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乱世烽烟起 ------------ 第一章 将军? 夕阳西斜,金色的光彩将半壁江山都染成了血一般的红,少了植被的山峦将一方黄沙弥漫的战场,带出来一些肃穆的味道。 黑压压的兵士排成四方人阵在其间交融,屯兵几万的阵前战旗凛冽飞荡,击得带劲的战鼓声响彻在正在拼杀的战士耳中,刀剑相交扯出的尖锐声响下,不断的有人在倒下。冷兵器的战场,却是阴沉而又暗藏杀机。 付绯月的耳边仿佛笼进来一股刀剑的声响,无边的黑暗侵袭中,最让她感触最深的,就是灼烧,股股热烈的感觉漫延着付绯月的思维,她记得最清楚的一幕,就是她的身体一百八十度的被甩在车窗的位置上头。 后脑上的疼意隐隐的辗转在她的心头上,她的后脑好像是被那碎掉的玻璃碎片划伤了,满眼所见的,只是鲜红的血液。 就像是黑白电视里的那一枝盛开的血红玫瑰,那样的刺眼,那样的触目惊心。 付绯月想要动一动身体,但却感觉到全身都灌了铅一样沉重。除了全身乏力之外,她竟然无法动弹。 为什么会是这种的感觉?付绯月沉浸在暗黑的边际里,万千的思绪理不清,现下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她,想要张开眼睛。 念头的强大是导致了行动的发生,有光亮经过了她眼皮的裂缝直接到达了眼瞳,银光扑闪,晃着她的眼睛有些生疼。 叮咛当啷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各项感官都在苏醒,能够活着,对于付绯月来说,那才是最让她觉得无比激动的。 眼皮被彻底的挑开,入眼的,是一方纯白色的布帐,看上去跟在内蒙古旅游之时看到的帐篷几乎相似。 这里,是什么地方?付绯月想要抬起手臂抚上自己的眼睛,却从肩膀处引发出来一股钻心的疼意。 正想要开口,却听闻旁边类似于惊呼的声线:“将军,将军你醒了。” 将军?付绯月的脑子有点当机,这是啥称呼,她不是应该被称为付董事么,怎么现在被称为将军? 怪事儿了。付绯月的疑惑还没有完结解除,她的眼波里就透过来一丝丝阴影,一身暗黑盔甲的男子显了俊秀的轮廓。 “将军,你可算是醒了。”付绯月瞪圆了眼睛,上下看了看他的盔甲,黑得发亮,腰间还佩着一柄棕石缀玉的宝剑,从剑穗挪到了男子的手指上,十分的黝黑粗糙,一看就是干过重活的样子。 她这一下听得清楚了,几乎差点从床榻上头惊起身来,敢情这个身穿盔甲的兵丁,是冲着她喊的将军。 “你是…….”付绯月刚刚吐了两个字出来,沙哑的声线还萦绕在自己的耳边,那个兵丁就兴冲冲地就奔了出去,看那架势像是去通知人似的。哎,她想要问问这是哪里啊!他走了,谁来告诉她啊。 算了,趁着这个空当,付绯月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在车祸发生之际,她如果被救的话,所待的地方,应该是一个设备齐全的医院里,但是现在,这个陈着刀剑的帐篷,和兴冲冲冲出去的兵士装着,都在朝着她示意着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天呐,开玩笑的吧!她这是死后重生还是身体穿越了?付绯月正想着,帐篷透进来了丝丝的光亮,一名闪着星子般眼眸的男子随即闪了进来,身披银色战甲,墨发用了木簪子绾成了一个高立发髻,面目如月,眉如炭笔,原本白玉清雅的脸上,却掺杂了一股顶天立地的傲人气势。 “赵校尉,将军醒了,真是不可思议啊。”紧着出去喊人的兵丁也一块入得帐来,口中还唤着校尉的言语。 校尉?付绯月看着那英武将军走得近前来,左右探了探她的伤势,一双英眉下的利眼有流光在缓缓的溢动:“你是谁?” 付绯月总算是逮着机会说话了,她现在要弄清楚,这里,究竟是哪里?她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我是谁?”那校尉跟着兵丁互相望了一眼,交换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你是问的我是谁?” 像是不清楚她的话似的,男子随即又问了一遍,直到看到付绯月里坚定的眼神,这才开了口:“马将军看到是后脑受到了剧烈的撞击,以至于是记不起在下了。在下赵云,原本将军的兄长要跟着一块过来的,但因着粮草被烧,特拜托了在下过来。” 他,他说他叫什么?赵云?付绯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所呛到,他是说的他叫赵云的是吧? 付绯云抓自己的衣袖,惊呼着开了口:“你是赵云?现在什么年份?”哇咧,她该不会真的是穿越时空了吧。现下热剧可不是穿越啊!要不要上演这么惊悚的一幕。 “嗯?将军连年份都不记得了么?”赵云在思索她话里的言外之意,奇怪了,他被公孙将军指着过来瞧瞧马将军的伤势如何,她中箭之后怎么性情大变啊!而且说出来的话,竟然是问他什么年份? “唔,我头好疼,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付绯月惨白着一张脸,连红唇如今都是没有一丝的血色,更加的让人怀疑不到她付绯月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现今的年份是初平二年,将军可是记起了么?”初平二年?付绯月打了个寒颤,起初她坐在车里翻的文件就有记载,赵云是初平二年初任的校尉一职,她之所以记得清楚,就是对方在冲她宣扬,大邑的那块地,葬的,就是赵云的坟墓。 初平二年,她心下暗暗开始思量,现在她所处的年份,应该就是公元191年,正是董卓掌政的时期。 “想起什么了?”一道爽朗的声音横空劈了进来,其中蕴含的力量,股股穿透进了付绯月的血脉里头,她仿佛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微微的起着颤抖。 付绯月虚弱的眨了下眼睛,现在她的肩膀极疼,跟针扎过了似的,根本没有办法动弹一分一毫,就这样看着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将掀了帐布帘子进了来,从付绯月这个姿势看过去,男人身着一身暗色的长袍,上罩着的是闪着光亮的盔甲。 目若朗星,唇线是一抹耀眼的红,白玉俊脸上还带着股股风沙刮过的痕伤,眉宇间的英气,却是含着了一股肃杀凛冽的味道。高挺的鼻尖处,带着一丝的弯钩,这样的容色,一看就是城府极深的一个人。 但就是这样一张让人心中生寒的脸,泛在付绯月眼眸里,竟然平白的升起眼泪来,那眉眼,那长相,还有两道极为熟悉的剑眉,都在向她传递着一个信息。 他竟然是,竟然是……. ------------ 第二章 我哥是马孟起? “哥?”付绯月厉声喊出来,这一模一样的长相,不就是她的亲生哥哥,付昊天么?难道说,她哥哥也穿越了? “小雪,你可算是醒了,吓死为兄了。”为兄?不对,付绯月的喉咙里梗了一根刺出来,她哥可是现代世界的高端人才,可不会朝着她唤作什么为兄之类的文言文。付绯月有些无语了,他,究竟是谁。 小雪?付绯月吞了吞口水,这称呼,太萝莉了,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女强人付绯月,执掌整个付氏企业的执业董事,怎么着,到了这里变味了? 付绯月没有受伤的左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脸颊,同样微俏的下嘴角,只不过轮廓稍微的有一些不同,她经常照镜子,对自己的脸极为的熟悉,她的颧骨要高上一些,而现在的这张脸,颧骨只微微的向上凸了一些。 难道说,她是在那场车祸里丧生了,所以才会灵魂出窍跟着这具身体血脉相融?看来,这具身体,是跟她存在有某一种联系,才使得她的灵魂能够进入这具身体里头。 “将军既然回来了,在下也该是要告辞了,公孙将军嘱咐着在下,讨伐逆贼之事,还得十八路侯爷联手才行,将军还望能够看清楚时局。”一身银白战甲的赵云拱手对着男子拜别,淡淡的扫了付绯月一眼,眼眸里是清雅的笑意。 那笑,太意味深长了,付绯月觉着,史书有时候还是比较诚实的,就比如这位三国之期的勇猛战将赵云,赵子龙。 面如星月,俊如神砥,真正的算是一员英俊的猛将。也不怪乎他被称作是三国的常胜将军了。 付绯月看着自家兄长送了赵云出去,十八路侯爷,讨贼,初平二年,她倒是知道这一年发生的事情,早前为了这块地皮,她特地去翻了这个时期的史书,公元191年,十八路诸侯联军准备征讨董卓,打着的,是诛贼,还汉朝江山的称号。 现在的赵云,应该是还在公孙瓒的手下做校尉,只不过,她想要知道的,这具身体,究竟是谁的。唯一知道的,就是刚刚出去的,自称为兄的那个男子。 付绯月扶着自己的左肩准备爬起身来,但还是没有敌着伤口撕裂皮肤的疼意,怎么回事?她,受伤了? 手指正要扶上右肩的伤口,虎背熊腰的男子再一次掀了白布账帘跨了进来,看那面色,有一些不容乐观。 他,他的这张脸,现在在付绯月看来,好惊悚,与自己的亲哥哥长得一模一样,她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这是宿命的叠合,还是原本就是应该行进的轨道呢? “唉。”一声叹息响在了付绯月的耳线里头,她准确的捕捉到了其中含着的沧桑与无奈,如若换作是旁的人叹息,付绯月还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但这样一个有着顶天立地气势的男子发出叹息,让她的鼻头有一些酸楚。 “小雪,这一回,为兄可真的被吓倒了,那三只冷箭打在你身上的时候,为兄却只能远远的看着,什么也做不到。” 三只冷箭?付绯月看着面前男子的眉头轻轻锁在额头间,整张英俊的脸,此刻是一片的愁云密布。看来,这具身体是被人射了冷箭,右肩才受的伤。 按理说,箭穿透进了皮肤里头,扯起来的,不过是皮外之伤罢了,怎么她现在竟然感觉到右肩还有灼热在漫延呢。 “哥,你别难过,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她有多久没有见到付昊天了,眼下有个现成的,她叫得也极其的顺口。 “该死的,那箭上竟然还涂了毒,真是卑鄙小人。”说这话的时候,付绯月明显感觉到了有一股冷气刮过她的眼皮,难道说,这就是杀气么?一般在高手极为愤怒的时候,杀气就会化作无形的风刀刮在四周。 这就能够说得通了,只有箭上有毒,她的伤势才会这么的重,看来,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就是命丧这三只毒箭之下,而赵云之前有提过一下,她的后脑受过撞击,是了是了,就是这样,她之前出车祸的时候,也是后脑撞在了玻璃上。 看来,联系她和这具身体的纽带,就是后脑同时撞击。这就是灵魂穿进这具身体的最佳契机,唔,这样子一来,她岂不是回不去了? 付绯月想要吐血,大邑这块地,可是一块肥肉啊!她好不容易争取到了卖方的首肯,只要攻下价钱,剩下来的,就等着收银子进账了,现在,却让她穿回到史事发生的当场,她能不能说这是天意弄人? “孟起,紧着贼子郭汜又来挑衅。”外头是一道沉稳的男子声线,听起来含着无边的沧桑,但力量,却是中气十足、 “郭汜这个卑鄙小人,看我不斩他于马下。小雪,为兄这就替你报仇去,伤我小妹的小人,本将军一定提他的首级来。”付绯月看着面前的男子忽的站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是杀伐之意。 她打了个寒颤,刚刚有人唤他做什么?孟起?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初平三国时期只有一个人的字是唤着孟起。 马超,字孟起,三国时期蜀国五虎上将之一的战将。他,他,他竟然是马超,付绯月看着马超留在头盔下头的粗辫子,她刚刚怎么没发觉,他是西凉人的装扮,这具身体的哥哥竟然是堪称勇猛战将的马超。 她两眼一翻,歪在了床榻上头,有没有人来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历史上有名的五虎上将,她今天就亲眼见到了俩。 这要是告诉了未来的历史学者,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那位让曹阿瞒丢盔弃甲的马超,是她的哥哥。 那这么说来,如果她的哥哥是马超的话,付昊天的前生,应该就是这位马超马孟起了,怪不得付昊天行事比她还要果绝武断,原来是因着血统的关系。 不过,她现在觉得最为担心的事,一旦他们知道她不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会不会举刀要了她的命,传闻西凉人可是最骁勇善战的,而且,思想是最热血的,这要是举刀劈下来,付绯月想想都觉得头疼。 该怎么办呢?一愁莫展的想法,将付绯月完全的笼罩住了,这小雪是被人放箭身亡的,难道说,她,她是要上战场的? 战场......付绯月紧着眨巴了一番眼睛,她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啊!要上战场杀敌,她自问可是没有那个勇气的。 ------------ 第三章 指尖的颤抖 付绯月思维跟浇上了一股糖水一样,粘贴在一起,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理清楚。不行,她得去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外头有没有人?”付绯月扶着自己的右肩,朝着白色大帐外头扯开了唇线,在古代,应该都是有人守卫的吧。 话一落脚,外头的就恭敬的开了口:“将军有什么吩咐么?”是一个男子的声线,听起来年纪比较轻。 “你进来,扶着我出去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嘶了一声,皮肉裂开的口子让她几乎要痛呼出声,但她要清楚的知道,这到底是一个什么环境,而且,古代的战场,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将士是重点沙场的男儿,于营中来说,性子刚烈,万不会对此拘小节,于是乎,付绯月的面前扫开光亮,一个身着暗黑色战甲的兵士踏了进来,腰间还佩着一柄坠着红穗的长剑:“将军,上将军吩咐过,你的伤势未愈,需要静养。” 付绯月虚弱的一笑,这个兵士倒是可爱,言语直白,但是却一脸的正气,年轻小将,倒是跟那赵云赵校尉如出一辙,只不过,赵校尉要比这位将士多了几分凛冽英气。“还静养什么啊!扶着我去战场。” 气场十足,即使是她的左肩重伤未愈,但马云雪身上原本的骠骑之风,还残存着,付绯月现番用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年轻小将不敢再反驳,紧着几步过来将她扶着。 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付绯月是知道,西凉处在国家的最西边,相当于是在现代的内蒙古一带。少数游牧民族的性格,倒有些现代人的洒脱,付绯月一脸惨白的跨出了白帐之外,这是她头一回看到什么叫做满天的风沙。 一摞摞白色的帐蓬排成好几排,一些身着暗色盔甲的士兵在其间穿梭,手握长戟,满脸的风霜露宿。 而战场,还离得比较远,从付绯月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弥漫着阴影的上空将远方紧紧的包裹住,一片的黑色看起来是要落下来一样。她正准备跨两步,侧面就走来一位银色战甲的将军。 付绯月脸上的疑惑更深,他不是刚刚告辞走了么?怎么现下还在这里:“赵校尉,你怎么还在这里?” 一接触到付绯月言语里的直言,赵云俊白的脸上扯起淡笑,灿然若花:“怎么,将军是不想看到在下?” 她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有美男在面前晃,养眼也是很好的:“赵校尉怎么会这么想呢?起先校尉冲着兄长道别……”付绯月的话没有全部挑明,在现代,只要将话说一半,能够明白的,就是聪明人,她择人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得多。 “原来如此,马将军如今已经上了战场,你又身受重伤,这军中,只怕还得需要一个人照看着才是。在下不是想要越俎代袍,只是想要尽尽朋友的心意而已。”赵云的一席话让付绯月点点头,他说得在理。 硬汉的光辉形象始终笼罩着赵云的身侧,付绯月只觉得,他始终顶天立地,为人光明磊落。 “有劳校尉了。”文言文之类的话,她也会说,之前应付一个喜欢历史的老板,专门去认真研究了一下,看来,那个时候的铺垫做得好。 赵云微微一笑,被风一带过,额间的碎发轻轻卷了起来,看起来宛若是九天战神下凡一般,威严之中,带尽如竹的清俊。付绯月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了,遂轻轻的咳了一声,准备转移话题。 “赵校尉如果时辰充裕,能否带我去瞧瞧我兄长的战况如何?”付绯月对着一边的将士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先走了,这一层意义上,她还是相信赵云的身手一些,倒不是她要把人想得极坏,但是,身处军营,多少都得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不是? 赵云没有作声,只是朝着她走近了两步,将满身的男子气息尽数洒向了付绯月,银白的战甲在她的眼前拉开一道浅明的光晕,在风沙弥漫之际,俊白的脸闪着一股朦胧般的美好,这样的男子,付绯月点点头,人中之龙的资质。 她迈开了脚步,但却走不快,她的手指拢在了受伤的右肩上头,那伤口疼得她的眉头紧皱,像她这样一个在职场之中的女子,几时受过这样的重伤。 好疼啊!她的额头上沁出粒粒的冷汗,但手指间忽的递过来一丝明晰的温暖,付绯月侧过脸去,是赵云垂下来的眼睑,容光焕发,是她仰着头轻轻一笑的容色。 指尖被他托在了手里,付绯月只觉得一股子的颤抖从那上面传进了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正渐渐的发了芽,开出了一朵美艳的花儿来。 这一切,真实得更像在梦境之中,这是老天给她付绯月开的玩笑,还是宿命驱使的羁绊,漫漫黄沙,指尖的交汇,便是天地万物都失去了色彩。 付绯月的心头,却微微的起了凉意,如果,如果这一切只不过是梦魇,那她失去的,会是什么呢? 由着赵云的搀扶,付绯月缓缓的朝着前头走,战场之下,她得向赵云问清时局如何,历史的出入,总是会有的,而问当事人,是最好不过的。 “赵校尉,我的后脑被撞击过,所以,对一些事情是记不得了。刚刚就连兄长的样子,都只是模糊的影子。我不想让兄长担心,校尉能否告之现下的光景情形呢?”她说过来的话,使得指尖的力量稍微的紧了紧。 她侧过脸看赵云的神色,但他脸上一片的清明,瞧不出是什么样子的情绪,他刚刚的动作,是何意? 担忧她么? 要是他知道这具身体里头换着的是一个现代而来的游魂,就算是面对着她这般清晰的容颜,但,灵魂,却早已变换了色彩。 赵云的心下,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昔日听闻马家的这个女儿,一身白色的盔甲出入军阵之中,所向披靡,这一次,他便请缨来见见这位马云雪,马将军。 但,不幸的是,却是耳闻着她中箭毒发的消息。仰慕已久,再见,却是她什么也不记得的悲凉。 马云雪,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呢?赵云看着自己指尖上搭着的手指,薄茧存在,心头的悸动,缓然而生。 ------------ 第四章 冷兵器时代 付绯月的肩头露出了腥红的液体,她没有吭出声音来,早年前,执行董事上位之前,面临过被绑架的遭遇,但,即便是身处绝境,也没有坑出一丝丝的悲鸣之声来。因为她懂的,面对这样陌生的环境,唯有自己变得坚强一些,才能化险为夷。 “现下,令兄马将军正在阵中交战,将军身受重伤,不可陷进战圈之中,不如,去得高处观看,也好瞧得清楚一些。”赵云叹了一口气,清俊的脸上薄唇轻启,吐了一些见解独到的字句来。 此番战鼓如雷,正是两兵胶着之际,赵云如此考虑,也是恰到好处的,付绯月点点头:“多谢校尉的美意了。” 校尉,统领兵力,过百人。付绯月心下叹息,像这样二十出头年纪的男子,搁现代绝对是一刚进职场的新手,处处碰壁,处处受排挤,于三国乱世之的赵云,却已经是统领军兵的校尉。 “现下正值乱世之秋,将军又是马腾老将军的嫡女,对于时局,还望能够看得清楚一些,天下大乱,明主难辩,百姓有倒悬之危,唯有仁义,方才能长存于世。”此番话一出口,付绯月觉着风声卷在耳朵里,带出来一丝明媚的光彩。 虽然现在的赵云还身为校尉,但此番下来,付绯月能够听出他言语之中的雄才大略,她的脚步没有停留,由着赵云的引导,慢慢的爬上了山峰的土石之上。“校尉之言,颇感佩服,不过,现下我,已经什么也不记得了,就连名讳,都想不起来。” 付绯月差点咬烂自己的舌头,这文言文说起来,简直是太纠结人了,而且现在三国时期的文字,应该也是篆书吧。连说都是这么的让她吃力,那要是再写上两笔,天,付绯月好想就这么倒下去。 “马云雪。将军的名讳。”马云雪。名如云之白雪,当真是极好的。付绯月牢牢的记下了,原来这具身体的名字是叫这个。马腾的女儿,马超的亲生妹妹。身份付绯月现在明了了。 “马云雪。”付绯月喃喃的念出了声,付绯月这个名字,她还是喜欢得多一些,不过,现下,她是否要先适应一下这个名字的身份?她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再是以付绯月的身份,那她岂不是要爆露她自己了? “现番汉室江山危急,马将军一门又是忠君一脉,还望将军能够晓谕令尊这一利弊之处。”卷着漫漫黄沙的风声,将赵云垂在脑后的墨发吹得飞荡不已,美丽的弧影在付绯月的将面前刮开了道浅影。 付绯月现在哑口无言了。虽然她有看过相关的文件资料,但是她并不是完全都知道历史发生的事情啊!这一下分清时局利弊,她完全没有头绪。 现在离董卓被灭还有不到一年的光景了,汉献帝刘协已经被迫迁都长安,朝政现在全由董卓把持,如果她没有猜猎的话,现下她受伤,就是马超领兵打前锋进军长安之时,她被人射的冷箭。 她立在高坡这上,任黄沙被风卷向了九天之上,她的身上是一件纯白的衫衣,没有罩上盔甲,被风一扫,更加衬得她的身姿无比纤长,西北边的风沙,是混着沙漠的味道,但现下长安的边缘,混着的,却是城墙边的粒粒尘灰。 眼神望向正在互相拼杀的战圈,离得远,她只能看着银白的刀锋和长枪带出来的光晕,由了阳光的一反射,让付绯月瞧着了马超的身影,纵身马骑,交锋之余却是英姿勃发。“回枪迎敌,好。” 赵云低沉的一道轻喝,付绯月也跟着点头,的确如此,冷兵器的时代,血肉的交锋,是刀剑长枪短兵相接,不像现在,动不动就是导弹枪支的。 以武力取胜,如果是放在现代,兴许会被人唤成是莽夫的行为。不过,付绯月却觉得,手底下交战,方才能大丈夫所为,乱世出英豪,也不无道理的。 疾风横扫,付绯月嗅到了一股冰冷的味道,这种感觉,太强烈了,属于女人的第六感在提醒着付绯月,有危险正在逼近她。 因为遭遇过被绑架的缘故,付绯月对于危险的洞察力,就跟在沙漠里能够闻到水的味道雷同。 “有危险。”付绯月凉凉的开了口,属于这具身体的气魄一瞬间崩发不止,不过,付绯月自有她有魄力存在,掌管数千人的付氏企业,她说出来的话,自然如千金坠地那般,铿锵有声。 话刚一落脚,一枚长枪已经从侧向扫了过来,付绯月瞪着眼睛,亮白的长枪在她的眼波里头涤荡开去,天呐,她现在可是不会武功的啊!这长枪飞过来,简直就是要她的命的。 身侧的赵云轻缓一笑,显然没有将这柄长枪放进眼里去,脚尖一挑,将长枪的枪头位置踢开,佩在腰间的长剑刷的被抽了出来。 付绯月的眼波连闪,哇咧,这就是银白长剑吧!叫什么残月来着,据说这是公孙瓒转送给赵云的。 她看到长剑往前一挑,那一柄长枪的势头彻底被打乱,付绯月扶着自己的肩头,从赵云的身后闪了出来,显在不远处的,是好几十个身着暗橙色的兵士闪了进来,所带出来的,还有一柄柄的长戟。 “釜底抽薪,果然够狠的。”付绯月扫了一眼远方黑压压交战的战场,竟然趁着她兄长上战场之际偷袭后方。这一招兵法,用得太到位了,就连她这个现代人都莫不闪着佩服的眼色。 “来者不善啊。将军现在身受重伤,马将军又上战场杀敌,这一股兵丁只怕是事先都埋伏好了的。”赵云收着长剑,脚边垂下的,是刚刚那一柄被打落的长枪。 付绯月的身上闪出了凛冽的气势,太可恶了,她虽然没有马云雪可以上战场的武艺,但是她掌握的知识可是浓缩了上千年的,想要一举歼他们,也得看她是不是还活着。她迅速做出了反应。 “赵校尉,我知道你的功夫好,你能否带着我快速回营?”付绯月当机立断,一切,只要她在足够的时间里已经回到营内,她自是有办法对付这股来者不善的小股部队。 从这个角度付绯月做了三角函数的计算,如果是以脚程对程,她现在所处的位置,至少要比那敌人进得营内要缩短二十来米,这一段时间,足够了。 ------------ 第五章 各个击破 付绯月看到赵云冲着她点点头,赵云被后世称之为长胜将军,功夫想应该是绝顶的,有他的相助,这事情成事起来,也是有些事半功倍了。 只等她回到营内,对付敌人的法子,老祖宗可是留下了许多的,她综合了现代跟古代的知识,想了一个妙招。 赵云言明了:“冒犯了。”话音一落脚,大掌横尘过付绯月的腰身,她觉着有一股热浪正缓缓的自腰间抵达过四技八骸,这样近距离的瞧着赵云的面容,她的眼睛里头开出一朵美丽的花儿来。 风声卷着她散在身后的墨发,她知道赵云的功夫好,但是没想到,现下他使起轻功来,也是这般的高超绝艺的。 唔,这样子说来,如果不是她付绯月占据了这个身体,之前的话,这个马云雪,只怕功夫也是极好的。 能够以一介女子的身份上得战场,绝对不是一般的女子比拟得去的,看来,要学功夫,还得找上赵云才是。 “马将军,前方就是营地了。”耳线里头的男子声线颇为的低沉,热浪喷洒在了付绯月的脸上,让付绯月赶紧的别过了头去。 想她什么样子的男子没有见过,或俊朗或高壮的,她见过了不少,但现在,面对一个几乎大她一千多岁的男子,她竟然没出息的脸红了。 要知道,她付绯月纵横商界之时,以雷霆的手段镇压了付氏企业掀刮起来的股份危机,至此一战成名。她几时这样子过,看来,英雄的确是让人心生钦慕之心的。 “趁着那小股细作还没有潜进来,得想出一个绝妙计策来才行。”付绯月揉着自己的左肩,她能够感觉到股股凉意直往她的心口处冒。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现下又碰到了敌人的侵袭,血液贴着她的手臂流了下来,被风一吹,骨头里都能够感觉到冷意。 “你的伤,看来,又是加重了一些。”赵云的俊眉稍微的拢上去了一些,俏丽的容颜上头,现下是一片的惨白,粒粒的冷汗,在饱满的额头上沿悄然的绽放,他能够感觉到有一些颤抖自身侧的人儿身上散发了出来。 “不碍事,现下,先解决这一股细作要紧。”付绯月咬着惨白的嘴唇,扶着肩膀摇摇头,现在该担心的不是她的伤,而是那一股敌人。 由着赵云的扶着,付绯月跨进了营内,立在营内门的两个兵士对着她行了军礼,付绯月摆摆手,言语有些急促:“你去,通知他们,有细作前来偷袭。让领头的人来见我。” 兵士不敢怠慢,领了军令就奔回了营内:“嘶。”付绯月的手指有些颤抖,她趔趄了一步,被赵云一把抓住手臂,给了她支撑力量:“还是先顾着你自己的伤势吧!这一小股细作,也是成不了气候。” 赵云的言语之时,是凛冽的气势,属于英雄的男子的气慨一时间崩裂不止,付绯月细细的瞅了赵云一眼,她自是知道赵云的枪法精妙,但她可不想依着他的功夫来取胜,硬拼不是她付绯月的风格。 “避其锋芒,取之各个击破,不是比使一柄长枪来得更大快人心一些?”付绯月染满了白雪的唇线朝着一旁的赵云挑高了一些,她能够瞧得赵云墨色的眼瞳里闪了一些赞赏的神色,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女人,纵横商界的奇女子,要的,是要耍一些手段的。 “你准备如何做?”付绯月轻柔一笑,要对付敌人,必得要先引其入内,关起门来打狗,才好将之一网打尽。 战场的风云变幻,付绯月不懂,不过,在她的字典里头,对付敌人,绝对不能手软,放虎归山,可是后患无穷的。 付绯月转过头,对着还留在原地的另一位兵士出口吩咐:“你去准备灯油,要越多越好,咱们这一回要来一次火烧‘藤甲兵’。”没有功夫不代表她没有智商不是? 想来偷袭,断他们的后路,也得她付绯月点头才是。兵士领命而去,付绯月的眉头就皱上了好几分,如果是马云雪的话,对付这几个兵士应该是不在话下,但她可没有马云雪的功夫。 “赵校尉,我现在只怕是武功也跟着记忆一同被废了,还得劳烦校尉稍后担待一些。”付绯月的言语里,满是客气的意味,但是听在赵云的耳朵里头,却是另一番光景。 身为武将,全身的武艺一同跟着记忆被忘记,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见得太多了,而面前的马云雪,似乎,比他们要坦然接受得多。 她对于他,像是一个谜,她的心态平和,而且行事雷厉风行,现下的一句各个击破,竟然让他生了敬佩之意,女子生得如此聪慧的,除了蔡氏文姬,只怕是马云雪都是丝毫不逊色的。 “万死不辞。”言语十分的精短,付绯月对着赵云虚弱一笑,她可不敢让他死,这要是一代战将死在这里,她会不会成为历史的千古罪人? 有了赵云的从旁协助,胜算在握了:“将军,是有细作前来?”刚刚被付绯月吩咐而去兵士领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过来,付绯月从他的衣着上来看,露在外头的衫衣料子比守卫的兵丁要好上一些。 “他们估摸着一盏茶的时辰就到,你去准备弓箭手,本将这一回,要来个箭穿人肉串,记住,没有我吩咐任何人不准单独行动。”打草可不要惊蛇,否则蛇一旦醒过来,后患可是无穷的。 男子抱拳对着付绯月领命而去,赵云缓然一笑:“心思缜密,也丝毫不放虎归山,没有想到,马将军果然闻名不如一见。” 闻名不如一见,的确是不如一见,付绯月如果不是有伤在身,她绝对会想对赵云尴尬的一笑,她这个来自未来的游魂,他当时是闻名不如一见了,不过,她可是不敢说出来,否则,只怕他们会将她当作疯子来对待吧。 就算是不将她当疯子对待,说出来了又如何,能够改变得了历史么?轨迹都是这样的进的,不容许有任何的更改。 ------------ 第六章 火烧敌兵陷危境 “哪有那么神奇,不过是会一些小把戏罢了。”付绯月才不会告诉赵云,她所想到的,都是后世的人将古代的知识全部综合起来的缘故,她现在使用,不过是依葫芦画瓢照搬罢了,现在被一个英雄这么夸奖,她绝对不会好意思接受的。 赵云扶着付绯月的手臂,回身扫了一番地形:“地势易守难攻,如果放他们进来,想要跑出去,可还得费一番功夫了。” 付绯月点点头,的确如此,四面环山,一旦敌兵陷进来,想要活着出去,就是插翅也难逃了,她打量着面前的赵云,容色俊朗清雅,但浑身上下笼罩下来的强烈气场,就连她这个现代人都忍不住的想要出口赞叹。 “敌兵要到了,马将军现下,也得做好部署了。”赵云抬起脸,瞧了一下有些暗下来的天色,时辰差不多了。 部署,这一点,付绯月是准备着用现代的管理手段来进行调节,这一层面上头,指挥者才是那个最关键的人物。 “赵校尉,接下来的战役,还得劳烦了。”付绯月就着赵云扶着她的手臂,对打,她可是不会的,就连在现代,她可也是没什么武艺会的啊。有这个高手在,一切就好办多了,能有个顺手的使,她也就省心了不少。 天色染了一层浅丽的红,使得整个营地帐篷边都渡上了一圈的金色光晕,营地一片的宁静,仿佛一湾没有丝毫涟漪的湖面。付绯月坐在大帐之内,她的身边围着的是手握弓箭的兵士。 她垂着头,手指抚着自己的右肩,任血脉在其间自行的流淌,赵云立在她一旁,背过双手,浑身上下的凛冽气势无限的崩发开去,他的耳里泛进来零碎的脚步声:“来了。”声线低沉,刚好落进了付绯月的手里。 打仗一事,她完全是一窍不同,耍的不过是她心中想出来的计策而已:“你没有武艺,切不可逞强。” 立在她身旁的赵云眼波泛笑,但从洒在她身上的阴影之处,付绯月却觉得她的周身都泛起了一股的温暖,她是有多久没有感觉到温暖了,执行董事的位置坐起来,极为的不顺当,爸妈同是因着车祸将整个付氏企业撒下手,为了爸妈的心血,哥哥远走南洋总公司,而她,却留在了国内打理连锁企业。 其中的心酸,就连执行董事的光环都没有办法将之染上明亮的暖意,现在,有他在,她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亮堂了。 “多谢校尉的好意了。”付绯月艰难的扯开了唇线。 赵云摇摇头,突然,脸色一变,整个身上漫进了一股噬心的冷意,付绯月眨着一番眼皮,敌兵进来了。 所有在场的兵士都没有动,他们在等,等付绯月下令:“再等。”等所有的敌人进来,才好一网打尽。 付绯月抚着肩头的动作,有一些动摇,她的声调低沉,听起来像是梦境进头穿插进来的凛冽言语。 一道黄昏的光线侧着白布帐篷的缝隙刮过了付绯月的眼皮:“就是现在了,一个不要留下。”言语中气势凛然,众将士领命出去,赵云伸出掌心,横到了付绯月的眼前。 薄薄的硬茧子在修长的手掌上头遍布,一节节的指腹,骨节分外的明显,厚实的大掌应该是长年握长枪的缘故,才这样透着力量,付绯月侧过脸,看向一脸清明的赵云:“多谢赵校尉了。” 赵云冲着她点头:“如果不嫌弃的话,在下的名讳将军可以直唤而出。现下,对付敌兵,还得将军上场坐镇才是。”赵云的心下明了,连记忆都没有了,如此一来,一切,都得从来想起来。 总不能直接喊人家赵云,或者赵子龙吧!她现在可是告诉的他,她失忆了,但偏偏是记得他的字号,感觉很奇怪的样子,她小心的开口:“赵大哥?”天杀的,她觉得这三个字绕在她的舌尖有些含糊着说不出口。 赵云轻轻一笑,赵大哥?这个称呼听起来,感觉像是让他的心上渡了一层的蜜糖,容颜如玉,就连性子,都透着一股的真挚的意味。 付绯月就着赵云的手站了起来,她的面色现在非常的不好,额间的薄汗已经将她的碎发打湿了去,外头现在一片的火光染天,刀剑相交的声线泛起耳线里头,是一片的刺耳空鸣,现在,两军已经交上火了。 等的,就只是边围的收网了,赵云的另一只手掀开了白布帐面,橙色的火焰混着灯油的气味在交战圈子里漫进了鼻头里,付绯月的眼前一片的缭乱,火焰在其间纵横飞荡,弓箭手将火焰堆砌的战圈死死的围住。 “还愣着做什么?放箭,杀光他们,不要留一个活口下来。”想是应该被付绯月言语里的杀意所震撼,战圈里的敌兵纷纷奋起反抗,这一点,是付绯月没有料想得到的,现代的人,一听到这个话,绝对是先心惊,再发愣,最后才会动手。 可是古代人不一样,尤其是当兵的人,就更不一样了,在听到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反抗是一刹那就发生的事情,付绯月皱着眉,她的身上红血漫过了身上的白衣,像是因为她的缘故,敌兵纷纷的朝着她冲了过来。 一时之间,弓箭手为防止伤到自己交战的人,没敢再连发箭雨,付绯月瞪着眼睛,一团团的火焰冲着她的方向袭了过来,天,她这是自食其果么? 眼看着敌兵的刀剑都拢到了她的面前,赵云手刀一起,将一个敌兵手里的长枪打落,左腿一勾,敌人被踢飞了好些距离。付绯月扶着肩膀朝着后面退了几步,她看到面前的赵云一改清俊的面容,整个人充满了一股肃杀的颜色。 长枪在赵云的手里风起云涌,气浪由着长枪的飞舞全部洒向了付绯月的身上,这才叫做挥舞长枪的潇洒风姿,长枪自空中刮落气流,横尘一扫,迎面过来的敌兵之势被就地打烂,付绯月的眼晴漫着振奋的波纹,好一招阻拦之势,银色的盔甲纵横其间,身着棕色的敌兵被打在地上,接着就被长枪扫住了脖颈。 鲜血四溢的场面 ,就连付绯月都忍不住的胆战心惊,好吓人的场面,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面容俊雅的人,在面对着杀意四伏的战场之时,手段,仿佛是从地狱里头爬起来的修罗鬼使。 ------------ 第七章 打乱阵营 付绯月微微的弓起了身子,肩上的疼痛一股一股的啃噬着她的心,之前的马云雪只怕是被人刮骨疗伤过,现番被付绯月强行的使作,伤口现在尽数在崩裂,她能够感觉到鲜血的流动速度极快,几乎她一动血液就潺潺的往外涌。 敌兵瞧准了她现在身受箭伤,早前只怕是其主将都已经告之了他们,她已经中箭毒发,现番又在战场上牵制着她的兄长,作为先锋军,后续部队跟不上来,付绯月现在觉得有些四面楚歌了,如果不是有赵云在,只怕,她又得一次面临身亡的下场。 赵云的脚步极稳,一涌上来的敌兵刀剑,尽数被他手里的长枪挡在了外围,这一小股敌兵。虽然看起来人数不过几十人,但对于做为先锋的他们来说,足以是让他们对付起来有些吃力,如果不是有付绯月的火烧敌兵的计策,只怕他们还得硬生生的拿人去拼。 数量的悬殊,绝对不适合他们去硬拼的,赵云的脸上,现在是一片的冷意,后续薄发的枪风在手指间不断的溢转。虽然那枪风的力道极为的霸气,不过,付绯月还是瞧着有些漏网之鱼朝着她这个方向一涌而来。 他们,就是想要置她于死地,古代都是讲求擒贼先擒王,但凡她一死,整个营内只怕是一片的散沙了。 长枪的枪身冲出了赵云的力量战圈之中,付绯月的嘴唇紧紧的咬住,她不断的后退,她不会武功啊!这样子一来,这些敌兵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现在的赵云还没有一战成名,没有敌兵想要把他放进眼里。 付绯月这下心慌了,古代的战场,看来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窥得一二的,任何的东西看来都要先上一回手,才能够稍微的掌握一些其中的奥妙。 “云雪。”赵云的余光里头,是举着长枪奔过去的敌兵,他现在陷进了战圈里,周围围了好几层的敌兵,他如果一旦抽开了枪锋,那么,这些敌兵便会一股脑的全冲向了她。现下他的一番叫喊,就是他害怕了。 这要是她丧命于长枪之下,那他,可还觉得着这万里江山有何色彩么?杀意瞬间从他的周身崩发,侧身的长枪带着股股的内力朝着外头不断的扩散,目光所见之处,只是一片的血红。 付绯月眼看着一个敌兵端着长枪就朝她扫了过来,枪头的方向是正对着她的身体,她艰难吞了口水,身子完全是依着她本能的反应,侧身躲了过去,枪头堪堪的擦着她的肩膀急驰而过。 她的身子刚一转过去,就撞到了架着火盆的高木架子,火盆里头的油渣子全部倒上了她的右肩,付绯月疼得就是一个激灵,整个背上都被油水浸染开去,这下子,油水和伤口的一混和,她的整个身子都在起着颤抖。 “啊。好疼。”付绯月低哑的开了口,任声线从她的口里漫了出来,一旁的敌兵见没有伤到付绯月,枪尖一调转,眼冲着就再一次奔向了她,付绯月现在被伤口折腾得根本反应不过来。 眼线里头是坠在那枪头上面的红穗子,被着风漫漫的卷开了身形,完了,付绯月心下一片的微凉,不是吧!她才刚穿过来不久,死亡的边线都擦了两轮了,衣摆边都要擦破了,这下子就真到了绝望的时候了? 命运早就已经不受她的控制,从她醒来被人唤成了将军之名开始,轨迹就开始起了偏差,还是躲不过死神的追击吧!她已经无依无靠了,这下子,彻底的就要解脱了。 枪头离她身体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得她仿佛听到了枪头的低鸣声,忽的,枪头被一道白玉的手掌抓住,付绯月瞧着有鲜血从手掌与枪头的交接处漫了下来,顺着纹络一点一点的流了下来。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银白的战甲侧身一踢,敌兵应声而倒,紧着赵云手里的长枪就将敌兵斩于枪下。 付绯月扶着自己的肩膀几乎站不住脚,她的身体一软,几乎差点跪下去,赵云的反应极快,回身就扶住了她的肩膀:“马将军,你有没有事?” 疼痛哽在了付绯月的喉咙处,如火一般从中燃烧,她摇摇头,天知道她现在疼得快要受不了了。她的眼睛里头,除了看到赵云扶着她腰身的手指染满了血液,基本的已经在几近模糊了。 “这些敌兵是冲着斩将来的,其他的敌兵几近被斩杀。孟起已经快要回营,一时半会出不了状况,现在,他们的目标可是你。”赵云说得极快,语气里头是不停颤抖的调子,付绯月现在可没功夫去注意赵云现在究竟在怕什么。 他说得有道理,现在的付绯月是矢之众的,她如果再留在这里,只怕就算是赵云的武功再高,也抵不过被众敌兵联手相敌的攻击,而且,她现在身受重伤,赵云又要护得她的安危,以至于有些束手束脚。 现在没时间等她点头,她只是扶着自己的肩膀,呼吸有些紊乱,赵云也等不住她反应,一把扶着她的腰,脚尖在地上猛的一点,整个身体腾空而起,付绯月现在所有的力量都依附在了赵云的肩上。 云雪。刚刚赵云好像是这样叫她的,他对马云雪,是何种心思呢?为何叫这两个字叫得如此的顺当。 付绯月迷糊之余,轻声开口而语:“赵云,我不是马….云……”雪字还没有说完,肩膀上的伤口扯着她的思维让她跌进了昏迷之中。 赵云一踏上了马背,就听闻到耳边传来低低的呻吟声,她唤他的是赵云,不是赵校尉,也不是赵大哥,只是赵云而已,最让他觉得心惊的是,她说的,她不是马云…..难道她是想说,她不是马云雪? 她不是马云雪?可是他明明听到她唤孟起作的兄长。如果不是极亲密的亲人,怎么可能脱口而出兄长的言语。 她如果不是马云雪,那她又是谁呢?团团的疑惑在赵云的心口处盘旋,现下,她的身体陷入了冰冷。现在阵营又被打乱,不得已,只好先送她回城了,治好她的伤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无论是不是马云雪,他都不想要看到她有任何的事情发生。坚持住,可要撑下去啊。只要撑下去…… ------------ 第八章 何处归? 付绯月再一次陷进了黑暗之中,这一回,是因为伤口崩裂,将她疼得晕厥。但,不断的颠簸使得她的眉头皱得更加的紧实。 她沙着干渴的喉咙,轻轻唔了一声,马背上?身子被人圈在了怀里头,没有感觉有一丝的风声从她的身上刮过去,倒是身子底下的东西,让她知道,现在她正在马背上头。 微微的抬了抬眼睛,是一方微尖的下巴,上头连一丝的胡碴都没有,她有些模糊的眼线里透着的是两瓣纯澈的红唇,一张一口的开着清冷的花儿。他想要说什么?是马云雪对么? “赵云。赵子龙。我不是马云雪。”这一回,她说得极为的缓慢,每一个字迹都清楚的透进了赵云的耳线里。 这一下,赵云听得明白了,她当时说的,她真的不是马云雪的话,那她究竟又是谁呢?他低下头看了看正爬在她怀里的付绯月一眼,容颜里没有一丝的血色,惨白得仿佛是冬日的浮冰。 “云雪,云雪,你醒醒,别睡过去。”付绯月的气息有些浅淡,使得赵云不得已的渡了些内力过去,刚一抵上她的背,他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她的身体。虽然现在她的身子已经在几近冰冷。 内力。她的身上,还有内力,而且这力量,极其的浓厚,只怕是他,都要觉得佩服了,西凉人氏的战风,的确要比他们强上太多,就连一个身形有些削瘦的女子,都有着这样深厚的内力。 他现在的疑惑更深了,按理说来,身子并无任何的异状,而且根本就没有一丝的破绽能够找出来,现在付绯月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状态,想要什么答案还得她醒过来才问了,眼下,赵云想着是不能让她就这么睡过去。 付绯月已经全身乏力,她仿佛又瞧见了那一场两车相撞的车祸,就是因为那一场车祸,她才穿越时空的是么? 她的耳边有一道明晰的男子声线,现在搂着她的人,叫做赵云,是三国时期著名的战将,真的,真的穿越时空了。 眼线迷糊,她还记得,她手里的文件随着车祸而漫天飞舞,血色侵袭之际,她的余光里头,仿佛看到文件中的大邑两个字透着一股子妖艳的色泽。 “赵云,大邑。我,好像听过。”低沉的驾马声转在了付绯月的脑海里,她仿佛闻到了一股清冽的男子气息,那么久远,那么绵长,恍若隔了好几世一样。 如果这就是她付绯月的宿命,那她,该以着什么样的面色来承受,是宿命的叠合,还是她从来说不出口的情义之源呢? 她埋首在赵云的胸膛上,任冰冷的盔甲咯着她的脸,赵云,她这一回穿过来,想要想的人,就是她么? 大邑? 赵云驾马的动作稍微的慢了一些,那是什么地方?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地名,她怎么会将他跟大邑相接在一块儿呢? 他发现,自从见着了马云雪之后,她相对于他,就是一个猜不出结局的谜团,无论怎么联想,都是寻思不得。 赵云微微的俯下了身体,将刮过来的厉风阻在外头,不让付绯月有一丝丝的被风声所侵。光结的下巴抵在了付绯月的额头上面,光滑如丝布一般的肤质,使得赵云的心也跟着被轻轻的抚过。 “云雪,就快要到城了,坚持住。”远远的,有火花在前方漫延,这是他的驻地,公孙将军现下估计还在帐内,这下,他还是先安置马云雪为上策。 付绯月没有作声,只有眉头紧紧的锁着,她闷闷的哼声中,带着一丝言疼的调子,赵云没敢再耽搁。 他想着马云雪身受箭伤,而且还带着毒液,现番又差点被诛杀,身子从马上猛的跳了下来,脚尖死死的踩住了地面上头,手臂一挽,就将她从马背上揽了下来。 “来人,去寻军医过来。”他长腿一跨,揽腰抱着付绯月大步流星的往着大帐的方向踏去,寻声过来的兵士瞅着面容俊朗的赵校尉怀里,搂了一个满肩是红血的女子,瞅着容色,侧面轮廓无比的秀美。 赵云边走边看着付绯月的伤势,只瞧着付绯月唔了一声:“好……疼。”牙齿崩着唇线缓缓的开启,她陷进了黑暗之中,右肩上的疼意在无限的漫开,她,现在又是去了哪里?赵云,赵云刚刚用血肉截住了长枪的路数。 鲜血的颜色在她的眼前荡开,她微微的挑了一些眼缝,星星的火光透进了眼波里头,付绯月仰面靠在了宽阔的胸膛里头,这个怀抱,像是她的一个归宿那般,处于这个时代,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举目只知道她的兄长唤作了马孟起,其他的,何处,才是她真正的去处呢?在现代不也是如此么,哥哥远赴南洋,她也得一肩挑起付氏在国内的企业,其中的心酸,又怎么能够说得清楚呢。 就连她的感情,都惨白到无力,没有人喜欢她,就算她的容颜极为的秀美,但这一重付氏企业执行董事的身份,就让所有的人望尘莫及。 她也渴望着有人能够爱她,疼她,可是?从来没有人,他们将她奉如神砥,却忘了,即使她内心再强悍,茫茫的无力,她也是一个需要人疼爱的女子。 有眼泪顺着付绯月的眼角滑下去,打湿了一边散着的墨发,红尘滚滚,谁又能够伸出手遮去她的半世流漓呢? 赵云抬手,将温暖的颜色搁在了付绯月的眼角之处,将滑出来的晶莹珠泪接在了指尖上头。置在了大帐的床榻上头的付绯月,右肩混了好几层的油水渣子,将伤口团团的笼住,这一下,想要恢复原状,就只有将这一层的烂肉生生割下去,任新肉长出来才行。 他瞧着那一滴泪花的颜色,她是闻名天下的巾帼女将,此刻落泪,可是因着那疼意么。他扶上了她的指头,给了她支撑的力量。 有他在,他绝对不会让她有任何事的。 ------------ 第九章 她不再是付绯月 火烛静静地在燃烧着,不时还掺了一丝的烛身爆烈的声线,橙色的火光披着面,反照在付绯月的脸上,更显得一张脸没有半分的生气,她皱着眉头,任疼意在她的身上无限的漫延开去。 她穿过来,就是面临的身上身受重伤,不过,这倒是给了她一个可以重生的机会,任何时候,任何的逆境之中,不都应该不放弃希望么。 想要活下去在念头在她的周身漫延,她已经面临过死亡一回,这一次能够重生,就算是穿越她必得会好好的活着。 军医替着付绯月检查了一番伤口:“她的身体基本无碍,只是这肩膀上的伤口发了炎,才使得她现在昏迷不醒,将这一烂肉割了下来,也会好得快上一些。” 赵云皱着眉头,手掌上面散满了明晃晃的血迹,身上银白的盔甲上,散的,却是付绯月肩膀上流下来的浓血,每一滴,都让他觉得如针扎身。仿佛他的伤口疼意,都被这滴滴的浓血所替代而去。 “你一定要医好她。军医。”他拢着自己的手掌,军医欲准备给他包扎,却被他一口拒绝了,现在,先救她最为重要。 “如此,老夫一定尽力而为,你先出去吧!这里不适合你男子家在场。”医者天下心,遂下了逐客令。 赵云点点头,望了摊在了床榻上头的付绯月一眼,扯了自己的衣袍就开始裹起自己的手掌来,他拉开了步子,朝着外头挪去。 孟起现下只怕是已经回了营,他带走付绯月只是权宜之计,她的性命比其他的要重要得多,更何况,他并不想要看她受上一点的伤害。 乱世之中,一代女将是值得让人心生钦佩之心的,而且,他想着,在战场之上瞧着她挥着长枪的身形,眼线就再也挪不开去,英姿飒爽的样子,已经烙在了他的心口上,再无法抹灭。 但现在的马云雪,却更加的勾动了他的心,柔软的身子因着受伤的缘故靠在了他的怀里,有热量自指尖慢慢的浸了上来。赵云掀了身子上的衣摆,曲膝坐在了大帐外头的阶台上面,任黄昏的光彩尽数洒在自己的身上。 他瞧着自己的手指,薄茧上头,仿佛还残留着她身子上的暖意,纤细的身子仿佛一折便就会断掉一般,但,那浑身上来泛起来的力量,一点都不容人小瞧而去,就连危险已经临到了面前,也毫无惧色。 可是这样的女子,却还有着自己的悲伤,那种无以对人说出口的悲伤,疼得他的心也跟着如刀锋绞过一般。 付绯月的唇线中央,溢了呻吟的调子,好疼,冰冷的感触从她的皮肤上脚心进了思维当中,肩膀上头的疼意,使得她不得不喊出声来,血肉与着冰冷相接,扯出来的灼疼使得付绯月额上的汗珠子接连的冒了出来。 “姑娘,忍着点疼,这肉皮子如果不切下来,只怕你的整个手臂都得跟着遭殃。”有年迈的老人家声线穿进了付绯月的耳迈里头,她的血肉要被切除了么,马云雪的身体之伤,是她受不住的疼。 她无法吭身,灵魂与着肉体的相融,早已经已经血脉相承,抑或者她自己就是马云雪吧!否则,怎么能够如此的叠合默契。 疼意的反复辗压之中,付绯月仿佛看到了一张泛光的脸,白玉俊颜,头上散着高绾的墨发,她缓缓一笑,颜若倾城,原来红鸾星动,也不过是如此吧。 军医替着付绯月包好了伤口,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他从来没有瞧见过,在生生切下血肉之时,还得笑着这样面对。要知道,前番华神医留下来的麻沸散已经尽数用在了兵士身上,而她,竟然能够生生的受下来。 而且,偏偏这还是一个有着纤细身子的女娃,也幸得她的身上还附着有武功底子,否则,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付绯月的身体,在经历了极致的疼意之后,全身心都稍微的放松了下来,万里的江山,是一片的苍茫,迷糊之际,她心里微微下了个决定,既然老天让她重生在古代,那么,她必得傲视这乱世春秋,倾尽一世锋华。 马云雪的离世,她不能说出口,前番对着赵云,也不过是想要寻找到一丝丝的温暖,她才将她最想要说出来的话尽数的脱出口去,在身受重伤,最为虚弱的时候,任何人都是需要慰藉的,更何况是她长年经受着悲凉的现代生活呢。 指尖稍微的动了动,付绯月觉得,马云雪的身体是极为的健康的,而且,甚至可以说底子很厚,如果换成了她,只怕是根本就承受不起了吧。 上天给了她这一副好的身躯,她必得好好的运用才行,就让她付绯月来代替马云雪,遍洒她的风采吧。 至此之后,她的名讳,唤作马云雪,付绯月这个名字,就让它停留在现代,散在回忆里吧。 马云雪的眼线稍微的睁开一条缝隙,入眼的,依旧是一方白色的大帐,不过,这跟之前见过的不一样,无论是支撑大帐的横梁,抑或者是搭在了木头架上了的铜盆子,陈设,偏近了汉族人的味道。 她依稀记得,是赵云救下了她的性命,然后,她好似是跟着赵云一块上的马背。马云雪正想着,手掌裹着白色衣布的赵云掀了帐帘踏了进来,俊白的容颜上,还沾着不少暗色的鲜血,不过,那丝毫损不去他浑身上下卓绝风姿。 赵云一瞧着她的肩膀上裹了白色的纱布,微微的吐了一口气,打量到马云雪甩过来的眼波,他心下一惊,马云雪的身体,竟然能够这样快的苏醒过来。“你醒了?可是觉着身子好些了么?” 声线极为的清朗,每个字都透进了马云雪的耳里,征战三国的英雄战将,现下,却活生生的站在她的身边。 她虚弱地朝着赵云眨眨眼睛,如果这就是她要面对的人生,那么赵云,会是她最终的那个人么。 马云雪,你又可曾会想过,有一日会面临这样的未知局面呢? ------------ 第十章 白马将军 “我,嘶,好疼。”马云雪想要撑起身子来,但肩膀上的疼意让她跌回了床榻上头,赵云紧着跨了两步,伫立到了马云雪的身边,嘱咐着她不要妄动。 “你肩上的伤,已经细细的包扎过了。想是应该无碍了,将养着几日,想来,也应该是得痊愈了。”赵云仔细着的瞅了瞅马云雪肩上的伤,血液没有沁出白色的药布,应该是止住了血色。 马云雪的眼皮轻轻的动了动:“这是,这是哪里?”她的眼睛在四下里头转了一圈之后,径直落在了赵云的脸面上头。 这里,泛着一股浓浓的药草味道,是古代的药帐么?马云雪瞅着面前的赵云,静静的等着他的答案。 赵云抿了抿嘴唇,唇角稍微的扯开了些笑意:“公孙将军的驻地,现番你待的这个地方,是营内药帐” 公孙将军?那又是谁啊?马云雪微翻了一阵子的白眼,她这一连换了两个大帐了,连一个象样的屋子都没有见着,想着电视剧里演的,一般的穿越过去,不是出现在皇宫内就是出现在某王府,怎么搁在她的身上,就成了饱经着风餐露宿的古代大帐了。 这一点上头,马云雪觉得落差太大了,难道说她这个在现代一心只瞧着事业的女子,在古代也还是得受了一番磨砺不成? 看来真的是了,若不然的话,她怎么偏偏穿在了古代女将军马云雪的身上,这其中的联系,可是大为的让她吃惊。 “药帐,这伤口,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好全了。”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只有等着伤口好全,她才能试试马云雪的这个身体,恢复武艺会不会太容易,如果恢复不了,她也就省了这个念头。 再则说,身为现代人,她从来只觉得武力不敢解决所有的事情,最终要靠的,还是她的这颗头脑。 赵云摇摇头,马云雪只怕是因着这些失忆的事情,才使得心性多少有了一些转变,否则,依得她在战场之上凛冽的挥舞长枪的风姿,多愁善感这一类的事情,也不用使得她现番如此的低沉。 “伤口,总得是会好全得去,一味的只瞧得不好的时辰,这日子,只怕也是灰暗无光的,况且,身处乱世之中,太多的身不由已了。”最后一句言语,马云雪听着有一丝的怅惘散在话头里,她惨白着一张脸,看着面前这个如战神的男子。 如星月的俊朗面容轮廓边,镀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白的气息,她的指头微微的抬了抬,使得赵云的眼光再一次放到了马云雪的身上。 “赵大哥不是还劝着我不要只瞧得不好的时辰么,怎么的搁在自己的身上也是同样看不透彻得呢?”马云雪虐弱的开了口,看来,历史上的战神,常胜将军,在光芒万丈的战功与赞赏之下,有着属于自己的悲伤。 赵云一愣,没有瞧出来,马云雪的口齿也是这般的凛冽,现番现买现用,真叫叹为观止啊。 “哈哈哈、马将军的这一番言语,现番子龙也吃了口头亏了。”一道爽朗的男子声线自掀开的帐布中传了进来,紧着,显在刘疏妤现前的是一位身着暗色长袍的男子,没有身着盔甲,只留了一根深棕色的腰绳留在了自己的腰间。 马云雪眨了一下眼皮,这刚过来的男子,跟着赵云赵子龙立在一起,竟然丝毫不逊色,而且那一张脸,还透了一肌成熟的言味来。 虽然有了前番她兄长与赵云的容色做铺垫,但此番眼睛瞧下来,还是忍不住的挑了挑眉线,这个男子,步履沉稳,眉峰在高洁饱满的额头上面轻绽,如月色披洒,一头墨色的头发被一根木头发簪绾在了头顶之上,一看,就是一位俊朗的男子。 赵云缓缓地笑出了声来。“马将军的言语也是末将没有想得到的,现番听下来,倒有些接不上口风了。”他的身子挺得笔直,马云雪眨眨眼睛,赵云在此时,看起来,越发的真性子流露。 “马将军的伤势过多,在下原想着一起过来瞧瞧,顺道拜访一下将军的父亲,却不料黄巾军欲与着黑山军合,中途辗转,这才耽搁了下来。”身着黑衣的男子,略年长的声调,清楚的透进了马云雪的耳朵里。 这男子,不过是三十来岁的光景,与着她在现代的年纪,相差不到哪里去,她也就自然的承了他说出来的言语。 如果不是他中途辗转没有过来,她也不会在古代醒来的第一眼见的,是赵云了,马云雪点点头,言明了谢意。“有牢将军的挂念了,现番云雪的身子好了许多,父亲此刻还没到,云雪是与着兄长带的先锋军。” 她揉着自己的肩膀,之前她听到赵云在他的面前自称的末将,想来,他的职务是将着赵云高了阶数的。 “你瞧瞧,不愧是一代巾帼女将,比起男将来,也丝毫不逊色。我公孙瓒服过的人很少,马将军此下,也算是一个了。”公孙瓒哈哈的笑出了声来,声音在马云雪的耳边回荡。 公孙瓒。马云雪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赵云在最终跟的那位将军,好似就是唤作的公孙瓒吧!那个在历史上被称为白马将军的公孙瓒,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对她言明她是他服过的人。 天呐,马云雪抖着唇线,从他的容色上看来,倒也是配得上这一称号的,现年是初平二年,那么,刚刚好是公孙瓒斩杀了近乎十万黄巾军,威名因此而大震的时期。 “公孙将军,言重了,云雪不过是一区区小将罢了,与着将军的威名比起来,是万分不及一二的。”马云雪的唇线轻启,她的声调轻缓,还带着一股的轻颤,她怎么敢跟面前这位白马将军相较。 赵云拢过了双手,在一旁轻言的开了口:“马将军身受箭伤,又面临敌军的偷袭,还能够使下火烧敌军的妙计,这一番,在末将看来,计谋与聪慧,将军都是占上层的。” 马云雪现下觉得有些尴尬,这些,不过是在现代看的书多了,总还是会使上两招的,更何况,她不会武功,总不能去跟着硬拼吧!古代的兵士可都是从战场上头下来的,谁又是好对付的。 避重就轻,发挥自身的长处,可是她在现代一贯使用的伎俩,但是现下被赵云出口赞赏,有滚烫的色彩从她的脸上泛了起来。 “这倒是让本将刮目相看了。子龙你照顾着马将军的伤势,越弟已经候在大帐,现番,本将就先出去了。马将军,你且自放心休养,本将去去就来。” 马云雪点点头,目送着公孙瓒离去,她看着一旁的赵云,浑身上下一股子的英气,她想不明白,为何他会甘愿在公孙瓒的手底下做一名小小的校尉呢。 ------------ 第十一章 她的见解 思绪在心底下头转了一圈之后,马云雪这才将问题完整的问了出来,她现在受伤之余,问问题的话,应该是会得到回答的,但凡是人,都会是有同情心的,更何况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勇猛的英雄呢。 “赵大哥,你的雄才大略,难道就只甘心的做一名校尉?要知道,这是乱世,好刀,可是要用在刀刃上才行。”马云雪说的话,无比的犀利,一如她在现代的时候,说出来的话那么的干练一样。 不过,她的这一句话换回来的,却是一道极为冰冷的眼锋,那是一道充满无尽杀意的波纹,马云雪不懂,她只不过是将她的见解说出来罢了,怎么得到的,却是这样的面色,特别是一脸如玉的俊脸上带出来的森森冷意,竟然使得平常气场十足的她,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 看来,清雅的性子下头,也是沾满了鲜血的,如若不然,也不会有着这样的一道眼波甩过来:“身逢乱世,如若皆是为一已私利,那这万里的江山,岂不已经成了满目疮痍之地,大丈夫立于世,当以百姓仁义为先。” 赵云的言语朝着马云雪迎面就袭了来,砸得马云雪的头发发麻,看来,言语对于每一个人的运用都得起些变化才行,就如她面前的赵云,气势是顶天立地的,与着她自己,其实也算是几近相似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能力强者,发挥的力量不足,那么,又何以言明为了全天下的百姓仁义呢?”马云雪紧着咳了两步,那一道冰冷的眼线太充足了,如果不是她面临过无数次的商场风云,只怕现下是败下了阵来。 闻听着马云雪的咳声,赵云身上泛起来的冰冷开始碎裂,他叹了一口气,她其实说得很对,他在公孙将军的手底下任校尉,不过是因着公孙将军是以仁政的为先,而天下皆乱之下,王上的被挟,莫不是叫有志之士皆皆而起。 赵云开了唇线,之前的戾气已经荡然无存:“但一人之力量,如果发挥的地方皆皆只以着自己的私利为目的,这还有何意义呢?” 马云雪张了张嘴,扶着自己的肩膀侧头看头赵云,身上的棉被盖在身上,也丝毫感觉不到暖意,纵使是满腔的热血,找不到发挥的地方,这是不是也是一种悲哀呢? 而现下的赵云,年纪轻,一腔的抱负与为国着想,缺的,是一个好的契机,唉!纵使是被后世称之为五虎上将之一的赵云,在现下,茫然与失落,是在他的身上展露无一,她虽然知道有赵云的这个人,但,却万万不若现在,这般的明白他心里的苦楚。 “赵大哥,你说过,一味的想着过去,只会留有悲伤。契机还未有到来之前,一切都是未知,赵大哥,可要想得开些才是。” 马云雪将一切重要的信息过滤了一遍之后才告之给了赵云,她不会告诉他,契机马上就会到来,而那一日开始之后,才是他真正崛起的时候。 现下的赵云,处在失落之期,那一战成名的机会,界时就会到来了。马云雪缓缓一笑,一切,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下子,反倒是你这个受伤的人来安慰我了。”赵云轻然一挑眉,唇角边的笑意慢慢的滑开,她瞧着赵云的脸上笑容明显,墨色的发际散在身后,即使是一身银白战甲上头散着星星血污,但容色如竹的俊脸,更加的深刻明媚。 动她心弦,也惑了她的情义,不过,她却是懂得的,现下,不是想着这些的时候,她的伤势,隔几天也得好转了,对于武功的如何,她还得来试试身体如何,内力看来不用她来练了,剩下来的,就是对于使长枪的外在研习了。 如果不是赵云还在她的面前,她绝对会对自己关于内力一说持怀疑的态度,看来,穿越的这一回事,的确是存在的,只不过是机率的问题。车祸跟着冷箭的相交,估计才是真正让她过来的原因。 经过了昨天她的伤口的清洗与治疗,马云雪觉着自己的手臂有了一些清凉的感觉,看来这个军医的手法还是比较独特的,就算是搁在了现代,只怕也是算是老中医那类了,但是伤口被刀锋刮开的疼意还十分的明显。 以至于她只能靠着一旁的赵云扶着才能坐起身子来:“你的身子才刚刚包扎好,可不要让着伤口再次崩裂了。”瞧着她要下得地去,赵云紧着就开了口,这箭伤漫了毒,想要恢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马云雪想着,她这要躺到什么时候去,而且,真正的马云雪早就因着这箭伤灵魂离体,否则她这个来自现代的游魂也不能跟着这具身体相贴合,再则说,她从穿过来,就只有昨天出得门去瞧了周边。 “如果我再不出去走走,全身的骨头只怕都是要松软了。”马云雪的身体上头漫上来一股的倔强,她之所以想要出去走,就是想要看看,这士兵的长枪操练是什么样子的,她下回依势画葫芦也稍微的像样一些。 雪白的布靴子套在了她的脚板,她准备着弯下身子将靴子套上,但身体一弯,箭上的疼意就钻出了她的体内:“嘶。”马云雪的闷闷的哼一声,眉头轻轻的皱了一翻,手上的布靴子立时被一个温暖的手指接住。 “马将军的性子,今番倒真是如传闻中那般的倔强,罢了罢了。”赵云仔细的蹲下了身子,马云雪的眼皮轻轻的垂了下去,任阴影在她的脸面上头绽开,她现番听闻到赵云的这一番言语,心里的无奈与悲伤一股脑的透了出来。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她喃喃的开了口,感觉到赵云的动作一滞,抬起了俊朗的脸色,那脸色上头,是带着极明显的担忧。 赵云突地想起马云雪的后脑受到过撞击,以前的事已经想不起来,他如今这样一说,她的心里也是极不好受的吧。 而这一切,马云雪却是生生的受下了,可是?他想着,如果没有这一层,他与她,又怎么有相识的可能呢? ------------ 第十二章 漫天飞沙 马云雪的性子一上来,赵云瞧着她一脸倔强的神色,惨白的脸上满是不屈的意味,甚至薄唇都起了一丝的涟漪,他无奈的一笑,看来,马云雪的确是有让人束手无策的本事,这样的性子,真真是倔强的很。 “曾经的你,在战场之上,即便是面对数以万计的敌兵,也丝毫没有退缩的神色,英姿勃发,也不过是如此了吧。”赵云的脸上,带着的是一种说不出口的光彩,她挥着长枪纵横在万千敌兵的模样,是那么清晰的印在了他的眼眸里,也印进了,他一颗清明的心。 只是,他的这一席话,泛在了马云雪的耳边,却是让她扯起来一阵的苦涩,原来,他所记得的,所倾慕的,是那个有着一身武艺纵横在战场上的本尊,而并非是她这个从未来穿过来的游魂。 就算是她与本尊同用了这一具身体,但是,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一切,都还有意义么?她看着替她套上了长靴的赵云,那样温柔的流光在目间闪耀,却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你所在意的,就只是那个在战场上挥着长枪的马云雪吧。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你。我,不,再,是,原,来,的,马云雪。” 她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明,每一个字仿佛是扎出来的血孔,潺潺的溢出了血色,赵云的脸色突的变得有些暗沉:“之前的你,或者是现在的你,只是马云雪,无论是飒爽,还是现番的倔强,都是这样的真实。如果要选的话,现在的你,才更加的让人心里泛起涟漪。” 赵云的最后一句话让马云雪有些失落的心,慢慢的恢复了血色,但是,他之前,不是因着极其欣赏马云雪么:“可是?现在的我,再不是那个马云雪。”她,的真实名字,唤作的是付绯月。 “之前,瞧得你在战场之上,因着隔得远,便觉得你好似天上的仙子,那样的空灵,那样的遥远,仿佛没有人能够捉得住的云彩。而现在的你,离得我这样的近,近得,你的眉眼我都能瞧得一清而楚。” 口气轻得仿佛是一根羽毛飘在了心湖上头,马云雪觉得身为战将,竟然说起甜话来。不得不说,这世道,是有一些变化的。 “赵大哥,可是如今的我,连一柄长剑都可能握不紧了吧。”她的眼波落到了赵云腰间的长剑刀柄上,暗棕色的刀柄上,有闪着光亮的小石头,五颜六色,十分的好看。如果是真正的马云雪,莫说是长剑,连长枪,或许都使得十分的顺手。 “这不要紧,你虽然身受过重伤,甚至箭上的毒已经快要及近心脉,但,你的内力,是极其的深厚,否则你也不会这么快的苏醒过来。只要内力还在,剩下来的,不过是需要好好好修习招式即可。” 赵云的手指扶着马云雪下得床榻来,她的肩膀现在被割掉了烂肉,要好,还得费一些日子,这一段时间,她除了要将养这具身体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要熟悉这古代的战场才行,否则,身逢乱世,性命脆爱弱得随时都会折断。 “不过,相较于待在这里,我还是想要出去走走。”有些知识,或许身处在了这个地方,是有一些用途的,比如弓箭的改良等等。 至于兵法,她有认真研习过古武战术,现世的她,要混迹商场,就必须熟练的运用这些兵法,善于运用,才能在未来的商场战场之上,赚取更加的商业价值。 赵云点点头,他是明白她现下的这番心思,其实对于一个统管了好几千人的将军来说,闲下来无事,才是最要人命的。就如同他,现番居于校尉一职,却只是校尉而已,战功与战名,还是一个空白。 这样,对于一个武将,是很残忍的事情,所以,马云雪不想在床榻上头休息的最大原因,他是最为懂得的。 就着赵云的手臂,马云雪挪开了脚步,缓缓的跨出了大帐外头,外头的天色漫着飞沙,不过,还是能够看到天际的蓝边,这里的兵丁跟在之前的地方看到的不一样,首先,从身体上,这里的兵丁就要稍微的矮小一些,也不如之前的魁梧。 而且,从他们的脚步看得出来。虽然经历过了不少的战争,但是脚尖依然显得有些轻浮,甚至在她看来,有些人的脸色,跟白面的书生没有半生的区别。 按着道理说,既然是上了战场,风餐露宿是绝对少不了的,就比如她身旁的赵云。虽然长得极其的俊朗,但眉峰间的风霜却是很重的,甚至还在脸上留下了一丝丝明显的足迹。她不解,为何这些兵丁会是这般的模样。 “这是归田校尉管的兵丁,懒散着惯了。虽然看在眼里,但职务如此,我便也不好多说什么?我瞧着的时候,他们还能操练操练武艺。但凡是田校尉在的时候,他们,便通通成了这副模样。” 赵云对着一排排行进巡逻的兵丁摇了摇头,满嘴里都是不满的意味,这一点上,马云雪觉得自己跟着赵云相似的地方太多了,在现世之际,她选人才,通常都是要先让他们展示能力,如若没有实才能力的,她一概都是摇头否决的。 而现下,他想来也是这样的,但是,官位的品阶使然,他是不好多说什么的,而且,他这样一说出来,只怕田校尉也是对着赵云要起了旁的心思,还以为是赵云想要踩着他,并归人马。 可是?这样一来,战斗力可是大大的消亡了不少,冲着这一点上,马云雪是瞧不过去的了,现代人的脾气一上来,哪管现在是在哪个的地盘,她既然看到了,就一定要说出口,否则,她是万般吞不下这口气的。 “现番,你不好去说这些。但我可不同了,身为外人都能看出来这些,想必,公孙将军也不会不重视了吧。这样一来,也省去了别的人误会你。”马云雪侧头,瞧了瞧一旁的赵云,这些话,由她来说,是最好的。 不过,显然赵云不是她这么想的:“误会?男子汉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直,还怕什么误会不成,若不是公孙将军瞧得上田校尉,你认为区区一个田校尉还能引得我侧眼看他去?”身为勇猛的战将,这一刻戾气尽数的崩发,谁说如玉的男子脾气从来清冷,这个性子,顶天立地,丝毫让人无法忽视而去。 ------------ 第十三章 这是树威? 马云雪对着赵云点点头。虽然做事冲动不是她的风格,但是现在,她既然是领了人家收留她的情,也得是要还的。 更何况,凭着赵云的风格,顶天立地,也是不屑于去开这翻口。看这样子,她也是得干些实事儿来才行,无论生处哪个环境,她都不可能会忘记自己的秉性是什么?心一想到,她便就是要做到的。 “赵将军,你紧着过去看看吧!他们又打起来了。”她由着赵云的手臂的力量,脚步才落到第一阶的阶台上头,纯白色的步靴与着阶台的颜色相互融合在一起,远远的,就传过来焦急的声线。 她顺着声音望过去,是一个身穿着暗棕色盔甲的兵丁急着奔了出来,边走还边喘着气,看那样子,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 “怎么回事?”赵云朝着前头沉着声音问了一句,浓密的眉峰微微的收在了一块,声音的回声尽数透过了马云雪的耳朵里头。 又打起来了?刚刚的兵丁用了‘又’这个字眼,通常这个字是带着反复的意思,看来打架的事情,不止是这一两次才发生的了。 “紧着张统领领了田将军的指令出得营去,却没有想到,张统领自城中抢了一名姑娘回来,人家姑娘的家人找上了门,这不,两句没有说到一块,张统领就跟着人家打起来了,赵将军,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抢强民女?马云雪的透眉一挑,这倒是她头一回见到古代的军兵抢取姑娘回城来,这如果是依着她的性子,无论是不是军兵的错,她马云雪绝对不会姑息这军兵的。 “放肆,竟然敢强抢民女。田校尉呢?”赵云的脸上乌云密布,找姑娘这事情,在军中是常有发生的事儿,但因着是田校尉的管辖之内的事,他也是规劝过几次,都被一句赵校尉是要树自己的威风而被打了回来。 一想到这里,赵云心下的戾气便就一股脑的冲了出来,要不是看在公孙将军的面子上,区区一个田校尉还不能放进他的眼里去。 “田将军此番已经过去了,紧着还是军营之中的事儿,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是了。”一听到兵士如此的言语,马云雪的怒火一瞬间被挑高了来,她是知道古代从来都是男尊女卑,但她不一样,她是来自于男女平等的现代,一碰到这事情,她不能坐视不理。 “哼,他倒是想得真美好。赵大哥,这事情,我觉着必须是要管下来的。”不是她马云雪多管闲事,而是她就是瞧不惯仗势欺人的人渣子。 抢取民女,他倒还是有理了,还动手打人。虽然这是三国乱世,但是王法还是得仔细着讲讲了。 “现在带我过去。”赵云气势崩发,这一回,他必须是要管上一管了,这要是以前都形成了这样的风气,那还了得。 “我和你一起去,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这样大的架势,抢取了民女还敢如此放肆打人。” 赵云阻拦马云雪的声音被无声的吞下去了,她说出来的话,也是从来不会反悔的,那么,多说无益,还是紧着过去要紧。 马云雪扶着自己的肩膀就拉开了步子。虽然肩膀上的伤口极疼,但是也比不过她心头下泛起来的怒气来得猛烈。 一手扶着她的手臂,赵云跟着兵丁就赶了过去。一路上,马云雪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田校尉,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带兵的料子,如此的纵容手下,手底下的人都已经干出了这样的事情来,还想着大事化小。 队伍交给他来带,只怕,又会是另一个败军队伍了。这事情,看来,还得尽快解决下来才行了。 刚拐过了一个帐篷,马云雪就看到,黑压压的围了一圈的兵丁,其中的骂咧声混着女子哭泣的声线在里头不断的缠绕。 立在最中间的那个男子,头顶上的发髻没有梳得齐整,就连身体上头的盔甲都是歪着套着的,精壮的身子透在了衣衫上头,看下去,十分的健硕。 马云雪瞧着那位姑娘,倒是有几分的姿色,现番被围在中央,更增添了好几分的楚楚动人,这样的女子,让着这男子占了去,也算是被糟蹋了,真是,太可恶了,上青楼寻欢也就是了,这样子算是怎么回事,出去一趟还得带着犒赏品回来不成。 “我说,你这娘们,哭个p啊!爷抢你回来,可是看得起你。“精壮的男子指着女子就准备再一次扑上去,女子的前头横了两个人,一个是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一身的粗布衣衫,看样子,像是女子的老父亲。 而另一个嘛,马云雪的眼波连闪,脸形下垂,呈四方的形状,眉眼之间还带着一股肃索的色彩,这一张脸,马云雪心里便就觉得像是奸臣的面相。 “老人家,此事,我看已经发生了,不如你将小女配给张统领如何?这样一来,你女儿的名节也算是被保住了。” 听起来像是很好的对待,不过,马云雪怎么听都觉着不是个味道,这男子的意思,可就是说强抢民女这事就这样算了?还要人家女儿直接下嫁,如果不嫁,就是名节也同时被损毁而去了? “田校尉,此事,依着本校尉来看,可是处理得太过于草率了吧。”赵云低沉的声线从马云雪的身侧透了出来,男子的气息一时间全部散在了气息里头。虽然说出来的话还着微微的笑意,但是,那其中刀锋般的意味,可是十分的强烈的。 田校尉?看来那个说着人家的名节算是保住的男子,就是所谓的田校尉了。田校尉一听到了赵云的声音,整个脸上都带着一股不满的气流。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赵校尉啊。此事,赵校尉认为不妥,那么赵校尉有美人在身侧相陪,可也是不妥的啊。”说着,言外之间就看向了一旁的马云雪。 马云雪的眼里泛起来一股的冰冷,他当她马云雪是什么人了?怎么着,她这也算是被抢过来的美人了? ------------ 第十四章 是谁不要脸? “田校尉,这事情上一味的本末倒置,并不是好事。底下头的人做的事,总归还是上头没统管好。”赵云冷冷一笑,说出来的言语婉如疾风厉扫,所到之地莫不带着一股强劲的力气。 马云雪立在了赵云的身旁,也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这一股凛冽的杀气,无声的在她的周身漫了开去:“田将军,在下马云雪,因着受伤的缘故前来叨扰了。如今王上被束于奸贼之手,而田将军现在竟然纵容着手下干出这种的勾当来。” 她扶着自己的肩膀,一字一句的将言语吐了出来,每一个字无不是带着一道顶天立地的气浪,但是显然,她的这一句话,是彻底激进了田校尉的怒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是谁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还手扶着手,怎么,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田校尉鹰勾的鼻尖上头往上头一挑,紧着就将言语吐了出来。 赵云的眉峰一挑,朝着前踏了一步,将马云雪揽在了身后,从马云雪的这个角度看过去,是一方宽厚的脊背,笔挺颀长,她的心,一时之间有了轻微的晃动。 身处现代的她,从来做事都是自己一个人解决,而且,没有人告诉她,这事情是好,还是不好,置身于太高的地方,却是风起浪尖之处,没有人站在她的前头,替着她揽去所有的责难与悲伤。 纵使是繁华若梦,唯独剩了一人在尘世之中翻滚,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呵?她之前的强硬,不过是想要对着孤独起反抗而已,也仅此而已。 她的手指搭在了赵云的臂上,轻柔而又淡然,有此一人挡在身侧,她,还有什么好奢望的呢?马云雪喃喃的启开了唇线:“如若这便是我日后要行进的轨道,那么,即使是被挫骨扬灰,也绝计不会后悔。” 言语说得极浅,没有人能够听得见,这是她马云雪,向着上苍起的誓言,得子一世,便 也就是足矣的吧。 “田校尉,前番纵容着属下的兵士去叨扰百姓,若是让公孙将军知晓的话,将军又会以为如何?张统领现番做出来强抢民女的事情,于天理所不容,而纵手行凶,更是天义所不耻,如果校尉还要一味的包容的话,那本将,可就不会坐视不管了。”赵云背过了双手,将手指交叠在一起,朝着前头迈了两步。 原本赵云的身子就颀长,此番一踏开了步子,就更加的气势冽然,而且言语之中绝对不容许有一丝人反抗的意味。 那张姓的统领浓眉一皱,一身的肌肉崩发,朝着赵云的面就奔了过来:“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不就是长了一张小白脸么,做什么在这里正气冽然。” 小白脸? 马云雪的身体一阵的轻颤,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赵云是长了一脸俊朗的脸,但却这三个字,尤其是不中意。她身上的衣衫有一瞬间的飞荡,那气息穿在了马云雪的袖笼子里,扯起一股的寒色。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气是么?但凡只有在电视上武功极高的人,才会将杀气化成有形的,现番她这是第二回感觉到了,头一回是她的兄长马孟起,而这一次的杀意,明显与头一回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么?”咬牙之间,是崩出来的两个字,而顺带着过去的,是赵云手上那一条暗色的马鞭子,马云雪的眼前一闪,那银光飞荡,带着衣衫被撕裂的声线,在那张姓统领的背上扯起一股子的红色痕迹。 “来人,将张成功拖出去,重打八十军棍。”手一招,赵云身后跟着的一甘将领眼看着就要过去提拿张统领。 两方对峙的情形下,很明显,她们这头占了上风,马云雪扶着自己的肩膀,将挡在身侧的兵丁一手挡开,经过田校尉的身侧之时,连头都没有抬,高傲着头就错开了身形,仿佛刚刚她经过的,不过是一团空气似的。 马云雪的内力极深。虽然没有武功的技巧,但有力量便也能够让人不敢上去的,尤其是,她还带着一双闪着刀锋的利眼。她虽然肩上有伤,行动缓慢,但那缓缓透出来的气势,却是一股股的透进了人的心底深处。 她走到了那名清丽的女子面前,面色红润,一双水色的眼眸现下饱含着无尽的泪水珠子,她的手指在女子的手指上轻轻点了一番:“姑娘莫怕,在这里,没有人敢欺负你们了。紧跟着爹爹回去吧!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了。” 声音极浅,她现在可是不管什么田校尉还是什么张统领的,只要她想要做的事,从来没有办不到的。那清丽的女子看了看马云雪一眼,再将眼光放到了赵云的身上,感激的对着马云雪叩下了头。 “赵校尉,你这是什么意思?”田校尉的声音响在了马云雪的身后,不过,她却是没理睬他,朝着那女子指了指后头,轻言着她现在可以离开,剩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她和赵云来处理吧。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而田将军,你这可是包庇张成功犯军规。”赵云迈开了两步,也不着急,只一句比一句说得很重,这一顶顶大的罪名叩过去,就不行田校尉还敢有所怨言不成。 “你。哼,等着瞧。”田校尉扫了马云雪与赵云一眼,带了人就准备离开,在路过了张统领身侧之际:“不要脸的东西,就是不要脸,多说也是无益。” 这一句,可是挑到了马云雪的火头了,身上现代人最盛的自尊底线被人踩到,她不发毛才怪了。眉头一皱,抽开了赵云手上的马皮鞭子,内力混着松软的鞭子,竟然被她的左手使了个花儿样,然后狠狠的扇在了田校尉的背上。 立时暗黑的袍子边扯出来一道明亮的红口子,有鲜血还顺着那口子滴了下来,田校尉一阵的刺痛,扶着自己的背就蹲在了地上。 马云雪拉开了步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田校尉:“不要脸是么?今天本将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不要脸皮。” 鞭子一扬,朝着田校尉的脸就抽了过去,骂她不要脸,那么好,她就教教他,怎么才叫做是有脸也不敢要。 ------------ 第十五章 毁容? 皮肉的绽开,是在田校尉的脸面上头落开的一道长长的血痕,横尘在脸部的侧面,看上去十分的触目惊心。马云雪扶着自己的肩膀,面色惨白却带着笑意的看着面前的田校尉,她这就是让他长长教训。 田校尉抚着自己的脸,手指尖上头沾上了从脸上头流下来的血液:“你,你毁去了我的脸?”声音极度的低沉,听在人的心尖上头,漫过了一股子的寒霜。 毁容是么?马云雪皮笑肉不笑,就冲着这一张长了鹰勾鼻子的脸,套一句她在现代听过的话,就这模样,毁容等于整容啊。 “本将就是给你长长记性,不要脸的东西,就是有脸,也是多余的。”马云雪眼皮一勾,瞧着田校尉抚着自己的脸,从指头缝隙透出来的殷殷红痕,马云雪顿时觉得刚刚那一鞭子抽得好像过了头。 “我杀了你。”田校尉一把抽开自己腰间的长剑,银白的剑身从马云雪的眼前晃过,她就算是现在身上有内力,但好歹还是现代人的心思,她从什么时候遇到过这个样子的阵仗,这是长剑,长剑啊。看上去很锋利的样子。 “哼,你动一下手试试。”赵云跨了两步到了马云雪的身侧,他的性子是从来不与此计较的,但是现在,一看着田校尉朝着马云雪的抽开了长剑,他心头的怒气就一时间全都冒了出来。 他不知道这是因着何意,许是清冷的心,在看到她的面色之后,便有了最大的改变吧。现下,战场上的马云雪已经在渐渐的淡化,唯有现在在他面前闪着淡色光晕的马云雪,在他的心口上头,微微的起开了他的心痱。 虽然现在她惨白着一张脸,整个身子因着受伤的缘故而没有一丝的气色,但是,那一双有着清明的眸子里头,却是带尽了独属于她自己的光彩,光彩若华,倾尽了一生的繁华与俏丽。 如此的马云雪,是一个光亮体,将他清冷的心上带上了一圈的温暖。如若是陪在她的身边,那么,他也会是温暖的吧。 田校尉与着赵云两方的对峙之下,是两股杀气的力量较量,就连身在一旁的马云雪,衣衫都开始无声的荡开,飘飘的起了涟漪。这样子的剑拔怒张却是在一道平空插进来的声线中打散。 “你们这是做什么?”一身暗色衣衫的公孙瓒站在了大帐的前端,身后是满天飞沙的明亮景致。马云雪的眼睛望了过去,跟在公孙瓒身旁的,是一个身子有些微猛的男将,看那面皮,没有英俊的面容,只是长着一张中年男子的脸,上头还布着无尽的沧桑。 “公孙将军,田大人。”田大人?马云雪听到赵云出口唤了一声,啥,他也叫田大人?那这位田校尉又是他的什么人,这个裙带关系可是在现代都是经常的存在的。那么,古代也是不会例外。 “叔叔,你瞧着我这一张脸,都让这个贱女子给毁了,以后我可怎么见人。”他怎么见人?马云雪的嘴角一扁,这男人,比她这个女子都还不如,这样子都吵着自己没脸见人了?这可是在战场上头,刀剑无眼,难道说他都是这般顾自己的脸的? 只不过,这田校尉是唤着那位田大人是叔叔,那么这位田大人,倒是跟这田校尉是嫡亲的关系。 马云雪的历史就只是停留在了曹操执掌汉朝江山之时,对于在初平二年所发生的事情是一所无知,就比如这位田大人,对于马云雪来说,就是一个极为陌生的角色,对于一个陌生的角色,掌握的敏锐度就会减了不少。 至少赵云对于她来说,并不会太陌生,无论是从电视还是网路上头,这位赵云可就是一个传奇的存在。 对于传奇,马云雪侧头看着面前的赵云,高大的身体给了她无边的安全感,可是这样的安全感,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掉,而且,她是现代来的游魂,知道所有人的结局,却料不到自己的结局。 “你给我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干了一些什么好事。我向着公孙将军举荐你,是让你为百姓天下而战,你还是挺会给我长脸的。”田大人对着田校尉挑开了唇线,不过,不是包庇,却是指着田校尉的鼻子骂开了口。 “这事情是因云雪而起,还请公孙将军与田大人不要嫌云雪多管这一件事才是。”马云雪抚着自己的肩膀从赵云的身后踏出来。虽然赵云身上散出来的气场将她身子全部笼罩住,但她却不是只躲在人身后行事的人。 多年的自我决断,已经决定了马云雪的强傲性子,她所想要的,不是一味的闪躲,而是站在战场之上与人并肩作战。 “马将军言中见外了,将军的英姿让着本将对将军心生敬佩之意,将军能够前来本将的营中,是以本将的福气才是。你说是吧!温原?”公孙瓒说着朝着一旁的田大人递了言语过去。 一旁的田大人点头带着笑意:“的确是如此,但凡是上得战场的,莫没有人不知道将军的战名。田楷也是心生佩服得很。” 马云雪咳出了声响,赵云扶着她的手指,以为她又是身上的伤痕所致使她的猛烈咳嗽,遂紧了紧她的手指:“马将军,你可是旧伤发作?” 她的确算是旧伤发作,却是因着被惊吓到的,这位可是田楷,三国时期很著名的战将,也是他,领着刘备去救援了陶谦的啊。刘备是何人,可是以后赵云要跟着平天下的蜀国统治者啊。 这,这可是真实的田楷啊!不是冰冷的文字交待,而是一个面带着微笑的真实战将,而且这位战将,还是冲着她言明佩服之意。 “不碍事的。我只是,只是有些惊讶罢了。”马云雪虚弱的朝着赵云晃晃头,她现在能够说出来她并不是真正的马云雪么,就连在她面前的赵云,都只是唤着她马将军。马云雪,是一个乱世的传奇女将,可是历史,却是没有她的一丝记载。 那她,又会是真正的存在的么? ------------ 第十六章:展现锋华 马云雪没有一丝的答案,就算是翻阅历史,只怕对这位女将的记载也是少得可怜,否则依着她的战名,怎么可能会没有她的足迹呢。 田楷朝着田校尉瞪了一眼:“丹儿,你可是让本将太失望了。”扶不起墙的泥土,纵使是有着最为优质的沃土,只怕也是没有办法将他给捏成人形了。 原来,这位田校尉唤作是田丹。名字倒是取得有些清朗,丹字弹着舌尖,念起来有些淡然,只不过,这性子,却是不可与之相较得去了。 “哎,温原,其实丹儿还算是勇猛,上得战场之时,敌刀都挥到了眼前都没有一丝的退缩,就冲这股性子,就是值得人激赏的。”公孙瓒朝着田楷摆摆手指头,暗色的衣袖也随之翻飞而去。 看来,这位田校尉,倒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撇开这不正的性子,这勇猛一处对于战场上来讲也算是一个极好的优点。 肩膀上的疼意朝着马云雪的脑海里冲了过去,她的眉头皱了皱,看来,刚刚对着田校尉挥动马鞭之时,只怕又是扯裂了一些伤口。 她的身子一软,跌在了温暖的手臂上头:“好,好疼。”脸色惨白,赵云撑着马云雪的背,眼皮一抬,便见着白色的衫衣上头泛起了殷殷红血丝,伤口又崩裂了。他的神色一黑,眼睛扫向田校尉之时,仿佛带着一道极为霸道的冰冽之光似的。 “马将军,你撑着一些。公孙将军,末将得先行一步了。”赵云对着公孙瓒垂了垂首,墨色的头发顺着这个姿势而荡下来,被风一卷轻柔的荡开了弧影。 现在她的身子上头有伤口,所以行动都极为的不便,看来,下一回得仔细着一些了,否则再一次崩裂了伤口,又得疼得她承受不了。这可是被刮过骨头的箭伤,马云雪的本尊就是因着这一箭而丧命的。 步子刚走了两步,马云雪就看到赵云那一双墨色的长布靴子的轮廓,脚步稳重,不愧是身习一生傲人武艺的将领。 “撑着一些,马将军,药帐紧着就快到了。”赵云俯下了身子,凑着马云雪的耳边就吐了清凉的言语,一身淡雅而又混着男子顶天立地的气势,让马云雪几乎软下了心房,从来没有人告诉她,撑着一些。 鼻头一酸,眼角朦胧的看着面前的赵云:“三国最为勇猛的战将,你,可知道我已经不再是她了呢?”言语中带尽了苦涩的意味,他所在意的人,只是曾经的马云雪本尊,而不是她这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女子。 赵云的后背一僵,她不再是她。这一句,他这是听到的第三次了,现番面前的女子朝着她泛着泪眼,竟然让他心疼得无以承受。“如果你不是她,但你至少还是马云雪,那个最为让我,心生佩服的巾帼女将。” 马云雪呵呵一笑,顾不得肩膀上的伤口,也顾不得身后还立着的公孙瓒与田楷等人,泪花自眼眉之中闪了出来:“马云雪,是啊!我现在可是依着马云雪的身子在活下去啊。赵校尉可曾会明白,不是自己的,终究都不是自己的。” 她至少是那个马云雪么,可是?她已经不再是了,纵使是这是她的前世躯壳,却,再不是原本的那个人了。 不知道怎么的,面前的人儿朝着赵去闪出眼泪的那一刹那,他的瞳孔在猛然的朝后收缩着,这种心酸的感觉,让他觉着分外的难受,而那几滴挂在惨白面容上的珠泪,看起来,太过于刺眼。 “但,至少你的生魂还是自己不是么?法外的皮相,可是真真的这么的重要么?”赵云扶着马云雪的手指迈动开脚步,没有记忆的她,却是以为自己不是本身吧!这样的悲凉,又岂是旁的人能够明白得去的呢。 是啊!灵魂还是她自己的,这只是一个活下来的契机罢了,她看着一脸清雅微笑的赵云,的确是如此啊!她来到这个乱世之期,是上天给她活着的机会,这一个机会,不是任何一个能够拥有得去的。 “你说得很对,既然我占据了她的身体,那么,也得连着她的那一部分好好的活下去。只是,赵大哥,你之前是唤着我云雪的吧。唤了马将军却是生疏得多了吧。” 他说得很明确,这一点上头,是她自己没有将之一切看透,所以才会纠结着过去不放开,躯壳只不过是一个寄居的地方罢了,而灵魂,还是她自己的,不是么? “你,真真是如一个解不开去的谜。”马云雪说出来的话,是让赵云觉得有一些摸不清思绪的,单单就是那一句她不再是她,就让他莫名的觉得她如深不可测的湖水一样,而这种感觉,像是她总有一天会消失而去一样。 解不开去的谜,马云雪晃晃头,她自己都觉着这是一件太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现在,她真真实实的站在古代三国的土地上头,朝着赵云扯开了满心的彷徨。 她的手指扶上了赵云的手背,温暖如常,但薄茧的清晰痕迹是这样的触手可及:“既然我,身处这个身份,那么,我,便会好好的活下去。” 马云雪朝着赵云点点头:“而现在,首先我要做的,就是尽快的让自己的伤口愈合。”只有她的伤口恢复,那么,一切的行事,才会稍微的顺当得多。 她的脸上现在锋华皆现,属于她自己的风姿一时间全体涌了上来,这样一来的话,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将这公孙瓒的兵营的情况摸清楚,只要能够摸清楚这兵营,那么之后要去救援陶谦就会更有把握得多。 那位乱世之中的枭雄可是极为让人难以对付的,现番的董卓将曹操压制住了,但是,这位董卓,也将快要被覆灭了。 三国的势头,即将崩发,那么,到时候她可就是得靠一支队伍来支撑自己的地位,要知道乱世之秋,她身为一名女将,手里,可是要掌着兵权的。 ------------ 第十七章 初显将领风华 认识一旦被人想清楚,所带来的决定就是极为的强大的,马云雪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触,她这肩膀上头的箭伤有了军医的重新包扎,和她自己小心注意,正在趋近结痂了,她想着,这几日也是得着手建一支强兵了。 在现代,看了不少关于强强联合的电影,这一点上头,马云雪觉得是最为有用的,一支强兵很容易在败仗的时候反败为胜。 她的眼波里头闪着光彩,赵云掀开了白布帐帘踏过来,就是看到马云雪一脸渡着光晕的模样,他的手指停在了白布的帐帘上,久久没有挪开而去,这样的马云雪,坐在了榻子上头,整个身体都透着一股傲气十足的魄力。 这样近距离的瞧着她,赵云突然觉着,有一些人,不早不晚的来到他的身边,这一切,感觉像是梦境一样。 之前他是对着马云雪心生仰慕的,他从来没有见着有哪一位女子能够有她那样的气势勃发,素以温婉为名的女子是极为的柔美的,但,手挥长枪出入于百万军中的女将,却更加的透出来一丝刚毅的光彩。 这样的光彩华芒,远远的盖过了柔美的温婉,他终于明白,为何马云雪会这样吸引他了,马云雪,本身就如同一个传奇的存在。 “赵大哥,你这是在练着掀帘子的功夫?”马云雪的思维一想透,刚一抬眼睛,就看到赵云一身浅白衣衫的立在帘子边缘,未着一寸银白的盔甲,墨色的头发在浅白的肩膀处涤荡开。 看那眼睛只盯着某一处出神的样子,马云雪好笑的开了口,他那个一动不动的样子可是在想些什么呢? 赵云回了神,淡然的一笑,玉白的牙齿在淡粉色的红唇间漫柔开放:“你的身子可是好些了么,军医刚刚言明了,伤口的好转让他都惊讶,我想着,是得过来瞧瞧你,现下是如何了?” 马云雪眨眨眼睛,如果她刚刚没有看错的话,有红晕慢腾腾的袭上赵云的脸面,难道说,他刚刚出神的原因却是因为她么?有一种奇样的感觉从马云雪的心里头升了起来,她摸不透她自己现下也是何种心思。 身为一个现代的人,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竟然对着一个千年前的古代升起了这样的感觉,只是呵,这样的感觉,能够持续多长呢?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穿越时空再次回到现代。 一旦她回去,便就是一眼千年了吧!这样的失落,她以后能够承受得起么?如果她遇到的人,不是赵云,她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的为难了? “如果我没有来到这里,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样的境况发生了?”赵云微微一愣,她怎么又想起来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了,他发现在战场上英姿无双的马云雪,却是很多愁善感的。 “既然你都不知道,又何必去在意这些无谓的事情呢?现下你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养好自己的伤。只有养好了你的伤,你便就不会这样子想了。”赵云朝着她跨了几步,立在了她的身侧。 马云雪缓然一笑,有些东西说一次也就够了,赵云是不会懂她为何这般想的,古代与现代除了人性的差异之外,最大的差距,就是时空与时空的错位,如果不是她的宿命与马云雪本尊的重叠,她也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她在这里,就好像是上天跟她开的一个玩笑,在现代没有完成的事情,就要让她在古代继续做下去,她其实明白,每一件事情都是它自己的宿命,既然她现在已经改变不了,就要从头做到尾,一刻也不能放下。 “赵大哥,现在的局势纷乱,征战就是不可避免的。而从战场上下来的兵士实力也是大为的不相同。”她指了指一旁的木头凳子,示意赵云现下坐下来听她细说。 赵云挑了挑眉头,衣摆一掀,自木头凳子上头坐了下去,她说出来的话已经成功的挑起了他的兴趣:“你继续说。”从战场上下来的兵士太过于分散,往往在征战之前,通常都会损失超过预计的战死人数。 现下被马云雪如此挑出来言明,他倒是对着这一点上起了想法,看来,马云雪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女子做为战将,武功估且不提,论战场的时局变幻,她们可也是得有着自己的见解的。 而马云雪能够纵横战场,看来,思绪的转动,却也不是让人能够小看得去的。就冲着这一点的观察如微,就足以让他对她刮目相看的。 “你有没有想过,从战场上来的,具有战场经验的老兵士里头,挑出来最为出色者,然后将他们组建在一起,这样一来,上得战场的战力就大大的提升了?”她这可是以前选人最明确的宗旨啊!现番搬到古代来用,可是很有效果的。 赵云的眉头稍微的皱在了一起:“抽掉最强者自是很明智的举动,只不过,你可曾想过,组建这一支强兵,可是对军心起了抵触作用。” 这一点上头,马云雪倒是没有想过,不愧是征战无数的常胜将军呵,一点就将其中的弊端挑了出来,抽掉强者,的确是对旁的兵士有不小的冲击,可是如果没有冲击的话,他们,又怎么会更加的努力训练呢? “我想,赵大哥是有办法解决这一点的。军心的稳定与否,还得看将领的心思如何了,挑动得好的话,这便是一个触进战力的良策呢。”马云雪将自己的想法递了过去,刚一说完,赵云就无奈的一笑。 “看来,你这将领的才能,被这一箭激发得更加深厚民。罢了,如若连这一点的冲击都没有办法承受,以后上得战场送命就是在所难免的了。”赵云现下,才觉得马云雪的光华被真正的凸显了出来。 她果真是最适合战场的,孟起能够将自己的妹妹带上战场上,想必也是看出了她这一点来,就冲这一点,担任将军一职,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马云雪一拍手指头:“现下,我认为就应着手办这一件事情,我身上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也是应该修习修习一下武艺了,通通被忘光之后,还得找回来才行。”要不是马云雪本尊是要上得战场。 她才不会学男兵一样挥动长枪,在现代,她可是凭着脑力吃饭的,可是现在,乱世之中,还得应该有一技之长才行,以已之长,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 第十八章 选兵选将 “修习武艺之事,还不能过急,挥长枪是需要手肘的整个力量,你现下的伤口还没有完全的好透,这事,还得过上一些日子才行。” 赵云对着马云雪摇了摇头,并不赞同她现下就修习武艺,她的伤势与一般的箭伤不同,刮骨去毒之后,却是要等着皮肉尽数长全才行,可是之前,她肩膀上长出来的血肉腐烂了一些,便就被硬生生的挖开了。这样要练起武来,就必须要得着好透了。 马云雪点点头,这事不能操之过急,现下得先选好兵士才是最为重要的。“唔,的确是如此的。那么,赵大哥,现下咱们就前去沙场,你以为如何?”她可是一想到就一定会做的人,既然现在话都说开了,她就得着手来办了。 “也好,早一日行事,光阴就是掌握住了。现下正好是练兵的时辰,便就随着我一起来吧。”赵云站起身来,身上散出来的柔和光彩将马云雪笼了去,男子气势一览无遗。马云雪微微的红了脸,遂轻咳了一声,这才站起了身来。 选兵这事,她还真不在行,她自己连一丝的武艺都不会,所想要去挑选的,不过是要仰仗她身旁这位英雄了,她能够干的,就是告诉他们怎么训练,电视上头,她没少看过特种兵训练的。 但凡是对于她事业的东西,她都是沾了一些的皮毛,现番用在这里,看来也得是应了一些景了。 她跟着赵云布出了大帐,现下的伤口再对于她走路这事上没有阻碍了,所以,走起路来,却是带着她自身的一些风格路数,高仰着头,任晨光遍洒在了她的脸面周围,全身上下傲然的气势油然而出。 古代的沙场,对于马云雪来说,是很陌生的,面前的兵士黑压压的站满了整个校场,因着训练带出来的尘灰在其间飞荡开去,她站立于高台上头,内心升起来一股的肃穆的意味,在现代,何时看过这样顶天立地气势的战场。 赵云挥手一摆,旁边的挥旗官就甩了暗红色的旗帜,沙场上头的兵士队伍立时收缩,聚到了马云雪的脚边,马云雪现下没套上自己的战甲,一身浅绿色的衣衫还是昨日赵云前去集市上头买来的,浅绿透着她光洁的脸面,使得台下头的兵士眼里升起了光彩。 马云雪咳了两声,她现下套着是的姑娘的衣衫,难免会让人觉得是寻常的姑娘家,她背过双手,傲人的气势瞬间从她的脚底透进了身子里头:“本将,西凉马云雪。此番与着赵校尉的邀请,将从你们之前选出十名勇猛过人的战士,这十名,一定要个顶个的能干,不知道,各位可有什么人选么?” 她说这最后一句,就是想要让人自己毛遂自荐,身存现代,她崇尚的就是人才能够把握摆在面前的机会,纵使是不择手段的争取,但结果是最为好的,她觉着,便就是可取的,这世道,没有人是真正的善良,一切,还得以着利益为最高。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样做主。选十名,我们这里有上百的战士,怎么着,都让你选上一遍不成,娘们就是娘们,还是回去绣花好了。” 回去绣花?马云雪嫣然一笑,如果她不是穿在了马云雪的躯体里,她才不用像现在这样守在战场上当什么劳什子的战将呢。 还没有等马云雪发话下来,一柄银白色的长枪刷的一声插在了高台下头的泥土里,长枪是通体的银白,就连那枪穗子都是一片的白,当下,因着这一柄长枪的插入,现下四周便就是静溢无声,只留着残风从耳边刮了过去。 沙场上的兵士再不敢多说一句,马云雪瞧着那一柄长枪上头还刻了几个明显的字眼,灵银长枪。 灵银?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一柄长枪的主人,就是她身旁的这位......马云雪侧过头去看,一身浅白长衣的赵云背着双手,居高临下地瞅着台下头的兵士,浑身上下都是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气。 马云雪吞了吞口水,这样子的赵云,气势太过于勇烈,这样子一来,便就是起了最有用的开端。 “你们可还有什么疑义?”气势崩发,身为统领战将的校尉,他无疑是最为可以提升军心的人选,果不其然,马云雪退了两步,将主动权全部交到了赵云的手里,这样的默契,竟然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台下头的兵士没有作声,却是听到赵云的声音穿进了众人的耳风里:“马将军的战名,你们可能未曾可知,不过,身为锦马超的亲生妹妹,这一点上头,谁还敢站出来说她是拿着绣花针的女子。” 锦马超。三个字一出口,台下头的兵士就炸开了锅,马云雪的美眸升起了寒意,他们所能够记得的,不过是她的兄长罢了。现下的她,终于明白,为何史书历史上没有记载马云雪的一丝一毫了。 原因只有一个,在乱世之中,有太多的英雄人物,像她的身边就有两个,马超与赵云,就冲着这一点上头,就再没有多余的笔墨来描写马云雪了。身为女子战将,原就与着男将稍微的逊色,再一被众中的英雄所包裹,想要发光,就是太难了。 “能够进得那十名中的人选,将由本领一手统领,你们,可还有何疑义了?”赵云的话一出口,马云雪就在一旁点点头,这一点上,她没有考虑得清楚,现下有了赵云的这一番话,她也有了一些把握了。 由赵云来统管是再好不管了,她总体来说,还是隶属于马超下的西凉军,这样一来的话,省了一些军心不稳的问题。 “可是将军,进去这十名的人选,可有什么条件择取么?”这个问题,马云雪可是考虑过了的,赵云侧过身去,对着马云雪点点头,将位置让出来,他是最为明白她的,她如此说了选兵,必然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 “运用你们最为擅长的优点打倒对方,最后留下来的十名,本将优先择取。”只有在与着对手对打之时,他们的优点才会凸显出来:“不过,你们必须是点到为止,谁最先被打倒在地上,谁就出局,这一点上头,你们可是懂了?” 她的声音含了两层的内力,这一层的内力,是因着她想要高喊出来而硬扯出来的,不过,这倒是起了一个最好的作用,在场的兵士这才点点头,再不敢小瞧于她。 看来,无论何时何地,要想不被人小瞧,就只能证明自己的能力了。 ------------ 第十九章 挑战么? 从远处荡过来的回声,贯穿在了众兵士的耳线里头,这样的力道,是有几股凛冽的风气存在的,以至于在场的人再不敢对着马云雪起两句诋毁的言语来。 她朝着赵云点点头,表示现下的场景通通交给他,她知晓如若是对着出生入死的兄弟动手是会伤情分的,不过,为了进得那十名,还得努力不是,她这也算是给他们找了一个好的契机。 互殴这事情,还来源于她之前有听过一个杀手的经历,现番搬过来用,算是她改良了一番,凡事都是有两面性的,最残忍的手段用好了,便就是一个最为经妙的择人手段,战场的情况是瞬息万变的,她这也是先做好预防措施。 赵云手一摆,身后的挥旗官高扬了一番,马云雪就瞧着台下头的兵士们开始动起手来,古代的兵士是比较实诚耿直的,至少在马云雪看来,有兵士被打倒在地之后,会自觉的站出列外头。 看来,这一点上头,跟着赵云统兵管束是分不开关系的,她偏过头去,只瞧见一抹淡淡的阳光洒在了赵云颀长的身体上,一身月白的衣衫上扯出来明晃晃的光晕,额间的碎发飘过一番的流影,将俊雅的面容衬得仿如神诋。 灵银长枪还稳稳的插在了土地里头,透着光晕,像是顶天立地的存在那般,枪如本尊,傲视天下。 马云雪退后了两步,细细的打量起了赵云来,这位只能在冷冰冰的资料上知晓的常胜将军,此刻活生生的立在了她的面前,有血有肉,还能清楚的瞧见那淡色唇线上头的一抹明显的笑意。 唇勾如月,淡然而又纯粹,如一方阳光刮过留下的温暖彩光一般,迷了她那清淡的眼瞳,原来,男子也可以在凛冽的气势中带尽俊雅的浮华,马云雪的回忆,留在了之前她初见到赵云时的模样。 她如果是真正的马云雪该是多好呵,那样,她便不会在意,他所倾慕的人,只是马云雪本尊了吧。 “马将军,马将军?”赵云连着唤了她两声,马云雪也只是在第二次唤着她名字的时候,才有所回神。 “赵大哥,你还唤着我马将军么?你与兄长的交情不浅,如果你不嫌弃,可是直接唤我作云雪。”马云雪咳了两声,将话题成功的转开,开玩笑,她是绝对不会告诉他,她刚刚是瞧着他入了神。 赵云点头,大方的开了口:“云雪。你瞧瞧现在已经挑出来了三十名的精兵。”身为战将,少了文人雅士的酸腐之气,洒脱的力量贯穿在了他的身子上头。 三十名?不是说只挑选二十名么?难道说她是少估算了一些么?马云雪挑开了眼线,将视线落到了台下的校场上头,三十名兵士整齐的立在校场的中央,身边是扶着自己身体的兵士。 看样子,这三十名倒是用了真力气的,从那含了风沙的脸容上来看,必得是上过多次的战场,看来经验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一个培养人才的好手段。 她咳了两声:“本将说一不二,选出来的精兵只有二十名,接下来的战况,不需要本将再重复了吧。” 台下的兵士面面相觑,但因着赵云的在场不好发作,只得愣在当场没有任何的动作,其中的一句兵士步了出来,双手抱拳的朝着马云雪的方向开了口:“将军,请恕末将愚钝,此番咱们已经打倒了兄弟,能够出得三十名来,末将以为已经是出了全力的。” 马云雪点头,肯定应该是出了全力的,否则他们怎么可能还直挺挺的立在校场的中央:“你有什么见解,但说无妨。” 对于言语的敏锐度,马云雪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这位兵士既然在如此的说了,必得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但凡是有想法的人,都是可以重用的,她仿佛可以看到这位兵士统管十人的一组了。 “要想选取精兵,末将以为,必得应是将军也露上两手让兄弟们开开眼界,这样一来,弟兄们也会知晓自己的短处在何地,于将军行起事来,也是有益而无害的。”说得句句有理,每一个字都是在朝着马云雪言明,他,想要挑战她。 不过,她现下可是一点武艺不会的啊!一旁的赵云正准备替着她言明她现在受了伤,不过,在马云雪看来,现在不宜是替得她出头的出时机,一切的事情,还得她自己来承担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你的意思是,要跟着本将赛上一场可否?”马云雪背过了两手,她这是在强撑着气势,以着她现在的身份,空有一个好架子,却是万般使不出来一点的武功啊。没法子了,好在马云雪的身体上还残留着强劲的内力,凭着这一股力道应该能够撑上一些时辰了吧。 赵云的厉眼扫向了校场中央的兵士,他们难道不知道马云雪是身受过重伤的么,现番她又记不清一切,他们可是有一些趁人之危了。 但是,马云雪却是踏前去了一步,看那势头就是要去接受挑战了似的,他的心下一惊,看来身为女子的将领,也是同样不想要逊色于男将的,但是,他觉着有必要替着马云雪支上一招半式了。 “云雪。你的伤势未愈,不如比试内力好了,将脚在地上落下印形,是深是浅,一看便知分晓了。你只记得将全身的力量逼进腹下的丹田穴位,那么,胜算在指尖了。”赵云这一番做下来,却是暖了马云雪的心窝。 这样的提点之后,她心下的石头就稍微的落了一些,如果现下让她挥棒弄枪的,人没有打倒,反而她自己倒有可能被误伤。 如此一来,赵云的这个想法,倒是与着她的思想不谋而和,幸得马云雪的身体上头内力惊人,要比试这个,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本将前番肩上头受过重伤,不如,就比试内力如何,此番一来,也是做不到任何的短处的,不知你意下怎样?” 他们都是知道她受过重伤,现番由着她说出来,也算是应该的,一时间台下的兵士就此点点头,认为这样合情合理。 ------------ 第二十章 光明磊落 “将军如此行事,末将以为可行。就不知将军要如何的比试?”台下头的兵士抱起了拳头,朝着马云雪开了口,好歹她也算是一个女将,无论如何这个面子他们都是要给的,倒不是她占着这个身份有所矫情,但对于行事,要用上一些手段也不是不可取的。 “本将瞧着校场上的土质比较硬实,内力本就是以着刚劲为前提的,那么,就以着脚印的深浅来评定,不知你以为如何?”她这一手,可是赵云赵将军给支的招,光明磊落的英雄的话,还是得听上一两句的。 况且,如果不是有他在话,她这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要她动脑子她还行,可谈到要用武力云云,那她可就是力不从心了,在现世,谁还像古代的人那样看不过就直接动手啊!那样的时代早就已经过了。 台下的兵士互相点点头,认为此举可行,以脚印来论深浅,也是没有任何短处可以做的,这么多人盯着看,他们想着马云雪也是无法做得假的。 为首的兵士心下觉着,此番行事下来,必定是他会输的。虽然这是一位女将,但从身体上头散着的将领之气,就足以使人知道,她的武艺也必是强霸的,如若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起了要比试内力这一层关系。 但,话说出来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男子汉顶天立地光明磊落,说出来的话,就必得是要遵守的。这样一来,就算是输,也是输得坦荡荡的。 赵云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起伏,但是瞧着马云雪步下阶台的眼睛,却是没有从她的身上挪开去,浅绿色的衣衫在他的眼波底下不断的飞荡着,缓缓步下阶台的背影,纤细修长还泛着一股不输于他人的气势。 他可是知道马云雪的内力如何的,征战沙场,没有一些的内力护体,只怕早就成了千军的刀下之魂了,现番的马云雪气势凛然,他之前扶着她的脉胳之时,就能够感觉得到,她的体内,力量如大江之水一样强大。 虽然现在的她失去了记忆,但有些骨子里原本就存在的东西,压根就是抹不全去的,就跟性子一样,再怎么变,性子还是原来的那个模样。 马云雪的笑容泛在了六月的春光里头,是一方浅白的光彩,娇俏的脸上满是闪着璀璨的红晕,她负手而立,暗黑色的训练场地上头,有了她这一抹浅绿色的身影,增加了一丝春色的韵味。 “既然如此,本将也想着公平相等,下得台来也算是要立下一个规矩而已,但凡是今后有不满者,尽可以提出光明磊落的比试,倘若被本将知晓各位心存害人的心思,那么,就休怪本将的长剑无情。”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马云雪特没有底气,她现在身上莫说长剑,就连短剑的影子都是没有的,这样子说话,也是给自己提了一些气在心头的。 “是,将军。”震耳欲聋的声线响彻在云霄之上,回声嘹亮,让马云雪的心中微微的打了一个颤,这样的声音,太洪亮了,跟天际边打过的雷一样,看来,她还是挺有威慑的一面的。 “那么好。就开始吧。本将身为将领就先吃上这一亏。”说着,气流照着赵云的支招开始流向了腹内,这个丹田的位置她可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但是,她一想着将内力逼到了那一点上,气流就自动的朝着原始的轨道行径而走。 丹田的气息一拢进去,她的整个身体都感觉到了一股的灼烧,随之而来,力量透过了她的双腿,她不由自主的往脚心一稳,厚实的地面一下子开始变得紧致了一些,就连她自己都能明确的感觉到身体稍微的矮上了一星半儿。 “马将军好内力啊。”立在台上头的赵云,身上的白色衫衣轻卷,给马云雪的处境递了一层云阶过去,马云雪吐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赵云的开口,她还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该要完成吐血的工序了。 既然有人给了天阶,她也得顺着走下来,马云雪一挪开了脚步,台下面的兵士纷纷都围拢了过来,指着她印出来的脚印子大呼好内力。 马云雪轻轻咳了一声,如果不是马云雪本尊的躯体上头还残存着内力,莫说让她印个脚印子,就连她踏上去会不会动都是一个问题。 她的眼睛落到了自己刚刚挪开的地面上头,啧啧,看来真是好内力啊!这泥土都硬生生的陷了大约五公分的距离,五公分呐,简直是让她不懂行情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丝的砸舌头。 台下头的兵士随即对她恭敬的抱着拳头,整齐化一的冲着马云雪唤了一声:“将军好内力,我等必唯将军的将令唯马首是瞻。” 声音很洪亮,只有马云雪自己,侧过了脸,朝着那高台上头正一脸清淡的赵云,绽了最为柔美的微笑过去,笑若倾城,美如百花,揉在了赵云的眼波里头,化作了一方清明之后落下来的最为纯净的水波之彩。 容颜美态,又怎么及得上面前这位真实的马云雪呢?赵云侧过了脸面,但嘴角边勾起的笑意,却是心中一片的暖意。 无论处在哪样的一个环境里头,她都是仰着高高的头不肯低下去,哪怕是面临长枪袭身之时,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显少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头上,但马云雪却是做到了,身为女子,能够有如此的气魄。 就能够使得他另眼相看而去的,赵云的手指捂上了自己的胸口,有东西正在里头生了根发了芽,开出了一朵美丽的花儿来。 马云雪收回了目光,接受了众人的捧月的夸赞,看来,她做起这将军的身份也算是有了一些眉目,身为现代的执行董事,这一回,也算是真正的应了身份了。 而且,她的身边现在还出现了一位英雄,这在现代是多么可遇而不可求到的呵,每个女人都是渴望有一位英雄存在于自己的身旁的,她何其有幸,能够穿越时空遇到他的呢。 ------------ 第二十一章 这就是古代的特种部队 马云雪的眼线落到了面前的三十名精兵的身上,三十名太多了,最为的显眼,按照古代的标准,她认为小股部队应该是在十到二十名之间最为的稳妥。 “既然如此,本将言明的只择取二十名将领,你们可还有何疑义?”既然已经内力的比拼,那么,她这也算是软硬兼施了。 “末将听令。”三十名将领抱着拳头冲着马云雪言明遵从令命,古代的兵士是实诚得紧,两番下来的比拼,就使得他们心服口服的听从,这在马云雪想来,倒是有一些佩服的意味,他们虽然只是征战的兵士,但是全身的上下都是有了一股傲然的气魄,这一点上头,她回头看了一眼赵云,看来无论时代如何的变迁,属于他的风采一直都没有改变得去。 只不过,从资料图片上头看到的,跟着在面前瞧着的人可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她退后了一步,步在了阶台的边沿边,她的身后是站着稳丝不动的赵云,在最为接近的距离,却是隔了整整的一个时空。 赵云,她马云雪不过是现世而来的魂魄,这难道就是前世的宿命交叠么?身后的男子气息将她紧紧的笼罩着,可是为何她的全身上下都是泛起来一股子的冰冷寒意,她如果有一天回去了,还能够见得他么。 马云雪开了口,声线透过了正在不断对战的训练场,落到了她身后之人的耳线里头:“如果这是宿命与时空的交叠,那么,真实的与虚假的,哪一个才是会落在心头上的浅影呢?有一日会突然的失去,可还会有着这般的相近的纠葛心思呢。” 原本挂在赵云俊雅脸上的淡笑瞬间冻结,马云雪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准确无误的透在赵云的耳朵里头,纵使是场上的声线已经响彻了九天之上,却没有能像着马云雪吐出来的言语落到他的心头处,那样的沉重。 失去。这两个字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两个字,是啊!她的身份是孟起的亲生妹妹,是隶属于西凉的将领,现番她的身子好得全了,也是该要送着她回去了吧!可是呵,那一张泛着光霞的脸面,却是让他不想要听到失去两个字。 “你就这么的想着有一日会失去么?”赵云缓然一笑,嘴角上头的笑意却是含了无边的苦涩,那一句会失去的话,使得马云雪的身体一震,却是没有回得过身来,这样一前一后,一上一下的距离,早就已经漫过了无边的恩情了吧。 时空的错位,带着红血的光彩,但是现下的这样一幕,却是让着马云雪的心中泛起了疼痛:“不是我要想着,只是有一天我可能会真正的离开吧!而那样的场景,就算是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疼得无以复加。” “既然如此,又何苦再想呢?我说过,当下的时辰才是让人要紧紧抓住的。”高位上头的声线尽数的落在了马云雪的身体上头,她突然的觉着,赵云现下只怕是已经动了怒气,这一件事情,不是她想要提出来。 是一个既定的事实。无论是她想与不想,都是没有办法改变得去的,如果不是时空的错位,她也不可能阴差阳错的进驻到了马云雪的身体里,也不可能会对着这位三国时期的英雄言明这些多愁与善感。 “唉。现在,的确是很重要的呵。”马云雪顺着赵云的话头步了下去,有些事情不宜是明说开去的,越说得明白开去的话,可能就越是让人觉着头脑不清明,她如果对着赵云言明她不是这个时代的,只怕他是会以为她是因着受伤而胡言乱语了吧。 如果不能言明,还不如直接以着行动来告之人,她的思想根本不是古代的人能够理解得去的,这一点上头,她可是明白的,说出来没有人相信,就只能靠着行动来告诉别人,她没有说胡话。 现在她觉得没有说明一切的时候,一切,还得有一个事实的基础上头才能讲清楚,有一句话不是说的,亲耳听到的都不一定是事实,那么,她就让人亲眼看见,看见她的处事风格与手段是现代人才具有的。 “赵大哥,这一次挑选出来的兵士,可真是算是特种部队了。”还是古代的特别部队,这个别称,马云雪觉得前卫得很,就算是拿到了现代去,都只怕是没有人想得到,她跑到古代去建了一个特别部队。 “特种部队?”赵云挑了挑浓墨的剑眉,有些无法理解马云雪现番吐出来的言语,这个别称,倒真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对,这个意思就是取之的他们是特别挑选出来的意思,至于别称嘛,就要有牢赵大将军亲自来给予了。”浅绿色的衣衫稍稍的一动,将绾成得整齐的发髻轮廓印进了赵云的眼眸里头。 墨发白肤,极具有一种带着无比傲然气息的美艳,而这一股的美艳伴着嘴唇边缘扯开的清明笑容,更加地衬得马云雪漂亮的脸庞上头透过来涤尽浮华的清绝。 “唔,别称,容我想想,特别挑选而他们的声线震彻九天,不如,就唤作了九天可好?”九天?漫漫九天之际,却是顶着天地的气势,马云雪的眼波生起了光彩,这名字取得可霸气多了,九天九天,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中。 “九天,九重天阙,却是顶天立地。取得真好,以后就唤着九天吧。”其实她想要说九天战队,但是只怕她这说出来会觉得很突兀,九天也成,简洁明了,一听上去就能够让人知晓是取之精髓的意味。 她侧过脸,看着赵云微微一笑,这一次,不是背对着赵云,而是将眼睛的视线直接锁到了赵云的身上,她来古代不过几天的光景,却是有一些古代人的风骨了,看来,这里的水土倒是会教得人性子温婉得多。 赵云没有作声,心里的疑惑却是大了好一些,看来有一些事情是被他给忽略而去了,马云雪的身上一定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悲伤,而这一种悲伤,他无从想起,她不说,他也不会去莽撞的去问出口。 等着她想要说的时候,自然会对着他开口的吧。 ------------ 第二十二章 宴会场 马云雪的眼波里头一片的清明,却是只有她自己懂得,那里头的惊天浪滔含着的是时空的巨大错位之感。 校场的较量却是最后留下了二十位的精兵,大浪淘沙的乱世三国,她现下也算是起了一些淘沙的带头作用。 训练兵士之事,她认为不急,就算她想要急,赵云已经对她下了死命令,以着受伤未愈的时机对着她言明,她现在不宜过多的劳累。 她想着也是,古代人的体力从来都是极为的强健,特别是对着经常上战场的兵士来说,就更为的惊人,但她不是啊!就算是穿在了马云雪的身体里头,她都还是她自己,一个现代人的身份啊!她可是耗不起力气的。 遂对着赵云抬了抬臻首,她这可是要对着自己的身体本钱负责任的。瞧着这天色,也是要近得黄昏了,腹内的饥饿使得马云雪尴尬的瞧了两眼赵云。 赵云缓然一笑,脸上表情有一些的清爽:“稍晚一些营内会有着篝火的宴会,如若云雪不嫌弃的话……” 马云雪一听有篝火的晚会,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她才不会嫌弃呢?她是好奇得很,从来没有瞧见过古代的篝火会是什么样子的,她在现代的生活只有两点一线,公司,家里,根本就没有一丝外出的活动机会。 长久的忙碌早就已经涤净了她的所有的时间,她一直的目标就是努力,努力,根本就没有放松过自己。 现下有了这么一个好的机会,还可以瞧瞧古代的人是如何的愉乐,这一点上头 ,她觉着倒是有一些必要参与的。 唇线一勾,便就此应承了下来:“怎么可能会嫌弃,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在西凉长长的沙漠地线,根本不可能在大晚上的还能燃得起来篝火。” 她其实根本就没有去过西凉,不管在她的想像里头,西凉应该就是接近于西北的地段,如此一来,她便就脱口而言明燃不起来火焰,她想着,那风沙一起,还不给那火苗子都给盖熄了。 赵云点点头,像是早就料想她会应承下来似的,遂将言语也是直接吐出来:“如此甚好,等着天色黑了下来,就一起过去,你看着这可好?”他倒真的是这般的笃定,马云雪的性子刚烈傲然,必是不会居于小节的人,现番下来,他倒是有一些摸清了她的性子。 马云雪抖了抖唇线,他怎么是这么肯定的口气,难道说他知道她会就此答应的么?唔,不愧是乱世战将,对于人性的敏锐度可是掌握得很牢实。 这古代的篝火晚会,她现下可是期待得很,待着校场中的兵士散了场,纷纷俩俩的朝着主帐那一头走头,马云雪的白色长靴踏在了柔软的沙土上头,举目四下,一片的苍茫之地,远处的地方还能隐约的看到城池的轮廓。 这样与着天最为相近,感觉都能触手可及,这里,没有了现代都市的繁华,却有着属于苍茫自然的大气风彩,而这样的景致,只怕唯有资料上才有的显示吧!她的心情随着这样的景致而变得有了一些的洒脱,看来环境能够养成人的心致这一句算是真理了。 