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一生 ------------ 第一章 这就是刘伊芳 刘伊芳还在娘胎里就注定是一条女汉子!别的且不论,就看一看跟她一同出生的哥哥那瘦弱的小体格儿,仿佛几根火柴杆儿架着一个蒜头脑袋,感觉随便摇两下就会散架。再看看她,莲藕般的小胳膊小腿,肉紧绷绷的像要撑开骨节溢出来,除去胎衣和羊水,她的体重足足是哥哥的两倍。虽说双胞胎总会有一个身体比较弱,但就他们这种悬殊的比例,可见,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刘伊芳就没有少欺负自己的哥哥。 事实也证明,从小到大,夏一鸣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赢过自己这个妹妹。就拿吃奶来说,刘伊芳即使是撑得肚皮滚圆还是会一个劲的嚎哭,仿佛几百年没有沾过肉腥的饿狼,而夏一鸣则是饿的连吃奶的力气都没有,只会小声啜泣。对于16岁就当妈妈的刘恬来说,哭得厉害的就是饿的厉害的,所以,刘伊芳总是会被撑得吐奶,而夏一鸣则被饿得营养不良! 幸运的是青春期的时候夏一鸣的个头像打了激素一样蹭蹭的往上窜,海拔由一米六几蹦到了将近一米九,而刘伊芳的身高却定格在了一米六二,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再长高的迹象,这一点让夏一鸣一直得意到现在。 现在的刘伊芳是“南高”出了名的女混混,个头虽然不高,但是打架却很强。刚刚高一就已经把附近几所高中的小混混团体全部掀了个底朝天。只要提起刘伊芳,“道上”的人都尊称一句“芳姐”,没几个人不怕她。偶尔有几个不要命的就是不信这个邪,非要找她单挑,结果都无一例外的进医院休养。 其实打架这种事情也是靠遗传的,只是大多数人都不清楚这个道理。 想当初刘伊芳的老妈刘恬,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虽然十六岁就荣升妈妈级,但那纯属意外退居二线,要不然现在肯定也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这母女俩会有这样的发展,也不能完全怪她们自己,追根溯源还是刘伊芳的姥爷,人家可是开武馆的师傅,那一米八几,壮硕如牛的身条儿暂且不说,单是“全国武术协会会长”的这个头衔就不是盖的,那可是全国啊! 刘伊芳夏一鸣兄妹俩又自小跟着姥爷姥姥生活,每天光用看的估计也会划拉两下。刘伊芳刚蹒跚学步的时候,姥爷就看出这丫头是个练武的奇才,本着一切从娃娃抓起的原则,从刘伊芳刚会走路就开始教她扎马步,会跑的时候就开始教拳,长大之后自然而然就成了这幅德行。至于夏一鸣,从小因为营养不良总是柔弱多病,姥爷倒是想教他一点功夫强身健体,木有想到那丫的就是一扶不起的阿斗,压根儿就没带下这方面的基因,练了两天把自己伤的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只好就此作罢。 于是,刘伊芳从小就充当了夏一鸣的保护者。但凡有人敢欺负夏一鸣,一定会被刘伊芳还之以一顿拳脚。比较可气的是,刘伊芳前边正为老哥打抱不平呢,夏一鸣一扭屁股就以救助者的高姿态去帮助那些被刘伊芳放倒的手下败将。每次都把个场面搞得特别的感动。虽然被打的鼻青脸肿还是对夏一鸣感激涕零,是真的感激涕零!鼻涕眼泪混着血留下来的那个场景刘伊芳几乎是从小看到大。所以每当有谁说起这个词,刘伊芳都会有种深深的厌恶感,仿佛又看到了身后照着佛光的夏一鸣的出现。刘伊芳一直不明白,那丫们都忘了自己是怎么挨得揍了么?怎么一个个儿的还对夏一鸣感恩戴德的?难道就那么几拳下去就把他们的脑子给打残废了不成?但是人家夏一鸣就是长此以往,屡试不爽,不但收获了一堆朋友,而且还让自己在朋友当中成了救世主一样的存在。至于刘伊芳,则活脱脱成了“恶魔”的代名词。 刘伊芳所在的“南高”是“市南区第一实验高中”的简称,是个人杰地灵,年年出状元的升学高中。理论上来讲,像刘伊芳这种从幼儿园就混出名堂的女混混是进不去的。但是这个学校偏偏只讲成绩不讲出身。对于学习好,智商高的学生,即使历史再怎么血迹斑斑惨不忍睹也会照单全收。但是说归说,真正像刘伊芳这样的学生,自这个学校创建以来还是第一个。因为一般情况下,凡是在“道上”混的不错的,学习能力一般都为零,而学习成绩优秀的,做混混的潜质都为负数。像刘伊芳这样既在“道上”混的不错,学习成绩又好的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其实就刘伊芳个人而言,并不想进这所高中。一直一呼百应的她在这个没有混混的学校是混不下去的。初中时,她的座位基本上就是个摆设,知道她脾性的老师也从来没有当真管过她,一般的学校对于这种边缘学生也都是作放弃处理,而刘伊芳也乐得逍遥。谁知到了初三快要升学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个菜鸟老师,天天追着她让她改过自新。原因只是因为一次考试,实在闲的无聊的刘伊芳就有那么点儿认真的考了几场,结果成绩出来之后直接蹦入了班级的前十名。 菜鸟老师一看,刘伊芳这丫头人才啊!平时吊儿郎当的不听课也不学习,没想到考试竟然出了这么好的成绩!一定要好好培养一下才行! 那阵子刘伊芳迷上了打乒乓球,天天没事就在乒乓球桌前转悠,这时候那菜鸟老师就会准时准点儿的出现,然后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导:“你头脑这么好,稍微学习一下肯定就能考个很好的高中,就抽点时间学习一下好好考个学校吧,行吗?考完之后要打几天的乒乓球我都陪你成不?!”虽然每次的谈话内容基本上都一样,但这位老师的意志力还真是够坚强,人家从来就没有中断过,足足念叨了刘伊芳大半个月!要不说知识改变命运,这个老师肯定是墨水喝得太多,把肚子和脑袋全喝坏了。人家本着教育至上的原则,又配合着那股祖传的学究气,总觉得自己有责任和义务不让这样的明珠埋没在风沙里,所以开始了不屈不挠的顽强战斗。 但这刘伊芳的脑袋和心理都快承受不住了,在她的眼里,那个老师就是一天天念经的和尚,自己完全被当成木鱼,成了被天天敲打的对象。刘伊芳开始后悔当初跟恬姐许诺不会出手打老师,而且心态也已如同天天被唐三藏碎碎念的孙悟空,要是没有恬姐给套上的紧箍咒,早就一棒子抡过去把那丫的脑袋给开了。最后,自知无法逃出这老师的手心,刘伊芳只好乖乖投降,彻底举了白旗,结果就进了南高。 ------------ 第二章 “闷骚女”贺菲 贺菲住在刘伊芳姥姥家的对面,所以从小就跟刘伊芳兄妹俩玩在一起,算是青梅竹马。贺菲是那种表面上看上去老实文静,不怎么说话的知性小青年,但是只要一开口就成了气死人不偿命的毒舌妇。通俗点讲就是,不开口是姑娘,一开口是恶狼。比较时尚的说法就是闷骚。贺菲的性格本身跟刘伊芳天差地远,刘伊芳自己也奇怪,小区里那么多同年纪的孩子都躲着她,怎么这贺菲就是不怕她,还愣是往自己这枪口上撞?难道她就不怕哪天被自己给轰成炮灰? 但这贺菲从小到大还真就没有怕过谁。倒也不是说她有多大的能耐别人就是奈何不了她,她也就一平凡小妞儿,并没有什么通天彻地的绝世奇功。但谁要是当真惹急了上了她的黑名单,她光是动一动自己那两片嘴唇,抖搂抖搂那没几两重的舌头,就能立马让对方五内俱焚,比受了最重的内伤还严重。但只要你不去招惹,人家就还是那个文静内敛略带点忧郁气质的好姑娘,绝对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负面影响。 因为夏一鸣比较好亲近,所以贺菲一开始也就只跟夏一鸣玩儿在一起。但是后来她发现,无论夏一鸣走到哪里,这刘伊芳都跟门神一样紧贴着不放,而且只要是夏一鸣跟别的小朋友一起,刘伊芳就会全副武装,竖起全身所有的刺儿准备好了随时扎人。每次看到刘伊芳那气鼓鼓的跟气鼓鱼一样的架势,贺菲就觉得很有趣,于是自然而然的也就跟刘伊芳亲近起来,三个人顺理成章的就成了好朋友。但是贺菲的脑子不怎么灵光,所以除了小学跟这兄妹俩同校之外,初高中都落了单,平时也就只能周末休息或是放学回家的时候能跟兄妹俩厮混。 但是贺菲有一个从小学就养成的习惯,那就是每天叫总是睡过头的刘伊芳起床。虽然不在同一所学校上学,但是每天早晨贺菲都会很准时的到姥姥家敲刘伊芳的门,不说话,只是“咚咚咚”的敲。刘伊芳一般先是往门上摔枕头,然后摔闹钟,随后就是手头有什么顺手抄起来就摔过去。但那又不是你随便摔两下就会停了的闹钟,贺菲还是在外边若无其事的“咚咚咚”的敲,而刘伊芳就在房里“咚咚咚”的摔,而这种“内外交响曲”也就成了刘家每天早晨的“饭前小菜”。为此,刘伊芳的闹钟不知道摔坏了多少个,到最后,姥姥给摆上去的闹钟都是坏掉的,目的就是每天用来摔门。因为要是手头儿没有东西让刘伊芳摔过去发泄,她会一大早发飙把整个房顶都掀下来。 这天早晨,还是一如往常的“二重奏”…… “我靠!你有完没完,不就是起个床嘛,你至于跟催命一样敲个没完吗!”刘伊芳说着话,掀了本身就没怎么盖在身上的被子,一个箭步冲下床去开门。都说睡醒之后会有一个清醒的过程,刘伊芳从来就没出现过,无论什么时候醒来,总是一副斗鸡的架势,时刻准备着可以跟任何人开一仗。要是具体解释一下的话,应该说是动物的本能,那种时刻处于临战状态准备撒腿就跑或是扭头就打的本能。 “穿清纯一点,今天要装会儿淑女。我表哥带女朋友过来,咱俩砸场子去。”贺菲面无表情的说着话,侧身就坐在了椅子上。 “靠,我打从娘胎里就没有带下淑女的基因,让我扮淑女,还不如把夏一鸣打扮一下更像女人呢。”刘伊芳挠了挠自己脑袋上的鸡窝,气呼呼的说道。“我想过,但是夏一鸣的身高不合适,放眼望去只有你还是勉强算是母的,只好勉为其难把你算上了。”贺菲说出这些的时候,依然是面无表情,而且每个字的分量都一样,就那样不紧不慢的从嘴里飘了出来。当时有那么一个瞬间,刘伊芳用闹钟砸死她的心都有。在所有的朋友里,也就贺菲敢这样跟刘伊芳说话,换做别人,还没有开口肯定就已经残废了。“你表哥带女朋友过来,你发哪门子情,那女的是你爱人?还是你喜欢你表哥?”刘伊芳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已经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衣服,“清纯啊,嗯,怎么算是清纯呢?……”“都不是,我就是看不上那女的,什么都装。”贺菲还是面无表情,就这么幽幽的来了一句。“好,姐妹儿陪你去,我就是看不上那些装纯,扮天真的,明明不知道被捅烂多少次了,换个人第一次的时候还喊疼,真他妈矫情!今天姐妹儿陪你,不就是去装会儿纯嘛,我也会!”刘伊芳一听这话,两眼立马放光,没等贺菲再怎么招呼就开始打扮了起来。 “这些话在家跟我说说也就罢了,不要出去说,明明一次经验都没有还说的跟身经百战似的,搞不好坏了你芳姐的名声。”刘伊芳“哼”了两句表示一下嗤之以鼻,手上还是继续捯饬着。 都已经换好衣服下楼了刘伊芳才突然想起来:“我靠!今天不是周末嘛!贺菲,你他妈的又害我!” ------------ 第三章 “清纯妹妹”“肉鼻男”,绝配! 贺菲姨妈一家常年呆在加拿大,表哥自己在国内读大学,这个表哥风评一直不怎么地。也因为如此,国外的大学申请了一箩筐,就差在美洲半球直接空投简历了还是没有学校愿意要,无奈之下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国内读个二流大学的三流专业。这一晃大学四年就要过去了,这表哥除了天天逃课泡妞基本上没干点儿正经事。前段时间又不知在哪儿认识个小护士,刚两天就如胶似漆。周末本来跟贺菲约好出去玩,没成想护士妹妹也要跟着来。这可搅了贺菲的兴致,要是让贺菲的心情不好,那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这一点刘伊芳和夏一鸣从小领教到现在。于是贺菲死活拉了刘伊芳这只强力电灯泡过来,就成了现在这种状况。 表哥虽然也常来贺菲家,但这刘伊芳却是第一次见。表哥看到刘伊芳的时候,那眼睛当即就有点发直,明显的一副色猫见到鱼的表情,都忘记了自己手上还牵着一位护士妹妹。都说女儿像爸爸,这一点不假,刘伊芳虽然脾性很像刘恬,但是长相却跟夏明江很像,所以稍微打扮一下就有点出水芙蓉的感觉。刘伊芳看到表哥油油的肉鼻子上那俩直勾勾的眼睛,如同饿狼一样紧紧盯着自己,那感觉既恶心又腻得慌,好像喝了几十斤猪油一样,恶心的感觉浓的都化不开。刘伊芳实在是被表哥油腻腻的眼神盯得有点受用不起,于是狠狠的回瞪了他一眼,只一眼,表哥就知道这姑娘跟自己不在同一条路子上,于是安安分分把眼睛转回到了护士妹妹身上。再看那护士妹妹,竟然跟没事儿人一样,装作没看见,保持刚见面的姿势在那里纯纯的笑,完全一副心无城府的样子。 护士妹妹叫“兰兰”,刘伊芳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联想到花街卖笑的女人,听到贺菲表哥口口声声叫着“兰兰,兰兰”的,而“兰兰”也陪笑应着,简直就像看现场版的妓*与嫖客的调情,让刘伊芳好个反胃。一个傻b,一个装b,合在一起俩2b,还真是物以类聚呢。 其实这个护士妹妹长得还算标志,皮肤白皙,唇红齿白的,倒也有那么点姿色,但明显是二锅头还要楞装雏儿,这点让人受不了。表哥的手指一直在“兰兰”腰部以下游走,这“兰兰”半推半就的简直就像陪酒的小姐一样游刃有余,穿的衣服也是恨不得把该藏的全露出来,恰到好处的勾引着表哥那蠢蠢欲动的欲*,而在人前却又极力装出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想惹人怜爱。让人不禁怀疑这护士恐怕只是第二职业。 凑在一起赶上饭点儿,吃饭自然是不必说的,看贺菲表哥那牛逼轰轰的架势,以为中午会去哪里饕餮呢,没想到去的却是家门口转角没两步的一家小饭馆,还是平时跟贺菲闲来没事常去的地儿。刘伊芳心想:他妈的也就能装个b,在女人面前都不舍得花钱的主儿那女的到底有没有智商看上这样的。看着到目前为止表哥的表现,刘伊芳不禁有点同情这护士妹妹。妹妹啊,妹妹,你到底是图个啥?混到现在连职业操守都忘了不成? 点的什么刘伊芳根本就没仔细听,到最后所有的菜都上齐,开始吃喝的时候高*开始此起彼伏,刘伊芳也彻底把对护士妹妹的同情就着饭菜给吞了下去。每人一罐可乐,刘伊芳看也没看,拉开之后一仰脖就是半瓶,这时再看对面的护士妹妹,自己的可乐放一边,拿过贺菲表哥的那瓶,开始用餐巾纸拼了命的擦,一圈一圈一圈……那感觉,仿佛可乐瓶子上沾了剧毒,稍微舔一点就会中毒身亡一样。可乐瓶上的漆都快被擦掉了还是在那里一圈一圈的擦,一边擦还一边说:“这个盖子上可脏了,你看看都擦了这么多脏东西下来!”边说又举起手里的餐巾纸让我们看。“我靠!好歹我也是2.0的视力,那多脏的东西到底在哪里?!你丫也太他妈能装了吧!怎么地,在我面前彰显你的淑女个性么?”刘伊芳这样想着还是憋着没发作,正在这时贺菲从包里拿出三片酒精棉幽幽的来了句:“我这里有酒精棉,你要吗………..”这还不是高*,但见护士妹妹欣喜地拿起酒精棉很高兴的说了声“谢谢”之后又开始一圈一圈的擦了起来………刘伊芳整个绝倒,连吐槽都懒得动嘴。 护士偶尔有点职业病这个刘伊芳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像护士妹妹这样矫揉造作的主儿,刘伊芳还是第一次见到。就他妈喝个饮料光瓶口就又擦又消毒的,你以为这是吃大便呢。 “瞧咱兰兰姐姐这认真的劲儿,工作上对病人肯定也是事无巨细的照顾吧,真是羡慕那些被伺候的人啊,肯定爽翻了吧,这技术肯定不比其他的小姐差,哎呦,口误口误,是护士,护士,呵呵。”刘伊芳说这话的时候,着重的把“小姐”和“护士”强调了一下,弄得护士妹妹那还捏着消毒棉的手抖了好几抖,那脸色也像彩虹一样一会蓝一会紫的,整个一现场版的变脸。因为说话的是自己表妹的朋友,贺菲表哥虽然有点坐不住但也只能干咳两声表示抗议,谈话不能正常进行。 刘伊芳就是这样的人,不说话的时候让人充满了幻想,一旦开口全部幻灭。但是这还不是最高*,刘伊芳跟贺菲接下来的对话才是神样的:“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小姐和护士可是不一样的,虽然工作性质都是服务大众,但是一个是拿着针扎人,一个是被人拿针扎,角色上是相反的。”“切,还不就是你捅我我捅你的事儿么,有什么不一样!”好么,连贺菲都要承认刘伊芳这一记重锤补得好,整个让人永世不得翻身。贺菲知道再不拦着刘伊芳肯定还有更狠的话撂出来,桌子底下拉了拉她的衣服让她打住。抬头且看护士妹妹那张脸,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简直就像死了十年,气的没有一点血色。贺菲见大事不好,随便找了个理由拉了刘伊芳就退场,留下表哥和护士妹妹冰冻在千年寒冰里。 后来听说护士妹妹在表哥面前哭了个梨花带雨外加暴雨梨花,弄得表哥打电话骂了贺菲足足两个钟头,内容不详,但刘伊芳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就这样,刘伊芳跟贺菲表哥以及护士妹妹算是结下了梁子。 ------------ 第四章 挡我者死,骂我者灭 刘伊芳智商虽然高,武功虽然好,打架虽然也很强,但就是脾气太直,不懂得迂回战术,所以总是在有意无意中就得罪了所有人。因为这样,害的夏一鸣从幼儿园开始就要拼命的给刘伊芳收拾残局,一遍又一遍的回答所有人的质疑声:那个罗刹真的是你妹妹?!你们真的是双胞胎?! 除了长相和智商,夏一鸣和刘伊芳实在是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要说刘伊芳是一团任什么都浇不灭的火,那夏一鸣就是一块任什么都凿不开烤不化的千年寒冰。 从幼儿园开始到初中毕业,夏一鸣一直维持了一个好学生的形象,替刘伊芳收拾着烂摊子,所以到了高中,他不顾家里人的阻挠无论如何都要选择跟刘伊芳不同的学校。本来以为以刘伊芳的成绩不会考上南高,谁料天有不测风云,半路杀出来的菜鸟老师把一切都搞砸了,实力远远超出南高水准的夏一鸣只好忍痛选择了跟南高反方向同时也是直线距离最远的北城中学。夏一鸣的这个选择几乎毁掉了刘姥爷和刘姥姥的所有希望,因为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刘伊芳,除了父母之外,唯一肯听的就是夏一鸣的话,能够顺利上高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夏一鸣。可以说,夏一鸣对于刘伊芳来说,是灭火器一样的存在。如今灭火器主动要求辞职,南高的未来肯定会变成刘伊芳带领下的一片火海。 之于夏一鸣,灭火器的形象确实占用了他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但是与自己最宝贝的妹妹相比,这都是微不足道的。之所以想要退出,是因为夏一鸣察觉到妹妹总是在自己的“保护”之下生活,除了纠集起来的混混朋友之外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正常的圈子。高中分开上学,是让她学会建立自己圈子最重要的一步。而且,夏一鸣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研究方向,想趁着从妹妹身边休假的空档进行自我完善。 但是离开了夏一鸣的保护还不自知的刘伊芳,在入学的第一时间就闯了大祸:开学典礼之上殴打致辞同学! 被菜鸟老师折磨到快神经衰弱的刘伊芳,在临近中考的一个月真的很认真的在学习,结果一不小心考了个全校第一。南高惯例:入学第一名和第二名要在开学典礼上进行新学期致辞。刘伊芳虽然很不屑,但是作为入学第一,样子还是要做做的。穿上齐膝的短裙,又留了一头长发,远看还真像个女人。被打的致辞同学是个由南高初中部直接升学上来的眼镜男,家里好像都是搞教育的,因此自视颇高,在初中似乎一直是第一名,因此很自傲。或许是没有想到会被外来的小丫头片子横插一杠子把个第一的名头给夺了去,因此总是有些愤愤,致辞还没有开始,就冷言冷语,指桑骂槐的说了刘伊芳两句。就刘伊芳那脾气,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耳朵里听不得任何污蔑自己的文字,肯定是身体先于思想,没有考虑时间地点场合和后果,先打了再说。那个被打的男同学进医院躺了一个月,军训都没有赶上,一直在家里养伤。 提起当时打架的场景很多亲眼所见的同学还是历历在目:刘伊芳追着那个眼镜男满会场跑,从台上一直追到台下,眼镜男在地上连滚带爬,衣服扣子被扯得没剩几个,刘伊芳飞身踢了两脚还不算,一直到骑在那家伙脖子上打的眼镜男嘴巴鼻子全往外冒血,镜片碎的比豆腐渣还豆腐渣。全校同学一个个吓傻,连敢过去劝架的都没有。要不是老师动作快,估计眼镜男的家里人早就在准备墓志铭了。 这次事件之后刘伊芳就在全校出了名,人人对其退避三舍。刘伊芳被学校警告处分,并在全校师生面前作检讨。要不是刘伊芳的姥姥在教育局任职,刘伊芳估计早被学校枪毙了几十回。 ------------ 第五章 批斗大会 刘家传统,一旦发生重大事件,一定要召开家庭会议。因为刘伊芳和夏一鸣的父母远在美国,心急却爪不能及,所以只能以电话会议的形式加入了全家讨论,当然,批斗对象肯定是刘伊芳。 每次的会议流程基本上都一样:刘姥爷慷慨激昂的陈述犯罪事实,夏一鸣沉默是金的静观一切,刘伊芳无精打采的发表获罪感言,刘姥姥苦口婆心的阐述教育方针。最后,终极裁判恬姐下达最后判决,辅佐大臣江哥进行偏差修正。 夏一鸣和刘伊芳从幼儿园一步步走来,开的家庭会议无数,现在基本上是呈线性增长的趋势,这一点让恬姐江哥十分的不安,只好一次次的通过终极判决对刘伊芳下达一系列的指令。所幸刘伊芳比较害怕恬姐,所以每次会议过后都会收敛,指令也会执行,只不过长江后浪推前浪,总是会有新情况,所以做父母的也只好见招拆招,看事情出方针了。 本次的家庭会议刚刚开完,刘伊芳就显然一簇脱水的狗尾巴草,内心里的水分已经被榨得一滴不剩。组织上统一决定:刘伊芳不得以任何理由对任何人使用暴力,一旦违反,寒暑假必成职业沙袋。 说到寒暑假和职业沙袋的关系,其实是很微妙的。 刘伊芳虽然长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雄心豹子胆,但是它们撒泼的地儿却比较局限。只限于地球的这边,这个叫做中国的地方。对于地球的另一边,那个叫美国的地方来说,雄心豹子胆立马就退变成了猫心鼠胆,只能在肚皮里面玩个猫捉老鼠,却压根儿就蹿不出五脏庙。其实原因很简单,在美国有个铁面无私的刘姐,在中国却只有一个会隔辈亲的刘姥爷。 每年的寒暑假,刘伊芳和夏一鸣会带上姥姥给自己写的罪状去美国跟恬姐江哥汇合,见字如见人,那叫一个威严。根据情节的轻重,恬姐江哥会对兄妹俩一一量刑。所以,每次刘伊芳重则职业沙袋(在恬姐开的武术道场里充当职业选手的沙袋),轻则打杂接待(包办武馆所有的杂事)。而夏一鸣每次去见父母,大部分的时间就是呆在江哥的研究室里,陪江哥一起做实验,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就因为刘姥姥那一纸诉状,刘伊芳没少受皮肉之苦,年幼无知的她还曾想过模仿姥姥的字迹来蒙混过关,但屡试屡败,次次都被恬姐的火眼金睛识破,最终落得百十来个过肩摔的下场。其实刘伊芳那时是小屁孩不懂,还以为恬姐到底有多大的神通,怎么每次都知道是模仿的。殊不知,刘姥姥的字那可是书法家级别的,你一个小毛孩子哪能随便模仿的了。不过也多亏这一点,刘伊芳现在写得一手好字。是谁说字如其人的?有时候那都是假象。 本次的制裁对刘伊芳来说,是绝对封杀性质的。武功全废,古时候要挑断手筋根脚筋,现代只用几句话就可以比刀子还锋利。 没有了夏一鸣的高中,又被恬姐“废了武功”,班级里又找不到有共同语言的混混,刘伊芳的校园生活可以说是凄凄惨惨戚戚。但是对于已经形单影只,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刘伊芳来说,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开学致辞上被刘伊芳打进医院的眼镜男来学校上课了。 ------------ 第六章 打人的人也有被打的一天? 眼镜男出于对刘伊芳的报复心理,在恢复上课没多久就收买了一票人马在刘伊芳回家的路上蹲点儿进行伺机报复。 刘伊芳在学校摸完鱼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刚过胡同口转角就被迎面的五个男生挡住了去路。五个男生都穿着制服,但不是南高的,个个手里提了木棍砖头之类的打架必备的武器,眼神凶恶的等着她。要是普通的女生,看到这样的阵仗肯定吓得腿肚子转筋,连跑都忘了。但是对于道上混过的刘伊芳来说,这只是小阵仗,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领头的包子脸男生看到刘伊芳一副不屑的表情,脸上的肌肉当时就动的有点着急,差点没抽筋,木棍往身后一甩,跟扛着狼牙棒一样,明明很肥却愣要走八字步,本来是想显示自己的领导风范,却画虎不成反类犬,感觉像是扛着木头的黑猩猩。刘伊芳想到这里不仅哑然失笑,这笑声正溅在了猩猩男的那句“你就是南高打架很厉害的女混混?”上,碎成了水花掉了一地。猩猩男以为刘伊芳是在小看自己,其实正确来说也算是。本来是打算先自报家门,让刘伊芳知道自己是被谁给揍了的猩猩男,随着刘伊芳的那一声嗤笑的落地,感觉自己的自尊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抡起棍子,招呼了一下身后的兄弟就开了打。 五头猩猩围攻一只小绵羊,场景上看是非常不道德的行为。但是猩猩们的考虑绝对是正确的,因为这只小绵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身大灰狼,狠狠的反咬一口。 但是这次的刘伊芳并没有反击,因为她向来都很重视自己跟恬姐的约定,一旦许诺绝对不会反悔,这才是真正在道上混的人应该有的精神。一诺千金这一点,在自己还不会走路的时候恬姐就已经灌输给了她。 因为不能以任何理由对任何人付诸以暴力的约定,刘伊芳只能使出全部力气进行闪躲,五只黑猩猩左一棍又一砖的次次扑空,没有几分钟就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刘伊芳也并非躲得轻松,虽然是打架的高手,但是一对五的情况还是很少碰到的。“他妈的这帮畜生真没素质,都不知道一对一的正面单挑!”刘伊芳心里想着,动作已经渐渐迟缓。 而另一边,这五个猩猩男半天都没有打中刘伊芳,心里不免窝火到极点,这让男人的尊严何存!于是领头的猩猩男又是一声嚎叫,全员发动了总攻。刘伊芳看到情势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但点儿背的是刚想跑就被为首的猩猩男给用蛮力拽了回来,刘伊芳再怎么也是个女人,力气上还是要逊色一筹,被猩猩男撕着领子带着倒退了好几步。正在这时,刘伊芳看到了不远处正好经过的贺菲表哥,虽然求助他人不是刘伊芳的风格,但就现在这种落魄状态,要是不求助肯定会被打个半死,刘伊芳刚想拉下脸来喊“救命”,没想到已经跟自己有眼神接触的贺菲表哥竟然把脑袋连同他那个油乎乎的肉鼻子一起别了过去,装作没有看见一样扬长而去。当时的刘伊芳要是够得着,非得把贺菲表哥的肉鼻子给拧下来跺个稀巴烂。求助无望只能自己反攻,但是一直没有出手的刘伊芳现在才开始反击已经是大势已去,本来对于刘伊芳这种娇小的女生打架的时候就主要是用技巧取胜,单凭蛮力是不占优势的。现在自己已经被这几只猩猩双面夹击左右围攻,即使再怎么身经百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还不是四手是十爪,所以最终以失败收场。 “这一帮猩猩就他妈不是男人,对女人也敢出狠手!”这是失去意识大约半分钟的刘伊芳醒过来的第一句话。五个男人围着自己又是拳头又是脚的圈踢完了之后扬长而去,等刘伊芳醒过来已经只剩自己一个人倒在胡同里,衣服凌乱沾满了泥土和血迹。其实刘伊芳说错了一点,那帮男人不会对女人下这种狠手,他们的概念里,刘伊芳已经不是女人的级别了。 狼狈不堪回到家的刘伊芳,把刘姥姥和刘姥爷着实吓了一大跳,自打刘伊芳出生以来,除了幼儿园唯一的一次被打之外,从来都是刘伊芳打人,再也没有被打过。头发凌乱,满脸血迹,制服上沾满尘土的刘伊芳吓坏了或者说是惊呆了所有人。 刘姥爷气的抄起家伙就要出去砍人,刘姥姥则跟夏一鸣一起给刘伊芳包扎伤口换衣梳洗。虽然浑身都是瘀伤好在没有伤到骨头,梳洗包扎好之后的刘伊芳立刻被姥姥姥爷围住追问到底是谁下的毒手。刘姥爷也正为了追出去没有找到人砍以及外孙女的伤势而头顶着火苗随时都要爆发。但是任凭大家怎么追问,刘伊芳就是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说。作为混混也是有自尊的,生平第一次被打的这么惨,这种丑事怎么能对别人说呢! 夏一鸣对于刘伊芳的事情表现的倒是很平静,虽然看到妹妹回家时候的模样脸都快变形了,但是在姥姥姥爷追问刘伊芳的时候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夏一鸣知道,就刘伊芳的脾气,即使姥姥姥爷说破了天刘伊芳也不会开口的。 刘伊芳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在家里养伤,期间来看过她的只有贺菲。贺菲过来之后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扔下一句:“什么啊,比我想的好多了”屁股还没坐热就走了,刘伊芳本来还想对着贺菲数落一下她那没天良见死不救的表哥,见贺菲这种态度,气就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在贺菲关上房门的一刹那把闹钟飞了过去。 其实贺菲并非不关心刘伊芳,自小到大有什么事情都是刘伊芳给自己罩着,听说刘伊芳被打,贺菲的惊讶指数不比刘家的任何人低。但是出于跟夏一鸣一样的考虑,贺菲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像刘伊芳这样的人物,现在需要的可不是同情的嘘寒问暖。 ------------ 第七章 来自大洋彼岸的声音 刘伊芳回到学校之后关于她被打的谣言已经满天飞了。本来对其退避三舍的人也提了点勇气开始把她的“光荣事迹”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多同学甚至在她身后窃窃私语,公然的指指点点,仿佛在说“这个刘伊芳也没有多大本事嘛,原来三两个小混混就把她给放倒了。”刘伊芳的自尊不允许自己跟这种嚼舌根的人斤斤计较,但是骨子里其实已经点了炸药包,引线正在一点点燃尽,哪天真的爆炸了,肯定会轰平整个南高。 这时候最得意的莫过于那个刚刚从医院出来的眼镜男,天天乐的跟中了几千万的大奖一样合不拢嘴,嘴巴咧得比河马还大。对于自己为什么会被围攻,刘伊芳心知肚明,可恨没有抓到切实的证据,暂时没有办法收拾这头河马。新仇加上旧恨,刘伊芳现在生剥了眼镜男的心都有。 在刘伊芳被打之后,姥姥姥爷第一时间通知了远在大洋彼岸的父母。恬姐接到电话时的反应已经不能用“震惊”二字来形容了,她用足以轰平半个地球的声音问了三遍:“你说谁受伤了?!你说是谁打伤了谁?!谁受伤了?!”其实当时恬姐想强调的不是“受伤”本身,只是想突出是“谁”受伤。一直自信把刘伊芳锻炼成“金刚不坏之身”的恬姐对于刘伊芳受伤的事实实在是难以接受。最后在不得不接受现实之后,果断决定解除刘伊芳“不得以任何理由对任何人实施暴力”的处分,进而转变成“不得主动惹是生非,若他人寻衅滋事则可一直海扁到死!”说是“海扁到死”,其实只是强调自己的愤懑,所幸刘伊芳也不是按照字面意思去理解的。总之就是别人主动挑衅的时候可以主动反击了。 不过通过这次的事件刘伊芳也做了很深的思考,自认为有点顿悟:原来被人打是他妈这么难受的一件事情!自己以前天天打人为乐没想到有一天会让人打自己取乐。 于是刘伊芳得出结论:打架是件很痛快的事情,但是不能再因为一些无谓的理由挥拳头。还有一点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却是事实,虽然除了父母从没有害怕过谁,但是当自己被围攻又没有人能出手相助的时候,刘伊芳确实感觉到了恐惧。而这就是一直以来被自己揍的人的感受。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刘伊芳真的收敛了很多。上课时间常常摸鱼的她,也开始渐渐出现在课堂上。虽然还是老样子,总是一副懒洋洋天天睡不醒的模样。但是偶尔的出勤率还是让各科的老师都觉得既新鲜又刺激,同学们也像看待野生动物一样瞅着她。但是刘伊芳并不以此为意,仿佛抛弃了凡尘俗世的大师,已经可以不为周围的一切所动。 看到变得老实的刘伊芳,眼镜男感到十分的骄傲,到处鼓吹这是因为自己的“调教有方”才有了现在的成果。因此不自觉就有点飘飘然,开始大放厥词。刘伊芳一开始想无视眼镜男的一切言行,因为在她看来,多看眼镜男一眼都会觉得恶心到想吐。眼镜男看到刘伊芳一直保持沉默,更是变本加厉,胆子肥的仿佛装满了胆结石,自吹自擂的开始把自己向刘伊芳报仇的全过程抖落了出来。殊不知,有些事情是传得很快的。 对于这样的传言,刘伊芳真的表现的像是六根清净的佛家弟子一样,已经没有了任何继续追究下去的欲*,已经过去的事情,况且自己还被打得凄惨,现在要是再去找眼镜男算账别人肯定会觉得你是个小人,总是翻旧账。在刘伊芳这边,事情就算告一段落。 刘伊芳可以忍,但是总有人是不可以忍的。 ------------ 第八章 哥哥的反击 在刘伊芳看来,今天也只不过是个平常的星期三,听老师叽里呱啦讲了几节课之后,身体和脑子都有点走神,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杏园晚风》(放学后的音乐播报节目)的音乐已经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时间,放学快半个小时了。刘伊芳懒洋洋的收拾了一下书包,打着哈欠出了教室。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一大群人把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刘伊芳正好奇着呢,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正站在人群的正中间,于是加紧时间走了两步。待要看清时,心中不自觉的紧了一下,我靠,夏一鸣!夏一鸣虽然是那种气质型的帅哥,这点刘伊芳一直没有否认过,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招围观啊。想到这点,刘伊芳更是三步并作两步就窜进了人群里,没几下就挤了进去。但是当她看清楚夏一鸣那副尊容的时候,却吃惊到嘴巴里像是塞了整颗的熟鸡蛋一样,怎样都合不拢。 夏一鸣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衣服仿佛被用剪刀剪过一样全部七零八落,制服的领带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扣子就剩了最底下的两颗,整个胸膛坦露在外,明显的有好几道瘀伤,其他的地方也是,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肤基本上都有伤痕,左脸肿的很厉害,右嘴角还有残留的干涸的血迹。要不是那熟悉的身高和体型,刘伊芳都认不出面前这个就是跟自己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那个夏一鸣。但是惊愕并不止于此,就在刘伊芳刚要上前质问夏一鸣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脚下仿佛有什么挡住了去路,低头一看,不觉反射性的后退了好几步,夏一鸣的脚边蹲了几头蜷缩在一起的像是人类的生物,虽然头都低着,只能看到后脑勺,但是刘伊芳还是察觉到了一股恶狠狠的熟悉感。用手点着数了数,正好五头!怪不得连看到都会觉得恶心,原来是那五头猩猩! 看了这个情形,刘伊芳基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周围早就乱作了一团,当天执勤的老师还有围过来看热闹的路人,都聚集到了这里。门卫一直维持着螃蟹的姿势在那里试图阻止越聚越多的人群,但是明显是徒劳的。执勤的老师恐怕也是所有能试的方法都试过了所以呈现一种放弃的姿态在那里站着。 夏一鸣看到冲过来后又愣在那里的刘伊芳,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因为他看到了刘伊芳那掺杂了愤怒,震惊还有心疼的复杂的眼神。“夏一鸣,你这个大笨蛋!”刘伊芳叫嚷着,拳头就冲夏一鸣的脸飞了过去,夏一鸣下意识的闭眼睛,绷紧了全身的皮准备接着,但预计的重锤并没有下来,等夏一鸣睁开眼睛的时候,刘伊芳已经整张身子摊开,像八爪鱼一样吸在夏一鸣的身上哭了起来。夏一鸣摸着半吊在空中的刘伊芳那颗因为哭泣而微微颤动的脑袋,喃喃的说:“我还真是笨蛋呢,做这么不像自己风格的事情。” 等刘伊芳控制好情绪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情了,围观的各位同学和老师一开始都不知道这到底是闹哪样儿,一个个杵在那里跟木头桩一样。后来看到刘伊芳抱着夏一鸣大哭则又忍不住在心里嘘唏不已,这是什么狗血的青春恋爱剧情啊,以为是黑道复仇,搞了半天是小两口谈情说爱啊! 这年头真正为了爱情去打架能打成夏一鸣这幅德行的,估计是凤毛麟角了。要不是为了自己的亲妹妹,夏一鸣也不会对自己下这个狠手。 本来只是想让那几头猩猩向自己的妹妹道歉的,夏一鸣没有想到会把事情搞这么大,遭围观不算什么,被老师质问也不算什么,关键问题是惊动了校长!因为围观的人太多,保安又办事不利,没有驱散人群反而招来了更多的围观,最终堵塞了学校门前的交通线。正值下班高峰,事情很快被上报,校长一接到消息就以乘火箭的速度往这边赶。听到这一消息的夏一鸣,考虑到再这样下去所有的问题又会记在刘伊芳那满头大红花的脑袋上,抓起还在抹眼泪的刘伊芳就飞也似的逃走了,剩下那五头猩猩在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被赶来的校长以“在他校寻衅滋事”的名义带回了教务处。 其实夏一鸣在刘伊芳被打的当天就开始到处查找犯人,但苦于没有任何的线索,正在苦闷的时候开始听同学疯传南高的xxx花钱雇了二中的xxx去教训南高的女混混等等之类的言语。于是夏一鸣就顺着线索找到了那五头猩猩,并且以一制五,取得完胜。本来是想带过去给刘伊芳认错的,没有想到被当成了替罪羊留在了现场,也算是恶有恶报吧。 听了夏一鸣的英雄事迹,刘伊芳不禁有点愕然,夏一鸣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学的武功,虽然也受了伤,但是竟能把那五头猩猩都制服那也不是一般的本事啊。夏一鸣看出了刘伊芳的疑惑,有点坏笑着说:“你以为我这个儿头是白长的啊,小时候再怎么柔弱那也都是小时候,我现在可是堂堂七尺男儿呢!”“就算这么说,你一个人打他们五个也是非常困难的啊!”“擒贼先擒王,捉贼先捉脏,身经百战的你这点总应该知道吧,嘿嘿,打架也是需要这里的。”夏一鸣说着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些调皮的冲刘伊芳眨了一下眼睛。 经过这件事,刘伊芳第一次意识到,夏一在自己还在嘚瑟青春的时候已经长成一个可靠的男人了。 但是,回到家里,看到衣衫破烂的夏一鸣和哭得满脸泪痕的刘伊芳,刘姥姥和刘姥爷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不淡定。 后来刘伊芳听在二中混的自己的小弟说,当时夏一鸣一个人拎了棍子就去了猩猩男盘踞的仓库,踹开门后只说了一句:“是谁打了我妹妹,站出来!”之后就开了打,有点直捣黄龙的感觉。所幸去的那天猩猩男并不是所有的手下都在,所以才被夏一鸣捡了个大便宜侥幸获胜。不过就夏一鸣当时那气势,还有不顾自己安危舍身为妹的这份情谊,把在场的好多小混混都好一个感动。 事情终于算是告一段落,虽然刘伊芳被下至班主任上至校长的所有老师训了个遍,但是因为最终不是参与者也只能作罢。眼镜男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吓得请病假在家躲了一个星期,回来上学之后见到刘伊芳都绕着走。而从此,关于暴力男友为报女友被打之仇,直捣黄龙,血洗二中的故事开始在这个城市的各大高中广为流传…… ------------ 第九章 “细眼妹”易晓媛 关于流言,刘伊芳懒得去澄清,也懒得去争辩,任由它们滋长,也任由它们被嚼烂然后破灭。只是在女混混刘伊芳的背后又出现了一位暴力哥,这让刘伊芳的反社会形象变得鲜亮到能看见反光。本来刚刚要缓和下来的气氛又突然凝固成了冰块,掉到地上还嘎嘎作响。 但是刘伊芳已经没有了那份闲情逸致再去冲锋陷阵,现在这种坐在教室闲着没事读小说看漫画,偶尔的听听课当是调剂的日子倒也是悠然自得。刘伊芳的个头虽然不高,但是主动把自己的课桌搬到了最后面,放眼望去,仿佛自己就在这个角落里成了整个世界的王。