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初入江湖 ------------ 第一章 :明月山庄 明月山庄位于浮玉山北簏,湖州府东南。山庄占地数十亩,建筑宏伟,宅弟纵横。庭院深深,古树垂荫,曲径藏幽,仿若人间仙境。 庄内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不愧为浙苏皖第一大庄。 庄内东侧有一个很大的空院,院子里摆着刀枪剑戟等十八般兵器。看这摆设,这是庄内的一个练武场。 场内一个十四五岁的黄衣少女挥剑起舞。看她剑带劲风,出招灵动,大开大合,乃受过名家指点。 两个年过二九,身着橙红衣衫的丫头在场外观看,待见黄衣少女舞到劲处,二女拍掌叫好,齐地喝彩。 忽听“呛啷”一声响,黄衣女子弃剑在地,怒气冲天地叫道:“小寒子,小寒子。小寒子死那去了?” “小姐,小寒子在后院的大树上掏鸟蛋呢?”红衫丫环连忙应道。 “小荷,你快去把他给本小姐叫回来,就说本小姐生气了。”黄衣少女气势汹汹地道。 “是!”橙衣小荷答应一声,跑了出去。 也不过一会的功夫,黄衣少女已等不及了,跺着脚叫道:“小寒子,小寒子,你还不快来。” “来了,来了。”声到人到,橙衣小何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这少年粗布青衣,一身下人的装束,个头稍高,浓眉大眼,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狡黠,喘着粗气道:“小姐,什么事?” “什么事?”黄衣少女气乎乎地道:“亏你还敢问,本小姐找你练剑,你竟敢到处乱跑。” 小寒子松了口气,道:“早就跟你说过,你找小的练剑是没有用的。”转而又十分好奇地问,“不是听说小姐去找那个什么阎罗吗?为何这么快回来了?” “铁阎罗不跟我比。”少女恼羞成怒,“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让我白跑一趟春意山庄。” 小寒子嘻嘻笑道:“小莞说你笨,你还不服气……” “你说什么?”黄衣少女气得脸色涨红,“死丫头……” 红衣丫环脸色大变,忙道:“我没说。” 小寒子扫了小何一眼,奇道:“小荷,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我没说。”小荷断然否认,“是你在瞎说。” 小寒子大眼一瞪,道:“怎会是我说的?”随即若有所思地道,“难道是我记错了,要不就是喂狗的小张?” 黄衣少女怒不可遏:“这个臭小子,八成不想活了,小何去把他给我叫来,看本小姐如何收拾他。” 小何答应一声,就要向外跑,已被小寒子拦了下来,嘿嘿一笑道:“至于谁说的,此事日后必当水落石出。咳咳,我说,依小的看,小姐你这身打份,孟子铬孟老儿怎能跟你比试?” 黄衣少女来了兴致:“你有什么好主意就快说来听听。” 小寒子道:“首先,在找人比剑之前,就不能说小姐你是明月山庄庄主的孙女,至于其次……” 黄衣少女急急地道:“其次是什么?” 小寒子道:“蒙面是不是好一些?” 黄衣少女欢声道:“太好了,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是我申小燕了。小寒子,你这鬼主意从哪儿学来的?” 小寒子故作神秘地道:“小的告诉小姐,小姐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申小燕道:“难道你不相信我?” 小寒子把申小燕扯到一旁,看了两个丫头一眼,确信二人听不到他们说话,悄悄地道:“就相信你一次,我是跟后院的人学的。” “后院?又是后院,你别老是提后院,”申小燕不无担心,“让爷爷听到要坏事的。” 小寒子低声道:“后院真就那么可怕?” “不是啦。那里是本庄的禁地,任何人不能进出,上一次小燕进去,让爷爷骂了一顿,我还是够义气,没有说是你让我去的。” “嘘。小声点,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小寒子神色紧张,“我还不是为了小姐能练成绝世剑法,才这么做的。” “哼,那里会有绝世剑法?”申小燕将信将疑。 “看看那些蒙面人,腰上都挂着剑,你随便找一个比试一下,总比跟我练剑强的多。”小寒子见申小燕满面疑惑,颇有见地的夸耀道,“你的剑法已经很高了,缺少的只是对敌的经验而已。” 申小燕依然心有余悸:“能不能不去后院找人比试,就能提高对敌的经验呢?”说什么她也不想到后院去了。 小寒子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看你怕的,咱们另想一个办法。” 申小燕喜形于色地道:“太好了。有什么好主意?” 小寒子道:“我告诉你这个主意之前,你得先老实地告诉我一件事。” 申小燕道:“本小姐答应你。” 小寒子不太高兴:“不是说过在没人的时候不叫你小姐吗?” 申小燕不服气地道:“刚才你还叫我小姐呢?” “刚才是她们两个还能听得到。算了,不跟你玩了,我去侍候老太爷去。”小寒子生气地转身欲走。 “别、别,”申小燕急声道,“我记得了,你快说要问什么?” 小寒子确信两个丫环听不到,低声道:“老太爷真没教你别的武功?” “没有啦……”申小燕茫然不解。 小寒子失望地叹了口气:“算了,还是谈一下怎么练剑吧。” 申小燕奇道:“你为何总是问我会不会别的武功?” 小寒子瞪眼道:“你不多学一点武功防身,怎能跟江湖上的大侠士比试?” “说的也是。”申小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以后我得让爷爷多教我一些武功,当务之急,我得先用师父教我的剑法跟高手比试一番,才清楚这套剑法到底厉不厉害。” 小寒子夸张地道:“你的剑法太过厉害。为了验证明此套剑法厉害之处,我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申小燕欢呼雀跃道:“太好了,快说出来听听?”小寒子在她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申小燕一面听一面点头,待至最后,为难地道:“自从我被孟叔叔送回来,爹爹就不让我出庄了。” 小寒子有些生气:“办法是想出来的,不是怕出来的。” ------------ 第二章 :受托 太子庵,位于天目山中,亦称昭明庵。传说梁昭明太子萧统曾留居天目山,由于过度劳累,双目失明,后取石池水洗之又明。 太子庵主持静月师太,与世无争,江湖上的名声不太响亮,但她自创的千秋剑法,以天目山上的千秋树为名,在浙北一带小有名气。 夜幕下的太子庵,就像大树华盖下的天目山,幽深静寂。有几条黑影攀石而上,很快到了庵前。 “汪,汪”,犬叫夜更幽,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几人一跳。 黑暗中传来申小燕责怪的声音:“早知道不叫你一起来了,还带着四个畜生。”却是申小燕在小寒子的鼓动下,带着两个贴身丫头深夜赶来太子庵,准备找静月师太比剑。小寒子领着四只身体肥硕,高大凶猛的藏獒紧随其后。 小寒子陪着笑脸道:“一个人出门在外,多带几个帮手还是不错的。”转首又对四犬道,“你说呢,大黄?”大黄似是听懂了小寒子的问话,“汪汪”叫了两声。 “谁说一个人,我还带着小荷和小莞呢。” 主仆三人黑衣劲装,看上去举止不凡,直似出道多年的江湖好手。 小寒子扫了二女一眼,有意无意地道:“有她们在,大可把太子庵搅个天翻地覆。” 二女一听,眼中异彩稍纵即逝,小荷笑道:“当然也少不了你。” 小莞淡淡地道:“做丫环的哪能比得上小姐?出门在外都要看小姐的本事。” 申小燕得到二人的奉承,更加得意,道:“不要吵了,大家随我来。”果真一马当先,冲到了前头。 小寒子心中暗笑,忖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老子如果不是为了出庄,才懒得和你胡闹呢。” 四人很快到了庵外,申小燕正想敲门,被小寒子拦了下来:“你这样进去,老尼姑绝对不会拿出真本事,你们应从院墙上翻进去,扮成强盗,老尼姑这才会真刀相向,切记,一定要蒙面。” “你说的不错,”申小燕用黑纱遮住面容,见小寒子没有动静,“你呢?” 小寒子看看高高的外墙,吐了吐舌头道:“这么高的墙我怎能爬得上?在下就在外面给小姐把风,倘若情况不对劲,小的可以急时给小姐报讯。” 申小燕点点头,道:“好吧,你可要小心了,我们走。”提气一纵,轻轻地落在墙头上,轻功竟也不弱。 小荷、小莞紧随其后,纵身上墙。 小寒子眼见三人入内,噘着嘴道:“三个丫头都不简单,想玩老子,你们还差得远。”打了一声呼哨,领着四犬扬长而去。 小寒子离开不久,太子庵吵吵嚷嚷响成一片,黑漆漆的夜晚变得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小寒子恰似出笼小鸟,一路飞奔,也不知跑出了多远。待看不清太子庵方向的灯火,这才放缓了脚步。 一人四犬乘着夜色,一路南行。正行走之际,“汪汪”犬吠,前方传来呼喝之声,四犬最先警觉。 小寒子连忙轻嘘一声,久经训练的四犬也颇听话,随着小寒子隐入草丛之中。呼喝声由远及近,很快到了小寒子的面前。 先前一人从头到脚黑衣蒙面,黑衣里看不出年纪大小,听说话的口音年纪不小。 后面追来三人,为首之人小寒子认得,却是明月山庄的总管陈九山,身后二人身材高大,黄袍着身,黑巾蒙面,看不出实际年纪。 陈九山追上黑衣人怒道:“阁下偷窥本庄,到底是何目的?” 黑衣人有意无意地扫了小寒子藏身之地一眼,冷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陈大总管紧张什么?” 陈九山冷笑道:“在下还犯不着紧张。”一挥手,“拿下。” 陈九山身后的两位蒙面人,闪身扑了上来,出手之快,令人啧舌。黑衣人不敢大意,扬掌迎上,连攻三招,迫使二人退后三步,飞身纵去。 “追!”陈九山叫了一声,三人又追了下去。 小寒子长舒了一口气,喃喃道:“婆婆说的没错,明月山庄的申无主肯定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转念想到黑衣人似乎留意过他的藏身之地,“难道说小爷被发现了不成?黑衣人倘若有此本事,日后小爷可要留心此人。嘿嘿,小爷的耳朵灵光的紧,你到底是谁,日后总有见面的时候。” 小寒子正在胡思乱想,身旁的恶犬“汪汪”大叫起来,循声望去,夜色中跌跌撞撞地跑上来一个人,来人听到狗叫,“噗嗵”一声,跌倒在地。 小寒子四下张望,见附近没有别人,这才靠上前来。近眼细看,不禁吓了一跳。跌倒之人已近六旬,全身浴血,也不知伤在哪里。看样子若非身体健硕,恐怕早就坚持不住。 小寒子俯身来探此人鼻息,只是昏迷过去。连忙扯开他的胸前衣衫,不见异样,摸索了半天,才在后背上找到了一条深可见骨的刀伤,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金创药敷上,又替他包扎了伤口。 看他动作娴熟,颇为老道。待收拾停当,这才松了口气,暗道:“这老头全身是血,却只有这一道伤口,别的血又是从何而来?” 过了不久,老人幽幽醒来,连忙称谢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小寒子道:“前辈高姓,如何受伤至此?” 老人道:“老朽姓周名燕羽,乃英威镖局的总镖头,因重镖遭劫,又被劫镖之人追杀至此。” 小寒子道:“前辈既为总镖头,身手一定不弱,能将前辈伤成这样又是何方高人?” 周燕羽一怔,道:“公子言之有理,伤老朽乃是两人,一身苗人打扮,都在七十岁年纪,若老朽猜的不错,该是南疆双妖,二人武功高强,非老朽所敌。” 小寒子点点头道:“前辈既为总镖头,却要亲自押镖,这趟镖一定很值钱了。” 周燕羽愕然道:“公子果然高明,老朽所保重镖乃是苏州杨大人的朝廷贡银。” 小寒子道:“既是朝廷贡银,为何杨大人不派兵押送,却烦劳周老镖头呢?” 周燕羽吃惊地道:“公子分析的头头是道,着实让老朽佩服。此镖确实有杨大人的重兵守护,却是暗守,老朽镖局的人是为明保。只因护送途中传来倭寇进犯通州,守镖重兵回防,老朽镖局的人落单,这才着了恶人的道。” 小寒子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周燕羽叹口气道:“老朽重伤在身无力行走,倘若公子有意,不妨将老朽现状,传知杭州英威镖局,让犬子少英多加提防,老朽必定感激公子的大恩大德。”一边说一边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小寒子。 小寒子沉吟半晌道:“在下正准备南下,恰好顺路。” 周燕羽喜出望外地道:“就烦劳公子了。” 小寒子道:“周公子怎会相信在下之言呢?” 周燕羽道:“老朽身上有一信物,公子可凭此物前往杭州的富盛钱庄,找一个叫张天基的人。”说着,怀中掏出一件黄色绸缎。 莫寒奇道:“周镖头不是让在下传话令公子吗?何以又找姓张的?” 周燕羽眼中异彩稍纵即逝,忙道:“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老朽是想让张胖子从钱庄取五十两黄金作为老朽的一点心意。” 莫寒没想到传句话就能得到五十两黄金的回报,不禁心动不已,嘴里却道:“举手之劳,周镖头也太客气了。” 黄绸只剩半边,像是从什么上面撕下来的,一面绣着个行书写成的“林”,一面绣着一个翩翩起舞的女子,女子身下绣着一个奇特的图案,像是一个三角形被撕去了另一边。 小寒子翻来覆去,也看不出这块黄绸有何奇特之处,失笑道:“姓张的如果不认识这块破布,在下岂不白跑一趟?” 周燕羽道:“这个好说。”接过绸缎,在上面擦上了一块血迹。 小寒子惊奇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不解地道:“总镖头这是何意?” 周燕羽莫测高深地一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想让小儿少英知道老朽身在险境而已。” 小寒子收好黄绸,辞别周燕羽,带着四犬向南而去。 周燕羽目送小寒子的背影,脸上现出一抹恶毒的冷笑。 ------------ 第三章 :黄金铁卷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讲的就是江南的无限风光,接天秀色。 后更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说。说的是富庶之地,享此美誉。 杭州城内,喊买叫卖的生意人,鱼龙混杂的江湖人,南来北往,川流不息。最热闹的当属城东,这儿有杭州府最大的酒家――“英雄来”,还有杭州府最大的镖局英威镖局,更有杭州府最大的钱庄“富盛钱庄”。 “英雄来”里坐着的并不全是英雄,几乎每天都要满座。酒足饭饱的客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入店。 “又一位。”在店小二拖长声音的招呼声中,引进了一位年约六旬的老者。一件宽大的灰袍,裹着健硕的身体,双臂拢在背后大跨步地走进店来。 老人额头锃锃发亮,双目炯炯有神,太阳穴高高隆起,鹰钩鼻,颚下半缕长须,满脸的皱纹纵横有序,走起路来气宇轩昂,令人不敢逼视。 楼下满员,老人被迎到了楼上。楼上客人也是不少,老人拣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 老人气宇不凡,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楼上靠窗一桌四人,年纪最长的是一个年过五十的老人,青衣长袍,双目微阖。手中握着一条金黄色长杆烟斗,一边地抽着旱烟,一边留意从楼下走上来的每一位客人。待见灰袍老者上楼,眼皮一抬,眼中精光四射。随即回复常态,慢吞吞地抽起烟来。 吸烟老者右侧是个四十有余的黄衣人,双手拢在袖筒中,满脸的阴沉暴戾之气。面无胡须,白白净净的似个女人。 吸烟老者对面是一年近四十不到的灰衣人,洗的有些发白的长袍披在身上,一把带鞘宝剑横于面前,一边喝酒一边向楼下张望。 吸烟老人的左侧是一个四十开外的白袍人,黝黑的脸膛有一颗红痴,一双布满老茧,黑漆漆的大手紧握酒壶不停揉搓。 书中暗自交待,这四人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明月四使。 吸烟老者杭江夫,四使中老大,江湖人称“金杆判官”。他的成名兵器正是他贯用的那只烟杆。 杭江夫左首之人正是四使中老二“铁手郎君”费九,一双铁手就是他赖以成名的兵器。 杭江夫对面之人是四使中老四江湖人称“玉剑君子”贾运。 杭江夫右首的阴面人就是江湖有名的“索魂手”厉严升,排行老三,四人中尤以他出手最狠而武功最好。 杭江夫轻咳一声,向灰袍老者瞟了瞟。三人顺着他的眼光一齐望去。 “是他!”三人齐声惊呼。 杭江夫微微颌首表示肯定。 贾运眉头微蹙,轻声道:“此人二十多年未现江湖,为何在此地现身?”杭江夫三人没有回话,从三人脸上表情可以看出,他的疑问也是众人的疑问。 就在四人猜疑之际,忽听楼外传来一阵噪动。几人循声望去,就见城街上一个黑衣少年领着四只恶犬在路上大摇大摆地走来。 由于担心恶犬伤人,街上行人无不争先恐后地闪避,大道上闪去一条足以容纳一人四犬走的道来。 贾运奇道:“那不是小寒子吗?” 费九肯定地道:“是他。” 小寒子来到“英雄来”楼下,四下张望,目光落在了“英雄来”对面的富盛钱庄。顿时喜形于色,朝四犬挥了挥手,一步跨进了富盛钱庄的店门。 四犬停下来,匍匐在店门口,血舌伸张,白齿外露,呼呼喘着粗气,样子虽然凶恶,看上去十分乖巧。路人见四犬如此听话,无不驻足观看。指手划脚,议论纷纷。 小寒子的怪异举止早引起了钱庄里众人的注意,店伙记笑容满面地迎上前道:“客官是存帐还是取银?” 小寒子四下里扫了一眼,道:“你们这里可是富盛钱庄。” 店伙记道;“正是!” 小寒子道:“这就对了,你们这里管事的在哪?” 小寒子来头不小,店伙记连忙走到一位还在低头算账的大胖子面前,道:“掌柜的,有人找?” 胖掌柜年过六旬,身穿一件宽大的大花彩绸,看上去十分富贵,小眼睛,大脑袋,正有节奏地来回晃动,听到店伙记叫喊,抬起头道:“什么人?” 小寒子上前道:“你是管事的?” 胖掌柜小眼在小寒子身上来回打量,半天才道:“小娃儿,看你年轻轻的不像是个叫化子。” “算你猜对了。”小寒子笑着一伸手,“拿来。” 胖掌柜一怔,道:“什么?” “金子!黄金五十两。” 胖掌柜身子陡然一震,全身的肥肉一阵乱颤,小眼圆睁,像看见到了千年难寻的怪物。 店伙记更是吓了一跳。五十两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而小寒子开口就要五十两,还以为小寒子是来无礼取闹,怒气冲冲地上前道:“小子,你在耍大爷是不是?滚、快滚。”一边叫一边把小寒子向店外撵。 小寒子笑道:“大名鼎鼎的英威镖局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在下要玩还不至于跑这里来。” 胖掌柜挥了挥手,店伙记只好闪到了一边。胖掌柜缓缓地道:“小娃儿来头不小。” 小寒子拱手道:“在下莫寒,岂敢、岂敢。” 胖掌柜不紧不慢地道:“不知公子师承哪位?” 莫寒微微一笑道:“不劳掌柜的操心。小的受人之托,前来报个信,顺便拿回应得的报酬。”说着,怀中掏出一块黄色的薄绢在胖掌柜的面前晃了晃。 “黄金铁卷!”就听胖掌柜一声怪叫,众人眼前人影一闪,胖掌柜若大的身躯,不知如何立在了莫寒的面前。 胖掌柜举手间露了一手高超的武功,将一旁的店伙记惊得目瞪口呆。莫寒一怔,然后笑了笑。 胖掌柜焦急地道:“快!取黄金五十两给莫公子。”可见,黄金铁卷对他十分重要。 店伙记晃过神来,答应一声,飞快地闪入后堂,不一时端上来五块金锭。 胖掌柜一摆手道:“公子请笑纳。” 莫寒正欲伸手,被胖掌柜挡住。莫寒一声轻笑,把胖子掌柜试为宝贝的黄绢递了过去。胖掌柜一把抢过,双手颤抖,看上去十分激动。胖掌柜的面部表情瞬间转换,震惊、兴备、怀疑、不安、紧张、恐慌、开心…… 店伙记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脸上竟有这么多的表情。就在他惊疑之际,忽听胖掌柜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叫了起来:“老镖头还活着!老镖头还活着!快、快叫少主人。” 店伙记机械地答应一声,冲入后堂,不一会,一个年约二旬的锦衣少年从后堂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叫:“张叔叔,有我爹的消息吗?” 胖掌柜道:“少主人,这是不是本局的黄金铁卷?” 少年人接过黄绸,脸色变了几变,道:“正是,我爹呢?” 胖掌柜问道:“三春,那位公子呢?” 三春是店内的另一个伙记,听他道:“莫公子离开多时了。” 少年人急声道:“快追!”话声未落,少年人同胖掌柜的身子已闪出了店门。 ------------ 第四章 :剑邪 莫寒收了黄金,乘胖掌柜激动之际,带着四犬出了富盛钱庄。 莫寒甫出钱庄,就被英雄来酒楼上的明月四使留意上了。 贾运道:“再过几天便是庄主的六十大寿,这小子不在庄内侍候庄主及小姐,跑出来做甚?” 费九道:“连大黄它们都给弄了出来。” 厉严升冷冷地道:“这小子在庄内鬼鬼祟祟,在下注意他很久了,如不是燕儿对这小子护爱有加,这小子早已是在下掌下厉鬼。” 杭江夫一言未发,突地立起身来道:“追。” 贾运道:“追这小子岂不误事?” 杭江夫道:“汪天河。” 三人向灰袍老人的座位望去,业已空空如也。四人心神领会,起身追下楼来。 莫寒离开富盛钱庄,一人四犬出杭州城向南而去。 在路上,人犬嬉闹、追逐,倒十分开心。忽听身后尘土飞扬,骏马嘶鸣,一群马队飞驰而至。恶犬见状,作欲扑状,向身后狂吠不停。 莫寒驻足观看,来的是五人五骑,为首正是富盛镖局的胖掌柜。胖掌柜马上叫道:“公子请留步,我家少主人有话相问。” 莫寒笑道:“原来是掌柜的,别来无恙。” 几人来到近前,飞身下马,胖掌柜一指身边的少年公子道:“这位是本局少镖主周少英。”又将其余三人一一介绍,却是英威镖局较有声望的几个镖师,开山拳言重山,羞花刀花月士,猎鹰客慕容上华。胖掌柜每介绍一人,莫寒就叫一声“久抑。” 周少英抱拳道:“莫公子既然带回本局的黄金铁卷,可否见告家父现状?”莫寒也不隐晦,就将路遇周燕羽的前后经过说给他听了。 周少英松了口气,黄绸取在手里,端详了半天,忽道:“莫公子可知黄金铁卷的来历?” 莫寒茫然摇头。 周少英微微一笑:“这样最好。”转首又对张天基道:“张叔叔,就麻烦您老送莫公子一程吧。” 莫寒笑道:“不用麻……”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胖掌柜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到了胸前。 莫寒万没想到对方谈笑间就痛下杀手,事出突然,二人又近在咫尺,还没有做出反应,胸口重穴一重酸麻,手臂被胖掌柜抓个正着,所用武学却是少林大擒拿手。 胖掌柜一击成功,顺手又点了莫寒身上的七大穴道。莫寒用来防身的四大恶犬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主人已落在敌人的手里动弹不得。 莫寒双目怒睁,恶毒的眼光盯着周少英等人,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相信周少英等人已死了几十次了。 