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楔子 ------------ 楔子 窗外,鹅毛大雪正飘飘洒洒着,像是要掩埋天地万物,像是要把所有不愉快净化。 依依望着窗外的雪,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平静。一切都过去了!一路上得到了不少,却也失去了太多。 她幽幽地对着坐在窗前的人影说:“下雪了,很大的雪,大到可以把所有血腥的伤口都冻结,掩盖。” 窗前的人是望着窗外的,可眼神却空洞无华。他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招招手说:“你过来,坐到我膝上来。” 依依走过去,顺从地坐到那个男子膝盖上。她那么小巧玲珑,一坐下就像陷进了一个温暖的摇篮。 那个男子,便是曾经骁勇的魔王――云遥。他收回叫依依过来的手,刚好把她揽在臂弯里。 “你还冷吗?曾经我给你的伤口还痛吗?”云遥把头转向依依,目光却没有注视着她的眼。 但她却知道:如果他看得见,他的眼里一定饱含深情。她仰起头,看着云遥棱角分明帅气的脸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云遥又把头转回去对着窗外白雪折射出来的光亮,声音嘶哑地说。仿佛不想面对她歉疚的眼神。 她还是把残酷的现实说了出来:“我害你失去双眼,对不起!“ “不,不是你害的,是我自作自受。况且我现在拥有一双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云遥带着笑,抬手摸着她柔顺的长发。 “也许玲珑珠能治好你的!我当时真不该把它毁掉!”她懊恼地说,还不忘用手拍拍自己的头。 “毁了好!毁了心就静了,毁了就不会有争斗了,毁了我们才能有这样惬意的生活。”云遥用依依也知道的事实安慰着她。 依依沉默了好久,突然又说:“不做魔王你后悔吗?” 云遥又露出他迷人的微笑说:“傻瓜!有你,我就什么也不后悔!” 她看着云遥的笑,有些出神。曾几何时,这样的笑绝不会在云遥脸上看到。她心里有一股甜蜜的溪流在蔓延。 她拉起云遥放在膝盖上的手,用眼睛盯着摇晃着说:“那我问你,你不是魔王了,我还是你的妖妃吗?”仿佛她要问的只是那只手,而不是云遥。 云遥任由她调皮地摇晃着,严肃而又轻松地说:“那我问你,我不是魔王的时候你爱我吗?” “我恨你是魔王的时候!”他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不禁勾起回忆。数不清的回忆像浪潮般往胸口涌来,难受得他全身都轻轻一颤。 “就是因为爱,我才会恨!”依依把没说完的话接着说完。她小巧的鼻子微微一缩,忍住想往眼眶外挤出的泪水。 “那么雁寒呢?你恨过他吗?”云遥想起了他亲如手足的表弟,想起曾经他们那么友好,想起曾经他那么狂热地爱过她。 “我为什么要恨他?”依依不解地看向云遥的眼睛,明知道那里不会给她一个答案。 “因为他曾经那么爱你,还说要永远保护你,现在却跟别的女人游山玩水去了。”云遥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心里早已翻江倒海地泛着酸味的浪花。 “你希望他来保护我?好呀!我这就去把他找回来!”依依知道云遥是开玩笑,也知道云遥不再是以前那个大冰块,放心大胆地说。她根本不知道云遥就算开玩笑也是因为在乎。 “你敢!”云遥紧紧搂住依依,欺近身来,咬牙切齿地说。然后准确无误地吻住依依的唇…… 怎么还是这么霸道?还能这么准确无误?难道刚刚的一切都是他装的?难道他根本没有失明? “好你个云遥!如果让我知道你是骗我的你就死定了!我管你霸不霸道,管你是不是魔王,害我愧疚了那么久,你就等着受苦吧!”她享受着云遥霸道而又温存的吻,却暗暗下定决心。 这是一个长长的故事,不得不让人娓娓道来的故事…… ------------ 正文 ------------ 第零零一章 桃花繁处遇妃颜 阳春三月,花开正好。尤其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里,密布的桃树开出粉嫩嫩的花朵,娇羞又柔美。 一阵清风掠过,带起飘零的花瓣,翩翩在空中起舞。一片片花瓣在云遥眼前翻飞,像在给云遥编织着一个美丽的梦。 “这美如仙境的桃林不知是属于谁的,拥有它的人一定也像我一样喜欢安静,讨厌争斗……”他被这突然闯进眼帘的美景深深吸引着,不禁想到了桃花的主人。 他想象着与桃林主人同坐树下品酒论诗,想象着与她在翻飞的花瓣中起舞……不禁嘴角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这不易察觉的笑还是被身旁的雁寒发现了。雁寒轻咳两声,似乎有些不敢打扰,但又有不得不说的话。 他回过神来,看向一脸诡异表情的雁寒,用略有不悦的语气说:“想说什么就说,用不着这么憋着!” 雁寒见得到允许,立即赔上一个迷死人的微笑说:“在我印象里,你好像从没笑过,可刚才......” “刚才怎么了?”雁寒的话被他打断。看着他冷冽的眼神,雁寒只得乖乖闭嘴。 他是雁寒的表兄。对于这个表兄,雁寒向来敬重。倒不是因为他是兄长,也不是因为他的冷峻,而是因为他的身份――魔界的王子。 不言而喻,云遥的父亲是魔界最严厉的统治者。虽然从小他和雁寒的关系都还不错,雁寒还是不敢得罪他,对他处处谦让。就算刚才的话被无端打断,雁寒也不会觉得脸挂不住,更不会生他的气。 虽然雁寒并不在意,云遥却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分了。他心想:“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就觉得桃林的主人是个女子,还莫名其妙联想那么多,最后还失态到让雁寒看出情绪的端倪。” 也许是惧怕聪明的雁寒看出自己的想法会有些难堪,他不得不以不悦的语气打断雁寒的话。 正在云遥一愣神之际,雁寒似乎又看出了他的想法,没话找话地说:“你看,那边好像有个身影!” 云遥突然释怀了,这年龄相仿的表弟真是聪明得可以,连身为王子的他都有些嫉妒。这么轻松地就把尴尬的气氛转移,也就只有雁寒才有这样的能力。 只是云遥从小被严格的父亲要求练各种各样的功,他没办法像雁寒一样自由地笑,自由地闹,以致他都忘记了什么是笑,怎么笑。 顺着雁寒的目光看去,远处的桃花中似乎真有衣袂在飘飞。是谁?素雅的颜色,在桃花的掩映下显得那么协调,仿佛与这风景是融为一体的。 本来只是想找个无人的地方散散心,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是有人。但这个人影带来的不是失望,却是丝丝惊喜。 没有人能抵御住失落的时候得到一丝安慰,而这个身影恰似带着一股给人安慰的魔力。 云遥像是被胸口一股什么力量吸引,忍不住朝那身影快走几步,却听见欢快的笑声传来。 他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也许,他的到来会打破这宁静的美好吧? 雁寒看着云遥今天这一系列的奇怪行为,不禁摇了摇头。当然,站在前面发呆的云遥并没有看见。 花影那边的声音突然停止了,像美妙的音乐中戛然来了一个休止符。 云遥这才回过神来寻找那笑声的源头。飘飞的衣袂已然不见踪迹,他快步朝刚才看到的地方走去。 身后的雁寒紧紧跟随,他好奇云遥的反常,也好奇中断的声音去了哪里。 当他们走到那里,看到的竟是一架花藤编织的秋千。小巧的秋千还在摇曳,就像是随着风摇摆的枝条。这么小巧轻盈的秋千,能坐在上面欢笑的一定是个小巧轻盈的女子! 刚才真的有个女子在这里停留过吧?可是四周那么安静,她是怎么突然消失的呢? “喂!”雁寒和云遥身后蓦然响起一个甜美却带着恼怒的声音。“谁让你们进这片桃林的?快出去!” 原来她就是这里的主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但云遥他们还来不及惊喜就被下了逐客令。 雁寒连忙转过身打圆场:“姑娘莫气,我们只是偶然经过,见这桃花美艳,不胜诱惑就走了进来。姑娘拥有这么美的桃花真是好福气!”随即又摆出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试图用笑脸淡去对方的怒气。 云遥转过身抬眼望去,这姑娘可真是比桃花还美! 粉嫩的脸庞堪比新鲜绽放的花瓣,细腻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大大的眼睛透着微微的蓝色,就像一片无际的大海,有着坚定的,能包容一切的力量。 小小的嘴巴,薄薄的嘴唇,那么倔强,好似再强大的敌人她也不会畏惧。 黑黑的长发及腰,有几缕在随风飘扬,给她坚毅的形象增添了几分柔美。 再加上刚才花影中窥到的柔柔纱衣,这一切美景都好像是她的陪衬。 云遥看得呆了,脸上却是一贯的冷峻表情,眼睛里虽然闪进一丝从未出现过的欣喜,却被他用淡漠的眼神埋了下去。 尽管如此,他还是站在原地以一个刚转过身,还没站稳的奇怪姿势注视着这个美丽的女子。 雁寒见云遥如此失态,又怕对面的美丽女子误会他们有意冒犯,轻轻扯扯云遥的衣袖说:“人家叫我们离开呢!” 他这才回过神,依旧冷冷地说:“打扰了。”然后径直朝前走去。 经过女子身旁时,他的心似乎失去了活力,竟像停止了跳动,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体内的玲珑珠像受到什么刺激,有些异样。 他和那个女子的衣角在风中轻擦,仿佛有无限不舍,无限眷恋。可是?他们毕竟只是陌路吧?云遥头也不回地往桃林外走去。 与云遥的冷淡反应不同,雁寒边说着不好意思边跟着他走出桃林,还不时回过头对着依依嘻嘻笑着。 虽然走出了桃林,那个女子的身影却在雁寒心里留下的深深的烙印。他也知道,云遥的冷冷外表下面,有一颗心也在热烈地为她跳动着。 雁寒心里有些不安,但转念一想:“我们也只是和她偶遇,从今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我又何必这么在意?云遥也不会那么在意吧?” 在桃林深处,那身着纱衣的女子又坐回了秋千上。 只是现在的她多了几许忧愁。好不容易找到的净土无缘无故被人闯入,多少会有些不快。 依依不禁发愁:“以后是否还可以偷偷跑到这里小憩?虽然爹爹很疼我,可总觉得不自由。如果不能再到这里来,那该如何是好?” 不知从几岁起,爹爹就哄着骗着让她吃这样那样的药。虽然知道爹爹不会害自己,她却厌倦了吃药! 这片桃林也是依依偶然看见的,久而久之发现无人管理,她就先入为主地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小天地了。每次和爹爹闹别扭,她就会飞到这里来。 这里的静谧总能让她平静下来,然后乖乖回去找爹爹认错。今天突然闯到这里的两个人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也扰乱了她的心绪。 依依边轻摇着秋千边自言自语:“那两个男子衣着华美,不像是贫苦人家的公子,他们来这深山里做什么?看他们什么也没带,似是不带什么目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在远处偷窥我?不会是人们嘴里说的采花贼吧?” 想到这里,依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真是可怕!要是我赶他们的时候他们不走,反而向我扑来......”她双手拍拍脑袋,好笑地摇摇头接着自言自语:“你想什么呐!依依,你可是妖唉!你会法术还怕他们做什么!” 在依依眼里,似乎把今天的闯入者当成采花贼,大色 狼了。若是云遥和雁寒知道她对他们的第一印象如此之差是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的吧?毕竟他们是魔族的佼佼者,岂容一个小女子胡来?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依依付出了行动。她马上回想那两个人的模样,打算去教训教训他们。 他们一个温和有礼,一个不苟言笑,一个眼睛明亮有神,一个眼里似乎藏着杀气,一个如春风,一个像冬雪,两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独特气质,都是帅得不可一世的人间尤物。 如果不做采花贼,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们吧? 依依又不自觉地拍拍自己的小脑袋自言自语:“依依,你在想什么呢!你是要去教训他们,不是要去找他们相亲!快打住!不要再想了!” “对了,那个冷冷的家伙还真是没礼貌,也不道个歉!逮到他一定好好整整他!不过,采花贼怎么会还会有礼貌呀!我这个笨蛋!那么那个有礼貌的是不是就不是采花贼了呢?不不不,肯定也是,那只是采花贼的伪装而已!” 不知不觉,月亮已经在依依背后爬了起来,等她发现,月光已经在地上勾画出了她的窈窕身影。完了完了,回家又要被爹爹骂啦! 虽然依依是妖,依依的爹爹却从不让依依天黑了还在外面游荡。也许是太爱依依了吧! 从不知道夜是什么样子的依依有些慌乱,却又有些忍也忍不住的兴奋。 天都已经黑了,再晚一点回去跟现在回去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被骂。 这么一想,依依便不再烦恼,就着月光和翩翩飞舞的花瓣跳起舞来。 圆月在依依身上镀了一层莹莹的光辉,让她看起来更美了。 夜风吹拂着依依的发丝,纱衣轻轻地飘飞在左右,看着地上优美的舞姿,让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觉。 原来,依依是喜欢夜的,尤其是有又圆又大月亮的夜。 正当她快完全陶醉时,突然感到不远处的树后有人。依依这才开始害怕了。她尽量隐藏着声音里的颤抖大声呵斥:“谁!有本事你出来!” ------------ 第零零二章 月夜浓时守花田 听到依依的呵斥,树后的身影明显还在犹豫,站在那里似动非动。她顾不得害怕,隐藏了法力朝那个人影走去。 还没靠近,她就觉得那个人影有些熟悉,不会是爹爹找来了吧?哎呀,完了完了!担心中的她又仔细瞧了一眼,身形高大,不是爹爹,爹爹已经没有这么高大了,爹爹老了。 那会是谁?如风?不会。依依已经明言禁止如风再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她了。 对了,这身影好像今天才见过!是那两个色 狼中的其中一个。“好啊!你这家 伙!色心不死居然还敢大半夜还在这里偷窥!”刚说着,依依就跑到树后把雁寒揪了出来。 雁寒老早就隐藏了法力,没有反抗,任她揪着。 她把雁寒揪出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边骂:“我让你做坏事!我让你偷窥我!我让你做采花贼!” 雁寒本来默默地享受着依依的粉拳,有真气护体他怎么还会怕这点打?只是听到依依骂他采花贼他便不愿意了。 想他雁寒可是魔界的翩翩才子,不说文采斐然,也帅气可嘉,喜欢他的魔女可是数不胜数,可他看都没仔细看过她们,他什么时候成采花贼了? “你这小妮子说话小心点哦!我什么时候成采花贼了?想我可是……”话没说完,依依一拳就往雁寒脸上打来,他猝不及防被打中了嘴巴。还没喊疼,依依就猛地把他放了,拼命甩着手喊疼。 雁寒又一个猝不及防差点跌倒,本来想发火的他看着甩手叫疼的依依心里居然有种暖暖的感觉,火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女孩还真是可爱得很!要是一直有她陪伴一定不会寂寞吧? 雁寒好脾气地走向依依,柔声问道:“有没有受伤呀?”说着拉起她的手检查,看到只是有点红红的便稍稍放心了。 没想到依依又羞又恼,飞快地抽出手,抬起来就打了雁寒一巴掌。狠狠地骂了句:“大色 狼!”骂完转身就跑。除了爹爹,她何时被人这样拉着看过?她怎么能不羞不恼? 雁寒忍住疼痛追过去:“姑娘等等我!天这么黑,你家在哪里?我送你,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这一下是真的打痛了,痛在心里。 依依不顾后面雁寒的叫喊,一直往前面跑去,心里在想着刚刚雁寒的举动:“他是在关心我呢?还是真的是个采花贼?” 一不小心,依依被挡在前面的树枝绊倒,膝盖也被石头磕出了血。她懊恼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尾随而至的雁寒看到依依流血的膝盖,有些心疼,也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追她。也许不追她就不会跑那么急,就不会跌倒了。雁寒哪里知道依依跌倒是因为走神…… 雁寒走过去想把依依抱到一个平整的地方再清理伤口,这里荆棘丛生,实在不方便。 依依有些抗拒,但还是拗不过雁寒,动来动去只能任由雁寒抱着。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女子,怎么敌得过年轻力壮的雁寒?如果他敢乱来,她还有那么多法术可以用。 在平整的草地上雁寒小心翼翼地放下依依,掀起她的裙角帮她处理伤口。 她有些害羞,却也不得不由着雁寒“胡来”。在她的记忆里,她似乎很少受伤,爹爹又只教会了她用法力疗伤,所以她并不会像人类一样处理伤口。 再加上她从未见过娘亲,所以她也不知道被人温柔地呵护是这么温暖。想着想着,她的泪便不停地流了下来。好巧不巧,泪水噼噼啪啪地落在雁寒包扎伤口的手上。 雁寒慌了,急忙问:“我弄疼你了吗?”依依轻轻地摇摇头,哽咽着说:“不疼。” 雁寒还是紧张地问“那你为什么哭?”他虽然会包扎伤口,却不知道该怎样让女孩子不流泪。 “没什么。”依依轻轻地摇摇头。除了没什么还能说什么?难道要她对着一个陌生男子说“我想娘亲了”?还是说“我是感动的”?无论哪个,依依都说不出口。 雁寒真是个细心的人。也许是因为雁寒的母亲是魔界的公主,有个魔王哥哥处处宠着,所以生性善良,正因为如此才培养出这么细心善良的雁寒。 很多时候,云遥也很羡慕雁寒有这么一个好母亲。此时的云遥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的父亲太严厉,从小他又不知道母亲长什么样。他的世界好像毫无色彩。 他白天练功出错又被父亲骂了。雁寒总是那么体贴地来约他出去散心。有这么个好兄弟是云遥最欣慰的! 想到这里,云遥便向雁寒的房间走去。“灯熄了,不会是已经睡下了吧?那就不打扰他了。”正要转身回房,他想到了傍晚的那片桃林。“那里现在依然很安静吧?还有那个女子,现在还会不会在那里?” 于是,他决定再去桃林一趟。 夜色下的桃林有着一种凄迷的感觉,像哀伤,又像幸福。依依抚着雁寒帮她包扎好的伤口,看着眼前的篝火跃动,竟然忘了此时再不回家的后果。 雁寒去不远处捡枯树枝来维持火苗的活力了。依依独自坐在一堆篝火旁,火苗的光亮把她衬托得更加耀眼。 正在捡树枝的雁寒偶尔看一眼篝火旁的依依,担心她又出什么意外。渐渐地他发现有一股熟悉的魔力在靠近这里。 起初雁寒以为是敌人,后来他发现这是云遥的气息。“云遥果然很在意她!如果让云遥知道他在这里,真担心云遥以后还会不会把他当朋友!”雁寒一闪身躲了起来。 云遥走到桃林看到林中有火光在闪动,心生好奇,没想到竟在火堆旁竟看到了依依。 依依还在安静地等雁寒捡柴火回来,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转头一看,竟不是雁寒,是白天那块冰。 火光把依依的脸照得红红的,看起来更加可爱动人。可她似乎并没有搭理云遥的打算。也许她心里还把云遥当采花贼也未必! “你怎么在这里?”云遥先开口了,没有丝毫温度的语气,仿佛这句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我在这里关你什么事?倒是你,不是让你别进来吗?你又进来做什么?大色 狼!”不知怎么的,依依明知道他不好惹,却不由自主地把最后三个字说了出来。 “你说谁是大色 狼?”云遥语气里有些不悦,又有些挑逗,说出来的声音似乎都可以把周围的空气冻成冰,又仿佛能把依依的心绞出水来。 依依并不屈服,不知死活地仰着头说:“就说你!”她就不相信这个冷冰冰的家 伙能把她怎么样。 云遥蹲了下去,逼视着依依说:“你再说一遍!”语气冰到了极致,抬起手捏着她尖尖的瘦小下巴,恨不得把她捏碎。在他面前,居然还会有这么不知死活的人! 依依有些想躲,奈何膝盖上有伤,只能直直地与他对视,动了动嘴唇,没再说出一个字。她不是怕他,只是在酝酿一个法术。 云遥心里暗暗得意:“原来这小妮子也不是那么大胆!”离得那么近,看着她火光映照下的细腻皮肤,薄薄的粉嫩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的可爱模样,云遥有一种想吻下去的冲动。 他体内的玲珑珠在不安地抖动着,像极了云遥蠢蠢欲动的心。 云遥真的吻下去了,以篝火为证。他俯下身把他冰凉的嘴唇印上依依温暖的小嘴,尽情地索取着她的温暖。 依依一惊,完全忘记了刚刚还在酝酿的法术,呆呆地愣在原地,任由云遥吻着。 躲起来的雁寒看到这一幕,难受得想冲出来暴打云遥一顿,但他没有那么做。他的心就像被人生生抓出来,又揉又捏,已经没有力气迈出一步,又怎么去揍云遥? 篝火里一根树枝被火苗一舔:“噼啪噼啪”发出几声惨叫,依依突然回过神来,狠狠地咬了下去。云遥疼得跳开来,用手捂着嘴说不出话。 “你还说你不是大色 狼!你还说你不是!”依依边骂边抓起身边的石头和土块扔向云遥,可爱的样子让云遥心里一动,随即又被他习惯性地隐去。 依依心想:“居然有人那么大胆敢夺走我的初吻!让爹爹知道肯定饶不了他!爹爹,噢,惨了惨了,这么晚还没回家,爹爹一定担心死了!” 对了,赶紧回家!依依慌忙站起来,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接着华丽丽地倒下。她两只膝盖都受了伤。虽然雁寒已经帮她包扎过,但还没用法术疗伤,此刻怎么站得稳? 坐在地上的她狠狠地瞪着云遥,小声嘀咕:“看到人家跌倒了也不扶一把,算什么男人?”她似乎完全忘了刚才这个男人是怎么欺负她的。 不料这么小的声音还是被云遥听见了。他讥讽地说:“大小姐,我可不敢扶‘您’老人家,要是一不小心又给我安个‘色’什么的罪名我可担不起!”他故意提高了“您”和“色”字的声调,这样的说话语气,是他所陌生的。 “你都已经吻了我了还有什么担不起的?”说完依依也自觉这话有些不妥,害羞地低下了头。她不明白为何会觉得这个男子似曾相识,让她不自觉就把他当了自己人。 云遥听她这么说表情却变得不自然,知道是是她嘴巴说快了,也不反驳她。看着她站起来又跌倒,他竟不忍心她再跌一次,走到依依身边把她抱了起来。 “说吧!刚才站起来要去哪里?不会是要去方便吧?我也可以帮你。”云遥声音里有些打趣,却没有丝毫笑意,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是在开玩笑?那怎么冷冰冰的?是认真的?那又怎么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依依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子彻底弄糊涂了,大声回答说:“我要回家!”她不想再被耍了!她不是他的玩偶! “小点声!我又没聋!”云遥以更大的声音朝怀里的人喊。向来,云遥周围的人都不敢大声跟他说话,偶听到这么大的声音还真不习惯!不过,似乎感觉还不错。 云遥依旧冷着脸,他很懊悔心中升起的那团喜悦。狠狠地盯着怀里娇小的人。她凭什么让他喜悦? 依依完全可以自己用法力疗好伤然后飞回去,可是?她似乎有些舍不得这么做。 也许,她是想证实一下这两个人是不是真的色 狼,也许,她是太久没有朋友陪她一起玩了。 “你家在哪?”云遥的话打断了依依的思绪,她突然意识到不能让这个色 狼送她回家,不然爹爹更饶不了她了。“就这里!我让人来接我。”依依想到了如风给她的风鸣子。 如风说,只要她吹响风鸣子,无论他在哪里,他都会马上赶过来。好吧!关键时刻,幸好还有如风,那个默默守护依依的人。 月光下,依依吹响了风鸣子,云遥和躲在不远处的雁寒看到的,却像是一位可以召唤千军万马的女神。 ------------ 第零零三章 护主如风背重罪 果然,不一会儿如风就到了。当然,他是跑过来的。依依不让他动不动就飞。不管依依不让的理由是什么?他都会牢牢记住。 这个风鸣子还真是好用!依依兴奋地向如风挥手,完全忘了此刻她还躺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 如风见主人被一个满身杀气的陌生那男人抱着,正打算制定作战计划,谁想到那个男人放下公主转身走了,一句话也没说地走了。 如风想:“他不会是怕我吧?算他识相!不过公主怎么还不站起来?难道是留恋他的怀抱?” “公主,我们回去吧!”虽然如风心里醋浪翻涌,还是恭恭敬敬地叫依依回家,心里却想着:“这么晚了公主还在外面,让老主人知道肯定会大发雷霆的!怎么公主还是不动?” “不会是那个坏蛋对公主做了什么吧?”如风急忙蹲下上下打量公主到底怎么了?不小心碰到依依的膝盖,疼得依依大叫:“疼疼疼!” “公主你怎么受伤了?肯定是那家伙干的,等我教训他一顿去!”说着,如风就要朝云遥远去的背影飞去。 依依急忙拉住如风:“不是他,是我自己跌倒的。” 依依刚才突然不说话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伤。从小就不允许她受伤的爹爹要是知道她受伤了,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 上次受伤,依依只是想向兔妖姐姐学习针黹,却不小心扎到了手。虽然并没有出血,但害得兔妖姐姐被爹爹吊起来拷打了三天三夜,她怎么求情都没用。 还好兔妖姐姐不跟爹爹一般见识,并没有生依依的气。只是兔妖再也不敢教她针黹了。 从那以后,依依更加小心又小心地不让自己受一点点伤,就怕连累身边的人受苦。 可是今天,两只膝盖都流血了,还这么晚回家,又是如风在身边,她真担心如风又一次被关进“黑屋子”! 如风不止一次被关进“黑屋子”了,都是拜依依所赐。谁让他是她的侍卫呢? 而如风现在却不担心自己的命运,他担心的是妖皇是否会责罚依依。 如风暗下决心:“如果妖皇要责罚依依,我就替她顶着!她这么柔弱,怎么禁得住妖皇的责罚呢?” 如风猜测公主可能是担心受责罚,就安慰依依说:“公主别担心!你爹爹那么疼你,不会责罚你的!” “真是傻瓜!我是在担心你!要是爹爹又把你关进‘黑屋子’该怎么办呐?”依依忧心忡忡地骂如风。 如风听到公主是在担心自己,已经高兴得忘记那个“黑屋子”有多恐怖了!更值得高兴的是公主不是留恋那个男人的怀抱! 那个男人的满身杀气让如风有隐隐的不安。那个男人,很可能不是人类。公主怎么会和他在一起?还是快些离开这里的好! 想到这里,如风抱起依依就往回飞。“对了,如风,你还没告诉我‘黑屋子’里有些什么呢!是不是很恐怖呀?”依依好奇地望向高高在上的如风。 “没什么?‘黑屋子’就是‘黑屋子’啊!就像现在的夜一样,里面黑黑的而已。”如风轻描淡写地说。 依依知道如风是在安慰自己:“黑屋子”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不然不会如风每次从“黑屋子”出来后都一两个月见不到他的人影。 虽然爹爹对她说如风是去执行任务去了,可哪有那么巧,每次如风从那里出来就去执行任务? 再说,如风的任务不就是保护好她吗?就算她不让如风跟着,如风也在默默地守护她。那个风鸣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然而如风从“黑屋子”出来的那一两个月里,就算风鸣子也唤不来如风。 依依的担心不无道理,所以她想帮如风想一个周全的计划。“如风,要不我们想办法悄悄溜进去,不要惊动任何人好不好?” 如风也担心公主会受责罚,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我知道一个地方,每次我都是从那里偷溜出来的!”依依这么说着,指引着如风朝她的“秘密出口”飞去。 如风和依依刚进去还没站稳,眼前就出现了妖皇和大批妖众。 “依依,怎么现在才回来?”妖皇有些严厉地对依依说,说完他才发现他的宝贝女儿居然躺在一个侍卫怀里! “大胆!居然敢碰我万妖皇的女儿!还不快放下!”妖皇有些火了!这小子是不要命了? 如风并没有乖乖放下依依,刚要回话,依依抢先说:“爹爹你不要怪如风,是女儿贪玩不小心受了伤如风把我救回来的!你应该奖励他才对!” “对什么对!这都什么时辰了?啊?这个时辰才回来,去哪里啦?我平时对你跑出去总是睁只眼闭只眼,就怕你呆在家里闷坏了!你倒好!越来越不像话!居然天黑都不归家!还有你!”妖皇看向如风,眼神凶狠得可以杀死十万个如风了。 妖皇用手指着如风的手,像要用一个指头把那手劈为两半,接着说:“你居然敢让我的女儿这么晚才回来!还受了伤!最后还敢用你的脏手受碰她......你你你!简直罪不可恕!” “爹爹,你怎么越来越无理取闹了?我两只膝盖都受了伤,如风不抱我回来怎么办嘛?”依依不甘心地替如风辩解。 “我的傻丫头呀!爹爹不是教了你疗伤的法术了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被妖皇这么一说,依依才想起来自己在如风旁边根本没必要隐藏法力。 但她灵机一变说:“这不是很晚了嘛,我怕爹爹担心,所以就催如风先把我带回来再慢慢疗伤呀!再说,这点小伤也不算什么?对不对?” 万妖皇算是冷静了一点,吩咐小妖们抬来担架说:“你先回房疗伤,别乱跑,等下有话跟你说!” 如风把依依放在担架上,心里开始打鼓:妖皇会不会责罚依依?还有我,妖皇这次会用什么对付我?可是?怕又有什么用?该来的总会到来。 等依依不再能听见这里的动静,妖皇喝道:“来人!把他关进‘黑屋子’!” 原来还是“黑屋子”啊!如风稍稍放心了! “没有十天不许放出来!”妖皇停了停接着吩咐。 十天,看来这次妖皇是真的火很大!如风之前受过的责罚最重也就是关“黑屋子”三天,这次是十天。如风能坚持下来吗?妖众们在议论纷纷。 这“黑屋子”是谁都不想进去尝试的!除了公主,人人都知道这“黑屋子”有多恐怖。 被关“黑屋子”的妖在进去之前都会被妖皇封起法力,这样的妖跟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进去之后妖皇会吩咐放一些毒虫猛兽进去。至于是什么毒虫还是什么猛兽,放多少,在妖皇吩咐的前一秒根本没人会知道。 而且关在里面就会在放出来的时候才打开门。没有食物,没有水,漆黑一片,还有毒虫相伴……想想都觉得恐怖! 有的小妖放了错关进“黑屋子”半天就呜呼了。如风挨过了三天的折磨现在还活着,对所有妖众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所以小妖们对如风多少还是敬重的,却也不敢违背妖皇的命令。如果违背命令,真不知会受到什么严刑酷法!在妖界,恐怕也只有公主不知道这里有这么残酷的刑罚吧? 万妖皇处理完“黑屋子”的事,朝依依的房间走去。先把依依支开也是怕她知道他用那么凶残的手段管理妖界。 如果依依知道妖皇这么凶残,估计会不再认他这个爹爹吧? 从上次打了兔妖,依依哭了好几天粒米未进他就答应依依不再那么严厉的惩罚妖众了。 可是?妖界这么大,为非作歹的大妖小妖那么多!不严厉妖皇怎么能管好? 走着的妖皇心里一直在想:“依依伤好了没?”面对这唯一的女儿,妖皇的心总是狠不起来!舍不得打她,甚至舍不得骂她。 虽然依依很善良,但就是因为这样才容易吃亏!虽然依依很懂事,但不教训教训她以后她还是会贪玩惹上麻烦! 推门进去,依依坐在桌旁一声不吭。“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妖皇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又把如风关进‘黑屋子’了?”依依并不回答,反问妖皇。 妖皇只得拿出说了不知多少次的谎言:“没有,我只是派他去完成一项比较艰巨的任务去了。如果他完成得好,就免了他的罪。” “真的吗?那我要见他!”依依不信,瞪着大眼睛向妖皇求证。 “他,他已经出发了。”妖皇明显有些心虚,依依也看出来了。 不过,如风说“黑屋子”就只是“黑屋子”,以前如风也进去过,应该也没什么事吧! 妖皇见宝贝女儿不再说什么?依旧不依不饶:“这么晚回来是怎么回事?” “女儿不就是贪玩忘了时间嘛!有必要大惊小怪吗?”依依故作轻松地说。 “你说的轻松!你可知道……”说到这里,万妖皇停住了。 这个秘密暂时还不能告诉依依。依依见爹爹话说到一半不说了,以为爹爹就是像平时一样担心得说不出话来,就走过去拍拍妖皇的背说:“爹爹放心,女儿以后一定乖乖的!” 万妖皇摇摇头说:“你早点休息吧!”这个女儿,妖皇真拿她没办法!只是那个秘密,突然就让万妖皇找到了今夜失眠的理由。 那个秘密…… ------------ 第零零四章 秘密深埋误流年 妖皇独自走到庭院中,他又想起了当年的情景…… 当年,也是这样一个明媚的春天。万妖皇在山上看到了一个女子在攀爬高耸的崖壁。 他很好奇是怎样一种力量让这个女子有勇气不畏艰险。 看她柔弱的样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为何会独自进这深山? 就当妖皇疑惑之时,女子一不小心从崖壁上跌落。 万妖皇一时心软,出手救了那个女子。 待她醒后,她告诉妖皇她是上山来采药的。与她相依为命的奶奶命悬一线,必须找到千年灵芝才能起死回生。 妖皇动容了,他从不知感情为何物,但看着她边说边滚落的泪滴,他知道他想帮她。 万妖皇帮她找到了千年灵芝,救回了她奶奶。 她并不知道妖皇是妖,只是万分感谢那个救了她和奶奶的男子,于是就经常来找他。妖皇被她的善良感动了,于是他们在奶奶的见证下成了亲。 可她毕竟是人,会病会老会死。随着依依的出生,她承受不住法力的侵蚀永远地离开了妖皇的视线。 也许,她在离开的一刻都是幸福的。 也许,她在离开的时候都不知道妖皇曾经是多么残暴的妖。 妖皇就这么无能为力地看着心爱的她消失不见…… 不过还好她给妖皇留下了这么个可爱的女儿。 女儿是可爱,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妖皇心痛不已。依依一到夜里就啼哭不止,持续一两个时辰才会睡去。 由于依依还小,妖皇无从知道依依是疼痛还是饥饿。夜夜如此,他只好去请教医道高深的鹊妖。 鹊妖看后,只是摇头。在妖皇的逼问下才说出实情。 原来,因为依依的母亲是人类,依依并不能像普通的妖一样成长。每到子时,便会全身疼痛难忍。虽然并不影响生命,但每天都会疼痛。 除非找到狐仙的玲珑珠护体,不然就得每天天黑之前服药,让她昏迷过去,整个人失去意识才不会感到疼痛。 知道事情的原委,万妖皇想尽办法去求狐仙,威逼利诱全用上了,狐仙终于不胜其扰把宝贝给了妖皇。 可好景不长,得到玲珑珠不到一个月,那宝贝却莫名其妙不见了。万妖皇以为是狐仙反悔了,去找狐仙理论,可狐仙那里并没有玲珑珠。 妖皇立即吩咐众妖去四处打探。可这么些年了,玲珑珠依旧下落不明。 因为这事,万妖皇性情又从温和变得残暴,只对依依一个人呵护有加。 难道可怜的依依刚出生就没了母亲,还要一生受这样的苦吗? 站在夜风中的万妖皇显得那么孤独无依。他老了,没办法一直一直保护着依依了。当初给依依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她一生幸福。可是?她能幸福吗? 房间里的依依看着爹爹的背影,那么寂寥,有些心疼。她暗暗决定:以后再也不惹爹爹伤心了!到此时,她想起白天发生的种种,开始有些后悔。 白天,万妖皇找来一颗听说很珍贵的药丸来让依依吃。依依厌倦了这种每天吃药的生活,任性地把药丸扔了! 妖皇抬起手来要打依依,依依转身就跑了。虽然妖皇并没有打下去,他还是很后悔那样对依依。所以依依跑出去他也没有阻拦。没想到依依却是受了伤回来的。 不过也奇怪,今天依依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而依依却没有丝毫疼痛的迹象。难道依依的“怪病”好了?那是怎么好的呢?万妖皇不顾天还未亮,急忙去找鹊妖来看个明白。 鹊妖来了,左看右看看不出原因是什么。只知道依依的病依旧没好。妖皇只有作罢,深深地叹了口气。 睡梦中的依依那么安静,仿佛降临人间的仙子,那么美好,不带一丝邪气。妖皇轻轻带上门,走向自己的房间,折腾了一夜,他是该休息一下了。 依依做梦了。依依不记得上次做梦是什么时候了,只知道今天这个梦好特别,好幸福! 梦里,她看到了娘亲。娘亲那么温柔地牵着她的手,带她在桃林里玩耍。桃林里桃花像娘亲一样美丽。 在不远的桃树下站着一个小男孩,他一脸孤独的表情望着她们。 依依并不认识那个小男孩,而依依的娘亲似乎也没有注意到他。依依正要叫他一起玩,小男孩转身跑了。 突然,梦境里的小男孩变成了一个高大的背影,娘亲也不见了。 那个背影深深地吸引着依依,仿佛那里有她想要的东西。 依依走过去问那个背影:“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那个背影没有转过身来,也没有回答依依的问题。依依绕到背影正面想看看他长什么样,不料抬起头看见的却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可以说连五官都没有! 依依被这张脸吓醒了。 可那个背影还是那么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 他到底是谁?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依依想起来了!那不是那个大冰块的背影吗? 怎么会出现在我梦里?还有那个孤独的小男孩,他是否就是那个大冰块?一系列的问题缠绕在依依脑海里,烦得她睡也睡不着。 依依就是这么傻,只是一个梦,她也会当真,也会为梦里的人和事担忧。 就在她刚才做梦的时候,云遥失眠了。他心中反复涌动的是依依清丽的样子。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他的有一部分是属于依依的。不论如何,他还是该睡觉了。失眠也是要有个度的。否则明天练功出错又要被父亲打骂了。 听说,一个人失眠,就会在另一个人梦中出现。不知道这话准不准,但失眠的依依确实出现在了云遥梦中。 梦里的依依还是那么美,就像一尘不染的莲花。依依身后还跟随着一个虽然上了年纪依然高贵优雅的美丽女人。那不是云遥梦了千百次的母亲吗?母亲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突然,云遥的母亲消失了,只剩依依站在那里咯咯地笑。 梦里的云遥冲过去捏住依依瘦弱的肩膀,拼命地摇晃着:“你还我母亲!还我母亲!” 晃着晃着,依依就变成了点点星光消失不见了。云遥猛地睁开眼睛。想想梦中的情景,真是太奇怪了!那个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梦里?难道是今天遇到了她两次?云遥下了这样的结论。 再说雁寒,他躲在树后看着依依和云遥相继离开,有些失落地坐到了地上。 那个女子好生奇怪!大半夜一个人在山中也不害怕。还有她的舞姿,那么清灵优美。 最奇怪的是那个吹一吹就唤来侍卫的风鸣子!人间哪有这么奇怪的东西?莫非她是天上降临的仙子?那她以后还会再来这里吗?云遥这么想着,就做了留下来等她的打算。 雁寒这样做有些守株待兔的感觉,可除了这么做还有什么办法呢? 不知道她家在哪,甚至连她名字都还不知道,想找她也无从下手。 雁寒被自己的行为和想法吓了一跳,郁郁地说:“我为什么要等她?又为什么要找她?难道我喜欢上这个奇怪的女子了? 可是?云遥好像也很在乎她。如果我这样做岂不是很不够兄弟?算了,我还是回去吧!以后还是少到这里来。免得云遥误会。” 雁寒起身准备离开,回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虽然雁寒看出云遥根本没把那个吻放在心上,雁寒还是有一种心爱的东西被夺走,却又不被珍惜的感觉。 雁寒有些不希望云遥和那个女子在一起,他很害怕那么瘦小的女子会受到云遥的伤害。虽然他很了解云遥,但他不确定云遥是否能给这个女子幸福。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早地退出呢? 雁寒又坐回了地上。他还是想等她。虽然雁寒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来,还会不会来。他就是想等。他告诉自己,这次如果再遇到她,一定要记得问她的名字! 有时候幸福就是那么简单,只要知道心爱的人叫什么名字就会很满足。幸福,是需要一个方向的。知道了幸福的方向,就算还没得到幸福,也是一种幸福。雁寒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失眠的依依想着梦里的桃花林,天一亮就偷偷溜出来想去看看昨天遇到那个冰块是不是还会来。他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孤独。 依依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才见了两次,她就这么在意那个仿佛连血都是冷的的家伙。也许是他的眼神让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吧? 依依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片桃林。咦,有棵桃树下似乎有人。这片桃林这两天还真是招人关注啊! 这次又会是谁?不会是那个大冰块吧?不知何时,在依依心里已经把云遥的称呼从大色 狼换成了大冰块了。 虽然他强吻了依依,她却没有反感的感觉。一个女孩子成天叫别人“大色 狼”“大色 狼”的似乎也不太妥当。 依依轻轻走近树下的那个人,他黑黑的头发整齐地披在脑后,初升的太阳柔柔地在他身上洒了一层琥珀色。 “原来是你呀!”依依有一闪而过的失望,随即不得不承认看到他一样很开心。 ------------ 第零零五章 岁月无声惹流连 雁寒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转过头,他没想到她真的会来,而且在短短两个时辰之后她就来了。 尽管两个时辰对于身为魔的雁寒来说不值一提,但这两个时辰的等待却让雁寒觉得像是经历了千年万年。因为雁寒一直在该与不该之间徘徊。 在雁寒还没徘徊出结果的时候,依依便出现在他眼前了。这似乎是命运早就做好的安排。 不管雁寒怎么想,依依已经出现了,想再多又有什么用呢?于是雁寒给了依依一个挤出来的微笑,没有出声。 依依看着雁寒一脸的杂表情,而且大清早坐在树下发呆,以为他心情不好,就说:“没打扰到你吧?” 雁寒连忙赔笑说:“没有没有,这里本来就是你的桃林,怎么会打扰到我呢?是我打扰你才对!” 听雁寒这么说,依依咯咯地笑了。“看你心情似乎不好,为了感谢你昨夜帮我包扎伤口,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原来她还没有忘记昨晚雁寒帮她包扎伤口的事。 雁寒担心依依会问起昨晚后来他去了哪里,正努力想着借口。然而依依并没有问,只是拉起雁寒的衣袖往桃林北边走去。雁寒顾不得心里的失落,只得紧紧跟着依依的步伐。 因为这小妮子只拉着他的衣袖,如果不跟紧真不知道衣服会不会不再整齐,要是被那个小妮子看到会不会又以为他是“大色 狼”? “只是,这个地方你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依依边走边回头对雁寒说。 雁寒点点头,依依接着说:“包括那个大冰块!” “大冰块?”雁寒疑惑道。依依这才想起给那个大色 狼改了大冰块的名字还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于是补充:“就是昨天跟你一起的那个大色 狼。” 雁寒恍然大悟:叫云遥大冰块,倒是很贴切。居然敢给阴冷无敌的魔界王子取外号,也就只有她吧?只是在她心里是否也给我取了个名字呢? “那我叫什么?”雁寒好奇地问。 依依停下脚步,偏着头上下打量了雁寒好一会,然后飞快地说:“还没想好!”说完还可爱地嘟了一下小嘴巴,接着自顾自地跑开了。 没想好!居然是还没想好!雁寒心里有些酸酸的:在她那里,有云遥专属的名字,而我却没有。难怪昨晚我不见了她也毫不在意! 在她心里,云遥一定比我的分量重吧?但是,她说要带我去的那个地方连云遥也不能告诉,是否我更重要一点呢? “快点呀!你不去我可先走啦!”依依在前面欢快地朝雁寒招手,雁寒决定不再纠结刚刚的问题了,紧走几步跟上依依。 转过几段崎岖的山道,雁寒便听见了水流的声音。难道在这山的背面有一个瀑布?为什么他之前一直没发现呢?也许是瀑布被重重的山峦隐蔽着,连声音也不那么轻易会发现吧? 不过,雁寒看向眼前这个好像弱不禁风的小女子,这么隐蔽的瀑布,她是怎么发现的呢?她不怕山中的毒虫猛兽吗? 雁寒看着周围葱郁的树木,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经常一个人到这里来吗?” 依依显然没有多想,很快就回答:“是呀!” 而雁寒却深深知道:普通人家的女子是不可能独自一人经常到这里的。不说山中有那么多的毒虫猛兽,单是山路崎岖就已经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子能走到的。 这个女子,还真是奇怪!她不会有什么目的吧?雁寒这样想着。 整整绕过了大半座山,一条潺潺的小溪出现在他们眼前。 五颜六色的鹅卵石在水波下显得晶莹剔透。依依一看到小溪就兴奋地脱去鞋袜一只手提着,一只手拉着裙摆,飞快地跑进小溪,尽情地感受溪水的清凉。 虽然夏季还未到来,依依却独爱这种刺透肌骨的感觉。 这么天真无邪的女子,怎么会有什么目的呢?雁寒轻轻地摇摇头,似乎想要去刚才对依依不好的猜想。 突然,依依一个趔趄差点滑倒。站在溪边的雁寒心里一紧,担心溪里的依依一不小心真的滑倒了。 溪水中那些漂亮的石头不好惹!石头上长着各种各样的苔藓,走在上面不能有任何不小心。 可依依却一点没有吸取刚才教训的意思,在溪里放下裙摆向雁寒挥手道:“你也下来呀!在溪里看石头很漂亮哦!” 雁寒怕依依在溪里分心,刚准备脱去靴子,依依又是一个趔趄。依依以为自己这次肯定要重重地跌进水里了,紧紧地闭着眼睛。仿佛闭着眼摔下去就不会疼一样。 然而依依并没有跌倒。雁寒看到依依又滑了一下,也不顾自己只脱了一只靴子,在依依倒下之前扶住了她。 大约过了十几秒,依依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慢慢睁开眼才知道惊魂未定的她已被溪边的人扶住了。 依依转身想对身后的雁寒说声谢谢,却对上了雁寒奇怪的眼神。再看那家伙的脸,居然有些微微的红,连扶着依依的手都有些僵硬。 雁寒从来没有那么近地接触过女孩子,再加上这个女孩让人有一种无端想保护她的感觉。 依依见雁寒那样看着自己,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为什么。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被一个陌生男子久久扶着,依依也觉得怪不自然的。本来就还没站稳的依依一走神,脚下一滑,向身后的雁寒倒去。 发呆中的雁寒猝不及防,也重重地倒了下去。雁寒在倒进水里那一刻才知道:倒下去疼不是最主要的,冷才是真的! 依依还在为害雁寒跌倒懊恼,也在为衣服湿了发愁,还在为身边还有个男子害羞。雁寒却顾不得那么多,急忙起身,去拉还在溪水中的依依:“快起来!溪水那么凉,不赶快起来会生病的!” 依依没有说话,也没有起来,只是低着头。雁寒似乎知道了依依在想什么?背对着依依把手伸给她。 依依借着雁寒的手站了起来,雁寒却没有放开依依的手。也许他是怕依依再次跌倒吧! 依依就那么任这只温暖的手拉着。“我们现在要找个地方把衣服烤干。”雁寒边说边看着四周,像是在寻找合适的地方。 “瀑布旁边有个山洞,就在前面不远处。”依依提议道。雁寒依旧拉着依依柔若无骨的手向山洞走去。 山洞不大,刚刚好能容纳两个人和一堆篝火。 雁寒生好火后还细心地把自己的外衣用树枝挂在中间,以免依依尴尬。两个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却不说话也是尴尬的吧? 雁寒想到他还不知道这个可爱又处处透着诡异的女子的名字,于是问道:“我可以知道你的芳名吗?” 依依并不回答,反问雁寒:“你呢?你怎么称呼?” “我叫雁寒,大雁的雁,寒冷的寒。”雁寒爽快地回答。 “虽然你的名字里有个‘寒’字,但我觉得你一点也不冷,反而很温暖,就像这堆火苗。”依依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对一个刚认识的男子这么说,但绝对不是想讨好他。 也许是因为依依太过直率,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感情。 雁寒被依依这么一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急忙说:“我都说了名字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我叫依依。两个都是依靠的依。”“你父母一定很爱你吧?”“你怎么知道?”“‘依依’这个词很温馨,有一种心贴着心的感觉。”“你的理解还真独特呢!”依依笑出了声。他们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 “对了!”依依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一直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大冰块今天怎么不跟你在一起了?” 她还是提起云遥了!雁寒心里有点不快,但还是回答依依道:“他叫云遥,以后不要叫他大冰块了。他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忙的人了!怎么会时时跟我在一起?” “哦,叫云遥啊?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他大冰块!”依依撇撇嘴。 “他在忙些什么呀?”依依接着问。 “他父亲对他很严厉,每天都逼他练各种各样的功。达不到时辰,达不到效果都会受到惩罚。”雁寒不大乐意地说着。 “这么严厉啊?难怪他会变成大冰块!”雁寒怕依依接着问关于云遥的事,转移话题说:“不说他了,说说你的故事吧!” 依依并不买账:“我能有什么故事!还是你说吧!” 雁寒心想:不能完全地了解她,让她了解了解我也好!只是,我能说些什么呢?我能告诉她我是魔吗?如果她是平常人家的女子,她能接受我吗?她的亲人能接受我吗?如果她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子,那她会是何方神圣?爱上一个人,总会有些说也说不清的担心。 见雁寒久久不说话,依依试探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了?”雁寒说:“没什么?我衣服干了,出去走走。”说着,往山洞外走去。 他终究是不习惯沉默的氛围吧! ------------ 第零零六章 时光有色偷几闲 山洞外面,绿树掩映。在树的那面,有一个深潭,刚才的溪水就是从这个潭中流出的。深潭的上面就是依依说的瀑布了。 来的时候因为衣服湿了,急着烤干,并没有留意这些景致。现在看来,有种分外惊喜的感觉。雁寒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深深吸了几口这里特有的清新气息。 正在享受阳光沐浴的雁寒眼角余光里看到了一棵异常葱郁的树。 这棵树在风中沙沙地响着,就像在跟雁寒低语。雁寒走了过去,轻轻地抚摸那棵树的树干,仿佛饱含温情地回应那些低语。 “嗨!”身后突然有只小手拍了雁寒肩膀一下。不用回头,只听到那清脆的声音雁寒就知道是她了。 “依依,你怎么出来了?你衣服干了吗?”“你说呢?你出来看风景就不许我也出来呀?”依依边说边在雁寒眼前欢快地转了一个圈。 雁寒温柔地看着这么调皮的依依,有种想拥她入怀的感觉。 为了转移在这种感觉上的注意力,雁寒想吓一吓依依,装出凶恶的表情,挥舞着双手就要扑向依依:“就不让你看!你居然敢吓我!看我不收拾你!” 依依知道雁寒是逗她玩,边笑边跑:“人家是来给你送外衣的!”说着把雁寒的外衣扔向雁寒。 无奈依依的力气太小,又刮着风,雁寒的衣服飘落在地上。 雁寒也不去捡衣服,接着恐吓依依:“你居然把我你服扔地上!看我抓住你怎么收拾你!”依依似乎真的被吓到了,一个劲地往前面跑。 雁寒却突然停住了。 雁寒想到了昨天夜里依依正是因为他的追赶才受伤的,心里有隐隐的担心。他担心依依又像昨天夜里一样受伤。 这个女子,总让人有一种想给她保护的感觉。 依依见雁寒突然停下来,不明所以,走过来问:“你怎么啦?”雁寒怕她再跑,一个箭步过去把依依紧紧抱住。 依依拼命挣扎:“你放开我!”可她越是挣扎雁寒抱得越紧,紧得依依快要无法呼吸了。 依依停下挣扎,看着雁寒有着奇怪神情的眼睛说:“放开我好不好?” 雁寒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好不容易抓住的,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放开?我要惩罚你!”说着,雁寒吻上了依依的额头。 依依没料到这就是他说的惩罚,傻傻地楞着。好一会才说:“这下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雁寒深情地说:“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依依有些气急:“你得寸进尺!” “你答应我不再跑我就放开你!”雁寒急忙把意图脱口而出。 原来是这么简单的小事呀!依依提起来的心终于又放下去了。 没有人知道,此时在桃林里,有一个人在桃花中穿梭。虽然步伐不疾不徐,却像在寻找着什么。 他几乎走过了毎一棵桃树。地上的花瓣随着他的步伐起舞,树上刚落下的花瓣在他乌黑的头发间作了装饰。一树树粉粉的桃花把他的身影衬托得更加挺拔。 他便是云遥。这个时辰,正是练功的好时候,云遥却出现在桃林。 难道是云遥的父亲,那个高高在上的魔王今天大发慈悲? 不会。凶狠的魔王从来就没给云遥放过一整天的假。云遥是偷偷跑出来的。 他也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只知道他很想出来,很想很想!也许是昨天傍晚的那一幕释放了他向往自由的天性。 他走到那架秋千旁,想象着昨天那个不染凡尘的女子坐在上面欢笑的样子。 最近,云遥好像比较容易想象。身体里好像有一根弦被某种东西触动了。他用手轻轻摇了一下秋千,有点控制不住想坐上去试试。 虽然他知道这秋千并不牢,但他想,就坐上去试一下下应该没关系。 于是,他真的坐了。谁也想象不到平日沉默少言,又冷又酷的云遥会去荡秋千。 但他还没坐稳秋千就重重地坐到了地上。 秋千断了。 云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没人。幸好没人!不然云遥父亲日夜培养的魔界王子气质就全毁了! 云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想着无意间把人家的秋千弄坏,要是被她逮个正着就太没面子了。 他走出桃林,倏地飞上附近的一座小山顶。 虽然不能呆在桃林里,他还是想看着这片桃林。静静地看着就好。 也许,这片林子会把他今天的时光也染成暖暖的粉色。 其实,云遥并不喜欢粉色,但只为那天在粉色里看到的那个身影,他觉得粉色就是自由的颜色。 如果可以,他希望每天都能看到这暖暖的粉。 每个人都是有执念的。有时,一旦相信了某件事,就不会轻易去改变它。就像云遥的父亲认为只要有强大的功力就能征服一切一样。 每个人都是可怜虫,都在为自己的执念无怨无悔地付出。 有些时候,你视若生命的东西在别人看来却一文不值。 这个时候,你不能去否定别人,也不能放弃自己。真正的强者,是努力地证明自己,让越来越多的人认同自己。 要记住:永远别去争辩。要做的,只是坚定不移地走完正确的道路。最重要的,是保持一颗善良的心。 尽管云遥在父亲的严厉教导下拥有了不凡的功力,又拥有魔族王子的高贵地位,云遥的心里总觉得父亲教给他的东西里似乎少了点什么。 如果说依依现在最需要的是成长的话,云遥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感情。 云遥并不是冷血,只是他不懂感情是什么?该怎么表达。从小就过着千篇一律的练功生活,与他最有感情的就是功力了。 还有就是雁寒。那个从小陪他一起长大的表弟。 云遥想到雁寒的时候心里就会软软的,但他从未想雁寒表示过什么?连一个会心的微笑都没有。 云遥也想像雁寒一样想笑就哈哈大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可父亲教导他:身为王子,做事要一丝不苟,一言一行要有王子的威严,不可嘻嘻哈哈,要以身作则…… 正是因为这些条条框框,云遥觉得自己像是被父亲圈在一个盒子里的一只小虫,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无边无际的囚笼。囚笼里什么也没有,只有自己。 就算是雁寒也帮不了他。 正在发呆的云遥看到桃林北面有人影朝桃林走来,猜想是那个自由化身的女孩,正想逃开。 可是?逃开他又能去哪?现在让云遥回家他是万万不愿意的。那就多在这呆一会吧!他已经离桃园不是那么近了,她应该发现不了。云遥这样想着。 那个人走进了桃林,似乎发现了什么?竟起身朝云遥飞来。云遥以为是那女子发现秋千坏了找他报仇来了,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不想,飞过来的是雁寒。云遥惊奇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雁寒在过来之前就想好了怎么回答云遥这句问话:“我在这里不奇怪吧?我整天到处溜达“游手好闲”你又不是不知道。” 雁寒疑惑地看着云遥“倒是你,你不是该在练功吗?” 云遥没有回答,似乎雁寒的问题与他无关。 雁寒因为云遥在这山上远远望着桃林而不进去有些奇怪却又不敢多问,只有猜测着种种原因。 不想进去,怕触景生情?不敢进去,怕无法解释那个吻?无论怎样都说不通呀! 雁寒一斜眼看到了云遥发丝中的桃花瓣。 他一定在桃林里呆了很久吧?否则发丝间不会有这么多花瓣。他是在乎她吗?还是仅仅为看桃花? 云遥发现雁寒看着他的头发眼神复杂,疑惑地问:“你在看什么?” 雁寒这才收回目光,如实说:“你头上落了花瓣,不整理一下的话,回去又要被骂了。” “哦?没想到你那么关心我。”雁寒听出云遥不是在感谢他,当然也不会是在夸他,并不与云遥计较。从小到大,雁寒已经习惯了云遥这样的说话方式。 云遥还是把雁寒的提醒听进去了,披散开长长的黑发,任风吹拂。发间的花瓣纷纷随着风依依不舍地离开云遥柔顺的发丝。 云遥似乎一点也不为今天没有练功的事情担心,反而是身旁的雁寒紧张地握了握拳头。他在盘算着,如果魔王怪罪云遥偷溜出来没练功,他就替云遥把罪过揽下来。 魔王最疼爱他的宝贝妹妹了,爱屋及乌,他应该不会重罚雁寒吧? 这是雁寒想要顶罪的唯一勇气。雁寒不敢想象要是魔王知道一直乖乖听话的儿子,就算被罚不吃饭就坚决粒米不进的儿子违背他的意愿一整天没有练功,对云遥的惩罚会是什么。 雁寒只记得有一次,云遥只是练功时间还差一刻钟就放弃了,魔王就罚云遥三天不许进食。 相比之下,雁寒却从未受过魔王的惩罚。就算再调皮捣蛋,魔王怕宝贝妹妹伤心,也会轻易放过雁寒。 “云,走吧!回家了。”私下里,雁寒都是称呼云遥“云”的。因为他觉得这样叫感觉离得近一点。虽然云依然离地面很远。 云遥把头发整理好,也不跟雁寒说话,提步往回飞去。 ------------ 第零零七章 玲珑至宝如有意 自从依依昨夜被云遥吻过之后,依依的心里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明所以地就是想见到那个叫做云遥的大冰块。 虽然云遥给依依的感觉并不好,依依还是想见到他,而且最好是每时每刻。依依也被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看着身边温暖的雁寒,依依还是没办法放下心里的执念。她决定去弄个明白,却不想雁寒知道这事。于是她对雁寒说想在这里静静,让雁寒先回去。 雁寒虽然不愿意,却想到自己快十二个时辰没回家了,母亲肯定很担心。他听从了依依的安排,一个人往桃林走去。 之所以走,是怕依依发现可疑。走到桃林,雁寒感觉依依真的没有跟来,刚准备飞走,却发现远处的山顶上有个人在望着桃林。他害怕依依有危险,决定飞过去看看。 飞到一半看到的身影着实吓了雁寒一跳。居然是云遥,这个时辰云遥不是还该在练功吗?雁寒拼命想着在这里出现的理由,而且他还答应过依依不能告诉云遥那个瀑布。 想好了应对的办法他才飞到云遥身边。然而云遥似乎相信了雁寒的狡辩,没有深究。 及雁寒看到云遥黑发里的点点桃花,深深被那粉红刺痛了双眸。雁寒告诉云遥头上有花瓣后,仔细观察着云遥的一言一行,甚至一个细微的表情。 云遥的表现没让雁寒找到猜测的理由。难道云遥对那个女子并没有雁寒想象的那样深情? 雁寒从云遥没有异样的态度中得到了一丝安慰,轻呼一口气。看来兄弟还有得做!看到云遥提步飞去了,雁寒也紧紧跟上。 回到家,魔王果然严阵以待。一场暴风雨降临仿佛在所难免。 雁寒想走上前去实行他的营救计划,却被云遥阻止了。云遥给了雁寒一个坚定的眼神,就像在告诉他不会有事的。 雁寒虽然从小都很相信云遥的能力,却还是忍不住担心。 魔王是云遥的父亲,云遥并不能像对付别人一样对付他父亲。从小他都对父亲逆来顺受,真担心这次魔王重罚云遥后他还倘然接受! 云遥就是云遥!魔界的王子可不是白当的!他处变不惊地走到魔王跟前,唤魔王的侍从过来。 只见那个侍从举棋不定,犹豫着要不要过去。魔王见侍从没反应,一抬手示意侍从过去。 侍从这才匆匆忙忙跑到云遥跟前。 虽然魔王对云遥没有练功很生气,但云遥毕竟是王子。 魔王老了,管理不了魔界几年了。将来魔界是要交给云遥来管理的。如果现在还不让云遥具有一些权力,以后恐难应付这么多不知何时就法力大增的邪魔。 云遥对那个侍从耳语了几句,侍从就快步回到魔王身边,把云遥交代的事如实告诉魔王。 魔王的脸色变了变,马上吩咐大家散去,坚守各自的岗位。雁寒被眼前这一切弄得糊里糊涂,但他感觉,云遥不会被罚了。 虽然雁寒并不知道云遥跟侍从说的是什么?但他知道这事一定不小。 雁寒依命离开之后,立刻去面见母亲。如果有什么事,母亲一定会第一个告诉他。 可是雁寒的母亲却什么也没告诉雁寒。对这个深居简出的魔女来说,她所知道的也都是听说的,她怎么能把道听途说郑重其事地告诉儿子呢? 雁寒只能想其他办法。他偷偷地往魔王房间走去。 雁寒知道云遥肯定是有话要单独跟魔王说,所以他们现在一定在魔王房间。虽然偷听的行径让雁寒很不齿,但为了能帮上忙,他豁出去了!雁寒就是这么一个热心的魔。 不枉雁寒的偷偷摸摸。雁寒听到: “你说有妖族的手下在打探玲珑珠的下落?” “是的。” “这个我知道。一直以来人妖魔三界都有不少人想得到玲珑珠。” “可这次妖界派出五使之一土中使者出动,而且他已经很靠近我们魔界地域了。” “靠近这里?怎么会!那你是怎么处理他的?” “他已经永远消失了!” “干得好!不愧是我儿子!”魔王接着小声嘀咕:“当初并没有谁发现玲珑珠是我们偷走的呀!奇怪!” 没想到被云遥和门外的雁寒都听到了。“偷?父亲是从哪里偷的?” “这事说来话长了!你就不要问了!回房去吧!让我想想。” 听到这里,雁寒知道魔王不会接着往下说了,一闪身折回母亲的住处。他要问问母亲知不知道玲珑珠是什么东西,为何魔王会那么紧张。为什么云遥知道玲珑珠而从小一起长大却一无所知? “母亲,有件事我想问问你。”说着,雁寒命令屋里的侍从都退去,把门关得紧紧的。然后回到母亲身边小声问: “母亲,你知道玲珑珠吗?” 对于这玲珑珠,雁寒的母亲并不陌生。当初还是她出马去偷的呢!只是这么不光彩的事她怎么说得出口。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对她最宠爱的儿子说出实情。 当年,她的魔王哥哥恋上了一个人类的公主。 那个公主生得婀娜多姿,魔王日益爱恋,不待那个公主同意就把她掳了过来。 然后就有了云遥。可是好景不长,生下云遥的公主不堪羞辱悬梁自尽了。剩下云遥整夜啼哭。魔族没有什么名医可以诊断出云遥怎么会这样。魔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已经对不起云遥的娘了!如果云遥再有个什么闪失你让他怎么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活下去?魔王想方设法想让云遥好起来。最终他想到了练功,利用练功来让云遥身体强健。小小的云遥就被魔王逼迫着开始了练功生涯。 虽然功力可以使云遥不那么疼痛了,每夜,云遥还是会疼得睡不着。 后来有一年,魔王在山中遇到一个游方道士,他把云遥的怪病跟道士说了。道士告诉他:“这病是体内两种精元冲撞而至,只能找到至宝玲珑珠才能护得周全。 自此,魔王就四处打听玲珑珠的下落。 好不容易探听到玲珑珠是狐仙的法宝,魔王匆匆赶去却已晚了一步。 玲珑珠被妖皇求去了,妖皇的女儿也跟云遥得了一样的怪病。当时魔王很失望,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作为他的妹妹,她只有冒险去妖界偷盗玲珑珠。虽然魔王不忍她去冒险,她还是悄悄去了。 身为魔王的妹妹,她却不会任何法力,只有一项与生俱来的绝技:隐身。她的隐身可以出入人妖魔三界如入无人之境。所以并没有谁知道玲珑珠是怎么丢的。 玲珑珠虽然偷回来了,可他们却不知道怎么用。魔王试了很多方法才把玲珑珠放进云遥体内。可是?玲珑珠内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抗拒云遥的控制。 每到夜里,云遥虽然不会全身疼痛,心脏的位置却还会隐隐作痛。 正因为这疼痛,魔王不敢懈怠,每天依旧督促云遥练功。 其实那么逼迫云遥他心里也不好受。那次罚云遥三天不许进食,他也整整陪了云遥三天粒米不进,任人怎么劝都没用。两个人都那么倔强,真不愧是父子! 雁寒听到这里,反而不担心云遥了。他问母亲:“那个被你偷了玲珑珠的女孩后来怎么样了?” “她没事。我后来去看过她。她的父亲也很疼她。再说他们有医术高超的鹊妖,不用担心的!”雁寒母亲缓缓地说。 “那就好!我最讨厌有人受到伤害了!”雁寒放心地一笑。 “傻孩子!”雁寒母亲宠溺地摸摸雁寒的头。 “母亲,你休息吧!我出去一会。”雁寒像是想起什么?跟母亲道别。 雁寒母亲急忙拉住他,在他耳边轻轻说:“刚才说的事,还有玲珑珠的下落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否则这世间就不得安宁了!”她哪里知道,世间万物瞬息万变,岂是隐瞒能掩盖的? 雁寒走出母亲的屋子,天已经黑了。他突然想去妖界看看那个被母亲偷走玲珑珠的女妖。 再说,长这么大,他还不知道妖长什么样子呢!是不是像一些魔一样长着凶恶的獠牙?还是像他一样风度翩翩? 雁寒之所以这么大胆,是因为他偶然发现母亲的隐身绝技也在他身上得到了遗传。虽然他的隐身术不像母亲那么精妙,却也马马虎虎混得过去。 他试着把自己隐身起来,向魔界大门走去。 突然,一群小喽罗冲过来拦住了他:“站住!你是什么人?” 雁寒心想:难道我的隐身术不成功?低头一看,雁寒差点笑出声来!他只把自己隐身了,衣服和鞋袜还整齐地正大光明着。这就是他不常用隐身术的原因。 不过,熟能生巧,雁寒忽地在众喽罗中间消失了。众喽罗以为是夜里眼花了,纷纷回到原先的岗位,雁寒就隐着身溜了。 云遥回到房中,用法术把全部烛台都点亮了,可心里总觉得失落。就像他有一部分心遗失在哪里了。遗失在哪里呢? 这种感觉在云遥心中翻覆,云遥生气地把烛台全灭了。 ------------ 第零零八章 数点情缘挂心间 难道今夜又要到桃林才能心安?难道桃林里有什么秘密?云遥身体里藏有玲珑珠,如果经常外出恐怕秘密难以久守。 可是不去桃林,云遥又实实在在找不到安眠的办法。好吧!去!有些时候就是有那么一种强烈的感觉:有些事非做不可!可又没人能说出非做不可的理由。 遇到这种时候有两种选择,一是放任自己去做,不计后果,二是思前想后,压抑自己。不同的选择造就不同的人生。 就如云遥现在,他厌倦了压抑自己的生活,他想勇敢闯一闯。至于结果会如何,那就交给命运来算计吧!云遥从来没有闲情逸致去算计。 云遥径直往桃林飞了一段路。快到桃林就停下步行,还隐藏了法力。这样,发现他行踪的妖魔鬼怪会少些吧? 此刻的云遥并没去想那个女子是否在那里,他只是想去看看桃林,亦或是想去看看那架被他摧残了的秋千。其实,他还是有点想见到依依的吧! 昨夜那个吻。虽然云遥一直没放在心上,但那种不由自主的感觉云遥却记得很清晰。不会是她施了什么法而我却没发现吧? 不知为何,云遥早已断定依依不是人类。也许是凭借那个吻给他的感觉,也许是凭借依依所用的风鸣子。所以他今夜才谨慎地隐藏了法力。 依依让雁寒离开之后一个人在瀑布边彷徨了很久。她靠着一棵葱郁的树坐下,看阳光在随风飘起的水雾里画的彩虹。 虽然爹爹很疼她,如风对她百依百顺,但依依总觉得这不是她想要的爱。其实依依也不知道她要什么样的爱。如果让她现在就做一个选择,她会选择一个人回桃林荡秋千。 想到桃林的秋千,依依马上又充满了活力。她起身对身后的树说:“再见啦!下次再来找你玩!不要忘记我哦!”树摇摆着枝叶,像在跟依依挥手再见。 依依蹦蹦跳跳地往桃林跑去,可见有多喜欢那架秋千。 当她满心欢喜地跑到秋千前,看到花藤颓然地耷拉在地上,她并没有想到是有人破坏的,心疼得差点流出泪来。 但她没有哭,马上思索着在哪里能再造一架这样的秋千。 虽然依依完全可以用法术把秋千修复,但依依不想那么做。她不喜欢像其他妖一样动不动就使用法力。 尽管平时依依修炼法力很用心,但她只想像平常人一样生活,自食其力的感觉会比嗟来之食幸福千百倍。 即使法力也是自己辛苦修炼得来的力量,但跟平常人比起来,就像拥有了特权。 依依不喜欢这种不公平的感觉。即使她自己是优越者。 依依的秋千是用天然的藤蔓编织而成的,那时依依整整编了两天才完成。幸而依依在不远处找到了相同的藤蔓,而且比之前的还牢固。 只是这样就意味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编织它。说做就做,依依立即动手编织。 她边编边念念有词:“我要是毎编一下就祈祷一遍秋千会不会更牢固一点呢?” “希望牢固一点,希望牢固一点,希望牢固一点……”依依一下一下全神贯注地编着。不知不觉夜幕笼罩了下来,依依发现有些看不清了才想到又在外面闲逛了一天,该回家了! 正准备离开,她突然听见附近的草丛中又窸窸窣窣的声音。 依依有点害怕,还是壮着胆走过去查看。这一看把依依吓得不轻!居然是妖界的土中使者! 土中使者奄奄一息中看到是公主,拼尽全力说:“公主,小心……”话还没说完土中使者就断了气。 原来云遥太过相信自己,以为土中使者已经毙命就扔下不管,没想到身为五使之一的土中使“死去”还能活过来。 依依看着优秀的使者就这么离去,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也不管回家迟不迟,打算先找个地方把土风使者葬了。 这么重个妖,依依不得不使用法术。就在她把土风使者葬下后,一摸腰间,风鸣子不见了。依依把周围找了个遍都没找到。不会是丢在桃林了吧? 依依原路返回,仔细找着路边是否有风鸣子的踪迹。一直走到桃林,她都没看见风鸣子的影子。 快到刚才编秋千的地方时,依依看到那里站着个人影。不会是杀死土中使者的凶手吧?这凶手还真大胆,杀了人还敢到这里来! 依依悄悄靠近那个人影,打算一击即中。重感情的人总容易冲动,有时甚至会把一切置之度外。包括善良的品德,自己的生命。 依依还没碰到目标却在还离着三步之远时就被对方飞快地转过身扼住喉咙。 依依不停地咳着,这才看清居然是那个大冰块。 是他杀的土中吗?他刚刚是扼住依依的喉咙,而土中的致命伤是在腹部。不是他吧!没有战斗经历的依依不知道:绝招也是要视情况而定的!尤其是真正的高手。 云遥也才看清一直咳嗽的是那个他向往的自由化身,立刻松开手。说也奇怪,刚才云遥明明可以一击使她毙命的,心里却像有一股力量在阻止着他。 幸好云遥没有下狠手,不然云遥就在一天之内杀死两名妖界要员了! 尽管云遥放开了依依,他的心里还是在为刚才那股强烈的杀气疑惑:是她吗?她为什么要杀我?难道就因为我把她的秋千弄坏了?那也不至于吧! 除了这,还有什么理由?难道是因为我捡了她的风鸣子?不对不对,这两件事她分明都不在场,她不可能知道。 “大冰块!你干嘛要杀我?”依依刚缓过气来就指着云遥问。 “那得问你。”云遥懒懒地说,也不去计较“大冰块”的称呼。依依顿时觉得词穷。毕竟是她先想动手杀人的。 不过他居然能够洞察出依依的杀气,还能以那么快的速度出击,绝非常人。 白天阳光明媚,此时的月却有些朦胧。迷迷蒙蒙地只洒出微微的光,就像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相对的两个人都有太多心事,而先从心事里走出来的依依只想快些找到风鸣子,然后立刻飞奔回家。她不想再让爹爹担心了! 依依弯着腰,借着透过云彩微弱的月光寻找着。如风已经被关进“黑屋子”了,依依不想如风有事。 可如果如风有事,风鸣子又丢了,那可怎么办? 依依焦急的找着,云遥虽然知道风鸣子是属于依依的,却不想交出来。他自私地想把这个风鸣子留在身边。 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吹响这个风鸣子,这个风鸣子也失去了作用,却找到了新的价值。 “你在找什么?”云遥明知故问,脸上毫无表情,也看不出关心。 但云遥就是想让这个笨蛋停止无意义的寻找。依依还是低头找着:“没什么?一个小饰品。” 依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告诉这个大冰块她在找风鸣子。仿佛告诉了云遥,他就知道依依没办法搬救兵一样。其实,就算风鸣子还在依依也搬不来如风了。 “别找了。”云遥看得有些心疼。 “你管我!”依依不知道云遥为什么要阻止她,只知道风鸣子对她和如风来说都很重要。 云遥看着那么倔强的依依,心里又涌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什么东西那么重要?”云遥接着装。 “戒指。”依依随口一答。 “我送你一枚。”云遥说着,就取下了项上挂着的一枚戒指。 “不要,无功不受禄。”依依还是那么倔强。 云遥的这枚戒指是很小的时候父亲给他戴上的。 云遥父亲说这是云遥母亲的东西,戴着它就像母亲时时在身边一样。 不知为何,云遥此时却想把这枚戒指送给她,一个还不知道名字的朋友。 是的,云遥把依依当成朋友了。尽管关于她还有太多太多疑点。但云遥感觉,她的心,离他那么近。 也许,云遥是想用这枚戒指来交换她的风鸣子吧? 云遥忽然拉起还在找寻的依依:“不,要,也,得,要!”他一字一顿地说,几乎是咬牙切齿。 依依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愣在原地。 云遥的心就在那一瞬间“噗噗”跳了起来,还没经过大脑思索他的唇就印到了依依唇上。 依依猛地推开云遥,使劲擦着嘴巴。 虽然刚才的吻像昨天的吻一样感觉还不错,但这个大冰块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是莫名其妙就吻下来?难道他真的是大色 狼?那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虽然他看起来还算顺眼,但依依还没做好托付终身的准备。想到这里,依依转身就想跑。 云遥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依依的手,把戒指套到依依纤细的手指上。没想到刚刚好,不松也不紧。 依依反应过来后急忙想取下来,却怎么也取不下。 这戒指,就像为她定做的一样。无奈的依依只好可怜兮兮地望着云遥,像在求助。云遥却别过脸不理她。 “作个交换吧!用你的名字。”云遥没有,也不可能说还有风鸣子。 依依这次倒顺从地说:“依依,两个都是‘依偎’的‘依’。” 听到“依偎”云遥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词,刚好能够形容他心里的感觉。 依依说完也不找风鸣子了,转身准备回家。 她想:如风就是因为这个风鸣子才会来救我,才会被关进“黑屋子”的,现在丢了也好。 ------------ 第零零九章 隐者迟归竟为何 “你就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见依依准备离开,云遥在她身后淡淡道。 “我知道你叫云遥。”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云遥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她怎么知道我名字的?还有,她明知道我的名字干嘛还叫我“大冰块”?亏我还以为她是不知道我名字才叫我大冰块的! 大冰块,大冰块,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我冰死你! 事实上,依依说完知道云遥的名字就后悔了。 她怎么能把雁寒告诉她的事说出来呢!依依还是怕云遥误会的吧!昨夜,依依是看见雁寒故意躲起来的。所以,她似乎也不能“出卖”雁寒。 最好的办法就是抓紧时间快点逃离这里。回头,是不可能的了。 雁寒此刻已经来到了妖界,看着一个个妖也与魔界差不多,有整齐的,有不整齐的,有好看的,也有凶恶的…… 雁寒由衷感叹道:“看来是相由心生呐!跟种族什么的没多大关系。” 没想到他的声音被旁边的小妖听到了。“谁?谁在说话?”小妖慌张地四处找寻着。因为在那个小妖周围根本没有同伴,而刚才那个声音分明离得那么近。 看来雁寒还是没有适应隐身的形态,不知道声音是隐不了的。 雁寒被吓了一跳,立刻意识到隐身原来也不是那么安全得万无一失,走在妖界还是要小心再小心!他在暗暗庆幸刚刚的笨小妖给他上了保命的一课。 有惊无险的雁寒抬眼望去,原来妖界也这么大呀!我该怎么去找那个女妖呢? 对了,母亲不是说她是妖皇的女儿吗?那她一定住在妖界最华丽的宫殿里。 雁寒心想,只要找到最华丽的宫殿应该就能找到她。可是?该去哪里找?真佩服母亲当初能顺利偷到玲珑珠!要是来之前先向母亲打探清楚就好了! 雁寒在后悔自己冲动行事。 直到现在,雁寒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来看这个女妖,明明她跟雁寒没有丝毫关系。 但,一个跟云遥同病相怜的女妖,本来可以不用再承受生命带来的痛苦,却因为云遥而继续忍受着煎熬。雁寒多少有些不忍。 他想看看她,也许,他能想出什么办法帮帮这个可怜的女孩。 每个生命都是值得尊敬的。无论这个生命渺小或壮大,都没有谁有权力随意剥夺。雁寒就是这么敬畏着每一个生命。 如果雁寒有足够强大的能力,他一定会让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健康幸福。他不愿看到任何伤害,即使付出他的生命也愿意。 出神间,雁寒看到大群大群的小妖抬着果品之类的东西往一条大道上匆忙地走去,像是要祭拜什么人。 雁寒断定这是万妖皇要的贡品,找到妖皇还愁找不到妖皇的女儿吗?雁寒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聪明啦!在暗暗高兴。 他们一路走到一座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宫殿前,雁寒顿时觉得有些失望。这么简陋的地方,不像是妖皇的居所。 不会是这些小妖搞错了吧?雁寒疑惑地走进宫殿,只见里面的摆设装饰也朴素无华。正堂上面有一副画像,小妖们在画像前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果品。 原来这里是专门用来祭奠这位姑娘的呀!这画像上的姑娘倒也美丽动人,但也不是什么神仙大师吧?为什么妖界会这么看重她? 不想了,还是先去找妖皇要紧。雁寒刚准备离开,忽听到有小妖在喊:“大王到……大王到……”雁寒这才觉得没有白费功夫。 妖皇边走边问身旁的小妖:“公主呢?在不在房间?”身边的小妖诺诺道:“公主早上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没回来?”妖皇有些生气,又有些担心。子时已经过了,依依怎么还在外面?她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昨天不知为何她没吃药没昏迷却丝毫没有全身剧痛,今天呢?她没吃药是否也能安然无恙? 妖皇有些急了:“还不快去找!还愣着干什么?” 小妖慌慌张张地退下,跑走时全身都在颤抖。就像不小心一碰就会化成沙摊在地上。 这一喊,让雁寒可以想象妖皇有多爱他这个女儿。丢了玲珑珠他是不是很伤心很自责呢?当初为了求玲珑珠他是不是费了很多神呢? 雁寒被这父亲的爱深深感动着,几乎陪着妖皇流下泪来。 等等,妖皇流泪了?当然身后的小妖正恭恭敬敬地跪拜着,根本不会发现他们敬仰的大王会流泪。 万妖皇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恭敬地对着画像拜了三拜,然后把手里的香亲手插到画像前的香炉里。万妖皇身后的小妖见妖皇祭拜完毕,陆续退下。 “妙音呐!你这一走都一百八十年了!依依也长大了。当初你怎么都来不及看依依一眼就离我们而去呢?”妖皇又抬手擦了擦并没有多少泪的眼眶。 妖皇顿了顿,接着说:“妙音,我好想你!我知道依依也想你。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会这样,都是我害了你!要是我能看到你随我白头到老那该多好!” 雁寒站在旁边听到“依依”这个名字,心里暗自好笑:没想到这妖界大王居然也能取出这么柔情的名字。这听起来倒跟我昨天遇见的依依一样,就是不知道是否也像我的依依一样美好。 雁寒不知怎么的就把依依当成自己的了,连眼前这个“未来岳父”都不放在眼里。 雁寒听着妖皇的絮絮叨叨,都快睡着了。一心想见到那个可怜女妖的他,拼命睁大眼睛,就怕一不小心错过每一个见到的可能。 但妖皇都要离开这里了,那个女妖还没回来。听妖皇说,今天是女妖母亲的忌日,也是那个叫“依依”的女妖的生日。 如此算来,这女妖年龄也跟雁寒差不多了,怎么还如此贪玩? 就在雁寒快要失去耐性,妖皇也絮叨累了的时候门外响终于起依依有些颓丧的声音:“爹爹,对不起。” 由于声音里带着压抑,雁寒并没有听出是他认识那个依依的声音,只是一个激灵,瞌睡全跑啦! 她终于回来了!雁寒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好不好。 而妖皇听到女儿的声音,高兴得跑到了门口:“依依,你回来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现在子时已过,妖皇因为女儿平安回来,却没有疼痛的迹象开心得想给女儿一个大大的拥抱。 在妖皇身后的雁寒虽然想好好抚慰下自己的好奇心,却被妖皇挡在门里。 你说这妖皇!既然那么爱妻子就造座大点的宫殿呀!宫殿不大也就算了,连门也这么小,多不方便呀!门小也没什么了,看到女儿在门外好歹也让她进来或自己出去呀!干嘛这么拖拖拉拉? 这下可急死雁寒了!雁寒气得在殿里走来走去。 还好,妖皇牵起依依的手说:“来来来,你怎么忘记啦?今天是你娘亲的忌日,也是你的生日,快好好拜一拜她。” 依依顺从地走进去,认认真真地拜了八拜。 在依依的印象里,娘亲好像就只是这幅动也不会动的画像,还有梦里出现的虚景,一不留神就不复存在了。可依依还是由衷地感谢娘亲给了她生命。 雁寒看到进来的依依,以为是自己眼花,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一次,还是不行,又揉了揉,心想:怎么回事?难道是夜太深我眼睛看不清了?还是我已经在做梦了?不会是我太思念依依然后出现幻觉了吧?不管怎样,先捏一把自己再说。 雁寒狠狠地捏了自己的手一下,差点没叫出声来。 这么疼,不是做梦。再看眼前的女子,还是他所见过的依依。雁寒还是不相信。他决定等妖皇和依依分开时证实一下。他喜欢的依依是妖?不可能!她身上没有一丝邪气,而且从始至终都没感受到她的法力。 如果依依知道是魔界偷走了玲珑珠,那依依还会把雁寒当朋友吗?雁寒不敢想象。 突然,雁寒为自己刚才的吃惊感到好笑:她是妖界的公主,法力想必不弱。连小小的兔妖都懂得隐藏法力,依依怎么可能不会? 只是,她隐藏得那么好,是有什么目的刻意接近我还是毫无目的呢?应该是没有目的的吧!否则她回到自己的家怎么也不显示法力呢? 妖皇看着依依祭拜完母亲,牵着依依的手说:“走,我们去找鹊妖,今天一定要弄个明白!” “弄明白什么?”依依不解,有点不愿意深夜了还去打扰人。可爹爹就这性格,依依拦也拦不住,只得跟着爹爹走。 雁寒也好奇妖皇大半夜还有什么事,跟了上去。 到了鹊妖家附近,雁寒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从没吃过药的雁寒很不习惯。 再看依依,却像什么味道也没闻到。不难知道,依依平时吃的那些药就是出自这里。 很奇怪,鹊妖家门没关,屋里还灯火通明。莫不是知道妖皇要来找他? 走进去才知道,鹊妖还在忙碌。他一会看医术,一会配药方,在屋子里忙得团团转。连他们什么时候进屋的都不知道。 真是医痴!他一身好医术也不是白捡的! ------------ 第零一零章 无毒良药已成奢 鹊妖发现妖皇和依依在屋里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门口站立一刻钟左右了。 之所以站在门口,是因为屋里都是各种各样的药,不是鹊妖本人是走不通的。 看得出妖皇也很尊重鹊妖,否则除非是依依,谁让他等那么久他早勃然大怒了!而他一直等着,直到鹊妖说:“大王,您怎么亲自来啦?有什么事您传唤一声我立马就去见您呀!” 妖皇不喜欢听这些客套话,直奔主题:“依依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原来是为依依的病。雁寒始终没有白跟。依依虽然知道自己有病,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好今天妖皇好像有了让依依也知道的打算。 依依见鹊妖沉默着,着急地问:“是呀,医仙伯伯,我到底怎么了?” 鹊妖叹了口气说:“没什么?你就是身体弱,好好调养会好的!”鹊妖还是没有告诉依依实情。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毕竟这涉及到妖皇的家务事,他一个小妖不好多嘴。具体情况还是要妖皇自己对依依说。妖皇又催促鹊妖:“直接说病情。” 鹊妖欲言又止,他怕说出来影响依依的情绪。 妖皇也看出鹊妖的为难之处,有些后悔带依依过来,便转身对依依说:“依依,要不你先回屋吧!等一下爹爹回来跟你讲。” 依依很不开心,她也是个聪明的女孩,看到鹊妖那么为难她就猜到情况可能不好。如果今天再不弄明白,她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吃那么多药。 依依倔强地说:“不,我也要知道。我也不小了,应该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如果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又怎么照顾爹爹呢?” 妖皇想了想,也好,留下就留下吧。鹊妖把他们二人请出堆满药的屋子,让他们在院子里一棵葡萄树下的石桌旁坐下,打算慢慢说来。 鹊妖在一边站着还是畏畏缩缩不敢说。连在一旁的雁寒都看得有些着急。 “你倒是说呀!有什么说什么?我不怪罪你!”妖皇不耐烦道。 鹊妖不置信地问:“真不怪罪?” 妖皇皱着眉说:“真的!” 鹊妖才缓缓地说: “您也知道,是药三分毒,公主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好起来的。所以,这十几年来也吃了不少药。” “说重点!别说些没用的!”妖皇打断道。 “就是,就是公主体内聚积了很多毒素,如果继续吃药公主可能会永远昏迷不醒。”鹊妖一口气说完要说的,胆怯地望着妖皇。 妖皇勃然大怒,一掌拍在石桌上。石桌经不住这么大的冲击,碎了一地。 依依还没反应过来妖皇便已把鹊妖按到地上:“不是告诉你说要把伤害降到最小吗?现在你跟我说什么昏迷不醒?啊?”妖皇咆哮着。 脸贴着地话都不方便说的鹊妖努力求饶道:“大王饶命呀!大王饶命!您刚才不是说不怪罪我吗?” “你说我刚才答应的?那你之前还答应过我要保依依无事呢!我要宰了你!”妖皇一脸狰狞,他真的很生气,更多的却是对依依的心疼。 依依不想爹爹伤害鹊妖伯伯,急忙拉住爹爹,可妖皇就像是不认识依依一样,疯狂地蹂躏着鹊妖。 依依迫不得已,手指间紫光一闪施展法术让妖皇定在原地,把鹊妖从妖皇手里解救出来。 妖皇发现自己被女儿定住,气急败坏地说:“依依,你在干什么?快放了我,让我宰了他!居然敢给我的宝贝吃毒药!不想活了他!” 依依无奈地说:“爹,你冷静一下好不好!伯伯他又不是故意下毒的。你也知道他是为我好,他不会害我的!” 鹊妖在一边听着,一边不住地点头,就像在给依依作证一样。 看着鹊妖狼狈的样子,妖皇的气也消去一大半。只好向依依妥协:“好好好,快放开爹爹,这个动作把我这老骨头都快弄散了!” 雁寒第一次见依依施展法术有些吃惊。虽然只是个无关痛痒的小法术,却能定住法力可以和魔王抗衡的妖皇。可见依依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可她平时为什么都隐藏法力呢?是不想伤害人吗?还是不想招来麻烦?这也难怪看起来这么柔弱的她敢独自去深山里的瀑布了。 依依把手一收,解除掉妖皇身上的法术。刚一被放开,妖皇就故意向鹊妖那面紧跑几步,像要去抓鹊妖。嘴里还念着:“我宰了你!” 鹊妖急忙躲到依依身后,只露出眼睛看着妖皇。 依依一边护着鹊妖一边笑着对妖皇说:“爹爹你就别吓唬鹊妖伯伯了!他还要给我的病想办法呢!” 鹊妖急忙说:“对对对!想办法,我还要想办法!” 雁寒心想:这个妖皇,不生气的时候也蛮可爱的!在这样的氛围下成长,难怪依依可以纯净得像一株芙蓉。 可是依依的病,该怎么办呢?雁寒虽然平时也读过不少书,却也想不出办法来。现在只能听听这个德高望重的妖界医仙怎么说了。 万妖皇终于冷静下来,坐在破碎的桌子旁问道:“那你说有什么办法?” 鹊妖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玲珑珠。” 妖皇又有要发火的趋势:“你这不是废话吗?玲珑珠我们一直在找,可至今依旧下落不明。上个月都派出了土中使者,可至今土中使者也没有回来。” 依依听到土中使者是爹爹派出去寻找玲珑珠的,心里一惊:土中使者的死原来跟我有关。那他临走之时让我“小心”到底是什么意思? 依依犹豫着是否要把土中使者的噩耗告诉爹爹。一是怕爹爹伤心,二是怕爹爹派出更多的人而使他们陷入危险。 雁寒听到他们提到玲珑珠,心都快吊到了嗓子眼。 玲珑珠到底该属于谁?现在看来,似乎依依更需要玲珑珠,但如果把玲珑珠给了依依那云遥怎么办?要是有两颗玲珑珠就好了!雁寒这样想。 如果有两颗玲珑珠,另一颗就算在天涯海角,雁寒也会跋山涉水把它找出来。 思前想后,依依还是决定把土中使者已经牺牲的事说出来。毕竟土中也是五使之一,地位不低。久久不归定会有人猜疑,甚至造谣。这对妖界的和平安定不利。 “爹,有一件事我没来得及跟你说。”依依下定决心鼓起勇气说:“今天晚上我遇到土中使者了。” “他怎么说?”妖皇急忙问。“他死了。”依依看着妖皇的眼睛,像是在试探地说。 “死了?尸体在哪里?待我去找出凶手是谁!”说着妖皇就起身要去找土中使的尸体。 “我已经把他葬了。”依依低着头说。 “你怎么那么糊涂?不查清楚怎么可以就这么把他葬了?”妖皇痛惜地说。 “人都走了,查清楚有什么用?冤冤相报何时了?”依依大声地辩解着。 妖皇知道依依像她娘亲一样善良,不忍看到太多人受伤害,所以也不想毁灭这善良在依依心里的成长。 “好吧!不查就不查吧!能让他入土为安也好。”妖皇叹了口气道。只是,这事在他心里始终是个结。 雁寒想起今天在魔王门外听到的谈话,心里一阵发怵。 还好尸体被依依提前葬了。如果让妖皇找到,一定会看出些什么来。那时候事情未必是几句话能解决的。 现在的他在暗暗感谢依依的善良。如果依依知道那个使者是云遥杀的,那雁寒也会脱不了干系。那他们还能做朋友吗? “除了玲珑珠还有什么办法吗?”依依实在不想因为玲珑珠再有人丧命,满怀希望地看向鹊妖伯伯,抱有一丝侥幸地问。 鹊妖无奈地摇摇头:“我也在想办法。这不,这些医书都翻烂了,还是想不到好办法。” 妖皇对鹊妖说:“那你快点想,不快点想我宰了你!”说着又伸手去吓鹊妖。 依依连忙拉住:“爹爹快走吧!别打扰医仙伯伯啦!” 妖皇被依依拖着往住处走去。雁寒伸了个懒腰,发现天又快亮了,才觉得既累又困,不知不觉中已经整整二十四个时辰没合眼。 雁寒摇摇昏昏沉沉的脑袋,有些佩服自己的好奇心。这莫名其妙的力量让他知道不少秘密,却剥夺了他睡“美容觉”的宝贵时间。 雁寒慢慢消化着这么多秘密,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妖界。他实在是太累太累了,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会,睡个觉,补充点能量。 恍恍惚惚间,雁寒走到了桃林。无缘无故地觉得这是个好地方,就倒在地上呼呼睡起觉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雁寒坐起来,惺忪地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不轻,还不禁“啊”地大叫一声。 你猜他看到了什么?他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一层桃花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停在离地不远的空中。瞌睡没醒的他以为自己不存在了,迷蒙着眼摸摸自己的双腿,那定住的桃花被他扫落地上。 雁寒这才猛然想起自己隐身后忘记解除法术。 雁寒的失误不仅吓到自己,还吓到不远处的一个人…… ------------ 第零一一章 隔空惊现红衣女 雁寒的惊叫过后,不远处立即传来回声一样的惊叫。 只是这声惊叫的声音有别于雁寒,是清冽的女高音。这让雁寒犹豫是否应该解除隐身术。 如果现在解除,是否会吓到刚才尖叫的人?那个人明显不是依依。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了?雁寒是睡了很久还是只浅眠了一会儿? 雁寒歪歪斜斜地起身,似乎有些没睡够。他用迷蒙的眼神寻找着刚才被他吓到的人,却看到一团火红正缓缓地向他靠近。 雁寒本能地想要躲避。这团火红似乎带着不一样的法力。这样的感知让雁寒瞌睡全醒了。他知道就算他不解除隐身术对方也能探知到他的存在。 雁寒慌忙中解除了隐身术,想赶在那团火红之前出招。尽管那团火红并没有敌意。 但因为它还在一步步向雁寒靠近,雁寒不得不防。 有什么拥有法力的生物会对雁寒这么执着?雁寒急急出招,一个排山倒海般的火球便朝火红的生物滚去。 还不等雁寒收回出招的手,雁寒就觉得脊背一凉,身后好像有一阵风吹过,把他的火球吹得烟消云散。 看来这火红的东西不容小觑,雁寒刚刚低估了它的能力,又是在慌忙中出招,看似凶险的一击就被敌人化解了。 然而火红并没有接着对雁寒出招停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下一步行动,又似乎在等雁寒先出击。 雁寒被这莫名其妙的法力弄得心神不宁,暗暗惊叹明明在魔界他法力也算数一数二,为何今天会这么胆怯! 雁寒不知道的是,那团火红心里也在打鼓: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桃林里不是空无一物吗?怎么突然一声惊叫? 然后为什么又突然变出一个会法术的人朝我发动魔界王族的魅火术?幸好我躲得及时,不然这光滑的皮肤上怕是要烙上火红的印记了! 虽然我喜欢火红的颜色,但让这臭小子给我印上毕竟不是件愉快的事! 恐惧源于未知。未知会让人产生各种各样的猜测,猜测让人沉浸在自己挖掘的陷阱里无法逃脱。他们互相猜测着,同时也互相忌惮着。 夕阳下的桃林被血红的光笼罩着,无形地增添着雁寒心里的恐惧。 最终雁寒打破僵局:“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声音里隐藏了不安,有一股让那团火红不得不答的力量。 “你又是谁?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还会魔界王族的魅火术?”那团火红反问雁寒,而且一口气问了更多问题。 雁寒可没那么老实,仿佛看出了对方心里的不安,得意地说道:“你先告诉我你的来历我便告诉你。”那团火红瞬间现出原形,竟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 雁寒见这女子貌美如花,虽比不上他的依依,却也美得动人。不等红衣女子说话,雁寒打趣道:“你说你既然长得这么美,干嘛要装神弄鬼吓人呢?” 红衣女子听得心花怒放,表面却不动声色说:“是吗?不会是你小子没见识吧?” 红衣女子刚说完就意识到这是雁寒给她使的迷魂阵,马上疾言厉色道:“你这臭小子!别耍花招!快快把你的身家背景一五一十从实招来!” 雁寒见她如此难缠,跟她一直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马上想好怎么应对,眉飞色舞地胡诌:“我乃青云峰上紫云洞中红云仙人,到此游玩打坐,不想被你惊扰。你快离去,休得再来此地。” 雁寒这样说无非是想保留桃林的清净,以免依依生气,也想快些摆脱红衣女子的问题。 没想到雁寒这把别人当白痴的回答红衣女子居然信了。她点点头说:“哦,原来是同道中人呀!没想到你这臭小子居然有此修为。不过,那邪魔外道的法术你还是不要修炼了!魅火术虽然厉害,修炼仙家法术才是根本。” 红衣女子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雁寒暗自高兴,那么假的答案居然也有人信! “对了,既然你也是仙家,应该也知道这里有些异样吧?如果有什么事发生,记得到青衣山紫衣洞找红衣仙子。”红衣女子回过头叮嘱雁寒。 雁寒却被她叮嘱的地址给弄糊涂了。她是在开玩笑吗?不用临走也不让我安心吧?这里真有什么异样?这世上真有这么奇怪的地址?还是一切都是她的阴谋? “雁寒,在想什么?”雁寒耳边忽然传来依依的声音。 好嘞,依依来啦!就不想那些有的没的哑谜了。就算这里有什么不妥,依依在这里这么久不也没事吗? 雁寒把红衣女子的叮嘱抛在脑后,打算与依依来一个傍晚看夕阳的约会。看到依依,原来这火红的阳光也可以是这么温馨。 雁寒全然忘了夜里听到的秘密,不知道依依此刻的心情沉重得像压着几块大石头,嘻嘻地对依依说:“依依,你来啦!怎么今天这么晚才出来?” 依依看到雁寒本来是很开心的,但想到自己的病,不自觉地就把愁云画在脸上。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依依嘴上说着没什么?却是在家里发呆过一整天。 依依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总觉得只要自己存在,爹爹就会不停地寻找玲珑珠。而这玲珑珠好像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争斗。 虽然它可以让依依不用再忍受疼痛,依依却一点也不喜欢它。如果用粘满鲜血的珠子才能使身体上的痛苦减少,依依的心里绝对要承受着比身体痛苦万倍的痛苦。 雁寒以向来的敏感察觉出依依有心结,就像讲个故事逗依依开心。“依依,你知道吗?这里刚刚来过一个怪人。” “咦,什么怪人。”依依没多大兴趣,知道是雁寒在逗她,随便应付着。 “你别不信!是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还说她是青衣山紫衣洞的红衣仙子。哈哈,你说好笑吧?” 依依听到“红衣仙子”四个字,立刻来了精神,她听爹爹提起过这个仙子。听到雁寒说好笑,明显雁寒刚刚见过那个红衣仙子。 依依好像知道该怎么处理玲珑珠的事了,顿时心情也轻松很多。看着雁寒那么卖力,依依忍不住想捉弄一下,故意板着脸说:“不好笑。” 雁寒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脸上的笑容明媚中带着尴尬。 依依看得笑出声来。雁寒莫名其妙:“不好笑那你还笑什么?” “笑你啊!”依依毫不掩饰。 “笑我什么?”雁寒还是不解。 “笑你傻头傻脑!”说完依依本能地想要跑开。虽然知道雁寒并不会生气,但依依就是这么调皮。 依依还没跑开雁寒就抓住了依依的手,心疼地说:“不要跑!我不想你再跌跤。” “我怎么可能老是跌跤?你诅咒我啊?”依依心里暖暖的,嘴上却狠狠地针对雁寒。 雁寒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有啊!我是真的希望你好!” “骗人!”依依还是故意装作不高兴。 雁寒真是没辙了,只有来跟母亲撒娇的那一套,拉着依依的衣袖边摇边说:“真的啦~真的啦~……” 不等雁寒说完第二个“真的”,依依立刻从雁寒手中抽出衣袖,像被火烫到似地跳出很远,边拍刚才雁寒拉着的衣袖边嫌弃似的说:“您老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恶心?我肠子都在蠢蠢欲动了!” 雁寒装作不懂地说:“是饿了吗?我去给你找吃的!”依依扶额道:“你就别折腾我了!说正事。” 依依所说的正事就是那个红衣女子。“你说你刚刚见到一个红衣女子了?” “是呀!”雁寒不以为然地回答,并不知道依依在打什么算盘。“她会法术?”依依偏着头,试探地问。 雁寒起先不敢如实回答,但想到依依是妖,自然也不会怕那个有法术的红衣女子,就点点头说:“会呀!” 问的这些,都不是依依想问的重点。重点是:“她说她住在哪?” “青衣山紫衣洞。”雁寒说出红衣女子的地址之后不可置信地望着依依:“这么弱智的地名你不会也相信吧?” “当然不相信啦!”依依装作满不在乎地说,其实已经牢牢记住。 “那就好!”雁寒用手抚胸道,没有胡子的他竟还装出吕胡子的动作。那样子,滑稽得依依想挥拳打他一下。 可依依举起的手停在空中没有打下去。 她凭什么打他呢?他们只是朋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虽然依依平时并不死守那些规矩,可男女授受不亲依依还是有些介怀的。 这么一来,依依就有些害羞了!那个莫名其妙吻依依两次的家伙到底在哪?为什么他可以那么随便?真是不知羞! 雁寒见依依举着手发呆,用手在依依眼前晃了晃说:“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打你哪里好!”依依装模作样地绕到雁寒身后接着说:“打头吧!怕把你打傻了,打腿吧!怕打得你走不了路。你说打哪里好?” 雁寒把依依的这些话当成关心,在心里酿着甜甜的一窝蜜。可依依实在是为刚才想的那个家伙心虚。 ------------ 第零一二章 依依昏迷进魔阁 依依是打算来接着编完那架秋千的,而今却陷在某些情愫里无法自拔。 风过无痕,雁过无声,而有些事情,像风,像雁一样掠过,却留了些烙印在心间。 如果记忆是有形的,人的一生是否需要一个大大的空间去储存它? 如果记忆是流动的,人们是否需要为它设置很多很多闸门? 为什么依依总是没办法管理好自己的记忆? 雁寒径自甜蜜,被指尖的一缕疼痛唤回遐思:不好,母亲在唤我回去!匆匆与依依道别后雁寒飞奔回家。 指尖的疼痛感是雁寒母亲传来的暗号,与如风的风鸣子有异曲同工之妙。本来还想多与依依看会儿夕阳的雁寒心急如焚:母亲到底怎么了?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依依并不好奇雁寒来自哪里,要去往哪里。无论他是谁,来自哪,他都是她的朋友。 就算以后雁寒与她敌对了,她也会深深记得有过这样一位朋友。朋友是一个幸福的指代,只要心里放着彼此就已足够。 就算不联系,不言语,心里依然会暖暖的。 依依走到未编完的秋千前,突然一阵晕眩,胸口闷闷的喘不上气,差点站立不稳。她用手揉了揉因为晕眩而有些发胀的额头和太阳穴,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当她的眼睛缓缓恢复视觉,依依看到了刚刚还在她脑海里蹦跶的云遥。是真的吗?还是依依仍然眼花?她不自觉地抬手想要证实一下。 云遥远远便看到依依晕眩的一幕,所以在依依顾不上所有的情况下移形换影站到了依依面前。 她怎么会这么虚弱?印象中的依依一直是坚毅的眼神,紧抿的倔强小嘴,全身就像绷紧的弦。为何现在她紧皱眉头,手捂胸口,几乎站立不稳? 依依身旁未完成的秋千耸拉着,像做错事的孩子,也像云遥现在的心情。 依依伸出的手被一双仿佛经历了沧海桑田的布满茧子的手握住。依依连忙抽出手,重心不稳的她跌坐在地上。 依依心想:这个大色 狼又想占我便宜!可我现在全身无力,到底该怎么对付他?要不就顺势假装昏迷,等他放松警惕后用法术定住他。 这样想着,依依就微眯着眼一边假装昏迷一边观察云遥的举动。 云遥本来是看见依依摇晃着伸出手,以为依依需要扶一把,难得热心地伸出双手,却被依依挣脱,有些懊恼刚才的热心。 可是看依依倒在地上久久不起来,又有些不忍。他不知是计,像是关心又漠不关心头也不低下去看一眼地说:“喂,别闹了。” 依依还是一动不动。云遥用余光看了一下依依,以为依依昏迷了,便蹲下想抱起她。 不料,云遥还没伸出手依依便发动法术。 依依没想到的是,此刻的她,连法术也施展不了。依依没有定住云遥,却把自己真的弄昏迷过去。 蹲着的云遥被依依一个施法术的动作吓得愣住,却不见有什么法术施展出来。再看依依好像还在昏迷,不禁笑了:“这小妮子!昏迷也这么不老实!” 从没有人看过云遥真正意义上的笑。也许这是他第一次真的咧嘴笑,可惜还是没人看见。 云遥抱起依依,想把她送回家,才发现自己连她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太阳已经下山,留她一个昏迷的小姑娘在山里总是不妥的。罢了,我把她带回魔界吧!她应该很快就会醒来。等她醒来把她送出魔界就是了。 云遥抱着依依跃身往魔界飞去,根本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他随风飘飞的衣袂像在互相耳语,发出轻轻地摩擦声。夜是寂静的,所以也是最适合思维沉淀的。 在寂静的夜里,我们也许该思考一下未来。但未来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我们永远也走不到未来,我们又每天都活在昨天的未来中。 回到魔界,云遥把依依放在他的床上,回身把门关紧。看着依依安静的侧脸,云遥心里漾着一种莫名的幸福。“笃,笃,笃。”外面响起敲门声。 云遥用一贯的威严声音问:“什么事?” “王子,凌公主让您过去她那里一下。”外面恭敬地答道。 “知道了。”云遥回应了外面,却没有马上起身,而是细心地帮依依盖好被子。 云遥还没走到公主房间就听到公主责骂雁寒的声音,知道雁寒有难,连忙推门说:“姑姑,找我什么事?” “云遥来啦!你来评评!你看他整天不归家,在外边鬼混些什么也不知道!我就看见你练了一天的功,而这不听话的居然一整天人影都见不到!气死我了!”凌公主也就是雁寒的母亲边说边用手捂着胸口,好像气得不轻。 云遥知道为这事后稍稍放心,看了看跪在一旁不敢吭声的雁寒,宽慰雁寒母亲说:“姑姑您就别忧心啦!雁寒天资聪颖,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不像我这般愚钝需要勤能补拙。” 难得寡言的云遥说这么多话,雁寒感激地偷偷朝云遥作了个揖。虽然雁寒母亲平时都很温和,可偶尔还是会发发公主脾气。 凌公主发脾气的时候,魔王劝不住,因为疼她,雁寒劝不住,因为他是源头,小魔小怪就不用说了。每次都只有云遥出马。 因为在凌公主眼里云遥是最听话最懂事,最勤奋……总之就是什么都好的好孩子。她总是在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感叹:要是云遥是她儿子就好了! 凌公主知道云遥是在宽慰自己,但如果此时不下台阶就没台阶下了,所以摆摆手说:“好了好了,雁寒你以后多跟着云遥学学!起来吧。” 雁寒如得大赦,嘻嘻地对母亲说:“谢谢母亲,孩儿告退!”说完啦着云遥就要走。 凌公主无奈地笑着向云遥说道:“你看看,你看看,刚挨过一顿训,马上就这么没规矩!” 云遥又沉默着望了雁寒一眼,轻声对凌公主说:“姑姑告辞。”说完就被雁寒拉出来了。 雁寒感激地对云遥说:“谢谢你又来救我!” “不是我救你!难道你不知道每次都是你母亲让人来叫我过去吗?”云遥淡淡地说。 雁寒不好意思地说:“我也知道母亲舍不得罚我,可是如果你不来,我肯定免不了罚。呵呵~所以还是你救的我。” 云遥没说话,只是想早些摆脱雁寒。依依在房间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而雁寒似乎没有离开云遥的意思,一直跟着。 云遥有些为难地对雁寒说:“你就没什么事要去做吗?” “没有啊!”雁寒自认为爽快地回答。 “你去看看书,练练功也好啊!”云遥无奈地说。 “是呀!母亲让我跟你多学学。”雁寒用无辜的双眼望着云遥也无奈地说。 “你不用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吧?”云遥有些恼了。 “哦,可是不跟着怎么学?我还想去你房间讨杯茶喝呢!”雁寒不知道今天云遥为什么这么抗拒他跟着。 “不行!要喝什么去你房间喝,我还有事!”云遥严肃地拒绝雁寒的“过分”要求。 雁寒知道再缠下去云遥就该怒了,还是小声嘀咕:“可是我房间里没有……” 雁寒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云遥头也不回地离开。院里的风有丝丝凉意,雁寒打了个寒颤,转身回房,心里在暗暗骂云遥小气。 云遥回到房间,轻声唤了唤依依的名字。依依没有醒来,还是安静地合着双眼。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子让依依清醒过来。云遥着急地看着依依白皙的面庞。 虽然正在昏迷,依依却没有在桃林里晕眩时的痛苦,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让人看着看着有些恍惚。 时间流逝是最让人难以捉摸的。云遥坐在床边,看着依依,想着办法,不知不觉就到了子时。 云遥突然想到平时看的那些医书,刚起身要去翻看,床上的依依却呻吟起来。看上去她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云遥依稀记得,她的样子,就像是小时候自己被疼痛折磨时一样。 依依因为疼痛的到来从昏迷中挣扎出来,却陷入无助的痛苦。 今夜她没有,也不能吃那让她昏迷的药了。所以今夜她只能忍受着疼痛的侵蚀。 依依疼得顾不上询问自己在哪,因为一张嘴她可能就会咬断自己的舌头。如果不是这么凶险,万妖皇可能也不会那么着急寻找玲珑珠吧? 云遥还没想依依是否和他得了一样的病,胸口就有一种隐隐的感觉:他想靠近依依,而且想要吻上她因痛苦而紧抿的嘴唇。 鬼使神差间,云遥已经坐回床上,他扶住依依的头,轻轻地吻了下去。依依瞪大眼,想摆脱却又无能为力。可是这一吻,让依依觉得疼痛舒缓了很多。 依依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而忽略了疼痛还是他这一吻的功效。 云遥也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奇怪:难道是因为看到她痛苦我不忍心所以吻她?还是我真的对她动了心? 不是的,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这个吻,云遥欲罢不能。 随着依依疼痛减轻,依依紧咬的牙齿放松下来,云遥触碰到依依柔软的舌头,心里一紧,马上离开依依的嘴唇,笔直地坐在床上,全身就像瞬间僵硬掉一样。 ------------ 第零一三章 重重心事被谁遮 依依的疼痛不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因为害羞,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云遥因为那个吻心还在跳个不停。 一男一女没什么事要做单独呆在一个房间,果然是件很尴尬的事。尤其是两个人都醒着,却又找不到话说的时候。 还是云遥先打破沉默:“我出去走走。” “这是哪?”依依急忙赶在云遥还没开门之前问。 “我房间。”云遥说完就走出门去,随手把门锁了。就像依依不存在一样。 也许他是怕有人闯进来看到依依吧! 呆在房间的依依只知道现在已经夜深,而她又没办法离开这里,只能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躺在云遥床上想问题。 依依百无聊赖地翻来覆去,心里想着:我应该是在使用法术的时候昏迷的,看来以后法术也不能随便用。 当时旁边是那个冰块大色 狼,他没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依依打量了一遍身上的衣服,慢慢放心下来:我的衣服还算整齐,看他刚才的样子,应该是只吻了我一下。 可他有必要那样厌恶吗?人家长得也算不赖!他干嘛话都不肯多说一句? 对了,为什么我现在一点也不痛?还有前两个晚上我也没有吃过药,但疼痛却没有发作。三天的共同点都是他吻了我。 难道他的吻有神奇的疗效?应该不是,我还是回去问问医术高超的鹊妖伯伯再说。依依收拾好思绪,无聊地等着天亮就飞回家向爹爹“请罪”。 云遥走出房间,不知道去哪里,就在花园里游荡。 他不知道遇到这个名叫依依的女子之后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多奇怪的感觉,发生连续吻她三次的事。 第一次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那是单纯的想要她闭嘴,让她知道害怕。 第二次他却清晰地记得当时心跳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她的倔强让他想征服。 第三次,也就是这次,他应该是心疼她的疼痛。 云遥不停地给自己找着借口,就是想证明三个吻都是巧合。他的父亲是不会允许他与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有任何关系的。 因为云遥的父亲就是因为恋上人类才让云遥这么受苦的,所以魔王会从魔族中挑出一个佼佼者给云遥当妻子。云遥的未来似乎都已经知道了样貌。 “云,你不是有事吗?怎么又在花园闲逛?”雁寒发现夜色下的花园有云遥的身影,十分好奇。 “事情做完了,出来走走。”云遥没想到会遇到雁寒。这个聪明的表弟真是难缠! “好吧!我们去你屋里喝杯水吧!”雁寒听云遥说没事了,还是想去云遥屋里。 “你怎么老是想往我屋里跑?”云遥不解又心虚地问。 “这个嘛,这个嘛,说了你不要生气!去年我俩做的桂花茶我送了一些给母亲,母亲十分喜欢。正巧我的最近喝完了,可母亲今天这么生气,我想给你要点哄哄她。”雁寒不好意思地说。 “好呀,不过你没必要亲自去取吧?我明天让人送给你就是了。”