因为有了太多的时间可以蹉跎,刘伊芳开始静静观察着班级里的一切,不知不觉,这成了她的一个乐趣。 班上有个叫易晓媛的女孩子,最近成了刘伊芳的观察对象。 易晓媛是个安安静静的眼镜妹,两只细细的眼睛被厚厚的眼镜遮住,基本上掩盖了所有的表情。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是窗户上一旦装上了玻璃你反倒因为反光看不清里面真实的表情。就面部那几十块肌肉控制的喜怒哀乐要是没有眼睛的润色会少了很多的真实感。易晓媛就是这样一个让人看不真实的女生。小小的鼻梁上架着的那副圆框的大眼镜,一个镜片就要占去大半张脸,让人总是会误认为除了眼镜这个女孩儿的脸上就没啥了。她总是安安静静的,让人有种稍微用力呼吸就会把她吹散了的感觉。 刘伊芳觉的易晓媛很有趣,是因为易晓媛是个非常努力学习的孩子,但是成绩却总是上不去。每次看着易晓媛皱着眉头听课,一字一句的做笔记,一到测验就一副紧张到要吐的样子,刘伊芳就觉得新鲜。刘伊芳的学习从来都不用费多少气力,看到易晓媛那战战兢兢考试的模样,刘伊芳反而有点羡慕,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可以让刘伊芳紧张成那样子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对易晓媛关注时间的增加,刘伊芳发现易晓媛根本没什么朋友,虽说在这样的学校要想找一个真心的朋友本来就不容易,但是一般无论是谁,都会有几个表面上还过得去的伙伴,可以一起吃饭聊天,当然,刘伊芳除外。但是就连那种形式上的朋友,易晓媛也没有。虽然不像自己一样遭排斥,但是显然易晓媛也是不受欢迎的。不仅是同学,甚至老师都不怎么友好的对待她。尤其是教生物课的“光头刘”,基本上每次上课都会提问易晓媛,而十之八九易晓媛回答不上来。倒也不是“光头刘”怎么为难易晓媛,都是些一般的问题,但是易晓媛就是回答不出。 每当这时“光头刘”就开始训易晓媛:“你的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里面的沟回都短路了吗?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你应该多吃点核桃补补脑了,实在不行就不要在这里硬撑,智商低的人就应该有个智商低的样子,不要在这里拉低全班同学的平均分!” “你应该多吃点核桃补补脑了”这一句话通常都会被重复好几遍。可以说是“光头刘”的口头禅。其实“光头刘”所说的这些话,不只针对易晓媛一个人,只要是回答不上来他提问的人,基本上都会被他这样说,但是易晓媛是经常被骂的一个,所以每次不管他骂谁,听上去都像是在骂易晓媛。每当“光头刘”对着别人说这些话的时候,易晓媛通常都会把头压到不能再低,脸上的表情因为垂下来的头发和那副大大的眼镜的遮挡而变得很神秘。 虽然不怎么上课,但是刘伊芳还是发现,这些当老师的人仿佛都有这样一个毛病,无论说什么,讲什么,所有的话都是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即使是骂人也找不出什么新鲜的词儿,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个,让人听了乏味。像是“光头刘”,说的最多的就是那句“你应该多吃点核桃补补脑了”。而初中的时候,刘伊芳有一个数学老师的口头禅就是“不要以为你躲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我就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一开始听到这话的时候,刘伊芳总是下意识的看看坐在角落的同学,难道是他们又做错什么了不成?但是看过去之后才发现,角落的都是些老实巴交听话的孩子,这让她很困惑。老师看到刘伊芳这样的不自知,总是会飞一个粉笔头过来提醒她,阴暗角落里的那位指的就是你!但是这更让刘伊芳不解,自己明明是坐在正中间的,怎么成了阴暗的角落里的那个呢?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所有犯错误的学生都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的”。老师每天会重复的上同一堂课好多遍,每次讲课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定式思维的影响使得他们的词汇量越来越贫乏,每次听到他们刚刚在这边讲完了又去隔壁班级重复,刘伊芳都会觉得莫名的焦躁。 ------------ 第十章 大战“光头刘” 这天又上生物课,易晓媛还是一如往常的没有回答上来“光头刘”的提问,“光头刘“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骂人的词语虽然没变,但是说话的分量变得很重,易晓媛站在那里足足被他训了半节课,终于坚持不住哭了起来,这一哭不要紧,”光头刘“的火气变得更大了,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的形容词都用了一个遍,易晓媛哭又不能哭出声,只能咬着嘴唇一边发抖一边抽泣。 刘伊芳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拍桌子窜起来就朝着“光头刘”走了过去。或许是骂人骂得太专注,“光头刘”压根就没注意到刘伊芳已经“飘”到了自己身边。“光头刘”只感觉头顶一阵冷风,随着班里同学齐刷刷的“啊!”的一声大叫,自己那几千块钱的假发应声落地。然后“光头刘”那光溜溜的类似日本武士的谢顶的脑袋就暴露了出来。当时有那么一小会儿,刘伊芳能听到“光头刘”咬的咯吱作响的牙齿,眼睛也因为发怒变得充血,仿佛一头饥饿的狮子看着调戏自己的猎物一样,想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刘伊芳的脑袋拧下来。但是对手是刘伊芳,“光头刘”多少有点顾虑,也就没敢动手。刘伊芳用挑衅的眼光看着“光头刘”不紧不慢的说:“真是不好意思呢,老师,一不小心把你的假发给弄下来了。老师,你应该多吃点何首乌补补头发了。”这句话一出,对“光头刘”无异于人身攻击,“光头刘”的脸瞬间铁青。班上的其他同学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憋的内伤,只见“光头刘”从地上捡起假发攥在手里,恨恨的结巴着说“你….你….你等着,我一定让你退学!”说完这句,教科书也不拿就浑身哆嗦着冲了出去,“光头刘”前脚走出门的一刹,全班就爆发了雷鸣般的笑声。再看易晓媛,脸上的泪珠还挂着没干,已经被眼前的一切惊得连怎么哭都忘了。“你哭个屁啊,眼泪也太不值钱了。再说,那些问题你都会的吧?至于紧张到一副一张口就要吐出来的表情吗?”丢下这几句话还有没搞清楚状况的易晓媛,刘伊芳果断的翘课。 “光头刘”才三十多岁,从二十刚刚出头就开始谢顶,到现在不到四十头顶上已经没有能遮风挡雨的物件了,只有沿着发线的一圈头发还是茂密的生长着,因此给人的感觉总是颇为奇怪。本来班上的同学都不知道“光头刘”秃顶,因为他不惜买了很贵的假发想要把这个缺点掩盖起来。岂料有一天风太大,一时没注意,他的假发就随风起舞,滚了足足有十米远,剩下他顶着个秃脑袋在后面奋起直追。这个场景被好多学生看见了,于是就有了“光头刘”这个绰号。据说从那以后,“光头刘”在课堂上就越来越严厉,逐渐演变到现在成了暴戾。这次心情不好是因为刚刚交到的女朋友知道他谢顶之后以“影响后代”为由果断的与他分了手,一时气不过的他把负面情绪带到了课堂上。 可见,单身男人是伤不起的,谢顶的单身男人更是伤不起啊。 ------------ 第十一章 最爱光头 刘伊芳闯了这样的大祸之后,本来指望会迎来一场血雨腥风的战斗,但是却没有从任何老师那里听到任何的风吹草动。这种过度的不寻常不免让躺在刀俎上的刘伊芳有点后背发凉。 “光头刘”这个人嘴巴上虽然狠,但是内心里还是比较善良的。刚开始工作的时候也是个踏踏实实,耐心肯干的好老师,但是随着顶上的头发越来越少,交友又总是失利,内心里“光头刘”变得越来越自卑,但又找不到发泄的方法。偶尔有一次学生在课堂上回答错了问题,“光头刘”一时情绪失控就骂了那个学生,他顿时发现自己心情大好。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只要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他就会骂学生,以此纾解自己的情绪。这次的事情,“光头刘”其实知道是自己的错误,但是一旦开骂心里的怒火就越来越压不住,到后来就完全转变成了无理取闹的谩骂。要不是刘伊芳用那种奇怪的方式制止了他,他都不知道自己会骂出什么话来。 所以,虽然刘伊芳让他在同学面前把脸丢到了南太平洋,但是“光头刘”最终还是忍气吞地雷,让一切的一切都爆炸在自己的肚子里。 “光头刘”事件过了几天之后,一直是风平浪静,连刘伊芳都觉的纳闷怎么会这么安静,没有一点消息。“光头刘”还是照常过来上课,虽然事件之后的第一堂课,“光头刘”的脸色跟刚从坟里扒出来没两样,但是还是有把课好好上完。但是“光头刘”的这种反常表现让刘伊芳不淡定了,他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处分我呢?难道要等罪状都攒齐了之后再跟我秋后算账不成? 一向只会正面进攻不会等待的刘伊芳终于在放学后将“光头刘”堵在了回家的路上。 被围堵的“光头刘“吃惊到下巴打了两个晃儿用手扶住才没有掉下来。“光头刘”心想:我不找你的麻烦,你却反倒过来堵我,难不成上次那样不解气,还要再揍我一顿?刘伊芳其实真的没有这么想,只是想问问怎么给自己的处分到现在还不下来。再看看“光头刘”,紧攥着双拳,扎着马步,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双手还有双脚,已经完全处于战备状态。弄得刘伊芳打心里不是滋味,心想:难不成我在所有人的心中就是这样一个形象,见到谁都揍么? “老师你不用那么紧张,我虽然喜欢打架,可也不是见了谁都揍的,放心好了,我是不会打老师的。我来只是想问一下,给我的处分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下来?你不会是真的要把我开除吧?” 听到刘伊芳这么说,“光头刘”的花架子略微松了下来,吐了口气调整心态说道:“我并没有向领导汇报这件事情,所以你不会有处分。” “啊?!为什么啊?”听到“光头刘”这么说,刘伊芳反而觉得有些惊讶。 刘伊芳的惊讶反过来又吓到了本来就不镇静的“光头刘“”我不跟领导汇报“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光头刘”略微带着哭腔说道,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倒也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一般老师恨不得抓住我的小辫把我给打上‘永世不得翻身’的标签,你为什么不去告我的状呢?” “光头刘”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自己那样对学生是不对的,但是养成了习惯之后就很难改掉。尤其是那些看上去就唯唯诺诺的学生,让我更有要去骂的欲*。其实我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但是最近生活上出了太多的状况,我的女朋友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我,就因为我的秃顶,她们就说两个人不合适,我真不知道现在的女人到底都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是自己想这样才长成这样的啊,要是可以选,谁会要秃顶!…….”“光头刘”越说越激动,甚至手舞足蹈了起来,他的那些个前女友要是出现在眼前,肯定都会被他掐着脖子直到断气。 “既然这么在意自己的秃顶,彻底的变成‘光头刘’不就好了!”刘伊芳心里很疑惑,不自觉的就把真心话说出来了。这句话弄的“光头刘”有点错愕,一时哑口无言。 “你也知道学生们在背后是怎么叫你的吧?既然不能改变谢顶的事实,那就彻底变成光头不就行了。像你这个年纪谢顶的人很少见,但是剃光头的可是非常常见,你也直接剃光了不就行了。掩饰不过去就不要去掩饰,干嘛总是逃避不选择直接进攻呢。” 听着刘伊芳的话,“光头刘”愣在了那里,一副似乎这样很有道理的表情,眼神开始闪出了一道亮光,但是亮光只停顿了几秒就又陷入了黑暗:“我是个老师,要是剃光头会影响我的形象的,这样家长也会不放心把孩子交给我来教的。”“光头刘”那失望的语气仿佛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救生圈却又突然发现救生圈泄了气一样。 “你是不是个值得信任的老师是你的外表决定不了的,你需要改进的是你上课的态度,这个与外表无关。只要学生信任你,喜欢你,无论你是什么样的外表,家长都会接受的。”听到刘伊芳这么说,“光头刘”又是愣了一下,仿佛无尽的黑暗中终于迎来了一丝的光明,虽然有点刺眼但是却很强烈的感受到了内心的温暖与震撼。因为自从开始谢顶以来,“光头刘”从来都是考虑应该怎样掩饰过去,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缺点。周围的好友也都只是说些安慰自己的风凉话,让他有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感觉。刘伊芳是第一个告诉他要直接迎战的人。他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的方法。仿佛一个在迷宫中四处碰壁被围困多年,完全失去信心的人,正在绝望的等待着死亡到来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不按常理出牌,挥舞着大刀瞬间把所有的墙壁都拆除杀出一条血路的人,瞬间的豁然开朗! 看着“光头刘”自顾自的在那里变脸,一会黑一会白,一会晴一会阴的,刘伊芳觉得十分的无趣,扔下“光头刘”自己在那里变戏法,扬长而去。 第二天一上课,“光头刘”真的听取了刘伊芳的意见,彻底的变身成了“光头刘”,这一举动又是引起了一片哗然。不过这次“光头刘”并没有生气,十分淡定的大大方方的继续上课。 随着“光头刘”的重生,没过多久,“光头刘”就彻底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春天,对方是一个比他小六岁的女孩子,真正的青春靓丽,据说特别喜欢光头…… 至于易晓媛,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随着“光头刘”态度的好转,开始渐渐的融入班级,并且时不时的挑战一下极限,开始试着跟算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刘伊芳说话。自此,刘伊芳姑且算是在班级里有了第一个朋友。 易晓媛本身并不笨,要是真正的笨蛋又出生在普通家庭也不可能混进南高最好的班级。只是因为学习的压力太大,过于追求分数,总是紧张各种考试和测验,最后反倒是发挥不好。经刘伊芳这样一闹一提醒,易晓媛也仿佛顿悟般,不再去对分数斤斤计较,这样反而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考试成绩节节攀升。从此对刘伊芳开始神一样的崇拜。 转眼到了期末,紧张的考试结束之后迎来了寒假,多灾多难的半个学期就这样像烧了屁股的火鸡一样狂叫着呼啸而过…… 而刘伊芳夏一鸣兄妹俩,则按照惯例收拾东西去美国跟老爸老妈汇合。 ------------ 老爸老妈的罗曼史 ------------ 第十二章 老爸老妈的罗曼史 虽然春节在即,但是自从夏明江赴美上任以来,每年的春节都是两岸三地的过。本来刘恬想让自己的一双儿女留在大陆陪自己的父母过年,无奈刘姥姥刘姥爷像是送瘟神一样,恨不得朝着刘伊芳拜拜,求着女儿女婿回收自己的孩子。孩子走了,老两口乐得清静,反倒是能过个好年。 刘伊芳的老爸叫夏明江,老妈叫刘恬,说是叫老爸老妈,他们的爹妈都只有32岁而已。所以刘伊芳从来都不会叫他们“爸妈”,改喊“江哥,恬姐”。要说打架靠遗传,那么刘伊芳和夏一鸣的智商也绝对是遗传自夏明江。夏明江年纪轻轻就在美国的基因研究所里做研究,这智商也绝对不是吹牛吹出来的。 要说到刘伊芳的老爸老妈,那也是一对传奇人物。 夏明江和刘恬是高中同学,上学那会儿,夏明江是个不谙世事的书呆子,每天就知道学习和研究,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图书馆。而刘恬则跟现在的刘伊芳差不多,每天就知道逃课打屁,不怎么干正事,除了脑子比刘伊芳笨之外,母女俩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同。本来像刘伊芳父母这么天差地远的两个人,是不应该也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但是托那个命运的图书馆之福,命中注定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还是相遇了。 当时夏明江和刘恬所读的高中有两个图书馆,新的一直对外开放,主要收藏近期刚刚发行的书籍,旧的基本上处于整顿维修状态,里面的书籍也基本上都是陈年旧书,纸页泛黄的那种。于是,不常有人出没的旧图书馆就成了刘恬的根据地,作用基本上等同于抗战时期的渣滓洞集中营,专供刑讯逼供。所以,知道刘恬的人一般都不会去旧图书馆,即使从附近经过也是绕道而行。刑讯逼供不免总是会发出恶鬼般的嚎叫声,再加上刘恬染了一头的红发,整个一赤发鬼在世,于是旧图书馆成了名符其实的鬼屋。 可偏偏就有那不怕死的,大白天的就闯了进去。 其实夏明江也不是不惜命,怪只怪自己浅薄无知,转校之前没有先把学校的底细摸清楚,结果一入虎口永世没能翻身。夏明江本来就读的是南高,也就是现在自己闺女所读的学校。因为离家很远每天来回不方便,而一向内向的他又不愿意住宿,所以经过商议之后选了这所离家比较近的高中。初来乍到,没有先探探路,这是错之一,只是因为找资料就进了旧图书馆,这是错之二。结果与正在进行拷问的刘恬撞了个正着,这是错之三。 刘恬给夏明江的第一印象应该跟赤发鬼本人差不了多少,顶着一个公鸡脑袋,两只耳朵上齐刷刷打了四排耳洞,让人十分的佩服这个打耳洞的师傅是怎么在那么小的面积上合理的安排这十几个孔还要保证不打串。虽然穿了校服,但就那单脚踏在别人胸口上的架势,以及两只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任谁看了都会丢个三魂七魄的。夏明江从来没有见过这架势,也从来没有见过男生被女孩子踏在脚底下,刚进门的一霎就吓傻了,反应过来回身刚要跑,就被一个箭步冲上来的刘恬抓住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扯了回来。夏明江的第一反应是会被打,于是提前抱头缩身子做好了准备。整个身体抖得跟按了震荡键的按摩椅一样。 但是刘恬并没有打他,而是用手挑着夏明江的下巴把他的脸抬了起来。当夏明江惊魂未定的睁开那双紧闭的眼睛时,对上的却是刘恬那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柔情少女的眼神儿。没错,不管别人信不信,对于刘恬来说,这就叫一见钟情。虽然不清楚缘由,但是刘恬就是在看到夏明江的一瞬间喜欢上了这个瘦不拉几,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男人。 要是搁古代,刘恬肯定会像山大王穆桂英一样,直接来一句:“本小姐看上你了,小的们,给我把他抢上山做我的压寨相公!”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成了亲再说。但是不知为什么,刘恬看到夏明江那张吓得惨白的脸却一个劲儿的心跳加速,胸口止不住的汹涌澎湃。从来不知害羞为何物的刘恬只要一与夏明江对视脸就红的比头上那一头赤发还惹眼。 夏明江看到刘恬对自己呈现这样一种娇羞状,一时没有搞清楚状况,心想这女的是怎么了?怎么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又是脸红又是害羞的,难不成她揍人之前还有这种变态的习惯? 而在一边参加审讯的刘恬的小弟们也看不明白了,恬姐今天是怎么个意思?怎么当着个小白脸的面一个劲儿的在那拧麻花儿? 后来刘恬半强迫的问夏明江要了姓名联系方式等等的一切资料,在夏明江哆哆嗦嗦写联系方式的时候刘恬还不忘在旁柔情似水的补充一句:“要是敢写假的,让我知道了一定会砍了你。”但是拿到联系方式的时候脸又变得跟红番茄一样。夏明江一直到走出图书馆的门都在纳闷,这女的到底是怎么了,一会脸红一会害羞,一会又说要砍了我。那时候,夏明江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刘恬给盯上了。 因为有了夏明江的联系方式,刘恬开始三不五时的给夏明江打电话,无论夏明江是在上课还是在睡觉。夏明江不敢关机,也不敢不接。睡觉的时候也就罢了,上课怎么能听电话呢。但是只要夏明江漏接一个,刘恬一定会立刻杀过来直接把他拎出去。这样的时间一长,夏明江直接跟鬼附身一样,变得没有了一丝生气。而且刘恬还会时不时的从地缝里钻出来,根本不给夏明江任何的反应时间就出现在他的面前,搞到最后,夏明江只要看到红色的蓬蓬松松的东西,不论是脑袋还是鸡毛掸子,都会条件反射的立刻找东西躲起来,只要一看到刘恬的电话,都会像是接到鬼来电一样,吓得先尖叫一声昏死过去,然后再慢慢爬起来颤颤巍巍的接。后来哪怕是听到刘恬的名字,都会吓得原地哆嗦好几哆嗦。 夏明江的神经已经被刘恬折磨的只剩最后一根理智的弦没有崩断了。 而另一方面,刘恬以为每天给夏明江打电话那是爱的表现,偶尔的出现在夏明江的面前那是出于对他的关心也是爱的表现。夏明江每次见到自己都会脸色惨白,那是夏明江害羞的表现。殊不知有哪个男人害羞会到脸色惨白的地步?恋爱经验值为零的刘恬一直以为自己正在跟夏明江进行着甜蜜的恋爱,而且也让自己手下的小弟都改口称夏明江为姐夫。岂料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就在又一次漏接了自己的电话之后,刘恬又像往常一样对夏明江进行炮轰。因为长时间的神经衰弱加上最近的考试成绩一直下滑,夏明江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最后的那根弦终于崩断了! 我管以后死不死,先骂痛快了再说:“我为什么非要接你的电话!你又不是我的女朋友也不是我妈,我干嘛非要听你这么啰嗦!你看看你自己,一个女孩子整天顶着个鸡毛掸子的脑袋领着一群小混混瞎晃悠,还觉得自己很酷似的,你知不知道别人都怎么看你啊,你就是一个女流氓,是最下等的人。耳朵上那一排排的耳洞,我每次看见都有种想给你全拽下来的冲动,还未成年学大人化什么妆,弄得自己跟陪酒小姐一样,我看了都觉得恶心!明明是学生,校服不好好穿,也不好好上课,一点学生的样子都没有,每天只知道打架逃课,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天天缠着我,要不是因为不想被你打,我才懒得每天接你电话呢,从来都不考虑时间和地点就擅自给我打电话,你是来学校混日子的,我可是来学习的,你想堕落就自己去,不要拉上我陪葬!” 夏明江一口气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感觉就像炎热的夏天口渴难耐时喝了冰镇饮料一样,那叫一个爽!痛快过后没两秒,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很不得了的话,心里开始一阵后怕,心想这下肯定会被刘恬打死。关于刘恬心狠手辣的传闻他是知道的,尤其是在不期而遇撞到她又被她缠上之后夏明江也是对刘恬进行了一番调查。想到这里,夏明江突然后背直冒冰激凌,整个人都被冻住了。 而此时的刘恬被夏明江的话惊呆了,从小到大,老爸一直教自己的是赢者为王败者寇,所以所有的事情都是用拳头来讲话,因为一直害怕自己,所以几乎没有人跟自己讲过真心话。现在被夏明江这样一吼,刘恬很受打击,原来自己一直认为的恋爱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是自己一个人的恋爱游戏。想到这点,以及夏明江对自己表现出的种种厌恶,刘恬觉得心里很酸,有什么东西从脸上流了下来。长到这么大,刘恬从来没有哭过,当她意识到自己哭了之后自己都吓了一跳。感觉在夏明江的面前实在是无地自容,什么话都没说沉默着跑开了。 而看着哭着跑开的刘恬,夏明江也乱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直到刘恬离开都没有反应过来。 从那之后,刘恬再也没有出现在夏明江的面前,那些午夜凶铃般的电话也再也没有出现。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夏明江开始为自己骂刘恬的话感到不安,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刘恬道歉,虽然大部分都是实话,但是因为当时情绪激动,有些措辞未免还是过于偏激。每天这样想着纠结着,夏明江发现自己每天除了想着刘恬之外基本上没有做别的事情。犹豫再三还是给刘恬打了电话。这是夏明江第一次主动给刘恬打电话,就在等待电话接通的那短短的几秒钟夏明江的心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仿佛在胸前装了个很大的扩音器,心跳的声音大到自己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响。但是接电话的并不是刘恬,而是一个没有听过的男人的声音,对方那边十分的嘈杂,感觉像是在ktv或是酒吧,夏明江还没有说出要找刘恬的事情就被对方“喂”了几声之后给挂掉了。听着电话的“嘟嘟”声,夏明江的心上仿佛被泼了一杯冰水,浇得透心凉,他不禁苦笑:“原来这就是我们的差距啊,看来不用再去烦恼了。”算是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安慰,夏明江就又重整旗鼓,开始精神抖擞的学习。 或许是一切都恢复的太过完美,连夏明江自己都怀疑一个月以前自己是不是跟那个叫刘恬的女孩子见过面。但是当他从一阵阵的刺痛中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反身绑住手脚的时候,他意识到了过去的一切都不是梦。只是夏明江没有想到,刘恬会用这样的方式报复他。夏明江只记得自己是在从图书馆出来回家的路上被人从背后偷袭,之后的事情就没有任何印象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围围了有将近十个人。天很黑,看不清这些人的长相,但是单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就知道,这些人跟刘恬是同一类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刘恬或是类似于刘恬的人。夏明江突然想到,原来自己已经配不上刘恬亲自动手收拾了,不觉得心里一阵酸涩又一阵好笑。 领头的看见夏明江醒了,蹲下身来盯着夏明江的脸看了好久,说:“真不明白那小丫头看上你哪里!不过也好,有你在就不怕她不来。他妈的就敲了一棍子就晕了一个小时,还以为力气太大把你给打死了呢,还好醒过来了。”听了这话夏明江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疼的厉害,隐约又觉得哪里不对:“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我?是刘恬派你们来教训我的吗?”“什么?你不是刘恬的男朋友吗?她为什么要派人教训你?”夏明江的话一出口,领头的那个男人反而有点吃惊。“男朋友?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前段时间还刚刚得罪了她,我还以为你们是她派来教训我的呢!”“妈的!你们这帮混蛋怎么给我调查的情况!不是说这个男的是那丫头的男朋友吗?怎么给我搞错了!是谁告诉我的!给我滚出来!”领头的人听了夏明江的话气的一摸脑袋“噌”的站了起来,对着旁边的人就开始大吼,也不管是谁就开始乱踹。他那一帮手下一个个跟木头一样,大气都不敢出,连躲都不敢躲就站在那里一个个被他踹倒再爬起来。“妈的,老子电话都已经打了,狠话都放出去了,结果你们给我抓这么个人过来,那还不是等着她过来把你们都打死吗?坏了,都过了快一个小时了,那丫头快到了!”领头的男人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汗珠子像炸开的烟花一样不断的往外冒。原地转了两圈之后,突然定住身仿佛想到了很好的主意,一回头对着木桩一样杵在那里的弟兄喊道:“还不快逃!”刚爬起来的那一群人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一看老大跑了,也一个个跟在后面往外跑,挤在门口慌慌张张的开门,剩下夏明江一个人半躺在地上不知道怎么办。心想这丫的真的是道上混的吗?人还没来怎么就自顾自的跑了?不是要对决吗? 正在这时,大门被踹开了,正中领头大哥的脸,只一脚就把那大哥踹翻在地。其他的几个人都傻了眼,几乎所有的人都只是看到了一只脚还有仰面倒地的大哥,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脆!哥几个愣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扶起已经被拍成平板的大哥。正当这个时候,冲进来的人已经帮夏明江解开了绑在身上的绳子顺利解救了人质。夏明江到这个时候其实都没有完全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听见那人在自己身边吹了声尖锐的口哨,随后就有十几个人冲了进来把那几个还在半痴呆状态的人给揍了个行动不能。全过程也就持续了不到五分钟,等到乱斗停止的时候,夏明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屁滚尿流。虽然不知道随后进来的这群人是下了多狠的手,倒地的那几个除了喘气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看到这场景,夏明江的心脏打了好几个哆嗦,颤悠了几下差点没掉到胃里。长这么大,夏明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打人的看见被打的已经没有任何的战斗能力也就罢了手,不知为什么统统的朝夏明江聚了过来。夏明江当时是一阵的慌乱加惊恐,大脑的运转速度过快以至于脑浆都快因为离心力过大而飞出去。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次又一次的垮下来,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这群朝自己聚集过来像是要把自己啃食殆尽的人,最后只剩下一个劲儿的哆嗦。看到夏明江吓成这样,他旁边的那个人赶紧伸出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背:“你没事吧?!”夏明江听到声音感觉有些熟悉,抬眼一看才发现,原来最先冲过来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恬!只不过刘恬的穿着打扮变了很多,夏明江一时没有认出来。刘恬原先的那一头红发染回了黑色而且拉直了,不再是以前那种帐篷头,耳钉也一只都没有带,校服也是整整齐齐的穿着并且没有化浓妆。虽然是在非常近的距离观察,但是夏明江还是觉得像是变了一个人,要不是刘恬开口说话,夏明江一直都没有“这就是刘恬”的那份真实感。惊魂未定又吃了这么一惊,夏明江已经快连怎么呼吸都忘记了。脚下一软又跌坐到了地上。刘恬以及周围的小弟赶紧上前又是搀又是扶的把他半腾空的弄了出去。除了之前那一句,一直到送夏明江回家,刘恬什么都没有说。期间又是做检查又是拍片子,刘恬始终保持着沉默而且与夏明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都是刘恬手下的小弟一直在跑前跑后的忙着。 在夏明江的家门口就在刘恬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夏明江终于开口向刘恬道歉加致谢:“那个,今天晚上谢谢你赶过来救我,还有就是对于之前的事情,我的话说的有点重,对不起!”说话的时候,刘恬一直背对着夏明江,夏明江根本看不到刘恬脸上的表情,只是看到她的背稍微的抖动了两下,然后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就离开了。 看到刘恬这样的反应,夏明江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期许什么,但是这样的反应似乎不是自己想要的。对于对自己一下子变得冷漠的刘恬,夏明江虽然也知道原因,但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子的反应。 之后回到学校上课,日子还是一如往常,刘恬还是没有再次出现在夏明江的面前。偶尔夏明江会在去图书馆或是别的地方的时候看见刘恬,眼神交汇时,刘恬会像看见陌生人一样立刻把目光转走,并不在夏明江这里停留。但是刘恬的外貌相比之前变了好多,除了上次夏明江看到的之外,就连言行举止仿佛也渐渐开始有女人味儿,偶尔的能看见她对着旁边的人笑,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个酒窝,甜甜的有点可爱。渐渐的,夏明江对于刘恬对自己热度的退却开始由介怀转变为失落,不明原因的就是如鲠在喉,总有种莫名的烦躁。这种烦躁像小小的火苗一样,一开始只是撩拨着夏明江的心,但是渐渐的变成了熊熊大火,有种要把他的心脏整颗吞噬的趋势。 又过了半个月,夏明江跟刘恬还是时不时的能不期而遇,即使看到,刘恬也总是立刻转头装作没有看见。这样的日子让夏明江终于由烦躁转变到寝食难安,他决定主动找刘恬会谈,再这样下去夏明江的整颗心都会被那团莫名的火给烤干! 夏明江终于鼓起勇气再次推开了旧图书馆的大门,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刘恬那久违了的女汉子的形象。虽然发型跟衣着没有变回去,但是在那里面包裹着的绝对是刘恬如假包换的男人般的灵魂。在夏明江稍微愣住的同时刘恬跟她的小弟们先愣了半分钟。半分钟的死寂之后是让夏明江莫名其妙的雷鸣般的呐喊声,掌声还有口哨声。夏明江还没有来得及挣扎就已经被冲上来的刘恬死死的钳住,周围的兄弟们也都在起哄的吆喝着。虽然认识刘恬之后这种场景已经不足为奇,但是这次确实让夏明江非常的摸不着头脑。所有的人都像是庆祝战争胜利似的在欢呼雀跃着,夏明江懵在原地好半天不知道怎么回应,等夏明江意识清醒的时候人已经被刘恬和她的的小弟拉到了ktv的包间里。所有人都在自顾自的玩的很high,刘恬更是人群的焦点一直在频频的喝酒。 虽然在去ktv的路上刘恬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一遍给夏明江听,但是夏明江的思维始终是没有跟上刘恬跳跃式的语言,最终完全消化掉一切是在他们已经不知道high了多久之后。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刘恬身边的狗头军师的一个计划。 上次在夏明江骂过刘恬之后,刘恬是真的很伤心。回到大本营之后不禁越想越气:“姑奶奶看得上你那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你他妈的居然不领情还开口骂人!看我不活剥了你的狗皮把你当老鼠卖!”虽然是这样想,但是刘恬的泪水还是不听她使唤,任她怎么擦就是不干。见恬姐这个状态,周围的小弟一看就知道,这是真的伤心了。既然是真的伤心,肯定也就是真的动情了。于是大家都不敢随便支招,怕哪一根搭错了再弄个三等残废。 刘恬身边有一个兄弟,叫李响,也就是刘恬的狗头军师,他们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一见如故,除了没有拜把子之外,其他的跟亲兄弟没有两样。李响虽然也是个混子出身,但是头脑很好,所有的事情基本上没有他摆不平的,而且混混这条道儿似乎是他的家族产业,到现在这个不被认可的职业还是他们家的维生手段。可见混混的天分是流淌在他的血液里,铭刻在他的骨头上的。看到刘恬这么的伤心难过,李响看在眼里,计在心上。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对其进行了深入的剖析之后,针对夏明江的一系列作战计划正式部署完成。 于是就有了之前刘恬的故意冷淡,还有夏明江给刘恬打电话男声接,接了之后又被挂的欲擒故纵记。不过后来发生的夏明江被劫的小插曲那个不在李响的剧本里,虽然原先也有这么一场戏,但那属于自导自演,完全没有引进外援的打算。而且戏码设计的相当的惨烈,整个一美女舍身救英雄,刘恬不光要负伤,还要拼死救下夏明江,并以此对夏明江表明自己的真心。总之就是感动不死你不算完。但是没想到半路会杀出这么一帮蠢蛋,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夏明江是刘恬的男朋友,虽然这也不算是空穴来风,而且竟然能想到绑架夏明江来要挟刘恬,也算是长了点人脑的成分。 接到要挟电话的时候,刘恬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演员脱离了导演已经开始行动了。但是看看自己周围那几十号子正排练的大汗淋漓的兄弟,也没有哪一个有那个胆子敢做出这么没有组织没有纪律的事情来。刘恬意识到事情不妙,夏明江是真的被绑架了!内心的愤怒开始像煮沸了的油一样,跟她说句话都能被烫掉一层皮。这边刘恬抓了根扁担就想当枪使,抬起手来就要走,那边弟兄们也一呼百应的要跟着。刘恬一摆手,做了个跟国家领导人差不多的姿势说道:“对方说了,只能我自己过去,小的们都在这里等着,不要轻举妄动!”说着话就要冲出去,李响抬手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刘恬给薅住:“你自己去给别人当靶子啊,他们就是打不过我们这一群才让你自己去的,你的脑袋今天长屁*儿里了,还是把智商当屁给放了?!”听李响这么一骂,刘恬那冒着泡的脑袋像是放了冰袋一样立马冷静了下来,于是大家从长计议,最后带了十几票兄弟在黑夜的掩饰下到了夏明江被关押的旧仓库。仓库外边连个放风的人都没有,都不知道应该说是那劫匪没智商还是太自大。刘恬本来是想迂回一下从后面潜入,看到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瞧不起人顿时觉得自己要是迂回过去都对不起自己在外的名声,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就踹了上去。其实她本来也就是想告诉里面的人你姑奶奶到了。没想到里面正好有开门的,这一脚虽没多大力但是不但把门踹开了还把领头的给拍晕了。刘恬顿时替这帮绑匪的智商感到着急,同时也为高估了他们的自己感到无比的羞耻。虽然这一架没有大打出手的必要,但是既然来都来了,弟兄们也都带过来了,不打一架岂不是没意思。于是刘恬一吹口哨,所有的兄弟一起上,没出五分钟就全部放倒。帮夏明江检查完之后送他回去的时候,刘恬没有想到夏明江会叫住他,所以当夏明江向她道谢的时候,刘恬不由哆嗦了两下,差点因为激动回身抱住他,多亏李响一直教导刘恬要淡定要淡定,当时那场景要是抱住夏明江,夏明江肯定会再度晕过去。想到这里刘恬就收了手,但是不知道再怎么回过头来跟夏明江打招呼,于是就头也不回的跑了。至于后来与夏明江偶尔的不期而遇,那也是李响事先就安排好的,因为李响说这样子更能吊足夏明江的胃口,夏明江要是真的对刘恬有那个意思,一定会主动过来找她。于是刘恬就天天揣着猴子装兔子,每天表现出一副爱答不理的表情装着温顺,内心里却一直在叫嚣着:”快来找我啊,快来找我啊!“正当刘恬快要装不下去的时候,夏明江也到了极限,在刘恬还没有露出本性的时候先一步过来找刘恬,就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刘恬这个生理上算是女人的生物,压根就不懂的什么风月浪漫,挖空心思想到的浪漫就是兄弟们一起喝酒吃肉,颇有点梁山好汉的架势。整个一胜利后的庆功宴,压根儿与浪漫无关。