重重。 祁锋转过头继续开车,半晌,他声音低沉地问道:“想你爸妈了?” 徐心缘眼睛动了动,嘴唇微张,不过很快又紧闭上了。然后她低下头,沉默不语。 “能告诉我,他们是怎么去世的吗?”祁锋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她这个问题,平常他都不敢触及这一点,害怕勾起她的伤心事。 徐心缘听见他这样问,愣了一下,思绪一下子飘到仿佛很久以前。她表情平淡,像是在述说别人故事一样开始讲起这段往事。 “六年前,我还在读大学。那年放寒假,爸爸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他会开车和妈妈一起来接我回家,我便收拾好两个行李箱坐在宿舍里等他们。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他们的电话,打电话给他们却打不通,我便跑到学校门口去等他们,也是很久,都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我心里害怕他们出了什么事,便回到宿舍准备拿上行李回家。班主任却到宿舍找到我说,警察打电话过来说他们来的路上出了车祸,死了。” 徐心缘当时脑袋一下就懵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还好雪涯一直陪着她,陪她去了警察局。警察告诉了她当时的情况,她爸爸的车行驶在高架上,车速比较快,是前车轮突然爆胎,导致车身不稳,接连撞了几个车后,翻车撞向了围墙,最后引起了爆炸。 警察是在车骸中找到了一块残留的车牌,从车牌查到了车主是她爸爸,从副驾驶座上的女性骸骨分析可能是她妈妈,于是警察联系到了他们剩下的亲人,也就是徐心缘,让她去医院认领尸体。 雪涯陪着徐心缘去了医院,她知道经过爆炸后的尸体一定面目全非,便让徐心缘在太平间外等着,她先进去看看。徐心缘当时已经处于三魂没了七魄的状态,眼神中如死一般暗淡无光,空有一身躯壳,别人让做什么,她就像个机器人一样照做就是了。 雪涯去了太平间,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那两具焦黑而腐烂的尸体还是让她差点呕吐出来。 尸体的认领需要亲属签字,雪涯想帮徐心缘把字签了,但负责人坚持要亲属亲自认领。雪涯几乎是跪下来声泪俱下地恳求他们别让徐心缘看到她父母变成了这番模样。 纠缠了许久,还是雪涯把字签了。她从太平间走出来,抱住徐心缘的肩膀,说:“我已经帮你签了字了,我们走吧。” 徐心缘全身颤抖,双手几乎要把身前的衣襟揪破了,她埋着头,鼻头和双眼通红,早已哭成一个泪人了,她的手背上,衣服上全被她的泪水打湿了。其实雪涯不知道,太平间寂静空荡,她在里面哀求的每一句话,徐心缘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知道雪涯是为她好,她感激不尽。可是,她好想爸爸妈妈,她连他们的最后一句话都没有听到,她好想看看他们,再看看他们的模样。 “雪涯,我能去看他们吗?”徐心缘哽咽着,声音抖得厉害。 “心缘,他们已经不是你想象的样子了,我们不去看他们好吗?让你的心里永远保存的是他们生前的模样,好吗?”雪涯逼自己不要在她面前哭出来,抱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了。 随后几天,徐心缘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为父母举行了简单而肃穆的葬礼。 葬礼后几天过去了,房东太太找上门来说,他们家的租约快到期了,她要收回房子。 徐心缘默不作声,只在她把话讲完后,啪地把门关上。她心里清楚,房东是怕这个家只剩下她一个人,而她还只是个学生,会交不出房租。 徐心缘以为祸不单行,但很快便从家里接到馨雅别墅区的工作人员的电话,说在她名下的一套馨雅的别墅已经在她爸爸的要求下装修完工,问她什么时候有空能去验房。 徐心缘起先怀疑是遇到骗子,他们家怎么可能买得起别墅,于是对电话那头的人忽悠她第二天就会去,然后赶忙挂断电话。 可到了第二天,徐心缘迫于将要被赶出房子的压力,还是半信半疑地去了。 ------------ 第一百一十章 有惊无险 当徐心缘到了售楼部,工作人员把房产证给她时,她才知道,她爸爸真的把这栋别墅记在她的名下,并且为了能在新年里搬进新家给徐心缘一个惊喜,他还催促装修队加班加点地赶工,终于在新年前完工。 可是,爸爸妈妈再也看不到了。 徐心缘领了钥匙,去了别墅。新家真的好漂亮。有她喜欢的花圃和雕花栏杆的阳台,还有妈妈喜欢的宽敞的厨房,爸爸一直想要的书房。 当她走进后花园时,便彻底崩溃了。她曾经向爸爸描绘过她幻想中的后花园子,没想到爸爸他真的打造出了一模一样的,一棵树一种花一样不少,就连椅子的摆放都和她梦想中的一样。 但是,这个聚集了他们一家三口梦想的家,只迎得她一个人的到来。原本,他们终于可以住进属于自己的房子,可老天爷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带走他们,为什么不连她也带走,为什么要留她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徐心缘跪到在门边,失声痛哭。 ...... 一阵震耳的喇叭声将徐心缘从回忆拉回现实中,她回过神时,两道刺眼的白光正对着她的双眼。 就在几秒钟前,他们的车正要经过一个急转弯路口,祁锋确认弯道另一个路口并没有来车时,才放心往左转弯。可就在刚进入弯道的那一刻,伴随着轰鸣的声音,两道明晃的车灯几乎瞬间出现在他们眼前,强光背后是一辆卡车的黑影,犹如一个庞然的怪物直冲冲地朝他们压上来。 在被车灯射得睁不开眼的情况下,祁锋反射性地往右打方向盘。可是,他们此刻还在两百米高的山腰上,他们的右边就是灌木丛生乱石堆放的山坡,如果倒下去,就算不至于粉身碎骨,也是非死即伤。 祁锋就是意识到这一点,才立刻踩了刹车,把方向盘回正,利用雨天湿滑的路面让车身自动溜出一段距离,还好原本车速缓慢,车子只是撞在了悬崖边的护栏上。如果车子开快了一点,他们肯定早已冲到山坡下了。 那辆肇事的卡车好似没有看到车外的情形,还“趾高气扬”地鸣着喇叭晃着刺眼的远光灯从他们身边大摇大摆地开了过去。 雨哗哗地打在车顶,车内一片安静。祁锋的双手还紧紧地抓在方向盘上,青筋突起,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急促地喘着粗气,心跳的速度如过山车一般陡增,到现在还咚咚直跳。他猛然想起了坐在更右边的徐心缘,在刚刚惊险的瞬间中她几乎一声没吭,她一定吓坏了,祁锋关切道:“心缘,你没事吧?” 徐心缘面色苍白得如一张纸,全身还僵硬着,她只感到在车身撞到护栏的那一刻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很想尖叫却叫不出来。不过还好车子没有撞破护栏,也算是有惊无险,她虚弱地朝祁锋摇摇头,说:“我没事。” “对不起,让你吓到了。”祁锋懊恼地摸摸她的头,然后躺回座椅中,忿忿地说,“那该死的司机一定是忘了开车灯了!” “为什么这么说?”徐心缘疑惑地问,她刚才走神的时候错过了什么? “这一路从山上下来,我注意过山下根本没有车开上来,转弯的时候我还特意留意了,也没有对面来车的声音,可偏偏我开过去了就遇到它,一定是它一路上来都没有开车灯。” “可能是这样吧。”徐心缘的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她只是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她说的太小声,祁锋没听清。 “没什么,我们快下山吧,这儿好危险。” 祁锋发动了车,车子离开了危险的悬崖边,慢慢驶回正道。 徐心缘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看着窗外宛如黑夜的白昼。经过刚刚惊险的一幕,她心中的焦虑和不安又增多了些,她不知道这种不安是从何而来,但就是在墓前一股莫名的风吹得她背脊发凉的那时开始,她便感觉到奇怪。 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感觉爸妈好像有话想跟她说,但她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她多心了。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没有来头的光盘 吴雪涯出差回来后,便吵着要看徐心缘的戒指。于是下班后,她就和雪涯一起回了家。 “祁锋呢?他在家吗?我可不想当你们俩的电灯泡。”雪涯朝她家张望了一番。 徐心缘莞尔,道:“他今晚有应酬,应该会很晚回来吧。” “话说,他为什么不接你去豪宅住,却和你住这个小别墅呢?” “那祁利为什么要带着你住公寓呢?”徐心缘瞥了她一眼,反倒将她一军。 雪涯一脸惊异,慌里慌张地说:“啊?你......