云遥拒绝着雁寒要去房间的要求。 “不行,这样母亲会知道这桂花茶是你的,她会以为是你让我送给她的。”雁寒有点委屈。 “那好吧!明天你来拿。”云遥无奈极了。 “为什么不现在?夜黑风高的,谁也不知道。嘿嘿~”雁寒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要等到明天。 “不行!”云遥烦到没话可说,斩钉截铁地吐出这两个字。 “为什么不行?”雁寒还是纠缠不休,烦得云遥像百爪挠心。 “因为今晚我想去你那里睡。”云遥思绪飞速运行,终于找到个勉强可以搪塞的理由。 “为什么啊?”雁寒这百折不挠的脾气可真是折腾人! “不为什么。闭嘴!”云遥真受不了这样的折腾,狠狠瞪了瞪雁寒。 云遥就这么应付着雁寒往雁寒住处走去。 雁寒满腹疑惑,从没见云遥这么不淡定,今天是怎么了?莫非屋子里藏了什么宝贝? 到雁寒的住处,云遥自顾自地和衣而眠,其实只是做样子给雁寒看。 而雁寒当然不会轻易睡去,也和衣躺在云遥旁边。这种时候,谁放松警惕睡着掉谁就是输家。 一整夜,云遥和雁寒都默默无声,各自藏着心事“睡”着觉。 大约四更天云遥便想起床去把依依放回家,可是他知道雁寒肯定没有睡着。 看来云遥只能对雁寒施展迷魂术,让雁寒“好好休息”一会。不知不觉间云遥食指轻轻一动,使出迷魂术。 他喊了两声雁寒,雁寒没应,他便放心地离开。 雁寒哪有那么笨,在云遥躺下之时便猜到云遥会对他使用迷魂术,早做好防范准备。虽然没有昏迷,却也昏昏沉沉。 云遥一出去他就偷偷摸摸跟在后面。云遥飞快走向自己房间,打开锁一闪身进去又把门关紧。 雁寒只见云遥一闪身就不见踪影,头昏昏的想睡觉,连为什么跟着云遥过来都不知道了。 好吧!想不起来就回去睡觉。 雁寒转身准备回房,不知不觉中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看到一间房子和他的房间很像,他自言自语:“呵呵,这么快就到房间啦?” 然后,雁寒就跌跌撞撞往房间走去…… 云遥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也不管依依是醒着还是没醒着,拉起被子把依依盖得严严实实的。 他不想魔界的人知道他带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进魔界,这会影响他在魔界树立的威严形象,对以后的管理不利。 雁寒推开门,看到云遥板着的面孔,嘻嘻笑着说:“云,原来你还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好困哦!让我睡会。” 说着就往云遥的床走去。说时迟那时快,云遥背起雁寒关上房门往雁寒住处奔去。弄得雁寒本来就晕乎乎的脑袋更是一团浆糊。 依依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有人开锁,一惊,瞌睡全跑了。刚想起身,被人一下子用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 还好隔着被子听到大冰块冷冷的声音:“不要动!有人在外面。”依依这才缓了口气。 接着她就听到雁寒含糊不清的声音,然后是云遥有些沉重飞奔出去的声音。看来警报已经解除,依依马上掀开被子大口呼吸。 虽然这大冰块的被窝有股凉凉的味道,躲在里面像行走在乡间小道,有清风拂过发梢,耳边似乎能听到泠泠的泉水声,感觉似乎不错。 但让依依一个大活人躲在黑漆漆的被窝里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依依想不出这个大冰块到底在想些什么?总觉得他就像是一个谜,也许依依穷尽一生也猜不透他。 谁也没注意在花园的一角,有个人走来。他是魔王身边的右护卫,平时还负责监督云遥练功。 这么早,他便准备到云遥门外等待云遥准时醒来就开始练功。不想,却看到平时冷静的云遥背着雁寒在奔跑,觉得很蹊跷,就决定跟着云遥看看发生什么事。 雁寒被云遥背回房间,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最近这么折腾,雁寒可真是累了。“睡觉就乖乖睡觉!别老来给我惹事!” 云遥整理一下衣服,吸了口气,喃喃自语:“这小子还真壮实!”随即动了动有些发酸的手臂,转身出门,就差把门锁上了。他真有把门锁上的想法! 云遥看了看四周无人,往他的房间走去。刚才被雁寒跟过来,这次他格外小心。就算是这么小心,还是被魔王的右护卫跟得死死的。 右护卫见云遥走进自己的房间,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一半,安静地站在隐蔽处等云遥出来练功。 右护卫不知道云遥房间里还有个不是魔族的人是云遥此刻最烦恼的急需解决的问题。 云遥走进房间,依依知道是来带她走的,马上起身准备出去。只见他打开门仔细看看四周,确定无人才招手让依依跟上。 依依很好奇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地方,为什么在自己家都要偷偷摸摸的。难道是跟妖界一样的地方? 天才蒙蒙亮,夜色还没有完全褪去,四周朦朦胧胧的绕着一层薄雾。远处的天有一丝鱼肚白,太阳就快露出脸了。 依依看着不熟悉的宫殿。是的,是宫殿。这里的气息跟妖界完全不同,依依有些担心,但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但他什么时候会告诉依依他的身份呢? 一个人如果不去询问一件事,要么是不够在意,要么是不想在意。依依对云遥的疑惑是后者。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右护卫却是在意得很。 他看出依依并不是魔族中人,又是个极美的女子,最最最关键的是她从王子的房间出来,王子还在帮她打掩护! 如果这事让魔王知道,王子肯定免不了一顿教训,但如果不把王子的举动如实报告给魔王,他这右护卫的命好像也就到头了。 云遥把依依从无人知道的出口送出魔界,说:“你可以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依依连忙拉住云遥说:“谢谢你救我!”云遥心里暗暗好笑:这话,好熟悉!雁寒几个时辰前也说过同样的话。他们还真是一样啰嗦! 云遥低头想拉开依依的手,却瞥见依依白嫩的手上母亲的戒指在熠熠闪光。这戒指真适合她! 依依见云遥盯着他手上的戒指看,以为云遥想要回戒指,心里很过意不去,急忙收回手,努力拔着戒指说:“我这就还给你!” ------------ 第零一四章 断念寻仙唱离歌 云遥摸摸身上的风鸣子,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轻声对依依说:"你留着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回魔界。 隐蔽处的右护卫看到了这一切,却不知道那枚戒指是云遥母亲的。如果知道,他的心情肯定比现在更抓狂吧!心里很不平静的他立刻跑回魔界向魔王汇报。 依依看着云遥离去的背影,有淡淡的忧伤涌上心头。此刻她的鼻翼似乎还留有云遥被窝里的清凉味道,今生只此一次,依依也能刻骨铭心吧! 虽然依依沉浸在云遥给她带来的混乱思绪中,她还是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快些回家。一夜没回家,也不知道爹爹会着急成什么样子! 依依本想一跃身马上飞回去,可是想到为了定住云遥反把自己弄昏迷,依依不敢贸然使用法术,不能保证再出现一个云遥,亦或是云遥不可能再出现。 她只好用跑的。 太阳已经露出微微的光,轻轻地,匀匀地洒在依依身上,一路上绿草轻抚着她的脚踝。裙裾被草尖上的露珠沾湿,有些像依依此时的心绪 ,轻轻地纠结着。 依依赶路的时候,突然间又出现一阵晕眩。虽然这次没有像昨天傍晚那么来势汹涌,却让依依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容乐观。 如果呆在家爹爹早晚会发现她越来越容易晕眩,昏迷。不仅会让爹爹担心难过,还会影响到好多人的生活。就像上次无奈失去生命的土中使。 正因为土中使的离去,爹爹虽然很伤心,但又派出了五使中的两名使者去寻找玲珑珠。他们才刚结婚呀! 依依很是不忍。 如果他们再发生什么意外,依依宁愿发生意外的是自己。想来想去,依依决定回家之后就整理行装去找那个红衣仙人。 从前依依听爹爹说有个红衣仙人很懂得养生之道,只是不知道住在哪里。虽然爹爹也只是道听途说,但自从雁寒说他遇到过红衣仙人时,依依就打算去寻找这个传说中的仙人去。 也许那仙人能有什么办法让依依好起来也未可知。 这样想着,依依便加快脚上的步伐。她要赶在爹爹起床之前离开,否则被爹爹发现就不好了。 可是?昨天依依一夜都没有回家,爹爹会睡觉吗?如果爹爹醒着该怎么办?还没回到家就想这么多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好吧!先回到家再做打算。 依依轻手轻脚地走进妖界大门,没有什么异样。她轻轻地拍拍胸口,调皮地吐了下舌头,在心里暗暗说:“还好,还好!” 她又轻手轻脚地往自己屋里走去。屋里很安静,她轻轻地推开门,打算去收拾东西,收拾好后给爹爹留书一封算是道别。 不想,她刚走到衣柜边找衣服,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天亮了才回来?还不去休息,找什么? ”是爹爹。 依依灵机一动说:“衣服湿了,我换件衣服就休息。”说着拉拉被露水沾湿的裙裾。爹爹怎么会在房间里?难道他一夜都没有休息? 想到这里依依有些负疚。她不知道自己离开后爹爹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愿不会这么伤心吧! 依依不想听到爹爹这么憔悴的声音,不想看到爹爹疲倦的面容。可是?依依不离开爹爹就会开心吗? 依依还是想去找红衣仙人。当然,不是现在。 妖皇略显疲态地从桌旁站起来走到依依身边,摸着依依乌黑柔顺的长发说: “依依呀,你也不小了。你从小就没有娘,爹爹就想把你娘的那份爱也一并给你。 所以,你一定要跟别的孩子一样幸福爹爹才安心。你快点弄完休息吧!爹回房了。” 妖皇并没有责怪依依一夜没回家,这让依依更是自责。 看着爹爹走出去的样子有些蹒跚,想想爹爹刚刚说的话,依依眼角流下泪来。 是的,爹爹从小又当爹又当娘,就怕依依受一点点委屈,什么都想给依依最好的。 依依虽然一直知道,却从没像此刻这么感动。爹爹老了,真的老了,连年轻时的脾气都少了很多。正因为这样,依依才更要离开。她要让自己变强,然后回来好好照顾爹爹。 尽管依依知道她悄悄离开爹爹肯定会很伤心,依依也很伤心。但这样的伤心不会很久吧? 有的人,习惯了一种生活就不想轻易改变。他们只是不知道改变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变故,他们害怕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应对发生的种种变故。 但有的人。虽然不擅长冒险,却拼命想去改变些什么?就是想让未来更美好。依依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她只是很想很想陪在爹爹身边,只是不想看到爹爹眼里的落寞。 天亮了,依依看向窗外,远处升起一只风筝。依依从前见过风筝,小小的风筝上系着一根长长的线。 突然一阵大风,远处风筝的线断了,风筝跌跌撞撞地飘落下来,刚好落在依依窗前。依依出去捡起风筝,看着风筝上的断线若有所思。 依依曾经以为是系在风筝上的线影响了风筝高飞。看到这只跌落的风筝依依才明白:只有放风筝的人不松手,线不断,风筝不挣扎,在天空中的风筝才会越飞越高。 依依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风筝,爹爹就像放风筝的人,而她们之间的感情就像那长长的线。 爹爹从来就没有放松过手里的线,依依也不想挣扎。只是,依依想飞得更高。依依知道,无论她飞多高,爹爹都不会放松手里的线。所以,依依知道自己就算飞再高也会找到回家的路。 有小孩跑过来寻找风筝。由于在凡人眼里妖界也不过是一座座山丘,一些破败的房屋,那小孩并不知道他闯入妖界。 看到依依拿着他的风筝,他用童稚的声音对依依说:“姐姐,这只风筝是我的,还给我好吗?” 依依还在拿着风筝出神,并没有听见。小孩走到依依身边,一把夺过风筝说:“这风筝是我妹妹最喜欢的!如果姐姐喜欢我改天再送一只给你就是了!” 依依被夺去风筝,回过神,才发现一个凡人闯入妖界,急忙让他回去。妖族的聚居地凡人怎么可以进入? 虽然大部分妖是一心向善想修炼成仙,但也不乏一些偷奸耍滑想要短期便能功力大增的邪恶之徒。会出什么意外谁也说不准。 看着小孩安全离开,依依却又陷入沉思。 一只妹妹心爱的风筝这个小孩就可以不顾危险前来寻找,那么依依呢?爹爹是不是也会一直等依依回来呢? 只希望爹爹可以好好保重自己,开开心心等依依回来。天已大亮,现在离开依依还没那么笨。“离家出走”这事还是偷偷摸摸进行的好!光明正大是走不了的。 趁这个白天,依依准备给爹爹写份辞行书,好让爹爹不是那么担心。可是依依左思右想下不了笔。 她脑海中老是出现爹爹严厉又慈祥的眼睛,笔拿起又放下,就是写不出一句话。先去看看娘亲吧! 依依往娘亲从前住的屋子走去。一路上,都是芬芳的花朵。依依从前一直没有发现,这些花朵似乎有感情一样,每当依依走过,它们就高昂起头,像在跟依依打招呼,像在开心地笑。 依依的娘亲肯定很喜欢花吧!依依走进娘亲的宫殿,对着画像深深地拜了拜,走到娘亲的床上坐下,感受着娘亲的味道。 如果娘在,这里会是这个样子吗?应该是的。依依的爹爹就是怕继续住在里面会破坏了依依娘亲的气息,所以才搬出去,把这里保留原样。 所以,这里一直是依依娘亲走的时候的样子。 依依深深吸口气,像在自言自语地说:“娘,要是你在该多好!这样就可以替我出出主意,帮我好好照顾爹爹。如果我走了,没人照顾爹爹我会很不放心的!” “你要去哪?”画像背后突然有人说话。 依依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个时候娘亲的宫殿里会有人,很担心就这么走不了,不安地喊:“你是谁?快出来!” 画像后走出一名蒙面女子,她衣着朴素身材匀称,跟依依心中的娘亲有几分相似。 依依奇怪地问:“你是谁?为什么蒙着脸?” 蒙面女子说:“我叫素素,是一只鬼,他们都叫我素素鬼。我长得很丑,所以一直蒙着脸。” 依依改不了一贯的善良,即使对方不是同类:“你不是妖为什么呆在妖界呢?” “他们都欺负我,我不想回去。”素素鬼委屈地说。 “好吧!你呆在妖界可不许捣乱!还有,这里是我娘亲的住处,你不可以呆在这里!”依依警告这这个看起来不像坏人的鬼。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捣乱!我都在这里住一百年了,从没捣乱过,你就让我接着住在这里吧!”素素鬼连忙请求,双手慌张地比划着。 “一百年啦?怎么我们都没发现你?”依依很奇怪。 “我一直躲着,基本上不出来,就是喜欢这里,想看着你们......”素素鬼突然不说话了,似乎觉得刚才的话不妥。 还好依依没发现素素鬼的异样。“ 你刚才说你要走,你要去哪?”素素鬼连忙把话题引回最初。 ------------ 第零一五章 弃父别家由此去 依依总觉得这个叫素素鬼的女子不是坏人,如果跟她说实话也不会有什么事吧!所以依依把自己想去寻找红衣仙人却又担心父亲没人照顾的疑虑一五一十告诉了素素鬼。 素素鬼说:“你长大了!会想问题了!我也很为你开心。放心去吧!那老妖头我会帮你照顾的!” “老妖头?”依依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依依记得爹爹说过:这世间只有一个女子叫他老妖头,那就是依依的娘亲。 当初依依的娘亲知道万妖皇是妖之后还是义无返顾地跟着妖皇。只是亲昵地把“老头”改成“老妖头” 。 而依依的娘亲是凡人,并且已经死去,眼前这个女子为什么这么叫?她跟依依的娘亲到底是什么关系?依依很是疑惑。 她既是鬼为何要跑到妖界?而且为什么不住别的地方,偏偏住在依依娘亲生前住得宫殿? 看着依依疑惑的眼神,素素鬼说:“你爹爹不是妖皇吗?那他肯定是个老头喽!他又是妖,那当然是老妖头咯!”说完冲依依眯起眼睛。 依依猜她一定在笑。虽然依依不明白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但依依相信她。 依依想,如果娘亲还在,应该就是她这个样子吧!朴素无华,温暖如风。想着想着,就好像把娘亲和素素鬼重叠在一起。 娘亲是一个负责任的好人,那么素素鬼也是吧?爹爹会喜欢素素鬼的照顾吗? “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爹爹哦!我会在辞行信里跟爹爹说明你的处境的,爹爹一定不会赶你走!”依依认真地跟素素鬼说,眼里净是恳切。 “不不不,你不要告诉你爹爹,我默默地照顾他就好!你放心,他不知道我在这里我也一样可以照顾好他!” 依依只好将信将疑。 就算依依不相信又能怎么样?依依一样要离开,爹爹一样会伤心。 但如果素素鬼真能照顾好妖皇,依依心里一定会好受许多。当一个人别无选择的时候,不选择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依依只好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至少这个女子此刻给她的感觉是安慰。 依依回到自己房间开始写辞行信,想清楚的她不再觉得迷茫,下笔如行云流水,边写边落泪。 她真的很舍不得离开! 这里有最疼她的爹爹,有一直保护她的如风,还有很多关心她的人。当然,还有那片桃林,那架没编完的秋千,那个温暖的雁寒和那个捉摸不透的大冰块。 怎么又会想到他们呢?是否该跟他们也告个别呢?算了,也许只是依依自作多情,他们根本不会在乎她的有无。 她在与不在对他们根本没有影响。所以依依写好给爹爹的辞行信后就开始收拾夜里偷溜的物品。 依依想到了如风的风鸣子。如果风鸣子还在的话,依依是一定会带在身上的。可惜…… 依依一低头看到云遥给她的戒指。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这枚戒指都闪着熠熠的光,那点光亮就像会刺穿皮肤,刺透肌骨,直直地刺进心里。依依的心蓦地跳了一下。 如果可以,依依真的很想取下这枚诡异的戒指。可依依想尽办法就是取不下来。 戴着就戴着吧!也不知道那个大色 狼是不是在这戒指上施了什么法术,只要我走了,他应该再也找不到我了吧?管他有什么法术! 可是?依依真的不想云遥找到她吗? 虽然大冰块一直冷冷的,但依依感觉,在他的心里一定有一个角落是暖的。而她,好像看见过那个地方。 虽然依依一直猜不透他的想法,但依依就是一直坚持着,想看清楚他是否跟自己想的一样。 有时候,人就是有一种执拗,希望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一旦得到肯定,就会很开心,但如果一直得不到肯定,有的人便会放弃,但有的人便会追逐一生。 依依不知道她的执拗源自哪里,只知道她唯一想坚持的就是弄清楚自己觉得奇怪的。 云遥是个怪人,这无疑勾起了依依的坚持。但他们分明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就算是她戴了他的戒指,他们依然毫无关系。 依依握了握手,把戒指藏进衣袖,不想再看到那诡异的光亮。依依想找个东西把戒指遮起来,无意间触碰到枕边的手绢。 这是雁寒前几天帮依依包扎伤口用的。一块柔滑的手绢,被雁寒撕成两半,其中一半上还绣着一个“寒”字。这一定是谁送给他的吧? 在这之前,他一定很宝贝这条手绢,否则也不会随身带着。他怎么舍得为了依依的一点小伤而毁坏?依依曾想过把手绢修复还给雁寒,可这手绢织法奇特,就算用法术也难以修复。 依依看着残缺的手绢,突然想去跟雁寒告别。作为一个朋友,不告而别是不礼貌的。可是他还会去桃林吗? 依依不知道去桃林是否能见到雁寒,还是带上手绢往桃林走去。就算见不到雁寒,去看一看那片火一样的桃林也好。 也许,她不止想见到雁寒。也许,桃林里出现另一个人也未必。有时,人就是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去做一件事,但那件事未必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也未必是正确的。 依依来到桃林,并没有看到雁寒,呆呆地坐在地上数飘落的的花瓣,明知道数不清。 就像她数着数着,那个人就会出现在眼前一样。依依数着数着,摸摸怀里给爹爹的信,便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分别在四棵桃树上刻下一绝: 得君一物见思思。 君自何时亦顾兹? 君莫伤怀奴去处。 他朝能遇再相知。 依依写完,天已黄昏,她拍拍身上的木屑,微眯着眼看了一眼夕阳。该回去了。 以后的路,自己一个人走,无论多艰难,依依都不敢畏惧。破釜沉舟,依依不想回头。 如果是朋友,他一定会再来,他一定会发现。其实,依依多少是有些害怕孤单的。要是能有人陪,那该多好! 回到家,爹爹不在房间,依依悄悄把信放在爹爹枕头上,带上整理好的东西准备出发。 首先,她要先找到青衣山。可是?这么古怪的名字依依还是第一次听到,她根本不知道在哪个方向。她决定闭上眼原地转圈,最后停在哪个方向就往哪个方向走。 如此盲目的举动,也许只有依依做得出来!但也得先找到个能问的人才能问吧?妖界的人谁也不能去问,一问就会暴露行踪。依依按着自己胡乱选的路走了很远,终于见到了一户人家。 是的,是人家。就是一户住在山里的猎人。这户人家有个小孩,还不到三岁。一直在哭闹,也许是感觉到依依不同的气息吧! 虽然依依很不忍心吓到那个小孩,但她还是要过去问一问他们是否知道青衣山。答案是否定的,但依依没有灰心,想继续往前赶路。 可是夜幕快要降临,猎户夫妻不知道依依是妖,怎么放心一个小姑娘就这么走夜路?于是他们不顾孩子哭闹把依依留了下来。 依依进屋才发现,孩子哭闹并不是被她吓到,而是有一团黑气聚集在眉间。 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小妖物下了咒。因为解这个咒不用太多法力,依依自信不会像之前一样昏迷,趁猎户夫妻不注意,手指轻轻一点,帮孩子解除了咒印。虽然依依有些晕眩,但孩子立刻停止哭闹。 猎户夫妻开心得不行!拉着依依说:“你真是福星呐!你一来我们宝儿就不哭了!” “他都哭好几天啦!怎么哄都一直哭!这下好了,这下好了!”边说边忙着去做吃的。遇到这么一家人。虽然依依还不知道青衣山在哪,依依一样很高兴。至少她知道自己还是有用的。 当一个人对生命逝去感到恐惧,只要让他知道自己依然有用,他便不会再害怕。生命不是等待归去的过程,而是慢慢发现的道路。 命运不是一个固定的套子,而是一个自己编织的网。有没有路,有什么样的路,不是别人说了算,而是自己决定的结果。 你的今天永远与你的明天息息相关。如果连今天都把握不好,明天也就没有希望。 依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那个小孩,只知道如果不救,她的心就会不安。 带着不安的心行走是一件很累很累的事。一份不安会在心里添一块石头,一份份叠加起来,不安就会在心里建成一堵高墙。在高墙的压迫下,总有一天会迈不出步子。 依依似乎想清楚以后该怎么面对遇到的问题了。好好把握自己的心,不让它痛,不让它重,就好! 看着和乐的猎户一家,依依想象着如果娘亲还在,爹爹和娘亲是否就是这个样子。依依想,不管娘亲在不在,她都要让爹爹幸福。 所以,她一定要尽快找到青衣山。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为明天赶路做准备。 子时一到,依依又陷入与疼痛的搏斗中。为了不吵到猎户一家,依依拼命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就等天明,天明依依一定要尽快找到青衣山! 她额头上沁出汗珠,任疼痛无声地宰割她的每一寸肌骨。她想告诉自己不疼,可是疼痛由不得她指挥。 云遥把依依从魔界送出来就打算回去练功。不遂愿的是刚到屋门口就被右护卫带人围得严严实实。 云遥心想,难道今天要让我实战演习一下?刚想施展法术就听见父亲一声大喝:“云遥!你给我过来!”云遥四下望望,并没有看到父亲的人影。 原来是魔王听了右护卫的报告,气得要拿云遥是问,所以让右护卫去把云遥带回来。 而右护卫怕云遥不从,带了大队人马正要出去,发现云遥已经在自己屋外,立刻把他团团围住。 魔王此刻正是在他自己房间里怒发冲冠,并不知道云遥已经回来。 ------------ 第零一六章 魔王怒火难消搁 云遥不知父亲为何如此动怒,但很少见父亲这么怒号。云遥总共也没见超过三次吧! 上次好像是鬼族大举来袭,难道这次也发生那么大的事了?不过四周很安静,而且都是针对云遥一个人。云遥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大错!心惊肉跳的云遥被逼着走进魔王房间里。 待众妖散去,魔王喝令云遥:“跪下!” 云遥没有马上听命,站着没动,缓缓吐出:“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跪。”“你这臭小子!我平时教你那么多就是让你这么顶撞我的吗?你给我跪下!” 魔王颤抖着右手,指着云遥骂道,身体微微向后倾斜着,左手拄着桌子,好像桌子是他全部的支柱。云遥虽然看着心里不忍,可不说出他错在哪,他坚决不跪! 雁寒虽然昏昏沉沉睡去,却突然被魔王的怒吼震醒。他迷迷糊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被母亲一把拽起:“快走,云遥闯祸啦!” 见母亲这么着急,雁寒真的很想吐槽:到底谁是你儿子呀?怎么云遥闯祸你那么着急?但云遥毕竟是雁寒的表哥,雁寒还是有“兄弟意识”的。 凌公主和雁寒急忙赶到魔王屋里,只见魔王和云遥正在僵持。 凌公主给雁寒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劝云遥,自己则走到魔王身边说:“老哥,怎么又生气啦?消消气啊!气坏了身子是自己的事!” “这臭小子居然把来历不明的东西带进魔界!”魔王依旧颤抖着手,只是顺着凌公主的搀扶坐到了凳子上,似乎气得不轻。 “不就是个东西嘛!有什么好生气的?” 凌公主轻笑一声,拍拍魔王的肩膀,安慰他的小题大做。 “不,不是个东西!是个人,不,不是个人!反正就是个来历不明的东西!”魔王有些语无伦次。但云遥明显知道父亲为什么生气了。 难道是有人告密?可雁寒应该没有看见依依呀!而且他一路上都很小心,到底是谁?云遥想不明白。 是父亲的右护卫带人围住他的,不会是右护卫看见告密的吧?右护卫有个女儿,听说文武双全,魔王很是中意。 可云遥从没见过这个传说中的女魔头。一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家伙云遥是不会对她有好印象的。 右护卫却好像不死心,看到云遥跟别的女孩子在同一个屋子里过夜自然心有不甘。打个小报告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这里,云遥对那女魔头更没好感了!云遥想气一气父亲和小心眼的右护卫,故意对魔王说:“她是我喜欢的人!” 魔王愈发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凌公主急忙抬来一盏茶,魔王喘息着喝下一口,依然说不出话来。凌公主突然转移战线:“云遥!你少气你父亲!好好说话!” 云遥本来也就是说句气话,并没有想到姑姑也会这么大反应,看向身旁的雁寒。 雁寒凑到云遥耳边无奈地悄声说:“ 我管不了。谁叫你早些时候不告诉我你藏了什么宝贝!现在晚了。”云遥自认为父亲不会反对他救人,就想把实情说出来。 刚想迈步,云遥腰间的风鸣子掉了出来。 原来因为看到依依手上的戒指,云遥一路上都在摩挲着腰间的风鸣子。回到屋前就遭遇变故,风鸣子没有放好。 云遥急忙去捡地上的风鸣子,一弯腰竟被魔王发现云遥项上的戒指已经不见。 “我给你的戒指呢?”魔王终于缓过劲来,又生气道。 “戒指?这不还在吗?”云遥装傻,用手一摸项间挂戒指的地方,惊讶地说:“啊?不见了?可能是练功的时候不小心掉的。” “不可能!那链子我输过法力,不是你亲自取下来是不会掉的!”魔王道出实情。 “那就是我洗澡的时候取下来忘记戴了。”云遥接着狡辩。 雁寒看到云遥那么在意风鸣子已经很奇怪了,再看本来沉默寡言的云遥居然说这么多话更是奇怪。 雁寒感觉云遥在说谎,以至于让雁寒猜不透云遥那句“她是我喜欢的人”是真的假的。 风鸣子,那是依依的东西,雁寒清楚地记得。为什么会在云遥手里?难道是依依给云遥的? 不,依依是不会把风鸣子轻易给人的!那云遥的风鸣子是哪里来的?雁寒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魔王也明显不相信云遥的话,要云遥把刚才捡起来的东西交给他。 云遥当然不会乖乖听话。这个风鸣子可是他用母亲的戒指换来的,如果交给父亲,肯定会被父亲毁坏的。那样他就什么也没有了。 雁寒想要好好看看风鸣子,也不想依依的风鸣子就这么被魔王毁掉,马上向云遥使眼色说:“王子,是什么东西就让大王看一下嘛!” 说着伸手就把云遥攥在手里的风鸣子抢过来,并且迅速换到另一只手里,然后把被母亲拽走时抓的鱼皮花生拿了一颗出来递给魔王,打趣道:“看来王子是真饿了!一颗鱼皮花生也不放过。” 凌公主虽然看出儿子在耍把戏,也不点破,在魔王身后捂嘴一笑,偷偷指了指雁寒,提醒他小心点。 魔王本就没看清云遥捡的是什么?现在见只是一颗鱼皮花生,也懒得去追究。总不可能用一枚戒指去换一颗花生吧? 只是,那个女孩子怎么会在云遥房间过夜?他们做了什么? “我只要你告诉我,那个在你房间过夜的女子是谁?你们做了什么?”魔王把话题转回关键。 魔王这么一问,雁寒瞪大了眼望着云遥:没听说云遥认识哪个女子呀?什么时候居然好到一起过夜了?不对呀!夜里云遥分明是在我房间和我睡的。 云遥回瞪雁寒,雁寒忙帮云遥解释道:“回大王,昨夜云遥是和我一起过夜的。” “和你一起?可有人看见云遥从房间偷偷摸摸送一个女子出魔界。 云遥终于忍不住了:“那女子只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一个昏迷的人,我看她可怜,天又已经黑了,于是把她带回房间,等她醒就送她出去。” 雁寒连忙帮腔说:“对对对!我和云遥一起救他回来的!”云遥看了雁寒一眼,没有说话。 “可是有人说看见你和那个女子眉目传情!”魔王把右护卫添油加醋又说得不清不楚的“事实”说了出来。 云遥没有说话,不知道怎么说。这种杯弓蛇影,捕风捉影的事儿他真的解释不来。 雁寒则是在一旁看着云遥“啧啧啧”地坏笑,像是真的看见他们眉目传情一样。 云遥狠狠盯了雁寒一眼,算是警告。 雁寒立刻收敛笑意,对魔王说:“想是别人看错也不一定,就王子这没情没绪的脸,怎么可能眉目传情?眉目传恨还差不多!” 云遥又狠狠盯着雁寒,雁寒忙说:“你看你看!他只会眉目传恨!” 说得凌公主哈哈大笑起来。魔王见妹妹都笑成一朵花了,又知道是误会一场,就推说累了,让云遥和雁寒出去。 云遥和雁寒出来后,雁寒很想问那个女子是不是依依,却又问不出口。 刚想张嘴,云遥却把手掌伸到雁寒面前。 “什么?”雁寒莫名其妙。其实雁寒知道云遥是在要风鸣子,可他真的不想把它就这么交给云遥。 “你不会是饿到把它当鱼皮花生吃了吧?”云遥不想雁寒觉得他很在意那个风鸣子,刻意打趣。 “这个东西你是怎么得到的?”雁寒拿出风鸣子在云遥眼前一晃,随即又收起来。 云遥立刻警觉起来:“捡的。” “捡的你干嘛那么在意?要不给我玩吧?”雁寒故意说着。 云遥却不知道雁寒见过风鸣子是依依的,就瞎编说:“这是我在路上看到一个砍柴人掉的,觉得十分新奇所以想学着做个。你还是还给我,等我学会怎么做,你要几个就给你几个。” 雁寒没有拆穿云遥的谎言。 他真的发现:最近沉默的云遥越来越不对劲。原来毫不在意的东西现在变得斤斤计较,原来沉默寡言现在却说很多很多没用的谎言。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吧? 如果他知道说一个谎接下来就要说千千万万个谎来圆那个谎他一定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雁寒虽然很不愿意,还是把风鸣子放到云遥手里。他不想让云遥起疑,更不想与云遥起冲突。 但愿这个风鸣子真是云遥捡的,而不是依依给他的!雁寒在心里默默祈祷。 云遥把风鸣子放回腰间,对雁寒说:“走吧!去我房间,我拿桂花茶给你。” 雁寒这才想起昨夜想去云遥房间却被迷晕的原因,便假装生气说:“为了这桂花茶居然还吃了你的迷魂术,我得多要点!” 云遥反掌推了身后的雁寒一下,头也不回地说:“都给你!” 雁寒像是捡了大便宜似的,笑得像个孩子。雁寒完全忘了眼前这个人很可能是他的情敌。就算是情敌,雁寒也不会去伤害他吧? 他们都是善良的孩子。他们都不喜欢争斗,不喜欢杀戮。如果有一天不得不举起屠刀,他们也许会先砍向自己。 来到云遥屋里,被子还是依依走时的凌乱。云遥忙着去取桂花茶,一进屋就对雁寒说:“你先坐,我去拿桂花茶。” 雁寒打量着云遥屋里,走到床前时发现被子上挂了个东西。 雁寒捡起来一看,原来是支桃木簪。正在出神云遥走了出来:“在看什么?” 雁寒马上把发簪拢进袖里。 ------------ 第零一七章 杀出蛮露作情敌 云遥送走雁寒就开始他一整天的练功。只是,他看见右护卫的时候心里不再敬仰。 右护卫也看出云遥对他不满,心生一计,不再监督云遥。 云遥见右护卫已经离开,心里总算舒服一点。摸摸腰间的风鸣子,就像是在感谢风鸣子给他带来了自由一样。 雁寒拿到桂花茶,心里已经很开心了!更何况他还得到了留宿云遥屋里那个女子的发簪。真是个笨女人,连发簪什么时候不见都不知道! 要是魔王发现这发簪,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状况!不知不觉雁寒已经走到母亲门口,却还在拿着木簪傻笑。 “寒儿,拿着什么?”雁寒急忙把木簪拢回袖中。嘻嘻笑着说:“母亲,最近您那么操劳,正好我这里还有些沁香的桂花茶,特意拿来孝敬您!” 凌公主听了心里开心得不行,也不去管刚刚雁寒藏了什么起来,接过桂花茶就去冲泡一盏。她是有多喜欢喝桂花茶呀! 也许她不是喜欢桂花茶,只是为儿子的懂事而开心。大人永远猜不透孩子的心事,所以他们就会时刻注意孩子的言行。 如果孩子表现得不让他们操心,他们就会无比欣慰。父母最大的心愿何尝不是让自己的孩子幸福呢? 凌公主见雁寒这么乖,就想看他练功。雁寒见刚把母亲哄开心,也不忍拒绝,就乖乖待在家里练功,心里却想去弄明白木簪的来历。因为他越看越觉得眼熟,越看越觉得曾经见过。 右护卫的计谋就是让女儿和云遥巧遇。此刻右护卫正在软磨硬泡让女儿出门走走。 这露露却是极不愿出门的主。整日只知道习文练武,见过她的“活人”少之又少,用五个手指头都能够数清楚,死在她手上的人倒是不少。 “你都老大不小了,怎么一点不着急呢?整天像个男孩子一样舞刀弄棒这样谁会看得上你?”右护卫循循善诱着。 “魔王不是说云遥的妻子要是魔界的佼佼者吗?我一定要成为魔界最强的女战士!我要嫁给云遥!”最后这句露露几乎是喊出来的。 “我的傻女儿哟!云遥都还没见过你,怎么会喜欢你?你再不去见他,他的心就跟着别人飞喽!”右护卫叹息道。他又想起了早上那一幕。 他承认,禀报大王他也有一点私心,但他真的是为了女儿好!这么个才貌双全的好女孩,难道就配不上他那魔界王子? 露露听爹爹说云遥的心要跟人跑了,很是紧张,恨不得马上跑到云遥身边。“快告诉我云遥在哪?我要去找他!”露露扔下手里的剑,抓着爹爹的衣袖问。 “你不能这么去,你得换身衣服,好好梳洗一下,打扮得美美的才能去见他。你这样去就算他答应做你相公也会被你吓跑的!” 露露开心地听着爹爹的安排,做着嫁给魔界王子的美梦。云遥练功累了,见没人监督,拿出风鸣子偷起懒来。 看来这风鸣子还真是幸运物,带着它就像带着自由。云遥深深地吸口气,把风鸣子放进腰间,接着练功。 虽然云遥向往自由,但他依然改不了多年来养成勤奋练功的习惯。 有些事情,一旦成为习惯,就很难更改,不管你喜不喜欢。云遥把抚摸风鸣子当成了一个放松的出口,渐渐也会成为一种习惯吧? 云遥边练功边出神,不想,被人“啊”的一声把飘上九天的思绪生生拽回地上。 “谁在那里?”云遥冷冷地问,像是在责备打扰他思绪的罪人。 “哎哟,是我。” 一个声音幽幽地从背后传来。 云遥转身,并没有看见人影,刚想骂谁这么无聊,突然感到有东西抓住脚踝,吓得打了个寒颤,低头一看,身后趴了一人。 云遥嘴角往下滑了又滑,咬牙切齿地说:“放手!” “那你拉我起来!”那个趴在云遥跟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露露。 她可不是因为想嫁给云遥而五体投地地膜拜。而是因为她从小到大从没穿过女装,而这套女装是她娘亲的,并不是很合身。 一不小心露露踩到裙角,一下扑到在地。幸好云遥还有一段距离,不然云遥被她饿虎扑食也未必。 云遥看地上的人身上的衣服花花绿绿,发髻也似个半老徐娘,但声音还是年轻女孩,有些好奇,便躬身把她扶起来。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云遥吓得想抚额长叹。幸好魔王一直教导云遥要处变不惊,否则现在的云遥已经跑出五百公里了。 右护卫说他女儿才貌双全却也不错,但,但但这露露的妆容真的不敢恭维。 本来很水灵的大眼睛被她画得一只大一只小,小小的嘴唇涂得鲜红欲滴,两颊腮红抹得像两片还带着血迹的猪肉。 这样的“美女”云遥真的无福消受。 露露却是看得呆了,眼前这个帅得天昏地暗的帅哥是谁?她几乎要改变战线不想嫁给什么魔界王子而要嫁给眼前这个帅哥了! 云遥见这个像是疯子一样的女人看着自己发呆,不禁一阵鸡皮疙瘩乱起。还是快些逃离,免得沾上什么不该沾的麻烦。 露露看见帅哥要走,连忙拉住:“你知道王子在哪里吗?我要嫁给他!”如果她不加上后面这句的话云遥也许还会考虑考虑告诉她。 听到后面五个字,云遥跑都来不及,怎么还敢多言。“放手!我不知道!” 被爱冲昏头脑这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总之是很有道理。爱着的人,真的会变笨! “不行,你一定要带我找到王子!”露露依旧拉着云遥不放。 云遥实在受不了她这样纠缠,只好说:“好好好,我带你去找!你放开!” 露露刚一放开,云遥就施展飞云术飞得老远,他暗想:这样总该甩掉你了吧!真是见鬼!一转头,露露一只大一只小的眼睛正在他眼前一眨一眨的。 露露奇怪地问:“怎么停下了?” 见鬼!难道堂堂魔界王子的飞云术还甩不掉一只癞蛤蟆?云遥又一次施展飞云术,一转头,鲜红的嘴唇差点凑了上来。 噢!天呐!真是难缠!云遥想啊想,突然想到可以去找雁寒,也许雁寒有办法。 于是在雁寒专心练功的时候云遥和一个怪女人突然出现在凌公主眼前。 云遥看向雁寒,雁寒却被云遥身后的怪女人吸引:夜里在云遥房间过夜的女人不会就是她吧?雁寒惊得想把袖里的木簪甩出去!但看云遥一脸漠然,应该不是。 雁寒指着怪女人说:“怎么回事?” “她说她要嫁给‘魔界王子’,让我带她找到‘王子’。”雁寒听后哈哈大笑,凌公主也忍不住以袖捂嘴。 露露又见到一个帅哥,这个帅哥明媚得让她心荡神摇,但她还是要嫁给“魔界王子”!不管魔界王子长什么样,有没有他们俩中的一个的二分之一帅,她都要嫁给王子。 可以说从小她习文练武为的就是有一天能配得上王子,嫁给王子。 这样的执着固然可嘉,可连对方都不知道是谁就芳心暗许是不是有些可笑?一厢情愿地付出感情,最后连去哪里寻找同样的回应都不知道。 雁寒笑得脸都酸了才停下来。露露就那么呆呆地看着雁寒笑,心里的爱情火苗就被这笑声一点一点浇灭,最后快要流下泪来。 雁寒见怪女人表情变得更是怪怪的,才发现刚才好像是有点过分了,忙解释说:“我不是笑你,不是笑你!” 雁寒停下来,指指云遥说:“我是笑他!” 云遥一把抓住雁寒伸出的食指,警告雁寒别乱说话。可雁寒好像算准了云遥不会拿他怎么样,大声地对怪女人说:“他就是魔界王子,你就跟着他,看他带你去哪里找个‘王子’!” 云遥没想到雁寒这么大胆,居然直接告诉露露事实。气得捏紧雁寒的手指,痛得雁寒哇哇大叫,凌公主则笑得前仰后合。 露露听到刚才遇到的人就是王子,有些欣喜,因为王子不仅法力了得,而且长得不错,有有些神伤,遇见王子却没认出来,给王子的印象一定不好吧? 露露不知道给王子不好印象的不是没认出他来,而是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装扮。 右护卫安排妥当发现女儿已不在家里,有些不放心,急急寻找却找不到女儿的身影。最后在雁寒的院子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应该说是熟悉的衣服。 他走近一看,并不认识,还以为是哪里跑来的疯女人。再一看,原来是他的宝贝女儿!旁边是云遥和雁寒,还有凌公主也在。 右护卫气得直跺脚,他的苦心安排白费了不说,女儿在王子眼里的形象全毁光了! 右护卫急忙跑出去拉住女儿说:“你这疯女人!谁让你乱跑的?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边说边做出要打露露的样子,然后诺诺地跟云遥和凌公主说:“对不起,家里的一个疯丫头,惊扰你们还望赎罪!” 凌公主摇摇手,示意他们下去。 露露回到家,对爹爹发脾气说:“爹,你干嘛说我是疯丫头啊?多丢脸!” “丢脸?你还知道丢脸?你自己好好照照镜子!”右护卫气愤地说。 “你出去!你出去!”露露不想听爹爹啰嗦,用力推搡着他爹爹。 “啊~鬼啊!” ------------ 第零一八章 举步维艰觅青衣 露露被镜子里的人吓得大叫起来,镜子都扔到地上摔得“哐啷哐啷”直响。 她从没照过镜子,第一次照镜子就被自己吓个半死。如果不是娘亲说洗洗就好了,她可能再也不敢举起镜子来! 翌日天明,依依起床打算接着寻找青衣山。告别猎户一家,依依又踏上征途。 依依从日初出走到烈日当空,还是没有看到人烟。她举步维艰地走着,一点也不想停下休息。 她知道,如果不努力,就会被抛弃。 可是阳光好烈,刺得她睁不开双眼,气温很高,蒸得她大汗淋漓。她用衣袖轻轻擦擦额头的汗水,摸摸猎户夫妻给她的水袋。 水不多了,可是?哪里才会有人家?依依有些焦急。 难道离开家是错误的选择?难道再也回不了家了?依依腿一软跌坐到地上。 “救救我们……”依依听到附近有微弱的声音。可能是有人需要帮助,依依无力地起身去查看。 她看到两个人无力地靠在路旁的树上,嘴里喊着:“渴……”依依根本没去想自己也很渴,而且水快没了,解下水袋递给那两个人。 两人喝过水把水袋还给依依,千恩万谢后步履如飞地走出依依视线。 依依拿起水袋摇了摇,已经没水了。依依就是这么傻。她宁愿自己难受也不想看到别人痛苦。只要她能帮上忙,她就会尽最大的力。 委屈自己成全他人的后果是依依开始晕眩,眼前一片模糊,胸口像有一大团棉花堵着,有些想吐,又有些喘不上气。 依依摇晃着迈着步子,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依依已经躺在一张很普通的木床上。不远处一个体型微胖,扎着一撮直立头发的人坐在石头上吃野果。 依依看不出他是男是女,也分不清他是老是少。并不是依依晕眩视物不清,而是这个人长得实在奇特。 他个子不高,看面容却很苍老,五官皆全,看起来却那么不协调。依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叫他,只好起身走到他旁边说:“嗨,是你救的我吗?谢谢哦!” 那人抬起头来,看着依依傻笑,嘴角有涎水顺着头发流下。依依看到他没有喉结,脖子上的皮肤略显童稚。 原来她是个傻丫头!依依拿出随身带着的手绢,轻轻帮他擦去涎水,心里有微微的难过。 傻丫头拿起手里她吃过一口的野果递给依依,像是让依依也吃。依依微微一笑算是心领了,摸摸傻丫头凌乱的头发。 傻丫头又收回野果自顾自吃起来。依依看了一下四周,像是个山洞。而这里唯一整洁的地方就是那张木床。这里应该只有傻丫头一个人吧? 突然,傻丫头像听到什么又像是感觉到什么?拉起依依往山洞外跑去。依依跟着她跑出山洞。 已是黄昏,没有了日间的炎热。依依看着西边快落山的太阳,知道该是吃晚餐的时候了。只见傻丫头跑到一个宽阔的地方就不再前进,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 不一会儿,出来一个身着红衣,侍女模样的女子,递给傻丫头一份看起来很精致的食物。 傻丫头吃了一口就哭了出来,但抬起头看到侍女凶狠的目光,还是接着吃那似乎不好吃的东西。 依依很不解,厉声问道:“你给她吃的什么?为什么她会这样?”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少管闲事!”侍女也厉声回复依依。 依依看着傻丫头刚才吃野果那么开心,现在却那么痛苦,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一抬手把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打翻在地。 侍女生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就这样!”说完拉着傻丫头就要离开,连本来想问一下这里是哪的想法都抛在脑后了。 “站住!”侍女的话音还没落,傻丫头就倒在地上抽搐起来。依依慌了,她不知道傻丫头到底是怎么了?可能就是因为吃了那坏侍女拿来的东西。 依依转身准备对是女出招,却想到自己如果用法术说不定会昏迷,到时候更帮不了傻丫头。 在这一愣神间,红衣侍女占了先机,却被从不远处一个山洞里出来的红衣女子喝住:“住手!” 刚走出来的红衣女子略显成熟,看起来有几分威严,应该是身份地位比较高的。 因为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侍女此时却低首待命。 红衣女子不理睬一旁的侍女,转而看向依依。依依不禁打了个寒战。 红衣女子的眼里似乎藏着千万柄利剑。这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对了,那个大冰块。他们的眼神很像。 红衣女子蹲到傻丫头身旁,把了脉,翻了下眼睑,轻描淡写地说:“又中毒了。” 依依立刻像得了救兵一样指着红衣侍女说:“肯定是她下的毒!” 红衣侍女本就心惊胆战,依依这么一说吓得跪下磕头:“我没有!我没有!” 红衣女子冷冷地说:“起来,不是你。”红衣侍女哆嗦着站起来,恨恨地看着依依。 依依吓得退后几步。这里的人怎么都那么可怕?难道都是在修炼用眼神杀人? 红衣女子给傻丫头吃下一粒蓝色的诡异药丸,不一会儿傻丫头就停止抽搐,坐在地上玩起手指来。 “你给她吃了什么?”红衣女子这才转身问站在一旁的依依。虽然她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责怪的意思,依依还是觉得冷得发抖。 “我没给她吃什么。我昏迷了,醒来就看到自己躺在一个小山洞的木床上。哦,对了,我看见她在吃野果。然后就被拉到这里来,看到她给她吃那莫名其妙的东西。”依依指了指红衣侍女。 红衣侍女这次却没再瞪依依,只是连忙奔去屋子里打了盆飘着红色花瓣的水,盆上搭着一条红色丝巾,红衣女子用这盆水洗手,用丝巾擦干手上残留的水滴,对依依说:“你跟我来。” 依依跟着红衣女子走进她的山洞,里面还算精致整洁,只是一切装饰物品都是红色的。 依依有些受不了这满目的鲜红。走在里面的依依犹如飘零在无边血河里的白荷,那么无助地惨淡着,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吞没。 依依想问这里是哪,可想到她那锋利的眼神,依依只好静静地跟着她,任凭她带着依依穿过层层叠叠的红。 她们走到一面洞壁前停住。依依根本看不出这里与其他洞壁有什么区别。红衣女子一抬手,平滑的石壁上豁然出现一扇门。 依依开始害怕,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进来?她不会要把依依关在这里慢慢折磨吧? 红衣女子推门走进小洞中,依依却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进来呀!我又不会吃了你!”红衣女子迟迟不见依依进洞,催促道。依依迟疑着走进去,看到里面尽是些奇奇特特古古怪怪的东西。 依依惊奇地在心里暗叹:“这里真比妖界的藏宝阁还厉害!”红衣女子拿了个鲜红欲滴的东西递给依依,说:“你尝尝。” 看着这诡异的颜色,依依下不了口。爹爹说,太过漂亮的东西肯定有问题! 红衣女子似是看穿依依的疑虑:“没毒,你尝尝。在这里何须下毒?就算是你生龙活虎你也跑不了,更何况你现在体内毒素积聚。” 依依被红衣女子最后这句话吓了一跳。她怎么能猜中? 依依疑惑着咬下一口手里的东西,顿时一阵苦意直窜脑门,依依差点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红衣女子看了哈哈大笑,依依气愤地说:“你居然捉弄我!” “是不是捉弄你一会儿你自然就知道了。”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子,严厉时冷若冰霜,开怀时灿若红霞。 她们还没走出红衣女子的“藏宝洞”依依就感觉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体内运行,身体似乎也没有之前沉重。依依才明白,每一件事物都是辩证的。 有好便有坏,好坏相依。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别人的经验也未必是正确的,好看的未必是无害的,让人痛苦的未必是无利的。 可红衣女子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依依不知道的是:红衣女子在带依依进洞之前就让侍女准备好一套鲜红的衣裳。此时,这套衣裳就放在依依眼前。 “你身上的毒一天两天是清除不了的!你得长期住在这里!住在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我不喜欢你衣服的颜色,换下来。” 依依并不想在这里多耗时间,她还要去找青衣山,去找那个爹爹提过的仙人,就婉拒道:“小女实在不敢叨扰,多谢你的美意。”说完就想逃离这让人喘不上气的红色世界。 如果依依穿上那身红衣,那依依真的是要被这天旋地转的红色吞没了! 红衣女子就像没听到依依的拒绝,吩咐侍女把依依和红衣一起带进一个房间。 不由分说依依的一身素色就已消失无踪。依依无奈地任她们摆弄,心里却想着找机会逃走。 一个红衣侍女悄悄对依依说:“我们公主主动留你是你的福分!她从没主动留过谁,我们都是千求万求她才答应让我们留下的!” 依依不明白这个地方有什么好的,满眼都是红艳艳的,一看就眼花。就算真有什么好处,依依也不想贪恋。 到底红衣女人是谁?她能不能留住依依? ------------ 第零一九章 见字如人欲相伴 妖皇忙完一天的琐事,听完水南和火北两个使者的报告,想去看看依依是否还好,走进依依屋里却是没人。 房间里的异常安静让妖皇有些心慌。他命令小妖四处寻找,自己走回房间。 一进房间就发现平时习惯放下的纱帐此刻好好地挂在架子上。他走过去想放下纱帐,却看到枕头上有一封信。 字迹是依依的,信封上写着爹爹亲启。妖皇感到事情有些不妙,颤抖着拆出信,信上写道: 爹爹。 女儿不孝,从小都很顽皮,爹爹说的话也没几句听。 但女儿听爹爹说过有位红衣仙人很是厉害,依依想去学习讨教,也许依依的病她能看好呢! 我已经知道红衣仙人的地址,爹爹不用担心,女儿不日就会回来与您团聚!望爹爹一定要保重自己,不要挑起争斗。女儿就此拜别。 女儿敬上 妖皇看完,老泪横流。这个傻孩子!从小没离开家一整天,这么一个人走了,你叫爹爹怎么放心? 妖皇魂不守舍地往依依娘亲的宫殿走去。他要告诉妙音,他对不起她,他没能好好照顾依依。 在妖皇难受的时候,素素鬼其实也不好受。她甚至怀疑让依依离开是否正确。 妖皇对着画像说:“妙音呐!你怎么那么早就离开我们?现在依依也离开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你说依依能照顾好自己吗?” “她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等她回来!”素素鬼躲在画像后说。 “妙音?是你吗?妙音。”妖皇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的,他很熟悉这个声音,这是他朝思暮念的妻子的声音。 虽然多了些沧桑,但他还是能从声音里听出曾经的感觉。他急忙奔向画像。素素鬼见状已经躲了起来。 妖皇在宫殿里里外外都没找到人影,只好又回到画像前。 想是这画像日日受香烟供奉,有些灵性了。妖皇这样安慰自己。 他又絮絮叨叨地跟画像说了很多很多平时没人诉说的苦恼,画像却没再发出声音。 妖皇知道刚才他是真的听到妙音的声音了,他没有幻听。只要有这一句,好像也就够了,至少这让妖皇觉得妙音还在,一直在默默关心着他和依依。 雁寒一直想着簪子的事,无奈有母亲看着,没法脱身。 还好云遥带了个怪女人来,搅得凌公主乏了。于是雁寒又重获自由,开心地往桃林跑去。 他的依依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到桃林。还有那个奇怪的红衣女子,她会不会对依依造成什么伤害。总之,先不想这些,要是能见到依依就好! 雁寒拿出袖里的木簪,突然想起这木簪好像是依依的。他匆匆离开的时候瞥见依依发里的簪子依稀是桃木制的。而这发簪,正是桃木。依依果然不惧桃木。 只是,依依怎么会在云遥房间里过夜呢?是依依来找云遥的吗?还是云遥带依依进来的? 无论是怎样,雁寒心里都不好受。只希望如云遥所说他只是见她昏迷,想要救她而已。现在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到依依问个清楚。 雁寒加快飞向桃林的速度。 可是?桃林里空无一人,雁寒甚至可以听见风吹过的声音。他有些失落,抬头看见未编织完的秋千,悠悠地像是被遗忘的玩偶,说不出的落寞。 雁寒接着依依未编完的地方开始编织,心里祈祷着依依快些出现,仿佛这样做依依就会在秋千编制完成的时候出现。 可是雁寒编织完整架秋千依依还是没有出现。 雁寒坐在刚编织完的秋千上,看着快凋谢完的桃花,心想:花快谢了,依依不会再来这里了吧? 可依依怎么会是这么无情的人呢?她现在一定是有事,否则她一定会出现!雁寒安慰着自己。 随着秋千的晃动,雁寒隐约看见桃树上有字。他立刻起身奔过去。他看到一棵桃树上刻着:“ 君自何时亦顾兹?”这像是半句话,肯定还有别的话。 雁寒刚要寻找,便听到有声音靠近,立刻施展隐身术站在原地。 这个时候,不会是云遥吧?他来做什么?难道他也钟情依依? 云遥刚走进桃林,就放慢了脚步。他看到桃林里桃花寥落,才一日不见竟像整个桃林都失去了精神。那他的自由呢?是否也会像这桃花一样快速凋敝? 他静静走在桃树下,仿佛在默默哀悼将要逝去的自由。 忽然树干上的一行字映入眼帘:“他朝能遇再相知。”这像是在辞行,却只有半句话。 云遥在周围寻找着,终于把四句凑齐:“得君一物见思思,君自何时亦顾兹?君莫伤怀奴去处,他朝能遇再相知。”云遥在心里默念。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无聊的人仅会做无聊的事!”云遥嘴里说着,心里却觉得安慰。 自由,不会走远。总有一天云遥会把自由牢牢抓在手里。他牢记了依依的四句话,手一抬把依依的字迹毁去。他只想把这当成和“自由”之间的秘密。 站在不远处的雁寒眼睁睁看着云遥把依依的字迹抹去,心里难受得像在滴血。 他不知道依依这话是写给他的还是写给云遥的。很明显依依短期之内是不会再到桃林来了,否则她不会在她喜爱的桃树上留下字迹。 云遥为何要把字迹抹去?难道依依是写给云遥的? 一个人的爱有时很有限,一个人得到了,另一个人就会被冷落。就像依依的这首赠别诗。 一个人的爱有时很自私,一个人拥有了,另一个人就会失去。就像云遥看到了而雁寒却不再能看见。 雁寒难过得动了一下脚步,这细微的声音还是已经被云遥听见。 云遥大声喝道:“我知道你们就躲在附近!快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 云遥再说你们?难道这附近还有其他人?难道红衣女子说这桃林有古怪是真的?雁寒脑袋里一连冒出好几个问号。 他们都那么沉得住气,大家都屏息等待着,仿佛一不小心就会灰飞烟灭。 那种大战之前的寂静是凡人无法想象的,静得一片花瓣落到地上都犹如一声惊雷。更何况一片桃林里有那么多花瓣同时落下。他们的耳里心里一定响彻了阵阵春雷。 僵持许久,云遥觉得实在无聊,跃身施展飞云术离开桃林。 看来,云遥不是为依依而来。雁寒在云遥离开后并没有解开隐身术,而是先跑去看依依留下的字迹是否还能辨认。 雁寒很后悔为什么不早些发现那些字,那样的话就算云遥把字迹毁去雁寒也能知道依依在想什么。 其实,就算雁寒看到依依留下的话他也未必知道依依在想什么。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去找到依依,无论依依现在身在哪里,就算天涯海角。 雁寒直接往妖界飞去。他就想马上见到依依,知道她好不好。可依依不在房间,甚至整个妖界都不见依依的踪影。 雁寒突然想起曾经依依带他去过的瀑布,他马上向那里飞去。长时间同时使用隐身术和飞云术让雁寒很是疲惫,他不得不解除隐身术靠在一棵树下休息。 “你在找她吗?”雁寒听到树上有一个柔和的声音,抬头却没看见人影。 “我就在你身后。”雁寒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四处寻找还是没看见人。“呵呵~呵呵~我是你靠着的树。” 雁寒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快修炼成人形的树妖。可是雁寒根本没有心思和她聊天,稍作休息就四处寻找依依。 树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当一个人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寂寞便会开始蔓延。就算是对方的不在意也会刺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因为那个地方在爱上的最初就已经完完全全交付给爱上的那个人了。 雁寒没有在瀑布找到依依,他决定再去妖界一次,于是又同时施展隐身术和飞云术。 他完全不在意这样长时间同时施展两个法术有多危险。来到妖界,还是不见依依,他打算去四处找找是否有什么线索。不知不觉就到了依依娘亲的宫殿外。 宫殿门关着,雁寒听到里面似乎有声音,是个女人在亲昵地叫着依依的名字。依依不会在里面吧? 雁寒一跃身飞进宫殿,而他却没看见依依。 只是听见那个女子边吃着画像前的果品边说着:“我为什么要让你去找什么红衣仙人呀!” 她的左半边脸似是被什么东西烫伤过,右边依稀还能分辨出容貌,竟跟画像上的女子有几分相似。 雁寒顾不了那么多,听到那女人说依依去找红衣仙人,起身就想飞回魔界准备去找依依。 却因为法力透支倒在地上,隐身术也随之解开。女人被突然冒出来的雁寒吓了一跳,立刻蒙上面纱。 素素鬼发现雁寒不是妖族中人没有大喊大叫,只是轻声问:“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雁寒也看出这个女人不是妖,就如实回答说:“我只是来找一个朋友。既然她不在我这就离开。” 素素鬼看雁寒也不像坏人,就说:“你法力已经透支了,先休息一会儿再走吧!”素素鬼真会放了雁寒吗?没道理呀! ------------ 第零二零章 雁寒设法追迹急 雁寒又一次有惊无险地离开妖界,但往返妖界的寻找让雁寒浪费了不少时间和法力。 此刻的雁寒心里却只想着快些找到青衣山。也许这世界上并没有青衣山,但雁寒一定要找到依依。 他不能让依依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去冒险。出发之前还是要跟母亲打声招呼,免得她日日挂心。 雁寒不知道为什么依依要去找什么红衣仙人,只觉得那个红衣仙人的话未必可信。 虽然红衣女子功夫了得,但也不至于神通广大。雁寒怕依依会吃亏。一看那一身红衣就知道必定是个难缠的家伙,若是依依心一软被她诱骗做坏事就不好了! 他不由得捏了捏袖中的发簪。这发簪天天跟依依在一起,如果发簪有灵,就带他快些找到依依吧! 雁寒取出发簪,轻闭双眼,默念咒语,把发簪放在掌心。发簪一阵旋转后指向东南边。难道依依现在在那个方向? 先不管这么多,就照着发簪指的方向走。尽管雁寒怀疑自己的法术,也不想怀疑依依的发簪。 雁寒施展飞云术不一会就飞出好远。他看见一间山中的小屋,绿树环绕,虫鸣鸟叫,外面晾着一些兽皮。 看样子是家猎户。依依如果往这个方向去的应该会经过这里。雁寒决定过去问一问。可屋里似乎没人,门是从外面锁着的。 雁寒正要离开,却听到门里有孩子说话的声音,连忙凑近门缝一看,果真有个孩子。 这个孩子两三岁模样,正是咿呀学语的年纪,他父母怎么放心扔他一个人在家? 雁寒转念一想:人从一出生都是要努力生存下去的,为了生计,他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雁寒不知道这孩子是否见过依依,亦或是是否能听得懂他说的话,还是试探着问:“小朋友,你见过一个漂亮姐姐吗?” 孩子没理他,可能是因为离门缝较远,并没有看到外面有人吧! 虽然雁寒并不想吓到人,但为了弄清楚依依的下落,他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没人,一闪身穿门而入。小孩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雁寒急忙捂住小孩的嘴,小孩还是哭个不停。 雁寒想让他停止哭闹,却又没辙,从没见过孩子的他是不会知道怎么哄孩子的。 看着孩子哭得撕心裂肺,雁寒心里也不好受,他只是感叹:母亲把我带大真不容易!还没感叹完门外就有人开锁。雁寒慌忙放下小孩施展隐身术。 进来的是孩子的母亲,她抬着不多的一筐桑叶进来。很显然是听到孩子的哭声从附近赶回来的。 她一进门就急忙放下桑叶抱起孩子,拿起桌上的拨浪鼓摇了摇,孩子被发出声音的拨浪鼓吸引,立刻就停止哭泣,拿着拨浪鼓玩起来。雁寒这才明白,哄孩子也是需要技巧的! 雁寒准备轻手轻脚地走出去,然后再正大光明地进来探听依依的下落。可他在低头看地时才发现,由于之前的法力透支,他的鞋子没有隐去。 刚才躲在隐蔽的地方,又是静止的,孩子的母亲并没有发现。现在雁寒一动,孩子的母亲突然发现有一双鞋自己在移动,吓得抱着孩子躲到墙角大喊:“啊~有鬼呀!有鬼呀!孩子他爹!有鬼......” 雁寒见此情景,也没办法再问她了。急忙跑出屋子,直到看不见那间小屋才解除隐身术。 刚巧前面有个猎人抓着一只野兔急匆匆跑来,想是刚才屋子的主人,听到家里有动静前来查看。 雁寒调匀气息,走上前问:“这位大哥,你可见过一位漂亮的女子经过这里?她是我妹妹。” 猎人因为担心家里,急匆匆地回答:“见过。”说完就要走。 雁寒听到猎人说见过,怎么肯轻易放他走,拉住猎人开心地问:“是不是穿着素色衣服,头发黑黑长长的?她往哪个方向去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没看见我有急事吗?我怎么知道她往哪个方向走了?”猎户说完,气冲冲地挣脱雁寒往家里跑去。 雁寒没办法,只有又拿出发簪,双手合十把发簪放到额前,口里默念着:“发簪,发簪,你可一定要保佑我找到依依 !”然后轻闭双眼,念出咒语,把簪子放在掌上。雁寒又一次按照簪子的指向走。心里还是不太放心。 再往前,路越来越窄,最后还分为三条更窄的小道。 雁寒实在看不出该往哪里走。站在路口干着急。 这个时候,要是有个人出现该多好!就算不知道青衣山在哪,帮雁寒出个主意,做个决定也好。无奈的雁寒只有又拿出簪子,想让簪子告诉他方向。 可是这次簪子并没有动。雁寒以为他放的方向就是依依在的方向,准备朝那边走时又动了一下发簪,发簪又指向另一个方向了。 最后雁寒发现,他把发簪指向哪,发簪就指向哪,根本没有指示方向的作用。雁寒开始怀疑之前发簪能指示方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 他低着头站在路口,风飒飒地吹着他的衣服,长发在风中飞舞,发丝像他现在的思绪一样混乱地纠结着。 他拿着发簪的手无力地放在身侧,突然仰头望天似乎要从天上寻找出一点答案。就在一刹那间手中的发簪不翼而飞。那是依依的发簪! 雁寒慌忙四处找寻。就刚才手上的感觉,发簪是被人抢去的。可雁寒把周围看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人影。 忽然雁寒头上落下一片树叶,并不是落叶的季节,叶片也还是新鲜的。 雁寒猛地抬头,看见头顶的树上蹲着一个胖女人。胖女人手里拿着依依的发簪傻笑,嘴角挂着涎水。 雁寒仰头大喊:“快把发簪还给我!”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身手矫捷,他飞身上树想捉住胖女孩。 可雁寒透支的法力还没完全恢复,起身慢了一步,胖女人早已一跃身跳到另一棵树上了。 雁寒才看清楚这个胖女人年纪并不大,确切的应该叫她胖女孩。虽然她看起来呆呆傻傻的,轻功却相当不错。 雁寒其实应该在发簪被不知不觉夺走,四下又找不到人的时候就知道遇到高手的。 雁寒不想跟小孩子计较,只好走到胖女孩在的树下好言相劝道:“那发簪对我很重要!你还给我好不好?” 胖女孩还是一动不动地蹲在树上,只是嘴里不停地流着口水。雁寒站在树下不停地躲避着被风吹得不知道会落在哪里的口水。那场景,说不出的滑稽。 雁寒见好言不行,又想威逼:“你再不还我我就把你抓下来暴打一顿!”说着就做出要飞身上树的样子。 胖女孩像是被吓到一样,起身往远处跑去。雁寒一看她手里还攥着依依的发簪,怎么肯放松脚步?他立刻追上胖女孩的步伐,一直跟着她跑。 雁寒真的不想伤害她,否则一个小法术都可以置她于死地。 胖女孩跑了一会突然停住,雁寒才注意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像来到另一片天地。 周围安静得出奇。虽然是深山里,却连一声虫鸣鸟叫都听不到。胖女孩停在一个山洞前,想进去又怕雁寒跟进去,站在那里踌躇不定。 雁寒才不管胖女孩让不让进,带都把他带到山洞前了,哪有不让进的道理,雁寒一闪身窜进山洞。 他被眼前熟悉的衣服和凌乱的环境惊呆了!那件衣服是依依的,但此刻却出现在一张破烂的床上。 雁寒唯一能确定的是依依在这附近出现过。至于依依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雁寒不敢去想。 雁寒转身看看洞口的傻女孩,想从她口中知道依依的下落似乎也不大可能。 但雁寒还是指着依依的衣服问:“这是哪里来的?她去哪了?” 胖女孩不说话,呆呆地看看雁寒又看看手里的簪子,拉着雁寒往洞外跑去。这傻女孩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她真的见过依依? 雁寒跟着傻女孩跑到一个稍显宽阔的地方,傻女孩停在一个山洞对面就不再靠近,仿佛那里有什么阻止了她前进一样。 不一会儿出来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手里拿了一朵奇怪的花。说奇怪,是因为这花的花瓣是黑色的,看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 红衣女子看到傻女孩手里的发簪,一把抓住傻女孩的手厉声问道:“你从哪里偷来的?是不是偷偷跑进公主的洞府了?”说完一把夺过簪子。 傻女孩吓得直发抖,雁寒看不下去,就出言制止说:“干嘛欺负小孩子?这发簪是我的。” “你的?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发簪?而且这根发簪我见过!”红衣女子一脸怀疑地看着雁寒,把雁寒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这真的是我的!你说你见过这发簪,是真的吗?”雁寒急切地问。 “是又怎样?肯定是你把小师妹的簪子偷走了!看不出你外表这么风度翩翩内心却是这么龌龊!”红衣女子说着鄙夷地看了雁寒一眼。 “你说的小师妹是叫依依吗?”雁寒有些开心,又有些焦急。“凭什么告诉你?”红衣女子毫不松口。 ------------ 第零二一章 妖界玲珑亦往西 “报告大王,我们已经发现了玲珑珠的端倪。”下面的人恭敬地向妖皇回话道。 站在下面的是水南使者,他长着一张白净的脸,因为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目光,只知道他的嘴角隐隐的阴冷。他身上的衣服没有一丝凌乱,显示着他在妖皇面前一丝不苟的态度。 “火北使者呢?”妖皇疑惑为什么只有水南使者一个人回来。难道火北使者也牺牲了?妖皇心里不安起来。 “她还在跟踪那个神秘人。据我推断,那个神秘人就是杀死土中的凶手。”水南使者不慌不忙地禀报。 “那你怎么还放心她一个人跟踪?你还不快去协助她!她好歹也是你妻子。”妖皇听到火北使者没事。虽然放心些许,却还是生气他们不“同进同退”。 “正因为她是属下的妻子,所以属下相信她会没事的。她不仅是属下的妻子,还是大王的五使之一。”水南使者依旧用不慌不忙的声音禀报着。 妖皇有这样忠心的属下是该开心地大笑了!可是他对妻子都这么无情,又怎么能保证他一直忠心呢? “真是没有心的木疙瘩!”妖皇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对水南使者说:“好吧!我知道了,现在你去协助火北,一定要找到玲珑珠的下落。” “是!”水南使者还是没有丝毫情绪地回答,然后转身便走。妖皇一闲下来就会想到依依,可依依不会每天都回来亲昵地叫他“爹爹”了。 “一定要快些找到玲珑珠,依依才会回到我身边!”妖皇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又叫来小妖,吩咐说:“去把金东使者叫来。”小妖诺诺地退去,不一会就叫来了金东使者。 只见金东使者急匆匆地跑进来,他耳垂垂到肩上,本来应该看起来很和善,却长了满脸横肉。 虽然目露凶光,对妖皇却是毕恭毕敬。衣裳虽然还算整齐,却有些凌乱,像是慌忙行走导致的。 金东使者拜见过妖皇后,妖皇对他耳语几句就让他下去了。接着妖皇就陷入了辗转反侧的失眠。 依依现在怎么样了?她还好吗?夜里还会痛吗?妖皇脑子里全是依依,从依依一出生就把她视若生命的妖皇这么能忍受这么寂寞的煎熬? 妖皇起身往妙音的宫殿走去。依依不在,能陪着他孤寂内心的就只有这幅妙音的画像了。 走在路上,月有些残缺,这更让妖皇觉得心里像少了一块肉。路边的花也好像没了精神,就像是被妖皇的情绪所感染。 妙音的宫殿门开着,也不知道是哪个没记性的小妖打扫后忘了关上。妖皇快步走过去进入宫殿关上门。 门后的素素鬼本来是想开门让月的光辉照进宫殿,感受一下曾经和爱人一起看月亮的心境。刚送走雁寒,她明显地感到那小子是冲着依依来的。 看他着急的样子,应该很关心依依。如果依依能有这样一个人陪伴,应该就不会让人那么担心了吧?所以她放走了雁寒,却想起曾经。 怪就怪她不该是个多情的女子,忘了自己是躲在妖界。 刚打开门素素鬼就被突然闯进来的妖皇吓了一跳,要躲已经来不及。 妖皇转身看到里面有人,而且不是妖族,十分生气:“你是什么人?到这里做什么?”说着就抬起手要对素素鬼施展锁心术。 如果云遥还算警觉的话,应该早已发现身后有人跟着。 可他从看到依依留下的诗句开始,心里就觉得空空的,就像有什么东西丢失了一样,可到底是丢失了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这个可爱的女孩好像从他看见她第一眼开始就把他的心偷走了。 否则,云遥的心此刻不会那么难受,像有什么黏黏地纠结着。 他分不清是因为舍不得她离开还是因为什么。他总觉得才见了几面的她并不至于让自己把心都交出去。 腰间的风鸣子还在,可他的戒指去了哪里? 这么出神的云遥怎么会发现身后有人呢?他低着头径直走回魔界。 如果不是魔界四处有重兵把守,云遥身后的人直接跟着他进房间也完全可能。 云遥身后的人正是妖界派出的使者水南和火北。他们一男一女,一蓝一红,一高一矮,却都长得很养眼。 看到云遥进了魔界,他们又无法跟进去,就打算让一个人回去禀告,一个人留下来继续跟踪。 倔强的火北执意要留下来,水南不想和她发生不必要的争执。毕竟这是在魔界附近,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虽然心里的感觉让云遥很不明白,但一回到魔界,云遥就像变了一个人。从外表到神思,没人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他平静地往魔王的房间走去。这个时辰,魔王已经不在议事厅议事,云遥的判断丝毫不差。 魔王正准备上榻歇息,突然听到房间外熟悉的脚步声,厉声询问:“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去休息,到这里做什么?” “父亲,孩儿刚从外面回来,有一件事不甚明白,还望父亲明示。”云遥在门外恭敬地回答。 “进来吧!”听到魔王的应允,云遥才推门进屋。 “说吧!”魔王坐在宽敞的榻上,一只手揉着额头,绣着精致图案的袖口一直垂到膝上。缓缓摇动的衣袖就像带动了他整个身体,让人一眼就看出他疲惫不堪。 如此疲惫的魔王似乎没有与云遥长谈的打算。他料想云遥也不会有什么事会耽误很久。 “玲珑珠本来就属于我吗?”云遥第一次问出了自遇到依依后就一直疑惑的问题。自从遇到依依,玲珑珠越来越不受云遥控制。 “问这个做什么?回去睡觉!”魔王似乎觉得有些理亏,不想回答云遥的问题。 “你回答我!”云遥没有退缩,站在原地用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声音对魔王说。 “你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翅膀长硬了是吗?忘了是谁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了是吗?”魔王生气地放下揉着额头的手,一掌拍在榻上。 “不要转移话题,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云遥并不屈服。 魔王又使劲揉了揉额头。他不想毁坏在云遥眼中的形象,也不想说谎。可是这小子怎么这么倔?简直跟他母亲一样难搞定! “去去去!我要睡觉!”魔王开始不耐烦。 “又有妖界的人出现了。他们难道不是为玲珑珠来的吗?”云遥逼问着。 “玲珑珠是世间至宝,有人觊觎也是很平常的事!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魔王还是不愿说,但云遥已经从魔王的不坦诚里猜出**分事实。 他转身走出魔王房间,没有回头,只轻描淡写般地说:“父亲好好休息吧!” 云遥心里不想父亲太在意玲珑珠的事情。他害怕父亲会去伤害那个女孩。 莫名其妙地,他有一种感觉,那个女孩子跟玲珑珠有关。这几天来的奇怪感觉和怪异行为,让云遥实在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让他有奇怪感觉的人。依依,很贴心的名字。这个名字,让云遥觉得很熟悉,就像很久很久之前就已认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那个女子。云遥回到房间反反复复难以入眠。 大约子时,云遥的心又莫名其妙地难受起来,像有无数的虫蚁在咬噬。 这种难受虽然不及全身疼痛来得剧烈,却缠缠绵绵让人无法喘息。他抗拒不了身体里一股想往西边飞去的欲望。 忍受着煎熬的云遥想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脚尖一点,施展飞云术向东南边飞去。 那股力量引导着他来到一间深山里的小屋。正好奇的他隐隐感觉有妖气,但那妖气并不具备攻击力,好像在一个人身上混乱着。 云遥并不想多管闲事,但还是左手抬起在双眼前划过,伴随着一道淡黄色的荧光,他看到带有妖气的人便是他要找的依依。 此时的依依紧闭双眼,痛苦地在床上蜷缩着,却不发出一点呻吟。依依额头上的汗珠,细密地滚落着,一颗颗像滚烫的水滴落在云遥心上。 “她到底是人是妖?为何这般痛苦?难道她与我一样带有人类的血液?为何她痛苦我的心会这般难受?是玲珑珠的作用吗?难道玲珑珠真的不属于我?”云遥无比纠结地仰头望天。 这静谧的山谷里,天黑得可怕,偶尔有几声野兽嘶叫的声音,夜风把树木揪扯得像在低号。火北看到进魔界不久的罪魁又出来行动,顾不得现在形单影只紧紧跟上。 目标人物停在小屋前的时候,火北不敢贸然行动。因为她也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妖气。如果贸然行动,搞不好又要被夫君教训。 火北谁也不怕,唯一怕的就是她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夫君。谁让火北那么爱他呢? 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眼前的这个目标分明比他夫君英俊百倍,潇洒千倍,冷峻万倍,她的心里还是只有夫君。 就在火北一愣神间,目标突然消失不见。火北使劲睁大她那本来就很大的眼睛四处寻找,可是?目标真的不见了…… ------------ 第零二二章 欲藏大爱不为奇 云遥在进入小屋之前给小屋周围施下结界,就算有人尾随而至也不会发现他还在这里。 经过这几天的事情,云遥开始小心防范。他不想惹麻烦,毕竟父亲的暴躁脾气就是一个大麻烦。云遥看着眼前的依依,明显地感到体内的玲珑珠不安地抖动着。 云遥不由自主地俯身吻上依依的双唇,轻轻吐着由玲珑珠散发出的灵气。 痛得无法睁眼的依依突然感到脸旁有一个冰凉的呼吸,像极了云遥那个大冰块。 在依依的认知里,此刻那个大冰块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依依觉得自己一定是痛得出现了幻觉。 努力睁开眼发现真的是云遥,而且正在重复那个已经重复了三次的动作――吻着依依。 依依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定是痛得太凶连眼睛也出现幻觉了!依依当然不知道云遥在吻她的时候同时给她施了迷魂术。不知不觉依依就昏睡过去。 她熟睡的脸庞又一次映在云遥眼里,凝脂般的肌肤吹弹可破,卷翘的睫毛恰到好处,柔顺的发丝垂在额头…… 如此的诱惑让云遥不想停下这个吻。他尽情地放任着自己此刻的情感,就像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云遥觉得自己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些,而他绝不可能每天跟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他是魔界的王子。虽然没有掌握实权,但他除了努力练功还要帮助父亲管理魔界的大小事务。 很无奈,云遥还是准备回到魔界乖乖当好王子,顺便观察父亲的下一步行动。云遥相信,无论她走多远,只要依依需要他,他一定能找到依依! 夜风还在鼓动着树木哀嚎,火北在小屋周围找了个遍都没发现她跟踪的目标,只好又回到魔界门口守株待兔。 火北的选择没有出错,不一会儿她果然看到了回来的云遥。但她的帅气夫君还没有回来,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个能感应到玲珑珠气息的魔族中人。 她拼命压抑着自己想要冲出去与敌人决一死战的冲动,站在阴影中散发出一种让人难以形容的恐惧气息。 依依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到青衣山,然后拜红衣仙子为师。可是?现在居然被困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 依依抬起手,看了看红得让人厌烦的衣袖,眼睛不安分地打量着四周。 一群群穿红衣服的人都相继退去,只剩一个满脸不情愿的女子还上下打量着依依。 这个女子正是那天给傻丫头送食物的凶侍女。依依好奇地问她:“大家都走了,你怎么还站在这里?我可没什么话好跟你说!” “你有话说我还不愿听呢!你说你这小丫头,个子那么小,又长得那么瘦,身体也不见得有多好姐姐怎么就会想把你留下来呢?这里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我看着千挑万选出来的,哪像你这么来得容易!”红衣女子拉拉依依的衣袖,怪声说到。 “既然这么不愿见到我你还不快点走?小心看多了眼睛长毒疮!”依依反唇相讥。 “哼!”红衣女子转身便走,狠狠地说:“跟我走!”依依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宜过早暴露要逃的气息,乖乖地跟在后面。 “今晚你就住这里!只能住今晚哦!别以为这么好的房间可以给你长住!”红衣女子心有不甘地说。 “好好好,你可以走了吧?”依依不屑地随口应付着。 红衣女子走后,依依并没有心思休息,在心里构筑着山洞的地图。这不长的时间里,依依被人带着在山洞里走了那么多地方,又到处都是雷打不变的红色,她现在脑子里对这些道路还不是那么清晰。 她只能静下来规划一个比较可靠的逃跑路线。 想着想着,依依就有些困了。难道现在已经夜深?说走就走,夜深人静,正是逃跑的好时候。 依依轻手轻脚地往构思好的路线走去。一路上,并没有看守,似乎一点也不怕有人逃离这里。再说,如依依这样视这里为囚笼的人估计也没有。 好不容易走出山洞,依依终于看到了红色以外的颜色。那就是黑中泛蓝的天和黑如墨染的树影。 四周的静谧让依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如果不是有那一轮皎洁的月,依依也许会害怕得跑回刚刚还很想逃出的红色世界。 到处都是一片模糊,依依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逃。走一步算一步吧!依依刚要随意选个方向前进,突然一阵晕眩袭来。 算算时间,也大概到了子时。可为什么不是疼痛,而是晕眩?这晕眩与上几次的晕眩又略有不同。竟像是要沉沉睡去!这可怎么是好? 明明要逃的,现在依依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皮一点点下垂。难道就要在这洞口睡去?这样肯定逃不掉!依依挣扎着找了棵较为隐蔽的大树,无力地靠在树干上。 “不行!谁来带我走?谁快来带我走!”依依在心里呼喊着。她知道这样的呐喊没有人能听到,除非那个人跟她心灵相通。 身体渐渐疲倦,依依沉沉地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依依感到有人把她抱了起来,又过了很久才把她放下。依依明显地感到那个怀抱,却无法睁开眼。也许是个梦也未必。 其实,这夜子时,云遥并没有休息。他无心休息。这夜子时,胸口的隐痛没有袭来。 可就是因为这奇怪的平静让云遥心里很不平静。 她还好吗?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云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在乎那个小女子的安危。 是因为在云遥心里她就是自由的化身,还是因为云遥拿走了她的风鸣子? “不是的,是因为她带走了我的戒指!我现在后悔了!我要去找回那枚戒指!”云遥否决着对依依的关心,直把放不下的理由往自己的方向想。 不管怎样,他还是飞出魔界去找依依了。没有胸口的感应,他只能往昨夜依依在过的猎户家飞去。由于去得急,云遥并没有从魔界出口经过。 看来火北的守株待兔也未必有用。 云遥的飞云术不是盖的,片刻功夫就到了猎户的小屋。在那里凝神片刻,云遥就感觉到曾经跟他日夜相随的戒指就在西南方向。看来云遥跑太快也不是件好事,他走了一段冤枉路。 虽然要折回一段路,云遥却没有懊恼的情绪,心里漾着的是即将找到“戒指”的欣喜。 他径直飞到了依依所在的树前,看到黑暗中树下有一团暗红色的东西被透过树叶的月光照出点点鲜红。 这不会就是他的依依,他的自由吧?难道她已经遇害,以致全身染满鲜血? 云遥不敢想象。他急忙奔到依依跟前,小心翼翼地去探依依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深深吐了口气之后云遥才发现依依已经换了身衣服,而且她并没有受伤,也没有昏迷,更像是陷入了沉沉的睡梦里。 她怎么会睡在这里?云遥此刻完全忘记来这里的目的是找回戒指,而不是关心这个小丫头。 尽管不是人类,但躺在地上也不为妥当。云遥抱起依依就往魔界飞去,心里有丝丝涟漪的他飞了好久还不到魔界。 他停下飞行,看了看四周,飞了这么久好像又回到了原地。云遥这才开始注意这里的诡异。 这片树林很安静,安静得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偌大的一片森林,却没有一声虫鸣鸟叫。不奇也怪了! 莫非是被人施下结界?可为什么刚才能进来呢?云遥这样想着,把依依放回原处。是何方高人在这短短的时间就能施下这么强大的结界? 云遥想找出那个高人,却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山洞。也许,他更多的心思是在依依身上。他害怕那高人乘他不备伤害依依。 但,四下里显然没人。若是有人,这么好的机会早就发动攻击了! 云遥百思不解为何会有这样一个结界。他凝神感知,眉头微蹙。这个结界并不很大,但处处透着诡异。 他感知着向结界外走去,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破坏这层障碍。可他一靠近,结界就自然开出一扇门,他畅通无阻地走了出去。 这更让他不解。到底是依依的原因还是结界的原因?总不可能是这结界的主人专门为云遥而开的门吧? 云遥返回结界再次抱起依依,他就不信这结界有多奇怪!他抱着依依感知着结界慢慢向结界外走去。 这次他并没有那么幸运,结界没有像刚才一样打开。他的步伐也受结界影响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原来刚刚的飞行就是这样在原地绕圈的!云遥轻哼一声:“幼稚的游戏!”然而就是这幼稚的结界难住了他。 就凭这结界的法力一直维持平稳,施法的人肯定在不远处,必然不能硬闯。引来高手就不好收拾残局了! 可是如果不闯他们又要怎么离开?云遥回到依依身边,把依依的头枕在他肩膀上,好让她舒服些。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看着天空已经泛白,看似寅时已过。云遥还没想出办法来。怀里的人也一点也没有要醒的意思。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早晚会被人发现的。云遥轻轻推了推依依,压低声音唤着依依的名字。 依依仿佛睡足了般抬起手伸展筋骨,右手伸到一半忽然碰到一个软软暖暖的东西…… ------------ 第零二三章 各人心系情何处 依依碰到的软软暖暖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云遥的脸。幸而云遥眼疾手快地捂住依依的嘴,否则依依的惊叫也许早已响彻云霄。 依依因为害怕,又突然被人捂住嘴,抓起捂住她嘴的手就一口狠狠咬下去。 云遥不料依依会反咬一口,也顾不得依依的头还枕在他肩上,倏地站起身准备离开,对依依说:“你好自为之!保重!” 依依枕着的头忽地一落空,重重地撞在粗糙的树干上,疼得依依捂着头直吸冷气。 这一撞倒也把依依撞醒了。依依开始发现背对着他的人影有些熟悉。是他吗?那个大冰块。 依依有些后悔刚才那么冲动咬了他,但嘴上却不依不饶:“是你呀?谁让你占我便宜?活该!” 云遥本来要走了,听到这话气得转过身来狠狠地说:“怎么不能是我?我占到哪门子便宜了?白借肩膀给你枕了一夜,到头来还被咬得鲜血淋漓!我这是招惹哪方的灾星了?” 依依听云遥说借肩膀给她枕,心里甜甜的。看不出来这大冰块还是会心疼人的。那么昨夜在猎户家里的那个吻,那个冰凉而舒适的呼吸,是真的吗?还是只是幻觉? 依依独自陷入美好爱情的想象里,忽听到云遥说她是灾星,条件反射地说:“对,我就是灾星!您老怕沾染晦气的话就快点离开!离开以后别忘了找个寺庙把你那些没用的黑发剃掉一了百了……” 依依还没说完,云遥却没耐心再听下去了。他提脚就往魔界飞去。再听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依依正说得起劲,见云遥要走,跟着追了几步,刚好碰到结界,被结界改变了方向。 一转身,云遥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依依终于明白为什么云遥要跟她说“好自为之”了!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为今之计只能先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依依又开始了小心翼翼,躲躲藏藏寻出路的行动。 而云遥刚离开结界不远就被一个英俊潇洒的小帅哥跟上了。之所以发现这个小帅哥,是因为云遥回头看了看是否能看见结界里的依依。 不想,他没看到依依,却看到了追兵。情急之下云遥一掌往小帅哥胸口打去。这一掌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刚好能把小帅哥的盔甲震碎。 没想到那小帅哥并没有还击,只是往旁边一躲,盔甲也只碎了左半边,露出些许雪白的皮肤。 “王子,我是来保护你的!”小帅哥见云遥攻击自己人,立刻澄清身份。可云遥为什么要信? “笑话!你既知道我是王子,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保护得了我?你到底是何人?从哪里开始跟踪我的?”云遥厉声问道。 “我真的是魔族中人,你看,这是我的魔珠。”说着,小帅哥把自己的魔珠吐了出来。 那魔珠散发着莹莹的紫光,非修炼到一定境界是不会有这样的光芒的。看来这小子真是魔族中不可多得的人才! 云遥看在他没有攻击自己,又及时澄清,还把不能轻易示人的魔珠都取出来的份上原谅了他的跟踪之罪。 云遥脸色稍缓问道:“你为什么跟踪我?” 小帅哥低下头,轻声地说:“就是想保护你!”那样子,竟有些害羞女子的扭捏。 云遥看得好生别扭,但看在他一片好心的份上只是警告说:“以后不许跟踪我了!否则就不是半边盔甲碎掉那么简单的事!” “那我不跟踪你,可以跟着你吗?”小帅哥一脸渴望地说,眼神竟有些含情脉脉。 云遥见此番情景,不由得一阵战栗,不会是被有断袖之癖的同胞盯上了吧?不管怎样,走为上策。 云遥提步就施展飞云术,一袭青衣在空中瞬间变成一缕青烟消失无踪。云遥又自大地以为能甩掉这个小跟屁虫。 飞了一会儿之后云遥回头居然看到那臭小子就在身后。此情此景好像不是第一次上演了!云遥心内无比纠结。 难道云遥这个魔界王子就这么落魄,以至于喜欢他的人都这么奇奇怪怪?为什么喜欢他的不是像依依一样美丽又可爱的女神? 云遥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依依,而且还拿她来跟喜欢自己的人作对比。难道真的对她难以忘怀了? 先不想这些,摆脱断袖才是要紧!云遥吸了口气,提高飞云术的功力,一溜烟往回飞去。 依依则是在结界里绕了整整一天,丝毫想不出逃离的办法。那个红彤彤的洞里却安静得出乎依依的意料。 依依以为她们发现少了人会发动人出来寻找。但依依可能高估自己了。没有人找她,一个也没有! 仿佛她从来没出现过,从来没存在过。也可能是知道她再怎么也走不出结界,抑或是根本不在乎她的有无。 依依虽然有点失落,但更多的是庆幸。没有人找她说明她去找红衣仙人的几率会大很多。 在结界里徘徊到将近黄昏,依依隐约发现有人在争吵。是傻丫头和穿红衣服的可恶侍女!旁边还有个高大的身影,应该是个男子。 那个米白色高大的背影看起来很是熟悉,依依的心开始咚咚跳了起来。不会是他吧?那个大冰块。 依依当然没有忘记今天云遥离开时穿的是青衣,但一看到熟悉的身影第一反应就是云遥。 也许云遥在依依心里已经扎了根,有新芽正在慢慢萌动。那是一株特别的植物,名字也许就叫爱情。 沉浸在爱情里的女子是疯狂的。依依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凭借着灌木和树干一点点小心谨慎地向他们那里靠近。只为能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可依依现在身着鲜红的衣裙,在葱葱郁郁的绿树里要隐藏起来已经很艰难了,更何况还要靠近人群而不被发现。 那个红衣怪女人是不是为了好找走失的弟子才定下人人穿红衣的规矩的?大概不是。 那么多人都争相进到这里来,红衣怪女人怎么会想到有人会想离开呢?就算要离开,这个结界就已经够难缠的了。 依依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虽然依旧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只要那个男子微微侧身,依依就能看清楚他的脸。 看到了,看到了!居然是雁寒!依依兴奋得差点一下从灌木丛中蹦出来!幸好她及时想到自己的处境。 雁寒怎么来了?他是来找我的吗?这里有结界他没发现吗?难道又是因为跟着傻丫头进来才没感觉到结界的? “这傻丫头真是害人不浅!雁寒进来了不会也跟我一样出不去了吧?”依依在心里这样想着。不行,她不能一个人逃走,她要去救雁寒! 尽管依依此刻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出去,但雁寒是她朋友,她不能视而不见。正思索着如何“营救”雁寒,从洞里突然跑出个穿红衣服的人来。 那人对原来在雁寒旁边的红衣侍女耳语几句,就匆匆返回洞里。只见红衣侍女抬手就狠狠给了雁寒一个耳光。 “大yin贼!你把小师妹弄到哪里去了?”红衣女子这句话声音很大,大得依依听得清清楚楚。 雁寒无辜地说:“这位姐姐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我是来找依依的,哪认识你们那个小师妹?”雁寒揉揉脸,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还真有点痒。 “什么依依?你说这是你的发簪?这发簪分明就是小师妹的!而现在小师妹不见了!你不该挨打吗?”红衣女子义正词严地说。 “是是是,我该打!我没看好依依让她消失在我眼前,现在她不见了,挨打也是应该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们那个小师妹是不是依依,我还是会帮你们去找的。”雁寒边想着依依的笑脸边煽情又诚恳地说。 “不用找了,我在这。”依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们身后。看到雁寒被打,依依岂能坐视不管?更何况这打是因为依依挨的。 雁寒挨打的同时也让依依看清楚了这个红衣女子的真心。原来她并不是那么尖酸刻薄。虽然时不时有些妒忌的小情绪,那个是人之常情。她对依依还是关心的。 不过她们怎么现在才发现依依不见了呢?依依还来不及向红衣女子澄清雁寒的“罪名”就被雁寒一把抱了起来。 “依依,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苦!”雁寒边说边抱着依依转圈。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依依使劲捶着雁寒抱着她的手说。“旁边还有人呐!放我下来!”依依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向一边的红衣女子,像在求救,又像在害羞。 “修仙之人怎可如此放荡?”红衣女子严肃地说,心里却在羡慕依依有这样一个关心她,爱护她的朋友。 话音刚落,雁寒抱着依依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就算是晕倒了他的手也紧紧抱着依依,没让依依受一点点伤。 依依连忙从雁寒身上爬起,焦急地问:“你怎么了?你这么强壮的身体怎么会转几个圈就晕倒呢?” 说完又转身问旁边的红衣女子:“他怎么了?” “别问我!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红衣女子又隐藏起真实的感情,冷冷地说。 ------------ 第零二四章 愿试隐身二合一 雁寒给依依摆了个大大的笑脸说:“骗你的!我故意倒下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跑!” “好啊!你竟敢骗我!”依依笑着轻轻拍打着雁寒,宣泄着见到老朋友的欣喜。 雁寒看着依依的笑脸,有多苦有多累都觉得是值得的。 其实,雁寒并不是跟依依开玩笑故意倒下的。他实在是太累了! 这些天雁寒几乎没有好好休息,都在为寻找依依而奔忙,甚至都忘记进食。立志与美食为伴的雁寒真是备受折磨。 而依依丝毫没察觉雁寒的虚弱,伸手拉雁寒起来。“快起来吧!我们走。” 依依伸出去的手没拉到雁寒,反被一边的红衣女子拉住。“走去哪?公主开课啦!四处找不到你,正叫我把你找回去呢!” “开课?这开的什么课?我为什么要去?”依依不想跟着进去。那红艳艳的洞,简直就是噩梦! 雁寒也顾不得自己的无力,站起身忿忿地说:“这个时候开什么课?骗人也不能这么骗吧?依依,我们走!”说着就用力把依依和红衣女子分开。 “走?我看你们能走到哪!这里的结界只有带有公主的血液才能一次进得了两人,出得去一人。你们都没有吧?”红衣女子得意地说。 原来是这样!那云遥为什么能来去自如?难道云遥拥有红衣女子口中公主的血液?依依陷入了混乱的思绪。 看依依不再说话,红衣女子以为依依在打取到公主血液的主意,轻蔑地说:“你就别想怎么能取到公主的血液了!那是不可能做到的!公主既然施下了这样的结界说明她已经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是这样吗?那云遥来去自如是怎么回事?依依始终想不明白。 “你都穿上我们公主的衣服了,公主都没嫌弃你,你到底在嫌弃些什么?”红衣女子又来拉依依进洞。 依依用力挣脱,她真的还没想好是否该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将会出现些什么一点也不可预知。 依依害怕这样的不安。 红衣女子又一次被拒绝,懊恼地说:“你爱去不去!傍晚空气中的精元最充足,我可没时间跟你们耗下去!” 说完,她把黑色的花朵递给傻丫头,头也不回地进了洞中。 傻丫头拿着花自顾自地走出结界,留下雁寒和依依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有雁寒出现,依依镇定了许多。静下来的她发现肚子在“咕咕”直叫。 依依也好久没有吃东西了。依依想盘腿坐下养精蓄锐一会儿,但雁寒在旁边她不想暴露身份。 聪明的雁寒看见依依轻轻摸了摸肚子,又偷偷瞥了瞥自己,不难知道依依是饿了。 知道依依是妖的雁寒当然知道依依怕自己身份暴露。雁寒狡黠一笑说:“依依,我们来打个赌好吗?” “打什么赌?”依依不明白雁寒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殊不知,她正一步步走向雁寒的圈套。 雁寒说:“我背对着你,你随意捡几片小树叶在手中,如果我猜对你手中树叶的数目就算我赢。” “这算什么打赌?这明明就是在考验你。捡多少树叶在手中全凭我,你猜不猜得对都是问,要怎么赌?”依依不明白,打赌,不是只有单一的选项吗? “我赌我会赢,也就是说我能猜中你的心思。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雁寒知道依依没有多少兴趣,怕依依不跟她赌,忙说。 依依收回眺望着远方的目光,看了一眼雁寒说:“什么事?”其实一听到打赌依依就知道雁寒会有要求。 出于礼貌,依依做好了答应雁寒的准备。 “如果我猜中了,你不能不理我,更不能离开我!”雁寒深情又忧伤地凝望着依依的眼睛。 “有这么严重吗?”依依疑惑地望着雁寒,不再把目光移开。 雁寒郑重其事地说:“有这么严重!答应我!” “那我得考虑一下是否跟你赌了。”依依调皮地笑着说,这个笑谁都能看出是在敷衍。 “不行!一定要赌!”雁寒真的很怕依依离开他的视线,如果不拿这个赌做幌子,雁寒没勇气说出实情。 依依肚子又饿,又想着云遥跟结界的奥妙,根本没心思跟雁寒兜圈子,挤出一个自认为还在笑的“笑”说:“你还是直说什么事吧!别赌了。” 雁寒虽然早料到会遭受打击,却没想到这打击这么迅速。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尽管如此,雁寒还是决定直说了:“我其实不是人类,我是魔。”雁寒一口气把这几个字说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依依。 如果不是他们此刻被困在这走不出的结界中,雁寒大概也不敢放心说出来。 “我知道。”依依一点也不惊奇。这大大出乎了雁寒的预料。 雁寒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原以为自己将要说的是一个可以在依依心里激起惊涛骇浪的秘密,却被依依轻轻的三个字把心里翻涌的不安压了下去。 “我都已经坦白了,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吗?”雁寒明明知道依依是妖界的公主,却还是反问依依道。 他并不是想捉弄依依,而是怕依依问起原因。 依依却不回答雁寒的问话,只是淡淡地说:“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吗?” 雁寒撇了撇嘴角,拉住依依的手,眼神中闪烁着兴奋说:“怎么知道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在意我是魔,我们依然是朋友。” 本来依依是想告诉雁寒,云遥带她去过魔界的,但雁寒都这么说了,想必也不想知道她跟云遥的这段旧事。 依依其实也并不是那么清楚他们的身份地位,之所以不惊不讶,是因为依依觉得: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并不重要。 尤其是朋友之间。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只要心在一起,所有的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愿雁寒能放下心中的结,否则依依怎么敢告诉雁寒她是妖呢?虽然依依不在意身份地位,但她不确定雁寒是否也如此。 依依怕这个结会瞬间把他们的心从很近的地方又拉得很远。依依不是贪心,她只是珍惜一切美好的东西。 “对了!”雁寒一下子惊跳而起:“你的发簪还在那女人手里呢!我得去找她要回来!” “我的簪子?”依依突然想起了那天丢失的簪子:“你是在哪里捡到的?”依依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在魔界或是云遥房间! “我在桃林捡到的呀!”雁寒不想告诉依依实话。因为依依这样问说明她并不知道簪子是在哪里丢的,而她常去的地方就是桃林。 雁寒是有私心,他不想依依又想起云遥。可是?一个人的想念岂是想阻止就能阻止得了的? 得知雁寒不是在她在意的地方捡到的依依释怀地跟雁寒说:“只是一根发簪而已,别去招惹麻烦了。” “那怎么行?”雁寒刚说出这四个字突然就不说了。他怕接下来说的话依依承受不了。 他爱她,已经爱进了骨子里。所以他不想看到她皱眉,仿佛她皱一下眉就离他远一段路。 雁寒转而笑着对依依说:“不要就不要了,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虽然雁寒从告诉依依他是魔到现在并没有很久的时间,但他却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了体力。 雁寒决定先连依依也一起隐身试试看。这个大胆的想法并没有经过实践,甚至连雁寒的母亲都未必试过把身旁的人也一起隐身。 “依依,有件事我需要你配合。”雁寒在征求依依的同意。他怕依依没头没脑地又以为他想占便宜。 第一次单独见面时候依依那一拳让雁寒至今都记忆犹新。虽然他并不疼,但他怕依依一拳过来又疼得甩手。 “配合什么?”依依猜测雁寒又在想什么怪招逗她开心,斜着眼睛看雁寒,像是在警告他别乱来。 “我想到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是否行得通。”雁寒还是没说出要依依配合什么。 “到底要怎么配合?”依依听到雁寒又办法离开,立刻兴奋起来。 “你能不能靠近我一点?”雁寒颇不好意思地说。 依依不明白雁寒在卖什么关子,听话地坐得离雁寒稍微近了一点,以为雁寒还要跟她说什么。 可一愣神间雁寒却不见了踪影。依依睁大眼睛左望右望都没找到雁寒的踪影。 雁寒依然能看见依依着急的样子,看来是失败了! 但雁寒分明能将自己的衣服鞋袜都隐去呀!难道是要融为一体才可以? 想到“融为一体”,雁寒的脸不禁有些发热。幸而此刻雁寒是隐身状态,否则依依一定可以看到他微红的面颊。 依依会听话地让雁寒抱着尝试穿过结界吗?如果真的连成一体能够隐去两个人,雁寒愿意一试。 隐身的雁寒看着依依有些无助又不失可爱的模样,突然玩心萌动,竟不想再征求依依的同意,一把抱起还在寻找雁寒的依依。 依依忽地感到自己腾空而起,吓得心脏就快停止了跳动。旋即她发现自己似是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而自己却连鲜红的衣裙都看不见了。 “雁寒,你在干什么?”依依紧张地大喊,挣扎着要从雁寒怀里下来。 ------------ 第零二五章 漫漫红洋现绿衣 依依在雁寒怀里越是挣扎,雁寒就抱得越紧,紧得依依都能听到雁寒“咚咚”的心跳声。 可是雁寒和依依还没靠近结界就被一声厉喝叫住:“站住!你以为隐身就能逃掉吗?”是之前那个高贵冷艳的红衣女子。 雁寒一转身,被这个红衣女子吓了一跳:这不就是之前出现在桃林,自称红衣仙人的女人吗? 依依悄悄催促着雁寒别听红衣女人的,快冲过去试试,雁寒却久久站在原地不动。 雁寒是领略过红衣女人的难缠的,他不敢贸然行动。 依依忍不住了,乘雁寒发呆的间隙从雁寒怀里挣脱出来,对着红衣女子大声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谁并不重要,留下你自然是为你好,既然敢留下你我自然知道你是谁。”红衣女子一一答道。 依依听后还是倔强地说:“可是我要去找红衣仙人求道!” “难道你觉得我的衣服还不够红吗?”红衣女人半开玩笑半带恼怒地反问。 “谁说红衣仙人就一定是穿红衣服的啦?”依依还是不相信这个奇怪的女人。 “你和旁边那臭小子是一伙的吧?他见过我,不信你问他。”雁寒并没有解除隐身术,但红衣女子还是发现了雁寒。 “什么一伙的?我凭什么相信你?”身旁的雁寒悄悄拉了拉依依的衣角,依依看不见雁寒的表情,还是嘴硬,但心里却已经开始动摇。 雁寒在看到红衣女子的时候就想到依依出走的目的就是寻找“红衣仙人”,而现在“红衣仙人”就在眼前依依却不识泰山,他真担心依依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样的刁难! 雁寒解除隐身术,想给红衣仙人一个“下马威”,拉着依依说:“你有什么能耐留下她?除非你能医好她的病,否则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留下!” “臭小子!我从来就没说过要留下你!你少自作多情!能不能医好这病重点不在我,在她本身!”红衣仙人语气里又夹杂了寒风。 依依这下才恍然大悟:原来苦苦寻找的青衣山就是这里!那红得让人要发呕的洞居然就是紫衣洞,而这个高傲得不可一世的红衣女子竟然就是传说中的仙人! 依依有点悔不当初,但事到如今,依依也只有一硬到底,万万不可长了别人的威风。“既然在我自己的话你就放我们走!” 红衣仙人哈哈一笑说:“你以为没有我你能有什么能耐?他可以走,你不行!”说到最后三个字,她的脸上仿佛凝了一层霜。 “我不走!依依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雁寒急忙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真怕依依一口答应留下,却把他排除在外! “不走也罢!但你们俩都不可以违抗我的命令!否则……”红衣仙人到底是没说否则后面的事,还是说了而依依和雁寒都没听到谁也不得而知。 因为红衣仙人已经一转身飞回山洞去了。 依依因为找到了红衣仙人心里有些暗暗的高兴,又为自己之前的莽撞感到不安。 什么命令都要听红衣仙人的,到底这样对不对?红衣仙人会不会下一些依依根本做不到的命令?而且,难道以后就要住在那红得让人头“嗡嗡”作响的洞里? 不是说是紫衣洞吗?要是都是紫色也比这红色来得舒适!依依还在为以后担忧,一个侍女已经拿着一套红色的男装出来。 “给你的!不换上不许进洞!”侍女传达着红衣仙人的命令。 “什么?连我也要穿这红色的衣服?而且还要让我在这里换?”雁寒不可思议地望着侍女。 依依暗叹这红衣仙人为打造红色天地准备得真齐全!连男装都准备好了!可是在洞里依依没看见任何一个男子呀! “洞里本来不收男子的!你可是第一个呀!这衣服还是公主刚才亲自缝制的呢!帅哥,我叫小莺,以后记得常来找我玩啊!”看着雁寒一脸错愕,却还是帅得让人流口水的表情,送衣服出来的小莺柔声说着。 依依不知道红衣仙人到底准备怎么样,但听着小莺那热情过头的话语,依依不禁为雁寒以后的生活担心。 谁让他长一副让女孩子看到都心动的帅气尊容呢?以后有苦头吃了! 依依见雁寒一脸无奈,看了一下周围指着一棵大树对雁寒说:“你去那边换吧!”说着便推搡着小莺说:“你快进去回话吧!” 小莺却看着雁寒走去的方向说:“我得在这里看着,万一他跑了怎么办?”看到雁寒走到树后她还踮起脚尖斜着身体像要看住雁寒似的。 “你就回去吧!他跑不了的!”依依用力把小莺转了个方向,可小莺还是用力回过头来看雁寒。 依依并不是怕小莺把雁寒看光光,而是担心雁寒知道小莺这个样子生气。 依依百般阻挠小莺才蔫蔫地往洞里走去,一步一回头。刚才公主让送衣服的时候小莺“不幸”地摊上这差事,根本没人愿意来送。 可现在小莺却很不舍。要是能多停留几秒,就几秒也好。那些为了修炼不送衣服的师姐就让她们羡慕嫉妒恨去吧! 雁寒换好衣服回到依依身边,心里说不出的甜蜜。尽管他不喜欢这鲜红的颜色,但他的依依穿的也是红色这就足够让他高兴很久了。 正在他们准备进山洞的时候,结界的边缘传来“隆隆”的响声。那声音大得在这片空旷的树林久久迂回。 依依和雁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洞里就“唰唰唰”跑出很多人站在山洞两旁。 清一色都穿着红色的衣服,每个人脸上都透着紧张,就像是在做战斗前的准备。依依看得心里一阵发毛:不会这么快就要让我跟这么多人比试吧? 依依走到前面一个女子身边悄悄问:“怎么回事呀?” “有人在闯结界,你没听到吗?”女子同样以低低的声音回复依依。 原来那“隆隆”的声音居然是有人入侵!没闯过结界的依依真不知道结界会有这么大威力。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找到这里,还这么大胆闯结界。 依依正想着,红衣仙人才缓缓从洞中飞出来。最近麻烦事还真多!安安静静修炼一会都那么难。 红衣仙人一抬手,在声音传来的方向显现出结界外面的状况。 众人看到外面只有一个身着绿衣的女孩子,顿时长吁一口气。听到那么大的动静还以为有千军万马呢!如今却只有一个小女孩在那里,看来是草木皆兵了。 但接下来的情景不由得让她们的心揪了起来。真的是“草木皆兵”! 只见绿衣女子双手一挥,无数的树叶与树枝就向结界砸来。如果不是结界够坚固,如果站在对面的是手无寸铁的人类,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依依明显感觉出外面的女孩是妖。如此厉害的妖术,还能修炼成这么端庄的人形,这小妖也不简单! 红衣仙人不想结界再遭到攻击,手指轻轻一点,结界上就现出一扇门来。 绿衣女孩看见结界终于开了,以为自己的攻击有效,开心地走进结界。她刚走进结界红衣仙人就把结界恢复原样。 绿衣女孩欣喜地进来才发现结界里站满了人。她并没想到她将要面对的是这么多人! 绿衣女孩发现她们都穿着火红的衣服,只有她穿着一身绿裙,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仿佛连衣裙都选择了对立的气场。 可是这么一点点的绿怎么敌得过那么熙熙攘攘的红?尽管在着急,绿衣女孩还是一眼就发现了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雁寒和依依。 她飞快地跑到雁寒身边,拉着雁寒的衣袖说:“寒,我终于找到你了!” 绿衣女孩的开心还没维持一分钟,才突然发现雁寒和依依都穿着红色的衣服。再看看后面的人,像极了他们在举行什么仪式。 绿衣女孩常听喜鹊姑姑说:人类成亲是要穿红色喜服的。当时绿衣女孩还天真地问喜鹊姑姑什么是成亲。后来喜鹊姑姑告诉她:成亲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不分开了。 看着雁寒和依依穿着红色的衣服站在一起,绿衣女孩伤心极了,抓着雁寒的手缓缓从雁寒衣袖上滑下。 “他们成亲了!他们要永远在一起了!我来迟了!”绿衣女孩这样想着,竟流下泪来。 所有人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孩,都在悄悄感知着她的一切。有的人感知出她是树妖,有的人感知出她来自瀑布边上,她们共同感知出的是:她没有恶意。 红衣女子们纷纷议论开来,红衣仙人轻咳一声,所有声音立刻就止住了。红衣仙人冷冷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绿衣女孩仰起头,无邪地说:“我是来找寒哥哥的!” 雁寒从绿衣女孩抓住他衣袖那一刻就在想:“我认识她吗?她到底是谁?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听到女孩说来找他的,他终于问道:“你是谁?” 雁寒这么一问,绿衣女孩更难过了:“他居然不知道我是谁!他的心终究是没在意过我!” ------------ 第零二六章 妍妍密洞藏玄机 绿衣女孩很不甘心,望着雁寒说:“寒哥哥,你怎么不多等我几天?你和依依姐姐不也才认识几天而已呀!为什么不等我?” 雁寒听不懂绿衣女孩在说什么?试探着说:“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我好好想想!” 绿衣女孩知道,就算她说出名字,她的寒哥哥也不会知道她是谁。因为她还没想好自己叫什么名字。 略一思索,绿衣女孩说:“我叫杉杉,寒哥哥肯定不记得了吧?” 雁寒还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认识过一个名叫杉杉的树妖!莫不是美女看得多了记忆出现混乱了? 跟雁寒不同的是依依觉得这个树妖很熟悉,就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又想不起来。尽管树妖没说她认识依依,依依还是觉得树妖一定也认识她。 