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回到过去 ------------ 第一章 闪电来了 又是一个令人烦恼的早晨,阳光明媚. 不远处一座小楼里此刻已是人声嚷嚷,只听一个声音大叫:"松松你再不起床我可真的要打你屁股啦!"这一句话还没说到一半,只听一个惫櫴的声音在回道:"啊呀,吵死了,星期天也不让人多睡会儿!还要人起床..." 但是这人的抱怨声还没说到一半,就只听见楼里面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传了出来.不出一分钟,一个满脸哀怨的少年走出了这座建筑. 只见这少年头发乱蓬蓬地竖向天上,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嘴里咕咕哝哝地也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不一会儿,他后面出来了一个中年妇人,虎着一张脸,恨不得要把前面这个睡懒觉的家伙吃到肚子里去! 可是想归想,面对这样的人,身为老妈的还真的是没什么办法,打也打过骂也骂过,每次这小子总是当作耳边风置之不理.无论如何这总是自己的儿子,懒就懒一点吧,总比学坏要好得多,这位妈妈在心里安慰自己. 这被叫作松松的少年却不这么想,他自言秉承男儿志在四方的理念,向来置家务为无物,睡觉更是睡到太阳晒屁股,好吃懒做,总之时下青年人有的毛病他都有了,可是他却有一个旁人没有的优点---喜欢结交朋友,无论什么人只要能和他勾搭上的,无不唯其马后是瞻,这个优点也着实给他带来了无数的好处,可以这样说吧,凡是他走过的地方都是哥们成群的! 可是现在他却轻松不起来了,一大早就被老妈叫醒,更何况还是他最喜欢的星期天,所以他是满心的不爽,一个人闷着个头走在前面. 但是他这点小心思他老妈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啊,一面走在后一边说道:"你小子可别给我玩花样,你要玩的那个三国志啊什么的已经给你老妈我藏起来了,要是这次你帮老妈做的事成了,老妈就让你好好玩玩这个游戏,怎么样啊?" 松松自己心里在嘀咕:哼,别又设什么陷阱哇,上次骗我说是帮她跑腿给我买个好一点的自行车的,可是后来又骗我说根本没有这回事,不行,这次一定要叫老妈写个字据! 他嘴上没说什么,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把他心里的想法全告诉了他老妈. 于是,老妈大笔一挥,写下了一张字据,说是帮老妈做事,报酬多少多少. 松松眉开眼笑地拿着这张纸条,嘴里哼着小曲,不知有多得意,一边对老妈说:"老妈,这次你又要偶帮你做什么东东啊,害得我星期天觉都睡不好来帮你做事情?" 老妈笑说:"你个臭小子,整天就知道睡觉吃饭玩游戏,都这么大的人了,就不能替老妈分分忧么?真是气人啊,你看人家孩子,比如那个谁谁谁的..." 松松知道老妈的长篇大论又开始了,赶紧将话题扯开,他可不想让一早上的宝贵时间浪费在这无聊的训话里.他说道:"那你这次去又拿这些古怪的玩意儿干什么啊,比如这个纸剑啦!香案啦!罗盘啦都有什么用啊,还要让我背,应该不会是替人去算命吧?" 老妈回答说:"啊呀,真不愧是我的儿子一猜就中,这次咱们去山上就是替一个人算算命的,也要帮他镶镶命啊,把不好的运道变成好的运道,这次就要看你老妈这些年勤学苦练得来的道法了!" 松松是知道的,老妈就是属于那种人间散仙性质的修道者,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但是一些基本的道家手法,老妈还是会的,再加上这几年他亲眼看到老妈的勤修道法,这让他相信说不定老妈还真有什么利害的手段使出来呢,这次又不知道是谁给了老妈多少好处,叫她来算算命的. 想到这儿松松就来劲了,他曾经多次要求老妈传他道法和修真的法门,但是都被老妈严词拒绝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反正松松心里是郁闷无比,于是用激将法说他老妈的法力根本够不上收徒弟的资格,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在她的手上学道法啊,每每想到这,他就以这个自我安慰. 他们这次的目的地就是离家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上,用松松老妈的说法来说就是此山秀气内藏,灵力外吐,着实是一处修仙问道的好山.而松松的老妈一般替人做法啊什么的都是在这小山上,倒也省去不少气力! 尽管松松再三不情愿,但是在老妈的再三威逼加利诱下还是一步一趋地来到了山上. 此时已经是早晨**点钟光景,山上也见不到几个人,薄薄的雾气还凌结在空空荡荡的树林里,四周一片寂静,但是却让人觉得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松松和他老妈走到一株大树底下,放下手中的物品,在松松的再三告饶下,老妈终于答应松松可以坐下来歇息会儿,松松一边嘴里抱怨一边动作敏捷地扔下手中的东西,一屁股坐到了泥土上面,真呼累死累死了. 老妈看着这个宝贝儿子,思绪漂到了一个月前: 那时,她的受业恩师,静恩师太来了趟她们家,对她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她告诫松松老妈说是松松最近命犯五星,八方的邪恶势力都蠢蠢欲动想劫得松松以便得到松松老妈的祖传宝器---定灵镯.要老妈把松松送得越远越好,但是老妈却很是舍不得这个好吃懒做的宝贝儿子,一次次地打退过骚扰来的妖物,可又一次次的在送走他与不送他间徘徊,老妈烦恼得很,所以今天才想到带松松来这儿给他来算算运道,看能看出什么端倪没有. 松松听说是替自己算时候,吓了一跳,掉头就走.可在看到前头一棵小树在老妈运用法力被雷劈成两半时候就彻底无语了,乖乖地走到老妈的面前坐好,看着老妈摆着那些奇形怪状的法器. 不一会儿,老妈的就已经在香案面前入定了,她嘱咐松松坐在她的对面不要动,而松松从那棵劈坏的树的状态来看,也就没什么费话说了. 不一会儿,老妈就进入了入定状态,整个人向外面散发着柔和的光线,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是在说着什么法咒. 松松也闭上了眼睛,搞得自己好像也入定一样,可是内行人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孩的入定和他对面的大人的入定完全是两个概念................ 可是就是这个时候,松松脑中忽然如雷般一声大作,口中喷出一口**出来,四周狂风大作,树叶沙沙直作响,天地间立刻暗了下来,乌云遮满了整个天空,像是一张邪恶的手拿着一张肮脏的黑布涂抹上天空,松松被这些怪事吓坏了,本能地想冲到老妈的面前来,可是当他看到老妈时不禁又大叫一声. 只见他老妈脸色黝黑,长发披面,当此场景实是可怖吓人!松松大叫道:"妈,妈,你怎么啦,妈,你回答我啊............." 但是老妈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道强烈的闪电划过了天际,松松仿佛有所感应一样,暂时移开他看到老妈的目光转身天上那道闪电看去,只见那道又长又粗的闪电直向自己奔来,松松心中顿时一阵空白,十八年来的点点滴滴在心头流过,他在想:我这是要被这闪电劈死了吗? 可是他错了,那粗长的闪电笼罩了松松的全身,但是松松自己却没有一丝不适,只感觉到天地万物顿时停止一般,巨大的虚无和缥缈感袭向了心头,不能言说的失落占据了松松整个身心. 他看了母亲的脸庞,知道自己这一劫是逃不过了,他知道母亲这一次来正是给他镶灾的,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天估计也是不能让他这样的人留在如此世界的吧,想到这,松松心里一阵空明,知道该来的就是要来,怎么也是躲不过去的. 他不禁想起来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许多美好的回忆,而这一切都将与他无关了. 那一霎那,他哭了. 离开了整个世界,却得到了另片天地,这是松松日后对自己遭遇的概括. 话说这道闪电过处,松松人影踪迹全无,而他老妈却才在这时候从入定的状态中回到现实中来,在入定中看到的那些恐怖画面不由得又在心头想起,血腥的杀人,无耻的**寻欢... 这像松松的为人吗? 但是她这时已经想不了这么多了,因为她发现她的前面有着一道漆黑像是被电劈过的痕迹,而松松 却踪迹全无,老妈发出悲伤的呼喊:" 松松,儿子,你在哪啊?" ********************************************************* 就在老妈在另一端伤痛不已的时候,松松发现那道闪电忽然在自己的身旁消失了. 松松心下不由得一松,心想:啊呀,主啊,看来我平时好事做得还是挺多的啊,这么大的闪电劈上身也没事,真是没话说的. 可是当他打量周围环境的时候,他赫然发现自己身处的并不是在家附近的那个坐小山丘上,而是在一片一马平川的平原上,这下,他完全傻了眼了... 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平原,看样子倒挺适合大规模平原战争的开展的. 不能怪,松松平时对历史特别着迷,每到一处都在想着何处布兵何处驻粮的念头,有人嘲笑他,他却也自得其乐,反正他对于历史上的人物知道的太多,也崇拜韬光养晦的那些个古代名人们,所以对另人的嘲笑也没觉得怎么样. 但是,现在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身处一处怪异的平原,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可怖的事情. 过了大概三分钟,松松发现自己刚才的那个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原来在他身处的中央的两头各有一支大约三千人左右的军队出现在地平线各各对伺,一方是黄色的军棋,上书一个大大的"黄"字,另一方是红色军棋,看上去明显要比黄色军旗的那方装备要精良,马匹要强壮,但是这一边的战士看上去却显得个个毫无战意,只是满脸恐惧,更有甚者都已经趴在马上瑟瑟发抖,而黄色的一方尽管兵器明显不如对方,但是他们的人众看上去却个个战意昂扬,龙精虎猛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一队精锐之师. 战斗眼看就要打响了,松松急得如铁锅上的蚂蚁般,因为他知道,这样大规模的平原作战,身在战场中间又没有任何的铠甲保护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流矢和兵将的长枪大刀没有将你杀死,骑兵强大的冲击力也会将你踩死于马下! 松松二话没说,看到战场中有一方巨大无比的石头,赶紧躲到了石头的后面,面色已经吓得苍白,尽管和人家讲起古代战争的壮阔和豪雄,但是当自己真正有朝一日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被巨大的场面吓得魂不附体. 号角响起了,那是进军的信号,那些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士兵不要命地向对方的阵营冲了过去,一排箭雨过处,立马场上就多了好几百具尸体. 壮士们不要命的在厮杀,有些人嘴里还念念有词,吼道:"冲天大将军虎威助我破敌成功,杀一儆百,杀!!!!!!" 松松吓了一跳,脑子如电转般,立刻想到:这冲天大将军不就是昔日五代十国时代早期的黄巢么,就是那个让大唐毁于一旦的私盐贩子? 难道自己真的被那道闪电带到了这神秘古老的五代时期来了,而自己最近却还在研究过它的历史的? 这,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 ------------ 第二章 遇见朱温 一片广阔的平原上面,数万如蚁般的步兵还有抗着各色颜色旗帜的骑兵们在互相拼杀,弓矢纷飞,刀剑齐举,人的喊杀声和着哀鸣,马的嘶叫声和着悲啼.这是一场人间地狱式的战斗,无数的人倒下的同时又有无数的人化作杀人狂魔,他们举着手中的刀剑砍向对方阵营里互不相识的人的身上,使对方发出痛苦的喊叫,他们并以其为快乐,一时之间这一片地方成了修罗道场,血肉横飞中却能看到一个年轻的小子躲在一方大石后面,正在用恐惧的眼神看着面前互相厮杀着的人. 是啊,几分钟之前还是现代社会的人,几分钟之后却置身于如此的一个冷兵器时代,无论是谁想到都会觉得有种孤独无奈的恐惧吧. 松松此时就是这样的一种心情,他缩在那块巨大的石头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向外望去,两边的人马犹在厮杀不已,不过依稀可以看到胜负已定,那举黄旗的一方明显人人都是善战之众,犹如虎狼般扑向那些已经吓得头晕目眩的举红旗的一方,刀剑过处,首级纷飞,死了的人已经毫无自觉,可是那些一下子还未死的人却是痛苦万分,他们散落在人马众多的战场里,各自身上都有着足以致命伤痕,血好像喷泉般地从他们的伤口中向外溅射,嚎哭声想成一团. 这是一场不平衡的战斗,体力强壮的这一方完全打垮了老弱病残的一方,而战败者下场却只有一个---那便是死亡...... 松松已经被眼前发生的所有吓呆了,身为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何曾看到过这样冷兵器交战的一幕,那些**断臂不断地从他的身边掠过,让他的脸色苍白,脚都吓软了,跪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 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人,身着软甲,手中握着一把长约几尺的剑,人却倒在离松松不远处的地方,满脸的痛苦神色,松松明白这个看起来职位不弱的人是那些穿黄色战袍的一方,因为他胸前有着一团如火一样的黄色菊花,松松离此人并不太远,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脸,他的脸上胡须遍布,眼色凶狠凌厉,如电一般的目光不断扫视着战场上的战况,不时露出欢喜的神色.因为他知道,他们就快赢了,这样自己遭受重伤的身体才可能有被同伴抬回去治疗的可能,要不然只有乖乖等另一方的士兵来割断他的喉咙了. 松松看着此人时而痛苦时而欢喜的脸,忽然觉得有点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于是他轻轻地爬了过去,对,此刻只能用爬这一着了,要不然那些杀红眼的士兵们看到一个刚刚跃起的人影还不把你给剁碎了哇.就凭松松一米八的魁梧身材,那不得多少人来对付他啊. 可是令松松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没有接近那位在落在地上的看似是大将极人物的时候,那人一跃而起,手中的长剑早以架到了松松的脖子上,松松顿时傻眼,喑想老兄你不会吧,我可是和平使者啊,一我手中并无任何武器,二看我满脸的和善神色也不像坏人呐,可是他想是这么想,嘴上面早已软了:"这位大哥,小弟并非坏人啊,只是看见大哥你身受重伤,心有不忍才过来看看你的情况的啊,也好保护一二啊!" 可是那人深沉嗓音发出的回答却令他大吃一惊:"你以为在如此之战场本人能相信谁吗?" 原来,他早就看到这个身着怪异服装的小子躲在这方大石之后,所以故意假装身受重伤以此来吸引他的注意好令他靠近然后一击必杀,就在他的剑想要让松松的脑袋和身体分家面居的时候,松松大喝一声,一头撞在那人的小腹之上,回头就跑,那人本来看这小子瘦弱不堪的光景,以为以为可以不用费太大的力气就可以将他杀了.谁料他竟还有这么一手,倒也令这人斗气大胜,急忙向前追那小子. 松松满身的次汗还未退去,已经看到了那人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追来,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心想:靠,你mmd要是去了奥运会,中国还不得称霸田径赛场啊! 可是这个搞笑的念头刚刚想到,他已经快被那人追上了,一来因为是战场松松的路线都被大队的人马给堵死了,而且如果向前面跑去的话人越多,指不定哪把弯刀会劈向自己的脑袋,就算是跑了出去,这儿兵荒马乱的谁知道能跑到哪儿去啊. 所以他权衡再三决定还是留下来和那人好好谈判谈判,没准凭自己在现代社会里曾经的嘴皮功夫说不定能骗得了那人. 他刚相好了下一步的对策,那威猛大汉已经冲到了根前,一把把他拎了起来,如同拎小鸡般.大汉那声如巨雷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妈的小子竟敢逃跑,你不知道在本将手上捉到的人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么,想跑只能死得更惨!"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又拔出了那把长剑向松松凑了过去. 此时的松松又急又怕,从裤裆里一泡尿差点没有给吓了下来.他的脑子在飞速地旋转着,仔细想着五代的人物再和这人身上的体征对比,但是怎么也想不出来,就在这个时候那大汉奸笑着向他扑了过来,松松的脑中如灵光一现:这样的淫笑会是谁呢?再结合此人其他特征马上想到了一个人,于是松松吼了出来:" 朱温,我知道你的事!" 那人吓了一跳,匆忙把松松放了下来,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朱温,你到底是谁,为何着这样怪异的衣物,是不是唐廷派来施巫术的道士?" 松松哭笑不得,明明自己一身的阿迪他却说成是施法术用的道衣.于是便大胆回答道:"你先别管我是谁,我可是知道你一切事情的,包括你的未来,你还不赶快将我放了?" 人对能够对自己未来有所描述的人都是持尊重态度的,这人也不例外.赶紧将松松放了下来,一边在暗自沉思. 松松见他吃这一套,不由得长吁一口气,心想:就知道你们这些古人迷信得很. 那人拉着松松的衣服,说道:"你小子到底是谁,知道些什么?如果告诉于我的话,说不定我会放了你,不仅会放了你还会赏你很多金银珠宝!" 松松想到历史是朱温的种种,心道原来凡能够作到皇帝的收买人心大概是一件不可或缺的任务吧,再看看这位古今算得上是前几位的篡位大奸臣,看到他的种种举动,觉得此人真是不一般.要不是凭着自己的历史知道过硬的话说不定今天还真的会被他杀了,那时候可就真的惨了,好不容易来到了这古代世界,什么还没体验到就这样莫明其妙地死了,真是怨死了!还好,朱温对于能够给自己带来好处的人还是能够尽量做到不杀的,但是每每想到他曾经在广州城里的屠城就不寒而栗,那次在这位朱温的带领下,满广州城的人民百姓还包括无数从海外来贸易的阿拉伯商人都惨死在朱温及其部下的屠刀之下,真不愧是此乱世的杀人魔王! 朱温仍旧看着松松那一身的运动装,有些郁闷地等着松松的答案. 松松这下倒笃定了,知道朱温有求于自己,不可能一下子杀了自己,所以也就卖起乖来,咳嗽一声说道:"本人大名松松,朱大将军你可要记好了哦!以后叫我名字就好了,不用客气... 可当他看到朱温已经想把他吞进肚里的眼神,还是停止了胡说八道. 接着说道:"正如将军所言,本人正是唐廷派来的巫师,像我这样的巫师一般是不出山的,只是在唐皇的极力邀请下才破格出来帮忙的,谁知道唐朝的军队一点战斗力也没有,倒被你们那黄巢小儿给打得溃不成军,真是令人感慨啊,想我太宗皇帝是如何的英雄,可是到了现在这位僖宗手上,那就未免嘿嘿... 黄巢却听不下去了,喝道:"好胆,竟敢直呼冲天大将军的名号,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松松也不和他争,续道:"好吧,就是你那位冲天大将军搞垮了我整个大唐家山,将来就不怕青史留下千古骂名吗?" 黄巢概然道:"身前只管身前事,何顾他们后事言,我等为民请命者,李唐气数已尽,现在当有圣人来收拾天下,我冲天大将军正举义军,应天命,何事不可成者!" 松松此时正感慨自己怕历史学还算渊博叫呢,一路按黄巢的一厢情愿扮演着大唐巫师的角色.这时听到他这样说不由得也是佩服黄巢的勇气,情不自禁地说道:"说得好,将军这句话大概是以后飞黄腾达的根本所在吧!小人真是佩服不尽啊!" 这句话有服软的嫌疑,但是松松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总不能把自己的这一条小命丢在这儿吧! 果然黄巢是大为受用,颔首微笑,说道:"你小子还是挺会说话的嘛!好吧,走了,去根我见见冲天大将军,看他如何处置你,也顺便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够做上唐家的巫师!" 松松满脸无奈,心想都到这份上了,还能说什么呢,只有走一步算一步罢了!一边却在盘算着等见到黄巢之后该怎么样胡说八道一番方能赢得他的信任,再怎么说咱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在人类回到了古代哇,总比那些愚昧无知的古代人要利害一点的吧!可是心里虽然这样想,却还是没什么底,生怕指不定自己的小脑袋会搬家,身处这样的一个乱世,生存下来才是最大的道理! 远处,战斗早已结束,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黄巢军大胜,也就是朱温方面军大胜. 土地上全都是战死的士兵和未死的伤者,落日的余晖洒下最后一丝怜悯,这些被时代所驱动的人们,就这样死在了这样的无奈的土地上,愚昧和无知驱使他们这样一批又一批地为了不知道的理想和不清楚的目标而厮杀,换来的却是极少数人的天下. 松松坐在军队里颠簸的牛车里,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未来在何方? 朱温却是满脸的平静,他看着平原外那远处的地平线,心里在想着:过了这一关,长安大概就遥遥在望了吧! ------------ 第三章 见到黄巢 巢由湘南出长江,渡淮而西,再召集山东留贼,并力西攻,拔东 都,即洛阳,唐号为东都。入潼关,竟陷长安。即唐朝京都。唐僖宗奔往兴元,巢竟僭号称 大齐皇帝,改元金统,命朱温屯兵东渭桥,防御官军。嗣复令温为东南面行营先锋,攻下南 阳,再返长安,由巢亲至灞上,迎劳温军。------------------据《新五代史》 松松这个时候就像一块被放在砧板的鱼肉,被朱温和他的手下们看守着,还好是看到唐朝巫师的份上,也是对神秘人物的尊重,对他还没怎么样.然而他怎么算也还是算作俘虏里面的一员. 他坐在晃动不止的车里,他的对面朱温身着铠甲,手中还握着一把弯刀在玩弄着,时不时地在松松的面前晃动,弄得松松心惊胆颤,就怕那把刀会落到自己的身上来,他眉头一皱,心中早已转了几百个念头. 这个时候他开口了:"朱将军,你有大祸上身了!" 朱温被他这莫明其妙的一句给吓了一跳,长刀也不听指挥地坠向了地面,朱温猛地站起身来,瞪视着松松,怒道:"你说什么?" 松松可没被他这一着给吓着,也迎着他的眼光向朱温看去,朱温看了松松这副模样,倒是感到有点束手无策,这样的人杀又没有杀的意义,吓又吓不着他,还真的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对付他为好! 朱温一副无奈表情已经被松松收入眼内,他赶紧趁热打铁般地对朱温说:"朱将军你别生气啊,我说的都是为了你好啊,你看你印堂发黑,身有黑气,肯定有什么大难在前面等着你呐!" 朱温听他这样说,不由得深思起来:这小子再怎么说也是大唐的一员巫师啊,说的话可能有些道道,不行,我得向他问清楚. 其实朱温最近确实是遇到了许多棘手的事,就比如这次来说,他奉冲天大将军黄巢的命令任同州防御使,这本是个后方的防御性的军职,但是大将军不知道听了谁的话就把朱温从后方调到了南阳一线,这已经是靠近长安的前线了,朱温当然不愿意干了,谁愿意放着轻松安全的后方军务管理不做而来前线拼杀的,要不是这次将士们的拼力杀敌真不知道还能前进到何方,这一带都是重兵防守的藩镇,要突破他们的防御阵形真不知道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通过这件事可以明确地看出来,那个高高在上的冲天大将军已经对自己没有像以前那么信任了,这一定有人在后面捣鬼,朱温在心里想着等回到长安肯定要把这个人给挖出来. 所以经松松这么胡言胡语一番,还真的唬住了他!要是他知道松松只不过是熟悉历史而给他遍出这么一段鬼话出来的话,恐怕松松这小子的命便立刻不保. 朱温故作镇静地对松松说道:"小子,你倒是给将军说说看,到底有何祸患,如果说不出什么道理的话,哼,结果你自己想想..." 松松微微一笑道:"朱将军, 你知道乌鸦为什么被人视作不祥之物么?" 朱温没想到他会问上这么一句,没好气地回答道:"当然是乌鸦全身形体皆黑而已,你快说本将,怎么扯到乌鸦身上了?" 松松说道:"非也,将军可知道,乌鸦之一祥非在其形黑而在其叫声凄厉,这就好比将军你,你觉得自己好像大难临头,再加上我这么一说,肯定心思有所动摇,这和乌鸦叫声是一个道理,如果你心情舒畅的话即使听到如此凄厉的叫声估计也不会有何反应,但是若你疑神疑鬼,心神不定的话,听到如此凄厉之声音肯定会有所感触,将军你说对不对?" 朱温仔细咀嚼着松松的这一段话,心里想着这小子还真有点能耐,能看出我和冲天大将军之间的矛盾却又巧妙地暗示我这里面另有玄机!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了! 松松见他不说什么也就懒得说什么,因为他看到,前方就是唐家几百年社稷以来的国都了,尽管现在战乱频频,但是几百年来的发展还是不容人小觑,远远望去高大的城墙,宽阔的护城河,城楼上架着又高又大的发石车,还有警卫森严的城门,无不提示着人们这是一块禁地! 松松被这古代的城池给打动了,我们千古以来的文化和文明在这些城池里得到了完美的体现,它的壮阔,它的伟大,它的雄奇..........当然还包括它场面震撼的攻城战和守城战,可以想到,长安这样的大城想要打下来得付出多少人的生命和**. 因此,松松站在城门前久久不能从陶醉的经幻想中自拔. 可是朱温不是,朱温对这样的城池已经麻木了,屠城都已经屠过好几座了,能不麻木么?更何况自己的亲弟弟朱存在和自己一同打广州的时候不幸惨死在广州城下,那次,朱温第一次命令全将士们进行大规模的屠城,无数的金银财宝落入这样蛮横的士兵们的口袋,无数人的一家老小全都死在这些自称为为民请命的人的手上.人们嚎哭着,吼叫着,但是全都没用,因为你的言语还及不上这个时候军人手上的那把武器的万分之一.在他们的面前,没有什么道理,只有抢劫和杀人,至少朱温是这样的认为的!在屠了广州城之后,朱温的名声立刻鹊起,诸侯们听到有这样的一个杀人恶魔,这样的一个能战的暴虐将军竟然无一例外地对朱温表示了敬意和好感,表示如果以后在黄巢后面混不下去的话可以到我这儿来的诸如此类的话. 但是朱温怎么会答应呢,自从他和弟弟投入了冲天大将军的麾下,完全被他的人格给吸引了,将军平易近人,同甘共苦的作风更是朱温一度学习的榜样,他曾经自己说:一样会永远效忠于冲天大将军黄巢! 但是现在,朱温苦笑,再贤明的人也抵挡不了那从阴暗角落里传过来的谣言和诽谤,这些处在中央的蛀虫无时不刻地在寻找着那些在外征战的大将的缺点和毛疤,仅仅是为了得到他们那些不菲的贿赂,于是将军们抢得更凶,这些蛀虫就勒索得更疯狂,对,这就是一个疯狂的朝廷... 不一会儿,朱温就和这位被捉到的神秘的唐朝巫师站在了冲天大将军的宫殿的中央了! 朱温恭恭敬敬地山呼舞拜,而这位神秘的巫师却全然不知所云,甚至连最起码的礼节都不懂,又或者不屑去做,但是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朱温早在后面用脚把他踹跪了下了! 于是松松少不得要问候几下朱温的母亲之类的女性直系亲属. ********************************************************************* 座上的黄巢正拿着一本奏章在看着,听到礼官在唱礼说是朱温来朝拜,忙直起身来,对着朱温说:"快快起身,快快起身,朱温于是直起身来,却用脚压住在一旁的刚想也站起来的松松,松松早已在心里把朱温的祖宗十八代问候到了. 朱温有板有眼地汇报:"奉冲天大将军的将令,末将已将南阳攻下,目下已经无甚可威胁我军的势力了! 松松在朱温汇报军情的同时,抬头向殿上看去,只见一个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坐在一把金椅里,他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儒雅气质,但是在这儒雅气质里面又似乎掺杂着一丝暴虐,很是让人不惯,松松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就是毁了唐朝几百年社稷的罪魁祸首了! ------------ 第四章 娇蛮女儿 黄巢坐在宽大的金椅上面,向下看去,只见朱温满脸风尘色,手臂处好像还有点点血迹,这样想来那场仗应该是一场难打的硬仗,这使这位冲天大将军不由地想到了初见朱温的那次战斗. 当时黄巢的起事部队已经人数不多,眼看在中原地区讨不到好处去,黄巢决定拉走他的部队,驱众南下,转战浙闽,趋入广南,他们沿途骚扰,鸡犬皆空,当时给了唐廷带来了莫大的骚扰和麻烦,可是让黄巢没有想到的是,南方的气候根本更不适合他们这些北方的士卒,加上南方疫病严重,他们人马十死三四,再加上官军四集.险些儿全军覆没在南方温热的环境里,幸而当时的黄巢还算有点见识,变计北归,从桂州渡江,沿湘江北下,一路上唐军围追堵截,打得黄巢如丧家之犬,尽管再三地向当时的王仙芝发去告难书,但是王仙芝自己还难保,根本没有力量再来抽调兵力支援黄巢. 结果在一次唐军的狙击战中,黄巢被当时的,河中节度使王重荣所困,情况危急,便在这个时候朱温出现了,他率领着一支生力军出现在王重荣军的后方,狠狠地来了次前后夹击,打得王重荣溃不成军,这一役朱温表现勇猛,他的手下也个个是如狼似虎般地杀向王重荣的军队,这一战,他成了最大的功臣! 这一下帮了黄巢的大忙,不仅打得王重荣找不北,而且还使他彻底投降了起义军,所以在这以后,朱温成了黄巢军事集团的一名重要的大将,甚至可以独当一面.在很多人的眼里,朱温都是黄巢跟前不二的红人,可是在这一次的攻南阳事件中,黄巢的命令未免使朱温觉得有些难堪,面对着这么大的力量悬殊对比,黄巢依然把这个什么人都不愿意抗的重担交给了他,一方面显示了他军事能力的过人,一方面又大大削减了朱温的军事实力,可以说这件事就是一把双刃剑,弄好了双方都没话说,弄不好的话极有可能会另这支历尽艰辛的义军分裂,也就给了唐廷可乘之机,这都是黄巢和朱温不想要的! 不管怎么说,黄巢目前都是信任和赞赏朱温的,不仅封他为同州防御使,使他自行攻城略地,更赏他黄金白银各三百两,并赐舞女姬妾若干,对于朱温来说实在是莫大的荣耀.所以在他心里对黄巢的忠心也就更多了. 现下朝堂上朱温仍是这般的威武和骁勇,在黄巢眼里他好像就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人或事物,这令黄巢很觉幸运,若是唐家都用这样的猛将的话,有再多的人马也打不到长安啊,可是好像唐家气数将尽似的,自从黄巢起事以来遇上的都是些胆小怕死之辈,还未上战场就已经准备好细软准备开遛了,空把一座座城池拱手送给黄巢之军. 感慨中的黄巢还是不忘嘉奖朱温一番:"这次将军打下南阳,解我东顾之忧,实乃我军之幸啊,本将可要好好奖赏你一番啊!" 朱温感动不已,忙在地下叩首谢恩,回答道:"大将军虎威之庇,令我军旗开得胜,末将不过是稍加统领而已,真正有功劳的应该是大将军您才是啊!" 黄巢对于这种有功不妄居的举动很是赞赏,心里暗想这次应该给这位虎将点什么奖赏才好! 忽而看到黄巢旁边还跪着一个人,身着古里古怪的服装,头发也短得可怜,形容怪异,让人看了完全不知道是何等人物.于是他就向朱温询问:"朱温,你旁边的那人是谁?怎的如此怪异,莫不是何等妖魔鬼怪,真是稀奇!" 朱温也刚想向黄巢汇报松松的这件事,于是便对黄巢禀报说:"启禀大将军,此人是为臣在战场上捉得的,当时我见此人鬼鬼祟祟的躲在一方大石之后,觉得这事颇有蹊跷,怀疑是唐家派来的毁我军心的巫师道士之流,更是便悄悄将其捉了回来,此人一路上胡言乱语不断,令为臣头痛不已,但是据为臣看来,此人倒也还有三份画符做鬼般的本领,不若大王将他扣下作为我军的巫师也好啊!" 松松听了他这话心里的那个郁闷啊,要不是周围甲士的凶狠目光,他早就要扑到朱温面前和他拼命了,心想着厮几次三番地说我是巫师啊什么的,明明自己蠢得利害,看不明白咱们现代人的服装,却还要一厢情愿地认为我是什么巫师道士,哼,我要是有什么法力的人你朱温早就死了多少次了! 黄巢听了朱温的话,细细地打量起松松来,觉得这人虽然服色诡异,然而人却生得不错,有鼻子有眼睛的,让人看了第一眼就有好感,不由得对松松说:"堂下那人汝名为何?" 松松听了这半文半白的问题,没好气地说:"小子名松松..." 黄巢自言自语道:"松松?松松!好古怪的名字啊...不过听朱将军说你本领不错,何不于本将跟前展示一二,如何?" 松松听了这话,知道黄巢还没有杀自己的心,心想如果自己表现好一点,说白了就是表现得玄一点说不定还让自己有口饭吃呢!如此乱世之秋活下来才是道理啊! 于是搜肠刮肚般地想自己身上能有什么可以镇住目前的这位冲天大将军的,忽然间灵机一动,从自己手运动裤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来,心里暗自侥幸还好没忘带手机... 当他掏出那只闪闪发光的东西的时候,还真的让堂上堂下的众人害怕了,只见这块巴掌大小的东西竟然能够自行发光,在巫师(其实就是松松)的施法下(其实就是按按几个键)竟然还能发出各色名样的声音,实在令人惊叹不已,于是在松松放了一曲jay的夜曲之后,整个宫殿里面的人都目瞪口呆了,他们出世这么多年,还真的没见过竟然还有这种物事的,不由得就对松松刮目相看了. 就在这个时候,宫外忽然一阵骚乱,只见殿门外一个穿着如火般红衣的少女冲进了宫殿,还没看清她长什么样的时候,松松忽感手中一轻,手机已经被这少女给抢走了. 那少女发出银玲般的笑声对松松说:"想不到你这个怪人倒也还有点古怪的嘛!" 座上的黄巢还未从松松给他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等见到这个少女后,却又陷入了更痛苦的状态之中. 在此之人全都明白,魔女来了. 原来此魔女就是朱温的亲身妹子,黄妍是也. 这女子仗着是义军首领的妹子,从来都是横行霸道惯了的,再加上自身的武功又是利害得紧,基本上整个黄巢军上上下下没有人敢对这位魔女不敬的,当然如果有些闲极无聊的人倒也可以试试此女子的霸道武功,保管打得你满地找牙,虽然年纪刚及笈,倒也打过不少的硬仗,已经有无数的人死在此女的那两把银剑之下了! 农民义军本就无甚纪律,所以在这个少女真闯宫殿后,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着她说你犯了哪条哪条律历的,那些本来就是农民出身的自己连如何山呼如何舞拜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够指出别人的错呢,更何况这样的一个魔女要去惹,那是吃饱了撑的人干的事! 两边的甲士和朱温都向这位身份高贵的少年行礼致意,由于是小规模的军事集会,所以大家倒也放得挺开的,没有太过拘束,各各谈笑不已. 黄妍更是如此,她夺下松松的宝贝(当然在她看来是)后,兴奋地对黄巢说道:"哥,你把这物件赐予于我,可好?"却丝毫没有征求松松的意思,好像不存在他这个人似的! 黄巢听了她的话,有点犹豫,说道:"胡闹,这位松松大师的宝器怎是你可拿的,你快快将其交还于他!" 黄妍嘴一撇,不高兴地说:"小气鬼,喝凉水.不就向你要个东西嘛,你都不肯给,日后你要是做了皇帝,我还能有什么前途啊!" 黄巢见她公然将自己要做皇帝的想法说了出来,不由得勃然大怒,强压怒火说道:"好妹子不要闹了,快将那宝物还给松松大师吧,等闲下来的时候哥再送更好的东西给你?" 他的这番话已经说得是委婉至极了,但是周围的臣下却个个面色凝重,自然是因为他们听到黄巢的妹子说黄巢要当皇帝一说,各自开始想起自己的心事来,场面顿时有点冷场. 好在这时站在旁边感觉好像什么事都和自己没关的人的松松发话了:"启禀大将军,小人虽然以前为唐家所用,但是现在既为朱将军所擒,立刻明白了正义之所在,小人决定弃暗投明,日后就做大将军帐下一名小卒,听任大将军差遣,万死不辞!大将军英雄如此,正是我辈学习的典型啊,小人真后悔没有早与遇见大将军,也能使小人早日明白做人的道理啊!" 他一篇恶心的马屁拍得黄巢是大为受用,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上师明白此间道理便好,既然上师已经知道我等大义之所在,欲加入我正义之阵营,那么本将宣布松松大师从今日起便是我军的一份子了,等会儿我再介绍其他几位将军给大师认识,你们也好多亲近亲近!" 周围的大臣见这君臣二人这么快就好得如胶似漆了,哪有不大拍特拍其马屁之理,生怕被松松给抢去功劳去. 乱哄哄了一阵,松松又接着说道:"为表达我对大将军的忠心和心意,今日我拿出来的这块........呃.....法器吧,就送给大小姐了,也希望大小姐不要嫌弃为好!" 黄巢心想:这小子倒是做官的料,做事八面玲珑,滴水不漏,又解了我们围,还给了妍儿的面子,嗯,大有前途啊! 想着不由向松松看去,见他仍是一副惫懒模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也没有一丝拍马屁的惭愧... 其实不仅是黄巢在暗处观察他,一边的朱温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松松看,松松的一切全收朱温法眼,不过朱温脸上仍是一副恭谨的表情,心里却已经是波澜壮阔,翻江倒海了! 松松可没想这么多,他此刻正盯着那魔女看呢,姣好的脸蛋,魔鬼的身材,靠,就这样的极品放到现代去,那还得是明星的料哇!可是松松也只能这么想想而已! 感觉到有双色眼在一直盯着自己,黄妍心里可真是火大了,先是在黄巢大哥那儿吃鳖,接着又被这不知从那儿来的臭小子装模作样的送自己东西,再现在又被他那双贼眼给骚扰,于是黄妍立马迎着松松的眼神瞧了过去,脸露微笑,松松见到美女竟然对着自己微笑起来,浑身的骨头都好像轻了三分,立刻以更灿烂的笑容给回了过去,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每当我们的黄大小姐要对一个人动粗的时候,之前总会送他一个迷人的微笑的.可是已经迟了,脸上早已经多了一个手掌印,这一掌来去如风,松松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已经是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不由得在心里骂起最毒妇人心来... 可是毕竟她是冲天大将军的妹子,一时间倒也不敢说什么,只好装鳖,低下头去,一面在心里狠狠骂:小娘皮,总有一天要叫你落到我的手上.................. 他的yy还没结束,只听黄巢总结性的发言已经结束了,好像只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字:大军有功...松松大师入我军.....实可喜可贺............ 周围的官们见到松松吃了黄妍一掌,都是在心里面暗爽不已,暗道:你小子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喽... 黄妍的气还没完全发泄掉,等见到了松松这样的"可欺之辈"哪还有什么客气的,一双凤眼狠狠地瞪着松松,恨不得一口把他吃掉似的! 松松就当做没看到,在得到了黄巢说叫松松到朱温的府中暂住的命令后,就立马跟随在朱温后面三步并两步地和朱温跑在了前面. 而此刻的朱温却是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因为他脑海中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黄巢要称帝了! ------------ 第五章 认尔作子(上) 黄巢说完了结束语后,手一挥,让他们退了出去. 松松唉声叹气地跟在朱温的身后,向着朱温的座车走去,忽然觉得背后有人在叫他用名字,声音甚是娇嫩,一听就知道是那个魔女来了,赶紧抓紧了步伐,向车子方向走去,可是他快,黄妍比他还要快,一阵风似地冲到了他的面前,瞪着一双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松松. 松松郁闷无比,心想这些古代人怎么个个都跑得这么快要是真的让他们到咱们的时代去参加运动会,那可不绝了! 可是轮不他细想,黄妍手一伸,冷冷地说道:"拿来." 松松疑惑地问她:"什么拿来啊?我拿过你的东西吗?" 黄妍也不和他废话,一掌早劈了过来,松松连忙招架,可是他自小就没什么力气,长大后因为懒得运动,体格就更不行了,眼看黄妍这一掌势大力沉,只好用尽平生全力,向黄妍的掌力来处用力格去,只听呯地一声,松松被巨大的冲击力打倒在地,脸红得如番茄,怒目向黄妍瞪去. 黄妍才不怕他,也恶狠狠地瞧着松松说道:"没用的东西,连我这样的女流之辈都打不过,真正丢脸!" 松松从地上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对黄妍说道:"好吧,我承认我没用,现在你可以不用纠缠我了,如果你仅仅是为了证明你刚刚说的那一点的话!" 黄妍微微一笑,说道:"哼,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放你走我以后还怎么混啊!" 松松肚里暗骂:妈的,不要脸的小娘皮,不知道女子有什么三从四德啊.可是表面上还是尽量保持着冷静状态,也笑着对黄妍说:"大小姐,我服输了还不行吗,你就饶了我吧!" 看到松松这么快就投降了黄妍倒没什么兴致了,嘲笑他道:"就知道你是个没用的家伙,今天害我在哥哥面前没面子,现在给我打一顿那倒也罢了,另外最重要的就是,把你那法宝交给本小姐就饶你之罪!否则,哼哼........" 松松听了这话,方明白原来她处心积虑地想得到那只被人们普遍视为法宝的手机,于是赶忙说道:"啊呀,我的大小姐,你不早说嘛,小人本来就是准备要将此物献给小姐座下的啊,只是被大将军阻止了而已,现在既然大小姐如此抬爱,那小人就将此物送与小姐便是了!" 在古代呆久了就是会说这样不文不白的屁话,这就是松松对自己现在的评价. 黄妍没能料到松松真的会将这样的法宝送与自己,原本只是想教训教训他,好让自己出了被哥哥训斥的一肚子气而已.现在看到松松竟然真的想将这宝贝送给自己,不由得高兴至极.欢呼雀跃起来. 松松看见黄妍露出这样的小儿女之态,心想:要是老是这样可爱那得多好,何必整天绷着个脸,见谁都要动拳脚呢! 一旁的朱温也是暗自纳罕,一惯见到的黄妍都是大大咧咧,粗声粗气地说话的人,怎么现在一下子变得这么与平常不同呢,真正奇怪. 黄妍可没有理一边的朱温,在她看来除了自己大哥以外,这世间大概是没有英雄的吧. 松松将手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恭恭敬敬地送到了黄妍的面前,笑着说道:"还望大小姐笑纳!" 黄妍笑眯眯地从松松手中接过手机,拍拍松松的肩,说道:"嗯,这下子表现才好嘛,等本小姐有时间了一定帮你到哥那边说说,也让你做个大官啊,呵呵!" 松松看着黄妍美玉般的秀脸,银铃般的笑声,不由得感慨:古代怎么就这么多极品呢,呵呵,我的未来还是一片光明的嘛,哈哈. 就在他心里暗爽的时候,黄妍推了他一把,说道:"嗯,以后有什么好玩的玩意儿第一个记得要孝敬我,知道了吧!" 松松差点没被他推倒,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说道:"遵命,小人以后一定会有好玩的玩意儿进献于小姐座下的!" 黄妍看着松松一口一个小人的自称,心里那个得意啊,原来这样利害的法师也会被自己收服得服服帖帖,看来自己的实力还真的不错! 她心情大好,笑着对松松说道:"那好吧,就这样,本小姐还有急事处理,今日就到这儿吧." 说着在一帮她手下的女儿军的簇拥下打马离开,松松总算松了一口气,暗想自己的名字还真是背,敢情自己叫松松,就是要让自己时刻松口气啊! 想到这儿,不由得想到远在现代的老妈,心里顿时难受起来,真不知道老妈现在怎么样,唉,身处这样的一个鬼地方,不知道前方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妈妈啊... ------------ 第六章 认尔作子(下) 在他暗自悲伤的时候,一有力的大手搭在了松松的肩膀上,朱温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别根那小丫头计较,她在她哥哥的庇护之下一向是蛮横惯了的,正所谓好男不和女斗,松松大师没必要有所失落." 松松心里一惊:原来此人的察言观色的能力竟一至于此,自己不过在几秒钟之内神情有所低落,他竟然都可以觉察得到,可见此人的心计之深.毕竟是做皇帝的人啊,日后和他打交道可要注意了! 朱温温和的微笑,要是不知他底细的人在受了黄妍的一顿辱骂之后,肯定心情大为不爽,所以在之后肯定会被朱温这些温情的话的感动,肯定要感激朱温. 但是松松还有什么不知道朱温的为人的,在历史的边边角角都能看到朱温的手段和为人处事,可以说是阴险和狠毒集于一身的危险分子,再怎么说此人也是历史上篡权夺位的大奸臣之一啊! 朱温微笑着让松松先行上车,尔后自己方才尾随其后上了车,随着车夫的一声吆喝,车子起动,向朱温的府第进发. 不大会儿,已经到了,松松下车,只见一块大大的匾额上书几个金灿灿的大字:防御使府. 松松心里暗道:这朱温的宅第还真的挺气派的啊. 待得朱温下得车来,一个又高又瘦的管家模样的人物从里面跑了出来,毕恭毕敬地站在路边等待朱温的发话. 朱温向那管家点点头说道:"老高,你把这位朝中的大师带到内府去休息吧,等会儿我会来找他谈话的." 松松发现,朱温在黄巢宫是一副萎缩模样,但是他一到家就立马威严十足起来,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物!松松也不说什么,任由那高瘦管家带领着向朱温府中走去,朱温对着松松笑道:"在下府中若招待不周,还望先生谅解!" 松松见他又对自己换了个称号,不由觉得好笑,于是就对朱温说:"将军大人,您就别嘲笑在下了,我的命都系你美言于大将军之前,我还未说感谢的,这次又要叨唠你的府第实在过意不去,我看将军年纪比在下大得多,也别叫我什么大师小师的了,就呼我一声松松好了!"松松心想人家给台阶你下,你也得给人家面子不是? 朱温见松松如此说,倒也对他这番话有点感动,说道:"哪里哪里,你是大将军钦点的大师,怎么能不恭敬呢,只是不要对我府简陋的条件有所厌恶才好!" 两人彼此客气了一番,方才入朱温府内,朱温自去处理他的事务不题. 却说松松被那管家带到了朱温家的内宅,高管家指着一间房间笑着对松松说:"官人,你就住这间房,如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叫小的来帮忙,时候不早了,还请您安歇吧!" 说完就转身走开了. 松松走进那间房间,看到室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倒也很是喜欢,墙上挂着一幅张旭的狂草,从下仰望上去,字字戟张,呼之欲出,气势很是磅礴,不过在这磅礴之内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的不安,可见当年张旭写这幅狂草时人心情也是极为复杂!这一着倒是很对松松胃口. 他放下手的物事,轻轻走到了床前,躺了上去,一路的劳累再也抵挡不住,昏昏沉睡过去. 待得他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时分了,他在现代社会里都本来就是懒惰无比的,到了古代那样的慢节奏里时代里,还能有不大睡特睡的,不过在他以后的生涯里睡懒觉的习惯恐怕不得不慢慢改掉,当然,那是后话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洗脸,刷牙,吃早饭,但是他根本不要自己动手,一听到松松起床时发出的响声,三名身着青衣的丫鬟就已经推门而入站到了松松的面前. 松松护自己**的胸膛,立时怪叫一声,对着她们喊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出去出去........" 三分少女咯咯娇笑,一名看起来年纪在她们中间最大的说道:"公子,是老爷吩咐我等来伺侯公子洗漱的,若公子叫我等离开,老爷可要责罚我们呢!" 一听原来是这样,松松也笑了,说道:"我还以为你们是来坏我清白的呢,吓死我了,呵呵." 那几名少女见松松这样不要脸地说,都是一阵哄笑,把个松松逗得老脸通红. 在一阵忙乱之后,松松总算把早上应该做的事都搞定了,第一次感觉原来有人伺侯着的感觉是这么的好! 过了会儿觉得没什么事做,正好坐了下来和那几位丫鬟逗乐,把她们弄得笑成一团,这些丫鬟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主人,一般的主人都只是把他们当做可以说话的工具而已,而这位刚来的公子却与众不同,这也让她们感到了一种做人的尊严和喜悦. 就在这个时候,朱温推门而入,当他看到松松正和一帮丫鬟环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斥退那些大胆的丫鬟,走到松松的面前连说对不起,说是府中没有教养让这样丫头大胆犯上,实是已之过. 松松弄得莫明其妙,但是还是对朱温表现出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让这些丫鬟们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朱温坐在了松松的对面,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松松大师,你怎可让这些下等人与你同席而坐呢?真是无法无天了!" 松松见他又称自己为大师,真是说不出的郁闷,于是就板着个脸对朱温说道: "防御使大人,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大师啊?" "那以何称呼你呢?" "就叫松松吧!" "那.........那怎么可以呢?" "就叫我松松吧,你叫我大师我挺难受的!" "好吧,既然大师这样说了,我以后便称你为松松便了!" 两个人总算把称呼问题定了下来. 朱温站走身来,看着窗外的桂花树,长长叹了口气. 松松有些不解,想朱温贵为同州防御使,总领一州军马,可以说官做得非常之大了,怎会还有这样沉重之叹息呢?至少现在的朱温应该还没有后期那种与诸侯争斗的苦恼吧.那他到底为何事担忧呢? 松松壮着胆子对朱温说道:"将军不知有何忧愁,不妨说出来,也好让小人为将军出谋划策一番呐!" 朱温回过头,直视着松松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朝中有人想害我!" 松松心中一凛,失口问道:"是谁如此大胆?" 朱温沉声道:"关键是我了不知道是谁!现在我军中在南阳一役中死伤惨重,很多跟随我多年的大将死于此战场之上,而这场本不应该有的战斗就是在大将军听信了朝中某些人的谗言而命令我的,唉,不能怪啊,这些年来我光为大将军而拼杀于战场,不知道保存自己的实力,现如今手下文臣武士全无,难道是天意吗?" 松松不由得想到朱温好像儿子有很多个,有几个好像也被史家称为能者的,唉,怪只怪自己是个历史爱好者,只能算是半吊子,要不然此时还不得想起朱温有几个儿子几个女儿哇!于是他对朱温说道: "将军子嗣众多,总会有出众之人,若命其人助你一臂之力,上可保大将军之天下,下可护己之万全,岂非万全之策?" 但是朱温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忽然他转过身来,对着松松冷静地说道:"若本将想收你为义子,你答应否?" 松松大惊失色,口中刚喝喝的水喷出一半,讶然地看着朱温,他看到朱温热切的眼神和期盼的目光,其中仿佛还有着母亲慈爱般的爱抚,不由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望着朱温. ------------ 第七章 家庭筵席 松松看着朱温幽怨的眼神,不由得掉了一身鸡皮疙瘩,故作镇定地对朱温说道:"朱将军,你我相识未久,未曾深交,怎可贸然互认作父子呢?" 朱温知道松松会有所推脱,在心里暗想对付之策,忽而想到一件事,压低声音对松松说:"松松你可想于这乱世成就一番功名和事业?" 这一番话确实说得松松立马心动,他疑惑地看着朱温,回答道:"想,自然想,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者,怎么能不竭尽所能,成就一番事业呢,可是我肩无担担之力,胸无包藏四海之心,怎么能对将军的事业有所帮助呢?" 其实松松知道朱温不会贸贸然提出要认自己做干儿子之事,他定是看出了自己所隐藏得好好的实力,为此而邀他加入朱温方的阵营,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互利的局面,松松得到了在乱世里立脚的一方土地,而朱温却得到了松松这个隐藏得够深的大高手的得力帮助,无论如何这对于双方来说都不是一件亏本买卖,而双方又都是聪明人,基本上这件事就可以这么定了. 朱温知趣地说道:"哪里的话,我们的松松可是实力雄厚的大家,就算暂时在我这块破地盘呆上一阵,若你有什么更好的出路,本将一定放你投奔更好的出路好不好?" 松松也不是笨的人,被朱温这么一说,立马明白了其中的奥秘.于是也没有什么犹豫,马上跪在地上,高呼义父. 朱温沉吟半响,对松松说:"既然你已经成了我的义子了那么就必须和我同姓,你可愿意否?" 松松当然一口应诺. 朱温低头思考了会儿,对松松说道:"我已有八子,长曰友裕,次曰友珪、友璋、友贞、友雍、友徽、友孜,他们都是我帐下的能臣,既然你已经为我养子,那么我赐你姓名为: 友文吧!" 松松重复着道:"朱友文?" "对,今后你的真正姓名便是朱友文,你以前的事就全部将之忘却吧,今后你的所作所为都会与我朱家有所牵连,而你从今日起也正式是我朱家的一员了!你可明白?" 松松一时无言,脑中如一团乱麻,不知道如何是好,本来自己是现代社会里的一个快乐而又阳光的男孩,谁知道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个充满了杀戮和血腥的古代社会里,而在此间最好的保存自己且能活得更好的方法就只能依靠名门大阀,要不然只有死路一条.松松狠了狠心肠,心想若此时不下定决心改名换姓的话自己的未来就很难讲了! 于是他向朱温跪了下来,朗声说道:"儿臣朱友文参见父亲大人!" 朱温满面欢笑,急忙把松松扶了起来,对他说道:"哈哈,为父今日真是开心至极,收了你这样的一个文武双全的好儿子,从今日几你也不要叫什么松松了,叫众人都呼你友文吧!" 日后诸侯间闻名的大将如今真正地出炉了,从今日起,原来的那个松松会变成历史上闻名的朱友文,他凭着他的文韬武略开始了他在五代里的人生历程. 一般五代时期一些割据势力为了笼络人心,提高整个军事实体之间的凝聚力,往往会认很多的义子,和朱温的状况一样,那些个没有太大势力的割据和将官为了保住自己的一点既得利益,往往会把人才放在第一位,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五代时期什么最值钱,那就是--- 人才! 因为土地是打不完的,而人才却是难得出现一次,所以朱温看到松松,哦,不应该是朱友文,看到他服色怪异,语言出奇.早就有了拉拢的亲近之心,刚好这次黄巢命朱友文到朱温家来暂息,就更给了朱温机会, 所以他收朱友文为义子倒也是自然而然. 朱温因自己收了一名比较利害的义子,很是高兴,连忙传令管家设宴以庆祝此事. 管家老高听命连忙命人去准备. 这边这对新父子正谈得正欢,朱温问起朱友文的来历道:"友文,为父至今不知道你的确切来历,既然今日你我等义同父子,你也就不要有所隐瞒了,告诉为父吧!" 朱友文猜到他肯定要问自己的来历和出身,便把早就准备好的一篇鬼话说了出来.说什么本来他是唐朝皇族的一支,到了他父亲这一代已经是强弩之末,把多年前的富贵给消耗殆尽了,到了他这一代简直没法活下去了,于是便参了军,到了唐朝中央的神策军当了一名术士,因为他从小阅读过大量的道教圣典,也勤加修炼过,因此倒也懂得些粗浅法术之类的.后来被僖宗派到了长安的东南方面的南阳负责起拱卫京师的职责,但是想不到几个月前冲天大将军大军攻入长安,唐僖宗带着四个王子以及八个受宠嫔妃,奔驰尽夜不息,玩命地狂逃到蜀地去了! 于是使南阳成了一座孤城,腹背受敌,尽管多方藩镇各个出兵但还是没挽救南阳的陷落,整个长安左近地区全部在黄巢军的掌握之下. 朱友文也没忘了拍拍这位刚认了的义父的马屁,他说道:"但在义父的英明指挥和将士的戮力急攻下,那些小小的藩镇怎及得上父亲的虎威,还不得个个大叫投降!" 朱温听言,大笑,说道:"原来文儿的身世也是如此之悲惨,今后在为父这儿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朱友文听了尽管有些须的感动,但还是装做非常感激涕零的模样,对朱温说道:"儿臣一定不负父亲的重望,为我朱家打下一灿烂的未来!" 朱温和道:"好,又志气,真乃壮哉其气啊!走,随我一起去和你几位哥哥弟弟亲近亲近去!" 说罢拉着他的手走向了内堂,这里一席丰盛的酒席已经摆好了,朱温拉着友文的手走向了酒席间,自己坐在上首尊位,让朱友文在自己身侧以示恩宠,这时候,朱温的家眷已碌碌续续来到了前厅,待得众人坐定,朱温清清嗓子说道:"你们大家都坐定,今日我要宣布一件事情,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你们可要听好!" 这时的坐上已经坐有朱温的几个儿子友珪、友璋、友贞、友雍、友徽、友孜,还有这位刚刚认的友文共计有八位儿子,还有一位朱温的极富传奇色彩的后妃,这便是坐上最有声望的张妃,也就是日后的张皇后,日后在她的手上将不知会救多少人的性命,否则以朱温暴虐的性格,朝中大臣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当然那都是朱温当上皇帝以后的事了.只见她年纪不大,容貌秀美,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像可以看出你心中的想法,友文扫了她一眼就不敢再多看. 现在的席上稍显冷清,因为要等着朱温的发言,可见朱温在家族里面的权威还是蛮大的. 朱温清清嗓子,对着坐上诸人说道:"今日,我认了一位与我有缘的热血青年为我义子,实在是我朱家之大幸,现我召集大家家宴,一是向大家介绍这一位我朱家家族 的新人,二也是让友文熟悉熟悉我朱家的环境!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个好日子,众位今日不醉不休!" 一面向着朱友文说道:"友文,你可站起让大家瞧瞧你的模样,尔等大家多亲近亲近!" 朱友文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向着席上诸人鞠了个躬,众人的目光都向他扫去,只见他高高的身材,俊朗的外形配合着难以言说的独特痞子似的的魅力使大家都对这位刚加入朱家的新人抱以友好的态度,席间只有一个穿着绿色锦袍的青年男子似乎一直以一种不屑一顾的眼神瞥着朱友文,朱友文感受到了他那不友好的眼神,就故意装做没有在意他,一眼都没有向他挑衅似的眼神看去,他再仔细观察坐间几位公子,还真的有几位看起来像是深沉不露胸有城府的人,朱友文自己在心里对自己说:今后和这些人打交道可要慎之又慎,想这坐间哪个不是翻云覆雨的一方大将! 朱温满意地对他点点头,说道:"今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友文可不要在此见外啊!" 朱友文笑道:"父亲厚爱,儿臣无以为报!" 这话还未说完,只见坐上一人哼地一声站起,狠狠瞪了朱友文一眼,拉开凳子转身就走,最后好像隐约听见他说了句:"什么东西..." 朱友文淡淡地笑笑,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朱温却略显尴尬,对着坐上一人说道:"你去看看遥喜到底要做什么,怎么友文来第一天就这副样子,回头为父要好好和他谈谈!" 那人答应而去. 朱温笑道对友文说:"文儿,你别放在心上,遥喜这人就是这个样子,虽然都是我的儿子,可为父也确是管不过来,所以他也就未免任性些,今日见你如此表现,大概他也心有不满吧,哈哈...这个傻孩子" 朱友文也笑了起来说道:"孩儿明白,父亲不必多心,青年人都喜欢这个调调的!" 朱温说道:"你明白就好." 这时候,外面冲进来一个家臣,气喘吁吁地跑到朱温面前,咐着他耳朵说了几句话,朱温立马神色大变,一句话脱口而出:"大将军真的下诏了?" 那家臣点点头. 朱温手一挥,说道:"下去吧,这事对谁也别说!" 家臣应诺而退. 朱温定了定神,对着筵席上的诸人说道:"大将军已经加九锡,建太庙,准备称帝了!" 众人大吃一惊. ------------ 第八章 黄巢称帝 黄巢要称帝的消息传到大家的耳中时,有人还是大吃了一惊,尽管黄巢大军过处千军辟易,尽管黄巢军已经完全占领了潼关以内的大部分地区,但是,但是在潼关以外广阔的地区却还都是大唐的天下,尽管这些地方上的割据都表示过要效忠黄巢,但是如果你没有军队在其城中布防的话,就像遥控着一只没有线的风筝,不管你手法再好,没有长线你永远都管不到他,同样,这些城池黄巢并没有派军去镇压和将其作为补给供给的平台,只是在有事没事的时候发一两道敕令对他们说诸如你们要听我黄巢的,你们不能谋反,你们不能私通唐廷之类的口头表达. 事实很简单,这些比鬼都精灵的地方藩镇把你当作屁都不是,敕书来了表面上是恭恭敬敬地接受.背地里却是付之一炬,毫不理睬,所以这些黄巢没有想到的全被朱温看了出来,他曾经向大将军提诸如派军镇守攻下的地方藩镇的请求,但是冲天大将军这样说道:"何以见得,这些地方上的小蚂蚁,根本不要去管他,我军只要先保住长安一带,再设法真捣蜀中,将那狗屁皇帝捉过来.你我等人变可共享天下太平啦!" 朱温从这句话里看见了黄巢未来不远处的溃败,尽管他一次次的向大将军阐明其中的关键,但是黄巢给朱温下的定义就是:杞人忧天! 从那后,朱温也很少上殿与那些马屁官僚相与一同拍这位自以为未来皇帝必属于自己的大将军的马屁了. 更多的时候,他在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他陆陆续续打败了他割据地盘的其他竞争对手,将对方有用之材以威逼利诱加以笼络和利用,就是这样他得到了更多的土地和更多的人才. 黄巢完全对朱温抱以信任,尽管觉得他有时候真的很烦人,但这一切也全都是为了自己的江山考虑啊,所以也让朱温放手去干,甚至有的时候给予朱温以支援,如送粮送兵等等. 这个时候的黄巢已经完全进入了他的皇帝梦中了,他加紧步伐命令那些昔日唐朝掌管礼乐的大臣做出皇帝即位前所应该做的第一件事,他命令那些唐朝得遗老遗少们给他送上代代想传的宝贝,仅仅是因为宫中没有像样的器件做装潢,他大肆铺张,做尽一切能为走上皇位该做之事,无数的人民百姓为此家破人亡.仅仅是为了宫中的钱粮不够用度! 他另当初对他抱希望的人以失望,他不再是底层人民的代表,他的军队也不在是为了保护人民而作战,这些将士们也许仅仅想要的是钱和女人,他们大肆地杀人,放火,做尽一切强盗所做之事. 总之,这个军队算是末路之临不远了. ******************************************************** 天气已经是深秋时分,长安街上一片萧瑟的景像,很少看到有人在大街上行走,不知道的人就很纳罕,去问那些知道其中道道的人,知道的人便往往用压低了的嗓音对他说道:"唉呀,你还不知道啊,黄王(即黄巢)今日就要举行登基大典啦!你还在外面瞎逛,小心神策军把你捉了去送到长安府尹那儿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呢!除非叫你老婆准备大笔的钱贿赂去吧!" 于是那个不知道的人付之一笑,却再也不敢出去闲逛了. 不远处的长安大明宫中,这里曾经是大唐几百年来的政治中心,无数的事迹发生在这样的一座宫殿里,大至弑君小至仗责宫人,尽管这一切一切的往事都随便唐朝的没落所远去了,也有无数的生灵像烟尘般地离开了这样的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里.但是它在大唐子民的心目里就是一座圣殿! 大明宫的一所偏殿里,黄王黄巢正坐在他那不变的金椅上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再过一个时辰,他,唐廷的最大敌人也是使唐朝灰飞烟灭的最大功臣,将要登上大宝之位,改写大唐创下的几百年不朽辉煌,他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在我黄巢制下,我大齐将会有比唐朝这个腐败透顶的烂朝廷有更长的国运也会有更高的成就,什么人也阻止不了我前进的脚步,什么人都不能!" 这里候,宫里的一位近身太监走到了黄巢面前跪下,恭谨地对黄巢说道:"启禀大将军,登记典礼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大将军移步前往." 黄巢听到这老太监的话,满心不悦,一步冲上前去将其踢倒,厉声喝道:"狗奴才,时至今日你还叫朕为将军吗?难道不知道朕的自称该是这个吗?哼..." 那老太监吓得在地上直打哆嗦,颤声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应该称皇上,奴婢现在就为皇上开门,说完跪着爬到那门的下面,用颤抖的手拉开了门,黄巢哈哈大笑,对于这个死太监的表现很是满意,总算没有再为难他,大步向着那座为他登基而设的高台走去,两旁军士大臣跪了一地,黄巢径自走到那座台的面前,在礼官的唱喝声中,扶着一名太监的手臂沿着台阶向高台走去,在大齐宰相的带领下,群臣皆跪于底下默默等候,这个时候的礼部尚书早已走了过来,拿出一纸早已写好了的诏书朗声读了出来,在他抑扬顿挫的朗读声中,那跪在地上的朱温和朱友文心里面早已经是波澜壮阔.朱温想的是,黄巢终于还是称帝了,不知道我的前方该怎么样才能够走下去. 而朱友文想的却是:看来这历史上的记载还真的是没错,黄巢称帝是一定的事了,那么我呢?我的名字现在已经成了朱友文了,唉,真是该死,我在看那段历史的时候还真的把友文这个人给忘了,只觉得他就是一个不太起眼的人而已,没想到我有朝一日竟然会成了他,但是我隐隐约约好像记得对他的描述有幼美风姿,好学,善谈论,颇能为诗这样的字眼,那么想来和自己还是有几分相像的!这两个人在胡思乱想中的时候,黄巢已经戴上了皇冠和举起了玉玺,台下臣民已经都在了山呼万岁了,两个人才随着众人高呼起来. 黄巢志得意满地站在高台上,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心中充满了初为帝王的喜悦,不由得大声对着他的臣民们说道:"众位都平身吧!" 于是各人都谢主隆恩,各各站起. 下面就是做了皇帝后的一些具体像征性的内容了,把黄巢弄得很不耐烦,但是想到唐朝那些老臣们说的要什么遵循古制,制度齐全等等话语,为了做好一个皇帝的前期工作,黄巢不得不耐下性子,一一做来! 待得所有的一切准备完结,接下来的就是皇宫大宴群臣了,众位或二品或三品的大员都随着宰相的带领来到了皇家宴会之所,静静等待着新皇帝黄巢的到来. 不大会儿,只听脚步踏踏声传来,唱礼官高声喊道:"皇上驾到......"这个到字拖得老长. 众位大臣连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面向皇帝来的方面舞拜,高呼万岁. 黄巢笑着说道:"众位爱卿辛苦,朕这次得登大宝之位,全赖众位之功,今日乃我大齐新朝开张之日,众位可于今日开怀畅饮,以共此不易良宵!" 众臣又是一阵子的谢恩. 等到坐定,酒也如流水般地摆上来,伴随着的是宫殿中永远动听的歌舞和丝竹,各位大臣就各各不免脸有得色,心想这次新朝建立,按照旧典惯例应该都有得加官增禄的吧! 夜也越来越深,众位大臣中也有好几人醉倒了,差点就要在皇帝面前失态了,好不容易将其架住.其他的臣僚都捏了一把次汗,但是,无论如何,这样的盛典,都是群臣需要感恩戴德皇帝的无上恩宠! ------------ 第九章 魔女相邀 觥筹交错中,不少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在各色和样的宫殿节目中享受着他们快乐的人生,皇帝也是笑意不绝,让这些臣下们感到龙颜真的是喜了,而龙颜喜了,那等于告诉他们说你们可以为所欲为了,那么回去之后能捞得多的也就不会手软了! 坐上朱温一席最为靠近皇帝,朱温正在用着朦胧的醉眼看着坐得高高在上的皇帝黄巢,在心里暗想:本来此人与大众都是同甘共苦的,但是如今一坐上此位子就好像立即和大家生分了很多似的,真不知道日后我等还有何好日子可过呢. 朱友文看着宫殿里面最华丽的舞蹈,听着古典优雅的音乐,又品尝着世间最好的酒,不由得想:原来古代的生活和现代还真的不一样,现代社会讲究人人平等,但是古代只要你是贵族你就可以享受到平民绝对不会有的待遇,看来自己这次虽然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儿,也不能不说是个好的机遇呢! 这时高高在上的黄巢心中自是非常喜乐,觉得这一下得遂大愿,一朝而登九五之尊,实乃人间之至乐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众位臣子看见皇帝这样笑起来,也都像个傻瓜似的笑了起来,一时之间阿谀之词如潮...听得这位新皇帝是心花怒放,不能自已.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红影从门外闪了进来,众人全都吓了一大跳,有的人已经快要将"刺客"吐了出来,待得看清原来是她的时候,才将这二个字咽了下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坐的这位皇帝的御妹,黄妍是也,原来她听得黄巢竟然已经做上了皇帝,而自己却一点都不知情,觉得不爽到家了,想到自己是他唯一亲人,这位亲哥哥也不向她这位妹妹吐露半句,一时之间觉得自己真的是很悲哀,等听到有丫鬟说起这儿有众大臣宴会,便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那些羽林卫哪敢惹这位煞神啊,见到她来躲也躲不过呢,更何况她的新哥哥如今成了一朝天子,又有哪个会嫌自己活得不耐烦的呢? 黄巢见到自己的亲妹妹来了,觉得没将此事告诉于她心下颇有惭愧,不觉低声下气地对她说:"皇妹来得正好,今日我君臣同欢,你既然来了,也刚好来一同享此太平之宴吧!" 昔日黄巢参加过唐廷的科举,尽管几次未中,但是他肚子里还是有点文章道德在内的!这句话直说得那些老儒们点头晃脑' 黄妍看这么多人再此,也不好当面指责哥哥如何,毕竟他现在已经成了大齐的天子了,若自己不给他面子的话,即使自己是他妹子那他估计也会被除严惩的吧,黄妍虽然莽撞,但是脑子还是有的. 于是她一个人走到了最末位的一张几子上轻轻坐了下来,刚好和还未有官职的朱友文相对,等她看到是朱友文的脸时,心里立马来了劲,暗道:嘿嘿,算你小子倒霉,今天姑娘我心情又是很不好,没办法,全场大臣官职你最低,也只好等会儿拿你出气喽,不过你凭着你那个什么狗屁义父的名头竟然也能参加这样的宴会,而我堂堂开阳公主竟然还没有这样的待遇,哼,你真的得倒大霉了... 黄巢当上了皇帝就立马给他的这位独宝妹妹封了开阳公主的封号,这说明他们兄妹间的感情也算颇深!而这也正是开阳没有当场发飙的原因. 朱友文给她那双带电的毒眼瞧得浑身发毛,不由得低下头去,暗暗在心里骂自己没用连个姑娘也怕得要死.一边又暗想不知道这位开阳公主为何如此瞪视着自己,没办法,自己只好低头吃东西. 此刻已是夜半时分,夜露侵人,寒风彻骨.座间的许多人都快撑不下去,深秋时节的半夜不蒂于初冬.只见一个子小黄门还得搓着双手站在门外举着灯笼,以便皇帝的随时出行. 黄巢这位刚刚登上宝坐的新皇帝大概是贪恋做皇帝的那种无上的尊荣感,迟迟不让这些可怜的臣僚们回家以温暖他们已经冻得麻目了的双手和双脚. 又闹了半个时辰,黄巢见众人一点精神了没有,只是口头上的唯唯诺诺,将酒杯举得高高而已,于是便暗想找一个什么可以激起众人的注意力的节目来才好,这样柔媚得宫廷音乐还有这样软弱的宫女在他们这些杀人如麻的大将眼里看来简直是不知所谓. 黄巢的目光忽地转到了他妹子那儿,主意便立刻有了,他手向妹子一指说道:"御妹今日前来可曾准备何精彩表演献于朕座下,以庆朕登基之乐也?" 黄妍没料到她的皇兄还有这么一手,于是站走身来尽量显得恭敬地说道:"事发仓促,妹子今日来不曾准备得甚节目,还请皇兄饶罪!" 皇帝显然知道她会如此回答,对她说:"皇妹勿得谦虚,朕知你舞剑乃当今天下一绝,能为我君臣表演一二否?" 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黄妍也不敢说什么不敢了,只得欠身而前,拿起一把无刃的长剑舞了起来,顿时,众官只觉得堂前森森然,有种说不出的杀意在殿里蔓延. 坐在一边的朱温眼里精光一闪,心里暗道:想不到几月不见开阳公主练剑,她竟精进一至于此. 而看着美人利剑的朱友文则傻了眼了,他在想原来世间真的有如此美丽的舞姿有如此精妙的剑法,正如杜甫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并序》里所提到的一样: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朱友文完全惊呆了... 场中的黄妍也觉得自己近期内好像剑法进步得飞快,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下子顿悟了剑道还是上次仅仅点拨她三言两语的那个老者的话起了作用,反正在她看来剑只是用来杀人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等她发现朱友文那傻子一样的眼神正直勾勾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时候,心里顿感不悦,心想小子你再这样看本小姐等会儿可得要你好看,哼! 友文看见黄妍锦绣裹着的小蛮腰,蹬着一双小皮靴,顾盼生资,还有那对不逞于大的酥胸随着她的每一步舞姿而跳跃着,这更给了他莫大的刺激... 他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一曲曲子奏完,四周的众人仿佛也仍沉浸于那游若惊龙的梦幻里不能自拔,大家今日方才明白原来武术可以和舞蹈如此地结合在一起,给人以时而柔时而刚的沉醉... 友文赶紧擦擦自己不小心流下的口水,看着大美女阴沉着脸从场中走了下来,赶紧对她行注目礼,可是她在经过朱友文身边的时候哼的一声彻底打破了他的美梦. 一边的朱温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不一会儿,好大喜功的新皇帝终于宣布宴会结束了,随便着太监的一声:"皇上起驾."朱温和朱友文相视一笑,聪明人自有聪明人固有的那一套表达方法,这句话也适用于这两父子. 正当他们准备迈出宫门的时候,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给本公主站住!" 朱友文用脚趾头想也想到了是谁,于是摆出一副可以杀死无数少女的微笑转身面对着这位难缠公主,谁知道她冲过来瞧也没瞧他,就对着朱温说:"今天朱友文晚点回去,本公主要问他点话,你先回去吧!" 朱温无奈地看着朱友文,在心里为他默哀了三分钟,临走前说了句:"孩子,祝你好运!" 朱友文眼泪巴巴地看着朱温远去的马车,一时无语. 旁边一脸奸笑的公主开始接近他了....... ------------ 第十章 公主府第 朱友文看着逐渐逼近的大齐公主,心里不禁嘀咕起来,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位刁蛮公主会对自己做出什么. 但是看到她那歹毒的眼神,朱友文心里就不寒而栗起来,他对着公主说道:"公主叫在下留下不知道有何大事相商,若在下能有所对公主能有所帮助的话,在下一定 万死不辞!" 看到朱友文说得这么慷慨激昂,黄妍嗤地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这小子嘴倒也挺甜的嘛!" 朱友文立马打蛇顺棍上,谄媚地说道:"当然啊,效忠公主就是效忠当今皇上!只要公主一声令下,小子我立马去替您办得妥妥贴贴!" 见朱友文态度这样恭谨,公主心情立时大畅,笑着对朱友文说:"那好,你随我来就是了." 朱友文心里范着嘀咕着,只得坐上公主的豪华大车向公主府行去. 一路上公主盯着朱友文,这倒弄得朱友文很不好意思起来,嘿嘿笑着.一面暗想一定是自己在宴会的时候盯着她看多了,现在她来报复来了... 黄妍看着这个古怪的小子,心里很不平静,她在奇怪自己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心里的怒火就会立即冲上心头似的,看来这小子真正就是 自己命中的克星,自己可不能给他什么好脸色看,所以她就虎着个脸,对着朱友文一言不发. 朱友文心里还真是有点发虚,暗想难道古代人的心理也与现代人不同?怎的这位公主三番五次地与自己做对,真是受不了她,今日被她叫去还真是有点凶吉难测了, 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公主的府弟离长安宫比较近,不一会儿就到了,其实本来公主就是不应自立府第的,但是在她一再要求下,她那位皇帝哥哥也只能答应她. 朱友文先下车,毕恭毕敬地等在一边等着公主下车,岂料她裙裾太长,一不小心中已经绊到了车上的一块横木,立刻重心不稳,倒下车来,一旁的朱友文吓了一大跳, 赶紧几步窜到她的身边伸手将她抄入自己的臂弯,黄妍惊魂未定中猛然看见一个熟悉的男子的脸,不由得尖叫起来,此乃女人之天性... 朱友文耳膜几乎被她的叫声震破,大声叫道:"公主勿惊,是在下见公主有坠地之虞,所以才斗胆助公主一臂之力,还请公主恕罪!" 他的叫声让黄妍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刚才一分神间差点没从车上摔了下了,正是由于这小子扶住自己才没狼狈.不然在这些下人甲士们的面前脸可丢大了,但尽 管这样她还是恼怒不已,狠狠地对朱友文说:"谁叫你扶本公主的,本公主的万金之躯是你能碰得的么,还不快快将你的臭手拿开." 朱友文气为之噎,心道你是什么东西,本少爷在以前想碰多少女生就碰多少女生,今日你不过就是个反贼的妹子,又有什么尊贵之说了.但面上还是连连说对不起. 两边所站之人也都惊讶不已,他们想的是公主身手这么好,今日怎得连下车都会不小心摔倒呢,真令人费解啊,还有这个随公主一起来的俊俏青年不知道是何来路, 但是听见公主这样呵斥于他,估计今天讨不到好去. 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公主听见这些人在小声谈话,不由得火气往上涌去,大喝道:"你们这些死奴才,还不赶快接本公主回府,站在那儿发什么呆,都不想活了是 不是? 众人都知道这位公主的脾气,赶紧三步并作二步,走上前来小心伺侯着,公主这才满意,对着后面一脸郁闷的友文说道:"你,跟着他们,等会儿本公主会见你的!" 朱友文无奈之下,只好跟着公主府的那些下人们进入府内,友文发现这座府邸还真是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得紧,想必也是先唐某位高官或宗室王亲留下的遗产,只是 在那位皇帝入长安以后将李姓所有贵族杀至殆尽,手段可谓残忍至极,想唐家承国运自高祖皇帝扫平天下承受国运几百年,保曾料到有今日子孙被屠戮之苦呢!正是 所谓: 富贵望去,几多坟冢,天知谁富谁贵,不过你来做皇,他来称帝尔! 且说朱友文到了这位大齐公主府内倒也觉得这公主品味不错,别看她的样子举动粗俗,但房间四壁挂的都是些儒雅精致的名字字画,一时倒也有许多风致! 不多会儿,朱友文被人送到了客厅,偌大的一间客厅里人影全无,他找了张下首的座椅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即将要来到的疾风暴雨... 一声公主驾到把他从思索中拉了回来,只见公主又换了一套家常穿的衣衫,虽说是家常穿的,但是其布料和材质仍是一般人所不能拥有的. 黄妍笑厣如花走到朱友文的身边来,朱友文只觉一阵似兰似麝的香气传入鼻尖,只感一阵惬意,忍不住打量起这位公主来,见她身着淡红袍子,下身罩一件紫色长裙 ,越发显得如花面容,似玉身材. 朱友文在心里想的是:用现代话来说这妞大概就可以用魔鬼身材来形容吧!可是也只敢心里想想而已. 美色当前,他哪有不尽情欣赏的道理,朱友文在心里乐个不停. 可是一掌强有力的耳光把他从yy的境界里拖了回来,这想也不要想自然是那公主的所为了,但是朱友文没有一丝不愉快,仍是那副痞样,反而笑嘻嘻地说道:"公主 可知自我们见面以来,你一共打了在下几巴掌了吗?" 黄妍要本来心里就有气,听见他这么说,就怒道:"你这个色魔出身的东西,自我们见面以来,哪次不是以不恭敬的眼神偷窥本公主的,本公主没要你的小命已经算是 客气了." 朱友文听她这般说来,仍笑嘻嘻道:"公主此言差矣,公主须知女子打扮自己只是为了给男子欣赏而以此来换取自己的自信和满足,若公主没有我这般的人来欣赏, 试问公主又怎能知道自己长得是美还是丑呢?" 黄妍见他仍是这般惫懒模样,也提上不怒火来,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也就放平了怒气,问道:"那本公主到底长得是美还是丑呢?"说罢瞪眼瞧着朱友文,意 思是说看你怎么回答了. 朱友文嘿嘿一笑,说道:"公主的容貌只能用几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气死鲜花,羞刹明月也!" 公主噗哧一笑说道:"明明是闭月羞花,却给你说成这样,你欺我不会成语典故?" 朱友文连说不敢不敢. 公主对他的这番说辞很是满意,便说道:"那好吧,今日你亵渎本公主之事就先饶了你,你要是胆敢说出去,小心你的狗命!" 朱友文在心里暗骂不已,脸上还是一副笑意盈盈,说道:"小人明白!" 他知道在这位公主面前自己大概只有装鳖的份了... 公主开口了:"那好吧,你今日就先教本公主如何向你上次进献给我的那只宝贝施法吧!" 朱友文总算明白了,原来今天找自己来就是为了教她怎么玩手机...于是一脸无奈地开始了他的教课之路. 大概足有两个时辰之久,总算把难缠的公主都会了一点基本开机和关机的方法和一些简单的操作,他还对公主说道:"这宝物是有灵性的,若离了施法之人不上三日 就会灵性全无,现下这宝物大概也快成了无用之物了..."公主听他这么说来,只得把学习法术的想法先置之脑后. 其实哪是灵性全无,根本就是那只手机没带充电器来,用个几天还有不关机的道理么... 朱友文心里暗喜,看来古代在高科技这方面还真是嫰得很! 等他坐上车回到朱温府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了,朱温还没睡,仍在等他回来,这倒是朱友文想不到,一时之间有点感动. 朱温看到他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也是高兴不已,问道:"公主未曾为难你吧?需要府内医生来看看吗?" 朱友文暗想原来魔女在众人心目中还真是利害得紧,赶紧对朱温说:"没事,义父,今日公主召我支只不过是为了求得修真方面的几个小问题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 的!" 朱温这才松了口气,说道:"今后若没有什么事,记着千万不要去招惹那公主去,她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接近得了的!" 朱友文点头称是. 朱温让友文坐在下首的一张椅上,缓缓说道:"文儿,我等要出征了,今日皇上刚刚下的诏!" 朱友文心中一惊 战争,真的要来了吗? ------------ 第十一章 欲击河中 朱友文听此消息不由得大惊失色,自己毕竟是现代社会里的人,从没经历过冷兵器时代的战争,顶多只是在电视电影上看到些这样的片段,那些流矢纷飞,人马嘶吠的场景给了人极的震撼,不管你个人武功怎么样的高明,到了这样的战场上也只能听天由命,朱友文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上冷兵器时代战场的机会,尽管他也不想.若都像现代战争那像枪支弹药,飞机大炮,更甚至核弹的狂轰猛炸那多方便啊,甚至可以一下子就叫对方完蛋,可是若是在冷兵器时代的话像这样面对面的肉搏那不仅是生理上的互拼更是心理上的较量! 所以在朱友文听到这一消息后感到紧张也是正常的了,换作任何一个现代人到古代去拿起长戟大刀拼拼杀的相信也没几个有此勇气. 朱温轻抚着他的几缕长须,眉头皱得很紧,未来真的是很渺茫啊! 朱友文定了定神,走到他的义父面前,沉声问道:"义父,这次我等须征伐何方,对方实力如何,布防如何?" 朱温对朱友文这样理性的提问很是满意,说道:"这次皇上命我出征河中,而原来的河中本已属我大齐之所有,但是在当今皇上几次三番调动河中节度使王重荣之后,他不能忍受频调之苦,于半月前反了我大齐!我们这次去正是要打垮这个实力不弱的河中节度使!" 朱友文接着问道:"那皇上给我们多少人马?" 朱温苦笑了笑,说道:"哪能给我们多少人马,现下情势混乱,自从皇上称帝以来,各方藩镇纷纷不满,都扬言要入京复辟唐家天下,实际都是想乘乱扩张自己的势力,捞点好处.更有甚者已经派出使者至蜀中向那个唐家最后一个狗皇帝表示说要出兵勤王.我大齐正处于四面受敌的状态中,为了更好的保护京师,皇上不可能让我带很多的兵众的,只能靠我家自己的朱家军了!" 朱友文听罢,也知道此时的情况,心想黄巢势力是迟早要玩完的,可是义父的出路到底应该怎么样走呢,真不知道与历史会不会不一样. 朱温从柜中拿出了一张河中的地图,指着各自地势说起军事来.朱友文听得也是似懂非懂,朱温见他如此倒也知道他不甚太懂,于是对朱友文说道:"文儿,你刚入我军,于军事一路肯定不甚通晓,但是一定不要放弃,要学着各位哥哥弟弟的行军策略和谋略,只要你多学多看多想日后定会成为我朱家一员虎将的!" 朱友文笑道:"那儿子一定要向父亲多多学习,向各位哥哥弟弟多多请教!" 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起来,暗暗对自己说:属于你的时代已经来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 春季的蜀中有种别样的风情,郊外有很多仕女出游,随行的人都是鲜衣怒马,显得格外威严. 历来蜀中都是各朝皇族的逃命之所,就如唐朝来说,自安史之乱爆发,当年的唐玄宗也正是由于逃至蜀地才幸免于难,直至后来诸侯出兵勤王,玄宗才得以复兴唐家社稷,反以历代都将蜀地看作是重要的一块军事重镇派兵驻守.到了僖宗手里,黄巢做乱,他重用田令孜这个宦官,导致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 而此时,这位大宦官,十军观军容使,神策军中尉正站在蜀地民众为落难皇帝草草建造的宫殿里面对着皇帝僖宗一言不发,而座上得僖宗也是没有一点声音,周围一片死寂. 过了好久,田令孜才说起话来:"启禀皇上,晋王李克用、岐王李茂贞、楚王赵匡凝、蜀王王建、吴王杨行密都已经向皇上送来勤王之信,说是只要皇上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出兵相助复我大唐社稷!" 座上那人看起来很是年轻,根本没有做皇帝的一点气势和威严,但是,他确确实实是大唐的皇帝,这个沉迷于飞鹰走狗里的酒肉皇帝! 这时,皇帝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疲惫而无力,他说道:"传朕旨意,一切都由大父你来全权负责,以后这些事不要来问朕,朕心里烦得很!不想知道这些事,朕只要你保住朕的一处游乐之所就行了,其他的大父来做吧!" 皇帝为了尊重这位权臣大宦官,称他为大父. 这位大父说道:"为臣领旨,谢主隆恩." 说罢退了下去. *************************************** 一场看不见的手开始引导了整个局势,而所有的人都会被其拢入其中 一切的一切 杀戮与被杀,都在默默进行着. ps:也不知道向读者大大们要票是否应该,如果您看了这本书觉得有点意思想支持我的话.就请将您宝贵的那一票砸向我吧,朱友文和偶都在这儿谢谢您了!!! ------------ 第十二章 师出北门 长安城门,北风萧瑟,一队队的士卒们整齐有序地站在城楼前,正等着他们的最高长官朱温来训话!有许多的百姓在旁边正看着这些大齐的士兵们,这其中有很多都是他们的亲人,有的人眼里已溢出了泪水,有谁能够知道此去一战还能不能够活着来呢!甚至还有些看上去未成年的孩子气的兵卒站在队伍的角落,他们的眼神充满着恐慌和茫然,不知道前方是灿烂的生活还是死亡的痛苦. 忽然城门大开,黄巢骑着一匹黄骠马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朱温等朝中大将缓缓出城,众人看见全部跪了下来高呼万岁.这些全装贯带的武士无疑体现了这个新朝廷的尚武精神! 朱友文也骑马跟在众官的后面,他知道此去一战正是他进入五代时期的第一战,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他很想找个人倾诉但是身边却又没有一个朋友,还真的是比较郁闷的事情,他抚着自己那头朱温刚刚送给自己的大宛马,心里想着还好自己以前会骑马要不然现在还不得丢大面子啊呀! 黄巢看着整齐的军队,对朱温的军事能力很是赞赏,哈哈笑道:"朱爱卿,你训练的这支队伍还真是壮观啊,若你去替朕讨天下之乱,何愁诸事不平者!" 朱温在马上欠身,说道:"依托皇上天威,我军过处,何愁敌人不授首而降!" 黄巢哈哈大笑中对众位大将说道:"今日朱将军奉朕诏讨贼,诸将须得各各听命于朱将军前,不得有误!" 众人高呼领旨谢恩. 于是朱温率着他的八个儿子及各家眷出城,背后是他的二万精兵,浩浩荡荡向河中进发而去. ************************************************************************ 与这边的状况不同的是,河中节度使王重荣可吓破了胆,此人在背后搞小动作虽然有一套,但是大军压境,早已如惊弓之鸟般的惊恐万状了.他急召集他的几位智囊团的主要人物,苦着脸对他们说道:"想必众位也已经都知道了吧,黄巢此逆贼已自立为帝了,他已命他的几位走狗们四处给他攻城略地,其罪行已是罄竹难书,若我王重荣不讨其灭唐之罪,则天下还能有人可讨否!" 这句话说得很是慷慨激昂,但是他这是在朱温已经将兵向他地盘打过来的时候说的,那就未免有些投机之嫌了,他看到座下的众位谋士都面有鄙夷,知道自己的威信在上次投降黄巢的过程中给打击得一点不剩,现在唯一的这些谋士无一不是王重荣花高价从别人那儿买下的所谓人材,关键时刻这些人都没有了什么话了. 可他错了,在坐诸位一言不发.有几个倒是说了,可这几个说的还不如不说,无非就是那一套,更有甚者是劝他投降的!王重荣心里的这个气啊,心想我花钱请你们这些人来,关键时刻竟然连个屁都没有... 可是朱温可不管他的对手王重荣手下有什么人,他只要用好自己手上的人就行了,自己的几个儿子肯定是忠于自己的,还有几个自己起事时就跟随自己如敬翔朱珍庞师古这些大将、张存敬,寇彦卿,刘捍这些谋臣,算起来也是一支庞大的队伍了!所以他根本没有将曾经降过黄巢军的王重荣放在眼里. 当朱温的大军前行至河中的治所前夕,王重荣开始思索撤退之计了,他召集了自己的两个儿子王珂与王珙到面前,无奈地对他们说:"这些该死的所谓的名士当这口儿一个主意也拿不定,珂儿与珙儿你们做何打算,为父也好参考参考!" 谁料他的两个儿子异口同声地说道:"战,死,不战,亦死,不战何为?" 王重荣仔细一想,这句话非常之对,眼看大军压境,自己又无重兵无大将,根本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方法,即使是能够逃出去,也难保不会朱温派去追杀的人捉住,到时间手无寸兵那可真的是要束手待毙了!" 王重荣狠了狠心道:"那我等誓与此城池共存亡,如今且来商量退敌之策." 在他和两个儿子反复商量之下,终于决定在朱温今晚刚至城下,立脚未稳之时劫其营寨,也好让其尝尝这个下马威. ------------ 第十三章 二子相争 朱温及其部下却一点也没想到这一着,便在这一天晚上,朱温中大军各各立好了营寨,火把把整个军营照得如同白昼,无数的军士脸上都露出了必胜的笑容,在众人的欢笑声中,一只只烤羊被送到了士卒们的面前等着他们的大快朵颐.酒足饭饱之后这注定是一个无忧的夜晚! 中军帐中,朱温对烛独坐,显得很轻松,他想到的是就在今天晚上将队伍稍做休整,明天便可一举拿下河中,这样长安的东面就有了很好的屏障,这下大齐的天下也会很稳固些吧. 这时忽听帐外脚步声响起,一个人掀帐而入,朱温抬起头来一看,正是他的义子朱友文进入账来. 朱温笑呵呵地道:"文儿怎得不早睡,明日为父还盼你勇杀敌将,好好发挥啊!" 朱友文笑道:"孩儿睡不着,看看时辰尚早所以就到父亲这儿来看看,也想请教父亲几个问题!" 朱温说道:"好啊,有何问题你就说吧." 友文说道:"孩儿想问父亲的是为何河中治城中一点动静都没有呢?照常理来推测,此时他们应该是全神戒备,修耸城池才是啊?" 朱温沉吟半响,说道:"为父倒也觉奇怪,一般此时的城中应该都会有所动静,无论是守亦或降.但从敌方表现来看,应该不像是有所戒备的样子,估计不到清晨他们就要派使者来谈降事了罢!文儿倒也不用担忧,像王重荣这老狗,能有什么能耐!" 朱友文在自己脑海中拼命搜索着关于王重荣的一切有关的事迹,但是可惜的是他没能想起来,只是依稀记得好像朱温这一仗并未打胜. 经过从现代到古代的巨变,朱友文的脑子仿佛也被人洗过一般,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他常常竭尽所能地回忆之前的事情,但是能够想得出来的却少之又少,他心想如果再过几年大概他关于现代社会里的那些印象也会彻底消失吧! 然而不管怎么样,他都是经历过电气化社会的人,毕竟与这些宽袍大袖的古代人有所不同. 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朱友文又回到了眼前的现实上来了,他对这次攻城战的前景仍怀怀疑态度,再三向朱温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朱温却安慰他说:"孩儿太过小心了,王重荣这个老狗倒不是有什么预谋,我怀疑他恐怕是因为害怕而连城都不敢守的吧,不下几个时辰,此城自然为我所有,你快去安歇吧!" 见自己再说什么也是白搭,朱友文也没再坚持,一个人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便在这时忽然路边一把长刀闪过一道经月亮反射而来的亮光,朱友文心中忽有所警.立刻拔出朱温送他的那把长剑向着来刀方向挥去,虽然朱友文在现世生活里没有受过什么军事化的训练,但是由于他小时候身体就不是很好,他的父母早早地把他送到过一所武术学校里学过一点粗浅的中国武术,所以在他回到五代十国社会里便有了一番用武之地. 这时的那柄刀的主人终于从账后冲了出来,朱友文定睛一看正是上次宴会上不给自己好脸色的朱友珪,朱友文心里暗道:好么,我没找上门去,你倒来找小爷.今日就叫你尝尝本人学了十五年的中国武术的利害.一边握着自己的长剑摆个门户,厉声问道:"友珪大哥这是为何,未破敌城倒先窝里斗起来,你不怕父亲责罚吗?" 朱友珪哈哈大笑一番,笑罢,阴森森地看着朱友文,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父亲不过看你是只可怜的狗,把你带回家来领养,你倒一口一个父亲叫得比我还欢,哼,今日要不给点颜色你瞧瞧,你还不知道我兄弟的利害." 朱友文听出他说的话外之音,心想原来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一帮人在你背后给你撑腰你肯定要猖狂不已喽.估计他的那些兄弟也是和他一样的心思.便沉声对他说道:"你今日最好把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给收回去,要不然等我告诉了父亲你定要倒上大霉,我这义子是父亲一口定的,你作为儿子的在背后非议其事还有一点家规没有?" 朱友珪听他说到父亲倒也不敢太过放肆,便对朱友文喝道:"废话少说,今日且叫你尝尝我手中长刀的利害之处!" 言罢,和身扑上,刀身连着刀壳一起向朱友的脖子砍去,朱友文大喝一声:"好胆!"侧身避过这一击,长剑早已出鞘,转身从自己的侧身向朱友珪的背部刺去,朱友珪自不是泛泛之辈,眼看这一剑来势汹汹,急忙向后急冲,心中对朱友文的轻视大减,一时之间倒也不敢轻敌,用手中的刀挥起一道道刃光向朱友文劈去,朱友文使的乃是剑,和刀比较起来,剑在于灵而不在于势,眼看朱友珪如疾风暴雨般的攻击而来,只好招架不已,倒给他给逼得手忙脚乱. 这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去拼了大概有三十回合,正在进入状态的时候,忽而一听见一物破空而来,叮的一声将两人的弯刀和长剑格开,两人诧异间向右看去,只见一名高大威猛的将军身披红色战袍正站在月色掩映下的军帐中间,让人一看就立生敬畏之意,怀疑他是自天下凡的煞神.再看看那飞来之物,正是一枝长长的羽箭,那自然是这将军所射了,月下所射,还能如此有准头,朱友文在心里敬佩不已!心想古之养由基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正在他诧异的时候却听见了身边的朱友珪对着那位将军的方向叫了一声:庞将军好!" 那名将军鼻子里哼了一声,喝道:"你两位身为主公之子,不思为明日杀敌之计,去于此私相拼斗,是何道理?" 朱友文还没等话出口,朱友珪已经枪先说话:"哦,是这样的我和这位友文弟弟正在切磋些兵法武术,并无何争斗之事,还忘将军明察!" 那红袍将军听如见此说,也没再说什么,就转身向朱温所在的营帐方向走去. 见他走远,朱友珪方才松了口气,然后没好气对身边的朱友文说道:"不想被父亲责怪的话就别再提这件事,反正被父亲坐前最得力的将军看到了,你我都有份!哼,不过咱们的事还没完,等有时间咱们再慢慢算!" 朱友文心想对这种人也无什么道理可讲,便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然而说道:"若想找我的麻烦,我劝你们明智些,和我斗,你们还太嫰" 言罢看也不看朱友珪转身向自己的营帐走去,一路上郁闷不已,心想为何此人三番五次和自己做对,想来朱温的那些儿子见父亲又多认了自己一个干儿子心里都有些不满,再看到朱友珪这样的大傻冒敢于出头,粗鲁暴躁,想必那几个儿子教唆朱友珪一个人来和自己做对也好杀杀自己的威风,想到这儿,他冷笑起来,心道:老子正愁没处消遣,你们这是自找的!" 等到了自己的营帐,先前到朱温家服侍自己的那三个小丫鬟早已经在帐前恭候了,这三人本来就是朱温送给自己的下人,可他却从来没有把她们当作下人看待过,经常一口一个姐姐妹妹的和她们说笑,这三个小丫鬟也常为自己跟对了主人而高兴. 朱友文给这三个小丫头取了三个名字:侍剑,侍琴,待书.他也常自夸三个名字取得别致有趣. 三个丫鬟给他换衣,洗脸洗脚之后退了出去. 便在这个时候,马嘶声长鸣,朱温军寨忽的喊杀声大作,四处火把乱举,乱军丛中基本上辨不清是敌是友. 朱友文从榻上一跃而起,心中一个念头想起:王重荣军来劫寨了! ps:还是那句话,各位读者大大们,小弟现在跪求你们滴支持啊,给我票吧,收藏我吧,我将在五代里为你们祈福的!!! ------------ 第十四章 退军前夕 这时的军中一片混乱,军士们从半醉半醒中拿起武器,将军们匆匆从温暖的床上跃起,好窬易披上了他们的铠甲,提着他们的武器急急赶到朱温所在的中军大帐中,听候朱温调遣. 果然没有被朱友文猜错,正是王重荣带着他的两个儿子来朱温军中劫寨,但这却令朱温着实吃了一惊,想想看,本来一只嗷嗷待宰的羊羔忽然向屠夫发难是一件多么另人震惊的事情,而朱温现在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当军中乱声响起的时候他正在中军大帐中看着地图思量着明日的攻城之计,听到军中鼓噪声大作,他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一名传令官已经走进帐来,跪在地上恐慌地说道:"报观察使大人,我军寨门被三路不明来路之军破门而入,杀入里寨,此时众军还未有准备,我军死伤惨重,该怎么办还请大人示下!" 朱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相信那样软弱的王重荣还有劫寨这一着. 想到这儿,他怒火上涌,对着传令官大吼道:"速速命各将到本将帐中相商,命各军不得枉动,否则立斩不赦!" 