你怎么知道?” “祁锋告诉我的。” “祁锋?!”雪涯双手抱胸,忿忿地说,“哼,肯定是祁利说出去的,他们兄弟俩感情好了以后,还真是无话不谈了。” “这样很好呀。”徐心缘笑道,习惯性回家前先打开信箱看看,因为有时候会有杂志报纸,缴费通知单什么的。 可打开信箱,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黑色的信封。 “这有什么好的,以后我们俩的私事他们两个大男人都知道了......你怎么了?”雪涯正说着,注意到徐心缘的表情有一丝异样,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信箱里,同样也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啊?” “不知道。”谁会用黑色的信封啊? 空荡的信箱中孤零零地躺着一个诡异的信封,徐心缘和雪涯对视了一下,她从她的眼神中也察觉到了一丝害怕。 可不管如何,总要看一看啊。 徐心缘把黑色的信封拿出来,信封上什么都没写,但信封的材质是很有质感的纸张。 她们带着疑惑进了屋,钻石戒指的想法早被雪涯抛到了脑后,她们现在只想知道这个信封里装的是什么。 徐心缘坐在沙发上,准备把信封拆开,雪涯立马按住她的手,神经质地说道:“不会是那种信吧?一打开里面的毒气就会散发出来致人死地那种。” “你电影看多了吧!”徐心缘白了她一眼,不过雪涯这样一说,让她一下子紧张起来。 可是信封拆开,里面没有毒气,放的是一个很普通的东西——光盘。 徐心缘拿来电脑,把光盘放了进去。电脑读出来,光盘中就只有一段视频。 视频是由多个片段剪辑而成,从画面来看,很像是道路监控录像。视频的主角是一辆白色的小轿车,画面的剪接都是为了追踪这辆白色小轿车的行驶路线。 “这些路好像都在C市诶。”常开车的雪涯一眼就看出来了。 徐心缘沉默不语,目光死死地盯着那辆白色小轿车。 小轿车穿进隧道,从隧道开出来不过一会儿,小轿车突然车身猛烈地摇晃了几下,撞上了旁边的车,然后失去控制般的原地打圈,前轮逐渐冒出白烟,后来的车辆躲避不及时,直接撞上了白色小轿车,小轿车被撞飞起来,在空中翻转过来,落在地上,滑行一段距离撞在围栏上才停下来。可不稍一会儿的时间,就听到轰隆的爆炸声,白色小轿车瞬间被吞没在大火中。 视频在这里结束了,徐心缘怔住了,脸色逐渐变得煞白。 白色小轿车出事的那段高架,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她大学时上学回家都会经过的一段路。还有视频左下方显示的录像时间,分明是她爸妈出事的那天,那个黑色的一天。 徐心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她唤了一声坐在身旁的人,“雪涯。” “嗯。”雪涯一脸忧色。 “那......那......”徐心缘指着屏幕,心里有很多疑问,却说不出来。 雪涯把她的手握紧在自己的手中,说:“是的,那是叔叔阿姨的车。”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徐心缘的眼中立刻落下两滴眼泪,随后泪珠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止不住地掉落。 雪涯看着她这样心里也伤心,可还是厉声道:“不要哭,心缘,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不知道要坚强吗?” 徐心缘睁着泪汪汪的大眼一愣,是啊,这么多年了,她都不再是小女孩了,她已经学会一个人坚强生活了,她也能够平淡地讲出那段往事了,还哭什么!现在也不是哭的时候啊! 她点点头,硬生生把眼泪吞回去。雪涯见状,连忙拿来纸巾帮她擦脸上的泪水。 徐心缘拿纸擤了擤鼻涕,带着些微鼻音说道:“到底是谁把这个做个视频的?” “谁有这样的能耐呢?能拿到警察局的监控录像。”雪涯也托腮凝思。 ------------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个人面对 徐心缘又将视频中出事的那段重放了几遍,有一个问题她始终想不通,疑惑道:“好好的怎么就爆胎了呢?” 雪涯带着些许惊讶问道:“难道你怀疑......” “我能怀疑什么,我什么证据都没有。” “叔叔有经常给车做保养吗?” 徐心缘抬头凝思,“那倒没有,但是那车才刚买了两年,怎么可能会有爆胎这种问题。” “现在也有新车上路不到24小时就爆胎的事例啊,汽车质量本身不够硬,也有这种可能的。” 是吗?是因为她家的车质量不过关导致的吗?徐心缘又陷入沉思。 忽然,她的眼神瞟到那个诡异的黑色信封。她鬼使神差地拿起它左看看右看看,打开里面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东西。就在她往信封里面看的时候,发现黑色的纸上好像写了什么。 徐心缘把信封撕开,黑色的里子上果然印着两个金色的字母——BK,她就像碰到火一样的赶紧把信封扔了出去。 雪涯狐疑地拿来看,“BK?很耳熟啊。” 她略略沉思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惊抓抓地说道:“这......这......这不是那个吗!把祁锋送来你家的那两个人,他们已经第二次找上你了,怎么回事呀?你知道他们是谁了吗?” “不知道。”徐心缘连忙摇头,她不能告诉雪涯BK的真面目,她不能让雪涯被牵扯进这个危险的组织里去。 “他们怎么会知道叔叔阿姨出车祸的?他们怎么搞到这些监控录像的?”雪涯自言自语道,她不知道BK是什么,所以只感觉到很恐惧。 徐心缘也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BK把这个视频给她看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到底想对她做什么?他们还会有下一步动作吗? 徐心缘看了一眼身旁的雪涯,她还在思考那些问题。现在最先要做的就是让雪涯远离这件事情,不能让她搀和进来,BK的无情她已经领教过了,上次就差点害了她,这次不能再连累雪涯了。 “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先早点回去吧。”徐心缘慌忙站起来,对雪涯下逐客令了。 雪涯看了一下时间,说:“现在还不算晚啊,我再陪你会儿吧,总觉得让你一个人待着很危险。” 徐心缘笑道:“我在家能有什么危险呀,祁锋就快回来了,你想当电灯泡吗?” “嗬,原来是嫌我打搅你们的二人时光啊,好好好,有祁锋在我也比较放心。”雪涯也站起身,准备要走了,临走时,还不忘谨慎地嘱咐道,“记住,有陌生人敲门千万别开啊。” “好啦好啦,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徐心缘脸上是无奈的笑容,手上是赶紧地推着雪涯出门。 终于送走了雪涯,徐心缘又赶忙把光盘装回信封中,把信封藏进了她卧室的书架中。 既然BK是冲着她来的,她就不想连累任何人,包括祁锋。一想到上次在宴会,他为了救她,毅然决然地牺牲自己,她就懊恼了好久。她知道就算再发生这种事,他还是会这样做,那么,这次就让她一个人去面对吧。 这件事过去了几天,这几天,徐心缘每天都会查看信箱,可是BK再也没有寄信给她了。 这天,周六,祁锋还要一大早去公司开会,徐心缘送他到家门口。 “要早点回来啊。”徐心缘微微含笑,柔声说。 “好。”祁锋欣慰地笑道,在她嘴边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跟她告别,开车离开。 徐心缘站在门口,朝他挥手,目送着他的车离开,直到车尾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才转身进屋。经过信箱时,她犹豫了一下,抱着一丝希望打开来。 信箱中放着今天的早报,徐心缘失望地叹气,把早报拿出来,而放着早报下面的一个黑色信封显露了出来。 徐心缘感到意外,然后警惕地四下观望了一番后,欣喜地把信封拿出来,赶忙进了屋。 她直接进了卧室,坐在书桌前,打开了信封,里面果然还是一张光盘,光盘中依然是一段视频,徐心缘迫不及待地点开了那段视频。 这次的视频很短,而且不是监控录像了,是从另一个俯视的角度拍摄的她爸妈出事的那段高架桥。但不知为何画面有时会上下左右地摆动,还好画质很清晰,能够看到她爸妈驾驶的白色小轿车驶进了隧道,不过一会儿,他们就从隧道开出来了,但很快就出现她在上张光盘中看到的情形,小轿车先是撞上别的车,然后翻车撞在了围栏上,紧接着便突然爆炸,燃起熊熊火焰。 ------------ 第一百一十三章 车祸的秘密 视频就在小轿车爆炸以后戛然而止了,但很明显之后还有内容,只是被制作光盘的人剪掉了。 徐心缘郁闷地盯着黑屏的电脑,这次的视频和上一次的没什么区别呀,那为什么要让她看呢?她决定再看一遍,这一次她不会放过画面中任何一个角落。她相信BK不可能会寄一张毫无用处的光盘给她,这里面必定有不一样的信息。 