胖掌柜冷冷地道:“公子别怪老朽心狠手辣。”双掌一挥,一股雄浑的掌力以排山倒海之式击来。“嘭”的一声巨响,胖掌柜的双掌重重地击在了莫寒身上。莫寒受此重击,身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的一声,跌到了地上。 莫寒穴道被制无法动弹,头一抬,“哇”得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 莫寒身受重创,面无血色,依旧一言不发地向胖掌柜怒目相视。 胖掌柜一掌没将莫寒击毙,面上阴晴不定,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周少英冷冷地道:“没想到阁下的骨头还硬得很。”抽剑在手,趋步上前,“在下就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本公子的剑硬。” 主人受伤,四犬已经警觉,狂吠着扑了上来。周少英长剑急挥,痛下杀着。然而四犬训练有素,任由周少英连劈带砍,也没伤着四犬分毫。反而在四犬灵活凶狠的围攻之下,逼得手忙脚乱。 英威镖局的三个镖师见势不妙,呼哨一声,各持兵器扑了上来。合力而上,四犬即使久经训练,又如何应对四大高手的联合进攻?不一会的功夫,个个受伤不轻,惨嚎不止。 莫寒心中恼恨胖掌柜等人阴险呆毒,气急之下恶眼相报,一言不发,但见爱犬也难逃一劫,痛心之下,呼哨出声,意图让众犬逃生。但犬是百兽中最为忠心的动物,眼见主人受难,虽然身受数创,依然狂吠进攻,却不言退。没有多久,就被四人或剑刺或斧剁或或刀斩或掌击,个个身首异处无一活命。 周少英被一只恶犬咬到了小腿,恼怒之下,对死去的恶犬也不放过,出剑泄恨,正砍的起劲,忽听有人怒道:“小子未免太过狠毒。” 声到人至,周少英只觉眼前人影一闪,来人已到了近前。来人手一伸,周少英想躲,却无论如何也躲不了,腋下穴一麻,还没看清来人面相,就觉头顶生风,人已腾云驾雾般地到了半空,惊恐之下,失声惨叫。 眼看就周少英要摔个头破血流,就见胖掌柜猛地跨步,身子箭一般地射了出去,没等周少英身子落地,半空中伸手接住,肩上一放,头也不回,扛着周少英健步而去。 言重山三人,见胖掌柜这样逃开,不禁面面相觑,各自飞身上马,追了下去。 来人盯着胖掌柜的背影,似是遇到了解不开的难题,眉头紧锁,喃喃而语:“此人莫不是在哪见过?何以如此面熟?哦……会是……不对……”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英雄来酒楼吃酒的灰袍老者汪天河。 汪天河猜不透在哪见过胖掌柜,听到莫寒伤心的哭泣,慌忙俯下身来,解开了莫寒被封穴道。 莫寒一经解禁,起身拜倒,呜咽地道:“谢前辈的救命之恩。” 汪天河道“小娃儿不必多礼。你伤势不轻,让老夫瞧瞧。”伸手按在了莫寒的脉搏之上。 莫寒苦笑道:“谢前辈关心,小的还死不了。” 但觉莫寒气脉流畅,没有受重伤的现象,汪天河脸现惊疑之色,奇道:“小娃儿气血流畅,呼吸平隐,修习乃是极高的内功心法,不知师承哪位?” 胖掌柜人多势众,但见灰袍老人就闻风而逃,已知老人来头不小,忙说:“小生尚未拜师,只在婆婆的住处受了诸多指点。” “婆婆?哪一个婆婆?”汪天河忍不住追问,“这位婆婆现在何处?” 莫寒迟疑道:“这……” 汪天河知其有难言之隐,摆了摆手道:“公子不说也罢。” 莫寒忙道:“她老人家不匀许小生向外人提起,还望前辈见谅。” 汪天河道:“你小小年纪,便有此机缘,实乃可喜可贺。江湖人心险恶,你还是小心为上。” 莫寒吃了大亏,焉能不引以为诫?唯唯喏喏,悉听教诲。 汪天河盯着他看了半晌,忽道:“公子跟神愁客华岚又是如何称呼?” 莫寒茫然摇头:“小生与其素昧平生。” 汪天河喃喃自语:“难道老朽看错了不成?” 莫寒道:“前辈救命之恩,小生末齿难忘。不知前辈高姓大名,以当后报。” 汪天河笑道:“小娃儿知恩徒报,日后必成大器,老朽汪天河。” 莫寒惊喜地道:“前辈莫不是江湖人称剑邪的师叔祖?” 汪天河一怔,道:“小娃儿到底何人?这师叔祖又是从何谈起?” 莫寒再度拜倒,喜出望外地道:“孩儿莫寒,是莫定平的儿子,莫轻敌的孙子。” 汪天河的身子陡然一震,动容道:“你是莫老儿的孙子?” “正是孩儿。” 汪天河像是不敢想信自己的眼睛,将莫寒从地上搀起,一个劲地打量,啧啧有声道:“想不到莫老儿孙子都这么大了。” 莫寒欢喜地道:“爹爹常在孩儿面前提起您,想不到竟在这里与您老人家见面。” 汪天河激动不已地道:“莫老儿一向可好?” 莫寒黯然道:“孩儿从未见过爷爷,也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尚在人世。” 汪天河叹息地道:“是呀,一晃二十多年,唉……” 莫寒笑道:“听说您老人家的乘机七式跟爷爷的奔雷剑法不相上下,这才惺惺相惜,结拜为兄弟是不是?” 汪天河道:“陈年旧事,你提他做甚?” “您老的乘机七式乃是江湖最厉害的剑法,”莫寒狡黠地一笑,“您就传给孙儿吧,省得孙儿以后再被人欺负。” 汪天河一怔,旋即哈哈一阵大笑:“先给老朽戴顶高帽,然后再来相求,你小子倒鬼得很呀。” 莫寒见老人开心,忙道:“孙儿就算您已经同意了。” 汪天河笑道:“老夫至今尚未守徒,就这样传给你,岂不便宜了你?” 莫寒嘻嘻笑道:“肥水不流外人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谈不上便宜不便宜。” 汪天河开怀大笑道:“你小子倒合老夫脾气。好好好,老夫就便宜了你吧。” 汪天河做事多凭心情为之,时而疾恶如仇,时而不谙事故,时而强词夺理,江湖中人因此行为怪异加上剑法高超,是以称其为剑邪。 ------------ 第五章 :乘机七式 祖孙二人正值说笑,忽听汪天河一声怒喝:“何方鼠辈不敢见人?”莫寒四下观望,四周树林丛生,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却不见异常。 正自惊疑,忽听林内有人哈哈一阵大笑:“汪大侠好灵光的耳朵。”笑声中,四人林中现身。 来人莫寒全都认识,正是明月山庄的明月四使。应声之人乃是四使中的老大金杆判官杭江夫。 莫寒见是熟人,身子一闪,躲在了汪天河的身后。 贾运叫道:“小寒子,你竟敢私自出庄。” 莫寒探头吐舌道:“在下在庄里玩够了这才想出来走走。” 厉严升冷冷地道:“明月山庄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莫寒笑道:“明月山庄还是地狱不成,进得去出不来?” 贾运道:“小子好一张利嘴,老朽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何本事不将本庄放在眼里。” 莫寒有恃无恐,反唇相讥:“你多大年纪就自称老朽,也不怕闪了舌头。明月山庄尽做见不得人的事,在下自然不能久呆。” 杭江夫四人对望一眼,杀机涌现。 汪天河冷冷地道:“杭大侠苦苦相随,意欲何为?” 杭江夫咳嗽一声道:“汪兄别来无恙。吾等只想将这娃儿带回山庄向庄主作个交待,万望汪兄成全。” 老少二人有说有笑,杭江夫猜测二人关系非比寻常。借机擒拿莫寒、汪天河不会袖手旁观。汪天河插手此事,就是汪天河跟明月山庄过不去,四人借机发难,找汪天河的真正意图也就掩盖过去,此可谓一箭双雕之计。 汪天河冷冷地道:“杭大侠手段不凡,倒让老朽眼拙了。” 杭江夫道:“汪兄乘机七式名噪武林,吾等胆敢在您面前造次。” 汪天河悠悠叹了口气,道:“老朽三十多年不曾用剑,没想到今天要破例了。” 杭江夫四人神色突变,手按兵刃,四下散开围拢,莫寒见状大叫:“过来看呀,明月山庄的大侠要以多欺少。” 四人不理会莫寒的大呼小叫,只顾凝神对阵。 汪天河从容不迫,叫一声“小娃儿看好了。”身子暴扬,寒光一闪。汪天河手中不知何时多了的一把利剑。 剑光闪处,身影已扑向了四使中武功最好的索魂手厉严升。 汪天河甫动,明月四使随即而动。厉严升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幅白幡,迎着汪天河击去。幡布乃是柔韧之物,厉严升用此物作兵器,武功可见一斑。 忽听汪天河半空中喊道:“知难而退。”汪天河半空中长剑蓦然回撤,撩向了四人中武功最弱的玉剑君子贾运。“呛啷”一声响,双剑相交。 厉严升白幡一击不中,顺势侧击,扬起一股劲风击向汪天河腰际。杭江夫的金杆烟管点向汪天河的背后七大死穴。费九的铁手呼呼有声,击向汪天河的胸口。 四人出招即是杀着,存心想置汪天河于死地。 汪天河一击不就,身形倏忽变换。汪天河又一声大叫“黄雀在后”,已是面对杭江夫。厉严升白幡在汪天河的肋下走空,费九的双拳无奈变招。杭江夫大骇之下,金杆烟管全力点出。“当当当”七声脆响,杭江夫的连环七点全都点在了汪天河的长剑之上。 “答非所问。”汪天河乘费九招式施老之际,也不抢攻,受杭江夫的金杆之力,身形像是一股轻烟飘到了贾运剑下,贾运大喜之下,一剑削出,明明可以将汪天河拦腰斩为两截,长剑偏偏斩在了汪天河似烟的影子上。 “浪子回头。”“咚”地一声响,铁手郎君的铁掌打在了汪天河的脚底之下。汪天河的身子借势飞了出去。 “身不由已”贾运长剑斩空,不及回防,眼前人影一闪,“嗵”地一声,被汪天河一头撞在胸口上,连退七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机不可失。”汪天河的身子竞直扑向倒地的贾运,其他三人大吃一惊,拼尽全力向汪天河扑来。 “风雨欲来”汪天河骤然止步,杭江夫已抢到贾运近前,费手的铁掌呼啸生风,击向汪天河的腰中,厉严升的白幡刻不容缓地当头击下。 “唾手可得”汪天河的身子突地旋转起来,挟着一团剑网向厉严升圈来。就听厉严升“啊”一声惨叫,持幡右手被齐腕削下,鲜血直冒,痛得厉严升原本白净的脸更显苍白。 汪天河跃出圈外,收剑立定。杭江夫慌忙上前,点了厉严升胳臂的几处穴道,怀里掏出金创药给其敷上。贾运从地上起身,四人恶狠狠地瞪了老少二人一眼,搀扶厉严升离去。 莫寒场外学剑,身形也随着场内的汪天河飞舞不止,也是有招有式,精彩绝伦。汪天河看在眼里,喜在心中,一边频频点头,一边向他解说乘机七式的机要。乘机七式虽然仅有七式,每一式无不博览众家之长,看似有招有式,实际运用起来却像无招无式,形如临场发挥,不拘泥于剑术套路。 莫寒在汪天河的指点之下练到十七遍,才算舞出了个样子。依然意犹未尽,频频练习,直到满头大汗这才收手。 莫寒学得乘机七式,如获至宝,喜出望外地道:“难怪张大胖子见了师叔祖就跑,原来是怕了师叔祖的这套神出鬼没的剑法。” 汪天河笑道:“你小子就会给老朽带高帽。” 莫寒摇摇头,颇有见地地道:“想来这厮早就发现师叔祖躲在林内,这才没有对寒儿痛下杀手。寒儿只是奇怪,此人看不到师叔祖面貌,何以就猜到林中人就是师祖叔您呢?” 汪天河身子陡然一震,恍然道:“原来如此。” 莫寒奇道:“难道师叔祖认识此人?” 汪天河皱眉道:“老朽所识之人已死去多年,姓张的跟那人面貌有几份相似,但身材高矮胖瘦,武功都大大不同。” 莫寒笑道:“大概是孩儿多虑了,总之日后孩儿小心提防就是。” ------------ 第六章 :十年之约 茅山是历代帝王加封祭祀的名山。高兴山庄就位于茅山东首,据茅山只有数里之遥。高兴山庄远没有明月山庄气派,却因茅山而声名远噪。 金钩手建立雄便是高兴山庄的庄主。建立雄江湖中的名号并不响亮。据说他的人缘极好,三教九流之众同建立雄都有一面之交。就因为这层关系,他的五十五寿辰就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更显得高兴山庄热闹非凡。八仙门的八仙弟子,渤海派的一剑清风的清风道长,苏州英威镖局的少镖主周少英,明月山庄的明月四使…… 跟高兴山庄热闹相比,茅山脚下的这间草房明显得冷清多了。 一棵古老的杨柳低垂于草房前面,柳条插成的篱笆固成小小的院子,院子里种着一棵结着零星桃子的桃树。 几只麻雀在树上自由自在地跳来跳去,听到草房中传出一声极重的叹息,惊飞而去。叹息来自东厢房的一张木板床,床上躺着一位四十有余,双目无光,脸色苍白,神色暗淡的中年汉子。再看他的四肢,干瘪精瘦,手掌脚掌已不能活动,却是一个被人挑断手脚筋的废人。 床边坐着一位蒙面女子,虽看不清貌相,但看脑后扎起的发髻,身上的穿着,已知是个已婚女子。房子里排设简朴,靠窗边有一个木柜,柜子里摆着各式各样的草药。 草房分三间,中间是厨房,里面摆设一应俱全,一股刺鼻的草药店味在房间里弥漫。另一间是个闰房,房间内清香扑鼻。房间虽小,却显得异常华贵。各种妇人用的物事应有尽有,每一件都是价值不菲,跟前一间有着天壤之别。 中年汉子叹口气道:“灵芝,再过三个月就整整十八年了,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妇人目光似雾,喃喃地道:“再有三个月就是十年了。” 中年汉子眼中现出一股异彩,道:“再有三个月你就要走了。” 蒙面妇人眼中现出一抹恶毒的光芒,语音冰冷地道:“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我走了。” 中年汉子淡淡地道:“你陪了我整整十年,我怎会舍得你离开?” 蒙面妇人恶狠狠地道:“你做梦都盼着想回到她身边去是不是?” 中年汉子脸上现出一丝红晕,答非所问地道:“在过三个月,我们之间的约定就到期了。” 蒙面妇人身子陡然一震,目光扑朔迷离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默然半晌,忽道:“你真的不在乎我对你这十年来的情意?” 中年汉子语音冰冷:“在乎!我怎能不在乎!连做梦都想报答你对我的这份情意!”中年汉子说到最后,情意二字加重了语气,任谁也听得出,他已怒火填膺,只是强行忍住没有发作而已。 蒙面妇人见他发火,反而更加开心,笑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跟你有这十年的约定?”中年汉子双目紧闭,一言不发。 “因为我们的女儿很快就要长大成人。” 中年汉子突地张开双目,失声道:“你说什么?” 蒙面妇人的眉毛都似在笑:“因为我们的女儿很快就要长大,可惜她还不知道有你这么个父亲。” 中年汉子全身猛地一颤,动容道:“我……我还有个女儿?” “我曾经是你的女人,怎可能没有孩子?” 中年汉子骇然道:“你……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你心里应该清楚。” 中年汉子脸上惨然色变,气恼之下,语不成声:“你……你……” “你只要不去见那个狐狸精,我就保证不让你的女儿伤害你,还有你的儿子。” “哇”一声,中年汉子气急之下,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中年汉子原本苍白的脸更是白如宣纸。 蒙面妇人啧啧两声,掏出手帕一边擦拭一边说道:“像你这样动气恐怕连三个月都活不了,到时你的子女无人照料,会有多可怜?” 中年汉子咬牙切齿地道;“我答应你。” 蒙面妇人嘻嘻一笑,道:“你不必答应的这么痛快,待你活到三个月以后再说。”中年汉子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蒙面女子更是得意:“难道你忘了?我最想看的就是你生气的样子?” 中年汉子狠狠地道:“你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蒙面妇人摇了摇头,道:“你心里清楚,我是想你一直活下来。” 中年汉子颓废地叹了口气,道;“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蒙面女子道:“你想死?我不拦你,不过,你在地下很快就会见到你的儿子。不用瞪我,不是我杀的,是你女儿。” 中年汉子目眦尽裂,嘶声道:“你……” 蒙面妇人忽地“噫”了一声,失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话音未落,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从老远的地方传了进来;“爹爹,我回来了。” 中年汉子身子一震,苍白无色的脸上想堆起一些笑容,无奈肌肉太过僵硬,作了几次努力,终于在一个黑衣少年扑到床前,笑了起来:“寒儿,又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怎么不问阿姨好?”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黑衣少年莫寒。 “阿姨好。”莫寒在父亲面前十分乖巧。 “好。好孩子。”蒙面妇人笑意盈然,“想不到寒儿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 莫寒报以一笑,见父亲脸色不好看,关心地道:“爹爹,你的病是不是又重了?孩儿给您煎药去。”不由分说,柜子找出草药,加以调配钻到厨房里煎药去了。 ------------ 第七章 :上官云云 中年汉子也不劝阻,任由莫寒劳作,慈爱的双目一直盯着莫寒,待莫寒从眼前消失,眼光随即黯淡下来。 蒙面妇人赞叹有加:“果然是个懂事的孩子。”话没说完,就见蒙面妇人眼中精光四射,皱眉道:“今天来的人还不少哩。” 过了不久,忽听门外有个女子叫道:“请问屋内有人吗?”声如莺啼,十分动听。 蒙面妇人应声道;“姑娘进来吧。” 就听门外女子道:“小女子误入贵地,打扰之处还望夫人见谅。”说着,门帘一挑,闪进一位年近二八,如花似玉,英姿飒爽的素衣女子。 这女子腰悬乌鞘宝剑,背着一个不小的黄色包袱。面上脂粉不施,给人一种清新秀丽的愉悦感觉。素衣少女看到床上的中年汉子,不禁一怔。 中年汉子笑道:“在下身染重疾,不能远迎,还望姑娘海涵。” 素衣少女忙道:“前辈客气。” 蒙面女子道:“看姑娘旅途劳累,不妨做下歇息片刻。” 素衣少女皱眉道:“听前辈声音十分耳熟,莫不是在那见过?” 蒙面妇人失笑道;“老身山野村夫,姑娘大家闺秀,我们二人又如何见面?” 素衣少女脸一红道:“小女子言语唐突,还望前辈见谅。”目光落在床上中年汉子身上,动容道:“前辈是受何人所害,下手之人何以如此呆毒?” 中年汉子笑道:“姑娘远道而来,不妨坐下歇息、歇息。” 粉衣少女见中年汉子不愿说,也就不便追问。解下背上包袱,找个凳子坐了下来,便打听去高兴山庄的路。却是去高兴山庄祝寿的黄河帮帮主尹去衣的门下弟子,江湖人称刀剑双飞的上官云云,不慎迷失了方向,误打误撞到了这里。稍事休息后,待问清了高兴山庄的方向,辞别二人去了。 蒙面妇人目送上官云云远去,眉毛一挑,道:“她也有这般大了。”虽没有明言,中年汉子也清楚她说的是谁,身子又是一震。 上官云云顺着蒙面女子指点,很快赶到了高兴山庄,虽然建立雄的寿筵已散,勉强算是在当天赶来。递上帮主的贺礼,也算完成了差事。半推半就地在高兴山庄留住一宿,第二天大清早便即告辞而去。 沿途观望江南风光,东看看西瞧瞧,诸多物种跟北方大不相同,处处稀奇,更是流连忘返。正在林中漫步,忽见远处人影一闪,好奇心的驱使下欺身跟上。前面之人似对此地十分熟悉,左拐右弯,眼看就到了树林边缘。几个转折,眼前失去了前面人的身影,正在惊疑之际,忽听头顶有人道:“小丫头,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上官云云倏然一惊,抬头看去,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黑衣少年,端坐在大树上,极不友善地看着她。不是别人,正是莫寒。 上官云云脸一红,不甘示弱地道:“你才鬼鬼祟祟呢?”见对方跟她年纪相仿,说话也就毫不客气。 莫寒轻功虽差,听力甚好,上官云云追来被他发现。上官云云轻功不弱,他想甩也甩不掉,这才借助熟悉的地形在林中跟她周旋。待看清跟踪之人不过是个女孩,放下心来,乘上官云云以为到了树林尽头放松警戒,爬上大树出言质问,见上官云云不卖账,嘲笑道:“你的追踪术也太差劲。” 上官云云对她的轻功极其自负,何曾受过别人数落,气冲冲地道:“本小姐是来玩的,说什么跟踪你,你羞也不羞。”她说的前半句确实是真话,后半句是不想被莫寒抓住把柄,乘机反唇相讥。 莫寒哈哈一笑道:“你为何跑到我家里来玩?” 上官云云一怔,道:“这……这是你家?” 莫寒得意地道:“漏陷了不是?你向后看看。” 果然,除了眼前这片小树林外,上官云云身后不远处有几间草房。由于她一心追赶莫寒,完全没有在意。 上官云云追到别人家里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搜肠刮肚想找话搪塞过去,忽听莫寒大叫一声“不好”,从树下溜下来,向林内奔去。 莫寒下树虽然轻巧,却是农家孩子惯用的动作,由此可见他不会轻功。上官云云有强过对手的地方,心中不禁有些得意。只是她以引以为毫的轻功追踪此人,竟被对方发现,让她颇费猜疑。 莫寒窜入林中,上官云云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身不由已地跟了进去。 莫寒在林子里拐了几拐,就到了草房前面的空地上。此地跟先前到过之地竟然一模一样,上官云云一时间没搞明白,她是进来了,还是出去了或者根本没动地方。 空地的呼喝之声,伴随寒气逼人的刀光剑影,将她从乱七八糟的想法中拉了出来。忍不住定睛细看,就见场内三男一女正在围攻一年约四十的中年汉子。 围攻的女子是个四十不到,细眉小眼,长满雀斑,嘴唇很厚,面相凶狠的花衣妇人,手持一双缅刀,攻势甚急。还有两人年纪三十有余,黑衣短袖,身体高大健硕,各持一把钢刀,舞得呼呼生风,口中呼喝不止。四人中年纪最轻的是一位三十不到,手持折合铁扇的白衣书生。放眼望去,四人中武功数他最高,出招最刁,下手最狠。 被围的中年汉子,高大威猛,满面髭须,虎目圆睁,须眉皆扬,看上去威风凛凛。空手对敌,一双铁掌在四人的兵器中穿插来回,神出鬼没,不露丝毫败相。 莫寒道:“上官姑娘,你为何不去帮朱伯伯?难道他们以多欺少你也看得下去?” 上官云云一怔,奇道:“你怎知小女子姓上官?” 莫寒眼珠一转,笑道:“刀剑双飞,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上官云云一团雾水,对方的底细她一无所知,而对方像是对她了如指掌。 莫寒见她还在发呆,催促道:“愣着干啥?还不帮忙?” 上官云云冷笑道:“你说帮忙我就帮忙?我偏不帮。” 莫寒狡黠地一笑:“你不帮是不是?” “不帮就不帮!”上官云云这回铁了心。 莫寒道:“别怪我不客气。” 上官云云冷“哼”一声道:“本姑娘就见识、见识你到底有何手段。”双手叉腰,向莫怒目而视。 自从跟莫寒见面,她便处处落于下风,少年人争强好胜怎能就此认输?这才跟莫寒较劲。 ------------ 第八章 :小霹雳 莫寒看都不看她一眼,扯着嗓子向场内叫道:“喂,那个穿白衣的,黄河帮刀剑双fei的上官大小姐要向你讨教高招。” 四人中数此人出招最狠,莫寒焉能看不出?上官云云不卖账,就给她挑个厉害角色。 上官云云闻言气结:“你小子……” 忽听场内的白衣书生道:“骷髅教跟黄河帮没有过节,姑娘最好不要插手此事。” 白衣书生一面进招一面说话,足见武功不弱。上官云云心中有气,无处发泄,气冲冲地道:“骷髅教有什么了不起?” 莫寒拍手叫道:“上官丫头,说得好。”一边说一边竖起大拇指。 白衣书生道:“难道姑娘真要趟这场浑水?”二人几乎同时发话。 上官云云朝莫寒瞪眼道:“管你屁事?” 