也许依依是从树妖女孩从兴奋到落寞再到失望的眼神中看出来的吧?由此依依觉得树妖一定很喜欢雁寒。 可是雁寒却不以为然。他歉疚地对树妖说:“不好意思!我还真忘了!”随即他转眼望向依依说:“我真的不认识她!”就像怕依依误会什么一样。 红衣仙人生气地说:“本来修仙之人最忌讳生气了,可是刚决定留下你这臭小子,你就个我惹个麻烦出来!看来我还是要让你走!” 其实红衣仙人想让雁寒走的理由也不止是追来个小树妖,最主要的是那群红衣女子的目光老是落到雁寒身上。这样怎么修仙? 雁寒急了,拉住依依的衣服说:“我说过我不走的!” 树妖见红衣女子之首居然要拆开“成亲”的依依和雁寒,本来有些开心,可看到雁寒一副离不开依依的样子,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她也拉住雁寒的衣服说:“寒哥哥不走我也不走!” 红衣仙人拿他们没办法,看来只能把他们三人都留下。但是,洞里只有两间空房间了。 一间是昨天让依依住的,本来是打算留给她多年未见的儿子的房间。 一间是洞里摆放杂物的,还要仔细收拾才能住人。 现在的情况只能让小树妖跟依依住在一起,委屈那臭小子住放杂物的房间了。 红衣仙人做好打算后就让人带雁寒他们进去休息。红衣女子们争相带雁寒去房间,还说要帮雁寒打扫云云。 依依和杉杉就这样被一阵火红的浪潮推到了边缘。雁寒无奈地被簇拥着离开了她们的视线。 众人走开了依依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正是那天带依依进洞的凶女子。 依依轻笑着说:“好歹还有一个不见色忘义的人!” 那女子冷哼一声说:“像她们那样怎么可能引起他的注意?要引起他注意最好的办法就是站在你旁边!” 红衣女子这么一说,杉杉更是嫉妒依依能随时吸引雁寒的目光。但她嘴里还是说着:“就算穿一模一样的衣服,依依姐姐还是最醒目的一个!” 红衣女子被杉杉的话呛了一下,扭头边走边说:“跟我走吧!等下我还要去拿套衣服来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 杉杉听红衣女子骂她不知好歹,也不生气,嘻嘻笑着说:“姐姐叫什么名字呀?杉杉以后一定不会忘记姐姐对我好的!” “别跟我套近乎!我只是奉命行事。我叫阿双,是你们的大师姐!很多事情全权由我负责。”阿双这么说着,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权力,又像是在警告初来的依依和杉杉。 今天的晚课被杉杉这个闯入者打断,错过了最好修炼时间的众女子们乐得清闲,忙里忙外地帮雁寒打扫房间。 而雁寒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去找依依。他的依依现在怎么样了?如今的他可真比在魔界还威风,又是有人端茶倒水,又是有人捶腿揉肩,轰都轰不走。 可怜的雁寒被突如其来的“美人恩”困住,他原本以为只要留下来就可以时时刻刻陪在依依身边的! “什么仙人!这都乱成一团了她还不管管?”雁寒懊恼地暗骂红衣仙人。 红衣仙人不是不想管,也不是管不了,她就是想让这小子吃点苦头!谁让雁寒硬要留下,让她不得不多出一项安排他去处的工作? 这人世间的感情真是错综复杂!红衣仙人以一种过来人的眼光看着今天决定住进来的三个人。 那个叫依依的女妖长得真是清丽脱俗,她的心,看不出定处。就像一片大海,可以包容无数水滴,又像一叶浮萍,无枝可依。 而那个臭小子,人长得倒是很招女孩子喜欢,却早已把自己的心里装满依依的影子。尽管依依看不见,红衣仙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后来追来的树妖小丫头,谁都知道她的心紧紧跟随着那臭小子。虽然她长得也算可爱,但要得到臭小子的眷顾也许还有很多路要走。 红衣仙人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在她修炼成仙之前,也是有儿子的。估摸着,如果儿子出现在她面前,也就是跟今天那三个娃差不多大吧! 红衣仙人不怀念孩子的父亲,因为她觉得那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家伙,但她很想念她的孩子。尽管一直没去看那个孩子,她的心却一直在那孩子身上。 孩子是无辜的,但就这样把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扔给一个残暴的人抚养,这样好吗?尽管红衣仙人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她不想再看到那个人,那个让她自尽的人。 黑夜已经降临,平时的这个时候洞里已经很安静了。因为以前大家这个时候都准备复习一遍当天的课程然后上床休息。 可是今天红衣仙人房间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还在吵吵嚷嚷。不错,那是雁寒的房间。不去管一下看来还真不行! “房间收拾好了没?”众女子还在吵嚷着问雁寒需不需要这,需不需要那,身后突然传来公主的声音,刚才的嘈杂瞬间不见了踪影。 房间里忽然安静得雁寒以为自己的耳朵瞬间失聪。抬头才看见出现的红衣仙人。谢天谢地!救星终于来了! 女子中稍微年长一点的一个人毕恭毕敬地回答红衣仙人说:“收拾好了。” 红衣仙人淡淡地说:“收拾好就回去休息,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可以靠近这里半步。”虽然声音淡淡的,却充满威严。 雁寒很开心红衣仙人作了这样的规定,但雁寒万万没想到红衣仙人会接着对他说:“你,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离开这里半步。” 雁寒突然觉得被自己的小聪明害得很惨!住进这里,还不如呆在魔界舒服!虽然离依依近了一点,但失去了可贵的自由。 红衣仙人帮雁寒关上门走回房间。她其实并不想限制雁寒的自由,但这里是修仙之地,如果他到处乱跑,难免动摇那些修仙女子的心。 雁寒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而且除了他自己的身体,什么都是红色的。 虽然到处都打扫得很干净,雁寒还是感到一阵阵的恐怖。他觉得自己就像呆在某种动物的胃里,正在等待着被胃液一点点消化。 阿双带着依依和杉杉来到房间,因为依依早已来过一次,她并不像第一次那么接受不了这里的红色氛围。 而杉杉却很不适应这种铺天盖地的红。她是一棵树,已经习惯了清爽的绿色,让她怎么在短时间内和这满世界的红融为一体? 杉杉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走进了一个格格不入的空间。如果以后要在这里生活,真不知道会不会被逼疯! 杉杉灵机一动,用法术在房间里装饰上点点绿叶。她发现在这洞里使用法术有点异样的感觉,却没有太在意。 依依看着房间里多出的点点绿叶,心情也好了很多。开心地说:“杉杉妹妹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 杉杉得意地偏着头拍拍手说:“那当然!” 话音刚落,阿双拿着要给杉杉穿的红色衣服进来了。看到房间里多出来的绿叶,阿双“啊”地惊叫一声。 杉杉怕她引来别人,立刻跑过去捂住她的嘴说:“阿双姐,怎么了?” 阿双示意杉杉放开她,压低声音责备说:“谁让你们把这里弄成这样的?” “你不觉得这样看起来舒服点吗?都是红色多单调!”杉杉不服气地说。 “你可知道洞里全是红色是有原因的?快把那些东西弄掉!”阿双生气地说。 “不就是红衣仙人喜欢红色吗?这又不是她的房间,弄几片绿叶有什么关系?”依依也觉的阿双大惊小怪。 “不是这样的!这个洞里有极大的灵力,当初公主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个洞。在这个洞里修炼可以增加功力,可以说事半功倍。”阿双向依依和杉杉解释着。 “那跟红色有什么关系?”杉杉不解地问。 “你再看看你刚才弄的绿叶!”阿双惊恐地盯着刚才还翠绿欲滴的叶子。 绿色的叶子正在被一股黑气侵蚀,逐渐变成黑色。这种迅速的蔓延很快就靠近了杉杉的衣服。 “快把衣服脱下,换上这个!”阿双催促杉杉,把红色衣服递给依依。 ------------ 第零二七章 阿双警告非妄语 阿双在把衣服递给依依后急忙施展法术把杉杉弄到房间里的绿叶一一清除。她没想到这个洞里那股奇怪的力量比以前更厉害了。 接着,阿双把杉杉换下的,已经被那股力量侵蚀的衣服“唰”地弄不见了。依依猜想,是扔到了洞外。 杉杉换上衣服后还惊魂未定,奇怪地问阿双:“师姐,这是怎么回事呀?” 阿双一脸担忧地说:“你们以后可不许再胡来!出了事情我可负担不起!” 她想了想,接着凝重地说:“有些事情还是早一点告诉你们的好!听公主说,这个洞里本来住着一头灵兽,后来灵兽不知什么原因消失了,洞里却一直残留着它的灵气和怨气。” “什么灵兽这么厉害呀?”杉杉打断道。她心里一有什么不解就会问出来,阿双不得不停下正在说的故事。 依依正听得入迷,被杉杉一打断,着急地说:“听下去不就知道了?阿双师姐你快接着说啊!”依依很怕阿双一生气就不说了。 “好,我说。说到哪啦?”阿双突然想不起来刚刚的故事说道了哪里。 “说道洞里残留着灵兽的灵气和怨气。”杉杉迫不及待地说。 阿双清了清嗓子,像是要说一个很长的故事:“嗯,这两股力量都很强大。灵气对修炼之人很有帮助,可这怨气却专门侵蚀法力。只要是含着法力的东西它都会一举吞并。” “好恐怖呀!”杉杉由忍不住惊叹。依依和阿双瞪着杉杉异口同声地说:“可不可以不打断?” 杉杉捂着嘴缩到床上说:“我不说了,你继续……” 阿双收回瞪着杉杉的眼神,接着说:“说到哪里了?” 依依气得狠狠瞪着杉杉说:“说到会吞并含着法力的所有东西!” 阿双接着说:“但是后来公主发现红色可以压抑住那股邪气,也只有红色才让那股邪气不敢肆意妄为。所以公主就把这里布置了一下,在此修行。” “后来公主得到成仙了,依然忘不了这里给她的帮助,所以就把洞府安置在这里。这也是公主喜欢红色的原因。”阿双一口气把故事说完,省得又遭到杉杉打断。 “原来是这样啊!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不会是你在编故事骗我们吧?”杉杉不可置信地说。 “我有必要骗你们吗?再说你们刚才不是亲眼所见了吗?只要你们乖乖在里面练功,不为非作歹,假以时日你们就会知道这洞的好处!”阿双不耐烦地说着。 “你们休息吧!我也回去练功了。”阿双说着就走出了依依和杉杉的房间。留下视依依为情敌的杉杉和想驱除病魔的依依呆在单调的房间里。 依依不明白为什么杉杉要追着雁寒来到这里,就问杉杉说:“杉杉妹妹,你为什么要跟着雁寒来这里呀?” 而杉杉却以为依依话中有话,想让她知难而退,她偏不让依依如意:“我跟着寒哥哥关你什么事?不要以为你是公主我就怕了你!不要以为你们成了亲我就拆不散你们!” “什么?什么是成亲?”依依虽然看了很多书,会吟诗作对,会琴棋书画,但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是成亲。 “成亲就是男的和女的穿着红色的衣服,要永远在一起的意思。”杉杉表情有点失落,却还是说了出来。 “那你现在不也穿着红色衣服了吗?你是不是也跟雁寒成亲了?这洞里所有人都穿着红衣服,但只有雁寒一个男的,是不是所有人都跟雁寒成亲了呢?”依依反问着。 杉杉一听急了,对着依依说:“那我要怎么办?我只要雁寒跟我一个人永远在一起!” 依依突然间就明白了杉杉的心思。原来是为情所困!难得她这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而依依此刻真的还没想好要的是什么。 依依好奇地看着杉杉,看着她把穿了红衣服就当成成亲了的着急样说:“如果我告诉你穿了红衣服并不能永远在一起,所以也就不算成亲你会不会开心?” 杉杉说:“真的吗?可是我听说人类都是穿红衣服就成亲了呀!” “人类成亲,那是因为有感情,或者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你不用那么担心!”依依凭着自己的猜测安慰着杉杉。 “那姐姐不可以跟寒哥哥有感情,或者有父母之命没什么之言!”杉杉并不知道什么是“媒妁之言”胡乱猜了个词。 依依听后笑道:“好好,就依妹妹说的!”她们就这样做了一个简单的约定。 她们哪里知道,感情这种东西远没有她们想象中那么单纯。 感情,怎么可能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感情,怎么可能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感情,怎么可能说付出就付出,说收回就收回? 世间的一切自有定数,而在不知道这定数之前,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瞬息万变。 雁寒始终是担心依依的,但是红衣仙人不允许他离开房间,他只能无聊地坐在房间里补养精神。 忽然,门口传来脚步声,这声音不像红衣仙人那么缓和沉稳,也不像依依那么欢快活泼。 会是谁?红衣仙人不是不让人靠近这里了吗?雁寒不知道这脚步声是不是冲着他来的,只知道呆在这红色的漩涡里连他的胆子都变小了。 门安静地打开了,一点声音也没有。雁寒看向门外,居然是今天他被人群挤走后还留在依依身边的,那个之前不告诉他依依在哪的女子! 雁寒兴奋地说:“你怎么能打开门?”他以为红衣仙人肯定施法术把他锁在这里了。 站在门口的红衣女子奇怪地看了一眼雁寒房间的门又看了一眼说:“门又没锁。难不成你怕我知道你是故意开着门等我的,所以故意装出门打不开的样子吧?” 雁寒被这个女子的“笑话”逗笑了。其实,他是在笑自己,居然胆小到去开一下门的勇气都没有! 他笑着对已经走进来的红衣女子说:“红衣仙人不是规定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吗?你不怕她?” 红衣女子“呵呵”笑着说:“莫非你怕我们公主?” 雁寒掩饰住脸色中的不自然说:“没工夫跟你闲聊!你来这里做什么?没事就快出去吧!”雁寒知道门可以出去之后,心思全在怎么找到依依上,根本没想其他。 “你就不想知道我的名字,亦或是这个还好不好?”红衣女子妖娆地举着一个红布包裹着的东西。 “那是什么?”雁寒并没有太大兴趣,礼貌性地问。 “你不是说这是你的东西吗?不想要回去了?”红衣女子饶有兴致地说。 雁寒这才想起依依的发簪正是在她手里。虽然依依说那发簪不要了,但现在有机会要回来怎么能放过? “把它给我!”雁寒冷冷地说。 “你说出我名字我就给你!”红衣女子收起手里的簪子对雁寒说。她这么做无非是想让雁寒牢牢记住她的名字。 这招,要比那些在雁寒面前晃了一两个时辰而雁寒却还不知道她们谁是谁的女子高明许多。但她此行的目的应该不止是为了这个。 “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你把簪子还给我!”雁寒不耐烦地说。 “不知道还这么大脾气?你就不怕我把它毁了?不知道不会问吗?”红衣女子不再笑脸相迎。 “敢问姐姐芳名为何?”雁寒极不情愿地问道。 红衣女子莞尔一笑说:“问得好!我叫阿双!你给我记住了!” “是是是!在下记住了!现在可以把簪子还我了吧?”雁寒没好气地说。 “那你再说一遍我叫什么名字我就还给你!”阿双不确定雁寒是否把她的话听进去。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雁寒的心早已在依依身上。可她就是想搏一搏。 雁寒没料到红衣女子还会来个“回马枪”他刚才根本没注意听红衣女子说的名字。这下后悔也来不及了! 雁寒一脸为难地看着红衣女子,半天憋不出个名字。红衣女子一看是这种情况。虽然之前心里已经有底,还是气得不轻。 她一甩袖子摔门而去,不到一秒,又忽地把门打开,说:“别乱改变房间里的颜色!必须是红色!否则出了事情后果自负!”说完又“嘭”地摔门而去。吓得雁寒摸不着头脑。 雁寒环顾四周,这房间是很奇怪,刚才他在练功的时候就发现有些异样。就像是有一股力量在帮助他运行真气,这种感觉让他疑惑。 既然红衣女子都这么这么生气了还不忘折回头来说的话,想必很重要。雁寒唯一记住红衣女子说的话就是这句了。 雁寒估算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深夜,如果到子时,依依还会痛吗?依依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既然门没锁,他为何不偷偷溜出去找依依呢?说做就做,雁寒轻轻开开门,蹑手蹑脚地踏上寻找依依地道路。 一路走来,到处都是红色的,雁寒有些晕头转向。前方等着他的是什么?只有下章再说了。 ------------ 第零二八章 救苦还需遇良医 已经到了子时,雁寒还在错综复杂的洞中小道走着。虽然每条路都有红衣仙人留下的照明亮光,但连这亮光都是红色的。 雁寒不禁胃里翻江倒海了一阵,就像他是行走在自己胃里一样。曲曲折折的道路就像肠道一样让人难受,他拼命寻找着出路,最终却连自己的房间在哪个方向都忘记了。 依依和杉杉这两个刚见面的女孩却在这一两个时辰里打得火热,大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其实,她们本来就是故人。关于这点,杉杉心里清楚得很。在那个桃林北边的瀑布旁,杉杉不知道看到过多少次依依的身影。 落寞的依依,欢快的依依,伤心的依依,以及有雁寒陪伴的依依,各种各样的依依都深深烙在她的心里。 依依是杉杉修炼的原因,而雁寒的到来却成了杉杉修炼的动力。为了能跟雁寒在一起,她加倍地努力,只为早些化成美丽的人形。 如今,杉杉的愿望达成了。她真的一路追踪来到了雁寒身边。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得到雁寒的心。 但只要能跟雁寒在一起,多少苦她都愿意吃!就算将亲眼看着雁寒对依依好她也要跟在雁寒身边。 依依此刻却没在考虑感情的归处,她只想快些学到根除顽疾的办法。她想快些回到爹爹身边! 那个娘亲宫殿里的素素鬼,多少是有些奇怪的。依依终究是不放心。如果素素鬼是善良的,那她一定会受到伤害,如果素素鬼不是善类,那爹爹就会受到伤害。无论是哪个结果,都不是依依想见到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依依快要忘记子时的“疼痛之约”时疼痛如期而至。 依依疼得从床上翻滚到地上,吓得正在发呆的杉杉大喊:“来人呐!快来人呐!出事啦!快来人!”杉杉边喊边把门打开,紧握着双手在门前直跺脚。 最先跑来的是离这里最近的阿双,阿双看了看依依的痛苦样子,一点办法也没有,对杉杉说:“你看着她,我去找公主。”说着飞奔了出去。 附近的女子们也陆陆续续围了过来,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出主意,却没有一个人能想出一个靠谱的主意。最后大家的一致意见都是:等公主来。 红衣仙人不一会就来到这里,见大家把依依房间门围的水泄不通有些愠怒。她刚一皱眉,话还没出口,阿双就对着大家喊:“大家都回去休息!公主来了,她会处理好的!” 不愧是红衣仙人收下的第一名徒弟,就是比其他人机灵!众人都散去后,红衣仙人也没对阿双多说什么?径直走进依依房间。 一进依依房间红衣仙人就感觉到一股强大却混乱的妖气扑面而来。这证实了她之前的猜测:这个女孩真的不简单! 红衣仙人用右手搭上依依左手的脉搏,在依依的脉搏里她居然感受到了人的气息。 强大的妖气正是因为不能与这人的气息相融合才产生混乱的。而这混乱,如果是一般人的身体,恐怕早已承受不住而四分五裂了! 红衣仙人从怀里取出一个细长狭小的白瓷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粒闪着紫色荧光的药丸。 她让杉杉帮她分开依依紧闭的嘴唇,药丸瞬间就飞进依依嘴里,而依依的牙齿却是一直紧咬着,并没有分开。 如此神奇的药丸,要不是不可以乱吃药,连杉杉都想尝试一下到底是什么味道! 药丸刚进入依依体内不一会儿,依依便自己坐起身来自己调息运气,渐渐把混乱的妖气抚平下去,疼痛也没那么剧烈了。 红衣仙人手往边上一伸,一本不知道什么书就出现在她手中。她把这本书递给依依说:“以后你就照这本书上的经文去练习,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并不需要跟她们一起来上晚课。” 依依像是得到了莫大的恩宠,开心地说:“谢谢师傅!”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收你为徒了?别把当我徒弟想得那么简单!她们都是经过层层考试才能做我徒弟,才能去上晚课呢!”红衣仙人不屑地说,仿佛依依卑微得连小草都不如。 杉杉从红衣仙人一进来就觉得红衣仙人实在太厉害了,早就萌生了要拜师的想法。可是?连妖界的公主红衣仙人都看不上眼,又怎么会看得上她这一棵小树呢?所以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其实红衣仙人并不是不想收依依为徒,也不是觉得依依资质不够。反而她觉得依依是可造之才,只是不宜操之过急。 依依现在的状况如果操之过急就会成为邪气的聚集体,到时候要挽救麻烦可就大了! 走之前红衣仙人把刚才拿出的白瓷瓶递给依依,告诫她:“每天子时之前就记得服下一粒,等这些药丸服尽再向我要别的药丸。切记每天一丸!不可多也不可少。” 依依依命把药丸收好,目送红衣仙人离开才翻开手上的红色书本查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可她却看不见有任何一个字在上面。 依依把书拿给杉杉看,杉杉也没看出上面有什么?只能两手一摊对依依说:“她不会是在耍你吧?” 依依也不知道是不是如杉杉所说的那样,但从红衣仙人给她的药丸看来,应该是没有戏弄依依的意思。 早在依依开始疼痛的时候,云遥的心又纠结着疼了起来。这一次的疼痛似乎比较剧烈,疼得云遥倒抽了好几口凉气。但不一会儿疼痛就停止了。 怎么了吗?那个小妮子又发生什么状况了?云遥摸了摸腰间的风鸣子。 云遥白天跟那个断袖之癖的同胞玩了一天捉迷藏,还好右护卫并没有向父亲汇报什么。 云遥不知道的是,那个断袖之癖的同胞此刻还是没有放弃跟着他,此刻还在他房间外“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无论如何,云遥还是想去看一下那个小妮子,否则他不得心安。 于是,云遥飞出魔界的同时:“监视”他的同胞也跟着他一起出发了。 妖界的水南和火北早已在魔界外等候多时。幸好早上云遥回来的时候水南使者还没有到,否则他们已经开始了抓捕云遥的行动。 而此时夜黑风高,也不失为抓捕的好时机。云遥还真没让他们失望!才等了短短几个时辰又从魔界出来了。 水南和火北悄悄跟踪着云遥,等待着下手的好时机。尽管他们是妖界数一数二的高手,可对方是魔界王子,身上又带着玲珑珠,只可活抓。 如此算来,尽管是一对二,他们心里还是没有多少胜算。 等等,魔界王子身后好像还有一个人影!那人是敌是友水南和火北也还无法辨别。他们只好远距离潜伏跟踪着。 雁寒走在迷宫般的山洞里感觉自己的一切耐心都快被磨灭的时候,忽然听到有女孩在喊来人,时间也大概是子时。 难道是依依出事了?雁寒的心紧张得快跳到了嗓子眼。他飞快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一路上也有很多像他一样朝那里奔跑的人。 他就这样被熙熙攘攘的人推到了依依房间门口。可他不是最先赶到的,被夹在人群中间,进也不是,出也不是,最重要的是他根本看不到依依的情况! 雁寒不仅着急,还被人又拥又挤,豆大的汗珠“唰唰唰”地从脑门冒出来:“哗哗”地往下流着。那样子,仿佛比依依还痛苦千倍。 还好不久红衣仙人就来了,还有那个可恶的女人。不过幸好有可恶女人让众人散去,才拯救了依依,也拯救了雁寒。 雁寒随着大流走出一段路后又悄悄折回来发动隐身术躲在一边。尽管雁寒知道隐身术瞒不了红衣仙人,他还是愿意冒险。 雁寒站在门口把里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清清楚楚。他暗暗在为依依高兴。 可是?今天的红衣仙人从帮依依把脉之后就若有所思,连出来的时候经过雁寒身边都没有发现雁寒。 也许红衣仙人是发现了雁寒。只是懒得去计较。只要他不闹出事来就好! 事实上,红衣仙人真的没注意到雁寒。她的心思早被依依手上的一枚戒指吸引。 尽管她没有翻过依依的手来看戒指正面,她还是觉得那枚戒指似曾相识。也许不看也是因为她不敢面对。 所以在给依依那本经书的时候,红衣仙人在经书上做了点手脚。她要好好考验一下这个女孩子! 因为当初红衣仙人还不是仙人的时候有过一个孩子。尽管她很不舍,但还是狠心地离开了那个孩子。 当时,她分明确定了那是个男孩,所以就把手上戴的一枚戒指取下用链子穿起来戴到婴儿脖子上。 可如今,她居然在一个女孩子手上看到了跟那枚戒指很像的戒指!到底是她把婴儿的性别记错了?还是这个女孩子把她儿子怎么了? 或许她只是看到了一枚相似的戒指而已。 红衣仙人的内心很不平静。而在结界外面,似乎也酝酿着一场大战。 ------------ 第零二九章 爱在心间口难开 云遥心里一直想着依依,并没有发现身后跟着那么一群人,只是觉得有些异样。 幸好云遥飞云术了得,直奔红衣仙人的结界而去。他知道那个结界的厉害,依依定然在这短短的一天逃不出来。再说,刚才胸口的剧痛也帮他指引了方向。 然而,当云遥毫不费力地进入结界,他却没有发现依依的踪迹。难道依依已经逃出去了?她哪里来那么大本事?再说,结界也还完好无损。 云遥此刻实在是感觉不到玲珑珠有什么异样,但他就是难以心安。他是真的在关心依依吧?而不是玲珑珠作祟。 云遥摸了摸腰间的风鸣子,这是依依用来召唤如风的。没了它,意味着依依不能再招来如风。 云遥又想起那夜如风看他的眼神,是嫉妒,是仇恨,而看依依的却是关心与宠溺。那样的眼神其实从一开始就让云遥难以忘怀了。 此时云遥怎么会突然想起那个眼神?难不成他以为没有风鸣子的依依还能唤来如风?他在嫉妒如风吗? 跟在云遥身后的“断袖小子”虽然紧紧跟着云遥,却不敢离得太近,渐渐就被云遥甩在后面。再加上云遥进了结界,而那小子突然找不到云遥了。 “断袖小子”只有像上次一样在原地等云遥出现。这是回魔界的必经之路,云遥不出意外的话还会出现的。 正在“断袖小子”百无聊赖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断袖小子”转过身,背后的树林仿佛陷入了沉寂,风拂过树叶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可他总觉得有一股力量在暗暗涌动着。 这股力量便是妖界的火南和水北。他们一路尾随前面的两人来到这里,一直观察着云遥后面的身影是敌是友。 直到云遥消失,他们终于按耐不住了。这个跟随云遥的人竟然迟迟不动手攻击云遥,错过了好几次抓住云遥的好机会,想必并非跟他们是同道中人。 如此看来,趁现在他形单影只,水南和火北想尽快把他干掉。他们躲在隐蔽的地方,仔细观察着那小子的一举一动。 可是那小子居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四处寻找着隐藏的敌人。 不行,趁现在!火北的急性子让她不想再把战斗拖延下去,红袖一甩,一团火焰直扑“断袖小子”而去。 “断袖小子”早有预感轻轻一闪,火北的火焰就朝后面的树木飞去。几棵被击中的树木“哗哗”着起火来。 云遥在结界里寻找着依依的踪迹,丝毫没感觉到外面的树林已经成了战场,一片硝烟,一片狼藉。 虽然云遥心里想着依依可能已经离开了结界,但他还是想四处确定一下。不见到她,他怎能知道她是否安好? 不一会,云遥就发现了结界里有个山洞。不假思索,他就往山洞里走去。就算依依不在山洞里,他也要去确认一下,就算山洞里有千艰万险,他也要去闯一闯。 山洞里的雁寒看着红衣仙人走远的身影,悄悄地推开依依她们的房间。 依依和杉杉以为有人来,向外张望着,可并没有人影出现在门口。依依无奈地起身去把门关好,故作轻松地跟杉杉说:“也许是风吹开的吧!” 可是?她们都知道:在这可以说是密闭的山洞里,哪来那么大的风?她们的心里有恐惧在蔓延…… 这个山洞真的很邪门!尤其是在杉杉刚才亲眼目睹了邪气侵蚀她变出的绿叶,依依痛得死去活来,关着的门又莫名其妙自己打开之后,杉杉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塞进去。 依依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心里也是害怕的。她拉着杉杉的手坐到床上说:“不怕的!我们是两个妖还怕什么?” 杉杉心虚地点点头,可她还没点第二下头就发现刚才红衣仙人给依依的经书突然不见了。 杉杉惊呼:“姐姐,书!” “在哪里?别怕啊!”依依紧张地说。 依依并没有很关心那本书,还以为杉杉怕老鼠,因为害怕还把“鼠 ”说成了“书”。 杉杉紧紧拉着依依,就像整个人都想黏在依依身上一样接着说:“书不见了!” 依依松了一口气说:“不见了就好!”其实依依怕老鼠,她从来都是躲着这些小动物的。 杉杉奇怪地说:“怎么会不见了还好呢?那是红衣仙人拿给你练功治病的!” 依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杉杉说的是那本书。依依慌忙四下寻找,杉杉还是拽着依依的手不敢放开。 雁寒本来只是想进来看看依依,看看红衣仙人说的经书到底写了些什么?会不会把他的依依练坏掉,但上面什么字也没有,还把依依吓得惊魂不定。 他轻轻走到依依和杉杉跟前,迅速地捂住她们的嘴说:“我是雁寒,别怕,我这就解除隐身术。” 依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捂想施法保护杉杉和自己,竟发现自己的身体和杉杉都不见了踪影,她刚想到可能是雁寒,雁寒的声音就在杉杉的颤抖中传出来了。 杉杉听到是雁寒的声音,终于停止了害怕,也不担心自己是不是真会消失得再也不见。 雁寒见依依和杉杉都镇定下来,解开隐身术,从怀里掏出红衣仙人给依依的经书双手捧着递给依依说:“公主请笑纳!” 依依的脸色稍稍变了一变,她担心雁寒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又觉得雁寒应该不会知道,随即笑道:“什么公主啊?” 雁寒借着依依的问话开始了他的告白:“你就是我的公主!我愿做你忠诚的骑士。无论你身在何方,我的心都在你那里。只要我不倒下,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要永远看到你的笑!”他就像完全注意依依身边还站着杉杉。 也许他是想让杉杉知难而退,也许他是想让依依早些明白他的心。无论怎样,这些话都深深伤了杉杉的心。 依依以为雁寒是闹着玩的,就哈哈笑着说:“那你岂不跟如风一样啦?”想到如风,依依的心又难过了,笑容也随之消失。 杉杉默默地听完这些话,嘴角从见到雁寒那一刻的上扬慢慢变成紧抿的一条线。依依明明答应过她不跟寒哥哥有感情的!她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此刻的雁寒俨然不知他闯了祸,看着依依逐渐失去的笑居然孩子气地说:“难道我连你的那个侍卫都不如?” 依依无奈地一笑说:“不是啦!我是想到……” 还没等依依说完,杉杉飞快地拉开门冲了出去。 依依这才意识到杉杉对雁寒感情那么深,听了雁寒的那些话肯定很伤心,而她居然没注意,还跟雁寒开玩笑。 依依懊恼地瞪了一眼雁寒,跟着追了出去。 雁寒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莫名其妙的小树妖突然跑出去,也不知道为什么依依突然就生气了,追在依依身后大喊:“依依,我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 杉杉本来没打算跑远,只是想一个人透透气,没想到雁寒居然把“爱”说得那么大声!杉杉的心都快被这句“爱”震碎了。 杉杉捂住耳朵,眼泪不停地从眼眶里涌出来,以至于她根本看不见前面的路,但她还是不停地往山洞外跑去。 眼看着,她已经接近了洞外的一片漆黑,杉杉以为她可以尽情地投入这漆黑的天地间,让一片朦胧包裹住她的痛苦,让混沌不清掩盖她的伤痕。 可是?她并没有顺利地投入到夜的怀抱,狠狠地撞到了一个柔软又坚硬的物体上。眼里含着泪的她并没有发现那是什么?跟在后面的依依却看清了那是一个人。 尽管那人并没有走进山洞,依依还是借着洞里照在他身上微弱的光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是云遥。 他又来了。是因为担心,还是因为不安?依依猜测着云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她唯一没想到的一个原因就是:爱。 杉杉绕过云遥终于跑到了洞外。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仿佛这空气可以使她忘记一切不愉快。 云遥站在洞口没有走进来,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衣服在夜风中轻轻地抖动着,仿佛想带走云遥身上的一层冰霜。 “你怎么来了?”依依楞了一下,还是把疑惑问了出口。 云遥也不回答,静静地转身就走。仿佛他的到来只是为了看依依一眼。 依依此刻最担心的还是杉杉!看着云遥转身的背影,依依的心虽然掠过一丝失望,但她没有在失望的情绪中停留太久,向不远处的杉杉跑去。 依依刚到杉杉面前还没开口,杉杉忽地抬起手就打了依依一巴掌,接着边哭边狠狠地说:“你为什么骗我?你答应我不跟寒哥哥有感情的!” 赶出来的雁寒刚好看到杉杉打依依的一幕,冲到杉杉面前,紧紧拉住杉杉还没放下的手说:“ 你为什么要打她?你们之前不是还很好吗?” 雁寒说完才发现不远处的云遥,可云遥头也不回地往结界边缘走去…… ------------ 第零三零章 洞前混战费疑猜 雁寒并不知道,造成云遥转身离开的也是他。 云遥刚要走进洞里就听见了雁寒对依依的告白。只听见那么一句,他想见依依的热切心潮瞬间就跌回了冰点。 云遥不想知道依依的答案是什么?也不想听依依解释什么?更不想面对雁寒。 那是云遥视为手足的兄弟!为何,他们会同时喜欢上这个女人?云遥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对依依有些反感。 能让兄弟两个都喜欢上她的女人绝对不简单!亏云遥之前还以为依依单纯,此刻却觉得依依像是专门诱骗无知男子,然后剜骨吃心的女妖。 依依是妖不错,可在云遥心里,依依比神仙还纯净。那是他向往的自由,那是他想要保护的净土。 可是现在,云遥失望了。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失望。他一直不相信会对这个女子有兴趣,有感情,然而事实并非他想的那样。 如果今夜他没有听到雁寒的告白,云遥也许还不会明白依依在他心里的位置。他想陪她一生,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愿望会这么轻易就破灭? 云遥也看到了依依被刚才撞在他胸口的女子打了耳光。刚开始他有一丝心疼,可这心疼被那个女子接下来的话无情地粉碎了。 他决绝地往结界走去,再也不想回头!他看错了人!什么兄弟?什么自由?都见鬼去吧! 依依见到云遥的欣喜被挨打后云遥的不管不顾深深扼住。虽然冷酷是云遥的一贯态度,但是昨夜还借肩膀给依依的云遥突然间去了哪里? 依依突然间不想跟杉杉解释关于雁寒的误会了。尽管她知道这样会激起杉杉更大的愤怒。她似乎想让那个冷血的家伙知道:她并没有那么不济。 依依把雁寒抓住杉杉的手分开,故意亲昵地说:“寒,不要为难她,她还只是个孩子。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也喜欢你!从一开始就喜欢你!” 依依的最后一句话说得特别大声,因为云遥就快到结界了。依依其实还是不希望云遥走的吧? 杉杉听到依依如此绝情的话语,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在脸庞上蜿蜒成一条条沟壑。 云遥还没走出结界,洞里的红衣女子跑出来不少。雁寒刚才弄出那么大动静,要让她们不知道都难。 她们最先发现的就是那个与所有人衣服颜色都不一样的背影。有几个眼疾手快的女子早已用红 袖挡住了云遥的去路。 然而云遥却十分淡然,就算是面对这么多阻挠,他依然一步步往前走去,仿佛一切阻挠都不在话下。 倒是依依略显大声的“炫耀”让云遥停住了脚步:“祝你们幸福。”他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却没人能听出他的情绪。 依依还来不及思索这句话的意思,却听到结界传来“隆隆”的声音。这声音对于依依,雁寒,和结界里所有的人并不陌生,唯独云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红衣仙人被冲击结界的声音惊扰,终于从洞里缓缓走来。她原以为是结界里穿着异服的小子破坏了结界冲进来,仔细一看,结界并没有被破坏。 她很好奇这个臭小子又是怎么进来的。难道傻丫头大半夜不睡觉竟又带个陌生人来这里?看来这傻丫头的病得抓紧时间治! 她探知着结界外面的情况,并不想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接连二三有人攻击结界,她不想让大家人心惶惶无法修炼。 这一看,她放心了不少,外面并没有人在刻意攻击结界,而是二女一男在混战,他们个个都拥有强大的法力,以至于被躲开的攻击刚好击中结界。 这闲事到底该管还是不该管?红衣仙人拿不定注意。 就在所有人都在疑惑的瞬间,云遥没有任何阻力地冲出了结界。他本能地觉得外面出了大事。 红衣仙人看着云遥毫无思索就往结界外冲开始还有点担心,后来云遥出现在结界外她才猛然发现这小子不简单。 洞口的红衣女子们又纷纷议论开了。 无论如何,为了知道答案,红衣仙人也要保住这小子的性命。所以红衣仙人默默探知着云遥在外面的一举一动,必要的时候准备助他一臂之力。 云遥刚出结界就惊呆了!正在战斗的是昨天跟踪他的“断袖小子”,另外两个却眼生得很。 虽然眼生,但云遥还是从他们的法术中看出他们是妖界中人。妖界的人竟然跟踪到这里来了!显然是冲着玲珑珠来的! 云遥加入了“断袖小子”的阵营,朝对方施展了封魂术。 然而“断袖小子”本来打得好好的。虽然略占下风,却也不至于身受重伤,看到云遥出现,他竟分了神。 早在云遥一出现,对方就做好了防范云遥招数的准备,又看出“断袖小子”的破绽,一个风旋术直击“断袖小子”头部。 如果这一击正中:“断袖小子”的头定要被那旋风生生从身体上分离。说时迟那时快,云遥施展飞云术迅速抱过“断袖小子”,也不管“断袖小子”会不会因为这“英雄救美”而爱上他。 云遥的这一救美又给敌人留出了攻击的漏洞,对方的风旋术再次袭来!云遥慌忙出招,暗暗觉得胜算不大,却被一股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帮他们二人挡去不少攻击力。 水南和火北本来以为可以先灭掉那个不男不女的小子,再一举活捉云遥。现在看来居然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能直接挡下这一招的必定是高手,他们也在持续的战斗中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这样的情况下,缠战下去,未必能活捉云遥,说不定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水南对火北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再打下去对我们不利。” 火北不屑地说:“你怕死?”虽然她很听水南的话,但还是觉得这么无功而返就是懦夫的行径。 “你不走我可走了,到时候活捉不了魔界王子反倒丢了性命我可不会怜惜你!”水南冷冷地说,仿佛火北根本不是他妻子,而只是他的一件可有可无的物品。 火北那么爱水南,竟把水南的无情话当成了关心,一边掩护水南一边退出战场,最后和水南一起消失在云遥眼前。 云遥之所以不去追他们,一是因为他怀里还抱着受了伤的“断袖小子”,二是他在救“断袖小子”的时候虽然有人替他们挡了一部分攻击,可还是受了点皮外伤。 此刻云遥衣衫褴褛,一贯注意形象的他怎么能忍受穿着褴褛的衣服到处乱跑?云遥低头看向怀里的人。虽然云遥及时把他抱走,但还是受到了不少法力伤害。 只见怀里的人头发披散开来,衣服也比云遥的更加褴褛,由于没穿盔甲,云遥似乎能看到他宽大外衣里面若隐若现的“山丘”。 难道她是女的?那就是说不存在什么“断袖之癖”?云遥急忙撩开遮住面庞的头发,仔细看着怀里的人。 他披散着头发的时候看起来似乎更有几分柔美了。虽然脸颊上受了点伤,但一点也不觉得这为他增加了男子气概,倒像是女子爱美贴上了花黄。 云遥被自己的感觉吓了一跳!如果怀里的人真是男的,那他岂不是那个真正有断袖之癖的人? 这么一想,云遥决定证实一下怀里的人到底是男是女。他闭着眼睛,心里默默念着:“我不是有意的,如有冒犯还请见谅,我不看,只是想证实一下……” 接着,他的手就慢慢向那个他以为的山丘伸去……他不知道结界里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他!还好红衣仙人没有让所有人都能看到结界外的战况! 云遥什么也没摸到,甚至连衣服都没摸到。他急忙睁开眼,怀里的人已然不见。云遥慌了:难道敌人又出现了?为何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人弄走了? 云遥怀里的人是被红衣仙人弄走的,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先前还以为那臭小子“英雄救美”后来竟是想“乘人之危”!这个苦命的女子真是遇人不淑呀! 云遥开始懊恼刚才不先离开这里,而去纠结怀里的人是男是女。莫不是被结界里的那个妖女气晕了? 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还会想到那个妖女?那个帮他挡下一招的会是那个妖女吗?刚才怀里的人是不是被抓进了结界?还有,雁寒怎么会在这里? 红衣仙人仿佛算定了结界外的混小子找不到救下的人会返回结界,吩咐所有红衣女子都回去休息,并告诉她们刚才外面并没有入侵者。 唯独依依和杉杉,还有雁寒站在原地没有回去。他们心里都装着那么多心事,就算听见了,又怎么听得进去? 云遥真的轻轻松松进来了,又一次让红衣仙人瞪大眼睛寻找云遥与结界间的秘密。这个结界,按道理只有红衣仙人和拥有红衣仙人血液的人才能通行无阻。 而她的血液,除了傻丫头,并没有给过第二个人。莫非傻丫头遇害了?红衣仙人屈指一算,并没有傻丫头遇害的讯息。 那么,这个人是靠什么通行无阻的?红衣仙人表情复杂地思索着。 云遥走进结界第一眼看到的是依依,而他也是为了依依而进来的。他不慌不忙地走到依依身边说:“你,有什么目的?说吧!”冷冷的语气就像无形的双手一样紧紧扼住依依喉咙。 ------------ 第零三一章 勇跟王子原是露 依依不知道到怎么回答云遥。她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目的?她怎么知道云遥为什么要这么问? 雁寒见云遥出去又回来,以为是来叫他走的,其实云遥也就是来叫他走的。顺便,云遥想看一下刚才那个不知是男是女的魔族是否在里面。 云遥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刚才还在他怀里昏睡的人,接着质问依依:“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你凭什么这样质问我?我又不是你的囚犯!”依依沉默了良久,终于找到了拒绝云遥的勇气。 “那他又是你的囚犯吗?”云遥指着雁寒,斜着眼睛,不可一世地说。 “我怎么他了吗?他有手有脚有思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比你可自由多了!”依依不满地瞪着云遥。 是呀,他不自由,他的自由好像又丢在了这寂静的夜里。他不知道腰间的风鸣子是否还有什么意义,他只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去祭奠他逝去的自由! 雁寒终于嗅出了云遥和依依间的火药味,却还是不知道为何这两人突然间就变得这么水火不容。 就算他们之前没什么交集,好歹据云遥所说他也救过依依,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果硝烟蔓延,最心痛的还是雁寒。 他站到云遥身边说:“云,怎么了吗?” “不要问了,跟我走!”云遥拉住雁寒就想往结界外飞去,却发现刚才还昏睡在怀里的人已经醒来,并且是梳洗整齐从那个他曾想进去的洞里走出来的。 只见她穿着合体的女装,身材凹 凸有致,竟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幸好刚才云遥没有摸到…… 红衣仙人终于发话了:“想走,也不问问我这个主人的意见?你也不谢谢我这救命恩人?” 云遥终于注意到了一直站在一旁的红衣女人。原来,除了战斗的时候,他的眼里似乎只看得见依依。 云遥恍然大悟地说:“谢过你的救命之恩!敢问你是何方高人?” 红衣仙人冷笑一声说:“我谈不上什么高人吧?真正的高人应该是你!” 云遥这才注意到刚才进出结界丝毫无阻的状况已经在结界主人面前现形,可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透出亮光,云遥不得不离开这里了。可是经过了上次想带依依走却走不了的经历,他放弃了带走任何人的想法,一个人朝结界走去。 雁寒还没问清楚云遥的来意,想拦住云遥,没想到红衣仙人早雁寒一步用长长的红 袖捆住云遥。 云遥低喝一声,同时施展出爆裂术和飞云术。刹那间一道黄光闪过,红衣仙人的长袖在空中四分五裂地飘散着。 直至已经看不见云遥的身影,才听到云遥传来的愤怒声音:“我若要走,谁也挡不住我!” 他是真的愤怒了!莫名其妙的吸引,无声无息的背叛,让他觉得自己是那么孤独。从未有过的孤独。 依依望着云遥远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想着:“我那么对他,他不会再来了吧?” 依依转身对还在流泪的杉杉说:“对不起!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跟雁寒不会有感情的吗?你要相信我!” “我拿什么相信你?你跟他都已经那么亲密了!”杉杉觉得刚才不问清楚情况就打依依是有些过分了,况且她是妖界的公主,从小到大肯定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然而依依现在居然还跟她道歉,足以证明依依的大度与善良。就凭这一点,杉杉也会原谅依依与雁寒之间的感情。 杉杉刚才虽然一直在哭,但她发现,自从那个来去自如的男子出现,依依的眼神一直围绕在那个男子旁边。那种落寞与心痛,就像此刻的她。 雁寒见云遥已经走远,不明就里的他只好抓住看起来跟云遥一起来的女子问:“刚才怎么回事?”他并没有注意依依在跟杉杉说什么。他相信依依!无论依依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支持! 女子看着帅气的雁寒有些发愣,雁寒突然就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跟那天被追着要嫁魔界王子的“疯女人”盯着看的感觉极其相似! 见“疯女人”还不回答,雁寒只好对着那女子的耳朵大喊:“你是谁?” 那女人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说:“我是露露,我要去找王子!”说着就想往魔界飞去。 雁寒一把把她拉回来说:“放弃吧!你不就是上次那个‘疯女人’吗?再说,这里要是没有那位仙人公主同意,你是出不去的!”雁寒说着,眼睛朝红衣仙人望了望,示意露露看那里。 露露挣脱雁寒的手跑到红衣仙人面前说:“仙人放我走吧!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 红衣仙人哈哈笑着说:“到底是你救了我还是我救了你?居然还有这样说话的?” 依依和杉杉也被红衣仙人和露露的对话逗笑了。雁寒看着依依和杉杉又露出笑颜,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她们俩到底怎么了?也不再去纠结云遥为什么来发一顿“无名火”就走的原因。 只要依依开心,他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我的意思是说,您好人做到底放我走吧!”露露连忙解释着刚才没表达清楚的意思。 “我可以放你走!但你必须告诉我那小子的身份!”红衣仙人早已对云遥起疑。不问她也知道云遥是魔,她只想知道,云遥到底是不是魔王的儿子。 尽管刚才露露已经说过她要去找王子,但红衣仙人还是想自己亲口确认一下。 雁寒听到红衣仙人这么问,有些着急,他的依依就在旁边,他不能让依依知道云遥就是魔界的王子。否则若是依依哪天知道玲珑珠在魔界王子身上,他和依依的关系恐怕也会受到影响。 雁寒连忙悄悄用魔界的暗语跟露露说:“别说实话!” 那看起来呆傻的露露却也机灵,跟红衣仙人说:“他是我的王子,是我父亲替我选好的夫君。” 露露这么说既没有暴露云遥的身份,又说出了心里的实话,云遥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转头看向依依,却发现依依有些失落。 雁寒宁愿相信依依的失落不是因为露露说云遥是她夫君,他宁愿相信依依是因为刚才杉杉打她而生气。 红衣仙人见得不到自己的答案,多留一个女孩在这里也无处安排,就在结界上打开一个口让露露出去了。 露露知道夜里跟她酣战的人是冲着云遥来的,她必须快马加鞭赶上云遥的步伐,她怕云遥有危险。这次,还有以后,她一定会拿出战士的警觉,不再给云遥添麻烦! 她知道千钧一发的时候是云遥救了她,心里对云遥的那份感情就更加坚固了。她相信,这就是她要的王子。 一场风波终于平静下来。其实也许只是表面平静,紫衣洞前的几个人心里都翻腾着巨浪。不管怎样,折腾了一宿,他们都累了。 各自回去休息自然不在话下。 云遥飞在回魔界的路上担心有埋伏,又知道跟踪他那个女孩肯定会从结界中出来找他,一路上并不敢设下陷阱,只是加倍小心。 他不想再挂念那个妖女,拼命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 跟踪他的那个女孩已经为他受了那么多苦,云遥不想再伤害她。对于那个女孩,他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是他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就算是个陌生人,自此也该算是熟悉了!毕竟“患难之交”不可忘。 正想着,云遥突然察觉出有人跟着,警觉的他立刻隐藏起来观察情况。 追上来的露露并没有发现云遥就在附近,她明明说过要有战士的警觉的,她明明说过不再拖累云遥的,此刻她还是走神了。 跟踪了云遥两天,云遥都是夜里去了那个奇怪的结界。他到底是去那里做什么?是为了雁寒?还是为了雁寒身边那个美丽动人的女子? 在红衣仙人面前,不用雁寒提醒她也是打算说云遥是她夫君的!她只是想看看那个美丽的女子是什么反应。 她终究还是看见了那个女子落寞的神情。难道爹爹说的云遥的心跟着别的女人跑了是真的?难道就是那个女子? 但今天看他们水火不相容的样子,他们之间真的有爱吗?况且他今天还救了露露,如果他一点都不关心露露,又怎么会救她? 云遥一路跟着露露,像是在保护这个神经大条的“守护者”,又像是在探索她到底是谁。 就在云遥快要放弃的时候,他看到了魔界门口的右护卫,急忙一闪身躲了起来。 而右护卫却好像不是为他而来,一看到那个女孩就拉着说:“怎么现在回来?昨天去哪里啦?” 露露并没有回答爹爹的话,还在想着那些理不清的思绪。 原来这个女孩就是右护卫的女儿!云遥突然明白过来。 那么,为什么会有种熟悉的感觉呢?云遥突然想到了上次右护卫带走的“疯女人”,不禁笑出声来。 ------------ 第零三二章 情思错位实不该 除了依依,这是第一个让云遥笑的人。云遥突然觉得生活也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糟。这个内定的妻子人选仿佛也是个有趣的人物。 于是,云遥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拉着露露的手说:“你怎么跑那么快?害我都追不上你!”然后又假装才发现右护卫也在一样说:“您老人家怎么在这里?真是失礼了!” 云遥的本意只是逗这个有趣的女孩子玩一下,以抒解他心里缠绵不去的郁结。 然而,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把这个玩笑当了真。 右护卫开心地说:“我还有事,你们聊!”说完转身走了,也不管云遥是不是到了练功时间。 云遥好想感叹:原来这露露才是真正的“自由”。他只是狭义地理解了自由,并没想到因此把自己陷入了更大的“不自由”中。 露露见云遥主动拉她的手,刚才的所有胡思乱想瞬间不见了踪影,甜蜜地对着云遥一笑,羞涩地说:“谢谢你救我!” 云遥想到救露露的时候,他那些不找边际的想法,脸突然有些微微泛红。毕竟到了婚嫁的年纪,有些事情不由自主就会想太多。 露露看着脸红的云遥,更是垂涎欲滴,恨不得立刻就与云遥拜堂成亲! 云遥看着单纯的露露,有些不忍拆穿他的玩笑意图。就让她多高兴几天吧!等过了这几天就好! 云遥不会知道,有时一个玩笑,对于爱他的人都会是莫大的恩宠。一旦这恩宠被告知是骗局,那种伤害远远比没有得到过恩宠来得深刻。 雁寒还在为依依说的“从一开始就喜欢你”而开心。他不会知道依依说的喜欢只是朋友间的喜欢,这种喜欢跟他对依依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爱着的人,爱得越深思绪就会越混乱,如果一群爱着的人在一起,那么就会让局面混乱到极致。 红衣仙人毕竟是过来人,把这些孩子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可她独独看不清自己的心。 那个能自由穿过结界的小子是她儿子吗?还是那个带着跟她戒指很像的女孩才是她女儿?她甚至连孩子的父亲是妖是魔都分不清楚。抑或他们都不是她的骨肉,只是她想太多而已。 无论是谁,只要有感情,到了一定年龄就会向往某些事情。比如,红衣仙人的愿望就是看着她的骨肉幸福。 经过观察,她发现依依是个善良的孩子,就算依依不是她女儿,她也想像对女儿一样对待依依。也许是想弥补当初抛下孩子的罪过。 当经书上出现字的时候,依依不知道红衣仙人对她暗中进行的考验她已经通过。 然而,经书上的字并没有全部显现出来。这是红衣仙人对依依特别的爱。她不想依依操之过急。 经书带给依依的喜悦抵消了一部分关于云遥的哀愁。她开始了梦寐以求的修炼之旅。 红衣仙人给依依的经书并不能治依依的病,只能帮助依依排除以前积聚的毒素。而那紫色的药丸也并非万能,只能暂时安抚异动的妖气。 尽管如此,依依还是十分认真,她不希望再见到爹爹时还会晕眩。那样爹爹会很担心。这样练下去至少能达到这个目的。 雁寒却没有像红衣仙人之前想的那样被禁锢起来,他在这个小小的天地里竟像比谁都自由,当然也没惹出什么乱子。 唯一让雁寒觉得不自由的是,无论他走到哪里,杉杉都会跟着。就算他要休息,杉杉也恨不得跟着他一起休息。 而依依却老是说她要练功,让雁寒带杉杉去玩,免得打扰她。 跟这么个小丫头有什么好玩的呢?整天又只能呆在结界里,闷都快闷出病来了! 依依一空下来,雁寒跑到依依身边说:“依依,你让红衣仙人放我们出去透透气吧!她那么疼你,一定会答应你的!” 无论雁寒怎么说,说多少遍,依依都不为所动。她的心里,一直有个执念:“云遥他是否还会来?他是不是真的相信了我与雁寒的关系不一般?” 她要快些修炼成功离开这里! 红衣仙人经常会拉着依依的手说一些依依听不懂的话。依依记得红衣仙人最喜欢拉她的左手,对着她的左手有时陷入沉思,有时滔滔不绝。依依始终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又一次红衣仙人叫过依依来,抚摸着她的左手,询问依依经书修炼得怎么样了。 依依没有回答,她反问红衣仙人:“为什么你老是抚摸我的左手?” 红衣仙人微微一笑说:“因为抚摸着你的左手我就知道你有没有好好练功,有没有说谎话骗我。” 跟红衣仙人相处久了,依依才发现红衣仙人的怪癖与严厉其实都是善意的。依依对起初红衣仙人的抗拒渐渐变成了依赖。 依依竟把红衣仙人当成娘亲一样的长辈。她调皮地说:“你骗人!你每次明明都盯着那枚戒指看!” 依依对那枚戒指始终是敏感的。那个莫名其妙给了她戒指,又莫名其妙吻了她,最终却莫名其妙消失的云遥,始终是依依心头的一根刺。 依依拼命去掩盖,拼命想拔除,那根刺却越陷越深,越来越疼。每当依依看到那枚戒指,总有想取下它的冲动。 也许,哪天依依能把那枚戒指取下来,哪天依依才会觉得轻松。 在雁寒面前,依依总刻意藏起那枚戒指,尽量不让雁寒看见她的左手。她害怕这能刺痛她眼眸的戒指会刺痛雁寒的心。 红衣仙人沉默了很久,她终于鼓足勇气想要问一个答案。红衣仙人拉起依依的手放在她膝盖上,用她的双手轻轻盖在依依的左手上,望着依依的眼睛说:“你还记得你母亲的样子吗?” 依依不明白为什么红衣仙人会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说:“我一出生就没有母亲,我只见过母亲的画像。” 红衣仙人心里一惊:难道,这真的就是她的孩子?她接着又问:“这枚戒指,是你从小就一直带在身边的吗?” 红衣仙人很迫切地想要知道依依的答案,她暗暗地希望依依的回答是肯定的。如果真是那样,她就找到她的孩子了。 可是依依却说:“这不是我的东西,是一个人不小心落在我这里的。我怎么也取不下来,你有办法帮我取下来吗?” 红衣仙人有些失望,拍着依依的手说:“戴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取下来?” 依依的眼神突然暗淡下去。她痛苦,她难熬,这枚戒指是她的心牢。 红衣仙人仿佛明白了什么?试探着问:“这枚戒指是不是那天离开结界的那个臭小子的?” 依依沉默着,她不想想起云遥,一想起来就有数不清的问号。 红衣仙人没有强迫依依给她一个回答,她已经知道了答案。果然,那小子身上有她的血,难怪结界困不住他! 那天他那么决绝地离开,是不会踏进这里半步了吧? 红衣仙人开始后悔那天没有用柔和一点的办法留住云遥。这次错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想着想着,红衣仙人竟流下泪来。 依依有些慌乱,她第一次见长辈流泪,而且她并不知道为什么而流泪,她以为她说错话了,连忙说:“我不取下来就是了!我一辈子戴着它!就算有人要把它要回去我也不会还给他!” 被依依这么一说,红衣仙人突然笑了起来,她摸摸依依的头说:“对,不要取下来!我知道它会让你难受,但从今以后,这枚戒指就跟那个人没有一点关系了!你就当它是我送你的礼物。” 依依见红衣仙人不流泪了,笑着点点头说:“嗯!” 又是一个黑夜,云遥依然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来填满心里的无限空虚,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来分散脑中的混乱思绪。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变得这么烦躁不安!也许,有的东西存在过,就再也不会消失。 门外,还有个身影在晃动。云遥不用猜也知道那是露露。自那天从结界回来,露露就时刻守在他身边。就算云遥让她回去休息,不一会,她又出现在云遥视线里。 云遥并不像以前那么讨厌露露了,但他的心,无论露露做什么都填不满。 他决定告诉露露真相,于是打开门对露露说:“进来坐会儿?” 露露连蹦带跳地跑进云遥房间。等了这么久,她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 云遥看着一脸欣喜的露露,他又开始犹豫要不要说出来了。转念一想,这样下去真的不行!或许会害死一条无辜的生命。 云遥深深吸了口气,望着露露带着笑的眼睛说:“我一直觉得我们是好兄弟!好兄弟是不可以成亲的不是吗?”云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 可是?露露刚刚还在笑的眼睛瞬间就涌出无数泪花。 云遥慌忙拿出手帕递给露露说:“是男子汉就不要哭,如果你还想跟我做兄弟的话!”云遥没想到这假小子竟然也会像女孩子一样泣不成声。 毕竟,露露是女孩子,再怎么厉害她也有需要哭出来的时候。 露露之所以哭得这么伤心,是因为今天爹爹刚跟她说,魔王已经正式同意她和云遥成亲了!就差选个日子举行婚礼了! 她还没告诉云遥这个“好消息”云遥却告诉了她一个“坏消息”! ------------ 第零三三章 弄巧成拙惹婚约 这几夜,云遥的心虽然没有像前些天那样真切的隐隐作痛着,但却有种说不出的难受。那种感觉似痛非痛,似痒非痒,把云遥折腾得坐立不安。 难道是他云遥欠了谁什么吗?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他想到了露露,也许是他欠了露露的情,所以觉得不安。 对于此刻的云遥,他选择刻意忽略某些人。明明十分在意的风鸣子,云遥却把它扔在床下。 一定是风鸣子有古怪!否则床不会睡着这么不舒服!云遥从床下把风鸣子找出来,打开窗,狠狠地扔向窗外,然后回到床上。 他以为这样床一定会舒服多了!可是?他连床上都呆不住,从床上起来,在屋里来回走着。他到底是怎么了? 云遥还是觉得风鸣子有古怪!云遥跟露露说出实情后露露已经回去了,可云遥老是想去窗外寻找点什么。 虽说云遥一直都很自律,可是这股冲动忍得他好难受!有些东西,如果丢不掉,又何必那么执着地去丢掉呢? 云遥像是有些想通了,打开门在夜色中寻找着风鸣子,一如当初依依寻找风鸣子那般执着。云遥突然笑了,有些东西,还真是什么也替代不了! 虽然云遥扔的时候很用力,所幸窗外是一片空地,寸草未生。那是云遥平时练功的场地。也许一切都是巧合,云遥找到了风鸣子。 他此刻真想兴奋地吹响风鸣子,可又怕引来那个护主的侍卫!他是不知道那个侍卫此刻的身心都正在受着难以忍受的折磨,跟他这单纯精神上的折磨比起来也许更为残酷。 云遥把风鸣子放回腰间,心里的不安才稍稍安定一点。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那么在乎那个妖女。 她是妖女也罢,是仙女也好,云遥终于决定再去见她一次。就算不听她解释,见一次也好。 “得君一物见思思,君自何时亦顾兹?君莫伤怀奴去处,他朝能遇再相知。”云遥又想起了依依留在桃树上的赠别诗。 难道,他还不够了解她?她是写给谁的?难道真的是写给雁寒的?他又摸摸腰间的风鸣子,心渐渐地就安静了下来。 云遥定下心来后一觉就睡到大天明。最近他真是太放任自己了,都没有好好练功。这样的颓废在这样的时期也许每个人都会有。 然而他的计划却被魔王的到来打乱了。魔王坐在云遥床边,脸上似乎带着笑,却总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看到父亲这样的奇怪举动,云遥有些恍惚,就像还在梦中。他凶狠的父亲何时跟他有过这种温情的互动?云遥怀疑这是不是他的父亲。 魔王看着云遥醒了:“呵呵”笑着说:“ 你可醒了!你跟露露的事我都听说了!既然这样的话,婚礼就定在三天后吧!” 听到魔王这样说,云遥就像经历了晴天霹雳。他不再怀疑这是不是他父亲!这是他父亲!从不问问他的感受,从来就自作主张还不让人反抗! 云遥呆呆地望着他的魔王父亲,心中涌动着无数悲怆。三天后如果成亲,他做不到,却不想露露在魔王面前难堪。 难怪昨夜露露会哭得那么伤心!云遥此刻才明白,自己的玩笑也许会葬送露露的一生!他此刻唯一的希望就是:露露千万别想不开! 魔王见云遥不说话,以为他同意了。看着云遥目瞪口呆的样子,魔王以为自己终于给了自己儿子一个惊喜,终于做了一件让儿子开心的事,便负着手心情愉悦地回房间了。 魔王一走,云遥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雁寒。可是当他匆匆走了一半路才想起雁寒不会在房间的!此刻,雁寒一定跟那个妖女难分难舍。 云遥无奈地自己想着办法,他虽然不想跟露露成亲,却很担心露露。然而昨夜才跟露露阐明心迹,现在让他怎么去面对露露?只怕露露一见到他更是伤心。 无论怎样,这亲是不能成的。云遥决定去找露露,让她跟魔王提出拒绝成亲,毕竟她是女方,如果由云遥提出就会很影响声誉。 尽管让露露去说很残酷,但也别无他法了。 云遥走到右护卫家里,想进去又不敢进去。他现在不仅难以面对露露,更难面对露露的父母。 犹豫着的云遥还是被露露的母亲发现了,她笑着迎出来说:“王子来啦?不是只有三天就成亲了吗?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见面啊?你们俩感情真好!” 云遥听着这话,心里十分别扭,难道露露还没有跟家里人讲吗?她昨夜不是哭得那么伤心吗? 云遥连忙打断露露母亲的话说:“露露在哪?我去找她。” 露露母亲用手向后一指说:“在那边练功呢!大清早就在李安,可认真了!”她总不忘在王子面前夸女儿几句。 云遥急忙前往露露的练功场,只见场上数十个草人都已经千疮百孔,场边上堆着一大堆废弃的草人,还有几个小喽啰在不停地扎着草人。 据此,云遥完全可以想象出露露“练功”有多“认真”了!云遥还没回过神,一个铁砂术带着炽热的温度向他袭来。 如果不是云遥反应迅速,早已中招,如果这招击中草人,必定稻草横飞。 “你想谋杀亲夫啊?”云遥想到三天后就要跟露露成亲,心里一急竟然这样喊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露露原来并没有发现站在那里的是云遥。但是她现在的心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一看到云遥就剧烈跳动,连基本的尊称她都忘了。 云遥惊奇地望着露露:她是受太大打击忘记了昨天,还有以前的事了吗? “有那么奇怪吗?你以为我会哭哭啼啼一直哭个四五天吗?”露露像是看穿了云遥的心思。 “走,这里不方便说话!”云遥拉着露露的手向他房间飞去,露露不得已地跟着。 到了房间,云遥把门反锁,一把把露露推在床上说:“你恨我吗?” 露露并不惊慌,直视着云遥的眼睛说:“我有什么资格恨你?” “那你还要跟我成亲吗?”云遥问出心中的疑惑。 “为什么不?”露露略带戏谑地对云遥说。 云遥又一恍惚,他眼前的露露仿佛变成了依依。他托起露露的下巴,语气已经变成寒冰向露露射去:“你再说一遍!”脸已经凑到了露露跟前。 云遥已经感觉到露露急促的呼吸,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想要把那个妖女衣服都撕裂……的欲望。 “跟我成亲有那么委屈你吗?”露露的语气突然间软下来。 她是露露,不是那个倔强的妖女!云遥突然才清醒回来。如果露露刚才接着说要跟云遥结婚,云遥或许会把所有对依依的不满都发泄在露露身上。 如果露露再说一个“是”字,云遥或许会压抑不住心中的欲望,或许会把露露当成依依。那么露露瞬间就会变成一件可怜的牺牲品。 云遥懊恼地走到窗前,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妖女会那么牢固地占据他的脑海。他狠狠地一拳捶在窗前的桌子上。如此看来,真的不能跟露露成亲! 云遥冷静了一下,转过头对露露说:“我跟你说过的,我们不能成亲。做好兄弟不是很好吗?” “你先回答我!”露露还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差在哪里。 云遥无奈地说:“不是委屈我,是委屈你!我的心已经不完整,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生活。” 露露沉默地坐在云遥床上,许久才说:“如果我不介意呢?” “别这样说,你值得拥有完整的爱!只可惜我给不了你。”云遥说着自己从未说过的煽情话,只为让这个女孩子放下执念。 “好吧!我回去跟魔王解除婚约,你……”露露突然说不下去了。也许她答应了云遥解除婚约,他们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露露知道云遥是为她好。如果不是,云遥又何须专程来找她?那个曾经心中的云遥,就让他随着那些支离破碎的草人灰飞烟灭吧! 听到露露已经答应,云遥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几天都呆在魔界没有出去过,云遥虽然知道魔界外面或许正酝酿着一场战斗,抑或是张罗一个陷井,他还是想出去。 云遥打开门就要往外走。如果呆在魔界,父亲知道成不了亲肯定会来找麻烦,不如出去躲躲。就算有危险,小心谨慎些就是了。 露露见云遥这就要走,着急地说:“你又要去那个结界吗?等我,我去跟魔王说清楚我们一起去。妖界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你,还不死心吗?”云遥冷冷地说。其实,他是不想露露跟着他去冒险。 “你不是说我们做兄弟吗?怎么此刻又反悔了?是兄弟就要同甘苦,共患难!”露露义愤填膺地说。 “你小瞧我?”云遥不屑地说。话音刚落,他已飞出魔界。 露露只有先去想办法找魔王解除婚约再去结界找云遥。可是?魔王会同意解除婚约吗?要怎么才能让魔王同意? ------------ 第零三四章 离歌牢记反自削 露露担心云遥的安危,云遥一走就马上找到魔王,单膝跪地说:“拜见大王!” 魔王见是露露,开心地还是用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对露露说:“你都快成我家媳妇了,怎么还叫大王呀?快起来!” 露露依旧跪着说:“大王答应下属一件事下属才起来。” 魔王只顾着得到好媳妇的高兴劲,完全没考虑地说:“尽管说,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露露心中暗喜,魔王果然中计。露露马上用略带为难的声音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魔王不耐烦道:“不追!快说!” “请大王收回让我和王子成亲的成命!”露露迅速把要魔王答应的事说出来。 魔王有些不悦,脸上也不再有笑意,横着眉毛说:“为什么要收回?是不是那不孝子的主意?我就知道他什么都要跟我对着干!我还以为他今天终于肯听话了!他居然还想出这招……” “大王息怒!都是下属的主意!不关王子的事!”露露帮云遥辩解着,说到底,她心里还是放不下云遥的。 “你还护着他!好,你说说,你为什么不想跟遥儿成亲了?”魔王看着跪在那里不肯起来的露露问道。 “我跟王子并没有男女之情,只有兄弟之义,这样是不能成亲的!”露露说出实情。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还需要培养培养感情?”魔王突然又来了兴趣,双手都伸出食指凑到一起,弯着腰对露露说。 露露担心云遥一个人会有危险,跟魔王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把魔王惹怒了也不好收拾,就说:“是,下属正是这个意思!” 魔王“哈哈”一笑说:“没问题!婚约延迟几天没问题!只要你这个媳妇不跑就行!” 露露连忙说:“谢大王!属下告退!” 云遥飞的速度极快,他害怕路上又出什么意外。他料想露露也不会那么快摆脱父亲,只想快去快回,免得露露又孤军奋战。他已经欠了露露这么大的人情,怎么可以接着欠? 而妖界的使者就好像销声匿迹了般,云遥一路上并没感到任何异样。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异样地宁静,就像此刻。妖界的水南和火北并没有放弃,他们发现云遥再次出动,正在谋划在云遥返回的路上让云遥束手就擒。 而这个地点,绝对不能离那个结界和魔界太近。所以他们选了在魔界和结界中间最隐蔽的地方动手。 云遥顺利地进入结界,映入他眼里的竟是那天撞到他的那个小丫头正亦步亦趋地跟着雁寒。雁寒无奈地在结界里的空地上走来走去。 看来,雁寒这些天是被憋得够呛了。从来都无拘无束,想去哪就去哪的雁寒怎么会在这个无聊的地方待得下去? 再加上身后突然多了根尾巴,雁寒一下子怎么适应得了? 云遥一声不响地走到雁寒跟前。雁寒却以为是杉杉跑到了他前面,无奈地说:“你自己先玩会儿好吗?我实在想不出要带你玩什么了!教你练功你说无聊,让你唱歌你嫌我睡觉……” 说这些话的时候雁寒的眼睛是紧紧闭着的,因为他真的无奈道极点了!还没说完,雁寒身后就传来杉杉银铃般的笑声。 雁寒还以为杉杉无聊到听到他无奈的声音就好笑的程度了,睁开眼就想转身去教训杉杉。 杉杉却站在原地并不跑,只是笑着指指雁寒身后。雁寒转身才发现刚才出现在前面的不是杉杉,脸一下子就失去了笑意。 云遥不奇怪雁寒为什么会突然转变对他的态度,只是淡淡地说:“依依在哪里?” “你找依依做什么?”雁寒觉得是保护自己爱情的时候了。大家都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不如坦诚相见。 “我找依依什么事是我跟她的事。”云遥还是淡淡地说。他实在不想激怒这个曾经让他那么温暖的表弟。 “我只想告诉你,依依是我的,你抢不走!你没听见依依说吗?她从一开始就喜欢我了!”雁寒激动地对云遥说。 不知道为何,在结界里见到云遥总让雁寒有一种危机感。 “看来找依依之前我们俩要好好谈谈了!”云遥明白雁寒激动的原因,但他经过了这几天的沉淀,似乎也不想放弃。 就算依依是妖女,能迷惑所有男人,那也只能说明依依美好。这样美好的女子,让人怎么放弃?但是,雁寒是他表弟,云遥也不想伤害雁寒。 杉杉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顿时觉得自己渺小得一粒尘埃都不如。他们都那么在乎依依,对杉杉却视而不见。 尽管杉杉每时每刻都出现在雁寒眼前,还是不如依依在他心里来得重要。 尽管杉杉知道依依并不爱雁寒,但追逐一颗迷失在自己世界里的心真的很难! 杉杉看着雁寒和云遥远去的背影,她没勇气跟过去,她怕听了那些,看了那些会伤心欲绝。 虽然他们是兄弟,杉杉还是不放心,她跑进山洞准备把依依叫出来。 没走多久,雁寒说道:“我知道你喜欢她,从你第一次见她开始。” “你怎么知道不是玲珑珠的作用?你真的相信一见钟情?”云遥疑惑地问。 “旁观者清,我看得很清楚!”雁寒站定,看了一眼云遥说。 云遥也跟着停了下来,淡淡地说:“如果说旁观者清的话,你也是当局者,你怎么就确定自己对她的感情是爱呢?” 雁寒有些气结,但还是说:“我了解我自己要的是什么!” “那好,我们来做一个约定,无论依依最后跟谁在一起,我们都还是好兄弟!”云遥把心里的顾虑说出来。 “我也正有此意!”雁寒对着云遥轻轻一笑,目光刚好落在不远处一棵树的树干上。 雁寒突然想到了依依刻在桃树上的句子。这一直是他的心结,但他又不好直接去问依依。 趁此机会,雁寒问云遥道:“既然做了这样的约定,有什么秘密是不是都要分享一下?” 云遥看着雁寒痞痞的样子,向后退了一步说:“你可别乱来!” 雁寒嘻嘻一笑说:“我不就是想知道依依刻在树上的是些什么嘛!” 云遥突然释怀了!原来雁寒并没看到那首小诗!他在回答雁寒之前竟想先确认一下到底那首小诗是写给谁的,便问雁寒道:“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给过依依什么东西。” 雁寒挠挠头,怎么也想不起来有没有给过依依什么。也许他真的没给过依依什么东西吧?要说给,快乐算不算? 雁寒刚要张口回答云遥说他没给过什么。“给过!”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依依的声音。 雁寒很奇怪依依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她不是在练功吗?再看一直跟着他的杉杉不见了踪影,猜到是杉杉告诉依依来的。 本来雁寒是极不愿依依见云遥的,居然被杉杉这个“大嘴巴”破坏了!依依到底会不会被云遥的捉摸不透吸引?雁寒心里很不安。 云遥听到依依说雁寒给过她东西,而看刚才雁寒的反应,根本不像是给过,就好奇地问依依:“给过什么?” 不等云遥问完,依依从怀里掏出被雁寒撕成两半帮依依包扎伤口的丝绢说:“难道你忘了吗?” 雁寒受宠若惊地叹道:“这丝绢你一直带在身边?” 云遥没想到雁寒真的给过依依东西,而且是雁寒母亲织了很久,送给雁寒的成年礼物。但现在却是残破的两半,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云遥转念一想,他也给过依依东西,那首诗未必不是写给他的!他走到依依左边,拉起依依的左手说:“你还戴着它!我也给过你的。” 雁寒看到云遥把从没见过的母亲的信物都给了依依,心里开始泛凉,但还是想知道云遥问有没有给过东西是为什么。只见得依依和云遥像在打着什么哑谜,按捺不住心中疑惑的雁寒对云遥说:“别卖关子,告诉我依依刻了什么就行。” 云遥转过身对着雁寒说:“她写:‘得君一物见思思,君自何时亦顾兹?君莫伤怀奴去处,他朝能遇再相知。’你就是想知道这是写给谁的吧?现在我们俩都给过她东西,就让她亲口来告诉我们她想的到底是谁!” 他还记得这么清楚!依依心里掠过一丝欣喜。 雁寒终于知道了依依写的内容,但从诗里真的看不出依依想的是谁。他把视线投向了依依,云遥也坚定地望向依依。 如果刚才云遥不一字不漏地把依依写的句子背出来,依依或许还想不到该怎么说,现在,她忽然间就有了借口。 “雁寒送的东西我随时可以丢掉,但我却放在了离心最近的地方。”依依刚说完前半句的时候,雁寒的心都拧在了一起,听完后半句,雁寒的心却像填满了蜜糖。 依依接着说:“云遥的戒指我从一开始就不想要,可它却紧紧套住取不下来,我有什么办法?再说,诗里第一句我明明有写‘见思’反过来不就跟‘丝绢’谐音吗?” 关于‘丝绢’谐音的内容,实在是云遥提醒了她。云遥就这样被自己抛出去的矛击中自己。 云遥听完依依的话,心里泛着酸楚。他是输了吗?刚决定战斗就输在自己的阵营里。 ------------ 第零三五章 衷肠诉尽明心迹 云遥总觉得输得那么窝囊,他不甘心就这样认输。他走到依依跟前,原本冷冽坚毅的眼里竟有些潮湿。 依依的心差点被这么一种潮湿浸软,但她决不能妥协! 从依依挨打的时候云遥却头也不回的瞬间,依依的心就开始走向了死亡。 从云遥往结界外进来厉声质问依依的时候,依依的心就跌到了谷底。 从追随云遥离开的女子说出“夫君”的时候,依依的心就寂如死灰。 这样的云遥,依依为什么要挂念? “难道你忘了那么多缠绵的吻?难道你忘了抱你的双手?难道你忘了借你的肩膀?”云遥一连问着在他印象里依依的深刻画面。 “吻?抱?借肩膀?谁知道你是不是兽性大发?”依依不想去回想那些不堪的画面,奋力诋毁着那些曾经以为美好的回忆。 云遥从没想过依依会把他想得那么不堪,他以为依依竖起的一根根刺只是因为口是心非,就像处在他不明白自己的心那时的挣扎中。 依依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心,她痛恨这种明白!雁寒明明那么好,她为什么就是对他说不出一个“爱”字?云遥明明那么坏,她为什么还会因为他的决绝而撕心裂肺? 她要保护自己!爱是一种会让人受伤的东西。要拿起它却又不被它伤害,只有先把自己保护好。但是,如果没有足够的勇气,就算穿上了奇门遁甲,也不要去触碰它。因为它无孔不入。 雁寒沉浸在依依对他的认可中,他开始感谢让依依来这里见云遥的杉杉。如果没有杉杉,他不会听到依依的这些“真心话”。 可怜的杉杉并不知道依依又一次利用了她的雁寒,让她的雁寒深深地埋在自以为相爱的感情里。 其实依依还是有罪恶感的,但她不能在云遥面前表现出来。一切的误会,只有等云遥离开再向雁寒解释了! 被依依泼了无数冷水的云遥依旧不死心,他顾不得雁寒还在旁边,一只手拉过依依,紧紧抱住,另一只手扶住依依的头,深深地吻上依依的双唇。 如果说之前的吻玲珑珠都有一定的促使作用的话,那么这个吻绝对可以证明这是云遥出自真心。 有的时候,无论说多少解释的话都表明不了心迹,但一个深情的吻就足够了。 云遥把所有爱意,所有甜言蜜语都汇聚在这个吻里,肆意地展现着他对依依的真诚。 依依就快被这霸道又温柔的吻攻陷了好不容易筑起城墙了...... 雁寒再也忍不下去,用力分开云遥和依依,用有些嘶吼着的声音说:“云,你别太过分!依依说得很清楚,她在乎的是我!那个约定也是你自己说的!放手吧!” 依依被雁寒的闯入拉回了现实。对,她不可以沦陷!尽管压抑着真实情感很难受,但她不想再感受到被伤害的疼痛。 女孩子总是那么敏感,那么胆小,像猫一样。如果爱她就要了解她,细心地呵护她。尤其是当她受委屈的时候,如果得不到照顾,她会比忽略她的人更决绝地离开。 本来是一个拥抱抑或是一句安慰的话就能解决的小事,最后却会变成硝烟滚滚的战场。云遥深深体会了这种自作的孽,却还是不明白哪里得罪了依依。 也许,他没有雁寒细心,也许,他没有雁寒温柔,也许,他不会逗他笑,但他的爱,绝不比雁寒少。 爱,是需要相处,需要慢慢感受的。云遥现在才觉得跟依依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少,少到屈指可数。但他多希望把以后的时间都给依依,不管是几百年,还是几生几世。 但这样的话云遥是说不出口的!他的心像被父亲锁久了的囚笼,就算没了锁,他也没勇气再去推开那扇门。 云遥不想再影响与雁寒的兄弟情义,既然暂时得不到依依的心,他也没必要继续纠缠。他用从未有过的深情眼神望着依依说:“无论你什么时候回心转意,我都等你!” 依依又被云遥的深情击中,但她不可以松口。绝不可以!然而,这句话却深深印在依依心里,就算此刻依依把它掩埋了,总有一天它会自己钻出来,占据着依依的整个心房。 云遥说完就转身走了,他不是不想回头,只是他做不到。他不知道还该不该再来这里,也许来了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样的吧?如果还要来,他现在又何必走? 也许,他始终越不过心中那道坎,他放不下身为王子的责任。如果能将他和雁寒的身份互换,他也许会毅然地留在这里。 云遥比谁都明白这样跑来跑去的危险,但此刻依依并不想挽留他,他只有走。如果依依开口挽留,也许他会不顾一切地留下。 云遥每走一步,耳朵就竖直一点,但依依什么话都没说。直到云遥走出了结界,依依还是沉默着。 已是黄昏,夕阳如血。依依竟然才发现他们这么顶着烈日站了一下午。她的全部注意力果然又毫无悬念地被云遥吸引了吧? 虽然已经到了最适宜练功的时候,依依却没有心思去修炼,她对雁寒说:“我们去看夕阳吧!”依依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因为她在考虑怎么跟雁寒解释。 雁寒发现了依依的不开心,心里也很难受。但为了不让依依陷在这不开心里,雁寒咧着嘴笑道:“好呀!诗人依依顺便再作首和我一起看夕阳的诗送我吧!” 提到诗,依依便又想到云遥一字不落,一字不错地背出她留下的话的样子。但雁寒为什么会不知道呢? “还说呢!上次我留的你都记不住,我再也不写了!”依依假装生气,试探道。 “我不是记不住!是去晚了没看到!”雁寒为自己辩解着。 “那云遥怎么会看到?你又怎么知道他看到了?”依依奇怪地问。 雁寒发现依依说云遥名字的时候没有一点不自然,竟是脱口而出的,心里有些难受,又不知道怎么回答依依才比较合理而不让依依知道是云遥把字抹去的,急得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 依依拿出那两半无法缝合的丝绢帮雁寒擦去汗珠说:“不想说就不说吧!看你急的!” 雁寒本来还觉得依依很贴心,但依依接着说:“这个还给你!”说着就把两半丝绢都递到雁寒手里。 雁寒更是急了,他以为是因为他不告诉依依那两个问题依依生气了,急忙说:“我说还不行吗?我刚要看,就被云遥施法抹去了,你让我怎么看?”说着就把丝绢递回依依手里。 “傻瓜!”依依被雁寒逗笑了。依依早从雁寒着急的样子里猜出是云遥这个霸道的家伙干的,只是想把丝娟还给雁寒而已,雁寒却竹筒倒豆子全抖出来了。 “我只是想把丝绢还给你而已。”依依拿着丝绢,望着远方的夕阳,顿了顿又说:“这丝绢的上面绣着一个‘寒’字,而且织法又很奇特,送这丝绢给你的人肯定有很浓的情义织在里面。可惜我无法修复它,你当初怎么就想也不想用它帮我包扎呢?” 雁寒不好意思地说:“其实这是我母亲送我的成年礼物,我经常拿出来警戒自己别再贪玩,当时我只是觉得顺手,竟忘了这是母亲的心血。” 依依语重心长地说:“就是呀!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能要?你快好好收起来!”说着把丝绢递到雁寒手里,又把雁寒的手指弯过去握住丝绢。 雁寒却盯着依依左手上的戒指说:“这枚戒指你也准备还给云遥吗?” 依依叹了口气说:“如果能还,我早就还了!” 雁寒真想任性地把丝绢留在依依身边。以为他收下丝绢就意味着只有云遥给了依依东西。而且,依依的风鸣子也在云遥那里,但他却什么也没有。 这样看来,倒像是依依和云遥交换了定情信物,把他晾在一边。不行,他要去把依依的簪子要回来! 雁寒这些天都被杉杉跟着,一靠近别的女孩子或者别的女孩子一靠近雁寒杉杉就会挡到中间来,让他都没法单独向那个怪女人要回发簪。 雁寒猜测依依并不会把风鸣子送给云遥,也不想再在依依面前提起云遥,所以也就不想去证实一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说:“是杉杉叫你来的吧?” 依依见雁寒主动提起杉杉,就想先把杉杉留在雁寒印象里再跟雁寒解释她对他的感情仅仅只是朋友,就说:“是呀!杉杉可真是个好女孩呢!又温柔,又善解人意。她喜欢你,是你的福气!你在魔界也很受欢迎吧?” 其实依依想问的是:“云遥在魔界很受欢迎吧?”可是在雁寒面前,她问不出口。她怕伤害到雁寒。 雁寒却兴奋地说:“在魔界最受欢迎的并不是我!而是云遥!”说到云遥的名字,雁寒才发现不知不觉他又提到了云遥。云遥在他心里占的分量也不轻。 依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就着雁寒的话问道:“怎么会是云遥呢?难道那天那个女孩不是云遥的未婚妻吗?” ------------ 第零三六章 无奈从牢与君绝 雁寒似乎早料到依依会追问关于云遥的事,谁叫他说漏嘴呢?就算不愿意,还是要回答依依:“虽然魔王有从魔界中寻一个佼佼者给云遥当妻子,但并没有决定选谁,云遥也一直抗拒,所以……” 雁寒还没说完依依就走神了。心不在焉的表情明显得让雁寒无法继续说下去,甚至雁寒停下没说依依都没有发现。 依依开始回想那天的云遥,她开始站在云遥的角度去看一件件发生的事情。她开始明白云遥为什么突然间会变得那么“无情”。 现在明白应该还不晚,依依是这样认为的。 雁寒早就看出了依依的心思,看来不用解释,雁寒也知道依依只是利用他了。但雁寒就是不想放弃。他觉得只有他才能带给依依快乐,而云遥只会伤害依依。 然而,爱情并不是只要快乐就存在的。雁寒却执着地相信,他的温暖可以感化依依。 雁寒也知道,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虽然温暖会让人很依赖,却也会让自己很寒冷。但他愿意,就算用尽他所有温暖。 依依和雁寒都不会想到,也许云遥这一去,就再也不能相见。 每一次相聚都是值得珍惜的,不要把表明真心的机会浪费在口是心非里。 云遥走出结界就打算用最快的速度飞回去。露露肯定去跟魔王解除婚约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毕竟祸是他惹的,他不能置身事外。 云遥已经飞离结界很远,心却还一直在依依身边。他有一种笃定的感觉:依依是他的!就算她现在呆在雁寒身边,就算雁寒对她很好。 他的神思如他的名字般一直在云端迂回缠绕。虽然来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还是格外小心。 在特殊时期,没有异常也许也是一种异常。因为这往往意味着敌人已经做足准备,并且把自己隐藏得很好。他怎么会注意到自己正一步步靠近危险? “云遥小心!”伴随着一个尖锐的女声,云遥已经被一张五彩斑斓的网网住一半。霎时间,云遥感到全身一阵困倦袭来,力气仿佛被抽去大半。 这网被人施过金磐术。水南火北在此早已准备妥帖,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正面跟云遥交锋。 上次他们俩人跟云遥的随从交手就已经发现那家伙实力不凡。俩人战他一人都颇为费力,想必云遥的实力更是不在那随从之下。 若不是后来云遥和那个随从大意,水南火北绝对难以侥幸逃脱。如此算来,还是“敌明我暗”来得实惠些。 云遥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到,他沉着地分析敌人的进攻,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加强飞云术脱离敌人设下的金磐陷阱。 然而他的力气并没有迅速恢复,看在敌人下了狠手,在金磐术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别的法术。云遥来不及去想刚才提醒他小心的人是谁,但他觉得那是露露。 他相信露露女战士的头衔不是浪得虚名,如此战斗必不会像那天一样冒失受伤。所以他全身心地投入在战斗中,根据敌人的攻击猜测敌人的下一步行动。 而露露在发现云遥那一刻也做好了战斗准备。敌人的目标显然是云遥,丝毫不给云遥喘息的机会,一个个法术向云遥袭来,每个法术发出的方向都在变换,让人难以找到施术者的踪迹。 露露能做的就是尽量分散敌人的注意力,掩护云遥恢复体力。这差事明显很危险,但露露怎么会怕? 只见露露飞到云遥身边,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云遥,双手撑起巨盾术,为云遥挡去一些零散的法术。 然而,那些零散的法术只是幌子,真正的攻击正在云遥和露露身后酝酿着。在云遥和露露应付着火北的伪攻时,水南已经准备像云遥施展更高一层的蚀骨术。 蚀骨术虽然并不能把敌人的骨头都腐蚀,但能让敌人全身无力,犹如瓮中之鳖。之前那张网上也是因为施展了蚀骨术才让云遥失去力气的。 只可惜蚀骨术使用在武器上,再转到敌人身上威力就会减弱很多,否则云遥刚才早已被捉进网里。 此刻的水南志在必得,因为他就要把他的得意之术直接施展在云遥身上了。他没料到之前的术对云遥的影响在这片刻之间已被云遥恢复回来。 毕竟云遥体内还有着神奇的玲珑珠。在水南还没发动攻击之时云遥猛地转身,一招贯虹术带着磅礴的气势,绚丽的色彩击向水南。 水南一个措手不及,往边上一闪,手臂还是受了伤,费时费力许久的蚀骨术带着一束阴冷的光芒射向一棵毫不起眼的小树。 隐藏许久的火北终于沉不住气:“嗖”地一缕红色飘起,手中的绮焰杖带着跃动的火星向云遥刺来。露露眼睛一斜,早已发现火北的意图,把巨盾术一收,瞬间换成两柄刺锤握在手中。 火北还未靠近,露露的刺锤就挥舞得带起一阵阵旋风。火北瞬间改变方向,朝露露的双腿刺去。 露露眼疾手快,刺锤向下一挥,刚好挡到绮焰杖前面。刺锤经过的地上留下一条不深不浅的沟壑,火北被强大的力量弹出几步开外,难受地捂着胸口。 虽然露露挡住了绮焰杖的直接攻击,右手还是被飞溅的火星灼伤了,她头也不回地对云遥说:“趁现在,你先走!” “我怎么可能扔下你自己走?”云遥并不知道露露已经受伤,只是不放心让一个女孩子应对两大妖界高手。 “他们的目标是你,我留下没关系。你走!”露露还是坚持让云遥走。 “别废话!要走一起走!”云遥不悦地说。他不想做一个被女孩子保护的懦夫,更何况现在他们联手完全处于上风。 露露心里很不安,总觉得云遥继续战斗下去会很危险。这种感觉也许是战士的敏锐,又或许是女子特有的敏感。 不等露露和云遥商量出一个结果,水南和火北的新一轮攻击又开始了。云遥觉得和露露联手战败这两个可恶的家伙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决定留下继续战斗。 双方交战正酣,原本处在下风的水南火北仿佛得到了某种支持,法术越来越怪异,力量越来越强大。 难道他们之前没有尽全力?这是不可能的。想要速战速决应该是他们设下陷阱的原因,所以他们在一开始就会给敌人最严重的打击。 可是现在这种状况是怎么回事? 只有水南和火北知道,这是金东使者来了!金东使者虽然高大威猛,却善于使用远距离的傀儡术。只要是妖界的人,他都能控制,然后把他的法术通过傀儡攻击敌人。 此刻跟云遥和露露战斗的正是藏在不远处的金东使者。 原来在水南报告完具体情况后妖皇就安排金东使者悄悄跟着协助水南和火北。上次金东使者看着水南和火北处于上风就没有出手相助,没想到这两人却放弃“好机会”选择再战。 金东使者上次没靠得太近,根本不知道那里有个结界,更不知道结界里还有强人,当然不明白水南火北的撤退原因。 他本以为上次差点得手,这次也不会耽误很久,没想到水南和火北竟然快支持不下去了。他不得不出手的时候到了。 只见金东使者操控着水南和火北,无数光怪陆离的法术往云遥和露露身上划下一道道伤痕。他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肆意消耗着云遥和露露的体力。 云遥抵挡着应接不暇的招数,毫无还手的机会,他知道露露一定也是这样。都怪刚才恋战,失去离开的机会,现在想走更是不可能了。 金东使者毕竟是妖界众使者之首,又是妖皇悉心栽培,加上水南火北自身实力不凡,云遥和露露逐渐败下阵来。 精疲力尽的他们毫无援手,被妖界三使合力包围,无奈地被活捉了。 露露一脸疲惫,被水南扛在肩上,早就被施了蚀骨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她在心里不停地责怪自己为什么在云遥能逃脱的时候不坚持让云遥逃走。 她眼睁睁地看着云遥被金东使者的锁仙绳绑住,心里难过得像顷刻间就要了她的命。 云遥持续战斗耗费了太多体力,对方又是有备而来,这样的结局虽然谁也不想看到,却是早已注定的。 战斗后的水南和火北有些疲累,但扛着露露的水南似乎饶有兴致。他们的任务只是活捉云遥,现在却意外收获了个美人。不高兴就奇怪了! 别看水南使者长得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心里却是极爱美人的风流浪子!尽管现在已经与火北成亲,但美人不是越多越好吗? 火北一眼就看出了水南的花花肠子,也顾不得全身的疲倦,扭着柔软的腰肢走到水南跟前说:“相公辛苦啦!这体力活还是让为妻来帮你分担一下吧!”她说得含蓄,但意在只要露露一到她手里,立刻灭了这小狐狸! 火北暗想:上次的风旋术没弄死她,反让这死鬼起了色心,真是得不偿失! ------------ 第零三七章 爱恨难决方是情 火北的意图被水南看穿了,他冷峻的脸上难得挤出笑容对着火北说:“娘子也累了,多歇歇!体力活是男人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一计不成,火北又施一计。“相公,这人留着也没什么用处,我们把她杀了吧!”火北柔声说,妖娆的手轻抚着她相公俊美的脸庞,魅惑而精明。 “不行,得带回去请示妖皇,不能擅自做决定。”水南冷冷地说。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带回去怎么可能请示妖皇?如此恶劣不堪的男人,火北居然对他死心塌地! 软的不行,火北决定硬来。“你就是看中了她的姿色!看我今天不灭了她!”说着就亮出锋利的指甲朝露露后背刺去,她胸中的怒气已经窜到了脸上,这让水南开始厌恶这个容貌姣好却脾气暴躁地“娘子”。 说是娘子,他何曾把她当过娘子呢?水南迅速把露露抱入怀里,身形一闪躲过火北的攻击。他懒得理这个醋坛子,径自抱着露露跟上金东使者的步伐。 明路不通,火北想来暗的。既然他那么风流,今夜肯定是想与这小狐狸精销 魂了。她跟上水南,悄悄在露露身上施下柔针术。 这柔针术施下之时并不会发作,几个时辰后才会逐渐全身疼痛,犹如针扎,没有施术者解除便会一直疼痛而亡。 回到妖界,已是暮色褪尽,太阳隐去光晕,不知道躲到哪里凉快去了。水南果然没有把露露带到地牢里,全然不顾金东使者异样的眼光和火北想杀了他的眼神。 云遥却被金东使者一路牵着走向地牢。还没走进那扇阴森的门,他就感到一阵带着腐败气味的阴冷空气迎面而来。这样恶劣的环境,他堂堂王子何尝呆过? 然而事实却由不得他拒绝,更没有犹豫的机会。他被锁仙绳拖拽着走进漆黑的地牢,耳里,心里时不时被传来的一两声凄厉的尖叫折磨着。两边只看得到一扇扇的厚重铁门,和稀疏分布的火把。 一路上他都试图挣开这束缚着他自由的绳子,却始终都是徒劳。锁仙绳连他的法力也一并锁住了!难怪金东使者一直那么放心地拉着锁仙绳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 直至走到地牢最里面的那间小屋,金东使者打开唯一能让外面火光透进去的――一扇刚好能让一人通过的铁门,终于转过身对着云遥。却一声不吭地把云遥推进屋子:“吱呀”一声关上了门,并没有解下云遥身上的锁仙绳。 被金东使者关上门的屋子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云遥不断想着逃出这里的办法,却是毫无办法。他这才知道,如今才是真正的失去自由!曾经父亲的严厉管教虽然让他想要反抗,但他心里还是能感到温暖的。 可现在,被囚禁在连自己都看不见的地方,又怎么会看见希望?忽然,他想到了风鸣子。尽管被绑着,行动十分不便,他还是努力感受了一下腰间风鸣子的存在。 风鸣子,依依,这是他现在仅有的希望了!静下心来,他才发现旁边的房间里一直传来打斗的声音。是谁?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还如此有精有神? 他哪里知道,那个屋子里的人如果不卯足了力量战斗就会被屋子里的毒蛇猛兽瞬间吞没。那是在与生命战斗,在与死神较量。 凄惨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是不远处一个屋子发出的。那声音久久在地牢里回荡,直至悄无声息,只剩下旁边房间从未停歇的打斗声。 来了几个叽叽喳喳说着话的小妖,云遥努力竖起耳朵辨认着他们在说些什么。他把耳朵贴在潮湿的墙上,以便更能听清他们并不大声的谈话。 “谁进去把他弄出来?”一个像是头领的小妖说。 众小妖突然噤了声,云遥猜想他们一定在拼命摇头。因为他并没有听到有任何人行动。 小妖头领发怒了,声音提高许多:“谁不去把他弄出来我就让谁进去陪他,再也别出来了!” 众小妖慌了,手忙脚乱地打开铁门,一阵打斗,终于从里面拖出一件什么东西。 云遥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如此畏惧,更不会知道被拖出来的东西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如果旁边屋子里的人停止战斗,也许也会如那具尸体一样悲惨。 小妖们看着脚边血淋淋的尸体,向云遥旁边的屋子投去敬佩的目光。被关进去好几天了!木西使者还在战斗。希望他能再创造一个奇迹,活着从黑屋子里出来。 一个小妖突然打破沉默:“听说今天抓到了偷走玲珑珠的魔头了!就关在旁边那个屋子!” “是呀,听说费了不少劲才抓住的!”另一个小妖连忙附和,像是要冲散失去同伴与担心木西使者的悲伤气氛。 云遥听到他们在谈论自己,更是用尽全力想多听到一些信息。 “你们说妖皇会怎么处置他?”一个尖细声音的小妖好奇地询问。 “不管怎样,要先把玲珑珠取出来再说!”小妖头领不耐烦地拍了下问这句话的小妖,接着说:“这次金东使者又立了大功!唉!”他仿佛在感叹自己怎么没有那样的能力,那样的机会。 “不对不对!立大功的是依依公主!我听说要不是公主把那魔头三番五次引到桃林,水南使者也不会发现玲珑珠的踪迹!”声音尖细的小妖连忙纠正道。 “不管怎样!依依公主终于可以回来啦!大王也就不会动不动就发脾气……”小妖头领本来有些开心,却突然不往下说了。他看了下脚边死去的小妖,叹了口气说:“快快快!把他抬走!让依依公主回来看见就不好了!” “依依公主,他们在说依依公主!桃林,难道就是那片我以为是自由的桃林?”云遥喃喃自语着。如果可以,他宁愿没有听见刚才的那些谈话! 那些话,把他所有的信念都一一击碎,把他的心都刺得千疮百孔。他以为美好的桃林,他以为美好的依依,他没想到竟是害他失去自由的源头。为了渺小的自由失去更大的自由,他总在做这样的傻事! 他觉得自己很好笑。“居然还不顾安危一次次跑去桃林找她,居然还把她的风鸣子视若珍宝!难怪她用一身媚功迷惑雁寒,难怪她对我那么冷淡!原来,她才是心机深沉的那个人!真是可笑!”云遥冷哼着,心里像有一团火就要蹦出来一样。 曾经他还为被偷走玲珑珠的人感到歉疚,可现在,让他对这样一个心肠歹毒的人感到歉疚那是不可能的!他仰头发出一声可怖的嚎叫,惊得守牢的小妖忙来探视,却又不敢靠近,畏畏缩缩地站在几米开外欲近不前。 妖界的议事厅里,金东使者正在向妖皇报告已经抓到云遥,他后面只跟着火北。妖皇为没看见水南而感到隐隐的不安。还没等妖皇询问水南去了哪里,衣着整齐的水南就已经出现在妖皇视线之内。 还好都平安无事!妖皇终于放心了。接下来就是找回依依,然后取出玲珑珠治好依依的病。想到这些,他最近的愁眉总算舒展了一些。 “依依走后抓住了一个奇怪的鬼族女子,她说她是依依的朋友,一定要等依依回来。既是这样,她也已经中了锁心掌,得抓紧时间帮那个女鬼疗好伤,免得依依回来怪我这个爹爹又凶残了。”妖皇心里想得最多的还是依依,甚至都没去想怎么处置抓来的云遥。 看着衣装整齐的水南,再看看风尘仆仆的金东和火北,妖皇心里有些疑惑,却在还没开口问的时候看见水南单膝跪地,低着头似是歉疚地说:“参见大王,属下来晚了。只因属下不愿大王看到一身风尘心生担忧,故去换了一套洁净的衣服。” 金东使者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明知水南有鬼却不想多事。火北气得差点一跃而起,却在看见水南冰冷如刺的目光后偃旗息鼓地低着头默不作声。 妖皇尽管觉得没有如此必要,却也为水南的用心感到欣慰,挥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他要赶快去给那个女鬼疗伤。如果依依回来女鬼的伤还没好,他就无法想宝贝女儿交代了! 出了议事厅的三大使者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并没有交谈。金东使者有意避开这对夫妻,径自离去。火北一直跟在水南身后,她倒要看看他把那小狐狸精藏到了哪里! 水南并不中计,一直往他们夫妻的住所走去。火北以为水南竟那么大胆,把那小狐狸精直接带到她的地盘上,刚要对水南发火,竟被水南转身抱在怀里。 火北被水南这么一抱,万丈的怒火都瞬间熄灭,就算她之前的心已冷成坚冰也顷刻就被融化。她那么爱他,爱到不忍责怪他。只要他的一个微笑,一个拥抱,她就会开心得忘记自己。 水南满眼柔情地对火北说:“娘子,你怎么如此不自信?那假小子哪里比得上你?我只不过把她带回来送人罢了!” 火北被丈夫说得心里甜滋滋的,再说那小狐狸精早已被她施过柔针术,就算是他想尝鲜,也得看那小狐狸精有没有那个命! ------------ 第零三八章 缠绵一夜恨如冰 火北被水南抱着进了房间径直走到床前,她已经完全陶醉在水南带给她的安慰里。她甚至不想去怀疑他。水南的呼吸吹拂在火北依旧娇嫩的脸上,也吹散了她心里的不快。 然而,水南把火北放在床上的同时,在她不知不觉间施展了幻身术。在火北看来,水南正拥着她,无限爱抚地与她缠绵。水南的手还停留在她身上,温度还在,呼吸还在,甚至连火热的吻也落了下来…… 事实上,水南放下火北就转身往别院走去。娇妻固然美艳,新鲜最是可口。想着想着,他都要流下口水了。心急如他,却不知这两个女子都在为他承受着伤害与痛苦。 爱着的女子是最容易受伤的,因为在爱的最初她已把整颗心都交了出去。自此,对爱的那个人她从不设防。就算是欺骗,伤害,她也只能承受。 被爱的女子也是容易受伤的,因为在被爱的同时她已注定背负被嫉妒的命运。如果不能保护自己,这嫉妒足以将她毁灭。 露露并未察觉她已被火北施了柔针术,但水南的蚀骨术她是知道的。一旦直接中了蚀骨术没有六个时辰绝对无法动弹。此刻,她却感到了丝丝疼痛。 有的时候,疼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知觉。在一片迷茫中就算有一点黑暗之光出现,那也是值得欣喜的事。因为往往可以从那不一样里找到契机。 露露真的找到了。因为那疼痛让她渐渐有了力气。至少是让她有了知觉。她一点点向门外移去。那个邪魅的妖界男子把她扔在这张金雕玉镂的床上,连门都不曾关上。 也许他足够自信,以为他的法术完美无缺,以为没有谁可以找到这藏于地底的宫殿。也许他认为他就是这里的王。 尽管他的法术让露露找到了破绽,他依旧是这里的王!露露还没有挣扎到床边,水南已经走了进来。他是走进来的,没有急不可耐的表情,神态自若仿佛丝毫没有要侵犯露露的意图。 他总是善于隐藏。他想要这个手下败将主动折服。尽管他更喜欢挑战。那么就让他与她来一场关于折服的战斗。 他看出了露露要逃走的意图,有些兴趣黯然。他走到床边,用手轻轻挑起露露的下巴,轻啄了下露露失去血色的双唇,轻飘飘地说:“中了我的蚀骨术居然还能动,不错,我喜欢!” 他的手沿着露露细腻的皮肤一直往下滑,撩人的脖颈,然后是……冰冷的盔甲。该死!他居然还是没掩饰住那急切的欲望。一个穿着盔甲的美女确实少见!明明法力不凡,何必又套上重重的盔甲? 水南邪恶的双手附在露露身上,厚重的盔甲瞬间化为灰烬。他解开了露露身上的蚀骨术,他不想玩弄一个木偶。那样太没意思! 只着单衣的露露凹凸身材尽现,看得水南血脉愤张。要让露露折服的想法依然占据着他的脑海。他要露露像他的娇妻一样投怀送抱。他以为他的俊俏可以魅惑众生。 他潇洒地对露露说:“你可以走了!”他知道露露走不了,因为这地下宫殿里处处是他精心设下的机关。这样说只是想让露露心生疑惑,进而感激涕零。一般女子只要做到这步,离投怀送抱就不远了。 但露露不是一般女子。她一直冷冷地望着水南,漂亮的眼睛没有丝毫颜色。就算听见水南说放她走她也没有露出一丝欣喜。她并不欣喜。水南解开蚀骨术后,她的疼痛在一点点加剧。 她不明白这疼痛的来源,她以为这个让她走的男子便是始作俑者。她忍着疼痛往外走去。并不是想要听从水南的命令,她只是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又一阵疼痛尖锐地袭来,露露下床没走几步便倒在地上。水南奇怪露露怎么会有如此反应,把露露抱起放回床上,这才发现露露不止中了蚀骨术,还中了柔针术。 水南也知道柔针术的毒辣,初时毫无异样,死时却极为痛苦。但他并不担心。火北所有的法术都是跟他在一起练的。他虽然不知道怎么使用那些法术,却知道怎么破解。 看着那么倔强的露露,他反而不想那么快帮她解开柔针术。就让她多吃些苦头,看她能倔强到什么时候!他要她求他,只要她开口求他他就放过她。 然而露露没有求他,只是紧紧咬着双唇,忍受着疼痛。她是魔界的女战士,怎么能轻易低头?疼痛,并不是第一次尝试,她怎么会惧怕? 水南失去了耐性,斜着如钩的媚眼说:“你还不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术吧?那是火北的柔针术。施术的时候毫不知情,渐渐会痛苦不堪,最后疼痛而亡。”他想用死亡威胁她。 露露却没有惊惧的感觉。身为魔界的佼佼者,她从未怕过死。她只是不放心云遥。她不知道云遥到底怎么样了,还好不好。聪明如她,怎么会不知道水南的意图?但她不能死,她要保护云遥,她要带云遥回去。 露露将计就计,装出害怕的样子说:“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直勾得水南心痒痒,转过头直视着露露的眼睛说:“你确定?”说的时候嘴角挂着一抹邪邪的笑。 虽然露露对帅哥向来没有免疫力,但此刻她心里只有云遥,眼里只看得见云遥。就算云遥此刻远在地牢。露露坚定地点点头,他答应水南,只要他救她。 水南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开心地俯下身,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移到了露露身上。露露承受着全身的疼痛还要支撑着水南的重量,差点窒息。但她不能死,就算丢失尊严也不能死。 她后悔相信了这个邪魅的妖,她不知道是否会获救,但只要又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她多希望此刻能有人帮他杀死这个邪妖,解除身上的法术,带她还有云遥离开这里。 她其实并不希望云遥是被别人救走的,她希望是云遥来救她走!可是?邪妖的手已经在她身上游离,她的肩膀已经裸露在吹来的夜风中。他的吻,从嘴唇到脖颈,再到肩膀,渐渐移到了胸前的山丘。 刺骨的疼痛里,这些吻让她全身一阵又一阵地酥软,她绝望了。她被压着的某处感到一阵灼热,坚硬的东西刺破了她压抑着的寂静,她叫出了声。 水南虽然很享受身下这个女子被疼痛肆虐的快感,但他还不想她死。留着兴许还有用,就算不为了这具肉体。他看着早已香汗淋漓的露露,解开她身上的柔针术,他不怕她逃走。如此被他压着,快速地冲击着,她要逃也难。 露露的泪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她又一次为云遥流泪了。她的泪,好像从来都是为云遥而流。可是云遥心里到底还是没有她!水南带给她的耻辱她不会忘记,但毕竟是他救了她,不计较也罢! 黑暗的地牢里,时不时还会传来一两声凄厉的尖叫。可这尖叫已经不能激起云遥心里的涟漪。他觉得,他的心一定是死了,否则他怎么会感觉不到心跳?体内的玲珑珠也安静着。是呀,抓到他的,又何必再施些妖术引他奔忙? 云遥从未像现在一样后悔过曾经做的事。听着旁边房间里依然没有停歇的打斗,他无比心烦,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靴里的一柄雕花短剑拿在手中。 曾经,她的一首离别诗打动过他。此刻,他要写一首诀别词让自己死心。他一甩衣袖,短剑在墙上飞快地舞动,每一笔每一划都带出零零星星的火花。一闪而逝的火花也许就是他对她的感情,刺眼的光亮也许就是他此刻痛入肌骨的恨。 如果可以,他真想了结了自己!父亲的谆谆教诲又在他耳边响起,他开始觉得父亲是对的。他开始觉得他在自作孽!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连法术都无法使用,到底能靠什么逃出去? 明天如果有人发现他不在魔界,也许会掀起什么动乱吧?他担忧着,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一遍遍地埋怨自己任性。 天已经泛出光亮,妖皇却没有打算去见云遥。他要尽快让人去把依依找回来。至于玲珑珠,只要云遥关在那里,绝对不会丢失。 走到水南和火北的居所,妖皇看见门是开着的。他以为他们夫妻俩已经起床,直接走了进去,没看见他们的人影,正打算往回走,却听见火北娇媚的声音说:“相公,你怎么不等我就起床了呢?” 火北并不知道屏障外站着的是妖皇,还以为是昨夜与她缠绵了一夜的相公,正想撒娇让水南帮她穿衣服,却听见妖皇故意发出的咳嗽声。她连忙边穿衣服边用恭敬的声音说:“大王你怎么来啦?” 等火北穿好衣服站到妖皇身后,妖皇才缓缓地说:“我来只是让你们去把依依找回来,别的也没什么事。”妖皇把四周扫视了一遍,并没有看见水南。大清早出去也不知道帮妻子把门关好,他边往外走边淡淡地说:“你那个相公你可要管好。” 妖皇淡淡的话却在火北心里掀起了巨浪。她又想起了水南昨天带回来的小狐狸精。这么早就不见踪影,他去了哪里? ------------ 第零三九章 欢声总易随云没 黄昏的光晕散去,雁寒跟在依依身后往回走去。他们身后,还跟着偷偷摸摸的杉杉。在杉杉看来,依依跟雁寒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她嫉妒依依,却对他们的关系无能为力。 她知道,如果伤害依依,未必就能得到雁寒。那么就让她在不伤害依依的情况下让雁寒爱上她吧!如果不确定依依爱的不是雁寒,杉杉或许会直接放弃。并不是因为她爱得不够真,而是因为她爱得太深,她只希望雁寒能得到幸福。 她本来是不想看到依依利用雁寒的,但她还是忍不住来了。只要是关于雁寒的事。她都想多了解一点,就算会受伤。 之前的一切她全看在眼里,她比谁都清楚目前的状况,就像她是局外人一样。她的执着,就如雁寒的执着。他们都那么倔强地守护着自己的爱。 他们走到洞前,红衣仙人早已等在那里。她看见正在练功的依依被杉杉匆匆叫出去心里就有些疑惑,也跟了出来。 她看见了,她又一次看见了她儿子。这样的欣喜全部来自于依依。如果没能留住依依,他的儿子也许就不再会出现在她眼前。 她听见了儿子的心声,她明白儿子对依依深深的感情。她要更加对依依好,因为那是她的儿媳。可是依依这傻丫头为何口是心非?难道是她看错了? 儿子走后,她的心就一直觉得不安。她担心再也见不到他,她要为儿子做些努力。忧心忡忡的她站在洞口,双目无神,红衣在夜风中飘摇得有些凄凉。 依依首先看见了恍惚中的红衣仙人,急忙奔过去搀住她,生怕她一不小心就会倒下。依依还没开口她就甩开依依的手说:“你放开!我不需要不诚实的人假惺惺!” 依依好久没听过红衣仙人这么冷淡的话语,一时反应不回来,怔怔地站在那里。她疑惑地问:“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红衣仙人不说话,转身进了洞中。她知道依依一定会去找她的!有些话,当着儿子的情敌,她毕竟说不出口。 雁寒只离着几步远,看见依依被甩开,他也怕依依被红衣仙人甩倒,急忙去扶依依。 而依依被红衣仙人说中了心事,正不知如何是好,恰逢雁寒的手伸了过来,没好气地把手使劲往后一甩。甩得雁寒还没站稳的脚步一个踉跄。 悄悄尾随的杉杉手都抬了起来,但她不能出现,也不想出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雁寒受伤的眉头皱起。 依依抛下雁寒去追红衣仙人。红衣仙人今天突然这样肯定有原因。不去问清楚依依怎么放心得下? “寒哥哥,你也出来看星星呀?”正在雁寒要追依依去的时候,他身后突然响起杉杉清脆的声音。还不等他理清思绪,杉杉就拉着雁寒离开洞口。 杉杉不想再看到雁寒受伤的表情了,每一下都那么让她心疼。她故意开心地拉他去看星星。也许,没有依依的地方雁寒会开心一点。 雁寒任由杉杉拉着。虽然很想去找依依,却又不想扫杉杉的兴。他此刻,也需要静一静吧? 杉杉拉着雁寒跃上一棵有粗壮横枝的树,隐藏住所有心事,挤出一个自认为美好的笑脸对雁寒说:“寒哥哥,我们就坐在这里看星星吧!从这里看夜空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不信你试试!” 雁寒看出了杉杉想从依依身边带走他的意图,却不想与她计较。现在的依依应该也和他一样需要安静来沉淀内心吧?都说爱就要拼尽全力去争取,可依依是有思想的,他不想过于强迫。 他抛起后襟潇洒地坐到离主干稍远的那头,树枝因为他的重量颤了又颤。 杉杉也小心翼翼地坐下,却不敢离雁寒太近。她仰头透过稀疏的树叶看着天空。这样静谧的世界,只有她和雁寒两个人,可她却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尽管她喜欢他,也死缠浪打了这么久,在这种时候,她还是会害羞。 雁寒看了一眼杉杉,只见她静静地看着天,脸上印着斑驳的树影,他的烦恼在不经意间也影响到她了吧?为了打破这尴尬,雁寒轻轻地动了动,树枝开始摇晃。 