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宫门 锁心门 ------------ 楔子 中原之地,四分五裂。以陈国为首、米郡为末,共分四国・五郡。 初春三月,陈国与边境相交之国,后金国,两国联姻。 至此,两国边境数十年战事纷扰终得停歇。 陈国十五公主云珠下嫁后金国太子墨殇为太子妃。 同月二十日,十五公主云珠被赐字“和硕”,即“和硕”公主,于四月中旬发亲前往后金。 后金太子墨殇虽贵为太子,却体弱多病,外界传闻其命不久矣。 十五公主云珠年方十六,是前皇后遗腹子,生的水灵剔透,娇俏可人,深受太后,皇上垂爱。 云珠公主的婚事,太后第一个不满。奈何圣旨已下,并诏告天下。 眼见出嫁之日在即,而婚事无可挽回,太后伤心过度几欲昏倒。 十五公主云珠跪倒在太后榻前,声声血泪劝慰太后。却不想太后见此更加郁结于胸,每日病怏怏的不见一丝精神。皇后不忍太后如此,便献了一计名曰“移花接木!” 那个春天,夏府迎来了那年的第一张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夏将军为我朝鞠躬尽瘁,朕倍感欣慰。特封其为卞懿侯,特封其妹妹夏如依为郡主,赐字“聘婷”,赐婚与金科状元余沉,择日成婚。 公主大婚,夏家得皇上恩赐,夏家之女同一日嫁入金科状元的府邸。 然而,两顶花轿内,郡主与公主交换、从此命运皆变。 只因,凤冠霞帔披错了身,只因,此公主非彼公主,此郡主非彼郡主! ------------ 第一章 新婚夜 独守空闺 朝阳升起,悬挂东方。 陈国公主和硕历尽一个月的艰难历程终到后金皇宫。 穿过那长长的楼道便是那皇宫正殿,她和硕今日便要踏进这深宫墙围中。 所谓“千步阶梯百层楼”,今日她算是领教了。即使有嬷嬷搀扶,走到阶梯的一半仍旧腿酸不已。可是她不能停,只能咬紧牙关走上去。 大雄宝殿上,朝臣并列两旁。 和硕挺直了腰杆,一步亦从容走近高台龙椅的国主。面带微笑盈盈一拜;“陈国和硕拜见国主!” 有些肥厚的大手一挥,威严的声音响起;“免礼!” 站直了身子,抬头直视,不见丝毫胆怯。 “公主长途跋涉,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吧!”眼前的人一张国字脸,较是优雅。 和硕又是一礼,答道;“回国主,后金国土一路风景美不胜收,哪里还顾得其他!” “哈哈,公主说笑了!”那国主大笑了两声,开口道; “殇儿,还不见过你的太子妃!” “是!” 追寻声音的来源,原是站在龙台下方的男子。此时,他正在向她走来。 “是妖孽吗?”看到他竟生出了这一想法。 一袭红衣飘散,腰间暖玉斜挂。雕刻般五官俊美无双,那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满含笑意。 “这就是她的夫吗?” “公主远嫁而来,墨殇未能前去。还请公主海涵!”阳光般的笑容看着她,让她顿时融化其中。 凤冠当头,金丝垂下,金色的光线笼罩其中,恍若仙子。 墨殇微笑着向她走来,而她也亦含着笑看着他。 “这就是他的妻!” 墨殇走到面前,在和硕的眼前抬起手。看着如此的动作,和硕抬眼看了一眼墨殇,见他脸色虽然透着一丝苍白,但是充满和煦的笑容。没有在犹豫,伸出手交到他的手上。柔弱无骨的手被大掌捂住,细细的纹理彼此抹茶。 相视一笑,宛如相恋已久的恋人。 转身,便朝着高台上的国主一拜。 “儿臣墨殇,【和硕】拜见父皇!” “哈哈,免礼。”皇帝扬声大笑,续说道;“唔甚欣慰,传旨,太子大婚,举国欢庆,朕大宴群臣!” 群臣齐齐高喊;“皇上圣明!恭贺皇上、恭贺太子!” 皇宫内因太子大婚而喜庆,处处可见的红灯笼,喜字贴映红了和硕的眼。可是老天却格外的不开眼,阴沉的天在一更时分竟下起了大雨。瓢泼的大雨打在窗台上,溅出了老远。 本是该热闹非凡的太子/宫,此时却异常的安静。只听的见那屋外噼里啪啦的雨声。 寝殿内,龙凤烛火光明亮,和硕坐在喜庆的百子被上,心情几度复 杂。红盖头下,那一双本是明媚的双眼,此刻却是暗淡无光。大喜之日本该是喜悦的,可是她高兴不起来。手帕在手中紧紧的绞着,今日大殿之上她的腿都快软了,可是依旧强撑着,而此刻却也没好到 哪去 。 一杆的宫女端着喜称,喜酒一些东西,战战噤噤在一旁站着。本该是洞房的时辰,太子却不知在哪。为首的礼仪嬷嬷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却也不见任何人影,饶是一张舌灿莲花的嘴,此时也是尴尬的不知如何开口。 而此时,坐在床上的和硕则揭开了盖头,露出了那张俏丽的脸。这一动作惹得一旁的郑嬷嬷惊呼;“主子,新娘子的喜帕是要有新郎来揭开的,自己揭开那是不吉利的。” 郑嬷嬷连忙走到她面前,拿起床边的喜帕要给和硕盖上。 和硕微皱了眉头,伸手拦下了。淡淡的说道;“已是深夜,揭了盖头又何妨!” 郑嬷嬷愣住,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倒是一旁的礼仪嬷嬷笑着说道;“公主可是累了吧!这太子怕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这一时半会的怕是来不了,不如公主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这大半天的折腾应该也累了吧!” 是被什么事绊住而已吗?心中苦涩的滋味蔓延,同时也放松了极度紧张的神经。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准备去与一个陌生的男人去做那亲密的事。可是在得知他未来时,却也是失落的。新婚夜,新娘独守空闺,太子不知去向,这让她情何以堪! 抬首看了一眼郑嬷嬷,郑嬷嬷会意的点了头。与那礼仪嬷嬷说了几句,打赏了些红钱,那礼仪嬷嬷便领着那一杆的宫女走了。 刚送了宫人,和硕便朝着郑嬷嬷说道;“嬷嬷,帮我卸了这凤冠吧!” 郑嬷嬷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替和硕卸凤冠。 青丝垂下,遮了那半边容颜。掩住了风华,掩不住的失意。 “轰” 一声惊雷,在这静谧的寝殿里格外的响亮。狂风呼啸,龙凤烛光摇曳着,晃的人影闪动。 “诶呦,怎么这么大的雨啊?”郑嬷嬷咕哝了一句,走到窗前要关窗子。 “不要关了,留着透透气!”郑嬷嬷正要关窗的手停顿了,转头看向身后的和硕。而此时,她也正朝着窗边走来。 她神色平静,可是淡淡的细眉间还是有着一丝阴郁。无视溅落的大雨,伸出手在窗外,任凭大雨打落。溅起的水珠打湿了喜袍,打痛了手,亦打痛了心! 红砖绿瓦景林门,踏进去了便是一生。 相比正宫寝殿,后院的小院子倒是很热闹。宫人忙进忙出,食饭小酒不断的往里送。 “倒酒”男子一声叫喊,身边的女子连忙起身给男子空了的酒杯斟满酒。 女子看了看正在饮酒的男子,试探的开了口;“太子,今个可是您的大婚之夜,您真的不去?” 这男子不是墨殇又是谁,新婚夜抛下新娘,竟在侍妾的院子饮酒。说到底,心中也还是对这桩婚事有些不满的吧! 闻言,墨殇放下手中的酒盏,伸手一把搂住了女子的腰。邪魅的一笑说道“本太子今个陪你可好!” 突然的动作让女子一惊,可是随后便反了应过来。顺势搂住墨殇的脖子,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俏脸上浮起红晕,娇声笑道;“太子对俐儿真好!” 墨殇拦腰抱起怀中像软玉般的女子,舍弃了正宫走进了这偏苑。 烛火摇曳,暖玉生津。一方似火,一方似水,究竟是火灼干了水,还是水扑灭了火! ------------ 第二章 皇后问安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到了天亮了才停。 和硕便坐在那窗前坐了一夜,看着依旧昏暗的天色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郑嬷嬷甚是担忧,试探的叫了一声;“主子?” “何事?”她转过头来,看着郑嬷嬷淡淡的说道。 “回主子,礼仪嬷嬷来了!” 闻言,和硕从窗边站了起来。也是这时郑嬷嬷才看清楚了和硕那张俏颜的憔悴,可是却说不了什么。只得在心底默默的自家主子悲哀,新婚夜尚且如此,那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更加艰难。 看着郑嬷嬷走了神,和硕带着疑问叫了一声;“嬷嬷?” 郑嬷嬷一下反映了过来,忙声说道;“主子有何吩咐?” 和硕看了一眼郑嬷嬷,平淡的说道;“无事!” 随后走向内室,而郑嬷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主子,礼仪嬷嬷在门外候着呢?今早要去给皇后娘娘问安!” “嗯,替我更衣吧!”和硕不甚在意的回了一句,郑嬷嬷便去了衣室间去拿衣服。 和硕独自走到铜镜前,只见镜子里的女人一身火红的喜袍,如墨一般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尽管脸上尽显疲惫,可依旧是风华绝代。只可惜,这倾国风景却无人欣赏,白白可惜了这一脸的妆容,可惜了这一身金丝银线红宝石的凤袍。 郑嬷嬷拿来的是一身梅红色的百子莲裙,她不喜欢这样的颜色,可是郑嬷嬷说今个是大婚第一天,要穿的喜庆。 和硕无耐的摇摇头,新婚夜太子妃独守空闺,这宫里头怕是都传遍了吧!本不愿意穿,后来还是穿上了。在这陌生的宫里头还是不要招惹闲话的好! 郑嬷嬷给她梳了一个“百合簪”,侧边的刘海半遮住了那丝憔悴,胭脂红妆便彻底抹去了那有些苍白的脸色。 和硕本就不是俗颜,稍作打扮,便是一个俏丽的美人! 推开门,礼仪嬷嬷便率领着一杆的女婢行礼;“参见太子妃!” 和硕平声的说道;“免礼” “谢太子妃!” 礼仪嬷嬷起身后,上前两步低声说道;“太子妃,太子已在正殿等着了,咱们快些去!” “嗯!”和硕随意的回了一句,便随着礼仪嬷嬷前往正殿。 正殿上,和硕一眼便看见了墨殇。此时的他坐在高堂首位,而正殿上竟是空无一人。尽管心下恼怒和惊奇,却也没有多问。规规矩矩的走上前去行礼;“和硕给太子请安!” 半晌,也未听见回音,和硕疑惑的抬头看向太子,墨殇也正在看着她,他是笑非笑的看着她的眸撞进他的双眼里。和硕心下一惊,连忙低下头。 “起吧!别误了时辰!”冷漠的语气,在是四伏的天里冷的和硕身子一颤。太子为何这般厌恶她,她和硕自问没有什么做错什么事! 跟随在太子身后,一路上全是他的背影。他未回过头来于她说两句话,哪怕是对昨晚的事稍作解释也好。若是厌恶这桩婚姻,她和硕也会成全与他,到时她独自孤寂终老便好。这般不讨喜,任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 他在前头走着,她跟随着一路静默不言。 “想不到,堂堂的云珠公主,也会下嫁到我后金来!”他突兀的开了口,只是言语间,任人都听的出那言语间的嘲讽之意。 无视他的嘲讽,和硕平静的说道;“太子言重了,和硕是公主,却终究也是个女子。” 墨殇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走近的和硕。一张妖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走近了墨殇,和硕刚想问他为何不走了,墨殇伸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邪笑着开口说道;“这张脸是好看多了,不过这嘴巴,哼!倒是越发伶牙俐齿了!” 说完,一把甩开了她的脸。笑的邪魅的脸上不乏有着厌恶之色。 “和硕不知太子何意?”她低下头,疑问的开口。太子这番话,她委实不知什么意思,莫非他认识云珠公主?思及如此,心底越发慌乱。 墨殇冷哼一声说道;“是忘记了吧!那最好!” 说罢墨殇转身就走,留下了原地身心紧张的和硕。 和硕失了神,不一会儿便在身后嬷嬷的催促下加快了脚步去追墨殇。 皇后住的宫殿名为“朝凤殿。”此殿华丽无比,是历代皇后的居所,也是后宫女子挤破脑袋想要钻进去的宫殿。 跟随着墨殇进了朝凤殿,随后又往偏殿而去。 偏殿正座上,皇后一身暖黄色凤袍,凤冠金瑶盘发,尊贵无比。 太子先她两步,走至皇后跟前福身行礼道;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和硕,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声音柔和有力,徐缓不急。和硕心中那焦躁感瞬间消弭了不少。 “多谢皇额娘!”行了礼,和硕站在原地低垂这头。 “太子妃,过来到本宫跟前来!” 皇后向她招了招了手,和硕便移步到了皇后跟前。抬起头,直视着皇后的眼睛。应入眼帘的是一个温婉的女子,红唇细眉,妩媚不显轻浮。 “果然是好相貌呢!”皇后开了口,竟是夸奖了她。 和硕垂首,低声回道;“皇额娘繆赞了!” 皇后拉起和硕的手,慰声说道;“太子妃初来咋到,若是有些什么不适应或是有些需要就跟本宫直言!” 和硕心下稍有些感动,微微欠身行礼说道;“多谢皇额娘!” 皇后笑着点了点头,转眼却又看向墨殇冷声开口道;“太子昨个可是忙的很?” 墨殇稍稍福身笑道;“不忙!只是昨个大婚高兴了便多喝了两杯,糊里糊度的便在偏苑歇下了!” 他说的风轻云淡,听在和硕的耳里却异常刺耳。他高兴吗?一点也看不出来。就算是找借口,也不必如此敷衍。心底就如千万斤石头压着一般,不能呼吸。 “太子当真是喝多了罢,这让太子妃情何以堪!”皇后严词厉色问向太子,和硕不敢在其间插话,只得低首看着自己的脚尖。 “儿臣知错,皇额娘息怒!”墨殇行了一礼,淡淡的说道。 丝毫不在意的口吻,让和硕心中直冒凉气。 “太子妃和亲后金,太子不可慢待!”皇后冷声说道,只是语气已是缓和了不少。 “是,儿臣遵命!”墨殇叩首,和硕抬首,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交。和硕在他眼里看见笑意,带薄凉的笑。可转眼便没有了,墨殇的 脸上分明挂着温暖的笑容,亦如那日在大雄宝殿上的一幕。一度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可是那瞬间,那双薄凉的眼就像是在她的心底扎了根,忘不掉,且刺得心底寒。 皇后交代了好一会儿,赏了些东西,墨殇便寻了借口离开。和硕便一同随着他离去,只是出了朝凤殿他便独自去往别处,和硕便随着嬷嬷独自回了太子/宫。 ------------ 第三章 他的恨 独自一人回了太子/宫,便径直回了寝殿。一人关在屋子里,就连郑嬷嬷唤她用午膳也是不理。 这一天太**静的有些渗人,且不说太子妃就是这太子也是一反常态的整日不再宫殿。太子妃更是安静,不言不语的独自在寝殿,连带着太**里的宫人也是闲了下来。 寝殿内,和硕拿着书本在窗边坐着。书页一章一章的翻着,却始终看不进去一个字。眉头轻皱,合了书放在桌边。 郑嬷嬷端了杯茶水,走到和硕跟前开口问道;“主子在烦些什么?这午膳都未用!” “胃口不佳而已,没什么大事!”轻淡的说了一句,和硕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不愿多说,心底压抑的事她和硕自己担着便好。纵然这郑嬷嬷与自己一同和亲而来,也是她的贴身奴婢,然而自己对她却也没有太多亲近之感。 郑嬷嬷察觉了其中的婉拒之意,自家主子对她怕是还心存芥蒂,偷看了一眼和硕,便有问了一句;“主子,晚膳.....?” “随你准备吧!” 和硕随意的说了一句,便拿起了刚刚才搁起的书随手翻了一页,聚精会神的看起来。 不知不觉天色已是黑了,烛火点燃照亮了屋子,和硕依旧在看着手中的书。一手端起茶杯,眼睛却没离了书。察觉杯子中没了水,和硕低声叫了一声;“嬷嬷” 半晌听不到回音,心中惊奇这郑嬷嬷不是一直在屋子里候着吗?怎么也不回话呢! 拿着手中的书本,和硕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嬷嬷?” 一声呼唤还是未有人答应,心下越发惊异。可是还未走出两步,和硕便停住了脚步.。 墨殇坐在堂屋的桌边,手里摇着纸扇,带着戏虐的笑容看着眼前有些发愣的人,开口问道;“怎么本太子脸上有脏东西吗?为何这般看着我?” 和硕一惊,忙是福身行礼,连声说道;“太子前来,和硕失礼,请太子恕罪!” 墨殇合了扇子,对此事甚是不在意的说道;“罢了罢了,本太子看你看书看的出神就没叫你!” 微微欠了身,和硕低声说道;“谢太子!” “你在看什么书,竟可以看的出神?”墨殇站了起来,走至和硕面前。 和硕刚要说话,手中的书便被墨殇拿走了。此时的墨殇含着笑容看着手中的书,一身红色的衣服越发显得像是妖孽一般。如果没有今早那如寒冰的冷冽,这般风景怕是会把她融化了吧! “《女戒》?”他惊讶的问出声。 她却没有丝毫的意外,低首平静的说道;“是,这本书是和硕以后为**的典范,和硕理当熟读!” “是吗?”墨殇合了书,看着和硕问道。只可惜她低着头,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和硕依旧抵着头,低声说道;“是!” 手中的书被墨殇放在了桌边,手中的纸扇挑起了和硕的下巴。墨殇这才看清了她的表情,果然跟说出的话一般,面上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可是他现在不想看到这么平静的她,想要撕破那张平静的脸。 被他抬起了首,和硕被迫与墨殇直视着。看着他那双桃花眼里的笑容逐渐变得冷厉,又是如寒冰般的冷厉。 心中一凉,刚要移开头,却被墨殇一把搂住了腰。 “太子!”她惊的一声呼叫,在他怀里挣扎着想要挣开他的怀抱。 “怎么,不是熟读了《女戒》,夫妻房事莫非你要拒绝?”他笑着反问道,有些冷的语气在她耳边响起。这一句话成功的让和硕停止了挣扎,安静站在那里任凭他抱着。 害怕了是吗?和硕你怕了就好! “今个皇额娘不是还怪我冷落你嘛!那本太子今个就好好疼疼你,让你知道本太子究竟是多么的疼你!”墨殇特意在“疼疼你”上面加重了语气,和硕心底寒气直冒,这话任谁都听出了弦外之音,刚要挣扎着逃开,却被墨殇拦腰抱起。他的气息在她耳边喷薄,痒痒的,她想躲,却被一股大力猛的一抛,一声惊呼,接着便落在了床第上。纵然,床上有着棉被,可是和硕依然被摔的不轻。刚想起身,扑面就来了一个黑影将她压在了床上。 墨殇双手撑在和硕的身旁,目光深邃的看着身下的女子。一股恨意从眼底划过。 转眼而逝的恨意却被和硕瞧了一个真切,她惊讶,更是不可置信。到底她和硕怎么招惹了他墨殇,那股恨意到底是在恨着什么?刚想着说些什么?却被墨殇猛地封住了口,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哗”一声脆响,墨殇一把撕碎了和硕身上的百子莲裙。 和硕想挣扎,却被墨殇死死的压在床第之上。猛烈的吻只能让和硕跟着他的节奏呼吸吞吐。吻,逐渐划过了脸颊、脖颈一路向下直到小巧圆润的酥胸......... 那股酥麻的感觉让和硕的身子僵硬,无力的躺在那里。 墨殇直起身子看着身下这个女人,也是他恨了许多年也没有忘记的人“云珠”。 此时她身子半裸着,细嫩的肌肤、纤细的腰身,那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嘴角上扬邪恶的笑容,猛的分开她的大腿挺身而上。 “不要!” 和硕颤抖的声音让墨殇抬起头,然而看着和硕痛苦的脸越发让墨殇兴奋,越发加大了动作,丝毫不估计她的初次情事的痛楚。 手、紧紧的抓住身下的被子,和硕咬紧了牙关不让那**叫出了声。漂亮的脸蛋也因为身下的痛楚而有些扭曲。渐渐的,和硕都感觉那身子不是自己的了,只是随着墨殇的动作而扭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墨殇终于不再折腾她了,终于从她的身体里离开了。而她却瘫软躺在那里,身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紫色的吻痕。勉强的挪了身子,用被子裹住了**的身子。 不料,下一秒却被墨殇连人带被一同推下了床。头脑着地,摔得和硕头昏眼花。刚刚被摔在床上,这下又直接被摔在地上,她和硕到底是有多么惹人闲,多么让太子恨! 和硕还未从地上爬起来,便被当头扔来的白帕蒙住了头,紧接便是一声暴喝; “贱人!” 和硕刚刚扭动的身子被这一声惊天怒吼给惊在了原地,还没来得及反应,墨殇跳下了床直扑到和硕面前。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打在了和硕的脸上,那般大的力量打的和硕直接扑到在地上。紧接着,和硕被墨殇捏这下巴从地上拽了起来。这时和硕才看清了墨殇那张被愤怒扭曲的脸,那张扭曲的脸让和硕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她有些愣了,为何太子这般愤怒,为何? “贱人,你给我墨殇的侮辱,我会加倍的还给你,包括这白帕子!”他恨的咬牙切齿,死死的瞪着她,眼底的火恨不得现在就烧了和硕。 “白帕子?”她眼底空洞看着他,无意识的跟着他念出了这句话。 墨殇一把扯过了她身上的白帕子,放在她的眼前。看着眼前的白帕子,她呆若木鸡,上面一点痕迹都没有。那象征贞洁的证明,没有、一点都没有。 “嘶”手上忽如其来的痛让和硕回过神,只见墨殇抓住她的手正在往那白帕子上滴血。她不敢去看他的脸,她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和硕清清白白的,苍天可见,可是唯独这白帕子上不见。 和硕的手猛的被甩开了,仿佛多拿一秒就会脏了他墨殇的手。 直视着她的眼,墨殇满脸怒容的瞪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且先留着你这条贱命,你记住,不管云珠也好和硕也罢,时至今日终归要靠着我墨殇而活。今日之辱我墨殇会百倍的还给你!” 说罢,转身就走。 “嘭”的一声,殿门被他大力的碰上。他惊天动地的离去,和硕空洞洞的眼看着他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泪,就那麽流出来,汹涌如注、点点的滴落在那白帕子上。那半张脸已是红肿不堪,嘴角甚至还渗出一丝血渍,那泪混着血滴落竟是那般的凄凉。 她是清白的,她该怎么解释。他是她的夫君,纵然他对她对她没有情、只有着莫名的恨,也是今生她唯有的依靠。上天耍她和硕耍的还不够吗?为何,为何这般对她!心中的苦不能述说,只能化作泪随独自吞咽。 今日的和硕,哭干了泪,亦死了心。也是今日,她和硕锁上了心门,夫妻之情,男女之爱,她和硕此生无缘得之。命运安排,她无心反抗,也无力反抗。 艰难的爬上了床,紧裹着被子。带着满腹的苦水,满腹的冤屈沉沉的睡去。 她好累,好累! ------------ 第四章 墨玉 一早,和硕便醒了。昨夜哭红的双眼还在隐隐作痛,可如今她和硕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了。 伺候她沐浴的依旧是郑嬷嬷,旁的丫头她一个都没有留。昨夜,太子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旁人都不知为何只有她自己知晓。 她知道,今日起,她和硕的身子在太子的心底便盖上了不贞、不洁的罪名,她和硕便是那至贱的贱人。 郑嬷嬷或许是司空见惯了,对于她身上斑驳的吻痕没有丝毫诧异之色。而她和硕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任由自己的眼神飘渺在纱帘锦帐之外。 换上了干净鲜亮的的衣服、画了精致的妆容,掩去了那憔悴的面色。她和硕便又是一个美人,只不过是惹得太子恨的贱美人。心底的苦涩就犹如吞了黄连,不过也罢,她和硕自己知晓她自己的清白便好,既然他墨殇恨了,那便由着他恨着。 按着后金皇宫的惯例,大婚的新人接连着一个月都要去给皇后问安。今日是第二日,礼仪嬷嬷早早的就在寝殿外候着了。和硕也不在拖沓,收拾好了便随着嬷嬷一同去往了皇后的朝凤殿。只是今日只有她和硕一人,太子又是不知去向。 到了朝凤殿,和硕照例行了礼,礼仪嬷嬷便奉上那白帕子。皇后看了一眼那上面点滴的血迹,脸上挂起了和煦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深深的刺着她和硕的心,痛的她几乎不能呼吸。不着痕迹的把手藏在袖子里,若是被人看见少不了一番盘问,少不了一场风波。 “怎么今个就太子妃一人来了?”皇后看向礼仪嬷嬷,带着疑问开了口。 那嬷嬷福身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回娘娘的话,今早奴婢去的时候就只有太子妃一人!” 听闻此言,皇后带着疑问的眼又看像和硕。 和硕微微欠身行礼,低声说道;“今早太子有急事便先走了,失礼之处,还请皇额娘莫要怪罪!” “原来如此!”皇后像是明了一般对此事不在意,可和硕却听着皇后那语气有些不悦。太子本就不是皇后所生,此番没有礼节怕是要在皇后的心底划下重重的痕迹了。 “赐坐”皇后一声令下,一旁的宫人立马搬来了一张座椅。 “谢皇额娘!” 和硕欲要行礼,却被皇后阻拦。和硕也不再坚持,昨夜的一番折腾,到如今依旧腿酸腰痛,尤其是女儿家最柔软娇嫩的地方更是难受。他墨殇的无情,让她和硕铭记了一生。 与皇后闲话家常,不外乎是一些客气的话。总而言之,皇后问什么她便答什么。 她和硕知道,此时的她虽是太子妃,可说到底也是外人,皇后能和她说什么呢!没多大会儿,皇后借口累了,和硕便行了礼离开了朝凤殿。 朝凤阁位于后宫中央,大有俯瞰后宫全貌的姿态。从那朝凤殿出来,一路之上,林林总总的奴才也比那太**里多了许多。 郑嬷嬷掺着和硕慢慢的走着,太**里她不想那么早回去。即便回去了也是对着墨殇那张寒冰似得脸,与其这样还不如在这宫里头多转转。 远离了朝凤殿,回头在看发现自己竟是那般渺小。和硕心底竟然奇迹般的平复了心境。惊讶之余,也便多看了两眼。 转了一个屋角,和硕刚要抬脚,迎面却扑来了一个身影。 “诶呦!”一声,和硕与那人同时撞的摔倒在地上。和硕还没有叫痛,倒是那人叫出了声。 郑嬷嬷赶忙扶起了自己主子,站起来后和硕这才看清来人。 竟是一个粉雕玉琢的丫头,看样子也差不多十四五岁的样子。那丫头一点也没有行礼的意思,而是直直的盯着和硕看。 那郑嬷嬷以为是个刚进宫的丫头,欲要开口教训这不知礼仪的丫头却被和硕摆手拦住。 那丫头刚要开口说话,只听见身后传来了许多急促的脚步声。那丫头脸色一变,顾不得许多一转角就跑不见了。这一变故让和硕皱了皱眉,随即便和郑嬷嬷若无其事的继续走着。 “奴才参见主子!” 迎面走来了一个些太监,在为首的带领下恭恭敬敬的向和硕行礼。 “免了罢!” 和硕淡淡的开了口,说完和硕便要离去。这些个奴才并不认识自己,只是在宫里呆的久了,看着来人的衣着、姿态就知道是主子还是奴才。 那为首的领班却拦住了和硕的去路,再次开口问道;“奴才敢问主子,可否看见了刚刚从这跑过的丫头?” 和硕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只见这太监还是不放行,并不畏惧而是直视着和硕问着;“那奴才在斗胆问一句,主子是哪在个宫里头?” “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太子妃的路也敢挡着!”郑嬷嬷一声厉喝,那为首的太监什么表情,依旧是很平静,只是他身后的一帮奴才倒是吓坏了,赶忙跪下求饶说道; “太子妃饶命!” 那为首的领班却不慌不忙的,恭敬的向和硕行了一礼说道;“奴才有眼无珠,冒犯了太子妃,还请太子妃降罪!” “无妨,若是要找人那就赶紧的吧!”和硕开了口,一旁的郑嬷嬷还欲说些什么?和硕侧头看了她一眼,郑嬷嬷便闭口不言。 “谢太子妃,奴才这就去找人,太子妃慢走!”那太监说完便领着身后那几个奴才快步而去,只是那领班的却意味深长的在和硕的身后看了一眼。 和硕并没有走,站在原地站了一会。直到那帮奴才彻底的看不见人影了,这才开了口; “你若是做错了事,那便自己去领罚。这宫里头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终归是藏不住人的!” 那丫头抬头看了一眼和硕,没有说话。其实刚刚她没有走远,只是转了一个角后就跟着和硕的身后装做是丫头。只是不知道她怎么发现的,竟然还帮助了她。 说罢,和硕与郑嬷嬷就要离去,那丫头突然开了口;“我见过你,你是新嫁来的太子妃和硕是吗?” 闻言,和硕停住了脚步。嘴角扬起一丝笑容,似乎对于这丫头的话一点也不惊讶。转过身来,和硕看着那丫头面上却是一副很迷茫的样子。 “你不必装了,刚刚你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否则你怎么会帮我!”那丫头一笑,说出的话惊了和硕一跳。当下也便不再迷茫,一双眸子是清明的很。 “没想到公主这般聪明!”看着那丫头,和硕淡笑着开了口。 “我很奇怪,为何你会知道我是公主呢?”她歪着脑袋看着和硕,脸上一副纠结的表情,懊恼道;“明明都换了衣服了呀?” 和硕掩唇一笑道;“墨玉公主腰间的金牌忘了摘了!” 墨玉像是很惊讶,低头一看,果然腰间那金牌藏了一般,另一半刻着墨玉字样的还露在了外边。 “呵呵,没成想尽是这个小东西泄漏了本公主的身份!”墨玉摘了金牌在手中把玩,忽而转眼看向和硕说道;“原来你就是让我长兄恨了七年的人啊!” 和硕心底一惊,抬眼看向墨玉。只见她正看着自己,嘴角扬起的笑容竟是与墨殇如出一辙。 “和硕不知公主何意?请公主赐教!” 闻言墨玉看向和硕的眼里带了一抹深沉,忽而高声笑了。继而开口道;“今日我见了你,也不是特别讨厌。而且你很聪明,那本公主就悄悄的透漏一点消息给你,以报你刚刚的“救命”之恩!” “我与长兄亲厚,他的想法我知八成。我兄长的心底爱了一个人七年,同样亦恨了一个人七年。”墨玉走进了和硕一步,和硕没有后退直视着墨玉的眼,没有说话。墨玉扫视了和硕一眼,调笑的说道; “而你恰巧是我兄长恨的那个人!” 墨玉的模样让和硕心底一寒,这个看上去可爱调皮的小丫头竟是这般精明。她不过是想试试她而已,却不想被她识破。而她说的“七年”之恨,更是让和硕脑袋如浆糊一般。 和硕的愣神似乎在墨玉的意料之内,待和硕回过神来,墨玉已转身离开。和硕来不及多想,刚要抬脚离去,只听见身后传来了墨玉的声音; “祝你好运!” ------------ 第五章 溪竺溪叶 回到太子/宫,墨殇没在。和硕庆幸他不在,否则在众人面前,他若是一口一个“贱人”的,那让她情何以堪。纵然她知晓自己的清白,可是毕竟是女儿家,那般的名声又有几个会不在意的! 心情不佳,便独自呆在寝殿里。靠在窗边,看着窗外任由神思飘渺。 新婚那日的大雨,让她找到了这个窗户。素日里,坐在窗边看看书,发发呆也是好的。 今日分明是很累的,回到了寝殿竟无丝毫睡意。昨日的一幕犹如钉在了脑海挥之不去,墨殇那怒的扭曲的面容,以及那渗人的眼神都足以让她胆寒。还有墨玉,那个如一见如精灵般的女子。 “七年之恨?”无意识的念出这句话,和硕实在不知,这墨殇与云珠到底有多大的仇,能让墨殇恨了七年。这一切都是谜团,而她被困在里面什么都不知道。 窗外,只不过是一方矮墙和几株绿竹。她依靠着窗户,一看便是一个上午。 午后,和硕独自用了午膳,刚要躺下休息片刻。门外郑嬷嬷便推门而入。 “何事?”和硕皱眉,淡淡的声音问着。 郑嬷嬷行礼答道;“回主子,礼仪嬷嬷带了几个丫头给主子,说是让主子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好留着侍候您!” 和硕闻言只得起身,整理了一番容颜,便出了寝殿。门外,礼仪嬷嬷领着七八个女子静候着等着和硕。 和硕看了一眼礼仪嬷嬷,那礼仪嬷嬷上前两步,满脸笑容的说道;“太子妃瞧瞧,有没有合眼的,这可是皇后娘娘特意交代奴婢的!” “有劳嬷嬷了!”和硕低声劳谢,郑嬷嬷便走上前去,在众人眼前,不着痕迹的塞了一个金锭子给了礼仪嬷嬷。两个嬷嬷相视一笑,便退到一旁去。和硕走到那几个女子面前,那几个女子都低垂着头不敢看她。 那礼仪嬷嬷见她们都不说话,一声怒吼道;“还不快报上自己的姓名!” 那几个女子怕都是刚进宫不久的,礼仪嬷嬷一身怒喝,和硕便看到她们的身子明显的一颤。 “奴....奴婢小莲,今年十....十六!”站在和硕最前面的那个丫头颤抖着开了口,脸上满满的全是惊慌之意。紧接着便是第二个丫头..... “奴婢......金珠,今年十五!” “奴婢溪竺,今年十六!” 溪竺报完自己的名字,和硕转首看了她一眼。只见这溪竺面不改色、十分平静,说话也不像其他的女婢一般结结巴巴的,这不由的让和硕多看了两眼。 “还不给太子妃行礼!”见和硕盯着溪竺看,礼仪嬷嬷便自作主张的说了一句,说完礼仪嬷嬷还特意的看了一眼和硕,见她脸上没有波澜并没有再意此事。 溪竺上前两步恭敬的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子妃!” 和硕并没有免她的礼而是看着她问道;“你入宫多少年了?” “回太子妃的话,溪竺去年六月入宫,时至今日正巧一年!”依旧平静的话,让和硕起了疑。仔细的看了一眼溪竺,她不是很美而是很清秀,是那种端正的五官。尤其是她的眼,十分清亮。 “留着吧!”和硕转过眼,看向礼仪嬷嬷说了一声,便要进屋子。太子已是厌恶她到极致,奴婢她要多了做什么。若不是这是皇宫、若不是皇后亲自交待,她只想自己一人便够了。只是她不能佛了皇后的面子,只能接受溪竺。那女子与自己一样大,却也是进退有礼,说是皇后的派来的亲信也没有什么可惊讶的! 礼仪嬷嬷张了嘴欲说些什么?却看见郑嬷嬷冲她摇了摇头,礼仪嬷嬷心领神会便闭了嘴。既然太子妃只挑了一个,那就一个好了,她只是个奴婢,何必去多说什么呢! 只是和硕转身刚准备走时,那溪竺一下扑在了她的脚边低声请求道;“求太子妃也留下奴婢的妹妹!” 不等和硕反过身来,一旁的礼仪嬷嬷一个箭步冲上来,抬腿便是一脚踢在了溪竺的肩膀上,怒声骂道; “好个贱婢,太子妃留着你已是天大的恩惠。还敢拦着主子的路奢求,简直是不知廉耻!” 那溪竺被礼仪嬷嬷一脚踢到了地上,礼仪嬷嬷又是一声怒骂,泪水在眼眶的直打转。这便是皇宫,有权的就是主子,奴婢便是那软柿子随意的任人揉捏。 礼仪嬷嬷说完又是一脚踢上去,只是却没有踢到溪竺的身上。 “妹妹!”溪竺一声惊叫,原是礼仪嬷嬷那一脚踢上趴在溪竺身上替她挡着的女子。女子抬起头看着自家姐姐,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这一动作惹得礼仪嬷嬷怒上加怒,抬脚便要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住手!” 和硕淡淡的说了一句,礼仪嬷嬷抬在半空的脚硬生生的给收了回去,赔笑道;“太子妃勿要听这贱奴才胡诌,要不奴婢在重新给您选几个来?” 和硕看了一眼地上抱在一团瑟瑟发抖的溪竺两姐妹,轻声说道;“不必了,就留着她们吧!” “是,奴婢知道了!”礼仪嬷嬷说完又是瞪了一眼地上的溪竺,恶声说道;“还不快谢恩!”那溪竺扶起妹妹刚要行礼,和硕拦住了她们。低下身在礼仪嬷嬷以及其他奴婢惊讶的眼神下,亲自扶起了溪竺两姐妹。 和硕看着溪竺的妹妹,扬起笑脸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抬头看了一眼和硕,又迅速的低下头去。可和硕看的真切,那双和溪竺一样明亮的双眼里染满了惊慌。 “奴婢溪叶,今年十四!”溪叶过了好一会儿才怯声说道。 “溪叶!”和硕轻声叫到,溪叶未敢抬头,低声“嗯”了一声。 和硕又看了一眼溪竺,而溪竺也是满眼感激的看着她。 “郑嬷嬷!” 听到主子的一声叫喊,郑嬷嬷连忙走上前去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带溪竺两姐妹去梳洗梳洗吧!” “是,奴婢这就去!”随即,郑嬷嬷便走到溪竺面前说道;“姑娘,随我来吧!” 溪竺溪叶向和硕行了一礼,便随着郑嬷嬷去了。 见郑嬷嬷走远了,那礼仪嬷嬷也是行礼欲要告退,只是和硕却不让。那礼仪嬷嬷只得赔笑问道;“不知太子妃还有何吩咐?” 和硕盯着礼仪嬷嬷没说话,可脸上已是阴云一片。 半晌才淡淡的说道;“本太子妃没有什么吩咐,只是有些事想要告诫一下嬷嬷!” 礼仪嬷嬷一惊,连忙跪下惊慌道;“不知奴婢哪里惹怒了太子妃,请太子恕罪!” “嬷嬷勿要惊慌,嬷嬷并没有惹怒于我,只是希望嬷嬷日后对待这些个宫人能够和善一些。谁都是有父母亲人的,若是自己的亲人也遭人这般对待,怕是嬷嬷心里也不会好受!” 和硕淡淡的说着,听在礼仪嬷嬷的耳里却不是滋味,宫里头的奴婢哪个不是任人打任人骂的,就是她也是挨打挨骂的过来的,有何人问过、又有人管过。当下却只得低声回道; “太子妃的教诲,奴婢日后必当谨记!” 和硕转身而去,礼仪嬷嬷怔愣了会儿,才领着其他的女子走了。和硕说话很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听不出波澜。那礼仪嬷嬷暗自心惊,在宫中打滚多年,也猜不出刚刚的和硕到底是喜还是怒。 却不想她和硕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只是身心俱疲的她怎么还会有力气去发怒呢? ------------ 第六章 侍候太子 下午,溪竺溪叶梳洗好了向和硕行过礼后,便让郑嬷嬷带着两姐妹下去熟悉规矩,和硕便在寝宫里眯了一会儿。 夜晚就这样降临,站在窗台前抬起眼便看见满天的繁星,如此良辰美景对于和硕而言只会让心情更加低落。 在这夜晚,心、总是不受控制的疼着。她看不见将来,也看不清现在。 她和硕期许自己做一个安静的女子,可是有些事命中已是注定。 她和硕期许自己做一个本分的女子,可是如今他墨殇不会放过自己。 他对云珠莫名的恨,对白绢的辱如今统统的压着她。纵然,今日没有,那明日,还有好多个明日,她和硕终归难逃命运的折磨。 “吱”溪竺推门而入,看着和硕依旧站在窗前仰头看着窗外的天。一个下午,这个主子都是在寝殿里呆着,对于她们这些下人一丝要求也没有,这可能是这宫里头最好伺候的主子了吧! “主子”溪竺带着不安,试探的叫了一声。 和硕转首回过身来看是溪竺,平声说道;“何事?” 溪竺行了一礼说道;“回主子,太子在正殿等着!” 和硕心底一凉,她就知道太子不会放过她的。溪竺抬首偷瞄了一眼和硕,见她眉头轻皱面色也有些不太好。刚想要提醒一句,和硕便提步出了门。 既然避无可避,那便勇敢一点走上前去迎接暴风雨,她和硕从不是胆怯懦弱之人。 一袭红衣、一头墨发、如妖孽一般的人此刻分不清喜怒的坐在正殿首座。身旁更是跪了一杆婢女,那紧张的气氛连带着一旁的俐儿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这阴晴不定的太子。 和硕抬脚入了正殿,抬眼便看见了墨殇。两人的视线相交,墨殇那冰冷的眸冷的渗人,和硕低下头不再看。 虽是做好了心里准备,此刻看见那般冰冷的眸,依旧心下一紧。袖子里紧紧的绞着自己的手帕,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抬首,平静的看向墨殇,慢慢的踱步至前。 墨殇轻摇着手中的纸扇,整以瑕疵的看着慢慢走向前来的和硕,她平静的面容让墨殇怒火中烧。 这个女人抢了他留给心底女人的位子,也是这个女人给了他墨殇此生难忘的耻辱。无论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无论是云珠还是和硕都让他墨殇憎恨,几乎是到达挫骨扬灰的地步。 可他不能,她的身份是和亲而来,他不会傻到给别人留下对付他的话柄。那既然如此那便让这高高在上的公主也尝尝伺候人的滋味,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只不过那抹笑容让人畏惧,让人胆寒! “和硕拜见太子!”和硕盈盈一拜,低垂的头却看见身旁不远处跪在地上的郑嬷嬷与溪叶。心下一惊,那股寒意又冒上心头。 墨殇也未让和硕起身,半晌才说道;“听闻,今个太子妃只是稍稍用了晚膳,可是生病了?” 淡淡的话语,没有多大的起伏。但和硕知道他让自己前来,绝不是问自己有没有生病的。 “和硕谢太子关心,和硕只是有些水土不服、胃口不佳而已,有劳太子卦心了!”和硕屈身答道,未见一丝烦意。 墨殇见此越发感了兴趣,没想到这女子这七年来变化尽是如此之大。莫非《女戒》真有如此之大的魔力,能让一个刁蛮的女子变得如此知礼。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今个皇额娘赐的丫头惹了太子妃不高兴,让太子妃胃口不佳呢!”说完,墨殇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溪叶,又看了一眼和硕身后溪竺。 墨殇的冷冷的眼眸,吓得溪竺立马就跪了下来。 “太子严重了,这两个丫头没有惹了和硕不开心!”和硕看了一眼身后因害怕而发抖的溪竺淡淡的说道。 “啪”墨殇用力合上了纸扇,吓得一旁伺候的俐儿一慌,手一抖手中的茶盏掉落在了地上。俐儿连忙跪在地上,颤抖着音色求饶; “太子恕罪!” 这般场景,让和硕心生疑窦。传闻中,后金太子墨殇多病。可如今看来他不是多病,而是性情暴躁到了极致。 墨殇不怒反笑,在众人的惊讶下,以及俐儿的诧异的眼中,扶起了她。 “不过是个茶盏,何须如此大惊小怪!” 俐儿的脸色由苍白慢慢的变得绯红,小声说道;“谢太子!” 和硕一点也不诧异,这是他给的难堪而已。留着太子妃屈膝行礼,却亲自扶起了一个侍妾,让她和硕的面子往哪放? 眼,猛地看向和硕。只见她依旧垂首,半屈着膝盖做着行礼的姿势。这么一会儿,她的身形晃都没晃一下。 墨殇移开眼,冷声说道;“公主熟读《女戒》,想必对于伺奉夫君之道必定大有所悟的吧!” “和硕不敢大夸其词,侍奉夫君乃是为人/妻的本分!” 和硕一番话,让墨殇心惊,却也让他恼怒之极。她和硕,不、她云珠也知人/妻本分,简直是笑话。 “本太子的这个丫头实在是伺候不周,既然公主说是本分,那就让公主伺候可好!” 一句话,惊了俐儿、惊了地上跪着的郑嬷嬷、溪竺、溪叶,唯独没有惊着和硕。 冷厉的眼神,即使和硕垂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可是她不能说不,因为《女戒》,也因为他是她的夫、只得平静的说道;“和硕知晓,太子吩咐便是了!” “本太子今个出了不少汗,想要洗脚!”墨殇坐靠椅上,双脚高高的翘着,带着戏谑的笑看着和硕。既然你和硕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那今日便让你尝尝伺候别人的滋味! 可是她是和硕、也非和硕,若是替夫君洗脚就是惩罚,和硕自认为那便是墨殇的善心了! 一旁的郑嬷嬷死死的按着身边的溪叶,怕她冲上去。这溪叶丫头倒也是个烈性子,只不过现在没有她们奴婢插话的份,若是在给主子添了麻烦就更不好了! 和硕身后的溪竺也是一脸焦急,和硕对她们两姐妹有恩,若不是和硕此时她与妹妹恐怕就被赶去浣衣局了。此时这个主子分明就被太子刁难,可是她们只是奴婢多说怕是会给她添了麻烦。就在这时,只听见和硕不起一丝涟漪的话在大厅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是,和硕这就去打水替太子洗漱!” ------------ 第七章 不会让你好过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和硕亲自端了一盆温水走到墨殇面前。轻手放下铜盆,以跪姿在墨殇面前。她面色平静、俏颜如茵,一身浅红色的裙子更是显得清丽脱俗。 此时,她脱了墨殇的靴子、布袜,而脸上一丝厌恶之色都没有。墨殇的手紧紧的扣着椅座,心底是一阵滔天的怒火。那张白帕子就像影子一般缠着他,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就越发恼怒。 和硕并不知墨殇的心底的变化,挽起袖子、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脚放在铜盆,嫩白的手在上面慢慢的槎溪。 只是伺候而已,远嫁之前娘亲就再三交代过为人/妻子要以侍候夫君为己任,夫乐则乐! 只是却没想到,一嫁便是这般远。思及如此,眼神顿时暗淡了许多。 她的眼神变化没让墨殇瞧见,但是那副安静的模样却让墨殇不能自己。他不想看到如此平静的她,他要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以及她摇尾可怜的样子。 “嘭” 墨殇一脚踢开了铜盆,顿时水花四溅,溅了和硕一脸的水,亦泼了她一身水。 和硕抬起眼看着墨殇,那眼神里没有惊慌,没有害怕。有得只是一眼深沉,就像看着不懂事的孩童的顽皮一般。 他墨殇最厌烦的就是如此,猛俯下身捏着她的下巴,寒声说道; “既然不愿意伺候,又何必说大话!” 冷冽的眼直视着她的眼,一眼的怒火对上一眼的清澄,谁又能说的清楚谁是谁的惧! “和硕不知太子何意?”她开了口,很淡,很淡的语气。直视着墨殇的眼一点也不见退缩与恐惧。 “哼!” 墨殇冷哼一声道;“既然是伺候夫君,那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白白坏了本太子的心情!” “和硕知错!”她跪直了身子,低头平静的说着。 “既然错了,那就跪着好好反省!” 甩开了她的下巴,墨殇拍了拍手,仿佛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还不给本太子穿鞋!” 墨殇一声冷喝,和硕只得拿起地上半湿的鞋子给他穿上。 穿好了鞋,墨殇站了起来看都没看和硕一眼。一把搂住一旁的俐儿,在众人的诧异眼神中大步而去。 手,抚了抚生痛的下巴。嘴角扬起一丝苦笑,这下巴总有一天会被他捏掉的。墨殇怕是恨极了这张脸吧! 跪在冰冷的湿地上,腿开始微微的发颤,身上的湿裙子贴在身上也越发的难受。不过身体上的难受怎么能抵得上心底那阵阵的钻心的痛。 夜深了,虽是夏季可是那阵阵的风吹着还是会冷。一旁的郑嬷嬷以及溪竺溪叶还是陪同着一起跪着,墨殇没有让她们起来,那她们也只能跪着。 “主子?” 一旁的郑嬷嬷试探的叫了一声,溪竺与溪叶都同时看向和硕。心中的担忧不言而喻,新嫁娘这般不受待见,这道坎不是谁都能过的,更何况是往日高高在上的公主。 “嬷嬷不必担忧,我无事!” 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话,一如往日的平静。即使是太子故意的惩罚,她也一样平淡。 溪竺在和硕的身后努了努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了嘴。 像是知道了溪竺想要开口一般,和硕叹了口气说道;“溪竺,你可后悔要我留了你与溪叶?” “溪竺不敢,太子妃留了奴婢与妹妹,奴婢感激不尽!”溪竺低头满怀感激的说道。 “我受罚,也连带了你们。如果还可以的话,改日让郑嬷嬷打点一番,各自散去吧!” “太子妃不可这般说!” 听完和硕的话,溪竺一声哭腔说道;“若不是太子妃留着奴婢姐妹,怕是这会儿奴婢与妹妹就要在浣衣局度过一生了。太子妃对奴婢的恩情,溪竺此生难忘!” 说完,溪竺便在和硕身后磕了头,而溪叶亦是泪流满面的跟随着自家姐姐一样行礼。 郑嬷嬷摇头叹息没有说话,有的只是一眼的怜悯。这般的苦难本不该眼前这个貌似平静的女子承受,只是命里注定了。 官家儿女的命运一向由天不由己,权权相争便祸及池鱼。而她和硕不过是那 皇家权利的牺牲品。 抬首仰望,本以为会看到满天的繁星。不料,映入眼帘的只是那一方精致的龙凤悬梁。 不知不觉,天色开始泛了鱼肚白。 跪了一夜的腿已不知是什么感觉了,手在上面不停的按着,却依旧减缓不了那酸麻到极致的腿。 “太子妃当真是反省了一夜!”戏虐的声音正是出自那缓缓走来的墨殇之口。 “和硕侍奉不周,理当受罚!”原以为会很轻松,却不料说出来的声音却是那般嘶哑,嗓子就像是着了火一般难受。 墨殇并未有让她起身的意思,依旧是坐在正首坐之上,俯视着和硕。 “那太子妃可是反省好了?”他抬眼看向和硕,一身月牙白的长衫,一张精美无双的脸,就算是女子怕也被他比了下去。 和硕低头不在看他,状似认错的模样低声说道;“和硕自后定当以伺候夫君为己任!” “那就好!”他轻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和硕一番继续说道;“今个本太子要去给皇额娘请安,太子妃换身衣服一同前去!” 和硕一身浅色纱裙,昨晚已是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此刻正紧贴在身上,而那脸上也是苍白一片。 “是!”和硕低首行了礼,一旁的溪竺艰难的起了身,跌跌撞撞的跑到和硕身边想要扶起和硕。没成想和硕还没有站直了身体,,却听见一道冷声。 “谁准你起身的!” 和硕看了一眼墨殇,随即又跪了下来。他丝毫不再意奴仆的在不在场,而和硕的心底也是有一丝庆幸,庆幸他嘴下留情,没有高叫“贱人”。 慢慢的移了身子,和硕的手撑着地,跪爬着爬向寝宫。 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郑嬷嬷,溪竺溪叶的心,郑嬷嬷闭了眼,不愿再看自己主子如此的狼狈。 墨殇心底是说不上来的感觉,本以为她会反抗,以她那刁蛮的性子怎会甘愿受这样的屈辱。可是她没有,他墨殇说的话她和硕都是照做,甚至那眼底连一丝厌恶之色都没有。 莫非这七年,当真是连性子也变了?看着和硕趴着向前的背影,墨殇在心底疑问了自己,可是那也是一瞬间的事! 不管她变了还是未变,云珠便是和硕,那么七年前以及前日她云珠给的屈辱,他会一样一样的还给她。 这太子妃之位,也不是她和硕的。既然她不能死,那么就必须认命。 因为他墨殇不会让她和硕好过,绝对不会! ------------ 第八章 你到底有多恨我 勉强换了衣服,和硕已是头昏不已。可是太子还在外头等着,郑嬷嬷一杆人还在外头跪着,她没法子只得给自己上了浓厚的妆,掩去了苍白,疲倦的面色。 今个是十五,宫里头是个大日子。后宫里每逢月份的初一,十伍,上了品级的妃嫔在今天都要去朝凤殿礼拜皇后,其间也包括她和硕。 慢腾腾的出了门,墨殇在前面走着,竟是一个随行的奴婢都没有。暗自咬了唇,和硕什么话也没说紧跟着墨殇的脚步。 朝凤殿近在眼前,和硕实在迈不动脚步了。扶着一旁的栏杆喘息着,头异常的胀痛,脸色也是异常的发青。跪了一夜、又是湿了一身,此刻不会难受才怪。 许是察觉了身后的和硕没有跟上来,墨殇转过甚身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她。只是和硕抬眼便看见了墨殇那冷冰冰的眼神,紧咬了牙关,加快了脚步跟上。 “今个是大日子,本太子不想在众妃嫔面前失了礼,你最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待和硕走近,墨殇一把扣住了她的腰,带着怒气在她耳边恶狠狠的说道。 说罢,搂着她腰一路几乎是拖着和硕前行。和硕身子无力,也任由他拖着。 到了朝凤殿果然是迟了,皇后独坐高首,而两旁的妃嫔依次而坐。和硕打起了精神,与太子一同行了礼。 “呦,这便是太子妃啊!当大婚当日没看清楚,今个一瞧果然是天资!”皇后未说话,倒是右手边的一位女子开了口,只是那语气中不免有酸涩夹杂。 和硕闻言看了那女子一眼,低首行礼道;“娘娘繆赞了,和硕不敢当!”纵然和硕在压低了声音,火辣般嗓子依旧发不出好听的音色,干哑的声音响起,引得一屋子的妃嫔都带着玩味的笑看着和硕。 “太子妃可是病了?”皇后关切的问了一句,墨殇也是看了她一眼。和硕只得把苦往肚子里吞咽,暗自吞了口水,润了嗓子才说道;“有劳皇额娘挂心了,和硕无碍!” 此话刚刚说完,刚刚发话的女子一阵轻笑道;“听闻,新婚夜太子不再,这两日怕是都补回来了吧!” 众嫔妃一听无一不是掩嘴偷笑,和硕心里一阵发紧。这妃子怎会如此大胆,当众说出这番话来。