事实证明徐心缘的想法是正确的,因为她一直关注白色小轿车的情况,而忽略了视频中角落的画面。就在小轿车从隧道开出来时,画面左下方露出了一个黑色的长条,长条的顶端射出了一个东西,但却不见踪影。 徐心缘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黑色长条,越看越觉得奇怪,越看越觉得心里发毛,那个黑色长条为何看起来那么像——一把枪!那么从它顶端射出的东西就是子弹了!? 一霎间,徐心缘觉得头顶仿佛着了一个霹雳,四肢顿时麻木起来。 她爸妈的车祸不是意外?!是有人害死他们的!可是是谁?拿枪的是谁?是谁想害死他们? 她爸妈很少与人结怨的,怎么会有人如此狠心痛下杀手! 为什么会是BK把视频交给她?难道是BK做的?不可能啊,她爸妈怎么会和BK结怨呢。 徐心缘用手撑着头,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会有谁想害她爸妈,还有BK,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越想只会越觉得头疼的厉害,索性关掉视频,把光盘重新放回信封中,塞到书架中,与上一个信封放在一起。 晚上,徐心缘如一滩烂泥般躺在沙发中,眼睛暗淡无神,面对着电视也不知道播放的什么,只是手里拿着遥控器,不断地调换频道,心思却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祁锋又穿上围裙笑容灿烂地站在厨房门口,好似一天工作很顺利让他心情很好,他问道:“今天我做罗宋汤怎么样?” 徐心缘根本没有听见他说什么,而祁锋也没等得及她的回答又钻进厨房忙活了。 过了一会儿,他从厨房走出来,径直往二楼走去,一边走一边问:“心缘,你是不是有本菜谱在你卧室啊?” 徐心缘这时候才回神,祁锋又站在二楼上大声问道:“是不是在书架上?” 书架?书架!徐心缘触电般地从沙发上跳起来,神情慌张地问道:“什么书架?” “菜谱啊,是在书架上吗?”祁锋对她的行为感到奇怪。 “没有,不是在书架上!”徐心缘连忙否认,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二楼,只想着让祁锋远离她的房间,一味地推着他下楼,“没有在书架上,我帮你找,你先下去!” “诶,你这是做什么啊?”祁锋觉得莫名其妙,用怀疑的眼光看她,然后开玩笑道,“你藏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吗?” 徐心缘被他眼中的精光一扫,立刻全身紧绷起来,表情僵硬地说:“我哪有什么秘密。”然后她转身躲进了卧室,砰地把门关上了,留下祁锋站在楼梯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徐心缘把背抵在门后,确定祁锋不会进来以后,她快步走到书架前,把那两个信封从书中抽出来。 这两个东西放在家中还是不安全,既然视频中的内容她都清楚了,那也没有留着它们的必要了,她决定扔了光盘。 她从书架上找到菜谱拿在手上,然后把信封藏在衣服里走了卧室。她走到厨房把菜谱交给祁锋,“喏,拿去,你要的菜谱。” “好,你放在桌上吧。”祁锋在择菜,他回头看了一眼后回答她,语气很平和,好像并没有因为徐心缘刚刚的行为起疑。 徐心缘这才放心地走出厨房,快步走到玄关,悄悄地打开门,然后溜了出去。她轻轻推开栅栏门,走到围墙外,家门外放着一个大的黑色胶袋,那是她今天下午扔出来的垃圾,她把信封从衣服中拿出来,塞进了垃圾袋里,然后将垃圾袋封好,才转身回屋。 祁锋躲在玄关,透过门缝将徐心缘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中。 她根本不会骗人,她刚刚的表情完全出卖了她,看她那么慌张,他就知道她一定有什么隐瞒了他,所以他才故意装作没有起疑心的样子。现在一看,她扔进垃圾袋里的东西就是关键。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母亲托梦 晚上,祁锋趁徐心缘去洗澡的时候跑到家门外,还好垃圾还没被人收走。他借着路灯,在垃圾袋里翻找,只有两个黑色的信封比较可疑。他打开信封,里面都分别是一张光盘。直觉告诉他,徐心缘掖着藏着的就是这两张光盘。 他拿着信封又迅速返回屋里,把自己关在他的客房里,然后快速打开电脑,把光盘放了进去。 从视频左下角的时间来看,祁锋推测这有极大可能是徐心缘父母的车祸现场。 可看到第二个视频时,他惊讶得像头顶炸开一个响雷,因为那个画面他感到太眼熟了。 那是他加入BK有一段时间了,作为狙击手的他经常是和一名侦查员一同行动。那次他是突然接到的一个任务,目标正在潜逃当中。那时候他是和侦查员守在高架附近的一栋楼房上,等候目标的出现,一击即中。 他明明记得他当时的确击中了目标所驾驶的白色车辆,它翻车以后,他为避免后患又补上一枪,待到那辆白色车辆在熊熊大火中燃烧了几分钟后,确认没有人逃出,他才离开的。 他回去向主子报告时,主子是确认任务成功完成,雇主很满意。那么,这两段视频都不是徐心缘父母出车祸的场面了,那为何他行动的视频会落在徐心缘手中,这件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这时,祁锋注意到其中一个黑色信封有被撕开的痕迹,他将它展开来,看到了信封内侧印有的金色字体——BK。他几乎瞬间勃然变色,当即便把带有“BK”字样的信封揉成一团。 BK,该死的BK!他们这次又想做什么! 还有心缘这个傻丫头,她明知这是BK给她的,为什么不告诉他,反而瞒着他呢? 这时,响起一阵敲门声,徐心缘糯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祁锋,我洗完了,热水给你放好了,你快去洗吧。” “好。”祁锋应答着,将信封和光盘一齐扔进垃圾桶里。 深夜,徐心缘漫无边际地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突然远处出现了一点光亮,她连忙朝着那一点光跑去。渐渐地,她听到了嘤嘤的哭声,哭声越来越清晰。 她看清了那一抹黄色的光中的人,那是她妈妈。她妈妈坐在书桌前,掩面哭泣。 “妈妈!”徐心缘失声喊出。 她妈妈抬起头,欣喜道:“心缘?心缘!妈妈好想你呀。” “我也好想你啊,妈妈!”她想冲过去抱抱她妈妈,可手中一空。她错愕地看着她的双臂穿过了她妈妈的身体,她妈妈渐渐变得透明起来。 “心缘,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是有人想杀我们,是......杀了我们,你一定要替我们报仇啊。”她越说,她的身影越渐渐远去。 别的话都听得很清楚,徐心缘就是没有听清她妈妈说的是谁杀了他们,她追着妈妈的身影焦急地问道:“是谁?是谁杀了你们?” “是......”那抹光亮远去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的声音更听得不清楚了。 “是谁啊?妈妈。”徐心缘拼尽全力跑着,也无法追上。她还没有得到答案,她妈妈便消失了。突然,她一脚踩空,猛然地往下坠。 “啊!”徐心缘惊呼着从床上坐起,额头上满是冷汗。她环顾四周,她还在卧室里,闹钟显示凌晨3点。 “心缘,怎么了,又做噩梦了?”祁锋也是辗转反侧未能入眠,迷糊中被她的动作惊醒。 “嗯。”徐心缘木然地点头,她不能告诉他真相,就暂且当作是个噩梦吧。 “没事啊,只是梦而已,不要怕,有我在呢。”祁锋抱住她,轻抚她瘦削的背,安慰道。 徐心缘依恋地靠在他怀中,心里默默地担忧。正因为有祁锋,她才什么都不怕,可现在她要一个人独自面对了,她好担心将来的事。 第二天,祁锋一夜未睡还是打起精神去了公司,徐心缘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着,等到日上三竿时,她才醒来。 桌上有祁锋为她留的粥,她吃了一点便觉得没有胃口了。于是她披了一件外套,走出家门,每天例行公事一般地查看信箱。 今天的信箱中不再是放着一个黑色的信封了,而是放了一张黑色的卡片。 徐心缘把卡片拿在手中看了又看,除了有“BK”两个金闪闪的字母,便没有了其它。她正感觉奇怪,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迅速驶来停在了她身后。 她听到了车轮刹车的声音,正欲回头,有人从身后用手帕捂住了她的嘴,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她立刻惊恐地松了手,黑色卡片落在了地上。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卡洛斯 “唔唔......”徐心缘想大声呼叫,却叫不出声,奋力地想挣脱身后人的控制,也徒劳无用。 不一会儿,她便感觉脑袋发懵,浑身无力,倒在了地上。晕过去之前,她只模糊地看到有几个黑衣人把她抬上了车,然后,她便失去了知觉。 徐心缘醒来的时候,刺眼的阳光让她睁不开眼。