李响说夏明江主动过来找她就表示对她有意思,就表示喜欢,无关夏明江怎么想,反正刘恬是相信了。所以,真正当夏明江主动出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上的时候,刘恬立刻就抢了他,并且举行了这个庆祝大会。在晚上的聚会上,刘恬因为高兴,喝得特别多。夏明江听了缘由之后,才知道自己完全掉进了陷阱里,顿时感觉跟吃了多味巧克力一样,怎么嚼都不是个味儿。心里一郁闷,没用别人怎么劝,一仰头就是两三杯啤酒。真不愧是从来没有喝过酒的人,才几杯啤酒,夏明江就从头皮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话还没说上两句就立马晕菜。 刘恬虽然打架很行,喝酒却是一瓶倒,当天晚上因为高兴喝得稍微有点多,不知什么时候也在沙发上睡了起来。兄弟们又唱又闹又喝又笑不知不觉大半夜就过去了。玩累了准备回家,一回头看见刘恬和夏明江都已经倒下了。不知是谁借着酒劲儿邪恶了一下,提议把他们两个人直接送入洞房,兄弟们都喝得很高,听提议的这么一说也都双双举手赞成。李响这个军师又不在,大家就借着酒胆替老大做了一回主。于是刘恬和夏明江就在迷迷糊糊当中被一群迷迷糊糊的醉汉扛进了附近的宾馆…… ------------ 第十三章 龙凤胎兄妹的诞生与陨灭 第二天一大早,等夏明江和刘恬醒过来,彼此看到赤裸的对方时,两个人都吓呆了,思绪也一阵狂乱,根本就想不起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个状况。两人几乎是连惊叫都忘了,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穿好了衣服走人。 之后的一段时间,夏明江都不敢正眼看刘恬,即使见了面也是绕着走。刘恬虽然表面看上去没事,但内心里却像装满了岩浆一样,一直处于沸腾的状态。虽说知情的是自己的小弟,但她又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小弟把自己送过去的,抑或是自己喝酒之后发情把人家给霸王硬上弓?!但自己又是怎样去的宾馆?总之一切的一切都断片儿了,任她想破了脑壳孵出小鸡就是想不明白。愈想不明白就愈发的不知道怎么办是好。而夏明江对于自己的回避,反倒是正好帮了她的忙,因为现在的她在还没有找回那晚的记忆的情况下,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夏明江交流。夏明江也是,心脏那点小小的空间都快被疑问填满了,稍微一运动过度心脏就会吐,所以不敢去想太多。只等待一切过去之后风平浪静的那一刻。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没有任何异常的状况发生,夏明江和刘恬也渐渐松了口气。虽然对那天晚上的事情两个人还心存着疑虑,但是两个人黑不提白不提也就这么过去了,也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对于性经验为零的两个人来说,这一切都是懵懵懂懂的,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只是觉得既然一切都好,就会相安无事。看到风平浪静,夏明江也终于放下心来,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就在这时,爆炸性的消息还是传来了……. 刘恬怀孕了! 消息一出,威力不亚于投向广岛和长崎的那两颗原子弹,同时轰炸了刘恬一家还有夏明江,当场寸草不生! 刘恬的身体素质非常棒,这是大家都公认的,但是没有想到却在学校的体育课上只因为测验个八百米跑就半路晕了过去。刘恬晕倒后,立马被老师和同学抬到了学校对面的医院,这一检查不要紧,原来是怀孕! 接到这个“判决书”的刘姥爷和刘姥姥当时就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见到刘恬之后,刘姥爷一个巴掌上来恨不得把她直接扇回刘姥姥的肚子里去。要不是刘姥姥在前边拦着,估计下一巴掌上去刘恬会立刻流产。 刘家的家风很严,虽然刘恬在外行事乖张,但是对于这种事情父母还是非常严格的,在现在这个社会还有门禁这一说的就已经是个传奇,而刘家就是这个传奇的代表。上次没有回家过夜已经被狠狠的训了一顿,但是因为证人有十几个,刘姥爷也就没有多追究,只是没有想到那一夜的不归会造成现在的结果。 刘恬也是,一直到被宣布怀孕都处在混沌状态。那天晚上她跟夏明江做没做,当事人自己都说不清楚,现在突然告诉她怀孕了,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夏明江也是一样,听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立即石化,缓了半个小时还是跟腾云驾雾一样,没有真实的感觉。 虽然孩子在刘恬身上,但是总要有一个撒种的,没有种子再好的土地也不可能发芽。但是无论刘姥姥刘姥爷怎么问,刘恬就是不开口。 刘恬虽然是个混混,但还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她想,自己反正学习不好,大不了被退学,反正自己在学校也没上过几堂课。但夏明江可不一样,要是没有遇上她,被她缠住,现在肯定还是个三好学生,领着全额的奖学金,过着其他同学羡慕嫉妒恨的生活。但是孩子的经手人是夏明江的消息一旦传出去,估计他连学校都呆不下去了。所以刘姥姥刘姥爷的威逼利诱都不管用,刘恬就是什么都不说。 但说到底刘恬还是太天真,以为只要自己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虽然自己的兄弟们够义气,在刘姥爷数百个过肩摔下还是咬牙挺了过去,愣是没把元凶给供出来。但是关于夏明江是孩子的父亲的流言却早已经在学校里不胫而走。 不管是流言还是蜚语,探听到一点眉目的刘姥爷立刻带了十几个徒弟提了家伙驱车去了学校。见识过刘恬的各种暴力场面,本来以为见到刘姥爷的时候会淡定一些。但当真正见到了刘姥爷之后,夏明江才觉得,原来刘恬的那一切都是浮云,在刘姥爷这里连屁都算不上。 十几个彪形大汉围在自己教室的门口,夏明江就算能像孙悟空一样七十二变都不一定能逃出去。虽然本身就没想逃走,但是看到来势汹汹的刘姥爷,夏明江作为人类的本能还是告诉他要立刻逃跑。不料腿还没有迈出去,两脚已经离了地。等自己开始反应的时候已经被两只钳子般的大手抓住后背给丢了出去。屁股着地的一刹那,夏明江意识到应该留遗言的,这下自己的姐姐姐夫肯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战战兢兢忍着疼痛想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双脚再一次腾空。只不过这次不是抓着后背,而是直接从正面被人单手掐着脖子贴着墙壁像壁画一样贴在了墙上。夏明江本能的用自己的手死命的掰扯那只扼着自己脖子的大手,但就他那点猫抓狗咬的力气怎么可能挣脱刘姥爷的魔掌。夏明江整个脸憋得通红,大脑也因为惊惧以及缺氧而开始眩晕,意识也渐渐的远离自己。夏明江心想:这下肯定死定了! 就在夏明江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掐着自己脖子的铁钳突然松开了,落地的疼痛让夏明江清醒了过来,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之后,头脑也开始变得清晰。夏明江这边一口气儿还没松完呢,刚要缓过来的神经又因突然与刘姥爷的视线相交而变得再次紧绷!夏明江不觉倒抽了一口凉气,仿佛在用很大的力气吞咽冰疙瘩一样,每一口的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甚至比被掐住脖子的时候更费力。刘姥爷瞪大着两眼,喷着愤怒的火焰死死的盯着夏明江的眼睛,用仿佛是恨着全人类的声音低沉的一字一顿的问:“你,就是夏明江?!”刘姥爷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打着夏明江那已经快被吓晕过去的小心脏,一下一下,铿锵有力,同时又火辣辣的,生疼。“是。”盯着刘姥爷的眼睛,夏明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虽然每说一个字就像离死亡更近一步,但还是很认真地回答。因为就在他看着刘姥爷眼睛的一瞬间,夏明江明白了自己必须好好的面对这一切,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只是一个给自己受欺负的小女儿讨公道的父亲。 见夏明江不再哆嗦着像只兔子,而是表现的像个男人,刘姥爷的眼神也认真了许多,不再像是猛兽盯着猎物一样。“是你欺负了我的女儿?”其实刘姥爷本想说“就是你上了我女儿?”但是事关自己女儿的名誉,刘姥爷想了想还是换了个问法。“关于刘恬的事情,真的对不起,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但是我一定会负责。”夏明江十分诚恳的盯着刘姥爷的眼睛,没有任何的逃避。刘姥爷看到一脸正经的夏明江,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小子,总算有点男人的样子。”说着话,没等夏明江反应过来,就将他往腋下一夹,甩了个手势给身后的徒弟们,浩浩荡荡的朝着校长室杀过去。 校长室里,夏明江的姐姐夏明鑫跟姐夫陈亮以及刘恬还有刘姥姥都已经到齐了。夏明鑫和陈亮的脸色土灰,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儿的直搓手,如坐针毡般。刘姥姥和刘恬坐另一边,刘姥姥气得脸色发青,也是低着头不说话,刘恬则收敛了往日的霸气,看上去有些憔悴,低眉顺眼的跟着刘姥姥坐,一句话也不敢说。 看到刘姥爷夹着夏明江进来,夏明鑫和陈亮赶紧上前把夏明江拖到自己身边悄声问:“小江,这是真的吗?你真的……?你真的……真的……让那个女学生怀孕了?!”夏明鑫虽然想问自己的弟弟,但是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说,支吾了变天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总算说出口。“会不会是他们诬陷你啊?!小江,你跟我说实话,要是他们敢冤枉你,不管他是开武馆还是开国务院,姐姐一定会拼命给你讨回公道的!”虽然听校长说了事情的经过,但是夏明鑫还是不相信这是事实,紧接着赶紧又问道。 但是看到夏明江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夏明鑫知道,这次肯定是真的了。夏明江从小就这样,只要是做错了什么或是被人给说中了,都会低着头不说话。自从夏明江十岁起 就一直跟他相依为命的姐姐,看到这样子的夏明江,顿时万念俱灰,已经气得连抬手打他的力气都没有了。陈亮当时也慌了神儿,只能在一边轻拍着气得小声啜泣的夏明鑫的背,开解道:“先别生气,先别生气,大家先坐下来再把事情好好谈谈,小江不是那样的孩子,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一定的。” “原因?!能有什么原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一个控制不住就会犯错。随便在哪里发泄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是不能他自己舒服了不管别人的死活!都已经把孩子给弄出来了,你们不先想想我女儿受了多么大的委屈却在那里想着怎么给那臭小子开脱。他今天要是不好好的给我把原因解释清楚,我就在这里挖个坑把他给埋了!不对,就算解释清楚了也不成,我现在就把他给废了我!”听到夏明鑫跟陈亮的对话,刘姥爷本来就没压下去的怒火又像是被浇了一盆汽油一样,火苗立马蹿升八丈高,嗓门儿自然也是震天响,说着话就要动手。要不是刘姥姥在前边拦着,刘姥爷那张开的螃蟹钳子差点就勾住了夏明鑫的衣领。吓得夏明鑫和陈亮一个劲儿的往沙发后边躲。 校长一看事情不妙,赶紧出来当中间人,刚刚晃动着发福的小蛮腰走上去,就被刘姥爷一个不经意的回身大甩手给殃及了池鱼。这巴掌要是别人的也就罢了,校长倒也不至于受很严重的伤,偏偏这刘姥爷一身的本事都集中在了拳脚上,这时又正在气头上,这一巴掌上去,不偏不倚正中校长的面门,这眼镜碎了不说,鼻血可是如柱啊!校长感觉眼睛一下嘴巴以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下走,伸手一摸,是鼻血!当时那为人师表下的耐心就被乘着火箭炮而来的愤怒给打成炮灰:“都别吵了!!!给我安静坐下,要不然就都给我滚!!!” 本来这刘姥爷正跟陈亮他们撕扯呢,听满脸挂花的校长这么一声吼,瞬间安静了下来,也都乖乖的听话坐了下来。校长看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赶紧又走回办公桌拿了副备用的眼镜戴上,抽了堆纸巾一边擦着鼻血一边说:“都是大人了,就不能用文明一点的方式解决问题,这是学校!你们作为家长在孩子面前大打出手,这算怎么回事。安静坐下来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听了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算是表示赞同。 校长见大家都冷静下来了,想终于可以好好谈一谈了,正要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这刘姥爷“腾”的一下就又窜了起来,说是气不过非要先揍一顿夏明江解了气再说,一听这话,所有人赶紧上前拦着,校长见自己刚才的那声狮子吼根本镇不住刘姥爷,只能拉着哭腔在那里哀求:”咱先坐下来,大家好好商量,大家好好商量。”刘恬知道自己老爸的脾气,一旦真的生气上火,天王老子来了他照打,才不管时间地点和场合呢。看到老爸那吹胡子瞪眼的架势,刘恬赶紧挡到夏明江前面,生怕老爸扑上来直接手撕了他。 反复折腾了两三次之后,大家总算是坐了下来,刘姥爷一开口就一副要杀人的架势,所以基本上禁止发言。刘姥姥怎么说也是在教育界混的人,虽然内心里想把夏明江立刻拉过来活吞了,表面看上去还是为人师表,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孩子有这样的失误,是大人的管教不严,造成这样的后果,是双方的责任,但是这种事情,总是女方的损失比男方大得多,而且承受的压力和痛苦也是男方的数倍,毕竟这样的阴影会跟着孩子一辈子。现在孩子怀孕了,她年纪还这么小,又不懂事,这个小孩肯定是不能要的,我们会带她去处理掉,但是作为造成整件事情的元凶,我希望小夏能够负起这个责任,陪着我们恬恬一起面对这一切,给恬恬一个交待!” 刘姥爷一听刘姥姥说要把孩子处理掉,瞳孔立刻放大了十几倍,很惊讶的冲着刘姥姥大声道:“处理掉?怎么处理?这种伤天理的事情咱们家绝对不做,生下来!孩子一定要生下来,那小子给我负责任,立刻跟恬恬结婚!” 刘姥爷的话一出,立刻语惊四座,又是掀起了一轮狂风骤雨。 夏明鑫和夏明江姐弟俩听到刘姥爷这样说,差点没吓得从凳子上跌下来。校长也是,听了这话之后,着实来个现场版的大跌眼镜,备用眼镜差点再次跌落,眼镜腿儿因为抽筋的面部没能老老实实的呆在耳朵上一路滑坡差点殒命。虽然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不多,但作为校长也是见识过几次的,不过碰到家长说要把孩子留下的这还是头一遭。刘姥姥虽然也是吓了一跳,但也在她的预料之中,所以表现的还是相对淡定。她知道刘姥爷的脾气,当初自己未婚先孕,也是刘姥爷死活非要把孩子生下来,才有了现在的刘恬。没有想到,现在刘恬又重蹈了自己的覆辙,还这么彻底,不但未婚先孕,还成了未成年妈妈!刘姥姥当时还想,难不成这种事情也会遗传的么? 双方争持不下,最后考虑到孩子的年龄尚小,实在是不适合生养孩子,就只能遵从了刘姥姥最初的意见,把孩子打掉。夏明鑫和陈亮听到最终的结果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刘恬所担心的流血事件并没有发生,这让她稍微放下心来,夏明江还能继续在学校上学不会被开除,这却是个意外之喜,至于孩子会被处理掉,这是刘恬在得知自己怀孕的事实之后就想到的结果。虽然老爸为自己的孩子稍微争取了一下权利,但是最终的结果还是不容乐观。所以虽然不情愿,却也很无奈。校方也决定出面替两个学生辟谣,家长方面也算达成了共识,一切算是圆满的解决。 怀孕事件虽只会是一时的谈资在街边巷口成为热议的对象,但刘恬和夏明江恐怕会像被打了罪人标签的告示牌儿一样,走到哪里都会被指指点点。随时提醒着人们他们所犯的错,持续到他们离开高中,甚至更加以后的未来。 ------------ 第十四章 兄妹俩正式报到 两周之后,两家人就聚集在了市立医院的门口。 虽说刘恬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坐在手术等候室的外面还是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看着一个个颤颤巍巍的身体上顶着一张张惨白的面孔像是幽灵一样从手术室飘出来,刘恬的手心开始冒汗。随着自己号码的临近,那种紧张感也越来越强烈,让刘恬的呼吸都渐渐的变得困难。还差一个号就到自己的时候,刘恬突然提出要看看自己肚子里的这团肉,虽然不是自己想要的,但是既然它已经在自己的肚子里生根发芽,即使不能长成,也还是希望看一看现在的它是个什么模样。 看着刘恬快要哭出来的那张脸,同是做母亲的刘姥姥和夏明鑫没有怎么阻拦。做彩超的时候大家都陪在身边,本来以为只是要给它的存在留个最后的纪念,却没想到看到了他们相拥而眠的温馨场面。“是龙凤胎,都发育良好!”检查医生的一句话,让刘恬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水坝怎么都止不住,原来那团肉是两个孩子,是她和夏明江的女儿和儿子!或许是雌激素作怪也说不定,知道结果的刘恬死活都不去做人流。一向要强的她哭得像个孩子一样非要把孩子留下来,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如何去劝解,夏明江也是愣在那里,看刘恬哭得那么伤心不禁也湿了眼睛。刘姥爷本来就不希望做流产,看到是一对龙凤胎,更是坚决的打定主意支持女儿。 最后,在进行了一系列的拔河和拉锯战之后,刘恬和刘姥爷最终取得了胜利,为孩子们争得了活下去的权利。不过作为条件,夏明江和刘恬必须在成年之后结婚,而且刘恬必须在复学之后考上大学!虽然一切的决定都无关夏明江自己的意愿,但是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他觉得这样做或许就是最好的,所以没有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一切。 我们总是会在事先把事情想象的过于复杂,凭空的认为不按常理选择的路就一定是布满荆棘,崎岖难行。其实一切都需要新的尝试,只要敢迈出不同于别人的第一步,你就会发现不同于别人的另一番洞天。 怀孕,休学,产子,复学,毕业,结婚……..刘恬的路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当然,这一路对于她和夏明江都是无比的艰辛,面对着大家的冷嘲热讽和各种评头品足,即使坚强如刘恬也曾想过要放弃。但是每当她摸着自己那渐渐突起的肚子,感受着兄妹俩在里面的打滚儿翻身,她又一次次的咬牙坚持了下来。 过早的成为了母亲让本是混混的她提早的认识到了自己的责任,几乎是瞬间就成长为了一个大人,一个母亲。夏明江的步伐也基本上在没有被打乱的情况下就当了父亲。虽然同样面对着来自各个方面的斥责和唾弃,但一向软弱的夏明江却表现的格外坚强笃定,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一直走到了最后。这一家的经历或许不合情理,或许有悖舆论,但却就是这样存在着。 而大家的一切异样的眼光也终于在夏一鸣兄妹的平安出世,夏明江和刘恬的顺利赴美之后,由鄙夷转为了羡慕。关于过往的种种也没有人再去深究,只是充满了艳羡。 虽然夏一鸣和刘伊芳不知道他们能来到这个世界上是经历了这么多曲折与坎坷,但是有件事情他们应该庆幸,那就是能作为双胞胎相互照顾着降生到这个世界上。首先,他们共同的到来,使来的不合时宜的他们避免了成为医学实验室的标本的可能性。其次,他们的伟大的外公大人是个男人中的男人,无论如何都要让孩子姓氏里面有自己的姓,但是无论是“留下(刘夏)”还是“下流(夏刘)”,都非常对孩子脆弱的小心灵造成心理创伤。多亏这一炮双响,最终决定了女孩跟妈妈姓,男孩跟爸爸姓,于是就有了夏一鸣和刘伊芳这对既不同名也不同姓的双胞兄妹。 夏一鸣和刘伊芳还小的时候一直都是跟着刘恬一起生活,虽说还是在刘姥姥和刘姥爷的地盘上,但是作为妈妈,刘恬对于自己孩子的事情坚持亲力亲为。为了能够在上学的时候也照顾自己的孩子,刘恬还选择了就近的学校读书(虽然就刘恬的水平也考不了外市的大学)。夏明江也为了能随时见到自己的孩子,或者说是随时能到自己的老丈人家里报到,让老丈人知道自己还活着,而被迫选择了市内的大学。就连兄妹俩的教育,一开始也是由刘恬担纲的。 但是有一次刘恬去幼儿园接兄妹俩回家,发现刘伊芳在哭鼻子,问清楚原因,原来是因为跟小朋友抢玩具被打了一拳。自己的孩子被欺负了,这还得了,刘恬不管老师在不在,上去就把欺负自己闺女的熊孩子给推到了,一边推还不忘一边教育刘伊芳:“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你就直接给我上,先扑倒揍两拳再说,你看多好揍!哭哭啼啼的哪像是我的孩子!”揍完之后领着俩孩子扬长而去,剩下错愕的老师站在原地等待风干。 由此可见,父母作为孩子的第一任老师,他们的言行举止是直接影响孩子到骨髓里的。正因为刘恬这样的肆意妄为,刘伊芳才像极了老妈,从小就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从此再没有哪个孩子敢欺负她。 后来因为这件事情,孩子的家长找到了刘恬的门上,刘姥姥好一个赔不是才算平息。但是外孙和外孙女在那个幼儿园算是混不下去了,只能转战下一个目标继续进行祸祸。 夏明江在夏一鸣兄妹俩小学快毕业的时候被美国研究所高薪聘请去国外发展。本来夏明江和刘伊芳也是要一起过去的,已经到机场快要过安检了,刘姥姥和刘姥爷突然改变了主意,像是当年刘恬改变主意非要生下这俩家伙一样,任谁说都不行,非要把夏一鸣兄妹俩留下。最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俩孩子从父母身上撕下来。于是就成了现如今的这种状况。 后来刘姥爷问刘姥姥为什么非要把俩孩子留下,刘姥姥这样说:“就是突然想到了恬恬带着伊芳在幼儿园打孩子的事情了,感觉孩子要是跟着去了美国,在那边肯定会先杀几个人再回来的。怎么想就是不放心。” …… ------------ 第十五章 超速一家人 飞机在纽约的机场降落,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空中旅行,夏一鸣跟刘伊芳憋到筋都硬了,但是终于要跟父母见面了,夏一鸣这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而刘伊芳则因为背着姥姥写的“罪状”,从上飞机到着陆都一直在惴惴不安,不知道这“恬姐”会怎么收拾她。 夏明江和刘恬早早的就等在了机场的大厅,看见俩孩子之后,刘恬更是显得格外的高兴。快步上去一个熊抱差点把俩孩子扑倒。刘恬这一抱,让刘伊芳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抖擞了起来,那个心惊肉跳已经是不可名状。一般情况下,刘恬的欢迎方式越热情,就表示假期的历练会越痛苦,这是多么痛的一个领悟啊!平时那小小的拥抱加上额头的一吻就已经够刘伊芳疼上个个把月的了,这次直接来了个熊抱,刘伊芳当时就打了个冷战,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个浪头打过来整个五脏六腑都翻了个儿。“这个假期,搞不好我的小命就走到头了!”刘伊芳看着刘恬那张笑靥如花的脸,苦笑着想。 夏明江见两个孩子平安落地,心里的高兴自是不必说,走到跟前每个孩子都绅士的拥抱了一下,然后拍着夏一鸣的肩膀说道:“一鸣又长高了,也变帅气了!”刘恬一看夏明江那拘谨的样子,放鞭炮似的说道:“都是自家的孩子,你在那里装什么英国绅士呢,赶紧提了行李走吧,都已经这么晚了孩子肯定饿了,赶紧回家吃饭去吧,他们也好歇一歇。明天还有正事儿要办呢!”说着话,上前提了俩人的行李就走。夏明江听刘恬这么说,也赶紧张开手准备去提行李,但刘恬那架势哪还有他的份儿,自己一个人什么都搞定,剩下夏明江跟俩孩子一路小跑的跟在后面看着刘恬女汉子样背了俩包儿拖了俩皮箱就快步往出口走。 刘恬看上去跟刘伊芳差不多的年纪,虽然已经32岁,但是穿着打扮还是很装嫩,再加上天生的一张娃娃脸,不化浓妆的时候跟刘伊芳站在一起真分不出谁更像姐姐。夏明江则是一副职场男人的打扮,西装笔挺的样子显得成熟稳重,跟夏一鸣一起,简直就是帅哥二人组。因为刘恬跟夏明江着装与行事作风上的天差地别,很少有人会认为他们是夫妻,每次俩人走在一起也给人一种煎饼抹番茄酱的感觉。夏明江明显是知道别人异样的眼光,但还是硬着头皮不去理会,这刘恬倒是没有任何的自觉,照样的恣意妄为,弄得夏明江人前背后好一个尴尬,活脱脱被当成了拐带未成年少女的坏蛋。 虽然孩子从老家来了,但是夏明江还是照常每天都泡在研究所里搞研究,夏一鸣则跟往常一样,天天跟老爸混在一起,时不时的还能养个老鼠种个细菌的,倒也忙得不亦乐乎。最苦的还是刘伊芳,虽然机场内恬姐那惊天的一个熊抱让刘伊芳稍微做好了一点心理准备,但是看着恬姐瞅着刘姥姥呈上的自己的罪状那眉头紧皱的表情,刘伊芳就觉得背后一个劲儿的吹阴风,感觉这牛头马面离自己越来越近。果不其然,因为这半年犯的事儿太多,刘伊芳果断的成了恬姐道场的沙袋,而且还是陪着即将进行全国大赛的alex进行整个假期的练习! alex是美籍华人,10岁左右随父母移民美国,已经在这边生活了近十年,除了皮肤是黄的,其他地方看上去都跟地道的美国人没什么两样。从刘恬的道场一开张,alex就过来捧场,一直在这边学习中国功夫,也是所有的学生中学的最好的一个。因为会说中文,alex基本上一过来上课就成了刘恬的职业翻译,所以跟刘恬的关系一直不错。 刘伊芳与其说是不喜欢,倒不如说是非常讨厌这个男人。虽然每次见到,他都是笑眯眯的,而且长相上也算得上是个帅哥。但是alex每次跟刘伊芳见面都会指名让她陪练,这点倒也不怎么可气,可气的是刘伊芳在这几个寒暑假的对决中,就没有一次赢过他!这让刘伊芳作为混混的颜面何存!这简直是对她莫大的侮辱!一向叱咤风云的她居然输给了一个初学者,实在是太丢脸了!刘伊芳的自尊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但对付其他人基本上都是秒杀的刘伊芳,唯独对alex没辙,无论对战几次都是屡战屡败。她这边累的气喘如牛大汗淋漓,人家alex却两袖生风神采俊逸,这让刘伊芳每次看到他都有种要嚼了他的骨头的冲动。现在老妈突然说要让自己成为这种阴险小人的专属陪练,这怎是一个痛苦了得!但是恬姐的话就是最高指令,必须绝对服从,刘伊芳即使不愿意,也只能在五脏庙里闹闹情绪,无论恬姐说什么,都必须强装笑脸接着。 其实关于alex,那只是刘伊芳不知道,他之所以会来中国师傅的武馆学习并不是没有理由的。还在中国的时候,他就一直跟着当地的师傅学习功夫,学习的时间绝对不比刘伊芳短。所以刘伊芳输给他,纯属情有可原。但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这样一个事实,所以每次见到alex都像是见到仇人一样,总是摆出一副斗鸡的架势,并发誓总有一天要打败他。而alex看着一直对自己挑战的刘伊芳,也觉得特别有趣,所以总是时不时的会逗着她玩儿,俨然一只喜欢玩老鼠的猫。 经过了一个半月的不断挑战,刘伊芳最终还是以20战完败的成绩再次保持了胜利次数为零的记录。已经是260次挑战全部败北了!想到这里刘伊芳就恨得牙痒痒的,恨不能变成个吸血鬼把alex的血全部吸光,让他变成人皮木乃伊。夏一鸣倒是在夏明江的基因实验室里玩得high。除了三不五时的会让恬姐拎出来对战几个回合之外,其他所有的时间都跟着江哥捣鼓他那些瓶瓶罐罐。虽然刘伊芳不明白天天对着些数字符号的有什么意思,但是夏一鸣每次到美国的这段时间都会变得神采奕奕,这让刘伊芳觉得,其实有个爱好也是不错的。就这样,夏一鸣和刘伊芳各自怀揣着对实验室的依依不舍以及对alex的咬牙切齿结束了将近两个月的旅行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 春节已经过去,新的一年已经开始,新的学期也开始了。 ------------ 刘伊芳与金载水 ------------ 第十六章 大战土鳖男 开学第一天,刘伊芳懒洋洋的走在去学校的路上。过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假期之后,开学的前几天刘伊芳总是一副游魂状,贺菲管刘伊芳的这种状态叫做“开学综合征”。一般情况下,想死的人才会在这几天去惹刘伊芳,刘伊芳这几天总是会像装满了氢气的气球一样,点火就爆炸。 正无精打采的走着,身后的拐角儿突然窜出来一辆车,“滴滴”了两声就冲了过去,车轮子正齐着刘伊芳的鞋子,分毫不差,刘伊芳要是稍微挪动一下脚,估计就会被碾的骨折。在这种转个身都费劲的胡同小巷里还敢开体积这么大的车,开车的司机还真不是一般的技术,也不是一般的胆量。本身上学第一天心情就不怎么好,竟然又碰上这么个牛逼的司机给自己来了个一早惊魂,刘伊芳这心情一下子就由沮丧调台到了愤怒,心想:你他妈的挺行嘛,姑奶奶这边刚想找点事儿活动活动筋骨你就赶着点儿给送上门来,竟敢擦着姑奶奶的鼻子尖儿过去,你真以为姑奶奶这脸是你们家抹布呢!不让你见识一下你以为姑奶奶这俩拳头是装饰品! 巷子本来就窄,那商务车体积又大,想走快都不成,只能一个劲儿的在那里摁喇叭。正在这时,只见刘伊芳加紧走了两步,稍微做了个助跑的动作,“噌”的一下就窜上了车顶。开车的人只听见头顶上一声巨响,跟着车使劲的摇晃了几下,以为是地震还是什么,赶紧踩了刹车。他这一刹车不要紧,刘伊芳还没站稳就被闪了个趔趄直接滑到了前挡风玻璃上,倒挂下来的那一头长发加上因为车玻璃挤压而扭曲的脸正好撞进了司机的视线里。司机当时就吓得大叫了起来,安全带还没来得及解就划拉着两只爪子要开车门下车。副驾驶上的男生也因为这聊斋似的场景被吓得打了好几个哆嗦,连叫唤两声的欲*都吓回去了。司机定了定神儿,确认刘伊芳是个活人之后,冲下车一摔车门卷起袖子冲着刘伊芳就扑过来:“你他妈的不要命了,一大早的跳我车你找死啊!大白天的装什么吊死鬼!”说着话,上前就要把刘伊芳从挡风玻璃上拉下来。刘伊芳一看男的的架势,一个滑步就从车上跳了下来,那男的刚一扑过去就拽了个空,闪了个趔趄正撞在墙上,身上的几层肥肉跟着颤了又颤,人都已经停下来了肉还在那里打晃儿。刘伊芳一看这情景,一时间没憋住就笑出了声。 人没抓着,自己差点栽一跟头,重要的是竟被个小丫头给笑话了,开车的男人顿时火冒三丈,甩开膀子就朝刘伊芳猛扑过来。因为这男的长得人高马大,从刘伊芳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一堵肉墙压过来一样。刘伊芳赶紧一闪身,这男的就又扑了个空险些再撞到墙上。这男的本身就身宽体胖,又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跟身材娇小的刘伊芳进行近身战,俨然一头笨熊对战灵活的小猴子,怎么可能占到便宜。刘伊芳这边躲闪了没两下,黑熊就已经气的眼珠子都绿了,气儿也开始喘的不是很顺溜。刘伊芳看到这幅场景,笑得更开了,刚才的乌云盖顶一下子就变成了艳阳高照,心情好的能烤干一盆水。看到黑熊对战的这么吃力,坐在副驾驶的男孩终于按捺不住下来了。 男孩子看上去跟刘伊芳差不多年纪,穿着的也是刘伊芳学校的校服,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生面孔。不过在这个学校里,能给刘伊芳留下什么印象的人本身也没几个,但凡能留下印象的,大多都不敢再见她第二次。刘伊芳本来以为战局会变成二对一,但是那男孩并没有参战的打算。刘伊芳正玩躲避球玩的高兴呢,那边男孩子不耐烦的喊了句:“爸,快迟到了,赶紧走吧!”儿子这话一出,正好给一直处于不利战局的黑熊找了个借口,黑熊刚举起的熊掌赶紧收了回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狠狠瞪着发绿的眼珠子说:“臭丫头你给我等着,今天有事先不跟你算,总有一天我收拾你!”说着话一回身儿上了车,带着儿子就窜了。本来刘伊芳还想多玩一会儿的,但是看黑熊这逃跑的架势,肯定耗费了不少体力,怕是已经没有力气陪她玩了。刘伊芳抬眼一看,只一会功夫已经连黑熊的车屁股都看不见了,也就收拾了一下又开始不紧不慢的往学校踱步。 刚到学校门口刘伊芳就看见一群学生围着个什么东西在那里指指点点的,情况有点类似上次夏一鸣搞出来的骚动,只是人数没有那么多。虽然不是很爱凑热闹,但是闲着也是闲着,刘伊芳还是挤了进去想看个究竟。走进一瞧,发现招围观的原来是辆黑色的商务车。虽然不太怎么注意车的牌子,但是这辆车刘伊芳还是认识的。毕竟“别摸我”三个字已经深入了人心,车的霸气也从牌子上就已经看的出来。刘伊芳跟着同学感叹了一番正要往学校里走,突然觉得这宝马良驹似乎在哪里见过。随即脑电路打着了火儿,这不就是刚刚那黑熊的车么?刘伊芳突然想起那黑熊的儿子好像穿着自己学校的制服,感情是送孩子上学来了。 一看车里面没人,刘伊芳正想再上去踢两脚解解恨,脚还没抬起来,对面从校长室方向就走来了两个人。前面的正是刚才那黑熊,因为刚才一直在躲他的拳头,没怎么仔细看,现在定睛一看,那男的四十多岁的样子,光看打扮就知道是个暴发户。身上的衣服加起来少说也有个几万块,再加上手指上那明晃晃的戒指,手上脖子上也都挂满了金灿灿的链子,脚上要是再戴上两个就跟观音大士收服的红孩儿没啥大的区别了。 炫富是一种病,但是炫成这样的刘伊芳确实是第一次见,可见这个男人病的不轻,给人的整体感觉就是一镀了一层金的土鳖。而后面跟着的则不折不扣就是刚才的小土鳖。“入学的手续都办齐了,校长那边都弄好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安心上课就行了。缺什么就跟我说,爸爸立刻给你办,这是一万块钱你先拿着,想吃什么自己买。”正说着话,土鳖就从随身的跨兜里掏出一沓钞票递到了后面的小土鳖手上。小土鳖“嗯”了一声接过钱直接放进了书包里。周围的同学看到这个架势,心里那个羡慕嫉妒恨啊,自己怎么就没这么个有钱的老爸,上学第一天就拍给自己一万块钱当零花! 刘伊芳看到这情景,心想可惜了这辆好车,到了这土鳖手里连头毛驴的价值都骑不出来,顶多算一蛤蟆。土鳖骑蛤蟆,想到这里,刘伊芳不自觉稍微想象了一下,这一想象不要紧,思想脱了缰,直点刘伊芳的笑穴,任她怎么勒缰绳就是一副万马奔腾状。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她这一笑不要紧,正吸引了寻声而来的老土鳖。土鳖一看是她,二话没说一个箭步上前就揪住了刘伊芳的衣服:“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找死!你个小丫头片子!我可算抓到你了,敢踩我的车,看我非打死你不可!”说着话,土鳖就要举起他那肥肥的爪子朝刘伊芳的脸揍下去。老土鳖就是大家嘴里常说的那种人:记吃不记打。他哪是刘伊芳的对手,自己冲上来纯属找死,打架这种事儿本来就不是年龄大体格壮就能赢的。只见刘伊芳双手一挡,顺势就反扣了土鳖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抬起腿来用膝盖冲着他的腋下就是一顶。这一下威力虽然不是很大,但也很疼,土鳖赶紧松了揪着刘伊芳的那只手过来抓她的胳膊,还没来得动手,刘伊芳又是飞起一脚正中土鳖的命根子。这一脚不管用的力多大,对于裤裆里种了两头蒜的人来说,那疼痛肯定都是致命的。只听见“嗷”的一声嚎叫,土鳖松开了抓着刘伊芳的手,双手护裆就开始在地上乱蹦。围观的学生们看到这幅场景,一个个面面相觑,憋着笑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引导自己的表情。 看到这幅情景,小土鳖直接傻了眼,愣了很久才想起来要去扶自己的老爸。正在这时,“光头刘”顶着他那锃光瓦亮的灯泡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看到周围围了那么多的学生“光头刘”就在想,不会是刘伊芳又惹了什么事情吧,进去一看,果然。“光头刘”赶紧招呼着所有的学生散开,过去扶了蛋疼的土鳖。一天之内两次受到这样的屈辱,老土鳖当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见到有老师在场,抓着“光头刘”的衣领就是不放,无论如何都要“弄死那丫的”。 于是,一行几人又浩浩荡荡的开进了校长室。 见到进来的是这几个人,校长的眉毛皱的都快拧成了麻绳。不用问也知道,肯定又是刘伊芳闯了祸。只是校长非常不明白,刘伊芳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本事能在开学第一天就跟见第一次面的人起冲突,而且还被老师直接扭送进校长室。想到这里,校长真的有点佩服刘伊芳这闯祸的本事。听了事情的始末之后,校长不禁也感叹:“我当老师快四十年了,上清华读北大的学生我都教过,就是没碰上过你这样的,你到底要给我多少的惊魂之喜才算甘心?!合着我这心脏那点承受能力全是为了你锻炼的不成?你给我的惊喜也太多了点吧?刘伊芳啊刘伊芳,你简直就是个天才!再这样下去我看直接给你在校长室设一个专座得了,上高中没有一年的时间,你在校长室待得时间比在教室的时间还要多!”校长讲到这里,气的使劲抓了抓自己脑袋上仅剩的那几根头发。 刘伊芳每次看到这里都会担心,要是校长使太大力再把头发都薅下来,自己岂不是要罪上加罪,回头还不知道要怎么受处罚呢。校长年轻的时候就有这个习惯,一遇上问题就抓头发,抓到最后就成了现在这样,只剩下中央一颗彗星,周围的行星几乎全部陨灭殆尽。 校长气得又要叫刘伊芳的家长,“光头刘”一看这校长着了急,赶紧上去又端茶又倒水的好一个劝慰,最终在“光头刘”的劝说下,总算是勉强把事情压了下来。按理来说,这次的事故也不能算是刘伊芳的全部责任,毕竟土鳖男开车撞人在前,攻击人在先,刘伊芳纯属防卫过当,并没有大的过失。但是最终还是被记大过处分,土鳖男才算善罢甘休。 ------------ 第十七章 宝马王子金载水 刘伊芳擅自叫他们土鳖男和小土鳖,这样虽然不对,不过这父子俩也确实有一对够土鳖的名字“金进财”“金载水”。 金进财年轻的时候是个小包工头,没上几年学就跟着家里人出来搞建设。后来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接了几个大工程赚了点钱,就成立了现在的“振东建设集团”。这两年国家建设搞的勤,天天不是这边挖地就是那边修坑,房子盖了这幢拆那幢,他也趁着这个机会赚了个钵盈盆满。这腰包虽然鼓了,跟着涨上去的却只有三围,头脑的分量还是那么二三两,不但没长反而日渐萎缩。虽然家里的房子越换越大,车库里的车也越买越贵,但是已经算是步入上流社会的金进财,无论走到哪里还是不招人待见。这让金进财很上火,他想来想去,都是因为自己没有文化惹的祸,才让别人瞧着他总一股土腥味儿。 自己这一代已经改良不成,成了定局,他琢磨着不能让儿子也跟自己一样。于是他想方设法的让自己的儿子进好学校,不惜花重金请家庭教师给儿子做课外辅导。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孩子从一出娘胎就开始学。要说这孩子还真是他亲生的,智商实在是太像他了,无论他怎么栽培,儿子认识的汉字总是不如麻将牌的种类多。培养到最后,不但什么都没有学会,还白白浪费了时间和金钱。这稍微一晃荡儿子就上了高中,虽然学习还是上不去,但是金进财始终都觉得,即使是打瞌睡也要躺在名校的课桌上,不是说在哈佛,躺着睡觉走出来都是人才么,金进财也信奉这种教育理念,指望着自己的儿子进了名校读书能睡成个人才。于是又辗转托关系把他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高中转到了市里最好的中学。金载水一进学校没多久,学校停工一年半的宿舍楼就又重新动了工。可见,金进财为了自己的这个孩子还真下了血本。 金进财这个人很迷信,对于中国的五行风水可以说是到了一种痴迷的地步。本身自己又做建筑这一行,所以就更对此深信不疑。儿子的名字之所以会叫金载水也是这个原因。据说金载水刚刚出生还没从产房里抱出来呢,金进财就找先生给孩子占了一卦,先生取了孩子的生辰八字煞有介事的掐指算了算,然后告诉金进财说孩子五行缺水,名字里要带个水字才好,于是就给取了这个名字,不光有水,还一辈子载水。