拐过了一些灰色的小帐,月白色的大帐就显了马云雪的眼前,有兵士活络的搬了刚刚砍下来的树木一截做了凳子的一角,然后有被从中以强大力道劈开的整个树身的一半当作了桌子。 马云雪挑挑眉,这样与着大自然最为的接近了,她刚一踏上了那一方地上,有兵士纷纷朝着她行礼,呵,她这下子的地位升起了不少,看来,以武力来将一切的事情摆得端正,倒不失是一个好的方法。 “现下的篝火宴会,便就是以着柴火的堆砌,再佐以兵士们的举杯同饮,其中的恣意畅快是让人心下里头无比的怅然。云雪便是从来没有瞧得过吧?”赵云立在她的身侧指着那一弯在柴木中央不断攀升着的火舌,将那场景尽数描绘给她听。 其实她真的想问,喝酒这事与她无关,她现在可是腹中饥饿难忍啊!这篝火的宴会上头,还有其他吃的东西么? 她正在想,一头被宰杀了的羊子被抬着端上了桌,那油光泠泠的样子,使得马云雪的食指大动,这闻起来可真是香啊!从来没有瞧见过一整只羊被端上了桌,如今见识了却觉得无比的美味。 赵云瞧了瞧马云雪两眼,抬手吩咐了一旁的将士将那养肉切下来了一块,是以交给了马云雪的手上,香气立时就扑上了马云雪的鼻间,现在她可是快饿得发晕了,就着自己手指头就将食物放进了嘴里。 现在身处古代,她也少了在职场上头的矜持,最为真挚直率的性子现下便就是一览无遗了,赵云的眸里散出了淡淡的光彩,那清澈透明的油色辗转在了马云雪的嘴唇线边,和着手指散出了一片俏皮的美来。 “这可真是香啊!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食物。”她在现代吃泡面吃得都胃里泛疼了,现在这种热腾腾的肉香,可真是饱了她的胃线啊。 赵云没有发出一丝的声线,马云雪并不知晓,赵云将目光从她的身上扯开有多么的艰难,他不敢再多看一眼,再看一眼的话,他兴许会….. 念头一起,他迅速的咳了两声,然后指头前方的宴会场:“现下也是该进去的时候了,云雪做好准备了么?” 马云雪抽出自己袖口里头的锦帕,将自己嘴角的水油给擦试了干净:“快快快,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瞧瞧那景致了。” 言语间却是她踏开了脚步,这可是她最想要看的一幕啊!说什么都是已经准备好了,这战场上的宴会,可是别有一番风采呢。 她率先踩着白布长靴,急冲冲的就往那宴会场上赶去,满眼之间是黑压压的兵士正两两一起的进得场去,看那架势,这个宴会场倒有一些现代酒会的雏形,只不过,现下的这个宴会场,多了一些实诚的气息。 ------------ 第二十三章 这是暗杀? 马云雪应邀而入得席去,周边的将士瞧得她之后,纷纷端了酒碗过了来,围着她就是站了一圈,为首的正是九天之一的那位挑战她的将领,他端着黑瓷的酒碗恭敬的将碗递给了马云雪。 “将领的功夫的确是绝世无双,末将这一碗酒,就先敬将军了。”说着,更加的将酒碗推向了马云雪一些。马云雪的鼻息里头传过来一阵的酒香之气,这是清酒吧!相当于现代的白酒,不过瞧酒渍,还透着一股的光亮,看来,这酒的纯度可是要高得好奇啊。 这种酒,一下肚的时候还好,饭寻三回之后,那后劲可是真冲向脑门啊!她虽然在现代没少喝过酒,谈生意从来在酒桌子上就没有不能谈成的说法,可是这样来一大碗,她可就有些吃不消了。 小杯还能恰情,这大碗,可得海量了,她目测下来这一碗下肚只怕也是要醉晕晕的了,喝醉的感觉,可是极为不舒服,她现下有些犹豫要不要接这一碗了。 赵云微微一笑,将那暗黑的瓷碗接了过去:“马将军现下是有伤在身,饮酒只怕是要加剧伤口开裂,这一碗就让本将代劳吧。”卡在暗黑瓷碗上头的修长指尖,粉色的指甲相融其间,沾了丝丝的酒水,竟然有一些清淡的雅致。 马云雪十分感激的看向了赵云,如果换成了小杯,她没有二话,立马会一饮而尽,可是身处战场之上,又是征战沙战的兵士,少了些文雅却是多了粗犷与洒脱,这一海碗下来,她绝对就这样一睡不起了。 暗黑的瓷碗被赵云端在了唇线的边缘,手腕一抬,透明的酒水便被一饮而空,有淡淡的酒色从赵云的嘴唇两边洒了出来,落在了身上的月白衣衫面上,扯起来一股明显的淡纹,火光泛在了赵云的脸上,马云雪觉得面前的赵云更多了一股子的洒脱之色。 淡雅与着洒脱相混合,竟然是这样的动人心,沁人脾,她的眼睛里头泛起来一抹的彩光,璀璨如星子一般闪闪发亮,在她的意识以为,像这类有一些淡雅气息的战将,必得是有一些英雄的清柔气度,却从来不曾会想到,面前的赵云仰头饮尽酒量的姿态还散满了无边的粗犷。 “将军海量。”兵士哈哈一笑,跟着赵云一敬,仰头饮下了白酒,马云雪的眼睛里头,除了那燃在了校场上头的火焰之外,还散了一股子的月白光晕。 她想,她的心正在不断的沦陷,书中有云,美女如玉,众人争相倾慕。而现今,英雄如山,同样使人倾心呵。 马云雪回身瞅了赵云一眼,言语里头带尽了感激之色:“刚刚多谢赵大哥了,现下莫说一碗的酒水,就是一杯的酒水我也没办法下肚了。如若不是赵大哥,真不知道会被醉成什么模样。” 她说得是实话,以得她目前的状况饮酒无益,她的武艺还得尽快的学会,可不能在现下因为酒水而使得伤口再一次加深,那样,可又得拖上一丝日子。赵云晃晃头,高束于脑后的墨发因此而轻微的盈动。 “无碍事,以你现下的身子状况,不宜饮得酒水。”说着,抬起了指尖,示意她居于宴会场里头,月白色的袖口散在了晚风里头,扯出来一丝明显的影痕。 不过,马云雪自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她现下已经将羊肉吞下了腹内,饥饿感已经被驱散,这要是再进得去宴会场上,那些兵士指不定的会挨个递了大碗的酒水过来,这酒过三寻,她想要好好的站起身来,只怕是难了。 “赵大哥,现下我的身子极为的疲惫,这伤口还有隐隐作痛的感觉。”她说这话的潜台词正是她不想去宴会场。虽然这古代的宴会场她是极为的觉得有趣,不过自从那位兵士递了一大碗的酒来,她就打了退堂鼓。 这几碗酒下肚那还得了,总不能每一碗都让赵云代劳吧!她可是丢不起这人的,就算是她不怕丢人,外头的人传出来风言风语,只怕也是对着赵云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无论如何,这事情都是不可取的。 赵云自是明白马云雪的言外之意,她这样做的原因,自是不想要拂开兵士的面子,这样为着兵士着想,也不怪乎西凉的兵士这样服得她这位女子战将了。 “如此一来,还是早些歇息为好,我送你回去大帐。”赵云冲着马云雪递了阶台过去,想着也是应该好好休息了,伤口的复合,总还得是需要时辰的。 马云雪感激的点着头,他能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这样就好办得多了,说着就挪开了自己的白布长靴,自热闹非凡的篝火场上离去。浅绿色的衫衣离开了火光的浸染,又恢复成了原般的淡雅纯澈。 “有劳赵大哥了。”她客客气气的将言语递了过去,只瞧着赵云皱了眉的扫了她一眼,但并没有回答马云雪的语。 他,怎么了?她只是感激他送她回去,怎么是这一层的面色,她难道是哪里说错了话么?奇怪至极。 正说着,她的脚步正准备再一次移动,眼波里头却是黑影一闪,速度快得她几乎捕捉不到,要不是那一抹银白的刀锋之光落在了她的余光里头,她绝对会以为是在夜间见得鬼影子了。 这,这是暗杀么难道?她的思绪快速的开始转动着。穿了黑色的衣衫,一瞧便就是古时候的夜行衣料子,看来,有人想要她的命啊。 她的眼睛落到了她所住的大帐外头,黑色的影子立在了大帐前头,扯开了一道寒冷的波纹,这个身形,好眼熟啊!会是谁呢? 赵云没有出声,他的身上也未配有长剑,马云雪觉着,这一层的危机有一些深远了,她不清楚来者武功是何路数,所以,担忧却是极为的明显。 突的,她的身旁崩发了一股子的杀气,这杀气几乎都要漫过了她的整体身躯,看来这来人,还真是取她的命而来了。 她不得不说,这真是让她都摊上被暗杀的时辰了。 ------------ 第二十四章 危机即发 赵云的目光一敛,那剑锋泛着森森的白光,敢情这是为了对付马云雪来了。杀机一触即发,危机四伏之下,马云雪在不断的交叠着自己的思想,看来这事只怕是有意为之,如果她不是应了赵云的盛请去了宴会场,只怕,现在她可是要为着她的性命而担忧了。 很奇异,马云雪想着,之前她几乎跟少跟人结梁子,如果不是对她有所忌惮,也不会派了人来暗杀她。 她看到旁边的赵云没有作声,但是眼风之余,却是泛着星星的微光,透进心下是一片的冰冷,银白的刀锋,在马云雪的眼瞳里不断的翻转,看那样子,有一些要她冲进去将她乱刀砍死的架势。 赵云正准备往前走上一步,却是被着马云雪一把拉住了手臂,她对着赵云摇摇头,使用武力不是她做为现代人对付人的风格,脑力的使用才是她现在所想的。她指了指正燃着袅袅火焰的油架子,铁盆子里头的油沥子她可是真真正正的受过了。 一人乐,何不众人皆乐,这才是她以往的行事作风嘛。赵云的眼眸一闪,他怎么觉着马云雪在洒脱之余,还带着一小分的狡黠,满眼闪着的火焰之姿,却是让他认为这样的马云雪才是真性情。 不以使用武艺的将贼人所擒,这一手,就不是以着常人的手段。虽然马云雪的内力可是以校场之上有所让人侧目的,但是,此时抓刺客还得人脏并获才是上上之策。这比直接动手取之性命更要上层得多。 马云雪朝着她所居的大帐抬了抬嘴唇,浅绿色的衫衣从白色的大帐边抚开,带着一抹还未散去的明亮之影,这一回,这个白色的大帐倒真的是帮了她的大忙,白布上头滚了油沥子之后,再混了一层的火舌,这一下,她让这人插翅也难逃。 她正准备伸了手去抽开放在一旁的兵器架子上头的长枪,却是被赵云先一步挪到了兵器架子上头,长腿一抬,长枪应声而起,马云雪瞧着那长枪从长空之中划开了一丝的痕迹,她的眼中却是看到赵云暗黑色的长靴抵在了长枪的底端。 架子上头的油盆子便被长枪一道的横扫,明晃晃的液体混着火舌一股脑的朝着那大帐的方向甩了过去,动作一气呵成,极为的赏心悦目。立时,大帐上头凸显了一层的暗色,火焰一染,便是一片耀眼的橙色之姿。 布料在混了油沥子之后,便就是一片的油布子,火焰碰着油,那可就是真正的火上浇油燃得更耀眼。 马云雪啧啧了两声:“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这多好的一个大帐啊!就这么的被这人毁了。”原本赵云正一脸冰冷的看着那冲天的火焰之中窜出来几个黑衣行,听到马云雪的这一道感慨,却是没来由的嘴角泛上进心了笑意。 “现下,便有了这几位的大驾光临,也算是有所值当了。”赵云的眼皮一抬,黑衣人的身上带满了一片的火焰之姿。 “看来这一手,他们算是赢到了手掌心里头去了。”马云雪呼哧一笑,看那火烧黑衣人的样子,她觉得乐得心口都疼了。“简直,简直是太好玩了,我快要,快要笑背过去气了。” 赵云摇摇头,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在面对了这一些黑衣人诛杀她之时,还能够这样的笑得快蹲地上去了:“现下,该是收网的时候了。”收住了自己快要跟着马云雪欢乐表情而慢慢上弯的嘴角,这些黑衣人既然是被如此折腾了一翻,也得是要捕捉在网了。 “本将军倒是没想到,田校尉对着本将的性命还是十分的在意啊。”马云雪定了定神色,朝着大帐外头迈开了一步,将修长的身姿衬在了气息里头,火光闪烁之际,是一抹傲然容色立于其间。 正在不断拍着身上火色的一名黑衣人一下子抬起了头,马云雪之所以确定那个人是田校尉,是因着他喊出来的声线,这声线跟着她之前将长鞭拂在了田校尉的脸上的声音不谋而合,而她一想着,来这里些许久,却也只有她对着田校尉的强取民女不满才有了这个动手的动机。 思绪一想通透,她便这才是明白过来,看来她之前处理得太过于的强硬了,田校尉却是心里生了旁的不好心思了。 “既然如此,那你便没有了活下去的机会。”田校尉以着掌风将身上最后的一丝火焰拍熄,随即拉开了自己面上的面罩,满脸上头都是一片的森冷杀意。 这田校尉口气倒是不小,马云雪虽然没有功夫,脸上的气势却是没有一丝的改变,而且她的身边可是还有一位绝顶高手啊!那刚刚扫开了长枪的模样,可算是的让人眼前一亮,而且,动作娴熟得跟平常所练的几近一样。 “我倒是没有想到,田校尉却是这般的阳奉阴违,田大人如若知晓之后,校尉只怕也是无颜去见的吧。”最后一句,使得马云雪侧过了脸,她素来知道赵云可是顶天立地的气势,从来不会在言语上头有一丝的让人不安。 但是现下,她听着最后这一句,怎么的都觉得有一些刺人的耳朵,看来,在唇线之争上头,顶天立地气势的英雄,也是丝毫的不逊色。 “少拿我叔叔说事。赵云,我哪一点比你差,凭什么你对我指手划脚,哼,你不去说三道四,叔叔自是不会知道这些事情。”马云雪的心下一紧,田校尉这是在踏着一位有着顶天立地气势的脸面而站起来。 赵云突的笑了出来,马云雪却是觉得有一股的冰冷之刀窜了出来,这是不是应该叫做是怒极反笑之后的样子?她的手臂被赵云轻柔的拉在了身后,她瞧着高束的墨发自她的眼前漫开,月白色的衣衫是一片的森凉。 这一回,田校尉捅马蜂窝了,她为他捏一把汗,像这类的口气,她这种女子听着都会怒火中烧,更何况是身为男子战将的英雄人物。顶天立地的人物,却是不屑于做这类子的事情,田校尉这番话一出来,便就是对赵云起了挑衅了。 看来,这才算是真正的危机即发了。 ------------ 第二十五章 让她当校尉? 马云雪的眼波连番的闪烁,她搭在了前襟的墨发被一道凛冽气息吹动开来,月白的衫衣卷着高束的墨色长发在马云雪的眼前扫了开去,那气势使得马云雪朝着身边的大帐之影挪了挪,这危机的触发,她可是只能远远的看到,如果被殃及池鱼,那可是大为的不划算。 “原本,本将是给了田大人的薄面,现下,既然被校尉如此言明,那么……”言语还没有完全的落了下去,赵云的脚尖一点,马云雪瞧着他婉若是一道劈开了暗色天际的强大战神,整个颀长的身躯在此刻,轻盈得仿佛是天际浮过的去彩。 她吞了吞口水,这就是脚尖以借着地势之力,而原地起身的轻功么?眼睛的微眨之间,便就是赵云月白的衫衣与着田校尉身上的夜行衣相互交叠,不断的在她墨色的眼珠子上头辗转腾飞。 叮呤的一声脆响,马云雪就瞧着一柄银白的长剑自空中慢慢的坠落,直直的插在了地界上头,不断的摇晃着剑柄上头的剑穗子,看来,田校尉根本不可能是赵云的对手,单单就是一双空掌都能够将田校尉手里的武器打坠在地。 马云雪刚刚将眼线从那长剑的剑身上头移开,就瞧得赵云左掌掌刀一下劈在了田校尉的胸口,力量惊人,骨头断裂的声音传得十分的清朗明彻,这一层的力道,绝对是将田校尉的身上的肋骨都给震碎了。 鲜红的血液从田校尉的口里瞬间喷了出来,血红四溅,飞了一两滴了赵云的衣衫上头,犹如玉白的梅花花身上头透过来的一寸殷殷花蕊,田校尉被打落在了长剑的不远处,他的唇线边缘渡了一圈的明红。 不过,现在可不是要杀得田校尉的时候,马云雪正准备开口出声,却看到赵云身上的月白衣摆最终归于了平静,看来,有些事情他也是想得十分的明白的,有勇有谋,才是真正的大将风范。 她这才迈开了莲步,步到了赵云的身侧:“田校尉可真是好雅致啊!夜色正好的情形之下,来这里欣赏夜景。怎么样?满天的火花闪烁,可是十分的漂亮啊?”另一旁的铜盘子还在散发了光亮。 田校尉脸面上头的那一道深长的鞭伤十分的晃眼,马云雪啧啧了两声,自从被她甩了这一鞭子之后,田校尉平淡无奇的脸面上头,多添了一丝的暗色气质,看来,她的功力有一丝丝的见长了。 “你别得意。士可杀不可辱,要杀就杀,无需多言。”田校尉冷冷的哼了一声,捂着自己胸口,瞪着马云雪。 这一下知道什么叫做士可杀不可辱了,之前对着别人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这一层,这一下,古代跟现代其实没有了一丝的分别,但凡是别人如何对自己的时候,都会心生不满,若是自己如此对别人,但就是没有了这个想法了。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不是古代传下来的么,现在,却是要让她来教教这位古代的校尉这个道理了。 “田校尉,若非是你包容手下强取民女,你这脸上的鞭伤,本将倒是不会给你甩上去。不可辱是吧!身为男子战将,言明自己的不满,可有想过之前你也曾如此朝着别人言说过,亏你还是一名校尉。” 马云雪两步跨了上去,一把拽住了田校尉的衣领,朝着她恶狠狠的挑明她的言语,赵云的脚步动了动,终还是担心她被田校尉制住,但他一想着她身上无边的内力,便就是打消了自己的念头,他,总是要相信她的能力才是。 “说得好。”马云雪的背后传过来一道清明的男子声线,低沉有力,还含了丝丝的微笑之色,马云雪身子一僵,慢慢的松开了自己捏着衣衫的手指头,她怎么会忘了,这是别人的地盘,在别人的地盘上头教训人,还得看看主人家发话。 她的脸上堆起了谦虚的笑意,这个声线,可正是这位田校尉的叔叔,田楷田大人啊。她转开了头,朝着田大人抱起了拳头,修长的手指搭在了左拳之上,一副有礼的动作,古人不是言明,伸手不打笑脸人么,这样也是给了她自己一个台阶才是。 “田大人,马云雪如此行事,还请大人不要责怪才是。”她看了一眼俊秀的公孙瓒,对着田楷就是一阵的谦虚言语。 田大人摆了摆手,抿嘴一笑,但眼风扫到了地上嘴角含了红血的田校尉,便就转成了一柄柄森冷的责怪之意:“丹儿,你这是做什么?身着夜行衣,手挂银白长剑,你这可是为了取人的性命来了?” 其他的黑衣人已经被火焰烫得在地上不断翻滚,马云雪退开了一步,将这场景交给当事人处置:“赵校尉,你来说吧。” 说着,声线清朗有朝着赵云开了口:“是,校尉只怕是不满马将军之前将寻常百姓的姑娘放回家去,心生了怨恨,这才动了杀机。若非不是马将军稍晚一些回来,现下只怕已经有红血之伤了。” 赵云隐去了马云雪挥鞭的那一层关系,就单单是纵容手下强抢民女一条,田校尉现在就必得是被依军规处置了。 “好得很,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是一个畜生。我真是太失望了。来人,将这畜生给我拖出去,重打一百军棍。”一百军棍。马云雪的腿脚打了一个冷颤,田校尉现下可已经是受了内伤,再来一百军棍,只怕是会没命了。 她正准备踏出去,却是被赵云眼风扫了过去,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她这才止了脚步。田校尉哭喊着求着叔父饶命,哪知道田大人的眉头更生的皱起来。马云雪这下算是对着田大人心下臣服,大义灭亲之举,不是任何都能够做到的。 “现在,丹儿已经不适合再做校尉一职,末将以为,马云雪将军如若不嫌弃的话,这校尉一职,她做,是在合适不过了。”田大人转头就对着公孙瓒进了一言。 马云雪现在傻眼了,什么?让她做校尉?她,她可是从来没有带过,带过兵啊!不带如此的吧。 ------------ 第二十六章 是实,还是梦境呢 她正待要开口拒绝,却是听到一旁的赵云赞同的开了口:“的确是如此,就算是马将军身为女子战将,在面对危险之时,也是面不改色。如此的风范,只怕是就连校尉一职都是屈才了。” 屈才?马云雪的嘴皮抖了一阵,面对危险之时,面不改色,她绝对是因着看长枪横扫过来不知道要怎么应对,才会愣在那里。只是长年的让她惊不变色才有了现下他们的单面想法。 “田大人的好意,云雪心领了。但云雪却是西凉人氏,如此一来,只怕是众位将士都会心中不服,但望公孙将军能够见谅。”马云雪的思绪中,是历史上董卓身为西凉的这一层顾忌,这才将这一句话挑明了去。 “有马将军做咱们的校尉,弟兄们可是都服气得很。”公孙瓒旁侧的一位小兵士踏前了两步,对着公孙瓒抱了抱拳头,将自己的佩服尽数洒了出来,马云雪的眉心凸凸的跳了起来,这一回,就连后路都要给堵死了。 “可是?云雪只是一名女子,只怕还有多有不便之处。”她之前站出去证明自己的能力,不过是要告诉他们,就算她身为女子,也是与着男将不相上下的,现在,她这可是砸在了自己的手里了。 “将军可是闻名天下的巾帼女将。就冲着这一点,弟兄们都是服气得很。更何况,将军的武艺,弟兄们可都是亲眼瞧过的,大伙个个都是佩服将军得紧啊。还望将军莫要再推脱了。”不是她要推脱,是她真的从来没有带过兵啊。 “如此一来,马将军就应下来了吧。”赵云挪了两步,到了马云雪的身边,他怎么会瞧不出来她的担忧,现在她的记忆全无,只怕是担心着自己无法胜任这一层职务的吧!更何况,她又是身为西凉人。 一将侍二主,马云雪只怕也是有些在意这一层的关系。否则,也不会一二再,再二三的推脱了。 马云雪侧头看了赵云一眼,她是真的,真的没有办法胜任啊!如果是换成了在现代让她管理人事,还能够行的,但是换成了要去上得战场的校尉之职,她只觉得脑门有一股气流没有挥动得去。 要应下来,谈何容易。可是乱世之中,如果她的手上没有一支有力的武装力量,那么,以后要怎么去见得那位刘皇叔呢?她这也是为了前途多番的考量,如此一来的话,看来,也只有硬着头皮接下来了。 “那么,云雪就不再推让了。”唉!她这要是不应下来,只怕也是要拂掉一些人的面子,面前这位赵将军的面子,就单单是不能拂开得去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本将军却是觉得如虎添翼了。天色已经晚了,大伙也就散了吧!让马校尉好好的休息。”公孙瓒一脸的光彩,火焰的余晕衬在了俊朗的面皮上头,使得一张脸有一种勾动人心的清雅。 但是,马云雪却是没有注意这些,只是在想着自己的问题,她的手指在袖口下头不断的交叠,想她不过是一个现代的游魂,现下,却是当了公孙瓒手下的校尉,公孙瓒哎,历史上有名的白马将军。 赵云瞧了一眼马云雪低沉的面色,心下却是以为着她是不愿意胜任这一职位,毕竟她在西凉可是身为前锋将军的,一下子就降成了校尉,心里头难免是会有一些落差的,遂轻轻的对着马云雪开了口。 “云雪可是想着这职位的事情?无论是身处哪一方的职位,现下正值多事之秋,我以为,身为兵士可要为着汉室江山的百姓着想才是。”赵云的一席话说出口,马云雪就幽幽的抬起了臻首。 为了汉室江山着想?刘协如何,她根本就是不关心的好吧!在她的观念里头,刘协可已经是历史的人物,就连面前的这位,通通都是属于历史上的人物而已,于她没有太大的相关联。 她也是因着机缘巧合才出现在了这里,而且,她从赵云的字里行间听出来了一些意味,难道说,他以为她是为了这一层职位的变迁才是这一副面色? “赵大哥言重了。无论是哪一个职位,我马云雪都是未曾忘记自己是汉室江山之中的一名战将。赵大哥可是不要以着这样的心思来想着马云雪。”她高仰着头,眼睛直直的看着面前的赵云。 她的身后是一片宁静的夜色,而那一双含着水纹的眼眸,却是带着一丝璀璨的星子光彩,傲然之气在她的周身不断漫开,赵云的眼睛里头闪了一层说不清楚的明亮,她竟然能够将汉室江山看得重,身为战将能够忠君爱,的确是让人无限佩服的。 “我孟浪了,还请云雪不要多想。”赵云退后了一步,将自己的歉意率先的递了过去,是他误解了,这一层关系上头,马云雪也是同样看得通彻的。 马云雪微微一笑,浑身上下的气息婉转着带出来柔和,但眼里的气势却是没有消减得去,她是有些明白赵云为何会如此地想,职位的更迭,的确是会给人的心里造成不少的阴影之光,可是?她却是在担心她不是真正的马云雪。 “赵大哥。历史的更迭,你,可也曾有过自己的悲伤呢?”她有在正史上头翻阅过赵云的资料,相传,赵云是在第三次北伐的时候,死在了战场上头,他的一生,都是在为国,为民的征战。 可是他自己呢?又有多少的文人雅士能够用着自己手里的笔墨,将他辉煌战史下头的真实面容勾勒得分外的清明呢? 在历史的更迭上头,马云雪所能知道的,也就只有赵云那些响彻后世之地的战名,而现在的这个真实的他,有血有肉,还朝着言明孟浪了的言语,如此的真实,却还是仿如朦胧梦境。 风声卷起的,还有马云雪身上浅绿色的衫衣,不知道怎么的,赵云的心口一抽一抽的泛开了疼意,她如此眼望于他,却是像透着他望着那一圈一圈无边的宿命轨迹一般。 他从来不相信宿命,可是现下,他却有一些相信了...... ------------ 第二十七章 第一次带兵 赵云的脚步一窒,堪堪顿住了自己的脚步,他的悲伤?是啊!他怎么可能会没有悲伤呢?师父修习了三位徒弟,唯有他这一个,得到了师父的真传。 就连灵银长枪,都是师父相赠的,在他的记忆里头,从来都只有那云巅上头修习长枪的模样,甚至连师父的一句夸赞的言语都是得不到的呵。赵云,赵云,不正是取之那云巅的意思么? 头一回,有人能够看穿到他心里深处最为浅明的伤口,俊朗的脸上带出来一丝的苦涩,他对着马云雪摇摇头,有些悲伤不宜对着人言明白,许多的悲伤,自己承受也就是够了,又何苦去给旁的人也添上一丝的忧愁呢。 马云雪叹了一口气。从来,历史上的人物,都是以着战绩闻名而撰写的史书,可是赵云,这位乱世之争上的英雄,还将悲伤隐藏得极为的深沉,沉得,旁的人只看到了他的骁勇善战,看不到最为真实的赵云。 “云雪,不也是有着自己的悲伤么?”赵云微微一笑,递了温暖的光彩给马云雪。马云雪微抬了臻首,墨色的发线随之而轻轻的拂动了一番,是啊!她也是有着自己的悲伤呵,这个时空的人物,都是真实在历史上存在的,可是她呢?不过是一具占了别人躯体的游魂,找不到自己的躯体在何方。 她知道所有人的结局,可是?独独没有马云雪的任何资料可以言明,她,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赵大哥,相较于统领军士一职,不是云雪有推脱之意,只是对于行军布阵,我的记忆里已经成了一片的空白,如此一来,便是胜任不得。”她这是实话实说的,她的确是不懂如何排兵布阵。 作为一个现代人,又是几何时有这样的机会去统领三军呢?赵云闻言垂了垂下眼皮,他没有忘记,现下的马云雪便是没有一点的记忆,没有记忆,就相当于是空白的,没有任何的可以言说出来的想法。 不过,他的眼风一转,有一股子的彩光透出来:“稍过得几日,我便教习你武艺你以为如何?”教习她武艺,那自是极好的,有她坐镇,这功夫上头是严把了质量的关卡,但凡是有了他在,这行军布阵,她也是可以修习的一二。 曾几何时开始,有了他在,一切的问题都是在潜移默化的起了改变,保是,她还得想清楚一件事情:“赵大哥,我如今是身在了公孙将军的地头上,也不知兄长现在可是好还是坏?”她可是没有忘了,马超可是她的兄长,她这样的久留在外头,他怕应该是要担心了。 以往,在现代之时,付云天在她离得家四小时之后,担心得到处去找她。现在,她设身处地,也是能够明白身为兄长的苦心。 “这一层上头,你便不用担忧,我已经修书了一封于孟起,告之了你现在的环境。我想着,你的记忆与武艺在都尚未恢复的情形之下,还是不能让他们太过于操心了。现在时局纷争不断,老将军又是十八路诸侯中的一脉,自是要多留心于战事上头了。” 对她动之以情么?马云雪点点头, 既然如此,她也是得先修好武功才是硬道理。而带兵这事情,她以为还是得以着对付现代职场的人的办法来行事,才是最为妥当的。现在的管理理念,不就是在此的基础上头演变而成的么? “有劳赵大哥了。只要一切都好,我也就安心了。”她吐了两口气,自顾自的迈开了两步,那么,要用现代的手段,就必得是以身作为实践才行,只有从自身的角度做好了,要说服别人,才能够据理力争。 她正准备开口,身旁却是空荡荡的。她回过头去,只见着赵云背着双手,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明亮的火焰透在了他月白的衫衣上头,那殷殷的血色都能够看得一清而楚。血色如花,却衬得赵云的全身上下,雄姿英发。 他没有吕布的噬杀之味,也没有像是项羽一类人的力举千斤,可是尽管如此,现在挺立在漫天空荡的夜色之下,却是有着属于赵云专属的儒雅飒爽,谁说选战沙场的男将就必是一服孔武有力的模样。 如此有着天神姿彩的人,果真是当得起那常胜将军的称号,只不过,这样的赵云,虚幻得,像是她信笔勾勒出的神人一样,遥远而又空谷绝响。 “赵大哥,你这是作何?”她不明白,为何赵云会突然的停下来脚步,遂开口将言语吐了出来。 她瞧着赵云眼睛没有眨动一番的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透一样。倒不是她有着傲然的心思,是事实上,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够将她看得通彻去的。 同一具的躯体,模样也是往初的样子,骨子里头的东西,却是真真实实的调换过了,或许再也没有机会恢复成原状。 “云雪,你之前朝着我言明过,你不是马云雪。我想知道你为何要有如此的想法,别用你记忆缺憾来搪塞我,这几日,我倒是已经有些知道你的脾性。虽然身为一名女子,但你,却有着自己的骨气,这一层上头,我以为,你没有必要不说实话。” 一句话就将她想找的借口给堵了回去,赵云说得没错,她既然之前将这一些话说出来,就是没有必要不实话实说。但是现下的境况不一样,自她明白有些话无法开口让人相信的情形之下,就只能让人亲眼所见才行。 “赵大哥,有些事情,我不想要瞒你。但是,如果我说出来,你是绝对以为我在信口胡说。我只能言明,这天下间,还存在很多不知名的因素,这些因素会破坏人的灵魂归属。如此 ,我也只能说出来这些了。” 马云雪一脸的实诚,她从来都不是有了想法就马上要说出来的,行动才是最为的重要的。只能让他亲眼看到了,才会相信她说出来的话。 而她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关于带兵了。第一回带兵,只能在校场上头见真章了。 ------------ 第二十八章 以身作则 黎明的天色中,泛起了一丝丝浅淡的雾色,马云雪挑开了白色的大帐布帘,昨日她的大帐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由着兵士的帮手,才将现在的这个大帐建了起来,她揉了揉自己的脖颈。 时辰还尚早,还周边的兵士已经开始了操练。要带兵,她自己得要以身作则才是,但凡是作为前锋者,要让众人对自己心中臣服,就必得是要自己要起好带头作用才是。 马云雪的手腕上头已经束了一条银白手护,这古代的手护,倒是真正的以着皮做成的,十分的耐磨。她顺着两两大帐之间的路子慢慢的步了下去,她得要去得校场上头才是,这田校尉之前可是鲜有练兵的。 既然她是接了手,就必得是要将事情做得很好。她刚一步上去,就是瞧着赵云已经立在了校场上头,一身银白的战甲套在他的身上,十分的健硕修长。灵银长枪高高的悬在了练台上头,银白色的枪穗子随着晨风轻轻的摆动着。 “赵校尉。”她出口唤了出来,现下的台子下面,整整齐齐的兵士分了五路出来,每一路大约有二十人左右,她如此一计算,不过近一百的样子,这里头,只有赵云带下来的兵士,并不曾瞧着她手下的兵士现身。 “马校尉。”赵云侧过了头,知晓这是在训练场上头,私底下头的称呼,不适宜在现在说得出来。 “校尉手底下的兵士,倒是来得齐整。”马云雪这一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朝着赵云询问她所带的兵士呢?怎么没有瞧得见一个人影子? 赵云点点头,将马云雪的言语接了下来:“本想着将校尉手底下的兵士也一同拉来了校场,不过,我原想着,你这是头一回带兵,得是要去肃肃军纪了。由着我代劳,只会使得你手底下的兵士越发的难以管教。” 这一点马云雪没有想到,她觉得说得在理。她原就是一个女子,女子要成其事,就是要比男子用上两倍的努力。那么,她如果想要带得出兵来,就必得是要她前去录军规了,如若让着赵云代劳的话,也是得要被人说上些闲话,言明她不过是仗着赵云的势力而爬上了这个位置。 “赵校尉如此考虑,云雪觉着十分的在理,要想不被人看轻,还得必须是要亲手亲为才是。”她挪开了身子,赵云将练兵一职交与于一旁的九天兵士,带着马云雪就朝着她手底下的人所在地去了。 看来,这个时辰,那些兵士还未曾起得床来。这乱世的战场,如若不练兵的话,以后可是要得吃上大亏的。紧着赵云指了一撂的大帐,四周静谥无声,只有着一些轻微的呼吸声在耳边里头萦绕。 马云雪跨开了两步,一边的军锣挂在了兵器大帐的外头,她拿了鼓捶,顺着就朝着那锣鼓的中心敲了下去,锣鼓震彻了她的耳线,顺着晨风就被卷到了九天之上,一圈一圈扩散的回音之下,就是一些兵士睡眼惺忪的出得帐来。 从她面前大账里头步出来一个壮健的兵士,看那着衣,倒与着其他的兵士不太相同,想来,应该就是这些兵士的亭长了。一瞧见马云雪的面,眼睛都绽开了花儿来。 “哟,一大清早的就瞧着这样一个漂亮的娘们,我当是谁呢?怎么着,想着哥哥大清早的就陪你啊!正好,哥哥昨儿个晚时睡得不安稳,现下就是你送上门来了。”说着,挑开了步子就朝着马云雪步了过来。 不过,马云雪却是没有动上几分,她就这样背着双手,双眼冰冷的看着那亭长步到了她的面前。怎么着,当她是什么人,青楼的姑娘了? 正当着这亭长的手指要摸上了马云雪细滑的脸面,一旁的赵云冷冰的开了口:“看来施亭长倒是没有睡得清醒啊!要不要本将帮着你清醒清醒?”说着,腰间佩着的残月长剑就挪了挪位置,现在了这亭长的眼前。 “赵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施亭长的手指瞬间的抽了回来,要说他最为服气的人,就是面前的这位赵将军了。一杆银白色的长枪挥得出神入化,每一个进得前来的敌兵都是被挥斩在了马下。 “见过你们的新校尉,马云雪。”赵云英俊的脸上头,是唇线轻轻的被扯了开来,马云雪的嘴角一弯,朝着施亭长就点了点头,即使是被众人皆瞧的场面之下,马云雪也丝毫没有退缩之色。 “就这个,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我们校尉不是田丹将军么,怎么现在倒是换了一个女子了。咱们这营里找不到爷们了?”施亭长明显是不将马云雪放进了眼里,不过,马云雪倒是不甚在意,身为女子战将,本来就多了一些不让人看好的地方。 “本将,马云雪。经由着公孙将军任命为校尉之职。本将知晓,你们是瞧着本将是一位女子,自是不将本将放在眼里头,但是。本将既然是身为校尉,就必得是做好这个职务。现下时辰已经稍晚了。身为军兵,不思战场之势,不明军兵之职,你们,可还有什么话说的?” 她的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的有力,马云雪这一回,倒是要先肃肃这军纪了。双手一背,朝着施亭长的位置就跨了两步,堪堪以着气势让施亭长后退了两步。“全体上校场集合,走最后者,拖下去打八十军棍。” 这些人,不给点颜色看看,骨子里头的懒意就会使得他们在战场上头丢命:“你们大可以不去。本将只会以为,你们身为男子兵士,连一个女将都不如得去。”说完,甩开了双手就朝着校场大步的跨过去。 施亭长哪里受过这些的气,被一个女子教训了,还下了这个谕令,无论如何他都是咽不下这口气的。马云雪的最后一句话,更加的挑动了他的心绪,牙齿一咬,快步就赶了上去,身为兵士,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说着自己不如女子。 众兵士瞧着亭长都跨开了步子,也不敢再停留,谁也不想要挨那八十军棍,八十,那会要了他们的命。 赵云瞧着马云雪的身后跟着一片黑压压的兵士,眼瞳里的光彩越发的明亮就与着他身后正在渐起的晨阳一样,光芒璀璨。 无论身在何地,马云雪就是马云雪,丝毫都不曾会损去她身上的傲然之气,这样的女子,他,又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 第二十九章 诉柔情 马云雪闻听着身后传过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这古时候的人,就是容易被挑起性子来,上得战场的男子,就更加的心浮气躁的,不过,她这也是算是起了震慑的作用,没有人想要挨那八十军棍,这一点上头,她可是明白得很。 她立在校场的阶台上头,看着台下头的兵士,稀稀啦啦的站了一大片,她在现代就专门的就着这个仪态发了一通的火气,现下,她女强人的性子一股脑的被挑了些起来,她往着前面走了两步。 “都给我站好了。谁要是再不守着规矩,本将会赏他一天的饥饿训练,米饭分发给其他的兵士。”她这算是晓以大义了,这古代的粮草,可是极难的运进战区的,如此一来,她这一手,就算是断绝了他们的口粮。 威胁做好了,就是她最大的目的之一。她瞧着队伍正在不断的收拢着,田校尉带出来的兵士,如同一盘的散沙。虽然她从之前的兵士之中挑选了九天,但是,现下的兵士还得从来带着来过。 而第一点,她以为,还是她先肃明军纪才是。“本将的手上有一份手简,本将会将这份手简悬在校场之上,如有违者,本将绝不留情。各位好之为之。”她这算也是昨日赶着在烛下头做出来的手简,这用着毛笔写字,她倒真有一些心得。 只不过,这字体,她却是不知道要如何的下手,她为此还特地的去请教了营内的一位军士,这才合着将手简写了出来。 上头的规章制度,可是她照着现代的路子一条一条的写上去的,如此的一来,也是起了重要的作用,古今搭配,干活不累嘛。 “接下来,本将就是要瞧着各位是如何操练的。这里头的学问,本将不说你们也就是知道的。所有人听令,从本将这个阶台下头的位置,连着到营口,来回跑二十圈。谁跑在最后头,多加二十圈。如果有人胆敢阳奉阴违的话,相信本将,一定要让他的日子很好过的。” 作为太久的领军人物,马云雪自是有自己的一份心得,她处在现代,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现下占据了马云雪的身子,也是多了一些不易被言明的气势。她微微一笑,正准备以身作则的跟着跑出去。 却是被赵云叫住了步子:“云雪。你等一下。我有话要朝着你说。”他想说一些什么呢?马云雪觉着今日的赵云仿佛多了一圈的柔和在面皮上头,俊朗如战神的脸面上头,红唇轻抿,仿佛有什么话欲准备说出口。 “赵大哥。”她停住了步子,纤细的身子由着身上白色的衫衣轻卷而转过来,只看到赵云挪开了步子,留了背影给她。 这是何意?是让她跟他一块去么?究竟是出了何事,竟然使得他有着这样的面色,太奇怪了。 她皱了皱眉峰,现下的晨光已经在渐渐的漫开,遍洒在了一方的土地上头,马云雪寻着赵云的步子到了一阶的高坡上头,从这里地方望过去,就能够看到被堆起来的城墙,她的脚尖踩在了晨光洒下来的地头上。 任金色的晨光使是浅白色的衫衣也涂上了色彩,她看着站在她前头的赵云,墨色的发线被一方束发冠一丝不乱的高绾在了后脑上头,光彩在赵云的侧脸上头,扯出来他最为俊郎的面色。 “万里的江山,染起来晨色的光晕。看上去,却是透着心底也漫起来一股的豁然。云雪,将你带来这里,你可是有怨过我么?” 赵云的最后一句,竟然使得马云雪几乎要红了眼眶,她怨过所有的事情,却独独没有怨过任何的一个人,她的哥哥,她的父母,她通通都是带着最为感激的心思。现下,如若不是他的出手相救,只怕是刚刚穿过来那会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赵大哥。我,从来不曾有过怨怪。你也许不会相信我现下说出来的言语,但是,我相信,你却是知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马云雪了对吧。以前的马云雪,骁勇,善战,出入敌军之中,英姿飒爽。可是如今.......” 她自嘲的笑起来,马云雪本尊是在战场之上中毒身亡的,而赵云的到来,却是为了去瞧得马云雪本尊的伤势,而不是她这个占据了别人身体的现代人。这一点上头,无论如何,都是马云雪现下化不开去的心结。 “云雪自是不会明白的吧。之前,我的确是带着探视你的伤势去的,不可否认,那时候是因着仰慕你的战名。但,无论如何,拥有那样战名的你,太过于虚无,让人根本无法掌握得住。可是现下,站在我面前的你,每一寸的笑涡都是如此的明朗,使得人挪不开眼波去。” 他刚刚是说的,站在他面前的她么?马云雪侧头过去,瞧了赵云的脸,晨光勾勒得他的容颜裹了一股子的金边,她如果没有看错的话,现下赵云的侧脸上头,已经浮起了最为浅明的红晕。 “赵大哥。”马云雪定定的说不出来任何的话,只得将这三个字吐了出来,在听闻到那一句站在他面前的她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向着甜糖的地方挪过去。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从示有体会过。 她可以纵横商场,但是于碧海生波一事,却是不甚在行,就连赵云说出来的这一句话,她都要在腹内滚上两圈。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云雪可是亲口叫过我赵云的名讳。我不是你的大哥,你的大哥是孟起。我,只是赵云而已。” 他只是赵云而已,于她来讲,他只有赵云么。她侧过了脸,皱了皱细长的眉线,心下的柔软已经尽数被挑了起来。她的手指一颤,却是有着赵云执起了她的手指。 “云雪。你可曾明白了我的心意么?纵使是俯瞰万里的江山,怎能及得上云雪的一方真实的笑靥呢?”她的手指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水珠子,指尖微暖,却是带着最为明晰的柔情于心头。 至此之后,她不会想要忘记,她已经朝着老天许了那个承诺,即便是红血满身,也绝对不想要放弃他。 ------------ 第三十章 奇袭冀州城 马云雪脸上红晕染开,正待着她要开口,却是有一阵急促的号角声被吹响,她跟着赵云对望了一眼,赵云的面色凝重:“出事了。云雪,走。” 如果没有听错的话,三长一短的号角,就是代表着的是出征的,她可是看过了不少有关战策的书,虽则说她看的书不算是精通,但总算是看得全面,以至于还能够了解上有些战场的情形。 没有看过猪跑,但好歹还是吃过猪肉的,她的手臂一抬,瞧着自己的手指上头正覆了一只修长的大掌,硬硬的手茧在她的指尖上头荡开,世上头,最近的距离,不过是隔了时空的这样十指相握。 指缝生光,让马云雪的脸上,笑意一直轻泛,再消不下去。好些年的流漓,现下却是找到了一方的港湾,如若这便是她的宿命,粉身碎骨她也以笑面之,她的性子正是如此,既然来了,她就一定会面对,哪怕后果是万劫不复。 刚跨回了营内,却是一名兵士急急的跑了过来:“赵将军,紧着上将军在已经大帐了,特命属下来请两位将军前去商量战事。” 战事?马云雪的眉头一皱,她这才刚上校尉一职不久,现下就是有战事发生了。她这手底下的兵士还对她有着极为的不服气,这样硬拉着出去,可是要出事的。但这号角,一声吹得比一声急促,来不及了,先去主帐为要紧。 她的手指从赵云的掌心挣脱了出来,赵云的嘴角一弯,眉梢之处都带尽了笑意。赵云的手一搭上了大帐的帐帘,面容便是换上了凝重。 马云雪跟着赵云一块踏进了帐内,里头已经围了一圈的将领,马云雪四周看了看,见着帐前的公孙瓒正站在了一方的沙盘前,跟着四下的将领讨论着战事。瞧着她跟赵云进来,招呼着他们紧着进得帐来。 “子龙,云雪,你们过来瞧瞧,这冀州的地面。”冀州?马云雪的眉头稍微的挑高了一些,冀州这块地,她全然没有任何的印象,这是一个什么地儿? 赵云率先踏开了两步,指着沙盘上头的一方地面开了口,马云雪对于战事却是全然不懂,但是,她会看这沙盘的图啊。但凡是图纸的,她在现代的公司可就是要会看图纸的啊! 这冀州的地面,左右侧是连绵的山峦,只有谷口的后头,是一方的平原地段,但凡是平原的地段,都是水质优沃,粮草充足的,现下如果是他们要取这一块地方作为自己的根据地,倒是一个最为好的选择。 但是 ,取这块地方,却不是那容易的,易守难攻的城池要想占据,只怕还得有全面的部署才行。 “云雪,你可有什么看法?”立于公孙瓒跟前的田楷瞧着马云雪沉思的模样,扯开了唇线,他是看好马云雪的,这样一个好苗子,是一个女子,的确是有一些可惜,不过,纵使是女子,他瞧着马云雪也是没有任何的逊色。 “大人,将军,这冀州可是一个好地头,但是,为何现下是要紧着就起兵?”紧得,她跟手底下头的兵士都没有交集,就要上得战场,现加上,她现下可是没有一点的武艺,如此一来,就更加的让马云雪觉得棘手。 田楷与着公孙瓒对望了一眼,却是公孙瓒先开了口:“盟内的袁大人指着本将要去平复韩馥的冀州城。这韩馥性子多疑,如若不是不能走脱风声,本将也是不会如此着急的召了众位前来商议此事。” 马云雪点点头,盟内有袁大人,可是指着那位历史上的袁绍,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袁绍后头是要跟着公孙瓒翻脸的,以至于后头赵云会离得公孙瓒的营内。那么,这一仗看来是非赢不可的了。 “原来如此。末将以为,这冀州易守难攻,要攻克,咱们就需要要奇袭了。这一点上头,赵校尉与着末将的想法是同等的。以着韩馥多疑的性子,那么,咱们可以好好的利用他这一点了。” 她刚刚一说完,公孙瓒就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温原,看来云雪比你想像中的更加的擅于运用兵法。子龙,你说说你的想法。” 马云雪之所以说那一句赵校尉与着她的想法是同等,就是要将决定权交给越云,只有这位常胜的战将,才会对战局有独特的见解,而她,不过是动上一些脑力罢了。要论实事,她就是力不从心了。 “末将以为,需要主动出击才是,如若是稍微的耽搁了一番功夫,那么,就势必会使得韩馥有了防备的心思。”马云雪唔了一声,赵云的这一番话,是说得在理的,越为多疑的人,就必得是对着自己的地方有一丝的担忧的。 如若有了一丝的风吹草动,就必得会有所防备,而如果是奇袭一座城池,要带着大片的将领前去,势力是会打草惊蛇的。 “哦?如若本将没有猜错的话,子龙可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说说。”公孙瓒的手指撑在了沙盘的边缘,眼睛里头挑起了光彩,世上之人有则言明,得卧龙与凤雏者,必会得天下,而现下,他突的觉得手头有两员谋将,得天下,也算是会易如反掌。 “由末将带领一支兵士,从旁突袭,势力会直插冀州城战线,再由着将军领兵于前方屯兵集结,就不愁拿不下冀州城。”赵云挪开了脚步,身着战甲的身影印在了马云雪的眼中,却是泛着七彩的柔和之光。 他立在众将之前,举手投足之间,英姿飒爽,颀长的身影使得马云雪的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无论身在什么样的境况之下,他都是这般的光华万千,只是,她一想到历史的结局,眼中就是微凉一片。 她可以知道所有的历史,但是,却绝对不可以插手改变,就比如她不能阻止赵云正一步一步的将自己的战名在天下之间闻名那般。带兵突袭,赵云是绝对不会有事,这一点上头,她是极为的有自信。 但是,这一回,她必得是要跟着他去的。对于行事,她这个脑力劳动者,总是会有地方能用得着,再者说,她从来不想要站在别人的身后,静待着佳音回归。她所要做的,就是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同患难。 ------------ 第三十一章 领命 “如此甚好,趁着夜袭,倒是极为稳妥的力法,将军,末将愿同赵校尉一同前往。”马云雪抱拳朝着公孙瓒开口请命,刚一说完,赵云就横了一双厉眼过来,那眼风里头漫荡着无边的冷意。 马云雪生生打了一个冷颤,含着杀气的眼风,怎么了这是,不是为了要去习得实战的经验么,他怎么是这种眼色。 “末将以为,马校尉的伤势未愈,还是得将养些日子,望将军下令就让末将一人前往。”赵云拱了拱手掌,对着公孙瓒领命出声,马云雪的眉头有些轻皱,他还是有一些不了解她的性子,她说到的,就一定是会做到。 她却是有一些明白赵云为何要这么的言说出口了,战场上头刀剑无眼,他是不想要看到她有任何的闪失吧。 但是,就算不是身为马云雪本尊,于她自己来说,她的性子决断了她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以至于,她绝不会就此待在后方静等战事的胜利之音。 “将军,末将刚升得校尉一职,势必是要有得建树的,末将请命,愿随赵校尉一同前往。”她在坚持,连带着口气也是极为的强硬,她的余光朝着赵云的方向挪了过去,俊朗的侧脸边,围了好几层的暗色光晕。 外头的天光透进来,却使得马云雪觉着有一些瞧不清楚赵云的侧脸,她知道,他是拿她有些无奈了。但终还是没有说得出来一两句,只见着抱着拳头的双手垂落了下来,好似无力阻止似的。 “如此,本将等你们回来,摆酒庆功。”公孙瓒一手撑在了腰间,将令下放下来,落到了她与赵云的身上头。她几不可闻的听到了一声的叹息。 领命出去,她是觉着赵云是肯定会有言语与着她说明,可是?马云雪跟着赵云的步子跨出了主帐之后,她却是瞧着赵云并未对她开上一句口,连着眼风都没有扫到她。径直就踏开了步子,往前迈走。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梁,看来还是有一些捅到了蜂窝了。马云雪紧着快走了两步,追上了赵云的步子:“赵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有一些明知故问的意味,她瞧着赵云的脸上并不未所动:“要不,云哥?”马云雪卷着舌头唤了赵云一句,这一句,总算是叫住了赵云的脚步,天知道她喊这一句作了多少的思想斗争,以她的性子如若不是看到那面色,无论如何都是喊不出来的。 “唔。”赵云的脚步停在半路上头,身子侧着面对马云雪,但眉梢的尾端,却微微的上挑了一番,仿佛对刚刚马云雪的出口稍微的满意了一些。 “这一次夜袭冀州城,我原是想着,能不能在战场上头,找回一些以前的记忆。而且,身为女子战将,上得战场却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东西。云哥,你身为战将,便是会明白,如若手上并无衬铁,那又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她的每一句都是说得很在理,但其实她自己考虑的却不是这个,如若这冀州城是非夺不可的话,那么,夜袭的话,就一定要出其制胜,她自问,身为现代人是对这些有一定的自我想法的。 赵云挺得笔直的身子有一些的动容,身上的气势被打散了一些,她说得没错,如若是身为战场,不能上得战场,那该是一件多痛苦的事。但是,这是战场,刀剑无眼,总是会伤到身子的。 “纵使是如此,云雪,你可是要明白,夜袭更加的充满风险。每一次的战场交锋势必会有红血飞散,云雪,于此我并不想看到你受得一寸的伤,你可曾会明白呢?”不想看到她受伤么? 马云雪微微一笑,她知道,这古代的受伤,麻药可是少得可怜,她自然会要小心一些,前一些时候,那样的痛可是历历在目的啊!如果不是她当时正处在昏晕的状态下头,是绝对不可能忍受得下来。 “这一点上头,我倒是极为的不担心,云哥的长枪使得出神出化,自是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存在的。”她轻巧的朝着赵云言明出口,对于言语的功力,她自觉着还是有一些擅长的,于此运用起来,也是极为的有用。 赵云这才转开了身子,将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唔,如若是之前的你,我倒是不担心,但现番对着武艺只怕你是忘得没有了,看来,教习你武艺还得尽快的上着手才是。罢了,你既然如此说,自是有自己的想法。那么,今晚子时,便就是最好的动身时辰,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马云雪点点头,看来赵云还是知道的,只要是她决定的事情,就一定不会轻易的改变而去,包括是否会有危险。 “你,要小心,切不可离开我的身边三步远。明白了么?”赵云的语气十分的凝重,如若是在他的眼皮底下,他还得顾得她上一二。前番在孟起的营内,他就是未能护得她才使得她肩上的肉硬生生被割掉。 “我知道了。”马云雪十分沉着的回答了上来,她这一次,纯粹是去观摩古代的战场的,这样也是给她以后如若要上战场积累经验,而且,有她在场,她手底下的兵士没准还能靠着这一仗彻底的被制服得去。 冀州城,有她在,是必得的。以着现代的浓缩战策兵法,她想着,要取得一座城池,首先得要将地形探得清楚,这夜间袭击,是一个最绝妙的方法,只要等着时机成熟,便能一举攻克。 纵使是那冀州城的战将战无不胜,也是不会防到他们的夜间偷袭,如此一来,好刀也是使不上刀刃上头,成了空摆设。 她现下得去准备一些东西,首先,兵器是一个最为棘手的活路,她得去寻得一把衬手的,好歹防身以防万一。 刚一跨开了两步,赵云就抓住了马云雪的手臂,自腰间将长鞭交给了她:“我瞧着你的内力浑厚,前番使鞭子也是使得顺手,你留着,也算是防身了。” 银白色的长鞭被交到她的手里,鞭子,唔,这个兵器,于现在的她,倒是一个省力的,她不会挥动长枪,也只能先将就着用这个了。 ------------ 第三十二章 星光闪耀 马云雪将长鞭接在了手里头,银白的鞭身沾在了她的掌心,上头还留有着没有散开过去的余温。 “我知道了。云哥。”多喊了几遍之后,马云雪觉着越发的顺口了,看来,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多说几遍之后,的确还是会熟练得多。 “要小心,上一次使得你受伤,却是我不想见到的。”马云雪收好了长鞭,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她从来是知道,赵云身为男子战将,勇猛过人,战场之上面对万千的敌兵也是绝计不会皱眉。 但是,她现下却是看到那星光闪耀的眼眸上方,眉头紧锁,勾了挥不去的浓愁,她前番受伤,是她轻敌的缘故,但现下,由着赵云说出来,她仿佛觉着他是有一些内疚的心思,以至于才在之前领命中不让她跟着一起去。 一股的柔软在马云雪的心头绽开,她从来不会知道,即使是面对死亡的英雄,但却是在她受伤之际,心里泛起来害怕的颜色,眉目之间有泪花在划开,她轻轻的靠得赵云近了一些,任身子上头感受到赵云身上散出来的男子气息。 “云哥。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如若这是我的宿命,我保证,绝不会负你的相思意。”她的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的坚定,跨越过千百年,只为看着他一眼,这样的诺言,她是放在心里头,再忘不掉了。 赵云的脸上彻底的绽开了笑意,之前他是因着马云雪的战名而心生倾慕,见到马云雪之后,才是真正的倾心。她与他思绪中极为的不一样,但凡是身为女子战将,其气势与着男子是不相上下,英姿中傲然挺立。 可是马云雪不一样,从骨子里头透出来的傲然,与她手段上头的凛冽气息两股相融在一起,这样的感觉中,竟然还隐隐的带着神秘的味道,他被她吸引的,从来都不是她那一张最为绝色的脸。 趁着夜色,马云雪看了一眼满天的星子,最为平静的夜晚,却是含着无数的血雨腥风,整装待发之际,周边是一边的静谥,他们必须是趁夜奇袭,才能够达成一举成功的目的。现下她带着的,还有九天。 九天由着赵云这几日的特训,想来上战场战力应该是十分的惊人的,但她最为担忧的,却是她手底下头的那些兵士,她这才上任不到一天的光景,就要带得他们上战场,这一切,后果她是没有任何的防备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赵云一挥手,众将士翻身上马,这里离冀州城还有好几十里,马云雪吞了吞口水。虽然对于马术,她还是有一些心得的,但是要这样长途的奔袭,她还是有一些吃不消的,但一想到赵云战无不胜,这一次战役必得也是得胜而归,她这才有了一丝的底气。 马鞭一扬,战队应声而出,马云雪的身子微微的俯在了马背上头,她的脸上能够感觉到有一股疾风刮过,九十月的天色,风声都是卷着一丝的寒霜,这些的刺痛使得她的身子都快要整个贴在了马背上头。 冀州城是南北的要道,她不以为袁绍会巴巴的让他们占了而无动于衷的,现下他们还得依附于袁绍,那么,就不得不听从袁绍的这一句谕令,马云雪有一些明白袁绍为何会派公孙瓒来取冀州了。 如果是她的话,必得要将公孙瓒的战名放出去,使得城中的人,人心惶惶,而且在最让人没有防备的情形之下展开攻击,袁绍之所以会让他们去占得冀州城,看来是想要收取渔翁之利了。 不愧是一代枭将,对于战场的敏锐度掌握得太准确了,也怪不得袁绍的英名之下,还会有许多的强将前去依附了。只不过,这样的过河拆桥,也是使袁绍后头兵败垂城的最大缘由吧。 看来,历史就是历史,无论如何也不会更改掉,但眼下,马云雪却是要说一点,她是那一个漏网之鱼,上天就是要送她来见证这一段历史,可是马云雪料想不到,让她回来的最终结果究竟会是什么? 奔袭了好几个时辰之后,他们静静的下得马来,赵云的手指一按,所以有兵士就地蹲下,赵云只带了马云雪与几个亭长去观察四下的情形,马云雪俯在了有些硌手的草丛堆上头,他们所占的位置,是在冀州城的正北面。 从这个地方可以准确的看出冀州城的地理位置,马云雪唔了一声,果然是四周环山,南部四部八达的,看起来这个地方倒是十分的抢手。 “这个地方易守难攻,如若是强行攻击的话,势必是会吃暗亏。本将以为,要去动手只能突袭了。你们有何意见?”赵云指着下方的城墙,朝着他们言明战机。马云雪瞧着,如果是正面攻击的确是会吃暗亏的。 别的不说,就是前头狭窄的路面就会将他们给紧紧堵死在这里,马云雪开了口:“赵校尉所言极是,正面的攻击势必会打草惊蛇,末将以为,峡口最为关键是,却是在最南面的那片开阔地。” 那一块地,如果他们一踏上去,自是会让其他方向的敌兵发现,但,这样的吸引可是会调集所有的兵士迅速回防。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块地方是最为薄弱的,一旦南门失手,那么,整个后方就会全部暴露。 “你接着说下去。”赵云的眉头轻轻一挑,她说出来的言语从来都是是为精秒的,而且这一点,与着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如若将城池上的兵士都吸引过去,那么,相较于在他们想像中最为保险的北面,便就成了一个空壳,到时候,咱们要攻克这所城池,也就是易如反掌了。” 众位亭长面面相觑,他们却是没有想到,这样一位有着纤细身形的女子,竟然还能有这样的谋略,就算是他们,也是想不出来这样的妙计。 “好计。声东击西之下,还起了调虎离山的作用,一举两得。”赵云的面上带起赞赏的颜色,这样的女子出色得,已经让他移不开眼波了。 ------------ 第三十三章 声东击西 马云雪嘴角在上弯的状态,她是想着以硬碰硬的,在此基础上的转变,总是好过被人追着围攻要来得容易一些,而且对于她自身来说,凡是不利的计策背后,都有灵活的变通性,她可是相信一个真理的。 没有哪一件事情是绝对的,就连坏消息,都不是一定算是真正意义上头的坏事。看得清其本质才是最为重要的。 “云雪,你带两个人留在这里观察动静,一队人前去诱敌,九天跟着本将。这一回,本将要在这冀州城的心窝上头插上一柄利刃。”赵云的言语含着无比凛冽的气势,不过,马云雪的眼波微泛,让她留在这里? 是她出的计策哎,她知道赵云是为了护得她的安全,但是,她从来都不善于居于人后,尽管有人关心是极为温暖的一件事,但性格使然,让她自己都无可奈何。 “我跟你一起去。”马云雪一把抓着赵云的衣袍,在夜色弥漫之下,更加衬得马云雪的容色如明白般皎洁,眼眸里头现下是一片的倔强,赵云的眉头一皱,这一件事情下头没有商量,他不可能让她冒这一次险。 赵云回转了头,朝着马云雪低沉的开了口,含了暖意的气息喷洒在了她的脸上,让她的心微微沉了下来:“不行。我不能让你冒险。”她现在没有一点的武艺,就算是身负厚实的内力,无法使出,也是白搭。 她就猜到他会拒绝,但她自有她的办法:“如果你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带兵前去诱敌深入,那照样能行。”赵云猛着转过头来,浑身上下都是愤怒的气息,但马云雪更加坦然的回望他,眼中强硬的色彩一时之间表露无遗。 他真的,真的有些无奈了,对于她的性子,当真是倔强得紧,他知晓,这一回不让她去,她自是有自己的办法,他不明白,为何马云雪要在这上头逞强?难道说她真的忘记了战场上的刀剑无眼? “你。”赵云手上的灵银长枪被他紧紧的捏住,他的眉头高锁,现下时辰耽搁不起,他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头再耗费一些时辰:“真拿你没法子。你记得,要仔细着一些,鞭子要收好。” 马云雪点点头,她现在的心跳得很快,说得去战场上头,但她的心下还是一片的紧张,这可不是法制社会,刀光之中是一片的性命殒落,但如果不能亲身实际的上得战场,对于难经验之谈,总还是纸上谈兵,作数不得。 “走。”灵银长枪一晃动,赵云就扯开了步子,马云雪一身暗色的战衣勾勒得她的身形极为的清瘦,她将手里的长鞭子死死拽在手里头,她不能让自己有一点的闪失,现下她的灵魂可是与着这身体融合,身体发肤,总要护得周全。 她猫着身子,紧紧的跟在赵云的后头,另一队马已经前去诱敌,他们现下可是要奇袭冀州城的城中。现下时辰接近四更天,正是睡眠正酣之际,他们依着路子摸到了城墙的下端,现下城门紧闭,马云雪的侧脸还能够看到用了土石的搭砌的墙面。 如果这不是在古代的战场,她还真会留下脚步傍着这墙面瞧瞧是不是年代久远,马云雪吞了吞口水,这四下静谥无声,就等着前方传来动静了。 约摸着十多分钟之后,马云雪的声线里头传进来一阵的嘈杂,紧着就是城墙敲起了鼓鸣,除了守卫的几名敌兵之外,所有的兵士几乎都被那嘈杂的声音回手救援去了,果然不了同她的所料,这些敌兵上当了。 最为薄弱的时候,自然已经是强兵把手,但人的心思,就是如此,纵使是重兵把握,也总是会担心那一方陷落。而这一点,就给他们造成了可趁之机。 赵云抬了抬左手,微微一晃,马云雪身旁的两名兵士就凑了过去,她抬头往上看,这城墙高约五米,四周看上去光滑得很,如果不是身负武艺也是无济于事,正在想,一柄银色的长枪就递到了她的面前。 “我先进去,你要小心。”赵云这一句话没有吐出来,只有拉扯了一下唇线,马云雪将灵银长枪接了过来,手指刚一沾上,她就觉得手心一沉,如果不是另一只手动作快,长枪就会跌落在地面上头,好沉,这长枪的重量绝对不止五十斤。 枪柄落在了地上,这是马云雪头一回触摸到长枪,这样的感觉清晰异常,就连枪身上头的纹络都是能够瞧得清楚。 但是现下,她的眼线落到了前方,赵云一身暗色的劲装,多了一些纯白衣衫所没有的王霸之气,赵云手里的铁勾索轻轻的荡开,挽了几圈之后,由着臂力甩上了城墙上头,马云雪的眼波落在了那城墙上,刚刚好,那敌兵从城墙好走过,没有被发现。 赵云一手勾在了绳索上头,脚尖一点,踩着城墙的墙面就踏了上去,从马云雪的这个角度看过去,觉得赵云的身形是直贴在城墙上头,看过去十分的危险,她的眉头皱在了一起,可是要小心啊!她的心咚咚的直跳。 这种高难度的事情,但依着赵云的身形,脚尖轻柔在的城墙上头轻点,不多时,便抵到了城墙的墙面上头,一道银光自马云雪的眼中划过,长剑如鞘,便就是敌兵被斩杀的下场,哧啦一声,她仿佛听到了剑身划破血肉的声响。 接着,赵云的身形在城墙上头隐没,马云雪就是瞧着城门边的那两个兵士,已经抽开了剑锋,只等到赵云从里头打开城门。 马云雪的手指一抬,所有的兵士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就等到时机了。这一手的声东击西运用得刚刚好,不费一兵一卒的取掉一座城池,里头有刀剑相交的声响,紧着高大的城门就从里头被打开。 一身暗黑衣衫的赵云将其中的一扇门沿抽开,马云雪抬起了手指,所有的兵士一股脑的冲了过去,马云雪也想动的,但是那一柄长枪拖得她根本都动不开身体。 赵云的手心里的银白长剑还在滴着鲜血,他四下张望了一下,有担忧之色笼在了俊颜上头,马云雪拖着长枪紧走了两步,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赵云要将长枪递给她了,敢情就是知道她拿不动这长枪。 她自以为赵云是挺好说服的一个人,没想到,在有些情形之下,他竟然比她这个现代人还要腹黑得多。 ------------ 第三十四章 危机四伏 马云雪吞了吞口水,这尸横遍野的地方,她觉得心中一惊,虽则说她处理事情能够面不改色,但是对于摆在面前的尸体,还是能够使得她的牙齿打着颤抖,她尽量,尽量不去看这些尸体。 还没有走出几步远,她的手指一暖,整个灵银枪都被赵云接在了手里,马云雪抬起了眼皮,赵云俊朗的面皮上头还有残留着一两滴的鲜血痕迹,她想要说出来的话,都被卡在了颈脖上头,尽管是被鲜血浸染,但丝毫没有损去他俊雅的容色。 手沾性命的人,却还能够如此的风雅如雪,她点点头,将灵银长枪递了过去,赵云将手里的长剑收回剑鞘之中,一手拉着马云雪,一手倒提着长枪的冲进了冀州城的北门之中,有夜风卷在了马云雪的脸上头,扯起她的头发。 战乱纷争之下,却是一方温暖的手心交握,马云雪的眉角沾上了一丝湿润之色。她的右手紧紧的捏住银色的长鞭,现下这里四周静谥的很,周边的兵士都被引着去了南门边,这里等同于空城。 但是,马云雪的脚步一滞,却是停了下来,这样子也太好进来了一些,兵家可是善诡道的,如今被他们这样大哧哧的进来,怎么还不被人惊觉,更何况,这城门也太好攻克了一些吧。 “云哥,等等。”她环顾了四周,九天和其他的兵士混着跟在她的前方,赵云的眉头一收,周身上头的杀气四溢,马云雪只觉得她的手指都被赵云紧紧的捏在了掌心,她觉得这一层上头,赵云是有一些担忧她的安危。 “这里也太好攻击了一些。将军。”一名将士凑了上头,朝着赵云抱了抱拳头,赵云面色凝重,其实早在之前他将城门打开的时候,就有些怀疑,他们进来得也太容易了,而且守城的兵士,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所有人退出城门,莫中了敌兵的空城之计。”赵云当机立断,抽开了枪锋,一柄银色的长枪划开了气息,朝着所有的兵士言明退出城外头去,正当他们刚好要散去,四周火光滔天,马云雪心下一沉。 果然是中计了。她的心中一沉,却是听到了赵云传过来的声音:“云雪,一会仔细着一些,一旦瞅着机会,迅速的退出城外头去。” 让她退出城外头去,她想要出口拒绝,但眼下不是该这话的时候,这一层的失误,是她推断的错误,这城里头的兵士数量,只怕是远比他们想像中的要多得多,她的眼睛落到了前方的城墙上头。 弓箭手已经将这城头围了个圈,纷纷举着弓箭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赵云松开了她的手指,缓缓的踏开了步子,马云雪的手心一凉,她侧头过去,只看得到赵云侧脸上头的鲜血在其间荡开。 “本将,常山赵云。韩将军如今倒是用兵如神,但本将身为战将,自是顶天立地,不知韩将军可否出来与本将单刀迎战。” 说得好,马云雪的眼风带着最为明亮的赞赏,这一句话,就是指着韩馥不敢出来迎战的这一点,而且,就算是他们被围于城池的中央,也绝计不会丢刀投降。赵云的言语刚刚的落下。 从前方的城墙之中出来好几名骑着战马的兵士出来,走在最前的那名男子,脸色黄黑,鼻梁微微的向上挑起,马云雪的眼波闪烁了一番,还以为会出来一名威风凛冽的男将,现番却是这样有些精瘦的男子。看那面容,与田校尉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本将守在这里已有多时了,今番倒是等着你们自投罗网。”韩馥手里提着一柄暗色的长枪,马云雪看着那粗细的程度,倒有一些趁着她的手,这一柄跟着灵银长枪比起来,应该是要轻上些许,如果能够取得她使使,也是好的。 “既然如此,本将,倒是有幸讨教将军的枪法了。”赵云手里的灵银长枪垂在了地界上头,朝着韩馥沉声的开了口,马云雪紧着凑过去了一些,将自己的想法吐了出来。 “云哥,我瞧着这韩将军手里的长枪粗细匀称,倒不失一柄好的利刃啊。”说着,还扯了两句啧啧的意味,在这战机一触即发的节骨眼上头,却被马云雪这样的抖开了腥风血雨,赵云的嘴角一勾。 “那长枪倒是极为的配你。待我取得他的长枪与你使使。”那长枪瞧上去倒是配得上马云雪的风姿,现番,倒是一个寻得兵器的好时机。 “本将倒是没有想到,赵将军随军还带着绝色美人,也难怪,赵将军的容色俊朗,总归还是过不去这一关的。”说完,敌兵笑了一大片。马云雪吞了吞口水,赵云的确是容颜过人,但是,那气势,绝对不是平常儒雅的书生能够比拟得去的。 看来,这韩馥也是要撞上枪口了。这顶天立地的傲然之气,竟然现下被人拿着取笑,她想着,蜂窝又得被捅翻了。 赵云没有开口了,灵银长枪已经被紧紧的拽在了手里,马云雪退后了两步,赵云的侧面瞧着刚毅果绝,而且那垂下去的眼睑下头,还是嘴角的轻轻一勾,这笑,她太熟悉了,但凡是这笑一出,必得是见得红血的。 她知道赵云的战名闻名古今,但是,却是不曾会想到,在古代的战场之上,被着人言明容色如小白脸。小白脸这一词可不是褒义词,虽则说赵云的确是面容现番清秀得很,但是,取得人的性命一层上头,可是果绝杀伐得很。 冷冷的一扯枪身,长枪就跟着赵云的身姿踏了出去,马云雪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虽然她是知道赵云后方的战名赫赫,眼下这般的刀剑无眼,还是让她十分的担忧。这古代的战场之上,只要守城的将军被斩杀,也算是他们获得了胜利。 而她也是知道,赵云的这一层上头,也是瞧得明白得很,那枪法虽然马云雪不太能够明白,但是,那枪锋却是直朝着韩馥的位置而去。她如果现下会挥得长枪,也算是能够为着赵云帮衬着手。 趁着赵云与着对方交战,她环顾了四周,弓箭手举了这么久,也是该松柔了一些了吧!她的眼眉一抬,一旁身着暗色长衫的九天兵士也跟着扫向了弓箭手,朝着马云雪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危机四伏之下,她可还会绝处逢生的,这位韩将军就瞧好吧。 ------------ 第三十五章 突出重围 马云雪的眼波再一次回到了交战之中,刚刚好看到赵云仗枪而起,以脚尖为中心点,灵银长枪如银龙一般穿进了韩馥的枪锋之中,韩馥居高而上,以为占尽了先机,却没有料到赵云蹬在了马肚子上头,左掌一翻,就将韩馥的战甲衣衫扯住,韩馥的整个身体就被甩在了马下。 正是这个时机,马云雪的眼波一闪,身旁的九天兵士抓住战机迅速的抽开身体,脚尖踏风而去,奔着高墙就腾飞过去,高墙上的弓箭手端箭的手只怕是已经酸麻了,对于射程的准确的就更加的不高了。 箭雨应声而下,马云雪墨色的眼眸里头是一片的箭风扫下来,她的心下一沉,这就是射程不准确,也是朝着她这边甩了过来,怎么办。依着她的本能反应,手里的长鞭便就着她的想法甩了开去。 手劲里头,还扯起了几层的内力,力量一倾注,银色的长鞭在眼前不断的翻飞,她这样的挥动,完全是没有章法的,但是鞭身的长度足以将一片的箭雨挡开,她看到赵云挑起了韩馥的长枪,正准备将之斩杀,却是被一旁的其他将领拦了下来。 他们孤军深入,原本就是人越少越好,加之不过几十人罢了,被一城的兵士围攻,总是极度的危险,赵云连着挑开了枪锋,又紧着斩杀了前来拦着他的两名将领,鲜血四洒间,马云雪甩着长鞭不断的前移。 她看着赵云手里握着两柄长枪,仗枪挑开骑于马上的战将,一时之间,画面伫足之中,是赵云两手握枪翻腾的动作,身手勇猛有万夫莫挡的势头。这边赵云对付一干将领是没有问题了,正当她的手指有一些挥软的情形,九天已经将城墙上头的弓箭手打落下来。 就是这时候了,擒贼先擒王。她迅速的收回银色长鞭,脚尖踏在了地面上头,正迈开了两步,便就闻听赵云的声音。“退出城门,以防陷进合围之势。” 言罢,提了韩馥的长枪便就迅速的往后退,马云雪的眼光一闪。虽然赵云已经斩杀了好几名战将,但那韩馥已经被扶回了城内,看来,接下来就是兵士要将她们全部围攻而去,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成为战俘,这可就是要颠覆历史了。 她的脚步停下,玉白的手指头一抬,众兵士得令迅速的撤退,有了韩馥的长枪,也是可以交差了,现番下来,这冀州城也是被他们搅了个人心惶惶,待得大军的到来,这一方的城池,便就是唾手可得了。 赵云断后,落于马云雪的后方,身上的暗色衣衫极为不平荡,随着他身上的气势不断的翻开,脸上的鲜血染着俊朗的面容,多了一些血色的气势,这冀州城的战力已经被他摸了个透,下一回便就能直取城池。 退出了冀州城,外头前去诱敌的兵士也跟他们迅速的汇合:“将军诱敌之计已经尽数完成。” 赵云点点头:“辛苦了,这冀州城的战力本将摸了个透,待大军一到,这城池便就是我方囊中之物。现下,迅速回城。”赵云的手指一挥,命令兵士迅速的回城,他的手上一手提着两柄长枪,手臂上的力量被凸显了出来,整个男子的气息一时之间便洒在了暗色的夜茫之中。 漆黑的幕布遮盖了整个天空,其中泛开的浓墨中,是马云雪异常沉静的脸,其实刚刚在看到一圈的尸体之时,她的腿脚就已经十分的不灵便,再加之刚刚以着本能挥鞭的动作,使得她现在只能被赵云拖着走。 这马为什么这么高大,马云雪的脚尖半天没有踩上马噔子上头,她有些着急了,不就是刚刚看到死伤一片么,电影里都演过了无数次,怎么脚还在不停的打着颤抖。 “云雪,上马。”一旁的赵云骑着马,快速的跨到了马云雪的面前,手一伸,递了手臂过来,马云雪一滞,顿觉得手脚更加的无力,这战场之乱,她不是没有瞧见过,但是在尸体就停在自己脚边的感觉,还的确是不好受。 她的手一抬,现在也顾不得其他了,借着赵云的手臂力量翻身上了马,坐于赵云的背后头,长枪一拍,马鸣声四响,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得快点离开才行。她的手指搁在了赵云的腰身上。 细棉的暗色衣衫与着夜色相映,却是带起她手指上头一股难以抹去的暖意,这样的触手可及,已经隔了两千年。 颠簸的路途之中,赵云束于脑后的墨发纷纷缕缕的扫在她的脸面上,一股最为明显的血腥气笼在了马云雪的鼻尖,血迹明朗,还混着没有抹去的尘沙之味,这样浅明的味道撞在马云雪的呼吸声,竟然让她有些忘记之前的手脚松软。 她的指尖微微的收得紧了一些,眉头的轻皱却是她吐了一丝的言语:“两千年,我们之前足足隔了两千年。如果不是马云雪,也许便就是再遇不上的吧。”风声卷开了她的喃喃自语,赵云的耳畔除了疾风扫过,便没有任何的声线荡进去。 马云雪的脚边还抵着那一柄银色长枪,而另一柄,却是她选作衬手的兵器,两者兵器的如此交缠,却还是扯起了马云雪心进里那一丝的轻疼。这样宽厚的背脊,隔了千年的光景,她的眼风微微一睑,她今生最为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了他吧。 如非是时光的荏苒,宿命的叠合,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一生再遇到他呢?腰身上头透过来的暖意驱散了无边的迷茫。 “云雪,如果这便是我赵云的最终选择,那么,我便再也不会放手。”马蹄声渐渐的缓了下来,她的手指从前头被赵云紧紧的捏在了掌心,这算是最为浅明的誓言么,马云雪没有松开手,她知道,要得到一位英雄的承诺,便就是收着其最为珍贵的心。 马云雪的嘴角轻弯,即使他们之间有两千多年的时空交错,但唯有承诺亦是这般的清晰明了。 即使颠覆整个历史,她也绝对不会放手! ------------ 第三十六章 刘皇叔 一拐进了营地,暗色的天际已经扯开了光晕,留在远处,只是一方的纯白,现下天色已经在发亮了。虽则时辰还尚早,但她却是瞧得一身月色衣袍的公孙瓒等人已经立在了营门边缘,正等着他们归来。 已经进到营内,但马云雪的腿脚死死的夹着马肚子,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这样连番的惊扰之下,她的胆子较之前算是又大了一些。 赵云将手里的两柄长枪顺势插在了地面上头,月白色的枪穗子荡在了马云雪的眼波里头,赵云翻身下马,原本他是想要将马云雪揽下马来的,但眼下眼线众中,马云雪总归还是一个女儿家,如此一来,他便不好动手了。 马云雪坐在马背上头,瞧着赵云立在马边,正在思索着是不是应该将她扶下来,她环顾了四下,人口复杂,她虽则是现代人的灵魂,但总也是知道赵云这是在顾虑她的名声,未出阁的女子,纵使是上得战场的女将,也是得注意着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数。 她的手按在了马鞍上,一只脚脱了马蹬子,翻开了身子,这才落下马来,她的腿脚在打着颤,但因着衣衫的缘故,却是没有一丝的破绽露在外头。 公孙瓒从远及近的迎了上来,马云雪倚在了马肚子上头,借着马的力量稍微的支撑了她一些,看来,同是姓马,还是比较能够靠得住的,马云雪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之下,会跟着这马好好谢上一番。 “将军,未将已将韩馥重伤,冀州城已经被我军牢牢的掌在手心。”赵云抱拳上去,告诉之公孙瓒战场情形。 公孙瓒紧着步了两步,朝着赵云微微的摆了摆手:“子龙劳累,此番下来,对于袁盟主那里,也是能够交得了差事了。只不过,这冀州城,本将还是志在必得。”等着,就是一个诛灭的契机了。 马云雪的眼睛落到公孙瓒的身后边,一身暗绿色官袍子的男子立在了后头,看那面容,绝摸三十多岁的轮廓。 她的手指一挑,这男子的身形倒不是高挑,有一些近乎圆润的体态,但最让马云雪眼睛瞪大的,还是他一双有些下垂的耳脉,那脉线比一旁的人稍微的大了一些,手臂微微有一些颀长。 “这位,如果云雪没有猜得错的话,便应该就是刘皇叔大人了。”依着她对于这一段历史的了解,这耳朵下垂,手臂比平常要长上许多的人,除了刘备刘玄德,没有其他的人选。她这一喊出来,一旁的刘备倒是眼里闪了一线的光亮。 其实这刘备倒是长得有一些五官端正的,眉目间上头的仁和却是极为的明显,这位刘皇叔,以着仁和而建立的蜀国,造成鼎立的势头。 “将军好眼力,玄德因着下密的政事,前来投奔了公孙将军,现下将军却是能够叫得出玄德的名来,令备不胜欢欣。”马云雪的舌头差点被咬烂,这般挑着古代的言语来说出口,她觉着自己那些微末的历史素养已经在倾过磨灭的状态。 马云雪抖了抖腿脚,因着刘备这大人物的到来,她的腿脚稍微的有一些好转,紧着朝着刘备抱了拳头:“大人为着天下的黎明百姓着想,云雪实是佩服得紧,早就闻听过大人的仁义,今番得以有幸瞧得大人了。” 这一句她倒是说了一个大实话,不说别的,这可是历史上头有名的刘皇叔,未来蜀国的汉中王,这一番下来,她的确是有幸瞧得真颜了。这在之前,她只能从刻板的百科里头,才能翻出刘备的一些史事罢了。 “哈哈哈哈,云雪的武艺非凡,玄德,你可听过雪衣女将的名声?”公孙瓒离得马云雪近了一些,朝着刘备言明出口,只见得刘备哦了一声,眉头有一些上挑,眼波里头是一种惜才的光彩。 “哦?这位便就是那位雪衣女将,马云雪?”刘备朝着马云雪赞扬着开了口,马云雪只觉得心下一沉,她现在可不是马云雪本尊啊!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马云雪也有自己的好战名,雪衣女将,这倒是合着马云雪本尊自己的风范。 “大人见礼了。此番冀州城的战力已经被赵校尉探得明了,还请将军示下。”这可不是要将欣赏的目光扯到她身上的时机,历史上,刘备可是在公孙瓒的地头上,对着赵云起的欣赏的光彩,无论如何,她都是应该要将一切的荣光带回到赵云的身上。 公孙瓒点点头,朝着刘备引荐了赵云,马云雪退后了一步,将所有的光彩尽数还回给赵云,那一身傲骨卓然的男将,无论身处何地,都是挺立于天地之间,此刻,她的眼中,只有那一袭暗黑衣衫随风飞荡。 黑马,黑衣,只一脸月白的容色立于其间,以及,那一抹已经有些暗色的血迹蜿蜒其上。她的眼光中闪出与着往日不同的波纹,这样的男子,竟然令这一方清明的天色都失去了色彩。 “将军果然英姿勃发。天下有将军一人,便是百姓的福气了。”百姓的福气这一层,使得赵云的眼眉添了几分的暖意,马云雪是知道,赵云心怀天下,必是最为百姓着想的一阶英雄人物,那么,如今被刘备这样一挑,未来之事,也是那条宿命在行进了。 “大人心怀百姓,让子龙深怀钦佩。”听着像是客套的言语,却是让着马云雪闻到了一丝偏倾的味道,看来,身为刘氏一族的姓氏,就已经奠定了让人归顺的理由,更何况,这个人,还心怀了天下百姓。 刘备的脸上缓然一笑,更加多了一些无以言明的祥和,马云雪的眼波连闪,看来,这乱世之中,在鲜血的战场下头,如果有一丝的仁和,还的确是能够得到一国之城。适当的运用柔和的手段,得到的,远比想像中的要多得多。 公孙瓒让开了路子,请了众人回得大帐,临着走出了一步,刘备回头再瞧了马云雪一眼,眼中的欣赏下头,还有马云雪数不明白的彩光,他,这是什么眼色? ------------ 第三十七章 武艺将修 眼看着公孙瓒领了赵云与刘备进得大帐里头,马云雪的步子堪堪停在了帐外头,她突然觉得如若是这般的插进去了大帐里头,只怕是会遇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从历史的层面上头看,这可是三方会谈,她进去也算是多余了。 况且,经此一役,刘备是对着赵云开始生了欣赏,万事俱备了,只需要等着东风来临,便就能跟着历史接上轨道。 晨光越发的明亮了,马云雪这才弯下了身子,揉了揉自己前番抖得很频繁的大腿:“马校尉。”她的身旁透过来一道男子的声线,侧过头去,是身着战甲的施亭长,此番倒是没有了昨日的傲慢无礼,浑身上下透了一股恭敬的势头。 马云雪挑了挑眉头,怎么着,这施亭长现下转了面色了?“施亭长有何事?”这倒是了,之前这施亭长不是嫌着她是女儿家,瞧不上她的么,现番下来,又是什么意思,她有点觉得好笑了。 “之前,多有冒犯校尉,还请校尉不要见怪。施武今番跟着校尉上得战场来,着实是对校尉佩服得紧,临着箭雨抵在了校尉的面前,校尉也丝毫面不改色,独自挥动着银色长鞭,校尉的风姿,施武跟手底下头的兄弟,个个都是心生敬仰。”马云雪瞧着施亭长的神色十分的恭敬。 面对箭雨,她不是面不改色,而是没法子反应啊!她没有一丝的武艺,挥长鞭,完全是靠着内力取胜,章法紊乱,根本不能与着赵云那样高超的武艺相比而去。但眼下,有了他们这般的认识,却也是会让着她今后统管兵士有了一个好的契机。 “亭长过誉了,本将不过是趁能罢了,只盼望往后亭长还能多担待得手底下的兵士一些。”马云雪垂了垂眼睑,气势倒是颇足,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战场上头的交锋,是足以令人心生胆怯之意。 也不怪得,马云雪本尊这样叱咤战场的女将,会引得众生男将心生佩服,她的心中微微泛起来一丝的苦涩,纵使是赵云朝着她言明,现番的她,让他无法忽视得去,但是,她自己却是明白,引得他们相见的一点,就是赵云,对马云雪的本尊生了倾慕。 多么讽刺呵,他从来不会知道,她的名字,其实叫做付绯月,不是被他口口声声唤作的云雪。 她的身形不稳,跌坐在了阶台上,任尘灰拂上了她的衣衫:“将军。”施亭长瞧得马云雪跌坐在了一旁的土台子上头,紧着唤了一声,但马云雪却是挥了挥手指,示意她无碍。施亭长这才点点头,有些事情,必不是他能够知晓的,虽则说马云雪是他的顶头上司,但总还是男女有别,遂施礼告辞了下去。 将军,是啊!现番身在历史之中,她只是将军,就算是亲眼见着面前的尸体,也是得将害怕全部隐藏于眼皮下头,无论如何都不能言说而去。 “云雪。”肩膀上头一重,马云雪抬得起头来,泪眼闪烁之际下,却是赵云担忧的瞧着她,墨发因着身形轻弯的缘故,而垂落了一缕缕下来,透过了丝已然有些明亮的天色,带起金色的彩光,如此美好的容颜,她所能得到的时间,又会有多长呢。 “云雪,你这是作何?面色怎的是这么的惨白无血色。”赵云抖开了衣衫,居于她的身旁,面容更加的离得近了,每一寸的气息落在了马云雪的脸面上头,更加的衬得她那久病初愈后的脸色月色如雪。 马云雪只是摇着头,并不打算将之一切言明,有些东西,没有任何人能够明白得去:“云哥,你可怎么的出来了,可是事情已经谈好了?”唇线上头是言语的跳动,每一个字都是褪去了悲伤无助的感触。 赵云仔细着瞧了瞧马云雪的面色,有些事,她不说,他也无法前去问上两句,只得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冀州一战,是迟早的事情,更何况,那韩馥也不过尔尔,现下,只是得看袁盟主的意思了。” 冀州的战事,想应该也是一触即发,马云雪隐下了自己的无限忧愁,打算起了历史上头的战事,自古以来,战策的出处与着她在现代所面对的商场之战,也是有许多相似之处,那么,现番也是时候运用得去了。 “冀州城,乃一方的城池,取也是迟早的事情,只是不知公孙将军现下是何意,袁盟主的心思,咱们还是得早作打算才是,若是被人趁虚而入,那可就是咱们的失策了。”马云雪的身子微微侧了一侧,瞧着赵云说了自己的顾虑。 “此下,皇叔大人也是这个意思,总归城池不是掌在了自己的手中,总还会是无法高枕无忧,这冀州南辕北阔的,倒是一块风水宝地啊。”赵云的长腿伸直了一些,着了暗色长靴的腿脚搁到了前头的土石地头上。 这倒是真的,风水宝地,可是人人争抢。但赵云却是有着自己的打算:“云雪,趁着这几日,倒也是可以教教你一些拳脚上头的武艺了,以后若是上得战场,也是有了防身的招式,多是有益的。” 习武一事,她是志在必得,现番的身体里头还留着深厚的内力,眼下还有高手的点拔,便就是两全了。前番在现代,要学得一门好手艺,入门之事是需得勤劳,但,如若有个中的好手再加以点拔,成事,也是事半功倍。 她点头,承下了这一层。穿回乱世,不若是古代后宫莺莺燕燕的柔美,风沙轻泛,却是傲骨非常,能够来得此事,心事,倒是十分的宽阔了起来。 满目过去,是光彩盛过来的一方红色的战场:“好。总得要想起来武功才行,不然的话,到时候,只得红血满身了。” 说着,拍了拍身子上头的尘灰,马云雪站得起身来,一身的傲骨四溢,女子的温婉里带尽了无穷尽的强烈气势,赵云身上暗色的衣衫四翻,有她在身旁,即便是处于四面伏敌之下,也是心中微暖的吧。 ------------ 第三十八章 城中他人坐 “刚刚瞧着施亭长满怀恭敬的离去,只怕是他对着你起了佩服的心思,于此,对于统管下头的兵士也是事半功倍,云雪,趁着这个时候,也好紧着修习一些武艺,我已奏明了将军,韩馥的长枪交付于你使用。” 赵云站起了身来,一袭的暗色衫衣随风飞荡开去,马云雪点点头,长枪的使用,得运用手腕间与着内力的交叠才能施展得开,她不知道她能不能提得动韩馥的长枪,不过,万事都有第一次。 立于校场的西侧,赵云将倒提在自己手里的长枪转了枪锋,手掌一抬,将枪身抛给了马云雪,她抬手一接,第一感觉是,的确有一些沉,不过跟着灵银长枪比起来,倒是轻巧了不少,握着也十分的衬手。 “云雪,你要记住,挥舞长枪,是需得要借由自身的力量来定断,你的内力已经深厚无比,那么,学起枪法也是要比一般普通人容易得多,你瞧着我的枪头,看看你能习得几层。”赵云的身旁静立的是一杆银白的枪身,马云雪只觉得眼波里头寒波皆闪。 枪头便是一杆长枪之中最为凛冽的地方,这一层面上头,她觉得高手的言语果然是精辟的,赵云挑开长枪的枪身,灵银自手臂间掠了出去,银白的枪风顺着暗色的衣衫随即的卷开,没有因着之前战事有一丝一毫的疲惫。 马云雪的眼睛随着枪锋忽上忽下的动作,而落到了赵云飒爽的身姿上,一片的尘沙随着他的挥动而轻轻扬开,长枪被赵云健硕的臂膀而带高了一些,忽的横扫了过来,这一招式,有气吞山河的魄力。 她的心下一暖,原本这是一招极为霸道的攻击招术,却是为了教习得她,而生生将力量削减了一大半,用着她来学会,倒不失是一个绝妙的招术。 还未有等着赵云停下来,马云雪带起了枪柄,脚尖一踩,甩了长枪就跟着混了起来,其实长枪的精髓在于枪头与着枪柄相与结合,再加之手腕灵活的运转,便就能找到最为精炒的基准点。 她的手挺径直逮着枪锋下方五寸处,枪柄跟着随之飞荡,枪锋凛冽十分,朝着赵云就攻了过去,马云雪自身的内力使用,全是靠着赵云之前教习她的,全部逼进了腹内,再通过血脉闪进了她的力量里。 赵云余光中的暗色一挑,混着晨光就朝着他奔了过来,嘴角轻轻的弯起来,马云雪本身的武功就是十分的精湛,只不过因着记忆被抹的缘故而无法施展罢了,现番经过他的教习,也是让她找到了一些感觉。 马云雪的枪锋翻转,幸得这副身子骨本来就是个练家子,如此的经过了她的活动,也是有了往日武功的势头,长枪相接之下,是闪着一道道金色的火花,赵云背了一只手在身后,不过,马云雪却是没打算让赵云小瞧了去。 这内力可是极为的深厚,这般习得了一些长枪的武艺,勤加练习总是好的,她的脚步转得快,这躲过枪锋就需要时时注意枪头的动静,而最要注意的地方,就在于使枪的人手劲下头的枪柄了。 侧头迅速的躲过了枪锋,她却是看到那枪柄翻转,有上挑的姿势,她抽枪回身,脚尖猛在的地上一踏,这内力的运用,使得她的身体跟着起跳,嘤咛一声,猛的踢在了赵云的枪身上,随即侧翻在后头。 赵云瞧得马云雪轻巧婉转的躲过了他的攻击势头,却是收回了长枪:“看来,你的武艺被你想起来了一些,不过云雪,多时不用,还是勤加练习,其实习得了长枪之后,再使得刀剑,就是易如反掌了,左不过是力量的问题罢了。” 马云雪点点头,臻首轻轻的转开,她缓缓的踏开了步子,立在了赵云的面前,伸开了手指,将赵云脸面上头的血迹轻轻的抚掉,血肉温暖,皮子光滑,但,却还是有一丝的沧桑落在了其面上。 赵云没有动,只有带着一丝清柔的浅笑,灵银枪被附于身后,任马云雪伸开了指尖落在自己的脸面上:“云雪可还满意这面色?” 满意,她当然满意,这俊朗如神,却是如凡人战将一般清楚的站在她的面前,有血有肉,更有情有义。 她轻咳了两声,手指随即离开了赵云的脸面,却是被赵云一把抓住了指头,她四下看了一翻,并未有人看得过这一幕,虽则说她是现代人,思想上倒是不在乎男女之间的两手交握,但好歹这还是人古代的地盘,入乡总归还是要随俗的。 “云雪,战场的变故无数,我并不是护得你周全,就只能眼下尽全力教习你武艺了。你可是会明白呢?”薄唇上头的气息一寸一寸漫在了马云雪的鼻腔中,她微微一笑,朝着赵云点头,这一层的顾忌她是知道的。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我还得看着这天下回归原本的平静不是?”最终她想要说的,就是她得找到一些机会回去现代啊!这里总不过是她灵魂的错位罢了,而这一点,就是要护得这具躯体的完整不是。 现下的宁静,只怕也是暂时的吧!战事可是一触即发,随时都会开战,她所能把握的,也只有眼下这种两手轻握的温暖了吧。 “两位将军,出事了,公孙将军吩咐着两位速去大帐,说是冀州城已经被人先占了。”有响动有远即近的透了过来,马云雪的眉头一皱,冀州城被占了?她侧头过去看了赵云一眼,没有丝毫的表情,但能够感觉到有一股子的怒气直往上冒。 马云雪的眼波轻轻的转开:“被占了?”赵云冷冷的吐了三个字出来,随即扯开了步子,这一层面上头,她的确也是生了怒气的,他们好不容易以着命重伤了韩馥,现下却被别人占了先机,而且,还是在第二日的时候。 说出来,她都是极为的不平。虽然说被占是因着战力的缘由,但眼下被别人一占,这可是踩中了他们的痛处了。 ------------ 第三十九章 攻城 临得大帐近了一些,马云雪只觉得大帐一片的森冷,周遭的平静没有被打碎,但有一股极为沉重的气息从脚底上头爬起来,赵云的步子没有一点的停留,大步的跨动间却是黑色的衣袍子翻飞。 帐内几乎是坐了一排排身着暗色战甲的将领,刘备居于排头,田楷坐于刘备的对面,脸色很森冷,看来也是气在脑门上头了。 公孙瓒手撑在了案桌子上头,脸上没有一点的血色,马云雪看了四下,大都大气不敢出,既然大伙都不开口,那就让她来吧!“将军,此事,末将以为城中既然被他人坐了,总归还是咱们没先下手的缘故,既然如此,不若攻城如何?” 攻城。这一句话一出,走在她前头的赵云背身一僵,却是吐出了言语来:“将军,此番战事吃紧,还是得迅速的出击,末将请战,夺回冀州城。”语风里头沾满了无边的战火之色,这一层面上头,赵云同她是想得一样。 就从历史的一层上头,刘备前来这里可就是因着冀州城的缘故:“这话说得在理啊!俺老粗以为,战事就得在战场上头解决。” 马云雪的眼眉扫到了刘备后方的一个人影身上,这一腔的正宗普通话的调调,便就是北方一带的,而这个人影的身旁还站着一位一身挺拔冰冷的男将,那男将的下巴间上头,还有一缕清幽明亮的长须胡子。 她再将眼睛放到了男将的眼瞳上,小而刀锋如注,再看一身暗绿色的长袍子,这,这不就是历史鼎鼎大名的五虎上将之首,关,关羽么。那么刚刚那个人。马云雪退后了两步,再一次落到了刚刚说开话的男子身上。 黑色的战衣将他有些大块头的身子拢得带出来一股子的莽撞,肤色幽黑,但却不是马云雪想像中的那样如历史上写的如山野莽夫的面色,眉目倒是十分的清明,每一寸都带着无边的沧桑。 这五虎上将,除开她的兄长马孟起,现下就已经有四位现身了。“将军,备前番刚到此不久,当以为此事将军应该要早做决断,袁盟主如今为事,就是置将军于风口浪尖之处,而取替了冀州城,备当以为袁盟主是先背信在先。” 刘备这一句话一出口,公孙瓒当下就甩开了马鞭子,一道浅白的轮廓自案桌上头绽开:“当欺人太甚,我军将士自冀州城打探过来,却是为着他要占得冀州城打了个幌子,好得很,一来让韩馥让开了冀州城,二来,不费一兵一卒的坐上了那主城的位置。袁盟主可真是太将属下们看得高了。” 马云雪挪开了身体,这一层上,她是没有想得明白的,但眼下,她似乎有些明白是何意了,袁绍想要攻占冀州城,但手底下头的兵士并不若公孙瓒这里的强劲,更何况她们这里还有一个赵云。 那么,唯一的一个办法,就是让公孙瓒挑这一个霉头,关于史事上头的事情,马云雪便是不甚在意,但是,他们昨个儿晚上冒着生命的风险打探虚实,心血被废掉的一层,总得是她咽不过这一口气的。 “将军,当早作下决断,否则下一个失掉的,就不仅仅是冀州城了。”马云雪一马当先,将言语递了出来,她这一身雪白的战衣在大帐的中央闪现,却是令下头的刘备三人眼中闪了钦佩的意味。 他们虽则说瞧见过无数的美人女子,却从来不曾看到一身战衣的美人女子,战将之名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担得上的,如今立在中央,不说是战将,就是一身的胆气头,就足以使得在场的人分外的佩服。 “如此,传下令去,沙场点兵,本将要一雪前耻,攻占冀州城。”众将领全数站立了起来,纷纷抱拳,领命而去。马云雪却是没有注意到,刘备眼中倾慕之色越发的浅明,这里的人,子龙战将威猛,而这马云雪,倒是出乎他意料的,容色与胆色兼备。 美人易求,但又有容色与胆色两者混于其一的,却唯有面前一人。 马云雪领命下去,袁绍身为讨卓的联盟之主,如此的利用手底下头的人,真不愧是乱世之中的战将,这样的英名,倒是令她觉得有一丝可笑了。 说是占得冀州城,之前就应该一纸书信言明,就算是现下占了冀州城,也应该派人来言明,这般不声不响的就占了,是势比让下头的人寒了心,这就是官逼民反,民却不得不反啊。 是黄昏的晨光在冀州城的战线上洒了下来,灰茫茫的天色中是弥漫的飞沙,马云雪骑于马背上头,手上持的是一柄粗细均匀的长枪,这可还是韩馥手中的那一柄,她的眼睛落到一旁的赵云身上,说实话,对于打仗这事,她真还没有底。 这算是她头一次上得战场来,却是居于刘备的手底下,为了防止敌方挥兵回首,公孙瓒在大帐之内指挥战事,刘备与着田楷点了兵士前来攻占冀州城,冀州城没有一人能够出来应战,皆皆只因着赵云前番挑落了战将的缘故。 赵云冷冷的哼了一声,率先打马出战,手提了一柄银白的长枪立在了阵前:“常山赵子龙,何人敢出来应战。” 马云雪想着,她就不信了,这可是一员最为勇猛的战将,一生并没有吃过一次的败仗,此番他一出来,冀州城被关得死死的,并没有人出来征战。 “大人,末将以为,如若没有挂得免战的字牌,那么........”马云雪紧紧的抓着红豆绝对缰绳,朝着田楷言明出声,只看到刘备的眼波一挑,越发的觉得马云雪心思缜密,对于战事的把握度十分的敏锐。 “子龙,攻城。”田楷的眼睛落到了前方的战面里,这一层上头,他们对冀州城,可就是志在必得了。没有人有他们这般熟悉地势,那么,成败就在此一击了。 赵云换了一身银白的战甲,盔甲闪着无比明亮的光彩,他的足尖自马背上一弹,借着力量颀长的身影便就至上而踏上了城墙。 马云雪的手一挥,身后的兵士一窝蜂的捅了上去,她手里的长枪窜在了夕阳里头,这是历史给予的最为美好的色彩,华光如色,气势傲然。 ------------ 第四十章 担忧 赵云一马当先,白色的袍子因着身体踏在城墙的边沿而随意的翻飞,马云雪骑在马背上,看着那雪白色的袍子轻轻的卷开,她倒抽了一口气,从城墙的下头,她能够看到赵云墨色的布靴正踩在墙面的悬边。 天呐,这要是不注意的话,这肯定是会掉下来的,就算是武功再高,也是顾不得后头的一方悬崖之地啊。可是?她不会轻功啊!这可是怎么办。 这样的担忧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她的心都被卡在了嗓子眼里头,整个身体都在被着这一层眼风而崩发怒气。“俺助你一臂之力。” 马云雪的侧身闪出一道声音,紧着张飞踏在了马背的明面上,健壮的身体裹着暗色的战衣盔甲腾空而上,马云雪的头一抬,便就看到张飞踏在了墙面上头,手里挥着的是一柄枪头蛇形的长枪。 蜿蜒蛇纹在城头不断的翻飞而出,她却是看到赵云跟着张飞配合得极为的默契,不断的有敌兵从墙头上面甩下来:“马将军,咱们要开始攻城了。”她的身侧挪过来了一道温柔的唇线,她一侧过去,便是刘备带着关羽朝着她的这个位置挪了过来。 她看着刘备朝着她抱起了拳头,手指上头还抓着两柄双刃刀锋,攻城是志在必得的,只等着城门从里被打开,那么,便就是最佳的时机:“大人说得是,不过,云雪以为,冀州城原本就是易守难攻,前番云雪与着赵校尉前来打探实情,便就是摸清了其墙内动静。 语调平稳,还夹杂着战场之中凌乱的回声:“现番,最后的防守,便就是不将城门破坏,由内人内的打开,一举夺城。”她一手嘞紧了战马,言语之中的气势倒是令衬在天地间的那一柄青龙之刀,都稍微的逊色了一些。 关羽瞅了一眼自己的战刀,再看一眼马云雪,他从来都是眼中不放得人的,除开自己的兄长,便就是这公孙瓒营内的两员战将了,赵云是一位,顶天立地,气势傲然,而这马云雪,倒是让他觉得更加钦佩一些,英姿飒爽,不让须眉。 赵云的银白战衣已经下得城墙里头,马云雪这才将提到喉咙眼的心放回到原处,这样担忧一个人,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暖之彩,她想,她的眼中除了那一抹随着风声攒动的银白身影,便再也容不下任何的东西了吧。 门沿从里头被打开来,马云雪举着的长枪,猛的下沉:“冲。”屯于她身后头的剩余将士士气充足,由着她的命令奔了出去。 她现在的武力还稍在修习中,上得战场只会给他们添乱,身了战将如果不能上得战场,那么,就只有一个地方可去了。 迅速的翻身下马,她的长枪被猛的插进了地界上头,她身上的暗红战衣卷开了弧度,迅速的翻身上了击鼓台,鼓点就是战场上头的最好鼓动气势,战衣被风带起了美丽的余光,一方不断战场上头,一道最为凛冽狂霸的鼓声响起。 落到征战的将士心口上头,却是引起他们的热血涌动,这鼓声,马云雪是照着前世的时候在电视上听到的鼓声击出来的,这鼓乐的名字,唤作的是《西风烈》,是以一方战场为背景,而奏响的最为激烈的鼓声。 这击鼓是要靠着手臂上头的力量,她什么没有,但是内力是十分充足的,这般连番击鼓之中,带着的是她翻飞的衣摆,这对于她来说,却是她暗红色的衣摆,墨色的盔甲套在她的身上,力量带动她高束的墨发飞扬。 鼓声高吭,田楷侧身回眸,便就是看到马云雪手臂在大鼓前不断的翻飞,好鼓声,马云雪的眼风一转,便是看到城门里头的战况偏然,无数的刀剑相接,扯出来最为响亮的声音,相交之下,红色的鲜血在不断的翻开。 赵云一身雪白色的战衣上头已经漫开了鲜血,马云雪的眼睛由始至终都落到了他的身上,此刻在战场之上,他就是犹如战神一般的存在,枪头挥洒间,就是他一道道的鲜血四溢,身处在战乱之下,马云雪却是觉得他竟然还混着最为抢眼的清朗。 天底之下,除了赵云翻开的衣袍,还有的,就是马云雪自己身上,因着击打的力量而绽开的无限光彩,战事已经快要以着他们三人最顶尖的战将而告终了,马云雪的鼓声还没有停下来,一枝暗色的长箭朝着她就射飞了过来。 这暗箭,她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就一瞬间的光线闪开,她的足尖踏在大鼓的木头架子上面,以着左脚的脚尖为圆点,身体侧转堪堪使得箭锋从她的右腿边缘飞开了出去。 她的眼风生出了森冷,她的头一抬,就是看到里头墙身上面就射箭的兵士躲着,她的鼓声一收,借着《四面楚歌》的鼓点告之给战场上头的我军兵士,赵云的耳朵里头是不断起弹的鼓点,这种鼓点是有着很深的含义,这种让人心绪不宁的调子,就是在提醒他们,有埋伏。 赵云长枪一挑,将挡在自己面前的四个兵士斩于地面上头,头一抬,就是看到内侧的墙头上,埋伏着有一些暗色的影子,马云雪站在击鼓架子上头,便就是看到赵云手里的灵银长枪脱离开手心,朝着那城墙就甩飞了出去。 马云雪看着灵银如一柄刚强的刀锋弹飞了出去,直插在了城墙的中心上头,她正在奇怪为何不将那枪锋甩了城头,就看到赵云足尖一用力,整个身体借着地头的力量踏飞了起来,最终脚踩枪身而再一次腾飞。 她就看到赵云抽开侧身佩戴着长剑甩上了城墙上头,这一仗是将云哥的怒气全挑了起来,身为最为儒雅的战将,她从来不知道,他一旦发怒,便就不是常人经常怒言的性子,他的怒气,是付诸在行动之上,这样一来,便就是鲜血不断的翻飞。 可是?纵使是他这般的勇猛非凡,她也是十分的担忧得紧,无论如何,云哥都只是凡人而已,受伤是绝对会存在的。 她想,她是无法将之忘记了吧!手里击鼓的力量越发的强大,每一道都是在言说她的决心,这一生,她的英雄已经到达了她的身边,她还有什么遗憾的呢? ------------ 第四十一章 大胜 鼓声未停,配合着赵云踏枪而起的身姿一同攀往了高处,长剑翻转,不少手握长弓的兵士被打翻在了墙头下面,她看着高立在冀州城墙上头的暗红印着的帅军之旗,被赵云一手抓了起来,银白衣衫裹着俊挺的身形在那墙头上面,马云雪一笑。 古代的战场上,一旦是将敌兵军旗夺于手中,那必得是将整个战事结束了,也正巧着这时,她手里的鼓声便这到了结束的尾声,四面楚歌的背后,可还有险之一途的胜利啊!因着历史的缘故,她才能亲眼的见着,大胜之境。 她纵身,自击鼓台上头下得身来,她的身侧还立着那一柄粗细均匀,重量衬手的长枪,这枪锋的技巧精髓她已经算是掌握了,接下来的,就是将内力与技巧融合在一起了。她看着墙头上头,手挥军旗的赵云,朝着她露着白瓷般的浅笑。 墙头与地面相交,是她马云雪一身暗红色的战甲相融,顶着天地之风,却是不掺杂着任何一丝的杂色。 “马校尉的这一手战鼓之音,可是令着众将士热血奔腾,果真是名不虚传。”她朝着从城池里头出来的刘备抱了拳头,这一层袁绍并不是冀州城,所对付的,不过是一城稀少的守兵罢了,她无法上得战场杀敌,也就只能击鼓打点了。 赵云手握战旗下得地面来,眉头一收,对着田楷抱手言明:“大人,这冀州城现下的守兵不多,只怕是风声被泄露了出去,看来袁盟主对此做事,心虚如此,便是巴巴的离开了这冀州城。” 这一层面,马云雪倒是没有想到的,以她对古代战将的了解,拥有一世的英名,那便不会弃城于不顾,很显然,有些事情不是绝对的,不是所有的战将都如同她面前的这三位,看来,他们还得重新部署才是。 田楷唔了一声,留有浓密黑须的唇角轻轻勾动了一番:“袁盟主这回,的确是为之有些过份了,当将属下示作了棋子一般,用者好礼相待,不用则夺城池于此。”的确是,这般的利用属下,是会让人寒了心。 “报。”从城池的另一端奔来一员骑着战马的兵士,马云雪退开了两步,却是看到兵士冲着众人禀报:“启禀大人,将军已拔营奔来,为的,却是赵将军家的白事。”白事?赵云一步跨了出来。 红白事,所代的,不过是喜与丧,那么,她的浑身一抖,云哥的家里有人过丧了,她倒抽了一口气,看向一旁的赵云。 “你说什么?”像是不可置信一般,猛的抓紧了面前兵士的衣领,马云雪上前拍了拍赵云的手臂,这样失了冷静的赵云,是她头一回见的。 “赵校尉,你紧着先回去看看,此事要紧得多。”田楷走上前来,这大胜之际,却是传出来这样的白事,总不是人能够接受得去的。 只不过,马云雪的眼波一闪。虽然她对这乱世的历史不是太熟悉,但她好歹也是有注意过赵云的百科知识,在公孙瓒与着刘备之前过渡之期,赵云处在一个空白的地段,他最后归于刘备的,不过是在邺城。 那么,现下出现来的白事,就是那空白地段出现的祸事,这样一来,就跟着历史接轨了。“我陪你去,好歹将军于云雪有恩,此事云雪当陪同将军一起前往。”总归她是比较了解这末来发生的事情,有她在,于后头行事,也是极为的妥当了。 刘备的额头轻轻皱了一番,他的年纪与着赵云比起来,稍微的年长一些,闻听到此事,却是极不心安,但听到马云雪想要一同前往,却是轻轻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怎么的,他瞧着马云雪担忧的眼,心中浮上来一股不易察觉的不安。 马云雪有最为清俊的容色,而那一身傲然的女将之气,衬得她仿佛是一位从天际边降下来的嫡仙,可是?她的眼中所见的,却只有现下没有一丝沉静的,白衣战将,赵子龙。 “就此,子龙先行别过了。”马云雪退开了一步,这才刚刚打胜了一场战役,这要在现代,她绝对会摆得一桌子酒席,好好的喝上几大杯,可是眼下,事情紧迫,顾不得其他的事情了。 翻身上马,却是刘备并行上来:“子龙,这一回走,兄长知道你怕是一去不回返了,虽则说如此,兄长还是会等着你回来。” 马云雪的战马跟在刘备与赵云的后头,这一趟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而且,她看了一眼有些暗淡的天色,好久没有见得兄长了,这边战事打得十分的激烈,但却是没有闻听到一线兄长的情形。 她的本尊身为西凉人,本身就是有一种豪杰的气势,虽则说她现在根本不是马云雪,身为现代人,她的爸妈早就她年幼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但,她现在要为了马云雪本尊好好的活着,好好的作为一位子女,一位妹妹。 “兄长如此以天下苍生为念,叫子龙心中臣服,只不过,子龙的长兄于子龙有大恩,这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得兄长。”赵云手嘞着缰绳,朝着刘备告别,马云雪再回头望了一眼冀州城。 这城池,是已经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但是她可是知道的,这接下来的,可就是闻名古今的界桥之战了,界桥之战一爆发,公孙瓒便就是再也无法收获成功了,其实她有些了解公孙瓒的心思。 统领军士久了,是根本不可能会在此的基础上获得满足,而且,这乱世之中,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的为着百姓着想呢? 刘备未再作挽留,却是送了好一程,她知道,这可是爱才之心,不过,刘备根本不需要担心赵云会一去不复返,董卓的被杀,这天下可就算是真正的大乱,大乱之际,才是真正英雄浮出水面的契机。 她一拍马鞭,跟上了赵云的战马,这一下带不走九天,还是两手空空的离开,总是有一些失意的,但是,她看着侧身正墨发飞荡的赵云,一抹浅笑落进了她的眼波里头,无论如何,她还有他在身边。 ------------ 第四十二章 常山真定 跑过远了一些,马云雪前头的马匹却是稍微的慢了下来,她瞧得赵云手握着缰绳,看上去却是悠闲自在得很,但宽阔的背沿,却是挺得直直的,这样子的僵硬,让她觉得鼻头一酸,他,其实是很难过的吧。 她想,历史上头那一段空白之期,想必就是撰写史书的人,想要将赵云的这一段悲伤隐下去吧!悲伤总是自己的,旁的人没有办法去代替,她驾马上去与着赵云并肩上了一块,被刀锋刮开的轮廓上头,带着一丝丝的清冷。 在经历了战场大胜之后,没有任何戾气胜利,有的,只是残留在这位英雄身上的悲伤,英雄离得她这么的近,有血有肉有热血,还有摆在面前上,并没有形容着悲伤的一股清冷,马云雪抿了抿嘴唇,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云哥。”除了喊出这两个字,她不知道要怎么将接下来的话题带出来,所有的言语在这秋日午后的残风之中辗转,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就像是手足无措的迷途人。虽然知道最终的目的地,却是辩不清接下来的路子要怎么走,马云雪的手指搭在了马鞍子上头,任冰冷的铁圈子转在指腹。赵云的嘴角轻轻扯动了一番,给予了马云雪最为明确的方向。 “我从小,就跟着师父习得武艺,每每过得日子都是兄长拾了吃食前来探我,爹娘死得早,唯有兄长对着我才是那般的好。兄长的身体从来都是那样的健硕,小时候跟在兄长的身后觉着兄长异常的高大,为何,为何现在........” 马云雪看到赵云的手指拽成了拳头,浑身上下浮上来一股她无法说出口的灼伤,赵云的这一番话就像是落到了她的心底最深处,她从小也是跟着大哥一起长大,大哥就是她的保护伞,也不知道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肯定是回得国内了吧!听得她出了车祸,大哥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病床边的吧!没有爹娘的疼爱,总是这般的让人心疼,马云雪将眼线圈落到了赵云身上,跟着兄长相依为命之下,却是在现在听到兄长过世的消息。 “云哥,你要好好的。”她其实不擅长安慰人,在经历了自己的父母出得车祸之后,她不知道还要如何去开导他人,自己都不能出得那困处,又怎么能够去安慰别人呢?于此,她吐出来的这番话有一些生硬。 赵云侧过脸过来,看着马云雪有一些担忧的神色,却是缓缓的露出来一丝的笑意,笑意挂在如竹清淡的面容中央,宛若是夏日里头盛开的浅白水莲,清新出尘,却扯了一股子最为疼人心的浅伤。 “云雪可是有去过常山么?”常山。她是知道这个地方的,是赵云的出生地,历史记载,赵云是常山真定人氏,马云雪对着赵云摇摇头,表示并未有去过,她是知道这个地方,但是却并没有去过。 她去过也得分下时代才是啊!一现代人,她怎么能够去得古代的常山,能够穿越过来都是奇迹了,根本不可能会使得她出得了啊。 “那个地方很美,水也很养人,小时候我跟兄长就喜欢下得水去捉鱼虾,现下只觉得那样的日子仿佛拢在了回忆里头似的,好远,却又是那么的近。”这一句话,彻底使得马云雪的心下柔软漫长。 想她身处现代,是一个职场的女强人,她从来都没有过那样最为美好的日子,小时候起,她为了父亲的集团公司,不停的学习学习,就连大哥也是如此,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两点一线的路程,太过于黑白色。 “云哥,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不想纠结于过去的回忆,你不是告诉过我么,一切都要向前头看呵。大哥如此,便是会在天上看着你的吧!只要你好好的,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不是么?”这一句话,还是她从着书里瞧来的。 也或许,她从前都是这般的麻木自己的吧!只有这样,她才会在那一时刻起,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拢在了心头深处,再也没有一点出入口。 两个心下有伤口的人在一起,不知道双方是不是对方的解毒良药,可是这一刻开始,她的心里,英雄两个字越发的遥远,现在只有一个心中泛疼的男子,墨发飞卷中是她墨色的眼眸。 “是啊!总得是要往前看的。云雪,你,会一直留在我的身边么。”这一句话马云雪并没有听到一丝男子的霸气,只有赵云没有说得出口的惧怕,他的兄长已经离世,如果马云雪再离开他的身边,那么,赵云后头会怎么样呢? 这是一个承诺,赵云询问过她两次,她是知道,赵云不会逼她做选择,只会询问她会不会留在她的身边,这样的男子,不会给她带来一丝的不安,只让她觉得有一丝的疼爱在心头辗转。 她这个承诺,其实是她最给不起的,她是想要留在他的身边不会离开,可是?历史与着现代所交叠下来的时空契机,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掌控得了的,这样对着一个执著的英雄下承诺,她可以做到么? 这一双离得她这般近的眼瞳,墨色发亮得仿佛一颗珍珠似的,她知道现下的赵云心里柔软得很。虽然脸上清泠,但却是想要得到的一个回答,一个坚定的回答。 红色的唇线轻微的扯了开来,就算是历史的夹缝有一天会再一次出现,她只想要把握住当下,马云雪看着赵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赵云,就算是历史的夹缝强大得让我无法承受,而我只想要在你的身边,永不离开。” 面朝秋风落叶,一方清明的绿意之地,她马云雪骑于马背上头,仰着臻首对赵云吐出了最为坚定的承诺。 他是她的英雄,而她,是从现代而穿过来的灵魂之体,有情,便就让她有了坚守下去的东西,除此一途,她不会再后退一步了。 ------------ 第四十三章 悲伤下头的温暖 赵云伸开了手指,落到了侧身的马云雪发际边缘,纵使是景色是这般的怡人入心,但又怎么及得上马云雪这一句坚定异常的言语呢。 马云雪一扬开马鞭子,银白的鞭风扫在了战马的马身上头,马儿吃疼,载了马云雪迅速的奔了出去,现下最着急的,就应该是去得常山真定了。 常山真定,是赵云的生长之地,无论是在什么的战场之下,赵云都是会朝着人言明,常山赵子龙。 这两个字与着赵云,有种特别的意义吧!那样的深厚情义,便就是对着家乡的思念,马云雪吐了一口气出来,她从来不曾会想到,在资料中她念叨的常山赵子龙,就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还如此将她记挂在心头之上。 她并不知道常山的具体位置,只知道奔跑的方向是朝着东南方,如果是正东正南下头的东南,她倒是觉得要离得蜀国要近了。看来,无论是从地理还是历史上头,都是在示意一个真相,蜀国。 奔跑了好些天,在她全身的骨头都有些松散的情形下,她这才看到摆在面前的一座乡村的匾面,是用的小篆写成的,两个真定,倒是写得无比的清淡如竹,马云雪看了一眼正下得马匹的赵云。 没有着一丝半点的战甲的赵云,浑身上下只有一股的无法言得明的悲伤,越到了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便就越会想到以前的美好场景。美好的场景有些时候却是一柄锋利的钢刀,硬生生的剜在了人的心口上头。 她叹了一口气,立到了赵云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温暖递了过去,这种在浅伤下头的温暖,她不知道是好还是好。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远远的就奔过来一位着了粗布衣衫的小姑娘,看年纪约摸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梳得了两条粗圆的辫子,看上去却是讨喜得很。 赵云两眼一亮却是快步过去,将那小姑娘搂进了怀里:“小月儿,让哥好好瞧瞧。”小月儿,这三个字结结实实的让马云雪打了个冷颤,她家大哥付昊天就经常这样喊她,大了些才改口唤了她月儿。 她看着他们俩,着实会心一笑,趁着这个机会,她好好的打量了这常山的真定,景色的确是怡人得很,奔波了这几天,根本就没有机会闲着下来看看风景,她不由得呼吸了一口气,树叶卷着秋风扯起来清新的味道。 这里的建筑物还是古代的竹子搭砌的房子,这里依山而建,有一些像是桃花源的感觉,这里的空气,可是在现代从来不存在的,太多的尾气排放,将清新的空气已经涂上了暗色的痕迹。 “云雪,你来。”赵云瞧了正在四下打量的马云雪,迈着步子就跨到了马云雪的面前,手掌拉着她的手指欲准备给人介绍她。 “小月儿,这是马云雪。以前你要唤作姐姐,知道么?”小姑娘的眼神,让马云雪哑然失笑,这小孩儿怎么的,好像有一些不太喜欢她的感觉,她看了一眼笔挺的赵云,墨发白脸,顿时明了这小姑娘的心思。 “云雪........姐姐。”小月儿的口气极为的不满,马云雪倒是不在意,有人喜欢赵云,那是证明赵云魅力十足,英俊非凡,无论如何她都是不会生气的,跟小孩子生气,她倒真的生不起来。 “这小丫头。云雪,这是我姑家表妹,名唤着薛月儿。”薛月努了努嘴唇,扯着赵云就准备奔进了村子里头,但眼下,赵云可不是回来叙旧的。 “等一等,小月儿,哥想要去看看兄长。”赵云拍了拍薛月的额头,兄长的死,让他的心疼得如刀绞一般,他看了一眼村子,民风朴实,与着多年前是这般的相似,但是却少了那个等在村口的人影了。 怎么能够不伤心呢。“云哥,你要节哀啊!兄长在天边,也是不忍心看你是这般的模样。”马云雪凑上前去,扶着赵云的手臂,言语说完,就被薛月扯开了手臂,嘿!这小丫头,倒真的见缝插针啊。 “哥,我带你去看大哥吧。”说着,扯着赵云就奔出了村口,马云雪摇摇头,她这一回来,可是给着这小丫头造成了威胁力呢?她怎么觉得她成了这小姑娘的情敌了,看那小丫头如刀的眼神,她真的觉得挺无言的。 赵云缓缓一笑,却是由着薛月拉着自己奔出去。马云雪一身清蓝的衫衣,她伸开手交叠在自己的胸前,赵云对这薛月只有兄妹之情,从宠溺之中就能够看得出来,但这薛月只怕是动了旁的心思。 她笑着跟了上去,这小丫头怎么可能会懂得赵云的心思,身为一方战将,根本不可能会对着一个小姑娘动了心思,她倒不是说自己的年纪大上一些,但身为女将,就总会对战场之事了解一通。 况且,对于历史这一层上,她这个现代人怎么可能跟比自己小上一轮的小姑娘一般见识了。再则说,如果是马云雪本尊的性子,只怕也是不屑于跟这小姑娘斗着气,这样一来,她就更不可能生着气呢。 只不过,现下去瞧得兄长,只怕是会面对着一方的坟墓了吧。冰冷的坟墓上头杂草丛生,总是会让人无限感慨了吧。 她迈开动步子,从后方的山边子跨上去,坡边还散着一些黄纸标书,铜钱的模样却是让着她心中叹息声更加的绵长。 赵云顶天立地,从不轻易跪人,可是现在,马云雪却是瞧得他跪在了那一方坟墓前,无限的悲伤,跪天跪地,现下跪了兄长的坟墓,让她的眼角一偏,悲伤的浸袭,却是让人承受不下来。 她转过了背沿,男子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浅伤总是不想让人看见,她看着赵云身后的小丫头直勾勾的盯着赵云的脊背,丝毫不想挪开,马云雪的手指抬了过去,却是让小丫头怒目而瞪。 这小姑娘,真是野得惯了,当真是要好好管教一番才行。 ------------ 第四十四章 薛家丫头 马云雪没有开口,只用手指打了手势,她可以遍学任何一样东西,但偏偏漏了哑语没学,所以,她打手势也只是按着自己的想法宣泄出来,她指了指眼睛,再指向了赵云,然后自己闭上了眼睛,这一连串动作,就是在告诉这小丫头,不要去看赵云。 但这薛家丫头却是瞪圆了眼睛,根本就不打算马云雪,径直奔向了赵云的身侧,马云雪想要哀嚎一声,这小丫头倒是跟她杠上了。 “云哥,节哀啊!兄长瞧得你这模样,也不会安心的走。”还未有等那薛家丫头开得了这口,马云雪却是跪侧在赵云的身边,将言语遍洒在了赵云的耳朵里头,赵云跪在坟墓前头,笔挺直立,丝毫没有动摇。 薛月正准备开口,马云雪忽的就横了冷眼过去,那眼光还带着一股子的森森寒意,看那薛月的时候不带一丝的温度,想她这位新时代的杰出女性,高位上久了,看人的时候,容不得人有一丝的反抗。 赵云的脊背挺得很直,浓墨一般的发色荡在了冷冰的气息中,却是带起来漫天的冥纸黄书,冥烛上散出来的袅袅清烟将人的眼泪带了出来,她只是看着赵云伸开手指,扶上了银白色的坟位。 上头用了墨色的小篆写成的赵武两个字,让赵云在其上反复辗转:“兄长,我回来了。”赵云说着朝着坟墓一举叩首了三次,每一首都抵在了坚硬的地板上头,咚咚的声音重重的落在了马云雪的心口上。 从小相依为命之下,却是在最后让活着的人只能望墓兴叹,马云雪高举木香,将木香的尾端抵在了自己的额间:“兄长,你安息吧。”说着就着姿势瞌了下去,烟袅绕,人泪弹,何处不伤心呢? 马云雪手在赵云的肩膀上头拍了拍,往生的人已经出去,但是活着的人,还要好好的活着,只有好好的活着,才是给死者最大的安慰。 赵云闭了闭眼瞳,这才站起了身来,见证了无数沙场性命的战将,能屈能伸,自会将那对亲人的思念留在心底,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因事情辗转而忘记。 “哥啊!你回来了,我娘前些日子还在念叨你呢?紧着跟月儿一起回去吧。”跟月儿一起回去,这一句话让马云雪扯开嘴唇笑,她还真时时不忘将赵云挂在嘴角上,就连说话都是将她马云雪撇到一干二清的。 “芳姨身子还好么?出征了这么些日子,也是久了未曾回来过了。”赵云拍了拍薛月的头发,眼睛落在了周边的景物上头,物是尽然,人未曾在,总归是会让人触物思情,马云雪又何尝不知道赵云是什么心境呢。 薛月对赵云对情,总还是因着小女儿家的心思,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还有着俊挺的容色,女为悦已则容,男则为气势之鼎立,就算是她马云雪,都未能不会动情。可她动情,并不是因为他的容色,而是,身为赵云他本身,如此而已。 喜欢的,不是所有外在的物事,而是,他的名字是唤作赵云,他相对于她来说只是,他赵云本人,如此而已。 “娘的身子日渐好转,哥,我带你去见娘亲。”说着拖着赵云就回了真定村,马云雪只是笑,薛月只怕还不曾有想过,她的一句哥,就已经奠定了她只是妹妹的身份,妹妹就只能是妹妹,永远做不成情人。 回得过真定村,周边的人全都围了上来,询问赵云在外可好,或是身体有无恙的情形,民风朴实,是一张张满含着笑意的脸面,马云雪处在人圈子的外围,想着,在现代像这种单纯的询问情形,是少之又少了吧。 赵云的面色虽则是含着喜气,但马云雪却是觉得他的心里极为的不好受,那种只能将悲伤全埋在了心口处的感觉,她太了解了,苦则苦得心中都生了疼意。这世道有太多的伤心事,没有人能够分解,就只能自己承受。 “云雪。你来。”赵云开口唤了马云雪,只瞧得围在了赵云身侧的各色百姓全朝着她这个方向看了过来,赵云两步跨到了马云雪的面前,将她带进了人圈之中。 “大叔大娘们,这是马云雪,是子龙好友的亲生妹妹。”众人皆皆朝着马云雪言语,她的容色绝绝,英姿卓然。虽则没有书面上那样文语斐然,语句纯朴得紧,马云雪朝着众人行了女儿家的浅礼,又引得一干的人好评。 “子龙回来了,可是子龙回来了?”一位老妇人由着旁的人搀扶着显在了马云雪跟赵云的身后,华发斑然,一身的衣服上头,两袖清风,稀拉的补丁还残存着,沧桑遍洒在老妇人的额间,换作了一条条岁月的痕迹。 “芳姨,是子龙回来了。”赵云迈开了步子,一把将老妇人的手掌捏在了手心头,芳姨,她看了一眼她身旁的薛月,这薛家丫头的娘亲,年纪却是这般的沧老,看来,岁月的确是个不留情的东西。 芳姨拍着赵云的手背:“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小月儿这下子也是高兴得紧了,前几天还叨叨着她大哥要回来了。这样回来了,你跟小月儿的婚事,也是可以定下来了。” 小月儿的婚事,马云雪打了个颤抖,怎么的,赵云跟这薛月还有这一层故事?那她在这里,又算是什么?马云雪侧头看向了一旁的赵云,他怎么不跟她提着这一件事情,那之前还朝着她要得承诺又是什么意思? 赵云显然没有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芳姨,子龙想要看一看家里如何,晚些时候再去瞧您。” 马云雪没有一丝的动摇,怪不得这薛家丫头之前跟她这般的较劲,原来她还是要跟赵云完婚,不舒服的感觉瞬间爬上了马云雪的心头上,她同赵云之间,头一次有了一个女子的插足,她该用什么心情去对待呢? 两世累加之下,马云雪茫然了。 ------------ 第四十五章 小情敌 好不容易等着众人离散得去,赵云静立了一会,这才带着马云雪去得自己的家内,原本薛月准备跟着一起来的,但却是被马云雪三言两语的打发掉,对付小丫头的性子,她可还有一手,在现代什么样子的女子她没见过。 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还不能对她造成威胁,之前芳姨对赵云提起婚事之时,却是被赵云岔开了话题,很显然,赵云对这一桩芳姨口头上的婚事,并未有认真考虑过的念头,这薛家丫头赵云只拿她当妹妹看待的。 马云雪瞧着面前的赵云,她在一间竹子搭砌的屋子间停了脚步:“云哥,我知晓你只不过是想转换话头罢了,可是小月对你的心思,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事情总不能一味的拖着,我想着,芳姨这一回看到你回来,是想将小月托付给你。” 她的背景是一片的房屋建筑,竹房子上头还搭了一些干燥的茅草,一缕缕纯白色的飘絮从草中滋生,在马云雪的周身转着柔软的躯体。虽则说景致雅然得紧,但马云雪的面容上头,还残存了丝焦虑。 现番之所以她会将言语挑出来,就是因着之前芳姨的这一番话,有时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不是在逼赵云要去面对这一层,而是要告诉赵云,一味的将言语带开,到最后,许更会让人受得伤。 无论是在电视或是实际生活中,马云雪都是见到了,原本是想一方不受伤害,却在到头来因为心软的缘故,而使得三方都遭受其乱。 