白衣书生冷“哼”一声道:“小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莫寒摊摊手没说话,其意不言自明,“这可不管我的事。” “呛啷”一声,宝剑在手,上官云云怒火冲天地向场内扑去。 上官云云也不答话,挺剑就刺,寒光一闪,直向白衣书生的后背要害,出手既是杀招,显然气恼之极。 白衣书生大骇失色,忙道:“姑娘……” 高手比武怎容得丝毫差错?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嘭”地一声巨响,中年汉子的铁掌击在白衣书生的肋下。白衣书生似乎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强行将冲到嘴边的血吞入腹中。情急之下,闪身急退,浑然忘记上官云云身后长剑,“嗤”地一声响,长剑贯背而出,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满面惊恐地死了过去。 中年汉子一击而中,除去劲敌,场上局势风云突变。中年汉子得势不饶人,向二男一女痛下杀着,二男一女顿处一片劣势。 上官云云一击而中将白衣书生斩于剑下,脑子也清醒了许多,不禁暗暗懊悔。 白衣书生顷刻丧命,围攻的二男一女无异于失去主心骨。惊慌之下,持刀大汉招式迟钝。中年汉子有机可乘,一声怒吼,身子前欺,铁掌急挥,嘭嘭两声,双掌几乎同时击在了持刀大汉的胸口。伴随着二人凄惨的叫声,齐齐跌出圈外。二人本就内力不济,倒在地下,抽搐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 中年妇人见状,大惊失色,发出一声怪叫,手中长剑猛攻数招,中年汉子不敢硬接,被迫连退数步。中年妇人逼退中年汉子,抽身便跑。 妇人剑法不错,轻功也十分高超,几个起落,便到了林边。 莫寒抢步身上前,笑道:“这儿是阁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 “闪开!”中年妇人情急之下,长剑疾刺,拼命一击,剑势凌迅非同小可。 上官云云及中年汉子几乎同声大叫一声:“闪开。”二人都认为莫寒并不会武。 莫寒不退反进,寒光迸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剑。“黄雀在后”莫寒叫声未停,“嗤”的一声,长剑刺入妇人的胸膛。 中年妇人身子中剑,身形顿立,“你……”只吐出来这一个字,带着满面的惊恐与不信,软软倒下。 中年妇人至死也不相信眼前的少年竟将他一剑绝杀。上官云云及中年汉子惊愕当地,迷惑不解,连莫寒自己也不相信他竟能一剑得手,盯着中年妇人尸体半晌,苦笑道:“大姐,你不会这般不济事吧?” 上官云云冷冷地道:“大公子,大侠士剑法高超却让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未免太不像话了吧。”虽说如此,想到她也是将白衣书生一剑刺杀,并未输给莫寒,刚才的懊悔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莫寒干笑道:“这个嘛,这个……嘿嘿……”被上官云云一阵抢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反驳,念及师叔祖教他的剑法这般管用,更是兴备不已。 中年汉子拍拍莫寒的肩头,喜形于色地道:“想不到几月不见,寒儿武功精进,着实可喜可贺。”说罢,哈哈一阵开怀大笑。 莫寒受到夸奖,十分开心,不愿失了礼节,忙道:“师伯一向可好?为何不见小慧妹妹?” 中年汉子神色黯然,见上官云云在场,欲言又止,道:“这位姑娘是黄河帮的?” 上官云云忙道:“小女上官云云,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莫寒接口道:“这是我朱三温朱伯伯,昔年武林三侠之一,江湖人称小霹雳。” 上官云云倏然一惊,抱拳施礼道:“朱大侠大名如雷贯耳,小女子今日得见,当真三生有幸。” 朱三温摆了摆手,意兴阑珊地道:“什么武林三侠?姑娘倘若看得起在下,直接称呼一声老朱即可。” 朱三温的异常举动,大大出乎上官云云的意料。她本就好奇心极强,这一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道一声“岂敢”,得意洋洋地瞪了莫寒一眼,道:“不知骷髅教跟伯父有何怨仇?” 朱三温道:“在下跟骷髅教未有过节。” 上官云云皱眉道:“他们为何对伯父苦苦相逼?” 朱三温道:“小女被骷髅教二善人掳去,老朽不得己出手。” 莫寒道:“小慧妹子是个孩子而已,他们捉他做甚?” 朱三温摇头道:“师伯也不明白。” 上官云云道:“所以说老伯就找骷髅教的麻烦了。” 莫寒抢白道:“找什么?这里是师伯的住处,明摆着是他们来找师伯的麻烦。” 上官云云脸上一红,想反驳却又无话可说。 朱三温道:“他们都是骷髅教刑罚堂的人,像是来捉骷髅二善人。老朽丢了女儿,正在气头上就跟他们交了手。” 上官云云这才恍然大悟,原是朱三温丢了女儿,遣怒于人。想到她无意中得罪了这么大的仇家,也不禁有些后怕。好在四人没有留下活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想到其间的厉害关系,再也不敢在这里呆下去了。辞别二人,匆匆离去。 待上官云云在视野中消失,朱三温方道:“寒儿,可曾见过你父亲?” 一提起父亲,莫寒的神色顿时黯淡下来:“还不是老样子。” 朱三温眼神扑朔迷离,喃喃道:“她还是不想你呆在那里?”莫寒轻轻点了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 第九章 :怪画鬼诗 普陀山为舟山群岛的一个岛屿,俗称南海普陀,是四大佛教之地,雄峙浙江东海。南北纵长十余里,东西横宽六里余。山非高却林木尤郁、怪石陆离、幽洞曲折、甘泉清冽、古刹点缀、白云曲挠、风景秀丽、素有“海天佛国之称。” 普陀山庙宇庵堂为数甚多,山顶慧汝寺是全岛之首,大慧禅师便是一寺主持。 莫寒跟大慧禅师甚有机缘,每次到来都是盛情招待。大慧禅师嗜棋如命,莫寒也是此中高手,一老一少总是要对弈一局。 莫寒似乎不在状态之中,全盘皆输。赢棋对大慧禅师来说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莫寒惟有让老和尚开心,才能见到他想见的人。 山后有一条不知名的小路,路的尽头有一排设计优雅的精舍。 房舍紧关,莫寒近前大声叫道:“嘿,大个子,快出来开门,我来了。”连叫三声,房舍门“呀”地一声,里面走出一个小孩。仔细一看,却是一个已过五十的侏儒。 侏儒见是莫寒,眼中现出一股异彩,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画轴,也不答话,手一扬,画轴飞到了莫寒面前。莫寒伸手接过,来到门前的石桌坐定,将画轴小心翼翼地铺开,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画轴上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张空白的纸而已! 莫寒像个傻子似的,凝目细赏,全神观看,过了半天,吁了口气道:“高!果然高明!”竖起大拇指道:“这副飞凤朝阳图比那唐伯虎都有过而无不及。” 侏儒全身陡然一震,眼中精光大盛,欢天喜地道:“厉害,厉害!老朽画什么都逃不了你的眼睛,佩服,佩服。” 莫寒像是十分谦逊:“哪里,哪里,老伯才高八斗,小生只是说几句好话而已。”起身步入精舍之中,侏儒待莫寒远去,突地一声怪叫,画轴撒了个粉碎,伏在石桌之上,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孩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莫寒不为所动,反而有些幸灾乐祸,一脸的坏笑还没消融,地下突地升起一团白雾,似鬼似魅,悄无声息,饶是莫寒早有准备,还是吓了一跳。待白雾散尽,莫寒眼前现出一根竹竿,一个形似竹竿又高又瘦的人。竹竿人五十开外的年纪,脸涂红粉,手持招魂幡,像是地狱里来的招魂使者,又像是戏台上的戏子,不伦不类,不男不女。 莫寒惊魂稍定,像是十分吃惊地道:“老妖精,你怎么还没死?” 竹竿人“哼”了一声,妖气十足地道:“小子,你盼老娘娘早死是不是?” “当然是了,瞧你这身装扮,还不把人给吓死?我盼你早死,是想多给你积点阴德,省得你在阴间受罪。” 竹竿人道:“你盼老娘早死,老娘偏是不死。” 莫寒嘻嘻一笑,道:“你不死也罢,不过,你是吓不死我的。”说着,装出一副神灵活现的样子从竹竿人面前走过。竹竿妇人目送莫寒走过,面含微笑,恶狠狠地道:“老娘就不信吓不死你!” 待莫寒走到前面的一间精舍,神色紧张地放缓脚步,蹑手蹑脚地想穿过这间屋子,眼看就要成功穿越,却觉得他的身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扯了回去。 “哈哈,小子你还想溜?”也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得意洋洋的声音,笑声苍老,足见此人年纪不小。 “老鬼,轻一点,轻一点。”莫寒咧着嘴大叫,他的耳朵不知何时被一只干瘪的大手拽住,一个劲地向屋里扯,顺手望去,却是一位年过六旬的白发老人。老人须发皆白,精神饱满。莫寒禁受不住,威胁道:“再用力,我可要哭了。” 白发老者笑道:“你小子还知道哭?来来来,哭个给我老人家看看。”话音未落,只听“啪啪啪”连声脆响,莫寒的屁股挨了几记重击。 莫寒疼痛难忍:“老鬼,再动手我可不欣赏你的千古名句了。” 这句话十分管用,白发老人慌忙把他放下,满脸堆笑道:“你小子怎知老夫又写了不少名句。” 莫寒揉了揉被打痛的屁股,苦笑道:“几个月不见,老鬼你还不多作几首名诗佳句等我回来欣赏?这次千万别把李太白的诗拿出来给我看了。” 白衣老者瞪眼道:“胡说,老夫写的诗怎会是李太白的?” 莫寒道:“不是就好,还不快去拿来?” 白衣老者正待转身,似觉不妥,一把抓住莫寒的胳膊道:“来来来,到我书房去看。” “你的书房?”提起老者的书房,莫寒顿现一脸苦相,“老鬼,不用了吧?!” 白衣老者不容分说,拉着他进入了书房。书房遍地都是书、纸、笔等文具用品,像是刚刚被洗劫一般杂乱不堪,不仅如此,墙壁上也被写有诗的纸贴满,风一吹到处乱飞。 白发老者从地上捡起一张写满字的纸张,忐忑不安地道:“这首怎么样?” 莫寒接过来看,上面写着:秋思――秋登普陀山寄莫寒 庭枯十载兰,檐隐千霜树。芙蓉露下落,杨柳月中疏。独下千行泪,开君万里书。永怀愁不寐,松月夜窗虚。写的龙飞凤舞,刚劲有力,实属名家笔迹。 白衣老者迫不及待地道:“怎样?此乃老夫倾心力作。” 莫寒点点头道:“难得你有此苦心,小生大为感动。” 白发老者笑道:“哪里,哪里。” “不过……”莫寒话锋一转。 白发老者大眼一瞪道:“不过什么?” 莫寒道:“诗看起来像是首好诗,不过这‘庭枯十载兰,檐隐千霜树’好似出自诗人吴迈远的《长相思》中,‘檐隐千霜树,庭枯十载兰’的反本。” 白衣老者愕然道:“不会吧?” 莫寒啧啧两声道:“‘芙蓉露下落,杨柳月中疏’在此显得头重脚轻,何况这句好似出自北朝诗人萧悫《秋思》中‘芙蓉露下落,杨柳月中疏。’怎成了你的心血之作呢?” 白衣老者惊讶地道:“明明是老夫的力作,何时成了萧老儿的《秋思》?” “至于这句‘独下千行泪,开启万里书’最好放在诗尾。此乃北朝诗人庾信《寄王琳》之句,赠于在下显得太过迂腐了吧。” 白发老者骇然道:“怎会是他写的呢?明明……” “最可气的是这最后一句,放在诗尾,纯属生搬硬套。老鬼你每天晚上窗户紧闭,何时夜窗虚?更何况此诗出自唐诗人孟浩然的《岁暮归南山》之名句,被你窃用,也太缺德了吧?” 白衣老者一脸苦相道:“老夫费尽心血写成,竟被你小子说的一屁不值的盗版之作,着实可恶之极。” 莫寒笑道:“念你用心良苦,此诗在下先收着就是了。”说着,就把诗收入怀中。 白衣老者喜形于色地道:“你小子倒有些良心,来来来再看这首。”待他取诗在手,再看莫寒,早已没了影子。白衣老者目送莫寒背影远去,面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 第十章 :魔琴肓婆 莫寒溜出白衣老者的书房,一路没命的狂奔,生怕被白衣老者捉去欣赏那些莫明其妙的名诗佳句。 莫寒还没跑多远,只听“嘭”地一声响,同一人撞了个满怀,此人“唉哟”一声,似一只被踢飞的皮球跌出很远。莫寒全然不顾,像是遇到了极其可怕的怪物一般,满面惊恐地撒腿便跑。然而他的身子尚未跑出几步,便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被莫寒撞飞之人业已鬼魅般地站在他的身后,一只手拎着莫寒的脖子,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将莫寒拎在了半空,无论莫寒如何用力,也是挣脱不开。 来人一身白衣,年约六旬,披头散发,面目狰狞,极似来自地狱的恶魔,就见他一只手拎着莫寒,一只手用怀里的琴“嘭嘭嘭”地敲打莫寒的脑袋。 莫寒疼痛难忍,叫苦不迭地叫道:“老魔头,快松手,不玩了,不玩了。” 白衣恶魔阴笑道:“撞了人还想跑,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之事?”说着,又敲了起来。莫寒大叫道:“停手,停手,我听你弹琴还不成?” 白衣恶魔立即停下手来,欢天喜地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他似乎担心莫寒耍赖,特意提醒。 莫寒待他收手,摸着被打痛的脑袋,哭着脸道:“你能不能找点别的花样来玩,听你弹琴,我还不如死了好。”不用说,莫寒怕极了白衣恶魔手里的琴。 白发魔鬼一改凶神恶煞的样子,笑嘻嘻地道:“玩什么花样你才开心?” 莫寒见有机会商榷,忙道:“比如作作画,写写诗,练练字,下下棋什么的,总比弹琴好的多。” 莫寒每说一样,白衣恶魔便摇一下头,待莫寒讲完,无奈地道:“你说的老夫都不会,老夫只会弹琴。” 莫寒心道:“你能弹出动听的曲子也好,就是弹的太……” 白衣恶魔冷冷地道:“你心里又在说老夫弹的不好听是不是?这次你放心,绝对跟往常不一样,仔细听着。”不由分说,“铮”的一声,弹琴便唱。琴音未起,莫寒已盘膝而坐,眉头紧蹙,似是遇到了难题一般。白发魔鬼扫了莫寒一眼,琴声响声,他已随琴放歌。 却是唐诗人元洁的《石鱼湖上醉歌》: “石鱼湖,似洞庭,夏水欲满群山青,山为博,水为沼,酒徒历历坐洲岛。 长风连日作大浪,不能废人运酒航,我持长飘坐巴丘,酌饮四座以散愁。 琴声悠扬动听,辅以白发魔鬼的嘹亮歌喉,陡增了几多豪迈,令人时如沐春风,时又意气风发。再看莫寒开始是眉头紧皱,随着琴声响起,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一般,全身一阵阵颤抖,额头冷汗冒个不停。 一曲弹完,莫寒脸色苍白,全身湿透,身子摇摇欲坠,好似大病一场。 莫寒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白衣恶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连声道:“好、好、好。” 莫寒有气无力地道:“老魔头你以后能否不要再弹琴了?我听不打紧,要是别人听了,必会嗤笑于你。你的琴难听之极,难听之极。”莫寒竟将如此悠扬豪放的曲子说成难听之极,是他不谙音律,还是另有蹊跷? 白衣恶魔哈哈大笑,又是“铮”的一声响,琴声再起,莫寒全身一震,顾不得数落白衣恶魔,撒腿便跑。刚才还弱不禁风的样子瞬间皆无,眨眼间跑的无影无踪。 莫寒逃离四位怪人,不一时来到一处幽静之地,此地三面环海,仅有一条曲折的小路与慧汝寺相连接。 此地丛竹林立,隐隐约约可见有几处草庐点缀其间,此情此景,让人觉得到了仙境一般。 莫寒闪身入林,不一刻来到草庐近前,开口叫道:“婆婆,寒儿回来了。” “是寒儿吗?”苍老而又带有惊喜的妇人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莫寒答应一声闪入草庐,里面摆设精致,优雅而简洁,上面一尘不染,一个白发苍苍的瞎眼老妇人依窗而坐,手里拿着一块青玉,手指在上面来回摩挲。 听到莫寒进来,老妇人十分欢喜道:“来来来,让婆婆看看我的寒儿,几月不见瘦了没有?”莫寒见了久别的亲人,叫声“婆婆”扑入老妇人怀中哭出声来。 老妇搂住莫寒,干瘪的手掌从莫寒的头顶,抚mo到莫寒的后背,神情激动地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说给婆婆听,婆婆给你出气。” 莫寒破啼为笑:“寒儿还以为见不到婆婆了。” 盲婆婆嗔怒道:“傻小子,不是已经见面?看婆婆给你准备的好吃的。” 盲婆婆的确准备了不少好吃的,莫寒饿虎扑食似吃了个饱。盲婆婆道:“看你饿的,像个饿死鬼似的。” 莫寒笑道:“几个月没吃上婆婆做的拿手好菜了,自然饿得慌。” 盲婆婆笑道:“小贫嘴,把你饿死算了。”盲婆婆对莫寒算是疼爱有加。 莫寒吃饱喝足,也不客气,躺在婆婆的床上,一边剔牙,一边就跟盲婆婆说起数月来的所见所闻。盲婆婆只顾聆听,偶尔插上几句。待听到莫寒受英威镖局之众欺凌,脸色一变。待问起胖掌柜的名字,莫寒如实相告。 盲婆婆眉头微蹙,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默然半晌,若有所思地道:“张天基所用的功夫像是少林寺的擒龙手,何以从未听说少林寺有这么一位俗家弟子?” 莫寒道:“既然婆婆都猜不透此人来历,这人肯定不简单了。” 盲婆婆笑道:“何以婆婆猜不到的人就一定不简单呢?” 莫寒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婆婆猜不透的人一定不简单。” “你小子就会给婆婆带高帽。”盲婆婆虽是笑言,眉宇间却带有一丝忧色,“这个张天基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孩子痛下杀手?” 莫寒道:“想必是为了那五十万两镖银。”于是就把周燕羽传的话说给盲婆婆听了。 盲婆婆越听越奇:“南疆双妖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销声匿迹,传说是被天宫之主收伏关在天牢里,何以又在武林中兴风作浪?况且从未听说南疆双妖要靠劫镖谋生。” 莫寒道;“二妖劫镖另有他用也未可知。” 盲婆婆点点头道:“武林大会召开在即,这些妖魔蛇神现身江湖也在情理之中。” 莫寒道:“自今以后,寒儿一定跟随婆婆苦练天苍神音,以后再也不受他人欺负。” 盲婆婆神色黯然,悠悠地道:“天苍神音奥妙无穷,又岂是一朝一日能成?” “这就是了,寒儿还要多学些本事,”莫寒从床上翻身坐起,得意洋洋地道,“所以就从师叔祖汪天河那里把乘机七式给学了来。” 盲婆婆皱眉道:“寒儿想多学些本事婆婆并不反对,倘若舍精求广最终只会有害无益。” 莫寒见婆婆不太高兴,忙道:“婆婆教训的是,寒儿以后再也不学别人的武功了。” 盲婆婆笑道:“你小子现在越来越会见风使舵,几个月不见倒成了小滑头了。”莫寒知道老人看不见,朝着她吐了吐舌头。“婆婆是想你学精,不要乱学。而剑邪汪三天的乘机七式正是精中之精。” 莫寒松了口气道:“这样说来,寒儿还是学对了。” 盲婆婆道:“汪大侠怎舍得将他的传家之宝教给你呢?”莫寒就将被胖掌柜及明月四使追杀一事说了,莫寒惟恐婆婆担心,多是一带而过。 ------------ 第十一章 :幽灵使者 盲婆婆焉能听不出他所处的险境,听到最后脸色已是大变,失声道:“若不是汪大侠出手相救,婆婆可真要遗憾终生了。” 莫寒不想婆婆担心,笑道:“寒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盲婆婆知他用意,苦笑道;“想不到婆婆让你去了一趟明月山庄,竟然生出这么多的事端,倒让婆婆过意不去。” 莫寒忙道:“寒儿去了一趟明月山庄什么事情也没探听到,该是寒儿过意不去才是。” 盲婆婆道:“你小子就会哄婆婆开心,待会婆婆再给你做些好吃的。” 莫寒惊讶地道;“婆婆不会又要赶寒儿走了吧?” 盲婆婆叹口气道:“婆婆怎会舍得你走?外公想见孙子,母亲想见儿子,飞鸽传书都不下五次了,催你回去呢。” 莫寒噘嘴道:“外公也真是,说好了要来陪婆婆的?” 盲婆婆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说你都离家几个月了,也该回去看看了。”莫寒有些闷闷不乐。 盲婆婆道:“你上山的时候,有没有听琴?” 莫寒谈虎色变,忙道:“婆婆咱今天不谈琴好不好?一听这个琴字,寒儿的脑袋都大了。” 盲婆婆笑道:“好吧。今天婆婆让你一次,咱就不谈琴,那说些什么好呢?” 莫寒顿时来了兴致,想了想道:“比如说婆婆为何操心申无主在做什么事呀,武林大会等等。”似乎只是无关琴的事,莫寒什么都愿意谈。 盲婆婆悠悠地道:“至于婆婆为何关心姓申的,婆婆见你年纪小,还不能如实相告,假以实日,到了你该知道此事的时候,婆婆自会讲给你听。” 莫寒又触动了婆婆的心事,叉开话题道:“寒儿会呆在这里好好陪婆婆,不会急着赶回去。” 盲婆婆道:“你非池中之物,总有一飞冲天之日,婆婆又如何留你?” 莫寒动容道:“难道婆婆真要赶寒儿走?” 盲婆婆苦笑道:“婆婆怎么舍得你走,只是你已到了该走的时候。” 莫寒的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战战兢兢地道:“他们不会再来了吧?” 盲婆婆嗔怒道:“原来你心里根本不是想在这里陪婆婆,而是怕他们给你送行是不是?” “不不不,”莫寒连连摆手,心有余悸地道,“他们简直不是人。” 盲婆婆冷哼一声,道:“他们原本就不是人,他们是幽冥使者。”老人听起来像是在生气,苍老的脸上却带着慈祥的笑容。 当天夜里,莫寒就见到了他不想见的人。他们的确不是人,而是两个半人半鬼的怪物。 据说幽冥使者从不在白天出现,只在晚上乘你睡着的时候带走你的魂魄。莫寒旅途劳累,早在婆婆给他安置的小床上睡着了,很不幸,在他睡着的时候,就被两个面目狰狞怪物拎走了。他们来时悄无声息,莫寒似乎吓傻了,直到二怪将他放在海边。 海水涨潮,海浪很大,他们一点也不在乎。莫寒想抗议却又不敢,只能静静地呆着。莫寒在等待,等待一直以来他们只说的那一句话,只有在海水涨潮时才说的一句话。 现在潮水已涨,海浪汹涌,已到了开口说话的时候。眼看天将露出鱼肚白,到那时候二怪就会消失,莫寒就觉得开心起来。他们不说话,日将出,恶鬼很快将逃离。 就在这时,寒光乍烁!幽冥使者挟着两团寒光,恰似幽灵一样扑了上来!就在莫寒心情放松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超越常规的蓄势一扑! 莫寒大惊失色,后纵暴退!幽冥使者进如鹰扑,莫寒退如脱兔。二前一后,冲入潮中。莫寒身后是茫茫大海,进退维谷。幽冥使者步步紧逼! 莫寒入水,水浸腰,水侵喉,水未顶!莫寒无影! 幽冥使者大骇,闪身疾退,退出水,莫寒冲出水,莫寒的剑已至二使胸口。一前二后,退上岸。幽冥使者哈哈一阵大笑,笑声中,二使跃入水中,再也没了影子。 莫寒收剑,抹了一把额头不知是水还是汗,惊魂稍定,骂道:“他奶奶的,不说‘接招’就动手,是不是想要我的命?” 莫寒从海边回来,盲婆婆已给他准备了待换的衣服,打好了包袱。莫寒换上新衣出来,饭菜已摆在了桌子上。