她用手挡着阳光才睁开眼睛,发现她躺在光滑冰凉的地板上,她面对的是宽大明亮的落地窗,除了能看见云层朵朵,其他什么都看不见,她猜测她应该是在一幢高楼上。 “徐小姐,你醒了?”一个带着奇怪口音的低沉男声从她身后响起。 徐心缘回头,这才看见她此刻身处的地方是一个空旷,但铺着明亮地砖的房间。 这个房间除了她,还有三个人,其中两个人她见过,就是在宴会上绑架她,把她和炸弹绑在一起的那一男一女。而在他们中间的是一个坐着轮椅的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那刚才跟她讲话的就一定是这个人了。 徐心缘站起身,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警惕地看着他们三人,尤其是中间的外国男人。他穿着一身西装,打扮一丝不苟,从他头发花白的程度可以判断他应该年过半百了,但他幽蓝深邃的眸子中透着刺骨寒冰的冷意,全身散发着强者的威慑力,让她不寒而栗。 只有一点她不懂,这个男人从表面看是四肢健全的,但为何会坐着轮椅? “徐小姐,别害怕呀,我不会伤害你的。”他的嘴角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反而让她更觉害怕。 “你们是BK的人吗?” “没错,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卡洛斯,这两位是我的部下,你应该见过了。” 卡洛斯?!不就是他们的主子吗?徐心缘感觉他只需说出他的名字就有置人于死地的可能,此刻她就犹如被木棍打了一下,险些站不稳。 “你要干什么?”她强撑着身体,但话语中仍能感觉有一丝畏惧。 卡洛斯的语气甚是温柔,甚至嘴角带着笑,“徐小姐,你别紧张,我是站在你这边。” “你什么意思?”站在我这边?难道他不是想杀她吗? “光盘你一定都看过了吧,难道你一点都为你爸妈的死感到疑惑?”卡洛斯目光锐利地盯着她。 “他们的死不是一场意外是吗?是有人杀了他们是吗?” “他们的死的确是一场意外,不过是一场人为的意外。” “那你告诉我是谁做的啊?”徐心缘着急了。 卡洛斯皱了眉,狡诈地说道:“我告诉你了又能怎样,你会去杀了他吗?你能跟我保证,你一定会杀了他吗?” “我为什么要跟你承诺做这个?”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这不是她该做的,法律是不会轻饶这个凶手的。 “他杀害了你的家人,他是你的仇人啊,你不想为你的父母报仇吗?”卡洛斯的中文发音虽然怪怪的,但他的声音非常有磁性,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如果这个人真的杀了我爸妈,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徐心缘的眼神中透着坚定和一丝隐隐的怒气。 卡洛斯勾起唇角,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这个人曾经是我得力的部下,子弹经他的枪射出,几乎百发百中,无人能及,就是他用枪打穿了你父母的车轮胎,才导致了那场车祸,他就是号称‘鹰眼’的神枪手。” 他顿了顿,“就是你的未婚夫,祁锋。” 徐心缘微蹙着眉头,白了他一眼,“你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是祁锋。” “祁锋的目标本来不是你的父母,可是很巧的是那天我们真正的目标也是驾驶的一辆白色轿车。他们一前一后驶进隧道,最先开出来的却是你的父母,而祁锋却以为那就是我们的目标,便开枪射击,而我们真正要杀的人却在隧道中换了另一辆车逃跑了。” 徐心缘怔住了,他说的好似真的一样。因为她的父母从未和谁树敌,被误杀的可能性真的很高。可是为什么这个人会是祁锋。“不可能,不可能的,你对祁锋敌意,你一定是骗我的!” “心缘!” 这声音?“祁锋?”徐心缘诧异地回头,看到祁锋出现房门口。 原来,祁锋在中午的时候打电话回家,家里没人接,打给徐心缘的手机,也没人接。他担心BK的人找上她了,便立刻开车赶回家。 到家时,他发现家里的大门打开着,信箱旁边掉了一张黑色的卡片,上面写着“BK”。他再回屋里找了个遍,也没有徐心缘的踪影,他心知BK已经把徐心缘带走了。 祁锋便尝试用曾经与BK联系的方式找到BK的人,询问徐心缘的去处,没想到他们不仅没有隐瞒反而告诉了他。他才着急地赶来,这个新建好还未投入使用的大厦。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杀父仇人 “心缘!”祁锋看到柔弱的她孤零零地站在卡洛斯面前,他就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赶忙冲过去,谁知却被一堵玻璃墙挡住了去路。 “卡洛斯,你这个混蛋,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心缘出来!”祁锋拼命地敲着玻璃。 无论祁锋如何拳打脚踢,玻璃都没有一丝碎痕。 “祁锋......”徐心缘跑到玻璃面前对着他,她也想和祁锋在一起,可无奈这堵玻璃墙硬生生地挡在他们中间。 “心缘,心缘!”祁锋焦急得很,她就在他面前,他却无法带走她,他好怕卡洛斯会对徐心缘不利,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法过去保护她。 “祁锋来的正好,徐心缘,你若不信,我可以放一段视频给你看。”卡洛斯把他轮椅上的电脑显示频反转过来对着她。 视频里的画面是寄给徐心缘第二张光盘的内容,不同的是,汽车爆炸以后视频并未结束,而是画面移动,出现了祁锋的脸,而他手上正拿着一把狙击枪! 徐心缘的面色,一刹时地变成灰的。如同被雷击一般,让她像木头一样愣愣地杵在那里。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存有这样的视频。”卡洛斯像是在对徐心缘说,也像是在对一头雾水的祁锋解释,“每一次我的部下出任务时,我都会在他们的衣服上安装微型摄像头,以便我能随时监控他们的行为。这段视频便是装在同他一起任务的侦查员身上的摄像头拍下的。” “你把这个给她看是什么意思!?”祁锋拍着玻璃,朝他大吼道。 “祁锋,你还不知道吧。其实你那天的任务并没有完成,可是我不想你因为杀错了人而又吵着要离开组织,我便吩咐了别人把目标办了,所以这次任务是成功的,你以为你做到了,但其实你是杀了同样驾驶白色轿车的徐心缘的父母。” “你说什么,我就得信什么吗?”祁锋知道他的阴险狡诈,话语间几乎要把牙齿咬碎了。 卡洛斯轻蔑地耸耸肩,“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服气,Tiger,把东西给他看。” Tiger从上衣内衬里拿出一份泛黄的报纸,展开在祁锋的面前,然后解释道:“这是六年前的报纸,照片上这个人你应该记得吧,你接到任务的时候也拿到了他的照片的,他就是那次任务的目标。你失手后,是我,在码头抓到他,把他干掉的。” 报纸上的新闻的确写着那个人的尸体是在码头被人发现,死因是被利器刺穿心脏,死亡时间是那天的傍晚,也就是祁锋失手后两个小时以后。 祁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他完全惊呆了,好像失音一般,好像麻木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量。 这就是为什么徐心缘父母出事的时间和他做任务的时间一样的么? 卡洛斯看见祁锋的表情,得意地笑起来,笑声刺耳。他还意犹未尽地继续说道:“徐心缘,要我再告诉你祁锋这个人有多残忍吗?你父母撞车以后,原本有机会可以从车里爬出来,或者被别人救出来,可是,祁锋害怕车里的人死得不够彻底,又补上了一枪,汽车才会爆炸,把你父母活活烧死的!” 真相像一把把利剑,把徐心缘一次又一次地击穿,她慢慢蹲下,双手捂住耳朵歇斯底里道:“不要说了.......我不要听!” 卡洛斯抿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按下轮椅上的一个按钮,轮椅自动往前,在徐心缘面前停下,他俯下身对她说:“是不是很恨他?你还记得你说过的吗,你说你不会放过杀死你父母的人的。” 即使她捂着双耳,他那该死的声音还是穿过她的耳膜。徐心缘把头紧紧埋在双臂间,脑袋疼的快要炸开了。是,不会放过。可是,怎么能是祁锋呢! 卡洛斯看她没反应,便从衣服口袋中拿出一把手枪,递给她,“拿去,这个子弹可以射穿钢化玻璃,用它为你父母报仇!”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的语调,那把枪刚好停在徐心缘的眼前,她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嘴唇的痛感让她狠不下心做这种事。如果换做别人,她也许敢做,可是对方是祁锋啊!她已经失去了她爱的人,她不能再失去了。 她把头埋得更低更低,心中无限的痛苦和纠结。 “他是你的未婚夫,你们快结婚了,是不是舍不得?