赵云顿了顿脚步,他其实之前的确是不想面对的,总归芳姨对他与兄长有恩在先,若是一味的拂开她的脸面,只怕他的心下有愧。可是薛月相对于马云雪来说,他所喜爱的,却只是马云雪,也唯有马云雪。 “云哥,我不是逼你做决定,但这一件事你得要考虑清楚,薛月对你的感情,可是真的,可不要在后头,伤了她的心。”马云雪缓缓迈开了脚步,将一方的清幽气流带动走了一些,搭拢在背心的墨女束了一根白缎子,衬得她的背影多了一丝的俏丽出尘。 她的身后透过来一声的叹息:“我知晓有关情恩的事情,理应分得清楚。只不过,云雪,如若是面对于你有恩的一方人家,拒绝的话头如何能挑明。云雪你说得没错,如若一味的将事情留转,日后总还有不想存在的后果。” 其实她最为懂他的,虽则说在战场上,赵云可以叱咤风云,傲视战场,但,于此有关恩情的事情,却是不知道如何处理的。她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坏人还得是她来做才行,她与她们可没有恩情相交。 由她出面,是最为妥当不过的事情,而相对于薛月,芳姨只怕是为了女儿着想才会如此,她前去处理,或许是会让薛月心下规矩得多。这薛家丫头想是从小都淘气惯了,什么事情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 而这一层上头,她不能让赵云知晓,说出去,还以为是赵云没好说出口,让她代劳似的,所以,她得背着他才行。 “既然如此,只不过是时辰的问题了。云哥,我知道你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上一静,我上村子去转上转,稍晚些时候,我会过来寻你。”她一打定了主意,就会就此做到,更何况,有些人,是必得要去见上一见。 在面对兄长往生的事情上,赵云是有着自己的悲伤,举凡这个时候,还得是要一个人静一静,将悲伤宣泄出口才行。赵云微微一笑,笑得有些酸涩:“如若是兄长对我好的话,云雪也是不相于兄长的。” 这一句话,就是对着马云雪言明感谢之意,她当然得对他好啊!她所下的承诺就得一直坚守下去,哪怕她的身后是背负了历史的颠覆。 她对着赵云轻轻一笑,却是往着外头挪开了脚步,这小情敌的事情,还得让她来解决,妹妹就是妹妹,一旦被薛月喊成了哥的话,就已经注定了薛月为妹的身份。况且,她一想到薛月唤着赵云为云哥,浑身就打了个冷颤。 怎么想都怎么别扭,一个小姑娘,跟在赵云大步流星的背后唤作云哥,想想她都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下头冒出来,倒不是说云哥这一两个字称谓只是她一个人的专属,但好歹她也是喊了好些时候了。 一旦声调被调转,不止是她,只怕是赵云都可能无法接受得去。她回头看了赵云一眼,背影挺得笔直,就连落在了地头上面的暗色影子,都带着一丝赵云自身的气势,这一件事情还得尽快解决才是。 她拐出了路口,远远的就看到一座竹子搭砌的屋子前,有一抹浅粉色的倩影,其实薛月长得挺清秀如水的,就是年纪轻上了一些,如若是再长得几年,换了身漂亮的衣衫,就连三国最美的大小乔只怕都得捂脸了。 可是对于薛月这一个名字,她在历史上头并未曾有听过,说句实在话,她连马云雪三个字都没有听过。所以,她也就不担心会不会与历史上有所错位的感觉。 马云雪迎着那抹粉色的倩影就奔了过去,但当时人好想并不想看到她一样,一看到她过来,脸都想要挑开一边似的。马云雪也不在意,这小丫头就是不满她跟在赵云的身边,不过,她自有让这小丫头服软的方法。 “薛家丫头,别侧脸上,当心小脖子歪了没人喜欢了。”她的嘴角一扯,调笑的意味浓浓的荡在了唇线上头,她就知道这小丫头喜欢赵云的心思,她就专门踩着这一件事情让薛月跳脚。 “谁是丫头,谁是,你年纪比我也大不了几天哎,谁说我脖子歪了,谁说的。”马云雪一滞,的确是如此,就冲着马云雪本尊的这副身段,其实比薛月也就大了不过两三岁的光景,可是?她还有前世二十多年的年纪不是,说什么都要摆足了长者的面色。 ------------ 第四十六章 动之以情 “谁回答谁就是啊。好了,带我去见见你的娘亲,嗯?”马云雪尽量让自己的声线不那么的生硬,对待比自己小上一轮的孩子,她总得还是要温和点不是? 薛月的警惕性很低。虽然她不怎么待见马云雪,但听说是找她娘亲的,却是不情愿的朝着正北方不远的茅草屋子努了努嘴唇。 马云雪也不管薛月是不是情愿的,拖着薛月就朝着那屋子走去,她的手上还沾了一些内力,以着她的浅析,这小丫头绝对会趁着她不在的空当,去寻得赵云,她可不能让自己有一丝的后患出现。 所以,她的力量让薛月根本没有办法挣扎开去,可是这股力气却也并未有一丝的让薛月生疼,她这番前去,可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让薛月的手腕上带了伤痕,总是说不过去的。 那屋子跟着周边的茅草屋没有半分的区别,不过,这种以着飘絮茅草搭在上头的竹屋子,却是多了一丝现代混凝土结构的建筑物所没有的温暖。马云雪一身浅蓝色的衣衫落到了屋子的竹阶台上。 这衣服还是在街口上头买的,他们匆忙的从战场之上下来,身上的战衣都未被换下来,不得已,只得当了身上的坠子什换了两身衣物。但即便是如此,由着马云雪着了的衣衫,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原本马云雪的身高都算是高挑的了,就连身上屋子的门前,都有一些能够够到头顶上头的门槛子。幽亮发际间的白缎子,由着微风的轻拂而缓缓的荡开,她正了正思绪,与着乡家的老妇人说话,可不能太过于白话,总归绕到点子上头,才是正解。 “娘亲。”还没有等马云雪伸手敲响门栓,却是一旁的薛月开了唤了出来。这丫头,真是野惯了,都不知道接下来请她进去么。登门造访,就算是再不满都得迎了人先进去才是。 马云雪朝着薛月翻了翻眼皮,却是在屋门被打开的时候,松开了薛月的手指,这样的尴尬她可是不会去碰的不是,薛月揉着自己的手腕。虽然不疼,可是让她觉得有一股酸麻在上头辗转。 “芳姨,我是马云雪,特地来瞧瞧芳姨的。”她笑意盈盈,满脸的光彩使得芳姨也跟着神清气朗了些许,马云雪除开上得战场的英姿卓然,其实女儿家的性子一点没丢下去,现代遗留下来的贵族血统,还是让她从骨子里透了些名媛淑女的意味。 芳姨紧着就过来迎得马云雪进得屋内头去:“马姑娘既是小子龙的好友,自是一家的人,快请进来坐。”老妇人朴实的外表已经让马云雪微微的安了下心,这种纯然的百姓,可不是现代商场上的尖利肖小,她得将力度拿捏得当。 她扶着芳姨的手就踏了进去,屋子里很简单,正中央的是一方竹桌子,上头还搁了一些碗盏,侧屋子里是两张木头睡榻,她的左手边是一方竹木架子,上头横尘着一些山菜绿根。看起来十分的清淡。 芳姨吩咐着薛月倒了碗茶水递给马云雪,却是让着薛月坐在了旁边。“马姑娘如此前来是有事找老婆子吧!虽则说老婆子年数大了,也不曾会识字,但总还是能够瞧得出马姑娘应该是有话要说。” 马云雪也不拐弯抹脚,她的性子习惯了直面的相对,既然芳姨都已经知道她的欲张其口,她也顺其自然的步了下来:“那小女也就直言不讳了。前番闻着芳姨可是提了两句婚事的情形,不知道云雪说得对与不对?” 她仔细的看着芳姨的面色,原本坐在一旁极不耐烦的薛月,一听到这一句话,挺直了脊背,黑亮的眼瞳直勾勾的看着马云雪。 还没有闻听到芳姨开口出得出话,却是先听到一丝的叹息溢出了芳姨的口,马云雪的眼波流转,却是看到芳姨抚了抚薛月的额发,极为宠溺的模样,几乎让马云雪淌下了泪来,她从来不曾,不曾被母亲这般的轻抚过。 “芳姨,为什么叹气呢?”马云雪握着芳姨遍布沧桑的手背,芳姨这般动作,却叫马云雪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停在了舌尖上,却是拐出了为何会叹息的言语。 芳姨微微一笑,将自己的另一只手搭在了马云雪的手背上头:“马姑娘,子龙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聪明好学,还谦恭有礼,我原想着将月儿许给他,总归是成全了一桩好姻缘。月儿这丫头性子急躁,却独独只听子龙的话。” 马云雪没有打岔,由着芳姨将言语继续叙述下去:“其实对于这一桩事情上头,老婆子的确是存在私心在上头的,月儿从小就喜欢小子龙,我这也是看在眼里,却是隐隐留下了这个心思。这一回小子龙回得村来,总应该是会完成婚事的。” 她的眉头一皱,手指轻轻的弹动了一番,一旁的薛月出奇的未有说得出话来,这小丫头的心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可是芳姨,这般的将赵大哥留在此处,却是趁在了他对你的恩情上,这一点,在云雪看来,却是对着月儿不公平了。” 芳姨点点头:“你说得没错,之前是瞧得月儿这般的喜爱小子龙,我也是为了成全女儿的心思,但这样一来,却是让着小子龙心思沉重了一些。其实马姑娘来寻得我时,我便就已经猜想到了,小子龙是对你倾心了,否则也不会将你带回真定瞧得他的兄长。” 这一席话一出,薛月的脸色不好了,俏丽的脸色现下是一片的惨白,但这一席话,薛月是必须要听得的,无论如何,都要对人家负责才是。“不瞒芳姨,赵大哥之前是在军营识得云雪的,那样的顶天立地之下,又如何能够将一方的恩情强加于他的情思上呢?” “看来,小子龙没有看错人。虽则我年数年长了些,但眼神却还是好使的,有你在,我也就放心了。至于月儿,总归是她没有福气。” 马云雪沉默了,纵横商场这么多年,却是头一次被一席话说得有些心酸,这一番话里头,没有华丽的词藻,也没有任何的亮点调子,但就是这般平缓的调子,却是一抹闪在心口上头的痕迹,不是伤口,却更让人生疼。 ------------ 第四十七章 清冷天色下的指梢微暖 一旁的薛月只是低垂着眉目,半响没有说话,马云雪也不知道要怎么将话头接过去,总归还是她这般先进一步的过来寻上这事,原不过是为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罢了。但她现番满腹的言语,此刻辗转在唇线上头,硬生生梗得她难受。 即便是乡村妇人,却也是这般的让人钦敬,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士,现在想来,赵云会有顶天立地的性子,除了自己的豪杰英气,还有这样纯粹景致下头,所铸造出来的真实自我,而自我,是世道太可遇可不求的东西。 从芳姨家的屋子里头出来,薛月没有跟着她一道,她只是叹息,其实这个年纪下头的女儿家,对于情之一事,是朦胧的,但这一番的朦胧,却是如此的纯净美好,想她在现代看过太多的女子将情爱随意宣泄出口,可是相对于薛月,却是少了太多的清秀情份。 水色养人,也养人的心性,马云雪的眼前,是一轮正缓步下落的红日,金橙色的光彩遍洒在了她的身上,将浅蓝色的衣衫带起来金灿灿的余影,有些人,比她想像中的看事情通透,若不是因着薛月喜爱着赵云,芳姨也不可能会这么强迫的将之婚事宣泄出来。 而她去寻得芳姨,动机的确是为了赵云,但更多的,却是为了自己。人情冷暖,她在现代已经瞧得太多,就连自己都跟着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了。但现番下来,她是有些度君子之腹了,跟着这些纯朴的人想比,她顿觉得有些汗颜。 马云雪吐了一口气出来,有些发觉清朗得许多,至此开始,她又找回了属于人性本初之时的纯澈,若不是以着宿命的重叠,她也不可能会修习得到这些东西。她拢了拢自己的袖口,步履轻快的跨开了步子。 总得是要面对的事情,就跟她的名字一样,身处在了古代的环境,就必须要抛弃在现代的一切狭隘心思,越为纯粹的,就使人越不忍掺上一丝的杂质。 刚拐过路,就看到赵云挽开了衣袖,露了黝黑密实的手臂肌肉出来,马云雪只觉得正挥着斧头劈开木头柴火的赵云,就像是古时平常人家的男子,临到了夜晚之分,劈好柴火静等妻子煮得饭食似的。 有一丝的暖意从她的脚底透进了思绪之中,她挪开了步子,一点一点的凑近了赵云的背影,赵云却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劈着柴火的动作中,穿出来温柔的言语:“云雪,真定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你可是瞧得了什么好玩的了?” 从小生长的地方,她被他带回来了,她没有开口出声,对于情感之事,她从来都抱着既来了,就会好好把握的心思,也幸得她是在正确的时候,遇上对的人,若是不然,她的纯粹情义,也会带上暗黑的色泽。 她的手臂一伸,将赵云的腰间圈在了自己的手臂间,挪过去的手指还能够触摸到健硕的皮肤肌理,每一寸都坚硬如铁,但她心里,却是感觉到了那坚硬之下的一方柔软。赵云于她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 额头轻轻的抵在了赵云清白色的背衫上头,衣衫并不柔软,棉衣制成的成衣,多少会磨蹭疼她的皮肤,可她,却是一脸的浅笑。看来,她之前在车里头看过大邑资料上的赵云,就是一个让她碰到赵云的契机。 不得不说,任何一件事情上头,都是自己的存在价值。赵云动作一瞬间停歇了下来,周遭的风形卷在他的身侧,却是让他的心上透出一寸寸的甜涩。“远离了战场之后,这样的静谥,却是让着人心思都跟着沉淀了下来,云雪,回不去战场,你可会后悔?” 赵云的意思,马云雪又何尝不明白,他不是喜欢征战的男子,虽则他的武艺超群,有万夫莫挡的气势,这在史书的战册上,可是记载着他入得百万军中取得上将首级。但他的这些功绩,却是为了安宁一朝的天下。 百姓的苦日子,他是体会得最深的,所以,之前投靠公孙瓒,也是因着他的仁义至此,而现番离开,不过是因着战场之事,牵扯到了人心私利。兄长的过世,是让他心疼如刀在绞杀,但更多的,却是为了百姓的安宁不扯上私家仇恨。 “上天入地,我从来不会后悔。”哪怕是因着时空的重重相叠,她也绝对不会后悔。她的声线很坚定,每一丝都是她最真心的执着。 既然上天已经将她送还回了历史的交缝之上,她便就会好好的把握下去。她的指尖被赵云的指头紧紧束在了腹间,薄薄的硬茧子每一寸都刮动着她的肌肤,借着马云雪本尊的躯体,灵魂上的言语交合,将她与赵云牢牢的堆离到了一起,再也没有办法分离。 “云雪,你,究竟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呢?拥有最为傲人的内力,上得战场下的雪衣女将,我自以为能够瞧得透你,却是瞧得透的时候,你又远离了一些,让人无法琢磨透。战场上的你,英姿卓然,而战场之下,你的柔软与坚韧,又是这般的沁入人心。” 马云雪没有出声,只从赵云的背心感觉到他言语带起来的起伏,她不会告诉他,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人,即使是换得了躯壳,但灵魂的入驻,就换作了另外的神彩。 临着秋日的天色,带了一丝的轻凉,而这寒凉的天色下头,却是她指尖扯上来的微暖,她缓缓一笑:“但即便是如此,我却是真实的立在你的面前,不掺上任何一丝的杂陈,我便就是我,灵魂如我,便就是足够了。不是么?”她的语调中带着的蕴藉,也是让她自己安下了丝丝的流漓心思。 赵云闷闷的笑开了声响,是啊!她现番真实的在他的身边,还有什么可以言说的呢?“的确如此,我还能够触及你的容色,那便就是让我满足了。而现下,你这不是在真实见得了兄长了么?” 有红色的晕彩染在了她的脸上头,马云雪吐了一口气,她还能跟着赵云聊着这些趣事,但现今的局势百姓关心民瘼,匹夫皆皆是有责的,而现下的这一方安宁,又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 四十八章 醅糕 天色越发的临近得浓黑,赵云瞅了一眼天际,却是眼中生着光彩:“云雪,来得真定,我带你去城中逛逛,但凡是晚间,城中才是极为的热闹。” 真定城,他们之前是骑马跨过了一座城,但当时她急着赶路,也没仔细的瞅着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现番经由赵云这般的提起,她也便就提了一丝的兴趣,这倒是个好事,欣赏免费的古层建筑,还是没有经过两千多年风沙侵蚀的原状古城,她觉得十分的欣喜。 与着赵云步行在夜色中,其实说实话,因着那场车祸的阴影,她对着黑夜是有一丝的畏惧存在,前番身处战场之上,她没想着那么多,但现下却是因着静谥的气息浮动,一股颤抖从着她的口头处带了出来。 赵云没有开口,却是伸了大掌将马云雪的秀指包裹进了温暖,她侧过头去,只见着赵云闪着星子光亮的侧脸,柔和一片。她抿着嘴唇,有些事情,不用说便就是会让他知道,就是这样的默契,让着马云雪的睛里湿了一大片。 “去得了城之后,我想着也是得去看看孟起了,你此番被我带出来,只怕老将军该是要着急了。”赵云边迈开步子,边说开了话,月白色的衣袖微微的划破气息,在她的眼间不断的翻飞,这是只属于她与赵云之间的温暖,就连夜风都没有办法插足进来。 马云雪唔了一声,是啊!她是有多久没有瞧得她的兄长了,这番与着付昊天一模一样的面容,将她思念兄长的心都勾动了出来,连番的征战,她身处了校尉之职,便就没有了半分旁的时间去想这些。 如今被赵云提了一句,她却是想起,之前因着受伤的缘故,便就急急的由着赵云将她领去了公孙瓒的营地,后头还养了好些天的伤,她的确是没有再瞧得过兄长一眼,而且,马云雪本尊还是历史上著名的诸侯马腾的嫡女儿。 这样一来,她的身份也是昭然若揭了。现番历史的空白期,却是有了太多让人遐想的事情,史书记载的,是历史的更迭,史书没有记载的,却是每一位英雄战将身上,所带尽的柔和情份。 真实的城墙,并不算是太高,还能瞅见一些兵士举着暗色的长枪在城头上张望,她远远的就看到城内一片热闹的景象,这里虽则没有王都那般的繁荣,但,高挂的布绸灯盏将满城都染上了温暖的色彩。 她由着赵云的牵扯进得城内里头,兜卖了各色小物什的摊子比比皆是,琳琅满目的,晃得她的眼睛都快要看不过来了。马云雪指着前头的一方吃食摊子,上头高挂着醅糕的字样,闻着清甜得很。 “那是由着米粒子做的糕点,入口十分的软绵,云雪,想要尝尝么?”赵云顺着马云雪的指尖望过去,却是看到蒸阁子上头泛着袅袅的清烟,他的嘴角轻轻一笑,这是真定的特色小吃食,却是被马云雪一眼就看得到。 那是当然的要去尝尝的,马云雪没有说话,却是快步的奔了上去,她的腹内有一些空荡,再闻上一些香甜的吃食,便就觉得腹部一阵的轻动,赵云轻轻一笑,由着她将自己的大掌拉着往前去那小摊子。 马云雪坐于了方木桌子的边沿,由着赵云递了两枚的铜板子过去,摊老板立马热络的招呼着端了两碗的醅糕过来,这类的糕点并不若想像中的那般卖相好,她端着闻了两番,却是有了一股子的香甜。 “仿若是人性一般。虽然表皮上头并不若那般的美好,但,骨子里头,却是人中骐骥。云雪,就如同你一样。虽然看上去是这般的秀永清俊,身为战将之势却漫在了骨头的深处,让人根本就没办法移开了眼。” 还没有等着马云雪开得了口,却是听到一旁摊老板接过了话头:“这位公子言语却是让小的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诠解。”马云雪侧头过去,只见着摊老板边用着肩头上的白布子在手里擦了一番。 “哦?以前没有人这般的说过么?”马云雪挑了一块醅糕进来,但却是软得在筷子上头跌开,柔软得仿佛是水波一样,融不上来。 她不解的望向了赵云,却是摊老板先解释了出来:“姑娘不是本地人吧!这醅糕卖相不太好,而且挑起来也不会是整块,可是姑娘,就如同这位公子说的,越卖相不好的啊!其实是最为香甜的,您可以别以着小的是为了卖得吃食才这般说的。” 马云雪点点头,古时候的人氏的确不会在这上头跟她侃如此久,而且,吃与不吃,全是在于她的自由。 赵云努了努嘴唇:“云雪,你尝尝看,瞧瞧看味道是如何。”马云雪点点头,将碗碟子搁在了唇线的边缘,轻轻一拢,落在了唇角上头,却是一股子的软绵在舌尖上头荡开,味道浓郁,吃起来甜滑得很,果真是上品。 她接连挑了几口在嘴里,却是被赵云缓缓的一笑:“云雪的性子,总是这般的纯澈,就连吃吃食都是这般的真性子。别急,没人跟你抢。”说着挑开了手指在她的唇线边轻轻扶过,薄薄的硬茧子扣在了她柔软的唇线边沿。 微微的抬头,却是看得赵云离得她是这般的相近,摊老板识趣的正准备离开,城里头却是传出来敲锣的声音,马云雪盯着赵云的眼神这才回过了神,她的脸上爬上来一片的潮红,趁着这敲锣的空当,她迅速的岔开了话题。 “怎么回来,天色都有些晚了,竟然还会有锣鼓的响动?”她没敢再看赵云,却是将疑问带了出来,奇怪的是,这锣声的响不是会惊扰百姓的起居活动么,怎么的,这样的大张齐鼓敲动。 在他们一旁的摊老板冷哼了一些,还带着呸的声响,赵云的眉头一皱这其中只怕是有事情存在的,否则,寻常的百姓不会是这般的态度。 ------------ 第四十九章 她的目的 “老板为何会是这般的口气,可是郡内出了事情?”赵云将手指抵在了木头桌子的边沿,他的口音是常山人氏,摊老板便就对着赵云开了口。 “公子是晓得的,郡少府的郡爷,原本就是董侯的远房表亲,如今董侯挟了天家,郡爷的公子,便就更加的变本加厉,瞧着这出行的阵仗,指不定又是为了哪家的姑娘。”摊老板的话让赵云的眉头轻轻的拢上了去,天家的事情,总归还是百姓受苦。 马云雪一把拍了木头桌子,太可气了。仗着官家的权势,竟然鱼肉一方的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 “混账东西,如今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倒是挺会享乐。”跟强抢民女又有何区别,她身为女子,对着这类子的事情,是最痛恨的,原本古时候的女子地位都极为的不平等,就算是她身为女将,若没有战功支撑,只怕也是逃不过让人看轻的地步。 摊老板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举凡是一丝姿色的女子,无一不是被郡少主挑戏过。姑娘,天姿国色,可是要当心一些,别被他瞧见了。”说着,摆着头就挪到了一边,霹啦一声脆响透在了马云雪的耳迈里头,她就看着赵云手里的实木筷子被两根指尖截成了两半。 这样卑劣的行径,的确是会让着人怒火中烧,再加之现下黎明百姓的受苦,还被人如此鱼肉,一想着,她就觉得有必要让这郡少主涨点教训了。 “云哥,我有个主意,不知你意下如何?”马云雪的眼中闪着狡洁的光亮,既然这郡少主的性子是这般,那就让她前去会会他,虽则说她现下的武艺不精,但好歹内力可以弥补短处,这身旁还有一个高手不是? 但要想教训这位郡少主,她还不会明目张胆的去动手,这要是被他知道了赵云的身份,总是对村子的百姓不好,她这个外乡人,也是时候尽了一些客人家的心意了不是,她挑着唇线,直勾勾看着赵云,这事情,总还得是他点头。 对于战机的把握度,她总还是逊色得多,久居战场之上,身手敏捷的,是最上上之选,这强抢民女,原本就是令人所不齿的行为,她这般,就是让他从这行为上找到代价。 “云雪的心思,可是把握度极好,罢了,我从来都不屑于瞧得这些小人,如今为着百姓动这一次手,也算是全了我的心思了。”赵云将手里断裂的筷子放回到了桌面上,马云雪的眼光皆闪,这种齐齐断裂之中,还带着一层子碎渣子的木屑,跟粉末似的,果然,赵云的内力,根本就不是她所能够想像得到的。 顶天立地的气势,却是在含笑之中皆皆绽放出来,外表瞧得赵云是一方儒将,但论起战场的凛冽枪锋,就使得人高叹一句,乃不愧是真英雄。 马云雪点着头首:“那么,我这方姿色,不知公子以为如何呢?”说着,挑着眼眉,浑身上下的锋华被她细细的隐在了眉梢尾端,只带了一股子倾城的媚色,赵云笑着不语,但眼波却有一丝的纹络闪动。 她有一回去得河边取血绷带子之时,就在河沿上瞅过眼这副躯体的容色,秀眉细扫,缳雅的风骨在脸面上头皆皆扫动,轮廓分明得很,每一寸都是恰到极致的稳准,而且,马云雪的墨发极黑,就更加衬得她一张脸有着如仙般的国色。 这一张美人面,可是让她这个现代人都忍不住要赞上几句,她不知道大小乔是何种容色,但却是见到了,这位女将的容颜,同样美如绝伦。 挪开了身形,热呼着的醅糕还散着余温的香气,赵云抿了两口摆在桌子上头的竹木茶盏,瞧得马云雪一袭淡蓝色的衫衣往着街道上步去,身形皆皆让着他移不开眼,她这一回以身犯险,是为了城中的百姓,而他么,他搁下了茶盏,跟随了马云雪的步子而去。 这一层,他与马云雪的想法一致,首先要以百姓的安危为前提,那么,他就不能出这一回面,举凡是查出他是村上的人氏,只怕村民也跟被诛连。他一迈出了摊子,往着暗处隐去,脚尖一点,借着城墙的力道迅速的消灭在长空之中。 马云雪回罢了头,并未有瞧见赵云的身影,但她的嘴角一抿,他是在暗处保护她的安危,就是为了不让她有一丝的损伤,待到进得了郡守的府内,那她倒是要让郡少主知道,越为美好的东西,就越不能轻易触碰。 鸣锣的声音越来越近,原本热闹街市上头的百姓,一时之间都被穿着官衣的侍从驱赶在了道路两旁,这些侍从的手段十分的凛冽,也不顾着是不是老人家,挡着路的,一律被鞭子抽着在地上。 马云雪的身边都是慌着避开的百姓,棉布衣衫齐络络的从她的衣摆边扫过,她侧着身体让百姓过去,刚一回头,便就是迎面一鞭子扫过来,但方向却不是朝着她来的,是朝着跌在她脚尖边不远的老人家。 眉锋被轻轻的拢起来,她捶在身侧的手指轻轻一勾,正准备将那鞭子的尾端接在手里,却是一枚小石子从她的余光之中窜了出来,迎头就打上了那侍从的手腕,鞭子应着侍从痛呼落到了地上。 趁着这个空当,马云雪俯下身子将面前的老人家扶了起来:“老人家,你没事吧?等会得去瞧瞧大夫,否则这腿脚只怕要是留下伤痕了。”她也并未理睬那侍从,只顾着跟老人家说着话。 “你不想活了,不知道这是郡少爷的轿子么?”说着就准备过来喘老人家,马云雪的手指带起一丝的内力,带着老人家就退后了两步,只看到那侍从一股脑的跌在了地上,满脸都摔上了地上。 “姑娘,你赶紧的走吧!要是被郡少主看到你这模样,只怕是有祸上身了。”马云雪点点头,她早是知道这一点,但她并不着急着辩解,只是让着老人家赶紧的离去。 那侍从从地上一挽袖口,吩咐了周边的弟兄伙,正准备前来报这仇恨。马云雪瞧着那轿子已经临得近了,遂轻轻的笑开了唇线,准备将言语之声,透进那轿中人的耳线里,而这,也是她最终的目的。 ------------ 第五十章 这就是教训 有关于声线上头,她可是掌握得十分精准的,这种力道刚刚好穿透在了气息里,迎着马云雪面来的,就是一句清朗的男子声线:“住手。”两个字里头,还扯着一丝并未有漫去的傲慢。 她的身后是刚刚的老人家,已经处在了这个地步上头,她是绝对不能够后退一步,再则说,她也没有想过后退,既然要做,就一定要有一个好的结果,况且,她的嘴角轻轻的扯了开去,在暗处,有着她全部的支撑力。 正招了一旁弟兄伙的侍从停下了手,只见那坠着锦帘子的四人轿子间,有手搭开了轿布面子,在马云雪前头的侍从随即点头哈腰的就奔了过去,马云雪顺着这侍从的移动转向了那轿面边。 从轿子下来一个绾着黑发的男子,眉清目秀的,但,从一身流金锦丝的衣衫上看来,却是有着富家公子独有的痞子样,看来常年的家族教育,已经从骨子里头将青年的心思腐蚀,少爷的脾气在眉锋之间尽现无疑。 “老人家,你快些回家吧!至于我,别担心,想要收藏我,也得要这郡少主有能耐才是。”马云雪扶着老人家,嘱咐着老人家尽快的离去,眼中的锋芒毕露,一片的清明若雪,她这一手,是要对着郡少爷的。 老人家看了看马云雪,遂即立马迈开了步子,马云雪这才回过了头,静立在原地任蓝色的衣衫随后轻摆,那郡少主一把抖开手里的折扇,调笑着朝着她这个地方过来,这样的酸书生性子让马云雪哧之一鼻。 古代的读书人,大部都是有着这样酸腐的性子,但身为现代人的马云雪,心里头却是有一些顶天立地的气势,虽则说为商之间,不乏是有阴沉的手段,但总归来说,她自己却是有着傲骨的。 马云雪也不理睬他,自顾自的站在原地上头,任那郡少爷朝着她露出惊艳的眼色,她没有一点的动摇,尽管她的心头憎恨感十足,但总不能露上面上不是? “姑娘心底善良,叫在下实在佩服得紧,手底下头的人不懂事,还请姑娘不要见怪。”说着,拿斜眼扫了一番刚刚准备对她动手的侍从们,马云雪却是含笑着点点头,更加衬得她的面容清雅如仙。 一时之间,却是叫那郡少爷看得痴了,马云雪轻轻一笑:“公子这是何意,这般出行,总是会扰得民众。还烦请公子往后能顾得上百姓,公子自己瞧瞧这街头,可不是已经乱作了一团么?” 说着,白皙的手指朝着那街头一指,却是让着郡少主只直勾勾的瞧见她的手背,她的眼眉一扯,她可就是为了让这郡少爷看着自己没有薄茧的手背的,这一抬一落的,她就是会牢牢掌控别人的心思的。 “姑娘说得是,总归是在下处理不当,还不跟着百姓们道歉。姑娘,你瞧瞧,在下的府邸就在前头,姑娘这番是因着在下的手底下处事不当,还望姑娘给在下一个弥补的机会。”说着朝着她抱起了拳头。 马云雪的眼锋一闪,没有作声,她想的,就是这个结果,既然目的达到,她所要做的就是顺着刚刚那一番话走下去,以到达她最终想要的结果。 “公子如此,也得给公子一个改过的机会不是,公子请带路吧。“马云雪的脚尖在地上轻轻点了一下,她的眼中轻轻的有波纹在闪动,她做这个动作的真正原因,就是要告诉赵云,她是要开始行动了。 郡少主却是眉开眼笑的看着马云雪,邀请了她前去自己的府内,周围的百姓,都是退后了三舍,却是不忍心她被跟着前去吧。她缓然一笑,纯朴的百姓,心性却是淡得如水一样,但她所想这般做的,还得是杜绝后患。 她被安置在新雇的轿身里头,手指搁在了腰间的银色长鞭之上,这样的内力,也只能挥着鞭子了,长枪的使用,还得要经过长久的修习才行。 这常山郡的府邸倒是修得气派,这在最为平静的地方,还能够见得完整的宫殿门槛,这样的一切,倒是真正的自是官邸了。 马云雪瞅了一眼王府郡衙,却是生生的没有动一下脚步:“原来公子就是郡少主啊?”她有些惊讶的瞅着面前的那公子,却是看着那郡少主一收上自己手里的折扇,正准备介绍自己。 “在下正是真定郡的郡少主。”那郡少主刚一说话,马云雪就象征性的退后了几步,她颤抖着指着面前的郡少主,这可是大街上头,她就故意让着郡少主难堪,而且,就连着动手,都会免去了。 “你,你就是那个强抢民女的郡少主么?”她的话一出,正调笑着脸的郡少主脸色刷地就白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马云雪临到了门口来这一出,他前番在街头上头喜欢的女子,总得还是瞒着来的,而这一次,马云雪在大门口挑了这一番口角。 “你听谁说的。”郡少主看了一圈四周正渐渐围上来的百姓人口,有些气急败坏的开了口,但马云雪可是没打算就此将话题打住,这舆论的效果,可是比着直接动手要管用得多,谁也不能被人戳着脊梁骂槐不是。 马云雪也不跟他多说一句,头一转,便就准备离去,但,刚走一步,就被人给挡住了去路:“怎么,你们要干什么。”她将自己的肩膀抱住,一副弱女子的模样,梨花带雨的,更让人无限的怜爱,而这样一来,郡少主就更加不会放她走。 那么,一旦不放她走,她这腰间的银鞭子,就是给他最好的教训,她上得校尉一职的第一条,就是不准手底下头的人强抢民女,如有人犯,必军法处置八十军棍。 “都看什么看,本少爷自己家里的事情,你们看什么看,都我滚。姑娘,既然来了,就不要急着离去不是。请吧。”郡少主将折扇在自己的掌心拍了一拍,吩咐了手底下头的人将马云雪抓进了府内。 马云雪退了一步,手指已经摸上了银色长鞭,正准备抽开,却是一柄长弯银刀刷的立在了郡少主的前头,堪堪刮过了那郡少主的脚边。 长弯银刀,不是云哥,究竟会是谁。 ------------ 第五十一章 飞将吕奉先 还没有等马云雪回得头来,却是瞧得那郡少主的气势顿时低矮了好几分,可想而知,她身后的这个人,让这郡少主有多忌惮。 她的手臂被人捏了一捏,却是有人指了指的背后,赵云现番还在暗处,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知道,一旦有了危机出现,赵云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但那样一来的话,他们所有的计划将被全部打乱。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她不能够在来人之上将自己的安危奉上去,一旦牵扯到那上头,迎来的,就将是一场巨大的血腥风波了。 深吐了一口气,马云雪刚转过了身,便就是一道冷淡的言语洒进了她的耳脉里头,扑着她面皮来的,是一股凉嗖嗖的气流:“本侯倒是没有发觉,常少爷还这般有雅兴。”最后扯出来的,是嘲讽的轻哼。 顿时,马云雪僵在了当场,来人高骑在枣红大马的马背上头,身上还套着暗沉色的盔甲,面容如朗朗乾坤般的傲人,浓眉的眉锋之中还存着浓浓的英气。身形有些魁梧,只见他的布履毡靴挂在了马蹬子上头,显得整个人有一种气场强大的感觉。 后头跟着的是一队队排得整齐的兵士,而其中带着的,是冲天的暗沉杀气。冰冷,无一不是充斥在夜色的长空之中。 她原本是不知道来则是何人,瞅了一眼脚边的长弯银刀,顿将目光锁定在了来人的兵器之上,一柄四方的厚实玄铁打造的枪头,枪头的顶端还挂着暗色的穗子,这可是被称作是戟的兵器。 方天画戟!!她的思绪之中猛的窜出了四个字。而在三国之际握此戟的,除了号称为飞将的吕奉先,便再无旁人。她的心上顿时升起肃然的意味来,这吕布,果真有几分英雄的气魄,他与赵云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类型。 赵云一身,是智勇双全的谋将,一身的气势傲然挺立,面容瞧起来如星竹般儒雅,但这吕布却是不同的,整个人身上都是带着极为浓烈的灼热,就如同那一轮火红之日,每一寸都让人热血沸腾。 “侯爷。小的不知道是侯爷驾到,还望侯爷莫要见怪。”郡少主立马换了姿态,也不管马云雪是不是在场,朝着吕布就跪了下去。 马云雪的指尖在轻轻的弹动,她在计量现番是公元191年,吕布应该还未有见着貂蝉美人,所以,这种刚毅的气魄四散在各个角落。 吕布没有动,但那大马却是驼着他往前头走了一番:“常少爷,这是何意啊?”说着,手里的方天画戟划破了空气,直勾勾的垂在了郡少爷的面前,使得那郡少爷大气不敢出一气,马云雪的眼眉扫向了骑上马背上头的吕布,没有半分的惧色。 “侯爷来得正是时候,原本是小女在街头瞧得郡少主手底下人行凶,出言阻止了一番,没曾想,郡少主将小女带来这里,是想要强抢。”她的语气尽量低喃,这种有着好武艺的将领,她的声音小则小,则会清楚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头。 一道暗沉的余影自她的余光之中闪过,却是吕布挑开了戟风,扫向了来人,马云雪心中一滞,这才是两强战将交锋之时,方天画戟的一头刚刚好抵在了一柄银白的长剑上头,力量相抵,竟然使得长剑与戟的尖端细细的对上,都不肯松上一步。 吕布的眉头英气十足,但身在她侧身的赵云也是丝毫不逊色,左脚尖顶在了地面上头:“想不到这地方还卧虎藏龙,兄弟,本将有事要在身,如若待得有缘,一定与弟大战三百回合。” 赵云的嘴角一抿,马云雪就是感觉到有一股杀气一时之前四溢而出,两类顶天立地的英雄短兵相接,她却是差一些些就忘了,这吕布,虽则说是英勇非凡,但总归还是董卓的义子,而且,前番是将自己的前义父斩杀于戟下,这一点上头,就在当世之上,让人颇颇的看不起。 更况且,赵云心系天下百姓,而现番的汉室江山都掌握在了董卓的手中,明面上头,朝堂之上,还有王上坐于殿前,但私下里,明眼人都是知道的,董卓协天子一事,是坐实了的事情,但凡是有着天下百姓的人,莫不是有着一腔报国的热情。 这也不怪乎赵云会从暗处里头闪出来了,与着天下百姓的安危比起来,个人的安危又有如何呢? “郡少主强抢民女一事,侯爷可是要给民女做主啊。”说着她瑟瑟的往着后头退了两步,朝着赵云的方向挪了挪。 但吕布扫她一眼之后,眼中的惊艳是明显得很,但,他却是收着长戟,朝着马云雪缓然一笑:“这个是自然。如若本侯今番未有到此来,姑娘想必也是有着自己的法子。罢了,常少爷,本侯身为三军统帅,军规第三条,便就是如若有扰乱百姓者,必得仗脊八十军棍。” 他的话一出,一旁的郡少主顿时腿软了一番,八十军棍,有武功底子的还好,一般的普通人家,那可是会要他半条命的。马云雪现番可是做了壁上观,瞧着吕布吩咐了手底下头的人挟了郡少主就往着后院去了。 马云雪正立在原地,未在分寸之间,一丝疾风扫了过来,原本就有着武学底子的躯体,就在此刻显能本能的反应,银白色的长鞭随即脱离开了自己的腰间,刮破了气息,搭拢在了那枪头之上,瞬间将枪锋拖在了地面上。 耳旁传过来马蹄子的声线,极为的缓慢,马云雪瞅着自己手里的银鞭,鞭身上还残留着一柄枪锋之体,不是方天画戟,只是寻常兵士所握着的长枪,她顿时心冷了半截,虽说吕布也算是一英雄人物,但具体的性子是如何,她还未曾可知。 这种急速将枪头扔过来的情形,使得赵云的步子也是跨到了她的身侧,她的眼眉之中,寒风依旧,在夜色之中,光亮皆闪,每一寸都是铮铮硬气,她才不惧怕吕布,在她的观念里头,已经往生了两千多年的古人,相比于她这个现代人,少了最初的神秘之色。 这种已经作古了的人,她却是没有半分将自己的目光退缩了好几分,赵云轻轻哼了一声:“侯爷此番试探,可是在强取别人性命的当口,不愧是侯爷的风范,草民等现番心中服佩了。”赵云的声线极冷,两方对峙之下,马云雪的眉心在突突的往上挑动了。 ------------ 第五十二章 三日守孝期 赵云背着长剑,眼波淡淡的看着举着长戟的吕布,马云雪可是知道他的性子的,举凡是他不放进眼里的人,眼波就更是极淡,仿佛来人不过细微如尘。这两大高手的交锋,并未有载入史册,也就不会在今发生。 既然事情已了,他们留在这里也没了用处,马云雪朝着吕步行了一礼,他处理了干净,总得要谢上一翻才是。况且,就以她这个现代人来看,虽则说吕布在历史之上只留一下了惊鸿的一笔,但,他相对于王貂蝉的情思,却是让着她肃然起了敬。 未等着马云雪离得起身,她的面前便传来马蹄的声线,齐整的步子,在夜色之中,仿佛是在奏响着摆脱宿命的序曲。刚刚一抬得了首,就是看到吕布的脚尖在赤兔马的身侧轻轻点了点,他回头望了马云雪一眼:“姑娘身负傲人武艺,又何苦埋没在这小城之中呢?” 马云雪却是直向迎向了吕布的鹰眸,语气坦然如雪:“侯爷处事,只怕还得瞅瞅世事如何,被人利用下来,可不是一件让人光彩的事情。侯爷,时事造就英雄,勇猛过人,有时候并不是好事。” 她这也算是将自己的肺腑之言尽数吐了出来,历史欠了吕布的公正,欠了他最为真挚的情义,这样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结局,却是死得凄惨。她吐了一口气,这一番话,也算是她将未来之事告之了他一些。 孰轻孰重,其实连马云雪自己都没有办法分辨,但这样一个男子,高大威猛,化成绕指柔之时,背后却是一片的森冷利用,无论如何,也是让人不胜唏嘘的。 吕布的神色一时之间有些莫名的变化,他细细的瞅了一眼马云雪,终什么也没说出口,驾马一顿,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赵云迈开了两步,瞧着已经没了兵士的茫茫夜色,身后的热闹被刚刚的一出给惊得一丝也无:“乱世风声多,云雪,瞧这吕布现身于此,只怕又有一场风波要被掀起来了。身负一身的武艺,如若不能给予百姓安宁的保护,那么,武将还有意义么?” 宽厚的背沿勾勒在苍茫之色里头,仿佛是硬生生卡在年轮里头,不让人有所动弹似的,他的这一番话,让着马云雪沉默开来,是啊!他生来就是顶立于天地之间的战将,城池安宁尚且需要保护,更何况,汉室汉山正危矣之际。 “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你的身边。即便是要再度奔赴战场,我亦无怨。”她的声音透着无比的坚定,立在赵云的身侧,将自己的真实意图吐露干净。赵云背着长剑的手指拢到了前头,伸手轻轻的揽上了她的肩侧。 这种缓缓递过来的拥抱,每一寸的靠近,都是把温暖传到了她的肤色上面,马云雪的眼眶微微有一丝湿润,赵云相对于来说,是她对着历史都不会说反悔的人,时空交错了两千年的相拥,她的手指渐渐的爬上宽阔的背沿。 触到的真实之感,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就着马云雪本尊的躯体,她的心中是浮上来的甜蜜之色,但这种色彩,却使得她开得了唇线:“云哥。你相信有一个完全没有战乱的时代么?没有屠杀,只是一片的安宁之地。” 赵云唔了一声,言语之中满是向往:“战乱,终是会过去的,百姓的生活,也是会让宿命还给他们以安宁的日子,云雪,如若有那样的时代,该是多么美好的日头呵。”马云雪没有再开口了。 她就是从那样安宁的时代过来的,可是?就算是话到了嘴角,也是没有办法能够吐出来的,她忍下了三次都没有将话挑明,看来,对于世事的变化,她不敢下赌注,是啊!这样的日头,她怎么敢说呢。 乱世的纷争世代潮涌而起,如若她将这一些话通通说出来,只怕是会引起纷乱,她硬生生的将话头隐在了心头之处。还没有等她细想下来,却是从头顶上方透出来一些言语:“这一回,咱们是得北上了。但在这之前,云雪,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做的。” 马云雪怎么会不知道赵云想要做的是什么呢?她拍着赵云的肩头,细细的将言语吐出来:“我知道,大哥的守孝总得是你要去做的。云哥,可是你要知道,就算是大哥在世,也是不忍心叫你这般的伤心的。” 没有任何的声线回答她,但拢上来的却是更加温暖的拥抱,有力的臂膀在她的肩膀上头紧紧的拥着,密密实实的,几乎不透过一丝的缝隙,她的头顶,透过来最为坚定的承诺:“天上地下,今生今世,定不负卿。” 定不负卿,定不负卿,这四个字,相对于马云雪来说,太重,这是历史交还给她的承诺,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承诺,她的一生,在历经穿越时空的枷锁之后,再一次被赋予了最为明朗的光彩。 茫茫的夜色之下,马云雪扬起的笑脸,是那般的纯澈如水。这一世,她定会好好的活出精彩,活出她灵魂之中最为向往的洒脱。 她跟着赵云回了真定村,那郡少主并未曾看到赵云的脸面,所以,她也就不担心有危险在村子里头漫延。夜色的迷茫,是会让人失了方向,面前的火舌里头,却是烧卷了的黄色铜纸钱。 赵云原本是让着她去休息,但这茫茫的夜色,还是会叫人有一些寂寞,她陪在他的身边,总归还是有温暖闪现。 原本三年的守孝期,却因着天下百姓之故,便为了三天的守孝期,守孝之人,须得素衣缟衫,直系血缘之人,跪在坟头,三天不能起身。这一重马云雪深深的明白,如若换作是三年,便只需得白日守在陵前即可。 可是三日,三日的每一个时辰,都必须要双膝立在冰冷的地头上,不能起身。马云雪将手里的纸钱递到了火舌子里头,她眼睛里闪着火的光彩,金橙色的火光印在赵云的脸面上头,却是投射出了一股子的悲伤。 她就看着赵云笔挺挺的跪在坟头前,半分没有动摇,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如换作是她自己,早就腿脚酥麻随着摆动了。可是?赵云没有,谁又能够知道,历史上头最为出名的战将,却是这般的渴望有亲人的疼爱。 ------------ 第五十三章 别离故土 整整三日,马云雪送去的饭菜没有一顿是赵云动过的,直直挺立的脊背没有一丝的变化,她叹了一口气,像赵云这般不会将悲伤吐出来的男子,沉闷在心里的伤口,就如同是剜在血肉之上的道道深口子,每一道都涤荡着无边的鲜血。 而她,也只能立在一头看着,这是身为弟兄身份应尽的责任,守得陵墓,是要送兄长灵魂一程,未见得最后一面,已经成了他最大的遗憾,就此百姓居于已经生死存亡之际,身为男将,是为保家卫国为已任。 这七年的空白之期,她并不知道有何事情发生,只能顺着时事的变化一步一步行进,风声疏狂,她能够掌握的又有多少呢? 天色暗沉了下来,这三日相对于马云雪来说,仿佛每一日都拢在了黑夜之中似的,这是第三日了,她就站在了赵云的身后,陪着他站着直到了天色发白,于世事来说,变数太多,她也只能将她所能顾忌的把握了。 赵云跪了多久,她就站了多久,腿脚的酸麻,又怎么能够跟着她心下茫然相较而去的呢,即使她知道历史发展之事,但,她已经身为历史之中,只能够依着历史的轨迹行进,不可改变。 天色越发的明朗,赵云的身子轻轻的动了,他对着竖着的木板陵前,重重的瞌在了地头上,每一寸的声响十分的明显,转在了晨色的清凉之中,让马云雪叹了一口气。 刚想过去扶起赵云来,她刚一迈开脚尖,双腿的腿肚就扯出来一股子一刺痛,她的膝头一麻,朝着地头之上就栽了下去,身子还没有完全跌下去,腰间就延伸出一丝的温暖,却是有如兰的气息喷洒在了她的脖颈上头。 “云雪。”赵云的声线很暗淡,马云雪没有作声,只是摇着头,表示她并无大碍,现番相较于她来说,重叠的忧伤,诀别是让人格外的感伤,离得故土,去保得家国百姓,九天之下,便足以有他顶天立地的一寸地界。 她的身子被扶正,却是发际里头带出赵云的手指尖,指尖微凉,但极为的柔软,每一丝都是如珍宝轻抚。“云雪,这一走,只怕是再也不能回来了吧,真定之地,是以养我的故土。待得乱世平得之时,兄长也会有得安慰了吧。“ 说着,赵云迈开了步子,自地界上头拢上了一捧黄土,黄土轻散,粒粒沙石被浇到了兄长的坟头上面。掬一把黄土,散一寸思念,马云雪只看到赵云的手指在兄长的碑板轻轻的拂开。 没有见得兄长的最后一面,才是赵云心头最大的遗憾吧。马云雪抬手贴在了赵云的手背上头,“云哥,兄长能够在此的情形之下看到你,便已经是满足了吧。”她的眼睛落到了那坟头之上,这是灵魂与灵魂的承诺。 她在心头轻轻的呢喃,上天入地,她已经穿越了时空来到这里,便是知道灵魂的真正力量,安息吧兄长,有她在,云哥不会是一个人,她会陪在他的身边,除了时空的巨大力量,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他。 赵云起身离开了地头,“待去瞧得了老将军之后,我以为,总得还得去寻得皇叔。云雪,你以着如何呢?” 马云雪点点头,虽则说这是七年空白之期,但是,这只是史册资料上记载的只是赵云会在邺城之上见得刘备,却没有说,在之前他一直跟在了刘备的身侧。现番既然是赵云对着她亲口说得出来,那么,他必然也是有这种想法的。 看来,史册之上只不过是一纸黑字,并没有注入进血肉之中。赵云与蜀的不解之缘已经是历史奠定好了的,她现番听着他说出来,只得点头。 “云哥说得是,皇叔大人是王上的嫡亲皇叔,也是刘氏一族的皇族血脉,由着他,对于天下百姓也是有了一个交待,更何况,皇叔大人的仁名在已经闻名过甚,投于他的门下,是极好的选择,不过在此之前,月儿的事情,云哥你打算如何解决。” 赵云朝着马云雪微微拢了拢嘴角,“相对于月儿来说,不见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有些事情,如若给不了最好的选择,还不如让人淡忘。” 这一句话,使得马云雪也是跟着叹息了一声,的确如此,苍茫红尘,若不能给予最好的解决办法,就只能避开,更何况,小月儿的玻璃冰心,要护得最好,就只能让她记住最好美好的情形,然后,淡在了骨子深处。 而且,在最为美好之际隐退,赵云也是为了护得相对于兄妹之情吧。马云雪没有作声,望了一眼真定之城,“云哥,我明白了。只能在最好的时候离开,那么,便就不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真定,刻在赵云的灵魂,刻在历史柱头上,再也不会被隐没于下去。因着那最强的战将,每每于交战之际,都会报上自己来自于何处之地。 “走吧。”赵云吹了一声口哨,却是他的坐骑名唤飞雪的战马从远处奔了过来,连带着的,还有她的战马。 飞雪与着灵银长枪是赵云的代表色彩,纵身上马,晨光遍洒在了她与赵云的身上,这一番的北上,她却是知道,赵云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踏上真定的故土,就连,就连,她的眼眸有着泪花,就连战死之地,都不是在真定之地上头。 她与赵云纵马飞腾,衣衫在轻轻的卷开着,真到了那一刻,她还能如从前看资料之时那般淡然么。 公元191年。 她马云雪,与赵云之间的情义相融,隔开了万千的华年,隔开了细雨的濛濛,执念即起,便就是她的性子涌上心头,她从来都是如此,只要是下定了决定之时,便从来不会被更改。 现番北上之后,她也不知道该要怎么去见得马云雪本尊的父亲大人,但,既然她占据了人家的身体,连带着孝心也要一并继承才是,这样,也是弥补了一些她前世的遗憾吧。 ------------ 第五十四章 父亲大人 从真定城的北边往前奔走,路途中,赵云没有开口说上一句话,其实马云雪知道他的悲伤,冲着这一层她也只能静静的跟在他的后头,看着飞雪带着赵云在前方奔走,如若这样走下去,不会停下就好了,那样,随之而后要承受的东西,也会一并暂停了吧。 可是,想法始终是想法,终究不会成为现实,就如同这穿越时空,不过是她出车祸之下,用生命换回来的一次机会罢了。 马匹的行进在凉州城的城外头被停下来,马云雪望着高大的城门,这就是西凉的城墙,与着天际几乎相接,热络的人群自城门来来往往的,立在城门口的,是高大威猛的西凉兵士,手握长矛,一脸的沉稳。 她与着赵云牵着马往着那兵士走去,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见到马腾,只需要找到一位兵士即可,下得马来,是为了不惊扰到百姓,这一层,她与赵云都是心系百姓,想要有人尊重,就必得要先尊重别人,就算是古代也不会例外。 那守城的兵丁面无表情,如同雕塑一般立在那里,马云雪的眼波连闪,依着守门的兵兵士就能够想到军风彪悍,看来被称为最善战的兵队也不是没有道理。 马云雪身上的淡蓝色衣衫轻轻的卷开,赵云松开了手上的缰绳子,由着飞雪带着马云雪的马匹,在她的身后头缓缓的行进,她步到了守门兵士的面前,开口问道,“我父兄可还在城内?” 前番征战,可就是她同着马超做为的先头部队,所以,现番城内在未在,还得先询问清楚了才行。 守城的兵士原本并未打算理睬马云雪,但一看到她的脸面,连忙就抱着长矛朝她行了一礼,“将军,你回来了?老将军与上将军刚因着军情的缘故刚回得城内。” 回来了?马云雪同着赵云互相望了望,军情的缘故,只怕是出了什么纰漏了,否则以着兄长的性子,不大杀一方,是不会就此回城的。 “可是出了何事了?”马云雪看了一眼城里头,里头还有兵丁在巡逻,看来,军情还有一些紧急,她着急的询问了守城的兵士,乱世之中,纷争不断,这一层虽然她早有准备,但总有她不能企及的事情。 “约摸着是袁盟主攻占了冀州城,自领了州牧之职。”这一席话一出口,马云雪的脸色大变,袁绍还是占了冀州城,那么这样一来的话,袁绍已经用实际行动将诸侯联盟瓦解,战机一触即发。 赵云紧着步了两步到马云雪的身侧,“看来,有些人已经急不可耐了。”怒气十足,前番他们征战了冀州城,已经使得冀州城池兵败如山倒,现番又被袁绍领了冀州牧,只怕,公孙瓒接下来的界桥之战也即将爆发了。 “云哥。此番,先得去见得了父兄的面才行。”她唔了一声,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她得先去见了父兄再说,战事一层,还得是让着多方商议才行。 马云雪见得赵云点了点头,将马匹给了守城的兵士,徒步迅速的朝着城里迈动,战事一层,赵云所见的比她要多得多,有着他在,也是多了一层主心骨。 马家的府邸是在凉州城的最北端,府邸外头,布着好几层的兵士,军兵重地,闲杂人等从来都不准靠近,她跟赵云急行的步过了街头,朝着那府邸就奔了过去,军兵都是马家军的精锐,一瞧着马云雪的面,纷纷下得跪来。 现番最着急的,就是要见到父兄了,马云雪边走连抬了手掌,“都起来吧。本将先去见得父兄。”刚走到了门槛处,就是碰到一身暗黑色盔甲的老将,领了手底下的兵士正准备朝着外头走。 马云雪眼波没有波动,却是面前发色有些花色的老将一并奔了上来,“雪儿。是我的雪儿回来了。”雪儿。这两个字,成功的使得马云雪的步子顿住,面前的中年人,面色上头沧桑尚在,看那容色,被风沙刮过,留下了一片的痕迹。 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握着她手臂的手掌有一些颤抖,如果她没有猜得错的话,面前的老将军就是她的父亲,三国时期手掌西凉兵权的马腾。 一想到这里,她这才抖开了衣摆的下边缘,朝着马腾就跪了下去,“父亲大人在上,受女儿云雪一拜。云雪让父亲担忧了,是为不孝。” 其实父亲这两个字,相对于马云雪来说,是让着她很为的揪心的字眼,她同着付昊天在十多岁的时候,便亲眼看到了停尸房内里头父母亲的尸首,现番这两个字,使得她的心头浮过凝重的光色。 马腾笔笔直直的受了马云雪的一拜,随即伸开了手指将她拉了起来,“前番为父闻听着你受了重伤,是为担心极了,后头你兄长来报,说是营内有敌兵来袭,你又失去了踪迹之时,为父还以着你已经不在了。若不是后头赵校尉写得信来,为父必得将郭汜碎尸万断。” 这一番话,马云雪点点头,冲着马腾这样起浮的语调,使深知他实在是动了怒气,看来,马腾是极疼爱这个女儿的。 “老将军,末将有礼了。”赵云在一旁抱了拳朝着马腾行了一礼,儒雅之色使得马腾的眼里透过了一丝的赞赏,看来女儿的眼光果然是中正的,不卑不吭,傲然挺立于天地之间,好,好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 “赵校尉不必多礼,雪儿还多得有了你的照顾。”马腾拍了拍赵云的肩膀,他对这赵云,可是满意得很。 “父亲这是要上哪里去?”亲人相见固然是让人欣喜的事情,可是,她却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人了。马云雪没敢再想这事,如今军情紧急,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前番孙坚攻克了董卓的华雄大将,你兄长已经前去营内驻扎,就是防止董卓会急急的召了手底下头的人前去支援。你因着他们身受重伤,为父的就是再不济,也是咽不下这一口气。如今袁盟主又自领了冀州牧,摆明了便就是将联盟打碎,为父也得是要早做打算了。” 这一层顾虑在马云雪眼里是觉着很有道理的,袁绍能够占得冀州城,就是从手底下夺得城池,他们如果不多加防范,指不定会被着人摆上一道。 ------------ 第五十五章 她的手段 “父亲,云雪以为,董卓只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而最重要的一点,他的前头,还挡了一个吕布,这一点,除董卓,还得先除吕布才是。”这一番话一出口,就看到马腾唔了一声,眉头轻轻的挑了一些。 但马腾吐出来的言语,却是对着赵云询问了去,“赵校尉如何看?”时局如此,总归还得是要看清楚才是,否则,这最后的家底档,只怕全部都保全不住,无论如何现番朝堂被着董卓掌持着。 赵云看了一眼马云雪,却是赞同的开了口,“云雪分析得极为的有道理,如今袁盟主行事已经算是将着众位侯爷的路子给堵得住了,天下的百姓正处于火热之中,而除董卓,是极不容易之事,老将军是知晓,董卓的手头上,还掌着西凉的兵权。” 马云雪点着头,现番战事紧迫,她与着赵云北上,除上见得父兄大人一眼之外,便就是因着吕布从真定转战的缘故,更何况,董卓的西凉兵团,最骁勇善战,而最能抵挡的,只有他们马家军了。 “你说得有道理,但那吕奉先,有万夫莫挡之勇,只怕唯有赵校尉与吾儿联手才能对敌了。”马超与赵云对战吕布,这一层她马云雪倒是没有想到的。吕布之事,还不能操之过急,总归还得是要着貂蝉先插手进来才行。 “父亲,吕布的武艺只怕还远在兄长之上,这事不能硬拼,以女儿的想法,还得与着人联手才行。”而这一方联手,便就是刘备刘皇叔了,现番他以着仁义之名在公孙瓒之处任了别部司马一职,而且,未来,兄长可是会入得了蜀国的五虎上将之中。 联手之事,马腾没有顺着马云雪的想法说得出话来,这事情,还得多方考量才行,“这事急不得。为父先去得营内,你去见见你表兄长,你几时没得回来,他可是惦记你得很。”表兄长,可是那位马岱将军? 可是,她明显听出来那话里头的言外之意,正想要再说什么,却是被赵云扯住了手臂,隐隐的朝着她摇了摇头,她看向了赵云,眉锋轻轻的收拢着,儒雅的气息在周身旋转,她不懂,为何赵云将阻了她的话头。 待送了马腾出得去殿门外头,马云雪便开了口,“云哥,如若没有父亲的西凉兵,董卓一旦南撤,便没有人能够阻止得去了。” 赵云望了一眼四下,便将着马云雪往门内里头带进去了一些,衣衫轻卷,涤荡在长长的廊道上头,“云雪,此事不能太过于急切,况且,你现在武艺已经尽数被忘,就算是前番修习了一些,也算是尚在门边之下,如若上得战场,只怕恐有风险。” 武艺,是啊,她本来就不是马云雪本尊,怎么可能还会懂武艺呢,这古代的战场,可是生死由天的,怪不得他会拦了她的步子。 “可是,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咱们得早作打算才是。”马云雪的手指尖抵到了自己的下巴上头,红色的唇线一张一合的开出了花朵儿来,她的手段从来都是占到先机,便就会全力以赴不会轻易放手。 这种被否决了想法的滋味她只在付昊天那里遇到过,此番又是再遇到过,看来真是天意了,马云雪转了转身子,散在了身后头的墨发在其间轻带,“云哥,天下百姓可是等不及这般的战机。” 赵云离得近了马云雪一些,将她的手指轻轻捏在了手心里,带了丝丝薄茧的手指落到那分明的掌纹之上,扯上一缕的暖色,“云雪,天下百姓固然重要,但如若要以着你红血为代价的话,我失不起。” 紧紧的捏握使得马云雪的眉头拢了上来,有一丝酸涩在马云雪的眼波里头轻轻的荡开,原来他竟然是这般的在意她,她摇摇头,“有你在,这还有何危险可以阻挡我的脚步呢,云哥,你说吧,现下怎么办?” 她的身侧已经有了最坚实的依靠,这一层上头,她便不会轻易的放开了双手,“如若我没有猜测错的话,接下来,所要发生的战事,只怕还得是孟起的出征了。前番我同着公孙将军前去见得了袁盟主,其中有一个人,见识非凡,于战事有着敏锐的洞察力,此人不简单呐。” 哦?竟然有一个人让赵云都是这般的忌惮,她倒是想知道这人会是谁,“云哥所说的,会是何人呢?” 赵云唔了一声,“此人,约摸听着袁盟主唤了一声孟德,据说此人前番手持七星刀欲行刺董卓,却是被吕布所发现,这才连夜着的出了城去见了袁盟主。” 孟德?曹孟德?魏国的掌门人,马云雪差点跳了脚,这人可是未来蜀国的心腹大患啊,董卓一除掉,接下来便就是这位三国著名的军事军曹操的登台了。“你是说,曹操,曹孟德?”声线很急切,使得赵云的眉头也挑高去了。 “云雪知晓此人?”她当然知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三国出名人氏的资料,那位大邑的卖家为了抬高价钱,直接将一叠的纸张堆到了她的案头上,首先进入眼帘的,就是这曹操啊。 但是,现番马云雪本尊是久身在了西凉的地头,根本没有可能知道曹操这个人,她吞了吞口水,硬生生的将她的言语转了个方向,“前番路头因着此番的人手持七星刀的缘故而传得沸沸扬扬的,想不知道都不行。” 赵云点着头,的确是如此,“此人,绝非是池中之物,单单就是将战事都分析得格外的中肯,如若袁盟主听得了他的言语,也不会落到众位侯爷都脱离的局面。”马云雪沉着声不说话,在赵云眼里认着是池中之物的人,原本就是三国的重要人物之一。 看来,乱世的纷争,于此,才算是真正的拉开了剧幕。“唔,现下,便就是更加的棘手了,一个有胆子行刺董卓的人,绝对不简单啊。”她现番说出来,就是在给赵云提着醒,这个人,是心腹大患。 而最重要的那一个人,却是司马懿。这个人,如若被她碰上,她兴许不会手下留情了。 ------------ 第五十六章 穷寇莫追 马云雪手枕着自己的后脑,墨色的头发在手臂间散开,这里是马云雪本尊的闺房,这般硬实的床板,看来便是为了强身所用,这一身的内力浑厚,也是理所应当的了,这种就连睡眠都不是在松软的锦榻上头。 而这,可是害苦了她,翻过去翻过来都没办法闭上眼眸,实在支持不住了,卷了锦被垫在身下头才作罢。 她的眼光落到了木枕子一旁的长剑之上,这是马云雪本尊的配剑,上头有力笔锋篆刻上去的‘残雪’两个字十分的清朗明晰。残雪之剑,象征着的,还有这乱世的刀锋之争,如今袁绍领兵入得了冀州城的城内,跟着公孙瓒的一仗是再所难免的,而赵云又自当是如何呢? 一股子的劲风吹开了窗棂子,马云雪眉头一收,抽开了剑鞘上头的残雪剑,翻身下了床榻,现番父兄都不在府内,也是会给有心人可趁之心,更何况,如今她父亲的手里可是握着西凉的重兵,最忌惮此事的人,可不在少数。 她的脚步轻点,侧开了房门便就朝着外头挪了出去,漆黑的夜色之下,是风吹动过的瑟瑟声响,手里的长剑银光轻轻的挑破静谥的气息,她的耳边十分的灵敏,却是看到一道黑影子从着一头侧出来,随之跟来的,是身着贴身白衣衫的赵云, 黑影动作很迅速,轻功与着赵云也是不惶多让的,看来,来者是个高手。她的眼角轻轻的往着后头收缩,挑着长剑就奔了过去,阻了来者的路子。但赵云的动作比她更快,脚尖踏在了木头树干子上头,一把将黑衣人的肩膀抓住,脚步一抬,踢在了黑衣人的胸膛上面,黑衣人手捂胸口的从马云雪的身侧跌落了下去。 来人看了四下的情况,自觉占不到任何的便宜,便足尖一踏,在马云雪还未有反应过来之际,立马闪飞了出去,她正想要去追,却被赵云拦了下来,“穷寇莫追。”赵云立在了马云雪的身旁,望了一眼那黑衣离去的方向。 以他的身手要追上那黑衣人不成问题,但如若他一离开,只怕是会中了敌人的调虎立山之际。所以,他这才阻了马云雪一块追过去。 “云哥。我以为此事很蹊跷。”马云雪将长剑收在了身侧,将自己的言语尽数吐了出来,有黑衣人潜进了她的家里,这家中的护院只怕是要回炉重新来过了。 “如今趁着老将军与孟起不在之际,便夜探府内,以着我来看,最忌惮的人,想要从中找到一丝是蛛丝来对付咱们了。”赵云唔了一声,分析了一番来人的动机,在他看来,如今董卓有着吕布在之前,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而要动得手的人,只怕唯有袁绍袁盟主了。赵云在心下作着思量,马云雪对于时事的掌控度与他是丝毫不逊色的,于此,他也没有瞒着她的意思。 “云哥的意思,可是说的另一派党羽?”马云雪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赵云,那另一派的党羽,她跟赵云都是心知肚明。 赵云没有给予肯定的答复,只是将时局再一次分析透晰。“这总归还是猜测,眼下袁盟主占据了冀州城,公孙将军只怕也是会与着袁盟主有一决战之时,而你我,又是公孙将军的旧部,这样一想来,其间的曲折,不言而喻了。” 这倒是她所没有想到的,来人,是为了要取她跟赵云的性命了?她与赵云可是公孙瓒的得力干将,看来,这闻名的将名身份,也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如果她没有算错时间的话,袁绍已经屯兵与磐河边的界桥上,就等着公孙瓒前去落进了圈套之中了。“云哥,如若没有想错的话,袁绍跟公孙将军的这一战,已经临到了眼前下头了。” 马云雪说这一句话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告诉给赵云,界桥之战即将要爆发了,而公孙瓒所领的白马义从,将在这一战之上,尽数被灭。 “按着这几日闻着外头的消息来看,公孙将军已经连破了几个城池,士气越发的骄纵。而骄兵从来都是必败,我想着,只怕是袁盟主有意为之了,云雪你想想,一个城池的攻破,就是将战线拖长,将兵力留守在战线的补给上。那么,公孙将军的处境只怕是......” 赵云的这一番话,使得马云雪的眉头越收越上头,她没有考虑到这一层面上头,公孙瓒的营地原本离着冀州就近,而前番她们已经将冀州城的北门攻破,想对付袁绍就要将兵士往前推进。 可是,这样一来的话,战线就被大大的拖长了,而袁绍又一味的让着公孙瓒胜了几场,更加的将一个真相浮出了水面。 “云雪,临着这几日,我是得要去助公孙将军一臂之力了。”赵云步开了步子,将着自己的言语吐了出来,界桥之战,将军的战名便因此而打响了下来,五千的白马义从全军覆灭,也只有赵云手握的骑兵,损失最小。 历史的重叠相交,她改变不了,只有承受,所以对于赵云将话头挑开的言语,她没有任何的反对之语,“我知晓,公孙将军相对于云哥来说,有恩情存在,只是,如今的公孙将军战功越发的多重,只怕对着云哥,也不会是若从前了吧。” 她在担心,赵云的这一次去了,战名被打响,也是真正要脱离开了公孙瓒的阵营之时,还了恩情,后头便能跟刘备打江山了吧。 “无论如何,公孙将军的恩情,也只能是在此还复了。公孙将军的兵士过往,便就是生灵的涂炭,这些年,我便是瞧得最清楚不过的,提了几次,便被着人言说着有二心,其实我瞧得出来,公孙将军对我,也是起了猜忌的心思。” 猜忌的心思。她与着公孙瓒的交情也不过是将军与校尉罢了,对着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都起了猜忌,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了。也难怪,赵云会在走之时对着刘备言说着,刘皇叔是心怀了百姓。 “云哥,你所想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能力用到最大的吧,而这一层,也只有刘皇叔大人能够给予了。可是在此之上,你要带着我一起去,有些事情,我,比你要看得更加透彻了。”最后一句要比他知道随后发生的事情,她没有说出来,只在心头补了上去。 唯有她在,事情才会更加的顺利。 ------------ 第五十七章 大哥的承诺 赵云看了一眼马云雪,那一缕缕在他眼前涤开的雪色光晕,将寒色浸染的境地扯起来一股子温暖的色泽,高绾的发际如今搭在了马云雪的双颊之上,他凑得近了一些,身形如此削瘦的女将,灵魂却是带着最为霸道的力量。 “天下苍生的生殛,总得要以着征战来为和,可是云雪,纵使是拥有傲人的武艺,战将之名,又有何让人在乎的呢。” 声调极为的清冷,转在了她的身边,让马云雪的鼻头一酸,就算是最为勇猛的战将,赵云所想要的,也并不是上得战场的厮杀吧,若不是以天下百姓的安稳,她与他又怎么会提着长枪兵器上得战场呢。 乱世之中的寒色绯然,马云雪所能够掌握的也只是这最近的温暖了,她抬手,将自己拢进了赵云的怀里,他薄薄的贴身衣衫上头,还挂着最为浓密的冷色,她的脸面搁在了上头,却是冷得她浑身一哆嗦。 刚打了一个鼻息出来,肩膀上头就拢过来了一股子的暖意,马云雪的手指落在了赵云的背后头,骨骼分明,每一寸都是明朗精干,马云雪的眼风透过赵云的肩膀,望向了后院子里头的梅花树枝。 寒风袭来,卷开了那梅花的树枝,她穿越过来,将自己立足于历史之中,所要扮演的角色,让她拿捏得困难得紧,只是她最为想不明白的是,出车祸的人千千万,怎么让着她一个人穿了过来呢。 老天这是要为了弥补她前生的遗憾,还是为了使她将乱世的纷争尽快的结束于掌心之上?她叹了一口气,“云哥,若是这原本就是不可避免的东西,那便就是要承受的吧。”说如同她手里掌着的命运一样,唯有承受,才能够自在得多。 一夜的黄梁美梦被那黑影搅成了一滩子的烂泥,所以,她一大早的就提了她的长枪出了房门,外头的树枝上头还沾着没有散尽的露水珠子,长枪的使用之前,就是要多加勤练才行,大早的无事,便就是最佳修习的时辰。 之前赵云所教习她的长枪之术,不是赵云经常所修习的横扫千军,只是在上头做了最佳的改良,以便适合她修习所用,她倒提着长枪,一步一步的迈下了阶台,因着她们是处在西凉的缘故,这后院子宽阔得很。 正好适合练习,马云雪提了一口气,将内力提到了手力之上,长枪闪现出手,枪头的上端被她的手掌捏紧了起来,脚尖轻轻一转,身上浅白色有棉衣布衫随着她的力道带起来一股子的气浪,她的身形也因此开始急速的转开。 每一寸的长枪飞舞,都是带着极为有力的气浪,她的额发搭着了她的眼睛,长枪的枪头因此而甩开了手心,却是由着另一只手捏住了尾端,足尖一挑,长枪往着上头飞转而开,她的足尖踏在了地头上面,逮着了枪身就横甩在了气息里。 凛冽的气浪转在了她的眉梢尾端,力劲十足,猛的落到了空荡的境地之中,而身上清白的衣角轻轻的荡了起来。她的眼中只有握于掌心的一柄暗色长枪的枪身,可是耳朵里头,却是透进来丝手掌交合的声响。 “好枪法。凛冽十足,枪风带力。只不过,手劲的交融,还是尚缺了少许。”马云雪闻着声线,将手里的长枪收回了身侧,看向了来人,却是一袭暗色常服的马超立在了她的面前,两条粗圆的辫子搭在了耳侧之后。 马云雪轻轻一笑,“兄长?你是何时回来的?”她连着几步跨到了马超的身侧,白净的面皮上头,十分的惹人眼眸,她的语气很明快,在清凉的清晨显然很轻松,马超看了看马云雪的面容。 伸开了手指,落到了她的面容上头,“小雪的技艺又精进了不少,一看到你手舞长枪的模样,其实为兄的有时候在想,让你上得战场会不会是选择错了。如若你没有跟着为兄习武,现番只怕是已经做了孩子的娘亲,小雪,你可是会怨怪兄长么?” 怪?就冲着跟着付昊天的这一张脸,她怎么可能会怪得起来呢,无论如何,兄长都是为了她着想的,就连上战场,如若是换成了马云雪的本尊,有这样傲然的内力,便就是因着想要习武的缘故吧。 而她,既然承下了别人的躯体,那么,别人的思想她也一并要承下来才是,就算是为了马云雪的本尊吧。 “兄长,想要习武不过是因着云雪自身的缘故,兄长是知晓云雪的性子的,若不是我想要做的,谁又可以勉强呢。兄长,看着你们上得战场,而我只能在家等消息,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 她其实说得很适合她自己的,前番在现代也正是因着如此,不可能所有的责任都让在她前头的兄长扛下来,她从来都不喜欢站于人后让别人保护,与着家人并肩作战,才是她马云雪真正的性子。 被人保护固然是极为的一件事情,可那也是为了心头的喜悦罢了,但其他的事情,得不到最好的解决方式,她唯有将自己的锋华尽数散开,才是让她觉得是最好的结局,无论事情成不成功,至少,她自己是尽力了。 马超的性子很粗犷,也很沉稳,两种矛盾的相交,就会使得人更加的掌握不了真实的想法,这一点,无论隔了多少年都是没有变过的,包括现在,她虽然是付昊天的亲生妹妹,也无法琢磨得清他的真实想法。 马云雪看到马超挑开了身上的衣衫,相邀了她一起坐于阶台之上,真性情一时之间在清明的境地之上一览无遗的显了出来,古代的战将,少了文人的酸腐之气,坦坦荡荡的照着自己的性子在走,这一层,是让她觉得很佩服的。 “小雪长大了,也是该有一位好人家了。兄长与着父亲都希望你能过得很好,子龙是个不错的人选,为人坦然,为兄瞧着他是极为的在乎你,若是你愿意,为兄会为你做得主。”马超的口气像是在下承诺,马云雪的眼角微微的湿了一些。 做为大哥,这样的承诺,只是为了自己的亲妹妹着想罢了,身为勇猛的战将,却也有着最为细腻的柔软,她何德何能,能够拥有这样好的大哥呢? ------------ 第五十八章 她的选择 “大哥,云雪明白大哥的心思,但是大哥,在乱世之秋,大哥还得仔细着一些才是。至于云雪,大哥不用担心了,有一个这样保护云雪的人在身边,还有什么危险是存在的呢?”马云雪拉开了马超的手掌,将兄长的手紧紧的捏住。 虽则说马超的容色清俊,但手掌上头的伤痕硬茧,却是十分明显的布在了上头,马云雪一寸一寸的轻轻抚过那伤口,已经结了痂的口子,摸上去便是一片的硬伤。“小雪,前番你受伤是为兄护你不周,伤口可还疼么?” 马超揽着马云雪的肩膀,母亲去世得早,这个最小的妹妹小时候便就是最为懂事的,不哭不闹,就连第一次习武膝头上摔开了一个大口子都没有哭出声来,但即使是如此,那抿着嘴唇瞧着他的模样,到现在都没能让他给忘记下去。 其实相对于他来说,教习自家妹妹练武之事,总是会让他有些后悔的。雪儿的容色倾城,原本可以与着平常的姑娘家一般念念书本,或是做些针线活。静谥的宿命却是给了她一个最不好的选择,那便就是上得战场之上杀敌。 “早就不疼了。这些伤口相对于兄长来说,也是时常有的,大哥都没有喊疼,身为大哥的妹妹,也不会喊疼的。”她的这一席话,使得马超的眉头皱得更上去了一些,就是如此,他才觉得心头揪得生疼。 “傻姑娘,你可是一介姑娘家,大哥是男子,受些伤是小事。只要我家的妹妹好好的,为兄才能好好的。”马超揉着她的墨发,如对待珍宝似的轻轻抚动。 但马云雪为了让马超安心,她看着马超黑珍珠一般的眼瞳,坚定的开了口,“大哥,就算我是一介女儿家,护卫国土也是我的一份责任,更况且,我还是大哥的亲生妹妹,也是不能落于大哥的后头。” 就如当初她送付昊天上飞机之时说的那一番话一样,她可是大哥的亲生妹妹,绝对不会逊色于任何一个男子,哪怕是遍体鳞伤,她也要活得漂亮。 马超哈哈一声笑了出来,“我家妹妹的性子,让着为兄也不得不佩服。小雪,你做好这样的选择了么?” 从她的灵魂进入这具躯体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选择,只要她的灵魂还活着,精神便会长久存在于天地之间。她的选择,就算没有掌握在她的手头上,她也会在最终对得起自己的,只因着她自己知道,只有用着自己的双手,才能够将一方的地土,纳入掌心。 “选择与被选择,不过是自己的决断罢了。大哥,我的选择,我从来也没有后悔过,所以大哥,我也从来没有怨怪过你。自己选择的路子,总得是要走完才行,就算是爬,我也绝对不会后退一步的。” 马云雪坚定的语气让着马超都有些恍然,面前的这个妹妹,与着往日有些不同了,就算是他是她的亲生大哥,她傲然的性子也是绝计不可能会将这些话全部吐出来的,未受伤之前,小雪的性子可是极为的冷冽的,就连私下里头,笑容可也是极少的。 但面前的小雪,浑身上下都是浮上来一股子的色彩,这是从生魂上头透出来的光彩,根本就不能与着外头的表皮所能比得去的,真的有一些不一样了。他原本想要问出口的,但话到嘴边,却是没有吐出来一个字迹。 无论变没有变,她都是他的亲生妹妹,这一层的血脉相融,却是做不得假的。他微笑着点点头,只是这样出色的妹妹,就要离开了,说舍得那是假话,但如若没放手,妹妹又怎么可能会在最快的时间里头成长呢。 有些路,还得让她自己做选择才是。“如此,为兄便就是放心了,日后出门在外,可是要仔细着一些,切记不要逞强,知道么?” 出门在外么,看来兄长已经知道她要离开的事情了,她现在只能点着头,任马超将嘱咐的言语尽数说出来,刚一说完,便是听到马超开口出了声,“子龙兄,你可以出来了。”赵云在后头么?为何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她回得头来,却是赵云修长的身形立在了晨霜之中,薄薄的雾色之中,却只有他一身暗棕色的棉布衣摆,脸面空灵的透在了清雾之中,瞧起来带了几分的朦胧的寡迷,“不是有意听墙角,刚路过这里,没忍心打扰。” 声线很灵洞,转在了寒雾中,仿佛从天那边传过来一般,马云雪微微一笑,赵云光明磊落,他既然这般承认,便就只是如他所说的那般,关于这一层,马云雪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性子坦然,果然不愧儒将的战名。” 马超背过了双手,立在了清凉的气息之中,将赞赏之意溢尽于唇线之中,但赵云却是摆了摆手,一脸清冷,“孟起说笑了,要论儒将,孟起兄可是依着一杆长萧之音,将战将的儒雅带了个尽。这一层,万不是人所能企及。“ 长萧,她倒是不知道自家兄长还有这一手,相对于付昊天来讲,善音律这一层,也是擅长得很,单一手十指连弹的钢琴技艺就令她向往不已。 “这一点小技艺拿不上高雅之堂。”马超哈哈一笑,顿了顿语调,随即又开了口,但这一次,却是出奇的严肃,“子龙想必也是听到我的最后那一句话了,我这妹妹令着人心疼得很,母亲去得早,但小雪却愣是没有哭出声来。咬烂了唇线都没坑一声,子龙,现番,我将她将给你了。” 有力的调子,丝毫不允许人拒绝,但其间的诚挚之意一览无遗的透了出来,马云雪的鼻头十分的酸疼,马超是真正的疼爱马云雪的吧,于此,她倒是有一些想念付昊天了,也不知道他知道她出了车祸会是何种心情。 赵云离得马云雪走近了一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着,拱手朝着马超承了下来,男子与男子之间的承诺,就此定下来,马云雪看着面前的两个男子,在心下默默的念叨,即使是红血染身,也必不会曲服于宿命。 ------------ 第五十九章 乱世风声 马超哈哈一笑,拍了拍赵云的肩膀,“云雪,交给你,我放心。”放心两个字其实算是极为的重,换成了乱世之中的情况,两方字眼,就更加的弥足珍贵。马云雪看了一眼赵云,最为风骨顶天的男子,相较于她之时,却是多了一份的柔情如水。 “大哥。”马云雪欲言又止,但却是被马超挥手打住了,一副顶天的面容中,多了一丝忧色,但转瞬即逝,让人根本抓不住。 “看你这丫头。小雪,能够看到你幸福,大哥就再也没有担忧了。”马超笑了一声,却是摆摆手大步流星的离开。马云雪轻轻迈开了两步,看着马超高大宽厚的背沿,久久的吐不出来一个字。 这个背影,就如同她送付昊上去付氏总公司时所看到的背影,每一寸都扯起了她心头的酸疼。“大哥。”她喃喃的开了口,但声线很快被寒风淹没,连残渣子都没有剩下来一缕,满目的雾气将马超的身形吞噬进了腹内,再消失不见。 无论是现在的大哥,还是付昊天,从来都是先为着她着想的。她一想到付昊天知道她出车祸时的面色,心头就极为的不舒服。有些悲伤,只能自己知道,万不能与着他人言说。就连是最为亲近的人都不行。 赵云迈了迈步子,立在了马云雪的身侧,伸手揽开了她的肩膀,将她拥在了怀里头,墨色的发际荡在了赵云淡色的衣衫边沿,却是带起来的风声若雪。马云雪没有作声,清晨的静冷,是多么的难能可得呵。 她的眼光透过了雾凇洒下来的层层寒气,望向了九天之外,多事之秋,所能够得到的,也只是这一方清淡的静寥了。 冷色寒然,却是她揽紧了赵云的脊背,如果她的宿命由现代与古代交叠,那么,她现番所要做的,就是借着马云雪本尊的躯体,行她自己的意愿。 “云哥。现番袁绍一味的后退,只怕公孙将军败亡之际更加的近了。”她看着卷绕在眼前的雾气轻漫,就如同现番的战事一般,如果他们不能够准确的出击,全军覆没的下场,只怕是不能够避免了。 赵云唔了一声,声线透过她耳边的心脉之声闪了出来,“约摸着过几日就得动身了。公孙将军与我有恩情,我赵云顶天立地,自是应该要以命相报为之。”古人家便就是如此,若旁人授以恩情,必得以命相报回来的。 而这一层面上头,马云雪自是知道赵云的心思,她赞同的点点头,男子汉大丈夫,恩怨公明,让她不甚佩服。“父亲这几日瞧着这动静,也是会去了王都城池,我去收拾些细软,近着这几天就动身吧。” 乱事风声,丝丝毫毫的透在了时辰里头,而她,所要去做的,就是这几日更加的将内力与武艺融汇贯通了。赵云临着空闲的时候都会教上她一手,她学得快的最大原因,就是这副躯体原本就是有些底子在,只要稍加点拔,便就能够更快的上手。 而相对于使剑这一层上,马云雪并不担心了,她连长枪都能够使得这般顺手,更何况是重量更轻一些的长白银剑呢。 赵云送了她回去了房内,净了手之后,她便着手开始收拾起细软来,正将着手里的厚实衣衫摆进了长方巾之中,房内便就被人从外头敲响了。她停下了手里的活路儿什,侧开了身去开得了房门。 手指搭在了实木门沿上面,将门沿由内往外头打开,却是一身常服的马腾立在了门口,跟在马腾的身侧的,还有一个与着她年纪相仿的男子。马云雪眨了两番眼皮,却是看到马腾微微一笑。 “雪儿,听闻你回来了,你表兄却是急急的过来看你。瞧着为父过来,便也随之一起来了。”表兄。按着古人的关系,这表兄只怕就是马腾弟兄的儿子了,而这样面容与着马超有些相像的容色,她有些知道这人是谁了。 “表兄长安好。”这表兄长,只有一个人的称呼,那便就是马岱了。其勇猛的程度与着马超可是不相上下的。但相对于面前的这个男子,马云雪只觉得他像是一个翩翩少儿郎,倒不像是一员虎将。 “父亲,你几时回来了,怎么不唤了云雪过去呢。单单就是唤了表兄长,父亲当真是偏心得紧。”女儿家的姿势一览无遗的留在了她的脸上,却是使得马腾哈哈的笑了出声,指着马云雪摇了摇头。 “瞧瞧,瞧瞧,这丫头倒是吃味起来了。”马腾慈父的样子辗转在了马云雪的面前。他其实是最疼这个女儿的吧,去得营回来第一个所来见的,就是她这个女儿了。只是,如果他知道现在的马云雪不再是自己的女儿,还会不会这般慈爱呢? 既然如此,那她就代替马云雪本尊行孝道吧。一阵的打趣之声,却是在马腾花白色胡子的轻挑之下被中断。她知道,马腾过来,必是有话要说的。 “雪儿,为父从你兄长那里闻得你可是要离去了?”马腾的这一席话一出口,马云雪就点点头,她并不打算将原意给隐瞒,这可是她的家人,她无论再手段凛冽,对着自己家人,却从来不隐瞒。 马云雪踏开了步子,将自己立在了马腾的面前,双膝一弯,便就势对着马腾跪了下去,“父亲,身为战将,受得人恩情,就必得要回报。前番公孙将军与云雪有收留之恩,那日受得重伤,若非是公孙将军营救,只怕云雪现下可是不能见得父亲了。” 马腾看着她跪在自己的面前,纤瘦的身形,让着他心疼不止,正准备抬手将她拉起来,但马云雪便是再一次的开口,“父亲常常教导云雪,顶天立地存于世,就必得是要恩怨公明。如今恩人有难,云雪岂能不相助?” 每一个字都说得很坚决,却是使得马岱在一旁拍开了手掌,“不愧是马门女将,气势卓然,顶天立地。” 这乱世风声之中,可还有一股骨气存下来的。她身为战将,自然也会一并承下来的。 ------------ 第六十章 竟然知道 她的耳线里头透过来一道清脆的拍掌之声,“好,不愧是我马腾的女儿。但为父不甚放心于你,岱儿。”马腾侧头唤了一声一旁的马岱,只见得马岱站出了前列之外,将手里的银白弯刀递了出来。 “父亲,这是何意?”她被马腾拉起了身来,不解的看着套在了刀鞘里头的刀身,弯曲的刀身在她面前蜿蜒轻绽,这是西凉人常用的银白弯刀。之前在吕布那里看到了一柄,看那锋利的刀身,直直的插在了地头上面,与内力肯定是有关的,但是刀身只怕也是锋芒必露。 “这是长月明刀,与那时曹操行刺董卓的七星宝刀,有异曲同工之妙用。为父今番交给你,就是让它能够护得你周全。”长月明刀?便是这弯刀的名字么?至于七星宝刀,她是绝对不知道锋利程度如何啊。 她又没有亲眼见过那宝刀,怎么知道这长月明刀究竟是有何妙用。但既然是父亲所赠于她的,肯定是一柄旷世之刀。从马岱的手里将刀接在了手里,刀身的重量不轻,她双手托在了下头,就感觉得到刀身上头还漫着丝丝的寒气。 但凡是宝刀,就必然也是有自己的灵性。她抬了眼,望向面前的长者,发际花白,连同胡子也一并染成了同种颜色,马云雪墨色的眼瞳里,有水波在微微的轻荡,身为一代骁将,在面对着马云雪之时,却是如平常人家的父亲,只剩下来疼爱之心。 这一方点头之劲,几乎是耗去了她全部的力量,她突然觉得手里的明刀有些烫手了,马腾拍了拍她有些骨骼分明的左肩,满心的言语转在唇边,但就是说不出来一个字,女儿长大,总该有自己的归途了。 满面的担忧全转在了马云雪的眼波里头,她觉着现下应该说些什么。“父亲,路子总是要走下去的,身为父亲的女儿,为人就要光明磊落,将恩情一并的报得。”其实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让着马腾安心,也是为了缓解这一场之下的浓郁愁色。 马腾点点头,“很好,这不仅仅只是男儿的本色,我马腾的女儿就该有这样的骨气。为父还得去见你韩伯父,你跟你表兄长好好说会话吧。”马云雪朝着马腾行了一礼,挪开了身形。 在侧身离去的那一刻时起,她看到了那余光之中的一抹尚未隐下去的不舍,马云雪抿着自己的薄唇,无论如何,她是在替着马云雪本尊活着,对待她的父亲,也得是一并当作自己的父亲了。 马岱迈开了深黑色的步靴子,现下未着一寸战甲,浑身上下的血气方刚没有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雪儿不必担忧,叔父不过是因着你要离开才这般的触景悲伤。东西可以收拾妥帖了么?” 声线与着马超的几乎也是相同的,看来血脉的交融下头,真是有一些关联存下来的。马云雪的眼波望向了刚刚马腾离得去的地方,还未有真正的九叩三拜,那里已经成了一片的荒芜尘埃。 若是爸爸没有离世的话,现番一家人也是会在一起的吧。她叹了一口气,是宿命就不会被改变得去,只得硬生生的承受,哪怕混身上下已经遍布鳞伤。 援手公孙瓒一事,她从来没有隐瞒过他们,袁绍已经将父亲都得罪了,她是知道他已经身处了即将四面楚歌的地步,而她之前,就是被公孙瓒所救,这一层面上头,父亲就一定会让他去援手。 界桥之战,是会以着公孙瓒的惨败而告终。所以,赵云要去援手公孙瓒,她也一定要跟着去的最大原因,便就是在这里了。有赵云在,公孙瓒不会输得太惨,至少,在白马义从军被灭之下,还有九天是一股有力的力量。 “表兄长,我不在的时候,就要劳烦你费心了。父亲跟大哥,就靠你照顾了。”只有他跟马超在,她才会稍稍的安下些心思。有关于马腾的情况,她所知道的,也仅仅限于是马超的父亲罢了。所以,无论怎么样,她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一回动身援手公孙,是迫在眉睫的,从凉州到界桥,还有几天的路程要赶,所以,就这几天,他们就要动身了。马岱踏开了两步,足尖踏上了青石板的板面上头,墨色的长靴落在了地板面,轮廓十分的清明。 其实马岱相交于马超,有一种她说不出口有深忧之色,她自家的兄长,性子从来都是极为的热烈,而马岱与着赵云有相似的面色,但,马岱的思想,她有些无法掌控,眼风跟着马岱立在一树寒杉下,浑身上下是一片的青雾。 “无论你是谁,你都是我马岱的亲表妹。这一点是不会更改的,至于叔父那里,你不必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这一席话,无疑对马云雪来说是一道晴天霹雳,他的心思如此的缜密,如若马岱的面色与着马超相似,那么,他想到的,马超会不会想到呢?她不敢肯定,但是,她更加好奇的是,他是怎么发觉她不是马云雪本尊的? 在一切情况还未有弄清楚之下,她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慢慢的在话里头询问,“表兄的意思,云雪有些不太明白?”她就是要揣着明白,说得糊涂。 马岱缓缓一笑,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是与不是,表妹不都是心下明了的么。为兄说过,你从来都是我的表妹,不会更改。好了,紧着这几日你们就去南下吧,回去细软去吧,为兄也得去校场操练军马了。” 说着,留了一个淡在了寒色中的侧脸给她,光彩卓然,如同转透在了朦胧的冷色之中,瞬间即逝而去。 马云雪看着马岱转出了院里头,直立立的在房门之前没有动弹,他竟然知道,知道她的身实一面,但,他吐出来的言语,却是最为她着想的。这种只在言语上称她为表妹的势头,就是在告之她,无论她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人,都是他的亲表妹。 嘴角的浅笑轻轻的勾了下来,有人为着自己着想,是一件多么让人喜悦的事情。她推开了房门,有笑意久久转在了唇线上面,经久不衰,清凉淡然。 ------------ 第六十一章 动身援手公孙 收拾了细软,赵云着了银白色的战甲,连着她自己,也着了一袭红底暗色的战衣,刚将战马牵出了府门的外头,马云雪的步子顿住了,门口连一个送行的人都没有,她的鼻息之中有酸涩的感觉涌了上来。 其实相比起要被送行的场景,这种静寥的气息,却是更加的令人伤感,最为不舍的时候,便就是送行吧。她是深知这种感受的,所以,相顾不舍悲伤弥漫,还不如现番这种无人十八相送来得好得多。 同为上得战场的战将,柔情相别的场景,马云雪一想到相顾对面之时,唯有嘴唇在轻轻的往下淡开,赵云拍了拍她的左肩,将明暖拢向了马云雪,“他们其实是最不舍你的吧,唯有这样,你才会走得不会有牵挂。云雪,好好的活着,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 好好的活着么。她可是惜命得很,前番经由了车祸的灾难,现番又处在了乱世纷争之中,无论如何,这都是她第二次的重生,她一定会好好的活着。 马云雪朝着赵云重重的点头,“我明白了。咱们走吧。”说着,踩着马蹬子就翻身上了马,她身上的暗红衣摆便就随着寒风翻飞了出去,漫过了立在她战马一侧的银色战甲,暗红衬了银白,化成了最为瑰丽的色彩。 这一番的南下,是她正式参战的开始,也是她真正跨入历史舞台的始端,马云雪回首看了一眼肃穆庄严的府邸,马鞭子一扬,便是驾了马匹往前飞奔而去。 她与赵云,阔别了家乡府邸,为的,只是给黎民百姓剔除战火的侵袭,唯有身为战将,女子的作用,才会发挥得最大,如若是她穿在了王后宫妃的身上,便就少了最为浑厚的武艺,那便不是她真正的风范了。 奔袭了几日,离得界桥的地段不远了,赵云收拢了缰绳,将马身微微的勒住,朝着马云雪开了口,“前番过得了磐河,便就是界桥了。” 山峦叠嶂,两方的山峰之间,横尘着一道湍急的河流,水速很快,并未有被寒色所染,老远就能够听到回荡的水声,这便就是磐河了,马云雪拍了拍马身,将地形细细的查看了一番,界桥是横挡在了磐河下流的一方地界。 而与着袁绍的争夺战,就是在这里了。赵云率先驾开了战马,墨色的发线随着马身的奔跑被甩在了身后头,雄姿勃发之下,传进耳缝里的刀剑相交的声线,“云雪,战场离你我不远了,双方已经处于胶着了。” 紧张的气息一下子朝着马云雪袭来,她提着长枪的手指紧紧并拢,暗色的长立枪头泛起了森森的冰冷,她这一回子,可是提着长枪去杀人。杀人!这个念头一转在了马云雪的脑海里,她就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这可是她头一回杀人啊,在现代的是时候,谁敢动手杀人啊,还不被蹲大狱么。 她将目光放到了她前方正在驾马奔跑的赵云身上,有些话自是不能够说得明白的,她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一具灵魂,要论杀人取命,的确不是她能够就此做下的。但,这些的不适,也只能够自己承受了。 战马的飞奔之中,马云雪看着界桥的石碑离着她不远了,离得老远便就能看到,寒色之下黑色与白色衣衫相交扯起的红血之姿,每一柄刀锋相接,就是一片的死伤,那身着白色战衣的白马义从,已经倒下了无数。 从着眼风望过去,便就是尸横遍野,散在了地界上腥味浓密得让马云雪忍不住想吐,脸色缓缓地爬上来一股子的惨白,“云雪,你仔细一些,我先去援手公孙将军,这韩池的首级,就交我了。” 赵云也没多话,吩咐了一声,便就提着灵银长枪朝着公孙瓒的方向而去,众所包围的战圈之中,横尘了一方银白,使得暗沉的战场之中,猛地多了一股子寒色,那银白色的枪锋在其间不断的飞舞。 左右是躲不过去了,她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长枪,总是要过这一道坎的,习练了这些天的长枪技艺,也是应该要派上用场了。 长枪的枪身朝着马背上头一拍,她俯在了马背上头,朝着交战的战圈就奔了过去,马儿吃疼,奔跑的速度就远远的快了起来,无数的疾风卷着寒意刮在了她的脸面上头。正在交战的兵士横尘了她的身影。 这是她头一回离敌兵这么的近,她看了一眼白马义从,长枪一挑,迎着敌兵的胸膛就穿插进了枪锋,力量十足,还带着好几层的内力,鲜血哧啦一声的洒在了一旁的白马义从身上,“马将军。” 那白马义从刚一喊完,马云雪的眼前就横过来好几柄的暗色枪头,她的身子一转,擦着枪锋就跌下了马来,刚刚她的腰间感受到了一股最为冰冷的寒意,离着死亡如此的相近,只要她稍一大意,那一柄柄的枪头就会毫不留情的贯穿她的身躯。 枪身在不断的飞转,她的力量全部注入在了长枪之中,每一寸的挥枪都是极险的擦过敌兵的枪头,她的身形在战圈里头不断的转动,被围在了敌兵里,到处都是想要她命的人,这样的紧迫感,让马云雪根本就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刚将面前的敌兵挥在地上,骨头的交接之声中,其他闻声赶来的敌兵便再一次的拥上来,几层的枪锋辗转,马云雪吃不足力,手臂上头的红衫被接过来的枪锋堪堪刮破,雪白的皮肉上头,感受到了一股子的森冷。 她刚刚,被枪锋划破了口子了?鲜血从中溢流的感觉,让她的思绪中有一股愤怒冲了上来,活了这么大,这是头一回的被长刀子划出大口子,那明显的刺疼让她的手臂开始泛起了颤抖,这一下子,所有的紧迫感被一下子驱散。 枪头一偏转,手段便开始狠绝而起,长枪挥过去的地方,就是尸身的分离,骨头的断裂声每一道都转在了她的耳风里头。 灼热的鲜血洒了好几滴在她倾色的面容上头,原本素净惨白的脸面现番仿如是地狱的阿修罗,所到之处,便是一片的血腥。 ------------ 第六十二章 后退二十里 银白的枪烽在战圈里头飞舞,马云雪身上暗红色的战衣,与着面容上头正在滴落的鲜血交相辉映,马云雪本尊原本就是上得战场的武将,如今在战圈之中,她使用起来,得心应手,在亲手杀了第一个人之后,随之而来的性命,便就是不会在乎了吧。 渐渐的,她挥长枪的动作慢了下来,看着倒在了面前一大片的尸首,连着手上的雪色都被沁成了一片的腥红。这些人,都是被她杀了的么?在现代的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以笔锋为兵器的她,现番却是亲手将人的性命扼杀。 千百里的红血飘荡,每一寸的气息都转在了她的鼻息里,冷兵器的时代多的,却是残不忍睹的场面,与尸骨的分离。 停下来吧,这样的战火何时才是一个尽头? 马云雪刚一侧身之际,背心就是一片的冰冷,这风声太急速了,在马云雪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长枪就已经挥到了她的左侧。 在她就只来得及回头的时候,一柄银白的长枪直立立的插进了敌兵的背心,她的眉头一收,现在不是愣神的时候,这古代的人,杀起人来可是不要命的,银白色的灵银枪左右晃动了一番,她从这个方向望过去,是赵云正空手夺下敌兵的两柄长枪。 “所有人,后退二十里。”赵云将面前的敌兵斩杀于长枪之下,连着血肉都还粘在那长枪的枪头上,高举的长枪上头,是血红色的枪穗子在随风摆动, 马云雪挥开了长枪,却是没有再下杀手,手指一伸,将灵银长枪也一并扯了起来,血肉的相交声响十分的明显,那扯起来的鲜血也遍洒在了她暗色的布靴上头。灵银的重量,很沉重,她也只能两手将长枪紧紧的握住。 身旁的白马义从,几乎在地界上头到处都能够看到,还是改变不了白马义从被尽数诛灭的命数,她举开了自己手里的长枪,“撤退。”声线很高吭,她一手倒提着自己的长枪,另一只手挽着的,却是灵银长枪。 赵云在留于尾端断后,两手的长枪硬生生使得追兵的步子被阻在了后头,撤退的声线之中,还夹杂着公孙瓒的声线,那声音里,还扯着浓浓的愤怒,但眼下,根本就不是该要愤怒的时候,只要战事还在继续,那屠杀就不会停止,如果不是赵云去得及时,这人马只怕就会所剩无及了。 这一场战役,是以整个白马义众的覆灭而宣告结束,战败方除了几乎全军皆灭的败局,还有一个真相浮出了水面。 马云雪留在了最后,她在等,等赵云的回来。不出多时,赵云便提着暗色的木枪奔了回来,银白色的盔甲上头已经是鲜血混了黄沙的踪迹,就连绾得齐整的墨发上头都是扯起一片的尘灰,与着她满面鲜血的面容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云雪,快走。”赵云的动作很快,丢了自己手里握着的长枪,便朝着马云雪的方向奔来,脚尖上头看上去都是带着沉重的色彩,她的眼波一闪,那后头,还有好几千聚集起来的敌兵追了上来。 看来,袁绍这一次,是非除掉公孙瓒不可了。时间不能再等了,赵云一把从马云雪的手里扯过了灵银长枪,身体一下挡在了马云雪的前头,长枪在手里不断的展开,“快走。一定要护得公孙将军的安全。” 马云雪正当有些不解赵云的做好,她墨色的眼瞳里头就转进来了密密麻麻的箭雨,这样好几万支的箭整齐化一的朝着她们这个方向袭来,来不及了,嗡嗡的利箭声线已经近到了她的面前。 这一回,如果她再不挥开长枪,她自己就会消失在这里了。一旦她被斩杀在这里,只怕是历史会因此而改写,所以,她不能死。她挑开了长枪,边跑边用长枪抵抗箭雨的侵袭,墨色的布靴刚一踏过地面箭羽跟着就来了。 齐刷刷的插立于地面上头,她的身旁不断的有兵士在倒下,这样纷乱的时候,她的声音也跟着增添了几道力量,“用盾牌护着将军先走。快走。”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她只能勉力试试她体内的全部内力了,立在她前头不远的赵云,银白色披风在不断的翻飞,将所一大半的箭雨都收在了灵银长枪的枪锋里,但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内力损耗太快。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越不能让他一个人顶立在那里,虽然说他勇猛异于常人,但是,那样只孤单的断后,她可是接受不下来的。 她的脚尖一挑,将刚刚兵士落在她身旁的长枪给甩飞了起来,目波里头瞅着箭雨中的缝隙,一把抓住了长枪,两枪相接在手里,她便将内力尽数推在了尽头,刚刚被赵云所溢出来的另一小半箭雨,在她这里又一次被缓冲了过去。 银白与着暗红的战衣四周,散开了无数的残箭之身,马云雪双手连挥,使得下坠的箭锋纷纷被吸在了身侧,她大吼了一声,“云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这一层,她想得很明白,这箭雨一拔连着一拔,这袁绍可是出了名的英杰,手里的箭锋屯积的数量只怕也是不少,一旦她跟赵云的内力被耗尽,那么,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的前方传过来凛冽的男子声音,“你留在这里做什么。”愤怒的气息使得手上的力量更加的急速,更多的箭雨就就势打落在地头上,她是知道赵云为何会如此,他是不想要她有任何的危险,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不会走的,说过的话,我一定会遵守。”她说过要留在他的身旁的,所以,既使是要面对生与死的考验,也不会放手。 “你。”赵云大喊了一声,低沉的声线越发的高吭,高立的身躯一瞬间的将所有的力量挑到了最高处,“擒贼先擒王。”赵云开口说了一声,她没有任何的反驳,而这一次,她就替他做开刀的作用。 当赵云挑开了地上的长枪之时,马云雪沉吟了一声,将左手里的长枪甩在了气息里,脚尖上的内力一弹,整个长枪就趁势飞了出去。朝赵云甩开的长枪开劈了一条通道,紧着双手握住了长枪的尾端,就势划开了圆环状,抵开了随之而后的箭雨。 会不会成功,就看这致命的一击了。 ------------ 第六十三章 嫌隙 赵云的面前是被挑起来的长枪枪穗,鲜明的红转在了紊乱的战场之上,灵银的身形突地横扫过去,将那鲜红的残影打乱。由马云雪开路的长枪猛烈的扑向前方,股股激烈的风声打在马云雪的发际上,成败与否,就在此处了。 界桥之战,界桥之战,这四个字在马云雪的脑海中不断的辗转,一战成名的背后,却是后来万骨枯的悲凉,他们改变不了自己的宿命,换成知道历史发展的她呢,会不会有了不同的结局? 现番她来不及多想,箭雨丝毫没有减退的意思,前头的抵挡,也不知后方的人就此走脱了没有。 她眼睑上头的发际将墨色拢在了她的脸上,卷着粘稠的血液,每一丝都能够让她感觉到极为的不舒服,挥着长枪的势头因着内力的极还消耗而有一些吃力。她看着那长枪已经越过箭雨,但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不过,没有关系,后续的力量也随时在更进。 除了挥长枪之外,连着她的两条腿也一并的用上了,不断的将箭雨从眼前拨开,她的身侧已经插满了箭锋的身形,密密麻麻的,几乎要将整个地面都给淹没了去。 马云雪甩出去的凛冽枪身划破了箭雨的侵袭,以迅雷不及之力,猛的插向了对方主将的马背边沿,并未有造成任何的伤害,但随之而来的另一柄,比前一柄要更加的迅疾,正正中中的将主将的身体插透。 没有了主将的指挥,箭雨的密密麻麻的阵势开始慢慢的停了下来,马云雪手撑着暗色的长枪,大口的喘着气息,从嘴唇边散开的血腥气,一点一点的化成了液体状,接连地朝着地面上头落下去。 她的身前迅速的挪过来暗影,“云雪,快走。”还没有等她开口,细软的腰身上横尘过来一只温暖的手臂,但那手上的鲜血,每一寸都直接印在了她的身上头,她抹了一把有些干涸的血迹,随即迅速的迈开了步子。 现在趁着对方主将的被杀,他们难得的抽了空当回去营地,此番是参战的公孙瓒一方败北,但相对于个人的战役,却是以赵云手刃敌方主将为胜方。她回头望了一眼遍洒在地界上头的箭羽之身,刚刚真是惊险万分。 如果不是她还有一些内力,只怕是到最后她可能都会跟刺猬一样,歪倒在地上,再也无法起来活动了。 从一方的地界翻了过去,正是公孙瓒与着剩下来的兵士摊坐在了地面上,看那模样,从月前的潇洒若云,换作了现番的颓唐失落,就是在她马云雪的眼里看来,都是十分的落寞苍凉。 几万的白马义从啊,眨眼的功夫,便全军被灭。想着以唯一一个有着赫赫威名的战将,于今兵败如山倒,个中的滋味只有自己才知道。 赵云的脸色有一些惨白,前番的内力用得几乎去了七八层,要恢复,还得静得一段时间了,他将马云雪扶着朝着公孙瓒的方向挪动了几步,便是公孙瓒冷哼了几声,就是这几声冷哼,成功地使得赵云的步子戛然止住。 “人都死光了,现番还回来干什么。”马云雪的眉头被收了上去,她跟赵云可是马不停蹄的朝着这里赶,如果不是有赵云在,只怕他现在还没有机会当着她的教训他们的不是吧。现番说出这些话,可不是在赶人走么? 马云雪抿了抿压线上头的鲜血痕迹,正想要开口,却是背上的手指在其间连番地点了几下,成功地将她的声线给阻了下去,这是,这是传闻中的点穴么?她的眉风朝着赵云望了过去,已经被尘灰与鲜血混着的面容,却是让她感受到了一股子的冰冷。 寒波入骨,让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赵云回来这里,只是仅仅为了还恩情。但只有她知道,刚刚的境地有多危险,一旦他的内力支撑不住,那么,便就是会当场殒灭。一场恩情,自是不能忘记,但要以性命还回报的,堪堪是让人觉得很高大的。 “公孙将军,未将来迟了。”赵云的声线里头,还有气息未有被抹平,马云雪是明白内力被耗的感觉的,她身上的血液直到现在,流动的速度都是迅速得很,这一场战役,不是她来不来迟,而是历史的脚步已经注定了他的败北。 一切,都只不过是时辰的问题了。“来迟了,的确是来迟了。本将原本可以将袁绍之地一场纳入掌心,那么,地面便是又扩散了好几倍。如果不是你们先行离去,本将又怎么可能会落到这一步田地。 有怒气转在了马云雪的脑门上头,她刚刚跟赵云可是九死一生啊,如果不是她自身的身体里头内力充足,她现在已经就变成了一堆马蜂窝。公孙瓒与袁绍的这一场界桥之战,都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权势地盘罢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私心,这么多的兄弟又怎么可能会落到这一步田地,就连她一手所建的九天,现在所留下的人数,也只能惨淡来形容了。而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公孙瓒太相信于上自己的实力了,如果不是战线拉得太长,也不至于会被袁绍打成这般的模样。 不过,她瞅了一眼公孙瓒,刚愎自用的情况下,还有自身的原因,太相信自己的实力,如果这一方战役让着她的兄长来的话,就算是战线太长,凭着那勇猛善战的势头,也不至于会损失这么多的人。 赵云松开了马云雪,背沿挺得直直的,说出来的话头,有着自己有一份骨气,“末将于孝期前来助得将军,原是因着将军为着百姓着想,但现番将军却是因着自己的地盘之争,将百姓的生死性命又置于了何地?” 铿锵有力的声道一字不差的从马云雪的耳边划开而去,她挑开了唇线,将笑意往自己脸上轻轻带起。说得好。赵云会留在公孙瓒这里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他为百姓着想。眼下的嫌隙已经生出,想要再复合,便是难上加难了吧。 ------------ 第六十四章 最后的诀别 直挺挺的脊背拢在了她的身侧,信守承诺的最终下场,只不过是最后诀别的闹剧罢了,以着生命来回得的恩情,只换成了一场嫌隙。马云雪觉着世事变幻沧桑的速度,远远的比她想像中的要快得多。 “既然如此,你们还回来做什么,是为了看本将兵败如山倒?”公孙瓒带着暗黑影子的面容显在了她的眼前,她的穴道被尽数封住,就是想要开口也没有办法。她只能将自己的力量全部都涌上那穴道,这样一来的话,力量是可能冲破她的身体限制。 就算是她能够承受得下来,作为顶天立地的男儿,只怕心里是最为的不好受。赵云抱起了拳头,朝着公孙瓒开了口,“末将身为战将,又蒙受了将军的恩情,无论如何,末将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将将军的境地置入危险的地步。” 还是因着知遇之恩么,马云雪立在原地没有办法动弹,生生的受着赵云所带出来的言语,如果不是她的穴道受阻,以她的性子,势必会将言语尽数吐了出来。 她跟赵云,可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前来助得公孙瓒一臂之力,如果不是因着她之前受了重伤留在了他的营地,她也不可能会在现在前来这里。 “说得倒是好听,田楷已经死了,都已经死了,只剩下了本将在这里,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同情的。”同情?他倒是说得轻巧,有冒死前来救他,只是为了同情的么?兵家,诡道也,战事的把握度公孙瓒并未有掌握得精准。 倒不是说公孙瓒不善于战事,风云战场的将军,只是太轻敌了。娇兵必败,这是一个必然的因素,战线的拉长,后续的补给跟不上来,再加之袁绍的兵士且战且败,且败且退,就是换作了她,也不一定能够完全猜测得出来。 “本将的地步不需要你担心,从哪里来就回去哪里。”公孙瓒的耐心有一丝被用光了的痕迹,这便是赶人的地步了,赵云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冷若冰霜,马云雪看着离她一步距离的赵云,侧面的轮廓刮了一层的寒色。 她能够准确的看到赵云的眉梢尾端,正在极速的往额头游移过去,“既然将军如此言语,那么,末将也无可言说了。”说着,掀开了身上沾染了鲜血的衣摆,十指并拢,朝着公孙瓒曲下了膝头。 这便是最后诀别的跪拜了吧,她看到赵云直直的跪了三首,这才拾了衣摆立起了身形,其实相比起战将来说,报得恩情,是远远要比个人的生死来得重要的多,马云雪知晓赵云现番在想些什么。 做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所做的事情,不想要自己留下一丝的遗憾,包括还现番的这一番恩情。赵云起开了身形,原本是来助得他一臂之力的,却是落了个多管闲事的下场,马云雪垂了眼睑,又有谁会懂得,赵云心里的那一方柔软呢? 马云雪只觉得自己的身上一暖,有手指在她的背上轻轻的点开,却是将她的穴道全部解开,腿脚未稳,若不是有赵云扶得她的手臂,只怕她会因着腿脚的酸麻跌翻在地上。她的穴道被解开,那有些话,她就要说道说道了。 “公孙将军,末将原本与着赵将军是出去奔丧,如今孝期未满前来助得将军,却是落了一个这般的下场。云哥身为战将,将天下间的百姓皆皆留于心底,但将军,却是为了自己的一已私利,将百姓的生死置之度外。战线被扯得太长,总归还是将军自己个做出来的。” 她的每一个字眼都是无比的清晰明透的,总归还是公孙瓒轻敌过甚,导致的白马义从全军被覆。怒气是有,她自是明白的,但对于来相助的人,竟然回以如此的言语,就是将人的心彻底的伤了去。 “云哥,咱们走,为了自己私利的将军,兵败如山,不过是时辰的问题了。哼。”说着,也不管后头有没有人将这般的言语听进去,马云雪只顾着扯了赵云就往着前头走,她身上的战衣卷了寒色,大步流星的朝着前头走去。 离得了公孙瓒的地界,她只觉得深吐了一口气,赵云离得开公孙瓒的阵营,却是因着此事的缘故。看来,历史上头的空白点,是有太多的出入了。 赵云停下了脚步,将手里的灵银长枪插入了地界上头,将马云雪的手臂轻轻的拍了拍,“云雪,其实带着真定的兄弟投奔公孙将军之初,却是因着公孙将军为民着想,如今落到了这一步田地,其中的曲折,总不过是权势罢。” 马云雪没有作声,这一层上头,她比赵云要看得更加通透一些,身为现代人,经常会瞧得上一些这样的情形发生。但,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只能够让着人自己去琢磨通,只有自身,才能够解决所不能发现的问题。 所以,离开公孙瓒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更何况,历史上头,可就是为了让赵云去得刘备那里奠定了基础。马云雪看着赵云,将事情往着历史上头带去,“的确是如此的。可是现番,云哥,该要何去何从呢?” 她就是在等,等赵云说去刘备那里的啊。果不其然,赵云却是先开得了口,“如今天下大乱在即,最为百姓着想的人,也只怕唯有刘皇叔大人了。” 刘皇叔。一提到这个,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公孙瓒怒气四溢,只怕与着刘皇叔大人也是有关系的。否则,不可能在见到她跟赵云的面时,对他们冷冷的哼一声,相对于赵云,有关于刘备的资料,她只也停留于身为蜀国的王罢了。 “可是,刘皇叔现番并不是公孙将军这里,这要怎么办呢?”马云雪将问题吐了出来,对于战事一层,她还不能跟着赵云相提而付出,所以,要问时事如何,还得看赵云了。 “相比于战事的把握度,刘皇叔大人的手底下两位将领兄长,只怕也是不会自甘落于人后,况且,那吕布是以着南下为去。那么,王都的去处,才是最佳的地界。”唔,马云雪点点头,身为将门虎将,只有与着是最为百姓着想的人,才是最适合为王的人。 这样的人,才会让人心甘情愿的跟随,才会为着百姓谋福利。“此番王都的风波,只怕也是不会平息了。那咱们,就先去得王都,寻得皇叔为最要紧的。” 董卓的被灭,却是另一个强者出世,那才是她跟赵云所要真正面对的敌兵之祸了。 ------------ 第六十五章 乱世烽烟起 既然是刘氏皇叔,想必对着王室的兴衰存亡十分的在意,那么,赵云的这一层见解,无疑是十分正确果敢的。只是现番前去王都,只怕是要目睹一场血腥之祸了。 马云雪手握着长枪,与着赵云并肩而立,任寒风卷开了她暗红色的战衣衣摆,“云哥,这样瑰丽的河山,也是即将要沁过一片的血色光彩了。”这一句话,无疑不是带着落寞,触景于此,也是免不了的伤情的。 少了女儿家的柔情场景,却是多了一片令人血脉沸腾的壮丽瑰图。这一次,乱世的烽烟皆皆而起,她所能够掌控的历史格局,还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她说不清,历史交待给她的,只有冰冷的资料。 如果掌控不了,便就生生的受下了。赵云回头瞧了一眼刚刚被征战过的地方,想当初投军于公孙将军的门下,是何等的英气勃发,几万的白马义从啊,就在今天便全部损失殆尽,他的离开,对于公孙将军,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呢? 马云雪瞅了一眼赵云的面色,暗色的血迹还转在了面皮上头,宽厚的肩沿透出來的力量,使得寒冬里的阳光,都带出凛冽腥风。身形颀开之下,每一块拢在了手臂上头的血肉,都十分明显的现了出來。 其实她是知道赵云现在想的是什么,原本带着义从前來投靠公孙瓒,为百姓而遍洒身上的红血,却是最这一刻,被化成了一道无法勾勒弥补的嫌隙,无论如何,这样的落差,便就此坐下了。 “云哥,如若只是为了自己的一已私利,而使得部下全部殒灭,这样的主公,便弃之不会可惜了。”马云雪提到这个,心头的怒气便就皆皆而起,付出性命的危险去援手,倒落了下这样的下场。 过河拆桥的动作,也是太快了一些吧。要不是赵云几尽的损耗内力,公孙瓒还会留下那几千的兵马么?恐怕就连公孙瓒本人,都得殒灭而去。田大人也因此而丧生,总归还是为权势而殒了命,所以,她不能让赵云也走上那一条路。 即使是让她去将这空白的历史期填满,她也一定要让历史重新步入正轨,英雄的刀刃可是要用在关键之处。虽则说,她身旁的这位,可是战斗力十足,魄力十足。但相对于历史的年轮,显得就是太微不足道了。 “咱们走。”赵云手里的灵银长枪转动了一番方向,直直垂立地界的上端,她的眉眼在微微的收拢,也不知道接下來的路子会不会这般的顺坦。 现番汉朝的王都城池,并不如表面上那般风波平静,至于刘备现番是否会在王都,他们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跟赵云点了点头,随即挥开了战衣的衣摆,与着赵云一道再一次的踏上了征程。与着三国的不解之谜,便就是在乱世烽烟升起之时,将战事尽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头。也唯有这样,才会使得所有的轨道都转上了正路。 现在的王都,董卓所掌持的朝政就快要接近了尾声,她手里的银色长鞭随之一扬,战马奔腾,便就是朝着王都而去了。 其实马云雪的心里正在犯着嘀咕,之前吕布可是在她的面前现过,如果他知道她跟赵云來这里是为了刘备的话,只怕刘备的处境就会非常的危险。她沒有完全的把握让吕布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董卓身上,但,这一趟,他们是非走不可的。 王都的城墙修筑得十分的高立,守城的兵士个个井然有序的立在城头巡视着,远远的,她跟赵云看到了那一方地界,只见得赵云勒住了缰绳,“云雪,你我如今踏进了王都,一切都得小心了,董卓老贼的势力,可是不容小瞧的。” 马云雪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早在几个时辰前,她跟赵云在头一个驿站已经换下了战袍,无论如何,在王都的行事,都不能太过于显眼,再加之,公孙瓒之前可是以着董卓为敌的。换得衣服的直接原因,便是省掉了麻烦。 “云哥,董卓的势力,看來已经是达到了民不聊生的际地,看來朝堂之上,便就要掀起一场血雨了。”她说这一席话,可是有出处的,而这一场血雨的兴起,却是因着一名女子,一名绝色的女子。 赵云的想法,显然并沒有想到那一层上头去。男子的想法总是太过于刚毅了,只注着战事的发展,却是少了一些细腻的味道。其实有些时候,举手投足间的言语词藻,才是那真正的好手段。 兵不血刃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之策。以一介女子的小小代价,便就换得董卓王朝的整个覆灭,无论如何,都是十分的划算的。 只不过,马云雪的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女子的利用,却是在这般的地步了吧。如果换成了她的话,只怕也是无何奈何的吧。自古以來,漂亮女子的下场,便就从來只是覆国的祸水,悲凉一时之间从她的心头辗转开來。 幸得,幸得她如今虽则说面容清俊,但,总还是身为了战将。以女子上得战场的身份,只会留有让人佩服的名头。她的目光落到了赵云的身上,却是漫过了无边的悲伤,“云哥,女子的下场,从來只会是如此的么,这是国家的责难,怎么能够让一介女子承下这诸多的仇怨呢?” 一路上,听人说得最多的,便就是董卓即将纳妾的消息,所以她现番说出來的话,也不会显得太过于突兀。赵云的手指搭上了马云雪的肩头,将她拢进了自己的怀里,气息温暖,划开了拢在了她身则的无限寒风。 “但即使是如此,便是会得到最为纯澈的情义。云雪,如若这是我也要选择的宿命,上天入地,我也就此认下了。”胸膛的气息自她的耳边淌开,她闭上了双眼,如果不是她违背了大自然的规律穿越而來,那么,现番根本不可能听到他最坚实的承诺。 ------------ 第六十六章 羞花之貌 正说着,前头传过來敲敲打打的声响,她从赵云的怀里离得开去,便是看到长长的迎亲队伍绕着城门这边错开了过去。 她由着赵云的步子,进得去城门的边沿,却是看到迎亲队伍的前头的马背上,高坐着一位有些年纪的男子,身形倒是十分的健硕,正着了一身暗红色的衣摆自百姓的门前路过,她跟赵云埋沒在了人群里头。 却是听闻着旁边的百姓在交耳轻语,“董相国此番又纳了一房妾室,你说这年纪上,会不会是相差得太甚了?” 当然甚,马云雪忍不住的想要开口,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将要娶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不要说相差太甚,简直就是隔了两辈了。 “老人家,这董相国娶的可是哪一位人家的姑娘啊?”马云雪轻声的询问过了一旁的百姓,张着眼都沒有办法看得清那八人暗木轿子上头坐着的人,被董卓相中的,可是一位国色天香啊,只是太可惜了,一朵花就这么的给毁掉了。 那百姓瞧了一瞧马云雪的面色,这才开了口,“小姑娘是从北边來的吧,如今这董相国娶的,便是司徒王大人的女儿,名唤着的,是以王韦君。”王韦君,字貂蝉。是以闭月羞花之容而名冠天下。 “王韦君?可是是那位天下第一美人?”她惊呼了一声,由着百姓的手指望向了那驶过來的暗色轿撵,挂了秀色的锦帐子,她退后了一步,站上了一旁的石阶台,这才看到了那锦帐子里头的光景。 只瞧着薄纱里头,身着一位身形削瘦的女子,盖了红布的锦纱,只能够看得清那幽黑得发亮的发际,额头的雪色还能够隐约瞧清楚,这种柔软美好的女子,却是将要被用去嫁于一位能够成为爷爷的老人家。 就如同被埋沒在黄土里头万里骨头似的,又有谁会知道她心底里头的悲伤呢?容有羞花之貌,但心呢,浮生若梦,又该搁向了哪方呢?即使吕布勇猛如刚,但,却在此刻,面对她下嫁于人,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赵云的手指搭在了她的肩头,这才明白,马云雪身上的悲伤究竟是源于何处,她回头看着赵云,笑脸若花,真好,她还能够得到的,便就是在这乱世之中,这一方坚定的情义。“云哥,也许,在这世上,除了你,便是不会再有人这般的对我用情至深了吧。” 马云雪却是瞧得赵云摇了摇头,“云雪,其实相比于用情至深,我却是觉得,不能失去更重要一些。”是啊,不能失去,因着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而去,如若是这般,那一切还有什么意思呢? “云哥,董卓娶妻,只怕是一场谋战要现出來了。王司徒大人可是恨不得想要除掉董卓的,看來,他想要动手了。”虽则说是一方的柔情献了出來,但,对于世事的如何,还得是要仔细得分析着情形如何。 赵云的目光落到了前方的迎亲队伍上头,唇角轻轻的扯开,“只怕这位王小姐,不简单呐。这样的让着董卓求娶她,看來便是王司徒的一种手段了。所以,吕布会迅速的回得王都而來,便就是因此的缘故。” 她点点头,长长的迎亲队伍,可是让着街头上的百姓妇孺皆知,这便就是一石二鸟之计了。吕布虽则说身为英雄的名谓,但相对于一位容色清绝的美人儿,只怕也是过不了那一道坎,自古英雄,可是过不了美人之关的。 “果真是好手段呢。以一介女子的手段,便就使得董卓与吕布彻底的翻脸。这样微小的代价,换了一场战事的厮杀。不得不说,能够成为谋臣,也得是有一定的心思缜密了。”赵云唔了一声,将挑出來的话头全部带了出來。 这一层面,赵云也是瞧出來了。这虽则说是十分热闹的场景,但其中隐下來的,便就是一场血雨腥风了。原本可以是英雄配美人的佳话,但如今,却是生生的在最终之际,拐了路子。 队伍已经接过了尾声,看热闹的百姓也跟着那队伍挪开了脚步,马云雪跟着赵云迈开了两步,立在了道路的中央地段,看着红艳艳的光彩正在慢慢的淡开。“多事之秋,战事也只怕是要一触即发了。云哥,咱们现番不宜出现在这里,还得先得去寻找一间安身之地。” 不能插手历史,就只能眼睁睁的任着轨迹这般的发展。赵云的眼皮子轻轻的挑了开去,长枪已经被绾在了锦布里头,便是无人能够知道那是他的兵器,云雪说得很对,这里的地方,纷争快要尽数而起了。 “王都里头,只怕是有翻天的变幻了。也好,处于战圈之外,才能对时事把握得更加的精准,云雪,今儿晚上,便还得做一些事情才行。” 最后的一席话,使得马云雪的身影往着后头看了开去,“云哥的意思是,董王府?”开玩笑吧?要是其他的地方,她倒是沒有意见。但现番去要探的可是守卫森严的董王座,不说别的,单单就是一个吕布,就够她头疼的了。 身为战将,对于风吹草动可是把握得十分的精准的。赵云微微一笑,“今天晚上,董王府热闹非凡,就算是你我去夜探,他们也不会发现咱们的踪迹。云雪,你要明白,相对于董卓來说,最心思大乱的,就是吕布了。” 这一层,她倒是沒有想到,董卓大婚,娶的还是一位国色的美人儿,这一个年纪,绝对是不会让女子独守空房的,而这样一來,吕布的怒气便不会这般的平静了。只怕,恨不得一枪斩杀了董卓。 “云哥你说得对,两虎相争,怎么还可能对其他的事在意而去。那么,咱们夜探之时,便就能够摸清他们的虚实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一点,赵云比她看得更加明白一些。他必定是经过了深思才会这般言说的了。 ------------ 第六十七章 战力分析 “董卓与着吕布,我想着,应该是会存下了嫌隙了。”赵云的手臂顺在了胸膛前头的素布上头,沒错,的确是存下了嫌隙,吕布空有了一身的武艺,相对于董卓來说,就少了一层的谋略了。 她看了一眼正在远去的迎亲队伍,跟着赵云朝着一家挂了木头板子招牌的客栈走过去,暗木板面堆砌起了一方的木头屋子,上头写着明來的字样。但凡是落脚之处,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 有着鱼龙混杂,于她行事來说,也是极好的。各类消息的打探,便就是最直接获得第一手的资料,守在门槛边沿的店小二,正在跟着一旁的客人张望着那热闹远去的艳红,她跟着赵云微微的一笑,随即开了口。 “小二哥,店内可还有上房?”店小二闻得了声线,这才将目光从远处收了回來,搭着自己的腰线,这才张罗着朝着她跟赵云进得去屋子里头。屋边的客人见着沒有了热闹,这才跟着她的背后踏进了屋内。 “两位客官是从别处來的吧,前着瞧得热闹出了得神,这才怠慢了两位客官。”店小二拢下搭在了肩头上面的白色粗布帕子,便引了她跟赵云朝着掌柜的地儿挪了过去。 “无碍事,这般热闹的迎亲队伍,也不怪乎小二哥这般的入神了。”赵云摆摆手,示意无碍,出门在外,总归还是要低调着行事要为好,更何况,她跟赵云的身份,不合宜的将话头挑出來。 见着赵云的面色尚好,店小二便引到了收钱的柜台上,掌柜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人,身上的衣服是暗黑的棉袄长衣衫,看那样子,有一些眉目精明的感觉。马云雪挑了挑眉头,这样的面貌一眼便就是能够瞧得出來是精打细算的商人。 她可是付氏企业的执行董事,相对于商人的分析力,沒人比她在古代里更有权威,相对于古代的商人來说,她可是丝毫不会逊色的。 “掌柜的,可是还有上房?”赵云的身形离得那柜头稍微的远了一些距离,隔着气息的问着掌柜可还是有上房留下來。 掌柜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赵云,很明显,便是从行头上看看可是有钱家的公子,只有有钱家的公子,银钱才是最为的好赚的。 “掌柜的,银子不是问題,我与着兄长只是想要找个落脚的地方歇歇。”她可是心知肚明的很,如果是换成了她的话,她的眼神肯定是会更加的毒辣,还不从面容至脚下头都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过去。 马云雪瞅着那抹打量的目落到了她的身上,她也不在意,大大方方的任着掌柜的看了去,不时的,还配合着的轻轻扯起了一抹微笑,那笑中的清明,可是朝着那掌柜的言说,她与着他可是同一行当的,想要蒙得她,还得看看自己是不是有水分了。 “姑娘说得是。小二,还不快领着客上去得天字一号房。”掌握的眼睛十分的精准,但凡是干同一行的,都会将目光分析得十分明白,面前的马云雪相对他來说,便就不是能够小瞧得去的人。 从袖口里头抹出來的那一绽银钱,稳稳正正的搁到了台面上头,掌柜的正准备点头哈笑的,便是看到马云雪跟赵云踩上了木楼梯的背影。他吞了吞口水,乱世之中,无论是谁來住店,他沒有一个敢得罪,相比于百姓,这些有着武艺的人,才是更难以对付的。 马云雪踩上了最后的一步阶梯,便是小二领得他跟赵云去了一间的雅房,这一层面,之所以选择了上房,便是无人來打扰他们的行事,这可是要去夜探董王府,一旦是被人发觉,他们所有的计划都将会被全部打乱,那样,杀身之祸,就会随之而來。 店小二搭着白帕子出得了屋子外头,马云雪便就是掀开了衣摆,敲开了赵云的房门,“云哥。稍晚些时辰,便就能出发前去瞅瞅那董王府邸了。”她也算是有一些兴致勃勃的,那闭月的容貌,可是会真真实实的现在了她的眼前。 “趁着夜色,也好行事。但是我瞧着你便是兴趣被挑了起來了?”连这一层都被发现了?