莫寒依旧狼吞虎咽地吃完,婆婆听他吃饭的声音,很是开心。 莫寒吃饱喝足,拎起包袱,依依不舍地道:“婆婆,寒儿要走了。” 盲婆婆把手里的青玉递到莫寒面前,道:“你把这块玉带上。”这是一块极其普通的青玉,长一寸有余,宽几分,上面刻着一名女子,不知因雕刻的精巧,还是此女本就是一个天生尤物,看上去光彩照人。 莫寒奇道:“此乃婆婆最喜欢的东西,为何送给寒儿?” 盲婆婆眉头一挑,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忍住,道:“假若寒儿有生之年能碰到一个持有同样一块玉的人,就把这块玉送给他吧。” 莫寒心中一动,道:“婆婆是不是有话对那人说?” 盲婆婆脸上异彩稍纵即逝,缓缓地道:“你只要交给他就行了,婆婆没有什么好说的。” 莫寒跟盲婆婆依依惜别,原路返回,就看到白衣恶魔正抱着琴打瞌睡,莫寒喜出望外,惟恐惊醒了他,蹑手蹑脚来到白衣恶魔近前。 眼看就要绕过白衣恶魔,白衣恶魔突地睁开眼来,大声叫道:“你小子还想跑?” 莫寒吓了一跳,堆起笑脸道:“在下是怕打扰前辈清休,所以……嘿嘿……” 白衣恶魔笑逐颜开,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来来来,再听老夫弹奏一曲。” 莫寒这次比较配合,盘膝在地,虽然还是一脸哭相,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微笑。琴声响起,却是吴迈远的《长相思》。 莫寒心道:“这诗又比那《石鱼湖上醉歌》长的很,若非在下有先见之明,岂不大受其罪?”莫寒正自得意,“嗵”地一声响,头上又挨了一记重击。痛得莫寒“啊”地一声怪叫,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正待质问老魔鬼问何打他,白衣恶魔已扭着他的耳朵,从里面掏出两团棉絮来。此时琴音已然响起,莫寒顾不得头上疼痛难忍,也顾不上跟老魔头理论,慌忙运功抗音。 《石鱼湖上醉歌》是酒鬼醉酒之歌,而《长相思》则是怨妇思夫之曲,截然不同两种音调。外人听起来会觉此曲情意缠mian,陡生万千感慨。莫寒听来却跟冥音丧曲,人哭鬼泣没有两样。 一曲作罢,他已汗透重衣,面色苍白,从地上站起时,像是喝醉酒一般摇摇晃晃。莫寒精神恍惚地被白衣老者拽进书房,破解了一首莫明其妙的鬼诗,这才清醒了过来――被老妖精吓醒了。老妖精恢复了原形――一张莫寒看了一眼,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脸。看了半天没画的怪画,最后拜别大慧禅师,下了一盘杀得老和尚丢盔卸甲的棋,这才出了普陀山。 ------------ 第十二章 :今朝醉 顺乘上山拜佛烧香客回返的大船,就到了离普陀山最近而最繁荣的州城——宁波府。 莫寒大摇大摆地步入了城内最大的酒家――今朝醉。 莫寒甫一坐定,便听到店内有人争吵,却是店小二跟二位年逾五旬的老者,为了酒钱而争执不下。莫寒听了几句便被二人说乐了。 二老一般年纪,一般长相,也是一般打扮,说话却是又反又正。 二老酒足饭饱准备付账的时候才发觉钱不见了。 “唉,钱呢?”声音粗浑。 “不对,钱呢?”叫声尖刻。 见二老没钱,店小二脸色沉了下来:“您二老别再演戏了,原来是想骗吃骗喝呀。” “我们的钱被兔崽子偷去了。” “不对,是猴崽子。” 店小二瞪眼道:“你们既知钱被偷,明摆着是想白吃白喝呀。” 一老怒道:“凭我们黑白双侠,怎会干这种缺德的事。” “不对,怎干这种没面子的事。” 店小二冷笑道:“大爷我可不管你有没有面子,不拿钱就别想走人。”说着,一手一个抓着二老的袖口,以防二老跑掉。 就在三人纠缠不清之际,突听有人尖声叫道:“是谁在这儿骗吃骗喝呀?”叫声比喊“不对”的那个老人还要尖锐,恰似被人捏住了鼻子,顶住了喉咙,听起来令人头皮发麻,难受之极。 众人循声望去,店外走进一个瘦猴般的老人。老人五十开外的年纪,精瘦的躯干外面偏偏套着一件宽大的长袍,逶迤到地,像个台上唱戏的戏子。一进店门,一双小眼古溜溜乱转,也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 二老一见瘦猴,四目圆瞪,大声叫道:“他是小偷!”“不对!是强盗。” 瘦老人怪眼一翻,道:“老小子胆敢栽赃陷害,说老夫偷了你的东西,可有证据?” 二老对望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简直是无法无天,”瘦老人十分恼怒,“没证没据竟敢诬陷好人?” “小女子可以证明,你偷了人家的东西。”声到人到,店门口又多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瘦老人正在气势汹汹地质问,听到来人说话,眼珠乱转,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来人莫寒认识,正是黄河帮号称刀剑双fei之一的上官云云。惊讶之际,慌忙将身子背向店门,以防被她认出。 上官云云根本没留意莫寒在场,怒气冲冲地道:“今上午,是这瘦猴子偷了人家的东西。”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瘦老人便知情形不妙,眼珠乱转道:“这等大事,小丫头不要信口胡说。” 上官云云骂他瘦猴也不见怪,莫寒暗道:“这丫头的钱,八成也被偷了。” 果然,听上官云云叫道:“小女子的钱财不是也被你偷了吗?”她如此质问,瘦老人哪里会承认?“胡说!”瘦老人小眼圆睁,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辜表情。 二老见有人作证,瘦老人依然不承认,怒道:“兔崽子还我钱来。” “不对!是猴崽子。” 二老叫声中全身扑上,其势之疾,莫寒也是自愧不如。二老甫出手,已到了瘦老人近前,身手快捷,迅雷不及掩耳。 更难得的是,二老恰似心领神会,无形之中配合得天衣无缝。 店小二被二老挣脱了去,尤自茫然不觉。 瘦老者一声轻笑,身形微晃,抓向他的四只手,已然抓空,而瘦老人已到了店门口。 上官云云岂容他就此逃走,叱喝声中,长剑舞起一道剑网封住了瘦老人的退路。瘦老人冷笑一声,身子一晃,便想夺路逃出。上官云云只守不攻,瘦老人对上官云云的长剑又不能视而不见,倏忽之间,二老又扑了上来。瘦老人迫不得已,再次躲闪。瘦老人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脚踩七星步一味躲闪。然店内空间狭小,二老心神合一,出手凌厉,瘦老人还是被逼的险象环生。 “好功夫!”“不对,好轻功。”二老叫好不停,依然欺身急扑。 “今朝醉”里的食客店门有人持剑守着,出也不敢出,坐也不敢坐,皆背靠墙壁,惟恐场内的打斗,伤了自己。这样一来,店内宽敞了许多,那些桌椅板凳算是遭了殃,“劈哩叭啦”地响成了一片。 店中人惟有莫寒呆在原地没动,对场内打斗置若罔闻,不为所动。 上官云云见状,叫道:“这位公子,没看到打架了,还不快闪。”莫寒依然无动于衷。 瘦老人依仗绝佳轻功,借助店内的桌凳勉强可以支撑,待桌凳全被二老的凌厉击成碎木,瘦老人很快被逼到了绝境。 瘦老人并不就此认输,瞥见莫寒尚在场内,猜知此人不简单。眼前情况危急,容不得他细想,脚下一滑钻进了莫寒喝酒的桌子底下。 二老正竭力狂攻,眼前突地失去了瘦老人的身影,不禁一怔。 “唉呀,没影了。” “不对,没人了。” 上官云云一旁叫道:“桌子底下。” 话音未落,二老的双手抓向了莫寒的菜桌。 “慢着。”莫寒一声沉喝。 二老愕然,手缩了回去。 莫寒迫不得已的转过身来,跟上官云云打个照面。“是你。”上官云云轻呼一声。 莫寒点点头算是招呼,目光落在了上官云云的身后。上官云云愕然转首,就见身后不知何时站满了人,为首之人是个年约二十,长得颇为英俊的少年公子。 上官云云并不认识,而莫寒却是记忆犹新,来人正是英威镖局的少镖主周少英。 周少英见是莫寒在场,脸色微变。 “小子,你为何大呼小叫?” “不对,你为何胆大枉为?”二老气势汹汹,厉声喝问。 莫寒瞪眼道:“你们要掀在下的桌子。” 二老怒发冲冠;“你是来找茬的。“ “不对,是找麻烦的。“ 莫寒摇头道:“在下是劝架的。“ 瘦老头从桌下狼狈不堪地钻出来,道:“孙不得,孙不意你们是不是想逼死老夫。” 孙不得,孙不意同时摇了摇头。 莫寒奇道:“你们原来认识?” 三人点头。 莫寒道:“你们既然相识还这样玩命,是不是不想活了?” 三人摇头不语。 莫寒见三人行为古怪,不禁大为气结,耸了耸肩,又坐回原地。 三人对望一眼也耸了耸肩,跟着坐下。 莫寒一怔,不由得睁大眼睛看着三老,三老也瞪大眼睛看着他,四人对望良久,突地哈哈大笑起来! ------------ 第十三章 :家事 莫寒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三老笑得捂住了肚子。 四人举止怪异,搞得全店人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莫寒笑着起身,一边笑,一边抹着眼泪。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四人大笑着走出“今朝醉”。就在众人发呆之际,突听莫寒大叫一声“快跑”,瘦老人箭一般地射了出去。莫寒站着没动,孙不得,孙不意见莫寒不动,他们也也没动。 莫寒奇道:“你们不想要回银子了?” “坏了,跑了。” “不对,逃了。”二老怪叫一声,奋起直追,眨眼间跑了个无影无踪。 莫寒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突地大叫一声,撒腿狂奔。 众人莫明其妙地目送四人在眼前消失。 待四人跑的没了影子,上官云云第一个叫了起来:“快追那个瘦猴,他是小偷。” 周少英叫道:“快追那个小子。” 店小二道:“快追那俩老的,东西打碎了没赔。” “快追!快追!”众人一窝蜂地追了下去。 莫寒也不知跑了多久,见身后没人追赶这才停了狂奔的脚步,靠在路边一棵大树上直喘粗气。 忽听树上有人笑道:“小子,怎么不跑了。” 莫寒抬头一看,却见上官云云坐在树上,双脚悠闲地荡来荡去。 莫寒叹道:“小丫头跑得挺快的。” 上官云云笑道:“那还用说?要不江湖人怎会称本姑娘为刀剑双fei?” 莫寒轻哼一声道:“刀剑双fei有什么稀奇?婆婆说习武之人不见得非有名号不可。“ “哪个婆婆,是不是教你剑法的人?” 莫寒道:“不要瞎猜了,我不会对你说的。” 上官云云总觉得莫寒身上有数不清的谜,莫寒越是不讲,她就越想知道:“你认识偷天换日唐猴子?“ “你下来我便告诉你。“ “为什么要下来?” 莫寒道:“女孩子家像猴子似的呆在树上,难道不怕别人笑话?” 上官云云道:“当然不怕。”话虽如此,还是从树上跳了下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 莫寒明知意问:“说什么?” “你认识唐猴?” “不认识。” “不认识你还救他?” “谁在救他?”莫寒不屑地道,“我是在救自己,笨蛋!” “救你自己?”上官云云更是好奇,“难道颠倒乾坤要找你麻烦?” “哪个颠倒乾坤?我不认识。” “这倒奇了,难道是唐猴子与你有过节?” “不是,不是。”莫寒被她问的有些不耐烦。 上官云云依然不灰心:“唐猴儿,孙不得,孙不意你不认识他们,又没有过节,你们在‘今朝醉’里笑什么?” 莫寒摊摊手道:“天知道我们在笑什么。” “笑什么你们也不知道,还傻笑了那么久?” “这次你说对了,大家都在一起傻笑。” 上官云云娇笑道:“果然有趣。” “这回你明白了?” “不明白!” 出宁波府一路西进,渡过富春江横穿浙省就到了浙皖苏三省的交界之地,天下闻名的黄山也即遥遥在望。东西大道上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匆匆赶路。男子跨步急赶,女子提气紧追,男子放缓步伐,女子信步慢走。男子停下来,女子也告停下来东张西望。 男子被逼无奈,趋步近前,道:“你到底有完没完。”却是莫寒的声音。 “没完。你不告诉本姑娘是如何知道本人姓氏的,就没完。”是上官云云不依不饶的声音。 “你可知道已经追问我多长时间了吗?” “也不过三天三夜而已。” “三天三夜而已?”莫寒瞪大双眼,“一个大姑娘跟着个大男人三天三夜,你就不怕别人笑话?” 上官云云吃吃笑道:“本姑娘都不怕,你怕什么?” 莫寒被她缠得没了办法,狠狠心道:“我说与你听,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上官云云拍手欢叫道:“你终于肯说了。” “不过,你要发誓不与外人说起。” “没问题。”上官云云举起手,“小女子上官云云倘若把莫小子讲的秘密说给外人听了,就掉到黄河里……”然后就没了下文。莫寒奇道:“后面呢?”上官云云道:“黄河水很深的,我又不会游水,掉到水里还能好的了?” 莫寒苦笑不得地道:“这也算誓言?” 上官云云着急地道:“人家已经掉到黄河里去了你还想怎样?” 莫寒叹口气道:“你那天在四明山迷了路是不是路过一所房子?” 上官云云奇道:“你怎会知道?” “那天我也在场。” “你也在?”上官云云不太相信,“本姑娘为啥没见到你?” “说你笨你还真笨。”莫寒有些得意,“那里是我家,躺在床上的人是我的父亲。” “你的家?”上官云云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令尊?” “很惊讶是不是?” 上官云云点点头:“你到底有几个家?” “有几个。” “你父亲怎么了?” “难道你没长眼睛?” 上官云云白了他一眼:“我是想问谁下的毒手?” 莫寒耸耸肩:“你问我,我问谁?” “令堂守着令尊难道也不清楚?” “你不要胡说八道。”莫寒慌忙解释,“那个女人并不是家母。” “既然不是令堂,她又是谁?”上官云云更加疑惑。 莫寒苦笑道:“我只知道那女人叫燕灵芝,别的一概不知。” “你是在开玩笑吧?” 莫寒瞪了她一眼道:“说了你也不懂,早知道不告诉你了。” 上官云云替他出谋划策:“你朱伯伯一定知道,为什么不去问他?” “在下曾问过,他老人家说那是上一辈的事,我们下一辈不要管。” 上官云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 第十四章 :寒宫夫人 二人谈得正酣,忽听远处传来了阵阵马铃声,循声望去,前面不远处浩浩荡荡来了一队人马。队伍中有一顶红色小轿,轿子前有一个背插双枪的老人马上挺胸直背,威风凛凛。老人五十多岁的年纪,面如冷霜,双目炯炯,太阳穴高高隆起,一看就知是个内家高手。轿子边的黄骠马坐着一位白衣青年,面容木然,双手扰在袖中,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上官云云道:“这是哪家人马,好大的气派。” 莫寒道:“你都不知,我就更不清楚了。” 莫寒赞赏自己,上官云云心里甭提多开心,乘机卖弄:“你看见前面那个背插双枪的人了吗?” 莫寒点头道:“你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提他干吗?” “本姑娘要你注意他呀。” “他有什么好看的,一个老头而已,依在下看还不如留意轿子边的那个白衣青年。” 上官云云盯着白衣人看了半晌,摇摇头道:“没什么特别。” 莫寒道:“此人目不斜视,骑在马上一动不动,你就不觉得奇怪?” “依我看那个持枪老者太阳穴高高隆起,气宇不凡,一定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 莫寒若有所思地道:“他们好像不是中原人。” 这队人马穿着确实与众不同,全都是蒙古人的装束。 “天寒宫!”上官云云失声惊呼。 上官云云的叫声传出很远,白衣青年倏然抬头,上官云云跟他目光相对,就觉他的目光剑一般地刺了过来,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白衣青年全身上下蓦然现出一股股说不出的阴寒,萧杀之气,上官云云不敢直视,忙把目光移开,这时才觉得莫寒说的有理了。 白衣公子剑一般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去,大队人马逶迤前行,很快离开了二人的视线。 莫寒目送天寒宫的人马远去,道:“你怎知这是天寒宫的人?” 上官云云吸了口气道:“天寒宫远在蒙古大漠,都是蒙古人的穿着。跟我们中原人截然不同,何况大漠神枪沙传星是天寒宫的总管,路人皆知。” 莫寒道:“想不到天寒宫的人竟然会来江南。” “这没什么奇怪,天寒宫主南宫天险跟江南南宫世家乃一脉相承。” “你可知那个白衣青年的来历?” “倘若本姑娘猜的不错,他永该就是天寒宫的少宫主南宫英。” “坐在轿中的会是什么人?” “大概是武林四大美人之一的天上如玉钩。” “天上如玉钩?”莫寒不解地道,“那不是月亮吗?” “是呀,纪水月纪夫人。” 上官云云语音刚落,忽见天寒宫的背枪老者率领四个随从,飞骑而至。 大漠神枪沙传星勒马抱拳道:“这位姑娘,沙某受纪夫人所托,敬请姑娘移步天寒宫。” 上官云云奇道:“小女子跟纪夫人素昧平生,缘何有此一邀?” 沙传星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识,请姑娘不要推辞。” 上官云云道:“小女的这位朋友能否一同前去呢?” “这……”沙传星稍作迟疑,“只要这位公子愿意赏光,一同无妨。” 莫寒知其无意邀请,摆摆手道:“不必了,在下跟这位姑娘不过是萍水相逢。”说罢,拱手告辞,转身而去。 上官云云目送莫寒离去的身影,心中涌出一股莫名惆怅。 天寒宫开门立派于塞外,早在三十年前,跟地缺宫、大漠圣宫、塞外天宫、鬼宫、逍遥宫、飘花宫、圣心宫合称武林八大宫。相传天塞宫,地缺宫、塞外天宫本为一体,后在百年前的巴山大会上一分为三。据说是因为塞外天宫的震宫之宝戏佛鱼、吸血匕、鹰冰花在巴山大会上全部失踪,而形成当今塞外天宫三分天下的格局。 塞外天宫一直都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上官云云之所以接受纪水月的邀请,不但想知道纪水月的真正目的,更有这一层的原因。 上官云云换骑沙传星随从的骏马,紧随大漠神枪沙传星马后,很快到了天寒宫帮众的落脚处。天寒宫来到中原依然保持着蒙古人的习俗,每到一处停留就扎结蒙古包。蒙古包聚在一起约有十个之多,足见天寒宫劳师动众,来的人不少。 沙传星带领上官云云来到一个较大的蒙古包近前,道:“姑娘稍待,容老夫向夫人通报。”说罢,闪身进入蒙古包内。 眼见天寒宫警卫森严,上官云云暗道:“纪夫人这等阵式往来中原,其意非凡。”正在思忖间,蒙古包的前帘一掀,里面一前一后走出三个人来,为首之人便是沙传星,随后便是路上碰到的白衣少年还有一位容华貌美的锦衣妇人。 锦衣妇人不用说便是武林四美之一的纪水月。纪水月虽年近半百,依然风韵尤在,当真不亏称武林四美之一。 纪水月迎上前道:“老身有失远迎还望姑娘见谅。” 上官云云抱拳道:“小女子受夫人之邀,本是荣幸之极,打忧之处,还望夫人见谅。” 纪水月笑道:“姑娘谈吐不凡,实令老身钦佩。来来来,进内一叙。” 上官云云入内,发现沙传星与白衣青年业已退避。上官云云见纪夫人亲自相迎,饶是她江湖世面见的不少,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 第十五章 :杀手初现 纪水月只顾一个劲地打量上官云云,看得上官云云不知所以,红着脸道:“夫人召小女至此,不知有何要事?” 纪水月含笑道:“要紧的很呢!噢,老身倒忘了,姑娘芳名如何称呼?” 上官云云忙道:“小女上官云云。” 纪水月道“姑娘是不是有位兄长叫上官云飞,江湖称你们兄妹为刀剑双fei?” 上官云云不好意思地道:“上官云飞正是兄长,至于‘刀剑双fei’乃是武林中人的一个称谓而已。”话虽如此,念及连武林中声名显赫的天寒宫都对她有所了解,女孩子的虚荣心大大得到了满足。 纪水月道:“年轻人在江湖中有此成就,实属不易,不知上官姑娘的令尊如何称呼?” 上官云云道:“小女妇从幼父母伤亡,除了兄长外,别无亲人。” 纪水月道:“听说你们兄妹自幼在黄河帮长大,黄河帮帮主金翅孤鸿尹去衣,姑娘如何称呼?” 上官云云道:“我们兄妹被一人武功奇高的妇人收养,后托附于尹掌门门下,如此而已。” 纪水月道:“原来这样,姑娘如今可曾婚配?” 上官云云脸一红道:“小女年纪尚小,还不曾有媒约。” 纪水月道:“这么说,上官姑娘同那位公子是没任何关系啦?” 上官云云顿时来了兴致:“纪夫人是说那位个子高高的,眼睛大大的,浓眉少年莫寒?” 纪水月眉头微蹙,道:“姑娘看人如此仔细,与这位莫公子关系一定非比寻常了?” 上官云云忙道:“夫人说笑了,小女跟莫公子萍水相逢,哪里谈得上关系非常?此人给人的感觉总是怪怪的,好像有很多秘密似的,让人觉得又神秘又好玩。” 纪水月显然不想在莫寒身下谈下去,笑道:“既然姑娘跟此人没有关系,那就太好了。老身有一事相询,不知姑娘愿不愿听?” 上官云云道:“夫人有话尽管说,小女子自当洗耳恭听。” 纪水月道:“既然姑娘不曾婚配,老身给你提个媒如何?” 上官云云身子陡然一震,红着脸道:“小女年纪尚轻,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纪水月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看姑娘年纪,也到了婚嫁的时候,再说老身给你提的人也非别人,乃是老身膝下之子南宫英。” 上官云云万没想到堂堂的天寒宫的第一夫人,找自己来此,竟是给她提媒,男方还是天寒宫的少宫主,这个媒家对一般江湖女子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喜事。 突如其来的消息,上官云云有些接受不下了,一时间,红着脸不知该说什么好,支支吾吾地道:“这……这……这事太过唐突,小……小女没有准备,容小女同……同兄长商量一下,再……再说不迟。” 纪水月含笑道:“这样也好,犬子通常不会对女孩子感兴趣的,惟有上官姑娘令他倾心不已。” 上官云云红脸着道:“少宫主太抬举小女子了,不知这位少宫主现在何处?” 纪水月笑道:“犬子你是见过的。” “果然是他。”上官云云脑海中倏地闪现了南宫英肃杀的眼光,顿时寒意泛生。 纪水月道:“怎么样,姑娘要不要见他一见?” “不,不要了。”上官云云心中发寒,陪着笑脸,“待小女子与兄长见面后再谈不迟。”上官云云从心底里是不想跟南宫英见面了。心中的恐惧无法消融,假如跟这种生活在一起,那是何等的难受?上官云云便想到莫寒,一想到莫寒,心里油然升起一股莫名暖意,这股暖意融化了想到南宫英心中泛起的寒意,嘴角露出了微笑。 上官云云脸上表情阴晴不定,纪水月十分不解。既使她也曾有过少女的岁月,依然猜不到上官云云的少女心思。待她终于发觉上官云去笑了,似乎看到了希望,也跟着笑了。 二人各怀心思之际,忽听帐外有人吵闹。二人对望一眼,起身离帐,就见蒙古包外站着两位年纪在二十多岁的青年。 来人一身青衫,手中拿着一柄乌鞘长剑。脸色铁青,同他的衣着一般,站在那里竟似一个青衣幽灵。在他对面之人,正是天寒宫的少宫主南宫英。 南宫英的表情同他一样,一般的呆板,一般的木然,酷似一个模子里刻出的两个地狱使者,二人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周围的空气显得异常沉闷,像是要让人窒息一般。 上官云云甫出大帐,便被种感觉抑制,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她仅仅吸一口气,却觉得手脚发冷,背脊冒汗。