可是,你确定他真的爱你吗?” 徐心缘在他话语一落下猛然抬头,眼中惊恐万分,她害怕,她难以置信他还想告诉她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 第一百一十七章 被控制的心 “你知道祁锋是怎么来到你家的吗?说到这,你应该感谢我。是我派人给他注射了XⅡ病毒,这种病毒能洗掉人的记忆,然后再将一个如白纸的他送到你家。不过这个病毒才刚刚被研发出来,它有什么副作用我们不知道,只能先拿祁锋当小白鼠了。现在我们知道了,它可能会控制人的大脑。也就是说,他喜欢上你,可能是被病毒所控制的。” “你胡说!我没有被控制!我心里很清楚我是喜欢心缘的!”祁锋开始发狂地敲击着玻璃。 “怎么会?怎么会!”徐心缘茫然失措。她感觉自己已被一步一步逼上绝路,她快喘不过气了。 祁锋不是真的爱她吗?是被病毒控制才爱她的吗?他的每一个拥抱,每一个亲吻,连他的求婚都不是他发自内心的吗?所以说,从他住进她家那一刻开始,他就是一个被设定成“要爱上她”的机器人。她还以为,她还以为可以一生一世,原来都不是真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徐心缘失去理智地抓扯着卡洛斯的衣袖,发疯地吼道,泪水划过她的脸庞。 卡洛斯无情地推开她,再一次把手枪递到她面前,有些不耐烦地催促她:“他一直都是被我们所控制的,这样的人你还喜欢吗?杀父之仇你不要报吗?” 徐心缘就像没听见他说的一样,捂着脸跪在地上大哭,瘦削的背脊猛烈地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流下。 “心缘,你别听他胡说,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祁锋在玻璃这边焦急地不知如何是好。 卡洛斯脸色一变,眉目间透着冷怒,他把轮椅移动到玻璃前,正对着祁锋,举起了手中的枪,“她不做,我来做。” 祁锋冷笑道:“这么简单就了结我,你会满足吗?你做了这么多事不就是想复仇吗?让我被自己的感情所折磨,让我爱的人陷入危险之中,让我爱的人亲手把我杀掉。你做的这一切不就是嫉恨我当初让你断掉了一条腿吗?现在我十倍还给你,你想怎样把我折磨到死都行,我只求放过心缘,她是无辜的。” “怪只怪她命不好,爱谁不好,爱上你?如果你舍不得她,我可以让她稍后来陪你。”卡洛斯咬牙切齿地说完这段话,便扣动了扳机。 子弹以很快的速度穿破了玻璃,祁锋一个侧身躲过了。卡洛斯不服气,接二连三地开枪,他都以矫健敏捷的身姿躲过。 最后卡洛斯的枪里没了子弹了,祁锋趁这时,正对千疮百孔的玻璃一记飞踢,玻璃中间被他踹开一个大洞,他一跃而入。 这时候,Tiger和零都掏出了手枪,祁锋先朝着卡洛斯的轮椅踹了一脚,轮椅不受控制地撞到零身上,然后他另一记左旋踢打掉了Tiger的手枪,手枪落到了墙角,Tiger要去抢,祁锋用手肘对准他的脖子砍下去,他立刻倒在地上。 祁锋趁这时扑到墙角,拿到了手枪。就在这时,卡洛斯愤怒地抢了零的手枪,朝祁锋开了一枪,子弹刚好打中祁锋的小腿。他吃痛地叫了一声,但很快,他靠在另一条腿的力量转身,以仰视的角度用枪对准了卡洛斯的手腕,一枪击中,卡洛斯手中的枪立刻掉在了地上。 零准备去捡那把枪,祁锋用枪对准了她,“不许动!” “谁动,我就让谁死!”他用一条腿支撑着身体站起来,眼睛警备地盯着他们,手中的枪在他们三个人的身上扫来扫去。 他拖着正在流血的腿挪到徐心缘身边,对她说:“心缘,快起来,我们走。” 突然间混乱起来的场面让她吓到了,徐心缘看着身旁的祁锋,心里无限地揪扯着,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房间。 祁锋一直用枪对准他们,自己一步步挪出房间,确认与他们保持了安全距离后后跑了出去。 他跛着脚跑出大厦,回头看,卡洛斯他们没有追上来,可是徐心缘却不知跑哪去了。 他来到马路边,才看到徐心缘正站在街边一动不动,她面前便是川流不息的车流,祁锋害怕她做傻事,忍着脚痛跑过去,“心缘......” 他的手刚搭上她的肩膀,徐心缘便快速躲开,连往后退好几步,伤心欲绝地说:“别碰我。”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决绝 祁锋的腿在流血,心更在流泪,徐心缘的那句话像冰刀一样扎在他的心上,令他心痛不已。而他再也触不到她,只能跟她隔着远远的一米的距离。他垂着头,用万分愧疚的心说:“你爸妈,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这样,我......你......你能原谅我吗?” 祁锋的眼眶红了些,有一团亮晶的东西在他眼角闪烁。 那一滴晶亮有触碰到徐心缘心中柔软的角落,可是就算心被融化了,她还能跟他在一起吗?跟自己的杀父仇人在一起,她爸妈在天上也不会安心吧。 “你去医院吧,别再跟着我了。”徐心缘瞥了一眼他的腿,他身后滴了一路的血。 她转身就走,毫不留情。祁锋却不死心地跛着脚默默地跟着她。 徐心缘好似察觉到了,突然很生气地转过来对他大声吼道:“你叫你别跟着我了!苦肉计这种伎俩,用一次就够了!” “心缘,我是爱你的。我心里很清楚,我是爱着你的。”他很清楚他没有被病毒控制,病毒在他恢复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失效。 徐心缘没有理睬他,再一次头也不回地离开。她着急的转身,是因为不想让他看到她为他流泪的样子。 她昂着头,向前走,泪水一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她哭,不是因为他说爱她,而是这句话对她再也承受不起了。 徐心缘快速拦了辆计程车,回到了家,她推开栅栏门的时候,有人叫住了她。 “心缘!” 祁锋居然也搭了一辆计程车跟着她回家,计程车还没停稳,他就着急地下来,朝她跑来,可能由于失血过多,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徐心缘看到他便立即锁上了栅栏门。 祁锋不解地看着她,带着恳求说:“心缘,这是我们的家啊。” “这不是你的家,以后你都别来了,爸妈一定不会想要看到你走进这里的。” 祁锋抓住她的手,不想问但又必须问:“心缘,你是要和我分手吗?” “我爱我爸妈,我不想被他们说我不孝,而你呢,也许你仔细想想,你会发现其实你不喜欢我的。”徐心缘最后哽咽了,她决绝一般地甩开他的手,转身跑进了屋里。 祁锋的心被无情地揪痛了,他恨死自己为什么要走上杀手这条路,愧疚,自责,懊恼,像大山压在他身上,他用力地捶打自己的胸口,悔恨化成泪水溢出了眼眶。 有多久没哭过,他不记得了。他只知道,再哭,她爸妈,她,都不会回来了。 “先生,你流了好多血,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啊?”计程车司机好没走,好心地过来看他。 “滚——”祁锋歇斯底里地吼道,像一个野兽一样吼叫,吓得计程车司机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那天晚上,徐心缘睡得很不好,一直在做梦。 梦中,爸爸妈妈都来了,他们像灵魂一样飘在空中,围着她打转,他们的声音如魔音绕绕地灌进她的耳朵。 “心缘,你不能跟他在一起,以后都别见他了。” “心缘,你一定要为爸妈报仇啊。” “啊——”徐心缘尖叫着醒来,挣扎着从床上坐起,那些声音才消失。 她已经习惯睡在床的一边,看着另一边的床空荡荡的,想到偌大的一栋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便再也睡不着了。她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缩在床的一角,恐惧和寂寞整夜萦绕在她周围。 第二天,徐心缘还是像往常一样,穿着正装,提着包,去公司。 她走出家门,看到围墙外的地上有一大滩的红色血印,想必祁锋昨天一定等了很久才走的吧。 徐心缘来到公司,连包都没有放下便敲开雪涯办公室的门。 “心缘,你来了,昨天......” 雪涯的话还未说完,徐心缘已经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她。她仔细地看了一眼纸上的第一排的几个大字,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她错愕地站起来,问道:“辞职信?!你要辞职?为什么?” 徐心缘把辞职信放在她办公桌上,淡淡地开口道:“我不想做了。” 雪涯感觉莫名其妙,“怎么说得这么轻松,为什么不做了?祁锋知道吗?” 听到祁锋的名字,徐心缘便不自觉地别开头,“他不知道。” 雪涯看到她的表情有些淡漠,猜测道:“你和祁锋不会吵架了吧?昨天方贺给我打电话,问我你们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说他怎么会这么问,他说他昨天经过你家时,看到祁锋流了好多血,但是你却把他拒之门外,最后是方贺送他去医院的。”