多亏先生没有说这孩子五行全缺,要是那样的话,估计金载水的名字非成“金灶沐”不可。 刘伊芳前脚出了校长室,金载水后脚就进了他们班。倒也不是有多巧,高一一共十八个班,他们偏偏就凑在了一起,要说是命中注定倒不如说是金钱决定。毕竟一幢大楼的钱怎么着也能把自己的孩子砸进特进班。刘伊芳虽然不怎么惊讶,但是看到金载水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明白,一个自己开商务车的老板,儿子肯定也精神不到哪里去,究竟是有多大的勇气敢把孩子送进市里最好的班级?在这个实行末位淘汰的班级里,金载水肯定会在第一次的考试中就被扫地出门,难道那个土鳖老爸连这些都没有考虑到吗?还是说这小土鳖深藏不露,就等着进来之后一鸣惊人? 金载水看见刘伊芳的时候倒是颇为惊讶了一番。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能把自己老爸招呼的蛋疼的女人会出现在特进班里,顿时有种被骗了的感觉,一时怀疑这是不是学校最好的班。虽然有种再次杀进校长室质问的冲动,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毕竟校长看到自己老爸之后那一副殷勤的样儿不是假的,想到这点之后,他顿时意识到,这丫头跟自己肯定是一路货,家里肯定也是财大气粗腰缠万贯的主儿。于是,想立刻冲上去扇她两巴掌的想法也随着自己的顿悟而熄火,觉得还是暂且不要惹事的好。万一一个招呼不好还惹个大麻烦。其实金载水压根儿就不知道,刘伊芳的家里除了姥姥是教育口的小官员以外,再没有别的背景可言。不过他的处理方式倒是正确的,要是当时一个控制不住真的上去了,下场肯定会十分的惨烈。 宝马少爷的传闻在刘伊芳还呆在校长室里受训的时候就已经漫天飞舞了。如今看到本尊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班里的女同学们一个个的已经按捺不住心里的那份悸动,恨不得一下子扑上去把金载水给吃光。下课后的教室,金载水的课桌半径两米之内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脑袋。男的一般都会很殷勤的打听家里的情况,女的则主要关心自己能不能就此上位,直接麻雀变凤凰。 虽然学校每天都在讲着什么“知识改变命运”,但这句话完全是为了鼓励那些穷困的二逼青年而存在的,对于稍微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子来说,真正能改变命运的,是找一个靠得住的钱包直接把自己嫁掉。金载水的出现,着实迎合了不少女孩子的需求。年轻的富二代只有在那些同龄的苦逼假清高的眼里才是百害而无一利的社会败类,对于年轻的女人来说,那是天堂的守门人,应该像对待圣人一样的膜拜。 于是,宝马少爷的热潮就这样一直持续着。撩拨着一个个少女的芳心,也吸引了一个个随时都准备为他脱掉矜持和衣服的女人。 周围这些天天围着自己转的同学,着实让金载水的自尊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金载水也确有富家子弟的派头,红色的大票往课桌上一拍,稍微给他说过几句好话的人都可以立即领着下馆子。他刚到学校的那段时间,学校的食堂都被连累的好几天剩饭,弄得厨师一度掌握不好量。 就这样一个星期过去了,金载水几乎请遍了全班所有的同学,唯独不请刘伊芳。他就是要让刘伊芳知道,也让全班同学都知道,刘伊芳在他这里是不受欢迎的,要拉拢全班的同学都孤立她。金载水这种幼儿园级别的小计谋在刚刚开始实施的时候就被刘伊芳看清了,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这小子会这么幼稚,像个三四岁的孩子一样一个游戏玩儿这么长时间。再说刘伊芳本身在班级里就是被孤立的那一个,金载水现在的做法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金载水本来期待着刘伊芳能因为被孤立而变得沮丧,但一个星期过去了,刘伊芳不但没有沮丧反而日子过得很滋润,不仅照常的睡觉看漫画,高兴的时候还能听见她哼哼唧唧的唱歌。这样一来,金载水反倒是变得非常不淡定,主动的找上刘伊芳要进行对决。 “你的朋友明明都不理你了,你明明被孤立了,为什么还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天天的跟没事人儿一样?”这是把刘伊芳堵在屋顶的金载水说的第一句话。“啊?什么呀,拦住我就为了说这些?你也真是够胆。来找我之前没有先打听一下吧?还真有那不怕死的。”刘伊芳嗤笑了一声,用不屑的眼光看着一脸严肃的金载水。“再说了,我本来就没有朋友,你那样做根本不会对我造成任何的影响。兄弟,你应该先打听清楚了再来,现在交了姑奶奶的兴致,你打算怎么赔我啊?”刘伊芳说着话,露出了自己久藏的的混,混式微笑,伸胳膊一勾就把金载水的脑袋拉到了自己面前。 金载水被刘伊芳带了个措手不及,身子还没动脑袋就靠了过去,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刚站稳抬眼一看又正中刘伊芳那贼贼的盯着自己的双眼,心跳立刻就提了速,吓得一个后跳步就蹦出了足有一米多远,但是为了不在刘伊芳面前示弱还是强壮镇定的说:“哦---,原来你是那种犯众怒的类型,没有人愿意跟你交朋友,哈哈!真是可怜啊!”听到金载水最后补得那两声本来应该算是嘲笑的干笑,刘伊芳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好笑:“难道你就有朋友吗?” 听刘伊芳这样反问,金载水先是一愣,紧接着大声反驳道:“当然了!你没有看到吗,全班的同学都在围着我转,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哦,原来天天粘着你,让你花钱请客的人就是你的朋友啊?像那样的朋友,我还真是没有呢,呵呵。”刘伊芳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金载水的眼睛,坏坏的笑着。虽然没有嘲笑的意思,却让金载水顿时火冒三丈,或许是惧怕刘伊芳的缘故,刘伊芳虽能看到金载水因为愤怒而变得发红的双眼,但是金载水并没有对刘伊芳发脾气,反而憋得脸通红,一副百口莫辩的样子,眼睛里也含满了眼泪,一副一眨眼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就是愿意给他们花钱,这个你管不着!我就是愿意!”扔下这句话,金载水摔门而逃,留下铁门撞击门框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屋顶上。刘伊芳没有想到金载水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仿佛一个撒谎的孩子谎言被拆穿般的恼羞成怒。一股罪恶感也油然而生,让刘伊芳觉得稍微有点对不起他。 第二天,金载水依然是被前簇后拥着,放学之后也依然会约上一帮同学一起出去胡吃海喝。只不过金载水不再找刘伊芳的麻烦,而是改成了对她的完全无视。看着金载水这种幼稚的表现,刘伊芳不禁觉得好笑又好气,心想这家伙原来这么单纯可爱! ------------ 第十八章 再战孙老太 新学期的开始,除了金载水这个新同学的加入,还有了新老师的加盟。前任英语老师因为要休产假,就请了现在的英语老师过来代班。这新来的英语老师不是别人,正是孙浩宇,也就是开学典礼时被刘伊芳揍的眼镜男的妈妈。本来调职过来的并不是孙浩宇的妈妈,但是听儿子说了班里的情况之后,孙妈妈死活求着自己的老公非要调职过来。孙爸爸是市实验中学的教导处主任,给她办这点小事倒也容易。孙主任经不住自己老婆的软磨硬泡,耳朵根子一软就成了现在这样。孙太太的出现,让孙浩宇神气了好几天,本来见到刘伊芳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他也敢神气活现的走在刘伊芳的前面。他那狐假虎威的样子,恨不得眼睛都长到头顶上,谁看了都要恶心上半天。 孙太太的这次调职别有用心,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自己从小到大都在称赞声中成长的儿子,居然在上高中的第一天就被打得凄惨无比的住院,虽然对方的家长赔礼道歉了,作为老师,自己也答应不予追究,但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受了这样的罪,作为一个小心眼儿的女人,她怎么可能不抓住任何机会替自己的儿子报仇?就她第一天上课的态度,刘伊芳也隐约感觉到了这孙太太是冲着自己而来。 开学后的第一堂英语课,孙太太就煞有介事的拿出花名册点名,刘伊芳虽然没有翘课,却也免不了被奚落了一番。至于言辞也就无非是她熟的都能背下来的说辞,什么不学无术,败坏校风,欺凌同学,目无尊长之类的,听着既老套又沉闷,让刘伊芳一点都提不起兴趣来。刘伊芳懒得去听,也懒得去生气。孙太太自顾自的一个人说完了,自顾自的觉得痛快,自顾自的自我满足,只是对刘伊芳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就这样一来二去几个回合下来,刘伊芳对孙太太的所有挑衅或见招拆招或不予理睬,孙太太愣是没占到一星半点的便宜。孙太太虽然上火,但也无计可施,只能每天看着刘伊芳恨得牙齿咯兹咯兹响。 这天因为早饭的问题刘伊芳跟刘姥姥吵了两句,心情不好空着肚子就去了学校。早饭对于刘伊芳来说是天大的事情,只要一顿不吃,一天的心情都会不好。谁要是在这种时候去惹她,那就无异于引火*焚,肯定会被烧得连灰都不剩。没吃到早饭又赶上英语老师的课,刘伊芳的心情顿时阴的都能拧出水来。 平时上课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的刘伊芳,因为早上的余怒未消,上课的时候一直皱着眉头。这一点自然躲不过一直等着抓刘伊芳小辫子的孙太太的眼睛。明知道刘伊芳没有好好听课,却故意挑了一些刁钻的题目提问她。题目虽然有些难,但还不至于是刘伊芳回答不上来的程度,毕竟寒暑假一直混美国的刘伊芳还不至于被这点小事难倒。但是因为一直心情不爽,刘伊芳也懒得搭理这个脸画得比猴屁股还红的老师。就一直沉默着不作任何的回应。刘伊芳这次的沉默着实点燃了孙太太那急于报复的小宇宙。一看刘伊芳不好好的回答问题,孙太太立刻放下课开始一个数落刘伊芳,恨不能从刘伊芳的祖宗八辈一直数落到向后的五百年,前前后后不带间断的说了大概十几分钟,直到自己口干舌燥,带不公舌头才肯住嘴。最后很华丽的扔下一句“無知なおきゃ(无知的野丫头)”转身就要离开。这句话本身没有多大的分量,要是用汉语或是英语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威力可言,但是对于一个不懂这种语言的人来说,即使你骂的话再怎么不像骂人,别人因为听不懂也会特别的生气窝火。而孙太太本来的目的也就是这一点,她就是要让刘伊芳吃吃鳖,噎她两天,把她的神气都给塞回娘胎里去。但是事情偏偏就是这么不凑巧,刘伊芳会的外语,比孙太太想的要多的多,日语更是比孙太太想的好太多。“そうだよね,私は無知な少女,それには影響しませんあなたは無知な女(是啊,我是个无知的丫头,但这并不影响你是一个无知的女人)。”刘伊芳这句话一出口,那边刚要迈步离开的孙太太顿时被摁了静止键,孙太太停在那里反应了足足有两分钟才明白刘伊芳说的话的意思,明白过来之后立刻气得脸色发青,回过头来用发抖的手指指着刘伊芳的脸“你你你”的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看到孙太太气的发绿的脸,刘伊芳又接了一句:“la femme que vous avez cet affreux(你这个丑陋的女人)!”刘伊芳最后的这句话是法语,显然孙太太没有这么深的造诣,完全不懂刘伊芳在说什么,但是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因为不明白,又不能贸贸然的发作,于是就这样吃了哑巴亏,彻底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想揶揄这个小丫头片子一下,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恼羞成怒的孙太太最后气得抬起手来就要朝着刘伊芳的脸上打,巴掌还没落下去,刘伊芳就又开口了:“老师,你可别打我。您这一巴掌下来,可疼着呢。”听了刘伊芳这话,孙太太以为她怕了,立马捡起了还没有掉到地上的自尊得意了起来,嗤笑了一声说道:“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我不是害怕,虽然我承诺过我的父母不对老师动手,但是我的姥爷也跟我说了,我做得对,却被老师打了的话,我姥爷会过来替我收拾他!对了,顺便提一下,我姥爷是全国武术冠军哦。考虑到这些,我是为老师着想,您还是别打我的好。”刘伊芳不紧不慢的说话的同时把孙太太停在半空中已经抖成震动刷的巴掌给挡了回去。听了这话,孙太太不管是面子还是里子统统挂不住,当场嚎哭着冲出了教室。孙浩宇看到自己老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也在同学们的一片唏嘘声中一路喊着“妈妈”追了出去。 看到这一切的金载水,虽然不清楚她们俩到底说了些什么,也没有经历过“光头刘”事件的洗礼,但还是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他万万没有想到,刘伊芳原来是这样一个狠角色,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一脸笑容的把张牙舞爪的老师给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以掩面而逃收场。虽然前两天他也亲身领教过刘伊芳的厉害,但是相比于这次,那简直屁都算不上一个。顿时为一直没有对刘伊芳再下手的自己感到庆幸。 刘伊芳英语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居然还会说日语和法语,这让所有的同学都吃了很大的一惊。不过对于刘伊芳和夏一鸣来说,这些其实都不算事儿。恬姐道场里的学生,各色的都有了,站在一起整个一彩虹桥。也正因为如此,各国的语言自然也都汇集了起来。任谁每年都跟这么群人混上三五个月,肯定也会跟着说两句。而且刘伊芳又特别喜欢日本漫画,为了追剧看原版,还专门学习过日语。孙太太用日语揶揄她,简直是自掘坟墓。 经过这次的事件,孙太太气的三天没去学校上课,没过多久就申请回到原来的学校教学,学校里也只得重新调了新的代课老师过来。而孙浩宇看到自己的老妈也惨淡收场无计可施,从此之后都乖乖的再也不敢找刘伊芳的麻烦。 孙太太走后,刘伊芳的学校生活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只不过她的声名再次远播,一战“光头刘”,再战“孙老太”,在不知不觉间,刘伊芳已经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甚至很多老师都会跑到她班主任的办公室问:“到底谁是刘伊芳?小丫头够厉害的,居然把孙主任的媳妇儿都给退治了,真不是一般人。”弄得刘伊芳班主任的办公室一时间门庭若市,都可以直接在门口插个牌子收费了。不过刘伊芳本人倒不自知,还是过着悠闲的日子没事儿到屋顶上躺着看看蓝天白云,颇有点退休后的老太太的模样,给人一种退隐江湖,闲云野鹤的感觉。 ------------ 第十九章 怀孕?十六年前的余震?! 这天的天气不错,刘伊芳闲来没事儿又上了房顶。就那样躺着看了会儿云,或许是天气太好的缘故,整个人就那样伴着暖暖的春风睡过去了。 刚做梦大胜alex在那里乐呢,就被一阵尖利的说话声给吵醒。光听那说话时候的颤音儿就知道这出声的人有多激动,听着就跟刚从冰箱冷冻里解放出来的鸭子一样,哆哆嗦嗦的时不时的还来两声鸭子叫。似乎是怕别人听见谈话的内容但又因为情绪激动总是控制不好音量,于是就造成了刚才那犹如鸭子被人掐住脖子的时候才会有的尖利的叫声。 刘伊芳正做美梦高兴着呢,就因为这两声鸭子叫被惊醒,立刻兴致全无,内心里炸药包的引线立刻燃尽,正想大喊一声“丫的是谁敢搅扰姑奶奶的美梦?!”刚准备张嘴,就听那个尖利的声音由刚才的低声怒骂转为了小声啜泣:“你说现在怎么办?要是让我妈知道我肯定会被打死的!呜呜呜……我,我怎么办?!呜呜呜……”“你先别哭了,咱们好好想想办法,总会解决的。”搭腔的是个男的,声音听着有点熟悉,但刘伊芳一时之间也没想起来是谁。就听这俩的谈话,刘伊芳猜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想到躲在暗处偷听不是君子的所为,自己虽然不算什么君子,但也是人见人畏的女汉子,这种偷听的行为还是做不来的。刚想转身下去却发现这俩傻子不偏不倚的正把着唯一的出口站着。或许是因为怕别人上来偷听到的缘故,那俩人自上来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大门半步。他们的谈话已经开始,刘伊芳又错过了退场的最佳时机,她出又出不去,飞又飞不下来,只能是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刘伊芳蹲在上边还在那里想:真他妈的俩笨蛋,上来之后也不知道检查有没有人就在那里随便抖落个没完,丫的真以为门上贴个“学生止步”就真没有敢上来的啊?想到这里,刘伊芳不觉好奇这到底是哪里的两个不长智商的熊货,就稍微伸了伸脑袋往下看了两眼。这一看不要紧,怪不得声音那么熟悉,这不是自己班上的“三好学生”何云山跟“清纯玉女”于甜甜么。 虽然不是很想听,但是大体的事情刘伊芳还是了解了。于甜甜这平时的纯情甜姐儿,竟然华丽丽的怀孕了!既然是何云山在这里接着鼻涕眼泪,而他们俩又不是那种好到可以一起分享这种事情的单纯朋友,那孩子的父亲肯定就是他没错。虽然造出事故的当事人是于甜甜和何云山这种“好学生”本身就已经很让刘伊芳很吃惊,但是还是有更让刘伊芳迷惑不解的事情:这于甜甜不是金载水的女朋友吗?前段时间不是公然的出双入对,把那些以宝马王子为目标的狂蜂浪蝶给赶走了吗?这何云山又算是哪颗葱?怎么一转脸就成了孩子的父亲?这金载水在别人种地的时候是跑哪里去打野鸡了?想到这里,刘伊芳已经满脑子都是疑问,虽然对于他们的纠葛不感兴趣,但是因为下也下不来,出又出不去,只好躺在上边一边看云一边听他们泄密。 “你别一直哭好不好,你哭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何云山焦急的看着泪眼朦胧的于甜甜,双手在空中擎着上下划拉过来划拉过去,不知道是扶着于甜甜好还是不扶好。而于甜甜眼睛已经哭得跟核桃一样,因为哭泣双肩还一耸一耸的抖动着,远看上去有点像是在跳机器舞。 “那你告诉我怎么办啊!都是你的错,说没问题没问题,现在可好,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们才刚刚高一,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还活不活了!”于甜甜说着话,恨不得上天一道闪电直接砸个大坑把何云山给踹进去埋了。 “这,这也不能全怪我啊,那天你喝醉了,非要……,你不是也同意了,我才,我才那什么的嘛!”何云山听于甜甜这么一说,也跟着着急起来。 “现在孩子可是在我身上,你不痛不痒光舒服了,我怎么办?已经快两个月了,再拖一下就要看出来了,倒是想想办法啊!”于甜甜听何云山这么说,哭得更厉害了,又不能放声,只能在一边憋着抹眼泪。 “什么都怨我,当初我就说不要去招惹金载水你偏去,还说什么这样可以从他那里骗到钱,结果还不是跟着他出去喝酒喝成现在这样!咱们以前没钱的时候不也照样好好的,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你说让我怎么办!”看于甜甜只知道埋怨自己,何云山心里也生起气来,一着急就把积存了很久的怨气全撒了出来。 “出了事儿了就知道怨我,当初你还不是答应了,你花钱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于甜甜恨恨地咬着嘴唇,瞪着两个核桃眼说道。 “这,这,谁想到会变成这样!还不都是金载水惹得,他不来不就没这么多事儿了!”何云山到现在已经是语无伦次,不知道应该把这个屎盆子扣给谁好。 而此时,躺在房顶的刘伊芳心想:何云山那丫的就一个敢做不敢当的混蛋,只知道把责任推给别人,一个大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于甜甜给他这样的人怀孩子真他妈的不值。要是我是于甜甜,先一脚上去踹他个性无能,废了他这一辈子的念想,再一拳捣自己肚子上,让这丫的一辈子无后! 不过一说到金载水,何云山那本来转的不是很灵光的脑袋突然跟安了飞速小马达一样转速瞬间提升好几千倍:“对啊,金载水!那天他不是喝多睡过去了吗?当天所有人都走了就剩你们俩,我去接你的时候他一直在睡都没有醒,他都断片儿了肯定不记得当晚发生的事情。当时就只有你们两个人,他不知道我后来去接你了,其他人也不知道,你就说孩子是他的,让他负责任,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你的。你想他们家那么有钱,不仅会好好的带你把孩子处理掉,肯定还会赔你一大笔钱。”何云山说着说着不仅声情并茂,还手舞足蹈起来,仿佛这于甜甜肚子里的压根儿就不是他自己的种。 听到这话,刘伊芳在屋顶上躺不住了,心想:你丫的行啊,平时一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样子,架了付眼镜在鼻梁上感情是在充大尾巴狼呢,自己做的事儿不敢认不说,还让自己的孩子去认别人当老子,你还真是够大度的,让自己的女人去给别人当女朋友骗钱已经是够极品了,这头顶上都绿出一片内蒙古大草原了又让自己的孩子认别人做爹!我今天要是不一巴掌把你扇到南太平洋算是我妈没生过我! 刘伊芳想到这里,心里的怒火顿时跟滚开了的油锅一样,分分钟就要把何云山给现炸了。“噌”的一下坐起来就要往下跳,预备姿势都做好了就听到“啪啪!!”接连两记响亮的耳光。 刘伊芳俯下身一探头,何云山已经捂着两侧的腮帮子趔趄着退了好几步。“何云山你王八蛋!敢做不敢认!我当初怎么看上了你这么个穷光蛋,居然还让别人替你担责任!你连这种话都好意思说出口,你他妈还算是个男人吗?我真是瞎了我的狗眼找上了你!”于甜甜这一生气,还管会不会被听见,声音立刻高了八度就破口大骂。 刘伊芳一看于甜甜自己动了手,心想总算这丫的还有那么点自尊。暂且就把何云山留给了于甜甜收拾。 何云山双手捂着被扇红的脸,拉着哭腔说:“你先小点声,被人听见可怎么办?那你说我能怎么办?我们家根本就没钱,我现在的学费全靠奖学金跟助学金,根本就拿不出钱来给你去做手术。我爸妈也都是工厂的小工人,赚的那点工资还不够我奶奶的医药费,咱们的事情要是闹大了,我还上不上学,你还上不上学?难道你想熬到挺着大肚子的时候被发现吗?金载水根本就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以前肯定也交过不少女朋友,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出点钱就能摆平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你好歹也跟了他这几个月,就当是他给你的青春补偿费还不行吗?咱们只要让他给钱把孩子打掉就好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是吗?再说我又不是不管你会一直陪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何云山嘀嘀咕咕说了一大通,于甜甜听了听也有道理,绕着绕着就把良心还有自尊给绕没了。何云山看于甜甜不说话,就又小声的安抚了几句。于甜甜看何云山这么说,她又想了一会儿也就只有这个办法,就默默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一直陪着你的。”何云山说着话,伸手过去把于甜甜揽进了怀里。于甜甜就这样被彻底说服,靠在何云山的肩膀上小声嘤嘤的哭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刘伊芳直接对何云山佩服的五体投地,金载水谈过多少个女朋友他不知道,这何云山的本事,绝对不是只经历过于甜甜这么一个只知道假清纯的无脑大姐就历练出来的。她顿时对何云山多了几分敬意,这丫的,真够狠的!刚才那股怒火也因为自己的吃惊被挤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散终了,看这俩人蹑手蹑脚的下楼,刘伊芳心想,算了,今天就先饶了你们,我这酝酿好的一巴掌早晚有机会让何云山那丫的尝尝。 当天下午,刘伊芳回到教室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刘伊芳也早就想到这何云山不会大白天的在学校就公然把事情闹大。所以这天就这样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度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伊芳因为睡了个懒觉上课快半个小时了才到教室。刚踏上高一教学楼的走廊,刘伊芳就感到了与平时不同的严肃凝重的气氛,果然,迎接着她的并不是熟悉的清爽爽的上课的情景,取而代之的却是犹如修罗场般的人间地狱! ------------ 第二十章 教室里的修罗场 刘伊芳刚踏上高一教室的走廊,就发现自己的教室门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别的班级的同学因为看不见里面的战况甚至搬了凳子踮着脚透过教室外的窗户往里面看。那场景搞得跟看刚下花轿的新娘子一样,怕哪一眼看漏了新娘子就入洞房了。看到这幅场景,刘伊芳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心想,没想到何云山那么谨慎的人会把事情搞得这么大场面。一边想着正往里面挤呢,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如同公鸭子的声音在叫嚣着:“你小子好大的胆子,还是个学生就干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仗着家里有两个臭钱就无法无天,告诉你,老娘最瞧不上你们这种富二代富三代了,他妈的多看一眼我都觉得恶心!”说着话,还做了个吐口水的动作。“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说怎么办?赶紧打电话叫你老子过来,不然我现在就在这里替你老子了结了你!”也难怪这声音熟悉,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于甜甜的妈妈。 前一天的下午虽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于甜甜和何云山还是商量着在放学后把事情家伙给了金载水,金载水就这样闷声不响的当了冤大头。何云山不仅脱离了罪魁祸首的嫌疑,反而摇身一变以中间人的高尚姿态站了出来。 其实一开始听他们俩这么说的时候,金载水虽然非常震惊,但还是稍微有点怀疑的。但苦于自己也忘记了到底做没做过,只能抱着一种似有若无的态度怀疑。于甜甜和何云山一看金载水在犹豫,顿时慌了手脚,一巴掌就把医院的检验报告拍到了金载水的脑门上。金载水一看铁证如山,自己肯定没跑,顿时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于是三个人趁着天黑,随便找了家医院就准备去做流产。虽然三个人的身体已经长到了足以制造出人类这么麻烦的生物,但是阅历处事上还完全是仨孩子。无论去到哪家医院,大夫一看是三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都要求必须有大人的陪同才能进行手术,否则不给做!三个人碰了好几鼻子灰,一直在外面转悠到天黑都没有敢接的,最后只能悻悻的回家,一切容第二天再议。 于甜甜晚上回到家已经是八点多,因为劳累了一天没有好好休息,又加上怀孕初期妊娠反应厉害,吃晚饭的时候一个劲儿干呕往厕所跑。于甜甜的妈妈是过来人,一看孩子这个反应还有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睛,心里也就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没怎么严加盘问于甜甜就把一切都招了。只不过她招出来的人不是何云山,而是金载水。 于甜甜是单亲家庭,所以她妈妈对这个女儿特别宝贝,好不容易孩子一直学习很好本指望能出人头地,却在半路出了这档子事儿。于妈妈知道之后恨不得立马就杀去金家把金载水给活活掐死,迫于不知道金载水家住哪里,也就只能等到第二天来学校兴师问罪。而金载水则是滚了一晚上床单也没有想出什么像样的好办法,第二天一大早就在老土鳖的阵阵关切声中顶着俩熊猫眼急三火四的赶到学校想找于甜甜商量对策,但是没想到等着他的却是拿着鸡毛掸子的于甜甜她妈! 刘伊芳一进教室看到这架势就觉得于甜甜她妈跟自己的女儿一样都他妈的蠢蛋!事关自己女儿声誉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悄悄的把金载水带出去兴师问罪,反而在班里开了广播大会,她是嫌于甜甜不够丢脸还是怎么地!这于妈妈的智商绝对长倒了! 只见她手里拎着鸡毛掸子,踩着一双十几厘米的高跟鞋,一抬腿就坐到了金载水的课桌上,金载水则黑着眼圈站在一边不说话,脸上已经被打出老几道淤青,衣服也有些凌乱,看架势应该是刚进行过一场混战。刘伊芳看着他,就跟灵魂出窍的孙猴子一样,任于妈妈怎么敲打都只是直愣愣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于甜甜也低着头躲在自己妈妈身后,或许是因为觉得愧对金载水,自始至终就没敢抬头。而何云山则像个哨兵一样站在于甜甜的旁边,还时不时的帮着于妈妈说上两句,看着何云山那道貌岸然的样子,刘伊芳对他的那股厌恶感又从心底直接冒到了头顶,恨不得上去把他的脸皮给整张的扯下来。但是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刘伊芳虽然这么想,还是忍住了没有动手。 周围的同学此时也都一改往日对金载水那阿谀逢迎的谄媚样子,在旁边跟着起哄,说什么“仗着自己有点臭钱就什么都敢做,他以为自己是谁”“真不要脸,明明学习不好还进了特进班,都是家里用钱买的,这样的人留在南高简直是对所有人的耻辱!”“天天跟他混在一起的人肯定也没有一个好东西”“有点臭钱就天天到处显摆,做错了事情还不敢承认”等等。平时跟金载水玩的很high的同学听了这些话都远远地躲着,不敢正眼看他一眼,有些甚至为了避嫌还附和着周围的人说上个一两句,仿佛只是这样的一两句污蔑金载水的话就能够将自己与金载水过去的种种给撇的一干二净。就这样,金载水在一夜之间由人人称羡的宝马王子堕落成了无耻混蛋。金载水偶尔抬起头用无助的眼光搜寻着周围可能的一点点希望,但是每次得到的却只是更深的失望。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所谓的朋友竟然没有一个敢站出来替金载水说句话,想到这些,刘伊芳都觉得讽刺。在金载水的心里,肯定更不是滋味。 看着周围的同学都在帮着自己说话,于妈妈更加神气活现底气十足,骂起人来也更加变本加厉:“就你这幅德行,可见你爸也不是什么好鸟,一个土包子除了有点臭钱别的什么都没有,生个儿子也跟自己一个熊样,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孩子,你爸那样的人要是生出个像样的孩子还真对不起他!”听到这些,金载水虽然十分生气,却也不知道怎么回嘴,只能抬起眼恨恨的瞪着于甜甜她妈。于甜甜她妈一看金载水明明是落水狗却不服气的样子,骂的更来劲了:“怎么着,你那眼神是要杀人啊?你瞪什么瞪,老娘怕你啊?我有哪里说错了吗?你个有妈生没爹教的小兔崽子!”说完这话,鸡毛掸子一扔,往下一跳,拽着金载水的胳膊就要去见校长。 周围的同学一看要去见校长,立刻把包围圈开出了一条路让他们通过,仿佛夹道欢送胜战后的的八路军一样。而金载水则像是被挂了无数罪名牌的战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于甜甜作为受害者,地位一下子也得到了质的窜升,虽然做出来的是不光彩的事情,却俨然一副自己是被*奸了的模样,装得及其可怜无辜。 眼见着于甜甜一行人就要杀出重围,有人上前一把就拽住了于甜甜老妈那细细的胳膊,金载水看到有人劫道儿,以为是自己的哪个“朋友”终于良心大发呢,抬眼一看,目光撞上的却是刘伊芳:“于妈妈还是先别着急见校长吧,要不然丢的可是自己的脸。”于甜甜她妈一听这话,又看见拉住自己的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姑娘,顿时火冒三丈:“你算哪颗葱,敢管老娘的闲事,手给我立马松开,趁我没发飙,一边呆着凉快去!”见刘伊芳不松手,于甜甜她妈也懒得计较,稍微皱了一下眉头,甩开刘伊芳的手就又往前冲。 看到刘伊芳出来趟这趟浑水,不管是金载水还是于甜甜和何云山都吃了一惊,金载水吃惊是因为没有想到自己在班里最讨厌的人会站出来替自己说话。而于甜甜和何云山则在暗自担心:刘伊芳一旦插进来事情有可能就不会按照预想的发展,不免心里有点打鼓。 “我不算哪棵葱,也压根儿就不想管,只是有些事情没想明白所以想请教一下于妈妈。您怎么那么肯定于甜甜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金载水的?难道您亲眼看到他种上去的不成?”刘伊芳这话一出,于甜甜她妈的眼珠子明显的大了两个号,嘴唇因为生气哆嗦个不停:“你个混账野丫头!你妈平时就是这样教你的?你那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我们甜甜都这么说了那还有假。你要再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就替你妈教训你!” “我妈平时确实没有教育好我,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教过我说谎。还有,于妈妈凭什么替我妈教训我呢?您好像没有这个权利吧!再有就是,我妈可比您年轻多了,所以请您不要把我妈和您自己混为一谈!”刘伊芳笑眯眯客客气气的把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于甜甜她妈顿时有上去撕了她的冲动,气得浑身哆嗦着一个箭步冲上去朝着刘伊芳的脸就挠了下去。 女人打架就是这几样本事:叫骂,抓脸,撕头发。刘伊芳虽然没跟女人动过手,但就于甜甜她妈那迟钝的样儿,她稍微一偏身子就让她扑了个空还差点摔倒。那十几公分的高跟鞋也因为主人的剧烈运动,不争气的阵亡了。只见于甜甜她妈蹲下身来抓起断成两半的高跟鞋随着一个猛起身鞋子朝着刘伊芳的脸就飞了过去。刘伊芳又是一个侧身躲,鞋子连擦都没擦到她却径直冲着黑板就刺了过去,折断的鞋跟很正好的刺进了玻璃板面上,只听“哗啦咣啷”,整页黑板就掉下来摔了个粉碎。 看到这场景,于甜甜她妈彻底气的发了飙,扔下金载水不管朝着刘伊芳就扑过去,何云山和于甜甜一看事情不妙,赶紧上前拦腰抱住了她。 刘伊芳一看架打完了,竟又大摇大摆的走到还在拦着自己老妈腰的于甜甜面前,说道:“甜甜,你们这样又是何苦呢?你喜欢金载水,现在怀了他的孩子,应该算是喜事吧?你不就正好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你可别告诉我你亲近他不是因为他的钱。不过,现在的关键是,你这孩子,真的是金载水的吗?”刘伊芳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故意看了一眼何云山。听刘伊芳这么说,何云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于甜甜也吓得脸色惨白,跟已经堕完胎一样。 于甜甜她妈听刘伊芳这么说,刚刚被摁住的火气立马又蹿升了上来:“你他妈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礼貌和矜持落肚子里了?你一个小丫头说这种话有什么用心?” “我没什么意思,不过听我那个天天泡在实验室的老爸说,小孩还是胚胎的时候就能够检测出父亲是谁,只要用探针从肚皮上穿进去,在小孩的身上取一滴血,然后跟爸爸的血液做个对比就可以了。你们在着急对金载水兴师问罪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搞搞清楚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不是金载水呢?”刘怡芳说着话,在于甜甜的肚子上做了个穿针的动作,吓得于甜甜向后闪了两个趔趄,差点当场把孩子摔掉。 何云山一听这话,本来煞白的脸也立刻变得土灰,冷汗从脚心一直冒到了头顶。 刘伊芳一看何云山和于甜甜的反应,接着说道:“甜甜,市南区医院的妇科专家是我爸的朋友,可以免费给你做检查,我现在就给你预约上怎么样?”说着话掏出手机来就要打电话。何云山和于甜甜一看这架势当时就傻了眼,赶紧上去抢电话。看着何云山着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刘伊芳又故意大声的说道:“怎么了,咱们的和事老怎么突然着急起来了?难道是怕于甜甜去做检查?” “我我我我,我哪有害怕,我我我我,我只是觉得甜甜都怕成这样了,你还硬要拉她去做检查实在是太过分了!”何云山说话时那一副筛糠的样子,显然就是做贼心虚。 “但是,我我我我,我怎么觉得你在害怕呢?难道你你你,你跟于甜甜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刘伊芳故意学着何云山的语气说话,弄得何云山又怕又恼,只剩下浑身哆嗦的劲儿,一句话都回不上来。 于甜甜她妈听了这话也愣了一下,一时没有搞清楚状况,见何云山和于甜甜还是嘴硬,刘伊芳扬起电话煞有介事的拨了几个号码就要打过去,于甜甜一看这样彻底急了:“我就说不让你嫁祸金载水你偏要,现在可怎么办?呜呜呜…..”于甜甜此话一出,可谓是惊煞旁人,就连赶过来救火的校长和班主任也愣在了一旁半天没敢喘气。于甜甜她妈更是震惊无比,不但没有想到于甜甜会骗她,更没有想到孩子会是何云山的。受到双重打击之后哆嗦了两下就瘫坐在了地上,由刚才的斗鸡立刻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周围看热闹的学生也似乎明白了过来,跟着一片唏嘘。从惊讶中惊醒过来的班主任也赶紧遣散了各班的同学,准备把当事人带到办公室。 看到一切已经真相大白,刘伊芳又走到于甜甜的身边略作思考状说道:“哦,对了,我忘记说了,要想查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好像是要等怀孕满16周之后才行的,你现在这样子应该是查不出来的。”于甜甜一听刘伊芳这话,当即由小声啜泣改为放声大哭…… 再看何云山,刚刚的那股傲气全无不说,整个人蹲在地上缩成了一团儿,头要再低一点就可以直接拱进裤裆里了。俗语所说的“缩头乌龟”也就是这样了吧。这刘伊芳刚对付完了于甜甜又回身看了一眼缩在地上的何云山,二话没说走上去拎着何云山的后领就给拔了起来,何云山正装深沉没脸见人呢,哪想到刘伊芳又来了这么一出,刚一抬头话还没说,刘伊芳一拳就招呼到了脸上。这一拳的威力还真不是盖的,何云山连“嗷嚎”没顾上,脸就立马肿了起来。只见刘伊芳把何云山往后一松,喊了句:“爽!”,然后满面笑容的扬长而去。留下一屋子人静静的等待从石化中还魂…… 最终学校决定对何云山以及于甜甜给予停学处分,至于什么时候复学等双方家长见面问题解决之后再做决定。 后来的后来,于甜甜还是去做了手术,然后转学去了别的学校,从此杳无音信。而何云山则在休学一年之后背着“负心汉“的名声以学弟的身份重新回到学校上课。最终金载水只是个替人背黑锅的笨蛋,而新学期伊始最大的风波也就这样过去了。 这件事情本身与刘伊芳无关,但是当听到谣传传出南高高一女生怀孕的消息的时候,刘姥姥和刘姥爷心里还是好一个哆嗦,以为是16年前刘恬那场地震的余震,顿时心惊肉跳。刘姥姥和刘姥爷几乎是不约而同的给刘伊芳打电话确认,听到刘伊芳否认的时候还以为是在哄骗自己,非要去学校一探究竟,结果搞得刘伊芳好一个慌乱的去解释。虽然刘姥姥和刘姥爷没有去学校,夏一鸣却破天荒的去了学校接她放学,让刘伊芳不由得感叹,老妈这到底是给姥姥和姥爷留下了多大的心理创伤,让他们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居然全部联系到自己身上,难不成他们认为这方面也会遗传不成? 