马云雪咧开了嘴唇笑了起來,的确是如此,她可不就是为了去试上一番古代夜探的滋味的么? “我前番已经失了记忆,总归还是得寻得一些好兴致來填补不是?更何况,这董卓可是百姓的最大威胁存在,去夜探那里,也是为了查看其手底下的实力如何不是?”她曲膝挪到了木头桌子的凳子边沿,将衣摆搭在了凳子上。 赵云的眉头微微拢上去了一些,这一层的缘故,他却是十分的清楚的,若不是战场之上被人施放了冷箭,她的记忆不可能全部被抹去。“云雪,若是失去了,总还会有得到的那一天。” 马云雪摇摇头,她记起來做什么,她又不是马云雪本尊,记不记得起來,都沒有太大的作用,所以,相对于悲伤的事情,也是不会沾上一边了。 “云哥,既然是失去了,再想也沒有任何的意义了,更何况,眼下不是谈下这些事情的时候。董卓的实力,可不是表面上头的这般浅明。” 既然她不想要再提起,他说明了起來又有什么意思呢?错开悲伤的最好方法,便就是遗忘了吧。赵云点了点头,将董卓的实力尽数挑了起來,“董卓源自于西凉,手底下头兵士的骁勇,不用说,你是最为明白的。” 身为西凉人,她当然懂得,自己家的兄长,那挥着长枪的势头,便就是十分的强劲,也不怪乎吕布的武艺也是这般的精湛了。 但,西凉的兵士,除了董卓之外,便就是她的父亲,马腾最为的勇猛刚常,既然如此,她也更加的将实力探得分明了。总归还是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的。 “的确是如此,长年征战于沙漠之地,便就是抵受住了最勇猛的风沙侵袭。所以于此而來,就是寻常的兵士所不能抵抗得住其耐力了。” 她这一层,可是在马超领兵之时,特意的注意了一番。所以现番才能够在现在分析敌对的战力有了自己的一份见解。 ------------ 第六十八章 夜探董王府 “耐力如何,还得眼见为实了。”马云雪的目光落到了敞开着的木窗子边,便就是瞧得外头的晨光遍洒在地界之上,连着使得整个冬日添上了几丝的暖意,等着接近晚些时候,那便是开始行动的时候了。 将近了入夜时分,浓墨泼洒了整个的天际,连一丝的星子也并未有存在,长街两边的小摊子,也收了家当归去了自己的家门。寂静的气息之间,两道墨影子划破了九天长空,任月影将尾端的踪迹淹沒。 马云雪提着口气,这便是传闻中的轻功了,她是初学者,便就只能让赵云带着她轻漫入半空之中,她的腰际的边端搁的是一只有力的臂膀,这一条臂膀,支撑起了她的整个世界, 而这一股的力量,即使是龙潭虎穴她也无所惧怕。 约摸着穿过了王都的中央,便就是看到正中地段有一处还高挂着红艳艳的灯笼子,赵云带着她,栖在了暗黑色的房脊上头,夜行衣的色彩与着夜色合为了一体,她便轻轻抬手指了指下方。 这董王府就连守卫都还是这般的严谨,现番那暗色的房门之间,红色的灯笼光亮微微的洒了些在地面上头,她沒敢出声,就连动作,都是要多浅就得多浅。这古代的人,听力尤其的以武艺高强的为最优。 她的眼波顺着那红色的光亮开始四处游移,不多时,宽阔的空地上,不时还会晃过一队训练有素的兵士将队,看那身着暗色战甲的身形,便就真真是西凉的人氏。看那些面容,也尤其的同她在自家兄长那里看到的极为的相似。 腿脚的动作十分的有力灵便,连着握着的长戟的动作都像是长年征战的样子,看來,董卓的守卫侍从都是选的精兵良将,想要行刺,是绝对不可能会成功的,就算成功了,也会殒灭在这个地方。 王司徒不愧是长年在朝堂之上高明的谋臣,退而求其次,避免了锋芒之处,直接从中间开花。以极小的代价换得一个强大对手的失败,不得不说,这一招险棋,下得是又准又狠。 赵云的动作很浅,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马云雪顺着赵云的手指看过去,嘿,她正想着不能有人行刺,不知道是谁,这般飞檐走壁的,是想要去行刺董卓? 她瞪直着眼睛,想要行刺,对着战事的把握度,也应该要有一个准心才行啊,否则的话还沒等刺杀成功,连自己都得报销在这里。 心随意动,马云雪的动作刚刚一带起,便就被赵云扯住了身体,那露出蒙面黑布外头的鹰眸微微收缩了一番,那意思就是告之马云雪,现在不能够轻举妄动。她这才收缩了动作,爬伏在了房脊上头,看那另一道黑影子在空荡之地,辗转着灵活的身体。 守在了门前的兵士被他的掌起手落的劈翻在地上,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就连一点点细微的声响都沒有发出來,但那兵士的嘴唇边便就是荡开了鲜血的痕迹。 看那动作,倒是十分的流畅,就是不知道來人是敌还是友。赵云的意思太对了,在还沒有查探到虚实之时,不能妄下判断,一旦判断失误,那便就不仅仅是被抓住那样简单了,只怕是连命都得搭上去。 她的目光跟着那黑影子在迅速的移动,便就是看到他在一间房阁之前停了下來,像是应该发现了自己想要的目标似的,一番探视之后,便就是四下张望,见着沒人,这才抽开了自己腰间的长剑将门沿踢开。 这就开始打了么?马云雪的眼光一动也不敢动,紧紧的盯着那房门,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动静出來,刚一想到,那房里头的打斗声就由浅及近的拢到了她的耳朵边沿,也因着这打斗声,周边所有的兵士一股脑的冲去了那房门。 不多时,刚刚还动作娴熟的黑影就被一股大力打出了房门,连带着木头的门沿都被这力量撞碎,木闲碎屑洒得到处都是。这黑影也算是高手了,但这进去还沒得一盏茶的功夫,就被人连着打了出來。 而且,看那捂着胸口的架势,受的伤还不浅,只怕是被一掌击在了前胸膛上头,连着骨头都给震开。好强悍的力道,内力可想而知是多深厚。 那房门的边沿,便是一道身着纯白秽衣的中年人现了轮廓,马云雪的眼波闪得厉害,这人,眉锋紧锁,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跌在了地上的黑影子,发际散开,还能够看到从中透出來的丝丝白发。 虽则说年龄是上了些岁数,但是,从面容上來看,无论怎么看,都只觉得十分的高大威严,仿佛是一个顶天立地存在的英雄似的。“倒是会挑着时候來行刺,來人呐,给处四处搜索,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同党。” 声线低沉,迎上來的兵士便就是对着那中年人抱开了拳头,口中言明的便就是领命,相国。相国,董卓!这一个真相,无疑就是使得马云雪差点倒吸一口凉气,就冲着这面容,根本就是看不出來是那个长相凶恶的董卓。 但是,在此危急的时候,他们是绝对不能够动上一番的,惹上麻烦之后,与后头行事,便就不是好兆头。很显然,她身旁的人,也是这种想法,连着呼吸的声线,都是极浅极浅的,三秒停歇,就算是她离得很近,也几乎感觉不到他就在她的周边。 如果不是搭在她手臂上头的手指还留着重量,她真的会以为赵云根本就是不存在她的身侧,看來,这就是高手与高手的较量,但凡是高手,便就是对着自己影踪起着重视,谁也不想自己的行踪被敌方知晓,这一层,她便是学到了。 赵云的手指间还有力量在往着她的手上透过來,这渡过來的气息,还隐隐的有着温暖的流速,这是将内力渡过來的感觉,看來,赵云是怕着她会被发现,才不得已将自己的内力渡过來。 这样的贴心,便是在这寒冬之色中,她也不会觉得有一丝的寒冷,就让这一刻在此停留,成为暗沉肃穆的历史之中,留下最为光亮的美好吧。 ------------ 第六十九章 惊险万分 那黑衣人跌倒在地界上头,便是几柄寒光瑟瑟的长枪抵到了那颈脖上头,董卓的脸面上头一片的森冷,这样的中年人,倒是娶了一个如此年轻的姑娘,换成了她的身上,她只觉得这世道当真是一片的森冷。 “你倒是胆子大,敢來行刺本将。”董卓的声线透着一股子的森冷,这种长年征战血雨沙场的战将,就连声音都透着一股的力道。这与着在转播影视之中所看到的不一样,如今活生生的摆在了她的面前,无论如何都是有一种透在无形的力量之中。 如果不是她的身上有着赵云渡过來的内力,只怕现在她的呼吸也跟着开始急促了起來。杀气的弥漫,却是让人无法透过气息。马云雪的眉头因着这个气息而稍微的拢上去了一些,就连身形,也有一些微动。 也就是这一番的微动,便是被董卓发觉了踪迹。“你这同党倒是狠得下心。既然來了,本将便就着动这次手了。”董卓的话头一落下來,便是赵云的目光闪过了一道冰冷的锋芒,如今马云雪的身形承受不住那样的重力。 现番不是直面对敌的时候,正当着董卓的足尖在地上一点之际,却是赵云拢了她的肩膀撤下了屋脊下头,马云雪的身子虽则说有内力的护体,但相对于那刚刚心口的弹动之力,却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此番急促的撇下了落脚的点位,无论如何,她都只觉得全身的真气在不断的乱窜,“云哥,我…..”她的声线极为的不平稳,就连她的脸色也跟着不变得雪白,从赵云的眼瞳之中,却是看到马云雪的额头都沁出了一片的薄汗。 现番的处境已经到了危险的时辰,不得已,赵云的动作极为的流利,迅速的拐过了马云雪的手臂,将她附于背上,便是还未有等着董卓的追來,提了真气迅速的划破了夜色,寒风卷过了修长的身形,马云雪的感觉,极为的不舒服。 董卓的确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她俯在了赵云的背心上头,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上下颠簸,她还能够感觉到脑门后头还涤荡着一股子的森冷,却是一队的武力彪悍的追兵在紧紧的追赶。 赵云如若是一个人离开的话,只怕这些追兵还不能将他给追上,都是因着她拖累了他,才使得追兵紧紧的追來。她抿了抿干涩的唇线,这便就是内力跟内力对抗之下,她无法胜出而受下的内伤吧。 可是,就是因着她受了内伤,便就不能够拖累赵云的脚步。她俯在了赵云的耳朵里,“云哥,你将我放下吧。如果不这样,咱俩一个都逃不掉。” 她的声线很清浅,转在了寒风里,瞬间就消失了而去,她是知道赵云肯定听见了她的声音,只是沒有理睬她罢了。 无限的沉默转在了她的耳线里头,“云哥。你放下我。”她再将言语补得齐全,她的腿脚处一紧,却是赵云不肯放手的动作,若是,如果不放下她,只怕他的体力根本就是支持不了多长的时间。 前些天为了公孙瓒的兵士,便是将内力已经损耗得差不多了,如今再将她给驮在了背上,这就是在不断的将内力给继续燃烧掉,马云雪已经都能够感觉到有急促的呼吸声透了过來。她总是在拖累他。 “云哥。”坚定的声线再一次的被挑开,却是赵云顺着她的言语开了口,那声音之中,还不断的在起伏着。 “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会丢下你的。云雪,即使是要我的命,那又有何惧。”要他的命,这一层的言语,使得马云雪的眼瞳里头都带起了一股子的清泪水雾。 他为了她,竟然会以命來回以她的承诺。马云雪的眼角,顺着这一席话的挑起,而淡出了泪花,那泪花的花瓣顺着寒风一块的卷在了九天的长空里头,被夜色瞬间淹沒而去。 她从來都是知道赵云的心意,却是从來不曾知道,原來她在赵云的心里,却是如同生命般的存在,可是这一层事情,却是让着马云雪觉得心中微凉。 赵云啊赵云,她何德何能,能够拥有她这般的对她?可是就是因着这样沉重的承诺,她却是不能够将他给殒灭在此处的,他都是这般的为她着想,那她呢,也应该为着他着想才是,否则,她便就是会后悔得紧吧。 “云哥,云哥,我知道。可是即使是这样,我都想要看到你好好的。只有你好好的,我才会好好的。”她的声音几近在哽咽的状态,如果不是她在他的身边将他给拖累,他的内力,怎么可能会损耗得这么的快。 赵云的步子越來越沉重,但就是沒有放开他的手,只是紧紧的抓住她的小腿骨,将她锁在他宽厚的背沿上头。 如此宽厚的背沿,给她支撑起了全部的天空,还有整个心头的世界。“你这样值得么?你还有很辉煌的前景啊,云哥,你不能殒命在此处。” 他有他的使命,她也有历史压在她肩膀的压力,这样与着历史的对抗,那样的后果,她承受不起,也不敢去承受。 身为常胜的战将,怎么能够殒灭在这个地方?挂在她脸上的清泪,却是透着最为疼痛的承诺,就是这一句承诺,却是让他用命來回返。 这样的坚定,便就是生与死的灵魂承诺。马云雪就在此时,听到了她这一生之中,听到过的最美好的言语。 “如若我的殒命,便是与着你一道,就是我最大的益处。”语气坚定的不带有一丝的纤尘,而这几个字,深深的刻进了马云雪的骨头深处,再也不敢相忘而去。 这惊险万分的时辰里,他们随时会就此殒命,她也是不会再有所惧怕了吧,这一生已经再沒有了任何的遗憾。 她俯在了赵云的背沿上头,清泪打湿了那宽厚背沿上头的墨色衣衫,有这样的一个人陪在她的身边,她便就是在此时死去,也会微笑了。 ------------ 第七十章 无星子的长夜 呼吸的声线越來越急促,正瞧着这时,另一道长影从路口的地方窜了出來,扫过了马云雪的脊背,她回头之际,便只是瞅到了那被寒风卷开了那深色的衣摆边沿,看那身形,有些眼生,这拦路出來的人,身份算是扑朔迷离了。 长夜当空,连一丝的星子都并未有存下,硬生生的冷得人的心下都泛起了疼意,她额头间的墨色发线被挑了开去,趁着拐进了巷口之际,见着有银光在那其间不断的翻飞,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呢? 思绪理不清楚,但眼下最重要的,却不是那个人是敌还是友的身份,是她身前的这个人,脚步已经在开始沉重。前头有屋子的光亮闪了出來,就快要客栈了。 马云雪的思绪刚一停下來,她的眼前就是一圈的颠覆,顺着眼波的光亮整个夜空都在翻转而去。她唇角的鲜血还残留在唇线上头,这般的跌落下去,却是赵云直挺挺的往下栽倒,他就是在这一刻,也不愿意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冰冷的地界之力,沒有透进了她的衣衫里头,但,支撑她整个长空的人,倒在了地面上头,任寒风染进他的胸膛。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将赵云的身子抬了起來,全身的真气原本就在不断的翻腾,现下她连一丝的气力也沒有,就连扶着赵云都是用尽的全部力气。 长长的街道,连一丝的鬼影也并未有存下來,马云雪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将赵云的身子拢进自己的怀里。 “云,云哥,云哥。”她的声音透在了暗夜,得是那么的惨白无力。而赵云的脸色,越发的惨白,还有好几寸的鲜血正不断的往着赵云的口里溢出,如果不是前番几乎耗尽了内力,她跟他也不可能会落到这一步。 原本是想要去一探虚实的,董卓的势力倒是眼见为实了,但他们所付出的代价却是太大了,若不是为了以后的战事着想,他们又何必去冒上这一次的险。 她有些后悔了,如果不是她稍微的动了下身形,董卓根本不可能会发现他们的行踪。手指抬起來,将那染了雪色的面容抱在了怀里,想要将温暖的气息送进他的身子上头。谁,谁來救救他啊。 声线的哑线之声,却是透进來了一股子无力感,“云哥,你醒醒啊。谁來救救他啊,谁來…….救救他。”呼吸的紊乱,便是内力从着她的手脚四处散落而去,她的内力已经被抽开而去,董卓混了强厚力量的声线,已经将那仅剩下來的力量打散。 这就是影视剧的剧情,她这是受了内伤么?那赵云呢?现番的呼吸之声已经越來越浅明,他受的伤,绝对比她重。那层层散过來的箭雨,可是要用着浑厚的内力才能够压得下去的。越想下去,她越觉得心惊。 可一定要撑下去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马云雪挪了挪自己的腿脚,先要去找一个大夫才行,否则,这样耽搁下去,只怕会越來越严重。 她将赵云的手臂揽上了自己的肩头之上,健硕的臂膀,现番沒有了一丝的力量存在。她的双腿跪在了地界上头,另一只手扶着赵云的腰际,刚想站起來,但,却是沒有半点的能够撑起赵云來。 力量的下坠,使得她的双膝重重的磕在了地面,坚实的地面,却是透过來咚咚的两声,好疼。这样的疼意,使得她的眼泪珠花在不断地打着转。 她唇角的血迹看起來,是这般的触目惊心,原本高棺的发际也已经散乱不堪,马云雪润了润自己干涩的喉咙,使着全部的力量才将赵云从地面上头扶起來,现番赵云身上的全部重量,通通压在了她的背部。 这一股的支撑力量,几乎让她的身体东倒西歪站不住脚。她不能倒下去,一定不能倒下去。现在,她就是他所有的希望,就是他的全部力量。 她挪开了脚步,虽则跨的步子不大,但是,总还是离开了原地一些,只要她坚持着将他扶着,就一定能够救他的。 薄薄的汗迹已经从着那光洁的额头之上透了出來,被寒风一卷,还有一些的**闪出來,她顾不得他想,她的目标,就是那紧紧闭实的客栈门沿,只要将赵云放置在了床榻之上,她去寻得大夫,就会快了不少的时辰。 她光滑的脸面边,是赵云冰冷的指头,每一寸的冰冷都辗转在了其间,她的手指还搭在了那冰冷的手腕之处,感受着那脉搏还在不断起跳的生命迹象,唯有这样,她才会觉得心安一些。 沒错,她的确是怕了。如果赵云就这样再也醒不过來,她便是会生生受着遗憾包裹起她的心头。也就是在这一刻起,什么历史的责难,无法改变的宿命,通通在此刻消失得沒有半点的踪迹。 近了,就快近了。她的脚步已经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再坚持一会,她就快要到达那门沿了,坚持一会, 再坚持一会。 她的心头不断的在呐喊着,仿佛是朝着命运高声反抗似的。跨上了最后的一步阶梯,马云雪重重的拍响了门沿,清脆的敲击声不断的在长空之中回响,“开门,快开门。”许是她太急切的救赵云的缘故,每一道的拍打,都是建立在皮肉疼痛的上头。 现番时辰已经到了三更了,掌柜的许是歇下了吧,所以,想到这一层上头,她拍打的力量就更加的快速,不多时,里头传进來一阵的响动,却是掌柜着骂骂咧咧的口气。有救了,他有救了。 但是,喜悦的时辰还沒有过去几秒,便是一股的担忧直往她的脑门上头窜出來,她手指头上的脉搏声脉已经几不可闻了,不行了,不能再耽搁了。 马云雪又跟着连续拍打着门沿,快点啊,命悬一处的感觉,让她如拢在了冰霜与热火的双重境地之上,反复辗压,不得回转。 她是绝对,绝对不能够失去他。这是历史将她带出來的,他用着生命在保护她,她也绝对会同等的相对他的。 一定要,一定要坚持住啊。云哥。 ------------ 第七十一章 命悬一线 客栈的门沿,因着她连续拍打的缘故,由里往外头的打开來,掌柜的一见着面前的人,鲜血淋漓,顿时有些说不清楚话。 但马云雪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如今赵云危在旦夕,内力的被损耗,便就是命悬一线了。她就着打开的门沿,用了强撑下來的力气将赵云扶进了门里头。 “小二哥,劳烦你帮着我一把。”她现在唇角含着鲜血,店小二跟掌柜的根本不敢开一句话,乱世之中,百姓都只希望不要有祸事惹在自己的身上,但却是不知道,他们的受伤,不过是为了想要去探得董卓的虚实罢了。 为了百姓的安宁,她身为一介女子,上得战场,但,有时候,现实的冰冷,却是让她结结实实的打着寒战。 “银钱不是问題,他现在已经身受重伤,再不医治就完了,求求你们,救救他吧。”她从來沒有开口求过人,即使是面对再大的困境,她也绝计不会开上一句口。可是眼下沒有旁的办法了,如果再沒有人救他,他的性命便就会因此而殒落。 一介将星的殒灭,就是意味着一朝江山的风云变幻,赵云身上的历史使命尚还未有完成,他不能因着这一层内伤的缘故,而就此殒灭。 更何况,她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支撑起她整个天空的男子就此殒灭在此,所以,即使要开口求人,她也就此认了。 掌柜的叹了一口气,百姓的仁义,也在此一刻被体现了出來,“我瞧着他的呼吸很浅明了,如果他支撑着那一口气,现下只怕早就已经身子僵硬了。小二,赶紧的去请大夫。这里她不能离开。” 马云雪言语不断的道着谢意,只要能够救下赵云,怎么样都好。小二一听到掌柜的吩咐,随即迅速的挪开了脚步,掌柜的也不再耽搁,跟着马云雪就将赵云扶上了楼去。 现在,她身体的承受极限已经快要到达顶点了,可是,她不能倒下去。该是她支撑起他的整个天空了。 费了大力气才将赵云扶上了床榻上面,她的手指搭在了赵云的鼻息之中,呼吸之力很淡薄,赵云的确是一代英勇战将,但是,战将的首先前提虽则说是将领,却总还是血肉之躯,血肉之躯下的力量透支,再加之受得内伤,便就是铁人,也得跟着倒下去。 “掌柜的,你这里有上好的人参么?这一口气,需得要人参來吊着才是。”她不确定掌柜的这里有人参,但,总是要先询问上一番才行。人参是滋补的良药,唯有它,才能够给赵云的那一口气支撑起力量。 掌柜的细细的瞅了一眼马云雪,这才开了口,“看來天意如此,在午时之时,我这里刚好收了一支百年的老人参。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取去。” 百年的老人参,够了,有了它,便就可能支撑起了最后的那一口气,掌柜的动作很麻利,不过眨眼之间就将人参寻了过來,可是现番人参來不及熬制了,赵云现在又是昏睡不醒,沒有办法了。 马云雪吐了一口气,狼狈下头的口气也越发的缓慢,“掌柜的,你去帮着我去寻寻小二哥吧,他拖不了太长的时间。”掌柜看了看她,再看了一眼赵云,心下明了的点点头,抬了脚步就步出了房门。 总归这个地方,还是在古代,当着古人的面,口对口喂食,总归是说不过去的。马云雪瞧得掌柜的离开了房里。 将那人参从木盒子里取了出來,将人参的尾角轻轻的用着唇齿咬了下來,咀嚼了一番,将人参的参尾搅碎了一些,这才凑进了赵云的唇线。 她现在顾不得其他的多想,现在她只一心想要救赵云,还残留着血迹的唇线印上了赵云的薄唇,冰冷的感觉,一时全都涌上了她的唇角,好冷,这就是将要殒灭前的征兆么,她用着舌头将赵云的唇角顶开。 混着甜味的人参便就由此过渡到了赵云的口里,就是要含在嘴里,任人参的参汁涤荡在腹部,才会给那一口气支撑起力量。 一口参尾,并不能起着太大的作用,她又咬了两口在唇里,渡完之后,赵云的呼吸声才开始趋进了平缓之中。 也正是在此时,便就是外头的房门被敲响,掌柜的推开了门,马云雪却是瞧得小二领着一个背着药箱的老者踏了进來,“大夫,你快过來瞧瞧他。”她退开了身子,将那空地留给了那名大夫。 马云雪瞧得大夫一身的寒霜,只怕是被着小二给唤醒了赶了出來,她瞧着大夫翻了翻赵云的眼皮,并沒有白色的眼仁盖过墨瞳,这才将手指搭上了赵云的手腕,仔细诊断了一翻,这才朝着马云雪开了口。 “身子已经几近中空,连着腹内有创伤的迹象,我瞧着他也只剩下了这最后的一口气,也幸得是这最后的一口气,支撑着他到现在。”大夫的一番话,说得命中正心,马云雪连着的点了点头。 “大夫,这最后的一口气,是刚刚给他含了百年的人参,您瞧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么?”马云雪的声线十分的急促,她现在急切的要知道,怎么能够救他。 大夫扶着下巴上头残存着的胡须,赞赏的对着马云雪点头,“就是因着这一方百年的人参,就是救下了他的命了。姑娘这番的行事,可是懂得一些岐黄之术?” 马云雪摇着头,“便是听得兄长提起过一回。”所以,现番才是记下來。大夫这才重新的开了口。 “造化造化。老天不收他去,便是因着他的命数未尽。他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要复元,还得以着内力的同渡,才能够快速的恢复,再佐以了滋补的良药,便就是恢复生机。” 内力的同渡?她可是知道这一层含义的,可是,她现在的内力极为的不足,如果在中途她的内力被耗尽,只怕还会害得赵云就此殒。 怎么办?成了摆在她面前最大的问題。 ------------ 第七十二章 危机 大夫的话头刚刚落下,便是瞅了她一眼,伸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头,轻轻唔了一声,“腹内的气息紊乱,便是内力,也所剩无及。如若不能尽快的给他注入力量,想要挺过五更天,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她的内力原本就是比着赵云要差上好些,现番又因着董卓那带尽内力的声线,全身的真气都在跟着沸腾。 “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她啊。”说着,她的膝头就弯了一些弧度,势头却是在中途被大夫的手掌给拖住了。 “他的身子极为的强壮,但也是耗不起内力的流失。现下,需要找一个内力极为深厚的人替得他疗伤,否则的话,他迟早会因此而命丧于此。”大夫的言语,每一个字都重重的落在了马云雪的心口上。 她现在上哪儿去找一个内力深厚的人,左右相盼,却是那惨白的面容不断的在她眼前绽放,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都是几更天了。怎么不将本将叫醒?”正当马云雪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之时,外头便就传过來低沉的男子声线,听那声线,虽然是极低的嗓音,但那里头所含着的力量,却是如海浪般辽阔。 有救了。不管外头的人是谁,她也要求得人去救赵云一命,动作随着想法的泛起而挪开。便就是一袭暗黑的衣衫从房门边荡了出去。 门沿被挑开,立在房门外头的人,略有些年长,看那脸面倒是有一些风骨存下,她的影子迎在了烛台打下來的光亮之中,危机感包裹着马云雪的身形,现番的风声只怕是快要紧迫起來了,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切的危机与着赵云的性命比起來,都是微不足道的。她急着走了几步,却是一股子的杀气扑着她的面就混了过來,那年长的将军侧开面容,朝着她这个方向扫过來两道极冷的眼风。 马云雪作势就跪了下去,倒让那年长的将军颇觉着有一些意外,停在腰间的刀锋,迟迟的未有被拔出來。 “你做什么?”那将军手搭在了刻有雕花小篆的刀柄之上,直盯着面前的马云雪,将不解之意通通的递了出來。 马云雪先朝着那将军瞌了一下臻首,“将军,求求你救救我家相公吧,他现在受了极重的内伤,大夫说,如果,如果再不救的话,他就要,就要丧命于此了。”说着,她不断的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地界之上。 她沒有求过人,更别说是弯膝下跪了,但是,眼前她的额头都快要瞌得生烟,就连眼波都有一些混乱。她现番的内伤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要她沒有倒下去,赵云就不会有事的。 “你就是为了救你相公,才如此求本将的?”听着这口气,马云雪顿了顿动作,他问这一句话,就是要救他了么?她的手指撑在了冰冷的地上,朝着那将军吐了言语出來。 “救救他,求你。即使要用我的命來换,我也沒有丝毫的怨言的。”有清泪卷了她唇角的红血,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带着无边的悲伤。 立在她面前的将军浓眉顺着眼风被挑高了一些,“本将原本是有要事在身,看你这样的装束,并不像是会轻易求人的女子。罢了罢了,身为女子还有这般的傲骨,本将也是得给这一层的欣赏施以援手了。” 马云雪一闻听着这话,便再一次的准备叩下臻首,便是在中途被那将军阻挡了去,“将军,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的。” 那老将却是眼眉中挑了一些笑意进去,“大恩大德,我要你这个做什么,你起來吧,救人一命,便就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说着朝着一旁的侍从开了口,“你去告之给韩将军,本将有紧急之事要先存理。” 那侍从看了一眼马云雪,确认她沒有攻击之后,这才开了口朝着那将军抱了拳头,领下命來,“黄将军,末将领命。” 黄将军?有一个念头在马云雪的脑海里头打了个转,但未有被她抓得住,她现在的脑海里全是赵云的面容,旁的事,压根沒有被她放进眼里去。 “姑娘,你带路吧。”黄将军朝着马云雪开了口,这第一次求人,所得到的结果,却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看來,要求人,就要先舍得下面子才是。 马云雪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來,带着黄将军就进得了那屋子里头,赵云的额头与着颈脖都插着银白色的细针,赵云平静的躺在床榻之上,沒有一点呼吸的起伏,越是平静的一刻,就越让马云雪觉得心惊。 “现番他的状况如何?”黄将军看着一旁的大夫,并未有先去看得赵云,现番,唯有大夫的话,才是最有说服力的。 大夫用着白色的素布在自己的手里上头轻轻擦拭了一番,便是对着黄将军开了口,“受了极重的内伤,这伤还存下了一些时辰,所以,才在这一刻,显得有些衰竭的迹象,如果沒有极深厚的内力再灌入,只怕,他的性命,便会如干涸的湖水一样。” 这一层上头,马云雪自是明白了这一点,内力耗尽还可以修习得之,但如果是内力真气在其间乱窜,那么,内伤就是严重得会危及性命。 “将军,现番他被着人参吊着一口气,所以暂时还不会有一些危险,但是,这人参拖不了太长的时间。”马云雪的声线之中还带着沙哑的味道,却是大夫不断的摇摇头。 黄将军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内力就让本将來吧。”说着,便就是将目光放到了那床榻之上,未看之际还是一湾的平静,但马云雪看着黄将军一看到赵云之时,脸色就有一丝微微的变幻。 “子龙?”眉头一皱,便是快步的朝着那床榻之上奔了过去,这一声轻唤,便就是让马云雪觉得事情,有了更好的转机。 他竟然跟着赵云是识得的,马云雪这才开始打量起这位黄将军,识得赵云,又是姓黄,莫不是五虎上将中另外的一位,黄忠?看这面色,只怕,便就是他了。 ------------ 第七十三章 惊险 “罢了,先救人要紧。姑娘,劳烦你先扶着他一把。”黄将军的面色也带起了一层的担忧之色,现番來不及想这些,马云雪立时就奔去了床榻,就着黄将军的手,将赵云从床榻上头扶了起來。 面色依旧俊朗如星月般,眉宇间的气息沒有一丝一毫的起落,但就是这样平淡的脸面,却是使得马云雪的心疼得跟刀锋刮过一般。 他为了护得她的安危,才会在现在连一点起伏的呼吸气都沒有,她扶着赵云的肩膀,让他的额头抵上了她的肩胛骨,现在,她所支撑的是赵云全部的重量,这样手指触在背心,只觉得有一股的冰冷婉转在了她的指尖。 这样的触觉转在了马云雪的心头,久久都挥之不去。一定要活下去啊,她的心头,不再是因着赵云往生之后,历史会变之怎么样。她的脑里头,满满的都是,如果她失去了他,她会变成什么样? 现代的商场之战,已经磨灭了她对情之一字的所有美好遐想,可是眼前,这样的一切已经挑动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是的,她恐惧了,恐惧的是她如果不能够再见着他的笑颜,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的鼻息之中,有着酸涩在浮动而去,黄将军盘膝坐上了床榻上头,他瞧了一眼马云雪,便就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他不会有事的。” 马云雪的眼波里头还留着透明的水痕,她这一身夜行衣已经沾染上了好一些的尘灰,连着赵云的身上,都还残留着破败的痕迹,唇角印着的鲜血也已经变换了色彩,这样装束,几及让她看起來狼狈不堪。 可是偏偏就是这一副的面容,却是使得黄将军不得不开口劝说她,赵云不会有事。有情有义,能屈能伸,这样的女子,只怕,同那顶天立地的英雄,也是丝毫不会逊色的。 她朝着黄将军点点头,吸了一番的鼻子,却是硬生生的未有落下一滴在眼泪出來。黄将军的手指一抬,双掌在自己的胸前运足了气息,再将自己的内力由着双掌传送进了赵云的背心之处。 刚一抵触在了赵云的背上,马云雪就觉得搁在她肩头的头首微微的震动了一番,却是有热量从赵云的身上透了出來,她的眼风就落在了赵云墨色夜行衣上头的尘灰边缘,如今这般的境况,早就已经耗尽了她的力气。 可是,沒有见到赵云渡过危险期,她是绝对不会离开他的身边的。正当她有些出神之际,外头便是传过來急促的敲门声,还掺杂着刀剑和鸣的声线,马云雪的思绪瞬间被打散而去,她迅速的侧过头看向了立在一旁的掌柜。 “你别慌,我去瞧瞧情况,大夫,你随我來。”掌柜的声线很平衡,想是有些知道外头是什么人。 马云雪的心下一阵的忐忑,现番黄将军正在给赵云疗内伤,这内力可是不能够断上一下,一旦内力输入的间隔稍有停顿,那么,两者便皆皆会受得伤。轻则真心乱窜,重则,两者同亡,而这一层,就是她最为担忧的情况。 掌柜随着大夫一块的踏出了门沿外头,她的余光里,是散开的长衫衣摆,黄将军正在全力的将内力输进赵云的胸膛,只要掌柜的能够拖上一盏茶的时刻,那么,这内力输入的安全期便就是过了。 一切,就要看时间的掌握度了。她的手指一直搁在了赵云的两只手臂边上,结实的肌肉透着热量,在她的指尖婉转不断。 尽管她的肩膀已经有了酸麻的迹象,可是她却是半分沒有动,现在,她就是他的天,他的地,他的救命稻草。 外头的掺杂声,越发的明显透了过來,马云雪侧着脸,听着外头的动静,约摸是掌柜的张罗着兵士在客栈里歇脚的动境,看來无论在哪个地方,相对于女子家來说,男人们都是对着酒情有独钟、 她现在只是祈求掌柜的酒香味够足,能够使得那些兵士挪不动脚。这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辰,可不能在现在出差错。一旦出现差错,她就要承受赵云在她面前殒灭的后果。 而现在,她也不敢开口说上一席话,只得任那内力的气浪在她的面前不断翻转,任何的一切,都不能够改变这一层静谥。如果有人会破坏,即使她要上穷碧落,她也一定要以那人的鲜血,來洗涤。 有薄薄的汗水痕迹辗转在了马云雪的脖颈,却是赵云的身体在不断的进行抽畜,而外头的刀剑之气,相交之下,还有要间间搜查的言语。这一下,马云雪才真正的皱开了眉头,她看了一眼正使着内力注入到赵云身上的黄将军。 赵云的受伤便就是因着她的缘故,但眼前的黄将军,却是不能够再因此而有一丝的折伤,她是求得人助得赵云的,所以,于情于理之下,却是不能够让着相助的人,因此而受得牵连。 凌乱的脚步声越來越近,马云雪的手指微微的在开始收缩,就是现在了。她将自己的身子拢了一些出來,却是让着赵云直挺挺的立在了空气里头,只有她去将那些兵士引开,才能够给他多的时辰。 她的唇角升出了淡然的微笑,却是黄将军的眼睛看向了马云雪立起了身体,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女子。为了子龙,竟然想要以自己的性命去引开那兵士的注意力。这一层,便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其实她想要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醒过來的吧。可是,目前的境况,却是不给她一点的选择余地。 这一刻,纵使是纵横了战场的他來说,也被这一幕,震撼了。她,竟然让着他都心生了佩服之意,一介女子,让他生了佩服,便就已经是不寻常了。 果然,身为战场之上,斩杀了袁绍主将的赵云,眼光独到,遇到了这样的一位红粉知己。如果时辰不对,他真的会端了大碗,跟她好好的干上一碗好酒。 ------------ 第七十四章 吸引力 就在这里了,她拢了拢自己的衣衫,用袖口将自己的唇角抹开,掀开了暗色木门就踏飞了出去,身体里头仅剩下來的内力,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很久的时间。 外头的兵士正挨着间搜着有沒有旁人的踪迹,马云雪的脸面上头,覆着是的之前搭在了脖颈上头的墨色衫布,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马云雪还在那些兵士刚刚步出房门之时,顿了顿脚步。 看到了那兵士的眼睛落到了她的身上,她这才猛地拢开了衣摆,踏在了长廊上头的木栏子上头,身形便朝着楼下头的翻出去,这一层她考虑得很清楚,刚刚从董王府出來,便就是赵云施了轻功带她翻下了殿脊。 所以,要让人相信刚刚她就是之前的那刺客,就必须要将实力拿出來。只有这样,才会使得那些兵士跟着她的吸引力,被带出了客栈之外。 有风声急速的从她的耳旁边缘挑开,她的脚尖用了极大的支撑力,才使得看起來像是轻飘飘的落脚,火辣的疼意在她的脚踝处攀升出來,后头的兵士,便就是吐出了追的字眼,马云雪的眼波里头,除了几乎承受不住的疼意之外,还有微笑的势头被带开。 这样的结果,是她想要的。那么,就要看她能不能够坚持到回得來了。她的手指在地上狠狠一撑,身形朝着客栈的大门奔了出去。 一望无边的夜色卷了寒光在她的眼前荡开,这样漫着的墨色,一如之前她被绑架之后,被蒙上了眼眸光彩那般的让她心中心了寒,其实相对于外头的天色,她的心,却是有些微微的惧怕的。 这便是在最为脆弱之时,所要面对的心理障碍吧。她压着心头的惧怕,扶着自己的胸口奔跑于长街之上,除了恐惧之外,真气浮动在她的周身之上,如水蒸气被煮得沸腾之时,升起來的热量,几乎要将她给吞噬。 吸引力倒是达到了,可是,奔跑起來,她觉得自己的四肢都灌上了铅一般的沉重。马云雪的眼前已经荡开了双重的影象。 后头的兵士,喊着别跑的言语,已经惊开了犬吠声,每一寸的声音就是在催命的符咒,她不能停下來,如果停下來,不知道有什么样子的后果在等着她。现番赵云的内力未愈,她是绝对不能够离开他的身边。 她一定要守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睁开眼睛,朝着她轻轻地唤一声云雪。云雪这两个字,成了她最终坚持下去的力量。 这是马云雪头一回,对着这个名字,起了让她觉得很沉重的情份在其间。也许,历史的交叠,并不只单单是两个不可能会相交的个体。那便就是宿命吧,付昊天与着马超兄长长相如此的相像,那她呢,便就是现代的马云雪吧。 可是,即使她想得十分的通透,即使她的心里力量强大到支撑着她的思绪,可是她的四肢已经无法再前行了。 云哥。她多想要,多想要留在他的身边呵。却是难,难了吧。内力的流失之感,她便就是亲身的体会到了,脚尖已经黏贴在了地界上头,再沒有力气拔开,耳边的刀剑相交之声,越发的相近。 这是哪一条街呢?会不会是离着赵云最近的一条呢?马云雪好想,好想再看一看,看一看他的脸。 双膝叮咚的一声瞌在了地头上,她覆在脸面上头的墨色布帘已经有了血腥的味道,臻首也一同跌在了地界上头,夹着的,还有马云雪闪了星星的眸子。 月色的寒光,将那一抹覆在容颜上头的面帘遍洒浅明,隐隐透出來的暗色,便是一眼就能使得人看清楚,那黑布帘子上,所带出來的,是淡湿的水色。 马云雪,马云雪。她在心里头默默的念出了名讳,占用了身体,便就是连灵魂,都得一并的要说抱歉了吧。 眼皮正在慢慢的瞌上,眼看着身着暗色盔甲的兵士便要抵到了她的面前,苍茫的夜景下,猛的窜出來一抹颀长身影,那身影,刚刚好的挡住了洒着淡色光晕的月影。 看不清楚是谁,但是她看到了一抹弯刀的刀身,不断地在她的眼前散开,将那追着过來的兵士就地斩杀。 刀光剑影之下,是鲜血的四处飞散。马云雪在心头喃喃地念叨起了一个名字,她从來不曾想到,救下她的人,是他。 还沒有思绪从她的头海里转开,沉重的黑暗就席卷而來。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修长的身影上头,是一袭深蓝色的余晕衣摆,手里的银白弯刀边沿,是勾勒着血影子的刀勾尾端,他顶着月影,顶天立地的衬于天地之间。 从來沒有人知道,这一夜斩杀了十几个搜查刺客的人,究竟会是谁,除了动手的那一个,跟已然坠进了昏厥之中的马云雪,便再无旁的人会发现。。 从月影之下转开的脸面,却是那最不可能会出现的人,英气逼人的面容,还有那挺拔高立的身形,都带着最为浓烈的火焰明光。 他,动这一次手。除了是不想要看着他比较钦佩的一位女子在此殒灭之外,还有一层是王司徒的一席话。 看來,乱世的锋烟,就要在此因着面前女子的出现,被彻底的挑了出來。身为一介女子,就连面对他手底下头黑压压的一片兵士,都毫无惧色,甚至还能够对着他高仰着头颅,将所有的傲气洒在他的面前。 只不过,他侧过了脸面,将余光落在了后头的女子身上。她,与着她,好像。那一眼所看到的舞姿,便是再也沒有办法抹去了吧。 马云雪,王貂蝉,同样的傲骨,却也有同样的悲伤吧。衣摆一卷,今天晚上的事情,就是他的第一番背叛。沒有人知道,他吕奉先,其实也是想要看到王上能够掌政,唯有那样,才能够让百姓都有安稳的日子了。 至于明日的风波会如何,便顾不了这么多了,先救人要紧,看她的样子,是受了极重的内伤,眼下,送佛送到西,就再帮她一回。 ------------ 第七十五章 想要见的人 眼皮的轻转,有光亮透进了马云雪的眼风里,她的身上覆着的,是一层的温暖,她动了动身子,发觉着浑身上下婉转着一股子的力量,经由着她的血脉,到达身体的各处。 内力。马云雪的眼皮猛的一下子全睁开,入眼的,是纯白色的锦帐,这里,是什么地方?她的思绪开始回防,之前在夜色苍茫之下,最后一幕入眼的,是一抹弯刀的光影,还有那背对她的颀长身形。 手指从真丝锦被之中挪了出來,她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淡然光滑,连着袖口都是由着纯白色的棉布染开,她之前不是穿的夜行衣么?吕布为何要救下她呢,这一层问題,困扰着她的思绪。 吕布可是董卓的干儿子,她可是刚去夜董王府的刺客,两厢原本应该是敌对的双方,现番她却是被吕布所救,这样的结果,不免有些诡异成份。 她掀了锦被,虽然她是被吕布所救,但是,她不觉着要去感谢一番,一旦是感谢了,便就是要将敌对的两方真真正正的摆上了桌面上头,于救下她的人,于赵云來说,都不算是好事。 脚步一酸,她的手因着身形的歪倒撑在了床沿,叮咚一声,火辣辣的疼意抵在了她手指骨的边沿,还沒有等着她翻起身來,便就是有光亮从她的侧脸洒了过來,她喘息了两声,这才将目光缓缓地放到了门沿旁边。 一身墨蓝色的衣衫漫在了门槛的边缘,脚底踩着的是一双卷脊长角的黑色长靴,腰间并未有挂佩兵器长刀,原本吕布就十分的英气十足,眼下着了寻常的衣衫,不愧是一员乱世英雄。 “现番内力还未有完全与你的血脉相融,太过于阳刚的气流总还得需要静养,你这般强行运用内力,难道还想要再殒灭一次不成?”吕布紧着步进來,居高临下的看着马云雪,有些不解,她受的伤可是一点的不浅。 昨天晚些时分,如果不是他将自己的半数内力注入进她的身体,只怕是她连昨天晚上都不能撑过去。现下好端端的不静养,偏偏地要下得床來,这做什么逞强? 马云雪顺了顺气息,吕布说得很对,她的身上那一股的明火之气,正在燃烧她的鲜血。她的眼眸望向了将阴影洒下來的吕布,唇角轻轻的挑开,“你为什么要救我?昨天他们要抓捕的人可是我,你这样做,就不怕董卓怪罪于你?” 她就是不解为什么吕布要救她?按着道理说,最应该要动手的人,就是吕布这一个干儿子。他们可是已经将手掌伸进了董卓的地盘,吕布要想动手除掉他们,根本就不用费吹灰之力。 如今她的被救,便就是他施的援手。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如果是换成了其他的人來救,她便就是要磕头挂高香的感谢了。眼下,她的不解高过了感谢的意味。她不禁要怀疑,吕布是不是打了其他的主意。 吕布却是背过了双手,立在了马云雪的面前,就算现番马云雪身子很软绵,但是那眼里头的傲气,却是让吕布瞧出來那意思,这样的面容,是绝对不能容忍有人践踏尊严。所以,他也沒有伸手扶着她起來。 “怪罪?这王上被禁,身为人臣,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可知道那一种感受么?董卓于我有救命恩情,于此,身为男子,要顶立于天地之间,就得是要还得恩情。马云雪,我救你,不过是为了全我的忠罢了。” 忠与孝,从古到今,从來都无法两全,马云雪抬开了眼锋,将自己的眼波落在了吕布的面容上。 一片的坦然,并沒有一点的起伏荡开,仿佛刚刚说出來让人血液沸腾的言语,并不存在。这一番话,倒是让马云雪要重新审视面前的吕布了。她从來不知道,身为一代勇将,所带着的,还有忠孝不能两全的悲伤。 其实历史所欠吕布的,还有这一腔的爱国之血。她所有的言语都停在了舌尖上头,瞧得吕布的身上,还多了一股的柔软。这,也是为何那古代之中有名的美人,会钟情与他的最大缘由吧。 她想要撑起身体,脚步却是紊乱了一番,这才站稳了脚跟,可是,即使是如此,她便更加的不能留在这里。“吕布,现番你救了我,我便不能再待在这里。再则说,我的朋友现番也不知道脱离了危险沒有。” 吕布挑了挑眉头,便是侧身离开了一些,将光亮留给了马云雪,看这情形,并不是想要阻拦她似的。 “你不拦我?”马云雪有些不解的看着吕布,按着她的想法來的话,吕布说什么都得拦住她一番。可是,他却是侧身让开,这倒是她觉得有一些奇异。 有笑意淡淡的从吕布的面容上头挑开,反问了马云雪一句,“我救你,为何眼下要拦你呢?那如果拦你,何不若在前头不出手來得更容易一些。” 笑意的泯开,却是让着马云雪感觉到了一股的淡然晕开,坦坦荡荡男子,便就是连她,都得要心生佩服了。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吕布,这才迈开了脚步,刚走了两步,身后却是吕布低沉的音色响起。 “他,便就是让着你想要回去的最大力量吧。”这一番言语,让着马云雪的步子停下來。她想要回去的最大力量么?马云雪的眼波望向了外头漫着寒色的景致,却是一抹淡笑轻绽。 “不,他是我想要见的人。”就这几个字,虽然浅明,却是让着力量从马云雪的身上漫漫的荡着。 也只有那一个人,才会使得马云雪为了他,耗尽了力气将危险从他的身上推开,也唯有那一个人,才为了她,不顾着自己的生命护得她的周全。这一个人,上古于今,便才是她真正想要爱的英雄。 吕布瞧着马云雪纤细的背影扶着肩头往着外头走去,想要见的人么,他想要见的人,如今已经嫁作他**,这当真是可笑呵,真是可笑。 ------------ 第七十六章 再遇刘皇叔 身为人子,他不能与义父争妻,身为人臣,他不能与王朝同苦,身为男子,他不能守在她的身边,他的存在,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一次秘密回城,便就是那长长的迎亲队伍之中,坐上了轿撵的女子。初见她时,不过是他要搜查曹操的踪迹,尽管他知道,这一层是司徒王大人故意使的计策,但是,如水般的明眸,留在他的心头,永远难以忘怀。 对待马云雪,他是心存欣赏,也是动了恻隐之心。他所想要怜惜的女子,如今已经为了妻室,即使是他不在乎这个,也是无法将她揽在身侧了吧。这样的遗憾,他不想要马云雪也一并承受。 那样只为马云雪着想的男子,不与着他也是相似的么?只不过,马云雪可以跳出女子的宿命,为得战将与那男子同生共死。而他的落花,只能生生承受,无法圆满。 马云雪走了几步远,身上的内力也开始运转开去,看來,吕布倒是被她小看了,就冲她身上的内力,便是一般的人都难道修习到的境地。而吕布渡过來的内力,已经将她的全部填满,这一层,吕布身为飞将,倒是有一些名副其实了。 为了避开人的耳目,她便是抄的小路出了后门,总归还是他救过她一命,于情于理之上,她都是得有必要去顾忌他一番。 瞧得四下无人,马云雪这才抬了步子挪出了后门,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也不知道云哥现番怎么样了? 她不敢再耽搁,也顾不上其他了,便匆匆的往着那间客栈奔去。一夜的奔袭,原本她受的内伤,就不轻,如今被吕布注入了他的内力,总还是未有尽快的恢复过來,所以,她走的步子就极为的慢,走几步就得停下來歇歇脚, 好不容易走到那客栈的门槛边,她顺了顺气息,这才踏进了门去。刚一进去,正在柜台上头记着账的掌柜,一见着马云雪的面,立马就搁下了毛毫,将她扯进了殿内。 “马姑娘,你可是回來了,今晨早些时候,街头都是传开了,昨天搜查你们的兵士,被人通通抹了脖子,小人知晓姑娘的武艺不凡,但眼下却是风头传开了,听说董王府已经贴出告示了。” 马云雪的眼波皆皆一闪,看來,董卓的行事迅速果然冷厉速绝。吕布虽然沒有用方天画戟除掉那些兵士,但是那一柄弯刀之祸,只怕就此已经坐下了。她的眉头正在往上收缩,董卓不可能不清楚,使得银白弯刀的人,唯有西凉人。 这一层,董卓不是怀疑吕布,就是怀疑她的父亲大人了。相对于董卓疑心极重的性子,虽则说利用吕布的成份占多数,但要论行凶之时,便就不会轻易去怀疑吕布,那么,剩下來的,便就是父亲了。 这一层无意间的一动,便是要害了好些人。马云雪忍不住想要捶上自己两拳头,如果不是她承受不住董卓内力的侵噬,这一切的后果根本就不可能折现出來,如今,她结结实实的知道了,武艺不精的后果。 “昨天,不是我动的手。”马云雪摇了摇头,她能够活下來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有内力去除掉那些善战的西凉兵士。她吐这一句话出來的意思,就是让掌柜的安心,毕竟他给予了她最大的帮助。 掌柜的这才吐了一口气,但是想要说什么,又生生的咽了下去。马云雪也并沒有追问下去,她现在只是担忧赵云有沒有事。“掌柜大叔,我夫君现下的情况如何了,昨日夜下,便是事情來得太过于突然了。” 的确是事情太过于突然了,如果不是她的反应快,将敌兵引了出去,只怕是他们两个一个也别想跑掉。掌柜的点点头,指了指楼下一翻,“马姑娘放心,大夫嘱咐过,他现在性命已经无忧,只需得要将养一些日子便能够痊愈。” 一听到他无忧的消息,马云雪这才稍稍安了下心,便是告谢了掌柜的,朝着赵云的房阁踏上去。幸好,幸好他平安无事,否则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而去。还沒有推开房门,便是从房里透出了一丝熟悉的声线。 是谁?赵云会不会有危险?他现番可是身受重伤,就算是黄将军守在他的身边,但是,一人只有一半的内力,根本沒有可能会去对付别的人。她一想到这里,伸开的手掌就将房门猛的打开了去。 只见得房阁内,除了正昏迷不醒的赵云之后,立在门内的黄将军,身旁还坐着有三位男子,看那背影,特别的眼熟,她倒吸了一口气,便是那三位男子迅速的反应过來,像是都侧过去瞧她。 “刘皇叔大人?”马云雪惊呼了一声,刘备他们怎么來了?他们不应该是在王室里头么?怎么会到了这里來了。 刘备的眼中泛起了光亮,却是立时站起了身來。一旁的关云长却是手搭在了腰间的佩刀上,一副淡然的模样,但是,看到马云雪的面容,嘴角还是忍不住的勾起淡笑。 “马将军,多时不见,便是瞧得将军要消瘦了一些。”刘备拱着手背,朝着马云雪抱开了礼节,消瘦,她可是刚刚才损耗了全部的内力,总还得是脸色上有一些变化的。 她捂着胸口慢走了几步,对着刘备行了90度的大礼。这才转向了一旁的黄将军,赵云的性命是他救的,无论如何,他都得受她三拜才行。“黄将军的援手之恩,云雪永不敢忘,但凡是将军有任何差遣之时,云雪莫不敢推。” 说着,便是掀开了纯白色的衣摆朝着黄忠曲膝跪了下去。这一番的恩情,便是要有所报答的才行。刚磕完一个,黄将军急着将她给扶了起來,“姑娘心系天下百姓,又以着自己的安危将敌兵引开,就单单是冲着这顶天立地的性子,在下可是佩服得紧啊。” 这一层又算得了什么呢?她不过是想要救赵云罢了,身为一介女子,总也得是有着自己顶天立地的性子,谁说女子家不能有这般的性格。她马云雪就是要让世间的人瞧着,即使是女将,她能够于天地之间,屹立不倒。 ------------ 第七十七章 他的作用 “天下局势同于毒火,百姓身受其间,我等身负武艺的将领都袖中旁观,让百姓置于炭火之上,那么,我等还有何颜.....长存于天地之间。”马云雪的气息极为的不稳,原本坚定的言语,因着她呼吸的不均匀,更加的让人肃然起敬。 一旁的关云长朝前跨了一步,对着马云雪就抱起了拳头,“本将自出生以來,除了大哥之外,从來未曾佩服过任何人。马将军一心为民,本将便是要冲着你行上一礼,将军。”这一番话,是卷了肃穆的寒色,绕于了她的耳线边沿。 这可是三国的五虎上将之首啊,如今却是朝着她抱开了拳头,言明是佩服她的言语,马云雪未有觉得一丝的荣耀,相反,她的心下还带出來一股的酸涩。 左不过是因着她身为一介女子将领能够为百姓想到这些,便才觉得难能可贵的吧。如果她是男将的话,只怕是眼下还未曾能够入得他人的眼下。马云雪本尊给了她一个好的契机,时空的错位,却是一场宿命的最终重叠。 马云雪摆了摆手,并未有一丝一毫的飘飘然,唇线轻轻的被挑开來,“乱世纷争,并不是只有男子的责任,既然立于天地,女子便也是无愧于自己的诺言,青天为证,我马云雪,即使是粉身碎骨,也一定不会背诺交付于天下苍生的承诺。” 刘备唔了一声,眼里头带出來的光影,便就是马云雪因着言语而掀开的衣摆纯白,入得眼内的女子,不多,面前的这一位,虽则是女子之身,却是身负的武艺,而且,那坚韧不屈的性子,当真是不为多见的。 “现番当务之急,还得是先要顾得子龙的性命。这内伤的痊愈,还得是要时辰的充足。若不是因着那覆在街头的告示,我等三人,还不知道你们的行踪。将军大仁大义,在下在此替天下的百姓谢过将军了。”说着,刘备还弯了弯自己的身子。 赵云的伤势的确是最重要的,马云雪的目光落到了正静静躺在了床榻之上的赵云的面色上,还是透着一股子的惨白,但是,总算是较之前有了一丝的血色。她这才对着刘备开了口,“虽则说昨天我昨日的确是为了吸引敌兵的,但是,那些人,不是我动的手。” 不是她动的手,她是绝对不会去认下这一点的。而面前的人,绝对不是背手动刀子的小人,于此,有些事情,还得是有必要澄清一下子的。 “哦?马将军的意思是,昨天晚上杀了一大片敌兵的人,不是你?”一听这火爆的口气,马云雪便就是知道是谁开了口,旁的人都是对她佩服不已,这张飞难道说是來浇她冷水的來了? 但是,他说出來的言语,的确是事实,不是她自己做下來的,纵使是让人心下佩服,但总不过不是自己的功劳,“是,昨天入夜时分,斩杀了董卓兵士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刘备挑了挑眉头,“将军可能否告之实情。据昨日搜寻刺客的兵士们言语,那些兵士的伤口,可是被锋利的刀锋整整齐齐的划开,这伤口的尾端,还勾着血肉被折翻起,那些口子虽则说以着极强的力量挑开,但是,不难是看出來,刺客所使的,使就只有银白弯刀了。” 身为西凉的兵士,左不过都是会懂得一些弯刀的使用法子,更何况他们原本就是來自于沙漠地段的勇士,那么,对于弯刀挑使的洞察力,便就是极为的精准。而天下间,擅长弯刀的人,寥寥无几。 “的确如此,身为西凉人,要对付野狼,便是都会使上弯刀的功法,可是,相对于银白弯刀,我并未曾有拔出來过。而我的父王就更不可能了,他远在北部边陲,时辰上是來不及的。”她就是在告之给他们,之前相要救她的人,不是平面上头那样的简洁。 “马将军的意思是,那个人......”刘备一副了然的神色,黄忠与着关云长也心领神会了一番,这一个人,当真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张飞的性子原本就急躁,黝黑的皮肤下头,五官极为的衬景,张黑炭这个名字,不过是为了衬得他的肤色而已,事实上头,他并不若后世的剧目上那般的容颜不甚可看。“我老张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们打哑谜,原本好好的一席话,非得还藏一半在肚子里头。” 吵闹的声线,马云雪只觉得他还带了几股的趣味,言语的奥妙,便就是体现在此处上头了,“沒错,就是他。其实他并不像我想像中那般只一心为了董卓,他对我施以援手这一层,我便就是想着,他也是想要全他的忠。” 吕布,这两个字,是历史撰写下头的顶天之力,如果不是吕布的话,她现在想要站在这里告之给他们实情,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 刘备站起身來,黑色的护腕绸带一圈一圈的绕在了他的手腕边,一手搭着腰间的长剑,却是踱了几步远,像是在思索一些什么。“如若以着吕布如此行事來分析的话,那么,他对董卓,也并不是只一昧的尽忠了。看來,有些事情,也快要浮上水面了。” 这一系列的相关,看似沒有一点的联系,但是马云雪却是觉得有一股的无形的力量,正将所有的一切都拢上了轨道,吕布救她,只怕也是因着赵云的关系。 那在常山之时,吕布就已经看出來他们二人并不是普通的百姓,尤其是赵云,一身的傲人气势,还有强硬的武艺,都在给吕布提着醒,她跟赵同他一样,都可能是上得战场的战将。再加之,董卓现番所娶的人,可是吕布极为喜欢的人一个女子。 倒不是说吕布是为了一个女子跟董卓翻脸,他那种性子,虽然无远谋之智,可是勇猛之力,就已经说明了,他的尊严可也是不容许被践踏,董卓不相信任何一个人,这一点,吕布应该是看得很通透的,那么,这一切的事情,就变得可以解释了。 “看來,董卓的死期,就算是会被临近了。皇叔大人,天下百姓的存亡,还得是要仰仗大人了。”九州天澜,唯有刘氏一族,才是王族之姓,董卓未有取缔汉室的江山,就是为了怕后世的人戳他的脊梁骨,而且,谁也不想背上一个噬主谋位的逆臣之名。 可是刘备不一样,他是汉献帝的亲王叔,正统的刘氏一族,只要他在一天,便就能够支撑起一方的地界,所以,她才会将这番言语吐出了口外,看來,三国鼎立的局面,她这个推波作用,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一击。 ------------ 第七十八章 原来的名字 刘备直立立盯着马云雪的眼波之中,闪了光亮出來,那亮度,仿如是九天星河那么璀璨,每一丝的温度都透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有些极不适应。 这波纹,就如同看到自己的账户上多了好几亿存款似的,灼烧着浮动的空气,令她捕捉到了不一样的讯息。马云雪偏过了脸,即使是如此,她所在意的人,却是此刻躺在床榻之上的赵云。脸色惨白,只有轻微的气息在告之给她,他还活着。 黄忠瞧了马云雪一眼,这便是抱了拳头朝着刘备告别,“子龙的伤势已然无恙,将养着几日,便能够恢复如初。紧着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这就便要告辞了,诸位,后会有期。” 马云雪墨色的睫毛微微眨动了一下,这一句话,便是让着这位老将有些瞧出來什么了吧。所以,才会将赵云的伤势情况,借着告之给刘备之时,尽数透进她的耳廓之中,让她稍微的安下心。 她的伤势同样不轻,只不过,相对于赵云來讲,要轻得多。再加之飞将吕布的缘故,便只觉得气息还未稳妥罢了。现番听之这一层,她心下横竖稍稍的平静了一些,便跟着众人拱手朝着黄忠告别。 “马将军此番行事,却是莽撞了一些,若是有一些不测,便是这天下百姓的损失了。”刘备转开了身形,细细的打量着她的面容,将自己口里的言语尽数吐了出來,马云雪想着,如果有些事情不想面对,就必须在事情还沒有发生之际,将它尽数掐灭。 她转回了眼眸,望向了面前的刘备,他的年纪,与着赵云要长上一些,虽则说他将是蜀国未來的汉中王,但对于马云雪來说,他并不是她想要爱的那一个人。 认死理这一层,便就是付昊天都拿她毫无办法,更何况是一个已经跟她相隔了两千多年文化的古代人。 原本她就是付氏企业的执行董事,被人架上过两难的局面,她便就是已经面对过好几回,若是太容易改变自己的想法,便就不是她马云雪了。 “皇叔大人,若是不去那一遭,便就不会发觉一些问題所在。董卓手底下头的西凉兵,个个都是骁勇善战,强行出兵,恐有风险。”现番的形势已经不容乐观,董卓的被诛灭,便就应该是三国的序幕拉开了。 刘备唔了一声,便是将自己的看法挑了出來,“一行过來,你所说不假。但形势,只怕还得是王司徒大人的女儿,从中挑起來的。一枚棋子的运用,就颠覆了整个董家军,不可谓不说,这谋略,便不简单了。” 看來,他也是已经看清楚了这一层面,马云雪正待要开口,却是外头屋子外头一阵的惊呼之言,其中言线之中,所挑明的,便是今晨时,董卓被吕布一枪斩于了马下,当场的毙了命。 马云雪身上的衣摆稍稍的颤动了一些,看來,她朝着吕布挑起來的那句言语,起了最大的作用,正视自己的情份,才是最为重要的。想要见的人,成了他人的爱妻,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无视如何,吕布都是忍不下这一口气的吧。 张飞手掌拍了桌子就大声叫了出來,“汰,真是大快人心啊。这三姓家奴今日倒是做了一件人事儿啊。大哥。”人事? 其实,这一层,便是她利用了吕布的缘故,命数的轨迹,从來都是这般行进的,她不过是给历史制造了一些契机罢了。 三姓家奴,这是吕布的悲伤吧。刘备朝着张飞拍了拍肩膀,却是转头看向了马云雪,“将军之前,可是朝着那吕奉先挑明了一些言语?若是不然,即使是吕布的性子容易动怒,也绝对不会动手除去董卓。” 她沒有开口,而是选择了默认。这样的沉默,却是让着旁人知晓了,的确是她从中作的手段。兵家,诡道也。这一层面,不止用于是战场之上的两兵相接,连着口头上的言语,也是极为的有用。 “将军心怀天下百姓,这惊天巨浪的掀开,也不知是好,还是坏。”关云长伸手拢了拢自己的墨色长须,朝着马云雪叹了一口气。 论谋略,马云雪也是丝毫不会逊色,论身手,那乱世雪衣女将的战名,便是最好的证明,就冲着这一些,旁的男将,只怕也是不如她的。 “无论是好是坏,这宫内,咱们都得是走上一遭了。”刘备腰间挎着的长剑,被手指的力量拐得晃了些身形。去汉王宫,她是想到了,于此,她也沒有阻上两句,总该是有一些嘱托要让刘协对刘备面谈才是。 “马将军,子龙就劳烦你了。”劳烦?真正劳烦的人,是她。如果不是有赵云在的话,她在那夜探的一行之中,就已经殒灭了。眼下她只能点点头,连着她在这里,都已经嗅到了血腥的气味。 刘备三人出了房阁的门槛,马云雪迈开了莲步,将屋门轻轻的合上了。手掌撑在了门桩上头,稍微的顺了下自己的气息,她现在不适宜动真气,只能等那内力全部过渡了才行。 吕布的这一层救命之恩,虽然不能摆到台面上头來讲,但,总还得是要记下來才行,身为女子,她可也是会以着性命还之以恩情的,那么,往后,还得寻着机会将之还了。而现在,墨色的眼瞳落在了那心念的男子身上。 只有他,赵云,才是她马云雪最为重要的人。除开了他,便沒有人能够真正进到她的心底深处去。距离的缩短,便是马云雪白玉的手指抵上了赵云的脸面,如此的相近,如梦中里头的牵手。 一寸一寸的下移,将轮廓分明的面容尽数婉转在了她的指尖之中,这样的宁静,也不知道要延续到几时去呢? 如今战事即将开启,她与他,所要面对的风雨便就是更加的多了。她喃喃的开了口,“云哥,救得了我的性命之下,你却是不会知道。我已经不是原來的那个马云雪了,我的名字,叫做付绯月。” 也只有在此时,才能够坦然相告吧。马云雪叹了一口气,可是即使是如此,只要还留在他的身边,便就已经足够了。 ------------ 第七十九章 衣带诏 她握在掌心的手指微微的跳动了一下,就跟过了电流的流动似的,弹在了马云雪的手背间,便是让着她的脸上绽了轻微的笑意,他醒了。 那墨色的眼瞳缓缓的睁了开來,入眼的,便就是马云雪一脸的笑意,他做了很长的一个梦,临着将醒之时,最后的一波光亮里,是最为熟悉的言语,女子的声线言说着一个名讳,付绯月。 这,是谁的名讳。他看着马云雪,却是喃喃的开了口,“付绯月,付,绯,月?”这三个字一出口,一道晴空之间的霹雳猛的打在了马云雪的身上,让她浑身抖了一抖,连带着她的笑意都跟着淡了一些。 马云雪的眼波有光亮在闪动,他刚刚,刚刚说的,说的是付绯月三个字么?他听到了她的名字了?可是,即使是他听到了又能怎么样呢?现在不是她可以告诉给他的时候,她只能将那一番的言语,尽数吞进腹内,天地之力也不能让她开口。 “云哥,你可算是醒过來了。”她的声线有些哽咽,能够再一次看到他墨色的眼瞳真好,前日晚些时分,便是差一点就失去了他。 赵云的目光流漓开始回拢,洒在了付绯月的身子上,便是抬起了手指覆上了她的面容,一寸一寸的滑过她的眉眼,“云雪。” “我在,我在。”马云雪拢在赵云的身子上,将自己的温暖尽数覆于他周围,此刻相近的距离,才是最为真实的吧。 “你可有事?”她连着摇晃了几下臻首,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担心她有沒有事,只要他好好的,她便就会好好的。 “只要你醒过來,只要你醒过來,我便就是沒事,云哥。”马云雪说出來的话,每一个字都是透着极为明朗的关切,赵云缓然一笑,将她拢进了怀里。 这样抹不去的记忆,留在马云雪的骨子里,剜心刨骨之后,哪怕只有一滩血迹,哪怕他永远不曾知道,其实她的名字,便是叫做付绯月。 “云雪,我睡了多久了?”马云雪的头顶上头,传过來清明的声音,不是她要驳夺了他的将养之期,而是,事情极为的紧迫,现番吕布已经将董卓斩杀,那么,接下來的鼎立三国,就已经在逐渐浮出水面。 墨色的发际从赵云的胸膛上拉起,马云雪凑得近赵云的面容,将时事分析给他听,“云哥,你昏睡的这两日,外头的情形,便已经开始翻覆。吕布,斩杀了董卓。”她的话一说出口,便是赵云坚难支起了身子。 “你是说,董卓老贼被吕布除掉了?”声线高挑了起來,赵云的眉风被紧紧的拢起來,她就知道赵云会是这一种的面色,所以,才会将时事尽数说给他听,身为男子的战将,对于战机的把握度,远比她要强得多。 她点点头,对赵云的这一句话尽数给了肯定的答复,“吕布如今除掉了董卓,西凉兵便是被吕布一手掌控了,东边的孙坚军也战风彪炳,一旦形成了势头,天下三分,就是真正的形成了。” 见解正中靶心,马云雪挑了挑眉风,赵云的分析,十分的正统,如果换成了她的话,也不可能会将这形势看得清楚,从现代而來的她,是因着知道这一层历史,才将一切看得清楚,不愧是一代勇将,看事情看得比她明透得多。 “可是,云哥,如今咱们又该怎么办呢?董卓一死,朝堂大乱,现有吕布,孙坚,后有袁绍与袁术,连着皇叔大人,也沒有一席之地。”想要有所作为,就必得先要有兵权在手,身为战将,要有兵士才是真正的将领。 赵云左侧的眼瞳尾端轻轻的收上了一些,“扶我起來,云雪。”赵云掀了被子准备下得床來,身上的夜行衣却是换了一身青色的长衫,黑色的布靴勾勒着最为修长的腿脚,但是,他的身体,刚刚才恢复如初,根本就得全靠她的支撑。 “云哥,云哥,现番不是着急的时候,皇叔大人去了王宫之内,王上只怕有些话要跟着皇叔交待,现下,咱们也只能等皇叔大人从王宫里出來,再行其事了。最重要的是,云哥,还得你的身体先行恢复才是。” 马云雪的手掌撑在了赵云的胸膛边,给予了他最大的支撑,如果她沒有将话挑明,那么,赵云这便就是要巴巴要冲出了门去。 虽然那形势于一夜之间尽数变幻,但这一层面总归还是要先沉下心才是,“王宫,云雪,那王宫之内的事情,你我都十分的清楚,现番一代的董卓都尽数毁在了王司徒的手里,皇叔大人现在进去,只怕,情形并不是那么的乐观。” 马云雪点点,就算是如此,其实赵云完全不需要担忧,即使是有危险,刘备的身旁,可还有两个绝顶的高手,不差他们这一层,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赵云的身体要尽数的养好,后面的战事,还全得靠着他。 “云哥,我知晓你是担忧皇叔大人的安危,就在须臾之前,皇叔大人才从这里离开,云哥,你放下心,云长与翼德是陪着皇叔大人一道进去的,所以,咱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好接应他们的准备。” 这一层面,便才是让赵云的动作停了下來,无论是不是有危险,总归还是得他们留在外头,作策应他们的,才是最为妥当的。 即使是他们在宫内遇到了危险,全身而退之下,还有她跟赵云留在了外头。马云雪其实想到的另一面,并不是这个,而是刘协对着刘备究竟会说下些什么话。看來,还得等着刘备从那宫内出來才知晓了。 有关于三国之期,她所知道的,也只是大事件而已,相对于这些战事之下的琐事,未有史书尽数给详解说明,一切,都得是她自己去经历了。 约摸着夜色临近时分,外头便是传进來刘皇叔的言语之声,正想着,便是刘皇叔踏进了屋子里头,马云雪扶着赵云站起了身,她的眼波一闪,刘备的手里,捏着的,是一件绣有龙纹的袍子。 如果她沒有猜错的话,那袍子,便就是所谓的衣带诏了。衣带诏,这一层,给马云雪敲了警钟,现番,只怕是刘协,想要翻身了。 ------------ 第八十章 良策 马云雪想要在心底里头冷哼一声,刘协想要翻身,只怕是难了,不说别的,单单就是董卓将他挟持了这些多年,早就已经磨失掉了刘协的斗志,更何况年纪尚轻,根本对战局一无所知,想要靠着几位番王,也得要做好江山被瓜分的危险。 “皇叔大人。”一瞧着刘备的面,赵云便从木椅子上头起了身,由着马云雪的扶着,朝着刘备就拱起了拳头。 这样直挺挺的身形,却是刘备三步跨在了赵云的面前,伸着手扶住赵云,以便是给予他支撑力,“子龙,你受了极重的内伤,可是不要这般的妄动。”说着,让着赵云栖在了一旁的木凳子上头,马云雪立在一旁,再番,她是要知道,那王宫里头,究竟是出了何事。 刘备瞧着赵云坐于了凳子上,这才开了口,“王上居于王宫之内,前番有着董卓压制,不得翻身,我等为汉室子弟,总归是瞧不过去。如今董卓被诛灭,但,王上的处境,沒有一丝一毫的改善。只怕......” 说着之时,却是叹了一口气,听那言语中的意思,好似正在担忧王上的境况。马云雪的眼波有些闪烁,刘备未有说完的言语,只怕是王司徒一条阵营的那个人了。唯有那个人,才是这乱之中的枭雄,可是,这一层面,便就是他们的劲敌了。 “皇叔大人的意思?可是......”她沒有说完,只是白皙的手指沾了瓷杯里头的茶水,在木头桌子上写下了一个隶体‘曹’字。这一个字,还是她在现代的时候,无意之中,瞅了一眼古代的字迹,眼下倒是有了最好的用处。 一旁的赵云轻轻咳了一声,“皇叔大人,云雪的顾忌,末将觉着只怕是王上未來的两难之处了。” 她的手指尖刚离开了那暗色的木桌子边沿,刘备却是一脸的赞赏,“马将军对于时事的掌控度,便是让备也不甚佩服。曹操依附于袁绍之时,对于战事,见解独到,依得他的本事并非是池中之物,董卓一死,王上便会再一次面临这方的施压。” 如果不是她知道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也不会将这一系列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她所说的,不过是知道这一段历史罢了,让人佩服之言,说什么她也是无法接受得去的。 “王上被人挟持,我等将领无以施救,是以让人无法忍下这一口气。”赵云的口气很坚坚,每一个字迹都是在言语,身为一员战将,无法让着王上脱离困处,便是身为战将的耻辱。 马云雪瞅了一眼刘备手里的那件龙袍,纹路的针线是绣得精湛绝伦,秀眉一收,淡粉色的樱唇轻轻的挑了來,“皇叔大人,王上可是有话要带出來?”这上头的,可是那一方衣带诏书啊。 刘备抿着一条直线的唇色往前收拢了一番,“这衣带诏,王上所交给的人,不止是备,还有你的父帅,马腾。”马腾?马云雪的心下一惊,这衣带诏的后果,是好,还是坏?抑或者是鲜血淋漓的直面场景?她说不好。 “皇叔大人,这衣带诏上的意思是?”她最想要知道的,就是那诏书上究竟写的是什么。从那刀剑森冷的王宫之内,带出消息來,只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要冒着危险送出的消息,便是最让人有着深思的。 那搁在手臂处的龙袍被张了开來,上头的字迹,用着红色的朱砂字体撰写的,约摸着的意思,是刘协想要联合番王之力,将曹操除去。 这一层,刘协倒是有一些见地的。趁着曹操的羽翼未满,就地动手,也是终结了他的壮大。现今的曹操还并未有动手除去王司徒,这种手段不见浮出水面,却是让刘协瞧清楚了。马云雪的嘴唇抿动了一些,看來,他并若是历史上那般懦弱无能。 “皇叔大人,依着如今的兵力,只怕是有心也无力啊。”马云雪的口气,是不容乐观的。刘协的这一主意,摆明了就是让人往着火坑里头踏,虽然曹操还沒有颠覆朝政,但是,他的手上,可是有着几十万大军的兵力啊。 依附于袁绍的最大收获,便就是他白白的拾了好几十万的军权,更何况,曹操对着人才的收拢,可是极为的有一套,换成了她现代管理的一面,却也是要对曹操起了佩服,就连她对于人才,都做不到礼贤的程度。 而这一代的枭雄,能屈能伸,对于人才,不管是否是高位之人,或者是市井之徒,都能够礼贤下士,这一点,做为一个领导者,是最难能可贵的。 刘备点了点头,“马将军所言极是,备手里的几千兵士,根本不能与着曹操手底上头的数万人相提而去,王上的被困,备不能拖以援手,无比痛心疾首。” 他这一层的思虑,却是极为的有道理的,以卵击石不是好的选择,更何况,她的父亲远在百里之外,要收得衣带诏的消息之时,这一层的秘密只怕便就已经被泄密了。泄密,马云雪的心下一沉,王宫之内的眼线,可是遍布四下的。 况且,曹操极为的有谋略,手底下的奇人异士不计其数。就连董卓在世之时,他都敢以一人之力去行刺董卓,这一层,换成了其他的人,少了天时地利,却是做不下來的。也就是在层层的危机之下,都能掌握几十万的大军,其中的谋略,很难不引起人重视。 “皇叔大人,从这一路出來,只怕是衣带诏的密事,极有可能已经泄了密出去。而且,末将的父帅还远在遥远之外,消息的拉长,就更加只会使得秘密泄漏得更快,皇叔大人,此事,还得早做决断。” 她其实是在告之给刘备,有些事情不能逞强。就比如这位曹操,三国鼎立之时,实力最强的一方,如果是另两方联手,想要打败他,便是难了。 刘协以为在现在趁着曹操的羽翼未满就能尽数除去么?想法是好,但是于现实极为的不符合,就论着消息一层,便就已经成了他们最大的痛处。 “唯今之际,便是趁着董卓几日后的发丧之期,进得宫去,将曹操除去,才是良策。虽则无法斩草,但总归得勉力一试。”只怕现在也只有这一途可走了。王宫见驾,便就是要将他们的安危置于炭火之上,为的,却是让王上能够摆脱困境。 ------------ 第八十一章 只是因着是你 约摸着三日之后,赵云的身子也是恢复了,有着滋气补血的药草,相于伤口也是十分的有效用,趁着早晨的功夫,马云雪正揉着自己的手臂,便是瞅到赵云在木头走廊之上挥动着手里的长剑,上下不断的挥动。 看那掀起來的衣摆,像是力量带出來的气浪,她紧走了几步,却是赵云刚好将剑收回在身侧,隔了好几米远之时,他便就已经听到马云雪的脚步声,于此,才是挥动了两下收了剑锋。 “云哥,你的伤势还未有痊愈,可不能妄动真气。”她立在了赵云的面前,将自己的担忧递给了赵云。 身着暗色衣衫的赵云朝着马云雪轻轻笑了一番,伸了手指在马云雪的面前,做了一个拳头的动作,“我感觉身上的力量在四下游走,云雪,你瞧,我现在精气十足,即使是斩杀千军万马,也是不在话下。” 有着活力的赵云又回到了她的眼中,真好,她还能看到赵云这一张含笑的脸,还未有等着她开口,赵云再往前挪动了两步,使得自己的气息卷住了马云雪的身子,刚刚捏成拳头的手指张开來。 马云雪漆黑得如黑珍珠的眼瞳里,是一层的温暖朝着她的脸袭了过來,停在了她的脸面之上,带了硬茧的手指一寸一寸的抚过她的肌肤,搁浅在墨色发际的边沿。“云雪,这几天,可是苦了你了。” 赵云昏迷了那一天,她根本沒有想过苦或者是不苦,她只想着一旦是赵云就这么睡过去了,她会怎么办。她朝着赵云摇摇头,将自己的手指覆上了赵云的手背,将那温暖尽数拢在了自己的容颜上。 “乱世之争,对于战事我无法掌控,但是云哥,那一日我真心怕了,如果你不在了,我该要怎么办呢?”她从來沒有这般的惧怕过,从穿越而來这时空的第一日开始,她已经跟过去搭上了关系了,只有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天,她的地。 她的言语刚一落脚,迎着面就是赵云将她的身子拢进了怀里,肩头上头落下來的重量,就像是一个重重的承诺,“云雪,这一切的事情,掌柜的便是朝我言明了,为了我,不惜舍掉了性命引开追兵。我赵云何德何能,能够有你这般的相对。” 湿润的气浪自她的眼瞳之间荡了开去,马云雪靠在了赵云的肩膀上头,那宽厚的肩沿就是支撑起天地的力量。马云雪轻轻的开了口,“云哥,因着,你的名字叫做赵云。”只是因为他的名字,叫做赵云。 无关乎面容,无关乎年岁,有的,只有他这一个人,如此而已。长久于现代的商战之上游走,从來未有人以着自己的生命來将她放在心里,如今碰上了一个人,她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她的性子从來都是这样,但凡是她认定的事情,从來不会轻易的更改。君若对她三分情,她必还上其余的七分。 “云雪,眼下进去王宫里头,只怕还有危机存下,那暗影重重的王宫,除了王司徒之外,还有其他鼎立之人。王上的处境,并不是那般的简单啊。”温存尚在,但是有些事情,他们不能够掉以轻心。 现在,不是谈论情份的时候,王上被旁人胁迫,做为臣子的,怎么能够忍得下这一口气呢?赵云的一番话,使得马云雪离得开他的怀抱,“云哥,今日是董卓老贼出殡的日子,我想着王上是不会下这一道手谕的,只怕还是吕布进的言。” 如果是她,被人压制了这么多年,突然那个压制自己的人就此往生,绝对是举着双手表示苍天有眼,这汉献帝只怕是跟她一样的心思,所以,她万分的肯定,刘协是肯定不会下这一道诏令。 王司徒就更加是不可能的了,如果是会有这么好心,也不会依着一介女儿家,去施以自己的谋略,将自己的女儿送去敌方的怀里,就冲着这个,王司徒也是做不成任何大事,心胸暗黑,也是不足为惧。 只有吕布,他是董卓的养子,那么,亲手斩杀之后,总还是要对董卓尽最后的一点孝道,马云雪知道其实相对于吕布,他其实也是最为的无奈吧。 “无论是谁,这都是咱们的一个机会,去王宫一途,也只能这么走下去了。”马云雪点点头,赵云说得很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刘备还是刘协的皇叔,总还是要顾上这一层面的。 又说了一会话,却是刘备领了关云长与张飞挎好了刀剑,步出了房门之外,见着马云雪跟赵云的面,却是说着即将进宫去的言语。 无论如何,这王宫之地还是得进去的,她穿越到三国之时,还未有去见过汉王宫的原貌,更何况,那可是汉朝的王上刘协啊,挟天子以令诸侯中的天子啊,总归还是比较有名的历史人物,这一遭走得,也算是十分必要了。 外头的鸣鼓之声响彻在了云际之上,马云雪的眼前晃动的是散在了九天之间的白色冥钱纸,她回头望了一眼那长长的送葬队伍,一代的枭雄,就此冷清的落幕,无限的江山战事,却是留了下來。 董卓的一面,不过是在她的眼前晃了那一瞬间,但在她的心里,却是对这位董相国,心生了佩服之意,即使是面对红血战场,暗黑卷绕的朝堂之上,还能够立上那么多年,这就不是单单一些旁的人能够比拟得去的。 但是,她眼下,还得先去见得汉献帝才是,虽然那消息是会走漏,但他们总还是要尽臣下的职责,即使是前头是刀山火海,也必须要走这一趟了。 汉朝的王宫,现番已经换了其他的地方,昔日的王都城池早就成了一片的废墟,南迁之灾,是王上的耻辱,也是他们这些战将的耻辱。 马云雪高望了一眼这王城,寒风瑟瑟,涤在了那翘起來的殿脊之间,连阳光都只留下了一层的阴影,这就是征兆吧。 再一次的被人压制,换成了任何的一个人,心里都是不好受的。刘协,生不逢时,所遇到的,是这三国之中谋略与战事皆皆相平的战将,就如同马云雪本尊一样,即使是她战名彪炳,但前头有这么多的英雄男将,也势必风声就被淹沒了。 ------------ 第八十二章 汉献帝刘协 “马将军,这便是汉室王宫,出入之间还得仔细着一些。”刘备的声线响在了马云雪的身侧,提醒她不要四下张望,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马云雪点了点头,收回了自己的打量之色。 的确是,他们现下的处境并不比刘协要好得多,地位未稳,而且手里的兵士多则不过几千而已,如果稍一不小心,便就是被人几万围困,于利于弊总归还是要分析清楚。 她看着自己着了黑色长靴的脚尖,挨着的是一方浅白的石板路子,看來刘协这一回是凶多吉少了。据她所知的这一段历史之中,衣带诏的最终结果,是导致了魏国的崛起。而曹操也因着这一件事情,对着刘协与刘备的防范,就坐下來了。 还是太过于年轻的君王,对于时事的了解度不够,也是太急于成事,所以才会让旁人左下有误,唉,君上的一句言语,不知又有多少的人氏就此殒灭。朝代的更跌是建立于鲜血性命之上,更何况是乱世烽烟起的三国时期。 乱世的确是出英雄的时期,只不过,马云雪的眼睑轻轻往下轻垂,在那英雄之下的人们呢,所得到的,连在历史之上都未曾留下名字的悲凉,就比如马云雪本尊,不就是在后世之中,连知晓的人都未有么? “云雪,别担心,无论如何你还有我在。”这一句话,让马云雪的脊背轻轻一震,无论如何还是他在,多么美好的承诺呵,虽则说她并不是因为担忧才有这种的面色,但听到这一句话,还是让她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她,于现代年方二十七周岁,从來沒有人对她说过,有他在的言语。就连付昊天都未曾提过一句,这是上天给她的最为美好的梦。她所渴望的心愿,跨越了千年的时空,终于达成了。 真好,有他在,强劲的臂膀,温暖的力量,宽厚的背沿,所抵不过的,还有那坚定而又淡然的承诺。 唯这一方承诺,即使是打碎骨头,耗进了鲜血,她也永世不想忘怀。她知道,赵云同她一样,从來不会轻易种下承诺,可是一旦付之于口,便是一定会做到的。 “可是皇叔大人么?”一行之人的耳线里头,透了尖线的男子嗓音,马云雪抿了抿嘴唇,缓和了一下自己情绪,望向了來人。 來人一身的宫装打扮,头上的黑色纱帽圆润如帽,身上的墨绿色衣衫上还绣有旭日东升的图案,面容倒是白净,一看便就是内侍的装扮,马云雪看着那宫人的手上还捏着几件暗黑色的斗蓬。 她的眼波闪了两下,给赵云使了使眼色,让他瞧那黑色的衣衫,赵云点点头,有些明了马云雪的意思,但是他沒有付出于口,只是紧着捏住腰间的刀锋。 马云雪摇了摇头,一方的君王要见自己的亲皇叔,还得以着这样的方式,也不知道性子究竟是如何,竟然是犹如过街的老鼠,连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不敢轻怠。自古烁今,身为君王可是九王至尊,如真龙在天,而眼下,她真的忍不住的想要叹息。 连她这个女子家都瞧不过,更何况是他身旁这些叱咤战场的三国猛将呢。赵云的愤怒不正是说明了这一点么,他们,是真的动了怒气。 于眼下來说,怒气归怒气,还得先为了王上的安危着想,能屈能伸方才为英雄的本色。刘备朝那太监拱了拱手,“足下正是刘玄德。” “皇叔大人,王上已经等候多时了,为了避人耳目,还得劳烦几位将军换了这一身行头了。”说着递过來手臂上的那几件黑色斗蓬,刘备侧过头來,瞧了他们一眼,便是几不可微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可轻举妄动。 尤其是张飞,刘备还投了警告的眼波过去,看來他也是知道张飞的性子急燥,难保不会出事,这才递了眼波纹路过去。 唉,换着吧,强势一方已然昭然存下,他们还有什么反抗之力,看不过是看不过,但总要为了汉室王族的安危着想。 她伸开了手指,将那斗蓬的帽沿搭上了自己的墨色发际之上,这才跟着众人一块悄然的进去了那汉室王宫。 因着是密诏的缘故,他们所走的路子不是宽阔的正路,而是从一旁的小门跨进,马云雪的眼波余光是一方暗红色的木门门沿,门沿的尽头是纯白色的锦布帐纹,那里头未有任何的宫人存下,她四下打量了一转,脚底下沾着的是亮得发光的黑色地板,这里倒是直接通过來的捷径。 看这摆设,暗黑色的格调居多,汉室的前一朝是秦朝,自是以铁器居多,不过,汉朝的文明要比秦朝高明得多,还得能够看到一些青玉的瓷器陈列。 扫了一圈之下,却是传进了凌乱的脚步声,但凡是有武艺之人皆皆是听到了这声线,便是拱开了手指,朝着前头作了弯腰的礼数。看这样子,应该是刘协了。 脚步轻浮,未听到一点沉重的声音,这刘协当真是一点作用也沒有,压制了这么些年,连脚步都还是那般如同惊弓之鸟,要多轻就有多轻。 “皇叔。”这个声线,还沒有完全的变声,还夹杂着一点粉嫩的童声,顺着这个声线的引入,马云雪稍稍的抬了下眼睛,望向了正急跨上高位的男子。 不看不要紧,马云雪顿里倒吸了两口冷气,那模样,天呐,她觉得太惊悚了,细长的眉锋,高挑的鼻梁,那一方嘴唇如女人家涂抹了唇红似的,红得似血。就是这红血般的唇线,她在现代沒少说过这个。 跟付氏合作研发项目的顶天建设执行秘书,长的,就是这一张脸。她之所以记得清楚,就是因为他的唇线红得跟血似的,小白脸的外号,就是她的秘书先喊出來的。 不是吧,他的前世,前世竟然会是汉献帝刘协,怪不得每回九五十四号的时候,他谈的项目沒有谈不下來的。于此,他的绰号为十四桑。原來还有这一层的典故,马云雪忍不住的想要笑出声來。 千算万算,她万万沒有想到的是,汉献帝刘协竟然她在现代就已经见过无数回。她瘪了瘪唇线,还是现代那个顺眼一些,至少,那气势可不是这汉献帝能够比拟得去的。 ------------ 第八十三章 密会被揭 刘协坐在高位的锦垫子上头,朝着刘备示意他们坐下,马云雪坐于赵云的左侧,瞧着身了暗红仕女服饰的女官端了木头盘子,将一盏盏茶盏搁于他们的面前,进入马云雪鼻息里头的是一方轻微的沉香味道。 “皇叔,此次召得皇叔进得宫内,却是为了汉室江山,前番董卓占据西凉兵权,压制侄儿这么些年,侄儿是受够了。”马云雪端了茶盏递到了自己的唇线边沿,茶香袅袅,人只怕并不若表面上那般淡然。 一旁的赵云瞅了一眼马云雪,唇角轻轻勾动开,一抹宠溺的笑容自马云雪的身上绽开,这相对于马云雪來说,太过于暗黑,她就像是一团静静燃烧的火焰,所到之处,便是扯起來一簇明亮的光火。 嘴皮子上的功夫,马云雪她沾不上边,让她硬朗拍案还尚好,如此文言文的谈论,当真不是她的风格。她的注意力全在面前的物事上了,这木头长桌,可是实木的。她的手指搭上了那长桌的下边沿。 看这材料,是上等的樱木所制,这要是搁在现代,少说这实心木的,价格也在五位数字以上。再加之这可是汉室王朝的古物,价位就更是另当别论了。 乱世之中,怕也只有她在这危机时刻注意这古董去了,王室的客宣,也不过是刘协想要他们助他夺回江山掌控罢了。想法很好,实则,做起來却是愚不可及。目光从木头桌上挪开的空当,她瞅了一眼那刘协。 如若他们的手里掌握着几十万的大军,有稳固的城池,实现起來才会事半功倍。“王上,我等身为汉室臣下,自当为王上之事,以性命回还。”刘备对着刘协抱了抱拳,口气里是十分坚定的言语。 他的话刚一落脚,从马云雪的左手侧边便是传进來手掌相接的响声,“说得好,不愧是刘氏一族的子孙。”马云雪的眼波突地望向了那头,丁零当啷的金属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进來,刘协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曹,曹将军。”他的这一道声线,使得马云雪的手指一抖,曹操。他來这里的最直接后果,就是他们的这次秘密诏会被揭开了。马云雪同着赵云一块站了起來,他们身上的佩刀沒有被解下,所以,全都处于备战的状态。 马云雪的眉头紧皱,这一次的密会被揭,双方都未有剑拔弩张,要有的话,历史就得是被改写了。她直立立的站在赵云的身侧,刚好只及赵云的肩头,这样的水平面,她稍稍的安了些心事。 有气息卷了寒风朝着殿内扑面而來,那两方锦帐的簇拥之下,最先显出面容的,是一方如星月般的眼眸,涵盖了所有的气势,身形属魁梧那类,她瞧着后头还跟着好一些的将领,黑压压的,很有压迫的意味。 “王上这里当真是热闹,本将倒是來得是时候。”口气不善,不过马云雪却是听出來他稍微的给了些刘协面子。好歹说他还是汉室王朝的王者,虽则是被架上位,但总现下还未有被废。 马云雪的眉梢一拢,曹操的气势果然彪悍,每一寸都透着无边的暗黑。她身旁的人,身形的边沿都勾勒着无边的杀气,两方对峙,看这情形总归还是有一丝的压制之感。 曹操扫了一眼一旁的刘备,唇角轻轻一勾,便是冷冷的哼了一声,“玄德今日有功夫进得宫里來,可得跟本将喝上一杯方才尽兴。來人呐。”说着高喊出声,便是身后头的将领齐齐的唤了一声在。 这响在了耳迈边线的回声,使得她身旁的三位战将纷纷将手指搭上了自己腰间的刀柄上,看那架势有一些想要拔出來。可是他们知道,这里是王宫里头,他们已经是带刀进了宫,再将刀锋挑开,只怕是还会落下把柄。 墨色的眼瞳顺着曹操的暗色底靴往上望过去,马云雪只觉得,有些话有必要在这里说上一说了,“将军手底下头的战将,果然不同凡响,只不过,我等刚來得王城,王上召见臣下不过是因着与皇叔大人的嫡亲关系。” 一句话的轻重,她沒有把握是不是会将战事挑乱,但眼下,若不是说明是亲人之间的走动,只怕他们今天想要安稳的步出王宫,便是难上加难了。刘协不过是一介君王,可是她在现代,生命从來都是同等的价位。 曹操直勾勾盯着刘备的目光坚难的挪开,视线的下移,却是落到了马云雪的身上,如刀锋一般的鹰眸上下打量了一下马云雪,浓墨的眉锋微微的挑高了一些,满眼里头是不可思议的惊异。 是因着说这话的人,是一个女子家吧。马云雪也不甚在意,她本來就是一介女子家,身为这乱世的将领,多数以上都是男子,如今穿插了一个女子出來,无论如何都会使得人惊奇不已。 况且,她如今面对的可是手掌几十万兵权的曹操,面色上头的惊惧之色一丝也无。“倒是沒有想到,竟然还有一位女子家有这样的魄力。容色倾城,连这口气都是出众得很。罢了,本将过來,是因着得知玄德进得宫來的缘故。” 其实,会不会有惊惧之色,只有马云雪自己知道。尤其是当曹操朝着她刮过來眼风之时,那冲天的暗黑之气,混了王宫的压迫之色,让她的心都在咚咚的打着鼓,不过,好歹长年以來她处事都是面不改色,以至于现在面容上头的,稍稍的淡化了那起浮之意。 “孟德兄,一别三日,便是有些时日未曾得见。备如今因着家父的关系,特地进得宫來,拜见王上。”刘备从一旁的锦垫子边跨了出來,朝着曹操递了言语过去,算是缓和了一些马云雪心头的忐忑。 虽则说她并不惧怕曹操,但在这气氛之理,就连她这个现代公司的执行董事,心头都会有一些的不安,好说这些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她可得仔细着一些。 ------------ 第八十四章 受制于人的滋味 马云雪细细的瞅了一眼曹操的面色,却是那墨色的眼眸在她的身上打了好几个转,那目光仿佛有洞察先机的能力,如今的曹操,与昔日的曹阿瞒已经不可同日 而语,掌了权势的男子,总归是让着人十分的心里镀了一圈的不安。 但凡是人,一旦是绕了一层的身份,便是多少都会有一些变化的,这变化或大或小,落在人的心头,总是不会那么容易浅忘。 曹操的唇角缓缓一勾,低沉的男子嗓声扯着笑意的卷出了口外,“本将并未有责怪玄德的意思,王上的皇叔进得宫來,本将身为统帅,也不能落于人后。”言语之中,便是侧头对着一旁的将领开了口,“传下话去,营里摆好酒宴,本将这一回要与玄德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马云雪的心下咯噔一跳,她的眉心正在不断的起跳,这曹操的口吻,可是一点沒有给他们松下來的意思,反倒每一个字都是咄咄逼人。 现番的情形并不乐观,她知道,她身后的一干男将可是已经杀气四溢,但为了王上的安危,却是沒有一个人开了口言说,包括來自现代的她。 衣带诏的下达,她的父帅马腾可也是在其中的,若是曹操的挥军北上,那么,后果就是尸横遍野了,就算西凉兵座骁勇善战,也抵不过几十万大军的压境。 老实说,马云雪的心思很不平衡,这受制人的滋味可一点也不好受,她之前几时受过这般的气势冲顶,眼下她也就只能硬生生的受着,沒有任何的办法反弹。 言语之间,曹操却是从來沒将刘协放在眼里过,马云雪可是知道这一代军事家的心思,眼高于顶,自是不会将所有人的放进眼里,能够放进眼里的,后头可都是十分出名的战将谋士,刘协虽然是汉室王朝的君上,便总归还是被人扶上去的,怎么着他都不会将之看进眼去。 刘备从席间步了出來,幸好那衣带诏并未有随身携带,否则被曹操瞅见,不免又是一场血光之灾。 “孟德兄长如此瞧得起备,备怎有不从之理呢。”拱手之间,刘备便是应了曹操的话头,现在,马云雪四个看了看,门外头透进來的暗影子,可是为了逼他们就犯的,以兵力压制他们,根本沒有一点让他们能够反抗的机会。 之所以要应下來,就是不能够在这王宫之处行事,无论如何,他们都得是为了王上着想,性命攸关的事情,不止是命数的珍贵,还有汉室的整个江山。 马云雪的指尖边沿,有温暖正在慢缓的转向了她,她知道,赵云是为了让她安心才有些动作,她侧头过去,对着赵云点点头。防人之心不可无,对待曹操就是要小心一些。她的眼皮接连的眨动, 曹操朗声一笑,便是指着马云雪的地方,开口出声,“玄德手底下人才济济,一介女子家的胆色都足以使得本将佩服了。”佩服她做什么? 有警惕从马云雪的思绪里钻了出來,从一介曹操的嘴里说出这一些话,由不得她往着那实在的佩服上头想,她刚刚说的那一席话,就足以使得曹操动杀机了。帮着刘协说话的人,可都沒有好下场啊。 “曹将军言重了,小女不过是女子家,总归不能与着曹将军的彪炳战功相提并论而去的。”她朝着曹操行了女子家的浅礼,便是曹操抬了手指示意她起身,马云雪瞧着横尘在她眼前的大手。 上头纹路并不十分的分明,还浅带着一丝沒有消减下去的疤痕,这就是身为战将的最好标志吧,就如同将她当作生命一样珍惜的赵云,手臂上还残留着一方刀伤那般。 绕在了手腕间的,是暗黑色的腕带子,一圈一圈的搭在了骨骼强健的手骨上头,马云雪沒有多余的想法,只觉得压在她心头上的力量,快要让她喘不过气來。 “倒是沒想到,胆色过人,连着口齿都是这般的伶俐。”曹操言语中调笑的意味十分的明显,马云雪眼角的尾光正在不断的收缩,看來,此番成为眼中钉子的人,却是成了她马云雪了。 來这里为了缓解刘协的境况,竟然将所有的战火都拢到了她的身上,马云雪想要叹息一声,这叫什么事儿呢?剪不断,理还乱。 她的肩头上面覆上來一只温暖的手掌,耳线的边缘却是一道清明的男子声线,“曹将军摆宴设席,末将等都得奉陪不是,云雪是刚來得王城,多番得罪之处,还得曹将军海涵。”这一道声线旨在给她解围。 在面对冰冷的处境之时,原本是孤身一人作战的她,如今多了一位良师益友,挚爱伙伴,将她捧在了自己掌心里头的真爱男子。如果这便是她全部的力量,那她就是这世上,力量最强的女子。 刘备起开了身形,将所有的寂冷全部打碎,被曹操手指一搭开,挡了去路的将领便让开了一条路子,曹操送着刘备出去的侧影边,是他轻轻挑过來的侧脸,那脸上的硬朗线条有一丝的软化。 马云雪瞧着曹操的背影隐沒而去,却是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出來,压制在自己身体上头的压迫力,终于去掉完全了,她挺直的脊背终于松软了下來,力量一被挑乱,便是身形支持不住的往侧边歪倒。 临在了她额间的暖意紧紧的将她拢住了,赵云扶着马云雪的肩膀,以自己胸膛上头的坚实给了马云雪支撑力,“云雪。”声线轻轻的转过了马云雪额际间的碎发,喷洒在马云雪的脸面上头。 她摇着头首,“我沒事,云哥。只不过因着曹操的那一席话罢了。”她四周瞅了一眼,刘协与着侍卫宫女们也一同离去了,四下无人之际,她才将言语吐了出來,“刚刚替得王上解围,不过是权宜之计,但是,我瞧着曹操并不若表面上的只是宴请皇叔大人。” 黄鼠狼给鸡拜年可是不安好心的啊,马云雪觉得事情不是这般的清淡,只怕是会让着曹操有可趁之机。 “唔,云雪说得是,曹操之所以摆宴,怕是对着皇叔大人有不轨之心,咱们势必要盯得紧切了。”赵云看了一眼还在不断飞舞的锦帘子,便是对着马云雪点了点头,手里的刀锋,此下,便是要见血了。 ------------ 第八十五章 这也叫鸿门宴 出了暗沉的大殿王宫,刘协被簇拥着回去了寝宫。马云雪看了一眼立在她身前不远处的曹操。有他的这一张面色,这所谓的王上根本不敢开上一句口,况且,刘协就算开口又有什么用,兵权旁落他人之手,自身又陷在了王宫里头,怎么样都是只能受制于人。 如同他们现在一样,被安置在了营里的大帐里头,说是宴请他们,还不如说是派了兵士将他们软禁。 不过,马云雪侧头过來,看了一眼自己上首一侧的赵云,风淡云清的端了面前的铜制杯盏,浅口轻尝,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紧要似的,再看关云长,同样的一副轻松表色。只有她跟张飞,有些坐立不住,东瞧瞧西瞅瞅,话到了嘴边硬生生的说不出口來。 看來,她还是缺少一些大将的风范,事情到了面前,还得学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是,这都被人逼到门前了,还要这样沉下去么? 曹操坐于高位之上,瞳孔中的彩光皆皆扫视了下方之人,便是举杯对着刘备开了口,“玄德,这一杯,本将得先要敬上你一杯,一别数月,不知故人是否别來无恙?”那杯沿还泛着光亮。 反射到了马云雪的眼波之时,却是让她几近想冷哼一声,这一番话,表面功夫做得十足了。但是,这可不是为了放虎归山的征兆。曹操已经在忌惮刘备,他们这一层面,便是沒有那么容易就能走脱了。 握着杯盏的手指收拢,久久沒有将之搁在木桌子上面,料峭春寒却是缓不了漫在席宴间的诡异气氛。现在他们就是在比耐力,看看谁坐不住。 这可为难马云雪了,办公室开会的气氛,就是低气压,她主持会议之时,便是喜着众人皆皆发言,一个人唱独角戏的滋味,就跟是在训人似的。这可不是她所乐意见到的。孤掌难鸣,总是少了几分乐趣不是? 沉默的气氛,尴尬的场影,还有暗沉的长枪,都如同战场之上的一次交锋,双方实力悬殊之下,就看谁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了。 她的耳边是赵云搁下了杯盏的清脆声,却是看到赵云的目光挪到了那帐帘子上头,马云雪有些不解为何他会看向那帘子,正当她不解之际,外头有一个约摸而立之年的男子掀了帘子踏进來。 面容很清瘦,但是身形却略显得有些臃肿,一身粗布衣衫,看那袖口,跟起舞的水袖似的,开口极大,仿佛可是装盛有两袖的清风。 看來,她的武艺还得继续精修,耳力不善,连人的脚步之声她都未曾能够听得见去。只瞧得來人淡淡的步向了她的对面,坐于末座之后,并不甚打眼。 但马云雪的思绪在飞快的转动,她在思索,这人究竟会是谁。对坐的,武将居于中梢,曹操的右下首的,是一位文臣,头顶了暗色的文士帖帽,两条顺势而下來的帽条搭在了他面容的两侧。 她看得出來,武将不过是一些面容上比较能够显出威武的,真正的将领一个沒有到场。可是这文臣么,倒是真有几分势头,就如最末座那位,奇貌不扬,但浑身上來总有一股学识极渊的势头。 举凡是有真才实学的,除了已然登上高位的,便是通通不显露的。以她现代人的身份來看,这一个人,才是最为厉害的。 厉害的文臣,不过而而。但她不确定对座的究竟会是谁,如果厉害的话,会不会对未來的蜀国有极大的危害,这一层面,她沒有一点的把握。 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了对面的人身上,这一场也可被称作鸿门宴的席间,或许还会有许多精彩的戏份也说不一定。 “各位将军,荀彧早听闻各位的大名,今日得见尊容,可谓是三生有幸,一盏薄酒,敬上将军们了。”马云雪的手指一抖,荀彧,曹操手底下的第一谋臣,怪不得她觉得这些文臣每一个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呢。 只不过,这末座的,又会是谁呢? 她端了酒盏,朝着荀彧的方向回敬了过去,只不过,她看着自己手指间铜盏里头的白色酒渍,有一些的犹豫,她这是要一干为尽么?一杯白酒的后劲可是十分强悍的,她细看了四周,算了,此处总不是安全的场所。 要是有一丝的不对劲,只怕是他们也别想就此走脱,她心中一横,手指的指甲埋进了透明的酒水里头,冰冷的凉意在告之给她,一定要沉住气。头一仰,整个铜盏里头的酒水便通通倒进了她的喉咙里头。 噬骨的寒气卷在了她的口里,使得她差点咳出声來,不过,好歹还是稳往了。一口的饮下,使得在座的人纷纷叫好,马云雪眨动了眼睛,沒有吭一声,现在那酒水刚好滑过了她的喉咙,卡得她根本沒有办法开口出声。 却是那末座的男子先行开了口,“一介女子有如此的风范,便是不多见的。”声线很沙哑,仿佛从未有开口说过话似的,马云雪伸了袖口将她嘴角的酒水轻轻擦干,便是朝着那男子缓然一笑。 一杯清酒下肚,她浑身上來泛起來的力量就如同一杯的火焰,也使得脑里的想法,沒有想通的事情,一下子全都在此刻被搂空了。马云雪看着那男子稍微绾了一下的发丝,举开了杯沿,便是朝着那男子开了口。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这一杯酒水的交情,总归还是得使得阁下说出名讳。”一句话说得很清淡,马云雪旨在是为了让他说出來名字,一旦他说出來,一切的后果便是会让着她的想法更加的周全。 赞叹旁的人,是会将自己也一同拉进了那陷阱之中,纵使是此人瞧上去并不意这些外在的物事。可是,她不同,她是他们对立的一方,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的。 而且,这些文臣谋士,手段可是比她要凛冽得多,暗着來的事情远比明面上头的要高明得多。他们可是要小心一些。 ------------ 第八十六章 竟然会是他 一句话就使得高位上头的曹操笑出了声,朗朗笑声之下,马云雪透着红晕的面容望了过去,“姑娘可是眼风独特,一眼便是瞅到了本将手底下头的第二谋臣。仲达,既然这家位姑娘提到了名讳,你何不若告之给她。” 这口气极为的不善,看起來,曹操不很待见这位谋臣,提成第二位的谋臣,为何会是居于末座之上的,马云雪尤其的不解,既然如此的不受用,为何还会居在那位置上头,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那男子从锦垫子上头起开了身,还顺着姿势在自己的身上拍打了一番,仿佛他的身上沾染了尘灰似的,宽大的水袖朝前一拢,便是朝着马云雪先行了一礼,马云雪的眼皮连眨,这文臣的骨气一时之间尽数的崩发。 即使是在面对曹操那般轻视的口气之中,还有着自己的风骨,果然不愧是第二谋臣的身份。她挑高的眉梢,便就是直接的赞赏之色。 只瞧得那男子沙哑的声线再一次的响起來,“姑娘一身傲骨,便是在下理所当然的奉上名讳。在下司马懿,字仲达。”声线里头虽然是极为的嘶扯,但是马云雪却是闻听到了一股子的力量在其中。 而且,他的名字让马云雪不得不重新审视一番面前的人。粉碎了蜀国北伐,促使三国鼎立局面打碎的人,便就是面前这个男子么? 竟然就是他。如今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不是已经作古了的尸体,她于今也是瞅到了身为一代谋臣的风范。 这也就能够说得通了,司马懿在早期之时,便就不受曹操待见的,马云雪唔了一声,朝着司马懿抱了抱拳头,“既然如此,这一碗酒,便就是小女敬上司马大人。”不管怎么样,这一个人,都是能够让着人佩服的。 酒过三巡之时,她动起手來,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但如今她是做为一个现代人敬上古代的人风范。这一个人,无论是智学还是手段,都是无以伦比的,就连那位孔明提起司马懿也是佩服得很。 一位天人都这般的认定,更何况是她马云雪呢。酒劲还沒有上來,幸得不是一大碗的酒水入下腹内,否则的话,那冲上脑门的刺激,便是让她会承受不住。 见着马云雪端了酒盏一仰而尽的模样,一旁的司马懿眼波里头勾了一抹赞赏,便是端了面前的杯盏仰头而尽,这才冷清清的坐了下去。 酒水的下肚,那冷冰的质感一直萦绕在马云雪的口腔之中,赵云的目光侧过去,落在了马云雪的发际之上,现番他们居在末座之上,前头的动静倒是沒有影响到他们。他只是瞅着马云雪的眉头在不断的往上收拢。 “云雪,怎么了?”无法分析得清她的想法,赵云也不拐着弯,直接开口就问着马云雪是否有何事。这司马懿与她,按道理说可是头一遭才见面,马云雪怎么会是这样的面色。 马云雪摇摇头,就势端了木桌子上头的杯盏,将杯盏递于了自己的唇线边,这边微微的转了头首看向了赵云,铜杯的轮廓刚好遮住了马云雪的唇形,她的声线很低缓,每一个字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带出了口外。 “不知道怎么的,这司马懿我觉着有些深不可测。云哥,你想想,既然曹操这般不待见他,他现下还能稳稳的坐上第二谋臣的位置,更何况,此人十分的聪明,心下知道曹操不喜,便只淡淡的居于末座,就这一份能耐,就非是常人能够忍下來的。” 就如同她一样,明明人家都不想见着她,她是绝对不可能会巴巴的送上门去让人轻看了去的,但这司马懿的隐忍力,的确是由不得人轻视的。 看來,后头推翻了魏王朝,也是因着现番的不受重视吧,司马懿的城府可谓是极为的深沉,这样的人,不可谓说不可怕的。 赵云的身形未动,连着发际的墨发都沒有随风荡开,如今在人家的地盘之上,总要小心着一些,马云雪的这一番话,就足以使得曹操对她动杀机。明面之上,他可以护得她周全,但暗下的手段,却是防不胜防的。 曹操的心思,深不可测,连战事上头,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识,这样的人,无论怎么看都算是一代王者的态势,他想着,若不是曹操不愿背着谋害主上的骂名,只怕是王上都被直接被废黜。 “云雪,这些话可得是仔细着一些。就算是那司马懿的手段凛冽,总归现下咱们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头。于情于理,首先都得先护得皇叔大人的安危。至于这司马懿,倒是让着我都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 马云雪沒有任何的动作,却是唇线轻轻的抿动了一下,像是在浅尝那散着酒香气的清酒似的,赵云说得很对,这里是曹操的大营,不是他们自己的营地,要不要除掉他,还得分下时辰。 “云哥所言极是。只不过,这司马懿总归是留不得的。这样智慧超群的人,可谓是可怕的,如若不能为我所用,便就要动手除去。”说这一席话时,马云雪的言语之中便是透出來一股的冰冷杀气。 这司马懿可怪不得她,谁让他的名字叫作司马懿呢,楚霸王项羽就是沒有除掉韩信才会有后來的四面楚歌,她不是项羽,知晓这一段历史的最大之力,便就是面前的这位司马懿会颠覆整个三国乱世。 如若她不在现下将他除去,那么,一旦是后头,便会是后患无穷的。即使是她会颠覆这一段历史,她也一定要除掉他。 欣赏归欣赏,但这人如果是最大的威胁,就一定要在他羽翼还未丰满之际将他彻底斩杀,这样的事情,于她,于蜀国,于整个三国时期都会有好处的。 她抿着嘴唇的线条微微的上弯着,既然不能在这里动手,入夜时分,才是真正的动手之际,司马懿,他的命,她马云雪要定了。 就着手指,仰头一弯,整杯酒水再一次滑入腹内,今天,她定要让他血溅三步。 ------------ 第八十七章 暗夜墨衣现 赵云看了一眼马云雪,墨发相衬之下的雪肌莹莹泛着光彩,被扯上了一丝戾气的马云雪,双眼之中彩光横生,仿佛十分的陌生。 他其实从來都未有真正看得透马云雪的心思,相对于其他的人,马云雪思绪转得是极快的,浓黑的眼瞳望向了对座的司马懿,眼光极淡,如水一般的轻轻从上头浮过,司马懿这一类人,瞧上去的确是极难对付的。 但,马云雪言说着要除去他的意思,赵云并不甚赞同,他收了目光,微微的将唇音带出來,“云雪,现番曹操的势力并不容小视,纵使是司马懿是最大的威胁,但于现番的处境,便是不能动这一次手。” 这一番言语,在马云雪的意料之中,他们是身在历史之中,无法知道未來将要发生的事情。再加之,她也不能那结果透出來,唯一的方法,就是她去动手。 她深知,赵云的话极有道理,在旁人的地盘上动刀子,是会使人留下诟病,但如果现在不动手,以后只怕是沒有机会了。司马懿极为的聪明,对于危机的敏锐度只怕也是不惶多让的。 手中的铜盏杯沿被轻轻的晃动了一番,立时便有一旁的侍从将酒杯填满,趁着暗影拢下來的时机,马云雪的嘴角轻柔地勾起一丝冷,看來,她今晚势必得手中见血了。 杀人之事,做过了头几回,现番她倒也会是轻车熟路,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谋臣,她自认为不在话下的,在话下的,就只有时辰了。 今日之前,她从未有杀他的念头,怪只怪他叫做司马懿,若聪明的人不能为他们所用,就必须在最初之时将之斩杀,否则后患便是无穷尽了。 清酒辗转进了她的腹内,她侧头对着赵云轻轻一笑,既然他为她连性命都可以不顾,那么,他为之倾尽一生本事的蜀国,她也会护得周全,即使是要颠覆整个历史轨迹,这一个人,她也必杀不可了。 可是眼下,她总得要让赵云放下心去,放下她不会动手的心。“云哥,这个是自然,现番总归咱们的性命还是捏在曹操的手里,即使是他不过是不受待见的谋臣,我也不会轻举妄动。” 赵云细细瞅着马云雪的面容上头沒有一丝的起浮,这才点着头,放下了警戒的心思。马云雪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明媚,但凡是她越想要动用手段之时,那笑容就越发的妖媚若花。越为美好的东西,总是会让人禁不住的停住思绪。 她在思索着用着何种兵器衬手,长枪未佩在自己的身侧,长月明刀也是不能使得,一旦是使出这些伎俩,难保不会有消息就此走漏。所以,她必得要谨慎一些。 觥筹交错之下,暗机四浮,她的目光放到司马懿身上之时,格外的柔和,仿若是月光遍洒似的。不经意间她还朝着司马懿高举了杯盏,对喝的意思十足。马云雪每一杯酒都只是小泯了一口,于她的思绪也是无伤大雅。 她刚将杯盏搁在了木桌子边沿,便是对座的司马懿朝着曹操告辞出去,马云雪的眼瞳极近的收缩,她并未瞅着司马懿喝上好几杯,怎的这一会功夫便就是这一幅面容。看來他便是瞅到一些风声了,如此说來,她就更不能让他就此走脱了。 端在手里还剩下的半盏酒被她一饮而尽,星夜漫漫,也是不能辜负这良辰的好景。无论如何,这是曹操的营地,司马懿也是走不到哪里去,被他嗅到了这势头,她就不打算罢手的了。 酒宴之上,她不能单独离去,因着她的身旁还有一个绝顶高手上,如若她就此离去便会被赵云知晓动机,这行刺之事只怕也成不了。 不过,曹操瞧得刘备安份守已,就连规矩也是做得十分周全,加之此番刘备言说的不过是因着其父亲的关联才进得宫來,于此,他也就沒有强留刘备的契机。至此,这一场鸿门之宴这才接近了尾声。 出了营帐,马云雪还是同着赵云一起步了出去,只不过,她的目光却是四下打量,身为谋臣,所居的帐子自是应该要比其他将士的要稍好一些,看了一圈,除了右手边那一排的第三个白帐子亮着火光之外,其他的都是十分的暗沉,就是这里了。 散了场,马云雪一行之人被安排在了后头一排的帐子里,看來曹操并不是很放心刘备,所居之处都是在他的营内。不过,这也是一个好兆头,她动手除人性命也是事半功倍。 马云雪的床榻之中搁置的是淡蓝色的棉布衣衫,长明弯刀与着软罗腰带都静静的躺在其间,锦帐里头空无一人,唯有静静燃烧着的烛火照亮了整个大帐。 暗夜之中的星子还高挂在了天际边缘,一抹墨色的影子忽了过去,马云雪一身如黑夜的衣衫卷了寒色,快速地在大帐之间变换脚步。 黑纱遮盖了比月色更加光莹的玉颊,马云雪的发际森冷若雪,被星子的光亮一闪,显得十分的冰冷,但最冷的不过是她手中的那一柄长剑。 她瞅着那一顶白帐子就奔了过去,倒提长剑的手指微微的收紧,身上的这一袭夜行衣,还是她从旁的地儿偷梁换的柱,马云雪鼻息间的呼气声越來越浅明,她不能让别人发觉她的踪迹。 这是绝密的一次行动,如果她走漏了消息,现番他们的处境,便就会是很岌岌可危的了。 四下里无人,但那白帐子里却还有人影在不断的晃动,看那样子,像是在秉灯夜读似的,正是这个时机了。 眼波一收,杀机自她的眼中崩发,如燕的身形借着寒风的侵袭,便踏开了形状,这一段历史,她不知道会有什么样子的情况发生,但是,无论如何眼下,既然被她碰上了,她都会试上一试。 很多的事情不就是如此么,如果连试都不试一次,那么,失败便是理所当然的了。不做,永远都是在原地踏步。 ------------ 第八十八章 刺杀未遂 白帐子的锦帘被彻底的拉开,马云雪手里的长剑不断的婉转,那立在了锦帐子里头的身形,呆愣了两秒,却是往着后头退了一步,眼中残留着的是一圈的戒备。 果然,他是装醉的。马云雪的眼波一闪,杀机不断的往着上头攀升。这人的敏锐度极为的厉害,如果她不能在现在就除掉司马懿,后头再找机会,就是很难了。 古代的人,使用的手段远远的比现代的有力,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银白的长剑在眼前轻轻一晃,光线自她的眼角晃过,手里的银白长剑如银光条带,朝着司马懿就攻了过去。司马懿的身体往侧方一侧,使得她的剑锋扑了个空,紧着传进了她耳朵里头的,就是叮咛当啷的铜盏被打翻的声线。 她的气息吐在了蒙着脸面的黑纱上头,眼波跟着手里的剑锋往着一旁扫了过去,原本她挥剑锋的动作就有一些的不熟练,所以,沒有章法的下手,也是沒有砍到司马懿的身形,但是,她好歹也是有一些功底子的,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所缺少的,就是时机了。 现在夜色入景,如果不能够让司马懿血溅当场,那么,后患无穷。她的手指一收缩,使剑的力量更为的强有力,司马懿的身形也跟着转开,并不如其他的人还停留在原处,一看到缺失之机,更迅速的朝着那锦帐门帘奔去。 马云雪挥着手腕,阻了司马懿的步子,脚步一甩,猛的就击在了司马懿的胸膛之上,深蓝色的衫褂子上立时印上了有力的脚印子,司马懿被她打倒在地,烛火的光线扑朔迷离,将她修长的暗影子拉伸在锦帐子上头。 就是现在了,她今天定要剑上见血迹。司马懿虽然被她打倒在地主,但是沒有吭上一句话的求饶。这一番倒是有一些身为谋臣的真正风范,所以,她沒有打算让他遭罪,只想着直接一剑使他毙命。 但,想法是最为美好的,最难的却是现实。她抬剑,正巧要将司马懿斩杀于剑下,便是外头的盔甲相接的声线,司马懿趁着她思绪被那动静扯过去的时候,大喊了出声,马云雪的眉头一收。 她忽略了这一层上头,手里的剑锋这一下一刻也沒有停留,对着司马懿的心脏部位就攻了过去。许是司马懿有了些底气,突然见他翻了下身形,她手里的剑锋便生生转在了司马懿的肩膀上头。 血迹也算是见到了,可是这万万的不够,外头有火光扑闪,动静因着司马懿的一声喊叫越发的大声,來不及了,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她一定要竭力除掉他才行。 银白长剑再一次快要抵到了司马懿的胸膛之时,她的身后突然的透过來一线的冷意,对于危险,作为人类的反应力就比较快速一些,手里的剑锋猛的转了个方向,马云雪的眼波余光里就横尘过來一柄的长枪。 那枪头的银光十分耀眼,她手里的长剑力量不足以跟长枪抗衡,所以,两冷兵器相接之下,她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手指发麻,差点握捏不住。 而这一柄长枪之身,不是全银之躯,只是通体的黑,她微微的有一些发愣,因着握枪的人,就是赵云。 趁着空当,司马懿逮着了机会便就冲出了帘子外头,马云雪一看着司马懿奔了出去,立明心下一阵的心急,这个人,可不能让他跑掉啊。骨气卓然,可是那是最大的威胁,以后蜀国的江山,还会终结在司马懿的手里啊。 顾不得其他的,她的功夫根本就是不足一提,在赵云这样一个她深知武功高深的战将面前,连一招她都算是无法接住。可是,她还是准备去赌一把。 银白的长剑转开,从长枪交叠之处辗转了出來,她这不是为了要跟赵云过招,只是要制造一个缺口出去追上司马懿,所以,她手指间上头的力量通通的运用到了极致。剑力张开,从长枪之间转了出來。 手腕急促的转开,力量的凛冽就是为了要摆脱赵云的追击,好不容易她将那长枪的枪头挑开,原以为就是会将这缺口打开,却不曾想,她还沒有迈开步子,面前的长剑就猛的翻飞了起來,自她的头顶上方划破开去。 她的声线梗在了喉咙里头,危急时刻她吐不出來一口字迹,只因着她的眼波之中,是自上而下甩过來的长枪。 横扫千军,这是赵云的杀手锏。只不过这力量之风施展得并不太全力,好歹这个地方还是曹操的地盘,他们不会,也不会太过于显露自己的力量。 就是现在了,她深知道这一招的缺点,因为使这一招的当事人便就朝着她言明了,最为薄弱的地方,就是赵云的胸膛之处。虽然那长枪使下來的力道震天彻地,可是,最中心之处,就是最为沒有防线的。 她绝对不是为了要将赵云打倒,对不住了,云哥。脚尖一点,猛的击向了赵云的胸膛,但,击败的力量太弱小了,只将赵云的步子稍微的打退了一些,那随之而下來的长枪枪头就势也跟着落了下來,马云雪吐了一口气,手里的长剑横尘过去,径直的就被打断。 力量太过于悬殊了,虽然赵云并未有使出全力,可是,就已经够她受不住了。马云雪的手指抖得更加的快,好疼啊,她的虎口一阵的发麻。 但是,抖动之力下头,就是她的长剑被猛的倒插在了地头上,长剑落下去还不要紧,长枪便是直直的从中央之中挪开,她的余光里头是银白色的光芒,这一道力量如果落到了她的身上,只怕是连骨头都会被震散。 “云哥。”声线被猛地挑了开去,如果她再不发生一声口,这抵在了头顶上头的长枪,就会毫不犹豫的将她的头骨打穿,那可就是大大的划不來。 马云雪深知这一层的道理,被他不解在情理之中,可是,如果要以她的性命來换,便就不是最终目的了。 ------------ 第八十九章 彻心之冷 面前的赵云倒吸了一口气,“云雪?”口气极为的不平稳,仿佛还带着一丝的颤抖在其间穿梭,马云雪重重的点了点头,伸开手指将遮了自己面容的黑纱拉了下來,现了她已然有些惨白的面色。 长枪坠地,搁在了她头顶上方的危机这才解除开,马云雪这才吐了一口气,刚才真吓得她的腿脚都有一些发软,在面对性命被威胁之时,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赵云步开了两步,只瞧着马云雪闪着泪波的瞅着赵云,“云哥。刚刚可真危险啊,要是我不喊出來,云哥你这长枪,就会......” 话头沒有说完,马云雪的声调就被她咽在了喉咙上头,面前的男子,表情极为的生硬,连带着脸部的线条都犹如钢刀一般,她的心头突的觉着有一丝的不安爬了上來。 从來不曾会这般相对人的赵云,如今的这一副面容,让马云雪觉得浑身上下,如漫过了一股彻心的寒波,冰冽如针,所得她的皮肤都有一些的生疼。 她想要再开一道口,便是赵云的眉头一皱,一手揽着她的腰身,脚尖轻点的从大帐后侧的空窗子翻飞了出去,身影刚刚离去,手握了长枪的兵士便一股脑的冲进了大帐子里头,跟在后头的人,赫然就是那司马懿。 “搜查每一个大帐子,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声线很清朗,只见得司马懿伸手扶上了自己的肩膀,这一剑之仇,他绝对会报。 能够斩杀他,势必发现了一些猫腻。他虽则沒有万全的把握,但总对着自己的手段有一些的了解,可以将他暗藏着手段都瞧得明白,此人不简单。但看动刀锋的架势,并不甚太稳,可这外在的东西,从來都不是最为要命的的,最要命的却是那识得谋略的手段。 所以,他一出得大帐,便是要第一时间的去除掉那人。一旦那人存在,便就是最大的心腹之患。 马云雪被赵云扶着腰身几个起落,才回得了赵云的大帐子里头,刚一落地,赵云便是迅速的抽开了手臂,腿脚灵便的拐出了帐帘子,现在外头火光通天,搜查的兵士声线也越來越嘈杂,马云雪揉着自己的手臂,挪向了那布帘子边缘。 她还沒有将帘子挑开一些,便是赵云手上挽着一个包袱的进了來。她退后两步,赵云将手里的包袱送给她,“赶快换上,外头的兵士已经快要搜索到此处。”说完,也不跟她废话,拔腿就退出了帐子外头。 将粗布裹着的包袱打开,里头是她搁摆在床榻上头的衫衣,“这么晚了,司马大人还领兵过來,不知是何用意?”她捏着衣衫的动作稍显一滞,光洁的肩头还暴露在外头,看來她真的是低估了司马懿的反应力。 沙哑的声线转进了马云雪的耳朵里头,“赵将军,在下的大帐里头出了刺客,他能够潜到在下的帐子,自然也能够潜在曹将军的帐子,赵将军这一层道理不会不明白吧?” 她手里的衣衫穿得更快了一些,指头在其间不断的转开,要快点一些,外头的兵士都已经搜查到此处,如果被发现是她动的手,那么刘备跟他们都会被陷进危境之中,杀出重围应该是沒有问題,但如果他们后头再想要以兵起事,只怕是会被很快被镇压。 曹操对刘备的警惕之心从來沒有减轻过,这一层如果她的岔子被发现,放虎归山曹操绝对不可能会运用,一旦有了一点的蛛丝马迹,他必会以火燎原之势将之斩灭。 “大人搜查之事,自是应当的。只不过大人,这样大肆搜捕,难保不会使得在下也生了芥蒂,曹将军莫不是对着在下等生了杀机,一心想要除掉在下等?”这一帽子扣下來,马云雪顿时只觉得那声调恍如刀光剑影。 舌战之上,那是儒生的长项,但对于眼下有些怒意的赵云,一席话下來也是十分的直白,根本就不给旁的人一丝的可趁之机。 她束好了腰带,理了理之前凌乱的发际,现在是紧要的关头,而捏在了她手心里的夜行衣,该要放到哪里去呢?这里除了木桌跟床榻,其他的东西便沒有一点可以藏下夜行衣的地方,怎么办呢? 捏着衣衫的手指收紧,她紧着在帐子里头转着,脚尖都像是绝不沾地一样,她在寻找可以藏着衣衫的地方,桌子下头肯定是不行的,她的眼波看向了床榻的方向,那床榻也是用了木头交架而成,也是藏不住东西的。 正在这时,司马懿便是强行的要掀开了帐帘子踏进來,心里的急促连着都将她的呼吸都给带出來不平稳,怎么啊? 突的从旁边之处的空窗子探出來一个头首,“将军,将军,是我,我是九英。快,将军快将那衣衫交给我。快啊。”九英。九天一部的将领,他怎么会在这里。马云雪也是來不及多想,听外头的口气,司马懿已经吩咐了手底下头的人强行入内。 顾不得其他的,九英总归还是跟她有一些交情的,所以,眼下也只能相信他了。她不敢耽搁,从那布窗子边就将夜行衣递了出去,那帘子刚一落下來,司马懿率着一干的弟兄便是踏进了帐子里头。 一瞧得她的面容,司马懿微微一愣,“赵将军好雅兴啊,夜半十分,还有美人作陪,当真是快活得很。”沙哑的声线吐出这一席话來,却是让着马云雪眉头一收,她可是以一介女子家的身份在男子的大帐之中,无论如何都会让人心生起疑。 “司马大人带兵搜索四处,云雪便是以为出了何事,这才前來赵将军的帐子询问,碰巧着便是碰得司马大人过來,营内可是出了何事?”气定神闲,幸好刚刚九英來得及时,否则这夜行衣的被发现,她就是百张口也无法分辨得清。 司马懿锐厉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扫过了一转,再打量了四下,空空如也,便是什么漏洞也沒有瞅见,这才朝着马云雪抱开了拳头,“营内现了刺客的踪迹,在下这才带了兵士过來搜查,连着在下都是被刺客所伤,于此,不能使得各位都受得损伤,不得已搜查到此处。还望赵将军海涵。” 说着之际,也是朝着赵云恭敬的行了一礼,礼数周到之下,也是叫不出人数落不是,马云雪瞅了一眼赵云,只见得赵云的面色十分的不好,她心下的浮动便就是十分忐忑了。 ------------ 第九十章 他的害怕 “海涵。司马大人说这话倒是轻巧,我等身为战将,却被大人带兵进來搜查,难道说大人以为本将会窝藏刺客不成。”赵云背着双手,脊背挺得直直的,言语生硬得让马云雪浑身抖了一番。 好冷。跟寒冷之际暖和的衣衫之中透进了一滴冰渣子似的,冷得人直打哆嗦,让人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涌上了一粒粒的小疙瘩。马云雪沒有再敢吭一声,赵云这一副面容,一改平日里头的轻柔,显得整个脸部曲线很硬朗。 司马懿顿了顿,却是一张脸拉开了笑容,瞧上去十分的亲切,但语调听上去像是在打圆场,“将军说得是,这一层是下官疏忽了,深夜來此,却是叨扰了。刺客在此行凶,下官还得去往旁处寻觅,告辞了。” 赵云也沒有搭上一句言,只是侧身让开了一些,手掌一抬,做了送客的架势,司马懿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搭着宽大的袖子朝着他们行开了礼节,这才带了兵士一块离开。 马云雪的手指被紧握成拳,看着司马懿领着兵士步出了帘子外头。那白布帘子一落回原处,她顿时觉得大帐里头一片的低气压,每一寸都使得她的呼吸沉重。赵云就这样维持着侧身面对她的姿势,沒有半点要转过來的意思。 她从來沒有见着过赵云这样的面容,宛如刀锋一般的凛冽曲线,哽在她的喉咙处,上不去落不下來,只是卡在那里,陷进皮肤上头,微微的沁出鲜血。 这样沉默的气氛,让她十分的难受。她迈开了两步,挪到了赵云的身侧,寒气未有,却是感觉她身侧的男子拳头捏得死死的,那动作之下,带起了一股子的颤抖。颤抖。这一番动作,万般不是该他拥有的。 一阵的慌乱从她的眼底之处荡开,“云哥,除掉司马懿一事,总归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我下这一次手,也不过是为了皇叔大人着想罢了。”她叹了一口气,这一事,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个人,有多么的危险。 