她不但觉得空气沉闷,同时强烈地感受到来自二人身的浓浓杀气! 就是这股杀气令空气沉闷!让人窒息! 南宫英冷冷地道:“你是何人,胆敢闯我天寒宫营地。”南宫英话一出口,一旁的上官云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南宫英的目光是剑,那么他的话就像刀。 青衣人道:“在下崔化光,来向天寒宫请教高招。” 南宫英冷冷地道:“既然如此,请出招。” 崔化光道:“你是何人?” “在下南宫英,请赐教!”说着,寒光乍闪,手中剑恰似夜空里划出的一道闪电,击向崔化光。崔化光一声暴喝,扬剑而上。 双剑相击,脆响鸣耳。二人一交即分,平分秋色! 崔化光道:“天寒宫功夫果然不错,再接在下一招试试。”说罢,他的身形半空中划出了一道孤线,竟似鬼魅一般扑了上来。 动作诡异,令人心寒,南宫英却是木然不动,待青影闪来之际,手中的长剑泛起一道光圈,向外罩去。 电光石火后,众人似乎听到了衣帛破裂的声音。二人一招出手,交而即分,崔化光又跃了开去。 崔化光长剑还鞘道:“少宫主果然厉害,在下告辞。”身形一纵,奔向林丛深处,眨眼没了踪影。 上官云云忙道:“纪夫人,小女去追此人,查他如何来历。”展开轻功追了下去,她以轻功见长,也是几个起落,就没了踪影。 纪水月阻拦不住,只得远远叫道:“上官姑娘,可要小心了。”上官云云远远答应一声,便消失在丛林中。 南宫英胸前的衣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却没受伤。脸上表情木然,眼神难以让人捉摸。 纪水月趋步上前,道:“英儿没事吧?” 南宫英道:“没事。娘亲,此人剑法如此之高,却不知是何来历。” 纪水月道:“此人杀气甚浓,绝非一般人物。是不是江湖上盛传的秋思杀手?” 南宫英点点头道:“孩儿也是这么想,却不知秋思杀手来此何为?” 纪水月摇了摇头,颇为担心地道:“上官姑娘去追崔化光,不知是福是祸。” 南宫英道:“此女有此胆识,却也难得。” 纪水月笑道:“为娘眼中的姑娘错不了。” 南宫英微微一笑,不予置否。 上官云云追入林中,哪里还有崔化光的影子?想到崔化光剑法好,轻功竟也不错,暗暗折服,心忖:“此人武功如此之高,却不知是何来头。”念及她冒险来追一个素未相识之人,实乃想从纪水月那里逃出的一个借口,不禁暗暗好笑。 ------------ 第十六章 :化光醉酒 上官云云步出丛林,信步游走之际,忽见前面一行四骑,飞驰而至,马上之人四十不等,个个身材魁梧,身着黑白红黄四种服饰,腰际悬挂着刀剑不一,风急火火地赶路。一看这身打扮,便知是武林中人。 一骑四人来到上官云云面前,勒马止步。一位年纪稍长的中年汉子,马上抱拳道:“这位姑娘,可曾见到一位身材瘦小,身穿长袍的老人?”又一人接道:“此人江湖人称偷天换日,姓唐名厚。” 上官云云奇道:“你们找他作甚?” 中年汉子道:“此人偷了吾天河帮的东西,是而前来找寻,姑娘知道的话,还望明告。” 上官云云“噢”了一声道:“此人四天前见过一面,小女也在寻他。” “莫非此人偷了姑娘的东西不成?” “不错,这厮实在可恶,如果诸位大侠查知此人下落,还望见告一二。” “这个好说,我们天河帮五堂十三舵,都在寻找此人,谅他也跑不了。”说罢,四人四骑扬尘而去。上官云云暗道:“老猴儿闯下这等大祸,可有他受的。” 天河帮乃雄据秦淮流域的一大帮会,此番全体出寻,足见唐厚惹事不轻。正思忖间,又有一行四骑来问,果然是天河帮众。 这一天,上官云云正在客店小酌,忽听临桌的二位江湖打扮的人在谈论天河帮到处寻找偷天换日唐厚的事。 一人道:“唐厚‘偷天换日’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另一人附合道:“就是,四川唐门的人不但暗器武林独步,偷天换日的本领也是非同小可。” “不知道唐厚何以惹得天河帮的苦苦追寻。” “不但天河帮的人到处找他。”这人道,“昨天还有一个叫莫寒的少年公子向我打听此人,唐厚这次肯定又偷了不少东西。” 上官云云心道:“莫寒找偷天换日做甚?他们不是见过一面吗?”正在思忖间,门外闪进一人,来人一身青衣,正是同南宫英一交高下的崔化光。 崔化光的这身打扮的确惹人注意,身上惯有的杀气似乎散于无形。上官云云已没有了他跟南宫英一起厮杀的那种可怕感觉。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依然透出特有的机智与冷酷,令人不敢直视。 崔化光进店坐定,不一时,店外走进一位六旬左右的灰袍老者,老者面容慈祥,显得格外和蔼可亲。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眼睛,根本看不出这双眼睛的颜色,事实上它根本没有颜色。看上去空洞洞的,似什么也没有,然而绝对能让人感觉到这双眼的存在。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人明明长着一双眼睛,但你却看不到这双眼睛,那就可以说,这是个没有灵魂的人。 一个没有灵魂的人! 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却有一张慈祥的面孔! 这位灰袍老人坐在了崔化星的面前,崔化光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惟有那双机智而有冷酷的眼,放出了一丝异彩。 灰袍老人面对崔化光,似乎说了些什么,上官云云就看到崔化光那没有表情的青脸,竟然变了几变。上官云云猜测老人一定说了一些让他十分震惊的话,否则像崔化光这种人,决不会因无关紧要的事变脸。 灰袍老人走了,一声不响地走了。 崔化光突地一声大叫:“拿酒来!”全店里的人吓了一跳。 店小二慌不迭地端上了酒,崔化光伸手抓起,一干而尽,喝起了闷酒。酒杯干了,眼一瞪,店小二很明白,连忙再上,如此这般,也不知喝了多少。虽然已经酩酊大醉,还是往嘴里灌个不停。店里没有一个人敢问,也没有人敢劝。 上官云云呆在一边,冷眼旁观。她觉得灰袍老人与崔化光,绝不是一般人物,所以不想生事。直到崔化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出店门。店小二忙道:“客官,你的酒钱。” 崔化光倏然转首,盯了店小二一眼。店小二像是见了鬼似的,全身打了个哆嗦,再也不敢说话,眼睁睁地看着崔化光从眼前消失,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说了句“吓死我了。” 上官云云起身道:“这位公子的酒钱我付了。”丢下一锭银子,跟着崔化光步出店门。 店小二喜出望外地道:“多谢,多谢,姑娘您慢走。”上官云云早已走的远了。 上官云云尾随崔化星来到竹林边缘,崔化光跌跌撞撞地一头插入林中,待上官云云跟进寻找时,已不见了崔化光的踪影。正在奇怪之际,听到背后有人说话,“你一直跟踪在下,到底有何企图?”正是崔化光的声音。 上官云云见被发觉,不知如何是好,极不自然地道:“本姑娘……本姑娘看你这人怪怪的,所以跟来了。”一边说一边慢慢转身,却见崔化光坐在一根很粗的竹子下,上下打量她。 “是吗?”崔化光冷冷一笑,“你就不怕在下杀了你?” “杀了我?”上官云云像是很惊讶,“你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忘恩负义?”崔化光很奇怪,“什么意思?” “你在酒店里喝酒赖帐,是本姑娘给你付的酒钱,你杀了我,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上官云云说的理直气壮。 “就因为这,你就要跟着我?” “这只是其一。本姑娘发觉你这人怪怪的,这是其二。至于其三吗?你这个人不简单!”上官云云找不出恰当的理由解释为何要跟踪他。 崔化光“哼”了一声道:“是不是天寒宫的人叫你来的。” “本姑娘与纪夫人只有一面之缘,犯不着为她卖命。至于你吗?那个灰袍人叫你做什么?你为什么不高兴?”上官云云连问了两个为为什么,直中崔化光要害。 崔化光盯着上官云云冷冷地道:“事情知道多了,并不是一件好事!”上官云云顿觉心中一寒,脊背上冒出一股冷气。 “人家只是好奇而已。你不说就算了!何必这么凶!”上官云云生气地道。 “你真的想知道?”崔化光的口气缓和了许多。 崔化光口气没有先前凶狠,上官云云松了口气,迫不及待地道:“你不防将为何跟南宫英比武,一并说给我听好了。” 崔化光又看了她一眼道:“在下听说天寒宫里出现了一位少年高手,叫南宫英,此人剑法奇高,身在塞外罕逢敌手,所以有意找此人比试一下,来验证在下啸风千创剑的威力。” “啸风千创剑?”上官云云茫然不解,“这是什么剑,威力又会有多大?你们比试的结果怎样?你赢了吗?” 崔化光道:“你的问题的确不少,在下不知该怎么回答你。” 上官云云天真地道:“难道你不想说吗?” 崔化光终于笑了笑:“啸风千创剑,乃是武林三伤剑之一。如果练成此剑上的破啸风,就可以破解任何高手的内家护体真气,出招前便能尽占上风。” 上官云云道:“你同南宫英一战结果怎样?” 崔化光道:“此人定力十足,内功深厚。练的是天寒绝阴剑,与我可以说不分伯仲,我们那一战根本没分胜负。” 上官云云道:“那个穿灰袍的人要你做什么?”一提到灰袍人,崔化光的脸色沉了下去,变得十分难看,“假如你真的想知道,在天龙门的掌门大会上你就会明白。” ------------ 第十七章 :颠倒乾坤 莫寒独自上路,少了上官云云啧啧不休的问这问那,也觉得不太自在,暗道:“这丫头不在身边倒少了许多热闹。”正想着跟上官云云在一起的诸多好处,忽听前面传来打斗之声。 莫寒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翻过一个土丘,只见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有四个不同穿着的中年人围着两人大打出手,而斜坡上有一人盘膝而坐,嘴里呼呼喘着粗气,灰尘满面,十分狼狈。 莫寒竟然认得,被围在圈内的二人正是颠倒乾坤孙不得,孙不意兄弟,坐在斜坡上喘气之人是偷天换日唐厚,另外四人却不认识。 唐厚一边喘气一边叫道:“太湖逍遥门的高手,个个本领高……高强,咳咳,竟战不下这么两个不中用的东西。” 颠倒乾坤被逼在圈内,哪还有空跟他斗嘴,口中只是呼喝不停。 逍遥门的人遇此劲敌,哪敢大意,如不是四对二,恐怕早已落败。饶是如此,此次对阵也容不得乐观。颠倒乾坤双胞兄弟,动起手来,心意相通,恰似一人一心二用,自然非同小可。 六人斗得不可开交,唐厚却在一边幸灾乐祸。 “申老大你的铁索枪不是很有名气吗?刺的怎地没有一点准头?” “谢老四你的判官笔应该点他膻中穴。” “可惜,可惜!何老三你的三节鞭再低一寸就好了。” “范老二你的月牙泊往哪儿打?” 太湖逍遥门的逍遥四杰,铁索枪申鸣,月牙箔范立,三节鞭何玺,判官笔谢岳。 莫寒道:“唐前辈,你让他们虎豹相争,也太缺德了吧。” 唐厚见是莫寒,笑道:“原来是你小子,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托您的福。”莫寒手指场内,“这又是您老的杰作?” 唐厚嘿嘿一声干笑:“颠倒两怪物整日缠着老夫,没办法才找个帮手教训教训他们。” 唐厚满脸尘土,神态甚是狼狈,可见被颠倒乾坤追得很惨。 莫寒道:“依在下看,前辈还是跑掉为妙。” “什么?”唐厚怪眼连翻,“你让老夫跑路?” “逍遥门的人攻势虽急,并没占丝毫上风,表面上颠倒二老处于下风,待逍遥门的人先机尽失,非落败不可。” 唐厚迷着小眼端详了半天道:“逍遥四杰不会这么没用吧?” 莫寒笑道:“你等瞧好了。” 忽听场内颠倒乾坤齐声暴喝,场上局势风云突变!果如莫寒所说,颠倒乾坤已由守转攻,攻势比逍遥四杰强出甚多。 唐厚见势不妙道:“小子果然好眼光,老夫先行告辞。”话音未落,身子业已闪出数丈之外。转眼间消失于土丘之后,场内逍遥四杰形势危机,眼看就要残败于颠倒乾坤的手下。 莫寒急声叫道:“黑白侠士,还不快追老猴儿,他可早跑了。” 黑白双侠乃是颠倒乾坤自许的名号,江湖人见其行为怪异而称‘颠倒乾坤’或‘颠倒老怪’,哪个会叫他们黑白双侠? 江湖人称二人为怪物,颠倒乾坤兄弟自然不愿承认,就像喝醉了酒的人不承认自己喝醉了一样。这层意思莫寒了然于胸,要想让二人停手就得给他们戴上高帽。 “老二,我们果然是黑白侠士?” “不对,是黑白双侠!”二人攻势渐缓。 莫寒又道:“侠士捉盗匪乃是妇孺皆知的道理,为何盗匪作恶却有人袖手旁观?啧啧,这黑白双侠的名号,依我看还是……” “哎呀,强盗呢?” “不对,跑了。” 二老心意相通,丢下逍遥四杰,不待莫寒说完,拼了命地向唐厚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逍遥四杰见颠倒乾坤兄弟取胜在即,只因莫寒一句话就此收手,个个嗟叹不已。 四杰擦掉额头上的冷汗,上前抱拳道:“多谢公子缓手,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莫寒还礼道:“在下无名小卒,诸位大侠不必客气。” 申鸣道:“如非公子到场,吾等非死即伤,这等大恩大德吾等岂能忘怀?还望公子直言相告。” 范立乃是急性子,嚷道:“我大哥说得对,公子不报名也太瞧不起逍遥门了。” 莫寒忙道:“岂敢,在下姓莫名寒。” “莫公子的名号,我们兄弟记下了。”四人齐齐抱拳,互通姓名,这才告辞而去。 莫寒目送四人背影远去,不禁摇了摇头,辨认了一下方向朝西便走。 走出约十余里,忽听身后马铃骤起,忙闪至路旁,身后一队六骑,很快到了莫寒的跟前,莫寒与领头之人打个照面,不由得眉头一皱。领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英威镖局的少镖主周少英。周少英身后除了花月士苏州城见过面,其余几人一概不识。 周少英几人赶至莫寒面前,翻身下马,周少英冷冷地道:“莫公子,想不到又见面了。” 莫寒冷“哼”一声道:“周镖头好快的脚程。” 周少英干笑道:“找寻阁下还真不容易。” “这么说,阁下是不会放过在下了。” 周少英道:“阁下劫我重镖,伤及家父,这等血海深仇本镖主怎能放过于你?” 莫寒怒道:“阁下无凭无据,何以血口喷人?” 周少英冷笑道:“莫公子这是不想承认了?” 莫寒道:“无凭无据,你让在下如何承认?倒是在下好心不得好报,还没向少镖主讨个公道,少镖主却来个恶人先告状,不得不让在下佩服之至。” “阁下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周少英说着,又对身边四位衣着便服的中年汉子道,“诸位捕头作个明证。” 却见周少英从怀中掏出一锭金锭,道:“在下昨日在‘享富’客栈里找来的。”莫寒只顾冷笑,任他说下去,“这是莫公子住宿时兑换的金子。” 莫寒冷冷地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周少英道:“此乃家父所保镖银中的金子。” 四人中年纪较大的捕快,接过金锭看了看道:“这的确是苏大人上缴的贡金。” “诸位捕头大人,昨日听‘享富’客栈的掌柜描绘的住店之人,是不是眼前这位公子?” 四人端详莫寒半晌,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周少英道:“如果本公子猜的不错,这位公子身上应该还有同样的金子。” 莫寒登时明白,他已落入周少英布下的圈套之中,不由得勃然大怒道:“周少镖主果然呆毒之至。”向四位官差抱拳道,“此金实乃此人交于在下的。” 周少英早就了到莫寒会如此争辩,哈哈一阵大笑道:“本镖主竟敢把官银交给你,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莫寒有口难辩,气得一言不发,心里却暗暗懊恼自己图小利坏大事。 为首的捕快道:“请公子打开包裹,让大家瞧瞧。” 五十两黄金不太多也绝不少,莫寒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日子里花个净光。 ------------ 第十八章 :偷天换日 莫寒怒视着周少英双眼似要喷出火来,还是把包裹乖乖地递给了捕快,周少云自鸣得意,冷笑不止。 “没有。”一个捕快忽地叫道。 莫寒一怔,却见包裹里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之外,五十两黄金变成了一堆石头。 周少英脸色大变。 莫寒却笑了。 为首的捕快冷冷地道:“周少镖头,这就是你所说的五十万两镖银?”“这……”周少英目瞪口呆。 为首的捕快道:“吾等还有要事待办,还望周镖主尽快找寻被劫的贡银。”说罢,挥了挥手,一行四人上马而去。 莫寒待四人离开,冷冷地道:“周少主,我们之间的梁子今天也该有个了结了。” 周少英冷笑道:“你小子果真好运气。” 莫寒摇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天在下算是见识了英威镖局的小人伎俩。” 周少英冷“哼”一声道:“既然这样,我们今日就把这段梁子作个了结吧。”“呛啷”一声,长剑出鞘。 莫寒不屑一顾地道:“出招吧。” 杭州城外胖掌柜张天基一击成功,可以说是没费吹灰之力,是以周少英根本没把莫寒放在眼里。听他一声沉喝,长剑挟着一股劲风向莫寒刺来。 莫寒面带冷笑像是不为所动,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周少英的一举一动。 长剑就要刺在莫寒的身上刹那间,突听“啪”的一声脆响,莫寒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长剑,挡住了周少英的进招! 周少英蓦然一惊,长剑斜滑,立即变招,招式还没施全,忽觉胸口一痛,“咚,咚,咚”连退三步,“噗嗵”一声坐在了地上! 莫寒手中长剑收回腰中,轻蔑地看着倒地的周少英。 周少英顿时惊懵了,他想不通为何一招不敌便败下阵来。 莫寒道:“在下留住你的狗命,是要你回去告诉张天基这个老匹夫,在下自会找他算账。”说罢,拾起包裹扬长而去。 周少英站起身来,只见胸口上清晰地印着一个脚印。 花月士骇然道:“月前这小子尚且不堪一击,今天为何变得如此厉害?” 忽听身后有人道:“小儿冒冒失失的出招,全身已露出三十七处破绽,岂有不败之理?” 周少英倏然回首,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位六旬开外的灰袍老人。 老者发髯渐白,面容冷削,双目黯淡无关,全身并无特别之处,随随便便站在那里,周少英突然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这种压力使他屈服,令他胆怯,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弯腰抱拳道:“老丈所言极是,小生不才还望见告一二。”此话刚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一向傲气凌人的他竟然变得如此乖巧。 灰袍老人道:“此子临危不乱,出招从容,足见定力不凡,当今武林能够调教出这样的少年高手之人已不多见。出手招式并非武林中各大门派的武学,每一招每一式却又博各家之所长,想必非一个调教出来。” 周少英一头雾水,喃喃地道:“小生眼拙,实在瞧不出此人有何不同之处。” 灰袍老者冷哼一声道:“此子遇动而静,遇静更静又岂是你等所能及?” 周少英被他抢白,不敢反驳也不敢顶撞,试探问道:“老丈可否看出此人是何来头?” 灰袍老者反问道:“你胸口的膻中穴,后背的大椎穴可有一种微麻的感觉?” 周少去深吸一口气,眉头微皱道:“好似有一种微麻的感觉。” 灰袍老者脸色微变,自言自语地道:“难道是她?” 周少云奇道:“是什么人?” 灰袍老人道:“一个女人,一个应该早死了的女人。” 莫寒看到黄金变成石头的时候,便想到了偷天换日唐厚。 莫寒想起他,反而更佩服他,他实在想不出唐厚是用什么手法给他调的包。莫寒并不心痛几十两黄金,然而是盲婆婆交给他的玉牌,妖魔鬼怪的老鬼,送给他的那首歪诗也一并偷了去。 想起他出道以来的几次助人之举,竟落得英威镖局欲除己而后快,到现在一贫如洗的境界,就不禁摇头叹息。 就在莫寒感慨万千之际,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叱喝及兵器的撞击之声。 莫寒唯恐再惹来麻烦,想不加理会,正在此际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不……不……不对,是……是……老猴儿……惹……惹的麻……” 说话气喘吁吁,接连不断,竟似被人围攻的本无暇说话,而又不吐不快,非说不可。 莫寒喜出望外,撒腿直奔声音而去,果然,颠倒乾坤与偷天换日都在。 与前几次不同的是,此番是三人联手对抗场外五人的攻击,一个身着华丽的胖子在场外负手观望,而他的黄金就在众人脚下。 莫寒喜出望外,哈哈大笑地扑了上来:“老猴儿你好大的胆子。” 唐厚见是莫寒,脸色突变,招式失常,高手比武怎容得半点闪失?“嗤”一声,上衣被一个使双戟的汉子,扯开一道口子。若不是他轻功超群,闪避急时,这一戟足以将其开膛破腹。 “老怪物,风紧,扯呼。”唐厚大叫一声,顾不得颠倒二怪,双掌全力将面前的一个使棍的大汉逼退,纵身跃出圈外,顾不得捡地上的金子一个人跑了。二怪见他跑了,呼哨一声,双剑扬起,逼退使刀的大汉,跟着逃之夭夭。 ------------ 第十九章 :天河帮主 场内五人惊愕之际,忽听场外观战之人大声道:“快追!”五条身影备不顾身地追了下去。 喊话之人正待拾起地上的金子,莫寒忙道:“且慢。”跑上前来护住金子,看见玉牌也在其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莫寒收起金玉,道:“此乃在下的东西,望前辈海涵。” 喊话之人是个四旬有余的胖子,生得虎背熊腰,外罩一件宽大的彩绸大袍,更显威风凛凛。然而精光四射的双目,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猥亵,与他魁梧的身躯形成一种极大的反差。这样的一个人却有这样的一双眼睛,莫寒跟此人打个照面,心里陡生厌恶。 胖子淡淡地道:“公子说这东西是你的,可有证据?” “此乃苏州府苏大人的贡银,上面尚有官府的封印,请前辈明查。”莫寒虽不喜此人,但不想惹事生非,抱着息事宁人的心态,如实相告。 胖子语声平缓地道:“苏大人同公子是何称呼。” “素未谋面,无亲无故。” 胖子“噢”了一声,依然不急不缓地道:“公子同无名客是何称呼?” 莫寒一怔,道:“素不相识。” 胖子闻言,紧绷的神经略微松弛下来,手指莫寒手中玉牌道:“这东西也是公子的?” 莫寒点头。 胖子的语气已变得盛气凌人:“是何人赠于小兄弟?” 莫寒听他语气不逊,冷冷地道:“有必要告诉阁下吗?”莫寒前辈也不叫了直呼阁下。 “老夫天河帮帮主追风熊史佗飞。” “史帮主,久仰。”莫寒不为所动。 “小兄弟跟苏大人没有任何关系,又不认识大名鼎鼎的无名客。” 莫寒奇道:“这很重要?” 史佗飞笑道:“对小兄弟不重要,对老夫却很重要。” 莫寒依然不懂。 史佗飞笑意盈然:“本帮主告诉小兄弟老夫的名号,小兄弟可知道为的是什么?” 莫寒摇头。 史佗飞猥亵的目光倏然现出一股杀机:“老夫是想让小兄弟泉下有知,不要做个枉死鬼!”话音未落,史佗飞的身子似箭一般地扑向了莫寒。 史佗飞果然不愧为追风熊,动作之快,令人啧舌,对莫寒这一掌竟似雷霆一击,试图将莫寒一招击毙。 