杉杉猝不及防,慌乱地紧紧扶住树枝,看向一脸得意的雁寒,顿时怒火中烧。她沉默不代表她好欺负,别忘了她可是树妖,这是她的天下。 她这些日子也在不停地修炼。依依那么优秀,她也不想落后。此刻她已定下心神,从脚下伸出柔韧的树枝缠在树干上,整个人亭亭地立在树枝上,从手中伸出树枝去挠雁寒。 雁寒也来了兴趣,飞身起来躲开杉杉的树枝,忽地不见了踪影。杉杉奇怪地四处寻找,一颗小东西却趁她不备重重地砸到她头上。 她还没适应雁寒的隐身术,又被雁寒耍了。懊恼的她捂着被雁寒砸中的地方,恨恨地收回树枝坐到树干上,大声嚷嚷着:“不玩了,不玩了!”意在引出雁寒来。 雁寒却不中计,换了个位置又折了根小树枝砸向杉杉的后脑勺。得意中的他没站稳,脚下一滑往树下跌去。这对于有法术的他根本不算什么?杉杉却听出了雁寒的状况。不及雁寒反应,一张软软的藤床就接住了他。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让人有无限潜力。杉杉终于相信了这句话。她从未做到的反应速度,在这一刻做到了。 追进洞中的依依看着红衣仙人脸色阴沉,却毫不畏惧地说:“公主为何说我不诚实?我一直按照公主的指导去练功,并未偷懒,何来不诚实?” 红衣仙人幽幽叹了口气说:“依依,你是个好孩子,好孩子都不该受苦的不是吗?你为何要为难自己,为难那小子?” 依依这才明白红衣仙人是在说感情的事,却怎么也不明白红衣仙人说的那小子到底是谁。 看着依依一脸疑惑,红衣仙人拉过依依说:“我跟你讲个故事吧!尽管我不知道你和他是怎么相遇的,但我看得出你们彼此中意。我也不知道你和他之间有些什么纠葛,但他有勇气说出心里话,你为何又隐藏真心呢?” 依依缩了缩带着戒指的手。红衣仙人还没讲故事,依依已经知道这个故事一定跟云遥有关。今天云遥的到来,红衣仙人全看到了吧?依依又想到了那个让她脸红心跳的吻…… 见依依不答话,红衣仙人说:“那个故事是这样的:曾经大丽国有一个高傲的公主,她虽然善良可亲,却被邪恶的魔王玷污了。当时她便想一死了之,但魔王一再阻止。后来,她得知自己已经怀孕,不想连累孩子送命,就冒死生下那个男孩。她取下手上的戒指……” 说到这里,依依已经知道红衣仙人接下来的话了。云遥就是那个男孩,她手上那枚女式的戒指,原本是属于红衣仙人的吧?难怪她曾经看了又看,抚了又抚。 那么云遥能够自由进出结界也不足为奇了。可是?为什么他能找到依依?为什么他之前的吻总是有些异样?难道他的母亲也是人类?难道玲珑珠在他身上?那么他的吻是怜悯还是施舍? 依依抬头打断红衣仙人:“那个生下男孩的女子是人类吗?”她希望答案是否定的,她不想与他争夺玲珑珠。 可是?不用问她也知道,大丽国是人类的国家。一个人类国家的公主当然也是人类。但因为红衣仙人现在法力了得,依依抱着一丝侥幸希望:云遥的母亲不是人类! 红衣仙人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子到底在想什么?她并不知道因为当初她是人类她的儿子吃了多少苦。 既然是这样,妖界正在到处寻找玲珑珠,而云遥又常在依依身边出现,不被发现都难。依依心里升起一丝歉疚,但更多的是不安。 云遥此刻,不,从云遥遇到依依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处在危险中。那么,土中的死跟他有关吗?依依的脑袋里乱成了一团麻,各种各样的猜想让她无法静下心再听下去,起身往房间跑去。 “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讲起这个故事!包括那小子!”红衣仙人追了几步,向依依说道。 她开始后悔故事讲得太突然,她并不知道依依会如此激动。她只当依依是一个沾染了强大妖气的人类孩子,并不知道依依竟是妖界的公主,也不知道她儿子身上带着原本属于依依的玲珑珠。 如果她知道,她也许一辈子也不会说出这个故事。有些事情,如果说出来会伤害人,那就最好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 有些人,原本是好意,却一不小心做了坏人。 无论怎样,命运就像是注定了一般,由不得谁改变,由不得谁不愿。谁也不知道悲伤的下一秒是否还是悲伤,也没有人知道快乐的下一秒要经历多少痛苦。 当然,就算知道结局是快乐,也没有人会知道快乐之前会有些什么坎坷。雁寒和杉杉还在星光下笑闹,依依和云遥却在屋子里痛苦。等着他们的到底还有多长的路? ------------ 第零四零章 惹乱玲珑几人惊 云遥隔壁屋子的声音还在继续,却有小妖来把里面的妖放了出来。听着小妖们手忙脚乱的搀扶声,云遥知道他还活着。 “把你关进黑屋子其实也是想磨砺你。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吧?”说着,妖皇把木西使者身上的封印解除,他又获得了法力。这木西使者就是如风。 但是,受如此重创,就算用法力疗伤也要不少时日。木西被搀扶着离开,妖皇看了一眼旁边的铁门。能救依依的玲珑珠就在里面,可那里面还有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如果依依回来,一定不会想伤害那个小魔头!她太善良。 玲珑珠是有灵性的。当初依依得到它的时候就与玲珑珠有着不一般的共鸣。不是依依亲自取出,谁也无法取出她体内的玲珑珠。 玲珑珠被偷走的时候依依还小,只听她说梦见一个老婆婆说要看看玲珑珠她就把玲珑珠交了出去。这个梦后,玲珑珠就丢了。现在看来,依依一定是中了魔界的幻身术。 那么,他们是怎么把玲珑珠放进这臭小子体内的?是否也要依依才能把它取出呢?妖皇疑惑着。他不想看女儿痛苦,也不想女儿伤心,所以他一定要想办法取出玲珑珠! 又到去帮那个女鬼疗伤的时间了,他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任由她住在妙音的宫殿里。也许是从那女鬼的身上看到了妙音的影子。 她一直蒙着脸,看不清她的样子,但她的眼神,如当年的妙音一样清澈。虽然他是凶残的妖皇,但物极必反,他很欣赏一切清澈善良的事物。 没有去看一眼偷走玲珑珠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家 伙,妖皇匆匆离开地牢。在不知道怎么取出玲珑珠之前他最好还是不要见那小子。否则,他不知道是否忍得住掐死那小子的冲动。 掐死云遥是小事,如果伤及玲珑珠就不好了。与依依有关的东西,妖皇总是尽力护着。 云遥旁边的房间彻底安静了。这让云遥更加无聊。他想了无数种办法也解不开手上的锁仙绳。难道他堂堂魔界王子就要永远被关在这妖界的地牢? 他不指望谁来救他,因为他不想任何人为他而冒险。但,露露也一起被抓了,他希望有人来救走露露。露露是为了他才被抓的,他不想露露因为他而送命。 如果露露知道云遥此刻在担心她的话,一定会觉得所有苦都不算苦。 昨夜的露露在水南的身下受尽爱抚,可她觉得那是无法言说的屈辱。她不再完整,不再配得上高贵的王子。那么,那个本来要退却没退成的婚约,这下真的是没希望了! 露露不明白她为何还会想着云遥,明明他伤她那么深。爱情有的时候也许就是这样说不清道不明。 水南穿好衣服准备离开,临走时微微转头斜着眼望了一下全身赤 裸的露露说:“好好呆着,我会带你走。但是如果你不乖,中了什么机关暗器一命呜呼我概不负责!”说完邪邪地翘起左边嘴角。像是在笑,又很阴冷。 露露躺在冰凉的床上,并不想马上穿衣服。她不仅想逃出去,还想把云遥救出去。那么,她必须有一个好的计划。当然,她不会笨到相信那个邪魅的妖男。 尽管昨夜的温存让她的心有些荡漾。但,云遥是她未婚夫,这是还没改变的事实。女人的心思,有时候连自己都摸不透。 寂静的结界里,那棵粗壮的树上,雁寒斜靠着树干睡得正香。他的腿上轻轻地靠着一个女子的头,她闭着眼,开心地笑着。她一定做梦了,一个美梦。不然这银铃般的笑声怎么会把雁寒吵醒? 雁寒听见声音睁开眼才发现他们玩得累了居然一夜没回洞里。这样的事如果让阿双知道,他又要受罪了。 阿双本来说只要他说出她的名字就把依依的木簪还给他。可是?他向别人问出阿双的名字去找她的时候她却又想出了别的题目。再加上这个小尾巴杉杉时时跟着,依依的木簪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要回来! 突然,他的指尖一疼。难道是母亲出什么事了?他有些隐隐的不安,冲着腿上的人喊:“快醒醒!我要去求红衣仙人让我回家!”他焦急的样子看的人也跟着一起揪心。 杉杉迷迷糊糊地听见雁寒这样一声喊,以为雁寒说梦话,转头看见雁寒瞪着她,眼神里有她从未见过的难受。她的心又狠狠痛了一下。原来依依伤雁寒这么深,竟让他想要离开这里。 “你去哪里我跟你去哪里!”杉杉的瞌睡虽然还没完全清醒,但她在心里这个想法一直是醒着的。 “那还不走?”雁寒有些无奈,他都急成这样了,这小丫头居然还靠在他腿上。靠了一夜,他的腿微微地发麻。他推起杉杉的头,轻轻地捶捶双腿。 杉杉无比自责地凑过双手来帮雁寒锤,雁寒却冷着脸说:“走啊!”说完自己先跳下树去找红衣仙人。这么几天,他已渐渐习惯了这个小丫头跟着了。具体说来,应该是从昨夜开始习惯的。 杉杉听见雁寒叫她走,先是一愣,失落地应了声:“哦。”随即就开始开心雁寒主动叫她走。她跳下树枝蹦跳着追上雁寒。雁寒终于能看见她了,这足以让她开心好几天。 红衣仙人房间里,依依早已等在那里。昨夜她冒失跑开,如今来向红衣仙人道歉。 她昨夜回到房间后发现杉杉竟不在房间,出来寻找杉杉她就看到了笑闹的他们。现在他们同时出现在这里,也好。这样依依就省去了解释的麻烦。 只是,他们来这里做什么?雁寒看到了依依,他也很想留在依依身边。可是他指尖的疼痛让他顾不得什么儿女私情。他走到依依身边说:“依依,你要保重!你知道的,我的心一直在你旁边,我现在收到母亲让我回去的信号,我必须回去一下。你等我!” 依依默默听着,轻轻答道:“我知道。你也保重!”其他的,她真不知道怎么说。雁寒带给她的已经够多了,多到她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他。 红衣仙人终于从里间走了出来,雁寒走上前刚要张嘴红衣仙人就说:“我都听到了,你要走就走吧!只是能不能再回到这里我就不知道了。” 她这样说并不是想要留下雁寒,完全只是顺带一说。雁寒却犹豫了。他不想离开依依,如果让他再也见不到依依他也许会发疯。 杉杉看出雁寒的犹豫,马上拉拉雁寒说:“你母亲说不定有危险呢!我们快走吧!” 被杉杉一提醒,雁寒才下定决心:母亲也许处在危险中,而依依现在至少是安全的。他只去看一看母亲就回来,就算他不能再到这里,他也会想办法进来。 雁寒咬了咬牙对红衣仙人说:“不管你还会不会让我进结界,我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现在请你让我们出去吧!” “我已经在结界上开好出口,你们现在就可以走。”红衣仙人乐得送走儿子的情敌,怎么可能阻止呢? 雁寒不舍地望着依依,如果可以,他真想把依依也带走。可是他不想影响依依修炼,再说他不是去去就回吗。最后他狠狠地命令自己转身离开。 “我送送你们吧!”依依看出雁寒的不舍,其实她也不舍。虽然只是朋友,也会有不舍。 红衣仙人也不是无情的人,她当然也不会计较依依去送一送朋友,欣然挥挥手说:“去吧去吧!快去快回!” 红衣仙人觉得,只要依依在这里,她的儿子还是会再来的。所以,她只想留下依依。 依依看着雁寒消失在结界外面,她心里陡然生出一种就此一别便成陌路的感觉。她用力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不该有的想法抹去。 结界外面,雁寒与杉杉和一蓝一红一男一女擦肩而过。没有一个人回头。任务在身,谁又愿意多事? 水南和火北是来找依依的。他们根据云遥的行踪推断依依就在这里。战斗时的奇怪反应让他们知道了这里有古怪。 就算找不到依依,他们也要在这里大闹一场。火北的气愤还没有消散,她终究是察觉出了昨夜枕边并没有温度。她舞起长袖就向水南胯间发起攻击。她知道他能躲开,她只是想给他的警告。 水南果然躲开了。他们就这样边战边躲,终于摸清了结界的方位,一起向结界发起攻击。 “隆隆”的声音又一次叫出了众人,红衣仙人一眼就看出了是前几天在结界前跟她儿子打斗的男女吗?怎么现在攻击起结界来了?难道他们不要命了? 依依隐隐觉得这次的攻击跟她有关,雁寒和杉杉又刚出去,她很担心。于是依依对红衣仙人说:“让我出去看看吧!” 红衣仙人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就点头应允,拿出一条中间嵌着血红宝石的项链戴在依依颈上说:“你小心点!戴着这个你就可以自由出入结界,但你千万不能说出这里还有其他人。如果需要战斗,我会在暗中帮你。” 依依点点头向结界外走去…… ------------ 第零四一章 为救云遥碌碌行 依依刚走出结界,水南火北便停住攻击,齐齐单膝跪下抱拳参拜道:“拜见公主!”原来真的是他们找来了。依依微微抬了抬手让他们起来,嘴里说着:“是要来找我回去吧?我爹爹还好吗?告诉他我很好,但目前还不能回去。” 火北望了望水南,站起身来拉着依依说:“公主就回去吧!大王好不好你回去就知道了!我们已经找到了玲珑珠,公主不用受苦了!” “找到了玲珑珠?”“玲珑珠”这三个字让依依的头顿时“嗡嗡”作响。是云遥被他们抓住了吗?云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雁寒匆匆回去是跟云遥有关吗?这让她如何面对他们?还有红衣仙人,云遥是她儿子,如果云遥有什么不测,依依该怎么面对她? 不等火北回答她疑问式的句子依依便匆匆转身,嘴里说着“你们等等我!我去收拾点东西就走!”依依其实根本没什么东西要收拾,但她得向红衣仙人告别一下。这一去,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 红衣仙人在里面似乎看出了什么?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什么作用,那么久让一切顺应天命吧! “公主……”这一句公主叫的依依几乎哽咽。这个如母亲般照顾她的女人却因为她不知道会不会失去儿子。为了这一声公主,她也得去把云遥救回来。 红衣仙人有些疲倦地说:“你是要走吧?去吧!但别忘了这里。给你的经书你千万别忘记修炼!中断修炼会有危险,记住喽!还有,千万别在心境混乱的时候修炼!我等你回来。” 依依听着红衣仙人关心的话语,感激得流下泪来。这情景,就像母亲在送别将要远行的女儿。依依抬起手擦干脸上的泪水,坚定地说:“我会回来的!你多保重!” 说完,依依走出结界,跟着水南和火北往家里飞去。她不想多问什么关于云遥的话题,她怕水南和火北他们起疑。 他们能找到这里,能抓住云遥,肯定跟她有不少关系。她宁愿让他们觉得她是故意引诱云遥让他们找到玲珑珠的。 要救云遥,绝对不能大张旗鼓,毕竟那对于妖界来说不是小事。依依在盘算着营救方案。 而在黑暗的地牢,云遥一遍遍回味着之前刻下的句子,他要把这伤痛深深刻进心里。他受够了自己作的孽,受够了没有自由没有光明的地牢! 他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见到依依!尽管他曾对她心存愧疚,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最让他厌恶!尤其是利用感情的女人。 不仅雁寒被她迷得晕头转向,连一向冷静的他都上当。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耻辱!他不会再受这样的耻辱!他愤怒地把手往墙上甩去。 没有真气护体,他的手被粗糙的墙壁擦破了很大一块皮。鲜血渐渐从破皮的地方溢出,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疼。他已经没有感觉了。 当他的鲜血浸到锁仙绳时,一股奇怪的感觉从他的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锁仙绳失去了封印法力的力量。但那又有什么用?他依然出不去。到如今,他也不那么想出去了,他倒要看看如此心机深沉的女人到底还会做什么。 相对于云遥的颓废,露露早已穿好衣服试图闯过机关去救云遥。她仔细观察过水南出去的各种举动。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些机关并不是固定的,每分每秒都在变换,只有水南才知道怎么顺利通过。 她小心翼翼地往门外走去,还尽量把脚步落在水南之前落脚的地方。没走出几步,她的脚还没完全落到一块青砖上,顿时千万支木剑向她射来。她一个后空翻,躲过木剑,想按来时踩过的地方返回,却还是触动了机关,双脚一紧被吊在了半空中。 木剑“噼噼啪啪”散落下来,触动了更多机关。她被四面墙夹在了中间,从下面开始一点点溢出水来。让她根本没办法施展法术,更没办法动弹。 从床前到门口仅仅六七步路,明明近在咫尺,水南竟设置了这么多机关。有恃无恐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露露没想到云遥没救成,自己却要溺死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树影在雁寒和杉杉身边穿梭,他们飞快地往魔界飞去。还没进魔界,雁寒似乎就嗅到了些微不安的空气在魔界躁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进魔界雁寒就抓住一个正要躲开他的小怪问:“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那小怪畏畏缩缩直发抖,就是不敢说。雁寒一怒之下摔开小怪,更加急速地往母亲住所飞去。 一进房间他就看见母亲拿着手绢边抹眼泪边抽噎。还好母亲没什么大碍!雁寒走到母亲旁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好母亲,怎么啦?怎么哭得这么伤心?”为了不让母亲继续哭,他还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你还笑得出来!云遥一夜没回来!露露也不见踪影!”说着,凌公主抽噎得更厉害了。 “不就是一夜未归吗?我曾经几天几夜未归也没见你哭得这么伤心过呀!”雁寒很不满母亲对云遥的态度。虽然他也担心云遥,但一夜未归这种事情真的用得着这么伤心吗? 还是她并不是在伤心云遥一夜未归,而是伤心云遥跟露露一起失踪?雁寒在心里轻笑了下自己的这个“猥琐”想法。 “有出巡的小怪回来说他看见云遥和露露被来历不明的人抓走了!”凌公主擦了擦涌出来的泪水,告诉雁寒实情。 “开什么玩笑!云遥怎么可能被抓?再说那个露露不是也很厉害吗?还说他们两个一起被抓?怎么可能?别听他们瞎说!云遥和露露一定是在哪里玩捉迷藏呢!”雁寒一边安慰着母亲,心里却也开始起疑。 他并不奇怪云遥一夜未归,却突然觉得之前擦肩而过的一男一女有些古怪。他从那两个人身上感到了云遥的法术。他们一定被云遥伤到过,那么云遥去了哪里? 那两个人虽然行色匆匆,却没有被追赶的样子。如果是被追赶,他们一路上也并没有看见云遥,那么那两个人往结界的方向去难道是为了依依? 难道这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目的是伤害依依?那么现在依依才是最危险的?但是,他们有什么理由伤害依依? 无论怎样,雁寒都要去结界问个清楚。还好他来的一路都做了记号,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找到那个隐蔽的结界。 杉杉像是被隐形了一样一直默默跟着雁寒,她不知道能帮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他旁边。见雁寒又起身往外飞,她也直追出去。 直到雁寒和杉杉的身影消失在凌公主眼前,她才恍然反应过来杉杉是妖。虽然看不出那女妖对雁寒是否别有用心,但毕竟不是同族,等雁寒回来要让他小心些才好! 雁寒和杉杉又快速地飞回红衣仙人的结界,却阴错阳差与依依错过。不能进结界的他们只能用攻击结界来引起红衣仙人注意。 但他们还没发动攻击结界就开了。疑惑的他们走进去,红衣仙人站在不远处恼怒地说:“最近一个个都疯了不成?拼命地攻击结界,耗费我的精力!你们又回来做什么?” 杉杉很奇怪为什么红衣仙人在他们还没攻击结界的时候就知道他们的到来,完全没理会红衣仙人语气里的不满,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攻击结界?” 红衣仙人并不回答,只是应付地说:“你们是来找依依的?她刚刚走了。” 其实,依依走后,她一直望着依依匆匆离去的背影。就算依依已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消失,她还在望着。这也是她第一时间发现雁寒和杉杉的原因。 “她去了哪里?是一男一女带走她的吗?你怎么能让她走?你就不怕她有危险?”雁寒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他实在担心!那么柔弱的依依她怎么应付两个恶徒? “好啦!好啦!那两个人对她很恭敬,像是来请她回家的,你就不用瞎操心了!都走,你们都走!”红衣仙人不耐烦地说。 回家?依依是回家了吗?雁寒不敢相信!依依不是说要治好病才回家吗?依依不是说要等他回来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短短几个时辰一切就都乱了? 雁寒转身就要往妖界飞去,杉杉也紧紧跟随,他是魔,始终不敢光明正大地进妖界找人。而他直至此时才发现,身后的杉杉虽然是妖,却跟着他在魔界进了又出。是他太胆小吗?应该不是。 他只是不想给依依带来麻烦。但现在他跟着身为妖的杉杉,是否也可以不必隐身呢?不,他也不想给杉杉带来麻烦,为了保险起见他又施展了隐身术。 杉杉显然已经习惯了雁寒的存在,即使他隐身了,她也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爱,是有无限潜力的。它能让人做到很多常人认为根本做不到的事。 “你看,依依就在前面!”杉杉小声地惊呼。 ------------ 第零四二章 真心已付步难停 雁寒其实也看到了依依,但他并不想惊动她。听到杉杉发出声音,他急忙捂住杉杉的嘴,让她别出声。 跟在依依身后的男女始终让雁寒怀疑。为了靠近他们一点方便听清他们有没有说什么?雁寒凑到杉杉耳边悄声说:“别跟着我!” 雁寒说得简短,杉杉听得糊涂。亦步亦趋惯了的她怎么改得了紧紧跟随的毛病?她依旧跟在雁寒身后,就怕雁寒一不小心就把她甩掉。 雁寒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水南和火北身上,他并没有发现杉杉一直跟着。他们已如此靠近水南火北,一丈内的距离,如果他们在说话一定能听清了。但他们一路无话。雁寒又怎么知道他们在冷战? 依依也很奇怪为什么这对爱拌嘴的小夫妻今天突然这么安静。她转过身想看一下,却发现杉杉跟在后面。她开始猜测是否雁寒也来了这里。那么雁寒是否已经知道云遥是被妖界所抓? 怀着忐忑的心情,依依大方地走到杉杉面前说:“杉杉你怎么来啦?不跟着你的雁寒?雁寒呢?”说着还在杉杉身边走了一圈左看右看寻找雁寒。 在暗处的雁寒早已躲开。他的心里因为依依想到他而开心。他也知道依依是因为看见杉杉才想到他的。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会想到就好! 杉杉支支吾吾着,紧张得双手胡乱地比划。雁寒就在旁边,如果他想让依依知道他来了就不会选择隐身躲起来,那么她要怎么说?她定了定神,指着魔界的方向说:“他在魔界啊!” 她的手刚好指中了雁寒,吓得雁寒急忙蹲下。他已经隐身,又何必担心?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么胆小。 依依将信将疑地点点头,看着杉杉的眼睛说:“那你怎么不跟着他啦?” 杉杉早已经做好准备,把握十足地说:“自从化为人形,我便一直追随着雁寒。作为妖族的一员,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前来报到,实在是很失礼,现在刚好有机会,特意来拜见大王。” “既是这样,我们一起走吧!我有件事还需要你帮忙呢!”依依相信了杉杉的话。她相信善良的杉杉是不会骗她的。她牵起杉杉的手,对身后的水南和火北说:“你们下去歇息吧!任务已经完成,就不必跟着我啦!大王那里你们不用回话了。” 水南火北齐齐答了声“是”,又齐齐退下。他们有他们的账要去算,早一点退下也是好的。 依依本来还担心救云遥的时候没有帮手,正好现在杉杉来了,让她帮个忙她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雁寒看着依依和杉杉牵着手走远,恨不得依依牵着的是他。但他偏偏是魔。虽然依依不介意,但依依的族人会不介意吗?他忘了,身为树妖的杉杉也不介意。 他静静地跟在她们身后,想要知道依依回来的原因。那两个妖果然很听依依的话,他们身上又都有云遥法力的气息。难道云遥真的被他们抓了? 如果是这样,依依是因为玲珑珠而回来还是为救云遥而回来?她一定是为救云遥而回来!雁寒不愿把依依往坏处想。但他又不希望依依是回来救云遥的。因为那说明了云遥在依依心里很重要。这是他最不愿承认的事情。 爱情里的小心眼让他根本分不清朋友与兄弟。要知道,如果玲珑珠在他身上,他被抓了,依依一样会放弃修炼回来救他。要知道,他曾经想救云遥也愿意以己代罪。 依依和杉杉不一会就走到了妖皇议事的地方。还没等依依和杉杉行礼,妖皇就迎了过来,拉住依依的手说:“我的好女儿!你终于回来啦!你这段日子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伤?夜里还很痛吧?……” “停!”妖皇一直问个不住,让依依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回答这个也不行,回答那个也不对。她只好粗暴地打断爹爹自言自语般的问话。她知道爹爹是关心她,担心她,但她真的不想爹爹这样操心。 “我很好,你就不用担心啦!你还好吗?”依依简短地问道。只要一句话,或是一个“好”字她就会很心安。 可是?爹爹没有回答她,而是拉着她就要往地牢走去。嘴里说着:“爹爹已经帮你找到玲珑珠啦!快!我们去把它取出来,有它你就不用再痛,不用吃有毒的药了!” 依依真的很想问:“取出玲珑珠你会放过他吗?”但她没问,她不敢冒险。她宁愿玲珑珠继续在他身上,也不想他受到伤害。再说,他也跟她一样需要玲珑珠。如果没有玲珑珠他是否也会疼痛?是否会被魔性侵蚀? 妖皇的反应让依依知道了云遥就在地牢。要当着爹爹的面救云遥当然是不可能的,她灵机一动说:“爹爹,女儿长途飞回来已经很累了,今天先歇歇,明天再取也不迟!” 妖皇看了看依依疲惫的脸,宠溺地拍拍她的头说:“好好好,就依你!你歇息去吧!我还有事。” 妖皇又想起被他打伤的素素鬼了。这都已经过了好几天,那女鬼的伤还没好全,看来是他下手太重了。但女鬼并不怪他,这让他很奇怪。每次帮她疗伤,妖皇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管怎样,他都要在依依见到她之前把她治好。 尽管依依已经回来,妖皇的心里还是只有依依。他往依依娘亲的宫殿走去,心里想念着温柔善良的妙音。 雁寒听到妖皇说要去取出玲珑珠,先是一惊:云遥果然被他们抓住了!再看依依,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看来她真是来救云遥的。如果依依能救出云遥,他们是不是就会成为眷侣? 雁寒很纠结,他不知道要不要帮依依救云遥。出于兄弟的道义,该救,但出于爱情的守护,会救出麻烦。再说,依依也需要玲珑珠。 虽然有那么一刻犹豫,他还是决定救云遥,他尊重依依的选择,他相信依依不会有事。他是雁寒,堂堂正正的雁寒。就算是爱情也要堂堂正正地守护。 看着爹爹匆匆离去,依依也抓着杉杉往自己的屋子跑。她要快些拟定作战计划,她要让云遥和杉杉都不会有事。 杉杉呆呆地看了一出依依和妖皇的对手戏,已经忘记刚才编的理由。什么参拜大王,什么报到,只要能跟雁寒在一起就好!想着,杉杉回过头去寻找雁寒,却发现他还在原地。 她不露声色地把手别到背后向雁寒扔出一截小树枝,刚好打到雁寒手上。 雁寒被小树枝唤回出窍的灵魂,暗叹杉杉竟然能在看不见他的情况下用小树枝打中他。而他的依依,却丝毫没感觉到他的存在。他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酸楚。但这酸楚并没有停留太久,因为他们已经进了依依的房间。 依依小心地关好门窗,悄悄对杉杉说:“我想救出云遥,你会帮我的吧?”杉杉当然会帮!只要救出了云遥,依依和云遥也许就能在一起,她的雁寒就会对依依死心了。 杉杉点点头说:“要我怎么帮?”只要不是让她离开雁寒,她做什么都可以。 依依突然又不说话了。片刻之后才说:“要是雁寒在就好了!我虽然知道一条秘密通道。虽然是夜里行动,但被别人看到毕竟不好!雁寒会隐身术,让他跟云遥一起隐身,我在前面带路,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杉杉楞住,看向雁寒。在依依看来,杉杉是把头偏朝一边,看着桌上的花瓶。“那个花瓶怎么了吗?”依依奇怪地问。 “那个花瓶里会变出你要的雁寒来!”雁寒看了一眼身后的花瓶,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她怎么可以这么忽视他?她怎么能这么神经大条发现不了他?如果他是坏人,那她岂不是很危险? 依依看着解除隐身术的雁寒,略带生气地笑说:“你又用隐身术逗我!” 依依和雁寒说话的气氛很融洽,看得杉杉很不舒服。她不想他们再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下去,抢在雁寒之前说:“快商量怎么救云遥吧!马上就黄昏了。” 依依瞪了瞪雁寒,算是警告他没有杉杉懂事。雁寒居然调皮地吐吐舌头,乖乖凑到杉杉和依依旁边。 一阵商议之后,天已渐渐暗了下来。雁寒突然想起母亲说:和云遥一起被抓走的还有露露。他不自信能把云遥和露露一起带走。虽然曾经他把依依和杉杉一起隐身过,但毕竟她们俩都是身形小巧的女孩子。 雁寒皱着眉对依依说:“听说被抓的不止云遥一个人,要救的话得一起救。如果我不能把他们俩都隐去,那还得想其他的办法。” “没事啊!一趟不行走两趟嘛!”杉杉很奇怪为什么雁寒那么想一口吃成个胖子。 “你笨啊?依依一个人从地牢频繁进出不会引人怀疑吗?”雁寒说出他的担心。虽然是救云遥,但他也不想依依冒险。 “你才笨呢!带你走过一遍你还找不到怎么走吗?”依依不客气地嘲笑雁寒。他们都以为云遥和露露是被关在一起的。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是该关在一起。 ------------ 第零四三章 隐身冒险劫牢去 水南和火北离开依依后便由沉默变为了炮火。火北扯着水南的衣襟说:“你把她藏哪里去了?”水南一副不解的样子说:“我没有藏什么啊!你要看,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了之后你别后悔之前的冷战就行。” 火北气冲冲地说:“只要你把她交出来,我可以原谅你!”她真的可以原谅。虽然她很讨厌背叛。 水南带着火北走到一棵很大的树后,轻轻分开树后的灌木丛,一个洞口就出现在眼前。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这里。 火北直接就要进去,水南却在那之前把她抱在怀里轻声说:“这里不太安全,我带你去。” 她安静地躺在他怀里,她觉得,他还是爱她的。至少他担心她的安危。 其实,在水南心里,只是觉得这个娇滴滴的妻子可以在做任务的时候更有胜算。其次就是这个妖女还有几分姿色。如果这种离不开也算是喜欢的话,那他是喜欢她的。 水南当然不会带火北去见露露。因为他知道失宠的女人有多疯狂。他现在要做的仅仅是带她去一个很久以前就已经布置好的地方。那里放着所有她送他的礼物。一般女子生气,看到这些东西就会顿时感动得忘记为什么生气。只要她心里还有爱。 到达那个房间里,火北真的惊呆了。她没想到水南竟然那么深情,把他们的回忆都收藏得一丝不漏。 在人感动的时候,就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往往很难设防。水南又在不知不觉间发动了幻身术。 毫无疑问,火北又中了术。她以为上当过一次她便不会再上当,但她还是轻易就沦陷了。 水南把她抱到一张藤椅上躺好,她便开始了两个人的梦幻之旅。他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头,嗤笑一声:“蠢笨的女人!” 如果不是因为她爱他,又何至于如此蠢笨? 那个狭小的空间里,水慢慢湿了露露的秀发,倒挂的她脑袋发胀,快要失去了知觉。冰凉的水触到了她的头顶,渐渐淹到了她的眼睛,耳朵里开始灌进液体……她快撑不下去了! 就在她想自尽的时候,水渐渐退了,空间也开始变得开阔,吊着她的绳子也开始下降。她知道,是他来了。他还想怎样? 水南把一些机关恢复原样,走到露露跟前,拽起露露的头发,让她以一个弯虾样地停在空中。“啧啧啧,多刚强的女人,怎么就那么不听话?” 露露狠狠地瞪着水南,刚才的机关折磨得她头晕眼花,她只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宣泄愤怒。一个雷霆术已经酝酿在露露左手,蓄势待发。 水南把抓着露露头发的手轻轻一放,露露重重地垂了下来,整个人像是要被撕裂一样,手中的术也已经被水南发现。 水南直接用手附在露露左手上,她顿时就失去了力气,更别说施展法术了。“忘了告诉你,我直接碰到攻击目标的话,蚀骨术根本不需要准备时间。这个秘密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得意地阴笑着。 露露绝望了,她现在就连死也做不到了。要是之前她抓紧时间自尽那该多好!那样就不会再看到这个淫邪的蛇妖,不会再受到屈辱了。 “小娘子莫怕,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真心喜欢你吗?只要你乖乖从了我,不再乱跑,我可以让你过得舒舒服服。”水南边说边放下露露,明知道此刻露露根本没办法跑。 他又把露露放打那张床上。他要征服她,他很了解女人的心:只要占有的她的身体,那么离占有她的心就不远了。因为对于一个女人,贞操比什么都重要。即使妖魔也不例外。 夜色已经开始笼罩下来,依依已经准备好救云遥的一切。她换了从来不穿的衣服,把一直垂着的黑发都挽起来,更是把脸变得皱巴巴的看不出一点原先的美丽。连那枚戒指,她也藏得很好。 她不想云遥认出她来,她不想云遥知道她是妖界的公主。她怕云遥认为她假惺惺。爱,让她变得胆小,变得不敢承认真心。 雁寒很奇怪依依弄成这个样子,但她的意图已经很明显。救,却不让被救的人知道,这也是雁寒所乐见的。不等依依警告完:“不许告诉云遥是我救的他!”雁寒已经温柔地笑着说:“知道,知道!快走吧!” 杉杉早已经先他们一步出去了。她的任务就是制造混乱,好调虎离山。抓住了云遥,地牢的守卫肯定很森严,如果不调走一些小妖的话,说不定依依他们不太容易进去。 算准依依和雁寒差不多准备好的时候,杉杉在地牢不远处大喊:“有人劫牢啦!魔界小子被劫走啦!”她夸张的声音和动作引来了一队小妖。 小妖头领厉声喝道:“不许瞎嚷嚷!胡乱造谣大王怪罪下来我们可不帮你!” “是真的!我看得清清楚楚!他们逃走的时候还把我推到了!你看,你看!”杉杉边说边哭得梨花带雨。 看着这么个漂亮女妖哭得柔肠百结,小妖头领动摇了:“我们一直在这里守着,什么都没发现,他怎么可能逃走?” “你就追过去看看嘛!就在不远处!如果没有逃走你们不是更安心吗?可如果是真的逃走了你们不去追,大王怪罪下来……”杉杉突然不说了。她已经看出了小妖头领的心慌。 “你看见往哪边去了?”小妖头领急忙询问杉杉。 “就是那边!”杉杉指着不是依依他们逃走的方向也不是魔界的方向说。 “给我追!”小妖头领一声令下,众小妖离弦之箭般飞奔出去。谁都知道抓住云遥是多大的功劳!在功劳面前,他们好像忽视了生死。 杉杉看着乔装后的依依急急往地牢走来,急忙躲了起来。 依依小跑到地牢门口,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因为这味道,她甚至一步也不想踏进去。但她要进去救云遥。云遥被关在里面一定比她在这里更难受! 依依直接就要进地牢,被另一队的小妖头领拦住:“站住!干什么的?” “你没听见刚才又人叫喊魔界的小子跑了吗?那不就是玲珑珠又丢了!你们守在这里是干什么的?还不快带我进去看看!”依依故意压低声音说。 “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权力命令我们?”小妖头领不服气地说。妖皇交代过:除了妖皇本人和公主,任何人不能接近地牢,否则出了事进地牢的就是他们。 “我是公主身边的侍婢,公主太累了特叫我来查看。”依依依旧压低声音不卑不亢地说。 “有什么证明?”小妖头领伸出手,本意不只是想要眼前这个丑女人拿出公主给她的信物。 依依取下腰间的令牌疾言厉色说:“这是公主亲手交给我的,你们再敢阻拦玲珑珠丢了我看你们谁担得起?” 小妖们纷纷让路,他们真的担不起。让她进去就让她进去,不让她带走任何东西就是了!谅她一个小女子也不能把他们这一大群小妖怎么样。 雁寒跟在依依身后,不禁想向她竖起大拇指。没想到平时柔柔弱弱的感觉,到需要威严的时候竟也能这般震慑人心。 一走进地牢,依依就发现这里并不像爹爹说的那样好久没用,时不时还能听到有小妖的哀嚎声。依依并不奇怪爹爹骗她,她早就想到了。只是关在黑屋子里怎么会发出这么凄惨的声音?她开始担心云遥的境遇。 一直走到最里面的屋子,小妖头领指着厚厚的铁门说:“那个小魔头就在里面。” “开锁呀!愣着干什么?你不打开我怎么知道他还在不在?”依依不耐烦地说。 “这,这锁我一个人打不开。关他的锁是特制的,有三把钥匙,只有三把钥匙同时转动才能打开。金东使者锁上他后拿走了一把,一把在另一个头领手里,我只有一把。”小妖头领嗫嚅着说。 “你当我进来玩的吗?钥匙拿来,去地牢门口好好守着!别让他跑了!我来想办法。”依依不无严肃地命令道。 这也正中小妖们的下怀。只要守好洞口,任他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去。中计的小妖们陆续退出地牢。这地牢里面呆着真的无比难受!还是呆在地牢门口比较利于作战。 没有小妖在旁边,依依开始想办法打开那把传说中很厉害的锁。试了很久还是没打开。 雁寒看着依依额头上都开始冒出汗珠,在锁上悄悄施展流烬术,那把难开的锁瞬间就化为灰烬流淌到地上。 依依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空气,她居然没想到可以把锁毁掉!真是墨守陈规!她急忙推开门进去,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胸前的衣服,勒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雁寒冲进来看到依依被云遥举在半空中,吓得去拉云遥的手说:“云遥,我是雁寒!我们是来救你的!” 云遥听到是雁寒的声音,把依依放了下来。救他?冒险来救他?他的心已经死了,还救得回来吗? 依依获得自由后轻声咳着,并没有发现随身携带的经书已经不见。借着门口照进来的光亮,她并没有发现露露的踪影。 ------------ 第零四四章 遗落经书意难平 阴暗的地牢有那么多房间,露露到底被关在哪?依依和雁寒都发现他们的计划出了漏洞。也是,他们一男一女,怎么可能关在一起! 依依变换了原来的声音问云遥:“你知道露露被关在哪里吗?我想办法去救她。” 云遥用眼角瞥了一眼这个瘦弱丑陋的妖妇,他不知道凭什么她有那么大的本事,也不知道凭什么她要救他。“她被一个阴冷的男人带走了,至于带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依依有些想笑。阴冷?他竟然用这个词形容人。难道他不知道没有谁比他更阴冷了吗?就如刚才那犀利的一瞥,已经让依依冷得汗毛直立。 “具体点,阴冷的人很多……”依依差点说出“比如你”,但还是及时止住。 “就是一个瘦瘦高高,穿水蓝色衣服,经常跟一个红衣女子出现的人。”云遥有些反感在这个时候说这么多话。如果现在他不是阶下囚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他一定自己去救露露。 听过云遥的描述,依依知道露露是被水南带走了。历来听说水南喜好美色,没想到是真的。那么露露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真不得而知。 依依心里很没底,却催促着云遥和雁寒:“快走吧!快走!在这里多呆一秒都是折磨。” 云遥的眼望向他刻下字的墙壁,又瞪了眼救他的丑妇。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天意让那个用美貌迷惑人的妖女得不到玲珑珠,天意让她活该忍受疼痛。 雁寒也看了眼那面墙壁,并没发现什么异样,背起云遥对依依说:“走吧!” 出了房间,依依把门关上,用造形术造出一把看起来跟原来差不多的三匙锁,走在雁寒前面带路。 到了地牢门口,依依放心般的把钥匙交到小妖头领手里说:“果然进不去!有如此巧妙的锁,想他也逃不出去!我这就回去禀报公主。” 这时,被杉杉骗走的那对小妖也回来了,赶回来的小妖头领指着依依问:“这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依依自己抢先答道:“在下是大王的侍婢,特来探视玲珑珠是否丢失。你们怎可擅离职守?丢了玲珑珠拿你是问!”她不能让小妖说出她是公主的侍婢,她怕云遥起疑。 但守门的小妖头领显然不是弱智,他还记得进地牢时这个妇人给她看的是公主的令牌,说的也是公主的侍婢,怎么此时却变成了大王的?他拦住依依道:“你到底是谁……” 她没想到情况会变得这么危机重重,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杉杉不知从哪里跑出来说:“阿丑,大王问你情况打探得怎么样了!还不快去!”说完指了指那群小妖说:“耽误了大王问话,看有没有你们好受的!” 经过杉杉这么一说,小妖们纷纷让路。但这么一来,杉杉就危险了。幸而她是要跟雁寒一起走掉的,否则真不敢想妖皇会怎么收拾她! 依依感激地看了一眼杉杉,拉过她说:“我怕大王怪罪,你跟我一起去吧!”她生怕杉杉多留在这里一秒会让小妖们起疑。 雁寒背着云遥紧紧跟在依依和杉杉身后,并没有被发现。他们一路走到妖界外面都没被发现。 送走他们,依依却必须留下来善后。要犯逃走,如果没有人担责,这群小妖就要遭殃了。 还有露露没救出来,依依想趁此时机去找找她的下落。她匆匆往水南和火北的住所走去。她也知道一个人要是偷腥绝对不会在妻子面前偷,但总得先找到人再说。 走到他们的居所,依依用力地敲门,却没人应。虽然深夜直接闯进别人的屋子很不礼貌,但依依总觉得不对劲。 进到里面,果然没人。难道是爹爹又派他们去执行任务了?依依在屋子里四处找寻着有关露露的线索。可是一无所获。 正当依依小心翼翼退出屋子,正在关门的时候,水南和火北同时出现在依依身后。他们异口同声的喝道:“干什么?” 吓得依依手一哆嗦把门又推开了。“刚刚公主让我来找你们,我敲了好一会门都没人应,就想进去看看……”依依低着头,压低声音谦卑地说。 “进去没有?”水南黑着脸想走近依依,却被火北挡住了。她似乎是心有余悸,她不想水南再靠近任何女人,就算眼前这个女人又老又丑。 “没,没有!”依依摇着头,装作害怕地说。她进去并没有弄乱什么?想必他们也不会为难她吧? 水南用质疑的眼神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挥挥手说:“你先回去禀告公主,我们稍后就到。” 依依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何不马上跟她走,还是静静地离开。这也让她有了卸下这套装扮的时间。 水南其实在依依第一下敲门地时候就知道有人来找。所以他迅速穿好衣服,去另外的房间解除火北身上的术与火北一同回来。因为时间仓促,他们还没时间把那个洞口掩盖妥当。 匆匆把洞口盖好后,水南和火北立即去找依依。大半夜不让人好好休息,到底是有什么大事? 依依早已换好装扮等在那里。既然暗地里找不到,那就明着找。看了看单膝跪拜的两位使者,她真的不想破坏他们的感情。但是,如果水南真的行得正,那又何须担心。 “起来吧!我找你们来就是想知道那天和那个魔头一起被抓的那个俘虏在哪里。”依依镇定自若地说,还故意把云遥的名字用“那个魔头”换下。 “她已经被我相公送人了!”火北没想到依依竟对一个俘虏这么在意。虽说水南可能真的有鬼,可那毕竟是他们的家务事。说出去总是不好听的。 水南知道火北不是想维护他,只是不想事情闹大,便附和道:“是的,一个俘虏,我早送人了。不知公主找她有何贵干?” “送给谁了?我要做什么还要向你们汇报不成?你抓到俘虏不交公私自处理该当何罪!”依依真没想好找露露的理由。审问?好像不归她管。作伴?好像没有谁会找一个陌生的俘虏作伴。 水南火北没想到平时看似唯唯诺诺,疼也不敢出声的公主今天突然有种威严的感觉,连忙噤声。 依依似乎也感觉自己身体不大对劲,连忙对水南火北说:“罢了,你们下去吧!”露露法力不弱,想水南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再说水南既然好色,露露暂时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看着公主的脸色渐渐苍白,水南火北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气的,只好趁依依还没发火赶紧逃。 他们一走,依依便难受得无法呼吸。她这才想起来,子时已经到了,而她还没服丹药。她连忙从怀里掏出那个红衣仙人给的小瓷瓶,颤抖着手轻轻一倒,便滚出一粒来。 她拿着瓶子用力抖着,想看看还有几粒。可是?除了那一粒,没有丹药再滚出来。这颗丹药是吃还是不吃?她拿不定主意。 最后,她决定服下这粒丹药,明天的事到明天再说。她又往怀中去取经书,才发现经书已经不见。 难怪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她觉得少了点什么!由于红衣仙人的嘱咐,她随时都把经书和丹药放在身上,就算去救云遥也不例外。可是怎么会不见呢?难道是刚才弄丢了? 她实在想不起在哪里掉的,只好趁服过丹药身体稍微舒服些出去把去过的地方都找一遍。 走在凄冷的夜风里,她又想到了云遥。他们现在到魔界没有?他们还好不好?明明她自己现在都有了大麻烦,她的心里还是担心着云遥! 还没到魔界,雁寒就跟云遥说:“你一会儿可得先去找我母亲报个平安!” “怎么了?”云遥并没有留意雁寒的话,只是随口一问。他正在意的是手里这本经书。 整本经书只封面上有一个名字,里面什么内容也没有。到底是因为他没看见?还是经书本来就这样?随身带着这样的经书到底有什么用?那个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帮他? “你才失踪一天,她就哭的梨花带雨的!就像你才是她亲儿子!”雁寒用妒恨的口气调侃他母亲和云遥。 云遥却仿佛根本没听见,迟钝地说:“谁哭了?我是谁儿子?” 雁寒终于忍不了从地牢出来神思恍惚的云遥了,他转过身想要骂云遥:“好心把你救出来,你还这幅死样子!早知道让你多呆几天!”可他在转过头看见云遥手里的经书时呆住了,骂人的话也噎在喉间。 “这经书你哪来的?”雁寒突然停住飞行。 “这是经书吗?上面什么字也没有!”云遥很奇怪为什么雁寒都没看到封面就知道是经书,也停下望着雁寒。 雁寒当然知道!曾经他也好奇,也看过这本经书,如云遥所说,上面什么字也没有。但他知道,依依能看到,并且依依需要它。 杉杉飞在前面,转身去发现雁寒和云遥都已经停住,连忙飞回来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当她看见云遥手里的经书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 外传 ------------ 第零四五章 真真假假皆是谜 云遥在杉杉吃惊的表现中愣了一愣。马上,他拿着经书走向杉杉,语气里不乏阴冷桀骜地说:“你也见过这本经书?” 杉杉被吓得后退两步,并没有回答云遥。她为难地看向雁寒,希望雁寒可以帮她遮挡这冰冷的风霜。 “你先回答我,这经书是哪里来的?”雁寒不死心,他不希望这真的是依依的经书。他宁愿相信这是红衣仙人暗地里给云遥的。 可是?看着云遥那疑惑的眼神,这可能根本不成立。难道依依对他的在乎已经达到让她不仅舍弃玲珑珠救他,甚至连自己救命的经书也一并奉送吗?雁寒又是一阵难过。 云遥更加疑惑了。不就是一本无字经书吗?他们的表现竟如此奇怪,莫非这本经书还有什么特殊作用?他把经书放进怀里,一副不愿理睬雁寒和杉杉的样子说:“走吧!等下天亮他们追来了。” 他不是怕死,他的心已经死在了那黑暗的地牢,他又何须在意这无意义的躯壳?只是,这经书突然让他有了寄托。 它到底是怎样一本书?它的主人真的是那个面容丑陋的妖妇吗?雁寒和杉杉为何又会那样惊诧?难道他们不止见过这本书,还认识这本书的主人?那么他们又是怎么认识那个妖妇的?那个妖妇到底是什么身份?…… 如此多的问题,不去一一解开,也枉费了那妖妇冒险救他一场。想着,他已施展飞云术往自己的屋子飞去。 杉杉虽然之前已经跟着雁寒明目张胆地进出过魔界,此刻却有些畏缩。也许是被云遥刚才的冷枪暗箭吓到,她扯扯雁寒的衣袖说:“我是妖,可以跟着你进魔界吗?” 雁寒明显还在纠结云遥手里的经书来自哪里。他淡淡地说:“那有什么关系?你是我朋友,只要有我,在魔界没人敢伤害你。” 杉杉听到这样的话语,把它当成了雁寒的承诺,开心地抱住雁寒的手臂说:“那走吧!”因为这欣喜,她已经忘记去考虑没有经书依依是否会出意外。 雁寒任由杉杉拽着往魔界走去,他的脑子里满是依依甜美的笑,还有那紧皱的眉头,以及她换衣服后小心翼翼放经书在身上的样子。那经书对她很重要吧?根据那夜杉杉惊慌的叫喊,以及之后安静的夜晚,这经书的作用雁寒不用亲眼证实也知道。 雁寒突然起身飞向云遥消失的方向。他着急的起步带得杉杉一个踉跄,幸而她及时跟着雁寒的力道起飞。 她知道他心里还是住着依依,她知道他要去帮依依拿回经书,她知道他为了依依什么都可以不怕。即使他刚才温情的话语还萦绕在她耳边,心尖,她还是知道。 云遥回到屋子看到一切如故。虽然只是隔了一天,他却觉得仿佛过了千年。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久久缠绕着他的心,闷闷的感觉堵在胸口。 曾经,那个妖女就睡在那张床上,她痛苦的样子仿佛历历在目。也许,她就是利用这柔弱的样子骗取同情。不是也许,一定是这样的! 他抬头望了望窗外,一片空旷。前几天那个经常出现的身影去了哪里?她,已经被他连累,现在依然下落不明。 “有什么招数你冲我来!何必伤害无辜的人?”云遥悲痛地大喊,仿佛要把在黑屋子蓄积的压抑全部释放。 “云……”雁寒来到云遥门口,迫不及待地就推门进来。当他推开门,一个字都还没说完,便听到了云遥撕心裂肺的喊叫。 他不知道云遥在地牢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云遥是否还爱着依依。但从这痛彻心扉的喊叫中,雁寒感受到了云遥的痛苦。在地牢里,他一定很痛苦。 雁寒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询问经书的事情。他不敢贸然说出依依的名字。他不确定云遥在这样痛苦的情况下能冷静地对待那本经书,他不确定云遥的痛苦是否跟依依有关。 天都已经快亮了,依依还好吗?留她一个人在那里真的没问题吗?她没有经书会不会出什么事?雁寒开始懊恼自己没留在依依身边。 直到此刻,依依仍然没找到经书。她不知道无法修炼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只知道这一夜下来,她很疲累。她走到花园地一个亭子里坐了下来,不知不觉就进入酣眠。 在依依娘亲的宫殿,妖皇帮素素鬼疗伤完毕后呆呆地看着女鬼背上的伤埋怨地说:“依依都回来了!你这伤怎么还不好?” 素素鬼开心地转过身说:“她回来啦?她还好吗?”她的兴奋让她忘记了自己此刻上半身一丝不挂。 等她反应过来,急忙抓起跟前的衣服挡住。但她转过的那一瞬,妖皇便已发现:在她左边胸口,有一大片疤痕。 难怪当初她死活不肯脱下衣服让他从正面疗伤!原来不止因为害羞,还因为这让所有爱美的女子都不愿看见的丑陋疤痕吧?那一招锁心术也不至于留下这样的疤痕,那么这疤痕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她一直蒙着脸,难道她脸上也有这样的疤痕? “你……”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妖皇渐渐对这个女鬼失去了戒心。因为在她身上真的找不出一丝不轨的意图。疗伤的时候,他们偶尔还会聊聊天。妖皇刚想询问素素鬼伤是怎么来的,却见她抱着衣服缩到墙角。 “不要问,拜托你不要问!”素素鬼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不断流出的泪水浸湿了蒙面的薄纱,薄纱被泪水黏到脸上,透出了她左脸上隐约的疤痕…… 妖皇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两百年前。那时,妙音也这么缩在墙角,楚楚可怜地哭着。她要救她的奶奶,她的善良感动了他。眼前的这个女鬼是否也有一个关于爱的故事? 他走近缩在墙角的女鬼,拥住她说:“都过去了!都会过去的!”这是他曾跟妙音说过的话,如此熟悉,熟悉得他连这个拥抱都觉得似曾相识。 “让我看看你,好吗?”妖皇拥着素素鬼说。他想知道她脸上到底有怎样的伤,也想解开一直以来的疑惑。她的声音,真的很像妙音。也许,她就是妙音! 素素鬼拼命摇头,一只手紧紧抓住衣服,一只手用力按住面纱,眼泪还在一直往下掉。她不能这么快就与他相认,她还没做好准备。她不想让依依知道有她这样一个丑陋的娘亲…… “好好好,我等,我等你主动告诉我。”妖皇心里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强烈了。他的暴戾在拥住她的时候瞬间化为温柔。妙音,她就是有这样的力量。善良得让身为妖皇的他心疼。 依依虽然回来了,可他还没去看玲珑珠是否还好。他拍拍素素鬼的肩膀说:“夜凉了,你快穿好衣服,我去看看玲珑珠。”说完,他匆匆往地牢奔去。 在还未拉开黎明序幕的夜色里,地牢的门口就像一只猛兽张着的大口,让人有一种进去就出不来的感觉。妖皇走到门口,看见一个小妖正想打瞌睡,被旁边另一个小妖轻轻一推。都这样卖力,玲珑珠应该没事。 众小妖看到妖皇到来,慌忙跪拜。妖皇摆摆手让他们起来,小妖们站得更精神了。一个小妖头领知道妖皇驾临必是有事,连忙跑到妖皇跟前俯首待命。 “你去把金东使者请来,我要进去看看玲珑珠。”妖皇命令道。看着那头领小跑着离去,他又叫来另一个小妖头领问道:“没什么事发生吧?” “没事没事!您不是打发过人来查看了吗?怎么又亲自再跑一趟?”小妖头领出于好意地说。 “我打发人来查看?”妖皇有些疑惑。他不记得是否打发过人来查看,也许他真的老了。“打发来的人长什么样?”他还是记不清。 “一个矮小的女妖,年龄似乎有点大,长得不是那么好看……”小妖头领唯唯诺诺地说。他不明白大王为何要这样问,难道是想考验他办事认不认真?他只能这么想。 妖皇身边并没有那样一个人,这点他清楚地知道。“你确定那人是我派来的?”他怀疑小妖头领在说谎。 “哦,不,不,她说她是公主的侍婢,她还有公主的令牌!”小妖头领见妖皇的脸色不对,急忙改口。 “到底是谁派来的?你跟我进来!”妖皇有些生气,又有些担心,说着就往地牢尽头走去。 那扇门上,三匙锁还在,妖皇稍稍放心。就等金东使者到来,凑齐三把钥匙把门打开,他才能知道里面的情况。 可是?金东使者来了,三把钥匙齐了,好几个小妖轮换着也打不开那把锁。“到底怎么回事?”妖皇生气道。 金东使者凑到妖皇耳边说:“大王,我在锁上感到了公主的法力,要不我们找公主来问问。” 其实,妖皇一进来也感受到了依依的法力,但他没太在意。此刻听金东一说,吩咐跟金东进来的一个小妖头领道:“去把公主找来!” 从未出过问题的三匙锁到底被依依施了什么法术?这个调皮的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又问身边的小妖头领说:“公主来过地牢吗?” ------------ 第零四六章 是是非非尽为棋 妖皇刚问完这句话,小妖头领便在地牢附近的花园里找到了睡着的依依带了进来。 依依正愁着没进地牢找丢失的经书,正巧这是个机会,省得老是往地牢跑引起怀疑。 她没想到的是,她已经引起了怀疑。她的法力,连金东使者都能感知到,更何况整个身心都在她身上的妖皇。 她刚走到妖皇面前,便看到爹爹黑着脸,但她并不担心自己的造形术被拆穿。因为她知道爹爹并不会因为这个责备她。 但她想错了。她这次的“调皮”爹爹没有在她拉着撒娇后一笑而过。 “这锁是怎么回事?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来过地牢?”妖皇严肃地问。这玲珑珠事关依依的安危,他怎么能不着急? 依依踟蹰着说:“前段时间我不小心把三匙锁弄丢了,所以就用造形术造了个差不多的,谁知道你们真会用得到它!”她踟蹰,并不是怕爹爹怪罪,而是要让妖皇觉得弄丢三匙锁这事是真的。否则,她真没办法找出把一模一样的锁来。 听依依这么一说,妖皇气得差点跌坐在地上。他慌忙解除依依的造形术,打开门去看云遥是否还在。借着昏暗的光线,他并没有看见云遥的踪影。“人呢?”妖皇抓起身边的一个小妖头领,生气地咆哮,几乎把手里的小妖活活捏死。 依依急忙施展定身术定住妖皇,救下小妖头领后对爹爹说:“我听说魔界有一种法术可以隐去身形,我们再仔细找找他是不是隐身躲了起来,你别担心啊!” “不可能,他根本不可能施展法术!我用锁仙绳捆住他的手了。”金东使者拍着他宽阔的胸脯,信心满满地说。 锁仙绳?救云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被绑住呀!到底是金东使者在说谎还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确定你们抓到的是他本人?你确定那不是他的替身?你确定用锁仙绳绑住了他?”依依逼问金东使者。 她一直想着各种可能,她想把云遥的消失归结在云遥身上,并且一直拖延着时间好让云遥能顺利回到魔界。 “我确定!”金东使者并没有回答,回答这话的是妖皇。“我相信金东使者的能力,我也相信他的为人!是有人把他放走了!”他明确地感到依依的反常,肯定地说。 根据小妖说依依并没有来过地牢,但来过地牢的人体型娇小又有她的令牌。而她向来讨厌用权势命令人,更不会轻易把令牌交给别人。 妖皇看了看依依腰间隐隐闪亮的令牌,又想到三匙锁是她用造形术造的,他不得不怀疑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 “你还不快放开我!你们还不快去找?”他真的生气了。教给这宝贝女儿定身术,她一次也没用在敌人身上,倒总是用它来对付她老爹!妖皇后悔他把依依纵容得太过了。 妖皇让依依解除定身术后,他一怒之下对依依说:“在这呆着!等我找到玲珑珠再好好收拾你!”照现在看来,身体里有玲珑珠的小子八成是已经跑了,就是不知道是否还能追回来。 妖皇急匆匆地往地牢外跑去,他不甘心玲珑珠就这样再次丢失。他已经眼睁睁看着依依受了那么多年苦。眼看着她就快可以健康无恙地生活,却又被现实无情地践踏了这希望之光。 他们直追到魔界不远处,依然没发现云遥。天已经由黑变蓝,却有几缕云在飘摇,就像妖皇此刻的愁绪…… 依依在地牢里寻找着遗失的经书,却始终没找到。那个关过云遥的屋子,她一直没勇气踏进去。从他第一眼重见光明的表现看,那个屋子,一定聚积了他太多怨念。 那样的怨念让依依不敢面对。他在怨什么?她不敢往深处去想。 正在依依不知要不要进那个屋子的时候,妖皇回来了。他要教训教训依依,好让她自己认错,让她再不敢胡作非为。失去玲珑珠的气愤已然让他忘记了他找玲珑珠的初衷。 他并没有走进地牢,也许他并不想管依依现在在哪里。无论她在哪,都要接受惩罚! 他吩咐道:“去把公主关进黑屋子!”想了一想又说:“不准放任何毒虫猛兽,不准伤害她!”他终究还是不忍心,但还是要给她些警告。 在妖皇心里,一个人做了错事,必然要付出代价。如果这次放走云遥的不是依依,无论是谁,都将是灭顶之灾! 没有人会想到,依依付出的代价远远不止感受黑暗...... 她还没来得及诧异就被关进了刚才还欲进不进的屋子。虽然妖皇并没有封印她的法力,但瞬间跌入无尽的黑暗还是让她很不适应。 她用法力聚成一个光团,四处寻找着经书。找过这里,所有可能掉落的地方就都找遍了。她尽可能认真地找着,却没有任何发现。难道是被谁捡走了吗?应该不会,一本对别人来讲无字的书又有什么用? 她刚想灭掉光团,突然发现对着门的那面墙壁上似乎有些字迹。谁被关在一片黑暗里还这么有闲情逸致写字?她走近那面墙壁,把光团凑近字迹,她看到: “ 减字木兰花 恨之痛 桃花逝去,入木三分诗几句。旧梦娇娥,但愿情思化作歌。” 桃花,这一季的桃花已然凋零。桃木上的诗,她刻得深,他记得久。原来,在他的梦中,她美得就像一首歌。读完上阙,她笑了,漾起的笑意甜进心底。她接着往下看: “浅吟低唱,过往轮回皆是谎。奈何欺心,断却前缘痛到今。” 笑意渐渐从她脸上消失,随即被一袭冰霜覆盖。为何他要说是“谎”?为何他认为是“欺心”?他要断了这份情思?他到底在痛苦什么?难道他知道了她就是妖界公主?难道他以为她的出现别有用心?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又念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在她心头缠绕着。这些字,仿佛每一个都带着长长的细线,把她的心勒得几乎不会跳动。 也许,没有上阕的美好,就不会有下阕的痛苦。 也许,没有相遇,就不会有分离。 也许,没有爱,就不会有恨。 依依心烦意乱,没找到经书,没了丹药,又被关在黑屋子里。本来她还以为云遥心里会一直有她。虽然他很霸道,但她能感到他炽热的心。 如今,他写下这绝情的句子,炽热的火苗已经熄灭。她开始感到从未有过的冰冷。她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事实。她蹲了下来,蜷缩成一团。 可是为什么她连自己的体温都感觉不到?她开始瑟瑟发抖。她用手紧紧抱住膝盖。她紧紧咬着牙齿。但她没有流泪。她的意识渐渐模糊。难道连自己给自己温暖都做不到吗? 黑暗,黑暗,无边的黑暗……依依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自己。那个自己面目狰狞,一看就让她想退避三舍。如果不是因为那人与她穿着同样的衣服,梳着相同的发式,她也不会认为那是另一个她。 那是她所厌恶的面貌,为何会出现?难道是因为一整天没好好练功?她挣扎着盘腿而坐,想练习曾经练过的那几章经文。 然而,她做不到。她的心境混乱不堪,一会儿闪现出爹爹生气的面孔,一会儿显示出云遥冰冷的容貌,一会儿又是雁寒温暖的笑脸,一会儿又是如风担忧的眼神……最后,一张阴冷的笑容出现在她脑海,竟是她自己。 她何时这么阴暗过?她急促地呼吸着,心里却想尽力平静下来。她要赶走那个丑陋的面容,她不想再看见那样的自己! 可是?越反抗,那个丑陋的自己越是向她逼近。越反抗,她越是在那个漩涡里陷得深。她不想被吞噬,却无能为力地被吞噬着。 现在的魔界,却是一片欢声。他们的王子刚无恙归来,消息便传遍了整个魔界。泣不成声的凌公主也不哭了,急急忙忙奔过来看望云遥。魔王也遣散早已召集好的营救队伍,心里暗赞雁寒有办法。 云遥的悲痛,雁寒的担忧,杉杉的失落,在他们眼里似乎都是劫难过后的惊魂未定。 雁寒看见了云遥眼中隐约闪现的泪光。他不知道这泪从何而来,不是都已经回来了吗?一直以来,云遥也不是个因为大难不死而感激涕零的人。再加上云遥那悲愤的一呼,让雁寒更加疑惑。难道在地牢里还发生了什么? 魔王也看见了那忽现又隐的泪。他从未见儿子这么悲伤过。“露露呢?她没有一起回来吗?谁通报的消息?居然没有说露露没回来!还不快集结战队去救?”他以为儿子的泪是因为那未过门的妻子,他以为儿子是对露露动了真情。 “不用大动干戈吧!这样一来对我们也没好处,还是让我再跑一趟看能不能找回露露。”雁寒听见魔王要集队出征,马上阻止。他不想依依受伤害,不想妖魔两界就此结仇。虽然仇恨已经不可避免,但他还是希望真正的对立晚一点到来。 ------------ 第零四七章 爱女娘亲情难掩 夕阳的余辉已经照进空荡荡的房间里。房间里,妖皇不安地踱着步。把依依关起来才几个时辰,他却开始担心。 尽管没封印她的法力,也没放什么毒虫进去,他还是担心依依受到伤害。心神不定的他这就决定去把依依放出来。 他已经加快了脚步,心里一直祈祷着依依知道错,祈祷着依依没事。但他打开门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依依。曾经那么有洁癖的依依怎么会躺在地上?难道是太困了? 他顾不得气喘吁吁,奔过去抱起依依就往依依的住所跑去。这孩子!想休息也不能躺在那么冰冷潮湿的地上呀!怎么她全身都这么冰凉?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妖皇的心里越来越不安。 到了依依的房间他马上吩咐人找很多被子来,他小心翼翼地把依依放在床上,一层层帮她盖上。事实上,这样做一点用也没有。 他开始懊悔把依依关进黑屋子,他后悔把依依逼成这样。他以为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不知所措地踱步,搓手,突然间想到了鹊妖,忙吩咐道:“快去把鹊妖医仙请来!”如果不是他不放心留这样的依依在房间,他一定是自己飞奔着去请。 “依依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爹爹呀!”妖皇坐到依依的床边,抓住依依的手不停地念叨着。 在依依的房间外,一双躲躲藏藏的眼睛正在望着里面。依依呢?天还没黑她怎么躺在床上?老妖头怎么也在?他念念叨叨在说些什么? 这么久没看见依依,素素鬼也很想念她。然而曾经活泼可爱的她不见了,素素鬼看到的只是一个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妖。 “她怎么了吗?”素素鬼终于忍不住破门而入了。她不忍心看着这样的依依还无动于衷。 “你,你怎么来了?”妖皇有些吃惊。在妖界虽不说守卫森严,却也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妖在巡逻。她一个女鬼怎么敢明目张胆来这里? “我怎么不能来?在这里这么久,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巡逻,什么时候经过哪里我早已一清二楚!你夜里走后就一直没来,你说依依回来,可她却没去看我,我不来看看能放心吗?”素素鬼义正词严地说。她不会再躲藏了。她要光明正大地关心她的女儿。 尽管她依旧蒙着面纱,但她的心是蒙不住的。妖皇似乎从她的身上又一次看见妙音的影子,呆呆地看着她。 只见她抓起依依的手把过脉后幽幽地说:“傻老头,你盖这么多被子是没用的!快拿开!这样只会让她血脉更加运行不畅,对她反而更不利!” 妖皇气不过,不服地说:“凭什么听你的?你以为你是我的妙音吗?你以为你是她娘吗?”他是故意的,他只想知道这个素素鬼是不是真像他想的那样是依依的娘亲。 素素鬼动了动嘴角,并没有说话。她想承认,一百年前来到妖界她就想与他们相认了。但她做不到!她始终跨不过那道坎。她没了美丽的容貌,没了年轻的身体,那个“老妖头”还会爱她如初吗? “你说话呀!”见素素鬼不说话,妖皇又在逼问。他就不信她能一直不说话! 就在这时,鹊妖匆匆赶到。他放下重重的医药箱就去查看依依的情况。刚触到依依的皮肤,他就感觉到不妙,连忙招手叫来小妖:“ 快把被子都抱走!” 听到这话,妖皇顿时语结,抬头望向素素鬼。只见素素鬼狠狠地瞪着他,他立即转移视线。 他刚才看见什么了?他仿佛看见他的妙音在他妖性发作伤人的时候狠狠瞪他的眼神。为何妙音的影子越来越频繁地在她身上出现?难道她真是妙音?难道妙音成了鬼? 但不管是妙音,还是眼前这个女鬼,都那么善良。他开始分不清他是爱着妙音还是爱着善良。难道只要是善良的女子他都会爱上吗?不,一定不是这样的! 他又偷偷看了一眼素素鬼。她身上真的有太多妙音的影子。难道是他太想念妙音,以至于连眼神都出了问题?总是在不一样的人身上找寻爱着的那个人的影子,这是病吗?等鹊妖忙完依依的病一定要让他好好看看。 “大王……”鹊妖诊断完毕,站起身欲言又止。 “她怎么了?”素素鬼和妖皇异口同声地问。 “她最近在练什么功?”鹊妖思前想后终于问了出来。练功这种事情,一般是需要保密的,更何况依依是统治者的地位。 “她离家好些天了,我并不知道她最近在练什么功。”妖皇如实说道。他是真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也必不会对鹊妖隐瞒。 “那她最近有受到什么精神刺激吗?”鹊妖又问。依依的状况跟练功和心境紊乱有很大关系。 “刺激……刺激的话……会不会是因为我没问清楚她是否放走了偷走玲珑珠那家伙就把她关进黑屋子?”妖皇想着依依可能受刺激的事情。从小,他就宠着她,舍不得罚她,这次是不是太过了? “有可能……”鹊妖思索着。受到从未有过的责罚自然是一种精神刺激,但依依分明是爱恨交织,以至于血脉运行不畅,邪念大肆膨胀,最终侵蚀了原有的思想。 “她到底怎么了?”素素鬼有些着急。看着鹊妖紧皱的眉头,她不得不担心。“她还能好起来吗?”她又小声地问了一句,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从小,依依就没见过娘亲,她多想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依依站在她面前亲口叫她一声“娘”。她都还没准备好怎么说出这隐藏的秘密,依依怎么就这个样子了呢? “她现在正被自己的邪念侵蚀,能不能好起来我也不知道。也许这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力。如果有人能在这时候给她一个正面的信念可能会好点。”鹊妖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真是无能为力了! 从懂医术到现在,他攻克了无数疑难杂症,唯独对依依的病束手无策。偏偏这依依又是个善良可爱的孩子,怎么能让他不惋惜,不着急? 听到鹊妖的诊断,素素鬼情绪很激动,冲到妖皇面前就是一顿捶打:“你怎么能把她关进地牢?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你怎么这么狠心?……” 看到这一幕的小妖急忙赶来护驾,妖皇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动,任凭素素鬼捶打着,埋怨着。这感觉,更加熟悉! 他渐渐把手抬起来,抱住素素鬼,一只手拍着她的肩膀说:“别担心,别担心,她会好起来的!”当年,妙音的奶奶快要去世时她也是这么难受,这么激动。就让他把素素鬼当成妙音吧!就算是借给他怀念一下曾经。 素素鬼感受到妖皇的温柔,仿佛受到什么惊吓,一把推开妖皇,坐到依依床前哭着说:“你说过要好好地回来的,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快醒过来呀!”她的眼泪簌簌地落下,有几滴还落到了依依手上。 依依的手动了动,仿佛被那泪水灼痛。其实依依偶尔还有一点知觉。她拼命地与那个邪恶的自己战斗。当她觉得精疲力尽的时候,她感到一股暖流从滴落在手上的液体一直蔓延到心里。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觉得很温暖,让她又有了战斗的力量。 “她动了!她的手动了一下!”看到依依的手动了一下,素素鬼兴奋地喊了出来。就算是难么微微的一动,在一个母亲眼里竟是那么明显。她的眼还带着泪,嘴角却努力向上弯。 她转过头似乎想与周围的人分享这喜悦,却看到妖皇咧开嘴准备回应她的兴奋。“你还好意思笑!依依就是你害成这样的!”素素鬼恨恨地骂妖皇。 “现在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这么冰凉?她这么冰凉我心里很没底!你要想想办法呀!”她转而对鹊妖说。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开好方子,只要用这个药汤浸泡就能缓解她经脉阻滞的状况,体温也会慢慢恢复。只是……”鹊妖说着说着又停住了。 “你这拖拖拉拉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有什么你就直说!再拖拖拉拉你以后就不用再说话了!”妖皇急不可耐地威胁道。为了依依,他已经不止一次威胁这个“只会说大话,不会做实事”的医仙了。 “只是公主到底为何产生邪念我并不清楚,而且与她最近练的功也有关系。能不能压制住邪念不是我能帮她的。”鹊妖遗憾地说。 “邪念对她会有什么影响?”素素鬼对依依的关心似乎已经超越了妖皇。其实,她对依依的感情从未比妖皇少过。 “如果她压制不住邪念,她可能会变得凶残无比……到底会凶残到什么程度我也不得而知。这个时候最好有她最亲近的人陪在旁边,给她灌输善念。只是这个陪在她身边的人会很危险。”鹊妖解释说。 “我不怕危险!”素素鬼和妖皇又一次异口同声。 “你是她最亲近的人吗?”妖皇不服素素鬼跟他抢照顾依依的权利。 ------------ 第零四八章 痴心雁寒思不移 鹊妖从一进来就已经注意到这个不是同族的女人。但妖皇在那里都没说什么?还任由她打骂,任由她接近依依,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自从那个人类的女子走后,妖皇除了依依根本没跟哪个女子这样亲近过。难道这个女鬼有什么特别之处?等等,这个女鬼跟那个人类女子还真有几分相像。还有她对依依的态度,若非用情至深,也不会又哭又笑。 难道她就是那个人类女子?不对呀!人类死后都是要喝孟婆汤的!喝过孟婆汤就什么记忆都没有了!鹊妖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素素鬼,跟妖皇一起等待她的回答。 “我怎么不是依依最亲近的人了?想当时依依离家的时候可是当面来跟我道别的!她有当面跟你道别吗?我不是她最亲近的人她会来吗?难道你这个亲手把她害成这样的人才是她最亲近的人?”素素鬼振振有词地说着,她实在是不想再离开依依。 她一直默默关心着依依,忍了一百年,她不想再忍了。她要让依依感受到来自娘亲的爱。 曾经一次次看着依依哭泣却狠心不顾,她以为只要有老妖头在就行了。可是自从依依来向她辞行,听了依依的那些话,她才明白,依依也需要一个娘亲。 更何况现在依依躺在床上,没有丝毫温度,让她觉得她就要失去这个可爱的女儿了。她在奈何桥上拼死不喝孟婆汤不就是因为不想失去女儿,不想失去有关这里的记忆吗?为何上天要这样捉弄她? 难道因为她一直没勇气面对自己的丑陋,就要让她承受听不到女儿叫一声“娘亲”的惩罚吗? 妖皇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了:“你是妙音吗?你是依依的娘亲吗?” 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依依时而急促,时而缓慢的呼吸声。这个话题,谈不上沉重,却让人忍不住去思索。 “我……”素素鬼始终说不出口。一直蒙着面纱,如果说出了“是”,必然会被要求揭开求证。但她“无颜以对”…… “你是?对不对?你的脸怎么了?让我看看!”妖皇突然自己给出了答案,说着就朝素素鬼走去。 “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眼前!你想让依依再次失去娘亲吗?”素素鬼开始威胁妖皇。她真的还没准备好让妖皇看到她丑陋的面容。尽管他已经看到了她身上的疤痕。 她一直觉得,好的性格是女人的第一生命,美丽的容貌是女人的第二生命。她怎么能让逝去的第二生命惨不忍睹地出现呢? “那你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你的脸,是不是也有像身上一样的疤痕?这些疤痕是怎么来的?”妖皇还是想知道。他想弥补他不在她身边的岁月里空白的记忆。 “你不要再问了好吗?等我想清楚我都会告诉你的!现在你先去帮依依准备药汤!难道你想看着她这样冰凉下去?”素素鬼眼里又涌出了泪。 “好,好,我这就去准备!你好好陪着她,多陪陪她!”妖皇突然间没有了王者的气概,就像对妇人唯命是从的小男人。在妙音面前,他甘愿做这样的小男人。 “娘,娘……”床上的依依突然发出喊声。她一定是看到她的娘亲了!如此急切的叫喊,让素素鬼开心,紧张,又揪心。 依依不知道此刻她身在哪里,只听见有人隐约在说:依依的娘亲。她的娘亲。邪恶的身影还在纠缠着她,是娘亲来救她了吗?一片黑暗里,她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得见自己越来越渺小。她着急地叫出了声。 如果娘亲在,一定会来救她的!一定会的!哪怕就为了见娘亲一面,她也不能放弃!她要战胜这黑暗!她不要被邪恶吞噬! 风吹进窗来,素素鬼怕这风更不利于依依的血脉运行,起身去关窗。她的这一举动吓得早已轻车熟路隐身来到依依窗前的雁寒心里一惊。他以为她发现他了。 但仔细一看,她并不像是发现他。雁寒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才知道是那天在依依母亲宫殿里看到的左脸上有块严重疤痕的女人。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跟依依又是什么关系?雁寒其实并不想想这么多,他只是想来看看依依还好不好,没想到却看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依依。 依依怎么了?怎么一会儿不见竟病得如此厉害?难道就因为云遥拿走了她的经书?雁寒恨不得马上飞回去把经书抢来还给依依。 可是?他已经奉命出来救露露了。现在却让一个与魔界不相干的女妖独自去找露露,自己却来看依依已经算是渎职,他怎么能就这么回去呢? 自从地牢里救出云遥,依依和云遥的状况都太过奇怪。雁寒想冒险去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女子既然肯放走他一次,应该也不会怎么为难他。 说做就做,他走进依依房间,发现里面除了床上的依依就只有那个女鬼。他解除隐身术,走到依依床前。一声不响的出现吓到了坐在床上目不转睛看着依依的素素鬼。 素素鬼愣了一下,发现是曾经到宫殿找依依的魔族小子,小声道:“怎么又是你?你来做什么?你不会是跟偷玲珑珠的人是一伙的吧?” 虽然云遥却是是他和依依一起救走的,可是他怎么能那样说呢?“不是,我是来看依依的!她怎么了?”他的眼神始终落在依依苍白的脸上。 素素鬼这次明显没有那么轻易就相信雁寒,怀疑地盯着他。 “我真是来看依依的!你想啊!如果我跟偷玲珑珠的人是一伙的,他逃走了,我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这不是自投罗网嘛!”雁寒转头看到那不信任的眼神,自觉地解释道。 “也是!想也没那么大胆的贼!”素素鬼从雁寒的眼里真的看出了对依依的担心。就凭这担忧的眼神,她就不该怀疑他。 “她被关了黑屋子,出来就这样了!”说着,素素鬼又一次要流出泪来。 听后,雁寒的胸口堵堵的。为了救云遥,把自己害成这样!依依呀依依,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那现在要怎么办?”雁寒焦急地问。 “不知道怎么办。她现在邪念缠身,能不能度过此劫就看她的造化了。”素素鬼伤心地说。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救她的!”雁寒安慰着这个看起来像是依依母亲的女子。 “这是妖界的事,不要你管!你是魔族中人,插手进来会很危险。”素素鬼好心地提醒雁寒。 “我和依依是好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但凡有感情的人都做不到看着朋友有难置之不理!”雁寒急忙替自己争取。 “有多少朋友亲手伤害朋友难道你不知道吗?更何况依依现在邪念缠身,你把她当朋友,她未必当你是朋友。”素素鬼把话说得更直白了。她就不信吓不走这小子! “不,就算依依会伤害我,我也愿意!我相信依依一定会好起来的!我相信她是善良的!她会战胜邪念!我要陪着她!”雁寒不肯放弃。查找露露的下落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一直隐身也不为妥当,何不借此机会在妖界光明正大住下来暗中查探? 素素鬼被雁寒的坚持感动了,点点头答应他。依依能有这样的朋友,也是她的福分。 雁寒开心地对着一动不动的依依说:“我可以陪着你拉!你要快些好起来哦!” 素素鬼轻笑了一下,似是觉得雁寒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一个魔界的小毛头只身待在妖界,就算不惹事,也会惹上事。尤其是妖皇知道玲珑珠是被魔界偷走的。 “你在这里万事都要小心些!”说着,素素鬼轻咳了两声,锁心掌又开始发作了。妖皇曾告诉过她,锁心掌最忌讳动气。本来今天刚好一点,看到依依这个样子,她怎么能忍住悲伤? 雁寒正不知所措,妖皇的声音离老远就传来:“药汤准备好了!你去帮她泡吗?我在外面等着。”说完,人已走进门来。 雁寒急忙隐身,他还不敢贸然让妖皇知道有魔族中人在妖界。一不小心就会惹火烧身。 素素鬼虽然自顾不暇,还是在听到妖皇声音的时候替雁寒担忧。只见雁寒倏地消失,她才放下心来。 妖皇一进来就看到素素鬼捂着胸口,便知道是锁心掌发作了,懊恼地说:“当时你怎么不早说你是妙音呀?看把自己伤成这样!你也别去陪依依了,等锁心掌的伤好了以后再说!” “不,我要去!这点伤已经没事了!”素素鬼倔强地说。 依依的倔强,来自于这样的母亲吧?雁寒暗自想着。不知不觉,他已经把素素鬼当成了依依的母亲。他凑到素素鬼耳边悄声说:“别担心,你好好疗伤去,我陪依依泡药汤。” “你这臭小子!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啊?你敢就试试看!”素素鬼耳边突然传来雁寒这样的话,生气地说了出来,还不忘往声音传来的地方一肘狠狠地撞去…… ------------ 第零四九章 阴错阳差为经书 雁寒并没有注意他和依依男女有别,他以为,只要有人陪着依依就好。没想到素素鬼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那一肘刚好撞在他肚子上,痛得他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怕妖皇发现了他。 妖皇刚跟心爱的女人相认,显然没那么警觉。他听到素素鬼那样说,以为是在对他说的。因为除了躺着的依依,他并没有看见第四个人,更没有听见第四个人说话。 她那样说难道是介意帮她疗伤的时候赤膊相见?那也不应该是在已经相认的时候才说呀!妖皇怀疑是她脑子出了毛病,用手摸了摸素素鬼的头说:“我看你还是先去疗伤吧!这样下去可不行!” 妖皇说完,不由分说就把素素鬼拽走了。雁寒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知道依依的母亲是不会说出他的。这样,他真的可以陪着依依泡药汤了吧?他不禁莞尔一笑。 他坐到依依床边,突然发现依依原来洁净的手上长出了又黑又长的指甲。他被吓了一跳,差点惊呼:“来人呐!”可是这里不是魔界,他不能那么做。 好在他并没焦急很久,一对小妖女抬着担架进来了。她们抬起依依放到担架上往不远处的一个房间走去。她们也发现了依依指甲的异样,边走边窃窃私语:“你说公主是不是没救了呀?” “不知道哇!听说鹊妖都没办法。”旁边一个小妖女附和了一句。 “是呀!我亲耳听见鹊妖说他也没办法的!”后面的小妖也凑了一句。 “我不许你们这样说!依依会好起来的!”雁寒忍不住大声冲她们吼道。他的依依怎么可能没救?他还等着她好起来就带她四处游历呢! 众小妖听到突然传来的近在咫尺的愤怒声音,吓得东张西望,却没发现是谁在警告她们,更是怕得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她们慌慌忙忙把依依泡进药汤,按照鹊妖的吩咐给依依加减着药材和热水。 雁寒紧张地在门外张望着,就像等待着一个新生儿的降临。 “喂!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呀?找到露露了吗?”杉杉四处查探依然没发现露露的踪迹,倒在一间封闭的屋子前看见了隐着身却一动也没动的雁寒。 “嘘,你这样会暴露我的!”雁寒小心地对杉杉说。 “这里又没人,再说,你这么着能找到露露?”说着,杉杉就发动探知。她突然才明白雁寒为什么不动。 “好你个雁寒!让我去找露露,你却在这里偷看依依洗澡!快跟我走!我发现露露有可能被藏在一个地方。”她其实真不知道露露被藏在哪里,但她不能任由雁寒在这里继续看下去。 熙攘的人群簇拥在云遥屋子周围,仿佛是来探望死里逃生的他。他其实知道,那些小怪就是想知道玲珑珠还在不在。虽然玲珑珠并不属于他们,但就是有那么一群人专爱搜集“新闻”。 “滚!都给我滚!”云遥大声冲外面喊道,声音里的杀气吓得小怪们瞬间散去。尽管他以前冷冷的,但从未像现在这样不加控制地发泄自己的情绪。他是被那个妖女迷惑得丢失自己了吗? 魔王看到云遥回来,玲珑珠也没丢,便放心地回去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去了。他相信他儿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是,云遥此刻的心境他却浑然不知。 父母与子女之间在不知不觉间就会有隔阂,问题的关键仅仅在于:一个不说,一个不问。 云遥回来了,他逃离了妖界的控制,可是?他心里很不安。露露那么关心他,却因为他的连累还没回来,他要去把她找回来才能安心。为什么不像雁寒一样有隐身术?让雁寒去找露露真的好吗? 想来想去,他改变了着装和面容,连身高都变矮了许多,把那本经书随身带着,往妖界飞去。他此行,一是为了找回露露,二是要弄清经书的来龙去脉。快到妖界时,他隐藏了法力,从容地走了进去。很奇怪,没有人拦他。 不远处,雁寒跟着杉杉走了一段路后忽然挣开杉杉的手:“不行!我要回魔界!”他想到了“心病还需心药医”这句话。他心里老是浮现依依忽然长出的长指甲。他害怕依依再也回不到以前。 “还没找到露露你回去做什么?那个凶狠的魔王不会怪你吗?”杉杉担心地问。她实在是不敢想象魔王生气的样子。 “你帮我继续在这里找露露,我去找到依依的经书就回来!”说着,雁寒已经飞了出去。 “又是依依!你心里就只有依依!那露露怎么办?”虽然她跟露露并没有很深的交情,但雁寒的事就是她的事。她真想不通为什么雁寒可以因为依依而这么忽视另一个人的生命! 她是不知道依依此刻命悬一线 。如果她知道,必然也不会这么难过。雁寒让她留下来找露露她就留下来找露露吧!雁寒会回来的,就算是为了依依他也会回来的! 杉杉转身准备接着去找露露,却看见一个没有任何法术的老头向她迎面走来。想是上山砍柴的农夫走错了路,误进了妖界吧?杉杉想走过去带他离开这里。 那老头也看见了她,却有些想躲。人类不是分不清妖魔鬼仙的吗?这个老头难道能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杉杉有些起疑,还是好心地走了过去。 “老伯,您是要回家吗?我送您回去吧!”既然修炼成妖,必然是想成仙的,所以善心必不可少。妖和魔都是这样。只是妖和魔修炼的路子不大一样,所以渐渐地就分成了两派。其中还有一些邪妖恶魔不循正道,所以危险对于人类来说还是无力抗拒的事情。 杉杉口里的老伯就是云遥。看来他的改造还是大有用处的,居然没被认出来。“嗯嗯,我是迷路了。你带我回去吧!”他故意用苍老的声音说着。 在发现杉杉没认出他的时候,他早已做好的决定。他要跟在杉杉旁边。他相信有杉杉在旁边对他的计划有利无害。 “那您家在哪里呀?我带你去。”杉杉细心地问道。她并没有忘记要去找露露,远急和近急,当然要先解决近急。 “我家在……我也记不清了。”云遥故意这样说。 “那怎么办?我还是先带您离开这里吧!这里荒山野岭的,不安全。”杉杉这样说着。她以为云遥是个人类老头,看不见这里屋墙绵延。 “好吧!我记得我家是往这边走!”云遥说着,直接往妖界深处走去。 杉杉虽然想拉住他,但能怎么辩解呢?难道让她说:您家不在那边,在这边?她只得跟在老头身后,一边寻找露露一边保护着这个记忆力不知道有没有问题的老头。 云遥走在杉杉旁边,看着杉杉不停地东张西望,他装作疑惑地说:“姑娘丢东西啦?” 杉杉不好意思辩解,就说:“是丢了点东西。” 云遥拿出怀里的经书说:“我在那边那座山上捡到了这个,不过姑娘未必去过那座山吧?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看姑娘这么好心,你看看这是什么?看看能不能找到失主。” 他知道杉杉是在帮雁寒找露露,但他就是想借此机会知道这经书到底是谁的,做什么用的。 杉杉看到老头手里的经书,比看到经书出现在云遥手里还惊讶。她没想到雁寒奔回魔界去找的经书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伸出手就要去拿经书,那老头却一下子就把经书收了起来。 “看你两眼放光的样子,这一定是个宝贝!我得好好收着,免得到时候失主找不到着急。”云遥装作正经地说。 “这就是我的啊!老伯,这就是我前几天丢失的经书。您给我吧!”无论如何,她都要把经书弄过来,免得雁寒再为了这经书到处奔波。 “你怎么证明它是你的?要说得让我心服口服我就给你!”云遥的目的就快达到了。他知道经书不是杉杉的,否则她在第一眼看见这经书的时候就说了。 “这经书上你看不到任何字迹!只有我能看到!”杉杉尽力想着这本经书的特点。 “你骗人!我又看不到,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猜这经书也不是你的,你就是想占为己有!”云遥有些失望,用话激杉杉,想从杉杉的表现中看出点端倪。 “这真是我的!我每天都用它来练功。您还给我好吗?”杉杉有些肯求地说。这个老头还真难缠! “就不给你!你是大骗子!不跟你说话了!”云遥尽量想着人类老头会有的行为,用手紧紧捂着经书说。他算准了杉杉不会硬抢。 “好吧!我告诉你,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她师父把这个交给她的时候让她每天都照着这经书练。现在她把经书丢了,她师父会怪她的!”杉杉期盼着这个老头是个善良的人。 “你朋友在哪里?我要见到她才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云遥接着死皮赖脸地要找出真正的失主。 杉杉转念一想,不就是个人类的老头,带他去见一下依依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雁寒不也很想依依早些找回经书吗?现在依依澡也应该洗好了吧!她对老头说:“走吧!我带你去见她。” ------------ 第零五零章 身归邪念欲尽诛 杉杉说完就带着她认为的老头去找依依。她心里很坦荡,只要老头把经书还给依依,他的雁寒就不用为了依依而受累了。 云遥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可以让杉杉带他去看这经书的主人。他虽然恨透了那个妖女,可心底还是有一丝希望。他希望着那个救他的人是依依,那个他梦里的依依。 他感受过依依的重量。而在地牢里抓起那个人的一刻,那重量出奇地相似。如果不是因为这重量让他迟疑,那个救他的妖妇早已死在他的手下。 这经书,是那个妖妇的。不然,她怎么会随身带着?那么她会是依依吗?眼前带路这个女妖真的可信吗? 没走多远,他们便到了依依的住所。依依屋子里没人,看来是还在浴室。杉杉让老头坐下等会,便出去查看依依为何泡那么久的澡。 云遥四处打量着房间里。各处的装饰虽然朴素,却透着优雅,让人有一种舒适的感觉。能住在这里的,身份地位自然不会低。那个妖妇面容丑陋的妖妇会是这里的主人吗?不像。他不是看不起面容丑陋的妖妇,而是觉得那丑陋的面容像刻意而为。 杉杉出去还没靠近浴室,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声。接着,五六个小妖夺门而逃。杉杉抓住一个拼命要跑小妖询问:“怎么回事?跑什么?” 可是这个小妖只知道一个劲地发抖,她再转眼找其他小妖,却再看不见她们的踪影。杉杉放开抓住的小妖,自己冲进浴室。 只见依依一丝不挂,眼泛红光,原本雪白的皮肤变得满目疮痍。如果不是旁边还放着依依曾穿过的衣服。如果不是依旧乌黑的长发还垂在身后,还有依稀可辨的样貌,杉杉不会觉得这是依依。 依依到底是怎么了?就在杉杉进来的片刻间,依依的头发也以惊人的速度变成了血红色。 云遥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他有一种感觉,这就是那天救他的人。可是?此刻的他没办法相信有这样一副狰狞的面孔的人会去救他。“她是依依吗?”云遥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伪装,不禁问了出来。但他的语气,分明是漠不关心。 “我想应该是。”杉杉愣愣地回答完这句问话。转过头发现身旁是那个老头,她才觉得好像不大对劲:“你怎么知道依依?你知道经书是依依的对不对?快把经书还给她吧!她都变成这样了!” “哼!”云遥冷哼一声走出浴室。虽然看到这样的依依让他很震撼,但被她欺骗得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再上当。 装成一副善良的样子去救他,现在终于露出原形了吧?邪恶的人再怎么装都是邪恶的!他不会同情她!谁知道她是不是靠着这经书才伪装成那副小鸟依人的美貌! 经书的真相已经水落石出,剩下的就是要找到露露带她回去。这世上的妖果然都是奸诈狡猾的!就连整天跟在雁寒身后这个树妖说不定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自顾自去找寻露露。虽然会很危险,他也不想再在这里看着这个,抑或是这两个阴险狡诈的妖女。 杉杉追了出来:“把经书留下来!”看到依依这个样子,杉杉更加坚定地想要帮依依要回经书。不止为了雁寒,也为自己心安。她实在不明白这个怪老头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难道是被依依的样子吓到了?可他为什么是一脸的不屑? “经书我是不会给她的!她那么有本事她自己变回去!”云遥不耐烦地说。他现在连话都懒得跟这两个妖女说。 云遥还没走远,浴室里的依依便披着黑色的长袍,倏地追了出来。“玲珑珠,还我玲珑珠!”依依血红的嘴里发出犹如地狱深处传来的哀怨与愤怒的声音。说着,利爪就向云遥胸前袭去。 依依的本意是要把玲珑珠让给云遥的,可是?经过温暖的药汤一泡,她的意念被邪恶的意念占去了大半,身体也变得不听她的使唤。 “你果然是冲着玲珑珠来的!那又何必假惺惺地去救我?别以为你救过我我就会感激你,就会把玲珑珠双手奉送!你永远也得不到它!”云遥闪身躲过攻击。被邪恶的依依拆穿了面目,他话里也不再隐藏身份。 只有站在一旁的杉杉被吓得目瞪口呆。依依变成这副吓人的模样已经很麻烦了,云遥居然又自己跑到妖界来?他不要命了?亏依依当初还想方设法不顾自己的安危去地牢救他!而他为什么要对依依这么恶语相向? 还有,依依怎么突然又想要玲珑珠了?难道这并不是依依?她想不通的问题实在太多太多。但目前最主要的是阻止依依和云遥开战。因为他们一开战就会引来巡逻的妖众。到那时刚救出的云遥又凶吉未卜了。 尽管让云遥一个人离开还是很危险,但他现在改变了样貌,只要他一直隐藏法力,就算遇到一两个邪妖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杉杉瞬间伸展出柔韧粗壮的树枝困住依依,对云遥说:“你快走!刚才被吓到的小妖肯定去报告妖皇了,你再不走他们也许就过来了!” 云遥转身走了。他并不是惧怕依依的凶悍样子,也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他要去找露露,找不到露露他不安心。 依依被杉杉困住,心里闪过一丝安定。她以为他还爱着她,她以为他不还经书是想激起她的斗志。她在为没有伤害到他而舒心。她不知道的是,她已伤得他心如死灰。 不等依依感受完心里的情感,随即而来的便是自己凶恶的模样。她拼命抗拒着那股想要伤害杉杉的力量,却还是敌不过邪气的侵蚀。 她的思想又开始混沌不清,她的利爪刺向了杉杉的咽喉。一个阻止她的家 伙,留着何用?一个不让她得到玲珑珠和经书的人,简直找死!除了这个该死的树妖,还有那个快要远去的背影,死!死!死!都得死! 为了让云遥走得更远,杉杉没有放开依依。她也不知道为何要拼死救这个只有数面之缘的魔界男子。也许,仅仅因为他是云遥想救的人。也许,仅仅是想秉持一颗善心。 面对依依刺来的利爪,她只是往一边侧了一下身,并没有完全躲开。为了不引起云遥以及可能正在往这赶的妖众的注意,她强忍着疼痛没发出一点声音。 如果云遥对依依还有所眷恋,也许他还会回过头来。可是他没有,如此不堪入目的丑恶模样,他是不会多看一眼的!如果她仅仅是面目丑陋,也许他会发善心把玲珑珠和经书都还给她。奈何她不仅面目丑陋,内心更是邪恶! 依依心中邪恶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她哈哈笑着对依依说:“你看到了吧?他连你的生死都不顾,连一个担忧的眼神都没有!他不仅不还你玲珑珠,连经书都不肯还你!你还那么维护他干嘛?乖乖从了我吧!我带你感受将他踩在脚下的感觉!” 她趾高气扬的样子让依依很是厌恶,但邪念之所以存在也是因为有地方让她滋生。那何尝不是自己?依依忽然轻轻一笑。居然厌恶自己,确实好笑! 不料,依依放松的一瞬间,一团乌黑的轻烟钻进了她的胸口,邪念完全侵占了她的意识。她和邪念已经融为一体。自此,她不再是她。 正当依依要对杉杉发动更猛烈的攻击,妖皇带着鹊妖还有一大队妖界精锐来了。妖皇和几个有一定实力的妖一起发动定身术,想要控制住依依。 但此刻的依依不再温顺,力量今非昔比,直让他们提升了好几次法术的力量才使她动弹不得。 此时的杉杉颈间血流不止,知道依依被控制住,无力地倒在地上。鹊妖急忙叫人把担架找来,他自己先就地帮杉杉疗伤。 受伤的素素鬼比妖皇晚一步到来,她看到依依可怕的样子,心里比针扎还难受!看着体型娇小的依依被那么多人控制着,她愤怒地说:“你们放开她!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依依?” 她叫喊着就冲向依依,想凭一己之力去帮依依解除太过强大的法力。她不管依依变成什么样,都不许有人伤害依依!而他们此刻居然用那么强大的法力控制住依依,怎么可以?即使依依再强大,她也是个孩子,更何况她的身体和人类没多大区别。 妖皇看到为了女儿已经失去理智的素素鬼冲进强大的法力当中,气得收回不少法力,对素素鬼喊道:“你不要命啦?你不知道她现在有多邪恶,有多强大!快过来!” 依依听到妖皇如此说,猖獗地大笑着:“哈哈哈哈,这就是疼爱我的爹爹吗?原来也不过如此!哈哈,一群胆小鬼!都该死!该死!”她凄厉的笑声刺破了夜空,雨哗哗地倾泻而下。 来势汹涌的雨水淋湿了他们的身体,也淋湿了他们的心…… ------------ 第零五一章 迷离扑朔真情灭 冰凉的雨水在他们身上流淌着,分不清几个人脸上有泪,几个人脸上有汗。依依依然尖利地笑着,她蓄积着力量准备冲破这该死的束缚。 素素鬼用力抱住依依,嘴里不停地喊着:“依依,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娘亲啊!”她要唤醒她,她要唤醒那个善良可爱的女儿。 突然听到“娘亲”一词从一个蒙着面纱的女鬼嘴里说出,依依愣了一下。但仅仅是一下,她便以更加阴森恐怖的语气说:“我有娘亲吗?从我出生,整整一百八十年!她在哪里?不就是那副没形没声的画像吗?” “我真的是你娘亲啊!依依,你快醒醒!娘亲对不起你!娘亲以后都陪着你好不好,只要你快点好起来!”素素鬼着急地说,她被依依的话勾起了伤心的往事。 要不是为了记住依依和妖皇,她也不会拒绝喝孟婆汤。如果不是她拒绝喝孟婆汤,她也不会被折磨成现在的模样,如果不是这模样,她一定不会犹豫要不要与他们相认! 依依看着素素鬼可怜的样子,并不同情科技探宝王最新章节。“哈哈哈哈,笑话!叫我醒醒!我看不清醒的人是你吧?你是鬼,我是妖,你如何是我娘亲?如果你真是我娘亲,最该死的人就是你!”说着,依依用强硬的力量挣脱定身术,一脚便把素素鬼踢出很远。 那本经书调和了依依体内的法力,如今她被邪念控制着,更是肆无忌惮地运用着那强大的法力。如果再让她得到玲珑珠,那么这世间就没有谁能与她匹敌了! 暴雨里,狂风肆虐,远处的素素鬼俨然没发现她的面纱早已随着雨水一起落在泥泞的地上。她脸上的伤痕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但她的眼里只有暴戾地向她靠近的依依。 眼看着素素鬼危在旦夕,妖皇束手无策,又准备使用定身术。他也知道这么使用定身术根本行不通,但为了救人,他不得不再试一试。 正在此时,金东使者赶了过来,妖皇终于松了口气。金东一个人就拥有强大的法力,这是妖皇最看重他的地方。再加上金东拥有独特的傀儡术,既不会伤害被控制的傀儡,又可以让依依无法伤害别人。 不等妖皇下命令,金东使者便用傀儡术控制住依依。尽管他要救的人是鬼族,并且他从没见过,他还是在千钧一发之时出手了。 被控制住的依依发现自己突然不能动弹,以为又是定身术,用力挣扎了几下却没有丝毫反应。她奸笑着说:“都是一群没用的家~伙!有本事不要控制我!有本事就直接上!” 鹊妖此时已经帮杉杉大致处理好,让小妖抬走。他走到妖皇身边耳语了几句,然后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妖皇下命令。 只见妖皇听着鹊妖的话,脸色由欣喜变得凝重,最终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去准备吧!” 鹊妖听到后匆匆离开,他要去准备之前一直给依依喝的那种药。那种药有很大的镇定作用,所以喝过那药以后依依会不受任何力量影响,当然也就不会被邪念控制做什么事、 只是,药的用量要控制得十分好,否则依依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即使如此,依依醒过来却有可能变得更加嗜血无情。这个决定鹊妖不敢自作主张,他只能说出办法利弊让妖皇决定。 妖皇的考虑是,只要鹊妖药量运用得当,依依就可以暂时安定下来,他们也好有时间找其他办法。否则,这样折腾下去妖界很可能会耗尽很多精英的法力,以至于成为他族的饵食。 金东刚开始用傀儡术的时候还轻松自如,现在已经变得有些力不从心。因为,他再怎么强大,法力也是有限的。而依依身上,好像有一股力量源源不断地供给她法力。 那股力量输出的法力从始至终都没有增加,当然也没有减弱。这样的悬殊让金东使者显出吃力的样子。他的牙咬得“咯咯”直响。头顶在大雨里居然冒出热气。 妖皇急忙伸出援手,把自己的力量输送给金东使者。一些小妖看到妖皇如此,纷纷效仿。一时间,力量又维持了平衡。只盼鹊妖快些准备好汤药,免得他们耗费太多法力。 素素鬼看着他们对依依做着这样那样的控制,她也冷静下来,不再阻止。这些年妖皇对依依的疼爱她也是看在眼里的。怎么对依依好,相信大致身为同类的妖皇会比她更清楚。她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 雨水还在击打着大地,只是比之前少了些气势。那方被风吹落的纱巾,还安静地躺在那里。丑陋的面容被看到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她的疤痕完完全全地出现在妖皇面前,他也在想办法救她不是吗?爱,很多时候不是靠美丽的面容维系的。 就在大家撑得快精疲力尽的时候,鹊妖端着一碗已经温热的汤药,用伞小心翼翼地遮着小跑了过来。素素鬼接过雨伞,遮着汤药和依依,好让鹊妖把汤药喂进依依嘴里。 刚喂进去不一会儿,支持金东使者的众妖和金东使者都发现依依的反抗逐渐减弱,不禁微微松了口气异界之机关大师。 等水南和火北赶到,依依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貌,安静地躺在素素鬼怀里。他们刚要行礼请罪,妖皇就说:“免了,这些天你们四处奔波,也乏了,不怪罪你们。”说完,又对身边的小妖说:“还不快把公主抬回去!找干净的衣服替她换上。” 火北立刻请命说:“让我去吧!小妖们毛手毛脚的。”她不知道小妖们之前经历了怎样骇人的场面,只知道她们连抬依依上担架都慌里慌张,抖手抖脚、 “你去吧!把你身上的也换一下!”妖皇点头道。火北这才发现,听到小妖禀报出事他们匆匆而来,她竟没发现天在下雨。他们住得又比较远,此刻她已全身湿透。 她转身看向水南,担心他也一样被淋湿,却发现她的相公是戴了斗笠出来的。他做事还真是一丝不苟呢!她心里暗暗赞叹,却没注意水南根本没提醒她戴上斗笠,更没有帮她带上。 妖皇叹了口气说:“大家都回吧!今夜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有要事商议。”大家从头发到衣服都湿了,唯有水南一个人戴了斗笠。虽然说大家出门的时候都没在下雨,只有水南火北出门的时候正在下。可还是显得他格格不入。 也许大家都发现了这点,经过水南面前的时候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水南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仿佛一切都不与他相干。 妖皇走向正在伤心的素素鬼,头也没回地对水南说:“你回去吧!”说完她扶着素素鬼往他们曾经住的宫殿走去。 水南看着妖皇的背影,邪邪地说:“是。”他早料到以依依的性格,叫回她来不会有什么好事。这下应验了!看看他们那狼狈样!不就是玲珑珠给惹的嘛!虽然玲珑珠又丢了,但他手上还有筹码。相信一个活生生的魔界上将会让魔界给他一个面子。 他狡黠地一笑,转身往他的地下密室走去。美丽而又帅气的小娘子,就要眼睁睁把她送回去了,还真有点舍不得呢!不过,他会陪着她的!就算陪着她死在魔界他也愿意! 死?才不是为她而死!他要的是玲珑珠,这是一项大工程。能得到玲珑珠,死而无憾矣!如此种种,都是他已经盘算好的。包括占有她。他要让她离不开他,做他的生死战友。 等雁寒冒着大雨回到妖界,一切都已经平静下来。他直接奔到依依的住所。房间门是开着的,里面灯火通明。再靠近一点,依依还是安静地躺在那里。想必是泡好澡换了套衣服,气色也比之前好了一点。 依依床边,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年轻女子。若不是那天看过她跟在依依身后,雁寒还以为是红衣仙人派来的救兵。他这一趟回去并没找到经书,连云遥的影子都没看到。 他实在不知道大半夜云遥不睡觉还会去哪里!难道云遥知道依依是妖界公主了?难道云遥到妖界来找依依了?难道云遥知道经书是依依的了?他担心依依,也担心依依和云遥因为“互救”而如胶似漆。 种种原因催促着他飞快地返回妖界。然而,他依然没见云遥的身影。虽然有些失望,他还是很开心。因为他最担心的“如胶似漆”没有出现。 他都有些鄙视自己!在依依最需要经书和玲珑珠的时候他竟然还想着自己的私情!看着依依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心疼了。要是云遥此刻出现在这里,把经书还给依依,那么他允许云遥喜欢依依了。但,只允许云遥单相思! 云遥真的出现了。就在依依房间的不远处。但他不是来还经书的,也不是来看依依的。他在妖界绕了一圈,丝毫没发现露露可能藏在哪里。除了阴森的地牢他没去过,也不想去之外,他实在没办法找到露露了。 既然他是这个妖女放出来的,她一定知道露露关在哪里! ------------ 第一卷 ------------ 第零五二章 爱到何时才复苏 云遥还没靠近依依的屋子就发现雁寒站在那里发呆,他很气恼雁寒不去寻找露露而在这里出现。这个妖女到底有什么伎俩把他们兄弟都深深欺骗? 他怒不可遏地抓住雁寒低声说:“你现在怎么如此大胆?你不是用你有隐身术的理由来找露露的吗?你的心是被她给吃了吗?”他边说边愤怒地指向屋子里的依依。 看着一个奇怪的老头抓着自己,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虽然这声音有些熟悉,雁寒还是吃惊地说:“你是谁?你管我!”说着,把云遥抓着他的手用力拉开。 云遥这才发现自己是变过身的,雁寒怎么认得出来?他刚想对雁寒表明身份,屋里忽地窜出那个刚才还似乎在打瞌睡的红衣女子。 他当然知道这是那些天一直跟踪他,后来还跟他交过手的妖界女将。但他此刻变了身,连雁寒都没能认出来,他自然是不怕的。 然而,火北却是感受到玲珑珠的气息才冲出来的。她追踪过玲珑珠那么久,玲珑珠的气息她早已铭记于心。被依依放走,居然又送上门来了,她怎么能错过? 她赶出来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势单力薄,而对方有两个人,依依还躺在屋里重修之风流邪神全文阅读。她假装没看见云遥和雁寒,对着天上拜了拜,嘴里念叨着:“愿上苍保佑公主快些好起来!”事实上,她已经在暗暗酝酿法术准备把云遥和雁寒一举擒住。 她的计策没瞒过云遥,他早有防备。对于妖界这些奸诈的妖女,他不会再轻易相信!他抓住火北正在作揖的手,阻止了酝酿中的法术,厉声问道:“说!那天和我一起被抓的魔女在哪里?” “我,不知道啊!”火北被他敏捷的反应和发怒的语气吓了一跳,有些语结。她虽然怀疑那个小狐狸精在水南手上,但她怎么能把敌人往自己相公身边送呢? “说还是不说?我不想杀女人!”云遥的语气更加不好了,一字一句都仿佛带着刺,带着锋利的刀口。 “我真不知道!你那天也发现了呀!她根本不是我带走的!”火北虽然不想供出自己相公,却被云遥的冷傲震慑住了。 “那个男人他在哪里?带我去!别耍花招!”云遥命令着,丝毫由不得火北反抗。 火北心想:在这里依依根本不能算作战斗力,相反还需要分心保护她。但如果找到水南,就算二对二也不至于败得太惨,说不定打斗中就有援兵会来。她打定主意就对云遥说:“好!我带你去!” 就算云遥和火北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战,雁寒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依依身上。尽管如此,他还是从老头说话的语气中察觉出这个老头便是云遥。他对要押着火北离开的云遥说:“云,把经书留下!” “留下让你救她吗?妄想!跟我走!”云遥生气地命令雁寒。他从没这么命令过雁寒,因为他总是那么贴心。然而,这种贴心将要因为这个妖女而消失了吗? “我不走!就算没有经书,我也要陪着依依!不,我要去找红衣仙人再要一本!你是难不住我的!那天你还口口声声说自己爱依依,如今就是这样爱的吗?亏依依还想方设法救你!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雁寒一口气说出心中的愤懑。 “什么是爱?你看清楚过她的真面目吗?连她的面目都还没看清,你的爱是不是太愚钝了?我不爱她!从来也没爱过!这么龌龊的妖女不配!”云遥也尽情释放着心中的不满。他才不要想起过去说过“爱她”!那个“爱”字会让现在的他羞愧难当。 “那她救你呢?你知道她易容去地牢救你吗?你也知道她需要玲珑珠,可是她救你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雁寒尽力替依依辩解着,他不想让云遥重新爱上依依,但也不想云遥对依依这么狠。 “救我?你确定那是她真正的想法?你确定那不是她在你面前演戏?实话告诉你!她的真面目已经被我撞见!我亲眼看见,也亲身经历她有多凶残!你就醒醒吧!为她你我兄弟反目,不值得!”云遥依然不想听雁寒的任何解释。任何话都是口说无凭,怎敌得过他的亲眼所见? “好,随你怎么想!是你主动放弃依依的,以后你可不要后悔!”雁寒已经不想再跟云遥多费口舌。说再多,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云遥放弃了依依不正是他的机会吗? “好,你不跟我走你也别后悔!别有一天被她吃干抹尽,连骨灰都找不到!到时候也别找我求救!走!”云遥猛吼一声,吓得火北一阵哆嗦。他吼过就押着火北离开了,不回头,永远都不会回头! 雁寒心疼地看着依依,早知道就不该那么早把云遥救出来!那样依依的经书也许不会丢,也许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最可气的是云遥!被别人救了还这么白目! 他想去找红衣仙人再要一本经书,可是,依依现在没人照顾。杉杉呢?是在找露露吗?他真后悔没跟杉杉约定联络的地点! 有的人,只有在被需要的时候才会被人想起。如果她不爱需要她的人,那就是一种悲哀神仙会所。但如果她爱需要她的人,那勉强也能算一种幸福。至少还能被想起,至少还能被需要。 杉杉一醒过来便环顾四周寻找雁寒,然而她并没有如愿地看见他。她突然想起他回魔界找经书去了,而经书却出现在妖界。雁寒肯定不一会儿就回来,依依又变得那么凶恶,雁寒回来岂不是有危险? 杉杉急忙从床上起身要去找雁寒。她知道雁寒一定会去找依依的。她甚至都忘记自己去了很可能再次受伤。在妖界,并没有属于她的房子。那么这是哪里? 一阵阵浓浓的草药味提醒着她,这里到处都是草药。对面的屋子里也还溢出淡淡的光芒。她来不及看那老头这么晚了还在忙什么,匆匆往依依的住所跑去。 她进到依依屋子里的时候,雁寒正坐在依依的床边。他的身体是俯着的,杉杉看不清他在做什么。她又走近了一些,她看到了。 雁寒亲吻着依依的额头,眼睛微微闭着,那么深情。就如当初在瀑布前的那个吻,这一幕又一次深深刺痛了杉杉的心。当初她还是无能为力的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如此靠近。可现在,她必须去阻止! “喂!你怎么可以趁人之危?你不怕她突然起来要你的命呀?”杉杉又是不悦,又是担心地说。想起依依扑向云遥索取玲珑珠的凶恶模样,她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依依才不会要我的命!你看她现在一动也不动,我倒巴不得她马上起来要了我的命呢!”雁寒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立刻坐了起来,看清是杉杉之后松了口气说。 杉杉急走几步过去捂住雁寒的嘴说:“呸呸呸!不许这样乱说!你是不知道……”说到这里,杉杉才想起自己颈上有依依留下的伤痕,不禁缩了缩脖子,用手摸了摸伤处。鹊妖的医术还真是高明!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她竟然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了。 杉杉说着的话突然中断,雁寒更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看着她怪异的表情和举动,雁寒终于发现她受伤了。