也就不由的打量了她几眼,只见她一身华服比之再坐的妃嫔都要华丽许多,珠宝加身、光华宝鉴甚是耀人,只是那张不饶人的嘴脸惹人嫌恶。 “梨妃!”皇后依约有些怒火,梨妃这才放下手不在嘲笑。墨殇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未说话,可是身旁的和硕已是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阴寒之气。 皇后依约在说着什么?和硕已是迷蒙的听不清楚。眼前皇后已是模糊不清,眼底一黑,和硕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太子妃” 耳边依约还传来了叫喊,和硕发懵的脑袋也不想理会。在昏迷的前一刻,和硕就想倘若能这样昏迷一辈子,她亦心甘情愿。 不知在黑暗里睡了多久,直到发痛的脑袋,才让和硕轻吟出声。努力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方锦色素帘,呆愣了一会儿,和硕才发现这是在自己的寝宫。 揉了揉迷糊的脑袋,突然想起今日之事。和硕心底一惊,刚欲下床,却听见一道冷声响起;“怎么不继续睡了?” 和硕坐直了身子,才发现墨殇背对着她站在床边。浑身上下都透露着阴霾,今个她在朝凤殿突然昏倒怕是让他受了不少闲话吧! 她低头未语,墨殇转过身来便看见和硕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心下更是恼怒,刚要发作却听见和硕幽幽的说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恨能让你恨了七年?” 她抬首看着墨殇,眼神没有波动,只是看着他。偌大的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突然墨殇不适时宜的淡笑了一声,和硕听的莫名的感伤,那笑声不是从前那般阴冷,有着和硕说不出的味道。墨殇盯着和硕,玩味的开口道;“你真想知道?” 面对墨殇,和硕直视着墨殇的眼,重重的说道;“是” “因为你坐了不该坐的位子,也因为你是那个让我恶心的云珠!” “既然让你恶心,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眼不见不是更好!”依旧盯着墨殇的眼,和硕的说话的口吻就像是在一件与她无关痛痒的事 墨殇心口突然一掷,他没料到和硕会说出这番话来。 和硕看着墨殇淡淡的继续说道;“如果我这般让你恨,那么随便扔一间可以藏身的地方不管不问,任其自身自灭也非坏事!” “呵” 墨殇笑了,一脸的邪魅。突然他疾走两步与和硕对视,脸不过是一寸的间隔。与墨殇这么近的距离,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嘴角扬起的笑容下的冷冽,身子本能的后缩了一下,却被想一把被墨殇扣住了脖颈。 和硕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而他也看着她 ,眼底闪过一丝残忍,玩味的笑道;“今日便让你知道,我墨殇到底是多恨你,想要孤寂终老,你做梦!” 一把拽住和硕的头发,和硕就着亵衣,就那样拖下床,拖向门口,没有丝毫的怜惜。 撕扯的发根、还有些昏沉的脑袋,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嘁这疼痛。可是和硕没有反抗,甚至一声都没有叫。 是,她想要解脱,她和硕受够了。即使是死,和硕也不要在这般不明不白的被恨着。 “主子!” 推门而出,郑嬷嬷一声尖叫,随即跪倒在墨殇的脚边; “太子,太子妃还发着烧呢!....” 溪竺想要扶起被墨殇拽着的和硕,却被墨殇一脚踢到一旁。 “要想你家主子好过,就给我滚远点!”墨殇冷冷的说着,又紧扯了一把拽着的头发。和硕闷哼一声,愣是没叫出声,暗自给了跪在地上的郑嬷嬷一个眼神,就被墨殇拽着出了太**。 郑嬷嬷与溪竺只得眼泪模糊的看着自家主子被拖走,一点办法都没有。 夜深了,空寥寥的大街上只是几个红灯笼高挂在房檐的一角。风,卷起了地上的沙尘,也轻轻的吹起了那灯笼,那迷蒙的视线越发显得那漆黑的弄堂里的阴深。 站在漆黑的对面,那里面仿佛有着什么魔力,让她不敢上前。和硕就那样直直的站着,不敢往前踏进一步,亦不能往后退一步。 纵然她和硕在淡然,可是终究是个女儿家。对这种街头巷尾的小道里还是会害怕的。 “怎么,不敢进去?” 墨殇在她身后,挑衅的说道;“死都不怕会怕这种地方!” 她未说话,站在原地紧了紧身上的亵衣。虽是夏天,可是深夜的风吹着还是冷。一开始,她不知墨殇会拽着她去哪。后来竟是带着她出宫,和硕本以为他真的会杀了自己,却不想被带到这来。 “哼!”墨殇冷哼一声,和硕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只听见墨殇拍了拍手掌,拍起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里越发的响亮,在这小道里回音了许久才散去。 “谁啊!吵着本大爷睡觉了?不活了?” 和硕正纳闷呢?却听一声甚是不耐烦的暴喝声。抬眼看去,一个身影东倒西歪的走了出来。 和硕心底一阵发寒,隐隐的猜出了墨殇带她来的用意。人慢慢的走近,和硕看清楚了,是一个衣衫褴楼的,面容糟蹋的乞丐。 倒吸一口凉气,和硕不由自主的往后退。还没有退出两步,身后被拦住了。和硕回过头,是墨殇那张是笑非笑的脸。和硕还没来得即说什么?身子被一阵大力往前推了去。 “算你走运,你若是有力气,这个女人就赏给你了!” 被退到墙上的和硕听到这话,猛地转眼看向墨殇,却只瞧见墨殇那张无情的脸,被隐藏在迷雾里看不清。 “嘿嘿!” 耳边传来一声猥琐 的笑声,和硕赶紧回过神,那肮脏的乞丐发着令人恶寒的笑容正向和硕走来。 抵住心底的一阵恶心,和硕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一步,一步走近的人。 “小美人” 那乞丐伸出脏兮兮的手想要摸上和硕的手,她一偏躲了过去。心底急速想过对策,还没来的急逃跑却被那乞丐一把从身后抱住。鼻尖传来令人作呕的味道,和硕想反抗,只可惜身子因为发烧而软绵绵的起不了一丝作用。无力的挣扎,让耳边的淫笑声越**荡; “小美人,别怕,大爷我好好疼你!” 墨殇靠在墙角看戏,嘴角扬起的弧度已是僵硬了。明明早就想这样报复她的,把堂堂的陈国公主赏给街头最不堪的乞丐,任谁都会觉得大快人心。 “啊!!”.......漆黑的弄堂里传来一声和硕痛苦的尖叫声,墨殇嘴角的弧度越发张扬。 和硕、云珠,你那张脸从此还能平静吗? ------------ 第九章 尊卑之分 和硕颤抖着手裹紧了身上有些撕裂的亵衣,缩在地上瞪大的眼睛看着自己前面已经倒在地上的乞丐。 刚刚挣扎不过,和硕已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可是想起墨殇那绝情的模样,心底就如刀割一般。 她和硕、她不能这样认命,就算是他恨她也不能这样羞辱她。 瘫软的身体强硬的使出劲,一脚踩在了那乞丐的腿上,那乞丐“哀嚎”着松开了手臂,和硕一下扑到在地上。还没等她喘口气,那乞丐又扑了过来。撑着手,往后移动,警惕的看着前方的黑影,手突然按着一块尖锐的石块,心底瞬间有了希望。 那乞丐迫不及待解开裤头,直扑着和硕。扬手,手中的石块精准的砸在了他的头上。 血,顺着那肮脏的面孔留着。喷起的血溅在和硕的毫无血色的脸上,点点低落在了她的白色的亵衣上。 甩了手中的石头,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啊!......” 手脚并用的爬着,离那人离的远远的。紧紧的裹着自己的身体,忍不住的发抖。 “她杀人了!” 待墨殇走近,看到的便是紧紧缩在墙角发抖的和硕。她看起来是那样弱小,也是那般的楚楚可怜。可是在看到躺在地上的乞丐,本来的一丝怜悯,愧疚全部飞灰湮灭。 带着一丝玩味、一丝邪恶,墨殇蹲在和硕的面前,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只是小小的惩戒,本太子不会杀你,但会让你生不如死。这就是我墨殇一直想要给你的!” 和硕抬起头,颤抖着唇死死的咬住。看着墨殇的那双眼里没有泪水,有得只是一方清冷,冷的渗人。墨殇有一瞬间的怔愣,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站起身来看了和硕一眼,转身离去。 夜,依旧那么黑。但是、心更黑,黑的没有一丝希望可言。天、还是会亮,但是太亮了会刺得眼睛疼。 浸在浴桶里,狠狠的擦拭着柔嫩的肌肤,似乎是要擦掉一层皮来。鼻尖似乎还冲刺着血腥的味道,而她和硕是真的没有眼泪了。 窗外依旧是几颗稀稀落落的绿竹,土色的矮墙围绕着四周,一丝的颜色都不让泄漏出去。‘ 黑丝垂泻,粉衫素裙,那般俏丽的身姿站在窗前却显得那般纤细,落莫。手紧紧的磕着窗栏,死死的不放手。 她和硕,怎么可以这般,这般任人屈辱。贝齿紧紧的咬着,她不能在如此,即便是认命也不能这样让命运羞辱。眼底的流光如火球一般闪烁,今日起,她便是真真正正的和硕,一个不会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和硕。 “溪叶,咱的快点,今早我瞧着主子的脸色不大对,弄完了赶紧回吧!”溪竺一本严肃的对着身后的溪叶说着,手中的活计也没停。 “知道了,姐!”溪叶拿着汤勺搅着砂锅里的粥,头也没回的说道;“诶姐,咱家主子瞧着是个明理温和的人,你说怎么会惹了太子呢?” “就你话多!”溪竺白了溪叶一眼,也没搭她的话茬。 主子的事情怎会是她们奴婢所能瞎操心的呢!溪叶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冲着溪竺吐了吐舌头也就闭了嘴。 锅里的粥“噜啦啦”的煮了开来,溪叶却怎么也看不见自家姐姐去哪了。没法子,只得自己拿着抹布来清理,。 起了砂锅,刚要转过身来,一个人影却重重的撞了过来。 “砰!”的一声,溪叶的砂锅掉在地上,滚烫的粥洒落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溪叶连着几声道歉,对面的人影却是连句话都没说过。溪叶不禁瞧瞧的抬起眼看一眼对面的人,却不想看了这一眼便让溪叶起了寒心。 “怎么见着主子也不行礼了?”俐儿站在一旁轻淡的说着,而刚刚撞她的便是她的丫头翠儿、 “你聋啦!见着主子不会行礼吗?”见溪叶未动,那翠儿叉着腰趾高气扬的说道。 稍稍的欠身,溪叶恭敬的说道;“溪叶见过俐主子!” “大点声!” “啊!” 翠儿猛的踢了正在行礼的溪叶一脚,溪叶身子不稳便跪倒在地上。打翻在地上的粥还是滚烫的,连着破碎的砂锅的碎片,溪叶只觉得膝盖一阵钻心的疼。 俐儿上前走了两步,抬起溪叶满是痛苦的脸。红唇细眉里满是讥笑的面容,溪叶心底一阵害怕,这主子不会轻饶了她。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打在了溪叶的小脸上,那脸颊上立刻现出了五个红印。 “谁让你这么目中无人的?”俐儿扣住溪叶的脸,有些得意也有些怒意。 溪叶强忍着脸上的疼痛,艰难的说道;“俐主子,奴婢不敢!” “不敢?” 俐儿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捏着溪叶的脸、手也加大了力度。 溪叶本以为自己的脸会痛的变形,却不想俐儿突然放了手、只是紧接着又是一巴掌,而溪叶被打的直接扑倒在地上。 猛的转过头,溪叶瞪大眼睛看着俐儿,眼底划过一丝恨意。 “你看什么看:“贱婢”当心我家主子挖了你的眼!”俐儿未说话,倒是她身后的翠儿颇有气势的吼道,一副古怪刁钻的模样。 而溪叶丝毫没有惧怕之意,跪在地上也未求饶,直视着俐儿的眼不见丝毫退缩。 那眼神看的俐儿怒火中烧,凭什么这奴婢敢这样看她。 “看来太子妃的奴婢也不懂规矩!那我便好好的替她****!” 站直了身子,俐儿冷哼一声;“翠儿,给这丫头好好教教规矩!” “是!”翠儿看了一眼溪叶,甚是得意的答道。溪叶被那眼神看的心底发寒,可是她并不畏惧,她自认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这俐主子是存了心的想要找她的麻烦! 俐儿远走了两步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把玩着手中的丝绢一副看戏的模样。 翠儿挽起了袖子,左看有看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忽然钉住了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竟是灶台前烧的发红的烧火棍。 看向溪叶的脸上,翠儿发出几声危险的嘻笑声,溪叶不禁往后移了一点身子。 “贱婢,还想逃!”一把拽住溪叶的肩旁,拖着她走向灶台前。看着那烧的发红的烧火棍,溪叶眼底一黑。 “太子妃不会放过你们的!” “啪”溪叶话未说完,迎面又是一巴掌。 “呸!”翠儿满眼不屑的啐了了一口;“太子妃?哼,太子妃不过就是不受宠的主子!” “你好大的胆子!”一声怒喝让翠儿惊了一下,转过头便看见和硕站在门口,翠儿吓得一脸的惊愕与恐慌,赶忙跪下。 溪竺看着自己妹妹被打红的脸,心底一阵疼。连忙走过去扶起溪叶,看着那膝盖上映红了的血,心底又是一阵痛。刚刚她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了俐主子不怀好意的走进厨房,心中忐忑赶忙回了寝殿请了太子妃来,却不想 还是晚了一步。 “俐儿见过姐姐!”本来坐在在一旁的俐儿,直起身子走向和硕福身行礼。 “姐姐?”和硕闲挑娥眉,有些疑惑问道;“嬷嬷,本宫何时多了个妹妹?” 一旁的郑嬷嬷低声回道;“回太子妃的话,奴婢也不知太子妃何时有个妹妹!请太子妃降罪!” 和硕转眼看过俐儿,淡淡的说道;“你听到了,本宫可没有妹妹!你可别妄自菲薄,胡乱的攀关系!” 俐儿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又是一礼不耐烦的说道;“侍妾俐儿参见太子妃!” 和硕绕过俐儿径直走向一旁的座椅,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你可知,太子妃与侍妾的区别!”和硕神色平静,不见怒意。 闻言,俐儿的身子僵了一下。她怎会不知,侍妾永远只是妾,太子妃永远是妃。只是她不干心,她和硕不过就是个不受宠的妃而已,她何必惧怕。众所周知在这皇城之中,有男人的疼宠才是最重要的。思及如此,本来低垂的头又扬了起来。 “俐儿知晓!”含着微笑,俐儿挑衅的看向和硕。 “哦!”和硕不甚在意,可是眼底的寒冰却出卖了一切,冷冷的看向俐儿,那眼神让俐儿不自在的颤抖了一下。 “嬷嬷,教教这位俐主子何为尊卑之分!”和硕冷冷的开了口,心中却怒火中烧。她和硕就这么好欺负吗?连个侍妾都敢目空无人的欺负她的侍女。 “是,奴才领命!”郑嬷嬷低回一声,走向俐儿。 俐儿退了一步,还没来的及反应郑嬷嬷就重重的挥了了一巴掌在她的脸上。俐儿怒光冲天,却眼底一黑又是一巴掌打了过来。 一旁的翠儿吓得面色全无,跪在一旁不住的颤抖。和硕转眼看了她一眼,厌恶之色全然在眼底。 连打了四个巴掌,郑嬷嬷才住了手退离到一旁。那俐儿早已被打的昏头转向,身子一软便卧倒在了地上。 “你记住,这太**中,纵然本宫不受宠可依旧是主子。这几个巴掌便是给你的教训,奴婢便是奴婢,尊卑之分要好好的记在心中!”和硕句句犹如冰碴子一般冷厉,是说俐儿听的,也是说给屋外一杆看热闹的奴婢听的。 “是,奴....奴婢知错!”俐儿连忙跪地求饶。 回过头来,和硕看向翠儿还未说话,那翠儿连忙磕头求饶道;“奴婢....奴婢有眼无珠,太子妃恕罪!” 说完,又是几声闷响的磕头声。 “既然有眼无珠,要了这眼又有何用!”和硕看向郑嬷嬷冷声说道;“给本宫挖了这奴才的狗眼,日后谁若是在不长眼就是教训!” “太子妃饶命,饶命啊!”翠儿哀嚎着,依旧是让奴才给拖走了。 俐儿跪在地上面如土灰,却也不敢辩驳。 和硕起身,不甚在意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俐儿。便随着郑嬷嬷,走出了这间小小的厨房,溪竺便扶着溪叶紧随其后。 跪在地上的俐儿看着和硕远去的背影,脸上的恨意甚浓。抚上红肿的脸,咬牙切齿道;“这几巴掌,终究有一日会还给你和硕!” ------------ 第十章 棋子 “五哥,你瞧我说的没错吧!”看着和硕远走的背影,小小的屋子上突然飞下来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身着紫衫牡丹裙,俏丽如茵正是那有着后金第一美人之称的“墨玉”公主。脱去了粉雕玉琢的可爱模样,摇身一变竟是那般的妩媚。而她身边站着的便是“墨殇”,一身的月牙白衫,掩去了那凌厉,多了一丝温和。 而他此时看着和硕远走的背影有些怔愣,这个隐忍的女子终于不再畏首畏脚的了吗?这便是真正的和硕吗? 听完墨玉的话,墨殇轻笑一声道;“不错,玉儿总是有远见!” “不是玉儿有远见,而是五哥不忍心利用她!”看着那已经不见的背影,墨玉淡淡的开了口。 “不忍心?”墨殇自问着,眼底有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划过。 他墨殇还不够狠吗?他不是不忍心,而是看着和硕,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笑面如花的女孩。他一直想要去找她的女孩,那个放在心底七年的女孩。 那个女孩也该是十六岁了,只是他墨殇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放开胸怀去找她。 “是,五哥不忍心。”墨玉转眼直视这墨殇的眼说道;“和硕若是放在太**里,就只有哥哥一个人欺负。若是在整个后宫,那便不会了!和硕那般聪明,若是她能助五哥一臂之力岂非坏事!” 墨玉的脸不似以往的轻挑,是深沉,是一个并非十四五岁孩子的深沉。 墨殇未说话,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示意墨玉接着说下去。 墨玉转过头,看着远方的眼神凌厉之极,冷冷的开口道;“和硕虽为女子,但是极其聪慧。如若把她当作棋子,在后宫中那些成精的妃嫔间游走,再有我从中协助。想必后宫中没有什么难得住五哥你!五哥想要折磨她,这也是最好的法子!” “哦?”墨殇带着疑问的眼看向墨玉,墨玉巧颜一笑,抹去刚刚的凌厉。 “既然是棋子,那便有厌恶的一天。只可惜,不为棋子便为弃子,这种滋味恐怕比死还难受!” 如花的面容竟云淡风轻的说出这般话来,墨殇似乎没有多在意他的妹妹是多么的冷血,那眼底更多的是赞赏。 “果然是连父皇都夸赞的十公主!”墨殇邪魅的一笑,顿时扬起无限风华。 “五哥说笑了,只是墨玉还想要提醒五哥一件事情!” 墨殇止住笑容,看向墨玉的眼有一丝凌重。而墨玉丝毫不见胆怯,直视这墨殇的眼一字一顿的说道;“五哥最好在墨玉之前找到那个女孩,若是让墨玉先找着了,莫要怪墨玉无情!” 墨殇的脸色在墨玉说完这句话后,变了色,铁青的脸问道;“为何?” “谁若是挡了五哥帝王路,墨玉一个不留。即便五哥怪罪,那墨玉依旧是如此!” 她的脸色郑重,说出的话带着阴冷、带着执拗、甚至带着一丝疯狂。 墨殇盯着墨玉半晌没有说话,忽然墨殇突兀的笑出了声。 “玉儿的话,为兄必当谨记!” 溪竺扶了溪叶回了房间,拿了和硕给的药加以涂抹时,那膝盖上早已被烫的血肉模糊,脸颊上也是又红又肿看的溪竺又是眼泪模糊。 溪叶一把握住溪竺有些发抖的手,嘶哑的生硬说道;“姐姐,无事!” 溪竺欲言又止,默默的替溪叶擦拭伤口。 “你们放心,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溪竺与溪叶抬眼,便看到和硕立在一旁,慌忙行礼。郑嬷嬷先前一步扶起了她们。 和硕神情微郑,稍走两步到了溪竺的跟前,亲昵的拉起她的手温和的说道;“既然跟着了我和硕,那日后我和硕必定不会让你们受半分委屈!” 那般真挚的眼神让溪竺,溪叶忍不住的红了眼眶。溪竺咬着唇点头,随后便跪了下来。 “主子对溪竺溪叶的恩情,溪竺必当谨记,此后与溪叶必定好好服侍主子!” 稍稍安慰了溪竺两姐妹,在她们满眼的感激中离开了屋子。和硕回了寝殿神情凌重的立在窗前好一会,她在等,等墨殇的问罪。俐儿是他最受宠的小妾,打了俐儿还罚了她的侍女,墨殇的怒气肯定不小。 如若墨殇还有那么一丝理智,那么她还可以与他谈谈条件,或许这是一个转折也说不定。 今日打了俐儿、罚奴才并不是完全为了溪竺溪叶两姐妹。她也在赌,他赌墨殇的智慧。若是他想的透她便有活路,若是他真的那般的恨她这也是一条死路。她和硕再把自己往一条绝路上逼,可她不后悔。 “兄嫂,那边的风景可是很美!” 清亮的声音让和硕一惊,转眼便看见一个抚媚的女子无视一边的郑嬷嬷,掀过纱帘朝着她走来。 和硕有一瞬间的呆愣,但很快反应了过来。果然是和墨殇是兄妹,那姿色风华都是世间罕见。 随即和硕便扬起笑容迎了上去笑道;“原是墨玉公主,这样的美人差点让我走了眼。” “兄嫂繆赞了!”;两人相迎,和硕一身素雅纱裙清丽脱俗,与之墨玉便是妖娆抚媚。 “怎么今个想起来这太**,也不让奴才通传一声呢?”和硕不解,看着墨玉的眼底带着疑惑。 墨玉绕过和硕走向窗台,回过头对着和硕巧笑道;“我来瞧瞧这是什么风景能让兄嫂失了神!” 和硕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吩咐了郑嬷嬷两句便在靠窗的堂桌坐了下来。既然墨玉自来而熟,她和硕又何必客气。 “兄嫂果然好兴致,这般风景果然是让人痴迷!” 闻言和硕眉头轻皱,可是听着墨玉的话又不像是在调笑,端了杯茶放在对面不甚在意的说道;“不过就是几棵竹子,哪有什么让人痴迷的景象。” 墨玉转回身,俏颜一笑道;“就是这简单的风景才让人痴迷啊!” “哦?” 在桌边坐下,墨玉看着窗台缓缓的开了口;“简单的风景,只是看赏景的人是否复杂。若是思绪清明简亮,便是一副依山附水图。若是思绪如窗嘛剪不断理还乱,那边是一副藏梅拦春图。敢问兄嫂,我说的可否在理?” 和硕顿了一下,笑着说道;“公主真是聪慧,简简单单的几棵竹子竟是说的这般好!” “不是墨玉说的好,而是事实便是如此!”墨玉直视着和硕的眼,眼底带着深沉,那种深沉让和硕不由得心底一震。 “不知兄嫂可会下棋?”见和硕未说话,墨玉问道。 “嬷嬷,摆棋!”和硕对着郑嬷嬷吩咐完,回过头对着墨玉说道; “棋艺浅薄,公主莫要嫌弃!” 墨玉笑了笑,端起茶杯小饮了一口并未答话。 郑嬷嬷摆好了棋,和硕便摆手道;“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是”郑嬷嬷行了礼便退下了,和硕这才转过头看向墨玉开口道;“公主有话不妨直说!” ------------ 第十一章 交易 小偏苑里,一间不大的屋子里,堂厅与主卧连着。镜屏器宇不多也不少,虽说华丽却隐隐的透露着一丝俗气。想来麻雀始终便是麻雀,即便安上了凤毛也是四不像的怪物。 “今个这是怎么了?” 墨殇高坐首座轻摇着手中折扇,看着脚边跪着的俐儿,淡淡的开了口,只是那一双桃花眼里却折射出危险的光。 “太子!”俐儿一声哭腔,扑到墨殇脚边哭诉道;“俐儿本不想招惹是非,只是太子妃蛮不讲理,将奴婢的翠儿剜了眼睛,奴婢这才斗胆请太子给奴婢做主!” “是吗?”墨殇合了折扇轻挑起俐儿的下巴,疑问道;“你这脸又是怎么了?” “是,是太子妃的奴婢打的!”哽咽的说着,又是一阵梨花带雨。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知为何墨殇看着心烦。丢开了折扇,坐直了身体,对俐儿说的话丝毫不再意。居高临下的看着俐儿说道;“不就是一个奴婢,少了一个本太子在赏你两个” “可是俐儿喜欢翠儿,太子要为俐儿讨个公道!”俐儿拽着墨殇的衣摆撒娇。 墨殇未说话,俐儿奇怪的抬头看向墨殇。却不想墨殇的已变了脸,神情不定的看着她。 那眼神看的俐儿一慌,连忙松开了墨殇的裤脚跪着行礼;“俐儿不知分寸,太子恕罪!” “得了!”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墨殇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这次本太子不计较,若是再有下次,绝不轻娆你可是知晓了!” “俐儿知错,谢太子宽恕!”紧咬着唇,俐儿不情不愿的回答,竟也是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好了,本太子还有事,回头让管家的送点药膏来别让这好端端 的小脸留了痕迹!”说完,墨殇站起身来也没有再看俐儿一眼大步离去。 “恭送太子!” 看着墨殇离去的背影俐儿失了神,面色也逐渐变得阴狠,一旁的跪着的婢女想扶她起来,却被俐儿一把推开。 “和硕,终有一日我会让你跪地求饶!” 棋盘间,黑白子交错,黑子一边的局势岌岌可危。这时,一黑子落下瞬间挽救了颓败的局情。 “兄嫂果然好棋艺!”墨玉笑着开了口。 “公主也不差!”和硕淡然的回了一句,继而又说道;“这棋局已是下了一半,公主还不打算说出来吗?” 墨玉抬首看了一眼和硕,只见她正看着棋盘。 “既然兄嫂发话,那墨玉也就直言!”闻言,和硕抬眼直视着墨玉。她脸色凌重,知道她还有话也就没有开口。 “墨玉想请兄嫂帮个忙!” “哦?”和硕挑眉,疑问的看着墨玉。 “兄嫂这般聪明又怎会不明白墨玉在说什么?”墨玉摇头,将手中的白子落下。 “公主怎会认为和硕一定就会知道!”和硕不甘示弱,黑子紧随其上。 墨玉晃晃悠悠的并未着急下棋,玩转着手中的白子,看着和硕说道;“因为我墨玉从不会看走眼。兄嫂与其装傻扮朦还不如打开了天窗说亮话!” “墨玉要与兄嫂做一桩交易!” 闻言,和硕心底一惊、手中棋子一顿。墨玉见此继续说道;“兄嫂聪慧若是助我兄长一臂之力,必定事半功倍!” 和硕虽是震惊,却也是立即就反应了过来。与墨玉对视缓缓的说道;“不知和硕有何地方能帮的上太子的?” 虽是疑问,但墨玉知道她是在试探而已。心思百转,落了手中的棋子,墨玉取下了腰间的金牌。 “这便是承诺!” 接过墨玉手中的金牌,和硕认出了这便是那日在走廊上,她认出墨玉的腰牌。 “这个是我父皇赐给我的,若他日你想出宫这块金牌可以保你无忧。” “条件?”和硕打量着手中的金牌,头也没抬的问着。 墨玉紧盯着和硕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兄长登基之时,也便是你出宫之日!” 和硕没有被震惊到,相比一脸严肃的墨玉而言,她反笑道;“公主果然大胆,这种想法也敢对着我这外来的人说!” “既然我敢说,那就有我的筹码!”墨玉忽然笑道,落下手中最后的棋子。 “棋局已完,墨玉也就不打扰了。”直起身子便走向门口,却在踏出的一步又回过头来对着和硕说着;“兄嫂与其这样闷在屋子里还不如去弦翎阁走走,那里汇集的藏书一定会让兄嫂感兴趣!”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独留着有些发愣的和硕。转眼看向棋局,黑白交错,谁也不让其锋芒,竟是平局。 天逐渐的黑了,一个下午竟是那般过了,天上繁星朵朵,和硕站在窗前却无心观赏。手里拿着下午墨玉给的金牌来回抹擦,心底不知是什么滋味。 墨玉给她的感觉是城府太过深沈,那个精灵般的女子就真的跟变色蝴蝶一般,来回变化,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再则是墨殇,今日她这般闹腾也不见他前来兴师问罪,着实令人奇怪。不过她和硕唯一没有后悔的便是答应墨玉的事,尽管以后都在算计中度过,她也不会后悔。 刚转过身来,一阵风迎面扑来,扰的作案上的红烛一阵摇曳。抬眼便看见了墨殇阴晴不定的站在门口,明明是不热的天却依旧是摇着一把纸扇。 和硕装作没有看见一般,转过眼便向桌边坐下。见她如此动作,墨殇竟是出奇的没有发怒,自己走进屋子、走向桌边,在和硕的一旁坐下。 “不成想,公主果然是公主!”合了纸扇,墨殇开了口,只是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是来兴师问罪吗?”倒了一杯水放在墨殇的面前,和硕淡淡的开了口,丝毫不在意墨殇是不是真的来兴师问罪的。 “不过是个奴才,莫非一个堂堂的太子妃连个奴婢都惩罚不了,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他心情不错,和硕也住口不再提及,默默的坐在一旁等待他的盘问。她和硕知道他墨殇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不会奢望墨殇会心情大好来宠幸于她。 果然,墨殇开了口;“玉儿跟你很熟?” 和硕心惊,却依旧淡然;“偶然遇见,自来熟!” “自来熟?”墨殇反问,显然不相信和硕的这番说辞。 和硕没有答话,而是站起身来走向一边的烛台。烛光微弱,和硕便拿起挑针拨了拨,瞬间那烛光便照亮了整间屋子。 “若是不信那便不要问我,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语气间不带起伏,不知为何和硕见着墨殇便只有这副表情,就如木偶一般不会笑,不会发怒。即便他对她在残忍,对他也没有什么感情,包括恨。 墨殇的心瞬间被这句话,弄得不得平静。 “本太子是不是该找个礼仪嬷嬷来教教太子妃何为规矩礼仪?” “该有的规矩,和硕不会失礼,其余的就免了!” “谁准你免得?” “我自己,因为对于你和硕不需要礼仪!” 墨殇气结,手中的纸扇被他很很的捏着,他真的很想掐死站在他面前的和硕。 反观和硕便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不会在乎这般无礼会有什么后果,更不会在乎墨殇会怎么对她。她和硕不会在忍气吞声,与其窝囊的被他玩死,倒不如自己风光的走近死亡。 嘴角扬起一丝笑容,有些邪魅、有些诡异。墨殇走近和硕,和硕没有退后,直直站在原地直视着墨殇的眼。 “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你以为墨玉真的能保你平安吗?”带着危险的话在和硕耳边响起,那呼出的热气,就喷薄在和硕的脖颈。而墨殇说出的话更是让她觉得好笑,这两兄妹是唱的哪一出?就如街边唱大戏的一样,一个扮红脸、一个扮黑脸! “没有谁给和硕胆子,墨玉公主也是好奇和硕为何这般不受宠!”稍稍的挪了步子,远离了墨殇那略为发青的脸。 “这是在抱怨本太子冷落与你?”轻笑的口吻让和硕心底一沉:“冷落”而已吗? 看向墨殇的眼带着寒冰,缓缓地说道;“和硕自认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太子,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太子记恨,若是太子依旧抱着前尘往事不放,那和硕便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只能怪自己年少不知事!” “好一番义正严词!”眯起的桃花眼里充满着危险的气息,在下一刻就一把掐住了和硕的脖子。 “咳....咳....”因为呼吸不畅和硕的脸憋得通红,忍不住的咳了几声,却依旧没有求饶。 “我告诉你,你和硕的命在我墨殇眼底就如蝼蚁一般,想要你的命随时随地都可以!” “你...会....会吗?”她断断续续的话里依旧听不出起伏,就如再看戏,事不关己的戏。 墨殇突然觉得为什么他要在这里跟一个棋子说这些话,她只是个棋子、一颗对他有用的棋子而已。 松开了手,凌厉的看了一眼因无力而躺在地上的和硕,转身离去。 “若是觉得我占了你心中的位置,那么听着,不是我和硕的错,是你墨殇无能,连自己想给心爱女人的位子都保不了!” 一句话,让墨殇跨出门的脚生生的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已经站起来的和硕满脸的阴霾,低沉的声音反问;“你说什么?” 和硕并没有害怕,反而迎着墨殇的眼,口齿清晰的说道;“因为你无能,所以................” “啪” 一个脆响的巴掌在这寂静的黑夜格外响亮,墨殇的眼已经变成了红色,愤怒至极的他怕是下一秒便会撕碎眼前的人。 和硕自嘲的笑了,一只手随意的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丝毫没有顾忌已经到了暴走边缘的墨殇,扬声大笑。 墨殇提步就走,没有再看和硕一眼,怕是多看一眼便会生生的撕碎了她。 看着墨殇急走的背影,和硕的畅了一口气。这些天来总算也有他墨殇想做而不能做的事了,她和硕也终于让他墨殇吃了一回瘪! 自嘲的笑意逐渐冷却,僵硬在嘴角,可是她和硕高兴吗? ------------ 愿一争 谋中生 ------------ 第一章 打狗棍法之遇贵人 青石阶梯、亭台楼榭,花团锦簇、柳绿成荫,这依山傍水的弦翎阁果然是个好地方。 “今个,主子怎么想起来这个地方了?”郑嬷嬷紧跟着身后问道。 和硕抬眼看了看天,道;“风和日丽的好天气,何苦要闷在屋子里!” “奴才是要恭喜主子终于不再虐待自己了吗?” “嗯?”和硕转过身看向郑嬷嬷,表示疑问。 郑嬷嬷微微一笑;“主子聪慧,终于走出阴影做回自己,奴才可不是要恭喜!” “呵,嬷嬷盼这一天很久了吗?”和硕转身,继续看着路边美景。 “不长也不短!”喜上眉梢,郑嬷嬷口次轻快的答道。 “那我回喜嬷嬷,终于不再日夜担忧和硕会郁郁而终!”和硕云淡风轻的话吓得郑嬷嬷一个激灵,连声请罪;“主子恕罪,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噗....”和硕轻笑出声,道;“只是个玩笑话,嬷嬷何至于吓成这样!” “主子日后万不可这样打趣奴婢,奴婢万不敢背地里咒主子!”郑嬷嬷后怕不已,这主子这两日变化怎会如此之大,先是喝责侍妾,责罚奴婢,这又是性格大变的与自己开起了玩笑,莫非这主子被逼得转了性? “嬷嬷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和硕在前头走着,分明没有回头却也知晓郑嬷嬷走了神。 “这......”郑嬷嬷嗫蹉着不知如何开口。 “嬷嬷可是在想为何和硕会突然想了明白,变的这般通透!”她巧笑,却不等郑嬷嬷开口继而说道;“人活一世,可忍辱偷生,亦可风光无限。既然争与不争都是那砧板上的鱼肉,何不争一回,免得他日悔恨!” “说的好!”一声宏量的声音从边角上的亭台传来,郑嬷嬷心惊生怕这人将她们主仆的对话尽数听了去。 “哪来的闲人,竟是干等这听人闲话的勾当!”和硕丝毫不在意对方是谁,开口亦是毫不客气。 “咦?哪里来的小主子这般泼辣!”一声鄙夷声,和硕看清了来人,繁华碎布裁剪得体虽是好看,可那花里胡哨的样子比后宫嫔妃有过之而无不及。 郑嬷嬷偷拉了和硕一把,示意她快些走。这宫里头说到底她们依旧不熟,若是惹了哪位贵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和硕轻摆了袖子,秀眉微皱道;“也不会知是哪个闲人先是偷听,后是辱骂与人!” 来人面容俊美,加之那花哨显眼的衣服更是一番风味。若不是姓墨的,又怎会和墨殇一样如此妖孽! 此时那妖孽的脸色绕是变了变,笑面满怀的走向和硕。痞笑道;“既然冒犯了小主子,那来补偿补偿好了!” 郑嬷嬷连忙挡在和硕前面,厉喝道;“连太子妃的面前都敢大放言辞,规矩何在?” “原来是那不受宠的太子妃啊!真真是可惜了,这般花容月貌五哥竟然冷落!”说着一把扯开了碍事的郑嬷嬷,走近和硕。 “既然五哥不懂怜香惜玉,那我来替他疼你可好!”郑嬷嬷连忙站起来要喊人,和硕面不改色的冲她摆了摆手,对着近在酋尺的人说道;“本太子妃初来咋到不知是哪位皇子,但是还请皇子自重!” 她退了一步,那人紧跟一步。 “我若说不呢?这弦翎阁少有人来,向来是本皇子的所居,怎么进了我得地方还要我自重?”面带挑衅,词语间处处流淌着风流不羁的气息。 不待和硕说话,双臂一挥欲把和硕揽在怀里。和硕灵活的一转,逃出了臂膀。下一刻,那臂膀又扑了过来。站在花坛边上的和硕,眼疾脚快的勾起了一根枯枝,在那臂膀即将揽过来时,郑嬷嬷本来担忧的心却呆住了。 “诶呦”那皇子抱着自己的胳膊痛呼高叫;“好个泼辣的太子妃,竟然会功夫,你....你偷袭!”面红耳赤,说话也口吃了起来,不甘心自己竟被一个小女子打了。 和硕摇了摇手中的枯枝,笑道;“我可不会什么功夫,但是这打狗棍法还是会一点的!” 那人刚要说些什么?却听见一声空灵的笑声传来。和硕心中讥笑,这皇子公主齐聚,真是热闹。 “哈哈,七哥你真是不知羞诶!”墨玉从边上走了过来,显然是观看多时了。 调笑四起,连着郑嬷嬷都掩嘴轻笑。那被墨玉称作“七哥”可不就是后金的七皇子“墨棋”。 墨棋的脸上一阵青红交错,狠狠的瞪了一眼扰他坏事,而又笑的花枝乱颤的墨玉。 “墨棋方才无礼,请五嫂嫂恕罪!”一方谦逊有礼,早早的免去了那痞笑风流的模样。 和硕扔了手中的枯枝,拍了拍手笑道;“果然是皇家的人,这番礼仪真是谦虚!” 一番话让墨棋无地自容,却惹得墨玉更是扬声调笑。这墨棋也是脸皮厚到一定程度了,随即也是笑的开怀。 “七哥,这五嫂的棍法打的如何,可是一击即中?”墨玉忍住笑意问道。 和硕掩唇轻笑,墨棋一拍大掌说道;“准,简直是太准了,颇有一棍打醒梦中人的姿态!”随即又向和硕郑重其事的鞠了一礼道;“墨棋多谢五嫂的一棍!” 和硕未说话,墨玉一摆手道;“得了吧!今个可是我约了五嫂来这弦翎阁浏览的,不是来跟你瞎贫的!” “那就请吧!”墨棋冷哼一声,正色道;“五嫂,墨棋还有事就不做陪了!” “无妨!”淡然一笑,面上丝毫不再意他刚刚轻挑的行为。 “热闹看完了,公主也该说说这弦翎阁到底藏了什么好书了吧!”转眼,和硕看向墨玉笑着问道。 “来来来.....五嫂,我们便走边说!”墨玉挽住和硕的胳膊,无视一旁的郑嬷嬷以及一杆婢女,兴冲冲的领着和硕在前头走。 弦翎阁内,墨玉在那阁楼里一阵上串下跳让跟着的一杆奴仆一阵心惊肉跳。唯有和硕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的品茶。 她在等着,等着墨玉今日会给她翻出什么好书来。或许是贵人,或许是敌人,也或许就是一本珍贵的书而已。不管是什么?她和硕照接不误。既然参与了帝王之位竞争的游戏,那便收拾好自己放开心情的好好的玩。 “诶哟,小祖宗你这是干什么呢?”一声娇媚的声音直接越过了桌边的和硕在墨玉的下方站着,见墨玉在高高的梯阁上攀爬,忙是唤了下人来。 墨玉下来后,免不了一顿数落。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兴冲冲的拉着女子来到和硕面前道;“母妃,这便是五哥的太子妃了!” “和硕参见阮贵妃娘娘!”眼前的人一身米苏琉裙衫,眉眼如丝,体态娇殷倒是个极为娇媚的人。 “哦?太子妃可是见过本宫?”她轻声疑问,一旁的墨玉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能让墨玉公主唤之母妃的人应当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阮贵妃了,和硕岂有不知之理!” “五嫂真是聪明!”墨玉一声欢呼,那兴奋的模样与孩子差不多。和硕暗叹,当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 “起罢,传闻太子妃乃是绝色佳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话如其名,温婉轻淡。 “娘娘过夸了!”抬首,阮贵妃便赐了坐。 “刚刚你这丫头在作甚么,爬得那样高?”阮贵妃依旧止不住好奇之心问向墨玉。 “等一下母妃就知道了!”紧盯着梯阁上的奴才,墨玉头也未回的说道。 阮贵妃摇头叹息,和硕轻笑未说话。一杆人眼巴巴的等着那奴才找着那书下来。 “找着了,,,,找着了”那奴才一声高呼,墨玉眼睛一亮、三步并两步的走上前去。 饶是和硕也被墨玉这幅焦急的样子弄得惊奇心起,莫说一边的阮贵妃了! 墨玉拿来了书,阮贵妃一看竟是哭笑不得;“就这本陈年旧书还值得你满天的找?” 和硕惊讶却没表现出来,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她们说话。 墨玉嘟嘴,聊表不满;“什么旧书啊!这本《奇异杂谈》可是沈大哥找了许久的书,只是不知现在他还要不要了?” “嘭”和硕手中的茶盏应声而落,惊得阮贵妃与墨玉一同看向她。 察觉两道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和硕这次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行礼说道;“和硕一时手抖,惊了娘娘,娘娘恕罪!” “算了,本宫以为太子妃怎么了呢!快快起来吧!” “谢娘娘!”和硕起身,心底却还为墨玉的一句“沈大哥”心惊。 “五嫂可是有事?”见和硕面色有些不对,墨玉疑问道。 “无事!”强勉的一丝笑容,和硕看向了墨玉手中的书。 墨玉兴趣盎然道;“五嫂也对这书感兴趣?” 和硕点头道;“听闻这《奇异杂谈》是一位游尽世间山水的老人家写的,自起名为“闲枫道人”,只是世间只寻了上部,却未见下部。” “太子妃真是博览群书。”阮贵妃额首贊赏。 和硕俏颜一笑,并未答话。墨玉接口道;“若是沈大哥不感兴趣了,玉儿必将这书双手供给五嫂!”墨玉一副可怜兮兮的看向和硕。 “只是!” “你且留着吧!我只是听闻而已,并未多有爱好!”和硕浅笑道。 “你就贫吧!心中就想着你的沈大哥!”阮贵妃溺爱的点了点墨玉的头;“沈将军是否就要回来了?” 墨玉含羞点头,和硕忍不住疑问;“可否是沈咫沈大将军?” “太子妃也知晓!”阮贵妃问道; 和硕压抑着心中苦涩,笑道;“沈将军威名如雷贯耳,岂会不知!” 墨玉抱紧手中的书嫣然巧笑,阮贵妃未答。 三人静立成影,各怀心思。 ------------ 第二章 用之互不相干 “高山槐花开,风落满庭香.........”少女驻足浅笑,看着山坡上的一方槐花溢语。 “愿得一心人,共守日月明!”温淡的声音惊了那女子,回首竟是一个俊俏的公子哥翩翩来也。 巧言耳语、涟涟漪笑,撒了谁的花海,泄了谁的美景。 转眼,花语成空、公子垂暮,周遭变得一片黑暗。 一双眸子睁开,眸光在这黑夜里越发光亮。和硕披着亵衣起身,拨亮了油灯里原本昏暗的烛光。踱步上前,正值夜中一晚勾月正值当空。心底被那个梦扰的无法安枕,思绪如麻,思的竟是前尘往事。 一早,嬷嬷推门而入,和硕背窗而站,一脸淡然。当下也没有诧异,伺候主子洗簌完毕便退了。 朝凤殿 侧卧在黄暖软塌上的皇后从桌上挑了一枚鲜艳欲滴的果子递给了一边的和硕。 “太子妃尝尝这进贡而来的新鲜果子!” “谢皇额娘!”和硕行了一礼接过了那不知名的果子。 皇后自己也拿了一颗在手中把玩,不甚在意的开口道;“太子妃自小在宫中长大,这稀罕的东西想必也不惊奇,这些个小玩意怕是也见过不少吧?” “回皇额娘的话,儿臣是见过不少稀罕玩意,只是天下稀罕的玩意多了去了,就像这果子似的,儿臣正想开口问问皇额娘这果子叫什么名呢?”和硕浅笑的答着话,一番话说的皇后心里舒坦不少。不由自主的多打量了她两眼,身着百合莲叶的浅裙外搭着一番浅色的流溢光华外衫,一方鬓发斜插着银雀一步瑶,一方莹莹的玉耳坠衬得脸颊愈发光彩。这一身打扮,不失尊贵也是大方妩媚。 “呵呵!”皇后开怀的笑了一声说道;“这果子说是叫麒麟果,方正是个不讨喜的名字。不过呀,这红红的颜色瞧着喜庆!” “麒麟果,还真是稀奇的名呢!”和硕随着皇后的话说着,随口又唤来了郑嬷嬷;“皇额娘,这是和硕给您备的小礼物,不知皇额娘可否喜欢?” 郑嬷嬷将手中的托盘恭敬的端到皇后面前,皇后拿起了盘中的东西瞧了一眼。 这是一支龙凤携玉簪子,雕刻的极为细致,尤其龙凤携玉简直是栩栩如生。 “太子妃有心了,只是这簪子我怎么瞧不出是什么材质的?”皇后疑惑的转头问向和硕。 和硕闻言说道;“说来也不是什么多金贵的东西。这支簪子是千年紫檀木雕刻,颜色有些老,也不知皇额娘喜欢不喜欢?” “喜欢,为何不喜欢!”皇后把手中的簪子递给了一旁的侍女说道;“前个你身子不适,今个瞧你身轻气爽的,可是好了?” “儿臣这身子底子还好,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有劳皇额娘挂心了!” 皇后听言也未说话,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元嬷嬷便带着一杆人退下。 和硕疑惑,这皇后还有何事须的屏退了左右才能说? “本宫听闻,太子与太子妃不合,可有此事?”虽是疑问,却是肯定。和硕惊异,却是乖顺的跪地行礼;“是和硕无用,讨不了太子欢心!” 皇后叹息一声,扶起了和硕,看着和硕低垂的首沉声道;“太子妃本是和亲我后金,与太子亦是天作之合,只是夫妻间鲜有摩擦也是正常,本宫以为多过些时日,太子必是懂得怜香惜玉!” 和硕抬首,看着皇后目光隐约带着泪光,哽咽道;“儿臣谨记皇额娘教诲!” 皇后拉着和硕的手,本是往座椅上去,还未行得一步,只听得“晃铛”一声,似有什么东西落了地。 皇后低头一看,刚要拾起,和硕先前一步,捡了起来。 “这不是墨玉那丫头的腰牌吗?”皇后一声疑问。 和硕擦拭这手中的腰牌,闻言抬头一笑道;“是啊!皇额娘果然慧眼,这腰牌的却是墨玉公主送的!” “送的?”皇后更是疑狐。 “是啊!墨玉公主与儿臣一见如故,便送了这腰牌当礼物。”和硕淡笑着开了口,却不知皇后听闻却是怒火中烧。这腰牌是皇上亲赐,大有免死金牌一用,这墨玉当真是大方。 皇后脸色变了变,说道;“太子妃大病初愈该是好好歇着,今个就先回去吧!” 和硕不知索然,刚刚还好好的皇后为何变了脸 ,随即行礼道;“谢皇额娘体谅,儿臣先行告退!” 和硕的身影渐行渐远,皇后的脸上不再慈眉善目。元嬷嬷上前递了一杯香茶,低声询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皇后冷哼一声道;“这个墨玉当真是八面玲珑之人!本宫当真是小瞧了她!” 元嬷嬷一愣,皇后接过手中的香茗继而说道;“皇上亲赐的免死金牌她都能送给了太子妃,本宫是该说她天真大方还是另有心思谋划!” 元嬷嬷顿首;“皇后是怀疑墨玉与那太子妃勾搭了在一块?” “若不然呢?”皇后反问 “或许娘娘可以想想太子妃以外的人!” 皇后端杯的手顿了顿,看向元嬷嬷,元嬷嬷亦是直视着皇后。 烈日当头,拜别了朝凤殿,和硕便抄着近道欲回太**,行至一方偏僻的屋苑时,突然听到了几声不是很清晰的喘息声。 和硕驻足,心生疑窦,便多走了两步上前侧耳倾听,原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谁知是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待她听清已是面红耳赤。透过门缝,便看见了里面不堪入目的一面。 此地不易久留,和硕拽着郑嬷嬷就疾步而走,却不想还未走出几步路便撞上了来人。 “怎么跑这偏僻的地方了?”墨殇在前,皱眉问出了声。 和硕理也不理,绕着墨殇就走,却被他一把拉住了胳膊。 和硕撇下心中烦闷,低声道;“到底要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太子妃想干什么呢?”听着她说的话,墨殇的心底隐隐的又有发火的预兆。 和硕顿时觉得好笑,那日晚上赏了她一个巴掌夺门而去便再也不见其踪影,今日又莫名其妙说这番话,是关心吗?还是他墨殇被鬼魅缠了身转了性。冷冷的看向墨殇的手,一个用力甩了开来;“既然是利用,那便各行其事、互不相干,总之我和硕不会害你、而自寻死路!” 铁青的脸紧紧的盯着和硕那一张一合的嘴,他墨殇就是吃饱了撑的,看见她在这东张西望的以为出了什么事,本着太子妃的名义也该上前来问问的。 “你以为本太子愿意干扰你,若不是你顶着太子妃的名义,谁愿意多看你一眼.....”话未说完,和硕一把扯住墨殇的袖子往转角上一躲,力道过大,墨殇直接撞上了墙壁,还未来的及痛呼,和硕素手便捂住了墨殇的嘴。 她神情凌重,皱眉看着墨殇示意他不要说话。墨殇也不做反抗,随着她的目光而去,原是那个穿的花里胡哨的“墨棋”正贼眉鼠眼的四处观望“军情”。 身子紧贴在一起,她的芳香就在他的鼻尖,其实她真的是一个美人,心思安然抵动,忍不住的情愫暗流,却在下一刻那张白帕子又出现在眼前,本已缓和的面容再度结起冰霜。 和硕并没有在意墨殇的变化,一心盯着前方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心底暗叹这青天白日,这种肮脏不堪的事竟也是不羞不奈的。到底皇家宫闱,除了阴谋心计便是这男欢女爱,狗尾相合之事。 人已走远,墨殇一把推开了两人近距离的接触,一脸不耐。和硕也未作多理,想他本就是多性人,看见她哪里还会有好脸色。 ------------ 第三章 争之荣辱悲哀 午后,正值烈日当空,和硕躺在摇椅上小憩,皇后却派人送了一套华丽的正装来。 原是今个晌午,罄馨宫阮贵妃处传了喜讯,皇上发了兴致晚上要大摆喜宴,以庆阮贵妃有孕之喜。 和硕暗自咂舌,昨个那体态娇美的女子尽然有了喜讯,又得皇上如此恩宠,想必日后这日子应该不太好过吧! 本是晚上才开始的喜宴,和硕却是在下午就早早的去了罄馨宫。本以为和硕是最早的,岂料待她到时,罄馨宫早已宾客坐满堂。 与阮贵妃同坐在正中间的首座的,乃是与阮贵妃同一份位的敬贵妃,有一女乃是“墨梓”,顺序往下便是景妃娘娘,有一女“墨芯”,淑妃娘娘便是七阿哥“墨棋”的娘亲,湉妃、无子,........众多妃嫔中除了皇后唯独缺了那说话不分礼仪的梨妃。 当今圣上有六子、九女,女多男少,墨殇虽未五皇子却也是皇上的第一个儿子,其生母因难产而死,后金君主墨呈也是后金历代君王中子嗣最为单薄的一脉。 和硕一一见礼,抬首举止皆是行云流水般顺畅,让人挑不出毛病。阮贵妃招了招手,和硕便走向阮贵妃身旁。 “阮妹妹好福气,这一左一右的当真是个宝了!”闻言,众人一见可不是嘛!,右边站着墨玉,稍下方便站着刚刚到来的和硕。 和硕与墨玉对视了一眼,墨玉眼中竟是戏谑的笑容,阮贵妃未说话,墨玉笑着说道;“敬娘娘可是埋怨玉儿忽视了您?今个若不是母妃大喜,玉儿一定缠着敬娘娘带着玉儿去找了梓姐姐玩去了!” 敬贵妃掩唇一笑,阮贵妃轻敲了墨玉的额头笑骂道;“就你个丫头无心无肺!” “太子妃今个气色真好!”阮贵妃右手下方的景妃开口道。 和硕低首道;“谢娘娘夸赞!” 景妃轻笑一声道;“今个咱众姐妹齐聚是为了欢助阮姐姐大喜,就是不知是否吵着阮姐姐了?” “各位妹妹有心了,这罄馨宫一向清冷,今个格外的热闹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阮贵妃巧笑道。 “阮姐姐这是说哪的话,这罄馨宫就是皇上不来,也还有公主与太子妃作陪,哪来的清冷之说!”一旁的静妃插话道。 静妃一话,无疑是导火索。阮贵妃独受恩宠,嫔妃皆有怨气,只是耐与阮贵妃份位颇高,平常连言语都不敢挤兑,这下有人开头,还不起哄更待何时! “阮贵妃可是谦虚了,这般好福气可是让妹妹艳羡的紧!”微末的一位杨昭容娘娘紧随而上接了话茬。 “可不是,自己不争气就只有艳羡的份了,可不是谁都有阮贵妃这份好福气的,太子妃来自异国他乡,想必见识不少,就是解闷儿也比我们有趣多了不是!” 一旁的董昭容接口说道,语气中不乏嫉妒酸涩之味,只是和硕觉得冤屈,好端端的扯了她进来,只不过昨日相熟,今日便跟好的什么似得,这其中肯定不泛有墨玉的“功劳”! 和硕闭口不言,浅笑立足在一旁,墨玉也是一样,任凭着她们去说,去争。 阮贵妃脸色不善欲要开口,敬妃先前开口道;“董昭容这话说给谁人听的,一个一个的说的都是什么话,今个阮贵妃大喜要你们多嘴多舌的说这些不中听的干甚?” 敬贵妃一顿厉喝,下座的妃嫔立刻都不再吱声。