传令官应偌而去,朱温看着帐外四处起火,人声鼎沸中听见将死之人惨烈的呼声,他心急如焚! ********************************************************************************** 朱军营寨外,三队人人衔枚马包蹄,乘着夜黑,悄无声息的来到营寨近处,一个五十多岁的将军身穿黑色战袍,转头向着他后面的两个年轻人看去,三个人颇有默契地点点头,老将低声说道:"按原定之计划行事,珂儿攻他左翼,珙儿攻他右翼,我真捣中军大寨!" 两名同样劲衣怒马的年轻人轻轻点点头,随便那名老将的大手一挥间,各人纵骑向原定路线向朱温的营寨冲去. 这队人马正是王重荣的,他们按着商量好了的计划开始行动起来,可尽管如此他们对朱温的这支长胜军还是心有忌惮,小心翼翼地砍开鹿角,命令众人大声鼓噪以乱朱温军心,一边快马向前冲杀,遇人杀人遇神杀神,一时之间整个军寨成了修罗道场,骑马而行的骑兵带来的冲击力远远不是那些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步卒所能比拟的,这些拿着铁戟,长矛之类长兵器的军队简直就是兵步的克星,一时之间朱温军队死伤惨重,尽管他有着一支同样实力雄厚的骑兵部队,但是那些连自己马匹还没找到的醉鬼又怎么可能来得及换上他们引以为傲的铁甲大刀呢?无一不成了别人的刀下亡魂! 这一切倒是出乎王重荣军的意料,原本会有一场惨烈的争斗,谁想到这些被人们无限赞扬的长胜军竟然溃败得像是一帮乌合之众,这让他暗喜不已,欺软怕硬是他的一贯作风!他心想传言就是传言,所谓的朱温的长胜军,哈哈,也不过如此,那好,今日就将这些胆敢犯我地界的贼军全部消灭.于是他对着部属叫道:"众人努力向前,待得捉得朱温人人厚赏,生擒朱温者赐钱一万贯,官升一级!得其首者赐钱五百贯!" 本来这些不想替王重荣卖命的军将听见如此,各各奋力前冲,遇见落水狗哪还不得打之又打? 朱温军在忙乱了一阵后倒也镇定了下为,毕竟这是一支军事实力过硬的队伍,这一次不过是由于根本没有想到王重荣会来劫寨,上至最高统帅朱温者,下至在外巡逻的斥候都在享受着胜利前的果实... 然而没有想到并不代表着不会发生,王重荣果然出于拼死一博的勇气来到了朱温的寨前,给朱温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 中军帐中,朱温冷静地站在中间,旁边的是他起兵以来托以肝胆的兄弟,自言马上才能得到休息的敬翔,无战不利的朱珍、庞师古,被赐朱温名骑一丈乌的寇彦卿,老谋深算的刘捍,这些人环绕在朱温的左右,各自想着应付之计. 朱温首先把目光投向敬翔,只见这位史上的名臣眉头紧锁,不置一词,朱温心里明白这是他对自己没有做好御敌准备的无声责怪,许是自己的轻敌会左右整个战局的大势!朱温不想再惹这位自起兵初便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大将,便向着谋略有度的刘捍看去,刘悍也好像欲有所言: "禀大人,在下认为现下敌兵突袭,令我军防守阵线悉溃,不若退守渭北,也好有所休整,不然今晚若硬与之想抗的话,想必未有什么胜算!" 朱温点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诸位以为如何?" 庞师古首先叫道:"怕王重荣这老狗做甚,乞大人给我和朱将军一支军马.末将这就去阵外把那老贼捉来献与大人座下!" 与他站在一起的朱珍却说道:"庞将军太过莽撞,此种混乱情况,怎可轻易出战,末将倒以为刘悍先生说得很是,以我军疲敝之师抗对方精锐,想必不能成功,不若先保存实力,休整一番,再图后事!" 庞师古在一边怒道:"大人,若朱将军不愿去,就让末将一人去出阵,要不然让王重荣那老狗看轻了我大军,脸面何在!" 朱温呵呵笑道:"庞将军还是这般的性急,须知领军得需用用脑子,若都像庞将军这样的勇猛,而无智谋之士片言只语,那我军何以为战?庞将军先与我等众人退后,待得我军缓过气来,再狠狠打王重荣老狗不迟,现下..." 朱温顿了顿,看了看众人,说道:"众人听令,与我全军退至渭北,不得违令,否则军法处置!众将各回本阵,领各自之军,向渭北进发!" 众人各各领命而出. 这时朱友文刚好匆匆忙忙从自己营帐中向朱温大帐处赶来,看见一众大将谋臣打扮的一群人从朱温帐中出来,便忙走上几步对着几位点点头以示友好.众人知是朱温义子,也各各执礼拜见,朱友文说道:"乱军众中,不能成礼,诸位先请行罢,我先去见我父亲去!" 于是互相告辞,朱友文走进朱温军帐,看见他正在摩索着一把澄亮的长剑,看见朱友文走来,便说道:"文儿可知道我军即将要后撤至谓北?" 朱友文说道:"刚刚从众位将军那儿得到消息,我正命下人准备随行物品呢!" 朱温起身点点头说道:"嗯,撤退不意味着失败这正是以退为进的手段,文儿记好了,当你以二分力击敌十分力时不若避其锋芒,待得敌之气力所余不多,则你可以二分之气力而击敌之之余众矣!关键问题便是在撤退过程中要善于保存现有实力,此为关键之关键!" 朱友文点头称是,说道:"孩儿受教了!" 朱温又指着自己那把长剑笑着说道:"此长剑是当日我大齐皇帝入长安宫中,从宫中宝库中所得,相传为大唐兴盛之时名铸剑师所铸!名曰:长虹!以其有长虹出去之势,横跨天地,气势磅礴,殊为当世之第一名剑,本来是本将一贯用的佩剑,但观今日战情紧急,我就将它送于他吧,你可要不能辜负此名剑之名头啊!" 朱友文很是感动,说道:"父亲厚赐,孩儿无以为报,誓以此剑效忠大人!" 朱温呵呵一笑说道:"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文儿该得此剑,为父年已垂垂,就指望你们这些后起之秀了!" 朱友文听一红粉送佳人,忽得心中一动想到一人,心想不知那刁蛮成性的公主现在怎么样了.连忙打消这个念头,对着朱温说道:"父亲春秋鼎盛,当成万世之不立之功!" 朱温对这话很是满意,点头说道:"罢了,你快回去准备吧,我们现在就撤!" 说罢,将长剑递给了朱友文,朱友文躬身接过,扫了一眼那剑,看到上面纹饰古朴,寒光侵人.握在手里感觉厚重无比,暗道真乃好剑! 接过长剑,朱温手一挥,朱友文转身走了出去,一眼看去看王重荣的铁骑就要攻入内寨而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 第十五章 暂入谓州 一时之间,朱温众人收拾好行李各举刀兵且杀且走。 庞师古护在朱温的身左,后面跟着的是众位将帅,眼看王重荣大军离军寨已经很近了,各人都已经听到马蹄踏踏声从远处传来,于是各人互相催促着急促打马前行。 这次朱温出征共带了两万多人众,庞师古朱珍各领五千,中军朱温及各个儿子统领五千,其余五千由寇彦卿和刘捍率领,尽管不能算得上是人数众多,但是在各个猛将的统领下也可算是虎狼之师了,但竟然就在胆小鬼王重荣的偷袭下不知所措,正应了一句话:兵者,诡道也! 庞师古和朱珍带领的是步兵,让其先行,以防在后面被敌军抄劫,朱温中军是最精锐的让其随后而行以保存现有实力,最后留下殿后的重任就落到了寇彦卿和刘捍的身上了,二人带领的是马步杂军五千,而且在王重荣的夜袭下已经折损约有一千多人,但是此二人皆言誓死护卫众人离开,朱温也相信寇彦卿的勇和刘捍的谋足够给他们撤退以机会。 于是便让二人先留在后面殿后,待得众军安全全部撤离他们再快速回军,其实众人都知道其实质不过是让一些平庸之师来换得精锐的离开而已,战争的残酷也毋庸多说了! 夜色迷茫下,二人率四千多骑兵步兵在官道上严阵以待王重荣的追兵,一些有弓箭的弓手也已经拉满了弦等待着受死者的来到,一面又命人把一些辎重钱物扔到路边以堵其进路,也可让王重荣军中一些贪财之人下马争抢,以给朱温一众逃跑的机会。 朱温离开前看了一眼寇彦卿魁梧的身形以及手中拿的那把银光闪闪的长枪,在月光照映下,越发显得其人威猛难当,他跨下的那匹名为”一丈乌”的神骏坐骑正是一年多前自己送给他的,此刻看见这位手下的猛将如此忠心为主,心下倒也甚感欣慰,那些寇彦卿手下的士兵们也是和主将一个表情,想来定是平时寇彦卿和刘捍训练有素,要不然面临如此危急情况,还不得溃败而逃,这也更让朱温有赞赏寇彦卿和刘捍的理由! 朱友文把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得也在心里感慨:原来古代这些战将个个都是将自己的生命抛诸脑后,而追求主公的一丝赞赏,为了荣誉他们放弃了一切,包括 --------生命! 容不得朱友文多想,朱温手中长剑一举,高声喝道:“众人前进!” 前面兵军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后面的骑军也时刻警惕周围的动静,生怕有什么埋伏。 不过他们幸运的是,一路之间并未有任何埋伏,朱温也甚感侥幸,向一边的朱友文诸子说道:”如此天之不欲灭我等可知也,今日若王重荣伏一师弩兵于此,以我军如此疲惫之师,如何可当其锋芒!” 朱友文听见朱温如此说来,深感英雄所见略同,若真的有一枝伏兵处于此处,那可真的是有去而无回了! 朱温又奇怪道:”只是为父奇怪的是为何蔡州节度使秦宗权没有什么动静,这可不像他的为人啊!” 朱友文在脑中搜索了半天才想起来,原来这个秦权宗就是那个黄巢死后称帝,后陷陕、洛、怀、孟、唐、许、汝、郑诸州的那个阴险分子。 这时又听见朱温接着说道:”此人阴险奸诈,多有奸谋,不知此次王重荣有没有传信给他,若他在我等背后搞鬼,那可就难办了,不过时下大家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众军须时时小心在意!” 一边的敬翔说道:”主公不必着急,我猜测秦宗权定是别有它谋,极有可能是已经向我大齐投诚!” 朱友文在后问道:”先生之言,何以见得?” 敬翔不禁多看了一眼这个朱温刚收的义子,说道:”我大齐曾经一度打到过秦权宗的老家蔡州,可都功亏一篑,不过也甚打击了秦权宗的气焰,吓得他龟缩于蔡州府内,不敢轻举妄动,最近又听到皇上又准备出兵蔡州,公子说他还能有何作为吗?” 朱友文恍然,但在心里却说道:若我知道这些前情,自然也能猜测得出。。。 这时敬翔打马至朱温面前,低声说道:”主公最好能够命全军加快速度,现在身涉险地,耽误不得!” 朱温一直比较尊敬和相信敬翔的为人和能力,听到他这样说。急令众军加速前行,至渭州城中再图修整。 众人听见主公发令,自然一一加快了前行的速度,约急行了大约一个时辰,遥遥已经可以望见谓州城高大的女墙了,此刻朱温身边有着近二百多人的近卫队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拱卫在主帅的周围。再有就是庞师古和朱珍的步兵队,他们又围绕在这些近卫队的周围,最外面的一层是朱温中军的轻骑兵,他们身穿轻铠,手拿长兵器走在最外面的一层以作防卫。 他们就以这样的阵型一路平安而过,没有预想中的伏击,也没有其他势力的半路打劫。 行至谓州城下,众人都松了口气,骁勇的庞师古哈哈大笑道:”料到王重荣那个老狗也没甚计谋,我等大军还不是平安至此!” 一些他的部下听见也都跟在他们的头头后面一阵老狗老畜生的大骂,这让走在后面的朱友文听得皱起眉头来,心道这厮们好不轻敌! 这时,朱珍慢慢走上前来,对着那些喧哗不已的士兵挥挥手说道:”尔等先进城再行辱骂吧!当下休整最为重要!”那些正骂得起劲的粗俗分子看见朱珍这样说便都个个禁声不再大骂。 朱温这时因是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所以也没听到庞师古及众军的喧哗,一时众军无话一一进入了渭州城中。 ************************************************************************************** 渭州守将是黄巢的部下,早得黄巢诏书命令其早晚准备援助朱温军,只是没想到朱温这次竟然会在夜晚被王重荣劫寨,实是出乎意料之外,待得朱温全部军众入城,那名守将是黄巢手下的一员得力大将,姓霍名存者,此人骁勇,善骑射,和朱温等的关系颇为不错,今日看到朱温败绩,连忙命手下人请朱温到府中相商军事,一阵寒暄客套下,霍存对着朱温半开玩笑地说道:”想朱将军百战百胜之军,今日却怎会遭此丧师之苦?” 朱温面有惭色,刚想说话之际,却见自己身边一个人抢先说道:”姓霍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一小小刺史而已,竟然敢在我父亲观察使大人面前说三道四,是不是想人参你一本呐?” 霍存仔细一看,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朱温的儿子名朱友珪嚣张地说出了上面的一番话,霍存虎目中精光一闪,强压心中怒火,对着朱温说道:”果真是虎父无犬子,今日见令郎如此英雄,他日将军必有大福啊!” 朱温尽管心中也颇觉不快,但是与霍存也是好几年的老交情了,不可能当面扯破脸皮便对着朱友珪喝道:”大人们说话何时有你发言之时,还不向霍伯伯道歉!” 朱友珪见父亲发怒,不敢不遵,只好不情不愿地向着霍存说道:”朱伯伯对不起,小侄鲁莽了!”,一边的朱家兄弟却都在心里暗骂霍存王八蛋。。。朱友文在心里冷笑一声,暗道友珪是白痴一个! 霍存也不再说什么?只对着朱温说道:”朱将军一路辛苦,且到本府休息片刻,再做定夺如何? 朱温点头称是,向霍存刺史府的驿馆行去。 ps:各位大大们,让票啊,收藏啊来得更猛烈些吧,小弟在此叩首了!!!!!!!!!!!!!!! ------------ 第十六章 围城渭州 朱温先命敬翔先整顿好部下统领的军队,约束他们不得骚扰民间,然后才与众位谋臣大将坐到了一起,商讨起这次兵败之因来,正在众人为着失败的理由而纠缠不清的时候,门外忽有人报殿后军众已经达渭州城下。 朱温听闻此信,急忙向城门处赶去。 到达城门,朱温登上城垛,向外眺望,只见一队队垂头丧气的人马正向着渭州城中赶来,为头的正是自己心爱大将寇彦卿的魁梧身影,跟在后面的一骑正是军中第一智囊刘捍,朱温看到他们两人安然无恙时,心里的激动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暗地责备自己怎能让这两个本军这中最重要的人为自己殿后,许是当时真的被王重荣这老狗给打晕了,没想到这个称称没有三两重的老家伙还真有两下子,不过又想要不是自己大意又怎能输于他呢!看来以后在此乱世当真要行一步小心一步。 朱友文也跟在父亲的后面,当他看到逐渐走近的两名大将的身影的时候真的感受到了当年电影电视里感觉到的那种气氛,无论是输是赢,众将都已努力过,他们拼搏着,他们吼叫着,用自己的热血和忠诚书写着五代里永远不灭的传奇! ************************************************************************* 当寇彦卿看到渭州城上书写的那两个古朴的篆字的时候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想到自己和刘捍殊死拼斗后主公朱温大军能够平安无事地回到渭州,觉得自己手下死了的那些兄弟总算没有白死!这让他想起训练他们时的一桩桩趣事,想起他们稚嫩的脸庞,和不懈的努力,他们希望在此乱世里能有一番作为,可是却有很多很多的人,已经抛尸于彼战场,他们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永远永远..... 每个将军对待自己的部下,都会有他自己的一套。但是无论是哪个士兵,身处于寇彦卿麾下的话都会感到由衷的幸福和自豪,毕竟在这个乱世里,像他这样爱戴部下,关心部下的将军真的已经不多了! 而朱温关心的却不是这些,他看到寇彦卿的军队十停已剩不到三停,由此可见那场战役是多么的艰难了,他赶紧走下城楼,命守军将城门大开,自己亲自迎上前去,对寇彦卿和刘捍表示最隆重欢迎。 为了在众人面前有所表示,朱温解下自己身上的锦袍亲手披在寇彦卿的身上,牵出自己心爱的名马:一寸红。赠予刘捍!二人同道谢恩。 寇彦卿跪在朱温面前泣涕道:“主公不知,我和刘军师殿后于官道间,谁料奸邪如王重荣老贼者,竟然从由山背登山,自高向下冲击我军,我等一时之间未料到他有如此奇谋,眼看他军势凶猛,只得拼死抵抗,亏得刘大哥用奇计骗得王重荣相信老家河中有我大齐援军,方才退军,可就是这样我军也死伤惨重,无以为战,此番好容易才能与主会相见也!“ 朱温听着也觉伤感,对寇彦卿说道:“将军不必太过伤感,战时有败便有胜也,不必太过伤感!“ 一旁的刘捍却说道:“寇将军非因此战大败而伤感,实在是因为他平日训练的子弟兵一日之内大半死于河中,因与他们感情深厚,实在叫人不忍!“ 言罢轻诵一古风:“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明断自天启,大略驾群才。 收兵铸金人,函谷正东开。 铭功会稽岭,聘望琅邪台。 刑徒七十万,起土骊山隈。 尚采不死药,茫然使心哀。 连弩射海鱼,长鲸正崔嵬。 额鼻象五岳,扬波喷云雷。 鬐鬣蔽青天,何由睹蓬莱。 徐市载秦女,楼船几时回? 但见三泉下,金棺葬寒灰。“ 但听其声音铿锵有力,雄浑无匹,把这古风的意境全给诵了出来,一时之间城门内外只听到这位军师的大声咏颂声在四周回荡,令人豪气顿生!不能自己... 朱友文却听此古风有点熟悉,仔细想了想才知道此文正是原来当年大唐第一文人李太白所作,全文慷然自若,有着对历史无比的嘲笑及伤感,现在下众人听来倒也甚是合此气氛! 于是友文笑着对刘捍说道:“刘军师此番吟咏的可是前唐文人李白的古风?“ 刘捍呵呵一笑说道:“公子果然见多识广,这正是文豪李白的一首古风,诵得不好,倒叫公子见笑了!“ 朱友文笑道:“哪里哪里,先生果然是慷慨激昂之人呐!“ 一边的朱友珪听见刘捍竟然夸奖起友文起来,心觉不爽,哼的一声,走了开去。 看在眼里的友文微微冷笑,没再说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城外号角长鸣,这正是进军的信号。 只听见朱温站在高楼上大大声发令:“众军听令,刚才鸣号的正是我军敌人,老狗王重荣,你说我们要不要报仇?“ 无数的声音响起:“要报,要报,杀死老贼,杀死老贼!” 朱友文心时一惊,他没料到王重荣这么快就来了,急忙跟在庞师古的后面整顿军队,因为他的阅历还不够,当然还没到能独领一军的地步,所以朱温便叫他听命于庞师古帐下,学学一些行军打仗之道。 这时的渭州城内乱成一团,因为有些寇彦卿和刘捍统领刚刚做完殿后任务的军队还没有完全进入城内,而打着大大的王字旗号的骑兵步兵已经包围了整个渭州城。 眼看着敌军的步步逼进,敬翔赶紧跑到朱温跟前大声说道:“主公此刻还不闭门么?“ 朱温眼看着还有约小半数的士卒没有进入城内,不觉犹豫起来。 一旁的寇彦卿已经痛失八成部下,此刻见到竟然要紧闭城门把自己辛辛苦苦带出来的士兵们关在外面,眼看着这些疲惫之众,人少兵不精,那还得全部被王重逼近的军队整个给吞了啊! 于是他跪在朱温的面前,嘶声说道:“请主公待末将这些老部下们全数进城再下令闭门紧守,末将可以出去一战,以挫其锐气,也可挡上一阵!“ 朱温看他言语诚恳,仔细衡量了轻重,便对寇彦卿说道:“也罢,我也知道你对你的这些老部下放不下心,那就由你出去一战吧!记着切勿恋战!“ 寇彦卿应喏而去。 不一会儿,站在城楼上的朱温等人已经可以看见一片黑色浮云般的寇彦卿领着十几骑冲向来犯的敌方大军中去了,正犹如虎入羊群,寇彦卿身着黑色战袍,手上持一把无往不利的长枪,眼看左刺右突间已经取好几人性命,且他手下的十几骑也颇不弱,在他的带领下犹如一阵旋风般冲破了王重荣军的防守,直杀敌中军所在。 便在这时,一名敌将冲至寇彦卿跟前,寇彦卿看见也不答话举枪便刺,你来我往间,两人堪堪打个平手,互相暗暗称奇,都想知道对方是何人,那名敌将就问寇彦卿道:“来犯敌将且通姓名,本将不杀无名之辈!“寇彦卿心急如焚,也不和他多说,只给三个字:“寇彦卿。“ 那人尚在思索间,寇彦卿的银枪又刺了过来,他素来善使长枪,朱温昔日见他没有趁手枪使,便命人给他打造了一把真正的银枪,再加下跨下的一丈乌,果然是英雄了得! 那名敌将见寇彦卿说了姓名便大声喝道:“本将王重师是也,你可要记好了!“ 说罢手中长剑架住寇彦卿的长枪,两人又互相拼杀起来,寇彦卿看看心急,不由得向城门处看去,这一看不打紧,令他难以置信的是,他的部众中竟然有人开始作起乱来,一时之间朱温军中乱声大起,各将都呵斥不住,正所渭兵败如山倒,一下子王重荣的军队如潮水般的涌进渭州城来。 ***************************************************************************************************** 朱友文手中的长虹长鸣声中,他看见又一名身着黄色铠甲的士兵倒在了自己的面前,竟然麻目得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几人!不禁兴奋异常,他发现,原来,杀人的感觉是这样的异样和痛快,这时只想变成九天杀神来灭光这些蝼蚁之兵!!! 可是他没有看到的是,渭州已经彻底地沦陷了! 而他,剩下的却只有无尽的杀戮和迷茫! ------------ 第十七章 脱身敌阵 一时之间喊杀声不断,朱温远远在城楼上看见,不觉感到此番出兵乃平身第一件大险事,且不说自己精兵过万,基本上全部都是精锐之师,谁想这次被王重荣这老家伙给打得狼狈不堪,这样想想肺都要气炸了。 眼看王重荣的包围圈越缩越小,朱温呼来传令官命道:"传我将令,速速鸣金收兵,命众将不得恋战,回城守御!" 传令官拿着一面红旗飞速走上城楼,向着城外方面挥动起来,一面城内号兵开始鸣金,城外朱温诸军听到城内竟然开始发出收兵信号,不由得都大吃一惊,本来各自酣战的各人都开始慢慢向城中退去,一时之间,王重荣步步紧逼,朱温军一方压力大增。 朱温正站在城楼上督兵,不由得心里泛起嘀咕,王重荣军再怎么强悍也不至于此啊!定是什么其他势力介入其中,可得好查查是何人胆敢如此。心念一动间,叫来了一名近卫吩咐道:"你给本将去敌营内夺一件兵器来,速度要快!" 那名近卫遵命而行,心想不知道将军搞什么花样。 ***************************************************************** 远处,杀红了眼睛了的朱友文犹如一头猛虎在敌阵内来回冲突,坐下的战马嘶叫连连,鼻喷白气,眼看是累得不行了,好在是一头大宛良马,载着朱友文在王重荣军中如风驰电掣般急驰。 那柄名为长虹的名剑在朱友文手中幻化出点点寒光,当者立毙,好在朱友文年纪尚轻,没有哪个敌将来和他过不去,所以和他交手的都是些小兵小卒,但尽管这样对付这群悍勇的士卒仍是一件头痛的事。在长虹饮了无数人的血之后,敌军的包围圈也略为松弛,这时朱友文听到城的鸣金声,心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此念甫动,急催坐下马向包围圈人烟最为稀少的方向冲突而去,在此不远处庞师古也是一阵好杀,酣笑声中大声吼道:"今日就让爷爷把你们这些家伙全都送上西天极乐!"手中的铜锤砸向马下人兵卒真如砸向豆腐般的痛快。 朱友文奋勇冲至庞师古跟前,叫道:"将军,城中已经鸣金,你我得快快回城才是!" 庞师古又砸倒一个骑兵,高声嚷道:“主公将令怎可不听,公子先行,末将随后就来!" 朱友文挥动长虹,回答道:"也好,那小子就先行一步啊!将军快快跟来!" 言罢一看自己身后的亲兵队,本来十多人的亲卫队现下只剩下不到五六人,一边拼杀朱友文偷空间回头对着他们这些已经快熟识了的战友说道:"你们众人跟紧我,咱们到城中再思报仇之策。"原来朱友文之前招了有十五骑武艺高强的亲兵做自己的亲兵. 由于朱友文平时就和这些人以兄弟相称,再加上没有什么架子,这些人早就誓死效忠于他,可在今天王重荣大军压境的情况下,竟然折损大半,朱友文怕这些人一时冲动回头再去报仇,那可就真的要全军覆没于渭州城外了! 他的亲兵也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听见自己的主将这样说便收起了愤慨之心,一心保着朱友文向着城门处走去。 ********************************************************************** 渭州城共有四座城门,朱温命他的手下大将分派好了守城任务,几个儿子守北门,朱珍和敬翔守南门,朱温和其余大将守东门,北门由刺史霍存领人镇守,一时之间虽然忙乱,但是任务分好自后,各人各就其位,王重荣一时之下倒也攻不下来。 东门是战火最为激烈的地方,王重荣的主力也部属于此,眼看得朱温城中收兵信号发出,连忙传命给手下诸人令其全力攻城,一边躲在军后一座豪华马车内,阴森森对着渭州城方向笑了起来,心想:渭州,大概不久可以为我所夺了吧!朱温,看你还可以拿什么和根我争! 这时的寇彦卿已经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若想进则可一举把王重荣那老狗杀之而后快可是前方的布防何止成千上万,若想退吧!这叫作王重师的敌将肯定放自己不过,眼下只能见机行事了!等到他听到城中鸣金收兵时,便想退出敌阵,可是如同铁桶般的敌营哪有想像的那么易进易退,那王重师大概可看也了寇彦卿的麻烦,一味地和他游斗,几人交手几番都没有在对方身上留下什么太大的伤口。等两人再杀得几十回合时,那王重师急急叫停,一面说道:"看你武艺还可入我眼,今次就先放了你,要是凭人多胜了你也不算英雄!你走吧!" 寇彦卿也不言谢,只是低声喝道:"话虽如此但若下次再次遇到你,我可不像你这般的公平,战场上只有你死我活!" 王重师大笑一声,喝道:"快快滚吧!待得破你渭州之时,便是你授首之日!" 寇彦卿立刻头也不回地催马向着东门方向走去……身后跟着伤重累累的诸卫。 身后王重师眼里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寇彦卿行至半路,忽见前几骑人马穿着自家服色,仔细一看为头的正是朱友文,忙对着他喊道:"公子可安好?未受伤吧?" 朱友文看见是寇彦卿,大喜不已,回答道:"蒙寇将军挂念,小将没事,只是庞将军还困在敌阵中,寇将军可否相助一二?" 寇彦卿听见此言,忙问道:"在何方向,末将这就去救!" 朱友文手指来时方向,说道:"就在那边人群密集处,还忘寇将军快去快回,小将便在此等将军,将军不回,小将不会回城的!" 一时之间寇彦卿很是感动,说道:"那好,就如此,末将去也!" 掉转马头,向着庞师古所困方向冲去,朱友文在原地等候。 过不多时,只见寇彦卿已经回来了,他的身后好像另有一人,待得到达跟前,朱友文方才发现原来那人就是大将庞师古,只见他血污满脸,手中两只铜锤也只剩一只,颜色很是苍白,想是身受创伤太重,失血过多所致,这时却听他喃喃自语道:"公子快走,有末将在此谁敢伤你!" 朱友文大为感动,想自己不过朱温一义子,庞师竟然这样的保护自己,不由得在心里说道:"好,我记住庞师古你今日所作所为了,他日我若飞黄腾达,我一定不会忘记你今日的恩情! 一面命人众人小心急行至渭州城门前。 城楼上的朱温一点也不知道他的部下状况如何,唯见城下人马众多,各色服色的人互相厮杀,惨叫呼痛声不绝于耳,近城处还有王重师的云梯部队在作业,但是在城楼上的守军的弓弩齐下之下,倒也没什么进展,只是徒死人众而已。但是朱温清楚的是,城中的弓箭不是无限的,总会有用光的一天,若那时没有援军来的话,此城就很难守下去了! 相比于城东的紧张局势,其他几个城门倒也压力不大,尤其是北门,此时的朱友珪已经对着一桌酒菜在自斟自饮了,旁边有着他的姬妾对着他翩翩起舞让他乐不可支,待得实在城下人数多的时候,他才命几个准备好了的弓弩手上阵对着城下猛射一番,以打倒这一波的攻势。 又比如朱友裕这个沉稳大哥倒是一脸紧张远远看着东门形势,四哥朱友贞一言不发地在独自想着事情。五哥六哥七哥八哥正在互相商讨着退敌之计。 北门霍存正领着人四周防御,不断以弓弩打断王重荣的进攻,南门的朱珍和敬翔压力也不是很大,总之是尽职尽守地进行着他们的守城任务。 唯有东门是最吃力的防御点,等到朱温看到朱友文一行人伤痕累累地靠近城门时,急叫大开城门,一边的刘捍却谏道:"主公三思,此城已如累卵之危,此时情况紧急,刚才好不容易打退混在寇将军部属里的间谍,如今怎可再开城门?" 朱温沉声说道:"军师所言极是,但是本将义子爱将俱在城下,怎可忍心将他们绝之于城楼之外,而困死于本将之前呢!" 随便朱温的命令一下,城门大开,朱友文一干人众急急入城,城楼上千驽齐发,把那些追在后面的敌军暂时困住,等到朱友文一众主要头头入城,朱温下令闭门,于是一些没有及时跟进来的兵士们在王重荣的弩军强弓之下惨死于城楼之下。 朱友文见此一幕,暗暗想道:五代杀戮的时代,这会是一个开始吗? 但渭州城外只听见王重荣众军的齐声呐喊 威势夺人…… ------------ 第十八章 收服霍存 晚间的风吹在苍苍莽莽的中原大地上发出一阵阵的呜咽,仿佛无数的孤魂野鬼游走在这有如炼狱似的人间里.这一霎那,有无数的人都在享受着他们的死亡他们的痛苦,而这就是他们在乱世里所要承受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渭州城墙边上,一队队的防城骑军正在各个城门处加紧巡逻和防守,眼看着王重荣就要攻城,渭州城中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刺史府中,朱温召集各个将领齐至议事,商讨明日退敌大计,朱友文朱友珪等诸子最先到来,接着是府中的各员大将,寇彦卿,庞师古,朱珍,刘悍,敬翔等人次递到来,接着就是渭州刺史霍存领着他的一帮渭州将官来到了朱温所在地.这些能臣猛将们都是以一种忧心忡忡的表情来参加这次军事研讨会的,当然不排除像庞师古这样没心没肺只知道厮杀的人还在来的路上大声嚷嚷着说是要擒到王重荣那个老狗该怎么样剥了他的皮云云...弄得和他走在一起的诸位将军们尴尬不已,刘悍轻轻推推他的肩膀,低声说道:"老庞,现在毕竟不是在同州,你怎的不注意注意自己的形像呢?" 庞师古大眼一瞪说道:"俺就是这个样子,说的都是实话,总会有一天捉到王重荣那个老狗的!" "那你也不能随便在大街上说吧?" "好吧,看在你军师份上就不再说了,还是先到主公那儿去再说吧!" 两人俱是旧识,所以互相之间开玩笑很是正常,朱温的根据地本在同州,若这次不是奉黄巢的命令攻打河中王重荣的话早就回同州去了,有谁留着好好的一路观察使不当,而跑到前线打仗的? 刺史府中,朱温坐在首位,等候着众将的就位,他一脸严肃,看上去好像心事重重. 众人各自依尊卑次序坐上已经准备好的位子,朱温发话了:"诸位,现在我想向大家宣布几件事,第一,王重荣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而且,他不仅是一个人来攻,众位知道幕后势力是谁吗?" 朱友珪首先叫了起来:"父亲,到底是哪个大胆的狗贼胆敢来侵?" 朱温瞥了一眼朱友珪,哼了一声,说道:"他就是蔡州刺史秦权宗,我在刚才他们攻城的时候命卫兵去他阵中夺了一件兵器,发现上面确实印着有这位有名的割据一方的小人的标记,果然不出我所料,他还是忍不住动手了!" 顿了顿,朱温接着说道:"第二件,便是我等再也不会有援军到来,再也不会有,我在回渭州途中第一次派到长安的信使至今还未归,第二次派出去的使者回来说信已经送到,可是,到现在还不见任何援军的消息,大家要做好没有援军的准备,本将要说的就是这些,还有谁要来补充的?" 座下朱友文问道:"不知王重荣带了多少人马来,还有秦权宗又派了多少人来支援他呢?" 朱温对朱友文问的这个非常理性的问题很是赞赏,对着他笑着点点头说道:"王重荣此行带有一万左右,秦权宗最少也有一万五千的兵力!这一仗情势不容乐观啊!" 一旁一般不怎么开口的朱珍忽然开口问道:"主公可知秦权宗为何要来且王重荣来攻我渭州呢?" 朱温对此事也是不得其解,他说道:"朝廷好像已经出兵至蔡州,不知他怎能有空余兵力来攻我城池呢?这可奇怪了." 刘捍说道:"其实此事很简单,主公可记得左军使孟楷此人的?" 朱温回道:"那个谄媚小人么?怎么会不记得,当年正是由于我在皇上面前参过他,他才被贬官成庶人的,只是不知道最近又有保奏他,又给他爬了上来,哼,总有一天本将还会将其打压下去,此人一心在皇上面前介绍前唐醉生梦死的那一套,长此以往我朝早晚会被这些朝廷里的蛀虫给腐蚀掉,到那时候我等拿什么来面对当今皇上呢? 刘捍说道:"主公说的极是,以主公的胸襟自是以国家为重,但是主公你想如果我们发出的求救奏报在传给皇上亲阅的中间过程出了点差错,那岂不是什么也到达不了皇上的御前?" 朱友文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左军使孟楷有意将我们的急信扣下,且又压下朝廷攻蔡州的计划,以报当日父亲贬黜之仇?" 刘捍说道:"公子聪明,我想可能正是如此!" 朱温觉得一下子不寒而栗,自己一众在长安又没有什么靠山,现整个大齐朝廷就是一个贼窝,整日出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基本上谈不上什么百姓什么民心了,而面对这样的一群乌和还要为其效忠,还要为其卖命,更可怕的是眼前大军在攻城期间朝廷连一支援军都不派来相救,着实让人寒心!在那一刻,朱温对黄巢的忠心降至最低点,要不是看在他平时对自己看重万分的份上,真想现在就反出狗屁大齐朝廷. 可是现在敌人就在对面,总需想想对策才行. 其实大家心里都存了一个想法,看着朱温的脸色阴晴不定间,一时之间不敢说出口来, 整个军事研讨会开到现在有点冷场,朱温看众人都没什么话说,就对着在坐的各人挥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霍存大人和敬翔留下即可!" 于是众人起身离开. ***************************************** 待得厅堂上只剩这两人时,朱温方才长长叹出一口气,起身背对着他们立于窗下. 这两人明显听出朱声不同寻常的叹息声的言外之意,敬翔比较了解朱温的为人,便说道:"主公有何心事不妨说与我等听听,我等虽然不才,但相信或可肋主公一臂之力." 朱温转身过来笑道:"不愧是敬翔,一眼就看出我心中有心情!"然后向着霍存看去,问道:"不知道霍将军对我军的这次受困有何看法?" 霍存心内已经是疑云密布,听见朱温这样问话,心想:朱温此人阴险气狭,城府极深,这次把我和他最信任的部下留下来说是商讨军事,实在恐怕是有所图谋,且看他有何话说.心念至此,便满脸堆笑对着朱温笑道:"末将一切唯将军马首瞻!" 朱温听他如此说,便说道:"哦?是真的吗?我看将军好像意不在此吧,此渭州可是将军的属地啊!"说完瞥了一眼霍存. 霍存心里暗骂:你们这一帮人到我渭州,人多势众间我拿何与你们抗衡?且看你朱温这样可能迟早反出那个狗屁大齐朝廷。可表面上却不得不恭谨地说道:"哪里哪里,末将可是真正地听令于将军你的啊!" 朱温目光如电似地扫过霍存,霍存惊起一阵冷汗,因为他似乎已经闻到阵阵的血腥味道传入自己的鼻端,心想如果今日自己不答应效忠于此人的话,今日恐怕要横尸于当场! 暗道此时不能再有半丝的犹豫,急忙跪于地上向着朱温说道:"末将及渭州大小将官全都听命于朱将军!忠心不二,万死不辞!" 朱温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霍将军才是真正的俊杰啊!" 此中自然是指"识时务者为俊杰"一意思. 一边的敬翔在心里暗暗佩服主公的手段,他让自己留下原来不过是要给霍存施压而已,真正的目的却是收服霍存这一战场上的虎将! 就这样不废一兵一卒,朱温就收服了鼎鼎大名的霍存。 ps:读者大大们,在您收看本书滴时候能够顺便点击一下收藏再顺便点击一下献一朵小花,小子将感激万分!谢谢谢谢谢谢... ------------ 第十九章 投身大唐 正如朱温所猜的那样,王重荣不仅是自己老家蔡州的队伍倾巢而出,还重贿知蔡州刺史秦权宗一同出兵夹击朱温,幸运的是朱温军在回渭州的途中没有被秦权宗半路堵截,因为那时候他也在思索到底要不要接受王重荣的请求攻击朱温.直到后来确定黄巢那个所谓的大齐朝廷正被夏州节度使诸葛爽率领的夏州兵给骚扰得焦头烂额之际,方才命手下的大将王重师率马步军一万五千人来相助王重荣. 所以,渭州的防事就更加吃紧了,王重师整日就在城外大叫邀战,且指名道姓要寇彦卿出来单独较量一番,拼个生死!有几次言辞恶毒差点让寇彦卿忍不住要抄着武器出战,好在众将的相劝下方才作罢. 王重荣大军围城的第二日,朱温正在府中部署防御军事,管家老高这时走到他的案前禀道:"大人,有一名叫谢瞳的谋士欲献策于大人之前!" 朱温眉头一皱,问道:"怎的我没有听说过此人?" 老高回答道:"此人说他是刚刚入府的谋臣,现下正有大事与将军相商,还说了时间紧急,希望大人抓紧时间等话." 朱温很是好怪,便说道:"先传他进来罢!" 不一会儿,一个高瘦的中年书生已经走进朱温的议事厅内来了,朱温实在想不出这样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书生能有什么妙计能够献给自己.便先声夺人般开口说道:"怎的本将之前未见过你这谋士?你说来献计,不会是王重荣那老狗的细作吧?" 身在一边的朱友文却是很清楚,可能就是这位叫做谢瞳的谋士改变了朱温全军的命运,自己不能不帮帮他.于是便开口对着朱温说道:"父亲,也许他真的有什么妙计说出来呢!且让他说说看罢!" 朱温听朱友文这样说,于是便点点头说道:"那也好,就这样吧,你且说说你有何妙计?" 谢瞳施施然说道:"我观将军此时凶险至极!" 朱温脸色一变,喝道:"此话是何意思?" 谢瞳镇定自若,瞧着朱温身后挂的那副八俊图,慷慨说道:"那本人就先为将军分析其中利害之处,首先,将军身处险地渭州城不坚而兵不多,此将军凶险一也.其次,将军求救于大齐皇帝增援,但至今无一兵一卒来援,此将军凶险二也.第三,四方诸侯虎视眈眈于将军,一旦将军兵败于此,试为将军想有何处可归?无非是四处受人追劫而已!此将军凶险三也!这三点还请将军深思!" 此番话方才终于让朱温彻底相信此人是个人才,因为这几天困扰他的也就是谢瞳提到的那几点,于是朱温摆出一副不耻下问的姿态问道:"先生此言不错,可是本将却想问先生的是此番该如何将此难化险为夷呢?" 谢瞳知他必有此问,便对朱温说道:"黄巢不过起于草莽,因唐衰乱,抓住了机会而夺取长安称孤道寡,并没有有什么功德兴王之业,将军怎么能与其共同成事!现在天子在蜀,诸镇之兵日益集结于中原,以谋兴复,是诸侯暂时还不敢忘掉唐朝之恩德。况且将军力战于外,却被庸人制之于内,则我建议将军不若像昔日章邯那般背秦而归楚。" 朱友文听见他这样说,很是佩服,暗道若照谢瞳的话做的话,不仅可以免此城沦陷之灾还可名正言顺地成为唐朝一方势力而不必被人骂为反贼,实在是高明之极.但若要朱温下定决心背叛黄巢的话却不知结果会如果. 谁知朱友文正在这般想时,朱温已经说道:"天幸有先生助我,让我茅塞顿开,本将自当按将军谋划之策而行,但不知道将军有何更好打算?" 谢瞳说道:"无非有三点,一,不得让黄巢知道我等已经归降于唐;二,和王重荣等唐将仔细谈判先取得他的信任.三,于大唐天子遣使着意讨好,若得机会则可行故曹操事!" 朱温心里知道他是指若有机会的话则可以劫天子以令诸侯,心下对他的计划钦佩无比,说道:"便张良在世也无先生如此之谋!" 谢瞳回道:"将军过誉了,小生能得在将军前效力几分,已是隆幸万分了!" 朱温呵呵笑道:"哪里哪时,先生高才,本将现在就授你为军前都指挥,就请你协助刘捍将军为本将出谋划策,先生认为可好?" 谢瞳自然谢恩不提.朱友文却知道此人此后仕途必将一帆风顺. 且说王重荣, 王重师两方势力将渭州围得犹如铁桶,王重荣自然很清楚,像这样不要几天城中粮尽,彼时自然会有人出城投降,即使不投降,其士气也是无可避免地要大为减弱,这道理不止王重荣一个人清楚,朱温同样也很明白,一面加八百里急报至长安告急,另外一方面收罗城中有用人才,诸如霍存之流以备后手. 这两手准备无疑是是明智的.在王重荣和王重师联军的包围下,朱温连发十道危情紧急信给黄巢,等来的却是盖着黄巢皇帝大印的责备书,说是命朱温速速出城迎击,若抗旨不遵将有重责云云,朱温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纸责备,他衡量再三,终于决定出城向王重荣举众投降,这对于王重荣所代表的唐王朝势力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于是乎在两方面都有所让步的情况下,和谈开始了... 首先,朱温肯定关注的是自己投降后所能得到利益是什么,这一点王重荣拍着胸脯说道:"朱史不必担心,有我王重荣在唐皇面前保奏你一本你肯定会高官在握!" 朱温显然对王重荣这只老老狐狸的话不太相信,他用着怀疑的口吻问着王重荣及其部下:"我朱温原来的确是反贼黄巢的手下,但是如今已认清黄巢一党的真实本质,唐家若是要觉得本将尚可效力于军前则本将责无旁贷,但是若认定本将是反贼,那不仅我手下众位兄弟不服恐怕天下公望也会有所议论吧,所以请王将军三思于军前,而慎达于圣听!" 王重荣是何等老滑头,听见朱温这番说辞,已经知道如果不先给点甜头他尝尝的话他又怎会稳稳当当地归顺,于是便满脸堆笑对着王重荣说道:"也罢,为了表示我大唐上上下下对将军弃暗投明的欢迎,本将这就回去修本送至当今天子手上,说你朱将军情愿身归我大唐,而决裂于朱温,这下皇上必然会对将军你有所赏赐和勉励!" 朱温也是明白头,点点头说道:"那就有劳王将军你了,日后你我若同朝为官还请多多支持啊!" 王重荣哈哈大笑声中对着朱温说道:"朱温军言之有理,那本将就告辞一步了."说完就领着他那些同至渭州城中来谈判的从人们从渭州城中昂然而出. 看着那趾高气昂的背影,朱温身后忽有一人大声对着那方向吼道:"娘的,老不死的老乌龟,在我们的地盘上还敢如此嚣张,总有一天老子要剥了你的皮把来做垫子!" 众人目光聚集处,庞师古那张粗犷的脸挣得通红,显是气愤已极,他本来就脾气暴躁,是那种动不动就要与人动手的强悍之徒,今日看到竟然有人在他所在的地盘上撒野,肺都几乎气炸再加上他本来无甚心机,心直口快中就把众人其实都想骂的话给骂了出来,虽然一时之间有责怪他鲁莽的,朱温也呵斥他住嘴,但是其实众人都对他这一狠骂却是由心而赞. 还未走远的王重荣似乎也隐约听到庞师古的叫骂,但是他置之不理,嘴边却露出了一丝阴笑. 在朱友文看到王重荣的第一感觉就是此人狡猾成性,而且见到他那副模样会让人心里升起很不快的感觉.等到他听到庞师古那一骂时自己也觉解气,像王重荣这样不阴不阳的老甲鱼若不是因为种种原因,自己还真的想亲手扁他一顿,心想先暂且压下这口气,因为他知道,他前面的这位义父有着比王重荣更高明的招术,任何人在他的面前的阴谋都是徒劳! ps:各位大大们支持偶小兔冲榜哇!!!!!!!!!!!!!!!!!叩首中...................... ------------ 第二十章 谁可入蜀 就在王重荣和秦权宗联手欲攻下黄巢大将朱温所在渭州之时,整个局势发生了变化,朱温在屡次三番向伪齐朝廷请求增援未果后一气之下叛出黄巢军,和河中节度使王重荣达成了协议,在双方各有让步的情况下,王重荣答应自己亲手修书一封让朱温派出至成都的使节送至唐皇僖宗手中. 于是王重荣先依照约定暂且退兵于三十里外听候唐廷的指令. ----------------------------------------------------------------------- 朱温聚集起了各将官一起商议让谁做此次的使节为好.就在各人各抒己见的时候. 却听性子最为急躁的庞师古嚷道:"就让末将去吧,也让末将瞧瞧那个窝囊的狗皇帝到底长个什么样子,哈哈..." 众人一阵恶寒... 一边的刘捍笑道:"叫庞将军去好是好,只是一件事..." "什么事,本将什么事都可搞得定!" "若是皇帝喜爱男风要你庞将军来侍寝,将军到时候可怎么办呢?" "这个,娘的,什么叫好男风啊?" "就是,他要和你行苟且之事!" "娘的,男的怎么和男的行苟且之事,你这不是扯么?" "可是有些人就是好这口,好像听说这位李唐的狗皇帝就挺喜好的.若到时候他命你侍寝你该怎办?不答应吧,我军已经投向唐廷,若答应了吧,那个就,嘿嘿,将军的半世英名也就付之东流啦!" "啊?那算了吧,打死俺也不会做使者了,你们谁爱去谁去罢!"庞师古的嘴巴张得犹如大碗. 众人哈哈大笑声中,庞师古的一张大脸憋得通红,恼羞成怒地说道:"笑什么笑,总有一天打到狗皇帝宫中去,把他的皮给扒下来..." 众人又是一阵狂笑,连一直忍着不笑的朱温此时也是大笑出声. 朱友文看在眼里,在心里暗道:父亲此后若能取得一番事业,这些英雄或许会成为最大的焦点罢!犹如历史中深邃的夜空划过的一道道流星!他们的事迹大概会永远留在青史,那么自己的未来又会如何呢?无人能够回答... 朱温终于止住众人的大笑,严肃地说道:"此次如蜀,责任重大而凶险重重,有谁自愿担此大任的?" 此言一出,在座的很多人都不约而同地说出同一个意思:我愿去. 看到众人如此的踊跃,朱温很是高兴,笑着说道:"诸位总不可能都想去吧,若都去了,带上我们的精锐,那个在成都的嬉戏皇帝还不吓破胆子?" 于是此话又引发了一阵哄笑. 朱友文此时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唐朝几百年的基业,如今就毁于一旦,真不知道现在这个僖宗做何感想,不若我且向父亲前请命至蜀,顺便也好看看昔日唐太宗的子孙现在到底窝囊到什么程度. 想到这儿,朱友文越众而出说道:"父亲不若就由孩儿带着您的使命至成都朝见吧,孩儿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的!" 朱温呵呵笑了笑:"文儿,你真的不怕这一路劳苦,愿意到成都会见当今唐朝皇上?" 朱友文底气十足地说道:"孩儿不怕,只要能完成父亲的使命,孩儿累点根本无所谓,就请父亲让我去吧!" 旁边的朱友珪从鼻子里发出哼地一声,重重地咳了咳嗽,朱友文哪还不明白他的意见的,却只是在心里冷笑道:现在让你猖狂,总有一日会让你知道我的利害!当下也不理睬他的挑衅. 朱温见朱友文这么诚恳地愿意为自己分忧,一时间也很是感动,便对着朱友文说道:"那好吧,为父就答应你,此行你自己挑选随行人员,他们都会听你节制,等一切准备妥当了三日后出发,这样可好?" 朱友文说道:"如此甚好,就一切按父亲意思办罢!" ----------------------------------------------------------------------------------------- 众人见选定了朱友文作为使节,都甚感诧异,这个到朱温阵营没几天的小子竟然会被予以大任让人很感到不可思议,于是纷纷对朱友文表达了自己都愿做为随行人员跟随他出使成都,以保安全!朱温给他们的回答是:"容我考虑考虑!" 三天后,在朱友文的深思熟虑下,一张随行人员的名单终于列了出来: 随行护卫:朱友文身边护卫,外带朱温属下亲兵的几名好手. 随行将领:庞师古. 随行丫鬟:朱友文贴身三个小丫头. 随行物品:向僖宗进贡的各种物事,其中以新奇好玩物事为多!也是为了迎合那个皇帝的喜爱... 随行交通工具:马车...还有马匹... 有对此榜做出评论的人说道:"除了叫庞师古随行这一石破天惊的事以外,其余倒还可以理解..." 庞师古自己倒也有点受宠若惊,屁颠颠跑到朱友文面前问道:"公子怎的选我去成都,末将武艺低微,恐怕不能胜任啊!" 朱友文知道这个二愣子是被刘捍的那番话给吓坏了,便对他说道:"将军太过谦虚了,若将军不能去的话,此间众人则都不能去了!" 庞师古性子直,说道:"可是那狗皇帝到底是不是好男风哇?" 朱友文憋住笑说道:"你可别听李军师瞎扯,这位皇帝可色着呢,他只喜欢他的妃子呢!" 庞师古呵呵笑道:"可把俺老庞吓死了,听见公子你选我上成都,我昨晚一晚都没睡着,就怕这个该死的皇帝好什么男风!" 朱友文还没有说什么话,身边三个小丫头倒笑得乐不可支起来,朱友文忍住笑挥手命侍剑,侍琴,侍书三人离开,方才对庞师古说道:"好了,将军既然已经叫到你去了,你就得准备准备,现在快去收拾吧!" 庞师古答应而去. 到了中午时分,各人都已整装待发,朱友文穿着一件儒雅长衫看上去长身玉立,显得风度翩翩,潇洒不已!看得一旁的三个小丫头暗叹不已,互相悄声低语中带着阵阵咯咯娇笑,刹是春色无边! 随着朱友文对着朱温的最后一声道别:"父亲可等我来日好消息,我这就去也!"反身跨上马背,对着身后的人众说道:"我们启程!" 朱温在马蹄急驰声中对着朱友文去处大声叫道:"文儿,盼你早日归来!"让一边的朱友珪看得暗恨不已. 远处已经是日上三竿,朱友文一伙人的马马蹄踏过路边细碎的小花,滴滴笃笃声中走上了去蜀中成都之路,谁会想到前面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呢? ps:打榜中,跪求票票~~~^-^ ------------ 第二十一章 兴元惊魂 朱友文一行人等快马加鞭行至同州,而这正是朱温被大齐政权封为观察使拥有的地盘,所以在朱友文等人到了同州后自然受到了极其隆重的接待,由于时间紧迫又身怀重任,他们并没有在此过多久留,只是在朱温心腹同州刺史张存敬的苦留下用了一顿丰盛的筵席,又被赠与金银若干方才离开了同州. 待到离开同州五六十里地时,朱友文对着身旁的侍琴说道:"你去帮我把行囊中的那副地图拿来." 侍琴拿出放在马背上的那个大大的行囊笑着说:"张将军真是慷慨,给了我们这么多金银,公子我们这下一路可不用愁吃穿用度啦!" 朱友文也笑道:"谁知道这个张将军还真是个大大的财主,出手还真是阔绰!呵呵..."一边拿过侍琴手中的地图看了起来. 过了会儿,朱友文对着走在最前头的庞师古叫了起来:"庞将军且慢些走,你的马怎的吃得消的?且停一停我与你有事相商!" 庞师古看见朱友文叫他,放慢了马的速度,等着朱友文跟上来,一边说道:"主公吩咐我等速去速回,我们怎可怠慢呢.还请公子快些前进罢,一路乱兵四窜,贼寇纷起,我们若不快些早晚会给人捉去做成'京观'!" 朱友文倒有些不明白了,不知道这京观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便说道:"庞将军,这京观很可怕吗?怎的像你如此胆大之人也害怕起来了?" 庞师神色黯然道:"原来公子还不知道,这便是现下诸藩镇最为残暴最为毒辣对待天下民众的方式之一!其实京观就是指把那些无辜的百姓全部杀了,将尸体堆成如山一般的垛子,亦或杀了自己敌方的兵众也一般堆成这样一座小山.借此达到震慑四方,威吓民众的目得!" 朱友文想不到庞师古竟然还有一份爱护民众的心肠,心中略生敬意.便对他说道:"想不到将军如此爱民,但是将军可曾想过,想要这世间无杀戮和血腥可能吗,只能在自己有生之年尽量做到爱民如子,但是如果没有一方强势力量将此乱世彻底一统的话,那么无穷无尽的死亡和哀怨将会使如此之世变成阿修罗道,诸人如同阴府下十八层地狱内备受煎熬的众鬼一般,永世无法超生!所以,在父亲的带领下你我平定天下方才是真正爱民的体现!" 看着朱友文豪气冲天地说出这样一句话,庞师古体内的热血好像也开始沸腾起来,他双手紧紧握着他的两把铜锤,一双虎目带着无限的傲气和自信对着朱友文说道:"公子,你放心,我老庞以后唯你和主公之命是听,今后无论是叫我上刀上,下火海,我老庞都不会眨一下眉头!" 眼看这个直性大汉对着自己直言忠心耿耿,朱友文也是激动万分,说道:"将军放心,今后我若有所荣耀,一定不会忘记你今日之追随之恩情! 其实早在朱友文挑选随行至蜀人员的时候就已经看中了这个大大咧咧的大汉,正是由于他上次的拼死把自己从王重荣围城之军中救了回来,自己自此后对他也是以与众不同的眼光来看待的,直到自己有机会能够走出去,走到这个战乱频频的世界里去的时候,他想到了庞师古,这个曾经一度为了救自己而死于敌阵包围中的猛 将,这个因为说话粗俗而屡屡成为朱温手下众人嘲笑对像的耿直汉子.朱友文决定带上这个忠心无比的人去踏上那莽莽的未知之路. 或许自己心里也有一点看上了他的憨直,一般像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可以为已所用的人吧,如果没有一帮真正忠心于自己的将军谋臣,自己日后又拿什么来和朱友珪诸子争道呢?想到这儿,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轮光明灿烂的太阳,心中不由自主道:来吧,这乱世里为我所用的人才! 庞师古是个完全没有什么心计的人,听到朱友文叫他陪同一起去蜀中参见皇帝,除了怕僖宗好男风以外,其他的根本没有多想...谁知道朱友文此时心里已经看到了若干年后宫中的那些腥风血雨呢! ------------------------------------------------------------------------------- 且说离开同州的第三日,这时已经快到达兴元府,这正是黄巢的领地,朱温公然反叛当然不敢高调地让别人知道他派出的出使唐朝的使者行踪,而且一路上众人行事低调,这样想来应该没有人知道朱温已经和王重荣一伙达成了秘密协议. 兴元府城外三十里地,一众人风尘仆仆地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官道上,一路上朱友文和几个小丫头说说笑笑,倒也甚是逍遥,可是苦了庞师古这个老大粗,见他们说些风花雪月的东西根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东西,只好干瞪着一双牛眼看着面前的几个男女,心里纳闷不已... 一边的护卫可不敢疏忽,他们在左右以翼形保护着坐在马车里面的几人,这些护卫的实力可不敢让人小觑,其中奉朱温之命一路随从朱友文保护他的李甲李乙二人武艺最为高强,等闲人等不能近身.朱友文也知道父亲的这一番苦心,一路上对这二人也是以尊敬态度处之. 行至一座山坡前,突然看到前面一队兵丁穿着黄色士卒服色衣服正在对着一众平民训话,远远可以看到那些兵卒们皮鞭落在那些平民百姓的身上发出啪啪之声,令人骤听之下可怜之心顿生!眼看着这些士卒们逞暴,朱友文等人都觉愤慨异常,于是一众人走到那些官兵们的旁边,朱友文对着那群兵的头头模样的人说道:"你们是何方士卒,怎得于此地暴掠百姓,还有没有一点王法?" 那名带兵的头头嘿嘿冷笑声中,连招呼也不打一声,那把虎头刀就向着为首的朱友文坐骑中砍了下来,眼看着心爱之马就要遭受枭首之灾,朱友文大喝一声:"贼子 敢尔!"手中的长虹已然出鞘,向着那名军官的挥来的刀处格去,只听叮地一声那军官的刀已经从中一断为二,趁着那军官的分神瞬间,朱友文手宝剑已经划过那军官的咽喉,一片血雾扬起,大叫声中此人已然毙命,剩下的那些兵丁们看到头头顷刻间便给这不明来路之人给杀了,不由得发一声喊,各自逃了出去. 看着这些兵丁们如鸟兽散,庞师古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些毛兵,爷爷还同动手倒都给公子吓跑了,真是没意思啊!" 朱友文白了他一眼,下了马.走到那些流民面前,轻声问道:"你们是何处人氏?怎么会给这些兵们抓到?现下他们给赶跑了,你们可以走了!" 其中的一个老者起身恭敬说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我等本是这兴元府的百姓,但是因为交不起那些多如牛毛的苛捐杂税而被这样可恶的兵丁们给捉来,还说要把我们去做成京观,幸得公子相救,老朽在此代表此间人众谢过了!" 朱友文看到老人家要叩下头去,急忙双手伸了过去想将他扶起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身后的庞师古大叫一声道:" 公子小心,这老头不是好人!"朱友文急向那老者看时,只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澄亮的匕首,在阳光照耀下发出幽幽蓝光,显是淬有剧毒,朱友文心下暗叫一声要糟,想要往后急退时,衣袖已经被他给拽住了,一时急走不脱. 就在这个危急时刻,朱友文只听得耳旁呼呼作响,一个硕大得铜锤已经砸了过来,眨眼间,那个老头已经被这铜锤给砸得**迸裂而死,朱友文目瞪口呆间,一时说不出话来! ------------ 第二十二章 会见僖宗 朱友文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但是变化就起于这一瞬之间.眼看那老者死于庞师古奋力砸来的铜锤中,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们就神奇地把各自早已准备的武器拿了出来向着朱友文一伙人冲了过来,李甲和李乙这两个武艺高强的卫士立刻冲到了朱友文的身边,其余的武士都冲到了马车周围以做防卫,庞师古也迅速跑到了朱友文的跟前问道:"公子,你没伤着吧?" 朱友文这时才从刚才的闪电一击中回过神来,听见庞师古问他,才回答道:"庞将军,我没事,我........!" 庞师古看到朱友文没有什么事,心下松了口气,朝着朱友文哈哈一笑,说道:"公子勿忧,有我老庞在肯定保你没事!"一边指挥着各侍卫和冲来的那些百姓对杀起来,一时之间,场上血肉横飞,那些百姓功夫显然不弱,但是和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们比起来,还是差一大截,自然一时之间不少人就死于卫士们的刀下,但是这些人却悍勇非常,有些人身受重伤之际还拼着性命死战到底,而且这些人一直到死都没有一个投降的. 朱友文再又刺死了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轻人之后,看到他们还是这般的不要性命一时倒很是佩服他们的硬气,便大声说道:"众位是哪路的朋友,我们无深仇大恨,何必要如此刀来枪往?如果众位如果还负隅顽抗的话,恐怕你们今日都要死于我的这些手下手中了!" 庞师古喝道:"公子,和这些人说个什么劲,他们肯定被人收买而来,至死都不会向我们透露半个字的!" 果然不出所料,这些人虽然实力比不上众人,却还是拼命地向着朱友文他们杀来,虽然知道结果只有一个,但是其气势却是丝毫不减!不一会儿,这些人众都已死伤殆尽,只剩下一个半大小子还拿着一把开山大斧在拼死与众士卫拼杀,眼看他性命即将不保,朱友文心中忽觉不忍,叫道:"且饶他一命,问问他话,且听他说是谁派来的!" 手下人自然听命,须臾把那人给绑了过来,看着他幼稚十足的脸,朱友文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只在心里感叹:"如此小的孩子就往来于刀枪剑戟之间,这究竟是何世道啊!" 旁边的庞师古却不留情面,厉声问道:"你这小贼,到底是谁派你们来刺杀公子的,还不快快说出来,若今日不说出来,爷爷可要叫你吃点苦头!"说完还嘿嘿冷笑了几下,听得旁边的朱友文是一阵肉紧... 但那小子却是一个字都不说,只是用着愤怒的眼神看着众人,朱友文见他不肯说料到其中必有隐情,于是便和颜悦色地说道:"小伙子,你看你,一点点年轻便跟着这些匪徒打杀,不怕送命吗?今日若你将背后主使你们来刺杀的人说出来,我一定叫他们放你走,另外还送你银两,让你好回去和家人一起过上好日子!你看此事如何?" 这时却听那小孩冷冷说道:"我的家人就倒在你们的身后...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一句话说完,便见这小孩口中溢出**来,庞师古苦笑道:"他倒是挺硬气啊!" 朱友文仔细看时,那小孩已咬舌自尽了,朱友文长叹一口气,对着背后众人说道:"好好把这些人给葬了吧!" 众侍卫七手八脚地抬着这些敌人的尸体开始忙了起来,事实就是这样的残酷,你若实力不如别人,在此乱世就只有丧命的份了!试想如果刚才死的是他们,想必那些人可能连他们的尸体也不会埋葬吧,比起这里五代绝大多数人来,朱友文的良心好像要好得多! ------------------------------------------------------------------------------------------- 待得朱友文回到大车中,看见自己的那三个俏丫鬟已是被吓得脸色雪白,一个在哆哆嗦嗦声中问道:"公子,外...外面...怎...怎么了?" 朱友文顽皮的念头开始泛了上来,便严肃地对着三个丫鬟说道:"不好了,外面众卫士已经被匪徒全杀光了,那些行凶之人对我说是如果我献出三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给他们当压寨夫人的话就饶我一命,我仔细想了想就只有请你们三个委曲求全以救我一命了,你们可愿意?" 众女本来就听见外面惨叫连连,此刻自然都以为是朱友文的手下临死前的嚎叫,也就相信了他的话,于是年纪最小的侍书急道:"公子不会是真的想把我们献出去给人做什么压寨夫人吧?" 朱友文看着她们都快急得哭了,心中大乐,便板着脸说道:"那当然,要不本公子的性命岂不要断送于此!" 此话一出,性格最为柔弱的侍剑已经哭出声来,抽抽噎噎中对着朱友文说道:"公子真的不要我们了吗?要是把我们送去做什么压寨夫人那我们会死的吖!" 朱友文强忍住心中的狂笑,还是那副故作事态严重的模样,对着车中三丫头说道:"唉,老天不长眼,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我主仆一场,今日就由我送送你吧,来日若我能报得此仇,再救你们回来罢!" 在三女中年纪中最大的侍琴这时却对着侍书和侍剑冷冷说道:"公子既然如此说了,你们还不谢他?我们几人本来就是贱命一条,公子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去做也就是了!"一面转向朱友文道:"从此以后,公子就当没有我们这三个曾经服侍过你的人也就罢了!" 一边说着便要下车而去,朱友文看他一张俏脸如罩了一层寒霜,不由得在心里说道:乖乖,这个不能去惹她...眼看着侍琴就要下车去,朱友文知道这个玩笑再也不能开下去了,便急拉住侍琴的衣袖说道:"啊呀,好姐姐,我其实是骗你的,那些小喽罗早就被我的精兵给杀得一个不留了!!" 这话一出,三女齐齐变色,本来泪珠满面的侍剑诧异地看着朱友文,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侍书年纪尚小,听见自己原来不用去做什么压寨夫人了,立刻高兴得笑出声来,只有侍琴的那张俏脸更得更加冰冷,朱友文知道这下没有好果子吃了,便近似无赖地说道:"啊呀,各位姐姐不要着急也不要生气,须知生气可是会催人老的哦,尤其是你们女儿家,一定不能生气,要天天保持甜甜的笑容,哈哈...这样本公子也会很高兴的! 这句话刚说完,众女冲了上去一阵暴扁... ------------------------------------------------------------------------------------------ 就这样,除了那次的被一帮百姓袭击以外,朱友文他们都还没有遇到过什么太大的危险,绕过兴元府后,又经过利州,滓州后已经快接近成都府了! 一路当中,朱友文才有闲暇和服侍自己的三个丫鬟促膝而谈,这才知道了她们三人本是一处地方之人,后来家乡被一帮乱兵所劫,各人的父母都被杀死,家里也被洗劫一空之后被那些人放了一把火,烧光了整个村落,他们几人也差点被这些禽兽一样的士兵们**,幸好那时朱温朱大人奉命来镇压这些流寇,看见她们三个可怜便把她们收留了下来,后来朱温的原配正夫人张氏才把她们收为自己的丫鬟,再后来朱友文被朱温收为养子,张夫人才把她们三个赏给了他. 朱友文却没有想到她们的命运如此的悲惨,同情心大起,对着三人说道:"三位姐姐放心吧,有我朱友文在的一日,今后就一定不会让人伤害到你们!" 三人心里都感丝丝甜意,都一齐笑道:"公子有命岂敢不遵!" 自此,这三人才真正成了朱友文的人. 眼看快到成都,众人才放下心来,各自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庞师古一路之中都快郁闷得疯掉了,看着公子跟着那三个小丫鬟说说笑笑,可就是正眼也不瞧自己一眼,这时见快到成都了,心里暗想到了成都公子总不能再与这些小丫头们整日鬼混了吧,再怎么说也是重命在身呢! 朱友文哪有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的,看着他一路的郁闷样子,便想到:成都到了,毕竟重命在身,如果能整天这样与美女聊聊天,虽然也是一种享受,但怕这享受不长久啊... 僖宗中和二年的秋季,朱友文一行人等代表朱温势力的全权使节来到了这位末路皇帝所在地------成都,天下所仰望的皇帝在这一刻在朱友文的面前揭开了他神秘的面目. 成都府中金銮殿里,僖宗坐在龙椅上正拿着装着两只蟋蟀的陶罐看着它们在里面生死互博,一面哈哈大笑,对着身旁的田令孜说道:"阿父,你看你的这头虎头可比不上朕的这只将军啊,怎的一味闪躲呢?啊呀,不好,将军要把虎头咬死了,阿父,那可真正对不起了!' 一边笑眯眯站着的田令孜说道:"皇上,万万不可这么说,老臣可担当不起,皇上的蟋蟀乃天下第一名宝,又借着皇上的龙威,怎么能不百战百胜呢?臣这就建议皇上为其封赏,请皇上赐名!" 僖宗哈哈大笑说道:"怎的蟋蟀也可封赏的,阿父认为朕应该封它为什么好呢?" 田令孜说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傧,莫非王臣.只要皇上想要的,那有什么不可以!" 僖宗说道:"既然如此,那朕就赐它一个'待诏百胜防御使'吧,阿父认为如何?" 田令孜:"为臣领旨,为臣替此蟋蟀谢主隆恩!" 僖宗笑容满面,说道:"那就这么办了吧,阿父最近为国事操劳,很是疲惫了,若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向朕提就是了!" 田令孜做出一副鞠躬尽瘁的模样说道:"为了皇上的大事,为臣至死也要效劳!" 唐僖宗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有阿父你这样的忠心耿耿的国家柱石,我大唐必可龙兴于蜀,若得时机那便可直捣长安,还我大唐江山了! 田令孜恭谨地说道:"皇上有如此大志,实令人感动,为臣一定带领群臣为皇上效劳!" 就在这两个末日君臣互相意淫的时候,外面有门官报道:"降将朱温使节朱友文请求晋见!" 唐僖宗疑惑地向田令孜看了一眼,宣道:"进来." 不一会儿,僖宗便看到了一个头发短得可怜的英俊少年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员虎背熊腰的汉子.只见那少年恭恭敬敬地向着僖宗跪了下来,一边拉着那个傻兮兮的大个子也跪了下来,禀道:"为臣朱温朱将军义子朱友文为朱将军使节参见皇上!" 唐僖宗已经先行收到了河中节度使王重荣的信,这才想起来原来此人是朱温的属下,想到朱温那战无不胜的实力,又亲口听到他的使节前来汇报投降,他自信心不由大涨,一面说道:"我大唐从此有望了!来人啊,还不快扶朱小将军起来?" 一边的几个宦官七手八脚地扶了这两人起来,僖宗真是一个怪僻分子,宫中什么都不多,就是宦官多,这让朱友文想起了刘捍说的那句话:"听说唐朝皇帝是个喜爱男风的家伙..."此时一想起来,再看看周围的宦官,还真的就要相信他的话了. 朱友文打住自己心里的胡思乱想和想要大笑一场的欲望,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这位大唐的皇帝,只见他坐在龙椅上,颜色憔悴,满面沉郁之色,然而谈笑之间还隐隐约约有一点神采飞扬的感觉,这让朱友文再一次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想道:这位皇帝真是一点帝王之气都没有,倒和自己有三分相似...看起来就像混混一般,不,是个高级得不能再高级的混混...他对着这位混混皇帝恭恭敬敬地回道:"回皇上,此次我义父命我来朝见皇上全是为了表达一点我父亲的忠君爱国之心,如此之心意还请皇上明察,且不知当今诸侯能有几人能够做到!" 这让皇帝想到江南的赋税已经好几个年头没有向还事实存在的蜀中成都上交过了,而自己发出的命令有的时候竟然会遭到地方势力的公然反抗,这个时候朱温的恭顺无疑是最大的帮助,大概也是大唐恢复天下的好兆头之一罢!想到这,皇帝说道:"朱爱卿之心朕已全部知晓,但是朕还得向国家柱石田大人问一问,且听听他有何意见!" 一边听了半天的田令孜早就准备好一堆说辞:"皇上此言圣明,当此乱世,毕竟要有扶持天子的大将才能助我大唐恢复江山,朱温朱将军无疑是此间最好人选,还请皇上三思!" 唐僖听得此言,大喜过望,说道:"朕就知道阿父与朕的意思完全一样!"一面对着一名书记官说道:"传朕旨:特封朱温为左金吾卫大将军,充河中行营招讨副使,朕赐其名为全忠!" 一边的臣下接旨,自去发诏至朱温处不提. 这边的朱友文心里暗道:"刚刚的三百两黄金还真是没有白送给这位阿父,要不是他在这位混混皇帝面前美言,那还今日之事说不定能否成功呢!"一面看着这位颐指气使的田令孜阿父大人,神策军中尉大人,心里一阵的厌恶,一面暗道:终有一日,我要看到你这位阿父大人的可耻下场! 而阿父大人却不知道朱友文心里的狠毒想法,一面还想这小子送的礼还真是丰厚,以后勾搭上朱温这个大头,那数不清的金银好处就要落入自己的口袋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于是朱友文高呼万岁谢恩,离开了这座充满了污秽和丑陋的宫殿. ps:今日小小滴爆发了一下,五千字,大家用票票支持支持偶吧!!!!!!!!!!!!!!!! ------------ 第二十三章 醉酒春色 会见完混混皇帝,在完成了父亲交给自己任务之后,朱友文显得轻松无比,哼着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小调兴高采烈地回到了自己所住的馆驿,跟在身后的庞师古也显得高兴无比,但是他这时开口的却是另一套说法:"公子,为什么我们得向那个小狗皇帝下跪啊?想想真是让人气闷无比!" 朱友文白了他一眼,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怎么能因为不向那个小皇帝下跪而坏了义父的大事呢?我说你动动脑子好不好!" 一路上两人的相处让朱友文彻底知道了庞师古这个傻大个子的脑子其实是石头做的... 庞师古讪笑道:这倒也是哦,虽然向狗皇帝跪一下是很丢面子的事,但是我老庞为了主公是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朱友文终于拜服在庞师古这个劳动人民对于专政阶级的无限痛恨上面了...于是便说道:"以后不要在别人的面前说'狗皇帝'这三个字,皇帝嘛,就是天子,当然得尊敬点了是不是?更何况这是在成都不是在同州,不是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地儿,因为天下再怎么瓜分此时蜀还是属于大唐的,这里的一切都是你刚刚说的狗皇帝的!你要不想若麻烦的话就少说点话!" 庞师古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一面却又问道:"那我称他为'狗日的皇帝'好不好,这总不是三个字了吧?" 朱友文呯地一声晕倒在街上......... -------------------------------------------------------------------------------------- 剩下的日子很轻松,就是整天陪陪像田令孜这样的官员喝喝酒,听听曲,实在不行也到一些青楼去坐坐,当然朱友文还不想让自己沉迷于川中美女的怀中,万一自己回到了中原想起蜀地女子的风情,那也来不及去找啊!!! 最多的时候他只是和自己的三个小丫头调调情,除了年纪最小的侍剑听不懂他有时候的疯言疯语外,其他两个丫头每每被他说到脸红之后给啐出去.而朱友文最享受的,却正是这个,人不风流枉少年呐... 这一天正是朱友文陪着大唐宰相崔胤喝酒之后,崔胤是个有着一张老鼠眼睛的小个子,看起来让人觉得他可笑无比,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仍旧可以登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宰相的宝座...朱友文看着他那滑稽的样子默默在心里笑道:难怪唐朝气数将尽,连宰相都由这样的货色来当...当然这话不敢当面说出来,反而表面上还要和崔胤两称哥道弟的划拳喝酒,搞好与唐朝官员之间的关系也是他这次来朝觐的重要目标之一! 一直到他喝得醉醺醺连自己的坐骑都跨不上去,因为庞师古要负责馆驿的护卫工作,所以他这次去赴酒约就只带了李甲李乙两人,眼看得公子喝醉,这两人只好把他轻轻扶上马背自己二人一左一右步行于马的两边以防止公子随便会倒下马来... 好在一路无甚事故发生,到了所住馆驿面前,两名护卫好不容易把这个醉得跟死猪似的公子从马上抱了下来,一直把他送到馆驿内他自己榻上为止. 朱友文的三个小丫鬟正在门口翘首而盼,等看见他们的公子已经成了这副模样不觉又好气又好笑,侍琴埋怨道:"本来就不能喝酒还硬要去逞英雄,这样喝醉了回来到了第二天头又要痛了!唉,真拿你没办法!' 侍书却笑道:"酒量小才要去练啊,像公子这样永远不去练他的酒量,以后呐,随便喝点酒都会醉的啦!" 说归说,看到公子这副样子,三人还是煮醒酒汤的去煮醒酒汤,帮他脱衣服的帮他脱衣服,拿痰盂来给他吐的去拿痰盂,一时之间忙得手忙脚乱. 好一会儿,醒酒汤也喝了,衣服也脱了,该吐的也吐了,朱友文一时之间也安定了好多,就是脸色红红得衬托得一张俊脸可爱无比,三女心神荡漾,都在想公子怎的生得这么好看.但也不敢想得太多,各人都忙得差不多了,侍琴便说道:"侍书妹妹和侍剑妹妹也累了,我一人先留在这儿服侍公子好了,待得他睡着了我再回房睡." 二人答应而去. 朱友文蒙蒙胧胧中觉得喉中干渴无比,于是想叫人拿水来:"水...水..."声音嘶哑,一边的侍琴听着吓了一跳赶紧去拿了一碗水来轻轻送到朱友文面前,柔声说道:"水来了,来吧,慢着点喝."朱友文接过碗来,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一不小心给呛了一口,猛烈地咳了起来,本来就已经很红的脸变得更红了,侍琴赶紧抚起他的背来,一边怨道:"叫你慢点..." 朱友文此时神智不是很清醒,只觉得旁边有个容貌秀美的女子,但是脑中就是反应不过来她是谁,而喝了酒的人,尤其是男子好像对异性反应特别大,待得侍琴把手从他的背后抽回来时一不小心扫了一下他档前,只觉那里滚烫无比,又觉坚硬无比,她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东西,等到反应过来时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不由得啐了他一口,说道:"这个色鬼,看你平时就不老实,喝了酒还是这副死样..."转身要走时,却见朱友文已经一把抱住了她,她心下大惊,颤声说道:"公子...你...你想干什么?" 朱友文不禁一呆,她问自己要干什么?便回答道:"当然干自己想干之事喽,看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是天上下来的仙女,是吧?" 侍琴已经给吓呆了,回答道:"我...我...不是什么仙女,公子,你...你快放手啊!" "不,不,我不放手,我一放手你肯定要走了...神仙都是这样的!"朱友文给了她否定的答复. 就这样纠缠了会儿,朱友文已经开始脱起侍琴的衣服来,这可怜的丫头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眼中一粒大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滑下...可是朱友文是喝酒了的人,此时哪还有什么怜香惜玉,三下五除二地剥去她的衣服,就凭着自己酒后的一点欲望行动起来.帐内一时春色无边... 第二日早晨,朱友文的房间里出来一个粉脸含春的丫头,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前面,迅速开门进去,冲到了自己的榻上,惊魂甫定中,想起昨晚的绮丽,不觉间俏脸已经红得像只熟透了的番茄...再也不敢想下去... 同样的是,朱友文正对着床上的一朵朵落红发呆,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喝醉酒的自己是如此的可怕,这该给侍琴这个丫头的心理造成多大的创伤啊,更没想到的是她的初夜就这样毁于自己的粗暴之下... 朱友文此刻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应该和侍琴这丫头怎么讲,另外那两个丫头处也更不好说,这样丢人的事情还真亏自己做得出来,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男人,做错了什么亦或对不起一个女孩子都必须要有道歉的坦诚和勇气,想到这儿,他把那面印着点点"梅花"的床单有如珍宝般地收好,藏了起来...(此人果然是**成性,与作者本人无关) 悄悄走到了侍琴的寝室前,敲了敲门.只听那丫头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谁啊?" 朱友文闷声闷气地答道:"我..." 听得是他,丫头半天没有话语,一大会儿过后才轻轻说道:"你走吧,公子昨晚之事奴婢不会说出去的!" 感觉到她的自称已经从原来教她的"我"变成了"奴婢"朱友文心中一阵的怜意大起,一句话脱口而出:"昨晚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我平时是很温柔的...可是昨晚喝醉了...未免对你有点..." 房间里的人彻底无语了,只听一声大叫:"你快滚,真是够无耻的..." 朱友文虽然希望三言两语能够把她哄笑,但此时眼看没有什么希望,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沉声说道:"下面这句话是真心话,琴,你听好了!" 一字一顿中朱友文说道:"我做过的事,我不会抵赖,同样,如果你已经成为我的女人,那么,这辈子都是我的女人,没有人能够抢走你,也没有人能够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会对你负全权责任!" ps:众位读者大大们,偶是真的真的想要票啊,收藏,请全给偶吧,接下来偶会献给你们更好内容!!! ------------ 第二十四章 蹴鞠之赛 在朱友文又在侍琴的房间前磨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侍琴终于口风有所松动,好像有等他回来办完事再与他谈谈的意思,朱友文嘴角露出了一丝奸笑后终于决定离开,临行前留下一句话:"那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谈哦!"他把那个谈字特别用了重音,显得古怪无比,这自然又得到了侍琴的一阵啐声... 出了驿馆朱友文踏上了每天必做的朝见皇帝的路上,因为仿佛是昨晚做了那件不应该之事他觉得路上的人的眼光都是怪异非常,连身边庞师古的表情也是好像显得非常古怪. 行了一段路,朱友文终于忍受不了庞师古那怪异的眼神,恶狠狠地回过来头来问道:"你今日吃错药了么?怎的看我的眼神如此恶心?" 庞师古嘿嘿一笑,说道:"公子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何必怕我老庞看你呢?" 朱友文心中一惊,怀疑他已经知道昨晚和丫头侍琴之间的事,不由自主地说道:"我...我...没有啊!" 庞师古诧异问道:"公子没有什么啊?" 朱友文知道说漏了嘴,连忙接上一句:"我怎么可能做亏心事呢,本公子一直是正大光明的人!" 庞师古哦了一声,又说道:"那今日早晨我怎的看见侍琴那个小丫头从公子你的房间里跑出来的呢?" 朱友文心中一紧,颤声问道:"你什么时候看到的?在哪看到的?" 庞师古倒没有听出他话语中的紧张成分,回答道:"就是想去找你的时候遇到的,我看见那个丫头从你房里走了出来以为你和她商议什么大事的,所以也就没有想打扰你..." 朱友文心想此人果然是个没脑子的家伙,自己和丫鬟能商议什么大事啊.要商议也是商议那个... 想到这儿朱友文的脸色一红,好在庞师古这个老大粗没发现. 朱友文在一边说道:"快点走吧,真不知道那个混混皇帝今日又想玩些什么,上次要和我们玩摔跤,可把我这老骨头给摔得,哈哈..." 庞师古说道:"狗皇帝就是狗皇帝,就是整天知道玩,总有一天我要..." 朱友文不想再听他那总有一天我要...以下可以省略一万字的话,就白了他一眼说道:"别废话了,快点走吧." --------------------------------------------------------------------------------------- 到了皇宫,发现田令孜正在大殿之中陪着皇帝说话,朱友文心道:你倒是离不开皇帝半步啊,就看到你整日跟在皇帝身边比他妈还要妈...不,是比太后还要太后... 拜见皇帝后,表面上还是和田令孜大人热情至极地打了招呼.田令孜对这个未来金银财宝的源头可不敢怠慢,比对皇帝说话还要客气的口吻问候了朱友文,弄得朱友文在心里狂鄙夷这个权势滔天的阉人. 皇帝还是那副模样,看不出来有丝毫的改变,只听他用着颓废得很的口吻说道:"朱爱卿,刚才我和阿父商量着今日找些什么新鲜有趣的玩意来取乐,阿父提了个好建议,咱们今日不妨来蹴鞠如何?" 朱友文一愣,听得蹴鞠这个词好像好熟悉,但是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这其实是他前世里的记忆在做怪,他在前世里的时候是个足球好手,对足球也有着狂热爱好,但是自从来到五代后,脑子极其混乱,根本搞不清自己到底有哪些记忆,关于前世里的大部分东西都已记不起来,迷迷糊糊中知道自己是被朱温收为义子的朱友文,自己的身份也是这个.至于闲暇时候想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也不话在心上,只当那是场遥远的梦罢了.这时一时听到蹴鞠就马上想到了足球二字,但是就是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天性乐观,有些时候想不到做不到的事他也不会去勉强. 听到皇帝这样说,朱友文便笑道:"皇上今日好雅兴,为臣岂敢扫兴!"一面对着田令孜说道:"在下想问一问田大人的是,不知此蹴鞠需要几人呢?" 田令孜呵呵一笑说道:"皇上有此雅兴朱将军你我也不可推托.此蹴鞠须得一边五人方可玩耍,不知朱将军此行带得几人?" 朱友文立刻想到了李甲李乙还有自己众护卫中的几个身手敏捷的好手,便向皇帝禀道:"为臣可否叫我的几名护卫来玩此游戏?" 皇帝兴致冲冲地道:"怎么不可以,爱卿尽管去叫便是!" 朱友文便对着身边的庞师古说道:"你且去把他们几个叫来."庞师古依命而行. 过了一会儿,庞师古身后跟着几名魁梧大汉来到了大殿里,皇帝看到这些人个个龙精虎猛,便问道:"朱爱卿,不知这些人是不是都是从你义父驻地带来的?" 朱友文恭敬回道:"皇帝圣明,正是从义父营中带来的好手,这些人粗俗无礼,还请皇上请饶恕他们!" 这位混混皇帝却大笑道:"哪里哪里,朕看到这些威猛的士卒而有感于我大唐有忠心之人相助故有此问,将军不要多心!" 朱友文也跟在皇帝后面干笑了几声,心里却冷笑道:"得意个什么劲儿,我们这些人能否为你所用还是另一回事呢! 不一会儿,一众人已经换好蹴鞠场上穿的宽松紧身的衣服,这些人中朱友文个子很高.傲立在场中,立刻把那皇帝给比了下去,一边的嫔妃们更是对着朱友文指指点点,这让朱友文暗叹此间的女子就是开放... 蹴鞠场其实就是一处小小的庭院,两边置一块大大的铜钱,而赢球的规则就是把球踢进这个铜钱中间的那个方方的孔中,总的来说难度还是很大的. 随着皇帝的一声令下,蹴鞠正式开始,众人都开始围绕着那个缠绕着毛发棉布做成的小小的球而奔跑,朱友文这一方由他自己,庞师古,李甲李乙及一名自己的另一名护卫组成.皇帝那一方则由这位好玩的混混皇帝还有几名神策军中的精锐组成,可是虽说是精锐,朱友文发现和他们踢起来,简直是和一帮小孩在喝一般,这些皇室中的贵族武士没有一个真正有实力的,在皇宫中无非是整日的游手好闲,浪费国家粮食而已. 反倒是皇帝僖宗踢得倒是有模有样,一时之间档住了朱友文的好几次破门. 时间一分分过去,朱友文他们这一组已经射进了皇帝一方的铜钱内八次,而皇帝他们连一次反击的机会都没有,朱友文情知这样不好,一时之间便假装摔倒.傻大个子庞师古着急之下冲了过来.急忙问道:"公子没受伤罢?" 朱友文躺在地上狡黠地向庞师古挤了挤眼,示意他把旁边的人都叫过来.于是比赛暂时只能中断,僖宗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跑到一边喝水去了. 众人不知朱友文何意,只听他说道:"今日比赛不能赢,只能输,大伙听到没有?" 虽然手下的几人不情不愿,但是在朱友文的命令下也只得照办. 于是等到僖宗再次上场上的时候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动作敏捷,体力过人的对方现在却都像上了年纪的老头似的跑也跑不动,跳也跳不高了,这下僖宗精神来了,心道:原来你们也不是太利害嘛,现在是看我大唐皇帝的发挥的时候了! 正在僖宗洋洋得意的时候,接到了自己侍卫的传球,于是他摆开架势,动作做得十足,几个晃人过后,面对着最后一道防线---朱友文,可是这时的朱友文像怀胎十月的娘们似的动作缓慢,软弱无力至极,僖宗自然轻松地"晃过"了他,起脚,射孔... 只听匡地一声,那个可怜的小球打在了铜钱的边缘又再一次地回到了僖宗的脚下,僖宗此时的这个郁闷啊,一时火起,看也不看,抬起脚就是一下,这时令他更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球飞过了孔,球进了. 僖宗还没搞清楚发生的事情,一边的人众已经开始高呼万岁了,等到他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真的是进球了,于是便开始得意起来,原来自己还是挺不错的嘛! 大笑声中说道:"今日在场诸人俱有厚赏!"众人又是一阵的山呼万岁,因为他们知道这位大手大脚的皇帝是不可能少赏赐他们的! 接下来的垃圾时间中在大家刻意的安排下成了僖宗一个人的"发挥",他在连续进了七个球之后终于全身无力地摆摆手说道:"今日就如此吧,朕也累了,明日再请朱小将军进宫,朕另有厚赏!说完也顾不得朱友文,在一干宦官的搀扶下,摆驾回宫,只留下一众妃嫔幽怨的眼神送给朱友文... ps:各位是不是觉得这一章有点好玩呢?本人可是正宗的球迷哦,喜欢足球的朋友来抽偶一票吧,收藏收藏吧,谢谢~~~ ------------ 第二十五章 满载而归 看着皇帝兴高采烈的身影,庞师古又开始嘀咕起来,冲着朱友文抱怨道:"为何要故意让着那帮人,公子真是有够意思啊!" 朱友文却意味深长地说道:"为了追求最大利益!" "什么最大利益?"庞师古不解道. 朱友文知道跟他说也说不出个什么名堂来,便说道:"没什么,你不懂,咱们先撤吧..." 庞师古搔搔头,纳闷道:"真不知道公子到底想着什么名堂." 当然他不会想道,给这位好大喜功的皇帝以精神上的自大,无疑是对他最大的逢迎,而且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人人都看到了皇帝的文治武功,皇帝一高兴之下,岂有不厚赏大赏他们一伙人的道理?而且其直接后果是对导致僖宗对朱温集团的信任和大赏. 一路之中,朱友文都在想着下一步的对策,根本没有在意旁边庞师古的抱怨和乱侃,他明白,该是回去向义父汇报并交任务的时候了... 到了馆驿朱友文还是自觉无颜去见侍琴她们三人,一个人偷偷躲到了自己房中,晚饭也没顾得上吃便匆匆入睡,可是这一切都在庞师古的关注之下,他在朱友文没有觉察里露出了一个坏笑... 第二天,受朱温之命出使蜀中大唐的全队人马开始准备返回朱温的驻地同州,因朱温被封为河中行营招讨副使,相当于整个河中地区的战区副司令.所以整个河中地区自然都受朱温的辖制,朱友文此时仿佛都已经可以看到王重荣那张夹杂着失望与愤懑的脸,大概他以为是他的力量使朱温投诚于大唐,所以理应受到比朱温更高的封赏,但是到了最后他才发现他却是一无所获,反而自己的地盘来了个行营招讨副使,可想而知他知道此事时的脸色有多么难看了! 确定了王重荣还要受朱温辖制之后,朱友文高兴异常,笑着对庞师古说道:"老庞,我们此行可谓不负重望啊,想想回到同州之后义父会赏我们点什么呢?" 庞师古憨憨地说道:"无所谓啊,随便主公好了,不过应该要赏公子多一点,公子在出使过程中可是出了大力的啊!" 朱友文没想到这个傻大个子也会拍马屁,笑道:"嗯,看来老庞有进展啊,是不是这几日和这些大唐所谓的"忠良"们待得时间久了,你的马屁功夫也是日见长进啊?" 庞师古嘿嘿一笑,说道:"是啊,跟着这些狗日的东西们还真让我老庞学到不少的呢!" 朱友文笑说道:"那到了同州还是希望你把这些马屁功给忘了吧!" "那个自然,马屁只适用于那个狗皇帝而已..."庞师旁若无人地说道. 一边的朱友文咆哮起来:"我叫你不要再说出'狗皇帝'这三个字!" ---------------------------------------------------------------------------------------- 僖宗正在皇宫内院与几个小太监玩耍的时候,外面的田令孜匆匆跑了进来说道:"皇上,今日朱温朱将军的使节人等要回去了,不知皇上有何打算?" 僖终于停止他的荒唐游戏,说道:"那还能怎么,我看那个叫朱友文的小子还不错,和朕挺玩的来的,就重重赏赐他好了,嗯,封他为太常寺少卿,另外加食户一千户,另再给他挂个兵部的侍郎,赐钱三万贯,阿父以为如何?" 田令孜当然不会阻止,便由声赞同道:"皇上圣明,如此方为最佳,一可慰朱温诸人之心,二可达圣恩于天下,可谓一举两得矣!" 僖宗见他的这位阿父这样说便说道:"那阿父便请朱友文诸人进来吧,让朕亲自封他!" 田令孜道:"为臣遵旨!" 不一会儿,朱友文就接到了僖宗皇帝让入朝面圣的圣旨,于是便换了服装,让庞师古跟在自己后,来到了宫中. 僖宗见到朱友文还是一副倜傥潇洒的模样,不由得对他说道:"爱卿在我成都可安乐否?" 朱友文躬身答道:"皇上隆恩浩荡,臣等享之不尽,有皇上这样的治世之君实是我等臣下的运气!" 僖宗一点都没有觉得朱友文这句有什么不对,笑眯眯地说道:"爱卿说话果然有一套,由此看来修养亦是不凡"接着又讶然道:"像朱小将军这样既风流又潇洒的少年公子为何身边没有几个妻妾以侍朝夕呢?" 朱友文故意装出一副苦脸,说道:"皇上有所不知,像我这样的人只是空有其表罢了,又无钱财又无官职,何女愿意嫁我呢!" 僖宗哈哈大笑,对着旁边的田令孜说道:"阿父你听这小子说的...呵呵,好了马上你就又有钱又有官了,朱友文听旨!" 朱友文连忙再次跪下叫道:"臣朱友文接旨!" 于是一边的太监开始读起皇帝刚刚起草好的诏书来,大体内容无非是刚刚皇帝已经和田令孜商议好了的事. 朱友文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得到这样丰厚的封赏,这下是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声:"谢主隆恩!" 僖宗微笑说道:"好了,这下子又有钱又有官了吧,说吧,看上了成都哪家姑娘,朕去帮你说亲怎样?" 朱友文皱眉说道:"为臣这几日一直陪着皇上和众位大臣们吟诗作赋,喝酒赏花,实在是没得时间接触到成都的各位大家闺秀们啊!" 皇帝问道:"我大唐女子个个以大胆直白而名于世,若是看到你这样的翩翩佳公子哪得不主动来接触你的?" 朱友文在心里说道:是啊,我都是接触的一些青楼名媛,接触倒是接触挺多的,但是我就是不敢要啊!嘴上却说道:"可能是为臣年纪尚轻,众位蜀中的闺阁都还看不上吧!" 僖宗笑道:"这样啊,若是朕看上你要你做朕的乘龙快婿你愿不愿意?" 朱友文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说道:"皇上还是不要了吧,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能成婚,小臣我一无父母之合二无媒妁之言恐怕时人所谤啊!" 僖宗本是个没脑子的人,听他这样说便说道:"这倒也是,那也好,待得朕复得天下,回到长安故都后再替安排你见我这位最宠的建阳公主可好?" 朱友文听见公主二字脑中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那便在远在长安的黄妍,心想不知道她现在可还好,又回忆起她对自己的凶恶来,却又带着回忆的丝丝甜蜜...这时又听到公主二字,心想公主大多都是与众不同的不知道这一位又是一个怎样之人...便回道:"谢皇上降爱,为臣受宠若惊!" 僖宗对朱友文的会说话感到非常满意,说道:"爱卿准备什么时候走,要朕为你准备点什么吗?" 朱友文笑道:"皇上已经赏赐够多了,不敢再受了!为臣等决定即将起程,已经耽搁了皇上和义父的很多大事,不得不走了!" 看着这个嘻笑自若的小子,僖宗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少年时期,随着对他的接触日益增多,对着这个性格开朗的小子也是好感倍增,眼看得他就要离开心中忽有点不舍,但也知道要留他下来是不可能的.便对着他说道:"一路珍重,你我君臣早晚会有相见之日!" 其实朱友文此时也是感慨万端,虽然对着这个僖宗皇帝的水平不怎么佩服,但是对他本人的性格,脾气,为人各方面还是有所了解也有所钦佩,好感虽说不上多,但是几日下来至少可以说得上是至交了,这个末日皇帝的内心孤独得如同一个荒原,只要你肯对其付出真心就会看到荒原内长满了同情和怜悯的鲜花... 眼看就要走了,朱友文对着成都这座乱世桃源说道:"终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的罢!" 一边的庞师古和三个丫头露出了崇敬和佩服的眼光... ------------ 第二十六章 沙陀骑军 自古以来,骑军一直是战场上的宠儿,无论是规模盛大的平原会战,还是小范围内的遭遇战,有了骑兵的话都可以起到以一当百的奇效,而中原之边陲一直以来是那些以骑兵为主力的游牧民族和中原诸地争夺人口、地盘、牲畜、粮食的要地,各个王朝都是把边关作为防御外敌的要塞.如战国时期北方各个诸侯国家修筑成绵长的城墙来抵御那些越过阴山翻过山海关的外族们带来的强大骚扰. 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把各个长城连接起来以为不世之功.这就更使那些虎视眈眈着中原丰厚物资的游牧民族们没有顾可乘之机. 等到秦末天下大乱,小混混皇帝刘邦收拾了残局在乌江把他多年来的死对头项羽给彻底地逼死之后,终于建成了史上最强大的军事强国,他们以着这个王朝崭新的锐气和无比的勇气把那些匈奴各部给彻底赶到了阴山以北,大将霍去病、李广、卫青等人更是其中英雄的佼佼者!他们虽然有着各式各样的命运和经历,但是他们都曾在自己民族史上写下过浓重的一笔,燕然勒功有着他们那个时候的激情和慷慨!所谓"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需要多么大的胸襟,多么强大的实力才能说出这样石破天惊的话来! 时光轮转,经过三国时期民族的暂时和解,两晋时期的纷争,到了南北朝时一次更大的民族危机爆发了,于是五胡乱华成了史上民族斗争间最激烈也是最为悲壮的一幕... 再到了唐,太宗皇帝以铁腕手段收复各个外来民族的忠心,他一度打到过高丽,打到过土蕃,这些地方的人都仰望着这位史上最为贤明也最为雄才大略的皇帝,低下了他们臣服的头颅.换来了唐家数百年的和平和繁荣! 可是盛况不再,时至今日,这些百年来的光辉已经成了昔日的幻影,外族的纷纷入侵,内部的争斗连连已经使这个史上最为强盛的帝国变成了一个战火纷飞,人民苦难不已的乱世之地.而我们的故事就是发生在这样的背景里,我们的人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苦苦挣扎着... ------------------------------------------------------------------------------ 华州地界的一处官道上,一群铁骑正急驰而过,马上的人全身都以铠甲覆住,头上也罩以头盔,给人一种森森然的感觉. 这些人体格强壮,个个持枪贯矢,在飞驰而过的马匹上面大声吆喝着,看起来煞是惊人,这支雄兵正是现下闻名遐尔的太原铁骑兵,来自于外族的沙陀,其祖上本是世世代代和中原地区屡屡有过交锋和和谈的游牧民族---匈奴的一支,号为"沙陀".其祖上族长俱以"硃邪"为姓. 原本,他们的一位叫做"硃邪赤心"的族长,在懿宗咸通十年时,跟从神策大将军康承训统十八将讨庞勋于徐州,大将军康承训以硃邪赤心为太原行营招讨沙、陀三部落军使。后来因为从大将军破勋而有功,拜单于大都护、振武军节度使,被懿宗赐姓名曰李国昌,命令他统领着自己的部族听从大唐的调遣.自此以后来沙陀诸部一直居于长城以内,世世随从大唐各将军讨伐四方,且屡有战功. 再后来到了僖宗时代,因为一些小小的边关摩擦,双方各起干戈,僖宗调集当时的人马向着沙陀军所在地云州等地扑来,双方各有胜负,但是沙陀军经不起大唐当时各方势力的绞杀,在李昌国的带领下,沙陀诸部退居关外,一直退到了达靼(现今内蒙古)方才作罢.之后沙陀诸部军势亦一蹶不振,再无能力与唐抗衡,于是便在关外定居了起来.及到黄巢乱起.军势骇人,一直逼得皇帝僖宗退蜀中,僖宗方才想起昔日的骑兵精英来,于是一纸诏书送至达靼,言期望李国昌能够来军勤王!李昌国没有怀恨当年的赶逐之痛,还是起各方大军二万余人出关而至燕云. 此时僖宗以诏书命国昌之子克用为代州刺史、雁门以北行营节度使,沙陀之军势此时方大振! 故事便是发生在此时,这一群的铁骑正是沙陀军,他们奉着首领李国昌的命令来到华州买卖军器,一路上急驰之间眼看就要到达华州了,只听为首的一名军官说道:"前面就是华州城了,正是河中节度使王重荣的地界了.各位小心行事." 他身后的十九骑人马都在马上点了点头.首领说道:"那便快些进城罢!" 众人一夹马腹,身后扬起了滚滚烟尘... ------------------------------------------------------------------------------------ 再说朱友文一伙人自离开成都以后沿路慢行,在庞师古的再在要求下,朱友文才放下赏玩一路景色的心情,命令众人一路急驰. 自从那日朱友文酒后乱性以后,他的三个丫鬟都好像变成了哑巴似的不再和他说什么话,但是一路上衣服的换洗,饭菜的伺侯却是一点也没有对位公子马虎.朱友文心里颇不是滋味,想想自己那次以后肯定被三个女子视为和这个时代的所有男性一样,都只是玩弄女人而非对她们有什么感情... 朱友文想解释,可是她们却一再地没有给他机会,弄得朱友文郁闷无比. 这时的他正一个人闷在马车里对着三个闷葫芦似的女人相对静坐时,外面庞师古粗圹的嗓音响了起来:"公子,前面就是华州了,那是河中节度的地盘,主公被唐皇封为河中节度副使,此地应该也归我们辖管的吧!" 朱友文听见他这么说,便想了想说道:"嗯,应该如此!我们先进华州城吧,相机行事!" 庞师古在外答道:"嗯,先去城中吃饭肚子,再美美睡上一觉,再过一镇便可到同州了!" 朱友文看了看地图说道:"正是如此,你就想着吃,吃得跟个猪似的还吃..." 此话一出,一旁本来一脸正经的侍剑"嗤"地一声笑出声来,朱友文回头看去,也不由得觉得好笑,更为她的开口而感动高兴,说道:"你们终于肯理我啦,上次那件事是这样的..." 可是还没等他话说完,几女一齐转身背了过去,再也不理他了. 他自讨了个无趣,嘿嘿笑道:"这样啊,还是不肯原谅我...也罢..." 说着便自顾自的蒙头大睡过去. 窗外已是一片夕阳西下的景像. ------------ 第二十七章 入住华州 第二十七章 入住华州 一路无话,等朱友文等人到达华州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城中人口还算众多,在此乱世之际已经属不易. 朱友文跳下马车给了那守将唐廷给的通关文堞,那个满脸肥肉的守将方才做出诚惶诚恐的模样,说道:"原来是太常寺少卿,兵部侍郎大人大驾光临,小城真是无限光荣,快请大人随我到城内公府中会见刺史大人如何?" 朱友文摆了摆手,笑道:"罢了罢了,我们此行来是微服出行,不要让众人知道,你就当做没这回事就行了!" 那名将官谄笑道:"这怎么可以...小的还没敬一番孝心呢" 朱友文说道:"就这样办吧,我不需要什么孝心.本官还没老到有你这样的孝子的份上呢!快请让我们众人进城罢!" 那名将官尴尬地一笑,急忙对着身后的几名开门小卒喝道:"还不大开城门欢迎大人进城!" 朱友文一阵汗从脑门上流下,暗道这个没脑子的家伙,刚刚自己还叫他不要大肆宣扬,他现在立马就大叫起来... 于是众人进了华州城,只见城中市井俨然,倒很是一处好去处. 朱友文对着身后的庞师古说道:"嗯,老庞这几日表现都很不错,叫你沿途不要插嘴,让我来与路上诸色人等交涉,你还真的做到了嘛!" 庞师古一脸郁闷地说道:"能不听公子的话么,我老庞这几日嘴里都快憋出鸟来啦,你这次可要让我吃个够才行!" 朱友文呵呵笑道:"当然当然,这次老庞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惹得旁边的侍卫偷笑不已,朱友文这时想的却是要是旁边笑的是那几个语笑嫣然的如花女子那该有多好... 众人行了一程在城中找了一家"悦来居"的客栈准备住下,庞师古不解道:"为何不住官驿?却要找这些花钱的客栈?" 朱友文白了他一眼心中暗骂大笨猪,一面说道:"这样是怕此间刺史不知道心怀好意亦或心怀歹意,若是他心怀歹意的话,乘着你我等人睡着了放一把火你我等人还有何处可逃?你说是住这儿安全还是住官驿安全?" 庞师古吐吐舌头说道:"唉,我还真的没想到这点,还是公子心有谋略,要不然我老庞这一百八十斤的身躯可要送在这华州了!" 朱在文又好气又好笑说道:"我的庞大爷,你怎知此间人等就一定会害你呢,我们只不过是以防万一而已,且还可以顺便尝尝此间有何好物可吃!反正银两多的是!" 众人于是都道公子高明! 朱友文对着大家说道:"李甲李乙二人先将马匹交与店主人收好了,庞师古与我去开几间房间,琴儿书儿剑儿你们三人先在堂内等候!" 说到这儿的时候,朱友文偷偷去看侍琴的脸色,只见她脸带两朵红晕,神情之间娇羞无限,一时之间让朱友文看得呆了,直到庞师古傻兮兮地问道:"公子你说我要干什么的啊?" 朱友文回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且跟我来!" 接着朱友文和庞师古到了客栈柜台前,一个精瘦的掌柜笑迷迷对着二人说道:"不知几位住店还是打尖?" 朱友文也笑着说道:"我们几人住店,掌柜的可得给我们准备几间上房!" 那掌柜的说道:"好勒,我这就给你们准备去,嗯,天字号还有好几间房,各位意下如何?" 