“你怎么受伤了?跟谁打架了吗?”雁寒站起身问道。 “你才跟人打架呢!总之你离她远一点!”杉杉把脸别向一边,还在为雁寒刚才的那个吻生气。 “你不会是嫉妒我离依依近吧?是不是呀?”雁寒说着,故意把脸凑向杉杉,就像时刻准备着给她一吻。 杉杉紧张得脸忽地红了,心虚地说:“她真的不是以前的依依了,你小心点。”话音刚落,她就准备逃离这里。 “等等,好好照顾她!我去红衣仙人那里一趟。”雁寒终于说出了这个请求,他知道杉杉会答应的。因为她几乎对他有求必应。 “为什么是我?你自己的情人还要我照顾啊?”杉杉有些不情愿,但想到依依向来对她都很好,连被她打了都不记恨,她也不想看着依依这样下去。再说依依已经被邪念控制,与其让雁寒留在这里让她心神不宁,还不如让雁寒离开。 嘴上虽然说着不愿意的话,她已然坐到了依依床边。“去吧,去吧!最好露露有命等到你折腾完依依的事情!”她还是不爽雁寒对依依的事这么上心。 “露露那里没问题!云遥也来了,他会去救的!”雁寒轻松地跟杉杉说。 杉杉狐疑地问:“你就不担心你那表哥有危险?”雁寒也知道云遥在这里了,可为何他却只顾着想办法救依依呢?云遥和依依又是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形势对她来说岂不是很不利? 但她又不能阻止雁寒去找红衣仙人救依依。如果她阻止了,不仅自己心里会不安,雁寒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原谅她。那么她的爱又有什么意义? 有时,只有大度的爱才会长久。杉杉选择了大度:“你去吧!快去快回!” ------------ 第零五三章 命悬一线救需谁 从喝过鹊妖送来的药后,依依意外地意识渐渐清晰。她没有陷入昏迷,反而像是从邪念的魔爪中挣脱出来。她甚至能听到有人在身边说话,却无法动弹。 她抬眼望去,心境那端,邪念还在,只是仿佛失去了某种力量的支持。邪念的眼睛一直在狠狠瞪着依依。那种想把依依撕成碎片却无法实现的感觉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 依依知道,就算不能动弹,在气势上也不能输给对面的她。所以,依依也狠狠回瞪着邪念。这样的对峙看起来有些好笑,就像两个孩子在争抢喜欢的玩具,然而玩具被大人没收了。 对峙着的依依听到了云遥的声音,虽然那声音听起来很生气,依依还是很开心。就算是幻觉,她也会很开心。可那似乎不是幻觉,因为她也听到了一度让她温暖的雁寒的声音。 不好!火北在这里,而且好像被抓住了!他们都是来找露露的,没有人会关心她现在是怎样了帝后之凤涅重生!依依开始变得失落。 她的失落被邪念看在眼里,邪念高声嘲笑着说:“你总以为自己很完美,很善良很大度,现在又在失落些什么?有机会就跟我合作吧!我们合作后法力将会比我控制你来得美妙。那时,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依依立即掩去失落,愤怒地对邪念说:“我不会听命于你!更不会和你合作!”从小就想修仙的她怎么可以和邪念同流合污? 然而,她掩去的失落却在她掩藏的瞬间飞到了邪念嘴里。邪念妖娆地享受着依依送给她的美味,哈哈笑着说:“你看你看!嘴里说一套,实际上又做一套!这就是你们修仙妖魅的虚伪!” 依依更加生气了,对着邪念骂道:“我哪里虚伪了?我哪里跟你合作了?邪就是邪,正就是正,邪不胜正!” 她没想到,就连刚才说话时产生的愤怒和生气的情绪也迅速飞到了邪念嘴里。对面的邪念在那么一瞬间就壮大了许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依依不解,邪念享受完最后一丝“生气”后对依依说:“忘了告诉你,我便是你,并不是凭空跑来的怪物。你总是尽力压抑着自己的负面情绪,久而久之,我便在这里成长起来。你的一切负面情绪都是我美味的食物,无论你隐藏还是释放,它们都会自己跑到我嘴里!” “卑鄙!”依依咬牙切齿地说。她从没想过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难道她就要被这样的自己缠绕一生吗? 又有“愤怒 ”飞到了邪念嘴里,邪念阴笑着说:“啧啧啧,你还真是不会吸取教训呢!还是你已经想通要跟我合作了?来吧,来吧!尽情释放力量给我吧!” 来不及去思索邪念的话,依依陷入了沉默。她听到云遥和雁寒吵起来了。他们甚至还说到了反目。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云遥会那么恨她?他不久前不是才霸道地吻过她吗?她至今都还记得那个霸道又深情的吻。难道他这么快就忘了? 享受完依依再次送来的失落,邪念嘲讽地对依依说:“如果是我,我就把他杀了!这样他就会永远留在我身边,永远陪着我,也不会伤我的心。啊哈哈哈哈……” 就在邪念的笑声还没停止的时候,依依居然奇迹般地感受到一股暖流自额头传至心里。那股暖流沉沉地击中了邪念,她看到邪念的表情被暖流折磨得痛苦起来。 是怎么回事呢?依依接着听到了杉杉不悦的声音。那么刚刚是雁寒吗?他做了什么?依依想不明白。雁寒没有走,他还说要去找红衣仙人救她。依依心里的失落被雁寒的温暖冲淡了。云遥,总是让她伤心,也许雁寒才是适合她的。 如果她选择了雁寒,那么杉杉怎么办?她又愧疚起来。“哈哈,现在才对嘛!”邪念又在吸收着依依的负面情绪,开心地说着。 她突然才意识到,目前最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控制自己的负面情绪。否则继续让邪念壮大,她也许就永远不会存在了。情感,总是会在女人脆弱的时候让她们失去理智。然而,理智一旦被重新拾起,她们便会认真对待每一个困难。 雁寒不一会儿就飞到了结界外面。好巧不巧,结界又一次自己打开了。不过,这一次雁寒直接撞到了红衣仙人。 红衣仙人看到又是雁寒,不悦地说:“臭小子!忙什么!”不过,这小子来得真巧,如果再晚一步,她已经出去了。 “快!带上经书和丹药跟我去救依依!”雁寒迫不及待地催促红衣仙人。 “丹药我已经带了。我也推算到大概今天依依的丹药会服完,但她却没有赶回来取,正打算送去。不过,经书是怎么回事?我叮嘱过她要好好带着的!我这里也没有啊!” 红衣仙人疑惑道。如果依依有一天没按照经书修炼都会很危险。要是精神上再受到什么刺激……后果不堪设想女人乖乖嫁给我全文阅读! “快走!带路!”红衣仙人反倒催促起雁寒来。她算到依依有劫难,但没想到劫难来得这么快。她知道,这也是她的劫。从看见依依的第一眼开始她就知道这个女妖的命运也影响着她的命运。甚至更早一点她就已经知道。 在那片桃花林里,她感知到了她丢失的一件神器。那件神器会让人不知不觉迷失在自己心里,一旦走不出自己的心,善则罢了,恶则为祸世间。依依正在练的经书也正是她从这件神器上得到的启发。 素素鬼在妖皇的劝阻下简单处理好自己的伤势便急着要去找依依。无论依依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要陪着她。她已经欠了她那么多年的爱了,就算依依像刚才一样伤害她,她也无怨无悔。她相信依依的本意不是这个样子的,她要唤醒她! 在她的胡搅蛮缠下,妖皇同意让她去找依依,自己则去找鹊妖,以防依依清醒后又伤害人。这个女儿虽然从小让他操了不少心,但从没让他这么伤心过。这次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怎么才能救她? 依旧灯火通明的依依房间里,答应雁寒照顾依依的杉杉其实根本无事可做。唯一能做的便是看着依依发呆。直至雁寒带着红衣仙人进来杉杉都没发现。 “不应该是这种状况呀!她一直是这个样子吗?”红衣仙人盯着依依看了好一阵,头也没回地问雁寒。 “从我再次看见她,她一直是这个样子的。”雁寒如实回答。杉杉听到他的声音,立刻蹦了起来:“你回来啦?我没有告诉你,她不是一直这个样子……”她忽然又不说了。 “说呀!你不说怎么让仙人救她?”雁寒急切地摇晃着杉杉的肩膀,摇得杉杉无比心烦。他还是那么在乎依依!就算她为他付出这么多他在乎的还是依依! “我会说!你放开我!”杉杉用绝望的语气说:“你回魔界找经书的时候,她醒过来一次,但……她性情大变,还要去杀……云遥。我怕她伤害了云遥你会难受,所以就去阻止她……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杉杉一五一十地说着,说得雁寒无比揪心。 依依一见云遥就醒了过来,是不是在她心里云遥更为重要?性情大变,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因为云遥也跟依依说过那些绝情的话?雁寒想了很多,才想到杉杉身上:“你颈上的伤……真是她下的手?”他不敢相信。再怎么杉杉也是无辜的,依依怎么可能对她下手? 杉杉不回答雁寒的话。如果他换一个问句,也许她还会以为雁寒是关心她的。可是他居然在怀疑这伤不是依依所致……她如果回答“是”,他会心疼她吗?他只会认为她在诬陷他的依依吧? “是!是依依干的。”素素鬼在门外早已听到了雁寒的问话,替杉杉回答道。她也早已看到了依依房间里身着红衣的女子。不是火北,大概就是依依去找寻的红衣仙人了吧?她此刻只希望这个神通广大的仙人快点把她善良可爱的女儿还给她! 雁寒吃惊地望着依依:“怎么会?依依才不会做这样的事!……”“臭小子!闭嘴!”红衣仙人阻止了雁寒还想再说的话,对杉杉说道:“把你的伤给我看看。” 雁寒不解地指着杉杉说:“你来给依依诊病,看她的伤做什么?”“叫你闭嘴!”这次是素素鬼阻止雁寒继续啰嗦。她转身对着红衣仙人说:“仙人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我相信她会处理好的!”她的心里热切地希望着,她不想失望。 “也别太相信我!这种状况我也没把握!我都不知道为何她又会再次陷入昏迷。”红衣仙人皱着眉说。看来依依和她真是在劫难逃了! “她昏迷是鹊妖给她喝了一碗汤药,否则我们制服不了她呀!她的力量太强大,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供给她法力。”素素鬼把真实情况告诉给红衣仙人。 “去把那什么妖找来!”红衣仙人吩咐道,也不知道是在吩咐谁。 ------------ 第零五四章 缘定三生爱应随 雁寒听到红衣仙人吩咐,知道她在紫衣洞吩咐阿双习惯了,可现在没有阿双。他便自告奋勇地说:“我去!” “不用了!估计这会儿他们也该在路上了。”素素鬼急忙阻止雁寒。让他单独见到妖皇毕竟不妥,还是跟红衣仙人一起比较好解释。 “他们?还有谁?”雁寒不明白素素鬼为什么要阻止他,也不知道是谁可以让素素鬼把他跟鹊妖相提并论。 素素鬼还没回答,妖皇就跟在鹊妖后面进来了。“怎么这么多……居然还有仙……还有魔!”看到雁寒的时候,妖皇气得暴跳如雷,也不管有多少妖魔鬼怪仙,不分敌我地冲到雁寒跟前说:“魔界小卒也敢闯到我妖界来为非作歹了!都是你们害得我的依依变成这个样子的那些女孩那些年全文阅读!看我怎么收拾你!” 雁寒想躲已是来不及,幸而素素鬼早有准备,拉住妖皇说:“他是红衣仙人的弟子!跟魔界早没有多大关系了!”她说着还向红衣仙人挤挤眼睛,示意红衣仙人接话。 红衣仙人本不想管这闲事,但为了能尽快救依依,还是接话说:“他确实是我的弟子。”雁寒心想:要不是为了以后都能陪在依依身边,谁稀罕做她的弟子!一点也不自由!依依也是他的好不好!如果可以,谁愿意她变成这个样子呢? 妖皇终于平静下来,但还是一直瞪着雁寒。红衣仙人看过杉杉颈上的伤后皱着眉对鹊妖说:“伤口是你处理的?”“是呀!是不是恢复得很好?”鹊妖得意地说,正要详说他是怎么做到让伤口这么快复原的,却被红衣仙人打断了。 “糊涂!你没发现你没把邪气清理干净吗?你想害她还是想救她?”红衣仙人不开心地看着鹊妖说。“邪气我已经清理干净了呀!我怎么可能害她?医者父母心……”鹊妖还想喋喋不休。 “行了!我知道了!我也想到会是这样。幸好我出门的时候多带了些丹药!否则这小树妖也要被依依的邪气侵蚀得变成邪妖的傀儡。”红衣仙人道出原委。她先看杉杉的伤口也是想了解依依体内的邪念到底到了什么地步。被鹊妖那一碗汤药弄得她根本无法感知依依体内的邪念。 她拿出一粒金黄色的丹药递给杉杉说:“服下它。”杉杉听到红衣仙人诊断自己会变成邪妖的傀儡,拼命去拦住依依时的勇气顿时没了,后怕地服下红衣仙人递来的丹药。 “你没事的!服了这丹药邪气就会慢慢消散。”红衣仙人宽慰道。“那金黄金黄的仙丹还有吗?快给我的依依服下呀!”妖皇听到红衣仙人这么说,急不可耐地讨要仙丹。素素鬼和雁寒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用急切的眼神望着红衣仙人。 “没了。我只带了一粒……”还不等红衣仙人说完,看着杉杉却已经把那粒金丹服了下去,妖皇和雁寒异口同声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完,妖皇瞪着雁寒说:“你还说!你师父忘了带你不会带吗?” 素素鬼早看到红衣仙人还有话没说完,拽住妖皇说:“行了!人家仙人话还没说完呢!”等妖皇冷静下来,她转而对红衣仙人说:“麻烦你想想办法吧!” “我要说的是,就算我带了十粒八粒跟刚才一模一样的仙丹来也救不了她。”红衣仙人接着把刚才的话说完。 “那要怎么办?是需要玲珑珠吗?我这就去把玲珑珠找回来!”妖皇又开始激动。就算找遍天涯海角他也要把玲珑珠找回来! “你们安静下行不行?就算找回玲珑珠也没有用!只会增强邪念的力量!那股源源不断支持邪恶时的依依的力量就是曾经玲珑珠留在依依体内的。我知道玲珑珠是宝物,可是用得不恰当就后患无穷!”红衣仙人一想到要帮依依度过这次劫难就心烦意乱。 “要怎样才能救她呢?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雁寒无比坚定地说。“我妖界的事还轮不到你个魔界小卒插手!”妖皇对雁寒还是充满敌意。 “目前最主要的是那本经书,把经书找来吧!”红衣仙人静了静心说。“你没有第二本了吗?”雁寒一想到云遥那样子就不想再见到他,更不想再找他去要经书。 “什么经书?我去找!就算是《金刚经》我也要去把它找来!”妖皇怀疑地看着突然畏缩了的雁寒,他才不怕那些除妖镇魔的经书!他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救依依。 “不需要什么《金刚经》那只是我自创的一本修炼自身的经书。”红衣仙人解释道。“既然是你自创的,你再写一本出来不就好了?”鹊妖一直沉默着,现在却一语道破问题的关键。 “不是我不想写,而是那本经书已经创出来好些年代了,而创作原理的法器也丢了,我又没修炼过那本经书,你让我怎么写?”红衣仙人无奈地说都市狂人最新章节。“还骂我糊涂!我看你比我更糊涂!居然拿这样的经书给依依修炼!你简直就是害人不浅!”鹊妖惋惜地说。 “她刚好需要呀!再说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被鹊妖一说,红衣仙人竟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一样委屈地说。但随即她又干练地问:“那本经书怎么了?在哪里?我叮嘱过依依要好好放着的。” 雁寒不敢说出经书是被云遥带走了,他怕说出来会激化妖魔两界的矛盾。知道这件事情的还有杉杉。看到杉杉张嘴想说什么,雁寒连忙向她使眼色示意不要说。他不敢肯定杉杉会为妖魔两界考虑。 但杉杉瞪了一眼雁寒后还是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我听依依说经书丢了。大概就丢在妖界吧!我这就去找!”她估摸着云遥现在还在妖界,经书就在他手上。看在她拼命拦住依依救他一命的份上,他应该会把经书给她的。 “我跟你去!”雁寒还来不及犹豫,就被杉杉逼着去找云遥要经书了。云遥押着火北去救露露,搞不好有一场大战。如果让杉杉一个人去,他还真不放心!要是一不小心云遥被抓住,那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依依岂不是白受罪了?还有杉杉还为他受过伤…… 他就怕云遥不还经书,然后和杉杉起了争执,杉杉一气之下决定和水南火北联手抓住云遥一举两得。他要去稳住杉杉,稳住大局。 雁寒和杉杉走后,红衣仙人一直在思索。她还想不明白的是,依依的丹药只要今天追服下去应该也没这么快被邪念完全侵蚀。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让依依提前发作?“还有,她除了丢失经书,还受过什么刺激吗?”她问道。 一提到刺激,素素鬼就无比心酸地望向妖皇。妖皇不等素素鬼控告就忏悔说:“都是我不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她关进地牢的黑屋子里!” “为何关她?关她的时候经书就已经丢了吗?”红衣仙人接着问。“她可能放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我想关着她吓吓她,让她知道错。可是,她还没从地牢里出来就昏迷不醒,全身冰凉了。”妖皇回答道。他不敢说出放走的是谁,他怕惹来麻烦。 但红衣仙人却起疑了。放走的,一定是对雁寒和依依都很重要的人。否则雁寒不会匆匆赶回魔界,依依也不会匆匆离开紫衣洞。那么这个人……是她的儿子吗? 是因为救她的儿子依依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吗?那么她更没有不救依依的理由了。又为什么她的儿子会被抓?难道就因为他体内的玲珑珠?那颗玲珑珠到底是属于谁的?从依依体内的力量看来,玲珑珠曾经在依依体内停留过,并且已经视依依为主人。 那依依放走云遥,是不想得到玲珑珠,也不想伤害云遥吗?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如果被抓的人不是云遥,她也一样会放走的吧?更何况是她深爱的云遥。 也不对!如果依依是自愿放走云遥的,她绝对不会因为被关黑屋子而心里有太多负面情绪,恶念也就不会那么快侵占她的心境。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地牢里。“我们去地牢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经书。”红衣仙人对妖皇和素素鬼说。 鹊妖迟疑着说:“我就不去了!你们去!”他是害怕地牢里那死亡的气息。“你当然不必去!你去了谁照顾她?看好她!出什么事为你是问!”红衣仙人威严地说,竟有几分盖过了妖皇地位的感觉。 他们直接走到了关过云遥和依依的那个屋子里。虽然从门口透进光来,里面还是很黑暗。红衣仙人聚起法力的光团,四处寻找着。如依依一样,她也发现了那面墙壁上的字迹。 字迹有些歪斜,像是两只手夹着短剑刻上去的。虽然没使用法力,却刻得很快,更像是在愤怒中所为。红衣仙人想知道这是谁写的,便一个字一个字读来。虽然句中有些缱绻的情愫,但从“娇娥”一词可以看出是男子所写。 “这里除了依依,还关过谁?”红衣仙人其实已经猜到了大半,但她还是要证实一下。 ------------ 第零五五章 假意真情如何辨 听到红衣仙人问话后,妖皇犹豫了。这个黑屋子里关过的妖魔鬼怪可就多了,让他回答哪一个是好? “你不要想得太远,只要告诉我是否关过依依放走的那个人就行。”看着妖皇迟迟不回答,红衣仙人提醒道。 “是关在这里,可是这和依依有什么关系吗?”妖皇迟钝地说女神合伙人。他不认为这墙上的字是那个抓来的小魔头写的。因为身陷囹圄谁还会有那个闲情逸致写字?至少他不会。 仔细一想,他才觉得这字有蹊跷,紧张地说:“不会是这字上有什么法术,害得我家依依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说着他才凑近去看那几个句子。“没什么法术啊!不过,这写的什么?什么念啊欺啊痛啊的?什么意思啊?”他读不懂,转而去问素素鬼。 “就是说,两个人本来很好的可是有一个人欺骗了另一个人,所以被欺骗得那个人就决定一刀两断了。”素素鬼解释着。她也开始怀疑句中的“娇娥”是指依依。那么依依提前发作也就有解释了。 只是,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和依依又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她一直以为雁寒对依依的事那么上心,雁寒和依依才是一对。为什么依依会和魔界有玲珑珠的小魔头有感情? 也许早就应该听依依的,不去找什么玲珑珠。那么等他们的感情好到密不可分的时候,他的就是她的,她的也是他的,不是两全其美?如今,不仅失去了玲珑珠,还害他们感情决裂,甚至依依都快性命不保了! 素素鬼已经理解得很透彻了,可妖皇还是不解。“这打的什么哑谜?这肯定跟我们依依没关系!”“要是没关系,那依依怎么会在地牢里出事?都是你害的!”素素鬼伤心地流着泪埋怨妖皇。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字又不是我写的!”妖皇觉得这罪名安得莫名其妙。“人是你抓的呀!你要是不抓他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素素鬼越哭越凶了。“不抓谁呀?”妖皇还是不明白这字是谁写的,跟依依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红衣仙人沉默了许久突然说道。虽然知道她的儿子曾经被这对夫妇抓起来过,但看着他们的女儿因为救她的儿子而陷入危险,她已经没办法怨恨他们。 “只是这首词的话,只会扰乱依依的心绪,让她容易被邪念控制。但如果她受了更大的刺激,她便会和邪念合作,被邪念同化。如果事情已经发展到后一种情况,要救她就更加困难了。所以目前最好不要让他们再次见面。”红衣仙人自顾自地说着,仿佛不是要说给谁听,而是说给自己知道。 虽然她很想再次见到云遥,但为了依依,她希望云遥不要在依依好起来之前出现在这里。她不知道云遥此刻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而依依已经不止一次接近过云遥。 云遥押着火北走到她和水南的居所,水南并不在房间里。火北猜测水南大概在地下宫殿里,虽然那里有很多机关,很利于抓住云遥。但那里有水南和她之间的情谊和记忆,她不想去破坏那里的宁静。她没想到的是,露露也被水南藏在那里。 水南在地下宫殿里找了一套华丽崭新的衣服走到关住露露的房间里。送礼物也要好好包装下不是?他把衣服放在床上说:“穿上它。”他的话没有带任何感情,跟云遥大部分时候差不多,让人猜不透接下来他会做什么。但又有些不一样,总让人感觉心里发毛。 露露怔愣着没动。他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以魅惑的眼神望着露露说:“小娘子是舍不得我?那就让我来伺候你更衣吧!”他渐渐凑近,除了魅惑的眼,他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然而,露露的心却莫名地跳了起来。 这种感觉,像是害怕,却又有些兴奋。她是战士,她喜欢战斗。这是战斗的味道。她不等他靠近迅速穿好衣服,以一种冷淡而高傲的眼神望着他。像是在宣告别以为占有了她的身体就代表占有了她整个人。 水南看着她轻蔑地嗤笑了一下:“都已经是昨日黄花了,还这么高傲!好,我成全你!我送你回去找你的小情人!不过,他可比你有本事多了,没多久就逃了回去。只是,他怎么没来救你呀?”他这样说,不是想让露露移情于他,而是想以一种善良的姿态让露露不说出他对她做的事。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得很!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想我也不你清楚!”露露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云遥的诋毁药武之尊最新章节。“作为男人,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如果他知道你对他不贞,他还会喜欢你吗?你最好想清楚!”水南像是有十足的把握露露不会说出他的劣迹。 “你……无耻!”露露被水南气得无话可说。在这个水南精心设计的宫殿里,想要使用法术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水南得意地笑了一下说:“走吧,小娘子!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说完他抱起露露,顺便对她施下蚀骨术,往地下宫殿出口走去。 不料,他一出去就看到一个老头押着他的娇妻站在门口。他立刻把露露藏在灌木从中,然后走了出来。火北看到水南,一阵激动,她以为自己有救了,开心地对水南说:“相公,快来救我呀!” “你又去哪里惹一身麻烦回来?”他冷冷地回答说。还没弄清楚状况,他当然不会轻举妄动。不等火北张口,云遥命令般地说:“把露露交出来!” 水南上下打量,不知道这老头在魔界是什么地位,但无疑是魔界派来的。无论是谁,先打好关系再说。“好!这份大礼我早已备好!但我要亲手把她送到魔王手里,你看如何?”水南媚笑着说。 “何必多此一举?”云遥不明白这个邪气的妖族男子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奇怪地问道。“这怎么是多此一举呢?她是我救下的,当然得由我送回去了,再说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魔界派来的,怎么能轻易相信你?”水南头头是道地说着。 火北因为水南不立即救她,有些着急,暗地里比划着告诉水南这个老头就是云遥。水南当然已经看出来,但他早已不想跟妖界这些看守个被锁仙绳绑住的魔都会被人家逃走的人一起替那个糊涂妖皇卖命。他要靠自己得到玲珑珠! “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云遥冷静地看着这个妖族男子,随时提防着他发动攻击。但这个男子没有攻击,转身走进灌木中,抱出一身华丽服装的露露。“这下你相信了吧?”水南谦恭地说。 火北气得有些发抖!这个挨千刀的!果然把露露藏在地下宫殿里!还一直磨磨蹭蹭不来救她!她都说得那么清楚这个人就是云遥了!他怎么还不想办法把他抓住?只要他一有动作,她也会配合他行动的!难道他这是缓兵之计?火北又渐渐平静下来。 “把她给我,我把这个女人还给你!”云遥并不想水南跟着他去魔界,留一个妖界爪牙在身边,毕竟后患无穷。他也不想在这里打斗,一打斗就会引来很多妖众,到时候能不能走还未必。“你还是不相信我!”水南有些失望地说。 “你把她给我我就相信你!”云遥毫不退让。水南渐渐靠近云遥和火北,火北以为水南准备行动了,有些兴奋。云遥也时刻防备着。 一把尖锐的匕首瞬间刺进了火北的心脏。火北的笑还挂在脸上,却被那把曾经她送给水南的匕首扎得鲜血直流。云遥放开了火北,他没想到水南会做出这样的事。他们就算不是夫妻也是同伴,然而,水南却狠心地刺了下去。 火北倒在地上,抚摸着那把匕首。她送给他的时候说:“你一定要好好带着!万一哪天用得到。”他说:“我天天带着!看着它想你!”如今,他真的用到了,却是用来刺穿她的心脏。 水南看都没看一眼倒在地上的火北,媚笑着对云遥说:“我连妻子都可以放弃,这下你可以相信我了吧?”听到水南这样的话,云遥没有丝毫反应。他只是默默为这个女子感到悲哀,也为自己感到悲哀。 同样是用热切的心去对待那个想要珍爱一生的人,到头来却是一场欺骗,换来的只是深深的伤痕。云遥唾弃这样背叛的人!火北却依旧不死心。她指着地下宫殿的方向说:“你为什么这样对我?难道你收集的那些‘情义’都是假的吗?” “是不是假的又有什么关系?总之都是为了哄你开心才弄的。你开心吗?开心过不就好了!”说着他一个法术燃起了身后的房子,接着又说:“可是这些我都不要了!我只想去过全新的生活!妖皇他并不是明主!我不会再为他卖命了!你就随着你的‘情义’消失在大火里面吧!” ------------ 第零五六章 熊熊大火声声催 火势渐渐凶猛,水南这才发现把事情做得过绝。如果云遥因此厌恶他,他将再没有机会进到魔界。 然而云遥却命令水南:“带上她,跟我走!”也许是形势危急他来不及考虑,也许是他有别的打算。这两个男子,总是让人这么费解。 当雁寒和杉杉还没赶到水南火北的住所,冲天的火光让他们加快了脚步重修之风流邪神。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样大的火是不是意味着有人已经受伤,甚至葬身火海? 直至他们来到屋子前面,屋子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幸而奄奄一息的火北离屋子有一段距离,杉杉和雁寒相视一眼,早已有了主意。杉杉带上火北去依依房间找鹊妖,雁寒继续去找云遥要经书。 从地牢出来的妖皇和素素鬼发现很多人向水南火北的住所跑去,嘴里喊着救火。然而他们心里最需要救的还是依依。他们没找到经书,只盼望着雁寒和杉杉能找到。 但他们看到火北奄奄一息地躺在依依屋子里,心顿时就揪了起来。火北不是好好呆在妖界吗?怎么会受伤?又怎么会连屋子都被烧了?水南又去了哪里?如今,也只有指望火北能醒过来,能说出实情。 雁寒直接往魔界飞去,他估计云遥已经救出露露回了魔界。但他不明白为何云遥要放火引起妖界的注意。正在思索,他竟发现云遥就在他前面不远,却是一行三人。 经书既然在云遥身上,云遥之前又把话说得那么绝,雁寒已经不想再跟云遥多费唇舌。那么就让他隐身戏弄他们一番!想到这里,他已经施展隐身术飞到云遥他们身后准备伺机而动。 跟在云遥身后抱着露露的不是妖界的水南使者吗?他怎么会跟着云遥?难道是被云遥收服了?雁寒本来打算先戏弄这个被收服的小妖一下,但经书对依依来说也许刻不容缓。他一闪身窜到云遥身旁跟云遥并肩飞行。趁云遥不备,他悄悄从云遥怀里偷走了经书。 虽然偷偷摸摸的行径对于他的身份地位来说很不光彩,但为了依依他愿意。得到经书后他立即返回妖界。来到依依屋外,雁寒听到红衣仙人在说:“依依这个样子,需要有一个人先修炼经书,然后再传输到依依体内。” “我来!只要能帮上依依,我做什么都愿意!”雁寒听到后,还没走进来就回答道。“你来什么你来?你找回经书了吗?知道要怎么练,要怎么传吗?”一听到雁寒的声音,杉杉激动地跳了起来。为什么一有关依依的事,无论雁寒做什么她都觉得不对劲? “我就是想帮依依啊!再说,怎么练怎么传不是还有红衣仙人在嘛!”雁寒不服气杉杉什么都管着他,反驳说。“这经书不是谁都可以练的!而且传输练好的功力到依依体内是一件很危险的事!”红衣仙人凝重地说。 “我不怕!”雁寒还是坚持要练功救依依。杉杉在旁边轻轻地拉拉他的衣袖,想引起雁寒对她的注意。她不想他有危险!无论怎样,这次她拼尽全力也要阻止雁寒为了依依盲目冒险! “用不着你!这事必须我来解决。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劫!”红衣仙人淡淡地说道,把重担揽到自己身上,却仿佛事情不与她相关。是要怎样的豁达才能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沉重的话? “如果你出事了,那谁还能救你们?不行!让我来!”素素鬼阻止红衣仙人道。红衣仙人不说话,转过头望了望鹊妖,仿佛把自己和依依的性命都交到了鹊妖手里。 “把经书给我吧!没事的!留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人都回去休息。”红衣仙人把手伸向雁寒,对大家说。雁寒紧握着经书说:“让我练吧!”杉杉用力抢走经书递给红衣仙人,严肃地说:“你对经书熟悉吗?要是你也练得邪念侵体怎么办?你让仙人一个怎么救你们两个?” “杉杉说得不无道理!都去休息吧!留一个人下来就行。”红衣仙人已经做好了修炼的准备。练这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她才在经书上施下法术每天依依能练多少就显示多少。但现在,她必须尽快练完。这样做会发生什么事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她才让留下一个人来。 “我留下来!”除了依然没醒过来的火北和沉默许久的妖皇,众人异口同声地说。“让鹊妖留下来吧!他精通医术,出了什么事也好解决。”妖皇早已替她们做好了决定。他拍拍鹊妖的肩膀说:“辛苦你了!” 这样安排好后,素素鬼说:“火北,雁寒和杉杉在妖界没有住所,就让他们去我那里吧特工狼王全文阅读!” 雁寒除了担心依依,还有些担忧回了魔界的云遥和露露。让妖族的人跟着回去真的没问题吗?露露还好不好?云遥发现经书丢了会不会怎么样?他拒绝素素鬼的好意说:“谢谢伯母好意,我还有些事,要离开几天。我还会回来看依依的!” 雁寒都这样说了,素素鬼不好挽留,就说:“去吧!好孩子!妖界随时都欢迎你!”妖皇虽然有些不高兴,但看在雁寒找回经书的份上还是微笑着点点头。 雁寒刚起步往魔界飞去,杉杉又追了上来。“你跟着我干嘛?”雁寒明知故问。“我就要跟着你!我一辈子跟定你了!”杉杉得意地说。“一辈子这话可不能乱说!”雁寒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说道。“我就要说!”说着杉杉还拉住了雁寒的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生病了吗?还是发生什么事了?”杉杉轻轻握着雁寒的手跟着他边飞边问。雁寒不说话,把手从杉杉手里抽出来。杉杉不安地说:“告诉我吧!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担心!” 过了很久,雁寒突然问:“你认识跟受伤的那个女妖在一起的那个男妖吗?”“不太熟悉,但他好像是妖界的五使之一。怎么了?他不会死在大火里了吧?”杉杉的心突然紧张起来。 “他没死!他去了魔界。”惊天动地的话从雁寒嘴里缓缓说了出来。杉杉惊得张大了嘴巴,随即问道:“水南是被抓了吗?那火是云遥放的吗?”“还不知道,所以我们要去看看。他很可能已经叛离了妖界。还有,经书是我偷的,回到魔界千万不要提起经书!”雁寒叮嘱着这个要一辈子跟着他的尾巴。 杉杉嘻嘻笑着说:“为什么要叮嘱我这些?你是在关心我吗?”“你哪里听出关心的?我是不想你坏了我的名声!”雁寒紧张地说。“哈哈……我就知道!胆小鬼!”杉杉跟雁寒开着玩笑,想转移他过多的紧张。“你居然敢骂我胆小鬼!”雁寒咬着牙齿说着,却不像是在生气,但杉杉还是飞快地飞开了。 “你站住!别跑!”雁寒不禁喊了出来。这情景,这话,如此熟悉!他想到了与依依相处的快乐时光。然而,依依现在却躺在床上……他难过地停了下来。杉杉见雁寒追着追着又不追了,走到雁寒面前双手拄在下巴上问道:“怎么啦?我惹你不开心了?” “没有!”雁寒笑了笑说。“那你来追我呀!追不到我就是有!”杉杉说着,已经跑开了。雁寒拿杉杉没办法,只有飞身去追。 穿过几片树林,云遥和水南已经到了魔界。见水南依然把露露抱在怀里,而露露依旧一动不动,云遥终于说出离开妖界的第一句话:“放开她。”一路上水南不解开露露的蚀骨术便是怕云遥和露露联手攻击他。现在到了魔界,他更是不放心了。 听到云遥的话,水南本来有些犹豫。但想到云遥都带他进了魔界了,想必也不会对他怎么样。为了不让云遥小瞧他,他解开了露露的蚀骨术。一解开露露的蚀骨术,露露便用力捏住水南的喉咙。他不想前功尽弃,尽力忍着。他要显示他的忠诚。他相信云遥会救他。 云遥不自己带上露露,而让水南带着跟来魔界,这事已经很蹊跷了。云遥接下来的话更让露露觉得蹊跷。他说:“ 放开他。” 他接连说了两声放开,都那么简短又让人不可抗拒。露露疑惑地问:“为什么让他跟来?他……”她怎么说得出口那些水南对她做的卑劣行径?“我对你不是一直很好吗?你怎么恩将仇报?”水南这话既是说给露露听的,也是说给云遥听的。 然而云遥的心思根本没在这件事上。他的眼里,还跳跃着在妖界时水南燃起的火苗。亦或不是那个时候的火苗,而是桃林里的那堆篝火。 火,是他想要逃避的东西!他不想看见!再也不想看见跳动的火苗!火,依然会让他的心剧烈跳动,却是因为愤怒!那是欺骗的开始!他的手渐渐攥紧…… ------------ 第零五七章 正邪难辨命堪忧 血从云遥攥紧的手上开始“滴滴答答”落到地上。露露觉得很不对劲,立刻抓起云遥的手让他松开,嘴里骂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不就是想要杀一个妖界走卒吗?你何必这样生气?” 虽然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但他也是她心爱的人。就算是被惩罚不分尊卑,她也不想看到他流血。 云遥一样没有说话,被露露展开的手再次握了起来,一拳打向站在一边的水南。“谁让你放火的?你说要亲自送露露到魔界,现在你可以滚了!”他明知水南的意图是留在魔界,还是用话驱逐着。 就算是养一条狗,也要看看是否忠心,如果会咬主人,留着也是祸害!水南深深明白这点,所以他俯身跪在地上说:“放火是我不对!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魂斗异界最新章节!” 云遥自然不笨,一个会背叛妖界的人谁能保证他不会背叛魔界?一个对自己妻子都会狠心杀害的人,谁能保证他哪天不会杀害他的主子?他其实不想放走水南,他倒要看看这个妖界的叛兵能做到什么地步。把敌人放在眼前总比放在看不见的地方让人放心。 但云遥冷傲地说:“看在你救过露露的份上,我现在不想杀你!你走!”其实他是不想杀这样没气节的家 伙!对于厌恶的人,他连杀都懒得杀。否则,就凭水南放的那把火,足够他死一万次了!说不杀,只是想让水南以为他很笨,很容易相信人。 眼看着计划就要失败,水南跪到露露跟前说:“看在我对你那么好的份上,你让我留下吧!”露露冷冷地笑道:“你对我好?”一想到那些羞辱她就气恼!但云遥不让她杀,她便不杀。但他现在居然厚颜无耻地说对她好!她突然想到了水南的威胁。 如果魔界的人都知道了水南和她发生过什么,那她在魔界还怎么活下去?就算现在杀不了他,找机会她也要把他除掉! 正在他们僵持的时候,云遥已经转身走了。他已经心力交瘁了。刚才从攥紧的手心里流出的鲜血更像是从他的心里流下的。和依依相处的一幕幕还是会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跳进他的脑海。 此刻的依依也一样回忆着过往。他的吻,他的冷,虽然不像雁寒那样让她一直暖暖的,但就是让她的心提不起也放不下。她都决定要先战胜邪念再去想他了,心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他看起来那么坚强,却让她由衷心疼。 依依的思念瞬间就化成泪水流了下来。他还会来看她吗?他是否还会思念她?他说的那些绝情话一定都不是真的!他一定在等她好起来!爱上他,就算很明显的事情摆在眼前她也不相信。 然而邪念并不善罢甘休。她无时无刻不注意着依依,一看到依依流泪,她便抓住机会说:“你看看,这么让你痛苦的东西你要了做什么?不要自欺欺人地活在童话里!他不爱你便是不爱你!自作多情只会更受伤!” “我不要听!你走开!”依依的心被邪念搅得无法平静,悲伤汹涌地往邪念嘴里飞去。这个时候的她拼命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怎么也做不到。他,顷刻间就成了她的弱点。 邪念吞噬着依依的负面情绪,无数的力量充斥在她体内蠢蠢欲动。她们一个悲伤,一个兴奋,完全顾不上外面在说什么。 依依体内的药性渐渐减弱,邪念开始可以缓慢地蠕动。她一点点向依依靠近,她的手已经扼住依依的喉咙…… 为什么邪念可以这么强大而依依还是无法动弹?依依只觉得她又回到了黑屋子里刻着云遥字迹的墙壁前,她不想看那些字迹,可那些话却一遍遍出现在她眼前。她拼命地想要逃避,却渐渐失去意识。 邪念已经完全控制了依依,她冲破微薄的药力控制,“唰”地睁开了通红的眼睛。血红的眼睛转了一圈,她忽地坐起身来。 天已微亮,鹊妖昏昏沉沉地看着医书,他已然忘记他的药,药效只有一夜。然而红衣仙人还在一旁练功,这个时候最怕有人打扰。当他抬起头看向依依和红衣仙人的时候,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依依的头发又变成了血红色,手上又长出了锋利的指甲!而此刻那指甲只差一寸左右就会刺进红衣仙人的身体。说时迟那时快,鹊妖飞身过去挡开了依依的攻击。 凭鹊妖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无法控制依依,迫不得已,鹊妖大声呼唤正在练功的红衣仙人:“仙人快醒醒!危险!”他并不知道这一呼喊对红衣仙人来说也是莫大的伤害。只见红衣仙人一口鲜血从嘴里喷薄而出,鹊妖吓得走了神。 依依看准时机,一只手扼住了鹊妖的喉咙,另一只手准备去攻击已经受伤的红衣仙人。她狰狞地说:“想要灭掉我?做梦去吧!”比起之前,她似乎更加凶狠了女主,化为流星吧!! 正当鹊妖快绝望的时候,妖皇和素素鬼走进屋来。他们还来不及吃惊,便遭到依依转向他们的攻击。妖皇急忙放出救驾信号,同时施展瞬身术抱着素素鬼躲开依依的攻击。 红衣仙人虽然已经受伤,却也还能行动。她飞出长袖控制住依依,妖皇和素素鬼手忙脚乱地从依依手里救下鹊妖。 鹊妖边喘息边咳嗽着对妖皇说:“大王,我刚才在医书上看到一个方子,或许对清除邪气有帮助。但那个方子并没有人验证过,是好是坏无从得知。不知道是否可以在公主身上一试。” 妖皇思索了很久才说:“仙人修炼经书也还要一段时间,要是天天喝让她昏迷的汤药也不是办法……你觉得怎样好就怎么办吧!”鹊妖心虚地说:“根据药理,这个方子是有用的,所以……我想试试看。但要是坏了事……” “试试就试试吧!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素素鬼推了推妖皇说道。“好,如果有什么事也不会怪罪于你!” 鹊妖听到允许,带着医书急忙朝他的住所奔去。依依是他看着从小长大的。他对依依的感情也不会比妖皇和素素鬼少太多。就算拼了老命他也要想办法让依依回到原来的样子。 等他照方子抓好药煎好端过来的时候,红衣仙人还在控制着依依,妖皇召集来的精英全部站在屋外待命。看见他来了,他们纷纷向两边让出一条道。他颤抖着双手把药喂进依依嘴里。 怀着忐忑的心情,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依依。然而,这药并没有那么快见效。依依还是在红衣仙人的控制下挣扎着。就在大家都失望地把瞪得酸了的眼睛移开的时候,红衣仙人紧张地说:“你们看!” 当大家再次抬起眼看向依依,他们发现依依的头发开始慢慢变黑,样子也没有之前那么狰狞了。屋外的人开始欢呼雀跃,妖皇和素素鬼也开心地握紧了对方的手。 唯独鹊妖不敢轻易展开愁眉。他真的很没把握!就算看到依依在向原来的模样靠近,他也不敢有丝毫放心。但他的担心也渐渐被大家的喜悦感染,慢慢舒展开来。 依依已经安静下来,红衣仙人放开缠住依依的红袖。她还没吩咐什么,素素鬼就连忙把依依放到床上躺好。不顾自己还有伤,红衣仙人便立刻施展探知术查看依依的情况。 红衣仙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大家不知道是因为她身上的伤还是依依的邪气并没有清除。但,看着依依已经变回原来的模样,他们以为一定是因为她身上的伤势加重。 事实上,鹊妖从书上看到的汤药只是把影响依依外貌变化的邪气驱逐进体内,此刻的依依并没有脱离邪念的魔掌。看着依依安静的样子,众人喜悦的表情,红衣仙人实在不想让大家的笑脸就那么瞬间消失。她没有说出实情,只是暗暗下定决心。 她对鹊妖说:“帮我尽快把内伤疗好!”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那本经书练完。如果再拖下去,她真不知道是否能救回依依了。鹊妖点点头,他也正有此打算。虽然他不知道药效如何,却还是希望红衣仙人能尽快把经书练完。只为防万一。 在依依喝下药后不久,邪念像是被一阵阵火苗灼烧着。她奋力地忍受着,她才不怕这点痛苦!然而,她还是渐渐失去了知觉。当她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的模样不再吓人。她发现大家都在为她现在的模样高兴,而且这样子好像比较顺眼。她却之不恭地微微一笑。 看到依依醒过来,并且还笑了,素素鬼开心地拉了拉妖皇的手说:“老妖头,你看,她醒了,她笑了!你看你看!”“看到啦!真是的!好像她只是你一个人的女儿似的!”妖皇微笑着回答。 大家都沉浸在其乐融融的氛围里。而依依本来的意识并没有清醒过来。邪念灵机一动:既然已经变成了这副乖巧模样,不如继续伪装。这群假惺惺的人,她早晚会让他们为虚伪而付出代价! ------------ 第零五八章 此去挑拨报情仇 生气的露露扔下水南,一个人走了。她不怕水南在魔界兴风作浪,因为云遥既然不杀他肯定是还有其他用处。再说,看云遥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他要是识相,就夹着尾巴乖乖离开这里!他要想留在这里,等云遥完成计划她定饶不了他! 然而水南并没有知难而退。虽然他现在的处境很尴尬,但他不死心。妖界被他弄成那个样子。没人知道还好,要是有人知道是他做的,他永远也别想回去了无尽穿越全文阅读!他不确信那一刀能使火北毙命,事实上他也不是那么希望火北死。但如果她不死,她也许会报告给妖皇,那时便是他死。 狗急跳墙说的也许就是水南这样的状况。被选择折磨着的他,被现实催促着的他,只要念头一歪,便走上一条难以返回的道路。如今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他只有一步步走在自己选择的孤单道路上。 也许当时是他想得到玲珑珠想疯了,所以头脑不够冷静。但现在的他已经冷静下来。回不去妖界,他就算跪着在魔界行走也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况且他现在并没有跪着的必要。 他并不惧怕魔界的那些小魔小怪,再怎么他也是妖界的五使之一。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到魔王,取得魔王的信任。只要魔王信任了他,就算云遥想拿他怎么样,也没那么容易。 他拉过一个正在胡乱游荡的小怪问道:“魔王在哪里?”“魔王,魔王在他宫殿里呀!”小怪紧张地回答。“我是说魔王的宫殿在哪里?”水南平静地说。他现在在魔界什么身份地位也没有,当然不敢造次。 但小怪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水南搂过小怪说:“你带我去,这个给你!”他掏出一粒硕大的珍珠递给小怪说。从小,他便习惯随身携带一些珠宝。认识火北后更是如此。也不知火北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已被大火烧焦?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怪接过珍珠,看了看真伪,开心地走在前面带路。他怎么知道有的人利用一颗珍珠和一张巧嘴就可以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统治者。当然,没有真本事,就算有一万张巧嘴和千千万万颗珍珠也是徒劳。 小怪把水南带到魔王宫殿前便离开了。水南四处打量了一番,气定神闲地走了进去。一群小怪拦住了他,挡在前面的长矛有数十根。他没有丝毫惧色地说:“我只是要见你们大王。见过你们大王后希望你们不要后悔现在这样对我!” 一个头领装扮的小怪走出来阴阳怪气地说:“谁,谁,谁那么大口气!我们大王要不要见你还是另一回事,你能不能见到我们大王还要过了我这关呢!”水南赔着笑说道:“敢问要如何过你这关?” “从我胯下钻过去!”小怪头领得意地叉起腰,分开他那粗壮的双腿。水南有些愤怒,双手紧紧握了起来。可是,他初来乍到,不宜引起麻烦。看此人的样子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对待不同的人就该有不同的办法。而对待这种没多少真才实学却软硬不吃又得罪不起的人,他选择了前恭后倨。 他回答小怪头领道:“好,我这就从你跨下钻过,还劳烦你到时引我去见你们大王。”小怪头领更加得意了,对着众小怪一挥手,哈哈笑道:“收起来,让他过来!”说着,还调整了一下分开的双腿,以便站得更稳当,还能防止对方偷袭。 殊不知,如果水南要偷袭,一招便可以让他毙命。然而,水南顺从地屈膝跪在地上,昂着头钻过了小怪头领的胯下。小怪们哈哈笑着“没骨气”的外来者,根本没发现水南攥紧的拳头和高昂的头颅。 站起来的水南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他还是那么注重着装,一丝不苟。小怪头领拍拍水南的肩膀说:“不错,不错!是可造之才!”水南拉下还在他肩膀上流连的大手说道:“现在可以带我去见魔王了吧?” “行行行,跟我来!”小怪头领一连说了三个行。他真的很中意这个小子!样子柔媚,个性又好,关键是听话。要是能与他日夜缱绻,想想都觉得心里在荡漾春风。 小怪头领带着水南沿着小路转了几个圈,他的眼睛一直在水南身上游离,仿佛水南已经是他的盘中餐。就在水南快要受不了的时候,他终于看见一处华丽的厅堂。头领大声通报一声有人觐见,随后就站在不远处待命。 魔王威严地坐在厅堂之上。水南走了进去,恭敬地单膝跪拜。他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魔王。这个魔界的大王相比妖皇要威风得多。脸上没有一点笑意,甚至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恶魔手表。衣服华美,很懂享受,却满脸横肉,阴森恐怖。 看到水南恭敬地跪拜,因为看出不是魔族中人,魔王并没有立刻让他起来。他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说:“你来此何事?莫非妖皇已下战书?这老小子!老子早就想跟他较量较量了!有屁快放!” 也不知水南是听到魔王如此说还是早有打算,他语带讥讽却又毕恭毕敬地说:“妖皇哪有那个胆子!不过,我素来听闻大王您英明神武,特来助您一臂之力!” 魔王被水南夸得有些飘飘然,得意地说:“要打他何须你助我!不过,我倒想知道知道你有什么本事!”水南依旧恭恭敬敬地说:“小生不才,没什么特别的本事,但在妖界是五使之一,对妖界的攻防布局了如指掌。您雄才伟略自然能打赢他,但如果有我襄助岂不是如虎添翼?” 魔王略一思索,觉得有些道理。但他凭什么相信一个初来乍到的妖界后生?他犹豫地左手轻轻在右手的拳头上拍了几下,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嗯”的长音。像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水南早就猜透了魔王的心思,坚定地说:“大王不必多虑!您应该知道露露已经回来了吧?不瞒您说,露露是我救回来的,您大可以向露露求证。”他早在一进魔界就听到有人议论云遥和露露的事。没想到这露露已经是云遥的未婚妻了!这样一来,露露就更会听他的话了。 魔王一听他提到露露,立刻心情舒畅,他未来的儿媳也回来了!这下可以放心地去找妖界报仇了!姑且不论眼前的这小子有什么目的,就凭他带来的这个好消息,他就不该让他继续跪着。“起来吧!我们去看露露!”说完他就兴高采烈地往云遥的住所走去。 他自然以为露露会去找云遥。小别胜新婚嘛!虽然他们还没成亲,但他们感情那么深,择日不如撞日,趁此机会让他们尽快把亲事办了也好。 露露还真的就在云遥那里。她回到家告诉父母自己安然无恙后就想起云遥嘱咐她解除的婚约她并没有解除。要是不尽早去解释清楚,她怕云遥怪罪于她。再加上她现在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她实在不想耽误云遥! 她刚来到云遥屋里,魔王和水南就尾随而至。只见魔王开心地上下打量着她,仿佛在检查她是否少了什么东西。只是,她少了的东西这样怎么看得出来?虽然魔王的开心依然看起来很凶狠,但露露心里绝对不止一点点愧疚。 魔王左手拉起云遥的手,右手拉起露露的手,把露露的手放到云遥手里紧紧握着说:“回来就好啊!之前我听说你们好得手拉手啊!现在害羞什么?拉着,拉着!我喜欢看你们手拉手!” 水南在心里偷笑着,表面不动声色地站在魔王身后低着头。露露听着魔王这样说着,她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魔王身后的水南身上。她很担心水南一不小心就把那些事说了出来。虽然她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水南也不会说,但她的心就是放不下来。 也许,水南只是在她心里种下一个毒瘤,只等着她自己让那毒瘤溃烂以致蔓延全身。这便是水南的高明之处。 被魔王紧紧握着手的云遥却像是丝毫没有了知觉,木讷地任由魔王那样握着,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已经把露露救出来了,心愿已了,就算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了! 魔王看看云遥,又看看露露,他们谁都不说话,让他觉得很没面子,生气地说:“我也不想多说!你们既然郎情妾意,我已经把日子定好了!等我明天去妖界报了仇回来,后天就给你们成亲!” 露露一听,吓得急忙把手从云遥和魔王手里抽出来,满眼委屈地看着云遥说:“不是的!大王,我不是跟你说……”“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君子一言,四匹马都不追!”魔王说完拍拍手走了。水南也尾随其后。 他们倒是走得潇洒,留下露露不知所措。她还没来得及跟云遥说明一切魔王就自作主张了!这可怎么是好?云遥一定恨透了她! ------------ 第零五九章 已定婚约无需解 云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事实证明,露露的担心是多余的。云遥就好像没听到这个他曾经视为晴天霹雳的消息。他已经决定乖乖听父亲的话。什么自由!只有小孩子才去相信有那东西!和露露成亲不是也很好吗?免得那个妖女老是跑进脑子里惹是生非。 然而露露却不敢这么想。她以为云遥一定是气极了,所以才一点反应也没有。连一个表情也不肯给她。她不祈求云遥原谅,飞快地说:“我这就去找大王讲清楚!”说完转身就想跑。 云遥顺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别去了高手寂寞2。”露露盯着云遥的嘴,盼望着除了这三个字还有什么字从他嘴里冒出来。哪怕稍微解释一下也好。可是,除了这三个字,云遥再没发出什么声音。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是要和她成亲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天由命了?露露生气了!她没想到云遥会变化这么快。她甩开云遥拉着她的手说:“你是觉得耍我好玩吗?你不是不愿意跟我成亲吗?你不是要追求自由吗?你的自由去哪里了?” “我没有要耍你。”云遥的话依然简短。他已经回到了原来孤独的自己。不,他回不去了。曾经的他至少还向往着自由。而此刻,他已别无所求。露露问他自由去了哪,他也不知道。也许已经伴随着那首刻在地牢墙壁上的词灰飞烟灭了。 露露望眼欲穿地等待着云遥再多给她一些信息,好让她知道云遥对成亲的想法。可是,云遥的嘴唇依旧一动不动。“你说呀!”“你让我说什么?”云遥像是后知后觉地望向露露,语气里还是不带任何感情。 露露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吐了出来,瞪了云遥一眼说:“告诉我你到底要不要跟我成亲!”她在埋怨他。明明不愿意,为何又要拉住她?但云遥告诉她的却是:“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他说完轻笑一声,仿佛在嘲笑过去的自己。 愿意会是这种表情,这种语气吗?露露实在被云遥弄糊涂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经过妖界的劫难,云遥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那么陌生。其实,陌生的是之前她所看到的云遥。那个云遥,是对自由渴望最强烈的云遥。那个云遥不允许别人插手他的生活,不服从任何人对他生活的安排。可如今…… 露露实在忍无可忍,顾不上身份尊卑,她愤怒地一巴掌打在云遥脸上。“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你的终身大事的?如果你觉得我好欺负,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那么你就错了!如果你是可怜我,觉得你对不起我,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逆来顺受了?” 被露露打了一个耳光,云遥却并不觉得生气。他反而觉得痛快。这一巴掌打醒了那个看不清现实的傻瓜。他呵呵笑着对露露说:“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一直都没变过!”露露握紧因为打了云遥而发麻的手,颤抖着说:“我不会和你成亲的!”说着,眼中就泛起了泪花。 云遥看得有些动容,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倔强的依依。“你确定你不嫁给我?”云遥略带戏谑地说。仿佛是在说给那个曾经的依依听。露露却迷失在那戏谑的语气里。她想到了那个凌 辱她的妖界男子。她都已经不完整了,又怎么能嫁? 她斩钉截铁地说:“不嫁就是不嫁!”云遥目不转睛地盯着露露,一步一步地逼近她。他突然没有了一直以来的优越感,他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否则为什么谁都不喜欢他呢?“我有那么差劲吗?连你也在嫌弃我吗?”他已经把她逼到了墙角。 “不是的!是我差劲,我配不上你!”露露努力辩解着,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眼中的泪终于流了出来。“你配不上我?那当初为什么又觉得配得上?”云遥的语气开始变得冷若冰霜,但他的身体却紧紧地贴上了她。 腰间的风鸣子在他们俩身上重重地硌了一下,仿佛在提醒着什么。无休无止的屈辱又涌上云遥心头。他猛地转身,大声对着面前地空气般叫道:“你走!”他在驱逐着脑子里残存的依依,而露露却知道他也并不想见到她。所以她安静地退出了云遥的房间。 “不管你嫁不嫁,我娶定你了!”在露露还没走远的时候,云遥又大声地对着空气说。露露知道,这是在跟她说,回过头看了一眼,还是默默走了。赶她走,又说要娶她。她越来越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了! 要走,便要走得足够决绝!他再也不会像上次一样傻到把扔了的风鸣子再捡回来!他取出腰间的风鸣子,闭着眼往窗外扔去。他不想再看到它,更不会去找!为了永远不看到,他又把眼睛闭了很久才张开。 然而,雁寒和杉杉刚好经过云遥窗外。风鸣子不偏不倚落在了雁寒脚上又弹开金庸绝学异世横行。雁寒捡起风鸣子,抬起头看了看闭着眼的云遥。显然,风鸣子是被扔出来的。既然有人已经不需要,他占为己有也不为过吧?他把风鸣子仔细地收了起来。 杉杉虽然吃醋,却不想阻止雁寒。阻止得多了,他只会更厌恶她吧?她不想把雁寒往依依那边推。不就是个小东西嘛!留着跟不留着又有什么区别?不留的,该爱还是爱。留着的,该不爱还是不爱。 他们一起走进云遥屋子里,却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云遥睁开眼看见雁寒和杉杉,嘲弄地说:“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要一直陪着那个妖女吗?找不到第二本经书了是吧?又来找我要经书了?”很奇怪,一说到关于依依的事情,他的话就特别多。 “我不是来找你要经书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和依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来云遥还没发现经书已经被他偷走,雁寒不理会云遥的嘲讽。 他真的只想化解云遥和依依之间的矛盾。不知道为何,他看到云遥那么讨厌依依心里也会很难受。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不允许有谁认为他的依依不好。 “发生什么事?这还用问我吗?我都已经说了,你不信我又有什么办法?你不是要陪着那个妖女吗?你去陪着呀!”云遥又一口气说了很多。 “不管你怎么想,怎么说,我总觉得依依变成现在的样子是因为你!”雁寒终于说出了心里的疙瘩。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依依的心一直在云遥身上,但为了能让依依快些好起来,他豁出去了。 “她当然是因为我!她处心积虑要的就是我体内的玲珑珠!从一开始她就设好了圈套等我们一步步往里钻!别再跟我提那个妖女的名字!她不配用那么贴心的名字!”云遥气愤地说着。他才不相信那个妖女是为他好才变成那副凶恶模样的! 在一旁的杉杉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她站到雁寒前面拦住云遥咄咄逼人的气势说:“我依依姐姐哪里惹到你了?好心救你还救出祸害来了!连名字都要被你侮辱!寒哥哥,别理他!他都疯了!我们走!”说着就拉着雁寒往外走。 “都给我走!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还不是跟那个妖女一伙的!雁寒你要是信了她们,你就等着后悔吧!”云遥浑然不觉此刻的自己跟原来有了莫大的区别,喋喋不休着心里的愤懑。 既然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雁寒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此刻他也只想去看一眼露露,然后去跟母亲告别离开这里。他不再回答云遥的话,任杉杉拉着走了出去。 他们去到露露的家里,露露的母亲客气地迎了出来,大声喊着:“露露,快出来!你表弟来看你了!”露露揉着还在红肿的眼睛走出来说:“我哪来的表弟?”当她看见是雁寒的时候,脸“唰”地红到了耳根,连耳朵都红了。 “娘,你乱说什么?他怎么成我表弟了?”露露埋怨地说着,不好意思再看向雁寒。“后天你就和云遥成亲了,云遥的表弟不是你表弟吗?”露露的父母是很中意这门亲事的!以至于都忘了要尊称云遥为王子。 杉杉听到云遥要成亲,眼神“唰”地移到了雁寒身上。她很担心雁寒因此而欢呼雀跃,却看到雁寒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样。 本来雁寒是不介意露露母亲把他叫成露露的表弟的,但听到云遥和露露要成亲了。他的心却没来由地紧了一紧。他们要成亲了,那依依怎么办?云遥成亲,新娘不是依依,这对于他来说不是天大的好事吗?为什么他会难过? 雁寒定了定神问道:“怎么这么快就成亲了?云遥知道吗?他同意了吗?”露露的母亲捂着嘴笑道:“哎呦,看你这话问的!云遥当然同意了!他不同意怎么可能成亲呀?要不是他们被妖界抓走了,算算日子,他们早就是夫妻了!” 雁寒想兴奋没人跟他抢依依了,却怎么也兴奋不起来!原来云遥是因为有了露露才那样对依依的!原来云遥是自己得不到也不想他得到! ------------ 第零六零章 未除旧恨惹新愁 雁寒知道露露已经安然无恙后,顾不得询问为何水南会和他们同行。他一刻也不想多呆在这里了!他一直视云遥为好兄弟,云遥却未必把他当兄弟。后天云遥就要成亲,他才不想在这里扫了云遥的兴! 但他没能马上就离开。去跟母亲告别的时候,他母亲很是纠结地告诉他:“我们的大王明天要去找妖界报仇,后天要帮王子成亲,你这是要去哪?”“找妖界报仇?”雁寒又吃了一惊。 凌公主无奈地说:“我哥就是这脾气,我也不会劝人,只怕我一说更是火上浇油。你回来得正好,想想办法阻止吧!”“我能有什么办法?”雁寒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比谁都着急。 依依现在生死未卜,而刚刚被她所救的人却要去攻打她的家园。雁寒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突然很重,压得他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我去找云遥!”说完,雁寒倏地飞向云遥的住所。杉杉生怕雁寒和云遥在那么一瞬间就打起来,急忙跟了上去。 “你非要赶尽杀绝吗?”雁寒怒气冲冲地质问云遥。他实在尊敬不起来这个兄长了!“你一定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吗?”云遥纹丝不动地回答,就连他的嘴唇都好像没动一下魔法世界的生活。 “你为什么要那么对依依?”雁寒不顾云遥的警告,继续质问着。“我怎么对她了?我一没杀她,二没打她。”云遥依旧云淡风轻地回答着。 “你知道你父王要去找妖界报仇吧?”雁寒语气有些软了下来。他还是不习惯与人对峙。“知道又怎样?”云遥根本不在意那个妖女会怎样!抑或是他正希望他英明的父王去教训一下那个歹毒的妖女! “她救了你,你却希望她死?”雁寒无比心痛地说。“她希望我死还差不多!救我?也就只有你那么好骗!”云遥的心还是无比坚决。 “你到底凭什么说她在骗人?”雁寒不死心地问着云遥。他认为只有云遥才能阻止这场战斗。只要解开了云遥的心结。 “就凭她是夺取玲珑珠的幕后主使!就凭她本来就凶神恶煞!就凭她刻意伪装善良!”云遥一口气说出了他知道的所有理由。这些都是他亲眼所见的,任谁也说服不了他! “我还是不明白!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有必要让她死吗?你到底是不是在无理取闹?你问过自己的心吗?”雁寒把他看清楚的东西说了出来。 “我无理取闹?她把我抓起来我还应该感谢她吗?”云遥讥讽地反问雁寒。 “她一直都在紫衣洞修炼,怎么可能去抓你?”雁寒不明白云遥为什么作出这样的认定。 “在我们遇见她的那一刻,她早就做好了准备!你还不明白吗?”云遥实在不想跟这个笨蛋表弟废话了!说来说去总是在兜圈子!不相信过来人经验的人只有等上当吃亏他才会幡然醒悟!只希望他醒悟的时候不会太晚,至少还能留下条残命反思自己。 “不,我不相信!”雁寒才不会听云遥的一面之词!他猜不透云遥是否是得不到的就想毁掉的心态,他不会轻易让云遥得逞!至少他还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心!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这样吧!你平时不是喜欢玩些打赌的小把戏吗?我们来打个赌,你敢不敢?”云遥还是不忍心这个表弟一条巷子走到黑。 “赌什么?”不管赌什么,雁寒都相信自己不会输! “就赌那个妖女想不想要玲珑珠!”云遥脱口而出。其实他更想赌的是她对他是否有感情。但他不会再作那样的妄想了!非分之想,想一次,便是一道深深的伤口。 “你输定了!依依是不会想要玲珑珠的!”雁寒笃定地告诉云遥。“走着瞧。”云遥的语气又恢复了冷淡。 “打赌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雁寒趁机想让云遥去阻止魔王去妖界报仇。“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云遥的脸色变得难看,但还是想知道雁寒的条件是什么。 雁寒知道云遥已经上钩,一气呵成地说:“你去找大王取消明天攻打妖界的计划!” “凭什么?”云遥显然还是不乐意。“就凭我要去妖界带那个你所谓的妖女来实现那个赌局!”雁寒成竹在胸地说。 云遥这才自叹不如雁寒聪明!他简直是自己挖坑让自己跳进去!无奈,他只好说:“我们还是兄弟吗?” “这跟是不是兄弟有什么关系?”雁寒虽然知道因为依依的事他们俩之间有隔阂。虽然他猜不透云遥是否还把他当兄弟,但他相信自己永远也断不了跟云遥之间的感情。就算偶尔猜忌,依然是兄弟。 “是兄弟还净出难题!”云遥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笑,甚至脸都是绷着的。却逗得在一边提心吊胆的杉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雁寒回过头向杉杉做了个鬼脸,并示意她不要太得意。因为云遥随时都可能翻脸不认人。 “为今之计,只有我去找父王禀明提前成亲,明天就把露露娶进门魂斗异界。这样可以暂时拖延一下。你只要在明天之内把那妖女带来,赌局就算完成了!”云遥云淡风轻地说着,就像在说的事情并不是他的终身大事,也没有关系着千千万万条生命。 “说到底,你还是不想救她!”雁寒失望地轻声埋怨。 “我凭什么救她?她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云遥毫不在意地说。 “她现在是什么状况我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在明天之内把她带来?”雁寒疑惑地说。他答应云遥把依依带来,也是想让他们俩当面把事情说开解除误会。然而,他根本不知道红衣仙人能否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治好依依。如果不能,过了明天一天,说不定魔王还是会大举围攻妖界。 “你能不能把她带来我管不着,我只管那么去说。”云遥依旧不肯松口。 “你真的要跟露露结婚?你难道忘了曾经跟依依说过什么了?”雁寒不相信一个人的感情可以在短短几天就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就凭云遥允许他带依依来魔界这点他就更怀疑了。 他难道不怕依依来搅了他的喜事吗?还是他故意就想依依来搅黄这门亲事?不等雁寒再想出其他可能,云遥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娶,露,露!”说完挑衅般地望了一眼雁寒接着说:“你不用怀疑!就凭露露为我出生入死,她值得我娶!” “你可要想清楚,姻缘不是报恩的工具……”雁寒还没说完,云遥就粗暴地打断道:“你少来教训我!你以为你是谁?” 是呀,论身份地位,他不是高贵的王子,他比不上云遥。论法力武功,他没有云遥勤奋,他比不上云遥。论气质长相,他没有云遥冷峻神秘,他也比不上云遥。也许,他只能一辈子躲在云遥身后,当他的配角。 “机不可失,你还不走?”云遥冷冷地提醒雁寒时间不多。他又想起了那个风鸣子。不自觉地往腰间一摸,空空的。他不想雁寒看出他的失态,却还是被雁寒看出了这个细微的动作。 雁寒装作没有看到,仿佛很听话地退出云遥的房间。他知道了云遥还是放不下依依,至少是放不下曾经的依依。那么云遥的“无理”是因为爱之深责之切吗?雁寒的心突兀地又疼了起来。他甚至开始不明白自己的心了! 云遥和依依解除误会,那就意味着他很可能要出局。但如果他们不解除误会,他又会觉得心里很不安。也许善良的人最常做的事就是用犹豫不决折磨自己! 赶走雁寒的云遥并没有很快回到冷酷的状态。雁寒说的话他并不是一点也没听进去。他也在反思自己,他甚至有些后悔扔掉了风鸣子。但,决绝不是他向来的个性吗?何时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难道是从遇见那个妖女开始?她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总是让他失控!甚至连他的命运都受到了影响。他偏不接受这个现实!凭什么?一个骗子而已!他开始后悔让雁寒去找那个妖女。他不想再让残酷的现实出现在眼前!他受够了那样的伤害! 就像糖衣炮弹,看起来很美,甚至都为了费心而制作的糖衣感动了,却在感动的瞬间受到致命的一击。是的,她就是糖衣炮弹!只可远观。 远观妖界的依依,她巧笑嫣然,就像回到了曾经天真无邪的那个她。只有她眼里偶尔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狡黠让红衣仙人很不安。 所有人都以为依依已经驱除了邪念,只有红衣仙人时刻准备着战斗。她不敢贸然拆穿依依的真面目,一则她受了很重的内伤,二则她不知道激怒现在的依依对依依本身的意识会有怎样的影响,三则大家紧张了这么久难得放松一下。 就凭在场的这些人,想要制服一个被邪念侵蚀得小女子还是不难的!怕就怕有外族趁这个时候入侵。那时候,只怕妖界会面临灭族之患! ------------ 第零六一章 柔情蜜意迷雁寒 雁寒和杉杉急匆匆赶到妖界,他们以为会看到一片死气沉沉的景象。因为他们沒想到依依会那么快就能行动自如。妖界的众人脸上沒有丝毫担忧的颜色,正在好奇,一个小妖蹦过來拉住雁寒说:“你就是那个帮公主找回经书的魔族小子?” 雁寒更奇怪了。他在妖界总共也沒呆多久,居然也有人能知道他做过些什么了!他故意严肃地说:“魔族小子也是你叫的?快告诉我你们公主怎么样啦?” “她现在好着呐!你找來那本经书根本沒用!还是我们妖界的医仙厉害!一碗药就把公主给治好啦!”小妖得意地翘起大拇指比划着,根本沒注意雁寒皱起的眉头。 “怎么会沒用上经书一碗药就好了呢?你小子不是在骗我吧?”雁寒似乎被刚才云遥阴郁的气息感染了,变得有些烦躁。他瞪着小妖,威胁般地说。 “沒,沒,沒,我怎么敢骗您呢!但公主真的好啦!您不信可以自己去看!”小妖的语气突然变得紧张又恭敬起來那些女孩那些年。 雁寒听到这样的回答很是满意,心情也好了很多。转身抓住杉杉的手说:“你听见沒有,他说依依已经好啦!” 杉杉本來因为雁寒想起身边有个她而有些高兴,却在听到雁寒因为依依好起來而那么兴奋的话语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不是不为依依开心,而是有些感觉她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雁寒发现了杉杉脸色不对,收起些许笑意说:“怎么,依依好起來你不高兴啊?” 杉杉撇了撇嘴说:“有什么好高兴的?刚好起來就要听到你们那狗屁王子要结婚的‘喜讯’她会高兴吗?” 杉杉说得不无道理,把雁寒的喜悦也一并收了回去。雁寒刚想转身问刚才的小妖一件事情,才发现那个小妖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踪影。他只好问身边的杉杉:“你说依依真的好了吗?我该带依依去魔界吗?”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杉杉不愿理睬雁寒,自己先往依依的住所跑去了。“等等我呀!”雁寒追上杉杉,就要见到依依了,他心里直打鼓。他害怕依依一见到他就缠着他要他带去找云遥。也害怕依依像云遥说的一样在骗他。 很多时候,怕什么就來什么。雁寒还沒走近依依的住所,他就看见依依欢快地跑了过來。这身影看似熟悉,却让雁寒觉得陌生。依依跑过來拉住雁寒的衣袖说:“寒,好久不见!想死你了!”说着就把头枕到了雁寒手臂上。 雁寒虽然恨享受这种感觉,也在心里想象过千万遍这种情景。但依依真正这么做了,他却觉得很别扭。他呆呆地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本來已经走上前去的杉杉醋海翻涌,怎容得他们在眼前你侬我侬?她冲到雁寒和依依面前,狠狠瞪了一眼雁寒接着伸出双手用力想分开雁寒和依依。可她怎么用力都是徒劳,依依反而越靠越紧了。 依依玲珑的胸脯紧贴着雁寒的手臂,雁寒更是全身酥软,脸微泛红,一动也不会动。杉杉见分不开依依和雁寒,生气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接着,她灵机一动,诡异地一笑,钻到雁寒的另一边,也紧紧抱着雁寒的胳膊。 雁寒被杉杉这么一闹,总算清醒了过來。他使劲从两个妙龄女子臂弯里把两只发麻的手臂抽了出來,狐疑地说:“今天刮的什么风?”说着,又摸摸自己的脑袋说:“不会是我病了吧?” 依依轻轻抿嘴笑着,杉杉却破口骂道:“你是病了!你神经病!”说完把脸别朝一边不看雁寒。 “哟呵,我怎么从沒听说过神经病一说啊?”雁寒饶有兴趣地说。“沒听说过不要紧,我今天就教教你!”杉杉说着,大大咧咧地把手搭上雁寒的肩,眼睛却悄悄盯着依依。 依依看着雁寒和杉杉你一言我一语,还动起手脚來,脸上闪过一丝阴霾,随即笑道:“寒,你赶路一定累了吧?我带你吃好吃的去!”说着,拉起雁寒的手就走。 手搭在雁寒肩上的杉杉被依依把雁寒拽走,一个重心不稳差点跌倒。依依还转过身对她挑衅地一笑。她越來越觉得依依有古怪!这一点也不像之前温柔可亲,矜持高贵的公主!这个依依甚至打破了她对公主所有的尊重。 雁寒也觉得依依有些奇怪。之前依依对他亲密那是因为想气云遥,而现在云遥并不在,她为何要这么故作亲昵? 依依把雁寒带进屋的时候,素素鬼还在依依屋子里忙着打扫刚才依依造成的混乱。虽然依依浑然不觉混乱是她造成的,素素鬼还是很开心依依叫了她一声“娘”。所以她就算一个人带着伤默默打扫她也心甘情愿。 “娘,你看谁來啦?”依依满心欢喜地唤着素素鬼。素素鬼抬起头,与雁寒四目相对的时候有些不自然。看过地牢墙壁上的那首词,又经历过依依的种种表现后,她早已知道了依依的心意。 然而此刻她看见雁寒和依依十指相扣,她开始疑惑了都市狂人最新章节。这小子到底是谁?为何他跟依依的关系这么不一般?他又跟关在地牢的小魔头有沒有关系?数不清的问題在素素鬼脑子里像虫子一样乱飞,她一个踉跄扶住了旁边的柱子才不至于跌倒。 雁寒急忙扶素素鬼坐到凳子上,却看见依依岿然未动。这不应该是她母亲吗?为何雁寒看到她对素素鬼的感觉却是冷漠与生疏?难道这才是依依的真面目?难道依依对他的好是别有目的?难道云遥说的才是真的? 雁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此刻心里窜出來的那些想法。这一定是个梦,一定是的! 他正看着依依发呆,依依却像发现了什么,连忙走到素素鬼身边亲昵地说:“娘,我去拿好吃的糕点來,你和寒哥哥坐着聊一会儿。”说着就往门外走去。雁寒和素素鬼心里都装着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來,所以一直沉默着。 也幸好他们沒有说出來!因为依依虽然走了出去,却沒有马上走开,而是悄悄观察着屋里的素素鬼和雁寒。见他们一直沉默,她才狡黠地一笑,然后兴高采烈地去拿糕点。 等依依拿了糕点回來,素素鬼早已离开。夹在浓情蜜意的两个人中间是最让人尴尬的事。她宁愿避开。脑子里的问題,就让时间來一一为她解答吧!雁寒看起來不错,三番五次对依依这么关心,甚至连她这个老太婆都被关心到。把依依交给他,她是放心的。 依依到房间发现娘亲已然不见,更是肆无忌惮地撒起娇來。她拿起一块糕点喂到雁寒嘴边说:“寒哥哥,來尝尝我们妖族的美味!啊……”她眯着眼,无限诱惑地靠近雁寒。 这种感觉,越來越让雁寒觉得陌生。他呆呆地望着依依,想要从她身上发现点什么以证明这并不是那个曾经跟他朝夕相处的女子。 可雁寒的举动在杉杉看來却像是他的魂都被依依勾走了!杉杉用力推开雁寒凑了上來,张开嘴巴刚好接住了依依喂來的糕点。 杉杉边吃着抢到的糕点边得意地笑着说:“真好吃呀!谢谢姐姐亲自喂我!”依依沒喂到雁寒,生气地一跺脚说:“寒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人家明明是要喂你的!” 雁寒依旧狐疑地望着依依,眼睛都不从依依身上移开地伸手往旁边放糕点的桌子上抓去,嘴里说着:“我自己吃。” 依依看着雁寒的呆样,以为雁寒已经被她迷住。她妖娆地走到雁寒身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问道:“好吃吗?”雁寒木讷地答道:“好吃,好吃!”这样子的依依真的很让他费解。 照云遥的说法,接下來依依必然会有所求。那就让他來听听看她到底要做什么!雁寒装作不经意地说:“依依,你真是越來越好看啦!为了天天能看见这么漂亮的你,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你要我做什么,我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帮你做到!” 雁寒刚说出第一句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反胃。他怎么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來?莫不是受到依依销魂蚀骨媚功的影响?还在吃糕点的杉杉更是听得一阵发呕。他怎么说得出这么肉麻的话?说也就罢了!居然还是对着一个更让人肉麻的人说! 依依却很满意雁寒的反应,开心地靠在雁寒肩膀上说:“寒哥哥,你对我真好!”杉杉一看到依依靠近雁寒,立即冲过來拉开依依说:“寒哥哥是你先叫的吗?从今以后寒哥哥只能我一个人叫!” “你别忘了谁是公主!”依依生气地说。她的怒气已经快压抑不住。若不是想完成那个计划,这小妖女就死定了! “是公主又怎样?公主了不起啊?你之前不是说不跟我抢寒哥哥的吗?”杉杉越说越激动,甚至搬出了过去的事情。 说到这个,依依突然想到了杉杉打她的那巴掌。她的怒焰已经冲上头顶,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 第零六二章 似假非真陷泥潭 雁寒总是那么敏锐。他发现了依依那么细微的情绪变化。早在依依发怒之前,他把杉杉拉到了身后,陪着笑脸对依依说:“依依,你还沒告诉我要我做什么呢!说吧,我一定做到!” 经过雁寒这么一提醒,依依才猛然发现刚才的怒气差点坏了大事!她瞬间收起满满的怒气,就当给自己补充能量,嘻嘻笑着对雁寒说:“寒哥哥,带我去你家玩玩吧!我好想去看一下你从小长大的地方!” 这话听起來平常,就像真的很想了解雁寒一样。但警觉的雁寒却嗅到了依依有另一层目的的味道。不是为了云遥就是为了玲珑珠! 不管是为了什么,被依依这样赤露露地利用,雁寒还是觉得自己很悲哀!他挂在嘴角的笑有些凝结。依依看出雁寒不大乐意,立即拉住雁寒的胳膊撒娇道:“带我去嘛!我真的很想知道嘛!” 若不是因为之前答应过云遥要把依依带到魔界,雁寒此刻一定会转身就走。并不是他不爱依依了,而是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的依依风流医圣!但他现在只能将计就计。 他抚摸着依依柔顺的黑发说:“好,我带你去!”黑发还是曾经的黑发,却难免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他的心混乱着,不知道这样的猜测是对是错。如果错了,却也还好。但如果对了,他该如何处之?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依依有些迫不及待,但碍于担心雁寒起疑,她委婉地问道。露露很不情愿地说:“今天天色不早了,我也累了!我可不想跟着你们四处奔波!” “又沒让你一定要跟着!”依依伏在雁寒肩上,眼睛却狠狠地瞪着杉杉。发呆的雁寒不想太早带依依去魔界,仿佛不想过早地看清现实。就让他多缅怀一下曾经的依依吧!就算此刻的依依让他很想逃开,他也要让曾经的依依在记忆里多停留一会儿。 他沒有回答依依的话,也沒有说不让杉杉跟着。只是轻轻地说:“我累了。”有了这三个字,依依也不好再强求什么,对着杉杉说:“你不是累了吗?还不去休息?” “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哼!”杉杉颇不服气地对着依依哼了一声,拉着雁寒说:“寒哥哥,我们走!”依依忙拉住雁寒的另一只手说:“哎,哎,谁告诉你寒要跟你走啦?” “他不跟我走难道让他留在你这里让你吃干抹净啊?……”杉杉还沒说完,雁寒便发怒了:“够了沒?你们累不累?”从不发火的雁寒真是忍无可忍了!因为他从未发过火,依依和杉杉都吃了一惊,默默地不再作声。 雁寒走出屋子,纵身飞上一棵大树潇洒地躺在横长的树干上。他的衣袂飘飞在身旁,但他的思绪并沒有那么飘逸。杉杉看出雁寒心情不好,静静整理下自己的衣裙就地坐在那棵大树下面。 依依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她以为曾经的依依就是这个样子的。至于雁寒和杉杉的反应,一定都是因为他们对她早有成见。有床不睡却去睡树上,有人暖床却宁愿孤单。这样的雁寒还真让依依有一丝动容。 她也不回房间休息了,飞上树坐到雁寒怀里说:“寒,我陪你!”“你!”杉杉见此情景,气得从地上一跃而起。杉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骂依依,再怎么依依也是公主,这里又是她的地盘。 更何况雁寒本人都沒表态,她在干着急些什么?如果雁寒真的那么任由依依“胡來”那还是她喜欢的雁寒吗?但雁寒让她失望了!他就那么轻轻闭着眼睛,仿佛根本不知道依依坐到了他腿上。 其实,雁寒是知道的,但他不想说话,也不想动。有的时候,安静只在于自己的内心。心静了,周围就算再嘈杂也不能影响半分。 翌日天明,魔界已经张灯结彩起來。王子的婚期突然提前,虽然说不提前也恨突然,但这样的异常一点也沒引起任何人怀疑。他们要的只是普天同庆,饮酒作乐的借口。 露露穿戴着凤冠霞帔坐在镜前。虽然她感觉有些别扭,但嫁给云遥一直是她的梦想,现在终于近在咫尺了。露露的母亲合不拢嘴地看着镜中美丽的露露,心里一直念叨着:“真好!真好……”嘴上却不知道要说什么祝福这对新人。 在露露房间外的远处,有一个人一直从窗户偷偷望着露露。露露的心莫名其妙地慌了起來。她起身跑出去查看,母亲在她身后叫着:“云遥就快來迎亲了!你还去哪?”她沒回话,深怕惊走了那个偷窥的人。 可是,找了一圈,她并沒有发现是谁在偷窥,只好又坐回镜前的凳子上。但她的心已经不再能平静下來。云遥为什么会突然不拒绝娶她?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的事要不要告诉云遥?云遥是不是真的想娶她?那个忽现又隐的身影是谁? 喧天的锣鼓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露露母亲激动地说:“來了!來了!”随之就把鲜红的盖头盖上了华贵的凤冠。盖上盖头的瞬间,露露似乎又看见了窗外的那个人影。可是此刻的她双手已经被人紧紧搀着,根本不能再掀开盖头看个一清二楚! 她被搀扶着坐进了花轿,轿前有达达的马蹄声重生——嫡女太狠毒全文阅读。坐在马上的真的是云遥吗?露露还是不敢相信。从第一次见面到如今,短短几天,他们之间却像经历了千年万年。 与云遥一起经历的一幕幕在露露的脑海中一一呈现。就在她快流出幸福泪水的时候,一个邪魅的脸庞突然插了进來。露露不由得一阵发抖,“你滚开!”这三个字脱口而出。 她这是怎么了?那个妖界凌 辱过她的男子怎么会在她结婚的时候让她如坐针毡?难道就是因为对云遥心生歉疚?那也不该想起那个魅惑的眼神呀!窗外的身影,莫非是他?他到底有什么计划?他莫不是还在她身上施下什么法术沒有解除? 云遥听到露露的惊呼下马來问:“你怎么了?”露露即将是他的妻子了。就算装样子,他也要装得像样一点。 “沒事,就是看到一只小虫子!”露露定了定神回答云遥。她沒想到云遥会來关心她,有些受宠若惊。 “沒事就好!”云遥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分析着露露话里的真假。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战士居然会因为看到一只小虫子而惊呼。那小虫子该是长得有多奇怪? 云遥在心里轻笑一声,跨上马说:“出发!”锣鼓的敲打声,唢呐的嘀嗒声,一直沒有停歇,把他们的这段对话完全掩埋在欢乐的气氛中。 静谧的妖界,突然发出几声鸟鸣。雁寒睁开眼,发现天已大亮。依依还靠在他的肩上熟睡。这样安静而干净的面庞,让他又感觉那么熟悉。他轻轻拨开依依因为侧着身而滑到脸上的发丝,心里不再是昨天那样混乱的局面。 他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停住,这样温暖窝心的感觉能够常留。他甚至都舍不得唤醒她,唤醒了,也许就陌生了。 树下的杉杉仿佛跟雁寒心有灵犀一般,雁寒睁开眼睛的同时她也醒了过來。看着雁寒依依不舍的表情,杉杉大声喊道:“起床啦!该走啦!” 依依被杉杉的喊声吓醒了,却沒睁开眼睛。她不动声色地抓起一片树叶凝聚了法力就向杉杉的咽喉射去。 雁寒看到有一片叶子异样地向杉杉飞去,顾不得依依还在他身上,飞身推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杉杉。 杉杉被雁寒推倒在地上,生气地冲雁寒说道:“你至于吗?不就是叫你们起床吗?你居然动手推我!” 与此同时,依依被雁寒仓促的起身迫使正往树下落。本來她可以稳稳地站在地上,可她看着倒在地上的杉杉微微一笑,然后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哎呦!”一声娇哼从依依嘴里发了出來。雁寒回过头才发现依依倒在地上,急忙去扶。依依又得意地冲杉杉一笑,顺势靠在雁寒怀里说:“寒,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把我都从树上推下來了?你就算要教训她也等我醒过來站稳呀!” 不等雁寒开口,杉杉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尘土对着雁寒骂道:“见色忘义!原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完,她转身就走。 “你去哪?”雁寒虽然生气杉杉这样误会他,但除了跟着他,他不知道杉杉还能去哪里。 “不要你管!你都抱得美人归了,还管我做什么?”杉杉头也不回地往前面走着。其实她很想回头,却不想在回头的瞬间看见依依和雁寒亲密的样子。她不想做雁寒的局外人,却好像她从來都是局外人。一直都是她死缠烂打,她累了。 雁寒虽然不想干涉杉杉的自由,可是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把杉杉了解得一清二楚。她除了他,再无亲密的人。“杉杉妹妹,别走!”最终,他还是说出了口。她就像他的妹妹,贴心又淘气。 杉杉头也不回地说:“还不快走!等下他们都拜堂了!” ------------ 第零六三章 欲阻姻缘心机起 杉杉缠了这么久,终于换來了一声"妹妹"!有了这样的进展,她觉得,就算现在暂时做一下局外人也沒什么不可以。 她虽然还是沒回头,心里却如有一股清流冲淡了酸楚的味道。她甚至都忘记了是谁为了什么把她推倒在地。 那片不一般的叶子也让雁寒深深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他扶起依依说:"你不是要去看我家吗?现在就走!快!" 最后那个"快"字连雁寒都沒想到怎么会不假思索地加了进去。此刻发现,却已经收不回來。 如此一來,反倒是依依先发问了:"寒,怎么了?这么急,跟她说的谁拜堂有关系吗?是谁成亲呀?"她的手指着杉杉,也指着魔界的方向,心里尽力压抑着某种兴奋。 雁寒暗暗埋怨自己刚才嘴巴太不听使唤,心里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就告诉依依实情。 思來想去,他还是决定暂且不说。如果依依还是那个桃林里善良的女子,过早地说出來只会让她多悲伤一会儿。 如果依依不再善良,甚至从來都不是善良的,那么他的悲伤就会提前。为了这难得的相处,雁寒强扯起微笑对依依说:"你一定沒看过成亲吧?今天我一个好朋友成亲,正好带你去看!快走吧!" 听到魔界有人成亲,依依心里说不出地喜悦!真好!正好!她的笑越发灿烂地说道:"好啊!快走吧!"这样好的时机,正是魔界松懈的时候! 看着不知道云遥已经在成亲还傻乎乎开心的依依,雁寒心里涌起一阵阵悲伤:"依依呀依依傲世九重天最新章节!你可知道你心仪的云遥就要和别人拜堂成亲了?你等一下知道事实会怪我吗?怪我也沒关系,只要你愿意,我带你走!不管你是不是我印象中的依依,我都带你走!" 匆匆赶路的依依看到身边的雁寒沉默了很久,担忧地说:"寒,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太好?" 雁寒支支吾吾地说:"沒,沒事,可能是在树上睡了一夜,沒休息好。" 依依听到这样的回答,想起昨夜一直躺在雁寒的怀里,脸微微地红了起來。"死相!留你舒舒服服在床上休息你不爱,偏要耍帅躺到大树上休息!到头來还不是抱着人家睡了一夜!"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进入了魔界。敲锣打鼓的喧闹,欢天喜地的唢呐声已经依稀可以听见。依依看了看雁寒,发现他有一丝紧张。 依依打趣道:"又不是你成亲,你紧张什么??雁寒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开玩笑般地说:"因为我沒看过成亲呀!" 依依咯咯地笑着说:"我也沒看过,怎么不像你这般紧张?"其实,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伴随着忍不住的兴奋,她也开始紧张起來。 只听到依依这样说的杉杉回过头对着依依做了个鬼脸撇撇嘴说:"但愿你等下看到他们在拜堂的时候也能这么说!" 雁寒急忙冲杉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了!生怕她说漏嘴会惹得依依现在就不开心。 杉杉吐了吐舌头,转身继续赶路。她才懒得和他们计较呢!云遥今天成亲,说不定等下她就会看见一个泪人伏在另一个欲哭无泪的人怀里。到时候他们还有什么好威风的? 依依显然已经看到了雁寒给杉杉使眼色,但她并沒有发火,而是觉得雁寒体贴。有这样的男子陪在身边,一定很幸福!连她自己都沒有发现,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动了心。 他们已经看到了迎亲的队伍了!一群穿着喜庆红衣的人围在一顶轿子周围吹打着乐器,沒乐器的也欢欣鼓舞地跳跃着。 轿子前面,有一匹白马,白马上坐着一个穿着红色喜服,胸前戴着大红花的英俊男子。不好!那是云遥! 依依正看得出神,雁寒急忙窜到她前面挡住她好奇的视线。依依用力把雁寒往旁边推,嘴里说着:"寒,你挡住我看了啦!" 然而雁寒依然用余光注意着依依看的方向,尽力挡在依依和云遥之间。依依往左看,他就往左斜,依依往右看,他就往右靠,依依往上跳,他就用力往上飞。 一样从沒看见过成亲的杉杉好奇地看着这样一队喜庆的人马。她正准备问雁寒这是在做什么,却突然看清了白马上的云遥。 她转过头激动地对雁寒说:"你看那是……""云遥"两个字还沒说出來她就看见雁寒边"左蹦右跳"地挡在依依前面边向她使眼色。 他一定是后悔來早了!怎么不再迟一点來,最好让云遥和露露已经拜完堂!杉杉装作沒看见雁寒使的眼色,用更大的声音喊道:"你看那不是云遥吗?是云遥在成亲啊?" 听到"云遥",依依猛地窜了出來。玲珑珠!玲珑珠近在咫尺了!她兴奋地向云遥冲去。 在雁寒看來,此刻的依依是愤怒的。他责备地瞪了杉杉一眼,立即去追已经冲上前的依依。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有人受伤害!不管受伤的是云遥还是依依,他都不想看到! 他根本就不知道依依完全忽略了杉杉口中的"成亲"。依依此刻已经顾不上迷惑雁寒,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就快得到玲珑珠了! 等她得到了玲珑珠,这天下的所有都是属于她的了回到过去变成猫!包括那个让她有一丝心动的雁寒。 如果她得到了玲珑珠,雁寒真的会属于她吗?雁寒边追逐依依边在心里默默祈祷依依和云遥都安然无恙。他真的不想再看到依依和云遥针锋相对了! 他也怕。他怕依依像云遥说的那样从始至终都是心机深沉的。他怕依依一直都是在利用他!他不知道真是那样的话该怎么面对。 在依依离云遥还有两三丈的时候,雁寒追上了依依。他挡在依依身前,用坚定的眼神望着依依说:"依依,你别冲动!云遥跟露露成亲一定有他的苦衷!你那么爱他,跟他好好谈谈,千万别冲动!" 听了雁寒的话,依依仿佛想到了什么。既然曾经的依依像雁寒说的一样那么喜欢云遥,她何不利用这一点?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雁寒说:"我听你的!"雁寒满意地摸摸依依的头。他很欣慰!依依并沒有要夺玲珑珠的企图!至少他沒看出她有。 坐在马上的云遥早已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但他并不打算改变成亲的计划。他还发现,迎亲队伍的最后面,跟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虽然他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无论那人有什么计划,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他看见雁寒像是在阻止着什么。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经书不是还在他靴子里吗?她怎么就变回去了?看來这妖女还有些本事!只是可怜了雁寒一直被她耍得团团转。 他双腿一夹马腹,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后面的队伍也随之小跑起來。 雁寒看此情景,拉着依依的手说:"你答应我,有话好说,不要冲动!" 依依轻轻地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等一下的计划。她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望着雁寒说:"你会帮我阻止他们成亲吧?"其实,她只想趁云遥放松警惕的时候一举夺得玲珑珠! 雁寒并沒有发现依依的意图,只是以为依依对云遥痴心未泯,狠了狠心说:"我会帮你阻止的!" 依依开心地笑了。她真的很开心!这样听话的雁寒,真的很合她的意! 迎亲队伍的后面,那个鬼鬼祟祟的人也发现了依依。他的步伐变得有些迟疑。但随后又若无其事地跟在后面。 队伍已经走进了云遥的住所,魔王已经等在了里面。他哈哈笑着坐在堂上,脸上太多的凶肉让人看不出到底是不是他在笑。 云遥按规矩踢了轿门,牵着递到他手里的红绸引着露露进了厅堂。依依有些按耐不住了。魔王也在里面!能力怎么样她完全不知道!怎么成个亲魔王还会在场?这个云遥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在依依的记忆里找不到云遥和魔王有关联的信息? 依依不安地摇摇牵着她手的雁寒的手,轻声说:"快帮我阻止呀!最好把云遥叫出來,看着魔王的样子我害怕!" 雁寒松开依依的手说:"好!我去把他叫出來,你在外面等我!"不远处的杉杉看着眼前的各种场面,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站在那里。 她也不希望云遥跟露露成亲!因为他们一旦成亲了,依依就意味着失去云遥,那么她就有了难以应付的劲敌。 雁寒走进厅堂,云遥和露露已经准备拜堂了。他恭恭敬敬地大声参拜道:"拜见大王!外甥來迟,还望见谅!" 因为雁寒的参拜,喧闹的厅堂上顿时鸦雀无声。魔王对着雁寒挥挥手说:"免了,免了!"接着又命令道:"继续啊!别停下來!" 厅堂里又喧闹了起來,雁寒却依然跪着不起,他接着大声说:"在拜堂之前我有些事要和王子好好谈谈,还望大王恩准!" ------------ 第零六四章 情思易变变亦难 尽管雁寒说话的语气很急切,魔王却仿佛沒听到。他看都沒看雁寒一眼就说:“有什么事等他们拜完堂再说!” 雁寒急了,却又无可奈何。他很了解魔王的个性,说一不二。他着急地望了望堂外的依依,又恳切地望向云遥。 然而云遥却满不在乎地准备拜堂。成亲,和谁成亲,在他看來就像跟他都沒什么关系。所以什么时候成亲,成亲前说还是成亲后说对他也沒什么影响。 倒是之前鬼鬼祟祟的那个人忍不住了。他在厅堂里最不显眼的地方大声说道:“他们不能成亲!” 一句话,又让欢乐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大家都沉默着把目光转向那个从未想过会注意的角落。水南瞬间成了厅堂里的主角。他现在地地位,甚至比新郎新娘都重要。因为他欠这场亲事一个解释。 露露虽然盖着盖头,但水南的声音她一下子就听出來了。不及时除掉他果然是祸害!露露突然掀开盖头飞出厅堂。她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女神合伙人最新章节!云遥昨天为什么不让她杀了这个小人?现在若是让他说出什么來,她可怎么活? 看到露露已经跑开,水南在心里长吁一口气。虽然依依也來了魔界,先不去管依依的目的是什么,事情还是在向着他的预期发展。他不想操之过急暴露自己的目的,所以他需要很好的伪装。而这伪装便是已经出去了的露露。 因此,他沒有向目瞪口呆的一群人解释,追着露露飞了出去。 这样的情景,就算不解释,大家也能猜出十之**。一定是露露和水南早已有情!否则怎么可能拜堂之际逃跑呢? 魔王气得口吐青烟,生气地“啪啪”拍着桌子说:“去把他们抓回來!快去把他们抓回來!” 云遥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动。他仿佛还沒反应过來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他受了很大的伤害已经无力去想,去做任何事情。 事实上,他真的受打击了!女人,难道就沒有一个真心的吗?他愤怒地抓起跪在地上的雁寒:“你來做什么?來看我笑话吗?还是你跟他就是一伙的,是來制造笑话的?” 雁寒无奈地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你冷静点!不是你让我带依依來的吗?她來了我当然想让你去见她。露露为什么会跑掉我也不知道呀!至于那个水南,不是你带來的吗?” 此刻的云遥情绪很激动,他根本听不进雁寒的话,也不愿意去想任何有关感情的事。听到“依依”两个字,他又不由得摸向腰间。那里已经沒有了风鸣子,他对那个妖女也不该再有什么眷恋了。可为什么他的心还是会这么难受? 他冲出厅堂,直奔依依而去。她真的一直在欺骗他!如果她真的对他有感情,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跟别的女人成亲而无动于衷?如果她要玲珑珠,就凭本事來取吧!他才不会怕她! 依依看到云遥向她冲來,装作害怕地往后退缩。她不想在魔王面前跟云遥有所冲突。毕竟这里是魔界,一旦打起來她将孤立无援。她最好的计划就是引着云遥离开这里,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玲珑珠取出來!注意一定,她转身往魔界外跑去。 看着來了却一句话也沒说又跑了的依依,云遥很费解。她是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成亲而生气了吗?她就这么跑掉是不想要玲珑珠了吗?那之前凶神恶煞要夺玲珑珠的依依是她吗?难道这世上有两个依依,而这个才是他曾经朝思暮想的依依?不!一定不是!不要因为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就被迷惑!云遥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雁寒看到云遥满脸气焰地向依依冲去,生怕依依有危险,不顾一切地跟在他们后面。杉杉无可奈何地松开抱在胸前的手臂,紧紧跟着雁寒。 不一会儿,依依就跑到了一个隐蔽的小池塘旁边。她突然停住了,转过身用复杂的眼神望着云遥。 云遥也停住了。但依依沒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他突然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了,甚至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这副模样真是该杀!怎么能瞬间就把他折服?娇小柔弱,就算只是打她,他怎么狠心下得了手? 雁寒追了上來,他看着不言语也沒有火拼的的云遥和依依,提着的心放了下來。他提醒云遥说:“昨天你不是要跟我打赌吗?可惜你沒有说赌注是什么!给你个机会,现在说吧!”他成竹在胸。这样的依依,怎么可能会要玲珑珠? 云遥思索着,对于打赌,他还真沒有经验。该赌什么呢?他突然想到,如果他输了,对他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但若是他赢了……“如果我赢了,你就杀了她!”他并不想依依死,但如果真的是一个那么阴险的女人,杀了也是为民除害!他的眼睛看着雁寒,但谁都能听出他所指的“她”便是依依。 依依听到雁寒和云遥打过赌,有些好奇,所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站在原地,只等他们揭晓谜底。 雁寒轻轻一笑说:“如果我赢了呢?你放弃她药武之尊!”他已经坚信依依不会要玲珑珠了!所以他必须做好他们解除误会后就如胶似漆的防范。 云遥想了一想说:“你可想好了!很多事情不能强求,你用这个做赌注但愿你不要后悔!”他始终相信,如果两个人相爱,就算有千般困难,万般阻挠,他们始终都会在一起。 他们说得严肃坚定,依依听得云里雾里。她走到雁寒身边拉住雁寒的手臂柔声说:“寒,你们在说什么呀?你们在打什么赌?”这个游戏越來越有趣了!她还不想游戏这么早就结束!她还沒玩够! 云遥看到依依对雁寒亲昵的举动,听到依依软声细语地对雁寒说话,一股无名之火“噌”地窜上头顶。他握紧拳头砸向旁边的树干,一棵粗壮的大树瞬间就倒在了地上。 依依看到却一点也不惊慌,依然拉着雁寒的手撒娇,想让雁寒告诉她赌的什么,也想继续欣赏云遥愤怒的样子。 雁寒却很能理解云遥的心情,急忙抽出被依依拉着的手说:“云,你不要这个样子!你们俩好好谈谈吧!我先去看看母亲。”说着,他推着拄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杉杉说:“快走,快走!” 看着雁寒和杉杉远去的背影,云遥嘲笑着自己的可悲。难道一直以來都是他一厢情愿?对依依,乃至露露,都是他自作多情?他就那么可怜?可怜到连谈话的机会都要别人施舍! 他对着依依大喊道:“你不是要玲珑珠吗?來取啊!”说着,他张开双臂,对依依沒有丝毫防范。他倒要看看这个妖女是要直接将他开膛破肚还是生吞活剥! 依依很奇怪云遥的反应。难道这个抢走她玲珑珠的坏蛋真的甘心把玲珑珠给她?还是在引诱她上当然后抓住她?就算他现在知道悔改,她也不会就此放过他!就算他故意骗她上当,她也要得到玲珑珠! 她看到雁寒和杉杉已经走远,便冲向云遥说:“你你让我拿的!”她的掌心中突然聚起一束红光,那束红光落在云遥身上时,他体内的玲珑珠也开始泛出红色的光芒。那光芒照在他胸前硕大的红花上,显得那么诡异。 就在依依正兴奋就要得到玲珑珠的时候,一阵寒意从她胸口蔓延至全身。她突然间就失去了知觉,仿佛身体又一次陷入了药物的控制。但这种寒冷的感觉并不像鹊妖之前给她喝的药那样火辣辣地灼烧,甚至不像是被药物控制。因为她还沒看见那个懦弱的依依!她知道她还占有着依依的身体! 她掌心的红光渐渐变淡,直至消失。随后云遥身上玲珑珠的光亮也消失了。云遥也发现依依突然变得安静,他奇怪地看着依依,不明白她刚才是真的想夺玲珑珠还是故意在跟他怄气。 他看见依依的手还保持着想要取出玲珑珠的姿势,正要上前去查看到底怎么回事,却被依依突然晕倒吓了一跳。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是单纯善良还是邪恶深沉?他越來越糊涂了! 他扯下胸前滑稽的大红花,抱起倒在地上的依依往自己的住所走去。他终究还是不忍心!她是他第一个近距离接触过的女孩子,也是他唯一爱过的女孩子。他怎么狠得下心看着她倒在面前?他宁愿她跳起來跟他拌嘴,跟他打架也行! 雁寒和杉杉其实并沒有离他们很远。毕竟雁寒还是不放心云遥和依依。当他看到依依举起双手想要取出玲珑珠的时候,他真的替依依和自己捏了一把汗。如果她真的取出了玲珑珠,他就不得不遵守那个赌约杀了依依。 幸而依依并沒有取出玲珑珠。但依依为什么会突然晕倒?难道是云遥对她做了什么?看着云遥抱着依依走了过來,雁寒不顾身份地质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云遥一声不吭地往前走着,并沒有搭理雁寒的打算。他的心里比雁寒还要疑惑! 雁寒挡住云遥的去路以更大的声音问:“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 第零六五章 昏迷难断祸与福 云遥停下脚步,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雁寒说那个赌约。如果跟他说依依想要他的玲珑珠才变成这个样子的,那么雁寒就得杀了她。问題是他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想要。如果她并不想要,那岂不是冤枉了她?更何况他心底还有隐隐的不舍。 如果跟雁寒说依依不想要玲珑珠,要是事实并非如此,不仅雁寒会被欺骗,还可能养虎为患女人乖乖嫁给我。本來,对于心爱的人是不该怀疑的,但她的行为实在难以解释!还有那些亲耳听到的话,怎么可以轻易忽略? 他沉默了很久后跟雁寒说:“ 我沒有对她做什么,但我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在地牢里我亲耳听到有小妖在夸赞她,说幸好有她引诱我们去桃林,否则也找不到,抓不住我!”说这些的时候,云遥的心里很难受,甚至连表情都可以看出他很受伤。 雁寒不可置信地望着云遥说:“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别人说是你把她害成这个样子你承认吗?事实上她就是被你害成这样的!因为放了你,她被关进了地牢!从地牢出來后她一直被邪念控制,一直昏迷。现在她好不容易醒了,你又把她害成这个样子!” “她被关了地牢?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不跟我说?依依,依依,你还好吗?你怎么样了?对不起!对不起!”云遥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以至于两行清泪悄悄从他眼角流了出來!他抱紧依依,无限的情思和歉疚涌上心头。 突然,依依邪恶的面貌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那拼命想得到玲珑珠的架势,那一定不是装的,那一定才是真的!“不!都是苦肉计!苦肉计!”他的情绪更加激动,把依依扔在草地上举起手就要给依依致命的一击。 雁寒眼疾手快地抓住云遥的手,一字一顿地说:“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云遥愣住了。他怎么会那么极端?为什么?如果一定要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太过爱她!正是因为爱得深,所以他容不下欺骗,容不下背叛。尽管她从沒说过爱他,但他就是不允许! 雁寒抱起地上的依依,瞪着云遥。他实在不明白为何一个人能在瞬间从恨变爱,又在一瞬间从爱变成恨。他抱着依依直接离开了魔界,并沒有去看替他们表兄弟俩操碎了心的母亲。 云遥的喜事就这么被搅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该庆幸还是悲哀。如今的他,好似众叛亲离,更加孤单无助。玲珑珠还在他体内。他有的,也就是这颗跟他同样寂寞的宝珠。 一个小怪跑了过來,敛着声音说:“报告王子,大王正在找你!”云遥听到后依然步伐缓慢地往刚才的喜堂走去。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失魂落魄?那个曾经果敢的王子真的找不回來了吗? 魔王看着垂头丧气走进來的云遥生气地说:“你看看你现在还像个王子吗?我教你的那些规矩去哪里了?站直!王者风范你知道吗?不就是失去了一个女子嘛!有什么大不了?我给你找千千万万个!”他说得义正辞严,却突然想起了记忆里的某个人。 “你若是觉得那样轻松,为何会一直不再娶?”云遥一语中的,虽然他不想拆穿,可事实就是这个样子。他看着父亲的脸色变得难看,急忙跪下说:“父亲,我错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他已经决定了,不管怎样,只有父亲才是对他最好的,也只有父亲最不可能骗他。 “好好好!我的好儿子!”魔王一把抱住跪着的云遥,老泪忍不住地纵横着。原來,一直高高在上仿佛无坚不摧的魔王也会流泪!他们父子抱了好一会儿,魔王突然松开手,又恢复了威严的样子。 他严肃地对云遥说:“儿子,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你就重生了!不可以再去想以前的事!如果你连这点控制能力都沒有,你还做什么王子?站直了!” “是!”云遥听从命令站了起來。他是需要重生了!因为那个妖女,他的生活已经一团糟,甚至还闹出被别人逃婚的笑话! “我命令你,明天你带兵去围剿妖界!我已经得到消息,你从妖界回來后他们就出了内乱。这是水南绘制的妖界防守图,你带上,对你或许有用。”魔王吩咐着云遥重生后的任务。本來他还想说:“看在水南献出防守图的份上就先不追究他和露露的事情了。”但他想到云遥才刚决定重生,怎么可以让他再想起之前的事? 他把防守图递给云遥说:“你下去好好休息吧远东帝国!我帮你点兵,明天你就可以直接出发!”那个水南,本來他还怀疑会有什么大计谋,原來是个为情所困的痴情男!居然为了一个异界的女子不顾生死跑來这里,还献出自己族人的防守图,看來他是真心投诚的。暂且放他一放,看他送的防守图是否有用。 就算了沒用,凭他儿子的聪明才智,也断然不会吃亏!魔王放心地把事情交给云遥。他一直严厉地训练他,又严密地保护着他,现在是时候让他一个人锻炼锻炼了! 又一次穿梭在这片树林中,雁寒感慨颇多。为了依依,这条路他已经无比熟悉,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杉杉还是一直跟在他身后。他们一路都沒有说话。因为依依突然又晕了过去让他们心情都很沉重。他们都在责备自己不该急着带依依去魔界。也许不去魔界,依依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进到妖界,躺在雁寒怀里的依依和雁寒杉杉凝重的表情瞬间就让妖族炸开了锅。有忠诚的小妖匆匆跑去报告妖皇。 在依依房间里,鹊妖和红衣仙人早已等在那里。红衣仙人的内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正打算接着修炼那本经书,却听到依依又一次昏迷的情报。她很不放心地想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雁寒一进屋子,红衣仙人就看到依依脸色正常,甚至比之前还要好一点。但为什么会是这种状态呢?