经过这次的事件,金载水虽然不明白刘伊芳是怎么知道孩子是何云山的,但是即使再傻他也知道是刘伊芳出面帮自己澄清了事实。于是一改往日对刘伊芳的态度,开始以忠犬的姿态重新出现在了刘伊芳的面前。 ------------ 第二十一章 暴风雨来临之前 金载水的转变让刘伊芳非常的不适应。她没想到自己因为看不惯而不小心的出手帮忙,竟给自己招来了这样一个大麻烦。金载水无视自己的时候还好对付,无非受他几下白眼就能了事。小孩子级别的心机嘛,根本都算不上什么,挥挥手的功夫就能拍散。而变成忠犬的金载水,则完全是一张狗皮膏药,任刘伊芳怎么扯都扯不掉。这种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让她确实有点吃不消。 从怀孕风波之后,只要是刘伊芳出没的地方,除了厕所和自己的家,几乎都会有金载水的身影。而金载水虽然对外还是一副酷酷的宝马王子的模样,见到谁都懒得搭理,懒得多看两眼,但只要看到刘伊芳,就完全成了一只只会摇尾乞怜的狗狗。这让那些一直想靠金载水上位的女生五脏六腑全部伤了个遍。 有好几次刘伊芳因为忍受不了金载水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抡起拳头想揍他两拳,但都因为看到他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儿于心不忍而收了手。 刘伊芳就是这样,吃硬不吃软,软磨硬泡总是比硬碰硬更让她无可奈何。这刘伊芳虽然算不上是百炼钢,但就近这一段时间也快被金载水招呼成了绕指柔。想当初,她也是中了那菜鸟老师的这一招才被祸祸进了南高。而如今的金载水,相比那菜鸟老师可狠多了。无论刘伊芳怎么无视,就是一哈巴狗样的姿态为刘伊芳跑前忙后,刘伊芳不用多大的动作,金载水就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然后鞍前马后的去办。 这抬手还不打笑脸人呢,更何况是天天对着为自己跑的大汗淋漓又一脸讨好的金载水,刘伊芳只能就范,就暂且允许他充当了自己在南高的第一个小弟。就这样,时间长了,刘伊芳也就习惯了金载水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大家也都习惯了刘伊芳的旁边有个金载水。 金载水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像个只会花钱的公子哥儿,其实骨子里是个半点城府都没有的纯情少男。因为家里有钱,老土鳖又拜金,总是把他打扮得跟土财主家的二少爷一样,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暴发户。而金载水又单纯的可怜,这样自然而然就成了任谁都能挤出两滴奶来的奶牛,成了周围所谓“朋友”真正的“衣食父母”。金载水虽然对这些都心知肚明,但相较于被人当成奶牛天天挤奶,金载水更害怕没有朋友,害怕落单,害怕被孤立,所以,即使是用金钱维系着的关系也好,只要有所谓的“朋友”围绕在他的身边,金载水就会觉得莫大的安心。 但是刘伊芳却在见到他的第一面时就当街连续两次羞辱了自己的老爹,还戳穿了自己的这个“朋友”的游戏。也正因为刘伊芳看的清楚,知道的分明,直戳他的要害,金载水才会恼羞成怒,本来沉浸在游戏中的他是可以这样继续麻痹下去的,但是刘伊芳却非要把他从游戏当给扯出来,又硬生生的的塞给他一个不想要的现实。这让一直逃避的金载水仿佛被剥了皮的刺猬,完全暴露在了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环境里只能慢慢等死,这让金载水怎能不愤怒! 但这次的事件,金载水彻底了解了,原来刘伊芳是这样一个不为金钱,重情重义又好打抱不平的人,即使是自己的“仇人”都会站出来替他说两句。所以,刘伊芳的种种举动,彻底的把金载水从外面感动到了心坎儿里,以前挡在两人之间的千年寒冰也瞬间升华,连水都没变成就直接消失在了空中。金载水也自顾自的认为,只有像刘伊芳这样的,才能算是真正的朋友。所以,即使刘伊芳对他再怎么无视和不屑,他也只会觉得那是刘伊芳的个性,也会笑着像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追上去。 于是,“宝马王子”和“暴力女”的这种组合,就成了南高的又一道靓丽的风景。 看到宝马王子成了哈巴狗天天跟在刘伊芳的屁股后面,班里甚至全校的女生虽然内心里愤愤,但对手是刘伊芳,也就只能背地里骂两句过过嘴瘾,恶狠狠的瞪两眼过过眼瘾。当着刘伊芳的面却又一个个装回了小绵羊,表现的温婉柔顺。 所以说,女人这种生物,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你永远不要试图去搞懂,也永远搞不懂。刘伊芳虽然是女人,但就某些方面来讲,只能算是生理上的。所以她也搞不懂这些女孩子到底都在想什么,明明看到金载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气得后屁股都要着火了,在自己面前却还是装出一副纯真温顺样,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了贺菲表哥的女朋友,那个叫“兰兰”的护士。这么一想,刘伊芳突然觉得全校的女生都一个个的成了“兰兰”的翻版,这让她在想到的时候就恶寒到想吐。 其实这只是女人掩饰自己心情的一种虚伪的表现,要是不表示的与世无争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有风度,并不像刘伊芳想得那么严重。但是对于做一切事情都过于直接的刘伊芳,那些女孩子们的矫揉造作才是最让她恶心到想把胃都吐出来洗一洗的。 金载水的大尺度改版,刘伊芳与金载水的突兀组合的出现,很自然的就把舆论的导向推上了风口浪尖。而关于他们的“黄金恋情”也开始一个版本接一个版本的疯传。虽然神马都是浮云,刘伊芳并不打算去理会,但是流言还是像一群盘旋在她头顶的苍蝇一样,赶走了又飞回来,打散了又来一批,让她烦不胜烦。 对于流言,金载水倒是十分的享受,任它们任意的滋长着,在外面开花结果。这样的流言让金载水觉得自己成了那个离刘伊芳最近的人,因此心中总是暗暗的窃喜。虽然不至于去恶意的添加什么,但也并不做任何的驳斥。但是对于刘伊芳,这样的流言必定会把已经平息的“暴力男友”夏一鸣从大家已经尘封的记忆当中给生拉硬拽出来,虽然并不是需要掩饰的事情,但是一旦扯到自己的家人,刘伊芳心里总不免有些介怀。 果然,刘伊芳的顾虑几乎是在在她思想中成型的那一刻就成为了现实。虽然远在北城中学,但关于刘伊芳的新欢旧爱的种种已经顺着各条看不见的神经线传到了夏一鸣的耳中。与此同时,金载水肯定也已经知道了“暴力男友”夏一鸣的存在。而关于几个月前种下的种种谜团,在这天放学之后,终于探头探脑的要钻出来了。 听说自己的妹妹有了个“宝马王子”的男朋友,夏一鸣当然要第一时间赶到南高来会会这个未来的“妹夫”。夏一鸣这次的到来不同于第一次,那时的他几乎被打的亲妈都认不出来,只有刘伊芳勉强能知道他是谁。但是这次,夏一鸣光是往南高校门口一站,就吸引了万千女生的目光。高挑的身材加上俊美的脸孔,偶尔嘴角还会浮出一抹笑意,这无不让被他的眼睛追随过的女生瞬间中枪,被电击到无法挪步,只能一个劲儿的盯着夏一鸣的脸流口水。 在短短的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夏一鸣的周围就围满了献殷勤的女孩子们。夏一鸣的出现可谓是继“宝马王子”被“抢走”之后又一个鲜鲜出炉的大众猎物。这种千年不遇的帅哥怎么可能逃得过这群如饥似渴的母狼的眼睛。在没有看到这幅夏一鸣被群起围攻的场面的时候,刘伊芳绝对不会相信,原来夏一鸣是这么一抢手的货色。那丫的简直有点瞬间亮瞎了自己双眼的感觉。而夏一鸣面对着层层女生的重重包围,不但没有乐在其中反而早已不胜其烦,光是陪笑就把他,面部的几十条神经整的快要抽筋,还要一遍遍的回答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要不是碍于自己那阳光帅气的形象,夏一鸣早就垮下所有的表情直接来个横眉冷对千夫指了。 正在夏一鸣不胜其烦的时候,刘伊芳和金载水从教室方向晃了过来。金载水背着自己和刘伊芳的书包,屁颠屁颠的跟在刘伊芳的背后,刘伊芳则甩着十根手指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大踏步走前面。看到刘伊芳的出现,夏一鸣赶紧得了救命稻草一样一边保持着笑容不要僵掉,一边扒拉开人群就往刘伊芳面前窜。而刘伊芳和金载水则被突然蹦到自己视线里的夏一鸣给吓了一跳。 “这谁啊?”没等刘伊芳开口,看到挡住刘伊芳去路的夏一鸣,金载水就有些不耐烦的开口了。“夏一鸣?!你抽哪门子风,怎么过来接我了?”金载水一听“夏一鸣”这三个字,身上所有的细胞瞬间进入了战备状态。早就听说刘伊芳有一个“暴力男友”叫夏一鸣,本来还想要好好想想对策看看怎么应付来着,没想到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人就这样突然蹦到了自己眼前,而且还是个外形这么阳光帅气的一哥,心里顿时就矮了三分。 夏一鸣上下打量了一下金载水,看到他那副紧张又警惕似乎还夹杂着沮丧的模样,仿佛一只夹着尾巴却又叫嚣着随时都能发动攻击的猎狗,夏一鸣瞬间感觉只要大声喘口气金载水都能蹦起来朝自己扑过来。见金载水这幅德行,夏一鸣彻底的笑翻场:“我又不是怪物,你干嘛一副斗鸡的架势盯着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用盯着刘伊芳的眼神儿盯着看呢,哈哈!”听夏一鸣这么说,刘伊芳上去就是一拳,夏一鸣还没来得及防备就着了道,显然刘伊芳没用多大的力气,但是夏一鸣还是夸张的捂着肚子大叫:“刘伊芳,你又偷袭我!”说着话趁刘伊芳一个不防备上去就把她揽进了自己怀里。 这下,金载水包括刘伊芳以及在场的所有女性朋友们都凌乱了。金载水看到夏一鸣搂着刘伊芳冲自己看过来时那挑衅的眼神,怎么看都是已经吃了一坛子醋的男朋友过来兴师问罪的架势。金载水心想,这下完了,自己连解释的机会肯定都不会有了,更别想全尸回去了。另一边看到夏一鸣很自然的搂着刘伊芳,心里又不禁一阵阵的酸涩。心想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混了个小弟的身份,到现在连刘伊芳的手指头都没敢勾过,而夏一鸣一出现就来了个华丽丽的拥抱,这让他怎么不泛酸?看到这里倒不像是夏一鸣在吃醋,金载水反倒更像打翻了醋坛子的那一个。但是作为一个没有任何立场的人,金载水只能杵在原地暗自神伤完全一副弃犬的表情。再说刘伊芳,突然被夏一鸣这么没有防备的恶心巴拉的一抱,当即头顶一个炸雷!心想这夏一鸣是吃错药了还是脑袋进水了,怎么突然对自己的亲妹妹做这么让人反胃的事情?虽然曾经光着屁股抱在一起睡过觉,但那是在娘胎里啊,出来之后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今儿这是怎么了?哥们儿要唱哪一出儿?越想越不明白的刘伊芳刚要挣扎着质问夏一鸣就被他用手堵住了嘴,刘伊芳干着急瞎哼哼就是说不出成句的话儿。再怎么会打架也不能冲着自己亲哥哥下手的刘伊芳只能任由夏一鸣半搂着自己的脑袋瓜子在那里狂魔乱舞。 而旁边那些一直殷勤的女同学们,看到这帅哥冲过去两句话没说就把刘伊芳拉怀里去了,心里当时那个万马奔腾啊,恨不得从心脏里面跳出来直接奔过去把刘伊芳给踩死。都心想,这世道是怎么回事?淑女什么时候下架了?像刘伊芳这样的“纯爷们儿”反而一而再的走红,一个萝卜还不止占一坑,有多少好的都被划拉走了。难不成女人全部变成“汉子”才有市场?真叫一个憋屈! 而摁着在自己怀里狂魔乱舞的刘伊芳,看着定格在过去的金载水,夏一鸣大大方方的用腋下夹着刘伊芳那夜叉脑袋,冲着金载水喊了句:“收!回神儿!走,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算算账去!”然后一转身,拖上自己的妹妹就走。金载水这时候也回过神来,背了书包就跟在俩人后面出了学校。丢下那些女同学们继续凌乱在晚风中…… ------------ 第二十二章 暴力男友对决宝马王子 夏一鸣之所以一反常态做出这种不像自己的事情,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试探一下这金载水到底是多深的水,到底是个怎样的货色,居然有本事缠住刘伊芳这样的母夜叉还能不被咬。说好听一点,就是给自己的妹妹把把关。 就这样,仨人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思和疑问就进了一家咖啡店。每人一杯拿铁上桌之后就开始了三足鼎立般的僵局。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面面相觑。 虽说是沉默啊,沉默啊,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可刘伊芳哪受得了这种半吊着的状况,一拍桌子上去就要开口解释,而这边,夏一鸣一伸手就把刘伊芳的脑袋连同要说的话给摁了回去。夏一鸣狠狠地瞪了刘伊芳一眼,那眼神明显的就是在说:“你给我闭嘴,我自有主张!” 刘伊芳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却从来没有违抗过夏一鸣,倒也不是因为害怕他或是怎么地,只是从小到大,无论兄妹俩做什么事情,只要听夏一鸣的就绝对没错,但是刘伊芳一旦参一脚进来就肯定会坏菜。所以自然而然的,刘伊芳的身体就记住了,夏一鸣只要一个眼神,刘伊芳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基本上不用怎么思考身体就已经先一步的听了夏一鸣的话做出了反应。 而金载水看到夏一鸣只一个眼神儿就把自己苦苦黏了一个多月才算是勉强“搞定”的刘伊芳给驯服了,心情当时就跌入了万丈深渊。这简直就不是一个层级上的对决,自己除了粉身碎骨肯定没有别的下场,或者更惨直接来个尸骨无存。 看到眼中已经一点战斗欲都没有的金载水,夏一鸣小呷了一口咖啡用审犯人的语气说道:“怎么着,刚才的猎狗现在怎么变成落毛犬了?制造出了那样的传言还想从这里站着出去,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夏一鸣这话一出,金载水立刻哆嗦了好几下,自己怎么着也是像个少爷一样被伺候着长大的,不光是没有打过架,就连摔个跤磕着碰着的情况都很少,现在看夏一鸣这气势,不在这里现场拆了他就算不错了。金载水这一着急,头上的汗珠子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下掉,双手不停的在腿上搓来搓去,头也不敢抬,自然更不敢正眼看夏一鸣。现在在他的心里除了哆嗦还是哆嗦,新的想法不但走不进去还把旧的想法都哆嗦了出来,无论是心里还是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 夏一鸣看着金载水这一副怂样儿,心里当时就好一个不乐意,心想刘伊芳这都看上的什么人啊,平时张牙舞爪跟女魔头似的,找的人怎么是这样儿的怂蛋,连张嘴继续问下去的欲*都快和着咖啡吞下去了。 “看你这德行,我也不为难你了,你以后给我离她远一点就行了,瞧你这怂样,我连下捶的力气都是多余的。以后不许你缠着刘伊芳,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们那亲亲密密的样子,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吧?”夏一鸣说着话,用拳头捣了一下面前的桌子,震得桌上的咖啡杯都跟着跳了起来,咖啡也跟着打了几个晃差点洒出来。看夏一鸣砸桌子的时候金载水身上的皮确实一紧,但是听到要让他远离刘伊芳,金载水连想都没想就“噌”的站了起来,大声喊道:“不行!”这话一出口,不仅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金载水自己都吓了一跳,惊愕的瞪大着眼睛的同时赶紧用还在颤抖中的双手捂上了嘴巴。 夏一鸣稍有吃惊的看了一眼金载水:“不行?为什么不行?难道你今天就想尝尝我这拳头是什么滋味?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夏一鸣说着话,活动了活动自己那两只大手,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金载水看到夏一鸣这样的反应,不由得后退了一小步,但是还是很小声的说:“不行!”“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我听不见!”夏一鸣把手撑在自己的耳后,故意侧着头很大声的问道。金载水看到夏一鸣这样的挑衅,也不知哪里借的的胆子和勇气:“不行就是不行!我不管你是谁,你没有权利限制我跟谁交朋友!她是不是你女朋友暂且不说,就算是我也可以争取,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金载水的这些话可是把刘伊芳都惊着了,虽然听了夏一鸣的话乖乖坐在旁边没有出声,但是看着金载水这样的反应,明明一副快要吓晕过去的表情却还强装镇定的哆哆嗦嗦放出这样的狠话,让她不觉有点感动又有点好笑。心想这夏一鸣玩笑开得也太过了,就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这都赶上庭审了。刚要起来想把一切解释清楚,这边夏一鸣又是一个狠瞪,刘伊芳直接吐了吐舌头倒到靠背上开始喝咖啡。 “是吗?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胆量跟我叫板啊。那好,你就先想一想要留点什么在我这里做个纪念吧。手手脚脚的我都比较喜欢,耳朵也还好啦。”夏一鸣不紧不慢的说着话,已经从包里掏出一把蝴蝶刀放在了桌上。金载水一看夏一鸣连家伙事儿都带了,这心脏的供血一时有点不足,脸立刻变得煞白:“你,你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今天我的心情还算不错,就要你一个手指头吧,怎么样?”夏一鸣说着话就把金载水那因为恐惧而变得苍白冰凉的手给拽了过来。金载水的手那叫一个抖,夏一鸣只是拉着就跟着全身抖个不停。 出于本能金载水一个劲儿的往回抽手,腿脚也做好了随时准备逃跑的架势朝着门口摆好了八字。看到金载水那随时要跑的架势,夏一鸣稍微一使劲儿就把他的胳膊连同整个身子都拉回到了桌子上。 “我只要你一根指头,以后你跟刘伊芳的任何事情我都不管,怎么样?还是很划算的吧?难道为了她你连一根指头都舍不得吗?”夏一鸣阴笑着用挑衅的目光看着金载水。看着夏一鸣那嘲笑自己的眼神儿,金载水突然觉得,自己要是不答应这个人的要求,就不是个男人,虽然犹豫了有那么十几秒,虽然心里一直在害怕,虽然手还一直在抖着,但是金载水没有再往回抽手。 夏一鸣一看金载水不挣扎了,凑到他的耳边悄声说:“怎么,想通了?”金载水没有回答,只是睁大着眼睛恨恨的盯着夏一鸣,仿佛在说,我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个男人!夏一鸣看金载水这幅表情,心想,眼神儿不错啊,明明吓得要死还敢在这里跟我逞英雄,瞧我不整死你!“好!那就看刀!”刘伊芳一看这事情有点闹大,赶紧上去想拉住夏一鸣,但是说时迟那时快,手起刀落,只听“啊!”的一声大叫,金载水就双手抱头跌坐进了沙发里。一时之间弄得刘伊芳这个练家子都没有搞清楚事情是怎么个情况。 金载水抱着头叫唤了很长时间才想起来看自己的手指头,但是无论左手还是右手,都是齐刷刷的五个全在。而且手上并没有哪里很疼,相较之下,自己的脑门儿倒是生疼。 其实夏一鸣只是用刀背砍了一下金载水的脑袋而已,金载水因为所有的神经都集中到了手上,自然就忽略了脑袋,当脑袋上遭到重击,可不是猝不及防,想都没想就嗷嚎了起来。结果搞得周围人人侧目。 “哥们儿,以后我这个妹妹就交给你照顾了!”夏一鸣走到还在揉着脑袋的金载水的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妹妹?!什么妹妹?!”听夏一鸣这么说,金载水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夏一鸣回身一指刘伊芳:“就她,那匹野马!”刘伊芳一看这情况,一听夏一鸣说的这话,火气立马飙升到最高档:“谁是野马?我是野马你岂不是蠢驴?再说夏一鸣你这样纯属多此一举,金载水根本就不是我男朋友,你居然听信些狗屁传言给我搞这一出!”刘伊芳说着话上前对着夏一鸣就是一拳。 夏一鸣一边躲闪着刘伊芳的拳脚一边真正的傻了眼:“啊?不是你男朋友?那怎么会有那样的传言?而且你们两个还相亲相爱的一起出双入对?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可不觉得你是这样的人啊?而且你一回到家就哼哼唧唧的唱歌,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难道不是因为这家伙?!”刘伊芳见夏一鸣一直掀自己的老底,脸羞得通红,出拳的速度更快了:“我心情好那是因为在学校遇到了开心的事情,跟这头无关。”“那你还每天笑眯眯的?以前也不见你这样!”“我以前什么样子你有好好看过吗你?明明都不怎么关心我的生活的。”“谁说我不关心,连你穿多大码的内衣我都知道好不好?”“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别人都听见了!…….等会,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内衣?你个死变态!”“那还不怪你晒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关我什么事儿”…… 听着这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吵架,你一拳我一拳的打架,被晾在一边的金载水完全糊涂了,感情自己今天就是个实验品,被这兄妹俩给耍着玩儿了?“你们,能不能先不要吵也不要打,先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金载水一脸无辜的可怜巴巴的看着夏一鸣刘伊芳兄妹俩,像只被抛弃了的小狗一样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听了金载水这话,兄妹俩才想起来还有金载水这么个人。 于是三个人重新坐定,由刘伊芳和夏一鸣把一切都解释了清楚。金载水听明白之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心想自己这手指头可算是保住了,要是真的是什么“暴力男友”的话,估计自己现在肯定已经缺胳膊断腿的进医院了。但是听到金载水说自己不是刘伊芳男朋友只是普通朋友的时候,夏一鸣坐不住了。心想,我这是何苦把自己装扮的跟个恶人一样过来试探他啊,搞了半天白白浪费了一下午的演技。知道事情的缘由之后,夏一鸣立刻变回了平时那个文静帅气的文学青年,收拾了那凶张神恶煞的罗刹脸。 夏一鸣的这一转变可让金载水真的是跌破眼镜,他想破了脑袋看穿了眼珠子都看不出,眼前这个文艺气息浓厚的帅哥,是前一秒还叫嚣着要砍掉自己指头的那个恶魔。即使是演技,这也太逼真了吧。所以三个人快要分开的时候,金载水悄悄把刘伊芳拉到一边问道:“你哥平时就是这样?他是不是有双重人格啊?”“只要不涉及家里人,他一般都是比较文静的,偶尔会为了我的事情爆发个两三次,就变脸成了刚刚那样。”看金载水一脸迷惑的表情,刘伊芳就解释了两句。“哦,那你会不会也有这方面的遗传?一想着哪天能看到你柔情似水的一面我就有点激动,哈哈!”金载水看到刘伊芳好不容易跟自己认真的说句话,忍不住就放肆了一把,那两声笑还没有落地呢,后脑勺就着实的挨了刘伊芳一掌:“天还没黑你想什么呢,要做梦回家躺床上做去!”话一说完,刘伊芳回身正要走,又被金载水给拽住了:“那要不是试探我你哥会不会真的就把我的指头给剁了去当收藏品?”金载水对于今天下午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在刘伊芳要走的时候赶紧拉住问清楚。“你傻啊,谁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公共场所剁你的手指头,那纯属自己找死不是?夏一鸣今天那样也无非就是为了吓唬吓唬你罢了。没想到这么烂的演技你居然也相信了,还大无畏的要献出自己的血肉之躯。不过要说让他动真格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哪天你要是敢做什么犯我忌讳的事情估计就会知道了,呵呵。”刘伊芳说着话,坏笑了两声就跑去追夏一鸣了,留下金载水一个人冰冻在原地。金载水心想,这前途还是多舛啊! 就这样,不管金载水是不是刘伊芳的男朋友,夏一鸣这一关他都算是过了。 金载水对刘伊芳或许多多少少有那么点那方面的想法,但是刘伊芳对金载水却确确实实没有那么想,虽然天天混在一起并不觉得烦,但是现阶段而言,喜欢肯定是谈不上的。虽然以前也有过闲的实在无聊想找个男朋友消遣一下的时候,但是放眼望去,全校的男生任谁看见她都跟见了瘟神一样的躲着,甚至只是跟她对上眼都恨不得原地唾上几口除除晦气。于是刘伊芳也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第二天,金载水和刘伊芳还是像往常一样跟连体婴似的做什么都在一起,这让前一天的那些看到决斗场面的少男少女们不由得心生遐想,昨天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场面?怎么金载水竟能毫发无伤的来上学呢?而且还比以前更明目张胆的跟刘伊芳混在一起?那个帅哥难道真的就是夏一鸣?传说不是一个面目可憎的暴力男吗…….一个个的疑问就像是荒地上疯长的野草,几乎把整个校园的上空都遮蔽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敢真正的去解释或是询问这些疑惑,因此只能等待着那好奇的小心脏一个个的供血不足而亡,把一切都扼杀在没有未来的现在。 ------------ 第二十三章 初次拜会 随着天气渐渐变热,新的学期也接近了尾声,相伴而来的是又一次的期末厮杀。 身处特进班,每次的大考都意味着班级的调整,作为全市最好的班级,班里的学生一旦考试超出全市的前400名便再没有立足之地。“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这就是这个班级的自然法则。每到大考,总会有三两个学生拎着桌椅板凳拖着长长的鼻涕眼泪被赶出去,当然也会有三两个学生拎着桌椅板凳满面春风的搬进来。考试的时候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虽然看惯了,但是每到这个时候还是会特别的沉重。虽然刘伊芳把看不顺眼的家伙打得血肉模糊直到进医院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每当看到同学搬着自己的家伙事儿走出去的时候那没落的背影,还是觉得残酷。虽然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忧虑,依靠着夏明江遗传给她的脑袋瓜子稳坐钓鱼台,但是对于其他人,这真的是类似于一场生与死的较量。心理一个承受不住有可能就此被压垮再也爬不起来。 “一次定输赢,一次定去留”,这是这个班级的游戏规则。就是一般的比赛还有个五局三胜或是三局两胜,但这考试却不允许别人有发挥失常的时候。南高的特进班就是这样的残忍,虽然不合理,却堂堂正正的存在着。摧残着一批又一批的学生。 知道了这些,也就很能理解为什么有像易晓媛这样一听“考试”两个字都会紧张到要吐的学生。刘伊芳虽然一直呆在这个虚荣的光环里,但她从没觉得这特进班有多好。但偏偏还是有那么多人挤破了头都要走进来,在活生生的炼狱里受尽折磨之后再魂飞魄散的走出去,却也一而再的乐此不疲。 说归说,学校的规定就是这样,每年两次的大考是任谁都躲避不了的。对于普通班的同学来说,只要是一次考得好进了特进班,就能在里面待半年,那也算值了,所以踊跃往死线上冲的刘伊芳眼中所谓的傻子大有人在。也正因为如此,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金载水,几乎成了普通班所有学生的目标。但是金载水对此并不自知,或许还是崇尚着金钱万能,想着自己的土鳖老爹还会再如法炮制的帮自己一把,所以日子也到过的逍遥。跟金载水和刘伊芳的满不在乎不同,班里还有一个紧张到不行的同学,那就是易晓媛。 上次的“光头刘”事件虽然刘伊芳大大的拉了易晓媛一把,但是所谓积习难改,临近考试易晓媛还是紧张到失眠。看着金载水和刘伊芳还是那么悠然自得的插科打诨,并且刘伊芳每次的小考从没掉下过前三,而自己却在小测验中连连失利,远远的被甩出了400名之外。易晓媛已经着急的如同赤脚走烙铁,不管是跳还是蹦或是不走都被连皮带肉的烘烤着。再这样下去,这次的大考肯定会被扫地出门。但是看着刘伊芳那悠闲的模样,易晓媛又不禁想:即使我们的脑内构造再怎么不一样,她好歹也是个人类吧?我们怎么可能差那么多?难不成她有什么学习的妙招?想到这里,易晓媛再也按捺不住,壮了壮自己那看到刘伊芳都会颤悠两下的小胆子,请刘伊芳帮自己补习。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听清楚易晓媛那气若游丝的请求之后,刘伊芳愣在当场,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耳朵没出问题吧?你,找我给你辅导?找我这个课都没有听过几节的人给你这个天天做笔记认真听课的乖乖牌辅导?”看易晓媛点了点她那日本娃娃头似的小脑袋表示确认之后,刘伊芳当场大笑。她这一笑不要紧,易晓媛那本身就紧绷的神经差点就被吓断了,哆嗦着后退了两步眼镜差点跌下来。“你怎么想起来让我帮你辅导?不怕我吗?”刘伊芳终于止住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怕,但是我知道你不坏。”易晓媛说这话的时候终于抬起了头,一脸的认真相。而刘伊芳看到易晓媛那一脸真诚的模样,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随口就来了句:“行啊,放学之后去我家,我给你补习。”看刘伊芳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易晓媛赶紧推了推自己那大大的眼镜框,睁大了那双细细的眼睛,摆出很不可思议的表情:“答,答应了?!”看到易晓媛这么吃惊,刘伊芳反而更为诧异,心想不是你丫的让我给你补习的吗?怎么我答应了你丫的却一脸惊诧的表情。“啊,答应了,要是不乐意就算了,反正我也没那么多闲功夫。”刘伊芳说着话,从座位上站起来就要走。“不是的,不是的,我并不是不愿意,只是没有想到你会真的答应而已,那谢谢了,放学后我在校门口等你。”易晓媛一看刘伊芳抬腿就要走,赶紧解释了一下跑开了,生怕走的晚了刘伊芳会改变主意。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金载水,见刘伊芳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帮易晓媛补习,而且还是去自己家里,心里开始不安分起来。金载水可是要求了好几次去刘伊芳家都被一口回绝,那干净利落脆的劲儿让金载水一度觉得要去刘伊芳的家是一件比让他脱光了衣服在广场上跳舞更难办到的事情。但没想到这易晓媛一开口刘伊芳立马就答应了,感情自己追随了刘伊芳这几个月还抵不上一个连跟刘伊芳说句话都要浪费两个氧气包的眼镜妹!金载水一看这样不行,自己在刘伊芳这里的地位何在,一定要让刘伊芳也带自己回家才行。于是,金载水使出了自己作为忠犬爱宠的所有招式,各种装可怜,各种撒娇,最终,在被逼无奈的刘伊芳撂下了一句:“死在那里我可不管!”之后算是勉强取得了胜利,和易晓媛暂时获得了同等的地位。 刘伊芳回家之前只是跟刘姥姥说会带两个朋友回去,并没有表明是男是女。刘姥姥接到刘伊芳电话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三遍进行确认。在刘伊芳长成的这十六年间,除了贺菲,刘家就再没有接手过刘伊芳的任何朋友。现在突然听外孙女说要带同学回家,而且还不止一个,刘姥姥和刘姥爷那忍不住的激动啊,跟孩子要出嫁了一样,恨不得立马在自家院子里放两挂鞭炮以示庆祝。 虽然刘伊芳没有多说,但是姥姥姥爷很自然的就认为这带回来的肯定是两个女孩子。而且不知为什么,自从几年前开始,无论是夏一鸣还是刘伊芳都不再把自己的男性朋友或是同学往家里带。刘姥爷虽然很疑惑,但是每次问两个孩子的时候,俩孩子都支支吾吾的不肯正面回答,于是也就只能作罢。一想到,那个刘伊芳居然也有能带回家的朋友了,刘家二老高兴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了,在家里又是洗水果又是切蛋糕的,还现去市场上买了几只大螃蟹,跟庆祝全国解放一样,在家里忙前忙后的置办着,就等着刘伊芳她们回家。 另一边金载水则乐的屁颠屁颠的跟在刘伊芳和易晓媛的后面哼着歌曲去往刘伊芳的家里。此时的金载水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危险正在一步步朝自己逼近…… 刘姥爷听见有人摁门铃,连个起身的动作都没有一个箭步就从沙发上直接弹到了门口。门刚打开笑容还没准备利索,就看到了刘伊芳和易晓媛背后露出来的金载水的脑袋。继而稍微愣了有那么一小会儿之后眼睛里立刻放出了金子般的光芒。刘姥姥听见有人摁门铃也赶紧从厨房里冲出来迎接刘伊芳的同学,但刘姥姥一出场,金载水和易晓媛就开始了无法停息的哆嗦。只见刘姥姥穿着一个血乎拉拉的围裙,有几道鲜血还顺着围裙的防水布往下流,眼镜片上和脸上也都溅了好多血点子,一只手拿刀,另一只满是鲜血还攥着个类似什么动物的内脏的东西,加上又看着易晓媛和金载水咧着嘴笑,给人的感觉整个就是一看到了美食想要饕餮的女鬼。 易晓媛和金载水本来对刚响了一声就有人开门的速度已经无比的震惊了,开门看到肉墙一样满脸横肉的刘姥爷站在门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时魂儿已经吓掉一半,可是没想到转脸却又看到了以这幅德行出来的刘姥姥,两人顿时原地跳起了战栗,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下来都能扎死人,不约而同的往后转身就要开溜。 刘伊芳一看这俩人要逃,双手一上就揪住了两人的领子,往前一提就给推进了门。“别怕,那俩人是见我带朋友回来高兴的,正给你们准备晚饭呢。”刘伊芳见金载水和易晓媛抖得厉害,赶紧解释了两句。刘姥姥和刘姥爷一看两个孩子吓得跟进了狼窝的兔子一样也赶紧陪着笑脸解释。 刘姥姥和刘姥爷会有异常的举动是刘伊芳早就猜到的,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夸张,不过金载水和易晓媛的反应倒是刘伊芳期待已久的。看到两个人表情一波接着一波的变化着,刘伊芳颇为享受的说道:“淡定,淡定,还有一晚上要熬呢!”就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 刚坐没五分钟,金载水和易晓媛的面前就摆满了各种水果,蛋糕和零食,那数量,简直都能招呼一个连。刘姥姥因为一直在厨房忙抽不开身,只是稍微惊吓了俩人一下就继续忙活去了。刘姥爷虽然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的面目可憎,但只要不笑,忙着招呼俩人吃喝的时候还是没有那么可怕的。 刘姥爷就是这样,面部的表情肌没有长好,要是笑的时候跟哭一样也还无所谓,偏偏笑的时候跟恶魔张嘴要吃人似的,加上他长得又高大,因为练武术全身上下哪哪儿又都是肌肉块儿,所以每次笑起来都给人皮笑肉不笑,肉笑要吃人的感觉。虽然一直很喜欢小孩子,但是小区里的孩子每次看到他都会哇哇大哭,叫着喊着“怪兽要吃人”就跑开了。每每这时,刘姥爷都十分的伤心,但是又没有别的办法,对着镜子练习了几次之后,发现自己都被自己镜子里那张笑脸吓得发抖,也难怪那些小孩子会怕他。从此以后刘姥爷就很少笑了,这样一来,那些小朋友们反而渐渐的愿意亲近他了。只是,在重大的场合欢迎重要的客人时,为了表示对客人的尊重,刘姥爷还是会奉上自己那惊魂一笑。于是,易晓媛和金载水作为神圣的上宾,就有幸看到了这一幕。 金载水也觉得奇怪,这叔叔不笑的时候跟正常人没两样,一笑起来怎么跟要吃人一样。但是看着自己的时候那眼神又放光发亮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第二十四章 复习前的惊吓 刘伊芳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安抚受到惊吓的金载水和易晓媛,完全错过了介绍他们的时间。看到外孙女迟迟不介绍自己的同学,刘姥爷在一旁坐不住了:“芳芳怎么不介绍自己的同学给我认识啊?我都还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呢。”听姥爷这么说,刘伊芳刚要开口还没来得及,金载水却在旁边先开了腔:“那个,叔叔好,我是金载水,是刘伊芳的同班同学,期末考试快来了,想请刘伊芳给我们做个辅导,所以今天就过来打扰了。”金载水因为被刘姥爷盯得心里有点发毛,想了想还是自己先自报家门吧,别再是这叔叔没分清楚情况再把别人的仇都记到了自己身上,在这里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岂不冤枉。 但是另一方面金载水在心里也犯着嘀咕,话说这刘伊芳的爸爸不是实验室的研究员吗?金载水再怎么感觉那都应该是个像不发飙时候的夏一鸣一样文静内敛的男人啊,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怎么是这么一个看上去就凶神恶煞的大块头的肌肉男呢?这怎么看也不是个会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里鼓捣仪器和瓶瓶罐罐的人啊?但看年龄的话,也应该是刘伊芳的爸爸啊,怎么就是这么有违和感呢?而另一边,听着金载水一开口就管自己叫“叔叔”的刘姥爷,心里顿时就乐得放了礼花,心想这孩子看上去一副脑子不好使的样子,这张嘴闭嘴说的话还是挺讨人喜欢的嘛。自从有了刘伊芳和夏一鸣之后,天天被人喊着“他姥爷,他姥爷”的,刘姥爷都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年轻人。听金载水这么一叫,顿时乐的合不拢嘴,不自觉的就哈哈大笑了两声。当然,这两声笑,绝对不是姥爷故意的,因为太开心就有点忘乎所以,一时不受控制就笑了出来。但他这一笑,在金载水和易晓媛看来,则完全是一个金毛狮王的狮子吼外加阎罗索命鬼的勾魂套,震得沙发乱颤不说,那副尊容可吓坏了胆儿本来就不大的俩人。刘伊芳算是从小经过历练,对这个已经面议,倒也不以为然,但易晓媛和金载水可从来没有见过这阵仗,一听这笑声,立马吓得蜷缩到了沙发的最里边。 “什么叔叔啊,这是我姥爷,刚才那女的是我姥姥,他们可不是我爸妈,你们别搞混了啊!”刘伊芳自然知道自己的姥爷是因何而笑,赶紧给金载水和易晓媛作了解释。 但一听刘伊芳这话,易晓媛和金载水又着实吃了一惊,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孔武有力的壮年男人竟然是姥爷!易晓媛和金载水都不敢再去想象这刘伊芳的父母得是怎样的一个年轻。只能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愣在那里用一脸吃惊的表情回味着刘伊芳刚才那句话的余味。 正在这时,大门又响了,夏一鸣也放学回家了。易晓媛看到从外面走过来的夏一鸣,刚刚的那一惊还没有咽下去呢又来了一惊。虽然易晓媛是个只知道闷头学习的呆瓜,对刘伊芳的私事了解的并不多,但是关于在学校传得满城风雨的“暴力男友”事件她还是知道的。而且也在那天放学的时候确确实实的看到了眼前的这个帅哥夹着刘伊芳的脑袋瓜子离开的场景。只是易晓媛就奇了怪了,这个男朋友怎么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进了刘伊芳的家,而且还是用钥匙开的门?! “我回来了,姥姥,做好饭了吗?肚子饿了!”夏一鸣一边换鞋子一边说,根本没有注意到家里又多了两个喘气儿的活人。姥姥听到外孙回来了,也在厨房里喊道:“一鸣回来啦,我正做饭呢,一会儿就好,今天芳芳带同学过来,我多准备了几个菜,你稍微等一下就可以洗手吃饭了。”听到姥姥这句话,夏一鸣一惊,然后急速的抬头,眼睛像雷达探测器一样扫视了一下整个客厅,看到家里确实多了两尊石化的正在出气儿的雕像。