庞师古嚷道:"就这样吧,饿的饿死了,掌柜你快去准备吃的东西!" 那掌柜见庞师古体型健硕,心道哪里来的这么个强人,当下也不敢多嘴便一径准备去了. 待得李甲李乙等人停好马车,安顿好马匹,朱友文和庞师古已经和三个丫头找到了各自的房间住了下来,于是众人聚在一起吃了顿晚饭,席间庞师古更是大快朵颐,狠狠吃了一场,好像要把一路上的辛苦全都补回来似的. 一夜无话. ------------------------------------------------------------------------------------------- 第二天中午时分朱友文才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看见一边的三个丫头早已把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他起床,他心想这三个丫头起得还真的是早,于是便从床上一跃而起 ,对着三女笑道:"本公子起床也!" 可是她们在预料之中的对他冷颜以待,朱友文搔搔头自言自语道:"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啊,各位有话不会好好说吗?"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看侍琴的脸色,只见她颜色似乎略有清减,也更为憔悴了,料想是一路风尘再加上自己又做了那么一件错事,让她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自己再也不能不和她谈谈了!于是待得吃过早餐,他便对三人说对她们说自己有话要和侍琴谈便叫侍书和侍剑二人先走了出去,二人也不好反抗只是狠狠瞪了一眼朱友文后拉上了门. 房间内朱友文和侍琴无言以对,朱友文向侍琴望去,只见她双目低垂,一双柳眉紧锁着似有着无限的烦恼,朱友文心中一痛,柔声说道:"琴儿,是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此后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保证再不碰你一下!若你实在觉得我对不起你的话也不想见到我的话我可以把你再送到义母身边,你看怎么样?" 对方还是一言不发,可是朱友文却可以看到几颗大大的泪珠从那侍琴那有着长长睫毛的眼睛里掉落到尘土里,甚至,朱友文可以听到那泪珠破裂那一瞬间的声响. 朱友文不是圣人,也不想做圣人,他只想做个快快乐乐的人,看到和自己有过关系的女人落下伤心的泪水,这使他很伤心. 朱友文一把抱住这丫头,哽咽道:"这却是做什么,我都说是我的错的,还不够么?" 却见怀抱里的女子抬起满含泪水的大眼睛看着朱友文,抽噎道:"奴婢...奴婢错了,不...不该惹公子生气,公子要是把我送到夫人那儿去的吧,奴婢就会死了...奴婢还有何颜面相见夫人呢?求公子!不要..." 朱友文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丫头竟然会不答应,也明白了她和自己闹别扭只不过是一时的生气,怪自己那一次的鲁莽怪上次自己的冲动.朱友文心下感动至极. 紧紧从背后抱着侍琴道:"傻丫头,我怎么舍得将你送走呢,就算是你答应了我也不肯啊!刚才说说不过是试探试探你而已,我就知道你不会恨我的!" 感受到朱友文的一片情意之后,侍琴转过脸来悄声说道:"奴婢怎会怪公子,就算公子想要做什么事人家也只好顺受罢了,顶多怪自己命不好而已..." "不许再说自己命不好,你的命很好,我看你将来还有份做妃嫔的福相呢,还有,以后你们三个没有人在面前时一定不要再叫称自己奴婢,你知道的,本公子最讨厌这样的称呼!"朱友文在她身后轻声说. 侍琴红着脸说道:"公子千万不要胡说,人家只是贱命一条而已,怎么可能有福份做上妃嫔呢,公子切莫妄言!" "我说有就有!"朱友文的语气坚定无比,一面向着窗外望去,看着那高高在上的蓝天白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激情奋斗的渴望... 在旅店住了三四天后,朱友文的三个丫头终于肯和他开口说话,尤其是侍琴在知道朱友文的一片心意之后对他更是体贴万分这倒是朱友文没有想到的,暗想女人就是女人在得到她的心后,她便再也离不开你了! ------------------------------------------------------------------------------------------------- 这一天正是午饭时分,朱友文众人正在这家叫做悦来居的客栈里正在用饭时分,忽听得外面马嘶连连,一时之间人声嚷嚷,朱友文抬头看时,只见大约有二十人左右个做胡服打扮的人忽地闯进店里来,这些人个子都很高,且面貌与中原人士大为两异,一看之下就知道是外族来的.这些人个个看起来一脸的强悍神色,各人身边都佩着一把狭长的弯刀,看起来勇武非常! 眼看得这些人冲进店里来,为首的叫道:"店家,速速将大碗酒斟来,大盘饭菜端来!" 朱友文暗道哪来的这些大胡人胡马,现下这个乱世里,这些人的忽然出现还真是要注意一些呢!一面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些不速之客们. ------------ 第二十八章 客栈之争 眼看得这些悍勇之人走进店来,朱友文低声对着庞师古说道:"老庞,这些人来得好不古怪,穿着打扮无一不像我汉人,怎的现在朝廷对外族没有遏制之策了?就任由他们来往中原各地?" 庞师古哼了一声说道:"想当年朝廷对这些沙陀人可真谓凶狠至极了,一度把他们赶到达靼以北,还说要让他们永远也进不了关内,这些沙陀人在被迫举族迁移的过程中死伤累累,伏尸一路,心中对当时唐廷的切齿可谓是恨入骨髓,所以他们虽然被起至达靼但是一直也没有忘记勤修武备,且也在边关常常骚扰,但是就其大体而言已是不成气候,无力与中原诸侯争霸了,但是观今日这些作沙陀人装扮的骑兵,我看这支复仇之师恐怕要出关了!" 朱友文不知道这一段往事,嗯了一声,心中对庞师古能看出这些人是沙陀人的骑兵还真有点小小的佩服,虽然此人时常没脑子,但关键时刻还是每每能体现一个将军所应该有的所谓的大将之风! 那队为首的一个沙陀人经过朱友文他们这一桌时瞟了朱友文一眼,目光如电,看得朱友文心中一阵寒意涌上心头.不由想道:此人功夫定然不错,一眼之下竟有如此之威. 那帮胡人吆吆喝喝间已经全部走进店里来了,眼看本来不甚大的一间客栈已经被这些人给挤满了,伙计不停地给这帮人安排坐位,上菜上酒,他们还真不敢怠慢这帮形象丑恶的煞神.一时之间,这间客栈嚷成一团,有那帮胡人叫酒叫肉的,有掌柜的叫伙计手脚利索点的,有别的客人吓得要退客栈的嚷声的.总之是乱成一锅粥,朱友文此时眉头一皱,眼看得这些人凶神恶煞般的把那些已经有坐位的客人给赶了开去,心里真是十分不爽!于是便站了起来向着那帮人说道:"唉,我说各位都在江湖上行走,总不能叫这些客人都让坐于你吧?"一语即出,四座皆惊.有人想这小子是不是不要命了,敢惹这些凶煞们?又有人想到底这世间还有人出来打抱不平,心中暗暗钦佩朱友文的勇气. 那名胡人的头头听见竟然有人敢说自己的不是,于是便转过头来想看看是谁,待得知道说话之人正是那个刚才自己看到的白白净净的文弱小子的时候,不由得怒气大盛,再看看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威武的大汉,倒也不敢太过嚣张,于是便回答道:"这位兄台有所不知,我们人多,且大多已是饱经风尘实在是累得很了,所以就周座四邻让一让位置,这也没有什么不对吧?"说罢盯着朱友文的眼睛. 朱友文感受到那挑衅的目光,也置之不理,说道:"你说你们这些人等旅途劳累,但是你再看看你刚刚赶走的那些哪个不是商贾人等,他们同样也是劳累之极了,你怎的不想想他们?" 那胡人头头一时语为之噎,嘿嘿笑着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双狠毒的眼睛瞪着朱友文不放. 这时客栈掌柜出来打圆场,向众人作了个四方揖说道:"众位都听老夫一言,既然这些客官们已经都坐下了,就请这位小爷不要再说什么了,你们这些客官估计也都饿了,就请快快吃饭吧!" 此话一说,朱友文想也不能不给卖老板个面子,于是便不再说话.只是那帮胡人看着朱友文一席,用筷子指指点点,说说笑笑,朱友文几次冲动想上去教训教训,都被身边的侍琴给拉住. 庞师古倒是安份了很多,反而也和朱友文的丫头们一起劝起友文来,这让朱友文纳闷不已,心道此人是第一个喜欢惹是生非的,怎么这次性情大变起来? 于是朱友文对庞师古说道:"老庞,今日是不是没喝酒啊,怎得一点火气都没有呢?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劝我来,真是天大的奇事啊!" 庞师古给他说得一阵脸红,反驳道:"所谓君子喻之以理,我老庞今日也做一回君子不可以啊?" "就你,还君子?哈哈...哈哈..."这话惹得朱友文和旁边三个小丫头等众人笑出声来. 庞师古面色一紧,正颜道:"不是我老庞多嘴,公子,那些沙陀人你可要注意好了!" 朱友文感受到了庞师古的紧张于是便问道:"怎的,他们还敢暗中报复不成,不过一件鸡毛蒜皮小事而已!" "对,就是这样的小事也会让这些心胸狭窄的胡人记恨!公子可不能大意啊!"庞师古仍是这般说. "那,我们应当如何呢?"朱友文疑惑地问道:"总不能叫我们都做缩头乌龟吧?看见这些人就躲?" 庞师古笑道:"哪里,只是叫公子注意点罢了,虽然这些胡人心胸狭窄,但是他们的为人还是光明磊落的,一般的卑鄙下流之事他们是不屑为的!" 朱友文点点头道:"嗯,这倒也是,座上人都听到没有,从今日起朝行晚宿!少惹麻烦,眼看就要到同州了,可不能在家门口出什么乱子!' 于是众人点头称是. ---------------------------------------------------------- 这帮胡人还真是能吃,一会儿如风卷残云般,二十人三桌酒菜被他们吃得干干净净,旁人为之咋舌... 朱友文等人饭后无事,于是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去了,只有庞师古被叫到了朱友文的房间内议事. 两人相对坐下,朱友文说道:"直接进入主题,庞将军看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庞师古面色少有的凝重,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是在下看到这些人个个武艺不弱,且他们的车里好像有着不想为人所知道的东西,极有可能便是刀剑一类的军器,看来,这些沙陀们已经耐不住寂寞了,天下真的要大乱了罢!" 朱友文皱着眉,沉吟道:"果真如此那也没有什么,关键是这帮人只要和我们没有冲突就行了,眼看他们个个悍勇,若是打起来我们肯定吃亏!" 庞师古点头道:"正是,所以我等明日路上更要加倍小心才是!" "嗯,我看那个头头的面色不善,看着我的眼神好像都带着不满,真搞不懂他."朱友文想到那个头头的眼神不由自主说道. 庞师古笑道:"恐怕是公子多心了吧,其实在下并不是怕这些能征惯战的胡人,就只是怕我们不能够完成主公交给我们的任务,那就非常之不好了!" 朱友文嗯了一声,说道:"那就这样吧,我看这些沙陀人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之人,也不需太过担心,小心就是了!" 庞师古说道:"这倒也是,如此,公子早点休息吧,明日早点赶路!" 于是二人道别睡觉不提,一夜无话. ------------ 第二十九章 郊外遇伏 第二日是个晴朗的天气,万里无云,正是出行的好时候. 朱友文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窗外,笑道:"原来今日天气如此之好,我睡得这么晚才起来真可谓浪费大好时光喽!" 一旁的侍琴笑道:"就是啊,每天都要人家看你睡觉的样子,真是有够无聊的哦,下次要早些起床了吧?" 朱友文嘿嘿一笑,说道:"你说呢?" 侍琴看他这样笑起来,脸又有点红,可是还是说道:"你再这样说,下次我就把你从被窝里面拉出来,看你起不起床,呵呵!" "你舍得?"朱友文不怀好意地说道:"我可是无所谓的啊!哈哈..." 侍琴最烦他这样的痞样,便故意做出生气地模样说道:"不理你了,你自己起床罢..." 谁知朱友文这个痞子一把拉住她的手,故意说道:"真的生气啦?不会吧,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嘛!"说着还用手一边呵她一边笑问道:"现在还生气不?" 侍琴被他拿住已感心慌,这时见他呵自己的痒痒,更觉难忍,一时情急便道:"快放开我,公子若再如此我可要喊人了!" 朱友文嘻嘻笑道:"好啊,你叫吧,反正也没人听见的!叫吧!" 侍琴羞愤难当,情急之下抓起友文伸在前面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朱友文啊地一声大叫,满脸怒气地看着侍琴,问道:"咬我干什么?你不知道痛么?" "我只是想让公子知道我不是给人玩弄的玩物,请公子自重!"侍琴眼中隐有泪珠晃动. 朱友文心下一阵歉意,感到手臂也不是那么痛了,于是便柔声说道:"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如此呢,算了,就算我不对吧,你就原谅了我吧!" "若是公子无心之举,琴儿又怎会怪你呢!"确定友文没有羞辱她之意后,侍琴还是对情争之下咬了朱友文很感歉意.便低声说道:"公子,还疼不疼了?" 朱友文这下心情大畅,又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说道:"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倒又痛了起来了,你来给我揉揉罢!" 侍琴啐了他一口,转身走出房间. 不一会儿,朱友文总算洗漱完必,离开了房间,到了下面早看到一众人等就等着自己了,不觉有点不好意思,便说道:"众位久等了啊!" 庞师古笑道:"哪里,我们也是刚刚准备妥当的!" 朱友文说道:"那就自各分头行动,李甲李乙和众人先去把马匹马车等准备好,我和庞将军来结帐!"众人答应了,各自分头去做. 朱友文和庞师古来到那这几天来饱受那些胡人欺凌的掌柜面前,说了要走,准备付帐.可是那掌柜却说道:"众位是这城里的刺史叮嘱过的贵客,小的可不敢收你们的钱,还是请众位早早离开方为正理!"看他说这话时的愁苦模样,便知道肯定是吃了刺史府中下吏的不少责骂才答应不收朱友文等人的钱,要不然以他小商小贩的天性肯定必是分文必争.可是朱友文又岂是那种小人,他从行囊中抓了一大把铜板和银子数也没数但肯定会比住店实际所需要的要多,塞到了那个睁大了眼睛的掌柜手里,头也不回地走了.可他没看到的是他的背后一双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冷酷而又无情! 到得屋外,庞师古首先第一个跨上了马背叹道:"还是马背上的生活比较舒服啊,我老庞可能就只能是马背上的命!" 看到庞师古在这里吹嘘,朱友文在一边冷冷说道:"是啊,是比较舒服,可是你比得上马上方能休息的敬翔将军吗?人家虽说没有你能打,但是人家可是文武双全的那种,你行吗?还在这儿吹!" 一路行来的陪伴已经让朱友文和庞师古二人之间建立了无比牢固的友谊,他们也开始彼此熟悉互相的性格,恰好的是,朱友文和庞师古的性格是互补的,也无怪这两个人能够一路无事地完成使命.眼看得到了同州两人虽说不会分别,但是总归不像这样的坦诚也不会像这样的谈心,淡淡的惆怅还是有的,不管是五大三粗的庞师古还是胸有城府的朱友文所都不能避免的. 可是他们毕竟是大老爷们,所以也就用着胡说八道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来表达对对方的不舍,这时便又听到庞师古嚷道:"我老庞不也是文武双全的么,不过公子你没有看到罢了,唉,你不懂啊!!!英雄寂寞,可叹啊!" 朱友文看到他那装模作样的死相,不由得笑了起来,喝道:"快快赶你的路吧,哪有这么些个废话"一边又对着众人大声说道:"众人现在起程!" 马蹄声中众人已经远离这座小客栈,朱友文回头看一眼这家叫作"悦来居"的客栈,心道可能以后再也不会与之有交点了吧?可这又有谁能知道呢.于是心里怀了莫名的伤感和落寞.不由赋诗一首道: 人入尘世为过客,一荣一损俱不同. 昔日堂前百燕飞,如今何处是故国? 情知说给庞师古听他也不懂得欣赏,于是便独自叫侍书拿来了笔墨,把这诗录了下来独自把玩起来. 不大一回儿,众人已经出了华州城. 此时已经是中午时分,幸好各人已经带了些干粮倒也不怕饿肚子,倒是朱友文哼哼叽叽地嫌干粮不好吃众人倒也知趣,都不去理他,他没人搭讪也只得作罢. 就在众人停下马车等吃起干粮的时候,一个远远潜伏在树荫里的黑衣人从身边拿出了一个信鸽放了出去,只见那只鸽子朝着这人预想的方向飞了出去,黑衣人嘴角露出了一丝奸笑... ----------------------------------------------------------------------- 吃完了饭,朱友文命众人收拾好东西,又上车北行,眼看得到得华州郊外,离府城已经很远了,车子在颠簸不平的路上走着,忽然一个侧身,眼看车子就要向一边倒去,车里的三女已经尖叫起来.朱友文急向庞师古看去,庞师古已知其意,连忙跳下马背,急冲几步,将车子稳稳地扶在手中,拉着走了几步才走出了那个大坑,待得车子安全后朱友文看那坑时不由得一惊,原来这却是有人故意挖的好像知道他们要走这儿走而设此陷阱似的,但是朱友文抬头放眼望时却一个人烟也没有.心里暗想此事诡异.向着庞师古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说情况不对.庞师古重新跨上马背,听完朱友文说是坑故意有人挖时也不由得沉吟起来,一时之间,一种不明的情绪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 就在这伙人迟疑不定的时候,只听唿的一声,一支响箭稳稳地插在了他们的马车之上,转眼之间,四周山谷里不知从哪钻出了无数持弓贯弩的弓箭手,拿着这些远程致命武器对着他们,就等着某人的一声令下,便要结果他们的性命. 危机,从那一霎那间开始了! ------------ 第三十章 沙陀袭击 眼看得这些伏敌便要射杀他们于马下,朱友文背后惊出了身冷汗,暗想在这样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地方,如果他们真下毒手的话那可是半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束手待毙了.可是心下还存着一丝希望,于是便对着那些人叫道:"众位是哪路人马,我们平日无仇,素日无怨你们在此行凶杀人眼里还有王法吗?" 令朱友文惊讶的一幕发生了,一个熟悉的嗓音响了起来道:"是吗?我与诸位无仇无怨?再好好看看我是谁罢!"说罢那人从隐蔽在山石后的地方走了出来,全身贯甲,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狭长弯刀. 朱友文一看,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此人正是自己得罪过的那帮沙陀人的头头,看来庞师古说他们无论多大多小的恩怨都有仇必报是不假了.想到众人还未回去向朱温交差就要死在这些关外异族人的手上,朱友文不由得筹措无计起来.他向一边的庞师古看去,庞师古也是一脸的愁苦,心道看来今日定是要大战一场了. 朱友文硬硬头皮向对面叫道:"各位都是要务在身的人,何必和我们这些小商小贩一般见识,前几日之事便算是我说错了还不行么?还请众位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日后必有重报!"他已经把话说得很卑谦,为的就是要渡过这一关. 可是却听那头头嘿嘿冷笑道:"噢?你们这些汉人还懂重报一说?我看恐怕是报复吧,是汉人者个个都可诛杀,无信无义之人怎可存于此世!别在我面前耍嘴皮子,受死吧!" 一语说完,他手一挥,只见那些持弓的沙陀人各自将手中早已搭好的箭尽力射了出去,眼看得箭如飞蝗般地向着朱友文诸人射来,庞师古大喝一声道:"快躲到山石后去!"众人惊惶中各各找到了大石头隐蔽了起来,有些反应不及的卫士立马被那长箭贯心,发出了声声惨叫,这一下突起之变令朱友文心中大惊,他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不留半丝情面,于是便对着庞师古说道:"这些该死的沙陀人怎的如此嚣张,可以断定的是他们的人一定在我们离开客栈后就已经在后面暗中跟踪了,眼看了到了此郊外无人处再突然发难,这计真可谓毒辣!" 庞师古点头道:"正是如此,也怪我们大意,眼看得就要到同州了,放松了警惕,今日之难非同小可,唯有拼死一搏方有逃命的可能!公子你可先行一步,我老庞在后面掩护你!你先去同州争调大军前来助我,你看怎样?" 朱友文心中一阵感动,他知道其实庞师古让他走已经是有了必死之心,不过是为了让他有逃命机会而已,如果等他从同州调来兵众的话可能庞师古早已战死于此了.于是便施施然一笑说道:"老庞,你看我是那种没有义气的人吗?我怎可放你一人在此拼杀而独自逃命呢!今日之事,唯拼命二字而已,也让我们来尝尝这些关外胡人的高强武艺罢!" 感受到战友间的那种义气和感动,庞师古心中一热,豪气顿生,长嚎声中,四谷皆震.那些沙陀兵倒没有想到对方也有这样热血的汉子,那个穿着黑色铠甲的头头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敬意. 朱友文和庞师古计议一番后想先用马车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然后再冲至敌军阵中也盼杀他个片甲不留,虽然二人心底都知道此番一去可能都是九死一生. 可是等朱友文想了想,又低声对庞师古说道:"老庞,我想可能这样还不妥,我有三个小丫头,我希望此番她们能没事,此事我想交给你,你能做到不?" 庞师古讶然道:"三个小丫头?"他简直感到不可思议,为了三个这样的丫鬟,能够让这位朱大将军的义子而分心. 朱友文看着庞师古,眼中都是热切的希望和愁苦,说道:"你就答应了吧,在几个月的相处中,我发现在我已经不能没有她们的日子了!" "可是公子若想再要的话夫人那儿多的是,何必为了这三个...再说了以公子之才,断不能娶此下贱人等为妻!"庞师古仍是不答应. 朱友文心中火起,对着庞师古喝道:"时间不多,他们马上就要冲去来了,你还跟我废话?感情这种东西你不懂,这三个人你尤其要保护好侍琴,我欠她太多了,听到了没,这是本公子对你的命令!' 庞师古再没有推托,说道:"我不理解公子,但是公子既然如此说了,那么我老庞一定保此三人平安到达同州,即便我老庞为此殒命也在所不惜!" 朱友文心中一阵感动,说道:"辛苦你了,你先带着她们逃命,我有快马一匹,应该也可逃出,你们先,说不定我会找到你们的!"庞师古心中却想着:然而也只只是说不定而已! 再多的话也已经来不及说了,那些如狼似虎的沙陀人已经冲至近前,朱友文和庞师古对视一眼,各自拿出武器,长叫声中冲出阵去,迎向这些蛮横的外族人.一时之间,谷中杀声遍地,两队人马捉对厮杀起来,朱友文从腰间抽出长虹,大喝声中看准了那个头目冲了过去,刚好那个头目也正在四处寻找他.看到他冲来也不答话手中的长刀挟着风势向朱友文横劈了过来,眼见得刀势凌厉,朱友文急扭腰身,刀堪勘从身边擦过,而朱友文已冲至那人面前,手中长虹已经疾刺了过去,那人见朱友文剑已至面前,提身急退,也险些被朱友文的长虹给伤到.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去打了个平手,那黑色汉子喝道:"你这小将,倒还有点本事,先报上名来!" 朱友文根本不想和他多说,一心存了拼死之心,剑法招招致命,一时之间也教那黑衣人冷汗直冒.心中大惊. 战得片刻,场中情势已明,朱友文带来的一帮人明显比不上这些半路杀出的沙陀人,十成人中已经死伤了有大概有**成,朱友文眼看得今日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之事,便向着酣战中的庞师古喝道:"老庞,还不动手么?" 庞师古手中大锤扫过,几名沙陀人立马吐血摔了出去,等到他听到朱友文叫他时,这才反应过来.几个纵跃,已经跳到了那马车之上,对着阵中犹自酣战的李甲李乙喝道:"你们二人先为我开道,然而再好好保护公子听到了吗?" 二人血战中各自答应. 庞师古跃进到车里,看见惊恐万分的三个丫头,低声说道:"不要害怕,公子命我来救你们!" 侍琴脸无血色,颤声问道:"庞将军,公子现在又在何处呢?他.....他没受伤吧?" 庞师古苦笑道:"应该没事,你们就不要担心了,先跟着我走,等会公子自会来找你们.千万记着路上一定要归紧跟着我,你们听清楚了吗?" 三个丫头在此情况下也无他法,只能听从庞师古之言跟着他先走. 庞师古先跃出了车,向四周扫了一眼,眼看得自己的人还能拖住那些沙陀人的进攻,心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在确定没有弓箭手埋伏后,他对着车上的三女说道:"快下来吧,我保你们先行!"一边自已先去开路,遇到几个冲向他来的沙陀人都被他顺手解决掉,三个女人便在这血雨腥风的战场之上一步步向前外逃去! ------------ 第三十一章 苦战被擒 在庞师古的死战下,这些沙陀军的包围圈终于被他打开了一个缺口,他向着后面几个面如土色的丫头喝道:"还不快跟着我走!" 眼看得四周血肉横飞,这三个女子吓得几乎动弹不得,但是眼见得庞师古在前面大叫,不得不勉力而行. 朱友文和那名黑衣此时正斗得难分难解,那黑衣男子的武艺实在过于高强,尽管朱友文是在全力进攻之下,可在那男子仿佛轻描淡写的防御之下进攻却都化解了开去,反而是那男子时不时的一两招凌厉至极的刀法让朱友文惊出一身汗来.可是情势却不充许他有更多的考虑,他只有继续地与之战下去,握紧自己手中的长剑,一次次的冲击一次次的劈刺. 看着壮如疯虎样的朱友文,黑衣男子笑了,说道:"不要这么拼命,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趋现在本大爷有心情饶你一命的时候跪在本大爷面前,本大爷就饶你们这些汉人不死,要不然,叫你们一个不留!" 朱友文听他般狠毒地说于是便笑道:"哦?果然我不是你的对手么?咱们且来几百回合你再来炫耀罢!"说着手中的剑越挥越快,那黑衣人嘿嘿一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接下来叫你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实力!" 黑衣人手中长刀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压过了朱友文的剑气,接着那刀像是有了灵性般的向着朱友文一次又一次的砍劈过去,虽然招式很简单,但是在这黑衣人的手上使来却似有着无穷的威力.朱友文只觉无穷的压迫从对方的刀间传递过来,手中的剑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似的不听使唤地一次次地从那男子的身边刺过,可就是不能伤到他分毫,反而自己已经身带好几处小伤. 庞师古用尽自己平身气力一次又一次地打退了聚集在自己身边的这些沙陀人,小心地保护着自己身后的几个丫鬟,他知道这是公子交给他必须完成的任务,虽然自己对此有所非议,但是听从命令是自己唯一能对公子表示忠心的方法,所以,他必须突围而出将她们送到安全地点,再叫来自己的大队人马,把这些该死的沙陀人一举歼灭! 他手中的大锤挥动之下变化出一道道无人能当的圆环,果然是当者立毙,那些蚁集在他身边的敌人攻势立缓,趋着这个机会,庞师古终于找到一处人众中的缺口,一拉三女的衣服喝道:"快跑!"三女朝着庞师跑去的方向急奔过去,一时之间,呼喝声大起,那些沙陀人看到竟然有人从包围圈中跑了出去,不由得大骂起来,他们实在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全力包围之下还有人能够逃走... 庞师古擦了擦嘴边的血看着那些还在身后大呼小叫的追兵嘿嘿冷笑道:"看来你们这些外族人和我比起来还是不行啊,哈哈!"长笑声中手中大锤砸倒一名马上的骑兵,把三个丫鬟全都抱上马背,一脚踹在那马的屁股后面,那马吃痛,长嘶声中迈开长蹄向前狂奔出去.庆师古自己又再抢了一匹马,纵身而上,且战且走. 朱友文此时已被那黑衣人完全缠住,完全脱身不得,酣战中偷眼向庞师古方向望去,见他已和三名女子冲也了包围心中不由得一轻,这样手中的长剑也如电般扑向黑衣人,他知道能够拖住这武艺最为高强之人,自己的人就越有可能生还逃走.可是心中虽然如此想,对手的实力还是和自己相差好几个档次,想要战胜这样的人是谈何容易,只能拼得一刻是一刻了,那黑衣人好像也知道他此时心中所想,冷笑声中道:"就凭你这样的样子,本将可以在十招之内击倒你,你还不觉悟投降么?" 朱友文咬咬牙喝道:"也好,朱某人今日性命就送于此,但求和你一战罢!" 那男子一摆手,冷喝道:"自找死!"说着手中的长刀犹如被灌入了外力似的更加凌厉起来,朱友文大惊,原来此人一直未尽全力和自己争斗,眼下才是他真正实力的全面发挥. 朱友文手中的长剑一次又一次地软弱地回击着对方的狂风骤雨般的攻击,那男子脸上满是不屑,看着朱友文的眼神也是鄙夷至极,朱友文看在眼里,喝道:"你敢小瞧于我?"全身似乎又来了无穷的劲力,长虹长鸣声中,他似是到了另一种境界,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四周环境,忘记了自己的对手是谁,长虹似是有如灵性般地颤抖不已,朱友文此时只感到杀意的蔓延,他似已进入了武道中更高一层的境界.他眼中红欲滴血,大吼声中再度向着那黑衣人冲去,那黑衣他倒也大惊于这小子的潜力,一瞬间之内爆发的战力令人震惊,可是他却没有感到恐慌,手中的长刀仍是不甘示弱地向着红了眼睛的朱友文迎击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四周的杀声渐低,朱友文一方除了庞师古和三个丫头全身面退外,其余尽数死于此地,此时场中只剩下那三人被那些沙陀人围成铁桶也似,这三人正是朱友文和奉朱温之命一路保护朱友文人等的李甲李乙二人. 这三人都已经是身带多伤,尤其是朱友文,和那黑衣人拼命似的打斗中,已经浑身欲血,眼看得支持不下去了.而那两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身边的护卫都已全部战死,自己在护庞师古逃出后已经是气力用尽,可看着公子被这些沙陀人围中间,又不得不再次杀入阵中面对着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外族强悍战士再次挥出手听的武器,他们的使命只有一个那便是保护主人的安全,即使自己身死,也要进行到底. 黑衣人看着自己对面的这个年轻人如同疯了般的一次次的和自己以命相拼,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对于勇敢的猛士来他们祖上以来的传统就是对其表示尊敬和钦佩.可是尊敬是一回事,但是杀他却又是另一回事,想到这儿,黑衣人眼中精光大盛厉声喝道:"还不投降,更待何时,你以为你还能再撑下去吗?可笑的不自量力..."说罢,手中弯刀避过长虹的锋芒,以不可思仪的角度划过朱友文的腹部,扬起一阵血雾. 朱友文惨叫声中意识里最后看到的是李甲李乙二人的头颅已被那些疯狂的沙陀人割下挂在了马颈前,便人事不知,晕死过去. 黑衣人看着这个年轻人中了自己的绝招后不支倒地,脸上无任何表情,捡起朱友文掉落在地上的那把名剑,昂首向灰蒙蒙的苍天看去,天上再无任何生气... 这一战,大概会是大获全胜的吧,可是自己的心情为何会如此沉重呢? 是因为这个年轻人疯狂一般的剑法,还是因为他而想起了自己当年的年轻? 算了,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 未来还正在自己的脚下,还有多少的拼杀需要我以命相搏呢?就像这样冲动的小子... ------------ 第三十二章 阶下之囚 蜀中成都,大唐现任皇帝僖宗正在皇宫内一处偏殿和他最信任的禁军统领、神策军副指挥使田令孜在谈话,只听僖宗问道:“阿父,你可知道朱友文这个小子走了半月怎么的还没有什么信传过来是何道理?阿父有过他的消息的吗?” 田令孜心里纳闷道怎么今天皇帝忽然问起朱友文这小子来了?于是便答道:“禀告皇上,为臣还未有过此人的消息,若是皇上想知道的话,为臣现在就去查!” 僖宗闷闷不乐道:“罢了,朕不过是一时想起来问问罢了,且他又肩负着我大唐对降将的的特别恩宠,到现在还未有消息可真是奇怪了,难不成朱温此人又反了吗?” 田令孜心中一惊道:“不会吧!皇上多想了,朱温已经受我大唐号令,怎么可能再反呢!况且现在诸侯马上就集结于长安左近了,谅他也没那个胆,相信到那时候我大唐收复天下便可指日可待了!” 僖宗说道:“嗯,也是如此,我大军过处,黄巢此反贼终有一天会临阵而授首,到那个时候收复祖宗旧业,重振我大唐就是一定的事了!阿父你说是吗?” 田令孜跪在地上山呼道:“正是如此,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可是就在成都的这两个末日君臣正在互相安慰的时候,朱友文却已经在那些沙陀人的掌握之中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成为人家的俘虏,可当他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些胡人的长衫跃入自己的眼帘,他头痛欲裂地拼命回想晕倒前一刹那发生的事情,依稀记得李甲李乙兄弟的死,还有自己身上被那神秘黑衣人所伤的一刀。 手上的铜链清楚地告诉着他现在已经成人俘虏,身上的伤口已经被一些莫明其妙的药草给敷上了,伤口虽然很疼痛,但是自己心上的痛为什么却又是那么的刻骨,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啊!父亲信任自己把使唐任务交给自己,自己的丫鬟相信自己给自己用心地服侍着自己,自己的手下信任自己把自己视为精神上最高的首领。但是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使命未曾交至义父跟前,丫头们和庞师古至今生死未卜,手下都已成了他乡之鬼,自己却已成为阶下囚! 朱友文双手抱头,痛苦地蹲到了地上,发出阵阵干嚎。 一人走到了他的面前,嘿嘿冷笑着道:“哼,朱大将军现在知道哭了么?不知战场上却用何法可以变成如同猛虎似的人物呢?” 朱友文猛地抬起头来,看见果然是那个神秘黑衣人,他已经脱下了那身黑色铠甲,换上了一身宽松的长袍,此时正站在关押朱友文的营帐门边冷冷地看着朱友文。 “你以为你是谁么?你看见我哭了么?哈哈,好笑!”朱友文红着眼睛说道。 “年轻人不要以为你很坚强,明明哭了还要逞强,本将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哼……”那人眼神凌厉地说道。 “是又怎样,落在你们这些蛮夷手上,想打想杀,本公子若皱一下眉头就不算是这片土地上的好汉!”朱友文瞪着那人倔强地说道。 黑衣人这时脸上顿时怒气大胜,喝道:“你若再说出‘蛮夷’二字我就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现在你看到的你们这些自以为是中原正统的畜生一般的汉人在我们沙陀人的铁蹄之下不还是一样低贱像得像路边的一只狗!你若再以为汉人有多高贵的话我就先叫你这个汉人首先尝尝我们这些所谓的蛮夷的利害。” 朱友文哈哈大笑道:“你这话只能证明你的心虚,证明你们这些胡人的自卑,你们是上天抛弃了的人,你们得不到上天一切的恩赐,你们只会强抢,你们只会杀戮,你们手上有着血腥,你们得不到上天一切的庇佑!你们只能在那片死寂似的草原上追寻着你们一直追寻着的食物和生存的空间,但是你们得不到!所以你们只会去抢去夺!” 黑衣人再也听不下去,几步冲上前去,一手掐住了朱友文的脖子,朱友文被他的一双大手掐住,登时说不出放来,连呼吸之间也颇为困难,一张脸憋得通红。嘴里呜咽道:“被……被……我说到点……子……上了吧!”黑衣人厉声喝道:“你给我闭嘴,再说你信不信本将立马扭断你的脖子!” 朱友文脸上没有一丝恐惧之色,反而是露出了一丝微笑,心道:此人被我说到他的痛处了! 黑衣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中也为他的镇静而感到佩服,手上的力道也放松了,朱友文只感到脖子一松,立马大咳起来,黑衣人鄙夷地说道:“算了,本将也没必要和你这种阶下囚多说,总之你的小命在我们的手上,以后你要小心点!” 朱友文咳声未绝中说道:“嗯……你别用要来送我的命来吓我……咳……本公子可真不吃这一套,有本事就现在一刀将我杀了,岂不干净!” 其实他是想故意激怒那黑衣人,好叫他急怒之下一刀便把自己杀了,这样自己可少吃点苦头,落到这些杀人魔王手中他可没有想过要活着离开!可惜的是那黑衣人愤怒之中还能把握自己的情绪,没有将他杀死。朱友文的计划也就失算了。 黑衣人哈哈大笑声中:“你想死得这么容易?未免太天真了吧?” 朱友文坐倒在地上,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一边的黑衣人再也没有理会他,径自走出了营帐。 营帐的外面有着好几队沙陀卫士在看守着朱友文,若想从此逃出的话也可以说的上是比登天还难了!朱友文闭着眼睛任由自己的记忆漫游在黑暗的角落里,唯一的不可磨灭的回忆就是黑衣人那电光火石般的一刀,现在想起来仍是背有冷汗。那是怎样的刀势、那是怎样的速度啊!自己又怎么能够挡住那如风如电的一招呢?自己又什么时候能练成他这样的武技呢?这诸多疑问纠缠着朱友文让他不能安宁,是啊!未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呢?自己真会死在这帮不讲情理的人的手上? 这些沙陀人从北方而来,以悍勇而著称,他们骑着铁马跨过长城,来到了中原,但是他们却看到了中原人对他们的侮辱和蔑视,于是他们生气了,他们拿起他们手中的刀枪去杀掉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和商贾因而获得他们一直想要的钱财和物资。为生存所逼下,他们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事实确实如此,这些不知道是哪支沙陀的分部来华州为了买些中原地区的好武器以弥补他们武器上的贫乏,他们携着几大车军器,,另外还有朱友文这么一个给了他们侮辱的汉人,一路从原路返回,他们反过来反复地侮辱朱友文,骂他,用鞭子抽他,饿他……总之一切折磨人的方法他们都干了出来,但此时的朱友文好像已经麻目了,眼看着这些人将口水吐到他的脸上,皮鞭抽到他的身上,他却仍是无动于衷,那双没有神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难言的苦痛,也许,没有人能了解他! 在这些沙陀人回他们驻地的一路,朱友文终于搞清了他们的来龙去脉,原来这些人正是沙陀人的一支,他们现在的大王便是李昌国,还有他那个闻名遐迩的儿子李克用,曾经被人传闻说他善骑射,在某日的射猎中一箭射中双雕,被军中传为神奇!而这队为头奉命来华州买军器的是李昌国手下的大将周德威,事李克用为骑将,其小字为阳五之人。这次来华州他眼看得朱友文一副富家公子模样,料得其必带有大笔金银,再加上后来朱友文又多次出言不逊,更是动了杀念。他们胡人行事本无法纪,看到好东西只知抢来便是,看见有谁与自己做对与其打上一架便是,从来没有律法此种概念,眼看得这次因为捉拿朱友文收获颇丰,周阳五暗想还真是不虚此行,本待一刀将那叫做朱友文的臭小子杀了,可是看他屡次出言不逊好像有以求一死的意思,那可不能便宜了他。 翻看他的行囊方才知道原来此人还是大唐刚封的大官,位死九卿,官居兵部侍郎,哼哼,还是个挺大的官呢!他还不知道唐朝当年对沙陀人做下的滔天大罪吧!要是知道了,他恐怕对沙陀人又要多上一条罪证了。 周阳五效忠的沙陀族长李国昌现在已经入关,正驻扎在云州这方他们以前梦想已久的沃土,这次正是他命周阳五来华州购买军器. 现在唐庭衰弱,诸侯纷起,这大概也正是这些沙陀人崛起的时候了吧!天下也许会变得复杂得多也有趣的多! 就这样,周阳五带着好几车的兵器还有无数打劫朱友文一伙人得来的金银,更有一个名叫朱友文的俘虏来到了云州这片硝烟弥漫的土地之上。 同样的时候,唯一逃了出去的庞师古和三个丫鬟却正在路上餐风宿露地向着同州赶去。 ps:众位,好像很长时间没打过广告了,现在偶六馆推荐了,希望大家再支持一点,多点收藏多点鲜花,兔子在此谢过了! ------------ 第三十三章 困兽之斗 第三十三章 困兽之斗 同州城中,一片繁华景象。虽然在此乱世,但是同州在观察使朱温这几年的用心经营下,已是显得人丁阜盛,物资繁荣,甚至相比于饱经战火的长安来说已是天堂。所以周边很多流民闻同州之名皆携家带口来此定居,这样同州也更是实力大增令左近之城不能小视。 此时朱温在他的观察使府中正皱眉沉思,一边的夫人张氏端来一杯清茶,轻声说道:“大人,不要多想了,友文那孩子不像别人,我看他挺稳重的,虽说到现在还未回来,可能是路上出了点事了罢,你就不要担心了!” 朱温接过茶杯,向张夫人笑了笑道:“我想也是这样,友文那孩子智勇双全,即使遇到什么事也应该能够解决,嗯,应该这几天就要到了罢!” 张夫人点点头,笑道:“等这孩子回来你可要好好赏他啊!你看唐家给了你这么高的官,这么多的赏赐,这大概都是友文在那皇帝面前活动的结果吧!” “是啊!本将今番能够从王重荣的包围中脱险,还得到了唐室的这么大的封赏,真多亏了友文这孩子!等他回来本将一定好好赏他,哈哈……”朱温得意地说道。 便在此时,管家老高走了进来禀道:“庞将军回来了!” 朱温心中一喜道:“回来了?快快请他们回来!” 可老高却说道:“将军,回来是只有庞将军一人和几个丫鬟!并不见友文公子!” 朱温大惊道:“什么?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会庞将军一人回来的呢?叫他进来,我来问他!” 老高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庞师古耷拉着头走了进来,闷声说道:“末将禀见主公大人!” 朱温沉着一张脸,喝道:“哼,你还有脸回来见我,你们走之前我怎样对你说的?我叫你保护好公子,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庞师古满脸大汗,匍匐在地上道:“我……我……是公子……他……”一时之间不好说出口是公子叫他保护三个丫鬟逃命而自己却留在战场杀敌。 朱温慢慢走到他的面前,脸上杀意大盛,地上的庞师古后背被汗全部打湿,再不敢动一下…… ----------------------------------------------------------------------------- 燕赵之地,自古以来多感慨悲歌之士,燕赵之外更是猛烈之士如云,古来华夏谓之蛮夷诸族,无不兵强马壮,屡侵边关,令中原大地头痛不已。这些逐草而栖,依水而住的胡服骑射之人是漠北草原沙土之上的天骄,上天赐给他们的强壮身躯,蛮横性情,于是他们用它来行凶杀人,破关入侵中原,抢到了金帛食物就回来好好大吃一场,抢到了美貌中原女子,那些族长部将们就回来**一番。 或许他们就是魔鬼的化身。 沙陀正是昔日被强汉驱赶至无以为生的匈奴人的的一支,这些人体内还流着祖上对中原诸汉人的刻骨仇恨的血液,再到有唐一代,大唐那些名将们屡挫这些沙陀人的气势,用强盛的军事实力把他们赶出了边关,使他们一直逃到鞑靼。 他们心里对汉人有着天生的仇视和报复心,现下,大唐已经是日暮夕阳,他们的首领李昌国敏锐地嗅到了这一线可乘之机,于是和鞑靼协商借得精骑一万,加自己部众一万五千,就凭着这些人马扣关而下,一鼓而夺云州。入主云州,沙陀族长李昌国仿佛见到了他们祖辈以前曾经在此侵袭过的丝丝痕迹,那些有着殷红血迹的城墙有着怎样的沧桑,自己的族人曾经仅仅为了夺得几日的食物而命丧此地,如同噩梦一般的战争,双方为了莫须有的理由,几百年来互相侵杀,双方的仇恨已如海深。 “沙陀人不会谅解大唐这个世仇。”这是李昌国在云州城破前曾经说过的话语。 这一切都是在那支南下华州购买军器的部众出发之前发生的事,这些事是朱友文在他们断断续续的谈话中了解到的,而他们对汉人的仇恨化成了对朱友文的鄙夷和痛恨,皮鞭和辱骂便成了他们对朱友文最好的问候方式! 北上云州的几日里,朱友文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好几次想一死了之,但沙陀人看守之紧却又令他无法可想。 再也没有回望长安的一天了吗?再也没有挥戈平天下的的壮志了吗? 他仰首问天,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得到的反而是周围沙陀人更狠毒的怒骂和鞭笞…… 就这样,沦为沙陀人战奴的朱友文将在他们的挟持下一步步地向云州走去,这是那位坐在高头大马上,手握长刀的周德威亲口告诉他的。 未来在哪里? ps:各位伟大的读者大大们啊!俺在新书排行榜是又下滑了,唉!能够多给点支持吗?真的谢谢了! ------------ 第三十四章 虎狼之徒 朱温看着这个跪在下面的实诚汉子,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只是苦笑道:“算了吧!这事也不能怪你,你且说说你们都遇到了什么事罢!” 庞师古抬起头来恸声道:“主公,此事说来话长……”他于是便将他们怎样遇到了那帮沙陀人,朱友文又是怎样的仗义执言和对方起了冲突,后来在队人马又是怎样的地被那些沙陀人于半路狙击,公子和自己又是怎样的奋起反击,后来自己的人又是怎样的死伤惨重,公子又是怎样叫自己先保护三个他的贴身丫鬟先逃生,让他在后面拖延那些敌人,然而自己就带着三个丫鬟回到了同州等诸事一一禀告给了朱温。 张夫人却在一边问道:“庞将军可曾看到文儿带伤?他又为何只要你保护这三个丫头回来呢?” 庞师古听夫人这样问便答道:“其实末将也不知道公子到底有没有受伤,但是看到他和那伙沙陀人的匪首拼斗且那匪首武艺高强,在下想恐怕公子此次凶多吉少了,都是为了救那三个女人,哼,待末将出去一刀将她们杀了岂不干净!”想到悲痛处庞师古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说要将那三个丫鬟杀之而后快。 朱温在一旁喝道:“胡闹,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号司令?”庞师古伏身下去,再也不敢说一个字。朱温沉吟半响道:“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这次也多亏你了,回头自有重赏!” 庞师古起身告退道:“末将不想要什么重赏,只求公子能够平安回来便是天大的喜事了!” 眼看得庞师古这个大老粗一脸的真诚,张夫人笑道:“好了,庞将军不要再担心了,友文孩儿有大福大贵之相,此次相信应该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罢!” 朱温也在一旁点点头道:“老庞也是忠心一片,待得友文回来我把你派到他身边你可愿意?” 庞师古喜道:“末将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 朱温笑了笑,手一挥,庞师古退了下去。 张夫人看着庞师古那宽大的背影,忧心忡忡地说道:“此次文儿之难还真是不小呢!老爷你怎么看?” 朱温嗯了一声,明显没有听清她的话,他此时心中所想的却是沙陀人已经出关了,天下从此真的要不太平了,那些铁骑将会横扫中原大地么?拿什么来和他们抗衡呢?看到朱温在发呆,张夫人心中微恼,嗔道:“你在想什么啊!我在和你说话呢!” 朱温这才反应过来,忙问道:“啊!夫人刚才说什么?” 张夫人白了他一眼道:“我问你以为此次友文能够平安归来否?”朱温嘿嘿一笑,说道:“我想友文此次是先困而后吉,恐怕是有贵人在他背后相助呢!” 张夫人咦的一声道:“你怎的知道?” 朱温笑道:“山人自有妙计!夫人可不明白!”张夫人恨道:“快说,到底是谁说的,我不相信,一定是你得胡诌的!”她和朱温感情一直很好,朱温对她的话也必是言听计从,所以二人平时的谈话也都是幽默不已,实是令人钦羡不已。 这时听朱温说道:“罢了,告诉夫人吧!这是我问了刘捍军师后他告诉本将的,我哪会什么周易八卦这些鬼画符的东西啊!”张夫人回道:“你可别乱说,周易八卦可是天下最玄妙的东西,你不明白就不要瞎说! “好吧!一切听你的便是,现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文儿能够平安回来了!唉……”朱温叹道,一面又说道:“你先去把文儿那三个丫头安顿好吧!他既然肯拼自己的命来保护这些下人,想必其中有他的道理!” 张夫人答应而去。厅堂中朱温抬头看了看那落日的余辉,长长叹了口气,心中想道:友文友文,你平安否?” ---------------------------------------------------------------------------------------------- 沙陀人最喜欢做的一件事便是双手空空地与他们经常遇到的猛兽互博,不仅如此,他们还让那些捉来的汉人来从事这件凶险之事,看着那些汉人个个惊恐万状的表情,被野兽咬断脖子前痛苦的惨叫,这都叫这些沙陀人为之发狂,每到这个时候,他们都老少咸集,来到他们专用的斗兽场,看着他们的俘虏被那些同样也是捉来的野兽活活吃掉,于是他们会大叫,会疯狂地吼唱,吟咏着别人不懂的歌曲……这个时候,他们会得到变态的快乐! 现在朱友文就看着眼前的一幕兽人大战,又是一个瘦弱的汉人穿着一件单薄的纱衣,瑟瑟发抖地看着逼近的来的一只豹子,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而旁边的沙陀人却都是一阵"胆小鬼,懦夫,臭汉人"的大骂,都命令那男子冲上前去与豹子拼斗。可是那瘦弱的身躯又怎能当得过野兽的獠牙。 朱友文眼看着那名男子被那头成年豹子咬断了喉咙,**喷洒中,那豹子已经开始吮吸起血来。 狂叫声响了起来,那是沙陀人的狂欢,他们叫啊!跳啊!用尽一切方法表达他们心中的狂喜…… 朱友文默默地看着那饿了几天的豹子把那男子的尸体吃得只剩下一堆骨头,心中寒意大盛,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这样死于野兽的口中,连尸体也找不到么? 被那些沙陀人关押到云州的一处死牢里已经有那几天了,朱友文现在根本没有记时的必要,但是他还是拿着一块石头一笔一划地在牢房墙上写下来到牢房的天数,他始终相信自己是能够逃出此地的! 那名刀法凌厉的叫做周德威的男子也已经好几日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任务完成得好,抢了自己一身的金银官爵任命圣旨,还带上一个活生生的自己因而他升官去了,总之已是好几日不见他了。朱友文还记得那周德威把他押到此地第一天说的一名话:你别想逃出去,因为你根本不可能逃出去,关在这个牢房里的犯人有两种,一种是沙陀人犯了滔天大罪的,一种是汉人!不需要什么理由,只要你是汉人在我们沙陀人的眼里就只能死!!!虽然我很佩服你这热血青年的勇气和武艺,但是我是沙陀人你是汉人,这也许是你我的最后一面,你好自为之罢!说完就转身离去,再也没有来到这块被人视为禁区的地方,朱友文能在这儿闻到血腥的味道…… 每日是无穷无尽的劳苦劳动,那些衣着鲜艳的沙陀人拿着鞭子抽着,用着恶毒的词语骂着,谁也不可能有一分钟的休息,很多人就这样死在那些沙陀人的鞭子之下,还有的死在那非人的劳作里……能够一直活下来的少之又少,也许进了这个牢房就是进了阎罗大殿,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可是朱友文却不信,他在等,在等着每一个可以让他逃走的机会,他不想那些可耻的沙陀人在轮到他时把他拉过去和野兽相搏!必须得想个法子! 可是日子还在一天天的过,牢中死的人越来越多,被拖出去的那些尸体百分之百的都被拿去喂狗,汉人的低贱在这儿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份上。可朱友文还是没有想到办法能够从这个被同州人称为“出不来”的牢房里逃出来! ------------ 第三十五章 突起之变 人不能没有希望,更不能没有希望地生活着。如果那样的话,人只能被称做一具行尸走肉而不具备人的思想人的感情。 可是朱友文的现况就连做人的基本尊严也被剥夺,得不到逃走的任何希望,被这些野蛮人似的沙陀人给捉到了这身不如死的地方,有的时候真的很想一死了之,可是再想想自己曾经的豪言壮语却又有了活下来的一丝希望,可是现下这一丝希望也被打破在那沙陀一名十夫长的命令之下。 这时他指着朱友文冷笑道:“你,给我出来!” 牢房里的人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一个和他很要好的也是被这些沙陀人抓来的中年汉子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兄弟,你估计要先走一步了,别伤心,咱再过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千万不能丢咱汉人的脸!” 朱友文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自言自语道:“嗯,对,不能丢脸……不能丢脸!” 那些牢房里的人都有着兔死狐悲的伤感,看到朱友文成了这样也都是伤感莫名,都冲着他安慰道:“人谁无死,兄弟想开一点吧!咱们众人在这儿给你道别了!”说着都给朱友文跪了下来,都说道:“兄弟们在这儿给你送别了,你一路要走好,到了奈何桥喝下那杯茶你就什么也记不住了,赶紧去投胎去罢!” 那名十夫长看着这些汉人唧唧歪歪地说个不停,不由得怒上心头,喝道:“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在说个什么?你那白脸臭小子还不走?现在就想死么?” 朱友文此时已经没有半丝感情,一个多月来的折磨已经将他的心性磨尽,若是往日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的话,他的长剑早就已经刺向那人去了,可是现在的他却是面无表情,漠然地看着那蛮横的百夫长,低声说道:“那,走吧。”牢房中的众人眼中都流出泪来,眼看得又是一个同胞的死亡,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噩梦? 朱友文说着先走出了那已住了好几日的牢房,向着那个人人恐惧的斗兽场走去,凡是这个百夫长来叫人的时候都是沙陀人需要看斗兽娱乐的时候了!而走向那儿去的汉人却只有死路一条…… 待得朱友文到得场中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好多人了,那些激动的人拿着手中的刀剑举向天空吼叫着:“斗———斗———斗———”这样的叫声压倒了一切!朱友文看到场中笼子里已经有了一只腹部扁扁的花斑猛虎,看样子已是好几日没进过食物了,此时它眼看得这些人类在它的周围叫嚣,惹得在笼子里发出阵阵低吼,朱友文心道:原来自己真的要丧生于猛虎之腹么?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罢?他看一看苍白的天空,再也没有什么说出来。 便在这个,一个声音大喝起来:“大王驾到!” 这些人众听到这句话立马全都匍匐于地,大声说道:“恭迎大王!” 响声未断中,几骑马如风般地奔来,待得群马立定,一旁的朱友文才看到这四骑马上乘者长什么模样,见来者分别是一个面色黝黑的老年汉子,一个神情彪悍的独眼汉子,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书生,最后一骑上的人身量不高,被其前面的诸人挡着,朱友文一时间倒没看清楚。 只听那老年汉子问道:“这汉人是今日的斗兽者么?” 旁边的那个十夫长恭恭敬敬地答道:“禀告大王,此人正是今日斗兽的汉人,不知大王可有兴趣一看?” 那独眼人却说道:“今日父王和我有事出城,怎能看此消磨时光?”老年汉子呵呵笑道:“克用,怎的今日如此上进起来了?” 独眼人笑道:“父王总是教导我说我整日飞鹰走狗,无所事是,今日我要陪父王出去办事,父王又如此嘲笑于我,当真让我等无话可说了!” 老年汉子也不说什么?只是捻须而笑……旁边那个年轻书生却和他后面的一骑在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独眼人却颇为不满地对着那十夫长说道:“这几日没有好用的人了么?怎么尽是些瘦皮瘦骨头的?你是怎的督办此事的?” 那十夫长吓得趴在地上说道:“不是小的不用心,实在是没有好用的汉人了,里面尽是些这样的货色,还请公子明察!”沙陀人军纪极重,若是有人犯了一点点小罪都有可能被处以极刑,是以这名十夫长方才如此胆战心惊。 可是那独眼人却挥挥手道:“罢了,现在的汉人也不是那么好抢的来了!这次恕你无罪!”十夫长在地上连声感激…… 老年汉子却说道:“克用,你还记得你十岁的时候我带你去燕州打猎时的情景么?”独眼人沉思道:“孩儿当然记得,那是个大雪纷飞的日子,父王和我带着一帮族人去燕州附近打猎,因为族中已经好几日没有粮食了,所以那次带得的人也很多,可就是这么多人,哼,这几乎全部死在那些埋伏偷袭我们的该死的汉人手上!” “正是如此,你还记得当年那些个汉人所说的话么?”老年汉子也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怎会记不得,孩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时那个该死的汉人说:‘凡是与汉人作对的外族人都该死,无论契丹、吐蕃、女真、高丽、大理、回回,这些卑贱的种族在我们汉人的眼里都如同蝼蚁一般!’孩儿永远都不会忘记此人说的话,永远都不会,所有的汉人,要为此话付出代价!”李克用咬牙切齿地道。 “正是如此,所以我们沙陀人才视汉人为如此卑贱,沙陀人永远不可能和汉人和解,我们不管那些契丹、吐蕃,等族怎么想,我们沙陀人永远是汉人的死敌!”那年老之人慨然道。 一旁的独眼人用力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可是他旁边的年青书生状却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嘴唇蠕动着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些人正在说话间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只有着一只花斑猛虎的笼子已经被那名十夫长打开了,可他在惶恐间却已经将此事置之脑后,眼看得那只老虎已经从台上爬了出来,众人却谁也没有注意。 看到这一幕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不久就要变成老虎腹中物的朱友文,他虽在听这几名沙陀贵族谈话,眼睛却仍是盯着那只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猛虎。 这只已经饿了好几天的老虎看见台下有着大群的人,一时之间不由得食欲大增,低吼声中向着离它最近的那一名小个子骑将扑了过去,电光火石间众人方才看到这老虎发出的致命一击,都大叫出声来,但是为时已经晚,眼看得猛虎就要咬上那人的身体,那独眼汉子一看,大吼声中向着他后面的那人冲了过去。但是这老虎离那人比较近,且又是出其不意间地扑了上来,这样即使那独眼人冲到被袭击之人的面前可能也来不及保护了。 那马上乘客听得身后风声大作,回头一看,才发现一只大老虎已经向其冲了过来,一阵阵的腥风和着鼻息从那老虎的口里喷了过来,这人立马吓瘫在马背之上再也不能动弹。 就在众人都以为那人必死无疑里,忽然一个矫健的身影已在那老虎扑到之前将那人抱下了马去,两人立刻在地上滚作一堆。就这样,那老虎扑了个空,一愣之中独眼人已经冲到了面前,老虎看到没有扑到马上之人,现下又冲过来一个。于是便和身扑向独眼人,独眼人看到那名马上之人已然获救,心中一松。大喝声中向着扑来的猛虎脸门上挥着碗大的拳头迎了上去,只听“呯”的一声,老虎脸上已经挨了一拳,被那人的大力又给打回了原处,见一击不成。老虎爪子在地上划了三划,口中低吼,思量着下一步的攻击。但那独眼人手中已经拿出了一支硬弓,从背后搭上了一支长箭向着老虎方面用尽全力射了过去。还未等那老虎有所反应,那箭已如流星般飞入了它的口中,却又从它的背部穿了出来,叮地一声牢牢地插在了远处的一根木柱子之上,尾羽晃动中不停地向下滴着点点血滴。老虎呜咽声中,长声嘶吼,身上被长箭身穿的地方血如泉涌,它万万没有料到这个人类竟然有如此之神力。挣扎着跑了几步,轰地一下倒在了那独眼汉子面前不停抽搐。独眼人立马冲上前去又补了几刀这才完事。 这时周围的沙陀人都如见神明般地跪了下来,齐声叫道:“公子神力,公子神力!”,声震云霄间独眼人哈哈大笑道:“众位起来罢”。 这边厢,那抱着马上之人逃脱虎口的正是朱友文,当时他眼看到众骑最后一人要被咬中,心下没有多想扑上前去将那人拼命抱了下来,直到此时他方才看清这人长什么样子。 令他惊异的是怀中是一个软绵绵的女子身体,而等朱友文再一看时,已经呆去。此女的容貌已非能用笔墨来形容,真如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不能喻其美。朱友文心中暗道此女大概是自己所见女子中最为动人的一个了。当下就已经对她如痴如狂,不能自己。 此时这女子穿着一件紧身小软甲,脸上神色惊魂未定间别有一番韵味,看她不过二八年华,竟然能骑马驰骋,朱友文暗道沙陀女子果然不一般。 等到那独眼人射杀那只出笼的猛虎,这女子方才慢慢回过神来,一句话脱口而出:“我还活着么?”嗓音娇柔甜美,一听之下令朱友文不由得心神荡漾,暗自骂道:又不是第一次见美貌女子,怎的这次这样把持不住自己的心神?真是该死…… 听她这样问,朱友文忍住笑的冲动道:“小姐,你还没那么快死呢!现在是在阳间呢!” 这女子听他这样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一个浑身污垢,脸色肮脏的小子抱在了怀里,不由得大叫一声道:“你是谁?” 朱友文心道:“救了你一命,你连谢字都未提过现在还要来问我是谁,真叫人伤心!” 这样想时那女子已从他怀中一跃而起,身手甚是矫健,朱友文不由得暗赞一声。 ps:今天字数还是挺多的,晚上可能还会更一章,花儿来吧!收藏来吧~~~ ------------ 第三十六章 以身而免 等那女子站稳后,大眼一瞪,盯着朱友文看着,样子煞是可爱,朱友文暗暗咽了咽口水,说道:“这位小姐刚刚是我将你从马上救了下来的,你难道不知道么?” 那女子摇摇头道:“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既然是你救了我,这次你侵范我的事也就算了吧!” 朱友文大摇其头道:“此言着矣,怎么能说是我侵犯你呢?明明是我救你于虎口,你还不道谢却说出此话!” 那女子咯咯一笑,说道:“那就算了吧!谢谢你也就是了,对了你是谁啊!怎么在我们沙陀人部落里?” 看到美貌女子对自己说谢谢二字,朱友文精神格外的好,呵呵笑道:“这可要问你们的头头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把我抢到你们这儿来的……”一面心里把那周德威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女子秀眉一皱道:“你这人说话怎的如此粗俗?不会好好说话么?”朱友文却心道:“我只是粗俗罢了,谁知道你们沙陀人却是变态,个个如杀人魔王……可是这话却不敢说出口。只能胡乱答应着她。 这时那独眼男子冲了过来,对着朱友文喝道:“哪来的狗畜生!”朱友文见他像是沙陀族中有地位之人,一时也不说话。只是向着那独眼男子怒目而视…… 旁边的那美貌女子低声说道:“父亲,这人说是他救得我性命的,未知是真还是假……我当时好害怕……” 独眼男子柔声安慰道:“婷儿,不必害怕有爹爹在这儿呢?你且回府去休息休息罢,我来问问这人到底是不是他救的你!”那被唤作婷儿的女子复翻身上马,向着云州城方向行去。 朱友文傻傻地看着那女子远去的背影,久久地说不出话来。忽听耳边一声暴喝:“你这臭小子,是谁允许你那肮脏的手碰到我女儿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还没等朱友文有所反应,那十夫长却急冲了过来,对着朱友文就是一鞭,向着那独眼人说道:“禀公子,此人正是今日要与兽搏斗之人,不知怎的他偷偷地跑了过来冒犯了小姐,实在是罪该万死,小的这就把他带下去一刀杀了!公子看可好?”只见那独眼人点了点头,说道:“嗯,是汉人么?拉出去杀了……” 十夫长得到命令,急忙要把朱友文给带下去,却听旁边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慢着!” 十夫长抬头不解地看着说话之人,正是那个年青的书生,此时他坐在马上对着那独眼人说道:“父亲,我看此人恐非纯粹冒犯妹子,反而是救了她命,咱们不能味了良心把他给杀了!” 朱友文此时正在悲叹自己命苦时,听到这年青人出面为自己辩解不由得对他大生好感,可是这时却听独眼人又说道:“你和汉人还讲什么道义,讲什么良心么?” “当然,天下本为一家,咱们怎么能够为了一些以前的私怨而是非不分呢?”听出了父亲语气中的不满,年青人倔强地说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汉人曾经杀我族人成千上万,若不杀尽天下汉人拿什么来面对先祖,拿什么来平定咱们沙陀人的人心?我看你都是被那些汉人的破书给教坏了,什么‘忠义孝勇’都是狗屁,你非得汉人的刀剑架在你的头上你才会明白百年来的仇恨吗?”那独眼人加重了语气,对那年青人喝道。 “孩儿并没有忘记那些世仇,但是这次对待这样一个救了妹子的汉人却是万万不公的,还请父亲三思!”年青书生并没有因为父亲的呵斥而改变意见。 这时那老年汉子却说道:“算了,亚子说的这番话也颇有道理,就先将这汉人放了到我军中充作士卒罢,又可饶他性命也可长我军势!” 独眼人躬身领命,对着对那十夫长说道:“罢了,先别杀他了,按族长说的去做!” 朱友文此时见自己大难得脱,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时这几天来对随便会消失的生命才有了真正的把握感,心道以后再也不要为了朝夕不保的性命而担忧了。向着那骑在马上的年青人看了一眼,暗道你够意思,今日没有替我解性命之危,总有一日我朱友文会好好报答你的!” 于是十夫长便遵循那老年族长之命将朱友文带了下去。 独眼人便对着沙陀众人说道:“今日斗兽之赛未能观看,下次我亲自去捉几名强壮汉人给大伙好好看看,大家看怎么样啊?”众人轰然说好…… 那年青书生打扮的男子便对着沙陀的那位族长叹道:“爷爷,咱们先回去吧!眼看今日打围的兴致也给搅合了,唉……” 看到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老族长哈哈笑道:“你看你,年纪轻轻就是唉声叹气,要是明日到了我这般年纪那岂非要愁死啊……” 独眼人走到马前翻身上马,这时听到族长说这话,便也笑道:“亚子这孩子就是实心眼,心肠太软,今日此事便可一观。在此乱世里若无一点狠毒心肠的话你又怎样去和别人争霸天下,又怎样去实现你那些所谓的治国平天下的大计?为父真替你担心呢!” 青年人看爷爷和老子都在说自己,便嘻嘻一笑道:“父亲和爷爷可不要小瞧于我,将来我定会实现比你们更大的功业,你们看着吧!”说罢一抖马的缰绳,那马儿长嘶声中,他已经绝尘而去。 后面的族长和独眼人相视一笑也快马跟着赶去。 谁会想到这热血青年所说的一切会在若干年后成为现实呢? 一轮夕阳已经完全西下…… ps:众位兄弟,偶六馆推荐了现在成绩惨淡啊!大家请多多支持我吧!小子在这儿给大家道谢了!!! 收藏也少得可怜,大家谁藏书空间多的话请不吝给我个位置谢谢了~~~泪奔~~~ ------------ 第三十六章 充为士卒 那名蛮横的十夫长把朱友文带到了城中一间小小的军营中说道:“今后你就在此地居住!平时会有兵丁们的训练活动,你,负责端茶倒水!对了还有每天的打扫都是你来干!记着,千万不要偷懒你要知道你在这儿的一举一动都会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别以为亚子公子会一直帮着你说话!” 朱友文肺差点没有气炸,弄了半天原来是把自己安排到军中做个打扫兼带仆役的闲杂人员……于是便不满对那十夫长说道:“但是族长不是命我来此当名士卒的么?难道你们沙陀人的士兵都是干这种事情的?” 那十夫长听他这样说,不由得怒气上涌,大气喝道:“混蛋,到了这儿还有你做主的份么?叫你干什么就得干什么?没有把你继续关在“出不来”已经很对得起你了!你若还在此地罗嗦的话,我便会要你好看!”一边说还一边从身边解开了皮鞭对着朱友文示威…… 朱友文暗道只有自认倒霉了,这总比在那该死的黑牢里要好得多吧!这样自我安慰感觉倒也好多了…… ------------------------------------------------------------------------------- 云州城中,在沙陀人夺了这座城之后变得人烟稀少起来,比之以前的北方要塞重地的繁华景象已是大大的不如了,加上沙陀人生性残暴,杀起汉人来更是成千上万,这座城池一时之间成了一块禁地!大唐已经是无力能管,但其他藩镇却也是不敢小觑沙陀人的精良的骑兵队伍和顽强的战斗实力! 这一切都亏了李国昌这个沙陀人的英雄,他是沙陀人众中一位继往开来的一位族长,以前的沙陀人还都是秉承着他们老祖宗匈奴人留下的遇草而居,逐水而住的习性,但是在李国昌的倡导下,这些居无定所的外邦人开始学习汉人的居有定所,食有所出的稳定习性,他看准了大唐已经是末日之光,自己的族人再也不要像以前大唐强盛时的那样被驱逐得狼狈不堪,反而现在大唐多次派使者到云州来表示过对他们已经占居云州一带的既成事实的认同!所以李昌国无愧于沙陀的第一英雄。 此时他正站在自己府中的一处庭院内,低头想着心事,忽听旁边一阵银铃似的笑声传了过来,他转过头去看到正是他的宝贝孙女李克婷,只见她穿着件着地长群,明眸皓齿地站在阳光中对着他笑。李昌国这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辛酸,是啊!孙女都已经这么大了,自己的抱负却还没有实现,想到当年自己的父亲又是怎样教导自己继承其终有一日要入主中原的遗愿的时候,自己又是怎样的软弱,自己又是怎样的害怕,害怕这样的重担自己背负不起,害怕自己会辜负族人对自己的厚望。 然而,自己却仍是一路走了过来,一次次地带领族人走过危机,一步步地壮大自己的实力,再一步步地侵蚀着中原大地上永远丰厚的土地和物产!直到自己现在老了的时候,再次回眸走过的路,却是几多艰辛,几多凶险……现下克用也已是中年人了,自己或许也是人生的终点到达的时候了,也许能在天上看着克用存勖他们打拼罢! 李克婷却一时不解爷爷在院中踱着步子,脸上时而欢快时而愁苦,便叫了声:“爷爷,你还好吧?” 李昌国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青春无限的李克婷说道:“哦,是克婷啊!怎么今天有空到爷爷这儿来坐坐的?” 李克婷笑道:“我经常来的啊!怎么你还不让我来吖?” “呵呵,你就是喜欢和爷爷顶嘴,爷爷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来的啊!是你自己不常来看爷爷,爷爷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再不来看看爷爷以后恐怕都没有机会喽!” “不许你这样说,您一定会活到一百岁,一定的!”李克婷打断李昌国的话,急急地说道。 李昌国感受到李克婷那一片孝心,不由得呵呵笑道:"婷儿果然是我的乖孙女儿!” 李克婷咯咯笑道:“那当然喽,谁叫你人这么好呢……”李昌国刮了刮她的鼻子,也跟着笑道:“你大哥和你父亲到哪里去了?” “哦,他们啊!一早就到校场去了,说是去操练士兵,爷爷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整天练兵募兵的,大家平平安安不是挺好的么,却又为什么要打仗打得好多人死去,唉!真是搞不懂他们呢!”李克婷抱怨道。 李昌国露出了惆怅的表情,说道:“若是此世间都像婷儿你想像得这么和平安全倒好了,问题是这些所谓的英雄们个个都想独吞这天下,都想有着天下为一人之家的美梦……于是战争便不可避免了……” 李克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大哥和父亲岂不是也是这些所谓的英雄里的一个了?” 李昌国笑道:“他们就更是了,便是我年轻时也是如此的热血沸腾,总想着平定天下,建功立业。虽然时至今日一无所成,但好歹倒也算是对得起咱们沙陀人一族的。” 李克婷说道:“爷爷的功业当然大啦!你太谦虚啦!”李昌国摇摇头道:“哪里哪里,你看着吧!你大哥和你父亲今后的成就非同一般呢?咱们沙陀人终于也有出头之日了!” 李克婷笑笑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是不太相信…… 忽的想起一事便问起李昌国道:“爷爷,上次那名自称救了我的汉人你们把他怎么了?” 李昌国说道:“哦,他啊!他倒是个好心人呢?虽然救了你的命,但是你要知道汉人和咱们沙陀人仇深似海,咱们没有杀了他就已经算是仁义了,若是按你父亲的意思当场便要杀了那小子呢!” “那照这么说,当时真的是他救了我喽?”李克婷急迫地问道。 “汉人虽然可恨,可是咱们也得按事实说话,当时确是他救得你的性命的!”李昌国认真地说。 李克婷长声叹道:“唉!我当时还怪他轻薄于我呢?根本吓晕了过去,依稀记得一人飞身而上救了我,想不到真的是他!”语气中不无怅惘,好像深怪自己当时对朱友文的误解…… 李昌国说道:“你也不需自责,以当年汉人对咱们族人所做的事来看,你即便冤枉了他也算不上什么!” 李克婷平时倒也听说过自己族人被汉人驱逐屠杀的往事,对汉人倒也没有什么好感,这时听李昌国这么一说,心下虽然有点不忍,但也就此放过了,她又说道:“那我就先退下喽,爷爷你好好休息罢!” 李昌国笑笑挥了挥手,说道:“嗯,你回去吧!” 就在李克婷迈着轻快的步子向着自己闺房走去的时候,朱友文已经开始了他正式的士卒生活。虽然在那十夫长的仇恨之下,这士卒做得有点不名不实,但好歹也已经从那非人的牢狱里逃了出来捡回了一条小命,才有了为了以后打拼的本钱。总算没有不名不白地死在此地,也算得上幸事一件了,就是心上对那美貌女子对他的误解仍耿耿于怀。虽然知道沙陀人个个都不可以以道理去评论,但是想到那样一个如天仙似的美女竟然也是如此鄙夷于汉人,心里总有些不好受。 尽管如此,但是他还是很快地将此事忘掉了,他是属于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哪会一直想着以前的一些令人不爽的事啊。 就这样,他的小兵生涯开始了…… ------------ 第三十七章 单挑之战 第三十七章 单挑之战 沙陀以兵强马壮而闻名,当然少不了士兵们平时大量的训练。朱友文在这儿总算感到一个令中原地区人人丧胆的铁军是怎样练出来的了,每日三更左右开始集合于教场,这些个个人高马大的沙陀人已经习惯于这样的生活,他们总是在为战斗而生活着,他们的生活也充满着不安,充满着不满。 朱友文作为一个外族人首先在精神上就受这些人的轻视,再加上他不甚太高的身材和不甚太强壮的身体,和也同一队的十人简直就把他视为无物。他所在的一队正是当日把他领到兵营的那名小队长,现在恰好管着包括他在内的十人。朱友文心里的这个气啊!为什么苍天总是和自己作对呢? 这样的一个十夫长,又是亲自管着自己的,又和自己关系不好,那以后还哪会有不大吃苦头之理呢?就在他怨天尤人的时候,一阵皮鞭已然上身,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坐在地上还不练武,你想干什么?活得不耐烦了么?”----------以杀为威胁的词句朱友文已经听得不厌其烦了…… 于是他站了起来,挑衅地看着那阴沉着脸的十夫长说道:“你是不是看我很不爽快?咱们是否可直接点?找个无人之地,就你我二人来个决斗,你若输了以后别来烦我,我若输了,以后便听命于你,你叫我做甚我便做甚!尊敬的十夫长大人,你看怎么样?”语气中带着无穷的霸气。 那壮硕的十夫长显然没有想到这个软弱的汉人竟然大胆敢和自己亲口挑战,哈哈大笑声中说道:“就凭你?你知道么,我只要挥一挥手这儿每个人都可以打得你找不着北!虽然公子说过不能伤你性命,但是……嘿嘿!给你留点印记大概也不是什么坏事吧!这样你就会明白我们沙陀人是什么脾气了罢?” 看到那十夫长的嚣张样子,朱友文淡淡一笑说道:“话是这样说,但是如果暂且抛开以前的怨念,你可敢和我一战?” 看着周围人都聚集到他和朱友文的旁边,那十夫长沉声说道:“你死了这条心吧!在我们沙陀人这儿,你们汉人不要跟我们讲什么条件。要么死,要么……和你这样来做个忍辱负重的杂兵,哈哈……还真是很好笑呢!” 朱友文一点没有在意对方的蔑视,反而是斗气大盛地说道:“难道是你胆怯和我一战了吗?”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沸腾,那些个沙陀人都来没有看到还有汉人敢在他们的地盘上如此嚣张的,个个都叫嗓着要把他撕成碎片方才解恨……但是也有些沉稳的陀人却说道:“十夫长应该和那臭小子一斗,眼看得他这么猖狂,如果不给点他教训,我们沙陀人面子往哪儿搁呢!若真的不和他一战的话,说出去别人还真的以为我们沙陀人怕了一个年纪轻轻的汉人小子了呢”有些明智的沙陀人也看出了其中的利害,于是都走到那十夫长面前劝他和朱友文一战。 那十夫长看这么多的族人要自己和那不知深浅的汉人一斗,于是便嘿嘿冷笑道:“好吧!这畜生要作死,我且成全了他!”此话一出,周围人声鼎沸,许多沙陀人便为这十夫长而欢呼雀跃,他们本性尚武现下看到有打架可看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朱友文微笑站立场中,看着这些疯狂的一群人,心中充满了难言的情绪,华夏悠悠多少年,又有多少人像他们这样的无视于人的生命无视于人的尊严而只顾着自己族内的一些冤仇永远结怨于汉人呢…… 看到朱友文的脸色,那十夫长喝道:“你那狗汉人,你不是要打的么?且跟我来!” 朱友文听言便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一处营寨中比较僻静之地,那十夫长说道:“我们沙陀人的规矩,凡二人间有私人恩怨的可以以武艺相拼解决,看在你一心要比试的份上,我今日且就成就于你,你若输了那些汉人也好死了反抗的心了!” “那可未必,且看你实力到底如何呢!”朱友文施施然答道,看着周围好多跟上的来的人群,说道:“你们也做个证人,今日我若赢了这十夫长的话,你们以后可就不要再小瞧于我们汉人,否则的话,吃亏的还是你们呢!” 周围人嘘声一片,都嚷道:“臭汉人说什么呢?我们这位十夫长可是长年单挑场上的好手,小心今天他把你打得起不来!” 那十夫长冲着周围做了个手势说道:“大家且看好我是怎么揍这臭汉人的!”话还没说完便一声大喝向着朱友文冲了过去,朱友文冷笑一声暗道你还搞偷袭,那就更要好好打击打击你的气焰了。 当下也不多想,看着十夫长冲来的方向,侧身一避,那十夫长便扑了个空,因为来势太快,差点自己没有摔个狗吃屎……恼羞成怒间他飞快地转身,认清了朱友文的方向再次冲了过去,暗想这次逮到你可要好好给点颜色你瞧瞧……可是令他失望的是,朱友文再次凭借着自己灵活的身体躲过了他的攻击,这时场下的众人都叫骂起来:“臭小子,只知道躲么?好奸滑的东西……” 朱友文嘿嘿一笑,看到那十夫长又一次地冲了过来,便不再躲闪,看准了他的来势,先把他伸来的手臂用力一拉,他便重心不稳地向前跌去,再用肩部重重地击在了他的胸部,只听一声惨叫,那十夫长已然倒地挣扎不已。 场人众人愕然间,朱友文已经兴高采烈地站在了台上了,心里暗想庞师古以前教自己的几招还是挺管用的。一面对着众人挥手…… 场下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伟大的能打的沙陀人竟然败在一个年轻小子身上,看其还是瘦骨嶙峋不堪一击的样子,此番面子实在是丢大了,当下便有人不服道:“那小子,本大爷再陪你玩玩,你且先别高兴得太早!” 朱友文猜到他们便要如此说,于是便反驳道:“说好了我和这十夫长一人比斗,怎的你们沙陀人说话都不算话么?” “放屁,我们沙陀人是塞上的雄鹰怎么可能说话不算话!”“就是这小子,你要是敢的话大爷来教训你!哼……” 顿时场下的沙陀人嚷成一片。 就在众人乱成一团的时候……忽听营寨中号角声大作,这些沙陀兵丁们顿时返身就向着校场中冲去。 朱友文一愣之中,周围人已经散去大半,这里他才想到那号角正是兵丁们集合的讯号,沙陀人军纪严明,若是晚去一分钟的话也会被处以重刑,是以这些人一听到号角便没命似的冲向了校场。 朱友文心道此时可不能再耽搁了,便也向着校场方向冲去,临行前忽听一个声音在旁边呻吟不止,这才想到原来这位十夫长大人还在地上哼哼呢?于是朱友文便走上了前去,伸出了手,那十夫长眼看事情紧急也顾不上什么了,一跃朱友文的手而起,向着他瞪了瞪了眼这才和他一起向校场奔去。 一路之上总免不了呵斥不已,但是语气已是和从前大为两异,说实话沙陀人还是比较信服实力比自己强的人,尤其是像朱友文这样完全凭自己的真本事赢了他的,这十夫长更是在心低里暗暗佩服不已…… 不一会儿,校场上已经集结满了整个沙陀人的兵卒,沙场练兵便开始了! ------------ 第三十八章 沙场练兵 朱友文和那十夫长赶到后才发现这些纪律严明的士卒们都已经到了,便赶紧找到了自己的队伍站了起来。 那十夫长回是一十人的领队,所以便站在朱友文和其余一队九人的前面,一行人迅速地站好了位置,一丝都没有延缓,阅兵台上的那独眼人好像很满意似的点了点头,看他的身边已经不止那一个青年书生,还多了好几个或文或武的人,此刻正站在台上俯视着下面的各个兵丁。 那独眼人回首向着一位一位看上去老成持重之人说道:“郭先生,你看我这军势可壮否?” 那被称作郭先生的正是李克用帐下第一谋士,也是第一智勇双全之人,全名称作郭崇韬之人,本是关内一个屡试不第不得意的书生,后来弃武从文,沙陀军攻陷云州他便投了沙陀军。虽然是名汉人但却有胡人血统,这也是李克用信任他的原因所在。 郭崇韬笑道:“将军兵精将猛,且纪律严明,此一件已是天下诸侯不及将军之处,若是提此军与中原诸侯争霸,不愁天下不平也!” 听他这么文绉绉地说来,李克用呵呵大笑道:“你们读书人就是会说话,想我亚子难怪觉得郭先生是个有才之人,想必就是这一点吸引了他罢,哈哈……” 旁边诸人跟着笑了几声。 这时校场上已经有一名执红旗的旗手走到了最前面,只见他把红旗一招,各个马步军都向着他的红旗方面冲去,这正是冲锋陷阵的讯号,然后又有一名黑旗手起到了大军的后面,在众人人马扬起的满面尘土中把黑旗一招,众人见此信号,立马收住脚步,停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李克用睁着他那只独眼在台上叫道:“众位将士听令,我沙陀军乃天下之义军,你们都要严行我颁下的号令,若是有不遵者,杀无赦!现在请众位听一听周德威将军为大军宣读一下我沙陀大军刚刚商讨下的法令!” 此话一必,李克用后面走上一人,朱友文睁眼看去,正是当日捉到自己的那刀法诡异的周德威,此刻看他恭敬地接过李克用手中一张号令,清清嗓子开始朗声宣读了起来。 大难不死,朱友文在下面暗暗想道终有一日会叫你吃心苦头方才解我心头之恨,可是想归想现在自己却还是沙陀军里面的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士卒,再怎么样的努力要升到十夫长,百夫长,万夫长这样的级别那得多少年的时间…… “不忠不义者,死;不听号令者,死;战场退后者,死;此为三大首律,此外还有三十次律,五十小律,众人都会看到到时帖出的榜!这就是我沙陀军的第一条法令!” 周德威声音洪亮地把那些律历给说了出来,场下士兵一阵的议论,当下便有很多人感到不以为然,想到沙陀人有族百年何曾有过这样的律历之说,无非是凭着自然或者以前的老规范处理士兵所犯之罪而已,这下法律一出又有多少人能够适应呢? 可是议论归议论,沙陀人严明的军纪还是令他们逐渐闭上了嘴,李克用看着他们的表现感到要这些野蛮的沙陀人遵守这些所谓的圣贤门生所制定出来的法律那可真的是有点困难了……” 孟知详和安重海这两位沙陀族中位高权重之人走到李克用面前禀道:“主公,我看要族接受新法可能还有点难度,不若在一小队的族人中试行一下,等到他们完全明白了新法的要义,我们再推广到整个沙陀族中,你看如何!” 李克用恍然道:“二位果然有远见,就这样办罢,若是不让他们熟悉熟悉,我们效仿中原诸城做出的新法也难以实现的吧!”一面又指着那青年书生道:“亚子,你有何看法?” “孩儿和二位将军想法一致!就这样施行方是上策!”李存勖恭敬地道。 李克用大手一挥道:“嗯,如此,就这样办罢,有劳各位了!”周围之人齐道:“愿主公大业早日有成,我等愿誓死效劳……” 接下来便是各人表现他们武艺的时候了!在族长李克用的带领之下众将都全身披挂,骑着高头大马,向着他们的围场疾驰而去,朱友文眼看得那些个高大的身影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真感到此乱世里若非是俊杰之士又怎么可能像他们这样傲视群雄,俾睨天下……像自己这样身系俘虏,身处斗室的一个落魄之辈,义父也不知道有没有在找自己,曾经的辉煌都已化为过眼云烟,这令他想起在华州城中临走时看到的那个小旅馆,当时自己就有一种此去天涯何时再要见的奇异感觉,结果果然路上出了事,被这些蛮横的沙陀人挟持到此间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没有希望,没有梦想,一切什么都有…… 也许他不会知道就是这样一段坎坷的经历令他明白了很多以前未曾明白的道理,从此他开始真正走上了这个乱世里称霸之路……当然,那已经是后话了。 现在的他却仍是一个奴隶性质的小兵,只能看着那些比他位高比他权重的人落在他身上的皮鞭,他已经学会了逆来顺受,他已经学会了忍辱负重……他学会了所有苦难能带给他的经历和帮助。 在围场之中,众人驱驰着野兽,表现着他们的勇猛,连一个个小兵都尽量地展现着自己的实力以期博得上一级的军官能给自己带来的升迁。 可是朱友文没有这样,他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些射杀着林间众多野兽的众人,他在酝酿,他在盘算,总会有一天会脱离这个野蛮之地,回到那带给自己官职带给自己快乐的大唐去,或者就回到青睐自己,关怀自己的义父身边去,去和他的那些儿子们比比看谁才是真正的豪杰…… 这一切都不会远罢? 朱友文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李克用的阅兵已经结束了,剩下的是各自将官所擒或猎得的飞禽走兽数目以此来得功。 结果自然是族长李克用夺得了魁首,谁又能胜过这个被后世人们誉为“独眼龙”的第一猛将呢?谁又能胜过这样一个一箭能射双雕的塞上豪杰呢? 朱友文终于开始暗暗在心里钦佩于他了。 未来才刚刚起步,战争不会太远! ------------ 第三十九章 克用相招 凉州词 诗道: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写下这一篇千古流传的名诗的乃是初唐的一位文学大家,姓王名之涣之人,此人此作意气慷慨。虽然字里行间透着戍卒边将的思乡之情,但总体却是一股铿锵激昂之意,边塞之上也常有人诵读这首诗。 此时距盛唐的那些光辉历史已经过去了几百年,历史的车轮已经驶向了一个战火纷飞的时代,而这个英雄辈出,豪杰皆起的时代里想要把握住自己的未来,能够在历史舞台上能得到一席之地的,却又有几人? 朱友文此刻正站在云州城楼之上,远远看着那些飘渺的浮云和不远处的边关,听着远处有人在朗诵王之涣的这一首名篇,一时之间心中慷慨万千,他站在这已经经历了千年风雨的城楼上,想到了一代又一代的那些俊杰们走过的路,有人得意,有人失意,有人成王,有人败寇……几多难诉。 他又能在此间扮演什么角色么?永远像这样做个小兵,一直等到战死沙场? 什么才是自己的未来……自己又需做回什么样的自己?这些问题这几日来常常在他的脑中盘旋,他已经想不到能推动历史前进的这只大手要把自己送到哪儿去…… ---------------------------------------------------------------------------- 就在他在城楼上发呆的时候,那名十夫长走了过来,看着朱友文疏朗的背影一时无语,朱友文感受到自己背后的人,连忙转头来看时,那十夫长正朝着自己微笑。 “我知道你非一般之人,如今到我们沙陀族中你感到后悔了么?”那十夫长通过这几天来和朱友文的接触越发觉得此人不简单,尽管那次他使自己在族人面前丢尽了脸面,但是是沙陀人的本性还是让其对朱友文刮目相看。 “我又为何要告诉于你?你尽管做好你的十夫长岂非更好,却又何必要来问东问西呢”对于别人问起自己的来路,朱友文还是感到不舒服,这总使他想到曾经在周德威手下受到过的耻辱和痛苦。 可是那十夫长却仍坚持道:“你自然不肯告诉于我,但是你还以为我不知道么?军中都说你是唐廷中的大官!想必你必有过人之处罢!今后在我手上我可不敢小瞧于你了,你也尽可放心,我也不会再去刁难于你!” 朱友文淡淡一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都是过眼烟云,就像你眼前这些浮云般的瞬间即逝,却又何必去多想呢?你刁难我好,不刁难我也罢,我也不会领你情,我即是我自己,没人能够胁迫于我,我也不会胁迫于任何人!” 看到朱友文斩钉截铁地说出这一番话来,那十夫长被他的气势所打动,不由地说道:“叫你来做个士卒真是太委屈你了,你应该做到千夫长!” 沙陀人的本性都是崇拜英雄的,尤其是像朱友文这种不居功自傲的,他打赢了那十夫长,按沙陀人的规矩这十夫长一辈子本是要永远听从于朱友文的,然而朱友文却拒绝了其他的一些好意的沙陀人的提醒,还是放了这十夫长一马,仅仅是让他以后对自己客气点而已。 从别人那儿得知这个消息,十夫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曾经那样辱骂殴打过他,他都没有记在心上,这得需要多大的胸怀,又需要多大的气量呢! 从此,这名十夫长死心塌地地跟从了朱友文,尽管朱友文根本没有将他当作一回事…… 朱友文缓缓从城楼上走了下来,十夫长也慢慢地跟在后面,远远说道:“朱友文,今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耶得一定听你差遣!” 朱友文对他本来就不甚有太大的恨意,仅仅是因为他太过于嚣张想打击打击他的气焰而已,如今看到他竟然上低头认错,且对自己说了这样的一番话,于是便也原谅了他,头也不回地回道:“你叫耶得是吧?我朱友文记着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罢,一切还得向未来看……” 那耶得十夫长喜道:“你原谅于我便好,我也是受族人所感,仇视汉人,如今看到你这样一位人物,倒也觉得汉人也有令人敬佩之辈了!” “知道便好,汉人又不是个个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朱友文感到能为汉人出口气倒也是一件快事。 下了城楼,又到了士卒每日两次必做的操练时间了,朱友文和这十夫长赶到了校场开始了作为一个士兵所必须要做的训练中去了…… 操练完必后,照例是晚饭时间,一群群伙夫拿着一桶桶饭菜来到了军营开始了分发,当然这些伙食和朱友文当日在成都所受到的款待已经是大为不如,便是在朱温的同州又何时吃过这样的一种如同猪食的东西呢? 但是一切为了生存,正如某位沙陀人曾经教训过汉人的一句话般:“能在沙陀军营里吃上一口饭的人汉人已经算是上天的恩赐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吃完了晚饭,伙夫们正在收拾打扫的时候,一众荷甲的沙陀近卫军忽地冲到了这些普通军士们的营寨里,对着管理军营的头头说道:“你们营可有一位叫做朱友文的小子?” 一般的士兵都对这些沙陀贵族跟前的近卫军而感到敬畏,这些人有着比他们更好的装备,更好的俸禄,更优越的食宿环境,便是打仗时他们也只是负责保护各个大将而已,许多人梦想着能够成为这些人其中的一员,但是这不仅要有着良好的武艺,更必须的是要有挺拔的身材,英俊的容貌,否则那些贵族才不会要一个个又矮又丑的在他们的马前鞍下现身呢! 那管理这一寨的百夫长可不敢怠慢这一群大爷,赶紧找来一个传令官对着他说道:“赶紧给我把那叫朱友文的狗汉人给找来,不知道他又给我惹了什么麻烦!”传令官赶紧路到了朱友文的帐中把他给叫了过来。 朱友文茫然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看着那凶神恶煞般的近卫队众人,朗声说道:“不知各位是何人?找在下有何事?” 一个近卫队的首领喝道:“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总之主公叫你去一趟便是,你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 第四十章 暗藏机锋 这些身着鲜明衣甲的近卫军个个都是满脸彪悍之色,一看上去就知道平时都是飞扬跋扈惯了的,那百夫长当然不敢惹他们,只是一个劲地骂朱友文给他带麻烦,看样子恨不得要把他一口吃下去方才解恨…… 朱友文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着这些看起来是一群厉害角色说道:“众位找在下有何事?” 那长得最为高大的首领说道:“主公唤你去还要什么理由么?你好像还挺不乐意的啊?” “没有没有,我去就是了!”朱友文不想和他起争执便跟着那帮人 一路来到云州城中心的刺史府中。 眼看得云州这座久经战火的边关之城街市仍是如此之俨然,朱友文不由得对这些沙陀人的治理能力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暗道这些沙陀人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现在他们让住在云州城中的百姓能够得到休养生息,就凭这一点,中原的一些诸侯就已经比不上他们! 等走到了那座略显破旧的刺史府前时朱友文更加证实了心中的想法--------这些沙陀人的首领都还是能够廉洁自律,为百姓着想。有着这样的军纪和政治素质,人民想必也是拥戴于他的罢。朱友文不禁有点很想见见那个所谓的独眼龙者了。 刺史府中,李国昌坐在上座,下首的左边是睁着一只独眼窥视着朱友文的李克用,再下首是李克用的一子一女李存勖和李克婷,右边则站满了沙陀近卫军,显然是为了提防朱友文这个异族可能会对他们伟大的首领有所侵犯。 李国昌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汉人,眼中露出丝丝寒光,沉声问道:“你就是朱友文么?” 朱友文一愕,看着这个沙陀族长施施然道:“在下正是朱友文,不知族长派手下捉我回来有何贵干,族长可知我是何人?” 李国昌显然不买他的帐,哈哈大笑道:“我可不管你是何人,在我们沙陀人眼里汉人都是一个样,管你是皇帝还是乞丐,到了我们沙陀营中,就都是一个待遇……难不在你还想卖弄你的身份不成?可惜在我们这儿行不通!” 朱友文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我既已为你们俘虏,又怎敢多生二心呢!只不过我虽然不是太在意,可是不知道当我义父知道我被你们抓到这里来心里却是怎么想了!” 李国昌等人心中皆是一惊,李克用便喝道:“那小子,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后台不成?” “后台虽然没有,但是我义父若是知道我是被你们这些人给捉进这儿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的话,后果如何那就很难说喽!” 李昌国心里一阵惊讶,暗道这小子心计如此歹毒,等到他受够了折磨才搬出个什么义父出来,看样子好像还是个挺有势力之人,如果是真的话这下可就遭了,沙陀人本想就据下燕云十六州以作安身立命之所,若是再惹到关内有势力的诸侯的话那可就很难保此良地了! 李昌国的孙子李存勖也看出了其中的利害,想了想便站起身来长声笑道:“这位仁兄可是说笑,我们沙陀人一向以热情好客而闻名于塞上,怎有把你捉来折磨一说呢?定是某个不争气的手下之人看阁下心高气傲因此才对阁下下此毒手的罢,阁下可不要弄错了哦!” 朱友文看着他那欠扁的笑脸,强压下心里的怒气,原本计划至今不告诉他们自己的真实身份,等到时机成熟再狠狠敲他们一笔,没想到这个年青书生样的人出来说了这番阴不阴阳不阳的话打乱了计划,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朱友文说道:“我可真的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热情好客的地方,如果真的热情好客又怎会把我抓进那黑牢,那里面关着的汉人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朱友文当面揭自己虐待汉人的短,李昌国等人面子上就有点挂不住了,暗想如果此人到中原诸藩镇那儿一说的话,那些本就仇视外族人的一些汉人那还不得都冲到云州把沙陀人个个杀光啊。想到这个不寒而栗的想法,李昌国再也坐不住了,他这时才知道朱友文这小子的心计有多深,一时不察间竟然被他钻了这么大个空子,平时忍辱负重,任打任骂,关键时候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以作威胁!果然是毒辣非常…… 朱友文看着坐上诸人的表情心中一阵畅快,暗想这几月来受的窝囊气总算发泄光了。虽然知道他们可能不太相信自己的话,但本着宁错不漏的原则,相信这些沙陀人也会好好的对待自己以问明情况的罢! 李克用性子煞是火爆,一声暴喝道:“你这臭小子,果然是汉人里面的代表,阴谋诡计谁也玩不过你,你若今日不说出你家出何时方的话,那可就不要怪我们沙陀人不客气了!” 朱友文知道他是色厉内荏,其实还是想知道自己的后台到底是谁,不过现在告诉他们倒也是时候了,否则再受那种窝囊气那可就划不来了。当下便对着众人说道:“我义父乃当世有名之人,他麾下智勇双全之士多如牛毛在此乱世里想必会有一番作为,且他又刚刚受了唐朝的封赏,可以谈得上是名正言顺地奉旨四方讨贼 !他名讳上朱下温,唐家皇帝刚刚赐名全忠是也!”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李昌国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下踩到毒蛇的尾巴了,弄不好就要被它反咬一口。其他人的脸色也是好不到哪里,各自想着应对之策…… 李克用在心里暗骂:周德威这个王八蛋,叫他去华州收买军器,那倒也罢了,他回来还报说路上抢了一家汉人富室,得了金银无数,敢情这富室就是这臭小子的人马,真是有够倒霉……早知如此哪敢把他给挟持过来,想想朱温最近的声势好不壮大,如果他要和沙陀人作对的话,乘着沙陀人初来中原立脚不稳之时大可一举大军压境,全歼于关内! 这个可怕的结果是每个沙陀人所不想要的,反以他们都为抓了朱友文现在这个大累赘而烦恼,可是抓已经抓了打已经打了,这也是无能为力之事了,怎生想个办法好好应付他才是当务之急…… 李昌国这个上了年纪的老狐狸向着李克用一努嘴,李克用立马会意,满脸堆笑地说道:“原来朱公子是朱温朱大将军的爱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以前对朱公子的冒犯还请见谅,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也就请别将此事放在心上!对公子有过冒犯的我们一定查清都有谁到时候请公子亲自处置可好?” 朱友文心中大骂,这帮见风使舵的沙陀人现在倒也学得了汉人的奸滑和狡诈,眼看得自己现在是有后台之人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对自己的称呼也变成了“公子”,有谁冒犯过自己?你这个老狐狸就曾冒犯过……只不过这话倒不好说出来,只得含糊应道:“这样也好,你们看着办吧” 这话说得留有余地,一句你们看着办吧!意思就是说有些事你们也不要太计较了,反正也过去了。 毕竟自己还在人家的地盘里,还不敢太过于放肆,不过这笔帐朱友文还是牢牢记在了心里,总有一天会与那个该死的周德威清算的吧! “不过现在还不知道朱公子的父亲朱温大人知不知道你在我们这儿,我们将派出使者到河中去与你的父亲见面,以告诉你现在的所在,也好让他放心,你看可好?”李存勖的这番话很有一点机锋。 首先,沙陀人并不确定朱友文就是朱温的义子,再次,他们也想亲自看看朱温的实力到底如何,基于这两点派出使者都是万全之策!所以李存勖才有此说。 朱友文哪会不知道对方的所想,心里一阵冷笑,懒散地回道:“也好,你们见到我义父就说我不孝孩儿友文在他面前请安了!另外,我还想问的是,我义父已经驻扎河中府了么?那个王重荣老家伙现在又在何地?” 听到朱友文问这个,李克用大声答道:“公子现在还没听说么?你义父现在势头好猛呢?一举攻下了据说是对唐家江山心怀不诡的王重荣,整个地夺得了河中地区!