一直未有做声的湉妃笑道;“静姐姐息怒,妹妹们也是一时口快,说了些不中听的,再则说了阮姐姐心胸宽广必定不会太过在意,待会那晚宴便要开始了,何必在要说些伤和气的话!” 果然是大家风范,此话一出,敬贵妃不语看向阮贵妃,阮贵妃亦是无话可说,今个大喜一个一个的却跑到她这来争风吃醋来了,无奈阮贵妃扬起一方笑容道;“无妨,湉妃妹妹说的甚是在理,本宫不会放在心........” “圣驾到!” 罄馨宫外一声高呼,打断了几位妃嫔的话。阮贵妃一杆人等连忙起身接驾。和硕与墨玉和年纪颇小的几位公主便在最后与众人一起行礼。 “臣妾恭迎圣驾!” “爱妃快快起身!”人未走近,那宽厚的声音便远远的传了过来。 和硕稍稍抬头便看见了一个身穿明黄龙袍的人疾步而走,到了阮贵妃面前,无视一旁的敬贵妃以及一杆众人扶起了阮贵妃。 “臣妾谢主隆恩!” 阮贵妃一声谢礼,皇上笑着拉起她的手走在了前头,扶着她落了坐,这才免了妃嫔的礼。 “皇上怎么这样早就来了,不是还有折子未批吗?”众人落了坐,阮贵妃巧言相问。 “今个爱妃传出喜讯,朕哪里还坐的住!”墨呈乐不可支,老来得子,的却是一兴事,更何况皇家子嗣薄弱。 阮贵妃抿唇,脸上的喜悦显然易见。这一帝恩妃宠却惹得那端坐一旁的妃嫔不快,就连颇有大家风范的湉妃也是静而不语,脸色分不出息怒。 “皇后娘娘到!” “太子到” “七阿哥到” ........................... 外头奴才的高呼一声接过一声,皇后与几位皇子公主竟是一起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盈盈一拜,与皇上行礼。 “起罢!”皇上摆手免礼,心情极好。 “臣妾谢主隆恩!” “妾身见过皇后!”阮贵妃已起身,与众嫔妃一同行礼与皇后。 皇后面带笑容道;“阮贵妃何必多礼,身怀龙裔应当多加注意,这些虚礼能免则免了罢!” 阮贵妃巧笑道;“皇后说笑了,宫中礼仪众姐妹都遵守,到了阮儿这怎可免了!” 这些个明枪暗箭,和硕听着觉着好笑,言语间个顶个的精,稍加抬首便于墨殇的目光不期而遇,那冷冷的目光直射,和硕也不在意,却也还是慢慢移动着脚步,呆立在墨殇身旁。 “来的真早!”刚刚站定脚步,墨殇刻意压低的声音便幽幽的传来进来。 和硕淡淡的回道;“这就要问问你的墨玉妹妹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了!” “别什么事都往玉儿身上推!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这里可不是你的公主府!”墨殇那略带危险的警告话语,丝毫没有让和硕动容,既然他不信,她何必浪费口舌。 “你?”她闭口不言,墨殇也无妨当众发怒,只得咽下心中不快。 “咦?五哥与五嫂在说什么悄悄话呢?”站在墨殇身旁的墨棋端着张疑问的脸问向墨殇。 墨殇理也不理,墨棋便看向和硕。而和硕看见墨棋便想起上午他那不堪的一幕,心底一阵恶寒,也是扭过头去不再看,墨棋自讨了没趣,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扭过头的和硕强忍住心底的恶心,却突然看见墨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底有着她说不清楚的光芒。 但是有一点很清楚,那双眼睛透露的是算计的光芒。 手臂被人带了一下,抬首看竟是墨殇。和硕有一丝不解,墨殇低首附在她耳边说道;“不上前礼拜,等着被罚吗?” 说罢,墨殇抬首一脸和煦的笑容。和硕没有被那妖孽般的风光迷住,亦是笑容满面一同走向皇帝。 “儿臣墨殇【和硕】参见父皇,参见母后!” “平身!”墨呈微笑着免了礼,皇后在一旁开口道;“太子与太子妃真是般配,瞧着俩人跟玉做的似得!” 其余妃嫔掩唇一笑,后宫传闻比什么都快,如今谁都知道她和硕不过就是空有个太子妃的名号而已,说是般配也就是个好听的话罢了! “皇额娘说笑了!”和硕面露羞涩,俨然一副小女儿家的模样。 “太子妃已嫁后金多日,可还习惯?”墨呈较为优雅的开口问道。 “谢父皇关心,和硕一切都好!” “今日阮贵妃大喜,亦是朕大喜,众嫔妃一同乐乐罢!” “臣妾恭贺皇上大喜,恭贺阮贵妃大喜!” 在场妃嫔无一不起身行礼,纵然心底百般不愿,嘴上依旧要甜丝如蜜恭贺皇上! 这便是后宫的悲哀,一些女人的悲哀,却依旧要荣争不断的悲哀! ------------ 第四章 露之光芒乍现 夜幕降临,罄馨宫热闹非凡,璀璨的星光洒在喜气洋洋的罄馨宫上,将一切渲染的更加光彩流离。 罄馨宫正桌上皇帝位居正中,右手旁坐着皇后,左手边便是今日喜主阮贵妃。 其他妃嫔一律按着份位排序,而和硕则与皇子公主一起在皇上正桌的一旁,妃嫔齐聚唯独缺了那梨妃。 “元嬷嬷去瞧瞧梨妃怎么了?时辰到了怎么还未来?”眼瞧着皇上面色不善,皇后嘱托元嬷嬷道。 “不必了!没来就没来,权当没有这个人!”墨呈一脸严肃,冷冷的言语间已经对梨妃厌恶到了极点。 阮贵妃见此,连声软语安慰道;“皇上,梨妃身体不适,就不要计较了!” 墨呈听言,面色稍稍缓和了一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以示无事,阮贵妃相视一笑,旁若无人,右手边的皇后脸色不善,被皇上无视的彻底。 见此,其他妃嫔也是含蓄噤声,有担心,亦有幸灾乐祸。 “听闻陈国兴盛歌舞,不知可否请太子妃善舞一曲,让我们也见识见识!”景妃笑着开口,看向和硕。皇上与阮贵妃也是兴趣浓厚,和硕无法推脱只得应承下来。走出座位在墨呈面前行至一礼道; “儿臣愿献一舞给皇上,阮贵妃贺喜!” 墨呈大笑道;“好,朕拭目以待!” 于此,一旁的妃嫔个个称手叫好。 墨殇看了和硕一眼,见她信心满满、谈若自然,便移过眼神,慢条斯理的饮过杯中的酒,扬起一方邪笑,他倒要看看这多年不见的云珠,如今再见的和硕能耍出什么猴把戏出来。 和硕换妆时,奴才已是按着她的吩咐摆好了架台,选好了曲乐。只见两米高的架台上四面摆了大鼓,中间也是摆了皮鼓,甚是霸气。 这一方高台引得墨呈与一众之人甚是不解,也是越发期待和硕的一舞。 “诶,五哥你说这五嫂故弄玄虚的干什么呢?”坐在墨殇旁边的墨棋 忍不住的偏过了头问道。 墨殇摇头未答,坐在一旁的墨玉笑道;“瞧你心急的,七哥难道这一会你就等不了了?” “什么呀!”墨棋咂了咂嘴,靠在背椅上,一脸无谓的说道;“我就是问问五哥知不知道嘛,这五哥与五嫂好歹也是夫妻自然比我们要清楚多了!” 墨玉鼓嘴,墨殇看了她一眼,墨玉便住口不言。这个墨棋虽是玩世不恭,也喜欢做一些出格的事,但也是有些脑子的。 “七弟当真不要问我,这几日你五哥我与你五嫂聚少离多,她擅长什么?你五哥我还真不知晓!”墨殇邪魅一笑,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 “嗵!”一声皮鼓闷响,所有的眼神都被吸引了去。 只见,四面皮鼓之间,身穿白纱舞衣的和硕站立在中间,如墨的发丝飞扬,如是娇俏少女没落在千军万马的沙场中的迷茫。 鼓声在度响起,和硕一手慢慢伸出,长长的纱袖顺着她的手掌慢慢的滑落,腰肢微倾,丝丝发缕与纱袖纠缠。脚慢慢的抬起,舞裙顺着风摇摆不定。娇媚,俏颜,如是不食烟火的仙子陷入了四面楚歌的惨况,没有声音,哀伤就那样宣泄了出来。 “嗵,嗵!”又是两声鼓声,和硕身形一转,双脚相缠,细臂顺着身体漫抚而下,纱袖微微的挡住了面容,却挡不住那绝代的风华。 慢舞而下,却又惊闻鼓声,犹如青鹭扶摇直上,双袖摇摆在身体的两侧,好似不沾地一般在皮鼓上划过云圈。 舞曲刚刚开始,那般芳华大有“水色箫前流玉霜,赵家飞燕侍昭阳。掌中舞罢箫声绝,三十六宫秋夜长。”之姿! 慢舞轻裳,众人一度拍手叫好。饶是墨殇,此刻也被尽数吸引了去。 忽然,一曲清丽无尘般的曲笛声响起,和硕微微倾身,看清了奏笛之人后,舞姿一顿,心底惊核到那肺腑怕是快要跳了出来。又是一声鼓响后,拉她回了现实,腰肢便轻舞了起来。所幸众人皆被笛音吸引了去,倒也没有多过在意。 “沈大哥!”墨玉一声呼唤,便小跑着离了席,奔至他的身旁。 众人看着她那个迫不及待的样子,掩唇轻笑。 沈咫未多做声,只是向皇上行了一礼道;“微臣来迟,见过此舞便擅自吹笛伴奏,请皇上降罪!” 皇帝大手一拍,笑道;“不必多说,尽情伴奏欣赏太子妃的舞蹈罢!” 沈咫恭敬道;“是” 说罢笛声响起,那如高山流水般的笛声伴着那微低暗沉的鼓声竟也是不相上下。墨殇眼底深色见深,双手紧握一丝危险的气息蔓延。 笛鸣鼓奏,和硕加快了舞步,双脚跳跃在鼓上,奏出声响也是与笛声合拍。两种本质不一的,两种翟然不同的乐曲声,居然奇妙的融合在了一起,却犹如虎啸龙吟。惊了墨殇,却也惊到了众人,一个女子竟也能打出这般鼓声。 “五嫂好风姿,玉儿也来为五嫂伴奏!”站在沈咫身边的墨玉突然开口道,还未得其同意,便走向乐师一边,拿起琴筝弹奏起来。 一是虎啸般的鼓声,二是龙吟般的笛声,三便是墨玉公主刚刚弹奏如凤凰翱翔般的声音。 和硕舞步越来越快,那翻转舞姿看的众人眼花缭乱,舞袖看似毫无力量,却击中四面的大鼓于脚下的鼓声相互配合。 沈咫的笛音忽然高起如白鹭直飞冲天,墨玉的琴音已是如翱翔的凤丽拔地而起,眼观高台之上的和硕,舞袖犹如利剑,击击相重,那般飞舞让人无不佩服这乃奇女子。 笛音降下,琴音相细,鼓声微缓,舞姿慢摇。 沈咫的眼直视者高台之上的妙曼身影,疑惑百出,唯有笛音相告。 和硕却未看向与他,任由笛曲鼓声深深的沉进心底。 曲毕舞散! “好!好!好!”皇上一连三个好字,夸了和硕,赞了沈咫,亦是好了墨玉。 和硕站在高台之上微微行礼道;“儿臣雕虫小技,让父皇笑话了!” 这般风姿,迷了不知多少多少人的眼。 “太子妃过谦了!此舞、此曲当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皇后笑道,一旁的景妃附和道;“皇上可是要好好赏了这太子妃,这般舞蹈,一个女子竟也能演奏的如此动魄!” 墨呈摸着龙须,对景妃的话点头赞许。 “太子当真是好福气,有这等娇妻,日后怕是其乐无穷了!”阮贵妃冲着墨殇打趣道,趁着今日,他们夫妻不合之事也会冲淡的一干二净。 虽是与和硕不怎么熟悉,阮贵妃却也对这个远嫁而来的公主有着同情之心,何况还是个进退有礼,和煦谦让的太子妃,能帮一把算一把了吧! 墨殇一笑,淡淡的说道;“娘娘说笑了!” “咦?怎不见了沈将军与玉儿?”皇后一声惊疑,众人也是一惊,唯有墨呈含酒直笑道;“此约,不可述说!” 众人恍然大悟,唯有墨殇不高兴,因为身边的墨棋也不知去向! ------------ 第五章 墨棋之登徒子 卸了一脸的妆容,换过了一身舞衣,本是该去罄馨宫前殿的,却不想往前走。在那园林间漫步,思及那一曲笛音,心底犹如乱麻。 “沈咫,沈咫!”老天是不是还嫌耍她不够,和硕自嘲一声,本以为今生不复相见,如今却在这等情况下相遇。 一样的面容,不一样的面孔,不一样的身份,又该怎么样去面对。 “咦,五嫂怎么独自逗留在这里呢?”一声调戏在身后响起,和硕皱眉转过了身,原来又是那不着调的七阿哥“墨棋”! “原是七阿哥,不是该在罄馨宫欣赏歌舞,跑到这等偏僻的地方做什么?”和硕不答反问,神情严肃。这个墨棋太过风浪,这等无人烟的地方还是与他少做纠缠为妙。 “呵呵!”墨棋笑了一声,走近和硕,脸上挂满笑容道;“五嫂的风姿迷撒了小弟的眼,其余凡夫庸脂怎可入了了眼!” 和硕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走至一旁的边角,亦是笑着回了话;“七皇子此言差矣,但凡歌舞,必有之其韵味,七皇子应当多观摩观摩!” “五嫂说的在理,只是.........”,墨棋吊了尾音,看向和硕的眼底充满打量的意味。 那眼神让和硕当下一阵恼怒,脸色不善冷冷的说道;“太子还等着呢?本太子妃就先行了!” 说罢,和硕甩开袖子,抬脚便走,却不想那墨棋从背后一把搂住和硕。“五嫂,别着急走啊?”痞气的语气在和硕耳边响起,和硕气的一阵眩晕,这墨棋的胆子也忒大了。 “七皇子你自重,本宫可是太子妃!” 和硕口气极为不耐烦,句句似寒冰一般,可是墨棋却不甚在意,嬉笑一声,搂紧了怀中挣扎的利害的和硕,在她耳边说道;“五嫂何必再装,五哥不疼你,我这做弟弟的一定百倍疼惜!” “滚开,你这登徒子这番话也说的出口!”和硕双臂一个用力,细腿稍抬踩在了他的脚上,墨棋顿时冷抽了一口凉气,和硕趁着这时脱离了脱离了墨棋的臂膀。 和硕怒目而视,脸若寒冰道;“你这等身份尽然敢明目张胆的欺辱与你五嫂,良心何在?” 面对盛怒之极的和硕,墨棋拍了拍手臂,嘻笑道;“我什么身份?” 墨棋顿了一下,看向和硕的眼变得凌厉;“你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太子妃?你真当自己还是陈国里前呼后拥的公主?” “我是什么身份,你应当问后金天子,问你太子五哥,你这般纠缠算什么?后宫的规矩莫非你七皇子例外,还是你熟视无睹、心藏祸心欲要祸乱后宫?”一字一句似针尖,和硕警惕的盯着墨棋严厉的高声说道,这几顶罪帽子,无论哪一顶他墨棋都戴不起。 “说的好!”墨棋一声叫好,一步一步的走近和硕,恶狠狠的说道“今天,我墨棋祸乱后宫就从你和硕开始!” 墨棋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眼看躲避不及和硕素手握紧,没有后退眼紧盯着墨棋,就在他的黑影扑过来时,和硕的手猛然抬起捂住了墨棋的嘴。 被捂住嘴的墨殇,一声邪笑口词不清的说道;“原来五嫂如此迫不及待啊!”和硕露出一抹高深的笑容,没有说话。墨棋刚要伸手搂住和硕的腰肢,却发现已是没有了力气。眼底豁然睁大,盯着和硕的脸上已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和硕微笑着看着慢慢的倒在地上的墨棋,心底却有一丝劫后余生的感觉。还好自己幼时喜欢舞枪弄棒,摆弄些草药,知道什么东西可以用,这下真的就派上了用场。 四周观望了一下,和硕突然冷冷的出声道;“还不出来,更待何时!” “奴才参见太子妃!”边上走出一个身穿藏青色衣服的小太监,恭敬的向和硕行礼。 和硕走近那个小太监,厉声道;“谁让你来的?” 那小太监也不害怕,依旧是恭敬的回道;“启禀太子妃,墨玉公主让奴才来料理余下的事!” 声色不见半点起伏,想必是在宫中久了练就的本事,和硕紧跟着问道;“余下的何事?” “”公主说了,余下的事太子妃不必知道的太清楚,安心的去参加晚宴便罢了!” 和硕冷哼一声,看了一眼这个小太监,只是他依旧低着头,和硕看不到他的脸,随即转身离去。既然不需她过问,那她便不再插手,任由她墨玉去折腾! 看着和硕远走的背影,那小太监抬起头,清秀的脸上有一丝得意之色,随即又是行礼道;“公主!” 在边上又走出一人,来人一袭粉衫,拿娇俏的模样便是墨玉。 墨玉走到昏倒在地上的墨棋身边后缓缓的蹲了下来,伸出玉手拍了拍他的脸。见他毫无反应,墨玉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瓶,嘴角扬起一丝邪笑,将瓶子揭开对着墨棋的鼻尖晃了晃,随后起身面无表情道;“知道怎么做吗?” 那太监连声答道;“知道!”说罢,便扶起瘫软的墨棋,走向前方的宫殿。 “梨妃,今个本公主就送你一个大礼!”冷笑一声,墨玉转身离去。 罄馨宫正殿 待和硕回到席上时,已是热闹非凡,那高台上的大鼓已被撤了下来,换上了新的古琴乐器。 “换个衣服要这样久?”和硕刚坐下来,墨殇质疑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和硕看了他一眼,笑道;“跳累了,便歇了一会儿,太子可有何疑问?” “太子妃的舞很好!”墨殇答非所问,一张妖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间也是非善非和。 不管其他,也不做多想。和硕低首淡淡的回道;“太子繆赞了!” 墨殇只顾把玩杯中的酒,也未答话,两人便无声的坐在席上。 “五嫂!”那欢快的声音和硕一听就知道是那墨玉,心底也暗暗惊奇,她处理的这般快! “跑哪去疯去了?这般没有礼仪!”和硕未说话,墨殇冷酷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 墨玉嘻嘻一笑道;“本是想去找五嫂,找了一圈却发现五嫂已回席间了!” 墨殇皱眉,明显不相信墨玉的说辞。和硕端起了茶杯轻饮了一口,暗自惊叹;“好茶!” “五嫂,你的舞跳的真好!”墨玉看先和硕,一脸崇拜。 和硕放下茶盏,淡笑的回道;“公主说笑了!” “那晚上的台戏可好看!”墨玉问、 和硕;“好看,只是未到终结处!” “这出戏啊!是真的好看!” “打什么哑谜!给五哥说来听听!”墨殇兴趣盎然的问道。 墨玉摇头,伸出手指晃了晃,道;“佛曰,不可说!” 和硕无声的笑了笑,却不知不知是苦笑还是好笑,转眼看向高台之上,皮影戏正在演那孙猴子大闹天宫。 “看戏吧!” 耳边传来淡淡的一声,几乎若不可闻。墨殇看向身旁的和硕,见她正专心的看戏,心下也不知是什么滋味,竟然住了嘴也看向台子上的戏。 好戏,已经上演! ------------ 第六章 好戏上演之对持淑妃 天色朦胧的刚刚了亮起,罄馨宫的喜悦之情还未散去,后宫之上便罩上了一层乌黑不见天日的乌云。 朝凤殿内,宫女们进进出出,各个面带惧色,帝后齐怒,后宫之人皆是惊弓之鸟。 太子/宫,和硕刚刚准备好了仪容,欲要出门,墨殇推门而入,面色寒凉。 和硕看了他一眼,随即对着一旁的溪竺,溪叶说道;“你们下去吧!” “主子...”溪竺担忧的叫了一声,眼底满是忧虑之色。 和硕看着墨殇的眼,吩咐溪竺道;“无事,太子有话交代,下去吧!” 溪竺无法子,只得对着和硕行礼,与溪叶一同出去。 “是你吧!”关好了门窗,墨殇直逼和硕身前,紧问出声。 “和硕不知太子何意!”看着她平淡的面容,墨殇心下一阵恼怒,一把捏住她的脸。 “昨夜,墨棋之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直视着墨殇的眼,不带畏惧;“墨棋之事,与我这太子妃何干?” “你还敢狡........”墨殇的话未说完,门外溪竺敲门,急声道;“主子,皇后娘娘派人来了!” 闻言,墨殇紧盯着和硕的眼,冷声说道;“这件事最好与你无关!” 和硕的眼暗了,看向墨殇的眼变得凌厉;“太子放心,我和硕从不做欺人之事!” 说罢,甩开墨殇的手,越过他,开了门。 门外,元嬷嬷正颔首以待,见和硕出来,恭敬的行礼道;“奴婢奉皇后娘娘懿旨,请太子妃移步朝凤殿!” 和硕正观元嬷嬷,疑问出声;“嬷嬷可知何事?” “回太子妃的话,奴婢不知,还请太子妃移步朝凤殿便知!”元嬷嬷回道,和硕明知问不出什么?却也要抱着一丝好奇之心问一句,宫里头的奴婢都是成了精的,不该说的话谁会不知死活的多说一句。 “那就走吧!”和硕抬脚先行,她大约知道了是什么事情,墨玉你玩的火,会以为是我和硕替你收拾残局吗? 奴婢一个未带,唯有和硕一人,墨殇看着远去而坦然自如的和硕,双目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这便是昨日未有终结的戏吗? 朝凤殿内,气氛凝聚,奴仆站在一旁连着大气也不敢出。皇上与皇后独坐高首,面色不善。嫔妃也就是几个颇有份位的人在场,其余也就寥寥十人不到。和硕一进大门,便有一道杀气重重的目光如影随形,和硕丝毫不受影响,走上前去恭敬行礼道; “和硕奉旨前来,恭候父皇,皇后,.....!” “你个贱人!”和硕还未说完话,身旁的淑妃尖叫声便起,双红的眼怒瞪和硕,几乎是要生生撕了和硕。 ”淑妃!“皇上提音高叫,声色冷峻。淑妃看了一眼皇上,见他脸色铁青,只得闭了嘴,恨恨的看了一眼和硕,双拳紧握。 “太子妃,朕问你昨夜舞毕了,你去了何处?“墨呈开口质问,亦不给众人说话的余地。 “回父皇,儿臣去了罄馨宫后院换去了舞衣!”和硕面不改色,平静的答道。 “那之后又去哪里?”皇后追问。 和硕正色道;“之后便就径直去了罄馨宫前殿!” “你撒谎!”淑妃一声嚎叫,几乎扑到和硕身上,身边的奴婢连忙拉住了情绪过于激动的淑妃。 “淑妃,你的规矩何在!”墨呈怒声,淑妃连忙跪下,哭腔道;“皇上,这太子妃撒谎,臣妾,臣....” “淑妃,你且等皇上问话完了,在做疑问,这般不成体统成什么样子!”皇后柔声道劝导,却不想淑妃哽咽道;“棋儿非你皇后之子,你们巴不得他出事呢?” “你...”皇后气结。 “嘭”的一声,一杯茶盏撞向淑妃额头后掉落在地上。 “你自己教子无方还有脸怪别人!”墨呈大怒,被撞的淑妃不顾额头簌簌而流的鲜血,连忙磕头,不住的说道;“皇上息怒,臣妾该死,臣妾该死!” “继续说,可有人作证期间没去任何地方?|”墨呈怒道相问。、 和硕垂首道;“无人!” “七阿哥口口陈述,是你太子妃迷晕了他,让他中了媚药被送至梨妃寝宫,你作何解释!”皇后面色凝重沉声问道。 “对此,和硕无话可说!” “皇上她承认了,她承认了,我的棋儿是无辜的!”淑妃连声说道,声声带着喜极。墨呈面色凝重,未言。 皇后皱眉,问道;“那是承认了!” 和硕抬首,直视皇后道;“昨晚,儿臣从未见过七皇子,不知何来迷晕他之说!” 淑妃僵住,皇后问;“人证!” “一样无人证!”和硕盯着皇后继而说道;“昨晚,儿臣去换舞衣之时,墨玉1公主前去寻过儿臣,她在罄馨宫寻了一圈,恰巧儿臣与她错过,故而一前一后回了席间。敢问父皇,皇后,若是儿臣所为,那么在何地迷晕了七阿哥,又在何时把七阿哥送往了梨妃处,那么梨妃所住宫殿与罄馨宫间距多远,这期间和硕又怎么能在墨玉公主1前头回了罄馨宫前殿?” 一番话毫无破绽之处,皇上怒容,皇后静默,众妃嫔更是不敢说话。 皇子与颇有份位的梨妃私通,被皇上抓了个现行,这等丑况,谁敢乱造谣言! “你个贱人,胡言乱语冤枉我棋儿!”淑妃怒容,猩红的双目紧盯着和硕,几乎是要给盯出个窟窿来。 和硕还未说话,只听墨呈怒吼;“来人,把这教子无方,不懂规矩的淑妃拉下去,与那逆子一同处死,立即处死!” “皇上,皇上饶命的。棋儿是冤枉的,皇上明察啊!”淑妃哭叫,爬至墨呈身边却被侍卫拖了下去。 “皇上..........”那声音渐行渐远,声声哭喊绝望的无助,和硕心底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太子妃起罢!”皇后柔声免礼。 墨呈不知喜怒,突然起身甩手而去,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戏落帷幕,她和硕今日便在皇上心底划过重重的痕迹。 一番话说的众人无所反驳,梨妃哭叫声仿佛还在耳边。皇上甩袖而去,只留下了不知所措的众嫔妃与和硕。 “散了吧!今日之事尔等需谨言,改日本宫再邀聚。”皇后软语相向,景妃携众人一齐拜谢告退。和硕欲于众人一齐告退,皇后开口道;“太子妃留下!” 众人皆散,连奴婢都不曾留下。 “不知皇后留下和硕有何事?” 皇后坐在高首,闻言并没有立刻说话,眼盯着和硕,眸色变深。 “今日之事,皇上心情不佳,如此重审太子妃,还请太子妃见谅!” 和硕行礼,淡然道;“无妨,和硕知晓自己身份敏感,如今遭遇此事,说清楚了也便罢了!” “可是本宫依旧想问太子妃,昨晚之事到底与你有没有干系?”皇后正色道。 “和硕以为刚刚在皇上面前已经说的清楚了!”抬首,和硕面露笑容直视皇后。 “那番说辞的却无可挑剔,但是太子妃莫要忘记了,皇上之所以没有追根究底,终究是顾着皇家颜面,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今日算是你走运!” 声色严厉,和硕心惊,却也镇定淡然;“皇后如此说,和硕不具力争,全凭处置!” 皇后冷哼一声,道;“太子妃好口才,本宫也只是问问而已,此事不关太子妃的干系也便是最好。” “皇额娘体谅和硕,和硕感激不尽,有朝一日,和硕愿为皇额娘效犬马之劳!” 皇后浅笑道;“本宫只希望永远没有这一天!” “和硕也希望没有这一天!” ------------ 第七章 三人成影之背道而驰 朝凤殿对持的下午,梨妃一尺白绫了断于冷宫夜铤狱,七皇子墨棋剥去皇族籍贯,毒酒一杯赐死在皇家祠堂,淑妃神情恍惚大呼冤枉,,在皇上跟前一头撞死在大雄宝殿之上。 一日之内,后宫人心惶惶。毒死了皇子、赐死了妃嫔,一时间,宫人门对传闻中貌美的太子妃宁愿是敬而远之。 “墨玉,这便是你想要的吗?” 冷宫夜铤狱 和硕冒着忌讳走进后宫是非之地“夜铤狱”,梨妃的尸首已被清除。推开面前没怎么掩好的大门,一股子石灰味扑面而来。 “主子,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了!”溪竺嗫蹉这开口,毕竟这夜铤狱是阴郁之地,这里面还不知不知死过多少人了。 和硕回首冲着溪竺笑了笑道;“你害怕就不要进去了,我自己就行!” 溪竺摇头,道;“溪竺不怕,主子去哪溪竺就去哪!” 和硕未说话,抬脚便跨进了后宫中、所谓的进得去出不来的“地狱”! 刚进门枯叶迎面扑来,和硕伸手挡了挡,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方清水楼台,枯枝烂叶横飞的破墙宫闱。走过惨败不堪的长廊,便是那夜铤狱的正殿。 “嘎................”一声吱呀,和硕推开了面前破烂的红木门,里面空荡荡的,想必前来打扫的奴才门早就把那些沾满晦气的东西给扔了。 接过溪竺手中的篮子,在溪竺的惊讶的眼神中,和硕独自走进了正殿。 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和硕打开了篮子,将那里面备好的纸钱帛皿拿了出来,一张一张的烧了。 梨妃的死,终究与她和硕脱不了干系。纵然在那高堂之上,面对皇上,皇后她巧舌如簧,力争无罪,可说到底在她心底终究不能如此辩驳。 抬首,那高高的悬梁之上,和硕似乎看见了梨妃吊悬在上面,那死前的模样纵然她和硕没有亲眼瞧见,却也想出了一二分。 她和硕如今也是心狠手辣之人了吗?盯着烧着纸钱的手,和硕发愣,短短数日,她便也成了后宫中的刽子手了吗? 墨玉之意她和硕没有猜错,若要立威与人,墨棋便是首选。这点她和硕赞同,墨棋为人品行不正,是该处罚。可是她终究是小瞧了她墨玉,尽然弄出了这场戏来。 一箭四雕 昨日她路径偏僻之地,墨棋与梨妃通奸让她瞧了个正着。午后阮贵妃大喜,梨妃怕露破绽,索性冒着大不敬的风险未去。晚间和硕献舞,墨棋色心渐起,而她墨玉也就是趁着这个时候把非礼不成反被迷晕的墨棋送至梨妃寝宫。这一切不知是赶巧,还是其他,和硕不敢猜。 捉奸在床,梨妃必死,墨棋在劫难逃,淑妃身为墨棋之母必受牵连,而她和硕轻则质问,若是一个说错话,便是挑拨是非,奸细祸乱后金等罪,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若是这是全部都谋划好,一分不差的情局,那么这个墨玉是太渗人了。摸着腰间金牌,仰看那根横梁,为了墨玉说的自由,为了自己的一口气,她和硕已是有意间害死三人。 在正殿呆了一会儿,出来时溪竺已是急的团团转,原是和硕呆在殿里一小会的时间,空中已是乌云密布,看那天色,怕是要下一场暴雨了吧! 出了夜铤狱,点点的雨滴已是不断的往下落,溪竺刚要撑伞给和硕遮雨,和硕却伸手拦住。 “主子,还是挡着吧!这雨会下大的!”溪竺担忧的说道。 “大就让它大吧!”和硕微笑这答道,可是那脸上的苍白之色却让溪竺瞧了个真切,只得紧咬了唇跟在和硕身后。 下雨了,看着天上点点低落的大雨,和硕心底喃喃自语; 梨妃我和硕今日且让你淋一次,日后和硕与你互不相欠! 雨越下越大,打在地上啪啪直响。淋湿了脸,淋湿了衣裳,和硕却感觉不到冷。 走着走着,和硕停了脚步,静静看着眼前撑着伞缓缓走近的人。 好像察觉有人在看一般,那人抬起头,一双清亮的眸子就那样出现在和硕眼底。 一袭青衫,温润透着书卷香气,伞下那张清秀的脸此刻正吃惊看着眼前的人。 沈咫,沈咫! 心底惊呼,和硕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就是这样让他再次见到了吗?狼狈的她,就这样再次看见他了! 雨水模糊了视线,沈咫你是看错了是吗?在心底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可是眼前的面容怎么也骗不了自己。 沈咫向前行了一步,和硕看着他没有说话,后退了一步,随即转身就跑。 “太子妃!”身后便只剩下了溪竺的惊呼的叫声。 和硕一路狂奔,没有回头再看,她也没有勇气去看沈咫那不解的面容,所以她也没有看见沈咫那手中的伞滑落,任凭雨水打落而不躲不闪的模样。 为什么要遇见他,为什么要这种狼狈的情况下见到他? 老天,你耍我还不够吗? 跑了一会儿,和硕停了下来,心中咆哮着看向天空,看着那乌云密布的天空下密集的大雨,心思百结。 她以为她可以做到,可以应对自如。可是她还是不能,面对沈咫她还是退缩了,她跑了。 雨混着泪,顺着脸颊流下、她想大哭,为自己哭,从接受命运的那刻起,她和硕便没有再掉过泪,可如今她和硕还是不能哭,不能放下! 雷鸣电闪,站在掖庭狱前,沈咫一丝都没有移动,任凭大雨打落。 他见着依依了,终于见着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儿了。可是她看见他却是一副不可置信,惊恐的面容。 “太子妃!她竟然成了太子妃,?依依........”喃喃自语,沈咫就如雕塑一般不能动弹,就连身边来了人也毫无反应。 “沈大哥?”墨玉撑着伞来到沈咫身边轻声呼唤,可是他纹丝未动。脸色苍白,墨玉心底难受只得紧咬了唇,站在原地替他撑伞。 “公主,你可认识她?”好一会儿,沈咫淡淡开口问道,只是眼神依旧望着那条和硕消失的远方。 “认识,她是五哥墨殇的太子妃!”她毫不在意的回答,沈咫抬首看向墨玉,墨玉直视着他的眼,那般陌生的眼神让墨玉心底忽的一凉。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一把抓住墨玉撑伞的手,沈咫冲着墨玉大吼道。 墨玉的脸色突然变了颜色,冷声道;“她的确是我五哥的太子妃,她叫和硕!” “不用你来提醒我,你看过我府中书房的画像,你知道她是谁,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沈咫发红的眼盯着墨玉,那般眼神让墨玉的心碎了一地。 “是!我知道,我知道她是你挂念了七年的人!”墨玉失声大吼,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冷静,往日的调皮,有得只是一张痛苦的脸。 “好,好,真好!所以太子大婚后的几日,我被支的远远的,就是为了让我看不见她吗?”松开了墨玉的手,沈咫自己问着自己;“和硕..........依依........依依..........和硕!” 明明已是答案,却还是不敢相信,后退几步沈咫深深的看了墨玉一眼后,转身而走。 “沈大哥,你就这样无情吗?”墨玉哭着大声问道,闻言沈咫身子一顿。 “沈大哥,你不可以这样无视我,不可以这样无视我墨玉的感情!” “公主,沈咫的心底只能装的下一人,而那人早在七年前就印在了沈咫的心底,公主的心意,沈咫无以为报!”淡淡的话语,就如淡淡的人一样,这世间除了那个被他换做“依依”的女子外,还有谁能让这个淡然的他情绪失控。 手中的伞落了地,看着沈咫挺拔的背影,墨玉再也忍不住眼泪。这个从小就被她墨玉放在心底的男人,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恭敬的态度,是对公主的礼仪,即便稍稍和善,那也是如兄妹一般,他沈咫从未有半分逾越。 这一天,失了心,失了情,失了爱! 雨,越下越大,三人成影,背道而驰。 ------------ 第八章 深宫迷途之墨殇的关心 一阵雷霆大雨,电闪了,雷过了,天色放晴,而和硕却不见了。 这是哪?”和硕仰看四周,却不想没一处眼熟的,刚刚一路奔跑,心神恍惚,现下尽然迷了路。 一步一步的走着,一路青墙红瓦尽是没有尽头。深宫这样大,难怪容得下这般多的女人,一些寂寞争宠的女人。 摸索着往前走,她不敢往后退,怕在遇见沈咫! 沿着宽广的石子路一路前行,只要遇见一个宫女太监的,那她还会发愁回不去太子/宫吗? 走了好一会儿,和硕终于发现不对劲了,这里走了半天了尽然连一个路过的人都没有,两边院墙似乎也比一般的院墙要高。 和硕心下更加迷惑的是,溪竺也没有跟上来。是故意还是有意的丢她在这里? 脑袋里一阵胡思乱想,和硕不管不顾的直接往前跑,她就不信走不出去,这在长的道路也该有尽头的,何况是这环环相扣的后金皇宫。 “缓缓山愈合,曲................”一阵不是很清楚的曲乐声传进和硕的耳朵里,和硕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是一首“萧山吟”! 本该大喜过望的心情,转眼却被另外一种猜疑给代替了。 长长的道路似乎没有尽头,而那曲子传来的方向就是那前方。和硕站在那里,看着前方的路发呆。 “这种场景怎会如此眼熟?” 尽管心底疑惑,可是脚却不听使唤的自己往前方走去。越走越近,那曲子也便听的更清晰了。 “缓缓山愈合,曲曲凤中和,远山眉黛,近水楼台,重重叠叠,尹进蝶雨楼.........” 转眼,已是到了道路的尽头。梅林花海,风欲来而落满地花瓣中间一女子正抚琴轻吟。白纱遮住了面容,一袭白裙在微风中飘飘欲然,清理脱尘似是仙子。更让和硕哑然的便是这满园的梅林,梅花开于大雪冬日,而此时分明正值夏秋交际,这满园的梅花着实让人诧异。 “这位姑娘,我不甚迷了路,敢问姑娘这是什么地方?”和硕走近了一步花海,看向那女子缓缓的开口问道。 “铮.....”一声破音,女子手中的琴断了弦。和硕没有多大声音似乎是惊了那女子,而那断弦的声音也惊了和硕。 两眼对望,和硕看到的便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清泉,什么杂质也没有的清泉,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移了一步。还未走几步,和硕踩着了一枯枝,只听见那“嘎吱”的声音让和硕回过了神。心底暗惊,那双眼迷惑人的本是可真利害。 移过了眼,和硕看向一旁,装作丝毫不在意的开口道;“我不甚迷了路,误闯姑娘此地,请姑娘见谅,还请姑娘指条路给我!” “你要指什么路呢?生路还是死路?”女子开了口,淡淡的声音几乎是细不可闻,可是和硕却听了个清清楚楚。那般蛊惑、细弱的声音让和硕心底忍不住的起了寒意。强忍住心底惊核,和硕淡然的说道;“当然是打哪来,回哪去了!” “那你又打哪来呢?”淡淡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和硕回首,顿时吓了一跳。 那女子不知何时已在她的身边,鼻尖似乎似乎还闻着淡淡的香味,女子脸上那白色的面纱几欲擦过她的脸颊。 突兀的声音,惊得和硕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远离了那女子一步。和硕警惕的看着那女子。虽然她是女子,可是那双眼里,那飘然的动作都让和硕心底警铃大作。 “呵呵”那女子看着紧张的和硕,尽然“咯咯”的笑出声来。 和硕疑惑的看着她,女子缓缓开口道;“你不说打哪来,我又怎会知道要给你指哪条路呢?” “姑娘应知太子/宫在何处吧!”看着她,和硕小心的开了口,这个陌生的女人总是让她心底不安,只想着快快的离去便好。 “你只为了太子/宫而来?” 女子疑问,和硕不解,也是诚实的答道;“不是为太子/宫而来,而是迷了路被姑娘的歌声引来的!” “哦!这么说你是不情愿来的!”女子转身而去,身影在梅林间流连,和硕紧跟其上,追问出了心底的疑惑道;“你是谁,为何要我引来这里?” “只因你是你,只因你听得懂这曲子!”女子转身,看着和硕笑吟吟的说道。 听言,和硕更加疑惑,抬首与女子对视,奇异的是那眼中没有了那蛊惑人心的眼神。 那女子又是一笑道;“世人痴迷,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何苦又要去苦苦追寻原本就在脚下的路呢?” “原本的路?”和硕看着那女子疑问出声。 “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女子笑道。 “你怎会这阵法?”恍然大悟,和硕惊讶这般高人竟会在这深宫里。 “梅花妆?是吗?”她嫣然巧笑,后退如飞,和硕紧跟其后,大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时候到了,你自然便知!”声音远远的传了出来,人早已不见,亦如那曲子一般慢慢的散去,细不可闻。 和硕还想要去追,只听得后面传来了叫喊声。回首,竟是溪竺,刚想要开口,却又看见了溪竺身边的寒着脸的人。 暂时放下了心中对那女子的疑惑,恭敬对赶来的墨殇行礼;“和硕,..” 和硕请罪的话还未说完,墨殇一把拽着她的胳膊上下打量的问道;“你被打劫了?” “打劫?”和硕疑惑看向墨殇,只见他脸色铁青,抓着她不放。 墨殇冷哼一声道;“你自己看看是不是被人打劫了!” 和硕低首一看:“果然,身上的百褶裙已是贴在了身上,本该是宝蓝色裙色已是占满了点点滴滴的污垢,想必是刚刚追着那女子时溅得满身泥!” 自嘲的笑了一声,和硕看向墨殇,道;“刚刚淋了雨,又溅了泥水,果然如太子所说一般给人打劫了!” 墨殇愣住了,为她脸上自嘲的笑给愣住了。看着那张被胭脂染过的脸,墨殇突然伸手在和硕的脸上揉了揉。 和硕不解,却也无暇顾及墨殇为何突然会如此,使了劲的推开了墨殇的手臂。轻揉这自己的脸,和硕怒瞪墨殇,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力气吗?那般使劲是想要揉掉她的脸吗? “把手放下来!”墨殇冷冽的说着,和硕一愣,止住了手中动作,却没有放下来。 强硬的掰下了和硕的手,胡乱的擦干净了她的脸,连带着脸上的胭脂一同擦了去。 墨殇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张脸,看似灵动的脸,不加任何修饰的脸,看着很眼熟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好像与记忆中的云珠相差太多了。 见墨殇盯着自己看,心底“咯噔”一下,和硕连忙别开了脸,看向溪竺道;“溪竺,你刚刚走了有多大一会儿?” “主子,奴婢没走啊!”溪竺一脸惊慌,连忙说道;“刚刚主子在前头跑时,奴婢就跟在您后边,可是跟着跟着您就不见了,奴婢本是想回太子/宫求太子来找您的,谁知就在半道遇见了太子,然后我们赶来时您就跟这站这了!” “那如此说来,也就不过半个钟头的事!”和硕皱眉,墨殇淡淡的说道;“溪竺脚程快,没有半刻钟的时间,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和硕看向墨殇神情严肃的说道;“我没走远,我就一直在这!” 溪竺惊呼;“怎么会,奴婢再这怎么没看到主子您?” 墨殇疑惑看向和硕,对视一眼,墨殇脸色也变得严肃之极。 “回去换身衣服,别让人家以为本太子又虐待了你太子妃!” 墨殇甩手而去,和硕愣在原地只听见了这句是关心又不是关心的话! ------------ 第九章 梅花妆之殇 墨殇先和硕一步回了太子/宫,听闻墨玉公主在等候,和硕眉头微皱,墨玉这个女子,是真的让她猜不透。 而刚刚的奇遇更是让她迷惑:“梅花妆”是妆而为桩,明明是满园梅花开,转眼便成了宫路。 她早年在《奇异杂谈》中看过,女子以梅花为桩,妆汝成景迷惑众生。 而这凭空幻化出的奇景,怕是妆汝到了一定境界了吧! “俐儿参见太子妃!”刚进太子/宫门,迎面便走来了花枝招展的侍妾俐儿。 “起罢!”和硕无意与她交谈,身上紧粘的衣服让她倍感不适。 “太子妃这是做什么了,这衣服怎成这个样子了?”起身的俐儿一声惊呼,脸色尽是惊讶! 和硕见她如此表情心底俨然觉得好笑,她这个样子这个俐儿怕是有认准她被太子处罚了吧! “淋了点小雨,无事!”和硕淡淡的回了一句,实在是不愿在与她有口舌之争。 闻言,俐儿眼睁得越发大了。连声呼唤了身边的丫鬟;“小桔,赶紧将我房中的红姜拿来。”随后又对着和硕说道;“淋雨了,太子妃应赶紧用饮用红姜茶最好了,免得着了凉!” 一番嘘寒问暖,和硕只觉得嫌恶,这是做什么?向她炫耀太子早前赏给她的女婢,还是炫耀她备受太子宠爱,而她和硕连块红姜都要向她讨要。她和硕虽是不再意争宠,她也没什么宠可以争,但俐儿这般得意,且在她面前如此不知检点的却让她反感,莫非上次的惩罚还不够? “太子赏的好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免得他日什么都没有连块红姜都要去讨要!”和硕冷言说道,俐儿脸色一白,低身行礼道;“太子妃教训的是!” 看似谦虚恭敬,可是那眼底的不甘及怨恨还是让和硕瞧了个仔细。不再理会,和硕由着溪竺搀扶回了寝宫。 “五哥,你到底想问什么?”书房里,墨殇背对着墨玉站在书桌前半晌未开口,墨玉忍不住的开口问出。 “为什么要致墨棋于死地?”墨殇开了口,冷冷的质问。 墨玉一愣,看着墨殇的背影未开口。 墨殇转过身来直视着墨玉,冷冷的眼神,冷冷的开口道;“梅花妆又出现了你知道吗?” “什么?”墨玉尖声叫道,满脸不可置信。 “连你也不敢相信!”墨殇苦叹一口气,继而言道;“今天和硕去了夜铤狱,不知为何溪竺跟在她身后尽然跟丢了!” “她告诉你,梅花妆的?”打断了墨殇的话,墨玉厉声问道。 “不是,是溪竺半道上碰见了我,等我赶到时,她似乎在追人!”虽是对墨玉不解,墨殇还是回答了。 “我自所以致墨棋死地,一是为了五哥你,二是为了你的太子妃!”墨玉直言,墨殇疑惑盯着她。 “墨棋好色心重,对五嫂又有心思,宫中传闻比什么都厉害,纵然五嫂对他无意,若是他日流言蜚语一出谁都难堪,更何况是他国而来的太子妃,岂不是罪上加罪!”墨殇闻言眼底眸色变深,沉声道;“那其一呢?” “其一嘛!”墨玉笑道;“五哥,这下好多人盯着你了!” 墨殇接口道;“也可以用“引火烧身”来形容!” “可是五哥也要承认其间的另一面!”墨玉盯着墨殇说道;“除去了墨棋。虽然五嫂嫌疑最大可是也无罪证。虽然父皇会对五嫂与你加注警备,可是也是紧盯着五哥你的。虽然五哥被封太子,可是一切未定就会有变数,那这次父皇的目光,这不就是五哥你的机会。” 墨玉总是与别人想法截然不同。虽然墨殇欣赏,却也对她的手段不能认同,本是皇宫里最受宠爱的公主,也应该是最甜美娇憨的模样,却演变成了今天这副阴狠的性子! “玉儿,希望你下次行事与我商量一下在做定夺!”墨殇开口。 “玉儿知晓了!” “梅花妆,你怎么看?”墨殇转眼看向墨玉,一脸严肃。 墨玉沉吟了一会儿,轻声道;“实话说,五哥我不敢相信,梅花妆是五哥母妃绝技,如今五哥母妃已去多年,宫里头怎会有梅花妆呢?”、 “我也不太清楚!”墨殇暗沉的声音让墨玉心下一暗。 当年的楹贵人也就是墨殇的母妃,因用“梅花妆”给皇帝贺寿,被人诬陷是妖术,后被处死。那种惨况墨玉至今还记忆犹新,因为她的母妃也是受害者之一。 那年皇帝四十岁大寿时她刚满四岁,墨殇七岁。梅花妆汝成景在御花园里,楹贵人一身红衣魅惑之极,迷了众人的眼,后成皇帝新宠。可是没过多久,后宫奇异之事接二连三的出,皇宫里传闻有妖术媚惑主上,整个后宫被闹腾的鸡飞狗跳。 也是那时,皇后在闻名远扬的“宝安寺庙”请来了德高望重的“妙安”主持为皇宫净水,妙安主持佛手一指便是楹贵人的宫殿。再后来惨剧发生,楹贵人被火龙活活烧死后,又查了许多有关联的妃嫔,其间便有墨玉的母妃“千吟”! 楹贵人被处以极刑,其余一杆妃嫔便是以“镅主”的罪名,一杯毒酒裹尸乱葬岗。 本以为她墨玉与墨殇受牵连,但是念着皇家子嗣单薄,当年的荌太后力留她们俩,这才侥幸活了下来。 想及如此墨玉的眼里满是暗红的怒火,当年母妃被赐死便认了阮贵妃为母妃,每每思及如此便是痛彻心扉! “玉儿,有什么事五哥顶着,五哥希望你只是开开心心的!”墨殇转身走到墨玉身边拍着她的肩膀,目光无比的真诚看着墨玉说道。 他们的命运很是相像,也是这个原因他与玉儿走的很近,也是这个原因她力挺墨殇为帝王,不过墨殇清楚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玉儿心底的仇恨,始终没有释怀! 墨玉抬眼,那猩红的眸刺得墨殇心口一痛、 “五哥,我忘不掉,忘不掉!”缓缓说出的语句,墨玉所诉的每一分都带着血泪,是皇家儿女的血泪。 “谁!”墨殇冷声暴喝,带着凌厉的眼看向窗外。 墨玉一惊,赶忙搽干净了脸上的泪,随后警惕的走向门口。 “是我!”墨玉刚欲出手,和硕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 “你这是干什么?偷听吗?”墨殇脸色不善,冷声问向和硕。 和硕淡然一笑道;“正大光明的偷听而已!” 侧身躲开了墨玉的直劈而下的手掌进了屋。淡然的步子,让墨玉眯起了眼睛。 “你会功夫!” “我说过了,打狗棍法就会,其余一概不通!”和硕看着墨玉平静之极的说道,墨殇冷声开口道;“你到底来做什么?” “奇怪了,这不是太子书房,怎么我这个太子妃不能进?”斜挑眉眼,和硕淡然之极。 “你在跟我讲条件?”声音变得越发冷冽,墨殇走近一步靠近和硕,脸色阴郁。 “没有,我只是来问问,梅花妆?”和硕反退一步,离开了墨殇那吓人气息的包围圈。 闻言,墨殇与墨玉对视一眼,墨玉道;“你怎会知道“梅花妆”?” ------------ 第十章 赏花之行 朝凤殿,殿廊外 “元嬷嬷,你看看本宫这盆景修剪的如何?” 皇后站在殿廊的桌台前,仔细的打量着手中的盆景。头也未回的问向一旁伺候的元嬷嬷。 元嬷嬷福了福身,答道;“娘娘手艺越发的好了,那镜花房的奴才怕也是要甘拜下风了!” 闻言,皇后笑道;“嬷嬷越来越会哄本宫开心了!”虽然明知元嬷嬷的话是奉承,却也受用的紧。 “奴婢不敢欺瞒皇后娘娘!”元嬷嬷说着又是一礼。 皇后未做声,抬首看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空后,吩咐道;“今个天气甚好,嬷嬷去瞧瞧几位娘娘有空闲没有,去御花园赏景去。” “是!”元嬷嬷一答,身子已是在往殿门而去。 “顺带看看太子妃可有空闲!”皇后突然回头对着已经移步到殿门的元嬷嬷吩咐着。 “是” 深墙宫闱,人命是那般的轻贱。窗台前,和硕又站在那里出神了。 听完墨殇的“梅花妆”。虽然和硕面上依旧是平静无波,而内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般不能平静,原以为她已经见识过了这深宫里最肮脏,最血腥的一面,原以为她可以承受这一切的。可是如今看来她还太天真,这后宫中她没有威胁到任何人,所以她平安无事。 “梅花妆!!!”无意识的溢语,和硕的心情顿时低落与谷底。 郑嬷嬷推门而入,恭敬道;“主子,皇后请您去御花园的赏景!” 和硕疑问道;“赏景?” “是!”郑嬷嬷恭敬的答道。 “元嬷嬷说是奉皇后懿旨,特请太子妃前去赏那刚开的花!” 闻言,和硕微微停顿,看了一眼郑嬷嬷便换衣与她一同出了太子/宫。 御花园里,一路走来当真是极美的。亭台楼榭,错落有致。其间有一处花团,里面是百花齐放,色彩缤纷鲜艳,霎时好看。 转眼间,便已到了皇后邀约的地方,石亭里已经坐落了五六人,皇后独居中间,其他妃嫔都按着份位依次落座。和硕以为自己会早来,没成想竟是最后一个,稍走两步,恭敬的行礼道;“和硕拜见皇额娘,给皇额娘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起罢!”皇后摆了摆手,免了和硕的礼,道;“今个天气甚好,闲来无事,就想着各位妹妹聚聚,太子妃也坐吧!” “儿臣谢过皇额娘!” “皇后姐姐有心了,难得还记的我这冷清的静妃!”落座在右手边的静妃开口,语气里满是怨气。 “静妃多心了,皇宫里哪个妃子会有本宫不记得的!”皇后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说着。 “咦,这今个怎么缺了阮贵妃了?”景妃疑问道,此话一出,众人皆把目光投向皇后。 “嬷嬷,今个阮贵妃可是忙的很?”皇后语气不善的问向一旁候着的元嬷嬷。 身旁的元嬷嬷立即回道;“回娘娘的话,今个阮贵妃身子不适出不了门!” 皇后寒着脸还未说话,景妃冷声冷气的说道;“这阮贵妃啊怀了身子就是比旁人金贵!” 此话一出,在场的妃嫔脸色都不好看,皇后本来就寒着的脸这下越发阴沉。 “要我说啊!不来还好了。就我们姐几个聊聊多好,她若是来了,说个话都要小心着点。这万一哪个说话没个分寸冲撞了她,她若有个闪失,我们可担待不起!”一旁的湉妃巧笑着说道。 “可不是嘛!还是湉妹妹想地开,说的在理!”敬贵妃见湉妃说话,赶忙打着圆场。 “那可不是要想的开嘛!”景妃插话道;“我们这些个妃子个个都是让皇上失了兴趣的,当真不如敬妃姐姐了。在不想开些,这日子可怎么过呦!” 敬贵妃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能引火烧身,干笑一声说道;“景妃妹妹别在打趣我了!” “敬妃姐姐就别再谦虚了,这后宫之中阮贵妃深受恩宠,除了姐姐你谁又能与其平分秋色。就连那罕见的血丝玉镯,皇上都独独的赏给阮贵妃和姐姐了!”此话出自静妃口里,她一脸的嘲讽,话里话外都透着艳羡和妒忌。 敬贵妃眼底一寒,这几个妃子在宫中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更何况皇后还坐在一旁,这静妃深怕自己没麻烦找,这番说辞自己岂不是成了众人的眼中钉。随即眼波流转,诶叹一声说道;“妹妹有所不知,前几个是静儿生辰,丫头说了几句好听的哄了皇上高兴,这才赏的。这镯子与其说给我的,还不如说是给静丫头的!我这般年纪,芳华早逝,哪及得上妹妹们。” 静妃还想着说些什么?皇后一脸不耐的说道;“都罢了!都是在宫里有些年头了,还这般争量。今个是带着太子妃来赏梅竹的,怎生你们几个就这么闲不住。” 几个妃子一听这话,忙是起身道;“皇后教训的是!” 皇后摆手说道;“都坐下吧!” 敬贵妃坐下后一脸微笑对着和硕说道;“太子妃莫要介意,我们姐几个打开了话夹子就收不住,可别笑话我们啊!” 和硕放下手里的茶盅说道;“无妨!想来宫里还有几个聊得来的,说几句无伤大雅的话到是没什么的!” 静妃挑眉笑道;“要我说啊!这太子妃还真是大度,就是不知在太子妃眼里,这后金御花园与陈国的哪个更好看?” 这静妃与那梨妃颇为相像,都是个挑拨是非的主,什么事都要插上一脚,想来也比如她所说,深宫寂寞,自己找乐子乐乐! “呵呵,这陈国与后金的御花园都是雅韵各异,风味不同。虽有异曲同工之妙,却是大大的不同,和硕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梨妃娘娘的话呢!”和硕抱歉的点了点头,似乎是真的不知如何选择! “好了好了,这对面的梅竹开的如此好你们不欣赏,本宫让你们来就是看看这梅竹逆节而开的花,怎么就跑题了呢?”皇后扶了扶额头,一脸无奈。 “皇后姐姐说的是,我们呀还是看看这逆节气而开的梅竹有何不同!”景妃挥手招来一个侍女道;“去,摘几株好点的梅竹来!” “这开的好端端的花,景妃妹妹折它做什么?”湉妃一脸疑惑的问道,。 景妃笑道;“有道是,有花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原来如此!”众嫔恍然大悟,和硕紧盯着前方的梅竹园子,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蛹而出,然而那丝光亮还未出现,景妃的话便在耳边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路。 和硕回首,只见景妃正看着她,道;“太子妃可知其间真理?” “或许就如娘娘所说的吧!”和硕不知景妃是何用意,只得含糊的回答。 ------------ 第十一章 在遇故人之有情之人 赏花宴终是结束了,事后皇后留下了静妃,甚是严肃的教训了一番。说她不知事,竟在和硕面前失了宫家礼仪。和硕在一旁佯装没听见,过了会便寻了个借口离开。 在回太子/宫的路上,和硕脑海里始终是想着景妃对着她说的那句话“有花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只可惜,想了半天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随后便向身旁的郑嬷嬷问道;“嬷嬷可知这其间有何意思?” 