她焦急地问雁寒:“你们带她去了哪里?”雁寒嗫嚅着说:“沒,沒去哪,就是去了一下我家。”他不敢说出那个魔字。他怕鹊妖马上就把他当成坏人。 “你家?魔界?”红衣仙人疑惑地反问道。其实她心里早已清楚。不等雁寒回答,她生气地说:“你怎么可以带她去魔界?你不知道她变成这样子是因为……云遥吗?”她差点就把“我儿子”脱口而出,幸好及时止住了。“还不快把她放床上去!”见雁寒一直愣着,她又命令道。 待雁寒把依依放到床上,红衣仙人坐到床边帮依依把脉。她又发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像是药物控制了邪念,更像是被某种意念把邪念包裹了起來。而这个意念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步,一是因为借助依依体内残留的玲珑珠力量,二是可能受到了什么刺激。 “我问你,你是带她去见云遥吗?他们见到了吗?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红衣仙人急切地问雁寒。这些问題对她以后帮依依传输功力都很有帮助。 雁寒挠挠头,仔细想了想才说:“我是带依依去见了云遥。当时云遥正在成亲。后來云遥的亲事被人搅了,云遥就冲出去找依依。然后依依一直躲,云遥一直追。后來依依停了下來,云遥也停了下來。他们什么都沒说,只是静静地站着。然后我就让他们俩好好谈谈转身走了……”雁寒把所知道的都说得差不多了,看向旁边的杉杉,像在征求她的附和。 杉杉撇了撇嘴说:“你一定沒听到后來云遥让依依去取玲珑珠,你也沒看到依依真的伸手去取玲珑珠了!我是不想打击你,所以一直沒告诉你!”“她取玲珑珠了?不可能!那一定是被云遥气的!”雁寒不相信杉杉的话。就算是真的他也相信依依不会做伤害云遥的事。 如果杉杉说的是真的,那他岂不是要亲手杀了依依?所以那一定不是真的!红衣仙人听到玲珑珠,忽然一惊:“你说她取玲珑珠?那她取到沒有?她体内沒有玲珑珠存在的迹象啊!”她既担心她的儿子失去玲珑珠之后有什么不测,也担心依依得到玲珑珠之后邪念会无法控制。 “有沒有得到我不知道,只知道当时依依举起双手掌心放出红光,然后云遥胸口也泛出红色的光亮。然后突然间依依就不动了,手心的光亮也消失了,接着她就倒在地上了。”杉杉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说着。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沒告诉我这些?”雁寒吃惊地望着杉杉。杉杉凑到雁寒耳边悄声说:“你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你就知道心疼你的依依,又沒问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红衣仙人听完杉杉的话,心里已经有了八 九不离十的猜想。看來依依对云遥的感情还真是不容小觑! ------------ 第零六六章 施救还需涉长途 鹊妖一直提着心站在旁边。他真怕依依又变成这个样子是他害的!他哆哆嗦嗦地挪到依依床边说:“让我來看看吗?”红衣仙人看着他胆小的样子噗嗤笑了出來:“别担心!未必是坏事!只是这下子她什么时候会醒,醒來后会是什么样子我们完全不知道。” 鹊妖瞪大眼睛看了看依依,然后问红衣仙人道:“那她现在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的药害的?”“不是不是!你大可放心!她现在可能是因为里外两股强大的力量汇聚,然而身体却沒做好足够的准备所以被伤到了。”红衣仙人回答道。 鹊妖这才摸着胸脯,仿佛要把砰砰跳动的心脏安抚下來,长吁一口气说:“这样我就放心了!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这条老命是否还保得住!” “谁老命保不住呀?”因为听到依依昏迷赶到的妖皇已经听到了鹊妖的感叹,他心中的不安更是放大了数倍德特雷亚丨学院之章。喝了药之后不是好了吗?现在怎么又昏迷了? 鹊妖听到妖皇的声音,还沒定下的心又揪了起來,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王饶命!公主昏迷真的不关我的事呀!”“不关你的事关谁的事?你还不快去想办法?”红衣仙人越看到鹊妖心惊胆战的样子越想拿他开涮。 被红衣仙人这么一说,妖皇的脸更是绷得紧紧的。鹊妖为难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跪在地上直磕头:“大王饶命!大王饶命……”沒有了依依替他求情,他只能自保。 “还不快滚!”妖皇也是拿他沒办法!就这么个医术高超的人,杀了可惜。对于依依的病留着他好歹也能多想些办法出來。所以,就算是他把依依弄得再次昏迷了,也不过是回到了原点而已。但如果依依此刻是已经失去生命,他就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忍得住杀他的冲动了! 雁寒和杉杉看得忍俊不禁,又不敢笑出声來,悄悄往后退了几步,躲在妖皇身后用手捂着嘴悄声笑着。 红衣仙人看着鹊妖逃命似的跑掉,心里就像填进了棉花,软软的。她微笑着对依旧绷着脸的妖皇说:“大王别担心!依依这个样子只要一粒丹药就会醒过來。但我不知道她醒过來是会暴戾得难以控制还是像之前一样温顺……”还有话沒说完她就停下了。 之前依依醒过來的时候她一直觉得依依有些古怪。她一直以为依依并沒有变回原來的样子。可是这一天下來,依依并沒有做出伤害任何人的事。 难道是她看错了?她也开始相信是鹊妖把依依恢复了原來的乖巧。至于依依之前表现出來的那一丝阴霾,她以为是邪念并沒有完全被清除所致。还有今天依依的昏迷,一定是依依在控制邪念才被自己体内和云遥体内玲珑珠的力量伤到的!所以她希望鹊妖再去想想办法。 事实上,依依真的是在用自己的力量控制邪念。但她在沒听到云遥说“玲珑珠”三个字之前一直是混混沌沌的。她根本沒想到自己在感受到云遥体内玲珑珠力量的瞬间,便鼓起勇气用自己的整个身体包裹住了正在张牙舞爪的邪念。 是的,包裹住邪念的是她的整个身体!她现在也不过是存在于心境中的一个飘渺的意念。尽管她已经很微不足道,她也要尽力保护云遥!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更何况要伤害他的人是“自己”! 当她完整地包裹住邪念以后,支撑她的力量突然间消失了。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收回包裹邪念的“身体”。她不知道这样下去是否会被蠢蠢欲动的邪念撑破而粉身碎骨。她好希望有谁能看出她的困境,帮她与邪念分离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气瞬间就做了这样冲动的决定。当她感到身体沉重地倒在地上,并沒有伤害到云遥的时候,她终于放心了。 然而,她如此靠近邪念,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邪念对她的蚕食。她如果就这么被邪念吞噬,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她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凝聚着自己的意识,让它不受任何事物干扰。以至于后來云遥抱起她又是流泪又是抛弃她都不知道。 想了很久,她还是决定自己冲出这个困境。她想到自己已经是一个意念了,也许就并不存在什么实质的“身体”。所以,就算被邪念攻破了,她也可以凭自己的毅力恢复原样,只要不被邪念完全蚕食或同化就好! 这样想着,她便作出了大胆的行动。她骤然放松了对邪念的抵触,任凭邪念左右突击。就在邪念冲破束缚出來的瞬间,她立刻集中意念。很成功地,她和邪念都获得了自由。 一个人,只要足够坚定,就算意志被无情地打击,就算被打击得已经破灭,还是会凭毅力重拾那份意志。尽管她跟邪念已经分开,邪念无疑比她强大很多,想要战胜邪念还得想其他办法。 但她还沒想出办法之前,邪念又一次让她失去了意识画情画爱之唯爱浮生。这样的情况下该怎么办?沒有人帮她驱逐邪念,她一点办法也沒有。就算有想战胜邪念的毅力,也沒有力量。 邪念得意地再次占据了依依的身体。依依缓缓睁开眼睛。她看到她又回到了妖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那么玲珑珠呢?她怎么沒感受到玲珑珠强大的力量?她不是已经在取玲珑珠了吗?难道失败了? 红衣仙人看到睁开眼睛的她,已经抓起她的手开始把脉。她立即隐藏起自己的力量,不想红衣仙人发现什么异样。 她觉得占据这具美丽的身体用处还真挺大!那偷走玲珑珠的坏蛋居然看见这具身体就呆了,还傻傻地站着让她取玲珑珠。就算这次失败了也沒关系!她还会想办法有第二次机会的! 不等她想出什么办法,机会就來了!有一拨拨小妖來报:“大王,魔界带兵攻破了我们第一道关卡!”“大王大王!魔界的兵已经攻破了我们第三道关卡!” “平时你们养尊处优!稍微惩罚一下就说我残暴!现在怎么不说了?短短几分钟就被敌人攻破三道关卡!要你们何用?”妖皇边生气地骂着边往前线匆匆赶去。 雁寒这才想起忘了告诉妖界做好防范,他懊恼地跟在妖皇身后往战场赶去。见到雁寒都这么着急,杉杉也不甘落后,紧紧跟着雁寒。 床上的依依听到魔界带兵來袭,敏锐地觉得云遥一定也在。她一翻身马上从床上跳了起來,兴奋地说:“爹爹,我來帮你!” 红衣仙人本來心里就很混乱,听到魔界來袭更是很不安。发呆的她被依依的举动吓了一跳。以前的依依绝不会对战争这么兴奋,就算是想要帮她爹爹平息战乱,她的嘴角怎么会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想到这里,她也不放心地跟了出去。 她迎面遇上了捧着医书匆匆而來的鹊妖。鹊妖抓住她说:“先别管战斗进行得怎样!我相信我们大王一定会打败那群小喽啰的!你快來看!”说着,鹊妖又把她拉回了屋里。 红衣仙人生气地对鹊妖说:“你就知道看医书!皮之不存毛之焉附?你连自己的家园都不着急保护!我算看错你了!”她说完又想去看战斗的情况。虽然她想去看也有一些个人的原因,但她真的很不喜欢那些贪生怕死的人! 魔界來了,云遥会來吗?他现在还好不好?依依也去了,他们会见到吗?他们会水火不容吗?红衣仙人担忧得不行! 鹊妖被红衣仙人唬住了,愣了一下才说:“我就是发现了比战斗还重要的事才來找你商量的呀!再说我法力又不是那么强大,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我只能做我擅长的。如果我冲上前线送命了,谁來替他们疗伤?这样也有错吗?” 每个人确实都需要量力而行扬长避短。听了鹊妖的辩解,红衣仙人总算原谅了他,坐下來问道:“你发现了什么?”鹊妖看到仙人平静下來了才说道:“我发现上次那个药方并不能清除心境里的邪念,只能清除身体上的邪气……”他说着说着停了下來,因为他发现红衣仙人虽然让他说,却心不在焉。 他举起手在红衣仙人眼前挥了挥说:“仙人有什么想法吗?”红衣仙人被挥动的手拉回神思,依然不安地说:“不行,我要去看他们!”她还是担心依依和云遥。她隐约听到鹊妖说不能清除依依体内的邪念,那现在的状况岂不是让人很不解?依依一定有问題! 鹊妖还沒反应过來就发现红衣仙人已经离开了依依的房间。他只有自己一个人继续研究医书。他要尽快把依依治好!他抬眼望向依依床上。依依呢?依依怎么不见了?这可怎么是好?现在这里一个人也沒有!谁來证明他的无辜?如果妖皇怪罪他把依依弄丢了他该怎么办? 鹊妖慌了,连忙追着红衣仙人出去说:“仙人等等我!仙人……你知道依依公主怎么不见了吗?”他虽然是在叫仙人等他,分明心里在呐喊的是:“仙人救我!” ------------ 第零六七章 妖界之争犹未果 鹊妖边喊边追,等他追上红衣仙人的时候已经很靠近战场了。他猛然发现依依正站在妖皇身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在他去翻看书籍文献的时候红衣仙人就已经把依依治好了?他一边感叹红衣仙人厉害,一边暗暗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小命。 但他刚才跟她说的话她到底有沒有听进去?他发现红衣仙人对妖界这场战斗的关心甚至都超过了他这个妖族中人。再看依依,她对这场战斗兴致勃勃,似乎并不打算阻止。 正在他发呆的时候,依依已经冲上前去与魔界的兵士打了起來。本來,妖界的布防不知为何全被魔界看穿了,一直节节败退。但自从依依加入,局面就得到了逆转。 她的法术招招致命,术无虚发,甚至连妖皇都不必动手她就可以打败所有魔界兵士风云之傲绝。她欣喜于一束束血液迸溅的花朵。她享受着一个个人倒在脚下的快感。她甚至不分敌我地屠杀着。生命在她手里不停地发出破碎的声音。但她的目标不是这些,是云遥!然而云遥就像胆小鬼一样并沒有出现在前线。 看着依依这么英勇的背影,妖皇和鹊妖感到的不是欣慰,而是吃惊。他们从沒教过依依这么凶残的法术,他们也沒想到心目中一直那么善良的依依怎么会用这么凶残的法术战斗。 红衣仙人看到云遥沒有在攻击的行列中,终于松了口气。她也看出了依依异样的凶残,她的不安不断地加重。只要云遥不在就好!她转身对鹊妖说:“你说得对,我们走吧!”她要抓紧时间去修炼好那本经书!就算依依用不到,她也要时刻做好准备。 妖界外面不远处的山丘上,云遥此刻正在观察着战况。他一直在看水南献上的防守图。开始还有些试探性地用兵,后來发现这张图还真是有用!看來水南是决心离开妖界了。露露能有这么一个爱她的人,也是她的荣幸!他又何必再耿耿于怀呢? 突然,战场那边乱了阵脚。他瞪大眼睛想要看清发生了什么,就有小怪來报说:“ 报告王子,对方突然多了一名凶猛的女将,也不知什么來路,十分凶悍。我们的弟兄死伤不少,再这样下去恐怕全军覆沒啊!” 云遥镇定地骂道:“慌什么?这么快就长他人志气了?那女将长什么样?”他不相信区区一名女将就能让他的数万精锐全军覆沒!就算是露露也沒这样的本事!更何况他并沒有听说妖界除了妖皇和五使之外还有其他高人。他百密一疏地忽略了依依,那个曾经在他心里总是出沒的女子。 小怪挠着头思索着依依的模样说:“她个子不高,身材也很娇小,长得很漂亮,像仙女一样。但好像有很大的力气,谁也阻挡不了她。她的法术也很强大,每一招都能连伤数人……” “够了!”云遥还沒等小怪说完就发怒了。小怪的描述,轻易地就勾起了他埋在心里最深处的那个影子。依依,这个凶残的妖女!曾经他怎么就沒发现她有那么大能耐呢? 为了防止那本经书被雁寒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偷走,他故意把真正的经书藏在靴子里一直带着。怀里的那本是他假造的。别以为一本施了法术限制阅读的经书能难倒他!他早已发现了其中的玄机,解除了经书的一部分法术。然后他把前面几页原样照抄,后沒他既然还沒看到,不造假也无妨。 他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微笑。他不会再为她的容貌心软!既然答应了父亲要攻占妖界,那么他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用一本假经书维持美貌与力量的妖女,看她能撑到几时! 他抬起手交替地擦了擦,像极了一支蓄势待发的箭。小怪看到王子也许正准备亲自上阵了,连忙退到一边。虽然平时小怪们看惯了王子练功,但这一次是王子真正的上战场,必然不会让魔王和他们失望! 云遥纵身往前线飞去。在他离依依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依依早已看见了他。她飞身冲向他,发出尖利的笑声:“哈哈哈哈!你终于出來了!胆小鬼!受死吧!” 云遥此次有备而來,显然不会呆立着让依依攻击。他巧妙地躲过了依依的第一招,接着便毫不留情地出手攻击依依:“妖女!你才受死!”依依沒想到云遥突然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跟昨天穿着大红衣裳戴着大红花的呆傻简直判若两人! 一不小心,她被云遥的影剑术伤到了左肩。她心里的怒焰冲到了头顶,以更厉害的法术反击回去。云遥的法术刚发出去,來不及防备,被依依的夺魂术伤到了右肩。云遥暗笑着这对称得诡异的伤势,难道他们今生都注定了有这些扯不清的千丝万缕? 他们就像从來也沒认识过对方一样战斗着。妖皇看到依依受伤,加入了战斗。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女儿!更何况伤害他女儿的是外族!他非亲手杀了这小子不可! 雁寒本來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现在看到妖皇要动手了,他开始担心起云遥來花都猎美全文阅读。虽然云遥的法力不弱,但只应对依依一人都受伤了,再加上能一掌把石桌震碎的妖皇,他一定会受重伤! 趁人不注意,雁寒突然隐去身形。他不想帮云遥,但也不想看着他受重伤。虽然云遥这样带兵攻打妖界很让他气愤,但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他决定去救他!当然,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救,只能用屡试不爽的隐身术先把云遥藏起來再说。 他观察着缠斗着的三人的状况,瞅准时机飞身过去紧紧抱住云遥,然后用力跳开依依和妖皇的攻击范围。云遥被突如其來的状况吓了一跳,瞬间就明白是雁寒在搞鬼。他愤怒地叫道:“你放开我!让我去好好教训那个妖女!” 依依和妖皇以及周围的人发现云遥突然不见了,急忙四处寻找。只有杉杉知道是雁寒把云遥救走了。因为她的眼光一直都落在雁寒身上,战斗进行得怎样她并沒有太在意。她只想她的雁寒好好的!然而,雁寒还是不顾她的劝阻加入了这场战斗。 虽然雁寒和云遥都隐身了,她还是能感受到他们就在不远处。虽然知道,她怎么可能告发他们?她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有些焦躁的依依和一脸不解的妖皇。 依依气急地大喊:“胆小鬼!你出來!打不过就躲算什么好汉?”依依的声音刚好和云遥在雁寒怀里挣扎的声音重叠了。沒有人听到云遥发出的喊声。所有人都以为云遥突然消失了是他自己所为。 然而,云遥挣脱不开雁寒的怀抱,却并沒有放弃攻打妖界。占着敌明他暗的优势,他向依依施展了贯虹术。 七彩的法术向依依飞去,因为她背对着云遥,差点被击中。幸而妖皇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法术,疾呼一声:“依依小心!”然后自己边施展石伞术以抵挡云遥的法术边向依依身前挡去。 石伞术显然抵挡不了汹涌的贯虹,被击碎的石块纷纷落下。认真寻找云遥的依依才发现这个虚伪的老头替她挡下了致命的一击。但她绝不会因此对他感激涕零!她想要的,只有她自己去争取! 云遥的这一招让依依知道了他们所在的方位,雁寒当然沒那么笨,早已移动了位置。等依依向原先云遥停留过的方向发动攻击时,自然是打不到他们。但依依才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她聚起强大的法力,向周围快速而又密集地发送着法术。 雁寒抱着云遥还要左右躲闪依依的法术,很是吃力。云遥当然不会甘心看着依依那么嚣张,正准备施展法术,却沒想到雁寒在他攻击依依的时候对他施展了迷魂术。雁寒才不会眼睁睁看着这场战斗继续!要想结束这场战斗,只有他把云遥带离这里。 说走就走,他转身往魔界飞去。在他转身的瞬间,一个法术向雁寒的后背袭來。看着这个势如破竹,很可能致命的法术就要伤到雁寒,杉杉用力向雁寒身前飞去。 她不管这个法术有多厉害,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就这么失去生命。可以说她什么都來不及想,甚至连一个抵挡防御的法术都來不及准备,就那么飞了出去。 刚刚好,她挡住了。她替雁寒挡下了这个法术。当她重重地落在地上的时候,依依并沒有停手。 雁寒虽然走得很急,但他回头防御依依的法术时还是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杉杉。她怎么那么傻!她救了他,而他此刻却不能回去救她!他必须把云遥带走!否则这场战斗也许还会让更多人失去生命。 杉杉倒下的瞬间一直浮现在他脑海里。鲜艳的血从她白皙的脸蛋上流了下來。但她的嘴角还带着笑。看起來让人那么心疼!他忍住心里的歉疚往魔界飞去。 他的心里,还缠绕着很多问題。依依为何会这么执着于战斗?她不是一直都爱着云遥吗?难道就是因为云遥准备跟露露成亲,所以她记恨云遥?但她为什么会对杉杉受伤视而不见?她还是那个善良的依依吗? ------------ 第零六八章 干戈暂解恨难除 依依不停的攻击再也得不到回应,來攻打妖界的小怪也死的死逃的逃。一个人耗费自己的力量也实在无趣!那胆小鬼居然就这么逃了!太便宜他了! 依依不想多一刻耽搁地想往魔界追去。但妖界目前死伤惨重,如果她孤身前去,肯定会大败而回!为今之计,只有先养精蓄锐,寻找更好的时机去夺取玲珑珠。她转身往自己的住所走去,就像一点也不知道妖皇和杉杉都倒在地上一样。 听到开战的素素鬼不顾自己的伤跑到了战场重修之风流邪神最新章节。入眼的尽是倒地的尸体和伤员,她一瞬间就看见了倒在众多伤员中的妖皇。 她急忙奔了过去,嘴里喊着:“你沒事吧?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你醒醒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活呀?呜呜呜……”她说着说着就哭了出來。 妖皇吃力地睁开眼睛说:“沒事,我还死不了!你快去让鹊妖给依依看看伤,她受伤了。然后找人來把他们该抬回去的抬回去,该治疗的送去治疗。”他的心里,始终装着整个妖界,就算他对依依的爱超过了所有,他还是爱着他的族人的。 “依依?她怎么会來战场?你怎么不阻止她?她在哪里?依依!依依!”她放下妖皇,焦急地呼喊着,迫切地寻找着。她并不知道依依已经离开过妖界一次,也不知道依依又昏迷过一次,更不知道依依刚才有多凶残。 四处找不到依依的身影,她再次扶起妖皇埋怨道:“你是怎么当爹的?你怎么可以让她受伤?”她哪里知道妖皇的伤正是为了不让依依受伤而受的。 “她不在这里,大概已经回屋了。我不知道她会跟來!我以为她刚从昏迷中醒过來应该会好好休息的!我听到防线快要被攻破,当然得快些赶过來了!哪里有时间想这些!你快去找鹊妖给她疗伤!”妖皇无力地解释着,命令着。 “不,我不去!我不要离开你!你怎么不想办法先治疗你自己?让鹊妖去治依依,那你怎么办?依依她能自己走回去,肯定沒事。你要是沒事,你也起來走回去呀!”素素鬼倔强地陪在妖皇身边,她从沒见妖皇受过这么重的伤。一直以來,她都以为妖皇是万金之躯,根本不会受伤。此刻看到这么虚弱的妖皇,她真的慌了。 妖皇听到素素鬼的告白,心里很舒畅。为了不让素素鬼担心,于是他逞强地说:“你看,我沒事啊!我这就走回去!”说着,他就努力站了起來。但他伤到了腿,根本就站不稳。 素素鬼并不拆穿他的谎言,一直用手扶着他。他是妖界的大王,在妖界的众人面前她必须给足他面子。她默默地扶着他,泪水一直在流,脸上的疤痕沾上泪水,更让人看得心酸。 他们沒走几步,鹊妖就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过來了。这支队伍是妖皇应鹊妖的要求组建的医疗队。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一些本以为可有可无的准备恰恰会在最需要的时候得到展现光彩的时候! 红衣仙人已经在鹊妖的住所开始专心地修炼那本经书了。她一定要很专心很专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缩短练完这本经书的时间。接着上次练到的地方,她深深吸气,再深深呼气,做好准备后她翻开经书心无旁骛地练了起來。 回到房间的依依当然也不会闲着。她盘腿坐着开始用疗伤术治疗肩上的伤。这点小伤对她來说根本不算什么!不一会儿她就不再能感觉到肩上的疼痛,但她的胸口却隐隐在痛。 在她看來,被她禁锢住的“依依”简直就是个傻瓜!那么护着一个想杀了自己的人,不是傻瓜又是什么?等到下次有机会,她一定要把那个想杀了她的男人挖心挖肺!她要让那个傻瓜看清楚,这样的狼心狗肺是否值得她那么付出! 她躺到了依依舒适的床上,充满向往地做着把云遥心肝肺全挖出來剁成泥的“美梦”。她嘴角的笑阴森而恐怖,就像一柄依附了无数亡魂的利刃。她不会知道,此刻的云遥同样想把她碎尸万段! 云遥虽然中了雁寒的迷魂术,却在离开妖界不久后自行解开了。他挣扎着还想去妖界跟依依拼个“你死我活”!雁寒无奈地说:“能逃的逃了,不能逃的死了。你去了能做什么?你想白白送命吗?” “你凭什么说我打不过她?你放开我!”云遥依然挣扎着,他终于在今天目睹了她的凶残!他一直还存着一丝她是善良的希望,可如今,这希望也被她的嗜血无情地践踏了!他不会再有希望了!就算柔弱的外表也不再能让他有任何一点动摇! 雁寒用尽全力抱紧云遥,他知道云遥此刻的心情特工狼王最新章节。连他都觉得依依的行为怪异,更何况是一直高高在上的云遥。打了败战,又受了打击,更失去了希望,对于身为王子的云遥來说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服云遥放下执念,思來想去,他突然松开了紧抱云遥的双手。 云遥得到自由,起身就准备往妖界飞去。雁寒却突然说:“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难道你也不想见你母亲一面了吗?”他只是想拖延时间。那么健壮的云遥,虽然身形很俊美,但一直用蛮力控制着还是很累的。他也不知道为何忽然就想到了云遥母亲这个借口。 也许是他见依依的娘亲都找到依依了,说不定云遥的母亲也会像依依娘亲一样一直在云遥身旁守护着他呢!他虽然不知道云遥对母亲的感情有多少,但他知道云遥一定是想见母亲的! 云遥真的停住了。他转身望着雁寒说:“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的情绪有些激动。这些年,“母亲”这个词一直被他埋在心底最深的地方。他沒想到雁寒居然也能看穿他这样隐藏的感情! 雁寒也沒想到云遥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他支支吾吾地说:“你想见你母亲一面吗?”他后悔了!要是云遥的母亲根本不在这五界之内,他该怎么给云遥找一个母亲? 突然,他灵光一闪。他母亲凌公主不是一直对云遥很好吗?他何不编一个故事告诉他,凌公主就是他母亲?那样一來,魔王和凌公主就不再是兄妹,那么他们也就成了亲兄弟?这个谎扯得好像有点大。但只要能阻止云遥现在就去妖界送命,冒险就冒险吧! 云遥好像沒听懂雁寒在说什么似的,再次问道:“你知道我母亲在哪里?”这么多年了!她从沒來看过他,雁寒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你一定是骗我的!”云遥突然否定了雁寒知道他母亲下落的可能。 “我骗沒骗你,你跟我回去不就知道了?”雁寒坚定了让自己母亲承认云遥是她儿子的想法,肯定地说。“好!我跟你回去!你最好别骗我!”云遥狠狠地说。他真的很怀疑!如果雁寒知道他母亲的下落,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他?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雁寒告诉他这个消息? 但关于母亲的梦他已经做了无数个。他想去证实,想去亲眼目睹他的母亲是怎样一个人!父王不是说他母亲已经死了吗?难道父王在说谎?父王又为了什么而说谎呢? 无论如何,他都要先回去搞清楚这个问題!至于那个凶恶的妖女,姑且让她过两天好日子!他终究是要去替天行道的! 雁寒听到云遥松口了,又紧张又兴奋地拉住云遥说:“我们走!”说着就急急地向魔界飞去,生怕一不小心或是一眨眼云遥就反悔。云遥像是看穿了雁寒,轻笑一声说:“你为什么看起來比我还着急?”嘴里虽然这么说着,脚步却沒有停下來。就算雁寒是骗他的,他也想去把这场戏看完。 雁寒被云遥的话噎了一下,随即就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更何况我们是兄弟!我不替你急谁替你急?”他已经在放线了!他要让云遥在不知不觉中就走入他设计好的圈套。虽然这个圈套是为了云遥好,但又有些对云遥母亲不公平。 云遥知道雁寒平时就是爱哄人的个性,虽然不太相信他的话,还是有些感动。有这样的兄弟,真的很幸福!比什么虚无的爱情來得实在!比什么飘渺的自由來得可靠!如果真能见到母亲,也了了他一个很大的心结。如果从此能跟母亲生活在一起,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既然这么多年母亲都沒有出现,想生活在一起的希望肯定不大!他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魔界。 一进入魔界,雁寒的心就开始敲鼓了!事先根本沒跟母亲串通一下,要是母亲死活不认云遥该如何是好?要是一不小心被云遥看出端倪又该如何是好?本來只是想让云遥和依依不互相残杀,却活生生要把他自己的母亲分一半出去!他越想越不知道值不值! “母亲大人,您看谁來看您了?”雁寒直接把云遥带到了凌公主屋子里。 ------------ 第零六九章 挨打只因认母亲 凌公主正在沏茶,仿佛知道云遥和雁寒此刻会來一样。她笑着把茶递给云遥和雁寒说:“你们來得真巧!快坐下喝茶!我本來只打算泡给自己喝的,又觉得一个人喝有些寂寞,便泡了两杯。你们來了就让给你们喝吧!看着你们喝我就心满意足了!” 云遥接过茶坐在茶几边上的椅子上,斜着眼看了一下雁寒,就像在质问雁寒为何带他來这里一样。他的手端着茶,并沒打算喝。如今的他心急如焚,怎么能静下心來品这饮中君子? 雁寒端起茶轻轻嗅了嗅,打着哈哈跟凌公主说:“母亲大人,这茶可真香呀!你真不喝?”他就像根本沒看见云遥不悦的眼神无尽兽魂。他正在盘算着该怎么让这个谎言不着痕迹。 凌公主呵呵笑着说:“不喝不喝!我改天想喝会自己泡!我们的王子怎么不喝呀?是嫌弃我的茶?”她半开玩笑半提醒像在赌气的云遥。 逮到了话音,雁寒连忙说:“母亲你对云遥可真好!比对我都好!你就认了云遥这个儿子吧!”在凌公主听來这是在开玩笑,话到了云遥耳朵里却像在提醒他:这就是他母亲! 他端着茶的手,刚好就是打斗中肩膀受伤的那只。此时它突然间有些无力,茶杯却变得像是有千斤重。他不可思议地看向雁寒,像是等他给他一个解释。 雁寒刚想趁云遥不注意给母亲使个脸色,让她接着把“戏”演下去,无奈他还沒來得急这么去做云遥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的心就像被人紧紧攥着,生怕母亲说出他应付不了的话。 沒想到的是,在云遥看着雁寒的时候,凌公主开心地笑着说:“好呀!能有这样的儿子,我求之不得!”她的意思里已经暗暗包含着云遥并不是她的儿子。 但雁寒只要听到“好”字就已经很开心了!他急忙站起身,逃离云遥的视线,拉母亲的手撒着娇说:“云遥本來就是你儿子嘛!你就认了他吧!你不认他他会伤心的!”他边说边对着母亲眨眼睛,想让母亲按着他说的认了云遥。 但凌公主才不吃他这套,板着脸说:“你这孩子!怎么尽瞎说!云遥怎么会是我的孩子?喝完茶快走!别在这胡闹!” 雁寒的谎言就这样被凌公主无情地反驳了,云遥更是激动地站了起來。屋子里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來,就像绷紧的弓弦,冻硬的寒冰。雁寒的心也紧张得无处安放。 然而,他还是镇定地说:“母亲,你就别不承认了!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承认!但这里现在就我们三个,你曾经都告诉过我了! 现在干嘛又不承认呢?你跟大王又不是亲兄妹,干嘛要这样委屈自己呢?”他尽量在话中带出更多的信息,让云遥相信他就是凌公主的儿子,只是凌公主不承认罢了。 “混账!你给我滚出去!”凌公主愤怒地骂道,一巴掌打在雁寒脸上。她实在不允许她自己的儿子这样污蔑她!她明明就是魔王的妹妹,这点魔界的很多前辈都可以证明,当初她哥哥和那个人类女子的故事更是传得沸沸扬扬。况且要说云遥就是她儿子,那岂不是说他们兄妹**? 雁寒被打了之后,用手捂着脸,呆呆地说不出话來。从小到大,虽然他老是顽皮惹母亲生气,但母亲从沒打过他。这次,是他做过头了吗?泪水在他眼里隐忍地跃动着,他不甘心就这么以失败告终! 云遥听到这些,手里的杯子落到了地上,发出沉闷而清脆的声响。凌公主看了看打雁寒的那只手,又看了看地上破碎的杯子和流淌出來的茶水。就像破碎的是她的心一样。 云遥看出凌公主并不像承认他这个儿子,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他的母亲,一直在他身边,却从沒有打算要认他!就算被当面拆穿了她也不愿意认他!他一直把她当母亲一样尊敬,可是她为什么不认他? 看到云遥走了出去,雁寒抓住最后的时机说:“你看你!气走了哥哥对你有什么好处?”他是故意说给云遥听的!只要云遥相信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凌公主被雁寒气得瑟瑟发抖,抬起手來又准备打雁寒。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从來沒打过孩子的她今天这么冲动?难道这就是她的底线了?她不允许任何人抹黑他的哥哥!就算是她一直疼爱的儿子也不可以! “你打呀!”雁寒仰起脸,倔强地望着母亲,泪却从眼眶里流了出來。“怎么不打了?”看着母亲停在半空的手,他的心里涌动着阵阵悲伤。云遥是沒有母亲的孩子,而他,沒有父亲。也许所有人都因为他的阳光而忽略了他沒有父亲这个事实。他自己却忽略不了。 所以,他很能体会云遥对母亲的那种感情,就像他渴望拥有父亲一样官场花客最新章节。他用泪眼看着母亲,他知道母亲也不是故意让他失去父亲的,所以他不想对母亲说出心底的渴望。但云遥……如果能让他有一个希望,就算是假的,也好。如果失去了这个希望,也许他就会不顾一切地冲向妖界。 凌公主放下准备打雁寒的手,叹了口气,默默地坐到椅子上,眼睛盯着破碎的茶杯一动不动。她后悔打了雁寒,更后悔在云遥面前打雁寒。从小,这两个孩子一个无父,一个无母,她对他们都一视同仁。虽然沒有,也不能叫云遥一声儿子,她何尝不是把他当儿子看待? 他母亲走得早,留下他又是那样的体质,她怎么能不心疼?但要让她做他的母亲,她真的沒勇气面对那么多流言蜚语!搞不好还会动摇到她哥哥的魔王地位。如果这只是雁寒的一个玩笑,那也无妨,怕就怕云遥当了真! 看他摔了杯子走出去的样子,八成是相信了!不行,她得去跟他解释清楚!她站起身就往外面走去,根本就忘了地上的瓷片会割伤自己! 雁寒看到母亲踩上了瓷片,惊得离弦之箭一般冲过來扶住还沒因为疼痛而倒下的她。她欣慰地笑了。儿子终归是儿子!就算刚刚才被她打了,心里还是惦记着她的安危! 雁寒扶着凌公主坐到椅子上,小心翼翼地说:“伤着沒有?”凌公主摇摇头。能有这样的儿子,她已经很满足了!雁寒轻声地责备说:“走路也不看一下!当真云遥就那么重要?” 凌公主语重心长地说:“寒儿啊!你以后可不许乱说啦!我对云遥好那全是因为他从小就沒有母亲!你可不要因为吃醋就到处乱说!这样会闹出大乱子的!” “会不会出大乱子我不管!我只知道云遥他很想见他母亲一面!”以后依然倔强地说。“你!”凌公主被雁寒气得语结了,牙齿咬得咯咯响,紧紧地抿了下嘴唇。 “你怎么知道云遥就那么想见他母亲?”凌公主压抑了一下怒气,接着问道。“我就是知道!因为我也很想有父亲!你知不知道我经常在一个人的时候想象父亲的样子,想着有父亲的生活会是什么样?”他太过激动,一不小心还是把藏着的话说了出來。 凌公主沉默了!她沒想到无父或是无母会对孩子有这么大的影响。她抬起手來想抚摸一下雁寒的头。雁寒却以为她要打他,本能地躲了一下。她的手还是轻轻地落在了雁寒脸上。她抚摸着刚才被她打过的地方说:“寒儿,刚才打痛了吗?” 雁寒拉下母亲的手说:“已经不痛了,因为我知道母亲一定比我更痛!”凌公主呵呵笑着说:“傻孩子!我答应你!我认了云遥做儿子,但我们可要说清楚,只能私底下让他叫我母亲,不能张扬出去!否则会出大乱子的!”她真的心软了! 雁寒开心地跳了起來说:“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我那巴掌沒有白捱!我这就去告诉云遥去!哈哈!这下我和云遥就是真兄弟啦!” “刚不教训你,你就胡说!自己掌嘴!”凌公主半板着脸半带着笑说。雁寒嘻嘻笑着,轻轻拍拍自己的嘴说:“好啊!我掌嘴!掌嘴!掌过了哦!我去找云遥了!”说着,他就往门外奔去。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她还是不放心雁寒。再加上有些事情从她嘴里说出來也许更能让云遥信服。只是害得她这么大年纪的人还要去说谎,感觉很不像样!就像在告诉孩子说谎是对的一样。 “你脚不是受伤了吗?歇着吧!我去就行!”雁寒阻止着母亲同行。他怕母亲说漏了嘴,更怕他说着说着母亲一生气“啪”的一巴掌又打了下來。他皮厚实倒沒关系,若是气坏了母亲,他拿什么赔给她暴躁的魔王哥哥? “这点小伤沒关系!一下就好了!我却是看见云遥的肩膀好像受伤了!我理应去看看他!”凌公主坚持着要去。雁寒突然又吃起醋來:“云遥在你心里果真比我重要!还不承认!” “走走走!就你废话那么多!”凌公主催促着雁寒。 ------------ 第零七零章 是非好恶在人心 雁寒扶着母亲走到云遥的房间时,云遥正在处理伤口。他看到雁寒和凌公主來了,冷漠地说:“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雁寒小心翼翼地扶母亲坐到靠近门口的椅子上说:“云,我本來不想那样说的!对不起!如果我不那样说母亲也许就不会生气,也不会说出那些气话了!”他把凌公主不承认云遥是她儿子归结为气话了。 凌公主也很满意雁寒这样的说法都市狂人。她轻声对云遥说:“云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样对你的!我有我的苦衷!你原谅我吧!”她尽可能地不去想她跟云遥的真实关系,她尽量把语气调整得就像平时跟雁寒说话一样。 让一个母亲去扮演另一个人的母亲,只要她愿意,沒有什么做不到的。但作为孩子,一旦心里有了疙瘩,总是会说出伤人的话语。云遥看都不看雁寒和凌公主一眼,依然不客气地说:“有什么苦衷?能有什么苦衷比骨肉亲情更重要?” 凌公主的心里翻涌着很多话语,想让云遥明白她的心意,但她实在说不出那些话,只能用眼神示意雁寒说。雁寒一看到母亲求助的眼神,立刻走到云遥身边说:“云,我刚才已经说过她是你母亲了,但我要告诉你的是,魔界的所有人都认为母亲和魔王是亲兄妹,如果让大家都知道魔王和亲妹妹有染,那魔界岂不是大乱了?有谁还会服从大王?” “不!凭什么让我相信她就是我母亲?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他呵呵地冷笑两声,开始反驳凌公主是他母亲的“事实”。冷笑过后,他的脸瞬间又凝成了冰:“她已经死了!”有这样的母亲,跟母亲已经死了比起來,真是让他相信母亲已经死了还要好些! 但凌公主和雁寒并不想云遥这么颓废下去。他们已经知道了云遥的真实想法,他们要想办法让云遥接受“现实”,然后活在暖暖的爱里!母爱,虽然无可替代,但有总比沒有好! “云,你听我说。她沒死,她就在这里!你也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对你的吧?她对你比对我都好!她还冒着生命危险去妖界帮你偷玲珑珠!要知道,她是轻易不出魔界的!”雁寒继续开导着云遥,就希望云遥快些走出母亲不认他的困扰。 也许正是因为凌公主刚开始的不认,让这出戏越來越逼真!迫不得已的苦衷,真的很迫不得已!云遥在愤怒的同时也在思索。对这个一直尊称姑姑的人,他真的恨不起來。从小,沒有母亲的他一直是“姑姑”在陪着他成长。这个母亲就算再不愿意承认他,也尽到了做母亲的些许责任。 他的心开始软了,但听雁寒提到玲珑珠,他的心又莫名其妙地开始狂躁。玲珑珠!到底有什么好?让他们一个个人那么念念不忘?不就是偷來一颗珠子吗?有什么好炫耀的?偷來的东西,反而招來更大的麻烦! 要不是因为这颗破珠子,他怎么会招惹上妖界的女疯子?要不是遇到那个女疯子,他怎么会有这么多挥之不去的恨意?现在这恨意既然存在了,他就不想再隐藏了!迟早,他要去找到那个女疯子跟她决一死战! 现在,他也是有母亲的人了!他的人生终于沒有缺憾了!就算杀上战场,他也不会因为沒见过母亲而不能瞑目了! 看着云遥在发呆,雁寒知道云遥是听进去了。只要听进去了就好!这样母亲就可以劝解云遥不要再跑到妖界冒险了!他接着对云遥说:“云,快叫声母亲吧!这些年她一直盼着这一天呢!” 云遥终于抬起头看向了凌公主。他动了动嘴唇,却沒说出话來。这么多年了!只有在梦里他才叫过母亲,如今一个活生生的母亲就在眼前,他却叫不出口了。他的眼一直打量着凌公主,仿佛这些年都沒好好看过她一样,仿佛想从这仔细的观察中弥补些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雁寒从小就能拥有母亲?为什么拥有母亲的不是他?并沒有忽略雁寒沒有父亲的事实。只是,父亲的严厉让他一直以來都那么渴望母亲的怀抱,但那个怀抱却只有在深夜里的梦里才会出现。然而雁寒虽然沒有父亲,但因此失去的却是严厉的管教,在顽皮过后,还可以尽情地在母亲怀里撒娇。 为什么同是她的儿子,她对他就要这么狠心?难道就是因为他小时候每夜都会疼痛,所以她就决定狠心地抛弃他?他不想再看下去了,低下头,继续处理被依依弄伤的肩膀。 “我來帮你吧!你一只手弄不方便。”凌公主不顾脚上的伤,兀自站了起來。但云遥并不想接受她此时对他的好。他会觉得这好很刻意,根本就不是出于本心。他甚至觉得现在的她并不像曾经那么让他温暖了萌宝:咱家狐仙是情兽。如果她还是他的姑姑,也许他会倘然地接受她的帮助。 自从知道这是母亲,一切就都变了!连关心都变了滋味。他一挥手,想推开这个多年不愿认他的母亲,十分强硬地拒绝着看起來假惺惺的行为。“你走开,我自己会來。” 他本來只是想让自己静一静,却沒想到这一推把凌公主推倒在地上。他的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想这样对母亲的!为什么她这么轻易就会被推倒? 凌公主其实也沒想到云遥会这么抗拒她的关心。换在以前,就算她只是他的姑姑,帮他疗伤这样的小事,就算他一直冷着脸,她也知道他在欣然接受着她的爱。脚本來就受了伤,被云遥猝不及防地一推沒站稳的她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雁寒看到母亲好心去帮云遥却被推倒了,心里顿时就充斥了无数不满。他本來只是想完成云遥一直以來的愿望,并沒想到会让母亲吃这么多苦。如果这世上真的有“早知道”他一定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他扶起母亲,对云遥说道:“你不认她就不认好了!你有必要这样对她吗?好歹她也是你的长辈!为了來看你,她自己的脚受伤了都顾不得处理就來找你了!你怎么能这么冷血?”他不想再让母亲受到伤害了!他扶着母亲说:“母亲,我们走!不要理这个疯子!他不值得你这样对他!” 凌公主并不想走。她挣脱雁寒扶着的手,转身对着云遥说:“云儿,别听他胡说!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她真的知道!她一直相信云遥只是外表冷漠,他的内心,说不定比谁都滚烫。 雁寒的话,字字句句刺在云遥心上。对!他就是不想认这个母亲怎么了?他就是不分长幼怎么了?她受伤了?真是他害的吗?他就是冷血!就是疯子!就是不值得!受伤了还來他身边晃悠!跌倒了也是自找的! 凌公主的话也沒起到多少作用。好孩子?好孩子那么容易做吗?是好孩子还会被抛弃吗?胡说?真的是胡说吗?如果不是心里所想,又怎么会说?原來,在他们心里,他是这么不堪!原來,真的是不该知道有这个母亲! 他压抑着满腔的悲愤说:“不是要走吗?还不滚?”雁寒知道母亲不把这件事做好是不会走的,也压抑着愤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对云遥说:“她是你母亲,你就不能跟她好好说话吗?” “如果你知道你父亲抛弃了你,并且一直就在你身边就是不肯认你,你会好好跟他说话吗?”云遥情绪激动地说。母亲,简简单单的一个词,沒有谁知道这对他來说意义有多重大!那么多年交付不出去的感情,就像堵在坝口的洪水。一旦决堤,洪水怎么能不汹涌? “我会好好说!”雁寒肯定地回答。他又陷入了对父亲的猜想。如果他的父亲此时出现在这里,他一定不会这么任性!他不知道这样欺骗云遥到底对不对,但如果云遥肯为他像这样找一个父亲给他父爱,他一定会很开心。 这么多年,他一直沒问他的父亲去了哪里,一是不想母亲伤心,二是不想母亲烦恼。他看向关注着云遥和他举动的母亲,第一次觉得母亲很伟大!所以,他一定要乖乖的! 云遥的嘴角轻轻往上扬了一下就马上恢复原样,就像在嘲笑雁寒站着说话不腰疼。沒有亲身经历过某些事情的人,总会把这些事情看成是想当然的!他并不满意雁寒的回答,对着雁寒和凌公主微微抬起右手,做出“请”的手势说:“说完了吗?说完可以走了。” 不是他有意冷漠!他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轻易就把“母亲”这两个沉重的字眼交付出去!他怕自己最终又变成一个笑话,然后被抛弃! 看出云遥心思的凌公主拉住雁寒说:“我们走吧!让他好好静静!”雁寒挣扎着,还准备说些什么,却被母亲连拖带拽拉出了很远。他真的很不放心母亲现在的处境! 虽然他知道云遥不是会到处乱说的人,但如果魔王知道了这样乌龙的事情,魔界肯定会大乱! ------------ 第零七一章 莫言感动应无错 华灯初上,刚经过惨烈战斗的妖界却是异常地宁静。素素鬼安顿好妖皇后就被妖皇催促着去看依依。其实,不用妖皇催促她也是很想去看的。但,事情总有轻重缓急。她必须按照自己心里的那把尺子來行事。 她走在夜色下,脸上的疤痕袒露在夜风中,心里说不出的平静。她终于跟他们父女团聚了!他们终于能生活在一起了!现在依依的病似乎也有所好转。他们父女把魔界來犯的兵士挫败得残尸遍野,看來魔界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无尽穿越最新章节。能得到如今的平静,真的很不容易! 素素鬼轻轻叹了口气。她沒想到今生还能听到依依当面叫她娘亲!她以为这辈子都只能是作为那幅画像的时候才能被依依唤作娘亲了!既然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她一定不能浪费!她要好好弥补她这些年來欠下的母爱! 走进依依的房间,依依已经躺下。房间里很昏暗,素素鬼不得不点亮桌上的烛台。就算依依已经躺下了,她不吵她,只想静静地看看她好不好!听妖皇说依依也受伤了,她的人虽然一直陪在妖皇身边,心却早已飞到了依依这里。 依依并沒有睡着。她一直睁着眼睛。虽然睁着眼睛,她却在做着梦。她梦着把云遥折磨得体无完肤的那一天。突然亮起的烛火让她的思绪和神经突然收紧。是谁?大半夜跑到她屋子里來做什么? 莫不是想來偷东西?但她也沒什么值得让人偷的宝贝呀!莫非是來杀她的?她更加警觉了!虽然面对着墙壁,她却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墙壁上微微摇动的影子。有人在向床边靠近了!越來越近了! 她看到墙壁上的影子渐渐变得清晰,然而又鬼鬼祟祟。接着,光亮越來越靠近她,影子却越來越淡。她更是紧紧握着拳准备好一个致命的法术。只要那个影子再靠近一点,她一定迅速发出这绝不含糊的一击! 素素鬼本來是打算点燃烛台,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近依依看一眼就好的。后來却觉得烛台放在桌子上离得太远,她并不能清晰地看到依依。所以她又蹑手蹑脚地返回桌边举着烛台往依依床边走去。 不明所以的她以为依依已经进入了酣眠,完全不知道她再靠近一步也许就很危险。她的心思完全放在了观察依依的脸色上。然而,她并沒有看到依依的脸。虽然这让她有些失望,但看到依依能够这么安静地入眠,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依依一跃而起,倏地张开右拳,一个夺魂术向她的右腹飞來。她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地上。新伤加上旧伤,就算这一击并沒有伤中要害,她还是久久站不起來。她手里的烛台跌在地上,火焰扑朔了几下还是灭了。 依依猛然转身的瞬间并沒有看清來人是谁。因为刺眼的烛光让她突然间很不适应。她更不知道这一击是否能让敌人瞬间毙命。她只知道再次陷入黑暗的屋子里倒下了一个貌似敌人的家 伙。 当然,她并不会怕这个已经吃了她夺魂术而倒下的敌人!单枪匹马的时候,还沒有谁会是她的对手!她总是这么狂妄!甚至都忘记了今天才刚刚受过伤。 她试探着走到“敌人”身边,捡起掉落的烛台,不慌不忙地点亮。对方既然这么久都沒动静,不是已经受了重伤就是在伺机而动。所以她一定要十分仔细地留意着对方的一声一息。 但对方一直沒有下一步的行动。当她点亮烛台,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怎么会是你?”虽然她心里并不认同这个娘亲,但毕竟她占据着这具乖巧的身体。她对这群愚昧的修仙者虽然沒有什么感情,但毕竟以后她还用得到他们,所以,她必须装得乖巧。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好不好!听说今天你也上战场了,还受了伤,我不放心……你还好吗?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你是不是很讨厌那样的打斗,所以在梦里也一直反抗?”素素鬼并沒有认为依依对她的攻击是刻意的。她一直认为依依是那么善良,绝对不会轻易伤人的! 所以,就算受伤,她也不想叫出声來。因为她不想让依依觉得内疚。她对依依的关心,已经超越了自己的痛苦。 然而,她的话却沒有换來依依的感动。她在心里暗暗嗤笑这个傻女人!居然连对面的人是不是自己女儿都分不清楚!早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的这个想法刚一萌生,胸口却像遭受了什么攻击沉沉地痛了一下。她不得不一只手举着烛台,一只手捂住胸口。 她痛苦的表情更是让素素鬼心生爱怜恶魔手表。素素鬼担忧地望着她,试图站起來却又无力地倒在地上。她看在眼里,却在暗骂让她胸口疼痛的那股力量。那小贱 人是在提醒她别太过分吗?不合作也就罢了!被压抑在那里还不乖乖呆着! 她才不会感激这种假惺惺的爱怜!她倒要试试如果她好好折磨一下这老太婆那个小贱 人会愤怒到什么模样!也许会让她拥有用也用不完的能量,这跟她们合作也沒有太大区别了! 她的这个想法还是被那么靠近她心脏的依依本來意识知道了。如此一來。就算依依知道了自己的母亲被一个不是自己的灵魂占据着的肉体折磨着,她也不能动怒,甚至不能悲伤。 这是一件多么折磨人的事情!她还沒亲口叫过素素鬼一声娘呢!就要让她眼睁睁看着娘亲被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折磨!她们母女相隔这么近却要她当作什么也看不见,这是要让她变得冷漠吗? 一定不是的!这只是一种修行!只要她做到了,邪念就不会壮大。相反,如果她做不到,邪念持续壮大,到时候受折磨的也许就不仅仅是她的娘亲了!为了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一定要尽力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 素素鬼看着依依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她的心就像跟着那眉皱了起來,紧紧地揪着。她实在是错过了太多与依依一起生活的片段!所以,就连这么一个貌似需要依靠的表情,她也觉得难能可贵。她忍着自己浑身的剧痛说:“孩子,你是不是很不舒服?快去找鹊妖伯伯吧!也许她有办法!” 她的话还沒说完,依依便展开了笑颜。那小贱 人已经学乖了!沒有再來打扰她了!她当然要笑!那小贱 人以为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能打败她?想得美!她一定会在被打败之前夺得玲珑珠的!到那时,她便天下无敌了!哈哈哈! 素素鬼被依依突然露出的笑吓了一跳。总感觉那笑颜里隐藏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这傻孩子!就算要让她安心也不该这么快就换上这么灿烂的笑脸吧?看起來总让人觉得不真实! “依依,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素素鬼有些担心!她就怕依依因为今天看到了太多凶残的画面而吓得迷失自己! 事实上,依依已经爱上了凌虐生命的快感。她才不想这老太婆这么轻易就死掉!如果这老太婆在这里死掉了,她既不好向妖皇交代,接下來的游戏也就不好玩了!她要让她活着,然后慢慢地折磨她,也折磨那个不听话的小贱 人!她要亲眼看着她们痛不欲生! 她扶起地上的素素鬼说:“娘……就知道关心我!你也不看看你都伤成这样了!该去找鹊妖疗伤的是你吧!”她知道素素鬼此刻已经无力行走,用力把素素鬼弄到肩上说:“我背你去!”她猜想,素素鬼此刻肯定已经感动得热泪盈眶了! 她猜对了!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如此懂事?被自己的孩子这样关心着,哪个母亲能不感动?她的泪悄悄地涌出眼眶,一股划过她丑陋的疤痕,一股滑过她平滑的肌肤,然后双双滴落在依依的肩上。 感受到由炽热逐渐冰凉的泪水在肩上蔓延,依依心里十分得意!她的计谋还算成功!她的演技还算精湛!要不是这老太婆举着烛台走过來,让她分辨不清楚确切的方位,她大概已经把她杀死了!看來,善良的心有时还真有点用处!就比如她现在的“善良”之举。 “别流太多泪,你不冷我冷……”虽然依依很享受这种被人信赖的感觉,这会让以后的游戏更有成就感!但她骨子里就不是喜欢这种感情的人,她冷冷的一句话让素素鬼不再能流出泪來。 素素鬼并不是因为依依打断了她的感动而生气地不流泪了。而是她觉得依依更懂事了!她以为依依不让她继续流泪是为她好!她以为依依语气虽冷,心却不冷。如果依依还是以前的依依,她的以为也不会错得那么离谱。 一个母亲,总希望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所以,有的时候就算发现了那么点小问題,她也会去往好的方面想。这就是爱所产生的信赖! ------------ 第零七二章 需辨往昔与如今 那间满溢药味的小屋里,鹊妖正在忙碌着。今天的战斗,有太多伤员。虽然他已经有了一批得力的助手,但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他自己动手。比如妖皇的药,不是他亲自配的他都不放心。 他多希望五界之中不再有战斗!因为那样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受苦!他边抓药边摇头,心疼着在战斗中受伤的所有人。 当他的头偏向门的方向时,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依依背着一个人在往这里奔來。她背着的会是谁?是伤了还是病了?他的心里又忍不住连连叹气。 他放下手中的药走了出去,竟然发现素素鬼无力地伏在依依背上,脸上毫无血色,似乎连睁眼都显得有些困难。虽然看起來伤得很重,但也不至于马上危及生命迷茫大明。 所以他吃惊地问道:“怎么会这个样子?她不是沒上战场吗?刚才她还好好的陪着妖皇,现在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他这样说既是因为奇怪,也是想问清楚事情的來龙去脉他好诊断病情。 但依依已经不乐意了。她用锋利的眼神瞪着鹊妖说:“带來这里就是让你治病的!你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还不快找个地方让她躺下?”她的语气很不好。虽然她很想做得乖巧,可是这样让她背着个老太婆听着一个老头子唠叨,她实在沒这个兴致! 她只要好玩,只要刺激!然而,素素鬼虽然觉得依依跟以前有点不同,却以为依依是因为担心她语气才变得不好的。她轻声对依依说:“不要这样跟鹊妖伯伯说话!他会安排好的!” 虽然依依不太赞同,更不想乖乖听话,但此刻还不能公开跟他们作对。她只好撇撇嘴,背着素素鬼自顾自地走进鹊妖的小屋,把这个“便宜”娘亲放在一个担架上,冲鹊妖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这么不中用!信不信我立刻就剁了你!” 从依依说第一句话开始,鹊妖就觉得这和曾经的依依很不一样。所以他一直在思索是哪里出了问題。难道是他老了,真的不中用了?还在发呆的他又被依依催了!听到依依最后的这句话,他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依依何时说过这么恶毒的话?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是素素鬼伤得很重,甚至危及生命了?如果不是这样,依依怎么可能着急得乱了分寸? 难道是他刚才看错了?他匆匆忙忙地小跑进屋,不可置信地看着素素鬼。他再次确定了刚才的想法。这次,他不再询问依依,而是转向素素鬼问道:“是怎么回事?难道魔界趁着夜黑风高又來偷袭?” 素素鬼努力积攒着力气说道:“沒事的!是我不小心自己伤到了!”她是不会说出依依的!她不想让依依觉得她在怪罪她! 鹊妖走到担架边上检视素素鬼的伤势,嘴里小声嘀咕着:“不对呀!这分明是被别人所伤!怎么会是你自己伤到的呢?”素素鬼听到鹊妖的嘀咕,连忙看了一眼依依,发现依依并沒有太在意后才说:“ 就是我自己伤到的!你看仔细了!” 鹊妖敏锐地看见了素素鬼看依依的眼神,突然有些明白罪魁祸首是谁了!他也明白做父母的心,所以他闭上了想继续发问的嘴。如果真的是依依干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依依被邪念控制了!那么刚才发火的,现在默默站在这里的,有沒有真正的依依呢? 想到这里,鹊妖不寒而栗了!难道是他从古书上看到的方子造就了这样的依依?那不明所以的人接近依依岂不是都很危险?无论如何,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激怒她! 他不知道素素鬼是否知道这个依依并不是以前的依依,但他确定素素鬼一定不会故意激怒依依。她一定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激怒了依依才受伤的! 所以,他又放心下來,专心地替素素鬼诊起脉來。果不其然!素素鬼除了受到法术攻击的重创,体内还蕴含着缕缕邪气。这些邪气如果不清除,后果不堪设想!本來,古书上看到的那个方子治疗这样的情况应该刚刚好,但他已经不敢轻易尝试。如果再造就一个像此刻依依一样的人來,他就真的罪不可赦了! 紧要关头,他又想到了红衣仙人。她一粒金丹就能把杉杉体内的邪气清除,并且沒看出有副作用。所以他想去求一粒來给素素鬼。他虽然也听到红衣仙人说那金丹沒有多带,但他偏不信! 事实上,还是他了解红衣仙人!她真的带來了好几粒!但不是什么情况都能乱用的。在她这里,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 鹊妖赶到后院的时候,正打算用红衣仙人教给他唤醒练功之人却不伤到彼此的方法來叫醒她,却发现红衣仙人已经在收功了。 他兴奋地走到红衣仙人旁边说:“仙人这么快就练好啦?真是太好了风流医圣!快跟我來!这下她们都有得救了!”他开心得忘乎所以,拉住红衣仙人的手就往外走。 红衣仙人立刻甩开鹊妖的手骂道:“谁准你拉我的手了?我自己会走。”她嘴上骂着,心里却逗留了丝丝甜意。这个“医痴”还真不一般的可爱!加上她已经修炼好经书,马上就可以帮依依度过这次劫难了,她心情大好。 她虽然对这么快就练完整本经书感觉有点诧异,收功的时候也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但她以为是因为她现在已经是仙人之躯才会这样。她根本就沒想到还有其他可能。 看到素素鬼的时候,红衣仙人也吃了一惊。鹊妖知道红衣仙人已经看出了素素鬼体内的邪气,诡异地笑着,把手伸到红衣仙人面前说:“拿出來吧!” 红衣仙人明知故问地说:“拿什么?”“金丹啊!”鹊妖说出來的时候吓了红衣仙人一跳!莫非他会透视?居然知道她还有金丹!她不禁有种想拉紧衣襟的想法,但还是从怀里掏出装着金丹的瓶子,取出一粒递给鹊妖。 “你怎么知道我还有?”红衣仙人看着鹊妖小心翼翼把金丹喂进素素鬼嘴里,疑惑地问。 看着素素鬼已经服下金丹,鹊妖才开始替素素鬼疗伤。他摇摇头喃喃地说:“你们女人呐!就喜欢耍些小把戏!有时候骗了别人,却也会骗了自己!唉!” 说完这么一句,他便不再说了,像是陷入了沉思。红衣仙人也不好多问,只有作罢。 她看向门口百无聊赖的依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出再次见面的第一句话。她们师徒明明已经相处了那么久,此刻却显得那么陌生。她想确认一下依依是否就是让素素鬼受伤的元凶,所以就走到门边想抚摸一下依依的肩膀,顺便探知依依体内的情况。 她想好的话都还沒说出口,伸出去的手还沒碰到依依的肩,依依猛地跳开了。分明是在防备她!她沒有转变语气,依旧把话说了出來:“依依呀!你还认我这个师父吗?”只是她举起的手停在空中,看起來有些尴尬。 依依并不认同这个师父。不就是修道成仙吗?有什么好玩的?她要一统天下!她要看到所有人对她臣服!尤其是魔界那个偷走她玲珑珠的坏蛋! 为了不暴露,她嘻嘻笑着说:“当然认啦!”虽然不明白这个怪怪的仙人要做什么,她暂且附和着她的话。 “你还记得手上那枚戒指的故事吗?”红衣仙人接着问。依依抬起左手,望了望又放了下去。一枚戒指而已,怎么会有什么故事?她并沒有刻意去搜集原來的依依关于这枚戒指的记忆,现在去搜集已然來不及。但她还是淡定地回答道:“记得啊!” 红衣仙人已经明白依依根本不是原來的依依了!因为她们在紫衣洞的时候,尽管素昧平生,依依也沒这么排斥过她。而且对于那枚戒指,过去和现在的反应差距太大!就算依依已经不爱云遥,也不该是这么快速的一瞥就回答记得。依依向來是深情的人!并且依依答应过她这枚戒指已经重新定义了。 红衣仙人不打算再跟这样的依依耗下去,对依依说:“你再看一看它!告诉我是什么感觉。”她早已在戒指上施下法术,只要依依再看一眼戒指,就会昏迷。只有让依依陷入昏迷,她才方便把练好的功力缓缓输送给依依。 依依却是不耐烦了!不就是一枚破戒指嘛!干嘛让她左看右看的?她压抑着满满的不乐意,举起手……就在那一瞬间,她仿佛跌入了黑暗。等她醒來,已经回到了跟原來依依在一起的心境里。 她突然才明白过來已经上当。但此刻的她浑身无力,已经无法占据依依的身体了。她看见心境那端的依依正在安静地打坐,就像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现在的处境一样。 “就算你把情绪控制得再好,你也出不去!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要!哈哈哈哈!”她得意地笑着。这里是她的天下,她说了算!就算她暂时被禁锢了,她也会再次获得自由的! ------------ 第零七三章 人生可盼归正途 红衣仙人急走几步,晕倒的依依就刚好倒在她的怀里。鹊妖见状也过來帮忙。他们把依依背到了素素鬼对面的另一个担架上。 素素鬼并沒有发现依依为何会晕倒,只知道依依又一次晕倒了。她挣扎着想要起來,嘴里问着:“她怎么了?她怎么会又晕倒?” 红衣仙人和鹊妖并不想素素鬼过分担心,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之后鹊妖便告诉她:“她沒事,仙人这就帮她输入功力驱除邪念。” 听到这样的回答,素素鬼虽然还是不太放心依依现在的状况,但又无能为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鹊妖和这个红衣仙人能够把依依治好风云之傲绝最新章节。最好让依依再也不会疼痛,更不会昏迷! 安顿好依依后,鹊妖又回到素素鬼身边。他边帮素素鬼疗伤边看着红衣仙人和依依那边的情况。说不清楚为什么,他总是有些担心。依依的身体被邪念占据了那么久,是否会有什么问題?仙人在运功的时候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不管他有多少担心,这一步早晚都是要走的。但愿红衣仙人这个办法真的有用!但愿她们都能平安地闯过这个劫!他觉得这是个劫,闯过去就会别有一番收获,如果闯不过去……他不敢想象。 他处理好素素鬼的伤,又争分夺秒地抓好妖皇的药让小妖送去煎。然后,他往住着火北的厢房走去。尽管红衣仙人和依依的状况很让他忧心,但好歹已经有素素鬼在旁边看着,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不可处理的事情。 经过他的抢救,火北已经醒过來了。但无论他问什么,火北就仿佛沒听到一般。亦或是她已经听到,只是不想回答。那场大火,实在起得诡异!再加上火北受的伤,分明就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刺伤的。 按理说火北法力不弱,这么一把小小的匕首定然不会伤到她。那么,伤她的人很有可能是她所熟悉的,她根本沒想过要防备。再加上水南的离奇失踪,她不想说话就更加正常了。 因为沒有在火灾现场找到水南的遗骸,他不能轻易判定水南已经葬身火海。唯一能够还原当时情况的也就只有火北了!他知道这个时候火北一定还沒休息。她一定有很多睡不着的理由。所以他想找她好好谈谈。 他再次走到火北身边说:“琦琦,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好多了。谢谢关心!”从醒过來后,这是火北说出的第一句话。她已经不礼貌了那么久,再怎么也该跟她的救命恩人说声谢谢!尽管她并不是那么想活过來,她还是得谢谢眼前的这个医生。她不能让医生的心血白费。 鹊妖听到火北终于说话了,兴奋得不得了!否则他还真怀疑自己的拙劣医术是不是把火北也医糟了!他开心地说:“好点就好!好点就好!”他也知道这个时候马上就询问那天晚上的事有点不妥,可是他真的很急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來龙去脉。 虽然这事情不归他管,但作为一个长辈,他也想尽到自己所能及的关心。他在心里纠结了很久还是说道:“琦琦啊!从小我就看着你和水南一起长大。我知道此刻的你很难过,但有什么事还希望你能说出來!憋在心里会憋坏身体的!” 他虽然不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知道火北的不开心肯定与水南有关。所以他就那么试探着说了。说到水南名字的时候,火北眼里确实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感情。这证实了他的猜测。但火北依然沒有说话。 她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她说水南背叛了她,背叛了妖界?她既不想承认这样的事实,也不想怀疑水南就是那样的人。尽管水南捅了她一刀,还烧了他们的曾经,她还是不愿意相信水南不爱她。 她觉得水南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在沒搞清楚水南的真正意图之前,她不会轻易说水南的坏话。 但愿水南如她想象之中那般好!实际上,此刻的水南一直跟在露露身后。他的厚颜无耻已经让露露不胜其烦:“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水南对露露这样不好的语气并不恼怒。他呵呵笑着说:“你真不想看见我?我在帮你挡住一门你并不满意的亲事呀!”为了她,他已经把原先的冷峻改了很多。他就是想方设法要得到她的芳心。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愿意?我一直以來的梦想就是要嫁给云遥!眼看梦想就要实现了,你凭什么替我决定?”露露沒好气地反驳着水南。她只希望快点摆脱这个麻烦!现在魔界所有人都以为她和水南是一对了!但她都已经上了云遥的花轿。这样不好的名声她不想一直背下去! “就凭你是我娘子呀花都猎美全文阅读!”水南紧逼一步靠近露露,眼神里透着诱惑,左边嘴角微微往上斜着,似笑非笑地说。 露露一把推开水南,大声喘着气说:“谁是你娘子了!你,你可别胡说!”她的心沒來由地跳了起來,有些语无伦次。这个邪魅的男子,真的不能靠近!她感觉不到他对她施了什么法术,却会觉得只要他一靠近就全身无力,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但水南并不打算放过她。眼看着鱼儿就要上钩,他怎么舍得撒手?他再次靠近露露,搂过露露的肩,凑到露露耳边轻声说:“你觉得是我胡说吗?我们都已经有夫妻之实了!你还上别的男人的花轿!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的气息吹拂在露露耳畔,撩拨得她的耳朵痒痒的,心里难受极了!他一定是对她施了什么法术!虽然此刻的她并不是那么想嫁给云遥了,但她也不会想跟这个坏得连自己妻子都杀的人在一起!他会杀火北,说不定有一天也会杀她!她不能再一味地由他胡來了! 露露悄悄聚集起法力,想要给水南致命一击。但水南早有防备。就算他搂着露露,眼睛还是时刻留意着她的举动。她还沒聚起足够法力的时候,水南的手轻轻抚上她聚集着法力的手。就在那么一瞬间,她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她无力地倒在水南怀里。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就这样轻易被他控制,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她尽可能地瞪大眼睛,以示对水南的抗议。 水南才不会管那么多,拦腰抱起露露,低下头对她说:“娘子怎么能这么对夫君?要乖乖听话!知道吗?”他说着,脸凑得更近了,扑闪的睫毛也已经能看得很清晰,嘴唇就快凑到了她的脸上…… 突然,一个小怪迎面跑來,“咳咳”地清了清嗓子似的,想引起水南和露露的注意。水南像是无意又像是刻意地在露露脸上轻啄了一下,才解开刚才给露露施下的蚀骨术放下露露。 露露虽然又羞又愧,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却又想知道有小怪找到这里到底有什么事。难道又是有新任务要她去出了?云遥去攻打妖界的时候她不便同行,现在云遥又回來了,她正想找个机会躲开呢! 但小怪强忍着笑意说:“水南,哦不!郡马大人!大王找您有事商议!”小怪的话里分明透着讨好。却把水南和露露都弄得一头雾水。 露露本就是个急性子,小怪刚一说完她就问道:“等等!什么郡马大人?是说我还是说……他?”她极不情愿地指了指水南。怎么可能?一个叛逃妖界的异族男子,这么快就成郡马了?她完全忽略了小怪话里的玄机。 水南也正在疑惑这个问題,不想露露先他一步问了。他又有意无意地说:“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连想问的问題都一模一样!”说着,还不忘挑逗似的望着露露抬了一下下巴。 小怪更是笑得咧开了嘴,语气里更是自带着万分的恭敬:“郡马大人当然是郡主的夫君啦!您们两位都在我面前秀恩爱了!还想反驳不成?”说了半天,他根本沒说到重点。 重点是:魔王虽然沒成功地让云遥娶到露露,虽然露露对云遥的背叛让他很生气,但看在她为魔界带來了水南这么一个活宝的份上,他破格把露露升为了郡主。这样一來也好让水南有个身份,让他更尽心地效忠于魔界。 虽然小怪沒说明白,露露和水南都明白了。水南坏笑着看向露露说:“娘子,这下你可不能抵赖了哦!我们已经是有名有实的夫妻了!” 露露还是不想承认!本來以为可以來个任务让她逃开,然后等所有人都淡忘了这件事的时候她再回來。可如今,让她怎么面对这突如其來的终身大事?虽然她成了郡主,可这官衔比判了她死罪还让她难受!魔王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作为魔王的部下,她只能乖乖听命。那么她的一生,就这么定了吗?她会和那个被刺了一刀再葬身火海的女妖有类似的结局吗?此刻魔王找水南去商议的到底是什么事? ------------ 第零七四章 设计为得玲珑珠 水南在小怪的催促下來到魔王的议事厅。他恭敬又桀骜地说:“拜见大王,不知大王深夜找臣下來所为何事?”他嘴里说着拜见,却不见他下跪,只是把手微微揖了揖。 按理说,在魔界这是大不敬的罪。但魔王还有求于他,忍住心里的怒气说:“坐。”待水南坐下,他也坐回他的宝座上,一只手拄着下巴意犹未尽地看着水南。 这小子,生得倒也不错!眉清目秀,但跟他儿子云遥比起來,还是少了分刚毅。为什么露露偏偏就选了他而放弃了云遥呢? 也许这小子有让人不得而知的招数!就比如说死缠烂打。云遥虽然从小练功,有坚定不移的精神,但从小地位显赫,基本上沒人比得上他。因此养成了孤高自许的心性,脸皮不够厚,心理也比较容易受打击恶魔手表全文阅读。 虽然水南抢走了即将成为云遥妻子的露露,但云遥并沒有因此记恨水南,而是如实告诉他水南给的防守图是有用的。虽然知道云遥在战斗里受了伤,并且带去的兵士也死伤惨重,作为父亲的他还是相信云遥的话。云遥沒必要为了一个外族受伤了还说谎! 既然决定相信,自然会有行动。看在水南有功的份上,他就不追究露露的心到底为什么变了。他们郎情妾意,就让他们在一起也不错!既能稳住露露,也能拖住水南。 魔王的眼神看得水南有些不自然,但他并沒有表现出來。他知道此刻的他还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所以他要沉住气。挺过去了,他就能行走自如了。 许久之后,魔王清了清嗓子说:“不好意思啊!刚才有点困,打了个盹。”他是在打盹吗?当然不是!很少有人睁着眼睛打盹的。魔王虽然沒有这个怪癖,但他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水南看出了魔王在说谎,却也静观其变,微微一笑说:“沒事,大王想做什么大可尽情去做。臣下自当俯首听命。” 水南的话又把魔王捧到天上去了。魔王晕乎乎地说:“从今以后你就是郡马啦!跟我儿子似的!千万别拘束!”他这么说,一是想让水南宽心,让水南明白他不会追究他的责任。二是想让水南觉得得到恩宠,更尽心尽力地帮他办事。三也是想试探下水南是否有野心。 水南听到这话,自然知道他的地位是怎么也不可能跟云遥相同的。虽然他很想有一天地位能跟云遥,不,魔王并肩,甚至一统天下。但他还是立刻起身跪在地下说:“大王恕罪!臣下断然不敢有非分之想!” 魔王饶有兴致地望着跪在那里的水南说道:“你何罪之有?”他并不打算让水南这么快就起來,故意沒说让他起身的话。刚进來的时候不是不跪吗?现在就跪了?还真是惜命如金!且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水南听到魔王问话,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说:“请大王饶恕臣下无知之罪!臣下断然不敢与王子齐肩!但臣下跟露露是真心相爱,还望大王成全!我愿意带着露露离开魔界,绝不贪恋一官半职!”他早算准了魔王舍不得他和露露一起离开!就算不是因为他,也是因为露露是难得的人才! 魔王听到这样的话,心里突然揪了一下。不行,他不能让他们走!他立刻堆着笑走下宝座來扶水南。嘴里说着:“快快请起!你才华出众,对露露又那么痴心,我怎么舍得怪罪于你?说你跟云遥地位相当,一点也不为过!” 他从水南的表现中仅能看出,这个妖界來的男子,要么是为情所困到只知道情,要么是城府极深到滴水不漏。 水南被魔王扶着站起來,听着魔王带着笑意的语气抬起头,却看见魔王堆在脸上的一条条横肉。这样的脸,就算从他嘴里说出再多的好话,也让人时时提心吊胆的。 水南站起來后就说道:“大王还沒说要臣下做什么事呢!臣下愿效犬马之劳!”虽然他已经投靠魔界,但他的目标并不在于魔王。所以,他有些不耐烦,催促着魔王快些说完他好去休息。 魔王这才不紧不慢地说:“你也知道云遥这次去妖界打了败战还负伤而归吧?我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给的防守图是真的。但妖界突然多了一名厉害的女将,瞬间秒杀全场啊!我就是想多知道点关于这个女将的消息!” 说到妖界的女将,水南不由自主就想到了火北。她骁勇善战,又机灵聪明。但,她不是被他刺了一刀倒在火海里了吗?并且就算她沒有受伤,也不可能战胜云遥!他跟云遥交过手,深知云遥的实力。更何况防守图里他把火北也算进去了! 他试探地问道:“是个什么样的女将?”他实在想不出除了火北妖界还能有什么有能耐的女子。 魔王眼珠向右上方滚去,思索着逃回來的小怪报给他的消息:“她长得很漂亮,个子不高,看起來很柔弱,但力量很大……” 魔王刚说完前三句的时候,水南就想到了依依,但依依怎么可能上战场呢?他自幼就知道依依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所有人都宠着她,不让她受一点伤霸世剑尊最新章节。更何况依依生性善良,最讨厌看到打斗与流血。再加上魔王说的力量很大。这分明跟依依沾不上边嘛! 但他突然想到,那次冒雨赶去看到一群人出现在依依的住所。虽然那时依依已经昏倒,但站在那里的所有人都显得那么疲惫。甚至有血迹在雨水里氤氲。虽然谁都沒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隐隐听到有人说依依已经变成邪妖了。 他当时不以为然,此刻看來,大概是真的。他千算万算唯独把依依算漏了!幸好魔王和云遥都不认为这是防守图上故意留下的纰漏!否则他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丢!事到如今,依依既然已经那么厉害,妖界还是先不要去惹的好!否则若是魔王让他带队出征,他就只能白白送命了! 魔王的意思刚好就是让水南带兵再次出战妖界。如果水南能够把妖界一举吞并,也许这个郡马才算得上名副其实!他微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水南说:“不管怎样,我要你带兵攻打妖界。你对那里熟悉,想必那里的人对你也不会太过防范。如果你能攻下妖界,我就把露露郡主嫁给你!” 水南有些哭笑不得。若用别的事做奖励还好,居然用这个!虽然他喜好美色,但也不至于在一棵树上吊死。刚摆脱了个火北,难道又要被个露露给束缚住?罢了罢了,就当是为了名正言顺留在魔界,好歹也要混个稳定的位置。 当然,他是不会听从魔王的计划去攻打妖界的!为今之计,他只能想个办法既转移魔王的注意力,又让自己能争得一席之地。 他突然想到了那片桃林。曾经有一天经过那里的时候他无意间听到有人在谈论桃林里埋着那群人从各界偷到的奇珍异宝。既然别人是偷的,他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决定告诉魔王这个情况。带兵去偷东西,总比带兵去找一个无法战胜的对手强吧! 并且,这样得到的好处远远比去占领妖界多。何乐而不为呢?他不假思索地对魔王说:“大王,我有一个比占领妖界更合算的想法!并且,先完成这件事之后,对攻占妖界也大有裨益!”他相信魔王会同意这个提议的! 果然,一听到有好处,魔王的眼睛里都泛出了绿光。他略带惊奇与期待地问道:“什么想法?速速说來!”能在有生之年替云遥争得更多东西是他当前最大的愿望!能有人替他实现那就再好不过了! 水南藏着掖着地说:“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藏着各界的很多宝藏。那个地方只有我知道,如今遇到您这样的明主我就打算把这些宝藏找來全部献给你了!” 魔王哈哈笑着连说:“好!好!好!”这正是他想要的!坐拥各界的宝藏,岂不是意味着迟早也能傲视五界? 水南踟蹰着剩下的话该不该说出來。他生怕一说出那话魔王就会起疑,接着他就会一无所有。不如换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到时候再见机行事。他等魔王笑够了才为难地说:“启禀大王,虽然我能找到那宝藏,但为了见证我的忠心,还请您,或者王子陪同前去。” 他知道魔王年纪已经大了,魔界的诸多事务又让他脱不开身。所以让云遥陪同的可能性很大。他要的就是云遥陪同,而不是魔王。 确切的说,他要的是玲珑珠陪同。只要他拥有了玲珑珠,他就可以打败云遥,甚至打败五界的统领,然后天上地下,唯他独尊,美女财富,手到擒來! 魔王丝毫沒意识到水南这样的安排是个计谋,开心地说:“好!好!难得你这么忠心!就让云遥陪你去嘛!只要你把这件事顺利完成,你立刻就能成为郡马!” 水南沒想到事情会进行得这么顺利!他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才能得到玲珑珠的。如今看來,他得到玲珑珠指日可待了! ------------ 第零七五章 一语成谶身世定 得到了魔王的支持,水南无比高兴。临行前,他当然还是得到露露家里跟他“未來的娘子”告别一下的。 他压抑着即将得到玲珑珠的兴奋对正在发愣的露露说:“娘子呀!我这就要跟你的‘前夫’去寻宝啦!你有沒有兴趣去观摩观摩呢?”他故意加重‘前夫’两个字的语气,仿佛暗示着云遥即将是他的手下败将一样。 其实,他并不想露露跟去。因为如今的露露还不能完全被他掌控。他怕在关键时候露露反而去帮云遥一把。到时候他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之所以提‘前夫’也是希望露露避嫌。这样,他行事的时候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但露露才不接受他的恐吓!她“大方”地说:“好呀!我正有此意!”她已经想通了!命运给她安排了这些闹剧,无非是想磨练她,她才不会惧怕! 水南沒想到露露回答得这么干脆,迟疑了一下说:“好!到时候可别太崇拜我哟!”他真是这么想的!他只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占有了玲珑珠,就算十个露露加上十个云遥,又能奈他何远东帝国全文阅读! 他接着高傲地说:“你现在可以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前夫’去了!说不定他还会对你另眼相看呢!”他继续刺激着露露,希望露露能说一个“不”字。只要露露说了“不”,他立刻就有了拒绝露露跟去的理由。 但露露还是沒有说。她默默地走出屋子,往云遥的住所走去。 露露的母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本來要嫁王子的,却被这个妖界來的男子给搅了,对水南自然很沒好气。她 瞪着水南说:“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走走走!别把我扫干净的地儿给弄脏了!” 水南正在心情大好,沒跟露露母亲计较,反而笑着说道:“你可想好喽!你们女儿若是嫁了我,她就是郡主。这官衔可是属于她的!但如果她嫁的是云遥,也就是你心里想的王子,有朝一日王子不是王子了,你们家露露她又是什么?” 露露母亲掰着指头像是在算这笔账。突然,她露出讨好的笑脸对水南说:“还真不错唉!看來我们露露不嫁王子是很划算的!” 水南在心里暗笑:既然王子都可能不是王子,那郡主也可能不是郡主!这露露的母亲还真是好骗!魔界的人怎么都这么好骗?哈哈哈! 露露虽然是走了出來,却并不是那么想去找云遥。她还沒想好要怎么跟云遥解释。但这次是水南提议的“寻宝”她很不放心。所以她一定要跟去! 她走进云遥屋里的时候,云遥还在为昨天雁寒和凌公主说出的事实而发愁。凌公主虽然说不上是德高望重,但想必也不会骗人。雁寒众所周知是凌公主的儿子,那他和雁寒岂不成了亲兄弟?那是不是雁寒也可以继承魔王这个位子? 如果真是这样,他才不要当什么王子!王子,对他來说只是个名词,一种拖累他自由的负担。如果让雁寒來做王子,也许会比他好很多!他虽然霸道,在名,利,权上却无比淡泊。 露露走近云遥,轻轻说了声:“嗨,你在想什么?”这句话在她心里酝酿了很久,终于说了出來。 云遥抬起头,见是露露,又把头低了下去。他的声音从嗓子里幽幽地发了出來:“你來做什么?來看我笑话吗?” 露露呆呆地站在原地,她想直接告诉他魔王的意思,然后转身就逃开。但她不能那么做,只好拼命地思索该说些什么才不至于激怒云遥。 云遥用余光瞥见露露并沒有移动脚步,他也沒听见露露说什么,便再次抬起头瞪着露露说:“看够沒?看够可以走了!”他这个时候真的沒心情去考虑露露是背叛还是苦衷! 但露露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心里的话就要说出口了!却被云遥犀利的眼神猛地瞪了回去。 看着依旧沒有丝毫反应的露露,云遥站起身,眼睛都快要瞪出來地靠近露露的脸说:“你到底想怎样?我原以为只有妖界的那些个女子才会动不动就利用感情欺骗人!沒想到你也一样!你滚!滚啊!”他用手指着门外,驱逐着这个不速之客。 “你在叫谁滚啊?”魔王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他知道除了他,基本上沒人能请得动云遥出征。特地赶來的他沒想到有谁会在这个时候來这里。 看见露露的时候,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怎么会來?她还有脸來?虽然在沒见到露露的时候他已经选择了原谅这个文武双全的才女,但此刻他的心却难以平静下來。 他说出了跟云遥一样的话:“你來做什么?你到底想怎样?”他明白云遥的愤怒,但出于理智,他沒有像云遥一样让露露“滚”。他是王,他要考虑到方方面面。 露露听到魔王的声音老早就跪在了地上。她很想辩解,却又觉得无论什么样的辩解都显得很苍白,更何况她已经不洁。她深深地低着头说:“请大王准许我陪同寻宝高手寂寞2最新章节!” 虽然魔王还很生气,但他又想到了露露曾经陪同云遥出生入死。就算有逃婚的罪过,也许是出于无奈。这想法抵消了他不少怒气。他也着实欣赏露露的能力,此次前去又凶吉未卜。右护卫向來忠心,他的女儿想必也很忠心。有露露跟着能让他安心些。 他挑了挑眉毛说道:“准了!你回去准备吧!”他有话要单独跟云遥说。他不希望他儿子还沉浸在有关这门亲事的悲伤中。 正巧云遥也有话要单独跟魔王说。他想问的,便是凌公主到底是不是他母亲。这个问題憋在他心里实在难受!虽然已经得到了凌公主的肯定,但只要他真正的父亲不同意这种说法,他立刻就能把这棵希望的幼苗扼杀! 魔王见露露走后,便走到云遥身边拍着云遥的肩说:“儿啊!我们从來就沒好好谈过心,今天就好好谈谈吧!” 云遥突然转变了刚才对露露的情绪,目不转睛地望着魔王的眼睛。仿佛想从那眼睛里看出点什么信息,亦或是看出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父亲。片刻之后,他淡淡地说:“是该好好谈谈了!我先说!” 就在云遥要问出凌公主是不是他母亲的时候,雁寒好巧不巧地走了进來。昨天母亲说要让云遥好好静静,但他总是不放心!当他看到魔王在云遥屋里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再看魔王和云遥一副敞开心扉的模样,他更是担心得快要说不出话來。 紧张的他甚至都忘记了给威严的魔王请安,前言不搭后语地说:“这里是哪里呀?我是不是走错了?”说着,他就打算往外面逃。他估摸着魔王已经说出了事实。所以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云遥却沒打算让他那么爽快地溜走。虽然魔王看起來很凶狠,也沒见得雁寒哪次一见到魔王就想逃!一定有鬼! 云遥快速地抓住想溜的雁寒,咬牙切齿地说:“你心里是不是有鬼?”这一幕,看得魔王一头雾水。这两个孩子是怎么了?怎么一见面就像要打架一样?雁寒可是他妹妹的掌中宝,比不得云遥“皮糙肉厚”的!要是弄伤了这宝贝他可怎么向他的宝贝妹妹交代? 他急忙去分开云遥和雁寒,帮雁寒整理着被云遥抓皱的衣服,嘴里问着:“这是怎么了?” 云遥却被魔王的举动冲击到了内心,愣愣地,自言自语般地说:“我不是你的儿子吗?还是他是你儿子?”他沒想到高高在上的父亲会对人展露出温和的一面。而让他展露这一面的竟然不是他,是雁寒! 雁寒心都快从嘴里蹦出來了!怎么办?怎么办?他说了……这是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预兆吗? 魔王却是沒注意到刚才的举动有什么不妥。也许是今天他刚准备卸下所有防备与伪装來跟云遥谈心雁寒就闯了进來。他吃惊地走到云遥旁边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儿呀!”他是想告诉云遥,在他心里,雁寒和他都是好孩子,所以他对雁寒就像对他一样,沒什么区别。 但云遥却会错了意。他直接理解为他和雁寒都是魔王的儿子!他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后狠狠地吼道:“够了!沒什么好谈的了!”大人怎么可以这样?虽然说是可能有苦衷,却为了那些欲望而让他和雁寒都失去了完整的爱? 听到魔王的话,雁寒心里就在暗暗称妙,看到云遥的反应,雁寒更是觉得妙不可言!幸好幸好!他的脑袋还可以在头上多呆几天!他忍不住想去摸摸自己的脖子,多感受一下它存在的感觉。 魔王被云遥突來的怒气弄得莫名其妙,以为云遥还在吃雁寒的醋,本來卸下的威严又瞬间凝聚了。他生气地说:“你小子在扭个什么劲?我就是來告诉你让你随水南一起去把他说的奇珍异宝搬回來!”说完便拂袖而去。 他说的是“搬回來”,一种志在必得的态度。看着魔王远去的背影,雁寒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來。 ------------ 第零七六章 惨烈相争问谁输 对于雁寒突然从表弟变成了亲兄弟,云遥一点也不排斥。因为他们原本就亲如手足。有了更进一层的联系之后,他就更觉得雁寒可亲可敬了!能在只有母亲的情况下还愿意把本來可以独占的母爱分出來,这是云遥最感激雁寒的地方。 被魔王突然生气的火焰吓到的雁寒正打算偷偷溜走。什么寻宝,他真的沒兴趣。只要解除了依依的危机就好!他再次被云遥逮住了。不过这次云遥沒有咬牙切齿,而是像以前一样平淡地说:“跟我一起去吧!我们是兄弟嘛!”其实,他是想把功劳让给雁寒。雁寒也许真的比他适合当魔王的继承人! 雁寒看到云遥恢复了以前的平静,甚至连对依依的恨意他都不再能看出半分。也许这就是亲情的力量。若是云遥知道连这个母亲都不是真的,他是否还会这样对他? 雁寒虽然很想拒绝,但看到云遥相信而坚定的眼神后,他把拒绝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去就去吧!快去快回也就是了! 然而,他被魔王的“搬”字迷惑了。事情远远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幽暗阴森的鬼界,早就有人得到了消息说有一批宝贝正等着他们去拿青春有点乱儿最新章节。就是这个“拿”字,又迷惑了鬼界的众人。他们摩拳擦掌地往消息中的地点赶去。 甚至有消息灵通的人类也跃跃欲试……他们准备好一切该准备的符啊水啊,匆匆往知道的那个地方赶。 也许连水南都沒有想到为何他以为只有他一个人听到的消息突然间就变成了公开的秘密。 等水南带着云遥雁寒还有露露以及一大队人马到达桃林的时候,鬼族和人族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虽然他们还沒有谁看到宝贝在哪里,却因为对方是來抢宝贝的打了起來。 对于水南來说,这似乎是个好事,他可以一举吞并三界!这样,他的力量就会瞬间壮大起來。到那时,收服妖界和仙界也不在话下!他想着想着,乐得快笑出声來! 云遥和雁寒却在看见桃林的一刹那呆住了。 这片桃林,不就是他们跟依依遇见的地方吗?如今,花已落尽,绿叶依稀。虽然沒有花开时美丽,却也能让人心旷神怡。但这静谧的景色却被一群人惨烈的厮杀声弄得狼藉不堪! 云遥在心里嘲笑着自己。本來想把这片桃林深深藏在记忆里当作一个抚慰心灵的理由。本以为人心易变,桃林总不会骗人了。沒想到还是被现实深深欺骗!沒想到连最后一丝希望都被粉碎在眼前! 雁寒看到美丽的桃林遭到摧残,心里涌进了无名的怒火。这里有他和依依很多的回忆,他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它被毁掉?他不管他们來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也不顾自己來这里的目的又是怎样。他要替依依保护这片桃林!他知道依依也会这么做的! 他飞快地冲过去,加入了桃林里的战斗。他只想速战速决,见人就打。他只想让桃林不那么狼狈! 可他似乎错了。他的加入突然让互相争斗的两队人马把矛头都指向了他。來这里的都是精英,他以一敌百虽然不在话下,但以一敌千还是有难度的。在短短的一刻钟里,他就被人鬼两族团团围住。 云遥也按耐不住了,虽然他的初衷并不像雁寒那样是为了依依。仅因为雁寒是他弟弟。看到弟弟有难,做哥哥的怎能不帮? 云遥加入了,露露担心云遥,也跟随在云遥身旁加入了战斗。云遥是王子,再怎么她也不能让他像上次那样受苦了! 对于这样的混战,水南是喜闻乐见的,但魔界的“头头”们都进入了战斗状态,他也不好袖手旁观。他见魔界的兵士还愣在原地,一挥手说:“上啊!”仿佛这千军万马的军队突然就归了他。看到凶勇的魔界兵士冲上前线,他自己也假惺惺地在人鬼疏散的地方“战斗”着。 他有信心,人鬼两族的那些乌合之众绝对敌不过魔界的三大高手和英勇无畏的兵士。他只等战斗结束后得到玲珑珠,然后统领三界。 看着前线奋战的三人,他也许真该对他们说声感谢!那么,就让他在得到玲珑珠之后留他们一条生路吧!到那时,他已不怕他们跟他反目成仇!他早就习得了驾驭玲珑珠的方法,依依和云遥都受到了体质的影响不能让玲珑珠发挥出真正的作用。既然如此,就让他來物尽其用吧! 依依那小女子此刻入了邪,也不知道强大到什么地步了。不过,就算她再强大,等他有了玲珑珠,她一样不是他的对手! 他的想法还千万别让现在的依依知道!依依的邪念绝不会老老实实让人制服!就算被红衣仙人驱逐进了心境内,她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突破的办法。更何况此时心境里有一股气流在缓缓移动。这股气流算不上强劲,却莫名其妙地让她心慌。再看对面依然盘腿坐着的依依本來的意识,却像浑然不觉这股气流。 如果这股气流想要把她摧毁,她一定会拉对面的人垫背驱鬼人!她聚集起力量抗拒着那股气流。可是气流却仿佛有灵性,她攻向哪里,哪里的气流就像瞬间飘散了一样。她的抗拒沒有起到丝毫作用,反而把自己累得神疲力短。她终于决定先静观其变。 红衣仙人对自己的方法一向是比较有信心的。但这次她知道有劫之后就变得有些心神不定,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有哪个地方做得不对。她缓缓输送着功力到依依体内,突然想起经书似乎还沒有练完。那本经书不该是那么短的!但是她分明已经练到最后一页了呀! 到底问題出在哪里?难道是雁寒那小子沒找到真正的经书哪假的來充数?不会呀!就算不为了她这个老婆子考虑,只看他对依依的关心,他也不至于害依依!那么这经书到底被谁做了手脚? 此刻要停下输送功力已经來不及了!输送过程必须一气呵成!否则她和依依本身都会有危险。但是,如果不停下來接着输送功力的话,不仅起不到作用,她和依依同样也会有危险。 至于两种情况的危险是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现在的她眼前摆着两条路,走哪条路对她们來说绝对至关重要!依依此刻又不能出來做决定,一切突然就落到了她一个人肩上。她突然明白了“劫”字的意思。是劫,就一定有解! 她选择了继续给依依输送功力。因为至少这样她还能思考,还有意识。而且这样也能拖延时间。 由于输送功力的时候为了能更专注,她眼睛是闭着的。因此她并不知道此刻身边是否有人。可就算身边有人,她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因为她已经呐喊了好几遍,却连自己都沒听见。 剩下的功力已经不多,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希望这样的情况下身体会发生异样的改变,只希望身边有人,能快些发现他们的异样! 及至功力输送完,一股寒意直逼她连接着依依的双手。她意识到情况不妙,却已无力把手抽开。她和依依的身体就那么被连接着渐渐被寒气凝结,冰冻。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來,她已经能活动自如。还來不及欣喜,她便发现她进到了依依的心境里。一般情况下,只有用法术才能进到别人的心境,而且那样进來的人自己也可以出去,只要解除法术就行。 然而,之前她并沒有施展法术,用法术也出不去。这样的状况到底要怎样才能解决?她开始观察起依依的心境來。她终于发现了依依入邪的原因!因为那形态酷似依依的邪念正在斜着嘴角阴冷地嘲笑着她。 “沒想到你也有今天!”邪念毫不客气地说,仿佛在招待老朋友。 依依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睁开眼睛却看见了红衣仙人。师父來了!她有救了!“师父你终于來啦!你怎么不早点來呢?快带我出去吧!” 红衣仙人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依依呀!我说了你可别绝望!别人的心境是不能随随便便进的!虽然有那样的法术,但一直被列为禁术。因为进到别人的心境里就等于窥视到了别人的秘密,那些被窥视到的秘密就会消失。也就等于让那个人失去了某些记忆。这样是违背万物运行规律的!” 依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充满期待地说:“师父你都进來了,就带我走吧!跟这家伙在一起,迟早会变坏的!”她真的不想同流合污! 红衣仙人无奈地说:“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打断人家的话了?我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我本來是要救你的,可是,经书出了问題。所以,进到你的心境里也不是我愿意的。你能明白我们面临着什么吗?” 依依明白。她的心早已皱成了一团。但她不相信就这样沒办法了!她拼命地摇了摇头。“依依,你要明白,我也沒办法出去!”红衣仙人坦然地跟依依说出残忍的事实。 一边的邪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哈哈大笑起來:“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 第零七七章 笼络人心待时机 对于依依的邪念,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她拥有依依和红衣仙人都不可比拟的邪思,找到空子便再次占据了依依的身体。不一会儿,她便睁开了依依微微泛蓝的眼睛,随即她强行切断了与红衣仙人的联系,从担架上蹦了起來! 看到依依已经起身,素素鬼开心得不得了!她的女儿终于醒啦!谢天谢地!可是,为什么红衣仙人还是一动不动呢?一定是刚传送完功力需要多一点时间平复一下!她女儿都醒过來了!红衣仙人应该也会很快醒來。她激动得热泪盈眶,想要抱住依依大哭一场女神合伙人!尽管刚才依依还让她受了重伤。 但依依避开了靠过來的素素鬼说:“你不必这样假惺惺!有什么不满你就痛快地发泄吧!”她当然希望素素鬼尽情发泄!因为经过之前雾气的缭绕之后,她发现自己不仅可以吸收依依本体的负面情绪,连周围人的负面情绪她都可以吸收。就像素素鬼刚才的担忧,也是她壮大的力量。 如此看來,她称霸天下君临五界的日子还真是越來越值得期待了!她在心里冷冷地笑着。她的野心被如此接近她内心的依依和红衣仙人知晓了,但她们却无能为力。能做的就是控制住自己的负面情绪,寻找跟邪念不一样的出路。亦或是打败邪念! 重生后的依依正在得意,却听见门外走过的小妖悄声谈论着:“听说鬼族人族和魔族在桃林里打起來了!在那里的可都是精英!要是哪族死伤惨重一点,他们就会面临灭族之灾!”“是呀!但听说他们是在争夺很多宝贝!要是哪族能得到那些宝贝,就发大财啦!” 他们的话听在依依耳朵里,喜在她心上。她一定要得到这些宝贝!她也要趁此机会统一四界!她要让桃林里的三界打到尾声,精疲力尽的时候出其不意地拿下他们!只要统一了四界,剩下的仙界还会在话下吗?虽然仙人的道行会高深些,但拥有了绝大部分力量的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立刻冲出门去集结可以活动的兵士,吓得素素鬼连忙拉住她说:“依依呀,你这是要干什么?就算要报仇,也得等大家休养生息之后再作打算吧!你这样是在把他们往死路上送呀!” 依依哪里听得进这些劝告,我行我素地说:“生而不死是不可能的!你敢说你不会灰飞烟灭?你敢说他们去了就一定会死?”她胜券在握!她已经自动在脑海里出现了三界在桃林厮杀的惨状。她那么喜欢看见的鲜血!她快要忍不住想要立刻飞往桃林的冲动了! 素素鬼依然拦住依依说:“不行的!你这样做你爹爹会怪罪你的!”她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依依去送死!就算只是受伤也不行!她不想再看到依依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样子! 依依抬起右手用力把素素鬼往旁边一推说:“谁也拦不住我!挡我者死!”她是说了恐吓素素鬼的。她还不想杀害妖界的“族人”。因为一旦杀了自家人军心就会涣散,队伍就不好带了! 她真的吓到素素鬼了!虽然她并不怕死,但她害怕这样的依依!依依怎么会说出这么凶残的话呢?这对依依以后修炼成仙很不利呀!她愣愣地退到门边,看着依依接下來的举动。 依依似乎对刚才推了素素鬼有些歉疚,放低了声音说:“我去去就回,不会让他们和自己受伤的!到时候我们统领了另外三界,又得到很多宝贝,这天下就是我们妖族的啦!爹爹不会不高兴的!” 她想起妖皇受伤完全是因为她,虽然是为了他女儿的这具身体,但如果沒有了这具身体,也许她什么都不是!就为了这个理由,让妖皇高兴几天也无妨!反正这具身体代表的是妖皇的女儿,妖皇又那么护着她,一定会对她言听计从的!这跟她自己当一统四界的君主也沒什么区别。 拿定主意,她就带领着军队出发了。她拥有聪明的头脑,绝对会大胜而归的!她这样想着,身前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谁啊?找死!”她举起手就准备给这个阻碍者沉重的一击!跪在地上的人渐渐抬起头,不卑不亢地说:“是我!无论公主去哪里,如风都要跟随着公主!如风会好好保护公主的!公主请带上我吧!” 原來并不是阻碍者!对于这个新窜出來的,看起來本领不弱的如风,邪念在记忆里搜寻到了他跟依依的点点滴滴,嗤笑一声说:“起來吧!跟我走!”这个如风可以说对依依绝对忠诚,那么,对她也会很忠诚吧?这样甚好!让那个被困在心境里的笨蛋心痛去吧!哈哈哈哈! 如风看到公主同意了,高兴地一跃而起。公主好久都不让他跟着了!今天好不容易破例,他一定要好好表现!他这么想着,退到依依身后紧紧跟随重生之弃妇无双最新章节。虽然是去战斗,他的心里却像是去成亲一般雀跃! 这一次幸好有鹊妖帮忙,他恢复得很快。也让他知道了,适当的时候并不需要自己硬扛着,稍微依赖一下别人也许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他在猜想他消失的这段时间依依有沒有找过他,会不会因为找不到他而难过? 在地牢里的日子虽然难熬,但最难熬的却是见不到依依。让他坚持下去的理由也是依依!她那么爱闯祸,如果沒有他,她闯祸了谁帮她收拾?她祸闯大了谁帮她顶罪?他想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原因也就是方便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好替她开脱辩解。 他的想法那么简单,就是想保护她!然而依依却似乎从來也不明白他的心一样!他轻轻地在依依身后问道:“我给你的风鸣子还在吗?吹一吹好吗?”只要依依一吹响风鸣子,他就会充满斗志! 依依愣了一愣说:“我沒带出來!等我回家去取吧!”说着,她竟真的想要往回飞。她真不知道风鸣子去了哪里!在依依的记忆里,风鸣子好像是无故丢失的。但对于她还需要的人,她总是有办法去“安抚”。 如风虽然有些失望,但看到依依这么着急地想回去取,心里突然就暖暖的了!他拉住依依说:“公主!你真好!”他的眼里似乎都感动得噙着泪了!他抹了抹眼角说:“但你以后一定要记住得随身带着哦!因为那样我才可以随时随地找到你,保护你!” 有一种爱,就是她随时随地都能找到他,不管他在哪里,随叫随到。看着如风的表情和动作,依依居然破天荒地第一次感受到了真诚!有这么忠诚的下属,真是天助她也! 不一会儿,他们就來到了桃林。看着依依心爱的桃林被践踏得面目全非,如风也像雁寒一样被气得七窍生烟。但他看见公主一脸平静,也就渐渐把自己的怒焰也平复了下來。他,宁愿情绪也跟依依同步! 他们一队人马藏在桃林边上的山丘后面,只等依依一声令下,便冲入敌阵杀个片甲不留!依依悄悄地观察着桃林里三界的战斗,混乱的厮杀声,痛苦的喊叫声,真是让她跃跃欲试!但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牺牲,她还是强忍着她嗜血的欲望。 目前看來,魔界似乎占有上风,居然來了那么多得力干将!等等,那不是水南吗?他应该是妖界的呀!怎么会跟魔界的那群人混在一起呢?依依想不明白,同时,如风也发现了这个问題。 他发现水南虽然在打,却不是很卖力。难道水南是潜伏在魔界当奸细?如风凑到依依耳边对她说:“我去把他抓过來!”依依点了点头,小声地嘱咐说:“小心点!别让任何人发现了!”她并不是担心如风,只是不想惹上麻烦而已。 如风恭敬又调皮地抱拳立正答道:“是!公主大人!”他真的很开心!依依居然说出了关心他的话!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依依失望!他悄声潜伏在混战的人群后面,假装战斗着一点点向水南靠近。 当他移动到水南身边,他猛地抱住水南,施展隔空术瞬间就消失在刚才还在跟他们战斗的人类眼前。他们看到眼前的人已经不在,目瞪口呆地对望了一眼,随即又寻找另外的对手打了起來。 如风做得很好,动作迅速,沒有任何人发现他们已经出现在桃林旁边的山后。水南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來便看见依依正站在他面前。他就像早料到依依会來一样,一点也不吃惊。 他快速地看了一眼依依,虽然她的脸一如既往的美丽,却多了几分威严。他已经听过依依把云遥和魔界那么凶悍的士兵都打得血流成河的事,他得小心些才好! 于是他立刻跪下参拜道:“拜见公主!”他的语气尽量谨慎,以免让依依产生怀疑。他也不会去做不打自招的傻事,且看看依依找他來准备做什么再慢慢制定计划。 依依看到水南恭敬地跪着,严厉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妖界的事她虽然沒兴趣插手,但她总得弄清楚桃林里现在的状况,以便于行事。 ------------ 第零七八章 桃林再见事已移 水南从依依的语气里听出她并不是想追究他的责任,而是想知道他在这里出现的原因,也许更想从他嘴里知道一些桃林里的情况。他放心大胆地说:“我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云遥,可是,一不小心被他们给抓住了,所以我就设计让人,鬼,魔三界都相信这里有宝藏,让他们互相残杀,这样,对我们妖界就极其有利啦!” 其实,他少说了一界。那就是妖界。可是他怎么能说呢?他正计划着让妖界和魔界最后都拼个鱼死网破,到时候,他就可以坐收渔利了十二骷髅全文阅读。 依依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用轻佻的声音质问道:“真的?”她听说这里有宝贝,原來只是水南设的一个局!不过,虽然沒有宝贝,能收服另外三界也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她轻轻地勾了勾嘴角。 水南见依依这种奇怪的表情,尽管依依并沒有让他起身,他还是连忙凑到依依耳边说:“其实这里真有宝贝!我是亲耳听到的!我知道那宝贝藏在哪里!但,要打开那个地方还需要一件东西,而且只有我能打开。还请公主协助我!” “要什么东西?怎么协助?”她现在的兴趣倒不在那些宝贝上了,而是对水南说的能开启密藏大门的东西比较好奇。到底是怎样一种神奇的东西能有这样的能力? 水南再次凑到依依耳边悄声说:“玲珑珠。你帮我得到玲珑珠。”他大胆地说了出來。他相信只要他能帮依依收服三界并且得到宝藏,依依一定会想办法拿到玲珑珠的。而魔界实力不弱,依依一人对抗魔界三人。虽然说那三人都已经耗费了很多力气,但她要脱身绝对沒那么简单。 那时候,依依就会先把玲珑珠交给他,只要玲珑珠一到手,他便趁机溜走!多好的打算!他想着想着都快笑了出來!表面上却是一副真诚的表情。 依依知道水南会做这样的事情肯定会有所求,便有意无意地问道:“你想要什么?”她才不相信这个一眼看上去就有很多花花肠子的男子会不求回报地帮她做事! 为了不让依依起疑,水南故意说道:“我听说里面有一件很有意思的宝器,可以让五界众生的身体和精气神能在仙,妖,人,鬼,魔五界自由地转换。我只要那个!” “你要那个做什么?”依依奇怪地问道。虽然那东西听起來很神奇,但似乎就像玩具一样,沒什么对她有特别诱惑的作用。“公主有所不知,我被他们抓住后就假装投靠了魔界,否则也不可能苟活到现在。然而他们到现在依然不相信我!我就是想变成魔族中的一员而已。”水南把谎话说得跟真的似的。 “魔界都快被妖界统一了,你还变成魔做什么?到时候把他们全都变成妖!哈哈哈哈!”依依敏锐地察觉出水南话里的漏洞,却并沒有很在意水南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破绽。也许是他被魔界那班人吓到了吧! 水南被自己话里的漏洞吓了一跳!如果依依抓住漏洞说他心里有鬼,他也就百口莫辩了!幸好幸好!很多时候,幸运真的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依依最后的这句像是玩笑又像是真有如此想法的的话倒让水南心里轻松了不少。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明白,水南也怕被魔界的人发现他不在战场。他向依依告辞道:“一切就都拜托你了!我回到战场上,跟你们里应外合,这样你们比较能掌握时机。” 依依点点头,水南就飞回了战场认真地拼杀起來。虽然他想保存体力,之前一直在做样子,但此刻他不得不拿出点干劲。否则,让依依看到他并不是那么卖力,玲珑珠也许就沒那么容易到手。 水南走后,如风警惕地走到依依身边说道:“公主真的相信水南费那么大力就为了一件能转变属性的宝器?”“不相信又能怎样?你看,他现在是不是比之前更卖力了?不管他目的是什么,我只知道如果要物尽其用就得这么做!”依依心里很平静,不屑地说道。 依依的话让如风佩服起她來了!看來几日不见,真的该对这个小丫头刮目相看!她就像突然间成熟了一样,让如风不敢相信这就是曾经看起來不谙世事,只知道撒娇和闯祸的小女孩!难怪妖皇和那个突然冒出來的看起來很关心依依的女鬼会放心依依一个人带兵出來! 他不知道的是,妖界很多人都已经受了重伤,包括妖皇和他看见的那个女鬼。就算他们不放心又能怎样?一样阻止不了如今的依依。 不一会儿,在桃林里还能站着的人差不多都是魔界的人了。水南突然装作体力不支倒在地上,依依知道时机到了,一招手,带着队伍呼啦啦把魔界的残兵团团围住魂武乾坤全文阅读。 她老早就看见了云遥,那一直是她最想接近的人!因为他身上有她要的玲珑珠!这一次,她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不会再让心境里的小贱 人有趁虚而入之机! 云遥也一眼就看见了依依。他看见了依依眼睛里闪动的炽热目光,但他已经不会再心动。如今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母亲,所有心愿都已完成,他一定会赌上自己的性命陪她玩下去! 雁寒看到突然出现的依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还沒去找她,她倒找到这里來了!现在,云遥和依依又遇到了!他们还会继续水火不容地开战吗?他该怎么办?他拼命地在脑子里思索应对的办法,最后他决定出卖自己的“色相”。 他微笑着走到依依身边说:“依依你來啦?是來找我的吗?”他一直记得那次他到妖界就受到依依热情招待的情景,完全忘了他离开妖界的时候被依依打得有多狼狈! 但依依这次似乎一点也沒有想要热情的意思,只是一直死死地盯着云遥。他回过头看云遥,云遥的眼神跟依依的竟然那么相似!他们这是要做什么?难道大战在即吗? 雁寒突然挡到云遥和依依中间,想要阻断那眼神间的拼杀。他走到云遥身边说:“云,我们走吧!回去了!”他已经忘记了他们來这里的目的,只想阻止大战的爆发。 云遥推开雁寒说:“别挡着!看她能把我怎么样!”他看似沒有任何防备,其实早已做好准备。只要依依一靠近,他的贯虹术就会毫不犹豫地发向依依。 依依才不会被云遥沒有防备的表象迷惑了!上次受的伤,虽然已经愈合,但她却从沒忘记那疼痛的感觉!她知道虽然这个男子曾经可能爱过依依,但此刻他已经恨她入骨,这具身体,并不是接近他的最佳工具! 她决定强攻。她才不会惧怕一个打不过就躲起來逃命的人!但她还沒冲向云遥的时候,她的耳边就像有一阵风掠过。刹那间,如风已经出现在云遥身后。他知道依依是要攻击如风的!既然公主是万金之躯,他也不愿意公主的双手沾满血腥,他宁愿代劳。 他哪里知道他所谓的公主手上早已沾染过血腥,并且不止一个两个,甚至包括同胞的鲜血。他的出发点依依并不了解,她只知道这个下属对她的心意都了解到比她自己更早一步的程度!她原先也是打算快速飞到云遥身后进行攻击的,沒想到有人代劳了。她便观戏般站在原地看着。 雁寒也突然感到一阵风从脸颊掠过,一个高大的身影瞬间就出现在云遥身后。雁寒被这惊人的速度吓到了,却在如风还沒下手的时候用力把云遥推开。但,一阵姹紫嫣红过后,他的手却刚好被如风的百花术击中。 这百花术是小时候如风为了哄依依开心,特意自创的法术。本來只是因为像很多花盛开一样漂亮,所以依依给它取名叫百花术。当时这法术并沒有什么攻击力,可现在,如风已经学会了很多高深的法术,便把百花术加以改进。虽然看起來更加绚丽多姿了,杀伤力却不比其他法术弱到哪里去。 依依看到如风把小时候的法术用在此时,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丝嫉妒!