动手,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既然是这种面色,她也沒有隐瞒下去的想法了。“你得明白,楚霸王项羽就是沒有除掉韩信才会四面被围,云哥,司马懿与着韩信有过之太多之处,我不是不做下这一层子的事情。” “云雪。你做事,便是一心自以着自己的想法吧。司马懿如何,那不过是该要发生的事情罢了。如是福便就罢,但如是祸,也只有宿命如何。”赵云的口气显得十分的急促,每一个字都如珠玉般的吐出了唇线之外。 宿命?这时候了,他是在跟她谈宿命么?如若她是一味的相信宿命,她怎么可能还会在出车祸之后,灵魂穿越到三国乱世之地。 她自认为宿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的,行进的轨道,总归还是在于人自身。但眼下赵云这般说出口,她也只能将所有的言语尽数咽下來,她看着赵云慢慢的转过了身,面容惨白得恍如那日身受重伤。 “可是,就在盏茶之前,你以剑挑开了长枪,使得我动了杀机。云雪,你要明白,战场之中动了杀机,便沒那么容易收回。你可曾会知道,若是那长枪贯穿进你的身体,你要让我如何作想?”说这话之前,马云雪从來不曾会想到。 那个在战场之上威风凛冽的常胜英雄,言语中的担忧便是如此的明显,马云雪从來沒有想到这一层面。她行事,的确是以着自己的想法來,便是沒有多想到其他的事情上头。一心的除掉司马懿,那才是她当时的所有想法。 现下事情被剖析开,马云雪才将侧面的看法重新梳理了一遍,赵云其实应该已经知道,她会动这一次手。所以,才会在跟她初次交锋之处,并未有使下全力。她明白,赵云的确是动了杀机,因着她,一心想要除掉司马懿,便是以长剑挑开了枪锋。 便是只有敌人,才会长剑与他作对。也因此,他才沒有了后头的顾虑,才会使下杀手锏横扫千军。 她眨动了一下眼波的纹路,任眼皮的阴影透了暗夜之中烛光的扑面,“云哥,这是我疏忽了。可是如果司马懿知道了是我下的手,只怕是后患更加的无穷。他这一个人,的确是留不得啊。” 沒错,不管是谁,这个司马懿是最为留不得的。乱世的纷争皆皆是因着他侧终结,刘备一手缔造出來的蜀州帝国,就会被毁在他的手里。 赵云长叹了一口气,“云雪,你太过于急燥了。司马懿除与被除,总归之间还夹杂了一个曹操,如今你我都是身在了曹军之营,皇叔大人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如果你除掉了司马懿,只怕曹操会因此安罪于皇叔大人的身上,那后果,云雪你瞧清了么?” 这一席话,使是马云雪暗自沉下了心思,她的确是有想过这一层上头,所以,她才会是夜行衣袭身地去掉司马懿,而被赵云横生一杠,却是她沒有想到的。看來,成事与否,倒还是有天意的作乱。 “可是云哥。只有除掉了他,这后患才会彻底的解除而去。”她的语气也跟着急了,太过于暗沉的分析之力,都转在了她的脑海里头,让她的情绪不由得的被挑高了一些。 她削瘦的肩膀被赵云的两只手撑住,温暖的掌心透了股股的暖意进,“云雪,你不能这么的莽撞。你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他们能够不知晓么?这一次若不是我插手进來,只怕那些将领都不会放过你。云雪,我并不想要你受伤一点的伤害,即便那个人是我,也不可以。” 即便是他伤害她也不可以么?马云雪沉默了,原來赵云所担忧的,不过是不想要她失去性命吧。 “这一回的下手,我真的怕了,云雪。从跟着师父前去习武到如今上得战场,我便从來沒有惧怕的念头显现。可是云雪,枪头抵到你臻首那一幕,我想起來都顿觉得是脊背发凉,如若是长枪沾血,你该是要我如何去面对呢?” 该要如何面对?她从來未曾想到这一个层面,赵云语气是如此的急促,仿佛被包裹在寒冰之中,不断的在颤抖着,颤抖着…… ------------ 第九十一章 被释放 她离得赵云近了一些,热血立地的常胜英雄,面对生命的被诛都不会有一线后退之心,但眼下,却是朝着她言说怕是失去她。手指抬起,慢慢的靠得近了赵云的腰身,将自己的柔软的身子拢进了赵云的怀抱。 有夫如此,她还有何憾言呢?赵云叹息了一声,宽厚的大掌爬上了她的肩头,“云雪,虽则说你活生生的立在了我的面前,但我总会觉得你随时都会消失似的,下一次,你仔细着自己的性命可好?” 马云雪嗯了一声,会不会消失又怎么会是她说了算的呢?历史的交叠,巨大的逆转之力从來都非是人力所能为,但眼下,她却是想要给他一个承诺,一个,从來都不会轻易吐出她口内的承诺。 赵云明朗的心跳声还转在了她的耳线边缘,眼下里只能放过司马懿了,看來,历史的转轮是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更改,正如她想要除掉司马懿一样,想要让他红血浸剑,但是生生中间插了一杠出來。 “对了,云雪,我瞧着你可是身着了一袭的夜行衣?那衣衫如若是穿在了身子上,从这衣袖里倒是会显出來。”赵云的手指搁在了马云雪的肩膀上头,刚刚他去堵了司马懿的步子,已经引起了司马懿的注意,但踏过來却是沒有瞧出任何的端倪之处,于此,才会罢手离去。 说到这个,马云雪瞅见一眼赵云的面色,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云哥,取走夜行衣的人,是九英。” 九英的名讳,赵云听之以后,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九天的将士也是损失得几乎全部殒灭,如今九英在此现身,只怕公孙将军……”记得那一日公孙瓒将她跟赵云驱走的光景,绝决之言,还历历在目。 “云哥,这便是命数吧,眼下,九英既然在此现身,我想着,何不若让他跟着咱们一道,这样一來,相对于皇叔大人來说,也是多了一名能人。”她所考虑的,便是将九英拉进他们的阵营。 赵云薄唇启开,“九英的武艺倒是精深,原想着他留在公孙将军的身侧,也是好的,如今他若在这里,公孙将军又当如何?”总还是昔日他为之战斗的将军,马云雪叹息了一声,光明磊落之下,是真男子的性子。 “云哥,个人的成败,怎么抵得过民族的大义?眼下王上被曹操如此压制,总归咱们还是要看着眼前。”她是知道赵云的心思,公孙瓒无论如何都是于他有过恩情,他为了全天下的百姓出得常山,第一个跟随的将领,便就是公孙瓒。 她之所以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带起一股力量,一股唯有勇往直前的力量。“云雪说得是,王上还被人压制,我等身为将领,怎么能够只注重于个人的成败。” 正说着,外头便就是一阵的响动,这有刺客一事,在军营之中便是会被捅破了天际,原本寂静的夜空之中,火光却是通天的明亮,套了衫子衣料的刘备同着手底下头的关羽与张飞提了长剑立在了大帐子外头。 “子龙,云雪,你们沒事吧?”刘备担忧的瞅了她跟赵云一眼,吐了言语出來,马云雪摇着头,她怎么可能会有事,这一番行刺,可是她所为啊。 曹操领着兵士随之也跨了过來,看那面色极为的不好,马云雪沒有作声,立在赵云的身后只是扯了扯唇角,他的面色要好就怪了,在他的营地里头出了刺客,而且他都未曾找到那刺客的蛛丝马迹,于这位手握重兵的将领來说,便是一道耻辱。 “孟德兄这里,倒是不安生啊。”刘备的口气很温和,但那后话却是朝着曹操言说,那刺客怕是曹操给安排下來的,怎的他们一住进來,就有刺客现身,这些由不得刘备乱想一通。 口气之下,却是曹操坦然一笑,“玄德多虑了,本将手握重兵,有多少人虎视耽耽,刺客潜进,却是手底下头的人疏忽。來人呐,将星夜守哨的将领拖出去砍了。” 言语一毕,马云雪的眼中一片的寒色,与着这四下的景致如出一辙的寒冷,她的这一番作为,却是害得一条性命的殒落。不得不说,曹操真不愧对是未來的丞相大人,手段果绝一丝也不留情。 “我等在來此处,却是给孟德兄添乱了,叨扰了今日,在下也是该要离去了,弟兄的亲人尚且还等着弟兄,约摸着也是该去报得平安了。”刘备将手里的白刃递给了身后的张飞,却是朝着曹操拢开了拳头。 这一席话说到了刀刃上头,有了刺客的踪迹,曹操也是不会强加以挽留。好说也是他的面子被损,再强留下去,也只怕会让人误解是他想要取掉刘备的命。 曹操不可能会让天下的人说他不是,所以,将他们放归山林便是在掌控之中了,无论如何,刘备现在势头低沉,曹操就算是想取掉刘备,也得要寻上一个硬性的理由才行。所以,她也不担忧曹操会再一次挽留他们的用意。 “如此也好,总归刺客还是本将的疏忽,如此,临着天色明朗之时,便是牵了本将手底下头的马匹为代步离去吧。”几匹马就是收买他们的聘礼了,打了一巴掌,总还得是要给两根枣子才行。 赵云瞟了马云雪一眼,这误打误撞,未有除掉司马懿,倒是解了这被明义上头扯起來的软禁,马云雪沒有作声,只是眨了眨墨色的眼瞳。 失策一事,却是曹操唯一的败笔了。这一次的放虎归山,后头要想再将他们软禁下來,可是沒有那么容易了。 刘备经此一事之后,便是对着曹操存下了很大的防备,马云雪四下里瞅了一圈,并未有瞅得九英的下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得曹操的营内的。她在里头是因着曹操将他们软禁,可是九英,却是出入了曹操的营内,还将她手里的夜行衣接走,这一层,由不得她不去想。 现在的九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难道说,他现在单独一人行事?沒有道理啊,他怎么知道了她跟赵云的行踪的? ------------ 第九十二章 援手的书册 待得曹操领了兵士离去,她墨色的眼珠在瞳孔里头打了一个转,看來,任何事情都是有其两面性,但也是给了她一个警钟,历史的轨迹不能被人为的破坏掉,一旦有了失错偏差,就会导致整个轨道被颠覆,她已经身处在了历史之中,从中破散,只怕,后果不是她能够承担得起。 赵云说得对,任何的物事都有其原本行进的轨道,她是事先已经知道会发生何事,所以,任何人都可以插手,独独除了她。 “大哥,是非之地多变故,还得早做打算。”关羽的身侧还贴着银白的长剑,这里不是久留之地,看曹操的势头,之所以沒有动他们,只是未有找到合适的借口罢了,如此营中刺客生,不能不引起他们的怀疑。 刘备点了点头,寒风冽冽,唯有吹拂在这里的风声尤其的凛冽,这次进得宫去得见王上的面,若不是他身负皇族的血脉,言语之中转圜得当,只怕是现番还不能就此走脱。 “关大哥说得对,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赵云抱了抱拳头,却是刘备摆摆手,扶起了赵云的手腕,但见得刘备挑了挑唇线。 “这一回,若不是云雪带出了曲折,只怕是想要从这里出去,也不甚容易了。”刘备对着马云雪微微一笑,未有胡须的面容带起了一股的柔和。 她带出的曲折?马云雪的手指在寒风里头弹动了一下,“大人的意思,云雪并不甚太明白。”虽然是她动的手,可是这事情绝对不可节外生枝,于此,即使是他已经问起來,她也只有含糊的应过去。 赵云正准备着开口言说其他,却是被刘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云雪行事,我自是不会有甚怀疑,只是,现番还是得仔细着一些。若是被人瞧出些端倪,于性命也是极为的危险万分。至于云雪这一手,夜行衣的去留总是应该先行想好退路才是。” 原來如此,一切总算是明了了,九英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他已经是刘备的人。这样也算是说得通了,否则的,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九英是公孙瓒的人,而刘备,曾经跟着公孙瓒又是师出一门,于此,也是顺理成章的。看來刘备吸收人才的能力还是被她小瞧了。 她还想着让九英投于刘备的门下,却沒有想到,早在她之前,九英就已经跟随于刘备了。不然,刘备怎知晓了她夜行衣的所在。 马云雪还想说些什么,但言语停在了舌尖上头却是沒发出声儿來,史事如何他们并不知晓,那何不若放手让事情发展,那样于他们來讲,才算是公平。她对着刘备点点头,“大人说得是,云雪鲁莽了。” “先行离开这里,在作打算。”刘备唔了一声,这里总归还是曹操的阵营,他们留在这里多有不便,再则说明义上头的赴宴,却是暗里头的软禁。总归明面上头说不过去,多留一刻,就如同案板上头的鱼肉。 曹操可是极为的聪明的,沒有想到她的所作所为,只是时辰上头的问題,再加之刘备还在此处,言明的是曹操的营地不安生,他的颜面本來就被拂之于地,再怎么说來,他都不想在这次事件上头多做停留。 约摸着天际泛起了鱼肚的白,透在了暗色的云里头,显得有些凝重,气息之中寒意冽然,吹在身子上头,还有一些的让她觉得冷意沁骨。有了曹操的手谕,他们得了几匹好马,踩着晨时便是快速的上马离去。 多事之地,的确不是多待之处。可是,当马匹驶出了王城的城墙之时,马云雪却是一片的茫然,他们这是要去往何处?奔袭之中,她得空回头望了一眼高立的城墙,距离越來越远,墙头的纹路也越來越模糊。 汉室的第二王城之都,所承载的,除了满室的风雨之外,还困住了被三位掌势之人所控制的汉室王上,刘协。 奔袭了几个时辰之后,才在一块空地之上瞅见了驿站的木牌子,他们这才停下了脚步进屋去打尖,马云雪刚一翻身下马,不住的揉着她的脊背,骑马简单是太难受了,要是有一辆代步的跑车,她这背也不会酸软了。 马云雪边揉着自己的背沿,朝着刘备开口出声,“皇叔大人,咱们这是去往哪里,约摸着是南下的势头。”对于古时的地名,她沒有半分的头绪,只得是去开口询问。 刘备将手里的缰绳交到马夫的手里,侧头看了马云雪一眼,便是微微的启了唇线,“现番的确是南下,小沛我还有些许的人马,虽则不多,但也是咱们自家的人马,这乱世之中,总还得有一些自己的人手才是。” 这一点上,跟她和赵云的想法一致,至于小沛,这个地方,她倒是想起了汉室王都的第一任王上刘邦,同样的蜀地,同样的小沛,所造就的人氏就非是池中之物了,看來不止是时事造就英雄,风水的地方,也同样会造就尊贵的人。 “大人说得是,总归是自己的地头上,行事也是方便一些,曹操已经掌兵几十万,想要跟他抗衡,不是一件易事。”马云雪轻轻的开了口,白色的雾晕将言语尽数包裹,吹散在空荡的气息里。 “现番袁绍与曹操各自拥兵自立,汉室的江山已经满目疮痍,我等战将不能为得百姓,王上战事敌方之人,当真是我等的最大耻辱。”言语之中傲气十足,她不用想也知道此话出自于何人之口,身为战将,却是有些自己的傲气。 但是,她想要叹一口气,顶天立地,不将旁人放进眼里去,只是这样的性子,对于关羽來说,是最适合的,但也是最致命的。 他的结局,她可以知道,可是这过程之中,所留下來的交情,她还会如同面对一堆冰冷资料之时,那样的冷眼旁观么? 她不知道,穿越三国一事,得见这些勇猛的战将之身,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啊,老天是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历史的悲剧不断上演么? ------------ 第九十三章 暗沉笼罩 将马匹交待妥当,现在还在曹操的势力范围之内,所以,她想着应该是要抓紧些时间,木筷子的中央夹着的是一块颜色透青的小菜,未有一丝的油水,仅仅是只有一些盐水的味道,刚递进了口里,一旁的赵云开了口。 “皇叔大人,小沛之地,为大人屯兵之所,总与着南边的曹操,江东的孙氏一门却是薄弱,大人还得长远的做下打算了。”赵云轻抿了一口抵搁在了唇线边的粗茶,声线压得极为的低沉。 刘备点了点头,“确实如子龙所言,小沛的子弟兵不过几千而而。但,相对于现番的局势,总算是有了自己的人马,若是有天人相助......”便就是如虎添翼。 曹操,孙策之流手底之下智士谋臣不计其数,而且,不只若刘备会礼贤下士,这在马云雪看來,那两位也是丝毫不会逊色,就连她这个看得清三国局面的现代人,都不得不赞叹不已,不愧是早生于现代两千年的古代人,只有他们,才能在战乱纷争的战场之中,以鲜血打下万里江山。 “天之道,人间仓皇。天景暗沉,约摸也是得下起雨來了。”冬日飞雨,以景致的暗沉來喻着现今快要浮出水面的三分局面。她挑高了一丝的眉头,望向了前方正与着驿官斥侯的男子身上。 天色的暗色逼近,总归是天公的不作美,听这人的言语,倒不是一般的百姓能有的见识,她不禁要想,这來的人,莫不就是刘备现番说出口的天人? “先生,天雨所降之处,也是为了百姓的生计着落,冬日降下雨珠子,也是为了驱得暗沉的云头罢了。”刘备站起了身來,对着屋门口的那位男子轻轻的开了口。 赵云立在了刘备的身侧,却是瞧得马云雪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嘴角里头的笑意轻漫,他不禁有些疑惑地望着马云雪,“云雪是何意?” 声线只转在了马云雪的耳脉,便是马云雪朝着前头的那位男子拢了拢唇线,黑色齐下巴的胡须,国字方脸,却是额头极为的额满,这样的男子,便是有一些的脱得尘俗的牵缚。“我瞧着这位先生,仿佛有一些懂得些高深书册的模样。” 看來,早在之前,赵云就已经瞧到了这位先生,“云哥,时事的变幻无常,虽则说皇叔大人兵力尚不足以与其他两方比敌,但总归还有天时人和,成其事,便只是时辰的问題了。”三分天下的局面,也快要下降九天了。 去往新野的路途之中,马匹的颠簸之中,除了他们一行人之外,还多了一位文人雅士。马云雪高扬着的马鞭子前头,是背影挺立的赵云,而在他的身侧却是那位自称为徐元直的男子,徐元直她不知道是谁,但徐庶是谁,她可就是不得不要上心一番了。 蜀中新野,是小沛之下的一介城落,不断的奔袭,不出了四五日的光景,才总算是要临得近了,马云雪收着缰绳,瞧了一眼矮垛的城墙,这里兵士也不过是两名守着,风沙却是少数,但简易铺陈着的守城木器,怎么看都不能与着那王都坚固的城防相提并论。 她同着赵云一同下得马來,赵云率先跟上了刘备,马云雪正想要跟上去,便是徐元直朝着刘备抱了抱拳头,约说着什么。她也沒打算理睬,踏开了两步,却是徐元直立在了刚刚同刘备说着话的地方等着她。 “马将军安好。”她轻轻的眨了眨眼睑,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文士,看那年纪,也不过是约长上她一些,他现下停下脚步,也不知是何用意。 “先生可是寻得云雪有事?”她两手的手指交叠,做了恭敬的手法,便是徐元直虚扶了她一下,这才开了口。 沧桑还浮在徐元直的面皮之上,眼瞳却是极为的明亮。“将军的战名,庶皆皆是入耳钦佩。今日得见,闻名却是高得于真义。但将军,时事宿命的轮转前行,是有着自己的命数。将军能够瞧得清局势之分,却是好比着是乐毅之辈。” 马云雪浮身一震,脚步稍微的有一些站立不住,徐元直这句,一语便就直接进驻了事情的最中心地段,她从现代穿越而來,便是遇上了敌兵的偷袭,得知天下之势左不过是知晓一些历史罢了,而眼前的人,却是身处囫囵但却看得清时势。 这样的人,不得不是刘备口中的天人。她的唇线有些轻颤,“先生才是善经纬的能人。若说这世上的高人,先生算是其中的一位,命数虽则有着轮道,行事总还得是要在当局之人行事罢。” 这一番言语,她是在思绪里头转了一圈,这古时之人,其聪慧程度,远远比现代之人要高出许多,虽则说她是过得两千年后的人氏,但其下之间根本不能跟面前的人同日而语。 徐元直含首,便是对着马云雪所言之语做了肯定的回应,“将军聪慧过人,一点便是通透。既然将军已然身处于乱世之中,再过度于的跳开,却总是会束缚着自身的思绪,还望将军能够看得清,只有身处尘凡,才能够高于尘凡之上。” 她心下臣服。面前的人,的确是有通天彻地的本事,看來,适时的低敛,才能够有更好的结果。就比如面前的人,竟然仅仅凭着两面之故就能够以着她的言语,來评断出她高出于尘凡的见地。 退后了一些步子,马云雪恭敬地对着徐元直行了一礼,“先生说得是,云雪自当谨记。只是,身处于尘凡之中,就未有再出得尘凡的办法了么?” 穿越过來还能不能穿越回去,这一层,她无从知晓,便只能试着询问面前的人了。徐元直摇摇头,“虽则说庶能够瞧得清一些天地之事,但天机之事,总不能尽数的猜透,况且,将军借着强大的力量得以战名,就非是常人所能做到的。” 意思是,就是沒有一点的办法了么?还是,无能为力了吧。马云雪叹了一口气,便是对着徐庶致了谢意。 直当着马云雪俯下了身形,她却是未有瞧见,离她好几步远的男子挺立着背沿立在寒风之中,久久都未能跨开脚步。 ------------ 第九十四章 躬身务农 直立起身來,她才挑开了口,“先生,便是一点办法也沒有了么?”被人知晓此事的慌乱,也有些敌不过她急切想要知道如何回去的方法。 徐元直唔了一声,束在了颈脖间的披风被风卷了起來,好似是打破了被宿命牵起來的枷锁。“将军,身沾红尘,已然看清了么?”此话一出,却是马云雪的思绪一下子顿住了,是啊,身居红尘之中,沾染红尘之事,她可还看得清? 回去是她想要寻找的方法,可是,她抬起了眼瞳,望向了前头正不断迈开脚尖的赵云,笔挺如松,却是让她最为眷恋的背沿。 “事与愿否,还得是自身能够瞧得通透,将军聪慧过人,自是知道在下的一番言语所谓为何。好否坏否,不过是命数罢了,若是改变不了,不若接受更要自在得多。将军,这一层却是要谨记。” 说着,徐元直对着马云雪行了一礼,这才离开了原立之地。马云雪的眼瞳直直地盯在了她脚步下头的黄土地,尘灰还在,却是稳稳的停留在了她黑色的布靴上面。若是已然沾染,再掸开,那么沾染还有意义么? 她微微一笑,浮华既然已生,便就是坦然承受吧。她拢回了长月明刀,手指搭着刀柄便是追上去了徐元直的脚步。 思绪的想透,不过还有心里有了一丝的涟漪,有的人,即使与她相隔了两千年,但却是她已认定的良人。良人如厮,她还有什么遗憾? 进了新野城里,刘备的身侧已然围拢來不少的贫苦百姓,虽身着粗布的衣衫,朴素的农作民众的脸上,却是闪着清亮的光彩。 得天下者,不若得民心。华夏之地,唯有大众人民,才能够是得天下的坚实根基。马云雪挪开了脚步,跟着刘备去得新野屯兵之处。 校场练兵,虽则沒有将领的引导,但兵士却是手握长枪,有条不紊的操练着杀敌技能。马云雪眼皮一挑,果然不愧是刘备,此下兵士心中个个都勇猛如常,而且,瞧起來练习的本事,比曹操手底下的兵士也是不惶多让的。 “虽则数不能与曹操之流相并,但大人的心中存有百姓之身,总归是时辰上头的差数。大人有如此胸襟,何愁乱世之中未有一席之地。” 徐元直对着刘备抱起了拳头,这在马云雪听來,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再豪壮的言语又怎么敌得过心头的真实言语。 刘备急急的扶起了徐元直的手臂,“先生言重了,备不过是瞧得天下百姓因得人祸而受苦万分,我等大汉男儿,不能解去王上的束制,不能免去百姓的苦痛,便是最大的不足之力。”每一个字都是十分的慷慨激昂,听上去却是提气得很。 这里,便是刘备三分天下之一的起源地,屯兵新野,现下最需要做的,就是招揽兵士了。九英已经被刘备先行遣回,接下來的,就是兵士数量的问題了。 她的思绪正在不断的飞转,便是刘备将手里的一方将印交到了马云雪的手里,“有劳各位将军了。备能够给予各位将军的,也只有这一方将印了。拜托了。”说着,便是弯下了身形,在中途之上,却是被赵云的手指接住。 “主公。我等定誓死捍卫国土康安。”马云雪抖了抖薄唇,誓死。她可是现代人,惜命得很。更何况,她才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來,一听到死字,她却是不自禁的心下一沉。 一句话收买人心的效用,便是在此处尽数体现了。她扫了一眼她身旁的男子,手里也是捧着同色系碧绿将印,四方将印,却是齐全。但,她突然觉得,手里头的将印,格外的沉重,仿佛她两只手都无法将之托起。 寒风冽冽,在她的身上转开。她不禁想要感慨万千,这命数,拐得真是生硬,前半生为了公司,后半生却是征战沙场,足够算是戏剧化。 尤其是现在,她的手里握着的是一方锄禾的铁锄。直立起身來,这冬日,虽则有寒冰浮动,但好说现在也是要临着三月天,春忙还沒有开始,他们就得下地翻土,操练的期数不能耽搁,临早些时辰,就得先帮着百姓将地翻好,以便后头手忙脚乱。 “将军。将军。不好了,你快去瞅瞅吧。春生跟喜子为了不下地,跟校尉较真起來了。”她刚捶了捶背沿,远远的就奔來一个袖口绾得高高的兵士,口里言说的事情,仿佛有火焰燎烧后脑似的。 她一把将手里的铁锄掷在了地上,冷哼了两声,“不过是下地干活,还劳得他们大动干戈。你随我过去瞧瞧。”现在各营的兵士都在忙碌着,不止是兵士,连同他们几位将军本人,都下地干活。 躬身务劳,不仅仅是为了百姓,还是锻造着身心良好品德。她一介女将都沒有开口抱怨,他们倒是给她长见识了。 扯下搭在了脖颈间上头的白布帕子,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边走边擦着手。约摸着走了二十多米远的山路,争吵的声线尽数充斥在了她的耳线里头。身旁带路的兵士正准备开口,便被马云雪挥手制止了。 她迈开了脚步,凑上正有兵士拉扯三人的战圈里头。这头两个正被人按住的,便就是那春生跟喜子。她也沒有作声,也是背着双手立在了土坡上,仿佛一副看好戏的面色。 “卫仲,你不就是一个校尉吗,我等身为兵士是以战场杀敌,不是在这里下地干活的。我呸,什么躬身务农,都是狗屁。他娘的,老子不干了。”口气倒是提气,但那言语,却是不堪入耳。 看那战况,如果不是有其他的兵士将他俩按着,只怕他们是要打起來了。她挑了挑眉头,开口出声,“本将倒是不知道,你们还有闲情在这里打口水战役。” 言语之中,还杂陈着一些她自身的内力,已经战火蔓延,如果她不这样,只怕他们还听不见她所说的。 卫仲率先反应过來,甩开按着他的兵士,朝着马云雪抱了拳头,“将军,他们......”马云雪随即挥了挥手。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说着,马云雪便是抬开了脚步,立到了那土坎边沿。“怎么?各位怎么不打了?打啊,本将倒是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能耐沒使出來。” ------------ 第九十五章 领兵为将 她的言语稍微的顿了顿,将已然被扔在地界的锄头拾摞了起來,不着痕迹的掂了掂重量,这才看向了卫仲。 “卫校尉。”她喊出了声线,却见得卫仲条件反射性的回了一声‘在’ “他们俩是你手底头的人?”眼风斜斜的扫了一眼须臾前欲准备大打出手的两人,卫仲懂得她的眼风,便是抬了拳头,恭敬的朝着马云雪开口。 “回禀将军,他俩正在属下手底下头的张春生与吴喜。”说着,便是退开了一步,将后头的光景全部呈现在了马云雪的面前。 马云雪瞅了一眼卫仲,“张春生,吴喜。”声线上头覆上了一层的冰冽,张春生与吴喜倒是生得五大三粗的,肤色黝黑。上下打量了一圈,她觉着面前的两个人,一脸的不服气,与之前九英倒是如出一辙。 “将军你评评理,我等身为兵士,不在校场操练,怎的一味的下地务农,属下等万般不能接受。”两人抱了拳头,但唯有张春生朝着马云雪挑开了唇线。 他们两人的个头远远的要比马云雪高上许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暗色的阴影尽数倒映在了她的身上,光线的被挡,却是沒有让马云雪有一丝的退缩。 明亮的下巴弧度高高仰着,混着手里握着的锄头,虽则说极为的不和谐,但却是多了一股子的安定祥和。 “将军,要过去看一眼么。”立在边坡下沿的徐元直眼睛落到马云雪的身上,但言语不断的绕进了身旁的赵云耳朵里头。 赵云微微一笑,将铁铲子倒立在了地界上头,“先生知晓末将的心思,又何需末将再将之言说呢。”知心之言皆皆宣出了口里,他知道她的心思,身为女将,原本所要付出的,就远比男子要多得多,属于她的风色光华,但只有任由她翱翔其间,才是给她最好的相信。 徐元直沒有说些言语,只是点着头,有些事情,未有人挑开,也不必将之全部挑开。最后的守望,不过是相望之间那一方最为明亮的眼波笑意。其他的,可还有何重要呢? “本将将令第一条所言作何?”她的手指按在了锄头的木撑上头,将自己身上的力量都拢靠到了那木头的顶端,她也不多费口舌,身为兵士,自然会明白军规有多重要。 “将令第一则,身为兵士以身多则,來自于民,必得还之于民。”两人齐刷刷的回了马云雪的言语。 “倒是记得清楚。來自于民,必得还之于民。男子踏世行事,必得当明磊落,身为兵士,以此怨天埋忧,你,你们,所处的土地,都是百姓的。未有百姓,你等怎能在此留有一席之地?” 她的言语响彻在众人的耳线里,如同一道极沉重的锤力落到众人的心口,有血液因这一番激言挑荡而去,张春生与吴喜的面色极为的不好,马云雪为数不多的字迹,仿若是对着他们掌了两巴掌,让他们如考妣丧。 一把将锄头插在了地界里头,马云雪朝前跨了一步,“说,你们是何人?”每一寸土坡山地都是回荡着马云雪清明的声线。 “大汉兵士。”张春生跟吴喜声线很低沉,像是不敢直面相对马云雪似的,其实她说这话根本就沒底,不说其他的,面前的两个男子精壮异常,要动起手來,她倒真不是对手。但,这一番言语,便是她怒极之后的最大冲动。 “大点声儿,别跟着姑娘似的,你们是什么?”低沉的声线,就是象征着士气的低落,震彻九霄之巅的反问声,是马云雪用了内力喊出高吭的言语, “大汉兵士,大汉兵士,大汉兵士。”不止是张春生跟吴喜,连带着身旁周遭的兵士都一同喊了出來。马云雪这才心下松了一口气,最纯朴的不过是一心为民的古代兵士,他们,有着最卓越的智慧,还有,清澈的心性。 “现下王上被人胁迫,你等竟然为如此小事撂挑子,你们,还配得上身体里头流淌着的大汉之血么?还配得上么?”她的声线沒有一寸的缓下來,每一个字都是无声的质问,使得张春生跟吴喜纷纷低下了头。 “将军,我等知晓了。”卫仲踏开了两步,朝着马云雪俯身行礼,马云雪虽则身穿着一袭粗布的衣衫,但,她修长的身子立在他们的面前,竟然忽略了她女子的身份。身为男子,还不如一介女将瞧得清白,怎么能不令他心中有愧。 “喜子。你们撂挑子的时候,马将军可也在躬身务农。你们怎的还会大打出手呢。”朝着马云雪通风报言的那名兵士瞧得是时候了,训了一通的言语之下,怎么着柔和的一层还得有人來带出來。 左右都是被训的,这一头总还得是他來啊。马将军虽则是女将,但他瞧了好几日,将军所出的言语都是言出必行,沒有任何的一条都未有履行诺言,原先跟着帐子里头的哥几个还在嘀咕,说怎么会指派了一个女将來此。 看來,主公做此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特别是他方才去寻她之时,每一锄的挥动,都是在他的眼里不断绽开,他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马将军的手心,暗影之色在那纤细的手指间残存着,原本应是执笔的玉指,如今,却是握战枪的手掌。 一席话出口,却是马云雪朝着一旁的兵士摇了摇头,她不过是为了解决麻烦,怎么的战火还要烧到她自己的身上了。给了别人一巴掌,这糖还得是另一方人给递过去的。她不觉得有一丝的好笑,这些可爱的兵士。 “便只有这么档子事,都被你说完了。”言语很轻松怅然,却是周围一圈的兵士都跟着笑了起來。 正说着话,有拍掌的声线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头,“将军果真不负战将之名。看來,备拜将可是用在刀刃上去啊,哈哈。” 她侧过头,却是刘备领了兵士上得坡上來,看來着装,也是刚下得劳动之后才有的状态。以身为则,身为主公也如此,这三分天下,还有悬念么? ------------ 第九十六章 阵列 马云雪立时便就侧身朝着刘备行了礼节,“主公。”领了人家的将印这口也是改得十分的顺当,行完礼之后,她却是往着刘备的身侧望了一眼,却是赵云在朝着她微微一笑,表面还浅带着一股子的赞扬之色。 “我下有如将军之人,何愁汉室江山不稳?”刘备连忙着扶起了马云雪的手腕,以着上将军的待遇将她引了起來,左右瞅了一眼那张春生跟吴喜,哈哈的一声朗笑。 这一声笑,将她刚刚带出的肃穆之意带了一些软和,她这红脸唱足了戏,接下來就得是白脸和谐的唱尾声了。 “农耕忙季,便是我等操练之时,百姓生计不易,我等身为兵士躬身务农也是为了替得百姓帮手。粮草的充足,总是得需要百姓的撑力,还望各位兵士能够明白这一层。将军所言极是,全军上下动得这一筋骨,怎么能不说是劳其力量呢?” 这言语说得十分的绕舌,马云雪有些未有明白这白话的句段,但她踩得最后一句,却是有些了然了。劳其筋骨才算得上是历得磨难,看來刘备等人也是识得孟子之言,能常读孟子之人,怎么能不算是贤臣呢? 张春生跟吴喜点头,朝着卫仲抱起了拳头,“卫校尉,前番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校尉多加担待,我等以后自当唯将军之命是从。” 恩威并施,再将其热血挑动而起,她这一手段好过是给他们一顿杀威棒,以武力解决不了其事,还会使得其事事倍功半,引得手底下头的人心思更加的不满,未有将内部之事解决妥当,又何谈去征战四方。 一场口舌言语之下,便是刘备更加对马云雪另眼相看,身为女将,还具有男子家的本色,灵舌巧辩之下,还有的是马云雪的聪慧过人。 约摸着春分的将至,已经雪水消融的土地,便是被全部翻新而去,百姓们纷纷端了高梁白酒,馍头前來表示感谢。马云雪饮了一口那酒色,只觉得酒劲不大,还卷了一丝清甜在她的舌尖。 如此纯朴之下的民风,也难怪会多有刘备这样仁贤之人。瞅着天色,兵士的操练也得开始了,她立起了身形,将手里的长枪垂在了木板之上,这一柄长枪,还是她从战场之上缴获來的,长枪与她磨合得越來越顺当,心随手动长枪也跟迅速的跟上节奏。 立在了拢了干草的草场上端的横梁之上,马云雪的布靴踩着的是有些暗色的木头板子,这操练场,还是百姓义务提供的。要多简陋就有多简陋,有的地方还抽空了木板,不过,这倒是一点毁不去下头正整齐操练的兵士之势。 黑压压的兵士着了黑衣排成了整齐的阵列,所挥动着的动作都几乎如出一辙,不需要有人督促,他们却是比有人在还要卖力得多。看來前番的几句言语也是起到了极好的作用,不用她指手划脚,他们也是操练得极好。 九英被划在了赵云的旗下,关于这一层,她一点歧义也沒有,九英的武艺她清楚得很,留在高手的身侧,才会发挥更好的作用。而且,赵云与着她來说,沒有里外之分,跟谁都是一样的。 她高立在了阵列前头,身形未动,但思绪却是在不断的转动,要论武艺,她与其他战将相距太大,虽则说她的内力深层,但这过于刚猛的内力却是吕布所授,总归还得是要常常使用,钢不用则锈,更何况是原本就不深厚的武艺呢。 一想到这里,马云雪便是提了长枪从横梁子上头步了下來,正在前头引兵的卫仲看着马云雪下得身來,停下了动作,“将军。” 马云雪点了点头,朝着卫仲开了口,“继续操练。本将说过以身作则,怎的能一人立在前头光看不动呢,无需顾及本将,现下本将也归你管。” 卫仲听得马云雪的言语哪敢守得这命令,好说这上将,将,尉,官阶有一席之所,但总的还是排在末位,而且,马云雪还是被主公亲手授于的将印,冲着这一层他怎么敢怠慢了马云雪。 “卫校尉,愣着做什么?”她刚跟着身后的兵士挥动一致,便是看到卫仲还杵在了原地沒有动弹,看那直盯着地界的样子,只怕是已经入了神。 “将,将军。”声线很淡明,还掺杂了一些不可思议,马云雪也未有拘小节,便是将长枪往着后身倒立着,这长枪的重量也是她久久挥动了之后,才能够像现在这样轻松挑动,听卫仲的口气,像是不敢指挥她似的。 “本将有令,卫仲,继续操练。”不得已,对待生硬的人,还得用生硬的方法。马云雪以着将军的口气朝着卫仲命令而去,卫仲身形一僵,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声,末将得令。言语一出口,他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境地,真真的让他有些发窘。得,将军大人发了话,他不听将令就得领八十军棍,八十军棍,半月余都好不了。他吞了吞口气,思绪还停留在前不久马云雪口齿间吐出的激昂之言的一景上。 对这位女将,他是佩服得紧,以一介女子的身份上战场,原本就是令人吃惊的,更况且她吐出的言语,却是比男子都看得清形势。 既然将军都未有拘这一层,他再腻歪就有些娘们了,不,有些女子家了。他提了长枪步到了马云雪的身侧,将之前未有操练完的动作继续带动了起來。 看着人挥长枪是一回事,真真的要自己动得手去挥一层,她只觉得这力量挥动还得有伸有度,太使力,力量耗得快,太省力,又如同棉花在手。一场的挥动下來,都有一些吃力了。看來无论是何事,都得让自己体会了之后,才会有了更深的了解。 其实早在她挥动长枪之时,那身形便就是转在了赵云的眼风里,他离得远,只瞧着那一暗红色的身影如同飘飘的彩带,随时都会迎风而去。马云雪,你若不是你。还会留在了此处么。无人回答他的言语,所有的,只有自己口里吐出來的叹息。 ------------ 第九十七章 枪琴合一 卫仲头些时辰瞅着马云雪时还有一些的扭捏,但几番抡枪下來,也是放开了胆子。这马将军的脾性倒是同着赵将军有些相似,有密风言语她与赵将军的关系非同寻常,原本这也是红口白牙间的事情,但他却是红了脸面。 虽则说是一名女将,但马将军的容色与着那西边的两乔姑子也是不相上下的。说实在话,他觉着自家的将军,眉宇间还多了一股英气,那些柔弱的女子怎么能跟自家的将军相比呢。他不禁想要掌上几句嘴,多事,他怎么想要那档子事情上去了。 虚耗了约摸一两个时辰,操练便是告了一段落,马云雪将长枪倒插在了地界上头,手指在自己的臂间微微的锤动了一番,酸疼还隐隐透在了骨子里头,这就跟做事一些,三天不动就要从头练过这。有始有终,持续渐进,才是上上之策。 霹啦的脆响从她的脖颈间上头传过來,她刚揉了两下,就是身后头的兵士尽数围了过來,“怎么了这是?” 看那眼光,充满着无限的希翼。这眼波,使得马云雪想退后撤,他们这是当她圣母玛丽亚了不成?她可不是那母性光晖泛溢的柔软女子,想要让她安抚,还不如一柄刀锋随即抹了她的脖子。 领着口舌的头儿是个有些稍微年轻的小伙,脖颈间搭拢着是暗色的汗巾布条,马云雪将自己暗红色的衣摆掸了掸,迎进她面的,是那小伙额头间的细细薄汗。她不觉着有些好笑,他们这是怎么了? “将军,我等都是佩服将军得紧,听着人说,将军还有雪衣战将的称号,我们兄弟都是佩服将军得很。将军,您能不能讲讲西凉兵士是什么样的啊?” 西凉兵士,她只从董王府上窥探到过,回去凉州,也不过是瞅见几名守卫的兵士罢了,要论是怎么样。她也说不上來,若是兄长在此处,她也不用这般的发愁了。 兄长。离去了家门至今,她却是有些想念自家兄长了,也不知兄长与父亲现下是如何了。还未有等着马云雪开口,便是一旁的卫仲朝着那小伙使眼色,马云雪朝着卫仲摆了摆手,示意她无碍事。 “西凉兵士,个个骁勇善战,不出战则矣,出战则必得战之必胜。虽则说这不过是传闻,但以本将的立场去瞧,便是天下间的兵士都应是如此。身为兵士,顶天立地,为国之一脉撒热血,抛头颅,才是大丈夫的风范。” 她的口气不容置疑,这暗沉的操练场上,使得马云雪的性子也跟着生硬了几分,看來无论是何时,环境真是会影响人的心性。 环眼四下,是挺立着背沿的兵士之躯,大汉的子民,原本民风最为的朴实,但高位之上的铁血束压,却是君王的被胁迫。 他们之所以从戎为军,却是为了天下的百姓而战。她觉着春风吹散了一股子的暗沉,这才将之前的阴霾肃穆翻了一页过去,“春分忙季一过,操练归操练,但这欢庆之意也是不能少了,卫仲,吩咐着下头,晚分升起篝火,大家不醉不归。” 众将士听得马云雪的言语,欢呼着拍手,示意她这决断十分的英明,不过,她高举着一只手,“有一点......” 言语沒有落脚,却是周边围着的兵士皆皆齐口而出,“不得耽搁守卫之职。”马云雪摇摇头,她的话,倒是被他们说完了。 不得耽搁守卫之职,这一点她面授耳语,明令禁止,却是被他们牢牢的记下了。每每欢庆之时,就是最容易使人钻得空当之际,她不知道危机什么时候会來,但她能做的,就是杜绝危险的系数。 虽则说她喜着冒险一层,但这不是现代,如若她不能稳打稳防,损失的,就是这些鲜活的生命。生命诚可贵,她输不起。 临着晚分,他们这里堆起來的柴火之焰便是引得旁的人都凑了过來,连带着刘备都被吸引过來,她坐在赵云的身侧,吩咐着人又给刘备添了几碗酒。关于盛酒的瓷碗,马云雪还真不敢多有尝试,喝酒伤身啊,她可是惜自己得很。 三寻酒两下肚,将与士之间的阻隔减缓了一些,她挑了挑眉头,望着眼前的兵士端了酒盏俯在她的面前,要她拼了这一盏清酒。他们可真会找事啊,瞧得她未有饮几口酒,便巴巴的端了酒过來。 怎么着,怕她是被冷落了不成?“本将不甚酒力,但也是不能覆了兄弟的雅兴。昔有项庄精湛的舞剑,那本将今日便就舞一场枪,也算是了了兄弟们的一番盛情。”她未有接过杯盏,而是站起了身來,朝着面前的兵士挑开了唇线。 “将军舞枪助兴,兄弟们你们说好不好啊?”那兵士的面容上笑意四溢,端在手指间的酒盏因着他大力转身的动作溢了他的满手,但那兵士也是未有甚在意,一时之间,气氛更为的热闹了。 “马将军舞枪也得是有曲子辅佐才是风雅,赵将军可是弹得一手好琴啊,大伙瞧着是不是让赵将军也來一场啊。”说这话的是徐元直,马云雪的唇线动了动,这是她头一次知道,赵云也是会一些乐器的。 历史之中,只注有赵云战功赫赫,却是未注有他风雅的一面。曲音之技艺,在三国时期,她只知道她的兄长与周公堇周瑜较为的有名气,从來不知道,原來赵云也是会的。她想着,应是赵云的赫赫战功已然彪炳,如若再加之这一笔,只怕便是成了虚构了。 赵云将面前的酒碗喝得见了底,大大方方的起了身,“这是未有上好的琴木,便只有简易的胡琴凑和了。”琴身修长,那弦身,的确不是上等的。不过,马云雪觉着够了,再好的琴木,若是不能琴枪合一,便也是丝毫无用处的。 这是一场跨越了时空的琴枪之音,马云雪与着赵云对视之下,都隐下了最初的担忧,留有的,只是一方温暖的情义,情义如常,从未更改。 ------------ 第九十八章 春分的急报 有兵士撤了赵云面前的酒盏,却是将那胡琴正正的摆在了上头,马云雪瞧着赵云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挑了长枪往着篝火的地段步去,朗朗乾坤,高燃着焰身的火舌上,还有星星火点。 马云雪的耳脉里充斥了一些柴木被火焰吞噬的霹啦声,长枪紧贴着地面划破了淡薄的气息,随着她枪锋带起來的,是清袅的琴音,这一套枪锋,还是那日她在府内之时,由着兄长指导了一番。 赵云的枪法太过于阳刚,她使起來也是不伦不类的,由着兄长指导一番,上路的挑动的路数要比下盘的多了一些,脚尖一挑,她踩着逐渐高吭的琴音,开始转开了身形。狼烟起,江山北望,枪锋如霜,是枪琴合一的天景之面。 摒弃了所有,只有她蹁跹起舞的身影。赵云修长的手指拿惯了长枪,如今执手弹琴,多了一番风雅在其间。他的眼里,是马云雪挑枪炫舞的倩影。 乱世风华,唯有面前的这一番美丽的光彩,九天鼎立,烽烟皆起,这营生之路,多的,还有他满腔的情义。琴音的叠合,枪身的飞转,凝结成了最美的一副画卷。 即使,即使她不再是原來的她,即使,有些事情已经错过了成千的年华,只要她还留在他的身边,其他的,还有何担心呢? 马云雪的枪锋还未有停歇,她耳边的琴音便就嘎然而止。出什么事了?转在了脚尖的枪法也随之停了下來,她朝着赵云的方向看去,只见得刘备的面前还站立着一个兵士,看那模样,只怕是有事情生了。 “报主公,外头有徐州的官吏想要求见主公。”徐州的官吏?那地盘,可是刘表的地面,前番他们回得新野之时,就有瞧见过高立的徐州城墙,她便是听得刘备提起过刘表的名讳,看來,那一日的提及,也是有缘故了。 春分之际,急报逼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她将长枪递交了一旁凑上來的军士,擦着了手步到了赵云的旁边,静谥的美好总是短暂的,那兵士得了刘备的手势,便下去带得那官吏上得场來。 她趁着空,望向了赵云的手指,想不到,有着这样一双强有力手掌的男子,竟然还会弹得一首好琴。历史之中,赵云只是被称为常胜将军,却是从未有提起过他会弹奏琴音,如今被她亲眼所见,她的心里有一丝的荣幸。 若不是她穿越过來,只怕也是沒有机会听到这高吭的琴音,马云雪想要叹一口气,便是看到了那兵士领了一个身着暗紫长衫的官司吏踏上了营地,她的眼波一闪,看这装束,倒像是要当说客的。 那官吏一瞅着刘备的面容,立马三步的奔了过去,一看到他面就扑的跪了下去,“皇叔大人,皇叔大人,这是州牧大人的亲笔书信,请大人一定要去救救徐州啊。” 援手徐州?以他们现在的兵力怎么可能去援手别人,若是他们被陷进去,那么他们这一点的兵力就会全部殒灭。这有生力量还沒去因着自己战场的原因消失殒灭,倒是要因着援手旁人而损失。 这样,不用旁人动手,他们自己都得给赔本。她看向了刘备,那手指间还逮着的是草谏书,她有些担忧,难不成真要去援手了? “你先下去吧。徐州我定会援手的。”果然,不出所料,马云雪正想要开口,便就被赵云扯了手臂,止住了她的脚步,她看过去,是赵云缓缓的晃了晃头,示意她不要有所动。 可是,这可是他们自己的兵力部署,援手这还得看自家人的有生力量能不能足够啊。刚等得那官吏一下去,便就是马云雪站了出去,“禀主公,徐州援手,咱们的兵力只怕是不足啊。” 刘备将那草谏交叠在一起,搁置在了面前的木桌面前,杯盏挨着的是那修长的手指,刘备看了一眼马云雪,叹了一口气,却是一旁的徐元直先开了口。 “马将军,徐州地处我西南边锤,若是这城池被围,相于新野也是有害无利。主公之所以会援手徐州,便就是不想瞧着刘姓的家氏被旁姓所染。”唇亡齿寒的道理,她不是不知道,可是,这样也不能是逞强啊。 她正要开口,便是刘备摆了摆手,“云雪的担忧,我已知晓。但我等立为天地之间,若是旁人有难,可是不出手相救,便就是枉为人氏。兵力虽弱,但我等还得以义为先,这一点道理,还望云雪能够想得清明。” 有情有义,她自是知道刘备的性子,但这可是在逞强啊。“马将军,以元直來看,这一层便是不用担心。任何一座城池的存亡,或是被人继任,总还得是要天时地利之缘,将军聪慧,自是明白在下这一番话的意思。” 眼中的光芒忽的闪了过去,那徐元直的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而她听得最明白的一点,就是要取得城池,就得天时地利人和。那么,依他的意思來说,就是以后得之徐州,就是容易得多了。 果然,还是军师看得通透一些。以自己全部的兵力去援手旁人,而且还是以着自己将要被全部损失的情形之下,那得利之人就会心中感恩。 马云雪思绪是明透,却是朝着刘备拱了拱手,“主公英明。”的确是英明,天下间的人,都是知道刘备以义为先,以仁待人,而今又以着自己原本就微末的力量去护得旁人,这一层,就是足以使得人心下佩服。 徐元直朝着马云雪轻轻的点着头,要论看清时事,马将军还得多加锻炼,但这性子,却是让他都觉得直执。 援手刘表,还得从长计议,“主公,如今曹操以高几倍的兵力围徐州,是为了报得父仇。他手底的兵士,只怕也是为了护得他的心思,而更加的会勇猛过人。徐州之城又是西南军事重地,这一层,怕是曹操是想要取得徐州而挑起的口罢了。” 据她所知,历史之中,曹操之所以会围刘表,就是因着刘表除掉了他的父亲,才使得他动了怒气,当然,这只不过是史书所载,真正的原因,也许还真的如徐军师所说的,他是想要取得徐州。 ------------ 第九十九章 沙场春点兵 赵云从旁一下跨了出去,“主公,曹贼胁迫王上以令群臣,如今又逼得王上封他为丞相,他想要取得徐州,我等将领,也万不会同意。” 上年八月间,曹操以自己的兵势之力,迫使刘协下诏册为相,一时之间,朝野上下皆不敢言。上史曰,曹在汉室朝廷的势力,如日中天,至此王后殒灭,朝堂再无人敢吭上一句,消息传出來,天下都为之震动,皆道是变了天色。 曹操终于坐上了王相了。马云雪听得赵云的言语,只觉着有战事将要被触发。刘备站起了身來,火光扑面,仿佛在他的面容一圈镀上了一片的金光,“众将士。”闻听到这一句话,在场所有的人皆立起了身。 “我大汉王上被曹贼胁迫,是以想要谋取整个天下,如今贼想要夺徐州以占满西南脚根,我等绝不答应。”刘备的一席话,使得众将士皆皆齐喊了出声。 ‘“绝不答应,绝不答应。”马云雪立在赵云的身旁,沒有出一点的声。士气解决了,但这力量,却是要去硬拼的,若是拼过了还好,拼不动的,就得全部殒灭。 震耳欲聋的声线还响彻云霄,入夜寒降,漆黑的夜色被这火花打散了一些阴霾,看來,这事情,还得计划周密。她清楚兵力几何,手上掌的将印,统领的不过两千人,他们四人所带的兵士加起來,顶破天一万人。 一万人与几十万的曹军相比,只需得乱枪就得全部殒灭。就算是那三位男将再勇猛过人,也不可能会有精力砍翻多余出來的几十万人。 她踱回大帐之时,身旁的卫仲先行开了口,“将军,此次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她当然知道凶多吉少,以自方有生力量的殆尽而去助得旁人,能不算是拼命去的么。 “怎么,怕了?”她拿眼风扫了一眼卫仲,挺立的身形有一些晃动,但却是朝着马云雪抱开了拳头。 “大丈夫顶立天地之间,死不过是闭眼的功夫。只是将军,属下担心,救得了旁人之后,旁人不会领情啊。”卫仲吐出來的每一个字都清晰的透进了马云雪的耳线里,不会领情。这一层倒是被她给忽略了。 她一心只想着有生力量会被殒尽,但却是沒有仔细想过,救了旁人之后,旁人会不会领情。只不过,既然刘表修书一封过來,就表示那城池真真的危矣。他们援手,理应不会有那一层出现,但是,现下卫仲有这样的担心,只怕还是有缘由的。 “怎么讲?”眉梢轻轻的挑动,细长的眼角纹路却是朝着下头倾落,卫仲凑得马云雪近了一些。 “将军为天下之义是想着兵士布置,而属下所知,徐州牧刘表有一妻氏,名唤蔡氏。此妇心机深沉,其二子是为她所生,若是我等援手了之后,只怕是那领情的人,便不会单想了。”她瞅了一眼卫仲。 蔡氏。女子家的心思她倒是能理解上几分,自己的儿子已经是排行为末,而古代皆皆是以长为多,而如今他们再去援这一次手,便是蔡氏都得担忧,自家的夫君会不会将徐州城拱手交予给他们。 “你说得在理。但是卫仲,我等援手他方,所求的不过是个义字,若是以利來衡量,便才是真正的将之抹灭。他人有难,若不去助上一臂之力,还配得上是这大汉子民么?”她朝着卫仲点了点头,能够瞅得清局势,以后便是大有作为。 卫仲的脊背一僵,他知道自家将军说这一席话是极为的有道理,但是,道理归道理,这样的担心却沒有被他消弥。 马云雪的心思正在做着思量,其实卫仲说得一点不假。如若是他们去援得成功,但不会被人留在眼里,蔡氏一族在徐州的势力,只怕还不单单是一个州牧之妻,其下的将领,多数怕是蔡氏。 且不说兵力与曹的悬殊,即使是他们成了事,刘备自然是会被刘表请入上座的,那么,会被人动手,就在眨眼间的机会了。 她摇摇头。蔡氏想要除去刘备是不会成事的,否则未來的蜀国之主,只怕就得是要换人。历史的改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眼下,最为担心的,就是他们的性命会不会保得住了。马云雪虽则说口头上是言明为了义字,但这可是性命的殒灭,她可是惜命得紧,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再被浪费了就是真真对不住马云雪本尊了。 长月明刀,长枪她都得给备足了,以防万一被人挑杀。打发了卫仲之后,她回得帐内,明日就是他们拔营之时,得要将精神养足了。 翌日,天际边浮起了一介的纯白,淡蓝色的晨光将整个山河都笼在了一片的寂静之中,清晨的寒气又要入得骨了一些,马云雪裹着暗黑色的战衣,全身上下皆皆是佩备妥当,踩着地界,她便就是朝着那操练场步去。 手执战刀,她立在操练场前头的横梁上头,沙场秋点兵的字眼还转在她的脑海里,她眼下可就是沙场春点兵。点清了人数,就得开拔了。她抬首,再一次细细的从边角往中央看去,这些兵士,相处了好月余,这一次的上得战场,也不知道能活下來好几个。 叹息还未完,号角就被吹响了。战刀一抬,众将士便就朝着中央场地奔袭而去。队列整齐化一,参战的将领领兵在前,站于队列的前头,她一眼过去,就看到了赵云身着暗色的战甲,白色的披风搭在了他的身后,不断的随风飞荡。 这才是九天战神。挺立天下之间,傲骨卓然。赵云接收到马云雪的眼波,转头朝着马云雪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唉,他知道她的担心是什么,但是,也不知道有沒有把握从那战圈里头突出來。马云雪知道赵云不会就此殒灭,可是她呢,只怕这一回上得战场,她就得交待这里了。这战事,兵力不对等,时机不对头,天时不相助,一切,就只看他们的运气如何了。 ------------ 第一卷 ------------ 第一百章 征战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赵云从旁一下跨了出去.“主公.曹贼胁迫王上以令群臣.如今又逼得王上封他为丞相.他想要取得徐州.我等将领.也万不会同意.” 上年八月间.曹操以自己的兵势之力.迫使刘协下诏册为相.一时之间.朝野上下皆不敢言.上史曰.曹在汉室朝廷的势力.如日中天.至此王后殒灭.朝堂再无人敢吭上一句.消息传出來.天下都为之震动.皆道是变了天色. 曹操终于坐上了王相了.马云雪听得赵云的言语.只觉着有战事将要被触发.刘备站起了身來.火光扑面.仿佛在他的面容一圈镀上了一片的金光.“众将士.”闻听到这一句话.在场所有的人皆立起了身. “我大汉王上被曹贼胁迫.是以想要谋取整个天下.如今贼想要夺徐州以占满西南脚根.我等绝不答应.”刘备的一席话.使得众将士皆皆齐喊了出声. ‘“绝不答应.绝不答应.”马云雪立在赵云的身旁.沒有出一点的声.士气解决了.但这力量.却是要去硬拼的.若是拼过了还好.拼不动的.就得全部殒灭. 震耳欲聋的声线还响彻云霄.入夜寒降.漆黑的夜色被这火花打散了一些阴霾.看來.这事情.还得计划周密.她清楚兵力几何.手上掌的将印.统领的不过两千人.他们四人所带的兵士加起來.顶破天一万人. 一万人与几十万的曹军相比.只需得乱枪就得全部殒灭.就算是那三位男将再勇猛过人.也不可能会有精力砍翻多余出來的几十万人. 她踱回大帐之时.身旁的卫仲先行开了口.“将军.此次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她当然知道凶多吉少.以自方有生力量的殆尽而去助得旁人.能不算是拼命去的么. “怎么.怕了.”她拿眼风扫了一眼卫仲.挺立的身形有一些晃动.但却是朝着马云雪抱开了拳头. “大丈夫顶立天地之间.死不过是闭眼的功夫.只是将军.属下担心.救得了旁人之后.旁人不会领情啊.”卫仲吐出來的每一个字都清晰的透进了马云雪的耳线里.不会领情.这一层倒是被她给忽略了. 她一心只想着有生力量会被殒尽.但却是沒有仔细想过.救了旁人之后.旁人会不会领情.只不过.既然刘表修书一封过來.就表示那城池真真的危矣.他们援手.理应不会有那一层出现.但是.现下卫仲有这样的担心.只怕还是有缘由的. “怎么讲.”眉梢轻轻的挑动.细长的眼角纹路却是朝着下头倾落.卫仲凑得马云雪近了一些. “将军为天下之义是想着兵士布置.而属下所知.徐州牧刘表有一妻氏.名唤蔡氏.此妇心机深沉.其二子是为她所生.若是我等援手了之后.只怕是那领情的人.便不会单想了.”她瞅了一眼卫仲. 蔡氏.女子家的心思她倒是能理解上几分.自己的儿子已经是排行为末.而古代皆皆是以长为多.而如今他们再去援这一次手.便是蔡氏都得担忧.自家的夫君会不会将徐州城拱手交予给他们. “你说得在理.但是卫仲.我等援手他方.所求的不过是个义字.若是以利來衡量.便才是真正的将之抹灭.他人有难.若不去助上一臂之力.还配得上是这大汉子民么.”她朝着卫仲点了点头.能够瞅得清局势.以后便是大有作为. 卫仲的脊背一僵.他知道自家将军说这一席话是极为的有道理.但是.道理归道理.这样的担心却沒有被他消弥. 马云雪的心思正在做着思量.其实卫仲说得一点不假.如若是他们去援得成功.但不会被人留在眼里.蔡氏一族在徐州的势力.只怕还不单单是一个州牧之妻.其下的将领.多数怕是蔡氏. 且不说兵力与曹的悬殊.即使是他们成了事.刘备自然是会被刘表请入上座的.那么.会被人动手.就在眨眼间的机会了. 她摇摇头.蔡氏想要除去刘备是不会成事的.否则未來的蜀国之主.只怕就得是要换人.历史的改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眼下.最为担心的.就是他们的性命会不会保得住了.马云雪虽则说口头上是言明为了义字.但这可是性命的殒灭.她可是惜命得紧.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再被浪费了就是真真对不住马云雪本尊了. 长月明刀.长枪她都得给备足了.以防万一被人挑杀.打发了卫仲之后.她回得帐内.明日就是他们拔营之时.得要将精神养足了. 翌日.天际边浮起了一介的纯白.淡蓝色的晨光将整个山河都笼在了一片的寂静之中.清晨的寒气又要入得骨了一些.马云雪裹着暗黑色的战衣.全身上下皆皆是佩备妥当.踩着地界.她便就是朝着那操练场步去. 手执战刀.她立在操练场前头的横梁上头.沙场秋点兵的字眼还转在她的脑海里.她眼下可就是沙场春点兵.点清了人数.就得开拔了.她抬首.再一次细细的从边角往中央看去.这些兵士.相处了好月余.这一次的上得战场.也不知道能活下來好几个. 叹息还未完.号角就被吹响了.战刀一抬.众将士便就朝着中央场地奔袭而去.队列整齐化一.参战的将领领兵在前.站于队列的前头.她一眼过去.就看到了赵云身着暗色的战甲.白色的披风搭在了他的身后.不断的随风飞荡. 这才是九天战神.挺立天下之间.傲骨卓然.赵云接收到马云雪的眼波.转头朝着马云雪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唉.他知道她的担心是什么.但是.也不知道有沒有把握从那战圈里头突出來.马云雪知道赵云不会就此殒灭.可是她呢.只怕这一回上得战场.她就得交待这里了.这战事.兵力不对等.时机不对头.天时不相助.一切.就只看他们的运气如何了. ------------ 第一百零一章 争论 坐于马车之中的徐元直,便是掀了帘子看向了外头的战况,黄沙在战马之间不断的飞舞扩散,他一眼便是看到了身着暗色战甲的马云雪,这一次,就要看她能不能自己证明能力了。虽则他这一手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但,唯有将人摆上了最困难之境,才能更好的发挥自己的长处。 他瞧得出來,马云雪的骨子里头,有着一股的热血,而这,却是在一介女子的身上显现,不喜拘泥于小节,那便就是如同男子一般,有着自己的脾性。 面容皎好,女儿家形色无遗,但,这骨子里所漫着的血液,却是不能在后天所养成的。“先生,让着云雪部去阻截曹军,只怕是不妥的。”无论是不是战将,女子家总是会让着多担忧一些。 徐元直朝着马车旁正跨骑着的卢战马的刘备抿唇一笑,浅短的墨须要是被指尖轻轻撩拨了一番,“相比起于不妥,主公,庶以为她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处,张将军勇猛刚常,却是少了一些细致之处,有她在,便会多一层的胜算。” “翼德的确是有一些莽撞,但战力的悬殊,先生这一层备却是有一些担忧了。”刘备眼望着马云雪在万马里头有些削瘦的背影,满满的都是担心之色。徐元直眼望了一眼刘备,那眼里的光彩,他在赵云的眼里就瞅见过同样的。 这样的一介女子,的确是会有让人动心风姿,但是,只怕主公的情义,便不能让着马云雪为之接受的吧。只因着那一个人,在她心里的位置,太过于重了。初初的一见,便就已经无法让任何人插进去了吧。 徐州城外兵士排列,黑压压的一片,已经将徐州城的正面围成了铁桶,曹营先锋军领兵的是曹氏表亲,名唤着曹蒙。高骑在马头之上,对着紧紧关着的城门不断的叫嚣。 那附在了城门边沿上头的免战牌看得曹蒙十分的窝火,连带着纵容了手底下头的人,将刘表的上亲从头骂了个遍,只差沒有带着人前去掘了刘表的祖坟。 但骂归骂,刘表却是沒有半分要出城迎战的心思。正当曹蒙言语了一声晦气之时,从他左侧之面,突的传过來震彻云霄的马蹄声。他不禁开口骂了起來,“谁他妈的哪个部的。本将还未有下令攻城。” 攻城还得那城头上那一方碍眼的免战牌被扯下來,真是晦气,看着他都想一把拧了刘表的脖子。 “将军,不是咱们的人。那战旗上是关的与赵的字眼。”曹蒙心下一沉。赵字他还不是太清楚知道是谁,但纵观天下间,能够在战旗上刻出关字的,便就是那连丞相都赞上几声的关羽关云长了。 曹蒙急忙分了一大半的兵力前去对敌,手底的令旗一挥,另一侧的一名将领得令勒回了马,朝着后方奔袭而去,这一场战役,他不敢掉以轻心。便才招了副将前去回禀丞相这战况,关羽的武艺他心知肚明,但他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到了偃月刀不远之处的那年轻男将身上。 赵云高速奔袭的战马并未有因着有敌兵迎上來就减缓的势头,雪月马的马身撞上了敌兵的黑马,赵云借着这一股力道将挡在了前头的十几名兵士,以长枪枪柄之力,通通挑飞下了马身。 那些被挑在了马身下头的敌兵,很快就被迎着跟上來的战马踩碎了骨头,银光飞舞,在那战圈里头不断的轻扬,血迹或者是残肢在那其间不断的翻飞。 曹蒙的眼瞳不断的收缩着,那一柄银白长枪连续着将面前的曹家兵士一枪穿透了血肉之躯,看上去原本有些俊朗的那一张脸,如同是噬血的狂徒,将那血肉之躯猛的打成了粉碎,这将领,使得他的战马都有一些退缩的意思。 刘备的手底下,果真是能人居多。这一员猛将,在有着赫赫战名的关羽之下,也丝毫不会逊色。他回首望了一眼还闭着的徐州城门,长刀一挥,便是朝着赵云与关羽的阵势冲了过去。 马云雪同着张飞借着先锋军朝着赵云他们之地奔袭而去之机,从后翼悄然无息的奔了出去,这里地势平荡,他们如果在这里只会坐以待毙,而且这里的地势很形容使得曹部的援军冲破防线。 回首望了一眼越战越勇的赵云一眼,四千与三万的先锋军,就只得他们在后部打援手了。张飞一马当先,率先在那战线的后方一百米之地停了下來,做了抵抗之姿。马云雪领着手底下头的兵士凑上了去。 她刚刚已经瞧过了地势,而且,这里是张春生自小跑惯了的地方,听得他提起,在徐州城的五百米之地,有一处高低起伏的坡道。只要有坡道,就有隐藏之地。这样大刺刺的立在这里,倒有一些欲盖弥章的嫌隙。 “张将军,末将有一提议。还望将军能够成全。”她虽则说是领兵二千的战将,但面前这位黑面将军,位阶远远地要高过她一些。看那火爆的性子,便是不要轻易得罪得好,倒不是怕了他,只不过,同为战将,都得携手才是最要紧的。 张飞吭了一声,大刺刺的脾性又上來了,说的话也有些粗犷,“早知道你有一些能耐,但女子就是女子,不在家拿绣花针线,却学了爷们上得战场。小心刀剑无眼,伤了你的小命就不好了。” 这一席话说得她有一些恼怒,但她沒有说上其他的话,这可是当着她手底下的兵士面,她不能在气势上头比他矮上一大截,马鞭一扬,冲着张飞的绝影马就是一皮鞭,使得绝影吃痛低吟了一番。 “你做什么。”张飞顿时抡了长矛就准备甩马云雪一手,但一看到她女子家的面,气焰又稍微的降下去了一些,他跟一个女子家置什么气。 “将军说得还得留下口德。云雪敬得将军是一介真英雄,才会这般礼贤,但将军一味的在此与云雪逞强,不要说阻拦不到曹军援手,只怕咱们最后的一点家底都会葬送在此处。”马云雪的口气不卑不吭,她才不会因为对方是五大三粗的就低下去一番。 ------------ 第一百零二章 援兵 赵云从旁一下跨了出去,“主公,曹贼胁迫王上以令群臣,如今又逼得王上封他为丞相,他想要取得徐州,我等将领,也万不会同意。” 上年八月间,曹操以自己的兵势之力,迫使刘协下诏册为相,一时之间,朝野上下皆不敢言。上史曰,曹在汉室朝廷的势力,如日中天,至此王后殒灭,朝堂再无人敢吭上一句,消息传出來,天下都为之震动,皆道是变了天色。 曹操终于坐上了王相了。马云雪听得赵云的言语,只觉着有战事将要被触发。刘备站起了身來,火光扑面,仿佛在他的面容一圈镀上了一片的金光,“众将士。”闻听到这一句话,在场所有的人皆立起了身。 “我大汉王上被曹贼胁迫,是以想要谋取整个天下,如今贼想要夺徐州以占满西南脚根,我等绝不答应。”刘备的一席话,使得众将士皆皆齐喊了出声。 ‘“绝不答应,绝不答应。”马云雪立在赵云的身旁,沒有出一点的声。士气解决了,但这力量,却是要去硬拼的,若是拼过了还好,拼不动的,就得全部殒灭。 震耳欲聋的声线还响彻云霄,入夜寒降,漆黑的夜色被这火花打散了一些阴霾,看來,这事情,还得计划周密。她清楚兵力几何,手上掌的将印,统领的不过两千人,他们四人所带的兵士加起來,顶破天一万人。 一万人与几十万的曹军相比,只需得乱枪就得全部殒灭。就算是那三位男将再勇猛过人,也不可能会有精力砍翻多余出來的几十万人。 她踱回大帐之时,身旁的卫仲先行开了口,“将军,此次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她当然知道凶多吉少,以自方有生力量的殆尽而去助得旁人,能不算是拼命去的么。 “怎么,怕了?”她拿眼风扫了一眼卫仲,挺立的身形有一些晃动,但却是朝着马云雪抱开了拳头。 “大丈夫顶立天地之间,死不过是闭眼的功夫。只是将军,属下担心,救得了旁人之后,旁人不会领情啊。”卫仲吐出來的每一个字都清晰的透进了马云雪的耳线里,不会领情。这一层倒是被她给忽略了。 她一心只想着有生力量会被殒尽,但却是沒有仔细想过,救了旁人之后,旁人会不会领情。只不过,既然刘表修书一封过來,就表示那城池真真的危矣。他们援手,理应不会有那一层出现,但是,现下卫仲有这样的担心,只怕还是有缘由的。 “怎么讲?”眉梢轻轻的挑动,细长的眼角纹路却是朝着下头倾落,卫仲凑得马云雪近了一些。 “将军为天下之义是想着兵士布置,而属下所知,徐州牧刘表有一妻氏,名唤蔡氏。此妇心机深沉,其二子是为她所生,若是我等援手了之后,只怕是那领情的人,便不会单想了。”她瞅了一眼卫仲。 蔡氏。女子家的心思她倒是能理解上几分,自己的儿子已经是排行为末,而古代皆皆是以长为多,而如今他们再去援这一次手,便是蔡氏都得担忧,自家的夫君会不会将徐州城拱手交予给他们。 “你说得在理。但是卫仲,我等援手他方,所求的不过是个义字,若是以利來衡量,便才是真正的将之抹灭。他人有难,若不去助上一臂之力,还配得上是这大汉子民么?”她朝着卫仲点了点头,能够瞅得清局势,以后便是大有作为。 卫仲的脊背一僵,他知道自家将军说这一席话是极为的有道理,但是,道理归道理,这样的担心却沒有被他消弥。 马云雪的心思正在做着思量,其实卫仲说得一点不假。如若是他们去援得成功,但不会被人留在眼里,蔡氏一族在徐州的势力,只怕还不单单是一个州牧之妻,其下的将领,多数怕是蔡氏。 且不说兵力与曹的悬殊,即使是他们成了事,刘备自然是会被刘表请入上座的,那么,会被人动手,就在眨眼间的机会了。 她摇摇头。蔡氏想要除去刘备是不会成事的,否则未來的蜀国之主,只怕就得是要换人。历史的改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眼下,最为担心的,就是他们的性命会不会保得住了。马云雪虽则说口头上是言明为了义字,但这可是性命的殒灭,她可是惜命得紧,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再被浪费了就是真真对不住马云雪本尊了。 长月明刀,长枪她都得给备足了,以防万一被人挑杀。打发了卫仲之后,她回得帐内,明日就是他们拔营之时,得要将精神养足了。 翌日,天际边浮起了一介的纯白,淡蓝色的晨光将整个山河都笼在了一片的寂静之中,清晨的寒气又要入得骨了一些,马云雪裹着暗黑色的战衣,全身上下皆皆是佩备妥当,踩着地界,她便就是朝着那操练场步去。 手执战刀,她立在操练场前头的横梁上头,沙场秋点兵的字眼还转在她的脑海里,她眼下可就是沙场春点兵。点清了人数,就得开拔了。她抬首,再一次细细的从边角往中央看去,这些兵士,相处了好月余,这一次的上得战场,也不知道能活下來好几个。 叹息还未完,号角就被吹响了。战刀一抬,众将士便就朝着中央场地奔袭而去。队列整齐化一,参战的将领领兵在前,站于队列的前头,她一眼过去,就看到了赵云身着暗色的战甲,白色的披风搭在了他的身后,不断的随风飞荡。 这才是九天战神。挺立天下之间,傲骨卓然。赵云接收到马云雪的眼波,转头朝着马云雪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唉,他知道她的担心是什么,但是,也不知道有沒有把握从那战圈里头突出來。马云雪知道赵云不会就此殒灭,可是她呢,只怕这一回上得战场,她就得交待这里了。这战事,兵力不对等,时机不对头,天时不相助,一切,就只看他们的运气如何了。 ------------ 第一百三章 嘶吼之声震百里 坐于马车之中的徐元直,便是掀了帘子看向了外头的战况,黄沙在战马之间不断的飞舞扩散,他一眼便是看到了身着暗色战甲的马云雪,这一次,就要看她能不能自己证明能力了。虽则他这一手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但,唯有将人摆上了最困难之境,才能更好的发挥自己的长处。 他瞧得出來,马云雪的骨子里头,有着一股的热血,而这,却是在一介女子的身上显现,不喜拘泥于小节,那便就是如同男子一般,有着自己的脾性。 面容皎好,女儿家形色无遗,但,这骨子里所漫着的血液,却是不能在后天所养成的。“先生,让着云雪部去阻截曹军,只怕是不妥的。”无论是不是战将,女子家总是会让着多担忧一些。 徐元直朝着马车旁正跨骑着的卢战马的刘备抿唇一笑,浅短的墨须要是被指尖轻轻撩拨了一番,“相比起于不妥,主公,庶以为她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处,张将军勇猛刚常,却是少了一些细致之处,有她在,便会多一层的胜算。” “翼德的确是有一些莽撞,但战力的悬殊,先生这一层备却是有一些担忧了。”刘备眼望着马云雪在万马里头有些削瘦的背影,满满的都是担心之色。徐元直眼望了一眼刘备,那眼里的光彩,他在赵云的眼里就瞅见过同样的。 这样的一介女子,的确是会有让人动心风姿,但是,只怕主公的情义,便不能让着马云雪为之接受的吧。只因着那一个人,在她心里的位置,太过于重了。初初的一见,便就已经无法让任何人插进去了吧。 徐州城外兵士排列,黑压压的一片,已经将徐州城的正面围成了铁桶,曹营先锋军领兵的是曹氏表亲,名唤着曹蒙。高骑在马头之上,对着紧紧关着的城门不断的叫嚣。 那附在了城门边沿上头的免战牌看得曹蒙十分的窝火,连带着纵容了手底下头的人,将刘表的上亲从头骂了个遍,只差沒有带着人前去掘了刘表的祖坟。 但骂归骂,刘表却是沒有半分要出城迎战的心思。正当曹蒙言语了一声晦气之时,从他左侧之面,突的传过來震彻云霄的马蹄声。他不禁开口骂了起來,“谁他妈的哪个部的。本将还未有下令攻城。” 攻城还得那城头上那一方碍眼的免战牌被扯下來,真是晦气,看着他都想一把拧了刘表的脖子。 “将军,不是咱们的人。那战旗上是关的与赵的字眼。”曹蒙心下一沉。赵字他还不是太清楚知道是谁,但纵观天下间,能够在战旗上刻出关字的,便就是那连丞相都赞上几声的关羽关云长了。 曹蒙急忙分了一大半的兵力前去对敌,手底的令旗一挥,另一侧的一名将领得令勒回了马,朝着后方奔袭而去,这一场战役,他不敢掉以轻心。便才招了副将前去回禀丞相这战况,关羽的武艺他心知肚明,但他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到了偃月刀不远之处的那年轻男将身上。 赵云高速奔袭的战马并未有因着有敌兵迎上來就减缓的势头,雪月马的马身撞上了敌兵的黑马,赵云借着这一股力道将挡在了前头的十几名兵士,以长枪枪柄之力,通通挑飞下了马身。 那些被挑在了马身下头的敌兵,很快就被迎着跟上來的战马踩碎了骨头,银光飞舞,在那战圈里头不断的轻扬,血迹或者是残肢在那其间不断的翻飞。 曹蒙的眼瞳不断的收缩着,那一柄银白长枪连续着将面前的曹家兵士一枪穿透了血肉之躯,看上去原本有些俊朗的那一张脸,如同是噬血的狂徒,将那血肉之躯猛的打成了粉碎,这将领,使得他的战马都有一些退缩的意思。 刘备的手底下,果真是能人居多。这一员猛将,在有着赫赫战名的关羽之下,也丝毫不会逊色。他回首望了一眼还闭着的徐州城门,长刀一挥,便是朝着赵云与关羽的阵势冲了过去。 马云雪同着张飞借着先锋军朝着赵云他们之地奔袭而去之机,从后翼悄然无息的奔了出去,这里地势平荡,他们如果在这里只会坐以待毙,而且这里的地势很形容使得曹部的援军冲破防线。 回首望了一眼越战越勇的赵云一眼,四千与三万的先锋军,就只得他们在后部打援手了。张飞一马当先,率先在那战线的后方一百米之地停了下來,做了抵抗之姿。马云雪领着手底下头的兵士凑上了去。 她刚刚已经瞧过了地势,而且,这里是张春生自小跑惯了的地方,听得他提起,在徐州城的五百米之地,有一处高低起伏的坡道。只要有坡道,就有隐藏之地。这样大刺刺的立在这里,倒有一些欲盖弥章的嫌隙。 “张将军,末将有一提议。还望将军能够成全。”她虽则说是领兵二千的战将,但面前这位黑面将军,位阶远远地要高过她一些。看那火爆的性子,便是不要轻易得罪得好,倒不是怕了他,只不过,同为战将,都得携手才是最要紧的。 张飞吭了一声,大刺刺的脾性又上來了,说的话也有些粗犷,“早知道你有一些能耐,但女子就是女子,不在家拿绣花针线,却学了爷们上得战场。小心刀剑无眼,伤了你的小命就不好了。” 这一席话说得她有一些恼怒,但她沒有说上其他的话,这可是当着她手底下的兵士面,她不能在气势上头比他矮上一大截,马鞭一扬,冲着张飞的绝影马就是一皮鞭,使得绝影吃痛低吟了一番。 “你做什么。”张飞顿时抡了长矛就准备甩马云雪一手,但一看到她女子家的面,气焰又稍微的降下去了一些,他跟一个女子家置什么气。 “将军说得还得留下口德。云雪敬得将军是一介真英雄,才会这般礼贤,但将军一味的在此与云雪逞强,不要说阻拦不到曹军援手,只怕咱们最后的一点家底都会葬送在此处。”马云雪的口气不卑不吭,她才不会因为对方是五大三粗的就低下去一番。 ------------ 第一百零四章 危境 现番她的境外,进去不得,退之有长枪,两难之地的情况,是最危险的,一切,需要的就是她坚持到卫仲的兵力到來了。 正当那曹军所围拢的圈子越绕越小,她的身侧已经有同伴兵士倒下,离她最近的,就是之前带头闹事的张春生与吴喜:“将军,敌军围上來了!”她当然知道围上來了,但是,现在不是撤出去的最佳时机。 “一定要撑住,等到卫仲校尉迂回才行!”她已经看到曹军本部挥动着暗色的令旗,那旗言的意思,就是迅速吞并來犯之敌。 从她连着闪动刀光剑影的眼瞳中望出去,曹军的前头队是损失不小,但后头的本部人马,根本就是纹丝未动,她以着两百的兵力來袭,根本就是蚍蜉撼树,自找死路,所以,那些本部的主力一点沒有凑上來的兴趣。 正当马云雪的身侧只有少量兵士之时,曹军后方的主力有了一丝的骚动,马云雪挥动长枪,将挡在她身前的一名敌兵一枪穿胸之后,就看到了曹军的主力两侧有身着暗橙色的精骑现了身形。 一时之间,所以正拼杀在战圈之中的马云雪部兵士土气大增,连带着挥枪的动作都更加勇猛迅速。 “弟兄们,迅速朝卫校尉部靠拢!”暗藏了内力的声线从正在拼杀之中的战圈里头闪了出來,众将领皆皆听出那是自家将军的声线,马云雪首先将围上來的敌兵以她从赵云那里学到的横扫千军,打开了一个口子。 长枪翻飞之中,她迅速的带领了仅仅剩下來的兵力奔到了卫仲部的地方,所有参与先锋军征战的兵士,统统以步行之力阻了曹军十万兵士的进攻之路,一待到卫仲部,给予由了自家兄弟的手掌支撑,快速的翻身上了另一匹的马背。 而马云雪,以着将军之身将所有部下的后背空虚之地以长枪护得了周全,这些兵士的连连攻击已经快要耗掉她的力量,正要将死活要留下來的吴喜推上去马背,敌兵的一柄长枪就甩了出來。 哧啦一声,血肉被穿透的声线,马云雪手里的长枪被刺痛打翻在地,她一手捏着刚刚为了替吴喜挡住致命一枪的腹部,右手便抽开腰间的长月明刀,将那敌兵一刀斩杀。 “将军!”吴喜的背部有温暖的气息闪现,他刚一回头,就看到一柄长枪在自家将军的腹部淹沒而去,他刚喊了两声,就被马云雪大声吼了一道。 “少废话,再不快走,咱们都沒命了!”正在此时,卫仲挥开了马侧两边的敌兵,便是奔到了马云雪的身侧,马云雪迅速的伸开了手指,借着卫仲的手掌之力,快速的翻身上了马。 腹部的伤口因这一翻身溢出了大量的鲜血,马云雪的手指能够感觉到衣衫之间的濡湿,现下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兵力原本就不对等,他们多在这里耗上一分,就会损失一半的兵力,不断的被吞噬兵力,可不是她所想要看到的结果。 长刀被甩开,马云雪便是高喊了出声:“所有人,全部后撤!”她的将令一出,所有的马云本部的兵士纷纷挑开了唇线,言明着后撤的字迹,曹军哪肯放过他们,围上來的敌兵越发的凶猛,仿佛不取掉他们的性命是绝对不会回还似的。 但,马云雪之前就已经交待给了众将士,只要她一言明后撤,所有的人皆皆不可恋战,他们的任务是诱敌深入,切切不能在战圈之中逗留片刻,所以,还活下來的兵力都沒敢耽搁,纷纷挑动着长枪,这才摆脱了曹军的围剿。 一撤出了战圈之中,她坐在卫仲的马背之后,起了领头之力,迅速的朝着他们与张飞部预定的土坡奔袭而去。 远坐于曹军本部主力里头的曹操,眼皮之中皆皆闪动着光彩之力,好一个巾帼女将,独独领了几十名兵士都敢正面闯进他的兵锋之中,也是因着对她的另眼相看,他才沒有下杀心将她围在兵锋里头。 兵士可以有很多,但这有勇有谋的将领便是不可多见,再加之,对方还是一员女子战将,于此,他眼波里头的纹路就越发的深遂。 只不过,深遂是一回事,战机又是另一回事,那不过是百名的兵士之力,他就更加不可能让他们就此走脱,横尘了墨色短须的嘴唇上际轻轻的挑了开去:“追上去歼灭他们,荆州城的战机不能在此被阻碍!” 即使是欣赏,但是相对于他的王图之业,能舍就一定要舍,不能所他所用的人,就必须动手杀之,这一点,还是在放过了吕布之后,他得到的深刻一训。 好得很,还给他摆了一道,如今,这一幕绝对不能够再继续上演:“曹成,速速领兵堪复荆州城战线,以给予曹蒙支撑力,本部人马,拔营快速抵至兵起之处!” 这么少的兵力就想要诱敌深入,他不得不佩服这一介女子的胆色,她如若再陷进他兵力的战圈之中,那么,这一方柔软的躯体便就会于此香消于殒,曹操身后荡开的,是轿辇上头悬挂上的暗色旗影。 像极在于此战圈里头的那抹绝然之姿,虽则会被无数的鲜血与杀机所淹沒,但,如玉美颜上头漫开的容色,却是那般的灿烂美眸,如同闲暇之时,于院落之中那株盛开的山茶花,静谥若雪。 马云雪,曹操的唇线里头,轻轻的挑开了这三个字,那日在王宫之中,所瞅见的人,便就是她,高仰着臻首的模样,还是那么清晰如昨日所见。 只不过,世事无以预料,妇人之仁,整个的江山就会尽落旁人之手,若不是他当初狠了一些,那王司徒下一个要除掉的人,就是他了,战机,永远是瞬息万变的,王允的一念之差,便就再一次走上了董卓的老路。 但,王允只配得算是萤烛之光,日月争辉之时,只得暗沉无色,不见天日,轿辇正快速的行进之中,荆州之城,风声起,萧声咽,便就是他精骑所踏之处,所带出來的漫天尘灰,只有他,才能做这天下间的王。 湿润还漫在了马云雪的手指尖,跟着带出來的,就是她腹部的鲜血所扯起來的冷意,血液的流失,就是体温的殒灭,那一长枪插得太深,拔出之时,又铰了血肉,连天的疼意使得她的唇线都在发抖。 “卫仲,快,咱们这点兵力已经不能抵挡曹军的來袭,引诱敌兵的任务已完成,接下來,就要看张将军的了!”她不知道这样的代价有沒有效果,将敌兵引去了张飞那里,就是将拖延的时间无限缩短。 这里的地势太过于平坦,若不是以这样的用兵,那么,等在那土坡之上跟人硬拼,只怕,还得搭上他们所有兵士的性命, ------------ 第一百零五章 嘶吼震百里 卫仲骑着战马,他后背的重压几乎是承载着马云雪全部的力量,他刚刚好似是瞅着将军腹部被长枪击中了,如今曹军已经奔袭而來,这广阔的平原地带,根本就是沒有一些遮挡的,若是曹军发射万箭之羽,只怕是他们就唯有万箭穿心这一条后路了。 马云雪觉得自己的腹部极为的冰冷,那样极底的疼痛感之下,是战甲衫衣下头的那濡湿的触感,她有好几想要晕厥过去,但后头引上來的敌兵铁骑之声不断的咂进了她的耳迈里头,使得她不得不保持清醒的状态。 若是她就此倒下去,等待她的就是骨头皆碎化成一滩肉泥的下场,她的手指在伤口上头狠抓了一把,极度的疼意使得她的全身猛的一阵颤抖,却也是让着她的思绪正在回笼的状态。 腹部的疼痛使得她的整个身子就朝着前倾,额头都是触到了卫仲冰冷的战甲上,正在此时,她的耳际边缘猛的刷过了一道疾风,嘣啦一声,那风声穿破气流的声线尤其的清脆,马匹的嘶鸣从前头传过來。 她同着卫仲所同骑的那一匹战马从倒下的战马边缘错开,马云雪便是瞅着那一柄白尾箭羽的上头沾满了鲜红的血迹,最为纯净透澈的色彩,在此刻却是泛起了杀伐的森冷,令着人的心下不断的起着颤抖。 不好,敌兵开始射箭了,骑兵战马最有效的作用就是在马匹的奔跑之上,但最大的弊端也是在奔跑上头,骑兵的单兵的作战力必得应是同着步兵一同配合,如今奔跑之中,便就是会给敌兵留着最大的后背空虚。 这样一來,他们骑在马匹之上就会是被当作活靶子让人射,再加上,她不以为曹军的箭术有多差,而是,她在担心他们的箭术究竟会准心到什么地步。 “将军,曹军开始射箭了,这样下去,咱们这几十骑只怕是会被当作活靶子!”卫仲的声线显得很急促,他身旁的弟兄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连同着战马的嘶鸣搅得他的头皮发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早完会被敌兵挨个点名。 完整的言语尽数进了马云雪的耳朵里头,那极深的疼意让着她的思绪回转,她岂会不知道敌兵放箭的最大后果,骑兵对骑兵,他们原本就欠了优势,再加之为了要引得曹兵上钩,他们的后背防御就处于空荡的状态。 “众将士分散前进,只要到了山丘地就是胜利!”这样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就只有单兵自行作战,若是全部骑兵屯到一堆,想要扒开死神的手,就是难上青天,所以,不得已之下分散行动也许才是最好的办法。 得了将令了众将士领了命,纷纷掉转了马头,手里的马鞭不断的抽着马身,想要以着全力奔向山丘,现下那一座山丘就是他们的生命通道。 卫仲手里的马鞭不断的挥转着,但即使是如此,战马奔跑的速度还是极慢的,一匹马驮了两个人,无论如何都跑不快,卫仲心下的着急未有表现在脸上,但马云雪却是知道身下的马匹跑得越发的吃力。 再跑下去,他们两人皆皆要亡于此,若是赵云在,她心下里头还有牵挂,如今赵云在荆州城池前征战,便是让着马云雪少了一番顾虑,手指尖上头的血液已经在趋势凝固状态,抖着薄唇朝着卫仲吐了言语出來。 “卫校尉,将敌兵引向山丘的责任就交给你了!”她的眼皮极重,思绪之中是想要落下马去,连带着身体也朝着后方仰了下去。 一听得马云雪的言语,卫仲也顾不得其他,忙挑了手里的长枪,枪身于后方揽了过去, 使得马云雪仰倒的动作在中途嘎然而止,他可是记得赵将军吩咐他的言语,无论如何都要护得将军的安危。 若是现番她就这样摔下了马去,赵将军那里他就不好说了,只怕是赵将军还会仗枪与他过上招术,他自知不是赵将军的对手,笑话,赵将军可是以勇猛善战为名的,更何况,自家将军是为了救得弟兄才会受伤,这要是让将军自己跌下马去,他会被弟兄们的口水淹沒。 “卫仲,现番,现番战马承受不住,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你要,要把弟兄们,带,带出去!”马云雪的声调说得极度的低沉,说出來的言语几乎是要用尽她全部的力气似的,卫仲架着马,只觉得那声线听起來苍白无力。 虽则说是如此,但就同着现番的情形來看,他卫仲要是男子的话,就该让着一介女子跌下马只为了让他跑得快一些,就算她是他的顶头上司,这传出去他卫氏一门的颜面也就此不保了。 “将军你要撑住啊!等着赵将军那边的战事一了,这里的危机也会解决得去的,而且,将军若是跌了下去,莫说赵将军会怪得末将,只怕全营的弟兄们都会看不起卫仲!”卫促的声音转在了急驰而过的寒风里头,到得马云雪耳线里的,也不过是袅袅几个字眼。 但,这仅仅的几个字眼里头,却尤其是赵将军这三个字完整的透在了马云雪的耳廓,云哥,她的思绪有一瞬间的停滞,卫仲这是为了给她活下去的力量,所以才不得不提了赵云的名讳。 也就是在此刻,她觉着又瞅见了那一日被甩飞出去的浅明光亮,那光亮里头,还仿佛闪烁着星星般的色彩,天,好亮,亮得她几乎睁不开眼了,两生两世,早就超越了生死轮回,來此一遭她已足矣。 “张将军,是张将军,将军,咱们有救了,将军!”卫仲的声音很近,但在马云雪的耳迈里头旋转之时,却让着她觉得很远,远得几乎使她听不清卫仲说的究竟是什么? “呔,曹操小儿,背后放冷箭的小人,还不下马受死―”最后一个字扯出來的震动力,就如同是指甲划过了黑板中央发生的尖厉之声,震得人的心下十分难受, ------------ 第一百零六章 退兵 二月雪花已然飞罄,难得的暖阳洒了些光亮下來,将大地带出來一丝青色的春分景象,曹军追击阻拦自方援军的刘氏兵力之余时,突遇刘氏兵力的黑面猛将,此人执一丈八蛇矛,身形健硕,以着高吭引力之声,硬生生逼得曹军退军三百里,做了退兵之势。 刚换上了新药纱的马云雪坐于中帐之上,因着受伤的缘故未有套上战甲,却是一身厚实的棉布衣服,她的手指还搭在了自己的腰腹之上,听着手底下的张春生朝着她言明那一日战场的情形。 张飞若是不能叫得曹军生硬退兵,才真真的断了做猛将的根路,再说了,她当然知道张飞内力极厚,若非是如此,她也不会让都会他留于山丘之后以做伏军了,谁沒事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她又是死过一回的人,多少还是心生余悸。 军师让着她跟张飞前去阻拦曹兵援军,目的,就是要她行使细的那一方,张飞一介勇夫,男子间在极细之处总还是欠缺了一些,否则,她大可以让着张飞前去阻击一番,她來做伏兵更好。 他们那些男将倒是不怕死,但她可是怕死得很,上得战场她可不是为了博得什么好战将之名,而是,她得护得马云雪本尊的性子不是,若是她执了绣花针坐于锦塌上,那不是明明的给人造成误解的么。 一介女将,转回女工身上,不是思绪出了岔,就是有人假扮,人的性子总是不会轻意改变得去的,就如同是她那样,如同进得马云雪本尊的身,总还得是全了马云雪本尊的所有爱好性子才是。 她挑着眼眉扫了一眼张春生,只觉得张春生來这里,还有别的话要提,战场之上的事情,他明明知道赵云会跟她细说,现番过來的意图倒是让着马云雪的心下直犯嘀咕。 张春生立在木制案桌的下首,战场之上的话说出來,他垂在两侧的双手便是拢上了身前,他一个大男人跟将军说谢字倒是沒有什么大问題,但最关键的一点,这个将军却是一个女人,跟一个女人道谢却是有一些说不出口了。 马云雪看着张春生的手指不断的辗转,不由得挑了唇线:“还有何事!”她一手拢着自己的腰腹,这长枪刺上身体可真是疼啊!那天她都疼得昏死了过去,她是怎么回來的都不清楚。 只恍惚间闻听得一阵震耳之声穿进了耳脉里头,那一声的震彻力,使得她的昏迷更加迅速了一些、看來,张飞的那一声吼功,果然是名不虚传的。 “将军”男子低沉的声线将马云雪的思绪尽数打断,这个张春生今日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马云雪想要站起身來,却是扯到了腹上的伤口,疼得她哆嗦着抖着一番唇,张生想要过來扶她,但碍着她女子的身份,又缩回來手,只急得在一旁问着将军可有事。 马云雪手指撑在了冰冷的桌沿,弓着身子不敢再动弹一番,有事,她当然有事,她有事得很,她真想要甩着手说一句,你试试被长枪插进腹内,看你疼不疼,不过马云雪现下疼得发抖,沒有再吐出一个字。 “将军仔细着一些,若是叫着伤口崩裂,总归是久久无法痊愈了!”马云雪的头首侧头一侧抬了去,只瞧得她的唇角往上一挑,他杵在这里,她都沒有办法看看伤口是不是已经崩裂,听得张春生说的这一句,马云雪惨白的面色黑了几分。 马云雪身上的疼意让着她的思绪定格,停止着不前,她这才能够稍好一些,只瞧得马云雪舒缓着吐了一口气挑了唇线:“有话就说,别跟着本将面前磨磨唧唧的!” 张春生的脸色一红,连着言语也跟着有一些喃喃的,约摸隐隐的会透出來谢字的调子,马云雪抬了手准备狠拍上张春生的肩膀上,但思绪一出,就被她生生的打压了下去,她估计着这一下要是下去,她的伤口就会崩裂得更快。 “大点声!”她翻了一阵眼皮,看來有些事情他是不好意思讲出口,不过马云雪现下可是腹内疼极,沒有多少心思搭理他,一看到张春生这副模样,两下就生了火气:“你究竟要说什么?沒话说就滚下去!” 一听得马云雪的口气,张春生就听出來自家将军冒了火,顿时冷汗泠泠,立马站直了身体,声线也跟着洪亮了起來:“将军,末将过來是谢将军救命之恩!” 呃,救命之恩,马云雪有些微愣,他过來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按理说,这一句话可是说得台面上來,那张春生为何会吞吞吐吐的,看那不好意思的模样,马云雪便是有一些无法回神。 手指从玉白的木桌子上头抬了起來,划过那木块笺子之时,马云雪盯着自己修长手指,顿悟,敢情这张春生是因着她是女子才这样吞吐,一想到这里,观念里满是男女平等的马云雪顿时想要暴走。 救他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更何况,在那危急的关头谁还顾及得那么多,她刚刚好手持长枪立在张春生的后头,她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敌兵将她手底下头的兵士斩杀,如今连着对她说谢都得是吞吐的。 如此一來,马云雪在微愣之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换作是任何一个人,本将都会去救,只不过,你來这里就是为了朝着本将道谢,也不过是两句话罢了,身为男子,被女子救,不是丢脸的事,同身为将,本将以为张副卫不应该只瞧得本将女子的身份!” 看來,女子的模样,的确是会让着人心生别扭,这张春生的模样,倒是给了她一些想法。 张春生垂着手立在一侧,仔细听着马云雪浅低而又轻缓的言语,便是连连点头,将军说得极是,虽则说她是一介女子,但首先她是一名战将,既然同生为将,言明道谢也就可以省了扭捏的口气。 只不过,他瞧着自家将军的眼里仿佛笼上來一股的落寞,顿时心下更为的内疚,要知道,女子的地位在哪里都未曾会高的,就连同他自己,在得知自己的顶头上司是一介女将之时,也不免得生了几股看轻的心思, ------------ 第一百零七章 稍微对盘了 现番瞧得自家将军的面色,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要不要开口说得两句,气氛有一些的尴尬,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却是一身平常棉布衣衫的赵将军在外头言明着她是否可在,张春生挺得僵硬的脊背顿时松了下來,如大赦一般的掀开了大帐帘子,迎了赵云进得帐來。 马云雪瞧得那张春生的模样,嘴角微微的在往着下头坠去,她刚刚的是不是说得有些过了,在古代之中女子在男人的眼里从來都只是附属品,无论她是不是会上得战场,无论她是不是雪衣女将,总归是一介女子。 是女子,在古代男子的观念里头,就只能是相夫教子,执手绣针,若是有一些自我的自见,便是被着人戳了后背心。 赵云跨步进來便是看得张春生左右有些尴尬,再一看得马云雪眉头紧锁,当下里心里有些了然,但说的言语却是落在了旁处:“刚巧的瞧见了你,莫军医那里还等着你去理些药草呢?赶着去吧!莫叫军医久等着你!” 张春生闻得赵云的言语,这才忙不跌的朝着马云雪抱了拳头退出了帐外,他刚一踏出去,望着厚实的布帘子,缓缓地吐了一口浊起出來,女人的心思可真难捉磨,尤其是这女子战将, 心思就更为的让他不明透了。 他一把拉住腰间正拢了几柄长枪的王喜,一脸的不解:“你说,为何女子会同着咱们男儿家一样喜欢上战场呢?”他问得有些无奈,但听着的王喜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的,这春生脑子又不好使了。 “你一天瞎捉磨些什么劲,有这功夫,赶紧的跟我一起收摞兵器去,这几日咱们得加紧着操练!”王喜横了张春生一眼,那一拳打在他脸上的时候,可是真心的疼啊!原本是商量着好的,只是让将军下不了台,谁知道这小子下手可真狠啊! 马云雪瞧着张春生离得去,这手指就按着了自己的腹部,以防着刺疼再次透出來,赵云俊雅的脸面上带起來无奈笑意,他缓着步了几尺,便是立到了马云雪的身侧,抬了手指将马云雪的身子扶住着。 “云雪,身子可是好一些了!”声线很清浅,仿若是天边飘浮着的云头,朵朵覆在心口极容易被消融似的,马云雪点了点头,好是好多了,但是,还是极疼,尤其是刚刚听得张春生扭捏的道谢,她的伤口几乎都在崩列。 她想要挪开脚步,却是扯起了一阵钻心的疼:“好,好一些,些了!”赵云知道,即使是在受得伤之际,马云雪都不想要让人看轻。 女子家行事,原本就要比男子家曲折得多,偏偏云雪又是一个骨里透着傲气的女子,赵云的心下涌上來一股子的迷茫,她來自的那个地方,究竟是什么模样的呢?但他却是不会问出口,他怕,怕他得到的那个真实的答案之后,换回來的,就是要送她离开。 “云雪,上得战场之事,虽则说有勇且谋,但你不能够轻易低估敌兵的真实战绩,这一回曹操沒有下杀心,又有翼德勇猛之名,你才能在这里听我对你言明这一些!”顿了一顿,小心的扶了马云雪又坐回床榻边沿,这才使得马云雪腹内一松,稍微的缓解了疼意。 现在马云雪腹内伤口已经叫她自己吃尽了苦头,若不是他们与曹军的兵力悬殊太甚,她又怎么可能会去冒这个险呢?听得赵云的言语,马云雪的思绪跟了上去,现番也只有跟上赵云的言语,她才不会想到自己的疼痛。 赵云搭了布垫子布陈在了马云雪的脚边,以给予她一些温暖,自己却是掀了身上厚实常服的衣摆,坐于马云雪身侧:“你带兵诱敌这一计的确是好,但是云雪,若是敌兵与我军的悬殊太甚之时,你这样就是会使得自己腹背受敌,达不到好的效果,我想着,曹操这一回也应是轻敌了!” 轻敌的是,她马云雪是一介女将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她在这会倒是真正的受教了,怪不得,她说她怎么能够还活下來,她记得当时可是曹操手底下头的兵士数箭齐发,好一些自家的兄弟都是倒在了战场之上。 “看來,身为女子于此,也是有一些的作用了吧!”她的脸色如同是散开了的雪花,惨白得沒有一丝的血色,挑出來的言语也是带起來一股的讽刺意味,这女子的地位从古就是如此,便是已经更改不了了。 “云雪,我知晓于你心中女子的苦楚,可是?你现番是身为战将,其次才是一名女子,这一层你要能够想得明白,所以,正因此你是女子,在我看來,这一场战役的可取之处,就能说得通明了!” 身为战将,她上任便是要比男将要难得多,男子家与战场上厮杀下來,总还是要带着极强的戾气,就如同是面前的赵云,容颜如清松般俊挺,但眉宇之中所沾染上的戾气,还是透着一股子的血腥。 所以,手底下头的兵士才会服得,可是她不同,她是身为女子,从她的性别上就已经被人看轻了,张春生朝着她道谢,扭捏着不知如何开口,心下里头便就是身为男子还让她这一介女流所救,传出去总是颜面无光。 “战将,云哥你知身为女将的真正悲哀又是在哪里呢?”她的声音透着一些些沙哑,就连整个身上都染上几股子的哀色,赵云瞅着马云雪的眼眸里头沾上了好几丝光色,却是缓缓的叹了一口气,抬了手指轻触了马云雪额鬓边的发际。 从前马云雪去得公孙将军的营内,要任校尉一职只统领几百兵士都要以展身手,才能得以服众,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眼下里头统领着几千的将军位份,就更加的做得不易呢?他是男将,行得将军一职尚且不易,更何况是马云雪一介女子呢? “虽则我不甚太明了,但是云雪,成与不成事,总归还得是在你自身,就如同这一场征战,完胜与着完败,字眼相似,却意义相距甚远,女子的谋略与胆识,又有多少人能够明了呢?你这一步置之死地的险棋,便就是军师,都忍不住的想要夸赞!” 她不是险棋,而是沒有退路,她自己明白,将敌兵引去的速度再一次的加快了,话虽说着是与着曹军算得是上对盘了,但兵法上的合理运用,她还欠了好几层的火候, ------------ 第一百零八章 讽刺 夸赞一事,她更加的承受不起,她入得马云雪本尊身体的那一刻起,本身就已经一步成为了将领,少了最初的磨练,虽则说她后來有弥补过这一层不足,但现代人就是现代人,对古代冷兵器的战争,总是少了最真实的见识。 就比如她初初之际,以火攻击敌兵一样,哪有将敌兵引进自己营地的道理,而且,火攻若是不甚,就是后院起火,曾几何时前头征战后头自己人却是纵火的,就连赵云,虽则说口中言明这计策是好。 但那时,只怕是心里犯起了嘀咕,怎的将敌兵引进了院里了,于此,马云雪不由得的看向了一旁的赵云,身形挺拔,连同是坐姿都是笔直如松,赵云就是太过于正直了,居于旁的营地,说得多了就是越权,就有夺人权力的嫌隙。 况且,那一日赵云前來的是劝得兄长马超能够以大局为重,联手八路诸侯力抗董卓,更加不能对着营内的事情多加言语,马超虽则说是面容粗犷,虎背熊腰气势十足,但他跟张飞可不一样。 张将军的想法多少现都会表在自己的脸面上头,但马超却不一样,性子太过于深沉,使得人无法窥得一斑,这样的将领有勇善猛,所以,父帅马腾才会让着马超带着马云雪本尊前去做了先锋军。 所以,联系起來,赵云就是有心帮助,便也无法开口了,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守在了马云雪的身旁,护是她的安危。 看來,白白占便宜的事情却是让她吃尽了苦头,久居于商场无硝烟之战中,便是忘了这苦头之意,她从來都要比对手想得全面一些,连带着占便宜之事,都是以考着自己的利益为先,现如今,居于古代老祖宗的地盘,她一步错,全盘皆了输。 而且,她自己的身上还沾着几股子的傲气,想着凭何女子不如男,眼下里,她终是有些想要低头了,技不如人,总是要谦虚着学着。 知道这一段历史有何用,真正的处在了这历史之中,便就不是她所想的那般容易了,她微微的叹息了一声:“云哥,居于战场之上,我这才明白,血乱纷乱之下将领的决断有多重要,一旦是我决断不明,便是会使得所有的兄弟性命都套上一层的危机!” 想到战乱之下她手底下头的弟兄会因此殒灭,她的手指就不断的起开了颤抖,赵云瞧着马云雪的手指轻微的动开,再细瞧下她的面色,较之前还要越发的惨白,额头尖上头还隐隐闪了几颗晶莹汗珠子。 “云雪,云雪你听我说,上得战场于你來讲,不能操之过急,但,正因为如此,敌兵才无法摸清我军的行意动向,于虚于实也是搅动了敌兵的判断力!”赵云拢了马云雪的肩膀,将那发抖的身子搂进了怀里。 “我原想着凭着自己的聪慧定能够取之完胜的战事,现下想來,不过是自己太过于自负,沒有多少的斤两却还用了最大的秤陀,当真是可笑呵!”她耍开的聪明在旁的男将看來,却是有一些作茧自缚的未端小伎俩。 就冲着最先前的那一场战役來举例,不将敌兵与外围消耗,却引进了门來,想要关门打狗也得看看战营的形势,火攻在那一天來讲,显然是最愚笨的,大营都是用了厚实的布帐子所搭成,一旦见了明火,就着顺风而起焰,她自己还将敌兵引进门來,可笑的是,她当初竟然还有一些沾沾自喜,想着也能打赢一场战役。 看來那一天的伤上加重却是有一些活该了,若是马云雪本尊,便不会如此决断了吧!马云雪本尊能够于乱世之中得名雪衣女将,便不会是她那样自负的以自己的想法为中心了吧!于今赵云的一席话,她顿悟,不是她每回都能够赢下來,而是每回她的身侧都会有他替她磨掉所有的危机之事。 赵云拍着马云雪的肩膀,给予了她最好的支撑力,她的耳迈里头透着赵云的心跳声,这样最强力的肩弯,许许的被她当作是救命的稻草,她太过于依靠赵云,想着有他在便什么也不会发生。 如今,她真真有一些大错,若是一味的只看重结果,那么,她迟早有一天会自食其果,马云雪垂了眼睑,瞧着自己覆在了腹间的手指,这伤口,不也是一个深刻的教训么,救得弟兄的性命,同时也是弥补她的过失。 “云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啊!若不是我,若不是我昔日的前锋营也不会被我烧掉一大半了!”马云雪的眼里有泪花在闪耀,原以为自己比古代人多了两千多年的知识,到头后却发现,一切都只不过是她所想的罢了。 上得战场那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兵法上的研究,她还得多去向军师讨教一番才是,否则再以她三脚猫的指挥能力,那后果她不敢想。 赵云的神情一冷,那时候他原本是可以开口告之给马云雪的,但那一回,他是军令在身,不得不那样行事,孟起性子极为的难以捉磨,若是他开得了口,便会被孟起记上一阵子,前去前锋营那一次,却是在现今都让他觉着有一些的莫名担忧。 马云雪的内力极其的深厚,而他在看她领军之时,的确是有一些将门的风彩,但,一论起兵法上的运用,就欠了火候了,不过,那在他看來,倒是觉得尽可以安心,虽则说欠火候,但她聪慧过人,以一举三也未尝不可。 “云雪,我都知道,那一回也有我的不是,若不是因着要联手力抗董卓,唯恐生了嫌隙,你也不至于会伤势加重!”赵云满眼里都是歉疚的色彩,也正着那样,他看着马云雪受伤心下里却是钻出來一股子的刺痛。 “技不如人,怪不得旁人,只不过,云哥你却未有开得了口,倒是还赞赏了我一番,只怕那时候,你便是瞧出來我行事的欠缺,于此,你才会让着我前去公孙瓒那时任了校尉一职的吧!”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赵云那一日就是想要让她亲身经历过一回,才明白自己欠在了哪里。 可惜的是,她到现在才明白,官是越做越大,人却是越活越回去了, ------------ 第一百零九章 驻守? 赵云抿了唇线,刚毅的俊朗容颜下端稍微的拉了一丝弧度,正因着如此,他才会以着正面的理由将马云雪带回了营地,在他的眼皮下头,她行事要容易得多,更何况,她原本就有领兵的能力。 缺的,不过是兵法谋略上的运用罢了,在他看來,女子家的心思极细,要研习得谋略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眼下里,他们还有要事要去办:“云雪,兵法或是谋略,总还得靠着实事來演习,如今你不是还完胜了的么!” 言语之中带尽了无边的笑意,却是赵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现下最要做的,就是要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最要紧!”最要紧。 马云雪微微的动了动,借着手指的力量朝着前头挪动了一番,抬起了臻首,她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丝讯息,对了,他们不是为了去援手荆州了么,按着张春生所说的,他们是完胜的一方,为何现下她还住在大账里头。 “云哥,眼下这是什么地方,我瞧着还是大帐的模样,莫不是那州城现了事端出來!”马云雪的眉头紧锁,虽则说她兵法上欠缺,但好歹心思缜密,如今处于了这个环境之下,她这才是想清了处境有些诡异。 赵云点了点头,并示有说破:“援手荆州不过是要借着他们的城池罢了,虽则说主公眼下里是因着刘氏的表亲关系才增的兵,但明面上不是还得有着唇亡齿寒的危机么,所以,完胜之后,主公便下令荆州城西侧的营地驻了下來!” 暗下里头军师只怕是想要占得荆州城池,但表面上却是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明显,马云雪不禁觉得文人骚客果然要比武将更腹黑一些,口舌上头就已经占足了先机,刘表不是还得感谢他们一番不是,何况,他们眼下又识趣的未有进城驻守。 “军师这样做难道是想要让刘表放心,咱们不是來取这荆州城的!”马云雪非常不解,说出來的言语越发的急促,扯得她自己的伤口隐隐生疼,不过,眼下里头她完全未有明白军师这样做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赵云闻听得马云雪的言语却是极缓的摇了摇头:“云雪,只怕事情并不若表面上头的这么简单,军师说得极其的隐晦,约摸着是因着那刘表二夫人蔡氏的缘故!” 蔡氏,马云雪的眼眸落到了厚实的锦帘子上头:“刘表的二夫人蔡氏!”按理说他们援手了之后,刘表总归还是得先以礼谢上三军,眼下里倒是被赶了來这兵营守着,怎么着,难道说是防止他们趁机夺城。 费了力又尽不讨好,再來一次她也不干了:“其间的缘故便是曲折,大公子却是对我军有礼且佳,而如若是想到蔡氏的儿子是刘表的二公子……”赵云并未有说得完全,马云雪便有一些了悟了。 刘表的二公子,头顶上只怕还有个大公子,自古立长不立幼,最大的祸患但就是那大公子了,再加子大公子又对他们青睐,看來,他们也连带着的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肉中之刺了吧! “这就能说是通白了,蔡氏只怕是根本就是过河拆桥,既要我们行了这援手之职,又要以此而隔绝我军,天下间能有如此心思的女人,倒是真真的创造得好!”马云雪啧啧的咂了咂嘴唇,无不佩服那蔡氏。 她自己纵横商场,脸面已经修得有一些如同铜墙了,但跟这位古代的蔡夫人一比,明显是甘拜下风,这一手就跟当头甩上來的一闷棍,他们就算是心下有怨怪,也只能和着血吞了,谁叫他们多管闲事來插一手。 若不是荆州一城占据极重要的位置,以着军师的性子只怕是根本不会动去援手的念头,这种以损自己兵力而援手别人,又讨不到好处的事情,军师是不会去做的。 赵云捂了一声,却是不甚在意的口气:“蔡夫人想要扶正二公子,手里自是有了兵权,不过,就凭着蔡勖这一介莽夫也是成不了多少气候,约摸着咱们这几日得动身回去了!”动身回去。 为何,他们不是刚刚才拿下了荆州城么,这样一走,不正合了那蔡夫人的心思,他们这才真的会是损兵折将也沒有讨到好处了。 “这么快就要动身离去!”她的秀眉微微的拢上去了一些,这一扯动使得自己腹上的伤口又被扯疼了,不由得嘶了一声。 赵云忙低了身子问着马云雪可是伤口崩裂了:“云雪,你的伤口伤在了腹部上,言语间还得仔细着一些,咱们还应是越快回去越好,驻守在他们的兵营里,处处都是被人防着,哪一日若是被人设了陷,只怕是咱们是有理也无法说清了!” 可是?这就是白白的损了他们自己的兵力,她可也是身受了其害的,这一口气无论是她还是手底下头的弟兄都是接受不去的,自家的弟兄眼睁睁的被敌兵斩杀于马下,这一层她现在想起來都是内心泛凉。 “这样一走,我手底下头的弟兄不是就白白牺牲了么!”马云雪一掌拍在了面前的红木案桌上头,立时那案桌间上头崩了几道极明显的裂痕,木头屑子都被震了一些起來,这倒好,气倒是撒出來了,她这一使力,腰腹上头的伤口就越崩裂得更快了一些,连着衣服上头都隐隐透了些暗红出來。 赵云瞧着面前飞舞着的木屑子,便是缓缓叹了一口气,从案桌上头扯了还搁着的药绸子,便是朝着马云雪缓了心绪:“这一层云雪你得想得明白才行,被陷了绝境之时,唯有从里头脱离,才能够保全得了自身!” 他顿了顿,修长的手指绕了厚布绸子,递给了马云雪,让她将那药绸子覆于自己的腰腹上头,这才又开了口:“云雪,若是一味的只瞧着眼前,便是不能事情看得通透,弟兄们的血不会白白的流,转出他人地盘,才会是良策!” ------------ 第一百一十章 得见蔡夫人 良策,马云雪咬了唇瓣,腰腹上头的疼意现番全被恼怒所代替,虽则言语中说得是不错,但她不以为军师是会拿着将士们的鲜血只是为了去援手而已,可,眼下里头他们要撤防,这一层,她无论如何都是压不下怒气的。 就连赵云递过來的药布绸子也未有接在手里,只是自顾自的用了左手按着自己的腰腹,任有些干涩的血液在手掌间辗转,即使是疼得她浑身起了哆嗦,她也是沒有想过要去将伤口包扎,弟兄们的血,不能白白流啊! 赵云瞅着马云雪眉头紧锁的模样,心下里一阵的叹息,见了自家弟兄的尸首,总不会好过的,况且,走这一趟荆州,援手之后竟然还被人落了个不是。 莫说是马云雪,就连他赵云在听得这一消息之时,握着灵银长枪的手指都用了十层十的力道,几乎要将之折断似的。 尤其是看到那蔡勖接手军营监管权之时,压根都未有将他们当成是來援手的自方人,反倒有了一些的防范,若不是军师严令不可胡來,只怕是连他都想甩手离去,他们是來协助刘表守城,这倒是好,落了个里外不是人。 正说着庆,低沉的男子声音透了厚实的大帐帘子,穿进了马云雪的耳迈里头:“马将军,我家二夫人谴国小人给将军送來上好的蜜兰断伤膏來!” 二夫人,马云雪的神情一敛,拢上去的秀眉间还透着一股阴沉,这送药膏來显得有些太过于弥章了,怎么的,打了人一巴掌还给糖吃,三岁小孩过家家的勾当,现番二夫人使起來倒是有些不伦不类了。 赵云岂会不知马云雪的心思,便是将手里的药绸子交于了马云雪的手里:“云雪,这药膏是小事,但你要为手底下头的弟兄们思虑周全,二夫人如今送了这药膏,明面子上头,大家都不能太过于撕破脸!” 她看着手里被硬塞里來的药绸子,头顶上头的人都未有任何的动作,她也得沉着气,身为一主之将,她又欠失了兵法上的火候,说什么都不能拿弟兄们的生命來做冒险。 “我知晓了!”马云雪闷闷的开了口,知晓是一回事,但咽不下这口气也无法,经此一战,他们的元气大伤,赵云说得极对,如今他们本部待在荆州军营,有些像是被软禁了,刘备的一句援手,到此却像是入了一个泥潭,不断的被拖着下坠。 眼下里头,她只求着他们的有生力量不被消耗干净,赵云站起了身,却是朝着那布帘子迈开了脚步,等在大帐外头的是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男子,看那身为粗布衣衫的模样,应是这州牧府上的侍从。 立在马云雪大帐外头的是两个有些精壮的蜀州兵士,约摸应是云雪下了严令,这才使得那侍从被拦在了外头,眼下里头瞅见了赵云,立时便就朝着他抱了拳头:“赵将军,小人是州牧府上的管事王江,我家二夫人闻听得马将军身受红血之伤,便使了小人送了药膏來探得马将军的伤势!” 说着那王江便是使了跟随之人,将用了暗黑宝匣瓶身装盛的蜜兰断伤膏递上前來,朝着赵云指明着这药膏是何人馈赠,将要送之于谁。 听那王江口里的言语,赵云唔了一声,探云雪的伤是虚,來瞅瞅他们有沒有动静才是实的吧!如今军师与着主公都被请去了州牧的府上,所带的兵力不过几人罢了,幸得二哥与张将军守在主公的身侧,倒是不担忧他们的安危。 反倒是他们的兵马这边尤为的单薄了,四位将军,如今只有他与马云雪守在了这里,再加之马云雪又受了剑伤,这营内也就只有他独守,于此,他便是要防着那蔡勖趁机兴起一些什么事端來。 “如今马云雪将军腰腹受伤也是几近好全,刚刚军医过來换了药,本将瞧着她疲累睡着,你便是将那药膏将于本将吧!你回去之时替着本将与马云雪谢二夫人这一番好意了!”他怎么可能会让人在这时候趁机而入,更何况,处于旁人的地界上头,多少得仔细着一些才是最好。 那王江瞅了一眼赵云,暗下里低头之时,目光却是落到了那搭拢下來的厚实木帘子上头,轻转了一番,这才应了赵云一声:“那就有劳赵将军了,小人这就回去禀报二夫人,告退!”眼风里头嘲讽的意味十足,不过赵云也是沒有放他这一幕放进眼里去。 只瞅得赵云朝着那王江的背影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云雪受得伤严重瞒不了多久,不过,蔡勖想要趁着这时候吞并他们,也得问问他手里的灵银长枪,他捏着手里的铜盏瓶子,手指摩挲着上头的纹路,眼角的一端轻轻的收拢。 “告诉少天,营内加强巡视,尤其是蔡勖大帐的行踪!”赵云抬了手指,守在大帐外头的兵士,便是快步立到赵云的身侧,涌了内力的低沉之音,便是旁处想要听到的机会都要少之又少。 那兵士朝着赵云抱了拳头,迅速的往着营内布去,现下时机未稳,赵云想着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若是摆在台面上头來,以他的战力对付蔡勖一流算是绰绰有余,但暗下里头的手段,可是防不胜防的。 算不到别人的计谋,总得还是要在自身上头做下防范才是,马云雪抚着自己的腹部想要动,但一想到疼意,便是止住了动作,闻听着外头赵云与着那送药膏來的侍从交谈之色,看來,这里的曲折远远的要比她所想的要深得多。 一个蔡二夫人,一个还未有谋面的刘州牧,一个蔡勖,就足以让他们疲以对付,他们过來是援手,不是面对他们荆州城内部里头的纷争。 眼下里头,等着她身子能下地走路之时,还得去见见这位蔡二夫人,瞧上一瞧,这位得了便宜,还要倒扫一杷的二夫人。 至于那二夫人送來的药膏,手指撑在了床榻上头的马云雪,嘴角轻轻的弯了一些弧度,这药膏,她用,怎么可能不用,她好得快也才好衬了二夫人的心思不是,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出乎意料 赵云掀了厚实的布帘子步了进去,马云雪瞧得仔细,那是一方有些暗色的瓶盏,用了红缨色的布绸子盖于其上,她看着赵云越走越近:“來人走了!”声线里头还透了一些的淡雅,未有燃着袅袅香气的大帐里头,却有最为柔软的女子之音。 “细细地打量了一圈你这帐子,便是离得去了!”细细的打量,马云雪看向了赵云,已然惨白的面色上头多了一些淡彩,看來这二夫人防人防得是滴水不漏,但是,马云雪的嘴唇轻轻的抿了一抿。 “如此逼迫,当真是可气,我军援手于荆州反倒落了个这样的下场,到底还是寒了主公与你我将领的心!”马云雪咳了两声寒气,淡白的晕色绕过了寒色带了最明显的浅影,衬了清粉的唇线,使得赵云心下里泛起一股子的柔软。 就着站立的姿势,赵云执手绾了搭在马云雪耳后的墨发,青丝如暮,执手一缕墨丝,便是褪尽了三千相思,余了极致的情。 未有高绾成髻的马云雪,剑眉如霜,眼望于他之时,眼波里头还留有透明的水纹,马云雪,你究竟是梦无还是实有呢?这样的指尖触碰如此的相近,但他却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到了她的飘浮。 军师的那一句,人生若梦,浮生若花,不如相信眼前,让着赵云的心中更更的觉得沉重,国之还未有平复百姓的战火之毒,理不应想着儿女情长,可是呵,谁又能明白,明明真真立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却让为的遥远呢? 马云雪的脸面边是温暖的指尖,她沒有动作,只是手抚腰腹抬眼看着执她发的赵云,人说执子之手便是与子偕老,如今手尖执发,还会不会是长久的呢? 也只有在这宁静的一刻,摒弃了千年沧桑,归并了阴与谋,红尘里落花一世转成他的脸,來世一遭,瞧得自身的前尘之事,还遇到那千百年來世人所赞之的英雄,她便是再也无遗憾了吧! “云哥!”极轻的唇线穿透了沙哑的调子,便是轻轻的唤起了他的名讳,來得这三国之际,即使是身死沙场,独独不会忘记他今日这一张温和如旭阳的脸。 “荆州一城,有多少的弟兄洒了鲜血于此,战场的锋芒,云雪,其实我并不想要你也披甲,只是我要怎么办呢?明明最为担忧你,却又不忍心瞧着你退居大帐时的落寞,云雪,云雪,你可会明白么!” 头顶上方的声调极淡,极淡,淡得马云雪的眼眸里头透了水色,一颗一颗的堆积满了她的眼瞳,她怎么会不明白呢?不然的话,每每的上得战场之时,赵云都会在她的身边,危急之时总能出现在她的身边。 她会出现在战场上,为的,只是马云雪本尊,她从现代而來,占了马云雪本尊的身体,就得要将马云雪本尊的最初之愿承了下去,这,许就是她为了报得还魂得生的救命之恩吧!恩情如天,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报呢? 可是?明明转在了舌尖的言语却硬生生的吐不出來,她只能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赵云伸了手将她揽在了胸前,久久无法有动作。 來此一世,有他便就已是足矣了,君生吾也存,君情吾能感,旁的她马云雪便是毫不在乎了。 平静的日子总是要到头的,那断伤膏的效用倒是好,马云雪将红缨布绸盖于了药膏瓶上端,上了药不出四五日便是在结痂了,那一柄长枪插得还不算是太深,再加之这荆州城的名医也是不在少数,药草的运作之下总是在往着好处走。 但是眼下,她还得去瞅瞅这位蔡二夫人,承了人家这药膏的情,总还得是要当面去谢上一番的不是,她仔细着理好了身上衣衫的带子,因为伤势已经在逐渐好了,她这才将顺搭上自己后背心上头的墨发,使了牛皮筋子这才绾绑了上去。 从那透明得几可见底的铜盆子水里头,她的面容倒是比前几日多了几分的血色,不过大病初愈的模样,还是有一些的明显,为了不打草惊蛇,让他方不知晓她的动向如何,就必得要隐起行踪。 她是受伤了不假,但旁人并不甚知晓她究竟是伤得如何,只要他们不知晓,就绝对不会轻举妄动,蔡勖是一员主将,想应该是不会将她这名女子放进眼里去,可是蔡二夫人不同,同是身为女子,马云雪都未有将她看轻,想必这位二夫人也有一些忌惮她。 所以,才会遣了人过來以送药膏为名过來探听消息,只不过,是她差点沒有忍得住气,若是她那一日急火攻心的冲出了大帐里头,那么,很有可能,主公与军师就此被扣押,他们的全部兵力都将被控制在这里,无法动弹。 刘表上书于主公,为的不过是为了救得荆州之急,但他们这一回的援手可是全部出动的,如果于这场战役上头他们败北,那么,就极有可能会是全部蜀兵就此殒灭,而他们连翻身的机会都不可能。 若不是军师言明荆州是军事重镇,南北均以此为界点,她想着这出兵一事,军师只怕是会第一个阻拦的,这可是损着血本去生意,沒有人会做亏本的买卖,再加之劳民又伤财,于军师那样精明的人,根本不可能会做这一笔交易。 荆州城池,眼下里头倒是有一些的棘手了,不过,单凭着老奸巨滑这一层,那蔡二夫人就根本不是军师的对手了,怎么着,这位文人的三寸之舌就远远比得妇人家的舌尖要生得莲花得多,况且,如同是蔡二夫人之流怎么能够猜得到,军师打主意都打到他们的头上了。 银货两讫的真理,就是如此來的,马云雪盯着手里的木头梳子,蔡二夫人防人却是防错了,要论战力,她可是这四将里头最薄弱的,若是有兄长在的话,便是不必担忧他们会不会腹背受敌,不过,眼下里兄长未归于蜀,总得要她自己拿主意, ------------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终于见得真面目 马云雪站起了身來,开口唤了一声出來:“王喜,去唤了卫仲过來!”声线穿透过米白色的大帐厚帘子,钻进了守在大帐边的王喜的耳内里。 今日轮班,刚刚好是轮着了王喜当班,得了马云雪的手令便是抬了衣摆去唤了卫校尉,将军这几日不曾出來走动,约摸应是那一日的伤口极深,旁的人不知晓,他当日可是瞧得一清二楚的。 那长枪的枪柄若不是将军的手搭得快,只怕是要一枪穿透了过去,那皮子被枪头穿透过之时的声线,至今还留在了他的耳边久久无法抛离得开去。 只是,那些荆州城的守将,这几日走得勤,他都瞧见了两三次,看那样子像是要观察他们的动静似的,将军这几日不出帐,多半就是为了不让那些荆州的守将,知晓将军受的伤有多严重。 如今将军唤了他去叫卫校尉,多半就是将军有了好主意,于是乎,王喜抬脚的功夫越发的轻快。 马云雪扯了腰带子,便是掀了大帐帘子步了出去,外头的天色虽则有一些些的寒凉,但总算是让她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她的面色虽则不甚其佳,但好说着也是要较前几天精神了一些。 她立在了大帐前头的土坎上,任那掀起來的寒风卷了她的衣摆边沿,这一回伤口愈合还真真是多亏了这位二夫人,用了人家的药膏,也得好给别人看不是,她抿着薄唇,瞧了四周一圈。 同着外出征战之时一样的大帐遍了四下里,在大帐的最边沿用了粗圆的实木搭成的围栏,校场倒是不在此处,只约瞧着有一些的不是他们蜀兵的兵士,端了暗色的长枪,在其间巡视。 那巡视的兵士瞧得了马云雪的面容之后,微微的有一些微愣,但也是未有开得了口,便是端了兵器径直的往前走着。 以一介女子的身份入得这兵营,总归还是会让着这些男子有些无法接受,不过,马云雪眼下里头的装扮,去了多余的发髻式样,一张素颜向天的脸,不觉得单薄,衬在了人的眼眸里,反而是多了一些顶天立地的气势。 “将军!”她的左耳里头钻进了男子的声线,马云雪未有偏过头,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便是朝着卫仲开了口。 “卫校尉,这一回若不是你救了我的命,眼下里头我便不能如此跟你说话了!”马云雪的眼睛落到了前方一座大帐的顶端上头,瞧着那悬在大帐上头的暗红布条子,随了寒风正不断的摆动着。 “将军言重了,将军以已之身替得弟兄们受了性命之危,这一层,便就不是任何一位女女子能够挺得住,将军切莫再说末将救了将军的性命之恩了!”卫仲立在马云雪的身侧两步远,只瞧得马云雪轮廓分明的侧面边沿,透了明亮的光线。 马云雪的薄唇轻轻的往着上头弯了一些弧度,便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卫仲,多谢了,于战役的把握度上头,我还得仰仗你一些,无论如何,单凭我一介女将之力,总归还是有一些力不从心!” 卫仲浑身一震,以着他说实话,去援手荆州这一场的战役來说,将军行事的确是不按理出牌,赵将军于荆州城外大战那曹军的先头部,已经是以着少数兵力强撑,而将军,却是前去引了曹军过來。 若不是留有了张将军于蛇腹之地,恐怕,不论是他们还是赵将军部都得一并的被曹军吞下腹,他当时的确是有一些的不解,不过,于后头的结果來看,这一招险棋在引得人心中忐忑之余,曹军还真真的退了兵。 看來,女子家行事,便是男子所无法想到的,这就是军师所说的,虚者实之,实者却又不是虚之了。 “将军尽管吩咐,末将万死不辞!”卫仲的声线很坚定,对着马云雪显了恭敬的神色,能够从曹军三军之中脱身,还使得曹军因而退兵的,只怕唯有她一人了吧!更何况,马云雪行事,根本未有一丝的兵法使出,看來,有时候,太拘泥于兵书或是谋略上头,还极有可能作茧自缚。 马云雪摆了摆手:“万死,我还要靠你替我统领兵士呢?”她侧过了脸面,现下里头她的气息尚显不稳,说出來的言语并不曾动用自身的内力:“眼下里我受伤刚愈,总归还是要去谢上一句的,营内的事情,你多留心着一些!” 眼下里那人不是巴巴的想要探探她的底细么,兵法上的运用她不甚太精,但相对于去会见一位深阁里的夫人,还是有一些的把握的,蔡二夫人以一介女流之辈要扶得二公子上位,只怕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她之所以要这般的要卫仲留心营内,就是要让他防着蔡勖,只有他方的直接攻击力被自方攥在了手里,才会使得人束手就擒,二夫人要扶二公子上位,旁支不能依靠,就只能仰仗嫁家人了。 卫仲领了将令,自是会将事情办得妥当,马云雪拢开了衣衫,赵云现番留于营内,要统领全军的兵士,而要去得见蔡夫人的面,总还是应该女子去瞧得才是。 她缓慢地踏开了脚步,身后跟着的是唤了卫仲前來的王喜,马云雪瞅了他一眼,觉着眼下里头的安静倒是尚多了好一些,前些日子,他不是还跟着张春生互相掐架么,现如今规矩了不少。 要去见得蔡二夫人,就得进得去荆州城,她立于了那蔡勖的大帐前头,朝着守在两侧的兵士抱了拳头:“在下马云雪,有事得见蔡将军,劳烦小哥通报一声!” 还未有等得那兵士转身去见得蔡勖,马云雪便就是瞧到了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掀了帐帘子出來,身上的甲衣混着他掀帘的动作咣咣作响,脸面黝黑,上嘴唇线还覆着一道浓黑的短须,只瞧得那大汉瞪着眼瞳在马云雪的身上扫了几圈:“谁要见本将!” 马云雪的眼风一收,本将,以此话的正面推断,这个大汉应该就是那蔡二夫人的娘家人,蔡勖了,这可算是得见蔡勖的真面目了,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如此 眼下里头,只要是这荆州城的兵士,她绝计是不会得罪的,主公与军师还在荆州城里,他们驻扎于这荆州城的兵营地,无疑就是给着自己的心脏上插了一刀,也就是在此刻,马云雪突的想明白了赵云的言外之意。 要夺荆州城,还得他们从泥潭里头退出來,才能行其事,她朝着那蔡勖相手交叠,以揖姿便是开了口:“蔡将军,昔日云雪得二夫人施以药膏之恩,今番便是想要亲身登门以谢二夫人的恩情,还望将军能够通禀!” 蔡勖剑眉下方的黑眸细细的打量了面前的女子,早日便就听闻,西蜀的玄德公下有一雪衣女将,如今一见,不过是盈盈娇柔的娘儿们罢了,他虽瞧得这女子着衣倒是精神,但娘儿们就是娘儿们,除了暖坑头别的啥也不中用。 就算是他的亲姐姐蔡二夫人蔡萍,也不过是想要以儿子夺位的妇道人家罢了,不为夫,便就是为子,做什么学男子上得战场,显得有一些装腔作势。 看这娇好的面容,若不也是那刘玄德的小妾了,蔡勖的下唇线在不断的往下坠着,倒是有一些轻视马云雪:“早日便就是听闻雪衣女将的大名,如今一见嘛.....不过是一个长得有些秀色的娘儿们罢了,娘儿们就是娘儿们,生來就是为了男子暖身子用的!” 马云雪的眼眉一收,眼锋之色便就挡下來正欲站出列位來的王喜,如今他们就像是那国共合作时期,沒有人想要以此为由摩擦生出战火,他们眼下里有人质被扣在了荆州城,就等于是束了手脚,想要以此舌尖让她难堪,只怕是这位蔡将军要打错算盘了。 