郑嬷嬷笑道;“主子都不知什么意思,奴婢怎么会知道!只怕是太子妃多虑了!” “可能也是吧!”和硕暗叹一声继续说道;“只是在这深宫,人心难测,不得不小心谨慎,这可还是嬷嬷教的呢!”“既然人心难测,主子为何非要去猜呢!天塌不了,以后处处多加个心眼也便罢了,这般猜测岂不是徒增烦恼!” “说的也是!”和硕应答一句转而继续说道;“只是嬷嬷,我只怕人心隔肚皮,这棉里还藏着针呢?” 郑嬷嬷闻言脸色一变,立刻停在原地跪了下来,;“太子妃明察,奴婢绝没有异心!” “我也没有说着嬷嬷有异心,只是嬷嬷防人之心不可无!”和硕转首,没有让郑嬷嬷起身,而是紧盯着她的眼说道;“纵然以往,嬷嬷身为谁的侍从,可如今嬷嬷的主子是我和硕,郑嬷嬷可知晓?” 郑嬷嬷正欲说话,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在那叫和硕。 “太子妃留步,不知可否请太子妃移步,微臣沈咫有些事想要请教太子妃!” 和硕转过身来,看见的就是一身白衣的沈咫。此时的他没有那一日在罄馨宫的凌厉,夜铤狱的迷茫,多了一份柔和,多了一份和硕不清楚的复杂,清秀的面容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那眉宇间却笼罩着一丝阴郁。 看见他,心里没有任何的喜悦,但更多的怕是担心,心底的一根弦紧紧的绷着。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没有丝毫语言。 郑嬷嬷拽了拽和硕的衣角小声叫到;“主子,主子!” 和硕缓缓的回过了神,转眼看着郑嬷嬷却还是带着一丝迷茫。“微臣有事请教太子妃,不知可否请太子妃移步?”他开了口,声音带着一丝暗哑。 听到他说话,和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稍稍的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好!” “主子!”郑嬷嬷一声惊呼。和硕看向郑嬷嬷示意她无事后,看向沈咫说道;“将军请!” 沈咫也不在多言,走向身旁的一条路,和硕紧随其后。一路上,沈咫在前方走着,没有开口。 而和硕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似乎与记忆中他重叠。前两次相遇,第一次是无处说话,第二次是她狼狈的不敢与他说话。如今,和硕真的要面对他了,可是心中的绞痛还是纹丝未减。 在一方水亭园处,沈咫停了下来。四下无人,沈咫转身直视着和硕,本来有很多的话要说,有很多的话要问。在这一刻,却哽咽在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倒是和硕平复好了心情,小声叫了一声;“沈大哥!” 沈咫苦笑一声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在叫我沈大哥!”“怎么会!”和硕地下了头,心底酸涩的味道瞬间揿满肺腑,酸得她想掉泪。最终她还是将眼中的泪水生生得给逼了回去。她不愿在他面前这个模样,不愿再他面前如此娇弱,更不愿在面前还假装强势! “我知道沈大哥想说什么?也知道沈大哥想问什么!”和硕抬起头,眼里清明,没有丝毫痕迹。看着沈咫继续说道;“只是我给不了沈大哥答案,我只能说造化弄人。我从未骗过沈大哥,一切皆不是我所愿。只求沈大哥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留我一条性命!”她眼底的真挚,让他心中一痛。记忆中的少女突现,还是一样的聪慧。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眼中有着深深的痛。又闭了眼不再看她,可是心中那如刀割一般的感觉怎么也磨灭不掉! 过了一会儿,沈咫竟是低头行了一礼;“微臣沈咫见过太子妃!” 和硕知道他是同意了,可是他那一眼,她这辈子都忘不掉,那眼眸中深深的痛!她转身就走,很快的步伐,深怕自己不争气的会流泪。 而在她看不见的后面,风带起了她的裙摆衣玦。沈咫抬起头,微微的伸出手,似乎想抓住那丝已经飘走的丝带。 “你是贼吗?”她仰着张天真的笑脸问道。 他有气无力的说道;“不是!” “你受伤了,那我告诉你个小秘密哦,我可是神医哦!” “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喂!” 初次见面,那年,她十二岁. “沈大哥,你教我骑马可好!”一身浅粉纱裙的她浅笑着问他,如画中仙子一般让他移不开眼睛。 “沈大哥,你看看这篇奇异杂谈怎么解读!” “沈大哥,………” 再次相见,那年,她十五岁。 如今再见,她十六岁。再也不是那个穿着粉色纱裙的女孩子,再也不会仰着天真的笑脸问东问西。 如今的她,粉珠银钗,金丝雀衣,是有着无上荣耀的太子妃。 右手紧紧的握着,那一方丝帕在手里紧紧的捏着,紧紧的捏着。 宫中传闻,他听了不少,太子妃不受宠,被罚是常常有的事,也听问了七皇子的事,和硕也是深陷其中。 只是他只当是传闻罢了,他的依依那般聪明,那般善良怎么会如宫中传闻的那般不堪。 和硕,依依.. 仰头看天,眼睛酸涩的流泪,他沈咫也是有情之人。 ------------ 第十二章 你想死? 窗台前,那几根竹子随风摇曳,莎莎作响,看着那左飘右摆的竹叶,记忆中他仿佛就在眼前。 那年霓南山上,他教她骑马。他们同骑一匹马,冲下陡斜的山坡时,她害怕的闭上了眼睛,而他则扬声大笑。在她的身后是他坚实的胸膛,她可以闻得到那好闻的淡淡余香。如栀子花般余馨绕鼻,那般温柔的他哪里会看的出是沙场上不留情面的铁血将军。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年年少的她会救了一个敌国将领。对于沈咫,怕是和硕也不知道自己对他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是兄妹之情吗?那为什么他眼眸中的痛她如同身受。 是情人吗?那为什么心中竟没有丝毫的情愫深根。他痛她亦痛,心底深处到底是有一块柔软的地方隐隐作痛。 “沈大哥,我该拿你怎么办?”坐在窗台边的她喃喃自语,不为什么?只为了沈咫那眼中的深邃、痛的深邃。 “主子!主子!”郑嬷嬷在门外连叫了几声,和硕依旧是没有反应。急的她额头直冒冷汗,却又无计可施。焦急的在门外的踱步,却不想碰着了墨殇,惊的郑嬷嬷连忙跪下;“太子恕罪!” “无事,你起来吧!”墨殇看了一眼,门被紧紧的关着。随即问道;“这是怎么了?” 太子询问,郑嬷嬷立即答道;“回太子的话,主子说要静一静就把奴才赶出来不让侍候了!” 墨殇皱了皱眉问道;“今天可是出了什么事?” 郑嬷嬷摇了摇头,墨殇见问不出什么?索性也就不问了。绕开了正门,在一旁的侧门里看见了和硕在开了的窗子前站着。 珠钗斜插,一身彩萝百合褶裙清丽脱俗,一锊黑发垂在侧脸边肌肤更胜雪白,只是那张俏脸上却是很迷茫,双目空洞无神的看向远处。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竟是什么也看不到,只是一方矮墙而已。 这样的和硕他倒是头一次见,忽的觉得好笑。往日里他用尽办法,那和硕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今个这是怎么了? 绕回了正门,墨殇抬脚便踹开了房门。郑嬷嬷来不及阻止,墨殇已大步而进。 “今个这是怎么了?看见本太子来了也不奉茶?” 门被踹开,和硕丝毫不在意,纹丝未动的站在窗前。墨殇脸色未变,径直坐在靠窗的抬椅上。 “主子,,!”闻言,郑嬷嬷连忙沏了茶送至墨殇手边。 “你下去吧!”墨殇大掌一挥,驱赶了郑嬷嬷出门。 “是,!”临出门,郑嬷嬷担忧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和硕,满是担忧的叹了口气。 “你的奴才担忧你的很,莫非本太子是猛兽还能吃了你和硕不成?”墨殇小饮了新沏的热茶,调笑着开了口。 “你会吗?就不怕脏了你的嘴?”和硕看着窗外,淡淡的说道,语气间没有丝毫起伏。 “哗啦.........”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墨殇靠在椅子上看着和硕的侧脸,戏谑的说道;“你很有自知之明,可是这你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难道是在怨恨?” “怨恨?”和硕转过脸,看着墨殇带着自嘲的口吻反问。 她转过了身,墨殇这才看清了那张脸上原来还带着带着丝苍白。她的眼神看的墨殇心口一掷,那是什么样痛,才会有那种眼神的。 “既然不是怨恨,那本太子很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学会装可怜了?”他依旧戏谑,只是这次的和硕却没有往日的淡然无波,冷冷的开口; “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下去?” “哪样?”他反问,和硕没有接他的话,看着他的眼,眸色逐渐加深。 墨殇站起身来,走至和硕身边,核人的气息在蔓延包围着和硕。 不躲不闪,和硕任由墨殇用手臂将她框窗户雨他只见狭小的位置里。 “记住,以后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他的话在她的耳边响起,她的心就如放在火上煎熬一般,为什么所有的事都围着她,好的、坏的,她的心从来没有这一刻焦躁,没有这一刻怒火燎原。 “那你可以选择挖了我的眼!”和硕没有好气的堵了一句话回去,强硬的打开了墨殇的手臂,转身出门。 墨殇吃痛,眼神里满是怒火。顾不得手臂上的痛,一把拽住了和硕飘飞的衣袍。 和硕皱眉,没有停下脚步,甩手便挣脱了墨殇。 不甘心的被她摔了开来,墨殇疾步而走一把便扣住和硕的肩膀。反过手来,和硕一把便扭开了墨殇的手,那力道就是墨殇也暗自心惊。 “你到底是谁?”身形一闪,墨殇已移步到了和硕面前,冷冽的眼看着和硕质问。 和硕冷眼相对,丝毫没有退缩,道;“你都观察这么多天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吃惊?” “你果然不简单!”冷嘲一声,墨殇的手直逼和硕的脖子。 莲步轻移,和硕飞身后退。还未站定脚步,墨殇直逼而来。一脚登上一旁的椅子,翻身掠过墨殇的发定。 脚步飞逸,墨殇迅速转过身来,一掌挥出,带着寒风扑向和硕。 “砰.........” 和硕硬生生的接下了墨殇一掌,两人皆被那两掌相碰的力道震出了几米之远。 “你好的胆子,敢迎面接掌!”稳定身形,墨殇冷冷的说道。 “你不是一直恨我到死,现在愣着做什么?”冷酷的话刚刚响起,和硕的一掌,便迎着墨殇而来。 墨殇皱眉,接下一掌上下齐发,一手扣住了和硕的腰肢,反身一转,和硕就被扣在他的怀里。 “为什么?想死?”他疑惑的问道。 双手被他反扣着,脚死死的被他的腿缠着,一丝一毫都动不了。 闻言,和硕自嘲道;“没有人会想死,只是墨殇我累了,不想在跟你冷言冷语的对付,你若是想从我身上获取什么消息的话,那么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你要失望了,因为我不是探子。” “你累了?你不是探子?那我问你,你这身功夫从何而来,你当我墨殇是傻子吗?”墨殇冷笑着一句句的反问。虽然惊讶和硕一言一行,却还是很快的镇定了下来。而她却没有一句回答的上来,更让墨殇确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你想要的答案,今晚过后我会给你!”半晌,和硕淡淡的开了口。 “理由?” “答案就是理由!”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你很清楚你的处境,就不用我提醒了!” “现在放开我!” “哼..........” 冷哼一声,墨殇放开了和硕,不再看她一眼,大步踏出寝殿。 ------------ 第十三章 独秀一支之他的心疼 “吱呀...........” 郑嬷嬷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寝宫的门,和硕正坐在桌前手中拿着《女戒》,没有打开阅读而是在手中把玩。 太子刚刚脸色不善的刚走,郑嬷嬷亦是不敢恍惚,凡事小心翼翼的处理。 “什么事?”坐在桌前的和硕并没有回头,仍旧打量着 手中的书,像是没见过一般。 郑嬷嬷行了一礼,小声答道;“回主子,刚刚景妃娘娘派人送了几支剪好的梅竹过来,说是给主子观赏。” “梅竹?”和硕疑惑的转过身来,看着郑嬷嬷。郑嬷嬷连忙将手中的插在花瓶里的梅竹送至和硕面前。 梅红色花蕊很是娇嫩,花瓣呈梅白色,那是开的正艳的花。 花枝上的花很是茂密,一支枝上竟是连开几朵,茂密的毫无间隙,理当是好花,这景妃果然是摘花高手。 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连带着脸上都和善了几分。伸出纤细的玉指,抚上那娇艳的梅竹,手感滑润的很,美丽的花儿的却让人心情美好。 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抚摸花瓣的手指顿时顿住。眼眸变深,不稍片刻,和硕的嘴角扬起的笑容加大。那般变化,看的郑嬷嬷在一旁很是疑惑。 “嬷嬷,给我那把剪子来!”和硕冷声吩咐着。 “是!”郑嬷嬷连忙放下手中的花瓶,行了一礼连忙去里间的屋子给和硕找剪子。 不稍片刻,郑嬷嬷便拿了剪子递给和硕。 接过郑嬷嬷手中的剪子,和硕拿在手中打量了一番。挑起眉眼看了花瓶 的梅竹,手指挑起一朵开的正欢的花朵,手过花落。 “主子!”郑嬷嬷尖叫出声。 和硕转眼看着郑嬷嬷,眉头轻皱,道;“怎么了?” 郑嬷嬷惊魂未定,指着花瓶道;“主子,这是景妃娘娘送的!” 和硕闻言并没有多做理会,看着花轻淡的说道里“莫非我和硕连朵花都不能摘剪吗?” 郑嬷嬷有些慌神,只得低声道;“主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她和硕不是愚笨之人,自然知晓郑嬷嬷的言下之意。 景妃送花,并非平白无故的赏花而已,人人都有自己的算计,就算她和硕也不例外。 御花园里,梅竹争先开放,花枝繁茂,纵然开的再好的花儿,也不会被人识出,因为众人赏的是众花的景。 若是单独摘出独赏一支,那边又是一道风景。 “有花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看着眼前的花朵,和硕嘴角扬笑,悄然溢出声来。 笑着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郑嬷嬷,和硕转过身来,剪起剪落,桌子上已是散落了许多的花朵,而那花瓶之中,唯有一朵花傲然挺立开的正艳。 “嬷嬷,将这瓶花给阮贵妃送过去!” 郑嬷嬷看了一眼花瓶中本来花枝繁茂的梅竹,如今只是一朵孤零零的,叹了口气也是照办,因为她终究是个奴才,没有资格多说什么。 郑嬷嬷摇头叹气的捧着手中的花出了门,和硕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却也没有多做解释,因为她是主子。 郑嬷嬷的背影,和硕盯了许久,直到一阵冷风吹过,她才反应过来。 转身,和硕本是想去窗子前赏景,却无意间看到刚刚遗落在桌子上的数《女戒》。 看着那本书,和硕双拳紧握。看了一眼,和硕便拿起了那本书直奔烛台前,那火红的烛光映红了和硕的眼。 将手中的书递在那蓝色的火苗之上,火焰卷曲了书的角格慢慢的延伸向上。不大会儿,那本《女戒》便在和硕的眼前烧了起来,燃烧的火光让和硕的眼也变成了红色。 夜色很快蔓延了大地, 暗夜里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掠过屋顶,悄无声息的隐瞒了地上巡逻的士兵,直奔了御花园。 夜色下、繁星密布,梅竹园里一身黑衣的和硕借着远处的灯笼发出的微弱的光亮,顺利的摸到了梅竹园的最深处。踩着满地的零落的花朵,和硕在边缘的墙上上下摸索。 “你在找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和硕一惊,连忙转过身来。只见她的身后有一人,那人站在梅竹里,和硕看不清他是谁,当下也没有出声,转过身就想跑。 接过没有跑出两步,肩膀就被人扣住动弹不得。那人的功夫让和硕吃惊,忽的转过身来,对着那人迎面便是一掌。 那人躲闪不及,在和硕的一掌即将而来之时,不得已松开了扣在和硕肩膀上的手。 得到自由的和硕又是一脚踢出,却又被那人避了开。紧接着,那人带着凌厉的拳迎向和硕,不躲不避,拳掌相向。 后退几步的和硕心下惊讶的很,这一拳的威力未免太小了。带着疑惑的眼,和硕看向对面的人,而那人依旧隐藏在树影之下。 “依依!” 一声轻唤,惊得和硕几乎站立不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人。 那人缓缓地走出了树影,和硕看清楚了他的脸,是带着丝苦楚的脸。 她的心几乎停止跳动,手脚僵硬的不能动弹,看着他的脸更是不能言语,只能呆呆的看着他向自己走近。 缓缓的走近她,越走越近。带着丝颤抖的手揭开了她蒙住面容黑纱,她没有拒绝,站在原地、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看着他几乎没有眨眼。为什么又见着他了,为什么又在这种情况下见着他了!和硕在心底狂呼,心底只想逃开这是非之地,只是她迈不动步子。 她的面容露了出来,沈咫接着月光看的清楚那张小脸上的苍白。心底猛的抽痛,命运一定要这样捉弄他不可吗? “你找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看着她,沈咫开了口,淡淡的语气间满是心疼。 而他始终问不出心中所想,他不敢问。他怕问了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看着那双满是心疼的眼,她的心底犹如被结上了厚厚的一成冰,很是寒凉,冻结的她不想开口,却还是开了口。 “我不是奸细!” 嘶哑的嗓音,让他心底的石头“咚”的一声落了地。心底带着丝雀跃,他的脸上明显的放松了。只是她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的心掉入了万丈深渊。 “沈大哥,依依死了!”她淡淡的述说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没有丝毫光彩。 “这个世上不再有依依了,有得只是和硕与聘婷!” “聘婷?”沈咫呆呆的看着她,心底的疑惑似乎在这一刻全部揭开了。 “公主大婚,夏家得其恩赐,夏家之女与公主同一日下嫁金科状元的府邸!” 和硕别开了眼,看着繁星淡淡的说出了口。很淡,沈咫看着她的侧脸,消瘦了许多,心底就如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割一般。 “依依,你到底承受了多少苦难?” ------------ 第十四章 夏家之女 如若可以,他沈咫愿代眼前的女子受尽一切苦难。 梅竹里两人静静相望,听闻她的解释他吃惊到无法言语,呆呆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而她早已料到这样的情况,只是却没有料到他是如此的维护于她,相信与她。 “我知道我得身份敏感,今天之所以来这里是为了一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看着眼前的面容,她终究是开了口。 “梅花妆?”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口吻,和硕看着他眼底满是惊讶。 自嘲的笑了一声,沈咫看着她的眼道;“我亦是为它而来!” “你怎么会...........”和硕呢喃出声,带着不可置信的意外。 “依依.......”沈咫柔声呼唤,和硕看着他没有应声。 “和硕....”沈咫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改了称呼,只是那眼底满是无奈。 和硕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反应,沈咫拉起她的手,她瑟缩欲要抽回。 “就让我最后在牵一次好吗?”转过身的沈咫没有回头,只是那淡淡的话语中的伤感就让和硕避无可避,也不再挣扎任凭他牵着。 沿着梅竹圆里的墙壁一直往前走。虽然不知道他会带她去哪,和硕也依旧没有反驳出声,既然这样了那就让她放纵自己一会儿。 他的掌心很热,她的小手很是冰凉,炙热的温度紧握着她的冰凉,一丝一丝的温度透过肌肤直达心脏。 她的手上的肉软软的很嫩,而他则因为长年的握枪、掌刀、练拳手掌上有着厚厚的一层茧,在她的手心上粗朝的纹理紧紧的摩擦着,他握的很紧,几乎都让她痛了。 走到离刚刚有些距离的墙壁前,沈咫看着眼前的墙壁,很是不舍的放开了和硕的手,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会。突然沈咫停了下来,手上按在一个地方,很快一扇门就在和硕的眼前打开。 “你怎么会知道?”看着眼前的暗门,和硕惊讶的问出声。 “因为我比你更知道皇宫构造!”飘渺的声音让和硕为之一愣,的却他更加了解皇宫构造。 他在前头独行,可是身后未有任何声响,转过身来轻声呼唤了一声;“走了!” 抬首看了一眼一脸淡然的笑的沈咫,触及他眼眸,随即便别开眼,回道;“嗯!” 穿过那道暗门,迎面便是那道长长的走廊。和硕心底的疑惑也就彻底揭了开。 那日所见的梅花妆并非是真的,尤其实在听完墨殇所讲的梅花妆之后,和硕更加确定,可也疑惑的很。直到昨日赏景看到梅竹园,所有的疑惑便在和硕的心底揭开。 她犹记得那日她跨过一道门之后才看到的满园梅花、所以今晚大胆前来印证她的猜想。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竟然会在这里遇见沈咫。 长长的宫路,沈咫背对着她而站。繁星璀璨下,和硕一身黑衣格外严肃。 “我该走了!”和硕看着他的背影终究还是开了口。 半晌,沈咫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握着拳。 他开不了口! 没有在多说一个字,和硕转身而去。 一如前几次的相遇,疾步而去,只是这次是带着小跑。 要问他沈咫是怎样识别出和硕的,沈咫只能摇头笑道;“依依,你忘记了,你的功夫是我教的!” 月、不是很圆,月光洒在地上,只是斑斑驳驳的树影。 他依旧转过身来,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为止。只是沈咫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凌厉的眼盯着那道暗门冷声道; “出来吧!” 没多大会,暗门另一边传来一声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只明黄的靴子踏过暗门走了出来。 沈咫脸色一变,连忙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微臣参见太子!” 走出来的墨殇,脸色看不出喜怒。但是那双散发着利剑般的眼神沈咫却是清清楚楚的感受了。 “她是谁?”暗哑的声音,低吼着问向跪在地上的沈咫。 沈咫一愣,心底犹如掉进了冰窟窿。他以为是墨玉在一边上偷听,就没有多过留意,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墨殇。他不能说,说了和硕便是死路一条。可是?墨殇刚刚想必已是听的清楚。 沈咫未说话,墨殇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沈咫的衣领,低吼着问;“我在问你,她是谁?” 沈咫抬眼,便看见了墨殇猩红的眼,心底暗暗吃惊。两人对视,沈咫丝毫没有畏惧墨殇那几乎要吃人的目光。 “夏家之女!”缓缓的,沈咫开了口。可是却没有料到他沈咫说出的话,让他墨殇心如刀绞。 “夏家之女......”放下了沈咫的衣领,墨殇一下瘫软的坐在地上,呢喃出声,眼神呆滞看着沈咫。 墨殇的反应出乎了沈咫的意料,他没有发火,没有立刻派人去抓捕和硕。有得只是不敢相信。为了证实心中所猜想的沈咫继而说道; “她是陈国赫赫有名的夏将军夏匀翼的妹妹夏如依..........” “夏如依.......”墨殇依旧呆滞着,眼神空洞看着沈咫。只是他的记忆却犹如排山倒海般向他涌来。 因为太过刻苦,他如今还犹记如新的七年前,那个大雪天。 墨殇十三岁时,他并不是后金的太子,而是陈国的质子。因为他七岁那年的一场“梅花妆”他备受牵连,虽是侥幸活了下来,却被送往陈国做了质子。 那年的陈国冬天格外的寒冷,尤其是那雪花比往年不知道多了几尺厚。 他还记得那是在他居住的长洳宫外,只穿着一身单衣的他趴在厚厚的积雪上,雪花不断的飘落几乎要把他瘦弱的身子给掩埋了。 而他却不能起来,因为他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华丽的小女孩正笑嘻嘻的拿着鞭子看着他冻得发抖的身子寻乐子。 “记着,你就是人质,是个废物,以后见着我云珠公主是要行礼的!”她拿着鞭子趾高气扬的对着他说道,而他冷的几乎开不了口。只有那双不能屈服的眼睛瞪着她。 “你算什么东西敢拿那种眼神看着公主,看公主不好好教训你!”一旁的几个丫头奴才连忙附和,他看见了云珠更加得意的脸和扬起的皮鞭。 那一鞭又一鞭的打在他的身上,他想反击可是那几个奴才死死的按住他,不能让他动弹分毫。 血渍慢慢的散延开来,染红了那身上的雪花,热血融化了雪花,冰凉的水渍在那一道一道的鞭痕上格外疼。 看着那不断下落的鞭子,他的心绝望了。五年了,他的父皇依旧没有来接他,任由他在异国他乡自生自灭。闭上了眼,墨殇准备好了,十三岁的他会死在一个嚣张拔付的女孩手里。 本以为会是更加剧烈的鞭子,可是闭着眼半天都没有鞭子落下来,莫非是他真的死了。 “你会把他打死的!” “本公主爱打谁就打谁,你是谁啊!滚开!” 耳边却传来两个女孩子的争吵,一个是那个野蛮的云珠,还有一个却不知道是谁。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墨殇便看见了一个与云珠年纪相仿的女孩正拽着云珠的鞭子力争着。 “你撒手,不然我让我父皇砍了你的脑袋!”云珠怒气冲冲的对着那女孩子吼着。 可是那女孩子丝毫不畏惧,迎着云珠气的扭曲的脸,淡淡的说道;“宫里头谁都不能滥用私刑,尤其是皇家子弟,公主你莫非不知?” “你.....”云珠指着女孩说不出话来,随后指着身后的奴才,;“去,把这个人给我丢出皇宫去,本公主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云珠你不得无礼!”那奴才还未动手,一声暴喝吓白了云珠的脸。 回过身来,云珠便看见了一脸不善的均洛与夏匀翼并排走来。 云珠慌忙行礼,连说话也有些结巴;“云...云珠见过,见过皇兄!” “你又在胡闹!”均洛看着眼前的人一声怒喝,吓得云珠又是一阵颤抖,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而这个时候那女孩子早已将冻僵的墨殇扶了起来,并将自己红色的夹袄披在他的身上。 墨殇看着那女孩子,她有着很干净的笑容,那双眼睛看着墨殇没有一丝鄙夷。他呆呆的看出了神,直到手心里一阵温暖才让他回过了神。低头一看,是一个描着淡雅兰花的小瓶子,只是那本该冰凉的陶瓷瓶子早已被她唔的暖和了。 “这是我特制的创伤药,你试试应该会让你的伤口不痛的!”她悄悄的在他身边说着,笑意满怀。他吞了口口水正欲说话... “如依,还不给三皇子见礼!”一声威严的声音,是发至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口中,身边的少女赶忙应了一声,放开了墨殇的胳膊奔至那男子身边,娇笑着叫到;“哥哥!” 他知道,她叫如依,是一个很好的名字。 “舍妹不知事,慢待了皇子,还请皇子莫要怪罪!”一脸严肃的均洛走至墨殇面前,行了一礼说着。 墨殇回了一礼未说话,只是眼神始终盯着那个离自己不远,名字叫如依的女孩子。 “来人啊!扶皇子去验伤检查!出了什么事就要了你们的脑袋!” 本来在身边看戏的奴才连忙扶起墨殇,走回长洳宫。他有些不甘,只想再多看看那女孩子一眼。只是,他没有机会。 “夏将军请!” 不是很清楚的声音,飘进了墨殇的耳朵里。 心底一阵狂喜,原来她叫“夏如依”! 那一年的春天,墨殇终于被接回后金,而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叫夏如依的女孩。 至此,夏如依与云珠便记在了墨殇的心底,一个是恨之入骨,一个便是爱之入骨。 爱了七年也便恨了七年! ------------ 第十五章 她的答案 跟前的寝殿,灯火还是通明的。伸了伸手想要敲门,却在触及到门板的时候缩回了手。 墨殇苦笑着看着眼前的寝殿,心底从未有过的悔意几乎将他淹没。 他早该猜到的,她不是云珠。一个人再怎么变化始终还是有本性的,他却把心底的恨都发泄在她身上,不管她是不是她。 握紧了手中描着淡雅兰花的小瓷瓶,始终还是开不了口,始终还是不敢进去。 他怕她会恨,会不在乎,会一笑置之。 在寝殿前呆立了一会儿,墨殇便转身去了书房。 刚跨进书房的门,墨殇便看见了站在屋子中间的和硕,不、应该是夏如依。 墨殇愣住了,妖孽般的脸凝滞了。心如鼓跳,那是从未有过的慌乱,甚至,他不敢开口与她说话。 呆呆的看着她转过身来,依旧是一身黑衣,恐怕刚刚从梅竹园里出来就直奔了书房了吧。 墨殇心底一阵刺痛,她在他的面前一点掩饰都没有,是要清清楚楚的告诉他昨晚答案吗?还是彻底与他划清界限? 只是,他们还有界限可言吗? “有事吗?”墨殇绕过和硕,貌似不在意的开口问道。 和硕盯着墨殇的背影,冷冷的说道;“你要的答案,我已经准备好了!” 墨殇没有说话,和硕只看见了他似乎盯着那眼前的山水画看着。 这是,要等着她开口吗?尽管疑问颇多,却还是淡然的说出她的答案。 “第一,我的确不是陈国公主云珠,但也不是陈国派来的探子。” 他知道,她不是探子。 “第二,我的武功来源与自家,不精通却也不生疏。” 他墨殇也知道了,她的长兄夏匀翼是武学豪杰。 “第三,想必你也知道,墨玉公主与我做了交易,还有便是上次我所见的梅花妆是假的!” 和硕坦然说出前两条时,墨殇毫无反应,却在和硕说出第三条时,墨殇转身直盯着和硕,疑问出声;“什么交易?” 和硕拿出腰间一直佩戴在身的金牌,毫不回避,直视着墨殇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荣登大宝之日,便是我出宫之时!” 紧握着手中的瓷瓶,冰凉的触感连带着他的心都是冰冷的。她之所以如此拼命是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他,离开皇宫! “我不准!”半晌,墨殇说出了一句让和硕惊愕的话。 和硕抬眼,冷冷的看着墨殇,冷声说道;“是你说的恨我,也是你说的贱人之名,更是你墨殇说的利用,你到底是想要怎么样?我不是云珠,不是你所恨之人!” 说到最后言语间隐隐有些低吼,她和硕是真的累了。 出嫁之日,她被送上和亲的花轿,顶着一头的凤冠霞帔,她一滴眼泪都没遇掉,只是牢记娘亲送别的话。 “为人/妻子应当以《女戒》为典范,夫乐则乐,以孝为先,以夫为天。” 新婚当日,纵然独守空闺,她亦是当做他墨殇不满意婚事而宽容。 新婚二日,遭受粗鲁对待,并盖上贱人之名她无话可说,因为那时那刻,清白在他心底早已被毁。 新婚三日,众人面前被处罚,只因伺候不周。连个奴才都不如,她也谅解,只因她认命,认了老天爷给她的坎坷命运。 只是他墨殇千不该,万不该真的去侮辱她的名节。 那日,那时,那刻,甚至还有那人,她永远铭记于心。 如今她为自己博弈一把,凭什么要这样剥夺。 她的怒火几乎可以燎原,愤怒的眼没有看见墨殇暗淡的眼里一成悲哀。 她每说一句话,每说一句“是你.....”都让他堕入一成如地狱般的炼狱。 只是,这一切皆是自己所造的因果,理当自己所来承担。他真的不想再让两人再度陷入你死我活的僵局,只得转了话题,淡淡那的说道;“为什么说梅花妆是假的?” 闻言和硕疑惑的看了一眼墨殇,看着他很平静的样子,和硕压下心中的怒火开口道;“梅竹园与那条宫路相通,是有人故意用梅花妆来迷惑众人的!” “哦”墨殇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随后不等和硕说话,继而说道;“很晚了,去休息吧!” 一声普普通通的类似关心的话,让和硕吃了一惊,墨殇到底是怎么想的? 随即释然,因为她和硕只不过是他们手中的玩偶一般。 她没有说一句话,墨殇转过身来,呆呆的看着门外看了好久。 天亮了,又是一个艳阳天。 和硕刚睡着没多大会儿,便被身边的侍女溪竺叫醒,一番梳洗打扮后,才知晓竟是阮贵妃有请。 抬首看了看天空上的太阳,阳光有些刺眼,不由得伸手挡了挡。 罄馨宫 阮贵妃一身紫色纱裙,琉梳茭白坐在高台之上,等侯着和硕到来。 抬脚刚跨进罄馨宫大门,和硕便看见了阮贵妃那一双明眸含带秋水直视着她。 疾走几步,迎至阮贵妃面前行礼道;“和硕参见娘娘,给娘娘请安!” “免了!”阮贵妃声色平淡的开了口。 “谢娘娘!”行了礼,和硕便站在一旁等候,没有多说一句话。 她在等着阮贵妃开口,开口问那一朵傲然挺立的花。 果然,阮贵妃虽是细腻却也是个心急的人,待和硕起身,便屏退了左右,大大的罄馨宫正殿便只剩下了阮贵妃与和硕。 “太子妃送的花还真是独特!”阮贵妃把玩这自己的手指间,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和硕神色平静,恭敬的回答道;“娘娘繆赞了,只是和硕觉得一支独秀的花总是好比百花争艳看的整洁!” ------------ 第十六章 选秀女一 至那日罄馨宫的一番说辞后已有四五日了,各个宫里头静悄悄的不见丝毫动静,俨然是一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墨殇不见其影,墨玉也是如消失了一般。而她和硕也只敢呆在太子/宫,因为她怕再次碰到沈咫,也怕自己用了好几天来平复的心会再次崩塌。 窗台前看着那翠竹摇晃,她和硕似乎只有这一方天地。手,紧紧的握着腰间的金牌。细细的抚摸上面的纹路,心底是从未有过的焦躁。她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想要逃离这个皇宫,逃离这个镀金的笼子。 她本是林间雀鸟,有着父母庇佑,长兄疼爱,自由自在的她只因一张密旨,她和硕、不、她夏如依便远离了故土家乡,来到这异国他乡,本是认命了,如今却在次被挑起被她掩埋了的渴望,做回林间林雀的渴望。 只是后宫之中,岂非是想入非非之地! 朝凤殿内,皇上独坐正首之上,皇后跪在皇上面前,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人,开口道;“臣妾愚笨,不知皇上是何旨意?” 墨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皇后,面上带着一丝阴郁的说道;“阮贵妃刚怀龙胎,宫里头出了一些不吉利的事,为保龙胎安稳,朕请教了德高望重的大师,宫里头要有喜事冲冲晦气才好!” 心,骤然一紧。手紧紧地握着,长长的指甲几乎插进了肉里。 阮贵妃,又是阮贵妃! 皇后垂下眼帘,恭敬的不带丝毫的起伏道;“皇上的意思臣妾明了,只是太子刚刚娶亲一月有余,太子妃更是和亲公主,如若这时公然在给太子迎了侧妃,只怕这太子妃不满!” “朕虽与太子妃没有过多的相处,却也在知道太子妃通情达理是个宽容大度的人,更何况这皇家子嗣是最为重要的,岂能只顾及一人!” 墨呈口气颇为严谨,已有不容置疑的口吻。 皇后心下一凉,知晓此事已成定局。黯然道;“臣妾谨遵皇上圣旨!” 元一年,八月初一 后金宫中再次入选秀女,朝中正五品以上官员未有定亲之女全部进宫入选。 只是这一次,是为皇家太子墨殇选秀太子侧妃。 太子大婚刚刚一月多了那么几天,如今再次选侧妃,一时之间后宫谣言四起。 朝凤殿内,皇上与皇后慧眼识人,进行初次入选,共计九位秀女入选。其间以当今宰相之女杨织月,兵部侍郎之女,莫瑶,前司相之女,岳玲最得皇上欢心。 八月十五日,皇后再次设宴御花园的水晶庭。后宫妃嫔及皇家子弟皆是到场。美名其曰是为赏月之景,实为太子墨殇挑选太子侧妃的人选。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话果然不假。月圆之夜,本应与家人团聚,笑看明。和硕苦笑,如今的她也就只有独自赏月,对影成双的份了。 小溪流盼前灯火通明,装扮华丽,席座上早有妃嫔先到了去。 本是一支独秀,这下好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的身份揭露,太子竟然不闻不问,而又闹出这一场选太子侧妃,终究她这太子妃还是要挪位置的吧! 只是转眼一想,选太子侧妃非好事却也未必是坏事! “太子妃!”一声轻声呼唤,和硕转身便看见了景妃与静妃在奴婢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见过两位娘娘!”和硕福身行礼,却被走上前来的景妃扶了起来。 “太子妃怎么不上前去,呆在这里做什么?”景妃还未说话,静妃明知故问的开口问道。 和硕看了一眼静妃,道;“和硕欲要去,只是娘娘不是唤住了和硕,这会子怎会反到问起了和硕了?” “好了,都先去了在说话,别一会还迟了那便不好了!”景妃插话,堵了静妃欲要说话的口。 “哼!”静妃冷哼一声甩袖先行。 “太子妃逗留此地,莫非是觉着尴尬?”看着静妃背影,景妃淡淡的开了口。 “娘娘觉着和硕该是先行,还是后行?”不答反问,和硕亦是淡然。 “有道是先下手为强!”景妃道。 “嗯?”和硕疑问。 “不过也有一句话叫以静制动!” 两人相视一笑,和硕莞尔道;“娘娘差点吓死和硕!” 景妃笑道;“太子妃聪慧剔透,怎会吓着!” 水晶庭里,和硕刚到,一眼便稍到了整装坐在一旁的墨殇与墨玉。 和硕心下好笑,她这太子妃果然是摆设,自己的夫君还要到这种大日子方能见到。 随即和硕行了礼便独自一人坐在一旁的达官贵人的夫人座上,倒也没辱没了她太子妃的身份,如今她和硕到哪都招人嫌弃的人物,何必去自讨没趣。 目睹了和硕的动作,也亲眼看见了她眼中的冷冽。墨殇只能在心底暗自伤怀,他不是不想与她坦白,只是他不敢罢了。 他曾经费劲一切心机让她露出的刺,如今却扎的他满身伤痕。 看过一眼便移开了眼,而墨玉似乎没有怎么关心他,眼睛直盯这远远的沈咫,只是...... 墨殇好看的桃花眼眯了起来,折射这危险的光。 只是那沈咫的目光似乎一直盯着那面含微笑,荣辱不惊的女子身上。 “荣辱不惊,只是对这场选太子侧妃不惊罢了,或许在她眼里这根本就算不上荣辱。” 不容他多想,就有奴才高宣,皇后凤驾到。 与众人一道行礼,眼神却不住看向那个离得自己远远的女子。 “免了罢!”皇后摆手面了众人的礼、 ------------ 第十七章 选秀二 水晶庭上,后宫一后、四妃、七十二嫔里唯独缺了身怀有孕的阮贵妃,缺了正主墨呈。 皇后独居高首一脸淡然,纵然是皇帝不再,她还是要顾及皇家颜面的。随即开口道; “今个月圆之夜,本宫设宴于此,希望共赏美景之外,也是希望各家姐妹能借此活络活络感情!” 一番话生生的将选秀宴说成了她皇后的连聚,众妃嫔这时也到没有那不长眼的去顶撞,一个个的沉默着闭口不言。倒是敬贵妃笑着接了话茬; “皇后姐姐说的是!妹妹到还要谢谢姐姐没有忘了我们!” “都是自己姐妹,敬贵妃说哪里的话!”皇后婉转低声,敬贵妃一笑却不在言语。 本是喜宴,场面却压抑的紧。皇后与敬贵妃几句寥寥数语,竟在是落得一片寂静。 此时此刻,纵然是聪明如是的皇后也是尴尬的有口难言,既要顾及皇家颜面,还不能失了她皇后的端仪,又碰巧这杆人今个也不知是否魔障了,一个个的都是吃了哑药一般。 恰巧这时敬事房搬来了戏台子,敲锣打鼓的戏子紧锣上阵这才将那份渗人的静谧给掩盖了去。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入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高台之上,那戏子动情的吟唱月圆之曲,生生的将和硕压在心底的一份酸楚引了出来。 纵然身边人客满堂、人生鼎沸,却依旧抵消不了那份空寂。垂下眼帘,纵然没有抬首,却依旧感觉到那道炙热的眼神一直盯着她。 “沈咫?或是墨殇?”和硕猜的终究还是沈咫! “太子妃,这戏可好看?”皇后的目光终究是落在了她的身上,一句问候那便是再场之人眼神的聚集点。 将酸楚深深的再次藏在心底,抬首,那便是含笑濡染蜜汁。 “好看!动人之曲,催人泪下!” 淡然处之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之处,是演技太好的缘故吗? 皇后莞尔笑道;“莫非太子妃也是思乡了?” 和硕稍稍停顿,片刻答道;“月圆团聚,此刻和硕已是被亲人围聚,倒也没有那般思虑!” “亲人围聚?嗯,太子妃真是好胸怀!”静妃插话,不疑有他只为搅局。 “静妃姐姐理当学学!”讥讽四起,杨昭容不甘落后。 董昭容掩嘴轻笑,道;“杨昭容此话不可如此说,太子妃知礼,不光是静妃姐姐要学,而是我们后宫典范!” 静妃脸色铁青,杨昭容怒瞪。和硕接口道;“董娘娘繆赞了,众人皆有礼岂非和硕一人!” “五嫂知礼,上安母后,下安奴仆,哪一面都是让人赞叹不已,岂非寻常!”墨玉突兀开口冷冽之极,话外之音让和硕皱眉。 转眼看向她,视线相交,有得只是识不得人的冷冰碴子。和硕心惊,还未开口,那视和硕为透明的人缓缓说道;“玉儿当真是观察入微,事实如此,你五嫂岂不是你学习的典范!” 墨玉不语,和硕抬眼看了一眼墨殇,只是一个眼神而已,随即便移开了眼。 “太子妃坐的那般远做什么?来本宫身边坐!”皇后招手,笑容满面。” 今个的重头戏终于要来了吗?和硕不做逗留,起身谢礼便抬步走向皇后。 笑脸相迎,刚走至皇后跟前便被亲热的拉起手坐在一旁。和硕低眉聊表谢意恩典,临低下头时那摸自嘲讥讽却被一直注视着她的墨殇瞧了个清楚。 心里苦涩涟漪铺满,她当真是荣辱不惊! “杨家、莫家、岳家、小姐可在?”皇后一声高呼,席间走出三位正值豆蔻年华,貌美如花姑娘。 “民女杨织月!” “民女莫瑶!” “民女岳玲!” 三位姑娘各自报上姓名,静候皇后回话。皇后含笑之事和硕,和硕不明所以,却还是仔细的打量了眼前这三位皇上颇为看重的姑娘。 杨织月瑶簪斜插,柳眉弯月,一袭粉衫娇俏可人。莫瑶双鬓珠环,有着一双似星濯的眼,一袭绿裙更是锦上添花媚人心魂。岳玲更是倾城之色,清妆眉黛,一袭濡纱絔裙显随着身姿摇曳,风华尽显。 三位姑娘貌美各有千秋,论家世更是寻常人家尘埃莫望。太子侧妃不是墨殇中意便可,难道这是要她选吗? “皇额娘,这几位堪称绝色,不知皇额娘何意?”和硕低首在皇后边上耳语,皇后闻言脸上露出喜色,小声回道 ; “绝色也分三六九等,你在仔细瞧瞧!” 和硕不解,并未立刻答话,皇后笑道;“早前宫里头传言太子与太子妃不和....” 和硕打断皇后未说完的话,低眉黯然道;“这个和硕已是想皇额娘解释过,是和硕不讨喜!” “本宫说的不是这个!”和硕疑惑的抬首,便撞上了皇后喜上眉梢的眼。 “前几天太子对此事对本宫提了个建议,那便是此事权权由你做主。”说道此处,皇后本是喜色的眼变得同情,轻声道;“想来这几日你也听说了罢,这三位女子便是皇上给太子选得侧妃,前几日本宫着实不忍,直到今日退无可退,太子妃可怪?” “不怪!”和硕摇头叹息道;“自古男儿便是三妻四妾,更何况太子是皇家子弟,此事或早或晚终归是要有的,倒是和硕还要多谢皇额的几番好意!” 皇后谔首,转眼看向几位安静的女子。而和硕转眼便看见了墨殇直视的眼,只是那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愧疚。 愧疚......是她看错了吧?冷冷的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眼。 三位娇俏女子站在席间多时,和硕与皇后皆未说个只言片语,场下妃嫔皆是自己乐自己的,三五成群的小声讨论。墨殇独自在桌前饮酒,似乎也是毫不在意,只是那眼神似有意似无意的翻转流落在那个女子身上,他带着愧疚的女子。 墨玉把玩这手中的酒杯,不知喜怒眼看向一边。庭院边上,暗卫之首的沈咫也是神似飘渺。 究竟她和硕会选谁?这是众人关心的重点。 三位女子站立多时,早已有些烦躁。面上虽无太过表露,却还是让眼尖的和硕瞧见。 杨织月娇俏,没有太多城府。被和硕排除在外。莫瑶与岳玲的性子颇为相向,都是能忍耐,这到让和硕为了难。 眼波流转,深思熟虑过后,和硕站起身来,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至三人面前。 近在眼前的仨人很是紧张,呼吸急促的让和硕听的清清楚楚。 嘴角轻扬,和硕抬手取下了头上的红宝石的簪子,在三人的诧异下,将簪子插在了莫瑶头上。 “民女多谢太子妃!”莫瑶行礼,不急不躁。 和硕牵起她的手,在其余两位或嫉妒,或不甘的注视下转身看向皇后。皇后点头赞许,玉手一挥,便有奴才高喊; “赏!” ------------ 第十八章 七年誓言之流言 台上戏子低吟浅唱,台下妃嫔津津乐道。因一支红宝石的簪子,莫瑶的恩赐坐在皇后身边。左观右看,两位女子皆是有德之女,皇后甚是满意。拉起莫瑶与和硕的手,皇后极为亲切,道; “从今往后太子便有你们俩悉心照顾了,本宫也便安心了!” 和硕淡然一笑未说话,看向那道炙热的目光之处。顺着直觉看去竟是墨殇,那一汪深潭此时正紧盯着她。 和硕你是眼花了罢?那深潭般的眼神是哀怨吧?莫非是这个莫瑶他不满意? 眼光落在莫瑶身上,莫瑶红了小脸,垂低着头,小声道; “莫瑶不敢与太子妃并肩!” 果然又是个知礼的女子,皇后满心欢喜:“往后都是一家人了,怎会还有亲疏!太子妃,可是?” “是!”和硕淡然,道;“皇额娘说的在理。” “可是不愿?怎么本宫听着有点埋怨的意味?”皇后笑着打趣。莫瑶抬首面显惊核之意。 和硕看了一眼莫瑶,又看着皇后,笑道;“刚刚皇额娘还夸赞和硕知礼,怎么这会儿反而疑虑和硕的话了,莫非和硕在皇额娘眼中当真是那做一套说一套的小人了?” “本宫以往倒没发现太子妃是如此伶牙俐齿!”皇后挑眉。 和硕娇笑,道;“那是皇额娘没有太过关注和硕罢了!” “又在埋怨?” “不敢!” “不敢?”皇后疑问。 和硕叹气回道;“当真不敢,皇额娘还是别问我了,省的落了埋怨!” “噗....”莫瑶轻笑出声,和硕与皇后同时看向她。莫瑶连忙摆手,急切的说道;“民女无意打扰,皇后恕罪!” 皇后意味深长的看着莫瑶,惹得莫瑶一阵紧张。 “如此美景,皇额娘不如多看看!”和硕看向高台,此刻正在上演那月娥奔天而去的离殇场景。 天星垂暮,席散人离去。 “为何本太子从不能看见她娇颜巧笑?”天空上隐隐有些的鱼肚白,墨殇驻足观望,叹息一声,闭目掩尽落寞。 “因为太子从未给过她机会巧笑!”一身盔甲的沈咫移步在墨殇身后,冷言相向。 墨殇苦笑,的的确确是他没有给她机会。 半晌,墨殇驻足未言,沈咫欲转身离去。 “是不是有一天,你也会走到那一步?” 沈咫抬起的脚又放下,看着他的背影说道;“七年前,沈咫曾发誓,誓死追随太子!” “如今呢?” “同样的七年前,沈咫也发誓会誓死守护那女子!” 墨殇摇头,如今他连太子/宫都不敢回,看着她与后宫女子交锋,那张强颜欢笑的脸都如刀子一般刮着他的心。可是他也忘不了,那是他亲手给她的,甚至还是他墨殇自以为解脱的方式。 果然,他比不过他! “红颜终究是祸水吗?”墨殇黯然,道。 闻言,沈咫愣住。随后沈咫清了清嗓子,继而道;“太子若要是以这个问沈咫,沈咫只能说,若有那一日,沈咫甘愿冒天下大不敬!” 一句话惊了墨殇,亦惊了边上偷听的人。 “你的誓言呢?” “自古忠孝难两全!” “你这里是,红颜堪比天大?” “她是我的命!” 墨殇苦叹;“你当真诚实!” 沈咫抱拳,颇为严肃;“属下冒犯,太子恕罪!” 仰头看天,记忆又是突显。灵光一闪,墨殇开口问道; “我记得,七年前是沈将军冒死救我回后金。那么七年誓约,是否源于此?” “是!” 眼眸变深,沈咫似乎又看见了那个鬼精灵。 天色已是大亮,和硕一夜未睡,眼铮铮看着天上红日是如何升起的。 皇上心急,昨个席散之时便唤了奴才宣旨,十天后,太子迎娶侧妃。 莫瑶大喜,和硕面不改色上前恭喜,众妃嫔免不了冷嘲热讽。 可是?谁又知道,她和硕是真的不在乎。夫妻之情,男女之爱,她和硕早已不再期盼。纵然她二八年华,却也是癍愚老儒的心态。 爱妃成痴,后金国主一改往年明君风范整日沉迷罄馨宫。后宫谣言四起,和硕听闻暗自讥笑。 阮贵妃你到底是让和硕说你什么好?一枝独秀岂非是这般招惹是非! 朝凤殿 黄铜镜前,元嬷嬷正在给皇后挽着那如墨的黑发。虽是年过四十的人,却依旧风韵犹存,时光终究是未在这个母仪天下的女人脸色多留痕迹。 “静妃,这一大早的何事这么着急的来找本宫?”皇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丝毫不在意的开口。 左右看看元嬷嬷挽的发饰,总觉得哪里不合适,眉心稍皱,元嬷嬷便立刻放下重挽。 静妃行了一礼,说道;“臣妾贸然打扰了皇后,请皇后恕罪.....” “得了!”皇后有些怒色,不耐烦的打断静妃的话;“你来就是想让本宫治你的罪吗?说个话为何这般吞吞吐吐的?” “皇后可知,皇上已是两天未上早朝?”静妃一言,引来皇后怒视,随即挥手屏退左右。 “既然是妃子,那就安好本分,朝堂之事岂是你能议论的!” 皇后音色严厉,静妃跪下抬首直视,不见后缩,义正言辞道;“皇后教训的是,只是臣妾今日之所以妄自议论着实是为了给皇后一个提醒!” 皇后漫不经心的抚着自己的黑发,看似丝毫不在意的疑问道;“提醒?说来听听?” “皇上专宠阮贵妃,已有言说,阮贵妃他日产下皇子,那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大胆!”皇后拍案,严声苛责;“是哪些个奴才流传蜚语?” “只是流言吗?”静妃賗笑,娇好的面容满是自嘲之色。 “皇上可曾下旨?不是流言又是什么?倒是你静妃一大早的来本宫这谣传,可是要本宫治你的罪?”皇后厉声问道,静妃脸色白了白,依旧强撑,道; “臣妾依旧记得当年皇上宠爱之极的楹贵人也未到如此地步,便得了媚君惑主的罪名,如今阮贵妃早已超越过往宠爱,真正的媚君不早朝,皇后身为一国之母难道不管不问?” ‘“静妃,你到底想说什么?阮贵妃得宠你嫉妒不甘还是如何?当年的楹贵人乃是妖人,后宫重地岂能容忍。倒是你静妃言出不逊,这般说辞岂非是你一个女人家该说的!” “臣妾只是担忧皇上!”静妃强硬道。 “皇上龙体安康,不需要你这流言挑唆来关心!”皇后一声怒吼;“元嬷嬷!” “在!”屋外的元嬷嬷应声而来。 皇后玉手一指,冷声道;“静妃身为妃子言不自虑,给本宫拉到千思堂面壁思过,没有本宫的懿旨不准踏出千思堂宫门一步!” “是!”几个奴才连忙上前,拉了跪在地上的静妃要往外走,静妃不甘的看了一眼皇后,淡淡的说道;“忠言逆耳,臣妾所说句句皆是实话!” 说罢,静妃转身而去,皇后怒火难消,一手推了一地的珠宝发饰。 “娘娘这是怎么了?”元嬷嬷奉上香茗,开口问道。 “你也知道了?”皇后冷声问道,颇为不耐。 “娘娘也说了是流言!后宫之地处处流言,娘娘不知?”元嬷平淡答道,挽起皇后的长发,捡了桌上剩下的簪子插好。 皇后唉叹一声,继而说道; “元嬷嬷你跟了本宫十几年,也是最了解本宫的,怎会不知本宫在意的并非流言呢?” 元嬷嬷答道;“为了避免娘娘的担忧,那就故技重施!” “故技重施吗?”皇后喃喃自语。 ------------ 第十九章 他说她是他的命 朝凤殿一大早便闹出的大动静,静妃胡言乱语,惹得皇后大动肝火。 消息灵通的后宫妃子皆是闻风而动,早早的朝凤殿内便是宾客满堂。 偏殿内皇后独坐高首,一手撑额、面色带异。一旁的元嬷嬷伺候在身边,担忧不已。 “皇后姐姐,何必如此忧心,静妃本就是个说话不带三圈的人,她说的话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坐在右边第一首位的湉妃柔声劝慰道,皇后闻言唉叹一声,愁苦依旧。 “皇后可是有难言之隐?”敬贵妃疑问出声,几个妃嫔皆看向高首。 皇后看了一眼敬贵妃摇叹一声,元嬷嬷会意的领了一杆婢女下去,偏殿里只留了四位妃位颇高的妃子。 半晌,皇后出声,道“静妃今个虽出言不逊,可是说的也是事实!” 众人皆疑惑的看向皇后,湉妃再次问道;“敢问皇后姐姐,静妃说了什么不能说偏又是事实的话?” “后宫媚惑君主不早朝的话!身为后宫之首不能劝慰君王脱离酒色的话!”皇后幽幽道来,每说一句,几位妃子的脸色便白了一分。 “静妃果然与往日的梨妃有着相似之处!”景妃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敬贵妃皱眉道; “梨妃已故,景妃便不要在提起旧事了罢!” “静妃性子焦躁,往日皇上赐一个“静”字,就是希望她能心静无波,谁知这么多年还是毫无长进!”湉妃叹息道来,皇后点头赞许。 湉妃不愧是大家闺秀,难得皇上多年都不曾忘记。这个女子虽是与世无争,却也是众妃嫔所忌惮的! “这便是不能说却也是事实的事!”皇后淡淡的说道;“朝堂之事,岂非闲杂人所议论的,这媚主的名声若再次传了出去,皇家颜面往哪放?后宫若在次闹得鸡飞狗跳的,那众位又该如何自处?” 捎视了一眼再坐的妃嫔,几个皆是面色惨白,紧张不安。皇后也不急着发话,扶额闭眼似是忧思。 这话好似要挟!景妃虽是面色诧异不已,心下却也了然。 这阮贵妃果然是做的过了罢! “五嫂,这是往哪去?” 一声轻呼和硕止住脚步,墨玉迎面姗姗而来。 “原是公主!” 和硕展颜而笑道;“也不打算去哪,今个皇额娘身子不适,我身为儿媳理当去瞧瞧的!” “五嫂当真心善!” “理当如此罢了!” 几句交锋,墨玉虽然面带笑意,语气间却是缕缕讥讽之意。和硕不解,却也没有多过在意。本是绕过她欲要前行,墨玉却不相让。 “公主要一道走吗?”和硕疑问。 墨玉冷冷道;“道不同何来一道走之说!” 那便是找茬了!只是她翻脸是不是翻得太早了! “可是有事?” “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墨玉冷言相向,危机四起。 和硕淡然道;“何解?” “还需要本公主解释吗?你与本公主的约定最好时时刻刻都记着!” “我忘过吗?” 冷眼相看,锋芒毕露。墨玉不再多说,欲要转身离去。 “可是为沈将军?” 和硕一言,墨玉僵直了身子。 “是!”墨玉坦言,冷意直翻上和硕心头。 “你早已知晓“我”非“我”是吗?”苦笑问道,尽管心中已知答案。 “是!” “你以为我会是你的威胁?” “是!” “无论沈将军还是太子?” “是!”墨玉回首,直视和硕,每一句的答案都是“是”。 “为何.............墨殇也是?”和硕不可置信,惊慌了心神。 墨殇不是对她厌恶之极,恨不得她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 墨玉打了哑谜,转而讥笑道;“你该去问云珠!” 墨玉转身离去,和硕哑然,看着她的背影半晌说不上半句话。 收敛了心神便移步朝凤殿,今日主事可不能忘记了! 墨殇之事.....往后放放罢!这宫门她势必要出! 几步路一走,和硕猛地抬首,眼看四方。 这是.....哪? 疾步而走,和硕心下惊慌了,因为又是一条幽静小路,远看不到尽头的小路。暗自后悔,今早不该嫌麻烦不带着这溪竺的。 走了一会,和硕便看见了隐隐约约的一所宫门。 疾走几步,上前去。所幸今个没有人在故弄玄虚“梅花妆”! 颇有气势的门庭,却了无人烟,该不会又是哪位废弃妃子的住所吧!推开眼前的紫檀大门,一股寮烟便扑鼻而来。 太子/宫,书房内墨殇手执墨笔,点点挥洒在纸上。 “玉儿找我何事?”头也不回的专注这笔下,墨殇问道。 “既然猜到了,还要与我打哑谜?”墨玉语气不善,心中怒火难消。 墨殇停下了手中的笔,一汪深潭看向墨玉,道;“五哥着实不知.....” “你知道了,她不是云珠?”墨玉打断墨殇的话,直奔这个话题。 墨殇面无表情,冷声道;“我知道又如何,你打算瞒我多久?” 墨玉直视墨殇,说道;“五哥莫非忘了玉儿曾今说的话?” “我没忘,只是你不该这般背着我做些小动作!”,墨殇叱道;“我允诺的事从没有更变过,也没有谁能挡我墨殇的路,你是最支持我的,因为命运相同,所以我们是最亲近的、。可是玉儿,你真的可知五哥?可了解五哥?” 墨玉脸色苍白,紧咬着唇看着墨殇未说话。 墨殇不忍再说,却也不能不说,不能任由这个妹子真的让这个皇宫给吞噬了。 “我知道,之所以你容不下夏如依不光是因为五哥,还有沈将军的因由!七年誓约,七年爱恨,玉儿你当真了解吗?你当真知晓那年雪天她给我的是什么吗?”墨殇看向墨玉,眸中带着一丝痛苦之色。墨玉躲过眼去,不再看,哽咽道; “是不是,我所做一切皆是给你平添了烦恼?还是你知晓了她是夏如依所以你不忍心了?” “玉儿!”墨殇叹气,随即道;“玉儿,你对沈将军死心了罢!” “为何?”转眼看向自己哥哥,面带惊慌。 “为何,你还不知道吗?” “是啊!我怎么会不知道!”墨玉自嘲的说着,走过门口,墨殇叫了一声,理也未理。 “为何?” 他说她是他的命! ------------ 第二十章 谜团一 “哥哥,你带我入宫可好?”娇颜巧笑、粉衫素裙的一个俏人儿正依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撒娇。 男子剑眉微皱,似是不愿。俏人儿漾濞轻哼,道;“哥哥若是不带我去,今个你的宝马就甭想吃下草!” 男子怒目,恼怒道;“你敢!” 不削一顾,得意笑道;“你看我敢不敢?你不带我去,我就拔了宝马的毛让它变成没毛的秃马!” “哼,你若是敢我就让娘亲考考你的《女戒》,若是背不出........”故作深意看了她清白交错的脸,嘴角扬起弧度越发张扬。 “哈哈哈!”男子高声大笑,惹得她手动脚踢。 百花争艳的花园里,**岁的女孩正追着一个礼冠之龄的男子。痞苦皆非,笑容满怀。霎那间,那芳华让那姹紫嫣红的花儿都失去了颜色。 “你别跑!”他气急败坏,因被她暗算。 她故作鬼脸,天真无邪................ “哥哥!” 一声惊呼,和硕醒来茫然四楚,梦中那般真实,几乎让她沉溺其间不愿醒来。迷茫一会,看清楚四周,嘴角扬起苦笑。好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甚至是不敢做梦的罢! 从地上站起身来,稍稍活动了一番已是有些麻木的腿脚。思绪又在急速的转起圈来。 这是什么地方?是什么人将她迎来,还将她迷晕了? 一切皆是谜团! 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什么摆弄。只是正前方有一座很大的金身佛像,走边夹杂着一些敬佛的日用品。 佛像?灵光一闪,和硕 抬眼仔细的看了一眼那座佛像。 莫非是...............千思宫!忽的回头,和硕似乎已经预料到什么了,连忙往外走。 静妃在这里,她..她在这里.... 急忙而出,哪知还未走出几步,脚边便踢到一个硬物。皱眉低头查看,一把匕首在月光下闪着明晃晃的光。拾起匕首,仔细查看,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 “血迹?” 寒意四起,和硕提起脚边裙,急忙奔走,大声叫喊;“静妃娘娘!...静妃娘娘?” 连叫几声,偌大的宫殿里一点声响也没有。和硕心急如焚,推开了大门在宫殿外细细寻找。 这是局,是要陷害她的局!一箭双雕的局,只是这局主是谁?和硕不知,此刻也更没有心思去想。因为她要尽快找到静妃,若是晚了,就只怕........... “来.......人......” 细不可闻的声音传入了和硕的耳朵,让她大喜。 还好,还好,静妃还活着! 急忙奔着声音来源之处,却是惊了和硕。只见静妃发丝凌乱,衣衫破败的躺在地上。 “静妃娘娘,你怎么了?”关心的问道,和硕疾走几步到静妃身边,半扶起静妃,还未来的及说话,手掌心便一片温润。和硕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血”! “楹.....人.........”静妃眼神已没有焦距,嘴里呢喃着。 “静妃娘娘你别说话,我一定会救你的。”和硕捣鼓这腰间的纱织腰带,想要拿出里面随身携带的东西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和硕忽然响起今早换衣服时也把腰带给换了,这下要怎么办? 和硕为难之极,静妃忽然一把抓紧了她的手,极为吃力的说着想要表达出来的话,。靠在静妃脸边和硕听清了,却也惊了。 静妃死了,带着不甘临走之时连着眼睛都闭不上。和硕不忍,手覆在她的眼睛上,顺带而下。 她静妃竟然死在了她和硕的怀里! 她的死似乎并没有让和硕太过害怕,顺势把静妃平躺在地上,拿起手帕替她搽干净嘴角的鲜血,又整了整容颜。静静的看着静妃尸首,看着那鲜血流了满地,和硕的心底百结郁肠、是否今日的她便是明日的她? 心底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本欲离开这是非之地,还未来的及动身,一声惊呼响彻后宫。 门口的一个小宫女颤抖这捂着唇,看着门里的面露寒光的和硕与躺在地上满身鲜血的静妃。 和硕知道,她被圈进来了,寻不到头尾的嫁祸里!既然如此,那便恭候正主现身了吧! 太子/宫 寝殿内,墨殇摇着一把纸扇高坐软椅之上,面带寒霜直盯门口。 郑嬷嬷连带这溪竺溪叶伺候一旁,氛围冷冽的让她们大气也不敢出。 “今个,太子妃去哪了?”良久,墨殇开口问道。 郑嬷嬷福身行礼,回道;“回太子,今个上午皇后身子不适,主子说是去了皇后那里服侍!” 墨殇皱眉,疑声道;“今个上午去的?” 郑嬷嬷立即答道;“是!” 门外,夜空圆月高挂,已是三更的天。朝凤殿根本就没有她的踪影,到底是去哪里了? “你们为何一个也没有跟着?”墨殇转首看向郑嬷嬷三人,音声冷冽。 照他们的说法,和硕失踪几乎失踪了一天,那这一天意味着什么?他不得不去想,因为他怕沈咫说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 “天下大不敬!”这话原本以为只有他那胆色非常的妹妹墨玉方能说出、沈咫一向稳重,对他从不说半句假话。那日,他的一番话的却将他震惊到五内具颤的地步。 没有等郑嬷嬷回话,墨殇摇扇一合朝着门外大步流星而去。 沈咫,我墨殇要送你一句话! 谁知世事无常! 内心急躁,事事便往偏了想。仓皇出逃,是她和硕愿做的事吗? 墨殇刚踏出太子/宫没有几步,便碰上疾步而来,面带焦虑的沈咫。 看到他,墨殇的第一反应是;“还好,他还在!” 眼里不知觉就带了笑意,这便是患得患失的感觉吗?只是墨殇你什么时候方能不这么时刻担忧呢? “太子!”沈咫先行一步,抱拳行礼。 墨殇嘴角含笑道;“免礼,将军这么晚了来可是有急事?” 沈咫也便不再多说,简言道;“静妃死在千思堂,皇后正在审问太子妃!” “为何?”墨殇疑问;“静妃何时死了?” “就在方才,静妃死了而太子妃就在一旁。据千思堂的小宫女说,是她亲眼看见太子妃杀了静妃的!”沈咫直言,墨殇心惊,怎会如此? 难怪今天一天没看见她的人影,可是她行凶岂会让人抓住把柄? 疑点颇多,墨殇当下也不再多做停顿,直接前往朝凤殿。 ------------ 第二十一章 严刑逼供 朝凤殿,皇后一脸阴寒盯着面前跪着的和硕,冷声问道;“太子妃,你作何解释?” “我没有!”和硕毫不畏惧,挺直了身子。 皇后震怒,身边桌子被拍的大响,怒道;“你没有?那静妃好端端在千思堂怎会遇害?遇害了怎么偏生你在一旁?这三更半夜的时辰你跑到千思堂去做什么?难道是去礼佛?还是你要告诉本宫这一切都是巧合?” 皇后连声质问,每一个问题她和硕都解答不了。 “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招了,省的一番皮肉之苦!”皇后冷眼相看,盛怒之极。 本就是小小的惩罚静妃,谁晓得会闹出了人命。若是查不出来谁害了静妃,她这皇后岂不是危危可及!那后宫还不是要翻了天! “我是被人陷害的!”和硕皱眉,淡淡的说道。 “陷害?”皇后冷哼,道;“那是何人陷害与你?” “和硕不知!” “你简直是胆大包天,莫非我后金就是这般好糊弄的?一句陷害就可以解释所有的事?” 冷光直射,和硕回以目光,道;“和硕没有做的事情,岂会招认。也的确是贼人陷害,和硕不知是谁,但希望皇额娘给些时日让和硕查清楚!” “多给些时日?是让你多害些人罢!”皇后厉声喝道;“元嬷嬷,给本宫上刑,本宫今日倒要看看到底是这些刑具硬朗还是你和硕这张嘴皮子硬朗!” 得令的元嬷嬷并没有动手,一边的一个宫女手里拿着一个类似铁链子的东西向和硕走近。和硕皱眉,低声道; “皇额娘,请......” “动手!”皇后打断和硕的话,冷声吩咐道。 那个宫女手里拿的东西,后边还有两个宫女上前分左右立在和硕身后按住她的肩头。 和硕看清了那是夹手指的铁棍,心底一阵寒冷。企图力争无奈那宫女皆是力大之人,纵然她有几分武功,此刻在这皇后面前也不敢太过放恣。 那宫女强拉起和硕的手,铁棍一根根的夹在中间,冰凉的触感也冰了和硕的心。 看来,这是要屈打成招了! 不再看皇后,因为看了也是相厌的目光,往日虚假的融化氛围在这一刻皆被撕了面具,多无可躲的裸露在她面前。 那宫女是个老手,夹手指是一点一点的拉,让你清清楚楚的看见每一个过程,也让你清楚的看见那铁棍一点一点的收紧。 “嘶!” 冷抽一口气,铁棍夹紧了手指。痛的她眉心紧皱,十指连心果然如此。 “太子妃,奴婢劝您还是招了吧!奴婢还没用到一小半的力呢!” 那宫女许是见多了这样的场面,柔声劝解。也许是那纤细白皙的手指夹在黑呼呼的铁棍之间,着实让人不堪直视! “我未做过的事岂会....”那宫女再度用了力,这下痛的她连话都说不整齐,紧咬着唇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皇后愕然,看向元嬷嬷。 元嬷嬷走上前去,在皇后耳边耳语一番。她便故作平静的端起茶盏,细细品尝。 手指已变的通红,痛,那是痛到心底的!她原本以为任何皮肉之苦都抵不过内心的痛苦的,这下是真的见识到了! 其实,肉体之痛还是很痛的! “你这狗奴才,给本太子松手!”一声暴喝之后,和硕身后的奴才被墨殇一脚踢走,而那个用刑的宫女也被踹飞了一米多远。 和硕的手指立刻被松了下来,而她也送了一口气,身子一软便躺在了一个宽阔的胸怀里。 “你怎么样?”接过和硕,墨殇急声问道,一脸的担忧。 和硕惨白着脸,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太子这是何意?”一道寒光竖起,墨殇本欲要说的话只得咽回肚子里,头也未回的冷声道;“不知皇额娘为何要动用私刑?” 墨殇不答反问,皇后激怒攻心,道;“私刑?本宫乃六宫之主,岂会用私刑贻笑大方。倒是太子尽然私闯朝凤殿,规矩何在?你口口声声唤本宫为皇额娘,你又视这皇额何在?” 闻言墨殇将和硕扶起,站起身来向皇后行了一礼,道;“皇额娘莫怪,儿臣是担忧太子妃这才闯了寝宫!” 他淡然处之,皇后盛怒,和硕心寒。 为何,到底为何?墨殇你究竟是想怎样?今夜她和硕没有期许谁来救自己,墨殇就算不来在她的认知里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为什么他要来?为什么他一脸的担忧? “你可知发生了什么事?”皇后冷声问道。 墨殇回道;“儿臣知晓!就是因为知晓太子妃在此处,所以匆忙而来!” “怕我私自将她处死?” “皇额娘恕罪!”墨殇又是一礼,道;“儿臣今日找了太子妃一天了,匆忙而来只为确认太子妃行踪别无他意!” 皇后疑问看向太子,道;“确认太子妃行踪?失踪?” 墨殇点头,皇后又将目光放在和硕身上,和硕支起身子与墨殇一同站起,福身道;“今早,和硕听闻皇额娘病重,本是来看望皇额娘的,只是半道上被迷了路!” “迷了路?”皇后冷笑,道;“朝凤殿与太**莫非隔了十万八千里了,还会迷路?” “是!”和硕郑重说道,皇后闭眼思虑,继而说道;“继续说!” “再来朝凤殿的半路上和硕甚至还与墨玉公主碰上了面,之后走了一段路之后就如同进了迷宫,然后就到了千思堂,本以为是座废弃的院子,却不想在进大门时就被迷晕了!” 两双眼带着惊疑同时看向和硕,和硕面无表情,道;“待我醒来之时,静妃娘娘已倒在血泊里!” “这样说,本宫冤枉你了?”皇后睥睨和硕,言下之意太过明显。 她不信和硕! “皇额娘若是不信,大可传召墨玉一问便知!”墨殇,道。 皇后冷冷的看了墨殇一眼,道;“本宫做事必有章法,何须太子操劳!” “是墨殇逾越了!”墨殇低声,道。 “皇额娘,和硕在静妃娘娘的身上发现了这个!”和硕掏出藏在袖中的花,皇后大吃一惊,就连墨殇也不例外。 因为那是一朵含苞欲放的梅竹话! “还有什么?”墨殇暗哑的嗓音惊了和硕,抬首看去他正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看,忙移开了眼,直视皇后道;“楹贵人,静妃娘娘临终之前一直呼唤这个名字!” 皇后似乎呆了,看着和硕半晌没说出话来。 楹贵人死了六年了,静妃为何这几日老是一而再三的提起! 朝凤殿,大殿之上,一片寂静。 “元嬷嬷,把太子妃带往千思堂暂且关押!” 元嬷嬷立即会道“是!” “皇额娘这是何意?”墨殇质疑,道;“敢问皇额娘为何关押太子妃?” “为何?”皇后自嘲道;“本宫不能做主的事,当然要请皇上处理!” 闻言,墨殇只能眼睁睁看着和硕被一杆奴才架起,关在了千思堂! ------------ 第二十二章 罪无可恕 千思堂内,和硕静坐在佛前。十指已经麻木却还是隐隐作痛,而那硕大的佛像正一脸开怀的看向她。 冷眼直视,和硕毫无敬意。人信佛,无非就是图一个心安理得,民间有句俗语,名曰;“临时抱佛脚”!自感事到临头、日日顶礼膜拜,却不见保佑! 就如一个时辰前的静妃,任奸贼索命,死在千万子民膜拜的佛前。 那摊血迹还在那里,还未干渴。暗红的印记印在那里,静妃那缓缓流淌的鲜血至时还停留在她眼前,时刻不敢忘!也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和硕要小心。 她在静思,耳边听着门外传来的动静。心底暗自嘲讽,是不是这一时三刻都等不及了,要来取她的性命,好来揭开静妃死亡之谜。 可是?世事难料!她和硕怎么也没想到会来了他! 他迎着一地的月光而来,一身白衫挡住了月的光华,那般的空隙只能让她看见他,看着他温和略带歉意的脸。看着他,惊讶在心底蔓延至五脏六腑,她真的从未见过如此他,以至于呆呆看着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在她面前蹲下,心疼的轻轻的拿起她的手,轻声问道;“还疼吗?” 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是,惧怕吧!是为心中重重叠叠的惊疑而担忧,她真的怕又在掉进另外一个陷阱里,会万劫不复! 稍微用了点力便抽回了手,目光盯着紫杉大门,飘渺道;“疼与不疼又有什么关系?只是太子为何来着千思堂?” 墨殇一脸柔情被凝滞,他早该知道他不该来的。因为,他早已在她心中盖上了“恶人”之名,嘴角扬起一抹苦笑,道;“你的手指受了伤,我给你送点膏药,免得留了后患!” 重新拿起她的手,仔细一看,心中一疼。原本纤细白皙的手指已红肿不堪,他不敢想象他若在晚一步,这玉手会变成何样。细细的涂上膏药,涂药的手指轻颤着,就是这一双手在那个冬天给了他最温暖的情。 她没有拒绝,看着他轻柔怜惜的动作,心中没有一丝感动,只有万千愁思,那便是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了他恨之入骨的态度? 算计吗?她还有什么可以被他利用的? “为什么?” 淡淡的话让墨殇的手里的动作一顿,而她又仿佛在自言自语;“我和硕还有什么只得你墨殇如此费心吗?” 她看着他,眼神里是迷茫,唯一没有变得是冷的渗人的光,比屋外月光还要冷的光。 他怔愣,看着她的侧颜说不出话来。 “还是想出了更好报复,不管我是不是和硕,你墨殇的恨终究是要发泄的吗?” 闻言,他心如刀绞....... “还是,来送我最后一程,不用连累太子殿下?” “还是......” “都不是!”强硬的打断她,墨殇站起身来背对着她,痛苦的脸躲在在黑暗里不让她看见,佯作淡然道;“你说过了你不是她,难道你以为我墨殇就是这样清白不分的人吗?” “呵”她自嘲一声,道;“是非黑白我早已不在意,只是既然说清楚了,我和硕任凭你处置,但不代表要任由你私自辱人清白!” 声色逐渐变得严厉,听的墨殇犹如坠入冰窖之中,寒意涌上心头,寒了心头结了冰! 他始终说不出口,说不出想要对她好的理由! “我放你走,可好?”半晌,他淡淡的开了口。和硕抬首,却只看到他有些虚委的背影,竟然感觉出了一丝萧条的感觉。 和硕 ,你错了吧!夏日的天怎会有冬日的萧条? 她未说话,只是任由思绪千转。 “我放你出去,从此你便自由了,可好?”他再一次问道,只是依旧没有转过身来。 “然后,后金名正言顺的向我陈国开战?”她淡淡的接了话,只是句句透着狠厉,惊疑! “纵然我在想逃离这后金后宫,可是绝不是以此为代价!”和硕站起身来,走至门口看着当空月光,继而说道;“墨殇,你若是真的放不下,那边继续把我当云珠一样恨,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后金与陈国开战是迟早的事,而我要的便是两国交战理由不是我一个弱女子便可!” 他惊疑,只因从不曾想过她竟是看的如此通透。 他自问,两个月里,他究竟是让她变了多少!他自思,细细想起竟是罪无可恕! 扬起一抹自嘲的讽意,与来时一样被人警戒着到来,在被人当作空气一样离去。 面对她的话,他无法给与答案,也可以解释为无话可说。 从他将她推入那黑暗的小巷子开始,他便在她心底永无一席存在之地。 所以就离开,远远的离开罢了......... 竖日,皇后跪在罄馨宫外请皇上做主查明真相。墨呈大怒,一道圣旨宣给了刑部户主,沈咫身为后宫禁军统领与大理寺一同受理此案。而皇后管辖后宫不力,禁足一月。后宫杂事暂由敬贵妃与阮贵妃携手治理。 “皇后姐姐,皇上今个身子不适,您就先回了罢!” 罄馨宫外,阮贵妃在侍女的搀扶下,来到跪在宫门口皇后,俏颜相劝。 只是那一脸的笑意,看的皇后怒火中烧,虽是跪着却依旧挺拔的身子,冷声道;“本宫自由主意,阮贵妃不必多心!” 阮贵妃扶了扶腰,虽是三个月的身子还未显怀,却早早的穿上了宽松的莲纱薄裙。 阮贵妃依旧笑道;“妹妹也是好意,瞧着今个天上毒辣的太阳,若是皇后姐姐在妹妹的寝殿外病倒了,岂不是妹妹的过错!” “本宫的身子硬朗,不似较弱花朵!”皇后淡淡的斜看了一眼身边得意的阮贵妃,继而道;“倒是你,还是多多歇着,保护好龙胎才是最重要的!” 阮贵妃脸色煞白,这话一语双关,她岂会不知。当下甩袖离去,毫无规矩。 皇后冷哼一声,冷眼看着她离去。 跳梁小丑也敢在她面前显摆,她是如何当上皇后的?她的手段比她多了去了,这般不成气候终归只能逞一时之快。 皇帝圣旨一下,后宫大彻查。浑水之鱼,也是多之不可数。本是彻查静妃之案,却牵连了许多见不得天日的案子。 一时之间,后宫又如几年前一般鸡飞狗跳,似乎还有更甚之处。 妃嫔之间,彼此陷害,乐乎不已。各种千奇百怪的害人法子皆是露出水面,然而静妃被害之案,却毫无进展。 ------------ 第二十三章 迎娶太子妃一 “沈将军,静妃之案可有进展?”书房内,墨殇一脸严肃看向沈咫,问道。 沈咫抱拳相向,低声道;“属下无能,未能有一丝线索!” 墨殇看向沈咫,这个面容虽然清秀,却比自己年长的将领,心底突然涌出了一股酸涩之味。 “沈将军可否给墨殇讲一个故事?”墨殇一言,让沈咫惊疑的抬起头,看着墨殇没有言语可说。 墨殇丝毫不再意沈咫的惊疑,慢悠悠的踱步在书桌前,拿起嚎笔撒墨。半晌,道;“墨殇真的好奇将军能为之生死的誓约!” “太子,...” “叫我墨殇便可!”对上沈咫惊讶的眼,墨殇淡淡说道;“沈将军不必在墨殇面前多礼。墨殇深知自己的命全拜将军所救,所以将军直言便可!” 沈咫不好在推脱,墨殇多年来对他尊敬有加,暖人肺腑。纵然七年誓言是他心底密事,太子相问也只有如是道来。 七年之前的沈咫为营救身在陈国为质子的太子墨殇,未免打草惊蛇,他带着一小支精锐暗闯陈国国都,独身一人私闯皇宫重地。虽是救出墨殇,却也被人追杀惨烈。无奈中,沈咫只得让心腹带着墨殇逃离,自己引开杀手。 墨殇年纪虽小却也镇定自若,跟着他们一路跋山涉水毫无怨言,没有一个太子所拥有的傲娇。 也就在是在那次,他躲在一个佛堂调息时遇见了她。 他至今还记得她看见满身鲜血的他时,她的脸没有惊慌,有的只是一脸同情。他也还记得她给她上药时,一句轻声问候;“很疼吗?” 就那样,这个女孩子印记在他心底,只为那很暖人的脸。 墨殇心底那摸酸涩突然变得很浓,已是不可稀释。在这一刻,他承认了那是嫉妒。 “有一天,我愿放她走,你可愿?” 抬眸直视,沈咫一愣,随即清秀的脸庞便扬起压抑不住的喜悦。 只因他说,他愿放她走。 只是扪心自问,墨殇你愿意吗? 静妃遇害已是两天前的事,各宫人心惶惶。只因这两日因此案牵连的贵人嫔妃,皆是一纸诏书赐死。 而阮贵妃更是大刀阔斧整理后宫,排除异己、安插自己人,无视与之一同管辖后宫的敬贵妃。 皇后闻言,只得暗自跺脚,怒不可遏却也毫无办法。而那和硕依旧被关在千思堂,任凭自己愁思百结。 墨呈大怒,沈咫与大理寺之主因办事不利皆被降下一职。次日下午在阮贵妃的劝慰下,墨呈前往大理寺亲自受审此事。 却不想七年之后的后金皇宫诡异之事再次出现,当今天子墨呈又再次遇见“梅花妆”! 这等状况吓坏了宫中众人,梅花妆汝成景,魅惑众生的本事宫里头年纪稍长的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故而,妙安大师时隔七年再度被人想起。 沈咫受命前往宝安寺引请妙安,再度为皇宫净水。只是,沈咫到达宝安寺的前一夜:“妙安”大师圆寂。 事事皆是乱作一团麻! 当晚,墨呈一梦惊醒,。而后,墨殇做的的第一件事,便是太子墨殇婚事。 阮贵妃巧言相向,才知晓,墨呈在梦里的仙人指点,后宫需要欢庆,已喜压邪! 宫墙外,繁华依旧茂盛开满枝头,玉蝉高声鸣叫,带着勃勃生机。千思宫内,苗火如豆,暗淡无关。 和硕靠在柱子上仰头,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顶上的雌鱼花翎。突然,眼前的光亮变得刺眼。几日未见阳光的和硕不由的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眯起的眼睛看向对面缓缓而来的人。 她看清了,那是一双锦绣缎面的宫花鞋! “你的样子还不错!”轻讽出声,那声音和硕一听便知是谁。 缓缓放下胳膊,适应光线,和硕淡淡的说道;“公主是来看和硕好不好的吗?” “你觉得呢?”不答反问,墨玉讥笑的明显。 “莫非你是要来告诉我,我无罪?”盯着墨玉的眼,和硕句句带着狠厉。 “哈哈!我亲爱的五皇嫂,你是梦做多了罢?梦里梦外还不能分得清楚吗?” 墨玉扬笑大笑,冷声道;“今日,我父皇下旨,三日后五哥迎娶太子妃莫瑶!” 眼,亦是冷冷看向墨玉。没有丝毫温度。 “你听清楚了,是“太子妃”!”生怕和硕为听清楚,墨玉紧盯着和硕的眼,一字一句的说的很清楚。 她不信,和硕真的会无动于衷?她不信,和硕眼睁睁看着她自己挑的秀女爬在她头上还会依旧毫不在意? 只是,她似乎真的错了! “迎娶太子妃又如何?”她反问,脸色毫无破绽之处。 是.....她看错了吧? 为什么一点惊讶,愤怒都没没有?她知晓和硕不爱墨殇,可是太子妃的宝座也是这般不在意的吗? “你觉得没有便没有了罢!” 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墨玉黯然道;“我以为我会恨你恨得很深!” 和硕哑然失笑,道;“那为什么不恨的再深一点?” “你是沈大哥记挂了七年的心上人,却也是五哥爱了七年的人。我一直以为那是恨,只因你夺了我身边两个最重要的人!实则,只是嫉妒你罢了!”墨玉苦笑道。 和硕惊讶,道;“爱了七年?” 忽的,脑子一闪,惊呼道;“为何?” “玉儿!” 墨玉刚要开口说话,来人一声叫喊,墨玉便立刻住了嘴,扭头看向和硕,笑道;“看来,这个答案注定要你自己开解!” 转眼,和硕看着来人,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接你回太子/宫!”面对她的冷言冷语,墨殇淡然处置。 和硕挑眉,不甚在意的开口,道;“看你迎娶太子妃!” “你都知道了?”墨殇面带尴尬,问道。 “明知故问!”墨玉调笑的开口,惹来墨殇怒瞪,和硕眼飘四方,四处打量,似乎这几日还没有将这个地方看够。 似乎,墨玉与她又回了原点。 只是,和硕知道,破镜依旧难圆,无论墨殇、墨玉,还是沈咫就连她自己依旧回不到最原点。 墨玉,是在想着再怎样让她痛不欲生的法子的吧! 三日后,太子/宫敲锣打鼓、喜庆非凡,比之三月前墨殇迎娶和亲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要问为何,只因太子迎娶太子妃。 要问:“陈国太子妃呢?” 答曰;“面壁思过!” ------------ 第二十四章 惊变 婆娑竹影,交辉相映,斑驳路影,映照出一席墨色之地。 景妃丝毫不带嫌恶的拉着刚刚从千思堂里出来的和硕小步踏来,和硕一路无语,景妃摇头叹谓。 “娘娘的这口气是为和硕叹的吗?” 和硕转眼淡然相问,景妃一愣,这般眉眼似是初识。 继而道;“可以说是,也或者不是!” “但愿不是!” “为何?” 看着前面的人影,和硕笑道;“不在意,又岂会有气可叹!” 闻言景妃未答,眼神也向前看去,嘴角露出一抹高深的笑意。 迎面走来了阮贵妃与墨玉,本该笑脸相迎的,只是后边还跟着一个几位刺眼的人物。 “哟,当真是巧啊!” 景妃率先开口,道;“阮贵妃今个怎么舍得出门了?” “可不是巧吗?这一出门就碰见了“景妃妹妹”了!” 无视一杆闲人,两位妃位颇高的妃子便在大庭广众之下互相嘲讽,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和硕心下好笑,抬眼便撞上了那人的视线,冷眼看去,直冰的那人一个哆嗦。 “阮贵妃当真善心,连带着这不受宠的下人都带在身边!”景妃冷笑道,锐利的冷眼直视那边上的下人,俐儿。 阮贵妃轻抚娥眉,淡笑道;“什么下人、什么善心、景妃不是一样胸怀!” 这是.......说的和硕? 景妃未答,反是冲着有些哆嗦的俐儿怒道;“哪里来的奴婢竟是这样不懂规矩?....” “景妃,你管的太多了!” 景妃有些诧异看向说话之人,而那人便是气定神闲的阮贵妃。 阮贵妃看着景妃,笑着一步一步的走近。和硕警觉,刚欲开口提醒。只看见景妃被一个巴掌甩偏了头。 这一举动惊了和硕,亦惊了墨玉与景妃。 “你.....?”景妃捂脸怒瞪,奈何不敢还回去。 “这一巴掌便是你逾越规矩的教训!”阮贵妃面露狰狞,和硕心底一寒,这个女人不好惹,她的独秀是否送错了? 阮贵妃冷冷的看了和硕一眼,和硕直视,不见丝毫畏惧。 她大步而去,途径和硕跟前,却被和硕一把手拉住。阮贵妃诧异的看向和硕,而后者笑道;“和硕学了点医术,依和硕看阮贵妃还是多休息的好,免得动了胎气。” “......” “哦!”和硕一拍脑门,像是刚刚才想起;道;“最近宫里头不太平静,和硕祝阮贵妃母女平安!” 阮贵妃气结,墨玉冷笑道;“五嫂,哦,不,太子侧妃,以往本公主还真是没发现你这张巧嘴也会这般利索!” “玉儿,走了,省的看了心烦。”阮贵妃不耐烦的喝到,甩袖先行。墨玉戏谑的看了一眼和硕,走至身边时,俯在和硕耳边,悄然道;“其实,我应该在恨你一点!”说罢、转身离去不带任何表情,俐儿亦是紧随其后。 原地,徒留和硕与景妃。 “你看到了,这口气是为我自己而叹!”景妃捂着脸,自嘲的说着,半晌,和硕垂下眉眼,飘渺道;“景妃娘娘,觉着和硕可以信任吗?” 景妃思虑一会儿,黯然道;“本宫愿意相信!” 太子/宫,正殿之上。皇上正坐高首,皇后伴左,阮贵妃伴右。 尽管不愿,皇后却依旧强颜欢笑,只是眉宇间的忧虑之色是怎么也掩藏不去的。 当今圣上只顾沉溺阮贵槐香软玉之间,岂还会顾及当初缔结白发的妻子。 太子携新娘莫瑶在喜娘的牵引下,一步一步走向当今圣上接受礼拜。而她和硕只能躲在杂侃堆里看着,尽管她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却依旧能感觉到那渗人的目光在扫视自己。 大殿之上,新郎目光没有焦距,似乎空洞的盯着一方,只是顺着他的目光去看,竟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被降一职的沈咫心不在焉,已是神思不知飘到何处。唯有墨玉一双秀目直盯着,那个让两个人男人都魂牵梦绕的人。 高首之堂的天子,笑意满怀看着眼前一对新人。 兵部侍郎之女,莫瑶朝拜皇家,至此便是皇家儿媳。 “送入洞房!”礼仪嬷嬷高声挥喜。 红袍绣锦的一端是一国太子,另一边便是新太子妃。 莫瑶嘴角略带羞涩笑意,看向身边的太子时顿时凝滞。 红袍牵引不至几步路,一个本是站在一边端着喜酒,喜帕的宫女突然摔了手中的喜品,皇后刚要训斥,只见那宫女沉众人不注意一个俯冲、冲向天子。 “有刺客!” 极快的速度一旁的人来不及阻止,眼看天子危在旦夕,皇后舍己,直扑在皇上身上。 “皇后!”墨呈大声叫到,推开一边的阮贵妃,接过了已是挨了一刀的皇后。 而此时,众人已是将宫女拿下。 “是谁指使的?”怒气攻心,墨呈吼问出声。 宫女摇头,嘴角上扬,邪笑出声。 “她要自杀!”一声惊呼,压住宫女的侍卫连忙要撬开那宫女的嘴,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那宫女双眼泛白,没过一会便口吐黑血。当太医赶来之时,为时已晚! 皇后被送回朝凤殿,皇上紧随。宫中御医皆是被昭往朝凤殿,圣旨已下,皇后不得有事! 本是喜庆之极的太子/宫,突然寂静了下来。 和硕本是要前往朝凤殿伺疾,转眼一想她已不是太子妃,这等事轮不到她和硕来做。 何不甩袖先行,故等发落。 朝凤殿里,皇后遇刺的一刀未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要静心调养。 静妃一案还未了结,太子大婚,又闹出这一动静来。朝堂之上议论纷纷,其中太子侧妃和硕首当其冲。 ------------ 第二十五章 同查案一 御书房内,墨呈一脸怒容盯着眼前的人,厉声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儿臣知道!”墨殇跪直在地上,极为平静的答道;“就是儿臣知道,所以才恳请父皇恩准!” “混账!”墨呈喝道; “前些日子不是相看生厌吗?她到底做了什么值得你如此?” “她没做什么?只是儿臣怜惜她孤身一人和亲与我后金,无依无靠!” “后宫之事大都因她而起,朕绝不可能立这么个有心机的女子为常贡!” 墨呈极为不耐的打断墨殇的话,厉声道;“殇儿,你身为太子,莫非这点事还要朕来点醒?” 看似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墨殇抬首,妖孽般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解。 墨呈从书桌上扔过来几张折子,怒喝道;“你自己看!” 墨殇捡起地上散落的折子,一本一本的看来之时脸色已然变得铁青。 “朕,要恩准这些折子!” 墨呈一言,惊了墨殇。随即,道; “父皇这般做可否是有些草率?” 墨呈冷笑道;“殇儿,这话会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朕的儿子可是另可错杀一千,不愿放过一个的性子,怎么这疑问的话,还会是你墨殇吗?” “请父皇恩准,半个月内儿臣必然将后宫乌烟瘴气的事情给处理干净了!”墨殇叩首,未答墨呈的话,直言道; “恳请父皇恩准,和常贡与儿臣一起查询此案!” “哈哈.....” 墨呈闻言扬声大笑,眼神阴历,道;“好,朕准了,若是这半个月内,查不出什么?这些折子朕一道准了!” “多谢父皇!” 墨殇握紧了拳,出了御书房才发现手心里竟然满是汗水。 那折子着实让他震惊,久久不能平复。 奸细妄囹,欲图害我朝宫宁。唯有不复万劫,方能图的安宁。 皇后因救驾有功,得皇上垂怜,往日夫妻情深逐日复苏,皇后解除了禁足令,却未重掌后宫大权。 朝凤殿内,皇后侧卧于榻,神思远飘,脸色却比往日红润。 元嬷嬷手端汤药,直至皇后身边,小声提醒道;“娘娘,该吃药了!” 半晌,皇后方才开口道;“嬷嬷,放下罢本宫不想吃!” “娘娘...”元嬷嬷欲要开口劝导,皇后摆手,轻声道;“这伤,嬷嬷比我清楚,不过是皮外伤而已,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娘娘万不可说这样的话!”元嬷嬷惊呼,道;“娘娘千金玉体,怎能如此说!” “罢了!” “娘娘可是有心事?”元嬷嬷疑问道。 皇后自嘲道;“本宫进宫已有二十余年,从未想过会有一朝沦落到这般境地!” “世事无常,娘娘宽怀!” “宽怀?”似是自问,眼看前方,似是飘渺,道;“那刺客可是处理好了?” 元嬷嬷立刻答道;“回娘娘,已经处理好了!” “那就好!”此时皇后的眼神变得阴霾,冷笑道;“本宫倒要看看阮贵妃究竟还能刷出什么狐媚把戏来!” “娘娘英明!” “圣驾到!” 门外,奴才高声宣到,皇后便收起浑身的刺,变得柔弱不堪。 戏里戏外,每个人皆有面具,若想存活,那便要看演技了! 林间竹影,微风习习,沐浴一室温暖阳光。两个身影已在那窗台边上逗留已久。 “你要我与你一起?”和硕杏目微瞪,不可置信的说道。 墨殇含笑,道;“是!” “为何?我不是最大嫌疑烦人吗?”皱起秀眉,疑问出声。 递过一张黄布包裹的卷轴,墨殇道;“你要看看圣旨吗?” 将信将疑的接过大手中的卷轴,和硕看了一眼墨殇后,便迫不及待的展开查看。 “理由呢?让最大嫌疑的人去查宫里头的案子,就不怕我作祟吗?”确认圣旨无恙,和硕开口道。 墨殇淡然道;“你是最有嫌疑不错,可是唯有这样你才会尽全力去查清楚,证明自己的清白!” 缓缓坐下,和硕巧勾杯盏,慢语道;“我若说不呢?” “额...” 墨殇如哽呃在喉,继而徐徐说道;“你不会的!” “你怎知我不会?”浅语相问,和硕道;“我知晓你是何意?” 闻言,墨殇顿时兴趣盎然,道;“哦?那我是何意?” “从我偶遇梅花妆起,你便改了以往恨之入骨的态度。虽然我至今不知为何,却也感觉的到,梅花妆绝不是偶然,是我猜错了,那是真的。直至后来,静妃出事,你看到了我藏起的匕首了罢!”言及如此,和硕看向墨殇,却只看见那一汪深潭,似乎要将自己吸引进去。 心底一惊,转眼看向窗外,继而,道; “纵然以往,没有猜出我所遭遇梅花妆之事是真是假,但圣上再次遭遇梅花妆你便想起我了是吗?” 墨殇未插话,只是静静聆听她头头是道的分析。 “再则,终究是我身份敏感,放在身后好不如放在身前安全,在跟前你什么都看得到,在身后你对我犹如瞎子一样,什么也看不清、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是你太看的起我和硕了!” 墨殇苦笑,暗叹道;“你想多了!” 和硕秀颜微顿,道;“是吗?我怕是我想的少了?” “我只是觉着,身边有个极为聪慧的人不用,岂不是浪费!” 走至和硕对面,墨殇坐下,小品香茗。和硕看着他的眼,只觉得深不可测。 什么时候,他会心平静气坐在她的一边。又是什么时候,她的挑衅会在他的面前毫无作用。又是什么时候他在她面前自称“我”了,一连串的什么时候惊了和硕一个冷颤。 随即,故作轻松的说道;“就不怕我做小动作,陷害与你!” 墨殇浅笑,她答应了。 “你也说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和硕手间茶盏一滞,面上却毫无表情,冷声,道;“说说条件吧?” 墨殇摇头,道;“没有条件!常贡一职,此刻非你不可!” “那我是因祸得福了!”和硕冷笑道;“本是被贬了的太子妃竟然还能得常贡一职!” 墨殇只顾浅饮杯中香茗,并未做声。 “说说你想要先查哪件案子的吧?”和硕出声问道,墨殇妖媚一笑,道;“哪一件好查就查哪一件!” 好查.........和硕眉心微皱,道;“那应当是皇上遇刺之案!” “宫女已死,无从查起!”墨殇抬首直视着和硕说道。 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墨殇,和硕笑道;“宫女打哪来?” 墨殇虽是一脸疑问,却还是老实答道;“尚宫局!” 像是明白了和硕要说什么一般,墨殇道;“沈将军已查过,尚宫局没有这个人!” 胸口一掷,和硕几欲痛呼出声。 又是沈咫! 看着如此的和硕,墨殇心口一痛,却依旧平静,道;“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了,宫女已死,尚宫局内死无对证,也想过从宫外来过,却也是查无音讯!” “做了亏心事,难免不怕鬼敲门。” 闻言两人相视,和硕道;“尚宫局的终归还是有些胆小怕事的!” ------------ 第二十六章 同查案之莫瑶 她果然聪明! 太子/宫 “太子爷,奴才真的不知道啊!”一个身穿蓝色宫衣的奴才跪倒在墨殇脚边,大声叫屈。 墨殇正居高首,一身白衣,一把折扇,冷冽的气势就那样喷薄在偌大的书房里。妖孽般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疑问道;“你说,你不知道?” “是啊!,,是啊!,,,奴才的却什么也不知道!” 那奴才连声否认,墨殇摇起手中折扇,很随意看着奴才的眼神却带着冷冽。 “你是尚宫局总管面前的红人,怎么说也管着尚宫局的人事莆,怎么连宫里头来了个不知名的宫女你都不知道,你这差事如何当的?” 墨殇毫不在意的说着,那奴才却是被惊得一身冷汗。 “奴才,奴才,,,!” “这个罪名还真是大呢!”墨殇摇头晃脑,缓缓的说着;“因为你这个奴才玩忽职守,让刺客混进了宫里,理当杀无赦!” 那奴才身子一颤,脸色顿时发青。似乎还嫌不够,墨殇看了那奴才一眼,继而道;“也是因为你这个奴才包藏祸心,与刺客勾结,刺伤了.....” 墨殇未说完,那奴才连连叩首,道;“太子明鉴,奴才从未做个这等掉脑袋的害事!” “那你可知道了?” 那奴才沉吟,哆哆嗦嗦的道;“奴,,奴才委实不知!” “呵,那是本太子冤枉你了?”墨殇冷哼,欲要开口,书房被推开,迎面走来了一脸笑意的和硕。 “尚宫局总管已在门外等候!”墨殇深深的看了和硕一眼,随即道;“你且先下起去吧!” “是!”那奴才行了一礼告退,刚走出门口迎面走来了他的上司,相互对视一眼,总管眼底满是惊疑。 “你.....” “总管,太子可还在等着呢!”一旁的郑嬷嬷提醒说道,却又用冷眼看向先前的奴才。 那奴才慌忙低下头,一声告退,疾步而走。 “是,奴才这就去!”总管平静答道,脸色镇定,果然是在宫里头打滚多年的人。 和硕被贬太子侧妃,而莫瑶作为太子妃,一副好媳妇模样,这两日衣不解带的便到了朝凤殿伺疾。偏偏又是好相处的模样,后宫上下都对这太子妃赞不绝口。虽然只是两日却也依旧好到了天上仅有的地步! 这日午膳时分,莫瑶又在朝凤殿伺疾,本欲回太**,却被皇后极力挽留。盛情难却,便留在了朝凤殿下来共用午膳。 元嬷嬷摆了盛宴,莫瑶在桌边替皇后添肴布菜。 “温婉淑德果然配的上你!”皇后看着眼前忙碌的莫瑶,笑道。 莫瑶一阵羞涩,娇声道;“皇额娘过奖了!” 元嬷嬷放下手中托盘里的菜,转眼看着莫瑶笑道;“太子妃不要推脱了,这俩日奴才可是看的清楚的很,真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呢!” 莫瑶脸红不已,只得含笑低首。 皇后在元嬷嬷的服侍下勉强吃下了一小碟的银耳莲子,似是关心的问着。 太子妃,可有什么难言之隐?”闻言,莫瑶抬首,迷茫看着皇后,面上尽是不解之意。 “初入宫里头,可是有人欺负你?”皇后意有所指,莫瑶忽的明白了过来,小声答道;“没有呢?莫瑶多谢皇额娘关心!” “那便好!”皇后似是松了口气,看的莫瑶更是疑惑。 “皇额娘,怎么会觉着会有人欺负莫瑶!” “呵呵” 皇后笑意满怀,道;“你可真是个傻丫头,宫里头尔虞我诈,岂能不防,况且,你是刚入宫,身份则是那太子妃,我这当皇额娘又岂能袖手旁观!” “那皇额娘意思是.........” 莫瑶疑问的看向皇后,一旁的元嬷嬷接口道;“太子妃有何事情难为处理的,皇后娘娘会为您做主的,你呀不怕!” 莫瑶欣喜若常,初入宫门便有后宫之主的承诺,这是何等荣耀。 “太子侧妃,这两日在做什么?” 半晌,皇后似是不在意的开口问道。 “和硕姐姐啊!”莫瑶笑道;“和硕姐姐与太子一同在查案子呢!” 皇后疑惑:“查案子?” “是啊!”莫瑶一脸崇拜,道;“皇额娘不知道吗?姐姐可是被父皇被封了常贡了呢!” “是吗?是本宫孤陋寡闻了!”皇后淡然的说道,只是眼神看向远处有些阴狠。 这个和硕可真是有本事! 午膳最后气氛有些凝固,午膳过罢,莫瑶逗留了一会儿便启步告辞。 “嬷嬷,这么大的事,为何你不告知本宫!”莫瑶前一步刚走,皇后便厉声问向一旁的郑嬷嬷。 郑嬷嬷一惊,慌忙说道;“回皇后娘娘,奴婢的却不知道此事!” “嘭!” 郑嬷嬷慌忙跪下;“主子息怒!” “本宫倒要看看这帮小崽子能耍出什么花样!”皇后脸色发狠,咬牙切齿道;“本宫就不信本宫还斗几个小崽子!” 一脚踏出朝凤殿,莫瑶神情一变,深邃的眼看向远方,嘴角扬笑。 一脚踏进太子/宫,便碰来了一路戚戚而谈的和硕与墨殇。 “莫瑶参见太子!给姐姐问好!” “起吧!” 然和硕先一步走近莫瑶,淡然行礼,道;“和硕见过太子妃!” “呀,这怎使得!”莫瑶惊呼,连忙去扶起和硕,和硕坚持不起身,平静道;“和硕不敢逾越规矩!” “那....”莫瑶为难,脸上净显尴尬之色。 “起吧!”墨殇面色平静的说道; “你们这互相谦让的,在过一会这天都要黑了!” “妾身谢过太子,太子妃!” 和硕直起身子,莫瑶欢喜的走上前去,拉起和硕的胳膊,一点也没有尊卑之分的意味,反而看上去两人亲近的很。 “你们倒是很默契!”独自落后的墨殇戏谑的笑道;“本太子都被扔在一旁了!” “太子可是有事要忙?” 莫瑶转首,轻快的说道;“如若没有什么大事,莫瑶想借姐姐用一会儿!” 如此的莫瑶,在和硕的意料之外! “罢了!”墨殇摆手,道;“你们两姐妹好好谈心,本太子遁走了吧!” 似是黯然,还做了扶额愁思的动作。惹得莫瑶一顿狂笑,大家闺秀原来也是如此豪放。只是,很像她的罢! 墨殇偷蹩了一眼和硕,见她脸色平静。心下失望,转步离去。 ------------ 第二十七章 各取所需 “不知太子妃找和硕有何事?” 太子远走不见了踪影,和硕与莫瑶两人结伴而行,路至太子/宫里的花圃,莫瑶先和硕一步坐下小亭石凳,和硕站在原地问道。 莫瑶向和硕招了招手,笑道;“姐姐站着做什么?一同坐吧!” “和硕不敢!”和硕低眉垂首,行礼之间毫无芥蒂之分。 莫瑶愣住,她当真拿得起也放的下? “姐姐可怪我?”莫瑶叹道,一双带着盈盈泪水的眸看向和硕。 和硕闻言浅笑,道;“不怪!” “姐姐当真不怪莫瑶抢了姐姐的太子妃位?”莫瑶站起身来,言语激动。 和硕依旧浅笑:“这太子妃位本就是能者居之,和硕自问没有那等本事伺候的太子喜兴悦目,太子未将我逐出太子/府就已是宽容,和硕又何来责怪之说!” “姐姐当真知礼!”莫瑶大喜,拉起和硕的手一同坐下。 “那日姐姐将宝钗送了莫瑶,莫瑶感激万分,终日想着要报答姐姐,却不想报答不成反夺了姐姐的妃位,内心难安,好得姐姐不加怪罪,莫瑶当真喜极,日后以姐妹相称,不知姐姐何意?” “甚好!”和硕含笑道。 “莫瑶谢过姐姐!”一阵欢颜,和硕浅笑,不做声。 且不论这番说辞的真心假意,眼前的这个小女子着实令人讨厌不起。 “姐姐,今日查案,可还吃的消?”莫瑶问道,一张笑脸如沐春风。 “还好,多是太子查案,我在一边端茶递水,没有什么帮的上的就只有这点本事了!”和硕掩面黯然道;“太子这番信任,和硕唯恐报答不及!” 莫瑶连声劝慰道;“姐姐莫急,事情总有转圜余地,是非黑白自有公论,来日定会还姐姐一份清白!” 面带急色,莫瑶十分关心。和硕抬首,眼带泪光道;“多谢妹妹关怀,今日我沦落至此,你还肯唤一声姐姐,应当是和硕感激不尽!” 莫瑶扶额,勾起腮边一缕发丝,眼神飘渺道;“不瞒姐姐说,莫瑶此番也是有私心的!” 和硕抬眼,迷惑的看向她。莫瑶回首,直视和硕。 “莫瑶初入宫来,规矩不明,纵然以往在自家府里会与父亲整顿家长里短,却也是井底之蛙。如今来到这宫里头,莫瑶也是一头雾水。所以莫瑶真心希望多一个朋友而非多一个敌人!” 真挚目光,虔诚话语,井底之蛙岂会有这番气度! “我不与任何人为敌!”和硕起身,留下此话,行礼告退。 莫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面色阴晴不定。 只是还有一句话是和硕未说的,心死之时她不与任何人为敌,如今,谁挡了她出宫的路,她势必除之! 夜幕降临,乌云笼罩了后宫上方,暴风雨前的临近前更加静谧。和硕独坐寝宫,看着那黑色的天空发呆。 她还能出的了宫门吗? 静妃之死,让她忽然惊醒。以往平安无事,只因没有对这后宫的豺狼虎豹们没有丝毫威胁,如今她插了一脚进来,她们会让她无恙的出了这笼子吗? 凉风袭来,和硕皱眉,轻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就寝有何不可!”墨殇走近窗台,和硕像是有预感一般,转过身来,看着墨殇、 “新婚大喜,太子该搂着娇妻才是!” 墨殇止住脚步,手紧握在背后,脸上挂起温暖的笑,道;“你我成亲也不过是一两月,怎会不是娇妻?” “是吗?”和硕反问,提步离开窗边,走至他的身边,轻言道;“和硕怕脏了太子!” 闻言,墨殇神情凝滞,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下了。 这些天他一直刻意的忘记那张如鬼魅缠身的白帕,在得知她便是他魂牵梦绕的人儿之时,他试图抛弃那些连他都不堪忍受的回忆,好好的疼惜眼前的人,用尽他的一生来弥补那两个月他给她伤害。可是他忘记都需要自我麻痹,她呢?这辈子是不是就这样恨死了他?可谁会知道,每次看见她,他心如刀绞的滋味又岂会好受! “你要用这样的理由拒绝我多久?” 迎着他痛心疾首的目光,和硕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后移开眼睑,淡然道;“我记得是太子亲口说的贱人,也记得是太子亲自将和硕赏给了街头的叫花子,和硕此生不求恩宠福泽,只求太子放和硕一马,我愿倾尽心力助太子荣登大宝之位!” “你知道那不是对你!”墨殇痛道;“你明知你不是云珠,为何不向我说个清楚?” “说了,焉知还有命在?” 翩然身影进了内室,独留了身心具碎墨殇。 “我爱了你七年...真的爱了七年!” 墨殇转身离去,只留了一颗泪珠碎裂,湿了一方地扳。 “你是不是对着太子招了?” 黑影偏置,小亭宫苑边上,一路竟还有人窃窃私语。 “干爹,我真的没有?”细声解释,不乏焦急难耐。 “我告诉你小安子,这事你若敢透露分毫,你便死葬身之地!”那个被叫做干爹的人,声声透着威胁。 “知道,,知道!”小安子连声答道:“那解药......” “你干爹不会害你的!”那人从腰间掏出一方纸帕,打开来尽是一粒粒的小丸子。 小安子面露喜色,伸手便要抓一把。却被他的干爹打了一巴掌。厉声训斥道;“这可是毒药,要嫩多干啥?小心要了你小子的小命!” 小安子灿灿笑道;“我不是想着能解毒的吗?” “就一颗!” “知道了!”接过干爹手里的药,小安子迫不及待的就吞下肚。 “小安子,出了宫好好的活着吧!你的家人会给你妥善安排好的!”老总管语重心长的说道;“记住了!” “记住了!”小安子,神情凌重,非常严谨。 “干爹放心,我一定好好努力,日后好接了干爹给您老养老送终!” 老总管面带泪光,音色颤抖;“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怎么会.....” 