事出突然,二人又近在咫尺。莫寒避无可避。莫寒不闪不避,冷冷地盯着史佗飞一蹴而就的身形。“嘭”地一声,寒光骤闪。莫寒胸口承受了史佗飞的闪电一击,连退五步却没有倒下,只是用极其冷酷的眼神盯着史佗飞。 史佗飞的面部表情瞬间不停转换:怀疑,恐惧,后悔,疼痛…… 只见他胸前的衣袍赫然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已将衣袍浸湿。 史佗飞恐惧的目光扫了莫寒一眼,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离开了莫寒的视线。 史佗飞从眼前消失,莫寒这才“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噗嗵”一声跪在了地上。 黄山脚下,数骑扬尘。 “公主,这里躺着一个人。”一个女子吃惊地叫道,“哇,还有很多血。” “小菊,去看看他是死是活。”声音轻柔动听,正是那位公主。 一位红衫女子答应一声,闪身下马,伸手探息,道:“还有气。” “有救吗?” 红衫少女“噫”地一声道:“此人看上去像是公主要找的人。”“先救活他再说。” “是!”红衫女子答的十分干脆。 良久,受伤人终于苏醒过来,睁眼后见是几个美貌女子照料自己,眼中现出一股异彩,便要起身拜谢,被小菊拦住:“你受伤在身,不要乱动。” 受伤人道:“史佗飞承蒙姑娘相救,救命之恩必当后报。” “阁下莫非就是天河帮的追风熊史佗飞史大帮主?”颇觉意外的公主声音。 “正是在下,不知姑娘高姓大名?” “噢,小女子姓叶名绿雪。” 史佗飞道:“听姑娘口音不像中原人。” “小女子流亡塞外多年,此番回家探亲。”她像是不愿谈起自己的事,话锋一转,“史帮主为何落得这般境地?” 史佗飞叹气道:“在下欲去景德镇探望老友,不想在此被一群蒙面人伏击,幸蒙诸众女侠相救。救命之恩,自当后报。” 叶绿雪笑笑:“真没想到中原还有这等厉害角色,吾等以后可要小心了。”转首对身边的一个黄衫女子道,“兰儿,你能否看出史帮主为何人所伤?” 石兰儿道:“小妹早已查过,史帮主身上所中剑法,九成来自剑邪汪天河的乘机七式。不过,下手的方法有些不同,剩下的一成算是墨家剑法中的烦心术。” 史佗风盯着眼前这位眉清目秀的少女,心中甚是惊异。 能从别人身上所受的剑伤,而推断出对手的武学修为,这得需要多少的阅历?然而对方也不过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也难怪史佗飞惊奇。 叶绿雪笑道:“小女子到忘了介绍了,这位姑娘是不加帮帮主百晓居士石帮主的掌上名珠石兰儿。” 史佗飞恍然道:“原……原来如此。” 叶绿雪冷笑道:“剑邪汪天河可不是蒙面做事的人,史帮主言不由衷着实令小女子失望。” 史佗飞干笑道:“姑娘是不相信在下所言了?” 叶绿雪道:“不是本姑娘信不过史帮主,而是史帮主不相信百晓居士石震的后人。” 史佗飞道:“姑娘竟将对武林各家武学无所不晓的百晓居士之后留在身边,可谓用心良苦。” 叶绿雪微微一笑,道:“天河帮盘距秦淮两岸数十年,势力庞大,能人辈出,此番史帮主亲身下江南,不会无所作为吧。” 史佗飞冷笑道:“在下的命是姑娘救的,就不必转弯扶角,有话不妨直说好了。” 叶绿雪道:“史帮主此言差矣,佛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史帮主有难,小女子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史佗飞干笑一声道:“在下听说一向不入中原的天寒宫高手,不远万里里到了江南,跟姑娘此行大概不会是巧合吧?” 叶绿雪道:“本姑娘也听说天河帮兴师动众齐下江南,也不是独自独骑。” “不错,本帮上至帮主,下至五堂十三舵,都有人来江南。” 叶绿雪道:“史帮主也有一堂四舵护立左右,何以被人一击险些丧命?” 史佗飞道:“叶姑娘好像是对在下的行踪了如指掌。” 叶绿雪轻笑道:“听说史帮主此行是为了捉拿从天河帮禁地,偷走天河帮的掌门令符的偷天换日唐厚,是不是?” 史佗飞身子陡然一震,道:“此乃本帮机密,姑娘何以一清二楚?” “史帮主以为只有唐厚才有从贵帮偷走游龙令的本事?”叶绿雪不急不缓地道,“如果是这样,史帮主就错了。” 史佗飞惶恐地道:“万望姑娘指点迷津。” 叶绿雪道:“只要史帮主答应小女子一个条件,小女子不但帮史帮主找回游龙令,并且助史帮主消灭逍遥门,还会助史帮主做上江北水盟盟主。” 史佗飞眼中顿现一股异彩,哈哈一阵大笑道:“姑娘真有这个本事?” 叶绿雪浅浅一笑:“史帮主不相信?” “只要姑娘能助在下找回游龙令,灭掉逍遥门,仅此两样,姑娘的提出的条件在下毫不犹豫地答应,至于江北水盟盟主吗……”史佗飞干笑一声,“就承蒙姑娘援手了。” “好,史帮主爽快。”叶绿雪说着向众人挥了挥手,石兰儿诸女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史佗飞和叶绿雪两人。 ------------ 第二十章 :龙门大会 莫寒坐在地上调息良久,方才起身,想到史佗飞的闪电一击,不禁摇头苦笑:“江湖中竟有如此险恶之徒,若非在下曾经经过一劫,此次恐怕再也难以活命。”待他目光落在手中玉牌,暗忖道:“无名客又是谁?他会与这玉牌有关?难道他就是婆婆要将玉牌交付之人?” “唐厚,孙不得,孙不意此次竟联手对敌,莫非也与此物有关?” “唐厚见到在下逃跑是在情理之中,颠倒二怪又是为的哪般?” 莫寒带着疑问上路,他现在急于找到唐厚及颠倒二怪,以便解开心中疑团。 几天来的寻觅没有任何结果,三人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天龙门是盘距长江沿岸与秦淮地区的天河帮分庭抗礼的一大帮派。 天龙叟创建天龙门以后,凭借独创的天龙剑法,也曾挤身武林的七大帮。待天龙门传到现任帮主金龙英手中后,天龙门的影响越来越大,大有超过天河帮成为天下水盟之首的势头。反之天河帮却江河日下,据说是因天河帮的辖地太湖冒出了一个逍遥门。 逍遥门势力虽弱,影响极深,是以成了天河帮的眼中钉,肉中刺。 天龙门的兴旺离不开金龙神刀金龙英,也少不了他的三位师弟。 苍海游龙田浩。 皓天鸢翔云翼。 浪中蛟翟去齐。他们外号不一,却齐称长江四龙。 天龙门势力庞大,相应的仇家甚多,就在不久前的一个晚上,天龙门掌门人金刀神龙金龙英突然暴毙,据说在他准备庆祝六十大寿的前一天晚上,被人用刀割断喉咙。 不但金刀神龙死命,连浪中蛟也不知所踪,于是喜事成丧事,天龙门的事就落在了老二苍海游龙田浩,皓天鸢翔云翼的身上。 天龙门不能一日无主,于是那些接到拜贴准备参加金龙英六十大寿的武林人士,便成了见证天龙门掌门人归属的人。 田浩本可顺理成章在成为掌门人,麻烦却偏偏出在这上面。 据说天龙门的老三皓天鸢不同意田浩执掌天龙门,二人之间就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天龙门掌门的归属,就成了武林中人盛传的一个话题。 沿途寻找唐厚的莫寒耳濡目染,想到有这么一个热闹场面,偷天换日唐厚不会不参加,于是莫寒就随着这群或被邀或来看热闹的武林人,一道来到天龙门总坛。 洞庭湖边,岳阳楼下,站满了形形色色,穿着不一的武林中人。 那是一块很大的空地,据说是为祝寿摆宴所用,此时成了奔丧用的灵场。灵场中央一个高台,高台上排了两排桌椅。虽然经过一番清理,依然掩饰不了场内曾有的那股悲伤气氛。台上座椅两边站着不少身着孝服的天龙门弟子,座椅上则是天龙门请来助拳的人,有僧有道,有男有女,身份不一。 台上紧挨着的两个座椅上有二位五旬有余,身穿孝服的老者在争执不下。台下更是人头簇拥,喧嚣不止。台上,台下的人群很明显地分为两派,正为天龙门掌门的归属争的面红耳赤。 莫寒看出,支持苍海游龙田浩远比支持皓天鸢翔云翼的人要多。归根到底,翔云翼此人行为不端,心狠手辣。 莫寒对这些江湖事置若罔闻,他关心的是唐厚的行踪。是以在人群中窜来窜去,四处搜寻。由于他出道时间短,鲜有认识之人,他的异常举动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倒是那些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各路群豪,见了面少不了寒暄几句,客套一番。 由于来人甚多,莫寒花了大半天的时间也没发现唐厚的影子,心里不禁气馁。 就在莫寒焦急之际,忽听台上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诸位江湖朋友,先听老衲一言。”声音不急不徐,不亢不卑,却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用的赫然是少林正宗佛家内功狮子吼! 莫寒禁不住驻足观望,只见台上站着一位身着大红袈裟,胸挂佛珠,白髯飘飘,精神焕发的七旬老僧。 老僧甫一发话,乱嚷嚷的人群顿时静了下来。老僧长诵一声‘阿弥陀佛’道:“老衲少林智光,抖胆向江湖朋友说一句,如此吵闹下去,最终不会有什么结果,俗话说说的好‘解铃还需系铃人’,天龙门的事当由天龙门自行处理,吾辈局外人,作个见证便可。如其搅和其中,只会徒乱人意。”说着,又诵了一声阿弥陀佛,“万望诸位朋友悉听老衲一言。善哉,善哉。”这才退向一旁。 莫寒暗道:“大和尚说的到有几份道理,然而今日局面恐非你大和尚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了。” 莫寒身边即有人道:“智光长老乃是少林掌教师兄,说的话肯定是有人听的。” 果然,不少人齐声附合,而那些有意闹事之人也暂闭多事之口。 先前在台上争执不下的二人中的一位精悍瘦小的老者,起身道:“既然智光长老已开金口,可否给翔某寻个可行之法,也可免去一场争执。”不用说,此人便是皓天鸢翔云翼。 智光长老忙道:“阿弥陀佛。贫僧只愿息事宁人,既然翔施主有此一问,老衲就抖胆问上一句,不知金师兄超渡之前可有遗言留世?” “掌门师师兄去世太过突兀,哪里留下话来?” 旁边有人道:“其实无需遗言,田大侠接掌掌门之职乃是顺理成章之事。” 台上有人接话道:“李兄此言差矣,良语说的好‘任官惟贤才,左右惟其人’,成大事者,能人居之。” 李姓之人怒道:“薜老三,你是说田二爷无德无能了?” 薜老三摇头道:“话出你口出,老夫何出此言?” 李姓之人冷哼一声道:“田二爷本性忠厚,做得本门掌门,实乃本门之大幸。” 台下即便有人响应,大多是苍海游龙的人手,翔云翼的亲信便即出言反对,场下眼看又要爆发一场争论。 “阿弥陀佛,可知令师兄是何人所害?”智光大师的问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翔云翼道:“本掌门日后必定查清此事,为师兄报仇雪恨。” 事情尚无结果翔云翼便以掌门人自居,引起了苍海游龙诸众一脸的不屑。李姓之人冷冷地道:“翔三爷,在天龙掌教尚未定论之时,便以掌门人自称,就不怕在场的朋友耻笑吗?” 翔云翼冷笑道:“只要老夫坐上掌门人之职,不出一月,便将杀害掌门的凶手,擒拿于掌门师兄的灵下。” 翔云翼一语惊人,引起台上台下一阵大哗。他的门下弟子,早有人拍掌叫好。 李姓之人冷笑道:“听翔三爷的口气,好像早知杀害掌门的凶手了?” 薜老三立即反驳道:“翔兄是以一月为限,何曾说过知道凶手是谁?”李姓之人不予辩解,只是一个劲地冷笑。 苍海游龙田浩本就无意争做掌门一职,翔云翼有此一说,喃喃地道:“这样一来,自然甚好,不过,这掌门人之位师兄我还是不能让的。” 平时老实本份的师兄变得如此顽固,大大出乎翔云翼的意料。 ------------ 第二十一章 :掌门之争 台下不少人恐怕田浩放弃争夺掌门之位,少了一场热闹,便高呼着田浩坐上掌门之位。 台上左首站起一个道士,道:“田兄是否有难言之隐?” 田浩欲言又止。 田浩身后闪出一个身着孝服的青年道:“田师叔,侄儿替你说了吧。” 孝服青年走到台中,向问话的道士施礼道:“公孙掌门,家父生前曾说过,假若家父身遭不测就由田师叔接掌天龙门掌门之位。” 公孙掌门道:“如此说来,金掌门是有遗言在先了。” 孝服青年点头承认。 翔云翼冷冷地道:“何人可以证明?” “就是小侄。”青年汉子道,“此话是家父说给田师叔听的,恰逢小侄当时也在场。” 翔云翼笑道:“如此说来,是贤侄跟掌门师兄商量好的?” “不是,小侄只是个证人。” 翔云翼淡淡地道:“可有凭证?” “家父突然亡故,并未留下凭证。” 台下有人叫道:“无凭无证就要做上天龙门掌门之位,着实让人不服。”台下立即有人附合。 又有人道:“金公子为何不接掌天龙门呢?” 青年汉子红着脸道:“在下不会武功,也无德无能。” 翔云翼冷冷地道:“天龙门管得是江湖事非,总免不了打打杀杀,贤侄一介书生就不必牵连在内了。”翔云见金子丹强行出面,已十分不满,碍于他是掌门师兄的大公子,这才没有恶语相向,只能旁敲侧击地让他不要瞎搅和。 就在众人吵吵嚷嚷之际,莫寒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首来看却是逍遥四杰中的老大铁索枪申鸣。 申鸣笑道:“能与莫公子再度谋面,荣幸之至。” 莫寒忙道:“申大侠客气了。” 申鸣道:“听说公子到处寻找唐老二及颠倒乾坤两位怪物,不知可有此事?” 莫寒一怔,点头道:“申大侠听何人所讲?” 申鸣道:“此人不让老夫告知公子。” 莫寒奇道:“申大侠可有三人的消息?” 申鸣道:“两天前,在下曾与唐神偷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天河帮的人正在找他晦气。” 莫寒笑道:“莫非神偷又偷了天河帮什么宝贝不成?” 申鸣道:“唐厚并不承认偷了天河帮的宝贝,江湖中也没听说天河帮丢了重要的东西。” “天河帮东西一定是丢了某种东西,否则也不会兴师动众。” 申鸣道:“公子分析的有些道理。不过,天河帮的人马前日便全部回归总坛。” 莫寒十分好奇:“难道说唐厚被天河帮抓走了?” 申鸣摇头道:“昨天唐厚曾来过此地。” 莫寒笑道:“这种热闹场面少不了这老猴儿施展手脚?” 申鸣道:“舍弟正在分头寻找,相信不久就会有他的消息了。” 莫寒喜出望外地道:“有劳申大侠了。” 申鸣笑道:“莫公子救命之恩尚未报答,这等小事何足挂齿。” 二人谈说之际,忽听台下有人叫道:“如此简单之事,还在这里吵吵嚷嚷,纠缠不清,依老娘看,还不如你们两个比试一场,谁赢了谁做掌门人不就得了。” 由于喊声震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啊,蛇,快闪。”有人大叫 “万毒蛇庄的人。” “啊,是乔夫人。” 申鸣奇道:“万毒蛇庄乔薇来此做甚?这个毒老太婆可是几十年没在江湖出现了。” 众人忌怕毒蛇,闪开了一条道,场外走进了主仆五人。 万毒蛇庄的乔薇乔夫人,是个年纪在六旬开外,看上去仅有五十的女人。她的身后是四位粉衣女童,年纪都在十四五岁,各人的粉臂上分别缠着两条银蛇,蛇信一伸一缩,看上去十分骇人。 五人旁若无人地来到台下,飞身跃上高台,田浩见来了万毒蛇庄的乔夫人,眉头紧蹙。 翔云翼上前拱手施礼道:“乔夫人大架光临,天龙门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乔薇还礼道:“翔老三、田老二,老身的这个主意不错吧?” 翔云翼干笑道:“师兄弟之间动武,恐怕不妥。” 乔薇摆摆手道:“没什么不妥,大丈夫志在千里,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大和尚,公孙掌门你们说是不是呢?” 智光长老诵了一声佛号道:“此乃天龙门私事,老僧不便多嘴。” 被称为公孙掌门的便是衡山派掌门公孙见仁。 公孙见仁道:“乔夫人重出江湖,便生此事端,着实让老夫汗颜。” 乔薇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你们一群大男人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也不怕被人嗤笑。依老娘看,这件事就这么办了。” 台下早有人等不及了,哄然叫好。不少人是想来看一出好戏,恐怕多数人都不想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收场。 “好,乔夫人说的好。”孝服青年也跟着叫好。 乔薇一怔道:“你是什么人?” “在下金子丹,金龙英便是家父。” “噢,金公子,老身眼拙了。” 田浩茫然看着金子丹,不解地道:“子丹,你……” 金子丹莫测高深地一笑,道:“师叔放心好了,侄儿不会以卵击石,无理取闹。” 翔云翼道:“二师兄是同意以武定输赢了?”翔云依然不放心。 田浩无奈地道:“既然诸位没有别的好主意,也只好这样了。” 翔云翼笑道:“既然师兄没有异议,就请吧。” 金子丹冷冷地道:“三师叔,您也太性急了吧?” 翔云翼皱眉道:“难道说贤侄还有话说?” “既然比武定夺,就应该比的光明一些。”金子丹侃侃而谈,“比试一下,并不表示只有比武,还有文比一讲。” 台下众人见有热闹看,无不拍手叫好:“就来文比、武比。” 翔云翼一怔道:“何为文比、武比?” “三师叔,恕小侄无礼。”金子丹深施一礼,“先父欲传掌门之位与二师叔,是在下亲耳所闻,如今四师叔不在,在下就以本门同辈中最长的一位,斗胆说上几句。” ------------ 第二十二章 ::文比 众人见金子丹一介书生竟敢在此畅所欲言,知其是有备而来,无不倾耳细听。 “掌门之位到底传给谁,事关天龙门百年基业,所以非同小可。小侄更不希望先辈几代人打下的江山因家父撒手西归,就此毁于家父手中。”此话倒引起了不少人的点头称许。 “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本门事端,进行比试来考察两位师叔,是否有能力接管本门并非一件坏事,是以在下双手赞成。但仅凭二位师叔的比试结果来定天龙门掌门归属何人,有点欠妥。” 智光长老首先表示赞同。 乔薇笑道:“依公子之见呢?” “在下之所以提出文比与武比,并非在下夜郎自大,只是替天龙门兴衰着想。” 乔薇笑道:“公子所说的文比莫不是想跟吾等江湖中人评比文章吧?”此语一出,引起全场哄堂大笑。 金子丹道:“江湖中事自然依江湖的规矩办,天龙门的事当由天龙门自行解决。”言外之意是指本门的事跟你们万毒蛇庄无关。乔薇焉能听不出话中之意,冷笑数声,静等下文。 翔云翼冷冷地道:“贤侄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金子丹道:“既然这样,侄儿斗胆。比试之事不妨以三场定输赢。这三场比试,文由二师叔出题,武由三师叔出题。文考的是武学,武考的是武功。暂定三局两胜。倘若前两场不分高下,第三场就由三师叔跟二师叔同台较技,胜者就是天龙门掌门,三师叔意下如何?”台下众人首先欢呼叫好。 翔云翼不愿拂了众人之意,哈哈一阵大笑:“好主意,贤侄出题吧。” 金子丹微笑道:“三师叔您是长辈,小侄自然不敢跟您比试,您只需挑一名座下弟子或子女亲侄,跟小侄进行一场文比即可。然后小侄就跟三师叔挑出的人进行一场武比,倘若我们不分胜负,只好由二师叔同三师叔较量一番了。” 翔云翼失声道:“你说什么?” 金子丹笑道:“有何不妥吗?” 翔云翼这时才明白,他已落入了金子丹设置的圈套之中,原来的如意算盘竟被半道杀出里的金子丹给打乱了。其实他应该想到金子丹是有备而来,否则弱不禁风的他怎会在众多的武林人士面前从容不迫地侃侃而谈。 金子丹的一席话,引发了全场长时间的叫好声。 乔薇的脸色变了变,扫了翔云翼一眼,欲言又止。 金子丹道:“在下秉奉家父遗命,自当助二师叔一臂之力,望三师叔海涵。”说着,朝翔云翼深施一礼。 翔云翼脸色铁青,冷哼一声,一言不发。 金子丹继续道:“今日有幸,拙荆特意从江北赶来助在下一臂之力,实令小生欣慰不已。”说着,朝台下招了招手,只见从台下走上来一位年约十七、八岁,如花似玉的黄衣少女。少女甫一登台,引起全场的一片赞叹之声。 金子丹眼中顿现怜爱之意,抢步上前道:“兰儿,你终于来了,快来拜见二师叔,三师叔。” 黄衣少女上前施礼道:“兰儿给二师叔、三师叔请安。”声音轻若莺啼,悦耳动听。 田浩、翔云翼还礼,一头雾水地看着金子丹。 翔云翼道:“子丹贤侄,掌门师兄尸骨未寒你便娶妻纳妾,就不怕天下人见笑?” 金子丹不紧不慢地道:“此乃先父生前订下的娃娃亲,三师叔如若不信,可问二师叔。” 翔云翼皱眉道:“二师兄,可有其事?” 田浩一怔,道:“这……这个……咳咳……噢……我记起来了……女方姓什么呢?这老脑筋!” “姓石。”金子丹连忙提醒。 田浩瞪了他一眼道:“对,姓石,还是嫂夫人在子丹二岁时,和江北一个做鹿皮生意的人定的亲,是不是呀?子丹大侄子。” 金子丹笑道:“是,正是。” 翔云翼‘哼’了一声道:“既然这样,三师叔就见识、见识你们做鹿皮的生意人,到底有何本事。”说罢,叫一声:“天海,你向子丹请教、请教他的武学到底有多深。” 台下有人答应一声,纵上来一位三旬有余的锦衣汉子,朝金子丹抱拳道:“少帮主,请。” 金子丹对黄衣少女道:“这位是三师叔的得意门生梅天海,外号玲珑手。” 黄衣少女点点头,上前道:“梅兄请。” 梅天海道:“不知姑娘如何比法?” “既然梅兄号称玲珑手,可见功夫练在手上,小女子就见识一下梅兄手上功夫。梅兄施展几种功夫,小女子就指出出自何门何派,何人所施。” 梅天海一怔,道:“姑娘是想比试手上功夫的师承来历?” “正是。此谓文比,比的是武学,就看梅兄能博览几家所长。”石兰儿微微一笑,“事关尊师能否做上天龙门掌门,梅兄要尽量施为,玩笑不得的。” 梅天海转首来看翔云翼,翔云翼正铁青着脸盯着他,慌忙转首道:“看清了。”朝地便是一掌,“嗵”的一声响,击在台上。 “此乃梓州铁人门万家的擂地拳第三招掌上吐雾。” 梅天海斜掌直削,横劈,变拳后击。 “滇北震南手冉丘的一掌化风。” “兴庆王府仓北叶的单思手。” “武林三侠小霹雳朱三温的后山起火。” 莫寒越听越是心惊,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梅天海脚上扬左拳出,右拳上天,左拳化掌肋下撩,右拳放在顶头一扭。 “河南铁手郎君费九的马后炮。” “淮北独臂儒生的单手捞月。” “西域南家的推碑手左手擒龙。” “河北相州高家的醉酒手。” 黄衣少女每说一样,台下便是一阵大哗。说出的武功,有不少江湖人都在场。素衣少女的见多识广引起了全场不小的躁动。 “这是长江天龙门的天龙拳。” 梅天海施到最后,已是大汗淋淋,末招竟是自家的天龙拳,引起了场上台下的一场哄笑。 ------------ 第二十三章 ::掌门归属 黄衣少女见他施招完毕,笑道:“没有了吗?” 梅天海面红耳赤地点点头道:“望姑娘赐教。” 黄衣少女脚一伸,胸前划了个圈,手掌张开五指,从圈中伸了出来。 梅天海睁大双眼,也猜不出对方使用何招。 素衣少女腰一扭,双手似攀枝。 梅天海头上冒出了冷汗,这一招别说看,听都没听说。 素衣少女双手合十,闭上双眼。 “这招是少林金刚掌!”梅天海欢声叫道。 黄衣少女睁开双眼道:“智光大师,这可是少林金刚掌?” 智光长老道:“阿弥陀佛,女施主知识渊博,老衲自愧不如,这最后一招还望女施主指点迷津。” 黄衣少女道:“烦劳大师将前二招告知这位梅兄,省得说小女子摆空架子而不是什么招术。” “善哉,善哉。女施主若不嫌弃老衲就卖弄一二,说的不对还望女施主指点。” 黄衣少女忙道:“大师客气。” “女施主一伸手使的是荒原神丐木天,木大侠的要饭式。” 黄衣少女笑道:“大师果然高明。” “女施主见笑了。”智光大师继续道,“接着女施主使的是念悲上的人的伤心一爪。” 素衣少女道:“厉害。” “阿弥陀佛。