看到易晓媛的时候,夏一鸣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惊讶,但是当夏一鸣的目光扫到了正在一边对自己招手示好的金载水,一向淡定的他顿时变得不淡定了:“金载水,你来找死的吗?!”金载水这边正跟夏一鸣打招呼套近乎呢,没想到夏一鸣一张嘴却来了句这个,这让金载水好一个心凉。心想这兄妹俩都怎么了,一个说“不怕死就跟着”,另一个又说“过来找死”,姥爷这人是长得凶神恶煞的,但也不至于那么难相处吧? “怎么,你们认识?”听外孙这么说,刘姥爷觉得好奇就问了一句。“嗯,去刘伊芳学校的时候见过,是跟刘伊芳关系很好的同学。”听外孙这么一说,刘姥爷顿时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金载水的伤心还没收回去呢就被姥爷直接拍散在了空气中,代之以无穷尽的惊恐和不知所措。“哦--!原来别人说的芳芳的那个男朋友就是你啊,怪不得刚听说你名字的时候就觉得熟悉,感觉在哪里听说似的,我怎么想就是没想起来,现在听一鸣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小子,挺有本事的嘛,连我们家芳芳都能拿下了,有点儿本事,不错不错!”说着话,刘姥爷就张开他那只能遮住半边天的大手朝着金载水的后背就拍了两下,这两下对于刘姥爷来说只是表示认同的一个小姿势,但是他没想到这孩子这么不禁拍,只那么两三下就差点把五脏六腑从前胸给拍出来,弄得金载水好一个咳嗽。不过看到姥爷这么认可自己,金载水从心底里还是非常高兴的,想着想着这脸上的表情肌就要朝着微笑的那边爬过去,但是嘴角的那一抹笑意还没有到位,这边刘伊芳就很不耐烦的开口了:“什么啊,我们只是普通的同学,是同学,哪来的什么男朋友啊,真是的!”刘伊芳冲着大家着重的把“同学”两个字强调了一下,金载水听到这里,那刚刚闪亮起来的小眼神又立刻黯淡了下去,飘飘悠悠的就沉到了海底。而看到面露怒色的外孙女和一脸失望表情的金载水,刘姥爷也干咳了两声赶紧岔开了话题。 而另一边,易晓媛的思绪却是已经飘到了云端,任她怎么去抓就是抓不住,不知这大脑一时跟不上节奏,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理解了。虽然在吃晚饭的时候刘伊芳悄悄的把各种关系以及上次事情的始末给易晓媛大体捋了一下,但就刘伊芳那开着火箭炮的思维,易晓媛把所有用于消化晚餐的血液都供给到大脑皮层上用于理解这件事才算是勉强过关。 吃完饭之后几个孩子就都聚集到了夏一鸣的房间准备学习。但是席间吃饭的时候,刘姥爷虽然没有再对金载水的身份和立场评论什么,但却改用了火辣辣的眼神一直瞅着他,又是给他夹菜又是给他递水,一个劲儿的招呼他使劲吃喝。金载水好一个受宠若惊不说,这心里更是摸不着头脑,总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金载水怕万一自己有个什么闪失一句话接不住掉坑里头,就一直埋头奋力的扒着姥爷给堆在自己面前的那堆成小山似的饭菜,愣是把自己的肚皮吃成了篮筐,期间一直不敢抬头跟姥爷有任何的眼神接触。如今逃离了刘姥爷那火辣辣的视线,金载水虽然胃胀的难受,但是这心里还是觉得稍微舒服了一些,赶紧把刘伊芳拉到角落里神神秘秘的问道:“我怎么觉得姥爷总是瞅着我像是随时要吃了我的样子啊?是我多心了吗?”刘伊芳听着话看了看金载水那惊恐万状的小眼神儿,嘴角立马出现了一丝坏笑,说道:“不是你多心,他确实已经把你当成猎物给盯上了。”“什么?什么意思这是?我做错什么了吗?”金载水一听刘伊芳这话,顿时一阵的凌乱。看着慌里慌张的金载水,刘伊芳赶紧安慰道:“不用这么紧张,我姥爷是武馆的师傅,只是稍微有点职业病,所以我跟夏一鸣带回来的朋友,只要是公的,就算小狗他也要拉出去遛一遛。今天晚上学习结束之后你陪他玩会儿过肩摔就没问题了。他晚上特意灌了你那么多,就是为了晚上你好有力气跟他玩儿,你权当是饭后的运动就行,放心好了,不会死的!”刘伊芳说着话,用同情的眼神瞅着金载水,拍了拍他的肩膀。刘伊芳这话,对金载水的内心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安慰,倒不如说更像是从地狱来的判决书,非常像是对着要去屠宰场的猪在说:“一路走好,大好的前途一片光明!”金载水听完这话,双腿立刻就发了软。“就姥爷那块头,刚才用巴掌拍了我后背两下我就差点断了气,要让我跟他玩过肩摔,我还不得给摔死?!”金载水小声嘟囔着,心里彻底没了底,撒腿就跑的心都有了。“那你哥和你以前有带朋友回来过吗?他们都是怎样的状况?”金载水还是不死心,想再问个究竟。“我倒没有,除了贺菲你们算是第一批,夏一鸣倒是带回过几次,但是基本上都不会再来第二次,所以到现在也就没有什么朋友敢上门了。”金载水一听这话,双腿的力气立刻被抽走了,脚下跟踩了棉花一样,“咕咚”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心想上次没有被小的整死,这次肯定会被老的给摔烂。他现在才终于明白了临来之前刘伊芳的那句:“死在那里我可不管!”原来那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有可能死在这里! 随后的讲课金载水根本就没仔细听,易晓媛倒是老老实实的听着刘伊芳讲课,无奈刘伊芳的思维跳跃性太大,易晓媛这小脑袋瓜子根本就跟不上刘伊芳那跳跃的思维。第一步刚走完呢刘伊芳这边已经得出了结论。不是学生太笨,只怪这师傅太聪明了。夏一鸣看着在一边憋得满脸通红的易晓媛,还有自己这宝贝妹妹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和漫天飞的思维,上前一把把刘伊芳推给在角落里冒冷汗的金载水,接过易晓媛手中的试题就开始讲。听着夏一鸣讲题的易晓媛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是有个说人话的出来帮自己解围了。要不然让刘伊芳知道她说的自己一句都没听懂,自己肯定撞死的心都有了。 学习进行了两个小时总算结束,金载水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不知什么时候,刘姥爷已经趁着其他人都在温习把金载水给拎到了自己的道场里…… ------------ 第二十五章 来一场男人与男人的对决吧 刘家的道场就在自家小区里面,离家不是很远,但也不算太近。看着姥爷在前面虎虎生风的走,金载水在后面就直打哆嗦。这每走一步,可都是离地狱更近一步啊,金载水想到这里,脚下不由得就慢了下来,加上姥爷那步态,没三两步,金载水就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姥爷在前面走着走着,感觉不对,一回头发现后面没人了。姥爷也不动,就站在原地朝着身后大喊了一声:“姓金的小子,给我出来!”这一声吼,在夜空里横冲直撞,震得整个小区的玻璃都咯啦作响,吓得金载水赶紧跑快了几步跟了上来。 一进道场,直接冲击视觉的就是门前摆的关老爷的等身雕像,虽说就那一张红的发亮的脸能让人立马认出来他是谁,但那狠瞪的眼珠子还有微张的大嘴,却给人一种天师钟馗的感觉。看到这里金载水就在心里暗暗叫苦,感情我金载水就是那小鬼,进去了就只有被吃掉的份儿!话说还真是物随主人啊,这刘姥爷连弄个雕像都跟自己长得这么像! 进门之后是个很宽阔的练武场,容下百十来号子人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场地两边的木架子上挂满了各种兵器,什么刀枪剑戟斧钺勾叉应有尽有。你能想到的这里都有,你想不到的这里也都全乎。但是除了大刀和长枪这种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金载水认识的没几样。房间的尽头还并排摆了四个木人桩,应该是平时做练习用的。金载水一边打量着房里的东西,一边还在想,这中国功夫不愧是祖传的手艺,所用的东西都还是前清时候的,一点儿现代文明的气息都闻不到。金载水一边看着还时不时的用手去摸摸,对他来说这整个是一现场版的穿越,感觉既新鲜又刺激。但还没等金载水的思绪从前清的门口溜达回来,那边刘姥爷已经拎出了一套衣服甩在了他的面前。 “小子,换上衣服,咱们来一场男人与男人的对决!”从里面走出来的刘姥爷已经着装就绪,本来挺拔的身形在衣服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威严高大。金载水的思绪正在云端上飘着呢,姥爷这一句话,直接“啪嚓”一声把他从天堂揣进了地狱。随着现代意识的恢复,金载水也突然清醒过来,想起了自己被拎过来的目的。“还什么‘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决啊’,你只要一巴掌就可以把我像拍蚊子一样给直接拍死了,还决什么?!”金载水在心里小声的嘀咕着,还是乖乖的把衣服给换上了。 “小子,喜欢我们家芳芳?”刘姥爷摆好了防御的手势,盯着金载水的眼睛问道。“我我,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她不喜欢我。”看着刘姥爷这动真格的架势,金载水全身的皮儿都从局部集中到了中央,紧得头皮都开始发麻,哆哆嗦嗦的说道。 金载水没想到自己这话刚一出口,刘姥爷就没有任何征兆的发动了进攻。虽然金载水本身就没所谓的准备一说,但是面对突然就扑上来的刘姥爷,这心理的准备还是差了一大截。只听金载水喊了句:“哎呦我的妈呀!”人就已经被刘姥爷倒提着挂在了木人桩上。 “屁话!我问你喜不喜欢她,没问她喜不喜欢你!”金载水被倒挂着,虽然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但明显是一副过度饱和的状态,根本就想不出应该怎么回答和反应,只能全身哆嗦着哀求:“姥,姥爷,饶了我吧,我害怕,您高抬贵手放我下来吧!” “下来?!问题都没回答还想下来,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了你就这样给我倒挂一晚上给脑袋补补血!”见金载水还不老实回答,刘姥爷抓着他的脚踝又往上提了提。这一提不要紧,金载水立马吓得杀猪似的叫唤:“喜欢喜欢!我喜欢刘伊芳!” “早这么听话不完了了嘛!”刘姥爷说着话,一手提着金载水的脚踝,一手抱着金载水的腰,说声“起!”就把金载水从木人桩上拔下来栽到了地上。金载水双脚着地的时候还是晕晕乎乎的,脑袋也因为充血涨的发痒,还没站稳当就赶紧伸手挠了挠那涨得快要爆掉的脑袋。看到自己平安落地,这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刘姥爷见金载水一副石头落地的表情,没等他把气儿顺过来呢,一抬胳膊就把金载水的一条腿给架到了木人桩上:“一开始问你的时候为什么不说?”金载水刚站定就又来了个大劈叉,他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的锻炼,这么大的跨度顿时让他的大腿内侧一阵剧痛,“嗷!”的一声就嚎叫了出来。 “姥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我这腿,疼啊!”金载水双手扶在自己被拉起来的那条腿上,想挪又挪不开,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刘姥爷,额头上的汗珠也因为大腿上的肌肉那撕心裂肺的疼而一直滴个不停。 “饶了你?!不好好回答问题的话,就算你裤裆里那俩蛋被扯下来,你都甭想下来!”刘姥爷说着话,又一个肘击直接砸到金载水搭在木人桩的那条大腿上。这一下分量虽不是很足,但金载水还是差点晕过去,缓了得有半分钟脑子才重新开始转悠。大脑运作之后的第一想法就是:他妈的这一家都是什么人啊!夏一鸣装成暴力男试探我也就罢了,虽然前戏紧张刺激,但最多一个手刀劈在脑门上也没怎么地。这姥爷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又是夹菜又是倒水的,怎么独处起来立马变成个活阎罗?直接上来就身体摧残,我这身子骨怎么禁得住这样的折腾!得亏还不是刘伊芳的男朋友,要是真的还不得给剃干净了骨头卖了?! 想归想,但也就只能在心里伴着那沸腾的血液冒两个泡,面对着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的刘姥爷,金载水除了求饶已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说!想不想追我们家芳芳?!”看金载水一副快死过去的样子,刘姥爷把他的大腿从木人桩上抬下来,但手没松,直接一抬一转就把他反身放倒在地,金载水刚要挣扎着爬起来,刘姥爷又一个泰山压顶,直接一屁股拍在了金载水那单薄的小脊梁上。 “想,想,想……姥爷..您..赶紧..下来..我...实在是…喘不动气了!”金载水努力的从肺里挤出点气来,一字一顿的说。刘姥爷一想,自己这底盘儿也确实挺重的,坐时间长了有可能真把这丫的给压断气儿,就赶紧站了起来。事实也证明,刘姥爷要是再晚起来个几秒钟估计金载水的肋骨就要断干净了。 “那好,要是喜欢她就大大方方像个男人一样去争取!但是,在此之前,要先把你这个小鸡子的身材给锻炼锻炼。就你这体格,芳芳一掌还不把你的馅儿给拍出来?!以后每天晚上都到道场找我,我给你免费授课!”刘姥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又流露出了那杀人般的笑容,仿佛是十分的高兴加兴奋。其实也确实是如此,竟然有人敢喜欢自己那夜叉似的外孙女,刘姥爷立马去磕头上香的心都有了。但是又想到金载水这小子的体格恐怕不够刘伊芳作的,所以就想先好好调教调教再让外孙女领回去用。而金载水听了刘姥爷这么说,心里那叫一个叫苦连天:我怎么就这么的点儿背落这爷俩手里了呢!感情我就是一个供刘伊芳取乐的玩具,刘姥爷说话那语气,完全就没把我当成个活物嘛!金载水虽然心里生气,但是转脸看到刘姥爷那地狱阎罗般的表情,顿时连拒绝的勇气都被吓飞了,只能一个劲儿的苦笑着点头。心想难怪刘伊芳那么强悍,夏一鸣那么二面,搞了半天这都是家族遗传啊! 一看金载水答应了,刘姥爷自是喜不自胜,那恶魔般的笑容就那样一直挂在脸上,刺激着金载水那已经被吓得千疮百孔的小心脏。看到刘姥爷这幅表情,金载水本来以为今天的一切都结束了,这胸口里一直提着的那口气刚松了一半儿,这边刘姥爷却突然的神色一变,金载水立马意识到不好,胸口的气儿赶紧又充了个胀饱。只见刘姥爷一回头,对着金载水非常严肃的说:“要是敢迟到或是不来,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掂量!”之后又是一堆恶魔的笑容绽放……听姥爷这么说,金载水不禁在内心里苦笑,我这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落这一家人手里了呢? 就这样,第一天的试炼算是结束了。等夏一鸣和刘伊芳送完了易晓媛过来找他的时候,金载水已经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地上一副假死状,夏一鸣和刘伊芳过去拉他的时候吓得他哆嗦了好几哆嗦,以为是刘姥爷又要摔他呢,一个劲儿的往后滚。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易晓媛可谓是满面红光精神百倍,而金载水则扶着腰拖着腿,仿佛拆卸完刚组装好一样,稍微动一下都会龇牙咧嘴。但是他还真是有毅力,明明已经快被刘姥爷拆散架了,还是每天坚持着跟恶魔的约会,就这样过了一个月,金载水不但没有缺胳膊断腿身体反而变得比以前强壮了不少。连刘姥爷都在背后说,没想到这小子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一般的孩子来一次就不敢再上门了,这小子却一直坚持没有逃跑,以后说不定是个人才!而事实是金载水哪敢不去啊,就姥爷那架势,谁知道他能干出什么来。 其实金载水在第一天的时候就想着怎么逃跑来着,但是想到要是第一天结束了就逃跑,姥爷肯定会一生气一上火再也不让刘伊芳跟自己来往,于是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被刘姥爷折腾顶多是受点皮肉之苦,养上个个把月也就好了,反正死不了是肯定的了。但要是从此再不能跟刘伊芳在一起,自己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就这么说没就没了,那可比杀了他还难受。反复思忖了半天,金载水权衡了各种的利弊,最终还是决定奉上自己的血肉之躯,每天坚持去道场报到,继续跟刘姥爷进行着没有任何胜算的对决。 虽然一开始是撕心裂肺的疼,但后来随着时间的延长,金载水的身体也就慢慢适应了。虽然十八般武艺能用在金载水身上的姥爷几乎都用了个遍,但金载水还是咬着牙坚持着,愣是撑过了这一个多月。 一个月之后,随着补习的结束,刘姥爷这关于男人与男人的对决也暂时告一段落。而金载水,也暂时算是从姥爷这里拿到了通行证。 期末考试也在金载水龇牙咧嘴的忍受皮肉之苦的时候就这样到来了。金载水本来脑子就不好使,去刘伊芳家补习的时候又把全部的时间都集中到了跟刘姥爷的对决上,虽然练出了一个好体格,但是大脑还是跟以前一样,是片荒地,不但没有开发反而长满了野草。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惨不忍睹。易晓媛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补习倒是信心大增,不但逃脱了被踢出局的命运,还稳稳地爬到了班里的中游。 金载水虽然落败,但是人家后头有一个镶着金边的土鳖老爹,虽然考的一塌糊涂,但还是保住了自己在特进班的位置。其实本来那个位置就是校长为金载水特设的,不管他考的怎样都会呆在班里不会出局。只不过学生们不知道罢了,而其他人看到结果也只能嘴上愤愤却也没有办法。是啊,有本事你也叫自己的老爸捐一栋教学楼啊。既然做不到,也就只能闭紧嘴巴咬紧牙关,把真正的最后一名给挤下去。 考试结束了,快要暑假了,大家也都要解放了。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但是骇人的消息还是传来了。刚刚由班里被踢出局的学生杜晓雅从食堂三楼跳下来自杀了! ------------ 第二十六章 期末的虚惊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刘伊芳正不耐烦的在教室里等金载水买水回来。因为天气干热,刘伊芳没活动两下就出了一身汗,又热又渴,就让金载水去餐厅附近的自助买喝的回来。刘伊芳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正烦躁着呢,突然有同学闪电般的从外面冲了进来,气儿还没喘顺推开门就大声喊:“咱们班刚转出去的杜晓雅从食堂三楼跳下来了,生死未卜!”话一说完,连站住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个屁股蹲儿就拍在了门口,大口大口的开始补气。 班里同学一听这话,顿时就炸开了锅。几个男生赶紧上前把报信的同学从门口架到了椅子上,瞬间就围成了一圈儿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问起来。刘伊芳一听这话,当时也吓了一跳,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真实的见识自杀,不自觉的就愣在了那里,接着就听见那同学断断续续的说了起来:“我……我也是到食堂买东西……的时候,听……听三楼的小胖阿姨她们在吆喝的,她说,她说杜晓雅在三楼窗口发了好一会儿呆,就…就…就一头扎下去了,她们当时都慌了,就赶紧打电话报了警还打了120。我回来的时候警车和120都已经到了,食堂那边也都乱成了一锅粥!我看见那样儿,就吓得跑回来了!但是,往回走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真的有人被盖着白布抬上了担架,你们说,杜晓雅会不会已经死了?会不会?!我是真的看见她盖着白布呢,真的真的!” 大家一看报信的同学那一脸惊恐的样子到现在都没有平复过来,还有一直在打着哆嗦的双腿,当即就认定,这杜晓雅绝对是跳楼自杀,而且八成已经…….同学们一想到这,“死”字不用出口就已经有几个胆儿小的女孩子吓得一声尖叫跑到座位上哭了起来。而其他人也个个都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靠窗的同学有那么几个胆大的拉开窗帘探头向食堂的方向瞧了瞧,抻着长长的脖子完全忽略了还有一栋大的教学楼的阻挡,像是真能看到什么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见警车了就在那边喊:“哎,真的真的,我看到警车了好像!”听窗边的同学这样一说,班里所有的人瞬间寂静了下来,随即又爆发了激烈且严肃的讨论。 只一会儿的功夫,整栋教学楼就冒着冰冷的气泡低温沸腾了起来,各种谣言也纷至沓来,有人说杜晓雅脸色苍白的被抬进了救护车带往了医院,如今命悬一线,又有人说警察正在立案调查已经找了校长谈话,还有人说杜晓雅的父母已经赶过来要求学校赔偿……总之,在没有人出面澄清的情况下,各种谣言似乎都变成了事实,插着翅膀飞遍了学校的各个角落。 正在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金载水拎着两瓶水从外面回来了。 本来以为大家都在上课想静悄悄的从后门溜进去,到了教室门口才发现大家都在三两成群的讨论着什么聊得热火朝天,但是看大家一个个神色凝重的样子,如同在等待着考试结果放榜,感情讨论的事情也不怎么让人高兴。金载水正在纳闷这是出什么状况了呢,不知哪个眼尖的看到了刚从后门走进来一脸呆相的金载水,知道他是去食堂买东西刚回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一把就把他拉进了讨论的人群中被当成了焦点开始炮轰:“你刚从食堂回来,有没有听到杜晓雅现在怎么样了?她去医院了?现在还活着吗?听说警察都介入了,你看见警车了吗?咱们的校长真的被带走了吗?杜晓雅的父母到了吗?是不是哭得很凶?……”金载水被这个拉过来又被那个拽过去,就这样在人群中间被拽了个整圈儿,但是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群人到底在说什么,明显的一幅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想知道近况又不敢出去看的各位同学,内心的疑问已经暴涨到只要一张嘴就会自己流出来的地步,他们只是为了把自己肚子里的疑问倒出来,不管金载水做不做回答,做什么回答,都只是拉着他不放,一个劲儿的提问。刘伊芳坐在一旁一看这情况,金载水整个被包围根本就突破不了,嗓子冒烟心情又烦躁,只见她往桌子上一站,脚一跺,吼了一声:“都给我躲开!”沸腾的教室立马像被摁了暂停键的电视剧一样,所有的画面瞬间定格。 刘伊芳看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一个小跳跃就从桌子上蹦到了金载水面前,回身一个倒勾一个甩身就把金载水从重围中给甩到了围城外。“水呢?!”见金载水还在用崇拜的眼神儿瞅着自己,刘伊芳用手弹了一下金载水的额头嗔问道。金载水摸了摸额头清醒过来,赶紧恭恭敬敬的把水递了上去。刘伊芳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几口,清了清嗓子接着说:“真相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就在这里瞎叫唤,管屁用啊!都给我安静点,吵得姑奶奶心烦!” 刘伊芳这话还真管用,她这么一说,那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开小会儿的人也都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再说话。 正在这时,班主任而非任课老师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赶来了,到了讲台上就说了俩字:“自习!”之后,就闷声不响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大家擦汗。天气虽然很热,但是刘伊芳还是觉得班主任的汗流的太多,感觉要是拿个盆在下边接着的话,不用半小时就能够洗个澡。本来是班主任而非任课老师过来就已经很奇怪了,现在有看到班主任这幅哆哆嗦嗦下雨的模样,刘伊芳心里就已经猜到,这谣传看来是事实了。 刘伊芳想到这里,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感觉非常的不爽,无视全班同学和班主任老师的大叫,二话没说“噌”的一下就窜出了教室,金载水一看刘伊芳风一样的出了门,也赶紧屁颠屁颠的小跑着跟了上去。其他的同学一看刘伊芳出去了,寂静了没两分钟的教室又跟干锅炒蹦豆一样,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班主任好一个吆喝大家才算是再次安静了下来。 刘伊芳出门就往食堂的方向走了去,金载水在后面好一个追才算是勉强跟上了刘伊芳的脚步。听说杜晓雅跳楼的时候,刘伊芳就开始很不爽,虽然对杜晓雅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是个很喜欢吃东西的胖胖的女孩子,但是听到有人跳楼自杀,除了平常人都会有的震惊之外,刘伊芳更多的是愤怒! 或许是因为还未成型就差点成为标本的缘故,刘伊芳在听刘恬讲起她和夏一鸣还没出世就经历的各种冒险故事时,就非常的触动,觉得自己能活着来到人世上是非常的来之不易,因此就把生命看得特别重。因为她懂得自己被选择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么的不容易,所以,在她的心里,除却生死,别无大事!正因为如此,她很不能理解那些为了屁大点儿的事儿就自杀轻生的人。“你妈决定把你生下来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没事闲着玩自杀,还不如当初死在娘胎里让人舒服!”刘伊芳这样想着,心里的怒气已经暴涨到无限大。 “你回来的时候没有听到什么?”刘伊芳一边往食堂方向走,一边对已经追上来的金载水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除了看到有辆警车踩着油门过去了,别的什么都没有看见。”金载水老实的答道。金载水这么一说,刘伊芳本来就紧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脚下也加快了速度恨不得能像孙悟空一样一个筋斗就能翻过去。 刚赶到食堂,刘伊芳就看到了顶着颗彗星脑袋的校长站在那里接受警察的盘问,刘伊芳当时那叫一个上火,完全一副战斗鸡的架势抖擞了一下身上的毛儿,张开爪子就要往上扑,心想:都他妈的你这混蛋校长定的混蛋制度,把学生都往绝路上逼!虽然那个自杀的自己脑残想不开,但要是没有你那狗屁制度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刘伊芳越想越气,想要不就这样当着警察的面儿把他脑袋上的那颗彗星给薅下来得了! 正要行动还没动手呢,刘伊芳突然感觉自己的余光好像扫到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于是赶紧回头确认。这一看不要紧,刘伊芳当时就傻了眼。这杜晓雅的长相自己确实记得不怎么清楚,但纵观学校上下,能长成像杜晓雅那壮硕体格的女孩子,可还没有第二个。那自己身边这位结结实实坐在地上,除了稍有擦伤别无大碍的,安然无恙的这一坨女性,肯定就是杜晓雅没错啊?那怎么还说用白布给盖着抬出去了呢?那不是只有对死了的人才会做的吗?刘伊芳一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眨了眨之后确实看清了这地上的一坨就是杜晓雅,而且她不光没事儿,还在那里傻呵呵的笑! 刘伊芳看到这时才注意到,所有在场的人那皮笑肉不笑,肉笑筋不动,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看见杜晓雅安然无恙,本来应该高兴的刘伊芳内心深处那沉睡的火山却突然的就喷了岩浆!刘伊芳自己也不明白,她心里这火儿,怎么愣是比知道杜晓雅死了的时候还要旺。本来没自己什么事儿,瞧完热闹走就算了,刘伊芳倒好,不顾金载水的阻拦愣是扒拉开人群冲到杜晓雅的跟前,在所有人都还愣着的时候抡圆了膀子甩了杜晓雅一个大大的响亮的嘴巴。 杜晓雅从楼上跳下来都忍住了没哭,被刘伊芳措手不及的这么一扇,当时的委屈和害怕全涌了上来,虽然当时愣了那么一小会儿,但是在刘伊芳的一句:“自杀好玩吗?!”出口之后,眼睛立马成了水帘洞,任别人再怎么哄就是没止住她挂瀑布。而刘伊芳扇了杜晓雅一巴掌,留了一句话之后扬长而去。剩下所有人愣在原地一个个的莫名其妙,都在想,这是唱的哪一出儿?怎么中间还蹦出个小丫头上来砸场子?而那颗彗星一看是刘伊芳,当时就又是一个寒战,心中叫苦到:这个姑奶奶又过来掺和啥?难不成嫌我活的时间太长了不成?非要真的折腾出个跳楼自杀的弄死我吗? 而此时在班级里盯着所有学生的班主任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刘伊芳和金载水擅自离开校长会怎样处罚自己,看着一屋子躁动不安的学生,又不能直接扔下就这么跑去把那俩祖宗请回来,于是只能惴惴不安的一直在教室的讲台上拉磨…… 而关于杜晓雅,她千真万确是从食堂的三楼跳下来了,确切的说是掉下来了。那也绝对不是自杀,更确切一点的形容应该是失足。 ------------ 第二十七章 “包子女孩”杜晓雅(一) 杜晓雅是个胖胖的长得像肉包子一样圆乎乎的小姑娘,因为很胖又喜欢吃肉包子,所以同学就在背后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包子女”。但杜晓雅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别人这么叫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吃包子,一如既往的胖下去。 别看杜晓雅其貌不扬,头脑却很聪明,在班里的成绩也一直不错。这次考试之所以会出局,主要原因是考试前几天贪吃,因为吃太多肠胃没来得及反应稍微闹了下意见就成了肠胃炎。在医院躺了两天拉了两天,到最后都到了吃什么拉什么的地步。虽然父母看着心疼,但是为了班级的排名赛,还是勉强让杜晓雅出了院,杜晓雅临进考场之前还一直在挂点滴。一边招呼着不听话的肚子一边还要动脑子答题,任杜晓雅再聪明也是无法一心三用,当然是大大的影响了发挥。虽然只有5分之差,但还是远远落后了好几百名。就这样,校方虽然考虑了杜晓雅情况的特殊性,但没有管理好自己的身体杜晓雅本身也有责任,基于这点,又本着教育的公平公正原则,校长大笔一挥杜晓雅就直接被判出局。 被赶出特进班要说对杜晓雅一点心理创伤都没造成,那也纯属假话。毕竟在父母眼里一直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学生的她,一下子被踢出了特进班,这身价跌了不说,面子上更是挂不住,心里多多少少肯定会有落差。所以,刚搬走那会儿,虽然不至于像其他的同学那样,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但这情绪还是着实低落了一段时间。 杜晓雅有个毛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吃东西,不管什么,只要能吃的都能塞进去。这也是她体型一直是一副水桶状的很大的一个原因。 每个人排解压力的方式都不同,有的人购物,有的人逛街,有的人睡觉,有的人酗酒,还有的人打架……但是杜晓雅偏偏就选择了作为女孩子来说最深恶痛绝的方式,那就是吃!得亏杜晓雅一向心态很好,落差很大的情况并不多,若是心态像林妹妹那样,为不点小事儿就来个哭天抹泪寻死觅活,就杜晓雅这吃法,现在非成一头大象不可!但就是这样,杜晓雅还是愣生生把自己给吃成了一个包子。 这心情要是不好,心脏就会变得十分的虚弱,这心脏要是一虚弱,就会没有心情工作,这心脏要是不工作,这整个人就得歇菜。在这个时候,为了不让心脏过度的虚弱,长在它下面的胃就只能拼命的吃东西把自己填满,让自己瞬间增高增肥来支撑着心脏不让它倒下。这是杜晓雅在一部电影上看到的一个镜头,从此之后她就很好的记住了,为了不让自己的心脏倒下,总是会使劲儿的往自己的胃里塞东西。时间一长,这种心理暗示还真就成了事实,杜晓雅只要是心情不好,她的胃就会第一个做出反应要东西吃。 眼见着还有两节课才能吃饭,杜晓雅这边却已经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这节课又正好是自习,杜晓雅就装着肚子疼跟班长请了个假去上厕所。班长看杜晓雅一副可怜相,又知道她前段时间刚闹过肠胃炎,以为是病还没有除根,想都没想赶紧就准了假,没两分钟就把批条儿递到了杜晓雅手上。杜晓雅一看有戏,当时这心里的创伤就好了大半,假条一拿到手,厕所没去一转头就直奔了食堂。 杜晓雅本来还有点愧疚,觉得对不起刚刚恢复正常的肠胃,但是一想到能吃到好吃的,也就管不了那么多。给她批条儿的班长也万万不会想到,那个刚因为吃多了撑出肠胃炎的杜晓雅会为了吃东西逃两节课! 因杜晓雅经常逃个一两节课到食堂混吃混喝,所以食堂里的师傅已经对她十分的熟悉,见杜晓雅又在上课的时间甩着她那壮壮的胳膊呼噜呼噜的跑过来,师傅们问都不问很自然的就直接把她迎上了三楼。 三楼的“德记肉包子”是食堂的招牌点心,也是杜晓雅的最爱。光是闻着刚出炉的包子那一股股扑鼻的香味,杜晓雅的口水就已经在嘴里泛滥成了一片汪洋。杜晓雅快步走到摊前,一张嘴就要了十个肉包子。卖包子的师傅头还没有来得及抬,光听声就知道是杜晓雅,赶紧笑着招呼道:“晓雅,又逃课过来照顾我的生意啊?”听师傅这么说,杜晓雅也赶紧憨笑着点了点头。这时,师傅的儿子小德从后面的工作间里冒了出来,见杜晓雅又过来买包子,也跟着嬉皮笑脸的打趣道:“杜小胖又来买包子吃啦,每次都吃那么多小心变成母猪!” 杜晓雅虽然不在意别人叫她“包子女”,却非常反感小德叫她“杜小胖”。因为她觉得叫她“包子女”是因为自己喜欢吃包子,可以忽略她长得像包子这一点不去计较,但谁要是叫她“杜小胖”,那绝对是对她的人身攻击!杜晓雅一听小德这话,脸立马拉了下来,举起手中的肉包子就差点丢了过去。小德一看杜晓雅的架势,赶紧下意识的弓腰缩背准备躲,但杜晓雅这包子最终还是没舍得飞过来。小德抬头一看杜晓雅的包子还在手里紧紧攥着,心里不免一阵得意:“杜小胖就是杜小胖,气死都不舍肉包子!够义气!“说着话还冲杜晓雅又扮鬼脸又竖大拇指。小德正欣赏着杜晓雅那愤怒却无语的表情得意呢,后屁股上就着着实实的挨了老爸一脚,老德踢完儿子的屁股还不忘厉声道:“还不滚里边去给我揉面!一天到晚就知道油嘴滑舌的讨人嫌!”小德一看黑脸老爸发神威了,赶紧乖乖回到了工作间。杜晓雅一看小德走了,也就收了手,带着十个包子在窗口站定了就准备好开吃。杜晓雅特别喜欢这样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看着窗外的梧桐树,仿佛只是这样看着吃着就能立刻恢复元气。 杜晓雅这边正吃着美呢,小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杜晓雅的身后,突然的就来了句:“嘿!老师来了!”杜晓雅先是被小德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吓了一大跳,然后反应过来小德说的是“老师来了”之后吓得赶紧转着圈找地方躲。小德一看杜晓雅那么大只明明藏住头会露出屁股,藏了屁股脑袋又没地方放却一个劲儿的净找些盛不下自己的地方躲,当即就被逗笑了。杜晓雅正着急找地方藏起来呢,却见小德在一旁坏笑,立马意识到自己被骗随即恼羞成怒,紧紧地攥着手中的肉包子朝着小德的裤裆就是一脚!别看杜晓雅身体胖,做这个动作却很灵活,小德当场被踢了个没防备,疼的抱着裤裆就学了袋鼠跳,一边蹦还不忘一边龇牙咧嘴的喷粪:“杜小胖,算你狠!就你这么凶,活该被踢出特进班!”杜晓雅一听这话,那点因为踢中小德要害而建立起来的痛快立刻荡然无存,刚刚准备好转的心情也打了个哈欠又睡了过去。 杜晓雅心想你小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娘正为这事儿郁闷的吃包子呢,好不容易快要放下了你却又给我提起来,我今天要是不用这两百多斤的体重压死你算我杜晓雅白吃了这几年的肉包子!杜晓雅想到这里就要迈步往小德身上扑,小德一看大事不妙,赶紧忍着疼快跑了两步躲回了工作间,躲入安全区的小德立刻甩掉了刚才的狼狈探出脑袋冲着杜晓雅挑衅:“有本事你肉拿包子丢我啊?”说着话又是一个鬼脸。杜晓雅一听这话,原本怒气冲天的脸立刻浮现了几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你没听说过‘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我这包子是花钱买来吃的,可不是用来喂狗的!哼!”杜晓雅说完这话,把头一扭连带一抬,用不屑的侧脸对着小德。小德一听这话立马跟没打狂犬疫苗的疯狗一样吼道:“敢说我是狗,你自己还不是个被踢出特进班的蠢猪!我咒你越吃越胖,永远都有排解不了的烦恼!”说完这话,小德又冲杜晓雅吐了吐舌头就把头缩回了工作间再也没出来,剩下杜晓雅一个人在外面狂魔乱舞着大喊:“我以后死也不吃你们家的包子了!我要是再想不开我就跳楼,就算去死我也不吃你们家的包子了!”杜晓雅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去喊话,刚刚收线就觉得脑袋嗡嗡的有点缺氧,扶着墙就来到窗户边开始补充氧气。 说再也不吃德记肉包子,那完全是杜晓雅的气话,杜晓雅这样的诅咒发誓在小德的引领下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但不出两天杜晓雅就又腆着脸乐乐呵呵的过来买包子。这次也不例外,杜晓雅刚诅咒发誓的的说完,誓言还在房梁上绕着呢,这边就已经打开了袋子准备接着享受她热乎乎的包子。在杜晓雅看来,食言而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再也吃不到德记的肉包子,所以对于自己刚刚出口的话,比在说出之前更早的时间就已经被杜晓雅抛进了外太空。 吃到还剩最后一个的时候,杜晓雅的心情总算是恢复了个差不多。就在这时,杜晓雅不经意的往窗外一瞥,正看到了楼下不远处出来买水的金载水。看着金载水那乐乐呵呵的样子,杜晓雅这刚刚被肉包子压下去的坏心情又立马冲破了团团围攻升腾了上来,心想金载水算个什么东西,明明学习成绩超烂却能继续赖在特进班,我成绩明明好过他千万倍,却只能搬着桌椅板凳滚蛋,真他妈的不公平!想到这,杜晓雅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肉包子,仿佛嘴里含着的是金载水的脑袋,然后死命的大嚼了起来。 瞅着手中的肉包子,看看面前茂密的梧桐树,又看看远处的金载水,一个邪恶的念头突然涌上杜晓雅的心头:我叫你神气,叫你把我挤出特进班!今天姑奶奶就免费请你吃包子!你给我心怀感激的好好接着吧!杜晓雅想着就要把包子往外扔,刚要动手又看到了那油乎乎的香肉馅儿,顿时觉得舍不得,于是三下五除二把肉馅啃光只剩了张皮儿,轮圆了胳膊就要送出去,但又一想光皮儿太轻可能打不到他,就使劲往窗外探了探身,然后把浑身的力气集中到了她那短短粗粗的小胳膊上就把包子皮儿给抡了出去!她这一使劲儿不要紧,因为身体过于前倾失去了重心,加上三楼的窗户又开的特别低,杜晓雅即使底盘儿再稳这上身出去的也太多了,一个掌握不好就整个人跌了出去! ------------ 第二十七章 “包子女孩”杜晓雅(二) 厨房里的阿姨叔叔们正忙活着准备开张呢,就听这边杜晓雅“啊!”的一声惨叫就没了人影。当时反应最快的是小胖阿姨,因为听到了小德和杜晓雅的争吵,小胖阿姨想都没想就认定杜晓雅是自杀,稍顿了一下便操着一口山东腔大炮一样喊道:“不好了,杜晓雅这丫头想不开跳楼了!”厨房里的人一听这话,顿时乱作了一团。小德更是吓了一跳,心想杜小胖这家伙不会来真的吧?说跳楼就跳楼,这食堂可不是跳楼机,跳下去可不能被毫发无伤的拉回来,这个高度下去,可真的会要人命啊!想到这,小德赶紧放下手上的活儿冲了出去,其他正炒着菜的师傅灶上的火还没熄也着急忙慌出来看情况。大家慌乱了一阵才想起来要打电话报警和上报学校。于是就鸡飞狗跳的窜上跑下忙活开了。 再说这杜晓雅,可真是命大!明明从窗户口纵身一跃直接来了个倒栽葱,却因为体积太大非但没有漏下去不说还被周围伸出的梧桐树枝勾住了衣服,直接倒挂在了树上。