现在正驻河中府!” 朱友文听罢,长叹一声,暗道义父你终于开始行动了么? 好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ps:遥祝大家重阳快乐,幸福美满! 顺便也给偶鲜花投投,收藏点点!谢过了~~~^-^ ------------ 第四十一章 意在结盟 尽管沙陀人对着这个可恶阴险的汉人有着无比的痛恨,但是表面却还是要装出一副热情好客的模样来,着实令这些直性汉子郁闷。朱友文早看出他们心中对自己的痛恨,恨自己的装傻充愣,故意让他们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的汉人,任由他们欺凌的同时又再次告诉他们说我是某个有势诸侯的义子,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毛试试看! 更何况这位诸侯的势头正旺,整个河中地区已经差不多被他掌握在手,而反击黄巢的谋划也在那位已隐然成为了天下诸侯中心的河中节度使的手中展开,沙陀人本恨汉人,巴不得汉人个个打得头破血流他们才好进关去收拾残局,弄些个好处再回到塞外去过上一段时间的好日子,这样的过程从三皇五帝以来自大唐这一段历史天空里屡见不鲜。单是狄夷、匈奴这些有名的外族就已经来中原地区抢过好几次了,那么沙陀人再来凑凑热闹好像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李克用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还是有点怀疑,不相信他就是大名鼎鼎朱温的义子,暗道在派去河中的使者未回来之前可不能对他有所放松……一边的诸人也都是这种想法。 朱友文的心思可没全在这里,他已经看到了他想看的人,而他想看的人却也在看着他。他不禁欣喜异常…… 李克婷瞪着她那双大眼,满是可爱神情,心道:此人还真是来头不小呢?竟然是威震中原的朱温的义子,看来好像也应有大本事的罢! 与此同时,朱友文想到却是:不知道她上次还记不记得是我救了她的小命,唉!真没想到沙陀人也会有这么水灵的女子,如同沙漠里的一抹绿洲,给人以清凉的感觉。 虽然朱温当时抱过李克婷只有一瞬间的光景,可这已足以让他回味无穷,直到现在还在想着那杨柳蛮腰,紧身劲装下那妙曼的身姿,那绝世的容颜,那惊恐间需要人呵护的表情!天啦!难道还有比这更美的女子吗?朱友文实在想不出来…… 美女固然赏心悦目,但是因为美女而丢掉小命那可是一件划不来的事情,所以在李国昌的连声咳嗽下,朱友文那带电的眼神才依依不舍地从李克婷略显羞涩的脸上移开,进入了沙陀族长给他预备好了的主题。 “不知公子因何机缘而拜朱温将军为义父的呢?”李国昌显然是想知道其中的隐情。 朱友文微微一笑道:“此间事体说来话长,我本是唐军的一名小卒,偶遇朱温将军,他看我还是块可造之材所以就认了我作了义子!其实也并无什么隐情在内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公子可谓是福星高照了,遇到这样一位权势滔天的大藩镇为义父,想必以后可有一番作为啊!恭喜公子了!”李存勖不无羡慕地说道。 “哪里哪里,只不过运气比别人好点罢了,那可谈不上什么作为!看李公子一表人才恐怕才是这乱世里的翘楚罢!”朱友文近似于拍马屁地说道。 旁边的李克婷却不服气地道:“我大哥自然会比你有作为,你却又怎能可有我大哥相提并论……” 朱友文心里暗道小娘皮总有一天叫你尝到我的手段,一面却又连连说道:“正是正是,在下一介囚犯怎可与李公子相比呢!” 这话中隐含着对沙陀人的威胁,他们自然再也坐不住了,李国昌说道:“我说朱公子,我产之间不过是一些误会而已,就不要放在心上了罢!” 沙陀人可不想这个阴险的小子到朱温面前说什么坏话,到时候大军压境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朱友文自然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于是便大度地说道:“以前的事也就算了罢,我朱友文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但求你们能让我回同州我义父那儿去我便再也不提此事你们看如何?” 李昌国沉吟半响道:“也好,等我们派出的使者回来探得公子义父到底驻扎何地再请公子上路你看如何?” 朱友文想道他们也不会轻易让自己走,也只好点点头答应。 李克用向着李存勖点点头,只见李存勖堆着一张笑脸捧着一大捧东西,朱友文仔细一看原来正是自己以前身上之物,剑、金银、圣旨等诸般物事,只听李存勖笑道:“朱公子,这些东西乃是你所有之物,今日物归原主,请收下罢!” 朱友文接了过来,检点了一下发现并未少东西,便点点头道:“想不道你们沙陀人做事还是挺有原则的嘛,我以为你们抢了我的物事便拿出卖了呢!” 李克用黑着一张脸说道:“朱公子,我们沙陀人虽然并不富足,但是还是讲些礼义廉耻的,不像你们汉人满口的仁义道德,背后却都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朱友文淡淡一笑道:“大人此言差矣,我们汉人虽然不全都是君子,但是也总不能说个个都是无耻之徒吧!倒是我看你们沙陀人却多是凶残蛮横之辈,恕我直言了……” 见朱友文针锋相对,李昌国站起身来笑笑道:“罢了罢了,至少公子还算是汉人中的君子罢,哈哈,公子可知今日叫公子来有何事?” 朱友文暗道大概总不会是什么好事,无非是上次看到自己救李克婷时的身手不像普通人,想知道自己的真实来历罢了! 没想到李昌国却笑道:“正如你心中所想,我们在见到你的第一面起就觉得你与众不同!你是个与一般汉人都不一样的汉人,你实力雄厚却毫不显露,你身处牢笼还能泰然处之,等到你救了我孙女之后就更让我们对你刮目了!今日叫你来正是------------想请教请教你是如何看这天下大势!” 出行朱友文的意料,看来沙陀人的首领原来早就在暗中观察注意自己,然而自己却是毫无知觉,直到今日他亲自说出口来方才知道。当下也不再装模作用,直接地说道:“在下不过人海中一凡人,当不起沙陀人的厚望,你们把我挟持到这儿完全是个意外,至少,我可以看成这样,只要你们放我走人,我便当此事没有发生,这样于我于你们等有好处!” 李国昌却哈哈笑道:“公子果然多想了,其实我们并无恶意,不可否认,你之前做过一些惹恼过我沙陀大将周德威将军之事,他也才在半路伏击你们,又看到你们囊中富足自然动了不良心思,这一点可是算是我们沙陀人的本性不纯, 若公子真有什么不满的话大可将周德威叫来任你处置,这样公子可见到我们沙陀人的诚心了罢!” “那倒不必,我也不是那种小人,我说过,就当此事是误会便罢了,不需再提了!”朱友文可不想和他们纠缠这个问题,便很大度地不再追究此事。 “那好,我想公子为我们做件有关于我沙陀族人和你义父朱将军双方都有利之事,便请公子答应修书一封给朱将军,就说是我沙陀人诚心和朱将军结为兄弟之谊,今后若一方有难,另一方可予以援手,这样公子可认为是对双方都算作有利之事?”李存勖的这番话显然是深思熟虑后说出来的。 “我若不写,你们就要关我一辈子是不是,亦若让我做你们的士卒一辈子?直到老死塞外?”朱友文很反感这样的威胁性质的邀请…… 可是李存勖岂是无能之辈,呵呵笑道:“非也,公子可写可不写,我们绝对不会胁迫公子,一切任公子自便,只待我们出使朱将军的使者回来之时,便是让朱公子回中原之时!” 朱友文一时无语,便说道:“我既已在你等之手,自然听你们安排,只要你们能保证我的安全,写一封于我义父和你们沙陀互利的信件也并非难事!”对方已经给你留尽面子,朱友文也不好再表示不同意,便一口答应了。 在场的众位沙陀人都露出了笑意,暗想攀上了朱温这个叱诧中原的大英雄于沙陀人可是天大的好事,这个朱友文还真是天意送给沙陀人的福星呢! ------------ 第四十二章 天下大势 就这样,双方的结盟意向基本上定了下来,以李昌国为代表的沙陀人和以朱友文为代表的朱温势力经过一系列的讨论已经认同了结盟这是一个双方互利的结果,所以沙陀人的使者带着沙陀人的问候和朱友文的讯息飞快地向着朱温军势所在地---河中府赶去…… 朱友文没有想到沙陀人会这么大度,也没有想到他们是这么的有远见,可以预见到的未来里,双方的同盟关系于双方来说都无疑是一件好事,朱友文仿佛已经可以看到义父那赞赏的表情…… 可是云州府中的会议还没有结束,他们几人正在进行着有关于天下,有关于未来的一轮谈话,这番话在朱友文未来征战四方的日子里可以说是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当然,那已经是后话了。 李国昌问朱友文道:“朱公子是朱温将军之义子,想必对当今之天下有自己独到之想法,我们沙陀人一向以粗陋而名,今日见到像朱公子这样的一个中原人的风采,很想听听公子对天下大势的看法,不知公子可否赐教?” 朱友文一愣,自己对于河中地区倒还有些看法,可要是说到整个天下那可是所知不多了,可要自己亲口说不知道又说不出来,那样沙陀人想必又会以自己是个汉人而嘲笑于全体汉人……当下便含糊说道:“如此乱世,谁也说不上来明日会发生些什么?无非是能做到够独善其身罢了……” “妙,朱公子果然是方外之人,对这些你争我斗好像很是厌倦呢?所以如此乱世才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出来用强力而一统之,这样万民方能得到休养,天下方能太平啊!”李存勖很是认同朱友文的一番说辞。 “我?”朱友文奇怪地问:“我不过是红尘中一小人而已,哪敢和天下之英雄所向驰骋啊!总之,我不过是我义父手下的一名小卒,我也只能有这个能力,你们若说我有何过人之处的话,那可就真的是嘲笑于我了!” 朱友文深知韬光养晦之道,表面上当然不想被这些沙陀人看出来有雄心大略。 李国昌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哈哈大笑道:“原来公子还是个低调之人呢?那也罢!不与天下英雄共长短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呢!公子应该知道,当今之世,大唐之威信已荡然无存,海内大乱。九州之内,兵戈相向,哀鸿遍野……” 边说边拿出一张地图出来,朱友文向之看去,果然是整个中原地区的地图。 “公子可看,中原地区诸侯藩镇已是无数,其间当然数你义父势力最为强大,但是另外还有凤翔节度李茂贞、卢龙节度刘仁恭、静难军节度杨崇本等盘踞各地的地方势力。 公子再看荆南,此地乃为忠义节度赵匡凝等兄弟所有,盘踞多年,实力雄厚……再看蜀中,此地方为唐家天下,虽则不算是鱼米之乡但也是富饶一方了!想必唐家皇帝在彼也是乐不思归了罢! 此外南唐以南又是藩镇林立,数不胜数,吴越,南唐,闽,楚这几个势力较大的地方也都是各个互相年年征战不休,可谓是各地都是生灵涂炭了! 而相对稳定的地方却又是民不聊生,人相为食…… 再有那些大理、契丹、高丽等处也是处处烽火,朱公子你看了这些还没有一丝觉悟么?” 如同当头一喝般,朱友文惊道:“这与我有何相干?” 李国昌一字一句道:“你难道没有野心吞并此天下,做了天下之主你便有支配天下一切的权利,到时候,名利,金钱,美人,还不是任你所要?你真的没有一丝丝欲望?”声音充满了蛊惑的魔力。 朱友文暗自咽了咽口水,在心里对自己说道:不能相信不能相信,这都是这些沙陀人为了测试自己用的把戏,自己可不能上他们的当……如是者几次,他才从李国昌给他描绘的妄想里醒过神来,哈哈一笑道:“族长如此相信我有如此之能力?哈哈,我看还是罢了,我可不是称霸天下的料,只要是谁能给我安定的生活我便要谢谢他了,又何敢妄想这些事情呢!” 看他不为自己反动,李国昌知道此计已经失败,看来他是不可能投靠沙陀人的了,那样也罢,反正只要能通过他也和中原第一强者签订盟约,那也算是有所得了,至于能不能让他加入沙陀人的势力那可得看以后了,反正暂时不能让他走便是……一边想着一边看着旁边的李克婷时,心中忽有所动,当下也不动声色…… 李存勖看到爷爷诱惑他的企图已经失败,便出来说道:“朱公子果然是无求无欲之人,在下敬佩万分”一边指着那张地图又接着说道:“这些个蝇营狗苟之辈若是能有朱公子一半的见识,天下也会太平许多!” “李公子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介小人,你们都把我看得太重了,反而我观李公子一表人才,雄才大略,看来就像是能够与天下英雄共争雄之人,何不乘着沙陀人人强马壮之际,一举夺下几坐城池以做南下争天下之本。” 这其实都是沙陀人最近在秘密谋划的大事,朱友文一眼就看了出来,此刻说了出来,几人心中都是一惊,暗道此人果然不简单。 李存勖故作不解地问:“公子此言差矣,我们沙陀人可无此雄心,只要能让我们坐守这几坐已得城池已是很好,何敢再望南下与你们中原之人相逐鹿呢!” 朱友文心想若不说点什么你们还真当我是傻瓜,于是便道:“既然如此,但不知为何你们频频向契丹、鞑靼等地派出使者,难道不是向其借军借马么?我这几日在军中的那些高强度训练难道不是有心为了与天下争雄而准备么?公子如此说那可就不是以诚相待了!” 一众沙陀人实在想不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汉人还能带给自己什么惊奇,只能说留他在沙陀军中是个错误,如果他日后与沙陀人作对的话,那可就只有后悔莫及的份了,可是眼下一切都已经被他看穿,实在不能掩盖什么?于是李昌国便笑道:“果然不愧朱大将军之子,正如公子所言,沙陀人的心,已经不在这些荒凉的塞外,沙陀人要作中原大地上一匹驰骋不休的骏马! ------------ 第四十三章 河中局势 与朱友文在云州沙陀军中周旋所不同的是,朱温已经如暴风般地在中原地区展开了侵袭,远交近攻,势如破竹般地将大部分纳和了自己的掌握之中。河中节度使王重荣死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力提拔给唐僖宗的朱温竟然如毒蛇般地反咬他一口,侵和了他的河中,把他打得如丧家之犬般地四处逃命,不仅丢失了河中府、许州、陕州等河中直辖城池,自己还损兵折将,再也无力与天下英雄争长短…… 一切都是朱温的预料之中,王重荣其实也没安什么好心,当初他与朱温签下城下之盟,是看到朱温所在的渭州还算是兵精粮足所以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可以一举攻下,于是便想出了招降这一招,他想自己已是大唐高官,如今你朱温新降之人位定然在我之下,到时候可我可就要好好摆布你了!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朱温的实力远远在他的估计之外,不仅很快恢复了元气军势还大大增强,因为顶着个河中节度副使的大名,想四方名士不来投靠也难。 实力大增的直接后果是开疆扩土,而紧临朱温同州的正是王重荣的河中诸镇,于是朱温想也没想,打着报仇的旗号就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河中府,软弱的河中军在同州精兵的大举进攻之下就像一块豆腐遇到了利刃,破开根本毫不费力…… 所以朱温轻而易举地夺得了河中诸镇,威震了整个中原。 唐廷在实力威信全无的情况之下,只得承认朱温的既得利益,马上封朱温为河中节度使,兼河中行营招讨使,官加一品,爵封梁王。与之相对的是,王重荣逃到了蜀中,在唐僖宗的面前非般哭诉朱温的狠毒和贪心,不仅得了河中还不算,把自己的一些原班人马给招降大半,现在的自己可谓是一无所有。 僖宗看着这个窝囊废,只说了三个字:“天命也!”就把王重荣的嘴给彻底地封上了,他终于知道这个曾经威震天下,扫平八方的大唐盛世已经彻彻底底地结束了,接下来要到来的是群雄争霸的时代,像他这种一无所长的地方藩镇就只有给比他强的人吃掉的份。 也许,真的就如僖宗所言:都是天命所归! 与此同时,朱温一刻也没有放弃过寻找过朱友文,这个神秘的义子,从神秘中来,又再神秘中消失,只留下庞师古这个大老粗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的当时情形,还留下三个贴身丫鬟,同样也是不知所云,只知道袭击他们都是一帮悍勇的骑马汉子,公子就是这样被那群人包围了…… “那么,友文你到底在哪呢?”朱温心中满是伤感。虽然这个儿子没有认几天,但是谁知道未来他会不会为自己的大业贡献上一份绝对性的力量呢?所以,必须要找到他,无论花任何代价…… 就在朱温思前想后要把朱友文给找回来的时候,沙陀人的使都也从遥远的云州来到了河中府城下,一路的见识让他明白了现在的中原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盘踞长安的黄巢反贼,霸有河中的朱温势力,固守凤翔的李茂贞,朱瑾所据的徐州、兖州,刘仁恭刘守光刘守文父子逍遥一方的卢龙一带……他们之间互相联盟互相争斗,总之不会有安宁匹片刻的时候,但是就总的矛盾来说,黄巢军团无疑已经成了此天下所共讨之的逆贼,自从他的大将朱温叛出以后,黄巢军威果然大减。但即便在各方诸侯渐渐逼近长安的时候,他却仍在做着他逍遥自在的大齐皇帝,而危机的来临却是他所不知道或许也是不想知道的。 朱温在反出黄巢军以后,放出了誓灭反贼黄巢的言论,而且也在积极地付诸于行动,不停地招兵买马,广纳人才,俨然已经有了一方霸主的迹象,而这却是河中附近诸军所不愿看到了,因为他的强大直接的威胁到了自己的既得利益,又有哪个会这样听任朱温发展下去的呢? 可是在朱温击垮王重荣的几战中显示出了强大的实力,这一结果令众人惊奇。虽然王重荣并非什么铁军,但毕竟也是带甲一方的大诸侯,如今在朱温的不费吹灰之力的情况下全胜王重荣,且夺下了河中的大部分土地,更是实力大增,这下这些人可就坐不住了,纷纷写奏章到蜀中那个苟延残喘的唐廷里诉说朱温的不道。且都放话说是要替王重荣重新夺回河中土地。可是在唐廷看了他们的奏章表示过无能为力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了话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朱温将河中这块大肥肉吃到了嘴里,而他们却是一无所获…… 朱温更明智的作法是号令群雄来抗击黄巢军,这一招极是巧妙,一可以招讨为民招兵买马,二可以号令天下群雄,若有谁不遵的话便自然可是说其对唐廷不忠,于是便可合天下人之力一举歼灭黄巢这个和自己有着恩恩怨怨的死敌。 常常令朱温奇怪的是,自从他叛出黄巢后,黄巢没有写过一封责骂亦或劝他再度回到义军的信件或使者。冲天大将军给他的是冷漠和无视,是无视于他的能力还是冷漠于他的背叛,这些朱温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未来自己必会和黄巢有一场惊大战,到时候,也许会是恩怨到头的时候,现在的关键便在壮大的自己的实力,再号召群雄去削弱这个做了皇帝便忘了功臣的义军头领所拥有的军力。 使者是沙陀人,自然长得与中原人两异,一路之上总会有汉人指指点点,有些凶恶的甚至还恶言以对,这令这使者十公恼火,心道若有一日沙陀人能入主中原的话,对汉人那可一定不能客气…… 好不容易到了河中府,拜见至朱温座下,朱温终于惊喜交加地知道了自己义子朱友文的所在,而且还得知他已经被大唐封为太常寺少卿,兵部侍郎,这下更是喜不自胜,自从朱友文走失之后朱温又曾派过二次使者到蜀中问走过朱友文的去向和唐僖宗对朱温降唐的指示,却都被告诉诏书早已经交给朱友文,所封官职的印玺和授令也是一并交给,但是朱友文却已是人迹全无,唐僖宗知道之后也是吃惊一场,当下发诏往各藩镇指明要寻找朱友文一人。大概是他还念着当日朱友文和他踢了场令他自信心大涨的蹴鞠比赛。 远在云州的朱友文却是怡然自得地享受着沙陀人给他的特殊待遇,自从知道他是朱温的义子之后,沙陀人上上下下立马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见到他都是恭恭敬敬地打招呼,称呼都是尊称,伙食那更是不要说,再也不会让他吃军营里面的那些大锅饭,那些难吃得扔到大路上狗都不理的饭菜,反而是专门请了几个精于中原菜式的厨子给他一人专门做饭。晚上也是宴饮不停,让朱友文隐隐然感到有当时在蜀中成都感觉,只是身旁少了三个娇俏可人的丫头……反而整天面对的都是些沙陀人粗犷丑陋的面容,实在倒胃得紧。尽管有李克婷这个沙陀第一美人在,但是又岂是他朱友文所能常见的? 他不禁有点怀念在成都的日子了,想起了义父,想起了黄妍,想起了黄巢,想起了很多很多以前的事,人在异乡大概也会想到故人罢! 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此地…… ------------ 第四十四章 幽州来侵 河中府城中,沙陀人的使者很是惊叹于这儿的繁荣,尽管云州在沙陀族长李国昌治下也是卧薪尝胆般的百般治理,可是边关城池就是没有中原大镇的繁华,或许,这也是沙陀人数次觊觎中原大地的根本原因。 来到朱温府中,带着朱友文的亲笔信,使者一脸诚恳地道:“贵公子正在我沙陀部中作客,这封信件正是在下奉公子之命叫带给朱温将军您的!” 朱温本来就心疑于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沙陀使者,尽管知道沙陀人已经打到了关内,但是毕竟那还是一件离自己势力很远的事情。然而,这时却有一个自称是沙陀人使者之人,说自己最器重的义子在他们的掌握之中,焦急之中感到这件事的本生可能就已经是一种威胁,然而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下便和颜悦色地对这使者说道:“这位从沙陀来的朋友可真是辛苦了,你们沙陀带来的问候我已经收到了,也请你带回去我朱温对你们沙陀人的一番友谊!另外……小儿朱友文却又不知为何事而在尊敬的沙陀人族中的呢?还请赐教!” “哦,哪里哪里,朱公子当时受到了一些不知名的盗贼的袭击,后来在我沙陀将军周德威相助之下才幸得脱险,如今他正在我沙陀族中做客,现下正是我沙陀的第一贵客呢!”这使者毫不掩饰地说道。 朱温心中大骂,听逃回来的三丫鬟和庞师古说,可能明明就是你们这些该死的沙陀人虏获了友文,却还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盗贼,恐怕就是你们这些盗贼才是。可他表面上还是半点没显露,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那我友文孩儿可多多有劳贵部了,但是不知他何日能回来呢?” 使者暗笑,说道:“快了,他正和我族长之孙现在相与正欢,可能要在我沙陀部中住上一段日子,不过请将军放心,我们会尽快将他送回到您河中的!” 朱温自然知道这是对方暗地里的威胁,如果自己不答应他们些什么的话,那恐怕朱友文的日子就会不太好过了,于是脸上堆起笑容道:“那是自然,料想你们塞上英雄应该不至于为难于一介孩儿的,我就在河中盼着友文的到来罢了!” 使者点头说道:“那是自然,不过有些问题还需要和朱将军相商一二,如果解决了的话我们沙陀人将会感激不尽!” 朱温知道正题终于来了,于是便问道:“不妨说出来,本将如可相助一臂之力,自会全力以赴!” “那就得先谢谢将军了,正如将军所知,我沙陀身处塞外,近日因为机缘巧合而得到了中原的一块小小的土地,我沙陀人因为长期受够了塞外风霜之苦,今番在下之来正是想与将军相商,如果能与将军签定一纸盟约的话,今后有了将军这样的大靠山那也不惧别人觊觎于我们沙陀人所获的那片小小土地了!将军可以放心,我沙陀人绝对不会再踏和关中一步!只是想得到一处安身之所,如果将军能够怜惜我们沙陀人以往受到过唐廷不平待遇的话,那就请答应我们的这个不情之请!罢” 听到他这番话,朱温心中暗骂,云州又哪里会是一块小小地盘了,他们沙陀人又岂会像他说的那样一步不踏入中原? 这使者的话里十句恐怕会有九句是假,自己可万万不能相信于他! 可是朱友文却是确确实实在他们的手上,如果自己不答应他们的这个请求的话恐怕……况且朱友文手书的一封亲笔信中也隐隐约约透出了受沙陀人相逼的迹象,此番之事是定要答应这些人的请求了,毕竟,友文对于自己,可是个非同小可之人。 想到这儿,朱温大笑起来,一面说道:”如此,岂非小事一樟,我们河中若得贵沙陀部的铁骑相助想必也是如虎添翼,这件事便如此定下来罢,等会你可与我的手下刘捍好好相商细节!” 使者倒没有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轻松,心下松了一口气,笑道:“大人果然不愧是雄霸一方之人,做事干脆利落,霸气十足,实令天下英雄为之倾倒!” 说罢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朱温看着使者的背影,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使者就是这个被沙陀人叫他小名为周阳五的周德威,转过身去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沉的笑意…… -------------------------------------------------------------------------------------------------------------------- 云州城楼上,朱友文正怡然自得地躺在一方榻上,手中抓着个烤得黄灿灿的烤鸡在大嚼着,自从上次沙陀人知道了他真实身份后立马态度大变,不仅给他提供了最好的住宿,还给他请了专门的精通中原菜式的厨子给他专门做菜。除此以外,沙陀人甚至体贴地问过他晚上要不要女人来侍寝! 以前对他的那些凶狠片之徒更是在族长李国昌的那些不是理由的理由之下给寻了漏子革职边关……不过幸好的是,那名曾在朱友文手下吃过苦头的倒霉的十夫长倒是未受惩罚,大概这跟朱友文在李国昌面前说过什么不无关系罢!朱友文觉得这样一根筋的沙陀人倒是蛮可爱的。 总之,沙陀人在派往河中的使者没有回来之前可不敢对这位可能有关于沙陀人未来前途的尊客怎么样,不仅给好吃好喝,还给他以最高的尊贵待遇,总之朱友文是暗爽不已,心里想着当初沙陀人对自己的凶恶态度,以及受的那些折磨,暗道总有机会让这些外族来的蛮人吃点苦头方才罢休…… 不过身处云州的这样一个无青山绿水,无美女佳人的边关重镇,说什么也谈不上心情好来,只是每天对着此穷山恶水发着呆……心里偶尔想到沙陀的那位惊为天人的族长之女李克婷来,心里总是怀着很多的思慕,想到了那惊鸿一瞥间的那绝世容颜,想到了那落马间的妙曼身姿,犹如一缕清风吹过了朱友文在这旱漠边关的干旱心情。 虽然如此,他可还是不敢主动去招惹这位沙陀人公主式的人物,自己还是人家的人质,他可不想就因为此事而搞得命丧此地,美女犹如一杯有毒的美酒,喝过了只是暂时的兴奋,带来的却是永远的悔恨。 沙陀人是强悍的边外异族长,尤其于骑兵一道更是利害异常。和同样也是边关大镇的幽州的铁骑也可相提并论,而幽州的骑兵却是整个中原地区令各方诸侯最为胆寒的兵种之一。所以,整个局势就是,镇守卢龙辖有幽州的刘仁恭和同样有着云州一块大城的沙陀人也一直保持着互不干涉的状态。 可是令沙陀人意想不到的是,刘仁恭也不知是吃了什么药,率着大批的骑军和步兵,乘着一日的夜黑就把云州给围了,云州城中立刻骚动异常,本来里面的一些汉民就对沙陀人的仇汉政策而感到恐惧和仇恨,今日一看到汉人的军队攻到了云州,许多人想也没想地就连夜缒城而出,可想而知的是,刘仁恭对这些人当然而者不距,人口对于一方诸侯来说也是衡量势力大小的一个重要标准。 这样,云州城中当然实力大减,也才有了朱友文在城楼上边看着守城的沙陀人对着那些拿着攻城器具的幽州人放着硬箭悠闲地看着热闹,吃着烤鸡,反正是看着狗咬狗,何乐而不为呢?喊杀声中,幽州人死伤甚重,这时却看到一个黑甲汉子,骑着一匹逍遥马,在阵中来回驰骋,口中大喝大叫,想那便是刘仁恭无疑了,朱友文看他的背影甚是宽大,暗道果然是边关大汉,像这样的身材不在战阵上拼杀那还真是浪费了,依稀记得义父以前和自己谈论天下英雄的时候提到过此人,当时说他是:能征惯战,但是为人却是色厉内荏,贪财好色。有三国袁绍之遗风,看着他战阵中飞驰身影,朱友文努了努嘴,心里暗笑:那就来看看你到底有何真正的能耐吧!毕竟,沙陀人的城,可不是怎么好攻的! 怀着看热闹的心理他就这样坐在城楼上,躲在女墙后面,笑迷迷地看着场中局势。 沙陀人个个忙着守城,哪有时间来过问他啊!他也乐得个清闲。 大战一触即发! ------------ 第四十五章 沙陀立威 大军压境之下,基本上所有的沙陀人都各自登上了城楼进行防守事宜。李国昌正带领着他全部的李家军各自拿着军器跨上战马,看到刘仁恭竟然胆敢侵入自己的地盘,这倒是令李国昌这些沙陀人的首领没有想到,虽说幽州军自古以来便是一支强悍之军,但是李国昌还是不能想像以沙陀人这样的军事实力,幽州人竟然还敢硬碰硬地攻到云州地盘。 城楼之下,刘仁恭胯下那匹逍遥马正驮着他的主人在军中四处奔跑,他的主人穿着一身黑衣黑甲,头上也是蒙着一只铁盔,只露出了两只森森的眼睛,让人看了不寒而栗,他用手中的长枪正舞成一片片枪花,那些沙陀人的利箭根本碰不到他,反而是他时儿从马背上抽出强弓用着手夺下的箭对着城楼上那些士兵们反射去,每次箭去,总能看到有兵卒们倒下,这让怀着看热闹的心情躲 在城楼里的朱友文暗自心惊,心里想着如果自己和他对阵那可躲过他的几次狼牙箭羽的攻击…… 幽州军果然不愧是称霸中原边关数年的铁军,尽管在沙陀人的多次打退之下却还能比上一次更勇猛地向着城中攻去,云梯、冲车更是如疾风骤雨般地向着云州城中强击而去,令这些凶悍的沙陀人也觉心惊。 朱友文看着战场上情况,暗道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云州不要多少时间那便真的要陷于刘仁恭之手了,自己可得想想脱身之计,但是转念又想到:沙陀人真的会甘心把云州拱手让给刘仁恭么? 刚想到这儿,只听一声梆子想起,不出朱友文所料的是,李国昌等沙陀首领已经坐不住了,城门大开处,一众沙陀战将已经带着各自近卫军出城而来。 那些幽州人的云梯、冲车之类的攻城器具霎时间便比这些比他们还要勇猛的军队给毁坏殆尽,那些保护这些器具的幽州步兵在沙陀的这些强人的剿杀之下也大都死于城下。 刘仁恭冷冷地看前不远处的沙陀人,心中泛起了滔天杀气,座下的逍遥马也仿佛忍受不了这样的杀意,开始长嘶起来,周围的那些幽州铁骑们见到首领有了如此巨大的战意各个也是兴奋异常,终于会有一场刺激的拼杀,他们心中所想的就是让幽州的铁骑们让这些粗陋的沙陀人尝尝什么叫骑兵什么叫铁军的利害! 不一会儿,因为受不了进攻太过巨大的牺牲,幽州军主动撤退半里,而沙陀人却也是步步紧逼,两军一时陷入了胶着状态,双方都是调动了步兵在后殿后,骑兵在前冲突的阵型,这样的阵型对于骑兵非常利害的军队来说的话更能发挥骑兵无往不摧的杀伤力,但若双方都是骑兵相向的话那就得看这两方的骑兵真实实力了,所谓狭道相逢勇者胜,当然也少不了后方步军强大的压制力。 李国昌领着他的李家军,还有剩余大概五千多人马全部开到了云州城外,正如一场赌博般,如果这番没有将幽州人打退的话那自己已经无防守云州之兵力,如果打算逃跑的话可能也少阻挡不了幽州兵的追杀那时候就只有听任敌人的屠杀,但是比之于坐以待毙却又好多了,所以在此情况下,他只有将所有人马拉出云州和刘仁恭来个面对面的较量,看看到底是幽州的铁骑利害,还是沙陀人的骑军能够更胜一筹。 两军对垒中,李国昌匹马出阵大声喊道:“云州刺史李国昌马上见礼,素闻我云州和贵幽州并无任何瓜葛也无任何仇恨,却不知刘大人为何独领大军至此,难道是以为我沙陀人刀不利,剑不快么?” 刘仁恭哈哈大笑声中已经从阵中快马冲将出来,对着全体沙陀人满脸鄙夷地道:“我素闻云州乃我大唐江山,什么时候却又成了你们这些外族之狗歇身之地了?你们以为凭着你们那些所谓的塞上铁骑就能进到中原半步么?嘿嘿!未免太幼稚了罢!往日我幽州之所以以前没有出兵到你这儿不过是能够盼望你们有自知之明而能退出中原,谁知道你们现在倒是越发嚣张起来,前几日还妄想与蜀中皇帝交通,哼,你们以为大唐穷途末路了,所以才寄希望于你们么?你们小瞧的可是我们这些藩镇?”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言辞,李国昌等一干沙陀人都是愤怒不已,有些性急的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准备冲上前去给这个傲慢的家伙点教训了。 脸色铁青的李国昌把手一抬,制止了手下的那些莽汉的冲动。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地说道:“原来如此,刘将军倒是成了中原的表率,不过,我们沙陀人向来不吃你们中原的这一套,能不能从我等手中拿下云州,那就要看将军有何本事了!” 刘仁恭向来看不起外族人,认为这些还处于茹毛饮血状态的野蛮人根本不能和堂堂中原之师抗衡,在他眼里,这些在黄帝远古时代就被中原人贬低看不起的狄夷,再怎么也比不上有着悠久历史的华夏文明,而如果这些异族如果敢觊觎中原大地丰沛的土地的话,他必将剿灭他们…… 再说下去也是枉然,刘仁恭喝道:“你以为本将没有这个实力么?你太小瞧我幽州的实力了,儿郎们,都准备好了,让这些杂种们知道我们是怎样的一支军队!”说着手中长枪高举,号角声中,他身后的诸将都齐声吆喝起来,气势煞是惊人…… 沙陀人却没有被这气势所压倒,反而,他们血液中的好战因子都全被调动了起来,各个将领也是摩拳擦掌,身下的马儿受不了这种杀气,长嘶起来。 战事一触即发,刘仁恭带来的大约有五千人,其中有三千装备精良的铁骑军,还有二千箭兵和步兵,其中以步兵占绝大多数,这下整个阵营都被这进攻前的号角声给弄得士气高昂起来,那些负责冲刺的骑兵们各个握着手中的长枪,始终保持着向前的动作以便将军一号令之下就能一气向前急驰。 沙陀人也是分为骑兵步兵混杂,不过与幽州人不同的是,他们手中根本没有适合骑兵交战的长枪,一般来说,骑兵在高速冲击过程中,如果手中握的是长枪的话更能发挥速度的优势,这对那些速度极慢,兵器不长的步兵来说简直是个致使的打击点。但是,沙陀人却没有采用这种骑兵的必备配置,他们手中握的却都是一把把造型古怪的长刀,刃身极薄,但是是却是锋利无比,刀身倒是比一般的刀还要长上很多。整个刀的曲线并不像普通的刀那样成很大的弯曲度,反倒是有点像扶桑人的长刀。 此时战场上的气氛已经到达了顶点,双方那些红了眼睛的士兵们都将开始了他们生死未卜的战斗之旅。 一声梆子响处,马蹄踏过大地的惊天动地的响声已经将战火燃烧得炽热,幽州铁骑已经如狂风般地来袭,沙陀人不甘示弱的反击也充满着不可抗拒的威力。 两军各各冲至对方阵营,顿时喊杀声响成一片,因为都是骑兵,所以交战起来也是疾如闪电,顿时战场上**断臂四处横飞,那些身在马上的骑军更没有往回逃跑的可有,唯一的生路就只有向前冲,不停地向前冲…… 然而,令刘仁恭想不到的是,那些令他看了都想发笑的沙陀人的武器却在此时发挥了极大的作用,类似于马刀但又比马刀长比马刀锋利,每每和长枪交锋时都是顺势向着长枪刺来方向一拨,长枪便失了准头,然后那些长而锋利的怪异兵刃便很快划过了这些幽州人的脖子,扬起一阵阵血雾,那些死不瞑目的幽州铁骑军们万万没有想到以前的无往不利到了这些有着不起眼武器的沙陀人面前就变得不堪一击,直到他们断气的那一刹那方才肯相信自己经被这些以前轻视过的敌人所杀…… 战场是残酷的,毫不怜惜弱者,身处其上的,要么是拼命的搏杀,要么是甘愿的死亡。猛士当然不会睁着眼睛等死,沙陀人和幽州人都是塞上不可忽视的雄军,如今两强相较更是惨烈无比,死伤惨重。 总的来说,沙陀人是占优势的,那些受幽州人嘲笑的弯刀发挥了极大的作用,这种无疑非常适用于马上砍劈的奇异长刀到了这些悍勇的沙陀人的手上更是如虎添翼,一时之间,幽州人死伤的人数比之沙陀人是多之又多。 刘仁恭已经不能再看下去了,大吼一声,纵马而冲,长枪过处,沙陀人纷纷倒地。他的两个儿子刘守文刘守光一左一右护在他的父亲身侧向着沙陀人的大营中急驰而去。 而沙陀方的孟知祥、安重诲、郭崇韬等猛将也是尽力拼杀。 李国昌在本阵中看见自己的骑军果然如之前所料般地大破对方的铁骑军,不由得哈哈大笑,对着身旁边的李克用和李存勖说道:“你们看,我们沙陀人曾经被人嘲笑过的自己发明的长刀如今不是发挥了作用了!之前有多少族人说是要效仿中原令全军装备上长枪,而我一起坚持说是要资金装备上自己族内的武器,如今大家可明白这其中原因?” 素有谋略的李存勖这时说道:“爷爷,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样的长刀是咱们祖祖辈辈通过在塞外马上生活流传下来的,正是经过了长期的考验方能为大家所用,据我所看,这些长刀非常适合于马上的砍劈,而如果用的是长枪的话未免有‘鞭长莫及’之不足。虽然对付步兵非常行之有效,但是如果骑兵遇到骑兵那可就很难说有全胜的可能了,而我们沙陀人的这种长刀却非常灵活,马儿速度又快,往往冲到敌军面前,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的长刀已经划过了他的要害,即使他有所反应要持枪相斗的话那也比不上刀的灵活和机动,所以说这种武器才是马上武器的霸主,爷爷果然见识高远!但是其中若再能找些出不足之处,相信更会更有裨益!” 李国昌轻抚着一缕长须,呵呵笑道:“亚子果然不愧为我沙陀人未来的骄傲和希望,你说是正是爷爷想说的,若你父亲有你这样一半聪敏有才的话,我也会就省力好多了!” 一旁的李克用见自己竟然被儿子给比了下去,心不颇为不爽,大声说道:“父亲所言孩儿并不认同,如今方是乱世,如果个个都像亚子这样武艺低微的话,那可没有生存的希望!只有用自己的武力征服天下那才叫真正的英雄,背后玩弄什么计谋都不是什么英雄所为!如今就请儿子为父亲一战,让父亲看看到底是儿子的勇猛有用,还是亚子这小孩子的口头功夫有用!” 未及李国昌有所反应,他已全身披挂上了马,向着敌阵急驰而去。 李国昌向着李存勖苦笑了笑,道:“你父亲还是这副德行,你便速速在他后面接应罢,以防有失!” 李存勖答一声是,也径自披挂了上了一匹大宛良马,追着他的父亲飞速而去。 李国昌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暗道:“沙陀人的未来可全都在你们二人身上了呢!” 夕阳已快西下,战场上冲天的喊杀声仿佛少了一些,只是留下了满地的尸体,没有人能够知道这些已经长远进入那冥府的人们是为了什么而献出他们宝贵生命。 天上的神灵也为这些不知所谓的众身而叹息。 沙陀人大胜。 这一战令沙陀人而名扬关内关外,从此再无人敢小觑这些个从鞑靼来的异族,反而是惧怕于他们那长刀什么时候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ps:今日字数较多,还请大家多多支持,现在兔兔的成绩只能用惨淡二字来形容啊!唉…… ------------ 第四十六章 城下之战 正如李国昌所料的是,沙陀人的骑兵竟然凭着他们的武器优势大胜来侵的幽州大军,这令整个关中地区都为震惊的结果已是确确实实地发生在了云州城下。虽然如此,刘仁恭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凭着剩下的好几千骑兵步兵混合阵型正与着沙陀人的顽强反击做着拼斗。 刘仁恭他始终不相信这一结果,看着自己的人马一批又一批地倒在了异乡,他心中痛恨不已,暗自发誓总有一日要对沙陀人还以颜色,可是眼下逃跑却已经成了最大的难题,这些沙陀人个个都是红了眼不要命之徒,如果给他们知道了自己心中的害怕之意,那这些如狼似虎之徒更是会把自己给一口吞掉,想到自己率领着几千人马假若一个不剩地尽数灭于云州的话那可真是无颜回去了。 就在刘仁恭自己想着那个可怕结果的时候,李克用正洋溢着滔天斗气在与侵入云州的幽州人,他犹如杀神般地卷起一阵旋风吹过幽州人的中军在营,所到之处皆死伤一片,跟在他后面的李存勖只能远远地看着他父亲的身影,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父亲不受暗箭的伤害。 刘仁恭看到战场上自己的人马已经开始慢慢地向后退却,那些第一波冲到敌方阵营里的骑兵已被对方剿杀殆尽,而后面的那些步卒们遇到到沙陀人冲上来的骑军却是犹如羊入虎口,转眼间就死伤了近千人之多。他再也看不下去,中军在营也是坐不住了,对着身边的两个儿子说道:“守光你去攻沙陀人的左翼,守友你去攻沙陀人的右翼,尽量档住他们的进攻,若是我们有机会缓过气来的话再寻找机会反击,若是没有机会的话你们听我号令再各自带着你们手下的各将先撤至幽州城中,可明白了?” 刘守光刘守文长得都是一副人高马大的模样,有着边关人好战的血性,此时听见他们的父亲如此命令,各自答应了上马而去。 刘仁恭看着前面已经为数不多的众军,对着身后的众军将说道:“此时不搏更待何时,诸军若再不踊跃向前的话,那今日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那些他的手下自然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各个都是狠下心来约定与那些该死的沙陀人拼上一拼,呼啸声中,刘仁恭等人也上了马,向着李克用方向急驰而去,心里暗道:“人道沙陀李独眼乃是天下有名的战将,今日一会刚好见识见识他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实!”心中涌无比的战意,已经很多年没有让他感到这样的危机这样的战意了…… 李克用地看到了奔驰而来的刘仁恭,看到他穿着黑甲,头顶黑铁盔,心中也是一震:人道幽州黑虎刘仁恭的便是这一位了,今日一战可要好好应对! 心念方动,刘仁恭已冲至眼前,银枪如闪电般地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向着李克用的心脏刺来,口中大叫:“刘仁恭在此!” 李克用哈哈大笑着催促着马匹,跟着熊腰一扭晃过了来袭的银枪,手中的沙陀长刀也已到达了刘仁恭的面前,刘仁恭大喝一声好胆,银枪不知怎的已被他折为两半,拿着那一半枪刚好抵住了李克用的刀锋。 李克用定睛一看,原来他那长枪可旋为两半,若是想要用短兵器时这样之下却甚是方便。李克用却不去管他,手中的刀已带起了一阵阵旋风,刀法凌厉,如电似雷,可是刘仁恭倒也不是浪得虚名,手中的双枪也是幻化也朵朵银花档住了李克用的快刀,一时之间两人打成了平手,各自都是暗自心惊,心道对方果然不愧为一时之豪杰。当下两人更是小心应付,都希望对方不要找出自己的漏洞来才好。 那边刘守光刘守文兄弟二人已经遵刘仁恭之命,分别来到了沙陀人的左军和右军,带着自己的手下和沙陀人来势汹涌的大军交上了手,这些已经战至疲劳的沙陀人哪是这些刚刚上场人的对手,很快已被兄弟二人灭了数股小队。 后面的李存勖看着不对劲,自己的先锋部队竟然很快折损这么多人。虽然自己一方总人数上已经比对方多,但是打头的这么多沙陀人的精英陨落马下那也是损失不少,他很快看到了这二兄弟,便冲了上去,喝道:“你们是何人,报上名来,本将不杀无名之将!” 他这话倒引起了战场上那二人的大笑,刘守光对着刘守文说道:“大哥,你看这小子的口气大不大?他说要将我们给杀了?你说好不好笑?” 刘守文冷哼一声道:“小子可别说大话,你可要先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再来和我们较量,要不然到时候被我们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存勖地不和他们多说,大喝一声手中的两只铁戟已经砸向了二人,没有丝毫的惧意,只有着滔天的霸气和凛冽的杀气。 那二人同时变色,各各拿出了兵器应敌,刘守光使的是一把开山大斧,刘守文使的是一支长勾,此二人平时练习厮杀都是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如今同进同出间两人却犹如一人般的同心同力,李存勖尚且年轻,见这二人配合得甚是默契,一时之间倒是方寸大乱,本是攻势如潮的,谁知斗了片刻却只能采取守势。 刘守光刘守文兄弟知道这个年轻的小子已经心怯,回头看到父亲已经和那沙陀头头好像斗得不可开交,急着回去相救,便加紧了攻势,直逼得李存勖手忙脚乱间胆战心惊,好几次都险些被二人的兵器给伤到要害。 正在这危急时刻,李存勖忽听得耳边一声娇喝:“贼子敢尔,勿伤我大哥!”一个人影已经从旁边跃出,定睛看时,正是李存勖的妹子李克婷,只见着她骑着一匹枣红马手中长剑闪过丝丝锋芒,向着刘守文刘守光亲兄弟二人刺来。 原来李克婷没听他父亲李克用的命令便擅自从城中跑了出来,沙陀人尚武之风也使这位大小姐练就了一身高超的武艺,如今她在后方看到大哥身陷入险境,不由得独自冲到了前线,希望能够帮上大哥的忙。 这突发之变令刘守文刘守光二人吃惊不小,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个女人上得来战场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还口口声声说是要救出李存勖,愕然片刻,便哈哈大笑起来…… ------------ 第四十七章 略施援手 李存勖万万没有想到李克婷会在这个危急的时候出现,大惊之下对她喊道:“你来干什么?快快回去,有我在此保护爹爹已经足够!” 李克婷是李国昌最宠爱的一个外孙女,李存勖可不敢让她冒着大险来救他。 谁知李克婷却是嘻笑一声道:“大哥就别在逞能了,今日若没有我及时赶到的话,你还不得死在这两个傻大个子手上啊!” 李存勖情知说不动她,也知道她武艺颇为不弱,便也笑道:“原来如此,那我的命全靠妹子救了,可得好好谢你啊!” 李克婷嘻嘻笑道:“正是如此!” 那边的刘守光刘守文兄弟地人见此二人竟然将他们视为无物,那小女子竟然还称呼自己为傻大个子,心中的怒火霎时燃烧了起来,大叫道:“那冲来的女人是谁,还不快快报上名来?连我们兄弟之名也没听过么?若是你想救这小子我们劝你还是尽早走,否则等会儿打将起来伤了你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那可是不太好喽!”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剑光从眼前闪过,脸上已然多了一道伤痕,定睛一看时,原来却是李克婷恼他出言不逊已经开始动起手来,这二人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这个小女子也是身怀绝技,当下便收起了小觑之心,各自将手中的武器牢牢握住,暗道一定要给点苦头这个小娘们尝尝。 李存勖知道两人不是什么好鸟,肯定怀了坏心思,便冲到了李克婷旁边对她低声说道:“等会儿若是战他们不下,你就先回城中请人来帮忙,自己千万不要冒险知道没有?” 李克婷白了他一眼小声道:“你就这么看不起自己啊?怎么就知道自己会一定输,就是输了也不过是一腔热血喷洒在这云州而已,亏你还是一堂堂一介男儿呢?” 李存勖被他一阵话抢白得无话可说,只得恶狠狠地说道:“你不要不听话,我是你兄长你就得听我的,若是你受了一点半点伤的话,我就罪无可恕了!” 看到大哥动怒,李克婷地不再说什么?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 那边二人看他们在滴滴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心下有气,刘守光性子较急便嚷道:“喂,你们两人在罗里罗嗦地说个屁啊!有种就和我们两位大爷打上一打,若是输了的话,嘿嘿!男的就把来杀了,女的嘛,嘿嘿……” 一边冷笑不已。 看着他的淫笑,李克婷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怒气,长剑寒光一闪间已经欺身而上,和刘守光战成一团。 刘守文却是气定神闲地站在当地,动也不动地看着不远处的李存勖,脸上洋溢着笑意。 虽然如此,李存勖已经可以感受到他那滔天的杀意,当下也不敢妄动,抱元守一,手中双钩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闪过一道道夺目的光芒。因他的妹子忽然冲来,替他挡住了刘守光,现下便可以和这位看上阴险至极的刘守文一战,但是知道此人的修为绝对不在自己之下,但危急面前唯有拼命一搏! 即便如此,刘守文还是没有冒然进攻,以他的风格,若是没有十成把握的话是不可能出手的。李存勖却不想多耽误时间,对方给自己的那份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大吼声中,双钩如流星般地向刘守文面前袭去。 看来来袭速度奇快的武器,刘守文却是嘿嘿一笑,手中长枪如毒蛇吐信般地快李存勖一步刺向他的咽喉,李存勖大惊之下一钩无奈变幻方向架住了来袭的长枪,另一钩却仍是直袭刘守文的面门…… 刘守文却是丝毫不惧,侧身避过了李存勖的钩锋,长枪已经回转过来,档在自己的面前,舞起一片寒光,令李存勖根本不能再近身一步,二人就这般游斗,根本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心中只想着把对方击倒自己才有活下来的希望,但是在这战场之上,又有谁能够全身而退呢?不大一会儿,两人都已是伤痕累累,李存勖的伤口明显要比刘守文的多得多,**淋漓之下,双钩舞动得更快了,但是碰上刘守文更善一筹的长枪,进攻就少了很多威胁,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但是像他这样的以短对长却是没有讨到到多少好处去。 那边的李克婷却是轻松无比地把刘守光给逼得手忙脚乱,一把长剑犹如有灵性般地左刺右劈,屡屡让刘守差点命丧其下,刘守光恼羞成怒间不由得破口大骂:“小娘们,武功倒挺不错啊!嘿嘿!连本大爷也能敌上二分,实在不错,不过像你这样的花拳绣腿可支持不上多少时间,再斗下去我可真的不会手下留情啦!等到那时候抓到了你,那就,嘿嘿……” “闭上你的臭嘴,就凭你这下三烂的家伙也想赢我?看我今日不刺你个透明窟窿!哼……”李克婷知道是他打不过自己故意出言挑衅,好让他有可乘之机,如今自己可不能上他的当,当下也不和他多说,只将手中的长剑狂风暴雨般地洒向刘守光的身上,偶尔和刘守光那大刀相触发出金铁相交之声,大刀沉滞颤动中,长剑却轻灵无比,胜负高下立判! 沙陀人的这次反击已经成功了大半,眼下只要将那些负隅顽抗之徒围而尽杀之便可宣告战争的胜利了,但是这些幽州的凶悍之徒却并不向他们想像的那些好对付,反而是有更多的普通沙陀兵卒死在了那些已经被逼得走头无路的幽州将领手上。 两方的首波冲击早已经结束,战场上充满了奄奄一息的马匹和士兵,血污满地间犹有未死之人在呻吟呼喊,但是大多数迎来的却是对方阵营里的人的兵刃加身。 幽州人的攻势已经完全溃败了,沙陀人的弓箭也是空空如也,现在剩下的就只有面对面的肉搏,无情的杀戮! 躲在城楼上的朱友文亲眼看完了整个战局的发生,心中为这古代的攻城战而感到难以言说的感慨,他很难得地想到了在很远很远的未来,一坐城池的攻占和防守有着比这更惨烈的结果,在那儿人的生死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却不会像这样兵刃相交,以力而搏! 平心而论,像这样真正的战斗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么?自己以前所崇拜和追寻的,不正是这样的一刀一枪拼天下的过程么?那么,自己又什么时候才能博个称王称霸呢? 他想的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城楼下快要结束的战局都没有看到! 城楼下,沙陀人已经真正实现了对幽州人的杀戮状况,少数极为悍勇的幽州人也已经被剿灭,剩下的便是对这些还没来得及逃命的可怜虫们的屠杀了?沙陀人对这个倒是特别有兴趣…… 不过他们却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一幕,他们的几个首领,李克用还在和那幽州人的头头以命相搏,对于像他这样的奢杀之人而言,遇上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可是相当令人兴奋的事情…… 李存勖这边的状况也是不太妙,李克婷虽说是占据了上风,但是他毕竟是女子,比之于刘守光那凶猛的打法,时间一长的话,胜负就很难说了。李存勖却是被那喜怒不形于色的刘守文给杀得胆战心惊,像他这样的儒将在战场上可是不太能够叱诧风云。 险相叠生中,刘守文招式一变,长枪的攻势又快了几分,本来他的实力还没有全然发挥出来,李存勖处于这样的攻势之下已是痛苦万分,如今看到刘守文竟然还有后力,心上一惊,手上一软,双钩已经少了几分锐气,如此更是处于刘守文的长枪笼罩之下,随时会有丧命的可能。 就在刘守文一枪拨去了李存勖的双钩之后,李存勖已知大势已去,心中一凉,再无半丝斗气,看着刘守文那如电般刺向自己心脏的长枪闭上了双眼,心道:一切都完了么?今日注定却要死在此地么? 就在他绝望的那一刹那,只听“锵”的一声,金铁相交之声在耳边炸想,那意料之中的长枪却没有刺到自己的心脏,只看到一把闪烁着寒芒的宝剑和那长枪相交,发出了如此之声,顺着这刀的方向看去,正是朱友文那一成不变的笑脸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惊呼出声中,李存勖道:“怎么是你?”…… ------------ 第四十八章 幽州溃败 (票啊!收藏啊!!!) 朱友文呵呵笑道:“怎么就不能是我?小爷看你被这黑大汉给逼得手足无措间才可怜可怜你来助你,你反倒有不愿意了?” 李存勖沉声道:“谁要你救,本将自会将他击败,却又要你来指手画脚!”对于这个从中原而来的小子,李存勖对他一直不怎么能以好颜以对。 旁边的刘守文叫道:“还没开打就窝里斗了,你们沙陀人还真是好笑啊!”言罢手中之枪已向二人面前袭去,朱友文也不及和李存勖分辨,大喝一声,长虹出鞘,如若奔雷般地向着刘守文长枪来侵的方向刺去,一边对着已受伤颇重的李存勖喝道:“如果不想死于此地的话就请退下吧!此人就交给我了!” 毕竟性命攸关之前,李存勖轻哼一声,转身上了大宛马,急驰而去,那刘守文看李存勖上马而逃急迫间想去追,可是却被这个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小子给缠住不能分身去追,当下不由得怒吼一声道:“臭小子,看我不把你撕成两半以解我心头之恨!” 朱友文嘿嘿一笑道:“好啊!来啊!我可等着呐!”一边说,一边手中长剑如游龙般地和对方长枪相斗。刘守文本是刘仁恭诸子当中心计最为深沉,而且武艺也最为精深,眼看得刘仁恭岁数渐老,若一朝身死的话,他便就是整个卢龙节度使的不二传人了,此人野心甚是巨大,不公看准了北边关诸城的领地更有领兵与中原诸镇争霸的雄心。 眼下在他的一力怂恿下,刘仁恭终于出兵西向云州,丰州,胜州一带,企图一举扫平北部之地! 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沙陀人以其顽强的斗志和实力粉碎了他的野心,也令他的野心受到了极大的重创,使他再也不敢不瞧这个沙陀的塞上雄鹰…… 本来他见父亲刘仁恭已经和号称沙陀第一猛将的李克用战成一堆,自己也希望乘机杀几个沙陀大将以壮声势,没想到,围困李存勖不成反被一个无名小卒给挡住了去路,不由得火气冲天,长枪仿佛活了一般地和朱友文相斗起来,朱友文淡淡一笑间,明白了他心中所想,长剑也是挟着股股罡风向着刘守文刺去,带起了周围杀气一片…… 那边与刘守光相斗的李克婷却已是强弩之末,手中的青锋剑仿佛有千斤重,被刘守光那势大力沉的大刀所压制灵性半点也无,她心中不由得焦急起来,心道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总会力尽而给这个奸邪之徒有机可乘,可是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之际,唯有加快攻势,希望能一剑刺他重伤,然后自己再有全身而退的机会,一边又深悔自己冒然出城的鲁莽。 刘守光也是深明其理,嘿嘿淫笑道:“小娘子,大爷都说你是花拳绣腿了,你还要在这儿和本大爷相斗,等会儿待得本大爷活捉得你,那时候本大爷要做什么可是由不得你做主啦!” 李克婷深恨他的出言不逊,手中长剑更是如疾风骤雨般向他招呼过去,刘守光倒也不敢小瞧这剑的威力,只好利用自己的大刀的重量尽量压制她的长剑攻势,以期坚持下去直到她力尽一刻自己便有可乘之机了。 再斗得片刻,李克婷果然攻势顿缓,娇喘连连中却仍是不肯放松,想必是继承了他们沙陀人悍勇的传统!刘守光却是知道她已是无力再斗,一只再凶猛的母鸡也会有力尽的时候啊! 看准了这个时机,刘守光长啸一声大声喝道:“小娘们,还不缴械投降?”大刀甩出一道道惊人的弧刃向着脸色惨白的李克婷呼啸而去,只听“叮”地一声脆响,李克婷手中长剑应声而断,她心知再无侥幸逃脱之理,手中半截剑刃便向自己脖中抹去,情知如果自己不死的话到了那人手上也是受辱,这样还不如死了干净。 便在这个危急时刻,一物忽地向着她手中的半断剑刃间飞了过来,还没来得及看是何物时,手中的断剑已然随着那飞来之物掉落在地,等到李克婷定睛看时,这才发现那尺来之物却是一块玉佩,看其形状倒像是朱友文那个臭小子所有之物,当下急看刘守光为何还没攻来时,这才看到刘守光也已经中了暗器,正倒地捂着自己的眼睛大呼喊痛,想是要救自己之人同时发二暗器,一向刘守光一向自己,看其准头如此,劲道如此,着实令人生威! 如她所猜,正是朱友文在与刘守文相斗间看到不远处的李克婷身处危急之中,忙偷空摘下身边玉佩一分为二分别袭向二人,一救李克婷,一夺刘守光目,刘守文和朱友文相斗间倒也看清了他的动作,可惜的是自己武艺实在比不上这个神秘人物,他在自己全力相搏间还能分神、伤人,实在令人心惊,情知不是他的对手,况且看到刘守光也是身受重伤,不知高低。当下长啸一声向后退去,待得跨上马匹随手用枪在马臀上一刺,那马吃痛间不由得长嘶起来,迈开大步向前奔去,等到马儿奔到刘守光身边之时,只见刘守文借着马的冲力身体在马上向右倾斜至极致,然后拉着那在地上的刘守光一跃而起,二人已经乘着那马绝尘而去…… 那边厢,刘仁恭和李克用也在浴血奋战,二人都是实力雄厚之人,且实力相当,这一战下来岂止有二三百合?浑身都是拜互相武器所赐的创伤,**淋漓间甚是骇人!但是两人都没有后退半步,在这个以实力说话的知世里,只要是枭雄的,都没有后退之说!而况这二人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英雄呢?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间不停地试图寻找对方的破绽。虽然鲜有所获,但却都是暗自警惕,场面上的气氛极为凝重! 刘守文乘马狂奔间,看到父亲在后方和那沙陀人仍在酣斗,不由得大声疾呼:“父亲大人,前方我军已经全部溃败,剩下的马步军也被沙陀人给屠杀殆尽了,此时再不走的话就要被他们所围了!守光也中了他们的毒计,现在还不知生死” 刘仁恭没有想到败退就这样来得这么迅速,手中长枪疾挥间冲着李克用大喝:“好,果然不愧为塞上第一战将,本将今日服了,若有来日沙场相见的话,再拼他个千合,到时候不分生死誓不罢休!哼……”根着身体向着自己的坐骑方向急退。 李克用看他想逃,长刀猛劈间口中骂道:“刘仁恭便是个只会逃走的懦夫么?嘿嘿!原来阁下可名副其实于黑虎的称号啊!干脆叫黑猫倒也罢了!” “君上不知道训时务者为俊杰一说么?哼,胜败乃兵家常事,待得下次沙场相见可不会让你如此之嚣张了!”刘仁恭丝毫没有生气于他的嘲弄。说此话时,长枪猛地向地上一顿,身体借力跃起,李克用眼前一花间他已经身在马上些笑道:“这一招鹏鸟展翅李将军可曾看清?哈哈!来日再见罢,先把你的沙陀兵给练练好啊!到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攻势了!” 李克用向着刘仁恭远去的方向“呸”地吐出一口唾沫,自言自语道:“若不捉得你刘仁恭,我李克用誓不罢……” 接下来便是幽州兵的全线溃败,当然那些被沙陀众军所困的,却已经永远做了他乡之鬼了…… 城楼之上,是李国昌那浑厚的声音在响彻云霄:“众沙陀人听令,现下正是赶走那些幽州狗的好时机,儿郎们,大伙儿上啊!” 群情激奋间,那些红了眼睛的沙陀人正在以三对一若五对一的进行着对幽州人的血腥杀戮,那些面对着这些疯狂叫嚣着的沙陀人的来侵之人,不由得深深在心里悔恨他们首领刘仁恭的愚蠢,想到了出战之前他自大地这些士卒说过沙陀人个个都是软弱之辈,这一次出战绝对会大胜而归,但是事实面前他们却只能够接无情的屠杀…… 不大一会儿,沙陀人暴虐的本性就已经将这些负隅之徒全部杀死俘获,这时的天边也出现了一轮弯月,清冷的月光洒下这犹如修罗道场的人间战场,天地间充满了血腥的气息…… ------------ 第四十九章 收为已用 (今日小暴发一下,字数较多,大家就帮帮忙吧!多给点票,多给点收藏,收藏少得可怜啊!多谢了!) 幽州人的大溃败直接导致了沙陀人内心杀戮情结的大暴发,他们追逐着这些来犯的号称中原第一铁骑兵的军队,把他们带来的粮草辎重,金银几宝全部抢了过来收为已。 而幽州人的首领此时却是苍凉地和他的两个儿子行走在逃跑路上,一路的反思令这位卢龙节度使懊悔不已,万万没有想到沙陀人不是所能想像的强悍,他们的反击简直令人透不过气来,他们的军队武器虽然谈不上精良但是人人却是斗气十足,这样一支军队拉到任何地方都是恐怖的,自己可万万不能再招惹他们了,此番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行为已经惹得幽州百姓民愤不已,若以后再起什么波澜的话那可就真的无法想像自己的领导地位会不会动摇了,况且觊觎卢龙整个节度的大有人在,那些人哪有不乘机兴风作浪的可能? 想到这儿,他深悔这次鲁莽的行动,一面对着他的大儿子说道:“守文,不是你说沙陀人软弱可欺的么?怎的今日有此一难?”语气中已充满着怒气。 刘守文早知他会有此一问,心下已经想好了对策:“父亲,孩儿也是听人所说,此次大败确是孩儿之过,还请父亲责罚,不过孩儿这也是为了父亲大人大业着想,即使此番兵败也总算探得了沙陀人的军情,想必对于日后的征战天下是会有所帮助的,像沙陀人这样的狼子野心的,难保他们不会逐鹿中原!如今父亲大人先众人一步知道了他们的底细,日后等到沙陀人与中原各军战成一片之时,我们再想出应付沙陀之策,到时候一举灭之,既削弱了中原各军的实力,又报今日一败之仇,不知儿子之言然否?” 刘仁恭本是个没有甚智谋之辈,如今听得儿子此番说辞,不由得转怒为喜,说道:“原来孩儿思考如此之深,为父倒没有想到呢?嗯,今番之仇总会有日报得,现下先回幽州休息方是上策!”一边催马疾行,身旁马上残余诸军将也是跟在这位卢龙节度使后面向着他们的故乡风驰电掣般绝尘而去。 且说卢龙节度乃有唐一代便有的一处大藩镇,辖燕州、幽州、平州等各州,如今传到了这位刘仁恭的手下,他见大唐已是日薄西山,气数已尽,卢龙又是一处大镇便起了不臣之心,隐隐有划地自治之态,只是碍于大唐皇帝尚在成都才没有轻举妄动,不过就凭着他的这份野心相信终有一日是反出大唐自立门户!眼下正是他觊觎于沙陀人新得云州,欺他立脚未稳之际想来讨个便宜,谁知道便宜没有讨到却碰了一鼻子灰,着实令此次来侵的各个幽州将领气闷……好在他们还能活着逃回来,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刘仁恭父子诸将领着败军自回幽州不提。 且说到同州朱温军中的那位使者正是昔日挟持朱友文一伙的周德威,这个冷酷无情且又刀法精深的汉子如今正行走在回云州的途中,此次同州一行可谓是收获颇丰,不仅如偿所愿地和朱温军团签订了结盟协议更是了解了朱温军队的配置情况和人员情况,更有中原各地的风土人情、地形山貌他也是各有所得。这也是为了日后沙陀人的进关做个先导和调查也好做到有备无患。 朱温完全不知道他就是当日挟持朱友文至云州之人,若是知道了他也就没命回来了,想到这儿,周德威颇为得意,原来大名鼎鼎的朱温也不过如此么!看他相貌平平,怎么就能令中原诸侯震动折服呢?还真是不理解!大概是还没有遇到比之更强的对手吧! 不过他马上就可以放心了,因为等沙陀人在关中站稳了脚跟,那便是南向与诸雄争霸天下的时候了,到了那时,再看你朱温是不是我们沙陀人的对手吧! 想到这儿,周德威倒很是期盼那一刻的到来,毕竟,武将的价值是在战场上体现出来的!和平年代的武将是一种悲哀,乱世争雄才是男儿本色! 与此同时的是,云州诸将正在收拾着战场上的残局,那些死了的友军都需要就地掩埋,而敌军却都是拿到了远处的山间给喂了野兽,可怜这些他乡之鬼身死之后却还要遭受野兽吞噬之若,着实令人叹息,不过世事就是这样的残酷和真实,死是就是死了不会有人再来过问你,一个人的生死对于大局的影响来说简直如九牛之一毛。 而伤兵却都是送到了城中的军营里接受救治,而那些幽州兵却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凡是只有一点小伤的都被归类到俘虏一边,凡是身受重伤的眼看不活的,沙陀人便很干脆地送了这些人上了西天……临死之前这些人的惨嚎声着实凄惨,不过在有些沙陀人听来却是犹如仙乐般地的动听! 不一会儿,云州城下的战场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只是那些**断臂、血流污迹一时之间却还未能全部清理,在残阳的照射之下分外恐怖。 朱友文此时正坐在两个受伤之人的旁边,看着二人伤痕累累的模样,朱友文就忍不住地偷偷发笑,但是这笑却没能隐藏得很好,偏偏被李存勖眼尖看到了,当下恶狠狠对朱友文道:“你偷笑什么?难道看到我们伤成这样你很开心么?难怪说汉人没一个好东西,我看此句不假!” “公子此言差矣,若说汉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的话,试问公子平日里看的那些儒家圣人之书却又是何人所注?难不成还是你们沙陀人的老祖宗流传到我们中原的?”朱友文终于不再表现出一切和笑有关的表情说道。 “你这个……强词夺理!总之你们汉人除了那些古代圣贤说言正确以外其他我看是没有几个好东西,就比如说是你,明明看到我和妹子身处危机之中,随时会有可能丧命,你却还悠哉游哉地一直到最后方才出现!其心可诛!”李存勖总觉得这个整日里坏笑的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此番救了自己却又不知道会用什么法子对付自己呢! “哪里哪里,其时我不过是看公子尚有能力应付所以也就没敢打扰公子杀敌而已,直到后来才发现原来公子有生命之危,我才敢下手救你,要不然又要说我扰你杀敌,岂不冤哉?” “你总是有得说的!反正此次你救了我和妹子,算是我欠你的,总有一日会还于你的,这你可放心,我李存勖说话向来算数!” “如此,那就只好听命于公子了,反正我在你们沙陀营中也不过是一介俘虏……” “罢了,此事先不提,使者还未归,我们可不敢凭你一面之词就相信你是朱将军的义子,所以也就请你委屈几日吧!” 二人针锋相对地说了几句,朱友文见李存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身份于是也就不再说话,暗想到时使者回来自会辨明一切,又岂急于一时呢? 便在此时李存勖看到了旁边李克婷欲语还休的可人模样,心知她定另有话与朱友文说,毕竟朱友文也是救了自己的妹子一命,让妹子说声谢谢也是应有之事,于是便轻哼一声走了开去,朱友文看着羞红了脸蛋的李克婷知道她不好意思当面对自己说什么谢谢之类的话,于是便嘻嘻笑道:“小姐就不必说谢谢了,像你哥哥那样的不知好歹之人才要真正对我说谢谢,不过小姐乃是聪慧明白之人,所以此事也就算了,我也并非小鸡肚肠之人!” 李克婷红着脸低声说道:“那怎可以,公子乃是我兄妹二人的救命恩人,我怎可能不有所感激呢!” 看着那略带羞涩的脸庞,朱友文心中忽的一动,只觉此女羞涩温柔处简直是自己所见女子中之最,不禁为她那欲语还休的样子而倾倒,可惜她身为狄夷,非我华夏之民,那便是有区有别了! 微觉气氛尴尬,朱友文扯开话题道:“此次你们沙陀人可谓在大获全胜啊!那些幽州人从此大概再也不敢小瞧你们了罢!” “正是如此,这些幽州人真是可恨,即得陇,复望蜀!那刘仁恭已经全占了卢龙全部,还死心妄想占得我云州、胜州、丰州,估计得了这三州他还会再去侵下定难节度地界,真是贪心不死!不过好在我们沙陀人可不会被他所谓的幽州铁骑所吓倒,你瞧,那不是我们得胜之军进城了!” 顺着她喜悦的目光看去,朱友文看到正是那些已经大获全胜的沙陀人已经带着些战利凯歌进城而来,打头的正是李克用,这个独眼将军骑在马上满脸的彪悍,着实令为生畏! 城下已经有人在欢迎这些得胜之军了,那些免遭城破之难的军民们奉着牛酒于道路之旁拜服,为这支打败了比自己实力远为强大的敌手而感动骄傲! 李国昌走到李克用面前,呵呵笑道:“克用果然不愧为我沙陀之猛将,为父也为你而感到骄傲啊!哈哈……” 李克用拜在李国昌面前大声说道:“这是我沙陀人受神灵之佑护,父亲大人之福源所至,克用何功之有!” “嗯,居功而不自傲,方为大将之风,克用今日之表现实是令诸人侧目!为父日后也放心将这片用沙陀人血肉换来的土地交给你呢?你可不要令我沙陀人失望啊!”言辞之中颇为恳切,身为沙陀这样一个小小的外族族长,想必李国昌心中也有着许多难言之隐罢,他也许希望着李克用能够让沙陀这古匈奴的一支在此乱世里能够得到一席之地。 一边的李存勖却暗自在心里发誓,今身定会完成爷爷和父亲的愿望,而他的这一誓愿却也终将得偿,当然,那已是后话了。 沙陀诸将回到府中自是有一番庆祝,略过不提。 且说李家诸人却正在府后讨论着另一番事,这其中却多了个朱友文这样的外人,显然这是李家将他示为特别人物而加以优待的表示。 李国昌清清嗓子对着朱友文说道:“嗯,正如克婷所言,是否是朱公子救我孙女孙子于危难之中的呢?若是如此,本将定要好好嘉奖朱公子一番!” “这个……这个……小事一桩,却也无需再提了!”朱友文显得很是豁达。 他的表现令李国昌暗自赞赏,嘴上却说道:“岂能如此,这样吧!你就将今日所获之金银财宝任意取用,朱公子以为如何,沙陀人对于帮助了自己的人是一定 要有所表示的,要不然怎么立身于天地呢?还请公子不要推脱!”看到朱友文有拒绝之意,李国昌可不想欠他人情,所以一再地要鉴赏 朱友文。 朱友文暗自揣度,想到:如此之乱世,要这些金银财宝却有何用,反而是丧生之本,观今日幽州人为了保护自己身边的金银连性命都不要的情状便可知一二,还不如向李国昌用了那捉来的好几百幽州俘虏呢?素问幽州铁骑能征贯战,今日之败无非是刘仁恭这个无用之人领导无方而已,自己还不如把那些人要过来,在此间,有兵力方有话语权。虽然人数不多,但将来也可打造成为自己所用的一支子弟兵啊呀! 想到这儿,朱友文便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我却不想要那些沉重得要死的金银珠宝,我想要的是活物!” “活物?你想要何活物?”李存勖没好气地问道,为这个小子的绕弯子感到不爽。 “便是那些受了伤的五百多战俘,我想把这些人练练给自己当做近卫军,不知李大人可允否?” 李国昌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打起了那些俘虏的主意,他到底要干什么呢?自己已经答允他赏赐他,可不能食言,可是他要的却是一支军队,这可如何是好?但转念一想,又觉如此之少的却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便是朱友文想凭着这些人做乱的话,自己也完全可收拾得,当下便答应了朱友文道:“如此也好,既是你想要那些伤兵,便赏与你便是了,这些人先在我沙陀寨中治好伤,吃住也先在我沙陀军中,等日后朱公子想回河中了,便可领着这些你的近卫军一路无忧地回去了,当然你也可随便抽调他们做任何事情,包括训练之类,我们不会用这些外来之军的!公子看如此可好?” 朱友文心中暗喜,脸上还是做出一副感激的神情说道:“如此就多谢李族长了,日后若有用本人处,尽管来找我便是,怎么说我也在你们是沙陀人营中!”一边说此话,一边却偷偷看那李克婷的神情,见她脸有喜色,定是为自己肯施援手于沙陀而感到喜悦。不禁自己心下也是喜悦非常…… 败军收为已用,他的第一支人马已经到手了! ------------ 第五十章 训练败军 虽然沙陀人对朱友文不要金银而要那些已经伤痕累累的幽州兵感到不解,但却也答应了他的请求,在随得胜之军进城的后面就是那些看上去个个满脸苍白的士兵,有些是因为受伤有些却是因为害怕,面对着那些如狼似虎的沙陀人他们的信心崩溃得无比迅速,本来自以为是的幽州雄军们现下在沙陀人的眼里就像一只只嗷嗷带宰的小绵羊。 而朱友文却把他们要了过来,因为他知道,在此群雄争霸之世,有了人马才算有了一切,自己若能在沙陀人这儿拉上一小支队伍的话,相信无论是对于义父还是对于自己对是有益的,目光长远才是生存之道! ---------------------------------------------------------------------------- 与此同时的是,使者周德威从同州的回来证明了朱友文的真实身份,更带来了已经和朱温签订盟约的好消息,沙陀人就更不敢小觑朱友文这一外族之人,自李国昌以下者个个见到他都是以礼待之,不敢有一丝的不恭敬。朱友文也猜到了如此之结果,受起这些沙陀人的拜礼来倒也是毫不谦虚。 因朱友文被证实了是朱温之子,沙陀人自然再不敢让他当什么士卒了,那名十夫长倒也是尊敬于朱友文的武艺,听说他是中原大将朱温的义父才连连叹息说是难怪难怪……从此他便跟在了朱友文的后面,这个叫做耶得的身材高大,粗蛮的汉子便成了朱友文身边的一名近卫,从此死心塌地地跟了朱友文这个有可能改变天下局势的英雄! 此时这耶得正依着朱友文之命安顿着那些沙陀人赏给朱友文的降兵,他毕竟是做过十夫长的人,总算还是有点领导气质。虽然面对的是五百多人,但是倒也没出什么差错地各个安顿正常,让那些特别强壮能战的为一小特别队,这些人受伤比较轻,基本上都是自己主动投降的,大约有二百多人,可以算是这些人中的骨干,剩下的还有三百多人,二百多人受伤颇重但看起来都还是沙场上的精英型的,有些根本打不了仗属于那种老弱型的朱友文让耶得全部给送还给了沙陀人做苦佣,而那二百多人再分为四队,第队五十人,二队步兵,二队骑兵。那一百多人的却是包裹着铁甲的铁骑兵,这样一来,总共朱友文手上可用的就有五队人马了,沙陀人专门开辟了一寨给这些汉人,每日提供些柴米之类的生活用品以用一些军中郎中给那些受伤者看病。虽然已经算是很自由了,但是这个属于特有的汉人营寨沙陀人还是有意无意地派了些斥候在营门前不时查看,朱友文看了自然知道那是沙陀人为防范自己而专设的,当下却也不去管他! 在沙陀人把这些人马交付给朱友文后的好几日里,那些受伤的士兵们倒也基本上痊愈,有些受重伤的就让他们暂时躺在营帐里等伤愈再出来活动,而那些已经看起来生龙活虎的其他士兵们,朱友文每日就让他们跟着那些勇猛的沙陀人后面做些军事必备的训练! 就这样时光匆匆,已逾一月,这些被朱友文“收留”下的幽州兵们已经接受了自己是名战俘的事实,同时也接受了他们的新头头--------朱友文!每日的锻炼基本不同于在幽州里的酒楼生活,那样的日子里有再好的身体也会跨掉,但是在这儿,却是每日训练,他们做着士兵应做之事,同时也为生命的充实而感到满足,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暗暗感激这些俘虏自己的敌人了,而且面对着朱友文这个温和的首领比之于刘仁恭的对待他们的那些皮鞭加大棒的策略可要好得多! 名叫耶得的这十夫长已经被朱友文正式从沙陀人那儿要了过来,朱友文这才发现原来这个粗大汉训练士卒还是很有一套的。虽然只是沙陀人的一名小小十夫长,但是其才能却是无愧于在朱友文这儿做名千夫长左右的首领。他把手下的这些幽州降兵们给练得井井有条,各兵种的配置、战场上的阵势也都是安排得非常到位。虽然朱友文这样一个不太懂军事之人在阅兵台上看了手下的这些士兵们的样子也都是赞许有加。 有了这样的一支小队,朱友文开始思考未来对策了,总不可能永远就这样做沙陀人的军中的俘虏不像俘虏、客人不像客人的这样一种奇异关系吧? 无论如何,总要走向迈向天下的第一步!而拥有军队才是这样真正的第一步。虽然这是一支人数少得可怜的降兵,但是在朱友文和他的那位得力干将的悉心带领下,不仅从精神上使他们摆脱了降兵的阴影,平时更是百般训练他们的战斗意识,使本来可以算得上是软弱的幽州降兵们几个月下来成了名副其实的一支铁军,就靠着这样的一支队伍,朱友文走向了争霸天下的第一步! 同时在遥远的河中,朱温已经接连攻下了华州、陕州、京兆府等河中大镇,且西像与李茂贞争凤翔、南向与赵匡凝争南平等地、东向连接诸侯与黄巢争长安!总之可以说是威势一时无两,天下为之心惊! 蜀中成都大唐末代皇帝倒也是有自知之明,主动加封朱温官职,晋封他为梁王,意思自是很明显,如果黄巢一日被朱温扫平的话,那长安以东的大部分地区自然入了朱温之手,到时富足兵强的大梁自然会是朱温的首选驻地!这个时候皇帝封他为梁王自然有希望他剿平黄巢的意思,但是同时却有着另一成讨好的成份在里面,至于那田令孜收了朱温的贿赂之物在僖宗面前说了多少好话,那却是不得而知了! 现在唯一让朱温着急的就是朱友文生死,那个自称是沙陀人使者的家伙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他的身上有着无比浓重的杀意在蔓延明显就是平时杀人如麻的体现!但是他说是自己是沙陀人的使者,又口口声声说知道朱友文的下落,自己也不能不相信,后面他要求和自己方结盟倒让朱温有点相信他就是沙陀人的使者了,但是这样的威胁却让他很不爽快,尽管如此,最后还是让刘捍和他签订了结盟的协议,且送了他无数的物产,显示了自己的诚心,也着实希望沙陀人遵守信用能够放朱友文回来,这样自己身边多了名干将,逐鹿天下岂不是又多了成希望? 想归想,远在云州的朱友文哪里知道他之所想,他自己也知道这些沙陀人哪会轻而易举地放自己离开,若不从他身上捞到更多的东西南北的话,自己可没有全身而退的希望,是啊!未来还真的很漫长! (收藏,鲜花,来得更猛烈些罢!) ------------ 第五十一章 返回前夕 (周末有时间就多写点了,晚上还有一更,大家多多支持吧!收藏、鲜花一个都不能少!) 时光匆匆,如过眼烟云般,忽忽半年已过,朱友文算算来到沙陀人的云州也恰有六月有余,从一开始的被挟持虐待再到后来的自陈身份受到沙陀的重视和礼遇,其间发生了诸多事端,却都已是一一逝去了。 几个月的时间让朱友文彻底弄清了沙陀人的军事经济政治各种组织形式,这对他以后的军旅生涯相信会有一番重大的作用。 而且不仅仅如此,与李存勖这个沙陀未来的族长的关系在这几月以来也是消除了隔阂,朱友文了解了此人不仅文韬武略各个精通,而且于歌舞诗词方面倒也是造诣颇深,很难得的是沙陀人中也会有如此风雅之人!朱友文在与他谈了几次有关于诗词歌赋的问题之后,李存勖立马对他刮目相看,不仅和他结为义兄弟,而且扬言若今后能有富贵的话一定不会忘了朱友文这一知心朋友!朱友文对他的这番说辞倒也没放在心中,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影响天下大势的二人将开始他们人生中最辉煌的一段日子! 至于沙陀的那位美丽温婉的李克婷,朱友文始终无法忘怀她那欲语还休的那一段羞涩,总是在沙陀军中找机会接近她,其实问的事情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他却是乐此不疲,但他也知道李克婷犹如镜中月,水中花,只能远观而不能深交!因为和她毕竟有胡汉之别,且所属于两方势力,难保日后这两方势力不沙场相见!李国昌李克用等人断然不肯让李克婷和朱友文有所牵连!关于这一点,李克婷自己也知道。虽然她知道自己也一往情深于那个俊逸洒脱的青年,但是碍于父亲长辈却是再也不能将这情思发展下去,但是每次和朱友文独处时总感到他带给自己的那一份快乐,这是那些粗俗简陋的沙陀人所不曾拥有的,但是却是李克婷一直想要的,她和他哥哥一样仰慕于中原文化,倾心于那些个轻歌曼舞,水榭亭香的中原大地,做梦都想做个礼仪态万方的中原人,而朱友文却带来了一切,他不仅了解中原大地上所有的一切,饮食、礼仪、诗词歌赋、泱泱华夏以来的种种!还将这些事情讲解给她听,让她也感受到一份自中原大地而来的文明之风,让这个未开化的沙陀种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她虽然折服于朱友文的魅力,但是每次和他道别时心下总会有个声音在说:“不可能的,你和他不可能有什么的!”但是这个声音越是出现,她的心却越是依恋于朱友文,说白了,她只是个怀春少女而已,能有哪个说她这样的小心思有错呢?未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却可以把握现在,朱友文深知其理,但是面对李克婷这个一个纯洁得犹如白纸般的少女,他始终于能用上那些招数下流的手段,反而有些时候他也会有嗫嚅着说不出话来的时候!自己却暗自在心里骂自己没用! 是啊!情知不可以,又何必强求,洒脱如朱友文者,都无法摆脱为一‘情’字所困! 李存勖隐隐约约知道一点妹子和朱友文之间的事,但是碍于大哥的身份他也不能在朱友文的面前说些什么?但是他对于这二人的情事却非未持反对态度,反而有些时候还为二人极力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个既是李克婷的亲大哥又是朱友文的义兄的家伙可谓是尽心尽责了! 且抛下朱友文的这一点烦心事不提,就说自从沙陀人使者周德威与朱温方签订了合约以后,朱温派来的使者也已到过云州,等他亲眼看到朱友文后方才确定了沙陀所言非虚!于是便回到河中对朱温叙说了朱友文在河中的诸事,等朱温听到朱友文身在囹圄之中还不忘拉起一支人马时,不由得喜上眉梢,对着他手下诸将说道:“我就说过,友文孩儿岂是一般人等,你看他身在沙陀人的掌握之中还能如此有雄心大略,比起我的几个亲儿子可是强多了!” 这话说得他的几个儿子心下都是不爽,友珪便嘴上滴滴咕咕地说了起来:“谁知道他有没有被沙陀人收买,如果现下让回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呢!” 朱温早听见此话,狠狠瞪了友珪一眼,立马派出了迎接使者团,命令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将朱友文接回河中,对于沙陀人的任何不为过份条件都要接受!并任命庞师古为迎接使,这让这个直大汉欣喜不已,想到朱友文现在还安然无恙,甚至在沙陀人军中收服了一支军队他就越发对朱友文的能力产生了浓重的敬佩,这次被任命为迎接使自然是兴奋异常,欢欣踊跃。 僖宗乾符四年,朱友文得到沙陀人可让其回归河中的许可,其主要原因是朱温的大队迎接朱友文的人马已经出现在了云州城楼下,如若再不放人的话,那就是当场的撕破脸皮了,所以李国昌在权衡再三之下终于作出了让朱友文回归河中的决定,族长已经发话,手下人再无异议论,于是便那好些个使者进了云州城,那些沙陀人从其中倒也看出了朱温对这个义子的重视! 朱友文的汉军寨中,此时正坐着一个满脸喜色的高大汉子,他和他的手下正恭恭敬敬地会在客坐上等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却是他曾经千方百计想找的人,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这个汉子相信要找的那个人肯定会比之前成熟和利害! 正如他所料,经历了种种事端之后的朱友文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率性而为的小子了,他已经学会了能在此乱世里生存所必须的狡诈、阴险、谋略、文治武功……他的脸比以前看起来更有多了份男子气概,少了份儒雅气质,但是这样却恰到好处地掩盖了他柔弱的性格,在经过了生生死死的考验之后,再柔弱的人也会变得坚强!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师古唏嘘不已,真有种抱着朱友文大哭一场的感觉,在朱友文无比强烈的领袖气质面前,庞师古有种为知已者死的感动,尤其是在经历了上次的生死关头,他更相信朱友文才是这个世界的强者,如果一人连面对死亡都没有一丝害怕而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那他还不能算是这个世间的强者吗? 在若干年之后的加快岁月里,庞师古会想到他这一生所跟的这名大名鼎鼎的主公,他会为他感到骄傲,他会无愧于他这一生!当然那都是以后之事…… 现在最重要的却不是回忆,而是向前看,只有向前看才有向前走的动力,才能看到前方更美好的景物! 一番的唏嘘感叹之后,朱友文拍拍庞师古的肩膀呵呵笑道:“老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娘娘腔了?难道分别的这几月里你都是泡在女人堆里的么?如果这样你可要看看我的成绩了!哈哈……” 庞师古汗了一把,怒声说道:“末将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只是这几月不见公子你,我心下有点感伤而已,你可别把我老庞说得根色魔似的!战场上才是我老庞永远的家!” “呵呵,知道知道,开个玩笑嘛,唉!几月不见想不到跟你连开个玩笑都开不起了……” “这…………” 朱友文知道这个直大汉的一根筋,倒也不再逗他,便向他说了分别以来的种种事情,包括怎样的被沙陀人从华州挟到云州,又是怎样的被救了他们族长的女儿而被族长从牢中放出而做了沙陀人军中的小卒,后来向沙陀人自陈身份,他们怎样地派出使者及帮助沙陀抗击幽州等事宜向庞师古说了一遍。 庞师古也把他回到同州后的诸事说了一遍,说到他的三丫头都仍在张夫人跟前不曾有失时,朱友文心下一松,对庞师古的信守承诺不帐是暗暗感激不已。又说到朱温自受降于唐以来,以大唐官军处居四处征伐,目前已经下河中府各处,还有黄巢所部等各州都有斩获…… 说到这儿,朱友文心中忽地想到一人,便问道:“那王重荣现在地被我们所夺,现在身在何处?想起当日他的耀武扬威地把我们逼于死路心中还真是怀恨呢!” “你说他啊!这老王八哪是我们同州军的对手,等到我们大举入侵时他才觉醒先是与我们商讨和解,主公断然拒绝了他,你没看到他脸上的那个表情啊!真是让人大出一口恶气!如此不成他倒也有了死守城池之心,可惜他的那些老弱病残哪是我们这些熊虎之师的对手,接连丢失华州、邠州等大镇,到了最后他奶守最后一座城池也是河中的治所河中府时手上已无几将几兵,只得修书一封到成都那个狗皇帝那儿说是请求支援等语,哈哈……公子你看这不是痴人说梦么?那皇帝自己还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怎可能对他施以援手呢!如此他的河中便老实不客气地被我们夺了下来,想想真是大快人心啊!公子可不知道我们朱家军在中原是如此的威势的呢!”言罢庞师古脸上满是得色,想必他在攻取河中的过程中也没斩将擒敌! 朱友文听了他说了这番夺取河中过程,沉吟半响道:“王重荣可不是什么好角色,想必还想东山再起,他对我们肯定心怀愤恨,回去后可不能不对义父说要小心他的阴谋诡计呢!” 庞师古想到王重荣的阴毒,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过得一会,庞师古忽的想到一事对朱友文问道:“公子,主公听说你在云州还练得有一支军兵,可有此事?” 朱友文心中暗惊,面上却波澜不惊地问道:“哦,正是如此呢?不过是保护保护自己的一小支人马而已,你却又是听谁说的呢?” “从云州来回好几次的使者们说的啊?公子不知道我们有派使者过来问你安么?” 朱友文大惊,心道原来义父已经派过人来了,怎的自己却是毫不知情,想必是沙陀人防止和使者交通而严密封锁消息,想到这儿,不禁暗暗为沙陀人会有什么诡计而担心……但是时下骑虎难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当下安顿好庞师古等一干使者之后,朱友文来到了郊外平日里常来的一处后山脚下,迎接他的是现在他的死心塌地的手下耶得,这个高大的汉子之前正在尽心尽力地训练着他的那五队秘密军队,遵照着朱友文的命令,他把这些人尽力训练成一支机动性和战斗力都极强的铁军。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在朱友文亲手写下的一篇篇《友文兵法》训练之下,却让这些人有了更强的体魄,更快的反应速度,相对于同时的军队已是强上了不止一倍两倍! 而这一切却都是在朱友文某次意外地重拾现代记忆以后所发生的,包括那篇将会闻名天下的《友文兵法》还有一些遵照朱友文命令而制作的一些奇形怪状的军器,都让五支小队人马惊叹不已,完全不知道朱友文在玩什么玄虚,但是让他们信服的是,在朱友文行之有效的训练方法之下,他们的体质和战斗力比之于在幽州军中相比那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了! 而在朱友文的眼里,这些他们所谓的奇形怪状的后器不过是现代战争里面极为常见的一些小道具而已。虽然此时受技术所限不能造出能和现代兵器相媲美的武器,但是在朱友文的悉心研制下那那些好不容易才听懂他要打造的东西的沙陀铁匠终于将其做了出来,比如人手一套的威力比弓箭强上许多的便携机械小弩,这样的东西无疑为这支军队提供了更为强大的实力帮助! 看着这些几个月来训练已有小成的五支小队,五百多人马,朱友文心下一阵惬意,不仅满足于自己现代记忆重拾对自己古代生活的神奇帮助,更是满足于自己手下的这些人马对自己逐渐建立起来的忠心,这样下去再少的人马也会发展成令天下为之丧胆的一支神奇之军吧! 古代人马加现代技术,会有着怎样的强悍表现呢?朱友文为此拭目以待! 挥挥手,让耶得继续于他的训练,看着这个已经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大个子,朱友文很是得意,他身上也是装备了打造出来最好的用现代技术造出的古怪东西,使他在铁马生活里的沙陀队伍里看起来格格不入,但是一旦到了这儿,却已是他一人发挥的舞台! 武将不仅在于赏,更在于怎样用好他们的能力,这才是身为一个主公所必须的能力! 很明显,朱友文有这个能力。 看到头头朱友文的到来,这些精神面貌明显一新的士卒们都是大声呼喊着首领的名称,看来他们对朱友文还真不是一般的忠心! 朱友文走上自己这特意找出来的一处秘密山脚的练兵台,大声说道:“各位辛苦了,我将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明日我将要回到河中去,如果你们没有特殊原因的话,可愿意随我回河中?” 得到回答是肯定的,谁不想一身跟定一个明主呢?他们认定了朱友文能在乱世里让自己有更好的未来! 朱友文满意于众人异口同声的同意声,便下台转身上了马对着众人喝道:“那好,儿朗们,我们且先回云州大寨再说!”大喝身中摧马向前绝尘而去,身后的几百人跟着开始了回城之路!场面甚是壮观。 ------------ 第五十二章 临别苦恸 (花儿快快来罢,收藏多一点罢!) 奉着河中节度使、左金吾卫大将军、河中行营招讨副使朱温之命的庞师古来到了已被沙陀人据为已有的云州城中来迎接兵部侍郎、太常寺少卿朱友文!沙陀人在朱友文行将离开之时归还了大唐皇帝赐给朱友文的印玺任命文书等物品,还将那些已经被朱友文收用的幽州降兵们一发送给了朱友文。 云州城楼下,高高打着“朱”字旗号的队伍由前来迎接朱友文的使者队做先驱,而朱友文的那五队人马做后队,正准备出城门而走,沙陀诸将也都各个集结到了城楼之下送别这位曾经是沙陀人的俘虏的唐朝大官! 李国昌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着一张慈祥的面容,不过这慈祥的面容下面隐藏着多少奸诈那就不得为人所知了!围绕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儿子辈和孙子辈的诸多沙陀人,得知朱友文要走的消息之后,李存勖第一个就表示要来送送朱友文,和他相处的几月内自己好像是找到了知己似的,这是在以前不曾有过的感觉!虽然之前自己曾因他的汉人身份而与他不和,但是通过深入的接触李存勖才知道朱友文在性情、爱好方面有和自己几乎一致,这才渐渐结识了他,并和他捻土为香拜了把子,李存勖大他一岁便做了义兄。自此以后这段被沙陀人议论纷纷的义兄弟开始了开始了在历史舞台上的一系列表演,并真正地为人们所铭记! 此时李存勖身在马上正看着朱友文忙碌的身影一时无语。 此去从此盼会期,风云变幻待有时。 心中想着:友文你将会有着怎样惊异世人的表现呢? 拿到了僖宗赐给自己的诏书后,朱友文又恢复了大唐官僚的生份,身着标志着官员身份的蟒袍玉带,整个人看上去威势十足,实在令人只能仰视,但是俊秀过人的脸上却总是带着平易近人的笑意。虽然这笑意中未必有着太多的诚意,但在别人看来却是非常惬意。 李克婷也在偷偷看着朱友文的身影,她走在众人的最后面,朱友文一时倒也没有看到她,心下为她能来送送自己而感到遗憾,谁知道此时一去还能不能再相见呢?但转头看到李存勖义兄时,心下倒也颇感欣慰,毕竟人生难得一知己! 朱友文停下了手中的事,让耶得去忙去,这个精明能干的大汉已经被朱友文从沙陀族长李国昌那儿要了过来做为自己的贴身下人,当然也没有人知道这个贴身下人的实质是朱友文军团里的首席军官兼训练官! 朱友文走到了李国昌一伙沙陀人的跟前,脸上溢满了笑容道:“各位,如今小子就要走了,临别之前有感于诸位对我的关怀,特此奉酒一杯以示谢意!”说罢从旁边一人手上的托盘内端起一只酒杯对着马上诸人一气饮尽。 沙陀人极是看重英雄,饮酒也是英雄所必须的一项技能,看到朱友文如此豪迈,马上诸人都是喝彩一声,各人都从马鞍边拿出酒袋,对着朱友文面一饮而尽,沙陀人的规矩,二人喝了酒以前再重的梁子也自然解开,如今朱友文主动与他们喝酒其意自然是指以前之事一笔勾销,从此他们不必再为以前对朱友文做过一些不人道的事情而感到不安,朱友文的意思里自然也有不向朱温提起之意,李国昌这个老江湖自然知道朱友文其意所指,不禁也是暗暗佩服他的宽大心胸,当下也为沙陀人能够结识到这样一位人物而感到庆幸…… 喝完了酒,朱友文走到了李存勖的马前,诸沙陀人自然知道这两个结义兄弟有话要说,于是都提前对朱友文道了别,纵马而回,李国昌李克用都说了些恭维之话给朱友文,朱友文也一一道谢,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得多!不管是沙陀人还是朱友文都知道这个道理。 李存勖跃下马来,看着朱友文一身的唐朝大官衣冠,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朱友文明白他此时心中所想,一时也无话以对,气氛顿时有些沉重。 好在朱友文生性活泼。虽然在这个充满着阴谋诡计的乱世里不得不把自己磨练得城府深沉,但是面对着朋友,面对着义兄,总还是有些心底里的话想要说出来! “义弟此去便是前程万里了,为兄在此就先恭喜兄弟了!”李存勖的话怎么听都有着着落寞和嫉妒的情愫在里面。 “义兄先别如此说,我也不过是红尘里的一粒沙而已,不过在这战火纷飞的世界里有着一席之地而已,兄今身在沙陀,又有继承祖业之望,兴复沙陀之能,为何不施展才华,在此乱世里搏个封王封侯呢?”朱友文深知李存勖终非池中物,一日他翱翔九天之时,便是此天下为之震动之日。 “唉!不过是各尽其能罢了,想弟此去河中却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终有一日会再见的,到时候你我兄弟二人把酒言欢,重拾故事,岂非人间之快事?”朱友文不想把离别的气氛搞得太沉重,故此都是说些积极的话以慰李存勖之心,朱友文知道他比谁都想到他那梦想已经久了的中原里去领略一番千年文明所留下的美好事物,但是他身为族中大将又岂能随随便便脱身呢? “如此倒也是人间乐事,义弟临走义兄我无以为赠,这匹‘云中骑’便送与兄弟了!还望义弟早日抵达河中,盼你来信!你我总有一日会再相见,那时无论是在马上还是在战场!都希望你记得你我结义一场的义气!”李存勖把手中的缰绳递与朱友文。 朱友文伸手推道:“这怎么可以,这匹‘云中骑’是义兄最得力的战马,我怎可腆颜收下,还请义兄收回才好!无论战场马上我们都是曾经结义过的好兄弟,只在大哥不忘这份情谊,小弟将永远铭记在心!” 李存勖淡然笑道:“义弟不要再推脱了,你此去河中相距何止千里,有了这匹良马相信对你会大有用处,若是义弟还看得起我这个大哥的话就收下罢!此去千里,我就不再相送,还望你珍重珍重!” 朱友文知道再推脱下去就要伤到义兄的感情,于是默默无语地拿过了李存勖递过来的缰绳,向着那匹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骏马看去,鼻中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忙深吸口气,强作笑颜地对着李存勖说道:“还望大哥也珍重珍重!此去千里之外,兄弟会向神灵祷告祝你能平安!” 李存勖也是伤感满怀,但是并没显露,对朱友文轻声笑了笑道:“如此,为兄也得这样了!另外,还有一人可能还有些话要对你说,你看着办吧!事情放着不面对终是不妥,你与婷儿自是两情相悦,但是胡汉之别你自知道,汉人又怎可娶胡人为妻呢?哼哼……”言语里充满着对胡汉之别的痛恨。 朱友文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李存勖会看出来自己和李克婷之间微妙的关系,一句话脱口而出:“大哥……你……你怎会知道?” “哼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每日里跑到克婷帐中总不会是每次都有要事相商吧?不过你放心吧!我并未将此事告诉爹爹,要不然以他的脾气你早就要倒大霉了!你要知道,婷儿她是沙陀人的希望,她……她……唉!不说也罢。”李存勖似乎心中有话,但是难以开口。 朱友文可不想打哑谜,不过隐隐约约间仿佛也猜到一二似的,沙陀人见了李克婷都是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甚至比见到李存勖这位大哥还要恭敬有加,这其中的道理想想也自可明白,可是此时朱友文还是不希望从李存勖口中说出让此事得到证实。不过不问心上又是焦急万分,只得道:“大哥有何事就说罢,小弟明白其中道理!” “你明白就好,克婷是日后我们沙陀人向唐廷进献的妃嫔,也是我们沙陀人重得唐家重视的一张王牌,如果成都唐家的那位皇帝能够对婷儿有所宠爱的话,我们沙陀人也就有了出头之日,相信以克婷的容貌和修养想必那个昏君不能不中其计!你要知道,塞上唯一美名远播的美人就是我的这位妹妹啊!” 如同一只榔头在头上狠狠砸过一样,朱友文愕然良久,脑中一片混乱再也不能说出半个字,原来自己隐隐约约想到的正是此事,原来有缘无分便是指这样之事!老天却是如此的爱开人玩笑…… 呆立良久,朱友文回过神来才发现李存勖那孤傲的身影已经向着城中走去,最后漂来了一句话:“相见自会有期,离别何需多恨!兄弟一路顺风!另外的是,你可千万千万小心你的那位义父,千万千万……” 语音还未完全消失,人已经走到了百步以外……片刻之后,李存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沙陀大队人马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朱友文脑中混乱异常,还没有从李克婷将要送至成都做僖宗之妃的惊异中回过神来,李存勖最后的话又让自己不安起来:什么叫要小心义父?义父却又为何要小心呢?难道其中……唉!不能再想了,头痛欲裂…… 忽然这时前方一骑如风般地向他冲了过来,朱友文急抬头看时发现马上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窈窕的身影,他不由自主地呼出声:“克婷,你终于来了么?” 马上乘客待得到他面前纵身一跃已然落地,姿势漂亮至极。 来人正是李克婷,他跟在大队人马之后看一众沙陀人与朱友文一一道别,等到大哥李存勖和朱友文谈了好一会儿话以后她方才冲了过来见朱友文一面。 朱友文走到她跟前,轻声说道:“我都知道其中之事了!”语气充满着无限的落寞…… 李克婷娇躯微颤,情知朱友文已经知道自己将会被送至成都为妃之事,当下转过身来看着朱友文道:“友文大哥,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族中各人都需要我去,我不能不去!” “就为了你那些族人,你放弃一生的幸福?你……你好狠心!”朱友文大声咆哮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抑郁。 “友文大哥你无需如此,世间女子何止千万,你就将我忘了吧!我如今来正是为了见你最后一面,从此以后我们就各奔东西,不会再相见了!还望你……望你保重……”哽咽之声隐约可闻…… “真的放弃了么?那倒也好,哈哈……哼哼……那,李小姐咱们就此别过了,如你所说,从此再无相见之日!”此言一出,朱友文反身上了‘云中骑’,便欲催马疾行。 谁知道李克婷过来拉着马缰急切说道:“友文大哥你千万无需如此,小女子本如微末之尘,承蒙你不弃方才知人间欢乐事,相信你今后会找到更好的女子,我的这支玉簪便送于你,权当一纪念罢!”言罢眼中泪光莹莹,顾盼朱友文间其状可怜异常…… 朱友文心中一软,接过了李克婷递来的玉簪,轻声说道:“我不怪你,天命如此人力大概无能为的,如此就别过了,我会记着你,永远永远,一直到死的那刻!” 说完这句话,朱友文怕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泪水,一鞭向马臀抽去,那马吃痛间撒开四蹄向着回河中大队人马处飞驰而去。 李克婷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那绝尘而去的背影,再也忍不住,伏于马背痛哭起来…… 马上的朱友文觉得有种热辣辣的液体在自己的眼角处流过,可是直到这一刻他还不相信自己已经流泪了:我会流泪,我怎么会流泪?男子汉大丈夫,我却为何在流泪呢?该死的?这是为何? 没人能告诉他,唯有塞上西风肆虐,道不尽的相思之苦…… ------------ 第五十三章 回到河中 朱友文决绝的身影已经走出了云州城外好远,李克婷还匍匐在马背上久久不再动弹,生命就是这样富于讽刺意味,刚刚还和心慕的人谈笑风生,而下一刻和他却已经是咫尺天涯……何时能再见到那个时而满脸堆着坏笑的小子呢?难道是永生真的不会再见?想到这儿,李克婷清丽的脸上露出了迷茫而又痛苦的神色,未来还真的是很难测呢?自己的未来难道就真的会被族人送到川中成都那个传闻是个花花天子的良僖宗那儿吗? 世事多变,有谁能够在这乱世里把握得住别人呢?甚至又能把握得住自己呢? 