为什么那么多人对那个小贱 人好?但转念一想,她不正是她吗?她一直都在这具身体里面!所以这些好也是属于她的! 雁寒的手开始渐渐变得漆黑,如风虽然有一丝歉疚,但一想到这个男子也是魔界的,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么一想,他又向被雁寒推开的云遥攻击过去。 这个男子,从他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觉得很不爽了!一直想追去打败他,却被依依阻止了。然而此刻公主并沒有要阻止的意思,正是机会! 云遥也不是毫无知觉,他只是沒料到这世上居然还有比飞云术更厉害的瞬间移动!看來这个对手也不容小觑!这张脸,似曾相识。在什么地方见过吗?就算见过又怎样?跟那个妖女在一起的,会是什么好东西?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 第零七九章 绝情断爱齐夺宝 忙着应付七零八落散兵的露露终于感觉出气氛不太对。她转身才发现战斗似乎沒那么早完结。她看到雁寒已经受伤,云遥看起來虽然沒受伤,但状态也不是很好。 “父亲不是说只是來把东西搬回去吗?”云遥看向受伤了还强忍着疼痛不出声的雁寒说道。他已经把雁寒当成自己的亲兄弟了!他沒想到这个弟弟为了救他不惜自己受伤,这让他这个做哥哥的情何以堪? 他一定要替雁寒讨回这笔血债!他飞速地往如风胸口攻去,却被一袭长袖瞬间挡住了眼睛。 依依终究是忍不住要放纵她嗜血的欲望!她想要看到别人的鲜血从她手掌之间缓缓流过。尤其是这个夺走她玲珑珠的家 伙!她要让他感受到这世间最残忍最痛苦的死亡过程! 她飞出长袖的同时向所有人命令般地说道:“你的对手是我!”她的举动吓到了正准备迎战的如风。他目瞪口呆地望着从沒见过的依依。他沒想到依依居然勇敢地站出來战斗了恶魔手表最新章节!以前的依依很怕见到鲜血,很怕看到有人受伤。就算是敌人受伤了她也会很难过。 现在的她不会是那样看起來很软弱的样子了吧?如风的心里有些失落。他也不明白这些失落來自哪里。也许是突然间觉得依依不再那么需要他了,也许是觉得依依变得陌生了。 战场不是游戏,不允许自己选择对手。但有一种情况例外,就是那个人不仅能力很强大,内心也很强大。很显然,在这个战场上,依依是这样的人。 但依依绝不是唯一的。因为露露早已用飞星术弄碎了依依的长袖。一片片的衣袖在风中缓缓飘下,唯美又凄凉。她穿过飘零的碎片,直向依依飞去,嘴里喊着:“你的对手是我!”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云遥! 云遥怎么可能让这种“美救英雄”的情况发生?他抢先一步与依依缠斗起來,完全把露露排除在外。 不管云遥是出于什么目的,这都让露露很失落。她只能尽力去认为这是云遥不想连累她的表现。看到雁寒受伤,她知道云遥肯定很自责,那么就让她帮雁寒疗伤吧!这样也许会让云遥少分心一点,他也就会更安全一点。 但如风是不允许自己闲着观战的,他要去帮依依!因为他还不相信依依第一次上战场就能处变不惊毫无破绽。这样一來,云遥便处于弱势了。露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对雁寒说:“你先回去疗伤!我在这里帮云遥!你在这里会让我们分心的!” 雁寒怎么做得到一个人回去而不顾这里的情况呢?一个是他心爱的人,一个是他的兄弟,他怎么放心得下?更何况他们现在是要拼个你死我活! 雁寒大声地冲正在打斗的云遥和依依喊道:“你们有什么误会就好好说!干嘛非得大动干戈呢?” “我们沒误会!”云遥和依依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因为这异口同声的回答,他们的争强心理更加膨胀,一招一式只为夺得对方性命,看得露露心惊肉跳,对雁寒吼道:“你快走吧!你再不走只怕他们俩都会命丧于此!我知道你喜欢依依,我会看着办的!” 雁寒听到有露露的保证,也亲眼见识了他对依依和云遥造成的影响,再加上他的伤也刻不容缓,他决定先离开这里。“一切就拜托你了!”他满怀心事地对露露说。 露露沒有回答雁寒便加入了依依如风和云遥三人之间的缠斗。她此时真是责任重大!分寸必须由她一个人來拿捏,谁输谁赢似乎由她來定夺。她真想不明白这样的战斗有什么意思!就像小孩子玩游戏似的! 她边跟云遥并肩作战边对云遥说:“王子,我们还是先撤吧!目前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她认为,只要把水南也一并抓回去,宝藏迟早还是魔界的! 但云遥并沒有要住手的打算。依依这个狠毒的女人,再多留一天都是祸害!他一定要亲手铲除!及早铲除! 露露见劝说不起作用,边保护着云遥边想办法。妖界和魔界的兵士早已互相残杀得所剩无几。水南本身就是想得到玲珑珠,他当然不会看着快煮熟的鸭子飞掉。他决定帮依依一把。 但他一定要做得滴水不漏!不能让人看出是他所为。他悄悄算计过下一招云遥到底会出现在哪里,便在那个位置留下了他的惯用招数蚀骨术。他以为云遥不会知道是他做的。因为他一直都倒在地上,并沒有参与到战斗中來。 然而,他百密一疏。云遥之前就中过他的蚀骨术,对蚀骨术的感觉十分敏感。云遥碰到那个地方后,力量突然就像消失了一样,他立刻就想到了水南。虽然水南一直倒在地上,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有机会留下陷阱! 趁着露露的掩护,云遥挣扎着退出战斗。幸好沒有被蚀骨术伤到太多元气,但已经不适合再恋战!他打算带着水南离开这里,然后再好好收拾这个背叛者!也许,桃林有宝藏这是也是一个虚假的情报!甚至连他对露露的感情也是惺惺作态! 他悄声对露露说:“我们走霸世剑尊!带上水南!”就算不用云遥吩咐,露露也会带上水南的!她边掩护着云遥边往后退,一直退到水南身边才停下。 依依看出他们是准备要逃,玲珑珠却还沒到手,哪里咽得下这口气,越來越狠地攻击着露露和云遥。 但如风却停下了。他沒想到依依会这么争强好胜。以往的依依看到敌人已经这么可怜肯定已经在求他放过敌人了!如今却是她自己穷追不舍!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十几天,依依的变化会这么大!她真的是依依吗? 依依见如风停了下來,生气地命令道:“站着干嘛?快來帮我!”她觉得那么真诚的如风一定会來帮她的。 但如风依然站着不动。趁此时机,露露抓上水南就掩护着云遥离开了他们的视线。依依懊恼你对如风说:“还说会好好保护我呢!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这下水南也被他们抓走了,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 “公主你放心,不会是白忙的!水南不都说了这桃林里真的有宝藏了吗?他们走了我们不是就可以更放心地找到那些宝藏了吗?总比有人干扰好吧?”如风向依依分析着得失利弊。 “可是水南说只有他用玲珑珠才能打开宝藏的门啊!”依依还是沒察觉出水南的破绽。 如风无奈地笑着对依依说:“公主呀!你还真被水南说的要用玲珑珠才能打开给唬住了!他这是利用你想得到玲珑珠的迫切心情,让你帮他夺得玲珑珠呀!还好你沒有得到玲珑珠,否则你把玲珑珠交给他……他哪还会乖乖听你的话?” 如风的话说得入情入理,连依依本來想惩罚如风的心都被打动了。她生气地骂道:“自以为是的家 伙!你要有能耐就给我把宝藏找出來!再有能耐就把宝藏的门也给打开!光会磨嘴皮子有什么用?”她的“不聪明”被人直白地摊在了众人面前,她怎么能不生气? “遵命!”对于依依的责备,如风虽然有些难过,却又不得不臣服于她。她是公主。也许他刚才不该那么直接地指出她的错误!可是,如今的依依好像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依依会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就算被他埋怨也会欣然接受然后跟他撒娇让他原谅。 他不敢再怠慢于依依,召集一众小妖处理四界混战留下的尸体与鲜血。他实在不忍心看着依依心爱的桃林充斥着这么丑陋的场景。他要尽力把这里恢复到跟原來差不多的样子! “住手!叫你去找宝藏,你弄这些做什么?”她说出这话,既是因为想快些得到宝藏,也因为她并不讨厌这些躺在脚下残缺不全的尸体。她甚至还对这些尸体有着说不出的兴奋! “不把这些搬开怎么找呢?你看这都堆成山了!”如风还是习惯用以前的方式跟依依相处。他忘了刚才依依是怎样严厉地对他。说出这话的时候他才开始后悔: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又惹怒了依依可怎么是好? 依依果然又发怒了:“还敢顶嘴!我下命令还得看你的脸色了?你有沒有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她颐指气使的模样深刻地印在了如风脑子里。他再也不会轻易“冒犯”她了! 曾经的依依,从來沒端过公主的架子。那么平易近人,就像是一朵静静开在身旁的洁白花朵。可如今这朵花突然就长了刺,甚至有了毒。虽然一样美丽,却让人不敢太过靠近。 这让如风很不习惯。就算不习惯,他也要继续守护在依依身旁。这就是他的使命,一生的使命。 依依不让他弄走尸体,这让如风很是怀疑。曾经的依依那么怕见到生老病死,如今成山的尸体堆在眼前她却仿佛浑然不觉。她是经过了什么磨练吗?他在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在养伤的时候向鹊妖多打听一点关于依依的消息! 有时候,把爱深深埋在心里不让任何人察觉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 第零八零章 得鼎如风誓相依 如风为了不再让依依生气,命令所有正在移动尸体的小妖们停下。真是奇怪!几界大战,为什么尸体却要由他们來处理?难道那些人啊鬼啊魔啊都不珍视同伴的吗? 事实上,尸体沒人处理,完全是因为來的人几乎都命丧于此了。沒死的也都受了伤,如何在短时间之内搬完这些尸体呢? 他们在尸体之间穿梭着,时而翻动一下挡住去路的尸体,时而费力地绕过去。却沒有一个人踩在尸体,甚至是掉落的残肢上。他们对生命都抱有一种崇高的敬仰。 然而依依却看不下去了。她恼火地骂道:“怎么都磨磨蹭蹭的?这么大点桃林,你们是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是呀,这么大点桃林,要找到藏东西的地方确实不难花都猎美全文阅读。但要把东西藏得好,就要费一番功夫了。不得不说,那群偷东西的人藏得可真好!如果不是如风随手在树上敲了几下,他一定不会发现身旁的这棵树是可以移动的。 他把这棵树用力往能移动的地方移去,另一棵桃树自己就移动起來。接着是第三棵,第四棵……一共是七棵。把它们连起來就像北斗星座一样。原來那群小偷里还有懂星象阵法的人!这个阵法就是七星阵,常用于隐蔽一些不想让别人找到的地方。 要破解这个阵法,得在万千树木中找到阵脚,再往正确的方向移动阵脚才能开启另外六星。然后还要在阵法里找到七星力量最集中的地方。那里才有可能是宝藏的所在地。 如果一不小心弄错了阵脚的方向,其他六星就不会出现,甚至可能就此消失,那么就算是设置这个阵法的人也不再可能找到宝藏的位置了! 如此精妙的阵法,还好如风连续两次幸运!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依依千刀万剐。 依依看到这么神奇的阵法,连连在心里惊叹。但她认为不能这么轻易地夸奖部下,因为这只是成功路上迈出的一小步。 她连忙命令如风道:“快!快把宝藏找出來!”就算不用依依命令,如风也会去把它找出來。听到依依的命令,如风更是加快了速度。今天对他來说真是太幸运了!不愧是劫后逢生见到女神第一眼的好日子! 他以前所学的知识此时在他脑子里无比清晰着。有了这些知识,他想要找到宝藏简直易如反掌!他敢肯定,打开宝藏大门一定也用不到玲珑珠!否则这世上只有一颗的玲珑珠该有多忙啊! 如风根据七星的力量找到了宝藏的所在地。刚走到旁边,那里就出现了一个罗盘一样的东西。他尝试着转动罗盘,使得离卦刚好对着七星的阵脚。因为他曾在书上看到过,七星的阵脚所指的方位刚好是北方,那就是坎卦。所以只要离卦正对着阵脚应该就沒错了! 果然!罗盘在如风刚对正的时候一分为二,接着缓缓打开。怀着忐忑的心情,如风靠近了查看。原以为里面会有很多奇珍异宝,沒想到,里面只有三四件年代久远的器物。这几件器物看起來锈迹斑斑,毫无一点“宝贝”的样子。但因为这些东西本來就不属于他,所以他并沒有失望。 依依看到如风已经停下不动,知道宝贝已经找到,匆忙飞到如风身边,就想一睹宝贝亮丽光彩的样子。然而她失望了:“不就是些破铜烂铁吗?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 她根本就不屑于这些东西。但出于对素素鬼的承诺,他还是吩咐如风:“带上走吧!我们回去!” 如风拿起一件铜鼎一样的东西,只见上面写着“互生鼎”。他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看着亲切,于是就请求依依道:“公主,可以把这个赐给我吗?”他又大胆了!但他是真的觉得跟这个鼎有眼缘。 “给你就给你吧!反正这东西看起來也沒什么用。你留着玩吧!”依依现在心情好,赏如风个用不到的东西也沒什么的!就当奖励他找到了这些“宝贝”吧!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心情好。也许是觉得两次跟云遥交战,云遥都吓得落荒而逃。所以她觉得下次再见到云遥,一定会夺得玲珑珠! 如风开心地把互生鼎变小装进自己的武器囊中,然后命令小妖带上其他三件宝贝回妖界。虽然他们沒能完全把魔界打败,但已经大挫了魔界的锐气。只要回去把这几件宝贝收起來,他们甚至可以不用休息直接前往魔界将魔界彻底摧毁! 虽然如风并不想这么残忍。但他知道依依有统一五界的想法。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助依依! 同样惦记着依依的还有雁寒。他并沒有听从露露的安排回魔界沐辰。他总觉得有些事情应该好好跟依依谈谈。再说他的伤,去妖界找鹊妖应该是个不错的办法!回到魔界他还不知道能找谁去治,说不定还会害得母亲担心。 尽管他也想到母亲见到云遥和露露都回去了唯独他沒回去也许会更担心。但他还是任性地往妖界飞去。他相信,如果他让云遥和依依就此和好,就算让母亲担心一下母亲也不会怪他的! 他到达妖界的时候,依然沒有小妖拦他。看见他受伤了还纷纷给他让路。也许他们还不知道他刚才还和他们的木西使者针锋相对。也许他们认为这是救醒他们公主的恩人。 而此时的鹊妖却是忙得上气不接下气,更严重的是,他根本就手足无措!因为他看完火北回來以后,赫然发现依依和素素鬼都不见了。他只见红衣仙人以一个正在传送功力的姿势奇怪地端坐着。就算要收功,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呀! 他还沒走到红衣仙人身边,一阵寒气就扑面而來。一般运功的人因为气血运行加速身体都会发热,而她怎么会这么凉?难道是在收功的时候沒有把握好?他着急地把手伸向红衣仙人的脉搏。 糟糕!他几乎感觉不到仙人的脉象!他慌张地把红衣仙人几乎僵硬的身体放倒在担架上,然后轻轻帮她把手放到身体的两侧。他从來沒见过这种状况。有点像灵魂出窍,又有点像身体被某种力量冻住。也许两者都有。如果仅仅是被冻住了那还好办。怕就怕是灵魂出窍! 他心烦意乱地在屋子里走來走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是灵魂出窍的话,在二十四个时辰之内找不回灵魂安放进身体,那么她就很可能会灰飞烟灭了!在短短两天内,让他怎么去找一个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灵魂? 还有消失的依依,到底去了哪?素素鬼也真是的!自己本來就受了伤,难道也不能好好呆着?不会是他们都出事了吧?鹊妖越走越快,快得自己都在发晕了。他突然觉得他这老脑袋不够用了!要是现在能有人商量一下就好了!可惜他又不放心就这么走开。 就在这时,雁寒走了进來。他咧着嘴跟鹊妖打招呼说:“鹊妖伯伯,我能麻烦……”他的话还沒说完,鹊妖沒好气地说:“去去去!一边玩去!沒看见我正忙着吗?最近一个接一个地受伤,一个接一个地出事!我都快烦死了!”他似乎都忘了刚才他都还盼着有个人來跟他商量,人來了,他又烦了。 “出什么事了?”听到出事,雁寒的心也揪了起來。鹊妖看了看雁寒,并沒有发现雁寒的手已经受伤,只看见他强挤出來的笑脸就说道:“你还能笑!依依和素素鬼不见了你知道吗?红衣仙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你知道吗?” 雁寒呆了一下。依依不是刚刚才出现在桃林吗?难道鹊妖不知道?他又笑了笑对鹊妖说:“放心吧!依依沒事!她在桃林呢!说不定一会儿就回來了!”鹊妖疑惑地打量了雁寒一眼,怀疑地说:“你不骗我?那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帮红衣仙人把灵魂找回來了!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说着,他转身就要去找医书查阅。 “哎!等等!在那之前可不可以麻烦您帮我把这手治一下!这个样子我不能动啊!”雁寒着急地叫住鹊妖。他虽然恨乐意帮助鹊妖,手不治好也无能为力啊! 鹊妖这才疑惑地看向雁寒的手:“你这手怎么了?做什么坏事搞成这个样子?”他走近雁寒,用两根木棍挑起雁寒的手看了看说:“貌似中了百花术的毒。你怎么惹到如风那小子了?” 原來那就是如风啊!难怪他觉得那么熟悉!原來也曾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天夜里沒怎么看清楚。“你快帮我治好吧!不是还要让我去帮你找灵魂吗?”鹊妖走开,拿來解毒散唰唰几下抖在雁寒手上,药粉瞬间就融到了雁寒皮肤里。 正在雁寒惊奇于鹊妖的药效时,杉杉从后院走了出來。“寒哥哥,你怎么啦?”杉杉看到雁寒正在褪去黑色的双手,眼里都快流出了泪。 “我……”雁寒刚说出个“我”字,就看到如风兴高采烈地往里面走來。雁寒想躲都來不及。 ------------ 第零八一章 是劫便有解劫人 如风一走进來就看到了雁寒,脸上的笑意顿时隐去:“你这大胆狂徒!居然敢跑到这里來!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就往雁寒冲來。 雁寒被吓了一跳,依然举着双手,一蹦蹦到了鹊妖身后的椅子上,边叫边喊:“鹊妖伯伯,他打死我就沒人帮你去找仙人的灵魂了哦!”鹊妖听到雁寒的求救,挡在雁寒身前对如风说:“你就放过他吧!你们到底结了什么梁子?” 如风生气地说:“他是魔界的人,你怎么还护着他?还让他喊你伯伯?”雁寒在鹊妖身后伸出头來,调皮地冲如风吐了吐舌头,仿佛在说:“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如风看到这个样子的雁寒,更是生气地左右突击想去打雁寒,但又怕伤到鹊妖,只有无可奈何地干瞪着雁寒。鹊妖看着他们像在捉迷藏似的,呵呵笑着说:“你们俩多大了?要玩出去玩!我这里正忙着呢特工狼王!”说完,他突然又严肃了。 “我说你们俩,找灵魂的事就交给你们俩了!”他寻思着如风现在也不会有什么任务,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就多一分希望。他不能看着红衣仙人为了救依依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去啊?他是谁啊?要找什么灵魂?我一个人去!”如风信誓旦旦地说。他就算要去,也要先把这个魔界的逃兵解决掉再说。 鹊妖实在不想再被他们围着绕來绕去了!再绕他就要倒下去陪红衣仙人了。他气鼓鼓地说道:“他是红衣仙人的徒弟!红衣仙人为了救依依都灵魂出窍了,你再把她徒弟杀了你怎么对得起她?别闹了!出去!” “他怎么会是红衣仙人的徒弟?他刚才明明站在魔界那边,还帮魔界的人打架!”如风不服气地说。 雁寒更不服气了:“我是去劝架的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了救人手都被你弄成这个样子了!”“你那是活该!谁让你去救那个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魔头的?”“你说谁不是好东西?你才不是好东西呢!”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着,吵得鹊妖觉得脑袋“嗡嗡”发响。 杉杉看到如风和雁寒还在对峙,一手拉住一个说:“跟我走!我们一起去找红衣仙人的灵魂!”看到杉杉这么勇敢,雁寒突然心疼了一下。他沒想到杉杉为了保护他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还想跟着他们奔波。他突然从鹊妖身后站了出來说:“杉杉你歇着吧!就算不为依依,我也会把仙人的灵魂找回來的!” 看到雁寒都这么倘然地站出來了,如风虽然不太愿意,却也学着雁寒的语气说:“杉杉你歇着吧!就算不为依依,我也会把仙人的灵魂找回來的!”杉杉被如风的学舌逗乐了,边笑边努力严肃下來说:“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开玩笑!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 如风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雁寒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到底原因出在哪里也不知道。直到他看到远处的依依,他恍然明白:这个男子也像他一样喜欢依依。那么,他们注定是敌人!不管是战场上的还是情场上的。 依依是來找如风的。她把那几件宝贝拿给妖皇看后妖皇十分开心,但听说有一件被送给如风后,执意要让依依把如风带去让他看看如风拿走的那件宝贝长的什么样。 依依虽然不乐意,但目前她最需要的还是妖界的支援。所以她强压着想要反抗的欲望,來到鹊妖的住处找如风过去。 她看见雁寒也在这里,知道雁寒是來找她的。但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他了,又何必对他那么客气?她直接走到如风身边说:“如风,我爹爹找你呢!”她说着还故意向如风抛了个媚眼。 经过上次一进妖界就受到依依热情迎接的雁寒一下子反应不回來。这落差也太大了吧?难道她对云遥娶露露的事不仅耿耿于怀,还把对云遥的怨气牵连到他身上來了? 他还在发呆的时候,依依和如风已经走了。雁寒回过神,立刻就要去追依依:“依依,你等等我!我有话跟你说。”“沒什么好说的!”依依决绝地拉住如风的手快速地往妖皇的住所飞去。 就在依依拉住如风手的瞬间,依依心境里的红衣仙人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她有些兴奋。这不就是她曾经丢失的“互生鼎”的力量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被感知到? 不管怎样,红衣仙人迅速收集着这股力量。她觉得,有了这股力量她一定能冲出依依的心境。只要她能出去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可是,不一会儿,这股力量就断了。她只收集到一小部分,根本沒有十足的把握。与此同时,依依和如风已经到了妖皇屋前。依依放开了如风的手,红衣仙人自然不能再感知到“互生鼎”的力量。 但她不想就这样被困在这里!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困在这里她的肉体会不会怎么样。她决定拼尽全力试一试,但是,她又不知道就这样出去了她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就在出去的瞬间灰飞烟灭了?这,又是个生与死的抉择迷茫大明。 不管怎样,只有去拼搏了才知道结果。她对心境里的依依说:“依依,我想到一个办法,我先试试能不能成功,如果成功了,我会想办法來救你的!但如果不成功,你一定要自己想办法逃脱邪念的控制!” 依依看着红衣仙人不确定的样子,担忧地说:“师父,如果要冒险的话你就不要去做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 红衣仙人抚了抚依依的黑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决心。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善良的孩子活在邪念的阴影下!她坚定地点了点头说:“放心吧!我有把握!” 她聚集好刚才收集到的力量,把它全部汇聚在丹田,然后集中意念向上飞去。突然间,外部刺目的光线让她睁不开眼。她出來了!可是,还沒有高兴够她就发现自己在一点点变淡。 果真是这样!很多时候,越不希望什么状况出现却越出现什么状况,就像是所有事情都被预知了一样。其实,这只是自己过度担心所以对出现的坏事特别注意而已。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杉杉和雁寒带着捕魂网來了!本來雁寒是要直接追着依依而來的。可是,要走的时候被鹊妖叫住了。鹊妖说:“带上我的捕魂网,你们解决好事情也尽快去给我找红衣仙人的灵魂!” 也幸好他提前把捕魂网交给杉杉和雁寒!如果再晚一步,红衣仙人也许就不复存在了!他们把红衣仙人的魂魄收集起來,准备趁依依不注意的时候尽快把魂魄交给鹊妖。剩下的事情,只有看鹊妖的能力和红衣仙人的造化了。 历來,有劫便有解。只是要看历劫的人是否幸运能遇到解劫的人。红衣仙人应该是幸运的!她遇到了鹊妖,刚好也是鹊妖救她于危难。 但被抓回魔界的水南也许就沒有那么幸运了!他的计谋完全暴露在云遥眼前,露露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害她不浅的邪妖! 其实,还沒到魔界,露露和云遥就打算处理水南了。原以为留着他还有用,沒想到竟是假投诚的狐狸!露露在不知不觉间就开始向水南发动雷霆术。 水南虽然一直都谨慎小心,时时提防,但这突如其來的攻击还是让他吃惊不小!他慌乱地躲开了露露的第一次攻击,装作不明所以地问道:“娘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做错什么了吗?”他越发肆无忌惮地把和露露的“关系”摆在众人面前了。 露露彻底被水南激怒了,聚集起更强大的法力发动了飞星术。她要把这个臭男人撕成碎片!这一次水南沒有完全躲开,但还是受伤了。他不顾伤口的疼痛开始反击。 看到水南都撕破脸反击了,云遥也顾不得那么多,开始帮助露露攻打水南。他们再也不会放任这样的叛徒为祸魔界了!但,就算他不为祸魔界,无论去到哪里都将是祸害。所以,他们要让他死! 水南也已经察觉出死亡的气息在向自己逼近,但他不能这么轻易就死掉!虽然他这次沒有拿到玲珑珠,但不说明他下次拿不到!虽然他这次失败了,但不意味他下次不成功!所以,就算想尽一切办法,他也要活下去! 他在云遥和露露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的时候冲着他们身后欣喜地大喊:“依依公主!你來啦!”也许是依依的名字对云遥來说太能触动神经,也许是水南的表演太逼真,云遥和露露同时放松了对水南的攻击转身去查看。 当他们回过头來的时候,水南已经消失了。其实,水南并沒有跑远。受了伤,又怎么可能在一瞬间跑很远呢?但云遥和露露似乎是倦了,并沒有四处寻找水南赶尽杀绝。虽然说就这么给他点教训太便宜他了!但愿他知道错,以后不再动歪心思就好! 但水南才不会轻易放弃!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回來的!他在心里这样告诫着自己。 ------------ 第零八二章 兄弟手足情更深 妖皇看过如风手里的鼎以后,略有失望。他原以为被挑走的一定是什么珍奇宝贝!沒想到还是跟另外几件一样“灰头土脸”看不出有什么特别。更别说会有什么大的作用了! 虽然上面刻着“互生鼎”几个字,谁又知道那“互生”是个什么意思呢?这鼎上的花纹虽然还算细致美观,可是锈迹斑斑用來装什么都觉得寒酸。 “东西是好东西!只是我不懂得欣赏!就把它让给懂得欣赏的人吧!”妖皇为了不让依依失望,努力掩饰着自己的真实想法。接着他就把鼎还给了如风。 从妖皇那里出來以后,如风兴致黯然地问道:“我们现在去哪?”他已经看见雁寒和杉杉捕到了红衣仙人的灵魂,当然不会再傻傻地这么快就离开依依了! 看得出來,依依也并不是那么喜欢雁寒!这下他的机会还是蛮大的!虽然他只是个小小的侍卫,可是,他有一颗坚定的,永远保护依依的心。他相信,只要他努力,妖皇还是可能把依依嫁给他的无尽穿越! 不用问也知道,依依此刻想的是乘胜追击。但所谓伴君如伴虎,妄自揣测是要招來祸患的。所以如风小心谨慎地询问着依依的意见,又话里有话地示意着依依带上他。 捕到灵魂的雁寒和杉杉急忙把灵魂交到鹊妖手上就准备离开。依依还沒听他说出心里的话的!但鹊妖还是不准备让雁寒走。 他拉住雁寒说:“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跟你说。虽然现在依依活蹦乱跳,但根据我的推断,她并沒有真正地好起來。所以我们现在要先想办法把仙人救醒。也许仙人知道依依的情况。所以你们现在要去找一个精力强盛的人來。” “为什么要找人來啊?”杉杉比雁寒还先提出抗议。她可不想去人间被那些修道的不分青红皂白地追赶! “因为红衣仙人是仙,所以要引渡她的灵魂就需要人,妖,魔,鬼四界的精气才能做到。现在我们这里妖,魔,鬼都有了,就少一个人!你们要是不去的话,过了这二十四个时辰红衣仙人灰飞烟灭了,我看你们找谁來救依依?”鹊妖半解释半恐吓地说着。 本來雁寒还想跟着杉杉附和一句,但听到鹊妖最后这句话,他立刻就噤声了。他不会让依依有事的!“好!我们这就去!”他马上一口答应了去找人。他知道,只要依依能好起來,能见到依依的时间还很多。不急于一时。 杉杉看到雁寒都答应了,也勉强地说:“那好!我也去。”就算再不愿意,只要雁寒去,她也会去。爱,不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走在去往人间的路上,杉杉和雁寒一直沉默着。气氛说不出的诡异。突然,杉杉看到一只大野兔带着一只小野兔从眼前跑过,她想到了一个问題就问雁寒:“你见过你爹爹吗?”雁寒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说:“我沒有父亲,只有母亲。” 杉杉突然就后悔那么问了,她满怀歉疚地说:“对不起哦!我不该这么唐突的!”雁寒轻轻把嘴角向上扬了扬,笑得很勉强地说:“沒关系!有母亲也很好啊!” 他又看了看杉杉,从沒听她提到过自己的亲人,也许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吧?他不敢贸然去询问杉杉,他知道,有些事情别人想说了,自然会说。更何况杉杉那么喜欢他,有什么事也不太可能瞒着他。 “其实……我沒有爹爹和娘亲!”杉杉坦然而大方地说。雁寒也猜到了,望着杉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有母亲,只是沒有父亲而已,虽然表面沒有表现出來,心里整天却总像是谁欠了他点什么似的。 现在看到杉杉,再听到杉杉说出的事实,他忽然觉得自己那点事简直就是小題大作!他以后再也不会因为父亲的事情让母亲伤心了! 他又想到了云遥。云遥似乎跟他又不一样,他从小就被魔王管得死死的!仿佛多了一层身份就多了很多压力。如果沒有一个宽容和蔼的母亲,他的日子一定恨难熬。所以,他一点也不后悔把母亲的爱分一半给云遥。 然而云遥却已经被雁寒打动了。他认为既然雁寒的母亲也是他的母亲,那么他的父亲当然也就是雁寒的父亲。 处理了水南之后,他就一直在想,回去一定要让父亲认了雁寒!尽管这个父亲并不是那么温和可亲,但,他至少可以给雁寒一个身份。只要雁寒有了身份,他肩上的责任也许就不会那么重。也许这么想有些自私,但有兄弟一起承担的感觉是任何感觉都无可比拟的! 尤其是经历了依依和露露的欺骗之后,他更觉得兄弟间的感情是世间最牢固的!他看了看露露,也许这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女子并沒有欺骗他,但他已经不敢轻易相信了! 女人,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你永远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她们下一秒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那么母亲呢?母亲会骗他吗?母亲也是女人恶魔手表。他开始了新一轮的纠结。母亲一定不会骗他的!母亲是天底下跟他最亲近的人!因为他是从她的身体里出來的!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回到魔界。凌公主听说他们去找宝藏去了之后就很不放心,一直在魔界的入口等着他们。 她一看到云遥,急忙奔过來拉住云遥的手说:“云儿啊!你总算回來啦!怎么样?沒受伤吧?”她的担心溢于言表。 云遥便深深责怪起自己來!刚才不能那么怀疑母亲的!母亲果然很爱自己的孩子!就算有一个孩子已经受伤了,她还是会担心另一个孩子! 他反握住凌公主的手说:“我沒事!你放心吧!我们回去再说!”他说着就拉着凌公主往家的方向走去。 “等等,寒儿还沒回來呢!”凌公主突然拽住云遥的手,不再往回走。云遥疑惑地说:“怎么会呢?我明明让他先回來的!”云遥不敢说出因为雁寒受了伤才让他先回來,他怕母亲担心。 “我一直在这里等,但沒看见他回來呀!他是不是出事了?”凌公主有些激动,她真的怕失去自己的孩子! “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找他!他一定是贪玩跑到别的地方玩儿去了!等他回來我们一定好好教训他!”他安慰着母亲,心里却乱作了一团。 这个臭小子!到底跑哪里去了?不会真的出事了吧?要是出事,最大的可能就是妖界的那伙人干的!他一定要到妖界把雁寒找回來!拿定主意,他便拍拍凌公主的手说:“我去去就回!你别担心!”他一直沒叫凌公主母亲,不是不想叫,而是不能叫。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一个错漏的言语都会招來祸患! 在他的心里,已经从见到凌公主那一刻呼喊了千千万万遍母亲!他不能让母亲伤心失望!他一定要把雁寒找回來! 看着云遥远去的背影,凌公主不放心地喊道:“你要小心啊!注意安全!”她并沒有刻意地去把自己伪装成云遥的母亲。她的关心都是出于自己的真心。也许曾经的云遥并沒有这么在意地感受过,所以此刻的他才会觉得母爱如此温暖。 露露并沒有看出凌公主和云遥之间的感情跟以前有什么不同,只知道她的直觉就是云遥到哪里她就要跟到哪里!就算云遥准备孤身去妖界犯险,她也决定舍命相随。她跟在云遥身后往妖界飞去。 然而,他们沒飞多久就发现了正在往人间飞去的雁寒和杉杉。雁寒他们飞得并不急,不一会儿就被云遥追上了。“你这是要去哪里?”云遥厉声质问还沒察觉到他们到來的雁寒。 雁寒回过头,有些吃惊:“你们怎么在这里?”“这话该我问你吧?你不回去跑來这里做什么?还跟这个妖女在一起!你不知道她是敌人吗?”云遥生气地说了很多话。能让他说这么多话,一定是把他气得够呛了! 雁寒一本正经地纠正云遥话里的错误到:“杉杉不是敌人,是朋友!”他的话让杉杉很是窝心!能得到雁寒这样的肯定,她的付出也值了! “就算她是你朋友!你可以沒有母亲就有朋友吗?”云遥生气地骂道。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雁寒会这么“不在乎”母亲的感受!“你知道母亲有多担心吗?”云遥的声音降低了很多,像是这句话只为了说给自己听。 云遥的举动让雁寒突然难受了。他知道他的任性不仅让母亲担心了,也让云遥担心了。他低着头说:“对不起!我也只是希望自己的伤尽快好起來,不想母亲看到我受伤而伤心。”他在找借口,却把借口编得让云遥都信以为真了! 露露也发觉云遥和雁寒之间的感情似乎升温了,却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她也发现刚才云遥说“母亲”的时候漏了个“你”字。但她觉得,一定是云遥说得太急了才漏掉的! 她不知道,因为这样的感情升温,接下來他们将面临着重大的考验。 ------------ 第零八三章 秘密终将浮水面 云遥看到雁寒露出歉疚的表情,就在那么一瞬间原谅了雁寒的任性。“跟我们回去吧!母亲正着急着呢!” 露露听到云遥说的话里多了个“们”,正准备欣喜云遥把她也算进去了,至少沒有忘记她跟在旁边。但她接着又听到云遥只说了“母亲”两个字,仿佛雁寒的母亲也是她母亲一样。 但她还不敢做这样的推断。因为大家都知道魔王和凌公主是亲兄妹,如果雁寒母亲也是云遥母亲的话,魔王和凌公主的声誉都会受到严重的冲击。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谁也不知道! 她走到云遥身边小声地提醒道:“王子,有的称谓还是注意一点的好!要是被人捕风捉影就不好了!” 云遥突然才发现自己刚才因为着急和生气把“母亲”二字说了出來。他转过身狠狠地盯着露露说:“我看这里会捕风捉影的人只有你吧?你最好把嘴巴管好!” 露露被云遥吓了一跳,急忙道歉说:“对不起异界之机关大师!王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她的眼神看向了雁寒身边的杉杉。作为一个专业的战士,对任何可能是敌人的人,她都充满戒备。 云遥也看出了露露眼神所指的方向,转身对雁寒说:“走!离这些女妖越远越好!” 雁寒迟疑地站在原地,他答应了鹊妖要找人,他就一定要把人找到。但云遥的话又那么让人无法拒绝。杉杉看出了雁寒的为难,退了推他说:“你先回去吧!我去找人就行!” 雁寒很感谢杉杉的贴心,不舍地说:“谢谢你!我一定会尽快回來的!”他的话,让杉杉又开心又难过。他会尽快回來,是为了依依吗?一定是的! 就这样,雁寒跟着云遥和露露回了魔界。当他们回到魔界的时候,云遥对雁寒说:“你先去找……姑姑吧!我找父王商量点事情。”他刻意地把想要说出口的“母亲”二字换成了“姑姑”。真的很为难!他以后再也不想这么为难了! 就算不为了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叫什么好的称呼,也为了雁寒一个明确的身份,他要去找魔王把事情说清楚! 离开雁寒后他径直就來到魔王的议事厅。他恭敬地参拜后就命令所有小怪都退下。正巧找魔王有事的右护卫來到议事厅前,看到小怪们匆匆退去,他倒不想那么快离开这里了! 露露和云遥雁寒分开后就一个人往家里走去。经过了这场战斗,她想明白了。有些东西,是她的就是她的,若不是,强求也强求不來!她今后的生活,只愿能一直陪在云遥身边,就算是作为战士的身份。 雁寒去到母亲的居所,看到母亲依然坐立不安地等待着他回來。他歉疚地走到母亲身边说:“母亲大人!对不起!孩儿知道错了!孩儿以后一定不贪玩了!” 见到雁寒回來,凌公主欣喜万分。还好她的寒儿沒事!可是,云遥又去了哪里了呢?这两个孩子,无论哪一个沒有出现在她的眼前,她都会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她迟疑地问:“寒儿,云遥呢?他沒跟你一起回來吗?” “他去找大王去了啊!他说有事情要商量!”雁寒沒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据实告诉了母亲云遥的去向。 听到雁寒的回答,凌公主吓得几乎晕了过去!她哆嗦地说:“你怎么不拉住他呢?”雁寒疑惑地说:“为什么要拉住他呀?大战过后他要向大王汇报战况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哎哟!你个糊涂孩子!快跟我走!”凌公主拉住雁寒就急忙往魔王的议事厅奔去!看到母亲这么着急,雁寒才突然想起刚才急着來见母亲,完全忘记了云遥也许会去询问关于母亲的事情。 他的心也突然紧张起來!云遥可千万别那么快说出口呀!如果被魔王知道他和母亲合伙编了个这么大的谎言,他不知道暴戾得可怕的魔王是否还会对他们母子温和相待! 宽阔的议事厅里。云遥站在魔王跟前,魔王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云遥。他不想发火,但他真的很恼火!连续两次让云遥出去执行任务,可两次任务都以失败告终!就算不是去执行任务,好好呆着的人都会被妖界捉了去!最后还是雁寒把他救回來的! 魔王严重怀疑着云遥的能力。这么多年他辛勤培养他,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培养一个得力的接班人吗?为什么这么多年的努力却像是打了水漂一样?他对云遥难道是还不够严厉? 但为什么雁寒就能把事情做好呢?他并沒有很严厉地管束过雁寒,他妹妹估计也不会对雁寒严厉到哪里去。难道是他对云遥太过严厉苛责了?他决定放松对云遥的要求。 他压抑着怒火对云遥说:“罢了!你下去休息吧!沒拿到宝藏我不怪你,放走了水南我也不怪你!”他尝试着以另一种形态來做一个父亲。 但魔王的转变让云遥很诧异给我差不多一点最新章节。他沒想到平时凶神恶煞的父王今天却沒有对他的错误提出惩罚。看來今天正是说出那个秘密的时候! 右护卫本來只是來向魔王汇报最近这次任务的情况,沒想到听到了云遥沒有完成任务的报告。他心里在暗自高兴他的女儿沒有嫁给这样的“窝囊废”!他正准备着等云遥出來就进去汇报,却半晌都不见云遥出來。 接着,他就听见云遥说:“父王,儿臣还有一事不明。”魔王颇为不耐烦地说:“说。”云遥把心里的疙瘩说了出來:“我想知道姑姑到底是姑姑还是母亲!” 魔王被这句话弄糊涂了!等他理顺了这句话的意思后,接踵而來的就是震惊。“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谁告诉你的?” 魔王的震惊一如凌公主开始不承认云遥的样子。所以,他有些明白了。他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儿臣告退!”说着,他就准备往外走。 厅外的右护卫被吓了一跳,他这是听到了什么?这算是魔界的大秘密吗?又听到云遥准备出來的话,他慌忙转身想躲开云遥,不想,却撞到了來找他的露露身上。 他一只手连忙拉住露露往一边躲去,另一只手捂住露露就要叫出声的嘴巴。到了较为偏僻的地方,他才放开露露说:“你來这里做什么?”露露奇怪你看着父亲怪异的举动说:“你又鬼鬼祟祟在做什么?我回到家母亲说你刚做任务回來就去找大王汇报了,我想來叫住你啊!” 右护卫却觉得奇怪了:“为什么要叫住我?”突然间,他就明白了:“哦!你一定是知道云遥要问凌公主是不是他母亲的事!”右护卫一激动就把嗓门放大了,吓得露露急忙捂住他的嘴。 露露左右看了看,确定沒人才放心地放开捂右护卫嘴巴的手说:“你可别乱说话!搞不好要掉脑袋的!”露露早在路上就看穿了云遥的心思,所以她很不放心父亲这个时候來汇报会不会闯祸。结果还是让父亲听到了不该听到的! 她担忧地又警告了父亲一遍说:“这事只能我们俩知道!绝对不能告诉第三个人了!闹不好我们魔界就有大难了!”右护卫看到女儿这么紧张,也知道事态的严重,连连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快走吧!我改天再來汇报!” 露露还是不放心,指着右护卫说:“你保证!”右护卫无奈地举起右手,极不情愿地说:“我保证!好了吧?”他放下右手拉住露露说:“走吧!我的好女儿!魔界的好战士!你可别忘了你爹爹我也是魔界的好战士呀!这点小事你都不相信我!你让我以后怎么混啊?”露露嬉笑着向父亲吐了吐舌头,算是在道歉。 他们远去之后,就在他们以为隐蔽的树后走出了一个人影。他耸了几下肩,像是在憋着一肚子的坏笑。然而那坏笑终究还是露出了些许声音。“哼哼,哼哼……”像在笑,却更像在哭。 就那么一瞬间,这个人影就消失了。就像这里从來就沒有出现过人影一样。如果他是一个聪明的人,他一定是在等待时机,一个魔界内乱的时机。 议事厅里,魔王压抑的怒火爆发了。“你给我站住!不准走!”他怎么就生出这样的儿子?真是气死他了! 但云遥仿佛沒听到魔王的震怒,他的心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猜测里。他一直在往外走。魔王汹涌的怒焰让他一瞬间就冲到了云遥前面挡住了云遥的去路。他怒号道:“把事情说清楚再走!” “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你都问是谁告诉我的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说出是谁告诉我的!你们那么躲躲藏藏,别以为谁都看不出來!你对母亲的特别宠爱,这是谁都知道的!你不就是觉得愧对于她嘛!你有胆就光明正大地认了她啊!”云遥被挡住去路,思维也瞬间回到了现实,一口气回答了魔王问过的和想问的问題。 魔王生气地拍着胸口说:“你住嘴!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话了!亏我刚才还想对你宽松些!现在是你在逼我!若是我再对你宽松,你真是要无法无天了!” ------------ 第零八四章 难知魔界谁掌门 云遥本來是打算一走了之的。但他看见雁寒和母亲正在向这边走來,他突然不想走了。就让大家一次性把话都说清楚吧! 雁寒和凌公主也在还沒走近的时候就察觉出议事厅里气氛不对。他们更是加快了脚步赶进來。就算魔王已经知道了事情是他们胡编乱造的,他们也要进來面对一切。 魔王的怒焰已经让凌公主感到了事情的棘手。她还不知道云遥是否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去,只有装傻地拉着魔王坐到一边说:“老哥呀?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 魔王瞪着云遥说:“你问问这臭小子到底从哪里听说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重生之弃妇无双!竟然胡说八道!你说他是不是越來越不像话了?我看呐,还是雁寒好!” 听到魔王还用这么温和的语气和她说话,还夸赞雁寒,凌公主终于知道云遥还沒有把他们说出去。这对整个大局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雁寒听到魔王在夸他,都不像以前一样嘻嘻哈哈了。他做了这样的事,但愿等下魔王知道真相后依然像现在一样夸他,而不是想把他生吞活剥! 反而是云遥听到魔王夸雁寒的话,觉得十分开心。既然父亲那么中意雁寒的话,离让他认雁寒为子的计划就不远了。 云遥立刻抓住时机说:“不管怎样,你刚才也夸赞雁寒了。只要你认了雁寒为子,我就沒什么好说的了。” 魔王气得七窍生烟,指着云遥骂道:“你个臭小子!儿子也是能随便认的吗?你自己乱认母亲也就罢了!别把我扯上!”他可是魔王,如果让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传了出去,他还怎么立威? 雁寒听到云遥是为了他,心里很是感激,但是他并不想当魔王的儿子!看云遥的惨状他就想象得到,要是他是魔王的儿子,他一定会被逼疯的! 他立刻跑到云遥跟前对云遥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可不要当大王的儿子!我们走吧!”说着,他就准备拉云遥离开议事厅。他把嘴凑到云遥耳边悄声说:“我看着你就够累的了!怎么还要把我拖下水呢?” 现在最大的引火索在云遥手里握着呢!要是云遥一不小心把他和母亲的谎话抖了出來,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只要把云遥带离这里,把事情交给母亲來善后,一切或许就还有转机。 魔王只当雁寒要带走云遥是因为怕云遥在这里还会继续惹他生气,心里稍微舒坦了些,并沒有阻止云遥离开。 凌公主看到雁寒和云遥离开了,刚想张嘴对魔王说出实情,魔王却突然对她说:“妹子,我忽然觉得云遥的提议似乎不错,要不我认雁寒为义子吧!这样我或许还能考虑以后魔王的位置到底给谁!” 凌公主准备说的话突然就被魔王的想法吓回去了:“这怎么可以呢?云遥才是你的儿子!你辛辛苦苦培养了那么多年,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 “可是他不听话呀!哪像雁寒这样乖巧又善解人意?”魔王还是觉得雁寒有成为魔王的能力。 凌公主更是着急了:“不行啊!他们表兄两个现在关系还不错,但若是雁寒威胁到云遥的地位的话,我怕他们俩会起争执!”她从沒想过让雁寒去抢夺云遥的王子之位。如果云遥从小就感到到雁寒的威胁,他们的关系也许就不会这么好了! 虽然刚才云遥的意思是让魔王认了雁寒做儿子,但她不确定习惯了优越感的云遥是否能一下子就适应权力被削弱的感觉。如果不能,岂不是比现在还麻烦? 但魔王似乎已经拿定了主意,就像完全忘了他自己刚才说的那句“儿子也是能随便认的吗”。他确定地说道:“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昭告魔界所有人!”他在心里暗暗想到:云遥这小子,不给他点紧迫感他不会意识到做魔王也不是那么简单!也许有雁寒跟他一起竞争,他会变得听话一点。 凌公主提醒道:“ 难道你忘了我们是亲兄妹?我们又都单身,若是两个孩子都叫你父亲,叫我母亲,我怕有些捕风捉影的家 伙会利用这点兴风作浪!也许让云遥叫我母亲的事情就是那伙人挑拨的呢!”为了使魔王信服,凌公主不惜把自己说成坏人! “那该如何是好?我实在是管不了这小子了!”魔王冷静了下來,边分析着利弊边询问道。 不等他们合计出一个具体的办法,左护卫带着一群人冲了进來。他怒气冲冲地对着魔王骂道:“你这个奸 淫亲妹妹的败类!你有什么资格当大王?让出魔王的宝座!”他右手用力往上一举,高声呼道:“让出魔王宝座女神合伙人最新章节!” 跟在左护卫后面的人也跟着高声呼道:“让出魔王宝座!”“让出魔王宝座!”他们的声音越來越大,因为在不断地有人加入。魔王和凌公主被堵在了议事厅里,就算用凌公主擅长的隐身术也出不去! 凌公主在心里暗暗骂雁寒道:“我说这么做会出事吧?这下出事了怎么解决?魔王的位置如果保不住,这魔界大概也快完了!” 魔王之前也一直听说左护卫在跟鬼界的人勾勾搭搭,但他以为他已经给了左护卫最好的照顾,左护卫应该不会因为曾经的事再兴风作浪了!沒想到,该來的终究会來!他虽然已经惩罚了左护卫,但还是太过仁慈了! 他想用沟通的方法让左护卫把聚集的众小怪散去。他不想看着魔界就这么轻易落入外族之手。“身为左护卫,当初你犯了错误你自己也是知道的!我沒有削去你的职位,只是稍稍惩罚了你一下,你应该知足了!看在你受到惩罚后不能做任务的份上,我已经对你特别照顾了!你怎么能恩将仇报?” “哈哈哈哈!恩?什么是恩?你让我双脚不能站立,出行都要人用肩扛这就是恩?当初我不过是沒看守好那个女人,让她一不小心自尽了,你居然就挑断了我的脚筋!这就是恩?好啊!我谢谢你!不过,是谢谢你把王位让给我!”左护卫猖狂地笑着说。他的得意溢于言表。 他得到了鬼王的确切情报说“魔王和亲妹妹有奸 情,只要你带人去逼魔王退位,他们百口莫辩自然会把王位让给他。这样,你不仅报了挑脚筋的仇,还可以自己当大王,要多逍遥自在就有多逍遥自在!”鬼王的话一直萦绕在他脑子里。他相信,此次一搏,只要成功,他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你不要太猖獗!你以为鬼王是真心为你好吗?他不过是想利用你挑起魔界内乱,到时候他坐收渔利!你可要想清楚了!别忙活到最后,你虽然胜利了,却为鬼王做了嫁衣!”凌公主并不像魔王一样搬出曾经给过左护卫的恩惠來压制他。 因为她知道,提起那些恩惠只会让左护卫更加清楚明白这些恩惠都是源于自己的脚筋被挑断了不能继续做任务,甚至不能活动的伤心事。这样只会把事情越推到一个一触即发的地步。她冷静地向左护卫分析着利弊,只希望他明白自己的立场与处境。 但左护卫显然听不进去。眼看着那么多人支持他,眼看着王位就快成为囊中之物,他怎么肯轻易放手?他依然带领支持他的小怪们高呼着:“让出魔王宝座!让出魔王宝座!”他的心里,似乎已经浮现了他过上惬意生活的情景。 魔王有种想要立刻杀死左护卫的冲动。他手里的法力都聚集起來了。但凌公主拉住他说:“哥,这个时候不能用武力解决问題!一旦打起來,魔界就会一片混乱,这就给了外族可乘之机!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魔王觉得凌公主的想法颇有道理,便把法力又收了回去。他压抑着内心的怒火问道:“请问大家为何逼我退位?难道我有什么实在对不起大家的事吗?”他不再只针对左护卫。虽然说擒贼先擒王,但大家都是他的子民,大家对他所做的事都有目共睹。 虽然他是有些对不起左护卫,但那时是一时气过了头,后來他也作出了弥补。他沒想到的是左护卫居然时至今日对他还有怨气。而且,大家在魔界能生活得好好的,全靠他管理有方!这些也不是沒人能看到。 当魔王问出为什么要逼他退位的时候,大家都在一瞬间沉默了。左护卫不甘地四下扫视了一圈。刚才支持他的人就像蔫了一般低着头。他大声地喊道:“他奸 淫亲妹妹!他不配做大王!” 凌公主本來并不想计较左护卫怎么说,但马上有几个人跟着喊道:“奸 淫亲妹妹的人不配做大王!”她马上意识到,这个问題如果不解释清楚,真的很难应付这群失去理智的闹事者。 但如果就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解释了,她和魔王是清白了,云遥那里又该怎么办?如果云遥知道他们骗了他,她该怎么面对他? ------------ 第零八五章 认母风波待谁平 就在凌公主犹豫不决的时候,云遥和雁寒听到这边的动乱赶了过來。他们沒想到就这么一会儿议事厅就聚集了这么多人。听到大家对父亲讨伐的话语,云遥知道刚才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如果他早知道大家会对这件事有这么大的反应,他一定不会对父亲发那么大的脾气。母亲和雁寒之前也提醒过他这事不可以让别人知道,但现在才后悔还來得及吗? 他仔细回想着雁寒和姑姑对他说出这件事情的经过,他突然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如果父王和姑姑真的不是亲兄妹,一直都隐瞒得那么好,为什么今天会有人知道?一定是有人借此机会在兴风作浪重生——嫡女太狠毒全文阅读!而这件事虽然是雁寒先跟他说的,但他相信雁寒并不是想兴风作浪的人。 雁寒看到这么多愤怒的人才意识到自己最初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的一意孤行不仅害了母亲,还害了魔王,更害了云遥。如今,他只想一人做事一人当,站出來说明事情的原委。 但,如果就这么说了出來,事情岂不是又回到了原点,甚至更糟?他犹豫了。不是因为怕承担后果,而是很想保护这份感情。 这个时候的云遥,比任何人都冷静得多。只见他飞到一棵大树的树梢上,只为让更多人能看见他。他大声喊道:“大家静一静!”他的声音有一种穿透所有人耳朵的力量。刚才还在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就静了下來。 大家静下來后云遥冷静地问道:“在场的各位有多少年龄比我父王和姑姑大的?”有一些人开始站出來回应云遥,并且开始思索云遥这么问的原因。 他们想起曾经的魔王是怎么疼爱现在的魔王和凌公主的。他们确实是亲兄妹。只是关于凌公主的孩子却來得有些突然与莫名其妙。大家只知道凌公主突然就怀孕了,却从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他们只知道自从凌公主怀孕后,一直是魔王在照顾这个妹妹。再加上曾经有传言说魔王喜欢上一个人类女子,但他们却也从沒有谁见过那个女子,沒多久就听说那个女子已经死了。 只有现在被挑了脚筋的左护卫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左护卫之前就跟他们说过他根本沒见过什么人类女子,是魔王怕他说出他们兄妹的奸 情才这样对他的。 所以,就算云遥问他们是否知道他们兄妹有沒有真像左护卫说的那样有奸 情他们也是不知道的。 但云遥并沒有那么问。他拿出王者的风范说道:“既然有比父王都大的长辈在,你们应该都是看着我父王长大的。他的为人如何?” 大家又开始思索魔王的为人。但这次,他们明显沒有思索很久。马上回答道:“还不错啊!”他们并不用想很远就能想到魔王为魔界作出的贡献。 但左护卫和拥护左护卫的人明显不愿意了!他们大声嚷嚷着:“并不是为人好就能说明他跟他妹妹是清白的!”“对!不能这么认为!”反对的声音还在争相涌起,云遥却并不惊慌。 他淡定地说:“如果在场的各位是魔界的大王,你们是否会把所有的家事都公诸于众?”他知道,每个人都有那么点小秘密。既然是秘密,当然不希望被人窥探。他问出这个问題的时候,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众人都沉默不语。既然作为魔界的王,只要能把魔界管理好就好,至于家事,外人是无法插手的。就算他们喊破了天,事情是那个样子的还是那个样子,不是那个样子就只会招來麻烦。议事厅前,开始有人默默离去。离去的他们已经想清楚了。无论谁做王,只要他们能过着安定的生活就好! 看到有人离去,左护卫开始着急了,大声地喊道:“你们看看他这么残忍地对我!你们还相信他!你们不怕有一天他也这样对你们吗?”他的话不无道理,准备离去的一些人又动摇了,跟着左护卫起哄。 云遥对左护卫的指控不以为然,他更加淡定地说:“如果我父王真的那么残忍,你们聚集闹事,现在他完全可以把你们处死。然而他任由你们误解他,他都沒有动手,这样的大王难道还不值得尊敬吗?你们如果继续聚集在这里,还对得起这么宽容对你们的大王吗?” 云遥半吓半劝的话让原本坚定拥护左护卫的人都动摇了。但迫于面子,还有左护卫依然在强词夺理,他们并不想移动步伐。也许他们是想留下來看魔王怎么处理这样的左护卫也未可知。 就在这时,议事厅外另一棵大树上响起了“哈哈”的大笑声。那笑声清脆婉转,让人一听就觉得发出这笑声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下堂王妃不好欺。但大家并沒有在发出笑声的书上找到任何身影。 “你们这群笨蛋!就这样放弃推倒魔王的机会也太便宜他了吧?”在另一棵树上,又有一句同样婉转的话语传來。大家又争相去看那棵树,却还是沒发现树上有人影。 这声音在云遥和雁寒听來都并不陌生。他们心里都明白,是依依來了。只是,依依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雁寒不觉得依依真如话里所说的那样想置魔王于死地。他认为依依一定是想让人抗拒这样的话,以转移对魔王的指控。 但云遥却敏锐地觉得依依一定是想挑起魔界的内乱。只要魔界一内乱,她便能够有更多的胜算。他淡定的神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大声地喊道:“妖女!你出來!不必暗地里放冷箭!让我们面对面地一决胜负!” 听到云遥这么说依依,雁寒有些不乐意了。他拉住云遥说:“你不要老是那么猜忌别人,也许依依并沒有那个意思!也许依依只是想让这些家 伙转移注意力。” “她真那么好心的话还会让她的手下把你伤成那样吗?连你自己都说‘也许’了!你也不确定,对吗?那就让我们來看看她的真面目!看看是你错还是我错!”云遥又忍不住说了很多话。他真的很厌恶这样一遇到依依的事就多话的自己! 看到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了一个奇怪的女子身上,凌公主和魔王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因为议事厅门口已经不是水泄不通的样子了。只有左护卫还有他的几个随从还在僵持着。 魔王惋惜地说:“如果挑去的脚筋能够重新长回來,我何尝又不愿意呢?你也知道当初我们都年轻气盛。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还耿耿于怀呢?难道你真的想挑起内乱让外族把魔界吞并了吗?”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跟左护卫说着心里话。 他真的沒想到当初的一句话竟然会弄出今天这么大的一场闹剧!要不是云遥镇定的分析,魔界肯定早就一团乱了!他虽然知道是有外族在搞鬼,但他不确定到底是不是鬼族。还有,外面那个女子,是否也是和左护卫一伙的?要弄清楚这些问題,必须先解决和左护卫之间的疙瘩。 他相信他们之间的疙瘩是可以解开的。想当初,他和左右两个护卫一起长大,亲如兄弟。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类的女子死去对他造成了很大打击,他也许不会下令把左护卫的脚筋挑去。他老早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冲动害了左护卫一生了。 尽管他说得入情入理,左护卫并沒有打算放过他:“你只知道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來的?我连如厕都需要人帮忙,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真是受够这样只能看别人脸色而过的日子了! “我知道你不好过!所以我已经对你做出了最大的补偿!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魔王心里沉沉的。对于这个他对不起的人,他不能发火!一旦发火,他就真的被眼前的这个人言中了! “补偿有什么用?你有承认过自己的错误吗?我要你当着大家的面承认错误!说出并不是因为我犯错才遭到惩罚的!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会遭到别人的指指点点!你一定不知道,我最痛苦的是这个!”左护卫终于说出了埋在他心里的结。 “不行!不能说!”凌公主听到左护卫的要求,生怕魔王一口气就答应了他。虽然这要求并不过分,但一解释这个事情就会牵扯出云遥的母亲。而现在云遥已经把她当作母亲了,如果再告诉他一个母亲的故事,到底让他相信哪个才好? 再说,云遥的母亲已经不在世界上了。说出那个故事只会让云遥无端失去她这个“母亲”。这个母亲,就算是假的,她也做定了!她不想再看到云遥因为沒有母亲而痛苦,也不想让雁寒感到沒有父亲的失落。如果能让两个孩子有一个父母双全的真实的梦,何乐而不为呢? 魔王奇怪地问凌公主:“为什么不能说?”凌公主拿定了主意,叹了口气说:“就算要说,也要让我來说!并且你们任何人都不能有异议!我保证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 第零八六章 陈年旧事似知情 凌公主打算编个谎言。她只希望这个谎言能骗过魔界的所有人。就在大家还在寻找依依身影的时候,凌公主突然站到议事厅前说:“不管來者何人,大家先听我说完这几句话!如果到时候大家还是希望魔王退位,我也沒有任何意见。” 大家像是得到了期待已久的甘霖,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凌公主身上。连正在争执的云遥和雁寒也被吸引了金庸绝学异世横行最新章节。甚至想捣乱的依依都想看看凌公主到底还有什么花招。 只见凌公主把左护卫推到了一个更显眼的地方说:“大家知道左护卫是怎么才被惩罚的吗?”大家毫不在意地说:“犯错了呗!”“自作自受呗!”大家的回答终于让凌公主知道为何左护卫会想要逼魔王退位了! 在这样轻蔑的目光中过着依赖别人的生活,真的很不好受!更何况他并沒有犯什么大错。凌公主对大家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说:“大家听我说!左护卫并沒有犯错!他只是不小心被人陷害了!所以大家一定要尊敬他!” “被什么人陷害呀?”“我们替他讨回公道!”大家对左护卫的态度突然转变了。但凌公主接着说的话又让人唏嘘不已。大家的注意力瞬间就从左护卫身上移开了。 她说:“是谁陷害的我并不知道,只知道这件事情跟我有关。我和大王其实并不是亲兄妹,所以,云遥和雁寒都是我们的孩子。但大家都以为我们是亲兄妹,因此我们从來就不敢说出这个秘密。我们担心的就是今天这样的情况!” 大家的注意力果然都转移到了凌公主和魔王不是亲兄妹上了!“你们怎么可能不是亲兄妹呀?”“我明明看着你从小就在前魔王夫人怀里长大的!”“前大王明明都说你是他亲女儿啊!”质疑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凌公主又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说:“大家听我把话说完!事情是这样的!我并不是前魔王和魔王夫人亲生的!我是从别的地方抱來的!是因为魔王夫人怀孕的时候孩子还好好的,到分娩却并沒有能生出一个活着的孩子,魔王为了不让夫人伤心所以抱來了我!” 大家被前魔王的深情感动了,也理解了这对不是兄妹的兄妹产生了感情的难处。但这又跟左护卫有什么关系呢?大家都很不理解,嚷嚷着:“这点可以原谅,但你刚才为什么要说左护卫是因为你被陷害的?到底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那年,我刚产下云遥的时候,一个人类的女子來到了魔界不小心猝亡了。有人就把那个人类女子的尸体易容成我的模样放到了我房间里,然后报告大王说左护卫把我给杀了,魔王看到沒有气息的‘我’,一怒之下就下令挑断了左护卫的脚筋!”凌公主把故事说得绘声绘色的,她都要落下泪來了! 大家听过魔王和凌公主并不是亲兄妹的事情后再來听这个故事,都被感动得流出泪來!很多人都悄悄拉起衣袖或是拿出手绢抹起泪來。原來,前魔王和现在的魔王都如此痴情!既然事情是这个样子的,也沒什么好怪罪的了! 左护卫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只要他可以得到应有的尊重,他才不管凌公主编什么故事呢!虽然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并不是这样,但凌公主这么说肯定有她这样说的道理! 看到大家这个样子,凌公主知道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既把左护卫的冤屈洗清了,又沒有让云遥失去母亲。只是雁寒突然间就变成了二王子,她有些担心他们兄弟俩的感情。 沒想到,听到凌公主说出这个故事的云遥却露出了她从來沒见过的微笑。虽然这笑一闪而逝,她还是稍稍放心了。但愿他们以后也不要出什么状况! 依依看到魔界本來的涣散突然又被凌公主的一个故事哄得凝聚在了一起。连连懊悔给了凌公主讲故事的机会!如今,她和如风只有两个人,要面对这么万众一心的魔族,着实有些不易。 她只有再次静下心來思索下一步棋。如果真如凌公主所说她和魔王不是亲兄妹,云遥和雁寒岂不都是王子?那么就让她來从这两兄弟之间下手!只要是有关利益的东西,沒有人会不喜欢!只要让他们争夺王位,不信他们不翻脸!只要他们一翻脸,事情就好办了! 一样听了凌公主讲故事的雁寒却突然间惊呆了。他沒想到自己一个不经意的谎言居然把自己的身世也揪出來了!但,事情真的是这样子的吗?虽然母亲说得声情并茂,但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整个人就像突然间被雷劈了一样,思维停顿在听到母亲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执卡者最新章节。 依依突然跑了出來,拉住雁寒的手说:“寒!你看,你也是王子了!你也有父亲了!真替你高兴!”雁寒被依依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回过神來说:“依依,你來啦?刚才怎么不出來呢?”他一点都不在意他是不是王子。因为他从來就沒想过要当魔王! 他看了看云遥,云遥似乎对凌公主讲的故事一点也不震惊。他不知道云遥老早就希望魔王给雁寒一个身份了,事实如此,云遥当然喜闻乐见。他不知道云遥会不会觉得他威胁到他的王位。不管怎样,他是不会跟云遥争王位的! 云遥看到突然自己出现的依依,无名之火顿时涌了起來。“谁准你踏进魔界的?滚!”他看到雁寒还是那么温和地对这个妖女,有种想瞬间了结了她的冲动!但他毕竟不能在雁寒面前那么对这个妖女!如果他动手了,雁寒很可能瞬间就跟他翻脸。 依依却不惧怕云遥,依然黏在雁寒身边说:“寒,我们走!我带你去那条小溪玩!”说着,还故意做了个鬼脸气云遥。她知道曾经依依和雁寒去过一条小溪玩,那里却从沒有出现过云遥的身影。这种情况下,雁寒肯定会跟着她离开。依依认为她这样说,只要雁寒跟她走了就会激起云遥对雁寒的不满。 事实上,就算雁寒不跟依依走,云遥都会很不满!这个妖女!她凭什么在他们兄弟间筑起高墙?“不许去!”云遥对雁寒发出了命令。但雁寒就像沒听见一样任由依依拉着往云遥的身后走去。他现在心里很不平静,他想找个地方消化一下母亲讲述的事情。他不会停下。 “我让你停下!”云遥沒有转身,声音里带着愠怒。如风看到依依突然对雁寒那么亲密,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想到这很可能是依依的离间计,他便放宽了心,决定帮依依一把。 他走到云遥身边说:“你以为只有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子吗?你以为你的命令雁寒‘王子’还会乖乖听从吗?呵呵……”如风故意强调了“王子”两个字,似乎在提醒云遥注意他的身份并沒有比雁寒高多少一样。 云遥真的被如风的话气到了。但他更生气的是雁寒对他的态度!刚知道了自己王子的身份就这么耀武扬威地对他,那以后他们还会是好兄弟吗?他生气地往自己的住所跑去,一点也不顾目瞪口呆的凌公主和听到有动乱消息赶來的右护卫。 右护卫其实老早就來了。他听到了凌公主说出的“实情”,也看到了依依和雁寒的亲昵,更看到了云遥对依依的愤怒。他想起,那个女妖不就是那天云遥偷偷送出魔界的那个吗?他们那天都还眉目传情,今天怎么就怒目而视了? 难道他们俩兄弟都喜欢上了这个妖界的女子?难道云遥是因为这个女子移情别恋才那么生气的?如果真是这样,他的露露就太可怜了!为什么两个王子都把心向着外界呢? 他慢慢挪到魔王身边说:“报告大王!救驾來迟还望恕罪!”他是诚心的!他听到有动乱的时候真的以为魔王有危险。 “救什么救?驾什么驾?回去回去!”魔王此刻正在气头上。他沒想到凌公主会那样说!虽然这样说也沒什么不好,但他生气的是:明明凌公主不是他父王亲生的这事目前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为何凌公主会说出來?到底是谁告诉她的? 等该走的人都走了以后,魔王叫过凌公主说:“妹子,你今天说的你不是父王亲生的事情是从哪里听來的?”他答应过父王要永远守住这个秘密的!因为父王怕凌公主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公主后会自卑。但既然她都说出來了,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我沒有听谁说过呀!你不会相信了吧?”看着魔王哥哥一脸严肃,她有些想笑。但她想到刚才云遥和雁寒之间像是雷电交加的气场,她笑不出來。 “难道那真是你编的?那你怎么能编得那么真?听得我都信以为真了!”听到凌公主那么说,魔王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一半下來。当初父王把她抱來的时候怕泄露风声把她父母都杀了。还好她并不是真的知道!那么,让雁寒成为王子也是对她的一种补偿吧? ------------ 第零八七章 如风醋海翻巨浪 依依拉着雁寒离开魔界后真的就向着那条小溪走去。桃林,已经因为那场大战弄得不堪入目。去了也是徒增心伤。雁寒是这样想的。 但要去那条小溪,必然会经过桃林。雁寒不知道该怎么向依依做个交代。毕竟,那天依依去到桃林的时候桃林已经被糟蹋得差不多了。他沒能帮依依守护好桃林,他感到十分愧疚! 如风一直像依依的小尾巴一样跟在他们后面。这让雁寒就算想放下面子來道歉也做不到。他气恼地回过头对如风说:“你沒有别的事要做吗?” “我的任务就是保护公主,我现在正在执行自己的任务!你为什么又要老黏着我们公主呢?”如风一点也不跟雁寒客气。最好能把雁寒这个讨厌鬼气走! 依依到现在还拉着雁寒的手,这已经让他很生气了!再想让他们离开他的视线,这是不可能的!想曾经,依依虽然贪玩,但从沒有一次让他这么不安! 难道就因为现在依依跟别的男子在一起手拉手吗?他想不明白这样算不算嫉妒。不管怎样,他一定要想办法让依依和雁寒早些分开那仿佛能发出刺眼光芒的拉着的手! 还沒到那片桃林的时候,他故意打落一只小鸟刚好落在依依和云遥拉着的手上。他记得以前依依看到小动物受伤都会很心疼。他觉得这样让小鸟受伤一定会让依依放开雁寒的手去看那只受伤的小鸟。 但依依并沒有如他的愿。她就像沒看到小鸟受伤一样,一直拉着雁寒向前走去。受伤的小鸟孤零零地从依依和雁寒手边落了下來。 小鸟落在地上的时候,喳喳地叫了几声。那声音如此无助,就像如风此刻的心。痛,却无人知晓。 他走上前捡起受伤的小鸟,边抚摸着小鸟受伤的翅膀边说着:“小鸟呀小鸟魂武乾坤全文阅读!你可知道人家不在乎你疼痛了?你怎么就那么可悲呢?”他的话,看起來是说给小鸟听,实际上他是在对自己说。 依依呀依依!她怎么就看不见小鸟受伤了呢?她怎么就不知道受伤的小鸟也会伤心呢? 如风把小鸟的伤疗好后双手放飞了这只不幸又幸运的小鸟。小鸟是飞走了。因为他有如风帮它疗伤,尽管它的伤痛也是如风带來的。可是,谁來帮如风疗伤?如风放飞了小鸟,却放不飞自己压抑的心情。 他快走几步追上依依和雁寒的脚步。他们的手依然拉着。紧握的两只手让如风心里越來越难受。他慢慢地开始自卑。 是不是因为他只是个侍卫,所以依依根本不可能看见他的心?是不是只有雁寒或是云遥这样拥有“王子”这种高贵身份的人才能配得上依依? 不,一定不是这样的!依依一定不会嫌弃他出身卑微的!依依不是追名逐利的人! 但接下來依依的话语却真的让他伤心了。依依对雁寒说:“寒,让我做你的王妃吧!” 这本是雁寒梦寐以求的事情。但听到依依这么快就说出來以后,雁寒迟疑了。他在思索依依这么说的用意。 她是在试探他还是认真的?她是因为生云遥的气才决定这么做的吗?还是……她还有别的企图? 他被自己最后冒出來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么可以怀疑依依?依依那么单纯可爱,想当初一起在小溪里嬉戏的情景,那么天真无邪的表情还印在他的脑海。他怎么会觉得依依另有心计呢?一定是他觉得愧对依依所以想太多了的原因!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桃林。里面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但四处还残留着或点或片的血迹,看起來那么突兀,让人一阵阵地晕眩。仿佛曾经倒在那里的人还会突然出现一样。 但依依并沒有像雁寒担心的那样胆战心惊。她静静地走着,似乎桃林里跟原來并沒有什么异样。 反而是雁寒,手心里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他几乎沒上过战场。那是第一次正式的战斗。他虽然在战斗,却并沒有把任何一个对手置于死地过。 但如今看到遍地的鲜血,他由衷地害怕了。他不知道那天是否错手杀死过谁。他害怕突然有不知名的灵魂突然从这片桃林里窜起,然后扼住他的喉咙。 他只想快些离开这片充满死亡气息的桃林!连想对依依和这片桃林道歉的话都说不出了。 但依依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突然间放开了雁寒的手。雁寒吃惊地抬头看着依依跑向的地方。 那里有一架秋千……他想起第一眼看见依依时她便是坐在这样的秋千上欢笑的。可是,当时桃花灿烂,掩映着她的笑脸,显得是那么美丽。如今却是满地血花散落,印在她的眼里,显得那么诡异! 他突然间觉得这样的依依让他害怕。到底是他胆小还是他曾经看错了依依?他不明白。 如风看到依依终于放开了雁寒的手,开心地跟了过去。他知道依依很喜欢荡秋千,所以,他要去帮依依推一下,让依依在秋千上飘荡得更高。 虽然他们都会法力,但用法力飞起來的感觉跟在秋千上飘荡起來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也许这就是依依喜欢荡秋千的原因。 依依坐在秋千上看着还在发呆的雁寒喊道:“寒,快过來呀!你帮我推!”她在期待着雁寒帮她推起秋千。因为她知道坐在秋千上的她会让雁寒想起曾经。 她以为这样会对她的计划有利。她觉得雁寒一定恨怀念跟她一起玩的样子混斩天地。她尽量让自己看起來天真无邪,就像曾经的依依一样。却不知道面对着不同的环境做同样的事情是那么怪异。 雁寒走过去,轻轻地推了几下花藤编织的秋千,他确实在怀念依依了。可他怀念的是那个对着桃花露出笑脸的依依。 如风看着雁寒无精打采地推着秋千,知道这样荡秋千绝不是依依喜欢的,他也不想看到雁寒和依依那么近。于是他赶雁寒道:“去去去!连秋千都不会推!让我推给你看!” 他不等雁寒走开便用力把依依荡起很高。依依在秋千上惊叫着,却很开心。她很感谢有这样懂她的如风!他一定会成为她以后成就大事的好帮手吧? 当她随着秋千从高处落下來的时候,如风已经守在合适的位置等着把依依推向更高的地方了。 但雁寒站得位置明显不对。他沒有要接着推依依,却也沒站得很远。他怔愣着的时候被落下的依依“嘭”地一下打倒了。 他倒在地上糊里糊涂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并不了解秋千。他以为秋千就是坐在上面轻轻摇晃的椅子一样的东西。 虽然他也练过功,知道物体摆动起來会有很大的力量,但他沒想到小小的花藤加上一个人的重量就能把他打倒。 依依看到雁寒被自己打倒了,也不接着荡秋千了。她还需要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让他跟她翻脸? 她急忙跳下秋千去扶雁寒,嘴里心疼地说道:“你沒事吧?对不起哦!我沒注意你还站在那里!” 雁寒拍拍身上的尘土说:“沒关系,是我挡到了你!”就算是她注意到他站在那里又能怎样?她也不能在那么短的一瞬间把秋千停住。 如风本來是知道雁寒站在那里会被依依打到的,但他就是想让雁寒吃点苦头,所以他并沒有告诉雁寒。 但他看到雁寒倒下后依依的反应,他的心又开始酸酸的了。他错了吗?他又给他们制造了接近的机会了吗? 作为一个侍卫,总是那么卑微。就犹如别人身上的尘埃。 一粒尘埃,只有在她静止的时候才能停在她身边。当她觉得不需要的时候就会毫不在意地把他弹开。 依依看到雁寒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便拉着他的手说:“你不喜欢我荡秋千啊?”雁寒愣愣地说:“沒有啊!我很喜欢!”其实,他想说的是:“我只是不喜欢你对着这样意味着死亡的鲜血荡秋千。”但他沒有说,他怕依依会不高兴。 依依还是察觉出了雁寒的不愿意,拉着雁寒就往桃林北边走去。她边走边说:“我们还是去小溪吧!这个天气去小溪最合适了!” 她的话突然让雁寒想起了他们一起掉进小溪冰凉水里的情景。他的脸忽然就有些发烧,被依依拉着的手也显得有些不自然。 他想挣脱依依的手。因为他害怕依依如那次在山洞里一样心里只想着云遥。 但他还是舍不得就这样放开。就让他再自私一回吧!就算依依接近他只是为了云遥,至少她此刻拉着的是他的手。 如风看着他们紧紧拉着的手又开始纠结了。他不想看到这样紧紧纠缠的手不是他和依依的! 但,谁让他只是个侍卫呢?然而,就算他不是侍卫,又能怎样?他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手牵在一起,甚至心都贴在一起…… 在如风的身后,还有一个人影也在纠结着那两只缠在一起的手。她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一大一小的两只手,仿佛眼睛里能迸出火花把那两只手灼开! ------------ 第零八八章 思绪万千难理清 跟在如风后面的正是杉杉。她也不是刻意跟着雁寒的。 能在这里看见雁寒和依依,说來也恨巧合。跟雁寒分开后,她不敢一个人去人间乱跑,便打算到瀑布边上寻找喜鹊姑姑跟她一起去。 不管怎样,救人的事才最要紧。尽管她要和雁寒分开一段时间。但她沒想到她做好了分开的打算雁寒还是突然就出现在她眼前了。 这难道就是喜鹊姑姑常说的命中注定?但为什么雁寒的手拉着的是依依而不是她呢?她的心隐隐地疼着。 难道云遥叫雁寒回去并不是为了看母亲而是安排依依和雁寒见面?不对呀高手寂寞2!云遥明明也很喜欢依依,怎么可能就这么拱手相让? 难道依依真的因为云遥娶露露的事情而移情别恋到雁寒身上了?也不大可能啊!两个相爱的人,就算表面上不在一起了,他们的心还是紧紧连着的。 杉杉虽然要去找人,但因为顺道,去跟雁寒打个招呼也无妨。 她轻轻走到雁寒身后,轻轻地拍了拍雁寒的肩,然后调皮地蹲了下來。她想用这样的方式让雁寒对她的印象更深刻些! 然而,此刻的雁寒却在思索母亲所说的故事。如果真如母亲所说,那么她曾经告诉过他的关于云遥的故事又是怎么回事?云遥不是有着人类的身体才会需要玲珑珠的吗?但母亲和魔王都是魔,又怎么可能?生出这样的云遥? 他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一定是母亲亲生的!因为他跟母亲一样拥有能隐身的特质。虽然他让母亲编谎话安慰云遥,但她怎么可以就这样大张旗鼓地说出來?难道她沒发现这样说会有很多漏洞吗? 欺骗云遥一个人也就罢了,要欺骗整个魔界的人,肯定是行不通的吧?难道偌大的魔界居然沒有人知道母亲到底有沒有怀过两次孕?他的心越來越不安。刚想转身,却被杉杉突然拍了一下。 他警惕地转过身,却沒发现身后有人。他把视线往下移了移,终于看见了蹲在地上的杉杉。他面无表情地说:“你不是找人去了吗?怎么跟到这里來了?” 雁寒的冷淡让杉杉一下子就失去了开玩笑的兴趣。她嘟着嘴蔫蔫地说:“我才不是跟着你來的!我來找喜鹊姑姑一起去……” 杉杉的话还沒说完,雁寒就打断道:“不是就好!我还有事,你把自己的事做好。”雁寒的话虽然简短,也沒带多少感**彩,依依却从中听出了关心。也许,她心底就是希望雁寒是在关心她,所以她不自觉地就把平常的话语当成了关心。 雁寒说完,对依依说:“我回魔界还有事情,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依依不明白雁寒为何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但还是想紧紧黏着雁寒。“好,我跟你回去,只是,你要告诉我回去有什么事。”她的目的只在于挑拨雁寒和云遥的关系,所以,能够让他们再次见面,让矛盾更加激化的机会她怎么会错过?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不放心母亲。”雁寒轻轻一语带过。实际上,他何止不放心!如果魔界的大家反应过來母亲在说谎,那母亲可能就会有性命之忧!他并不稀罕什么王子之位,但母亲却会被别人以为是为了王位而刻意说谎的人。 母亲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他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他要回去问个清楚!不止为了母亲,也为了自己。他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就成了魔界的王子!他懊恼着当时为什么以为母亲为了平息内乱而想了这个办法,并沒有仔细去想这里面不合理的地方。 为了圆谎而说的谎,往往会有更大的漏洞。要填补这个漏洞,要么是说出实情,要么就是再说一个更大的谎。如果选择了说谎,这个谎言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连最初为什么而说谎都不再有人能记清。所以,雁寒想一口气去问出实情。 他带着依依匆匆往魔界赶去。如风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杉杉无奈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离去。他们的手一直牵着,就算是被杉杉吓到的时候也是牵着的。直到远得看不到了,也还是牵着的吧? 他们都已经淡出杉杉的视线了,杉杉才无精打采地往瀑布飞去。她要找到一个救红衣仙人的人!答应过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难过?难道要她眼睁睁看着依依和云遥就那么永远在一起? 雁寒回到魔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母亲。母亲说出來的事情只有母亲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那么魔王为什么又不拆穿她呢?雁寒脑子里全是问号。虽然,去问魔王更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因为母亲既然说了谎,就未必会说出实情远东帝国全文阅读。但要让他去问魔王,他是万万不敢的! 依依和如风就那么被雁寒带着光明正大地进入了魔界。有小怪不安地去报告魔王。但魔王挥挥手说:“不要大惊小怪!要知道雁寒也是王子!他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他这么快就适应了雁寒的王子角色!也许早在云遥雁寒还小的时候他就有了这样的准备。 尽管他沒有像管制云遥一样管过雁寒,但雁寒还是成长得很出色!他的父王当初一定是千挑万选之下才选中了有这样血统的“妹妹”!虽然他很想把当年的秘密说出來,但他又怕凌公主接受不了。虽然凌公主生性善良,但那毕竟是杀父母的大仇! 雁寒走进母亲的房间,终于放开了拉着依依的手。他走到母亲身边说:“母亲大人,你一定知道为什么我会來找你!”凌公主安静地动了动眉毛,并沒有说话。 “你不觉得你今天说的故事有很大漏洞吗?你不觉得魔界的众人那么好骗有些奇怪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情况?”雁寒一口气问了四个问題。 凌公主抬起头看了看站在雁寒身后的依依和如风,淡淡地说:“难道你觉得在外人面前跟自己的母亲这样说话很好吗?”她其实有些生气。为什么雁寒要和一个妖界的女子搅合在一起?他们会不会像当初哥哥和人类的玉扇公主一样酿成悲剧? 雁寒看出了母亲的不满,转身对依依说:“你出去等我一下吧!我一会儿就出來!”他其实并不想依依避开,因为他觉得他所有事情让依依知道都沒关系。他对依依不想有半点隐瞒。但母亲要说的事或许不止跟他一个人有关,他不得不让依依暂时离开。 依依也并不想听雁寒和凌公主之间的是,她只要能达成她的目的就行!至于在达成目的之前的一些长线,放了就放了,也无关紧要。她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如风看到依依终于离开了雁寒,仿佛依依回到了他的怀抱了一样。他抓住机会对依依说道:“公主,要不我们先回妖界吧!在这里也起不了多少作用。”他这样说当然有他的私心,依依也不是看不出來。 她沒有搭理如风,自己开始寻找云遥的身影。她的目的,一定要达到!她就是要云遥恨透了她,让雁寒爱极了她! 她知道,只要让这两兄弟对她抱有相反的态度,他们必然反目。再加上雁寒突然间才成为王子,魔王一定有他的考虑,说不定会把魔界交到雁寒手上。所以,她决定用自己的计谋到底。 如风看着依依不为所动的表情就明白了依依并不会听他的。既然如此,他还是收起那不必要的醋意,安心守护在依依身边就好!只要能为她做事,做她高兴的事,他一样可以让自己觉得很快乐。 雁寒等依依出去之后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不重复刚才问过的问題,只等母亲主动给他一个答案。他觉得,问題,问一遍就够了,问多了不仅回答的人会厌烦,更可能因为这厌烦而胡乱给个回答。 凌公主想了许久之后才悠悠地说:“你很奇怪今天我讲的事实跟曾经跟你讲过的事有出入吧?其实我现在想想也觉得奇怪。你也知道我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今天说的事情明明那么多漏洞为什么沒人指出?尤其是说你和云遥都是我和哥哥的孩子的时候,我的心里直打鼓……” “难道你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雁寒不可置信地望着母亲问道。“我是真不知道!我只是想安抚左护卫的情绪,顺便又不想我们撒过的谎暴露,所以就临时编了个故事。我也知道撒谎是不好的事情,可是事态紧急,我根本來不及多想。” “那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魔王的孩子?”雁寒打算最后问母亲一个问題就走。只要知道了这个问題的答案,他也就沒什么好纠结的了。“当然不是了!我和哥哥真的是兄妹。从小我和他就一起长大,这点我确信我不会记错!”凌公主肯定地说。 雁寒稍稍地松了口气说:“不是就好!我不是王子就好!” ------------ 第零**章 各自怀心各自知 凌公主还想对雁寒说点什么,但雁寒一转身就走了。罢了,她心中的结还沒解开呢!又怎么去帮雁寒解结呢? 云遥在这个时候也突然來找凌公主了。但他不是來询问母亲故事里的漏洞的。他只想告诉母亲,让雁寒离依依远一点。他不想眼睁睁看着雁寒被伤害!既然他是雁寒的哥哥,他就要尽好做哥哥的责任! 然而,他才走进凌公主的庭院便发现了依依远东帝国。雁寒并沒有在依依身边,想必是在里面。他想,就趁此时把依依了结了!这样即使雁寒可能还是会恨他,但至少雁寒沒有受到依依的伤害。 他轻轻地往依依身边移去,却被反应灵敏的如风发现了。如风迅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云遥毫不畏惧,他已经起身向依依冲去。 就在这个时候,雁寒出來了。看到云遥的举动,他一下子就就愤怒了。他大声喊道:“依依都不怪罪你跟露露成亲了,你为什么还要对她不依不饶?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狠心?” 看到雁寒已经出來,云遥并不想与雁寒有正面的冲突,连忙收起攻击的招式说:“我只是想跟她开个玩笑而已!你那么大惊小怪干嘛?” 虽然云遥已经取消了攻击依依的打算,但雁寒还是觉得云遥的反应太过奇怪。他已经不再轻易相信云遥。云遥和依依之间的误会似乎也沒有解开的机会了。他们都不愿意把真实的想法说出來,就算他有心帮他们,也是沒有办法的。 雁寒赶到依依身边拉住依依的手说:“我最后说一遍,既然你已经不在乎依依了,那她就是我的!你不可以伤害她!我也不会跟你争什么王子的位置!”说完,他拉住依依就飞身离开了。母亲沒有告诉他的答案,他想自己去寻找。 云遥被雁寒气得瞠目结舌。这么快,雁寒就因为依依站到了他的对立面。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他现在会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他抬头望了望接近黄昏的天色。难道从那个与那个妖女相遇的黄昏就已经注定了他会有这样的下场?难道就因为他接受了父母用爱和危险取得的玲珑珠他就该遭遇这样的报复?难道就因为他和雁寒体质不同就应该一直得不到自由? 他走进凌公主的房间问道:“母亲,为什么我跟雁寒会有不同的体质?为什么是我需要玲珑珠而不是他?”这个问題,如果换雁寒來问,凌公主肯定会不厌其烦地告诉他:“因为云遥是人类和魔族结合所生的孩子!”但她沒办法这么跟云遥说。 她只有为难地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你生下來体质就跟魔界的众人不一样。可能这是命运的安排吧?你是背负着使命的人,所以你一定要坚强!”她试图使云遥的情绪安定下來。 云遥听到母亲的话,变得更加激动:“为什么是我背负使命?为什么不是雁寒?为什么?”他实在压抑了太久!母亲的话仿佛在告诉他:雁寒就是可以拥有他不能拥有的东西!沒有任何理由。 “傻孩子!你是魔王的大儿子,雁寒调皮不懂事。你一直是我们的骄傲呀!”凌公主用无奈又不忍的语气说着。她很想像跟雁寒相处时一样去抚摸一下云遥的头。可是,她抬起手,却总觉得怪怪的。 云遥这孩子在她心里一直是坚强勇敢的,她从來沒看过云遥这么孩子气的时候。也许,知道了自己有了母亲之后,所有伪装的坚强都想在母亲面前释放出來。那么,她一定要做一个合格的母亲!她把抬起的手抚上了云遥的头。 而云遥似乎从这爱抚的手掌中感受到了母爱带來的安定。他渐渐地平静了下來。他的眼里几乎快泛出泪花了。这样温情的画面,他不知在梦里感受了多少遍,现在终于能切身感受到了!原來,有母亲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情! 他在心里呐喊着:“ 母亲!母亲!母亲!”一遍遍的呐喊,只因为他不想再失去母亲了!他只想一直拥有这样的温暖。如果真如母亲所说的他有着他不可推卸的使命,如果他真的不能像雁寒那样拥有自由,如果他必须忍受父亲的严厉,那么他只要还拥有母亲这样温暖的爱就好! 他突然想到了依依,那个女妖曾经也带给他过这样的安定。但那终究只是一场骗局!哪里比得上母亲的爱來得真实?他从母亲的爱抚中分出神來对母亲说:“母亲,这下我真的可以光明真大地叫你母亲了吧?”凌公主感动地含着笑点点头。她沒想到不是母子居然也能有这么浓烈的情感! 但云遥的神情却从说完这句话之后瞬间变回了原來的冷峻高手寂寞2。凌公主被云遥突來的变化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她甚至都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她安静地等待着云遥的下一个举动,停住的表情也不知道该随着云遥的表情收回还是该那样保持着笑意。 云遥终于说出了他的來意:“母亲,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劝阻雁寒。他现在跟妖界的人走得很近你也是知道的吧?他这样下去很危险。我不想他受伤。但我说的话他一定是听不进去的了。”他说的时候尽量不让自己带着任何情绪,但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凌公主看到云遥突然恢复平时的严肃只是为了说这么一件事,神经顿时就紧张了起來。她好奇地问:“你说危险?是因为之前你去攻打过妖界,怕他们报复吗?”她看着雁寒和那个妖界女子相处得应该还不错,以为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題就只有后代的麻烦,沒想到云遥还特意來提醒。那一定是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你一定是很久沒去看过那个被你偷走玲珑珠的女妖了吧?”云遥淡淡地说着。他也不想把事情渲染得过分严重引得母亲担心,所以只是轻轻提醒了一下。 凌公主听到“玲珑珠”一词,却仿佛经历了晴天霹雳。她愣愣地说:“难道,难道跟雁寒在一起的那个女妖就是……就是……”她突然说不出话來了,连忙用手抚着胸口。 云遥被母亲的样子吓得慌忙扶住凌公主说:“母亲不要太担心!她现在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行动。只要提醒寒弟小心些就是了!”他沒想到他轻轻的一句话还是吓到了母亲。早知道,他就不说了。他宁愿自己去得罪雁寒,也不想看到母亲这样担心的样子! 凌公主心里想的却是:无论什么,欠下了总是要还的!那个妖界的公主一定是要债來了!她害那个女妖痛苦了那么多年,她的心也不轻松,但为什么她要拐走她的儿子?玲珑珠是她偷的,要报复也该來找她啊! 看着母亲还在怔愣,云遥懊悔地说:“母亲别担心!我这就去把寒弟找回來!”他决定了独自去面对,尽管之前想过依靠母亲。但母亲的担忧让他实在不忍,甚至觉得心痛。原來,母爱,也是需要小心守护的! 他说着就往门外走去,凌公主在他身后喊道:“云儿小心!快些回來!”他知道,自此他便有了更多的牵绊,他一定不能随便让母亲担心! 离开的雁寒拉着依依往人间飞去。他不仅是因为答应过鹊妖要帮他找一个人救红衣仙人,还因为感激红衣仙人救回依依。 如风跟在他们身后,依旧执行着保护依依的职责。这也是他最乐意做的。他唯一不乐意的是依依就那样一直任由雁寒拉着。就那么拉着,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不会累吗?其实,如果拉着依依的是他,他也不会觉得累。 依依虽然温顺地被雁寒拉着,但她的心里是不高兴的。因为雁寒那句“我不会跟你争王子的位置”。看來接下來她还得想办法让雁寒夺得王位。所以,目前最主要的就是先取得雁寒的信任,得到雁寒的心。 她突然停了下來,吓得雁寒也突然停住了飞行。雁寒奇怪地问:“怎么了?你一定恨奇怪我要带你去哪里吧?我们去人间一趟,去找个人……”雁寒的话还沒说完,依依便踮起脚尖在雁寒脸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被依依突然吻了的雁寒呆在了说“人”字时的表情。本來依依是打算吻过之后就深情地望着雁寒,以增加一种让人感到温馨的气氛。但她看到雁寒停住的话语和表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哈哈地笑着睁开雁寒的手,一个人往人间奔去。雁寒像是被人捉弄了的小孩,边追赶依依边笑骂道:“你故意捉弄我很好玩吗?你等着!我也要捉弄你!”他的心里是开心的。他以为依依的这一吻是在感谢他刚才在云遥面前维护她。 依依的吻,雁寒的愣,依依的笑,雁寒的闹,无一不让如风的心像被无数针扎。他多想跟依依一起做这些事情的是他,但这是很渺茫的希望。此刻他能做的,就是紧紧跟住他们的步伐。 ------------ 第零九零章 缠情斗爱堪比诗 雁寒和依依还在嬉闹着。他们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看得鹊妖都忍不住脸红心跳。他看着依依,雁寒和如风带回來的人,又看看杉杉带回來的人,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好! 明明两个人出去的,只要找一个人类回來就行,现在却四个人回來,带回两个人类!这样肯定会给人间造成困扰吧?他想让他们送一个人先回去,但杉杉是先到的,而且好像在赌气,根本沒有要继续搭理他的打算。 雁寒和依依又你侬我侬的,他根本不好意思去打扰,便拉过如风说:“这里多了一个人,留在这里不仅沒多少用,还可能让这个人时时面临着危险。要不你先送一个人回去?”鹊妖是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跟如风说的。他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大多不喜欢年龄稍大一点的人对他们颐指气使的十二骷髅最新章节。 但如风还是很不开心。他是侍卫不错,可为什么有什么事就只找他?难道就因为依依喜欢的不是他,就因为他喜欢依依沒有表现出來。然而,他又不想对鹊妖发火。他不情愿地带着一个人离开了。沒有跟鹊妖以及依依打一个招呼。 他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变得强大!他一定要拥有超过雁寒的能力!就算不能得到依依的芳心他也要让依依刮目相看! 尽管如风听从鹊妖的安排一个人去送人了,但鹊妖还是能感觉到如风的不满。他不明白如风为什么会这样,只能摇摇头说:“现在的年轻人呐!真难懂!看來我是老喽!”说完,他又开始忙碌起救红衣仙人所需要准备的阵法和器具。 依依虽然在跟雁寒笑闹,但她却小心翼翼地注意着鹊妖。她知道,一旦鹊妖救醒了红衣仙人,红衣仙人一定会想办法制服她!她一定不能让红衣仙人醒过來!也不知道鹊妖要找个人來干嘛。不过,既然需要找,就一定用得到。干脆先下手为强,在这个人身上做些手脚! 她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在那个杉杉找來的人身上施上了一运行精气就会毙命的容止术。她的法术神不知鬼不觉,就连被施术的那个人也沒有发现。 连雁寒都沒有察觉出依依有任何一丝走神。他拉着依依的手说:“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去之前你想带我去的小溪吧!”他是真的想去那条小溪!尽管夜色已经笼罩了下來。 已经进入了夏天,炎热的天气晒得空气都有一种黏黏腻腻的感觉,就连风吹來也让人有一种不够畅快的感觉!也许他的心也被那些混乱的思绪亦或是被这不爽快的空气渲染得想要寻找一个清凉的地方。那条小溪应该是不错的选择。那里不仅有清凉的溪水,还有依依和他的许多回忆。 杉杉听到依依和雁寒要去那条小溪,连忙从离雁寒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窜出來说:“我也要去!”雁寒被杉杉突然冒出來的身影吓了一跳,仿佛沒反应过來杉杉刚才说了什么。 依依却立刻就反驳道:“你去干嘛?”杉杉撇撇嘴,不满依依对她的询问。她知道依依一定会阻止她的!但她还是撅着嘴说:“我要去找喜鹊姑姑!”“你不是刚去过那里吗?”依依毫不犹豫地说道。别人会忘记,她可不会!一切想扰乱她与雁寒感情升温的人和事她都记得很清楚! “刚去过就不能再去了吗?喜鹊姑姑刚才都还跟我说让我常去看她!我这是听喜鹊姑姑的话!”杉杉不甘示弱地说着。依依是公主又怎样?对于心爱的东西,怎么能因为地位或者能力之类的东西不如人就拱手让人?更何况雁寒不是件东西,是个活生生的人。 对于心爱的人,唯一需要计较的就是爱的深浅。她并不是不愿意放弃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而是知道这个人便是最适合她的。在沒有看到一个结果之前就放弃岂不是很傻? 雁寒最怕的就是依依和杉杉吵嘴!这个也说不得,那个也得罪不了!而现在唯一的办法却是让他拿一个主意。可是他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该赞成谁的想法。 杉杉看出了雁寒正在犹豫,飞快地拉住雁寒空着的那只手说:“寒哥哥,你就带我去吧!你看,天都黑了,你让我一个人去你放心吗?”其实她心里想的却是:寒哥哥呀!你们孤男寡女夜黑风高,该不会做什么坏事吧?我不跟去怎么放心? 雁寒有些动摇了,看向依依,像是在征求依依的意见。依依自然不想有人打扰她和雁寒的二人世界,也摇晃着雁寒拉着她的手说:“寒……你不要听她胡说!她才不是要去找什么喜鹊姑姑呢!”她嘟着粉嫩的嘴唇,向雁寒撒着娇。 杉杉也不想输给依依,她更是整个人都缠在了雁寒手臂上说:“寒哥哥,你就带我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害怕!”雁寒看着杉杉的样子,似乎真有点可怜,他甚至仿佛想象到杉杉孤独无依地在黑暗里飞行,然后有凶恶的妖魔就那么突然间出现了一样。 他对杉杉点点头,然后转身对依依说:“我们就带她一起去吧魂武乾坤!把她带到她喜鹊姑姑那里就行。”依依看到雁寒都这么说了,也不想雁寒因为这件小事觉得她小气从而留下不好的印象。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看到雁寒和依依都同意了,杉杉在心里高兴得差点蹦了起來!哈哈!她成功了!这下看你们还怎么做坏事!但她还是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紧紧拉着雁寒。因为只有这样,她刚才所说的谎言才成立。 但依依看着却很不舒服。她斜着眼睛瞪着雁寒,仿佛在示意雁寒跟杉杉保持距离。但雁寒却安慰着依依说:“她就是因为害怕才跟我们一起的呀!你不要这样小气嘛!”听到雁寒这么说,依依心里更不高兴了,一下甩开雁寒的手,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杉杉正想笑依依,却被雁寒把手从她手里抽开了。他追着依依去了。依依越跑越快,雁寒也越追越紧。杉杉本來是可以追上他们的,但心里突來的失落让她不想去感受雁寒对依依的关心。 但她也不能落在太后面。因为,她真的怕。当她赶上依依和雁寒的时候,他们已经相视而笑着了!依依看到她追了上來,对着杉杉嘲讽地一笑,仿佛在说:“小样!看,雁寒最终还不是放开你的手來追我了?” 但杉杉就像沒看见依依的挑衅一样,她心惊胆颤的对雁寒说:“寒哥哥,你怎么能放开我的手?你拉着我一起追也一样啊!你不知道刚才我有多害怕!”她的眼里,真真实实地存在着因为害怕而散发着的惊慌。 雁寒被杉杉的样子和话语打动了,歉疚地说:“对不起!我看见依依跑开了,一着急就忘记了你也害怕……过來吧!我们一起走!”他主动向杉杉伸出了手。 依依有些不开心,但又无可奈何。她极不情愿地抢先一步拉住了雁寒伸向杉杉的手。只为了能让雁寒不因为对杉杉歉疚就忽略她。 杉杉并不生气依依拉住了那只手。她只要知道雁寒还是关心她的就好!她要的并不多,只要一点点温暖就能驱散很多烦恼。 他绕过依依和雁寒,拉住了雁寒的另一只手,开心地说:“走吧!我带你们去一个看星星的好地方!” 依依狐疑地说:“你不是说你要去找你的喜鹊姑姑吗?还看什么星星?”她才不想有个人挤在她和雁寒中间!这样对她的计划很不利! 但杉杉机灵地说:“我是要去找喜鹊姑姑啊!但先带你们去看星星也是可以的呀!你不感谢我反而要怪我啊?”杉杉故意夸张地说着,想要引起雁寒的注意,也想气一气依依。 雁寒听出依依和杉杉之间又快冒出火药味了,他抬头望了望天,连忙岔开话題说:“你们看!在这里透过重重的树叶也能看到些许星光呢!是不是别有一番情调呀?” 杉杉好奇地抬起头,浓密的树叶根本就把整个天都遮了,哪里看得见什么星光!但她沒有拆穿雁寒,依然在寻找着是否真如雁寒所说的能看到星光的地方。 依依却沒有心情去仰头看什么星星!杉杉刚说带他们去看星星,雁寒就抬头看天了!她生气地边挣脱着雁寒的手边酸溜溜地说着:“你就那么喜欢看星星啊?你就那么喜欢看啊!你们一起慢慢看!我走了!”但她挣扎了很久也沒能把自己小小的手掌从雁寒手里逃出來。 雁寒早就做好了依依和杉杉不管谁生气想要跑开的准备,怎么还会犯刚才的错误。不过,他还真沒想到他随口说的一句话居然也能让依依生气!看來依依是真的很在乎他! 他的心里偷偷甜蜜着,却低下头用难过的表情对依依说:“我想看星星也是因为想和你一起看呀!你知不知道,你的两只眼睛比星星还美丽!这样比星星美丽的眼睛怎么能不看星星呢?” 依依的心仿佛在一瞬间被雁寒融化了,终于露出了笑脸。其实是因为她知道,雁寒开始慢慢地上钩了! ------------ 第零九一章 携虫子母寻兄弟 从凌公主处出來的云遥从未有过地迷茫着。黄昏里的余晖渐渐褪去,雁寒到底会带着依依去哪里?不会是去妖界了吧?他拿定主意就往妖界飞去。在快到妖界的时候改变了容貌又隐藏了法力才往妖界走去。 然而,他并沒有在妖界看到雁寒的身影,却突然发现身后有人跟着他。不会是有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了吧?他立刻警惕了起來。他暗暗做好准备,只等猛然停住,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他还沒出击的时候身后的身影就开始叫他了:“王子,我知道雁寒在哪里!”这个声音,听起來像露露的。他猛然转过身,果然看到了露露。她也隐藏了法力,难怪他不知道跟着他的是谁执卡者全文阅读! “你來这里做什么?”云遥沒好气地问道。他实在不喜欢别人不声不响地跟着他!这会让他感到很不自由! 露露低下头委屈地说:“我看你一个人前往妖界,担心你……”“好了!”露露还沒说完,云遥就打断道。他接着问道:“你说你知道我寒弟在哪?快带我去!还有!以后要称呼我寒弟为二王子!不可再直呼其名!”他现在心里装的都是这份來之不易的亲情。 露露乖巧地点点头,仿佛她的思想和行为都完全受云遥控制,就像一个玩偶。但她毕竟不是玩偶,她也会思考。更何况她还知道云遥不知道的事情。她对云遥言听计从,只是她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只要云遥还需要她,她就会守护在云遥身边。她带着云遥往桃林的方向走去。云遥也沒有问她为什么往那边走。他就算不相信露露,却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任由露露带着前进。 经过那片桃林的时候,他停住了。那天因为战斗來得突然,他并沒有太注意这片桃林。现在看來,却觉得凄凉至极。原來谎言就是这样,刚开始的时候让人心醉,一旦被拆穿了就会让人心碎。 看着满目疮痍的桃林,云遥寻找着能让他不那么难受的东西。终于,他看见了一架在风中飘荡的秋千。那架秋千不是被他弄坏了吗?难道那妖女又把它弄好了?看來,她也是会怀旧的! 不!这不是原來的那架!原來的那架并不在这个位置。他走了过去,抓住在风中乱摆的秋千。夏夜里,这么大的风依然吹不走黏在他脑袋里的混乱。突然,他发现,这架秋千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的编织方法不一样。会是两个人合作完成的吗? 他轻轻地抚摸着秋千,能在那么多人的混战中完整地保留下來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他觉得,能够带给他对曾经有一丝怀念的也就只剩这架秋千了!他轻轻地坐了上去,并不敢像上次一样毫无顾虑地去坐。 露露看着王子并沒有那么着急去找雁寒,正在奇怪,却听到云遥说:“如果谎言能够维持一辈子,那还是谎言吗?”露露吃惊云遥为何会突然想到了谎言,还变得这么陌生。 虽然现在的云遥并沒有平时那种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正是这种改变让露露觉得很不安。也许,这片桃林对云遥的意义,是她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吧?露露不敢贸然答话。她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云遥,期待着他快些恢复原來的样子。 云遥似乎也察觉了自己的不对劲,立刻收起自己即将泛滥的情绪说道:“我们走!”他快速的转变让露露觉得自己的担心很是多余,也让露露突然转不过弯來。她愣在原地,就像沒听见云遥在说什么。 云遥突然间就生气了。他对着露露吼道:“你说带我找雁寒,不会是个借口,只为了带我來这里吧?你的心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沉?”他的话,像一根根针一样刺进露露心里。她想要用力抵御着这疼痛,却做不到。 她摇着头对云遥说:“不是的!我真知道二王子去了哪里!”她牢牢记住了云遥交代的不能直呼雁寒的名字。她不想再有一点做得不如云遥的意而惹得云遥生气! 这个桀骜的男子,他就仿佛是为了成为王而出生的。他的里里外外都充斥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她开始觉得自己爱上这样一个男子就是一个劫!亦或是走进了一个看不到出路的深渊!就算他偶尔会露出颠倒众生的迷人样子,那也是为了征服世界而生的。 露露边纠结着云遥突然间带给她的心灵冲击,边匆匆地带着云遥往桃林的北面走去。云遥在看似无聊的行路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用露露也不知道是不是关心的语气问道:“你怎么就确定雁寒去了那里?” 露露被刚才云遥的迅速变化吓到了,不敢随便回答,但也不敢不回答。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罐子,打开之后里面有一只闪闪发亮的小虫子。她把小虫子递到云遥眼前说:“我有这个。” “这个是什么?”云遥好奇地问傲世九重天全文阅读。他从來沒见过这样的虫子,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 露露细心地盖上罐子,又小心地把它放回袖中。她大方地说:“这是一种专门用來追踪的虫子。它们是一种会修炼法术的虫子,分为子虫和母虫。子虫用眼睛根本看不到,就算有再高深的法力也感知不到,只有虫子的主人才能看到。母虫就是你刚才看见的会发亮的虫子。只要携带着它们的人每天给它们喂食法力,它们就会听从携带的那个人的命令。只要派出了子虫,携带着母虫就能知道子虫所在的地方。” 她把所有秘密都说了出來,她并不怕云遥知道她的秘密。可是,听完这个秘密的云遥汗毛顿时竖了起來。“你不会对我也用过这么怪异的虫子吧?”他想到一只不知道长什么模样的虫子虎视眈眈地在他身上呆着就觉得一阵阵的恶寒! 露露的心被云遥的紧张传染了。她生怕云遥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给她安一个罪名!“沒,沒有!这个虫子是我父亲在这次任务中才无意间得到的!我看着好玩就拿它在二王子身上试一下,沒想到真能用上!”露露急忙解释道。 但她的回答还是令云遥不满意。不能随便在他身上放难道就能在他寒弟的身上乱放吗?尽管这个虫子很可能可以帮他尽快找回雁寒,他还是觉得很不爽!“你确定这虫子只用于追踪,沒有别的用处吗?”云遥不放心地问道。 其实露露也不确定,但她不敢这么说。她只能说:“子母虫的传说我在书上有看到过的!所以应该沒什么坏处!只要我们尽快找到二王子,把子虫收回來就行了呀!” 云遥点点头说:“ 也对!不过,你是什么时候把子虫放在寒弟身上的?”他一直都沒见露露出现在雁寒身边过,不问清楚,他以后怎么防范这神不知鬼不觉的虫子? “在大家都在听凌公主讲故事的时候……我听到凌公主说王子和二王子都是她的孩子的时候,大家都呆住了。我突然想到二王子可能并不想当王子,就觉得他一定会离家出走,便悄悄靠近他,把子虫放到了他身上。”露露描述着她放子虫的全过程。 云遥心里的弦终于放松了一点点。还好还好!要靠近才能放!所以以后只要他跟露露保持距离,时时警惕应该就沒什么问題了! 露露见云遥似乎是沒什么问題要问了,往前走了一步说:“走吧!去找二王子!”但露露的这一动,让云遥往后退了一步。他时刻防备着露露。谁知道她有一对子母虫,会不会有第二对,第三对? 露露在心里笑道:“不就是一个虫子吗?至于吓成这样?”但她突然就想到了那天在花轿里她对云遥说的那句话!但愿云遥沒有想起那句话來!否则云遥一问起來她该怎么回答? 但云遥还是想起來了!虽然露露沒有把心里笑他怕虫子的事说出來,他还是看出了露露眼神里的笑意。他勾起嘴角问道:“你不是怕虫子吗?怎么现在又不怕了?” 露露的心砰砰乱跳着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怕虫子?”她装作忘记了那件事。“在你快成我娘子的时候呀!”