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告别 “你们俩怎么了?祁锋好端端地怎么会中枪?”雪涯心急地一直追问她。 “我们分手了。”徐心缘平淡的语气连她自己都很惊讶,好像他们从来没爱过一样。 雪涯禁不住张大了嘴,“分手?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刚向你求婚了吗?” 说到求婚,徐心缘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丝绒的盒子递给她。雪涯打开来,莹亮的钻石戒指差点闪到她的眼睛,她看得惊呆了,一时话都说不清楚,“这这......是是是.......do......doo......” “是,这就是那个Doomedfate。” “嗬,你干嘛现在突然拿给我看啊,你不是害怕弄掉了,都放家里吗?”雪涯努力说笑着,想缓和一下现在莫名紧张的气氛。 徐心缘抿唇,略略沉吟,良久道:“你帮我还给祁锋。” 雪涯这才清楚事情发展不太妙,摇着她的肩膀问道:“心缘,你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徐心缘终于抑制不住了,抱着雪涯便泪流不止。 过了十几分钟,徐心缘才断断续续,一边哭一边说,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雪涯。 雪涯双手扶住额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啊!那你以后决定怎么办?” “我想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这里?你一个人?不行啊!” 徐心缘叹着气说:“我在这里,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们,面对这个公司,面对我的家。我知道我在这里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被祁锋找到,但是我不想被他找到,因为我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雪涯长长地叹了口气,她皱着眉思考了许久,“那你要去哪里呢?” “A城。” “那么远!” “对不起,雪涯,我机票都已经订好了,后天,我就走了。”徐心缘抱歉地低下头,这个想法她也是思考了一整晚。她也害怕,以后一个人的生活,可是她认为,面对一个陌生城市需要的勇气比面对祁锋需要的勇气要小的多。于是,她毅然决然地选择踏上新的旅程。 告别了雪涯,徐心缘去了公墓,她放了一束新鲜的小**在墓碑前。今天风和日丽,天气很好,不会再有什么莫名其妙的风从她背后吹来了。 她坐在墓碑前,对着爸妈的照片说:“爸,妈,不知道是不是幸运女神把我忘了,我好像从来没有受到她的眷顾。我失去了你们以后,又失去了祁锋。抱歉,我不能为你们报仇了,因为不管祁锋是不是**控的,反正我是真的爱过他,我答应你们,我以后不会再见他了,所以请你们放过他吧。我决定离开这个城市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看你们了,你们要保重啊。” 回到家以后,徐心缘拿了一个大纸箱,把所有有关祁锋的东西都放进去。 她从衣柜里把他的衣服拿出来,一件件叠好,却始终舍不得放进箱子里。她久久地把它们抱在怀里,感受祁锋残留的温度和气味,当作最后一次和他的拥抱。当她终于决定告别了,才依依不舍地把它们放进箱子中。 他用过的牙刷,毛巾,床单,围裙,全部都当做垃圾装进袋里。 整理的过程很揪心,整理过后又仿佛没有那么痛心了,心虽然缺了一块,但总算平静下来了。因为家里没有了属于祁锋的东西,甚至连他的气味都消失了,屋子里的状态一下子回到了遇见祁锋之前。 第二天,徐心缘便叫来快递公司,把三个大大的属于祁锋的纸箱交给他们,让他们寄到祁家。 远远地,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一直注视着她,看着她把箱子交给快递员,把两个大大的黑色垃圾袋扔进垃圾箱中,带着决绝的意味。 ------------ 第一百二十章 离开的消息 吴雪涯履行对徐心缘的承诺,她带着戒指去医院找祁锋。 祁锋由于失血过多,而且拖延了医治的时间,虽然子弹取出来了,但伤口发炎了,需要留院观察。 吴雪涯来到病房时,看见祁锋就跟没事人一样照常处理公事,接电话发邮件忙得不可开交。她一下就火了,把戒指盒子摔在桌子上。 祁锋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回电脑前。盒子里的那个东西对他来讲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这样的举动让雪涯一阵光火,“你也要这么冷漠吗?心缘要跟你分手,你也不挽留?” 祁锋低垂着眼眸,唇角勾起一抹苦笑,“跟我在一起她会有负罪感,她不会回来了。” “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见到她了。” “什么意思?”祁锋惊然抬头。 雪涯心里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她要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了。” 祁锋着急地起身将电脑推开,“什么!她要去哪?” “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知道了,她不想看见我是吗?她想躲我一辈子是吗?那好,我不出现在她面前好了,你去告诉她,她不能走!”祁锋真的要败给她了,她需要这样吗?她当真这么恨她他,就连给他看一眼的机会都不给? “要是我说有用的话,她就不会走了。”她连工作都辞了,她昨天就是来和她道别的,雪涯不是没有尝试过挽留,可她这次执拗得连她的话都不听了,她也很伤心啊。 “那你告诉我她什么时候走,我跟她说!”祁锋说着已经下了床。 雪涯挡在他面前说,“你别去了,你去只会让她走的更快!” “那不然呢,眼睁睁看她一个人去陌生的城市漂泊吗?她可是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C市啊!”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可是你放心好了,我和祁利会照顾好她不会让她受苦的,你就别去添麻烦了。” 祁锋已经踮着受伤的脚站起来了,但雪涯的话又让他颓废般坐会回床上。曾经发誓要保护的女人,如今却成了她的麻烦,她对他避之不及,他却无可奈何。 “我能在她走的时候去看她一眼吗?就远远地看一眼,我保证不出现!”祁锋看起来可怜极了,像是哀求一般。 “抱歉,我不能带你去。”雪涯很遗憾地看着他,“我今天只是来帮心缘把戒指还给你,她要走的事本不该让你知道,但是我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戒指送到了,我该走了。” 雪涯走后,祁锋长久地盯着被他晾在一边的孤零零的戒指盒,他鼓起勇气打开来,Doomedfate还如当初戴在徐心缘无名指上的那一刻一样莹白光亮,想到她说出“我愿意”时满脸溢出的都是幸福,她是爱他的,可为什么走得如此绝情? 突然,祁锋感觉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他啪地将戒指盒合上。 这样的心痛和伤心,难道不正是因为他也爱她吗?什么控制人心,完全就是胡扯!那个傻丫头难道相信了卡洛斯的话? 祁锋拿出手机,拨通了卢思全的电话,用几乎命令的口吻说:“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马上放下你手中的事,给我来医院!” “怎么了?”卢思全还一头雾水,电话已经挂断。 十五分钟过后,卢思全已经以悠然的姿势坐在祁锋病房的沙发上了,脸上没有显露出一丝匆忙,有着医生惯有的冷静和沉着。 “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叫我来。” “我记得你说过XII病毒可以控制人的中枢神经,破坏大脑中的记忆海绵体,那么它有可能控制一个人的行为和思想吗?” 卢思全沉思片刻,说:“我把病毒细胞放在培养皿里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它的生长速度比普通病毒要快几十倍,它可以活跃于大脑深层,同时分泌出一种罕见的物质,可以催眠脑细胞……” 听到这里,祁锋感觉头顶上一个霹雳打下来。但是,卢思全又接着说:“虽然它成长快,但衰老程度也快,病毒的存活率并不高。” 祁锋这才松了一口气,抓紧问道:“那你帮我看看,这个病毒还存活在我体内没有。” “应该不可能了,我在培养皿里建立的是一个类似于人体内的环境,病毒在四周内就全部死亡了。” “我需要确定它们都已经死了,你抽我的血去化验,我明天就要结果。”