这就是人在马上的朱友文心中所想,他虽则远离了李克婷且把话说得很死,但是他的心还是对其有着一腔爱慕,他从这个温柔可人的沙陀女子身上尝到了爱情的甜蜜,这是他在别处没有感受到过的!然而时光匆匆,他却不得不离开此地去找寻更美好的未来,而那个温婉的沙陀女子大概终有一天也是会被送到唐僖宗那儿做名深宫中的妃子的罢!想到这儿,朱友文的心如遭重锤,再也说不出话来…… 感受到朱友文的失落,此次来迎接他的使者团团长庞师古不由问道:“公子脸色怎的如此之差,难道生病了不成?想必那些沙陀在这几月里肯定对你不好,哼,总有一日我老庞会给你出了这口恶气的!” 朱友文苦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只是心下有些事难以释怀而已,不劳庞将军操心!” 庞师古在马上点了点头,关心地说道:“既然这样,那公子就先上后面的马车上歇息片刻吧!我老庞在前面开路!” 知道不能推托他的关心,朱友文点了点头,纵马到了马车旁边钻了进去,漂来了几句话:“那就烦劳庞将军了,我先在大车中独自呆会儿罢!” “你放心吧!”庞师古大声回道,他对这个充满了神奇的公子真是崇拜到了极点,有情有义的个性很合他的胃口,当日在他独自面对沙陀伏兵的时候庞师古已然在心中发誓如果日后能再在朱友文手下效力的话定然将会献出自己的一切,他叫自己向东自己一定不会向西,总之这一生便跟定了这位为了别人自己生命都可以不顾的公子! 想到这儿,他再无迟疑,对着后队人马喝道:“大家跟上,快快前进!”未来将会由他为朱友文打下,为了公子,他会尽出他的全力! 车中的朱友文此时却是思潮汹涌,脑海中不停地出现着熟悉的面容,一会儿是李存勖那关切的面孔,一会儿是李克婷那痛苦的神色,一会儿是沙陀族人表情各异的脸庞,再一会儿又出现了自己亲手带出来的一那支神秘之军各人期盼的眼神…… 他简直直欲疯去,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无形的力量使自己经历了如此种种危难呢?自从踏上了去成都之路后就是灾难不断,先是有一帮流民的袭击,回来之后便是沙陀人的伏击使他倍受耻辱,再后来沙陀人和义父的结盟又意味着什么?在中原这块错综复杂的势力网之下还会发生些什么异常事件?他心中再无半分底…… 而自己在沙陀人云州城中却不可思议地得到了关于将来的那段记忆。 他记起自己是距今千年之久的现代社会里的一个现代人,在一所普通大学里读大二,有着一个温馨温暖的家,老爸老妈只有他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也都很疼爱他,将他视为掌上明珠般,但是就是在一个神秘的黑夜里自己和妈妈到一座神秘的山上被除数一束神秘的闪电击中而回到了五代这样一个乱世之地,在此之后的二年多里他却渐渐失去了他的现代记忆,只留下隐隐约约有关于现代生活的种种难以想像的记忆碎片,但是令人惊讶的是,在云州城中的一个夜晚他又神秘地获得了现代社会里的一切记忆,而且可怕的是…… 那是一个看起来极为普通的夜晚,月亮很圆,无风! 他在云州城中又是一日的游玩回营途中却发生的令人惊奇的事情,当时他已经快要去到营帐边了,忽然一道似曾相识的白光一闪,一道粗大的闪电袭过,他便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直到寻营的沙陀士兵将他唤醒他才有了意识,仔细检查自己时却发现自己身上一处伤痕地没有,经受那样一道闪电而安然无恙着实无法想像,但是朱友文却是真正地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更令他惊奇的是他还因此而获得了那千年以后的记忆,而且那些都是关于现代社会里的军事、政治、经济知识,有些甚至都不是他以前掌握过的,这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特意给了他似的,仔细想想,这些比五代时期先进了千年之久的知识如果被此间人获得的话那是一件多么可怕之事,又是一件多么令人难以置信之事! 朱友文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天意的捉弄,也许也是一种天意,是天意要叫他得到这些知识而做出令此间世界有益之事的么?不敢想像…… 自那以后,朱友文趁着记忆新鲜,就把他所得到的军事、政治、经济知识写了出来,各自命名为《友文盐铁论》、《友文兵法》、《友文政规》这些在当时人看来简直像是天书般的三卷书,并用这其中的一卷《友文兵法》训练出了符合现代社会科学训练的一支五百多人的军队!而且,因此他还得到了这些人的忠心,为他的未来开了一个极为好的头! 这些事情都是在沙陀军所发生的,朱友文实在想不到为什么到了云州这样一个可以说是荒漠的地方,那些曾经有的曾经没有的记忆、知识便纷至沓来,难道这其中真的有什么古怪?实在是自己猜不透之事,想必这和所谓的脑电波的区域性有关,到了这人烟稀少的北地,自己的及电波便少受干扰,于是那些杂七杂八的记忆便来了,可是这又难以解释他获得的那些现代知识……想不出他也不再去想,还是把眼前之事应付过去方是上策…… 临别里李存勖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要小心你的那位义父”还是让他心中暗生了一丝不安和警觉,难道自己的父亲又会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自己,难道他对自己有所……? 心中一惊,立马把这个念头甩了出去,心想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义父真的要对付自己的话远没有必要那么麻烦,甚至他都不要认自己这个义子都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般地将自己杀死,但是他对自己的那份关爱却是显而易见的,甚至超出了他对他亲身儿子关怀,这都是自己亲眼所见,绝对假不了! 那么又会是谁在背后引导了这一切呢?自己沙陀一行又会给这人带来什么好处呢?却又为不什么杀死自己又那么多事地把自己关押? 沙陀人肯定有隐秘的事没有和自己坦白,他们肯定已经和某方势力勾结过而让自己受尽了苦头,后来看到自己是朱温之子便又动了另外的心事,这才以自己为胁迫与朱温签了互助的盟约,但是这第三方势力究竟是谁沙陀人却始终未说,这其中又能有着什么样的玄奥? 一串串如冰糖葫芦般的谜团困住了朱友文,让他透不过气来,再也熬不过疲惫的身心,转眼便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只听一声炮响,一人大声嚷了起来:“恭迎友文公子回家!”,朱友文心中一热,河中已经近在咫尺了! ------------ 第五十四章 喜入城中 (我在期待花儿的来临,我在期待收藏的来临!来吧来吧!我要长大…………) 朱友文在车中昏昏沉沉间睡着,车子颠簸了一天之后终于到达了终点河中城。那些困扰他的纷乱之事好像也理清了一点头绪,但是朦朦胧胧间觉得自己身处一个超级大阴谋间,说不定哪天就会爆发出来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不过 在此乱世又有谁知道明天自己还能安全地活着呢? 车外响成一片,朱友文下车一看,原来出城迎接他的那些城大人等已经排到了一里之外,城中的士兵也排成了整齐的一两队,刀剑森严,令人生畏。 朱友文暗道:原来此次回来搞得这么大动静,看来义父对自己还真不是一般的重视啊! 看到朱友文这个仿佛英雄式的人物下了马车,城中诸人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问朱友文在沙陀人的遭遇,一时问好声、赞扬声响成一片,朱友文哭笑不得地被这些曾经一起战斗过的兄弟围在了当中,不远处他的义父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旁边是他的几个儿子,其中朱友珪不为人所觉察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狠毒阴森之色…… 好不容易打发走那些热情到了家的朋友,朱友文走到了朱温的前面恭恭敬敬地跪下身去朗声说道:“儿子朱友文叩见义父,能见到义父虎体安康实儿子可喜之事!” 朱温笑着把朱友文拉了起来,说道:“有友文的这片孝心老夫真是欣慰非常啊!如今你从边关沙陀好不容易回来也实为可庆之事,先与我们回河中城里再说吧!” 朱友文点点头,当下对朱温说道要先把自己那些人马安顿好,朱温自然让他先去安排,自己先带头领着城中诸人和大队人马先回城中去了。 朱友文回过身来对着自己手下那五百多人道:“现在已经到了我们的地盘了,你们就先随我到城中安顿好,没事不得随意骚扰百姓,听到没有?” 这些看起来个个龙精虎猛的士兵大声应道:“遵大人严令!”朱友文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黑高汉子耶得说道:“你先去找一处城中营寨安排好他们的住处,等我有闲暇功夫的时候再去指导他们训练!”耶得应声而去,五百多骑人马也跟着河中出来的大队人马进了城。 最后进城的朱友文心中无限感慨,他想到了几月前奉着义父之命去成都时的情形,恍恍间已经数月间过去了,而其中又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之事,世事多变由此便可知之…… “公子是不是想到了我们那时出使成都时的情景了?”一旁的庞师古看出了朱友文心中所想,当下不由得便问道。 “正是,想必庞将军也是深有感触吧?” “怎么能没有,就是那一路的使者之路才让我老庞知道了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庞师古诚恳地说道。 “哦?果真如此,那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自己却也不知道呢?”朱友文语带滑稽地问道。 “公子晓明大义,公而望私,义气十足,为人忠义,实为这天下间第一等的英雄人物!我老庞能够认识你也是我这辈子的骄傲了!”庞师古深有感触地说。 朱友文也知道这个直性汉子有话就定然会说出口,这时听到他这样说心下也是十分感动,不由慷慨说道:“那你放心,你我二人若是不弃的话又岂会将这世间 放在眼里!” 庞师古呵呵笑道:“我老庞可不能为公子做什么太大的贡献,但公子叫我老庞做的事我一定上刀山下火海也为公子办到!” 朱友文深为他的义气而感到激动,想想在千年以后的现世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豪情万分的兄弟之情呢?这样也只能在这个人心尚古的五代而已,当下拍着庞师古的肩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他那张憨厚的大脸笑了笑! 一切尽在不语中,士为知己者死!有了庞师古这样可以算是此时天下数一数二的猛将自己更是多了一分立足的资本,未来的路大概也会更好走。 庞师古笑了笑道:“公子走了这么长时间也累了吧!先随我回云州休息片刻吧!你知道今晚主公为了你的平安归来可要大摆宴席呢?到时候你可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啊!说不定便会有哪家将军谋臣的闺女看上了风流倜傥的公子你,那在河中城中就又要添上一段风流佳话喽!哈哈,哎哟……”话还没说完,朱友文飞起一脚把他给踹下马去,自己一个人向城中急驰而去。 落在沙土上的庞师古吃了一地的泥土,等他站起身来的时候不由得向朱友文飞奔方向大声喝道:“心虚了吧!心虚了吧……咳……”语音因为嘴里的沙子而含糊不清,远处的朱友文只听到了他模模糊糊的话,不由得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是啊!好久没有和老庞这个莽汉开过玩笑了,在沙陀那害怕朝生暮死的日子里自己可是憋了一口郁闷之气啊……现在听到久违了的老庞的戏弄话语,倒是觉得新鲜好玩…… 到了城中已是黄昏,河中城中看起来富饶不已,朱友文所能看到的那些商铺贾人个个都是与那些普通之城的情况不同,想必肯定是朱温治理有方才使河中府富饶得直逼蜀中似的。 朱友文到了刺史府中,朱温等人早已经到了,大家客套一番,朱友文向朱温告退道:“一路行来太疲惫了,儿子想去睡会儿!” 朱温笑咪咪地道:“早为友文准备好了,还有一份额外大礼送与你呢”说着向张氏点了点头,张氏笑容满面地拉着朱友文来到了内堂的一处别院,悄声对他说道:“文儿,这处别院今后就准备留给你了,现在你就可以进去住了,先休息休息吧!等会儿府中会有摆大宴,可别到那时候还起不来哦!”说罢嘻笑一声走了开去。 “唉!夫人……夫人我……我还没问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呐!”可是张夫人却不问答他,只是丢下一句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总之这座院子从今归你就是了……”话音刚落,人已经走得好远了。 朱友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向着那富丽堂皇的院里走去,等他来到内室的时候令他惊喜交集之事发生了在他用眼前。 侍剑,侍琴,侍书等三人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不发一语。 朱友文脑中轰然一响,不由地傻笑了几下,嘿嘿说道:“几位姐姐怎么在此地的?” 看到朱友文一副猪头模样,三个俏丫头不由得脸红地笑了起来,还是侍剑毕竟年纪较大对朱友文说道:“是夫人命我们三人等待公子回来服侍公子的,怎么,公子不满意么,那我们这便去和夫人说好了,叫她再换人来怎样?” 看到她还好像那一副冰雪美人的模样,朱友文心下暗叹,口中连连说道:“没有没有,我很满意啊!太满意了,有三位姐姐在此我真的好高兴啊!那次被庞师古救回来,你们……你们都还好吧……没受伤吧?” 侍琴神色黯然道:“公子好不狠心,当日便丢下我们不管自己一个人和那些凶恶的沙陀人拼命,你在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三姐妹那可就……可就死一万次也陪不了公子的性命啊!” 朱友文心中好觉伤感,但是觉得这里面的事还是不要对她们讲为好,当下便换了副嬉皮笑脸的神色说道:“几位姐姐也真是的,看到我今日大难得脱,也不笑几声,倒全都是苦着一张脸,唉!真是没什么意思啊!” 年纪最小的侍书咯咯笑道:“好不要脸,明明我的年纪还没有公子大,公子却对我一声一个姐姐,嘻嘻” “这个嘛……天下姐姐唯有德者居之,你有有德之人嘛,所以就要叫你姐姐喽,呵呵……”朱友文只顾和她胡搅一番以此来打破这沉闷的气氛,果然不出所料,那三女都是娇嗔成一团,为他的这胡说八道而感到不可理喻至极…… 和三个丫鬟闹了半天,朱友文才从她们的口中得知了她们当日被庞师古救出回到军中的许多事情,当日庞师古遵照朱友文的话把她们带离了沙陀人的包围圈,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同州,后来在张夫人保护之下才没被朱温以失却主人的罪名所杀,如今知朱友文要回来的消息,便依然遵照张夫人的命令来依旧服侍朱友文…… 想到了她们肯定受了很多委屈,朱友文心中升起了一股愧意,古代女性都是被男人玩弄抛弃的对向,而自己如果再走上这一条路的话又何以面对自己在千年以后的社会里生活过的身份呢?如果自己所要的女人都不能保护的话那就枉为一世男子! 谁动过他的女人就必须为此而付出代价,无论是沙陀人还是有野心的其他势力,总有一日我朱友文会让这些伤害过她们的人受到惩罚,那不会是一件遥远的事情,这是朱友文心中的真实想法…… 侍剑的一句话让他回过神来:“公子走了那么多的路肯定累了吧!奴家这便服侍公子小憩吧!” 朱友文暗道一声自重拾记忆以来的第一次感慨:古代的男人就是幸福啊!跟着便被一双温柔的手掌给脱却了身上衣服……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是他此时心中所能想到的一句话,不过好像要改一下的是,大难不死,必有艳福才是真! ------------ 第五十五章 诸公会面 晚宴的规模是盛大的,因为朱温的义子从沙陀的回来算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所以来参贺喜的大将那可多得数不胜数,整个会堂坐的都是人,可是做为此会主角的朱友文却是还未来到,朱温此刻正与到来的诸将谈笑,看到朱友文还没有到场,眉头一皱问道:“友文到哪儿去了?”身边的侍卫躬身答道:“启禀将军,友文公子正在后室休息,不知有没有睡醒” “荒唐,怎么到这个时候还在睡觉!来人,去把他给我叫来”朱温心下有点不满。 立马有四个亲卫答应着向后室走去,不一会儿他们便听到了令他们难以置信的一幕,朱友文的淫笑声正确确实实地从他那刚刚被朱温赐与的院中传出来,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和嘻笑…… 这几个侍卫立马面红耳赤,都面面相觑在思量着要不要把朱友文给叫起来,一想到朱温的御下手段这几个人再不敢拖延还是硬着头皮对着内室叫道:“友文公子,主公命你速到前厅去参加宴会!” 此时的朱友文却哪有一丝疲劳的样子,简直如色中恶鬼般地缠着和自己有过露水姻缘的侍剑…… 在沙陀的几个月没有……简直都憋坏了,此番见到心爱的女人哪还会有半丝的犹豫,只顾着发泄着几个月没有享受到的温柔待遇,连把夜宴这回事都给抛到脑后根去了,这时听到侍卫的提醒,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心想完了完了,如果让义父知道自己不是因为疲劳而是因为争于干那事的话,自己的皮还不要被他给剥了啊! 当下不敢再有耽搁,穿上衣服飞身而跑,却哪有劳累之说,连侍剑在后面提醒他帽子未戴都没有听到…… 急急赶到宴会大厅,河中诸将都已经赫然在坐了,他老一张脸,轻轻地找了个偏僻的角落里坐了下来,可是朱温又岂是寻常人等,他早就看到衣冠不整的朱友文鬼鬼祟祟地坐在了角落里,当下便对着他的方向说道:“友文,怎的此时才来,过来坐我身边!” 朱友文汗了一把,没办法只好坐到了朱温的下首,但却又遭到了友珪、友孜几子的白眼对待。 于是宴会正式开始,朱温端着个酒杯站了起来朗声说道:“感谢诸公的到来,犬子友文刚刚从沙陀人的营中逃回,现在总算是到了安全之地从此再无凶险害怕之事了,这也是诸公与沙陀来的使者据理力争的结果,我朱温在此真诚地向各位表示感谢了!为此,请大家满饮此杯,以表我父子感谢之情!”说罢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坐上诸人也都是一饮而尽后七嘴八舌地对着朱温说:“主公过奖了,这全都是因为友文公子福大命大而已,我们并没有做什么!” 朱友文撇了撇嘴,暗道自己却哪里是福大命大了,用现代科学来分析他们的这些话都全都是狗屁不通,自己遭受此劫难定是有人在其中搞鬼……至于是谁嘛…… 朱友文扫了一眼酒宴上的几人,发现来的人还真是不少,不公庞师古、葛从周、霍存、寇彦卿等河中猛将已经到了,刘捍、敬翔、张承业等文巨谋士却也是基本上到齐。他暗道河中义父手下这么多人难保没有人看自己不爽和沙陀人勾结 而导出一场伏击自己的好戏,幸得自己现在和沙陀人关系已算友好,但若是去问他们河中有哪些内鬼的话他们估计多半不会说。但是这个定时炸弹若是在河中的话,自己可一日不得安定,唉…… 正在胡思乱想间忽然看见一双怨毒的眼睛射出的毒光,心中不由得一凛,向着目光方向看去,正是朱友文的第四子友珪,朱友文暗想自己自从被朱温收为义子之后这小子就一直跟自己过不去,勾结沙陀人的会不会他呢? 了解朱友珪身世的都知道他是朱温在一次出行途中与一营中**苟合所生,所以天性里就带着几份狠毒和蛮横,在朱温将他正式收为儿子之后,他便因为身份的可怜而特别被朱温宠爱,这种情况一起持续到朱友文的到来。 于是他便憎恨这个和朱家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小子,是他夺去了自己被父亲宠爱的特权,是他耀眼的功绩遮住了众人的目光。而且最可怕的是,日后有一天朱温归天的话,这个继承权他就又多了一个重要的敌手,难道父亲的几个儿子还不够争的吗?还要来这么一个实力强悍的外人?他真搞不懂父亲是怎样想的…… 朱友文自然知道他心里所想,而且庞师古曾在自己面前亲口说过他的身世,要自己注意他在背后玩阴招…… 但是自己一直以为他不会有什么大作为,如今看来,好像还真是小看了他啊! 这两个人的眼里都带着高压电互相对视着,令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开始波动了起来,感觉到不对,朱温这才看到两个儿子正在互相瞪视着,当下却也不去管他,自顾自地和将领们说着朱友文的事。 朱友文对他没有一点惧意,反而是朱友珪感到朱友文身上散发出的滔天霸气,一时间竟被他给镇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回过神来的时候朱友文已经和河中诸将打成一片了,朱友珪疑惑地想道:难道去了一趟沙陀那野蛮之地他就真的变强了吗?哼…… 朱友文再不去管朱友珪,心知这个小泥鳅翻不起大浪,他一无兵权二无人缘,和自己简直是没得比。 想要对付自己的,看来还是另有其人啊! 不过想要查出此人却是长久艰难之事,眼下自己得想想有何信任之人,庞师古自然算一个,葛从周、霍存和自己关系也不错,只是那个黑甲战士不爱说话的寇彦卿自己好像不熟悉,不过听说他对于义父朱温却是忠心万分!刘捍、敬翔、张承业等文臣都是自己所熟识的,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算来算去,朱友文自嘲道:看来此地之人倒是个个可信啊!唉!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地盘那事情大概就会好办多了,不过他也知道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像他资历这么浅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到独领一城的刺史呢…… 看到朱友文心事重重的样子,朱温轻轻地走到了他的面前说道:“友文,你吃苦了,当日都怪我把你派到成都做使者,唉……” 朱友文道:“哪里,义父没有完成义父交待的事已经是非常该死之事了,从今开始,儿子一定会把你交待的事情圆满完成,再也不会让义父操心了!” 心知自己此次回来朱温是忍让了沙陀人的很多,一定也给了沙陀人很多的好处他们才肯答应放人,自己心中的感动还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自己从千年之外的现实世界里来到五代,第一个遇到的就是朱温,朱友文的心里对朱温已经产生了一种无法抹去的感情,是他把自己带到了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又是他教会了自己在这个时代里的生存之道! 若说自己有福分的话,大概也就在于遇到了朱温吧!要不然自己可能早已死在当日的乱军之中了…… “唉!以前的事不提也罢,你就先去与我河中的文臣谋士们谈谈吧!他们都很想知道你这位英雄式的人物是怎样能从沙陀人魔爪中脱身的呢!”朱温指着正与庞师古等人谈得正欢的几人。 听到他说这话,朱友文忽然想起一事,当下不由得问朱温道:“难道不是义父救出孩儿的吗?为何却在别人面前说是我自己逃出来的呢?” 朱温忽的一呆,一下子好像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敷衍道:“此事说来话长,你就先去那边与我河中的文臣武将们谈谈吧!这对你可是大为有利呢!” 无奈之下,朱友文便走到了那伙人的桌前,捧着一杯酒对着坐上诸人道:“各位为了义父的事业辛苦了,朱友文在此先敬大家一杯!”在沙陀的几个月里,朱友文的酒量倒是练得很好了…… 这时只见一个身形威猛,一脸创伤的人站了起来对朱友文道:“公子此番回来可谓是天降福缘,在下满饮此杯与公子作贺!” 朱友文在心时暗骂道:“福你妈个头,没死回来就已经不错了还要什么天降福缘……”面上还是喜气洋洋。 那座上的几个人看到被他先枪得了先机,也知道朱友文是朱温面前最红的一个干儿子,当然个个都是争先恐后地与他道喜,互相敬酒,一时之间酒桌上气氛甚是浓烈,看着被众人围住的朱友文,庞师古只得苦笑不已…… 一番吵闹下来,朱友文也总算和桌上的几人混熟了,嬉笑不形于色的敬翔,胸有城府的刘捍,整天挂着一张笑脸的张承业,另外一看就知道战场猛将的葛从周,天下用着一副黑色铠甲将自己围得好好的的寇彦卿,平易近人的霍存……这些河中人还都个个不是凡人,朱友文心下暗道难怪史书上记载自己的义父能有一番作为,这些天下的人才也起了不可小觑的作用啊! 混熟了的事接下来就好办了,在酒喝得差不多之后大家便开始了胡天胡地在吹起牛皮来,直把朱友文笑得前仰后合,有的说要一举踏平天下,饮马黄河……有的说要打到成都去,把僖宗的妃子抢几个过来玩玩……更有甚者说是要杀光天下胡人让汉人一统江山……种种酒后乱言满天的飞…… 朱友文在心里暗叹原来吹牛皮这项运动自古就有了,难怪现代社会里那些写小说的还要能吹…… 他凭着他的酒量总算没有醉倒,看看周围几席时也大都都醉了,整个宴会厅堂里顿时吵成一片,朱温在上座眯起眼睛看在座下的诸人再也没有说话。 ------------ 第五十六章 一方镇守 朱友文从云州大难得归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河中和朱温所有的势力范围,所有的人都为朱友文竟然能完好无恙地从那些残暴凶恶如野兽般的外族人物上逃回来而感到吃惊!有些无知小民便把他说成了如同神话般的人物,说得他是三头六臂,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如果要让朱友文听到的话肯定会笑得死去活来,原来自己的形像就是这样高大起来了…… 朱温似是很满意于他的这次平安归来,不仅重赏迎接他的庞师古等人,还重重封赏朱友文了一番,赐了他金银若干,还赐他一队强健军卒一千多人,这让朱友文高兴不已,这一千多人的人马可是在这世界里立足的本钱啊!加上自己带回来的那五百多人就是有一千五百多人手可供支配,这样自己的实力也可算是朱温帐下独领一军的将领之一了,日后再也不要怕友珪友孜这已经有了自己军队的二人了,心中对朱温的感激也是无法形容,暗下决定日后定要为义父打下一片美好的江山! 从酒宴上得到了赏赐,朱友文心情轻松无比地回到了朱温赏给自己的一处别院中,庞师古也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他的后面,朱友文回头一脸不耐烦地对着他说:“你跟在我后面干什么?此番从沙陀回来本少爷可是累坏了!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休息?” 其实他哪是累坏了,只不过是因为内室里面还有着一个俏丫鬟等着他去采摘没有时间和庞师古说话而已。 庞师古虽然粗犷,但却不是傻子以他和朱友文相处经历来看,他已是知道朱友文另有打算,搞不好就打起了他那久已不见的三个小丫头,要不然当初他为什么连自己性命都不要还一力地要救出那三人的性命?于是他嘿嘿笑道:“我知道公子忙,但是老庞却也有几件紧急之事要和公子相商啊!公子不知道从此以后我就是直属于公子手下了,主公已经把我派到你的身边了!从此我只要向你效忠就可以了……” “什么?靠……”朱友文忍不住骂了一句:“为什么要把你派过来,义父手下那么多的大将谋士却又为什么要派你过来?” 庆师古脸一板,说道:“怎么,嫌我老庞不如旁人?哼,公子还真是绝情啊……” “不是这个,那个……这个……”朱友文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庞师古好是好,可就是太粗了,不和他的口味,比如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叫他闪人他还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后面罗里罗嗦个不停,谁受得了他……不过转念一想,朱温手下自己也只有和这么一个粗人可以谈得上肝胆相照了,再看看他虽然人是挺粗的,但是他的忠心却是明显的,唉!没办法,有了这样一位猛将在身边至少自己的安全问题可保无忧了……想到这儿,朱友文换上了一副笑脸道:“哪里,其实我是为庞将军着想,义父手上都是些能臣猛将,像我这样的人能够得到庞将军这样一位河中第一猛将真是幸运!刚才我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唉!庞将军,从此要委屈你了……” 对于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朱友文来说,应付庞师古那可是小菜一碟,果不其然,庞师古被他的迷魂汤一灌立马神色大好,笑逐颜开地道:“公子夸奖了,像我老庞本事没有什么?但是对于公子你却只有忠心一条,只是公子你一声令下叫我老庞干什么我老庞就干什么……” 朱友文笑容可掬地道:“那庞将军可真是天下难得的忠义之士!我不重用你那可连义父都对不起了!” 庞师古心下大为受用,嘿嘿笑着搔着头看着朱友文。 朱友文脑门见汗,心道你也不用这样像个怨妇般地看着我吧!我重用你不就行了……当下只得对他说道:“如此,庞将军就先下去将义父赐我的那一千军马先操练操练,明日我便去会会他们!” 庞师古积极之情溢于言表,答应着就冲了出去,看来他对朱友文的命令还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义无反顾了。 朱友文却受不了他的殷勤,擦了擦头上的汗,心道终于走了,一面又想义父又为何将庞师古送给自己当参将呢?他在义父的集团军中一直是以勇猛拼杀而著称的啊!如果将这样一位猛将送给自己那就意味着什么呢?义父对自己的重视?可能会是如此吧…… 不过朱友文也知道从此以后,朱友孜朱友珪这两个在朱温几个儿子中最有野心的家伙定是更为把自己怀恨在心了,指不定的肯定要给自己点苦头尝尝,不过自己却不会害怕他们,在朱友文的眼里,这两个莽撞的家伙还远不如沙陀军中的诸将,更是及不上李存勖那个胸怀大志的年轻俊杰了。要对付他们还不是小菜一碟。 回到了院中天已黑了,朱友文心中充满了回到故乡的感觉,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平静,可是在这水波不兴的水面下面有着什么样的暗涌那可就不为人所知了。 第二天,就在朱友文以为自己可以安定地在河中休养一段时间的时候,朱温命人给他送来了一纸委任打破了他的梦想。 摆在朱友文面前的是一张白纸黑字写着任命他为同州刺史的委任状,他正皱着一双眉头默默盘算着未来的打算。 正如他所知的唐代州县均按其地位之轻重,辖境之大小,户口之多寡以及经济开发水平之高低分为上、中、下三等。三万户以上为上州,二万户以上为中州,二万户以下为下州;五千户以上为上县,二千户以上为中县,一千户以上为中下县,其余为下县。近京之州称辅州,京都所在县名赤县,京之旁邑谓畿县,此外还有雄、望、紧、上、中、下等级,一般也是按户口多少而定的。 而朱温发家的同州则是一所中级州而已,户口大约有二万户,朱温命朱友文去镇守其意显然是对朱友文的莫大信任,要知道朱温的老本营那可都是在同州啊!如果同州一旦有失的话,那朱温这些多是从同州征来的河中将士就会军心动摇,这样的结果朱温当然不会让其发生,所以他就任命朱友文为其刺史,显然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认可。 可朱友文的心里却是颇为复杂,这是他自穿越到五代的第一次独领大镇,心里未免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自己在处理一州这么大的事务时会有所失,但是朱温既然已经下令那也只好赶鸭上架勉力而为了…… 正在他沉静思考时,一个人已经如风般地冲进了营帐,魁梧的身体带起一阵风把桌上的任命状给吹到了地上,朱友文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出来来人正是庞师古这个大老粗,这时他见一公子桌上的一张纸被吹到了地上便走上前去想帮他捡起来,无意一撇间他大吃一惊,没想到公子竟然被主公任命为同州刺史,心下高兴非常,呵呵笑道:“啊呀,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朱友文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白眼,说道:“有什么可喜之事?” “难道为官一方之刺史,独领土完整一镇之军民还不算可喜么?” “你懂个屁,我也想喜啊!关键问题现在是喜不起来,我问你,你懂经济么?你懂政治么?你懂治理一个城市么?” 庞师古被他这些超越现代的词汇给弄晕了,茫然道:“我……我不知公子在说什么?好像真的不懂……” 朱友文撇了他一眼,说道:“就知道你不懂,唉!如果连这些都不懂那可怎么治理地方,治理城池啊!” “哦,我老庞明白了,公子之意是不是指要懂得治理城池之人来辅佐于你?” “你终于开窍了,正是如此,现在我的手下就只有你一个和耶得一个,你看你们两个像治国安邦的样子么?”朱友文把心里担忧之事说了出来,如今找一个谋略有方的,算无遗策的军师谋士才是自己最重要的! 庞师古搔搔头,嗫嚅道:“嘿嘿……这个,这个还真是件难办之事呢!公子不妨到了同州城中再另寻高人,要知道同州一城可是人杰地灵之处,古今不知道出了多少英雄豪杰呢!” “唉!希望如此吧!只是不要再找个像你一样的大老粗才好……”朱友文无奈地说道。 他被任命为同州刺史的消息不胫而走地传遍了整个河中府,朱温下达的这个任命让那些将士们大为不解,心道就凭朱友文这么一个黄口孺子竟然得任一方大镇的大员,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像我等这样功勋累累的却得不到这样的肥差,老天何其不公…… 议论纷纷间,唯独朱温未有过表态,好像他发了那道命令之后就没他什么事似的,底下的人看他高深莫测间倒也不再敢说什么了,总之这件事就是这样定了下来,至于友珪友孜二子倒是在背后说不少坏话,而和朱友文向来相善的朱友裕和朱友贞倒是没说什么?不过看到朱温不重要自己的亲儿子心里大概也是很不爽的…… 朱友文在河调整几日之后便踏上了这镇守一方之路! ------------ 第五十七章 初抵同州 过了几日,遵守河中节度使、右金吾卫大将军、河中行营招讨副使朱温的命令,朱友文带着约一千五百人马,副将庞师古和耶得等浩浩荡荡从河中府出发开向了同州。 直到此时朱友文方才明白朱温给自己这一千人马的用意何在,原来他是想要自己用着一千多人马到同州进行镇守事宜,看到朱温给自己的那些人马个个看上去都还算是精锐,朱友文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用一千要就能在这乱世里立足了吗? 难度之大是可以想像的,所以朱友文准备用自己的方法好好让这些属于古代的士兵训练一番,有着比他们先进几千年的训练方法还怕他们不强悍么? 朱友文身边的三册书可谓是他在吸取了千年文明后自己体会而写下的精华,其中犹以《友文兵法》为精华中的精华,这是他根据近现代各个大大小小的战役再结合现代社会里的军事特点而写下的,比那些古代的兵书诸如《司马法》《孙子兵法》啊什么的要多了古代社会里没有的战争经验,有了这样的一部兵书,想要保住同州大概并非难事! 这样想着,朱友文回头像着这些古代的军队众人看去,看到他们穿着破破烂烂的盔甲,有的等级低下的甚至没有保护身体器具,只是用着一些竹子编的马马虎虎便算做铠甲了,和现代社会里的士兵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而他们的队伍看上去也是狼狈不堪,松松散散,毫无秩序,除了前面的骑军走得有些像模像样外,那些步卒根本就没有队伍可言,看得朱友文心中一阵感慨,如果自己能把像这样的一支军队都能训练成现代社会里的军队,那天下自己还有什么好怕呢? 而他们的军队组织制度也是松散无比,一小队人马设个伍长,看上去大约有十五人的样子,而如果一小队人里面有谁战死的话也没有人再补上,所以有的时候会出现一人为伍的现象,而更为可笑的是有些伍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了,而兵册上去还有着这个伍的信息……结果整个军队的人数自然是虚大于实了,朱友文把这些弊病看在眼里,暗想到了同州的话定要好好训练这些人马,至少要把他们打造面一个有组织有纪律、战斗力十足的像个现代普通军队的样子来与五代的群雄争天下! 和他一起同行的庞师古却没有他那么高的眼光,他只觉得这样一支还算人多势众的队伍拉到哪都应该不容人小视,可是他如果知道了未来社会里的战争状况的话恐怕会被那些长枪短炮、导弹雷达给吓死。 但是所幸的是他是五代时的人物,不要像朱友文那样想那么多,一会儿想这着怎么才能让自己的军队装备上好优良的武器,一会儿又想着以后要用什么样的战术才能与别人抗衡,总之是烦恼非常,不是庞师古所能想像而已。 同州离河中府比较近,不出五日,一千多人马就这样浩浩荡荡开进了同州府,同州的百姓却是惊骇不已,以为又是哪支乱军来城中抢劫来了,个个都跑回了家关门闭户生怕被这样如虎似狼的兵们给逮到。 本来乱世里就是以武力说话的时代,没有一点实力的普通百姓却只有逆来顺受的份,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今天你来抢劫一番,明日他来烧杀一番,而死的却都是那些本分的平民,这实在是历史上最为悲惨的一幕。 有感于此,思想超前的朱友文看到同州百姓那惊恐的模样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日会让这样在乱世中不得安生的百姓过上安定富足的日子,前提就是自己有了强大的实力来保护他们! 一千多马步军缓缓进城,朱友文和耶得在前面领着全队,庞师古在后面压阵。 朱友文骑着那匹“云中骑”看着同州城墙上那古朴的“同州”两个大字,心里暗暗说道:终于到了,自己镇守的第一块地盘便是这儿了! 一旁的耶得少言寡语,基本上都没说什么话,朱友文甚至有些时候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这是个忠于自己的汉子,这个从沙陀营中走出的看上去甚至有些蛮横无理的外族人只要被一个人的气质所打动便会死心塌地地效忠于那个人,很明显,朱友文就是那个打动了他的人,凭着自己的果敢,凭着自己的人格魅力,耶得舍弃了沙陀族人一直跟随他到了同州并将永远地跟随下去! 朱友文向着他友好地一笑说道:“耶得,进入此城我便是此间刺史啦!你想我让你当个什么官才好呢?” 刺史是一州的最高行政长官,并有着直接的人事选择权,他只要是不任命比他自己官职还要大的人就算是合法的!更何况他名义上还是大唐的太常寺少卿兼兵部挂职侍郎呢! 耶得憨厚地一笑道:“随便公子好了,反正我耶得别的不会,只有冲锋陷阵却还懂一些!公子你可不要派我去做我不会的什么官啊!” 朱友文不由自主地哈哈一笑道:“呵呵,你就做个司马吧!反正你按我的要求给我在云州训练的那五百多人我看了很满意,而司马正是管理训练一州兵事的长官,我看你挺合适的!” “嗯,那倒也好,反正我耶得尽心尽力为公子做事就是了,那,庞将军公子准备任他何职呢?” 朱友文沉吟半响道:“他在战场上倒也属于那种小有军事谋略型的,若是让他当个抓捕盗贼的官想必他要气疯了,哈哈,可是想到这个就挺好玩,唉!算了,就任他为同州别驾也就罢了!” 耶得可搞不清什么别驾和司马的区别,总之知道是一州里的仅次于刺史的大官而已。 大唐官制:一州刺史的助手定有五人六曹,五人是指:别驾、长史、司马、录事、参军事;六曹是指:司功、司仓、司户、司兵、司法、司士等仅次于五人的六个下级将官。依同定例朱友文初到同州做刺史自然首先想到的便是指定一套班子做为自己手下的属官,而自己却仅仅带了庞师古和耶得两个武官,而且还是两个粗得要命的武官…… 庞师古只比耶得要好一点的是他比耶得会说,更会在空闲的时候唠叨些什么作用也起不到的烂事……唯一有用之处便是能够打发些闲暇时光,逗逗朱友文发笑而已,至于说他有什么鬼神难测之计谋那就很难说了! 胆小的百姓却还有着强烈的好奇心,更况且他们看到这些开进城内的军队好像也并没带着恶意,于是便有些人贴在自家的门缝里向外偷看,等到看到一个年轻俊秀的小伙子骑着一匹通体洁白的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时,他们这才想起上任刺史临走时对他们训话时说新来的刺史倒是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看来这个年轻人正是新刺史无疑了! 感觉到有人在窥视自己,朱友文向着街上的那些民居看去正如他所料般那些门缝里有着一张张偷窥的眼睛,朱友文暗笑一声,把马上的坐姿势调整得更为挺拔,好歹自己也是新任的最高行政长官不是?总不能丢面子吧! 马蹄踏踏、兵刃撞击声中这批从河中府而来的驻守军更开进了同州,掌握了同州这样一个不大也不小的城邑,那就要看朱友文是怎样地发挥他那比五代人高了千年历史的头脑了!未来的前景还是很明朗的嘛! ------------ 第五十八章 中年文士 初到同州的一个月里,朱友文很快适应了刺史这一镇守一方的新角色,正所谓天高皇帝远,身为一方土地上最大的官的话怎么想也是职权骇人,且不说一州的人事罢免权全被一人掌握在手,其他如军事财政收入等都是刺史一个人说了算的! 意识到这一点,朱友文便开始着为扩大自己的实力而开始全面行动了,首先他想到的便在在现代生活里占很大分量的商业,但在古代却是个以农立国的时代,历朝历代无不重农抑商,而朱友文到了同州之后却将农业和商业倒都提上了高度重视、同等对待的程度,那些一直被官府打压的商人们知道以后无不夸奖这位刚来的年轻刺史,甚至几次三番地将大堆礼品送到刺史府上。虽然朱友文曾明确表示过不会收受任何贿赂。 其次就是关于城池的防御和兵丁的训练事宜,同州虽然说不上大,但也算是一方重镇,如果自己没有驻守好此地的话那义父对自己肯定会失望非常,所以在思量再三后,他便把司马庞师古派到同州巡防使这一重要位置上去了,因为庞师古对自己的忠心是显而易见的,如果自己用上一届刺史留下的旧有人员的话那可没有十足把握他们不会被人收买。 至于新式军队的整体训练他都交给了实战经验丰富,能够完全理解朱友文的那套现代军队训练精髓的耶得,而这个沉默寡言的粗暴汉子则是很好地完成了朱友文交给他的任务! 如此三管齐下,同州立马在诸镇中开始名声鹊起起来,搞得朱温屡次派使者过来嘉奖朱友文的优秀表现!粮草、军马、弓箭等更是源源不断地向着同州送了过来,朱友文的实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强大起来。 但最令朱友文头痛的倒也不是这些军国大事,反而那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民事诉讼案件在他审理得不堪其忧。他急切地需要一个经验丰富、能干的刀笔吏来给他搞定这些破事,他实在不想听到诸如王二狗家的牛被张三猫家的狗给咬伤了请求他这个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等等…… 本来一州刑事有专门的官位来处理,但朱友文此次来就带了庞师古耶得二人,而这两个人看看也不是能处理这类事件的主,朱友文又不肯随便请个什么人来当司功、司仓、司户、司兵、司法、司士这处理民间事宜的六曹官员,或者找个能全权处理各事的长史,用他的说法就是自古人才难求,尤其是像这样重要位置上一定要找个精明强干的谋士不行! 虽然庞师古和耶得不懂得现代社会里的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之间的差距问题,但也好歹是知道求一诸如历史上诸葛亮、司马懿这样的鸿鹄之士那也是千难万难的! 朱友文在脑海里搜肠刮肚地找那些历代寻访贤人的事迹,却发现没一个适用于自己身上的,想学刘备吧!又没有对像给自己三顾茅庐,想学周公吧!又没有俊杰来访好给自己一天里吐三回自己吃下的肉…… 无奈中他在处理了一天的府中各事后带着庞师古耶得二人来到了同州城中最热闹的一条街上希望碰碰运气看是否能像书上写的那样一出门就遇上个把世外高人。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世外高人还没遇上的时候,流氓地痞倒是不请自来了。 铜钱街是同州城中最繁华的一条市场,朱友文看着这些在自己“英明”治理之下的街市上的商贾店铺们都是生意兴隆的样子心时格外开心,毕竟是自己让这些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人过上了稍微好一点的日子啊!怎么能没有自豪之情呢。 可是一幕令他极为不爽的事情就发生了在他的眼前,只见前方一帮如狼似虎的年轻小伙子正在和一个老翁在争执不休,朱友文对着身边的两个人做了个眼色向着前面走去想看个究竟。 只听那老翁满面愁容,正在对着那帮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东西的家伙们在打躬赔礼,一面说着:“麻烦各位行行好,这个月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银两拿来给孝敬各位,还请各位大人先宽限几天,等到小铺生意周转过来的时候一定将钱送到各位手中!” 一个看起来像是那帮人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对着那老翁喝道:“老刘啊老刘,我们已经宽限了你几天了?在我们这道上混,讲究的就是信义二字,你说过这个月将保护费全部交清的,可是现在又跟我们说什么再宽限几天,你是不是在耍我们呐?哼,看你这奸商老狐狸模样就知道心里有鬼,来人,给我来点苦头给他尝尝!” 他周围的一帮喽罗也跟着后面起哄,一阵“老东西”“老狗”“老家伙,还想不想活了”一阵的乱骂。 朱友文听得眉头一皱,瞪了身边的庞师古一眼,意思是说你这个巡城使可是做得不太负责!庞师古一阵汗颜,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狠狠盯着那些个嚣张的流氓地痞一面在心里说着你们这些狗日的东西害得我在公子面前丢脸一会儿肯定有你们好看的…… 那些街市流氓一向是嚣张狂妄惯了了,如今看到这老翁手无担担之力,背后又无后台,哪还有不大敲竹杠之理,况且这些人都是每月收街市上商贾人等保护费的,如今这老汉生意不兴已经拖了他们好几月的钱了,这些人更是怒火中烧,看样子恨不得要把这老汉给吃到肚子去。 眼看得那老汉再拿不出钱来就免不了一顿毒打,朱友文向着身边的打架好手耶得做了个眼色,耶得心领神会地走到了那些人的后面冷冷说道:“ 当众勒索平民,你们这些人还知道什么王法吗?” 那十来个流氓听到竟然有人斗胆敢来管问自己的事情都大吃一惊,转头一看,只见一个满脸彪悍的骁勇大汉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一时倒也不敢放肆,那头头只得硬着头皮问道:“你是谁,怎么敢来管问我们之事?是不是闲活得不耐烦了” 他看清了这人只不过是单身一人,即使再能打如果交起手来肯定也不是自己这么多人的对手,语气一时之间倒有些咄咄逼人。 耶得哈哈一笑道:“你们这些鼠辈,平时只敢欺负欺负这些平民,为害一方,如今青天大老爷朱刺史来治理这方,再也不会让你们有嚣张之时了!” 地痞们听过朱友文的大名,听到耶得说了出来倒也有点心慌,可是那头头又接着说道:“哼,你说的是刚来的那个小白脸刺史么?哈哈,你以为我们会怕他,想我主人他……” 话还没说完耶得就已经冲上去给了他一拳,一时之间场上呼喝之声大作:“哎呀,这混蛋动起手来了,兄弟们并肩子上啊!”“妈的,哪里来的王八蛋,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么,哎哟……”耶得才不去管他们嘴里不干不净说些什么东西只是冲上前去拳打脚踢把这些混混们一个个放倒在了地上,朱友文看着这些哭爹骂娘的痞子们被耶得这个猛汉一顿死揍心里一阵爽快,自己也赶紧冲上前去偷空给了他们两脚…… 那被耶得打得口吐**的流氓头头好不容易在耶得有如狂风暴雨般的拳头中直起身来,声嘶力竭地向着朱友文他们喊道:“你们……你们等着瞧,老子跟你们没完,兄弟们咱们先撤!”说完赶紧扭头就走,那些还身处耶得的狂揍中的喽罗们一看头头都跑了,都发一声喊,各自抱头鼠窜,顿时间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朱友文走到了那老人的面前,把他那被这打斗吓倒了的身体给扶坐了起来,好声地对他说道:“老人家,您另怕,那些痞子都已经被赶跑啦!” 那老眼昏花的老头这才回过神来,心道总算没有被那些恶煞般的混混给揍死,心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才知道原来是朱友文身边的那个人同马大的从人打散了那些混混,当下没口子地感谢朱友文…… 这下倒搞得他有点不好意思了,连连对着老翁说着没什么没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却听见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看来此老汉要被你给害死了啊!你道你已经救了他么?” 朱友文吃了一惊,转过头去这才发现原来说话之人是一个穿着玄衣长袍做道士打扮的年轻人,他模样长得挺好,正是严格意思上的剑眉星目、隆鼻阔口,仪态不凡,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儒雅至极的感觉。朱友文暗自嘀咕:难道还真的是遇上了什么高人不成? 庞师古听了这人说的那番话却是很不爽,大声喝道:“喂,你这人有没长眼睛啊!明明是我们公子救了这老汉你倒说是我们公子害了他,你是不是成心找事来着?哼” 听了庞师古的话,那气质高雅之人呵呵一笑道:“我自然知道是你们公子救了这老汉的,但是我却又知道这老汉到底还是被你们公子所害!” “他妈的,我这倒不懂的,哼,你别跟我绕来绕去,我看你浑身骨头没三两重,找起岔来倒是胆子大得很啊!”庞师古跃跃欲试地想动起手来。 朱友文却隐隐觉得这男子非同一般人,赶紧呵止住了庞师古的鲁莽行为,自己走到那男子面前行了个礼,满面堆笑道:“这位先生不知尊姓大名,你说我害了这老汉却不知道作何解释,还请先生请教一二!” 那文士打了个哈哈,说道:“原来毕竟有识货之人呐!嗯,看你仪表堂堂,倒像是个大官模样,那我今天也就说些为官之道给你听听罢! 首先,这老汉一直以来受尽街头痞子欺凌至今却无一官一吏为其做主,那么这便是官府之失职!第二,你今日在众人面前看似救了这老汉,但你能保证那些流氓痞子能够不再来生事吗?万一像你这些的大官走了之后,那些人又来骚扰那官府又做何处之呢?无非是叫像你这样的人再来巡视一遍敷衍了事而已,那些个混混再来的时候对这老汉下手那可比之前要狠上几倍,所以我今日说像你这样的官府之人方是为害像这老汉一般的百姓之人啊!” 能说出这番话来的定不是普通人,这是朱友文心中的第一个冒起来的念头,当下就动了收贤之心,但表面上还是笑嘻嘻地对那文士说道:“小子受教了,但是不知先生却又是从何得知我乃是官府中人的呢?” “看你虽穿寻常百姓衣服,但身上却是挂金佩玉,脸上又有着一股子官府神色,明眼人一看你自然你是何方神圣!”那文士仿佛对官没什么好印象。 朱友文听到他有脸上有着一股子官府神色,马上就想到了自己那副耀武扬威的样子,不由得“扑哧”一笑,看得众人看他神色有异,这才板起脸来对那人说道:“嗯,公子见识果然不凡,小子能否请先生到府上坐上片刻呢?想先生大人雅量,一定不会推托吧!”他先把话说死了,如果那文士不答应的话自然就不是“大人雅量”了,文人爱面子当然不会在这街市之上丢脸,况且不做大人做小人,有谁愿意的? 于是那文士便点了点头说道:“正好,我也想请教请教这天下的掌权者到底都是怎么想的!如此便随你走一趟。” 朱友文命耶得留了下来以防那些混混们再来加害那老翁,自已和庞师古还有那年轻文士先行向刺史行去。 ------------ 第五十九章 鬼谷先生 (多点收藏才是硬道理^-^帮帮忙啊,各位大大!) 到了同州刺史府中,朱友文便让那先生上坐了,那人倒也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惹得一旁的庞师古又是一阵的不爽,要不是碍着朱友文的面子,他还真想把这个故作清高的什么鸟先生给揪下来一阵痛扁,不过可惜的是朱友文那可以杀死人的眼光制止了他玩火的冲动! 命下人上了清茶之后,朱友文清了清嗓子,说道:“先生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语气中有着试探的万分,他可不能确定这人到底是不是个人才。 那人不由得冷笑了一下,用着轻蔑的口吻说道:“大名鼎鼎的朱刺史又有谁能不知道的?还没来刺史府的时候我就已经阁下就是主宰这座城池的人了!” “那先生却又是从何而难知的呢?”朱友文倒有些不解了。难道自己身上正的有所谓的王者气息,然后虎躯一震间让身旁的人都知道了自己不是一般的人? “这是自然可知之事,你从同州贵族聚居之地走了出来,身边还带着两个高手做保镖,更重要的是你保镖的身边还有着刺史府中来回进出的铜印,那像这样气宇不凡的公子哥儿就不免让人向那位盛传刚来的年轻刺史身上想了!”这先生的口气很轻松,那像这些事情都是自然而然一样,根本不要用脑子去想。 朱友文暗道此人的眼力、见识、心思果然不像凡人,这么牛的人如果能把他拉入自己的阵营里,那在这乱世里岂不是有了一番争斗的本钱,当年刘备还三顾茅庐呢?那我朱友文今日便来次三求先生……想到这儿,朱友文面上不动神色地道:“先生果然高明,一看就知道我的出处,却不知像先生这样的人才现在却在何处供职呢?想必一定是身处高位吧!” 那人听朱友文这样一说神色不由得一暗,朱友文是什么人?人精一个,看到他脸上闪过了一丝失落之色就知道他一定是有才而不得为人所知,是属于那种千里马无人知类型的,心中一喜,暗道你这老小子我可一定不能给放过了,这时代什么最值钱?人才!不,等等,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于是他赶紧补上了一句:“原来先生是有大才而不得用啊!唉!真是可惜了,啧啧……”一面连连发出惊叹可惜之声,一面偷偷看那文士的脸色,见他果然黯然非常地说道:“ 自古到今被埋没的人还少吗?冯唐易老,李广难封,本来就是人间之平常事,但是那些王侯将相难道都是天生下来就有种的吗?” 他露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朱友文暗道这下事情可就更好办了,当下也装做一番自怨自怜的样子在唉声叹气道:“唉!正是如此,史上不知有多少像先生这样的可以呼风唤雨一时的人物给那些蠢如猪狗的掌权者们给埋没了,想想真是一件可惜之事!” 中年文士“咦”的一声惊道:“你……你为何如此说?难道你还不算是掌权者么?” 他可不知道朱友文这颗比他高明了千年的脑袋有着怎样的想法,那些自称真命天子啊!君权神授啊什么的狗屁理论他都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说到底的一句话在这时代里实力才是唯一的硬道理,有了争霸天下的实力也就有了与天下人说话的权利,否则就只能在历史的边边角角里烂掉霉掉,这世界没有救世主!能救自己的就只有自己! 朱友文淡淡一笑道:“虽然我现在是一方镇守,不过我还是很了解先生的遭遇和苦衷的!因为在先生不知道的某个地方可能也在发生着同样的事情,有能力的人得不到应有之得,溜须拍马的却是满载而归?谁能说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呢?” 好像是共鸣般,中年文士对这位年轻的刺史马上就产生了好感,他不敢相信的是身为一方郡守竟然还能理解像他这样失意于民间却又不甘于平庸的人物!看来自己真的是遇到了伯乐了啊! 朱友文看了他的表现心里却是在偷乐,心想你总算是上钩了,古代有姜太公钓周王,那么今日又有我朱友文钓名士了!同样是佳话一段啊!想到这儿心下有点小得意起来。当下对那文士问道:“说到现在,还没请教先生大名!” 那人呵呵一笑,说道:“小生姓归,名谷子,是同州城中一个没名的卖卦先生,本来是学文的,但是屡次到长安参加选举后却都名落孙山,眼看得岁数较大,这才不得不为了生计问题而上街卖卦,唉!实在是……” 朱友文自然知道像这一类人的苦衷,若不是生活实在过不下去的话他们是丢不下他们那文人清高的面子而上街却亲自为人算命卜卦的!于是就做出了一副同情的神色,说道:“先生果然是谦谦君子,若像先生这般人物在这乱世里无论从一方诸侯也当可得一高官,却又为何要受这清贫之苦呢?” “俗云: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虽然我不是什么高明之人但也不会去随便找一方不明之主而侍!”归谷子说得很有气概。 朱友文听得心头一阵暗叹,一面又在心中搜索着五代哪里有着一个叫什么“归谷子”的人,归谷子,鬼谷子,咦? 战国时期不是也有个“鬼谷子”的么,那战国名将庞涓 、孙膑不还是那人的徒弟么?那为何五代出会出来这么个人呢?实在令人想不通,但是想不通归想不通,人才自己可不能让他漏掉。 于是他摆出一副坦诚的样子说道:“归先生,你我二人一见倾心,不若你就先委屈点在我府中帮我做点事情,这样也省得你在大街上受那卖卦占卜之苦,先生看怎么样?”他尽量地把这番说得了真诚无比。 归谷子眉头一皱,思量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身为同州一小民自然受朱刺史辖制,若是刺史有令的话我又怎能违抗!我答应了便是!” 朱友文压制住了心里的激动,声音一如平常地说道:“那好,明日先生便来我刺史府上,我有重大的人事任命给先生,不知先生觉得如何?” 归谷子站起身来,拱手道:“自然从命,在下这就先回去打点打点,家中还有一八十老母需要安顿,在下这就先告辞了!” 朱友文在心里夸自己还真是没看错人,这人有如此之孝心,想必忠心也是大大的有的! 当下朱友文也站起身来亲自送他出了府门,心里欢喜非常,终于又网罗了一个人才为我所用啦!这样的话,武有庞、耶,文有归谷子这个高人,那自己的担子还真是松了不少!本来嘛,自己一现代人哪里懂得这个时代里那些狗屁诉讼,连小媳妇被人摸了一把脸蛋双方都要拼得个你死我活,换到现代去这事简直就等于没发生,而且指不定那小媳妇的丈夫还会以为摸的人懂得欣赏呢。 就在朱友文感到欣喜的时候,归谷子在刺史门外也怀着和他同样的心情,自己暗用小计就让这年轻的刺史招收了自己,哈哈,这下下个月的生计又不成问题喽,唉!说实话,这个年轻的刺史还真的蛮有人情味的,自己是不是真正的要跟着他混呢? 心想这个问题还是留到以后再去考虑吧!当下的问题就是把自己家里那已经断了几天的伙食给周转起来…… 否则回到家的一顿河东狮吼又是逃不掉的,想到这儿,他又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心里在盘算着回家的说辞。 夕阳西下,把天地染成一片血色,苍茫的大地上迎来了又一个夜晚…… ------------ 第六十章 罪魁祸首 (收藏,推荐,二者兼收!呵呵) 被朱友文视为神人的那名年轻文士正迈着轻松的步子向家中赶去,心中满是志得意满的感慨,想不到自己也能有青云直上的一天,那个同州新来的刺史倒不愧是慧眼识人才,以往自己每每在新任刺史面前所受的嘲讽和愚弄如今都烟消云散了,我归谷子也有出头之时了,反观那朱刺史好像是心怀大志之人,不仅说话与常人不同,且见识也是大于时人,自己能被他看中那还真的是鸿运当头了!要不然真的一辈子在街头算命卖卦的话,那男子汉大丈夫还拿什么来建功立业呢? 他的家中还有一位年近八十的老母,一位辛辛苦苦操持家务的娘子,若自己再不能有所作为的话,那可真的要羞煞人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娘子那犹如河东狮般地每日里怪他没有出息,挣不来大钱,每日里就是靠着个小卦摊跟别人胡言乱语,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不是? 这样想着你已经走到了自家的门前,还没到门口他娘子那尖利的嗓音就已经想了起来,只听她叫道:“死鬼,今天又跑哪去鬼混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我看你是皮又痒了是吧?” 一滴大大的汗珠从他的头上淌了下来,他赶紧加快了脚步走到了那只有三间破砖砌成的小屋里,一进门就看到了他娘子的那双恶狠狠的眼睛,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清了清嗓子道:“娘子,今日回来的这么晚是有原因的,你不知道,今天刺史可是召见了我的,从此以后,飞黄腾达是肯定的事了!”想到朱友文对他器重的样子归谷子就一阵的兴奋。 谁知他娘子却白了他一眼,狠声说道:“你恐怕又是到哪个相好的**那儿去喝不要钱的花酒去了吧!别以为老娘不知道,哼,你那些陈年旧老娘以后肯定一定和你清算!” 归谷子吓了一跳,赶紧讨好地说道:“娘子,别这个样子嘛,你可知道这位年轻的刺史是怎样说的么?他说以后我便是他的左膀右臂了,看来咱们家以后再也不会过穷苦的日子了!” 他的娘子生性泼辣,归谷子虽然说是诗书满腹,人又长得是玉树临风,但是童年的娃娃亲已经注定了他一定要娶这个长相丑恶,言语恶毒的女人为妻,因为他是个孝子,父母从小给他定的亲他可不敢不听,于是从此他家里便多了个母夜叉似的人物,弄得整个家里不得安宁,不仅归谷子被她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就连他的八十老母也在这女人的威压之下怕得要死,归谷子每每想到这事总是悲叹自己命运实在不挤,不仅仕途一事无成,就连找个老婆都是这种凶恶的货色,但是今天他好不容易让同州刺史注意到了自己,也就是说自己有了向上爬的本钱,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娘子那张凶恶的脸似乎也变得可爱得起来了…… 他娘子可不信他真的会遇到什么刺史,以为多半是他拿来唐塞自己的鬼话,于是把两只眼睛一瞪,嘴里便骂将开来,内容无非是老娘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吃尽了苦头,你还不知好歹地在外面鬼混一分钱钞也挣不回来,亏的你还是个什么狗屁秀才,老娘的日子以后可怎么过啊……听得归谷子八十岁的老母亲在屋里直念佛,生怕晚上又会上演一场大战让他的儿子明天身上又多几条伤口…… 就在这归谷子回到家与他娘子搅不清的时候,同州刺史府中的朱友文和他的两个手下也在寻思着那个不得意的秀才到底是不是能够用得上。 庞师古是首先举反对票的,他的理由是这人是个骗吃骗喝的街头下九流,根本不值得公子青眼于他,看他一副穷酸落魄模样,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大才?而耶得则延续了他一贯的作风,坐在旁边一声不吭只是等着朱友文的发号司令,在他的心目里自己好像只能够执行朱友文下达的命令而没有参政议政的本事,况且朱友文在他的心中又是中原人的精英,有这样的人在身旁,其他人还有说话的权利么? 庞师古却没有他那种仿佛外族人对中原人天生的敬佩似的感情,他总是坚持着自己的意见,而事后往往却发现原来他的坚持根本就是狗屁不通,所以朱友文这次采取了两样的对待态度------对他的话予以不理,还是在任命归谷子为长史的委任书上盖上了自己刺史的大印! 就在这个时候,朱友文府门外冲进来一个人,仔细看时原来却是白日里朱友文派去保护那街市老翁的一队同州巡城兵的队长,看他气喘吁吁地奔进府里来,头上好像还有被人打过的痕迹,朱友文心中暗暗惊诧,心想一般的巡城兵丁在城里个个都是如狼似虎般地人物,他们不去招惹别人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还有谁这么大胆敢惹到他们的头上呢? 当下就听到了那队长的血泪控诉,一问原来是今天朱友文和那归谷子离开那街市以后,他们一小队大约有二十人的样子便奉朱友文命到了那老汉的店铺周围负责保护,过了大概有一个时辰的样子一帮操着家伙的家丁出现在了这样兵卒们的面前,这些兵痞看到有架可打无不高兴异常,各自操了家伙冲了上去二话没说和那不知从哪儿来的家丁们大打开来,可是结果令这些兵痞吓破了胆的是,那些家丁们个个身手不凡,不用一会儿就把他们各人张打倒在地当场便死了三四人,其他人不是重伤就是轻伤,而那些冲来的家丁们却只是轻伤了几人,看到自己的人被欺负,而且自己平常还是飞扬跋扈习惯了的队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赶紧逃了回来跑到了刺史府中直接报告了朱友文。 听完了这家伙的血泪控诉,朱友文忍住了心中的笑意,心想给你们这帮土匪似的兵们吃点苦头也是好的,不然你们以后欺负起百姓来那可更是无法无天了,可是巡城兵的面子也不能不顾及到,毕竟那是一座城池里最重要的一支军队,平日管理街市,保护百姓少了这些人可不行。当下起身说道:“原来这样,好,那我们这便到儿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有天大的胆敢动我们巡城营里的兄弟!” 听到刺史这样说,这队长更是信心大增,一边感激刺史对下面的关心一面恨那些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家丁,心想有了刺史撑腰看我不把你们抓到黑牢里往死里整,想到这儿他都已经忍不住地笑出声来了,朱友文白了那一眼,说道:“快点带路过去,他妈的时间长了谁还知道那些匪徒们会不会你那些人给杀了还是剐了!” 这队长打了个激灵,马上带头冲出了刺史府,向来的方向奔去,朱友文眼中闪过了一丝锋芒,对着身后的庞师古和耶得说道:“如此,我们便去会会这些胆敢伤害朝廷官兵的家伙们!” 说罢带头跨上了“云中骑”,宝马长嘶一声,向着那队长方向冲去,身后的庞师古耶得各个上马也急驰而去。 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那队长已经又和好些身穿黑衣,气势嚣张的家丁打扮的人斗在了一起,朱友文暗自纳闷,难道这些人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公然和朝廷官府做对,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气势? 想到这儿,朱友文对着耶得努了努嘴,耶得会意地跃下马来,呼喝着向着那些围攻那名队长的黑衣家丁们冲了过去,庞师古旁边自然也是跃跃欲试,有架打是每个武人的最乐意不过的事,但是朱友文制止了他,示意有了耶得一个就够了,这些人欺负寻常小兵还可以,但是遇到了熊腰虎臂、力有千斤的耶得那可是如同鸡蛋砸石头,不一会儿,耶得已经把这些人收拾到趴在了地上直哼哼了,他出手极有分付,都没有将这些人打死打伤,只是在他们的重要活动部位下了重手让他们跑不起来。 那**长流的队长看到这个不声不响的黑大汉竟然把这么多人都给打倒在了地上,眼中露出了崇拜的目光,接着就是冲到了那些也和自己手下人一个下场的家丁那儿一顿死打。这才出了一口恶气,朱友文喝止住了他,转问那些已经被打得头晕目眩的黑衣人道:“你们都是城中谁手下,难道不知道王法了么,这些朝廷官兵又招惹到了你们什么?害得着你们这么兴师动众地赶来找事的?” 一名看起来伤得不重的黑衣家丁恶狠狠地说道:“怎么不关我们事,招惹到我们万家的人怎么能让他这么好过,哼!” “万家?”朱友文不解道:“你们万家和他们有仇?” 那人说道:“不是和他们有仇,而是和你有仇,今日是不是你领了几人把我们公子打伤了的?” 朱友文这才想起来这些人是白日里打跑的那些混混,可能其中就有他所说的什么狗屁公子,心中怒气一涌,面上却没显露出来,说道:“原来你们是那些贵公子的手下啊!身手看起来不错嘛,不过你要对付我们,那可就是你的不幸喽……” 话还没说完,只听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响了起来:“哦,是这样吗?那我倒要看看我有多不幸了!” 跟着一个面容丑恶的矮胖子带着一帮人从一个小巷里钻了出来,朱友文仔细看时发现其中赫然有一个白日里混混群中的一个,当下知道这帮人原来是来报仇来了,心中更是对那预言正确的归谷子佩服又加了三分。 朱友文嘿嘿一笑道:“怎么,难道阁下是这帮狗腿子们的主人吗?”这意思自然是骂那矮胖子是狗了。 矮胖子听出了其中的意思,气往上涌,对着朱友文喝道:“小子,你可要好好打听了,爷是什么样的人再来和爷作对,要不然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朱友文面上的寒意转浓,嘿嘿笑道:“哦?果然如此,我还真没请教阁下高姓大名呢?不过阁下是什么样的人我并不在乎,阁下只要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行了,本人是此城的刺史,包括你,包括你的这些狗腿子们都在我的管辖之下,你们在放肆的话,我只能对你们说no!” 那胖子可不知道no是什么意思,只是被他的刺史身份给震惊了一下,不过倒也不像是吓的,听听他说道:“哦,我说谁这么嚣张,连我的儿子都敢打,原来朱刺史大人,小人这可是有眼不识泰山了,还请大人海涵!” 话是这么说,可那矮胖子却说得殊无诚意,接着又听他道:“小人姓万,乃是这同州城中所有绸缎坊的总老板,今日第一次与大人见面,还望大人海涵!” 朱友文心里这个气啊!自己明明是一方刺史,在这城中可以说是一人为王,但是这姓万的矮子和自己说起话来感觉都像是在与平级之人说话,心中的这一口气再也压制不下,大声喝道:“放肆,你一小小的商贾怎敢与本刺史如此说话,还纵子与手下行凶,我看不请你到黑牢里坐坐是不行的了!”说完又道:“来人,给我把这老狗给拖下去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仿佛知道朱友文的反应,那姓万的胖子哈哈大笑起来,对着朱友文说道:“你这小子,可别真的以为我是一普通商贾就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哼,我看不给点提示你是不知道的了,当今河中节度使第四子朱友珪就是我的女婿,我是他的岳父,你有天大的胆子敢抓我?” 朱友文心中一凛,暗道此人果然是有后台之人,但是他不说别人倒还好,说到了那个屡次和自己作对的朱友珪心中不由得怒火滔天,不顾那胖子的吃喝,对着庞师古说道:“别理会他说什么?先把他打入牢中再说,耶得你负责把这些伤员安顿好,每人十两银子做抚恤!” 那些个哭爹喊娘的兵痞们一听说有钱可拿无不跪下身去大呼朱友文之英明公正,叫得最凶的是那队长…… 朱友文才没理会这些人的溜须拍马,自己一个人跨上了“云中骑”离开了此地,心中转过无数的念头,他在想这矮胖子到底是朱友珪的遥控指挥呢还是自已不分好歹的出现,而自己冒冒失失地惹上这个麻烦到底该怎么办,难不成就此真的将他杀了灭口?不行,此人一定有很多的狗腿子手下,万一逃走一二人去告诉了朱友珪,他在义父面前再给“美言”几句,那自己的位置可就很难保了,以他现代的眼光看来,其实流言蜚语、弄臣谗言是权力场中最为可怕的两种东西,自己远在同州,难保河中的朱温对自己不会起疑心!看来此事须得好好发落才是,至于怎么样发落么,朱友文心中忽地跳出了个人来。他便是白日里刚认识的那个归谷子先生,看来自己对他的投资可真的没什么错啊!接下来就看他怎么说了!希望自己的眼光是对的。 ------------ 第六十一章 惩罚与否 第六十一章 惩罚与否 幕后之人终于露面了,没有想到朱友珪的这个岳父竟然就朱友文的同州城中,这下摆在他面前的事情就复杂多了,如果他想真的惩治这个恶霸的话就要担到朱友珪对他的背后小动作的危险,可是如果他就这样放任这个矮胖子,社会的寄生虫在同州为非作歹的话那他的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气和威信可能会荡然无存,这真是一个两难的决定,不管怎么样,事情还是要办的,总不能放在不管吧? 于是朱友文就坐在了那个落魄书生归谷子的面前了,归谷子看着自己的新主子苦着张脸知道他肯定是有了大难处要自己帮忙,他哪有不乐意之理呢?昨天朱友文故意派了一小队刺史府中的亲兵到归谷子那寒酸无比的家中下达了朱友文对归谷的任命书,并赏赐了金银若干,这让他那河东狮娘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一事无成的混子变成了一城刺史面前的红人,还能有比这更令人惊奇的事么?不过她可不管归谷子是用什么手段获得这种待遇的,对她来说有钱才是硬道理,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送到她的面前这才是让她开心无比的事情! 很幸运的是,归谷子经过了她这么多年的“教诲”终于掌握了这一点,于是乎,他的娘子马上就变成了温柔贤淑型的女子,对他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每日里他回家对他都是引擎侍候,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一下子倒令归谷子有点受宠若惊,心中对朱友文的感激也是与日俱增。 就在朱友文把他叫到刺史府时他已经隐隐猜到到所为何事,上次合伙打那个老头的一干人里面有一个是本地头号花花公子,结果还是被耶得打成了猪头,他能就此善罢甘休?一路来的时候他倒也想好了对策,毕竟自己现在已经是同州城的长史了,如果刺史有了难以解决的问题他再不出面的话那可就说不过去了,以他这样油滑的心思哪里要朱友文诱导他想出对策啊! 果不其然,他微笑着对朱友文说了起来:“大人有所不知,上次找麻烦的那帮人里面有一个是万万不能惹的太岁,我看大人愁眉苦脸想必就在于此吧?” 朱友文暗道此子看人的心思果然有一套,一面又为他上次知道那群找麻烦的人里面有个不能惹的主而现在才说出来而气愤,知道他肯定知道后面会有更多的人来找麻烦,但是现在才说出来好像是显示自己的神算似的。 于是摆出了一副和颜悦色地表情对着归谷子说道:“唉!本官就是为了此事而烦燥呢?想必你知道的那太岁是谁了罢,我如果下重手对他的话……后面的事可就不太好收拾了!先生如果有好主意的话不妨告诉本官,本官定然厚厚重赏于你!” 听到重赏二字,归谷子的眼睛又开始冒出了绿光,想到了娘子那虎脸变成了谄媚的笑脸,他心中不禁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归谷子早就听闻朱友文这个朱温的义子和朱温的第四子朱友珪二人不和之事,也知道那花花太岁就是朱友珪丈人的宝贝儿子,平时就是在同州城中做恶做惯了的,城中百姓早已对这个恶霸父子怨声载道,只是因为他们权势滔天敢怒不敢言而已,可是自从朱友文这个被百姓普遍称为“清官”来了之后,都寄希望于他能够将这父子二人绳之以法,这下归谷子就为民请了一次愿,向朱友文说明了前因后果,也深切地表达了人民群众对这毒霸一方,权威滔天父子的恨意。 朱友文听他说了此事,沉吟半响没有说话,他何尝不想将这个可恶的恶霸给狠狠惩罚一顿呢?最后是拖出菜市口在百姓面前当面斩了,也好平息民愤。但是他同样也知道的是,这件事关系他的未来,关系到朱温对他的态度,朱友珪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如果自己冒冒然将这二人给怎么样了的话,很难保证以后不会引起什么波澜出来。 归谷子是个精明的人更是个善于揣测别人心思的人,一直没有得到别人赏识的他如今被朱友文收到了帐下对朱友文自然是感激万分,现在看到朱友文这个样子,马上就想到了朱友文担心的所为何事。于是便说道:“大人,如果您担心惩治了万家父子朱友珪公子对你会有什么怨言的话,在下倒有一计可以保你既惩治这二个百姓的公敌又让你能在朱温将军面前屹立不倒!” 朱友文心下大畅,心想和聪明人说话还真是一件快乐的事,以前和庞师古和耶得这两个莽汉讨论些大事的时候他们无非会跟在后面唯唯诺诺而已,问到他有什么好主意的时候却都变成了闷葫芦,现在和归谷子这个聪明人说话起事来感觉立马大不一样,有些事自己还没说他就已经想到了,并把你没有想到的也说了出来,看来自己真的没有找错人,心下对这个从街头算命卜卦摊上找来的谋士开始刮目相看起来。 朱友文笑道:“哦,却不知先生有何好主意能使此事圆满解决呢?你知道的,朱友珪那个狗东西对我一直心有怨言,只是我还没有抽出时间来对付他,要不然,嘿嘿……” 归谷子心里暗寒,心想朱友珪再不好也算是你半个兄弟的吧!用不着对他这么狠吧?他可不知道朱友文在沙陀人那儿吃的那个暗亏怀疑是朱友珪干的。 当下也不在卖关子,直接挑明了说道:“大人,你是知道的,你们朱家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光朱温大人的儿子就有好几个,侄子有好几个,孙子从孙子又有着无数,你要想从其中脱颖而出得到朱温朱大人青睐的话就一定不能被人说你闲话,而想人不说你闲话的话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结识那些在朱温大人面前有发言权的人,比如那些仆人、侍女之类的,还有那些朱温大人身边的近臣,尤其是那些他宠幸的重臣!所谓结识嘛,嘿嘿!相信公子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朱友文恍然大悟,暗道这招果然够狠,如果自己都用重金买能了义父身边的那些人的话,以后还会怕什么朱友珪之类的在义父面前黑自己么?况且即使是义父的儿子义父他有时候也是不相信居多,相反的是那些长得有姿色、能讨义父欢心的侍妾他反而是言听计从,有的时候枕边风是最大的利器! 哈哈大笑声中,朱友文拍拍归谷子的肩膀说道:“好你个归先生,竟然想出这么一阴招出来,你岂不是为难我么?唉!义父身边的那样人可都是长了张血盆大口,没有相当的货填进去,他们可不会为你做事的啊!” 归谷子嘿嘿冷笑道:“公子,你知道对付一只对着你狂吠的狗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 朱友文一愣,道:“是什么?” 归谷子回答道:“哼哼,那便是用无数的骨头砸向它,这样它得到了骨头只会顾着去啃哪还会有时间来找你的麻烦呢?说不定还会把你当成好人哦!” 朱友文心道此人真是不简单,把人世间的本性都看得个一清二楚!唉!从此自己依了他的计策恐怕只会使更多的人“遭殃”罢?于是便笑道:“果然好比喻,现在我们就可以动手了,大牢里面的那对父子可是等着朱友珪救他们呐!哈哈,看来,他们可能是等不到了呢!” 归谷子也是哈哈大笑,说道:“嗯,看他们平时那飞扬跋扈的样子如果真的到了牢狱里那些鬼见愁的刑具面前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呢!公子现在你就可以去安排把同州府库里那些奇珍异宝、金银古玩给统统拿出一批来送往那些人的手里了,至于名义上么,你就说是派人到河中问候朱温将军安的使者团,儿子问候父亲,这样别人也不会有什么怀疑了!” 朱友文连连点头,深以为然,一面说道:“就是这样,派人出城的事你来安排罢,现在我们就一起去看看那位等着他的乖女婿救他的死胖子现在在大牢里怎么样了,看来有必要给点颜色他们瞧瞧了,满城百姓对他们可不是一般的狠了!” 归谷子和道:“正是如此,最好把那些平时受尽他欺侮的百姓们给找到刺史府来,一一对证,这样处罚他也就有了更多的理由,然后打上一顿最好在把这二人同州城中游街,也好让百姓们知道大从的英明公正啊!嘿嘿……” 朱友文简直有各要对归谷子这人下拜的冲动了,照他说的做下来的话,自己不但一点危险没有反而还赢得了满城百姓的忠心和拥护!唉!奇才! 夜晚的降临很迅速,同州大牢里的某两个人现时打了个寒战,一个胖子暗自嘀咕:“妈的,又是谁在背后说我?”…… ------------ 第六十二章 硝烟再起 通过和归谷子这个人精的谈话朱友文迅速地做到了以下几点: 一,命令手下人把府库里的那些珍奇古玩、金银财宝、又搜罗了好几个算得上是国色天香的美女一股脑儿全都让名义上自己派出来问候朱温的使节团给带到了河中,看情况给那些在朱温身边说得上话的人分发,那些人知道是朱友文义子对他们的一番“问候”哪有不在朱温面前大拍特拍朱友文的好的? 二,通过同州六曹的会审定下了那万家父子的罪状,结果这两个嚣张到家的父子被判大板五十、罚银三千等罪有应得的下场。特别的是,朱友文还让一部分曾经受尽这二人欺凌的百姓到府衙来亲眼看这两个人被打的惨样,群众叫好声中,胖如蠢猪的万老头大声呼骂,惨叫连连,眼泪鼻涕全都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了,一边对着周围的人骂道:“你们给……给我等……等着,我……我……女婿马……马上就会派人过来了,你们经我等着,到……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哎哟,疼死我啦……”但是他这番自言自语换来的却是周围人集体给他的口水…… 三,加快了同州城中的各方面的建设,朱友文运用了现代管理体制小小改革了一下行政系统,结果换来的是同州的欣欣向荣,他把商业、农业、军事这三者给结合在了一起考虑。虽然没有像屯田那样收获丰厚,但是老百姓还是感到了生活的改善,在这个乱世里,如果能住在一方安定的城市里,还能有个贤明的刺史给管着,生活又渐渐有了起色,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饱一顿饿一顿,唉!难道同州真的变成天堂了么?同州的人口也就想当然地比朱温领地里其他地方的多了好几倍,朱温对朱友文的这番政绩自然是看在了眼里,再加了自己身边的人没口子的夸奖,枕边风更是吹得满天飞,朱友珪便是说得朱友文再十恶不赦朱温大概也是不会相信的了。 办完了这几件事,朱友文终于松了口气,心中对归谷子的感激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不仅赏赐了大量的金银给他还封了一处城外大大的庄园给了他,归谷子的娘子当然是意料之中的笑得咧开了嘴,归谷子少了他娘子日日对他的“教诲”反过来对朱友文的感激又是到了无以复加。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君臣相得吧! 归谷子是高兴了,可是有个人却是大大的不爽了,猜也可以猜得到,庞师古对这个刚加入朱友文集团的幕僚可一直没给过好脸色,在归谷子到刺史府中办事议事的半个月里面,庞师古却是找了好几次岔,有的时候是说归谷子不讲礼仪看到朱友文大人竟然忘了下跪,(尽管他在朱友文的阻止下也没跪过几回),有的时候是说他面带奸笑地进府,没准是哪个地方派过来的探子,总之无所不用其极。 他看到这个刚来的归谷子不过一文弱书生竟然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完全地赢得了朱友文对其的信任和重用,而庞师古自己这个怎么说好歹也是跟着朱友文死战血战过的猛将反而还不如这个整个花里胡哨的贼书生,想想他这个郁闷哪……于是他要找茬,他要报复,甚至想要联结耶得这个沙陀大汉一起对付归谷子。可是耶得丢给他的一句话却是:我奉公子之命还要训练士卒呢?可没功夫跟着你搞这个!把他给气得个半死。 朱友文对这些事又岂有不知道之理。虽然他尽量装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庞师古有的时候确实太过分了,直接让归谷子下来台,再怎么说人家归谷子也是长史一个啊!和你这个同州司马可是一个级别的!你当着我的面不给他好看岂不是连我也欺负上了?不行,一定要和庞师古好好谈谈,朱友文倒也深知领导艺术,在现代社会中看到那些领导把自己下属给调解得和和气气的,心想自己大概也可以做到这点。 于是一天他便把庞师古和归谷子同时叫到了府内,沏上了清香的茶,朱友文示意二人坐下,庞师古哼地一声重重地往椅子上一坐,归谷子则是不为人知地冷笑了下恭恭敬敬地坐了下来。 朱友文看两人当面就如此不和,心想自己这一文一武可要把他们给调解好,要不然后患必然无穷。 当下呵呵一笑道:“两位这几日辛苦了,为我同州整顿兵马、改制市场,收效可谓是显著啊!你们可都是治世之臣啊!但是我怎么看你们都是像是在闹别扭,唉!庞将军你就先说说你是什么看法吧!” 庞师古颇为不爽地冷哼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公子应该知道书生乱国一说,何况像某些连自己老婆都管教不好的东西,雌鸡司晨!哼难道又是什么好兆头了?” 朱友文一愣,他倒没想到庞师古连归谷子的怕老婆都会拿来挑刺一番,但是古代社会里女人确实是男人的附属,像归谷子这么怕老婆的倒也真的不多见,一时之间朱友文倒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只好把目光转向归谷子看他怎么说。 果然归谷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嘿嘿一声笑道:“庞将军果然是盖世英雄好汉,我归谷子又怎敢和庞将军比呢?但我这般怕老婆倒也并非像庞将军说的那般不堪,岂不闻古人云: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自古以来,像将军这般无情无义的倒也少见,想我归谷子俗人一个,还是有些七情六欲在心头的,说起我娘子来我倒是以举案齐眉之理待之的!却不知庞将军以为然否……” 朱友文听罢心里暗夸他好口才,庞师古这个直大汉又怎么能说得过他呢? 果不其然,庞师古一跃而起厉声喝道:“哼,你的意思是说你怕老婆倒也还有理了?反是我庞某人的不是,像你这个死虫一样的臭书生倒是英雄了?”他手已经握成拳形,朱友文明白他这是要动武了,看归谷子肩不能担担的文弱样子怎么能经得起庞师古石砣般大小的拳头啊!当下朱友文便喝道:“放肆,庞将军你这样还像个朝廷命官的模样么?归长史所说的本官很是认同,你若有异议大可和我来商量,何必要为难归先生?” 庞师古冷静了下来,狠狠盯了一眼归谷子,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呼呼喘气,归谷子不经意流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朱友文暗自在心里摇头:庞师古啊庞师古,你这个不用脑子的东西,我的手下若都是像那样一般,我可还怎么混啊! 感慨一番,朱友文还是要把这二人让人头痛的关系给调解好,于是便和言道:“老庞,我跟着我后面办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了义父的大业,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就不能团结一点么?归先生是我从市野里提拔出来的,若你对他有什么偏见的话大可来找我,何必在后面搞什么小动作?归长史大人有大量没有到我面前来告状已经算是好的了,唉!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说到大业,说到霸业,庞师古终于明白了过来,他对归谷子的一点嫉妒无非是看朱友文对归谷子好过了头而已,而此时听朱友文一辨析发现他的语气里好像还是把自己看作是心腹之人,而归谷子不过是新来的一个暴发户而已!未来的大业还是要靠着像自己这样的大将一刀一枪地拼命才能得来的!凭着那臭书生的一点花言巧语又能起什么作用,况且公子正是用人之际,自己可不能坏了他的计划,想到这儿庞师古倒也为自己的莽撞而感到歉疚起来,低声对着朱友文说道:“公子,老庞错了,要怎么惩罚你说罢!你放心,我老庞眼都不会眨一下!” 朱友文欣赏他的地方就在这儿,直爽不绕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的时候。虽然和像归谷子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很轻松,但是你却不知道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而对于庞师古这个胸无城府的直汉来说有的时候倒也是信任他多些。 朱友文呵呵一笑道:“和我道歉恐怕未必有用,一切看归先生的意思,他说不惩罚你便不惩罚,他说重重罚你便重重罚你!” 朱友文说这一段话自己也是给足了归谷子的面子,归谷子岂有不知道之理,他可不想做个冤家,当下便慨然道:“一点点小事而已,庞将军和我都同在大人座下,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也就罢了!” 庞师古大声嚷嚷了起来:“怎么可以,我冒犯了长史大人,便请长史大人惩罚我罢!” 朱友文一看情况,庞师古这个傻大汉子还在不知好歹,于是便说道:“好了好了,二位都别再说了,今日之事大家便全当没发生过,今后庞将军再不得对归谷子先生无礼,庞将军你做得到么?” 庞师古点了点头道:“为了主公,自然需得如此!” 朱友文哈哈大笑道:“今日好一个将相和,嗯,二位今后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座下二人轰然应诺道:“遵命!” 朱友文看此事已然解决,心下很是高兴,当下便从袖中掏出一张急报出来,沉声说道:“二位可知道这是什么?” 归谷子眼尖,早看到了封面上印的那颗“河中节度朱温”的大印,当下脑筋急转,说道:“想必是河中出了什么大事,要公子前去协助吧!” 朱友文晃了晃大拇指道:“不愧为神算子!一猜就中,不过事实有些出入的是,此番急报说的是义父大人他已经对黄巢用兵了,已经会和了好几路诸侯向长安攻去,想必此番定能还我大唐国都了,剿灭叛贼了!” 庞师兴奋地大笑道:“哈哈,这样可有仗可打喽,唉!公子你老叫我练你的那套奇怪的武功我一直没有得上战场,这下可有用武之地了!” 朱友文苦笑了笑,自己教他的不过是现代一些散打基本功而已,却被他说成了是什么奇怪的武功。 一边的归谷子却沉吟起来,对朱友文说道:“如果在下猜得不错的话,朱将军必然是要大人你领军协同攻打长安!” 朱友文越来越发现自己已经快习惯有个张良式的人物在自己身边了,一切都在他的知晓之中,当下愁眉苦脸道:“唉!你知道的,刚刚练得差不多的二万多人马此次是非去不可了!” 谁知道归谷子大声疾呼道:“万万不可!” 朱友文一愣,却不知道他要说出一番什么话来。 ------------ 第六十三章 商量出兵 归谷子阻止了朱友文的这一想法,朱友文感到很纳闷,义父命自己率同州所有军兵粮草辎重发往长安相援而归谷子却言此事不可,这里面却有着什么样的玄机呢? 归谷子神色凝重道:“大人可否赐书一观?” 朱友文拿出了那五百里加急的快报递给了他,归谷子打了开来扫了几眼已然明白其中之事,当下看着朱友文道:“大人可知在下为何阻挡你全军出城?” 朱友文微一沉思,想到了一事于是便说道:“可是怕我同州大军尽出有别人来攻我同州?” 归谷子笑点头道:“正是如此,但是还有一事也是公子需要考虑的!” 朱友文一愣摇头道:“那我可不知道了!此番义父号召天下之诸藩镇出兵剿灭黄巢逆贼,如果连我都推脱不前去相助那天下还会有人去援助义父的义军吗?” “大人之说倒也有一番道理,但是这急报上已经说明了魏博罗绍威,卢龙刘仁恭,河阳洛阳诸葛爽,云州李克用,许、蔡秦宗权,徐、泗时溥,郓、曹、齐、濮朱瑄,淄、青王敬武,凤翔李茂贞等中原大藩镇已然出兵相助朱温节度大人,且这九路人马会和起来怕不有十万之众,再加上大人义父的雄军压阵此去便是马到成功了!”归谷子仔细分析道。 朱友文点点头,心道事情倒也确是如此,但是自己如果都不出全力的话未免别人会有闲话传出,尤其是朱友珪那个阴险的家伙,指不定会在背后说此什么自己的坏话……他自然也知道归谷子阻他不以举城军力相助朱温是为了自己的实力着想,但想自己的一切都是义父所给,什么兵权、政权都是拜义父所赐,自己又怎么能怀苟且之心呢?当下便说道:“我知道归先生此番说法也是为了我着想,但是我和义父之间的感情非你所能想像!我看此番我定然要以全城之兵相助义父,不管结果会是什么样,没有了义父也就没有我朱友文!” 他从现代社会里光着屁股来到五代,要不是朱温发现了他还收他为义子,他可能早为乱兵所杀了,或者流浪在这乱蓬蓬的世界里直到饿死……是朱温给了他恩宠给了他权力给了他比亲身儿子还要热心的关怀! 归谷子听完朱友文的话,也知道他和朱温的感情可能的确深厚,但是他还是说道:“自古父子人伦确是人间之大,但是公子还是要想想自己的处境再思量一番!” 一旁的庞师古看他和公子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整体意思好像就是不让公子派大军出城相助主公,心中就有点恼火,沉声说道:“归先生此番话可是挑拨我家公子和主公的关系,你不让公子出大军相助主公到底是何意思?”言辞之中颇为严厉仿佛将归谷子看成了间谍一般。 归谷子听他这样疾言厉色的一番话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道:“庞将军多想了,我这番话并无挑拨之意,反而一切全都是为了大人着想!” 庞师古一愣,说道:“什么?为了公子着想在哪里?” 朱友文皱皱眉道:“其中原委不请先生细细道来!”朱友文看归谷子好像有什么想对自己说却迟迟不开口。 果然归谷子背着庞古对着朱友文做了个眼色,朱友文会意道:“嗯,无论如何,出兵是必需的,那就先请庞将军到城外练兵场去会合耶得将军,你们二人先将城中之军兵粮草辎重先准备准备罢!我和归先生商量些具体事谊!” 庞师古喜道:“我就知道公子不会不相助主公大人的,主公大人对公子的一番宠爱也是我等亲眼所见的!”说完转身大步走出,心中充满着无穷的斗志,是啊!战争不是又来了么! 看着庞师古宽厚的身影,朱友文心中忽然有点感动,自己孓然一身地从千年之外的那些时代莫名其妙地来到了此间世界,可是在庞师古耶得这几人的帮助之下可以说已经感到能够在这时代里有了发言权了,和庞师古之间的关系,如果这不是在等级森严的古代的话,相信一定可以说得上是铁哥们的!自己以后的征战生涯里需要他以他那无穷的勇气来帮助自己呢!在历史上,庞师古这人可是五代第一猛将! 归谷子看朱友文好像陷入了沉思,还以为他是在忧虑出兵事谊,于是便对他说道:“大人,在下虽说才智浅陋但是蒙大人不弃收为帐下听用,如今在下粉身碎骨也自是难报大人的恩情,所以日后在下所言之事无一不是为了大人考虑绝对不会私心,还请大人明察!” 朱友文自然知道这是他的肺腑之言,想想看啊!像归谷子这样一个弱质书生,如果没有人赏识他的话相信也就只能靠着替人写写字、画个画、占卜算命来维持生活了,何况五代时期重文轻武,归谷子以后的日子就可以想像了,但是朱友文却及时地充当了一回伯乐,把他招入了麾下给了他一个谋臣所能得到的尊严和奖励,归谷子又岂有不为他死心塌地地效命的? 虽说朱友文以现代的眼光来看,自己对归谷子好像也并不是太好,但是在古代归谷子所能想到的待遇却只能有恩重如山这四字了,他也打定了心思,自己的一条性命便交给了朱友文这个胸怀大志之人,何况以归谷子的睿智眼光来看朱友文必然不是池中之物,他日飞啸九天之时也便是他归谷子成名之时了罢! 朱友文此时却在仔细回忆五代史上究竟有无归谷子此人,但是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到,连个姓名相近之人也没有,这到底是何原因呢?看归谷子这人胸有鬼神难测之谋略,又怎么可能在历史上岌岌无名呢?难道他如果没有遇到自己的话就可能真的会埋没一世?天天受他那个河东狮老婆的嘲弄和虐待?天呐,这太恐怖了,嗯,自己的到来定然会改变些什么?此时他已经有些期待见到那些青史留名的五代英雄了! 归谷子回到了主题上来,说道:“眼下之事,还是如何解决此次出兵问题,公子真的想把你那些以奇形怪法训练的强兵全部派上战场?那可是你的一点“家底”啊!” 朱友文头痛的也是此事,于是问道:“那我还能怎么办,那些精锐不出的话我那二万多人值个什么?到了战场上连个飘都不打就全飞了!”他很清楚古代冷兵器作战的残酷,像自己同州的这帮铁甲不全,马匹不够,更可怕的是还有些老弱士兵夹杂在大军里面,真不知道前任刺史是怎么搞的。虽然经过自己到任的几个月的时间情况已经大为好转,但是积久之势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全部转得过来! 归谷子从容应道:“我倒以为公子不必如此,同城虽说不是大镇名城,但是防城军加上府内禁军和常规军加起来好歹也有个二万五千多人,公子从河中带过来的那些人马有一千五百多人,在下看这些人已经被您那手下训练得成为铁军一般了,且装备也是在我看来大概也是整个天下最精良的了,而后来公子来到同州之后又大力训练士卒,所以那城中原有的二万多人马倒也颇具规模了,只是时间不长还称不上是强军而已,其实最难办的倒不是人马,而是军器问题,同州本无炼铁之处一应军器一直以来都是从河中运输而来,而此时河中军器想必也不够用,所以公子还不如将那二万多人马拉到战场去,而自己的一千五百多亲卫却将其留在同州,相信这些人在同州的话必然一可保同州无虞,二可保公子实力!还请公子三思才是!” 朱友文很佩服他把同州和自己的实力情况了解得这么深入,当下对他的提议很是赞同,自己的那一千多人马虽说人少了点但却个个都是精英中精英,又在同州城中换过一次水,想必这支队伍可以和这天下任何一支十倍于他的军队一战! “正是如此,便照先生所说之事去办,这招兼顾两面的方法倒也不错!” 于是出兵之事便定了下来了,三日后正式出兵! ------------ 第六十四章 围攻长安 大唐中和三年三月,同州城门口,约有二万多人马聚集在门外,夹杂着轻骑军五千多,轻步兵一万多,重步兵五千多,而朱友文刻意训练下的一支王牌军却由于归谷子的劲说而没有出动。 朱友文全身金盔金甲,身边跟着也是全副武装了的庞师古,耶得、归谷子等人。虽然气势还算不上大,但是在一般人看来却也是声势不小了,在三天的准备过程中,朱友文将这些古代的士兵又再一次地用现代军事临阵技巧给他们洗了一次脑,并特意强调战场之上不允许有不遵号令,擅自进退之事的发生,他知道古代的一些军队就是以无组织无纪律而闻名的,他可不想自己再重蹈古人的覆辙。 经过他利诱加威逼的政策那些士兵们无一不表示了肯定听从朱友文的指挥,绝对不会在战场上擅自行动,听到震天响的回应,朱友文心里倒是有了一点成就感。 归谷子等人也在朱友文的安排下回入到了征讨大军之中,朱友文一时都不想离开这个智囊!至于庞师古和耶得嘛,看到有仗可打,这些嗜血的猛将又岂有不去之理的? 二万多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同州高举着讨逆大旗向着长安开去。 不到三四日,朱友文就已经看到了友军了,他们也打着讨伐黄巢逆贼的旗号,口号喊得震天响,声势人马可是比朱友文这个小城里出来的要强多了,朱友文却在马上想到沙陀人好像也收到了义父的勤王令的,不知道他们却又是派谁出来应战呢?如果是李存勖的话那可就太好了,离开了云州有好一段日子了,他倒是有点想念那个儒雅的义兄了,一面又在心里感慨万端,自己刚刚来到五代什么没遇到,义父义兄倒是认识了两个,自己运气还真是不赖呢! 讨逆军的中军大营就设在长安郊外,朱温大军便坐了盟主之位坐镇中军大帐,朱友文先进到了长安郊外之后自然有朱温安排的人来迎接于他,到了营中朱友文先去拜见了朱温,在朱友文眼中,几月不见朱温现在看他倒是越发富态起来了,拜见之后还顺便介绍了归谷子等人,朱温倒是赞美了几句,还勉励归谷子好好为朱友文效力等语。行军布阵自然是由朱温手下的谋士来,朱友文等军将被安排到的游击策应,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专门负责打闷棍的,看到敌方哪支小分队被打散了于是朱友文便是负责冲到其后来次狠狠的袭击! 被分配到这个位置,朱友文倒是没什么?甚至还有些高兴,这样自己军队的伤亡那可就会少很多了!但是庞师古等人却是满肚子的不高兴,他们可想在战场上好好厮杀一番呢?谁知道被派到这个可有可无的位置上,即使想打可能也没什么机会了! 不出朱友文所料的是,沙陀人果然派出了李存勖这未来的族长来参加了这次所谓的“勤王”义举,他带来了大约有一万多沙陀铁骑军,听说了朱友文也率领一军来援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冲到了朱友文刚安好的营寨之中来看望这个义弟了。 两人见面之后自有一番感慨。 却说长安城中,偌大的皇宫已经剩下黄巢和自己的几个亲信还在金銮殿中议事而平时在他面前表示过百般效忠的文臣武将们都已经逃离了长安城,他们可不想做讨伐黄巢联军的炮灰。 此时的黄巢,心中只有凄凉二字。他对着那些剩下的大臣们吼叫道:“妈的,大难临头各自飞,枉老子当年对他们是怎样的恩宠,总有一日抓到这些狗家伙朕要亲手杀了他们!” 那些对着黄巢还有些忠心的臣子都苦笑道:“陛下现今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还是想想如何将这些来犯的联军们打挎才是正理!” 黄巢颓然坐倒在龙椅里,无力地说道:“还能怎么办,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罢了!你们还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么?” 下边的大将尚让对道:“皇上,祈给臣一支一万人的精兵,末将保证将给那些联军们一些下马威看看!” 黄巢神色一亮,他倒没想到如今还会有人自动请愿的,于是便问道:“联军可是有着十几万人马的啊!将军难道不怕吗?” “怕,臣当然怕,但是为了皇上的江山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又怎能不竭力效忠呢?所以,请皇上相信为臣定会给这些狗贼点颜色看看!” 尚让毫不做作地说道。 黄巢心道这才是真正的忠臣啊!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而宠幸那些个像一阵风卷起了财宝就逃跑的佞臣呢?唉!真是悔不当初啊! 