话未说完,小安子只觉得嗓子一顿发紧,手紧紧的抠这嗓子,企图抠出点什么东西来、脸色逐渐发红,眼睛不甘的盯着眼前的干爹。 “为....什....” “小安子,别怪干爹!”老总管擦了泪水,扶着要倒在地上的小安子。 “小安子,到了地府好好的投胎,下辈子好好的投个富人家吧!” 即使在不甘,毒已发做,小安子口吐黑血,脖子一歪,没了气息。 “你就好好去吧!”老总管放下小安子的尸体,不舍的看了一眼,跨步而去。 这个干儿子很贴心。虽然不舍得,可是终归是自己的命重要。 他走了,他会惦记,可是干儿子他还会有的! 人心薄凉,死去的小安子瞪大的眼企图再看一眼这个皇宫。 老总管走远了,一道黑影将地上的尸首迅速的给移走了去! ------------ 第二十八章 如何挽救 朝凤殿,一个身影急冲冲的冲进殿门。刚刚走出门外的元嬷嬷被撞了个满怀。 “诶呦,你这奴才怎么回事?”被撞的元嬷嬷,扶着被撞的火辣辣的疼的腰怒吼。 “嬷嬷,嬷嬷,是咱家慌乱了!”来人口气虔诚,连声道歉。 元嬷嬷这才抬起眼帘,看清了来人,口气变得温和:“原来是李公公啊!这么急冲冲的有什么事啊?皇后可是在小憩,没什么大事的话,就别打扰了罢!” 李公公知晓这元嬷嬷还在生着闷气,想她乃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岂是他一个小小尚宫局的总管可以惹得。当下,也只得再而放低身段,道;“嬷嬷事关重大,这殿外岂是是说话的地儿?” 元嬷嬷听得此话,立刻眼观四方。虽说这是朝凤殿她家皇后的居所,可谁又能保证隔墙无耳,随即便引了李公公往里头走。 进了宫殿,如元嬷嬷所说皇后躺在暖黄躺椅上正在休息。李公公连忙行礼却被皇后拦下。皇后坐起身来,一双凤眼斜挑,娇好的面容上满是不悦,冷声道;“事情可是办妥了?” 冷气直冒,李公公不敢抬头直视,擦了额头上的冷汗,连声说道;“回娘娘,办妥了,小安子已是升了天!” “嗯!” 皇后站起身来走至李公公跟前,元嬷嬷连忙去扶着自家主子。 “公公,今日之事本宫重谢与你,他日希望你好好为本宫办事!” 从元嬷嬷手中接过几锭金锭子,皇后亲自将金子放在李公公的手里,笑道;“本宫绝对不会亏待与你的!” 虽是笑语,李公公依旧觉得脖子后边凉飕飕的。宫里头打混久了,也便知道了,这蜜糖背后是何等的毒药! 接过了金锭子李公公叩首谢恩,始终未敢抬起头来看皇后一眼。 殿内,皇后站在原地目送着李公公的背影离开,目光阴狠。 站在皇后一旁服侍的元嬷嬷看着自己主子,面色沉重,秀眉紧皱。心底疑惑倍生,疑惑道;“娘娘,为何不除了这奴才,省的碍眼了?” 闻言,皇后转首看向元嬷嬷,那眼中的冷冽惊得元嬷嬷一身冷汗、 “娘娘恕罪!奴才逾越了!”皇后并未作答,转身走向内殿。 元嬷嬷跪在原地,顿时一阵松快。皇后娘娘今个这是怎么了?这般吓人?强勉站起身来,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沁湿了衣服。 “太子,人已带到!” 夜色里,墨殇站在一方阴影下,一身的阴霾连边上的黑衣人都为之一颤。 “下去吧!”半晌,墨殇淡淡的开了口。 “是!”黑衣人恭敬的行完礼,一阵风起,已是不见踪影。 “你就这样相信我?”一道女声从路边上响起,墨殇回过头看着浓荫处,并未作答。不过多时,一一倩影飘然而出。 和硕走至那尸体跟前,面色如常一点也不带害怕的。和硕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巧手一番捣鼓那药丸便喂到那人本是紧闭的口中。 她熟练的手法,墨殇只是看着并未言语。他早该知道的,她是多么精通医理。亦或许又是他扼杀了她本该笑容与一身的聪慧机巧! “咳咳!!” 两声呛声,引了墨殇抬眼看去,那奴才已是清醒了来。和硕站在一旁,嘴角含笑,纵然是阴影蒙照,那般风景却足以迷了他墨殇的眼。 “醒了?”和硕一声巧问,那奴才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小安字睁眼四处张望,却不想看见了阴霾与一身的墨殇与一旁树立的倩影,顿时惊得脸色惊变。 自己死了怎还能遇见这两个主子,这这....果然是做不得坏事的罢!莫非还要下油锅!他想入非非,墨殇见此心下恼怒,冷声道;“怎么,死里逃生连规矩都忘了?” 规矩?逃生?莫非没死?小安子连忙很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痛的泪花打转,这才欣喜若狂,连忙叩首行礼;“奴才谢太子的救命之恩,奴才.......奴才肝脑涂地也无以为报!” “不需要你肝脑涂地!”和硕从一边的阴影出走出,含笑道;“只需要你说出实情便罢!” “这.....”小安子脸色发白,声色一顿,立刻没了下文。 “果然是死脑筋的奴才!”墨殇冷哼,负手而立,内心本就因与和硕夫妻之事郁结的不爽快,又遇见这么个不知变通的奴才,当下怒火丛生:“这样的奴才,死了也罢,白白浪费了本太子的力气!” 一番话,小安子连忙叩首求饶。 他生的哪门子的气?莫非还在为就寝之事生气?和硕苦笑,她以为他早该明白,夫妻之情在她这里早已荡然无存。不是她矫情,更不是她为了报复折磨与他,只是哀大莫过于心死。 “奴才招,,奴才招....”小安子连声叫到,和硕收敛面容,未看一旁的墨殇一眼,转身离去。 这里已没有她的事了,剩下的便是墨殇事,一张网一旦打开了缺口,漏网之鱼便随手可抓。这一点,墨殇身为太子,本身的聪慧足矣,可以应用自如的他和硕深信不疑。 静看其踪影不见,墨殇阴晴不定。说到底,他该如何挽救她的心、挽救他们还未有过的夫妻之情。 他真的不能就这样将他七年的爱,深在骨子的爱就这样给埋葬了。 如若可以他愿用尽一切去换她的笑颜如花,是不是该告知她何为七年之爱! 问情纠结于心,百倍增添于爱!罢了,终究他是个不知怜香惜玉的人! 内心烦躁,连看着眼前身子瑟瑟发抖的奴才都不顺眼。 “说,那宫女从何而来?”厉声而问,墨殇当真是怒极! “是.......李总管在宫外头的一个侄女!” ------------ 第二十九章 助其一臂之力 朝阳刚刚升起,各司宫女奴才还未就职,沈咫便带了数十位御林军直捣尚宫局带走了总管李牧。这一消息犹如惊雷,炸的后宫炮火碎末横飞。 就如和硕所想,一张网一旦打开了缺口,混水之鱼随手可抓。 “玉儿,你来说说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罄馨宫殿,阮贵妃侧卧与榻,玉手捻起一枚棋子,盯着棋盘,漫不经心的问向一旁紧盯棋局的墨玉。 似乎宫里头的女人都很爱下棋,落下局盘的一枚棋子,也落下心中的一步棋。举棋维艰,则步步惊心。举棋顺畅,则步步静心。 墨玉抬起一双笑眼,看向阮贵妃的肚子,笑道;“这哪一出都不关母妃的事,母妃应当安心养胎才是!” 阮贵妃错愕,随即面露喜色,嘴角都含着笑。低头抚上自己稍稍凸显的小腹,目光温柔的可以沁出水来! 是啊!她最重要的保护好她的骨肉、保护好她得之不易的宝贝,其他的暂且都不重要! “不过?”墨玉沉吟,阮贵妃疑狐看向墨玉,对着阮贵妃的眼,墨玉才缓缓说道;“母妃还是防着的好!” 防着?不是说不重要的吗?墨玉一句不着头尾的话,让阮贵妃陷入迷茫中。 看着墨玉,阮贵妃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墨玉眼波流转,悄然将自己的一份心思隐藏;“母妃应当知晓这两天发生的大事不是以往的吧!” “这?” 阮贵妃犯了难,这几天宫里头的却发生了翻天动地的大事,直至追溯先帝再时也未有如此利害。宫里头传言妖孽横行,妙安又辞世。所有矛头直指她阮贵妃,再则便是那他国而来的太子妃和硕。了前朝缕缕有大臣上奏:“除妖孽,净后宫!”和硕已被贬了太子侧妃,皇上念及她腹中骨肉,对朝中的繁衍碎语不做理会。倘若,她腹中生的不是皇子,那.......... 思及如此,阮贵妃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 “本宫知晓又如何,太子侧妃纵然被剥夺了太子妃位,可是太子怜惜,求着皇上给了常贡一职,这放着后金何时会有这等事发生!” 墨玉扶额痛思,又是和硕!她的五哥,她的沈大哥全部被那女人勾了魂儿。纵然她再三阻止却依旧让他们知晓了她的身份。 “玉儿说的是,今早李总管被沈将军带走之事!” 阮贵妃一惊,李公公可是皇后的人!查案子怎么查到皇后身边的人去了,莫非...... 抬眼看向墨玉,只见她低首沉思,以为这事棘手,可她阮贵妃却没有看见墨玉垂下头那阴狠的目光,那是发红的目光。 随即墨玉抬首,掩藏了情绪,朝着阮贵妃说道;“母妃应当助她一臂之力!” 阮贵妃看了墨玉一眼,嘴角上扬,那深邃的眼是了然的一眼。随即,呼道;“小莲何在?” “奴婢在。”寝殿外,一道声音应声而来。一个俏丽的女婢受了主子之令匆匆的进了来。 墨玉与阮贵妃相视一笑,只是那空气好冷。 大理寺内,主审官乃是太子墨殇,一旁陪审沈将军与和硕常贡,大理寺的刑部户主。 堂下跪着的便是那尚宫局的总管,略带苍老的脸上有着惊恐,尽管在宫里头历练多年,却还是忍不住的发慌,高堂之上的墨殇虽是漫不经心的品着茶,可那全身上下发出的凛冽依旧让他缩了缩脑袋。 “李总管!”一道偏冷的声音,让他回过了神了。 “奴,奴才在!” 墨殇放下手中茶盏,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危险的光,冷声道; “那刺客可是你的侄女?无误?”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李总管一惊,双眼豁然睁大,看向墨殇满是不可置信。却在触及那道渗人的精光之后迅速的低下头来。 小安子不是死了,怎会还有知道?心底犹如被投进了没响的雷,慌乱的不知所以。 “奴才没有!”心下一横,咬紧牙关不能说,这可是他的小命不保的事啊!死无对证,他一个不承认便是,死了他一个便好,若是牵连了宫外头的亲人,他便死不足惜。 “当真嘴硬!”墨殇懒懒的把玩着手中的扇子,神情自若。只是那眼神却不再李公公的身上,看着一边的某个倩影,缓缓说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我劝你还是老实招了,免得本太子动了酷刑!” 咬牙切齿的墨殇眼眸直放着冷光盯着和硕,一边的沈将军自是察觉了这一情况,不着痕迹的移了位置挡在了和硕的前面,挡住了那能冻死人的冷光。和硕皱眉,暗付;这位太子抽着什么风。却看着沈咫的动作,心中百般滋味,到底她该如何待他? “宣了证人与你对证如何?”墨殇转回目光看着堂下的李总管,一把折扇摇的呼啦哗啦的作响,冷言道;“宣小安子!” 李公公像是被吓傻了一般,惶恐的看向门口,却看见了小安子一脸憎恨的看着自己。连忙又转过头,惊得一脸冷汗。 “干爹,你可好!”小安子的声音阴恻恻的在李总管耳边响起,让他为擦干净脑门上,又冒出了许多冷汗。 既然人证物证俱在,索性便招了吧!颤抖着手擦了汗,抬首尽量不去看一边死而复生的小安子。对着高堂之上的墨殇,一一道出。横竖都是死,那便以唯一的亲人为重便罢。 “报太子,阮贵妃在御花园遇刺!”门外急匆匆的跑来一个侍卫,墨殇还未来的及询问,侍卫说出的消息让大理寺的众人再次被惊。 墨殇脸色呸变,急声问道;“可是抓住了刺客?” “回太子,刺客是一个宫女,已被制服!” 墨殇惊疑,与和硕对视一眼。李公公与小安子被收押,由沈咫亲自派人监管。而他们三人便立刻赶往罄馨宫。 暴风雨来临,一场接着一场的乌云,谁会知下一个会是谁。那些个开在阳光底下却在角落里被光阴遮住了阳光的花朵,一个一个开始了反击。终是人生最好的年华,谁愿将其开的鲜艳的花慢慢腐烂埋置烂泥之下。 ------------ 第三十章 罄馨宫之乱 当墨殇与和硕、沈咫赶至罄馨宫时,阮贵妃已是被包好了伤口,正坐在软塌之上啼哭,而在一旁的规劝的墨玉面露忧色,软言微语也是止不住阮贵妃的眼泪。 “墨殇{和硕}拜见娘娘!” “臣沈咫拜见娘娘!” 三人进了内殿,立刻跪地行礼。阮贵妃勉强抬起苦的发红泪眼,哽咽道;“免了...了罢!” “到底是何人敢行刺娘娘?”礼毕,站在一旁的墨殇疑惑的看向墨玉问道。 墨玉抚了抚啼哭不止的阮贵妃,看向墨殇,道;“我与母妃去御花园赏花,半路上母妃的玉折扇忘了拿,我刚折身回走,哪晓得还未走远,就听见了母妃呼救的声。等我在度回转,那贱婢正拿着匕首刺向母妃,若不是我反应快,这会儿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听到此处,阮贵妃哭声越发大了。 “那小莲丫头本宫待她不薄啊!为何这样对本宫?若是本宫腹中骨肉有什么差错,本宫也不活了!”阮贵妃哭的那是梨花带雨,墨玉连忙好言相劝。 和硕皱眉,这言辞怎么听都是漏洞百出。拿个玉折扇需要她一个堂堂的公主跑腿?再则,小莲刺杀阮贵妃身边连个能挡的人都没有,如何支撑到墨玉回返? “这中间是否有误会?”和硕疑问出声,墨玉立刻瞪眼相看,寒声道;“莫非本公主还编瞎话骗你们不成?” 和硕丝毫不见畏惧,仰首直视,道;“事情真相还请公主如实道来!” 和硕一言,引得墨玉,阮贵妃怒目而视。墨殇面色略带为难之色,她怎可这样当众质疑,这样岂非落他人口实。唯独沈咫一脸淡然,看不出喜怒站在原地,不管他的依依做什么?他都支持到底。 阮贵妃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由着墨玉扶起。冷声道;“怎么,你以为本宫会拿腹中龙裔跟你一个小小的常贡开玩笑?” 抚着肚子,持傲自娇,殊不知这样的阮贵妃早已没了当初,初见之时的温婉抚媚,有得只是权利之下的嫌恶嘴脸。 和硕闻言,立刻跪在地上,平淡的说道;“和硕不敢!和硕只是想请娘娘讲出事实真相而已!” 阮贵妃气结,美妙的双目里满是恼火。 “来人!”阮贵妃怒喝,墨殇心底警铃大作,。 “奴婢在!”一个老嬷嬷走至阮贵妃身旁福身行礼。 阮贵妃玉手一指,遥指和硕;“给本宫掌嘴!” 闻言,和硕并没有害怕,抬首直视阮贵妃,道;“和硕别无他意,纵然言语间得罪娘娘,却也是为了娘娘好,免得娘娘受了他人挑拨.....” “陈嬷嬷,愣着干什么?给本宫掌嘴!”阮贵妃厉声喝道,墨玉眼底冷光与和硕对视,那是....挑衅! 陈嬷嬷刚要上前,一旁的沈咫闪身挡在了和硕身前、眼底精光盯的那老嬷嬷心底发凉,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沈咫这一动作,怒了阮贵妃、惊了墨殇,恨了墨玉! “沈将军,你这是做什么?”未待阮贵妃开口,墨玉上前一步,厉声喝责。 沈咫不为所动,神色平静无波,淡淡的说道;“和常贡乃是朝中御臣,岂是后宫之人随意可动的!” 一番话义正言辞,挑不出任何错处。的却是朝中之人,后宫不可妄动。 一番话慷慨激昂,让和硕的心痛的无法自己。让墨玉的心犹如刀子在刮,让墨殇的眼神不由自主看向他沈咫。 他当真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命了吧!眼观跪倒在地的和硕虽是没有表露太多情绪,只是那泛白的脸色与紧咬的唇,让墨殇不由得凝住了呼吸。他到底在扮演着什么角色?心底不由的问自己,其实他知道什么都不是罢了! 墨发红的双眼死盯着沈咫,不愿放过他的任何表情,咬牙切齿道;“如果今天,本公主一定要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呢?” “玉儿!她是你五嫂!”墨殇也怒了,脸色发青冲着墨玉喝道。 墨玉转首,看向墨殇的眼底带着凉意,冷笑道;“五哥,我从未告诉过你我有多讨厌她,而她从来都不配当我五嫂!” 随即,身形一动,双掌交替,扑向和硕前面的沈咫。 “保护娘娘!”阮贵妃大惊,连忙在奴婢的搀扶下后退,生怕这几个毛孩子动手动脚的牵连了自己腹中骨肉。 沈咫不为所动,站在原地,看着那双掌扑向自己。和硕睁大了双眼,看着这等情况,任凭心痛如绞。可是她不能动手,她不能....... 那凌厉的掌风,在离沈咫的脸只有一指相隔时停了下来。 “你闹够了没有?” 墨殇一声低吼,让墨玉发红的眼里的泪珠再也忍不住簌簌而落,咬着唇看着沈咫,哽咽的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不反抗?” “因为我是臣,公主是君!”他淡然,眼神都不在她的身上。那是,低首见君的姿态。墨玉盯着他不为所动,只是那满脸的泪珠也引不了沈咫的半分关怀。 “玉儿!”墨殇放下拦住墨玉的手,一把扯过她,心疼的唤她。 毕竟这是他真真疼爱的妹妹啊!墨殇拿起手帕,慢慢的搽干净墨玉的泪水。这般兄妹情义,却只换了墨玉眼底恨意。 “五哥,我恨你!” 墨殇心底顿时凉了半截,墨玉对沈咫的感情他是知道的。可是?这等情况让他怎么办? 墨玉打掉墨殇的手,转身而去,路过和硕时,只是咬牙切齿的一句话;“你且等着,我必要你生不如死!” “玉儿!”墨殇想追,却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无意间,碰上了和硕的目光,只有一汪复杂的眼神。 到底该如何? 她依旧跪在地上,她的前方有一个视她如命的男子保护她,而他就是一个多余的人。若是以往,他定是用尽百倍方法夺她在身边,可是那个男子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誓死效忠他的男子,更是他墨玉妹妹爱了十年的心仪之人。 老天是否一定要这样耍他们? 无路可走,无处可躲,究竟如何做才是好的? ------------ 第三十一章 皇后之祸 “和常贡,你可真有本事啊!”罄馨宫静了下来,阮贵妃在奴婢的搀扶下刚刚坐定,便冷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和硕,冷言冷语的嘲讽。 “和硕不敢!”她平静答道,看似淡然,心底早已翻江倒海般的闹腾。 阮贵妃转首,看向沈咫,冷声道;“沈将军,你当真是爱惜手下的好榜样!” 意有所指,一边的墨殇闻言只是皱眉,这到底想要闹成什么样子,她才甘心! 沈咫侧身移开,清秀的脸上不见任何尴尬之色。阮贵妃暗自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皇上驾到!” 奴才一声高呼,阮贵妃面露喜色,立马奔向门口,迎接圣上。 墨呈扶起了欲要行礼的阮贵妃,一张国字脸上满是担忧,;“爱妃究竟是何人胆敢行刺你?” 皇上担忧,阮贵妃的泪水又是隐隐欲坠。 “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阮贵妃哭泣道;“不知臣妾身边的小莲被何人收买了,今个竟然趁人不注意要刺杀臣妾,若不是玉儿会点手脚功夫,今个您就见不着臣妾了......” 句句话语,催人泪下。阮贵妃的娇媚无骨,果然不是白得名号。 无视一边的墨殇三人,墨呈轻声相哄。半晌,才搂着泣不成声的阮贵妃走近大殿。 “把那胆大的狗奴才给朕带上来!” 墨殇与沈咫欲要行礼,墨呈摆手作罢,;”太子,案子查的如何?” 墨呈相问,墨殇面色一僵,随后道;“禀报父皇,案子已有所进展!” “哦?”墨呈颇有兴趣,道;“那如何,可是与太子侧妃有关联?” 说着墨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和硕,果然是帝王,那凛冽的气息立刻在四周喷薄。 和硕低首,不再抬首去看。墨呈收回目光,继而盯着墨殇。 “的确与太子侧妃无关!” 斜挑剑眉,墨呈厉道;“那与谁有关?” 声道之大把一边的阮贵妃都着惊了,暗自思虑自己该如何收场这一闹剧。 墨殇跪地行礼,沈咫也随墨殇一起跪下。 “父皇。虽然皇后遇刺一案有所进展,但儿臣不敢大放厥词!” “到底是谁?”墨呈怒道;“朕在问你,有何不敢说的?” 墨殇低首,低声道;“是皇额娘!” “嘭....混账...” 墨呈随手将手边的茶盏捎到在地,怒不可遏。阮贵妃连忙在墨呈身边替他抚着心口,助他消火。 虽是怒火很大,墨殇却知这不是对他,继而道;“那个刺客婢女,乃是尚宫局的总管李牧的侄女,李牧已是招了,是皇额娘吩咐他这么做的。连带着还有他的干儿子小安子也是事情败露之后,差点被毒死!” 闻言,一切皆是明了。那场遇刺,皇后为皇上挡刀根本就是预谋好的。什么夫妻情深,通通都是假的。是皇后为了挽救自己最后一丝权势而计划的阴谋,思及如此,墨呈只觉得怒火难消,却又为自己感到一丝悲哀。果然,这后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的对他的。 “皇上,小莲带到!” “说,何人指使?”墨呈厉声而问,怒目而视,那跪在地上的丫头惊得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和硕冷眼相看,她知道,这便又是一个冤魂。 “朕问你话,说!”帝王之怒惊得罄馨宫外,麻雀惊醒。浑浑噩噩,魂飞尽。 朝凤殿内,躺在软塌之上小憩的皇后突然惊醒,。 “嬷嬷....元嬷嬷....” 几声急促的唤声,门外的元嬷嬷慌忙走进内殿。只见皇后一脸惊慌的四处寻她,心底一痛,连忙走上前去。 “娘娘,奴婢在,奴婢在呢!”扶起内殿乱转的皇后,元嬷嬷连声安慰。皇后一把抓住元嬷嬷的手臂,惶急道;“嬷嬷,本宫以为,以为你也被带走了!” 元嬷嬷眼眶一红,轻声说道;“没有,没有,奴婢在呢!” “不对,不对,今早李牧被带走,我就预感到了,会出事的,,一定会出事的。”皇后摇头,眼神慌乱,言不成句。 “娘娘,娘娘。”元嬷嬷呼唤着,道;“没事的,娘娘别自乱了阵脚啊!” “没事的?”皇后喃喃自语,看着元嬷嬷的眼神带着迷惘。 “皇上若是知晓了本宫做的那些事,本宫这个皇后一定会被废的!” 皇后心底恐惧越来越大,情绪也越发激动,越过元嬷嬷就要往外去;“本宫要和皇上说个清楚,这是,,这是被人陷害的!” 元嬷嬷心底大惊,到底是什么将那个理智,聪慧的女人变成了这个整日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的女人。一把拦住了往外走的皇后,元嬷嬷连声道; “娘娘您听奴婢说,没事的!小安子死了,李总管不会傻到去招认罪状,娘娘咱门手里还握着他家人的性命呢!” 闻言,皇后稍稍恢复了慌乱的心绪。元嬷嬷说的对,死无对证,李牧不会招的。她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给别人可趁之机。 “娘娘,让奴婢先给您梳洗,随后奴婢再去打探打探消息,让您心安可好?”元嬷嬷领着皇后在梳妆台边坐下,软言相向,皇后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拿起琉璃梳,一尾黑发在元嬷嬷手下慢慢被理顺。只是那梳子上一大把的落发,让元嬷嬷的眼眶又是一红。骗谁都骗不了自己,该来的总会来。 看着镜中满脸憔悴的女人,不禁悲从心来。这个二八年华就进宫陪伴皇上的女人,到了最后怕是也落不到好处。 “嬷嬷,谢谢你!” 元嬷嬷突然一愣,抬眼在镜子里与皇后眼神交汇。 “我谢谢您这么多年的陪伴!”眼中带泪,怕是自己主子也知晓了自己的后果,。 “奴婢不敢。”想忍着却还是掉了泪珠,元嬷嬷慌忙抬起手臂借着衣袖擦干净了眼泪。再看,镜子里的皇后已是闭上了眼。 慢慢梳起发缕,挽了最好看的发饰,戴了最华丽的珠宝。光彩照人的皇后又回来了,是那个十九岁就登上皇后宝座的朵拉玉皇后。 “娘娘,皇上请你去罄馨宫一趟!” 元嬷嬷大惊,皇后却平静如波,与方才慌乱的皇后判若两人。 回眸一笑,百媚生!她皇后也非姿色平庸之人。 皇后大步踏出宫门,元嬷嬷尾随其后。她的主子无论遭了多大的难,她元嬷嬷誓死效忠。 有仆如此,乃是人生一大乐事,尤其是这尔虞我诈的后宫里。 有主如此,乃是奴婢一生福音,尤其是这权势为天的后宫里。 ------------ 第三十二章 皇后魂殇 步伐平稳的跨进罄馨宫殿,纵然皇后心里有准备,再见到高堂之上那一身阴霾的皇上,她的夫,还是忍不住的打冷颤。 她知晓这辈子怕是完了! “臣妾,朵拉玉拜见皇上!”一声伉俪朝拜,皇后脸色不见了任何神色,有得只是对皇上的畏,对夫君的敬! 终究是多年夫妻,墨呈听到她自称为“朵拉玉”,一时之间怒气全无,眼前似乎又看见了多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子。 终究,他墨呈对她朵拉玉还是有感情的吧! “给朕一个解释!”墨呈看着皇后的眼,淡淡的问出口,这般平静似乎超出了一旁人的意料之外,阮贵妃更甚。惊讶的双眼悄悄的看向皇上,奇怪的是那脸上没了怒火,只剩下了悲痛。 皇后抬首,直视墨呈,淡然道;“臣妾的解释皇上不会想听!” “不,朕要听!”墨呈极快的接了口,;“朕想要知道,当年那个明媚的女子何以变得如今这般心狠手辣?关于你所说的理由,朕都要知道,是所有!懂吗?” 言语间已是有些低吼,墨殇一愣,他从未想过他的父皇还....爱着皇后! 只是这是,,,爱吗?转眼稍稍看了一旁站着的和硕,内心纠结万分。 “呵呵..” 皇后笑了,看着墨呈的眼已是带了似迷雾;“皇上早该知道,在您封我为皇后时,一切皆变!” “这么说,朕当年一心想要给你的位置还是朕.......错了?”墨呈反问,从未有过的恐慌在心底蔓延,埋没了多年的事实在心底一点一点的烘托而出。 泪顺着皇后仍旧娇好的面容流落,那眉眼之间是他墨呈多年未见忧伤。 “来人,送阮贵妃进内殿!”墨呈一声冷哼,身边的公公立刻请了阮贵妃出门。 不甘的看了一眼皇后,回应她的便是一记冷眼,阮贵妃福身行礼甩袖而去。 她朵拉玉终究是胜过这宫里头任何女人,笑,在嘴角蔓延。连带着泪水,竟也是那般凄凉。 墨殇三人也欲离去,却被留了下来。三人只得留下倾听这当今圣上的爱恨情仇。 一切因爱而生,后宫终究是葬情绝爱的地方! 墨殇突如其来的一阵寒凉,父皇留下他的意思是教他.........“葬爱”? 眼前的皇后时而大笑,时而哭诉,时而自嘲,高堂之上的墨呈唯有眉头紧皱,他曾经想过他的皇后,他的朵拉玉会做错事,在听她亲口说出,却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楹贵人是他心中永远的结,当初聪明如他的墨呈怎会不知皇后在其间做了手脚。他想过给她机会,却不想最后造成了楹贵人惨死,却又因为太后之故,信有鬼神。任她在后宫折腾,惨死之人无非就是当年盛宠的贵人妃嫔。 也罢,权当是他墨呈欠她的,可是..为何时至今日她该明白她的皇后之位无人能撼动,为何? “你害妃嫔之事,朕且不记,为何..为何要害阮贵妃腹中骨肉,莫非你连一个小小的婴孩都不能容忍?”面带痛色,他墨呈当真是真情流露了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后抬首,面带泪痕却誓死不承认她会害阮贵妃。 “你...”墨呈气结,今日他当真是心痛了。昔日的欢爱,终究是抹之不去的! 皇后自嘲,道;“我朵拉玉这么多年是做过许多害人之事,如今在皇上面前一一坦白而出,也不怕多这一件。”眼神变得凌厉,看向内殿,冷声道;“但是臣妾未做的事,又怎么会白白担了这名声!” “好,好,好!”墨呈寒着脸,愣是说了三个好字。皇后错愕,却也明白这三个好字是何用意。 他墨呈,她朵拉玉,此生夫妻缘尽! “咚..”皇后狠狠的一叩首,惨白着脸依旧笑道;“朵拉玉谢皇上曾今墨呈!” “咚..”皇后再度狠狠的叩首,眉眼之间依约可见血迹,道;“臣妾谢皇上曾今给朵拉一族的无上荣耀。” “停...”墨呈怒吼,面上已是冒了青筋。涨红着脸,大步走向门口,企图不再看皇后,却还没到门口。 “咚....”皇后再度叩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笑道;“臣妾谢皇上愿意倾听臣妾一言,朵拉玉此生无憾!” 血迹顺着脸庞落下,凄美之极,却也难消美人殇魂。 皇后倒在地上,带着笑容躺在血泊中。再来之时,她便做好了准备,是死的准备。 她累了! 她累了,她选择解脱。 奴才的惊呼,墨呈并未回头,只是眼角湿润,拳紧紧的握住。 她还有的选择的,但是她没有选择,只留下了他一个人独守皇宫! 大步离去,他墨呈是一国之主,不会为她而留住自己的脚步。 此生 ,他与她夫妻缘尽!那一块免死金牌,她终究是舍不得用,怕是留着下辈子再续前缘吧! 皇后死了,元嬷嬷为尽忠义在罄馨宫撞柱而亡。一切皆因皇后的死而落下了帷幕,她和硕也便丢开了妖孽之名,可是为何心中竟是那般酸涩? 摇晃着身子离开罄馨宫殿内,在青板砖路上往回走着。思绪犹如绞着的麻,绞的她无法呼吸。 这便是皇宫,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依依!” 和硕止住脚步,听着声音她便知道是沈咫,因为后金皇宫中再无第二个人会唤她“依依”。也或者,这辈子她别想在听见第二个人在这么唤她了。 强撑了笑容,转身勾起嘴角笑道;“沈将军何事?” 他一愣,没想到她依旧是这么唤他的。却在下一刻抛开这一些,关心的问道;“你还好吗?” “我很好!”惨白的脸色挂着苦涩的笑容,她岂会好?压在心底的痛暂且不去理会,刚欲开口,她却再次强调;“我真的很好!” “何必如此?”沈咫自嘲,清秀的脸上满是担忧,上前两步想抚上她清瘦的容颜,却被她侧身躲开,手掌与她的脸颊隔着薄薄空气而错过。 他错愕的脸,她转身不再去看。 继而她大步离去,没有丝毫停顿,似一往一样,见着他就躲。站在原地,任由心底血流成河淹没了一切。 原谅她的懦弱,她不敢去看他,真的不敢。这般身份,若是牵连到他,那便是万劫不复。原谅她不敢赌,只有大步而去。 ------------ 第三十三章 高明的债主 皇后殇,除却皇后之名,以贵妃之名安葬。后宫,除了喜事半个月内禁止除外,其他一切照旧,只是连那朝凤殿连点素帘都未悬挂。一代皇后尽然落得如此下场,的确让人惋惜。 夜来临,本是安静了后宫,不知为何在和硕看来却是格外漆黑。静的有些瘆人,指不定何时何地就会扑来一头猛兽吞噬而亡。 她是害怕了吧? 太子/宫殿近在眼前,她却无法迈动脚步,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座宫门发愣。 墨殇本欲出门却在门口看见了魂游天外的和硕,亦或者说夏如依。直至今日,他仍旧不知该如何呼唤与她。 视线就那样相交,说不的诡异,因为没有任何一人移开眼睛。 “太子怎么不走了?”莫瑶疑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随即而来便是纤腰倩影。一袭大红色的蝴尾花袍,加上那倾城容颜,与那妖孽的墨殇刚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站在远处的她,是一个旁观者。冷眼观看他们夫妻间的恩爱,似是异物一般得存在。 到底和硕你在坚持的是什么?看着眼前郎情妾意的太子与太子妃,心底突然就迷惘了!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一声娇笑,和硕回神带着丝疑惑看向声音的来源。那一刻盯着她的眼神猝不及防的就被她看了个正着,带着一丝尴尬墨殇刚欲转首,却感觉她的目光并未在自己的身上多过停留。抬首直视,原是身边的莫瑶的如花的笑脸竞数吸引走了和硕的目光,心底黯然纠结,莫非他墨殇还未及得莫瑶好看吗?心中别扭,寒着脸大步转回太子/府里,不再顾及一边的太子妃与太子侧妃。莫瑶纳闷,看着墨殇的背影张了张嘴始终未说出话来。 “他,一直是这样的吗?” 半晌,莫瑶才转过身来看着和硕,只是掩饰的再好,那脸色略带苦涩的滋味始终埋藏不掉。 和硕抬首,看着莫瑶没有说话,只是相同的苦涩,已对她说明了一切。 “或许,你不该问我!”淡淡的话,莫瑶惊疑。饶是心底百倍郁结,却也只能安然吞进肚子里。 她苦笑:“那我该问谁?” “该问他墨殇的心,是否是石头做的?”她字字如玑珠,生生的敲进了莫瑶心底。 寒霜直接沁进心底,寒了一片热火沸腾的爱意。 抬起沉重的脚步,和硕极尽艰难迈动脚步踏进太子/宫门。与莫瑶擦身而过时,却被她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她闭着眼,黯然道;“或许你比我幸运!只是你知道吗?” 盯着莫瑶的脸,和硕伸手拉下了莫瑶的手臂。嘴角扬起一抹自嘲,冷声道;“没有谁是幸运的,你该庆幸你不是我,而不是问我是否知道幸不幸运的问题。” 莫瑶愕然,睁着明眸大眼疑惑的看着和硕。她步若磐石一稳步落朝前走去,只听见她幽幽道;“你还可以争取,我不会是你的阻碍!” 她是什么意思?莫瑶只觉得心口空洞无力,为什么要她遇见这样一个对手,与她没有丝毫相争意思。 进宫之前,她早已看透,府中父亲的小妾尚还彼此只见争斗不休,更何况这皇家宫闱。她莫瑶早已做好准备,耗尽此生力气在这皇宫里以保莫家荣耀。只是,这样的和硕,她几番刺探,她亦是淡淡的回应,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未有过。让她独自面对阴晴不定的太子,独自空寂在偌大的太子/宫殿里。她恐慌这样的日子,枯燥乏味的日子会让她仅有的理智吞噬掉! 风,迎着面打来,痛的她莫瑶的心直不起腰来。唯有她自己知道,他墨殇是怎样对她的。 处子之夜,只是和衣而睡,这样的她到底该如何自处! 她们该如何自处? 寝殿内,看着自家主子面色不对,溪竺与溪叶早早的让郑嬷嬷打发了下去休息,偌大的寝殿只留了郑嬷嬷一人服侍。 虽是被贬了太子侧妃,可是她和硕吃穿用度皆是与莫瑶等同,这也是他墨殇仅能给她的安慰了吧! “主子?”郑嬷嬷在窗台的远处,面色紧张小心翼翼的呼唤。生怕声音打了会将这魂不守舍的主子给吓着了。 她未答,却摆手让郑嬷嬷下去。她想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这两日她的惊实在是太多了。 郑嬷嬷欲要说些什么?却还是闭了嘴。她亲眼看着这个曾经天真的女孩如何变得如此忧心寡欲,那消瘦的脸庞无一不在宣誓着他们的罪孽深重。 本欲悄悄的退下,却看见一脸阴沉的墨殇站在寝殿门口。郑嬷嬷心惊,这太子恐怕已是站立多时了。连忙福身行礼,却被墨殇挥手拦下。 一步一步走近窗台前那个一身红妆的女子,墨殇心底一丝丝窃喜她没有发现,挪动脚步只想更进一步靠近。 “和硕该行礼吗?”淡淡的话语,让墨殇犹如浇了一盆冷水,透彻心底的凉。 静谧,十分诡异的静谧。两人都未在说话,站在原地一个眼看窗外天空,一个眼看眼前心仪之人。 郑嬷嬷无需要主子的吩咐,关上了门留守在门外。 半晌,他开口。 “很晚了,休息吧!” 一句违心的话,和硕转眼看向他,面色带着清冷。墨殇知晓那是他们的距离,近在酋尺确如远在天边的距离。 昨日罄馨宫一幕似乎又涌上心头,沈咫的一举一动,她和硕的一丝一毫的变化,他都尽收眼底。 他承认他嫉妒了! “侍寝吗?” 她自嘲着说道,看着他的眼底带着不知名的神色。墨殇哑然,心底怒火中烧,却也无处发泄。 他很久没有碰过她了,至从那日白帕之后,他就在未碰过她了! 几日前不是也还说着怕脏了他吗? 盯着和硕,心底的愧疚荡然无存,他真的想要掐死眼前这个女人,缓解自己内心的痛苦纠结。 可是他舍不得,她是个高明的追债主,从不会主动的在你的眼前出现,可是当你大意之时,赫然在心底的角落里看见满身伤痕的她. ------------ 第三十四章 床第之间解爱意 她在他的眼前,彼此的眼神交汇。玉手伸向自己的衣带,在他惊讶的眼下,一手拉开,梅色的白子莲裙顿时散落一地。 她到底想要怎样? 胸前隐隐而露的酥胸,让他呼吸渐渐急促。只是那不带任何表情的脸却又让他渐渐平静下来。 她一件一件的扯开身上已是不多的衣物,月光之下,那光滑的身子泛着滢滢光泽,诱人之极。 他紧握着拳,死死的逼着自己不往前走上一步。他知道她是媚药,七年前便已渗进他的五脏六腑里,如今短短数日更是渗进他的骨子里,无法不动心,更无法不动情! 光滑的身子,不着一丝一缕遮挡。一汪清眸看着他,挡不住满腔汹涌激动,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拉她进怀里。 “你可想好了?”他在她耳边极尽诱惑的说着,气息就喷薄着她的颈项,忍住胸腔内颤颤发抖的心,闭上了眼,她点首默允。 得到了首肯,低首便在她的脖颈亲吻。酥麻遍布了全身,她缩了缩脖子却听见他的轻笑,任凭他的双手在她身上游走,也任凭他不断落下的亲吻,她闭着眼更是任凭他将她抱起放在床上。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 “睁开眼,看着我!”他俯在她的上方命令般的发话,可是她不敢,她怕睁开了,那便没有勇气了。 惩罚似得在她圆润上用力咬了一口,听着她忍住的抽痛声,心底竟然有种别样的意味。 吻,慢慢滑落在她胸前锁骨。手,紧紧的抓住了被子,不让口中的声音溢出。她不得不承认墨殇有着让她欢愉的能力。 前戏已经够了,身下的女人依旧闭着眼,紧咬着唇,他不知道今天的她到底怎么了?可是现在的他知道纵然她心底没有他,但现在她需要他。 嘴角邪魅的笑了,大掌阔紧了她纤细的腰身更加靠近自己。留恋的在她的唇瓣之上几度缠绵,身下缓缓的沉入她的身子里。 红鸾锦帐之内人影交缠,水**欢之乐让他沉迷,让她心思如百结。 她以为这一生她不会再有泪水的,却在墨殇入侵她的身子时,突如其来的不适让她落了泪。 紧紧的抓住身下的被子,身子上的阵阵酥麻让她皱眉,无论身体还是心底,有得只是无尽的痛苦。 用这样的方法告诫自己不要痴心妄想,是她悲哀还是墨殇的悲哀? 在她身上卖力的男人是否就真的那样罪无可恕? 吻着她带着香汗的脸颊,却又听见意乱情迷的她在无意识的溢语。 “对不起......” 听清楚了的墨殇忽然一愣,这话是对谁说的? 沈咫吗?心底的答案越来越明显,就如寒冬腊月间,给了他一盆冷水,那腔高涨的热情忽然就被熄灭了。他缓缓的退离了她的身子,和硕睁开了眼,心底大出了一口气,却不想和他对上了眼。 只是那深邃的眼底是........痛吗? “你在利用我?”看着她的眼,淡淡 说着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和硕无言以对,只能别开眼不去看他。 “我以为就算是利用,我也是可以无视的!”墨殇苦笑,双手捧上和硕的脸,逼着她看着他。 “依依,我一直想要告诉你,我墨殇爱了你七年!”深情的眼,让她有点怀疑自己的的耳朵。 “........”想要说话,却发现嗓子涩的说不出话来。 墨殇起身和硕本以为他会走,没想到他又转折回来,只是手中紧握着一只小瓶子。 只着亵裤的墨殇光裸着上身,黑发顺着削瘦的脸而泄挡了半边妖孽容颜。和硕坐起身来,棉被裹着**的身子,看着墨殇朝自己走来。心底说不上来的感觉,有几分忐忑也有几分期待,更多的是疑惑! 七年之前,她还是未有及鬓女娃,怎会认得他这后金太子? 修长的手指在她的眼前展开,手掌中间躺着一个淡雅兰花的瓷瓶。 这个瓷瓶不是她家专门用来装些药粉的嘛,他怎么会有?惊讶的眼看向墨殇,他那张不知喜怒的脸早已换上了笑容。 “你记得这个小瓶子吗?”他笑问,温柔的声音能滴出水来。呆呆看着他,茫然开口;“我记得,这是我爹爹亲自绘图的小瓶子。用来装药粉的瓶子!” 脑海里出了一抹光亮一闪而过,莫非她真的认识? “七年前的雪天里有个女孩给我的!”她错愕的眼看着他,墨殇含笑继而道;“我还记得,她说这是她自制的抹了应该不会在痛的!” 那段对话,她记起来了。 “你撒手?” “你会把他打死的!” “我是公主,我爱打谁就打谁!” ....................... 难怪他会如此恨云珠,难怪会不折手段的也要让云珠痛苦!垂下眼帘,她自嘲,原来一切竟是这般可笑。 “我所说的心里的位子,一直都是给你的,你明白吗?”修长宽阔的手,把她的双手裹住,一双柔情的眼对上她惊慌的眼。 苍白的脸颊,那里面是惊慌! “对不起.......对不起...”一把搂她在怀里,几近愧疚的在她耳边道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你!我不知道!......” 搂住她几乎是要将她嵌进自己的骨肉里,他不敢松手,他怕松开了她就没了。 她若是大吵大闹也罢,可是她是个什么苦都往肚子里咽的人,几番折腾也只是将她不得不反抗的厉爪给逼出了一点点。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每一件都围着她再转,他不敢赌。 更何况今晚的她很反常竟然主动要侍寝,依着她的性子怎会如此! “咳咳......” 几声不自然的咳嗽让墨殇回过了神,回首一看竟是她被憋得通红的脸,原来是他搂的太过用力了。 对上他关心的眼,她别开脸去。 “是不敢看的罢!” 风凉了,蜡烛依旧在次啦啦的燃烧,他不敢在动她,她亦不敢多过说话。 “我只想告诉你,你是我墨殇生命里的光!” 他走了,披着他的外袍不顾门外郑嬷嬷惊讶的眼神下大步而去,只是在门口稍稍停顿了一下,留了一句; “好好照顾你家主子!” ------------ 第三十五章 俐儿好算盘 “主子!” 郑嬷嬷惊呼的连忙进门,在那红色纱帐之外只是隐约看见和硕裹着棉被坐在那里。 墨殇又是半夜的走,郑嬷嬷生怕这主子又受了什么打击,想要进去伺候,却被和硕驱赶。只得退下,给她家主子留一方安静的之地。 有些湿润的发丝紧贴着苍白的面颊,紧咬着唇。忍不住的泪珠儿簌簌下落。床第之欢还未褪去,却被告知这般惊雷的事实真相。她的心,究竟还要被怎样折腾。 沈咫的情深,她和硕此生无以为报,墨殇七年之爱恨,阴差阳错的让她饮尽痛楚。代嫁成妃,舍弃了林间自由与亲情,承担了她云珠本该承受的一切,连带这墨殇的恨也一并承担。人都说前世的因,后视的果、前世,她是否就真的是罪无可恕? 紧握这手中的瓷瓶,没成想过竟然还是温热的,莫非他是每日都带在身上的? 心上一紧,涌上来的是无边苦楚。不错,今日的她是在利用他。利用他记住自己的身份,记住自己身在何处,以便锁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以及那丝细小的奢望的苗头。 只是那么明显的动机让墨殇瞧了个清楚,看了一个彻底。手里握的不是瓷瓶而是孽债,一段老天给的孽缘。 莫非,她这辈子注定要欠着他们?只是和硕,不、夏如依你的心究竟在哪呢? 沈咫吗?是他吗?还是那个已经被彻底埋藏的人! 一滴一滴的泪,滴落在她手里上,滴落在她的手里的瓷瓶之上。泪眼朦胧,看不清楚眼前的到底是何物! “太子.........” 墨殇大半夜的拎着一壶酒来了书房,那一脸糟粕与那满身酒气惊了管家一大跳。几番探听方知,今夜太子就寝与太子侧妃处,不知为何,大半夜的突然就走了。 此时的官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那是团团转。太子可是从未有过如此事情发生,真不知那太子侧妃又是如何惹急了太子,当下这种情况唯有去请了太子妃了!打定了注意,管家就付出行动赶忙去了太**侧殿。 本就是几步路的事,今夜不知为何格外的漫长。尤其是在那阴风恻恻的小道上,老管家总觉得身后有人在叫他一样,浑身打了个冷颤,抖擞这胡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却只是看见了几分黑影,赶忙急匆匆的就走急了几步。 “管家......” 呼唤声越来越清晰,管家停下了脚步,却看见了两个人影朝自己走来。 心底疑惑的俐儿在奴婢小桔的搀扶下,慢慢踱步到管家身边,冷声道;“管家,你走那么快干什么?都叫了你几声了,耳朵不好使吗?” 老管家一愣,这俐儿当真是自己主子了,当下尽管心中不满,却还是恭敬的行礼,道;“俐主子恕罪,老奴有点急事要禀报太子妃,这一心急就把身后的声给忘记了!” 一番话软中带硬,让俐儿怒从心来。这不是明摆着,咱家是给太子妃办事的,不是给你使唤的。就算如此,她俐儿也只能暂且忍着,本以为和硕被贬了侧妃她就有机可趁,却没想到府里又来一位太子妃。而且还是有权有势的太子妃,她惹不起,只能什么苦都憋在心底,谁让她只是个侍妾,说白了就是个暖床的。 “这会太子妃恐怕早歇下了,管家你这番去怕是也是瞎折腾!” 管家看了一眼俐儿,停住了欲要走的步子,拉了脸低首沉思。 察言观色是俐儿本能,看着管家为难却又不是很焦急的脸色,恐怕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心下生一计,继而试探的问道;“管家可是有什么为难,不知我有什么可以帮的上的吗?” 管家看了她一眼,心底暗自想了一会,好歹她也是太子曾今唯一的侍女,或许真的可以。 当下使了一个眼神给俐儿,俐儿便会意的把小桔屏退。在俐儿迷惑的眼神下,管家附耳在俐儿耳边交代了几句,俐儿那疑惑的脸逐渐变得喜上眉梢。 “多谢管家,这事若是成了,日后俐儿定当多多酬谢!”俐儿满心欢喜,对着管家说道。这管家当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了,连带着态度也是好了许多。 管家呃首,拱腰行礼,平淡道;“奴才只是为太子着想,还请俐主子多多照顾太子!” “那是自然!”俐儿亲自扶起行礼的管家,笑道;“俐儿本就是伺候太子的人,不用管家交代自然也是尽心尽力的伺候,只是往后少不了要老管家多多照顾一番了!” 说着将手上价值不菲的翠玉镯子褪下交到了管家手里,老管家连忙摆了摆枯糙的老手,连声道;“老奴只是为太子而已,俐主子使不得!” 不顾老管家反对,俐儿硬是将镯子塞到了他手里,强硬道;“莫非管家瞧不上俐儿的东西!” “奴才不敢!”管家诚惶诚恐的回道;“老奴只是尽自己的本分!” 握住老管家的手,俐儿目光虔诚,温和不似以往的性子,柔言道;“老管家为太子尽心尽力俐儿知晓,所以这镯子只是稍稍寮表心意而已!” 口齿伶俐的她不愧名为“俐儿”,一番圆滑的说辞,老管家也不好在托词,只得谢恩收下。 有了第一次,紧接着便会有第二次,这俐儿早已将自己的算盘打的啪啦啦的响。和硕不受宠,被贬太子侧妃之后就更没有了争宠的资格。莫瑶是名门闺秀、家事显赫,她不能与之正面相争,也没有资格相争。可是现在这三个女人,在她眼底唯有她是最有机会的,趁着莫瑶还未来的及掌握实权,她势必要夺回太子宠爱,势必要在她们之前怀上皇家血脉。 思及如此,俐儿的眼神变得阴历无比。和硕给她耳光的辱,翠儿的挖眼之仇,她一定要在她和硕身上一点一滴的讨回来、 黑夜里,老管家在前方带着路,没有瞧见身后的俐儿是如何在为自己打算的,就这样一路领着俐儿前往她的康庄大道。 她势必要在两个比她有身份,有权势的女人前面占尽欢宠! ------------ 第三十六章 书房的鱼水之欢 黑,蔓延了整个书房。书桌外,一袭莲纱飘过隐约可见一人影歪歪斜斜的靠在窗户边上,只听见“晃铛”一声,手中的酒壶摔碎在地上变得四分五裂。 夜晚的冷风吹着,稍稍清醒了神智。飘渺的眼神看着黑漆漆的窗外,什么也看不见。 苦笑一声,就是看的见也看不到那几颗翠绿的竹子和那一袭俏丽的人影。无论悲伤,喜悦,还是迷茫,现在的他眼前不时的会浮现她的身影。 以前的他明明没有太过注意,如今却如刻在的他脑海里一般。从什么时候,他墨殇也喜欢了窗台了? 门被推开了,很轻的声音。却还是让墨殇回过了神,看着稍稍打开的门缝,眉头紧皱,明明是告诫了管家谁都不准进来的。 “出去!”一声冷冽的怒吼,让那门口刚刚踏进的一只脚停顿了一会、 看着那没有出去的人,墨殇的恼火之极。只是酒劲还未散去,只是凭着一分清醒强烈的要求自己不要倒下。 “滚出去!”用力过大,墨殇踉跄了脚步,一把扶住了旁边的座椅才没有倒下去。只是那碰撞的声音,让门外的人吓坏了。 “太子?”一声惊呼,那人连忙奔至墨殇身边,扶起他;关心道;“太子你没事吧!” 是个女子的声音!已是迷茫不清的墨殇,使劲的睁开了双眼欲要看清楚眼前的 人是谁。 “依依!” 不确定的叫出口,但是墨殇的脸上已是呈现了欢愉的笑容。 会是她吗?脑海中还在思索这个问题,身体却已经率先做出了动作。用力搂紧了眼前的人,还未等她说话,吻已经密密麻麻的落下。 “太子!” 被困在墨殇怀中的俐儿艰难的叫出口,却还未等及说话却被墨殇堵住了口。 那是暴烈粗狂的吻,她服侍太子一年多了,他从未有过这般的激情。 本是喜悦的心情,却被墨殇口中的“依依”给坏了兴致。 他的激情不是对她的!想到这里,心底的酸味翻沉到了极点。只是:“依依”是谁? “哗啦”身上的裙子被撕了,墨殇已是没有更多耐心了。 “嗯.....” “太.....子...轻点.....轻.....点..” “.....嗯.......” 书房外,软言、颤音、娇呻、吟语不绝与耳。 书房内,那软塌之上,人影交缠,尽享鱼水之欢。 夜里独自难安,几番忧思扰清眠。扰的,又岂会是和硕一人。 只是,第二日朝阳依旧升起,没有谁能永远停留黑夜! 朝凤殿已是空了,皇上的旨意是没有谁能入住朝凤殿。后宫事宜,皆由阮贵妃与敬贵妃担任。只是后宫之中早已是阮贵妃的天下,敬贵妃有心无力,只得听之任之。 后宫有了新主子,这些妃嫔,公主,都要请安,其间还包括了她和硕这个太子侧妃。 一大早,郑嬷嬷便起了去寝殿请和硕早起。只是,和硕比她更早一步起了。 金银珠宝在和硕的坚持下,一件未带,只是别了一对不是很值钱的珍珠耳环罢了。对上郑嬷嬷的眼,原以为要解释一番,只是郑嬷嬷笑而不语,怕是早已明白和硕用意。她只是个侧妃,何必穿金戴银的去招人排挤嫉妒以及............嘲笑。 穿戴整齐,看着镜中人影有些恍惚。那梅色的夹袄似乎又在眼前飘过,眼前又看见了那个身子单薄的少年,以及那即使被鞭打的遍体鳞伤也没有屈服,倔强的眼神。 昨夜,她忘记了告诉他,那双眼睛她一直记着!只是,多年以后她的眼睛变了! 变得妖孽,变得深不可测,变得她...不敢直视! 迎着秋风出门,枯黄的树叶迎面飞来,郑嬷嬷咕哝着要溪竺好好收拾一下小园盆景,和硕在前头走着笑而不语。看着落地枯叶,只是感叹这时间竟是过的这般快,一晃已是小半年过去了。 “姐姐,早!” 这般温和的声音除了那太子妃莫瑶还会有谁,扬笑转身便看见了一身大红衣裙的莫瑶,那明艳艳的妆容当真是喜庆之极。 珠玉宝钗斜插,含香料烟丝绢正摆,华丽不失大气,既没有失了太子妃的身份,也不会抢了后宫正主的风头。反观她和硕倒是有了些小家子气,这穿着的功夫莫瑶的确比她要精通不少。 “和硕见过太子妃,给太子妃请安!” 和硕施然行礼,莫瑶连忙扶起,含笑道;“姐姐何必多礼!莫瑶真不是不敢当!” “礼不可废,和硕向太子妃行礼是应该的。不敢当的话,是和硕说才对!” “呵呵!”莫瑶笑意吟吟,没有在讨论这个问题,眼尖的四处看了一遍,疑问道;“太子呢?今个可是要给阮贵妃请安的呀?” 闻言,和硕一愣,这莫瑶一大早的是来接太子的!心中一沉,太子半夜已经走了,她以为会在莫瑶那里,莫瑶这般问,那么太子只有在..... “姐姐...”和硕被问住,莫瑶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太子不再这里。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双双提步前往后院。 既然两处都没有,那肯定是在了小妾那里了! 是她莫瑶大意了,只顾着前太子妃的和硕。忘记了还有后院还有一个威胁存在,本以为以她的家世,容貌唯有和硕值得与她一争,那侍妾她还真未放在眼里。谁知新婚不到半月,太子与她相处可谓是“相敬如宾”,莫非她莫瑶堂堂的户部之首的女儿还不如一个下贱的小妾?思及如此莫要的脑子是嗡嗡作响,半个月她所谓的知礼、优雅、贤惠、大气,全然用在了和硕的身上。而他墨殇,尊贵的太子真的是要如此糟践与她?她莫瑶当真入不了他的眼吗? 一路之上,莫瑶渐走渐快,和硕是越走越慢。前者怒火中烧,后者则是心底难安,不知什么滋味。 是难受吗?好像不是。她不爱他,甚至连一丝夫妻情分都没有,他在哪里作息,又怎会妨碍着她! 那到底是什么? 还未容得她思及清楚,走在她前头的莫瑶已是停住了脚步。 还未到俐儿的院子,她怎么停下了?带着疑问看去,和硕只觉得心里堵着难受、 前面俐儿衣衫不整的走来,她的侍女小跑着给她披衣服。 她走来的方向是...................书房! ------------ 第三十七章 莫瑶心机 “主子,,披上吧!”小桔关心的连忙要给俐儿披上衣服,却被俐儿一脸不耐的用手挡开。 小桔没法子,却也知道自家主子是为何这般烦躁。刚刚太子大发雷霆将主子赶了出来,虽是委屈,可是自家主子也不能这样衣衫不整的在院子里他堂而皇之的走啊!这要让她们这些下人看见了还了得。心底一阵紧张,连忙小跑着去追自家主子。