祁锋着急地挽起他的衣袖,露出胳膊。 “其实没这必要的,你为什么……” “别废话了,是兄弟就帮忙!” 卢思全无奈地耸肩,从随身的包中拿出一管针筒。 ------------ 第一百二十一章 登机 祁锋趁护士不注意溜出了医院,径直去了“嫣然”。他知道徐心缘要走,必定会来和李嫣告别。既然吴雪涯不肯告诉他,他只能抱着一丝希望找到李嫣,向她打探徐心缘的去向。 李嫣不知道徐心缘和祁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一个要走,一个找不到人。虽然徐心缘嘱咐过她不要告诉任何人,但她看祁锋也是一脸焦急,还是告诉他。 “徐心缘准备去A城,飞机是明天下午,但确切的时间她并未告知,因为她不想太多人去送她,那样只会让她更舍不得走。” 第二天一早,祁锋从卢思全那拿到化验报告,结果正如他所说的,已经检验不出病毒的痕迹。 祁锋揣着报告直奔徐心缘的家,他想让她知道这个结果,他并不奢望她能留下,只是不希望她继续误会他。他错手杀害了她的父母是真,但他爱她的心一点不假。 他要告诉她,这辈子,他的心中都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他会一直等着她,只要她愿意回来,她一回头,他便就在她的身后。 祁锋在门口按了好一会儿的门铃,都没人开门。他想起他还有徐心缘家的钥匙,便直接用钥匙开门进去了。 他知道这个很鲁莽,也许徐心缘还并不想看见他,但她什么时候的飞机他不知道,如果现在再不找到她,他怕他没有机会告诉她了。 可是,当祁锋推门而入时,他的心如坠入谷底一般。 家里没有人,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被清空了,家具全被盖上遮挡灰尘的白布。她,走了! 祁锋一脸错愕,不是下午的飞机吗?为什么这么早就离开了!? 化验报告单被他的手紧紧攥着,他还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她怎么能走! 还这么早,徐心缘会去哪里呢?祁锋迟疑了一下,掏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却中传来一个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祁锋还不敢相信地重拨了一次,结果依然是空号。 祁锋只觉得浑身上下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她居然把手机号也换了?!她就这么想跟他恩断义绝吗? 他不能让她这么做,不能让她就这样永远离开他。他要告诉她,他在乎她,爱她,他不能失去她的! 不管她现在在哪,她始终要搭乘下午的飞机,那他现在就去机场等着她,他不信这样还会错过她。 祁锋没有片刻停留,立马飞奔出徐心缘的家,坐上车直奔机场。 而这时,徐心缘已经到达机场了。 她骗了李嫣,其实她的飞机是上午八点的。除了雪涯,她骗了所有人,她撒谎就是害怕祁锋会通过别人找到她。 她不想让祁锋知道她要离开,因为她害怕他会求她留下。原本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走,可是一旦看到祁锋,她铁定会心软。 可是就算她留下来,他们之间也有无法逾越的鸿沟。即使相爱,却只能远远相隔,那不如彻底远离他的世界,让她忘了他,让他忘了她。 徐心缘没有一个人走,祁利和雪涯一起来为她送行。 他们一行三人来到候机大厅,祁利帮她换登机牌和办行李托运,雪涯拉着她坐在长椅上。 “祁利已经在A城帮你找好了住房,家具和生活用品都已经备齐了,你到了那边就会有人带你去住的地方。至于工作,你想自己找也行,就是万事要小心。每天至少要给我一个电话报平安,手机要24小时开机,确保我能找到你,反正我一有空就会过去看你的......” 雪涯紧紧握着徐心缘的手,她还有很多很多想叮嘱的,可徐心缘一个拥抱就阻断了她未完的话语。 “好啦,我知道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就当我是去一次长时间的旅行。” “你可别到处乱跑啊,你一个人我真的不放心!”雪涯都快跟她急了。 “好好好,我不会到处乱跑的”徐心缘轻抚她的背,柔声说。 “心缘,我希望你的这个决定不是一个了结,而是一个新的开始。”雪涯认真地看她,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嗯。”徐心缘含笑,答应道。 也许她和祁锋注定有缘无分,那枚Doomedfate还是太贵重,不适合她。 还有半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祁利和雪涯把徐心缘送到登机口。 然后,她紧紧地拥抱了雪涯,不舍地说:“我要走了。” “要好好的。”雪涯到最后还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直到,机场广播中再一次响起甜美的女声: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飞往A城的飞机CA8758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您从22号登机口上飞机。 雪涯这才依依不舍地放手,徐心缘努力扬起笑容朝他们挥手告别。 她转身前,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机场大厅,像是在寻找某人的身影。 ------------ 第一百二十二章 错过 当徐心缘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时,她慌乱地收回视线。她这是在做什么?他肯定不会来的,他现在恐怕还在市里,以为她是下午的飞机。更甚,他根本就不知道她今天会离开。 没能在最后见他一面,徐心缘有些遗憾。无论祁锋是否真的爱过她,至少她拥有了一段很美好的爱情记忆。可惜天意弄人,她竟要背负对他的仇恨。 徐心缘望了一眼远方,最后咬咬牙,坚定地走向登机口。 此时,祁锋的车正飞驰在机场高速上,只要一下高速,就能马上到达机场了。虽然明知她下午才会到机场,可不知为何他心急如焚,隐隐有些不安。 雪涯站在登机口外,注视着正在接受安检的徐心缘,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我希望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什么决定?让徐心缘走吗?”祁利疑惑道。 “她既然决定要走,那就是决定忘记。她和祁锋俨然已经不可能了,但我希望她还是幸福的。” “你做了什么?”祁利似乎听出了她话中的玄机。 “我没有把心缘走的时间告诉祁锋,但我告诉了另一个人,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 “命运是躲不过的,爱情是强求不来的,徐心缘会有属于她自己的归宿。我们所可以做的一切,也许是为了让她一路走得更顺利,也许是考验她的真爱。总之,爱情就在那里,等着你找到它,拥抱它,一切的阻碍都是为了让你更加确定你的心。” “我希望心缘不要怪我自作主张。”雪涯很期待他们相遇后会发生什么,但她又忧心心缘会不会不希望看到这个人。 祁利安抚般搂住她的肩膀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祁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怒气冲冲地揪住祁利的衣服。 祁锋走进候机大厅时,听见广播一架飞往A城的飞机即将起飞,他心中的不安急剧扩大,这种不安在看到意外出现在机场的祁利和吴雪涯时渐渐变成绝望。 “祁锋?!”雪涯惊讶地捂嘴,他怎么来这了? “你们怎么在这?心缘不是下午的飞机吗?”祁锋又急又气,脸色煞白。 相反,祁利显得镇定一些,“你冷静一点,徐心缘已经登机了。” “谁告诉你心缘是下午的飞机?”雪涯奇怪道。 祁锋已经不想管是李嫣骗了他,还是心缘骗了李嫣了,当他听到她已经登机的时候,他只感觉心像被人掏空了一样,第一次体会到绝望的藤蔓紧紧将他缠绕着。 他还没将他的心意告诉她,他要等她回来的!她还不能走! 祁锋想也没想就冲向登机口,他要找她!他要去飞机上找她! 机场的工作人员立马拦住了他,警告道:“先生,请出示您的登机牌!” “让我进去!我要找人!”祁锋努力想挣脱他们的束缚,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先生,您没有登机牌是不能进去的!” “没有登机牌是吧?”祁锋推开他们,气急败坏地从兜里掏出钱包,将一沓现金抽出,数也没数就全部摔在地上,“我现在买行了吧!让我进去!”他说完又准备冲进去。 工作人员叫来安保人员再一次将他拦下,他们无奈地解释道:“先生,您要购买机票请先去售票处购买。” 