后悔也没有什么用,黄巢打定了主意,如今形势已只有一战了,虽说自己占领过很多的城池但是却没有多少真正属于自己的,因为大齐从来没有军队驻扎在哪座城池! 大齐朝臣中留下的没有几人,应该都算得上是对黄巢是忠心耿耿了,看到尚让主动请缨,大将秦权宗等人也纷纷表示了要领军出击之意,大军压境此时也唯有一搏了! 就在这些大齐王朝的大臣们在宦官尖锐喉咙发出的“散朝”之下要准备回去出战事宜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儿家声音从大殿之后传了出来:“皇上即要出战为何不算小妹一份呢?” 随着声音的逼近,一个笑意满脸的宫装女子走了出来,只见她走起路来英姿飒爽,眉目间美目流转,很有英武之气。黄巢苦笑着心想都这个时候了这个妹子还能笑得出来,真是服了她。 众位大臣惊讶之中,大齐王朝皇帝黄巢的妹子黄妍缓缓起上了金銮殿对着皇帝朗声说道;“皇上,如今这些鼠辈聚集于我国都长安附近,意甚嚣张,估计不出二日便要攻城,现在我朝中无人,而现在座间的众位大臣虽然是个个忠诚不二,但是比起那些联军起来好像人手也是少得多,所以小妹我也像皇上祈一师出城与这些来犯的狗贼先战上一战,要不然这些人的气焰可真的要滔天了!” 黄巢一声长叹,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要自己的亲身妹妹上战场,这大概离众叛亲离的地步也不远了罢!也许就便是老天对他这个“皇帝”降下的报应不成? 就在大殿里诸人商讨的时候,一队皇宫御林军冲了进来对着黄巢报道:“启禀皇上,外面的那些大军们已经开始攻城了,还请皇上示意应如何处之!” 众人俱神色大变,没料到他们的速度是如此之快! ------------ 第二卷 西据巴蜀 ------------ 第一章 攻入长安 天依旧是蓝蓝的天,地依旧是绿绿的地,但是在天地之间的却充斥着杀气、血腥,无数的**断臂四处纷飞,无数的人在惨痛尖叫,他们是被逼的,他们知道如果自己在这个战场上稍微退后一步的话,自己的小命也就算是完完了,尽管向前冲依然可能会死于非命,但是,那毕竟多了一层活命在旦夕的机会。 就这样,九方联军和据守长安的黄巢守军展开了殊死的搏斗,血染红了整个城墙,无数的人在攻城与守城的使命中交出了他们自己的性命,他们别无他法,只有向着不知名的远方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兵器。 朱温是此次联军名义上的盟主,当然也是此次出兵最为多的,他负责了长安最难攻下的东门,而只要攻下了这道城门长安可以说就尽在掌握了,但是黄巢积累了多年的战斗精英们也布防着这一块,想当然地朱温面对着最艰巨的攻城任务,而他的那些手下已经全面出动了,敬翔、葛从周、霍存寇、彦卿各为校尉各领着大约五千人马,而朱温自己和刘捍领着中军五千精锐镇守在长安城的不远处。东门处最为吃紧。 与此同时的是,朱友文奉着游击军之命也开始了在长安城不远处的骚扰活动,一会儿以强弓硬弩袭击城楼上防守的兵卒,一会儿又派人出阵破口大骂以期支援黄巢军的军心,不过处的朱温看在眼里,顿时为朱友文的能干而感到暗处高兴。 事实很明显,不管黄巢军再怎么能打,面对着来侵的九路大军还是力有不及,他能打,他能以一敌十么?再加上黄巢本人众叛亲离,基本上大部分的大将都已经逃离了长安另谋出路去了,这下长安的防守更是艰难,眼看崩溃就在眼前了。 城楼上的士兵个个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虽然还在强自坚持但从他们身体的颤抖程度便可看出他们心中的害怕程度了。 朱温见此情景,心中大喜欢,大声喝道:“所有军将听令,黄贼手下的那些个士兵们都已经吓得不也出窝了,我们的好男儿们都给我杀上城楼罢,只要进了城,我允许你们烧杀三天!哈哈哈” 不远出的朱友文露出了不安的神色,烧杀三天,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会死在这些已经杀红了眼睛的兵卒手下呢?火烧长安三天?死的岂止是满城的百姓,更是大唐建立以来的强盛和繁华!不行,如果这样的话,即使赶跑了黄巢,那义父手下的那些军队又和他有什么区别呢?自己一定要阻止他! 与朱友文同样表情的还有同样奋力攻击长安的李存勖,他也万万没有想到朱温会下这么一道命令,即使凶残如沙陀人,他们也不会在攻入一坐城池之合便向士兵许诺说是进了城之后让他们大杀大抢三天的,要知道这些杀红了眼睛的人到了那个时候已经不能用人的眼光来看待他了,那个时候的他们就是魔鬼降临,再也不会对那些可怜的平民们有丝毫的怜惜之心,他们心中只有:杀 杀 杀. 就在朱温甚至心中有点得意于将要攻破城门的那一刹那,一个粗豪却又充满了威严的声音从城楼上传了下来:“我倒要看看有谁这么大胆敢攻入我大齐长安的,哼!” 朱温心中一紧,攻城的九路也都是一惊,要知道,刚才说话的便是大名鼎鼎的冲天大将军、大齐皇帝黄巢了,如今他自己竟然亲自出动,实在令这些诸侯们费解,更令他们费解的事又发生了,在黄巢身边的好像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看她全身惯甲、身披大红锦袍、脸上露出了一丝丝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实在令人震惊:“这个女人也出来打?黄巢军中果然没人,兄弟们,给我上啊!”一个联军中的将领大吼道。 于是他的那些手下们发声喊,纷纷向着城门口冲去,黄妍向着黄巢微微一笑道:“大哥,就先让我教训教训这些无知鼠辈如何?”言语间甚是轻松。 黄巢微一点头,便见黄妍轻斥一声:“找死”人已经冲到了临近城门的那些一支人马当中了,只见她人急驰过处,无数的兵马纷纷倒地,心口处都露出了一丝嫣红的血迹,这正是黄妍的绝学“千里夺魂刺”,这招依靠自己向前冲所带起的强大动力,而配合手中细细的长剑所激起的剑芒,将那些档在自己前面的士兵们全都送到了西天…… “大胆妖女,竟敢伤我兄弟!”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了黄妍的面前,他手中的鬼头大刀已经向着黄妍脖子方向奋力砍去,黄妍微微一笑,也不和那粗汉多说,手中细剑一个变招,人已经冲出了几丈之外,那大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直盯着自己的心脏部位,在他的目光所到处,一点嫣红的小花已经开放在那儿,跟着便是一阵阵的喷涌,这个高大粗壮的大汉已经倒在了尘土里了,眼里似乎是永远不能瞑目的痛恨。 这边是黄妍的快意屠戮,城楼上黄巢用着他沉稳的嗓音对着自己那些已经瑟瑟发抖的士兵们喝道:“你们还怕些什么?城楼外便是些假仁假义的豺狼,如果他们打破了城池的话,你们应该想到会是什么结果的罢!要知道,你们的家属可都是在长安城中的啊!现在情况如此,还怕个什么呢?是男儿的话就给我奋力杀敌!” 这些话让那些胆小的士兵们又重拾了勇敢一战的动力,他们纷纷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武器,面对着自己亲人被威胁的情况,相信只要是人都会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拼斗的罢!黄巢对自己的这番谈话很感成功。 楼下的朱温早就听出了黄巢话中的意思,他也很快想好了对策,对着城楼上喊道:“众位逆贼手下的将士们,难道你们还不明白此时的状况么?你们身帝的这个高高在上的伪齐皇帝,他,就才是你们真正的敌人,刚才他的一番话无非是想拿你们的家属做威胁罢了,如果你们不听他号令的话,我想他肯定会派人各自到你们家中杀光你们的家人,这才是他威胁你们的地方啊!他才是你们真正的敌人,如今我义军大军压境,无坚不摧!只要你们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我义军的话,我定保你们无虞!且会有大量的赏赐给你们!” 此话一出,长安城楼上的那些士兵们又有好些开始动摇了起来,有些黄巢身边的将领也开始起了起来:黄巢一直是个骄奢淫逸的皇帝,自己自从起义之后跟着他哪里享过什么富贵荣华,反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东征西讨地卖命,图得个是什么啊?再说朱温当年也是黄巢帐下的一员大将,如今自己投降了他,想必依靠着自己这些人当年和他交情,他也不会为难的! 那些有着这些想法的人便开始从城楼上扔下了武器,缒着城楼下向着朱温军跑去了。 黄巢脸色铁青,看着朱温还在循循善诱地对着自己的手下进行心理攻势,已经有不少的人投降了,守城人也就更少了。 黄巢暗悔当年对朱温的信任,也恨当年没有杀了他致使到今天有了这么个祸害。但是他的大势已经完全离他而去了,那些士兵们看着自己的领头的将领都投了降,哪还有坚守的信心,一个个都跟着逃离了长安城,投向了朱温军中去了。 不远处,朱温的声音又响了出来,像是看出了黄巢心中的所想,他的嘴角边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跟着向着黄巢方向说道:“大将军,如今我依然尊你一声大将军,今日之事已经如此,你又何必再归持呢?想我当年多亏了大将军的扶持才能有今日之辉煌,如今我大军压城,奉唐皇而讨不臣,大将军你还不觉醒么?何不就此投降,至少还可得到唐家给你不少的封赏呢!” 黄巢眼看着如蚂蚁般蜂拥而至的朱温大军,又看看自己城楼上惊恐万状的守军们,不由长叹一口气:成者王候败者寇,没想到我黄巢也会有今天,罢了罢了!”说着仍下了手中的长矛,脸色平静地看着已经攻入城中的朱温大军。 朱温看着黄巢并没有组织什么防守,接着又看到他仍下了手中的兵器,心中嘿嘿一笑,于是便率着自己手下的一帮精锐向着已经城门大开的长安城中走了进去。 不远处的黄妍看到长兄抛下了手中的长枪,不由得泪流满面,手中的细剑再也把持不住,任凭周围的朱温士卒捆住了自己,既已失败,多言也是无益。 ------------ 第二章 黄巢的末日 僖宗中和七年,朱温全各九路诸侯兵发长安,一举捣破了黄巢所盘踞的关中地区,经过几日激烈的攻城战后,朱温等各路藩镇终于攻开了长安的大门,进入了所谓有着大唐气象的国都。 然而,经过了几百年来的风风雨雨,长安已经不复当年之威,不仅人口少得可怜,而且城中的街市也是令人惨不忍睹,百姓的生活简直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大概和黄巢平时对百姓的盘剥不无关系,朱友文跟着得胜之军走入长安的大道中首先想到了便是这延续了几百年来的盛唐气象到了这儿已经是荡然无存,不仅人民生活难以为继,就连大唐皇室李姓之人也是倍受惨痛,就拿黄巢来说吧!自从他攻入长安以来,陆陆续续已经快杀光了整个唐室宗亲!这让远在川中的僖宗泪流满面,有谁能想到曾经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如今也会有这么一天,大概是海内大乱,人人自危而已。 朱温等九路诸侯耀武扬威地进了长安城,百姓们当然也要和往常一样夹道欢迎,要不然,这些又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军队可能会再次地洗劫他们的家一次。 待的杀光了黄巢宫中的侍卫甲士后,朱温对着身后的九位将领笑道:“如今得众位大人之力方能收服故都,看来我大唐兴复有望了!” 后面的几人连忙一阵的唯唯诺诺,只听李存勖却说道:“将军奉天以讨不臣,如今长安已然收复,还望将军早日能够把远在蜀中的天子接到国都来,须知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大唐天子已经倍受惨痛了,从此我等须忠心竭力为天子效力,再也不能出现天子为反贼所逼走远方之事了!” 朱温的嘴角牵了牵,呵呵笑道:“正是如此,李小将军有如此忠君爱国之心,实在让人佩服,本将会尽快将大唐天子接到长安来的以慰天下民望!” 其他的诸将都是一阵的恭维,其中与李存勖等沙陀人有过交兵之仇的刘仁恭更是马匹拍得十足十,让旁边的李存勖看得心中一阵厌恶,朱友文看到他心内所想,于是赶紧跑到了他的面前对他说道:“义兄,现下城中初定,不若我们到街市上再转上几转,你看可好?” 李存勖也不想在众人之中多待,于是便点点头笑道:“好啊!长安乃中原之魂,如今我这外族人可要好好看看呢!” 于是二人翻身上马缓缓走出了皇宫,来到了昔日城中最繁华的一条街中,所过之处皆是满目疮痍,好不凄凉,朱友文感慨道:“义兄可知当年长安之繁华景象?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好不令人伤感!” “正是如此,我从你们汉人的典籍中也曾阅得一二,长安昔日乃中原第一大城,人口众多,街市繁茂,更有西域、大食、波斯等异域之人来到长安或贸易或传道,称其为天下第一城便也不为过!”李存勖不无敬仰地道。 “义兄对我们汉人文化倒也知道不少啊!哈哈,正是如此,可是当年的繁华都已经化成了一场空了,昔日我大唐的太宗何等手段何等魄力,文治武功所到之处众敌无不授首,可叹如今……嘿嘿!不说也罢,不说也罢!”朱友文可是熟知其中历史,说起来对唐太宗的敬仰程度仅次于汉武大帝! 二人说说谈谈间已经离开皇宫好远了,但见城中颇为宁静,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于是便拉住了身边一人问道:“老哥,前面怎么了?” 那中年人恐慌地看了他一眼,颤声说道:“你们到前方菜市口看看就好了,我什么也不知道!”说完便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朱友文和李存勖对视一眼,二人心中都想道:如今城中初定,黄巢余党也都是清剿干净了,怎么还会能人骚动呢? 当下李存勖说道:“先跑过去看看也罢,看是何人闹事!” 朱友文点一点头,二人一夹马腹,跨下坐骑已经飞驰出去。 不一会儿已经来到了那中年人所说的什么菜市口了,朱友文心里暗自嘀咕:“以前在现代社会里看古装电视的时候,菜市口好像都是斩杀犯人用的吧!怎么这会儿还有什么犯人?啊!不好…… 他心中猛然想起一事来,对着已经跳下马背的李存勖喝道:“大哥,我们得赶快了,义父可能真的要杀黄巢满门了!” 李存勖却是一脸愕然地门道:“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么?如此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还有什么好说的?” 朱友文总不能对他说是自己想去救黄妍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吧?于是含糊找了个借口道:“义父当时是答应不杀的,如今拿他开刀恐怕不妥罢?” 李存勖还在想其中有什么不妥,一般的攻城略地所说的话又能有几句是真的呢?当时朱温只不过是看情势不对而表面答应了黄巢不杀他而已,何况他那个人……朱友文一把拉住了他,奔到了拥挤得不行的菜市口,等到走到了近前,果然不出所料,台上跪着黄巢的满门老弱,包括那个双目圆瞪的黄妍,却听她此时骂道:“哼,朱温老贼,你这个背信弃义的老畜生,当年若不是我大哥可怜你,你早就做了路边之鬼了,谁想到我大哥收留了你之后,你怀豺子野心而背我大哥投靠了唐廷,如今攻破我长安我大哥明明已经答应投降于你你也说过了不杀,如今却还要再做个背义之鬼,你不怕天谴么?” 朱友文看到一远远的监斩台上坐着的正是几位联军大将,其中自己的义父正坐在正中间。 此时他听了黄妍一番话后脸色变得极差,想必是说到了痛处,只见他对着身边的两名侍卫点了点头,他们便冲到了黄妍而前,其中一个忽地一脚便踹到了她的脸上,脚力极大,只看到黄妍头被踢得高高一抬,几滴血从她的鼻中口中射了出来,当场便晕了过去。 朱友文呆呆地看着眼前一幕,心中情绪激荡不已,他回忆着自己来到此世界见到的第一名女子便是这个任性刁蛮的“大齐”公主,当时和她还有过一番争执,对她的映像也不是太好,但是之后自从朱温离开了黄巢军之后,自己却对这个第一次见上的任性女子有了一点点思念,一点点回忆,但是还是谈不上什么感情,但是眼前她却在自己的面前被如此蹂躏,这不得不令朱友文心中一痛。虽然相见不多,但昔日可供回忆之事却是太多了,自己难道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她和黄巢一起死于这长安城中么?她又犯了什么错?所有的过错都在台上那个看起来恐惧不已的一心想要做皇帝的乱贼身上! 见那两个侍卫还欲殴打黄妍,朱友文再不能看下去,大喝一声翻身上台,呯呯两声把那两个侍卫踢下了台,跪在朱温面前朗声说道:“义父,这名女子和孩儿有过一点点过节,若是义父今日将她杀了,孩儿心中可能会过意不去,再说反贼原党全在黄巢狗贼,还望义父能饶这女子一命!” 朱温脸上闪过一道黑气,哼了一声道:“连你也认为为父有错么?”言辞颇为严厉。 朱友文当然不敢再顶撞他,说道:“孩儿不敢,只是请义父饶这女子一命!” 朱温脸上浮出了一丝笑意,但谁也不知道他这笑意中究竟有着多少笑的成分在里面。说道:“如此,嗯,友文如今年岁也大了,看来对这伪齐的公主恐怕是动心了罢!哈哈,也罢,为父就将其作为礼物送于你,你看可好!” 朱友文心想若此时不以这个借口救下黄妍的话,恐怕义父会有别的想法,说不定一气之下真会将其杀了,于是便低声应道:“多谢义父赐恩!”说完走到了黄妍的身边,把她扶了起来,一边自然有他的亲兵过来帮忙。 台上朱温哈哈大笑,意气风发,对着台下黄巢喝道:“哼哼,黄贼,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看来却是饶你不得了,要不然怎么向天下苍生交待啊!来人,给我斩!” 说着将桌上的签狠狠地仍了下去,那些犯人旁边的刽子手举起了手中的鬼头刀向着各自的犯人斩了下去,台上纷纷扬起了几道“血泉”让台下观看的众人纷纷尖叫出声,有几个胆小的都快吓晕在当地,有谁见过一下子斩这么多人首的? 黄巢自知必死,大喝一声:“朱温狗贼,若阴司里再见,我必食你内,寝你皮!”跟着“濮”地一声,一个死不瞑目的乱世枭雄的首极便飞上了半空,落下了一阵血雨…… 轰轰烈烈冲天大将军所领导的义军至此已算是结束了,剩下的便是那些个所谓的有着“忠君爱国”之心的各方诸侯所发挥的舞台了! ------------ 第三章 长安局势 黄巢所领导着的义军已经彻底完蛋了,朱温所领导着的新势力正在崛起,这是这个时代里英雄辈出的预兆,也是一个残酷的时代,实力不如人者往往就只有以生命的代价来支付兵败的损失! 黄巢满门老幼在河中节度使朱温的命令下已经全部被杀,这一威吓力十足的举动令黄巢手下那些将官们个个吓得屁滚尿留!全部都投降在朱温等一干人的帐下,就连口口声声对黄巢说要效忠到底的尚让等人也都拜服在朱温的“虎威”之下,纷纷表示了对当年跟随黄巢反动势力的不应该和悔过之心…… 远在四川的唐僖宗收到朱温的上表祝贺之后,立马说了一句:“从此我大唐兴复有望矣,多亏了朱将军的功劳啊!”当下便下达了对朱温的赏赐诏令,加官至检校司徒、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沛郡侯。并把汴州等地赐给了他作为自己的藩镇,原来的河中节度兼领,受到天子如此重的了礼遇,朱温自然是高兴不已,派人给蜀中小朝廷送去了大批物资和财物,并向僖宗由衷地表达了谢意。 经此一战,朱温在天下的威望一时无两,中原至塞北,江南至吴越无人不知河中节度朱温的大名的,都知道便是这样的一个神武英明的人铲除了让大唐国四分五裂的贼头---黄巢,有些深受黄巢肆虐的地方甚至给他立起了长生牌位,以深深感激这位救民于水火之间的大英雄! 可是身处长安的百姓们却不这么想了,朱温率领的除贼大军已经在长安三天了,这些看起来比黄巢军队素质要好上许多的诸侯正规军却有着比贼寇还要狠毒的心肠,人家黄巢手下的贼寇是直接抢,而朱温等九路诸侯则是那种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类型,在长安三天不仅把整个长安街上的百姓家里吃了个空,还硬逼着一些巨富人家拿出大笔钱财送到军中来,美其名曰:献宝。这些有钱当然不肯把经营了多年的产业轻而易举地就这样交出来,当然有些人就死活不去交纳“保护费”呢?于是这些人当然就受到了几路大军人马的特殊待遇,实在软硬不吃的便干脆灭了他们满门,这样大笔的钱财,大批的粮草就自然而然地到了他们这些活阎王的手上了。 长安的一些有识之士不禁大呼上当,原来这些所谓的到长安来除贼的大军并不是真正为了除贼,他们是早盯好了长安这一积聚了多年了的大城里的东西啊!可是当此乱世,无非是兵强马壮者才有发语权,那些身处社会最底沉的普通民众又有什么好改变的呢?只要能保住身家性命的,他们便是交出家家产大概也是没办法的吧! ―――――――――――――――――――― 看出了其中玄妙的朱友文很是明白这些乱世里的军阀们所需要的东西,他们要人他们要钱他们要军伙! 长安有他们要的,所以在朱温的一呼之下,这些人当然争先恐后地跟在朱温的后面趟这趟浑水了! 身为朱温义子的他又能说些什么呢?他也曾对朱温劝说过叫他注意民心,不要搞得民怨沸腾!但是却被想当然地拒绝了,理由很简单,我不抢?别人抢!反正是抢,还不如我们抢来壮大自己的实力!朱友文情知对于这些古人讲些民本思想也形如对牛弹琴,于是再也不提此事,他知道,这些人吃饱了喝足了,自然会让人民大众休养生息的,要不然,下次再要抢再要夺的时候找谁去呢? 讨逆军攻陷长安三日之后,黄巢等所谓的反贼全部被所谓的讨逆军“镇压”,黄巢身死,黄家满门灭族。 曾经高高在上的大齐皇帝皇族仅仅剩下一个人,这人便是被朱友文救下的黄妍。 朱友文军军营中,已是三更时分。 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正蒙着脸在轻声抽噎,断断续续听到她说:“我……大……大哥真……真的,被朱温老贼杀了么?” 声音甚为悲苦。 一个身穿蓝衫的俊逸的男子轻轻走到她的身前,柔声说道:“唉!这也是命中注定之事,你大哥命虽能贵为天子,然而却逃不过此劫难,注定要死在我义父手上,你……你也就别伤心了!”实在不知道应该劝解她,只能以这些命中注定之类的事来安慰,要知道,古人是很迷信这些的! 这个女子正是黄妍,她在法场上晕过去之后,黄巢便被执行了斩首,跟在他后面倒霉的还有那些大齐的后宫佳丽和黄巢的儿子女儿等等。真可以说是殃及池鱼了,不过战争就是这么的残酷,要么锦绣满堂,要么灭族满门…… 因为黄妍三日没有吃过一口饭菜,朱友文无奈之下自己亲自来到她的住处劝她。 “你骗人,我才不信什么命中注定,那都是你们这些狗屁不通的狗官拿来骗人的鬼把戏,我和我大哥自起兵以来见到你们这些狗官一个便是杀一个,可惜大哥再也无法和我同诛此世间狗官了,呜……”黄妍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朱友文苦笑不得,他实在搞不懂这些女子性格到底是什么样子,当她凶恶起来的时候十个大男人也制不住他,可是当她软弱起来的时候,尤其像这个时候她哭的时候你再也无法把她和女魔头怜惜起来!会油然升起一种保护她的冲动…… “难道女人都是这么难懂的么?这大概也是不分古今的罢!”朱友文心中暗叹…… “怎么说呢?我知道你一时半会也不能原谅我和义军,但是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们这么做也是有着我们的苦衷的,如若不杀你义父的话我们却又拿何来堵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呢?” 朱友文的表情很是悲怆,是啊!这是个什么样的时代,人的生命就这样毫无价值地被任何人践踏在尘土之下,生命在这个时代里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黄妍不答,冷冷说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我黄家人不会就这样倒下去的!”她的眼中升起了一种火焰,这是一种不为任何人屈服的奋斗! 朱友文淡淡一笑,再也不说什么?转身离开。 屋外的月光照出了他的身影,显得那么的凄冷。 留下了一句话:“等会儿我会命人把饭菜送过来,你既然有这么远大的抱负,那就最好吃了!” 黄妍低下了头,把悲伤留在了心底最深处…… ------------ 第四章 种种事端 讨逆军镇压黄巢起义后的第一个月,九路诸侯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所在藩镇,他们不仅得到了丰厚的利益,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得到了比这利益更为重要的东西------名声和威望,且不说蜀中朝廷给他们的赏赐和加官进爵,就是世人给他们的评价也是日益高涨,盛赞他们乃国之柱石,有些名声甚高的儒生和隐士纷纷站了出来向世人表达了对朱温所领导的这次镇压了使大唐王朝土崩瓦解的罪魁祸首---反贼黄巢乃其同党。 于是雪片一样的文章飞到了朱温和其他诸侯的案前,意思只有一个,对他们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功绩称赞到了极至,好像如果没有朱温等诸侯攻克长安的话他们就再也不能活下去似的,朱温等天下的枭雄很清楚这群文人的真实面孔,他们在马匹拍得啪啪响的后面却是有着对权力的渴望和觊觎,不同于朱友文麾下的归谷子,他只是民间的一个落魄举子,称不上什么大儒名士,自然也就少了很多名家习气,要不然朱友文也不会这么看重他。 长安大明宫中,朱温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声音疲惫地对着座下的几人说道:“攻克长安,收复天下,诸位都出了不少力,可以说正是由于诸位的努力我们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成果,不过,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黄巢贼子虽然已经正法,但是地方上还是有很多的他的旧势力在作祟,所以我们千万不能大意了,我当禀明当今皇上,诏书天下,凡是黄巢同党者一律处死!众位看怎么样?” 寇彦卿、庞师古、敬翔、刘捍等一干文武都在下面答道:“主公此言甚是!” 可是在这些声音之后却又响起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下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众人诧异间都扭头向后看到底是谁敢当面驳斥主公的不是,一看原来是刚刚被朱友文拜为军师的归谷子,庞师古怒道:“归先生此话是何意思,难道主公雄才大略还比不上你么?他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朱友文在后面一脸无奈地看着庞师古涨得通红的那张脸,暗想这个时代的个人崇拜还不是一点两点啊!归谷子这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朱友文是相信归谷子此人才是天下难寻的人才! 于是他开口为他辩解道:“庞将军,先听归先生说完好吗?说不定他也有他的道理呢!” 高高在上的朱温也笑道:“正是,庞将军不必如此,我相信归先生他的想法也是有其道理的!” 朱友文心里暗道一声英雄所见略同志!就听到归谷子沉默片刻后开始娓娓而谈起来:“首先,主公隐隐然已经成就了天下的霸主地位,如今完全没有必要将那些可能已经有心向善的反贼余党一网打尽!须知与人后路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主公切切不可将这些流民逼得太急,如果逼得太急的话恐怕天下又要出现第二个黄巢第三个黄巢,那就可谓是得不偿失了,主公不仿赦免这些人的罪过,让他们回到家乡务农去,这样天下大势又可得到初定,而主公的民心恐怕也要大大上升,如此一箭双雕之事主公何乐而不为呢?” 朱温手下其他的一些明智之士也都在心里暗暗赞同归谷子的想法,不禁对这个刚刚加入到朱友文帐下的第一谋臣有了一种佩服。 朱温沉吟半响道:“归先生不愧是我友文孩儿军中的第一人,此种想法于我军于天下都是有利之事,我便照先生所言去做便是!今日听先生一席言,让我有茅塞顿开之感呐!” 归谷子微笑道:“主公过奖了!” 庞师古一脸郁闷地站在人群里,他实在搞不懂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为什么到了哪儿都是那么的吃香! 是啊!他这个大老粗又怎么会懂呢?像这种运筹帷幄型的谋臣这个天下实在是太少了,毕竟像诸葛亮那样的人才千百年来也出不到几个,但是如果能找到一个神机妙算的军师的话,自己的实力大概也是会大大加强的罢,那一瞬间,朱温有种将他收入自己帐下的冲动,但是他毕竟是朱友文先要的,如今对朱友文的忠心大概也建立起来了,自己如果强行要人的话,未免…… 朱友文哪想到他一转眼间打了这么多的主意,呵呵笑道:“义军既言先生所言有理,当重重赏赐他才是呢!” 朱温哈哈大笑道:“哈,我都差点忘了,正是如此,不知先生希望本将赏赐你何物方好呢?”朱温想听听他自己的意见。 归谷子微微一笑道:“这乃是为臣份内之事,主公不必客气!” “唉!哪里哪里,我赏赐你也是份内之事!说吧!你想要些什么?嗯,那就赏你十分青春非常的宫女如何?黄巢这个奸贼也还真会享受,宫中仅仅年青貌美的宫女他就畜藏了三千多,如今我已经打发了二千多人回家去了,剩下还有一千多人是那种无家可归的,唉!看来只有赏给你们些了!”朱温感慨道。 “啊?三千多?”朱友文眼睛都瞪圆了,他实在不敢相信黄巢抛开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不说,连那些青春年少的宫女就给他收罗了这么多! “哈哈,友文也想要些,不若为父便赏你个百来人怎么样?”朱温半开玩笑地道。 “嘿嘿!谢谢父亲好意了,孩儿可承受不起!还是赏赐给那些有战功的军中勇士吧!”朱友文暗道百来个人一起给我那还不得把我给吸干啦?反正那些宫女也是无家可归之人了,让他们和我军中的那些兵卒们结为夫妻倒也不错,一来可是笼络我军中的人心,二来可以打发了这些难弄的宫女! 忽又想到了事,瞟了一眼老脸微红的归谷子一眼说道:“另外,我看义父还是别把那美貌女子赏给归先生了,他……他……他内人可能还不会答应呢!” 说到这儿,朱友文忍不住想笑,怕老婆的见过不少,没见过像他这样怕老婆的,如果他哪一天把十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带回家去,他那夜叉老婆还不把他给生吃了啊!哈哈…… 归谷子知道他在想什么?暗地狠狠瞪了他一眼,对朱温禀道:“谢主公的一番美意了,这么重赏赐为臣可不能收,还请主公原谅些个!” 朱温听了朱友文话中的意思方才暗道原来你是惧内不敢要啊!那我就赏你些其他东西好了,于是便把长安宫中的一部已经绝版了的兵书赏赐给了归谷子,他本是爱好此物之人,见状自然大喜不已。 而长安皇宫里的那些无路可走的一千多宫女全部被朱友文给要了过来给自己手下的那些嫡系“现代化”的兵卒们一一配对,那些兵卒们得到了这样天大的赏赐之后自然是欢呼不已,对朱友文的忠心自然而然的更上了一个台阶,像他这样既给士兵们提供良好生活状况的,还给解决军队中大龄青年的未婚问题的还真是不多!朱友文的现代朱家军也更上了一个高度! 在长安的一月多内,只剩下朱温一支势力军在处理着大大小小的事情,现时也为着迎接僖宗入宫做着准备,毕竟是国都已经光复,恭请皇帝入朝也是理所应当之事,这种挟天子号令天下的历史上已经屡试不爽!自从当年的曹操白脸做过以后,这种模式也成了“发家致富”必不可少的专用技能之一! 被告知自己还能回到曾经醉生梦死过的长安之后,僖宗流下了激动的眼泪,一个劲地念叨着“祖宗有福,祖宗保佑!”。 各方曾经的靖难军也纷纷发贺表到了蜀中,对大唐李家王朝能够重新开张表示了热闹的祝贺,同时也为了表达自己对皇帝的忠心,他们也带来了更高的“封官”请求,以显示自己对大唐的官职的在乎! 新的气象仿佛已经露出了一个头,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在天下蔓延,一些有识之士会感觉到,天下恐怕是再也不会太平了…… 同时的是,朱友文这几日也同样是忙得不可开交,不仅要为了安慰黄妍的灭族之痛,还要加紧训练自己手下的那些兵卒,虽说耶得和庞师古已经尽了全力在训练,但是朱友文在扩充了麾下的直辖军后人数已经升到了五千人左右,想想一个想用现代化的军事思想军事手段训练着的一个五千多人的任务是多么困难的了,何况那还是在一个物质贫乏的古代呢! 黄妍自从那天朱友文见过她以后就好像换了个人,饭也肯吃了,人也不再消瘦下去了,每日里见到的她都是和朱友文手下的一帮兵痞在互殴互练,一旁的朱友文却是呐闷不已心道你要找人练拳脚找我不就行了,干吗要找那些蛮牛似的沙陀人,第当看到五六个赤身裸体的壮汉和她过招时,朱友文都在为她那苗条的身材而感到担忧…… 也许她是真的觉醒了,谁知道她为了什么呢?或许有一日,她终究会是自己的敌手! 朱友文暗地里这样想。不过他却不担心她会逃走,相信以黄巢这样臭的名声,无论她是逃到平民百姓家中亦或是哪方诸侯军中都只有死路一个,天下受黄巢的蹂躏大概也实在是太久了,她只要一说出来她是黄巢的妹子,大概就会有成群结队的人来追杀她了罢! 朱友文暗笑自己想得太多了,管她走还是不走,反正自己对她也没什么期盼,倒是心底里的那个倩影消散不去。 那个北地里却有着江南小桥流水般温柔的女子。 而她的大哥却已经在几日前助朱温剿除黄巢之后由自己亲自送走了,朱友文还记得当日的情形。 那是个不错的天气,天朗气清,李存勖领着他用沙陀人马在朱友文的出城相送之下离开了长安,他此次的收获也不少,不仅通过朱温在大唐皇帝僖宗诏书之下得到了云州等地的合法拥有权,李克用更是被授与了河东节度使一职,也就是说,在大唐的疆域图上,李克用已经合法地拥有了河东的镇守权,也就是说他已经可以以正当的口号讨伐那些盘踞在河东各地的势力了,未来的河东,也不是李家的河东!毕竟,僖宗还是看在当年李存勖老祖宗改姓“李”的份上终于给了他李家一门这么大的一块肥肉,而至于吃到吃不到那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临走时,李存勖说道:“兄弟,此番我一出关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么?” 朱友文知道他是话中有话,其实是想问他有什么话要对李克婷说,于是淡淡说道:“义兄即知我心,又何必再来取笑呢?毕竟我和她是站在两条道上的人,不可能会有交叉的地方,以后的事却也不要再说了!” 李存勖黯然道:“说你是绝情你还真是绝情呢?枉费克婷在云州日思夜想的就是你这么一个负心郎!唉!真替她感到不值!” 朱友文也不能说些什么?只是摇头道:“既是如此,那便请义兄带个口信给她罢,就说我这么一个绝情人她以后再也不要想到了,就当她的人生里没有这个人一样!”家族使命给了李克婷一生的背负,而面对如此状况,朱友文只能以一个男人的心胸来理解和包容,只能以在这个世界上更强大的崛起大概才有可能在以后的日子里见到她…… “既是如此,我替你转达便是了,你也不要过为伤心,天下好女子本是太多,何必为了一个而感到神伤呢?须知大丈夫何患无妻!哈哈,你老哥我今日还是独身一个呢?还不是过得好好的!” 朱友文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再也说不上什么来,默默牵过李存勖的马来,低声说道:“义兄此去一路保重,日后自有相见之期!如此便别过了!” 李存勖神色一凝,说道:“嗯,正是如此,我此去回去便是我沙陀人在河东发挥的天下了,兄弟你便好眼看着吧!河东的那些蝼蚁在我沙陀铁骑之下大概也无甚活路了罢!” 朱友文点头道:“嗯,河东相信你们沙陀指日可在掌握之中,若能尽收在手的话你们便要考虑当日刘仁恭攻你云州之仇了!哼,想到那些老猥琐男我就不舒服!” 听到这儿,李存勖神色有点不自然,打断了朱友文的话,说道:“兄弟,你的为人我很知道,做哥哥的没什么好给你的,只送你一句话:凡事小心为上,对任何人都不要十成信任!这其中,包括你的------义父!你要听清楚了,对任何人对不要完全的信任!听明白了么?” 朱友文心中一紧,他总感觉到李存勖想告诉自己点什么?但又好像有着什么顾忌而说不出来,他也不会强求李存勖说出来,但是此时听到他这样一句模模糊糊的话,心中现时升起了一种危机感觉,什么人都不能信任?包括自己的义父朱温?为什么?想必问李存勖他也不会说,也罢,自己小心点便是了。 他隐隐约约地嗅到了一股子阴谋诡计的气息,淡淡地围绕在自己身边,一丝丝警惕从此便使朱友文开始暗察起来。 李存勖明显不想和自己再多说了,朱友文情知不可再问下去,便说道:“义兄的好意小弟心领,义兄所言之事我会铭记在心的,义兄快些便起程吧!顺便替我问候问候我在你们沙陀族中的那些“好友”吧!哈哈” 他又恢复成了嬉皮笑脸的神情…… 身边的耶得看到同胞们要走了,也是伤感不已,一一和李存勖手下的将领们拥抱后,一行人便跨上了马背,带领着各自的队伍绝尘而去。 朱友文等人一直看到他们的身影也看不到时方才向长安城中回去。 夕阳西下,又是一日的结束。 ------------ 第五章 知悉阴谋 深秋的十月,河中节度使朱温因攻克长安之功被朝廷封为汴王,这已经是对一个诸侯赏赐所能有的最高爵位了,而朱友文为朱温义子当然也被封为楚候爵位,这也算是个非常高的爵位了,而朱家其他的几个儿子也陆续被封为候子男等爵不等,至于官位他们也都是占了朝廷中的那些肥缺,可以说,朱温一门已经成为了这天下间最为显赫的一门! 长安被在朱温的治理下开始有了好转,至少不再有好些贼寇随便出来骚扰民间了,朱温虽然把那些富至抢了一空,但是对那些平民百姓没有什么油水可捞的他倒也并不在乎。 三个月的光启元年后,朱温得到僖宗的诏书,说是不日当从蜀中回驾长安,要朱温为了迎接圣驾而做些准备,朱温得到这个消息后大为兴奋,把朱友文等人叫到了长安宫中讨论此事。 朱温抑制不住兴奋之情对着这些自己的属下说道:“众位大概已经知道皇上要返驾长安之事了吧!不知道各位对此事有何看法?” 首席谋臣刘捍不徐不缓地说道:“主公,此事乃天下之大事,我们定要把它重视起来!须知大唐气数还未尽,天下之人心虽然蠢蠢欲动但谁也不敢公然反叛大唐,像黄巢这样的人终有一日会失败身死!我们需要的乃是韬光养晦之术,如今皇上要回驾长安,这正是我们的一个契机,如果能让僖宗皇帝回来的话,天下的命脉也就可以掌握在主公手里了,此事定要急行千万不要让别人行了先着!” 众人都暗自肯定他的这番话。朱温点头道:“刘捍所言极是,不知众位还有何补充的!” “臣以为不若选派一个亲自到成都去将僖宗皇帝迎接回来,这样一可显得主公之诚意,二可保一路之平安无事!”很少发言,但每次献计都是每言必中的敬翔出班说道。 “嗯,不错,敬翔所言正是我所要想到了,但是不知选谁去方可保无虞呢?不知敬翔有何想法?”朱温若有所思道。 “这个……臣以为不若请在主公的一家之人中选一人去,这样主公就不要担心其对主公的忠心了!”敬翔说道。 这个时候,站在最后面的朱友珪忽然出班说道:“父王(朱温已封王),我以为不若请一位曾经有过使唐经验的,且能征惯战之人到成都去迎接唐家皇帝方为上策!” 众人之中的朱友文哪有不知道他心内所想的,明明指的就是自己还要拐弯抹角地说,他心里暗骂一声,也出来说道:“父王,既然郢候(刚刚册封 ,即为朱友珪 )意在儿臣,那儿臣便请父王让儿臣出使成都迎接僖宗!儿臣一定完成此次任务!” “嗯,既然这样,那为父便让你去便是了,只是一路之中可要多加小心!此去成都乃万里之地,我让你多带些人马,你自己的手下们也全都带上!”朱温为朱友文的勇气而感到欣慰。 台下的朱友珪悄悄在旁边的朱友文耳边说了句:“哼,我和你的仇还没清算,你倒又惹上我的岳父来了,哼,此事跟你没完,总有一天要你的好看!” 朱友文心道:“原来你是为了报复那一箭之仇啊!哼哼,我又岂会怕你,不就是再使成都么,看我怎么搞定!” 朱友珪好像知道他的满不在乎,在他身边诡异地笑了笑道:“嘿嘿!路上你可要“一咱保重”啊!我的楚候大人!” 朱友文奇怪他怎么用这种语调来说话,难道其中另有隐情?就在这个时候,朱温已经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了出去,此次的会议也便到此结束了。 回到自己营寨中的朱友文再也坐不住了,朱友珪的那句充满玄机的狗屁话还在耳边回想,难道? 难道他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上次出使成都那帮流民的突然袭击,沙陀人的莫明其妙的伏击,李存勖不明所以的暗示,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阴谋在里面呢?一丝恐惧感袭向了心头,便在这时他忽然感到一股浓重的杀意袭向了自己所坐之处,急抬头看时,只见一把细长的剑已经向着自己的喉咙处袭来,不由大惊,急扭脖子躲过了这次的偷袭,身子跟着向旁边跃了出去,只听“锵”的一声,那看起来极细的剑已经破开了刚才朱友文所坐的那把坐椅,朱友文脸上不由得失色暗呼。 再一看来人是谁是,一张冰雪俏脸映入了眼帘,正是黄妍的偷袭。 朱友文怒火上涌,喝道:“你怎么回事,我好不容易在义父跟前求得你一条活命,你反将恩将仇报,这算是什么意思?” 黄妍冷冷道:“哼,果然如此么?那我岂非要多谢你了?” 朱友文气为之噎,对她吼道:“难道你不知道么?我救了你一命不过是看你可怜,你反屡屡得罪于我,你不怕我会杀了你么?或者,你又以为我是不敢?哼”他的眼睛咪了起来,显是动了真怒。 黄妍却不买他的帐,恨声道:“是啊!我知道是你救我一命,但是,是谁叫你救我了,我黄家满门被你们所杀,你却要我一人苟活于这世间,却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这些畜生而不得报仇,你以为这是在救我么?今日本姑娘但求一死,你快快动手吧!怕你的便不是冲天大将军的妹子!” 这个刚烈的女子,朱友文实在拿她没有半丝主意,如果真的将她杀了,良心又甚为不安,毕竟自己昔日在黄巢军中待过一段时间,要自己做到像义父那些绝情恐怕很难,但若不给她点着色瞧瞧的话,她又老来和自己过不去,此事实在难于上青天了! 想了片刻,朱友文苦笑了笑道:“罢了,罢了,你走吧!我劝你还是少来行刺我的好,你的身手还没达到要我全力以赴的境界!早点回去吧!今后你就跟着我做我手下一名偏将吧!要是你想报仇可以随时来行刺我,但是你要记住一点的是,我的义父,朱大将军,你最好不要去打他的主意,先不说他身边的高手如云,单单是他本人你就不是他的对手,另外,你要有行刺他的动机的话,第一个杀你的就是我!” 黄妍一心一意的便是报仇二字,不管是朱友文也好,朱温也好,只要能杀其中之一她便能安心了,可是眼下事实很清楚,她根本不是朱友文的对手,更别说是朱温了。如今听到朱友文还是决定不杀自己,反而让自己埋伏在他身边可以随时找他复仇,这个提议黄妍不可能不答应,她还不想在什么仇未报之前便先死在仇家手中,恨声说道:“朱友文贼子,这可是你说的,总有一日我黄妍会取你颈上人头!你就等着罢!”说罢再也不看他已经黑成一片的脸色,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她那妙曼的身姿,朱友文胃口全无,暗叹自已近日被诸事所累,对于女色都没什么反应,这还真是可悲……试想对着一个随时会对自己下杀手的蛇蝎美人你能有什么好的胃口么? 又想到近日来黄妍跟着自己手下拼命训练武艺原来就是为了对付自己,不由得再将苦笑了起来。 想到自己刚刚想坐下安安静静地理清思路、想想事情的时候这个女人又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真是郁闷不已。 可是刚想坐下好好歇歇的时候,忽听门外一个重重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朱友文都不要再听第二声便知道是那个粗大汉庞师古来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心道:他又来干什么?不是军中训练士卒的么?” 一个气喘吁吁的大汉冲了起来,正是庞师古,他满脸通红,看起来像是急匆匆地赶来似的,朱友文心中一惊,难道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不成?他定定地看向了庞师古的大脸,见他满面焦急之色,显是有争事要说。 庞师古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大口水,喘道:“公……公子,此地……不……不能再久留了,你可知道主……主公有害你之意!” 如同一个惊天大霹雳在头上炸响,朱友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放低了自己的声音,沉声说道:“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惊天秘密被揭了开来…… ------------ 第六章 朱温的毒计(上) 庞师古满面惨绿地说道:“今日我才知道,原来我们的主公,公子的义父,哼……原来他对公子你一直没存过什么好心思,公子可知道你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出使成都,遭受刺杀,沙陀劫杀,出镇同州……种种事端都是由公子的这位好义父设计出来的!” 朱友文冷汗直冒,脑中乱成一团,根本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冷静片刻后方才回过神来,悄声对庞师古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我好好解释!” 庞师古一脸凝重,缓缓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且听我细细说来,公子还记得当初出使成都中间过程的种种吧?” 朱友文讶然道:“自然记得,中途不是有一队衣衫褴褛的百姓还要袭击我们的么?后来从成都回来的路上又是险象重重,真是古怪的紧,你说沙陀人怎么就知道我们出使成都的人马回来的呢?难道你是说?”朱友文不敢相信自己心的那个想法,盯着庞师古肥厚的嘴唇看了过去。 只见那两片嘴唇哆嗦着说出了几句:“公子猜出对了,这一切正是你那义父叫人派人做的,包括联络沙陀人在我们回来的路上狙击我们,然而把我们挟持到云州……” 朱友文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一边说道:“等等,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话,这其中的漏洞可不是一点两点,首先义父为什么想要对付我,再次义父叫沙陀人袭击我们却又为何索性派人把我们彻底杀了,这样岂不干净,你说的恐怕只是捕风捉影的传言吧!该不会是朱家那几个逆子为了挑拨我和义父之间的感情而散播的谣言吧?” 庞师古瞪大了他那双虎目,大声喝道:“公子,你怎么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啊!此事是我亲眼所见,我之所以跑过来向告诉你本是抱了必死之心,要知道,主公此人心地狠毒,要是给他知道是我通报于你的话,我可能立马死于他的屠刀之下!事到如此,你千万不能不再相信了,老庞我今天所说的一字一句都是本着忠心于你的才说的,句句属实!” 朱友文心下大是感动,听他说得这么严重,看来事实不是那么的简单了,正是苦思对策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外边闪了进来,朱友文定睛一看原来是归谷子正笑嘻嘻地扇着扇子走了进来,朱友文心中正没好气暗想你装什么风流大冬天的拿把折扇,真是吃饱了撑的…… 这个吃饱了撑的的人说话了,他显得很有信心,好像知道朱友文为什么而烦恼是的:“公子好像有什么难事难以解决?” 朱友文白了他一眼,说道:“军师此言纯属废话,看我如此上火当然是有难事了!唉!军师今日你可要帮帮我,要不然我的身家性命可就难保了!” 归谷子咪了咪眼,嘿嘿一声说道:“某属公子帐下当然得替公子分忧,说吧!公子有何要事?” 朱友文向庞师古努了努嘴说道:“一切且听庞师古将军说明,我也是刚刚听他说完!唉!此事,此事真可怕至极……”神色间甚为慌张,要知道,朱温是朱友文初在五代世界里第一个遇到的恩人,既有父子之谊,又有提拔之情,他实在想不通这样的人会对自己下毒手。 庞师古没好气地瞟了一眼吊儿郎当的归谷子一眼,心里暗骂一声,继续说道:“上次主公召集大家商议好了,叫公子至成都迎接唐僖宗一事,想必归先生已是知道的了!” 归谷子点点了头,笑咪咪地说道:“嗯,正是如此!” 庞师古接着说道:“然而这其中,却是有着一个惊天大阴谋在内!” 归谷子却抢过话头说道:“正所谓一计不成,再生二计,先派公子出迎皇帝,然而再派出高手刺客暗杀僖宗于半途,一切责任自然都是我们的这位朱大公子身上,到时候不杀公子大概也是不足以平天下民愤了,这样弑君的罪名轻轻巧巧地便移到了公子身上,杀了他,理由正当,皇帝已然死去,而蜀中的那帮大唐的遗老遗少自然也就到了朱温大将军所掌握的长安,接下来议立新帝当然是大事,随便在宗室中找个年纪幼小的易于控制的皇子皇孙为君,这样大权便在自己掌握之中了,那个时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天下也就在这位朱大将军、汴王的掌握之中了!” 庞师古再次瞪大了那双已经不能再瞪大的眼睛,傻兮兮地问道:“什么?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归谷子呵呵一笑,说道:“一切尽在吾掌握,你的那位主公名声本来就不好,再加上我用点小钱收买了一下他身边的内侍,嘿嘿!那我知道的可就不少了!” 朱友文浑身发毛,说道:“原来先生已经成竹在胸了,只是瞒得我好苦,唉!” 归谷子微笑不语。 庞师古伸出了大拇指,不由得衷心说道:“今日方知先生之利害,以前是我小看先生了!” 朱友文急道:“那先生还不快快告诉我们解救之法,义父手下高手如云,兵强马壮,想要从他的手上逃脱出去,可是难于上青天呐!” 庞师古接着说道:“正是如此,本来今日晚上主公就招了他的亲信,包括我老庞,还有敬翔、寇彦卿、课捍等死心塌地跟着主公的以及他那几个儿子,其中朱友珪可是大大说了你一番坏话呐,我怀疑想要对付你十有**就是受了这个小子的挑拨!” 归谷子开口了:“大家先镇静下来,先听听在下说说此事的来龙去脉,当然这仅仅是我所打探到的情况,可能还太全面,但是也是可以说明整个情势的了!” 朱友文恭恭敬敬地说道:“还请先生请教!”自己的小命就在别人的手上,他哪还能硬得起来,眼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归谷子希望从他的嘴里听到脱身之计,要知道朱温现在的实力可不是一点两点!” 归谷子不慌不忙地说出了一番实情! ------------ 第七章 朱温的毒计(中) 归谷子缓缓地说出了其中的一番实情:“据我的这个安插在汴王朱温身边的探子说,朱温想要对付于公子你,那可是大有时日了,然而迟迟不动手这其中却有个不能告人的秘密,公子当日出使成都可有何异事发生?” “异事?”朱友文重复道:“那可就太多了,其中就有一件便是一帮流民意图刺杀于我等使者,但是幸好有庞将军的高强身手方何我等无虞,此事过后我也反复思量但是想不出其中的道理来!” 归谷子冷笑道:“这就是了,这帮人正是公子的那位义父派出的刺杀大唐僖宗皇帝的先头人马,他们在路上看到了你,便想试试你和你的手下到底有几分重量这才先向你们动起手来!” “刺杀皇帝?”朱友文倍受刺激的大脑再次受了次刺激,他不可思议地问道:“这……这怎么可能?义……义父他不是要接皇上来长安么?他又怎么可能动手呢?再说了他那么早动手也没道理啊?” 归谷子应道:“就知道公子会如此想,可是公子要知道,所谓的阴谋便是人所想不到猜不出的诡计,而你的这位义父却是此间高手,不动声色间杀人于无形,果然可以称得上是心狠手辣!” “先生如此说来,主公他又是以何理由来刺杀皇帝,再以何理由对付我家公子呢?”庞师古对归谷子已经有点佩服,说话的口气也是客气了几分! 归谷子瞥了一眼庞师古,说道:“庞师古将军可知当时你的这位主公当时的情况?前有王重荣追兵在前,后有各方诸侯虎视眈眈,到后来他委曲求全与王重荣签订了盟约答应反出黄巢投降大唐!再下来他便想到了一招狠招!那便是刺杀皇帝!” 朱友文一愣,不解道:“这个?刺杀皇帝却又对他有何好处?我却是不懂了!” 归谷子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说道:“嗯,这其中的好处可就多了去了,他派出求和使者朱友文公子,再派出人马刺杀了皇帝,这样一切的罪名便就落到了我们的这位公子头上了,杀了他以平民愤,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接着他又续道:“杀了皇帝,天下必然大乱,当时朱温手中还有一部分可观的军力可出动,他早就看上了蜀中东川西川等这一大片的沃土,可以想像的是,皇帝死后蜀中必然震动,公子的这位义父便有了平定川中成都等大邑的借口,出兵也就是理所当然!只要他有预谋在天下诸侯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打到成都那整个中央便就是他的了,你我恐怕都是无能为力了!” 这招诡计果然够狠,够毒,朱友文暗自想到,不仅不动声色地杀了皇帝然而拿自己当替死鬼,然而还能在第一反应内举兵打到成都,占据下蜀中这一片无数人觊觎的沃土,粮草丰足、兵强马壮,以其为根据地蚕食四方,那可是再好也不过了!但是其中却还有几点不明白,于是便开口问道:“话虽如此,但是从中原出兵蜀中期间需要经过兴元、京兆等大城,而这些地方势力可能会让他安然而过呢?” “要不然说你的这位义父深有谋略呢?他还没有笨到一次把所有人全部拉到成都去的打算,只是一小批一小批地出兵,尽量不让人发觉!等到全部人马都潜伏到了成都左近便是他发力之时了!”归谷子解释道。 “嗯,原来如此,但是义父他……他怎的又没有刺杀皇上成功呢?而我却又还不是好好地坐在此地么?”朱友文不解地问道。 “哼哼,算是大唐皇帝命大,就在他要被你的义父派过去的精锐所杀的时候,另一方蠢蠢欲动的势力却已早早发现了此事,他们也派出了不为人知的特别行动队至成都,而他们的目的却刚好与朱温的人马相反,于是,就在公子你还和一帮大唐狗屁大臣轻歌曼舞的时候,那两方人马已经动起手来了,结果是你义父的人马全部被秘密杀掉!你义父的暗杀计划也就此夭折!” 朱友文老脸一红,想到在当日在成都的那些日子不由得好笑,但是想到当时便有着一场看不见的硝烟弥漫在身边而自己却毫无知觉的时候,他便再也笑不出来了,当下问道:“那这神秘的势力到底是谁呢?” 归谷子微微一笑道:“这可要问你的那位义弟了,具体的,我想他可能比我更清楚其中的原委!” 朱友文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当日忠心于大唐王朝的李克用等沙陀人探知到有人会对僖宗不利的时候,便派出了自己族中的精锐部队暗地里到了成都负责保护僖宗,朱温的人马当然比不上沙陀人训练多年的精锐于是便尽数死在了成都,做了他乡之鬼! 心下不由得对李存勖等沙陀人更多了一份好感。 归谷子又说道:“公子当日被沙陀人所袭击也是因此事而起!” 庞师古在一边插嘴道:“哦,我知道了,沙陀人以为公子和主……主公是一伙,便动了击杀之心,这样公子才有了一趟沙陀之苦……我还奇怪当时朱温听说到公子被沙陀人掳去之后并不是十分焦急呢!原来这脑子老贼却是早已对公子动了杀心!” 归谷子点头笑道:“嗯,庞将军所说半点不错,沙陀人在知道和公子之间是一场误会之后便准备释放了公子一伙,而公子也在沙陀营中认识了李存勖并与之结为兄弟!虽然朱温后来又曾派人携重贿至云州希望借沙陀人之手除去公子你,但是沙陀人又岂是那种贪图小利之徒,他们还是照约定放了公子你,但是为了不影响你与朱温之间所谓的父子之情他们也没有说出!但我相信以李存勖和公子之间的兄弟之情,想必也会对公子你有过暗示!” 朱友文脑中浮现出了李存勖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要小心你的那位义父!”当时他不明白,如今联系前事后事终于恍然大悟,不禁对他和自己之间的兄弟之情而深为感动! 经过这么一分析,朱友文不禁为朱温的狠毒和野心而感到后怕,如果不是沙陀人派出的人破坏了他的计划的话,自己想必还把他当做好人,当时回到同州之后的下场也是可想而知的了! 冷汗直冒间,朱友文的心渐渐定了下来,开始仔细思索下一步的对策,他并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虽然他知道归谷子肯定已经有了下一步的打算就等着自己询问但是自己还是觉得不能做个刘邦式的“为之奈何”的人物! 庞师古在一旁说道:“刚才朱温召集了他手下的心腹,商讨了对付公子你的毒计,他们准备在你迎接僖宗回长安的途中再来个刺杀计划,到时候杀你也便名正言顺了!而且这次的计划更为周密详细,全部都是由公子你的死对头朱友珪手下所蓄养的那帮死士出去!” 朱友文素来知道朱友珪手下养着一帮人,个个武艺高强,是他压箱底的东西,如今他把这个都搬了出来想必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了!朱友文恨得牙痒痒,暗道若日后朱友珪落在自己手上定然要他好看!但此时不是多想的时候,他也必须行动起来了,暗想如果今日不是庞师古这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家伙跑到自己面前来“告密”的话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当下拉着庞师古的手,感激地说道:“师古,日后我朱友文若有扬眉吐气之时定然不会忘你和归先生,你们一文一武才是真正值得我信任的啊!”拉拢人心还是必须的! 归谷子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们跟随公子便是看准了公子的为人,所谓“良禽择木而歇,良臣择主而侍,我等跟着公子日后公子便是我们唯一的主公了,我们自当助公主全身而退、度过此难!” 庞师古看着归谷子两人露出了心意想通的笑容。 三人为了下一步的行动开始商讨了起来! 毒计虽然可怕,但是事在人为,朱友文暗想终有一日会报得此仇…… ------------ 第八章 朱温的毒计(下) 三个人在朱友文自己的营帐中计议了半天,终于制定出了一份详细的计划,面对朱温不动声色的诡计,他们不得不谋划得周全一点,哪怕一个细微之处,要知道以朱温这老狐狸的性格,只要朱友文稍有异常想必他便先一步动手了,他可不想像上次那样计划半途而废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是肯定会对朱友文下辣手,更何况他还有个对朱友文恨之入骨的宝贝儿子朱友珪在旁出谋划策,以那小子还要狠毒的心肠想必对仇恨已久的朱友文一伙人等不会留情! 想到这儿,朱友文却是有点害怕起来,要知道朱温现在的实力已是非同小可,如果他想全力对付自己的话那真的便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沉吟片刻他用期盼的眼神向归谷子看去,在这个危急时刻也只能靠他的才智了! 归谷子却是显得轻松自如,他看出了朱友文心中的所想,呵呵一笑道:“公子心中所想我已知晓,但请公子放心,要说是从诡计多端的你的那位义父跟前逃脱,在下还是有点把握的!” 朱友文急道:“那有几分把握呢?先生可不能开玩笑,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义父的为人!对于碍他前进道路的人他可是一点都不留情必欲除之而后快的!” 庞师古附和着:“那是,主公他的心肠,那可是够狠了!” 无论是当日提拔他当上将领的黄巢,还是后来接受他降唐的王重荣,朱温都没有对他们留情。 归谷子当然深知朱温的为人,他安插在朱温身边的耳目连朱友文都不知道,简直是匪夷所思之事,便是当日他在同州他也是在不停地探寻统治这一块地盘的主人朱温的特点,因为他知道日后这些必然有用,无论是做朱温的敌人,还是干脆被朱温收在帐下。 “公子的心情在下很是了解,然而此事却是万万急不得的,你被朱温任命为迎接唐皇入都的指挥使,这便说明这个时候他肯定是不会对他动手的,你也切不何从面上露出已知悉他阴谋的模样,你只要如平常一样日日向他请安,训练你的士卒,等到他出了他所辖制的长安左近和河中,你便自由了,到那时候去不去蜀中也是由你而定了!” 朱友文深肯道:“嗯,先生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要做到这个怕是不简单,之前和蛇睡在一起是因为还不知道它是蛇,而现在在已经知道它是蛇的情况下还要和其睡在一块那可就有点难了!不过不管怎么样,样子还是要做下去的,希望我们别露什么马脚来才好!” “不是希望,是一定,如果公子想全身而退的话,就一定不能露马脚!我们也知道朱温手下的能人是辈出,要是被他们其中的一人看出什么破绽出来,那可就完了!” 朱友文想到了历史上朱温手下的确的能人辈出的,文臣武将人才济济,在人才为数不多的唐末五代朱温麾下的各人也可算得上是一时之俊杰了! 他赶忙点头应道:“嗯,一定一定!” 庞师古露出个干巴巴的笑容,说道:“公子放宽心,暂时朱温肯定还不会对付你的,晚上的会已经很明确了,他们一伙还要等你把僖宗平安地送到手上才会杀你堵天下悠悠之口呢!” 朱友文点点头,半响不语。 归谷子觉得气氛有点沉重,于是笑道:“公子也不要这么悲欢嘛,要知道你的手上可是有着一支王牌军的哦!” “什么?”朱友文故作不解地问道,其实他已经知道归谷子所言为何了。 归谷子摇摇头道:“公子还想瞒着我,那我便问公子,当今天下若想称霸一方,立足一方何为最重要?” 庞师古抢道:“当然是兵马,没有兵马怎么与他人争天下,没有兵马怎么自保于一方!” “对,最重要的就是一支战斗力十足的军队,而公子手上却是有着一支人数不多,但个个精锐的王牌军。虽然数量上和朱温没得比,但是如果真正让他们上战场的话,想要保你逃脱险地那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个……这个”朱友文无语,心道连自己隐藏得好深的这个都知道了,这人可真的不简单,于是便苦着脸说道:“额,先生你真是……那一点人马可是我花大力气从沙陀一路带到中原来的,这些人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比较强,再加上朱友文带来的科学先进的训练方法和奇形怪状的兵器想必保护自己从朱温的几万大军中逃跑那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归谷子掩饰不住洋洋得意,他有种窥破他们秘密的得意,只听他说道:“我也是知道公子的心意滴,不到最后危急关头,公子一定不会把这支人马拉出来的是吧!像公子目前手下的那支常规军虽然是原来朱温的旧军但是已经被公子收了很久了,大多数人心都在公子而是不在朱温了,如果把朱温的毒计告诉于他们再加上一条说是要把他们全部坑杀,他们还有不听从公子吩咐之理么?” 朱友文暗想这招果然够毒够黑! 可是当前情势下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便点点头对庞师古道:“此事便请庞将军去做,那些人一般都是由你带的,如今由你去说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庞师古脸色少有的凝重道:“ 嗯,此事末将定当全力以赴去办好!”说完一转身已经向门外走去。 朱友文心情复杂非常,庞师古本是朱温也就是自己义父下面的第一猛将军,但是却是对自己忠心不二,这种命运的捉弄还真是可笑,相信朱温也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变吧!在他的心目里,庞师古对于他还是忠心耿耿的,怎么可能对自己收下的一个义子而死心塌地呢?但是就是这一没有算到的一点,让朱温永远失去了杀朱友文的机会…… 归谷子看庆师古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轻轻说道:“被人背叛的感觉想必定然不好受,尤其是自己身边最近的人,那可真是令人伤心啊!但是眼下却不是公子考虑这些个人情绪问题,你的义父可是没有你这样的心肠呢!通头彻尾的,不过是他欺骗了你的感情罢了!” 虽然知道这个事实,但是听归谷子亲口说出来,朱友文心中还是伤感万分,他终于明白那些古人为什么能做到为了权力地位而不惜杀害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兄弟自己的亲戚了! 他们,都是一帮还处于禽兽期的人物,所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也便是英雄人物都是踏着万人的尸体走向辉煌的! 容不得他再想太多,归谷子催促道:“既然已经如此,耶得的那支人马也可以出去了罢,公子平日里鬼鬼祟祟的训练今日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了!” 朱友文做了个什么都瞒不过你的表情,召来了自己手下的一个亲兵,对他吩咐道:“去告诉耶得将军叫他速速前来见我!” 那小兵得令连忙向外奔去。 朱友文顺着他的身影方向看去,天已经暗了下来,乌云密布间,好像有一场大雨要来了。只听身边的归谷子叹道:“风云变幻,天下从此多事了!” ------------ 第九章 瞒天过海(上) 大唐上百年以来的国都长安,在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之后在如今看来是那么的破败,那么的萧瑟,城中的百姓个个看上去面黄肌瘦,瘦弱不堪,当权者的鲜衣怒马却是显得那样的著目,在这个以武力说话的年代里,普通人又能以什么来获得他们的发语权呢?他们的生活仍是朝不保夕,他们的日子过得仍是痛苦不堪,但是当权者的骄奢淫逸的脚步却是一刻也没停止过,像朱友文这样怀着平民的心态来面对天下苍生的却又少之又少了,毕竟在这个世界里还是弱肉强食的多! 大唐中和四年,朱温占据长安,遣义子朱友文至蜀中大唐皇帝僖宗处请其回驾长安,以定天下之心!而巴望此事已久的,企图兴复祖业的僖宗收到朱温的上表之后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当即又给朱温加官进爵,而这其中朱温想假借朱友文手暗杀僖宗、以达到控制皇室,另立傀儡皇帝的目的却是在朱温信任的手下大将庞师古告诉了当事人朱友文,朱友文知道此事后与他的席下谋士归谷子等人商讨了半天,还是决定不动比较明智,毕竟以朱温现在的实力要杀他简直太易如反掌了,于是朱友文等一伙人都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而蒙在鼓里的朱温还以为朱友文已经上了他的当呢?他又怎会知道自己信任的庞师古会跑到义子面前去告密呢? 长安宫中,朱温老实不客气地占据了只有皇帝才能享有的后宫和大殿,他现在的生活简直堪比王侯,就是当今皇帝僖宗来了也会惊叹于他生活的奢华,经过黄巢奢侈王朝的经营,他的生活比起以前的流离日子可是好得多了,更何况后宫里比比皆是美貌无比的佳丽,朱温不禁暗自为黄巢的会享受而感动咋舌,他所搜刮的民女在数量上和质量上可是比历代大唐皇帝都要多上好几分,不过遗憾的是他没有将这份艳福享尽就已经死在了屠刀之下,为他的皇帝生涯划上了一个句号。 朱温舒舒服服地坐在软软的龙椅之上,眼睛半闭着,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身后的两名清秀宫女正在为他敲着背,他所坐的前面又有两句宫装女子在为他锤腿,心里一阵阵的惬意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而此刻站在下面的却是朱温手下的第一谋士刘捍,刘捍身着一件普通的文士装,恭谦的脸上充满着对朱温的绝对忠心,他正像着坐在龙椅上的朱温汇报着事情:“禀报主公,你叫我派人盯住的友文公子我已经派也了手下最精干的人手去了,今后只要友文公子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便能够在第一时间内收到消息,同时主公也可知道下一步的对策!” 朱温微眯的双眼看了一眼这个文弱的书生样的中年人,嘴角撇了撇,他点了点头说道:“嗯,先生辛苦了,我们的计划千万不要让友文预先知道此事可关系到我们的未来啊!先生请一定要将此事办得滴水不漏!” 刘捍微笑道:“主公请放心,这次我派出去的人都是在我军中数一数二的好手,任凭公子手下有再怎样利害的人也绝对敌不过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他们都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可以说对死已经没有了害怕之心,而对死都不害怕的人想必也会令人害怕吧!” “这样我就放心了,唉!友文啊友文,并不是为父有害你之心,只是为父不得不这么做啊!为了我军的将来你也只好牺牲你自己了,谁叫你是我朱温的儿子呢!”朱温假惺惺地叹道。 听着这个老甲鱼的惺惺作态,刘捍感到心里有股莫明的反胃和害怕,连对自己的义子都可以下黑手的人又有什么不能做呢?日后自己在他的身边可就要小一百二十个心喽!想到这儿刘捍也假意感叹了一番,表示了对朱友文甘心为了家族的利益而牺牲自己一人真的是伟大无比等等。忽然他又想到一事,这歹毒的计划里好像少考虑了一环,为了确保万一,他把它提了出来:“主公可曾想到这其中有个关键人物还没有将其解决?” 朱温一愣道:“不知先生所言为何?”面对不解的疑问朱温还是很谦恭下士的。 “此人就是现任朱友文公子手下偏将的庞师古,此人主公能对其完全的信任么?”刘捍很是担心地说道。 “啊!老庞是吧!哈哈,这人是大老粗一个,哪会想到去阻止我的计划啊!再说了他这粗人一直对我是忠心耿耿,又怎么会做出背叛我的事情来呢?这可是先生多虑呢!” “主公可要三思,粗人不代表不会有效忠的以像,万一庞师古已经对主公变心而效忠于朱友文的话,他也是参与此计划的重要参与者之一,到时他若背叛了主公那可就功亏一篑呢!”刘捍对庞师古可不是百分百的信任,要知道,庞师古在陪同朱友文出使成都的途中几次历经生死的考验,想必二人已经产生了极为深重的义气之情,再加上庞师古知道了以前的那些针对朱友文而波及到他的阴谋都是朱温发出的话,那可就…… 看到刘捍还是一脸的怀疑之色,朱温宽慰道:“先生就别再多想啦!要知道庞师古虽然现在是友文手下之人,但我可以随便以什么借口把他招回来啊!其实我安排他在友文的身边也是有目得的,就是要他查探友文的动向以便随便向我作报告!他可不会有什么背叛之心的!” 刘捍也没有再说什么?看了一眼朱温,躬身对他道了别便离开了长安皇宫。 与此同时的是,朱友文那边同样也在谋划和实施之中,庞师古接到朱友文的命令之后事便与还在城外训练军队的耶得会合到了一处,庞师古带朱温给予朱友文的那支同州军,耶得领着朱友文在云州所得到的那支沙陀军,而这支军队才是朱友文的本钱所在,平时一般都是不拿出来示人的,只是到了这危急时刻才伉调遣了出来,毕竟相对于自己的小命,手下的军队还不算什么的……两支加起来约有一万五千人的二支军队也不算少了,要知道那支神秘的“现代”方法打造的神奇部队才是重点所在,所以朱友文倒也有一点小小的实力的,只要能从朱温的十几万大军中逃脱出来,外面广阔的天地,各地的小诸侯倒也没有几个有与他争雄的实力。 而归谷子却是在朱友文长安所居住的府中与他商讨事情,商讨的重点便是在于怎样安全地从长安逃脱出来,商量来商量去还不过一句话:“扮猪吃老虎”什么意思呢?就是尽量在朱温的面前装熊,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显得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也不拂逆他的意思,总之不让他看出什么破绽来,朱友文也知道此刻自己的宅院外面怕不有一个排的侦查人员在监视着朱友文府中的一举一动,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在这些人的面前显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和归谷子一合计,朱友文便照着归谷子说的命人把到时候要出行的物品都拿了出来,说是晒晒太阳,可是天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在那些人的面前表明自己的态度,好像是在说:我马上就要出长安的,你们可要相信我啊!回去告诉你们主公就说原计划照常执行! 于是消息便一个接一个地到了朱温的耳朵里,朱温深深地相信了这个在自己看起来甚至单纯得有点愚蠢的义子已经上了自己的当了,只要到时候僖宗被自己派出去的那些花重金聘请的刺客们杀死于回长安的途中他就可以以保驾不当的罪名惩治朱友文了,最好的可能就是将他给杀了。虽然有点可惜朱友文这个人才就要死于自己的手上,但是所谓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朱友文虽然也姓朱,但是朱温可不会让他长存于世,毕竟自己的儿子已经够多了,再添个义子那日后自己百年老去之后,这偌大的家业也不知道他们会抢成什么样,更何况以朱友文这样的雄才大略就是很有可能抢到宝座的,所以此行借此事杀了他也算是一箭几雕了。虽然有点怀念于当日初见朱友文时的场景,那个满眼恐慌的男孩躲在人群中的模样到五年后的如今玉树临风、胸有大志,但是自己想定了的主意却是不会再改了,只希望朱友文死的时候不会再怨恨自己罢…… 朱温一个念叨着,忽然身后转出一个人来,他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四子朱友珪,这个几个儿子中性格最为阴冷的,最为狠毒的儿子自己倒还是蛮喜欢的。虽然知道这样的人很可怕,但自己却也是这样的人,不由得他不喜欢朱友珪。 朱友珪已经听到了朱温滴滴咕咕了几句,其中夹杂着“友文”“不要怪我”“死了不要来找我”之类的话,他不由得嘿嘿阴笑,一面说道:“父王(朱温已称王,僖宗封汴王),朱友文那个小贼也犯不着您这样害怕的,便是他真的死了他也不敢来找您的,像他这样的软脚蟹就是做了冤鬼也不敢对您做什么的!” 朱友珪仿佛已经见到朱友文横尸在自己面前的惨状,他心中的那个高兴啊!简直现在就恨不得就动手。 朱温皱了皱眉头,说道:“友文毕竟也曾经还是我的义子,你作为他的义弟也应该多点尊重才是!虽然这了我们的发展只能牺牲了他,但是你可要记好,他这一辈子永远是本王的义子,即便他已经死于我或者你的手下!” 朱友珪恨恨地道:“孩儿永远不会与此人为伍,孩儿只等着他受死的那一天,到时候孩儿一定会冲在最前面!”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朱温所在的御书房,现在朱温吃住睡都是在当年大唐皇帝所在的地方,可见现在的兵权旁落到了什么地步! 朱温看着四子走出去的背影,跟角露出了一丝阴笑。 让朱友文再多一个仇敌又有什么不好呢?这样自己一方的计划不就更容易实现了吗!而且显然自己刚才在朱友珪面前的表演确实不错,已经把自己对朱友文的疼爱表现在了嘴上,以朱友珪的嫉妒性子,想必……嘿嘿!友文啊!你可不要怪义父心狠啊!怪只能怪你有这样一个义父! ------------ 第十章 瞒天过海(下) 准备离开长安发往成都的使者团的人马已经一齐聚集在了长安城墙之下,包括同州刺史朱友文、同州别驾庞师古、同州长史归谷子等同行者,更有奉朱温秘令随同朱友文一起迎接大唐皇帝唐僖宗的朱友珪,朱友文等人又岂会不知道朱温和朱友珪的心思,他们怕朱友文有所警觉而故意用着领军沿路护送的名义派出朱友珪出动长安大约一千多骑兵的人众,但暗地却是有着监视、胁迫的意思。 毕竟朱友文手下还有着不少的兵力。虽然有一部分是朱温原来的属下但是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相信这一部分人肯定已经对朱友文死忠了,而朱温更听秘密派出监视朱友文一举一动的人报告说是朱友文手下还有着另一部分神秘的部队,这支人数不少的部队却从来没有在长安城中出现过,据说有人说在城外曾经过大股军队训练的踪迹! 朱温当然不敢大意了,他的为人行意向来是不到万无一失是不会行动的,而此次对付朱友文的阴谋本来就是他谋划已久的了,可是说自从他初次见到朱友文的那一刻他的庞大计策就已经想到了,而朱友文,却正是这个局里面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如若不是庞师古来向朱友文告密的话,朱友文可是直到死的那一刻可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了吧。 但是朱友文既然已经知道此事的发生了,他生来就不是那种随便任人摆布的主,现下知道自己素日里尊敬和敬爱的义父竟然是身边最大的阴谋家,他又岂会对朱温还存有半分情谊?自己以十分的情感对人却换来别人的算计和摆弄,放在谁也不会有好心情。 所以现在朱友文的心情很糟糕,走在长安城中最繁华的朱雀街市里,他眉头紧皱,身边的庞师古和归谷子二人也是满面凝重,城外就是出城的大部人马了,如果此时有什么差错给朱温看出什么来的话那可就糟了。所以归谷子故做轻松地对朱友文笑道:“公子记着可千万不要在你的那位义父面前表露出什么不满出来,要知道我们现在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呢!” 朱友文点点头说道:“这是当然,但是,想到我平日对义父的尊敬和他的……我……” 庞师古骑着一头黄彪马,昂头说道:“公子怎的如此优柔,他既已经如此对你,你又何需以父礼事之?待到公子日后得到一块立足之地,实力发展到能够与他相抗的时候,完全可以再来报此一箭之仇!”以庞师古的性格对朱温这样的一种行径也是非常痛恨之极!想想一方诸侯不惜牺牲自己的义子而获取最大利益,这样的主公又岂是辅佐之辈呢? 朱友文当下也不说话,提了提马缰绳,说道:“诸位先跟我出城吧!相信耶得已经等得心急了吧!”说完看了看头上蓝蓝的白云,轻轻叹了口气,这天下难道就没有太平之时了么? 几骑人马如风般地向城门处席卷而去,只听到路边的百姓议论纷纷,有人说道:“哎,那不是朱大将军的义子楚候友文公子么?怎的他也要出城么?” 旁边一文士打扮的人说道:“你等难道还知道么?汴王朱大将军的公子有两位要出城呢!此番出去可是有一番大事啊!” 周围人被这文士给吊起了胃口,纷纷问道:“什么大事,先生快说啊!” 文士咳了咳嗓子,说道:“听说此番二位公子出城便是为了迎接咱们大唐僖宗皇帝重入长安城呢!看来大唐天下中兴有望啊!呜呼,此岂非祖上庇佑之福耶!” 众人可不想听他掉书袋子,得知大唐皇帝又要重新入城之后,十人里面倒有八人面露不满之色。有几个商贾人打扮的便轻声说道:“赶走狼又来虎,走了一个大齐皇帝又来了个更狠的大唐皇帝,唉!这天下什么时候……”余下的话也不说了,别人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是说这天下什么时候能有明主当朝。当下人群里大多数人也都存了这个想法,原来的大唐皇帝就是因为骄奢淫逸、好大喜功、不理政事而丢的天下,才让黄巢等一伙人有机可乘夺了国都长安,僖宗皇帝狼狈南逃直至成都。 当下百姓们听到僖宗皇帝又要回来的消息,当然大数人都不乐意了。当下也不表他。 且说朱友文一人出了长安高大巍峨的城楼,已经看到了朱温朱友珪等人站在当城外等他们几人了,朱友文驰马冲到了朱温面前,下了马拜服在他面前说道:“孩儿参见父王大人!”心里却把他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朱温呵呵大笑道:“孩儿赶紧起身,此番辛苦你一趟到长安迎接天子回都。虽然一路旅途困苦但是这却是彪炳史册的大事呐,友文可要好好保护天子回来啊!” 朱友文强忍心中的恨意,暗道这老贼果然够狠,在自己面前什么苗头也看不出来,如果自己不知道其中原委的话还真的要信了他的这番鬼话呢!当下也故意笑咪咪地说:“嗯,多谢父亲提拔让孩儿和友珪大哥参与此青史留名的大事,孩儿一定不负重望!” 看着朱友文那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朱友珪心中已经笑开了花,心道等你朱友文回长安之时便是丧命之时了,到时候新帐老帐一起算,哼,看你还神气个什么东西! 但是他也不得不表面上装出一副友好和睦的样子,也走到的朱友文身边对朱温下拜,说道:“孩儿愿意和友文一道把大唐天子安全接到长安来,还请父王放心!” 朱温抚着自己的胡须,笑咪咪地说道:“嗯,有这份心便好,你一咱可听友文的,他为正你为副!听懂了么?” 朱友珪心下明白朱温的心思,他是不想给朱友文有所猜疑才这样安排,于是也朗声说道;“孩儿听从父王之命!” “嗯,那你们便整顿好人马便出发吧!”朱温挥了挥了手。 朱友文和朱友珪各自到本部军营处整顿后马处不提,朱温乘朱友文那边的人不注意暗暗把一张锦囊递到了朱友珪手中,嘱咐道:“沿途可乘友文不注意拆开看,需得千万注意!” 朱友珪答应去了不提。 这边朱温身边的刘捍走到了朱温的身边,看着他的两个儿子远去的身影,轻轻说道:“主公此番真的想杀友文公子么?” 朱温不答,长长叹了口气。 刘捍看他的意思已经是肯定的了,于是便说道:“这样某不得不提醒主公一下,友文公子除了大王给过他三千人马以外,他自沙陀人族中回来之时还曾经领着约有好几千铁骑回来,可是?在下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友文公子这支兵马到底长什么样,也就是说,友文公子有有心隐藏了这支人马了的,他对大王看来还是有防备之心的,大王千万不可大意!” 朱温身边的几个战将对这些谋略也不太懂得,只是敬翔微微颔首,对刘捍的这番话表示了肯定。 朱温又岂有不知之理,他对朱友文的一举一动都曾经派人暗自监视过。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刺探过来,但是对朱友文手下有多少人还是有点数的,当下不动声色说道:“刘先生此言有理,其实我本无害友文之心,只是,唉!为了我朱家的大业却只能牺牲他一人了,他死后我定会上表天子封他为王,以表我的一番痛惜之心呐!”一边说着还挤出了几滴老泪。 等到朱友文回到长安,僖宗那时大概也被朱温花重金聘请的杀手给刺死了,那时候朱友文回到长安的下场就只有一死了。而他朱温再行废立之事又岂会有人会阻止?就凭着大唐皇室仅有的几个孤儿寡母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是朱温的对手,到时候以一国不能无君为由立个小傀儡皇帝,天下也就是一半掌握在他朱温的手上了,那时候再封个什么王给已经死了的朱友文又有什么难度呢? 虽然有些人已经被朱温的这番“温情”给打动了,但是刘捍却是很清楚这位主公的性格,当下也不再说话。 朱温续道:“我已经给了友珪一计,命他于路拆看,想必他可以办成!友文的那支人马本王却也没放在心里呢!”心里暗自得意。 熙熙攘攘中,使者团和护送兵马已经准备就绪了,就听朱友文向着朱温一抱拳,大声说道:“义父,孩儿这就走了!” 朱温眼中露出一丝阴光,向着人马方向挥了挥了手说道:“一咱顺风!” 大家却都没有注意到,转过身的朱友文的眼中同样也有着一丝精芒闪过…… 长安迎驾护送使大队人马便共计朱友文手下三千轻步兵朱友珪手下三千硬弓兵便浩浩荡荡出发了。 而前方等候着的,又会是什么呢? ------------ 第十一章 朱友珪的死期(上) -----字数少点,今天有事的,精彩还在继续,请大家多给点花吧!台面上不太好看,呵呵!^^! 共有六千人马出了长安城,个个身着银亮的铠甲,手拿锐利的武器,看得出来这是这个世界里比较强悍的一支队伍,通过三年多的兼并和攻略,朱温手下军士的实力已经有了长足的发展,看起来比起那时被王重荣追杀得狼狈不堪的状况要好得多了,此番出城迎接僖宗朱温自然给这些人配备了最精良的装备和最精锐的士卒,这样他的气势沿路出去众诸侯也不会小视于他,更不敢打他的主意了。 朱友文和朱友珪分为一前一后两个大的方阵缓缓而行,朱友文的轻步兵行起路来明显要比朱友珪手下的硬弓兵要好上许多,所以行了一段路程之后,朱友珪便在后面命人带话给朱友文叫他行得慢些,朱友文听到使者的传话后淡淡一笑,他知道这是朱友珪已经对自己动了疑心,自己此时不便对他假以辞色,于是便命前队放慢了行程。 六千多人行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距离长安不远处的同州,作为名义上的同州刺史,朱友文当然是感慨万分,人马入城稍作修整过程中,朱友文来到了昔日的刺史府中。虽然现在自己还是名义上的同州刺史但是大权已经全部交给了朱温手下一个心腹之人了,他只是挂个名而已,等见过了这个朱温手下正红的中年人之后,朱友文向他表达了希望他能够好好对待同州一方百姓的愿望,要知道,经过朱友文锐意的改革,同州在朱温辖制之下的诸镇中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相对于那些十室九空的城池来说,同州简直可以说得上是乐园了! 休整过后,众人饱食了一顿便又走向了通往成都的官道,出了同州城,再京兆府,京兆尹霍存,这个河中曾经的刺史如今在投降了朱温之后倒还不失镇守一方的大吏之封,在得到朱友文朱友珪等人将要过京兆府之后早就已经出了城准备迎接,以表示对这支朱温手下最亲近的两个儿子的最大敬意。 走在前面的朱友文、庞师古、归谷子等人老远就看到了屹立在城楼之下霍存高大的身影,朱友文可不敢在这个能征惯战的老将面前表露出什么可疑来,于是便赶紧催促人马行到的霍存等一干城中文武等人的面前,翻身下马,朱友文拱手向霍存等人道:“霍将军出城远迎我等,我等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霍存看朱友文这么谦恭心中倒也是欣喜,向朱友文执礼道:“哪里哪里,二位公子从长安而来,一路旅途劳累,我身为一城之守当然得出城迎接方显得我城中百姓的心意呐!” 朱友文呵呵笑道:“将军过谦了,我们不过是奉主公之命到成都去接当今圣上驾而已。虽然说是路途遥远,马鞍疲劳,但是这倒也是件标榜青史的事啊!将军如此厚爱我等自然要在皇上而前为你美言几句了,说不定皇上一高兴就封你个高官做做呢!哈哈” 霍存听了心中自然大喜,朱温虽说是他的主公,但是也不能不对当今皇帝表示效忠,如果能够得到皇帝的青睐,那自己未来的仕途岂不是一路顺风了! “公子果然是爽快人,很和我老霍的胃口,来来来,到我城中好好歇息歇息,我可还有好东西孝敬给公子哦”说罢一脸猥琐的笑意,朱友文哪有不知道他所言为何物,心中暗骂,面上笑道:“那可有劳将军呢?不过现在我看还是等等后队的友珪吧!若我们先进城了,他可能心中有不快之意呢!” 霍存点头道:“嗯,也行,听说友珪公子也是性情中人呢!我可要好好结识结识你们二位呐!” 朱友文心中有点厌恶。虽然知道他也是为前途着想不得不对自己和朱友珪讨好,但是看到他那谄媚的脸朱友文还是一阵阵的不爽,在他心目中的大英雄哪会像霍存这样一般模样,真英雄乃是无需看任何人脸色行事的大豪杰,万事只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便已行了!而在这世界里又到底有几人能够达到这样的目标呢? 不一会儿,朱友珪率领的弓步兵队已经慢慢腾腾地来了,兵马不整间,朱友珪骑着一只白石马,头昂得高高的,待的看到霍存和朱友文等人都已经下了马在前方等他的时候,他才催促了坐骑一下,那马跳跃来到了霍存等人的面前。 霍存还是照例恭恭敬敬地来到了朱友珪的马前,笑着说道:“京兆府刺史霍存恭迎郢候友珪公子!还请公子到城中好好休息休息,一路路途劳顿公子肯定累了吧?” 朱友珪撇了一眼霍存,若无其事地说道:“霍将军可是安乐啊!身处这通都大邑的京兆日子一定过得不错吧?唉!只怪我的这位候兄友文公子来得太早了,要不然我可是还要您老远来迎接我这迎驾使呐,哈哈!”神态间甚是倨傲。 霍存的态度却更是恭敬了,低着头说道:“正是如此,小将我本来就有此意的!”身为一方大员,却受这个小子的气,霍存当然敢怒不敢言! 朱友文可看不下了了,过来对朱友珪说道:“如此咱们便进城罢,友珪也不要再说什么了!”朱友文可是知道他看不惯霍存对自己假以好辞色。 朱友珪当然不敢不给朱友文面子,于是哼了一声,瞪了一眼霍存,便提了提马缰,独自领着自己的人马昂首进了城。 朱友文向着霍存苦笑了一声,也各自上了马,身后的几千人马浩浩荡荡进了城。 ------------ 第十二章 朱友珪的死期(中) 朱友珪的子弟兵们进了城就像狼进了羊窝,看到百姓家里有什么肥鸡胖牛的全都被他们这些远来之“客们给捉住送到了肚子里,朱友珪手下的三千多人一时之间便把整个京兆府给搞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与之相比的是朱友文手下人马的纪律严明,这让霍存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都不得不佩服于朱友文手下兵众的铁的纪律,要知道,想要获得更多的人心,想要得到更大的发展,一味的烧杀抢掠是永远不可能成功的,近者如黄巢,远者如董卓,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全都做了刀下之鬼,没有一个能够成功的。身为几千年以后的朱友文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霍存等一干京兆官员把朱友文朱友珪等人以及他们手下的幕僚全都请到了府中,先是站他们美美地睡了一觉,接着便请他们入了霍存早已准备好的宴席,却之不恭间朱友文等人只好反酒言欢。 大约有三四桌人分别依着朱友文等人一桌为中心坐了开来,京兆尹霍存站起身来朗声说道:“今日三生有幸,能够接到迎驾指挥使大人等一干大驾,实是我京兆的大喜事,在此,我霍存满饮此杯以表达对友文友珪公子等人的敬意!”说完头一仰,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他的这一举动激起了周围的一片叫好之声,朱友文见霍存这么有心,也不好不给他面子,于是便向朱友珪看了一眼,看到此子正在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小调,朱友文心中一阵不爽,但是也不好说出来,只好频频向他打眼色,过了好大会儿,朱友珪这才注意到朱友文的意思,于是便和朱友文也一同站了起来,对着霍存等一干人等敬道:“如此,我也满饮此杯,大家对我等的厚爱也一并谢过了!”二人也饮尽了杯中之酒,周围之人自然都大声叫好。 众人见头头们都已经互相敬酒了,做为手下的自己也不好不动杯啊!于是席上顿时互相敬酒声不绝于耳朵,气氛很是热烈。 霍存见大家如此开心,心下知道把过自己辖地的这两位朱温座下的公子给招呼好了那才是最重要的事,于是见他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把两手一拍道:“今日如此尽性,还请二位公子也玩得开心,下面便请上我特意为二人公子准备的歌舞以助雅兴,众位看如此可好?” 在座诸人发也一阵会心的大笑,谁不知道美其名曰歌舞,其实就是特意为两位公子准备的美人而已,只不过是借什么歌舞的名义让二位公子挑看上的美女而已。 此时只听丝竹喧嚣声大作,香风阵阵中走来了几个妙人儿,个个生得如花似玉,轻纱裹体中时不时露出些春光,看得自长安而来的这些人个个大流口水,朱友文皱了皱眉头嘴角动了动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口。 与他相对的是朱友珪,他此时却正瞪着他的一双牛眼看着这些有着妙曼身姿、舞姿优美的十几个可人儿,心中对霍存的一点点不满也全都化为飞烟了,看到这些如花似玉的十几个美人,他不禁已经有些期待在京兆城里歇息的这一夜的美好了! 而他手下的那些人却也个个都一副急色模样,这也难怪,人在军旅,很少有能够看到美女的机会,如今不知道霍存从哪儿搞来的这些极品们他们哪有不大饱眼神的道理? 朱友文没好气地看了这伙人一眼,一面又为霍存的心思缜密而感到暗自佩服,他已经掌握了所有男人的通病-------好色,这样把握住自己和朱友珪两人的心思,他霍存的官运哪还有不亨通的道理呢? 然而无论如何,朱友文可是不敢对这些美色们假以辞色,先不说坐在自己身边还有个时时想要自己性命的曾经的大齐公文黄妍在一旁对自己虎视眈眈,更还有自己混杂在兵卒中的几个小丫鬟,更还有个念念不忘时刻想念的李克婷,他又怎会对这些背负着**重任的女孩子有什么想法呢? 觥筹交错中,杯盘狼藉的好几桌人都已是酒足饭饱,个个坐在位上不想动了,个个用着色咪咪的眼神看着座下的正在翩翩起舞的几位绝色美人,朱友珪此时早已坐不住了,只是碍于面子才硬撑住冲动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动来,就只是看台下舞女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猥琐…… 霍存哪有不知道他这副样子是什么原因的,于是便站了出来,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说话大着舌头:“各位……各位大概也……也都尽性了吧……两……两位公子也都累了,今……今天就这样散了吧!” 霍存自己的手下赶紧站起身来,他们可不想碍上司人“大事”,于是便有人擦了擦嘴角边的口水,约有一半人便起身离坐而去。 剩下的便都是些从长安远途而来的那些迎驾使节团的各位御使了,他们当然由做为地主之谊的霍存安排住处了,霍存先把那些不重要的两位公子的手下先给安排了下去,当然对于他们也少不了以一些姿色平庸的营中的“官妓”们好好款待了。 至于朱友珪则早早地挑上了两名他看上了的上得台来的绝色美人连招呼也没和朱友文和霍存打便先行离去,他自有手下的人给他安排最好的住处,霍存却是插不上手了。 看着霍存满脸的疑问神色,朱友文笑笑道:“我就算了,将军还是让这些舞女们离去吧!将军就先随便给我安排个住处也就行了!”相比于朱友珪的倨傲,朱友文倒是赢得了霍存的绝大多数好感。 霍存见朱友文这样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度,当下也不再做什么掩饰,呵呵笑道:“公子既然如此说来,那就不妨先和末将再喝上两杯?我可是知道公子是海量的呐!” 看着霍存那真诚的眼神,朱友文点点头,二人齐声会意一起走出了府衙大厅。 ------------ 第十三章 朱友珪的死期(下) 周末到了,就多码了点,大家多多支持些吧,收藏鲜花,请再多给点!呵呵 -------------------------------------------- 深夜里的京兆府显得寂静无比,街市之上人影全无,可见得平日里城中的纪律很是严明,晚上的宵禁做得很是到位,没有什么官兵在街市里巡逻,百姓也能做到不在街市之上游荡,可见得这城的人民已经习惯于这样和平宁静的日子了,这和长安城中百姓整日争相出逃,平日里想的就是怎样能够活下去的景况大是两样了。 朱友文眼见得这一切,心中很是欣慰,转过身来对霍存笑道:“将军能将这一方土地治理得如此祥和真乃此地百姓之福啊!”他和霍存二人在宴会结束后便遣散了众人,朱友文也让自己的手下回到了各自的营帐中休息,自己却和霍存出得门来想寻一处小酒店继续那没有尽性的酒兴! 霍存有点受宠若惊道:“这都是为将镇守一方该做的,公子能够稍稍满意一二开将就已经很满意了!” 朱友文谈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将军完全没有必要像这样拘谨,我不像友珪公子那样盛气凌人,你有什么知心之话可对我说,我可想听听将军心内真正想法呢!” 霍存也知道朱友文这位公子平日里的作风,与其他朱温几位亲生儿子所一同的是,他的身上很少有傲气,很是平易近人,平素见到臣下也都是笑容以对,毫不会给什么脸色的!于是也放开了胸怀,先拉着朱友文的袖子说道:“既然公子今日以诚相待,那末将今日便和公子不酒不休!”说话之间便把朱友文领到了一处小小的、略显破旧的小酒馆的前面。 朱友文会心一笑,看这样普通平凡的小酒店才合自己的胃口,自己也才能喝个尽性,像府堂宴会那样拘束的酒席不去也罢。朱友文好奇问道:“将军平日也喜这样普通平常的小店么?” 霍存呵呵点头道:“是啊!平日里我军事闲暇之时常邀一二朋友到这个店里来喝上几酒,不瞒公子,这店里的酒可都是酒窖里深深埋藏了近三十年的陈年老窖,若是打开一坛的话,整座巷子可都会闻到浓烈的酒香,实是让人割舍不下呢!” 是男人都爱喝上几口,朱友文虽然是现世里的人,但是对于酒倒也是颇为喜欢。当下欣喜道:“没想到霍将军爱好和我相同了,我平日里倒也喜欢寻一二深巷老店去找一找醉的感觉。虽然酒量浅得很,但是对酒倒也是放之不下!” 一边说着二人就已经进了这家小店,高高的酒挑上挂着一个隶书“酒”字,挑子看起来很是古旧,料想此店也应有三十年以上的历史,待的进得店来,朱友文发现里面的环境的确是非常古朴。虽然简陋了点,但是却不失高雅之意。 二人找了个座坐了下来,此时夜已入深,除了极少数像朱友文和霍存这样的存心买醉的人还在专心喝酒之外,昏黄的灯下显得非常空旷,再加上老态龙钟的酒保,这个店给人的感觉就是古老得趣,很和朱友文的胃口。当下二人点了些小菜,要了一壶这儿著名的老窖,开始对饮起来。 酒过三旬,朱友文本来就不盛酒量的脸上又变得更红了,他的话也开始多了起来:“霍将军,我问你一事,你觉得友珪此人怎么样?” 霍存一呆,不知道朱友文问这句话的虚实,但也不好不答,当下只好含糊道:“啊!友珪公子啊!挺好啊!我看他和公子倒也是亲情甚浓吧!” 朱友文一仰脖子饮干了杯中之酒,苦笑道:“亲情?甚浓?”心中浮现过了朱友珪数次为难自己的一幕幕,又想到他那个为非作歹的岳父曾经被自己狠狠办过,心中倒有些快意。沉声说道:“难道霍将军还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么?友珪公子又岂是那种易与之辈?哼……” 听出了朱友文语气中的不快,霍存已明其中道理,原来这二位公子已经有了隔阂,而且看起来已经达到了互相仇恨的地步,但是却不知道朱友文独约自己喝酒却又存了什么主意呢?转过了好几个念头间,朱友文又开口了:“将军怎的不说话?嗯,定是醉了吧!哈哈!” 明明是他自己近似于醉了,他却还在说霍存醉了。 霍存苦笑一声,暗想朱友文把自己扯入他们二兄弟之间的纷争对自己可没什么好处,帮谁也捞不到好去,说不定还会让自己顶上的这颗人头不保,当下只推自己醉了,含含糊糊说道:“嗯,扼,末将好像真的不胜酒力矣!” 朱友文撇了一眼霍存,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不行,将军今天说好和我不醉不归的,且等我二人都醉了再说,你看我,我还没醉呐!” 霍存只好点点头,他可不敢拂朱友文的面子。 二人再喝得一会,朱友文又说道:“刚才问将军提过了,我和友珪公子之间曾经有过一点摩擦,可是我却是有心化解,但是最近我却听到了一件不好的事情,有关于将军的……” 听到这个,霍存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了起来,警惕地问道:“还请公子赐教!” 朱友文暗道就怕你不问,你既然你问了我便给你下点猛料,当下神秘兮兮地说道:“义父在我临走之时给了我一封密令,命我于路拆看,而我于昨天拆开一看后才发现,义父的神鬼之谋果然利害,他算到了友珪在你京兆会叛变,先杀你霍存大人,后杀我朱友文,等到占据了京兆如此之通都大邑,他便可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此子平日里就野心不小,如果让他阴谋得逞的话,那这天下就……” 霍存听后大惊失色,惊道:“果有此事?” 看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朱友文早就猜到,于是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刻着朱温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大印的密令,微笑着对霍存说道:“将军若不信,可观此书!”他其实早就做好了这个密令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天果然派上了用场,一面为归谷子的算无遗策而感到佩服,一面又对自己私刻印章的技术而感到满意…… 霍存本听朱友文说得这么神秘本就有了五分信,再加上看到了白纸黑字的这封密令更是多相信了几分,当下急道:“娘的,朱友珪他……他真有那么大胆?” 朱友文唉了口气道:“你有所不知,我在义父跟前受了些大好处,他看得眼热自然对我恨之入骨,痛恨之余他便勾结了凤翔李茂贞这个对大唐皇帝也一直虎视眈眈的狠角色,答应他事成之后把僖宗从成都抢过来送到凤翔府去做为见面礼!你看他的毒计毒不毒?”朱友文的演技不算,霍存听得脸色雪白,他想到此事后果的严重,心中自然大急。 霍存说道:“那,那我等该如此是好,要是让朱友珪此计成行的话,那天下岂不是更会乱成一团?不行,一定要让主公把僖宗接到长安去,要不然天下不得定,公子,我知道你定然有好主意了,你便说出来罢,我霍存拼了这条命跟着你干就是了!” 霍存也不是傻子,如此让朱友珪此计成行的话,后有凤翔李茂贞强大后援,如此想灭他一个小小的京兆还是不成问题的,李茂贞是地方实力派。虽然离朱温还差上那么一点点,但是夺上一两座城池相信朱温也不会和李茂贞产生更大的全面冲突,顶多是让他一两城罢了,而倒霉的却仅仅是霍存罢了…… 想到这点的严重性,霍存还真的是坐不住了,他必须行动起来了,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看到他的这副样子,朱友文心中却是窃喜,暗道鱼儿终于上钩了,当下神色严肃地道:“此事,将军也先莫慌,小子早有对策,你只须如此如此……” ----------------------------------------------- 天色将明时,一座深巷子走出来了两个人,各自身后稀稀拉拉跟了一两个侍卫,这两人正是喝酒“喝”到将近天明的朱友文和霍存,在商议好了行动步骤之后,一个有关于对付朱友珪的计划便开始运转起来了…… 在京兆过了一夜销魂日子的朱友珪已经起床了。