却在下一刻;看见了一脸阴郁的太子妃与太子侧妃。 “主子.....主子”身后的小桔小声叫到,俐儿恼火的欲要教训她,只是抬眼便看见了一道冷光直视。 “俐儿拜见太子妃!”慌了神的俐儿连忙裹紧了身上破败的衣服,福身行礼。 莫瑶没有说话,只是周身那阴霾已是寒冻了一方土地,连带着站在地上的人都觉着沁了心的冷。和硕暗自心惊,这莫瑶当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半晌,俐儿已是觉着身子都被冻麻了,莫瑶还是没有免她的礼。稍稍的抬首,却不想撞上了莫瑶的冷眼。 “啪!” 一声脆响之后,俐儿本就半福的身子彻底的扑到在地,抬起惊讶的眼看向莫瑶,又是一记渗人的冷光。 “谁教你的规矩?见了太子侧妃也不行礼!” 莫瑶冷声训道,俐儿看着莫瑶的冷脸心下不甘也没有表现出来,直起身子跪在地上,低声道;“俐儿参见太子妃,参见太子侧妃!” 和硕苦笑,这莫瑶的手段当真利害,这俐儿怕是又要在心底记上她和硕的一笔仇了。 新仇加旧恨,这下热闹了! “起吧!”心底烦躁,和硕淡然说道,只是看在俐儿眼底又是一番意思,带着记恨的眼对着又是一瞪。 “本宫让你起了?”莫瑶一声冷哼,俐儿本是站起的身子又在度跪下。 听见莫瑶的冷哼,和硕一点也不惊讶,她宣誓她的主导权威,与她何干?这样就想激起她的嫉妒,莫瑶是否太看重了这个太子妃位。 “俐儿该死,太子妃恕罪!”俐儿一声软语,直呼饶命,莫瑶刚要开口教训,却看见墨殇从一旁走来。 冷冷的看了一眼俐儿,只见她伏在地上,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这是,,做给墨殇看的!反应过来的莫瑶心中又是一阵火气。 “这是怎么了?”走近了的墨殇,看此情景疑惑开口,只是那眼神始终飘渺在和硕的身上。 “是俐儿的错,一大早的惹了太子侧妃不开心,俐儿该死!”未待莫瑶开口,俐儿抢先开口认罪。虽是莫瑶本是不高心,闻言却也闭口不言,只能说这俐儿识相。总之不管她莫瑶的事便罢了! “到底怎么回事?”墨殇音色变冷,冷冽的气息里带着杀气。莫瑶心惊,不过是三个女人争嘴而已,这杀气是对着谁的? “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俐儿大惊小怪了!”和硕叹道,脸上已是不耐之极,俐儿有些手段她是知道的,只是这莫瑶更不是省油的灯。 她的话语里隐隐的透露着火气,墨殇抬眼看去,只看见了她的侧颜。一身素色的衣服显得她那么温柔,只是那是温柔吗? 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眼,看着俐儿的眼带着莫名的怒火,今早清醒了便看见了躺在自己怀里的俐儿,心底就如被针扎一般,至从那日知晓和硕的身份,他就没有再碰过其他女人,就连新婚的莫瑶也是没有,甚至连亲吻都吝啬的不敢给,以往没有做到守身如玉,那以后便只为一人,他做到了,却在昨日喝醉了酒破了戒。思及如此看着俐儿的眼带着一抹厌恶; “那就跪着,没有太子妃的命令不准起来!”墨殇说罢转身而走,莫瑶闻言一脸愕然,不该是和硕吗?怎么是她善后? 俐儿更是惨白了脸色,刚刚太子的脸色还历历在目,身子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他不傻,一眼便可以看出她们都针对着和硕。宫里头长大的他怎会不知道女人间那点小手段。莫瑶虽是没有说话,但他知晓,纵然开口也是明着为和硕出气,暗自却把冷箭对准了她。 心底暗叹,他怎么会给了她这样一个尴尬的位子。忽然他的心犹如被蚂蚁啃噬,只因他再一次将她推之门外。刚刚看清楚了她脸上的淡然底下还有着一丝...........嫌恶! 只是,他墨殇走进她的心底吗? 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莫瑶不再看跪在地上的俐儿,走向和硕扬起笑容,道;“姐姐,走吧!在耽搁怕是要迟了!” 和硕回一笑容,莫瑶亲切的牵起她的手臂走起。只剩下身后的俐儿咬牙切齿的瞪着那双双离去的背影,恨得欲罢不能。 墨殇在前头走着,莫瑶与和硕紧随其后,无话可说便一路看着树叶缓缓落地。 “姐姐,这路是不是走错两位?”莫瑶忍不住了疑问,和硕看向前头墨殇挺拔的背影,淡淡的说道;“太子这是要去敬贵妃处的吧!” 莫瑶不解,也看向前方,太子的脚步未有停歇,就如和硕所说,太子要去的是同位皇帝钦命后宫主事之一的敬贵妃处。 莫瑶不敢多问,初入宫来就连和硕也比她熟悉这为人处事,何人、何关系,若是贸然开口相问怕是会引起墨殇反感。 女人,尤其是皇宫的女人只需要跟在自家男人身后乖乖听话便好,话多了,便是市井撒泼之妇,若是话少了便是无主见的懦弱妇孺。后宫残酷便是源于此,稍有不甚便是干扰朝政,罪大当诛。 因此,学说话便是后宫女人必学的重中之重的学问。她莫瑶从小耳濡目染的便是这等技巧,与之和硕便是尊夫重道之理。一个是以夫君周旋耍谋,一个便是夫大当天。 她莫瑶就是为皇家当皇家媳妇而生,只是她遇见的是墨殇而已! ------------ 第三十八章 湉妃教诲莫瑶 三人来到敬贵妃处,让莫瑶出乎意料是此处并非空荡寂寥,景妃、湉妃,以及董昭荣几个后宫中颇有份位的娘娘都在此处。 她与墨殇并排先行,和硕在后,欲要行礼却被敬贵妃阻拦。 “行了!”敬贵妃含笑,道;“今个真没想到还会有人来本宫这院子,来了就不必多礼了!” 敬贵妃的含笑的眼独独盯着和硕,让莫瑶一阵心生不快。但敬贵妃端庄仪态又让她受教了,比起阮贵妃这敬贵妃更适合当后宫之主。莫瑶心惊转眼看向和硕,却只见她含笑而立,穿着打扮与她相比明明是那般平庸,偏偏又能集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们都是些有远见的人,和硕比之她莫瑶心机怕是不知深了多少! “常言道,锦上添花的不足为奇,只是这雪中送炭的真真是可贵呢!”三人坐定,敬贵妃看着众人笑吟吟的开口。 “姐姐严重了,什么雪中送炭的,后宫之礼理当如此,何来可贵之说。”景妃接口,湉妃等人点首称是。 什么后宫之礼,无非是想拉起后宫巨擎的矛盾。这些个女人啊!没有一时一刻停歇,直至闭眼的那一瞬间还在为自己家族,子嗣做打算。 和硕浅笑看着自己手中的娟帕不语,莫瑶是笑耳逗得一屋子女人开怀不已,而她只当这满屋子女人中间最不起眼的一个。 “太子侧妃怎么不爱说话了?莫非心情不佳?”董昭容一语成公的将众人的焦点转向她,和硕暗自苦笑,无事惹尘埃,偏是尘埃沾上身。她什么时候是个恬阔的人了?抬首面对众人,浅笑淡然;“和硕认真听着娘娘们说话,一时之间思虑繁多,不知如何开口罢了!” “莫不是,处的位子不同,连带着心境也变了?” “董昭容!” 敬贵妃怒喝,打断了董昭容的话,和硕却全然没有放在心底,出了一个静妃,一个梨妃,还会有其他人嘲笑她,尤其是在堂堂的公主太子妃做了太子侧妃。只是这嘲讽的功夫比之出口不逊的梨妃当真是差了不是一般远。 “娘娘别动怒,姐姐知礼大方不会放在心上的!”莫瑶含笑劝慰,只是那一口的姐姐让众人心底惊讶。墨殇皱眉看着身侧没有说话的和硕,她低垂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很显然是对着帮女人的对话不感兴趣。 “太子妃这是哪来的姐姐,莫非是称呼太子侧妃的?”敬贵妃看向莫瑶的眼底带着一丝惊讶,莫瑶继而道;“和硕姐姐本就年长莫瑶一岁,再者当初若不是姐姐的一支宝钗,莫瑶何德何能进宫侍候太子,如此大恩莫瑶叫一声姐姐也不为过!” 敬贵妃点头那双看着莫瑶的眼带着赞赏,招呼着莫瑶走至面前情切的拉起她的手,:“难得你还记得和硕的好,也真是难得你的这一片真心了!” 敬贵妃说的真切,莫瑶红了脸低下头,底下坐着的妃嫔无一不再心底偷乐,要论起惨况,在场的谁又比的过她和硕,自己亲手挑的秀女竟然在新婚那天取代了自己的位置成了太子侧妃,自己每日见到还有行礼请安,如今被人称呼姐姐像是得了多大的功德四处宣扬,岂不是惨之又惨。 墨殇看着依旧低头不语的和硕:“嚯”的站起身来,行礼冷声道;“贵妃娘娘墨殇有事,且先行一步!” “去吧!太子在事务繁忙,别耽误了你的大事!” “多谢娘娘!” 敬贵妃摆手允诺,笑道;“本宫又无事,太子先行便罢了!” 墨殇行礼转身而去,却在门口停下,转身看着和硕,道;“和常贡不走?” 这话惊了一屋子的人,和硕惊疑的抬首对上了墨殇的冷眸,他是看出了她的烦躁了?心底第一次溢出一点她不知何物的东西。 莫瑶看着那两人“甜蜜”相望,怒火中烧,是谁说的太子不爱和硕,在她这几日看来太子行为举止间无一不再顾及着和硕的感受。反而她这个太子妃更像是摆设、 看着墨殇与和硕双双离去的背影,妃嫔皆是一眼同情看向莫瑶,原来这个太子妃才是可怜之人。敬贵妃安般的拍了拍莫瑶的手,全显关怀之色。 “太子妃可是介意了?”湉妃看向莫瑶,淡淡说道。 莫瑶含笑摇头,湉妃,道;“大家都是女人又何必拐弯抹角,太子妃就是心底介意,本宫也是可以理解,只是还请太子妃记住一点!” 莫瑶疑惑,景妃笑道;“湉妃是有什么心得要给这太子妃介导 的?” 湉妃扶额,淡然道;“本宫哪有什么心得,只是方才太子妃的说的话太过难看了,想要提醒一下太子妃!” 闻言,莫瑶更是迷惑,她说的那一句话会难看? 像是知晓莫瑶心中想法一般,湉妃盯着莫瑶的眼,一字一顿的说道;“本宫是你,就绝不会在太子与太子侧妃,以及众人面前称呼太子侧妃为姐姐!” “莫瑶请湉妃娘娘明示,这话有何不可?”莫瑶回以直视,忍不住的拔高了音调。 “你是炫耀你自己当了太子妃,嘲讽和硕不及你这后来居上户部之女?” 湉妃此话一出,莫瑶无言可对,湉妃名声她早有耳闻,她说的话她不得不接受。 “来来,,姐妹们都尝尝这刚刚出土的紫玉米粒!”气氛尴尬,敬贵妃命人端了坚果上来。 景妃信手拈来一枚紫玉米粒,笑道;“姐姐这东西果然稀奇,这个东西子在这个时节吃是最好了!” “景妃妹妹喜欢就好!”敬贵妃不与景妃打哑谜,笑着绕过了这个话题。 莫瑶坐回了自己的位子,看着众人突然觉着满身不适。 那是什么?疏离感吗? ------------ 第三十九章 危机初现 他在前方走,她跟在身后小步跟着,看着他挺拔的身影忽然就记起了那个笑的让人如沐春风的男子。 “在想什么?”他站在一团花簇一边,偏头问道。 和硕停下脚步,无视他看过来的眼,盯着自己的脚尖,淡淡的说道;“和常贡有什么事可以帮的上太子的吗?” 墨殇盯着她垂低的额头笑出了声,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天空,摇头晃脑。 “我带你出来看天空,不好吗?” 天空吗?和硕抬首,本是晴空万里的天已被慢慢堆积的乌云遮盖,这便是他要她看的天空吗? “天空是这个样子的吗?我记得好像不是!”复而低首,墨殇顿时急了。 “刚刚还好好的!”急促的解释是那般无力,和硕苦笑;“或许和硕无缘,连好好的天空都见不到!” “你这是说什么浑话!”上前一步,墨殇扣住她的肩膀,面带急色;“我会让你见到的,不过是一片云彩罢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散了的!” 看着眼前的人说的这一番话其他女子早该感动了不是吗?不知为何,眼前忽然闪过早上俐儿那衣衫不整的模样,冷眼看向他;“那你现在能让这片乌云散了吗?” 墨殇一怔,很显然他不能。看着他的眼,和硕挑眉,淡然道; “我是个怀旧的人,我只记得以往的天空是白色的,会变成哥哥的宝马,还会变成那白白的糖人。天空该是无边无际,变化无穷的模样,不是这一片被乌云遮住的天!” 坲下墨殇的手臂,和硕从旁边大步而走。 她是在告诉他,自由才是她的向往吗?那个会变宝马,会变糖人的天空才是她想要看到的吗?盯着自己的手掌,墨殇面带灰暗。 只是,我想给你一片天空,你可愿接受? 站立原地,看了那天空看了一会,果然这天不会变出色彩。转身离去,与之相反的方向。 双双的人影皆是不见,一个弓着腰的人鬼鬼祟祟的连忙奔走。不一会儿,停留在那花簇的那一会的没落身影以及那苦涩话语统统传进了另一个人的耳里。 驺时,那天空有阴郁了几分!这天好像是要下暴雨了吧! 果不其然,没有多大会电闪雷鸣,乌压压的黑云便化作了瓢泼大雨。 朝堂之上,墨呈大怒,百官跪列,无一人敢说话,也无一人敢大口出气。 后金与陈国相交之地的战事,本因和亲之事暂做缓解。岂知昨夜边关加急送来消息,位于边关的后金之地最近常有抢掠之事,而且已有部分疑似军队乔装难民越过了两国交界之地,事关两国相交,边关将领”不敢私自做主,便禀告皇帝做主。 “一个,两个的都没有注意,朕养你们这些废物做什么?”墨呈怒拍龙椅,一双锐利的眼扫视着堂下的百官。 “微臣该死!”百官一同俯首请罪,墨呈气急,双拳紧握,欲要发火。 户部之首莫庆云缓缓开口道;“启禀皇上,老臣有一建议!” 紧盯着墨庆云,墨呈冷声道;“莫卿家有何提议?” 莫庆云道;“回皇上,陈国公主尚在我后金,必要时可拿来一用!” 闻言墨殇心下一凉,和硕果然还是被提了这战事之中。 “莫大人糊渡了吧?公主只是一介女流,怎能为我后金所用!” 跪在莫庆云边上的司相,极为不屑的疑问。 莫庆云古怪的看了一眼墨殇,墨殇回以冷眼,莫庆云转移了视线,看着司相,道;“传闻中这和硕公主是陈国太后最宠爱的孙女,而陈国国主是最为孝顺的皇帝,还有那孝子之称,尚且有陈国太后担保。敢问司相,这和硕公主岂会派不上用场?” “难道我堂堂后金大国需要用一个女子去战场?莫大人这番做法岂不是笑掉了天下人的大牙?” 未等司相开口,墨殇出口训斥,冷冽之极。 “太子息怒,微臣的法子虽是不雅,可也是最利于我后金的!”莫庆云口苦婆心,司相冷哼,道;“莫大人不要一心只为女儿着想,坏了我朝大事了罢!” “司相...你?”莫庆云老脸爆红,指着司相那满脸不屑说不出话来。随即转首,看向高台之上的皇帝,激动异常,道;“皇上,微臣句句实话,未成有半点私心!” 墨呈怒火已是消了半截,却依旧阴郁,摆手道;“莫卿家,你这提议有何利于我后金,你且一一道来!”随即眼神一厉,寒声道;“若是有半点私心,朕定罚不饶!” “父皇【皇上】!”墨殇与司相顿时惊呼。 “谢皇上!”对于墨殇与司相不做理会,莫庆云自顾自的说道;“启禀皇上,微臣之所以用和硕公主做赌注,是因为我后金的鸿鹄大志。如今其余三国皆是蠢蠢欲动,而我后金暂且与陈国相交使他们不敢乱动。这次事件无论是他国挑拨也好,还是他陈国背信弃义也罢,我后金要想一统江山势必要保存实力,如果此时与陈国发生战争势必就给其余两国有机可趁,如若发生战争何不暂时以公主抵挡,能拖一时是一时而给我后金争取时间!” 莫庆云一言,墨呈抚须暗思。墨殇心急如焚,这要是真的采纳了他的意见,和硕的身份势必要会被发现,到时只怕他也救不了她。 抬首与司相对视一眼,只见司相那双眼也满是底是无奈。莫庆云的法子是损了点,可也是目前解决战事不费一兵一卒的上上之选。 朝堂一片寂静,半晌墨呈开口,只是问的是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当朝宰相 ;“杨卿家觉着这提议如何?” 杨建芝皱眉,思虑了一会儿,平声道;“老臣觉着,国家大事在前,怕是与孝义之举连不上半点关系!” 闻言,墨殇心底大喜,随即附和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宰相大人说的甚是!” 墨呈点首,面带赞许。时机峰回路转,司相一脸得意,莫庆云灰头土脸,只得低首请罪。 墨呈转首,奴才高呼退朝,只留了宰相共商国事。 和硕暂时平安罢了!只是绝顶聪明的莫庆云却将自家女儿陷入了更加尴尬的位置! 殿外小雨不断,司相与莫庆云看不对眼,互相嘲讽一句,便各自散去。只是与墨殇檫肩而过时,墨殇留了一句话,让莫庆云这个久居官场的人也打了冷颤。 “若是再敢打和硕的主意,本太子便让太子妃留在大人府里,给您养老送终!” 这个秋季,有人欢喜,有人愁,只得暗叹果然是个阴雨连绵的季节! ------------ 第四十章 狡兔未死 走狗先烹 朝堂一议后,莫庆云在出宫的路程淋了雨,隔日便卧病在床。莫瑶心急如焚便向墨殇请辞回家探望父亲,墨殇欣然允许。 却也在隔日后宫议论纷纷,后金与陈国即将打仗的事不胫而走,和硕再次成为焦点。敬贵妃几次打压,当众惩罚几个传言的奴才丫头,却不曾想那流言的趋势就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越来越离谱,仿佛已经在打仗了一样。 溪竺端着洗漱的水,看着坐着镜子边上的和硕,无不担忧的说着自己听来的闲话,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只见神色如常,没有半分忧心。 看着镜中的自己,和硕接过了郑嬷嬷手中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郑嬷嬷扭头瞪了一眼溪竺,怪她不该在主子面前说这些。 “嬷嬷,你的白眼可是给我得?”和硕好笑着看着郑嬷嬷,这几日她门都小心翼翼的伺候她,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是加倍小心。她又不是瓷娃娃,不过是些流言而已,又不是没有过,莫非真的还能把她怎么样了? 郑嬷嬷连忙答道;“奴婢不敢,只是这溪竺丫头一大早的说些扫兴的事!” 闻言,溪竺红着脸低了头绞着手里的帕子,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个话,早听晚听都是听,何必如此介意?”和硕笑道,眉眼展开,一脸淑荣。 郑嬷嬷低首,福身道;“奴婢受教了!” 不再多言,梳洗上妆,一天又开始了! 莫府 书房内,莫庆云面对墙壁,盯着眼前的一幅画盯的似乎是呆了、褪去了官袍,没有了朝堂之上的凌厉,有得是一份淡然气魄、 “爹!” 一声呼唤,莫庆云转首看先声音来源处,莫瑶便在矗立在门口。没有着华丽的太子妃服饰,木质钗子横斜倒插挽出了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莫庆云一愣,随即俯身行礼,却被莫瑶连走几步后拦下。 “莫非爹爹真要让这规矩束缚女儿一生,连着家人都是?” 莫庆云摇头暗叹,起身回首,继续看着那副挂在墙上的画。 如此的莫庆云,莫瑶也未多做理会。他想说的自然会说,只是他在考虑如何开口吧!? “瑶儿,太子待你如何?”半晌,莫庆云出声问道。 莫瑶一愣,没想到自己父亲会如此相问,她踏进宫的时候便已得到父亲忠告要“好自为之”,怎么今个会主动提起? “太子自是不会亏待与我!” 莫瑶如此回答,莫庆云再次陷入沉默,莫瑶看着父亲的背影,疑惑的问道;“爹爹问这个做什么?” “皇宫不比家里,说错一句话便是要脑袋的事,为父挂心你而已!”莫庆云解释着,莫瑶越听越迷惑,这番说辞实在是太过言浅,莫瑶不信,爹爹一定有事瞒着她。 当下看着莫庆云有些佝偻的背影,道;“女儿还记得进宫之时,爹爹的嘱托,一切好自为之。爹爹认为您说的话女儿会信吗?” 莫庆云身子一顿,背对着莫瑶的脸上有着苦痛之色。 “还是爹爹想要女儿终生与阴谋轨迹为伍,连带着自己的爹爹都要与自己打哑谜?”父女之间的感情微妙竟是如此可悲,可叹,看着那背影莫瑶双眼染满黯然之色。 果然,莫父的病不是平白无故的得的!她猜的到的,此事与她有关,既然问起了太子,那么铁定不是什么好事! “为父只希望瑶儿能抓住太子的心,稳做太子妃之位!”莫庆云转首,带着凛冽的眼看着莫瑶,神情严肃。 看着父亲,莫瑶呆住,愣愣的说道;“太子妃位已是囊中之物,爹爹是何意?莫非还有变故?” 莫庆云哑然,这又该如何解释?难道告诉她太子原话? “目前没有,可是他是太子,和硕也是太子妃还不是被贬了,瑶儿该吸取教训才是!” “如何吸取教训?”莫瑶反应过来,直视莫庆云打的眼,紧追不舍;“我自问没有作何有违宫规,戒律之事,就连曾经的太子妃和硕我也是恭敬有礼,宫中不曾有过我莫瑶半点流言蜚语,爹爹难道还不肯对我说实话?” 莫庆云苦笑,这个女儿啊!真是聪明! “为父的确是有事未讲!” “瑶儿洗耳恭听!” “有朝一日,你登得后位,誓要保得莫家一脉能得单传!” 莫瑶惊愕,不知置信看着他的爹爹,只看见他神色黯然的看向窗外。 她的爹爹,朝堂之上的巨子,今日竟然会求助女儿以保莫家血脉不被毁灭殆尽。 莫瑶心下慌乱,她该如何开口,太子与她的相敬如“冰”! 莫家又怎会被灭? 惊疑,震惊,以及恐慌,统统袭向她。站在原地,不安的绞着帕子,看着又是不言不语的莫父,本要开口问,却听见莫父开了口。 “狡兔死,走狗烹,为父早就是该死的人了!” 就像漂浮在大海上的一片小舟,被大风浪连着刮了几个圈,依旧是处在海的中间,处处都掩藏着危机。 比起和硕,她莫瑶是否更加悲哀! 而窗外,嬉戏的声音越见越大。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围着一个端庄的夫人笑着正欢。 莫瑶湿了眼眶,那是她的弟弟,莫子楹!未进宫时,她的娘亲,她的弟弟,相亲相爱,纵然爹爹有几房小妾,不常在娘亲的房里,依旧不影响她们。小妾之间耍谋争宠,成了她与弟弟的闲暇时间的乐子,谁敢欺负娘亲,她们便是十倍的还回去,更是变着法的惩治那不长眼的。 她莫瑶进宫之时,闺阁中莫母哭红了双眼,莫子楹更是与莫父大打出手,他怨念莫父不该将莫瑶送进那个镀金的笼子里。其结果便是莫子楹被教训的半死不活,莫瑶含泪进宫门。 她们姐弟是从小被爹爹宠在手心的宝贝,那一次是莫父第一次如此狠绝。 七皇子墨棋被赐死后,莫庆云性情大变!莫瑶已是猜到了,朝堂之上历来分为两股之势,如今太子光芒已是无人可以代替,而他的爹爹此时之意,很显然是兵败一方。 这是狡兔未死,走狗......先烹! ------------ 第四十一章 讨她欢心一 是夜,星星点点的泛着光照亮了斑驳的影子,遥看星宿,只剩了变化不穷的黑夜了吧! 低首浅笑,和硕自嘲,晚上的夜能有什么变化!即使是有她也看不见的,许是那天墨殇的说的天空勾起了她的回忆了吧! 其实会变的是云,而不是天! 是刻意的不在去想“云”了,夏如依的白云,早就散在了天空里,变成了乌黑的云。 “嘭!” 外屋里,似是一阵大风打开了门。夜半三更,郑嬷嬷以及溪竺早就被和硕打发了去休息了,抬起步子往外走,凉风吹来格外的冷。裹紧了身上的亵衣,还未走出一步便愣住了。冷眼竖对,和硕冷声道; “你是谁?” 外屋的门栏上斜靠着一个黑影,阴暗的门挡住了光,和硕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得紧握双拳,暗自戒备。 “到底是谁?” 那个黑影没有说话,再次向和硕逼近了一步,虽是蒙着面容,那身高也非女子所有。 和硕冷声质问,四周蔓延着危险的气息。那人突然一个前倾握住了没来的急反应的和硕右手的手腕。巧劲一翻,和硕也握紧了那人的手腕,侧踢那人的腰部,却被躲过。左手化掌向那人的脖子劈下,那人一偏,再度握住和硕左臂,双手被困,在度提起脚揣向那人的大腿。那人反手一转,便将和硕困住在自己的胸膛前。 “你到底是谁?”和硕气急,这人根本无意伤她,这般戏弄又是为什么?这人都能随便的进来,这后金皇宫的守卫就是如此不堪一击? 那人未说话,伸手点了和硕的哑穴。和硕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看似镇定实则恐慌。 那人放开了和硕,径自在走进了内殿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和硕被点了穴道,站在原地不能动,更不能呼救,索性闭上了眼不去看,只是在心底思虑这里会有什么东西值得找的? 突然肩上一暖,和硕睁开眼,却看见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件衣服。还未来的及多想,那人将和硕拦腰抱起,跨门而出。 这人左躲右闪的避过了巡逻的士兵,和硕心惊,两人交手后从身手上看,这人不会是沈咫。能在宫里头出入自由而且还如此熟悉肯定是源自后宫,只是和硕怎么也想不出谁会劫掠于她? 且从这人奔至的路线来看,是...........出宫的路? 这人到底是谁?还在思考中的和硕突然觉得困意袭来,眼皮不受控制的闭了上,只是在昏睡前看着一丝白烟。 “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 和硕是被一阵热闹的叫卖声惊醒的,睁开了眼看了四周,古香古色的房间里,摆设略显陈旧,这是哪里?尽管心底迷惑她也并没有马上起床,竖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两套女孩子穿的衣服,还有些你看着买吧!”门外的声音响起,和硕只听见了几句,买衣服。只是那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和硕疑虑之时,木质的房门被推了开。马上闭了眼,只装做还未清醒。 “呵呵!”耳边传来了一声低笑声,和硕睁开了眼,正好对上了那人的笑眼,那眼中暖暖的爱意让和硕失了神。 “怎么是你?” 墨殇挨着床边坐下,看着和硕惊讶的眼,并没有回道她的话、 “你睡的很香!” 分明的菱角,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那双桃花眼里满是浓浓的宠溺。和硕愣住了了,这是闹得哪一出?是他救了自己还是昨晚就是他? 伸出手,抹掉那丝缠绕在她嘴角的发缕。她呆呆的没有任何反抗,大大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我带你出来看看天空!”对着她的眼眸,墨殇开口。 “天空?”她复述,只是看天空,看什么天空?而墨殇依旧微笑着看着她,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脸,温柔至极。 “带你看一下热闹!”她的眼底闪过不解,他继而道;“今天是灯笼节!来了后金这么久还没有出过宫门着实委屈了你!” “就为这个,故弄玄虚的劫我出宫门?”和硕反问,带着一抹自嘲。 停留在她脸上的手顿了一下,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暗淡,墨殇淡淡的说道“我想要你开心一回!” 开心?为什么这时候要她开心了?和硕转首,看向里间,他的手就那样顿在了空气中。 她不语,墨殇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侧颜。听着她的呼吸声,墨殇心痛的几乎不能喘过气来。 良久,墨殇起身出门。 房间再度静下来,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手,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还在“砰砰”的乱跳。 和硕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的心到底在哪呢? 墨殇走出门的一瞬间,她慌乱了!眼底不再是镇定,有得是惊慌,墨殇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她的心,他让她感动,让她的心一点点的变软。 纵然往日在度可恶,今日她和硕在次被融化。 他是皇子,是后金的未来的国主,却一次次的放下身段小心翼翼的讨她欢心,这让她该如何面对?即使态度强硬的拒绝着他所有的关怀,心却不由自主的沉沦。 她的心,已经经不起任何感情的波折了。可是一辈子,很长,孤寂终老始终是她的下下策! ------------ 第四十二章 讨她欢心二 樊阳不愧为后金国都,灯笼节这天还未到晚上,大街上已是人声鼎沸,热闹不已。 墨殇替她挑选的房间是极好的,窗台看下去,便可以看到车水马龙般的街市,那挑着担子一路吆喝的马夫,高举着红红的冰糖葫芦的老伯,那在一边卖包子,馄饨的摊子,那空气间漂浮的香气就在她的鼻尖。突然,有种冲动想要下去吃一碗的想法。 心动不如行动! 拿起凳子上一套墨殇备好的衣服,黯然的眼还未来得及多想,墨殇再度推门而入。平静的眼看着来人,没有任何言语。 “饿了吗?下去吃点东西好吗?”他走向她,丝毫没有芥蒂的样子,桃花眼底是笑,是从容!不知真的没有,还是被他掩藏的太好。 “吃什么?”对他的反常,和硕不做理会,脑子里被他说的“吃的”迷惑了去,看着他的眼底带着精光。 墨殇走近她,笑道;“吃你想吃的好不好?” 虽是面无表情,但是始终是透着一丝欢喜的。墨殇浅笑,在看见和硕手中他为她买的衣服时,弧度加大,心情更加愉悦。 只愿她笑,就算他为她鞍前马后又如何! 换好衣服,墨殇领了她出了客栈。那热闹的街,她笑了。 丢开了墨殇的握住她的手,迫不及待的在人群中穿梭。小摊子上的小东西,总是摸摸这个,瞧瞧那个,爱不释手。 墨殇尾随在她身后,微笑这看着她在前头东瞧西望,一身梅色的裙衫,那靓丽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的耀眼,只霄一眼,便可以看到那个可人儿在哪! 他就知道再珍贵的东西都比不过这热闹的人群!藏她在心底七年,只为再次看见她的笑,只为他生命里的光。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如今,兜兜转转她依旧来到了他的身边,他必然要疼她入骨。得之,那便是他的一切。 抱着手中的一卷丝线,和硕在街边上的一家买烧饼的小摊贩上驻足。 “想吃吗?” 墨殇走至她的身边,轻柔的在她耳边问道。他的手里拿着她瞧过的小玩意,凡是她看上的统统都买了下来。没有叫上一个随从,墨殇这贵公子拿着这些稀奇八怪的东西也不见烦,一张定了形的笑脸跟在和硕的身后。 和硕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老两口默契的和面,揉面,煎餅。没有任何话语,老奶奶拿着铲子不停的反摊煎饼,老爷爷就在一边做些体力活,揉面之余,撩起围裙便给身边的老伴擦擦汗,结果两人脸上都是白蒲蒲的面粉。 老奶奶笑骂,老爷爷道歉安慰,继续擦了自己老伴一脸面粉。 白首不相离,大抵就是如此吧!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纵然没有权势,也依就其乐融融! 墨殇刚掏出银子要买份煎饼,和硕凝固了笑容,转身就走。这般气氛,她突然觉得满身不适。 太子/宫,太子妃出宫探望病重父亲还未归,太子侧妃与太子不知去向,俐儿老实的呆着自己的偏苑里头,不得出门半步。 俗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俐儿之所以这般安分,只因墨殇的随从奉命监管,若有闹事者,先罚不饶。 也因如此,免了郑嬷嬷等的一颗忧心,四处寻找。 井栏殿外,沈咫引领这一杆将领巡逻。路至偏殿,墨玉斜靠着石柱,偏着头注视着他而来。 “沈将军,可否借一步讲话!” 沈咫等还未行礼,墨玉懒懒的开口说道。一身红衣随风飘舞,风华绝代。只可惜眼前的人只顾君臣之礼,未见她一眼。纵然以往也没有见他在她身上多看过一眼,可是如今这番举动却在她墨玉的眼里格外刺心。 “陈副将!” 沈咫一声叫喊,从身后便走出了一个穿着铠甲,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 “末将在!” “带领队伍继续巡逻,不可放过一丝一毫的可疑之处,本将军随后就到!”沈咫面带严肃,厉声吩咐道。 “是,末将领命!”一路之人继续巡逻,沈咫望至不见踪影,这才回过头来,看向墨玉恭敬的疑问道;“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一身白色盔甲在太阳底下反着银光,看似清秀的他谁也不知那骨子里蕴含了多大的力量。 “沈大哥可知,今个是什么日子?” 沈咫抬首看向墨玉,眼底是一汪了然。只是,说不出口罢了! 终究再难开口,还是开了口。沈咫黯然道;“如若没有意外,今个该是公主与微臣大婚之日!” “呵呵!”墨玉仰头大笑,道;“我以为就我一个人记得!” “微臣不敢忘,只是有些事不是该记住就一定能有结果的!” 言语间叹息,手拳紧握再侧,到底他该如何说才能让她明白,物是人非早已更改,七年前注定的事,谁也不能插足。 “不知今日的灯笼节还会如以往的热闹吗?”墨玉淡淡的说道,沈咫埋首,她看见了,心底苦笑不去理会低首做臣子的沈咫,继而问道;“不知玉儿是否还是沈大哥心中的如胞妹一样的位置?” 沈咫面色一僵,挺直了背影,道;“沈咫从未把公主当过外人!” 闻言,墨玉面露喜色,奋然道;“沈大哥可否再带玉儿去看一次灯笼节?” “这?”沈咫面露疑色,墨玉一步蹦至他面前,笑道;“没事,偷偷的去就好,正好趁着太子五哥不在!” 沈咫仍旧迟疑,这个公主也是个贪玩的主,出宫之后这个小主子越发无法无天,他是真的为难! “沈大哥就答应了吧!我保证只肖三个时辰就一定回来!”墨玉言辞凿凿,那小女孩的心性又使出来了,全然没了那几日的凌厉的锋芒。 沈咫只得点头应允,引得墨玉欢声高呼。 沈咫知道,墨玉在给自己台阶下,她终究还是放不下沈咫,方不下她的太子五哥。 放不下,她墨玉的一切! ------------ 第四十三章 她的脆弱 樊城靠西的市集有一条名叫古侨的大河,樊城的灯笼节都是在这里举行的。花枝招展的大灯笼被一个个的排在架子上,里面点上蜡烛,在河岸上形成了一道璀璨的风景。 沿着河岸一路走来心情爽利,连带着耳边呼吸的空气都是美好的。人涌颇为拥挤,在人潮里极尽艰难的迈着步子,墨殇领着一路买来的小礼物一路小心翼翼的护着前面的人。 “砰!”一声爆响,惊了和硕一跳,皱着眉头看向远处,却被那接连而来的爆竹声惊坏了心。天上烟花绚烂,百姓欢呼不已,站在原地观赏。而和硕惨白了脸色,在人群里疾走想要离开,却怎么也挤不动。心越来愈慌,她不爱爆竹,从小都是。只因曾今,那爆竹差点要了她的命。 紧紧的揪着自己的心口,耳边呼啸不绝的爆竹声夹杂着人们高声谈笑的声让心口越来约痛,回忆吞噬而来,不自觉的手捂上耳朵,泛白的唇紧紧的咬着,只希望这爆竹会快一点消散,只希望这她可以不要在这痛苦里纠结。 人群欢呼较大,那烟花爆竹放的越来密集,比之刚刚似乎才刚开始。 颤抖的手使了劲的捂住耳朵,却怎么也杜绝不了声音的来源。 “怎么了?”她的异状引起来墨殇担忧,一簇烟花升起,借着微光他看清了她惨白的脸色,以及那颤抖的唇,心上一惊,扔了手中的东西,搂她在怀里,想给她一点温暖。只是在触及她的身子时遭到 她的抗拒。 墨殇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强行的别过她背对着他的身子才发现,和硕早已没有焦距的眼神。 顿时心慌了的墨殇扔了手中的杂物一把搂她在怀里,紧紧的抱着。 “没事了,,。有我在没事了、、、” 软言相慰,轻拍着她的背,却感受到了她颤栗不已的身子。心下一阵心疼,墨殇拦腰抱起和硕,人流太过拥挤让他无奈,几番实验徒劳无功,而怀中的人颤抖的越来越严重。 墨殇后悔为何要带着她开这种地方?只是。 “诶呦!” 墨殇心急如焚,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撞上了横抱在墨殇怀里的和硕的脚,大叫一声一脸嫌恶的看着墨殇。 那大汉刚要说话,墨殇一脚横踢向前踢向那人的面门。汉子仰面倒下,由于后面的人太过多,一个压着一个,竟是倒了一大片。 冷冷的看了那被踢的发晕的汉子,墨殇运起轻功,潇洒而去只剩那卧倒的汉子在发愣。 那眼神,只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抱着和硕的墨殇在房顶屋檐之上急速奔走,身形之快,只留了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跑了足够远的的路,离那烟花燃放之地已是远远的听不见。在一处大树下,墨殇放下怀中的和硕,却被她紧紧的抓住,那身体的颤栗的感觉只增不减。 这到底是为何? “你个小贱人敢告状?看本公主不好好的收拾你!” 那御花园的游湖之上,云珠手拿着一串红红的爆竹,对着小船之上被绑着的夏如依露出高傲不屑的模样。 双手被反绑在后,那小船在水中飘荡几乎马上就会有翻船的危险。夏如依紧抿着唇,没有理会岸边上趾高气扬的云珠,而是寻找着如何逃生。 扫视了一眼,夏如依失望的叹了口气,小船四周被陇上了一成薄薄锦缎,只是看的了外面的云珠而已。 谁让她贪玩想要去太医院玩,结果太医院没去成倒是碰上了这个天煞孤星。 有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云珠公主始终是记着自己上次强出头的事。现下只盼望着他的哥哥能及时的发现自己不见了,在及时的赶来救自己一条命,只是希望有些渺茫而已。 这云珠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到底是皇家公主,一身的毛病以及那不把认命当回事的性子着实让人厌恶,偏偏还要奉承讨好..... “砰.....” 一声爆竹在耳边响起,水花四溅,打在锦布上哗哗作响,而那爆炸的爆竹在水里引起水波的流动,让那本就破旧的木船越发摇晃。 “嘭.....嘭.......” 接连而起的爆竹在她四周炸响,木船更是岌岌可危。最让人害怕的不是立刻掉下水的危险,而是时刻担忧着会掉下水,眼睁睁的看着那危险逼近却又暂时安全,只剩一颗紧张到极致的心。 “哈哈.....”岸上的云珠看着船上不能动弹却又试图移动的夏如依开怀大笑。 扭动着身子想要发出抗议,由于嘴里被塞着锦布一点声响也发不出来。 “把爆竹都给扔下去!”云珠笑的高傲,身边的奴才却不淡定了,小声提醒道;“公主,这是夏将军的妹妹!” 云珠横眉怒转,一脚踢向那说话的奴才,那奴才一时没有防备顿时被踢倒在地;“要你个狗奴才多嘴多舌,本公主今天就是要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 随即转过身来,看着湖上的夏如依,冷声道;“给本公主扔,谁敢多说本公主要他的命!” “是....” 本是要劝谏的奴才看着那被踢到的人,有了前车之见立马住口不言,拿起身边的炮仗向水里扔去。 “砰、、、砰” 接连不断的声响在她耳边响起,夏如依惨白了脸色,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音,看着那笑的正欢的云珠,即使心底在害怕也是倔强的没有哭出来,只是惶恐的看着四周。 “船翻了......船翻了.....”奴才惊恐的叫嚷,而云珠依旧让她们把爆竹都扔下去。 翻转的船在晃悠,本就绑的不紧的锦布彻底脱落,夏如依拼命的蹬着双腿往水面游去。 “嘭.....”不远处一声爆响,水里的暗涌越发大,害怕的游往别的方向,只是那爆竹却如影随形,在她刚要游出头的时候总是将她打压进水里。 她撑不住了,好累。嘴里连呛了几口水,耳边依旧在响起那爆竹。 好可怕的声音,像是要炸到自己了一般。 从前她怎么没有发现,这爆竹是这般可怕、、、想要捂住耳朵,想要呼吸,想要、、、、 可是她做不到,渐渐的失去了意识,放弃了最后挣扎。 “依依醒醒....”朦胧之间有人按着她的肚子,还在呼唤她。 嘴里吐出了一大口水,终于睁开了迷茫的双眼。 她的哥哥正担忧的看着她,而她醒来后那双眼眸里就染上欣喜的颜色。 随即身子一轻,夏如依被夏匀翼抱起。 “太子殿下,末将先行带着舍妹告退!”微微行了礼,太子未说话,只是点首,夏匀翼便转身大步而去。 带着迷糊的眼,看了双手背后站立在原地的太子,一身紫云蟒袍正湿答答的滴着水,那神色不知平静看着他们离去。 是他救了自己...太子殿下.............. ------------ 第四十四章 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依依.....” 往事尽显,她依旧很害怕。那天以后,即便是过了许多时日,她仍旧听不得一点声响,尤其是爆竹。紧紧抓着眼前人的衣服,怎么也不能平静。 “沈大哥,为何不往热闹的地方去?”幽静小道上,两边是低矮的民房。沈咫悠闲的踱着步子,身边的墨玉疑问。 好好的灯笼节不去欣赏,跑着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这时,人已经多了,若是挤进去必定满身腥臭,公主可愿意?”沈咫开口笑道。闻言墨玉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她们好久没这样一起走过了。 他的心,统统被那突如其来的女人吸引去。 “沈大哥...” “嗯?” 墨玉轻声呼唤,沈咫驻足,看着她发出疑问。鼓起勇气将心中疑问问出,她想知道是否她在他心底就真的一文不值。 “如果,我墨玉不姓墨,那么是否就没有君臣之礼?” 紧盯着他的眼眸,终究她还是没有将话说绝。一次次的给他阶梯,一次次的放下自己的自尊,只为了他一句回应,哪怕是自欺欺人也罢! 只是,这份心,沈咫真的要负她? “沈咫不敢.........” 他迟疑,墨玉转首不再去看。眼底晶亮的东西在背对着他之后,悄然落下。 她还记得他一身铠甲在练兵场的样子,清秀的面容,却不输与任何人的气场。 他是后金最为优秀的将领,是她墨玉至小倾慕到这时已是浓浓的深爱的人。然而他的心却在七年前给了另外一个人,她的苦苦盼望落了一场空欢喜。 七年前的灯笼节,宫里热闹的欢庆,娇小的她站在他的身边迷恋的久久不肯离去。皇上笑言,待她及鬓之时便送她入沈家家门。圣上金口玉言,一块玉佩赏了墨玉,这句话可有可无全在墨玉手上。 然而,那年他受皇命,前往陈国救回后金长子墨殇。待他回来之时,本就与她疏远的他变得毫无亲近可言,她迷茫的不知所谓。她寻他,笑颜相向,只换了君臣之礼。 她问,以前为何就可以? 他答,公主越发年长,微臣不敢逾越。 她信了,有一年他从边关回来。得知消息她兴奋的去寻找,却在书房内看到了一张笔墨未干的画像.。 夏家之女,便牢记于心。 直至墨殇相告,她再次得知夏如依。夏家有女名如依,偏偏欢颜笑如莺! “沈大哥可知,纵然你心里只装的下她一人,可她依旧不属于你!” 背对着他,墨玉缓缓开口。沈咫站在她的背后,黯然了双眼。那份痛谁都不能解开。 夏如依,如依不属于他! “难道沈大哥当真要孤寂一生只为她一人?”转首,墨玉不甘心的再次询问,纵然的得到的答案往往将自己伤的很深,却依旧不肯放弃。她们之间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也不知还有什么可说? 低首,沈咫轻声道;“沈咫的命是她救的.......” “所以这条命便是她的对吗?”墨玉接口,面色不带任何表情。 “今日沈大哥已将话说到此处,墨玉已是明白,至此墨玉不会在纠缠与沈大哥。” “沈咫.....”他作揖行礼。墨玉看也不看他的,径直往前大步而去。 至此缘分已尽,或许说早在七年前都已灰飞烟灭。他沈咫已将一颗心付托给了那个女子,她墨玉只是公主,该行礼作揖的君主。 她在前方走着,他在身后跟着。 前者,今日起便是无心之人!后者,今日起便只为一人独活! 走着,墨玉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前面的路愣住了。 墨殇抱着和硕坐在前方不远处的大树下,亲密的姿势让墨玉心底溢出了说不出的滋味。 “沈大哥,我不想走了,回去可好?” 沈咫正要说话,却在抬首见无意的看见前方。心口邹然一痛,可是在仔细的瞧了瞧后,沈咫大步向前走去。 “沈大哥?”墨玉惊疑,莫非这沈咫当真要与天色五哥争夺?不祥的预感直串上心头。 “依依,不怕,没事了!”墨殇侧坐着,不停的安慰怀里惊吓坏了的人。墨玉一声叫喊,墨殇回首,便看见沈咫面色不善的朝自己走来。 “太子!”沈咫恭敬行礼,跟在身后的墨玉松了口气,总算他还没有道主仆不分的地步。 “嗯!”墨殇虽是疑惑这俩人为何一道而来,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和硕还在他的怀里颤抖不已。 不知为何,只是听了几声爆竹而已,竟然给惊成这个模样?那她到底还有多少害怕是他不知道的? “五哥,她怎么了?”一边站着的墨玉此时也发现了和硕的不对劲。沈咫站在原地没有发问,墨玉只得代他问了! 墨殇脸上笼罩了一层忧郁之色,黯然道;“我不知,在河边好好的看着烟花爆竹,........” “爆竹?”沈咫大惊,打断了墨殇的话脱口而出;“她最怕的便是爆竹、炮仗,这些东西她不能碰!” “那现在该怎么办?”没有去问为什么?也没有去责怪沈咫的失礼。墨殇抬首看着沈咫,目光满是悔意,急切的问道;“我不知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请恕微臣冒犯了!”沈咫说完,不顾墨殇诧异的表情,蹲在他面前,伸手去扶起和硕的身子。 只是刚刚碰到,沈咫便能清楚的感受到和硕身子的颤栗。情况似乎比他想像中还要严重。 刚刚接受到外界的触碰,迷乱的和硕更是抓紧了手里的衣服。紧紧的躲在那胸膛里,落水的恐惧时时刻刻早环绕着她。 ------------ 第四十五章 她的心在哪 沈咫见状不顾墨殇反应,强行别开和硕的身子,手掌化刀直直的劈在和硕的颈项。 怀中的人晕了过去,墨殇怒瞪沈咫,冷声道;“一定要这样?没有其他方法?” “太子恕罪!” “五哥,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沈咫请罪,一边的墨玉接口问道,着实不想这两人在为那女子起什么冲突。只是,那句五嫂是再也叫不出口了。 多年的兄妹之情,又怎么会隔夜的仇恨!她的五哥始终是她的哥哥,当初一时气急话语间口不择言,而今,她终究不能舍弃那份亲情。 墨殇看了一眼墨玉,只见脸色平静没有什么波澜,知道这个妹妹对和硕的间隔之心很深,黯然的眼眸转向怀中的女子。 “她在宫里头呆的闷了,便想着带她出来透口气,想来她嫁我后金已是半年有余,却未踏的出樊城之外。本想着好好游乐一番,谁知竟会出了这等事。” 脸上尽显懊悔之色,虽是低垂着头却也叫沈咫,墨玉看了个清楚。 沈咫心惊,不成想过太子会对和硕用情如此之深。 深宫里,太子妃不受恩宠,他早已耳闻成熟。他担忧,却也在心中有一些欣喜。优的是她在宫里头人生地不熟的怕是会遭人欺负。喜的是他苦等太子所说的放她走,他说是会放她出宫! 如今,太子情谊日渐加深,他还会兑现曾经对他说过的诺言吗.? 两个男子,紧盯着那昏睡的女子,他们的心紧紧的被她牵引着,只是她知道吗? 这两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这样用情至深的男子,终究谁会放在她和硕的心上! 不知墨玉在哪里叫了一辆马车,墨殇抱着和硕与墨玉一同坐在车内,而沈咫则在外掌舵。 几日不见,墨殇看着安静的坐在一边的墨玉,叹道;“玉儿,你当真恨五哥的罢?” “没有!”墨玉接口极快,几乎是没有丝毫迟疑。抱紧了怀中的女子,紧盯这墨玉,墨殇黯然道;“五哥知道你恨,只是,五哥与你一样终归是孤家寡人!无缘得其情爱!” “五哥!”墨玉极为艰难的开了口,一向坚强的她终究还是带了点哽咽的痕迹。 “你认为,和硕爱沈将军吗?”没有作答,墨殇突如其来的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他变的极为轻松,墨玉的心里突然就愧疚了,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花了那么多的精力去多番阻拦? “我不知五哥何意?”低首,墨玉回答的的声音极其小。 看着怀中人睡的安稳的脸颊,墨殇笑了,是极为开心的笑。墨玉不解,只得抱以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看着墨玉,墨殇变得极为严肃。 “她不爱我们其中一个!” “谁都不爱!”墨玉呆呆的重复着,是诧异,不可置信。 “那她的心到底在哪?”红了的眼眶,墨玉有些低吼,为什么这两个男人为她做到如此地步,竟然不动心? 墨殇苦笑,那个神秘的人,他也不知是谁。 “玉儿,万事不可太过极端了!” 没有回答墨玉的问题,墨殇劝慰墨玉,终究还是他的妹妹。那日罄馨宫内,她负气而去,墨殇心底终究是为她担忧的。害怕她走了极端,害怕这个唯一的妹妹与他分道扬镳。 皇宫内,姊妹胞弟中也就这个妹妹是真心实意的待他,若要真是再这其中以二择一,他做不到! 或许,她墨玉也做不到的吧!兄伤了她兄长最爱的人,这份兄妹之情终究会有隔阂! 太子/宫 当墨殇抱着昏睡的和硕进去如寝宫之时,惊得郑嬷嬷一跳,心中震撼却也不敢大放厥词。只得在心中为自己主子鸣不平。 墨殇未做理会,只是吩咐了一声便离开了。他身为太子一天不再宫中便可累及多般事物等着他处理! 就在和硕回宫的半个时辰,莫瑶也已探亲回宫。太**再度热闹起来。 心态不一的女人,再度回宫,莫瑶深感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 争宠夺势,她必定要比她们仗高一尺。 竖日,罄馨宫内阮贵妃抚着肚子,在一处小亭落坐。景色怡人,阮贵妃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这几日,皇上来罄馨宫的次数越来越少。阮贵妃心里清楚,皇上对皇后终究有情,她冤枉栽赃之事皇上虽未惩罚,却也在他心底落了痕迹。那一日,虽是除去了皇后,也逐步失了皇上恩宠,倘若没有腹中骨肉,当真不知如今的她该如何在这势力的皇宫中度日! “娘娘,太子妃来请安了!” “请进来吧!”侍女通报,阮贵妃断了忧郁的心思,转首吩咐。 纵然不知太子妃为何而来,却也整理好了最美的姿态迎接。 暗自将忧思百藏,面对这别人的自己始终是最华贵的阮贵妃! “莫瑶给娘娘请安!” 一身大红衣裳的莫瑶出现在阮贵妃面前,莹莹玉坠的耳,日琢星辉的加之那身大红衣裳当真是美人。 终是不愧为大家闺秀出阁的女子! “起罢!”阮贵妃微笑示意,莫瑶向着她走去,亲热的坐在她的身边。 “太子妃不是探亲伺疾,怎么这般早就回来了?莫大人可还好?”莫瑶坐下,阮贵妃询问略表关心。 莫瑶笑意吟吟,道;“家父已无大碍,他老人家嘱托我早日回宫,免得坏了规矩!” “莫大人真是好心肠!”阮贵妃喟叹。 “娘娘可还好?”伸手抚了抚阮贵妃的肚子,莫瑶笑问。 阮贵妃低首看着那逐渐在成长的肚子,脸上溢满幸福的神色。 “好,这孩子可乖了,没有折腾我!” “真好。”莫瑶一脸向往,阮贵妃笑着打趣;“好的话,太子妃也为太子怀上一个!” 莫瑶垂首,阮贵妃以为她害羞,不成想看见了那隐隐的泪光。心中大惊;“太子妃这是怎么了?” “莫瑶无用,娘娘这等福分怕是此生难得!”莫瑶哽咽难语,阮贵妃似乎明了,疑问开口; “太子妃莫非..........” “瑶儿不受太子恩宠.........” “原来如此!”阮贵妃笑语,这太子妃到她这罄馨宫来推心置腹,怕是别有用心,仔细推敲原来也是想找一个依靠罢了。 敬贵妃似乎很支持太子侧妃,而这太子妃倒也是个聪明人知晓要找个依靠与之抗衡、 后宫之中,两大巨擎,一人且靠一个,当真聪慧! ------------ 第四十六章 给我一次机会 两个女人的回宫让空寂了两天的太**氛围在度紧张起来。太子妃此次探亲回宫,那气魄与以往不同,少了往日的和蔼、温和,多了一分凌厉,那是当家作主的凛冽之风。 次日午后,侍妾俐儿再次因失礼再次被罚与偏苑院中长跪,直至晚饭时分被赦免,她的婢女则是因不能劝慰主子行尊卑之礼,被惩罚三十大板。 如此惩戒,太**人心惶惶,深怕得罪了这个新主子。唯有和硕不知情,躺在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墨殇心急如焚,几欲请来御医为其诊断,却被墨玉拦下。 此事若是惊动了皇上,岂非自寻烦恼。再者沈咫下手有轻有重,断然不糊害了这和硕!墨玉言之在理,墨殇也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陪在那个昏睡的俏人儿身边。 “和硕,依依......”嘴角扬起,看着她在他身边便是多大的幸福、只是眼前忽然闪过朝堂之上的对峙,莫家老狐狸一心想要用和硕来当挡箭牌,殊不知,这和硕本就不是陈国受宠公主,而是夏家小家碧玉的小妹妹。那日若非宰相大人帮忙,莫家老狐狸当真是一举数得、不仅为皇上分忧解劳,更是为自己女儿打算好了一条康庄大道。 