姑娘竟使出尘封武林多年的剪梅指,实令老衲钦佩,至于这最后一招老僧眼拙的很,还望姑娘指点迷津。” 黄衣少女道:“这个小女不便说出,只要这位梅兄猜出就可以了。” 忽听台下有人道:“小丫头竟在此卖弄武功,你以为家师会怕了你不成?” 声到人到,一条身影鬼魅般地飘了上来。来人举手之间,露了一手高超的轻功,待他身子一落地,登时博得满堂喝彩。 黄衣少女怒道:“来者何人?”来人并不答话,朝翔云翼拜倒在地道:“弟子崔化光叩见师父。” 翔云翼一怔道:“你……” 来人道:“芙蓉露下落,杨柳月中疏。” 翔云翼身子一震,脸上登时露出了好久不见的笑容,道:“有劳你了。” 莫寒闻听,心中也是一震,崔化光涌读的诗却是普陀山上鬼诗送给他的那首诗中的两句。 莫寒自嘲地道:“难道这是巧合?不过,这也太巧了。” 崔化光年纪约有二旬有余,一身青衫,腰悬长剑,生得一表人才。 崔化光来到素衣少女面前,左手握成拳形,大拇指指在膻中穴,右手大拇指碰着中指,其余三指伸开,食指朝天一弹。 黄衣少女脸色大变道:“你会使用此指法?” 崔化光没有直接回话,转首道:“梅兄,你暂时回避。” 梅天海如封大赫,跳下台去。 崔化光道:“石姑娘,第一局我们输了,请接崔某第二场。”说罢长剑出手,就要动武。 石兰儿胜了第一局似乎不怎么高兴,走到金子丹耳朵低语了一番,金子丹连连点头。 金子丹走到田浩耳边说了句什么不得而知,就听田浩怒道:“这怎么可以?” 崔化光怒道:“金兄既然替田二爷子出头,何不接在下几招?” 金子丹正要答话,忽听田浩道:“子丹你过来。”金子丹依言来到田浩身边。田浩把金子丹扯到身后,对崔化光道:“阁下临阵拜师,无非为了成全翔师弟,此举此为令老夫佩服,但不知阁下天龙门武功学得多少?” 场外人听田浩此言,众皆愕然。 申鸣对莫寒道:“我说怎么就不太对劲,原来这个崔化光临阵才拜的师。” 莫寒皱眉道:“翔老三原本就不认识崔化光。” 申鸣点头道:“他们二人用那句诗作为接头暗语。” 莫寒点头不语,脑中却陷入了一片沉思。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那首歪诗会在这里出现。 崔化光道:“在下就用天龙剑领教前辈高招。” 田浩一怔,道:“难得你有此苦心,这场权当子丹输了吧,天龙门的事由天龙门的人自行解决,你下去吧。” 崔化光一怔,看看翔云翼。 翔云翼摆了摆手,崔化光闪向一旁。 翔云翼道:“二师兄,请出招吧。” 田浩道:“子丹贤侄的所作所为乃是替天龙门兴衰着想,三师弟以后不要为难他。” 翔云翼道:“这个自然。” “先师一心希望天龙门能够在吾辈手中发扬光大,却不料大师兄突然身死,四师弟又下落不明,这不能不说是本门的大不幸。”田浩话音一顿,凛然道,“为兄本无意于天龙门掌门,但天龙门也决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翔云翼脸色微变道:“二师兄多虑了。” “如果这样,那再好不过。师兄念在跟你同门一场,今日之战全当记下,天龙门就暂交于你掌管。” 翔云翼喜出望外地道:“谢师兄成全。” “老夫请众武林人士今日作个证明,如果师弟做出对不起天龙门之事,老夫第一个来找你晦气。”田浩说着,四下里作了个四方揖,“有劳诸位江湖异士捧场。”说罢,携同金子丹及石兰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翔云翼没想到原本非常困难的事,竟然变得如此简单。天龙门掌门人的桂冠,不费吹灰之力就落在他的头上,他反而觉得有些高手寂寞了。 天龙门众“翔掌门洪福齐天”的叫嚷,铺天盖地地罩了过来,使他又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不由得哈哈一阵大笑。 寄希望看一场大战的江湖人来说,无不意兴索然。对于千里迢迢赶来凑热闹的人来说,早已破口骂娘了。 ------------ 第二十四章 来到地府 上官云云看到了崔化光上台拜翔云翼为师的一幕。她终于明白,崔化星醉酒的原因了,就在她感慨之际,忽听耳边有人传音:“你如果想帮莫寒,就跟老夫来。” 上官云云四下张望,却不见有人,就在她诧异之际,耳边又传来了传音之人的话:“,转身向前走五里路,再向右拐五百米,你就会看到一个小树林,老夫在那里等你。” 声如蚊呐,上官云云却听得清清楚楚,心下骇然,引人不曾现身用的却是武林中传音入室的至高武学,虽说心里多少有点紧张,但急于见到莫寒的念头还是驱使他来到了小树林。 上官云云便看到了曾有一面之缘的灰袍老人正背着双手站在林外,奇道:“是前辈唤小女子来此吗?” 灰袍老人道:“你有个朋友叫莫寒?” “就算是吧。” “莫寒在找偷天换日唐厚,你可晓得?” “曾有耳闻。” “你想不想帮他?” “我到是想,可是小女子并不知晓唐猴儿现在何处?” “老夫可以帮你这个忙。” “太好了!”上官云云大喜。 “不过,你得先回答老夫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可知这姓莫的来历?” “当然。”上官云云狡黠地一笑,“可是他不让我告诉别人。” 灰袍人沉吟道:“如此说来,这姓莫的来头果然不小了?” 上官云云点头。 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老人有此一问,她没有异议。 “你可知他找偷天换日唐厚做甚?” 上官云云摇头:“我不清楚。” 灰袍老人微微一笑,道:“据此三十里向西,你会看到一片林子。只要到那里去,你就可以找到你要找的人。”说罢,老人扬长而去。 上官云云目送灰袍老人的背影在眼前消失,心道:“莫寒这小子还真是个人物,本姑娘可不能把这好戏给误了。”只是当她赶到唐厚出现的地方时,唐厚早就不在了。 上官云云意兴索然,只好再来会场。 莫寒没找到他要找的人,而那首怪诗的出现却一直索绕着他的神经,就在莫寒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边传来上一个略带惊喜的女子声音。 “嗨,莫大公子想什么呢?” 莫寒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黄河刀剑双飞中的上官云云。见到上官云云,莫寒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莫寒笑道:“我正在想你呀。” 上官云云心中一甜,脸上一红,嗔道:“油嘴滑舌。” …… 上官云云紧跟在莫寒身后,但见莫寒左拐右走,很快来到了一片树林里,此时天已黑了下来。 上官云云凭她多年的经验,深知逢林莫入的江湖铁训,但见莫寒一个劲地往林里走,又不愿在莫寒面前说出她的胆怯,但就这样跟一个大男孩入了林子,隐隐觉的有些不妥,不得已问道:“喂……你这是要上哪呀?” 莫寒笑道:“怎么?怕了?”这个林子到处都是坟头,看起来像个乱坟岗,阴气嗖嗖,冷风阵阵,说不怕还真是假的。 “你才害怕呢?”上官云云不甘示弱地道。话虽如此,紧追两步来到莫寒的身边。 越往林里走,阴气越重。一阵阵的冷风吹来,骇得上官云云直打冷战,情不自禁地拉住了莫寒的衣襟。 这时莫寒在一个比较大的坟前停了下来。就见他走到墓碑前双手抱住用力晃动了两下,随即拉着上官云云隐入了草丛之中,然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上官云云好奇地道:“干啥?” “捉鬼。” “啥?”上官云云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莫寒的话音刚落,树林阴风大起,松树林哗啦啦大响。上官云云忽地捂住了嘴巴,再也不敢吱声了。 紧接着,树林里飘出来两个手持招魂幡的黑白无常来。黑白无常高有两丈,双目空洞洞,发着绿油油的光,血淋淋的舌头耷拉至脖子下方,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幸亏是捂住了嘴巴,否则上官云云肯定会叫出声来。没有发现有人,两个黑白无常挠起了头。 莫寒瞅着二鬼没注意,拉着已快吓呆了上官云云蹑手蹑脚闪到了坟后。 就见坟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大洞,黑漆漆阴森森也不知伸到了哪里? 二人摸到洞口,就听身后传来哇地一声怪叫,像是黑白无常发现了二人的行踪,接着破风之声骤起,黑白无常追了过来。 莫寒拉着上官云云就跑,眨眼间冲进了黑洞之中。二人刚一入洞,轰隆一声巨响,黑洞不知被什么东西封住,黑白无常被拦到了洞外。 上官云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眼前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二人只有摸着石壁前进。石壁触手冰凉,直令人毛骨悚然。 “这……这是什么地方?”上官云云颤声道。 “阴曹地府。”莫寒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上官云云猛地打个激灵,差点摔倒在地。多亏手被莫寒牵住,还不至于出丑。 “我……我们怎么到了这里?”上官云云有些不解。 莫寒并没有答话,只顾领着他往里走。 越往里走越冷,越往里走寒气越重。 上官云云打起了哆嗦。 莫寒伸手揽住她的纤腰,上官云云就觉一股浓重的阳刚之气扑鼻而来,不由得心猿意马,全身变得燥热起来。下意识地想脱离莫寒的搂抱,但地底下的寒气太重,不得已重新靠了过来。 这一来,少女的心怦怦直跳,若不是黑暗掩住了一切,上官云云的脸早已像是红透了的苹果。 也不知走了多远,路越走越宽,黑暗像是到了极致,反而能看清前面的景象了。远处似有一个很大的宫殿,宫殿里似乎还透着光亮。 按理说看到光就应该有人才是,但上官云云在看到光的同时,也听到的鬼叫。越往前走,似有万鬼啼哭,好不恐怖。 又走了不知多远的路,那鬼叫却没有因为他的接近而变得清晰可闻,似乎永远停留在某个地方。 鬼叫不在近前,却有流水的声音响起。水声不似鬼叫,反而越来越清晰。到近前水波荡漾,潺潺流淌。 一条大河拦在了眼前。 河上有桥,桥头上有块石刻,看到石刻上的“奈何桥”三个字,上官云云两腿发抖,再也走不动半步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五章 地阴教 莫寒拉着上官云云刚刚上了桥,就有牛头马面到了近前。 上官云云对轻功较为自负,但出现在她面前的牛头马面身形比先前见的黑白无常还要厉害,至少黑白无常她能看到他们到了面前,而牛头马面则是悄无声息地到了近前。上官云云这才认定,她们真是到了阴曹地府了。 牛头马面见到上官云云似乎怔了一怔,上官云云正奇怪二怪为何会有这种表情,只听咣当一声响,两条大铁链套在了二人的脖子上。 “走。”牛头马面拉着二人转身就走。 “去……去哪?”上官云去下意识地问。 “下油锅。”二怪头也不回地道。 上官云云惨然色变。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忽见莫寒向她一个劲地施眼色,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莫寒迅速地取下套在二人头上的铁链,拉着上官云云撒腿就跑。 这也行? 上官云云直接傻了眼。 直到二人跑下桥,二怪都没有追过来。 “奈何桥,轮回路,生死两茫茫。忘情水,无忧汤,来喝孟婆汤了。”一个佝偻身子的老太婆,手里拄着拐杖,正在有气无力地哟喝。 在她面前,摆着几个大黑碗,碗里也不知装着什么东西,似血一般,十分的醒目。 莫寒拉着上官云云就想冲过去,但老太婆的动作太快,无论他们朝哪个方向奔逃,老太婆都拦在二人面前。 老太婆絮絮叨叨,念念有词,说来说去都是那一句话。 莫寒没有办法,只好拿起碗喝了里面的血水。莫寒都喝了,上官云云也只好喝了。孟婆汤入口徽辣,却是苦不苦不堪言,上官云云强行忍住,好在没有吐了出来。 喝了孟婆汤,上官云云只觉头脑昏昏沉沉,说不出的难受。孟婆汤入肚,老太婆也没再拦二人。 二人冲出数里,老太婆的叫声依然经久不歇。 望乡台,是一个宽约数丈的青石做成的高有四米的平台,平台两则有无数个小鬼这边烧油锅,那边是熊熊大火,一个个披头散发的犯人,或被丢入油锅,或被丢入火海,叫声毛骨悚然,惨不忍睹。 一个黑脸判官坐在望乡台上,正摇头晃脑地在面前的桌子上勾勾划划。 莫寒带着上官云云上了望乡台,黑脸判官把手里登记薄往莫寒面前一推,莫寒乖乖地签了名字,上官云云也是浑浑噩噩地也签了名,身不由已地跟着莫寒奔跑。 又跑了约有里约,那座宫殿终于展现在二人面前。 阎王殿! 殿外无数个小鬼蹦蹦跳跳,个个呀呀怪叫,十分的恐怖。 上官云云脑袋缩在莫寒胸前,全身瑟瑟发抖不敢再看。 二人一现身,就有无数个小鬼来到二人身边跳来跳去,莫寒只有扶着上官云云进了大殿。大殿正中阎王高高在上,身边站着黑白判官,而在大殿两侧各有也不知是什么官职的鬼怪,奇形怪状,不胜枚举。 少了小鬼的吵闹,上官云云抬起头来,待见这殿里的从多鬼怪,只觉脑子一片空白。 嘭地一声!阎王爷的惊堂木响了。 上官云云吓得全身一抖,再也禁受不住,直接昏了过去。 上官云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宽敞明亮的卧室里。上官云云还当自己已死,试着来掐自己的胳膊,还有痛楚。 “这是什么地方?”上官云云从房里出来,就到了一个鲜花盛开的花园里。 蜜蜂、蝴蝶在花园里飞来飞去,宛若到了天堂一般。昨夜还身在阴曹地府,今天却在人世天堂,上官云云懵懵懂懂,恍如隔世。 上官云云沿着花园小路向花园深处走去,隐隐听到不远处似有人声,其中有莫寒那极其熟悉的声音。 上官云云喜出望外,快步来到发声之地,就见莫寒正坐在一个亭子之中跟一个异常貌美的女子在嘻嘻笑笑地说着什么。有两个丫环俏立在女子身后,正自抿嘴失笑。 这女子,四十左右的年纪,看上去不到三十样子,生的天姿国色,比她曾见过的天寒宫夫人有过而无不及。 “莫寒。”上官云云欢叫一声迎了上来,“你也没死呀?” 此语一出,亭子里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莫寒起身笑道:“那是外公吓唬我们的。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娘。娘,这就是上官姑娘。” “莫……莫夫人。”上官云云吃惊不小。 “云姑娘,让你受惊了,来来来,坐下来。”绝色妇人笑着起身把上官云云拦到身边坐下。 上官云云这才知道,莫寒的母亲姓姜名青萍,也是武林中的四大美人之一。而她昨晚到过的地方,乃是姜青萍之父江湖人称地阴鬼王姜永和的地阴教。 莫寒之乱以瞒着她不说,完全是有着老玩童脾性的姜永和逼着莫寒做的。莫寒常年在外,姜永和失了乐子,这次回来自然是大搞特搞一翻。 上官云云想到明夜进入地阴教一路所见,很多地方都是破绽百出,而自己还是被吓的晕了过去,想想自己处处跟莫寒争强好胜,却落个如此结果,不禁臊得脸通红。 几人正聊的起劲,一个声若洪钟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小寒子,小寒子,你躲哪里去了?快出来陪外公好好玩玩。” 话音未落,一个身材高大,虎背熊腰,须发皆白的老人出现在凉亭外。见到此人,莫寒脸色登时变得尴尬之极。 “这人大该就是莫寒的外公了。只是姜外公气宇轩昂,明明一派宇师的风范,哪里是什么鬼王呢?”上官云云狐疑不止。 姜青萍捎了捎眉:“爹,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整天像个小孩子似的,也不怕外人笑话。” 姜永和翻了翻白眼道:“外人,这里哪有什么外人?你是说云云这丫头?她不是我未来的外孙媳妇吗?哪里是什么外人?” 此语一出,莫寒跟上官云云登时弄了个大红脸。 “外公,走走走,我们去玩,我们去玩。”莫寒唯恐姜永和说出些不中听的话来,拉着姜永和就走。 姜永和还没忘记诱惑上官云云:“外孙媳妇玩不玩?很好玩的。” 上官云云羞的真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姜青萍见上官云云一脸窘态,气急地道:“爹,你乱说什么呢?” 姜永和见女儿发火,吐了下舌头,向上官云云做个鬼脸,跟着莫寒跑开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六章 沙无风 上官云云自从姜永和叫她外孙媳妇之后,芳心窃喜,终是女儿家心态作怪,却再也不敢在地阴教呆下去了。即日就要告辞,姜青萍挽留她吃了午饭,让莫寒送她出了地阴教。 不再是从坟墓里出来,而是来到了一座风景优美的竹林。虽说她见到的花园也有静空碧云,出来的路走的依旧是地下,到的地方却是走在竹林中。地阴教隐藏如此之深,上官云云啧啧称奇。 二人中间的这层窗户纸一经姜永和捅破,起初还有点尴尬,没过多久,二人就像是一对小恋人一样变得有说有笑,亲密无间起来。 说是送上官云云,莫寒一出来,就不想再回去了。 二人结伴同行,一起快意江湖自由自在。短短数日,二人情投意合,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这一日,二人正在游山玩水,忽听不远处传来“乒乓”的兵器撞击之声,还夹杂着叱喝之声,声音嘈杂,想来来人员不少。 二人好奇之下,循声赶来。就见一片树林外,四人围住一人争斗不休。这些人莫寒都认识,正是逍遥四杰及唐厚。 原来,逍遥四杰受了莫寒的援手,一直想着把唐厚捉住交到莫寒手里,追查数日不得。今日恰巧碰上,唐厚焉想束手就擒,几人言语不合,动起手来。 “唐猴儿,看你往哪儿跑。”莫寒欢叫一声,迎了上来。 莫寒心里有着诸多不解之迷一心想找人问个明白,见到唐厚自是喜出望外。逍遥四杰忽见莫寒现身呼哨一声,退至圈外,结成阵仗把唐厚围住,生怕再让他跑了。 唐厚见到莫寒和上官云云,神态顿时尴尬之极。瞥见逍遥四杰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再行逃脱已是很难,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颇为尴尬地道:“莫少侠苦追老朽不放,到底是何用意?” 莫寒忙道:“唐前辈莫怪,在下只有一事不明,还望前辈指点一二。”怀里掏出盲婆婆送给他的小木牌,“前辈一定认识这东西,敢问前辈此乃何物?” 莫寒掏出木牌唐厚的脸变了数遍,听到莫寒有此一问,脸上顿现诧异之色,奇道:“莫少侠身怀此物,却不知什么东西到让老朽不懂了。” “造化令!”莫寒还不及细问,树林里传来一声惊呼。 众人还没明白过来,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场内多了一个人来。此人莫寒不识,上官云云却是记忆犹新,正是向她打莫寒来历的灰袍老人。 莫寒早已听上官云云提起过此人,通过崔化光跟此人非比寻常的关系,猜知此人是敌非友,眉头一皱道:“你是何人?” 此人近在咫尺,却无人发觉,其武功造诣非同小可。而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杀气,直令每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灰袍老人看都没看在场诸众一眼,在他死灰色的眼里,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成了死人。 灰袍老人死灰色的眼睛盯着莫寒手里的造化令,淡淡地道:“这破烂玩意终于出现了,还恰巧被我看见了,你们说罢,是你们自行了结,还是我亲自动手。” 极其平淡的一句话,每个人都听得汗毛直竖。 三节鞭何玺受不了这股威压,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在此大言……”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灰袍老人形如鬼魅的人影一闪,人已到了何玺的近前。 “小心!”莫寒第一个叫了起来。 何玺的反应不是不快,而眼前之人的反应更快! 何玺的三节鞭刚刚举起来,灰袍老人的手已伸到了何玺的咽喉之下。 咔嚓! 每个人都听到了这令人心悸的骨骼破裂之声。没用一招,此人仅仅是晃了晃身子而己。 众人惨然色变! 众人惊骇于灰袍老人的恐怖身手之时,灰袍老人淡淡地道:“老夫沙无风,秋思幻影使,不是东西。” 沙无风说了一句冷笑话,但没人觉得他的话好笑。 “狗娘养的!”逍遥三杰眼见何玺被活生的捏死,怒吼一声,齐齐扑了上来。 眼前之人身手太过恐怖,他既然没打算留活口,莫寒自然不会束手待毙,愕神之后,抽出腰中软剑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莫寒的动作不谓不快,只是当他抢上来的这短短一瞬间,沙无风已移身至冲在最前面的谢岳眼前,手指一点,谢岳的胸口就多了一个血洞,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就已跌倒在地。 莫寒抢了上来,软剑发挥出了极限,拼尽全力向沙无风的全身七大要害击去。莫寒的剑快,但沙无风的身形更快。 莫寒这一干人,在他眼里宛如蝼蚁一般。 莫寒终是全力一搏,沙无风也是不敢硬接。如果这时申鸣和范立没有出手的话,他可能不会闪避。 莫寒的招式在上官云云看来无懈可击,但在他看来,他足有十七个杀招让莫寒顷刻丧命,只是背后申鸣和范立有些碍手碍脚。他只是身形一晃,范立的眉心中指,鲜血沽沽而出,倒地送命。 几个呼吸之间,闻名江湖的逍遥四杰就已四去其三。莫寒狂攻十三剑,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心下骇然。 申鸣眼见兄弟几个先后丧命,大吼一声,手中短枪拼了命的向沙无风刺来。一人拼命,万夫莫敌。沙无风身形一侧,莫寒的剑已迎了上来。莫寒来势太快,沙无风眉头一皱,反手扬出,当的一声响,莫寒的长剑已被沙无风手里的小刀拨开。 此刀形如蝉翼,被沙无风捏在指间,若不是用心去看,实难发现。 沙无风架开莫寒的长剑,反手一挥小刀割断了为了拼命全身破绽大开的申鸣的喉咙。 “看暗器。”唐厚看到沙无风手里的刀之后,脸色大变,大吼一声,手里的暗器向沙无风激射而至。 沙无风取了申鸣的性命,小刀回收乘机向莫寒斩来。 对手身手太过诡异,莫寒已知今日凶多吉少,每出一剑都是拼命打法。 沙无风满脸讥笑之色,手里小刀架开莫寒的进招,手掌化指竟直向莫寒的的眉心点来。眼见莫寒就要落个范立的下场,唐厚的暗器已到了近前。 沙无风迫不得已抽身闪退。 他一退不打紧,唐厚的暗器层出不穷地向他击来,灰袍老人一时之间弄了个手忙脚乱。无论他向哪个方向躲避,唐厚的暗器宛如干部带头附骨之蛆一样。 “快跑!”唐厚向圈外的莫寒示警。 逃跑? 莫寒没想过。 沙无风急于应对唐厚的暗器,眼下是逃跑的最佳时间。莫寒并有逃跑,他如果逃了,唐厚的下场可想而知。 沙无风气恼之下,手里小刀飞速的挥动了起来,他这一动,唐厚的暗器跌落的遍地都是。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七章 两败俱伤 边上的上官云云想冲上前帮忙,还没掏出剑,逍遥四杰已送了命,沙无风的恐怖手法,把她吓的不轻。 眼见莫寒情形危急,顾不得害怕,持剑上冲,无奈唐厚先行出手,扑天盖地暗器在眼前呼啸,一时也近不了身。 沙无风怒叱一声:“雕虫小技,徒自卖弄。”沙无风喝声过后,人已在唐厚的暗器之中飞速前进,而那扑面而来宛如雨点般的暗器,在他面前形如虚设。 上官云云直接看傻了:“这还是人吗?” 