虽然他对床上两位绝色美女晚上的表现很是满意,但他也知道自己身负义父重要命令在身,是一刻也耽误不得的,昨晚已经借休整的机会玩了一晚,白天,也就是动身的时候了,他迅速走出了营帐,狠狠心扔下了一晚上都和他抵死缠绵的两位美人,开始对着自己的手下下达命令起来。 不一会儿的时间,整个三千多人的硬弓队都已经列队整齐,由着各自的参将、佐将等带领着开始向着城外进发起来,朱友珪满意地看着自己行动迅速的手下一时之间倒真的以为自己的这样人马是精英中的精英了,刚想炫耀两句,但是等他看到朱友文手下的三千轻骑已经静静地列队在城外等待他的时候,他也就只好闭上了他的嘴巴…… 他策马到了朱友文跟前,狠狠瞪了他一眼,便独自领着自己的部队先行一步了,朱友文淡淡一笑,也只得由他。 这个时候,霍存打马到了朱友珪跟前说道:“今日乃是二位公子出城之日,末将当为十里长亭之相送,请公子先行!” 看着霍存那恭敬到无以复加的样子,朱友珪的信心像吹气球般地膨胀起来,刹那间有种身为人上人的感觉,哈哈大笑道:“嗯,果然还是你霍将军有心呐,也罢你就带着你那些手下跟在我的后面吧!今日我打头阵!” 霍存巴不得这声,连连点头称是,弯着腰让朱友珪骑着他那全身通体雪白的宝马先行走了,三千多硬弓兵也持着强弓步行跟了上去,跟着就是朱友文的轻骑兵跟在他们后面不紧不慢地晃悠。 行不得七八里,差不多离城已经好远了,朱友珪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正哼着小曲,忽然见到前面的路径变得一窄,已经容不下几行人马同时而过,当下只得命一队分列而三队依次而行。 再行得片刻,就在这个时候,忽听得小径两边的山崖之上忽地冲出了两处人马,全部用着奇形怪状的小机弩对着这些正在山间小路上行走的大队人马,朱友珪是走在最前面的也是第一个看到了,等他看到的时候已然知道不好,刚想要叫后队赶紧后撤退的时候,但是山崖上的人可没给他机会,只听一声梆子响,漫天机弩射下了滔天箭雨,朱友珪首当其冲地被射成了刺猬,长声痛嚎叫中身上的白银铠甲经不过太多的箭弩的冲击,猛地栽倒在了马下,血流全身眼看得是不活了。 后队人看到前队骚乱当下也乱了套,一环套一环间,整个朱友珪的三千多人的轻弓兵已经死伤过半,等到他们见到主帅也已经死于箭雨之下更是没有了斗志…… 此时的朱友文已经不在后队人马中了,他却站在山崖上目睹了朱友珪的被杀,心中顿时一阵痛快,但又觉不忍,然而还是没有说些什么?他的身后是已经奉命埋伏在此地好几天了的朱友文的神秘军队,这支军队从今天便被朱友文命名为了“神机营”此时的这二千多人的神机营总指挥使(朱友文刚刚任命)耶得正恭恭敬敬地站在朱友文的后面,看着山脚下有些还想反抗的弓兵们想拿起手中的长弓想反击里,却发现这些弓的弦无一不应手而断,而当这些手拿长弓想反击的某些士兵们一愣的时候往往便有一支羽箭洞穿了他们的胸膛! 耶得好奇问道:“主公,这些人的弓怎的?” 朱友文摆一摆手,看着山脚下向他打出计划成功手势的霍存笑了笑道:“这个嘛?秘密,当然,如果你们想要知道的话,不妨问问新加和我军的霍存将军也是好的!” “主公果然不愧为主公,连霍存如此之战将也能收复于帐下,嗯,计划实施得比预想得还要好呢!”庞师古一身儒雅的长衫站在朱友文后面叹道。 庞师古不甘示弱地道:“偏偏你会拍马,我老庞又怎的不会,公子果然神机妙算、诸葛再生、孔明转世,老霍这样的人材都被你蒙骗过来了。虽然利害啊!”他竖着他的大拇指开始向朱友文挤眉弄眼起来。 朱友文回头白了一眼庞师古,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头上的蓝天白云,顿了一顿 大吼道:“还不他妈的下去给我收拾残局?要你干什么吃的?” 这故作凶残的样子实在令人发笑,庞师古跨上了战马向着山下那些正受着山上神机营弩箭“照顾”的可怜虫们看了一眼,大喝道:“再让爷爷来给你们添点料罢!”说着人已经如狼入羊群般地冲入了山下朱友珪的阵中,去扫除着一些顽固不降之辈。 归谷子摇头道:“唉!庞将军真是粗人一个,当此大获全胜时期,我想,我得和主公谈些诗词歌赋方不失为儒将之风范呢!” 朱友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同样喝道:“你还是给我去统计降卒去,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 归谷子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偷懒的愿望又落空了…… 山下,已是黄昏在即了! ------------ 第十四章 入蜀(上) 庞师古在山脚下的那些垂死挣扎的士兵们看来就像是送他们去地狱的死神般可怕和可憎,但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个看起来高大威猛的汉子并没有像死神一样全部将他们送进地狱,只要他们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表示出投降的话,这个从山上领着数骑军的猛将倒也没有动手,只有数十个刚要动手中的武器反抗时便已经被急驰而至的庞师古几骑手中的长刀给划破了脖子,直接死在了原地。 正如朱友文所料到的,朱友珪手下的三千多人大概只有二百多人死于山脚之下,其他们全部投降,这些人的投降无疑对朱友文自身的实力成长又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朱友文从山上策马走了下来,笑咪咪地看着自己的手下在清理战场,而不远的地方更有无数的战利品正等着他们去收拾,朱友文嘴笑得都快合不上,看了一眼正在清点降卒的归谷子一眼,心道他还真是比较负责。再看到霍存正率领着他京兆城中约有二千多驽兵远远地跟在后面看到了朱友珪身亡,手下人马为朱友文降获的一幕,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寒意,亲眼看到了这两兄弟自相残杀无论如何都是一件令人害怕的事情,他简直不敢想像当朱温知道这一切后会是怎样的雷霆大怒…… 朱友文冲到了霍存的面前,笑嘻嘻道:“霍将军,此战之大捷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啊!我该怎样奖赏你呢?” 霍存马上施礼道:“哪里哪里,这一切都是友文公子你自身的福缘呢?像朱友珪这样的土鸡瓦狗又怎么是您的对手呢!”虽然朱友珪手下三千多人的硬弓他霍存曾经命人给稍稍“改变”过一点但是在没有知道朱友文心中真实想法之时他可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要知道,朱温可是这时天底下不二的第一诸侯,要是他知道自己曾经协助过某人袭杀过他的儿子,那他霍存的日子可就…… 朱友文哪会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暗笑一声道:“嗯,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再隐瞒将军了,这一切可都是我那义父逼迫我做出来的,而这该死的朱友珪却是由我义父派出来要害我于路的狗贼,今日杀他正是其时!” 霍存隐隐约约已经知道一点朱友文和朱温之间的不和,但是像这样石破天惊地直接说出来还是让他吓了一跳,要知道和朱温作对那得需要怎样的实力和勇气啊! “公子……公子……你真的和朱将军!”霍存长吸一口气,故作镇静地问道:“公子和将军有何仇恨?” 朱友文摇摇头道:“这个,哼,你却是要问我那慈爱的义父是怎么回事了,唉!总之其中之事一言难尽,一时之间也和你说不完,等到有时间我再向你明细道来也不迟!为今之事便是想问问将军可愿意跟着我朱友文闯天下?” 霍存露出疑惑之色,看了看朱友文的脸色,表情极为复杂,想了一会儿还是谨慎地向朱友文问道:“公子和河中节度、汴王朱温朱将军到底有何仇我不再过问也罢,只是我只是想问问公子你埋伏于山上的这支奇军到底是何意思?是算准了我老霍会一定帮你么?” 朱友文笑了笑道:“何谓成竹在胸,我知道霍存将军必不是池中物,在出长安之时我便命我的那位手下带着我这三千多家底精锐“神机营”到了你京兆城三十里处的这座高山上设伏,更知道你霍存将军会帮我把朱友珪手下人马的兵器给捣上一点鬼,那么我军之胜也是势在必然了,呵呵”朱友文指了指正在忙碌指挥神机营军士搬运辎重的耶得。 “那公子也就是在利用于我喽?”霍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毕竟被人利用的感觉很是难受,尤其是受了别人的欺骗还被蒙在鼓里替人干事的这一种。 看到霍存心中有点不爽,朱友文不是白痴,他当然知道深浅,当下变得严肃起来,咪起了眼睛看着霍存说道:“霍将军,刚才一番话是我心中所想,至于欺骗于你说是朱友珪等人要对付你等之类的话却并不是我本意,还望将军原谅则个!” 看到朱友文软了,也就是给他霍存面子,霍存也是老于事故之人了,当下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仔细地听朱友文辩解。 “此事来龙去脉真乃复杂无比,我便从我和义父之间的决裂开始说起吧!知道义父的阴谋也不过是一月之前之事,而此事却并不是我亲耳听来,乃是庞师古,嗯,也是将军的熟人了,他告诉于我的,若不是他,唉!恐怕我现在已经入了朱温的滔天阴谋了罢!”说完看着庞师古远处高大的身影,感到了一股深切的友情和兄弟之情在心中流淌。 “于是我便假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朱温命我出长安迎接僖宗回都,而我想到了这正是摆脱他控制的绝佳时机,于是我便乘着这个机会把我自己的人马都给拉了出来,将军现在可以看到,三千轻步加三千神机营就是我现在的全部家当了,哦,现在恐怕还得加上二千多弓兵!” 霍存有点明白朱友文的意思,问道:“那公子现下的目标到底在哪?便是这样四处飘荡?” 朱友文神秘地一笑,说道:“不,怎会如此,将军不记得我的使命了么?迎接僖宗皇帝才是正理呢!” “可是你义父?”霍存讶然道。 朱友文接着说道:“嗯,他给我的使命是迎驾,难道我就不会稍稍变通变通变作保驾使了么?” 霍存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公子是想直驱蜀中,定成都宫中之事?想那宫中内有竖阉田令孜当权,外有奸臣崔胤祸乱于朝堂,公子就想凭手下这一万人不到的军力便可成功了么?别的不说,单说老阉田令孜手下所统率的负责内廷保护安全的神策军便不下一万之数,公子此想法未免太过于……” 朱友文仰天打了个哈哈,大声说道:“将军果真如此想么?哼,这些人我却还没将其放在眼里,我所担心的是现下天下大乱南有徐、扬未平、北有卢龙、定难大乱刘仁恭此子在彼肆虐。更有我义兄李存勖的沙陀人占据的云州一带,现在听说他们已经接连打下了胜州、定州等地,刘仁恭当下正和他们打得一片激烈,而西南有凤翔李茂贞,此子野心更为不小,现在还招惹他不得,中原就更不要说了有我那个“义父”朱温独霸!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蜀中此地尚无人能够觊觎,一来为皇帝驻跸之地,二来又有皇家之军保卫,当年我和僖宗有过一面之缘,我若说是弃朱温而投资大唐朝廷的话他还能不收我么?倒也不必和他们动刀动枪,至于以后等我的势力强大起来么,嘿嘿!什么田令孜、崔胤任谁也阻拦不了我的脚步了……” 这话刚说完,旁边响起了一声音:“好,此番计划当属万全之策,公子大有进步啊!” 朱友文不要看就知道是归谷子走了过来听到了自己说的话,他当然也知道自己想挖霍存这个能征惯战的老将,所以过来帮腔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更何况之前的这些布局倒也大多数出之于他之手呢。 霍存终于被这番话打动了,显然朱友文考虑了不是一日两日了,自己跟在此人后面干应该会有更大的发展!当下狠了狠心说道:“也罢,我老霍便交出这条老命给友文公子,日后上刀山下火海,为公子无所不为也就是了!” 听到又一个人宣誓对自己效忠,朱友文心中欢喜不已,当下呵呵笑道:“有将军虎威,我军真如虎添翼!” “日后就是将军发挥的时代了,还请将军不要让公子失望呢!”归谷子也不失时机地来了一句,和朱友文二人眼神对视一瞬间互相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成功”二字。 从此以后,霍存、庞师古、归谷子等人便随便朱友文开辟了另一个与众不同的势力,这个势力在未来的几十年里的种种表现完全让天下震惊,当然那已经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先说霍存领着他手下的约有二千多驽兵投靠了朱友文。 盘点下来,朱友文手下的兵力配置已经有了:三千人的轻步兵、三千人的铁骑兵、二千多人的硬弓兵、二千人的驽兵,看起来也甚是蔚为壮观了。 但是朱友文也知道,凭这样人马还远远不够,他现在要的是更多的人,更多的粮草,更多的人心,更多的土地,更多的威望,这样才能在这天下间找出一方立足之地! 这也是朱友文集团中所拥有的共识。 从此以后,一股崭新的势力开始崛起,这个以曾经的中原霸主的弃子所组成的军事政治集团开始了他的在历史舞台上无尽的表演! 未来,会变得很精彩!!! ------------ 第十五章 入蜀(下) 经过朱友文近似于立威般的奇袭朱友珪将其射死于京兆府城外约三十里处的一个小山谷里,天下为之震动,四方诸侯哗然一片,作为朱温义子的朱友文又怎样会在和朱温亲子朱友珪在迎驾僖宗于成都的半道之中而产生了内变,朱友文先下手为强凭借着他的那支神秘军袭杀了同样手握数量不小士卒的朱友珪的呢? 这是个谜! 这个时候,作为当事人的朱友文却正在行军成都的途中,经过和霍存的交涉,这个一生戎马的老将终于答应投靠于朱友文,不是因为于朱友文的威胁也不是因为害怕朱温回朱友珪的死而找自己算帐,仅仅是因为朱友文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这番话使这位老将心底最深处的那点热血给点燃了起来,他这才发现,身为将者,就应该像朱友文说得那样征战四方,难道仅仅守着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就能完此一生了吗?不能,他要闯出去,男人若不建立一番功业而老死于锦绣之中的话又有何意义呢? 收服霍存,袭杀朱友珪,这两件足以立威之事已经令天下为之震动,大概朱温也会知道自己并不是他想像的那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了吧!行走在通向成都的崎岖山路,骑在马上的朱友文在心里暗想。 朱友文手中拿着一只小小的锦囊,这是从死了的朱友珪身边搜出来的,他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这个朱温给他的锦囊便已经死于埋伏之下,朱友文倒是很好奇于这个锦囊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玄虚,以前看过不止一遍的“锦囊妙计”到底有什么样的玄妙呢? 拆开,里面有素笺一张,上用小楷写着几个字: 友珪孩儿,为父此次令汝协友文同出长安乃另有深意,于路汝当细观友文之动向,为父恐其对吾已有疑心,汝当小心行事,若其中或有异变汝可乘变未生诱友文而杀之,此为汝大功之事件也,当谨记友文此人终非池中物,有机会当除之!切切! 朱友文看了,半响无语,只是冷笑了一声,把这书笺递给了身后的归谷子,归谷子接了过去看了起来。 原来朱温对自己的疑心早有知晓,幸亏对朱友珪下手得早,要不然死在半道之上的便不是他而是我朱友文了! 归谷子把纸条向后传去,策马接近朱友文轻声说道:“公子对此事怎样看,书中说得很清楚了,朱温是希望朱友珪杀你于路了,但是咱们先下手除了他,不知道你那位义父又会有什么样的毒计袭来呢!” 朱友文眉头紧皱,朱温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手段百出,只为一个目的。管他残忍也好,狡诈也罢,他都会不惜为之的。 “我也料到此事了,朱温老贼知道我杀朱友珪于半路而叛逃他肯定不会罢休,但是无论如何还是得依仗归先生的妙计方才杀得朱友珪这个眼中钉,至于日后怎么办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等到了成都,面见了圣上,我给朱温老贼加上个枉图造反,图谋不轨的大罪名,然而便暂且依附于大唐王朝的庇护之下,至少这个时候的大唐还是有一两点号召力的!” 归谷子点点头补充道:“公子此法甚好,凭借着咱们接近一万人的兵力相信大唐也不会不重视的,只要有了立足之地,我们便有了喘息的机会,无论如何,先立下脚来才是当前最重要的!至于朱温假若串通朝中之人妄图想有所不轨的话,那个时候我们却也不会怕他了!” 这是这支新兴力量的大事,正是由于朱友文等人的正确决策,才合这支力量找准了立足之地,没有被任何一个地方势力所吞没! 同样的时候,长安宫中,朱温坐在只有皇帝才有资格坐的御用明黄坐椅里,看着自己的一个探子给自己带来了一个痛心疾首的消息。 “报主公,刚从迎驾人马中安插的探子处得来了消息,友珪公子已经……已经死于数城之外的京兆卫城,杀他的正是友文公子!” 朱温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探子吓了一跳,连连磕头道:“这也是外面传来的消息,说是友珪公子已经死于道中,杀他的是友文公子!” 这次听得清清楚楚,朱温无力地瘫坐回了坐椅,长长地叹了口气,眼中有一颗大大的混浊的泪滴从眼角处落了下来,滴在了大理石铺就的宫殿里,他喃喃自语道:“痴儿,怎的不听我话,白白送命于千里之外,你……唉!”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父子连心,听到朱友珪的死讯,他还是伤痛不已,深恨朱友文的心狠手辣! 这朱友珪是他当年在做低级将官的时候,找了城中的官妓风花雪月了一夜,之后他去了远处的城池镇守,哪想得一夜之怨便使这位女人怀了身孕,等到生下了一个男孩,这男孩便是朱友珪。 后来等到朱友珪长大到十岁左右的时候,这女人便托人把这男孩送到的朱温跟前,朱温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便收留了这男孩。 因为这孩子的身世,朱温倒也特别疼爱他,所以也就养成了朱友珪骄横跋扈的个性,至于那位被朱温抛弃的女人嘛,朱温也没有再理会于她,毕竟是风尘女子,迫于舆论,她也不可能会有好的归宿…… 朱温火气上涌,不能自抑,狠狠地推倒了座前的案,向着门外大吼:“友文,友文,你这小贼,总有一日叫你碎尸万段不足以泄我恨……” 朱温的侍卫们面面相觑,从来没有看到过城府深不可测的朱温发这么大火过,看来这次是动了真火了! 远在千里的朱友文打了个大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嘀咕道:“又是谁在说我?” 庞师古嬉笑着接过话头说道:“恐怕是我们排后队的那个娇俏可人的黄妍黄大姑娘吧!这两天我老庞看到她可老是偷偷地打量公子你呢!唉!看来是春思上心喽!”庞师古故意拖长了语调。 朱友文白了身后的他一眼,没说什么?开玩笑,黄妍?这个魔女?自己碰都不敢碰,更不敢擅自去招惹他,至于她总是窥看自己,恐怕不是春情上心,指不定就是想要再次暗杀于已呢?朱温她是无力对付了,而自己这个傻瓜似的人物在离开长安之后还不顾她的意见把她也带了出来,难道真的是吃饱了撑的吗? 也许天知道自己想到维护她,使她免死于朱温的毒手,要知道,暗杀朱温成功的可能几乎为零!而她之所以也肯跟着自己出来,大概也是怀了报仇的心吧!亲眼看到自己的亲族尽数死于眼前,这种残忍未免太大了。 朱友文看了看远处的地平线,再也没说什么?一夹马腹,大声喝道:“后队赶快,加紧速度,今日天黑之前到达兴元府可否?” 身后传来了声震九霄的答应之声…… ------------ 第十六章 兴元府(上) 却说朱友文以及他的手下及时地识破了朱温用来对付他的诡计,将计就计,反而使朱温派去途中暗杀朱友文的朱友珪死于非命,朱温痛失一儿之余恼羞成怒,下令重金悬赏朱友文等人的人头,那些散落在四方的怪盗侠客们自然蠢蠢欲动起来,好在朱友文身边强人无数,单是一个庞师古就已经另等闲人等不能近身了,更何况还有刚加入朱友文集团军的霍存等人。 此时朱友文已经远行中原,到了蜀中地界了,蜀中自从大唐以来便是一方重镇,无论是曾经同样亡命于成都的唐玄宗还是如今和他祖先一样在成都偏安的唐僖宗,有唐一代都是饱受蜀中人民和这一方土地的恩惠。当时天下分为十道,蜀中属于剑南道,下辖蜀州、汉州、 彭州 等州,天险加上人和使得这一方水土几百年来都没有遭受过战火的摧残,端得是富庶无比,唐僖宗逃难天下也大大多是看上了这快地方的富足,要不然他逃到诸如陇右道、岭南道等鸟儿都汪拉屎的地方他可不愿意! 过剑阁,便是闻名天天下的“蜀道”了,大唐最著名的诗人李白有诗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由此可见川中之路很是不好走,其时蜀中分为东川和西川,两川各有大唐朝廷派出节度使镇守,而皇帝所在的东川治所便是在成都,由成都尹王建兼任节度使,西川由朝廷中权势滔天的田令孜的同母弟陈敬瑄担任。东西二川分领蜀各州。 听得归谷子简单介绍过蜀中的局势之后,朱友文一脸郁闷地一言不发。 在他有限的历史记忆中,蜀在五代十国是分前蜀和后蜀的,前蜀便是由现在的所谓的东川节度使王建担任的,而西川则是在后来被王建用手段给吞并的,由是王建才统一了川中,扼守剑门,而中原也一直忙于政权的更迭无权西顾,王建势力逐渐做大后来陆续吞并了云南以南的更个南蛮部落,实力大增。后来他才在蜀中称帝,国号为“蜀”,他也被称为蜀帝,自是建起了前蜀政权,至于后蜀倒也和前蜀一样是乘着中原纷争原唐的臣子孟知祥占据了蜀中壮大了势力后来也才称了帝。 现在听了归谷子的一番说明,朱友文开始有些紧张起来,要知道,在历史上的这个时候,朱友文还没有反出朱温,而朱温却已是派出了迎驾使把僖宗接回长安,但在中途却被凤翔李茂贞所劫,僖宗流落兴元,二方势力大战于凤翔,最后以朱温派出的军队退出而告终,而李茂贞却也畏惧于朱温的力量不敢公然把僖宗接回凤翔府,所以僖宗及大唐宗室老臣们便暂安于兴元府,期间吃了多少苦头也只有这些皇亲国戚们自己知道了。 但是现在一切却变得不一样了,朱友文再也不是原来那个只在背后替朱温默默打点粮草,准备物资的风流“汴梁”留守了,那个历史上的朱友文的最后结局很简单,在朱友珪弑父朱温之后便当上了替罪羊,死于朱友珪的毒手,但是现在朱友珪反而已经死在了朱友文的蓄意安排的伏兵之下,那历史的走向岂不是? 整理了乱得一团遭的头绪,朱友文静静地在马上开始思考了起来,要知道,历史的走向变了,也就是说,自己以前的那些历史知识便可以丢到垃圾桶里去了,接下来的怎么个走法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了,若有一步之差的话,自己死于这个异时代那可真是说不准的事情! 历史的蝴蝶效应已经开始露出了一点点它的眉目! 看出了朱友文脸色的不对,归谷子纵马到了他的面前,轻声问道:“公子可觉得属下刚才说的那些话有误么?”对于这个提拔了自己的恩人,归谷子心中只有忠心二字! 朱友文摇摇头,回答道:“没有,我想到了一些以前的往事,所以有感而已,归先生怎得把蜀中情势了解得这般透彻?” “呵呵,早在同州之时我便在收集蜀的情报以备日后不时之需了,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归谷子轻笑道。 朱友文佩服地竖了竖大拇指,赞道:“先生当真是张良再生呢?那时便想到了有此一日,唉!正所谓为日后计便是如此了罢!” 一旁的庞师古正大汗淋漓地指挥着一帮铁骑兵在翻越着坑坑洼洼又乱石丛生的怪路,看到朱友文主从二人正在聊得开心,心下便很郁闷,于是走到了朱友文的身边问道:”公子怎的有时间在此嬉笑哩?再过十里地便是兴元府了,听说兴元府的刺史便是唐廷权臣崔邕的手下,公子知道当次成都之行,我等是代表朱温送贿于这些狗官跟前的,若此次兴元府不让我等进城阻止我们入蜀那可就糟啦!” 看着庞师古的满头大汗,再看到后队里耶得和刚刚加入的霍存等大将正在队中催促人马,看上去辛劳无比,朱友文心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感动,为能和这些来自于异时代的战将们同行而感到感动,何况他们个个都还是忠心于自己的呢!朱友文心中暗暗发出了诸如“苟富贵,勿相忘”这样的誓言。 听到庞师古这样的建议,朱友文点了点头,他相信这大概也是归谷子等人想要说的,同时也知道他是为自己的不上心而焦急。 当下安慰道:“老庞,你放心,兴元府定然会让我们过去的,关于这一点你可以向归先生请教!总之,此行不会被阻就是了!” 听着朱友文不归不慢的语调,庞师古火气上涌,大叫道:“公子怎么可如此说话,难道就没有将身后这一万多人的性命话在眼里吗?” 朱友文脸色一变,瞪了庞师古一眼,庞师古终究还是太鲁莽。虽然一心一意地是为了朱友文着想,但是说出这样不知轻重的话来就不由得朱友文火大了。 归谷子此时恰到好处地解了这君臣二人的围,没有再让朱友文再说出什么伤感情的话来,他把庞师古拉到一边,对他说道:“ 老庞,这就是你不对了,公子可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他已是成竹在胸了,不然他定然不会这般的气定神闲!这其中的道理还听我来为你细细分说!” 庞师古牛眼一瞪,闷声闷气地说道:“你且说来我听,哼,我看公子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不知道受了你这白面书生的什么蛊惑!” 归谷子淡淡一笑,也没将他的这些话放在心上,也知道像他这样当面讲出不满来的那是没有什么心计的! 当下归谷子解释道:“你可知道现今的兴元刺史是何等人物么?” 庞师古摇摇头道:“却是不知,但是这又有何关联呢?反正是奸臣的手下,他若与朱温串通一气,那我们可就……” 归谷子打断了他的话头,接着说:“这兴元刺史,乃是当朝中书令崔邕的手下,你也知道崔邕是何等人了,这人只要是金银好处放到他面前,刀山火海他可是都敢往下跳,端得是个无耻之徒!他的儿子你也可以想像了,如果我们用重贿结好于他的话,他还能不让咱们进城么?哼哼,恐怕那个时候他急着带我们进成都还来不及呢!看来我建议公子把积蓄好几年的财物带在身边看来是没错的啊!” 庞师古恍然大悟似地拍了拍脑袋,呵呵傻笑道:“唉!原来如此,看来我老庞是错怪了公子了!” 归谷笑道:“不过你也别放在心中,公子对你的脾性还是很了解的呢!” 庞师古感激地看向归谷子,自己平素虽然对他没好印象,但是看到他现在这样维护自己,庞师古还是感激不已,用力拍了拍归谷子的肩膀呵呵笑道:“我老庞自后定然再也不会与归先生做对了,以前可是我老庞不对!”后者一脸的疼痛之色,半响也说不出话来! 看前眼前的一幕“将相和”,不远处赶路的朱友文露出了一丝会心的笑意…… ------------ 第十七章 兴元府(中) 今日二更,大家给我点花吧,兔子这儿多谢了!!!^-^ 兴元府城中,刺史府里正坐着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他身着锦袍,面色枯黄干涩,一看就知道是平时酒色过度的原因,此时他高高坐在议事厅的尊位,看起来傲慢无比,座下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或老或丑的谋臣样的人,这个时候只听坐在尊位的这个年轻人说道:“据我军探子来报说是朱友文一伙马上就要到我兴元了,不知诸位可有对策否?” 听了他的话,座下的一个年老秃顶的老头睁起了他的一双微咪着的双眼开口道:“刺史大人此问却是多余的了,朱友文这个叛臣逆子到得我兴元自然是要叫他有来无回,随便也可讨当下天下诸侯之盟主朱大将军的欢心,如此岂非两利?” 这年轻人面露不喜之色,他看这老头说话这么冲,心里当然不高兴,但是却也奈何不得他,这些老家伙可是地方上举荐而来的有威望之人,若是自己把他们给怎么了的话,相信此地居民肯定放不过自己,当下强作欢颜道:“张荣大人言之有理,但是本府却打听到另一件事!” 这年轻人正是崔雍的儿子崔护,年纪不大却已经做了一方刺史,这自然得归功于他那个权势滔天的老爹了,这个时候只听他愁眉苦脸地说道:“听说那朱友文此行来是势在必得我兴元啊!要知道我兴元守军不过五千,但是他却有着一万余的联合军,唉!如果要和他来硬的话那可就……” 座下几个以张荣为首的老家伙脸色一黑,再也没话说了,他们听到朱友文手下这样一支不可小视的军队当下也不敢再提退击之言,个个都把眼闭着,好像都去入定了。 崔护心里的这个气啊!平时用城中粮米养这些老家伙,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却一个个都没了声音,但是碍于面子却也不好说出口来。 这个时候他的一个手下却站了起来,这人长得一副斜眼,歪嘴,正是平日里陪同崔护在城中寻花宿柳、偷香窃玉、强抢民女、夺人财物,坏事干尽的李二,崔护干的这些混账事多半都是他出的主意,此人可以算得上是崔护的一个狗头军师,此刻他看到崔护手下的这些老家伙们个个都闭上了嘴,不在献计献策,看来都是怕引祸上身,李二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瞪视着平日里那些个曾经教训他不要胡作非为的老家伙,歪嘴一张,向着崔护说了起来:“大人,小的却有一计可让大人既能够渡过此难又能在朱温朱将军面前献上朱友文的首级!” “哦?”崔护惊讶道:“你果然有好计策,还不快快说来!”一面暗想自己运气着实不差,连自己手下的一个小混混都能献上妙计,看来自己的气运还真是强! 李二却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瞟了瞟周围的围坐成一圈的那些老家伙,崔护会意,于是对他们说道:“嗯,今天之会便先到这儿罢,你们先退下,李二留下伺候便是了!” 那些老家伙巴不得离开,个个赶紧提起袍服向外走去,有些心急的就已经在想赶紧搬家了,要不然城一破那些个河中的凶悍军士杀到自己家里来那可就不好了!于是这些长史们、司马、别驾,六曹司功、司仓、司户、司兵、司法、司士等全部灰溜溜地离开了兴元刺史府,这些人本来就是由地方上年高望重的人担任,一遇到什么反贼乱军攻打州县,这些人却是头一个逃跑的,正经的武将却一个也没有!这也是唐朝的积弊,也不需多说! 看着这帮老家伙们个个急匆匆地离开,李二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神色,吐了口口水。 崔护看到这一幕,付之一笑,说道:“罢了,这些老家伙们这副死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快把你那计策说来我听,看看到底可行不可行!” 李二暗自高兴,心想看来危急时刻还是需要像我这样的人来给大人出谋划策才是正理! 当下凑到崔护耳边一阵耳语,说只需如此如此,就可以…… 崔护听完仰天打了个哈哈,喑道:“哼,此计不可谓不妙!朱友文啊朱友文,胆敢侵我兴元,马上我便让你尝尝“甜头”……” 远在十里之外的朱友文却是半点不知兴元城发生的这一切,他正率领着他急行了几千里的疲惫之师还在急行的路上,要知道,出了河中,路过李茂贞盘踞的凤翔,到了蜀境方才算得上是安全了一点,但是这还不够,除非他能找到一处落脚之处,否则这一万多人便会因为粮草带得不够而发生哗变,更别说路上还随时会有其他虎视眈眈的势力在暗中窥视着他! 朱友文深知这个道理,归谷子深知这个道理,霍存知道这个道理,就连庞师古和耶得也多少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之处。 于是这帮人鼓足了劲向前开发,一边勉励自己所统帅的下属,一边也互相鼓励友军的统帅,大家之间的友情也随着行军的前进变得深厚起来! 无论如何,他们经过了剑阁这样的险地,连这样的险地他们都过来了,其他的什么地行倒也能咬咬牙忍过来,虽说蜀道不是人走的,尤其是这样的大队人马,但是为了活命,为了前途这帮人都是不要命地向前赶,加上主帅的表率作用,士兵也是个个不说话鼓足勇气来走这些随便会叫人丢性命的危险山道。 行军的速度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不出半日,这一万多人的朱友文的老底军就已经来到了兴元城城楼之下! 当满脸风尘色的朱友文和他同样疲敝不堪的一万多人看着用篆文刻着:“兴元”二字的兴元城时,朱友文深深为这古代的城池感动了,作为一个从现代里来的人又有几人能够看到这样壮观浩然的人为的景观呢? 这纯粹用人力造就的大城,这从唐初就已经是一方大镇的兴元,便这样展现在朱友文及他部下的眼前了。 朱友文眼中有些湿润,那些路中掉下山崖而粉身碎骨的军士,那些因为粮食不够而倒下的军人,那些因为疲劳倒下马匹被后队同样疲惫不堪的众人踩死的手下,那些一切一切为了一个理想而叛离朱温来追随自己来到蜀中打拼的诸人,所有的所有。 他心中在想,你们看到了么? 我们的大军已经立于兴元城下,并将会发出这世界里的第一声吼声,我们,将会领导另一个国度! 所有人的疲敝神色好像都暗淡了,每个人都神色兴奋地看着兴元城那高大的城墙,他们添着自己干涸的嘴唇,城中有着他们极需要的水、食物甚至女人,如果有谁阻止他们进城的话,毫无疑问,这些已经饿红了眼睛了的军士会做出他们做为一个军人应该做的事情! 朱友文喉咙咯咯做想,他希望,这座城的城守会很识时务! 虽然仅仅是希望而已! ------------ 第十八章 兴元府(下) (鲜花鲜花,偶要鲜花!!!) 担心城中防守力量会坚守城池的朱友文在看到一面白旗从兴元城楼上飘扬起来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身后的将士们也都露出了喜悦欢欣神色,都知道这一场仗却是不需要再打了! 归谷子纵骑至朱友文身边,低声道:“看来兴元城守军还是比较识时务的,公子等到进了城不妨再对那守将许以重贿,这样就再也不要担心他们会对咱们有什么阴谋了!” 朱友文也赞同归谷子的想法,点点头说:“一只咬人的狗如果不把它喂饱的话它定会反过来咬人!这兴元城守可不会像狗那样好打发呢!” 这话引得他身后的一干将官一阵放肆的大笑,其中庞师古的笑声最为嚣张,那一万多分三个方阵列队而站的兵士们看着自己的头头都在仰天大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阵的莫名其妙。 过不多时,城中城门大开,一骑快马率领着几骑快速地向着朱友文等人奔来,没有带多余的军士,看来是怕朱友文对其有戒心。 那领先一骑马快,当先便已经冲到了朱友文阵前,一人滚鞍下马,来人正是城中守将,最高长官崔护,朱友文看他一瘦弱的身形骑着这样一匹好马,而且又好像故意想显得非常专业,心中不由得好笑,但看他那嚣张模样也知道此人是城中的头头倒也不好当面笑出来不给面子。 等崔护下得马来的时候,他城中的佐僚也已到了他身边了,却是一个年老沉稳之人都没有,一那些老家伙个个怕死谁也不想出城,就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把养了几十年的小命就送在城外,二来崔护的那些个狐朋狗友陪他花天酒地的小混混痞子流氓们倒都是城中找了份差事,倒也算是大唐国的“官员”了,再加上李二他献计献策,崔护便相信了这些手下们能够保自己兴元安全顺带保自己的小命安全。 更何况,李二所献的计策端得是毒辣非常呢!崔护只能够在自己肚子暗暗发笑,当面却装作愁眉苦脸的死样,倒也有一份降将的“风采”。 这时朱友文为了对这些人表示尊重,也下了马,身后的将领们也都下了马,很是给这些人面子。 崔护走上前来先行了个大礼,差点就要叩下头去,朱友文赶紧一把扶住,说道:“大人多礼了!” 崔护也就见好就收,这一跪也就没有下去,裂开嘴呵呵笑道:“朱将军客气了,我可是对大人仰慕已久!如今见到大人到我兴元“作客”,末将真是荣幸万分!” 朱友文几眼之间也就知道这小子是个什么样了人了,看他穿着极其夸张的银铠甲,全身披挂,腰间的那把宝剑看起来便是价值不菲,一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太岁的样子便跃入眼帘了。虽然是个花花太岁却喜欢装作武将打扮,武艺也可想而知了,真正上战场估计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儿! 看到崔护说话还比较恭敬,朱友文向来不是喜欢为难人的人,当下也不打什么谜语,直接说道:“崔大人多礼了,说什么仰慕已久恐怕不实吧!呵呵,我敢肯定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而崔大人说什么仰慕之言,在下却是不爱听了,你我不如以诚相待,我这小小一队军马也不过是到将军你兴元一两日而已,绝对没有想霸占你兴元的意思,将军可以放心!” 知道崔护心中所担心的,朱友文先把话说了出来以求让对方弄个明白。 崔护老脸一红,说什么仰慕已久无非是随口说出来的而已,现在朱友文却撕开了这层虚伪的面纱,自己反而弄得不好意思起来,于是也不敢和他多说,只是命大声呼喝手下迎接朱友文大军入城。 朱友文手下的这些兵痞进了兴元城那哪还有客气之礼,大鱼大肉的尽管吃了起来,加上兴元较为富庶,刺史崔护也极为优待,直让朱友文的一万多人吃得喝得玩得是大声叫好,真夸这家城守大方! 一万多人在城中酒肆、瓦子各处大吃大喝、寻欢作乐的时候,朱友文等高级将领也同时在刺史那豪华的府衙中享受着极为舒畅的待遇。 精美的食物、上好的美酒、华丽的歌、养眼的美人,种种都让这些久经疲惫的将士感到爽快,庞师古埋头苦吃、归谷子扶着酒杯在大声吟咏着盛唐大诗人李白的《将进酒》: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仇! 憨厚的耶得,稳重的霍存等人也都是沉醉在这酒香肉香里了,他们,实在是太饥饿,入疲惫了。 没有人知道,还在座上劝酒的崔护却并没有把他应该喝的酒喝进肚中,大半都是借机泼到了铺着华美地毯的地上,而他的死忠手下---------李二却奉着他的命令在召集着崔护府中那几个还敢一战的死士,他们,将会有一场大动作! 酒足饭饱、菜过五味之际,众人都已是醉了些,有些酒量好的却还能保持着半分清醒,而那些酒量少的却已是沉沉醉矣! 朱友文自认为酒量也已经到了,于是便停止了喝酒,看到崔护却还在殷勤万分的劲酒,忽然感到一丝怪异,但是怪在哪儿却又是说不上来,他看了看还在高声吟诗的归谷子,并没有从后者的脸上看到了丝异样,于是也就放下了心,忽然产生了一个主意,便向劝酒的崔护问道:“崔将军酒量似乎不错呐,劲了如此多人的酒却还能屹立不倒,小子看到将军这样真是惭愧啊!小子我已经醉了……”说完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一副沉醉的模样。 崔护嘴角边露出了一丝不为人觉察的冷笑,但是在旁人看来他却只是嘴角一动,这时只听他说道:“哪里哪里,朱将军谬赞了,在下只是平日在家与家父大唐宰相崔雍崔大人喝酒,而家父酒量可算得上是海量,小子不才倒也学上了一二,哈哈……” 朱友文神色一变,脱口问道:“你……你是崔雍大人之子?” 崔护而露出惊讶之色,问道:“有何不对之处么?朱大人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朱友文暗自定了定神,说道:“啊!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当日出使成都里与崔雍大人有过一面之缘,今日见到故人之子心下可谓是大畅!”当下把惊讶的原因轻轻掩了过去。 但是朱友文心中此时却翻起了滔天巨浪,他盘算的是崔雍正是和朱温所勾结的大唐朝中的买国贼,他当日出使成都时曾经也送过贿赂亲自到他府中,再加上他在河中更是看到过朱温发往成都的秘史和崔雍秘密接触,两人眉来眼去也不是一两天了! 现在自己不明所以地身陷于崔雍儿子的城中,而自己的士兵们却是在城中醉的醉,玩的玩,哪还可能有反抗之力,想到这儿,一身冷汗从朱友文的背上渗出,他顿时坐立不安起来,加上看到崔护正在不时地摆弄着他那个迟迟不肯放下的杯子,这下更是大急。 难道他也要给我演一出历史上打酒杯一掷,那屏风后面便会转出无数甲士的老套路么? 自己加上全部都有醉意的庞师古等人是无论如何是战不过蓄意谋害的这些甲士的,但是此间人却还没有几个了解到其间的厉害之处,那该怎么办? 危机在蔓延! ------------ 第十九章 画虎不成 正如朱友文所猜想到的,这崔护还真是有着掷酒杯出伏兵这一出大戏等着他们这一伙人来“享受”,李二所率领着的崔府精锐已经全部埋伏于宴会崔护所坐的那高高大大的屏风之后了,只等崔护一声令下他们这些人便会冲出去把朱友文等这些从长安来的“反贼”一个个如砍菜切瓜般地杀个痛快了,反正他们大部分人都已经醉了,痛打落水狗之事若还不做那还是人么?更何况崔护大人许诺只要朱友文等一伙人一死,手下的军队被自己收编,那么这些幕后甲士便是大大的功臣了,到时候崔护向唐廷上一折子,说是这些人于朝廷有功凭着崔护老爹崔邕的权势相信他们升官发财那也是必然的了,所以这些人倒也是个个用心,人人效力! 朱友文不是白痴,好歹也比这些古代人多了几千年历史积淀下来的“谋略”精华,看到崔护一脸诡异的笑坐在座上光劲酒,自己杯中的酒倒是没喝多少哪还有不明白他有所企图的道理,当下心中虽然一时慌乱,但是很快也就镇定了下来,暗道:没想到崔护你小子跟我玩阴谋,好歹咱也是看过几本关于权谋争斗书的,哪会不明白你这背后伏兵的道理。 可是虽然知道崔护有所企图,但是怎么样个办法来应对却是伤了朱友文的脑筋。虽然知道历史上无名无姓的归谷子实是五代里谋略不逞多让的第一谋士,而凭着自己对他的提拔之恩相信此人定会对自己效忠到底,但是现下看到他还是一脸陶醉神色,显然是对当前的危机毫无感觉了,他毕竟是刚刚加入到政治核心。虽然平时多览史记,对那些“鸿门宴”之类的传奇故事很是了解,但是他大概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也会降落到自己头上。 一想到“鸿门宴”朱友文忽的豁然开朗,心想果然还是老祖宗好啊!连这样的局势的应对方法都在历史记载上给注明好了,自己跟着做不就得了,记得当时刘邦是借“如厕”的借口与手下谋臣张良商量脱身之计的,那自己今日岂非也可以…… 想到这儿,朱友文认为此时已经不能再等了,因为他已经看到崔护那双贼眼已经频频向着屏风之后那些个“幕后黑手”偷瞧了,显是想看看这些人有没有准备好,就等自己的一声令下。 “崔大人,你等先慢用,在下想出恭,未知可往何处?”朱友文装做什么事也不知道的样子,只是很平常地说自己想上厕所,崔护当然没有理由阻拦,于是微笑(虽然笑容显得很是阴险)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朱友文的眼光已经狠狠地撇下了归谷子,这个时候他也只敢请归谷子出场了,至于像“庞师古”这样的人却是不敢惊动,生怕他这样的人知道了一个不高兴先行打将进来,那可得不偿失了…… 归谷子也觉得气氛有点怪异,但是究竟怪异在哪他却不是很清楚,这个时候朦胧的双眼看到朱友文用着恨不得要把他生吞进肚的眼神在拼命地向他打眼神,这下酒便醒了一半,也知道有些不对境了,等到听到朱友文要如厕的请求,心下也已经有点清楚了,于是站了起来说道:“刚好小臣也想如厕,既然公子要去,那小臣不妨跟在后面,若有个什么小事也能效劳一番!” “效劳个屁”朱友文心中暗骂,你就不能找个好借口么?效劳,难道我要你一个大男人为我效劳么? 果然归谷子的放一出,场中喝酒畅快之人纷纷发出了阵阵会心的淫笑,就连庞师古这样的老粗也嘿嘿怪笑不已,结果自然是换回了朱友文一阵的白眼。 二人联袂而出,崔护心下冷笑一声,暗道现在暂且让你们嚣张一会儿,等会儿就要让你们看看我崔少的利害!哼,要不是朱友文小贼急着出恭,估计现在已经是可以动手了,还是让你二人先活上几刻,免得打草惊蛇,走了你朱友文可就不好了…… 崔护在这儿盘算着,可李二那伙人却还不知道,迟迟听不到发令声(也就是掷酒为号),也不敢轻易下手,只能在高大不勇气的屏风后面默默站着,十五六个壮汉一挤,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朱友文和崔护来到了那古代的“出恭”之处,这地方装修得很是富丽,可以看出来崔护这小子平日里的奢华生活,朱友文冷哼一声,心想等到板倒你的时候定然要查查你这狗小子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可是眼下却小命还算是掌握在别人手里,现在用什么样的应付之策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他把期望的眼神投下了一旁脸上写满疑问的归谷子。 “若要问把你叫出来是什么原因,先生先回答我在席间有没有感到一丝异样?”朱友文问。 “异样?还真的是有一点,总之感觉崔护这小子怪怪的,对我们这些外来之“客”如此客气,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难道他没安什么好心眼?”归谷子怀着疑问道。 “果然不愧为我军的柱石,归先生果然是一猜就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等会儿我们再回到席上的话,也就是他伏兵尽出,你我俱为肉泥之时了!”熟悉这些几千年来不断演绎过的老套路的朱友文无不萧瑟地说。 归谷子毕竟是人中之杰,听了朱友文此话,心中顿时了然,嘿嘿冷笑了一下,便不再说话,只是定定地站在那儿暗处寻思,朱友文也知道他此时是开动脑筋思考对策之时了,不好打扰他,于是也不再说什么。 可是二人毕竟是去“如厕”,如果长时间不出来的话,那可真的是有失体统,回到席上崔护难免会有猜疑,归谷子深知其中道理,他乃心思敏捷、胸中韬略深不可测之人,和那些普通的所谓的“神算子”还是有着根本的区别,那些人只是以口头上的吹嘘混饭吃,而他却是综合眼前所有,面对难题而能够出奇策的高人! 不要朱友文催促,归谷子已经有一计上得心来,当下凑到朱友文耳边嘀咕了一番,二人再次回到大厅,继续酒宴。 就在二人进到厅中,刚刚要坐下的时候,崔护手中的酒杯便想往下猛掷,这个时候只见一道人影如风般地从座间奔到崔护案前,那只本该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响声的青瓷杯便落入了那人之手。 崔护大惊失色刚想叫唤时,那人已经用从袖中亮出了一点匕首所应有的寒光,崔护不是蠢材,看到这样的示威自然知道是对方要自己住口的意思,当下把那个“来人啊”三字咽回了肚里。 来人正是朱友文,他和归谷子一商量,决定还是兵出险着,只能拼着朱友文的一身好武艺接到那该死酒杯,然而再把朱友文日常带在身边护身的一支小短剑亮给崔护看,让他有所顾忌不敢当面叫出伏兵,而朱友文做这一切都是面背向着场中诸人的,一切只有崔护一人看到而已。 这里听朱友文呵呵一笑,朗声说道:“崔大人醉矣,怎的连酒杯都拿捏不住?” 他这话一说,众人都理解成了崔护是因为醉了所以导致酒杯握不住以至于跌落在地,所以朱友文才半开玩笑地飞身而上将酒杯接住以示对崔护的尊敬,那么他的这一唐突举动也就有了合理的理由了,朱友文这一头的武将们看到他这么好的身手自然是喝彩不断,只有知道崔护此番暗中实情的几个兴元府人才暗暗叫苦。 酒杯在手,朱友文当然不会傻到把它再还给崔护,当下故意将酒杯晃了两晃,赞叹道:“嗯,纹路精美,精致雅美,好,果然是好瓷器,不到江南没有这般的好瓷器,却不知崔大人从何而来这般精美的瓷器的呢?” 崔护不会傻到告诉他说是有江南人想要在大唐谋个高官所以送了他这一套精美无价的官窑里出的上好瓷器,这一套共八只酒杯,一只酒壶,是崔护故意拿出来显摆招待朱友文诸人的奢侈品…… 等他看到朱友文有意无意从大袖中露出的那锋利无比的利刃时,满脑子想好了的鬼话全部不见,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那个,是下官的几位友人爱赠,若,若是将军喜欢,下,下官也便送于将军便是!” 朱友文嘻嘻一笑,将那酒杯抄手送到了怀里,仰天伸了个懒腰,也不再说什么?懒洋洋地回到了自己的座间,向归谷子做了个打完收功的鬼眼……或许也只能有归谷子一个看懂。 面如土色的崔护情知伏兵之事已经泄露,却不知是哪一环节出了差错,他却不知,当他报出他自以为豪的老爹“崔雍”的名字的时候,朱友文那警惕的心眼就已经开动了起来,再加上看到这位兴元刺史藏不住心思的神色,哪还不能猜出其中有鬼! 崔护眼看得酒杯被抢,已经失去了作为信号用的引子,而自己总不能下座再向座间中人要一只杯子,说是让自己召人来对付朱友文一伙吧?当下也只能消了伏兵这一念头,转念想到朱友文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看刚才半挟持自己的情况就已经知道了,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再向朱友文座上看时,只见他微咪着双眼,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思,想必对自已肯定不大有利就是了。 过得片刻,李二等全身披挂的十五六名刺客见到了他们的主子一脸灰心丧气地来到了后面,李二讨好地走上了前去问道:“主公,怎的不闻你发号?我们这些人可是摩拳擦掌了好半天,就等着痛宰朱友文那帮兔崽子呢!” 崔护此时正没好气,狠狠瞪了一眼犹自嘀咕不停的李二一眼,李二心中忽一跳,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崔护挥了挥手,软软地说道:“罢了,今日你等先退下罢,李二留下伺候便行了!” 那十几个壮汉鱼贯而出了大厅,只剩下大眼瞪小眼的崔护、李二两人。 李二苦笑道:“小的猜今日想必是出了状况了,主公倒也莫担忧,再想一计对付朱友文等人也就是了!” 崔护狠狠唾了一口唾沫在李二那歪眼之上,沉声骂道:“妈了,老子今天差点命送于此,都是你小子想出来的好主意哈,你他妈的把朱友文那小子想成什么了?你真以为他是盏省油的灯啊?哼,能在朱温那老奸贼手中逃脱的能是简直之人么?唉!悔不该听了你这畜生的鬼话,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打发我呢?要知道此人手上可是握有一万多重兵呐!” 李二闷头被狠骂了一阵,等崔护消了消气,这才抬头说道:“主公莫气,身子要紧,唉!此计不成,那咱们不妨就结好于朱友文!听说他的目标便是成都城,若是得到他的支持,主公的爹爹崔相在朝中可是又多了个同盟呐!” 崔护骂得爽了,气也消了一半,听到李二这样说,心中转念一想倒也甚是有理,当下笑容满面地说道:“嗯,总算有个像样的计策需出来了,不管怎样,你总要比城中那些老不死的老乌龟老甲鱼要好得多了,那帮人干吃饭不管事的,而你李二却还是忠心之人呐!” 李二听得崔护夸奖,身上骨头都轻了二两,当下喜道:“那结好朱友文这事不妨由小的去办,保管办得妥妥贴贴的!主公看怎样?” “嗯,这样也好,需要什么你尽管说,美女、钱财、古玩、珍宝尽管到我府中取,但是你若办不成此事,哼哼,那就提头来见罢!”崔护寒着脸说道。 李二跪下恭声道:“小的一定不负主公厚望!” 与此同时的,是朱友文与归谷子二人的大笑,笑崔护这个无知小人的短浅阴谋终于无能成功,但是当他们向庞师古等人一一道明的时候,这些在半个时辰前还烂醉如泥的几位猛将都是被一阵冷汗给惊得醒了过来,再看到朱友文和归谷子二人无良般的大笑,众人一阵无语。 (花儿在哪里???花儿在哪里!!!) ------------ 第二十章 清官不收礼 朱友文到达兴元府的这个时候约在僖宗文德元年左右,在朱友文那有限的记忆里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个时候朱温已经被僖宗再次加封为淮南节度使,原来的淮南节度使高骈已死,而现下盘踞江南道诸州的扬行密在历史上的这个时候却是刚刚到了他的发家之地-------扬州,还没有什么大的作为。朱温为了拉拢他也为了好控制自己还没有军队驻防的淮南,只能上表僖宗让实际据有其地的扬行密为淮南节度副使一职。 其他等地的诸侯倒与历史上的事实记载相差不大,如刘仁恭等辈。 历史上的这个时候,大唐的皇权已是彻底地旁落,不仅天下诸道不纳供奉,不尊僖宗的皇令,就连表面上的一点点尊敬也都不给大唐的这位二世祖皇帝,但是实力远不如一方藩镇的僖宗也只能苦苦地接受这样的事实,毕竟现下眼下的这个世界都是以武力说话的,以大唐盘踞在蜀中的这一点点势力,能够不被人觊觎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敢对任何一方的割据治罪,现在僖宗的最大筹码都是压在远在长安已经控制了关中、关东等地区,名义上拥有淮南地区的朱温这样一位天下最大的诸侯能够对他大唐社稷效忠了,但是朱温到底是不是忠天大唐,或许只有天知道。 至少朱友文可以明确地说,朱温心中对效忠大唐这样一件赔本的买卖是不可能有半点兴趣的,他之所有这么急迫想要把僖宗及大唐那一套由大官小官组成的行政系统,皇亲国戚等搬到他掌握之中的长安去的原因大概完全是想学当年“曹阿瞒”的手段。所谓的“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样的字眼对于朱温这样的野心家是很有诱惑力的。 经过这样的一番分析,朱友文可以很清楚地看出历史上发生的与他现在所遭遇的种种已经有很大程度上的不一样了,蝴蝶效应已经缓缓展开了它美丽的翅膀,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他也是完全不知道,也不可能预测到以后会发生的事再来个趋吉避凶,这样的事完全不可能发生,未来还是真正地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而前方的道路怎样走却是半点也马虎不得,他可不想自己一条小命就葬送在这样的一块不知头尾莫名其妙的大陆之上! 就在他在崔护为他准备的最好的馆驿里在仔细梳理这些事情的时候,这时就听到自己的亲兵冲了进来向他报道:“禀报大人,外面有一个说是城中刺史派来与大人商量大事之人要见您!” 朱友文有些纳闷,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来的人定是崔护那小子的手下,不过他昨晚上结结实实地被自己给吓了个屁滚尿流,今日又怎么会敢派人来呢?找骂吗? 当下便命人把人给带了进来。 昨晚上的惊魂朱友文是深深地记在了脑海里了,在回到馆驿的第一件事便是从自己的“神机营”里抽调出了二十名最为精锐的士卒作为平日里护卫的亲兵,他可不想再拿自己的小命来开个玩笑了!有了这样二十名身强体壮,武艺出众的卫士保卫,心里的安全感也是增加了不少。 经过一晚的商讨,归谷子给朱友文提了三条建议,其一、结好崔护,进一步结好崔雍,通过他才能接触到大唐死而不僵的中央政权,从而才能改变僖宗迁都的历史变动。其二,命令手下的几名勇将各自带队将仅有的家底一万多人好好训练,做到军纪严明,不骚扰民间,给天下留个好军队的印象。其三,先在兴元府中发展发展,补充军中粮草、辎重,熟悉蜀中的地理环境,因为兴元乃是蜀地通向中原腹地的第一站大城,从中也可窥得蜀地里的种种! 商量得半响,朱友文自己认为最为重要的却是第二条,毕竟一万多的武装部队不是个小数目。虽然兴元也是个有着几十万人口的大型城池,但是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更何况是像他这样佣兵反出义父,可能会为天下所不耻的古怪势力,珍惜名誉比珍惜其他任何东西都要来得重要! 商量下来就是施行了,一大早,庞师古、耶得、霍存等跟随在朱友文后面的有名大将都已经各自带队把一万多人分批带离了兴元城,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各自按各自的训练目标进行训练,通过几天的行军,这几支军队的磨合倒是越来越好了,如果加以好好的训练的话,相信这一队人马定然可以成为天下瞩目的铁军!这是霍存在看了整个军队情况之后,集合了他好几十年带兵经验而提出的,朱友文在听了之后自然大加赞赏,当下军事上最重要的事便是训练二字了。 不一会儿,李二歪嘴斜眼的那张脸已经出现在了朱友文的案前了,李二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正在出神想事情的朱友文一眼,心中不由得突突跳动,对于这位神秘的身为河中节度朱温的义子,却又为何反出天下势力一时无二这样的义父的大唐太常寺少卿,曾经的同州刺史。 他还真的是不敢小瞧他! 尴尬的李二等了会儿,终于轻轻咳了一声,朱友文这才惊醒过来,看到多了李二一人站在案下,朱友文这才发现原来崔护派来的人已经到了,当下笑眯眯地对李二说道:“哦,你是崔大人的手下吧!哈哈,未知今日找在下有何要事相商?” 李二总算摆脱了无人理睬的尴尬,于是便展开了他作为说客的三寸不烂之舌开始说了起来:“啊哈,小的正是兴元刺史崔大人手下,这番前来打扰朱大人却是有一件重要之事与您商量!” “哦?却不知有何事呢?”朱友文问道。虽然知道崔护应该不会对自己用什么毒计了,但是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他可不敢大意了! 李二用他的鼠眼偷偷瞄了瞄高高在上的朱友文,心中有些忐忑,但是转念一想到送他重礼他应该对自己不会有什么愤恨,何况昨天躲在屏风之后的人数众多,灯火昏暗间朱友文也未必看得到有自己一个,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啊!是这样的,昨晚我家大人看朱大人在席间好像兴有未尽之态,所以今日命小得来想表达一番我家大人对朱大人您的尊敬和能到兴元作客的荣幸!” 原来是这样,朱友文心中暗想,昨晚崔护看到计划不成,想必以为自己定然存了对付他的想法,于是第二天便命手下的这个什么李二来送礼来了,嗯,却不知道他兴元能够送些什么给自己呢?看崔护穷奢极侈的样子,想必平日里搜刮不少,难道说今日有得赚了? 看朱友文一脸满意的样子,李二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当下趁热打铁地说道:“那么就请大人命停在馆驿外面的那些礼担给抬进来,也请大人过目过目,看看大人满不满意!” 还没等朱友文有所表示,李二走到了门口不知道冲哪个方向作了几个手势,过不多会便见到几个壮汉抬着好几个担子走了进来,不仅如此的,跟在最后面的还有五位头罩着丝巾的几名身材窈窕的女子,想必也是崔护的“大礼”了! 朱友文冷冷地看着这些大礼过完场,脸色一变,对着李二喝道:“本将什么时候命你抬进来过了吗?” 李二一楞:“啊?”凭他的经验,一般送礼的人看到收礼之人面无表情,那就表情他已经默认了,送礼出手也是正常之事呐!可是这位朱大人他可就真的看不透了。 接下来的一句话还要让李二喷血。 “本官是大唐的清官,什么时候说要收受你这小人的礼物了?” 义正词严的朱友文站了起来,虎着一张脸说出上面的一番话。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黄妍和他的那几个小丫头抑或庞师古等人在现场的话,他们必然会忍不住笑,朱友文是清官?有对女生动手动脚的清官么?有说话流里流气的清官么?有痞性大发时可以随便拿些在古代人看来是宝物的名家真迹随便用握筷子的手握毛笔在上面涂涂抹抹却还自认为风雅非常的清官么? 但是,李二却是完全傻眼了,什么?你是清官?靠,怎么不早说?这时代还有清官,真是没想到,不过他那也并不迟钝的脑子也迅速想到了一件事:有自称自己为清官的清官吗? ------------ 第二十一章 边事(上) 在朱友文还在兴元进行着整兵修武之时,我们不得不把我们的视角再放到更远的塞外去看一看,这个时候的塞外已经是战火纷飞了,与中原的星星之火相比,这场规模浩大的战役是空前的,也是两方势力通过多年摩擦出来的一次最大的火花爆发! 文德元年的七月,在塞外还是个比较炎热的天气,禾苗干枯,老天已经几天不下雨了,许多农民集体到龙王庙进行求雨,但是吝啬的老天还是点滴不与,这样的结果只有一个,无数的干涸的田地颗粒无收,哭成一片的农民们跪在已经被判了死期的田里渴望能够看到奇迹,但是以万物为猪狗的老天却还是不给这些人以活命。 在粮食颗粒无收之后的农人们的下场可想而知,不仅自己糊口不成,而且秋后来催要多如牛毛的课税的那些个凶神恶煞的小吏们又将会怎么处置这些没有半点税可纳的农人呢? 老天在用他不同于普通方式在杀人,而他杀的却仅仅是那些处于低层的可怜大众百姓! 有些高高在上的富家子弟们却还是在一边吃着肉羹一边却还要问着天下人没有米饭吃却可喝肉羹这样荒唐论调,而手握天下权柄的上位者却从来没有想过赈灾这一说,在他们的心里那些如虫蚁的普通百姓死了也就死了吧!反而可以让这个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天下变得安静一点!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一点的是,如果天下百姓都死光了的话,谁来替他们操兵守卫土地,谁来耕种土地来养活他们这些上位者,谁来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建筑宽敞舒适的良厦来给他们居住? 关外几百里地白骨横野,哀鸿遍地,民不聊生。吃不饱肚子的人民就会起来闹事,而为了镇压这样的闹事,也为了平息百姓们的怨声载道,关外的无数大大小小的地方势力开始了互相间的征伐,因为在他们心里,别人那肯定会有让他们底下的这些民众吃饱肚子的粮食,就像他们自己的上位者也私藏了基本上可以让底下所辖的百姓吃上一年的粮食一样! 同样,处于此间的沙陀人也同样遇到到百年不遇的大旱灾,他们虽属于游牧民族但是自从其祖上南迁之后就已经少了很多游牧习性,这些内迁到内地的远方种族已经被中原文化所同化,基本上成了一个与中原大地上无异的靠耕地生活的民族了! 这样的一场大旱灾所带来的饥荒是惊人的,即使以沙陀这样的一个体质明显优于汉人的民族,其族中也已经开始出现了民众的死亡,有一部分人是活生生的饿死,有人是因为粮食的缺乏所带来的体质下降导致的瘟疫而死。 如果情况任由再这样蔓延的话,本来人口就不多的沙陀人情势就有点可危了,心急如焚的族长李国昌和他勇猛善战的儿子李克用开始打起了动武抢粮食的脑筋,而在这个时候,远在兴元的李国昌孙子李存勖的结义兄弟朱友文却还在与兴元刺史崔护在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身处于粮食充足的南方的朱友文根本不必担心这样的忧心之事,他那一万多人在光元过得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白日里训练虽说得上是刻苦,但是到了晚间整个兴元便是这些外来之人的天下了,青楼里、酒肆里、商铺里都可以看到这些穿着与兴元迥然不同服装的高大汉子在进行着另他们兴奋的“活动”,这些人心中对朱友文这位最高统率能把他们带到南方的这样一座富庶大城里的感动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比起长安那些一座几经战火,民不聊生、疮痍满目的城池,兴元简直算得上是天堂!虽然长安名义上还是天候大唐天底下最为著名的城池之一。 李存勖不会知道当他在民间与百姓共甘苦的时候,他的那位结义兄弟却带领着一万多人在兴元城中过着逍遥的日子,在大旱这几月里他眼看着父亲和爷爷急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尤其是爷爷,年纪这么大的人了却还要为了整个沙陀人的命运而忧心不已,整天为了粮食的事情在想着对策,这让作为孙子的他实在感到愧疚万分,但是却也是无奈万分! 这一日,族长李国昌召集了族中的几位领导人物进得帐中议事,李克用子存勖、存霸、存美、存礼、存渥、存乂、存确、存纪。(存渥与存霸、存纪皆李存勖同母弟),族人李兄宁(李兄用族兄)、代州雁门人郭崇韬,朔州马邑人周德威等沙陀百般招纳过来的汉人名将都来到了族长的帐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沉重。 座中郭崇韬是个年轻儒雅的青衫男子。虽然身在塞外云州但是他却仍是穿着一件象征着文人身份的冠服,显得整个人气宇轩昂!做为沙陀人部中数一数二的智囊,整个沙陀人上下对这位早年因祸而逃到沙陀部中的汉人显得非常尊敬,此刻他正坐在席间默默无言,在他身边的一个同为汉人的高大威猛的汉子正是当日擒获过朱友文等人的周德威,此人举止气度凝重,很是有大将风范! 族长李国昌的声音充满着焦虑:“诸公想必都已经知道了,我云州城中上上下下粮草不够一月之用,一月之后该何去何从却不知道大家有何意见?” 众人脸上同样也透露出了危机感,是啊!城中只够一月的粮草了,偌大的云州城竟然连一年的粮草都支付不足,这却怎么是好,难道一月粮尽之后让沙陀人再回到逐草而居的游牧生活里去吗?那云州这些汉人又该怎么办,这些相信沙陀人能够给他们带来温饱生活而背井离乡的汉人又该如何是好? 身为汉人的郭崇韬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重要性,若是沙陀人一离云州城,其他的那些虎视眈眈的势力便立刻会占据此城,而一旦这些所谓的中原正统势力占据了云州,那么那些曾经因为自己信誓旦旦说过的沙陀人统治者定会比汉人统治者更能给人带来好日子的移民们又该怎么办?重新回到纳粮、交各种苛捐杂税的日子里去吗? 心中一惊的他脱口而出一句话:“不能,绝对不能?”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了他,他脸上一红,为自己的鲁莽感到些许的不安,这不是一个泰山崩于前而脸色不变的谋臣所应有的表现。 幸好李国昌来解了围,颇有长者风度的他对于这些刚加入沙陀军的汉人一直是以宽厚对待而闻名的。 “不知安时(郭崇韬字)所言何事?”李国昌的声音虽然显得苍老,但是却给人以一种异常温和的感觉。 郭崇韬拱了拱手道:“大人,刚才在下是在想一些关于我云州城中汉人何去何从之事,在下正为此事而忧愁,大人可千万不要让这些因您的威名而投靠到您麾下的汉人百姓流离失所啊!如果城中沙陀族人一月之后粮尽弃了此城的话,那无兵无粮的汉人百姓面对各种觊觎云州势力可只能引颈就戮的份了!” 微笑着的李国昌不语,只是把目光转向了李克用。 李克用会意,有着震撼力的声音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我沙陀人绝对不会放一名归附于沙陀的汉人百姓死于那些该死的狗杂碎的刀刃之下,只要有沙陀人活着的一天,定会保云州城中汉人无虞,这是族长的意思也是整个沙陀人的意思!” 整个帐中之人开始欢呼起来,汉人自然为汉人的命运有了保障而感到高兴,而那些沙陀人却也本着义气为先的族长的英明决定而欣慰。 塞上好男儿,怎会因为畏惧于自己性命而弃天下苍生于不顾呢? 李存勖看着激动不已的众人默默在心里念叨! 为了活命,为了保护这些相信自己族人的汉人,一切看来只能用武力来获得粮草了! ------------ 第二十二章 边事(中) 经过一季炎夏的炙烤,塞外是最先凉快起来的,当南人还在为夏末秋老虎的淫威而屈服的时候,塞上之人已经开始准备一冬的粮食了,届时,人们才能吃上新鲜的窖藏大白菜,喝上准备了好几季的家常烈酒。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夏天过得颇不平凡,连续了好几天的大旱灾让许多百姓田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不仅没有余粮交给他们所在的州县军阀,就连自家能糊上一张口的粮食也是捉襟见肘,只能靠平时省吃俭用下来的一点点藏在隐蔽处的余粮来打发日子。 但是这毕竟不是办法,当凶形恶煞的小吏催命般地来向他们收饷银的时候,他们只能拿出一点点省了又省的几串铜钱来应付差事,而这已经是他们所能作出的最大努力,但是那些奉了上司死命的官差们又怎么会仅仅收到这点钱财就算完事呢? 于是,一个个不可避免的悲剧便发生在了这片已经遭受了无数战火的土地之上,无数家破人亡的百姓流离失所,拖家带口地向着他们心目中的那些美好家园行去,期间,或有人倒在了饥饿疾病下,或有人死于流兵贼寇的打劫。 总之这不是一个平静的秋初,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秋初,历史从这个秋天开始走向了无数条分支小路的一条,而这一条却令其后中国千年的历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后世人有知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生活的话,他们会发原来所熟悉的能倒背如流的史实全部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前发展,而且这样的发展方向无疑是好的方向。 同样是塞上,同样是初秋,云州的日子也与北边的大部分城池没有什么不同,人口、土地、军力、器械,一切看起来都很普通都很平凡。 或许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原来统治云州的一直都是大唐委派的官吏,而现在的云州却是由着一支外族人所控制,这在一些有着中原正统顽固思想的人的头脑里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怎么能让那些荻夷占我边寨城池呢?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们或许没有想到的是,沙陀人南下到长城以内已经是大唐几百年前的事了,沙陀人的杰出的族长硃邪赤心当年曾经帮助大唐平过边寨的叛乱,因而立下了大功,这让这个外族第一次获得了中原正统政权大唐帝国的好感,所以才允许他们住在了长城以内而不把他们当做关上那些个蛮夷之族来对待! 说起沙陀人,这可以追溯到曾经被大汉帝国追杀得体无完肤的突厥之上,沙陀人正是突厥西突厥的后代,传到大唐这一代,他们以硃邪为姓,世世居住在塞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进到被视为禁地的中原地带,然而,现在的他们却已经做到了这一点,或许,这从他们勇敢地帮大唐平了屡为边患的吐蕃赞普之后就已经注定了!勇气和武力才是这个世界里通行无碍的凭证! 如今,沙陀人从原来的一个几乎可以被人忽略小族发展到了现在拥有着边关大城云州、带甲万人的边关大势力,他们族人的骑射能力简直是中原那些所谓的雄壮之师所不能仰视的,就如当今沙陀人李国昌的儿子也是唯一继承人李克用来说,此人少骁勇,军中号曰“李鸦兒”;一只眼睛瞎了,所以又号“独眼龙”,他的威名盖于代北。曾经从群豪射猎,或挂针于木,或立马鞭,百步射之无不中的,群豪都敬他以为神。此人,也是未来云州人的希望! 饥饿的恐怖并没有因为沙陀人的强壮就没有降临云州,相反的是,处于干旱集中地的云州基本上可以说是颗粒无收,相对于其他城池人口要远为多的此地,饥荒程度是最为严重的,那些汉人百姓因为闻名于沙陀人治下的云州是一处好去处而曾经拖家带口移居此地,到了今日才发现原来的决定是多么的错误。虽然沙陀人对于要民众课税这一最能让普通百姓害怕的举动不是太热衷,在他们的治下每个成年人每月只要纳米十斗就算是承认了沙陀人在云州的统治地位,也就保住了自己在云州的居住权,而在城外的那些庄稼们就可以任自己开垦任自己耕种了,这对于以农业立国的古代人来说简直是无上的好事了! 然而,灾害同样在那时是没有什么方式可以阻挡的,干旱一到,千里禾苗毁于一旦,一年里所种下的希望化为泡影,生存面临着无上的考验! 云州的灾害情况尤其严重,这让沙陀人最高的统治者,年近七旬的李国昌,这个曾经为沙陀人命运而带领族人奔波于长城内外的老人,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这个时候的他站在云州高大的城楼之上,看着秋日里稍显凉意的天地,发出一了声长叹。 满目所看到的,并不是已经长成的庄稼,反而是一片异常空旷的空地!这片本该满是黄澄澄的希望的土地变成了一片空旷,这让他的心感到悸动。 这片天地是这样的空,这样的旷阔,令人心惊的旷阔!!! 李国昌向来不是一个以感情用事的人,但是看到这样的影像还是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为整个云州的百姓为整个沙陀人的希望而叹息,老天,为什么你又要在这些已经饱受折磨的百姓已是伤痕累累的作品之上再添上一把盐巴呢?到底想怎么样呢? 天地不仁,在这个时代里简直不仁到了极点。未来,或许有更为恐怖的事情发生,在前方空旷的天地里,塞满的可能不将是空旷,取而代之的可能是尸山和血海! 斜阳如血,李国昌略为佝偻的身体在光线的照射之下却又是显得那么的屹立不倒!如同一坐山般的屹立! 或许,这就是不甘心于天地的驱使而为此站直了的身体!有了千千万万这样的腰板,还会畏惧天地给人带来的灾害么? ------------ 第二十三章 边事(下) 粮食短缺的关外,饥荒如同一场瘟疫般地席卷了包括云州在内的大部分的北边城池,幽州、燕州、胜州、平洲等地大部分地区粮食入不敷出,几州生灵涂炭,死伤遍野,有些饿得实在受不了的流民们便走上了做强盗这一条路上去了,而这些人的结果却无一不是被地方藩镇所镇压,镇压之后便是无穷尽的屠戮,未经训练,手无强兵的流民贼寇们又怎么会是正规军的对手呢? 不仅如此,地方势力之间的攻伐也是频繁不已,其中河北大镇刘仁恭更是其中佼佼者,他乘着这个天赐的良机,也凭着自己城中颇有余粮的实力开始了向四周小势力的兼并之战, 沧州,景州,德州,邢州等地相继被他攻下,卢龙节度使刘仁恭的实力空前强大起来! 如果说以前的刘仁恭是韬光养晦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却恰如猛虎下山,其充足的粮草,强硬的兵力令整个河北道为之战栗不堪,一些吓破了胆的小方镇们便老实乖乖地投到了他的旗下,而所属的城池自然又成了刘仁恭的另外一条补给线,就好像滚雪球,他的势力只可能越来越大。 现在对真正能够直视卢龙刘仁恭的只有云州沙陀人一方势力了,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曾经和幽州刘仁恭有过攻城之恨,更重要的是,这个不屈服于强权的民族是不可能被一个小小的刘仁恭而吓倒的,谁敢小视沙陀人的话,沙陀人必以血报之! 文德元年十月,天气已经变非常之冷了,身处于北国云州之人更是能切身感觉到秋去冬来的那种紧迫感,城中粮食已经快要食尽,牛马羊更是所剩不多,这个冬天却又要怎么样才能渡过呢? 云州城中不止城主兼族长李国昌一个人忧心忡忡,更多的百姓们也同样感受到了这样紧张的气氛,他们家中米瓮里最能说明既将到来的一切! 将近黄昏这个时候的城中,有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正从城中正忙着收摊的闹市口处穿越而过,看他脸上神色紧张中透露着一丝丝自信,想来必定有什么事让这个赶路的人感到了不安和紧张! 云州城中民族众多,汉人和各蛮族杂居而住,而作为城中主导势力的沙陀人虽然看上去个个凶狠无比,但是在管理城池这一方面,他们却有着无比的宽容和让步,一切的商业和农业活动沙陀人都交给了能够有能力把其管理好的人去管理,不管他是汉人、沙陀人、吐蕃人、党项人还是西夏人! 经过这些或精于经商,或长于农务的各族人的齐心协力,整个云州莫不呈现着健康发展的态势! 就如城中最为热闹的西市来说,平日里不仅仅是城中百姓在其中交易物品,就连远在幽州的一些行商们也都慕名而来交易商品,赚取利润,如果不是刘仁恭敬对自己辖治范围之内的百姓进行过刺面的话(防止辖区中的军民逃跑,这是五代比较有特殊性的一种对付军民的手段,这其中以刘仁恭为甚),他们这些人早就搬到云州定居了! 不过这样的好景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场干旱把几年以来积聚的大量粮食、财物耗费一空,却让那些故意囤积粮食哄抬物价的无良商人们赚了个盆砵满金! 过了已经没有往昔繁华热闹的街市,这个行色匆匆的行人已经把他的一件长衫脱了下来,显是走路走得太急导致了满身大汗。 不一会儿,这年纪不大的儒雅气十足的男子已经走到了象征着沙陀人统治云州权力代表之地的府衙大门前,看着门前的那两个大石狮子,这青年男子忽地吐出了一口气,显是他的目得地已经到了。 这人刚想走向前去,这个时候,一个老仆却已经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对着这青年男子说道:“郭先生,我家大人知道您要来,所以先派我在府门先迎着您,没想到您还真来了呢!” 这人正是沙陀人军中智勇双全的郭崇韬,他一路急匆匆从城外赶来正是有事要与沙陀族长李国昌商量,没想到李国昌却是早有预料,竟然派了个仆人在门前迎接,一来显示出对自己的恭敬之间,二来也向他表明着一点:沙陀并不全都是没脑子之人,至少大名鼎鼎的族长李国昌就不是! 郭崇韬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没想到大人早已经知我要来此,既然如此,那你就带我到大人内府一趟罢!” 这老仆连连点头,说道:“正是如此,请大人先行一步!小的在一旁指点即可!” 郭崇韬也不客气,抬脚走进了云州府衙那高大的门内,不一会儿穿越了好几道兵士守卫的关卡,终于来到了沙陀人领导层平日里居住的府衙后院,而府衙的前院却是作为平日里开会讨论城中大事之用,后院乃是族长及族长亲族所居之处,郭崇韬能够被邀请得到里面来足见得李国昌对他的重视和尊敬! 走进了一处并不太豪华的小舍,触目森森然尽是刀剑,长的、短的,亮的暗的摆满了一堂,一个豪爽的声音响了起来:“哈哈,郭先生辛苦啦!快快请坐!” 却是李国昌亲自出迎来了! 沙陀人好武,屋中摆满了武器那倒也没有什么好惊奇的。 郭崇韬心中大为感激,向着这位传奇的沙陀首领走了过去,今时今日,他就要向这位首领献出一方良策了,一方可以拯救云州的良策! ------------ 第二十四章 身后之事 看到李国昌如此礼敬自己,郭崇韬心中很能是感动,毕竟自己是汉人,而所谓的蛮夷有别,但是李国昌还是没有把自己视做外人和仇人,一直对像自己这样的逼不得已才投靠于他的汉人恭敬非常,这令无数身处在茫茫关外的汉人都有了种家园的感觉,丝毫没有一点身在异地为异客的窘迫,更谈不上像沙陀这些的民风彪悍的外族人会对汉人有所仇视了,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仇恨的话,那也是沙陀上下对大唐中央的那位昏庸透顶的皇帝和他属下的那些个蛀虫给像沙陀这样所谓的异族曾经带来过的伤害,当然那也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凭借着沙陀人自己奋发图强的精神,此刻他们已经屹立于派系林立的天下大舞台了,任何人也不得小视于这个曾经微不足道的小小民族! 郭崇韬当下便要弯下腰去行礼,但是李国昌早就一把拉住,呵呵笑道:“唉!郭兄弟又何必如此呢?你我虽是名义上的君臣,但我们沙陀人却不讲你们中原人所谓的那一套君臣之理,今后你我便以兄弟相称便是了!” 其实李国昌的岁数相比于郭崇韬而言已经大上了近二十岁左右,但他仍愿意以一城之尊而与郭崇韬以兄弟相称,这摆明了是要和他结为生死之交。虽然从一定的程度上说李国昌有拉拢郭崇韬之嫌,但是,李国昌毕竟是一族之长,位高而权重,如果能够与这样一位大人物相交,这是任何人都想做的一件事。 郭崇韬眼中似有泪花一现,但转瞬即逝,他这时想到的是中原大地上那些个猪狗不如的所谓的权臣给百姓士人所带来的噩梦般的回忆,税收、禁言朝事,无一不是针对于下层民众,在那个强权的大地上又出现了多少惨痛的故事,所以才有了他们这些的汉人,上至读书人,下至贩夫走卒,来到了这对于他们而言一无所知的云州,投靠了他们同样一无所知的沙陀人! 如果用大唐朝的某些人的观点来看的话,他们无疑是一些叛徒,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和汉奸并无二致,有些汉人甚至成了沙陀人在城中募的兵丁,参与了沙陀人对抗强权的场场斗争中来,仔细想来他们难道是汉人的败类,他们难道会反过来打汉人? 不是的,郭崇韬深知这一点,相反的是,这些人对于家国是怀着无比热爱之情的,正是因为他们不愿看到中原大地上一场场本不应该是一个泱泱大国所能出现的种种,他们才来到了邻邦的云州,他们想通过沙陀这一匹狼的悍猛表现,让整个中原为清醒,为之崛起,只有明白到如果他们此时还不能团结一致的话,那些在沙陀人吞吃了北边诸强之后,接下来要倒霉的便是他们这些还处于一片欢歌笑语中的正统大国了! 大唐已经承载不起汉人的复兴,而接下来能够帮助汉人正统延续的人,能够让汉人从自我陶醉的梦里惊醒的人,又会有谁呢?沙陀人将会给出他们的答案! 相对而言,沙陀人是整个华夏历史上较为宽容较为大气的民族之一,他们丝毫没有把那些曾经在唐家江山里做过什么小官小吏的读书人看做是什么有损气节的败类,相反的,文化层次本就不高的沙陀人却是将这些人看得很重,每遇到什么大事总要找些诸如郭崇韬、周德威这样的文武双全的即使在人材济济的汉人里面也排得上名的进行商量,而对于这些汉人的提议,沙陀人基本上也是每言必听,丝毫没有将其当作外人来看待而加以防范。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当以国士报之! 此刻郭崇韬心中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么一句了,定了定他那有些想多了的神思,他轻声道:“李大人今日待我的兄弟之恩,在下没齿难忘,今后若能在将军跟前效上一点汗马之劳在下也高兴了!” 李国昌还是那副笑眯眯和蔼可亲的模样,拍了拍郭崇韬的背,叹了口气道:“相对于你们汉人而言,咱们沙陀人可是心中有什么话便会说出来,今日我所言皆是发自肺腑,我虽戎马一生,见人颇多,没想到如今还能遇上你这么一个人中之杰,心中倒很是欣慰了!” 郭崇韬听出了李国昌的言外之意,原来对自己青睐有加的后面还另有事相托,于是便拱手道:“李大人有事不妨直说,在下必当竭力效劳!” 李国昌点了点头道:“嗯,郭兄弟之言却是让我安心多啦!我如今年岁也不小了,现在虽忝为沙陀族人族长一职,虽说不上为族人谋了多少利益,但我若死了之后却也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了,毕竟我没有让这一支陨落在我的手上,只是我若一死,族中大事当由我那粗莽的儿子克用接手,这人郭兄弟也是知道的,胸无良谋,性子倒是急如火炭,唉!我真不知道沙陀人今后可怎么才好!” 郭崇韬一听李国昌的话时竟然隐隐有托孤之意,心下不敢大意,恭恭敬敬地回道:“小子能做的,定当为老族长做到,我虽为汉人,但是如此迁至云州亦有十年之时光,若大人不嫌的话也可把我视做半个沙陀人,小子对于云州对于沙陀只有感激和效忠的心情!” 这番话显是发自肺腑,李国昌也大是感动。 “我知道郭兄弟的意思,也明白你的心意,我托你之事也就放心了,像你这些文武双全的人本该不是屈就于我这云州小城的!只是郭兄弟人既已经在此,对我沙陀也是一番维护,定无伤害之理,那么我把沙陀人的谋划大权交给你也就对了!” 郭崇韬早就猜到,原来李国昌就是想让自己做个像昔日张良一样的良臣来辅佐李克用这样的猛将,以自己之胸中所有,相信一定会让沙陀人在广阔的天地里占得一席之地!当下也就不推脱,施施然笑道:“大人所命之事大可放心,有我郭崇韬在一日,定当辅佐沙陀君主一日!” 心意表明得很明确,李国昌心中所想的一事也就放了下来,呵呵笑道:“果然我没有看错人,敢当敢为方是男子汉大丈夫!今后郭兄弟也就是沙陀人的一份子了,看你脾性和沙陀人也是相差无二呐!哈哈” 看到李国昌笑得很爽朗,郭崇韬心中也很是高兴,李国昌年事日高,终有一日会撒手沙陀人的命运掌控而驾鹤西去,若他一死,沙陀人族中有一点乱事的话,那么他这一辈辛辛苦苦打出来的沙陀事业也就算是付诸东流了,但是如今他先命郭崇韬能辅佐李克用稳定地继承族一位,然而先安定团结族中诸人,方可一致对外,打下另一片更美好的世界! 李国昌也知道郭崇韬明白自己的苦心,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也不必要说得那么太清楚直白,他又想起了一事,接着对郭崇韬问道:“我还有一事想问问郭兄弟,你看我孙李存勖此人如何?” 郭崇韬心中一惊,要知道李国昌可是有着好几个孙子的,但是他为何偏偏要问起李存勖一人呢?难不成…… 他知道有些事不好说得太多,于是含糊应道:“嗯,存勖此人面有贵相,方头大耳,日后定然有一番作为!” 这句话说得不咸不淡,既没有说得李存勖很是人中之龙也没打他贬成人中之虫,尽管李存勖与他郭崇韬的关系如铁桶般的紧密。 李国昌眉头一皱,他知道郭崇韬是另有担心之处不敢说得太多,这毕竟有有关到日后族长之位继承之事,所谓言多必失,何况是面对这些的一件大事呢?明智的人都不会去讨论主上日后的继承人!他郭崇韬自然是明智之人。 “郭兄弟,此时此刻此屋中只有你我二人,你若有话要说,我希望你能向我表达一下你对存勖的意见!” 意思很明显,李国昌很看好李存勖,郭崇韬没有理由再推脱,以他对李存勖的熟知程度那自然是大有一番话要说,要知道,当年郭崇韬能到云州来的原因就是他半路上遇到到出城打围的李存勖等人,看到英雄非常的李存勖,又被他看出了是逃亡身份才被他说动了来到了云州,自此二也结下了深刻的友情。 没有什么顾忌,郭崇韬缓缓说道:“不瞒大人,我观存勖此人实有贵相,且是大富大贵之相,且不说他长得一副福隆非常的相貌,单是他的文韬武略就已经是整个沙陀人中年轻一辈中的最出色者了,若我估计没错的话,以他的大志和大才今后必然----------- 身登九五之位!” 李国昌失色道:“这……,这怎么行,想我沙陀“李”姓从何而来,此子怎么能背唐而自称帝王呢?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观察仔细的郭崇韬却敏感地觉察到李国昌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意,那是一种不易被人觉察的笑容,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李国昌对于自己的子孙日后能有人坐上九五之尊大宝之位没有一丝不满,反而是高兴非常的! 难道还真的以为沙陀人会死守着将死的大唐王朝一辈子么?他们虽则表面上奉大唐为正统,族姓也从原来的“硃邪”变成了唐皇亲赐的“李”姓,但是等到自己实力足够大的时候,大到足够称孤道寡的时候,没人会相信他们那时还会尊唐朝为正统! 而李国昌这副样子明显也是惺惺作态,郭崇韬感到好笑,谁说沙陀人粗莽的?看到这位老狐狸到极致了的沙陀人族长就会明白一切了! 李国昌放心地把后事交给了年轻有为的郭崇韬,很显然是相信郭崇韬的结果,也是一种拉拢汉人、团结汉人的一种手段,一切郭崇韬不是没有想到过,但是他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以君臣之义来看待自己和沙陀族长这样一种关系的,并且会一直效忠下去,因为自己是在最危难的时候投靠到的云州,而沙陀人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一个不字,不仅提拱好吃好喝还曾经说过如果自己想安全离开,回到中原的话他们沙陀人一定会照办。 如此胸襟,如此待遇,他郭崇韬还有什么理由不留下来呢?儒家思想深入骨髓的他以一向以君子自居。 说明了一切之后,李国昌把眼光放到了眼前的大事上来了,云州粮草、军民随时可能的暴乱、城防的薄弱、刘仁恭的咄咄逼人,一大堆焦头烂额的事情还摆在面前,需要有人去决策,要有人去解决,沙陀人的基业是毁不得的! 李国昌问道:“听说郭兄弟有何计策要说与我听,却不知道到底所为何事,兄弟也不是没有看到,眼下云州怕是支撑不住三月,三月后要么全军民暴乱,要么刘仁恭趁机攻我城池一鼓而下,再要么就是我沙陀人无奈撤出云州回到生我们养我们的草原之上再过让飘忽不定的日子!” 李国昌的眼上有些许的惆怅,离开了草原过上了定居生活,如果再次回到那样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景象呢?如果那样的话,那么自己在关内经营了大半辈子的基业恐怕就要毁于一旦喽! 郭崇韬今日来见李国昌本就是为了此事,但是却没想到李国昌同样也是要找他商量托孤等机密之事,当下也不再隐瞒什么?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 李国昌听完,两眼一亮,不由自主地脱口道:“果然好招,嗯,那我们就如此如此去办!” 郭崇韬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意,有他在一日,没人能够挡住沙陀人生存的脚步!!! ------------ 第二十五章 攻城(上) 李国昌听了郭崇韬一番话之后觉得眼前一片豁然开朗,立马赞叹道:“郭兄弟果然好计策,但是却不知道此事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计策固然甚妙,风险却也不小呢!” 郭崇韬点点头道:“族长也看出来了,此计虽然有趋敌不备之奇效,但是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之大,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必然要搏上一搏,成败也就看老天如何安排了!” 李国昌看了郭崇韬一眼,顿了顿,说道:“以郭兄弟看来,云州城中大约有三万五千八百多人,我们到底发兵多少才是上策呢?” 郭崇韬想了想道:“也不必太多,想知道我们此次乃是出奇兵攻袭刘仁恭他的窝,其实主要也并不是为了夺他城池,只是云州城中粮食将缺,我们只要能把他那粮草充足的幽州、蓟州、沧州、景州、德州、邢州等州其中任意一座抢些粮食来渡过此次灾荒危机也就罢了!” “抢?这谈何容易?虽然北边城镇大都城守不如中原大城那样坚固,但是想要轻而易举地从中抢些粮食回来恐怕大为不易呢!”李国昌几乎有些不相信郭崇韬说的话。 郭崇韬微微一笑,他知道生性谨慎的李国昌对自己的此番提议会有所怀疑,当下给他解释了起来: “大人知道,现在刘仁恭急于攻略北边诸镇,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都已经有所成功了,不仅如此,对此契丹、女真等外族,刘仁恭更是加以蓄意讨好,每年送到这些外族人手里的牛马锦缎更是不计其数,由此可见,我们仅凭一小小云州与想要真正攻下他稳固的根据地想来是不切实际的!” 李国昌点头,郭崇韬说得一点都没错,刘仁恭通过大唐没落的这几十年的生聚发展已经几乎成了北边关上最为强盛的一支势力,其他小势力要么投靠到他麾下,要么远走关外另谋生路,像沙陀云州这样与他死撑的倒也不多见,自从上次刘仁恭大军攻云州不下后,倒也把小视沙陀人的心换成了丝丝敬畏,即使以势力如此强盛刘仁恭也没打算把屠刀先送到沙陀人的脖子上! 以他的想法是先清掉卢龙节度外围的一些小打小闹的地方割据,然后再来收拾再无援手的沙陀人。 这想法倒是很好,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沙陀人的胆子远比他想像的要来得大,当他在离开根据地幽州首镇还在外面征战不休的时候,沙陀人已经把他们饥饿的双眼投向了颇有余粮的卢龙诸镇! 郭崇韬把上面的诸事细细的与李国昌分析了之后,李国昌有点醒悟了过来,他推了推家仆刚刚送上的热茶示意郭崇韬喝口茶水润润嗓子,自己也端起了精致的瓷杯,缓缓说道:“虽说刘仁恭大队军马必然在外吞并诸城,但是以我云州之力难道真的能突破卢龙各城的防守抢来粮食么?郭兄弟非是我不信你之言,委实是我身上担负着沙陀人的命运,半点也马虎不得,弄不好就会导致我沙陀有族灭之灾!所以出兵一事必须慎之再慎之!” 郭崇韬接过杯子品了一口从南方买过来的香茶,轻轻咂了咂嘴,似是回味无穷,等听了李国昌的话,他这才说道:“我知道大人身上责任之重,但是自古英雄成大事者必然要有所冒险,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果仅仅是因吝啬于城中这区区三万余人马而不趋此大好机会有所行动的话日后定有后悔之日,其实大人可以想想,只要我们此次谋划有当,集众人之力,相信从他卢龙辖区中捞上粮草无数是不成问题的,更何况我们只是打草谷,却又并不是真的想要夺他城池!” 李国昌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明白了,于是说道:“嗯,郭兄弟一席言,使我几万云州百姓受益呐!此事我们再与众兄弟商讨商讨,所谓集思才能广义!” 郭崇韬起身行礼道:“正是如此方好,在下先告退了,大人便先请息着吧!据我刚从城外接到安插在幽州的探子来报说是刘仁恭亲自领着大队人马,约有五万之众出城去攻还没被他收服的定州去了,大人还请赶快有所行动,须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之理!” 李国昌呵呵笑道:“郭兄弟如此忠心耿耿实在令我感激呐,这几日你就多多休息罢,若要出兵定然会尽快的!” 当下郭崇韬返身离去,李国昌起身送了一小段以示对他的荣宠。 等到郭崇韬的身影消失在庭院里之后,李国昌房间里的一处屏风后闪出一人来,正是李克用躲在其后听李国昌和郭崇韬二人的讲话,李国昌其实早就看到他只是没有点破,当下看到李克用出来,便指了指身边的一张坐位,李克用老实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来定定地看着李国昌。 李国昌眉头一皱,说道:“克用,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行事怎的还是如此鲁莽,你藏身于屏风之后若是被郭兄弟听到他会怎么想,说不定便会以为你我父子二人想办法要对付他呢!” 李克用大大咧咧地道:“不会的,父亲不必担心,郭崇韬那小子和我勖儿玩得最好了,再说了,父亲对他平日里不都是青睐有加的么,他又怎么会另生二意呢?” 看到他这副模样,李国昌摇了摇头,心道这个儿子是没得救了…… “好罢,你听也听到了,我百年之后这沙陀族长之位定然是你的,我还望你多多勉励,须知父辈创业之多不易,沙陀这小小的基业来得可不简单呐,唉……” 李国昌的一番话很有一番沧桑恳切的味道,即便如李克用这样情感细胞不多的人听了之后也是大为感动,当下朗声说道:“父亲放心,我李鸦儿(李克用绰号)定然不会让父亲失望,为了沙陀人的将来小子一定戮力战场之上,让天下人知道沙陀人二字到底为何物!” 李国昌微笑着点点头说道:“你不让我失望我也就高兴了,其实若你只要能守住为父创下的这番基业也就是了,日后定然会有人将沙陀人的脚步推向到天下逐鹿!” 说完他的眼神旷远地向远处看了看,存勖,你真的能领导沙陀人称雄于天下么? 李克用搔了搔头,心想父亲说这话却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沙陀人的后代会出什么英雄天子不成? 想到这儿,他不由心中有些惊喜,指不定这人就会在自己有身之年看到了,最好便是自己的诸多儿子中出个这样的人才了! 当下云州城中数日无话,知情之人都在为备战作着一些必要准备,沙陀人以骑兵为主,他们的骑兵马上装束比较奇特,全身披黑衣黑甲,就连头上也会戴上一只黑色的头盔,马上这人一般只露出一双森森然的眼睛,平常军队看到沙陀人的黑甲骑兵都是不敢与之对抗的,这样的一支军队是一支可怕的魔鬼之队,不仅装备精良,人马强壮,战斗经验更是丰富异常,骑士在马上简直就像步兵在土地之上一像的平常和习惯,试问天下骑兵又有多少人能够达到这样程度的呢? 虽然这样的黑甲军精锐非常,但是人数却是少得很,其中大部分都是以沙陀人族人组建而成,其他的杂以吐蕃、达靼这样的有着强壮身体的外族人加入其中以确保其最优的战斗力。而汉人却是一个都没有,想必也是因为体质的原因了。 黑甲军大概只有五千人左右,在云州城中所占的比率实在是太小的,但是这却不能阻挡其作为沙陀人主力的地位,若是不到最后一刻,这样的秘密武器沙陀人是舍不得拿出来用的! 云州其他的军种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种:约一万人左右的常规步军,这些人大部分持普通的戈矛,行动力杀伤力都谈不上最大,但是这样的军队最有一个好处,攻城的时候其有效的防守可以让骑兵得到有力的保护,要知道这样的步军都是配有高大无比的木盾和皮盾的。虽然战斗力不大,但是对于攻城来说,这样的一支军队却是再好不过了! 其他又有一万多常规的弓兵,这些弓兵在云州又可分为几种,一种是手持短弓的常规弓兵,一种是手持强弓的硬弓军,而人数相对较少,攻击力超大的脚弓军却也是一支利器,但是脚弓相对难适,且使用起来需要力气奇大,因此装备了脚弓的弓兵并不是很多在一万人中大概只占一成左右,但是这样的人数相对于别地而言已经算是多的了! 最后剩下的大约有一万多人就是常规配备的骑兵了,说好听点是骑兵,说难听点就是杂牌军,城中黑甲军大多是由沙陀族组成,步军大多是由依附到云州的能战的汉人组成,弓兵是由各族人中臂力较大之人组成也无一不是精锐,至少在装备这一块上已是不差。 但是这最后一万多人的常规骑兵却纯粹称得上是一支乌合,大部分是由一些降卒、俘虏来的土匪等组成,兵器状况也是破败不堪,能够手持武器的在这一万多总人数中最多不超过五成,也就是说有将近一半的人还没有武器!!! 而所谓骑兵最为讽刺的是其中大部分人还没有马匹,城中每到粮食短缺的时候先杀的都是这些兵士的马,一来这些马比较低贱,二来也肯定舍不得杀黑甲军的马,所以倒霉的只有这些人的马匹被当作了粮食。 更糟糕的是,即使没有马匹没有装备也就罢了,这些人还都是顽固派,不仅时常在城中捣乱,就连平常的训练也是爱去爱不去,用他们的说法来说就是:反正贱命一条,要拿,便拿去好了! 但是眼下出兵之际,即使这些人马再不堪也只能往战场上拉了。虽然战战兢兢的军师郭崇韬经常疑心这些人会不会随便倒戈! 主动请命出任这一军的指挥使的正是李存勖,其实他本来可以找一个更为好带的队伍,但是他却出人意料地选择了这样的一支被人看不起的乌合之众,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是怎样想的。 经过城中领导层匆忙的几日商讨,李国昌担任着领导职权的一家全都同意出兵,而像郭崇韬、周德威这样的汉人依附者也是同样出兵,于是出兵也就成了势在必行之事了。 定下了领军方案之后,浩浩荡荡的大军出城了,为了保险起见,这次奉命直插刘仁恭后腰的只在城中三万五千八百总兵力中按兵种搭配抽调出了约有两万人。 这两万人成了云州城中百姓们的希望所在,夺粮抢米,任务看似简单,但是执行起来却是千难万难,要从狠毒阴险的刘仁恭口中虎口抢食其困难可不是一点二点! 无论如何,大军出城了,代表着沙陀人积聚了好几年的军事实力,在这一刻,终于亮出了他华丽的锋芒! ------------ 第二十六章 攻城(中) 云州到幽州的直线路程约为一千多里,路程颇远,一路的军需和粮草沙陀人都交给了郭崇韬来准备,精锐的黑甲军由李克用亲自率领兼整个大军的总指挥使,李存勖为指挥副使。虽然他的部属是为整个沙陀军不耻的一支杂牌,但却不妨碍他成为军中最著名且颇有威望的将领之一! 从一万多弓军混编队抽调出的五千多人由李克用另一子李存霸统领,此人是个高高大大的壮汉,直接得他父亲李克用的真传。虽然有时被人指责有勇无谋,但也是沙陀军中数一数二的大将之一,此刻由他统领弓兵混编分队算是再好不过了。 还有五千多大部分由汉人组成的步军携带着无数攻城器械由李克用之族兄李兄宁统领,此人德高望重,对待汉人尤其的恭谦下士,赢得了不少汉人的忠心追随,五千多步军由他来率领也算是位在其用了,其他各有李克用的几个儿子分别作为各分队的副统领,沙陀人不像其他外族人,不以千夫长、万夫长这样来进行军事编制,而是被全面汉化,事实头领以正副指挥使,正副策应使、游击将军、斥候等中原传统名号来编制。虽然时逢乱世这样的官位大都与原来有所出入,但是无论如何却都给人以一种中原正统的感觉。 最为让人吃惊的是李存勖,他主动请命任那从一万多杂牌军里好抽歹抽出来的还算得上是让人看得过去的一些杂牌军的统领,这支队伍在无数人的眼里简直和垃圾无异,打起仗来十个里面倒有九个想逃跑,即使有再好的谋略用到这样的一支队伍身上也等同白费气力! 但是李存勖却敢主动接过这个烫手山芋,不仅毫无怨言地接过这支部队,还在出征之前把这支队伍里的各个游击策应小头目们亲自召唤到自己的营中主动给他们打气,虽说这些部下们对于这位接手领导工作的族长之子并不是太看得起,一则他年纪轻轻,二则他还没有打过什么令天下人侧目的硬仗,在有些兵油子的眼里未免会被看不起。但是身为一军之首能够主动把部下叫过去谈心鼓气倒也是一件暖人心之事。 算下来这次出动的总兵力约有二万余人。虽然说不上是大军但为数倒也算是不小了,一路之上众军都井井有条地行军,翻山越岭,遇水搭桥都没有遇到什么险事,偶尔有一二马贼看到这样的一支大军即使想有什么不轨行为也都是没胆子做。 唯一真正危急的就是粮草问题,这本在云州城里就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了,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但是以云州城这样一个粮食短缺的状况,两万多人出去仅仅能够支付出维持一月的用度,这还是保守估计! 而千里行军又怎可能粮草不足,这次出兵沙陀人是冒了大险的!成败得失只有看天意了,如果此次他们到了卢龙节度的地盘,能够乘着在目标幽州守城兵马较少的情况下一鼓作气打下来,那么他们便可在富足的幽州得到充足的补给,不仅自保有余粮还能够带上大批的粮食回到云州。而如果运气不够好的话,这一行动被刘仁恭发现而能够及时回师的话,那么他们这二万多人马就远远不是有着强悍的八万兵力的刘仁恭之对手了,很可能的结果便是全师丧于幽州! 即使能够攻下幽州,也得在得到足够多的粮草的情况下及时地回师云州,刘仁恭就在幽州不远处的定州与定州人争战不休呢?这些都是沙陀人所共知的事实! 