免了那颗忧心,看着那安稳的睡颜,墨殇看着不由的痴了,俯下身子在那带着点干燥的唇瓣印上自己的唇,美好的滋味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的更多,舌尖一点一点的描画着那美好的弧度。没有口齿交缠的痛快,有的只是唇瓣相依的依恋。 熟睡的人儿发出了不适的轻哼声,墨殇这才离开了那已是红润的唇上。伸手将她脸颊上的一丝乱发勾至耳边,这女子越看越喜欢,越来越爱了。 嘴角扬起喜悦的弧度,对自己心中的想法越发肯定。 她是属于他墨殇的,他势必要住进她的心底,牢牢的抓住她! 满怀笑意的眼对上了那略带迷茫的眼,瞬间便溢满了欣喜之色。 “醒了?”这样问着,墨殇动作轻柔的扶起了她的身子,只是昏睡了那么久,没有力气的她再度瘫软在墨殇怀里。紧紧的搂着她,笑意越发张扬。 “饿不饿?让嬷嬷给你备点吃食?”低首询问,那姿态犹如亲密的恋人一般。 无力的点头,她的颈项那里还是好痛。皱着眉头的脸有一点扭曲、脑子模糊混沌,没有在意与墨殇的亲密之举,也更加没有机会在意此次回宫有何不同。 一只大掌悄然的抚上她的颈项,慢慢的揉捏,力道恰到好处,缓和那僵硬的痛楚。 “主子!”端着吃食的郑嬷嬷低首称呼,和硕还未做声,墨殇淡淡的吩咐着; “东西放下,先下去吧!” 郑嬷嬷没有多过停留,只是在放东西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相依相偎”的两人。 将郑嬷嬷的惊异的表情尽收眼底,墨殇暗自偷笑。看来,他当真是转了性子了。 “好点了吗?”他轻声问道,躺在他怀里的和硕迷糊的点了点头。 将她扶起来,端起桌边的参汤,小心翼翼的吹凉,才喂到她嘴里。 到这时,和硕才发现满身的不自在,刚想要拒绝时,只听见墨殇幽幽的说道;“有什么话,喝完参汤再说好吗?” 诚挚的目光,轻言轻语的声音,和硕没有拒绝,默默的喝下他吹凉的汤,一滴不剩! 放下手中的空碗,拿起娟帕将她嘴角上残留的汤汁擦干净,那熟络的动作在她带着询问的眼底下那般从容。 “你一定在想为何我对你这般好对不对?”他开了口,没有看她的眼只是盯着她的嘴角专注的手里的动作,轻声说道、 闻言她没有说话,他对她的好还不是源于七年的恩情,说到底,他终究是把恩情当成了爱,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或者,你还在想我墨殇终究爱不爱你?还是将往日的恩当作了爱?” 正视着她的眼,将她的疑惑一一问出,他是绝顶聪明的,将她的心思看的透的彻底。 她的身子一僵,木讷的开口道;“七年前我救了你一命,在你最黑暗的时候给了你一点曙光,你感激于心,记住了我七年....” 两两对望,和硕目带坚持,她坚持着自己的心,继而道;“可是?那不是爱,只是恩,救命的恩!” 他无奈的笑了笑,满面的春风,让她的心颤抖了一下,是为他吗? 他知道的,她会这样想,她心底的不安皆是源于此,害怕的是他的爱是恩不是情! “我爱你!” 他开口,将她未说完的话通通的堵进肚子里。满含笑意的脸,那双桃花眼底的深情几乎将她融化。别开眼,呼吸逐步加急,那颗沸腾的心忍不住的澎湃。她的心不是木头做的,有感觉的。墨殇对她的好,一点一滴的深深的刻进她的心底。为她放下高傲的太子身份,只为那阴差阳错的报复。可是说到底,他待她终究是好的。费劲了一切心计,只为讨她欢颜。 一切的一切,让她本是紧闭的心门悄悄的露出一丝缝隙,为他慢慢的感动,为他慢慢的一点点的失去防守的意思! 只是她在克制,克制自己的感情,已经被深深的伤害了一次,背叛了一次,那般的痛彻心扉,她的心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她的不说话,墨殇心底的一线有些破灭。只是打定注意的他又怎会轻言放弃,他伤她伤的太深,她心底的沟壑太过宽敞,不是一时间能够跨越的。没有关系,他有的是耐心,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慢慢的相处,去填平那道沟壑。 在他知道,她不爱沈咫的那一刻,他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 没有谁可以从他的手里再次将她多走,不会相让,不会将她再次推出自己的怀抱里。 轻轻的别过她的脸,在她的愕然的眼底之下再次印上她的唇,她的反抗在他的面前是那般的微不足道。 一点一点的加深他的吻,那青涩的反应,墨殇有一刹那相信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是他的。 或许就是他的! “我墨殇在此起誓,此生只爱夏如依一人!”离开了她的唇,他宣誓:“心若有旁骛,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最古老的起誓,给了她感动,略带苍白的脸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双手包裹着她冰凉的小手,心疼的搂她在怀里。 在她耳边厮磨,轻言相问;“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半晌没有得到答复,他也不着急只是搂住怀里的人。 只是在他看不见的后方,夏如依的眼底晶晶发亮的东西沁湿了眼眶! ------------ 第四十七章 动情的阻碍 “主子,小心点!”和硕在前方走着,跟身后的郑嬷嬷一声惊呼,和硕好笑的转过身来。 “嬷嬷这般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是水儿做的!” 几步赶来的嬷嬷连忙搀扶着和硕,小小的喘着气,连声说道;“太子爷交代了,奴婢不敢怠慢!” 墨殇吗?对她已经心细到如此地步了吗? “莫非,太子不吩咐,嬷嬷就不会如此照顾了?”看着郑嬷嬷清白交替的脸,和硕顿时玩心大起。 “嬷嬷似乎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了?” 颇为严肃的口吻惊了郑嬷嬷一跳,甚至还颇为严谨的作揖请罪。 “逛逛路园子,嬷嬷也是这般严谨作甚?”和硕笑道,满面春风,只是奇了郑嬷嬷一颗心,这明明是就九月的天? “主子,....” 郑嬷嬷欲言又止,和硕挑眉,疑道;“嬷嬷想说什么?” “太子已是对主子好了不少,那么主子是否.....?” 迎面飘来枯萎之极的叶子,和硕看着那叶子的眼变得暗淡,没有回答郑嬷嬷的话,反是淡淡的开了口; “嬷嬷以为和硕该如何做?” 身处皇家宫闱,情之一字害惨了多少人!不能没有情,亦不能动情!这是宫里多少女人的悲哀!一时之间,郑嬷嬷也哑然,饶是见多了宫闱情仇,此刻也无从说起,莫非劝慰自家主子不动情,一辈子只有孤寂做伴到终老? 和硕摇手,独自在那假山之后的小道上散心,沿着那一汪泉池,静静的往下走着。 一个人,一颗心,随遇而安多好!也免了这般苦困,折磨! 昨日,他的话还时时的在她耳边响起、 “我爱你!” “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时时刻刻的环绕,泪水在眼中打转,却被自己强硬的吞进肚子里。 她始终还是有着顾及的,全心全意的爱他吗?似乎她做不带,她们只见横着太多的阻碍,她和硕至今还是没有信心跨越! 郑嬷嬷说的对,不能动情,亦不能没有情! 只是要做到这般境界该是多难? “奴才给太子侧妃请安!” 和硕抬首,小路的对面迎着一个穿着宝蓝色衣服的公公正对着她问安行礼。 “起吧!”淡然话语,心下烦恼的和硕抬脚便走,她想一人静一静而已,好不容易说服了郑嬷嬷先行回宫去,这会子连这御花园幽静的假山也是让人呆不住。 “太子侧妃!”那奴才见和硕要走,连忙高声呼唤,;“太子侧妃,皇上请您去御书房,有事详谈!” 和硕惊疑的转过身来,看着那奴才的眼底带着一抹打量的光,那目光里带着的是一种不被信任的眼神。 冷冷的带着寒冬的凌厉! 那奴才不慌不忙从腰间取下了一枚腰牌,和硕上前几步路,和硕这才看清楚,那腰牌与之前墨玉送的一模一样,那这么说,皇上真的宣召她?只是她已是太子侧妃,即使有所不满,也不该是询问莫瑶这太子妃的吗?为何要找她? 心中一跳,脑海里便出现那个场景,为两国交好,她是和亲公主...... 不详的预感笼罩了她整个心头!虽是疑惑,却还是随着那公公一道而去。 在他们走的后方,景妃由着身边的丫鬟扶着露出了身影。本是看见了独自一人的和硕,欲要上前打个招呼,却不想碰见了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正往这边走,心下一动,便隐藏了身影,索性离和硕不远,又在假山之后,这才瞒着二人将对话听了一清二楚。 “主子,要不要给太子通个消息?”二人远走,景妃身边的侍女问道,皇上私下召见太子侧妃,尤其实在这两国交战传的沸沸扬扬之际,任谁都晓得这必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景妃眯起双眼,看着那背影沉思了一会;“先不急!” 此话说毕,景妃又在那侍女耳边私语了一会,那侍女点首称是,沿着刚刚那条路一路追随而去。景妃在原地看了一会,便转身离去。 阴云再起,笼罩了整个她们整个心头! “..嘭.....” 小桔刚走进门,迎面便飞来一个陶瓷罐砸在了脚边。还好躲闪及时,不然就砸在自己身上了。 “主子!”小心翼翼的叫着,小桔的神情都露这害怕的神色,昨日那三十大板她还后怕有余,若不是太子妃手下留情,那三十大板真的能要了她的小命了。 “滚出去!”俐儿怒火中烧,这几日处处受人排挤,尤其是太子妃处处打压于她。稍有不慎,便是惩罚。太子妃排挤,太子憎恶,她这个侍妾已全然没了一丝一毫的地位。 争宠?全然看不见太子怎么个争宠?那日的计谋,成功的让太子对她厌恶之极,这真是偷鸡不成反蚀米,搬起石头咂自己的脚。 “主子息怒!” 小桔小心翼翼的递上新茶,俐儿 看着眼前干净,清秀的侍女一股怒火止不住的往外冒。 “啊......”俐儿反手一推,那杯热茶就那样泼在了小桔的手上。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小桔不顾的被烫的发红的手而连声求饶,俐儿刚要发火,突然腹中绞痛,腿间似有热流顺着大腿内侧缓慢的流下。 那股痛,让俐儿的脸上瞬间扭曲。滚滚而来的痛意让俐儿曲下了身子。 “主子,主子....” 这般情况让小桔慌了神,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去扶自己主子。 “来人啊!...救命啊!” 小桔连声呼救,俐儿惨白了脸色,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簌簌的往下落。 那股热流在腿间流的异常缓慢,葵水已是延迟了半个月,痛点是正常的。本是想让小桔不要声张,却是痛的说不出话来。 就如热浪一般,浑身被蒸的没有一丝力气,只是感觉到了肚腹那里犹如被扎了一道那般的痛~ ------------ 第四十八章 你消失在他面前 “吱......” 身后的紫檀大门缓慢的关上,昏暗的视线让和硕的心口一滞,有着难以舒出的压抑之感。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大雄宝殿之上,辉煌的宫殿绚丽的让人无法直视,尤其是那位居大殿中心的龙椅... 眼神没有在这华丽的大殿之上多过停留,而是四处寻找大殿之上的皇上在哪里? 寻了大殿一圈,已是没有人,和硕疑惑,为何召见她连个人影都没有呢?还是,这真的是那公公骗了她? 心底越来越不安,紧紧的绞着手中的丝帕,内心已是焦躁如焚! 却在内心忐忑不安之时,墨呈挑开了大殿内门 的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脸的冷漠,君王的气势散发在四周,让那本就有些阴郁的氛围变得更加诡异。 “和硕参见皇上!”规矩的行礼,她虽是太子侧妃,可早已从皇家除名:“父皇”不是她改叫的。 墨呈踱步到龙椅之上,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那冷飕飕的眼神直视着和硕。 这等情况,和硕只得屈身站在原地,暗自揣测皇上的用意。 “你聪慧伶俐,应当猜的到朕此次宣你前来所为何事的吧!”半晌,墨呈冷冷的开口。 和硕暗自心惊,不过也是在这时她已是猜到了。 “和硕知晓本分,皇上且安!” 轻饮小杯茶盏,墨呈似乎不太在意。和硕在次开口道;“和硕身为太子侧妃,太子不加以嫌弃,和硕已是感恩戴德,所以和硕斗胆请皇上放心!” 太子妃位她此生不做幻想,身在异国他乡也便随遇而安。而眼前的皇上,后金的国主,此时此刻要的不就是这个答案。 “公主可读过兵书?”墨呈放下手中茶盏,看着和硕缓慢的开口。 兵书?心中质疑,却还是回答道;“和硕;略懂浅知一点!” 她的哥哥夏匀翼是后金百年来不可多得的将领,兵书她倒是耳濡目染了不少。 “那么两国交战,以公主所知,又该如何?” 打仗?和硕抬首,却不想那目光直直的对上了墨呈那凛冽的视线,连忙低下首去。两国即将交战,和硕虽是有些心里准备,可是由着皇上说出口,还是震撼了。 她这个炮灰,代嫁的公主,使命终将是完成了! 脑子里还在思考,却突然灵光一闪。她是公主,陈国太后,皇上最宠爱的公主,难道要拿自己去交易不成? “我后金不会拿女人上战场!”像是看穿了和硕的心思,墨呈冷声开口说道、 和硕一愣,那么她既是可有可无的人,为何要昭她传话? “殇儿是我后金太子,是以后即将继承大统的人!”说道此处,墨呈看了一眼低首的和硕,继而道;“朕绝不会让他的身边出现媚君祸国的人!” 说到此处,那大殿之上的气息更是冷了几分! 媚君祸国?她和硕吗?是否高抬了她? 她的心口,紧疼了一下。皇上已是把话说的如此明白了!不管她如何做,太子妃位也好,太子侧妃也罢,终究不属于她,甚至连他的爱,都成了媚君祸国的证据! “那皇上希望和硕如何做?”淡淡的问道,他这般大费周章无非就是想要听到这句话,任人宰割的话! 终究,她的命运全然掌握在皇室贵族的手上! “朕要看到,你,消失在殇儿的眼前!” 一字一顿的话,生生的敲进了她和硕的心,生生的将那即将愈合的心再度撕开了。 那张优雅的国字脸上,此时带着狰狞。明艳黄贵的龙袍也遮不住那满身的杀气!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大雄宝殿,只知道,迎出门的那一刻,阳光格外的刺眼。大门在她身后缓缓的关上,低沉深厚的声音如魔音绕耳一般久久不能散去。 她的泪水,这阵子格外的多。泛酸的鼻尖让眼眶里一地泪滴了下来。 手里握着一张素锦,那上面的字,和硕一一记载了心底,不敢忘不能忘! 漫无头绪的在小道走着,脑子一片昏暗。就连身后连声呼叫的声音都未听见。 “太子侧妃,这是怎么了?”景妃一把拉住魂游天外的和硕,却看见那发红的眼眶,顿时失色相问。 这时和硕才从自己的思绪里走出来,看见景妃一脸担忧的站在自己面前,欲要行礼,却被景妃一把拉住,坐在一边的小亭之上。景妃看着面色不佳的和硕,几度欲要开口。 究竟,皇帝昭她去说了什么?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模样了? “景妃娘娘,和硕有事相求!” 半晌,和硕开了口,景妃抱以疑惑看去,却只看见那面如死灰的侧颜。 顺着她的眼看去,景妃的身子僵了一下。 屏退左右,就只剩下和硕与景妃:“这样做是否太过明显!” “不,就是要这样明显,娘娘放心,决然不会牵扯到娘娘罢了!” 和硕说的决绝,目光盯着向她们走着 的宫女,景妃释然了,一颗心出奇的平静了。 就是要这样明显,不然太多谋算终究还是会累人累己。看了一眼身边的和硕,眉梢上扬,这女子如若是自己的对手,当真是忧患,只是所幸她不是! 那宫女端着瓷碗,向景妃,和硕行礼。景妃笑眼相问,和硕则自顾自的揭开了查看。 几番盘问,这才放了她前行,阮贵妃的参汤可是要及时进补的,不能热一分,更不能偏冷一分。 待那宫女走后,景妃起身告辞,她看的出和硕已是累及,至于她为何这般憔悴,她想也不必再过问了。因为,她的目的已达到了! 头脑昏沉的走着,不知觉的就回了太子/宫。迎出门便看见了俐儿的侍女小桔拿着红钱满脸笑意的塞给欲要告辞的御医。 还未多做思想,郑嬷嬷便从里面走出来了。看了一眼小桔,紧闭了唇没有说话。和硕也没有相问只是由着郑嬷嬷搀扶进了内殿。 “诶呀,这下俐主子可威风了!” 两个奴婢在后殿打扫,闲话家常,一句不多一句不少尽数听进了和硕的耳里。 “俐主子有孕了!” 本就僵硬的身子一个踉跄,跌在门栏之上,痛的不能呼吸,而她也分不清楚是哪里痛! 郑嬷嬷惊呼的声音让那两个丫头回头看了一眼,顿时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主子饶命!” 郑嬷嬷要开口教训,被和硕拦下。那两个丫头跪在地上已是害怕的颤抖不已,何必再去为难! 和硕挣扎的要站起来,却被打横抱起。回首看,墨殇脸色阴郁的正看着她! ------------ 第四十九章 爱上你了,怎么办? “怎么回事,有没有很痛?”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墨殇面带关忧之色,轻言相问。只是那言语间有着小心翼翼的意味。 她的脑子里还在被那句话迷糊着,思想犹如混沌一般。没有回答痛与不痛的问题,而是将心中不确定的疑问再次问出; “俐儿怀孕了?” 说出的话让墨殇扶着她的手一僵,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低首苦笑,明明都已经知道了,为何还问出了口。明明已经不啬望了,为何心底还是刀割般的难受。“ “我,..”该怎么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侧颜,真的开不了口。 “我不知该如何解释?” “不需要解释!”和硕强硬的打断他的话,目光空洞的看着前面幽幽道; “你是皇子,后金的国储,女人为你生儿育女皆是本分,无论是谁,无论身份卑微高贵,和硕不会芥蒂,更不会有疑!” “你介意!”墨殇直直的看着她,逼迫这她的眼睛直视着他。 “我希望我孩子的娘亲是你一人!只是你一人罢了!” 说的深情,用的深爱,他真的怕好不容易缓和的两个人在一度落入来人无法挽回的僵局,没有以后了。 他知道她的性子,认准的事情便不会有所改变,他费了多大的心力才让她紧关的心门露出了一丝光线。 他不能失去,因为他怕没有力气在去追了!他伤了她,又何尝不是在伤害自己! 被逼着看着他,那双桃花眼里说不出疼,说不出的宠。这话,他终究还是说出来了! 心底深处,在为这句话感动。剧烈的跳动着的心,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眼眶又有酸涩的觉楚,感知自己快要落泪的时候,一把坲开了墨殇的手。 “你走!” 别开眼,低吼着。因为只有自己才知道看着他会掉泪,她已经做出了决定绝不能有半分拖沓。 墨殇被她的大力推到在地上,直直看着她,那远山眉黛的素雅裙衫让她格外的门美,而他却只看见了一片灰暗。 为什么还不走?她在心底呐喊,却在下一刻他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往外走了去。 却在门栏处,停下脚步。双拳紧握着,刀削刻斧的脸上满是阴郁之色,想要回头看一眼,可是始终动不了。 许久,他站的脚都酸了,她知道他还是没有走,只是她仍旧没有说一句挽留之话,哪怕是只言片语。 是一时无法接受的吧! 自己对着自己说着,只是这个解释 太过苍白无力,她的沉默无疑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他走了!甚至体贴的关好了门! 好一会儿,在确定门外真的没有动静的时候,和硕才敢将强忍住的泪水流了下来。 心口好痛,紧紧的抓住那里,忍不住的低声呜咽!她,终于在那心底深处看见了一个人。 墨殇,我爱上你了! 可是怎么办,这是个秘密,不能说的秘密!皇上不准,两个国家更不会准,她这个和亲的公主已经在劫难逃了! 只能留着,自己知道便好,只是和硕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爱上他呢? 不是心如死灰了?不是看惯背叛、绝离了吗?为何还要在一次动心? 心底疯长的情愫让她的痛苦百倍增长,她想她是疯了! 老天就是这样一次一次的耍她的!如若心经不起折腾了,疯了也便罢了! 偏苑内,俐儿正斜靠着床榻,有些苍白的神色却还是面含微笑的看着那棉被盖着的小腹。 她有孩子了,太子的孩子,皇家第一个曾孙!而且还是在那来两个身份高贵,美艳动人的女人之前怀的孩子! 她心中一直吞压的晦气,总算是出了一点。只是,接下来要格外的小心了,若不是自己的身子底子好,孩子差点就没有保住。情绪要平稳,尤其是不能轻易的动怒。这是御医交代的原话,只是俐儿自己还有要格外防范的,那便是太子/宫里的两个女人! 说到底,怀孕其间她不能对这两个女人怎么样,甚至为了腹中骨肉还要委屈求全只是那又何妨,孩子一旦降生,她便有了依仗,切时才是让她们痛苦的最好时机。 她想的很多却唯独没有在幻想太子的往日恩宠,这是她的聪明之处! 御医吩咐小桔不敢忘记,赶忙端了汤药去服侍自家主子。只是那汤药还未入口,门外奴才高宣,莫瑶大步而来。 本还是要故作样子起身行礼的,莫瑶未说话,倒是莫瑶身边的女婢上前一步,扶住了要下床的俐儿。 “你身子不便就不要在乎那些虚礼了!”莫瑶自顾自的在一边坐下,冷冷的打量着屋里的陈设,旧摆。 “小屋简陋,姐姐见笑了!”强硬的扯出一抹微笑,俐儿微笑着说道。 冷哼一声,莫瑶面色不善,冷声道;“未必,俐儿妹妹如今身怀六甲,太子往后赏的东西还怕没有填补的吗?” 很大的怒气,俐儿心怀不满,却也不敢表露,时时刻刻的记住了一个道理,忍一时风平浪静! “我.....” “得了,本宫来不是为了看看你这屋子的简陋的。”莫瑶不甚耐烦,看着俐儿的眼带着一丝冷光,;“太子说了,俐儿妹妹稀缺什么东西只管报备即可,本宫逐一安排好的!” “谢太子妃!”垂首谢礼,俐儿尽显柔弱之态。只是这一幕让莫瑶怒火中烧,压低了火气,对着侍女吩咐道; “黛楠,将那上好药材,太子吩咐的要拿的东西都拿上来!” “是!” 不一会,黛楠便又折转回来了,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的东西论哪一样都是极品、 “御医说了,妹妹要好好的补补,这些都是极好的膳补药材,你用的着!”莫瑶苦口婆心,俐儿再次低首谢礼,她俐儿如今无心与她莫瑶相争、相斗,谋思考虑,还是暂避锋芒便罢! 莫瑶自觉无趣,也委实看不下去俐儿那有喜的得以嘴脸,,没过多久便留下一堆珍贵的药膳,喜赏的东西,自己回了自己的寝殿。 “这个虎,我终究还是小看了她!”小路之上,莫瑶嘀咕着,身边的黛楠接口劝慰道;“只是一时得意,主子且放心吧!日子还长着呢!” 莫瑶仰天长叹;“可是她终究还是怀上了皇家血脉啊!” “怀上了,却不一定能够生的下来!” 莫瑶回首惊愕、怒瞪,黛楠回以笑容。两人对视,莫瑶终究释怀。 说到底,还是且看她能不能生下来再说! “主子,这些东西作何处理?”小桔看着怀里一大堆的东西,面带苦恼之色的看向俐儿。 俐儿眉头轻蹩,道;“扔了!” “啊!”小桔吃惊。 “还不快去!”莫瑶冷声呵斥,小桔才抱着那对东西走出门外,按照主子的意思给它扔了。 “诶,这可真是好东西诶!” ------------ 第五十章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小桔不知为何主子要将这上好的膳补给扔了,一路摇头叹脑直是叨念,虽是没有胆子在俐儿面前说道,不过这背后嘛?呵呵,说道两句还是可以的。 这等东西寻常人家百年难见,这主子怎么就这么不惜贵呢? 本是给自己主子拿药罐的溪叶刚要抬脚走的时候,便听见了那小桔抱着一大堆的东西自言自语的朝着自己走来。 竖耳倾听,溪叶笑了,这小桔当真是个活宝!看着小桔已经快要到了自己跟前,溪叶本想从那储备件里出来的时候,小桔却从一边走过。 小桔走的地方是火葬场,是宫里头用来收拾那些不受用的东西的地方。 稍稍的斜看了一眼,只见都是些金贵的东西。溪叶好奇,便在身后悄悄的尾随着。 火葬场里,小桔将怀中那谢东西看了有看,摸了又摸,一脸不舍的将它门尽数投进了火堆里。 “明月倚天近,日照屠龙远、、、、、” 捣鼓着不知名的诗句,小桔离开了火葬场,溪叶见她走远,连忙奔至那火堆边上,那堆东西还未烧尽,溪叶顾不着火烧连忙从那火堆里收拾了一些物件。 那拿着手里的东西无一不是极品,溪叶疑惑之极,俐儿是受孕了没错,丫鬟出身的她深知后宫无银寸步难行,又怎么会如此铺张了? 带着疑惑又再次将自己手中的物件打量了一道,只是这次看,拿着手里的东西隐隐的泛着黑色。 溪叶大惊,这东西上有毒! 低首看那被烧尽的物件,黑黑的炭灰上方弥漫着一丝幽香的味道。 “幽香?”溪叶猛的回过了神,捂住了口鼻跳至几米开外的地方。 这东西,怎么会有毒的? 灵光一闪:“这东西是俐主子的,莫非是用来害太子的?”心中有了一点思路,随即而来的便是彻骨的胆寒,这俐主子的胆子未免太大了。 她要告知自己主子,这等惊天大事,她一个奴婢怎敢私做主张! 小心翼翼的将怀中东西用娟帕藏好,私下张望。只见没人后,匆忙离开奔至太子/宫。 溪叶一路奔走,竟在偏殿的时候与正要出门的郑嬷嬷撞了一个满怀。 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郑嬷嬷气急,溪叶连忙拉着脸色不善的郑嬷嬷,一番耳语,郑嬷嬷脸色更是大变,连忙拉了溪叶去见和硕 。 寝殿内,和硕又是独身一人站在窗前,膝盖处还在隐隐的发痛。只是她的心在滴血,苦侯无望,只得甘心屈就与命运,生则生,亡则亡。 她的一生就这样被命运摆布,反抗过,努力过,到头来终究梦一场,还是一场循环噩梦。情爱是蚀骨的毒药,总是将她毒的体无完肤。 帝业皇家,繁华富贵,无一样是她想求,而她想求的不过是一片安静的天空罢了! “主子!” 闻言,和硕皱眉,郑嬷嬷与溪叶双双进门,只是那脸色带着惶恐,细数因由,只因和硕手中拿着那纤长尖锐的红玉簪子。 “主子!”郑嬷嬷腿一软竟是跪倒在地,惶恐不安。 和硕低首,轻笑出声苍白的面颊,稍稍带了一点颜色,纵然没有了活着的念头,也不会如此极端了吧! 稍走几步,和硕扶起了郑嬷嬷,连带着惊醒了一旁傻愣的溪叶。 “嬷嬷且放心,和硕还不至于走到那步田地!”轻言相向,和硕面带微笑,只是不知为何,郑嬷嬷始终觉着自家主子今日身上笼罩这一层苍凉之感,郑嬷嬷心底一寒,这主子今天真的是不对劲,就算是得知俐主子怀孕,心底寒凉也不至于此! 欲要开口疑问,突然瞧见一旁的溪叶,差点把正事忘记了。 溪叶禀告,将手中的物件递给了和硕,只道是俐主子心怀不正。 和硕目带怀疑,将那堆物件一一查看。是麝香残留的味道,和硕抬首,将手中的物件递给溪叶。 “扔了!” “啊!”溪叶与郑嬷嬷同时惊讶。 “主子这不是害人的证据吗?为何主子要将证物给扔了?” 溪叶未动,不解的问出了心中疑惑。 “麝香,用来害什么人?”和硕反问,溪叶住口不言。 “麝香,俐主子是疯了吧?”郑嬷嬷自顾自的说出了口,又忽然醒悟,这东西都是稀罕物件,是俐主子怀孕受赏的东西,上面有麝香,而东西又出自太子妃之手。 “这东西是太子妃用来害俐主子的!” “嬷嬷可是想明白了?” “是,主子!” 和硕抬眼看了一眼一边的溪叶,这丫头不言不语,自是心中通透,早已想明白了原委,也是当真聪慧的丫头。 含笑牵起溪叶的手,将她们引至床榻边上,拿起边角上的首饰盒,太子待她不薄,有着好东西时时刻刻的都会想着她,往她这里送,几乎羡煞了太子妃。莫瑶虽不是贪财之人,只是这份情义是她心底刺,太子待她的好是她莫瑶所记恨的。这点,和硕看的很清楚。 只是,以后她莫瑶就不会在如此记恨与她了,人辞世,怨恨也当一并埋没了吧! 将那盒子的物件一一递给了溪叶与郑嬷嬷,引得她们惶恐不已,和硕含笑,却强硬的将东西塞给她们,往后她们便要在这后宫里独自生存了,有些稀贵的东西就是出宫也会好过几分,尤其是郑嬷嬷,年纪大了,这些东西更是用的着,至于溪叶,连带着溪竺一道拿了。 郑嬷嬷心底寒凉,主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和硕笑道;“无非是这些东西用不上,赏给你们也不会将这好东西给埋没了!” 解释的苍白无力,微笑的心力交瘁! “太子侧妃,皇上请罄馨宫走一趟!” 主仆三人正说着贴己的话,殿外皇上身边的奴才已是在等候,和硕起身,在郑嬷嬷诧异的眼神下迎出门。 该来的总是会来,殿外,那阳光还真是刺眼! ------------ 第五十一章 安静的结束 一路迎着刺眼的阳光踏至罄馨宫,翻浪的心夹杂这这一年多以来所有的情绪。初次爱恋的背叛,代嫁的迷茫,背井离乡的苦楚,家人的思恋,还有那逐渐疯长的情愫,每一样都让她痛不欲生,而如今,这个后金的秋季将是她无穷无尽的痛苦的终结。 墨殇,终究只是那一抹云烟,与她无缘。 罄馨宫 抬眼,看着那三个字似乎是刚刚才看到过一般,熟悉的陌生感。也或许,她和硕本就是这后宫中陌生的人,夹杂在猎物中间,任其撕咬,反抗无果,值得听之任之! “和硕参见皇上!”瑶摆正装,玉钗横斜。与初次在大雄宝殿上一般,挺直的腰杆,知礼行安! 独坐高首,墨呈一脸怒容,喝道;“你可知罪?” 应声跪地,和硕一脸淡然,问;“不知皇上欲指何罪?” “加害阮贵妃龙裔之罪!”墨呈怒拍座椅,怒火纷飞,惊得窗外鸟雀魂尽。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义正言辞,直视墨呈不见丝毫胆怯。 谁给她的胆子,敢于皇上如此说话?墨呈有一丝惊讶,惊讶这个女子的胆识,这幕情景视乎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欲加之罪?”墨呈冷笑,道;“朕,一国之主,莫非簖不了案?” “和硕不敢作此猜想!”低首垂眉,她算是应了。 “皇上,皇上....” 宫女从内殿匆忙的跑出来跪倒在墨呈脚边,面带泪痕,哽咽道;“皇上,娘娘...娘娘....” 宫女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语来,墨呈急声问道;“娘娘怎么了?” “娘娘的孩子保不住了!”那宫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皇上,你要为娘娘做主啊!” 和硕认出来了,这个是端汤药的宫女,眼前的样子到底还是有几分主仆情分的真情。 墨呈烦躁之极,这个孩子终究没有保住!一脚踢开脚边的宫女,目瞪和硕,这个女子的心终究是有多狠,时至这刻,墨呈才想起,这个女子与他的皇后“朵拉玉”有此一比。 她们聪慧,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就不择手段的争取,颇为相似的性子让墨呈担忧,他决然不会允许墨殇身边再次出现一个“朵拉玉”。 今日之事,无论关不关她和硕的事,他必定要铲除这个让他儿子逐步沦陷的女子。 “我后金待你不薄,为何你陈国公主就是这样报答我后金的?还是你和硕公主本就是来作为破坏我后金的奸细?”字字带刺,句句含冰,这一顶又一顶的罪名,每一样都足以让她成为两国开战的千古罪人。 “和硕不敢!”她只能这样回答,墨呈铁了心的想要置她于死地,反驳又有何用。 “哼!” 墨呈冷声道;“朕后金诚心与陈国交好,可你和硕公主来我这后金,将后宫闹腾的鸡犬难安,如今又明目张胆的害朕子女,你说你该当何罪?” “罪大当诛!”平静淡然,神色间不见一丝慌乱。那话,仿佛不是她 的嘴里説出来的。 不反抗,不解释,害死皇家子女,当死。而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来人,将这包藏祸心的公主给朕拉去宗人府!”墨呈一声令下,和硕便被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拖了出去。 这便是后宫,这便是皇上。拥有生杀大权的皇上,掌尽天下的人命运的皇上! 看着和硕被拖走的背影,忽然记起那日朵拉玉磕死在罄馨宫里的那一幕。 心,轻轻的抽痛了一下,转眼看着罄馨宫便满身不适,不顾小产的阮贵妃,大步离去! “你说什么?” 太子/宫内,莫瑶一脸惊愕的看向自己婢女黛楠,疑问出声。 “回主子千真万却!”黛楠一脸确信、 “软贵人流产不久,太子侧妃便被关到宗仁府去了,错不了的!” 莫瑶转首,扶额思虑;“那本宫该如何做呢.?” “主子,太子今个晌午出了宫,女婢打探了一下,到现在太子还是未归,估摸着是今个不会回来了!” “那与我何干,太子与我本就是“相敬如冰”今日就算他墨殇在宫里也不见得会来我这太子妃寝殿就寝,我又何必去关心这个问题!”说到此处,莫瑶稍稍有些激动,太子真当她莫瑶是摆设了。既然不珍惜,那她又何必处处婉约,处处限制着。 “主子,万不可这样想!”黛楠一把抓住莫瑶的袖子,急声道;“主子,既然身处后宫,那么太子如何待你都必须担着,我们要做的是不动声色的除去所有的障碍!主子日后的皇后之位,谁都不能代替!” 莫瑶一把坲下黛楠的手,走进内室的桌子边坐下。内心焦灼,端起桌边上的茶盏一饮而尽、 到底是她自己的事,旁人无从插手,纵然是为自己打算,也说不到心坎里去。太子这般冷落逐步将她的理智吞噬,一直被视为对手的和硕没有丝毫的反抗任其嘲讽,任其冷落,倒是那个不起眼的小妾,此时还先她一步怀了身子,她必须时时刻刻盯着,谁若在有一丝一毫的逾越之举 ,刻不容缓的铲除。 “那我们该如何做?”平静了几分的莫瑶看向黛楠,问道. “在皇上做决定前,阻止太子回宫!” 闻言,莫瑶一惊;“阻止太子回宫?” 莫瑶不确定的问出口,却得黛楠点头示意。 这是否做的忒大了点?莫瑶心中打鼓,此时她断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做这件事,不能在惹了太子心中不快。 “主子,我们可以求助大人!”黛楠一言,莫瑶顿时醒悟。 ------------ 第五十一章 只是为她 和硕害死阮贵妃腹中胎儿之事第二日便传遍了后宫,太子侧妃被关了宗仁府急坏了郑嬷嬷一杆人,却又无可奈何,太子不再,这后宫中竟是无一人是可以帮的上忙的。 日头逐渐升高,郑嬷嬷委实放心不下,还记得几日之前,自家主子与景妃似是要好,虽说和硕没有与郑嬷嬷透露,郑嬷嬷也凭着自家主子的性子猜出了一点,景妃与自家主子一定有着互相扶持的关系。否则,自家主子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景妃交好。思及此处,郑嬷嬷突然明了,随即赶紧提步前往景妃处。 一路走着郑嬷嬷心底思虑颇多,且不说自家主子是否害了阮贵妃腹中龙裔,就算没有害人反而被人冤枉了,那么全凭自己一人或者景妃一人之力是断然救不出人的,眼下唯有让景妃娘娘暂时先保护好和硕,在太子未归之前,和硕不能出任何意外,太子已对和硕用情,或许会救得和硕一命。 说到底墨殇终究是她们濒临消亡的一根救命稻草。 脚步越发加快,郑嬷嬷只希望就这一会的功夫不要让有心人利用了去,给自己主子难堪以及.........折磨! 只是郑嬷嬷还未出太子/宫门,大门前,黛楠扶着莫瑶一路迎面而来。当下,郑嬷嬷心中一凉,这个主子可不好惹!待莫瑶走近,郑嬷嬷福身行礼,直呼太子妃安! 秋季的阳光竟然也是这般刺眼.,莫瑶伸手挡了挡,一脸懈意、郑嬷嬷焦躁,也只得规矩的跪在原地不敢做声。 “郑嬷嬷,本宫这有一些陈国的稀奇玩意儿,黛楠这笨丫头瞧不出怎么个用法。你去给本宫瞧瞧,到底哪些是本宫合用的,省的他日闹了笑话!” “这??”郑嬷嬷吱吱唔唔的不知作何应答,这太子妃就是故意的要拦自己的路。 “怎么?嬷嬷不愿给本宫这个薄面?”莫瑶厉色,面带寒霜。 郑嬷嬷惊从心来,本是敢怒不敢言的角色,却思及宗仁府中的和硕,听闻那里面根本就不是人呆着的地方,横下心,咬紧牙。 “回太子妃的话,太子妃吩咐奴婢不敢怠慢。只是奴婢却有急事需要通报,还请太子妃息怒,宽宏大量不予以怪罪!” “很好,本宫今个可算是领教了你这嬷嬷的利害!”莫瑶冷笑,道;“本宫好言相向,你这奴才竟然不领情面,本宫堂堂太子妃,莫说让你这奴才去挑选首饰,就是让你去死,你也要照办!” 郑嬷嬷似是大惊,连声呼叫;“太子妃饶命!” “黛楠!”。 “在”莫瑶冷声叫到,黛楠应到。 “这在给本宫看着这个不记尊卑的嬷嬷,跪到子时再起,谁若敢动,重罚不饶!” “是!”黛楠应声,斜眼看了一眼郑嬷嬷,面带挑衅之色。 “嬷嬷该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何必苦守着那堆快要飘散的沙而执迷不悟?”莫瑶远走,黛楠回过身来,倚在门槛之上,对着跪在门前的郑嬷嬷苦口婆心的劝慰着,这个嬷嬷倒是不错,若是为自家主子所用必定是一个得力助手,那她也便能功成身退了。 郑嬷嬷冷笑,道;“你就不怕,我这老奴抢了你的位置?” 宫里头,就是这般势力,一人爬上位那么势必要有人下位,那么这个黛楠也不会例外,太子妃面前的红人,怎么连这点都想不到,她怎么会如此大意? “呵呵!”黛楠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仰着笑脸看着郑嬷嬷:“嬷嬷直言不讳黛楠受教,只是嬷嬷觉着可能吗?” “不可能!”郑嬷嬷面带微笑,只道; “各位其主!” 樊城外,一支身穿轻骑快马扬鞭急速赶路,而那弥漫在铁骑身后的沙尘好久才散了去,待沙土散去,早已看不到那支轻骑的队伍了。 一袭月牙白衫,迎着细风带着飘起的衣摆一丝焦躁,刀削刻斧的面上不知是何表情。墨殇一鞭又一鞭的不停的抽打着胯下的马,只希望它可以在快一点。 一颗心从来没有这样焦躁过,今早天色未亮,一封飞鸽传书扰乱了还不容易平静的心。 远走樊城四十里的墨殇策马扬鞭立即赶往樊城皇宫,前日,受墨呈之命前往樊城外处理一桩官员之案,本以为是难多棘手的案子,却不想、、、思及此处,眼底的眸色变深。 终究是个圈套,和硕为陈国公主这一点墨呈始终没有放下..... “太子...太子...” 身后,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让墨殇皱紧了眉头,扬起了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着身下的马。 光芒四射,墨殇突然勒紧了手中的缰绳,突然斜身向后紧靠在马背之上。一道银光顺着面颊紧贴而过,削掉了额前的一丝发缕。 就这会儿功夫,原本在墨殇身后追赶的一路铁骑将他包围,足足一百人的包围圈,紧紧的环住了墨殇。 “给我滚开!”看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墨殇恼怒之极,一剑麾下瞬间结果了挡在他面前的人。 “太子,皇上有命,太阳落山之前,你不能回宫!”为首的高个恭拳行礼,字正圆腔。 太阳落山之前! 墨殇心中一紧,他的父皇要对她下手了,在太阳落山之前若是没有意外,明日是否就没有这个人了! “滚,在不让开,本太子将你们统统的杀了!”刀起刀落,已是有一人每命,鲜血染满了白色的衣衫染了脸色之上更显出了他墨殇狰狞,愤怒的脸。 “太子息怒!” 众将一起下马跪地,对于墨殇的杀戮不做任何反抗,他是主子,他们没有资格动手,同样的皇帝圣旨更是他们的使命,即便用这样的方式阻止太子回宫也在所不惜。 “滚开,,,给本太子滚开~”墨殇咆哮着挥动手中的长剑,只是眼前的阻碍始终挥之不去,倒下一个又一个,没有尽头。 “太子,即便你杀光了我们,可是司马部的人正在赶来,太子以为您能杀光整个樊城吗?”闻言,墨殇愣了一会。 是啊!他能杀光整个樊城吗?皇帝之命,谁人敢欺君罔上? 只是一会儿而已,和硕还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不能放弃,后金皇宫没有人能容得下她,只有他能救她~ 长剑挥舞,血雨纷纷,终究还是杀戮! 只是为她,再多杀戮又如何!她若少了一根发丝,他墨殇发誓,定要他百倍偿还! ------------ 第五十二章 大结局上 天,是亮了吧!丝丝的光线透过裂开的墙缝传递一些光亮,靠在潮湿的墙角的和硕抬眼看了看,没有多做理会的又闭上了眼,太子已出宫,皇上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今日应该就是她命丧之日。 只是,她心甘情愿! 死又何惧,只怕的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罢了!她累了,不想在这里多过纠缠,即便动了心,即便生了情,也无力在爱了! “吃饭了,,,,吃饭了,,,” 牢卒提着一桶饭菜,扯着嗓子喊叫。靠在那里的和硕不为所动,看着那桶里的饭菜,心底一阵恶心,馊水的味道迎面扑来,皱着眉头别过脸去。 “什么玩意儿,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不吃拉到!” 牢卒唧唧歪歪的一阵呸骂,赌气般的将剩下的饭菜一股脑的倒给了旁边的劳犯,那人千恩万谢,牢卒得意的看向和硕, 只道,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可是也忘了一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发了一会儿呆,脚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动弹,低下眼一看,一个黑咕隆咚的小东西使了劲的钻她的脚底。 “小老鼠,该去那边!”轻轻的踢开那个小东西,那小东西不领情的还是往回跑,仔细一看,原来对面的角落里趴着一条小蛇,正虎视端端的守着这小老鼠。 和硕笑了,她不是娇娇弱弱的女孩子,这些个小东西并不能让她害怕,只是感叹物竞天择,弱者必定会被淘汰。 只是,她和硕当真是弱者? 生离死别之际,似乎又想起了出嫁之前的点点滴滴。 太子昀承,三王爷昀洛以及她的哥哥夏匀翼。 正值含苞欲放的年纪,遇见了那个心动的人悄然绽放,到头来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一场赐婚,本是下嫁状元府邸的她被秘密的送上了和亲的花轿,心底绽放的花朵还未来的即撒水,肥养,却被无情的拦腰折断。 昀承的话,直到如今还记得清楚,犹如刻在心上一般。 “我为太子,必定以国家为重,夏将军如此,夏将军的妹妹也当如此,我陈国子民更当如此!” “可是,我喜欢....” “本太子不喜欢!” 寥寥数句,全然离不开一个“权”字! 几度沉迷,几度心伤,心死之际再度落入地狱。和硕,云珠,夏如依,早在七年前便已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如今更甚。 “太子侧妃!” 音色婉转,和硕一惊,抬眼便看见了景妃施施然的走进了肮脏的牢房、 没有嫌恶之色,那些脏东西似是没有看到一般,直直的走近和硕,一脸笑意,只是眉间稍许的皱眉透露了她的不耐。 和硕站起身来,报以笑容,道;“娘娘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和硕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景妃看在眼底,却又装作无意,笑道;“太子侧妃出去说罢!” 没有多说什么,和硕尾随这景妃出了那阴暗的牢房,外面的阳光真好,只可惜,她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换了一间较为干净的屋子,景妃挥手退下了身边的丫头,回过身来,直视着和硕,颇为严肃,道;“太子侧妃可知本宫为何而来?” “知道!”和硕就近身边的桌子坐下,随口说道;“皇上不准任何人探监,我也不会相信,景妃会冒着抗旨的风险来看和硕!”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景妃接口道;“没错,你猜的不错,本宫奉皇上口谕而来!” “杀我?”看似疑问,却是肯定的话,景妃没有反驳。这时,刚刚出去的丫头推门而进,只是手中拿的托盘让和硕笑从心来。 三尺白翎,一支匕首,以及一瓶毒药! “这是宫中惯用的伎俩,你挑吧!” 手,毫不犹豫的伸向了那瓶毒药,却在入喉之际,被景妃拦下。 和硕妖娆一笑,道;“莫非娘娘当真要抗旨?” “为何求死?皇上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景妃有些急促的说着,心底也有一些慌乱,和硕死了,墨殇得知是她送她上的路,岂会放过她? 和硕知道她在忧虑什么,笑道;“娘娘可否给和硕备纸张!” 景妃半信半疑,备砚备纸,和硕笑颜如花,挥洒在薄纸上,不稍片刻,便已停笔驻颜。 “娘娘可否将这封信交给太子?” 直至最后,她依旧笑容满面,仿佛被赐死的不是她一般。 景妃未说话,拿着那封信,深深的看了一眼和硕,继而转身离去。 门,被掩了。门外的阳光被挡的一丝都看不见了,连带着眼底的光,也是如此,本是明亮的眼再那门被掩上的那一刹那,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变得灰暗、 樊城外,墨殇发疯的砍杀,让那些铁骑寒了心,终究还是让出了一条路出来、这辈子他们都忘不了那发红的眸,以及嗜血的他。 墨殇心急如焚,拼了命的赶往樊城,在达到樊城之时,身下的马口吐白沫,突然卧到在地,连带着墨殇也被摔倒在地。 “太子。。。太子!”守卫惊慌的连忙去扶起墨殇,却瞧见了他摄人的眼神。 “滚开。。。”一把推开好心的守卫,墨殇心底只有杀戮,他们都想阻拦他回宫,都是他父皇安排的,都是不安好心。 “听着,靠近者杀无赦!” 几近怒吼后,墨殇跌跌撞撞的跑进皇宫,没有来得及顾及身上的伤势如何,而那些守卫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墨殇的惨白模样,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狼狈的他。 一身白衣早已染得血红,那渗人心魄的杀气,让他们胆寒! “太子!”惊叫起,墨殇本能的举起手中的长剑,转过身来却瞧见了惊喜过望的郑嬷嬷,一脸的淤痕的郑嬷嬷也是狼狈之极。 “太子,求您救救太子侧妃吧!”郑嬷嬷忍不住的哭腔,让墨殇心口紧紧的抽在了一起。 “她,怎么了?”沙哑的声音几乎是难以置信的相问,只怕得知的是让他肝胆欲裂的答案。 ------------ 大结局二 西风呼啦的刮着,秋天的凉风竟也是这般的瘆人,可是在凉的风怎能抵的过心里的空城四壁的寒凉。 推开那稍带破败的屋子,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和硕,不,是夏如依! 她就那样安静的躺在地上,一身的白衣带着点点滴滴的污垢,没有多么邋遢,只是衬托着她的脸格外的苍白而已、 轻轻的把她扶起来搂在自己的怀里,几近贪婪的在她的发间呼吸,紧握着她早已冰凉的手,希望可以把她握的暖。 只是,紧闭的眼,惨白的唇以及没有任何起伏的心,终究是让他的泪落了下来,滚烫的泪珠滴在她的脸颊上。 他,终究是回来晚了!他早该知道的,这是离间计! 越发搂紧了怀中的人,无声的呜咽埋首在她的怀里。 血色染红的衣,染红的心,终究没能救回她一命! “嘭。。。。。”沈咫大力的推开了门,风尘仆仆的他还未来得及换掉身上的官袍,便得到消息立马进了宫,只是,在跨进大门的那一步生生的停住了、他犹豫了,心底就像是一把尖刀直直的戳着他的心口。 “不,不会的,...”不愿相信墨殇怀中的人是他要那生命保护的人,只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反驳着事实。 半晌,墨殇抬首看着眼前的人,猩红的眸里还反射这泪光。两个男人对望,沈咫的眼底有得只是熊熊的怒火。 “你不是爱她吗?为什么她会死了?”沈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墨殇的领子,眼眶发红的看着他,这便是他的爱吗? 为什么?会落地如此下场? 墨殇没有理会,动作轻柔的将夏如依放在地上,轻轻的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抬首,便是一拳打在了沈咫的胸前。 “你呢?你去哪了?不是她的命吗?为什么关键的时候你不在了?”说着又是一拳迎上去,“我没有资格爱她,你呢?最关键的时候你去哪了?” “我去哪了?”被墨殇揪着的沈咫,一口鲜血吐在了他的脚边。没有力气反抗,只是他去哪了,最关键的时候去哪了? 不是早就有预感的事情,早就在防范的事情为什么还让它发生了? 突然,沈咫一把推开了墨殇,没有说话,有的只是了然。 这一刻,两个男人共同的做了一个决定! 迎着,日落的余辉,墨殇抱起夏如依,走出了那间小屋,沈咫紧随其后。 莫瑶闻风而动,却在离墨殇几步路的时候,害怕的不敢上前,他的冰冷的眼神几乎将她杀死! 没有任何人敢阻拦,也没有任何人敢多说一句话,他就那样一路抱着她出宫! 出皇宫大门之际,他回首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皇宫,杀怒的眼几乎掠过每一个角落。 他与沈咫,在这一刻便是最忠实的盟友,为了心中同一个目标而并肩作战! 元二年,初,和硕魂殇已是三个月前的事了。 这一年,初,后金太子墨殇连同禁军统领沈咫于樊城外举旗统领樊城禁军四万包围皇宫,来势汹涌的反抗,地方官员以及其他手握重权的兵将无一人得知,也无一人前来增援。 二人从皇宫正午门一路直捣大雄宝殿之前,杀红了眼的二人,一路遇神杀神,遇佛*! 墨玉一身白衣,手执长剑,矗立在大雄宝殿之前。眼神坚定看着面前的两个已是魔鬼的人朝着她走来。 “五哥当真要如此杀怒!这里面坐的你还知道是谁吗?”带着隐隐的哭腔,墨玉怒吼,娇好的脸上是无尽的痛楚。 “挡着,杀无赦!” 暗红的眼看向墨玉,那般的陌生,那般的冷漠!只为了那个女子,这两个人后金最好的男儿如今都为她痴狂,射杀成瘾! 墨玉仰天大笑,和硕终究是你赢了! 泪水顺着面颊流下,合着嘴角被咬出的血一起落下。迎着樊城高空上最美的夕阳,向他们发出最艰难的挑战。 “如若想要过去,那便踏着我的尸首踩上去!” 她的决绝让墨殇的心软了一分,这是他的妹妹,与他一直为伴的妹妹! “你以为,你的尸首还有什么价值!” 就如冬日的寒风一般,冷到彻骨。那个她最爱的沈大哥,今日亲手在她的心上狠狠的插了一刀,任由鲜血流淌, “好!”擦干了泪,迎着那血红的目光,道;“今日那便生死各安天命,我墨玉,决不允许后金出现乱臣贼子!” 提剑向前,直指沈咫!沈咫亦是毫不相让,若不是眼前这个女人挡住了他的路,若不是他顾及君臣之分,又怎会让和硕惨死在皇宫里! 思及如此,手下的劲道越发加重,墨玉虽是武功高强终究也是女子,逐渐不敌。墨殇站在原地冷眼旁观,也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太子,,太子!” 一声呼唤,墨殇抬首看向那人。而墨玉却抵挡未及,被沈咫一剑刺穿了臂膀! “沈大哥,你好狠的心!”她终究是放不下他,女人永远是嘴硬心软! “今日我不会杀你,若他日再见,那便是你死我活!”沈咫看着墨玉冷冷的说着,什么人都融不进他的心,若是有情,他怕是这世上最痴情的人,若是无情,他也怕是这世上最绝情的人! “太子殿下,这是太子侧妃的信!”在墨殇的剑未来及刺穿她的喉管,景妃说出了和硕二字。 几乎是颤抖的手,接过了景妃手里的信。景妃于心不忍别过脸去,这般场景怕也是墨呈始料未及的事,谁能想的到,她和硕竟能引起太子反国,谁能想得到,她一女子能让江山权利黯然失色! 后人难以预料,本是围城成功的后金太子不知以何缘由,退兵而去。至此不知所踪! 而后金至此元气大伤,难以归元。 元三年,夏,中原之战爆发,陈国猛将夏匀翼打着“还我陈国公主”的名号,士气大振,于元三年秋彻底扫平后金,陈国太子昀承继承大位,一统中原! 若是有情,那便苦思!若是无情,那便无思! 和硕无缘得其情爱,抱憾终身亦是命! 心死蒙尘埃,片叶沾身落无痕! 如依也好,和硕也罢,命里注定终究是这世上的过客,来去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