祁锋哪还听得进他们的话,他正想通过武力来解决面前的障碍,祁利及时拉住他,对工作人员连连道歉,然后使出浑身力气才将祁锋拖走。 “你想在机场大闹吗?你别忘了你是公众人物!你希望你明天见报吗!”祁利怒斥道。 祁锋没有理睬他,挣脱他的手,径直冲到售票处,不顾还排着长队的旅客,朝售票的工作人员焦急地大喊:“我要买下一班飞A城的机票!” 售票员负责地说道:“先生,请您先在后面排队。” “Shit!排什么队!我现在很急,快点给我!”祁锋以一种怒发冲冠的姿态拍着桌子大喊,浑身散发着慑人的气魄,他快要疯了! 旁边的旅客一句话都不敢插,售票员也被吼得愣了一下,然后哆嗦着手敲击了一下键盘,“我......我查一下。” 很快,售票员抬头遗憾地告诉他:“对不起,先生,下一班已经预定客满了。” “那再下一班!” 过了一会儿。 “对不起,再下一班也是,今天飞A城的总共只有三个班次,都已经......客满了。”售票员硬着头皮告诉他,她真怕他听到这个消息会冲过来打人。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最后的决定? 售票员小心地补充道:“不过,您可以留下您的联系方式,如果有旅客退票的话,我们会及时联系您的。” 等别人退票?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祁锋因生气而上下起伏的胸口,像是要喷出火一样。愤怒,绝望,难过在他身体里交织缠绕,不断膨胀,快要爆炸了。但他努力压制着这团火,脖颈上的青筋凸显。他最后还是只是将桌上的宣传单用力揉成一团摔在地上,愤然离去。 转身的那一刹那,祁锋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悲伤。徐心缘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了,可是他仍然不能看见她,他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对她说。 心缘,能不要走吗? 因为他的骚动,人群渐渐朝他聚拢,中间不乏有记者的身影。祁利和雪涯连忙跑来,拉着祁锋准备赶紧离开机场。 此时,机场显示屏上一架CA8758次航班已经显示“前方起飞”的字样。 A城机场,人头攒动。 徐心缘推着一车行李四处打望,不是说有人会来接她么? 机场好大,她迷糊地在里面打转转,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出口的位置。 她走出机场,外面竟还是一片雪白,一股寒风迎面扑来,冷得她直打哆嗦。北方城市果然特别寒冷啊,她赶紧把包里的围巾拿出来围着脖子。 徐心缘掏出手机,这才开机,准备打电话给雪涯报平安,顺便问清住处的地址,既然找不着人,她就打算先过去了。 手机正在开机,她闲暇地左看看右看看。 这时,一个司机模样的年轻男子走近她,很有礼貌朝她欠身,说:“徐小姐。” “你是......”徐心缘端详了他半天,觉得他甚是眼熟。 “徐小姐,请,老板已经等候你多时了。”年轻男子被徐心缘紧紧盯着,脸上露出一丝羞涩。 徐心缘这才恍然想起他就是去塞舌尔那天在她家门口接她的司机,那么......她顺着司机的手势望去,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宾利旁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站立的姿势坚定而执着。他站在雪地里,黑色的大衣与白雪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一次,他取下了他的银框眼镜,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他眼眸带笑地望着徐心缘,笑里带着清新的温柔气息。 徐心缘怔愣了许久,才淡抿唇瓣。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朝方贺走去。 手机被她拿在手中,屏幕上静静地闪烁着一个来电,一个来自C市的陌生号码。 ——完—— ------------ 外传 ------------ 第一章 你是奇葩吗 C市的国际机场内,吴雪涯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站在接机口,机场的温度有些高,她把外套脱了拿在手里,贴身的衬衣和A字裙完美呈现她惹火的身材,引来不少男人的侧目。 可她一点都不高兴,哪个男人看她她都瞪他一眼。 全公司那么多人,上层领导却派她来接机,说什么可以在大少爷到公司之前,先了解公司的人员配置和各部门的工作基本情况。 早上6点就在机场候着了,飞机延误了两个小时还没到,她的腿都快折了,再加上睡眠严重不足,火气更是蹭蹭地往上窜。 好不容易出口有人出来了,吴雪涯伸长着脖子左望右看。后来她发现她根本不需要这样做,这个人在人群中如明显般耀眼,他的气场足以压倒所有人。 戴着墨镜的祁利从接机口出来了,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棱角分明的俊脸,一丝不苟的穿着打扮,整个人散发出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面无表情的他给人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阅男无数的吴雪涯看到这样有威慑力的祁利,也不禁心跳加速。 她迅速地调整自己,带着职业的微笑喊道:“祁总。” 她本来想做个职业OL一样优雅地走过去,谁知因为站太久,腿麻了,只能用难看死的姿势挪过去,早知道就不先叫他了,此刻站在不远处的祁利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更尴尬。 她挪到祁利的面前,微笑着自我介绍:“祁总,我是公司派来接您的。我叫吴雪涯,任职人事部经理,在您去公司前我会向您概述公司的基本工作情况。” “你腿有问题吗?如果身体不适,就不要接受公司的安排,这样会更浪费我的时间。”祁利行李车交给她,大步地朝前走。 吴雪涯不敢置信,这人是机器人吗?表情冰冷,说话也冰冷。刚刚才说了她身体不适,转手就把行李扔给她。她嘀咕道:我要是腿有问题,你就是脑袋有问题。 她一路小跑追上去,但发现这人腿太长了,走的飞快,而且完全不管她,她一个女流之辈就踩着高跟鞋在他后面跑,毫无形象不说,行李车上这么多行李,推着跑东倒西歪的,累死她了。 她一边跑一边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司机早就将车停在门口候着了,吴雪涯跟着祁利坐进车内,司机则把行李一一放入后备箱。 祁利一上车便打开笔记本电脑,看都看她一眼说:“如果你去帮着搬行李,我想会快点。” 她是女人诶,这种粗活也要她来做,她到底是公司的高层还是他的下人啊! 不过谁让他是BOSS呢,她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一只脚刚踏出车外,就听见后备箱关上的声音,吴雪涯松了一口气。 车开动了,她从包里拿出资料说:“祁总,那我现在向您汇报一下公司目前的人事分配......” “吴经理,如果你的下属在你正忙的时候,给你汇报工作,你会不会觉得——很烦。”祁利连眼皮都没抬,始终注视着电脑。 这简直就是蔑视!难道做下属的就一定得忍气吞声吗!她作为上司都从来没这样为难人啊。 吴雪涯一股火冲上脑,把资料“啪”地摔在车内的高级地毯上,破口大骂:“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奇葩!飞机延误两个小时,我就等了两个小时,口干舌燥也不敢去倒水害怕错过你那班机,站的我腿都麻了,你出来连一句‘辛苦你了’都没有,却说我腿有问题,你脑子进水了吧!你追求快是不,那你干嘛带那么多行李,你怎么不干脆空手回来,你最好坐火箭直接飞到总部门口。你以为我很想来给你汇报工作吗,晚上加班到两点,只睡了三个小时就来接你这个胎神,你以为你是少爷,人人都要把你当神一样供着吗!” 她一口气说完之后,车内死一般寂静,只听见她的喘气声,司机都吓得放慢了车速。 静待了几十秒后,吴雪涯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要掉,她刚刚做了什么!她居然骂了祁家大少爷,这是梦吧,她一定还没睡醒。 天呐,她一定会被他一脚踹下车,然后告诉她:你被解雇了。 祁利终于把目光转移到吴雪涯身上,他慢慢地开口:“好吧,我听听你的工作汇报。” 那一瞬间她差点从座位上滑下去,这个人是——吃硬不吃软? 拥有极高专业素质的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从容地捡起资料,在祁利异样的目光中开始了她期待已久的——工作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