行军三天后到达了一处小山脉名蹄山的,小山虽然不大,但是形状古怪,就像一只横卧着的马蹄。 李克用命令下达到每个最小单位,全军就地休整。 (不好意思了,字数少了点,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吧,呵呵!) ------------ 第二十七章 攻城(下) 茫茫荒野上可以看到,三大队人马列成一个“品”字型的方阵而就地坐在沙地之上,马匹都让其自己在一边吃些路边的杂草,这些从征多年的马匹都是极耐得住饥饿的,一般的即使三日不停的驰骋也都都是吃得消,不像南方的一些所谓的良马。虽然吃得都些好料但是真正跑起来却是比北方的这些与西域良马杂交而生的马匹要逊色上很多。 命令传达得很快也很及时,从中可以看出沙陀人治军的严谨和效率,等到整个大军就地停下休整之后,黑甲骑兵五个千人队、普通铁骑军三个千人队这两个大方阵是有马匹的所以就把五个步兵和三个携带攻城器械的杂牌军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圈,防止有敌来袭时骑兵可以在第一时间里反击。 留在云州城的有李国昌及其李姓家族的一些官员据守城池,以城中三万多人的兵力相信自保应是无虞,至于出城的这二万多人能否“打劫”到粮草那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休整时期,步兵就地席地而坐,武器搁在一边但是却不能放手,随便会发生的情况令他们不得不遵守所在行伍的命令,毕竟这是在战场不是在闹着玩,一个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事,谁敢大意?而骑兵则是在马儿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牵着马缰绳随便准备上马,荒凉的草地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草。这些马儿不过是跑了出去遛遛脚而已。 前方中军大帐里坐了满满一帐的人,都是各个队伍的统领和副统领,另外还有负责粮草押运的素性严谨的安重诲等人,这些人虽然不要像普通将军那样在战场上拼死效力,但是粮草一事事关重大,所以李国昌也不得不让这位很得军民人心的应州安重诲负责这样重大的大事。虽然安重诲一再地表示自己愿意像郭崇韬那样独领一军为沙陀人拼死效力即使战死沙场也不后悔等语,但是李国昌还是把他派到了押运粮草的重担交给了他,临别嘱咐几句:“粮草乃军之大事,如若汝能善成此功,则记汝首功!”这样安重诲才没有了异意,将军求的就是功绩,即使族长都已经发话了,那么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安安心心地把军中第一重要的粮草给看管好,要不然,首功不成,首级就可能挂不住! 李克用召集了军中的头头脑脑们坐到了象征着军中最高权力的中军大帐中协商大事,粮草不足,行不过半,道路崎岖,如何才能安然到达目标幽州?亦或不打幽州而转攻卢龙其他城池?毕竟幽州乃是卢龙的首镇,相信刘仁恭不会那么让李克用轻易得手,但是打哪里,如何打这都是问题。 李克用那善谋路的儿子李存勖站起了身对着全场的或大或小的将领慷慨陈词:“在下以为,此番出兵并不是为了夺城陷池,而仅仅是为了抢得些粮草以解我云州之危而已,幽州守将,刘仁恭长子刘守文,此人素好大言,其实乃是一个庸才,如果我们能够乘着刘仁恭外出略地之时一举攻下幽州一可令天下人不敢小视我云州沙陀,二可从刘仁恭经营了数年的幽州劫得大批粮草刚好可解我燃眉之急!如此一举两得之事怎能可不做?” 听李存勖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众将便都开始深思起来。 李克用微笑着点点头。虽然他不是个谋略高手,但是也看出了李存勖这番话很是正确,如果事实真如他想像的那么顺利的话,那么此番行动也算成功了,不过他想起了另一重要之事,当下沉声对着众人道:“各位还记得几年前刘仁恭乘着我沙陀刚在云州立脚不稳之即,便率着大军来侵我城池,那番争斗真可谓是惊心动魄,也还让我记住了一个小子呢!”说罢抬看了看李存勖,李存勖心中想的也是同一件事:不知那个曾经横立马上的少年如今还可看到否?克婷如今在云州日日思念牵挂的不就是这个小子么?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朱温如今向天下发布了缉捕令,但是相信以那个小子的能力逃命大概也是不在话下的罢?兄弟相见,终会有时! 在坐的各人都耸然动容,都想起了几看前的那场恶战。虽然狠狠地打击了来犯的刘仁恭的气势,但是刚刚占据了云州的沙陀人的损失也是可想而知的,不仅城中壮丁死却无数,城外的无数良田也同样被那些强盗般的幽州兵践踏一空,那年是个损失惨重的日子,之后的云州人,不管是沙陀人、汉人、其他各族人都记住了这个侵略之恨,如今李克用再一提起立马勾起了大家的愤慨,有些激动不能自己的汉子甚至扬言在攻下幽州后要屠城三日这样的狠话! 李克用作了安静的手势,众人的咒骂才算告以段落,身材高大原李存霸立起身来闷声闷气地说道:“怕他个什么?请父亲给我三千人作先锋队,我定然先打下幽州以待各位将军,到时候屠城与否就听大家的意见!” 李克用脸色一变,大喝道:“胡闹,给我坐下,你以为就凭你带着三千人马就能攻下幽州了?你怎么不给我动动你那猪脑子想想?” 李存霸给他父亲一阵喝骂,乖乖地坐了下来,不再说话,但是心中却是很不以为然。 “众位的心情我都理解,但是我们都要量力而行,不能轻举妄动,族长交给我这二万人马,我可是担着重任的,如果随随便便出兵攻城,万一有去无回怎么办?就让这两万多兄弟死在该死的幽州?” 众人听了主将的话都冷静了下来,打仗不是儿戏,兵者,死地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得,人的生命虽然在这个时候很轻贱,但是如何用好自己手上拥有的兵力却是各个诸侯所都要思考的问题! 其中最为冷静和严谨的安重诲站起身来说道:“末将以为,我们应当采取稳扎稳打的方针行事方才最为妥当,存霸将军固然激昂但却未免失于冷静,三千多人攻城守最为坚固的幽州无疑等于以卵击石,有去无回啊!” 李存霸白了他一眼,心中暗骂一声也不敢当面说出来。 郭崇韬这个时候点点头接过话头说道:“还是安将军所言最为妥当,我们人数不多,自当采取稳步推进的策略,如果一个不小心中了敌军的分散之计的话那可就首尾不能相顾,很有可能会被刘仁恭掌握之下的卢龙各城所稳中有降个击破!我们无疑当慎之再慎之!” 李克用说道:“嗯,还是军师所言最为得当,现在接我将令,各军保持联系,不得擅自行动,若有不遵,斩!” 众人齐声高应。 李克用接着问:“那各位还有何要提议的请向前来说!” 押粮牙将安重诲向前一步说道:“还是关于粮草之事,各位都知道,军中粮草已是不多,再这样下去如果军士知道的话我怕军心会涣散呐!”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凝重之态,是啊!粮草乃是军中最为关键的大事,昔日袁绍就是因为乌巢的粮草被曹操付之一炬而导致兵败,可见粮草对于军心,对于战局的重大作用了! 就在众人无计可施的时候,李存勖忽的想到了一则典故,当下便附到李克用耳边说了一番,看得众人莫名其妙,李克用听完他的一番话之后,脸上马上露出了欣喜之态,看来他的计策定然管用了。 就是众人想李存勖会说出什么样的计策的时候,李克用却宣布的会议结束命令各将回到自己的各部队伍领军整将! 李存勖给大家卖了个高深莫测的关子! 出帐时走在最前面的李存霸嘴里嘀咕了一声:“狗屁不通,什么东西!”虽然他是李存勖的亲身兄弟,但是对于这个事事都强于自己的弟弟他可真的没有什么好态度对待! ------------ 第二十八章 故伎重演 在名为“马蹄山”的这个小丘山脚之下,二万多人的队伍开始启程,留下了军中埋锅造饭产生的一个个大坑,还不时地冒着缕缕青烟,休息了半个时辰之久的士兵们看起来个个精神饱满,手中的长枪大刀在阳光的映射下发出缕缕寒光,骑在马上的军人更是享受着一个骑射之士所拥有的那种马上威严,他们手中所特有的沙陀人的弯刀更是说明了他们是一支所向披靡的骑兵之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可以阻挡,何况他们的肩上还背负着好几万族人和云州百姓嗷嗷待哺的肚子! 族长之长子李克用作为此次的元帅也同样是感到了族人摆在自己肩上的重担,无论是谁,无论在哪里都无法阻挡他作为将来沙陀族长的那一份甘愿为族人冲锋陷阵的决心! 他身在马上,回望着身后云州所在的方向,心中被一种莫名的情愫所笼罩,他看了看同样在身后不远处急行的李存勖,拉了拉马缰绳,那匹全身火红的良马长嘶一声,顿时停了下来,没有一点震颤,端得是一匹好马! 领着自己手下亲军将领的李存勖看到父亲停了下来,并且用着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心知他定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于是一夹马腹冲到了父亲的跟前,低声问道:“父亲有何事需孩儿效劳?” 李克用回头看了看身后大军走过所扬起的阵阵灰尘,感慨地说道:“存勖啊!你我都知道沙陀人本来就为数不多,身为匈奴族的后人历来在汉人的眼里就低人一等,无不将我们视作狄夷,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们,当今天下大乱,我们沙陀人才算是有了出头之日,大唐算是气数已尽了,亏得我祖上先辈从漠北迁到了这长城之内,才算有了立足之地,如今虽然沙陀只是困守云州一隅远没有达到祖上的威震天下的心愿但是在我们全族人的努力之下相信未来会更好!然而眼前最重要的便是这粮草问题了,整个北方大地干旱成一片,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眼看就只有这刘仁恭手中有着大批的粮草积蓄,要是我们再不动手的话,相信觊觎于此的其他势力也会动手!你认为呢?” 看着父亲期盼的眼神,李存勖心中一阵的激动,父亲似乎已经把全族的希望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似的,语言中的恳切和期盼是不言而喻的,当下在马上用力点头道:“父亲言之有理,祖中创业不易,作为后辈的我定然会继承祖上的大志,让沙陀人的旗帜飘扬到更多的土地之上!眼下我们出动二万大军抢刘仁恭的粮草,相信这个小人也会有所防备,虽说他孤身征战在外,但是他的那几个活宝贝儿子却是被传言说得是一无是处,相信如果我们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的话,抢得他一些粮草应该不成问题!” 李克用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还好有你替我分忧,要不然个个都像你那个存霸兄弟那么鲁莽不才的话,为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呢!” 李存勖笑了笑摇头道:“存霸战场之上勇猛善战,是我沙陀族中难得的猛将,怎会及不上一无是处的孩儿呢!父亲言重了,眼下行军眼看粮草不足不知父亲可有良策,上次我说与父亲的计策父亲以为如何?” 李克用知道李存勖不愿与李存霸相比,也是存了团结一致的心理,不禁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听到他问起行军粮草之事,当下皱起了眉头叹道:“眼下为父就是为了眼事而烦忧,你也知道,行军打仗粮草为先,如今北方大旱民间都是缺衣少食哪还有什么来供养军队呢?虽然我们云州城比之其他北方大镇要好上很多,但是此番出城已经算是囊中为之一空了,就是城中的几万守军和民众也是靠着观音土、草根树皮这些来生活,能够出的都已经尽量先供给我们出征大军了,眼下军中带出来的粮草眼看告罄,唉!也不知道你的祖父在云州是怎生情况,他们可是眼巴巴地希望我们能够满载而归呐,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好了!你那个法子,也不是不可行,就是……” 李克用言有未尽之意,李存勖马上意识到了父亲在想些什么?当下凑到了李克用的耳边又小声地嘀咕了几句,李克用的脸色这才变得好一点,微微点点头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如今也只能效法古人一下了!” 行军三日,军中粮草基本消耗殆尽,原本沙陀铁骑们壮实无比的塞外好马如今都一个个地日渐消瘦,人就更不要说了,马儿原本干爽的草料如今换成了路边的枯黄野草,人们原来一日还能见得上一顿充足的糙米饭或是包子,如今却是换成了清汤清水的米粥,那汤都恨不得能够照得出人的影子,士兵们吃不饭当然不干,有些汉人部伍便开始牢骚了起来,直说这日子没法过了,饭都不让吃饱,还怎么让人去打仗!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上层的将军巡查的时候耳濡目染自然也都知道了军心的不稳,那些沙陀人的嫡系倒还好,可是那些投靠沙陀的其他族的士卒可就不是那么好打发了,这几日,身为五千多汉人组成的携带着无数攻城器械的步兵队统领的李克宁的日子可就不那么好过了,手下各个副将、牙将向他打的报告都已经堆成了高高一叠了,牢骚听得他一个脑袋变作两个大,相比于其他汉人分队,五千多弓军弩兵混编队统领李存霸身性蛮横制下极为来历,他手上的人马即使有牢骚有抱怨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而那一万多人的杂牌军因为身来矮人一等、打仗又不肯卖力气,统领李存勖又是个极为得人心的主,所以这两人的日子倒也并不是十分难熬,可难为他李克宁手上的五千多人本来就是原来唐军正规军的一些逃兵因为躲避黄巢之乱而投奔到云州的,本来就是吃的是这碗当兵的饭,兵在步军里也算得上是精锐非常了,这些人的要求当然要高点。 这天他又跑到了总指挥使李克用的面前诉苦了,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今天的李克用却没有像往常王爷瞪着他的一双虎眼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一言不发,相反的是,李克用用难得的笑容迎接了他,让他有了一种错觉,心里暗想难道粮草从天而降了? 粮草当然不会从天而降,李克用笑完之后的答案也当然是依旧:“没有!” 两天字又让李克宁激动的心情凉了下来:“敢情原来是将军在耍我呐!”李克宁不满地嚷嚷道:“都什么时候了,您也该想想办法了不是?” 李克用看着这位勤勤恳恳的族兄,收起了笑意,缓缓说道:“不过本将还要告诉兄长的是。虽然粮草全无,但是却有一法让全体士卒闭口的好办法在此!” “让他们闭嘴?你可知道我手下的那些兵痞子们是怎样的难对付么?”李克宁不相信地睁大了他那双充满着血丝的眼睛,想是这几天让这烦心的事给操劳的,他在沙陀族内算得上是位能数得上的智勇双全的人物,如今大军出征他自然也责无旁贷地领军出征了! “唉!知道我说了族兄也不会相信,这样吧!你把军中的押粮牙将安重诲给我叫来,我自有对策!” 李克宁不也有唯,摇了摇头显是十分不相信地转身出帐而去,他出门之后,李存勖也从幕后走了出来,笑着对李克用说道:“唉!克宁伯伯还真是不相信父亲说的话呢!不过等他知道了我们的想法,相信他也会很快地了解的吧!” 李克用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克宁身性稳重,常常某动而后定,如今他听了这番云里雾里的话当然会不知所措了!” 父子二人又商议了一会,没过多久,李克宁便领着同样也是一头雾水的安重诲来了,待得见过君臣之礼,安重诲便开口问道:“不知大将军命我来有何大事,这几日为筹集粮草之事而忙碌,所过之处的那些大户人家也都是有钱而无粮,想筹也筹不到呢?为这事还没向大人汇报呢!” 李克用点头勉励道:“将军辛苦了,以将军之大才本该做三军之镇的,但是如此粮草大事无人能担此大任,所以才不得不请安将军辛苦,真的是委屈了大人呢!” 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心想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克用大人也会如此关心爱护属下,真是让人感动啊!所以筹粮之事无论如何也得尽力去办,哪怕筹得一米一草也都是好的。 殊不知,这段话却是李存勖故意叫父亲说给这位押粮官听的,以李克用的心思哪能想到这点。 李存勖接过话来说道:“如今还有一事要与安大人商议,此事若能成功,效法古人,相信大概也能让军中骚动的军心安定下来不少!” “喔?有何法还请存勖将军仔细说来!”安重诲没想到除了筹集粮草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够稳定军心的! “众位大人读史,相信曹操的诸般事迹都是了然在胸的吧!我今日所想之法正是由这位大汉丞相所创呢!” 各人面面相觑,除了安重诲和李克宁是略通文墨之外,李克用这个粗人更是云里雾里,不过好在他有李存勖讲过倒也晓得其中关键。 安重诲皱眉问道:“这位史上的曹操可是名声不大好听呐,公子若想采用他的什么计策却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一边的李克宁跟着点头称是。 李存勖微微一笑道:“各位将军都知道军心不稳是因为粮草短缺,而粮草短缺会令一部份人饿肚子,饿了肚子之后当然不满,但是众位将军可曾想到使粮草短缺的原因到底是何?” 李克宁一愣,心道:“缺粮少米还有什么原因来原因的,自然是带得便不足够,加上今年旱灾尤为严重罢了!”但是当他把他的想法说出来之后,李存勖却大摇其头道:“各位将军在上再仔细想想还能有什么原因会使得军中少粮的,难道就不会有些人为因素在里面?” 还是安重诲快人一步,隐隐约约想到了点,当下说道:“公子可是想从几位将军身上想出些什么办法来?”一面又不免有些害怕,要是拿他开刀就麻烦了,毕竟他还是管粮草的呢! “呵呵,安将军说得很准,正是从人的身上找些遮掩的办法,不过不会拿某位将军想办法的!以我的主意是这样的,找个不太称职好吃懒做的粮管伍卒,给他安上个私通刘仁恭卖粮企图将钱粮叛逃到刘仁恭那儿!这样便可稍稍掩饰住军中少粮的危机,又可以让大家对刘仁恭的仇恨再加上一层,更可以让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这件通敌大事上来,正可谓是一箭三雕之举!不知两位将军意下如何,这属于内部商议,还请两位不要将此事传出,要不然便功亏一篑了!” 二人连忙保证定不会将此事说出,当下便与李存勖商议了到底由哪位倒霉鬼来背这个黑锅之后,各人回到自己的军中准备各事,第二日行军中途,便以种种的“证据”指出了押粮小校胡二狗私通刘仁恭卖粮潜逃的阴谋, 并且由于粮草已经被卖出了一部分所以追回也是不可能之事了。 各队士兵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无不大骂而特骂,恨得得把胡二狗的肉切下来几块生吃方才解恨,如此罪大恶极之人大将军李克用可不敢不“顺从民意”地将其送上断头台,此人一死,果然沙陀远征军的军心稍稳,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而知道此事的内幕的几人却都无不再感激一个人,他便是昔日的大汉丞相,同样因为粮草问题而火烧眉毛的他硬是想出来了个牺牲一个成全大家的“绝妙”主意而成为了后世之师! 历史上的故伎重演也许将会更多呢!谁叫历史是而镜子呢!李存勖骑着他那匹神骏的白马不由自主地想着! 未来会很远很长! ps:致各位看官,小弟总算在期末考试的洪流中告一段落了,也许会让一些关注这本书的读者失望和鄙夷了,已经算得上是好几天不更新了,在这个日新月异的网络文学环境里不更新就意味着失去已有的一切,不过像小弟这样的学子,学业还算得上是很重要的,也花了些时间来搞,不过庆幸的是,该忙的都已经忙得差不多了,我也可以定下心来写我的这本书了!虽然写得很差劲,但是毕竟是第一次,总会个咿呀学语的过程,还请大家继续的关注加关爱再加支持! 还有就是感激这几天不更新还能继续关注本书的朋友,有你们我会坚持下去的!也感谢血酬编辑大大某次在群上不经意地谈起我来,让我更加有了动力,我会更好地奉献给大家精彩的内容,谢谢!另祝大家新年快乐! 兔兔留字 2008.1.5 ------------ 第二十九章 打草谷 若有人站在高耸的山间向远处看去的话,可以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头,这些腰粗身壮的汉子里其中有些个是身着黑盔黑甲,看上去很是彪悍的悍勇骑兵被一些杂兵牢牢地围在了中间,而四周的众多步军、弓军似是对这些与从不同的骑军心怀敬畏,连看他们的眼神里带上了三分畏惧和七分佩服。 这黑衣黑甲的骑正是从云州千里奔袭至刘仁恭领地的沙陀大军其中的精锐之师,基本上可以说是代表了沙陀人骑兵武力的巅峰。 在黑衣黑甲骑兵明显带有鄙视成分的眼神里,二万多的同为云州出来替沙陀人卖命的众多步兵弓兵仿佛见不得人似的个个都垂头丧气般的提着个破破烂烂的武器,身上的铠甲更是破烂不堪,再加上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吃饱过肚子了,但是如今却好不容易来到了死对头刘仁恭的老窝,怎么能够不乘此机会好好捞上一笔呢?再起码也得把肚子填饱不是?这些直属于沙陀人的强大的骑兵的吃饭问题自然是先考虑,而做为后入的汉军和番军的他们又何尝能够指望到好吃好喝呢?名义上的沙陀人是一视同仁的,但是这也仅仅是说说而已。真正意义上的平等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为了能够让自己在这乱世里吃上一口饱饭,他们这些处于社会最低层的下位士卒只有拼上自己的一条小命,不成则死,成则饱肚,如此而已。 朱友文静静地坐在毫不感到摇晃的大车里,正在苦思冥想有关于这个社会平等问题时,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这些,相对于几千年后的现代社会,这些处于最底层的劳苦大众们可是要悲哀上许多了。虽然千年后的生活里那些没有钱的没有地位的人也是一般的可怜,但是最起码能吃上一口饱饭吧!而身处这儿的士兵却又不得不为了明天是否能够生存下去而冒着生命危险来当兵,如果自己日后有了改变这个时代的能力的话,也许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些底层人民吧!无论如何,只有广大人民的支持,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才能长治久安下去! 眼看着大军的前行,朱友文胡思乱想了很多,便在这个时候,一个粗豪的嗓音响了起来:“众位儿郎们,前面便是松针渡啦!大伙儿加紧脚步,到那儿暂歇吧!” 朱友文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用猜也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便是此次打草谷大军的总帅李克用了,他那不分轻重缓急高下的嗓音一响总能让一批人欲笑不能。 他这话一出,传令官便一级一级地传达到了各个分队,各个分队的将领也都将此消息下达到了手下的副将之类的人手里,很快,所有的云州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而这这无疑意味着,过了松针渡,幽州便近在眼前了。 朱友文皱了皱眉头,有点对这个主帅无语的感觉,这个时候,一个英俊的脸孔突然从车前的帷幕里钻了进来,看了他一眼。 朱友文吓了一跳,定睛看时,这才发现是李存勖,他不由自主脱口呼道:“何故吓我?” 李存勖哈哈大笑道:“我想看看朱兄在干什么?没想到原来你已经炼成了乌龟大法,成天躲在车中不出来了!” 朱友文汗颜道:“哪里,义兄见笑了,只是近两天身体不适,骑马不是太舒服,所以只能坐在车里了,倒让义兄见笑了!”说完自己倒也觉得不好意思,这个时代的人只要是男子的就没有不会骑马的,而他这个半调子马术还真的不好拿出来献丑,再加上自己到了这个世界以后还真的是不太适应,身体倒也不是那么太爽利,这点他倒也没说谎话! 李存勖听罢,立马变色上关心地问道:“啊?怎的会如此,不碍事吧?要不我请求父亲大人先让你回云州吧!幽州你就不用去了,兵荒马乱的于你也不利!” 感受到他话语中浓浓的友情,朱友文一时感动不已:“倒让义兄惦记了,小弟的身体虽然有点小恙,但是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多谢义兄关心了,咱们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把幽州的粮草弄到手才是当务之急呀!” 李存勖缓缓点头道:“义弟真的没事就好了,唉!今年北方普遍大灾,各处收成都不好,唯独他刘仁恭平时聚敛甚多,问他借时他却答我们沙陀人没有,哼,如今兵临城下看他后不后悔!”言罢,挥了挥手,很是不忿。 朱友文笑道:“嗯,对于这种惯于搜刮民脂民膏的豪强非得给点颜色他看看才能知道厉害!以他搜刮来的粮食再拿回去赈灾倒也称得上是物有所用了!哈哈……” 李存勖跟着笑了起来,说道:“但是具体大事还是需要和父亲大人、克宁伯、存霸兄弟商量商量方能布置下一布的行军动向呢?义弟便还是坐在车中好好安养罢,我去参加会议就行了!” 朱友文笑了笑道:“我还没义兄想像的那么无能呢?我也去看看各位的高见就是了,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忙呢!” 李存勖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那我们到了松针渡再好好商议一番罢!”说着便跳下了军车,跨到了他的白驹之上,动作很是潇洒和利落,朱友文暗暗赞叹了一句。 大军的行进速度有快有慢,又要考虑到行军布阵问题,相对于精锐的黑甲骑军来说,那些汉人番人的杂兵可谓是乌龟在爬了,等到黑甲军在松针渡等了约有二个时辰之后才看到那些一个个饿的脸上发青的步兵身影。 朱友文从大车中跳了下来,他是属于李存勖部下的一个千人长。虽然资历尚浅,但是做为沙陀大公子的义弟,能当上这么大的官倒也甚为正常,他自己的那从梁州带过来的直属部队一个也没舍得拉回来,一个原因是怕自己的实力受到削弱,要知道在以后的道路中手中有兵才算有话语权,如果没有点基本子弟兵的话,自己又怎么能在五代这个混乱的局势里走上很远的路呢!其次便是自己的那些人马实在也是需要历练,没有一点军事素质的他们只能用现代社会里的训练方法来提升了,要不然他那多出来的几千年的阅历岂非白有了! 尽管李存勖诸人也知道他有着这样的一支秘密部队,但是倒也没有过多的干涉,在这个时代里谁没个二三私兵的,那是很正常的事,只要你养得起手下的这些家伙你尽管招兵便是,而招兵之后带来的肯定便是拓地了,拓了地有了更多的地皮也就意味着你有了更大的实力可以招更多的地争夺更多的地盘,简直便是个良性循环了! 沙陀族人知道朱友文不是池中之物,终不可能真正地归属于他们沙陀人,但在尽可能的情况之下,像族长李国昌这样的老狐狸还是尽量地不会放朱友文走的,能有这样的一个智勇双全的人物做手下那是任何人都想得到的! 朱友文现在手下的这一千人是直属于李存勖的杂牌军,虽说杂乱无章,但是从人数上看去倒也令人颇为惊心,想像一下带领着一千人呼啸战场的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吧!那是一种豪放的、激昂的情怀,伴随着征战天下的大梦,走向那光明灿烂的盛世之业! 李存勖早已整顿好了这些个杂牌之军,行伍看上去虽然不成方圆,但是以那时的眼光来看也算得上是整齐划一了,朱友文做为千人长自然跨马立在了军阵之前,军前旗声被风鼓荡发出了忽忽大作之声,各个面黄肌瘦的士兵都露出了抢粮前所特有的那种饥渴之态,朱友文暗自觉得好笑。 随着李存勖的一番勉励训话的结束,各个原地休息的士兵们纷纷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握紧了手中的兵器,黑甲军、弓兵、普通长枪骑兵,纷纷开发,前面就是幽州的所在了! 兵法中最为重要的胜利先决条件之一便是行军布阵,沙陀人的这次强袭计划虽然经过了仔细的规划和讨论,但是毕竟还是准备不足,这一点从他们的阵法参差不齐上便可看出来,一万多人的杂牌步军包围着一万多人的骑军,其中便有着沙陀人精锐中的精锐黑甲重骑兵,而左右两翼则分别分了个五千人的弓兵成犄角之势互相倚照,按道理来说如此阵形也算得上是合理了,但是你从那些步兵一脸不情愿的脸上就可以知道他们已经几天没有吃上一口饱饭了,没饭吃再怎么好的军队也不能发挥出应有的水平不是? 所有的沙陀将领都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谁也没有百分百必胜的办法能够打下幽州,补充粮食的,所有人都想到了一点,那就是如果打不下的话,这两三万人的沙沱人的看家底子可能会全部交代在这儿了,而照以后的发展极有可能便是沙陀人在漠北的一蹶不振!这也是一场赌博,沙陀人赌上了自己的未来! -------------------------------------------- 大军行军速度很快,出了松针渡,再行得十七八里地,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幽州城设在外面的几个哨塔了,沙陀军的斥候行动效率颇高,不一会儿就已经打探到了哨塔的兵力分布和兵种属性,沙陀人的几个主要将领又再一次地碰了次头。 一脸彪悍李克用还是老样子,看到大伙儿进了他的行辕,他却还在不停地啃着一块烧鸡,右手拎着一瓶酒正在吃喝痛快着,几位千人长以上的将领看到了主将的这副模样都是一阵的无语,倒是李存勖跟在李克用的后面征战几年知道他的脾性,每次战前都是狂吃海喝一下来补充体力,用他的话说即使战死在沙场之上也可算得上是个饱死鬼了,吃饱了也才全力杀敌啊! 看到众人一脸的郁闷,他的一只油津津大手向着众人一挥,哈哈笑道:“诸位可要来点?战前多吃点才能好好地打他娘的刘乌龟!” 朱友文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一阵的恶寒,心想这就是历史上后唐名义上的开国皇帝了?怎么说也与皇帝这个尊贵权威的词语联系不上关系。 李存勖似是知道朱友文的想法,暗自笑了笑,说道:“父亲酒足饭饱之际定然可大破敌,孩儿先给父亲道喜了!” 李克用哈哈大笑道:“还是我勖儿了解我啊!为父定然斩将夺旗给尔等看!”一面说着一面拎着酒坛咕咕咕地灌了好几大口。 一旁的李存霸一脸不爽快,瞪着一双牛眼看了李存勖一眼,咕出了一句话:“看你拍马屁能拍到何时,今日一战给你看看到底谁才是咱们沙陀人中真正的好汉!” 李存勖听见了他的低语声,付之一笑,没有再理睬他,李克用则是直接的没有意识到他的这两个儿子之间的矛盾。 接下来的会议里就是关于一些具体步骤的讨论了。虽然主帅骁勇异常,但是谋略方面可就是小儿级别了,在公子李存勖的主持下,几个汉官发表了自己的观点,诸如何处可屯粮,何处可伏兵等,再具体到攻城战的时候也分好了工,幽州共分四门,东、西、南、北,主帅李克用负责东门的主攻,也是防守力量最为强大的所在,子李存勖李存霸负责西站的攻务,弟李克宁负责南门的攻坚,剩下的汉官和沙陀将领则是集中在了北门,分工完毕,大军继续前行,一场大战眼看就要一触即发! ------------ 第三十章 防守利器 沙陀人行军的速度很快,过了午时,行军造饭之后,前方的斥候就已经传来了幽州便近在五里之外的消息了,李克用行到此汇报后立马向下面转达了下去,于是得到消息的各人脸上都露出了既兴奋又恐慌的神色,面对不熟悉的盘踞河北达数年之久的刘仁恭敬和他用两个颇有作为的儿子,沙陀人必胜的可能性怎么能提得上大呢? 但是面对北方大旱,南方雨水丰润,由此带来的南北丰收不等的情况,北方的沙陀军、定难军、幽州、燕州、云州等北方大邑的粮食极度缺乏就主这些地方上的割据势力、一方霸主们感到焦头烂额了,更何况这些人平日里没少向朝廷要过饷粮,一到这个关键时刻,朝廷自保尚且不够,再也不能向他们供应半分,于时便有很大一部分的地方势力为了活下来而用了最为简易最为直接的方法-----------------------做贼! 这种简单易行的方法,又被称为不要本钱的买卖,而这些地方上的牛鬼蛇神们一旦没有了粮食糊口,再加上地方上的民众民怨沸腾,他们的出路似乎只有做贼寇这一条了! 一路之上,光朱友文他这一支千人小队人马就遭到了无数的马贼的侵扰,当然面对正规的军队这些贼寇可没有什么作为,只能是骚扰骚扰而已,但是就是这样也让他们这样的一支正规军也感到头痛不已,这些人平常都是居于普通村寨里的农人,但是一旦某个领头人物出来振臂一呼,马上就能聚集上一大批的流民跟着他做上了这条没本钱的买卖。再朱友文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退了好几波小股人马之后,他的耐心终于被消磨光,之后下了死令,凡是有马贼拦路抢劫,则兵士见之格杀勿论,自此已后,又来了几批贼寇被朱友文手下的装备相对精良、编制整齐的沙陀军狠狠地教训了几次,杀了几个为首恶的头子,情况这才算是好转起来,当朱友文把这些路上的种种报之于上司李存勖的时候,李存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这种事,行军打仗见得多了,义弟难道还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吗?” 相对他们这个时代的人,晚唐之时,人命比草贱,为了吃上一口饱饭,这些无奈而受当地割据势力蛊惑的普通老百姓们才出来当了强盗,如果谁能给他们个安宁稳定的环境,再保证他们每个都能吃上一口饱饭,那么,得到民心也是理所当然了,朱友文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也没有以这时代的人的眼光来看待此事,所谓的“仁者爱人”并不是一句口头上的空话,要想做一个好将军,首先自己先要做个有爱人之心的人。 当他把这些解释给李存勖听的时候,这位沙陀人里面“略通文章事”的大公子点了点头道:“义弟所言极是,想我往日里看那些你们汉人的书,总有些不明白民心和天下大来到底有什么关系,如今听义弟一言,倒深觉有理了,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大概也是同理罢!日后我若居于百姓之上定然会做到义弟所说的让’人人有饭吃,人人有屋居’!” 朱友文看着他那张略有些稚气的脸,发自内心的对这位五代里面最为得人心的未来帝王感到崇敬和感动,身处此乱世里,首先能够想到百姓想到普通民众的上位者又有几人呢? 有兵有马者可帝可王,但那些都是表面上的,只能逞一时之威,若想长久的治理天下如何没有一个胸襟广阔、眼光独到的领导者的话,乱世将会世世代代地乱下去! “怎么了?义弟是不是累了,马上激战在即,若是义弟感到不适的话,可以到我帐中休息片刻,杀敌斩将这样的事交给你义兄这样的人粗人来就是了!” 李存勖的一番话把朱友文从深思中拉了回来,听到了他充满友情的话语,朱友文深深地为之感动,难怪他日后会有一番霸业,如果他以这样谦恭下士的态度来对待他麾下每个文臣武将的话,何愁大业不成呢?这也让朱友文学到了许多许多…… 当下朱友文摇摇头道:“倒叫义兄挂念了,听到义兄刚才那番话,小弟只是若有所思,身体是绝对没问题的,小弟身为义兄帐下的一名千人长,若不上战场岂不是要叫人笑话?” 李存勖喜形于色,说道:“好,这才是我沙陀好男儿,这是大丈夫的本色!今日就叫刘仁恭那老匹夫的两个宝贝儿子来看看我等沙陀人的实力到底如何,义弟今日可要跟紧我了,大开杀戒便在今日了!”说话间甚是高兴,显然是受沙陀人好战之风的影响。 朱友文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弟定当谨遵!” 二人相视哈哈大笑,出了营帐,跨上骏马,领着部曲呼啸而去,远处,一轮落日将血红似的光芒洒满了整个大地,远远看去,沙陀人的几个方阵都像披上了一层瑰丽无比的红袍…… 沙陀人在五里之外的平地稍事整顿休息之后,便以更加快的速度奔向了幽州而去,朱友文和李存勖的那番对话便是在休息之时发生的。 待得二人各自率领着自己手下的士兵部曲到达了幽州城下之时,李克用、李克宁、李存霸、安重诲等沙陀大将已经将幽州围了个水泄不通,幽州虽然粮草充沛,但是与之相反的却是他的人口却是少得可怜,兵士可相应地比不上相邻的几州,尽管如此,围着幽州的沙陀人还是觉察出了幽州兵的干练和精悍。 远隔几十丈,几个箭楼已经锋芒毕露地竖起在了正对着李存勖要攻打的这一门之外,远远看去,箭楼上的几个人影一闪而过,只给人一种神秘无比的错觉,在这个时代里箭塔箭楼这一类大规模武器无疑是步兵和骑兵的天生克星,看到这一幕的李存勖脸上已经有了愁云! 从这种情况来看,李克宁、李存霸这些人所要攻打的几门大概无一不是如此,该想个什么办法来克制他呢? 有着超过当时经验几千年之久的朱友文也在不停地在心里打着鼓,从表面上来看,这个时候还应是冷兵器的时代,火药的出现应该还要在后面,但是与之相对应的是冷兵器的发展已经到达了一个高度,出现了一些杀伤性大、规模性大、破坏性大的武器,而屹立在朱友文面前的这个箭楼在这个时代里无疑等同着一颗小型的导弹所能造成的威力…… 想什么办法呢? 犹如黑夜里划过了一颗流星,朱友文忽然想起来应付之策,对付箭最有利的装备无疑是盾牌,但是在沙陀人武器装备明显要落后于中原的情况之下,盾的装备相对来说也是比较差的,但是朱友文想到的却是另外一回事:没有盾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如果能够在现场造出比之于大盾的东西来,那么士兵的伤亡率岂不是肯定要小得多吗? 想到这儿,他分付下了手下的几个亲兵拿来了一个用来装粮草辎重的大车轮子,又拿来了军中杀牛犒劳军士所剩下的生牛皮,命令着自己的手下士兵将好几个车轮用那些结实的生牛皮给完全地包裹起来,而结实的大车轮子也能起到一定的支持作用,这样,一张前所未有的大盾便出现在了众军士们的面前了,当朱友文把此物拿到李存勖的跟前时,聪明的他眼里马上放出了惊讶的光芒:“义弟,这是何人所为?”李存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聪慧了,有了此物我军如有神助啊!” 朱友文瞟了一眼李存勖,露出了一丝嬉笑,至于么,什么叫如有神助啊!日后我再给你“发明”些更为先进的好东西,你岂不是连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去? 一面装着镇静自若的样子回答道:“此物乃是小弟无意中想到的,就是想用此物来弥补我军无大盾之憾,示知义兄看此物合用否?”笑话,这样的东西不实用,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了。 李存勖大声夸赞道:“今日若能拿下幽州,义弟当记首功!哈哈哈!” 朱友文也跟着呵呵笑了几声,记不记首功他倒不在乎,他的前途可不仅仅在此一个小小的沙陀军中,雄鹰的目光应该是宽广的,这是那些燕雀所不能比拟的! 接下来,李存勖就把朱友文的这一无心这之举命令斥候很快地传达了各个已经列队在幽州各城门前的将领们,告诉他们用多用几张生牛皮包裹住大车能够有效地防止幽州军从高高的箭楼上射下的弩箭! 而一旦沙陀人的精锐之师冲到箭楼之前的话,那么他的作用在也就起不到了,要知道,比近战的能力,沙陀人可是排在北方各方面军的第一宝座的啊!更别说他那些黑甲骑士了! “阵形已毕,请将军下令”传令官大声吼向了李存勖所在的方面,一面还有他手中的旗语。 李存勖手下的一个万人队纷纷操起了自己的武器,各个目光坚定地看向了幽州所在的方向,攻下了这座城,自已大概就能吃上一吨饱饭了罢!当然前提是自己能够撑到战斗的结束! 就在李克用表示要给此时的幽州守将刘守文刘守光两兄弟最后一点时间思考要不要投降而等待的时候,两个缩头缩脑的魁梧汉子已经从城楼上探出了两个贼忒兮兮的脑袋,一个有着三角眼、一双眼睛骨溜溜乱翻的青年人身后跟着一个满身符纸、一边嘴里还念叨着各方神灵保佑的另一个奇形怪状的青年已经从城楼之上向下望了下来,说出了一番让朱友文打死也没有想到的话来! 攻战始终却是不能避免之事! ------------ 第三十一章 拔下幽州 那两个獐头鼠目的年青人从城楼上露出了头,伴随着一阵恐慌不已的战栗,那个有着一双贼忒兮兮眼睛的汉子说话了:“李鸦儿,你……你……你好大胆,我幽州与你有何仇?你要兴兵来犯?” 虽然他人长得不怎么的,但是这番话说出来倒也有一番义正严词的味道在里面,但是他要面对的不是一支会和他讲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军队。他要面对的是一帮缺衣少食,为了吃上一口饱饭而不惜奔突万里来到他幽州抢粮的一帮强人! 李克用用他的独眼瞥向了城楼上的那两个身着明光铠、内穿锦袍的年轻小子,发出了一声嘲笑的鼻音,说道:“我沙陀人与你幽州现下确实无冤无仇,但是你们也知道的,北方大旱,我沙陀人所在的几座城池都已经断粮好几天啦!难道公子你不应该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下等民么?” 朱友文倒没料到李克用也会这样的口才,暗地里笑出了声,原来能做上沙陀首领的,还真都是那么不简单呢! 那两个站在城楼上,四周围的都是些彪悍的士兵的两个年轻人,其中的一个,也就是那个满身符纸的奇怪青年,他晃了晃他的小脑袋,发出了一阵怪异的笑声:“咯咯,你们沙陀人倒还真的是恬不知耻呢!哼哼,想要抢我们的粮草,那可要看看你有没那种实力呢!来人给我架上!”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数百个健壮的汉子推出了好几百张机器,朱友文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被吓坏了,一句话脱口而出:“弩机?” 这种代表着冷兵器时代里最为精良、杀伤力最大的兵器有着一个用木轮组成的底座,可以方便地进行移动,而底座的上面则是由好多个精密的本头零件搭建而成的弩机的本体,一张张由猛兽筋制成的弓弦上被好几个弩手用巨大的力量拉了开来,一支支足足有一人长短的巨箭已经被搭在了弦上。 看着所有沙陀人都露出了惊慌错乱的表情,刘守文又开始咯咯咯地怪笑起来,一面讥笑道:“瞧,彪悍的沙陀人也开始有害怕的表情了,嗯嗯,老哥,你说我们捉到了他们的头头是生炸了吃呢?还是油煎了吃?反正现在粮食紧缺,我想要是吃人肉的话这些肌肉结实的蛮子倒是很不错的选择呢!咯咯……” 站在他身边的那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也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嗯,老弟这个想法不错,要是留他们活口多的话,我们还可以吃上新鲜的呢!” 站在古战场里的朱友文望着城楼上那两个嚣张之极的两个小子若无其事的在谈论着吃人肉如同在说着吃狗肉吃猪肉一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心说总算知道古代里这些人变态之处了,想到了自己曾经的义父,那个城府无比深厚、心底异常歹毒,曾经倍受黄巢信任的人,曾经可能也在黄巢的命令之下吃过人肉,不禁又开始恶心了起来…… 李存勖看着身边的朱友文脸上神色瞬息万变,于是便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义弟,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朱友文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只是有些紧张罢了!” 李存勖以为他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大的攻城战而感到紧张,不由地哈哈哈地笑了笑道:“想当年,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如你一般紧张,但是后来在我父亲的呵斥之下终于硬起了心肠动手杀了第一个人,这才真正体会到战场上的冷酷和快乐!唉!什么也虽说了,你会明白了!”说完拍了拍朱友文的肩,这是一种男人表达友情的方式,朱友文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没有来到这个时代之前的那帮狐朋狗友们,大家曾经也是这样年轻过,大家也曾经这样荒唐过,快活并痛苦着,不知道明日到底在何方…… 但是一转眼间自己就已经如梦魇般地来到了中国历史上最为动乱最为复杂的社会里了,他多么想如果这一切都是一个梦,一个你醒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的梦,什么勾心斗角、你死我活都不在回来,一觉醒来,又会见到曾经的那帮死党,那些也会用力拍着自己肩膀说着脏话的兄弟! 虽然眼睛有一点点红,但是朱友文还是没让李存勖发觉出自己的异样,他缓缓地拔出了曾经的“义父”赐给自己的那把用上好材料打造的长剑,缓缓地吟诵起李白的那首《侠客行》诗句:“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 声音是那样的雄壮,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苍凉,他的声音传了出去,他手下的那个千人队听见自己的将官竟然在开战之前呤咏起了诗句都是惊讶不已,粗通文墨的李存勖从慷慨激昂的诗句里听出了悲壮之意,不禁对自己的这个义弟在开战之前吟咏起这样豪迈的诗句充满了佩服! 整个千人队在千人长朱友文的带领之下开始吟诵起来,燕赵大地之上充满了之种慷慨悲歌之音,城楼上的幽州军听见一部分沙陀人竟然在开战之前念叨起了什么?仔细一看,竟然又发现吟咏这些诗句的兵士们个个脸上充满着悲愤难耐之意,个个目龇欲裂,怒发冲冠,仿佛对人间大地的种种不平种种黑暗有着莫大的仇恨! 幽州兵人才感觉到了恐慌,因为幽州人在这些人的脸上没有看到过多的恐慌,有的都是悲愤,那是一种发自于内心,充斥于整个战场之上的斗气,没人有怀疑这些沙陀兵的战斗力,他们才是战场上的骄子! 一段激昂悠长的牛角号声响起,围住幽州四门的沙陀各军都开始了攻城前的准备,尤其是颇为精锐的李克用麾下的黑甲军,一匹匹健硕的战马都披上了甲胄,马上的健儿更是全副武装,只露出了森森的两只眼睛。 李克宁、李存霸各帅部曲,麾下的精锐步军和弓军也各自拿出了自己的攻城利器,一座座由朱友文想出来的“车盾”已经在先前被架在了前面,车盾上蒙的一层又一层厚实的硬牛皮毫不掩饰地说明了它的防守能力! 而那些攻城利器更是多得数不胜数,有专门用来破城门的攻城锤、有专门用来射敌的床弩。虽然比之于幽州人那先进的机弩要落后了一大截,但是这已经是算是沙陀人最高的科技水平所在了,威力自然也不容小视。 城楼上的刘守光、刘守文兄弟看到沙陀人竟然还不知好歹地挥军攻城,齐齐冷笑一声,命令手下的军士全部架起了机弩,发散着寒光的箭头无疑在告诉着沙陀人攻城的后果,但是令这兄弟俩惊讶的是,随着李克用部发出了最后一声短促的号角声,沙陀人开始攻城了。 守城军开始以弩机相迎,一支支硕大的弓箭携带着巨大的威力向着沙陀人来攻的各个方面呼啸而去,朱友文看着那一支支弓箭在他所设想出的“车盾”之上被阻拦,终于枪了口气,但他也知道,这样的盾并不能抵挡住代表着这个时代里已经登峰造极了的弓弩制造工艺所造出的机弩,只要能支撑着沙陀人渡过护城河那也就代表着已经成功一半了,形势颇为危急,朱友文跟着李存勖的一声呼喝,一展马缰,人已如流星般箭射而出,能不能成功,来不来得及只能听天由命了,是死是活,看此一搏了! 沙陀人的四门攻击队开始发动,马军的先进最快,携带的车盾也是最多的,每个硕大的车盾由着最前面的好几个十夫长所携带,后面紧跟着的是每队的将领,再后面便是疾驰着的马军大队人马,再往后面就是一些人数较多的步军和弓兵了,这些人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命运了,他们所携带的车盾也是最少的,每阵箭雨过来,他们的队中总能死伤好大一片,而且被那种威猛的弩箭所射中的话,基本上就是代表着你的丧命了,死状基本都是惨不忍睹,但是战场之上唯一存在的念头就是前进前进,那些被射死的军士刚一倒地,后面就又会涌上更多的士兵踩着他们的尸体而冲锋。 幸运的是,朱友文看到在车盾的掩护之下,马军损失尚少,等到他们奔袭到城下之时,那些机弩已经不能再伤他们分毫了,奔到城下他们就开始了攻城,各个攻城之利器像不要钱似的砸向了城楼之上那些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守城军士,很快的,人数远远少于来攻沙陀人部队的幽州渐渐已经没法顶住攻势了。 尽管还有一阵子的落石、木檑之类的打将下来,但是那已经不能左右战场局势了,死伤甚众的沙陀人将会以他们的性命替他们那些惨死的战友们报仇雪恨。 毕竟不是和沙陀人是塞上的精英,这些缺乏锻炼,整天游手好闲的关内兵基本上档不住沙陀人的几波猛攻,四门之上都已经出现了裂痕,刚刚渡过河的,死伤无算的步军和弓兵也已经各就其位,庞大的攻势让幽州人的守城信念毁于一旦,城楼之上,刘守光两兄弟正在商量着最后的对策,胆小如鼠的刘守文正在疯狂的抱怨他那正在定州的老爹为何要自己城池不保而跑去强占人家的城池,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随着东门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一个匆匆忙忙赶来的传令官大声报道:“报二位公子,东门已被沙陀人攻陷,请地位公子速速上马,让臣下保护您退避沧州!” 刘守光毕竟要比他哥哥胆子大点,犹豫道:“这样恐怕不妥罢?若我等撤离此城,那父亲岂不要以罪杀我们么?” 刘守文急道:“啊呀,我说弟弟唉!都什么时候了,那些个沙陀蛮子杀人可是不眨眼的,我们不离此城照样也是被他们杀,再说了我们是父亲的亲儿子,他怎么忍心杀我们呢?就快点逃吧!” 刘守光摇了摇头,叹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逃便逃罢!” 城外,沙陀人大队人马已经攻破各个城门,纷纷进城了,正在满城满街地搜寻刘守光刘守文兄弟二人呢。 幽州,这座北方重镇终于陷落在了沙陀人的手下! ------------ 第三十二章 败退定州 幽州城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拖家带口的众多百姓听到沙陀人攻破城门之后立马有无数的人越墙而出,在他们的映像里,这些从北方越过长城南来的蛮子是杀人不眨眼的一帮疯子,如果让他们控制了这座城的话,百姓们难道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杂在混乱百姓里有两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年轻人,戴着个破毡帽,满脸的惊慌神色,四周乱哄哄的人群刚好让他们感到了一丝丝的安全感,而不远处的是,刚刚攻破幽州城门正在一路凯歌进城的沙陀人的军队。 这两个年轻人便是刚刚从城楼之上匆匆在一众护卫的保护之下逃脱了沙陀人攻城部队先锋追杀的刘守文、刘守光兄弟二人,而身边的一干侍卫们却也死得个七不离八了,为了搞得两匹好,这两人并没有在生第一时间里逃出城去,反而是乘着城中的混乱景象,杂在人群里面想偷偷地从马痷里去搞他两匹马来,但是令他失望的是,原告的幽州刺史府衙之内已经全部被沙陀人的军队包围,那些没来得及逃出去的一些文吏们统统成了沙陀人的俘虏,更让这两兄弟感到绝望的是,那些精良的骏马已经全部被沙陀人收罗一空,分配到了手下的士卒的手里,让这些缺少马匹的沙陀人个个兴奋不已! 刘守光兄弟傻了眼地看着一帮如同逃难到幽州来的士兵们开始分发幽州粮仓里的大批大批的粮草、马舍里一匹匹的良马、府库里更是有着好些数量的金子和钱帛,这些久经了平病交加的沙陀人士兵们个个欢呼雀跃着领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从此以后总算可以过上一段丰衣足食的日子了吧!那些在战场上战死的士兵们的家属,在李克用的命令之下也给他们带过去了丰富的抚恤,总算也没有白白死在他乡! 这两兄弟现在完全有种杀人的冲动,这些可都是他们那吝啬老爸所积聚无数年的物资啊!谁知在一夕之间给他搬了个光,他们能不火大么?刘守光甚至可以想到他的老子听到这个消息后那勃然大怒的表情了,他打了个哆嗦,赶紧拉了拉刘守文的手,悄声说道:“咱们还是赶紧走人吧!看来马匹是想都不用想的了,这帮饿疯了的蛮子简直像一帮野兽,父亲就在定州,你我二人乔装成流民赶紧逃出去,要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没看到那些沙陀人已经开始满城的搜寻我们了吗?“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沙陀汉子,冲到了他们的面前,大声喝道:“嘿!那前面两人,嘀嘀咕咕在说啥呢?看你们样子鬼鬼祟祟的不要是刘守光刘守文俩小子吧?“ 刘守文顿时一个激灵,吓得魂飞魄散,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次看来是铁定要被这些蛮子给抓到了,想到传说中这些野人的手段,刘守文那不争气的裤子已经湿了大片,刘守光也吓得不轻,但是比他那宝贝哥哥可又要好上许多了。 这二人正在没主意想的时候,那沙陀汉子已经从马上跳了下来,只见他长得五大三粗,浑身肌肉紧绷,给人以一种力量的感觉,这两人看到这壮汉向自己走了过来更是吓得魂魄不在,但是,但是那汉子去硬是挤出了个笑咪咪的神色,但是相对于他那壮硕的体型而言,这个笑容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你们两人刚才在那边嘀咕个啥呢?我早就注意你们好久了,嗯,看你们也不像好人,走,跟我走一趟,但是你们也不要害怕,我们沙陀军可是纪律严明之师,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是我们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刘守光哭丧个脸,你们沙陀人纪律严明?那那些传说中的灭族是哪里来的?看你这汉子长得这副勇猛样,我们敢反抗么我们? “呵呵,这位大哥,俺们是城中的百姓呐,看到你们进城哩,所以俺们想亲自来迎接你们进城的来,看我们长这样哪里像坏人呐,更和刘守文那小子没什么瓜葛,说起来你们替俺们赶跑了他俺们还要谢谢你们的来!“ 还是刘守光有急中之智,硬是把自己胡扯成了良家百姓,但是那汉子却不吃他这一套,打了哈哈道:“但是本将怎么看你们这两人长得贼头鼠脑的不像好人哩?你们快快别多说,跟我到军营中明辨再是!“ 刘守文狠狠瞪了他那把自己说得丑陋不堪的弟弟,擦了把汗说道:“这位大哥呐,非是小的们不愿意跟你进军营,但是……但是你也知道么,我们这些良民百姓就怕在乱世里到你们那军营里去的,弄不好自己的小命就要搭在里面呢!求求你就通融通融吧!“ 他说着说着,藏在大袖里的一只手已经塞了块身上唯一值钱的玉佩给那汉子递了过去,那汉子本来严肃无比的面色在摸到那瑞泽的玉佩之后立马变得和颜悦色起来,一面点了点头道:“如此,就算了吧!算你们识相,嗯,看你们样子也不像什么奸人,那你们就快快离去吧!这儿我们要布重兵把守!“ 两兄弟唉唉地答应着,一溜烟如离弦之箭飞快地跑了开去,两人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跑到定州向爹爹求重兵回攻幽州。“ 可是这个时候,那汉子却又叫道:“妈的,慢着点,老子还有话说呢!“ 那两兄弟又开始胆颤心惊起来,难道刚才又说错了什么话不成? “嗯,你给本将说说我幽州的基本情况吧!你不是说你们是幽州百姓么?“ “这个!“刘守文把眼神转向了刘守光,刘守光又把眼神盯向了刘守文。虽然是奉父亲之命暂时镇守幽州,可是这两人成天只知道玩乐,整天在酒肆瓦舍中以巡视为命或喝得个大醉而归、或在勾栏青楼里玩得个通宵不归,要问他们幽州有什么特产,出过什么名人之辈,钱粮银谷收入如何,那可是一问三不知了。 两兄弟大眼瞪小眼半天也没吭出个屁来,那汉子急了,:“妈的,敢骗老子,不想活了是吧?早就说过你们俩不是好人,来人啊!给我逮起来,随着几声虎吼,几个壮汉士兵已经冲来过来跃跃欲试了,刘守文再一次地没有疑虑地吓湿了裤子,刘守光颤抖着身子道:“刚才给将军的礼可是嫌少?嫌少可以再商量啊!将军……“ 那汉子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妈的,老子又什么时候收过你的东西了,这两个说屁话的东西,给我拉下去先打他个一百背花再说!“ “啊!一百背花?“这次刘守文也湿了裤子,这帮蛮子还不是一般的狠呐~“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却解救了这两兄弟:“存霸兄弟,你又在此呼啸所为何事?“ 那被称为存霸的汉子回头看了一眼,一个青衣儒衫的青年文士正摇着一把纸扇,轻轻地渡着方步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哼,就知道你不听军令,随便践踏平名百姓,看本将这次不将此事告之于元帅座前!“ 看到刘守文两兄弟可怜巴巴地跪在在地上哀嚎,那青年文士显得气愤不已。 “妈的,你管我怎么行事,你不过是个刚进我沙陀的友军,又不是我沙陀军中人,凭什么放屁啊?” “如此年轻就当上了将军,这小子倒不简单啊!看他似乎很讨厌这粗鲁将军的暴行,嗯,看来今天说不定还有救呢!“暗处嘀咕的刘守光立马嚎啕起来:“将军啊!你可不知道,这位壮汉将军对俺们可凶了,你说要杀了我们去喂狗呐,您快救救我们吧!“ 就连刘守文也开始对刘守光这种骗人不眨眼感到佩服的时候,那青年文士喝道:“李存霸,你胆敢如此行事,忘了进城时与城中百姓的约法三章了吗?你是不是想城中的百姓再逃出去一部分亦或激起民变你才满意是不是?对,我是刚入沙陀不久,本来我就不是沙陀人,又何必管你们沙陀人的事,还是看在你大哥的面上,要不然,哼哼……“ 青年文士装扮的男子没有往下说去,听到他把事情描述得这么严重,那汉子似乎也有点害怕,说:“罢了罢了,我沙陀军这次有着五十万大军又怕他怎的,大不了统统杀掉,不过,看在父亲立下的规矩,本将回营便是,妈的,进城了又不让抢又能不让烧,老子还不要憋死啊……“说完头也不回地带着部曲骑马匆匆离去了,临走丢下一句:“妈的,那地上的两个小子你给解决了吧!“ 青年文士翻了翻白眼,长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地上的两兄弟可吓傻了:“五十万?妈的,难怪我二人守不住城,配备再利害的机弩也挡不住他人多啊!如果有命回到定州,他妈的又拿什么来反攻啊!再说了爹爹那儿也还在开仗……“ 没有注意到脸上阴晴不定的两兄弟,青年文士扶起了二人,和颜悦色道:“唉!二位百姓,让你们受苦了,我代表沙陀人向你们表歉了,还请你们不要逃出城外,我们沙陀人肯定会保你们一家老小平安的!“ 听到他真的错把自己当平民百姓了,两人暗喜不已,连连点头道:“是的是的,将军所言小人一定会传达到家室中去,让四邻也不逃出!“ “如此甚好,我这儿有五十钱,你们就先拿过去买些吃食,把日子先维持下去吧!“青年文士从袖中排出了五十钱,递给了那二人。 活宝二人赶紧接了过来:“妈的,对我们这么好,也好,收下来,逃命路上还能买些吃的呢!“ 但是面子上还是装做感激涕零的样子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小人回去一定会向四邻宣扬将军的仁德的!“ “呵呵,那可甚好,你们就此回去吧!此处兵荒马乱的,不过一会儿我们沙陀大军就要宵禁驻防了,快走吧!“ 两人鱼贯而逃,心中再也没了兴兵来犯的念头,妈的,五十万,谁能抗得住呀! 青年文士微笑着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心大忍不住的狂笑:“大计得成,哈哈,大计得成!” 后面转出了李存霸,一面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了朱友文装扮的青年文士,一面嘀咕道:“这两个傻货真的会相信我们有五十万大军吗?朱将军,你要我演的戏我演得还行吧?“ “嗯,李将军不愧是军中第一号人物,不仅仗打得好,连演戏也都胜人一筹!“ “哈哈,我就知道我演得不错,嗯,那两个傻货已经奔向定州了吧!“ “是啊!凡事攻心为上,如今我沙陀一战之威,已经让这两个傻货吓破了胆,再加上你我二人连手的这红脸黑脸,估计幽州暂时肯定会在我们手中的!“ 李存霸不解道:“什么叫红脸黑脸?” “啊!这个……”朱友文打了个哈哈道:“啊呀就是那种随便唱唱的小戏文,就是很好看的那种,反正不管怎么说,李将军今日表现不错!“ “咯咯……“李存霸感到自己在朱友文面前好像物有成就感似的,与在大哥面前迥然不同,那却是一种自惭形秽。 幽州城外,两个如幽灵般的身影,没有任何交通工具,赤着一双足,正行走在泥泞不堪的官道上。 夜,很快的来临了。 ------------ 第三十三章 父子齐聚 河北道魏州大名府幽、新城县、定州三处离得都不是太远,也就相隔个五六十里左右,得到幽州被攻陷的第一消息后,刘仁恭没有一丝犹豫就要挥军直回幽州,要知道这可是他苦心经营的老家啊!里面有着他积蓄了好几年的粮草物资军械等物,他没想到沙陀人竟然能够大胆到捅他屁股的份上。 刘仁恭本是被大唐王朝封为卢龙节度使,但是以他充满野心的性格又怎会甘心仅仅守着自己这一点点土地呢!他理所当然地开始了卢龙周边的小城小镇的攻伐,而那些畏惧于他势力的地方官僚有些则直接投降了他,土地人口全部被纳入他的名下,也不过只是向唐朝报了封奏报罢,势力软弱的唐朝朝廷又怎么能抽得出兵力来讨伐这不臣的刘仁恭呢?他自己自保尚且不顾呢! 远在定州的刘仁恭得到消息后,他的两个宝贝儿子刚好狼狈不堪地从幽州直接地“走”到了定州,刚到了刘仁恭的军营,两兄弟立马哭丧着脸向刘仁恭报告了前线的情况以及幽州失守的本末,看着父亲那阴晴不定的脸色,两兄弟心中开始打起了鼓,这个脾气古怪的老爹不会拿自己两兄弟出气罢,毕竟是自己二人守城而被夺的呀! 果然没也他们所料,刘仁恭气得直发抖,怒吼道:“妈的,你们这两个败家子,老子临走之前是怎么对你们说的,叫你们谨守彼城,结果呢?你们到底在幽州都干了些什么?老子留给你们的那些机弩你们用了没有?” 两兄弟哭丧着个脸回道:“用了,只是,只是那沙陀人不知道从哪儿想来的主意,他们竟然用大军的铁轮蒙上牛皮来阻我机弩之威力,非是孩儿们不用心守城啊!” “妈的,你们这两个兔崽子,老子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全部都被你们给败光了,你们怎么还有脸来见我?怎么不找个地方自裁了事?” 刘仁恭越看两歪瓜裂枣兄弟越不爽,差点就要亲自动手杀人了。 这两兄弟吓得魂飞天外,他们以为自己这次丢了幽州,爹爹也顶多不过是责怪责怪自己罢了,谁料道这老家伙张口就要置他们于死地,这让这两兄弟简直吓坏了脑子。 刘守文哆哆嗦嗦地说:“父亲,我俩可是你亲生儿子呐,你怎么可以不顾父子骨肉之情要杀我们?求求你,留我们一条活路吧!” 眼泪鼻涕的他哀嚎着,如同一只受了伤的野兽,但是刘仁恭却只是冷哼了一声,道:“留你二人又有何用,简直就是浪费米粮,还不如给我早点去死!妈的,老子的大本营啊!数十万钱粮,军械啊!你们这两个畜生!” 刘仁恭越说越火,直接一脚就踹刘守文脸上去了,于是他那布满眼泪的脸上又滑稽地多了块脚印。 “哼,父亲既然要我们俩死,我们死便是,不过我想说的是,我俩今日死于父亲面前,不仅于是无补,而且反而会让我们卢龙军的士气受损,看父亲到时又如何处置,再说了,我们自裁了,母亲到时候也不会饶父亲你!啊哈,或许我猜到了,难道父亲想你私藏在民间的那几个杂种来继承我们的位子,而我们却会不明不白地成了冤死鬼了吗?父亲,你好毒!” 刘守光一句比一句阴毒的话脱口而出,刘仁恭听了浑身颤抖不已,指着两兄弟半天说出不话来。 其实他也在纳闷,自己纳的那两个小妾这两个儿子怎么会知道的?尤其的是,私藏在民间的几个私生子更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秘密,他的确有将那两个私生子扶上高位的打算,但是也没想是通过杀这两个嫡子而实现啊! 跪在地上的刘守文立马来劲了:“哦,难道前几年父亲总是夜不归宿呢?原来是私会那些贱人去了,妈的,那些狗杂种也想登上我们俩的位置,想都别想,父亲,您就是杀了我们俩个,你也办不成此事!哼哼……” 他倒说的是实情,刘仁恭是个惧内的主,怕老婆怕得要死,连纳个小妾都只好偷偷摸摸的,别看他平时是一副威严的卢龙节度使模样,但是到了刘守光刘守文母亲的面前就好像猫见了老鼠一般的胆战心惊…… 如今刘仁恭见此事已经如纸包火,当下也不再隐瞒,但是对这两个儿子的厌恶却多了几分,今日说了要杀他们了只不过是气愤之言。 谁想到这两个活宝吓得要死,刘守光更是一五一十的竹筒暴豆般的把他那些事情全部抖落了出来,这怎么能不让刘仁恭恼羞成怒呢! 但是想要杀这两个儿子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刘仁恭只好说道:“罢了,算我怕了你们了还不行么?那些事千万不要与你娘讲,要是说了,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满脸嬉笑的刘守光爬了起来说:“放心,父亲那些事我们是绝对不会在娘亲面前提及的,不过这以后嘛,哈哈,那就要看父亲的表现喽!”顿了顿,他换了副恶狠狠的样子吼道:“不过,你千万别打你那几个私生子的什么小算盘,想要让他们登上仕途?哼,没门,日后父亲千秋万岁之后,嘿嘿!我可有得收拾他们的!” 看他这样直言不讳地说出了对刘仁恭那几个私生子的威胁恐吓,刘仁恭一阵的发抖,妈的,这儿子还像自己的儿子么?怎么感觉自己事事都要听他的,怕他似的…… 刘仁恭在此情势下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两兄弟又志得意满地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喝了口茶,说道:“父亲啊!我们这次回来也不能算是一无所获啊!你道沙陀人得了幽州有什么好处,也不过就是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东西,不要也罢,嘿嘿!要知道, 我们可是还在定州的钱粮丰足的好地方呢?哈哈!” 刘仁恭皱了皱眉,妈的,陈谷子烂芝麻?老子辛辛苦苦积攒发数十年的钱粮军械就这样被这两个败家子给败了,还是丢在与自己的仇的沙陀人手上,刘仁恭气得在椅子上直叹粗气…… “罢了,丢了就丢了罢,谁也没能想到蛮子沙陀人能想车盾这一妙招,也不能全怪你们,对了,沙陀此次出了多少人马,我们再整顿整顿兵马,杀他个措手不及!” 刘仁恭这话一出口,两兄弟吓得脸都白,乖乖不得了,你要是问他沙陀人此次的军备情况、武器情况、兵种情况,这两个草包保证吐不出半个字来,但是你要是问他沙陀人带了多少人马那可就问到点子上去了,这两人可是亲耳听到那个“愚蠢”的沙陀文士“无意间”说出的五十万人马啊!妈的,五十万啊! 刘仁恭也吓了一跳:“五十万,有这么多么?以我的观察,沙陀人的实力还没到这种程度吧?” “什么?这可是儿子亲耳听到的,我们差一点因此而就要丧命,幸亏我们机灵!妈的,这样的消息又怎么可能不准啊!” 刘仁恭沉吟了起来,他在分析着沙陀人出这五十万人的源泉在哪儿,汉人肯定是占大多数的,但是云州的汉人也没多到这种地步啊?难道?难道他请出了大唐的讨伐军?他们获得了唐朝的正式敕书?来计自己的这个不臣来了? 想到这儿,刘仁恭又打了个机灵,妈的,难道这次真的要栽了,都怪自己平时没有与唐朝廷搞好关系,那些贡品献物啊什么的从来没有准时献过,大唐再怎么说也还是正统的朝廷啊!是诸侯效忠的对像啊! “娘的,可能是真的,五十万,大唐还真舍得出兵啊!最起码动了三十万人马来帮那些蛮子,那些蛮子又有什么好了值得中原朝廷这样帮他们?” “谁知道现在那狗皇帝脑子在想着什么?总之我们的实力还没到可能回师幽州的程度,我看我们还是先把定州夺下方是上计!” 刘仁恭无力地点了点头,心里还是为自己那些积蓄了好久的东西默哀,可是情况如此也由不得他了:“就当送给狗当粮罢了,妈的……”他心中不无恶毒地这般想了起来。 他的两个儿子已经走了出去,开始准备猛攻定州了! ------------ 第三十四章 猛攻定州 惊魂稍定的刘守光刘守文兄弟二人又聚到了一起,嘀嘀咕咕地又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起来。 刘仁恭看着兄弟二人离去的背影,苦笑着长叹了口气,感叹为什么自己会生出这样的两个儿子来呢?唉!真是家门不兴呐! 可是他也只能这么想想而已,他的把柄现在竟然已经被这两个混账儿子给拿捏在了手里,他还真不敢把他们给怎么样,只能服服帖帖地不惩治这两个儿子,仅仅罚去了他们两个月的俸禄而已,在其他将领面前做做样子。 如果把这两个霸王给惹火了,他们到他们的老娘那儿告上一状,那他可真的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在这儿庆幸的时候,后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唉呀,老爷,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听说我的两个宝贝儿子从幽州回来了?怎么也不来看看我这个当娘的呀!” 刘仁恭浑向一颤,如同见了猫的老鼠,哼哼嗤嗤地发不出一音节,只是打了个哈哈。 “怎么了?儿子回来了,太高兴了,太激动了?”一个满身披金戴银的中年妇女站在了亿的面前,老实说来,这女人长得并不太难看,但是就是满脸的凶气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恐怖…… “啊!娘子来得正好,老夫刚刚训完两个儿子,嗯,他们从幽州回来了,还不错,全身而退,哈哈,至于幽州的那些粮草嘛,也就那它去吧!反正也没有多少,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抢嘛,反正这些老百姓又用不了多少的,就当是给我们交税好了!” “什么?你没事训他们做甚,明知道我那可怜的两个乖儿子从幽州被赶回来,小命差点都丢在那儿,你怎么还要训他们,你……你好狠啊!”她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难看起来,刘仁恭赶紧回答:“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和他们谈谈心而已,谈不上训的,娘子生的儿子老夫可舍不得训呀!”满面的谄媚之色,真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她的夫人这才露出了一点好脸色: “罢了,看你也不敢对我的两个宝贝儿子怎么着,呵呵!” 刘仁恭无语半响,暗道:妈的,就你那两个败家子,把老子苦心经营的幽州拱手送给了沙陀人,日后还叫我怎么立于天下诸侯面前?沙陀人,哼,总有一日我刘仁恭会从你们手里夺过幽州来,少了幽州治所,妈的我这个卢龙节度使腰都硬不起来! 他其实也只是敢这样想想而已,要是真的叫做也出兵幽州的话,他还真没这个胆量,而发出支的探子无一来报说是幽州城中人马挤挤,这更让刘仁恭相信城中不止有着沙陀人一支部队更有着唐廷派来的军伍,更可怕的是恐怕还会有其他藩镇力量参合进来,那可就惨了!所以,本着安全为上的原则,他的这些嫡系队伍还不敢轻易出去,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把定州这座硬骨头啃下来最为重要,这样自己的队伍才能得到休养和补给,要不然在今年大荒的情况之下没有一座粮食丰足的城池占着,他还有得活么? “哎,你有没有听老娘说话啊?”他的夫人看到他走了神,叉着腰恶狠狠地对他吼道。 “啊!夫人,有何吩咐?” “哼,我可不管你,待攻下了定州你首先给我找些好绸缎来,这几日成天里穿着这破破烂烂的烂衫,可叫人难受!” “行,夫人,老夫进城之后一定让士卒先替夫人到绸缎庄中找些好绸缎来,夫人满意了吧?“ 刘仁恭的夫人这才点了点头道:“嗯,暂时先这么说着吧!你可给我加紧点攻城喽,老娘那帮手下丫头们个个怨声载道说吃不饱饭了!” “正是此理,就是今日,既然文儿和光儿他们回来了,刚好有了人手,今日我们便发总攻,一定攻下定州来,夫人看怎么样啊?” “算你有脑子,不过我可警告你,我的文儿的光儿可不能让他们有半点伤害,你的人上,他们指挥指挥就行了,听见了没?” “一定,一定”刘仁恭打着哈哈送走了他的这位夫人。 背后的他狠狠地吐了口痰,半天说不出话来…… 刘守光刘守文一回到自己所在的军营,就先摆下了一大桌酒席,请来了曾经玩得比较好的一帮狐朋狗友,其实都是些常年在军中厮混的军痞,听到有酒喝有肉吃,个个满面笑容地来向这二位公子道喜来了。 “公子啊!您二位吉人自有天相,那小小的沙陀军怎么能捉得住您呐,我看啊!您二位才是真龙下凡啊!” “就是就是,公子能从幽州安全回来,真是有上天保佑呐,只怪在下没有多生两只脚,要不然就是拼了命也要保公子平安回城!” “唉!你看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二位公子用得人保护么?他们这样的英俊风流、武艺高强的少年又怎么需要你这种货色保护了,他们是任何人也伤不了的!” “哦,哎,看我说的,我只是忠心太过了些,公子您二位饶了我这番失言之罪吧!”说着还离了座向兄弟二人叩头不止。 周围的那些马屁不止的家伙全部都露出了个:“行,你狠,我服你!”的表情,于是立马住了嘴,嗯,白马屁能拍到这种程度,唉!怎么说也算是种天才了! 地下的一位天才叩头不止,二兄弟心中快活极了,妈的,走路走了好几天,路上尝尽了苦头,现在终于又尝到了做大爷的滋味了,唉!真不错啊!这种感觉。 “算了,也不算失言,你忠心护主之心本公子可见,嗯,来人,赏!”你一句赏字还没说完,周围又是一阵的歌德颂歌,马屁群飞之声,一个侍卫拿出了一大盘金子送到了地上的那位的手里,那位又是一阵的叩头,就差没有要添二位公子的鞋底了……周围的人睁大了红红的眼睛,看着那好大一盘金子,眼睛都变直了,个个都后悔:妈的,都怪老子太要脸皮了,让这小子得了这许多金子去,唉!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一阵的吹牛打屁,好容易才开了席,一群人开始狂吃海喝起来,那帮饥饿已经久的将官们看到了这些个丰盛的菜肴,哪个不是鼓起了腮帮子吃,饿都饿了半年了,好容易,这两位慷慨的公子没有被沙陀人的马匹踩死,总算安全地回到了刘军所驻的新城县,现在请他们这些故旧们吃饭,这可是千年难得的机会呐,如果不乘着这机会好好吃一下,马上闹起灾荒来,又不知道要到哪个猴年马月里才能吃上顿饱饭了! 看着这帮手下旧友的狼狈吃相,二兄弟相互对视了一眼,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妈的,这些家伙好像十年没有吃过饭的样子,不过这样子好,这样就可以更好的控制和利用他们了,这些人嘛,当当炮灰倒也是挺不错的。 刘守光嘿嘿地笑着,不由自主地想。 这时,传令官大唱起来:“节度使夫人到!” 刘守文“霍”地一声站了起来,赶紧冲到门口准备迎接,刘守光也不落后,他慢于他哥哥一步也冲到了帐前。 随着一阵笑声,他们的母亲,卢龙节度使夫人已经走了进来,那些狼吞虎咽的手下们听到节度使夫人来了赶紧停下了手中的箸,吓得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节度使夫人看到这些地下的人的狼狈模样,皱了皱眉道:“哪里来的这些人,在你帐中摆甚酒席,唉!营中粮食已经不够,要是给你爹爹看到,难免又是一顿训!” “娘,这些都是我们营中的好兄弟,就是看到我们安全回来了,来给我们压惊来着,没什么的!你不要告诉爹爹就是了,娘,我就知道你疼我们!”刘守文多大的一人了还像个小孩似的撒娇,听得周围的人一阵恶寒…… “好了好了,娘什么时候把你们这些事情告诉过你爹爹,但是你们也不能弄得太大了呀,你爹爹他其实也不容易的!” “嗯,孩儿心中有数!”刘守光抢过话来,走到了他母亲面前,心里却还在嘀咕:恐怕不见得吧!要是告诉你他在外面还有六个小妾,八个私生子,你还会这样说啊?不过他当然不敢这样说了。 “看,你们都瘦了,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啊!唉!都怪你那个狠心的爹爹,叫他派他手下的大将守幽州,他不听非要你们俩在幽州守城,还说什么要好好锻炼锻炼你们,唉……” 刘守光心中暗自冷笑不已,说什么锻炼,恐怕是要害死我们俩兄弟吧!还好,有个老娘能帮上忙,嘿嘿!谁叫老头这么惧内呢! 刘守文仍对自己差点被捉的往事感到心惊,说道:“娘啊!要不是我们俩兄弟机灵,你恐怕是再也见不到我们哩!”说着说着就有眼泪滴了下来,他母亲一阵心痛,赶紧抱紧了他安慰道:“文儿别怕,娘知道自小胆子就小,都是你那个天杀的爹要你们去守什么城,他自己不会去,硬要跑来抢人家的城池,想想真气人!” 刘守光厌恶地看了一眼这位软弱的大哥,无语了,大男人哭什么哭,不就是差点被俘虏了么,娘的,没一点男子气概。 接着,节度使夫人让二兄弟手下那帮狐朋狗友散了,又和两人说了不少体己话儿,这俩兄弟才安下心来,估计父亲是肯定不会拿自己开刀的了! 校场之上,一声接着一声的短促的鼓声响了起来,这是军中集结的信号,节度使夫人爱怜地帮两兄弟穿上了战袍,柔声说:“文儿,光儿,你们都是娘心头的肉,你爹要带你们上战场,叫你们去杀敌,你们千万别听他的,你们就在后面看着好了,实在不行做做指挥就是了,要是他叫你们去杀人,你们就说是娘叫你们不要上战场的,听到了没有?” 刘守文当然巴不得的一声,刘守光苦笑着也答应了。不过他心里想的是:哪有不上战场的军将呢?上了战场又哪有不杀敌的军将呢? 鼓声急促,不一会儿,新城县校场之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兵士,新城县是个小城,哪里驻得下刘仁恭近十万人的队伍,不过情势紧急也只能挤挤了。 点将台之上,刘仁恭身穿锁子甲,头戴金盔,显得勇武无比,而他的两个儿子穿上了明光铠、佩了长剑倒也有一番军人的模样。 “诸位将士想必都已经知道沙陀人夺我幽州之事了吧!此恨我们与沙陀人不共戴天,总有一日我们要回攻至幽州,打得他个措手不及,但是现在首先的问题是,我们要先攻下定州城池,先拿下我们急需要的粮食、钱物、女人!” 刘仁恭顿了顿,续道:“这些东西,将士们想不想要!” 下面一阵雷鸣般的吼声:“想!” “嗯,不错,你们不愧是我刘仁恭转战多年带出来的亲兄弟,今日便是我等攻破定州之时,前几次的攻城都因为这个那个的问题而半途而废,今天众位有没有信心一举拿下?” 报之以回答的仍是一阵雷鸣般的:“有” “那好,众位将士先整顿行装武器粮食,今日便在定州城中欢聚如何?” 不愧为河北之名宿之将,这刘仁恭的蛊惑人心倒也很有一套,嗯,带兵同样也是很有一套。 随着传令官的指挥,十万人,分为五个分队,由斥候负责各个分队的停息传递和侦查,每队由一名司马做主将、一名别驾做副将,算得上是阵容强大、气势逼人了! 这样的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很快地逼近了定州,不过半日,已经将定州围得个跟铁桶似的,幽州兵痛失幽州的怒火毫无疑问地全部发泄到了这些倒霉鬼的身上了…… ps:兄弟们,小弟又加快脚步更新喽,大家的鲜花啊!推荐啊什么的可不可以多给点呢?谢谢啦!接下来偶的速度又会上来喽!尽请期待! 尤其是收藏,俺的收藏真的拿不出手哦!大家收一下! ------------ 第三十五章 长安之变 长安,七月,正是一年内最为燥热的季节。 梁王、授检校司徒、同平章事朱温正在大唐的政治中心枢纽——————长安进行着朝觐,作为当最为得势的臣下之一,成了整个宫中的红人,论到这位汴州刺史,兼宣武军节度使治汴州。河中行营招讨副使,已经算是地方上的一位封疆大吏了,但是他在大唐朝廷中的权势显然也是不可小觑的,最为受僖宗皇帝宠的唐相崔胤与这位梁王算得上是至交,所以说他在朝廷之中也是有着一定的发语权的! 自从他在长安会战中一举成名之后,就俨然成了朝廷中的纮股大臣了,虽说是在多方势力相助的情况下他才能攻破长安,迎接僖宗皇帝还驾,但是在天下百姓的眼里,仿佛他才是最大的功臣,即使知道其中原委的朝廷中的大小臣子当然也只能说勤王之功是这位梁王的呢! 如今他镇汴州,又是宣武军节度使,权势一时无两,在陆续的吞并的过程中,秦宗权,也是黄巢余党,据住蔡州,屡次与朱温争锋。朱温多败少胜,复向兖郓求救。兖郓为天平军驻节地,节度使朱瑄、朱瑾兄弟先后赴援。温得借他兵势,破走秦宗权。他又暗使手段,诬称朱瑄兄弟,诱骗汴州的逃卒,于是发兵袭击二朱,把他管辖的曹濮二州,硬夺了来。彼时,是唐僖宗光启三年间事。后来他又专心进攻蔡州,擒住秦宗权,槛送京师,名声越来越大。 的辖的城池越来越大、手中的兵马越来越多,以朱温的个性肯定不甘心久为人之下,他现在的手下猛将可谓是辈出,不仅自己家的强人多得数不过来,更有着葛从周、谢彦章、霍存、 张归霸、张归厚、张归弁兄弟三这些猛将云从。一时算得上是地方势力里最为强大的一支,又因军力强盛,令无数其他势力臣服和结好。 朱温在今日带领了大批的物资来到了长安,算得上是贡品,也向天下人表现出了他向大唐皇帝效忠臣服之意,这让僖宗这个昏庸君主感到了无上的光荣!混乱之中,是朱温把自己从蜀中救回了长安,缺衣少食之中,又是朱温及时地给皇室送了过来,要不然这些皇子皇女可真的要饿死在长安皇宫了,一时激动之下,僖宗赐朱温名“全忠”以表彰他忠心耿耿之意。 意气风发的朱温风光无比,丝毫望了当年流离不堪的生活,还有那那个被他用狠毒的心计逼走的义子朱友文,不过在他的心里想的却是:走掉一个他其实也无甚所谓,反正少他一个我还不是照样称王称霸,这个义子虽然优秀,但是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啊!谁知道他哪日会突然起兵反抗自己的呢?再说了看他为人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料,怎么能让这个危险份留在自己的身边呢?随便用用他就让他滚蛋好了,反正他手中无兵无权应该也不能掀起什么大浪。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是朱温这个老狐狸还是比较害怕这个智勇双全的义子的,他知道这个义子是个性情中人,心中对他的恨意肯定滔天,就像一只离了水的鱼,如果再给他以水的话,那么,结果怎么样就真的很难说了。 不过,他也不是太担心,因为他已经向天下传文,宣布朱友文的几桩“大逆不道”之罪,并传言如果哪方诸侯收留朱友文的话一定会加以讨伐,这样的话,他以为朱友文肯定是连个立足之处也都没有了,他的威胁性也就降低了很多,唉!早知道当日就应该斩草除根将他杀了,也省得到今日这样的烦恼了,朱温心中暗想。 朝见过了皇帝之后,再花重金贿赂了朝中的一些大员,能说得上话的,又请这些蛀虫们海喝了一顿,期间的马屁自然是赞不绝耳,也不细表。 朱温被赐以金鱼以表示皇帝对他的绝对信任和关怀,并各个给朱温家的几个儿子和侄子亲戚等全部封赏了大官,以示荣宠。 朝觐完皇帝,得到了朝廷的绝大部分信息的朱温终于在心里给在太唐王朝下了个结语:这个腐朽至极的朝廷算是守了,回到治所汴州之后,我的大业计划可就要大力实施了,在些乱世里实力才是一切啊!就让那腐朽了数百年的狗屁大唐见鬼去吧! 这一刻,朱温的野心暴露无疑! 同样是夜,睡在长安皇宫中的唐僖宗的感受去是与朱温完全不同,他在心中默默算计着朱温在今天给自己带来了多少钱粮,多少古玩,又可以给他的奢侈**的生活维持上个多少时间…… 不过,他那长时间没有用的大脑也并没有思考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尤其是当他的那些美貌无比的妃嫔们谄媚无比地向他浪笑着的时候,他的大脑彻底停止了思考,一个猛扑到了她们的身上,开始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征伐”。 当哼哼哧哧的僖宗从一个全身裸体的美人身上滑落的时候,一旁等待着皇上宠幸好久了的嫔妃赶紧拉开了那裸体女子,自己接替了她的位置开始服侍起这个尊贵无比的皇帝来,但是令她发出一声尖叫的恐怖事情发生了,随即,整个皇宫里都充斥了这种声音:“皇上,皇上驾崩啦……!” 已经在半睡半醒之间的朱温听到手下的探子给自己传达了这个消息后,立马从昏睡状态觉醒过来,心中一个声音在大叫:“妈的,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政治嗅觉敏锐的他已经觉察到了一丝机遇,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会让他从此脱离一方面霸主而走上天下王者的征途! 赶紧收拾收拾,穿好了衣服,他对自己的侍卫说道:“赶紧把葛从周、霍存二位将军给我叫过来,就说我有要事同他们相商!” 手下人答应一声,赶紧去了。虽然不知道这位神经兮兮的主公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这些手下人还是清楚地知道一个事实:主公应该是不会错的,他肯定有什么大动作要做了! 一派凄风苦雨笼罩了长安皇宫,僖宗,这位命途多舛的皇帝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之上,结束了他平庸昏聩的一生,也带来了一段长达数十年之久的乱世! 黎明即将点亮夜空! ------------ 第三十六章 稳定局势 僖宗驾崩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宫廷和长安城内内外外的每个坊间,人人都在议论着这位皇帝的身后之事,这位皇帝唐僖宗病重之时还没有指定继承人,谁也不知道下一任的唐皇到底是谁,而诸皇子和宗亲中虎视眈眈的人多不胜数,如果有谁能在这个时候用强大的权势和威压一举定下大宝之位的话,那些开朝功臣也必属他无疑了! 僖宗驾崩后的第三天,百官仍在宫殿之中商议着到底要让谁嗣位才好,商议来商议去就是没有一个结果,百官们分成了好几个派系在不停地争议和攻击,互相都为自己选定的即位者拉选票,可就是没有一个站在公立的位置来商议此事的,眼看宫中的局势变得紧张无比,那些手中有兵权的将官甚至就要直接地把兵卒拉到皇宫示威,皇太后坐不住了,僖宗刚死不久,尸骨未寒,你们这帮人就在吵着嚷着要立谁谁谁为帝,其实还不是为了让自己在日后能得到更大的利益,简直丧心病狂。于是她发了一道懿旨,让从外镇朝见的朱温先来主持大局,考虑到其中的几点,一,朱温是外镇人不是长安城中派系复杂、关系错综的任何一方势力;二,朱温乃是数度救主的功臣,天下名望也极高,要他来主持此事,定然忠心不二。 这道旨意详细地解释了好几点要让朱温来主持大局的理由,看起来都让人心服口服。虽然有些人还是报着仇恨、嫉妒的态度来看待此事,但却是无力回天了,眼下只能看朱温是站在谁的一边了,或者说,谁能让朱温满意给他最大的好处,谁就能登上这个宝座了。 这个时候,以谄佞贪婪而闻名的田令孜已经被百官逐出了长安,这个宦官头头总算是退出了政治权力的中心舞台,再不能显示他那令人感到恶心的拍马招数了。 百官之中说得上话的也就杨复恭一人而已,他此时任左神策中尉、 六军十二卫观军容使,受封魏国公。这个继承了田令孜本色的宦官手中的权力已经远远大过那些名义上的宰相、三公之类的百官了,而这个时候他得到要让朱温主持宫中废立诸多大小事务的消息之后,便开始了他的谋划。 那边,朱温以莫大的代价换来了皇太后的一纸诏书,从此以后他要付出的是每年数万石粮食的供给、数万匹绸缎的供给、数万的瓷器供给、数万贯的钱物供给……这就是所谓政治投入了,而以此换来的是在朝廷之中无上的话语权,也就是说,下一任的皇帝可以由朱温一个而定夺了。 朱温所居的馆驿之中,葛从周、霍存二人正各自率领着部曲听任他的差遣,朱温把僖宗驾崩的消息告诉了二,又把暗中早已收买到手的皇太后的这一层关系也向他们说了,二人都暗处佩服主公的眼见,如果不是收买了皇后也就是现在的皇太后,现在哪还轮得到他们发话啊。 “二位,情况就是如此了,我们现在是进退不得了啊!现在如果我们不早日把宫中大位定下来的话,那些觊觎唐室已久的外镇可能就要动手,而一旦我们把宫中大位定下,皇帝废立皆由我定,那么就等于挟天子以令不臣了,这样我们行事也自然名正言顺得多啊!” “主公英明,此事需要我等如此办的,主公尽管下令,我等为主公之大业万死不辞!”葛从周是个直爽的人,他看出来朱温要准备大干一场了,估计自己的责任不会在浅,于是他就明确地表达出了自己的忠心。 “嗯,从周真是爽快,不知道霍将军以为如何?”朱温把疑惑的眼神看向了霍存。 “臣也愿为主公赴汤蹈火!”自从跟了这位老狐狸以后,霍存方才觉得对方的利害,当下不敢不表忠心…… “很好,我就知道你们二人是真正忠于我的人,如今我们带了多少人马过来?” “不多,大概只有二千余人,主公,是不是我回汴州再拉几批人过来相助?” 朱温摇了摇头,否定了葛从周的想法,低声说道:“兵不贵多,用在妙处方是上策,我想你们二人各率一千人,如此如此……” “是,我等定然办成此事回见主公!”二人轰然应诺。 “嗯,至于我嘛,我就领着我那五百亲卫军直至朝中,嗯,应该可以完成此事 !”朱温自言自语道。 那两位将领从朱温的手上领走了可以调动军士的符节,各自走了出去去完成自己的任务了,朱温自己则整了整盔甲,命令侍卫把分布在大院中各个角落里的人全部叫到了院子中心集中,然而又穿了件软甲在贴身衣服里面,外面却只是仅仅穿了件袍服,一把小巧的锋利匕首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塞入了靴筒之内…… 训完话后,朱温带头上马,今日他就要去解决宫内悬而未决了好几天的大位之事,而他的眼中已经有了最好的皇帝人选了,剩下的么,就是要看天意会不会让他的计策成功了! ps:兔兔的新坑保证精彩!大家支持支持!/html/bookabout.htm?bid=28601 ------------ 第三十七章 大位初定 “从周,你率领一千咱们汴州兵先冲到杨复恭魏国公家里去,先把他给控制了,记住千万不能鲁莽行事,要知道他可是左神策中尉、六军十二卫观军容使,手中的军权不容小视,但是凭他那些个禁军和我们汴州兵比是没得比的,咱们汴州军最起码能以一敌三,所以你带了人马去了之后记得千万不要鲁莽,先慢慢地控制住此人,不到必要时刻不准杀人,明白了吗?“ 葛从周应诺。 “霍将军,你率剩下的一千兵马到各个重要的百官家里先控制住他们再说,如果有谁不从,杀无赦!” 霍存也应诺不已。 “本王则率本五的亲卫军直至宫禁内,以安定局势这名先控制住朝廷,你们二人一给我控制住杨复恭这老狐狸,一个给我把守好每个官员的家门,不得让他们徇私结党,传布谣言,至于宫中的禁军则我来解决,你们都明白了吧?” 两人点了点,表示都明白了,朱温把手中的符节递给了二人道:“凭此符,可调动我汴州所有的兵马,现在我就把这符给你们去各带部曲完全我说的话吧! “是,请王爷放心,我葛从周一定按王爷吩咐的去做,但是王爷一人入官平息祸患还请多加小心才是!”葛从周诚恳地说道。 “嗯,本王会的,你们二人也同样要注意,现在我们比不得在汴州,荣华富贵就在此一举了,如果我们能控制住大唐朝廷的话,那可就有着数不尽的好处啦,想想看吧,到时候你们要什么官位,我都会答应你们的!” 霍存点了点头道:“为王爷效命是我们的职责,请王爷放心,我们一定会领军平息此次祸端的,等到控制住百官、朝廷的时候,废立之事还不是王爷一人说了算!” “正是此理,你们快些动身,我也准备准备上马进宫了!” “是,王爷请多加小心!” “嗯,请二位将军一定要行事小心,成败就在此一举!” 二人和朱温道了别,急匆匆地各自拿着符节来到了汴州兵驻扎在城外的兵营,各领部曲不提…… 单说朱温领着自己那足足有近五百人的近卫军浩浩荡荡地走在了长安城中最为宽广的一条街——————朱雀街上,引得周围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以为又是哪支反的部队进了城呢,殊不知,这支部队却不是平反的,反而是要在大唐皇宫里引导一场滔天祸事的军队! 到了宫门前,守门的两个军士看到这么大场景,差点没直接晕过去,有谁能带个五百人的部队直接进皇宫的? “站住,你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带领这许多人进皇宫,莫不是想要造反不成?” 朱温笑咪咪地看着这两个年轻的卫士说道:“两位可能是刚被提拔至城守的位置吧,连本王都不认识了?” “你是?好像有点眼熟!是谁来的……”一个士卫在回忆着,“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梁王殿下吧?啊呀,小得该死,竟然没有认出您来……” “无妨,反正你们也是新上任的嘛,本王脸生不认识也是正常之理嘛!哈哈” 这两小兵感动不已,心想传说中的梁王还真的是那么平易近人呢! 不过想归想,这五百人的部队想拉进皇宫,谁也不敢让他进不是,这可是担着杀头的风险呐! “梁王你看,你怎么带这么多士兵进宫啊,大唐刑律可不允许的啊!王爷好叫我们难做人,现下可真的不能放你们进宫呀!” 一个城卫怯怯地说,因为他知道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杀他就像踩死条蚂蚁一般简单,他又怎么敢在他面前放肆呢! 朱温从侍卫手中拿过了一副黄绢,递给了守城官道:“你一看便知!” 那城卫接了过来,看到这是一张皇太后的懿旨,说是朱温忠心可嘉,从外镇不远千里来匡扶王室,宫中朝臣一应事体就按梁王朱温所说的去做云云…… 那守城的官兵赶紧开了皇城的大门,躬身说道:“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朱将军是有太后懿旨的,请将军速行!” 朱温点了点头,向着身后的五百多铁卫一挥手,纵马就进了皇城。 不一会儿便到了正殿,只听里面熙熙攘攘,不知道在吵些什么,好好的一座大殿仿佛变成了菜市场,只听殿中的人你一言我一语,中间还夹杂着讨价还价声,争吵声,听了让人一个头变成两个大,朱温冷笑了笑,做了个包围的手势,手下的那五百多人训练有素地将整个宫殿封锁了起来,朱温自己带了约有二十几人冲进了大殿,只看到大大小小的官僚们正聚集成了几个方阵在互相争论着,各自都为自己争持的皇位继承人拉拢着人,时不时的还要吵上一场,就差没有饱以老拳了! 这些人看到殿门忽然“哗啦”一声,一批似狼似虎的士兵们就冲了进来,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兵器,这些官员们差点没有吓得尿裤子,只听到宰相崔庸颤抖着问道:“你……你们是何人,知不知道此地是何等禁地,你们竟敢带兵器上殿,不要命了吗?” “呵呵,原来崔相啊,本王来此地是奉今太后之命,要整顿宫室,扶立明主的,并没有恶意!”朱温笑着说,一面从走到了这些老家伙们的面前。 “那……那也不要这么多人上殿吧?还……还不赶紧撤了?”吏部尚书吓得脸都绿了,看着这些明晃晃的军器他颤抖着要求。 “本王奉太后之命,带兵上殿,是整顿宫禁,并无何不当之处,众位若是不信,来人啊,把太后的懿旨给大家诵读一遍!” 朱温话一说完,一个手下的军士就走了上来,把那太后的懿旨朗声地向百官读了出来,这些人一听到朱温还紧正大光明的理由带兵入殿,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宰相撑得住大场面,他沉声问道:“那么,却不知梁王又为何带如此多的军士上殿做甚,难道想犯上做乱吗?” 朱温脸上杀气一闪而过,他笑咪咪地回道:“太后说朝中百官有某些人心不不轨,所以叫臣下带些人马以保护皇室,难道宰相没有听到刚才诏书里说得清清楚楚的吗?” 崔庸气急败坏地说道:“朝中臣子个个忠心耿耿,到底有谁心怀不轨,哼,我看是朱将军你自己才是真正心怀叵测之辈吧?” 他话刚一说完,朱温身边的那些个将官们立马就要动手,朱温制止住了手下人的冲动,语重心长地说道:“本王忠心耿耿可鉴日月,崔宰相如果对本王有何意见可私下与本王相谈,何必在百官面前污蔑本王呢?莫不昌相国你心中有鬼?” 崔庸气得直发抖,过了会儿,他长吸了口气恨恨道:“那好,梁王即便是来勤王的,那心中可有天子的人选?” 朱温点了点头道:“本王正要在众位面前提及此事,本王认为寿王仁孝淳厚,为人颇有雄伟之风,实为帝王之器,所以,本王将要立寿王为天子,未知道诸位有异议否?” 此话一出,殿中顿时想起了一阵议论之声,有支持寿王的在暗自庆幸,有支持其他僖宗皇弟为天子的在暗自懊悔,总之是一派哗然之声。 崔庸脸上一阵的发青,这寿王是他认为最不适宜当下一任天子的王爷之一,此王软弱无能至极,要是扶持他当上皇帝的话,那朱温岂不是独揽大权在手了? “难道废立天子一事就由梁王一人说了算吗?虽然梁王乃是朝中功臣,有数次救驾之功,但是要独自处置废立之事恐怕……哼哼……” 朱温收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拔出了身边的长剑,嘿然道:“崔相国好像对本王的行事颇有意见,哼,但是你可知这一切都是皇太后所定,我身为臣下的不过是替皇室安定内患,平定纷争,怎么,宰相就连皇太后的懿旨也要违抗吗?” 崔庸看到朱温露出狰狞神色,手中的长剑发出了道道光芒,心中不禁一寒,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梁王说是有太后旨意,那也得太后亲自主持立帝之事,就凭梁王熙这三言两语难道就想要朝中的元老重臣信服了吗?” 朱温摇了摇头,哼了一声,低声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成心要与皇太后的旨意相抗了!” 话音刚落,手中的长剑闪过一道寒芒,百官们就只看到了一个人头已经飞了起来,血从宰相的颈中向天喷出了一道血柱,各大臣都吓得面无人色,梁王朱温已经手刃了当今宰相! 事到这一步,大臣之中就是有天大意见要说的也一个个乖乖地闭上了嘴。 朱温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喝道:“当今宰相心怀不轨,蓄意谋反,已被本王诛杀,朝中若有人心怀不测者,视此下场!”一面说着一面命人把崔庸的人头挂到了皇城门上示众。 “对了还要告知众位的是,你们各位的府宅已经被本王派军士“护卫”了,情势如此乱的长安,本王也是为了众位的安全,你们可要小心行事啊!“ 一番话又说得各个面无人色的大臣们颤抖不已,有几个胆小尚书啊、校书郎之类的文官直接的跌坐在了地上。 百官强打精神,眼下宫里宫外情势不明,看样子似乎真的是全部被朱温给控制住了,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服从于他,也就是说同样立寿王为天子了! 与此同时的是,势若雷霆的葛从周、霍存二人已经按预定的目标完成了他们的任务,而官家中已经布满了美其名曰保护他们的士兵,魏国公杨复恭,这个权势滔天的宦官也已经被汴州兵们幽禁在了家里,过着与他平时奢靡迥然不同的生活。 局势,正在一步步被朱温掌握在手中,到了僖宗驾崩后的第六日,朝臣们、杨复恭都已经被朱温牢牢地控制在了手上,除了宫禁中、还有那些同样心怀叵测的皇子们,朱温基本上可以说是独掌大权了! ------------ 草稿箱 ------------ 郁闷了…… 郁闷了,系统重装了,今天更新不了了,看到偶在书榜上的名次在狂降……唉,郁闷啊,众位同志们要多多支持支持偶啊! 偶在此谢你们了~~~明天准时更新!对不住了! ------------ 女主角一 仔细想想就要写到女主角了,不能不让大家先御览一下,呵呵.现暂定如下:黄妍(大家都知道了)-黄巢妹子.虚构李克婷-李克用女儿,李存勖妹子! 虚构后面可能还会有南唐方面的MM,但是现在还不准备罗列,那还将是长久的计划,哈哈...各位用票砸我吧,收藏淹没我罢! !! ------------ 第一卷大纲 第一卷:回到过去这一卷主要写现代小子松松被一股神奇闪电送到了历史上最混乱,英雄频出的五代时期去之后在遇到黄巢,黄妍,朱温等许许多多人后,接着又被朱温认为义子,赐名为"朱友文"从此开始了他在五代里以朱友文身份奋斗的历程.后来在朱温称霸诸侯,建国后梁的过程中,他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以一个经历过现代社会人的谋略和眼光得到了一番鼎盛的事业,这其间和黄妍之间的纠葛,和五代里面各个有名女人之间的联系都是所要写到的! 争霸天下更不会少! ------------ 眼睛难受!今天不更了明天再更 今天眼睛有点难受,明天再更新!大家可别怪我啊,呵呵!谢谢……^-^唉,长期坐在电脑面前还真是难受! ------------ 各位抱歉,明天再更! 今天有点事情,明天再更!谢谢 ------------ 晚上的更新明天再更 晚上的更新明天再更吧,晚上有点事的!谢了! ------------ 公告 公告:因今明两天回家休息,所以更新到星期天回来再传!谢谢大家的支持! 请继续支持回,回来以后我会写得更好以答大家!等我回来以后会向大家揭露《五代群龙记》的一个惊人大阴谋,而且这本书即将到来的就是**不断的后文! 敬请期待! ------------ 公告 停更一天,休息休息!呵呵 ------------ 今天休息休息 今天休息休息,调整调整!在找些资料研究研究!!!谢谢大家了! ------------ 公告 这个星期四要考试,不能不看书了,一个学期下来了,就看这几天了呢,哇哈哈今天先停更一更,对不起大家了,不好意思! !!谢谢大家继续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