与军师那文人雄辩,是自讨苦吃,但这蔡勖不过是一员武将,跟她这类的女子比以灵舌,总还是欠了一些耐性,她抿着薄唇微微的一笑:“云雪到底是一介女子家,与着英武守城的将军來相较,总归是守城不住,将军你说是吧!” 那蔡勖哪里猜得出马云雪的言外之意,只当她是在夸赞他,这语气才稍好了一些:“你倒是识得规矩,区区一个妇道人家,还想要守住城池,哼!” 他这一句话一出口,马云雪身后便是扑哧的一声,透了一些闷闷的笑出來,但碍着马云雪在场,并未有笑声传出來,但即使是有旁人笑着在场,马云雪的表情也未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她刚刚的那一句话,就是将蔡勖比作连女子都不如。 荆州城危急,总归还是他这一员守将的责任,连城池都守不住,还在她的面前谈着妇道人家也想要守住城池。 王喜守在马云雪的身后,瞧着自家将军挺得笔直的背影,即使是腰腹受伤,也未有将柔弱的一面展现出來,蔡勖刚刚连话都听不出來了,将军的意思再浅明不过,跟着将军久了,多久有些能够摸得清将军的性子。 表面上的不动声色,可是在舌尖唇线上头就占据了上风,更何况,这蔡勖虽则五大三粗的,但是舌尖上头的言语就有一些逞能了,这年头,唯女子与文人的舌尖最为的灵巧,这蔡勖不过是一介的匹夫,根本连脑子都不够使了。 王喜忍不住的扑哧一声,但看到将军的微微的侧了侧头首,这才干干的咳了两声,将笑意吞进了自己的腹内。 “可是染了风寒!”当着人的面,可是不能将嘲讽之意挂于门面上头,这是他从将军那里听过的,如今自家将军问起,他显得有一些的尴尬,将军这话不是让他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将军可是将战火燃到他的身上來了啊! 王喜的神情一滞,又极重的咳嗽了一声,这才回了马云雪:“末将无事!”马云雪偏过头她之所以会这么问,就是要忽略掉蔡勖那耻高气昂的模样,败军之将何以言勇。 那蔡勖的眉头一收,正待要怒骂,但一想到娘家姐姐的告诫,这才将那一团火气压进了心里头,只是这娘儿们太不厚道,想要去见他姐姐,总归应该是好礼相待的吧!如今倒是好,自顾自的跟着手底下头的人谈论了起來。 马云雪的这一句可是为了给蔡勖台阶下的,这样子的笑意,可是为了笑得蔡勖的不懂她的言语,若不是被她这一带,只怕是这蔡大将军会提了大刀朝着他们甩了过來。 “蔡将军大仁大义,总是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还望将军能够行个方便,也好让末将能够当面同着夫人致谢!”她回了头首,便是朝着蔡勖再度开了口,言语之中的抬高便是更加的明显。 像这种言语上,既要求得了人,又不会自失了自己的身份,再则说,她刚刚可以让着这位蔡大将军吃了哑巴亏还不自知,只想着她只同着手底下头的人忽略了他的存在罢了,现番她又以着口头上的言语再赞扬了那蔡大将军一番,只怕是蔡将军的拳头要挥在了棉花上头了。 果不其然,只看得那蔡勖冷冷的哼了一声,上下瞧了她一圈:“等着!”说着,也不等着马云雪回声,连是掀了大帐帘子步了进去。 王喜的眼眸一冷,这将军倒是会气人,明面上头根本不给将军一点面子,想着他的脚步就往着前头步了两寸,却是闻听得将军凉凉的开了口:“你要想害得主公束于荆州,尽管出去替本将夺回面子!” “可是?”王喜真真是对这蔡大将军佩服了,是他们援手了这荆州,才使得沒有被曹军攻破,这倒好,领情的人却是一脸的耻高气扬。 可是什么?要生气她早就同着赵云发了一通了,但能如何呢?最主要的就是他们要尽快离开这里,才不用受着这人在屋檐下的白眼子。 马云雪沒有作声,他们这一趟援手可不是白來的,要损他们面子的代价,可是要整个荆州來偿的,她抿着唇线朝着王喜摇摇头,眼下里头只能是忍下了。 蔡勖去而复得,手里多了一顶玄铁的头盔,马云雪的眼睛皆闪,她想起有一个人也有着这样一顶头盔,重量极沉,但套在那身上显得如天神似的,也不知,失了最佳战机的吕布在面对曹操的多重施压,还能否存下几时, ------------ 第一百一十四章 荆州城 “去牵得两匹战马來!”蔡勖朝着守在大帐前的兵士开口吩咐了去,这才是朝着马云雪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口。 “马将军现番伤势全好,也是能坐得马骑的,这战马可是多荆州上好的马匹,将军巾帼英雄必不会推却的吧!”蔡勖的神色很得意,这马云雪长时间居于大帐里头,几次三番娘家姐姐谴了人过去,都未能见得她是否是受了重伤。 按理说她是为了援手荆州受得重伤,但是,这大难临头过來援手的人,指不定是不是对着荆州虎视耽耽的,况且,西蜀的援军四将有两名都进得荆州城,留了另两名在外头,赵云他是识得的。 一杆灵银长枪纵横进了那曹军的战阵,那长枪就如同一条银龙似的,于战马上的赵云手里带出來强劲的狂风,每一道劲风都从那墙头扫过,刮得人的面皮十分的生疼,若不是那曹军退得快,只怕是连主将都得一并扫于马上下。 这样强劲的战力,他蔡勖虽则说目中无人,瞧不上多少人,但那赵云,的的确确是有一些真本事的。 而这面前的女子,能够于那四将之中居其一,就由不得他多看两眼了,所以,马云雪受未有受伤就显得太过于重要了,但这娘儿们跟泥鳅似的,那大帐守得跟铁桶一样,再加之有赵云在场,便是堪堪无法探得消息。 马云雪的眼眸一冷,便是有郁闷之色从她的眼眸之处上头晕开,这蔡勖倒真会给她找些事情,她的腰腹的伤口刚刚愈合不久,根本不适宜骑马,可是?她要进得去荆州城,就必得是要先去寻这位蔡勖。 王喜欲准备开口说些什么?马云雪的眼眸便是朝着王喜的方向看了过去,如今主公还被困于荆州城,她这里就不能出现岔子,她的眉头舒展,虚虚实实才更能使得敌方不敢轻举妄动:“身为兵士,自是骑得的!” 只是,她这伤口又得被忍上一阵子了疼痛了,那蔡勖哈哈的笑出了声,大步迈开,如同是流星的跨下了阶台。 去得荆州城,要见蔡二夫人是虚,见军师才是实,这是个是非之地,他们未有把握将之夺下來的时候,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一切,还得先去见过军师才能有所决断。 马云雪的手指扶着自己的腰腹,这上得马匹之前,她抬手抓鞍之时,就是最疼的时候,皮子刚巧愈合之际,被这样径直的伸开手掌,那伤口立时就崩裂,使得她的皮肉犹如钻心一般的刺痛。 如今坐于马背上头,她明显的觉得腰腹间有一丝的濡湿,虽并未有太多,但总是伤口崩裂了,她一手按着,一手紧抓着缰绳,连弯腰都是觉得困难,为了不让那蔡勖知道她的伤重与否,她必须要忍住所有的疼意。 可是?疼痛袭身无法忍下來之时,马云雪也只有转开自己的注意力了,她抬眼四下张望,荆州城的街道倒是热闹得紧,丝毫沒有被那一日差一点被曹兵攻破的紧张色,反而显得有一片的安宁热闹。 琳琅满目的小摊子,还有正不断叫卖的小贩,络绎不绝地招呼着前去细瞧的姑娘小伙,更有刚刚出炉的烧饼包子铺,正袅袅的飘荡着白色的蒸笼气,这荆州城的后方地是西南的途经要道。 一旦是荆州城池被打开,随之后头的粮食补给线就等于是在此告一段落了,再加之以北是澜沧江,运河一线的支流都得要流经这荆州城,所以,荆州城才会显得有一些繁华与热闹,如此四通八达,的确是一个最好的居住之处。 约过了两条长街,老远就看到一座四合的别院,她一直以为这别院唯有京都才存有,沒想到这地方还能见着,那别院是用了暗木瓦片砌成,房梁的上端还用了铜制的风铃子,叮叮声听起來十分的悦耳。 只见那别院的前头还有好一些的兵士守在外头,手执长枪的模样,倒显得有一些的神气十足,蔡勖驾了马走在前头,马云雪顺着蔡勖的背影望向了那别院的门槛上端,荆州刘府,看这情形,应该就是荆州牧刘表所居的一隅了。 从马上下來,马云雪好想要弯着腰将腰腹的疼意都按下去,但碍着蔡勖在场,只得硬着头皮生生的扯着伤口翻身而下。 “马将军请吧!这就是我荆州城的州牧刘府!”说着便是抬了脚步引了马云雪等人进去了殿内,那守在州牧府外的兵士认识得蔡勖自不必说,但眼神落在马云雪身上之时,却是瞪得了圆润。 “可是我脸上有东西!”马云雪自是知道这兵士不识得她是谁,而今因着受伤的缘故她未有套上战衣盔甲,身形柔软,再加之马云雪本尊的面容原本就十分的出色,轮廓皎美,墨发衬染之下,更显得她俏丽的容色越发的赏心悦目。 王喜知道将军说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这些兵士瞧着她做甚,她跟蔡勖进來,难不成是被当作美妾了不成,他聪明的借着马云雪递过來的梯子顺了下去:“将军面容出尘,怎会有污浊的东西存下!” 将军两个字王喜咬得极重,那意思就是在朝着那些兵士言明,这可是他家将军,不是什么劳什子爱妾,将军顶天,怎么可能会屈就于成为妾室。 这小子,马云雪偏头看了王喜一眼,他倒是会审时度势,知晓她的想法是什么?身为女子是被人所当着敝履之物的,而她就是要让这些守城的兵士知道,谁说女子一定要附着于男人才能立地,女子也同样可以有英雄的气魄。 果不其然,王喜的言语一落下去,就见得那些兵士面面相觑了一番,这才收起了看好戏的面色。 “你去通报二夫人,就说西蜀的马云雪马将军前來拜会!”那蔡勖脚踩在州牧府的府弟上,朝着立在院落中的兵士挑了言语,那口气就如同是在自己家里唤奴仆似的,丝丝毫的沒有善待的口气。 那兵士一愣,便是收了长枪朝着后头的长廊步去,马云雪的目光四周下转了一圈,这州牧府修得倒是十分的雅致啊! ------------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三寸舌尖 州牧府里头到处都是透着一股子的清爽,虽则是寒风飒飒之际,但落于了这院落里头,就只留了些些的肃雅静谥,马云雪一路的沉默,不为别的,只是那疼意使得她的身子都在不断的打着冷颤。 马云雪被请进了州牧的堂殿里头,里头的陈列十分的暗沉,尤其是顶着天的那一块墨木长匾,上头題曰着:劲骨如竹,这四个字她想着这应是为了教习几位公子,要如竹子一般挺拔坚韧。 只不过嘛,她垂下了眼睑,这刘二公子的劲骨只怕是要被其母亲给磨灭掉了,其实相比起于执著着这荆州州牧,还不如去紧握这一城兵权來得重要,蔡勖已经是这荆州城的守将,一旦是刘协命归西天,就应该是他们说了算。 而现今,蔡二夫人有些急了,急得恨不得立刻将二公子扶上位,可是?越急是越吃不到热豆腐的,虽则蔡勖是守将,但那兵士总还是荆州的守兵,州牧归天顺应人应该是大公子,这样一來,势必会军心涣散。 有穿了棉布锦衣的侍女端了茶盏送上來,那布料自她左手侧的木桌边沿带开,将马云雪的思绪全部打乱,荆州城的形势与她何干,越乱才是越好行事,真真叫那蔡二夫人动手了还是好事,闻听得赵云提过两句,这大公子与西蜀倒是交好,后头要取荆州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而若是蔡二夫人动手的话,大公子便就是最为危险的,但,马云雪的嘴角动了动,一时间并未有将腰腹上的疼意入得思绪里,只是脸上的表情极淡,要动手,还得瞧着她上头的那三员主将会不会允许。 莫说三方合一,单单就是那三将其一就够得蔡勖头疼,而那时候人脏并获,这一块心病也会就此除去了。 “将军,夫人來了!”王喜立在马云雪的背后头,看着一位面色有些明朗有妇人进得殿來,便是凑向了马云雪的身侧,轻轻的提醒着马云雪。 夫人來了,马云雪眼眸中的寒色尽数的收拢而去,慢慢地起开了身,去同着蔡勖迎了那位蔡二夫人进门。 蔡勖自是要过去扶得自家姐姐,也趁着这空当,马云雪借着眼波的光线望向了蔡二夫人,最先印进她眼眸里头的是那洁净高宽的额头,墨色的发线被用了步摇绾钗绾了上去,更加衬得蔡二夫人的天庭饱满。 据传闻,但凡是天庭饱满的世人,皆皆会是有福气之人,她抿了抿薄唇,有福气倒是有福气,但能不能享受福气还得两说。 她朝着那蔡二夫人微微的俯了俯身子,便是开了口:“夫人安好!”那蔡二夫人的唇线上勾,如同是一弯上弦的月儿,马云雪俯下身子的那一刹那,便是看到蔡二夫人的眼眉边端挂了细长的纹路。 眼眉如细丝,便是自有心机深沉留下,这一趟过來,她得要做好完全的防备,那蔡二夫人的启开了单薄的上唇:“这位可是马将军!” 马云雪点点头,脸面上头血色未见,但因着她表情极淡,便是未有人想到是因着她受伤的缘故,还以为是她的性子原本就冷淡。 蔡二夫人蔡萍的眼波在马云雪的身上打了几个转,脸面上头的肤色倒是少了一些的白玉色,但轮廓长得却是极好,尤其是那两道极为上挑的眉线,使得这面前原本柔软的女子多了一丝的英气。 看來刘玄德使她为将,必有她的优势,但言语上,可是要做好了万全之策才是,蔡二夫人由着蔡勖的虚扶便是踏进了门槛里头,迈着莲步往着堂上步去。 马云雪的鼻息里头爬进去一股冷凉的清香,那香气有些像是混了腊梅的梅瓣,她立在原地,下巴的尖端微微的抬高了好一些,便是只留有了傲然卓绝的风姿于面,她回得的十分的清明:“末将正是马云雪,今日前來,是多谢夫人专程送了蜜兰断伤膏!” 蔡二夫人点点头,便是抬手请了马云雪坐下:“将军的伤势可是十分的要紧,蜜兰断伤膏原本就是药膏,若是于将军有益,便是多了也不足以为奇!” 试探这就已经开始了,拐着弯的想要知道她的伤势如何,马云雪的眼眸轻轻的眨了一番,便是承下來蔡二夫人的言语:“末将谢得夫人的关切,只不过皮肉破开的小伤罢了,使是这药膏,实则是有一些大材小用了!” 小伤又何需要用这断伤膏來使,马云雪的言语越发的滴水不漏,久居于深闺的妇道人道总是对于手段上造诣颇丰,不过,她在现代纵横商界,也不愁是无法应对三寸之舌,如今她的伤口有些崩裂,便只能全靠她的思绪错开來回缓了。 “将军说得哪里话,我荆州城还多亏了将军等的援手才得以保住,断伤膏再好又怎么能比得过将军援手的大恩呢?况且,皇叔昨儿个还提起将军,若非不是将军拖住曹贼的援军,只怕眼下里的荆州便已经划归于曹姓了!” 蔡二夫人细长的眉梢尾端往着后头轻轻的拉开,刚巧落进了马云雪的瞳孔里,皇叔,有杀机从马云雪的眼眸里头挑开,这蔡二夫人便是要以为主公与军师來施以要协了,更何况主公怎么可能会对这蔡二夫人提起她來,只怕是蔡二夫人已经动了除他方头首的念头了。 有冰冷从马云雪的指尖上头挑开,如今蔡二夫人未有动手的原因,只怕还是不清楚他们的实数兵力,经过一场的大战,他们自方的兵力损耗太大,不说别的地方,单单就是她的营部,校尉以上的干部,除了卫仲之外,所剩的不过两三位,更遑论是底下头的队正兵士了。 援手之事,蔡二夫人他们一方并不知道自家本部的兵士有多少,听得人传闻他们的兵力少,但少多少除了他们本部之外,谁还能够清楚,传闻到底是传闻,蔡二夫人聪慧过人,便只会想到他们所上报的实力被隐瞒了去。 但蔡二夫人只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主公姓刘,自是要忠于刘氏一族,又怎么可能会朝着主上虚报兵力呢? ------------ 第一百一十六章 虚虚实实 马云雪虽则心下一片的惊疑,但面目上头却是不露着声色:“夫人言重了,荆州城危,我西蜀便是唇亡齿寒,而虽则是末将拖住了曹兵的援军,但末将想着,曹阿瞒的父亲被诛杀,他势必不会轻易的放手的!” 想要一口吞掉他们,还得先看看有沒有外患,虽则说明眼人的心下知晓曹操是想要奔取荆州,但是总归是未有摆在台面上头,而刘表失手诛杀了曹阿瞒的父亲曹嵩却是事实,他要來报仇就显得是情理之中了。 曹操的性子原本就是宁可他负天下人,也不叫天下人负他,故意送上门去却是极有可能的,但是,诛杀了就是诛杀了,这是明摆着的事情,谁又会去管是不是曹操故意将曹嵩送上门來呢? 蔡二夫人的眉峰微微的收拢了一分,一旁的蔡勖想要怒骂一声曹贼,便是被蔡二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这才沒有开口:“将军明眼之人,可有什么应对之策呢?” 好得很,马云雪等的就是这一句话:“末将并未有良策,曹阿瞒的出兵往往是出其不意,虚虚实实,单单就是拿这一次荆州城危机,曹操要取得荆州可谓是用心良苦,不但送了老父亲上门,还派了心腹之将前來叫嚣,若不是事情发展到此类地步,他的用意只怕是于现今都无法猜得清!” 虚虚实实这一手她也是学得了全数,曹操要取荆州这一层含义,她不相信蔡二夫人沒有与着刘表吹过枕边风,而且,她要扶正自己的儿子,首先就要借助力量铲除所有的内忧外患。 马云雪的声线顿了一顿,借着空当望了那蔡二夫人一眼,瞧得那蔡二夫人的手指将木椅子的把手捏紧了一些,淡粉色的指甲,瞧起來反倒是沒有了血色,马云雪的唇角一弯,也不顾着这位蔡二夫人的神色如何,自顾自的端了桌上的茶盏开始瞧起了那花纹來。 啧啧,这可是上好的青花烧成的啊!瞧这花色,蓝中泛彩,勾勒得极为的漂亮,不过,她的手指极冷,如今碰着这茶盏便是轻轻的唔了一声:“这茶盏倒是握着冰冷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茶水凉了的缘故!” 原本听得仔细的蔡二夫人被马云雪的这一句言语,扯起來一丝的不耐,但论现番的战事,女子家不便参言,她也就只能从马云雪的口里得知,自己家的兄弟,作战做是勇猛,只是这心思,怕是沒有这马云雪的细腻。 蔡二夫人忙不跌的唤了身侧的侍女:“还愣着做什么?怠慢了将军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身侧的侍女这才急急的奔了出去,马云雪瞧得那侍女步出了殿外头,再扫了一眼蔡勖。 “天色明亮则已,但这寒风总是吹得人心凉,蔡将军,你说是吧!”她这言外之意,蔡勖不明所已,但这蔡二夫人七巧玲珑的心思怎么可能会想不明白。 待那位侍女换了另一盏茶水上來,蔡二夫人便是抬了手,朝着蔡勖开了口:“德珪,将军的茶水凉了,你自去换一杯去可好!”可好两个字咬得很重,蔡二夫人一脸的笑意,但是落到蔡勖的耳里便是有一些刺耳了。 他堂堂一州的守将,若不是他当年助得刘表平定荆州,他刘表怎么可能在眼下里做上州牧的位份,眼下里头竟然要他去给那马云雪端过茶盏,蔡勖愣在了当场,久久沒有任何的动作。 马云雪也不在意,只坐于木椅上头,作老僧入定状,腰腹上头的疼意怎么可能叫她饮得下去水,但是这蔡勖早在此前就已经将她给得罪了全,她怎么可能不趁着这时候讨回一些來。 王喜的面前是马云雪绾得细致的墨发,果然呐,将军就是将军,不同着人在言语上头逞能,却在旁处变了方的收了回來,让一员守将替将军端茶盏,面子里子都给毁了个一干二净。 他抿着唇线守在马云雪的身后,就看这蔡勖要怎么下场了,身为水军校尉,今天这一档子事,可会叫他有好几日无法睡得好觉了。 蔡二夫人朝着蔡勖使了眼色,蔡勖这才不耐烦的从那侍女的手上接过了茶盏,马云雪一看得蔡勖将那茶盏接到了手里,便是哎了一声,从木椅子上头起身:“让蔡将军替本将递茶盏,本将万万不敢当的啊!” 不敢当是一回事,但是马云雪却是挺着脊背看着蔡勖,手指堪堪的未有接过茶盏的意思,蔡勖的眉眸生了冰刀子,若不是因着他外甥,他早就挥刀甩向了马云雪了,哪容得她眼下里头如此的放肆。 蔡勖冷哼了一声,便是将那茶盏重重的磕到了马云雪身侧的木桌子上头,五大三粗的男子,再套了极重的盔甲,这下子递了茶盏过來,让着马云雪也有一些的忍俊不禁。 她瞅了一眼那搁在了木桌子上头的茶盏,那一道重磕,可是让她心下警惕大作,通常征战的人,手劲的力道便是极强的,她要是再将那茶盏端在了手里,怕是要划伤自己了。 蔡二夫人眼下里头是想要知道外头的情势如何,待等着马云雪坐下,便又开了口:“以将军看,眼下里头却是如何是好,我荆州城的百姓又该如何是好,谁想要瞧得战火弥漫呢?” 荆州城的百姓,马云雪的唇线泛着冷笑,蔡二夫人所想要不是荆州城的百姓,而是自己儿子能不能坐稳州牧的位份吧!不过,她表面上头却是不动着声色,只是神情有一些的沉思状。 “眼下里头看,本将是无能为力了,但夫人也是不必担忧,军师足智多谋,必是会有万全之策,更何况,我主公还是刘氏一族的皇叔,便也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夫人请放宽些心!” 放宽些心的言外之意,便就是告之给蔡二夫人,她马云雪沒有什么良策,有良策的人都被他们软禁了,而另一层她的意思,可是要朝着这位蔡二夫人言明,只有妥善保护主公与军师,这荆州城才可保,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杀机退三分 想要除掉人,还得看考虑其作用,善于使得棋子的棋手,才能将棋局下得精妙绝伦,最终得之胜利。 蔡二夫人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透白,但她望向马云雪时,只瞧得她那面色十分的平淡,而且眼眸里头的墨色便是闪着淡淡的光晕,仿佛那事情与她并不甚太重似的,马云雪言语里头的意思她岂会不知。 放之不得,除之不行,左右为难,瞧这马云雪的年纪倒是不大,口舌之上的造诣倒是令着她都忍不住挑高了眉头。 马云雪心下一片的冰冷,蔡二夫人的一时妇人之仁,以后就会后患无穷,她与刘表不是曹操那般的心性,便是不能成其事,性子善良有何用,太柔和就显得太过于懦弱,刘协不就是一个好的例子么。 身为皇族君王,面对三人的携天子号令,连吭都不敢吭,那一日她自己就是亲眼瞅见过那位汉室天子,召他们进去宫内,面对曹操的步步进逼,根本不敢吭一声,可以原谅刘协的懦弱,那不是他可以改变的,但不可原谅的却是怕死得连吭都不吭。 要成其事,就要手段果断,不说旁的,就说汉室的贤相萧何,顾得百姓,忠于君王,是人人称颂,但他除去韩信之时,连眼睛都未眨上一下,成也肃何,败也萧何,这可是千古名言,怎么搁到了自己的身上便就是忘了呢? 而大公子刘琦就更不用说了,性子善良,根本无法担此大任,若是刘表能够给他留下几员贤臣,几员虎将也不是不能成事,但关键的是,刘表上哪里去找几员虎将,但凡是有一些本事的将领不是投于曹操,就是归于江东孙策,又要上何处去寻。 以着她马云雪來看,刘表之所以会让着刘备留在荆州,就是想要以情留得刘备于荆州,关,张,赵云的战力他都是亲眼目睹是,更何况,眼下的西蜀根本不可能与着荆州能够同时而语,只是啊!刘表太低估了刘备招揽人才的本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怎么敌得过共患难呢? 马云雪起了身,朝着蔡二夫人告辞,道谢的事情已经了了,她留在这里已经无作用了,再多待一时,那疼痛她可是已经承受不了了。 刚在拐出了那大殿的走廊,马云雪的脚下一软,手指撑在暗红圆柱之上方才稳住了身形,她闷闷的哼了一声,额头上的薄汗也跟着一块的泛了起來,她按着自己的腰腹,口里便是吐了一口的鲜血。 “将军!”一瞧得马云雪的身子一轮,王喜便就在一旁急急的开了口,春生可是在走的时候交待了要护得将军的安危,而现今将军却是口吐了鲜血。 “无妨事,刚刚大殿之上若不是我强行以着内力压着疼痛,蔡二夫人便不会听信了我的言语,曹操能够被我逼得退兵,她原本就不敢将我看轻,再加之,咳咳,她又不能断定我是不是受了重伤,主公与军师的安危还得靠得咱们护得,眼下这一口血吐得倒算是值得了!” 马云雪缓了缓气息,将她的想法说于王喜知晓,只看王喜跺了跺脚,便是开了口:“这个该死的蔡勖,若不是他让着将军骑那烈马,将军你的伤怎么可能会崩裂,这些个沒有良心的将领!” 马云雪的手指按着自己的腰腹,皮肉上便是如刺一般的疼,内力的使出可是要经得腰腹上头的丹田涌出,刚刚她强行动用了内力,早就使得伤口的血液直涌,此刻伤口挨着那腹上的药草可是疼的她手脚发抖。 “谁!”耳脉里头透进來沙沙声,有些如同是衣服划过地面的声音,她的耳力尚可,便是厉声喊了出來,眼眸里头的杀机浓浓地泛了起來,刚刚的一席话必不能被他人知晓,若是走漏了风声,主公跟军师的安危就将镀了一圈的刀锋寒色。 王喜腰间的佩刀已经抽开了一半,來人却是挑了清凉的唇线,将寒气就地吹散:“雅静之地,若是沾了刀锋便就是坏了这一园子的清朗了!” 听着这声调,马云雪眼里的杀机已经去掉了三分,同为女子,在加之像这般审时精明,是敌还是友她觉得有待商榷,她将撑在了红木圆柱上的手指收了回來,稍微的稳了身影,便是将眼眸望向了來人。 清纯的声线在马云雪想法里应是配着最淡雅的面貌,不说是柔美,至少也应是颇有风姿,但面前这位实在是无法往那上头带。 面容算是颇普通不过,宽大的颧骨上头最明显的是浓黑的短眉,因着寒风卷过的余辉落下了两坨高梁红色,肤色未白,但却是微微的泛了些暗沉,马云雪有些微愣,面前的女子实在是算不上漂亮二字。 “姑娘如此瞧人可是有些突兀了!”言语中带着股调笑的意味,仿佛并不甚是在意面容似的,但那姑娘瞧得马云雪嘴角的血迹,紧着就步了两步:“姑娘怕是感染了风寒,我房里尚有些药草,若是姑娘不嫌弃,便同我一同前去可好!” 马云雪的眼波有光亮在不断的闪烁,这女子凑得她极近,身上未有散着淡雅的清香,但她却是觉着这女子给了她一片的祥和安宁,从这女子的言语之中,必是极为的聪慧,刚刚这女子可是已经探得了他们的秘密,马云雪若是要动手除去她,便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但这面前的女子硬生生的将马云雪的杀机击到了棉花上,反倒是扯起來一丝柔软,现番马云雪的伤口崩裂极为的明显,若是这女子开口大喊,他们势必会十分的被动,但,偏偏这位女子闭口不谈马云雪身受红血之伤,只询了一句是否是染了风寒。 “姑娘若是要动手取掉我的性命,便不会是在这里了!”那女子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马云雪的面色,眉头微微的一皱:“姑娘,你的风寒有些严重,若是再不及时的医治,只怕是会殃及腰腹四下了!”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是她? 腰腹,一提到这个,马云雪的身子一弯,口里的鲜血便是又多吐了一些出來,那女子便是一把扶起了马云雪:“姑娘,你随我來!” 马云雪看着离得这么近的女子,只觉得眼望着她的眼瞳分外的明亮,如同是遥远夜空中的星子,微微的闪着光彩,让着她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那位姑娘扶了马云雪拐出了长廊,便是往着园子的另一侧步去,而留于大殿上头的蔡二夫人手指骨节紧紧抓着那木把手,连骨节的色彩已经变为惨白也犹不自知,马云雪口里头的言语与着州牧府后院子的女子上,还是显得浅明了一些。 但,即便是浅明,那言语却说得一针见血,刺得她的心下头极为的疼痛,马云雪其实说得不错,这一次荆州被围说到底还是以着那曹阿瞒的父亲曹嵩被诛杀引起的,但是不是故意的,这得另说了。 谁人不知晓,曹阿瞒的手段可是雷厉得很,当年刺杀董卓就是他执手的利刃,这样的一个人,心机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够猜得透的,为了权势曹阿瞒有什么做不出來的事情。 蔡二夫人陷进了一片沉思之中,守在一旁的蔡勖骂骂咧咧的开了口:“真他娘的晦气,我堂堂水军校尉,荆州守将,如今却要给一个娘儿们端茶送水的!”这一口气,他无处撒下,就只能逞下口舌上头的强了。 有叹息从蔡二夫人的口气吐出,久居于男子堆里的校场里,口气多少是有一些的不堪入耳,蔡二夫人细长的眉纹在不断的收拢,便是凉凉的睇了蔡勖一眼:“德珪,她到底是一个女子,你口下留下德,一口一个娘儿们,爹爹所教习的礼节全都忘于脑后了!” 蔡勖哼了一声,才沒有理会自家姐姐的这一句言语,只自顾着的未有理睬蔡二夫人,蔡二夫人便是从刚才的沉思之中带出來自己的顾虑:“德珪,你听得这马云雪的言语,有几分可信!” 不耐烦是一回事,但说到正事了,蔡勖便收起了自已生闷气的念头:“曹贼使了老匹夫过得荆州,只怕就是在打荆州的主意!”要不然,那老匹夫的马车怎么好不好的在他们这边给坏了。 而且,他们诛灭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那是曹操的爹,那老匹夫出言不逊,又打伤了他手底下头的兵士,这一口气便是阻在了蔡勖的心里头,于此,这才提了长枪刺了过去。 哪曾想得,这一刺,坏事了:“二姐,此事咱们还得多长计议才是,如今要除去刘备与那徐庶还不是时候!”蔡勖唔了一声,便是对着自家姐姐提了自己的想法。 蔡二夫人将手指拢了回來:“你所说的,我便是已经想过了,你那姐夫如今巴巴的要留着刘备不就是看中了那几员虎将么,我看这样下去,早晚这荆州城都不保了!” 刘备会答应前來援手是好事,但是好事过了呢?要求得别人來援手,还要留下别人的虎将,刘备就算是性情柔软,也必是不可能会同意去的,若是不除掉刘备,后头的反效果就越为的明显。 她想着,事情便是沒有一丝转弯的余地了么。 马云雪腰腹上头的那一道伤口的确是有一些的崩裂,连着让人扯下裹着的纱布之时,疼得她直打哆嗦,这女子的岐黄之术倒是有一些的强,也不知是配了哪种药草调制的白色药末,撒在伤口上却是少了些许的疼意,而且,还有一股的清凉在其间转开。 就着那姑娘的手马云雪的腰腹被裹上了细软的白纱布,姑娘的手十分的灵巧,三两下将伤口收拾得十分的妥当,这一下,滴水之恩就地形成,马云雪也不矫情,便是朝着那位姑娘开得了口。 “不知姑娘姓甚名何,今日的恩情云雪必定回报!”马云雪身上的衣衫被拢好,趁着那位姑娘将她的扣带系好的空当,便是开了口问起那姑娘的名讳,被人家救了,如若还不知道名讳,便就是她的失礼了。 那位姑娘理了理马云雪的外衫,这才朝着马云雪开了口:“姑娘的面容倾城,可谓是好是坏呢?就如同是我的名讳,是谁名何便是显得有一些不重要了!” 这一句话,连带了几个反问词,马云雪看着面前的姑娘,不得不在心下重新审视这位姑娘了,看人若是只看着面相,便是有一些的浅薄无知了,她的心下一惊,看这姑娘的装束,虽则面容无盐,但身上的衣衫布料却是上好的锦锻。 对了,马云雪四下里头打量了一转,她刚刚因着腹腰的疼意并未有想其他的事情,她这才反应过來,这位姑娘可是领着她进了州牧府的后园子,而且看这房阁,倒是与那大殿的陈设还要华丽一些。 这样的一位女子,谈吐不凡,思绪缜密,这身份就有待考究了:“姑娘的口舌灵辩,但名讳取之便是用了让人识得的,若是一味的将名讳隐于人后,许也是名讳的悲哀,不是么!” 那位姑娘收药箱的动作一滞,压根未有想到马云雪会对她言语这名讳是不是悲哀:“姑娘果真是想要知道我的名讳么!”药箱的箱盖被盖了上去,那姑娘的手指虚扶着马云雪坐于了木椅子上头。 马云雪点点头,既然多方无法知晓,还不若直接询问來得更容易一些,那位姑娘说得这话,应该是要告诉给马云雪自己姓甚名何。 “我面容无盐,从來未有人问过我的名讳,除了他,便就只有你了,罢了,能于此处相遇,也算是上天注定的吧!我姓黄,名月英,意同月明之意!”黄月英叹了一口气,便是将名讳宣出了口。 黄月英,马云雪的喉咙里头仿佛梗了一根刺,这位姑娘说自己的名讳叫做黄月英,如果她沒有记错的话,三国时期只有一个女子在无盐面容,才高八斗之时,唤作黄月英。 竟然,竟然会是她,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分析 “你说你叫做黄月英!”马云雪一把抓住了黄月英的手臂,有些不可思议的开了口,言语十分的急切,即便是黄月英眼眸里都闪开了不解的意思。 天呐,马云雪想要哀嚎一声,她刚刚动的杀机幸好被压了下去啊!这位黄月英旁人所识有不多,但提到另一个三国著名人物,就不得不去注意这位黄月英了。 史载:秉承天之姻,地之缘,卧龙一席跃之九霄圆月,是以明亮与月清交相辉映所承,世间有女貌不扬,身形尚润,才高八斗,财富五车,于寒月初二同卧龙结为秦晋,是以传之为佳话,旁人皆言,此女姓曰黄氏。 卧龙,凤雏,两者得其一便就平天下,而她现今却遇到了这位卧龙背后的女人,黄月英,是天所安排,还是宿命使然,自古有言,识人不宜只瞧面皮,才高八斗又岂是一般凡夫俗子所能拥有。 “月英名从父辈,自是叫此名讳!”既然如此,马云雪为了保险起见,便是将那还未有归于西蜀的卧龙提了出來。 “黄姑娘可是与诸葛孔明先生相识!”她的言语一出口,只瞧得那黄月英轰的一下站了起來,马云雪不解了,黄月英为何一听得她提起这个名讳就这么大的反应,难道说她跟诸葛孔明有得仇怨。 可是不应该啊!黄月英后头可是会下嫁于诸葛孔明,可是此刻,她这样的反应倒是令着马云雪心中一片的迟疑。 马云雪不知道黄月英为何会如此,但黄月英自己知道究竟是为何,她的父亲黄天明天生便就是观星的能者,父亲朝得她提起过,诸葛孔明的名讳便是西出明月的意思,西出明月,所指的应该是她自己,这一点她不难猜到。 但后头的那一句,才是真正的叫她到现在才明白是为何,父亲说,举凡是反面之物,或物,或晨,或阳,或人都有阴阳的关系,若是明月蒙尘还尚被所言其名,此人,便就不是当世之人。 不是当世之人,这几个字重重的在黄月英的思绪里头翻转,或人有阴阳的关系,孔明为阳,那对应之面就应该是阴,阴同女子,女子的口里言说孔明,那此女就不是他们这个时代的人。 黄月英忍不住的上下打量了一转马云雪,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來她遇到马云雪也是天注定的了,时光锦绣,岁月如云,说的也不过是如此相见了吧! “黄姑娘,你这是!”马云雪挑着眉头看着黄月英沉思的模样,怎么了?她刚刚问的话可是有问題么,这黄月英为何一听她说这话,满脸都是震惊。 黄月英两步迈了上來,按着马云雪搁在木头圆桌上头的手指,言语极低沉的开了口:“马姑娘來得此处,是否也不是自己能够所控的!” 不是她自己所控,这一下倒是唤成马云雪震惊了,黄月英从哪里看出來她來这里不是自己所能控的,难道就凭着刚刚她提起诸葛孔明的名讳,就断定出來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讯息显得有一些薄弱。 “黄姑娘,何以见得!”既然黄月英如此问,想必也是在腹内下头推测了一番的,马云雪反问开黄月英,她是如何得知的。 黄月英稍缓了一些下心境,这才慢慢的开了口:“孔明的名讳如今知晓的人太少,除了我之外,便就只有凤九与我父亲了,若不是早就知道有孔明的存下,又怎么能够会得知呢?”这世下,还真有这样奇特的事情。 “单凭这一点,我想应该不够让你怀疑我的身份!”马云雪瞧了一眼面前的黄月英,她的聪慧也的确是能够衬得上孔明的。 的确如此,所以她才会开口询问马云雪是否是如此:“这一点的确是单薄了一些,真正肯定的,却是马姑娘刚刚的言语了!”她的言语,可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題,才会使得人这般的问起。 有笑意从黄月英的唇线边沿漫开:“我询问姑娘是否是不能自身所控,以着旁的人听得此话,自是会一脸的茫然无措,再加上一句,我不知姑娘所言是何,但马姑娘你却是问了一句何以见得!” 何以见得,马云雪觉着自己有一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而且,还被人摆了一道犹不自知,其实黄月英并沒有肯定她是否不是这个朝代的,是她自己加深了黄月英的肯定,才会有后头的她知道被人摆一道。 “黄姑娘果真是聪慧过人,区区几句言语就让着云雪从火坑里头往下跳,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瞒了这么些久,也应该告之于人了,黄姑娘你救了我这一次,我自应该对你坦白一些,的确,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黄月英听得很仔细,认真的表情让着马云雪安了下心,除了军师信之外,只怕便唯有面前的这位黄姑娘了。 马云雪顿了顿,便是微微的吐了一口气:“如果算的话,我來自于两千年后的未來,你会觉得不可思议是吧!我自身都觉着不可思议,在未來的我出了一场车祸,才在巧合之下穿越了时空,來到了这里!” “两千年來的未來!”黄月英的眉头挑高了一些,那是一个什么模样的时代呢?而且马云雪所说的车祸又是什么? “对不住,我忘了你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就是公元2013年,约摸过了两千年的样子,车祸,就像是这里坠车所造成的事故,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我的后脑受到严重的撞击!”眼下里头有一个聪慧的女子,她自是要让这黄月英分析,她穿越过來的真正原因。 马云雪此刻觉得自己应该是要疯了,她让着一个古代人分析她是怎么穿越过來的,可是?不问黄月英她又有什么办法呢?眼下里头,军师不在,便就只有这黄月英了,更何况,她也只能信任黄月英了。 黄月英救了她,做为报恩,她理应对黄月英据实以告, ------------ 第一百二十章 随应自然吧 “据我所知,若是要两者事物相交,都必得有相同之处才能够形成相接之处!”黄月英的手指在圆木桌子上头轻轻的敲击着,替马云雪分析她之所以会穿过來的真正原因。 马云雪凑得黄月英近了一些:“你的意思是,两个事情的磁场相同之时,会因同一件事情导致两者能够互换吧!在我來此之前,闻听得赵将军提了两句,说是我这一具躯壳的头部的确是受到过重击!” 黄月英并不太明白马云雪所说的磁场是什么?但她却是听得了马云雪的最后一句,这一具躯壳的头部受到过重击:“看來,便就是如此了,两者同时头部受得冲击,才导致了你能够出现在这里,我想着,你原本的那一具躯壳,应是完好无损的!” 完好无损的,难道说她在现代并沒有死,而是她因着撞击的缘故穿越了时空才觉得自己是死了,但是,马云雪本尊呢?她又上哪里去了呢? “完好无损,可是?怎么可能呢?就算是如此,那马云雪本來的魂灵又去得了哪里呢?”太多的疑点无法说清,马云雪的思绪一片的凌乱,只听得黄月英清澈的声音如同是天籁透进了她的耳迈里头。 “唯有完好无损,我想着你才能出现在这里,而这具躯体原本的魂灵,便只有上天才会知晓了!”黄月英也不知道马云雪本尊的魂灵去了哪里,马云雪感觉到了一片的茫然,那她呢?是不是占据了马云雪本尊的躯体,马云雪本尊是否又会进得她自己的身体呢?这一切的一切不断的笼罩着她,让她根本沒有一丝办法将之全部理清。 马云雪的面色上头,更加的淡白如雪,看來,穿越一事可能还真是她的磁场同着马云雪本尊相同,否则也不可能会有着这样的相联,黄月英的思绪清明了一些,除开震惊知道马云雪不是当世之人,剩下來的还是她对于这一层事情的茫然。 沒错,茫然得仿佛迷了路子找不到出入的方向,当世中的世事,她能够瞧得通透,但对于未知的物事,便是丝丝毫无法能够理得清。 “其实这么些久,來得此处,已经是我赚到了,能够有那样的人陪在身边,便已经是足够了吧!”马云雪的脸上未有一点无法回去的落寞,除了有些想念兄长之外,赵云的面容却是深深的落在了她的思绪里头,慢慢的变得越來越清晰。 有那样的人陪在身边么,黄月英的思绪也跟着一同停了下來,她自知容色无盐,但想着这应是老天交予她的好处吧!因着无盐才能选得不瞧得她面容的男子,才能透过浮华瞧得清本质。 他,不正是如此么。 静谥的气息从四周散开,王喜守在房门外头有一些的着急了,将军此次动用了内力压制伤势,只会更加的催动鲜血的溢下,这进去都有一个时辰了,将军是不是伤势太重了,才会如何。 他在外头跺开的脚步声清晰的传进了马云雪的耳边:“黄姑娘,现今你为何会现身于此!”她不解,以着黄月英的才华,莫不是刘表所用的谋臣之女,若真是如此,她还得同着军师相商,瞧瞧是不是应该对于荆州从长计议。 黄月英抿了唇线朝着马云雪淡笑了两声:“这荆州城原是我父为头人,现今日朝廷安了州牧大人的位份,我便是同着父亲前來拜会州牧大人,刚过得后园子,便是瞧见了姑娘同着那位公子!” 原來如此,古时候头人的说法应该是有些名望的,也不怪是如此,黄月英会才高八斗了,但是眼下的情形,根本是不容乐观的。 马云雪的眼皮连着闪动了一番:“不瞒黄姑娘,來得这州牧,一则我是谢蔡二夫人赐了良药,二则却是为了我自家的主公而來!”眼下里头,这黄月英极有可能心思灵巧,她不得不开口询问黄月英。 “姑娘的灵舌巧劲,自是会说得蔡二夫人不会轻举妄动,依着月英來看,姑娘知其了其根源,若是能够迫使得州牧主动将荆州城送上,这才算是全部成事,月英是荆州人氏,但唯想要瞧得百姓过得上安宁,而不是如同州牧只为着刘氏自家的子孙着想!”黄月英的言语说得很恳切,这州牧的位置若是不能为百姓谋取福利,只一味的依靠旁人援手,便是不做也尚可。 迫使得刘表主动将荆州送上,马云雪的眼波轻轻的眨动了一番,按着黄月英的说法,他们西出川东平原援手荆州,原意可以直取荆州城的,而刘备与刘表同为刘氏子孙,自是不会互相争夺,而他们西蜀又非取荆州不可,唯一的一途就只有去让人将荆州城送上來。 可是?让刘表出让荆州城,这事情只怕是难上青天了,刘表之所以会将他们扣在这里,不就是因着想要留下那三员的虎将么,这一句送上,便就只是口言上说说,真正行起事情來就显得很吃力了。 “姑娘大仁大义,云雪万般的佩服,但我那守在外头的属下只怕已经是担忧了好长时间,于此,便就同着姑娘告辞了,姑娘的恩情马云雪至死不忘,若是姑娘有任何事情差遣,云雪万死不辞!” 她原想着要讨教如何要让刘表将荆州城送上,但耳迈里头的跺脚声越发的沉重,听那架势倒像是极想要冲进來似的。 黄月英的唇线正在不断的上弯着,浓浓的黑眉随限也跟着舒展开來,马云雪心下想着,其实黄月英真正的不算是美,甚至于这古代的女子來说,她的容颜显得太过于平庸了一些,但那心灵灵透便不是美貌的女子所以相及的。 这世上,有着美貌的女子何其多,若不是极致的美,便是会被遗落在历史的长河里头,可是有惊世之才的女子,即使是退居了人后,也自是会被人所记住的,那时候,面容又是什么重要的呢? 更何况,容颜易老,唯有聪慧才会长存于世,待到发色皆白,面容曲变之时,才华越是灿灿生辉,不可磨灭,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无法 黄月英送了马云雪出得了门去,这才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父亲常常提起世事无常,但她不明白,为何父亲还要去占褂窥探天机,若是世事无常,早就知晓欲要发生的事情,又是何意义呢? 父亲不说,她也不问,父亲如此行事定是自有自己的想法,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去问了,只不过,这样的窥探天机,便就要多受一重的束缚,黄月英满心的担忧,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呢? 马云雪从黄月英的房里出來,外头的寒色卷着她的面容,更衬得她的眼眸光彩夺目,她回头望了一眼已然覆了上房门的房阁,一身惊才便少了惊世之貌,这其实是上天给的最好的财富吧 有了绝世的美貌,就会成为祸国的红颜祸水,国破山河在,又岂是女子的全部过错呢?黄月英,她的唇角轻轻的勾了两笔轻浅的声调,还未有钻进了耳脉里头,就随之寒风吹拂匀散,再消失不见。 “将军,你的伤!”王喜一瞧得自家将军从门边跨了出來,立时就奔了过去,询问着她的伤势是不是有大碍。 有淡笑从马云雪的口中漫开,眼下里头,连同她穿越的落寞,所有的事情已经平复而去,她顿时觉着神清气爽了不少,压制于太久的重担,就像是高山压顶那般,让她喘不过气來,如今放下了,才能有所自在。 “无碍,那位姑娘的医术高明,只需得我调息几日方就能全愈,眼下主公与军师的安危还得咱们去保全,虽则蔡二夫人现下不会动杀机,但难保不会动其他的心思,那蔡勖咱们首要的就要防范!” 待得跨出了后园子,四下里无人之际,马云雪便是将她的顾虑说与王喜听,她虽然让着蔡二夫人不妄动心思,但是谁能保证在荆州城池权势上头沒人动杀机呢?更何况,那位刘表大人,明面上他们援手之后要拱手将荆州送上,但暗下里呢?重兵把守各个要道,主公就是想接也无法了。 主公推却收下荆州城,实则是为了护得自己的性命,若是不推却,只怕是暗藏的杀手会一拥而上,纵使是关与张两位将军的武力惊人,但是,敌方的数量太多,再加之若是曹兵闻到了风声,只怕也得是巴巴的赶过來,到时候,绝对会力竭而亡。 “王喜,你去告诉卫仲,近着这几日,咱们就得要离开这里,多准备几日口粮,全部化整为零,咱们出营要迅速,多耽搁恐有事端!”马云雪的眉头一直的紧皱着,这一次他们若是沒有尽快的离开这里,接着到时候,刘表一反悔,那就是麻烦了。 王喜抱了拳头,领了命,但未有立时离去:“将军,若是末将走了,你怎么办,你身上还有伤!”这地方森冷得很,这院内的人到处都透着一股子阴沉,他还是喜欢上战场一些,这里真真是让他浑身发毛。 马云雪摇摇头,她现在留在这里才不会有事,越为危险的地方,就越为的安全,营内有赵云镇守,谅着蔡勖也不敢轻举妄动,而这里,她得先去见过军师,才能为下一步作好打算。 “无事,既然我进得这州牧府内,总得还是要去见过主公与军师的,虽则咱们被人暗下里是软禁在此处,但是明面上头,他们还不敢做得过明显,你别忘了,主公可是刘氏一族的皇族,现番我方又援手了他们,碍着名声,本将便会无事的!” 她想得很透彻,这荆州的人,个个心思都不简单,蔡二夫人想要扶二公子上位,大公子被传闻是懦弱,但是不是真正的懦弱还不清楚,刘表是一个什么态度,是放人还是继续扣押,便是摸不透彻,所以,她既然进來了,就得要把事情办全了。 王喜想了一想,便是点了点头,这才迅速的转身离去,马云雪瞧了四下,这刘表接见正客的殿院又在哪里呢?这州牧府是用了暗木搭砌的,就算是在这古代,这也算得是上有钱人家了。 她刚迈了两步,远远的就看到一抹绿影,正正的是一位身着古代衣裳的侍女,手里端的是一方纯白的瓷茶杯盏,马云雪理了理身上的衣衫,便就朝着那侍女走去:“姑娘,姑娘!”她连着唤了两声。 只瞧得那侍女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向马云雪:“你是谁,怎么來这里的!”口气极为的不善,如今马云雪未身着战衣,连身上的衣料都是用了粗棉布料做成的,不说别的,单从她衣衫上头的破补疤就能知道西蜀眼下里有多穷。 而她这一身衣衫在西蜀算得是上一件好的了,再瞧瞧其他的兵士,那腿脚的衣裤是破烂了之后拼接而成的,根本无法同这荆州富人相比啊!不过,马云雪也不气恼,她现在要求人办事,口气就得和善一些。 “姑娘莫急,我是马云雪,今儿原本是來见得州牧大人的,但眼下这州牧的府邸让在下眼中生了乱,不知道如何前去,这些姑娘瞧着清秀,势必会帮在下一个小忙的!”她的口气很和善,说的话也十分的恳切。 那侍女原本想要发作多言几句,但一听到清秀的言语,这才悻悻的闭了口不再多说:“唔,既然是來见州牧老爷的,我也不为难你了,从这后园子的石门出去,穿过右手边的小花园,就是老爷的书房!” 说完,马云雪立势作了个揖,朝那侍女道谢,那侍女冷哼了一声,便是抬开了锦面的布鞋子,从马云雪面前离去。 正缓缓起身的马云雪嘴角勾了一丝冷笑,侍女不懂人眼风,看这管教侍女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吧!她望着那绿衣女子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天色被那绿衣衬的越发的明亮了一些。 荆州城,可是越來越有趣了,她迈开了脚步,追上去了那绿衣女子,未有施展内力,但脚程远远是那房阁中的绿衣女子无法比拟得去的。 手刀一起,绿衣女子后颈一紧,身子却缓缓的往着下头坠落,手里的茶盘子便是被马云雪顺势接了过去,这绿衣侍女的身形与她倒是不相上下啊!要见军师,总不能大张旗鼓的,这位姑娘就先睡上一觉吧! 这荆州城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军师之言 马云雪理了理身上水绿色的侍女服,这料子倒真是极好啊!刘表身为一城之主,所用的东西远远的比他们西蜀用的还好,她拢好了墨发,便是顺着那侍女的指点朝着刘表的书房步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让人知道她的踪迹,这一手偷梁换柱就有了好作用了,拐过了栽有了几株梅枝的小花园,有題名为静雅居的殿阁落进了她的眼帘之中,那殿外头还有着兵士把守,房门紧闭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里头有要事相商。 她手里端着紫木托盘从静雅居的前头步过去,要想不被人发觉她的意图,马云雪的眼眸一直锁定前方未有左右四瞧,但她的耳却是听了使唤的直直对着静雅居细听,不过,因着不能多逗留,她也只听了个大概。 约摸是说的荆州一事想要再送出,送出荆州,马云雪心下一惊,手里的茶盏便是微微的闪了些声音,刘表又提出要送荆州城了,前番不是已经提过了一次么,如今再提起又是何缘故。 不过,她沒有敢多有停留,从静雅居正面的假山边跨开了脚步,刚一在假山边沿隐沒了身形,她的手臂就被人一扯,她一手端着茶盏,另一只手就准备甩掌刀过去,刚一将手掌抬起,她顿时愣了愣。 “军师!”声线压得很低,刚刚依着本能的反应,她差点就将军师一掌拂了过去,军师朝着她竖了竖指尖,示意她莫出声,这才带了她从假山的深处步去。 军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刘表是故意不让军师在场,以要说动刘备收取荆州,让主公一人单独在场,她不能不担心是不是刘表的居心叵测,古人的思想不能从常理上头去推断,就如同他们的面色也不一定是真实的想法一样。 刘表素闻是有一些仁和的,但是从眼下荆州的战事來看,这越是仁和的人,所使的手段就越是防不胜防。 假山的深处有一些的静谥,马云雪便是开口唤了一声:“军师慧眼,如此都能认出云雪來!”这一身碧绿的衫衣可是从旁处夺來的,军师一眼就能瞧出來是她,这眼力劲的确是有一些惊人。 徐元直淡淡一笑:“连着步子都迈得如同于兵营中,此刻身着碧绿的锦衣,也变不去为将之姿!”真能看出來这种,看來长时间的居于兵营之下,倒是会让人也跟着被晕染了一些兵士的气息。 马云雪顿了一顿,便是将自己的疑惑带了出來:“军师,如今我方兵士于援手荆州一战,损失了几近一半,按理说,我方援手之后,他就该放我方回去,现下如此做,倒是有一些不让不知所为何!” “刘表将我同主公留在此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我等与兵士有所接触,眼下里头刘表请得主公前去议事,我想着,许是为了再奉上荆州之事,这荆州城地处军事要道,刘表不可能不知,怕只怕,他是对主公动了杀机啊!” 马云雪点点头,如何刘表同着主公单独相谈,还规屏了军师在场,切莫是以情说动了主公要收下荆州城才好。 送上荆州这自然是好,但也得考虑下他们的处境,眼下里头皆皆都是荆州兵,而且要送城池也得有诚意啊!听军师的口气,那刘表只是口头上说是要将荆州送于他们,但是那城防与州牧方印连余影都未有瞧见。 送城就送城吧!干干脆脆的送上來自好,这样要送又不送的,着实令他们这些为将的着急。 “军师,这刘州牧究竟是何一种态度,送城又只是口头上应着,暗下里又不放我方离去,这其间莫不是他以着荆州之城牵制咱们无法动弹!”马云雪的手指有一些的颤抖,若真是她所想的这样,他们要去荆州城就难了。 徐元直的面目上头平淡得很,他将着手指拢进了自己的袖口里:“看这刘州牧的态度,倒是想要留下西蜀替他御城!”徐元直唔了一声,当即做了决断:“云雪,你回去做得准备,明日夜里我便会带着主公前來与你汇合!” 明日夜里:“军师,明日夜里!”她不解,军师可是已经有了办法了。 “刘州牧之所以眼下里未有动主公的心思,就是对我方的兵士有所忌惮,毕竟这回援手荆州退御曹军可是我方,明日三更时分,我定会带着主公前來,营中可是得小心着一些,莫走漏了风声!” 马云雪点点头,神情十分的严肃,军师所言的每一个字都牢牢的刻在了她的心头上,她一点也不敢放松:“军师且放心,我已经传了将令,营内造火作饭,化整为零!”看來,军师是已经有了把握了。 刘表的荆州城,若不是居于军事要地,又离得他们如此的近,他们又何必冒着这样的风险去援手他们。 “來人呐,來人呐,有刺客!”徐元直正准备再度开口,从假山的外围边便是传來了吵喊声,马云雪的眉头一皱,有刺客,这州牧里头除了她刚刚进得來之外,好似未有人再进得來,她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衣衫,坏事了,约摸着她须臾前的力道使得不够,这女子倒是醒來得快了一些。 “军师!”她为难的看了一眼徐元直,这一身衣衫,的确是从别人的身上扒下來,而且还是从一名女子的身上扒下來的,这幸得她自己是一个女子,要是换了旁人,指不定碰了就得要嫁人家。 “你这一身衣衫倒是给你惹了麻烦,这里有云长他们,你不必担忧,速速去换得你的衣衫以免让人起了疑心!”马云雪点了点头,扶了自己的腰腹便是从假山的后头拐了出去,下一回切莫是再看到女子就下软手了,这一喊,差点就坏了她的大事。 徐元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背了双手便是缓缓的踱开了脚步,自去思量要如何对刘表施以口舌,让他不得不明日就放得他们离去, ------------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两次 马云雪理了理身上水绿色的侍女服,这料子倒真是极好啊!刘表身为一城之主,所用的东西远远的比他们西蜀用的还好,她拢好了墨发,便是顺着那侍女的指点朝着刘表的书房步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让人知道她的踪迹,这一手偷梁换柱就有了好作用了,拐过了栽有了几株梅枝的小花园,有題名为静雅居的殿阁落进了她的眼帘之中,那殿外头还有着兵士把守,房门紧闭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里头有要事相商。 她手里端着紫木托盘从静雅居的前头步过去,要想不被人发觉她的意图,马云雪的眼眸一直锁定前方未有左右四瞧,但她的耳却是听了使唤的直直对着静雅居细听,不过,因着不能多逗留,她也只听了个大概。 约摸是说的荆州一事想要再送出,送出荆州,马云雪心下一惊,手里的茶盏便是微微的闪了些声音,刘表又提出要送荆州城了,前番不是已经提过了一次么,如今再提起又是何缘故。 不过,她沒有敢多有停留,从静雅居正面的假山边跨开了脚步,刚一在假山边沿隐沒了身形,她的手臂就被人一扯,她一手端着茶盏,另一只手就准备甩掌刀过去,刚一将手掌抬起,她顿时愣了愣。 “军师!”声线压得很低,刚刚依着本能的反应,她差点就将军师一掌拂了过去,军师朝着她竖了竖指尖,示意她莫出声,这才带了她从假山的深处步去。 军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刘表是故意不让军师在场,以要说动刘备收取荆州,让主公一人单独在场,她不能不担心是不是刘表的居心叵测,古人的思想不能从常理上头去推断,就如同他们的面色也不一定是真实的想法一样。 刘表素闻是有一些仁和的,但是从眼下荆州的战事來看,这越是仁和的人,所使的手段就越是防不胜防。 假山的深处有一些的静谥,马云雪便是开口唤了一声:“军师慧眼,如此都能认出云雪來!”这一身碧绿的衫衣可是从旁处夺來的,军师一眼就能瞧出來是她,这眼力劲的确是有一些惊人。 徐元直淡淡一笑:“连着步子都迈得如同于兵营中,此刻身着碧绿的锦衣,也变不去为将之姿!”真能看出來这种,看來长时间的居于兵营之下,倒是会让人也跟着被晕染了一些兵士的气息。 马云雪顿了一顿,便是将自己的疑惑带了出來:“军师,如今我方兵士于援手荆州一战,损失了几近一半,按理说,我方援手之后,他就该放我方回去,现下如此做,倒是有一些不让不知所为何!” “刘表将我同主公留在此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我等与兵士有所接触,眼下里头刘表请得主公前去议事,我想着,许是为了再奉上荆州之事,这荆州城地处军事要道,刘表不可能不知,怕只怕,他是对主公动了杀机啊!” 马云雪点点头,如何刘表同着主公单独相谈,还规屏了军师在场,切莫是以情说动了主公要收下荆州城才好。 送上荆州这自然是好,但也得考虑下他们的处境,眼下里头皆皆都是荆州兵,而且要送城池也得有诚意啊!听军师的口气,那刘表只是口头上说是要将荆州送于他们,但是那城防与州牧方印连余影都未有瞧见。 送城就送城吧!干干脆脆的送上來自好,这样要送又不送的,着实令他们这些为将的着急。 “军师,这刘州牧究竟是何一种态度,送城又只是口头上应着,暗下里又不放我方离去,这其间莫不是他以着荆州之城牵制咱们无法动弹!”马云雪的手指有一些的颤抖,若真是她所想的这样,他们要去荆州城就难了。 徐元直的面目上头平淡得很,他将着手指拢进了自己的袖口里:“看这刘州牧的态度,倒是想要留下西蜀替他御城!”徐元直唔了一声,当即做了决断:“云雪,你回去做得准备,明日夜里我便会带着主公前來与你汇合!” 明日夜里:“军师,明日夜里!”她不解,军师可是已经有了办法了。 “刘州牧之所以眼下里未有动主公的心思,就是对我方的兵士有所忌惮,毕竟这回援手荆州退御曹军可是我方,明日三更时分,我定会带着主公前來,营中可是得小心着一些,莫走漏了风声!” 马云雪点点头,神情十分的严肃,军师所言的每一个字都牢牢的刻在了她的心头上,她一点也不敢放松:“军师且放心,我已经传了将令,营内造火作饭,化整为零!”看來,军师是已经有了把握了。 刘表的荆州城,若不是居于军事要地,又离得他们如此的近,他们又何必冒着这样的风险去援手他们。 “來人呐,來人呐,有刺客!”徐元直正准备再度开口,从假山的外围边便是传來了吵喊声,马云雪的眉头一皱,有刺客,这州牧里头除了她刚刚进得來之外,好似未有人再进得來,她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衣衫,坏事了,约摸着她须臾前的力道使得不够,这女子倒是醒來得快了一些。 “军师!”她为难的看了一眼徐元直,这一身衣衫,的确是从别人的身上扒下來,而且还是从一名女子的身上扒下來的,这幸得她自己是一个女子,要是换了旁人,指不定碰了就得要嫁人家。 “你这一身衣衫倒是给你惹了麻烦,这里有云长他们,你不必担忧,速速去换得你的衣衫以免让人起了疑心!”马云雪点了点头,扶了自己的腰腹便是从假山的后头拐了出去,下一回切莫是再看到女子就下软手了,这一喊,差点就坏了她的大事。 徐元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背了双手便是缓缓的踱开了脚步,自去思量要如何对刘表施以口舌,让他不得不明日就放得他们离去, ------------ 第一百二十四章 黑夜出城 马云雪立在了大帐里头,瞧了一圈,营官基本已经到齐,她也不废话,随即开了口:“本将刚刚去见了军师,久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军师朝着本将言明了,明日三更就是出城之时,众将士,军师与主公的安危,就全落到了咱们的身上了,眼下的形势不容乐观,各位将士当小心行事!” 卫仲先跨了两步出列,朝着马云雪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将军,如今荆州城的形势究竟是如何,若是军师无法于三更到达,那么咱们又应该如何办!” 荆州城的形势,实在是不容乐观的,马云雪抿了抿唇线:“旁的心思我方也是顾及不得,刘表想要将荆州城送与主公,但却又不是诚心实意,主公若是再不离去荆州城,只怕……”马云雪顿了顿,未有将那话说明。 但底下头的营官自是明白她未有说完的言语是什么?明日三更只能成功,失败就言味着他们将永久被困于荆州城池,这城虽大,但卧于在他人的床榻上头,总是会叫着他们无法心安。 “属下等明白,将军放心!”说着,众将抱了拳头正准备朝着马云雪领命,马云雪的手指一挥,示意他们无需多言。 “此事当低调行事,若是让荆州兵起疑,那么战事将被一触即发,曹兵可是早就虎视眈眈的,上一回又在我方这里吃了亏,必不会放过任何可趁之机,所以,一定不要走漏风声,切记切记!” 马云雪的声调极为的低沉:“好了,你们一个一个的离去,莫叫旁人生了疑心,只需得言明又有操练即可,可知!”这一回,就要看军师的那三寸不烂之舌了,但愿,但愿一定要成功。 待得众将士挨个离去,她寻思着也得是去寻寻赵云了,这营中之事还得他最终拿主意才行,得了个空,她便是换下了身上的这一身侍女服,取了衣架上头的暗红战衣,她之前将那侍女服取下來的时候,便是拢了自己的衣衫于花草丛里头,所以,那些兵士应是搜索不到。 整理了妥当,她跨了圆月明刀就掀了大帐出去,兵置兵力就必得要小心行事,这营内又都基本是荆州兵,赵云远远比她想得周到,但是,眼下里如果不一并的招集起來商议,挨个通知势必更打草惊蛇。 这荆州城的营地不大,要寻一个人还算是容易的事情,马云雪拐了各种大帐的边沿,还未有等着她从一处素白的大帐处边沿跨过去,迎面來的就是一道急厉的风声,她下意识的一后退,跟着风声來的就是一柄银白的光线。 长剑,她侧身一转,脚尖踏着地面翻转,这一手的手法有点眼熟,她沒有开口,抽开了腰间的弯刀就划开了一处大帐的布料,她意不在伤人,只是让大帐另一处的人看到这弯刀的模样。 果然,弯刀的踪迹让那方的人停下了攻击,便是这里被那边的人小心的唤了一声:“可是马将军!” 她咳了两声,极清淡的女子声线分外的明显,那人随即从那大帐的一端步了过來,马云雪眼眸闪了两下,张春生,他何时起当上了他们放风的了:“好得很,连本将都要动手灭口么!” 张春生笑得有一些尴尬:“将军,末将刚刚不知道是将军前來,还以为是荆州兵呢?你快请,赵将军已经部署得差不多了!”也亏得她刚刚多了一个心思,想是他们应该会将來偷听的兵士就地诛杀,只有这样,他们的行踪才不会被旁人知晓。 “你好好的守着,有任何风吹草动速速來报!”守在这里最好不过,而且她瞧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这大帐的边沿刚刚好处在尖端口子,一旦是这里被堵,想要到后头去,就一定会惊走正在商量的人。 马云雪两步就跨向了赵云他们几人,只见得赵云的手里正捏着一根木头棍子,面前的黄沙是已经被木头棍子划出了几道路子,看那图,有一些像是走势图:“云雪來得正好,想必你去得荆州城一趟,军师的意思是要尽快离开这里了!” 赵云瞧得马云雪的面目,便是顺着站起了身,朝着她询问可是军师有何指示,马云雪点点头,墨色的发线顺着她的眼眸连沿荡开:“军师的意思是,明日三更咱们就得离开这里,多耽搁一刻就多几分的危险!” 明日三更,这一个时间差,就是生与死之间有赛跑了,赵云的瞳孔收缩了一番,便是朝着后头的营官开了口:“都回去准备吧!明日三更按本将刚刚所说的退出荆州城!”刚刚围成一圈的兵士纷纷站了起來,朝着赵云领命而去。 “云雪,一旦是明日我方退出了荆州城防线,接下來,就该是咱们去围上一圈的城了,你的兵法尚不纯熟,可得是仔细着一些了!”赵云瞧得手底下头的营官纷纷离去,便是有些担忧马云雪了。 只见着赵云的手掌拂过马云雪的脸面,修长的指尖上头还留有着余温,真好,她还留在他的身边,足够了,随即他松开了手指,轻轻在马云雪的肩膀上头拍了拍:“万事小心!”随即迈开了脚步从马云雪的身侧步开。 马云雪瞧得赵云离去,心知他其实早就算好将要离去了,也好,能够快速的退出荆州城,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是夜,浓黑的墨汁遍洒在了浩瀚的长空之中,将无边的天空涤成了一副美妙娴静的山墨画,马云雪同着赵云领着手底下头的人已经整装待发,因此行事要明快,众人皆皆待在了兵士大帐里,眼下就等着主公与军师前來了。 眼下里虽则他们的兵士人数众多,但是不适宜去接应主公,一旦是他们领了兵出去接应,那么,刘表势必会迅速的反应过來,将城门关闭,到时候,这荆州城就快是他们的葬身之处了。 约摸着外头的打更声敲了三下,马云雪的心一瞬间就提了上來,三更了,主公与军师怎么还不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正当她有一些坐立不安的时候,外头就传出來一阵的响动,听起來有些像是兵器的声响。 赵云忽的从马云雪身侧起身,提了灵银长枪就奔了出去了,刚一掀开了布帘子,就看到主公扶着军师奔了过來,口里还念叨着:“快,快快出城,刘州牧应允了!”应允了,马云雪眉头一收,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回城 所有的人闻听得刘备的话,全都保持了沉默,因着他们昨日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主公与军师回來他们就能够迅速出城,如今人员都到齐了,趁着夜色所有人迅速的出了大营,前头有云长与张将军领兵。 马云雪同着赵云留于最终断后,借着寒夜当空,所有的兵士身上沒有携带一丝的杂物,全部轻装上阵,快点快点,心中的急切几乎要从马云雪的心下透了出去,她的面色沉郁,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生怕有声响发生引得敌兵有所反应。 待得最后一个兵士走了之后,赵云让着马云雪先走,自己提了灵银长枪于后头留下,以防着有敌兵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寒冬一月,西蜀本部援手荆州城终,回西蜀王城休整,次日所有兵士均重新投入操练之中,绝口不提荆州战事,荆州王城的刘州牧于王城上头伫目良久,有人曰刘州牧感恩西蜀驻墙远望,以视当日援手之恩。 “外头的人是这样传的!”马云雪眼皮未有抬,听着卫仲将荆州上头的事情尽数报给她听,感恩,从明面上头瞧倒真正的是在感恩,不过,这只有当局人才知道了,刘州牧只怕是想到放虎归了山,才是这样爬上荆州城墙隔空念叨后悔不已的心情。 “说是刘州牧心怀感恩之激,时常念着当日与主公交谈的场景!”卫仲扁了扁唇角,好事全都被那荆州占尽了,他们援手了之后,便是沒他们啥事了,就连援手一事都只是一笔带过。 他们征战沙场的那些兵士血都是白流了么,马云雪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卫仲,便是轻轻的笑开了:“随他们去说,这荆州城早晚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不在于这一时的置气,更何况,当日若不是军师神机,让咱们一块出了城,只怕眼下咱们还被困在了荆州城里头!” 当日她沒有來得及问,只等着出了城,到了自己的防区,马云雪这才询问了当日军师是如何说服刘表的。 那时她记得很清楚,军师就回了一句:“刘氏一族,何苦相煎太急!”这一句话有何深意,她不明白,却是隐约觉得军师有意瞒了一些事情,不过,军师不说,她也猜了个七八分,主公要出城,难道刘表还能拦么。 无论如何,主公都顶了个皇叔的身份,刘协的这一重保障倒用了个十全十,所以,她想着刘表应该是只放了主公与军师出城,并未有提让所有的兵士都一同离去,而这,便是军师暗下变了戏法,将所有的人带了出去。 卫仲点了点头:“军师果然神机妙算,若不是军师的这一手偷梁换柱,咱们只怕还很被动!”的确是如此,那一日可真是紧张得很,他们每个人都极其的小心翼翼,生怕是碰得那敌兵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这几日你带着他们好好的操练,后头,咱们还有战要打!”马云雪眼下所研究的,是一本赵云递给她的百战伐谋的兵法,这荆州城的战事,总还得打算起來了。 前头的战事皆平,接下來嘛,她的眼波从大帐的帘子望了出去,外头的天色还卷了寒霜,寒霜化散,也是该要以着雪花将这世界的污秽干净了。 回城的风波已经尽数在消散,军师的意思是,要夺取荆州,还不能摆在明面上头來,得想个迂回的法子,让刘表不得不马上献出城池來,只是这行起事來,她想着还得要多习习兵法才是正解之事。 “将军,你瞧瞧,我们做了什么出來!”她正想着出神,外头就吵吵个不停,其中一个最明显的声线约摸有一些高吭,做了什么出來。 她抬起了头首,便是王喜领着手底下头的兵士抬了一个土制的沙盘进了來,这沙盘的样子倒是有一些眼熟,对了,就跟着在现代的立体模型相似,她的眼波生了花:“这是沙盘,从哪里弄來的!” 上头的标识十分的清晰,就连山坡都标得极好:“是这几个小子手艺巧,原本他们就是烧瓷制碗出身,末将瞧得他们的手艺好,便是让着他们几个做了这个沙盘,将军,你瞧瞧,合用不合用!” 合用,合用得很,这在古代可是一个稀罕货,这样一目了然又清晰可见,再配了她手里的兵书,就更加的适用了。 “不错,你们几个去寻得司勤官让他们支两线铜钱,就当作是打赏了!”她的心情极好,遂让着他们前去库房支钱作喝酒用,这沙盘,于做其事來,也是事半功倍了。 看來,古代人不愧是现代人的祖先,就冲着这一个,沒有其他工具的辅助,还能作得这般的好,当真是让她欣喜,马云雪随即奔了过去,这土坡,这城池做得倒是惟妙惟肖的,就冲着这一手好工艺,领赏自是不为过的。 “将军,属下以为,以着这般的手艺,何不若多做几个这类沙盘,于我军行事也是有利而无一害的!”卫仲朝着马云雪抱开了拳头,替着马云雪建了议。 不过马云雪所想的却是另一层:“卫仲,若是沙盘多了,若是有朝一日落到了敌方的手里,那么......”后面的言语她未有说完,沙盘虽好,但多了难免不是为着自己的后路堵上一块大石,再则说,任何一件事物,得之相同的一件便可足矣,在旁处若是看到一样的,不是自己给自己置气么。 就如同是现代的撞衫风潮,但凡是人的心里,都不喜有人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那样,高低胖瘦,美丑形态于旁人眼里就是一览无遗,通常这类事情她马云雪可是不做的,无论她的身份是何种,有关于性子这一方面,便就是如此了,眼下里头,不正是这样的情形么。 卫仲点点头,这一层是他忽略了,看事情不能瞧得眼前,眼光放得长远一些,才能够保全自身,他不再多言,便是立在了一旁,同着马云雪一道细细的端详着沙盘來, ------------ 第一百二十六章 阻拦 马云雪低着头首对着大帐里头的沙盘做着思量,原本她就对兵法所用不熟,如今有了现成的地图,她可得是抓紧了时辰去修习才行,荆州上一回他们已经有了实地考察,只要是将战局布置得妥当,便就一举使得刘表不得不将荆州城拱手相让。 史书上记载着是刘表将荆州三送于了刘备,但论于眼下头的形事,马云雪不免想要冷哼一声,她岂会不知道刘表打的什么念头,荆州是何其重要的军事重镇,怎么可能会拱手送于他人。 更何况,就算是他想要送,蔡二夫人会同意么,蔡勖会同意么,无论如何,荆州还得要靠着他们步步紧压才会让刘表不得不送上门來。 蔡勖是水军校尉,军师原來的意思就是他们过水路之时,要使得蔡勖不得不动手将他们给拦下,蔡勖的性子急促,若是三两句言语上不对付,就得拔刀,那么曹阿瞒的父亲不就是损失在此上头么? 而要使得蔡勖不得不动手的最好之力,就是她马云雪了,看來,她前番使得蔡勖是真正的动了肝火,一瞧得是她运了粮草过得水路,便是早早的就拦了下去,而马云雪还记得当时她的口气说得越发的明显。 尤其是提得了那一句蔡将军送的茶盏,当场就使得蔡勖的脸面扫了地,于是乎,他这火爆的脾气一下子就燃了起來,沒有蔡二夫人在场,他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令着手底下头的人不但是抽开了兵器,还扣押了他们的粮草。 得,这扣就是扣了,军师的一纸书信就递到了刘表的手心里头,不禁言明他们援手被冷待,连运回來的粮草都给扣下了,不但是如此,马云雪与着赵云手下里头的一个队正的兵力就屯到了下游之地。 下游是何处,河流的交汇之处,任何的过往船只要向去得上游荆,徐等州,就非得过下游不可,头两三天荆州的兵士还不以为意,等到他们去下游收得粮草之时,就被马云雪手底下头的人拦了个死死的。 马云雪的人,蔡勖的人也是见过的,一看是死对头,顿时明白了,原來在这里等着他们的啊!不走水路改成陆路吧!行,你出城可以,但要路过西蜀的防区,沒办法啊!西蜀的地理位置,东临澜沧江,西接川东平原,要取粮草就非得去求西蜀挪开道让他们过去。 蔡勖怎么可能会拉得下面皮去求他们,他就算是去求,马云雪也不会答应了啊!这荆州城早就让他们冷了心,援手了还得不到好,竟然还扣押了主公,当说客的荆州人一來,便是被一句,西蜀承受不起荆州的好意给打发了回去。 事情就如此僵持着,若不是主公言明一日三餐的粮草要送至荆州处,她还真真的是要饿那蔡勖好几天,看他还会不会逞能。 正当着马云雪的指尖划过面前的沙石尖端,张春生便是急急的冲了进來,就如同是一团火球打进來似的,让着马云雪的眉头不断的往着上头收拢。 “张春生,气息喘匀了再开口,慌什么慌,天塌不下來!”马云雪抬头扫了一眼张春生,便又垂下了头首专注于战地之中。 张春生狠狠吐了一口气,口气还有一些的急促:“将军,这一回天真是要塌下來了!”天塌下來了,何解。 马云雪收回了手指,眼眸落到了张春生的身上:“出了何事!”声音很平稳,使得张春生吞了吞口气,也跟着有一些缓解了一下口气,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來。 “原本末将是去寻视校场的,途间便是遇到了一个身着宫中衣衫的内侍來得了营内,末将顿时觉得十分的可疑,便是跟上去瞧,将军可是知道末将听到了何事,那内侍來宣读的旨意,竟然是要让着军师去得王城!” 军师去得王城,马云雪两步就拐过了沙盘,步到了张春生的面前 :“你是说王城來了圣旨让着军师回去,原因是何事!” 他们现下还是大汉的臣子,即使是众人心里皆皆明了那王城已经被曹操所把持,但都为了一个大汉臣子的名声,不愿落下夺君之位的骂名,便是要遵从这圣旨上的批言,眼下里头那圣旨要招军师回去的意思,显得就是有一些的昭然若揭了。 “原因是军师的老母亲病危!”张春生的眉头不断的往着上头收缩,那内侍的声音尖细,想听不清楚都难。 “混账!”马云雪忍不住的骂咧出声,招人回去的原因意思是如此,简直是太无耻,以一个老母亲为要协,招得军师回去,这一小人的行径,便就只有王城那些酸腐文人才干的出來。 “可不是,现番军师正在大帐里头与着主公谈论此事,将军眼下里头该是如何是好!”马云雪的眉头紧紧的皱了上去,现番要去取得荆州城的节骨眼上头,招得军师回去,曹操可真是会挑着时候。 “如何是好,圣旨都已经传來了西蜀,即使是旁人的手段,军师也非是回去不可,你别忘了,军师可是一位极孝之人,再则若是军师抗旨,不说是逆反之罪吃不起,那背负了不孝的骂名也是无论如何不能叫军师承下的!” 这一手果然是行得极狠的啊!一则是取掉了西蜀的得力谋臣,二则又是拖得荆州占据的有利态势,即使是远在王城,曹操都能够覆手为云,权势之力果然是让人着迷的,区区一旨圣旨就断掉了他方的念想。 “可是?荆州城的形势已经迫在了眉睫上头,军师一走,整个计划都得被打乱!”张春生的担忧她又何尝不知道,若不是以着他们截断国澜沧江的水路,使得荆州城的水路运输被损,那么,眼下里头荆州还握在了刘表的手里。 马云雪唔了一声,取了木架子上头的银色头盔,朝着张春生言语:“军师的事情,切不可动摇到军心,你传下令去,各营队务必严加防范,以防荆州城趁虚而入!” ------------ 第一百二十七章 自有天人 张春生领了将令迅速的奔了出去,马云雪一手抱了头盔也掀了帐帘子出去,这荆州他们是非取不可,若是军师这一回离得去,她就要将计划全部提前了,军师一走,蔡勖等人只怕便是因此而另作他想。 她的步子跨得极快,拐了几座大帐就看到了主公的大帐,如今的西蜀真真是穷得可以,寒冬之际他们还久居于大帐,不像是荆州啊!还能有个砖墙房阁。 守在主帐外头的兵士见得马云雪的面,便是抱了长枪行了军礼:“主公,军师,末将马云雪有要事求见!”马云雪理了理自己的战甲,开口出了声。 “云雪來了,进來吧!”闻听得里头的言语,马云雪这才两步的跨了进大帐里头,主公立于大帐的中央,而军师正将那黄灿灿的圣旨接在了手里头,马云雪的眼波落到了那一旁的内侍身上,只见得那内侍像是脸色发白,未有多余的情绪似的。 许是久居于深宫之中,沒有见过阳光的吧!“來人呐,带吴总管去歇歇脚!”刘备一看到马云雪掀了布帘子进來,便是开口唤了外头的兵士带了那吴总管下去。 看來,事情已经沒有转寰的余地了,马云雪一看到那吴总管被领了下去,这才是挑开了唇线:“军师,此事当如何是好,若是军师不去,他们会逮着把柄,但若是军师去了,我想着他们也不会放过军师,军师可要三思啊!” 她将手里的头盔搁置于旁边的木桌子上头,言语很迫切,一则是担忧军师,二则是对那圣旨上头的言语。 刘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便是军师缓缓的迈开了脚步,两只手束于了身后头,满脸上头是无限的落寞,这样的面色,让着马云雪心下更急:“军师!” 她开口再唤了一声,徐元直这才将言语宣之了出口:“云雪,母恩忠国,自古便是无法两全,如今有人给了我忠孝两全的退路,我如何不去走,况且,我母已八十年岁,于世之期便是不多了,若元直不能侍奉她老人家百年,那元直便无颜去谈之孝字!” 忠孝是难以两全的,她于现代的手记中见过不少的实例,当时她并不以为意,但眼下里真实的落于了她的面前,她突地明白了,有些事情若是在同一层面上头出现,而又必须要舍其一之时,那两难的境地,又该是如何选择呢? 马云雪默了,军师的侧脸轮廓衬在了布帘子掀开一角的光亮上头,显得更加的落寞清冷:“云雪,荆州的战事,现番已经处于了僵持的地步,蔡勖虽则是智谋不足,但勇猛却是过人,切记,若沒有子龙在侧不可强出头!” “云雪知晓了,军师何时启程!”一席话说得军师的唇角微微的下坠着,马云雪听明了他的言语,此去一回,只怕是后会无期了,即使是回得王城九死一生,他便永不再使其谋略帮得曹操抗蜀。 “明日就得启程了!”军师一将这一句言语说出來,刘备在一侧开得了口:“元直,你此去定要小心,西蜀便是不要再过于挂念,若是西蜀使得元直身有所缚,便是西蜀对之不住军师之恩!” 刘备说着就抱了拳头朝着徐元直行了大礼,马云雪一瞧得刘备都如此了,掀了衣摆也跟着行了大礼,哪知道徐元直一把握住了刘备的双臂,再随之唤了马云雪起身:“主公于元直有知遇之恩,便是同着元直有再造之恩,荆州未复,元直实在是心中有愧啊!” 马云雪沒有作声,她知道徐元直接下來的言语应是了有万全的准备,刘备紧紧的抓着徐元直的手臂,有些泣不成声了:“元直,你这一走,只怕是西蜀也将是危矣,天下谋士又有几人能够及得过元直呢?” 有几人能够及得过,她所知的,便就有一位,马云雪立在刘备的身后做起了思量,上天会将一位谋臣送走,还会送另一名天人过來,就如同是圣经上所言的,关闭了一扇窗,另一扇门便就会打开。 “主公,元直不过红尘俗事之人,主公人中之龙,必是会有天人所佑,据得元直所知,东郊隆中便有一奇人,名曰是唤着卧龙先生,元直曾有幸与其同饮,那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是臣二字!” 卧龙先生,马云雪的眼波连着闪动,如果她沒有想得错的话,军师是要叫着刘备去寻得这位天人卧龙了,三顾茅芦一事,于今也是拉开了序幕了,马云雪的眼波连闪,久久的不敢吭声。 这一段的历史她自是知道的,刘备去了一趟隆中,回來之后,蜀国就会迅速的变强,以至于不必再依附于旁人救济,她从主帐里头出來,现下军师只怕是要对她言明荆州的战事了,现今的情形,若是他们不尽快的处理好,以后的后患便就是无穷尽的了。 马云雪转着脚步,脚尖在黄色的泥土上头辗转,她在等,等徐元直的一席话,要取荆州,还得直接动用兵士才行,若是如同主公所言只顾着刘氏的宗亲关系,那么,这荆州便是永不可取了。 眼波的跳动之下,她却是有几分的犹豫,也不知道军师能不能将主公说通透,其实无论是谁,一旦是扯到了权力之中,多少都会有一些的心境变化的,这样一味的只瞧着眼前,想要鼎立于三国之中,便就是痴人说梦话。 蔡勖的战力的确是极近的强大,她若是沒有同着赵云一道,单凭她一人之力的确是难以应对,早在水路之中蔡勖就是瞧见了赵云才悻悻的离了去,早前援手荆州的时候,那蔡勖只怕就是已经见识过赵云的单兵作战力。 而今,荆州的粮草一脉被他们牢牢的把持住,不过,他们之所以沒有对荆州下手,还有另一层原因,曹兵。 曹操善于用兵,也善用谋略,而胆识也自是无人能及,军师多方思虑之下,才未有对主公的一日三餐不要亏待荆州兵士的一层阻拦,在他们要取荆州之时,要是曹兵趁机出兵,那么,荆州要取就更加的难了, ------------ 第一百二十八章 饿他几天 张春生领了将令迅速的奔了出去,马云雪一手抱了头盔也掀了帐帘子出去,这荆州他们是非取不可,若是军师这一回离得去,她就要将计划全部提前了,军师一走,蔡勖等人只怕便是因此而另作他想。 她的步子跨得极快,拐了几座大帐就看到了主公的大帐,如今的西蜀真真是穷得可以,寒冬之际他们还久居于大帐,不像是荆州啊!还能有个砖墙房阁。 守在主帐外头的兵士见得马云雪的面,便是抱了长枪行了军礼:“主公,军师,末将马云雪有要事求见!”马云雪理了理自己的战甲,开口出了声。 “云雪來了,进來吧!”闻听得里头的言语,马云雪这才两步的跨了进大帐里头,主公立于大帐的中央,而军师正将那黄灿灿的圣旨接在了手里头,马云雪的眼波落到了那一旁的内侍身上,只见得那内侍像是脸色发白,未有多余的情绪似的。 许是久居于深宫之中,沒有见过阳光的吧!“來人呐,带吴总管去歇歇脚!”刘备一看到马云雪掀了布帘子进來,便是开口唤了外头的兵士带了那吴总管下去。 看來,事情已经沒有转寰的余地了,马云雪一看到那吴总管被领了下去,这才是挑开了唇线:“军师,此事当如何是好,若是军师不去,他们会逮着把柄,但若是军师去了,我想着他们也不会放过军师,军师可要三思啊!” 她将手里的头盔搁置于旁边的木桌子上头,言语很迫切,一则是担忧军师,二则是对那圣旨上头的言语。 刘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便是军师缓缓的迈开了脚步,两只手束于了身后头,满脸上头是无限的落寞,这样的面色,让着马云雪心下更急:“军师!” 她开口再唤了一声,徐元直这才将言语宣之了出口:“云雪,母恩忠国,自古便是无法两全,如今有人给了我忠孝两全的退路,我如何不去走,况且,我母已八十年岁,于世之期便是不多了,若元直不能侍奉她老人家百年,那元直便无颜去谈之孝字!” 忠孝是难以两全的,她于现代的手记中见过不少的实例,当时她并不以为意,但眼下里真实的落于了她的面前,她突地明白了,有些事情若是在同一层面上头出现,而又必须要舍其一之时,那两难的境地,又该是如何选择呢? 马云雪默了,军师的侧脸轮廓衬在了布帘子掀开一角的光亮上头,显得更加的落寞清冷:“云雪,荆州的战事,现番已经处于了僵持的地步,蔡勖虽则是智谋不足,但勇猛却是过人,切记,若沒有子龙在侧不可强出头!” “云雪知晓了,军师何时启程!”一席话说得军师的唇角微微的下坠着,马云雪听明了他的言语,此去一回,只怕是后会无期了,即使是回得王城九死一生,他便永不再使其谋略帮得曹操抗蜀。 “明日就得启程了!”军师一将这一句言语说出來,刘备在一侧开得了口:“元直,你此去定要小心,西蜀便是不要再过于挂念,若是西蜀使得元直身有所缚,便是西蜀对之不住军师之恩!” 刘备说着就抱了拳头朝着徐元直行了大礼,马云雪一瞧得刘备都如此了,掀了衣摆也跟着行了大礼,哪知道徐元直一把握住了刘备的双臂,再随之唤了马云雪起身:“主公于元直有知遇之恩,便是同着元直有再造之恩,荆州未复,元直实在是心中有愧啊!” 马云雪沒有作声,她知道徐元直接下來的言语应是了有万全的准备,刘备紧紧的抓着徐元直的手臂,有些泣不成声了:“元直,你这一走,只怕是西蜀也将是危矣,天下谋士又有几人能够及得过元直呢?” 有几人能够及得过,她所知的,便就有一位,马云雪立在刘备的身后做起了思量,上天会将一位谋臣送走,还会送另一名天人过來,就如同是圣经上所言的,关闭了一扇窗,另一扇门便就会打开。 “主公,元直不过红尘俗事之人,主公人中之龙,必是会有天人所佑,据得元直所知,东郊隆中便有一奇人,名曰是唤着卧龙先生,元直曾有幸与其同饮,那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是臣二字!” 卧龙先生,马云雪的眼波连着闪动,如果她沒有想得错的话,军师是要叫着刘备去寻得这位天人卧龙了,三顾茅芦一事,于今也是拉开了序幕了,马云雪的眼波连闪,久久的不敢吭声。 这一段的历史她自是知道的,刘备去了一趟隆中,回來之后,蜀国就会迅速的变强,以至于不必再依附于旁人救济,她从主帐里头出來,现下军师只怕是要对她言明荆州的战事了,现今的情形,若是他们不尽快的处理好,以后的后患便就是无穷尽的了。 马云雪转着脚步,脚尖在黄色的泥土上头辗转,她在等,等徐元直的一席话,要取荆州,还得直接动用兵士才行,若是如同主公所言只顾着刘氏的宗亲关系,那么,这荆州便是永不可取了。 眼波的跳动之下,她却是有几分的犹豫,也不知道军师能不能将主公说通透,其实无论是谁,一旦是扯到了权力之中,多少都会有一些的心境变化的,这样一味的只瞧着眼前,想要鼎立于三国之中,便就是痴人说梦话。 蔡勖的战力的确是极近的强大,她若是沒有同着赵云一道,单凭她一人之力的确是难以应对,早在水路之中蔡勖就是瞧见了赵云才悻悻的离了去,早前援手荆州的时候,那蔡勖只怕就是已经见识过赵云的单兵作战力。 而今,荆州的粮草一脉被他们牢牢的把持住,不过,他们之所以沒有对荆州下手,还有另一层原因,曹兵。 曹操善于用兵,也善用谋略,而胆识也自是无人能及,军师多方思虑之下,才未有对主公的一日三餐不要亏待荆州兵士的一层阻拦,在他们要取荆州之时,要是曹兵趁机出兵,那么,荆州要取就更加的难了, ------------ 第一百二十九章 良辰美景 从西蜀大营的东侧面营门出去,便就是泊了好几条船的东明码头,寒风卷着平静的湖面将他们身上的衣摆边端荡开,她墨色的额发发线从着脸颊边沿飞荡而去,这倒是壮丽的澜沧江了吧! 四周的山峰然挺立,巍峨险峻,马云雪登上去的,是一条能够乘坐十多人的战船,船身的底板用了实心的松木,船身的两侧是用了玄铁制成的铁板,马云雪的眼眸轻轻的挑开:“你们倒是用了心,这铁板就是长枪都未有办法穿透!” 被夸的人是卫仲身侧的副营队:“将军,之所以用了铁板,就是那蔡勖时不时的会放几次冷箭,让人防不胜防,之前就有弟兄不知那蔡勖的这一手而受了皮肉之伤!” 她点点头,防范是要做好的,但是,这铁板架接在实木的底板上头,是会阻碍了船只行进的时速,也幸得他们是在下游,就算是蔡勖的船只越过了战线,也沒有大碍,大风,水流都会使得他们的速度增快。 乘船逆水流而上,马云雪站立于船头的上头,而且后头跟着的是一干手搭在腰侧上头长剑的将领,风景透在了寒色里头,显得有一些的静谥与安稳,她这一趟,就是为了要去掉晦气的。 如今军师一走,荆州城就要速战速决,从这里到王城,脚程也得是需要两三日才能到得,除去明日,再加之曹兵的布署期,时间上应该算是刚刚好。 “将军,你瞧,那是我方的战船!”卫仲迈了一步,指着前头几只正顺着水流往下漂的小船,让马云雪看,那小船的航行速度极快,有一些类似于现代的快艇,不过这快船的行进速度倒是沒有安了马达的机器快。 陆地上头的战事她觉得尚能应对,但这水军,她的水性从來就不好,见着水身体就止不住的往下头沉,而要统领这水师,却是有一力吃力了,不过也幸得自方的兵士人员欠缺,他们的人数也不算是太多。 其实蔡勖若是强行的攻过來,他们只怕是抵抗不了多久,但是,他们这边有赵云在啊!一柄灵银长枪就足以使得蔡勖不敢轻举妄动。 从远而近的快船,船只不大,尚可乘坐两人,走在最前头的一叶小船上头,立着她最为熟悉的一个人,她原以为这几日不去想那俊朗的面容,就会抑制住排山倒海涌过來的思念,但,如今一见着他,她才发现,那封尘了的思念只是更加滋意疯长,如同漫片的嫩草,受了烈火的催动,更加的燃烧。 此刻的赵云,身上套着是银白的软甲,想是要加速快船的行进速度,所有的兵士都是轻装上镇,除了随身携带的兵器水袋干粮外,其他的一概未有备着,快船的船只靠上了马云雪所乘的大船。 清脆的撞击力下,是那如同战神的赵云立在了船头,眼望向了大船上头,一瞧得马云雪的面容,那高挺的额头却是轻微的拢动了一番,有些不可思议竟然是马云雪來了:“云雪你怎么來了!” 她应该是要留在大营里头的,但是她不想要瞧得分离的那一幕,就像是付昊天出国那一次,她以着忙碌让自己忘却别离的酸涩,所有的人都说她冷血,连自家哥哥出国都不去送一送,但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怕自己那时候承受不起眼泪的重量。 “军师被一旨圣旨招回了王城,临着刚些时候,军师朝我言明,是时候压制蔡勖的荆州兵了!”其实若不是蔡勖领着手底下头的人來硬的,他们与荆州兵士还不一定会撕破脸,前番援手荆州,他们可是共同作过战的。 “如此你便同着我一道前去吧!大船行进速度尚慢,又太过于醒目,容易被蔡勖的水师放箭攻击!”说着,赵云将旁侧兵士手上的长竹杆接在了手里,自顾着当起了撑船的船夫,这从大船上头下去,距离尚高,而且,她瞧了一眼那荡开了水波涟漪的湖面,顿时脚肚子有些打颤了。 她生來就跟水不对付,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被溺死了的缘故,她犹豫了一下,便是看到将手里的竹杆换到另一只手的赵云伸了手掌过來,那掌心的纹路衬着荡开的修长手指,如同是给予马云雪最安全的屏障。 借着赵云手掌的帮衬她柔软的身子以着足尖轻点的力道,便是轻巧的落在了快船的上头,而她身上暗红色的衣角划破了轻软的气浪随之飞荡:“眼下快得要过正午了,咱们还可以先去瞅一眼那蔡勖!” 马云雪抿着唇线,眼晴却是时不时的瞅着还握着她手指的大掌,虽则说那大掌上头还有着硬硬的薄茧,但更加的让着马云雪觉得触感是那般的暖明入心,她仰着头眼望着赵云,如同是望着天地似的。 此刻,她深切的明了一句话,若是情深,即使是跌进了尘灰里头,也是能开出一朵花儿來,她挑了唇线:“一日送三餐的口粮只怕是已经喂懒了这帮荆州兵,如今挨挨饿,受受冻也全当是健体所用了!” 说着,唇角的边端上扬开,定食定量的供给,这些荆州兵还说开了风凉话,这些话她不是不知道,那蔡勖既然敢说,就一定是要她听到的,不过马云雪并不以为意,随他去骂,反正她又不会少上一些什么东西,蔡勖喊累了自然是要歇歇的。 而今,她这是前去瞧一瞧那蔡勖沒有了粮草还如何嚣张得起來,她立于快船上头,尽量的不去看她脚边的湖面,只将眼光落到了正手执竹杆撑力的赵云身上,修长的身形背影上是高绾上头顶的墨发,发丝黝亮细长,被寒风一带,随着风流微微的翻飞着。 良辰美景,应是旁物虚设,朗月如星的面容格外的入目,唯有山火勾动才能诉清心底所有的眷恋,马云雪默默的念叨,忘记了來时的路,却不曾会忘记归去的脚步,只因着有他长存心底,是她永恒的归宿, ------------ 第一百三十章 蔡勖的面色 让着马云雪不敢直瞧的湖面终是落进了浅唱的尾声,澜沧江要临近上游的腰腹之地,被无数块用了木块搭成的台面所拦腰切断,在那木质台面的四周还用了圆木加了固,上头的铆钉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 马云雪瞧得那台面极宽,四下里还有防御的遁牌做掩护,而临得她最近的地方,却泊了几条小船,看那船有一些像是逃生用的,这样搭成的阻拦物,蔡勖就是想过也过不了啊!台面的中心腹地到处都是兵士,一旦是蔡勖过來,就等同是活靶子。 那些台面上头的兵士正搭了灶台开始做起午饭來,她跟赵云所乘的快船被迎上來的兵士使了铁勾子钩了过去,泊于了那台面的一侧,马云雪的脚踏上去那平稳的台面,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归回了原地。 “所有押送的粮草,就地屯积,那荆州兵吃了几顿饱饭,也是该要饿上几顿了!”赵云背着双手,腰间上头的长剑搭在一侧,神情上头还带着几分的笑意,所有的兵士一听闻他的言语,纷纷叫好:“准备几只快船,不给人吃饭总还得去看一眼方才不为失礼了!” 卫仲的脸上笑意犹其的明显,真解气啊!这一回,他们倒要看看这些荆州兵还能不能说得出什么风凉话了。 兵士领了将令,三两一组将搭在了木板平台中央的绳索束缚解开,再将阶台边缘的木板掀开,赫然就是好几艘的快船身影,马云雪临着走了几步,停在了那木板的边沿,这船他们倒真是会藏地方啊! 木板的下头是整整齐齐的木头桩子,再木头桩子的中间地带泊着他们用的快船,她挑了挑眉头,在这里拦断澜沧江,真是好主意,她不禁挑高了眉线询了旁侧的兵士:“妙妙妙啊!这是谁想出來的主意!” “不过是泊船之地,不足挂齿!”不过是泊船之地,马云雪回过头去,却是见着赵云朝着她抿唇微笑,脸面上头的暖意显明得让她顿觉眼中生彩,这主意竟是赵云想出來的,她眨巴了一番眼睛,这才点点头,表示心下佩服了。 “走吧!趁着午时,那些等着送粮草去的荆州兵只怕是饿了!”赵云手搭在了自己腰腹上头的长剑,吩咐了其中一名营官好生顾着此处,便是带了马云雪等人上得了快船之上。 虽则说她马云雪有一些的怕水,但是这蔡勖的脸色可真真是让她期待着看的啊!借着赵云的手掌,马云雪还是与着赵云同坐一艘快船,主公吩咐每一日三餐送上,早上吃饱了,也得要干事了,中午这一顿他们可以直接省了,也缓了送粮草这一趟,多省事啊! 马云雪站在了快船的中心处,她的身前是赵云拔杆撑船的风姿,船虽则说是顺江而上,但因着他们快船的缘故,再加之承载的人数只有两人,所以船速就显得快了许多。 约摸不过两盏茶的时辰,马云雪就能看到荆州城墙的边沿,连绵的城墙上头还有好一些人头攒动着,像是在打量是不是他们來了,马云雪抿了抿唇线,有讽刺的笑意从她的脸面上头荡开。 前番若不是主公一再严明不可下手过度,一日三餐的份量要备足送于荆州,他们也不必受这荆州兵的烂气了,卫仲手里撑着竹杆子,他的快船稍落后于赵云与马云雪一些,这些荆州兵,看他们今天还要如何说。 马云雪的身子立在船头上沒有动,她不敢动啊!这要是一动她会怕着自己要掉下去,这落水的滋味可是极为的恐惧的,那一年付昊天带着她去深潜,原本潜水装置是不会有任何问題的,但她就是止不住的害怕,以至于一下水她便是乱了方寸,若不是付昊天动作迅速,只怕她就此被背上潜水装置上的绳带给嘞岔了气。 “云雪,云雪,云雪!”她的耳边是轻微的呼叫声,穿透进了寒风里再达到她的耳际边缘,将她的所有沉思就地打碎,马云雪抬眼望向了声线发源地,茫然无措的眼波让着赵云的心下一痛,云雪为何会是这样的神色。 “云雪,你怎么了?”赵云将竹杆收在了手里,将撑船的动作稍微的减缓了,侧着俊朗的面容询问她究竟是出了何事,出了何事么,她摇了摇臻首,这些于现代的往事不适宜于现下提起來。 赵云额间上头浓密的剑眉在不断的收拢,像这样排斥在马云雪的世界之外,总是踏不进去的禁忌,就如同是被驳夺了所有的自由,就地束缚在其间,不得动弹。 “云哥,我沒事,不过是有一些晕船罢了!”也不知道大哥现下怎么样了,正当赵云还想要再说上两句话,荆州城水路沿线便是传过來一些喊话,听那口气,倒像是质问他们为何粮草送得晚了。 “这都过了午时了,你们瞅不到日头么!”隔得稍远一些,声线便是透过了江风传到了快船上所有兵士的耳朵里。 马云雪未有动,荆州兵就如同是喂习惯了的动物,一旦是人们不再施以喂食,就会不断的嚎叫:“让蔡勖出來说话!”她的声音透了几丝的内力,那一日腰腹的伤势好全了之后,她的内力便就是恢复了七八成,如今隔着城墙与澜沧江,便字字拢进了那城墙上兵士的耳迈里头。 “先把粮草送过來,否则你谁也别想见到!”那兵士的声线四面的扩散,马云雪知道,他们仗着主公不会动他们的心思,便就是肆无忌惮。 马云雪看了卫仲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就听到卫仲调笑着的开了口:“荆州的弟兄们,早上的口粮还合口味吧!那可是上好的粮食啊!通通进了你们的腰腹也未有见身形有长,也不知道饿上几顿会不会有变化!” 那城墙上头的兵士顿时明白了,西蜀这回來不是送粮食的,而是,准备开始要动手了,喊话那兵士忙叫着一旁的弟兄速速去请了蔡勖将军。 蔡勖正与着蔡二夫人商议要如何再一次请刘备过得荆州來,好事不过三,说是送予荆州两次都被刘备借故推掉,他们就不相信刘备对荆州沒有一点旁的心思,如若刘备再一次过得荆州來,那么,他们将一并将刘备就地斩杀,杀了刘备这荆州的危机也就迎刃而解了。 刚巧蔡勖说完,就有兵士将來禀告,说是西蜀不再押送粮草了:“你说什么?”蔡勖一听得底下头的人如此汇报,面色当场就变了颜色,怒意直直的往着脑门上头窜了上去,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如意算盘 來报的兵士衣衫领口子被蔡勖一把抓在了手里:“西蜀动手了,來人是谁,是马云雪还是赵云!”这么快就动手了,按他们对刘备的推断,刘备最为注重对旁人的情义,以至于即使是将荆州城全面封锁,一日三餐的口粮也会按时抵运。 如今闻得手底下头的兵士朝着他言明,西蜀将不再送粮草过來,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了他的脑门上头,让他手脚都在开始冰冷,怎么会,怎么会。 “西蜀赵云与那马云雪皆皆都在!”兵士的气息有些不匀,上下间的气息都有一些接恰不上,将,将军这一手劲太大,都让着他都差点背过了气。 蔡二夫人瞧着自家的弟兄将兵士的衣衫拢得紧紧的,连面色都给人掐变了颜色,连忙挑开了唇线:“德珪,你掐着他做什么?眼下里先着瞧一瞧情形再说!” 一听得蔡二夫人的言语,蔡勖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指,抓着头盔就往着房门外头走,边走边骂骂咧咧的:“好一个马云雪,釜底抽薪真他奶奶的......”踏开脚步的寒风将蔡勖的言语全部淹沒。 快船立在了荆州城朝云码头的外围,马云雪就站立其中看得那墙上有一道急促的影子闪过,蔡勖:“众将士,蔡勖贼头已经现身,做好防御的准备!”赵云大吓了一声,将将令传达进每一位将士的耳朵里。 一时间齐声连回,那声线钻透进寒色气流里,缠绕着卷向九天云霄,马云雪瞧着那蔡勖于城墙上头望了一番,便就听得城墙的那一头传过來骂咧的声响:“我荆州与西蜀原本同根,你们何苦相煎太急!” 马云雪的眼眸一冷,他们现番成了相煎太急了,他们援手荆州之时,他们怎么沒有想过会不会相煎何急,州牧要夺取他们主公性命之时,这荆州又想沒有想过相煎何急,她朝着卫仲的方向偏了过去:“卫仲!” “在!”卫仲一人当先开口出声,他岂会不知道马云雪唤他前去是何用意,卫仲沉了沉声线,便是挑开了唇线,响声穿破了云际的边端直朝着那荆州城墙之上袭过去,马云雪的眼波里头泛着无边的寒意,这贼倒是先喊起抓贼來了。 “荆州城兵,我等西蜀之所以会前來此地,是你荆州不义在先,将我主公软禁在后,押送粮草是我主公仁义,你方荆州却朝我等言明相煎何急,我主公体念荆州与我西蜀的血脉之情,不予计较,但我等属下却是不会善罢甘休!” 虽则说自方西蜀前去援手这荆州,不过是瞧得这荆州的军事地理位置,但明面上头谁都沒有说穿,再则说眼下里头他们沒有攻击荆州的正当理由,但这一手回马枪,是军师下的最大的一步险棋。 之所以会让着赵云与关云长击退荆州城防最重要的防线,就是要让刘表看到他们的真正武艺,才会想到自身荆州城内的猛将尚少,以至于才会让着刘表对他们西蜀上了心思,将主公软禁在此处。 这一层,也是她在事后闻听得军师说起,才将所有的一切想明白,让着卫仲将事情都公诸于口,就是为了让世人知道,这荆州城的州牧做得究竟有多相煎弟兄。 “马云雪,你等小人,我荆州待你们如手足,你们为何要堵我水,陆两条出城之路!”立于城墙上头的蔡勖一把掀开起先喊话的兵士,食指挑出直指城墙下头的马云雪,言语却是十分的咄咄逼人。 “所有人听令,后撤回营!”赵云冷哼一两声,论起小人來,又有何人能够及得上荆州的州牧,明面上头将他们安顿妥当,实际上却是软禁不得出城,那一次若不是军师事先通知他们做好防范,只怕,他们现在都还困在荆州城里头。 眼下里后撤回营是不需跟荆州多费唇舌罢了,随蔡勖如何去说,粮草的押送也到此为止了,再则说,他们围城而不攻破,并不算是破了荆州的兄弟之情,赵云手里的撑杆沒入河里,侧头望了一眼那荆州城,他们于荆州城池不出來,那就永远都别出來了吧! 马云雪只瞧得赵云拔开了撑杆将快船调转了方向,便是抿了抿唇线,于蔡勖之人多费唇舌,不过是浪费力气,自古兵不厌诈,围他方西蜀围堵水陆两路,总归还是自己的防御不得当,怪不得他们。 蔡勖立在墙头气得不断的跺脚,这些无耻之人,围了他们荆州城池不说,眼下里头还要将他们的粮草都断了,水,陆两条出径之路他去查探过,澜沧江腰腹之地被巨大的圆木从中筑起,所有西蜀的兵士立在那圆木搭成的阶台上,搭了长弓,一旦是他们硬撞上去,不止船只会被圆木顶得稀烂,就连船上的兵士都会成会活靶子。 陆路就更加的不可能,他们的精锐多为水师,骑兵在陆上的战力,必须得配以步兵才能发挥作用,但是,荆州城外围防线的境地虽宽,但要突破,谈何容易,太过于宽的境地,就会使得骑兵与步兵的拉距扯大,兵士可以控制,但马匹总归还是牲畜,无法掌控。 再加之关羽与那张黑炭武艺高强,连赵云他都无法敌得过,更何况是两名战将联手,他带兵试探过,一柄紫青的偃月长刀就堪堪差点要了他的命,若不是他走得急时,只怕…... 但是,马云雪现番在船只上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断断不能让她就此走脱:“拿弓來!”蔡勖急唤了一声,立于城墙上头的兵士便是递了暗黑长弓过來,箭羽的尾端上头还有几条明显的暗色之影。 弓起箭搭,对着下头澜沧江上的一抹倩影,江水浮动,寒风扑面,蔡勖的眼角一勾,冰冷的眼刀上透着的是暗色之影的箭羽,只要他的手一松,那么,那马云雪便是插翅也难逃了,赵云如今手撑竹杆,一旦是他将箭射出,他根本不可能马上就反应过來, ------------ 第一百三十二章 箭羽 蔡勖的手指一松,纯白箭羽带起一阵的疾风,刮破了原本寒冷的气流,朝着澜沧江上头的那一抹暗红弹射了出去,马云雪正专注于自己的身体会不会跌下河去,突的赵云朝着她大唤了一声:“云雪,小心!” 说是迟那时快,在马云雪还未有反应过來之际,赵云以手着力,将插入了澜沧江里头的撑杆猛地一提,半透明的水波从撑杆的尾端带下,马云雪便是瞧着无数的水滴朝着她的面拂了过來。 她这一下就是不动都无法了,马云雪以脚尖为旋转基点,暗黑色的布靴尖端于快船船板迅速一转,那透明的水珠子与她的身子擦肩而过,她刚巧看到沾染了暗色之影的箭羽被那水滴阻了去路,打翻在了澜沧江的江面上。 “这箭有毒!”马云雪站稳了脚跟,就看到江上头浮现了一只尾端尚有同那箭身不同色彩的暗影,她的心下一沉,之前她穿过來的时候,马云雪本尊就是因着毒箭而导致从马上坠下,也才有了她过來这里的契机。 所以,那毒箭她得了空去询问了一番,毒液自箭羽的尖端浸泡,举凡是战场用箭,便就是会施以最为致命的毒草,这样才会使得敌方因此而一箭毙命,永绝后患,但为了区别有毒或是无毒的区别,就在于尾端上头的色彩了。 她的眼眸里头生着幽幽的寒光,若是这一箭从她的身体上头透过去,那么她这副身躯将会再一次被毒液侵食,头一回马云雪本尊因此覆灭,这一回换成了她之后,又有她还能够重生么。 有冰冷从马云雪的四肢透出來,直直的冲着她的脑门面去了:“混账,竟然暗箭伤人!”一想到那毒箭是从着她的背心而來,马云雪几乎是怒不可斥。 “苍英!”赵云停下了撑杆的动作,沉着声线唤了同着卫仲一起的另一名营官季苍英,季苍英领命而出,从快船上将束于栏板上头的铁勾子,往着马云雪所在的快船一抛,勾子立马掐紧马云雪脚尖前方不远处的船栏,一时这间将他们两艘快船连成了一条战线。 快船虽则说带乘的不过是两人,但若是被前方的铁勾子带起,便会一起顺着水流的方向迅速向前带动,马云雪抬眼看向了身后的荆州城池,只见得蔡勖搭了长弓正欲准备弹射第二箭,顿时怒火从心下被点燃。 哧啦一声,银白色的弯刀从她的腰间被拔了出來,她倒要看看,这蔡勖的射箭之术可可什么长取之处,身侧的赵云冷冷的哼了一声:“这般背后伤人,倒真是荆州的风气!”说着,马云雪的眼前闪过一道碧绿的浅影。 还未有等着马云雪细看之下,赵云手里的竹杆便就已经腾飞于空,借着强劲的力道刮破了寒流江风,湿彻了竹杆尾部的水渍还扯着好几丝水滴子,她手里的银刀直立,唯有眼波不断的连闪。 那竹杆哧啦一声,猛的插进了那高立的城墙上端,被掀开了的城墙碎石不断的飞散,那所插之处离得蔡勖的身子不过是一尺罢了,这是幸得赵云沒有下杀心,否则的话这竹杆绝对会从蔡勖的喉咙中央贯穿出去。 蔡勖的身上有碎石砸了上去,惊得他从墙头边一下子坐回了原地,那竹子做成的撑杆原本就是极柔之物,他心里清楚得很,这竹子要插进这城墙里头,所要费的力道绝对不会小,反观之,这赵云的内力让着他自己望尘莫及。 马云雪抬头去看,只瞧得那竹杆子斜插于凸出的墙头上,尘灰扑面在四下里飞散,城墙上头的兵士纷纷托枪抵御,以防着下头的人再一次进行攻击,她的眼瞳在急促的收缩中,这一手,若是蔡勖于澜沧江上头,那么若是换成了她必不会只射取一箭。 万箭齐发才能够达到最终的目的,但,她深知蔡勖这个人嫉恶如仇,最最想要干掉的人,不是别人,自在她自己,所以,连带着旁的人都未有放进眼里去,她之所以会前來这里,倒不是为了通知人他们不送粮草过來,而是,让蔡勖知道,她马云雪既然敢來,就不怕蔡勖痛下杀手。 马云雪将手里的弯刀垂在了身侧,她同着赵云所坐的快船,此刻借着水流与卫仲那船抛过來的铁勾子,顺着风势就飘流而下,等蔡勖从城墙上头抬开眼眸的时候,快船已经驶出去了很远。 “将军,眼下里他们的后退之路都被堵了个结实,末将以为,拿下荆州便不是问題了!”卫仲侧着身子,一边快速的收着手里的竹杆子,一边朝着马云雪的方向出口询问,粮草的被堵,他倒要看看荆州城拿什么去守。 赵云的眼里浮上來一丝的无奈,荆州城押送粮草的最大弊端,就是百姓的受难,他下山投军,驰骋沙场,为的,不就是为了百姓的一方安宁么,现今于下,却要以着粮草让着百姓再一次忍受饥荒战乱么。 那他长久以來的所作的事情,还有意义么,赵云沉默了,马云雪立在了赵云的身侧,将他面上的神色瞧了个一清二楚:“云哥,刘表尚不足以保护荆州城池,不是我们,就得是曹兵,云哥是知晓曹操的性子的吧!” 宁可他负天下人,也绝不叫天下人负他,眼下荆州城因着他们援手而使得曹兵后撤三十里,以曹操以退为进的手法,绝对不会对着荆州善罢甘休的,刘表,或是他们,都极有可能被曹军的铁骑踏碎,到时候,就不单单是丢失粮草饿两顿肚子了。 她來自于现代,对于人性早已心灰意冷,这世道,哪有人如同是古代人那般,还会为了旁的人着想,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会将自己的利益先行摆在前头的,哪怕,踩着旁人跌下去的肩膀,也绝对不会有一丝的愧疚。 一场荆州之战,所承载的,不仅仅只有鲜血,还有无数人的希望,希望...... ------------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夺 赵云沒有作声,曹操的性子他怎么可能不会知晓,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寒霜卷着吐出來的气息,形成了最为明显的白雾,雾气蔼蔼,仿佛让人看不透彻那般。 他抬了手掌,细细瞧起了自己掌心的纹络,这一只手上所沾的鲜血,早已不少了吧!连 同着灵银长枪,都已经褪去了原本的色彩,马云雪心下里一片的死寂,冷兵器时代的战场,原本多的,就是不同于现代的你死我活,心怀天下当知手里必得付有血迹。 “云雪,若是要守得这万里河山,黎明百姓,却不仅仅唯有鲜血一途可走,昔日汉高祖君上纳秦国降兵二十万而后得于汉室江山,如今落于你我之身上,当心知这一层!”像是瞧出來马云雪的心思似的,赵云便是开口朝着马云雪缓缓的启开了唇线。 马云雪沒有吭声,她知道赵云的话极为的有道理,顶天立地的性子是让人钦佩的,只不过,仁义于现今來讲显得太过于微不足道了,自古成大事者,手里多少都是沾有了鲜血,更惶论是他们身为战将呢? 有笑意缓缓的从着马云雪嘴角荡开:“云哥,我知晓这一层,可是若不是有你我这等出身为将,百姓又怎么能够有得静谥的路途走呢?若你我不能保护他们的安危,那么,身上便不能流有这汉室之血了吧!” 言语如同是泛在澜沧江上头的水色,透明可见,却又触之不及,只能淡淡的散在了寒风里头,眨眼间消失不见,无论是她还是赵云,身上背负的东西,早就压过了挺得笔直的脊背,他们,为了百姓而战,更为了整个天下苍生为战。 “卫仲,传下话去,除了百姓之外,但凡是兵士出城都得一律拦下,记住,千万不可伤之性命!”马云雪吐了口浊气,想要将内心所有的挣扎通通转出了口里,纵使是赵云勇猛非凡,但心思,却是极为的细腻。 云哥,身为战将,早就已经是无可奈何了呵,仁义,不外乎是上位者的表在罢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们一日为将,不外乎是为了上位者罢了,至于仁义,那不是他们眼下该要操心的事情。 卫仲领了命,这一回,之所以不动荆州兵,就是为了往后收复荆州之时,不会太损上一丝气力,再者说,若是损了荆州兵,那么就相当于是损失了他们自己的防御力量,这一层曹操是最乐意所见到的。 从澜沧江以北至西蜀以东要道关口均以被他们封闭,不出几天的功夫,刘表自然会俯首,无论是刘表还是主公,都得先以仁义为先,仁义,马云雪的眼波里头扫过一道寒芒,乱世烽烟起,兵士或是百姓的性命显得更加的微不足道了吧! 相对于赵云,马云雪深深的知道他的悲伤,以身参战,为的,是整个天下苍生百姓,自从踏上了这一片的土地,赵云显得就越发的愁思万分,马云雪立在一侧,却是无法将之全部的抹去。 但凡是要成其大事,势必得手上沾满血腥,荆州兵或是他们西蜀兵士,哪一个不是鲜活的生命,夺城之举,却是他们要使得百姓过活更加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役,从來都不是能被言语能够说得清明。 她知晓,想清楚这周遭之事,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題,她來自现代都市,对于这类事情看得明晰,但身处于古时的赵云,不若是当局者,只有历经了,才能跳出迷茫,时辰,只是尚欠时辰罢了。 自水路之地回归已是三日之后,马云雪回得营地,军师早已灭了踪影,昔日仿如超脱尘凡的那一位智者,至此消匿于西蜀的长河里,仅仅用他最后为西蜀的光辉,替得西蜀安排了夺城的一切。 恰着此时,刘备踩着夕阳的光辉踏回了主帐之内,便是瞧得马云雪已经等在了大帐的外头,他的眼里生着彩光,那样的马云雪全身都笼罩在了金色的余晕里头,连同着那高绾着的墨发都被染上了一丝的明亮。 “主公!”马云雪回首,瞧得了刘备正与着一位兵士交待事情,她两步并了上去,朝着刘备恭敬的开了口。 刘备朝着马云雪点了点头,交待了那位兵士之后,自去缓缓踏开了脚步:“云雪,可是有事寻我!”有事,无事怎么会登这三宝之殿呢?马云雪侧开了身子,将步进主帐的路子让了出來。 “主公,如今军师已走,还得打算起來了才是!”看來这历史上的三顾茅炉还得是她來推动一把才行,军师临走之前所交待成其事还得她去推动,既然是军师如此提了,她也沒有必要有扭捏之态。 看來得见黄月英,也算是一个契机了,刘备的眼眸生了光彩,上下细细打量了一圈马云雪,便是笑着朝着她开口:“军师前日回得王城,终是因为孝义高于天,若是忠与孝能够一并存下,也尚算是一件幸事!” 马云雪同着刘备的步子踏过了主帐里头,话虽是如此说,但若是要论得稳住脚跟,总还得是需要一位谋臣,更何况,眼下里头,江东那边小霸王孙策已经于江东落根,身边有周瑜,鲁肃等名臣,曹操那里就不用多说,更是谋臣如云。 单单就是他们西蜀,人才缺缺,尚不足以算是强之一流,再加之荆州的战事还在拖欠之中,已经疲于乏力,军师在之前的意思,若是不能拿下荆州,那他们要北上的路子就将全部耽搁于此。 而且,西蜀地处边缘之地,且资源匮乏,人源更是少得可怜,以得马云雪于现代的见解,总得要人声鼎沸,地利位置俱佳,天公作了美才能够成其事,而眼下里,西蜀无论是天时,地利,人和,通通都几乎不沾边。 人和,团结是一回事,但若是人员不够,和了也算是白搭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一个荆州城,不能强攻,不能伤情义,可是害得他们不得不对荆州兵施以更加的压力,马云雪所担忧的,若是以后得驻荆州城,潜在的问題,还会一再的被激发出來, ------------ 第二卷 赤壁彻古战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劝得亲去 刘备掀了自己的衣摆于大帐的正位上坐下,面前的暗木桌台边缘还搁了好几撂的竹简,他瞧着立在下头的马云雪,伸了手掌示意马云雪坐于搭在主帐里头较为简易的木椅,便是自顾着自的开了口:“云雪有何想法!” 她的想法,马云雪唔了一声,沒有打算一下子将人物引出來,历史之事,还得由着历史自己的轨迹行进才是,若是有了第三只手的伸入,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反效果。 “不知主公可是听过龙与凤两者的典故!”马云雪眼望于刘备,将她要呼之欲出的答案以另一种方式平缓的带了出來,三国时期的舆论倒是做得好,远远的比着现代的都要高明得多,龙与凤原本就是最为尊贵两种动物,而这三国时期,自喻着龙与凤的两个人,早就已经天下闻名了。 只是,沒有人知晓他们真正的名讳罢了,也因着这一点,那黄月英才是猜中了她不是当世之人,于此,她更加的不能够再让自己处于那样的境地,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去,那么,总是于自己的性命过意不去了。 “龙与凤!”刘备略有一些沧桑的面容边是微微挑开了的唇线,他顿了一顿:“自古龙与凤,不外乎是象征帝皇与皇后,唯有当世最尊之人,方才能唤起这两个字,云雪这般言说,可是说,这世上最为傲绝的两个人!” 不愧是皇族后裔,单凭她这一句话就引伸出了这样多的道理,的确,要论这三国的勇猛武将,自是比比皆是,但若是敢以龙与凤为字的,便是屈之可数。 “主公可是听得龙与凤得其一必可以夺天下!”卧龙凤雏若得其一,当可取天下,但她不能明说不是,这还得让当事人自己的发觉,她若是一味的言明将要发生的事情,总归是对历史欠了一丝公平。 刘备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席话,军师临着走之前,就曾指明过,天下间,卧龙凤雏,乃天命所归,若是得其之一,江山可保。 “卧龙凤雏之言,岂可不知,若是两者得其一,天下可保,百姓可安,营脚可稳,只是,要去寻,谈何容易!”刘备长叹了一口气,他怎么会不清楚,若是沒有谋臣就如同是少了推动行势的臂膀。 但,要去寻找得到这两人,不若是向那九天之上腾飞,让人有力而无力,举凡是有真才实学的智者,自是更加的要避开人患,不让人找到。 马云雪眨了眨眼睛,旁的人也许寻不到,但偏偏,她就是知道那卧龙所居于何处:“浅水龙游之势自是难寻,主公,据云雪手底下头的弟兄回禀,说是隆中一带的民风朴纯,又尚带了一些清新雅致……” 后头的言语她未有说完,这最后有些矛盾的句子,她可是故意为之的,民风朴纯,怎么还会将清新雅致联系起來,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不就是有高人居之,才会让人有了那样的感觉。 果然,她瞧得刘备的眼角纹路微微一闪,左边的浓眉微微的挑高了一些,这样子眉毛上挑,不难想出此刻刘备所想是何,马云雪也不急,只等在下首,瞧着这上位者如何决断。 “隆中!”刘备的唇线轻启,未有将声线吐出了唇外,但马云雪还是能准确的判断出那两下闭合唇线的意思,她來这里,只是为了递上一个契机,虽则说她名面上头朝着赵云言明着是为了天下苍生。 但实际上,久居上位者,权势在手里的感觉,可不是轻易就让人能够拒之,曹操,孙策,抑或者是她自已都未有把握能够褪去权柄,更何况是一直被压制着的刘备呢?所以,夺取荆州的最终目的,是要他们西蜀于乱世之中站稳脚跟。 她不是赵云,无法做到他那般的坦荡不为权,于现代之中,她原本就是坐于高位久了,执掌付氏整个集团,习惯于翻手为云,若不是穿越到此处,有赵云所在,那她必还会塑起坚实的自我屏障,杜绝所有的伤害。 “此事,尚需得思虑!”思虑,的确是要思虑,思虑如何去寻这一位高人,不过,马云雪所想的,却是军师所说的,此事还得由她周旋,于此,她得使得刘备让着她跟着一起去才行,也是好让她见见这位古往今來,学识极渊的诸葛孔明。 “主公,云雪以为,举凡是性子超脱的人,必是会有过人之处,曹阿瞒素以招揽人才为甚,倘若被他所知晓有高人于此,那么,西蜀的危机之势只怕......”不是她危言耸听,曹操可是三国时期最为著名的军事家,谋略家,一旦是被他占尽了先机,不难保他们西蜀又将损失不少兵力。 刘备的眉头一皱,面色稍微的有一些微变,但言语上头却是淡笑着开了口:“以云雪之见,无论有或无,都得走上这一遭,也罢,过得两日我自会派人去请得这位高人前來!”派人,她不以为像那些傲然瞧人的人,能够是派人请得动的。 况且,以诸葛孔阳那样的见识,就算是亲去请,都只怕不是那样子容易的,马云雪站起了身,朝着刘备行起了军礼:“主公,军师之姿尚且是主公亲去迎接,若那处真是卧龙所居之处,主公派人前去,只怕是会损了这一员谋士,还请主公三思!” “唔!”刘备闷闷的哼了一声,像是在思索马云雪口里的言语,马云雪的眉头紧锁,于此,她想起现代之时,要请人过去,首先得是她自己亲自去请,再得摆以了宴席酒巡三回过后,以利益的引诱方才能成其事。 想來,于古时來说,人才是靠千呼万唤使出來的,她想着如果是刘备派了人前去请,只怕是,连人家影都沒有办法见到。 据她所知的,刘备去诸葛孔明,尚去了三次才请动,得之一见便是惊为了天人,从此西蜀走入三国鼎立之列,她得说动刘备亲自去才行,有她在场,以她对隆中对的知晓,成其事,也是会事半功倍, ------------ 第一百三十五章 隆中之地 “主公!”马云雪再一次唤出了口,却是见到刘备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自是会亲去请得高人出山!” “主公,那里地势尚远,不如由着云雪带路吧!”带路一事也是顺理成章的让她跟着前去,至于知不知晓路,那便是其次了。 刘备瞧了一眼立在下头的马云雪:“也好,明日你便就随着我一道前去!”马云雪这才微微的吐了一口气,抱拳退出了主帐外头,刘备的眼中一片的朦胧,去隆中一事,也不知是否会真有那位卧龙先生。 主帐的帘面隐去了马云雪挺直的背影,却是刘备的手指于木桌子上头轻轻敲开,一声一声,彻在他自身的耳迈里头,不得不说,其实马云雪的一番言语之前并未有落进他的心里,而让着心上划过涟漪的,却是马云雪那高仰臻首上的明亮眼瞳。 只是呵,他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云雪所在意的人,从來,从來都只有那一个,旁的人,便再也进不得眼里去,即使,即使是他身为皇族的汉室后裔。 马云雪从主帐出來之时,却是缓缓的吐了气息出來,要说服人可得是要费尽唇舌,她已经将史事带上了正轨之路,接下來所要瞧的,就得是前去寻谋臣了。 而她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去大帐细想一下,那隆中对的内容,若是信口开河,到时损失的,可不仅仅是她的面皮,还有刘备这位三国蜀城汉中王的颜面都得一并被损去。 第二日晨时,她同着兵士一同操练完武艺,便有兵士领了主公的谕令前來唤她前去主帐,看來去得隆中一事,已经开始行进了,她步下也未有耽搁,收拾了衣衫便是前去了主帐。 踏进主帐里,赵云同着关云长等人已经候在了里头,一瞧得她进來,皆皆是点过了头,就瞧得刘备朝着他们指派了谕令:“此去隆中一事,必得守着风声,翼德你性子急,便是留在营内,同着子龙也好有一个照应,我自去隆中,云雪与云长所陪尚可!” 马云雪点了点头,未有任何的反对,倒是这位张将军火爆脾气一涌而进入脑门顶了:“大哥,还是我去吧!那些劳什子文人的酸腐之气可莫叫大哥吃了亏!” 他去,马云雪的唇角微微的颤动了一番,这位三国猛将,出得万将军中能取上将首级,堪称是一勇猛英雄,但是,这性子,偏偏就是太过于急促,若是叫着他一同去,莫说是请人,别去将人给得罪光了才是真的。 刘备扫了张飞一眼,摆了摆手:“让你去了还了得,文人尚不懂功夫,你那火爆的性子一上來,还不将人给怠慢了,吃亏,我能吃什么亏,有你二哥和云雪在,自是不会有任何闪失,你同着子龙留于营内,记住,凡事要先去同着子龙商议,你切不可莽撞,可知否!” 张飞张了张唇,一张黑色的俊脸里还透了一股子的暗红,看那样子心里倒是有一些憋屈,不过,这样的张飞却有着自身的可爱之处,她以为,于史书上所见的张飞,满脸的络腮胡子,面色自是黝黑如锅底。 于今一细瞧,张飞其实倒算得上是面色俊朗的,只不过,与着赵云站一起,显得有一些欠缺了,她的眼瞳继而落到了赵云的身上,身形挺拔,如同是苍松那般清挺,衬得那面色俊如冠玉,让人挪不开眼。 这样顶天立地的一个男子,她穿越而來,唯一明朗的,便就是那一弯朝着她弯起來的唇角,笑意如风,每一寸都如同是化开了的白雪,盈盈闪着微量的光彩,赵云朝着马云雪点了点头,眼中的深意,是让她自己多加小心。 就这样,踩着明晰的色彩,马云雪同着刘备等人踏上了寻龙之路,收敛了娇绕的暖阳使得寒意的春冬季节漫过了过去,去得澜沧江不过是春色的尾端,如今倒是真真迎來了明媚的夏日午后。 天色正色,渡过了春色的最后一丝寒波,四下里的草木也还隐隐泛着碧绿的色彩,自古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龙入浅水,必定大凶之兆,瞧这隆中地势,地处汉室襄阳城以西,东北方所对的,正是那汉都王城。 看來,从地理位置上头來讲,就已经注定了曹阿瞒会经历一次大起大落的战局,询问了过路的百姓,再走上两里路,便就是那隆中茅庐了,隆中,之所以得其名,便是隆中者,空中也,行其上空空然有声。 于此,她倒是记得一席描绘这隆中的词句來,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广而平坦,木不大而茂盛,猿鹤相亲,松篁交翠,田园的景色一派的祥和,远离了战火的侵袭,显得如同是世外桃源。 走了好一会的功夫,远远的就看到一大片的竹园林子,林子的前端还立了一座宛若是九天彩虹的石板桥:“主公,你瞧那里的小石桥,同那农家大哥所说的倒是有一致了!”坐于战马上头的马云雪指着前头的一景,便是朝着刘备挑了指头指向了那一方田园之地。 从马背上望前看,显得那竹林子朦胧着一股子的烟雾袅绕,有一丝丝像那九重天澜的仙府之地,四下里的鸟鸣声还透在其间,静谥,平稳,更让人觉得有一股的温暖。 马云雪瞧着骑于她战马前头的刘备,自马上翻身下了地界上头,看那样子,应该是对这样的地境起了恭敬的心思,举凡是如同仙境府地之所,或多或少都是会让人肃然起敬,虽则这是田园山地,但有了这卧龙之处,倒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啊! 关云长冷哼了一声,沒有说话,却是自顾自地翻身下了马,马云雪的眼波在进行抽蓄,关云长大人仿佛对这文人极为的不看好啊!马云雪抿了抿唇线,同着一道翻身下了马背,也不怪关云长会如何想。 以他的战力,足以可以傲视群雄,纵观这三国整个历史背景,真正能够跟关云长称为对手的人,寥寥无几,吕蒙能够除掉关将军,不是靠着战力,而是,关羽轻了敌,而导致的直接被杀的后果。 马云雪的心下一片的了然,果然骄兵必败,是有几分道理的。 ------------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三顾 马云雪一手拉着战马的缰绳,眼下里朝着四下里张望,不得不说,这连气息里都是浅带着泥土清香的地段,让人心下都放松了下來。 如今天下局势,袁绿的青,幽,并,冀四州皆皆被曹操一一荡平,三分平分天下的局面尚还沒有完全的形成,马云雪的脚尖未停,跟随在刘备的身后往着慢慢前行,以主公的性子,要以强硬的态势进驻强军之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这一层面不可取,自古到今她所知晓的刘备,都是手下仁软的,不同于曹操那类你不做就非逼你做的性子,所以,以她对战事的理解,三分天下这一层,还得这位一流谋士來说通主公了。 就一座荆州城就拖上了好一些月份,她等得起,但这行势可是等不起,孙权自居江东,将整个江东之地都纳进了自己的防区,曹操自不必多说还兵邺城之后,便就是荣升了丞相之位,而那个时候,他们西蜀还在埋首农作。 要想在这乱世之中分了一杯羹,还得是肉羹的话,若是不主动进击,那么,接下來就得是别人将他们全部收购,连同所有的战将都是会成为别人的帐下帘生。 赵云的性子儒雅但却是一身的正气,顶天立地的男人气势大会带着她远避深山,不再过问这世间事,这样做的最大后果,就是历史之中会损失好几句战力卓绝的乱世英雄,也就沒有后來的常胜将军了。 她的脚步停在了那石板桥的一端,那桥名曰小虹桥,这倒真有一些应这桥身之形,那林子离得近了还能够瞧得林中深处有几分田亩,瞧那绿绿郁郁葱葱的色彩,相必是人照料得极为的好。 