这梧桐树都已经好几十年的历史,枝繁叶茂的没白长,总算是把杜晓雅给划拉住了。 厨房的人该通知的都通知完了才想起来要到楼后去看看杜晓雅是死是活,结果大家伙儿全都撂了挑子赶过去了却连杜晓雅的人影儿都没有看到。 此时校长也已经接到了杜晓雅跳楼的消息,刚一听到,校长的耳边立刻就想起了无数的炸雷,顿时耳鸣烟花,两条腿瞬时就弹起了琵琶。虽然开着空调,但冷汗还是一个劲儿的冒,赶紧召集了所有班主任回班里驻扎,稳定学生的情绪,而自己也哆哆嗦嗦的由助理架着往食堂去。学生跳楼自杀,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啊!不一会儿的功夫,食堂的下面就已经围满了人,就连警车也拉着警报一路呼啸着冲了好几条巷子直奔学校而来。 但到了之后大家就都纳闷了:这杜晓雅到底哪里去了?怎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校长一看连人都找不着了,这不诈尸了吗?赶紧安排老师到梧桐树下去搜。这老师们虽然不情愿,但校长发话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于是就一个个的低着头哈着腰的进到了梧桐树下。刚找了没多久,就听“啪嚓吧唧”一声,接着是“哎呦”“啊呀”两声。杜晓雅就活脱脱的一个倒栽葱一头扎到了正在弓着腰找她的语文老师的屁股上。 语文老师被砸了个半死,腰差点断成两截,但杜晓雅因为有了语文老师这个肉垫,又有那些梧桐树枝的阻力,外加自己那一身肥肉,冲击力并没有很大就落了地。最后只是擦伤没有大碍。倒是那个接住他的老师直接被砸的背过气去,被赶来的120直接拉进了医院,也就是同学所说的盖着白布被抬走的那位。 大家怎么想都不明白,那梧桐树离着窗户足足有三米的距离,这杜晓雅是怎样一个寻死法才能像猴子一样倒挂到树上再一点点的跐溜下来。而且明明挂在树上没有失去意识,这丫头怎么就是不出声叫唤一下让人知道她在哪儿呢?当时要不是有那个老师垫底,杜晓雅估计早就非死即伤。毕竟食堂的三楼窗口到地面少说也有个十几米,那样的高度加上杜晓雅那样的的份量,绝对非办后事不可。杜晓雅能侥幸活下来真是万幸! 其实杜晓雅被倒挂在树上的时候并没有被吓傻,也还知道要求救,只是听着大家都在喊什么因为考试考不好跳楼,想不开怎么地,还因为自己的裙子被刮破,内裤整个的漏了出来,她觉得那样实在是太丢人,就没有开口。而且,杜晓雅本身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直到被自己压倒的语文老师失去意识被送往医院,她才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德一看杜晓雅安然无恙,悬着的心也就重新放回了肚子里。巴拉开人群冲进去一看,杜晓雅不仅没事反而坐在地上露出一副呆相冲着大家傻笑,这不禁使为了杜晓雅浪费了几个理智细胞的小德感到莫大的不值,于是犯贱的心理再次油然而生:“杜小胖,在这里玩跳楼机过瘾吧?不仅刺激而且还招围观。”杜晓雅刚安全着陆,安慰的话还没有听几句就听见了小德这欠扁的声音,气得双手一划拉就要上去撕小德的脑袋,小德一看杜小胖精神恢复,一起身扮了个鬼脸赶紧逃窜,剩下杜晓雅一个人挥舞着两只蟹钳准备随时钳死几个人。 小德之所以敢这么犯贱的招惹杜晓雅,是因为他们俩是从小的玩伴。小德因为学习不好早早辍学在老德的包子铺打杂,但万幸中的不幸就来到了杜晓雅所在的高中,而杜晓雅偏偏痴迷老德的肉包子到不惜把自己吃成包子的程度,于是就演变成了这种天天吃包子天天掐架的关系,情况有点类似贺菲之于刘伊芳,只是比这两位更生猛而已。 看着杜晓雅安然无恙的从天而降,校长一直在打鼓的心也总算是安定了下来。赶紧上前嘘寒问暖询问原因,问明白之后原来纯属一场意外!这让赶来的民警还有把食堂都扔了的各位师傅哭笑不得。不过没有出人命总算是值得庆幸。 大家都在这里庆幸呢,没想到刘伊芳却突然冲上来就给了杜晓雅一个大大的耳刮子,这可把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校长在内都给打愣了。但是刘伊芳打完了一甩头就走,大家也就怔怔的在那里看着,竟没一个人想起来要上去质问。 最终这件事情由学校出面进行了澄清。但是关于为什么会那么艺术的失足摔下,杜晓雅却只字未提。因为她觉得,要是让刘伊芳和金载水知道了她只是一时气不过想对金载水泄私愤的事实,别管她那一身的肥肉有多厚,都会被刘伊芳和金载水招呼到内伤。一想到这,她就咬紧了牙关,愣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而校长看到杜晓雅憋得脸通红一直装沉默,怕是再问下去真刺激着了来一次真格的自杀,也吓得没敢多问两句就算过去了。 而至于罪魁祸首金载水则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过事后大家也都想明白了,这学校的高楼那么多,杜晓雅要是真想自杀的话肯定会去实验楼的顶楼啊,那可有十六层之高呢,随便怎么一跳当即就会没命,而且还没有痛苦。何苦要跑到食堂的三楼去,弄个半吊子的高度要死不死的,要是死不彻底落个残废岂不后悔一辈子! 不过经过这次的风波,虽然是虚惊一场,校长还是做了深刻的反思,毕竟哪天要是真有学生想不开动真格的来这么一跳,他可招架不住。想到这里,又想起刚听到学生跳楼自杀的消息时自己那紧张害怕的样子,整个人顿时不寒而栗。当天就急急忙忙召开了全校教师大会,把特进班的调班制度由“一锤定音”改为了“绩效考核”,以后不再是一次定输赢,而是把平时所有的考试成绩都综合来考评,给学生一个自由浮动的区间,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被踢出局。 看来杜晓雅这意外的一跳总算没有白费,总算使学校的制度因为她这惊魂的一跳而变得开明了许多。 而另一边,刘伊芳刚甩了杜晓雅一个耳刮子,怒气还没从脸上退下去呢,就立刻掉起了眼泪。金载水看到无敌铁金刚百年不遇的竟然阴了脸已经很诧异了,刚想着呢一抬头这雨点就已经落了地,顿时连惊讶都忘记了直接就慌了神儿。这发怒的时候还好应付,这哭起来可怎么哄?眼看着刘伊芳的眼泪越掉越多,金载水很傻逼的来了句:“还没消气?要不你扇我几个耳刮子直到气消了怎么样?”刘伊芳一听金载水这话,眼泪还在脸上挂着呢就笑了起来:“哪有你这么彪的,没事儿闲的让人随便抽着玩。”“你气消了就好,气消了就好”一看刘伊芳破涕为笑,金载水终于松了口气,赶紧陪着笑脸说道。刘伊芳看到在别人面前一直酷酷的金载水在自己这里竟然扮得跟个小丑一样逗自己笑,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 听说杜晓雅跳楼,刘伊芳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看到杜晓雅安然无恙的坐在那里,刘伊芳明明是很高兴的,但不知为什么,还是一个耳刮子甩上去了。或许是因为从心底恨着那些不知道珍惜生命的人吧,至于真正是为什么,刘伊芳自己也说不清。 而金载水看到那么强势的刘伊芳竟为了一个不怎么认识的人放下自己作为“芳姐”的尊严大声的哭泣,心里顿时非常的心疼。虽然一直都知道刘伊芳内心深处有非常柔软的一面,但是没有想到她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生死而变得这么感性。因而对她的爱意也更加的浓郁起来。 就这样,虚惊一场的自杀事件也算是告了一个段落。等着刘伊芳他们的,是炎炎的酷暑的考验。 ------------ 第二十八章 机场风波(一) 随着知了扯着嗓子的不断嘶叫,刘伊芳的暑假也随之拉开了帷幕,同时也到了他们兄妹俩赴美的日子。只不过这次稍稍的有点不同,往年的“两人组”改成了“三人行”:金载水冒着去到美国会被刘家人整死的危险,还是死乞白赖的非要跟着一起去见识见识。 三个人下了飞机,懒筋还没有完全抻开就被恬姐从背后来了个猝不及防的偷袭。这刘伊芳和夏一鸣是身经百战,意识还没有跟上身体就已经先做了反应,可谓是平平稳稳就躲过了恬姐的“飞身无影脚”和“刘派铁砂掌”。金载水慌乱之中只看清楚了夏一鸣的一挡一防和刘伊芳的一退一挡,恬姐的手脚就被死死的封住。不过对手是半年没见的孩子,恬姐肯定舍不得下死手,也就是摆摆架势招呼两下,算是对他们远道而来的欢迎。 自从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了自己的闺女一个人单挑五头“怪兽”的“光荣事迹”之后,恬姐对夏一鸣的历练可谓是越来越上心,每次见面隔三差五就会来个母子对决,偷袭儿子的次数也变得越来越多。而夏一鸣也在姥爷和恬姐的“栽培”下,越挫越勇,越摔打越有男子汉的气概。 站在一旁的金载水被恬姐猝不及防的小踹了两下倒是没多大伤,只是看着她们娘仨还在机场大厅就旁若无人的比划起来有点彻底的傻眼。自己脑子里的那根筋儿还停留在中国大陆本土呢,这边就已经操练完毕了,这让他思维一时撞了车,还没有转过这个弯儿来。看着眼前的情势跟各地的卫星云图一样一会儿紧张一会儿轻松的变个不停,金载水只能露出一副呆相跟个木人桩一样的杵在原地,咧着嘴傻呵呵的笑。刘恬一回头不经意瞥见金载水那呆头鹅的样子,脑袋里条件反射性的就产生了一种想上去踢两脚舒活舒活筋骨的冲动。 恬姐定了定神儿,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金载水,然后用有点类似第一次见面时的夏一鸣那不屑的语气说道:“芳芳,这就是你带过来那同学?”刘伊芳一听恬姐问话,赶紧应了一声。“怎么瞅着一副呆样儿?给人的感觉很欠抽嘛!”刘恬这句话一出口,金载水当场就吓得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心想这刘姥爷好歹还是热情招待了我一番之后才露出本性把我折磨个半死,怎么这刘恬一上来就要动粗,连个过渡期都没有?!难道我真就长了这么一副欠揍的模样这么招他们刘家人恨吗?得亏我为了见他们还特地打扮了一下,难道我身上那股土腥味儿还没有去干净?想到这里,金载水赶紧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随即又抬起头一脸惊恐的看着刘恬。 刘恬一看金载水那副老鼠见了猫似的瑟瑟发抖的样子,想进一步调戏一下的欲*立刻就被打飞了。刘恬的做人原则是:遇强则强,遇弱则过,从来不会对弱者下手。看到金载水那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心想得了,这刚见面就把我当成洪水猛兽了,哆嗦的跟摸了电门忘拔插头一样,我还是收拾起本性别残害他了,万一留下个什么心理创伤岂不麻烦。于是转而笑着对金载水说:“哥们儿,别怕,芳芳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对你怎么地的。” 金载水一听这话,心里哆嗦的更厉害了:别人的父母欢迎孩子的朋友都会说“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不要拘谨”,这刘恬一张嘴说的却是“不会把你怎么地”,难道她本来还真的想把我怎么地吗?想到这,金载水好不容易接上的思维又断了线,本能的往刘伊芳的身后躲了躲。刘恬一看金载水哆嗦的更厉害了,心想我这不都说了不会对你怎么样了吗?你怎么反而哆嗦的更厉害了?不由得心里就上了火。而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夏明江看到这情况,赶紧上前拉了拉刘恬说道:“看你都把孩子吓成什么样儿了,赶紧收拾一下行李走吧,飞了这么长时间,孩子们肯定都累了。”刘恬一听这话,想想也是,接过金载水手上的行李就要往外走。金载水一看刘恬这架势,他哪敢劳烦她老人家给自己拿行李啊,赶紧上前一个劲的哆嗦着说:“阿阿阿阿姨,阿姨,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刘恬一听金载水叫自己“阿姨”,当即就又不乐意了:“阿姨?!谁是你阿姨啊?我有那么老吗?!怎么说人家也是正值芳龄,怎么就跑出你这么大个外甥!”金载水一看刘恬生气了,当时就慌了神,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可怜巴巴的向刘伊芳求救。刘伊芳一看这情况,赶紧拍了一下金载水的脑袋厉声说道:“什么‘阿姨’啊,叫姐!我们恬姐哪有你说的那么老!”然后赶紧给金载水使了个眼色,金载水会意,立刻改口道“恬姐,恬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小弟一般见识了,我错了我错了!”刘恬一听金载水这么说,“哼”了一声把头别过去:“这还差不多,以后记住了!‘阿姨阿姨’的,不老也被你叫老了!小子,以后在我的地盘上遇到什么事情你就说话,我恬姐会罩着你的!”说着话就拍了一下金载水的肩膀。金载水也忙不迭的应着:“是是是,是是是!” 虽然经历过夏一鸣和刘姥爷的淬炼,但是要见刘伊芳的父母,金载水的心里还是好一个敲锣打鼓。在飞机上的时候他就在想,这刘姥爷这么厉害的一人都镇不住刘恬,由着她在16岁就生了孩子,这刘恬得是多恐怖的一个女人啊!没想到刚一见面刘恬就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整个一女悍匪,金载水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但是刘伊芳和夏一鸣一看恬姐今天这表现,心想恬姐今天心情不错啊,这心里顿时就乐开了花儿。要搁平时听说别人管自己叫“阿姨”,恬姐肯定会二话不说先朝对方的脸上来一拳,揍痛快了之后再说话。今天不但没对金载水出手,反而说要“罩着他”,种种的迹象都表明,这肯定是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发生了。一想到这一点,兄妹俩这心里比中了几百万的大奖还开心:恬姐只要是心情大好,这随之而来的生日派对就可以任由我们俩做主,不用受她的摆布,俩人光是想想都觉得蜜汁流到了心坎儿里,那叫一个甜! 8月10号是夏一鸣刘伊芳兄妹俩的生日。自从夏明江夫妇调职纽约以来,俩孩子的生日就都是在这边由父母一手操办。虽说以前在家由刘姥爷操办的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到了这边由恬姐主刀之后,立刻变得惨不忍睹。刘姥爷那会儿顶多是“庄严肃穆”,但自从刘恬操刀以来,直接由“庄严肃穆”升级成了“惨不忍睹”,用刘伊芳的话说就是“搞得比忌日还难看”。倒不是说这刘恬不给孩子们用心,只是她这庆祝的方式确实是“不走寻常路”。 孩子过生日,自然是想跟同龄的朋友们好好的玩一玩疯一疯,办个派对庆祝一下,在允许的范围内肆意的撒撒欢。虽然刘伊芳可能跟正常的孩子稍微有点不一样,好歹这夏一鸣还是比较正常的啊,这刘恬倒好,每次都把道场里的所有弟子都召集起来,大家一起穿上道场的统一服装,也就是一身深黑色的练功服,在道场里一起喝酒庆祝。气氛搞得那叫一个威严,简直跟办丧礼时未亡人给逝者送行一样。那些金发碧眼的学生们又不懂中国的礼仪,还以为这样才是最高级的庆祝方式,每次都一个个神情严肃的弄得十分的庄重,把个好好的生日聚会愣是给办成了黑道送葬! 期间倒是有几个纳闷的问过alex,毕竟去过中国的学生还是有几个的,而且多多少少也在中国的电视剧里看到过庆祝生日的方式,虽然跟美国稍有不同,但也不会搞的这么庄严肃穆。他们都很疑惑,说是在中国过生日的时候也没有见过这阵仗啊,大家也就是在一起送送礼物吃吃蛋糕,顶多吃个长寿面什么的,跟在美国的庆祝也没有差的这么离谱,怎么到了师傅这里就成了这样一副德行?难不成是刘家道场特有的庆祝方式? alex每次被问到这儿,都会憋着伤及五脏六腑的笑,装得很严肃的说道:“对,刘家道场有祖训,接班人的寿宴一定要严肃认真的举办,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的亵渎!”alex这话一放出去,大家对兄妹俩的寿宴立刻变得更加的虔诚无比,搞得比以前还要严肃好几倍。就连刘恬自己都在纳闷,我只是想请他们过来喝喝酒聊聊天,庆祝一下孩子的生日,大家怎么都变得这么拘谨不苟言笑?而只有知道实情的alex,每次都看着刘伊芳和夏一鸣那无可奈何的表情在背地里偷笑。也因为如此,兄妹俩再也没敢在恬姐操刀的寿宴上邀请自己本来就屈指可数的朋友过来参加自己的生日宴,怕万一有个心脏不好的再吓出点毛病。但是偶尔的,只要是刘恬心情大好,也会允许兄妹俩自己决定生日怎么过。每到这时,俩孩子都会乐得头上开花,赶紧找了朋友过来一起吃喝玩乐,开一场属于自己的美国式派对。 ------------ 第二十八章 机场风波(二) 看今年这个形势,兄妹俩自己办派对的可能性比较大,俩人相视一笑,心里也各自有了盘算。“恬姐,有什么喜事吗?怎么感觉这次来你特别高兴啊?”夏一鸣对刘伊芳使了个眼色,刘伊芳会意赶紧问道。 “是啊是啊,还是我闺女有眼力劲儿,一看就知道我很高兴!哈哈哈!”刘恬见女儿这么一问,更加的喜上眉梢。 “那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啊?赶紧说给我们听听,我们也好跟着高兴高兴。”见刘恬在兴头上,刘伊芳赶紧追问道。 “其实啊,呵呵,我前段时间去超市买东西,回来的路上碰上了两个抢银行的劫匪,那俩劫匪人高马大的,手里还挟持着人质。那人质还是个孩子,看上去也就跟你们差不多大,吓得路都不会走了,一路被歹徒拖着就出了门。我一看这哪成,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无法无天的,居然还要殃及无辜,想都没想我就冲了上去。没想到那俩劫匪那么对不起自己的身材,真正的本事根本没一点儿,我没两下就把他们给放倒了,不仅成功解救了人质,还追回了10万美金的巨款!当天纽约州的州长就授予了我‘英雄市民’的称号,还专门给我颁了奖呢!”刘恬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不能简单的用“眉飞色舞”来形容了,现在要是给她个喇叭,她绝对会对着所有人高呼:“我是superwoman!” 仨孩子正听得愣神儿,刘恬也正讲的起劲儿呢,站在一旁的夏明江不高兴了:“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还好意思拿出来跟孩子们显摆!得亏当时没出意外,大家都没有受伤,要是出什么状况你现在恐怕都得在天堂领奖了!” 刘恬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人家正跟孩子们讲的高兴呢,你一盆凉水浇下来算是怎么个意思?怎么着?看着我被州长接见你脸红嫉妒啊?!哼!” “那歹徒手里都有枪!你一个女人赤手空拳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上去玩儿命?!你没有看到周围的人都让开了让他们走吗?专业的事情不应该是专业的人去做才最合理吗?大家都像你这样还要警察做什么啊?!”一听刘恬还是嘴硬,夏明江的火气就上来了。 “那是不是都应该像你这样做什么都畏首畏尾的,连个见义勇为都不敢才叫合理,才叫正确?!胆小鬼!”刘恬看夏明江在孩子面前这么数落自己,自是不甘示弱。 “你以为那歹徒手里的是玩具枪啊?还是你觉得他们傻到出来抢银行却忘了装子弹?还是你觉得自己是钢筋铁骨,子弹打不穿撞不烂?!你说说,你自己说说,你是哪点比那些穿了防弹衣的警察还厉害?!是不是胆小鬼,懦不懦弱可不是你的拳头说了算的!”夏明江被刘恬的话这么一激,早八辈子把自己为人父的庄重还有作为绅士的各种风度给拋到了九霄云外,见到刘恬这么食古不化,恨不得把她的头盖骨掀开,看看她脑子是怎么长的。 而这边被夏明江说得理屈词穷的刘恬,本来对着孩子描述自己光荣事迹的那一腔热情被夏明江一盆凉水浇灭了不说,自己作为“英雄母亲”的那点自尊和骄傲就这样分分钟的被夏明江踩在了脚底下,她怎能不气恼:“我就是逞英雄,你要把我怎么地!我就说你是胆小鬼!你能怎么样!”刘恬一看说不过夏明江,直接就来个了耍横撒泼,道理不道理的立刻被甩出了八丈远。 夏一鸣兄妹俩一看,刚刚还聊得热火朝天呢这一转脸爸妈就已经剑拔弩张的吵了个天翻地覆,俩人劝这个也不是,劝那个也不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而更惨的是金载水,先是受了惊吓不说,魂儿还没全回来呢,又眼见着这一家人还在机场就开了骂,自己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直接买返程票回家的心都有了。 最后直到上车回家,夏明江和刘恬这口气都没顺过去,在车上一直不说话,弄得后座上的仨孩子也跟着一路除了干咳大气儿都不敢出,场面好一个尴尬!下车之后刘恬连孩子的行李都没管一抬脚就上了楼,一直到吃晚饭都没有下来。搞得夏明江好一个手忙脚乱只能叫外卖。 夏一鸣和刘伊芳虽然跟父母呆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是每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都表现的很有默契,几乎很少见到他们吵架。即使有什么小的摩擦,一般只要江哥肯低头,恬姐都会无条件的原谅。所以像今天这样,还在飞机场就吵了个人仰马翻,搞得警察都差点介入的情况,自夏一鸣和刘伊芳有记忆以来,还是第一次。兄妹俩加上金载水一看这种情况也都傻了眼,不知道应该劝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随便对付了两口晚饭就坐在沙发上发愣。 其实夏明江平时还真不是这么能计较的男人,一般的事情,他随便听听也就过去了,从来不会当真的放在心上拿出来跟刘恬这样的理论。这次之所以会跟点火的炮竹一样逮谁炸谁,都是他想起来后怕给吓得。 这件事情搁在夏明江的心里已经有段时间了。虽然不知道当时具体的情况是个什么样,但光从刘恬的描述中,夏明江就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老婆大人是做了多么凶险的一件事情。所以想起来总是心有余悸,阵阵的后怕。而刘恬不但没有自觉,反而天天到处鼓吹自己是多么多么的大义凛然,多么多么的英勇,高呼着:“再有这样的情况肯定还会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这可让夏明江顿时胆战心惊,她这吼好了还好,是个英雄,万一要是吼不好,那可分分钟成烈士了!所以夏明江总是苦口婆心的劝刘恬,再遇上这样的事情一定不要轻举妄动,要第一时间报警然后乖乖的等警察来处理。但是正因为那屁大点的荣誉高烧不退的刘恬,哪听得进夏明江的话,早早的就把夏明江的教诲当成屁给放干净了,连在脑子里留下点残渣都没有。夏明江可不是跟着一个着急加上火!好不容易事情过了一段时间,刘恬自己也不叨叨了,这孩子们一来,刘恬又开始了,于是夏明江一个憋不住就在机场发作了起来。 “你想两个持枪的歹徒,光天化日之下银行都已经抢了,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这美国可不是中国,杀了人可是不会被枪毙的,打死了你,被抓之后顶多判个十几年,要是不被抓人家照样可以逍遥的过日子。而只要一枪,你妈可能就真的没命了,这一辈子就完了。丢下我们爷仨儿怎么办?我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哎!”夏明江端了杯咖啡坐下来,对着正对面的仨孩子就开始数落起来。 兄妹俩一看老爸这千年不遇的一声长叹,知道这次肯定是伤了心了。兄妹俩心里也很有分寸自己那千年不遇万年找不出来的妈是个什么脾性。或许是舒服日子过够了,刘恬总想找回当年做混混的那个自己,一时之间又碰上了这么能让她出风头的事情她怎么能不动心?但是江哥这边的考虑也非常正确,恬姐即使再有武功傍身,功夫再高强,关键时刻也抵不上那小小的一枚子弹,要是一个不小心就这样把命给搭进去,那可就真的歇菜了。 “江哥,咱先别伤心,恬姐只是一时想不开,不知道你这是在关心她!等回头我们好好跟她说说她就明白了。你也别跟着干着急上火了。”刘伊芳看到自己老爸这样,有点心疼,赶紧上前劝解了两句。 “是啊,爸,妈妈只是一时想不明白罢了,您也知道,她从以前就是那样一副侠肝义胆,见义勇为这种事情碰上了怎么可能不做?但是她就是替自己考虑的太少了,所以才会这样,您先别生她的气,等我们好好劝劝,她就明白您是关心她为她好了。”夏一鸣看到这种状况,也跟着劝了劝。 “是啊是啊,叔叔!您先消消气,消消气!”坐在一边的金载水见兄妹俩都说了这么多,心想自己也赶紧的说两句劝劝吧。 “就你们妈妈那脑袋,那就是花岗岩的脑壳,大理石的芯儿,你们想让她听进点儿什么去,找个电钻去慢慢钻吧!”虽然孩子说了那么多夏明江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但还是觉得让刘恬认错那完全比让中国足球出线都难,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扔下这些话,摇摇头摆摆手就上了楼上的客房。 夏一鸣和刘伊芳一看,老爸老妈就这样各自回了房间,今天这事情再怎么劝也是没用了,目前只能休兵,一切等明天再议。 而金载水刚一落地就被踹,没说一个字就被骂,什么都没干呢就被吵架,自己这小心脏还没有平复,到了家里还不得个消停。主要是从来了之后大家都因为各自的心事没有一个人正眼瞧过他。在机场的时候刘恬倒是瞧了,但那哪是欢迎的眼神,整个一扫二维码,弄得金载水瘆不拉几的不说,心里还一个劲儿的后怕,怕刘恬万一哪天抽风再像刘姥爷那样把自己给摔着玩儿那可怎么是好。好歹自己还为了刘伊芳的父母特意准备了礼物带过来,搞到最后连个拿出来的气氛都没找到,只能很无奈且委屈的回到为自己安排的房间去睡觉倒时差。 ------------ 第二十九章 仨臭皮匠的和好计划(一) 第二天一大早,金载水醒来已经是八点多。看了眼闹钟刚要扔了重新睡,突然觉得周围的布置跟平时有些不同。正想着这爸妈什么时候把自己房间的天花板给弄成个粉色的这么娘,脑袋里面突然的就灵光一闪,想起来自己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地球的另一头,在刘伊芳纽约的家。金载水“噌”的一个起身,连清醒的时间都省了,心想这下坏了!已经八点了自己还没起床,昨天的状况又搞得那么僵,自己要是让刘恬等着岂不是会被直接拖到锅里给炖成汤?!想到这点,金载水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穿衣服,嘴角还带着牙膏沫呢就往楼下冲。 下到楼下一看,果然,夏一鸣和刘伊芳兄妹俩已经规规矩矩的坐在了餐桌前。而刘恬也带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着,时不时的端两个菜上桌。夏一鸣和刘伊芳一看金载水下楼了,赶紧招呼他坐下来。金载水看到兄妹俩都没有什么异样,也就暂时安下心来。因为昨晚一直紧张没有怎么吃晚饭,现在看到桌上摆的食物金载水这肚子里的馋虫早就在那里不安分的大闹五脏庙了。金载水在心里正流着口水呢,刘恬也终于端了最后一道菜上桌:烤土司配果酱,水果沙拉,外加煎蛋烤肠和牛奶,完全的西式早餐。 看着摆在眼前的美食,金载水的口水已经快顺着嘴角滴到盘子上了,但刘恬坐下来之后大家都一直的沉默,也不动刀也不拿叉的,这让饿的不行的金载水好一个纠结:我是吃呢还是不吃呢?但是刘恬不说话,金载水也不敢动,只能干看着盘子里的东西咽口水。“我去叫一下江哥吧,我想他大概已经收拾完了。”刘伊芳说着话就起了身,刘恬一看闺女要去叫爸爸,也就没拦着。刘伊芳快步上了楼,走到夏明江的门前刚要敲门,夏明江就一边打着领带一边推开门走了出来,爷俩正撞了个满怀。夏明江出来一看,大家都等着他还没开餐呢,赶紧打好了领带走下来,说道:“大家快吃饭吧,都饿坏了吧?昨天晚上也没好好吃东西,小金,今天早晨多吃一点,招呼不周让你见笑了。” 金载水一看夏明江对自己这么客气,当时就有点受宠若惊。转念又在想:这还真没想到呢,刘家的规矩居然这么严,老爸不下楼居然没一个敢动筷儿的,真看不出刘伊芳原来是从这么有修养的家庭里走出来的。于是也赶紧陪着笑脸说道:“哪有哪有,是我礼数不周,昨天见面的时候都没有及时把礼物拿给您和恬姐!对了,我现在就去拿,听刘伊芳说您喜欢喝龙井,在这边又不好买,我就特意让我爸给您准备了上等的雨前龙井带过来。恬姐的礼物是我妈准备的,是巴黎很有名的香水,名字叫‘魅惑’。” 金载水说着话就要起身去拿礼物,屁股刚离开椅子还没来得及迈步就听这边刘恬来了句:“还‘魅惑’呢,我当初就是因为被小白脸儿给‘魅惑’住了,才会有今天!” 天地良心,刘恬说这些话的时候只是针对夏明江,并没有对金载水的半点敌意,只是因为金载水说了个“魅惑”自己随口一接而已。但是金载水一听刘恬这话,又想起昨天在机场刘恬对自己那鄙夷不屑的样子,当时就僵在那里不会动弹,没半分钟已经风化的不成人形。 夏明江知道刘恬是冲自己撒气,本来压得差不多的火气又借着刘恬的这股风被越扇越旺,也没好气的接了一句:“有什么火儿冲着我撒,别拿孩子说事儿。再说这谁‘魅惑’谁还不知道呢,当初我可没死乞白赖求你跟我结婚,要不是某人白天黑夜的缠着我,我才懒得搭理呢!” “任谁死乞白赖缠着你你都跟她结婚吗?你这个人贞操观念也太差了吧!”刘恬一听夏明江这么说,也不甘示弱的来了句,昨天的气儿没挣回来,今天可不能再在孩子面前跌份儿。 “我贞操观念差?!那是谁招呼着一帮人把我灌醉了,最后搞得不得不跟你结婚?!”夏明江也很不服气。 “我让你跟我结了吗?你大可以不结啊?我拿枪指着你了吗?”刘恬听了夏明江的话,越来越气。 “你是没拿枪指着我,可谁让你不肯把孩子打掉的,要不是因为这样,我至于受你爸的威胁娶你这样的母夜叉?!粗俗!”夏明江是真的被气糊涂了,一时没把住就把狠话给说了出来!他这话一出口不要紧,刘恬娘仨的脸立马阴沉了下来,刘伊芳和夏一鸣本来还打算劝劝来着,一看这情况,心想我们招谁惹谁了,你们俩吵架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拉我们俩出来当垫背的,直接也都成了木头人。 夏明江这话说的真的很伤人,虽然不是有意的,但是既然出口了,刘恬心里就在想,夏明江这东西肯定曾这么想过,肯定从内心里觉得是我们三个人拖累了他自己。想到这些,刘恬一阵的心寒,刚才吵架的气势立马就像火红的铁块被放进了冷水里一样,“吱吱”了两声就立马冷却到了透心凉,气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不出话来。 刘伊芳和夏一鸣一看自己老妈都气的不说话了,虽然心里也很伤心,也很生气老爸居然说出不要自己这种话,但还是把这些都推到了一边赶紧过来哄自己的老妈。 夏明江一看自己这下着实是闯了大祸,干咳了两声本来想认个错,但是为了自己作为男人的那点自尊和面子,说出来的却是:“我吃不下了,上班去了!”然后飞也似的逃离了犯罪现场。 刘恬见夏明江一句话不说就这样走了,当时心里是又伤心又生气,后悔早一点怎么没把夏明江拉过来揍一顿。眼泪就在眼眶里面打着转愣是被她咬着牙给憋了回去。只见她“腾”的一起身,冲开两个孩子,伸手端起给夏明江准备的早餐就倒进了垃圾桶里:“全当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喂狗!”扔下这句话,刘恬也换了衣服恨恨地去了道场。 夏明江刚一出家门就后悔没立即道歉,其实他自己心里也知道,这些年刘恬为了她什么都从头学,什么都在做。以前烧个饭都能把锅给炒成两半儿的她如今已经能做得一手的好菜。洗衣做饭收拾屋子,夏明江自从跟刘恬结婚之后就从来没干过。自己的内衣裤有几件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出门穿的西装也全是刘恬给洗好了熨平了,准备好了挂在那里。就像今天这样的吵架,刘恬还是起早给自己和孩子做好了早饭,衣服也都准备好了提前挂在了客房里。 夏明江想到这些就一个劲儿的后悔,本想立刻掉个头回家给老婆大人赔罪,但是一看时间已经快迟到了,一向视工作为最大的夏明江只能作罢,加紧了两步开车去上班。 而另一边,看着讪讪逃窜的老爸,和怒气冲冲出门的老妈,夏一鸣和刘伊芳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今天的道场肯定会沦为地狱!夏明江是个行事作风都很严谨的人,从来不会把自己的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而刘恬则正好相反,她脸上的表情就是内心心境的真实写照,比中央电视台的天气预报还要准确。只要是心情好,道场里的学生只要不把房顶掀了不搞出人命,怎么着撒欢她都不会追究。可一旦要是心情不好,又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惹她,那威力可比唐山大地震还要厉害,一定会被整到生不如死。所以一般情况下,只要是刘恬这边是艳阳高照,那就天下太平,而一旦开始阴天,全体学员立马心惊胆战,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翼翼,但要是阴云密布,那所有的人肯定就要做好死的觉悟,随时准备献出自己年轻且宝贵的生命。所以道场里,凡是到现在都还健在的学生,都是经过她千锤百炼过的,不光身体素质倍儿棒,心理素质也都非常强,直接拉出去做特种兵估计都没什么问题。 看夏明江和刘恬就那么各自气呼呼的走了,刘伊芳一掌就拍到了金载水的脑门上:“让你说什么‘魅惑’,现在可倒好,全谈崩了不说,还把我们俩给扯了进去!”虽然知道夏明江有口无心,但任谁被说了不被希望来到这个世界上都会很伤心,更何况是刚刚为了杜晓雅的跳楼事件大哭过的刘伊芳。 金载水看刘伊芳一脸阴沉的伤心样儿,心里顿时愧疚万分,恨不得一口能说出三个“对不起”,一个劲儿的赔不是。 夏一鸣看金载水那紧张的样子,也很无奈的冲着刘伊芳说了句:“行了行了,这本身就不关他的事儿,老爸老妈要想吵架,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能拿来当成话题。只不过金载水点儿背,正好赶上罢了,你就别埋怨他了。他本身也是好意想缓和一下他们俩的气氛,谁知道老妈却借着这茬儿大作了文章。”说完这些,夏一鸣又转过头对着还在自责的金载水说:“你也不用觉得过意不去了,当务之急,是要好好想想怎么让他们俩人和好。他们俩要是一直这么冰着,我们仨天天看着还不得冻死?与其在那里怨天尤人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 夏一鸣这句话可提醒了刘伊芳,刘伊芳顿时连跟金载水生气的时间都跳过了,一个劲儿的点头表示赞同:“对啊对啊,现在只要想办法让他们俩和好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或许还有机会挽回。我可不想过两天看到‘丧礼’!” 夏一鸣一听这话自然是明白刘伊芳所说的“丧礼”是个什么意思,知道她指的是生日聚会,但金载水不知道啊,听到刘伊芳这么说的时候,浑身上下只要是属于金载水的东西全部都打了个激灵,心想:不会吧!不就是夫妻吵个架斗个气吗?至于弄得这么僵直接要拼个你死我活吗?不过一想到刘恬临出门时那要杀人的气势,金载水瞬间觉得有这个可能,赶紧头点的像鸡啄米一样附和着:“对对对,对对对,想办法想办法!” 但是三个人吃完饭琢磨了半天,头皮都抓破了也没想出什么像样儿的好办法。现在两个人都在气头上,光用劝的只会越劝越糟,但是除了能劝一劝,三个人也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不觉越想越觉得心烦。 别看夏一鸣和刘伊芳智商那么高,但真正到了要让他们贡献一点智慧出来的时候却全部掉了队,一点用场也派不上。这个时候,对于没有经历过几次像样的家庭事件洗礼的夏一鸣兄妹来说,还是身经百战的金载水最有发言权。别看金载水的脑子不怎么灵光,但是这种夫妻吵架的事情他可是从小看到大,他老爸和老妈是那种典型的在战争中求生存的的夫妻,没有争吵这日子就过不下去,所以他们家的吵架频繁的像手机震动,隔个三五天就会来一发,要是时间长了不吵架,金载水都觉得晚上睡不踏实。 金载水想了半天,用手托着腮一脸认真地说:“一般情况下,我爸妈要是因为这种问题吵架的话,我爸都会给我妈来一剂猛药,直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我妈清清楚楚的意识到,自己当时是什么感受,我妈知道了,也就老实了,以后也就不敢再犯了。” 夏一鸣和刘伊芳一听,这招儿没准能成!眼看老爸老妈再吵下去就该分家产了,他们要是再不出个狠招可真就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听金载水这么一提,三个人就有了点头绪,列出作战表来之后定了又定改了又改,最终决定来场苦肉计!不过在这之前,要先对软柿子下手,拉个同盟进来。于是三个孩子打了个车一溜烟就去了夏明江的研究所。 ------------ 第二十九章 仨臭皮匠的和好计划(二) 研究所一般都不让外人随便进,但是夏一鸣这张脸完全都可以当通行牌用了,门卫一看是doctor夏的孩子,连犹豫的时间都省了直接给放了进去。 夏明江正在做实验突然听说门外有人找,正纳闷是谁呢,出来一看三个孩子齐刷刷的摆了一溜儿,个个低头耷拉角的好一个可怜。夏明江一看情况,赶紧把三个人带进了接待室。每人一杯咖啡刚坐定,刘伊芳就开口了:“江哥,你今天早晨的话太伤人了,我和夏一鸣都让你伤的想回到恬姐的肚子里再也不见你了!” 夏明江一看孩子都说这话了,赶紧慌张着解释:“我那都是气话,你们可千万别当真啊!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们不要你们呢?当时那么说不都是因为你妈给逼的嘛,我一生气话赶话儿就赶到那上面去了,千万不要当真,千万不要当真!” “那你以前肯定也这么想过,要不然再怎么话赶话也不可能随口就说出那样的话来!”刘伊芳自己心里这个坎儿还是没过去,虽然听夏明江这么说,心里还是疙疙瘩瘩的。 “不是,是真的是真的,你们还不知道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我一直那么爱你们,可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们啊!我发誓我发誓!”夏明江一看刘伊芳还不依不饶,顿时就慌了神儿,举起手就要起誓。夏一鸣和刘伊芳一看老爸着急忙慌那样,心想别折腾他了,也就赶紧上来把夏明江举起来的手给摁了回去。 “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天天赌咒发誓的多吓人啊,我们相信你就是啦。但是江哥你想,我跟夏一鸣听了你今天早晨的话都那么伤心,那恬姐心里肯定更不是滋味。你是没看到她今天出门时那个脸色,那简直就是乌云盖顶,我和夏一鸣要是说错一句话,肯定当场就被她给手刃了。要不是一直咬着嘴唇瞪着眼憋着,她肯定会直接在我们面前哭出来!你想恬姐那种千年不遇的老妖精都要哭了,那得是多难过啊!我认识她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见她这么伤心过呢!” 夏明江一听孩子这话,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相当沮丧,心里更是后悔不迭,一个劲儿的在那里又是搓手又是挠头的不知道怎么办是好。夏一鸣和刘伊芳一看老爸这神情和动作,赶紧眼神示意了一下,夏一鸣就开口了:“爸,您也别这么失望,妈妈虽然伤心,但还是可以制造机会挽回的。只要您稍微配合我们一下就行,您看咱们……这样行不行?”夏一鸣说着说着,就在夏明江的耳朵边小声嘀咕了起来。夏明江一听儿子说有办法,眼神立马闪亮了起来,当即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赶紧凑上耳朵。 夏一鸣的话刚一出口,一向古板的的夏明江果然就如兄妹俩所想的那样,整颗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任夏一鸣怎么说就是不同意:“不行不行不行!这怎么行!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用这种小孩子的手段哄骗你们妈妈,不行不行!”俩孩子一看老爸这样,只能按照商量好的样子装起了可怜,只见刘伊芳叹了一口气说道:“哎,那好吧,既然江哥觉得这样做幼稚,我们也不能勉强。毕竟我们都还是些幼稚的孩子,也就只能想出些幼稚的办法。谁让成熟的那个什么办法都不想,就知道惹别人伤心生气呢?夏一鸣,咱们还是去超市买点方便面什么的屯着吧,咱们又不会做饭,恬姐一生气肯定也会罢工,我们这个假期肯定逃脱不了天天吃泡面的命运了。哎,回家让姥姥姥爷看见,指不定怎么心疼呢,到时候,到时候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哎!”刘伊芳说着话,起身拉了夏一鸣就要往外走:“好了江哥,我们也不打扰你了,看来你那些瓶瓶罐罐的不光能产dna,还能给你造粮食呢,你就在实验室里搂着它们过吧!”说着话,三个人就要出门。 夏明江一看这架势,赶紧上前拦住他们。