云遥云淡风轻地提醒道。听到云遥这么轻松的回答,露露的心也轻松了很多。看來云遥是已经看开了,已经不追究她突然逃离喜堂的事了。 她支吾着说:“那个虫子跟这个虫子不一样呀!”接着她又转移话題道:“你看,这虫子多漂亮呀!”她说着还故意装出要拿出袖里的虫子给云遥看的样子。云遥连连摆手说:“快些去找寒弟吧!要是他知道有一只虫子在他身上无声无息地监视着他,他也一定会汗毛倒竖的!” 露露见终于把那天的事蒙混过关了,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要不是这子母虫,我看你去哪里找你的寒弟!” 云遥不服气地瞪着露露说:“你这奇怪的子母虫最好不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來!”露露在心里碎碎念道:“这可是你自己在诅咒自己的亲弟弟!与我无关!要真出了什么岔子还真别來找我!” ------------ 第零九二章 子母何踪待谁识 雁寒和依依以及杉杉一路吵吵闹闹往森林深处的瀑布走去。就快看到那条小溪的时候,雁寒突然感到脊背一阵发凉。这大夏天的,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难道是之前他出了汗,自己却沒发现,现在被汗液沾湿了的衣服被夜风一吹凉凉地触碰到他的肌肤?也不太像是那样的感觉呀! 正当他分辨不清的时候,依依跟杉杉又吵了起來。“你不会往里面走一点吗?我都快掉下去了!”杉杉生气地对依依说道。依依却不像雁寒那么怜香惜玉,白了杉杉一眼说道:“怕掉下去就放开雁寒的手呀!”她的本意就是这样那些女孩那些年!只要杉杉放开雁寒的手走到他们后面去,这条路就不会这么挤。 “凭什么是我放开?我偏不放!你要是希望我掉下去你就别再往外面挤一点吧!我会把寒哥哥的手拉得紧紧的!到时候就是我们一起掉下去!”杉杉利用着她的伶牙俐齿。其实也是因为依依不在理上,否则也不至于被杉杉说得哑口无言。 经过了依依和杉杉这么久的唇枪舌战,雁寒深深地知道了当依依和杉杉吵起來的时候该怎么办。只要她们沒有吵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他就绝不开口。只要他在她们还明白自己在吵什么的时候插了嘴,那绝对会越吵越凶。但是,只要她们吵到自己都忘了在吵什么的时候,他只要稍微说上两句话,她们便乖乖闭嘴了。 就算不想闭嘴,她们也吵累了。最怕的是她们在这狭窄的小路上动起手來!他还以为这次真的要动手了!因为依依一直在把他往外推,尽管他已经尽力在控制,还是让杉杉给发现了。幸好她们俩都还有理智,沒有继续吵下去! 但是,他的脊背突然间又传來一阵凉凉的感觉。就像一阵带着冬天气息的风突然间钻进了他的身体。这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杉杉感觉到雁寒不明所以的抖动,好奇地望向雁寒说:“寒哥哥,你怎么啦?这么热的天你怎么会打寒颤?”依依不以为然地说:“还不是被你给气的!要不就是被你给吓的!你想掉下山崖可别带上我们啊!” 雁寒沒有回答杉杉和依依的话。他认真地分析着这凉意到底怎么回事。可是左思右想他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來。 杉杉总觉得雁寒有哪里怪怪的,不想理睬依依的冷嘲热讽,紧紧地握住雁寒的手说:“寒哥哥,你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哦!”雁寒感激地看了一眼杉杉,点点头。 依依看到雁寒似乎不太想说话,便猜测是累了,提议道:“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吧!大半夜的,估计也只有我们才会这么疯狂!竟然走这么远的路去深山里的小溪!” 杉杉说:“都快到了!要不我们再坚持下!到那里有平整的地方才方便休息!”她不是故意想跟依依作对,只是觉得在这么窄的小路上休息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依依也并不是一定要跟杉杉针锋相对。因为针对得恰到好处可以体现出她的在乎,但针对得多了只会惹來厌恶。所以,她赞同了杉杉的观点,拉着雁寒往瀑布赶去。 其实雁寒并沒有很不舒服,只是对那感觉很奇怪。就如杉杉所说的,明明在这么热的夏天,他怎么会冷? 他只是突然间被杉杉和依依的紧张情绪感染了。他不明白为何这两个女孩子的情绪会这么容易影响到他。也许是因为他对她们付出了感情吧? 当他们走到瀑布前的山洞,云遥和露露随后也來了。露露一眼就看见了被两个女孩子一左一右拉着的雁寒。她指着雁寒对云遥说道:“看吧?我沒骗你吧?那不就是二王子?” 云遥看了一眼露露,似乎在骂她话太多。露露连忙敛声屏气,退到云遥身后,只等云遥做下一步指示。 云遥突然走到雁寒身后说道:“你倒很是逍遥!你知不知道母亲都急成什么样了!”云遥的话音一响起,依依和杉杉顿时就提高了警惕转过身來,雁寒却在依依和杉杉放开他的手,云遥的话说完很久后才反应过來。 他一头雾水地说:“母亲怎么会着急?我跟她该说的都说完了呀!”云遥才猛然想起母亲着急是因为他说了不该说的话。他放不下面子跟雁寒直说,再加上依依又在这里,他更加不能说。他只有拉着雁寒就准备往回赶。 雁寒却并不想跟云遥回去:“我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我不回去!”说完这话,他才发现云遥怎么会找到这里來?曾经依依跟他说不能告诉云遥这个地方,他就真的沒告诉!而这一路上他们也并沒有发现云遥尾随着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云遥身后的露露开始用目光在雁寒身上搜寻着子母虫的子虫的踪迹重生——嫡女太狠毒最新章节。但是她几乎找遍了雁寒全身也沒有发现子母虫的踪迹。她明明是根据子母虫的指示才來到这里的呀!按理说应该沒什么问題。否则也不可能找到这里! 但为什么会找不到呢?会不会是她一时惊慌放在了依依身上,而不是雁寒身上呢?她开始用目光在依依身上寻找着。但还是沒找到!而且当时依依分明就不在雁寒旁边。 她又把目光放回雁寒身上。但子虫实实在在不见了!会不会是子虫被雁寒发现藏了起來呢?应该不会呀!她开始有些慌乱了!不会真被云遥给说中吧?难道这子母虫真的另有玄机? 雁寒发现露露正一脸探究与疑惑地打量着他,他迎着露露的目光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來的?”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他答应过依依不告诉云遥就是不告诉!现在云遥却出现在这里,他得给依依一个交代! 云遥想捉弄一下雁寒,看看雁寒会不会像他想的那样听到身上有看不见的虫子而难受得头皮发麻。但他准备张嘴说的时候露露突然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嘴。 云遥恼怒地瞪着露露说:“你干什么?不要靠近我!”他真的很讨厌有女孩子这样靠近他!更何况他知道靠近他的这个女孩子身上有那奇怪的虫子。 露露小声地凑到云遥耳边说:“先不要告诉他!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她真的很想就这么眼一闭承认犯错误了算了!但她又害怕云遥发起火來的样子!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不告诉云遥找不到子虫的事情。否则,就凭云遥对雁寒那么关心的话语,她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雁寒疑惑地看着露露和云遥给他进行了一场“表演”,然后又沒下文了,再次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云遥看了看露露,猜不透露露在搞什么鬼。不过既然露露让他先不告诉,他就先缓缓吧!但雁寒的问題总要回答吧?云遥冷冷地对露露说:“你说,怎么回事?” 露露走近雁寒,打算再近距离找找看。她边靠近雁寒边说着:“你难道忘了你带谁來过这里?”露露其实并不知道雁寒有沒有带谁來过这里,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故意诓雁寒,让他回想是否带过谁來这里,从而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雁寒果真皱着眉开始回想。但他还沒想出什么來,又一次觉得脊背发凉。这一次的凉意來势更加凶猛,他猛不防被这寒意冻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冷噤。他这么大动作的冷噤不仅吓到了身边的依依和杉杉,连露露也被吓了一跳。甚至连并沒有十分注意雁寒举动的云遥都被吓到了! 大家都以为雁寒一定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所以才被吓得跳起來的。只有雁寒知道,这种感觉比被吓到还可怕! 杉杉看了一眼四周并沒有除了他们几个以外的人,立刻扶住雁寒说:“寒哥哥,你怎么啦?你不要吓我!”“你可别再叫我寒哥哥了!我快被冻……”雁寒的话还沒说完突然就晕倒了。 他刚好倒在杉杉身上,杉杉用力扶住才把雁寒轻轻放到地上。大家就在那么一瞬间围了过來。“这是怎么回事?”云遥率先从怔愣中回过神來。但是,除了他以外三个都是女孩子,她们又能知道什么? 露露突然想到了消失的子虫。她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难过地说:“不会是跟子虫消失了有关系吧?”依依和杉杉听得摸不着头脑,但云遥却是仿佛听到了一声巨雷。 “你说什么?子虫不见了?你不是说不会有问題吗?你怎么可以随便把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放到人身上?……”云遥一直喋喋不休地埋怨着,咆哮着。他一遇到感情激动的时候总是会这么不受控制,因为他都快被心中那团感情的烈火给烤焦了! 依依看到雁寒晕倒了,也很担心。他要是就这么死了,谁來替她完成她的计划?她蹲下來想要查看一下雁寒到底怎样了,却被云遥一把推开:“你滚开!你这妖女!说不定寒弟变成这样子都是你害的!” ------------ 第零九三章 雁寒一命值万金 依依压抑着满腔的怒火,她不能现在爆发!现在爆发对谁都不利!她往旁边退了退,以使自己能够冷静下來。这个自以为是的魔界王子,她早就想一掌劈死他了!但她现在真的不能那么做! 露露被云遥的咆哮吓得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如果对方不是云遥,她才不会这么胆小!如果对方不是云遥,她才不会因为一句话,甚至只是一个词就受伤! 但是,沒有如果。正在咆哮的人除了云遥又会是谁?这让露露加速运行着脑子里所有的信息,只盼能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 突然,她想起出门时还在翻看的关于子母虫的书女主,化为流星吧!。她当时听到父亲大叫一声说:“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她被吓得顺手把书放进了腰间就尾随着父亲出來了。现在想想,那本书应该还在身上。 她开始在自己身上寻找那本该死的古书!她怎么就不看完再用呢?她以为她已经看完了呀!难道是有什么地方沒看仔细吗? 她不一会儿就找到了那本古书,却被云遥一下夺了过去:“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看这些沒用的干嘛?” 露露生怕云遥一气之下把这本珍贵的,也许记录着解决办法的书给撕毁了,急忙去抢。她边抢边说:“这不是沒用的东西!这里面记录着子母虫的用法!我就是按照上面的说法做的!” 听到露露这么说,云遥放下高举着的书说:“真的是这样?”他开始自顾自地翻看。沒翻几页,他便看到了子母虫。确切地说,云遥是看到了一页纸上画着一个跟露露手里那个罐子差不多的罐子,罐子里面画着一只小虫。 他开始看图画下面的文字:“子母虫,又名母子虫。由一子一母两虫组成。子虫无色无味,任高深法力不可觉。母虫身体发亮,擅长追踪。子在外,则母心系,故放子虫于与追踪之处,携母虫便能轻易寻到。子母虫喜食法力,但凡主人喂食法力,便能见得子虫,从而操控之。” 看完这段话,云遥觉得跟露露说的也沒什么区别,可是为什么露露会找不到子虫?又为什么雁寒会突然昏倒?他正想把这本破书扔掉,却发现在那页纸是我右下角有一行更小的字。 他把书凑近眼前才能看得清那行小字:“子母虫每十年进行一次转换,转换期间,必须找一个身体健壮,拥有强大法力的男子作为宿主。被选中的宿主将会被子母虫作为食物消耗殆尽。要完成转换还必须子母二虫都进入到宿主体内。” 雁寒不会这么不幸刚好在子母虫需要转换的时候被选中了吧?云遥看得毛骨悚然。难道他的寒弟就要这样被两只小虫子害死掉?书上不是说要子母二虫都进入宿主体内才会完成转换吗?只要不让那只该死的母虫出來,雁寒也许还有救! 只是该怎么救雁寒呢?他接着往下看。可是偏偏接下來的那个地方缺了角,本來应该有解决办法的那些字迹全看不到了。他无奈地把书扔在地上,打算抱着雁寒回去找母亲谢罪!虽然雁寒并不是他用子母虫害成这样的,他还是觉得很自责。 也许,如果他不去找父王说让他认雁寒这个儿子的事情,一切都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他刚对父亲发完火,左护卫接着就來找麻烦,这事情要说不是他惹的都不可能。虽然现在雁寒已经是王子了,但他再也不能逗他笑,不能帮他解决烦恼,又怎么來帮他分担责任呢?若真的要怪,也只能怪他! 依依看见云遥要带走雁寒,突然冲过來阻止道:“你看了那本书有什么解决办法吗?如果沒有就让我带他走!” “他是我弟弟,你是他什么人?我自己的弟弟我自己会照顾!用不着你猫哭耗子!”云遥拣着最不堪入耳的话说着。他才不会放心地把自己的弟弟交给这个恶毒的女妖! 为了复仇,她认了,忍了!“我那里有精通医术的鹊妖,还有上好的药材,更有广博的医书。你那里有什么?难道你打算带他回去等死吗?”依依沒好气地对云遥说道。 杉杉也担心得不得了,她哭着说:“寒哥哥是被你们害成这个样子的!我要带他回去找鹊妖伯伯!你们都是坏人!寒哥哥明明对你们都那么好!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依依的哭诉让露露也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既然书上沒有解决的办法,就算把雁寒带回了魔界也是让魔王和凌公主徒添伤心而已。他劝阻云遥道:“让他们带雁寒走吧!我们带走雁寒很可能反而会害了他。就目前看來,她们暂时不会伤害雁寒。给她们,也给雁寒一个机会吧!” 云遥也不是不知道现在的状况。只是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为什么魔界的人要依靠她们妖界才能活下去?为什么她们可以为所欲为坑蒙拐骗?为什么她们伤害了人还可以显得那么理直气壮? 他很想接着说“不”无尽兽魂!但如果在三个女子面前说“不”又会让他显得很小家子气。他转身往魔界飞去。临行前他叮嘱露露:“事情是你惹出來的!你必须跟着二王子,并且保证他万无一失!否则你也别回來了!” 他用话威胁着露露,明知道这样说会很伤露露的心,会让人觉得他不近人情。但他的话是故意说给依依和杉杉听的。他要她们知道:他对自己人都可以这么狠心,更何况是她们这些外人!他要她们知道:如果雁寒好不起來,露露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明知道用自己人的生命作为威胁的筹码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可是,他别无选择!他只能把治好雁寒的希望放在她们身上! 云遥走后,露露帮着依依和杉杉抬起雁寒。她们齐心协力往妖界飞去。这样的情景,是她们从未想过的。她们各自怀着各自的心事,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让雁寒好起來。 云遥把书扔了以后露露捡起來把她沒看完的地方看完了。如此看來,她一定不能让身上的母虫有出來的机会!如果雁寒就这么被她害死了!她就算死一万次也不能让魔王和凌公主原谅她!他们明明才刚刚相认! 回到妖界后,鹊妖看到开开心心出去的雁寒却这样被三个女子抬着回來,不由得悲从中來:“怎么会这样呀?你们怎么搞的?”他连忙叫人來帮她们把雁寒抬进去。 杉杉一直在哭,就算问她什么估计也说不清楚。他走向依依,依依却一扭头并不打算理他。他只好向跟來的魔界女子走去。“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啦?”鹊妖和颜悦色地问道。 露露本來就心情不好,鹊妖一问,她就像找到了感情的突破口,一股脑地骂道:“ 你这医仙是怎么当的?病人來了不去看病人拿着旁人问有个什么用?难道旁人能帮你诊病呀?” 鹊妖并不以为露露的沒好气而生气,他依旧微笑着说:“姑娘这话算是说对了!我正是用旁人帮助诊病的!但凡进來的病人,我看一眼便能知道他大体的病症,再加上询问推敲,然后仔细诊断,这才是治病的法则。” 露露被鹊妖说得糊里糊涂的,指着雁寒说:“我不管你什么法则不法则!反正你把他给治好就对了!”露露的手里还握着那本书。她用來指着雁寒的也正是那本记着子母虫的书。 鹊妖突然眼前一亮说:“ 姑娘手里的书可否借我一看?”露露转了一圈眼珠说道:“拿去吧!他的病很可能跟里面记载的子母虫有关。你可要快点把他救活!” 鹊妖拿过书,看看雁寒的状态,再看看记录子母虫的文字。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救治方法那里缺了角呢?他也头疼!这子母虫虽然曾经他也听说过,只知道是一种既凶残,又听话的虫子。沒想到今天还真给他遇到了!遇到也就罢了!还偏偏让他遇到这虫子凶残的时候! 这下还真是考验他医术的时候到了!他担心地问道:“你们不会已经让子母二虫都进到他体内去了吧?”露露连忙摇头说:“沒有!沒有!母虫还在我这里!”她说着就把装着母虫的小罐子取了出來。 鹊妖看了看露露手中的罐子说:“小姑娘呀!我知道这子母虫十分珍贵,可以说是來之不易!你舍得把它给我吗?”露露大方地说:“当然可以给你啦!”“但我把丑话说在前面,给了我之后你可不能再要回去了哦!”鹊妖试探地问道。 露露不假思索地说:“可以!我其实也并不是那么想要,只是觉得新奇。沒想到一时新奇却害了二王子!”“什么?你刚才叫他什么?”鹊妖吃惊地望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雁寒。这小子原來不是红衣仙人的徒弟呀!原來他是魔界的二王子! 现在,魔界二王子的生死全掌握在他手上了!想想这么多年依依公主因为被魔界偷走了玲珑珠而痛不欲生的情景,他真下不了手去救这个所谓的二王子! ------------ 第零九四章 施救如何众忧心 露露以为鹊妖真的沒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说:“我叫他二王子呀!你一定不知道吧?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鹊妖更加疑惑了:“怎么会今天才知道?难道他以前不是王子?” 露露不耐烦地说:“你快救他吧!管他是不是王子做什么?”她实在不想把魔界的事情在妖界透露很多。对于一个时刻准备着战斗的战士,她的警惕会让她时刻防备着别人。尤其是外族的人。虽然这个人掌握着二王子的生死。 鹊妖被露露推着走进了屋子重生之弃妇无双全文阅读。他看见雁寒憔悴的样子,又看了看记载着子母虫的书。他的心突然就软了,也痒了。他不忍心看着这样一个年轻的生命就因为两只小虫子就消逝。他也想研究明白这子母虫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反正救红衣仙人还需要天时地利,仅仅是人和还是救不了。趁此时机,就让他來好好琢磨一下这对子母相连的虫子!他反把露露推出去说:“你就出去吧!让我好好想想!”管他是不是魔界的二王子呢!他对依依公主那么好,又帮了他那么多忙,说什么也该救他一命。 鹊妖不敢轻易打开装着母虫的罐子,他得先仔细查看雁寒的状况,再查看一下子虫在雁寒体内的状况再作决定。如果什么准备都不做就打开罐子,他不知道会不会就再也无力回天。 杉杉担心着雁寒,坐在雁寒身边一直流泪。她的哭泣让鹊妖很是心烦,他对杉杉说:“拜托你要么不哭,要么出去哭!你这样让我怎么救他?”杉杉听到鹊妖终于要救雁寒了,用力擦了擦还在往外流的泪水说:“我不哭了!你快救他吧!” 见露露被鹊妖推了出來后,依依却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她仿佛故意在气露露,又好像不愿意跟露露站在同一片天空下。她看见杉杉依然黏在雁寒身边,条件反射似的就想把杉杉赶跑:“你还是出去吧!一看你就是还沒哭够的样子!出去哭够了再进來!” “谁沒有哭够了?我才沒有哭!”杉杉站了起來,挑衅地望着依依,就像在说:“你是公主又怎么样?凭什么让我出去?寒哥哥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依依被杉杉倔强的眼神气到了,逼近杉杉说道:“你眼里都还有泪还好意思说沒哭!” 鹊妖受不了这样的争吵,又不敢大声凶依依,只好压低声音说:“你们都出去!这么吵,我怎么诊断?别忘了这里还有病人!说不定你们这么吵会让病情恶化,到时候别说我,神仙也救不了他!” 依依和杉杉被鹊妖的话吓到了。杉杉急忙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也伸出一只手去捂依依的嘴,却被依依轻轻地挡开了。依依拿出她撒娇的必杀技对鹊妖说:“鹊妖伯伯,你就让我留下吧!我一定乖乖的!” 鹊妖从依依还小都受不了她的撒娇,更何况她还是妖界的公主。他为难地笑着说:“好好好!只要你乖乖的,你就留下吧!”依依开心地冲杉杉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杉杉不服气地对鹊妖说:“鹊妖伯伯,你也让我留下來吧!我能帮你照顾雁寒,我还能帮你切药晒药!” 鹊妖无奈地直点头:“好好好!只要你们都不吵,留下就留下吧!”他是实在不想在琐碎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了!雁寒的情况不明,他浪费时间就等于浪费雁寒的生命。 杉杉得到了鹊妖的允许,也开心地向依依做了个胜利的手势。依依被气得重重地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什么都要争!要不是因为我现在需要人手,需要力量,我肯定一下掐死你!”依依在心里这么想着,却沒有表现出來。 被赶出去的露露看着屋里的热闹情景,心里默默感叹着:“二王子还真是好命!有这么两个女子全心全意地对他!就算快死了,有这样的两个人相伴也很幸福吧?” 她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吓了一跳:“呸呸呸!二王子才不会死呢!”她慌张的自言自语被身后的一个人听见了。那个人语气淡漠中又带着一丝紧张地说:“谁会死?” 一听声音,露露就知道是云遥來了。他怎么又來妖界了?他大闹过妖界,他不怕危险吗?她转过身,看到云遥以一个纤细女子的形态出现在她眼前。如果不是刚才听过云遥的声音,她一定不知道这就是云遥。 她张大嘴巴吃惊地问道:“你怎么來了?你不是回魔界了吗?”云遥却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露露被云遥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逗乐了。她看着云遥美丽的身姿说:“请问姑娘,是否有人告诉你,你的声音很像男人呀?” 云遥这才反应过來自己刚才百密一疏狂神进化。还好一路行來他都沒有说话!但他似乎听到露露刚才在说什么死不死的。他变换了声音说道:“不开玩笑,我寒弟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他真的很担心!否则也不会再次回到妖界來等一个结果。 “我被赶了出來,也不知道二王子情况怎么样。但,看样子那个老头应该会尽力救他吧?”露露不确定地说着。“什么叫应该会尽力?我进去看看!”说着,云遥就要准备往屋子里闯。 露露连忙拉住云遥说:“你不要命啦?现在你们两个王子都在妖界,要是都有了闪失我怎么向大王和公主交代?”“会有什么闪失?我不就是进去看一眼他们在搞什么鬼吗?”云遥还是想进去看一看。但露露死死拉住他不放。 “你们俩鬼鬼祟祟在干什么?”他们身后,一个年轻却严厉的声音响了起來。他们吃惊地转过头,竟看见了那天在桃林里交过手的依依手下!云遥突然就想到了雁寒的手正是被这小子给弄伤的!他很想冲上去跟这个看起來卑躬屈膝的奴才一决高下!可他依然被露露紧紧拽着。 云遥生气地对露露喊道:“放开我!让我去教训教训这个不长眼睛的奴才!”他的怒火已经烧化了他的理智,完全忘记了这里是妖族的地盘,也忘记了他们现在孤立无援。还好有处变不惊的露露拉着他,否则他们也许就不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如风看着这两个女子好生奇怪,像是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來。但他感知到了她们都是魔族。他用犀利的眼神望着她们,像是准备看穿她们的意图。沒想到一个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魔女居然想向他冲來,甚至还骂他“奴才”! 他生平最痛恨别人骂他奴才!更何况他想要得到公主的芳心更不能做奴才!然而,对方的声音纤细里透着楚楚可怜,只是一个看起來不谙世事的黄毛小丫头。他按耐住心里快要喷薄的怒焰说:“我不打女人!” “你说谁是女人?”云遥再次忘记了自己的变身易容。露露无奈地把云遥扯到身后对雁寒说:“我们都是朋友!她脑袋有点问題,你多多包涵啊!”她边说边用手指指自己的脑袋。 如风挠了挠后脑勺说:“原來是朋友呀!难怪我看着这么眼熟呢!你是带她來找鹊妖伯伯看病的吗?”他对刚才的发火似乎感到有些歉疚。他居然对一个生病的小姑娘发火!明明她已经够可怜的了! “对,对!我就是带她來看病的。”露露连忙接着如风的话说。她身后的云遥似乎也冷静了下來,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 如风热情地说:“既然是來看病,怎么不进去呢?我看你们刚才拉拉扯扯的,是不是不敢进去呀?沒事的!就算你们是魔界的人,只要你们真的有困难,鹊妖伯伯也不会袖手旁观!”他了解鹊妖的个性,典型的医者父母心! “今天太晚了,我看他还在忙,我们就不进去打扰鹊妖伯伯了!反正他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们改天再來!”露露想办法避开让云遥进去的可能。因为她真的害怕云遥在这里多呆一刻都会有危险。 她转身拍着云遥的背说:“妹妹啊!乖,我们走。改天再來啊!”她用轻柔的声音迷惑着如风,眼睛却在向云遥使着眼神。她的意思是让云遥乖乖听她的话。 云遥虽然不太愿意离开,但目前形势对他们又很不利。他只有作出一个自认为傻傻的表情,痴痴地点点头。露露满意地转身拉着云遥对如风说:“麻烦大哥啦!”说完就直接抱起云遥向魔界飞去。她要快些逃离!否则如果那个交过手的妖界男子反应过來他们交过手事情就麻烦了! 如风一直目送着他们融入无边的黑夜中。他正想感叹生命易逝,能好好活着真是幸运,却猛然间想起那天在桃林与魔界敌对的场面。在魔界的队伍中似乎有一个熟悉的面孔……不对,这个面孔不是刚刚才见过吗? 不好!上当了!他突然想起那天在桃林确实看见过刚才两个女子中的其中一个。如果是朋友,又怎么会在桃林敌对?“站住!别跑!”他厉喝一声。 ------------ 第零九五章 善恶难知收魂魄 如风边喊边向露露和云遥消失的方向追去。但他已然追不到了,他又不能一个人自作主张去魔界,于是又回到鹊妖的小屋前。 鹊妖研究了很久,终于发现子虫进入雁寒体内后就进入了休眠状态。正是因为子虫进入了休眠状态雁寒才会昏迷的。但他还不知道该怎让子虫在不遇到母虫的情况下解除休眠状态,也不知道该不该解除休眠状态。 他想到了红衣仙人帝后之凤涅重生最新章节。要是见多识广的红衣仙人醒着就好了!他还可以和她讨论一下,但红衣仙人却还昏迷着。他看了看雁寒的状况,暂时不作处理应该也沒什么大碍。 他又走到院子里看了一下星象,估计了一下时辰,对杉杉说道:“杉杉姑娘,麻烦你帮我把素素鬼请來可以吗?我现在必须先让红衣仙人的魂魄回到体内,错过了这个时机红衣仙人或许就再也醒不过來了。” 杉杉极不情愿地说:“你不是在救雁寒嘛?怎么又突然想去封魂魄了?”鹊妖不好意思说出他沒有办法,只好敷衍道:“你这小孩子懂什么?你不知道人多力量大吗?快去快去!别耽搁了!” 杉杉离开以后,他才发现原先计算的“人,妖,鬼,魔”是把雁寒算进去的,可是现在雁寒却也不能动了,他走出來的时候也沒看见之前一起送雁寒來的那个魔女。这该如何是好?该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个魔? 就在这时,追露露无果回來的如风刚好走了进來。他看到愁眉不展的鹊妖,再看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雁寒。他心里闪过一丝欣喜:看你现在还怎么跟我抢依依!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是什么意思?苦肉计吗?想到苦肉计,他的心又难过起來。依依那么善良,一定会中计的! 但他脑子里的小人还在打架鹊妖就问道:“你有办法在短时间之内找到一个魔吗?最是好能够身体强健一点的魔。”他愣在了那里。短时间之内……怎么可能? 虽然依依并不是那么想救红衣仙人,但她突然想到水南说过在桃林里有一件宝贝可以转换五界众生的属性。她觉得如风拿着的那个叫做“互生鼎”的应该就是水南所说的那件。 于是她提醒如风道:“如风你忘了?你的那件宝贝很可能让你瞬间变成魔呀!要不你试试?”她想,就算变不了魔也沒关系,至少她可以看看这破破烂烂的宝贝到底有沒有什么作用。 鹊妖一听到有能瞬间变成魔的宝贝,顿时眼睛泛光:“你说的是不是互生鼎?快拿來我看看!快!”他真是太兴奋了!简直就是喜出望外!如果有了互生鼎,那里还会怕缺少“人妖鬼魔 ”中任何一类?更不用让他们去找人。 如风迟疑着从武器囊中拿出互生鼎,他根本沒想过这个东西能有什么实际的作用,只是一看到就觉得熟悉。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作用,那就再好不过了!以后做起任务來也许就会方便很多。 鹊妖接过互生鼎仔细地看了看说:“沒错!就是它!”他把互生鼎递给如风,然后飞快地从书橱里找出一本破破旧旧的书,又迅速地翻到其中一页说:“你按照这上面的第一条口诀启动互生鼎,然后再在心里想着想要转换的族类按照第二条口诀转换。其间你千万要集中注意力,一点也不可以分神!” 他深深地知道,一旦分神,就很可能迷失在自己的心里,再也走不出來。他老伴的父亲就是被这互生鼎给害死的!所以他一直以來对互生鼎的留意就多了一些。现在有他监督着如风转换,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如风接过破烂的书,开始念动第一句口诀:“生而我往,般若皆浮屠。”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阵七彩光芒从互生鼎里溢了出來,直到把如风整个人都罩上了彩色的光辉。如风集中意念照着书上的第二条口诀念到:“往而我生,浮屠尽般若。” 他的话音刚落,便看到彩色的光辉在他身上不断地缠绕,最后慢慢地消散。等到所有光辉都消散后,鹊妖和依依都感知到如风已经变成了魔。依依见识了神奇的互生鼎,开心地说:“太好了!”能得到这样的宝贝怎么能不叫好?虽然它应经是如风的了,但如风的不也是她的吗? 更何况这件宝贝如此神奇,其他三件应该不会太差!她为自己提出的意见感到满意不已。因为这让她知道妖界在无形之中又增加了不少力量! 如风发现自己变成魔以后也兴奋得不能自已。鹊妖却提醒道:“你虽然变成魔了,但我不知道以你的能力可以维持多长时间,所以我们要尽快行动。” 就在这时,杉杉把素素鬼也找來了女人乖乖嫁给我。人妖鬼魔四族算是聚齐了。他们把红衣仙人的身体抬到庭院里,把她僵硬的身体摆放成盘腿打坐的姿势。接着鹊妖安排如风和那个从人间带來的人分别在东西两边坐定,让素素鬼坐在北边。南边本來应该是他的,但为了能保证全程不出岔子,他只要安排杉杉顶替。 救人是好事,杉杉沒什么好推辞的。更何况不是说人多力量大吗?救醒了红衣仙人他们才能更好地救雁寒呀!她义不容辞地坐了上去。一边的依依冷冷地看着,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 待一切都准备就绪后,鹊妖拿來捕魂网准备释放红衣仙人的魂魄。只待魂魄一出來,他一声令下,坐在四方的四个人就得一起输送自己的精气给红衣仙人,以帮助她收回自己的魂魄。 但,还沒开始输送精气多久,他们从人间带回來的看起來很强壮的人突然就倒在了地上。鹊妖慌忙过去一看,那个人已经沒了呼吸。看样子是中了一种一运行精气就会毙命的法术。 但此刻红衣仙人的魂魄已经放了出來,他必须想办法赶快补上这个人的空缺。要让自己利用互生鼎变身为人已经來不及,他只有尽力改变自己的精气使之与人类的精气沒有太大的差别。 但这样做也是有风险的。而且还不知道魂魄会不会乖乖听话回到红衣仙人身体里。他并不知道妖界有谁会使用这种让人刚开始毫无知觉,一旦运行精气就立刻毙命的法术。他怎么就沒想到有人会來捣乱呢?他甚至怀疑,雁寒身上的子虫是不是也是捣乱的人放的? 现在是敌暗我明,有些防不胜防。他要是早想到这些问題,多做一些准备也许就不会这样了!可是现在埋怨自己又有什么用?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红衣仙人千万别有事!否则他这辈子都不能安心! 依依看到运行精气的那个人倒了,一点也不吃惊。但她装作慌乱地跑出來说:“怎么啦?怎么会这样?”她的本意并不是在关心,而是想扰乱鹊妖的思绪。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多耽搁一秒,红衣仙人就多一分危险。 但鹊妖并沒有受到依依的干扰。他甚至都沒有回答依依的话,有条不紊地做着他能做到的事,尽他最大的力作出比较正确的事。 看到鹊妖不为所动,已经在用自己的精气改变属性的方法进行补救,依依灵机一动说:“我也來帮忙!”这个阵法讲究的是“人,妖,鬼,魔”四方的力量均衡,依依早看出了这点要求。 她故意跑过去站在鹊妖的一边,把自己的精气源源不断地输送给鹊妖,让鹊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精气从而打破这个阵法的平衡。他不是想救她吗?依依就要让他亲手害了她! 鹊妖早已发现了依依的帮助,他并不需要这么大力量的帮助,他只需要一些巧力改变精气的属性就行。依依这样的帮忙无疑是在害他们。 他转身对依依说:“公主你还是歇歇吧!我们可以做到,你不用担心。”如果依依再这么坚持输送强大的精气过來,这个阵法就会因为精气的不平衡而爆炸。到时候别说救红衣仙人了,就算是他们几个施救的人也很可能生死未卜! 依依看着破坏做得也差不多了,装作把鹊妖的话听进去了一样,立刻收手。可是鹊妖发现,还是晚了!就在刚刚的一眨眼间,输送的精气已经失去过平衡了。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间,接着又马上恢复了平衡,但这个小失误还是让红衣仙人的魂魄有一小部分沒能回归本体而消逝在平和的夜风中。 依依也看到了那抹消逝的魂魄,她的心情变得无比愉悦。看着鹊妖如风和素素鬼相继停住了动作,他开心地跑到鹊妖旁边说:“怎么样怎么样?仙人被救回來了吧?我有沒有帮到你们呀?”她知道这么天真无邪的笑脸是让人最不忍怪罪的。 鹊妖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说:“是的,公主你真厉害!你真的有帮到我!”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担心着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红衣仙人。她能醒过來吗?她会不会有事呀? ------------ 第零九六章 寻方问药数人勤 依依在心里暗笑鹊妖的虚伪!如果她不是公主,鹊妖哪里还会这么恭敬?她再次因为依依的公主身份得意着。 事实上,对鹊妖而言,只要是有心帮忙的,他都很感谢,又怎么会怪罪呢?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红衣仙人面前,仔细地查看红衣仙人的状况。 红衣仙人突然间睁开了眼睛,呆呆地盯着鹊妖看。鹊妖一阵惊喜,她醒了!她终于醒了!他无比激动地对红衣仙人说:“仙人你可终于醒啦!还好魂魄及时回到了你体内!” 但红衣仙人并沒有搭理他,依然呆呆地盯着鹊妖看。鹊妖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不自觉地用手摸摸自己的脸问道:“我吓到你了吗?”红衣仙人还是一动不动地望着,目光中竟有些呆滞。 鹊妖刚准备站起身扶红衣仙人起來,她却突然抓住了鹊妖头上的小辫子嘻嘻笑了起來药武之尊全文阅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鹊妖一边从红衣仙人手中夺过他的头发一边再次帮红衣仙人查看魂魄。 三魂七魄都在呀!怎么会这样?莫非是那一瞬间的不平衡让七魄中的灵慧魄受损了?如果真的是灵慧魄受损,那麻烦就大了!如果是普通人,魂魄受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修复的!但幸而红衣仙人是仙,她还有修复魂魄的机会。 然而,修复魂魄需要多少时间,这点要看各人的造化。更何况红衣仙人受损的是灵慧魄,主管智慧,修复起來更是麻烦!看來他想让红衣仙人帮忙的计划也泡汤了!不仅泡汤,他还得想办法帮她尽快修复魂魄! 杉杉一直相信着鹊妖“人多力量大”的承诺,看到红衣仙人这呆傻的样子,她生气地说:“这就是人多力量大吗?”鹊妖不好意思地说:“是我不好,沒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的力量了!你去找妖皇,看看哪里还能找到更多的医术……” 杉杉不等鹊妖说完就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快想你的办法吧!”她本來就已经够烦的了!不想被鹊妖喋喋不休的话语弄得更加烦躁。修仙之人太过烦躁是不好的!不仅会影响修行,还会减少道行。看着杉杉已经离开,依依掩饰着开心的情绪“照顾”并不需要怎么照顾的雁寒。 屋外的鹊妖看着一脸嬉笑的红衣仙人,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但还是强颜欢笑地拉着红衣仙人走进他平时孤寂得可以的小屋。现在他不得不照顾这个像孩子一样的仙人,似乎又找回了曾经有家的感觉。 素素鬼担忧地看着红衣仙人,却也爱莫能助。再加上妖皇的伤还沒好,她得回去照料。她匆匆向鹊妖打了声招呼后也离开了。 看着该走的人都走了,如风觉得自己就像被遗忘了一样。他走进小屋跟在鹊妖身后问道:“我现在该怎么办呀?”鹊妖头也沒回,思索着该怎么处理这么多棘手的问題。他压根已经忘了如风此刻还是魔族的状态。他摆摆手说:“该干嘛干嘛去!” 如风无奈地说:“那你也得先让我恢复成妖族吧?”鹊妖这才注意到捧着互生鼎一脸焦急的如风。他上下打量了如风一阵才说道:“看來你很适合变身为魔!这么久了还保持着魔族属性,这只能再次利用互生鼎转换了。你就重复刚才的口诀,想象着自己本身就是魔,集中意念转换成妖就行了。” 如风很惊奇鹊妖会如此说,却并沒有十分在意鹊妖的话。他按照刚才的步骤念了口诀,又一阵七彩光芒过后,他恢复成妖了。 依依亲自见证了互生鼎的神奇,脑子里想象着另外三件宝贝也一样神奇。如果不是要等鹊妖救回雁寒,要继续装样子,她一定飞快地把那三件宝贝拿來让鹊妖鉴定鉴定! 夜,虽然漆黑,却还是有几颗星星在闪烁。云遥在露露抱着他离开妖界不远就飞了下來。他知道露露是为了他好才这么做这么说的。但她也不该说他脑子有问題吧?害得他想装得像一点都装不了。其实他不知道,他不用装就已经很像了! 他不等露露,一个人快速地往魔界飞去。刚才他并沒有回到魔界就來了妖界,无论如何这么晚了他也该去跟母亲说一下具体情况,省得母亲担心。但他还是会回到妖界的!他不放心雁寒一个人呆在那里。 露露以为云遥回去就不再出來了,又想起之前云遥说过雁寒如果有什么闪失就拿她是问,所以她又悄悄地回到那间小屋旁边的隐蔽处等待着鹊妖忙活出一个结果。 突然间,一个身影从远处奔跑着过來。露露用力往更隐蔽的地方缩了缩,生怕被发现了。 跑过來的人是杉杉。只见她手里拿着一本书兴高采烈地跑进了那个小屋。她开心的情绪都透露在语气里:“鹊妖伯伯!我找到了!你看!这条是不是能用到?”她指着刚才在妖界最大的书库里找到的一本书上的一句话说。 鹊妖接过依依手里的书,他看到书上写着:“擅长追踪之物其长亦短女神合伙人。”虽然只是很简短的一句话,却在瞬间启发了鹊妖。他突然露出久违的笑容,一只手指着另一只手上的书说:“好!杉杉姑娘怎么突然间注意到这么刁钻的一句话呢?真是太好了!” 杉杉沒想到她找到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竟然能得到鹊妖这样的肯定,开心地跑到雁寒身边凑到雁寒耳边说:“你听到沒有!你有救啦!我帮到你啦!是我帮到你的哦!”她最后这句话是故意说给依依听的。她就是想气依依,气得依依不再理雁寒最好! 但依依并不是那么生气。现在雁寒昏迷不醒,她生气给谁看?雁寒又看不到。所以现在生气对大局什么影响也沒有。她,只做对大局有帮助的事情。 屋子外面的露露听到这个好消息也开心得不得了!看來她可以不用歉疚一辈子了!只要雁寒能够好起來,云遥也许就不会那么对她横眉竖眼的了吧?刚想到云遥,云遥就來了。他又换了个装扮大大方方地往鹊妖的小屋走來。 就在这时,如风也刚好从小屋里出來。依依都还在这里,他也不想离开。但里面的药草味实在太浓了,他只好到外面來透透气。沒想到又看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人。 他走过去上下打量着云遥说:“深夜到此,有何贵干?”云遥早就做足了准备,用手指了指嗓子,又摆了摆手沒有说话。他知道,多说多错,那么干脆不说。 如风看着一个楚楚动人的沒有法力的女子却不会说话,虽然有些狐疑,却觉得这个女子有些可怜。他站到一边对云遥说:“现在我们医仙还很忙,要看病你必须等!” 云遥连连摆手,接着又指了指屋里,好像在说:“沒关系,我可以等,我能进去屋子里吗?” 如风看出了这个女子的意思,又觉得让一个柔弱的女子站在夜风中总是不好的,就说:“好吧!你可以进去等,但你一定不能捣乱!” 云遥不停地点着头,仿佛很赞同如风的安排。他只要能进去看着雁寒,不让任何人伤害雁寒就好! 当如风带着一个不会说话的女子走进小屋时,鹊妖并沒有发现。他正在琢磨着杉杉后來找來的这本书上那句话。他觉得雁寒体内的子虫一定是跟罐子里的母虫靠一种无人能感知的声音或是气味來进行联系的。 但不管是声音还是气味都那么抽象,想要只阻断这个联系实施起來颇有难度。如果是毁掉其中一方,说不定也能起到断了联系的作用。现在的情况是根本无法找到雁寒体内的子虫。所以,唯一的做法就是毁掉母虫。 虽然这对虫子很珍贵,而且不知道毁掉母虫之后子虫会有什么反应。但是,在别无办法的情况下,活马当作死马医也是一种办法。 可是,要怎么才能在不打开罐子的情况下毁掉那只母虫呢?鹊妖是沒有这样的法术的。他转向众人问道:“你们谁能够隔着罐子杀死这只母虫而不让罐子有所损坏?”他必须谨慎又谨慎!就算是母虫被杀死了,他也不确定打开罐子会不会让这对凶残的虫子复活。 依依听到需要杀东西,虽然只是一只小虫子,却已经跃跃欲试了。她自告奋勇地说:“让我來!” 鹊妖从沒想过來做这件事情的会是依依!他也沒想到依依会自告奋勇地杀生。但这些天依依做出的让他吃惊的事已经够多的了!他沒有往深里去想,便对依依说:“公主要小心呀!千万别让罐子破掉!尽量一击就把罐子里的母虫杀死!你做得到吗?” 鹊妖的话音刚落,依依一个悬纸术就向鹊妖手中的罐子击去。一阵白光在罐子周围“嘭”地一声消失无踪,吓得鹊妖一个激灵差点把罐子扔了出去。但依依的法术停止后罐子还完好无损,他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然而原本一动不动躺着的雁寒开始瑟瑟发抖……众人的目光都被雁寒的异样吸引了。 ------------ 第零九七章 齐心协力来施救 大家都为雁寒的状况揪心着,云遥突然间就挥手向鹊妖打去。鹊妖沒想到一个陌生的姑娘会对他出手,并沒有作出防备。红衣仙人却在云遥出手的瞬间替鹊妖挡了下來。 鹊妖感激地看了一眼红衣仙人,虽然她现在呆呆傻傻的,却依然关心着他!但他马上奇怪地上下打量着云遥说道:“你是谁?为什么打我?” 云遥忘记了之前在外面跟如风表现的是不会说话的女子,生气地说道:“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他怎么会这样?” “稍安勿躁好不好?你先让我看看他的状况我也才能告诉你啊帝后之凤涅重生全文阅读!”鹊妖安抚着这个激动的姑娘,并沒有注意到这个姑娘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甚至都不再追究这个要打他的人到底是谁!如此关心雁寒的人,想必也坏不到哪里去。 但如风,依依和杉杉的神经却顿时绷紧了!“你到底是谁?”他们异口同声地问道。 如风是因为发现本來不会说话的人突然说话了觉得有蹊跷。依依和杉杉却是因为突然又冒出个对雁寒这么“情有独钟”的女孩,生怕这个女孩跟雁寒有着什么更深的联系。 云遥被他们一问才突然发现他再次暴露了!但他毫不惊慌地说:“我是二王子的贴身婢女,听到二王子出事,当然要赶來看看啦!”依依和杉杉都一脸狐疑,并不相信云遥的谎言。 就在这时,鹊妖的诊断结果也出來了:“他现在很危险!他体内的子虫因为跟母虫之间的联系突然切断了变得躁动不安,如果不及时控制这躁动,他很可能会随着子虫的躁动而血脉混乱,最终……”鹊妖沒有说出那个最坏的结果。他怕说出來这几个女孩子接受不了。 如果把这三个女孩逼急了,他真不知道他的一条老命经不经得住她们三个蹂躏!还幸好之前陪着來的那个魔界女子不在,否则……他想都不敢往下想。 然而,他想曹操,曹操就到了。露露在外面听得一下喜,一下忧,却不知道具体情况。再加上她看出了后來的那个女子就是云遥,更是不放心,一下子就冲了进來。就算如风要找她拼命,她也要进來一看究竟! 她一进來就对鹊妖骂道:“你个臭老头废话怎么那么多!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快救他呀!”鹊妖一看到露露进來,突然又不着急了。他拉住露露的手说:“你沒走啊?你在就好了!你在就好!”他就在看见露露的一瞬间想到一个办法:让露露用魔界特有的精气帮雁寒稳住血脉,这样也许能让雁寒体内的子虫因为自身的躁动死亡,却又不影响到雁寒。 露露奇怪地骂道:“好什么好?你刚才都说他很危险了!你到底会不会治病啊?”直到露露说完这句话,云遥和如风都还在奇怪露露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但既然鹊妖一看到她进來就直说好,他们都沒有轻举妄动。 鹊妖把露露拉倒雁寒身边说:“快!按我说的去做!”露露看了看鹊妖凝重又坚定的眼神,虽然犯疑,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做好了准备。 鹊妖让她先调整好自己的精气,然后让精气维持一个平稳的状态,然后再根据子虫躁动的规律,让她把自己的精气弄得跟子虫的力量相左。他想用这种以动制动的方法让雁寒的血脉得到保护。但这个人必须是真正的魔族,所以露露的到來确实让鹊妖喜出望外。 露露按照鹊妖的指示操作着。她心里的郁结终于打开了!最终还是她把雁寒救回來的!只要她救回雁寒,她的心就不会那么歉疚了!虽然子母虫就这样被杀死了,但总比被杀死的是雁寒要好得多! 除了鹊妖必须说话外,所有人都凝声屏气地望着依然在发抖的雁寒。就连之前调皮地在屋子里乱跑的红衣仙人也静静地凑过來,学着大家屏住呼吸看着雁寒。 一段时间之后,雁寒的抖动开始变得不那么厉害了。大家都相视笑着,唯独如风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他带进來的陌生女子。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后來进來的这个正在帮雁寒疗伤的不正是带着一个奇怪的女子逃跑了吗?怎么又独自回來了?她带进來的女子不是哑巴吗?怎么又突然会说话了? 她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怎么又会听话地救雁寒?虽然他并不是那么喜欢雁寒,但他总担心这两个奇怪的女子会对雁寒不利。尽管她们都表现出对雁寒的深切关心,但也许正是因为这关心來得太过强烈所以他不得不怀疑。尽管那天雁寒跟救他的这个女子一起出现在桃林,他还是不敢确定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少感情! 也许他是在嫉妒女人乖乖嫁给我!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居然能让四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牵肠挂肚着,其中还包括他心爱的依依!而他只希望依依一个这样牵挂着他都显得那么难!但大丈夫做事要行得正走得直,所以他希望雁寒快些醒过來。就算醒过來拼个你死我活他也愿意! 就这么干躺着就把他意中人的心给带走了,输得还真有点不甘心!如风身边的依依眼看着雁寒的状况已经稳定下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想:真是太好了!这样一來雁寒就可以醒过來完成她的计划了! 云遥看到依依眉飞色舞的样子,他沒來由地生气!难道她是真的喜欢雁寒?就算雁寒濒临死亡了也不放弃?难道曾经也是他自作多情?不对!一定不是这样的!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绝对不会把爱看得很重!那么,她此刻对雁寒的好,越好越让人觉得厌恶。 云遥别过头不愿再多看依依一眼。只要雁寒一醒,他立刻带雁寒离开!然后找机会他一定要除掉这个妖女! 然而,雁寒的状态并沒有大家想象的那么乐观。刚平静了一点,他又慢慢开始抖动起來。露露着急地说:“不行啊!我能用的精气快用完啦!这小虫子的力量怎么那么强大?” 鹊妖无奈地说:“这可不是什么小虫子!算起來,它们的岁数应该是比我还大了!它们一直是有专人照看的,所以以往寻找宿主这事应该是专门有人负责的。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你们给得了呢?”他边想办法边向大家讲述着子母虫的故事。 如风突然站出來说:“我不是可以转换成魔吗?让我來试试!”鹊妖连忙制止道:“你可千万别轻举妄动!这子母虫擅长感知,必须是真正的魔族!况且,互生鼎在三天之内最多只能使用两次!如果贸然使用是会惹怒互生鼎的!” 如风顿时也蔫了。大家的心也在一时间变得紧张起來。一旁的云遥顾不得那么多,义不容辞地说道:“我也是魔!让我來试试吧!”如风意味深长地对着这个奇怪的女孩子笑着说:“原來‘哑巴’不仅会说话,还会救人呀!” 为了救雁寒,云遥顾不得如风的冷嘲热讽,开始逐渐释放自己的法力。他知道这样很危险,万一被灵敏的敌人发现他就是云遥也许不仅救不了雁寒,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在他眼前受苦,甚至死去。 露露听到云遥的决定担心地喊道:“不行啊!你不能那样做!”露露的话引起了如风的怀疑,怎么她们会认识?但转念一想,一个是魔界的女战士,另一个也同样是魔,认识也很正常。 但依依却在云遥释放法力的时候隐隐感受到了玲珑珠的气息。她猜测,这个准备帮雁寒疗伤的人十之八 九是云遥!她很想趁云遥在给雁寒疗伤的时候趁机杀死云遥夺得玲珑珠,但她觉得这一天似乎來得太早了,她还沒玩够呢!要是让他就这么轻易死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她嘴角扬起一个阴冷的微笑,却被云遥看见了。他以为他被她看穿了,但她却迟迟沒有行动。无论如何,他不能受她影响,他一定要救回他的寒弟!他不能让母亲刚得到他却又失去了寒弟!而且这样的情况下,一旦失去,便是永恒。 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按照鹊妖的提示整理着自己的精气,然后跟露露进行了交接。疲惫的露露虽然不用再给雁寒输送精气,她还是一丝不苟地注意着周围人的表情动作。她只想在云遥旁边好好保护云遥,千万不能让两个王子在她眼前出事!否则,她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云遥的表现比露露要好得多。也许是因为他体内有玲珑珠,再加上精气旺盛,雁寒的颤抖开始慢慢变缓,甚至有了停下的趋势。 大家的心又开始欢欣起來。红衣仙人看到大家都露出了笑意,更是高兴得在屋子里又蹦又跳,还边拍手边说:“太好喽!太好喽!”看着这样的红衣仙人,鹊妖又好笑又心酸。他该拿她怎么办? 就在鹊妖走神的时候,突然间从雁寒的身体里发出“吱吱”的声音……到底是好是坏?鹊妖急忙蹲下身查看。 ------------ 第零九八章 命如磐石情不朽 鹊妖再次检查后发现,雁寒虽然稳住了血脉。他体内的子虫也逐渐耗尽力气走向死亡。然而,他的体内却有毒素在飞快地蔓延。这毒素不难想到是子虫死亡所造成的。但书上并沒有记载子母虫有毒呀! 鹊妖慌忙说道:“快停住!如果子虫死了他大概也活不了了!”“到底怎么回事?”云遥边停住自己运行的精气边着急地问道。 “这虫子一定是被人做过手脚的了!唉!看來我们还得想办法帮他驱除毒素。”鹊妖忧心忡忡地说着,运用银针控制住雁寒体内毒素的扩散。云遥听到鹊妖这么说,恶狠狠地盯着露露,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虽然云遥并沒有说什么,露露却害怕得往后退了退,就像云遥时刻都会窜过來掐死她一样。她在心里小声咕哝着:“我又不知道这虫子有毒风云之傲绝全文阅读!我又不是故意的!” 突然鹊妖一拍手说:“我怎么就沒想到以毒攻毒呢?就这么办!”众人都不敢再跟着鹊妖想到办法而兴奋起來了!他们害怕再次面临失望,只是静静地看着鹊妖。 只有依依一副兴趣黯然的样子说道:“是什么办法呀?”鹊妖边忙着配药方边说:“就是一直以來大王让我研究的那种止疼药呀!我研究是研究出來了,只是那药有剧毒,我不敢贸然给公主服用。” 云遥突然间跑过去拉住鹊妖正在忙碌的手,指着一脸无所谓的依依说:“她不能服,我寒弟就能服吗?出事了谁负责?”他一不小心说出了“寒弟”一词,大家都被他的称呼弄得愣住了。他也愣住了。 露露急忙说:“你怎么可以这么沒大沒小?二王子是你的主子!不管你们私下里感情有多深,也不能这么称呼!”云遥知道露露是在替他解围,低着头连连答道:“是!是!是!” 如若换在平时,谁敢这样跟他说话! 依依看着云遥一副隐忍的样子,哈哈大笑。她是除了露露之外唯一知道云遥真实身份的人。如此好戏,不笑都难!她觉得这样的情境很是好玩,更加不想揭穿云遥的真面目,笑了一会儿就停了下來。 云遥不解地看着依依。他越來越觉得依依很可疑!但他现在势单力薄,只要依依不爆发,他也不想惹事!他只关心着这个糟老头子是否能把他的寒弟救活。 鹊妖忙活了一阵就开始把药打成粉,然后用水调和捻成黄豆大的丸。接着拿了十來粒准备喂给雁寒。 但云遥及时止住说道:“你确定这样做有用?”“根据他体内的毒性來分析,这几味药虽然有毒,却刚好能冲淡他体内的毒素。正如寒热相遇,必能相抵。但因为相对的毒素都比较强烈,所以等下他可能会很痛苦,但这是正常的。姑娘你可千万别激动!”鹊妖边解释边安抚着云遥的情绪。 有这么深的主仆关系,看來雁寒这小子还真不错!不过,这未必是件好事呀!他看了看正在细致地帮雁寒擦汗的依依,又看看帮雁寒扇扇的杉杉。这个命悬一线的小子是否能救醒还未可知,这几个姑娘的心却是铁定救不回來了! 他叹息着准备把药丸喂给雁寒,杉杉却突然抢过他手里的碗说道:“慢吞吞的!让我來!”依依看到杉杉要喂雁寒心里不愿意了,扔下手里的丝绢就去夺已经在杉杉手上的碗。边抢边说:“让我來!” 看着两个为了给雁寒喂药争得你死我活的两个人,云遥很想去把那个碗抢过來说:“我自己的弟弟自己喂!用不着你们这些妖女!” 但他是王子,他不能那么幼稚!然而,他马上发现自己现在并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王子模样,而是一个像她们一样的小女子,于是他冲过去也抓住装着药的碗说:“给我!我來喂!” 看着一团混乱的三个女孩子,鹊妖无奈地吼道:“你们不想救这小子了?闹吧!接着闹!”她们突然间才意识到现在不应该为这件小事争执。她们一起放开了手,嘴里异口同声地说:“你喂吧!” 露露眼疾手快地替她们接住了就快落在地上的碗。她白了一眼刚刚还在抢碗的三个人说:“一群幼稚鬼!”她知道这几个人此刻为了雁寒都不会对她发脾气。就算发火她也不怕她们! 她把碗依旧递给鹊妖。鹊妖配的药,要怎么喂,要喂多少,只有鹊妖才最清楚!鹊妖接过碗,拈起五六粒放进自己的嘴巴里嚼了嚼,然后低头凑到雁寒的嘴边运用精气把药物输送进雁寒嘴里。又再次拈起五六粒放进嘴里…… 杉杉和依依看到鹊妖的举动,暗暗庆幸刚才不是自己抢到碗!否则,这么亲昵的动作要让她们在这么多人眼前做,她们一定做不到! 云遥更是一阵阵地恶寒……要换在少不更事的时候,做这样的举动也就罢了。可他们现在都是这么英俊潇洒的男人了……虽然他现在是女孩的容貌,但他的心理还是男的,他怎么接受得了? 只有露露吃惊着鹊妖的举动花都猎美。他是医生,能做到面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露露吃惊的是:“那药不是有毒吗?你怎么自己用嘴嚼呀?”露露大声喊了出來。她知道鹊妖嚼药丸的原因是担心雁寒这个样子不方便咽东西,但明明刚才可以直接让药丸变成药水,然后直接喂给雁寒呀! 如风随着露露的叫喊才发现了鹊妖的怪异。其他三人也跟如风一样后知后觉。只有红衣仙人在他们周围拍着手笑着说:“有毒!有毒!嘿嘿!”她好像并不知道有毒是什么意思,就像觉得“有毒”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一样。因为她看着大家呆住的表情觉得很好玩。 鹊妖再次喂完嘴里的药,用手绢擦了擦嘴巴说:“你们把这药想得太简单了!就算让你们來喂,你们也喂不了!就算你们不怕中毒,只怕这药对这小子也未必管用。” 云遥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吧!”鹊妖端起一杯水漱了漱口说道:“你们都知道我是长年跟药打交道的,所以对每种药我都必须熟悉,要熟悉我就会去尝。所以一來二去我体内也聚集了不少毒素,可以说连我的唾液都有剧毒。” 他又漱了漱口接着说道:“所以,我刚才既是在喂药,也是在加药。这味药是你们谁也沒有的。而且,把药捻成药丸一是可以更容易控制药量,二是可以让我的唾液和药粉在咀嚼的过程中充分融合。” 大家听过鹊妖的解释之后无一不佩服鹊妖的医者精神,但他们还是关心着雁寒的反应。但凡吃药,总沒有很快就见效的道理,除非是仙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家的心也跟着时间越拧越紧。 红衣仙人还在一边笑着。也许正因为她的笑声,这个屋子里的空气才不至于凝固起來。大约一个时辰后,雁寒缓缓睁开了眼睛。那么一个轻轻的动作,却让原本快要凝固的空气瞬间炸开了锅。 杉杉第一个发现雁寒醒了,兴奋地叫道:“寒哥哥,你醒啦?”随即她转身对身后的人重复道:“他醒啦!他醒过來啦!”依依刚听到杉杉兴奋的声音立刻就紧紧盯住雁寒的眼睛。她一定要让雁寒醒來第一眼看见的是她!她一定要让雁寒感受到她的关心! 她凑到雁寒眼前说:“寒,你醒啦?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雁寒真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依依,但他说不出话來。他感动得热泪盈眶。依依很满意。她的目的达到了! 露露不屑于杉杉的一惊一乍,学者云遥的样子冷冷地说:“我们都看得见!不用你转述!”跟一个人在一起久了,尤其是跟一个在意的人在一起久了,连说话语气都会跟着他一起改变。但露露并沒有发现自己的改变。 云遥却发现了。露露居然把他要说的话抢去了!他该说什么?无论说什么,他的脚步已经凑上前去了。他两只手抓住雁寒靠近他的那只手说:“寒弟……”他刚叫出这个称呼,马上露露就用力拽了一下她的衣袖。他立刻反应回來,装作恭敬地对雁寒说:“二王子,你终于醒啦!” 雁寒被云遥突然一抓,从对依依的感动中回过神來。他一眼看见一个陌生的面孔,还听到这个陌生的面孔在叫他二王子。他以为自己在做梦,虽然心有余悸但终于艰难地问出了:“你是谁?” 露露立刻把云遥拉到自己身后说:“她是你一直以來的贴身婢女呀!你忘啦?”她故意作出吃惊的表情,让大家都以为是雁寒忘了。雁寒却坚定地说:“我从來沒有婢女呀!”“一定是中毒太深,以至于影响了脑子,影响了记忆力!嗯!一定是这样的!”露露灵机一动装出很懂的样子说道。 红衣仙人的笑声更热烈了!她快乐地在众人之间穿梭着,像是要把每个人的喜悦都穿到一起,最终做成一条珍珠项链。 杉杉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自从雁寒一醒,小屋里的气氛开始变得轻松,但也不至于让一个正常人笑成这样呀!大家纷纷向杉杉投去质疑的目光。 ------------ 第零九九章 笑闹随心若等闲 杉杉笑着笑着,突然才发现屋子里再次安静了下來。她看见大家的注意力都从雁寒身上转移到了她身上。她颇不好意思地敛了敛笑意,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看了看依依。一不小心,她又沒忍住笑了出來。 依依看到杉杉这样的举动,只觉得杉杉很有可能是在笑她,之前对雁寒的温柔表情一下子就收了起來。她不满地对杉杉喊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值得你笑成这样的事情?说出了让我们大家也笑一笑呗!" 杉杉听到依依这么说,笑得更凶了!她捂着笑痛的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说出來你可别后悔!" "你倒是说呀!"依依不肯放过杉杉,不依不饶地说。她倒要听听这个沒大沒小的小树妖有什么好说的! 杉杉不慌不忙拼命忍着还想继续笑的表情说:"之前鹊妖伯伯不是说那药是给某个公主准备的吗?还好沒有用这个药!否则,我光想想公主吃口水就觉得好笑!哈哈哈!"她边说边笑。 "哈哈哈!你的笑点还真低!"鹊妖假笑着数落杉杉。他实在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大家也觉得不好笑,却被鹊妖的假笑和数落逗乐了,哈哈笑了起來。 依依本來因为杉杉过分的笑声有些生气,却被鹊妖的数落和大家的笑冲淡了这怒气。她看到云遥都似乎在笑了,尽管他脸上一直冷冷的。所以,她也极不自然地笑了笑。 也许是雁寒的转危为安让大家的笑点都变得异常的低。在轻松的氛围下,大家总是想笑便笑。像这样的时刻,如果能够定格,那该多好! 鹊妖看着快乐的大家,本來不想笑的,却也跟着大家笑了起來。等大家笑够了,他才解释道:"因为今天时间仓促事态紧急我才想到这么个办法。如果换作给依依公主用药,我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当然就不会用口水了!" 听到鹊妖的解释,依依得意地望着杉杉,好似在挑衅。杉杉也故意夸大失望的表情说:"啊!原來是这样啊!"她转身对着雁寒说:"寒哥哥,你这口水吃得好冤!" 雁寒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道:"我吃了口水?谁的?"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爆发出一阵更大声的笑。这次,连云遥和依依都被雁寒逗笑了!他怎么可以进入状态那么慢? 但是,在云遥和依依目光相遇的一刹那,他们原本有笑意的眼睛虽然隔着一张床宽的距离,却碰撞出了恨的火花。谁都沒有发现他们这么细微的变化,只有他们彼此心里都坚定了一个信念:一定不能让他(她)好过! 一个不声不响夺走她玲珑珠的人,一个占着玲珑珠自以为是的人,一个害她心烦意乱的人,她怎么能放过?以前,是因为被那个善良的笨蛋控制着,沒有自由。但现在,她不受任何人控制!她要按自己的想法惩罚他! 云遥想的却是:这个邪恶的妖女总是那么擅长伪装与欺骗!她现在虽然在笑,下一秒这笑也许就会变了味道!要尽早把她除掉才好!若是让她继续接近寒弟,只怕到时无法自拔的寒弟会伤得更深! 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妖女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但她并沒有拆穿他,这并不是因为她善良,而是更凶残!他被伤过,所以了解。他一定不能让雁寒步他的后尘! 大家的笑声平息后,雁寒还是在纠结那个问題,他又一次奇怪地问:"我到底吃了谁的口水呀?" 这一次,大家都沒有笑。杉杉轻轻推了推一头雾水的雁寒说道:"要是沒有这口水,你这小命早沒了!你还不谢谢人家?" 雁寒更是丈二和尚般地问:"我都不知道是谁的口水!你让我谢谁呀?"杉杉不紧不慢地说:"别管谢谁!你谢谢人家就是了!" 听杉杉这么说,雁寒以为是依依的口水,所以大家都不好意思说。其实是他心里希望是依依的。于是他面对着依依说:"谢谢你!" 依依暧昧地笑着,并不回答。大家都笑了起來,唯独杉杉不开心地说道:"你傻呀?刚才说了这药是给依依公主吃的!你还谢她?难不成她自己吃自己的口水就能好?" 雁寒疑惑地说:"那是谁的?莫非是你的?"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杉杉沒想到自己只是想开个小小的玩笑,居然把自己绕进去了,红着脸说:"哪里是?" 鹊妖见玩笑也开得差不多了,对雁寒说:"小子,沒想到吧?是我的!"其实雁寒在猜依依被否认了之后就觉得会是鹊妖的,但他看杉杉那么逗他,也想整一整她。现在又看到鹊妖以为他真不知道,故意装作恶心地皱着眉,咧着嘴把头往一边偏去。 鹊妖早料到雁寒是这副表情,还是嗔怪道:"沒良心的臭小子!早知道我就不救你!让你被那小虫子吃掉算了!" 雁寒连忙转过头嘻嘻笑着说:"好好好,我有良心!知道是您救了我!只是,你刚才说的小虫子是什么呀?" 鹊妖因为想到为了想救雁寒匆匆行事,害得红衣仙人现在变得疯疯傻傻,心里正难过,沒仔细去想雁寒的问題。 云遥连忙抢过鹊妖的话说道:"还不是因为她!你自己问问她对你作了什么好事!"云遥说着,生气地望着露露。 露露心虚地道歉:"对不起啦!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突然间变成这个样子!我只是因为觉得神奇,想试一试子母虫到底有沒有那么神奇嘛!" "什么子母虫?怎么神奇了?"雁寒听露露说神奇,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云遥略带戏谑地说:"得了吧!神奇得命都快沒了!" 雁寒很奇怪这个陌生女子怎么会用一种似曾相识的语气跟他说话,难道他真的忘了什么吗?但如果只是一个婢女的身份,露露又何以会那么尊敬他,甚至是怕他? 他大胆地假设这个女子就是云遥,一切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他担心地看了看云遥,发现云遥的眼神不时地飘向依依。那眼神跟以前一样冷冽,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云遥对依依,是真的沒有爱意了吧?这样他就放心一半了! 至少他不用背负着夺兄所爱的负担。他再看了看依依,想要知道子母虫为何物的那个想法顿时就消失无踪了。 依依一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他以为依依也是在乎他的。否则她不可能这么投入。 他的遐思突然被一阵憨憨的笑声打断了。他用力转过头,才发现笑声的源头竟是红衣仙人!他吃惊不小,问依依道:"红衣仙人怎么了?"这个问題问依依算是问对了!事情的原委,经过,只有她最清楚。 但依依怎么可能说出实情?这事,最好不要经过她的嘴來回答!正在依依为难的时候,杉杉回答说:"还不是因为救你!鹊妖伯伯想多个人想办法,然后在救仙人的时候就出了岔子。唉!" 杉杉的话陡然让雁寒更加歉疚起來。红衣仙人本就因为救依依而丢了魂魄,现在又因为救他而变得如同废人。他等于欠了红衣仙人两条命!他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他喃喃地说:"对不起!我沒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鹊妖看到了雁寒的歉疚表情,故作轻松地说:"小子!你又沒做错什么,不用歉疚!你要是真有心你就快点好起來!"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來。杉杉不想气氛一直低落,便接着鹊妖的话说道:"是呀是呀!你快点好起來我们才能一起想办法!你躺了那么久了,我扶你起來坐会儿!"杉杉说着,便伸手去扶雁寒。 "住手!"突然,依依厉喝一声。她并不是嫉妒杉杉接近雁寒,而是想在雁寒面前表现出她的关心。 雁寒好奇地看着依依,不知道她为什么让杉杉住手。依依看到雁寒注意到她了才对杉杉说道:"你问过鹊妖伯伯雁寒现在能坐起來了吗?你不知道自作主张有时会害到别人吗?" 看到依依和杉杉又快吵起來了,鹊妖急忙调解道:"沒事沒事!他现在可以坐起來了!公主不要太担心。" 得到鹊妖的允许,依依立刻比杉杉还快速地扶着雁寒说:"寒,那我扶你起來吧!"她一点也不为刚才粗暴打断杉杉的动作感到不好意思。 云遥却厌恶极了依依这做作的样子。他以为依依的动作都夸张到这个样子了,雁寒一定能够看出依依的做作!但雁寒的表现让他失望了! 雁寒虽然觉得依依突然阻止杉杉有些粗暴,但他以为那是依依"关心"则乱。他很开心依依能这样对他。他好像从依依对他的好里感受到了爱情的味道。他微笑着对依依说:"你真好!" 听到雁寒的这句话,依依觉得自己离目的又近一步了,也微微笑着对雁寒说:"你也不赖!" 杉杉哪里见得这你侬我侬的情景,气得转身摔门而去。云遥更是气得眼冒金光!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來一声"啊"的惨叫...... ------------ 第一零零章 连心母子事常有 大家都随着叫声往那边望去。鹊妖却是一个飞身冲了过去。单从声音,他便能听出是红衣仙人出事了。 他还沒走到红衣仙人身边便看到她躺在地上直打滚。她嘴里"啊啊啊"地叫着,听起來很痛苦。一个刚刚还在拍手欢笑的人瞬间就躺在地上惨叫,一种让人如鲠在喉的心痛感觉让鹊妖几乎流出泪來。 鹊妖走到红衣仙人身边才发现她原來是不小心弄翻了烛台,滚烫的蜡油洒了她一脸一身。他暗暗责怪自己知道红衣仙人变成这种情况还沒有把该收拾好的东西收拾好。 可是,现在责怪自己也沒有用,他只有慌忙帮红衣仙人处理受伤的地方。他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所有人都似乎被鹊妖的情绪感染了。如风急忙赶上前去帮忙。 云遥莫名其妙地觉得胸口很是难受。看着红衣仙人,他总觉得似曾相识。看到红衣仙人受苦,他的心也说不出地难受。但妖界的事又与他何干?他凭什么替这个毫无关系的人担忧? 他隐藏着心里的难受,一如既往地冷酷着。然而,他心里那种难过的感觉却越來越严重地折磨着他。他觉得,一定是刚刚经历了雁寒的生死,所以他还沒从那种担忧中脱离出來。 他看了看依依,她似乎沒有太明显的表现。果然,她就是这么冷血的人吧?她对人的好怎么就沒有在除了雁寒之外的人身上得到体现呢? 云遥为自己还这么在意依依感到诧异。他有那么一刻感到十分不自然,他想,一定是他担心她为非作歹,所以时时在意她的动态。 依依对红衣仙人的伤并沒有太大兴趣。于她看來,她只要俘获雁寒的心,让雁寒夺得魔王之位就好。她不知道她以为对云遥的报复在云遥看來并沒有那么重要。他在意的,仅仅是雁寒对他的那份情义。如果雁寒哪天真的想要跟他争夺王位了,他心疼的不是王位,而是担心雁寒对他的兄弟情义已经不再。 依依和雁寒的卿卿我我并沒有受到红衣仙人的意外影响很久。他们全然不顾已经气跑了杉杉。事实上,就算雁寒想顾,他也沒有能力去把杉杉给追回來。看着对他柔情蜜意的依依,他实在说不出让她去看看杉杉的话! 而在场的人,忙的在忙,不忙的在发呆,只有露露似乎还走得开。雁寒趁依依不注意,对露露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看看杉杉。 而露露却大声地回应道:“我为什么要出去?为什么要我出去?”尽管露露的叫声引起了云遥甚至鹊妖的注意,依依还是第一反应去看雁寒。 她并沒有想到露露的话是对雁寒喊的。但她看向雁寒的时候她就彻底明白了。雁寒正在对着露露挤眉弄眼。而她抬起头來看云遥,却并沒有发现云遥有什么异常。她觉得,虽然雁寒现在还很关心杉杉,但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她装出吃醋的样子对雁寒说:“寒,你就别背着我搞些小动作啦!我知道你关心她!但你不知道我更关心你吗?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我心里有多难过?既然你放不下她我就去帮你把她找回來!我走!” 听依依这么说,雁寒当然不乐意了,紧紧拉住依依的手说:“不要走!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我一直都只在意你!”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偷偷瞥向云遥。他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引起云遥不满。 但云遥却像是沒听见雁寒的话似的,一言不发,甚至连眉毛都沒有动一下。 云遥不是不想说什么,更不会不想阻止。但他听到雁寒的话迟疑了。雁寒一定是付出了很多感情了吧?就如他当初一样。 现在,雁寒能感受到这个妖女带來的幸福,而他曾经却连这样简单的幸福都不曾拥有过。这个妖女对雁寒笑,而他却从不曾见这个妖女对他这样笑! 如果可以让雁寒拥有更多美好的回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怕就怕越是美好,就越是伤得深。他不知道怎样做才是对的。 他算是被彻底伤透了!就算是他自作多情,看着这么风云变幻的妖女跟自己的弟弟在一起,他也看不下去。他转身走了出去。 云遥一出去,就看到了躲在门边偷听里面动静的杉杉。他心里暗暗地骂道:“妖界的人果然不可相信!个个诡计多端,说一套做一套!亏他那单纯的弟弟还担心她会不会有事!” 杉杉看到那个陌生的女子突然走了出來,躲闪不及。但那个女子看了一眼她便悄悄地走到一边看看远处又看看天。她这才放心下來继续偷听屋里的状况。 她刚才也不是沒听到雁寒说心里只在意依依,她也并不是不伤心。她只是想知道更多关于雁寒的事,哪怕那些事情是让她伤心的。只因为他不爱她,她只能用这种方法使他对她來说不至于陌生。 云遥想來想去,最终还是决定走进去阻止雁寒和依依的进一步发展。他不想雁寒以后伤心更甚!哪怕雁寒现在恨透了他,他相信总有一天雁寒会知道他的用心良苦! 云遥又一脸平静地走进屋里。他还是想把事情做得不着痕迹,这就必须要伺机而为。他刚得到这样一个弟弟,不想这么快就失去。 雁寒和依依看到云遥出去了又回來,不明白他到底在搞什么鬼,静静地观察着他的举动。他们并不知道对方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女子的真实身份是云遥。 云遥刚好看穿了这一点。他觉得,只要让他们互相猜疑,他的目的也就会达到了。 另一边,鹊妖已经帮红衣仙人处理好了伤到的地方。刚疗好伤,红衣仙人又像是忘记了刚刚的疼痛般走到雁寒床边嘻嘻笑着。 她还不时地去扯云遥的衣角,就像故意想引起云遥的注意,让云遥陪她玩一般。 云遥也很奇怪自己的感觉。平时若是遇到这样的疯女人,他一定有多远躲多远。但如今眼前这个女人却由衷地让他心疼。他甚至想放弃拆散雁寒和依依的计划,就那样静静地陪着这个女人。 他想,一定是曾经见过她高高在上的样子,所以才会被她此时的卑微打动。但,只要他的理智还在,他就不会允许自己再对这个女人有多一丝的怜悯! 然而,红衣仙人一直围绕在云遥左右,让他不胜其扰。依依就像看笑话一般看着几近抓狂却又强忍着不爆发的云遥。她也在心里强忍着自己的笑意。 雁寒却沒有依依那么多心思,直接对云遥说:“我说云儿啊!你和她还真投缘!” 听到“投缘”两个字,依依仿佛如梦初醒一样去回想那个白痴依依对红衣仙人的记忆。她突然想到,这个仙人不就是云遥的母亲吗? 他们居然离得如此近了,却互相不认识。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突然想说出这个秘密,让云遥知道自己的母亲就是眼前这个疯傻的女人! 但云遥实在受不了红衣仙人的吵闹了,也不管什么计策不计策的,抱起雁寒就对鹊妖说:“多谢你救回他!我这就带他回去。多有打扰,告辞!”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红衣仙人紧紧地抱住云遥的脚,眼里尽是哀求。她嘴里连声说着:“不走,不走……”她边哀求云遥边转向鹊妖,似乎在求助。 鹊妖看红衣仙人这样的举动,连忙跟云遥说:“你放下他!你这样弄,这小子出什么事了我可管不了!”云遥听到鹊妖的威胁,虽然半信半疑,还是乖乖把雁寒放回床上。他奇怪地问道:“他不是好了吗?” 鹊妖搬出专业知识说:“他好是好了,但体内大量的毒素刚清除,还需要用药巩固。如果此时就长途奔波,我怕他会出什么意外……” 看到云遥放下了雁寒,红衣仙人也放开了云遥的脚。但还是警惕地看着云遥。云遥无奈地说:“那好,我走!他留在这里就行!”他想,來日方长,他一定会找到机会分开雁寒和依依的! 云遥看了一眼红衣仙人,她好像并沒有注意着他了。于是他趁机施展飞云术打算飞快地悄悄溜走。 事实上,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红衣仙人虽然看起來傻傻的,但在必要的时候却异常机警。 她突然间飞出长袖拦住了云遥的去路。但云遥去意已决,直接取出随身携带的短剑把红衣仙人的长袖割得七零八落。 在红衣仙人看來,云遥这一剑剑割开的,是她的心。她是多么希望这个女孩子留下來!就算她并不认识这个女孩,她还是觉得跟这个女孩那么亲近! 但这个女孩为什么要决绝地离开?她开始“呜呜”地哭泣起來。她嘴里轻声念叨着:“她不陪我玩……呜呜……她讨厌我!呜呜呜……” 鹊妖看着红衣仙人那么伤心,于心不忍,搂住她的肩膀说:“好了好了,乖,不哭啊!她还会回來的!不哭啊!”他安慰过无数病人,却沒安慰过这么特殊的病人!因为,看见她难过,他也跟着疼。 依依看着这悲情的一幕竟有些想笑!她还沒说呢!他们就闹开了!让他们多闹闹也好!哈哈哈!她在心里暗笑。 ------------ 第一零一章 魔王虚位待谁担 云遥回到魔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母亲。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会让他不由得想到母亲。 也许是他害怕母亲一不小心会变成那样子吧?他这样觉得。如果母亲变成了那样子他该怎么办?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凌公主之前听云遥说雁寒受了伤,很是担心。看到云遥再次一个人回來,她压抑住心里最坏的那种想法说:“寒儿呢?他怎么还沒回來?”她不敢说出:“他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因为她怕一语成谶。 云遥看着母亲担忧的样子,仿佛觉得她老了很多。他轻轻揽了揽母亲的肩膀说:“母亲别担心!寒弟的伤已经好了!只是,他现在还需要休养,所以并不能马上回來见你。你放心,只要他一好起來他就会回來的!” 他安慰着母亲,心里却浮现出红衣仙人的可怜样子。他明明厌恶极了那女人难缠的样子,为何现在还会想起?他觉得自己越來越不像以前的自己了!他发现自己做事越來越拖泥带水,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果断决绝。 这样的他何以树威严?何以当魔王?虽然他希望雁寒來当魔王,但此时的雁寒也并不具备成为魔王的经验。 他对凌公主说:“母亲,我扶你出去走走吧!整天呆在家里一定憋得慌!”如今的他父母双全,生而如此,何不幸哉? 凌公主担心着雁寒,并沒有多少兴致,但她又不想扫云遥的兴,点点头说:“好吧!”云遥带母亲出去其实另有目的。他想询问一下母亲关于王位的看法。 他不想母亲觉得他太过刻意,东拉西扯地说了一大堆家常后才问道:“母亲,你觉得我和寒弟谁更适合担当魔王的重任?”凌公主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是你啦!” 云遥并沒有因为得到母亲的肯定而觉得开心。他觉得,一定是父王和母亲从小就对他寄予了这样的希望,所以母亲才会认为他是成为魔王的合适人选。 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培养的就是雁寒,那么他们一定也会认为雁寒是最合适的!这就与谁更有能力毫无关系了。他并不觉得自己比雁寒强得到哪里去。更何况雁寒拥有和母亲一样可以隐身的法术,但他沒有。 然而凌公主却不是这么想的!她看着雁寒从小长大,知道雁寒就是一个爱玩的孩子。让他突然担起重任,他怎么做得到?而云遥就不同了。他看起來成熟老练,做事稳重让人放心。一丝不苟的态度又可以威慑人心,无论哪方面都比雁寒强。 在妖界的雁寒再次躺回床上后,鹊妖沒几分钟就把红衣仙人的情绪安抚好了。依依意味深长地说:“你看他们多幸福!”雁寒拉过依依的手说道:“我们也很幸福呀!” 门外的杉杉感到了一阵酸味从心底涌了上來,连鼻子也觉得酸酸的。她的泪在眼眶里氤氲起來。最终,她还是决定暂时离开。看來,她还是不够大度!她一个人往瀑布飞去,不想再感受不属于自己的幸福。但她相信,这种不属于只是暂时的。只要她努力提高自己,总有一天雁寒会看到她的努力! 依依发现云遥都走了露露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奇怪地问道:“你怎么还不走?难道你不觉得害臊吗?”露露反唇相讥道:“做害臊事情的人又不是我!”她才不担心自己孤身呆在妖界得罪依依会有什么后果。 她深深明白依依此刻在拉拢雁寒,只要有雁寒在,她就不会有事。依依见一个并不熟悉的人在嘲笑她,怒火中烧,却又不便发作,只好讪笑着说:“你别以为有雁寒在我就不会教训你!” 露露嘻嘻笑着说:“知道你敢!”她还不想把事做绝。这样说既是给依依一个台阶,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她只想在这里等雁寒好起來就带雁寒回去。她知道云遥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她转身迫不及待地问鹊妖:“他什么时候能好?有沒有什么更快的办法?”鹊妖无奈地说:“沒有。要休养身体必须慢慢來。”露露在心里嘀咕道:“到底是要有多慢?” 鹊妖仿佛看穿了露露的心思,宽慰地说道:“你也不用着急,该好的时候他自然会好!”这么一说,依依反而着急了起來:“什么时候才算该好?怎么越想越觉得不靠谱呀?” “总之,你们急也急不來!安心养着吧!”鹊妖像是下了最后通牒般说道。依依却突然间反过去安慰雁寒道:“寒,沒事,等你一好起來,我就陪你去魔界!” 雁寒被依依的一句话感动了。她说要陪他去魔界?她真的愿意吗?此刻的雁寒陷在对依依的依恋里无法自拔。他完全沒去思索依依这样做是否有什么叵测的居心。 依依觉得说出那句话的时机就要到了。她甚至都在考虑怎么说出來能让雁寒更容易接受。毕竟,云遥是他的哥哥。且不管他们是不是亲兄弟,就从第一次遇见他们的情景看來,他们的关系是不错的。 要让两个关系很好又都淡泊名利的人反目成仇,确实不容易!她尽力思索着能让他们反目的因素,突然被红衣仙人“嘿嘿”的傻笑吸引了。 那天听那个魔界公主说的故事她就觉得事有蹊跷,她像是在隐瞒着什么,维护着什么人。她又是出于什么心情说出那些谎言的?又是用什么办法让云遥坚信她就是他母亲? 不管怎样,那个公主是雁寒的母亲,这点毋庸置疑。这样一來就好办了!让他们“母子”关系先破裂,然后不用她多说什么事情应该就能按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 红衣仙人就是云遥亲生母亲这件事她还得先瞒住雁寒。如果雁寒知道了必定会做好准备。到时她就功亏一篑了! 在此之前,她必须找到一个人扮演“知情者”。她已经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只等差个人把她叫來就行。但是,要怎么才能把红衣仙人弄到魔界或者是把云遥从魔界弄过來呢? 其实,不用依依麻烦,云遥已经有再次回到妖界的想法了。他陪凌公主走着,说着,脑子里却老是出现那个他要走时死死拽住他的疯女人。 她哀怨的眼神,慌乱的举动,无一不让他放不下。他不是很讨厌她烦他吗?此刻为什么感到的却是怀念? 一个陌生的傻女人,怎么就会让他怀念呢?他想不明白。这种感觉,跟当初那个妖女引诱他去找她的方法还真是异曲同工!他有一种识破敌人诡计的兴奋感觉。他一定要忍住去找那个疯女人的冲动!他就要让她尝尝计谋失败的滋味! 一个计策重复用两次,是不是有点太笨了?还是她直接以为他上当过一次还会上当第二次?她就那么看不起他? 忍着忍着,他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毕竟雁寒还在他们手里,他们会用什么方法对付雁寒他完全不知道。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赌气害了雁寒! 雁寒现在据那个老妖所说还很危险。如果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放任雁寒一个人在那里,若是雁寒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对身边看起來已经受不了任何打击的母亲交代? 他突然对凌公主说:“母亲,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沒办!我去去就回,你等我!” 他觉得,既然都已经把敌人的奸计都识破了,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到时小心应付便不会出差错。 当他匆匆往妖界赶的时候,迎面却碰见了魔王。那个他高高在上的父王,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他知道,父王一定是想询问他这么火急火燎地是要去哪里。但是,他顾不得解释了。 他害怕多耽搁一秒雁寒就会多一分危险!他相信,只要他把雁寒毫发无损地带回來,再向父王请罪应该也沒问題。 他连招呼都不曾打一个便从魔王身边飞走了。魔王气得吹胡子瞪眼地吼道:“你给我回來!越來越不像话了!谁教你这样沒大沒小的?” 魔王的吼声沒唤回云遥,却招來了凌公主。凌公主沒料到哥哥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沒料到他怎么突然间就发这么大的火。 她轻轻拍着这个已经年迈的魔王哥哥说道:“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发脾气很伤身体啊!” 魔王伴随着微微的颤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看他!这些年……这些年都白教育他了!看來这魔王之位……还有待商榷!你看雁寒多……多乖巧!要不就让雁寒來……來接任魔王?” 凌公主慌忙阻止说:“不行啊!雁寒他做不了魔王!再说他并不是你亲……”凌公主还沒说完,魔王就打断道:“谁说不是?你不都说了吗?你说是就是!以后再不可提这事!” 凌公主望着哥哥坚定不移的表情。她知道,无论谁劝都是枉然了!难道就让雁寒这么继任魔王?她心里直打鼓! ------------ 第一零二章 已见血亲竟阑珊 依依想了很久都沒想出办法。一是以云遥的个性,除非是他自己决定的,否则谁也不能让他來这里。二是红衣仙人现在这种状况,料想鹊妖也不放心让她去魔界。 还有那个需要去请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请來。就算请來了也不知道是否就会乖乖听话。 但她还是决定这么做。她叫來一个小妖,悄悄递给他一个锦囊,然后又耳语了几句。看到小妖确定地点了头,她才离开小妖的耳朵,露出一抹狡黠的消融说:“去吧!快去快回!” 雁寒好奇地问依依道:“你让他去做什么?为什么不大声说出來?”依依故作神秘地说:“你猜!”她料想雁寒怎么也猜不到! 雁寒当然猜不到!“那么大的范围,你让我怎么猜呀?”雁寒半埋怨半为难地说。依依还是卖着关子说:“跟红衣仙人有关的!”雁寒尽力思索着跟红衣仙人有关的事情。最终还是沒想出來。 但他仔仔细细看了红衣仙人几眼后兴奋地说:“你有救好红衣仙人的办法了?是什么?”依依却沒有回答雁寒的话,只是笑着说:“接近了哦!只是不是有办法救红衣仙人了,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啊!” 雁寒看着依依微笑的样子,实在想不出除了能够救治红衣仙人还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么开心的。他挑起一边眉毛试探地说道:“你就告诉我吧!猜來猜去我都变成老头子了!” 依依突然不明白了:“猜个问題怎么就变老头子了?”雁寒呵呵笑着说:“不是说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吗?猜不到我就发愁了,发愁不就变老了?” “嘿嘿嘿嘿……”雁寒的话不仅逗笑了依依,就连红衣仙人都似乎听懂了什么,傻傻地乐着。 鹊妖对红衣仙人的状况很是担心,便打算无论他去到哪里,都打算把她带在身边。他现在正准备去翻看古籍,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使红衣仙人的灵慧魄尽快修复。 很多事情,真的是活到老学到老!一个人,穷尽一生也不可能学会所有东西,就算是在自己擅长的专业。 他拉着红衣仙人就准备往最大的藏书阁走去。依依看到红衣仙人要走开,顾不得回答雁寒刚才的问題连忙阻止道:“鹊妖伯伯,你一定是要去找救治仙人的办法吧?你专心去找就是了!仙人让我來帮你照顾!” 她不能让红衣仙人不在场!她要为那个计划准备好一切条件,只等云遥到來。她相信云遥迟早会來的!因为这里有他以为的“亲弟弟”。 她要让他们这对“亲兄弟”瞬间变成仇敌!只要一切条件具备。 鹊妖本來还是不太放心把红衣仙人交给依依。但他看到了依依恳切的目光,又想到依依的性命都是红衣仙人救回來的,依依沒有道理要去害红衣仙人。于是,他答应了依依的请求。 红衣仙人却并不喜欢依依,她甚至在躲着依依。都说单纯的人最能敏感地辨别出善恶,红衣仙人似乎在依依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大家都沒有察觉的暴戾之气。 然而,鹊妖也确实不方便带着依依。因为在那都是书的地方,他怕红衣仙人不明所以地毁坏了那些珍贵的或是不珍贵的书籍。他为难地对红衣仙人说道:“仙人啊!你就跟依依公主待一会儿吧!我一下子就回來!乖啊!”他就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只希望她能自己松开紧紧抓着他衣袖的手。 红衣仙人却只知道鹊妖要离开自己,并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她紧紧抓着不愿放开。鹊妖不忍地说:“罢了罢了,她要跟就跟着吧!” 屋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就在这时外面似乎隐隐约约走來个有点熟悉的身影。大家都还沒反应过來,红衣仙人却突然松开了鹊妖的衣袖,朝那个人影奔去。 红衣仙人的奇怪举动让鹊妖不得不跟着跑了出去。他要保证她不再受到伤害。当他看见走來的人是之前走了的那个雁寒的婢女,心里的担忧也慢慢放了下來。仙人还真是喜欢这个婢女呢!也许有这个婢女在她就不会一直要黏着他了。可是看起來这个婢女似乎不大喜欢仙人。 走來的云遥又变成了之前那个女子的样子。虽然他尽量掩饰着对妖界的不满,但他刻意保持距离的样子还是出卖了他。他是來照顾雁寒的,并不想招惹妖界的任何人,也不想跟妖界的任何人有瓜葛! 但妖界的每一个人都似乎有着这样那样的意图,甚至他都还沒靠近那间屋子就有人朝他奔來!这是要有多大的目的或是期待着得到多少的利益才会有这样的动力? 看着红衣仙人朝一个并不可能对她有多好的人那样狂热地奔去,鹊妖的心有些失落,他以为除了他以外,红衣仙人应该不会有那样的依赖了。沒想到眼前的这个不苟言笑的婢女都能超过他。 不管怎样,他都要尽快帮红衣仙人恢复灵慧魄的作用!她这个样子真的很危险!连别人对她的态度都分不清楚,难免会对别人的敌意不设防。他不能把她留在这里,不管她会不会毁坏那些书籍,他都要带她走! 他走到已经紧紧抓住那个婢女的红衣仙人身边说:“仙人,我们走吧!我带你去玩好玩的!”尽管他并沒有想好能有什么好玩的可以给这个孩子般的仙人玩,他还是这样说。 但红衣仙人并不为所动。她还是想跟这个女孩子玩!就算她不跟她一起玩,她也要能看见她!那个傻乎乎的老头确实很亲切,她也很喜欢跟那老头在一起,但,只要有这个女孩在的地方,仿佛空气都变得不一样!尽管她一直不笑,但她觉得这个女孩一定跟她很亲近,就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一样。 她拉着这个女孩就往小屋里走去,全然不顾鹊妖还在等着她一起去哪里玩。对她來说,快乐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就如现在,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她喜欢的人并不喜欢她,她也很快乐! 鹊妖似乎明白了红衣仙人的意念。既然她不愿意跟他一起去,他也不强求。他只要她好就好!他跟着走进屋里对依依和雁寒说:“仙人就交给你们照顾了!我去做我该做的!”他本來还想叮嘱点什么,但他又实在说不出口。在这些孩子面前,他不能表现得比红衣仙人依赖他还依赖红衣仙人! 看着鹊妖远去的背影和留下來的红衣仙人的笑脸,依依得意地笑了。她沒想到事情会发展得这么顺利!如果不是接下來她还得继续迷惑雁寒接任魔王,她一定会此刻就放肆地笑出声來!现在就差那个还沒到來的人了! 她表面平静内心焦灼地等待着。未來的那个人到底会不会按她锦囊里说的去做?如果那个人沒有按锦囊里说的做她又该怎么办?但她马上连内心也平静了下來。这不过只是一次小小的尝试,就算不成功,只要她还有雁寒,机会总还有的! 云遥一进來就死死盯着依依。他想看穿这个妖女到底还有多少鬼把戏藏在后面。但他并沒有看出來。他唯一看出的就是她对雁寒的悉心照顾!为什么?为什么这种温柔从來就不属于他?他莫名地有些嫉妒! 然而,一想到这妖女所有的温柔都是计谋,他便为雁寒感到忧心。他任由红衣仙人在他身边笑闹着,思索着能让雁寒尽快离开妖界,离开依依的办法。他问雁寒道:“那老头干嘛去了?是不是去想让你快些治好的办法了?” 雁寒无声地笑了,身体轻轻地抖了几下,顿时咳嗽起來。云遥担忧地俯下身说:“不能笑就不要笑!有什么好笑的?”他的情绪化越來越严重了!但他自己却沒有意识到。 雁寒咳了一阵后奇怪地对云遥说:“你不觉得她更需要快些治好吗?”他说着还指了指正在拉着云遥的衣带玩儿的红衣仙人。云遥这才发现如果这个不知事的女人再用力一些,他的衣服就要散落了。他生气地把衣带从红衣仙人手里拽回來,用冷得可以把红衣仙人那颗温暖的心瞬间冻结的眼神瞪着她。他想狠狠骂她一顿,可话到嘴边却又骂不出來。 尽管他还沒骂出來,红衣仙人却害怕得一点点往后退去。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想对他好,他还这么凶。这眼神虽然不陌生,却让此刻的她害怕。 依依看着云遥那么生气的表情,以为红衣仙人一定遭殃了。却沒想到云遥并沒有大发雷霆。他就像一座火山在刹那间升起一阵无名的火焰,却又在倏忽间被一股什么力量把那火焰扑灭了。 如风似乎才看出这个小屋里虽然像外面平静的蓝天一样,但无时无刻不准备着风起云涌。他知道鹊妖对红衣仙人很重视,不想让仙人再在里面受气,便准备趁红衣仙人被瞪得害怕的时候带她出去。 当他拉着红衣仙人要走的时候,依依厉声问道:“你要带她去哪里?不许去!你一个人能保证她的安全吗?”既然依依都这么命令了,他当然要听。他无奈地看了看红衣仙人,无意间却瞥见一个小妖带着一个红衣女子向小屋走來。 ------------ 第一零三章 费尽心思无人信 如风警惕地凑到依依耳边说:“有个小妖带着个红衣女子來了.看起來是个修仙的人类.会不会有麻烦.要不要赶走.”依依轻轻把眼睛向如风斜了一下.像是在指责如风.如风立刻闭口不言.他接下來能做的.也只是默默站在一边. 依依这才轻轻地说:“赶什么赶.这可是我请來的贵客.”她这话.看似是说给如风听.却也是说给在场的雁寒和云遥听.虽然她也很想让鹊妖知道她请來这个人是为了照顾红衣仙人的.但既然他不在.也就不用刻意去表现了. 她急忙迎出去对着走來的红衣女子说:“双双姐呀.我可把你盼來了.你看.shi'fu她老人家成了这个样子.我又得照顾雁寒.不得不请你來照顾一下shi'fu.” 听到依依这么说.又看看來人是阿双.雁寒之前的疑惑就解开了.沒想到依依竟然这么贴心.还专程派人去青衣山叫來红衣仙人熟悉的人來照顾她.看來他之前以为依依不善良了的想法是误解依依了. 但是.阿双的脸色却不大对劲.以前她看见雁寒一般都是眉开眼笑的.更何况他们这么久沒有见面了.难道是因为太过担心红衣仙人和他的伤势.看着阿双阴沉的脸.雁寒胡乱地猜测着. 阿双一进屋目光就定格在痴痴傻傻的红衣仙人身上.她沒想到曾经严肃聪明的shi'fu居然变成了这副样子.让轻易不会心软的她都心疼了.依依给她的锦囊里只是写着shi'fu病了.并沒有说明得了什么病.她很直接地问道:“我shi'fu她怎么了.是谁把我shi'fu弄成这样的.” 依依早料到阿双会有这样一问.从容地答道:“她也是我shi'fu.我也不希望她变成这个样子.你冷静些.她不好起來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害她变成这样的.”她当然知道让红衣仙人变成这样的就是她自己.她怎么又会让红衣仙人好起來.这一切.她都好似有了万分把握. 阿双得不到回答.却还是不死心.走到红衣仙人身边问道:“shi'fu.你怎么了.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告诉我.我帮你报仇.”但红衣仙人沒有回答她.只是呵呵笑着说:“给你花.给你.嘿嘿……”她手里拿着的是刚才从云遥衣带上拽下來的一朵小花. 事情完全沒有按照依依的安排去进行.依依有些心急.她想催促阿双回到正轨上.却又无可奈何.如果她催促.一不小心惹恼了阿双.还很可能被雁寒看出端倪.她必须静观其变. 只见阿双接过红衣仙人递给她的小花.刚才悲戚的神情一下子就变成了愤怒.她拿着小花就冲向云遥变身的女子.左手紧紧攥着那朵小花.右手已经凝聚好法力准备向云遥攻去.她嘴里说着:“一定是你把我shi'fu害成这样子的.不然她怎么会把你衣带上的小花拽下來.” 原來.眼尖的阿双一眼就看出了那朵小花來自云遥的衣带.她才不管依依让她來完成什么计划.她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证明.真的是这个魔族男子伪装的女子害shi'fu变成这个样子的.否则shi'fu也不会把他衣带上的花交给她. 但.就在她快要接近那个伪装的女子时.红衣仙人挡到了那个女子前面.她只好急忙收回就要攻到shi'fu身上的法术.她焦急地问shi'fu道:“shi'fu你怎么要帮他.不是她害的你吗.你让我替你报仇.” 红衣仙人一直张开双臂挡在云遥和阿双之间.嘴里说着:“他不坏.他好人.他不坏……”她身后的云遥突然间又有了一丝动容.他想.如果是演戏.不可能演得这么逼真.他为这个疯女人的举动感到心里有一股暖流划过.尽管他并不需要她多此一举. 但感动过后.他还是觉得蹊跷.他不会再因为小小的感动而丧失理智.曾经的伤痕还隐隐作痛.他怎么能这么快就忘记.他猛地推开挡在前面的疯女人说:“你凭什么认为她是我害的.” “就凭这个.还有你刚才推她的样子.”阿双振振有词地举着红衣仙人交给她的小花.着急地俯下身去扶跌倒在地上的shi'fu.她更加确信眼前的这个伪装的女子如依依所说是魔界派來的jiān细. 她本來并不是那么相信依依锦囊里所说的事情.所以就想随便试探一下.沒想到真的被她试出來了.但依依让她拆穿魔界的jiān计.这真的对吗.她为难地看了看红衣仙人. shi'fu真的是魔界王子的亲生母亲吗.他们真的是因为怕shi'fu去带走他们的王子才來伤害shi'fu的吗.这样的拆穿在这里说又有什么意义.但看在依依还算是她师妹的份上.她相信依依不会害shi'fu. 于是.她对着云遥伪装的女子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魔界的男子.你伪装成这样不就是想找机会杀死你们魔界王子的母亲.好让他们不能相认吗.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再让你伤害到她.她都变成这样子了.你还觉得不够吗.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早些滚.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她虽然看起來凶狠.却真的沒有伤害过任何人.她嘴里说着要报仇.心里却早已原谅.这是师傅教给她的.她一直牢牢记着.可是.变成这样子的shi'fu是否还能好起來.是否还能多教她点什么.她还沒有学到shi'fu的所有学问呀. 云遥却是被这个红衣女子莫名其妙的话说得愣住了.什么魔界王子.什么阻止相认.是在说他吗.他不是已经跟母亲相认了吗.难道他的母亲另有其人.难道她说的魔界王子的母亲就是眼前这个已经傻傻的仙人. 不.他怎么能随便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她们一定是一伙的.她们一定还有别的计划.对.她们一定是想利用这件事诋毁雁寒.让雁寒和他的感情破裂. 雁寒也突然被阿双说出的话吓到了.这不会是真的吧.他的谎言该怎么办.如果她真的能证明红衣仙人就是云遥的母亲.他该怎么解释.不等云遥作出反应.雁寒就对阿双说道:“双儿.你可别乱说.仙人可是你shi'fu.你不能污蔑她.她是仙人.又怎么会有孩子.” 他以为.仙人是不会有孩子的.他也不能因为阿双的一面之词就自乱阵脚.他强装镇定地望了望云遥.他只在意云遥是否相信了.他看向云遥的时候.云遥也刚好看向他. 他们都在向对方求证着想要求证的事情.然而.在他们眼神交汇的时候.疑惑渐渐散去.随之而來的是彼此坚定的眼神.他们是兄弟.他们都能感受到彼此那颗关爱的心.所以.他们沒有怀疑对方的必要.云遥坚定地对阿双说道:“信口开河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阿双才不会轻易被威胁.她从腰间的锦囊中拿出一枚戒指.在雁寒和云遥伪装的女子眼前分别晃了一下说道:“这戒指你们一定不知道吧.它原來并不是孤单的.它还有另外一枚.只是我的shi'fu把那枚戒指留在了她刚出生的孩子身边.” 阿双说这些话的时候.心是虚的.因为她真的不确定shi'fu有孩子.也不确定shi'fu是否真的把这对戒指中的一枚给了她的孩子.她只知道在紫衣洞的藏宝阁里.这枚戒指一直孤单着.她不知道shi'fu是否对这枚戒指十分眷顾.因为shi'fu对每一件东西都很珍视. 但依依让她带來这枚戒指并且这么说.一定是知道实情的.所以.她虽然心虚.语气却很肯定.如果说的话连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让人信服.她深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说完话的她依然用不容置疑的目光瞪着怀疑她的人. 看到一模一样的戒指.云遥的心咯噔了一下.他并不是相信了阿双的话.而是想起他的那枚戒指给了那个妖女.她当时一直说取不下來.他以为那真的就是缘分.沒想到.连这样的小事都是一场欺骗.原來.她霸占了戒指只是因为有朝一日用得上. 他算是彻底识破她们的诡计了.或许连那个看起來精通医术的老头都很可能在跟她们合谋欺骗.他在思索着是否可以冒险现在把雁寒带走……他不屑地说:“我们王子的那枚戒指早就丢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看到这对兄弟这么不屑的神情.依依叹了口气.她沒料到这对兄弟这么难搞定.她真的很想站出來说明前因后果.但她不能那么做.她必须给自己留后路.她的后路便是让雁寒离不开她.相信她. 雁寒本來因为戒指的出现和阿双的话变得有些担心.但他很快就被云遥坚定的话语安抚了焦躁.原來.云遥并沒有那么容易相信别人而怀疑他.尽管忧患还随时都可能爆发.他还是稍稍放心了.至少他现在感到的是欣慰. 阿双对这兄弟俩莫名其妙的凝聚力毫无办法.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依依这样安排的目的何在.她求救般地看向依依…… ------------ 第一零四章 七情六欲最难缠 -- 依依突然转变了战略.对着阿双说:“师姐.我知道你在shi'fu身边呆的时间比较长.但也不能说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吧.我知道你很担心shi'fu现在的状况.我也很担心.你就别再乱说了.” 阿双有那么一瞬间被依依的突然转变弄懵了.但她立刻就反应回來:只要这件事是真实的.它就会像一粒种子.就算现在不能马上发芽.只要种下了.早晚会长大.依依大概就是这么想的. 于是.她配合地说:“好.我不说.但好歹他们也该有点自知之明.该走就快些走.免得留下來吃苦头.” 云遥知道雁寒已经认出了他.放心大胆地说:“赶我.你也得问问我的主子让不让我走.”他料想雁寒不会那么决绝地赶他走.所以把雁寒搬出來当挡箭牌. 看着云遥为了留下來不惜降低自己的身份.雁寒哪里还敢赶云遥走.他连声说:“对对对.她得留下.不能走.”他边说边对着云遥坏坏地笑.因为云遥这么装傻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平日里可是难得一见的. 而依依却并不希望云遥留在这里.种子种下了就要让它生根发芽.而这里虽然有足够的土壤.却似乎缺少阳光.她想把云遥推向雁寒的母亲.因为谎言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露出破绽.她看着雁寒和云遥的表现.早已知道雁寒认出了云遥. 她一脸不开心地望着雁寒.仿佛在吃醋一般.雁寒也认为依依是吃醋了.宠溺地对依依说:“你不要不高兴嘛.你是我的公主.她只是个‘婢女’而已.”他故意强调了‘婢女’两个字.好让依依感受到他对她的重视. 云遥却不乐意了.反驳道:“她是哪门子公主.我哪里是婢女.”雁寒瞪大眼睛看着云遥.似乎在说:“你不是婢女是什么.你要不想呆在这里你就走吧.省得我费力帮你圆谎.”露露也搀和进來说道:“彩儿.你怎么越來越沒大沒小啦.你可不能占着二王子平日里疼你就这么蹬鼻子上脸.” 云遥不想暴露身份.只有顺着雁寒和露露的意思低头道歉:“对不起.二王子.我是真的很想留下來照顾你.你不要赶我走嘛.”依依不等云遥说完.立刻坐到雁寒的床边抹泪道:“我不管.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今天必须做一个选择.” 雁寒从沒见过流泪的依依.现在突然间看见依依流泪了.他的心很是慌乱.依依怎么会突然间就哭了呢.难道真的是对他感情真挚到由不得第三者插足.那云遥该怎么办.要赶走云遥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 云遥看到依依流泪.更是觉得蹊跷.换在初识时.他也许还会相信.但现在.以他对这个妖女的了解.如果她真的流泪了.也不会是在爱情受到威胁的时候.如果她流泪了.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能离开.他倒要看看雁寒在兄弟和女人之间会怎么选择.他安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雁寒做一个决定.然而雁寒却像置身事外一般对云遥和依依都不理不睬.他多希望现在能有个人來帮他拿个主意. 大家都沒有注意到.红衣仙人不知什么时候端來了一杯水.正打算递给云遥.云遥因为雁寒的长时间沉默显得有些焦躁.动了动快要僵硬的双脚.却不小心把红衣仙人手里的的水打翻了. 红衣仙人看看地上的破碎水杯.又看看云遥被水弄湿的衣裙.索xing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她的一片好心就这么浪费了.怎么能不伤心. 但云遥却以为这也是依依计谋的一部分.他以为依依一定是想用这样的办法再次把他烦走.这次.他不会再上当.就算这个疯婆子再吵.他也要留下來.他对雁寒命令般地说道:“我要留下來.” 如风看不下去了.走到红衣仙人身边把她扶了起來.故意大声对着云遥说道:“仙人.我们去外面玩.这里坏人太多.我们别理他们.”他的本意是指这个小小的婢女就这么大气焰.不想却说得依依不开心了:“你说谁是坏人呢.你才是坏人.你快给我出去.”她说完.更加大声地哭了起來. 她就是要这样的时机.好让雁寒充分感受到她的脆弱.就算如风说的不是她.她也可以装作不知道如风说的是谁.她的泪果然让雁寒更加心疼了.雁寒挣扎着抬起手想要帮依依擦泪.依依顺势拉住雁寒的手温情脉脉地说:“寒.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让她走.让她走啊.” 此刻的雁寒.已经被依依的泪水融化了.轻轻抚着依依柔弱的手说:“你别伤心啊.别再哭了呀.只要你答应我不再哭.我立马让她走.”他边说边看向云遥.眨着眼睛祈求云遥跟他配合. 云遥本身不想走.但如果继续在这个屋子里面待下去.他的脑袋非要爆掉不可.因为依依和红衣仙人的哭声此起彼伏.一bobo搅得他心乱如麻.他对雁寒说:“好.我走.但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叫我.” 依依还是不满意这样的结果.但如果她继续驱逐云遥扮演的婢女.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让雁寒很为难. 于是.她停止哭泣.得意地望着云遥.云遥一甩衣袖.扔下一句:“你的jiān计是不会得逞的.”走出了小屋.依依才不会因为这么一句话而生气.也不会因为阶段xing的胜利而得意.因为她知道.真正的强者.往往是能坚持到最后那个. 她之所以对云遥露出得意的表情.只是想让云遥更加怨恨她.只要云遥越來越怨恨她.雁寒却越來越喜欢她.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不愁沒有机会爆发. 到时候.只要有一丝裂缝.她就能让隐藏着的火药爆炸.云遥.就算他再强悍.也会被炸得体无完肤.然后让他眼睁睁看着他所珍视的一切在她手里毁于一旦.想想便觉得神清气爽. 困在心境里的依依无比了解邪念此时正在做的事情.但无能为力的她只能暗暗下定决心好好xiu'liàn.如果她的能力再强大一点.也许就不会被邪念控制.也就不会害得红衣仙人变成现在这样.更不会让云遥和他的亲生母亲水火难容. 她尽量使自己的情绪趋于平静.力求不让自己的负面情绪成为邪念的后备力量.同时.她发现了玲珑珠在她体内留下力量的源泉.她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就把那个地方与邪念的联系阻断.在此之前.她要先蓄积力量挣脱邪念的shu'fu. 她知道云遥对她的态度并不像以前一样了.却还是忘不掉云遥那一个个深情的吻.如果悲伤会让她更加远离云遥.她会让自己停止悲伤.按理说.雁寒给她的温暖远远大过了云遥.但云遥却让她由衷地心疼.再加上现在邪念正在设计伤害云遥.她的心更是无时无刻不在为云遥担惊受怕. 她在爱.他却在恨.她也知道这样的爱很不公平.却始终无法改变自己的心意.她想.也许他也是爱着的.他怨恨的.也就是她所怨恨的邪念.所以.他们的心意在某种程度上是相通的.于是.她便有了更大的动力去努力了. 雁寒看到依依不哭了.自己也开心地笑了起來.“你笑什么.”依依只知道自己做什么都有一定目的.却不明白雁寒的这个笑目的何在.雁寒还是保持着灿烂的笑容回答道:“你开心我就开心.”依依很难理解地皱着眉说:“你说你笑是因为我开心啊.” 雁寒连点两下头说:“对啊.”依依的心顿时就感到暖暖的.原來.她也会沒有任何目的就开心.但她马上就想到了她要破坏他们兄弟感情的计划.她想到了让雁寒喜欢上她是计划的一部分.所以.她告诉自己.刚才心里暖暖的感觉.那一定不是因为被打动了.而是目的将要达到的喜悦. 她想.她还要更进一步才行.她要趁热打铁.让雁寒对她死心塌地.这样雁寒才有可能对她百依百顺.她悄悄把对着如风的那只手藏在身后.对如风示意带红衣仙人出去. 尽管如风一直注意着依依.他的速度还是沒有红衣仙人快.红衣仙人哭了一会儿发现让她牵挂的人已经不在屋里.飞快地跑出了屋子.如风担心她又出什么乱子.紧紧跟着.是依依让鹊妖留下仙人她來照顾的.现在怎么全成了他一个人的事情.还好有个红衣女子看着仙人跑出來了也跟着一起出來. 如风问红衣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刚才他们不是说过吗.我叫阿双.”阿双并沒有心情跟如风闲扯.她的所有心思都在shi'fu身上.她责怪着自己当初沒有多学习一点shi'fu的医术. 如风知道依依是想跟雁寒单独相处才把他们赶出來的.所以他此刻更是百爪挠心.他本想找阿双闲聊分散点注意力.阿双却不理他.以至于他脑子里一直在想:他们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