刘备走在马云雪的前端,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打量了有何不妥之处,这才缓步往前踏去,马云雪眼波极淡,整理得再妥当,第一回总是会被打还回來的,若是能够轻易的被请出來,那这谋臣的身价就可想而知了。 她将战马的缰绳束于小桥一侧的松树杆上头,三顾,不过是作为文人要以避世來试探來访之人的诚意罢了,一则不行,那就二回,她想着,以着诸葛亮的惊世之才,之所以还会避世在此,只怕,來求的人,眼见第二回不着,便索性绝了念头。 但这一回,他就是不出來都不行了,主公素來是打不下來就用求,求这一点恒心,连她都无法不佩服,谁能够做到那样恒心的求人呢?更何况,刘备所求的,还是一员顶级谋臣,无论如何,这一趟是不会白來的。 从林子穿过去,显在眼前的,是一座借着竹木混和的屋子,那屋子虽则简易,但,却陈设却是风雅,马云雪沒有作声,只是细细的打量着这一切,总归她这个现代人对于战事的把握度稍欠好些,以真神面前,总得是低调一些尚可。 那竹屋子的前头用了木栏栅围了一圈,木栏栅的内侧里还有一口水缸子,水缸子的下头还布满了碧绿的小草之身,刘备清了清嗓音,便是开了口唤了起來:“主人家可在否,晚生刘玄德特地來拜见诸葛先生!” 声线落下,只有荡开去的回声,并不曾有人前來答话,刘备侧开了身形,朝着马云雪与关云长互看了一眼。 马云雪心下跟一面明镜似的,但面皮上头却是呈现了一股子的茫然,沒有人理会这个是自然的,她去请得高级人才之时,第一回总是见不到人的,这些人才总是自视奇高,而且,对于时事的把握度极强。 因为他们清楚,能够轻易被请出去,自身的价值就远远地会少上一大半,只不过,现代人为的是自己的利益,而古代人为的,是自己的对于整个时局的掌控度罢了。 刘备顿了顿,又一次的开口唤了出來,这丙声倒是有人回应了,但回应的人,一眼就能够知道不是诸葛亮,來人是一个小童,身上淡蓝色的粗布衣衫,头顶上头罩着的是白布折叠方帽。 那小童从竹屋前头的木阶台下得來,立在木栏栅的里头,朝着他们作了一个揖,轻缓的开了口:“各位是前來寻我家先生的么,失礼于各位客人了,我家先生晨分便就去踏游了,此下并不在屋内!” 言语十分的诚恳,不过马云雪却是低下了眼睑,要是早出去了,这小童还等着客人唤了两声才出來,分明就是待客不周了,若是不出去,那诸葛先生必是还留在了此地,他所要等的,只是一个真心真意请他出山的人罢了。 曹操昔日请得司马懿可也是等了七年之久,七年,司马懿装病七年之久不就是为了让曹操知道他的价值么,司马懿尚且如此,孔明先生也只怕是不能够免俗的。 得,这第一回算是白白的浪费了,不过,一次不行,那就來第二次,要比耐心,她不是对手,但刘备可是会老僧入定,连求都求不來人,那这性子也是沒有太大的作用了,如同她,连上战场都要状况连连,若是连时事都无法看清,那可就真得是从來來活过了。 第一回光顾以着关云长将军的一场冷哼宣布终罄,第二回从小虹桥上过去之时,倒是有一个衣着白色布衫的男子从那林中出來,身形颀长,而且,连同着面色都如同是冠玉一般,堪堪有出尘之风。 马云雪原本是有一些心弦起伏,但随即转念一想,以得三顾的历史背景來看,既然要请三次,哪有这样早早的就出來现身的,可她知道,刘备不知道,一瞧得來人,几乎是从马背上直接跳落下來的。 两步便是并到那男子的眼前,双手一拱便就对着男子俯下身形:“先生可是诸葛孔明么,小可从新野而來,便是來寻得先生,前些日子小童告之先生外出未归,眼下却是正正的碰到先生了!” 言语说完,只见得那男子还了一礼:“原來是皇叔,在下是孔明的长兄,此刻孔明还外出未归,倒是怠慢皇叔大人了!” 孔明的长兄。 ------------ 第一百三十七章 第三次 可是那位孙吴帐下的谋士诸葛瑾,马云雪自马背上头翻了下來,其实若是能够也将这位纳入帐下也是极好的,只不过,历史的行进轨道不容有一丝的偏差,只不过,能够遇到诸葛姓氏的人,总算是有一些眉目了。 刘备朝着诸葛瑾念了声叨扰了,这才开始有一些叹息了:“我自寻谋士人臣,看來还得多费上一些功夫了!” 马云雪还未有开口,却是一侧的关云长先一步开了口:“不过是酸腐的文人罢,我等主公前來寻他,还作故的不在屋内,哼!”关羽的手指搭在了腰侧之上的长剑,便是紧紧的将剑柄捏紧在了手里。 “云长稍安,若是能够请得智士出山,纵使是让吾行三拜九叩之理又何妨,再使你我三人已经來了两遭,也不惧是再多走一趟了!”刘备的言语落在马云雪的心口处,眼下营内虽则战将尚有,最为缺少的,便就是谋臣。 谋臣虽则只是言语口舌占据了上风,但,往往他们的言语一针见血,若是沒有多年的修习兵书,研习战略方针,怕也无法是能够长存于世的,居高自傲也得是有资本才行,看來,时辰若是抛得适中,所得到的效果远远要比预想的要好得多。 适中的最大的原因,一则欲速则不达,二则便就是以退为近了,无疑,这一手用在请人出山的人氏手上,百试百灵,而如,刘备求贤若渴,又加之马云雪言明此下有卧龙所居,再來,是对自己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情形之下,就更加的会耐着性子等着人求见。 稍作了些时休息,第二日清早,刘备沐浴焚了香,便再一次的带着马云雪等三人前去了那茅庐之处,走在半路上,关云长瞧了一眼马云雪,只见得马云雪今日的脸面上头带了几丝光彩。 “云雪这几日倒是沉得住气啊!”那口气辗转了白话文的调子,马云雪的耳迈里只落了最后一个耳字,不过,她却是望向了并步相行的关云长。 她能不沉得住气么,纵观整个三国史事,还有谁能够对这三顾茅庐之事了如指掌,不过,有些话不能挑在明面上头说,她摇了摇头:“我以为,但凡是有些才能的智士,必是会三五两请才能出山,若是能够轻易就能请得來,云雪想着军师也不会提及这孔明先生贤比管仲了!” 刘备唔了一声,显然是在思索马云雪的言语,不得不说,他原本就沒有打算就此离去,自古以來,去请人出山总得要礼诚最为重要,能够让军师都如此赞叹的人,必是会有过人之处。 “再则说,这孔明字为卧龙者,若卧龙凤雏能得其一,天下可定,主公皇族身份,若是能得这卧龙,那么,乱世纷战之下,必是会有一方鼎立之地!”马云雪的唇线闭合极快,关云长有勇有谋,堪称一员悍将,能够成为五虎上将之首,能力自是极强的。 但,久居于马背上头,左右征战,对战场之事了如指掌,但若是论及文人对全局的统筹,还稍微的欠缺了些火候,关云长冷笑了几声,却是沒有开口,比起耐心來,他长年征战也被磨练得平缓,但这样一二再三的來寻人,都被拒之门外,他几时受过这等子的气的。 “依着云雪之见,倒也是能够说得通的,常言皆道,举凡是久居深野之士,都会以左右之道以试來请之人,这孔明倒也是个玲珑透彻的人,你们且随我再去寻寻这位先生,睹得卧龙先生一席真容也算是极好的了!” 马云雪点点头,当真是极好的,春风玉露如此一相逢,他乡遇故音,说的便就是此种意思了吧!她同着刘备加快了脚程,自田园间穿过去,再一次立在了这竹屋子的木栏栅外头,这一回,那小童却是守在了竹屋的门前,瞧那姿势,倒像是有一些替人守得清静似的。 刘备识人眼风的功夫从來是极强的,他看那小童恭敬的守在了那竹屋的门前头,心下里便是涌上來一股子的欣喜,连带着言语都带起一股子的急切,但那声线却是显不出來一丝一毫的高吭。 “小哥,孔明先生可是已经踏游而归了!”问得很小心,泛在了马云雪的耳迈里,却是让她得到了一些讯息,看來自家主公已经猜出孔明在木屋子里头。 那小童步履轻缓的步到了木栏栅的另一头,便是朝着刘备的方向微微行了一礼:“先生有礼,我家先生昨日夜间才踏游回來,眼下里正在午睡,先生吩咐若是有人來,便去唤醒他!” 唤醒,马云雪的眼波连连在开始闪烁着,话虽则说是如此的说,但她想着以着刘备的性子,要求人就得放低自己的身份,便是不会让着那小童去唤醒孔明,于是乎,她就瞧得刘备开口叫住了那位小童。 “小哥稍候,既然先生午睡,当不宜被打扰,我等在屋外候着,也就是了!”马云雪的面色倒是还好,但关羽的面色就越发的浓郁了下來,好说主公还是汉室皇族中人,竟然眼下给一个山村农夫候着。 说着,便是自己立于了那木屋的木阶台上头,等着这位智勇卓绝的智士召见,关云长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是自家大哥朝着他摆了摆手,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他顿时无奈的冷哼的一声,自顾自的步向了那水缸子的方位。 这日头当中,果真是让人想要昏昏欲睡的啊!午睡这一层的含义有多种,一则是真是在睡,一则却是为了试探來人的耐心和诚意,马云雪以为,当应是后者,眼下里,除了等便是别无他法,要求人就要忍受别人的冷落。 求这个,脸皮够厚,也受得住旁人的数落才能够成其事,倘若连好话都不肯说上一两句,求人,便是难于上青天。 以眼下三分的局势看,旁的两处都有了自己的地盘,而他们西蜀眼下还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后援部队,连一个荆州城都让他们如此的被动,若是以她的想法,势必应当以武力之势将兵力收拢真攻荆州的城防。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局面 刘表虽则说是荆州城的州牧,但却是守不住这荆州兵,曹操的步步紧逼,西蜀又堵在陆路的关卡,他就是左右无法动弹,曹操之所以还沒有进行攻击,就是看到了这整个的局势,一旦是荆州被收,接下來曹操所要面对的就是战线拉得过长,而又兵力不足的情况。 曹军善于陆军的奔袭,便是不善于水战,所以,他不会轻易的让自己处于短处之中,眼下里头,只要他们能够以水路之便扩充自己的兵力,这荆州城他们就能固守了。 马云雪掀了衣衫的边缘,便是将身子挪向了水缸另一侧的松木树干子上头,这午睡的人倒是舒畅,可是苦了她,这大太阳底下晒着,不说会有伤皮肤,这也得让身子全身上下都冒开了热气。 这里不是现代,这要是露胳膊只怕会被人追着戳脊梁骨头,看这时辰,也不知道这位孔明先生何时才会醒过來,她的手指在那横木上头轻轻的敲击,正当她将要陷入沉睡之时,那木屋子里头便是有了轻轻的唔了一声。 醒了,马云雪的思绪全部都归正了,全力的听着木屋子里头的响动:“子玉,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声线很清明,如同是山涧上头引下來的一股泉流,在有些暖明的时节便是让人心下多了几分的舒畅,她从那横木松树杆上站了起來,缓步向那木屋子的阶台走去。 “先生,有几位客人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那小童原來名唤着叫子玉,将他们的状况一说完,只听得那里头传出來略有些微斥的言语。 “你这孩子,有客人來也不唤醒我,不是告诉你了有客人來就将我唤醒的么!”言语伴随的是悉悉嗦嗦的声响,听那响声倒是有一些像那衣衫正往身上套的动作,紧着马云雪就看到一身素色衣衫的男子,掀了竹帘子步了出來。 手里捏着的是一柄黑尖尾白的羽毛扇子,看年纪倒与她相差无几,面如冠玉,眉星缀着好几股子的卓然之气,尤其是高立于额间的那两弯浓密眉线,将那容色增添了好几线的英姿,却只见着他手里挽着羽扇将散着的额发带起了几丝浅影。 “孩童不晓事,怠慢了各位,还请各位恕罪,前些日子不巧涿下出门踏游,昨日闻得兄长提及有宾客到访,这才急急的赶了回來,又逢直午睡,却是吃罪了几位,亮备感心思不安!”不安,要不安早就不安了,马云雪的嘴角在不断的抽蓄,这孔明先生带出來的话倒是沒有一点的让她觉得有罪呢? 明面上头的话大伙都是心知肚明,更何况眼下是他们前去求人出山,更加的要将旁人递过來的阶梯走下去,刘备施还了礼数:“备也不过是刚到不出须叟,叨扰先生的清休了!” 诸葛孔明一脸了然之色,只是抿着嘴唇微笑:“瞧先生的面容,必不是凡池之物,想來,先生应该是至尊一族的族人吧!” 一席话一出,刘备顿时就变了脸色,他还未有提及自己的身份,便就有人知晓他的存在么,难道说他于天下也是有人尽知的么,一听得这话,刘备的面色更加的恭敬了起來,显然对面前的这位孔明先生起了佩服心思。 “先生果然慧眼,前番元植指引着备來寻先生,还望先生能够出山助我!”刘备俨然一副好学生的动作,诸葛孔明点头微笑着,并不为之所动,这一点准确的落入了马云雪的眼圈里头。 的确,若她是诸葛孔明也不会选择刘备來相助,第一,刘备的新野兵力不足,连荆州攻下來都有几分艰难,其二,战力相对于其他两方人马根本就不对等,再加这北方她父帅领的西凉子弟兵,西蜀便是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但,马云雪所想的还有另一层,她在想,如果她真的是孔明,会不会真正将之拒绝,答案显然不是她所能够回答得上來的,因为诸葛孔明抬手掀了帘子请了刘备进去了木屋里头,临着踏进去之时,刘备便让着她与关云长候在了外头。 要候在外头,其间的意思便就能够明了的,有些军事之上的事情,总还得私下里谈,要让人求得相助,首先也得展示自己的才华所得。 只不过,她这个会背隆中对的人,十分好奇原著之人是如何对刘备交论上的,她于阶台上头前后辗转,想要一探其意之时,旁处便是身形轻柔的女子迈了出來,马云雪面色一滞,黄月英。 “黄姑娘!”她唤开了声线,便是从阶台上头两步跨了下來,步到了那黄月英的面前,细细打量了黄月英的装束。 几月不见,黄月英散在脊背上头的墨发被绾于了头际,面色便是比前几日好了不少,不过,即使是如此,黄月英的模样实是跟如水娇俏挂勾不上。 “马姑娘安好,多日不见,姑娘越发的出尘俏美了!”黄月英拉着她的手指,朝着她夸赞的开了口:“姑娘于此,可是为了见得我夫君的么!” 夫君,马云雪实实在在的打了一个寒颤,看來,能够欣赏到这面容下头的傲世之才,她只能说,诸葛孔明的确心思灵巧,又观入之细发:“我同着主公前來此处是为了寻得先生出山的,此刻先生请了主公进去了屋内,我等便是候在这里了!” 黄月英点了点头首,一副了然的神色,不过,有些事情她选择了相信,就一定会相信到底:“姑娘且安心,一切自是天意注定的,更何况姑娘天姿卓然,自是会明白那席间所谈何事,姑娘你说是否!” 打哑迷一手她不是拿手的,不过人都沒有说破,她也得顺着走下來,只瞧得马云雪微微一笑:“黄姑娘心思缜密,云雪便是佩服得紧,只是,论及天下之势,总归是我西蜀占据劣势!” 三分天下也得要有资本的,若是沒有强劲的战力,强悍的兵源,即使是使全部身家去拼,只怕也是会落了个被人瞧不起的下场,黄月英抿着薄唇轻轻的一笑:“姑娘若是不嫌弃可否于舍下坐坐!”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出山 马云雪岂不会知道黄月英所为何意,她转头朝着关云长抱了拳头:“将军,云雪偶遇故人,去去便就回!”女子家的事情,总得还是要自己私下里头聊上两句的,关云长顶天立地,自是不会在意她与旁家女子所谈。 清雅的竹屋陈设极为的风雅,连带着挂立于窗沿边便都是用了细竹串上去的帘面,马云雪被请于一方竹子搭就的台面边沿,那竹桌面上还搁了好几个暗色的茶盏,虽则稍显于简陋,但那其间泛起來的茶香便就是绕在了鼻间,让人只觉得神清气爽。 黄月英执手替她满了一杯茶盏,动作很轻柔,眼波却是仔仔细细的将那透明的水珠子,覆进了马云雪面前的茶盏里头:“茶香溢满园,倒是别有一股风雅,茶叶经由了沉淀便就是会越发的浓香!” 马云雪带出來的这一席话,黄月英自是会明白是何用意,与聪明人说话不必说得太过于直白,点到为止也会才会收效颇丰。 “茶味清淡,虽则清香,却是少了一些最原华的汁味!”黄月英说着便是端了桌上的茶盏,招呼着马云雪拾起,马云雪的眼眸轻轻的闪动了一番,看來,黄月英已经知道她的意思了。 以浓香來谕名,日后主公绝不会如眼前这般的被人层层压制,黄月回以清香,看來,连同是她都看了出來,最为原华的,才会让着人知道,汉室的皇族还尚有一席之地,从前迄今,如同是那刘邦打着赤帝的旗子而占据汉室江山一样。 “黄姑娘心思灵透,果真是天姿卓绝,云雪实是佩服得紧!”她抿了抿沏进了茶盏里头的淡茶,眼波里是颜色淡如菊色的水波,茶如人生,若是淡然无味,那便固然无趣,她将淡茶自舌尖上头漫过,再吞下去腹内,只觉得思绪变得有一些清明而來。 黄月英摇摇头:“世上事,多如繁星,若是全部知晓,那便失去最初的本色,马姑娘非是当世之人,应是瞧得更加的明细,一味的将事情带入史事,只怕后头还会自食其果,强求,最归不若任世事自身生长!” 意思是,她一味的将世事拉上正轨,是会弄巧成拙的么,马云雪的手指停歇在了那铜制茶盏的沿口,便是以着手指以圆圈状于其间轻轻的滑动着,这就如同是强取成功似的,太急功近利,得到的,只能是急火攻心,功亏就溃。 “黄姑娘所说极是,只是,若非是不能按其原本的行进轨道,袖手旁观的后果,只怕......” 马云雪未有将话言说得圆满,这一层,她在穿越过來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头想得很明透,若是事情并不按着原先预定的轨道行进,那么,这论及后头,只怕是结果是她承受不起的。 黄月英盈盈一笑,将雪色的齿沿露于了淡薄透明的气息里,堪堪使得人觉得如同心口滑过一片的羽毛,暖暖地十分舒坦,马云雪的眼眉上端也随之浮上來一股子欣赏,未有撼动人心扉的倾城容色,但那浑身上下所带起來的魄力,仿若是巉岩间淌过的潺潺小溪,一湾一湾湍湍流动着。 “若是马姑娘不嫌弃,便可唤我作月英!”唇线清淡,只抿着嘴唇轻笑:“论及世事何若,妇道人家便是无以言明,更何况,锱衣皂袍浸入缸,多沾上皂色,却是非能登得殿堂,云雪想必应该是瞧得清这一层的!” 沾染衣衫的墨汁暗影么,马云雪的眉头紧紧的锁着,看來身有大才华的人,说话通通都是云里雾绕山似的,她不解的瞅向了黄月英,只见得黄月英的笑意深遂,自唇线边沿将那茶盏挪开,抵放于面前的竹桌上头。 “月英姑娘,你得跟我说些实话,先生能否出得了山!”马云雪的手指袭上了黄月英的手背,年月的漫长痕迹已经在她白皙指尖落下了无限的沧桑,虎口处涌上來的薄茧抵在了黄月英手上。 黄月英抬了手将手指覆上了马云雪的手背,轻缓的拍了拍:“云雪姑娘已经知道了最终的答案,又何需來问月英呢?况且,外出的境地云雪姑娘已经牢牢的掌握在了手心,再延长去染色衣衫,不过是百里之路而已!” 百里之路,马云雪心下顿时有一些开明了,荆州以北,连着西南边锤命门的,便就是益州,她仔细瞧过沙盘上益州的地势,四周山峦叠嶂,论及骑兵硬拼,不是正途,但若以两山之前配以步兵强弓,不愁攻不下來。 而且,若是取其益州,那么,荆州四郡佐以益州之门,便可足以形成三国真正的鼎立之势,马云雪抬了眼,望向正轻轻拍着她手背的黄月英,只见得黄月英的唇线往着上端轻轻的弯动,但那弯动的上端却是挂着一些不意被人发觉的担忧。 “月英姑娘,百里之路脚行难走,衣衫易浸,但浆洗尚难,若是旁手再加以佐助,那么,于最终之后,得手便就不会是最先想要的那一件了!”即使是再严密的计划,总还是会有不少漏洞,这世上沒有完美的人,自然也沒有十足十的完美之事。 更何况,以诸葛亮最后一场北伐之战的败局來看,这一纵观全局的完美战略布局,太过于宏观化,也太过于精准化,首先从兵力,地势,经济上來看,夺取荆州尚有难度,再加之一个百里外的益州,对于西蜀來说,就不得不算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云雪姑娘智勇卓绝,月英与姑娘一席话,便是颇为的欣赏姑娘,只不过,姑娘,若是太过于插手史事,那么,后果,便就会是等同于窥探天机,天机尽不可泄,还望姑娘能够明白!” 天机不可泄露,这一层她自是不信的,从现代穿越而來,经历了数字化科技时代,便是对这信神一说不胜相信,但黄月英的提醒总归是好意,是好意就不能于脸面上头尽数的显露出來。 “姑娘的醒言,云雪自当会谨记!”马云雪起开了身子,长袖一收,便是朝着黄月英行了大礼,言明了谢意,谢是一回事,做不做,也全是在她自己的了,命运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上,并不是掌在了老天爷的手心里头。 ------------ 第一百四十章 这就是她的想法 蔡勖的手指一松,纯白箭羽带起一阵的疾风,刮破了原本寒冷的气流,朝着澜沧江上头的那一抹暗红弹射了出去,马云雪正专注于自己的身体会不会跌下河去,突的赵云朝着她大唤了一声:“云雪,小心!” 说是迟那时快,在马云雪还未有反应过來之际,赵云以手着力,将插入了澜沧江里头的撑杆猛地一提,半透明的水波从撑杆的尾端带下,马云雪便是瞧着无数的水滴朝着她的面拂了过來。 她这一下就是不动都无法了,马云雪以脚尖为旋转基点,暗黑色的布靴尖端于快船船板迅速一转,那透明的水珠子与她的身子擦肩而过,她刚巧看到沾染了暗色之影的箭羽被那水滴阻了去路,打翻在了澜沧江的江面上。 “这箭有毒!”马云雪站稳了脚跟,就看到江上头浮现了一只尾端尚有同那箭身不同色彩的暗影,她的心下一沉,之前她穿过來的时候,马云雪本尊就是因着毒箭而导致从马上坠下,也才有了她过來这里的契机。 所以,那毒箭她得了空去询问了一番,毒液自箭羽的尖端浸泡,举凡是战场用箭,便就是会施以最为致命的毒草,这样才会使得敌方因此而一箭毙命,永绝后患,但为了区别有毒或是无毒的区别,就在于尾端上头的色彩了。 她的眼眸里头生着幽幽的寒光,若是这一箭从她的身体上头透过去,那么她这副身躯将会再一次被毒液侵食,头一回马云雪本尊因此覆灭,这一回换成了她之后,又有她还能够重生么。 有冰冷从马云雪的四肢透出來,直直的冲着她的脑门面去了:“混账,竟然暗箭伤人!”一想到那毒箭是从着她的背心而來,马云雪几乎是怒不可斥。 “苍英!”赵云停下了撑杆的动作,沉着声线唤了同着卫仲一起的另一名营官季苍英,季苍英领命而出,从快船上将束于栏板上头的铁勾子,往着马云雪所在的快船一抛,勾子立马掐紧马云雪脚尖前方不远处的船栏,一时这间将他们两艘快船连成了一条战线。 快船虽则说带乘的不过是两人,但若是被前方的铁勾子带起,便会一起顺着水流的方向迅速向前带动,马云雪抬眼看向了身后的荆州城池,只见得蔡勖搭了长弓正欲准备弹射第二箭,顿时怒火从心下被点燃。 哧啦一声,银白色的弯刀从她的腰间被拔了出來,她倒要看看,这蔡勖的射箭之术可可什么长取之处,身侧的赵云冷冷的哼了一声:“这般背后伤人,倒真是荆州的风气!”说着,马云雪的眼前闪过一道碧绿的浅影。 还未有等着马云雪细看之下,赵云手里的竹杆便就已经腾飞于空,借着强劲的力道刮破了寒流江风,湿彻了竹杆尾部的水渍还扯着好几丝水滴子,她手里的银刀直立,唯有眼波不断的连闪。 那竹杆哧啦一声,猛的插进了那高立的城墙上端,被掀开了的城墙碎石不断的飞散,那所插之处离得蔡勖的身子不过是一尺罢了,这是幸得赵云沒有下杀心,否则的话这竹杆绝对会从蔡勖的喉咙中央贯穿出去。 蔡勖的身上有碎石砸了上去,惊得他从墙头边一下子坐回了原地,那竹子做成的撑杆原本就是极柔之物,他心里清楚得很,这竹子要插进这城墙里头,所要费的力道绝对不会小,反观之,这赵云的内力让着他自己望尘莫及。 马云雪抬头去看,只瞧得那竹杆子斜插于凸出的墙头上,尘灰扑面在四下里飞散,城墙上头的兵士纷纷托枪抵御,以防着下头的人再一次进行攻击,她的眼瞳在急促的收缩中,这一手,若是蔡勖于澜沧江上头,那么若是换成了她必不会只射取一箭。 万箭齐发才能够达到最终的目的,但,她深知蔡勖这个人嫉恶如仇,最最想要干掉的人,不是别人,自在她自己,所以,连带着旁的人都未有放进眼里去,她之所以会前來这里,倒不是为了通知人他们不送粮草过來,而是,让蔡勖知道,她马云雪既然敢來,就不怕蔡勖痛下杀手。 马云雪将手里的弯刀垂在了身侧,她同着赵云所坐的快船,此刻借着水流与卫仲那船抛过來的铁勾子,顺着风势就飘流而下,等蔡勖从城墙上头抬开眼眸的时候,快船已经驶出去了很远。 “将军,眼下里他们的后退之路都被堵了个结实,末将以为,拿下荆州便不是问題了!”卫仲侧着身子,一边快速的收着手里的竹杆子,一边朝着马云雪的方向出口询问,粮草的被堵,他倒要看看荆州城拿什么去守。 赵云的眼里浮上來一丝的无奈,荆州城押送粮草的最大弊端,就是百姓的受难,他下山投军,驰骋沙场,为的,不就是为了百姓的一方安宁么,现今于下,却要以着粮草让着百姓再一次忍受饥荒战乱么。 那他长久以來的所作的事情,还有意义么,赵云沉默了,马云雪立在了赵云的身侧,将他面上的神色瞧了个一清二楚:“云哥,刘表尚不足以保护荆州城池,不是我们,就得是曹兵,云哥是知晓曹操的性子的吧!” 宁可他负天下人,也绝不叫天下人负他,眼下荆州城因着他们援手而使得曹兵后撤三十里,以曹操以退为进的手法,绝对不会对着荆州善罢甘休的,刘表,或是他们,都极有可能被曹军的铁骑踏碎,到时候,就不单单是丢失粮草饿两顿肚子了。 她來自于现代,对于人性早已心灰意冷,这世道,哪有人如同是古代人那般,还会为了旁的人着想,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会将自己的利益先行摆在前头的,哪怕,踩着旁人跌下去的肩膀,也绝对不会有一丝的愧疚。 一场荆州之战,所承载的,不仅仅只有鲜血,还有无数人的希望,希望...... ------------ 第一百四十一章 看得出来? 黄月英笑意盈盈,并不将言语说穿,世人如何行事,总归还是得看世人自身,若是太过于强求,那与世人又有何区别呢? 静谥午后的中央辗转进了一些衣衫拂动的声线,黄月英抬了手指便是嘴角含了笑意:“看來马姑娘的忖度便是可以放缓了!”打趣的意味十足,其中所隐含的叹息,黄月英却是未有一点呈现于面容上头。 论及战事军况,她夫便是天纵英才,但,她观其字墨行间的明意,她夫是要借着荆、益两州的地势,西面可同着各族交好,南面又可安抚各族,对外再跟孙仲谋联盟,便可以使得整个西蜀居于三足鼎立之地。 只不过,黄月英瞧着掀开了竹帘子的马云雪,那一席话她又何尝不知晓,与虎谋皮的最大后果,便就是舍其自身血肉,天下间, 那两方之地,人才济济,所以,她夫才会退其二择西蜀。 曹魏,东吴,又岂是那样容易被横扫的呢?只是,黄月英垂了眼睑,瞧着那一双灼灼燃着星火的眼眸,所有的言语都只得硬生生的隐在她的舌尖上头,她可以沒有倾世的容色,也可以沒有经纬才华,唯一能够所见的,是那熠熠生辉的眼波光彩,便是此一,足够了吧! 马云雪从竹屋子踏了出去,正见着孔明同着刘备步履相同的步出了那屋内,瞧刘备脸面 上头的神色,倒像是做好了一笔赚大银子的生意,看來,时局动态已经被孔明全部给理得清楚了,她知道,任何一个有着皇室血统的人,不可能对权势无动于衷。 况且,刘氏,可是眼下汉室唯一的嫡系血脉,沒有任何一个人如同是刘备那样,暗淡的环光下头,还有着最隐晦的野心,不过,若是他沒有野心,马云雪才要觉得这天色将变了,处于权势低谷之地,最为渴望的,便就是有一湾清泉自其中而灌下。 无疑,孔明便就是他自以为的是清泉,经其一番醍醐灌顶的点拔,接下來,马云雪想着,这荆州之事,便不会再被耽搁了,荆州四郡,再加之益州城池,他们西蜀的固定防线就得要借此机会拉伸了。 她自顾自思索的模样,却是全部落进了孔明的眼瞳里,万年平淡无波的眼波,微微的起了一丝涟漪,瞧这女子的模样,最先让他挑开眉峰的,倒不是那一张清俊入骨的容色,而是那浑身上下散开的气息,倒是有一些高于当世乱纷局面的慧意。 “姑娘可是素闻中冠以雪衣女将的马云雪将军!”清淡的口气转在了她的耳线边沿,将她所有的思绪一拳击了个粉碎,她看了一眼一旁的刘备,以着刘备惯常的性子,皆论政局之下,不可能会单独來给她做个人情介绍。 可是?她今天可是未着战袍的,这都能看得出來她是谁,马云雪抱开了拳头朝着孔明带了一礼:“先生好眼力,在下正是马云雪!” 眉宇间英气充足,整个竹屋也因着她挑眉的动作有一些闪着明媚的光彩,孔明手里的羽扇轻微的轻晃了两下,不着痕迹的暗下打量了一转,若论及才华经纬,无人能及得上他的发妻,但这马云雪,倒是有一些出乎他意料的淡薄。 而这一种淡薄,非是对世事漠不关心,而是,对于世事仿佛都会是预先所知似的,让人瞧着她便就能安下心,况且,相于他这个会识人面相的山村草民來说,此女绝非是池中之物,他的眼中一片的了然。 但言语上头却是未有一些挑明的意思,只是浅带的吐了些言语出來:“将军多礼了,愚民不过是山野之人,倒是将军,一身卓绝的清俊,却是有一些不同当世的旁家小姐!” 此句一出,马云雪的身体有一瞬间的战栗,不同于旁家小姐一句便就能道尽万千,为何偏偏还要加之当世二字,难道说,她松开抱拳之后的两只手,有一些无力的垂落着,若是可以,她又何苦披甲上阵,马云雪本尊,是以上得战场的女将,她取而代之,便就要全了马云雪本尊的遂愿。 “先生,世事从來是难以预料得到的,若是可以,便是从未选择才是尚佳之道的吧!”马云雪的脸面上头一片的苦涩,若不是那一场两车相撞的车祸,她同马云雪本尊的宿命便不会有所改变。 孔明抿了薄唇,俊白如玉的面容上头便是朝着马云雪点了点头:“将军唯有看得通透才能得其自在,若是可以,草民却是有一些他法助得将军一力,只是,介其一,将军可会有悔意!” 能够助她一臂之力么,那相对于她不是好处的么,为何,为何在听得可有悔意二字上头,她只觉得全身上下的力量正在不断的被压缩,隔离在心房的最深处,久久无法提起得來,悔,她会悔么。 她看向了孔明,是啊!悔意,从穿越而來,她醒來的第一眼,便就是最重要的一见,摒弃了所有浮华,规避了所有的尘世,她唯一能够记得的,就是那一日,光彩从她的眼眸间荡开,那掀了大帐帘子进來的男子,自此,便是在她的心下生了根,发了芽。 “将军,从未选择之路,便是在之前就已经踏上了,既然已经沾染了衣衫,那便随之而去,总有一天,等到最终之时,自会有天意,将军看得明透,自是不必草民多费下口舌了!”淡然的气息十足,马云雪的心下自当是有一些明了的。 多沾水痕,即使会有干燥的那一日也总归还有是有水痕存下,而她,便是未有将那水痕抹去的心思,既然她早就考虑明透了,又何苦随之人的言语左右摇摆不定呢? 马云雪挽了衣袖的袖口,朝着孔明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头首堪堪想要埋于膝盖中端,仅此一礼,便就是她最大的感激,她做好的最重要的抉择,便就不会因此而有一丝的悔意,就如同是立下的誓言那般,亘古不变,永远铭记。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借取城池 取道回了西蜀,由了孔明的指点迷津,困扰了荆州四郡整整一个月之久后,所有外围防线全面开始急速收缩,将荆州城池周边所有的防御撤消,改以推进进攻之势,仅仅用了两个时辰的功夫,荆州牧刘表拱手递出荆州全城,是以,西蜀大营以新野最基点,向北推进于荆州城外围。 据史料记,玄德公取以荆州牧刘表三递荆州四郡,兵出新野,以极少的代价迅速回收城池所有城防,是以,奠定了北进的坚实基础,更以城池兵源之力,形成三足鼎立最初态势。 马云雪领了卫仲等几名营官,步行上了荆州城外围兵营之地,她细细的瞅了一眼这兵营地,头一回來被人压制着成了软禁兵,这一回,形势逆转,三十年河西了。 “将军,这一回也该咱们阳眉吐气了,上回被软禁的滋味, 这回也得是让他们尝尝了!”卫仲吐了一口气,连带着看天色都觉得十分的蔚蓝异常,搬挪着长枪兵器的兵士们,脸面上头个个都带着扬眉吐气的容色。 她细细的环顾了一圈四周,荆州城其实早在徐元直军师的掌握之中,若非是军师让他们四将先以兵力全线压制荆州,再加之孔明先生催动了一把火,只怕,到现在他们对着荆州四郡都只能是望洋兴叹的份。 “北击荆州,是以在先生看來,总归不过还是催动的第一把火,接下來,咱们还有硬仗要打,刘表与刘陵,总还算是有了一些异曲同工之处,若非是如此,益州之险不次荆州,四郡固守之下,还得扩散咱家自已的防区!” 卫仲于马云雪的身侧,同她缓步于大营四下里头巡视之时,他认真的听着马云雪的言语,却是在最后一个字眼落下來之际,正正的瞧得那泛着粉粉色彩的唇线正巧闭合,将原本就有一些清俊的容色,更加的呈现于他的面前。 波动随即于卫仲的心口处下透了上來,使得他的手指也禁不住的颤抖,他于十五岁入兵营,相于男女家的情事,知之尚少,如今这样一位倾色之容的女子停留在他的眼瞳里,他又怎么可能不去注意呢? 将军对于兵法之上的布置为这薄弱,但却是每每于夜间挑灯苦研,而且,身为女子也同着手底下头的兵士同时操练,手指上头的薄茧早已褪去原本的纤弱,而所有的一切苦痛,将军连吭都未有吭上一声。 如此的坚韧性子,又怎么不令人吸引,只是呵,这一切除了他知晓之外,还有另一个人,卫仲的眼波顺着马云雪朝前望去的地方看过去,一袭银白的战甲,一杆立于身侧的银白长枪,便是夺去了她所有的注目。 赵将军英姿俊朗,又武艺高深,他实在是佩服得紧,于此,这样的男子,才是衬得上自己家的将军吧!如此天造地设,他所有的情思便压在于心里深处,只会是他自己知晓。 “将军,益州之城,的确是个举足轻重的城池,但,以咱们眼下里头的兵力,只怕是有心也是无力的了!”卫仲迈动着脚尖,轻微的挪动了几步,将自己的想法全数吐出了唇线外头。 马云雪点点头,兵力的匮乏,即使是有黄金的点子,勇猛的战将,但若是兵力不足,一旦被人反围,只怕是偷鸡不成反倒还会蚀一把米,而且,他们刚刚接手了荆州城的城防,所有的精兵几乎全布在了新野至荆州的沿路上,根本沒有多余的兵力來去攻打益州。 再加之,这荆州城的兵力注入,隐患便就也会是呈现出來了了:“若是攻取不城,咱们借取城池这一手也是不能可取之一用,刘陵虽则同那刘表治城不利,但总归前车之鉴他沒有理由不清楚的,看來,这一城还有一些棘手!” 马云雪唔了一声,她的担心不无道理,一个石头若是再摔两次,那这刘陵同那酒囊饭袋也沒有什么区别了,举凡是能够成为一城之州牧,她想着,总还是有自己的手段的,就像那刘表一样,治军不顺,但这心机城府,就非是明面上头能够瞧得出來的了。 “将军说得极是,益州刘表得知荆州之事只怕会严密的防范,若是我方未有足够的兵力前去围城,那么,在面前益州与荆州外围便只能束手无策!”卫仲同着马云雪的脚步一同往着前头步去。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是战,还是干戈载戢也是有一个命数的,如今主公有了卧龙先生作下指点,不愁取不下益州,你传下令去,各部招兵也得操办起來,荆州兵那里,你多留一些心思!”马云雪手抚了一番下巴,将她所理解的时事尽数说于了卫仲听。 卫仲领了将令,带了手底下头的其他营官便就告退而去,马云雪摆了摆手,相比于这乱世春秋的战事,以她的主张,若是口头上无法让人妥协,便就是只能以兵力较量了,命薄或者缘悭相较于城池地域的扩张,显得就太过于苍白了。 马云雪背了手指,万里山澜,被夕阳的光辉尽数染成了亮眼的金橙色,她的目光便是落向了前头那立于较场中央巍峨如同山峦的男子身上,从何时起,眼波所见之处,便就是容不下其他的人了呢? 有人说但凡是心里最为重要的人,就会时时的将眼波洒向那人的身上,以前她对此有些不赞同,但眼下,她不得不相信,因为是最重要的那一个人,便就会使得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他的陪设品,无足轻重。 赵云脊背挺得笔直,灵银长枪也直立在了他的身侧前端,马云雪就端端的站于赵云的左侧,那离心脏最为近的地方,将这样的一幅天澜美景尽数收到了心里,成为一道永远不会消失的烙印。 暗红的战衣轻卷,将原本修长的身子拉得更加的清挺,墨发红衣,配以银白甲胄竟然是如此的惊人心,沁人魄。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永不悔 灵银长枪上头坠着的银穗子正随着风色微微起舞,划破赵云身侧已然静谥的气息,俊朗的面容左侧还挂着最为明媚的夕阳余晖。 马云雪的眼瞳目光牢牢地锁在了赵云的身上,她现下是甘愿留下了此地,赵云不会知道,她所舍弃的不只是现代的生活,还有付绯月这一个名讳,付绯月,她多想,多想告诉给他,其实她的名字,叫做付绯月呵。 “云雪,何时來的!”马云雪的鼻息里透过來一缕厚重的男子气息,浅明的暖意全透在了马云雪的身侧上下,她挑了笑意,瞧着那俊容额间上头沁出的粒粒薄汗,心下里的所有忐忑全都搁回了平静之处。 “來了好一会了,瞧得云哥你练着仔细,才未有开口罢了!”她的眼线都快要弯成了一条细弯的纹路,赵云高绾着衣袖的手臂上头还布满着血脉的经络,马云雪便是觉得安宁在这一刻停歇了下來。 赵云迈开了脚步,同着马云雪于营内四下里转着:“夕阳如此美好,将这万里的河山都透出了一股子静谥之气出來,云雪,若是这样的日子过下去,你可会有悔意呢?”征战于血色之中,命悬九天一线他都未曾皱过眉头,只是,眼下里越为静谥的风色,却让着他心下极为的不安。 悔意,马云雪只定定的瞧着赵云的面容,诸葛孔明那里尚有一方可以让她回去,可是呵,她已经早就决定好了,时代或是地域的跨度,早就已经不能改变她的任何想法了,她粉红的樱唇带出了十分坚定的声线:“永不悔!” 永不悔,永远都不会后悔,低沉言语之中带起來最为明亮的力量,赵云的脸面上头有喜色浮了上來,他的手指都在跟着颤抖起來,他知道,她不属于这里,那一日军师同马云雪间的言语通通都钻进了他的耳脉里头,所以,相于他來讲,明与不明便就成了最为重要的了。 而这她与他都心下明了的事情,却都不会将之摆于桌面上头來谈,不为别的,只因为若是说破,便就是会真正的失去吧! 如今听到那永不悔三个字迹之时,他原本刚毅不屈的心漫过了最为绵长的柔软,自见得她之时,他便就已经被她吸引了,尤其是那初见得她时,那一双盈盈水波漫上面层的墨色瞳孔,眼望着他的模样,便就已经烙印进了他的心口,再也无法相忘。 赵云瞧了一眼马云雪身后的群山峦嶂,伸了手指将面前极柔的身子拢进了怀里头,手臂紧绕,使得马云雪的眼波里满满都是被风色卷起來的纯色衫摆,这一次的相拥,是多么的來之不易呵。 马云雪未有挑开唇线,只是静静的闻听着风声自她的耳边淌过,來世一遭,得此英雄为伴,便再也不会有悔意了吧! “战事即将而就,云雪,你是要仔细着一些了,我不能够护得你的地方,一切还得靠着你自己了!”一切靠着她自己了,这一句话她早就明白不过,若非是如何,早就现代便就不会撑起付氏集团整个天下了。 來此三国之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她虽则说深知时事的发展,但论及当初时机之论,唯有居于现世才能够瞧得明白,她颔首,让赵云安下了心:“我明白的,战事迫在眉睫,也不知道何时才是一个尽头呵!” 尽头,她是知道的,只要司马氏建立了晋朝之际,三国的乱世才是最终的最终的归路,她就静静的拢在了赵云的怀里,相忘于江湖,不如相濡以沫,她与他,早就是注定好了的,她今生最为正确的一件事,就是爱上古时候的赵云。 英雄情深,女儿柔情,不正是最为圆满的结局么,赵云的眼眸顺着马云雪墨色的发际顶部望出去,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她是实实在在的在他的面前未曾离开,若是老天是要将她送回去,他就是拼死,也绝对不会放手的。 三国征战,并不是她最终的想法,如今诸葛孔明出了山,也是时候扩充他们西蜀的地盘了,从赵云处而归,马云雪径直去了孔明的殿落。 荆州虽则说眼下里还在他们的手里,但这军事重镇,自古以來便是兵家竟相所争,曹阿瞒,以着孙吴的孙权,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但凡着军事的手腕,就已经对着荆州虎视眈眈,更何况,他们眼下里头兵力尚不足以与其他两方所抗衡。 她才刚踏进孔明的殿落,暗木的色彩遍在了走廊的其间之上,这荆州州牧府是第二次來了,实在是熟路得紧,她的手指还未有敲开孔明的房门,里头却是透出來一道清明的声线:“是马将军吧!” 他怎么会知道是她來了,马云雪理了理身上的衣衫,这才回应了一声,推了房门踏了进去:“先生,正是云雪!” 里头的孔明手里正捏着细长的毛毫,像是在细绘着什么似的,头未抬起,却是言语已经抵到了她的耳迈里头:“荆州之事,天意如此,马将军可要看得清楚才是!”看得清楚,马云雪的脚步一滞,他知道她來寻他是为何什么? 大意失荆州,这是大哥在她的耳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言外之意,就是让她凡事都要仔细,不可如大意失去最重要的一块,而这大意失荆州的出处,便就是这三国时期,马云雪踏开了脚步,孔明收好了毛毫,让着她坐于其间的实木椅上头。 “先生,若是已经知晓其后之事,这般的袖手旁观,当真不是一介战将所应该坐视不理的!”她的声线很清明,每一个字都说到了其位上。 孔明微微抿唇一笑,自袖间取了素白的锦帕子在手指上头擦拭着,脸面上头一片的了然于色,马云雪拿不准主意,她是知道三国荆州最终途是落入了他们西蜀的手里,但其间一起一落的过程,若是能够避免得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她这也不算是改变了历史,只要最终归途在其正轨上头,便应该能避则避。 ------------ 第一百四十四章 会殒命? “云雪!”孔明搁了帕子,便是取了那羽扇径直扇了两扇,年纪虽长马云雪几岁,但面容上头的沉稳,却是让着人生生忘记他的年岁几何。 “凡事都有原本行进的路子,若是路子平坦直通,莫有旁折曲直那岂不是失了原本的意义!”马云雪的眉头轻皱,话虽则说是如此,只是,就如同是她不能插手历史一样,她原本就知道的事情,还能够坐视不理么。 “还请先生明示,荆州四郡眼下已经尽数被我西蜀所据,倘若真有那一劫难,那眼下里何不若撤出城去!”马云雪想着,一旦是战机被旁支两处所战据得精准,那么,他们便是回天乏术了。 孔明微微的摇着头首:“云雪,世事难以预料,过多的窥探天机,相交于命数却是大凶,西蜀四面楚歌之境,便就要以此劫來冲淡!”他顿了顿:“参悟天时经纬,便就已经是违了天命之术!” 天命不可违背,这一层她却是极为的不相信的,怪力乱神落在她这个现代人身上,便是只能是当作笑柄來看待,天机不可泄更更是不在常理之中所限定的,但是眼下,她沒有作声,只待着孔明将接下來的原由说得明白一些。 “三顾之意,便是在于情字,若是晨阳未有照着庐中之门,却是未能出山之时,那时夕阳光照,左敌不过晚辰,命数,皆皆便是命数吧!”马云雪的眉头紧紧的拢了上去,这一席话说话她有一些云里雾里的。 孔明出山同着那晨阳又有何关系:“先生......”她的声调未有起伏,但里头的疑问却是连篇的掀了起來。 “两山之间,晨阳未到,徒留夕阳!”马云雪浑身僵在了原地,若是前一些言语她分析得不明,这一句她就全明白了,隆中之地,原本就处于两山夹道之间,阳光便是无法倾泻得到。 孔明的确是有天纶经纬之才姿,以夕阳之光出口,不正正是征兆着他的年数只能活到夕阳之时么,以夕阳之时算的话,那他最多活不过甲子之年。 原來,三顾的头两次,不是孔明想要借得文人被三请之故,而是为了避开不适之机,最后的那一次,左不开的,却是徐军师之邀,主公的亲请之恩,为了这情义,他便是搭上了自己的命数。 “先生的大恩,西蜀便是永远无法忘记!”马云雪的眼眸里头,含着一股子的钦佩,这样的一个人,在后头,为了整个蜀国,倾尽了自己所有的才华,涤清了自己所有的军事之姿,而结局,却是实实的病死于五丈原。 马云雪瞧得孔明继续扇动着手里的羽扇,却是毫不在意的神色:“云雪,你非是现世之人,便应是立于中站之地,倘若过多的牵扯进史事的发展,最后所失的,便就不是你能够承受得起,上苍既然将你送了过來,也实是在一个命数罢了!” 命数么,马云雪眼下里头便是有一些了然了,若是强将一件事情的结局先搬前來,只怕后头得失的还是她自己,孔明的这一番话,无疑不是一个忠言警告,他以着自己命数的被逆來告诫于她,事事若是太强于出头,最终,所得的,便就是撤不开情义而就自己性命长短了。 马云雪立起了身來,抱了拳头朝着孔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多谢先生指点,云雪必当谨记于心!”天意使然,一袭书简尚且不能够改变其行事几何。 她瞧得孔明摆了摆羽扇:“荆州四郡,眼下里时机还尚不沉稳,东出荆州实则还得是为了往后取得益州的有利条件,今曹魏据都城而巩固了战线,但都城兵力虽则步兵强硬,水师一脉却唯有东吴傲视天下!” “先生的意思是,东吴!”时局被几番言语如此一挑明,她顿觉得面前的时事更加的清蝗了一些,孔明微微的一笑,却未有将言语说穿。 “曹魏潜龙在岸,我方骑兵久居山原之地,再加之东边的水路便利,成其事,不过是时辰罢了!” 马云雪一拍手掌,心下便是有一些激昂的心绪挑开:“先生果真是奇人!”曹魏,东吴两方兵力虽则长处皆皆傲视天下,只是,两方的短处便是对方的致命之处,于此,曹操便是防范东吴极紧的。 而三国鼎立之际,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方出手,另一方接战,但,谁都不愿意看到第三方坐收渔利,于此,保持平稳的状态才是上上之策。 只不过,这先生的一手两方相联,却是极妙的一手,曹操自视过高,从來不屑于看得旁的人,而东吴,先天性骑兵不足,所以只能固守自方的一途,以至于这么久以來,东吴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一直都是避开出世的形象。 她想着,以孙吴的心态,不可能只是将眼光放在眼前,他想要一统全中国,但是,大半的征战之地还尚在陆路,水兵傲视天下,便就只能是在水面之上逞强,所以,对于曹操一脉來说,无疑同着他们西蜀联手是最为靠谱的。 不说别的,曹操如今挟天子以令诸侯,始终是一个不能摆在明面上头來讲的阴暗处,沒有人愿意背上篡权夺位的名声,而他们的主公,是刘姓一脉的嫡亲,连刘协都得唤他一声皇叔,这样一來,同西蜀一脉,显得就有一些名正言顺了。 看來,看时事的确是要看得长远一些,怪不得当世之上会说,卧龙,凤雏得其一会安天下,说得也不无道理。 眼下里头,曹操的手底下谋臣尚足,却是缺了司马懿,这一场会战,全胜便就应该是在他们一方了:“先生,想让孙吴同西蜀联手,云雪以为,必不是那样容易的一件事,孙权虽则年纪尚轻,但他手底下头可是能人尚多!” 孔明淡薄的唇线微微的拉开上弯的弧度,那神情,如同是志在必得似的,马云雪瞧了一眼孔明,恍然大悟,先生这要是亲自前去说服东吴了。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征西 公元208年初夏时际,曹操出任汉丞相一职,刘表病危,困于荆州城内,曹魏闻之,点兵征荆州之故,刘备率兵退之。 赵云的眼波尽数落在面前的沙盘地图之中,马云雪瞧得赵云的手指撑在了那沙盘的两侧,一副心事重重的面色。 如今刘表病危,虽则他们西蜀如今已经得之荆州之城,但因着兵力不足,他们尚且算是依附于荆州,曹魏行事,便绝计不会兴致到此,他们正正应是在等战机,一个天时地利相佑他们的战机。 “报将军,曹操部已到曲水关!”兵士带了战报进得大帐來,马云雪瞧了一眼赵云,敌兵來至,她绝对不能够慌神。 “再探!”她的手指紧紧捏着腰间的圆明弯刀,指头关节处都已经在隐隐的发了白,眼下里,他们的兵力尚且不足以跟曹魏几十万大军比敌,现下若是不急时退开,让那力量打在棉花之上,只怕全部兵力都得交待在这里了。 赵云的眉头一皱,撑着身子的力道便是极度松了下來:“云雪,如今曹魏已经到了曲水关,主公退守夏口尚是时辰不足,你带着兵士速速前去!” 马云雪心下一沉:“云哥,那你呢?”如果她一走,赵云便就是缺少了一股的助力,越到了这个时候,她就越不能离去。 “曹魏來此,总得有人阻击敌兵,荆州城的百姓不能有什么闪失,主公那里带领兵士尚且人力不足以,还有,云雪,务必要保护好自己!” 说着,马云地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一沉,赵云身上所有的力量几乎是全部压到了她的身上,让着马云雪眉头极度的往上皱着,刘备带了其他的兵士护送百姓出城,将所有的后退之门全部空了出來。 身为战将,若是在此临阵而走,曹魏的大军就会全部压了上來,莫说是百姓有了闪失,就连刘备自己都得交待在这里,百姓的闪失,就足以使得天下间皆皆抵指他们的脊梁骨,百姓是因着相信他们,才会跟着他们一起退守。 只是,眼下赵云的这一袭话,就是要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力抗几十万的大军,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离开的:“我不走,云哥,曹魏志在夺得荆州之城,若是我一走,你又要怎么办,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她说得很明彻,这一次被人攻战,所为的,不仅仅是整个城池的百姓,还有这个无论何时都忠肝义胆的赵云。 赵云俊朗的眉梢中央拢进來一股的寒色:“快走,若是你有什么闪失,我一辈子都无法安心!”肩膀上头的疼意从马云雪的额头透了出來,她还想要再说什么?赵云便是高唤了一声:“卫仲,将马将军拉出去,记住一定要护得她的安危!” “你敢拉我,卫仲,卫仲!”马云雪挥手想要甩开卫仲的手指,无奈被卫仲的指尖死死的按住,大帐的帐布被掀开,马云雪高唤着赵云的声线便是缓缓的在气息里头淹沒。 淡明清凉的女子声线渐渐的从赵云的耳脉中央转开,那一抹最为柔软的身影离开他紧锁的眼波,赵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眸微微的闭了一番,这才唤了手底下头的营官,取了灵银长枪迅速的奔出了大帐之外。 如今其他战将已经尽数撤退,关将军与张将军为了护得主公与先生便已经退去,云雪一介女将,留在此处危险极大,而他所领一部刚刚好处于荆州关卡的最前一关,只有守在此处,才会给主公等人后撤争取时辰。 长枪一挥,所有的兵士就地上马,赵云的声线卷了体内的内力响彻九霄:“众将士,曹兵來袭,我等身为西蜀兵士,所有的百姓都在我等身后,我等誓死不能让曹军前进一步!”三军听令,纷纷举了长枪,朝着那城门之地速速奔袭而去。 战马奔腾,声线很明脆,马云雪一路被卫仲带着出了营地,刚一出营门口,马云雪趁着卫仲不经意的功夫,脚尖一转,全身上下经久未用的内力从四肢八骸上头漫过,虽则说她的力道不若卫仲,但论及灵活性,卫仲却不是她的对手。 手腕同着脚尖一同轻转,被拉着的手臂以着卫仲的手指为基地,随之身体旋转挣脱开卫仲的压制,还未有等着卫仲接招,她暗色的长靴便就已经抵到了卫仲的胸口,力道一起,崩啦一声,卫促便就被脚尖踢翻在地。 马云雪忽的抽开了腰间上头的弯刀,朝着卫仲厉声开了口:“卫仲,你如果再拦本将,本将便就不会手下留情,我不可能会让他一个人承担阻敌之责,若你还是我手底下头的营官,就该同着我一道抗敌!” 卫仲扶着胸口重重的咳了两声,这一脚的力度着实不轻,若不是自家将军手下留了情,他只怕是沒有这么容易就从地上爬起來,只是,赵将军将令他不敢不从,再加之马云雪留在这里的确是有危险的。 “将军,阻敌便是男子之责,赵将军既然让将军先行后撤,自是会有法子脱身,将军,赵将军的武艺卓绝,你若是留在此处,便才是给他增了负担!”卫仲说得有一些苦口婆心,如今战事紧迫,由不得有一丝的耽搁。 “局势如何我自当是看得清楚,但是,身为战将岂有后撤之理,数千百姓的性命都系于你我之身,你叫我如何能够后撤,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走,如果你再劝阻,我便于你的面前抽刀抹了脖子!” 马云雪说得将弯刀抵向了自己的喉咙口,任银白的刀锋横陈于雪白的颈项,卫仲无奈,自家将军的性子执拗,他于现今却是见识到了:“将军,你且放下兵刃再说!” 这一句话明显是妥协之意,马云雪的牙关紧紧的咬住,迅速的放下了刀锋,朝着卫仲等人开了口:“所有将士跟我來,今日定不能让曹魏铁骑踏进一尺一毫!”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危机 马云雪自顾的领了兵,如今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后撤,二则是迅速前去聚合赵云一部,很明显,她所想的是后者,虽则说后者连她自己都得要骂两声犯抽,但眼下里,后撤一途显然也是无济于事,还不若是直接迎头痛击敌兵來得实在一些。 她带着卫仲等几人一路出了营门口,如今荆州城危,首先要去的,就是前去荆州城池,搜索可还有未出城的百姓,赵云一部骑于马背,脚程他们是追不上了,但有生的力量之下,就得干有生之事。 一路之上,便有正在出逃的百姓往着她身侧离去,剩下几人由着马云雪分了将令,各自带领逃离百姓后撤,以防着受到战火铁骑的侵害,她一手提着弯刀,脚步迅速往前荆州城池的方向奔去。 她的脚步离着荆州城池还有一段距离,却是瞧得身着暗棕色布衣,墨发束于白色绾布之中的几个妇人正往着她这一个方位奔了过來,马云雪神情一凛,加快了脚程的速度,糜夫人,甘夫人。 有她们俩在,那刘阿斗只怕也是在其中,那几个妇人同着人流一道朝着前头奔袭,这只怕是当时走得混乱,先生与刘备却是顾不得自己家的夫人,一味的只想着百姓的出逃了,这才留了家眷于此下。 甘夫人脚尖一滑,踩着横在路子上头的石子,整个身体便是往着下头坠落,还未有落地,甘夫人的手臂却是被一股力道拖在了半途上,她刚一侧头过去,却是看到一柄银白的弯刀闪过她的眼前。 “马将军!”马云雪也不作声,一手提着弯刀,一手扶着甘夫人迅速的后头撤去,如今这刘阿斗的命倒是比她的还值钱了,亏得是她在半途之中遇上了,否则,这人流急奔之中,难免不会造成踩死之祸。 黄沙飞荡,浸染了马云雪散乱的发际,连同她的身衫也被泥土所淹沒:“夫人,主公已经退往夏口,你放心,我一定能将你们安全的带出去!”长久的奔袭,最耗的却是周身上下的气力,再加之她的两只手已经扶作成扶着两位夫人,力气更是耗得极快,她这一句话不仅仅是安两位夫人的心,还安的是她自己的心。 马啼声响了起來,但她已经无暇前去看,这个时候赵云正在荆州城外阻敌,根本沒有多余的兵力前來助她们西撤,这马蹄來的可能只有一个,敌兵來了。 “夫人,你们快走!”马云雪松开了两只手臂,让着两位夫人快点后撤,刘阿斗的命,无论如何不能再眼下失去,刘备于她有知遇之恩,她不能忘恩负义,而这敌兵,就交给她对付了。 甘夫人还想要说什么?却是一旁的糜夫人拖着甘夫人的手:“将军,你当心!”言语一说完,糜夫人一手抱着阿斗,一手拖着甘夫人往着前头奔去,眼下里危机重重,实在不适宜多费唇舌。 马云雪身着战袍,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她是一介兵士,那追上來的敌兵对准的就是马云雪这一员兵士,两位夫人前行离开,也是少一些后顾之忧,马云雪抽开了腰间的弯刀,心下里作了风险评估。 骑兵的命门就是马匹,而克星却是步兵,來的兵士数量不少,她沒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但是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的脚尖一点,整个身体便是借着那一股力道飞奔了出去。 敌兵的长枪虽长,但不及弯刀阻力小,马云雪手里的弯刀一转,便是掀了地上的尘灰扫向了那敌兵战马,黄沙迷了马匹的眼,使得马匹开始停下奔跑的速度四下唳声,速度一慢下來,正在加速身体前倾的敌兵因这一阻拦,前头未來得及勒住缰绳的兵士,纷纷由着惯性之故坠下了马來。 凌乱的倒塌之身,溅起了四下里的黄沙,马云雪瞧得时机,弯刀径直跟着手腕的翻转而迎面至上,所到之处,未反应过來的敌兵被银白的刀锋砍杀在地,鲜血顺着弯刀的起落打湿了整个黄沙地界。 马云雪抽开敌兵身上的刀锋,数柄长枪顺着风声而來,高骑于战马上头的兵士将她整个圈在里头,危机四溢而开,弯刀浸血,她眉头一皱,身形避开了随之而來的枪身,借着低下头的势头将那兵士所骑的战马马腿砍伤。 马匹吃痛,纷纷坠了下來,马云雪趁机腰间一沉,脚尖猛的于地上一点,左腿以马头为基点,身形迅速往九霄上头腾开,跟着身形上去的,还有那一柄极其锋利的弯刀,刀身染血却是带走了她身上的力道。 两位夫人同着百姓还在她的后头,她不能退开一步,待得脚尖落到地界之上,对着马云雪奔上來的是急驰而來的战马,黄沙经由着马蹄的不断踏开将所有的植被都拢了进去,马云雪拖着弯刀,迎着战马正面急冲进去。 有人云,敢于直面危险的,是真正的勇士,她不是勇士,她所想要做的,只是解救西蜀的一丝仅存血脉,她大吼一声,柔软的身形与蜂拥的暗黑形成视觉的强烈反差,如同是万里竹林里穿插进的一柄利箭。 所到之处凌乱皆起,刀光剑影夹带着激烈的交柄之声,每一道声响都如同在心口刮过的强烈刺激,让人连同皮肉都开始起了颤抖,俏丽的容颜已经尽数被沙尘所淹沒,马云雪咬紧了牙关,也顾不得弯刀交接长枪带起來的虎口之疼,她由着本能挥动着刀柄。 绝对,绝对不能够让敌兵前进一步,弯刀一提,相交的长枪被弯刀拦接在了刀身之上,马云雪的眼波瞅到那长枪枪身之上所带起來的森森寒光,弯刀的整个力道都被压制在了长枪之下,她刚一将内力经由手臂透在了弯刀之上,好不容易那枪阵有一些的松动,她的余光一闪,另外几柄长枪借着缝隙对着她的胸口直面而上。 马云雪倒吸了一口气,弯刀未有抽开,她却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长枪枪阵奇袭而來。 ------------ 第一百四十七章 长坂虎啸 马云雪心下一片的死灰,完了,只怕是插翅也难逃了,她沒事做何逞强,兵力分散了,谁还能够及时來救她,真是晦气,好容易穿越古代重生了一回,眼下里头便要葬送在这敌兵的手里么。 她想要闭上眼眸,却是生生的瞧得那泛着杀气的寒风迎着她而來,这样的一幕让她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头。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马云雪觉得自己今日要交待在这里之时,一柄通体亮白的枪身自她身子的前端透进來,将那交接的枪阵迎面打碎,敌兵的势力就此瓦解,纷纷因着那一股强大的力量打下马來。 “云雪!”声线很熟悉,还未有等着她回应,她的眼前就笼下來一道极宽大的暗影,暗影之下,她抬头上看,只瞧着散了暗红血迹的披风迎风而生,身形魁梧高大,仿佛替她支撑了整个天空一般。 夕阳透下來,只将那身影的轮廓勾勒了最明亮的彩光,她的眼波生花,灵银长枪的枪头扯起來的气浪,带着无边的杀意,从她的这个地方看过去,只瞧着刚刚还长枪交阵的敌兵纷纷被斩杀于马下。 一时之间,连同着战马都发出了悲鸣之声,骨头被利器所碎的声响犹其的明脆,她甚至还能够看到有敌兵的头首滚落在地界之上,那头首的眼瞳被她瞧了个正着,瞪得大大的,仿佛是瞧见了鬼神一般惊惧。 “云雪,走!”马云雪站起身,正将跌在自己身旁的敌兵以弯刀砍杀,她的手臂就被一股大力拖了起來,却是赵云一手抓着她,一手倒捏着灵银长枪一起翻身上了战马,她被赵云的身躯圈在了身前,刚刚好能看到之前征战的一幕。 凌乱,只是凌乱,血液弥漫之际,无数的长枪混着尸体一起,将原本静谥的黄昏之后,带起來一股血腥的味道,那战地,连同她砍杀的地界相接,仿若是一方修罗地狱场,这便是冷兵器最为冷血的场景,刀枪入血肉,连骨子都会寒冷的吧! 乱世的烽烟,燃尽了生存之地,涤尽了生命的诚贵,马云雪收回了眼眸,穿越了古代,才懂得,弱肉强食不止是现代,落于人后,就只有被砍杀的份。 “云哥,二位夫人落于了其后,她们的脚程不快,咱们得赶紧寻上她们,以防着敌兵对她们不利!”手里的弯刀还交握在自己掌心,她身上的暗红衣衫混着湿热的夏风顺着后方卷开,几乎和赵云身上的白袍子混在了一起。 红配以纯白,竟然也有一股说不出的惊人眼眸,她身后的赵云未有作声,只瞧着那长长的灵银长枪于空一转,枪身便拍向了马背之上,战马吃痛,奔跑的迅速便又加快了好一些,眼下里头,前去救援二位夫人才是最要紧的。 战马奔腾,一块石碑自马云雪的眼波下头急闪而过,而她也只能瞧得最前头的那一枚‘长’字,她的指尖猛的收紧了起來,如果她沒有记错的话,这里的地界便就是名唤着当阳长坂坡。 长坂坡一役,正是赵云宣威之地,千里单骑,却是为了救援刘阿斗的,如今添了一个她,也不知是好还是坏,不过,在眼下的马云雪看來,能够同着赵云并肩作战,相对于她却是好的,她不只是待在他的身后,以她之姿,必得要并肩方才是身为真正的女将。 前头黄石砌屋,因着战乱之故而开始坍塌,不少的百姓身影还在其间相错而奔,马云雪眼波生光,一眼就瞧到那甘、糜两位夫人正被敌兵所追赶,敌兵仿佛知道她们是何人似的,举了刀锋就要砍杀她们。 马云雪身形一动,脚尖却是借着赵云的身躯之力,迅速的腾飞过去,赵云阻拦不住,两腿自马腹之上一夹,整个身体因着力道翻飞出了马背,手里的灵银长枪迎头就将正往前奔跑的兵士于胸穿透。 弯刀的前袭要靠着手臂的力量支撑,马云雪栖身而下,将正举高了刀锋的敌兵就地砍杀,这一刀沒有留情,从着那敌兵的后脑门就插了进去,刀身自后脑而进,前额而出,马云雪的手指都能够感觉到血肉刮破的振动。 侧身的敌兵一瞧着同伴被杀,举了长枪就往着马云雪这方向刺了过來,马云雪手劲用力,将弯刀从那血肉之躯之中抽出,血肉还挂了好一些在那弯刀刀尖,身形虚晃一侧,枪身从她的侧腰间袭开。 她猛地将刀锋往旁边一划,一道淡白的光晕从她的眼面前头荡开,那敌兵被她瞬时打倒在地上,血液顺着敌兵的身体漫开,马云雪连忙跨开,前去扶上糜夫人的手臂,在她的指尖刚刚好触到那棉布的边缘之时,随之而來的长枪猛地刮过她的后背。 疼,极疼的疼意从她的背沿处漫开,她的身体被这突入其來的疼痛击翻在了地界之上,黄沙由着她跌下去的膝盖压力而使得四处里头飞散,糜夫人急急的唤了一声马将军,却是马云雪强自以弯刀之力撑了起來。 手里的弯刀一晃而过,刚刚将她砍翻在地的敌兵就势被拦腰取了性命,这一动恰好扯到那被划上去的伤口,疼得马云雪的眼泪珠子在眼圈里头打着转儿,她连绵的嘶了一声,那疼痛,让着她几乎承受不起。 这虽然是别人的躯体,但血肉与刀锋所交之下,却实实地将疼意传到了她的脑海里头,久久停留。 甘夫人想要來扶马云雪,却被她马云雪以右手之力往前掀翻,堪堪躲过了从头间挥过來的刀锋,马云雪头首往后头仰起,这一翻血肉之伤,使得血液整个涌出,几乎打湿了马云雪整个外衫。 “云雪!”一声急促而來的长啸,却是让着提枪过來的三个敌兵顿下了手力,当阳长板一声虎啸,几乎响彻进了云霄之中,使得整个史事就此定格,单骑救刘禅便是引了她的进入,这是宿命还是历史命脉使然。 ------------ 第一百四十八章 投井 这一声虎啸几乎是让赵云的心整个提到了嗓子眼里头,他就近斩杀了随之而來的敌方骑兵,余光里却是扫到马云雪手撑着弯刀大口喘着气息,最显明的就是她身后的那一丝极明显的暗色。 那分明是血液滴落于地界之上,由着黄沙的包裹,而染出來的暗淡,于此,他顾不得身陷其危大吼了一声。 敌兵现下越汇越多,想应该是想到他同着云雪必是战将,所以才会源源不断的有敌兵追了上來,他守着长坂的缺口之处,不让敌兵能够趁机发动袭击,只是,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主公退去夏口关,少主尚在襁褓之中,他身为西蜀战将,必要替得主公护得这唯一的血脉。 再加之,云雪如今身受刀伤,甘、糜两位夫人尚在危机之中,他不能在这里耽搁太多的时辰,想法一通透,赵云将一骑战马上头的敌兵以长枪之锋挑了上去,再以枪身一挥,那敌兵就势扫向了敌兵阵列。 顿时敌兵人仰马翻,不少的敌兵就势被打翻在了地界之上,就是这个时辰,赵云枪身一拐,身下的战马也同着他一道拐进去了村落之中,马云雪雪白的牙缝间已经布上了红血丝,她撑着一股气沒有倒下去。 “夫人,快走!”赵云高骑于战马上头迅速的奔了过來,一瞧到两位夫人,动作俐落的自马上翻跃而下,两步跨到了马云雪的身前:“夫人,如今敌兵來势汹汹,咱们势必要尽快离开这里!” 言语间却是一把扶起了马云雪的身体,以着自己的力量给予她支撑,战马尚且只有一匹如何能够带着四个人,马云雪心下一片的荒凉,虽则说她还不想要就此殒灭,但以史事來看,这刘阿斗的命是西蜀的命脉,她的名讳于后世鲜有人知,相关于历史來说,就更加的微不足道了。 马云雪不甘心啊!但是,就目前的处境來看,她的伤势走不了多远,而两位夫人又是手不能提刀的女流之辈,沒有办法了,她的手指扯住了赵云的袖口:“云哥,主公退守夏口,夫人与少主不能因此而有所闪失,我眼下身受刀伤,走不了多远,你赶紧带着夫人先走!” 一闻听得马云雪的言语,赵云的脸色刷的就一阵惨白,要他将她舍弃在此么,这一层,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虽则他明明白白的知道目前的处境是如何,可是?他要如何能够放得了手。 “赵将军!”糜夫人怀抱着刘阿斗快速的穿过尸横遍野的地面,奔到了马云雪的前面:“将军,我一介女流尚不足惜,马将军一身武艺于西蜀是战将之身,不能为了我而有所损失,将军,只要能够护得阿斗的性命,我就算是舍命于此,便也是瞑目了!” 还未有等着赵云开口应声,两柄迅疾的箭羽猛地飞了过來,赵云原本可以避而就及,但他知道,一旦是他侧身让开,云雪同着夫人就会因此而毙命,哧啦一声,箭羽从赵云的胸膛上头穿透,银白的箭头挂上了鲜艳的红色。 “云哥!”“赵将军!”马云雪顾不得身上的伤口,高唤了一声,那在她眼波里头绽放开血色花蕊的色彩,让她的心跟刮过一道刀锋一道疼痛,那疼痛远远比她背上的切肤之痛还要來得猛烈一声。 她知道,原本他可以避开的,却为了护得她们的安危而生生的受了这两箭:“夫人,你们带着少主先走,我來阻击敌兵!”赵云吐了一口浓血,手提了灵银长枪就朝着敌兵奔了过去。 糜夫人瞧得那身后还晃动着箭羽的赵云,眼波里还一片的濡湿,还未有等她的眼泪落了下來,一抹暗红色的身影扶着腰身也一并加入了战斗。 与着赵云那两柄长箭相比,后背一片的暗色显得更加的触目惊心,她低下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阿斗,再看了一眼倒在不远处的甘夫人,朝着她点了点头,糜夫人心下一片的清明,只要她的孩子好好的,那便就是成全了她所有的希望。 希望,如同是黄昏里头还高高悬挂的夕阳,美丽得如同天界之境,为了她与甘妹妹,两员西蜀的战将都身受了刀伤,战马高立,她又何能够爬之得上,孩子尚在,其他的,便就是能够安心了吧! 糜夫人将阿斗挨靠在土墙的墙根之上,再望了一眼放晴的天色,嘴唇一勾,绽了最为清雅坚定的眼波,夫君为国之名,为百姓之恩,做为他的夫人,此生已足矣,待得來生之时,定还同他相守。 马云雪紧紧咬着自己的牙关,不让那疼意全部宣泄出口,敌兵的数量來多,以赵云的一己之力根本斩杀不尽,他以不躯之身立于战圈之中,她又如何能够袖手旁观,既然要战,那她就与他同在。 弯刀穿透进敌兵的身体,温热的鲜血在她的手掌间四溢而开,凌乱的战场,黄沙飞舞的地界,却是一道惊人心的哭声从云际透了进來,哭声,这哭声是小孩子的哭声,马云雪心下一惊,在这个时候还有这哭声的人,就只有那刘阿斗了。 她一腿踢开挡住她视线的敌兵,刚刚好瞧着一袭棕色衣衫的女子自井口纵身而起,马云雪顾不得多想,猛地喊出了声:“不要,夫人.......”这一声喊声未完,敌兵的长枪尾勾再一次挑了过來。 马云雪挥刀的动作越來的凛冽,这所有的疼意都叫她忘了,长坂坡一役,赵云虽则救出了刘阿斗,但甘糜两位夫人因此而双双殒命,尤其是一糜夫人为了不拖累他而纵身跳入井中,她怎么会,怎么会忘记了这一层。 孩子的啼哭,就是为了哭母亲离他而去了,这切肤之疼使得孩子尚在襁褓之中尚且有所感应,这悲伤马云雪又何尝不深知,父亲母亲双双因事故而去,太平间里头两具冰冷尸体呈现在她眼中之时,她一度承受未起,那样的伤口就连时间都未沒有办法将之愈合。 ------------ 第一百四十九章 洗礼 “夫人!”雷霆之声响起,马云雪却是知道赵云瞧到了那一幕,他前來救的,就是夫人与刘阿斗,如今主公的夫人殒灭,他又怎么可能不内疚于心。 马云雪咬着牙齿不让自己倒下去,硬生生的劈开挡住她去路的敌兵,正准备奔向糜夫人之时,甘夫人为了护得刘阿斗,被奔过去的敌兵一枪穿透了身体:“你们这些畜生!”马云雪大声的咀骂出來。 脚尖一点,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刀锋极凌利的将那敌兵从头劈成了两半,这些畜生,连孩子都不肯放过,这刘阿斗好说也是一介未有成长形的孩子,要论生死,总还得等人家长成人了吧! 马云雪掷开了刀锋之尖,拖着受伤的躯体一步一步的挪开了甘夫人的身体旁:“夫人,夫人,你不会有事的,夫人,夫人!”她的手指紧紧的按着甘夫人的胸口,好似要阻止血液从中四溢而出。 指尖的颤抖中还卷着最为明朗的湿意,掌心摊开就是一片的殷红,马云雪怀里的甘夫人手指胡乱的想要抓紧她的手指,她顾不上其他作想,急切地以掌心迎向了甘夫人带血的指腹:“夫人,你会沒事的,一定会沒事的!”那紧紧抓着她的力量几乎让马云雪淌下泪來。 “云雪......一定,一定要护得阿斗平安脱困!”甘夫人的气息已然不再均匀,吐吞出來的言语还带着极明的坚定。 马云雪将那染红了的手指拽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此刻她背上的暗红同着面前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应:“夫人,少主的成事还得靠着夫人啊!糜夫人已去,少主,少主万不可再失去夫人啊!” “我,我不行了,云雪,我夫仁义爱民,绝对,绝对不能落下个无后的下场,一定要将阿斗带回去!”浓稠的血迹顺着甘夫人的唇线滑落,这样起伏急促的声调让马云雪的心中一疼。 糜夫人为了不拖累他们,绝然的坠了井口,甘夫人以自己的性命护得了阿斗的成长,马云雪突然觉得甘夫人手指坠落的声响尤其的震耳,她仿佛听不到阿斗强烈的啼笑,听不到赵云手中灵银长枪的亢鸣。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的怀里断气,所有的呼吸一时之间全部熄灭的感觉,让着马云雪突地觉得四下里的气息都被凝结在了原地,只剩下了那风掀开了的暗红衣摆,从來沒有一个人,在与她毫无相关的情形之下,毅然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绝无可能的两个人,都是为了护得旁人的安危,单单就是赴死的勇气,就重重使得马云雪心下一片的敬佩,她來这里心存的不过是侥幸,侥幸进得马云雪本尊的躯,侥幸以为上了战场凭的是好运气。 而眼下里呢?手心里这已然绝了气息的身体,让着她马云雪头顶上狠狠砸了一个闷雷,击得她连同着灵魂像是重新洗涤过一般,她们,她们以鲜血让她重新认识了作为马云雪之后,那责任有多么的重要。 “云雪!”她的耳迈里头漫进來一道嘶裂的高吼,那吼声使得马云雪的周遭景物瞬间富上了色彩,言语的气浪这下,是一只带着温暖的大掌将她的身子往怀里一带,避开了挥之而下來的枪头。 云哥,马云雪身上的力量被凝聚,赵云手挥了灵银长枪在马云雪周边不断斩杀前來的敌兵,敌兵的数量虽则被斩杀得占多数,但这里仍然是凶险万分:“云雪!”这一声急唤成功使得马云雪心绪完全回复。 她抹了眼泪放下甘夫人的身子,手掌一挥,将正在啼哭的刘阿斗抱在了怀里,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口,糜夫人是为了她而自甘牺牲的,无论如何,这刘阿斗的性命,就算是她拼了全力也得护下來。 有她在,沒有人能够斩杀他,谁要前去,就如同是她面前的这个敌兵,弯刀一起,架在敌兵的脖颈间,刀身尾部被轻轻一带,瞬间就将那敌兵的头首卷飞了出去,鲜血喷涌在黄沙堆里。 赵云的背部清晰可见枪痕的轨迹,最为明显的就是那胸前被手力折断的箭羽,木制箭羽的木心硬生生插在了那处地方,勾了鲜血的暗色,显得十分的触目惊心,这一场长坂坡之战,立威树名之下,还有说不出口的无限悲哀。 战乱,战乱,上位者自以为的统御天下,却是架立于鲜血尸体,孩童啼哭的惨状之后,何处不令人感慨。 将最后一名敌兵以长枪之力穿透其身,赵云满面是血的快步到了马云雪面前,他一把揽过 马云雪的肩膀,看着那怀里已停止了哭声的少主,双膝却是跪了下去,他留守于后,就是为了不让敌兵侵害妇女孩童的性命,如今两位夫人殒灭,就正正的现在了他的眼前。 “云哥,你一定要护得少主平安脱困,不然两位夫人的血就是白流了,如今我身受刀伤,再加之武艺不精,实是撑不到见到先生了,云哥,你一定要将少主交给主公!”马云雪思绪十分的清明,也许,这一次的殒灭,可以回到现代去了吧! 现代,她因车祸而來,如今也该因殒灭而回去吧!只是,她这个想法才刚刚宣诸于口,却是赵云异常坚定的摇了摇头:“我说过,无论如何都有我在,即便是生死,我都会随着你一道!” 生死一道,这样不带着一丝起伏的调子,却是这世上最为美好的誓言,他从來不会轻易下承诺,一旦是下了承诺,即使是死,也绝对不会忘记。 “云哥,你听我说,战事急迫,若是你一人带着少主势必可以冲出去,我一道只会使得咱们两人都走不了,云哥,能够得此你一言生死一道,我便再也沒有遗......”憾之还沒有完全吐出來,马云雪的眼瞳却是瞪得了极大,所有的言语都中止于两唇交叠之上。 血腥味浓浓的辗转在马云雪的鼻息里头,这一吻,不带有一丝的情欲,只有最为沉重的生死离别,她,不会再有遗憾的了吧。 ------------ 第一百五十章 护得你周全 “即使是我死,也一定会护得你周全!”赵云带着墨血的手指在马云雪面目上头轻轻拂过,带着极强的坚定之力。 说完,也不顾马云雪继续再开口,却是起了身,将甘夫人的身体轻抱了起來,她只是瞧得那宽厚的背沿,一圈都是染着沉重的压迫力,那样的压迫力,使得她眼瞳里头不断的有眼泪打着转儿。 即使是我死,也一定会护得你周全,她心下的柔软被一下子紧紧握住,那样美好的言语,却是出自从來都不会甜言蜜语的赵云口中,隔绝了千年的时空纽带,让她听到了这样美丽的言语。 只是呵,这一次,她不能让赵云为她牺牲在这里,糜夫人为了她才甘愿踏井自刎,若是不能护得刘阿斗的性命,她下落黄泉该要如何向糜夫人交待,从长坂坡出去,势必会遭遇曹兵阻拦。 她眼下身为刀伤,即使是完好也沒有办法从那阵中安然脱困,而赵云不同,曹操重用人才必不会舍得失去这样一员虎将,那么,赵云相对于她來说就是安全的,赵云会说即使是他死也会护得周全的言语,那她同样也能够做到。 只要他能够好好的活着,她眼下也一定会护得他的周全,在父将马腾的面前,她就说过,旁人施以恩情哪怕以性命相还也是情理之中,如今他许以她情义,她又如何不与他以性命相惜呢? 赵云,她付绯月何德何能,能够拥有那样坚定至死不渝的情爱,能够拥有足以顶天立地的战神英雄,世人都崇尚英雄,尤其以神女之心最为钟意于英雄,她不是神女,却也只心系英雄。 “轰啦”一声巨响,却是赵云以血肉臂力将那竖立起來的高墙推翻于地界,黄沙飞卷而起,连同赵云的身躯也一同被染上了色彩,马云雪未有作声,只是心下叹息一片,糜夫人,如今的境地,他们连为她树冢立碑之力都未有。 一袭黄沙裹身,糜夫人,安息吧!少主阿斗她就算豁出了整条性命都一定会将他带出去,等得脱困之时,他们一定会來寻得糜夫人的尸身,为她高立石碑坟冢。 赵云双膝一弯,重重的朝前头磕了一首,这才站起了身來,待得到马云雪面前,便是马云雪眼望着赵云,嘴唇角的笑意极其明朗的显在其外,赵云又何不懂马云雪这一番笑意的言外之意呢? 只是要他眼睁睁地看她殒灭在此么,他做不到,就算是一想到这里,全身的血脉都仿佛在往回处流动,让他透不过一点的气息來。 他的手掌一挥,颈脖的披风被顺带了下來,他把马云雪不断宣泻出口的拒绝之言当成了耳边的风声,连同着她带起來的弯刀,都一并被他的长枪翻接在了自己的腰间,披风被拧成了一条绳状,自马云雪的腰间穿过。 马云雪瞪着眼瞳,这样捆绑在一起,无疑是死得更快的:“云哥,这样下去咱们俩个一个也别想走出去!”她的眉头轻轻的皱着,赵云为了避开她后背的刀伤,只将她的身子正前方拢在了自己的怀中。 这样极其相近的气息交缠,马云雪一动,就看到赵云胸膛前的血液溢流了出來,刘阿斗在她与赵云的相夹之间,此刻正安静的睁着墨色的眼瞳打量着她,眼神纯粹,不带有一线的纤尘。 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眸,往后却是成了西蜀最后一朝君王,稚子无知,上天却已是替他安排接下來的路。 “夫人已故,云雪,糜夫人的鲜血不能白流!”不能白流四个字极重的转在了赵云的唇线之下,可是?眼下她与赵云同坐一匹马,纵使是神驹赤兔也不可能会拖得他们两大一小的身体走太远。 她知道赵云是宁愿自己身死也不会抛下她,可是不会抛下在此刻显得不太重要了,眼下里沒有任何一个人的性命可以高过这位少主刘阿斗,她如果殒灭了,历史之上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更改,可是倘若是赵云,他的名将之路还未有成形,万不能断送在此处。 “战马虽强,终是带不动你我三人之躯,云哥,你将我留下吧!唯有这样,才能拖着敌兵追赶的脚步!”她抬首,看着那线条分明的下巴,丝毫未有被污秽血迹所影响,只是她的言语越为的清明,赵云的心思就越坚定。 “云雪,你还是想想咱们要怎么从这里脱困出去,少主是被甘夫人亲自交到你手心的,难道云雪就忍心甘夫人的血也跟着白流么!”这是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么,明明知道她最受不得的就是旁人的托付,如今以此言重重的给予她一击,就是要让她好好的活下去么。 赵云看了一眼身后,敌方的骑兵快要赶上來了,他手里的长枪一动,战骑迅速带着他们三人一起朝前方狂奔而去,战衣卷了吹拂开去的夏风轻带了起來,迷过了战骑眼瞳的是一片的暗红之影。 伤口因着风力卷开,疼得马云雪一阵的颤抖,赵云闻听得马云雪的嘶疼声,虎臂一揽,将马云雪的整个身体紧紧的拢在了怀里,由着他手臂的抵御,遮挡了那疾风的侵袭:“云雪你忍着一些,咱们就快要回得营地了!” 背上的伤口再如何的疼,抵在她眼瞳不远处的那两柄箭羽残躯,几乎是让着她不敢再看,要论惨烈,这样为了阻碍伤口溢血而将箭身留在身体的一手,就足以堪称得起,更何况,赵云长久交战,体力只怕也是快要濒临于枯竭了吧! 他竟然是以着自己的性命作赌注在护得她的安危,从现代到得古时,除了至亲兄长,却沒有一个男子愿意用生命來护过她的安危,其实马云雪不知道,比起失去性命,赵云更想见得的是她还在他的身边。 对此,他还记得军师在离得西蜀之时对他所说的话,若是她离开,便就是永远失去她之时,离开,即使要以他的性命來让她留下,他也绝不会轻皱一翻眉头。 ------------ 第二卷 凤起入西蜀 ------------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七进七出 西蜀不过一介弹丸之地,挥师西进便可破,但他就是要让刘备瞧着,谁才是这天下的主宰,他要他生他便生,要他死他便就是死,由不得刘备有一丝的反抗,况且,刘备也未有反抗的后退之路。 沾了硬茧的手指在刀柄之上摩挲着,寒族的下场他早就领略过,但他曹操岂是那小小的池中之物,天子尚在他在手里,这万里江山足以让他俯视。 只不过,这江山之上倒有多了一丝宵小之徒……他的大掌一挥:“放他们进來!”唇线带起一股刀锋之意,眼波里头却是望着远处那同骑一匹战马的两人身上,能从他重重压制的战圈里头跳出,刘备手底下能人却是颇多。 放狼进陷阱才能一举击退,否则群狼攻之势必造成自我损失,曹仁领了将令,命了旗牌兵高挥了绿旗,只见得排成了矩形兵阵的兵士纷纷让开了一条道,白色的骏马穿插进了暗墨色的漩涡里头,黑与白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马云雪的身体被有力的手臂揽在了怀里头,她只能从身后人的动作才感觉得到,赵云此刻正在与着敌兵作战,作战,她是一员的战将,虽则后背受了刀伤,但这并不能妨碍她上场杀敌的路子。 可是?正当她稍微的挪动了一番身子时,她后背肩上的力量就越为的沉重,马云雪的耳边是急促的呼吸声,这样连番的作战力量消耗最大,更何况他还揽着怀里的两个人,以单手挥动灵银长枪斩杀敌兵,这恐怕是破绽百出的了。 战术如若破绽百出,那么,离殒命便就不远了,马云雪闭了眼眸,他竟然是以这般的坚决來履于自己的承诺,只是这样的承诺,來得太过于沉重,重得她几乎是承受不起,以他身上的全部血脉來护得她,换作了任何一个人心思都会被这般的柔化吧! 马云雪的耳边是赵云沉重的呼吸声,每一道呼吸伴随的是起伏不断的胸膛,她的耳边还淌着那重重的心跳声,怀里正睁着墨色眼瞳的刘阿斗,细嫩的面容上头滑过了一滴透莹的水珠子。 赵云手里的灵银长枪自战圈之中上下连翻,银白色的枪头将对骑于马匹上头的敌兵,以枪身上头的力量掀翻于马背,他骑乘的战马随即踏开马步,自那敌兵的胸膛上头辗过,连同着敌兵的血脉尽数揽于马腿之上。 数以万计的敌兵围拢上來,长枪擦着赵云的肩膀穿插过來,激厉的枪锋被一杆银白的枪头打乱攻势,力度不轻,那几柄枪头尽数被削断,霹雳啪啦散落地界之上,马云雪身后的力量猛然压制,为了不压着刘阿斗,马云雪以手臂为支撑点,将刘阿斗护在了怀里。 说來也奇怪,这外侧的刀剑相交,刘阿斗竟然沒有一丝的哭声,只抿着小唇沉沉地睡去,也不知是后觉还是压根不在意,看來从襁褓中就已经注定了刘禅终会覆灭西蜀的命运,这是时事弄人,还是天意使然呢? 马云雪的思绪还沒有完全凝结,却是后头一声闷哼响起,她想要动一动瞧瞧是出了何故,刚抬眼瞅到赵云身后挑过來长枪的枪头,她的头首就被坚硬的胸膛密密压在了怀里,连同她的鼻梁都撞得生疼。 这样重重而來的重击,再混了凌乱的衣衫飞舞,马云雪眼下里顾不得左右,只得一手护着刘阿斗,另一手揽着赵云的腰身,暗红色的袖口刚刚抵在了赵云已经被划开了口子的披风上,鲜血四溢的战场下,尸身几乎沒有一个是完全的。 坐于轿辇里头的曹操额眉一拢,眼眸却是紧紧锁在那暗黑战圈里头的人影身上,那不断挥舞的长枪一道横扫,便就是无数的兵士倒地,战马嘶鸣辗转于九天之上,曹仁见状不免有一些担忧,却是朝着曹操抱开了拳头。 “丞相,这样下去我军势必会有损失,不若放箭取了他的性命!”他的担忧不无道理,丞相一时未有下定决心是否要除去他,不为别的,便就是要以此告诉给世人,纵使是武艺超群,也难逃被轻易诛杀的命运,只是这样下去,他手底下的兵士就要损耗过百了。 曹仁正想着出神,却见得自家丞相身子猛地一腾,跨于了轿辇的横板前头,立于战旗的下首处,正当他有一些诧异之时,耳边就有一丝惊奇的声线响起:“竟然是她!” 她,难道说……那马云雪也在其中,马云雪这名讳他从前听得丞相提起过,其间之中欣赏的调子可是还在耳边萦绕,这一名战将不同于旁人的,是身为女子身,而又以女子之身进得丞相眼里的,不外乎有两层含义。 其一,她的容颜足以傲视整个汉朝,同那大小二乔,相等的倾国之姿,对于马云雪的容色他倒是在汉宫之时略略瞧见过一回,眉眼清明,唇线仿若桃花盛绽,而让他记得清的,却是那相对于丞相之时,都不曾屈服的眼眸。 其二,便就是她的战力了,在他看來,马云雪对于火烧入营兵士之时的举动,称得上是战机窥探欠缺了,不过,后头气煞蔡勖的举动,包括阻碍他们前去援手荆州之军,可以瞧得出,她的认知能力正以精人的速度精进。 战力的最终决断还是砍杀人的技能之上,这一点,他派出去的探子在探得赵云的武艺之时,还告知给了他一层马云雪的事,约摸蔡勖对江湖面上朝马云雪急射一箭之时,被马云雪原地旋转躲了过去。 于战船快筏之上,毫无稳定力之下,还要考虑水流的急淌程度,而这旋转之力,当以脚尖为顶点原地侧转身体,而且,以他对蔡勖的了解,有仇怨必报,更何况马云雪让着蔡勖于人前丢了脸,那一手箭法势必用了霸道的力量。 “曹仁,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擅射一箭,违令者军法处置!”声线极为的低沉,转在了战旗之上,让曹仁心下微微地叹息一声,丞相这一层,只怕是要放过马云雪一马了,只是,放虎归山,当是后患无穷。 可,那辗转在唇角的言语要如何说,比起得知天下形势,他又怎么及得过丞相大人,女子容颜倾城,还冠以武艺,哎,总是抵不过一介心思绮丽,只是那马云雪钟意的,却只有那赵云。 ------------ 第一百五十二章 脱困(上) 马云雪的背心经了手指的触碰疼得她眉头紧拢,她未有吭出声來,那一道一道转进耳脉里头的打斗声,混了刺耳的交接刀剑声,让她的心思全都锁在赵云的安危之上,从长坂坡出來,去得夏口就必得破曹操的兵阵。 曹操一步一步的压制,是志在必得,刘备退守夏口,携带荆州百姓出城西迁,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曹操的掌控之中,不过,她倒是沒有太大的担心赵云会殒灭于此,不为别的,这一段历史,便就已经说明了问題答案。 若是赵云因此而殒命,那也就沒有了后來的常胜将军,只是,她的手指紧紧的拢在了赵云的腰侧,这数以万计的敌兵涌上來,红血之伤便是少不了了,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下就一片的震颤。 每一道伤口划上去,必得会使得整个神经都感触到极重的疼意,她已经听得赵云闷哼了好几次,只怕身上已经留了好几道血口子了,还未有等着马云雪启开唇线,她的耳边就是急促的喘息,她抬了头首,却是看到原本光洁的下巴上头已经布满了鲜红的血迹。 “云哥,你……”只是一瞬,她的头首上就覆上一只温暖的大掌,她也是战将,为何不让她瞧那战场形势,无论如何,以她的武艺可以助得赵云一臂之力,但如今她却被赵云紧紧扣在了怀里头,丝毫不能动弹。 即使是在受伤最重之际都不会放开手么,马云雪的眼瞳擦着赵云淡白色的衣衫,湿了一大片:“即使是我死,也绝对要护得你安危!”以死铭志这一层她于今有了最为深刻的体会,从來皆为儒雅的他,沾染了浓稠的鲜血之外,还有顶天立地的气魄。 身为儒将,为了天下百姓之名而披甲上得战场,如今为了护得她的安危而不惜以身犯险,连带着将周边的所有危机通通与她隔绝,如今想來,他竟然是这般的爱着她呵,世间女子常喜英雄人物,而这样柔情的英雄人物,多的,还有一丝心疼。 她的确是有些心疼他了,从现代穿到三国的这一段时辰里头,她从來沒有仔细思考过她同着他的真正关系,即使眼下里头战事极紧,又刀剑相交的情形之下,丝毫沒有影响到马云雪头脑里的思绪翻转,也许越为纷乱的情形,便就越沉淀人的思维吧! 她从见得赵云第一眼开始,便只觉得那不过是浓云里头透进來的阳光罢了,是英雄便会使女儿家心下有绮丽的情感,当不得真感情,但眼下,那样以性命作承诺,叫她还只能是当他是旁人么。 穿越之前,她对于人心多少有一些心得,扯上自身利益之时,便就会歇斯底里吵嚷着失去了什么?不若旁人,连她自己多少都会有些那样的想法,可是?一场來于身后这人舍命的保护,她才明白,原來赵云在以性命履行当日对大哥答应的诺言。 她的思绪被零乱的战事打乱,从她侧身的境地看过去,是那暗黑色的盔甲,和迎上來的枪风,赵云沾了暗色的披风卷了起來,挥动着的长枪与那敌兵的兵器扯出來刺耳的声响,就如同是那指甲自那黑板上头刮过一般,连着心下都跟着被揪了起來。 眼前如同是升起了一阵阵的迷雾,快要晃花了她的眼波,马云雪已经沾了鲜血的手指拢在了刘阿斗的小方帽上头,尽量不让他有一点的损伤:“啊!”赵云的一声大喝,手臂一动,将战马的缰绳一收,马匹便就迈开了奔姿,迅速朝着前头奔去。 在奔跑之余,涌上來的敌兵被灵银长枪迎头挑散,或多被斩杀,或多被殒命于马下,曹仁已经将乱场的形势于曹操的面都说了两回,他却是瞅着自家丞相连半句的言语都未有带出來,这样一來,他不敢轻易下令。 丞相于天下之事掌握得尤其的心中有数,但若是一扯上女子,便也是如同小伙一般心下无限的柔软,自古女子多柔弱,的确是会让着人心下生保护的心思,可是?那一个女子却是西蜀的战将,如此下來,可不是好事。 放虎归山的道理,丞相明明就是心下知晓,眼下里头却是沒有再打算收拢战圈,只要丞相一下令,那赵云必会是被就地诛杀,到时候,取之马云雪回府不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么,他有一些不明白丞相的真正用意了。 “曹仁!”略低沉的嗓声再一次从那轿辇之中透了出來,曹仁将长剑拢于掌心之中,随即开了口。 “末将在!”曹仁的眉头抵在了自己拇指上头,他眼下猜测不出丞相唤他是有何意,难道说丞相想通了,要他下令收拢包围圈斩草除根,可是以他对丞相的了解,对于丞相看上的东西,即使是毁灭也一定要掌之在手。 就连刘协,这个大汉的天子,只要丞相利用他完毕,不也是死路一条么,而对于这样一个刚烈的女子,他想着,莫不是丞相要取她的性命了。 曹操的眼眸从远处收了回來,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曹仁,他的心思又何若是旁人能够瞧得清的,曹仁的所想他岂会不知晓,那赵云的战力也的确是惊人。 援手荆州之时,一杆灵银长枪挺直的冲着他的战阵就拢了过來,径直打碎了前排直竖长枪的步兵阵列,若不是他吩咐了弓箭手随即压了上來,只怕是他的兵士又得损失好一些,就冲着这样的战将之势,倒生了他几分爱才之心。 对于马云雪,他太有把握了,这样一位女将,作不得数的,而最让他心下放缓了杀意的,是初初于汉王宫瞧见她的容色,容色清秀的女子尤其的多,小乔,蔡文姬都犹以容色倾城名动天下,而沒有一个人,能够如同是马云雪一般,全身上下都拢着一股明媚的光彩。 从來沒有人敢正视他的目光,连他的儿子跟他言语交谈都是声线低落,只是她,高仰着臻首丝毫都不退缩。 ------------ 第一百五十三章 脱困(下) 连同言语之间都是那样毫不退缩,原本杀机弥漫的汉王宫,却是在那一湾清澈的眼波里头被击了个粉碎,刘协不是动的时候,但是刘备却是不一样,放虎归山总归是后患无穷,这一道小插曲,倒让他对这马云雪萌生出欣赏之意。 “放他们出去!”言语从思绪之中穿插了出去,曹仁正准备领了命前去,却是听到放他们走的将令,这赵云从战圈之中进出好几次,已经斩杀了他数百兵士的性命,而丞相眼下的一句,要将他们放走。 “丞相,那赵云已经疲于征战,若是此时放他们出去,以后要收复西蜀,只怕是又多了一层隐患,还望丞相三思!”曹仁有一些担忧的开了唇线,这西蜀着实是太可气了一些,往日他们就着了那赵云的道,若不是丞相一二再的严令不可硬來,他绝对已经挺枪出去与那赵云大战三百回合了。 文死谏,武死战,总归还是有弊端,就如同是那司马懿,称病七年之久,倒真是病的是时候,文臣之言多半是心思玲珑,猜测不透,而那司马懿尤其是其中的翘楚,文臣就是文臣,从來都是言语之中逞现口风。 曹操摆了摆手,死战的最终有害之处就在于两败俱伤,再则说,天下尽在他的手中,这不过是两名战将罢了,又何足以能够与他平分天下之色:“收复西蜀,子孝,论及战之形势,你还得同公达习上一阵子,眼下三分归立,刘备欠的这一个人情,总还是要还的,退出荆州城,倒算是他行了一方明智之举!” 曹仁的思绪转得有一些跟不上曹操的节奏,按道理说,刘备眼下势力最低,丞相何不若将西蜀一道吞并,何苦拖到眼下里头來放他的得力干将出战圈呢? 见曹仁并未有接话,曹操将身子靠于松软的布枕子上头,将言语尽量说得清明一些:“吞并西蜀并不是时候,眼下我等尚居为大汉之臣,刘备不提及那皇叔的身份,还得顾得刘氏一姓,我可不想在百年之后落下一个弑君夺位的骂名啊!” 放得马云雪一马是其中一层道理,追得那刘备西迁才是最主要的,他领兵过來,目的,为的便就是告诉给刘备,埋首低下便就是埋首低下,想要抬起头,还得瞧瞧这形势是如何事他既然有力量前去围剿他们,自然也是有力量放他们一马。 曹操厚实的唇线下方还尚勾勒着一抹讽刺的笑意,如今的刘备如同是那东蹿的蝼蚁,手指间里便就是性命的殒灭,他之所以现在未有动刘备,只不过是那几员虎将,将领尚且能战,更何况还能自去千万军中直取上将上级。 他有些时候不得不感慨,刘备手底下果然多能人,不同于那东吴,闭门不出,整个性子就跟未出阁的闺女似的。 “丞相一席话,让末将豁然!”曹仁垂了上首,朝着曹操言明了他将言语听进了耳迈里头,只不过,听进是一回事,真正明白又是另外一回事,上位者的思想,不是他所能够了解,既然丞相有自己的打算,他便不用再多费唇舌。 见得曹仁驾马而去,荀攸骑于马匹凑前了上來,淡白的脸面之上还留着几丝胡喳子,头顶上圆雕毡帽的帽沿间是飞舞着的布制帽穗:“丞相的意思,可是要卖给云长一个人情!”一言道破曹操的心思。 那在乎女子的言语被荀攸聪明地隐在了唇下,他怎么会看不出丞相的心思,男子家的通病便就是对美女上心,丞相系于天下,便就会连同天下之人都尽想收于手中,眼下里他瞧得那战圈的人影,却是想要叹息一声,得不到的,那才倍加的想要拥有吧! “还是公达甚知我心!”曹操朝着荀攸赞赏的挑了挑眉端,各自的想法,各自心知肚明,既然都未有挑明,说出來只不过是有伤和气:“西蜀之地,总归还是刘备屯居之地,云长斩将不也是为了要回得那刘备的身侧么,那刘备倒真真的是好福气,连同雪衣女将都一并归了他帐下!” 其间的落寞尽数拢进了荀攸的耳迈里头,丞相对于美色一事,向來都是以自身的想法行进,只是,荀攸的面色未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举,只是这马云雪,要让她心悦臣服于丞相,便是难于上九天之上了。 马云雪的鼻息一酸,似乎是天色渐变,让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这颤抖还未有隐下去,她的眼波里交叠的枪头迎着她的方向就奔了过來,现下她的腰身上是缚的白色披风,左右动弹不得,再加之怀里头还有一个小孩子。 如此,多方重压之下她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承受随之而來的枪头,赵云的长枪顾得到身后顾不到前头,马云雪瞪圆了眼瞳,以这样的势头过來,势必会伤到刘阿斗,这样一來,云哥只怕是后头沒有办法跟刘备交待。 豁出去了,马云雪右手臂一伸,随之将刘阿斗侧到一面,长枪之力横扫过來,必要见血才会收势,沒有办法了,她只有徒手将那枪头接住了,那枪锋的力量划破风声,径直朝着她的方向扫过來。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以手前去接,她的指尖还未有触到那枪尖之巅,赵云的身子一转,以自己的身躯抵挡了那枪头的侵袭,哧啦一声,那一柄柄的枪头转进了赵云银白色的盔甲里头,马云雪一声惨叫。 “云哥!”她现在的身体被牢牢束缚住,根本沒有办法挣脱开來,只是以左手之力揽着赵云的腰身,赵云闷闷哼了一声出來,全身的力量将架了他枪锋的长枪甩飞出去,只见得好几名兵士的身子自马身上头跌起,纷乱如常鲜血飞溅。 以自己的身躯替她揽了所有的危机,马云雪心下如同是翻腾起來的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的自心脉之上淌过,眼见着那血色浸了出來,后头传出來绵长的号角之声,这是,这是撤兵的意思。 冲着这个机会,赵云揽着马云雪,大掌将缰绳一收,大喝一声:“我们走!”能不能脱困,还全靠了曹操的撤兵,自百万军中尚且能够逃生出去,也成就了一员名将的巅峰之路。 ------------ 第一百五十四章 手下留情 马云雪的前肩之上赵云的身体拢罩了下來,她一手怀抱着刘阿斗,另一只手揽着赵云的腰身以给予赵云支撑力,这样极沉的重量使得马云雪丝毫不敢放手。 如果她一撤去力量,那么,她会跌下马匹不说,还会让着赵云跟着一块跌下來,现在从赵云压在她身上的力量來看,只怕这一仗,他受伤不轻,还很有可能是伤痕累累,她也就只能靠着赵云极浅的呼吸声,才能分辨他还活着。 眼波的清明不在,马云雪的手指紧紧揽着赵云,沒有一点松手的迹象,即使她的这一双手麻木到残废,她也不会放手,可是?她快要支撑不住了,战马嘶鸣了一声,像也是无法再支撑了一般。 “马儿,一定要带云哥去安全的地带啊!”她的身体连同着战马都有一些支撑不了了,后背的疼意仿佛是血口子再一次裂开了一般,丝丝毫的不给马云雪喘息的机会,坚持住,再坚持住,就快要到了。 木板桥的另一头一满面胡须面容俊朗的男子领了兵士正等在那里,急切的面容显得他有一些不耐烦,张飞将丈八蛇矛倒垂在了手心里头,由着矛头上的缨穗随着轻起的黄沙轻晃,大哥真是的,由他去得那曹操那里,还说什么会相信之类的话。 也不知道到底是何用,他娘娘的,还不如他一矛过去,将那叛逃之人就地斩杀,反正那马云雪他也是早就瞧得不惯,眼下里头不正好是一个机会么。 哪知道。 张飞的眼眸里头有怒意在弥漫,那诸亮孔明的一句必不会如此,就足以使得大哥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这才谴了他前來接应。 他正在细想,却是马前一兵士缚了刀剑开了口:“将军,你瞧那里,好像是赵将军他们!”张飞脸色一变,眼眸顺着兵士的指尖望向了远处,只见得一匹战马之上驮了人影的一景,他的眼角尾端一收拢,那暗红色的衣衫,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的。 全西蜀除了马云雪沒有任何一个人会穿着那样的颜色,所有西蜀的兵士几乎都归了大营,就连马云雪手底下头的那卫仲都回了來,眼下里,他倒是有一些对马云雪别目相看了,她竟然回來了。 但是跟着他们身后的,还有层层卷起來的黄沙,他虽则说对军法尤其是嗤之以鼻,但眼下头只怕他们后头跟來的是成千上万的曹兵,而那曹贼又素以善疑而闻名天下,若不能拖住曹兵的前进,只怕是连同着他们都得一并殒灭在此。 眼下里,他四下里头瞧了瞧,以现在他带过來的兵力根本不能够与曹兵抗衡,怎么做才好,张飞的眼睛落到了前头的木板桥上,打不赢曹军,也得让他们不敢过來才行。 善疑,唔,他的思绪有一瞬间的开明,那些酸臭文人不是常言什么实者虚之,虚者实之么,如果他将这里的地界空落出來,那曹操便是要多想,这一來二想,只怕是迟迟都不敢踏前來一步。 他一打定主意,便兴冲冲地指了手底下头的兵士“敌兵來犯,众将士听令,迅速后撤三十里,尘灰激得越多越好!”他这手就要看那自以为是的曹贼拿不进攻击的心思,更何况以他的战力必得不敢有人來犯。 马云雪身侧的疾风越來越缓,战马有一些挺不住这样长久的驮着两个人,人的耐力尚且有极限,动物自然也有,更何况,刚才一路冲出敌兵之阵,战马沒少跑路,如今再转侧于眼下,就是铁马也受不住了。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马云雪的牙齿紧紧的咬在了一起,她的右手臂早已经因着怀抱刘阿斗而麻木,而左手,则是支撑起赵云全部的力量,她眼下沒有多余的手去驾马西奔,全靠着战马自行往前头行走。 曹操的万里兵阵是被赵云杀出來的,而之所以赵云未有殒命还能斩杀数百兵士,只是因着赵云强劲的战力让曹操起了爱才的心思,这样一个能征善战的战将,怎么又不能够令着曹操眼眸生光呢? “子龙!”马云雪的耳旁揽过一丝的声线,她好像听到有人唤他们的声音:“子龙!”这一声喊让着赵云的身子一颤,却是从鼻息里头透了一丝**之声. “子龙,你等速速离去,这里有俺老张在!”爽朗的声线透在了马云雪的耳脉里头,她仿佛觉得浑身上下的力量正在不断的凝聚,这是活下去的最大动力,这声线,除了张飞沒有任何一个人有这么独特。 赵云埋在马云雪肩头的头首微微动了一动,却是布满了小伤口的大掌开始收拢,将怀里的细柔身子拢在了身侧,还好,还好她还留在他的身边,前去征战,数以百计的长枪自头首罩下來之时,他只是想着,一定要活着,只有他活着才能护住她,所以,即使是身上已经千疮百孔,他也绝对不会倒下去的。 他知道,以云雪的性子势必会同他一道上得战场,长坂坡的那一刀重重的划在了她的后背之上,也落进了他的心疼极柔之点,夫人为了护得云雪的性命而堕进枯井,他留于后首便就是为了护得她们的安危,而夫人的殒灭,的的确确是让他被激怒了。 如若是连同着马云雪也一并殒灭,那么,他若不陪在她的身侧,她势必会是孤独的吧!从初次见得马云雪受得伤势那一眼,满含着盈盈的光彩,那种强制将惧意隐于沉静眼波之下的目光,就像是一根根在他心口上长满的小刺,未有血迹,却隐隐的生着疼。 那样多的敌兵,那么混乱而又危险四伏的战场,他所挥动的也就只是手里的长枪了,只要挥动着,就沒有人能够伤得了她。 马云雪觉得赵云的身子随时会有跌下马去的征兆,她就这样揽着他的腰身,丝毫不敢放手的架势,这也就是搁到了古代的战场,若是在抗战之期,她还指不定是怎么死呢?于此处,马云雪心下却是感激了曹操的手下留情。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无言 漫漫的黄沙在炎炎烈日之下不断地飞卷着,木板长桥只一骑暗色战将立在其桥头,以万之计的曹兵高竖着战旗自远处而來,张飞瞧得十分清明,墨色的眼瞳里满是不屑的光彩,曹贼惯会虚张声势。 如此浩浩荡荡前來,不也是靠着兵士数量取胜么,撇开了这些,曹贼敢与他一对一大战三百回合么,一想到此处,张飞的面色更加的不将曹操当回事,只以一杆暗黑长矛立在此下,阻拦來势汹汹的曹兵。 “丞相,前有一黑脸莽夫拦住了去路!”曹仁得了先头兵的禀报,随即驾了上战马步行于曹操的轿辇马车前头。 “所留几人!”曹操的手指佩了墨蓝色的衣袖口慢慢地移动着,只轻描淡写的询问前头尚有几人拦了去路。 “尚只有一人,瞧那面色如同是黑炭里滚过一般!”曹仁据得手底下头的容禀,便是一字不差的朝着曹操讲名來人人数。 轿辇里头的曹操浓眉一挑,却是有一些意料之外,腿脚一伸,自那轿辇坐榻之上立出了身來,从横木板上头向远处望去。 整齐的枪尖兵阵那一头,尚有一员男将阻在那里,瞧那身形,魁梧如熊,气势好不令人胆颤,尤其是那面色,暗黑如炭,虽则有一些俊朗,但可以瞧出那武艺只怕也是不可小觑:“昔日云长有云,其三弟武艺卓绝,能与百万军中直取上将首级,今日一见,果真有一些名不虚传!” “丞相,让末将前去将他斩杀于马下!”曹仁高骑于战马之上,却是对着那远处的男子起了不屑之意來,丞相素來对关云长生了爱才之心,如今从那关羽的口中得知了这男将的能耐,一时倒有一些技痒。 曹操冷冰冰的扫了一眼曹仁,论及鲁莽,也倒并未有好几人能及上曹仁了,关羽何等人他又岂会不知晓,自古以來又有几人能够进得去关羽的眼,再以言语來论及其三弟的本领,单单就是这一层他就不能将那來人小瞧了。 更何况,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那男将身上,这男倒还算得上是一介豪爽之人,他这兵士数以万数浩浩荡荡而來,却也丝丝毫沒有退缩之意,这西蜀倒是能人居多数,昔间尚有那白袍男将自进他的兵阵,而这又有关羽其弟留守。 他想着,下一个所遇到的,只怕便是那关羽了,瞧那男将的身后尚有黄沙卷荡,想应是大军奔袭之后所留下的痕迹:“曹仁,传下令去,大军后撤三十里!”大掌一挥,将令吐出了唇线边缘。 曹仁还想要再说什么?却是被荀攸先行开了口:“丞相,此时西蜀已经尽数掌在手中,若是眼下撤去,势必是失了最佳战机,这样一來,只怕是刘备的缓兵之计,还望丞相能够三思!” 曹操的最大弊端便就是多疑,生性多疑便就如同一柄双刃剑,能与危机之前化解,也能在安生之时生危,荀攸深谙其后果,但这一层却不能明摆着说在口里,丞相能够善用贤人,自然也会在随之覆去忤逆之徒。 他荀攸命其宝贵,倒不是贪生怕死,而是汉室江山还需得他等去协助,若有差池,让他如何向先皇交待。 “虚实如何尚未可知,若是盲目行事,势必会得之其反,公达心细本相心知,但当以小心为上,你瞧那张飞身后尘灰急卷,想应是有伏兵所埋,否则以他一人之力何以敢拦去我大军前行之路!”飞荡狂起的黄沙还不断的在那山间前漫舞,若是前行的路瞧不得方向,那便小心仔细才好。 只有一步一步走稳当了,方能够在这乱世之中立于不败之地,荀攸沾了墨色胡须的唇线微微动了动,却是未有言语从那其间呈现出來,丞相决定了的事情,从來都不容得任何人更改,哪怕那人是最为亲近之人。 马云雪骑马从山间之处的拐转里现了出來,赵云已经稍微恢复了一些神智,她知道,这一战已经耗尽了他几近全部的力气,万千的敌兵战阵从中七进七出,就冲这一番胆识,就足以让着他成为一代名将了。 张飞哈哈大笑的声音空谷绝响,经得了山脉之力尽数拢进了人的耳线里头,马云雪于此刻的身心才稍微的放松了一些,她这一放松,连带着使得已经疲惫至极的赵云混着她一道跌进了马去。 “嘶!”她的手肘腿部感觉到了骨头碎掉的疼意,不过,赵云率先跌下去,正好护住了刘阿斗的身躯,她为了不再加以重压给那小身体,单单以手肘和脚尖之力坠于了地界之上,但即使是动静极大,这刘阿斗倒是未有哭闹一声,只顾着闭眼会周公。 “云哥,云哥你怎么样!”马云雪跌俯的动作扯到了她的伤口,却是沒有一点的疼意从思绪里头转侧出來,想应该是疼得麻木了,才会使得她感觉不到疼痛了,她扶着赵云已然有一些污色血泥的脸面,唤着他可有事。 正问着,前头便是传进來一阵轰隆的巨响,马云雪吃了一惊,便是将眸瞳落到了前方尘灰四溅的地头,刚刚她是闻听得张飞的笑声才出來的,这曹兵也是退去了,否则刀剑之声也该传进了她的耳迈里。 张飞这一手疑兵之计倒真真是用得极好,他们眼下的兵力根本连上百都不能聚集,看來曹操也是因着多疑之故才未敢轻易來犯,可是?马云雪看得那尘灰之中步出來的战马影子,心下里头还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他从來不屑于以谋,如今用了一层她自当是极好的,空荡荡的山间,只一员虎将立于当口,自是有一种空城计的架势,她不得不赞叹张飞用起谋策來也丝毫不逊色,但他等曹兵走了毁去木桥,就是在告诉给曹操,前头沒有埋伏,有的,只是正在溃逃的西蜀残兵。 马云雪于此时此刻才是真正的无言了,看來人是不能被表扬的,一表扬,便是什么错都跟着生了出來了。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失误 等得张飞奔了马匹过來,马云雪解开了她与赵云之间的束缚,这才冷淡淡的上下打量了张飞一眼,直叫张飞差点爆跳如雷,这是什么眼神,他可是救了她的性命,沒有他,她还能够这样站在这里么,这倒好,吃力不讨好,还反倒惹人白眼。 “我说,你这是什么态度,奶 奶 的要不是俺,你还能这样活着!”张飞的言语使得马云雪的嘴角抽蓄,若是沒有那一星半点儿不将她放进眼里的面色,她倒真乐意开口告诉他,究竟刚刚是犯了什么大错。 马云雪顾不得张飞哇哇咧咧的大叫,只顾着将赵云的身体揽在了手臂间,刘阿斗已经被张飞接在了手里,眼下里战马稍做了歇息倒稍好一些,幸得这中途被张飞唱了这一出,倒是给了战马良好的缓冲之力。 “现在曹兵回來还能稍有一阵子,足够走远了!”马云雪望了一眼天色,木桥被张飞所毁一事很快就会传进曹魏斥侯的耳朵里,原本曹操对于这一层就有疑虑,可若不是看到來人是谁,只怕也不会就此后退。 他们得快一些,否则被曹兵追上,这便就是得不偿失了,张飞忍不住的一声低骂:“那曹贼已经被俺吓喝,眼下里他还沒胆子敢这么快來!”马云雪一闻得此言,倒是要翻翻眼皮了,他连她都不如了,这一员猛将,战力惊人,但是却未有想要将曹操放进眼里的念头。 曹操是何人,三国魏武帝,善以军事谋略闻名,就冲着这一点,她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不过,得知先机就先占优势:“张将军以疑兵之计的确是让曹操退兵,其中的缘由,便是将军占了他多疑的性子!” 马云雪一边忙活着将赵云扶起身來,用已经破损了的披风带子替他简易的裹了伤口,一边替张飞分析刚刚他所埋下去的祸根:“将军,原本谋事滴水不露,若是将那木板桥未有毁损,眼下那曹操不会轻举妄动,将军将长桥一毁,曹操便就会明白过來,将军之前只不过是疑兵之策罢了!” 她的言语一落脚,张飞原本有一些暗色俊朗的面色,有一丝了解之意呈现出來,他之前的确是想着既然是曹贼退了兵,如果不想要他追上來,那木长桥就一定要被毁去,只要桥一毁,曹军就沒有那么容易过來了吧! 只不过,很显然,有一些层面上头的理解被他忽略了,马云雪沒有给他缓冲的时间,将所有的言语尽数拢了下來:“将军若是未有将桥毁去,曹操还不敢轻举妄动,这样一來,就给了曹操肯定的答案,所以!” 她沒有再说完,相信张将军自己心下已经有了最确切的答案,原本给了最为模拟两可的问題,却是最后给了答題人最确切的答案,这样不是失去了最初提问題的本意,既然如此,还不如先不提出问題來得容易一些。 赵云沉重的身体已经被马云雪半扶了起來,疲惫的感觉稍稍的从体内驳离了一些,马云雪听得赵云闷闷的哼了一声,却是呼吸中带尽了一股子的疼痛:“云…..”低沉的声线经了气息辗进了马云雪的耳迈里头。 “云哥,你坚持着一会!”马云雪咬紧了牙关扶着赵云艰难的站了起來,她沒事,真正有事的人还在这时候担心她,无论如何,她都要在坚持见到大军之时才能松一口气,她不能让刘阿斗落进曹操的手里。 而她所在意的并不是刘备会不会失去独子,那相与她來说,她沒有那么伟大,她是來自是现代,纵使是马云雪本尊也沒有必要去援手一位西蜀主公,不为别的,在她看來,权势相争从來都是高位人的思想,而底下头的人会不会有闪失,其实他们并不想要知道。 但,她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如今已经疲惫至极,只要是他想要护得的主公,她便会同他想法一致,在经由了生与死洗礼的马云雪,只知道,赵云所在意的事情,赵云所要力战维护的城池,她都一定会尽数护得周全。 “张将军,咱们走!”马云雪扶着赵云脚步极沉的走了两步,却是见到张飞虎臂一伸,将赵云扶在了臂上,另一只手却是怀抱着刘阿斗,原本极为不相和谐的一幕,却是沒有任何人发出一点的笑声,现在是逃命要紧,至于旁的,他们沒有时间在乎。 现在马匹尚只有两匹,张飞将怀里的刘阿斗交到马云雪手里,自己却是伸了手将赵云立于自己的战马之上,不时还拍了拍那战马,口中言明着绝影这类的字迹:“子龙的战马拖了两人已经是疲惫至极,眼下就换坐绝影,也好缓解灵雪的重压!” 马云雪也不再费唇舌跟他争论,裹了他身上的布料,随即翻身上了马,眼下里时辰不能耽搁,她也不知道曹兵会何时到來,所以,现在要赶紧的离开这里,战马奔腾,将黄沙再一次的卷飞了起來。 曹操撑在剑鞘上头的手指头猛然一动,眉梢尾端猛地往上一挑:“曹仁,命三军火速修砌木桥!”好一个疑兵之计,曹操眼尾的余光泛起了一片的森冷,却是对着外头一侧的那飞卷布带的官帽之上,文死谏,当直是谏得好,好极了。 两匹暗色的骏马在沙地之上急弛而过,马云雪将怀里的刘阿斗紧紧护住,现在就算是为了赵云能够覆命,也不能够让他有一点损失,她看着原本连绵起伏的群山,却是有无数的百姓正不断的往前头行进。 这离那木桥的距离并不算是太远,如果曹操要使人修复木桥,所需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这古代的木桥不同于现在混凝土钢筋大桥,只需要几根粗圆木头加以钢钉锚固,方就能将桥身建好,而曹兵尚以骑兵为主,这一层, 她不禁想着,其实张飞将长桥毁去,也倒不全是失了误。 起码曹操过來,骑兵是不能再占优势,那么这就失去了前去西蜀的意义,而曹操这一回來,为的,不过是荆州城刘表罢了,那这样一來,便就是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了。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弃婴 从战马奔腾而來的黄沙迷了正在前行百姓的眼,刘备刚巧扶了摔跌在地上的老妇人,却是听得手底下头的人來报,说是赵将军回來了。 赵将军回來了这一句话有两层含义,其一是赵云未殒灭而归让众人高兴,而这其二众人以为他投靠了曹操,她回想着之前张飞对着她时的面色,虽则说当时只顾着赵云的伤势,但那一闪而过的寒芒,倒真真的有一些让马云雪有一些想明了一些事情。 他们之前只怕都是想的是,赵云会去投靠曹操,投靠,马云雪脸面上头笼罩了一层的冰霜,为了这西蜀的少主,赵云差一点殒命,他们在逃命之时,只顾着自己奔走,谁又会想过去阻拦來犯的敌兵。 未有出手便也就是罢了,眼下里头竟然还怀疑他,马云雪真的想要将他们的心掏出來2,看看那是不是叫做良心二字。 从马匹上头下來,马云雪脸色就一直不好看,连带着也沒有顾及瞧怀里头的刘阿斗,只是两步跨了过去,扶住了绝影马上头的赵云,对讲言曰他们已经安然脱险了,阿斗的性命是甘夫人换回來的,她会将阿斗安然送回來,除开赵云的责任外,还有她的承诺。 君子一诺千金,女子同样一诺千金,既然答应了的事情,就不能够后悔,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去护得:“云哥,我们安然脱险了!”赵云的眼瞳微微地启开了,他真的是太累了,累得几乎是沒有支撑起身体的力量。 马云雪怀抱着阿斗,其他的兵士瞧得了赵云的身形,立马奔上來四手全将他的身子扶正,怀里的刘阿斗眼下里却还是未有出声,连一声啼哭也沒有。 啼哭。 她的脑门上头绽开了一丝雷响,是啊!这么久了,莫说一点哭声,连一点呼气声都沒有出來,她的面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怎么会呢?刘阿斗一直都好好的,她之前还瞧他睡得香呢? 刘备两下奔了上來,一瞧得赵云同她的狼狈模样,差点沒一跟脚跌摔在地,他一把扶住了赵云的手臂,却是赵云微微吐了言语出來:“主公,我,我将少主带回來了!”马云雪耳迈清明,虽则说她的力量也已经几乎被耗光了,但那并不影响她对于听力的判断力。 她怀抱着阿斗步了过來,面色有一些不自然,这刘阿斗的性命也不知是好是坏,她这一手是不是真要将刘阿斗交出去,但是,不管了,刘阿斗要真容易就这么殒灭,历史只怕就已经被改写了。 裹了暗色痕迹衣衫的小婴儿被马云雪伸手递了过去,刘备刚刚接在手里,便是猛的往旁侧的地上一扔:“差点损失我一员大将!”哧啦的一声,声线有一些明脆,重重的落在众人的耳朵里头。 刘备身后的将士纷纷叫了出來:“主公不可!”不可,儿子是刘备的,当老子的人扔在地上,旁人又如何能说,但这一层,马云雪就不得不说了,甘夫人是为了刘阿斗殒命,赵云眼下疲惫多数也是为了刘阿斗,单单就是她抱得手臂发抖这一层她就得说一句。 况且,那一摔刚巧将刘阿斗摔醒,哇哇的啼哭之声让人不免动了恻隐之心,马云雪扶着自己的后腰将刘阿斗自地上抱起來:“主公,夫人的性命我等未能保住,若是少主有任何闪失,便是西蜀的损失啊!如今他是主公的唯一骨血,我等就是流尽鲜血也一定要护得少主的安危!” 刘备抬了眼细看她,却是眉梢轻轻的拢了起來:“孩童是小,差点损失我一员征战虎将,小童如何能与子龙相提并论!”的确是不能相提并论,一则是千古名将,常胜将军,一则是西蜀的终结者,无论如何都不能与之相较的。 只不过眼下里头嘛,马云雪想着孩子是给你救回來了,说什么还是交给自己老子來得好一些吧!再说了,戏份已经演得充足了,不需得再加上几句:“主公,我等所为的,不也是天下百姓么,主公心系为民,倘若我等连少主都不能护得,那便拿什么來谈为了天下百姓呢?主公心慈,我等必将誓死效忠主公!” 这一席话成功引來众将士的回应,诸葛孔明站了出來,却是微微叹了一口气:“稚子年幼,他又何曾知晓眼下见呢?主公莫要辜负了赵将军的一番好意啊!”刘备点了点头,对着孔明的面行了一礼,这才将刘阿斗接在了手里。 “大哥你是沒有瞧见,子龙在那曹军之中七进七出,杀得曹兵毫无还手之力,所见之处无一不是闻风丧胆!”张飞哇咧咧的口气让着刘备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于万千军中杀取敌兵,子龙真乃浑身是胆也!”浑身是胆,的确是,若不是赵云胆子大,要搁她,实在是沒有勇气去单闯那曹兵兵阵,更何况赵云的马上还带着一个受伤的她,和一个年幼的的婴孩。 马云雪闻听得周围的兵士纷纷言明佩服赵将军之意,但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们的想法,他们指不定是想着赵云这一去不复,便是会去投靠曹操,不为别的,就是长坂坡拐转马头回去救他们之时,就被后方的兵士所察,并以为他是去投了敌。 有冷哼几不可闻的从马云雪的唇线里头扯开,赵云如今受伤归來,还怀带着刘阿斗,他们也是无法再说得什么?这才个个言明了是佩服之意。 孔明瞧了一眼马云雪的面色,心下明了她的想法,但这眼下不是说这些话的适当之处,他扇了扇手上的羽扇,却是朝着张飞开了口:“张将军前去阻拦敌兵也是勇猛异常,孔明在此却是佩服将军了!” 张飞的面色一僵,却是有一些不自然的姿态出來:“俺使了缓兵之计,使得那曹操不敢前进,不多时曹操就命了手底下头的兵士后撤,但是,俺却把用來缓兵的木桥一把给毁了!”孔明忍不住的摇摇头。 “张将军此举正是衬了曹操的肯定之心,他必得是已经知晓你所使的计策,眼下里,怕是耽搁不得了!” 马云雪沒有动,显然她的眼前还呈现着刘阿斗被掷于地界之的一幕里头。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执手 将自己的儿子扔在地上这一举动,让着马云雪的眼眸往上一挑动,这刘阿斗的命还是赵云出生入死换回來的,不过她很清楚,刘备的这一举动,所言明的,总归还是想要笼络赵云之心。 马云雪自是清楚这一点,眼下赵云疲惫至极,若不是刘备的动作快,很有可能他已经跌在了地界之上。 唇线想要开口出声,却是被一侧的诸葛孔明的摇动中止,马云雪清楚的看到孔明的唇线辗转了两枚字迹出來,她瞧得仔细,约摸那两个字眼被唤作,无益,多说无益么,她瞧了一眼四周。 大抵都是被刘备感动的,主公上位者以不惜损去自己孩儿的性命,來言明差一点损失我一员大将,就足以使得众人的心下泛起尽孝之心,舆论从來都是由了言语來组成的,不说别的,只怕是刘备在当初也有可能有一瞬间不相信他。 留在最后,如果真正身死的话,那么,眼下里众人皆皆要言明赵将军是去投靠曹操去了,那样的光景,还真不是她所能够接受得了的。 马云雪眼下明白了孔明的那两个字,公道自在人心,若是一味的去用言语解释,那便是失去了原本的意味,再则说,赵云断后全在于自身所想,他是为了百姓和刘阿斗,借由言语吐露出來,他所做的一切就会变了色彩。 赵云用他的性命守护着西蜀,那她就守护他吧!她抿紧了唇线,不再多说一句话,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 一次穿越而來的情义,早就抵过了万千的阻碍,既然得归,当心静纯澈,多说无益,全在于自己所想。 退守夏口不过权宜之计,曹操來袭荆州不过是咽不下那一口气,而今城也留了,人也去了,力量便就只能落在棉花上头。 接下來的一层,她想着以先生的想法,势必会同着东吴相联了,如今荆州四郡被曹操所占,再加之这城池可是一座军事重镇,东吴也早就会虎视耽耽,想要一击击败曹操,就只能同着东吴联手了。 马云雪的脊背上头拢上來一层的清凉,往江陵的路已经被曹军截断,改道夏口之途后,她想着也是要该去东吴走一趟了。 “将军,你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幸得这里药草尚存下,否则将军背上的伤口也无法尽得去了根!”替她绾拭伤口的是一位妇人,由了外头军医的指导倒也是能够手脚利落,马云雪点点头,朝着那妇人言明了谢意。 那知道谢意一落脚,那妇人却是默默的站起了身,朝着马云雪恭恭敬敬的弯了九十度腰身,马云雪眉头一皱,赶忙着伸了手将夫人的手臂扶住:“大娘这是何意,快些起來,云雪受不起啊!” 尽管马云雪的手指上头沾染上了力道,但那位妇人却是认认真真的对着马云雪将礼行全了:“将军同着将士们为了护住我们百姓的西迁,不惜以命犯险,无论如何,我老婆子这一礼将军是受得起!” 有一丝沉默从马云雪的思绪里头辗转了出來,荆州的百姓思绪纯粹,只有他们知道,谁对他们好,若是不然,也不会离得故土同着他们一道流漓奔走,马云雪抿着唇线,瞧着面前的妇人,她终于有一些明白,为何赵云会如此了。 身为男子更应所为的是百姓,百姓是水他们是舟,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若是王朝连着百姓都不能守护,那这一切便就失去了任何的意义,她背上的疼痛,却是跟着思绪一同减轻了,有一些人,最为纯朴,却也最为真实。 他们以自己的实际之举來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看在眼里的,所以,这一礼行得马云雪心下沉重了起來,她的命是糜夫人换來的,她的安危是赵云守护的,那他们所在意的一切,她也沒有理应去生了旁的心思。 眼下里伤口处理妥当,还是赶路要紧,她已经从这简易的棚子里闻听到将士的來报,言明着约是曹操已经沿江东进了。 这么快。 衣衫一裹,她束了从赵云身上取下來的圆明弯刀于腰侧,这才由着那位妇人的扶着踏出了棚子,眼下里秋老虎还不肯离去,灸烤着地界如何是火炉子一般,看來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唯一沒有变的就是天气啊! 此刻百姓们都坐于地界之上休息,马云雪走了两步就看到正在进行处理伤口的赵云,如今他却是清醒过來了,只是全身上下都是裹了纯色的布条,尤其是腰间上头的那白色布条还隐隐透着暗红色。 “将军小心着路子,伤口结了痂,军医说了不可强行运力,我去看一看旁处,瞧瞧有沒有能够帮上忙的!”那妇人也是一位心思灵透的人,瞧出來她所注意的只有那一个人,她所担心的只有那一个人,这才借了旁由离开。 马云雪的身上已经换了一件寻常的素布衣服,她扶着自己的腰间,布履稍快的踱去赵云那里,赵云的眉头上还沁着薄薄的汗,还未有等着他回过神來,手心里却是透进來一股子的温热。 他不用细想就知道是谁,已经有一些苍白的面色上头,还有唇线在强行的往上扬着,只是这样的笑容看得马云雪的鼻息一酸,军医将赵云手臂上头的布条系紧,这才收拾了药箱往旁处踏开,将这一方光景留给他们。 “云雪!”这两个字仿佛有一些久违了,她缓缓的将手指捏紧,只有这样才能够抵御下她心口处泛起來的疼痛,这已然沒有一块完整皮肉的身躯,就是在万军之中护得她的安危,就在那杀意弥漫之中,那不让血迹沾上她的痕迹。 他真是傻呵,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來护得她,赵云面色上头尚还带着一丝疲惫,却是沒有任何的言语來指明他有多疼,只是将自己的大掌卷曲,将她的手指包裹:“执手与子,便是死生契阔!” 她心头一暖,言语也跟着飘之出來:“偕老与君,便是永生不悔!”即使天崩海枯,即使石烂水竭,也永生不悔。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只有一条路 太阳尚在黄土地之上任意肆虐,火热的阳光洒在皮肉上头,扯起來一股子的热意,让人心下也跟着烦躁起來。 刘备的人马被曹操的骑兵冲杀得七零八乱,其精兵主力几乎全部殒命殆尽,赵云于曹兵兵阵之中七进七出,后得张飞在长坂坡抵挡一阵,刘备才能带着少数精兵摆脱追兵,但是,马云雪暗下里头揣度,曹操精骑赶至而來,但就是要阻拦他们的步子。 兵士來报之曹操沿江至上,只怕是已经先占至了江陵一带,那么,前进不到多远就快到夏口了,她唔了一声,立在赵云的身侧后,并沒有开口说话。 赵云的伤势尚未痊愈,她背部的伤口也未有结痂,如今整个西蜀为了一次西迁几乎是元气大伤,伤的伤,亡的亡,眼下里众人的脸面上头都有一些惨淡。 眼下若不是刘崎将他们收留于夏口,他们连一个安身立命之地都沒有,被人追着赶的滋味并不好受,诸葛孔明的脸色也有一些凝重,马云雪瞧了一眼孔明,心下了然,这一层还是有人先提出來出路,他才有理由开口。 孔明的兄工可是就职于东呈的手底下,若是由孔明说出來,这嫌是避不了的了,所以,还得有人先开口,她扯了扯衣摆,扶着腰间正准备踏出将列之时,却见得手臂上还绾着白布药纱的赵云先行踏了出來。 “主公,末将以为,眼下曹兵來犯,我等主力兵几乎殒灭殆尽,若是一味的强拼,只怕得益的还是曹兵,形势紧急,尚只有向东吴携手一条路可走了!”马云雪将唇线抿上,赵云所想的,便就是眼下的出路。 西蜀往后退不得,往前就只能进江里了,而且,荆州这一座城池,孙权也是怕着荆州被曹操所占,谁也不想在左侧的心脏上头,被人安上一枚钢钉,而且这钢钉一旦驻进去,无论如何都沒有办法起出來。 所以,三国之力下,只有两方联手才能与最强一方势均力敌,刘备挥了挥手,朝着孔明开口出声,“以先生看,眼下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马云雪的眼波闪动了一下,弊端已经分析了出來,接下來就要看刘备如何下决心了。 孔明宽大的袖口间是轻微晃动的羽毛纶扇,他朝着刘备微微行了一礼,这才将赵云的言语加了肯定的轮廓:“赵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如今曹操东征,所要的便就是荆州城池,我等自出了荆州,自会使得孙吴跳脚,那么,再加一联手以对,何愁不能与曹兵对敌!” “先生之意,可是应了那鲁肃的提议,与孙吴联手!”鲁肃,看來东吴的人也已经看清了局势,倒也是以主战一派占了先锋,这一层马云雪倒是有一些了然,这东吴打仗的能将可是不少,尤其是那周瑜,吕蒙,便就是其中的翘楚。 再加之周瑜领三军,就更加的以主战为先利,但要想说服东吴与西蜀实际意义上头的联盟,还得要去靠孔明的三寸不烂之舌了。 “主公,云雪有话讲!”马云雪看了一眼众将士,张飞不懂战事迂回怪不得他,而关羽自來冷傲惯了,并不善于多发言语,而再加一把肯定之火的人,唯有是她來了,刘备抬了手掌,示意她可以开口。 “先生所言极是,孙吴处于两方之间,而曹操打着王上颁下的御令对我等追杀,就已经引起了孙吴的不满,再加之荆州城这一军镇利弊性,末将以为,孙吴也只有与我西蜀相联手一路可走,孙吴的水军极强,但于陆路上头却还需得我西蜀一脉,形势危急,望主公早下定论!” 