别的倒还好说,两个孩子要是真的在这边吃了什么苦头回去,岳父岳母知道原因肯定会带着家伙飞过来扒了他的皮!一想到这点,夏明江就开始打哆嗦,仿佛已经看到了盛怒之下岳父大人那张铁面无私的钟馗脸:“好好好,就听你们的,就听你们的。”仨孩子一看这招儿管用,背对着夏明江偷笑了一下又赶紧收拾了表情回过头来用闪着亮光的期待的眼神儿看着夏明江的眼睛说:“好,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 其实夏明江也想过,自己跟刘恬这样一直僵下去肯定也不是办法,自己吃苦受罪不说,恐怕还真的要连累了三个孩子,既然事情总要解决,就不要去管什么方式方法了,只要不违法,做什么他都认了,再说有招总比没招强,想到这,夏明江又重重的点了点头。如此一来,除了场地的布置,人员的安排算是就绪。 不过真正到实施的时候,夏明江还是打起了退堂鼓!心想这什么馊主意啊,竟然一时脑热给答应了下来,要自己演苦肉计骗老婆,还不如直接承认错误让刘恬打一顿强!想到这点,身上已经被缠满了绷带的夏明江掉头就要跑。 仨孩子正在忙活着兑染料呢,一回头夏明江人没了。三个人心想不好,估计这江哥是要变卦,于是赶紧扔下手里的活儿出去找人。你可以想象当时是怎样的一幅场景:夏明江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在前面甩着八字拼命的挪,三个孩子在后面像追逃犯一样玩儿命的追,急诊室里所有的人看见这幅场景都惊呆了,这是一什么现场版的聊斋场景!几个重病号看到这场景差点当场死过去! 就夏明江那两步跑,哪有三个孩子的脚程快,夏一鸣一个大迈步上去就把夏明江给摁住了:“爸,咱们可不能这么不仗义,这可都跟peter叔叔约好了,您看您这边妆也上得差不多了咱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再有一个小时可就要开始了,你现在要是打退堂鼓,我们可是一群人跟着遭殃啊!”“对啊,江哥,现在可已经是箭在弦上了,前边都准备了那么多,你还怕这最后的一哆嗦吗?”刘伊芳也赶紧挡在夏明江的面前跟着劝。而金载水一看这情况,也只能在旁边附和着说:“是啊,是啊,叔叔,你就听我们的吧!” 夏明江一看自己被儿子闺女的又是搂又是抱,想逃也逃不了,也就只好认命。 再说刘恬,自打早晨气呼呼的出门之后,到了道场就摆着一副罗刹脸任谁见了都躲着走。alex本来还在期待今天就能见到刘伊芳了,没想到师傅一个人甩着手就进来了,而且看那气势,就跟刚杀了几个人回来一样,换好衣服一屁股拍在凳子上就变了雕塑。alex一看师傅坐那里半天阴着脸一句话都不说,立刻就明白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于是什么话也没敢多问就躲到一边乖乖练习去了。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学员都会远远的躲开免得踩到地雷给炸飞,但是还真有那不知道生不如死为何物的,也不看看气氛就腆着一张找扁的脸上了前。果不其然,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恬当了沙袋给飞了出去。没三五分钟的功夫其他学员就听到惨叫声如浪潮般一波一波的涌过来。大家一看这情况,当即就吓青了脸,一个个都乖乖的规规矩矩的练功,大气儿都不敢喘。就这样伴随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惨叫声,一上午的练习总算是快过去了。大家也都如履薄冰一样的尽量不去惹师傅生气。 正在这时,刘恬的电话响了。刘恬正摔人摔在兴头上呢,这电话一响可扫了她的兴致。不过陪练的人却像是看到了救世主撒下的神圣的光环一样,气都快不会喘了还不忘扯着嗓子拼了命的吆喝:“master ,phone ,your phone !”刘恬一听这么说,也就住了手过去接电话,陪练的人一看师傅接电话去了,赶紧连滚带爬跟后屁股着火一样一溜烟就跑了。刘恬一看号码,是peter打过来的,没怎么迟疑也就接了,刚来了一句:“hello peter ,long timesee ,how are you ?”就听电话那头刘伊芳杀猪似的大喊:“恬姐,不好了,江哥被人捅伤住院了!你快点到peter叔叔的医院来!”刘恬一听这话不要紧,心里立刻像被压了两块千斤巨石,呼吸和意识都变得渐行渐远,整个脑袋里除了无数个炸雷在跳舞别的什么都进不去,脸色也立刻变得铁青。 alex他们注意到刘恬不同于以往的脸色,感觉事情有点不对,也不管会不会被摔死赶紧跑上前想扶着刘恬坐下,手还没有碰到刘恬的衣服,就看刘恬一个平地起高楼就窜出了八丈高,手里死死的攥着手机衣服都没换就出了门。留下道场里的其他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刘恬的道场到peter的医院开车大约要30分钟的路程,但刘恬只用了十分钟就赶到,想也知道她是用怎样一副开火箭的架势开着车在街上横冲直撞。车速开到了最快不说,中间接连闯了三个红绿灯,弄的警察一路拉着警报追着她的车屁股跑了好几条巷子最后却愣是没追上。 刘恬冲进急诊室,见到peter一个箭步就飞了过去,一把撕住他的领子,瞪着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用极其恐怖的声音说道:“wherehe ? where’shusband ?”“rainy,calm down? sam’s,he’sthe observation room ,he’s fine!......”虽然知道是在演戏,但是招呼还没来得及打就被刘恬这样死命的扯着衣领,peter还是打心底里哆嗦了好几下,赶紧解释道。 正在这时,三个孩子从观察室里跑了出来,听见外面有响动就在想会不会是刘恬过来了,出来一看果然没错。刘伊芳赶紧装着痛苦样扑到了刘恬怀里,夏一鸣也赶紧招呼着一起去了观察室。 ------------ 第二十九章 仨臭皮匠的和好计划(三) 观察室里,夏明江躺在病床上,脑袋上缠满了绷带,右胳膊上打了石膏,左腿还用固定器挂了起来。身上光输液袋就挂了七八个,氧气面罩、呼吸机、监护仪……急诊室里能用的东西几乎全都用上了。刘恬一进门看到这幅场景,心想:都伤成这样了还叫什么没问题?!再差一步就直接见阎王了!当时心里又是伤心又是心疼,一个箭步就扑到病床上,眼泪止也止不住,哗啦哗啦的跟流水一样就淌了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爸爸不是一直在实验室做研究吗?怎么就被别人给捅了还伤的这么严重?peter说没问题,这都快裹成木乃伊了怎么个没问题?!peter呢?去把他叫进来我好好问问他!他要是不把你们爸爸给我治好了,我一把火把他们家医院给烧了!”刘恬刚咆哮完,接着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仨孩子一看刘恬这架势,当时就在想这玩笑是不是开得太大了?!这苦肉计不会演到最后真弄个尸骨无存吧?又听说要叫peter,夏一鸣赶紧上前拦住解释说:“刚才peter叔叔都跟我们说清楚了,就是皮外伤,但是因为伤口太多所以就给包成了这样,其实并没有伤到内脏,所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妈妈你就别太担心了。”刘伊芳和金载水也赶紧附和着。虽然儿子这么说,但刘恬还是不放心,薅着夏一鸣的胳膊一把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真的?!真的吗?!你不会骗我吧?!”刘恬本来力气就大,现在又正激动,他这一拉差点就把夏一鸣的胳膊给拉折了,夏一鸣一看老妈急成这样,赶紧说道:“真的真的,医生都已经仔细检查过了,不会错的!”听儿子这么说,刘恬总算是稍稍放了心。 “那你们爸爸为什么一直不睁眼呢?是不是脑子被打坏了,peter一时没有看出来?不行,我得叫他过来赶紧给你爸再做个检查去!”刘恬说着话就要起身往门外走,三个人一看这个情况,赶紧上前拦住。 “恬姐恬姐恬姐,你先冷静一下,peter叔叔已经做了检查了,说是没问题,爸爸是因为失血又受了惊吓加上昨天晚上生气没有睡好,只是稍微睡过去了而已,一会儿醒过来就没事了。”刘恬听刘伊芳这么说,还是不相信,见夏一鸣也跟着点头,也就一屁股坐下没再动弹。 三个人看刘恬好不容易坐下了,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但是头上跟身上那个冷汗,多的都能把衣服给湿透了。他们这样骗刘恬可是抱着随时都会被打死的决心,万一要是在这里就穿帮了那可真要“死的很难看”了。 而另一方面,躺在病床上一直装昏迷的夏明江,本来大热天的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就已经快透不过气了,又因为骗自己老婆一个劲儿的冒冷汗,听刘恬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自己在那里躺着只能干着急,没多会儿的功夫身上就被汗给浸透了,绷带上孩子给撒的红墨水也因为汗渍的浸透而荫湿了开来,变得越来越大。刘恬一看这状况,当时就慌了神儿,感情是血还没有止住又开始流了?赶紧站起身慌慌张张的要找大夫。仨孩子一看,刚刚放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赶紧拉住刘恬道:“恬姐恬姐,这是……这是…这是刚刚上的药,刚刚在伤口上撒了很多止血药,现在荫出来了而已,不是出血,是正在止血,止血而已。” 听刘伊芳这么说,刘恬还是有点狐疑:“真的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真的真的,江哥是我亲爸,他要是真出血了我还能骗你吗?”刘伊芳紧跟着又解释道。刘恬一听这话也对,自己亲生的孩子总不可能害自己老爸,也就放了心不再追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爸好好的在实验室里呆着,怎么就被人给捅伤了呢?!”刘恬静下心来,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是这样的,今天早晨我爸去上班的时候,在路上碰到几个男的欺负一个女孩子,老爸一看这样自己不能不管啊,于是什么都没想就上去逞了英雄,没成想那几个男的手里有刀子,老爸一个反应不过来就被捅伤了,多亏他及时给peter叔叔打了电话,peter叔叔又通知了我们,结果就到这里来了。”听夏一鸣这么一解释,刘恬更不明白了:“这peter应该先给我打电话啊,怎么反倒是先找上你们了?他可并不知道你们从中国过来了啊?” “啊,那不是先打你的手机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打不通嘛,所以就打了家里的电话,结果我们就知道了,所以就跟着赶过来了。这不后来又给你打才通了嘛!”还是刘伊芳反应快,怕刘恬继续问下去夏一鸣会露馅儿,赶紧帮着圆了一下谎。刘恬因为夏明江受伤也没心情仔细推敲,听刘伊芳这么一说也就信了。 刘恬看着夏明江一直躺着也没个动静,又看着周围那些滴答作响的仪器,这心里就又开始发了慌,不自觉的就开始数落起了夏明江:“你说你一个书呆子,逞什么能啊还去英雄救美,现在好了吧,英雄没做成被打成了狗熊!天天教育我的时候头头是道的,遇到危险要先报警,不要轻举妄动,你自己呢?还不是被人给伤成了这样?!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们娘仨可怎么办?!那帮天杀的小兔崽子,哪天要我碰上一定废了他们!” 刘恬话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猛的一回头问道:“那几个混蛋呢?被警察抓起来吗?!”三个人一听这话,赶紧说道:“抓住了,抓住了,现在已经被带到了警察局关起来了。”刘恬一听这话,“腾”的窜起来拔了邻床的输液架子就要冲到警察局杀了那几个挨千刀的!夏一鸣和刘伊芳一看老妈这杀人杀红眼的架势,赶紧上前费了好大得劲儿才把那输液架子从刘恬手里给抠出来。 “妈妈妈,你先冷静!他们现在都在警察局里呆着呢,你过去之后能做什么?一切交给警察处理就是了,爸爸还这样,你就好好的陪着老爸吧!”夏一鸣赶紧上前把刘恬给强摁到了板凳上。刘恬一想也是,夏明江还在这里躺着呢,自己不能扔下他就这么杀过去。于是又坐在那里拉起夏明江的手开始一边数落一边抽泣:“你看咱们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做事情还这么冲动,平时说我的劲儿都到哪里去了?我说你胆小鬼你就信啊?还非要证明给我看吗?我那说的都是气话你也信!你不也说我那么些难听的话,我都没往心里去你还这么计较。我也知道了,只要你能好起来,以后遇上这种事儿我也不逞能了,咱们都理智一点,再遇上这种事情就报警。没我那本事还要充这个大头蒜!” 夏明江一听刘恬终于认错了,自己也忍耐到了极限,“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你说的啊!孩子们都在这里作证呢,你可不能反悔!以后遇上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再冲动了!” 夏明江这突然的一起身,可把刘恬给吓坏了,刘恬姿势都保持着没动就愣在了原地,心想:这夏明江不是快死了吗?怎么突然的就玩诈尸?!再回头看一眼三个孩子,一个个的都杵在那里看着别处不敢跟自己对视。看到这幅光景,刘恬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感情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被夏明江联合一群孩子给耍了!怪不得自己要去问peter这一个个的都拦着,感情是怕穿帮啊!自己在这里又是哭又是嚎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怎么着,你们这四个都在这里看老娘耍猴戏呢?! 想到这里,而且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被骗,刘恬那脑袋瓜子里的炸雷立马比听到夏明江受伤时响的还要厉害,对夏明江的怒气也立马蹿升到了最高点。当即就一个肘击直接捣到了夏明江的肚子上:“行啊,夏明江!个头不见长,你这胆子可是越来越肥啊,都学会跟孩子们合起伙儿来骗我了?!怎么着,看老娘一个人在那里哭天抹泪的表演你很得意是吧?装病?!假受伤?!老娘现在就捣断你几根肋骨!你不是喜欢装病吗?这次就让你当真在这里住上个个把月!”刘恬说着话,抬起手来又是一击。要不是夏明江一个侧身躲过去了,刘恬肯定会被冠上谋杀亲夫的罪名给逮起来。刘恬一看打了个空,拉过来又是一击,夏明江刚死里逃生魂儿还没回来就又着实挨了一下,解释都没来得及就是一阵阵惨叫。刘恬一边打一边骂:“我让你骗我,我让你骗我!看我今天不打的你跟我姓!”说着话的功夫拳脚并用已经来了十几下,也把夏明江由床上打到了床下,就差骑到夏明江的脑袋上直接来个砸西瓜了。 仨孩子一看这架势,双腿就开始打起了架,本来还准备上去拉架的,但是干哆嗦就是迈不动腿。刘恬正打得尽兴回头一撇就看见了三个孩子,瞬时眼冒寒光,盯着三个孩子就是一阵冷笑,仿佛在说:“你们等着,一会儿我再收拾你们,一个都别想跑!”三个人虽然知道惹火了刘恬下场会很难看,但没想到会这么恐怖,当即一个个的成了缩头乌龟,打算把夏明江一个人贡献出去牺牲掉,这边三个人就偷偷的掉头想要溜走。 仨人回身儿刚挪了没两步,刘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了床飘到了三个人背后,那铁砂掌也就着着实实的拍到了三个孩子背上,被这么一拍,三个人同时一哆嗦,还没有转身就觉得后背寒凉,只见刘恬把嘴巴凑到每个孩子的耳边,幽幽的来了一句:“怎么着,准备去哪啊?这好戏刚到高*你们就准备散场啊?!” 听到这话,三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只知道站在原地哆嗦却再也迈不动腿。刘伊芳机械的转过头哆嗦着嘴唇说道:“恬恬恬姐,我我我我们这也是为了你跟江哥好,怕怕怕怕你们一直这样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好,您您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小的们吧。” “原谅?!惹得老娘掉了这辈子都没有掉过的眼泪,白白看了一场好戏还要我原谅?你们看我不发威以为我是吃了地沟油脑子抽筋啊?!” 夏明江一看这刘恬刚揍了自己又过去拿三个孩子开刀,一边慢慢从床上爬起来一边说道:“你就别拿三个孩子撒气了,他们要不是看咱们俩吵得这么凶,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主意。你都不知道今天一鸣和芳芳找到我的时候那委屈的样子,他们为了咱们的事情可是真的上了心。经过这么一闹,你也知道有多着急,多害怕了吧?一听说我受伤,你半个小时的路程没用10分钟就赶到了,可见你是真的害怕我就这么没了。那你也设身处地替我想想,当初听说你一个人赤手空拳跟两个持枪歹徒搏斗的时候,我的心可都要从嘴巴里直接跳出来了!你虽然没受伤这是万幸,但是万一要是受伤了或是就这么的……,你让我们三个怎么办?!你脾气从来都是这么犟,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要是别的事情也就罢了,但是这可是性命攸关啊!”夏明江一边说,一边笨拙的拆着已经被刘恬打的七零八落的绷带和各种管子,样子看上去既滑稽又搞笑。 但是刘恬回头看着这样的夏明江,并没有觉得滑稽反而是笑着哭了出来。刘恬终于意识到自己以前的做法让夏明江多么的担心,也终于知道了自己在夏明江心里是多么的重要,虽然夏明江一直在数落她,但她却觉得无比的幸福与感动,也不管孩子们在不在场,一个饿虎扑食扑上去就把夏明江压到了床上,吓得夏明江以为又要挨打,双眼一闭,双手往头顶一举就嗷嚎了起来,但是感受到的并不是拳头,而是刘恬热切的吻。三个孩子一看事情终于圆满解决,自己又都完好无损的没有受伤,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于是一行五人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其乐融融的收拾好了东西从病房出来向peter道谢。这次能演成这场戏,使夏明江刘恬和好如初,peter可以说是功不可没,又是借病房又是弄仪器的,跟着好一个忙活。虽然一开始听夏明江在电话里说的时候感到很吃惊,没想到一向老实稳重的夏明江还会有这么一手,但是作为多年的好友,朋友有难自己怎能不帮忙,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如今看着一家人从病房里高高兴兴的走出来,peter心里的石头也总算落了地,心想自己总算是逃过了刘恬的铁砂掌。刘恬看到peter笑嘻嘻的跟自己打招呼,也很歉意的笑了笑,说道:“i’m really sorry for that ,thank you for all the things you did for!” peter一看大功告成,一切已经雨过天晴,也很高兴的说道:“you are wele!as longyou don't putneck twisted off, the next time that i will help.”夏明江和刘恬他们一听peter这么说,也都跟着笑起来。 正在这时,那些追着刘恬的车前来的交通警察也终于在七拐八拐之后找到了peter的医院里。一看见刘恬那一身惹眼的武术服,气儿还没有喘匀实就要动手把刘恬拉走。“how tough a woman you are !chased you for three blocks anyway ,still got lost!with us!”说着话,警察上来就要把刘恬给带走。夏明江和peter一看这情况,赶紧上去阻拦。费了半天劲才把所有的事情都给解释清楚。警察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开了张罚单罚了刘恬几十美元就算了事。 这金载水在一边听着他们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压根儿就没有搞清楚状况。凑过去问了刘伊芳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看着人家外国交警问明了原因开张罚单就走人,金载水不禁一个劲儿的感叹:这要是在中国,肯定要先扣个几分,罚款不说,还要扣了本儿和车,没个关系不打点一下的话,这个车肯定一时半会儿领不出来。瞧人家美国警察,几句话就搞定,不禁心里暗暗地佩服。 就这样,刘伊芳父母总算是顺利的有惊无险的和好如初。而等待着金载水的则将是新一轮的考验。 ------------ 第三十章 道场里的较量(一) 刘伊芳父母在大吵和好之后,立刻变得如胶似漆,甚至比那些新婚的小夫妻看着还让人羡慕。三个孩子有时候看到他们那样都觉得脸红心跳,只能识趣的躲到一边去。刘恬倒是觉得没什么,不过夏明江每次见到孩子们都觉得很抱歉且不好意思。但刘恬一旦爱情爆发,夏明江根本收不住,除了由着她恣意泛滥下去直到把能量耗尽别无他法。所以只能对孩子们报之以歉意的微笑,然后每天早早的就去实验室躲避刘恬的爱情蜜蛋攻击。有了爱情的滋润,刘恬的心情自然是好到没法用语言来形容,就连倒个垃圾刷个马桶都美得不行,只要刘恬在家,随便呆在哪个角落都能听见她哼歌,得亏刘恬唱歌不是很难听,要不然三个孩子肯定就这么魔怔了。心情大好,自然是有求必应,刘伊芳和夏一鸣自己筹划生日派对的事情自然也就有了着落。而且本来就答应带金载水去自己的道场见识一下的,这样一来自然也就万事ok。 这天一大早,金载水和刘伊芳就跟在刘恬的屁股后面颠颠的出了门。正值暑假,道场里的学生是平时的好几倍,所以刘恬每天都要很早去道场收拾,准备一天的授课。有了金载水和刘伊芳的陪同,正好多了两个打杂跑腿的,刘恬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刘伊芳当然知道这恬姐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虽然有点对不起金载水,但想到往年这个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受罪,而今年却有金载水这么个陪葬的岂不是乐哉,于是也就暂且把对金载水的愧疚放回了肚子里。而什么都不知道的金载水看到刘恬和刘伊芳都这么高兴,心想这跟着去道场实在是太正确的选择了,看到她们俩笑靥如花自己也跟着傻乐呵。岂不知她们两个人的高兴完全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自己已经成为了俎上之肉还在那里不自知,跟着瞎得瑟。 一进刘恬的道场,金载水的第一感觉就是四个字:山寨!翻版!除了门口没有摆关老爷的等身雕像,其他的一切几乎都跟刘姥爷的道场一模一样。金载水当时就有点瞬间穿越的感觉,一度怀疑这刘恬的道场是不是按照刘姥爷家的草图建的,怎么哪哪儿都没什么区别? 金载水正愣神呢,旁边一个人影“嗖”的一下就飘了过来,还没等金载水看清是谁,旁边的刘伊芳就已经被掳走。正想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边刘伊芳已经在几米外的演练场上跟人开了打。而演练场上正在比划着练习的各位,看到这种情况不但丝毫没有吃惊,反而跟喝凉水一样的平常,很自然的就退到了一边,空出场地给他们俩撒泼。金载水当时心里就纳闷:这里的人怎么都这副德行,话还没好好说一句上来就开打,真当自己是武林至尊呢! 打架这种事情金载水不懂,但是基本的优劣势他还是会看的。但金载水一边看着一边就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看这个情形,那是刘伊芳处在劣势吗?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她刘伊芳是谁,哪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人拿下!但仔细看上去确实是刘伊芳受到压制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男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金载水正在一边看一边纳闷呢,只听一声“起!”刘伊芳竟然被抓着后腰给举了起来!就跟被翻了个儿肚皮朝天的王八一样,只能手脚并用当空乱舞,却一点正能量的作用都起不到。金载水这一波的惊讶还没过去呢,那边飘过来的那位已经把刘伊芳给摔了出去,多亏刘伊芳下盘稳,虽然闪了一下后退了好几步,但还是调整好重心稳稳的站住了。 金载水看到这场景,当即惊讶到无语。正在这时,就听刘伊芳杀猪似的的叫唤:“alex你个小人!竟然偷袭我,这局不算!”而旁边的那个男人则用手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坏笑着说道:“偷袭?我可是光明正大的攻击好不好?你一个练武之人居然这点防备心理都没有,还怎么在道上混?!”一听男人这话,平时伶牙俐齿的刘伊芳也被说的哑口无言,一时间只能恨恨地咬咬牙。而此时的金载水,在看清楚千真万确是刘伊芳败落之后,吃惊到瞬间呆住。他万万没想到,远在大洋彼岸还有这么一位世外高人能制得住刘伊芳,当即佩服的五体投地。 已经整理好仪容的aelx这时才注意到刘伊芳旁边多了金载水这么一个活物儿。一看是公的,又是没有见过的新面孔,alex就忍不住用他那贼贼的眼睛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金载水一番。就在目光接触的一刹那,金载水就觉得alex似乎对他充满了某种敌意,全身上下只要被他看到的地方都变得火辣辣的疼,仿佛alex的那两只不是眼睛,而是探测器,只是被盯着看金载水就有种所有的秘密都被看光了的感觉,整个人心里毛毛的,越来越不自在。aelx观察完金载水,只留下嗤之以鼻的一声“切”,招呼也没打,就带着他那鄙夷的眼神连同整张脸离开了金载水的身边,凑到刘伊芳跟前搭着她的肩膀洋腔怪调的问道:“怎么,这次还带了个公的过来?是你的菜吗?”刘伊芳本来就对aelx把爪子搭在自己肩膀上很反感,他这样一问,更是把刘伊芳那因败北而恼羞成怒的小宇宙给勾了出来,在小女子的复仇心理的驱使下,刘伊芳当即就用手拽了alex的两个指头死命的往下扯,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就跟alex刚杀了她亲爸一样,恨不得当即就给他生生的撕下来。就连站在一边的金载水看到这里都忍不住替alex龇牙咧嘴。 alex一看刘伊芳又用这招,赶紧忍着剧痛反手攥了她的手,一转身就是一个背摔,刘伊芳没想到alex会反攻,那叫摔了一个猝不及防,后背着着实实的跟地面来了个对撞,光是听那“咚”的一声响,金载水就觉得肝儿疼。刘伊芳一脸痛苦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拾起来,就听alex得意的说道:“还以为同一招式能在我这里用两次啊?阿达,你也太瞧不起我了!”金载水一听这话虽然不是十分的明白,还是赶紧跑上去扶起刘伊芳,冲着alex生气的说道:“你谁啊?怎么上来就打,看不惯就摔?一个男人跟个女孩子叫什么劲,真有意思!” 看金载水过来扶自己,刘伊芳那作为混混的自尊顿时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怒火自然也一下子就烧到了头顶,只见刘伊芳用力一推,金载水一个屁股蹲就结结实实的拍到了地上。“你让开!我今天不灭了他我就不是刘伊芳!”说着话忍着疼一咕噜爬起来就又冲着alex杀了过去。 金载水一看自己关心不成反倒碰了一鼻子灰,正想劝劝呢刘伊芳又一个纵身跃了过去,自己实在是没辙只能寄希望于刘恬。可瞥了一眼才发现人家恬姐正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陶醉的看着刘伊芳跟alex对决呢,那表情就跟看斗鸡比赛一样,就差在旁边摇旗呐喊了。 刘伊芳明明一次次全力的扑上去却都被alex轻松的挡了回来,不知是攻击的方法不对还是被看出了破绽,任她再怎么用尽全力攻击,最后的结果都是败退。就跟金角大王的玉净瓶见了孙行者一样,任凭他怎么叫喊就是不管用。但是看到一切的刘恬不但没有替闺女担心反而越看越高兴,金载水在一边就又看不明白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妈啊?哪有看着自己闺女被打还高兴成那样的!这一家人怎么没一个正常的!金载水心里想着,又看到刘伊芳虽然一副斗鸡的架势却已经是应付的上气不接下气,但就是这样,还是不屈不挠的一次次的冲锋。而另一边,alex却连汗都没怎么出,看着气喘吁吁的刘伊芳在那里一个劲儿的奸笑。周围的人也都跟看戏一样各自在那里陶醉,竟没有一个人主动上去劝一劝。见刘伊芳这么孤立无援,又被alex当成老鼠一样的耍着玩儿,金载水心里一阵愤怒加心疼,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冲到了台上。 ------------ 第三十章 道场里的较量(二) 金载水猝不及防的上场,正赶上刘伊芳一个飞身踢。另一边alex也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拉开了架势,还没来得及站稳呢金载水一个不注意就冲了上来。刘伊芳已经出脚,回头却发现站在那里的是背对着自己的金载水,连吃惊都来不及赶紧调整角度准备把脚挪开,但是毕竟反应时间太短,刘伊芳一个“神龙摆尾”脚虽收了但还是一个站不稳直接摔了下来。她这一摔不要紧,身子因为一直处于一种扭曲的状态,本来正有力于攻击却突然调整方向,于是就成了最不利于下落的姿势,左脚一个没防备就扭伤了。 刘恬一看刘伊芳下落的姿势就知道情况不妙,alex也赶紧收起防御跑了过来。金载水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呢,所有人都已经集中到了刘伊芳的面前。刘恬赶紧走上前抬起刘伊芳的左脚活动了两下试了试,见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轻微的扭伤,那紧皱的眉头才算是放松了下来:“没事儿,只是有点小扭伤,贴一贴膏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听刘恬这么说,一直没敢动手的alex才赶紧上前把刘伊芳慢慢扶了起来。金载水看到这里才傻b一样的领悟原来是刘伊芳受伤了,也赶紧马后炮的上前看情况。刘伊芳的脸色,也确实比刚才跟alex对战的时候难看了许多,那时候虽然也是大汗淋漓,但是双颊绯红,面色红润,现在却明显的脸色苍白,直冒冷汗。 看到这里,金载水也赶紧上前想去扶刘伊芳一把,没想到手还没有搭上去就被alex给挡了回来:“你别碰她!” alex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的愤怒仿佛要冲破眼球窜出来直接上去扼住金载水的脖子把他给掐死一样,与刚才的那种挑衅的眼神完全不同,金载水只是被盯了一眼就打了好几个冷战,感觉只要再多看他一眼就会瞬间被他给灭了。虽然不是很清楚状况,但被alex这么一挡一吼,金载水整个人都愣住了,心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alex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如同要吃了自己一般。 刘伊芳见alex一直用恶狼似的眼神瞪着金载水,一副要吃人的架势,知道alex是真的生气了,赶紧替金载水解围道:“行了alex,你少说两句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要不是他突然冲出来你至于非收那一脚吗?!至于为了躲他让自己受伤吗?!我瞪他怎么了?他不该吗?我还没骂他呢?!什么都不懂就愣往前冲,以为自己是superman啊?!一个大男人还要让个女孩子保护,窝囊废!”见刘伊芳都受伤了还在替金载水说话,alex心里的怒气也升腾了起来,难听的话也就自顾自的从嘴里漏了出来。 金载水虽然还是迷迷糊糊的,但总算听出了这刘伊芳受伤好像是因为自己,赶紧跟上前问道:“你受伤是因为我吗?是吗?真的是因为我吗?!” “哎呀不是!你瞎叫唤什么啊?什么受伤啊,不就是稍微扭到了受什么伤啊?说我受伤?!真是笑话!”刘伊芳一看金载水内疚到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十分不耐烦的说。 “什么没有受伤?!什么不是因为他?!你这脚扭了不就是因为他没大脑的往前冲吗?!你……”alex这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刘伊芳大喊了一句:“行了alex!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屁大点的事情你至于揪着不放吗?就算受伤,那受伤的人也是我,你跟着大喊大叫什么啊?!要不是你一个劲儿的挑衅,我能受伤吗?!”alex见刘伊芳发了这么大的火儿,心里憋了一肚子的话只能重新吞回去,气的一甩手就松开了刘伊芳,扭头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而终于知道所有真相的金载水,当时后悔到拿枪崩了自己的心都有了,眼泪也在眼眶里打着转,随时准备一个控制不住就飞出来。 金载水是外行人不懂,闹出这样的事故也算是情有可原。其实当时刘伊芳跟aiex的对决正在兴头上,好不容易旁边的人也都闪开了专门空出场子让他们两个人撒泼,刘伊芳虽然一直处于劣势但心里还是很痛快,正想着这次或许就能战胜alex一雪这几年的耻辱,所以也自顾自玩得跟高兴。 打架这事儿一对一的单挑是最有看头的,群魔乱舞那就是乱斗,除了血腥还是血腥,只会让人多吐点口水,正面的作用一点都没有。但单挑就不一样了,观战的人就如同在看人对弈,虽然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走,但是每走一步你都能品评出其中的好坏。通过这一步的攻击就能预知下一步的输赢,既考验自身的修养更考验当局者的素质,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而单打独斗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横插一杠子”这种事情的发生,就像“观棋不语真君子”是一样的道理。本来两个人的节奏和呼吸都在配合着对方很好的运转着,第三者的突然插入就如同合法夫妻之间小三儿的突然出现一样,定会把这一切的平衡顿时给打破。不但不能解决夫妻之间最本质的问题,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而金载水今天就做了这么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儿。 刘恬本来正热热闹闹看比赛看的高兴,没想到金载水会半路就这样毫无策略可言的杀出去。看到自己的闺女为了收回错派给金载水的那一脚,不惜让自己失去重心受伤,刘恬当时也是吓了一大跳。 因为从刘伊芳很小的时候,刘恬就教给她各种格斗技巧,其中就包括像今天这种情况发生时应该怎么做。当时刘恬是这样告诉刘伊芳的:那个“杠子头”要是自己的亲人或朋友,就尽量在不伤及自己的情况下也不要重伤对方。但要是那个“杠子头”是敌人,那肯定要全力出脚绝不手软,死踹到底!就因为刘恬这样的教诲,在发生类似状况的时候,刘伊芳对自己的亲妈都下得去狠手! 刘恬知道,攻击时全力的一脚,即使是控制的再好,也不可能保证完全不殃及池鱼。所以说,经常劝架被打的那种人纯属是自己找揍,不分时机和场合就随便乱出现,那可不只有挨揍的份儿。而这次,刘伊芳竟然为了一点都不伤及到金载水,宁愿让自己受伤,刘恬着实是吃了一惊。不过好在刘伊芳自己受伤也不严重,刘恬也就稍稍放了心。但是有些事情即使闺女再怎么嘴硬不承认,做妈的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只不过她不明白,刘伊芳的眼光到底是像了谁,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一个蠢蛋。 而alex之所以那样的暴跳如雷,也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他不明白金载水到底有什么好,刘伊芳竟然为了他让自己受伤! 刘伊芳看到金载水那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翘着自己那刚刚负伤的左腿就蹦到了他面前,然后一个响亮的脑瓜崩儿就很实在的落在了金载水的脑门上:“发什么愣啊?!知道对不起我还不赶紧的给我搬凳子去?!我渴了,给我拿水来!”金载水一听刘伊芳要凳子要水,头上的疼痛都没来得及感觉赶紧像得了圣旨一样,应了一声就跑过去又是搬凳子又是递水,刚刚那副内疚到要死的表情也稍稍好过了一点。刘伊芳看金载水又还了魂儿,也就放下心来。那一下虽然扭得不是很厉害,但也确实很疼。刘伊芳怕金载水看到自己龇牙咧嘴的样子再立马撞墙,所以就强忍着尽量不让自己有任何表情上的变化。 alex坐在椅子上稍微冷静了一会儿,长长地舒了口气算是调节好了情绪,然后表情略显柔和的走到了刘伊芳面前:“阿达,怎么样?脚还疼吗?” “废话!虽然扭得不是很厉害,但疼肯定是疼的。怎么?内疚了?”刘伊芳说着话,稍露点调皮的眼神看着alex。 “嗯,还别说,真的有那么点内疚。怎么办?要不告诉你个好消息算是赔罪吧,怎么样?”alex说着话,嘴角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算了,你所谓的‘好消息’对我来说都跟‘报丧’差不多,不听也罢!”刘伊芳一看alex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知道准没什么好事。 “哎,阿达你这人说话也太损了,我的好消息怎么到你这里就成报丧了呢?真亏你说的出口!得,你想听我还不告诉你了呢!你等着晚上睡不着觉吧你!”alex见刘伊芳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故意吊她的胃口。 “切,谁稀罕!想吊我的胃口,没门儿!一个破消息就想入我的法眼,你也太小瞧我了。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件大――寿礼吧!或许本小姐还能原谅你今天的过失。”面对alex的挑衅,刘伊芳压根就不吃这一套。 但是听刘伊芳这么说,alex倒是立马来了兴致:“你想要什么样的寿礼?” “我都跟你说了那还有什么意思?自己想去!”刘伊芳见alex一点诚意都没有,把脸一别不去理会。而此时,站在一边的金载水又糊涂了,什么寿礼?难道刘伊芳要过生日了吗?想到这里,金载水赶紧问道:“你要过生日了吗?”刘伊芳一看金载水那惊讶的表情,稍微有点茫然的说道:“是啊,怎么你不知道吗?我跟恬姐这两天一直在讨论这个问题啊,怎么,难道你一直不知道?”看到金载水那越来越茫然的表情,刘伊芳自己都有点惊讶。 “哪天?什么时候?”金载水赶紧追问了一句。“8月20号,也就是明天。”金载水听刘伊芳这么一说,当即又是各种懊悔,心想自己还自称是刘伊芳的小弟呢,居然连刘伊芳什么时候过生日都不知道!明天刘伊芳的生日就到了,自己竟然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想到这里,金载水又再一次的恨不得把自己给崩掉。而看着在一旁一副懊恼表情的金载水,alex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不会连阿达是哪天生日都不知道吧?得亏还大老远的跟着飞了过来!”alex这句话一出,金载水更是无地自容,恨不得能找个耗子窟窿直接钻进去。看着金载水那么羞愧,刘伊芳赶紧用右腿踹了金载水一脚:“干嘛呢,一副要死了的样子?不就是不知道我生日吗?有必要跟吊丧一样拉着个脸吗?姐给你悔过的机会,派对之前给我准备一份像样的礼物就饶了你!”金载水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立刻死灰复燃,赶紧高兴的点了点头。alex一看刘伊芳处处向着金载水,当时那叫一个气,整个肝脏都快憋到爆炸!气的招呼都没打, 拿了钥匙就去换衣服走人。刘伊芳在后面好一个叫喊都不理会,最后弄得刘伊芳都在纳闷:alex这是抽哪门子风?说得好好的怎么一转脸就走了?叫他也不答应。才几个月不见,这脾气可真跟吃了增高剂一样,长的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