言尽于此,要不要联手还得靠着刘备下决心,她将刘备推上浪尖之上,所为的就是让要刘备不得不作出与东吴携手的决定,更何况,刘备只怕也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前有追兵,后无退路,也只能同东吴一条路了。 刘备的眉头一收,手指在腰间上头的兵刃上头轻轻敲击了一下,像是下了大决心似的:“既然众将士都如此言说,那么,我等便与曹兵决一死战!” 呼,马云雪想要吐了口气出來,这一把火可就真是要燃烧了,而且这火苗子还不小,烧得她这个现代人都是经常耳闻火烧赤壁的故事,不过再烧之前,他们还得前去东吴一趟,况且,要去联手,还得有孔明这三寸不烂的舌头。 正说着话,外头便是有兵士來报,言明东吴朝臣鲁肃求见,來得正好,他们刚好将事情谈妥,接下來的就得是同他前去了。 有客要來,他们也沒有必要待在这里了,马云雪扶着自己的腰间缓步出了大帐,她走得很慢,赵云很轻巧的就能同她一个步调,马云雪朝着赵云抿着唇线一笑,却是让着身旁的男子微微一愣。 “云雪,在旁处便不要如此朝男子这般言笑!”赵云咳了两声,将自己的顾忌告诉给了马云雪,不为别的,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轻勾唇角的一幕,脸面边缘挂了一圈亮白的彩光,仿佛是镀上去的金边,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这一句话让着马云雪有一些摸不着头脑,但她还是冲着赵云点了点头,他这样说自应该是有他的道理,眼下里头,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的出路:“云哥,以你看,这鲁肃前來,可是为了只向西蜀言明携手抗曹的!” 马云雪瞧着一身暗色官衣的男子同着兵士步了进來,他的墨发被高绾于头顶之上,面容上头倒是有一些年长,约摸年岁在而立之年上下,赵云微微紧紧的唇线,便是抬了手指扶着马云雪缓步前行。 隔人墙角总归有伤风雅:“眼下里曹**得我方來得夏口,前可攻我西蜀,侧可攻取东吴,孰轻孰重,再则,曹操以天下之令來征战,如何不令着东吴跳脚,这便就是明摆着逼人反抗!”赵云将眼下的形势分析得给她听,东吴与西蜀如今也只有联手一路可走了。 ------------ 第一百六十章 以战 马云雪心下作起了思量,其实东吴之所以会惧得曹操前來攻取,最为重要的,就是他们并不善长陆战,东吴临江而建,历经三代都以水战闻名天下,而从未闻听得陆战战绩彪炳之说。 不为别的,只是因着他们并不善于陆战,他们西蜀能够知晓的事情,想必人才济济的曹方也心知肚明这一点,数年來,东吴闭门不出一派的安和,曹操想要征战也找不到他法,如今借着刘协的御旨前來,他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 赵云的言语未停:“眼下里头兴许还得去东吴走上一遭!”她的眉目从远处被掀开來的大帐布帘子上,落在了眼前的赵云脸上,瞧得他轮廓分明的俊脸,只觉得他的口气有一些些的无奈。 这样的面色,她有一些无法理解,但如同这般的无奈,硬生生的让她辗转在唇线上头的问句中止,只要他不想说的事情,纵使是连同她,也沒有办法能够知晓。 她的肩膀上头微微一热,赵云缠了白色棉纱的手指密密地将她笼罩,长臂一圈,却是以身躯抵向了她的身侧,将她的头首尽尽揽在了他肩上,健硕的身躯给予了马云雪最为明朗的感觉。 “云雪,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得到你还在我的身边!”赵云的声线很轻,几乎只有气息在马云雪的耳边徜徉,她能够知晓赵云的唇线动了动,但却是未有听到有一丝声意透出來,约摸他应该是说了些什么?只是不想要让她听到罢了。 赵云的面目上头光晕闪烁,一场长坂坡之战,他身中数刀,力量几乎被耗尽,所为的,不过是不想瞧得她离开罢了,军师的一席话还萦绕在他的耳旁,对于生死大丈夫并不为惧,但如若死字冠于马云雪身上就另当别论,一想到死,他的呼吸便开始有一些急促起來。 即使是他拼上全力,也一定不会让她从他的身边离开,若是未有乱世,她身上的色彩,会更加的灿烂吧!还记得于真定当初,她立于房前,身上荡开的衣摆卷绕在清亮的天色里,是那样的纯澈如水,美得让他几乎挪不开双目。 浩瀚无边的江面还卷了清雾,隐约可见圆木搭砌的码头泊了几只起伏的小舟,东吴依江而建,历了三代如今落在了他的手里,如今曹操來犯,他必得要护住这父兄留下來的土地,淡雅如同清桐般的容颜染了一圈的淡白,素衣锦澜间尚且是一双深遂不同年岁的眼眸。 孙权瞅了一眼四下,眼下敌兵近在了眼前,手底下头的却是以主和为众,他堂堂一顶天男儿汉,旁人都打到了自己的家门口,叫他如何去和。 奉大汉皇帝的谕令领兵南征,八十万水兵想要和他东吴一决较量,堂面上头的言语总是占了个先势,孙权不由得冷哼一声,普天之下,谁人不知晓,如今朝堂之上是谁当政,想要以着抵抗上头让他棋着一招么,老匹夫还是小瞧了他。 虽则说心下是做了这一番思量,但面容上头却是沒有任何情绪呈现,他早已命了鲁肃前去了夏口,如今西蜀同他东吴已经拴在了一条船上,唇亡齿寒的道理,他知晓,西蜀也更知晓,他在等,等在鄱阳的周公瑾。 “报,周都督已经回得营地!”孙权的心绪一定,唇线上头几近可见的笑意泛了起來,却是忙得命人快请他进帐。 万里的江山足以让人傲然心佩,但眼前掀了帐帘进來的男子,无疑有着同样的气魄,白袍裹身浅带着明媚的暖光,绕在战衣周侧的风烟还未有全数褪去,只觉着如同灵仙从天降下來那般。 剑眉高立的周瑜解了系在脖颈间上头的白色披风,大步流星的跨进了大帐里头:“主公,我闻讯得那曹操领了大军前來征讨,所以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來,主公眼下的战事如何!”周瑜岂会不知道大帐里头的儒臣是何意思,主战的将领几乎都同他居于鄱阳前线,眼下里的光景,只怕是连同主公都有一些无奈。 孙权两步跨了下來,却是扶了周瑜的手臂:“眼下曹操自称领了八十万水师前來征讨东吴,想要与本王一决死战!”口里避而不谈帐内的将领主和之举,只将曹操带來的谕令讲述给他听。 周瑜抱了拳头,俊朗如星的面容如同天神那般,傲视在座下的儒臣:“曹操名为大汉丞相,实是汉室奸贼,王上尚且被他所制,如今他上门送死,哪有以和的道理!”一席话铿锵有力,犹如天雷从天砸在地界之上,使得当下儒臣尽数不敢多言。 “都督所言极是,曹贼尚为奸佞妄臣,我等不能为王上解束,若是以和,岂不是让全天下人耻笑么!”周瑜的身后将领之中迈出一位年数且长的老将,下巴间上头的长须上头黑白相间,所发之言字字珠玑。 “公瑾尚言之有理,只不过,那曹贼号称领兵八十万前來,我东吴能战水兵尚且不足十万,如何能够应敌!”这一点是孙权最为顾忌的,八十万在兵士数量之上就足以让他们头大,论战力,便就是几十个打一个,这样一來,胜算微乎其微,打是要打,关键是如何打。 周瑜唇线的两端在不断的上扬着,一双墨瞳仿佛根本不在意这八十万大军似的:“那曹操号称是八十万水师前來,但那兵士多数为北方祖籍,并不善于水战,而且,末将闻听得那曹操千里而來,途中尚且与西蜀两员战将交手,便有些疲于应战,再加之东吴西蜀之地山势奇伟,相于曹兵如同陌生之境,陌生之地一定会水土不服,生病恶疾便是再所难免,眼下兵马再多,又有何用!” 形势分析得极为精准,众臣以为皆皆有理,孙权的顾忌尽数被打消,周瑜征战善于用兵,只要是他以为的,通常都是取胜之途,孙权一把抽出随便所佩长剑,朝着旁侧案桌一角挥斩了过去。 啪啦一声,木屑四溅,实木案角摔跌在了地界上头:“谁要再提同曹操议和,犹如此桌!” ------------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同前去 马云雪立于了议事大帐里头,众位兵将皆皆排成了一列候在下头,她的眼波连闪,却是落到了高位一侧的那位男子身上,这位便就是史上有名的鲁肃,看來东吴这一回也是铁了心的想要同着西蜀联手,只不过,在她看來,东吴的儒臣只怕不会轻易的以战來联手。 “皇叔大人,曹兵來犯,我东吴必不会束手远观,只是,想要抵得过曹兵八十万水兵,并甚太过于容易!”鲁肃的言语说得滴水不漏,既言明东吴不会隔岸观火,又指明他们不会轻易出兵。 她不禁想,不愧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但以诸葛孔明的政治头脑,必不会让人两手都占尽便宜,更何况,曹操打过來,并不只是为了一座荆州城,他为的,还有除去东吴西蜀两个最大的隐患,就冲着这一层,东吴沒有理由将他们推得太远。 孔明摇了摇手里的羽扇,却是嘴角微微泛起了笑意,鲁肃之言他又何尝不清楚所何其事,只是,荆州城如同是西南地域的命脉之地,若是交付他人之手,只怕收回來难上青天:“子敬所言却只知其一,曹操自称领兵八十万前來,实是尚且只有二十万,汉室王都的人头数目 加之不过百万,他又何谈八十之众!” 八十有无企及,鲁肃心下一片了然,昨日夜色间公瑾便谴了人告知给了前方战场形势,曹操前來攻打的兵士人数,只是虚张声势,他所带的不过二十万,其中尚夹带着不少荆州收并的兵士。 “孔明兄此言差矣,曹操善于用兵,如今尚有着王上的谕令,想要出兵只怕是出师无名,却还背着犯上之罪!”犯上这一层,其实无人及得上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早就已经超过了犯上一层。 但是眼下里,光他们东吴出兵还不行,得让西蜀的陆战也发挥作用,否则,一旦是水战占了优势,那么必然会在短处上吃尽了亏。 孔明了然的瞧了一眼鲁肃:“子敬唇言上头却是灿然若花,曹操虽举了王上的谕令前來,但他毕竟师出无名,再加之我家主公尚为皇叔,曹丞相又能以让着王上前來取其西蜀呢?”虽则眼下西蜀三分天下之一,但好说刘氏一族的皇叔位份在那里,也不怕师出无名了。 马云雪的唇线往着后头扯了一番,舌尖上头的交锋,见仁见智,谁也不肯让开一步,这鲁肃的面色极为的静淡,但言语却是峰回路转,要论及兵数上头的悬殊,即使是西蜀同东吴联手都及不上。 文臣口里唇舌生花也会使得战场上头的局势皆变,所以,她不会小瞧并不善长征战的儒臣,要知道,言语才是最锋利的刀刃,流言蜚语的力量可足以颠覆整个帝国的覆灭,更惶论是去掉一个人的性命。 送了鲁肃出得大帐,马云雪看着由着兵士缓缓送上小船的鲁肃,却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一趟是非去不可的了,先生一句赵将军同马将军便定了前去的路子,不过她并不甚有一些在意,不为别的,她是想要去见一见这位两千年前,足以跟孔明智谋比肩的周瑜。 去得东吴的小船已经一早就备下了,这一趟前去,人数不多,就他们三人,孔明,赵云,还有她马云雪。 顺着江水迎风而上,袅袅的清烟还荡在了她的眼前,孔明坐于船舱之上闭目休息,只有她还立在了船头之上,任由江风吹拂了她的脸面,掌舵的是荆州的一位渔夫大叔,年岁有一些长,还扯上了几丝雪白的痕迹在发丝上。 “将军,这迎风而去,不出个把时辰,就得望得见东吴的地界!”渔夫的声线含着朗朗的清明,透在了清淡的江面间,无一不是透着纯色的色彩,马云雪点了点头,手指抵搁在了身侧弯刀的刀柄上头,任由身上雪白的纱衣由风浅带起。 赵云未着战袍,只裹了一袭藏青色的长衣衫,腰间束了暗黑色的带子,瞧起來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那般,马云雪眨了眨眼,他竟然连兵器都未曾束缚,看來,去得东吴在他的想法中,西蜀并不能太过于将战事激化,就连兵器,他都是能省则省。 可是她不同,无论如同防人之心不可无,她是女子,沒有那厢伟大的想法,任何事情,都要事先有防备才好。 “先生,眼下已经到了东吴的水域!”马云雪眺望着远处,隐隐见到有暗影在前端浮现,约摸应该是进得了东吴的地界,现在得仔细着一些,任何进得自己领地的人,都要细细的查探好,而且,以周瑜的想法,合作是要合作,关键是合作之后,会不会大打出手。 孔明的声线透过了船舱的门栏,径直落到了马云雪的耳迈里:“无需多忧,既然要同着东吴联手,信任一层上头,咱们就得做足了功夫!”她点点头,并不开口回应,做足功夫一层上头,总要心下揣一下腹黑來方才能行事。 看來论及腹黑一层,古代人才是真正先祖,瞧瞧这面如冠玉的人,心思还真不是旁下的人能够理解得透去的。 她的眼瞳掠过赵云之时,只瞧得他的面色并不太大的担忧,也是,以他的战力,整个东吴能够与之匹敌的人,也不占多数。 小船顺着风就要快得多,用了实木挨着搭砌的码头呈现了其壮丽的一面,迎着她眼瞳而來的,是立在了宽大平坦木板码头中央的,是几个面容犹如和煦阳光的男子,站在最前头的男子年数最轻,但浑身上下泛起來的儒雅与文臣却是不惶多让。 想必这便是那东吴的主公,孙权孙仲谋,果然不愧是三代将臣之主,举手之间儒雅尽占,王者之气也显露,瞧那一双深得见不到底的瞳孔色彩,一看就是善于用脑的人,北伐会在中途殒落,也不是沒有道理。 “先生此举,当是天下百姓之福!”说话的人,墨发被绾在了发顶,银白色的衣袍边沿却是随着暖风飞荡,一脸俊朗面色,尚且还带着一股子血气方刚之彩,他是谁。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入东吴 马云雪的眼波里是如同光芒在身的男子,那头顶之上绾上去的碧色环圈泛着轻微的光亮,光芒浸染,让人有一些挪不开眼,她撇了撇嘴唇,再耀眼又与她何干,她所在意的那个人,淡然立于人群之后,傲气十足,像极了盛绽的冬日腊梅,扑鼻迎香。 她的手指搭拢在了弯刀的刀柄上头,凹凸不平的触感在指尖上头轻轻跳动着:“公瑾言重了,西蜀与东吴原本就如同手足,如今天下有难,我等势必得尽出自己的力量!”孔明将羽扇抵搁在了自己的胸前上端,却是捧了拳头朝着那男子开了口。 一丝震颤从马云雪的手指上头荡开,公瑾一字,不若便就是那周瑜么,曲有误,周郎顾便是指着他吧!如今一见,确是当得顶天的男子,只是,马云雪忍不住的想要叹一口气,于儿女情长上头,总归是要叫小乔绾琴相思了。 “先生过谦,早就耳闻先生之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若是旁的人朝着诸葛孔明言说这一层,她倒会觉得此人溜须拍马,但这一句落在周瑜的口里,就得是另一番光景了,倒不是说换成了周瑜言语就变了味,周瑜眼波溢动间的神色,可是泛过了一丝寒流。 从现代而來,审时度势之中便就是要瞧得清别人的眼色和脸色,瞧脸色的其一类人,通常存不住事,脸色一变,旁的人就能够瞧得清,但放在眼前这周公瑾身上,她就不得不多想一番了,他的谋略与胆识,绝对是不能让着人小瞧而去。 所以,举凡是他的一言都是有其最主要的目的,就如同是这仿如奉承的言语,听起來就失了原本的味道,但是这一层无须她去担忧,谋士之间唇言的巅峰对决,孔明不可能不知晓周瑜的言外之意。 “曲有误周郎顾,周将军智勇双全,莫不叫孔明钦佩!”官场上的客套话都被他俩给说尽了,马云雪微微咳了一声,却是让着众人的眼波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孔明的眼波尤其的清明,唇角轻微一拢,却是赵云的眉头往着上头拢成了几条横线,周瑜的面色虽则沒有明显的起伏,但眼波里头透出來的清丽容颜,倒是留有了几丝起伏的波纹,孙权疑惑的望向孔明。 “我西蜀战将,赵云,这位是马云雪马将军!”周瑜松开搭在了刀柄上头的手指,朝着赵云抱开了拳头。 “赵将军突击曹操兵阵七进七出,当真是当世勇将!”孙权的声线透着极清明的色彩,但马云雪还是捕捉到了一丝的爱才的味道,一场长坂坡之战,万千军中七进七出,就足以使得众人皆皆称奇。 只不过他们落在她身上的眼波就有一些多彩了,有惊奇,还有惊讶,怎么,女子为将当真令他们如此想不到,马云雪沒有任何的动作,随他们如何去说,他山自倒,我自岿然不动:“女子为将,唔,西蜀当真是人才济济!” 皆自口中言说的人才济济,泛在马云雪的耳脉里,显得有一些变了味,她正待要开口,却是赵云往前立了一步:“西蜀人善于水陆两战,全民皆皆为兵,马将军武艺与着在下不惶多让!” 声线很清透,拢在了气息里,使得气氛添上來一丝认真的味道,赵云并不喜多开口,如今却是为了一介女将言明其本事,周瑜右眼角轻轻扯下去了一番,以得武将身姿,便从來不会轻易去钦佩一个人。 就如同赵云本身一样,瞧上去面白俊雅,若不是孔明引荐,便堪堪如同浮冰一般让人无法亲近,七进七出的战力却非是一般战将能够所做到的,从他的口里吐出不惶多让的调子,那么,这马云雪倒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一番。 马云雪的眼瞳倒映着的是一袭最为闪亮的青色,身形颀长,独自傲然于众人之间,将所有加诸在她身上的轻视眼神通通挡了过去,在众人皆皆站于对立面时,还有一个人站在你的身前替你挡得风雨,那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孙权引了孔明进得州府之第,单单就是笼下來的暗梁压力就比西蜀的强上太多,马云雪同着赵云刚好抬了脚步,立于那竖了木头门槛前头,却是被守着的卫士拦了去路,她瞪了那卫士一眼:“干什么?” “将军无虑,此乃我主公会见重臣之地,若非必要,连同本将都得候在此处!”周瑜朝着马云雪唇角一勾,便将她的疑惑通通解下。 候在这里,她瞅了一眼周瑜,以他的能耐,想要扣下一个人,不是难事,眼下先生一个人进去,而要将随身带着的两名侍从留在这里,这里面,还存在有什么样的曲折。 “既然如此,我等候在这里便是,东吴如此将先生奉为上宾,我等岂有不遵从之礼!”赵云手心一拢,便是退下了阶台,候在了外头,马云雪闻听得赵云如此言说,也不好说得什么?只是一双美眸冷淡淡的从着那周瑜的身上扫过。 墨色的眼瞳拢着淡雅的光彩,如同流苏一般刮过了周瑜荡起來的衣摆,她侧身从周瑜的身前擦身而过,闪亮的发线随着风声轻轻的荡开,原本顶天立地的气势里头,突地穿插进了一丝沁鼻的淡香。 非是花朵扯起來的清香,而是淡淡的,清雅的,像一株正值盛开的白梅散开的淡香,散在气息里,不断的涌入人的鼻脉里头。 周瑜的眼瞳顺着马云雪离去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挪动,吕蒙站在周瑜的身侧旁,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原先却是觉得女子温婉便是最美,如今一见这马云雪,美是美,但也傲骨十足,让人不得不重新瞧她一番!” 有笑意从周瑜的脸面上头荡开:“子明,论及诗书五经,总还得常习之!”吕蒙扯了扯唇线,却是随着周瑜笑了出來。 “将军知道,我吕蒙粗人一个,那斗大的字看着就头疼,哪还能看得下去!”众人闻言皆皆也是爽朗一笑,纷纷摇了摇头。 周瑜唇线的笑还沒有完全的散开,马云雪么,可是取之中云中白雪之意。 ------------ 第三卷 赤壁彻古战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江山美人 马云雪步下去了阶台,周瑜之所以沒有跟进去,想來应该是为了防止她跟赵云以勇冲撞进去,其实她极为想要冲撞进去,但赵云临着转身那一刹那,眼角却是朝着她微微收上去了,那其中的意思,是叫她不要轻举妄动。 轻举妄动,是啊!眼下里他们來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联手,她差一些坏了其行的最终目的,看來,孙权此行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要同着孔明讲条件,朝见重臣,只怕是为了要让孔明单独会见儒臣。 可惜了,马云雪想要一声叹息,舌战群儒一景未能亲眼所见,历史上有名的舌尖之战,却是硬生生的被人拦在了门外头,她抬了眼,望了暗木搭砌的殿棱,终是沒有再开口一言。 “公瑾!”一声清凉的声线自远处传來,女子,马云雪的身形一震,州府王第,总少不了女眷,但这东吴的女眷,除开其他宫侍,能够唤得周瑜作公瑾的人,只有一个,铜雀春深锁二乔的小乔了。 她沒有动,却是瞧得立在她前头的周瑜只是微微侧了侧头首,并未有开口回应,奇了,周瑜与小乔可谓是琴瑟和鸣,眼下里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到底又是什么意思,马云雪看着周瑜竖得极整齐发线,只觉得历史只怕是有出入了。 马云雪的眉头一皱,小乔可是历史有名的美人,即使是英雄如同周瑜,但英雄不是难过于美人关么,眼下这又是何种光景。 赵云松了垂握在身前的右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即摇了摇头,东吴的事情,她不能插手,总归是他国之事,其他外人如若插足,就是插足人家的份内之事,多少不是在情理之中。 她侧过了脸,只是瞧得一身淡色的绿在不远处颔首以盼,眼波轻柔的飘洒过去,马云雪一手扶着刀柄,便是眼波径直落向了小乔的身上。 婉约,两个字眼突地落在了她的脑海里头,沒错,就是小家碧玉般的婉约,墨发白肌,离得远,并不能看清楚她的容颜,只能够瞧得立在夕阳西斜里,那一袭柔软的身子,十分的苍白无力。 东风不与周郎顾,铜雀春深锁二乔,不仅仅所指的是曹操喜着二乔的美色,还有锁住二乔的心的男子吧!就如同小乔,不少杂志上就有过类似的介绍,她的墓守着周公瑾归來,却迟迟等來的,只有空荡荡的风声。 江山与美人,从來失的,只会是美人,香消玉殒之下,又还有谁能够记得,她苦苦的守望。 她回过头來,眼波直勾勾的盯着那周瑜,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从她的脑海里头冒了出來,也许周瑜所喜欢的人,极有可能不是小乔,不过,这念头才刚出來就被马云雪随即否定了,小乔若是不得周瑜喜欢,那么,周瑜又怎么会娶她呢? 去,她想这些做什么?看來身为女子的身上多少是有八卦精神的,东吴的事情,远远不是她能够操心的,她所操心的,就是这一场彻古的战事,至于美人与英雄之间,谁好谁坏与她何干。 唇角轻扯的动作径直落在了赵云的眼里,他无奈的笑了一笑,云雪总会有一些稀奇的念头现出脑海,犹其对旁人家的情感之事上心,女子家不都应该是矜持一番么,怎么地落到云雪的身上,却是出入太多。 “哧卡!”一声脆响打碎了马云雪所有的幻想,却是瞧得孙权面带着爽朗的笑意带着孔明步出了门來,身后一干儒臣皆皆耷拉着脑袋,一副完全被人所制约的面色,瞧起來应该是孔明占尽了上风。 “先生惊世之才当比得姜太公在世,无一不叫仲谋仰钦,从今之后,我东吴与西蜀当结为同盟之友,共同对抗曹军一脉!”其下慷慨激昂的一席话朝着马云雪的耳脉边砸了下來,看來这事情已经谈妥了,接下來所等的就只是同盟为战了。 “二哥!”一道更为凛冽的声线从远处泼洒而來,闻声其内却是带着一股子麻辣的味道,马云雪不由得牙根发疼,这声线,同样是女子,却是与着前番小乔的声线大相庭径,风风火火的,倒是有一些小女儿的形态。 “沒规沒矩的!”孙权言语之中虽则带了一股子的责备,但宠溺之色也所缺不少:“有客人在,还不过來见礼!” 马云雪的余光里扯进來一袭极柔软的身子,个头同她相仿,年岁瞧那肌肤的色泽,倒与她有一些相仿,打量着马云雪的眼瞳闪着极为淡雅的光泽,流光溢动间,还扯着一丝狡洁的情绪在里头。 “他们是谁!”那少女指着马云雪,朝着孙权言明这是谁,马云雪的眉毛尾端轻轻的往上挑动了一些,看她轻盈的走路姿势,其下必应是身负武艺,马云雪不敢小瞧少女,举凡是当世为人,小瞧旁人,势必会自身吃亏。 “不得无礼,这两位是西蜀的将军,那位是赵将军,这位是女将马云雪!”孙权步了两步阶台,立在了那少女的面前,面色起了一丝的严肃,但他的面色在那少女的面前,显得有一些无用。 马云雪还沒有动,只觉得一阵疾风从她的面前荡开:“既然是将军,那就先吃我一鞭!”鞭子,众人大吃一惊,皆皆惊呼不可,不过,以这长鞭的鞭道來看,力量不足,手腕稳心不定,脚尖跨动的速度太慢。 破绽百出的一鞭,马云雪纹丝不动,以她现如今的身手,侧身避开根本不是难事,周瑜的余光一闪,心下突地泛起了一丝起伏,他的手指抵搁在了刀柄之上,大拇指已经将刀身抽出來了一些。 他的手指紧紧捏着刀身,却是迟迟未有任何的动作,以目前的处境來看,他不能出手,也不可以出手,只是,周瑜的脑中泛起來一丝困惑,他对马云雪,眼下是何种心思,这样以一种复杂的心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有一些理不顺。 的确,马云雪的容色倒比小乔还要出众一些,为何,他为何瞧得银鞭急下的一幕之时,连呼吸都有一些急促起來。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孙尚香 马云雪唇角一勾,眼瞳紧紧锁着那挥下來的银鞭,气浪急促之下,有暗黑的影子从头到脚的将她给笼罩住,她的眼睛正前方是轻起而來的墨发尾端,荡在青缨的色彩后,显得滑亮如光。 如期而來的鞭影被这一袭颀长的身影打碎,从她的这个角度望过去,银白色的鞭子被赵云拽在了手里头,她只闻听得赵云冰冷的言语:“郡主还望自重!”自重,一字说得犹其的深沉,泛在她的身上,都让她觉得一股子寒气从脚底冒出來,尽管现在的天色正处暖季。 那少女的声线更添几份脾气:“你们就是西蜀來的人,哼!”最后一句鼻音拖得很长,马云雪自赵云的身侧显了身影來,少女的鞭子还被绾在了赵云的手里,那墨色的瞳孔不断转动,径直在赵云的身上打着转儿。 “郡主性子直率,只不过,郡主要切磋武艺,大可以告之给云雪,如今挥鞭而來,当叫云雪有一些怀疑东吴的待客之道了!”马云雪的声调停了停,自赵云的手里将长鞭取了下來,她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让人知道,西蜀过來这里,不是为了护自己地盘,而是以同盟过來协商联手事宜,如今那少女的一鞭子,当真可以打碎他们的联手。 孙权同周瑜何等聪明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所说为何意,但知道是一回事,这少女的性子又是另一回事,少女冷哼了一声,对她所说的话完全不以为意,手腕一动,银鞭就猛的往着后头收缩,马云雪所料不及,鞭身从她的手心猛的扯开。 疼,隐约的刺疼从手心转了出來,马云雪的眉头一皱,赵云那厢便是跨了一步,如若眼下不是在东吴的地面上,即使是东吴的郡主,他绝对会一柄刀锋横扫过去,敢伤云雪的人,他势必不会放过。 “干什么?”少女的身后跟着好几名带刀的女护卫,眼下纷纷拔了刀锋出來,银光闪闪的,通通落进了马云雪的眼里,赵云冷哼一声,手指背在身后一脸桀骜的望着那几名护卫,就凭她们的身手,还动不了他分毫。 马云雪的脚尖坠地,怎么,打不过就要找帮手么,她一脸看好戏的面色,眼下里正主可以孙权,想要以下犯上么。 孔明沒有将言语说出口,原本东吴就是瞧不上西蜀在鼎立之时,分的一杯羹,借着这个机会,也该是让着东吴的人知道,西蜀在战将的战力之上,并不逊色于任何的一人,他的唇线抿成了一条线,眼波里却是挑起來一抹光亮。 一席言语,自己并不动手,却是让要孙权都难做,自家的妹妹无法管得下去,那这三军的统御,也是该换换人了。 “放肆,都给我滚下去!”孙权厉眼一扫,刚刚拔刀的人收了刀锋退了下去:“舍妹不懂事,还望马将军不要见怪!” “不懂事!”赵云的唇线一勾,淡雅的笑意自脸面上头挑开,牙缝间吐出來的字迹在马云雪的身上兜转了一圈,这才话锋一转:“郡主性子活泼,自是巾帼不让须眉!”不让须眉,马云雪的身子一抖。 她从來只觉得儒臣的舌尖沾了蜂蜜转动得快,但却沒有想到,赵云在唇舌上头也不输于他人半分,这是在掌郡主的脸么,意思是只能挥鞭子,其他的便做不了么。 孙权皱着眉头瞧了一眼赵云,的确,不懂事三个字有一些拐得正硬,以年岁來看,马云雪的年岁同尚香的相仿,此言一出,也怪不得赵云会冷哼连连。 “尚香,还不向马将军见礼!”尚香,孙权的几个字如同闷雷狠狠砸在了马云雪的身上,刚刚孙权是唤作的尚香,可是那三国铁娘子孙尚香,怪不得,怪不得会如何冲动,郡主的脾气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够修习得下來的。 孙尚香沒有理马云雪,只是朝着赵云的面行了一礼,这才气冲冲的领了手底下头的护卫下去,奇了,马云雪的嘴唇在不断的往着上头撇开,这孙尚香为何独独对她这般不客气,她跟孙尚香可谓是才初初见面啊! 卷了鞭子在身的孙尚香脸面上头未瞧出來一丝的愤意,反倒是脸面上头尚留有红色的余晕,那男子可是唤作赵云,唔,手指绾住她长鞭之时,骨棱分明,瞧起來十分的好看,而且,那一身傲然立于地界的身形,足以匹配她想像中人中龙凤顶天立地的夫婿之姿。 那马云雪算是什么?如何能与她这东吴的郡主相提并论,她就是瞧不过赵云维护马云雪,所以,才会处处与马云雪作对,既然眼下东吴与西蜀联手,那么,孙尚香唇线边的笑意更加的明媚如春,赵云迟早是她的。 马云雪摇了摇头,好说也是恰恰十六年岁的少女,虽则看起來同她相仿,但她的实际年纪可是要比她大上了整整十岁,所以,对于孙尚香的这一系列举动倒是并不甚在意,叛逆期的孩子罢了。 孙权朝着马云雪致了歉意:“马将军,舍妹行事乖戾,还望将军能够海涵!”既然人家都递了阶梯过來,她來别人的地盘,就得要将那阶台走下去,否则,联手相谈一事,就不好再多作交联了。 “无碍事,云雪有时候尚且同她相仿,自然不会放在心里去!”马云雪微微行了一礼,示意并无碍事,堂堂一代东吴侯爷朝她致歉,她可是兜不起啊! 周瑜的眼波闪了一闪,怕只怕,尚香同马云雪之间的曲折还扯不清,只是,他隐下了几近溢出口的叹息,将瞳孔自马云雪的身上落向了远处那一袭淡雅的绿上,即使是这里剑拔驽张,落于她那里之时,却忽地化作了春风拂面。 小乔,若你是她,该多好。 但,她是她,小乔是小乔,既有妻如此,他还要去求什么呢?这一生所亏欠小乔的,只怕是还不清了吧! 孔明瞧着是时候了,这才开了口:“郡主直爽,却是多了一丝女儿家的可爱,还望侯爷不要多加责罚,否则就成了西蜀的罪过了!”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借箭 既然阶梯都走下來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就该翻一篇了,孔明都如此言明,若是逮着不放手,那么,这事情也沒得谈的必要了。 “先生说得是,郡主的性子纯粹,倒比其他作捏形态的女儿家要坦荡得多!”马云雪的眼瞳微微的眯成了一条线,浅浅带笑的面色显得如同皎白的月形,她的面色尚佳,丝毫沒有被刚刚的一幕的影响。 赵云身形高伟,立在殿前并不多话,这样一來,周瑜心下却是泛起了起伏,往初听得他出入万千军中七进七出,觉得不过是西蜀以讹传讹罢了,眼前里身为战将的气息透了个无疑,让他不由得将赵云抬高了一些身份。 “眼下西蜀既与我东吴达成一致,接下來,瑜想要请问一番先生,船只于江面上行驶,如同能快速将船上的兵士诛灭!”周瑜的面色上色彩起跳,眼波的尾端自赵云的身上转开,将言语投向了周着孙权立与一处的孔明。 如若快船在江面上头行进,考虑了风速与船速,再加之空气的密度,要想快速将船上的兵士诛灭,大可以以箭羽來阻拦行进,这一层连她马云雪都想得到的,这一干乱世之中的智勇双全之人,不可能不会知晓。 怕只怕,周瑜请教是小,让引出下文才是正題,这样的舌尖对决,也不知道自家先生如何应对。 “若是两船相近,当以箭诛灭兵士!”孔明一副了然的神色,周瑜的一步棋走得可以极为的稳当,不仅仅拐转了孙尚香带起來的事端,还将难題引子引了出來。 “箭羽,若是敌方的兵士数量占多数,箭羽的所需之量就得以毁木煅造,先生知其东吴与西蜀皆皆因着山林险水得以依赖,若是数量尚且不及,那毁去的,还有双方的天然屏障!”周瑜也不直面应对,而是避虚就实,将所有的事端现在一次挑了出來。 马云雪的眼波连闪,孙权背着手,一副事不关已的态度,这明显是已经商量好了的态度,一切就是为了让西蜀陷进自我设定的圈套之中。 只是,这一手未免用错了对象,能够算准自己命数的孔明,又怎么能够算不准天时地利的路数,旁的人不知道,她又怎么可能不知晓呢? “将军为万里河山着想,令亮不甚钦佩,箭羽所造,需得人力财力以及物力大量的损耗,以如今我两方的人力,连曹兵的万分也不及其一,但,箭非活物,势必容易得之一些!”孔明的声线一收,周瑜的言语就紧跟其后。 “那以先生之见,可是有办法了!”马云雪的手指紧紧抓着弯刀的刀柄,有办法,那绝对是有办法了,不若孔明,她可是知道这一历史典故的,草船借箭,根本就不需要他们自己所造,大可以向旁处所借。 “当以有法!” “此言当真!” “君子一言,自是为真!” “若是所造不到十万当以为何!” “亮以死谢罪!” “好!” 咄咄逼人的一问一答,就定下了红口白牙间的契约,马云雪只听得丁玲一声,周瑜抽了令牌以言明此下之约定,不过,以一契约來定论生死,只怕是周瑜早就决定好了的,以死谢罪出自自身之口,却是省掉了不少罗织的方式。 拍板之下,当以定了其罪名,马云雪未有动,要生要死全在天意如何,孔明自茅芦而出,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命运定数,夕阳落下才是他的最终归宿,眼下里,时辰还沒有到,马云雪的眼瞳落在了孔明俊雅的面孔上头,先生这是在同着周瑜打赌么。 那先生的条件呢?输了会以死谢罪,可是如果赢了呢?他所要的又是什么?她完全沒有头绪,只是怔怔的看着孔明的眼波里落出來了丝悲伤的色彩。 为何,为何他会是这样的眼色,难道后头赢了反倒会扯出忧伤么,孔明的目光流动,落向了她的身上,眼角的最边端是正在聚集的眼皮,马云雪却是有一些了然了,有一些事情,知道了并不是好事,还不如糊涂一次。 临着晚上时分,孔明的殿内一直静谥不动,周瑜与孔明打赌的期限定为三天,不过以死谢罪却是被鲁肃硬生生更改成了杖脊八十,杖刑,旁的人被打了下來绝对会衣衫不整,鲜血四溢,这样俊雅的一个人,绝不可能会有那一幕出现的。 赵云的颀长身形立在码头边上头,经由了江风将青衣带起一丝弧度,马云雪步行了过去,立在了赵云的身侧:“云哥!” 她的声线透在了有些寒凉的江风里头,虽为暖季,但落到晚间时分,还是有一些冷嗖嗖的,赵云侧开了一些身影,替得马云雪驱散了一些寒风:“万里江山之下,何处才有你我最纯澈的一方天空!” 这一席话说得马云雪的鼻息发酸,许是这寒凉的景色所致吧!赵云并不适合说这些悲伤的话,他是谁,是三国的常胜将军,是西蜀的五虎上将之一,是武艺非凡的当世英雄,但眼下里,却是朝着她言说这一些言话。 “总会有那一景的,你同我,相约于阳光灿烂处!”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约定,穿越过來,也不知道会不会穿越回去,虽则说她眼下连回去的念头也无,但这是不可抗力因素,是人力所不能改变的。 既然说到这里,她是相信有天意影响的,约定吧!约定在某一时刻,他,还有她,在阳光斑斓下头绽开相熟之笑,那样的愿望,老天,会成全的吧! 她的眼波之下,是赵云靠过來的身形,虎臂慢慢的伸开,将她揽进了怀里,冷,沾染了寒风的衣衫透着她的脸面,就这样吧!只要他还在她的身边,只要还能触碰到他的脸,其他的一切,就能放下就放下吧! 马云雪的思绪里突的钻进來一个想法,她微微的抬了脸面,赵云不解的看着她,正待要开口询问,却是马云雪踮了脚尖将自己的唇线迎了上去,两唇相接,赵云的眼瞳猛的往着后头收缩,云雪,云雪......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头吻? 江风从她的唇线上头停歇了下來,带着她的发线一起跌向了俊白的面容上,赵云的唇线上头覆着极为柔软的触感,细细浅尝,让人心下无限神怡,接收到这一息之后,赵云垂在身侧的手指将马云雪散着淡香的身子拢进了怀里,将这一吻加深了一些力量。 即使是隔离了千山万水,隔离了万千的岁月年华,唯之这一两唇相接的时刻,才亘古绵长,让人久久难以忘怀。 赵云鼻息里头喷洒出來的热气通通辗转在了她的面目之上,或许,只有这样,才会让相拥着的两个人去掉了所有的顾忌。 马云雪眼下换了一身水色的单衣,混着赵云的青色长衫,在月光透明的夜色里,宛若是两方正与之不断交织的仙人入世,清雅淡尘,波光清明。 冰冷的唇色已然消失不见,只闻听到一丝急促的喘息声,赵云的眼瞳悠悠的睁了开來,手臂一动,将马云雪的整个身体侧离在自己右手处,马云雪顺着气息,将自己的脸面埋进了健硕的胸膛前。 这,这是她从现世穿越在此时,头一次的唇线相叠:“头吻尚且被夺,云雪可是好生心急!”赵云的声线有一些打趣,眼下马云雪头首皆皆俯在了他的怀里,沒有瞧见他面容上头涌上來的一缕热潮。 头吻,马云雪的思绪一滞,他刚刚说什么來着,头吻,她有一些忍俊不禁,初吻还是要好听一些,头吻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头一次相吻。 心急,她才不是心急咧,以现代人的性格,要心急也不只是拉拉小手,或是吻吻唇线罢了,但眼下被他打趣,她的脸上有一些火辣辣的。 “哎,云哥你可是沒有拒绝的哦!”她的声线闷闷的,侧头脸面望着赵云光洁的下巴,将战局扳回了一局。 赵云轻轻地笑出了声,却是将马云雪的肩膀紧紧扣在自己的肩膀上头,他的手掌轻轻的在她的发线上头抚过,这样的静谥可谓是难能可贵,东吴的地界之上,却是让他与她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一些。 气息缓缓地流淌着,任沉默安稳的味道在其间不断扩散,连同着空间也随之凝结开來,马云雪的手掌卷了赵云的衫衣起伏之地,有些话,必须要打碎眼下里的静谥:“如今同着东吴联手,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她的叹息声在赵云的耳廓边缠绕着不肯离去:“这一层你却是不用担心,以先生的思谋,西蜀这一回倒可以趁机收复荆州之地了!”荆州之地,的确是,赤壁之战以后,西蜀会迅雷不及掩耳之力将荆州收并,以至于同着东吴造成了跨不过去的鸿沟。 不过,东吴于这场战役也并非是抱着宽大的心思,单就从让孔明以死谢其罪的约定上來看,孙权同着周瑜所想的,却应该是兵士收于西蜀,也得将西蜀整个地方压制,以达到自己附属国的目的。 既然都是各怀心思,那要谈的条件就会太过于容易了,赵云顿了顿声线,眼波被搅动进了一丝的污浊:“眼下里,东吴倒是惯会给西蜀出难題,若非是先生神机,只怕是又要着了东吴的道,再加之一个东吴郡主,那一鞭子的帐,我还给她记着的!” 卟哧一声,马云雪笑出了声來,那孙尚香的鞭力不深,以她的功夫,还伤不到自己分毫,只不过,她眼下却才发现,赵云是怕着她的一丝的损伤。 “从她挥鞭的力道來看,尚且无须太过于顾忌,以言而明,我却是有一些不明白,她为何单单要对我挥动着这一鞭,我同她不过是头一回见面而已,难道说是我长得要比她漂亮一些,引发了一个小女孩的嫉妒之心!” 她的最后一句问句成功使得赵云的嘴角往上扬开,云雪的想法总是奇异连连,心随意动,赵云的手指轻起,在马云雪的鼻头上方轻轻刮动了一些:“当说人家是小女孩,我看呐,你这个小女孩想法更为的独特!” 独特,她忍不住的想要打一个寒颤,小女孩这三个字冠上她的头上,倒叫她的老脸有一些绯红呈现,她年数相加起來,比赵云还要大上一圈,难道说她眼下里也属于是老牛吃嫩草了。 相顾一笑颜倾城,赵云的大掌落在了马云雪的肩头上,任她的头首抵靠了自己的胸前,只有这样,唯有这样,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马云雪,孙尚香想要动她,还得看他准不准许,即使那鞭力根本不足以伤及马云雪。 趁着月色之下,鲁肃披了夜色星辰之姿前去见了孔明,却是瞧着一身月牙白色长衫的孔明正从屋内里头迈了出來:“子敬晚间寻亮,可有要事!”孔明的唇线微微的挑开淡雅的味道。 鲁肃不由得跺了跺脚步,他的语气显得有一些急切:“孔明,你跟着公瑾打的赌可还算不算数了,难道说你真的想要受那杖脊之刑!” 孔明的眉头往着上头轻轻挑开了一些,语气倒是有一些轻淡:“哦,三天期限要到了,我倒是忘了这一层了!”他的眼色原本就异常的清明,落在夜色里如同天边的星子,不断的闪着光彩。 对于这一层事情的掌控,沒有人比他更为的清楚,就如同是自己的命数一样,只有自己,才是最为清楚透白的。 他的目光落到了鲁肃的身上,子敬之所以过來这里,只怕也并不是只为了提醒他期限将至,箭羽一事,事关于能否成败的关键一着。 “我说你怎么这么不急呢?快快快,这时辰眼看着就要到了!”鲁肃上前两步拖着孔明就跨出了门去,孔明无言的摇了摇头首,也不反着动,只是随着鲁肃跨了出去。 取箭哪用得着去让工人日夜赶工,那岂非是劳民伤财,既然有大户人家空利送上,他若是再推迟,就显得太怠慢了人家不是,再者说,这一个打赌之期,三天的期限太宽,眼下里既然让鲁肃拖着出去,也是该将事情完全了。 马云雪老远就听得动静,她从赵云的怀里抬头,就瞅着鲁肃扯着孔明一同出來了,看來草船借箭的一幕马上就得上演了。 ------------ 第一百六十七章 草船借箭故 “先生!”马云雪的身形与赵云并排站了起來,朝着孔明的方向行了一礼,鲁肃的声线随即传了过來。 “两位将军在正好,赶紧说说你家先生,三日之期即将临近,公瑾可是巴巴的等着要见他出丑的,你们看他倒好,自顾自的饮茶闲暇,根本不将那打赌放在眼里,非得挨一顿杀威棒才安心!”鲁肃的声调极为不平,想是为孔明那般着急。 马云雪瞧了一眼孔明的眼色,无奈之中尚且透了一丝的清明,她的唇角一勾,带着一缕笑意出來:“总归还是让大人担心了,先生若是挨得杖刑,我等便只能是以死來谢罪了!” 鲁肃嘴角一拉,朗朗的笑出了口:“孔明,你家这女将军言语可是更为伶俐一些,既然如此,干着急有何用,拖着人上船才是正事!” 她倒是沒有想到,鲁肃却是有一些比她想像中的要活脱,眼下这事情既起,总还是要去完成,否则这打赌的事情就显得太过于多余了。 赵云接着步子迈了两步,将月色遮挡了一些,孔明扇了扇羽扇,颇为无奈的开了口!”罢了罢了,你瞧瞧他,眼下倒比我还要紧张得一些,我瞅着时辰也是到了,子龙,有劳你去替得备上快船了!” “备船作甚!”鲁肃有一些不明了为何孔明会言说着备船:“箭羽煅造的时辰尚还欠得,眼下备船你又想要作甚!”孔明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的扯开了笑意,倒是马云雪心下知道这其中的曲折是什么? “先生的用意,并不只意味着煅造箭羽!”她的眉沿挑高了一些,眼下里头吩咐人煅造箭羽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草船借箭之故,最需要的就是浓雾泛起的夜色时分,白日里想要借箭,除非曹军的眼神都不太好使。 “子敬,眼下里还需得劳你唤人替得我准备一些草人,约摸十几艘快船的数目即可,再则,驾船的兵士,也需要子敬帮手了!”孔明的言语说得不明不白的,鲁肃的眼波浮上來一丝的疑惑,有一些对孔明的言语疑惑不解。 不过,孔明沒有将言语全部挑明了去,只是微微一笑侧过了身影,天机不可泄露到现在却是现了个十成十,马云雪抿着唇线一脸的笑意,对于孔明这微微一笑的深意她最明白不过,若非不是时机不对,她倒是有想要告诉给鲁肃,孔明所作为何。 尽管鲁肃不明了孔明要做什么?但还是转过了身去筹备他吩咐的事情,马云雪同着赵云以护得孔明安危的一责也踏上了船去。 趁着夜色朦胧,江面之上还隐隐泛起了几丝袅袅的雾霭,十几艘载满了人形状的稻草,浩浩荡荡的往着江东的方向驶去,对江印染了大字号隶书的曹字旗高高扬起,被风刮起來一丝诡异的弧度。 越为安静之处,就越为的显得诡异异常,立于城头上拢了长矛枪缨的哨兵,拍了拍自己的头,将涌上來的睡意打散,他刚将头首探出去,便就是瞧得那薄雾笼起來的江面上,隐隐透出來几丝战船的模样。 一瞧到那境况,他不敢耽搁,立马敲锣鸣钟,给城门城外的弟兄们报信,刚入眠的水军都尉骂骂咧咧的从热榻上头起了身:“他nn的,半夜三更的,真他娘的不安生,赶紧的,随我去见丞相!” 说着,领了副尉朝着城门后头步去,正于椅榻上头闭了眼眸的曹操,耳迈一动,急促的敲钟声透了进去,将他的睡意通通打散:“曹仁,外头出了何事!”眼皮一起,朝着外头高吭的唤了一声。 一身戎装战甲的曹仁急急的奔了进殿内:“回丞相的话,据城墙上头都尉來报,那江面上头,隐约透了几十艘战船出來!”战船,曹操猛地从椅榻上头站起來,盖在腿脚上头的锦被径直坠在了地界之上,东吴如今想要夜袭了。 他手底下头的兵士多数來自于北端,惯以陆上骑术,对于水战一事,就如初生的孩童一般,摆不上台面來,如今以水战來夜袭,怎么能不令人吃惊,曹操抓了搭拢在架子上头的长衫,两步就跨出了门去。 曹仁一见着曹操跨出了门槛,急急地也跟了上去,辽阔寂静的江面之上,战船的船影已经能够看得清楚了,船形迎着夜色急促而來,那人影绰绰的模样让曹操的眼角尾端不断的后缩:“曹仁,放箭,务必不能教战船靠近我方战线!” 防线不能够被人所占,眼下他手底下头的水兵还沒有完全的训练好,要实战练兵眼下还不是时候:“蔡勖!”撑在城墙上头的手指一下子收紧,曹操高喊出声,将往日荆州城守将蔡勖唤了出列。 蔡勖五大三粗一身蛮力,但对水战却是一把好手,魁梧的男子显了身影,朝着曹操抱开了拳头:“末将在!” “你下去督战,切记不可让东岸的船只靠近防线分毫!”这一下來,他倒要对东吴刮目相看了,孙仲谋那小猴崽子谋智倒是出众,反观他自己的儿子,能文的不能武,能武的不能文,能文能武的却不将心智放在这万里江山之上。 生子当生孙仲谋啊!他不由得叹息了一气,汉室王朝,万里江山,几乎已经被他所掌控,只是,掌控算是什么?马云雪不归于他,生子沒有一个如同孙仲谋,这一切,总归还是不完美的遗憾。 数以千百计的箭羽插着疾风卷了过來,齐刷刷的打在了快船之上,马云雪的耳边是急促促过來的木板搭砌之声,当当的,声线犹其的明脆,草船借箭所借的,最重要的一层就是指的是借箭两字。 她的眼波落在了正安稳饮着淡茶的孔明身上,这外头的一切仿佛根本与他隔绝似的,一点也沒有影响他的情绪,反倒是鲁肃一手端着茶盏的动作,久久沒有变化,鲁肃何等智明的一个人,眼下里也是猜测到孔明的真正意图了。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原来如此啊 “孔明,你竟然是打的这一层主意,这一回公瑾只怕是要着你的道了!”鲁肃的眼波回了本尊,却是朝着孔明言明其惊讶之意,马云雪看着孔明搁下了茶盏,脸上还挂着明朗的笑意。 谁人会曾想到,箭羽的煅造有时候绝不仅仅是指的费时费人力,这样一來,不仅仅是打赌会赢,还凭白的多了打压曹军自己的箭羽,她抿着唇线,这一手,精明如曹操的人,便是不会料到的吧! 即使料到又如何,眼下的曹兵多数來于北方,惯以善陆战为长,如今要攻取东吴与西蜀,便是以水战相对方才有胜算,马云雪的脊背挺立笔直,眼下要是被曹操想到,只怕是会气得急跳吧! “先生,外头的箭羽已经临了几轮了!”赵云侧着头,静听着外头急促过來的箭羽之声,约摸外头的稻草挂满了长箭,马云雪眼眸一抬,瞧着孔明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侧过身去,朝着船头开口出声。 “所有船只调头,将另一面显给曹丞相,也好谢谢丞相赠箭之情!”她的唇线边还勾着微微的笑意,这一手她不禁想着,原來面容如俊竹的男子,行起事來,也是极为的腹黑啊!不禁借他人之手赢了打赌,还凭白得了他人的箭羽,一石二鸟之计,怕也是只有他能够用得着了。 “我倒是沒有想到,孔明你竟然是使的这一手,当真是妙哉!”鲁肃的声线很沉稳,但声线里头却是挑起來激切的调子,尤其是将妙哉两个字咬得极其的起伏,孔明微笑着不语,一脸清淡的色彩。 “大人的才智才是叫着云雪心服,以儒臣的风姿占得一方战线的安宁,果真与周将军并堪文肃武瑾之风!”这一席话其实她说得很真诚,并不仅仅是指着在此下的言语,而是历经了千百年之后,人们所得之的结论。 鲁肃将茶盏里头的茶水饮尽,便是眼眉皆皆沾有笑意的瞧着马云雪:“孔明,西蜀有此女将,当真叫令人刮目相看,你还别提起,说到此,郡主虽则武风颇重,但跟着你家马将军比起來,的确是有一些欠次了!”欠次,马云雪的眼波一挑,瞧这话说得太婉转了一些。 历史之上沒有记载过马云雪,但却记载了孙尚香,许是沾了孙权的光,也许是沾了西蜀刘备的面,却是好说有这么一个人,可是她呢?即使是马云雪本尊的武功卓绝,谋智非凡,也是在历史长河里一枚不起眼的石子罢了。 “大人言重了,末将不过一介山野女将罢了,如何能够与郡主相提并论!”马云雪退后了两步,孙尚香的本事的确不大,但她的靠山可是很足的,关系足在哪里都是硬气,她眼下的父帅虽是马腾,但是,如何能与三国鼎立之一的东吴主公相提交论。 只不过,身份是次人一等,要论及其他之处,她自认为并不逊色,笑话,虽则古人的智力非凡,但这好说还是一个小姑娘,还是同她眼下一般年纪的小姑娘,论武功内力,马云雪本尊的实力可是不容小瞧,论身姿,她的的确确要高出孙尚香好几寸……就冲着这一些,她如何不能以俯视打量孙尚香。 鲁肃的眼波皆闪,谁说女子的谋智次于男子,这马云雪,虽则言语不多,但字字却是珠矶,不仅仅如此,昔前尚香的那一鞭下來,毁的,可是马云雪的脸面,但,他瞧得仔细,即使沒有赵将军前去接下那一鞭,马云雪也并沒有退后一步的想法,甚至,连着眼波都是透着股股傲气。 说她的武艺高也罢,说她反应尚稳也好,她的那一股气势倒真将他扯起來一丝侧目的念头:“将军过谦了,自鞭身落下而面不改色,就冲着这一点,当得雪衣女将的称号!”鲁肃的眼里是深深的赞赏之色。 只怕赞赏的人,并不是他一个人,当时在看得马云雪之时,他身旁的两人,可也有一丝气息泛起,吕蒙倒是在情理之中,他是善战不善文的,性子一眼就能瞧出來,那抽开了银白刀锋的动作,恰恰就说明了问題,马云雪倒让他多了一些另眼相看的心思。 至于是否是动情,这是其二,女子为将原本就要令人他看三分,更何况,马云雪的那一张面色,可是极其清绝的,即使是同着大小二乔时,也丝毫不会逊色。 但是,公瑾搭在了刀鞘之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番,有极速收紧的势头,公瑾同前主公原本就交好,只要他动手将那长鞭绾在手里,尚香也不敢多说两句,只是,鲁肃好奇,一向眼高于顶的周公瑾在面对一个西蜀來的女将,怎会动了心思。 “子敬,世间之事多想尚是无意,何苦纠其不放呢?眼下里,公瑾同着我一道打的赌,可还要你來做个见证才是!”孔明眼皮一丝未抬,言语却是一言中第,文臣同着文臣之间,思绪有时候却是相通的。 尽管鲁肃的才智为东吴不世之才,但不世之才就是想得比寻常人仔细一些,孔明同为其人,又如何不能够猜测得到,鲁肃收了打量的眼波,却是朝着孔明言了一些并不明朗的调子:“若非是如是,只怕也无法叫着人心生赞赏,公瑾同着你打赌,只怕也是沒有料到,你竟然是下了一个套子给他!” “知我者,莫过于子敬也!”孔明一听完此等言语,这才将面容上头的清俊全数换作了笑意,马云雪对赵云对望了一眼,猜不出他俩是打的什么哑谜,怎么的,一场草船借箭,倒让两个人言语更加的高深莫测了么。 “将军,箭羽将另一侧的稻草铺满,我等是否起锚回营!”兵士的声调透在船身外头,进驻到了赵云与马云雪的耳朵里。 孔明拢了水广长袖的手指伸了出來:“眼下里,时辰也是到了!”赵云一接收到指令,朝着一侧的舱口站出去,他们的船只已经离得战线稍远了一些,无数的箭羽纷纷打在了最先头的船身上,他的手指一招,便有兵士举了彩旗示意全速后退。 ------------ 第一百六十九章 气的就是他 “云雪,你來瞅一眼,城墙上头,倒是有那昔日的熟人!”赵云避开翻飞过來的箭羽,这一箭的力道倒是够强,穿过了重重的气流直穿在快船的旁处,他的眼角寒光一带,这人,还是老相熟了。 哦,有她昔日的熟人,马云雪的脑海里腾出來一个人的轮廓,她倒是忘了这一层,穿了布履长靴的脚步踏在了快船的外船之上,她的头一抬起,赵云的身侧边立着一柄箭羽透白的长箭。 这力道,倒有一些陷进船身三寸,呵,蔡勖如今倒是长本事了,连箭的力道都精进了一些,难道说是因为得知她现在在东吴的缘故,所以才会趁着怒气将那力道带出极致,马云雪的唇角勾了一圈的冷笑。 那日荆州再一次落进了西蜀之手的时候,刘表病逝,蔡氏夫人带了亲子自去了他处,一向同着西蜀交好的大公子自去了夏口,唯有这蔡勖,因着水军都尉一职,被向來人才善用的曹操请去了麾下。 如今他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算是稀奇的事情,她的思绪还在辗转,接着两只长箭穿透了江风,直直朝着她同着赵云的方向急驰而來,哟嘿!这蔡勖倒是会抓着一切机会除去她啊!谁说只有女子会记仇,这眼下就有一个十足的反例。 现在她的身手可已经不同于以前,就冲着这一敏捷的速度,她就已经迅速的进步,身形一转,箭羽擦过她掀起來的衣摆急速穿过去,连同着她的衣衫边缘都未有沾到,这蔡勖倒真会是时候伸手啊! “所有将士听令,全速后撤,迅速退出箭羽射程范围!”一声清脆的男子声线自她的身侧边透开,低沉起伏的调子贯穿着还沒有整个散下去的力量,所有战船上的兵士自稻草间现了身形,纷纷抽开了划桨,朝着后头退去。 马云雪眼波一闪,这蔡勖既然敢射这一箭,就要承受得起后果:“如今曹丞相送箭过來,我等也是该言明谢意了!” 蔡勖收拢了手里的墨色长弓,冷冷哼了一声,即使离在天边,与他有相仇的人,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两柄箭,算是他送过马云雪的见面礼:“将军,你看,那东吴的船只正在撤离!”他将手里的长弓交到兵士的手里头,轻飘飘的扫了一眼那正在后退的战船。 “那马云雪眼下倒是长能耐了,连本将的千里穿风箭都能躲得过!”他咬着牙齿将言语一字一句的吐了出來,眼里头满是不屑的神色,算她这一回走运,下一回再见到她,势必一定要她的生命不可。 “多谢曹丞相的箭,多谢曹丞相的箭,多谢曹丞相的箭......”极不平静的江面上,借着高立城墙上头的火光,方才能够瞧得那原本应该无人驶动的快船间,散发出整齐的道谢之声,蔡勖从城墙间凹凸空间望了出去。 该死的,他们过來不是为了偷袭战线,而是为了他方的箭羽,好一个马云雪,还能有这一手,好,好,好得很,蔡勖心里的怒意被挑高了好一些,方才箭羽未将她击中,眼下又让她嘲讽一番,他一肚子的火气沒有地方撒去,只能死死的咬着自己的牙齿,仿佛这样就能将马云雪啃噬一番。 “不***,还嫌送人家的不够多么!”蔡勖披风一掀,瞧着一侧搭了弓的弓箭手,顿里怒意蹭蹭的冒了出來,这一次,他又遭了她一道,他定要将她碎尸万断不可。 “将军,现在如何是好!”丞相那里只怕是不好交待了,蔡勖瞪了一眼随身的侍卫,脾气几不可耐的透在言事里头。 他的拳头一收,眼里的火光通天般明亮:“你问我我问谁去,他娘的,真是晦气,哼,总有一天,本将要让她付出代价不可!”说完,血肉所铸的手掌狠狠砸在了石头砌筑的城墙上,即便是红血自他的手掌下端漫开。 马云雪的脸上头还挂着得意的微笑,这一层她可也算是给蔡勖的回礼,原本蔡勖跟她就不对付,眼下里不正是踩着时机去厮杀么:“也好,这一下还附赠了两支箭羽给咱们!”她有一些打趣的望向赵云。 脱离了火光侵袭的地段,借着月光她墨色的瞳孔里闪着狡黠的得色,瞧起來,更加如同天空里头的繁星,赵云抿着唇线微微一笑,侧着头带着宠溺的看向马云雪,其实云雪的性情,最适合的,是平静的安稳日子。 可是?乱世纷争这下,却是将她带入了战场之中,他看得出來,这世道的一切事情,几乎都入不了她的眼眸,几乎都不能让她的心绪有一点点的起伏,仿佛什么她都不在意一番,若不是他为护得顾忌不得性命,只怕是那眼瞳里头泛起來的担忧,就只能是他的奢望了吧! 他的眼眉上弯了一些弧度,并不甚在意似的,因着马云雪方不久前,自将唇线覆上了上來,在他的认知里头,举凡是有情之时,马云雪才会是真情流露,多好呵,她并不是不喜欢他,只是,她所顾忌的,却是这个并不属于她的时辰。 “云哥,瞧这蔡勖的箭术又精进了不少,离得如此远,还能够带尽手臂的力道!”她看了一眼现在还直立立的箭锋,即使她同蔡勖的仇怨堆积,但不可不说,这蔡勖的箭术的确是百步穿杨的神勇。 赵云点点头,唔了一声:“从这长箭直立进木板里的力道來看,蔡勖在与你仇怨之下的力道且是不说,单单就是这箭术,无疑是以后的大患,更何况,这箭术.......”他的声调停歇了一些,眼波里头皆是寒色在闪。 “去哥你说得沒错,单从蔡勖箭术來看,倒同我兄长不分上下,也不知道这箭术是从哪里修习到的!”马超的箭术极高的原因,就是从小身为西凉人,西凉于马背之上善于骑射,以至于臂力要比中原人强壮得多,但这蔡勖,不是西凉的,倒有一手好箭术。 “千里穿风!”赵云将刚刚未有说完的言语被齐了,从那风声之力和箭羽射程來判断,他所使的,应该是那千里穿风箭。 ------------ 第一百七十章 怎么办? “孔明,你竟然是打的这一层主意,这一回公瑾只怕是要着你的道了!”鲁肃的眼波回了本尊,却是朝着孔明言明其惊讶之意,马云雪看着孔明搁下了茶盏,脸上还挂着明朗的笑意。 谁人会曾想到,箭羽的煅造有时候绝不仅仅是指的费时费人力,这样一來,不仅仅是打赌会赢,还凭白的多了打压曹军自己的箭羽,她抿着唇线,这一手,精明如曹操的人,便是不会料到的吧! 即使料到又如何,眼下的曹兵多数來于北方,惯以善陆战为长,如今要攻取东吴与西蜀,便是以水战相对方才有胜算,马云雪的脊背挺立笔直,眼下要是被曹操想到,只怕是会气得急跳吧! “先生,外头的箭羽已经临了几轮了!”赵云侧着头,静听着外头急促过來的箭羽之声,约摸外头的稻草挂满了长箭,马云雪眼眸一抬,瞧着孔明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侧过身去,朝着船头开口出声。 “所有船只调头,将另一面显给曹丞相,也好谢谢丞相赠箭之情!”她的唇线边还勾着微微的笑意,这一手她不禁想着,原來面容如俊竹的男子,行起事來,也是极为的腹黑啊!不禁借他人之手赢了打赌,还凭白得了他人的箭羽,一石二鸟之计,怕也是只有他能够用得着了。 “我倒是沒有想到,孔明你竟然是使的这一手,当真是妙哉!”鲁肃的声线很沉稳,但声线里头却是挑起來激切的调子,尤其是将妙哉两个字咬得极其的起伏,孔明微笑着不语,一脸清淡的色彩。 “大人的才智才是叫着云雪心服,以儒臣的风姿占得一方战线的安宁,果真与周将军并堪文肃武瑾之风!”这一席话其实她说得很真诚,并不仅仅是指着在此下的言语,而是历经了千百年之后,人们所得之的结论。 鲁肃将茶盏里头的茶水饮尽,便是眼眉皆皆沾有笑意的瞧着马云雪:“孔明,西蜀有此女将,当真叫令人刮目相看,你还别提起,说到此,郡主虽则武风颇重,但跟着你家马将军比起來,的确是有一些欠次了!”欠次,马云雪的眼波一挑,瞧这话说得太婉转了一些。 历史之上沒有记载过马云雪,但却记载了孙尚香,许是沾了孙权的光,也许是沾了西蜀刘备的面,却是好说有这么一个人,可是她呢?即使是马云雪本尊的武功卓绝,谋智非凡,也是在历史长河里一枚不起眼的石子罢了。 “大人言重了,末将不过一介山野女将罢了,如何能够与郡主相提并论!”马云雪退后了两步,孙尚香的本事的确不大,但她的靠山可是很足的,关系足在哪里都是硬气,她眼下的父帅虽是马腾,但是,如何能与三国鼎立之一的东吴主公相提交论。 只不过,身份是次人一等,要论及其他之处,她自认为并不逊色,笑话,虽则古人的智力非凡,但这好说还是一个小姑娘,还是同她眼下一般年纪的小姑娘,论武功内力,马云雪本尊的实力可是不容小瞧,论身姿,她的的确确要高出孙尚香好几寸……就冲着这一些,她如何不能以俯视打量孙尚香。 鲁肃的眼波皆闪,谁说女子的谋智次于男子,这马云雪,虽则言语不多,但字字却是珠矶,不仅仅如此,昔前尚香的那一鞭下來,毁的,可是马云雪的脸面,但,他瞧得仔细,即使沒有赵将军前去接下那一鞭,马云雪也并沒有退后一步的想法,甚至,连着眼波都是透着股股傲气。 说她的武艺高也罢,说她反应尚稳也好,她的那一股气势倒真将他扯起來一丝侧目的念头:“将军过谦了,自鞭身落下而面不改色,就冲着这一点,当得雪衣女将的称号!”鲁肃的眼里是深深的赞赏之色。 只怕赞赏的人,并不是他一个人,当时在看得马云雪之时,他身旁的两人,可也有一丝气息泛起,吕蒙倒是在情理之中,他是善战不善文的,性子一眼就能瞧出來,那抽开了银白刀锋的动作,恰恰就说明了问題,马云雪倒让他多了一些另眼相看的心思。 至于是否是动情,这是其二,女子为将原本就要令人他看三分,更何况,马云雪的那一张面色,可是极其清绝的,即使是同着大小二乔时,也丝毫不会逊色。 但是,公瑾搭在了刀鞘之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番,有极速收紧的势头,公瑾同前主公原本就交好,只要他动手将那长鞭绾在手里,尚香也不敢多说两句,只是,鲁肃好奇,一向眼高于顶的周公瑾在面对一个西蜀來的女将,怎会动了心思。 “子敬,世间之事多想尚是无意,何苦纠其不放呢?眼下里,公瑾同着我一道打的赌,可还要你來做个见证才是!”孔明眼皮一丝未抬,言语却是一言中第,文臣同着文臣之间,思绪有时候却是相通的。 尽管鲁肃的才智为东吴不世之才,但不世之才就是想得比寻常人仔细一些,孔明同为其人,又如何不能够猜测得到,鲁肃收了打量的眼波,却是朝着孔明言了一些并不明朗的调子:“若非是如是,只怕也无法叫着人心生赞赏,公瑾同着你打赌,只怕也是沒有料到,你竟然是下了一个套子给他!” “知我者,莫过于子敬也!”孔明一听完此等言语,这才将面容上头的清俊全数换作了笑意,马云雪对赵云对望了一眼,猜不出他俩是打的什么哑谜,怎么的,一场草船借箭,倒让两个人言语更加的高深莫测了么。 “将军,箭羽将另一侧的稻草铺满,我等是否起锚回营!”兵士的声调透在船身外头,进驻到了赵云与马云雪的耳朵里。 孔明拢了水广长袖的手指伸了出來:“眼下里,时辰也是到了!”赵云一接收到指令,朝着一侧的舱口站出去,他们的船只已经离得战线稍远了一些,无数的箭羽纷纷打在了最先头的船身上,他的手指一招,便有兵士举了彩旗示意全速后退。 ------------ 第一百七十一章 欠什么 “孔明,你竟然是打的这一层主意,这一回公瑾只怕是要着你的道了!”鲁肃的眼波回了本尊,却是朝着孔明言明其惊讶之意,马云雪看着孔明搁下了茶盏,脸上还挂着明朗的笑意。 谁人会曾想到,箭羽的煅造有时候绝不仅仅是指的费时费人力,这样一來,不仅仅是打赌会赢,还凭白的多了打压曹军自己的箭羽,她抿着唇线,这一手,精明如曹操的人,便是不会料到的吧! 即使料到又如何,眼下的曹兵多数來于北方,惯以善陆战为长,如今要攻取东吴与西蜀,便是以水战相对方才有胜算,马云雪的脊背挺立笔直,眼下要是被曹操想到,只怕是会气得急跳吧! “先生,外头的箭羽已经临了几轮了!”赵云侧着头,静听着外头急促过來的箭羽之声,约摸外头的稻草挂满了长箭,马云雪眼眸一抬,瞧着孔明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侧过身去,朝着船头开口出声。 “所有船只调头,将另一面显给曹丞相,也好谢谢丞相赠箭之情!”她的唇线边还勾着微微的笑意,这一手她不禁想着,原來面容如俊竹的男子,行起事來,也是极为的腹黑啊!不禁借他人之手赢了打赌,还凭白得了他人的箭羽,一石二鸟之计,怕也是只有他能够用得着了。 “我倒是沒有想到,孔明你竟然是使的这一手,当真是妙哉!”鲁肃的声线很沉稳,但声线里头却是挑起來激切的调子,尤其是将妙哉两个字咬得极其的起伏,孔明微笑着不语,一脸清淡的色彩。 “大人的才智才是叫着云雪心服,以儒臣的风姿占得一方战线的安宁,果真与周将军并堪文肃武瑾之风!”这一席话其实她说得很真诚,并不仅仅是指着在此下的言语,而是历经了千百年之后,人们所得之的结论。 鲁肃将茶盏里头的茶水饮尽,便是眼眉皆皆沾有笑意的瞧着马云雪:“孔明,西蜀有此女将,当真叫令人刮目相看,你还别提起,说到此,郡主虽则武风颇重,但跟着你家马将军比起來,的确是有一些欠次了!”欠次,马云雪的眼波一挑,瞧这话说得太婉转了一些。 历史之上沒有记载过马云雪,但却记载了孙尚香,许是沾了孙权的光,也许是沾了西蜀刘备的面,却是好说有这么一个人,可是她呢?即使是马云雪本尊的武功卓绝,谋智非凡,也是在历史长河里一枚不起眼的石子罢了。 “大人言重了,末将不过一介山野女将罢了,如何能够与郡主相提并论!”马云雪退后了两步,孙尚香的本事的确不大,但她的靠山可是很足的,关系足在哪里都是硬气,她眼下的父帅虽是马腾,但是,如何能与三国鼎立之一的东吴主公相提交论。 只不过,身份是次人一等,要论及其他之处,她自认为并不逊色,笑话,虽则古人的智力非凡,但这好说还是一个小姑娘,还是同她眼下一般年纪的小姑娘,论武功内力,马云雪本尊的实力可是不容小瞧,论身姿,她的的确确要高出孙尚香好几寸……就冲着这一些,她如何不能以俯视打量孙尚香。 鲁肃的眼波皆闪,谁说女子的谋智次于男子,这马云雪,虽则言语不多,但字字却是珠矶,不仅仅如此,昔前尚香的那一鞭下來,毁的,可是马云雪的脸面,但,他瞧得仔细,即使沒有赵将军前去接下那一鞭,马云雪也并沒有退后一步的想法,甚至,连着眼波都是透着股股傲气。 说她的武艺高也罢,说她反应尚稳也好,她的那一股气势倒真将他扯起來一丝侧目的念头:“将军过谦了,自鞭身落下而面不改色,就冲着这一点,当得雪衣女将的称号!”鲁肃的眼里是深深的赞赏之色。 只怕赞赏的人,并不是他一个人,当时在看得马云雪之时,他身旁的两人,可也有一丝气息泛起,吕蒙倒是在情理之中,他是善战不善文的,性子一眼就能瞧出來,那抽开了银白刀锋的动作,恰恰就说明了问題,马云雪倒让他多了一些另眼相看的心思。 至于是否是动情,这是其二,女子为将原本就要令人他看三分,更何况,马云雪的那一张面色,可是极其清绝的,即使是同着大小二乔时,也丝毫不会逊色。 但是,公瑾搭在了刀鞘之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番,有极速收紧的势头,公瑾同前主公原本就交好,只要他动手将那长鞭绾在手里,尚香也不敢多说两句,只是,鲁肃好奇,一向眼高于顶的周公瑾在面对一个西蜀來的女将,怎会动了心思。 “子敬,世间之事多想尚是无意,何苦纠其不放呢?眼下里,公瑾同着我一道打的赌,可还要你來做个见证才是!”孔明眼皮一丝未抬,言语却是一言中第,文臣同着文臣之间,思绪有时候却是相通的。 尽管鲁肃的才智为东吴不世之才,但不世之才就是想得比寻常人仔细一些,孔明同为其人,又如何不能够猜测得到,鲁肃收了打量的眼波,却是朝着孔明言了一些并不明朗的调子:“若非是如是,只怕也无法叫着人心生赞赏,公瑾同着你打赌,只怕也是沒有料到,你竟然是下了一个套子给他!” “知我者,莫过于子敬也!”孔明一听完此等言语,这才将面容上头的清俊全数换作了笑意,马云雪对赵云对望了一眼,猜不出他俩是打的什么哑谜,怎么的,一场草船借箭,倒让两个人言语更加的高深莫测了么。 “将军,箭羽将另一侧的稻草铺满,我等是否起锚回营!”兵士的声调透在船身外头,进驻到了赵云与马云雪的耳朵里。 孔明拢了水广长袖的手指伸了出來:“眼下里,时辰也是到了!”赵云一接收到指令,朝着一侧的舱口站出去,他们的船只已经离得战线稍远了一些,无数的箭羽纷纷打在了最先头的船身上,他的手指一招,便有兵士举了彩旗示意全速后退。 ------------ 第一百七十二章 用火 “孔明,你竟然是打的这一层主意,这一回公瑾只怕是要着你的道了!”鲁肃的眼波回了本尊,却是朝着孔明言明其惊讶之意,马云雪看着孔明搁下了茶盏,脸上还挂着明朗的笑意。 谁人会曾想到,箭羽的煅造有时候绝不仅仅是指的费时费人力,这样一來,不仅仅是打赌会赢,还凭白的多了打压曹军自己的箭羽,她抿着唇线,这一手,精明如曹操的人,便是不会料到的吧! 即使料到又如何,眼下的曹兵多数來于北方,惯以善陆战为长,如今要攻取东吴与西蜀,便是以水战相对方才有胜算,马云雪的脊背挺立笔直,眼下要是被曹操想到,只怕是会气得急跳吧! “先生,外头的箭羽已经临了几轮了!”赵云侧着头,静听着外头急促过來的箭羽之声,约摸外头的稻草挂满了长箭,马云雪眼眸一抬,瞧着孔明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侧过身去,朝着船头开口出声。 “所有船只调头,将另一面显给曹丞相,也好谢谢丞相赠箭之情!”她的唇线边还勾着微微的笑意,这一手她不禁想着,原來面容如俊竹的男子,行起事來,也是极为的腹黑啊!不禁借他人之手赢了打赌,还凭白得了他人的箭羽,一石二鸟之计,怕也是只有他能够用得着了。 “我倒是沒有想到,孔明你竟然是使的这一手,当真是妙哉!”鲁肃的声线很沉稳,但声线里头却是挑起來激切的调子,尤其是将妙哉两个字咬得极其的起伏,孔明微笑着不语,一脸清淡的色彩。 “大人的才智才是叫着云雪心服,以儒臣的风姿占得一方战线的安宁,果真与周将军并堪文肃武瑾之风!”这一席话其实她说得很真诚,并不仅仅是指着在此下的言语,而是历经了千百年之后,人们所得之的结论。 鲁肃将茶盏里头的茶水饮尽,便是眼眉皆皆沾有笑意的瞧着马云雪:“孔明,西蜀有此女将,当真叫令人刮目相看,你还别提起,说到此,郡主虽则武风颇重,但跟着你家马将军比起來,的确是有一些欠次了!”欠次,马云雪的眼波一挑,瞧这话说得太婉转了一些。 历史之上沒有记载过马云雪,但却记载了孙尚香,许是沾了孙权的光,也许是沾了西蜀刘备的面,却是好说有这么一个人,可是她呢?即使是马云雪本尊的武功卓绝,谋智非凡,也是在历史长河里一枚不起眼的石子罢了。 “大人言重了,末将不过一介山野女将罢了,如何能够与郡主相提并论!”马云雪退后了两步,孙尚香的本事的确不大,但她的靠山可是很足的,关系足在哪里都是硬气,她眼下的父帅虽是马腾,但是,如何能与三国鼎立之一的东吴主公相提交论。 只不过,身份是次人一等,要论及其他之处,她自认为并不逊色,笑话,虽则古人的智力非凡,但这好说还是一个小姑娘,还是同她眼下一般年纪的小姑娘,论武功内力,马云雪本尊的实力可是不容小瞧,论身姿,她的的确确要高出孙尚香好几寸……就冲着这一些,她如何不能以俯视打量孙尚香。 鲁肃的眼波皆闪,谁说女子的谋智次于男子,这马云雪,虽则言语不多,但字字却是珠矶,不仅仅如此,昔前尚香的那一鞭下來,毁的,可是马云雪的脸面,但,他瞧得仔细,即使沒有赵将军前去接下那一鞭,马云雪也并沒有退后一步的想法,甚至,连着眼波都是透着股股傲气。 说她的武艺高也罢,说她反应尚稳也好,她的那一股气势倒真将他扯起來一丝侧目的念头:“将军过谦了,自鞭身落下而面不改色,就冲着这一点,当得雪衣女将的称号!”鲁肃的眼里是深深的赞赏之色。 只怕赞赏的人,并不是他一个人,当时在看得马云雪之时,他身旁的两人,可也有一丝气息泛起,吕蒙倒是在情理之中,他是善战不善文的,性子一眼就能瞧出來,那抽开了银白刀锋的动作,恰恰就说明了问題,马云雪倒让他多了一些另眼相看的心思。 至于是否是动情,这是其二,女子为将原本就要令人他看三分,更何况,马云雪的那一张面色,可是极其清绝的,即使是同着大小二乔时,也丝毫不会逊色。 但是,公瑾搭在了刀鞘之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番,有极速收紧的势头,公瑾同前主公原本就交好,只要他动手将那长鞭绾在手里,尚香也不敢多说两句,只是,鲁肃好奇,一向眼高于顶的周公瑾在面对一个西蜀來的女将,怎会动了心思。 “子敬,世间之事多想尚是无意,何苦纠其不放呢?眼下里,公瑾同着我一道打的赌,可还要你來做个见证才是!”孔明眼皮一丝未抬,言语却是一言中第,文臣同着文臣之间,思绪有时候却是相通的。 尽管鲁肃的才智为东吴不世之才,但不世之才就是想得比寻常人仔细一些,孔明同为其人,又如何不能够猜测得到,鲁肃收了打量的眼波,却是朝着孔明言了一些并不明朗的调子:“若非是如是,只怕也无法叫着人心生赞赏,公瑾同着你打赌,只怕也是沒有料到,你竟然是下了一个套子给他!” “知我者,莫过于子敬也!”孔明一听完此等言语,这才将面容上头的清俊全数换作了笑意,马云雪对赵云对望了一眼,猜不出他俩是打的什么哑谜,怎么的,一场草船借箭,倒让两个人言语更加的高深莫测了么。 “将军,箭羽将另一侧的稻草铺满,我等是否起锚回营!”兵士的声调透在船身外头,进驻到了赵云与马云雪的耳朵里。 孔明拢了水广长袖的手指伸了出來:“眼下里,时辰也是到了!”赵云一接收到指令,朝着一侧的舱口站出去,他们的船只已经离得战线稍远了一些,无数的箭羽纷纷打在了最先头的船身上,他的手指一招,便有兵士举了彩旗示意全速后退。 ------------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东风 “孔明,你竟然是打的这一层主意,这一回公瑾只怕是要着你的道了!”鲁肃的眼波回了本尊,却是朝着孔明言明其惊讶之意,马云雪看着孔明搁下了茶盏,脸上还挂着明朗的笑意。 谁人会曾想到,箭羽的煅造有时候绝不仅仅是指的费时费人力,这样一來,不仅仅是打赌会赢,还凭白的多了打压曹军自己的箭羽,她抿着唇线,这一手,精明如曹操的人,便是不会料到的吧! 即使料到又如何,眼下的曹兵多数來于北方,惯以善陆战为长,如今要攻取东吴与西蜀,便是以水战相对方才有胜算,马云雪的脊背挺立笔直,眼下要是被曹操想到,只怕是会气得急跳吧! “先生,外头的箭羽已经临了几轮了!”赵云侧着头,静听着外头急促过來的箭羽之声,约摸外头的稻草挂满了长箭,马云雪眼眸一抬,瞧着孔明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侧过身去,朝着船头开口出声。 “所有船只调头,将另一面显给曹丞相,也好谢谢丞相赠箭之情!”她的唇线边还勾着微微的笑意,这一手她不禁想着,原來面容如俊竹的男子,行起事來,也是极为的腹黑啊!不禁借他人之手赢了打赌,还凭白得了他人的箭羽,一石二鸟之计,怕也是只有他能够用得着了。 “我倒是沒有想到,孔明你竟然是使的这一手,当真是妙哉!”鲁肃的声线很沉稳,但声线里头却是挑起來激切的调子,尤其是将妙哉两个字咬得极其的起伏,孔明微笑着不语,一脸清淡的色彩。 “大人的才智才是叫着云雪心服,以儒臣的风姿占得一方战线的安宁,果真与周将军并堪文肃武瑾之风!”这一席话其实她说得很真诚,并不仅仅是指着在此下的言语,而是历经了千百年之后,人们所得之的结论。 鲁肃将茶盏里头的茶水饮尽,便是眼眉皆皆沾有笑意的瞧着马云雪:“孔明,西蜀有此女将,当真叫令人刮目相看,你还别提起,说到此,郡主虽则武风颇重,但跟着你家马将军比起來,的确是有一些欠次了!”欠次,马云雪的眼波一挑,瞧这话说得太婉转了一些。 历史之上沒有记载过马云雪,但却记载了孙尚香,许是沾了孙权的光,也许是沾了西蜀刘备的面,却是好说有这么一个人,可是她呢?即使是马云雪本尊的武功卓绝,谋智非凡,也是在历史长河里一枚不起眼的石子罢了。 “大人言重了,末将不过一介山野女将罢了,如何能够与郡主相提并论!”马云雪退后了两步,孙尚香的本事的确不大,但她的靠山可是很足的,关系足在哪里都是硬气,她眼下的父帅虽是马腾,但是,如何能与三国鼎立之一的东吴主公相提交论。 只不过,身份是次人一等,要论及其他之处,她自认为并不逊色,笑话,虽则古人的智力非凡,但这好说还是一个小姑娘,还是同她眼下一般年纪的小姑娘,论武功内力,马云雪本尊的实力可是不容小瞧,论身姿,她的的确确要高出孙尚香好几寸……就冲着这一些,她如何不能以俯视打量孙尚香。 鲁肃的眼波皆闪,谁说女子的谋智次于男子,这马云雪,虽则言语不多,但字字却是珠矶,不仅仅如此,昔前尚香的那一鞭下來,毁的,可是马云雪的脸面,但,他瞧得仔细,即使沒有赵将军前去接下那一鞭,马云雪也并沒有退后一步的想法,甚至,连着眼波都是透着股股傲气。 说她的武艺高也罢,说她反应尚稳也好,她的那一股气势倒真将他扯起來一丝侧目的念头:“将军过谦了,自鞭身落下而面不改色,就冲着这一点,当得雪衣女将的称号!”鲁肃的眼里是深深的赞赏之色。 只怕赞赏的人,并不是他一个人,当时在看得马云雪之时,他身旁的两人,可也有一丝气息泛起,吕蒙倒是在情理之中,他是善战不善文的,性子一眼就能瞧出來,那抽开了银白刀锋的动作,恰恰就说明了问題,马云雪倒让他多了一些另眼相看的心思。 至于是否是动情,这是其二,女子为将原本就要令人他看三分,更何况,马云雪的那一张面色,可是极其清绝的,即使是同着大小二乔时,也丝毫不会逊色。 但是,公瑾搭在了刀鞘之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番,有极速收紧的势头,公瑾同前主公原本就交好,只要他动手将那长鞭绾在手里,尚香也不敢多说两句,只是,鲁肃好奇,一向眼高于顶的周公瑾在面对一个西蜀來的女将,怎会动了心思。 “子敬,世间之事多想尚是无意,何苦纠其不放呢?眼下里,公瑾同着我一道打的赌,可还要你來做个见证才是!”孔明眼皮一丝未抬,言语却是一言中第,文臣同着文臣之间,思绪有时候却是相通的。 尽管鲁肃的才智为东吴不世之才,但不世之才就是想得比寻常人仔细一些,孔明同为其人,又如何不能够猜测得到,鲁肃收了打量的眼波,却是朝着孔明言了一些并不明朗的调子:“若非是如是,只怕也无法叫着人心生赞赏,公瑾同着你打赌,只怕也是沒有料到,你竟然是下了一个套子给他!” “知我者,莫过于子敬也!”孔明一听完此等言语,这才将面容上头的清俊全数换作了笑意,马云雪对赵云对望了一眼,猜不出他俩是打的什么哑谜,怎么的,一场草船借箭,倒让两个人言语更加的高深莫测了么。 “将军,箭羽将另一侧的稻草铺满,我等是否起锚回营!”兵士的声调透在船身外头,进驻到了赵云与马云雪的耳朵里。 孔明拢了水广长袖的手指伸了出來:“眼下里,时辰也是到了!”赵云一接收到指令,朝着一侧的舱口站出去,他们的船只已经离得战线稍远了一些,无数的箭羽纷纷打在了最先头的船身上,他的手指一招,便有兵士举了彩旗示意全速后退。 ------------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连成串的来 “孔明,你竟然是打的这一层主意,这一回公瑾只怕是要着你的道了!”鲁肃的眼波回了本尊,却是朝着孔明言明其惊讶之意,马云雪看着孔明搁下了茶盏,脸上还挂着明朗的笑意。 谁人会曾想到,箭羽的煅造有时候绝不仅仅是指的费时费人力,这样一來,不仅仅是打赌会赢,还凭白的多了打压曹军自己的箭羽,她抿着唇线,这一手,精明如曹操的人,便是不会料到的吧! 即使料到又如何,眼下的曹兵多数來于北方,惯以善陆战为长,如今要攻取东吴与西蜀,便是以水战相对方才有胜算,马云雪的脊背挺立笔直,眼下要是被曹操想到,只怕是会气得急跳吧! “先生,外头的箭羽已经临了几轮了!”赵云侧着头,静听着外头急促过來的箭羽之声,约摸外头的稻草挂满了长箭,马云雪眼眸一抬,瞧着孔明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侧过身去,朝着船头开口出声。 “所有船只调头,将另一面显给曹丞相,也好谢谢丞相赠箭之情!”她的唇线边还勾着微微的笑意,这一手她不禁想着,原來面容如俊竹的男子,行起事來,也是极为的腹黑啊!不禁借他人之手赢了打赌,还凭白得了他人的箭羽,一石二鸟之计,怕也是只有他能够用得着了。 “我倒是沒有想到,孔明你竟然是使的这一手,当真是妙哉!”鲁肃的声线很沉稳,但声线里头却是挑起來激切的调子,尤其是将妙哉两个字咬得极其的起伏,孔明微笑着不语,一脸清淡的色彩。 “大人的才智才是叫着云雪心服,以儒臣的风姿占得一方战线的安宁,果真与周将军并堪文肃武瑾之风!”这一席话其实她说得很真诚,并不仅仅是指着在此下的言语,而是历经了千百年之后,人们所得之的结论。 鲁肃将茶盏里头的茶水饮尽,便是眼眉皆皆沾有笑意的瞧着马云雪:“孔明,西蜀有此女将,当真叫令人刮目相看,你还别提起,说到此,郡主虽则武风颇重,但跟着你家马将军比起來,的确是有一些欠次了!”欠次,马云雪的眼波一挑,瞧这话说得太婉转了一些。 历史之上沒有记载过马云雪,但却记载了孙尚香,许是沾了孙权的光,也许是沾了西蜀刘备的面,却是好说有这么一个人,可是她呢?即使是马云雪本尊的武功卓绝,谋智非凡,也是在历史长河里一枚不起眼的石子罢了。 “大人言重了,末将不过一介山野女将罢了,如何能够与郡主相提并论!”马云雪退后了两步,孙尚香的本事的确不大,但她的靠山可是很足的,关系足在哪里都是硬气,她眼下的父帅虽是马腾,但是,如何能与三国鼎立之一的东吴主公相提交论。 只不过,身份是次人一等,要论及其他之处,她自认为并不逊色,笑话,虽则古人的智力非凡,但这好说还是一个小姑娘,还是同她眼下一般年纪的小姑娘,论武功内力,马云雪本尊的实力可是不容小瞧,论身姿,她的的确确要高出孙尚香好几寸……就冲着这一些,她如何不能以俯视打量孙尚香。 鲁肃的眼波皆闪,谁说女子的谋智次于男子,这马云雪,虽则言语不多,但字字却是珠矶,不仅仅如此,昔前尚香的那一鞭下來,毁的,可是马云雪的脸面,但,他瞧得仔细,即使沒有赵将军前去接下那一鞭,马云雪也并沒有退后一步的想法,甚至,连着眼波都是透着股股傲气。 说她的武艺高也罢,说她反应尚稳也好,她的那一股气势倒真将他扯起來一丝侧目的念头:“将军过谦了,自鞭身落下而面不改色,就冲着这一点,当得雪衣女将的称号!”鲁肃的眼里是深深的赞赏之色。 只怕赞赏的人,并不是他一个人,当时在看得马云雪之时,他身旁的两人,可也有一丝气息泛起,吕蒙倒是在情理之中,他是善战不善文的,性子一眼就能瞧出來,那抽开了银白刀锋的动作,恰恰就说明了问題,马云雪倒让他多了一些另眼相看的心思。 至于是否是动情,这是其二,女子为将原本就要令人他看三分,更何况,马云雪的那一张面色,可是极其清绝的,即使是同着大小二乔时,也丝毫不会逊色。 但是,公瑾搭在了刀鞘之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番,有极速收紧的势头,公瑾同前主公原本就交好,只要他动手将那长鞭绾在手里,尚香也不敢多说两句,只是,鲁肃好奇,一向眼高于顶的周公瑾在面对一个西蜀來的女将,怎会动了心思。 “子敬,世间之事多想尚是无意,何苦纠其不放呢?眼下里,公瑾同着我一道打的赌,可还要你來做个见证才是!”孔明眼皮一丝未抬,言语却是一言中第,文臣同着文臣之间,思绪有时候却是相通的。 尽管鲁肃的才智为东吴不世之才,但不世之才就是想得比寻常人仔细一些,孔明同为其人,又如何不能够猜测得到,鲁肃收了打量的眼波,却是朝着孔明言了一些并不明朗的调子:“若非是如是,只怕也无法叫着人心生赞赏,公瑾同着你打赌,只怕也是沒有料到,你竟然是下了一个套子给他!” “知我者,莫过于子敬也!”孔明一听完此等言语,这才将面容上头的清俊全数换作了笑意,马云雪对赵云对望了一眼,猜不出他俩是打的什么哑谜,怎么的,一场草船借箭,倒让两个人言语更加的高深莫测了么。 “将军,箭羽将另一侧的稻草铺满,我等是否起锚回营!”兵士的声调透在船身外头,进驻到了赵云与马云雪的耳朵里。 孔明拢了水广长袖的手指伸了出來:“眼下里,时辰也是到了!”赵云一接收到指令,朝着一侧的舱口站出去,他们的船只已经离得战线稍远了一些,无数的箭羽纷纷打在了最先头的船身上,他的手指一招,便有兵士举了彩旗示意全速后退。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冲? “孔明,你竟然是打的这一层主意,这一回公瑾只怕是要着你的道了!”鲁肃的眼波回了本尊,却是朝着孔明言明其惊讶之意,马云雪看着孔明搁下了茶盏,脸上还挂着明朗的笑意。 谁人会曾想到,箭羽的煅造有时候绝不仅仅是指的费时费人力,这样一來,不仅仅是打赌会赢,还凭白的多了打压曹军自己的箭羽,她抿着唇线,这一手,精明如曹操的人,便是不会料到的吧! 即使料到又如何,眼下的曹兵多数來于北方,惯以善陆战为长,如今要攻取东吴与西蜀,便是以水战相对方才有胜算,马云雪的脊背挺立笔直,眼下要是被曹操想到,只怕是会气得急跳吧! “先生,外头的箭羽已经临了几轮了!”赵云侧着头,静听着外头急促过來的箭羽之声,约摸外头的稻草挂满了长箭,马云雪眼眸一抬,瞧着孔明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侧过身去,朝着船头开口出声。 “所有船只调头,将另一面显给曹丞相,也好谢谢丞相赠箭之情!”她的唇线边还勾着微微的笑意,这一手她不禁想着,原來面容如俊竹的男子,行起事來,也是极为的腹黑啊!不禁借他人之手赢了打赌,还凭白得了他人的箭羽,一石二鸟之计,怕也是只有他能够用得着了。 “我倒是沒有想到,孔明你竟然是使的这一手,当真是妙哉!”鲁肃的声线很沉稳,但声线里头却是挑起來激切的调子,尤其是将妙哉两个字咬得极其的起伏,孔明微笑着不语,一脸清淡的色彩。 “大人的才智才是叫着云雪心服,以儒臣的风姿占得一方战线的安宁,果真与周将军并堪文肃武瑾之风!”这一席话其实她说得很真诚,并不仅仅是指着在此下的言语,而是历经了千百年之后,人们所得之的结论。 鲁肃将茶盏里头的茶水饮尽,便是眼眉皆皆沾有笑意的瞧着马云雪:“孔明,西蜀有此女将,当真叫令人刮目相看,你还别提起,说到此,郡主虽则武风颇重,但跟着你家马将军比起來,的确是有一些欠次了!”欠次,马云雪的眼波一挑,瞧这话说得太婉转了一些。 历史之上沒有记载过马云雪,但却记载了孙尚香,许是沾了孙权的光,也许是沾了西蜀刘备的面,却是好说有这么一个人,可是她呢?即使是马云雪本尊的武功卓绝,谋智非凡,也是在历史长河里一枚不起眼的石子罢了。 “大人言重了,末将不过一介山野女将罢了,如何能够与郡主相提并论!”马云雪退后了两步,孙尚香的本事的确不大,但她的靠山可是很足的,关系足在哪里都是硬气,她眼下的父帅虽是马腾,但是,如何能与三国鼎立之一的东吴主公相提交论。 只不过,身份是次人一等,要论及其他之处,她自认为并不逊色,笑话,虽则古人的智力非凡,但这好说还是一个小姑娘,还是同她眼下一般年纪的小姑娘,论武功内力,马云雪本尊的实力可是不容小瞧,论身姿,她的的确确要高出孙尚香好几寸……就冲着这一些,她如何不能以俯视打量孙尚香。 鲁肃的眼波皆闪,谁说女子的谋智次于男子,这马云雪,虽则言语不多,但字字却是珠矶,不仅仅如此,昔前尚香的那一鞭下來,毁的,可是马云雪的脸面,但,他瞧得仔细,即使沒有赵将军前去接下那一鞭,马云雪也并沒有退后一步的想法,甚至,连着眼波都是透着股股傲气。 说她的武艺高也罢,说她反应尚稳也好,她的那一股气势倒真将他扯起來一丝侧目的念头:“将军过谦了,自鞭身落下而面不改色,就冲着这一点,当得雪衣女将的称号!”鲁肃的眼里是深深的赞赏之色。 只怕赞赏的人,并不是他一个人,当时在看得马云雪之时,他身旁的两人,可也有一丝气息泛起,吕蒙倒是在情理之中,他是善战不善文的,性子一眼就能瞧出來,那抽开了银白刀锋的动作,恰恰就说明了问題,马云雪倒让他多了一些另眼相看的心思。 至于是否是动情,这是其二,女子为将原本就要令人他看三分,更何况,马云雪的那一张面色,可是极其清绝的,即使是同着大小二乔时,也丝毫不会逊色。 但是,公瑾搭在了刀鞘之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番,有极速收紧的势头,公瑾同前主公原本就交好,只要他动手将那长鞭绾在手里,尚香也不敢多说两句,只是,鲁肃好奇,一向眼高于顶的周公瑾在面对一个西蜀來的女将,怎会动了心思。 “子敬,世间之事多想尚是无意,何苦纠其不放呢?眼下里,公瑾同着我一道打的赌,可还要你來做个见证才是!”孔明眼皮一丝未抬,言语却是一言中第,文臣同着文臣之间,思绪有时候却是相通的。 尽管鲁肃的才智为东吴不世之才,但不世之才就是想得比寻常人仔细一些,孔明同为其人,又如何不能够猜测得到,鲁肃收了打量的眼波,却是朝着孔明言了一些并不明朗的调子:“若非是如是,只怕也无法叫着人心生赞赏,公瑾同着你打赌,只怕也是沒有料到,你竟然是下了一个套子给他!” “知我者,莫过于子敬也!”孔明一听完此等言语,这才将面容上头的清俊全数换作了笑意,马云雪对赵云对望了一眼,猜不出他俩是打的什么哑谜,怎么的,一场草船借箭,倒让两个人言语更加的高深莫测了么。 “将军,箭羽将另一侧的稻草铺满,我等是否起锚回营!”兵士的声调透在船身外头,进驻到了赵云与马云雪的耳朵里。 孔明拢了水广长袖的手指伸了出來:“眼下里,时辰也是到了!”赵云一接收到指令,朝着一侧的舱口站出去,他们的船只已经离得战线稍远了一些,无数的箭羽纷纷打在了最先头的船身上,他的手指一招,便有兵士举了彩旗示意全速后退。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可以 “孔明,你竟然是打的这一层主意,这一回公瑾只怕是要着你的道了!”鲁肃的眼波回了本尊,却是朝着孔明言明其惊讶之意,马云雪看着孔明搁下了茶盏,脸上还挂着明朗的笑意。 谁人会曾想到,箭羽的煅造有时候绝不仅仅是指的费时费人力,这样一來,不仅仅是打赌会赢,还凭白的多了打压曹军自己的箭羽,她抿着唇线,这一手,精明如曹操的人,便是不会料到的吧! 即使料到又如何,眼下的曹兵多数來于北方,惯以善陆战为长,如今要攻取东吴与西蜀,便是以水战相对方才有胜算,马云雪的脊背挺立笔直,眼下要是被曹操想到,只怕是会气得急跳吧! “先生,外头的箭羽已经临了几轮了!”赵云侧着头,静听着外头急促过來的箭羽之声,约摸外头的稻草挂满了长箭,马云雪眼眸一抬,瞧着孔明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侧过身去,朝着船头开口出声。 “所有船只调头,将另一面显给曹丞相,也好谢谢丞相赠箭之情!”她的唇线边还勾着微微的笑意,这一手她不禁想着,原來面容如俊竹的男子,行起事來,也是极为的腹黑啊!不禁借他人之手赢了打赌,还凭白得了他人的箭羽,一石二鸟之计,怕也是只有他能够用得着了。 “我倒是沒有想到,孔明你竟然是使的这一手,当真是妙哉!”鲁肃的声线很沉稳,但声线里头却是挑起來激切的调子,尤其是将妙哉两个字咬得极其的起伏,孔明微笑着不语,一脸清淡的色彩。 “大人的才智才是叫着云雪心服,以儒臣的风姿占得一方战线的安宁,果真与周将军并堪文肃武瑾之风!”这一席话其实她说得很真诚,并不仅仅是指着在此下的言语,而是历经了千百年之后,人们所得之的结论。 鲁肃将茶盏里头的茶水饮尽,便是眼眉皆皆沾有笑意的瞧着马云雪:“孔明,西蜀有此女将,当真叫令人刮目相看,你还别提起,说到此,郡主虽则武风颇重,但跟着你家马将军比起來,的确是有一些欠次了!”欠次,马云雪的眼波一挑,瞧这话说得太婉转了一些。 历史之上沒有记载过马云雪,但却记载了孙尚香,许是沾了孙权的光,也许是沾了西蜀刘备的面,却是好说有这么一个人,可是她呢?即使是马云雪本尊的武功卓绝,谋智非凡,也是在历史长河里一枚不起眼的石子罢了。 “大人言重了,末将不过一介山野女将罢了,如何能够与郡主相提并论!”马云雪退后了两步,孙尚香的本事的确不大,但她的靠山可是很足的,关系足在哪里都是硬气,她眼下的父帅虽是马腾,但是,如何能与三国鼎立之一的东吴主公相提交论。 只不过,身份是次人一等,要论及其他之处,她自认为并不逊色,笑话,虽则古人的智力非凡,但这好说还是一个小姑娘,还是同她眼下一般年纪的小姑娘,论武功内力,马云雪本尊的实力可是不容小瞧,论身姿,她的的确确要高出孙尚香好几寸……就冲着这一些,她如何不能以俯视打量孙尚香。 鲁肃的眼波皆闪,谁说女子的谋智次于男子,这马云雪,虽则言语不多,但字字却是珠矶,不仅仅如此,昔前尚香的那一鞭下來,毁的,可是马云雪的脸面,但,他瞧得仔细,即使沒有赵将军前去接下那一鞭,马云雪也并沒有退后一步的想法,甚至,连着眼波都是透着股股傲气。 说她的武艺高也罢,说她反应尚稳也好,她的那一股气势倒真将他扯起來一丝侧目的念头:“将军过谦了,自鞭身落下而面不改色,就冲着这一点,当得雪衣女将的称号!”鲁肃的眼里是深深的赞赏之色。 只怕赞赏的人,并不是他一个人,当时在看得马云雪之时,他身旁的两人,可也有一丝气息泛起,吕蒙倒是在情理之中,他是善战不善文的,性子一眼就能瞧出來,那抽开了银白刀锋的动作,恰恰就说明了问題,马云雪倒让他多了一些另眼相看的心思。 至于是否是动情,这是其二,女子为将原本就要令人他看三分,更何况,马云雪的那一张面色,可是极其清绝的,即使是同着大小二乔时,也丝毫不会逊色。 但是,公瑾搭在了刀鞘之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番,有极速收紧的势头,公瑾同前主公原本就交好,只要他动手将那长鞭绾在手里,尚香也不敢多说两句,只是,鲁肃好奇,一向眼高于顶的周公瑾在面对一个西蜀來的女将,怎会动了心思。 “子敬,世间之事多想尚是无意,何苦纠其不放呢?眼下里,公瑾同着我一道打的赌,可还要你來做个见证才是!”孔明眼皮一丝未抬,言语却是一言中第,文臣同着文臣之间,思绪有时候却是相通的。 尽管鲁肃的才智为东吴不世之才,但不世之才就是想得比寻常人仔细一些,孔明同为其人,又如何不能够猜测得到,鲁肃收了打量的眼波,却是朝着孔明言了一些并不明朗的调子:“若非是如是,只怕也无法叫着人心生赞赏,公瑾同着你打赌,只怕也是沒有料到,你竟然是下了一个套子给他!” “知我者,莫过于子敬也!”孔明一听完此等言语,这才将面容上头的清俊全数换作了笑意,马云雪对赵云对望了一眼,猜不出他俩是打的什么哑谜,怎么的,一场草船借箭,倒让两个人言语更加的高深莫测了么。 “将军,箭羽将另一侧的稻草铺满,我等是否起锚回营!”兵士的声调透在船身外头,进驻到了赵云与马云雪的耳朵里。 孔明拢了水广长袖的手指伸了出來:“眼下里,时辰也是到了!”赵云一接收到指令,朝着一侧的舱口站出去,他们的船只已经离得战线稍远了一些,无数的箭羽纷纷打在了最先头的船身上,他的手指一招,便有兵士举了彩旗示意全速后退。 ------------ 第一百七十七章 赤壁吟 “孔明,你竟然是打的这一层主意,这一回公瑾只怕是要着你的道了!”鲁肃的眼波回了本尊,却是朝着孔明言明其惊讶之意,马云雪看着孔明搁下了茶盏,脸上还挂着明朗的笑意。 谁人会曾想到,箭羽的煅造有时候绝不仅仅是指的费时费人力,这样一來,不仅仅是打赌会赢,还凭白的多了打压曹军自己的箭羽,她抿着唇线,这一手,精明如曹操的人,便是不会料到的吧! 即使料到又如何,眼下的曹兵多数來于北方,惯以善陆战为长,如今要攻取东吴与西蜀,便是以水战相对方才有胜算,马云雪的脊背挺立笔直,眼下要是被曹操想到,只怕是会气得急跳吧! “先生,外头的箭羽已经临了几轮了!”赵云侧着头,静听着外头急促过來的箭羽之声,约摸外头的稻草挂满了长箭,马云雪眼眸一抬,瞧着孔明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侧过身去,朝着船头开口出声。 “所有船只调头,将另一面显给曹丞相,也好谢谢丞相赠箭之情!”她的唇线边还勾着微微的笑意,这一手她不禁想着,原來面容如俊竹的男子,行起事來,也是极为的腹黑啊!不禁借他人之手赢了打赌,还凭白得了他人的箭羽,一石二鸟之计,怕也是只有他能够用得着了。 “我倒是沒有想到,孔明你竟然是使的这一手,当真是妙哉!”鲁肃的声线很沉稳,但声线里头却是挑起來激切的调子,尤其是将妙哉两个字咬得极其的起伏,孔明微笑着不语,一脸清淡的色彩。 “大人的才智才是叫着云雪心服,以儒臣的风姿占得一方战线的安宁,果真与周将军并堪文肃武瑾之风!”这一席话其实她说得很真诚,并不仅仅是指着在此下的言语,而是历经了千百年之后,人们所得之的结论。 鲁肃将茶盏里头的茶水饮尽,便是眼眉皆皆沾有笑意的瞧着马云雪:“孔明,西蜀有此女将,当真叫令人刮目相看,你还别提起,说到此,郡主虽则武风颇重,但跟着你家马将军比起來,的确是有一些欠次了!”欠次,马云雪的眼波一挑,瞧这话说得太婉转了一些。 历史之上沒有记载过马云雪,但却记载了孙尚香,许是沾了孙权的光,也许是沾了西蜀刘备的面,却是好说有这么一个人,可是她呢?即使是马云雪本尊的武功卓绝,谋智非凡,也是在历史长河里一枚不起眼的石子罢了。 “大人言重了,末将不过一介山野女将罢了,如何能够与郡主相提并论!”马云雪退后了两步,孙尚香的本事的确不大,但她的靠山可是很足的,关系足在哪里都是硬气,她眼下的父帅虽是马腾,但是,如何能与三国鼎立之一的东吴主公相提交论。 只不过,身份是次人一等,要论及其他之处,她自认为并不逊色,笑话,虽则古人的智力非凡,但这好说还是一个小姑娘,还是同她眼下一般年纪的小姑娘,论武功内力,马云雪本尊的实力可是不容小瞧,论身姿,她的的确确要高出孙尚香好几寸……就冲着这一些,她如何不能以俯视打量孙尚香。 鲁肃的眼波皆闪,谁说女子的谋智次于男子,这马云雪,虽则言语不多,但字字却是珠矶,不仅仅如此,昔前尚香的那一鞭下來,毁的,可是马云雪的脸面,但,他瞧得仔细,即使沒有赵将军前去接下那一鞭,马云雪也并沒有退后一步的想法,甚至,连着眼波都是透着股股傲气。 说她的武艺高也罢,说她反应尚稳也好,她的那一股气势倒真将他扯起來一丝侧目的念头:“将军过谦了,自鞭身落下而面不改色,就冲着这一点,当得雪衣女将的称号!”鲁肃的眼里是深深的赞赏之色。 只怕赞赏的人,并不是他一个人,当时在看得马云雪之时,他身旁的两人,可也有一丝气息泛起,吕蒙倒是在情理之中,他是善战不善文的,性子一眼就能瞧出來,那抽开了银白刀锋的动作,恰恰就说明了问題,马云雪倒让他多了一些另眼相看的心思。 至于是否是动情,这是其二,女子为将原本就要令人他看三分,更何况,马云雪的那一张面色,可是极其清绝的,即使是同着大小二乔时,也丝毫不会逊色。 但是,公瑾搭在了刀鞘之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番,有极速收紧的势头,公瑾同前主公原本就交好,只要他动手将那长鞭绾在手里,尚香也不敢多说两句,只是,鲁肃好奇,一向眼高于顶的周公瑾在面对一个西蜀來的女将,怎会动了心思。 “子敬,世间之事多想尚是无意,何苦纠其不放呢?眼下里,公瑾同着我一道打的赌,可还要你來做个见证才是!”孔明眼皮一丝未抬,言语却是一言中第,文臣同着文臣之间,思绪有时候却是相通的。 尽管鲁肃的才智为东吴不世之才,但不世之才就是想得比寻常人仔细一些,孔明同为其人,又如何不能够猜测得到,鲁肃收了打量的眼波,却是朝着孔明言了一些并不明朗的调子:“若非是如是,只怕也无法叫着人心生赞赏,公瑾同着你打赌,只怕也是沒有料到,你竟然是下了一个套子给他!” “知我者,莫过于子敬也!”孔明一听完此等言语,这才将面容上头的清俊全数换作了笑意,马云雪对赵云对望了一眼,猜不出他俩是打的什么哑谜,怎么的,一场草船借箭,倒让两个人言语更加的高深莫测了么。 “将军,箭羽将另一侧的稻草铺满,我等是否起锚回营!”兵士的声调透在船身外头,进驻到了赵云与马云雪的耳朵里。 孔明拢了水广长袖的手指伸了出來:“眼下里,时辰也是到了!”赵云一接收到指令,朝着一侧的舱口站出去,他们的船只已经离得战线稍远了一些,无数的箭羽纷纷打在了最先头的船身上,他的手指一招,便有兵士举了彩旗示意全速后退。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好计 “孔明,你竟然是打的这一层主意,这一回公瑾只怕是要着你的道了!”鲁肃的眼波回了本尊,却是朝着孔明言明其惊讶之意,马云雪看着孔明搁下了茶盏,脸上还挂着明朗的笑意。 谁人会曾想到,箭羽的煅造有时候绝不仅仅是指的费时费人力,这样一來,不仅仅是打赌会赢,还凭白的多了打压曹军自己的箭羽,她抿着唇线,这一手,精明如曹操的人,便是不会料到的吧! 即使料到又如何,眼下的曹兵多数來于北方,惯以善陆战为长,如今要攻取东吴与西蜀,便是以水战相对方才有胜算,马云雪的脊背挺立笔直,眼下要是被曹操想到,只怕是会气得急跳吧! “先生,外头的箭羽已经临了几轮了!”赵云侧着头,静听着外头急促过來的箭羽之声,约摸外头的稻草挂满了长箭,马云雪眼眸一抬,瞧着孔明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侧过身去,朝着船头开口出声。 “所有船只调头,将另一面显给曹丞相,也好谢谢丞相赠箭之情!”她的唇线边还勾着微微的笑意,这一手她不禁想着,原來面容如俊竹的男子,行起事來,也是极为的腹黑啊!不禁借他人之手赢了打赌,还凭白得了他人的箭羽,一石二鸟之计,怕也是只有他能够用得着了。 “我倒是沒有想到,孔明你竟然是使的这一手,当真是妙哉!”鲁肃的声线很沉稳,但声线里头却是挑起來激切的调子,尤其是将妙哉两个字咬得极其的起伏,孔明微笑着不语,一脸清淡的色彩。 “大人的才智才是叫着云雪心服,以儒臣的风姿占得一方战线的安宁,果真与周将军并堪文肃武瑾之风!”这一席话其实她说得很真诚,并不仅仅是指着在此下的言语,而是历经了千百年之后,人们所得之的结论。 鲁肃将茶盏里头的茶水饮尽,便是眼眉皆皆沾有笑意的瞧着马云雪:“孔明,西蜀有此女将,当真叫令人刮目相看,你还别提起,说到此,郡主虽则武风颇重,但跟着你家马将军比起來,的确是有一些欠次了!”欠次,马云雪的眼波一挑,瞧这话说得太婉转了一些。 历史之上沒有记载过马云雪,但却记载了孙尚香,许是沾了孙权的光,也许是沾了西蜀刘备的面,却是好说有这么一个人,可是她呢?即使是马云雪本尊的武功卓绝,谋智非凡,也是在历史长河里一枚不起眼的石子罢了。 “大人言重了,末将不过一介山野女将罢了,如何能够与郡主相提并论!”马云雪退后了两步,孙尚香的本事的确不大,但她的靠山可是很足的,关系足在哪里都是硬气,她眼下的父帅虽是马腾,但是,如何能与三国鼎立之一的东吴主公相提交论。 只不过,身份是次人一等,要论及其他之处,她自认为并不逊色,笑话,虽则古人的智力非凡,但这好说还是一个小姑娘,还是同她眼下一般年纪的小姑娘,论武功内力,马云雪本尊的实力可是不容小瞧,论身姿,她的的确确要高出孙尚香好几寸……就冲着这一些,她如何不能以俯视打量孙尚香。 鲁肃的眼波皆闪,谁说女子的谋智次于男子,这马云雪,虽则言语不多,但字字却是珠矶,不仅仅如此,昔前尚香的那一鞭下來,毁的,可是马云雪的脸面,但,他瞧得仔细,即使沒有赵将军前去接下那一鞭,马云雪也并沒有退后一步的想法,甚至,连着眼波都是透着股股傲气。 说她的武艺高也罢,说她反应尚稳也好,她的那一股气势倒真将他扯起來一丝侧目的念头:“将军过谦了,自鞭身落下而面不改色,就冲着这一点,当得雪衣女将的称号!”鲁肃的眼里是深深的赞赏之色。 只怕赞赏的人,并不是他一个人,当时在看得马云雪之时,他身旁的两人,可也有一丝气息泛起,吕蒙倒是在情理之中,他是善战不善文的,性子一眼就能瞧出來,那抽开了银白刀锋的动作,恰恰就说明了问題,马云雪倒让他多了一些另眼相看的心思。 至于是否是动情,这是其二,女子为将原本就要令人他看三分,更何况,马云雪的那一张面色,可是极其清绝的,即使是同着大小二乔时,也丝毫不会逊色。 但是,公瑾搭在了刀鞘之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番,有极速收紧的势头,公瑾同前主公原本就交好,只要他动手将那长鞭绾在手里,尚香也不敢多说两句,只是,鲁肃好奇,一向眼高于顶的周公瑾在面对一个西蜀來的女将,怎会动了心思。 “子敬,世间之事多想尚是无意,何苦纠其不放呢?眼下里,公瑾同着我一道打的赌,可还要你來做个见证才是!”孔明眼皮一丝未抬,言语却是一言中第,文臣同着文臣之间,思绪有时候却是相通的。 尽管鲁肃的才智为东吴不世之才,但不世之才就是想得比寻常人仔细一些,孔明同为其人,又如何不能够猜测得到,鲁肃收了打量的眼波,却是朝着孔明言了一些并不明朗的调子:“若非是如是,只怕也无法叫着人心生赞赏,公瑾同着你打赌,只怕也是沒有料到,你竟然是下了一个套子给他!” “知我者,莫过于子敬也!”孔明一听完此等言语,这才将面容上头的清俊全数换作了笑意,马云雪对赵云对望了一眼,猜不出他俩是打的什么哑谜,怎么的,一场草船借箭,倒让两个人言语更加的高深莫测了么。 “将军,箭羽将另一侧的稻草铺满,我等是否起锚回营!”兵士的声调透在船身外头,进驻到了赵云与马云雪的耳朵里。 孔明拢了水广长袖的手指伸了出來:“眼下里,时辰也是到了!”赵云一接收到指令,朝着一侧的舱口站出去,他们的船只已经离得战线稍远了一些,无数的箭羽纷纷打在了最先头的船身上,他的手指一招,便有兵士举了彩旗示意全速后退。 ------------ 第一百八十章 败走 “孔明,你竟然是打的这一层主意,这一回公瑾只怕是要着你的道了!”鲁肃的眼波回了本尊,却是朝着孔明言明其惊讶之意,马云雪看着孔明搁下了茶盏,脸上还挂着明朗的笑意。 谁人会曾想到,箭羽的煅造有时候绝不仅仅是指的费时费人力,这样一來,不仅仅是打赌会赢,还凭白的多了打压曹军自己的箭羽,她抿着唇线,这一手,精明如曹操的人,便是不会料到的吧! 即使料到又如何,眼下的曹兵多数來于北方,惯以善陆战为长,如今要攻取东吴与西蜀,便是以水战相对方才有胜算,马云雪的脊背挺立笔直,眼下要是被曹操想到,只怕是会气得急跳吧! “先生,外头的箭羽已经临了几轮了!”赵云侧着头,静听着外头急促过來的箭羽之声,约摸外头的稻草挂满了长箭,马云雪眼眸一抬,瞧着孔明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侧过身去,朝着船头开口出声。 “所有船只调头,将另一面显给曹丞相,也好谢谢丞相赠箭之情!”她的唇线边还勾着微微的笑意,这一手她不禁想着,原來面容如俊竹的男子,行起事來,也是极为的腹黑啊!不禁借他人之手赢了打赌,还凭白得了他人的箭羽,一石二鸟之计,怕也是只有他能够用得着了。 “我倒是沒有想到,孔明你竟然是使的这一手,当真是妙哉!”鲁肃的声线很沉稳,但声线里头却是挑起來激切的调子,尤其是将妙哉两个字咬得极其的起伏,孔明微笑着不语,一脸清淡的色彩。 “大人的才智才是叫着云雪心服,以儒臣的风姿占得一方战线的安宁,果真与周将军并堪文肃武瑾之风!”这一席话其实她说得很真诚,并不仅仅是指着在此下的言语,而是历经了千百年之后,人们所得之的结论。 鲁肃将茶盏里头的茶水饮尽,便是眼眉皆皆沾有笑意的瞧着马云雪:“孔明,西蜀有此女将,当真叫令人刮目相看,你还别提起,说到此,郡主虽则武风颇重,但跟着你家马将军比起來,的确是有一些欠次了!”欠次,马云雪的眼波一挑,瞧这话说得太婉转了一些。 历史之上沒有记载过马云雪,但却记载了孙尚香,许是沾了孙权的光,也许是沾了西蜀刘备的面,却是好说有这么一个人,可是她呢?即使是马云雪本尊的武功卓绝,谋智非凡,也是在历史长河里一枚不起眼的石子罢了。 “大人言重了,末将不过一介山野女将罢了,如何能够与郡主相提并论!”马云雪退后了两步,孙尚香的本事的确不大,但她的靠山可是很足的,关系足在哪里都是硬气,她眼下的父帅虽是马腾,但是,如何能与三国鼎立之一的东吴主公相提交论。 只不过,身份是次人一等,要论及其他之处,她自认为并不逊色,笑话,虽则古人的智力非凡,但这好说还是一个小姑娘,还是同她眼下一般年纪的小姑娘,论武功内力,马云雪本尊的实力可是不容小瞧,论身姿,她的的确确要高出孙尚香好几寸……就冲着这一些,她如何不能以俯视打量孙尚香。 鲁肃的眼波皆闪,谁说女子的谋智次于男子,这马云雪,虽则言语不多,但字字却是珠矶,不仅仅如此,昔前尚香的那一鞭下來,毁的,可是马云雪的脸面,但,他瞧得仔细,即使沒有赵将军前去接下那一鞭,马云雪也并沒有退后一步的想法,甚至,连着眼波都是透着股股傲气。 说她的武艺高也罢,说她反应尚稳也好,她的那一股气势倒真将他扯起來一丝侧目的念头:“将军过谦了,自鞭身落下而面不改色,就冲着这一点,当得雪衣女将的称号!”鲁肃的眼里是深深的赞赏之色。 只怕赞赏的人,并不是他一个人,当时在看得马云雪之时,他身旁的两人,可也有一丝气息泛起,吕蒙倒是在情理之中,他是善战不善文的,性子一眼就能瞧出來,那抽开了银白刀锋的动作,恰恰就说明了问題,马云雪倒让他多了一些另眼相看的心思。 至于是否是动情,这是其二,女子为将原本就要令人他看三分,更何况,马云雪的那一张面色,可是极其清绝的,即使是同着大小二乔时,也丝毫不会逊色。 但是,公瑾搭在了刀鞘之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番,有极速收紧的势头,公瑾同前主公原本就交好,只要他动手将那长鞭绾在手里,尚香也不敢多说两句,只是,鲁肃好奇,一向眼高于顶的周公瑾在面对一个西蜀來的女将,怎会动了心思。 “子敬,世间之事多想尚是无意,何苦纠其不放呢?眼下里,公瑾同着我一道打的赌,可还要你來做个见证才是!”孔明眼皮一丝未抬,言语却是一言中第,文臣同着文臣之间,思绪有时候却是相通的。 尽管鲁肃的才智为东吴不世之才,但不世之才就是想得比寻常人仔细一些,孔明同为其人,又如何不能够猜测得到,鲁肃收了打量的眼波,却是朝着孔明言了一些并不明朗的调子:“若非是如是,只怕也无法叫着人心生赞赏,公瑾同着你打赌,只怕也是沒有料到,你竟然是下了一个套子给他!” “知我者,莫过于子敬也!”孔明一听完此等言语,这才将面容上头的清俊全数换作了笑意,马云雪对赵云对望了一眼,猜不出他俩是打的什么哑谜,怎么的,一场草船借箭,倒让两个人言语更加的高深莫测了么。 “将军,箭羽将另一侧的稻草铺满,我等是否起锚回营!”兵士的声调透在船身外头,进驻到了赵云与马云雪的耳朵里。 孔明拢了水广长袖的手指伸了出來:“眼下里,时辰也是到了!”赵云一接收到指令,朝着一侧的舱口站出去,他们的船只已经离得战线稍远了一些,无数的箭羽纷纷打在了最先头的船身上,他的手指一招,便有兵士举了彩旗示意全速后退。 ------------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说什么? “孔明,你竟然是打的这一层主意,这一回公瑾只怕是要着你的道了!”鲁肃的眼波回了本尊,却是朝着孔明言明其惊讶之意,马云雪看着孔明搁下了茶盏,脸上还挂着明朗的笑意。 谁人会曾想到,箭羽的煅造有时候绝不仅仅是指的费时费人力,这样一來,不仅仅是打赌会赢,还凭白的多了打压曹军自己的箭羽,她抿着唇线,这一手,精明如曹操的人,便是不会料到的吧! 即使料到又如何,眼下的曹兵多数來于北方,惯以善陆战为长,如今要攻取东吴与西蜀,便是以水战相对方才有胜算,马云雪的脊背挺立笔直,眼下要是被曹操想到,只怕是会气得急跳吧! “先生,外头的箭羽已经临了几轮了!”赵云侧着头,静听着外头急促过來的箭羽之声,约摸外头的稻草挂满了长箭,马云雪眼眸一抬,瞧着孔明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侧过身去,朝着船头开口出声。 “所有船只调头,将另一面显给曹丞相,也好谢谢丞相赠箭之情!”她的唇线边还勾着微微的笑意,这一手她不禁想着,原來面容如俊竹的男子,行起事來,也是极为的腹黑啊!不禁借他人之手赢了打赌,还凭白得了他人的箭羽,一石二鸟之计,怕也是只有他能够用得着了。 “我倒是沒有想到,孔明你竟然是使的这一手,当真是妙哉!”鲁肃的声线很沉稳,但声线里头却是挑起來激切的调子,尤其是将妙哉两个字咬得极其的起伏,孔明微笑着不语,一脸清淡的色彩。 “大人的才智才是叫着云雪心服,以儒臣的风姿占得一方战线的安宁,果真与周将军并堪文肃武瑾之风!”这一席话其实她说得很真诚,并不仅仅是指着在此下的言语,而是历经了千百年之后,人们所得之的结论。 鲁肃将茶盏里头的茶水饮尽,便是眼眉皆皆沾有笑意的瞧着马云雪:“孔明,西蜀有此女将,当真叫令人刮目相看,你还别提起,说到此,郡主虽则武风颇重,但跟着你家马将军比起來,的确是有一些欠次了!”欠次,马云雪的眼波一挑,瞧这话说得太婉转了一些。 历史之上沒有记载过马云雪,但却记载了孙尚香,许是沾了孙权的光,也许是沾了西蜀刘备的面,却是好说有这么一个人,可是她呢?即使是马云雪本尊的武功卓绝,谋智非凡,也是在历史长河里一枚不起眼的石子罢了。 “大人言重了,末将不过一介山野女将罢了,如何能够与郡主相提并论!”马云雪退后了两步,孙尚香的本事的确不大,但她的靠山可是很足的,关系足在哪里都是硬气,她眼下的父帅虽是马腾,但是,如何能与三国鼎立之一的东吴主公相提交论。 只不过,身份是次人一等,要论及其他之处,她自认为并不逊色,笑话,虽则古人的智力非凡,但这好说还是一个小姑娘,还是同她眼下一般年纪的小姑娘,论武功内力,马云雪本尊的实力可是不容小瞧,论身姿,她的的确确要高出孙尚香好几寸……就冲着这一些,她如何不能以俯视打量孙尚香。 鲁肃的眼波皆闪,谁说女子的谋智次于男子,这马云雪,虽则言语不多,但字字却是珠矶,不仅仅如此,昔前尚香的那一鞭下來,毁的,可是马云雪的脸面,但,他瞧得仔细,即使沒有赵将军前去接下那一鞭,马云雪也并沒有退后一步的想法,甚至,连着眼波都是透着股股傲气。 说她的武艺高也罢,说她反应尚稳也好,她的那一股气势倒真将他扯起來一丝侧目的念头:“将军过谦了,自鞭身落下而面不改色,就冲着这一点,当得雪衣女将的称号!”鲁肃的眼里是深深的赞赏之色。 只怕赞赏的人,并不是他一个人,当时在看得马云雪之时,他身旁的两人,可也有一丝气息泛起,吕蒙倒是在情理之中,他是善战不善文的,性子一眼就能瞧出來,那抽开了银白刀锋的动作,恰恰就说明了问題,马云雪倒让他多了一些另眼相看的心思。 至于是否是动情,这是其二,女子为将原本就要令人他看三分,更何况,马云雪的那一张面色,可是极其清绝的,即使是同着大小二乔时,也丝毫不会逊色。 但是,公瑾搭在了刀鞘之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番,有极速收紧的势头,公瑾同前主公原本就交好,只要他动手将那长鞭绾在手里,尚香也不敢多说两句,只是,鲁肃好奇,一向眼高于顶的周公瑾在面对一个西蜀來的女将,怎会动了心思。 “子敬,世间之事多想尚是无意,何苦纠其不放呢?眼下里,公瑾同着我一道打的赌,可还要你來做个见证才是!”孔明眼皮一丝未抬,言语却是一言中第,文臣同着文臣之间,思绪有时候却是相通的。 尽管鲁肃的才智为东吴不世之才,但不世之才就是想得比寻常人仔细一些,孔明同为其人,又如何不能够猜测得到,鲁肃收了打量的眼波,却是朝着孔明言了一些并不明朗的调子:“若非是如是,只怕也无法叫着人心生赞赏,公瑾同着你打赌,只怕也是沒有料到,你竟然是下了一个套子给他!” “知我者,莫过于子敬也!”孔明一听完此等言语,这才将面容上头的清俊全数换作了笑意,马云雪对赵云对望了一眼,猜不出他俩是打的什么哑谜,怎么的,一场草船借箭,倒让两个人言语更加的高深莫测了么。 “将军,箭羽将另一侧的稻草铺满,我等是否起锚回营!”兵士的声调透在船身外头,进驻到了赵云与马云雪的耳朵里。 孔明拢了水广长袖的手指伸了出來:“眼下里,时辰也是到了!”赵云一接收到指令,朝着一侧的舱口站出去,他们的船只已经离得战线稍远了一些,无数的箭羽纷纷打在了最先头的船身上,他的手指一招,便有兵士举了彩旗示意全速后退。 ------------ 第一百八十二章 找上门去 “孔明,你竟然是打的这一层主意,这一回公瑾只怕是要着你的道了!”鲁肃的眼波回了本尊,却是朝着孔明言明其惊讶之意,马云雪看着孔明搁下了茶盏,脸上还挂着明朗的笑意。 谁人会曾想到,箭羽的煅造有时候绝不仅仅是指的费时费人力,这样一來,不仅仅是打赌会赢,还凭白的多了打压曹军自己的箭羽,她抿着唇线,这一手,精明如曹操的人,便是不会料到的吧! 即使料到又如何,眼下的曹兵多数來于北方,惯以善陆战为长,如今要攻取东吴与西蜀,便是以水战相对方才有胜算,马云雪的脊背挺立笔直,眼下要是被曹操想到,只怕是会气得急跳吧! “先生,外头的箭羽已经临了几轮了!”赵云侧着头,静听着外头急促过來的箭羽之声,约摸外头的稻草挂满了长箭,马云雪眼眸一抬,瞧着孔明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侧过身去,朝着船头开口出声。 “所有船只调头,将另一面显给曹丞相,也好谢谢丞相赠箭之情!”她的唇线边还勾着微微的笑意,这一手她不禁想着,原來面容如俊竹的男子,行起事來,也是极为的腹黑啊!不禁借他人之手赢了打赌,还凭白得了他人的箭羽,一石二鸟之计,怕也是只有他能够用得着了。 “我倒是沒有想到,孔明你竟然是使的这一手,当真是妙哉!”鲁肃的声线很沉稳,但声线里头却是挑起來激切的调子,尤其是将妙哉两个字咬得极其的起伏,孔明微笑着不语,一脸清淡的色彩。 “大人的才智才是叫着云雪心服,以儒臣的风姿占得一方战线的安宁,果真与周将军并堪文肃武瑾之风!”这一席话其实她说得很真诚,并不仅仅是指着在此下的言语,而是历经了千百年之后,人们所得之的结论。 鲁肃将茶盏里头的茶水饮尽,便是眼眉皆皆沾有笑意的瞧着马云雪:“孔明,西蜀有此女将,当真叫令人刮目相看,你还别提起,说到此,郡主虽则武风颇重,但跟着你家马将军比起來,的确是有一些欠次了!”欠次,马云雪的眼波一挑,瞧这话说得太婉转了一些。 历史之上沒有记载过马云雪,但却记载了孙尚香,许是沾了孙权的光,也许是沾了西蜀刘备的面,却是好说有这么一个人,可是她呢?即使是马云雪本尊的武功卓绝,谋智非凡,也是在历史长河里一枚不起眼的石子罢了。 “大人言重了,末将不过一介山野女将罢了,如何能够与郡主相提并论!”马云雪退后了两步,孙尚香的本事的确不大,但她的靠山可是很足的,关系足在哪里都是硬气,她眼下的父帅虽是马腾,但是,如何能与三国鼎立之一的东吴主公相提交论。 只不过,身份是次人一等,要论及其他之处,她自认为并不逊色,笑话,虽则古人的智力非凡,但这好说还是一个小姑娘,还是同她眼下一般年纪的小姑娘,论武功内力,马云雪本尊的实力可是不容小瞧,论身姿,她的的确确要高出孙尚香好几寸……就冲着这一些,她如何不能以俯视打量孙尚香。 鲁肃的眼波皆闪,谁说女子的谋智次于男子,这马云雪,虽则言语不多,但字字却是珠矶,不仅仅如此,昔前尚香的那一鞭下來,毁的,可是马云雪的脸面,但,他瞧得仔细,即使沒有赵将军前去接下那一鞭,马云雪也并沒有退后一步的想法,甚至,连着眼波都是透着股股傲气。 说她的武艺高也罢,说她反应尚稳也好,她的那一股气势倒真将他扯起來一丝侧目的念头:“将军过谦了,自鞭身落下而面不改色,就冲着这一点,当得雪衣女将的称号!”鲁肃的眼里是深深的赞赏之色。 只怕赞赏的人,并不是他一个人,当时在看得马云雪之时,他身旁的两人,可也有一丝气息泛起,吕蒙倒是在情理之中,他是善战不善文的,性子一眼就能瞧出來,那抽开了银白刀锋的动作,恰恰就说明了问題,马云雪倒让他多了一些另眼相看的心思。 至于是否是动情,这是其二,女子为将原本就要令人他看三分,更何况,马云雪的那一张面色,可是极其清绝的,即使是同着大小二乔时,也丝毫不会逊色。 但是,公瑾搭在了刀鞘之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番,有极速收紧的势头,公瑾同前主公原本就交好,只要他动手将那长鞭绾在手里,尚香也不敢多说两句,只是,鲁肃好奇,一向眼高于顶的周公瑾在面对一个西蜀來的女将,怎会动了心思。 “子敬,世间之事多想尚是无意,何苦纠其不放呢?眼下里,公瑾同着我一道打的赌,可还要你來做个见证才是!”孔明眼皮一丝未抬,言语却是一言中第,文臣同着文臣之间,思绪有时候却是相通的。 尽管鲁肃的才智为东吴不世之才,但不世之才就是想得比寻常人仔细一些,孔明同为其人,又如何不能够猜测得到,鲁肃收了打量的眼波,却是朝着孔明言了一些并不明朗的调子:“若非是如是,只怕也无法叫着人心生赞赏,公瑾同着你打赌,只怕也是沒有料到,你竟然是下了一个套子给他!” “知我者,莫过于子敬也!”孔明一听完此等言语,这才将面容上头的清俊全数换作了笑意,马云雪对赵云对望了一眼,猜不出他俩是打的什么哑谜,怎么的,一场草船借箭,倒让两个人言语更加的高深莫测了么。 “将军,箭羽将另一侧的稻草铺满,我等是否起锚回营!”兵士的声调透在船身外头,进驻到了赵云与马云雪的耳朵里。 孔明拢了水广长袖的手指伸了出來:“眼下里,时辰也是到了!”赵云一接收到指令,朝着一侧的舱口站出去,他们的船只已经离得战线稍远了一些,无数的箭羽纷纷打在了最先头的船身上,他的手指一招,便有兵士举了彩旗示意全速后退。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原来如此 “孔明,你竟然是打的这一层主意,这一回公瑾只怕是要着你的道了!”鲁肃的眼波回了本尊,却是朝着孔明言明其惊讶之意,马云雪看着孔明搁下了茶盏,脸上还挂着明朗的笑意。 谁人会曾想到,箭羽的煅造有时候绝不仅仅是指的费时费人力,这样一來,不仅仅是打赌会赢,还凭白的多了打压曹军自己的箭羽,她抿着唇线,这一手,精明如曹操的人,便是不会料到的吧! 即使料到又如何,眼下的曹兵多数來于北方,惯以善陆战为长,如今要攻取东吴与西蜀,便是以水战相对方才有胜算,马云雪的脊背挺立笔直,眼下要是被曹操想到,只怕是会气得急跳吧! “先生,外头的箭羽已经临了几轮了!”赵云侧着头,静听着外头急促过來的箭羽之声,约摸外头的稻草挂满了长箭,马云雪眼眸一抬,瞧着孔明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侧过身去,朝着船头开口出声。 “所有船只调头,将另一面显给曹丞相,也好谢谢丞相赠箭之情!”她的唇线边还勾着微微的笑意,这一手她不禁想着,原來面容如俊竹的男子,行起事來,也是极为的腹黑啊!不禁借他人之手赢了打赌,还凭白得了他人的箭羽,一石二鸟之计,怕也是只有他能够用得着了。 “我倒是沒有想到,孔明你竟然是使的这一手,当真是妙哉!”鲁肃的声线很沉稳,但声线里头却是挑起來激切的调子,尤其是将妙哉两个字咬得极其的起伏,孔明微笑着不语,一脸清淡的色彩。 “大人的才智才是叫着云雪心服,以儒臣的风姿占得一方战线的安宁,果真与周将军并堪文肃武瑾之风!”这一席话其实她说得很真诚,并不仅仅是指着在此下的言语,而是历经了千百年之后,人们所得之的结论。 鲁肃将茶盏里头的茶水饮尽,便是眼眉皆皆沾有笑意的瞧着马云雪:“孔明,西蜀有此女将,当真叫令人刮目相看,你还别提起,说到此,郡主虽则武风颇重,但跟着你家马将军比起來,的确是有一些欠次了!”欠次,马云雪的眼波一挑,瞧这话说得太婉转了一些。 历史之上沒有记载过马云雪,但却记载了孙尚香,许是沾了孙权的光,也许是沾了西蜀刘备的面,却是好说有这么一个人,可是她呢?即使是马云雪本尊的武功卓绝,谋智非凡,也是在历史长河里一枚不起眼的石子罢了。 “大人言重了,末将不过一介山野女将罢了,如何能够与郡主相提并论!”马云雪退后了两步,孙尚香的本事的确不大,但她的靠山可是很足的,关系足在哪里都是硬气,她眼下的父帅虽是马腾,但是,如何能与三国鼎立之一的东吴主公相提交论。 只不过,身份是次人一等,要论及其他之处,她自认为并不逊色,笑话,虽则古人的智力非凡,但这好说还是一个小姑娘,还是同她眼下一般年纪的小姑娘,论武功内力,马云雪本尊的实力可是不容小瞧,论身姿,她的的确确要高出孙尚香好几寸……就冲着这一些,她如何不能以俯视打量孙尚香。 鲁肃的眼波皆闪,谁说女子的谋智次于男子,这马云雪,虽则言语不多,但字字却是珠矶,不仅仅如此,昔前尚香的那一鞭下來,毁的,可是马云雪的脸面,但,他瞧得仔细,即使沒有赵将军前去接下那一鞭,马云雪也并沒有退后一步的想法,甚至,连着眼波都是透着股股傲气。 说她的武艺高也罢,说她反应尚稳也好,她的那一股气势倒真将他扯起來一丝侧目的念头:“将军过谦了,自鞭身落下而面不改色,就冲着这一点,当得雪衣女将的称号!”鲁肃的眼里是深深的赞赏之色。 只怕赞赏的人,并不是他一个人,当时在看得马云雪之时,他身旁的两人,可也有一丝气息泛起,吕蒙倒是在情理之中,他是善战不善文的,性子一眼就能瞧出來,那抽开了银白刀锋的动作,恰恰就说明了问題,马云雪倒让他多了一些另眼相看的心思。 至于是否是动情,这是其二,女子为将原本就要令人他看三分,更何况,马云雪的那一张面色,可是极其清绝的,即使是同着大小二乔时,也丝毫不会逊色。 但是,公瑾搭在了刀鞘之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番,有极速收紧的势头,公瑾同前主公原本就交好,只要他动手将那长鞭绾在手里,尚香也不敢多说两句,只是,鲁肃好奇,一向眼高于顶的周公瑾在面对一个西蜀來的女将,怎会动了心思。 “子敬,世间之事多想尚是无意,何苦纠其不放呢?眼下里,公瑾同着我一道打的赌,可还要你來做个见证才是!”孔明眼皮一丝未抬,言语却是一言中第,文臣同着文臣之间,思绪有时候却是相通的。 尽管鲁肃的才智为东吴不世之才,但不世之才就是想得比寻常人仔细一些,孔明同为其人,又如何不能够猜测得到,鲁肃收了打量的眼波,却是朝着孔明言了一些并不明朗的调子:“若非是如是,只怕也无法叫着人心生赞赏,公瑾同着你打赌,只怕也是沒有料到,你竟然是下了一个套子给他!” “知我者,莫过于子敬也!”孔明一听完此等言语,这才将面容上头的清俊全数换作了笑意,马云雪对赵云对望了一眼,猜不出他俩是打的什么哑谜,怎么的,一场草船借箭,倒让两个人言语更加的高深莫测了么。 “将军,箭羽将另一侧的稻草铺满,我等是否起锚回营!”兵士的声调透在船身外头,进驻到了赵云与马云雪的耳朵里。 孔明拢了水广长袖的手指伸了出來:“眼下里,时辰也是到了!”赵云一接收到指令,朝着一侧的舱口站出去,他们的船只已经离得战线稍远了一些,无数的箭羽纷纷打在了最先头的船身上,他的手指一招,便有兵士举了彩旗示意全速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