沙无风很快抢到了唐厚的近前。 唐厚形势危急,莫寒不及细想,狂吼一声飞身扑了上来。上官云云也是清醒地认识到,如果唐厚没命,她跟莫寒必是凶多吉少,也是持着长剑扑了上来。 沙无风抢至近前,唐厚的暗器也就失了威力。 沙无风的身形太过诡异,想要逃命恐是枉想。唐厚反手把短剑抄在掌中,迎着沙无风就刺。 沙无风冷笑一声,手中刀架开来剑,掌中指倏然向唐厚的胸前点去。唐厚的武功比逍遥四杰又强了很多,身形一侧,手中剑回削。 唐厚既然号称偷天换日,其手上功夫自其过道之处。二人在莫寒赶来之前,瞬间转换数招。莫寒不顾逃命反来助己,唐厚心中大宽,打起十倍精神跟沙无风过招。 但沙无风的身手实在是匪夷所思,攻防转换不过数招,唐厚、莫寒已是连连中招。三人的功作太快,上官云云武功太差,插不上手,只好在一旁看上了热闹。 没多久眼前血色一片,莫寒唐厚在沙无风的刀下、指下连连受创,鲜血染红衣襟,战的十分惨烈。 上官云云急的手足失措之际,忽听唐厚仰天一声长叹。 唐厚的剑呛啷一起掉在地上。 唐厚竟然发弃了反抗?! 唐厚的这个动作大大出乎了莫寒和上官云云的意料。沙无风丝毫不为所动,手中刀倏然向唐厚的咽猴划过。沙无风的动作太快,放弃还击的唐厚死的更快。鲜血飞溅,唐厚的脑袋垂了下来。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唐厚的嘴角抹过一丝怪异的微笑。 唐厚临死之前,手指动了动。唐厚的手指一动,原本坠在地上的短剑嗖地一声弹起,迅捷无比地向近在咫尺的沙无风射来。 唐厚天女散花的暗器都不能奈何了沙无风,一柄小小飞剑沙无风更是没放在心上。 斩杀唐厚的刀没做丝毫停留,顺势架过莫寒的软剑,掌中指倏然向莫寒的胸前点来。莫寒冷哼一声,似乎算准了沙无风会有次一招,伸出手掌猛地迎了上去。 哧! 沙无风的手指在莫寒的掌心破开了一个指洞。莫寒的手掌猛地往下一沉,沙无风的手指随之带动。莫寒的软剑回削,快逾闪电地向沙无风的咽喉斩下! 莫寒这两败俱伤的打法,换成别人,绝难闪避,而莫寒显然低估了沙无风的速度。沙无风小刀架开莫寒的长剑,反手间已到了莫寒的胸前。 哧地一声响,莫寒从肩头到肋下开了一条极深的口子。 沙无风当然没有这么好心只是想给莫寒挂点彩,莫寒没有即刻丧命,是因为唐厚掉在地上的剑。 短剑弹地而起之后,还没靠近沙无风的身体,就被沙无风踢了一脚。沙无风原想一脚踢飞此剑,只是他的脚刚刚碰上短剑的时候。 嘭地一声巨响! 短剑在半空中炸开,沙无风的整只脚炸的没了踪影! 随之而来的巨大冲击波,使得沙无风足将莫寒开膛破腹的那一刀偏了准头。伴随着沙无风的一声惨叫,偌大的身体腾空飞起,竟直向上官云云撞来! 上官云云不及细想,持剑就刺。好在沙无风的功夫已是登峰造机,危忙之中侧了侧身子。上官云云的长剑刺入了沙无风的肋下。只因冲击波太强,上官云云只觉手一松,沙无风连人带剑飞了出去。 沙无风身受重创,不敢逗留,身子触地的一刹那,手掌在地上一拍,几个起落隐入了落林中,转眼间没了影子。 笔下写来慢,但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的瞬间。 上官云云顾不上去追沙无风,抢身来到莫寒近前,但见莫寒身受重创,又被炸剑炸飞,早已昏死过去。 上官云云掏出金创药给莫寒进行了包扎,唯恐沙无风不死找上门来,顾不上现场诸人的尸体,背起莫寒就跑。 莫寒醒来时,只觉全身疼痛难忍,五脏六腹似已破裂,散了架似的施不出半分力道。既然能觉到痛,那就是没死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只觉身在云中起浮不定,不一时,头昏眼花,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这一口淤血吐出,莫寒反而舒服了很多。 睁眼细看,自己身在一艘小船里。船外水流湍急,似是身在长江边上。莫寒船里的异响,惊到了正在岸边熬药的上官云云。 上官云云冲进来,喜出望外地道:“你可是醒了,真是吓死我了。” 此时的上官云云,眼中充满血丝,看上去憔悴了很多。 “辛……辛苦你了。”莫寒有气无力地道。 “这点事算什么,你只要没事就好。”上官云云满脸红晕,柔声道,“你都三天没吃东西了,饿了吧?” 上官云云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口,莫寒只觉饥肠辘辘,打鼓似地叫了起来。 莫寒苦笑道:“还真是饿了。” 上官云去很快端来一碗兔肉粥,喂着莫寒喝了。莫寒吃饱喝足,很快又睡了过去。 莫寒受了极重的内外伤,这一躺又是七八天。上官云云忙里忙外,任劳任怨。莫寒不能动弹,大小便都不能自行解决,开始的时候上官云云还不知如何是好。 到最后,反正姜永和都已经把她认成了未过门的外孙媳妇,也就顾不是害羞,该擦的擦,该洗的洗,把莫寒照顾的舒舒服服。 七天过后,在上官云云的悉心照料下,莫寒的外伤已经结淤,已能下床慢慢走动。在这宛如夫妻共聚的日子,二人的感情突飞猛进,彼此了解的也更是深了。 上官云云做的一手好饭菜是因父母双亡的兄弟二人自小就当家的缘故。之所以选在长江边上,是上官云去自小在黄河岸边长大,有着非比常人的水性,以防秋思杀手发现,她可以带着莫寒从水里逃路。 因是担心长时间呆在岸边被秋思发现,上官云云在莫寒伤口好的差不多的时候,选择了离开。 上官云云荡起小船,顺流而下。时不时还唱上一段优美的曲调,听提莫寒心旷神怡,一个劲地感慨自己是这世人最幸福的人。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八章 身不由己 莫寒真想就这样呆在江上,跟上官云云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 小船在上官云云手里走的甚是稳定,约走了数十里,远处传来嘿哟、嘿哟的号子声。一艘大船逆流而上,船上全都是清一色的武林中人,尤其是站在船头之人,看上去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上官云云的小船迎面驶来,早已引起了他的注意。大船在叫喝声中,乘风破浪,十分有气势。 莫寒好奇之下忍不住探头来望,待跟立在船头之人打个照面,脸色突变。慌忙想往舱里躲,可惜已经晚了。此人莫寒再也熟悉不过,正是天河帮帮主追风熊史佗飞。 史佗飞大手一挥,命令道:“拦下那艘船。” 大船速度太快,很快拦在了上官云云的面前。 前面有船拦道,上官云云叱道:“你们是何门何派竟敢拦本姑娘的船。” 史佗飞身边的一个瘦子,指着桅杆上的大旗骂道:“臭丫头,你没看见这旗上的名号吗?” 上官云云扫了一眼,黑色大旗上绣着“天河”两个金色大字。 “天河帮?”上官云云心中一沉。她跟莫寒无话不谈,早已知道莫寒跟天河帮的史佗飞之间结了梁子。 就在她思忖对策之际,眼前黑影一闪,接着船头一沉史佗飞已落在了船上。 莫寒身上缠着绷带,史佗飞在高处看的清清楚楚。莫寒见到自己想躲起来,很显然,莫寒有伤在身。 莫寒身上有史佗飞想得到的东西,岂能就此放过?眼见上官云云神色有异,唯恐失了机会,史佗飞毫不迟疑的上了莫寒的船。 他即外号追风熊,轻功自有过人之处,别看他身体肥胖,从高处落下,船头只是一沉而己。 “大胆!”上官云云没想到对方毫不顾及地上了船,懊恼之下大声喝叱。 史佗飞欺步来到上官云云近前,伸手就往上官云云的肩头抓来。 史佗飞见莫寒跟上官云云同乘一艘船,这个唱歌,那个含情已猜到二人关系非比寻常。虽说认定了莫寒有伤在身,但吃过莫寒的苦头,不想涉险。所以一上船就对上官云云展开攻击。 上官云云刚想还手,耳边传来史佗飞阴沉沉的声音:“如果你不想你的情哥哥有意外,最好不要反抗。” 上官云云担心莫寒,一愕之下,被史佗飞捉个正着。史佗飞一声恐吓,上官云云果然放弃抵抗,心中大喜,毫不迟疑地点了上官云云的全身七大穴道。 “莫公子,你的小情人现在我手里,还不乘乘地把东西交出来?”史佗飞洋洋得意地道。 莫寒叹了口气,淡淡地道:“放了她,我给你东西。” 史佗飞冷笑一声道:“姓莫的,你当老夫是三岁孩儿不成?” 莫寒掏出盲婆婆送给他的玉,淡淡地道:“你既然知道这是无名客的东西,就该知道此物意味着什么?如果我不小掉到了江里,你岂不是也得不到?”手掌伸到江里,“我只要一松手,史帮主就再也得不到了。” 史佗飞不为所动地道:“你如果敢把东西丢了,你小情人的命也就没了。” 莫寒道:“在下已经死过一次了,已不畏生死。何况我们落在史帮主手里,史帮主得了东西,早晚也会杀我们。这块玉并没有什么价值,史帮主无非是想找无名客而己。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只要放了上官姑娘,我带你去找无名客如何?” 莫寒并不知道无名客在哪里,此时为了救上官云云,只有胡说八道一番了。 果然,史佗飞脸上现出浓浓喜色,沉吟道:“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史佗飞放心不下地道:“我如果放了你的小情人,你如果跑了怎么办?” 莫寒苦笑道:“我现在身受重伤,已是废人一个,身在此江之上,我又难跑到哪里去?难道我想自寻死路不成?” “好。老朽暂且信你一次,来人。”史佗飞命人把莫寒押上大船,亲自带人把上官云云送到了长江岸边。 上官云云穴道被制,只能眼睁睁地跟莫寒分手。想到莫寒为了救己不惜受制于人,不争气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莫寒朝她微微一笑,道:“别担心,我没那么短命。” 上官云云哑穴也被史佗飞点了,连句道别的话都不能跟莫寒说,心里却是对史佗飞恨到了极点。 莫寒需搀扶着才能行走,显然受伤不轻。史佗飞依然放心不下,还是封了莫寒的七大要穴,以防他逃走。 大船沿着长江逆流而上,行有两日。 这天史佗飞带着门人对着一张地图指指点点,却是忘记了再加封莫寒的穴道。莫寒借小解之机,扑通一声坠入了江中。待守卫发觉,莫寒早已没有踪影,史佗飞气极之下直接把看管莫寒的两个守卫丢到了江中。 …… 上官云云被史佗飞治住,放在了长江岸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莫寒离己而去。就在她欲叫无声,欲喊无音之际,远处传来一男子声音。 “方大哥,你看,那儿站着一个妞?” “这般的好身材,长的一定不赖。” “去看看。” 二人说着来到上官云云面前,却是两位身着华服的青年,年近相访。一个胖一点,一个瘦一些,腰下带剑,却也是武林中人。 方姓青年道:“这位姑娘,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不寂寞吗?” 上官云云瞪了他一眼,却不能说话。 另一个青年试着推了推上官云云,上官云云依然一动不动,喜出望外地道:“方大哥,这妞被点了穴了。” 方姓青年淫笑道:“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此漂亮的妞儿竟让我们兄弟碰上了,我们兄弟当真艳福不浅呀。”说着,在上官云云的脸上扭了一把,随即一阵开怀淫笑。 上官云云气得银牙紧咬,杏目圆睁,似要喷出火来。无奈手脚不能动,又不能呼救,当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羞辱的眼泪夺眶而出。 另一青年道:“方大哥,此处人多,我们兄弟把她带到前方林中消受一番,岂不更好?” 二人达成共识,抬着上官云云来到了一处树林之中,将上官云云放下,便迫不急待地解衣宽带。 上官云云绝望地闭上双眼,心中打定主意,一经解制她也不活了。 就在此时,三人同时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蛇!”方姓青年大叫一声,一蹦老高。 果然,从草丛里正游来一条五色花纹的蛇来。只是这蛇似乎只有半截,看上去古怪无比。另一青年“呛啷”一声,抽剑在手,“唰”的一下,竟直向蛇头斩去。看他长剑拿捏之准,剑上功夫也有几分造诣。 寒光闪过,蛇已无踪。 正在他惊疑之际,忽觉脚下一紧,五花蛇不知何时缠在了他的脚上,惨然色变,失声惊叫:“不是蛇!” 话音未落,此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不是蛇的五花蛇,缠在了他的脖子上。 “手!” 在他临死之际终于看清了,那条不是蛇的五花蛇,却是一只涂有五彩颜色的手臂,手臂在草丛中游动,看起来像极了一条蛇。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九章 金毛耗子 一只手臂竟在草地上游动! 想到这个问题,上官云云吓得差点昏了过去。 方姓青年惊叫一声,撒腿便跑! 他跑的快,那条似蛇的手臂更快,还没跑出几步,蛇手便缠在了他的脚下,只觉下半身一阵酸麻再也动弹不了。方姓青年大叫一声,挥剑便砍。 长剑刚举到半空,全身一阵酸麻,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鬼爷爷饶命,饶……”求饶之声还没说完,上官云云便听到了一阵“咯咯”怪叫,方姓青年的脖子已被蛇手缠上,不消片刻,双眼凸出,脚一伸,死在草地上。 这极其诡异的一幕就发生在眼前,上官云云只吓得双腿发颤,头皮发麻,抖成了一团。 除了在地阴教受到过惊吓外,此次犹甚。 就在此际,更为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五花蛇手聚臂拢,从地下冒出一个金黄色的脑袋来,上官云云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刺激。惊叫一声,昏了过去。 上官云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地洞里。触目所及,一位满头金发的老人正关切地看着她。老人年在六旬,身材瘦小,头似尖锥,面上长着雀斑,目光却十分友善。 “你到底是人是鬼?”上官云云心有余悸地问道。 老人笑道:“世间有鬼吗?” “你……你底是何人?” “老夫姓丘名安。” 上官云云长吁了口气道:“有名有姓,大概不是鬼了,小女子谢过丘前辈救命之恩。”说罢,起身便拜,忽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上官云云再次苏醒时,顿觉头昏眼花,全身软弱无力,似虚脱一般,喃喃地道:“丘……丘前辈,我……我这是怎么了?” 丘安道:“姑娘受了惊吓,加上心力憔悴,这是病了。” 上官云云有气无力地道:“我……我不能躺在这时,我……我还要去救人?”上官云去挣扎着想爬起来,已被丘安扶住。 “你这般模样,自身尚且难保,何谈救人?你还是好好休息,等养好身子再说吧。”丘安蹙眉道,“你要救之人是不是一个叫莫寒的小子?” “丘前辈认识?”上官云云奇道。 丘安微微一笑:“你在梦里总是不停地叫莫寒莫大哥,老夫自然知道是他了。不过,这小子让你如此牵挂,也不知他是从哪里修来的福份。” 上官云云苍白的脸上,摸过一丝红晕,叹口气道:“莫大哥被天河帮的史佗飞捉了去,也不知是凶是吉?” 丘安道:“吉人自有天相,你莫大哥不会这么短命的。这史佗飞又是怎么回事,他捉你莫大哥作甚?” 上官云云也不隐瞒,便把见到莫寒的前前后后,简略地说了一遍。每一次提到莫寒,言里言外都透着无比的甜蜜,丘安也不打断,含笑听她说完。 当听到无名客的名讳时,丘安的脸色变了数变。 上官云云道:“丘前辈的武功神出鬼末,想来也决非等闲之辈,不知在江湖上如何称呼?” 丘安微笑道:“老夫江湖人称金毛耗子,是现今地鼠门的掌门。” “地鼠门!”上官云云动容道:“听师父说过,此门早在三十年前也是一个响当当的门派。” 丘安苦苦一笑道:“现如今地鼠门人才萧条,仅剩老夫一人。” 上官云云十分好奇:“这是如何?” “地鼠门一门三千多号人,在三十年前皆被秋思所杀!”此语一出,丘安须发皆张愤恨无比。 上官云云动容道:“贵门遭此劫难,是跟秋思有着血海深仇不成?” 丘安摇头叹气:“哪里有何血仇?本门落此下场,只因家师地鼠王刘深渊,在无意中听到了秋思的一个秘密。” 上官云云忙道:“什么秘密?” 丘安盯紧上官云云:“姑娘要知此秘密就千万不能说出去,因为说出去,你不但会招来杀身之祸,也会引来灭门之灾。” 上官云云将信将疑地道:“竟如此厉害?” 丘安苦笑道:“因此秘密,地鼠门招来灭门之灾,老夫也三十年不敢再入江湖一步。” “到底是何秘密呢?”上官云云瞠目结舌。 丘安沉吟半晌,禁不住上官云云的再三追问,便道:“姑娘可听说过武林中的东海无悔岛?” 上官云云点头道:“丘前辈所说的无悔岛莫不是因天灾临世,全岛数万人仅存一人的东方岛?” “天灾?”丘安冷笑道:“哪里是天灾?那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 上官云云大吃一惊:“据说那场天灾是火山爆发,哪个能用火山爆发来谋杀?这太不可思议了。” 丘安苦笑道:“火山爆发不假,只是有人在岛底埋上了上万斤的炸药,不但将将整个无悔岛夷为平地,才引起了地底火山喷发。” 说到这里,丘安满面恐怖之色,显然对海岛大爆炸记忆犹新。 啊―― 上官云云失声惊呼。 这个消息太过恐怖,有病之身受此刺激,不禁咳嗽个不停,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丘安心有余悸,喃喃地道:“秋思想让你死,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上官云云喘息稍定,缓缓地问道:“听说东方岛主的女儿在外游历,才幸免遇难。东方老前辈知不知道这个秘密呢?” 丘安摇头道:“此事现关系重大,除老夫之外别无他人知晓。” 上官云云道:“前辈就没有想过为本门报仇血恨吗?” “报仇?”丘安喟然长叹,“三十年来,老夫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只可惜,浩瀚武林除了本门,其他各大门派的高手,都不同程度遭到了的暗杀,事实证明那些暗杀皆为秋思所为。三十年前秋思只是暗中搞些小动作。而如今,秋思杀手无处不在。秋思幻影使沙无风你是领教过了,然而像沙无风这等高手,在秋思组织里觉对不是少数。更何况老夫现独自一人,又如何寻仇?” 是呀,一个沙无风都已足够恐怖,那么一百个,一千个呢?上官云云再也不敢想下去了。 秋思,可怕的秋思! 地阴教所受的惊吓,对阵沙无风时所受的惊吓,险些受辱所受的惊吓接踵而至,又加上对莫寒生死的牵胆挂肚,上官云云一躺就是二十多天。 金耗耗子为了上官云云能早日康复,安慰她帮忙寻找莫寒的下落,却哪里能寻得到?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章 接任造化掌门 莫寒自小就在外公自命名的望川河里游泳,长大后又随盲婆婆在海边训练,水性不见得就比上官云云差。 但是,莫寒重伤在身,想在流水湍急地的长江里游出来,还不被史佗飞的追兵发现,对现在的莫寒来说,还真是难为他了。 为了生存,莫寒发挥了最大的潜力。也不知游了多少时辰,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攀上岸边的一块大石,再也支撑不住,又昏死了过去。 莫寒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矮小的木屋里。 屋子虽小,却是挤满了人。 而他自己全身上下重新扎了绷带,一股极强的草药味直冲鼻孔。 莫寒在咳嗽中睁开眼来。 “醒了,他醒了!”数十个苍老的声音同时叫了起来。 叫声透着无比的喜悦,似是捡到宝似的。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一个个须发皆白了老人,一副副兴高采烈而又异常激动的样子。 莫寒还当他来到了老人国,迷茫地问道:“这……这是哪里?” “这里是造化谷。”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柔声道。 莫寒喃喃自语:“我……我还活着?” “活着,你活的好好的,死不了。”一个白胡子头激动地道。 老妇人道:“华公子能醒来真是太好了。华公子,谁把你伤成这般模样?” “华公子?”莫寒还当自己听错了,“哪个华公子?谁是华公子?我不姓华,我姓莫。” 众老人面面相觑,脸上全都写满了不可思议的怪异表情。 “公子姓莫?不姓华?”妇人奇道,“公子不是神愁客华岚的儿子?”莫寒苦笑道:“你们认错了,在下姓莫名寒,不认识什么神愁客。” 老妇人拿出莫寒的那个被沙无风称之为造化令的小木牌,颤声问道:“这……可是公子的东西?” 小木牌在握,老妇人的手有些颤抖。其他老人全都是屏息静气,每个人都变得肃然起敬。 “这是造化令,是婆婆给我的。”莫寒不假思索地道,转而心中一动,“这里叫造化谷,此令莫不是跟这些人有关?” 果然,每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众人看莫寒的目光全都变得迫切而又炽热。 “婆婆,哪个婆婆?”老妇人异常激动地道,“是不是一个复姓东方的婆婆?” 莫寒奇道:“前辈怎会知道婆婆的姓氏?” 此语一出,众人如释重负地,屋子里呼气声响成一片。有几个老人,已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你……你们这是怎么了?”莫寒有些手足失措,“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老妇人摸了把眼泪,道:“少侠莫怪,是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太高兴了。” 接下来的一番谈话,则大大出乎了莫寒的意料。 这个谷叫造化谷,原是无名客无意中发现的。 而盲婆婆复姓东方名如兰,正是无名客的情人。 秋思江湖横行无端,造成杀戮无数。武林中各大门派死伤惨重,那幸存之人也被秋思苦苦追杀。无名客危急之下施以援手,把人救到此处,一来一往人也就多了。众人便推无名客为门主,这就是在武林中名存实亡的造化门。 之所以说是造化门,只因此门十几年来从未在武林中出现过。但造化门人个个都是身负血海深仇,念念不往报仇血恨。 终于在十八年前,无名客耐不住门人的请求,率众出谷,连续灭掉了秋思属下的十六个分舵。 那一战,震古烁今。 只可惜,战至最后,造化门掉入秋思组织布下的一个圈套之下。造化门人死伤惨重,能够逃回谷来的不足百人。 十八年过后,这百十号人,老的老死的死,到如今已不足二十号人。更让造化谷人不能接受的是,那一战之后,无名客不知所踪。 说到这里,众人个个长吁短叹,唏嘘不已。 莫寒奇道:“无名谷主既然不在谷内,诸位前辈何不派人找寻?” 老妇人叹口气道:“我们深知谷内不能一日无主,吾等商量后,由美髯客华岚到江湖打听掌门的下落。迄今为止,过去了已有十七年,不但无名谷主杳无音信,华老弟也是一去不返。吾等猜测华老弟八成也是身遭不测,哪里还敢出谷半步?” 众人竟然吓成这般模样,想想秋思之可怕也是暗自惊心。 “造化门日趋凋零,心中甚不是滋味。今日忽见公子,原意是想从公子这里打听现今江湖的诸多事宜,没想到公子竟携有吾派掌门令符,岂不令吾辈欣喜若狂?” 莫寒感慨万千。 当下就将他在江湖上的所见所闻,以及如何受伤,如何来到这里一字不漏地说给众人听了。 老妇人道:“莫少侠既有掌门令符,又是东方前辈的亲人。吾等自应拜伏于掌门令符之下,听候公子调谴。”说罢,退后几步,纳头就拜。 老妇人一施礼,众人跟随其后,高呼:“愿听掌门差谴。” 莫寒脸色大变,登时慌了手脚,从床上扑通跳到床下,跪地还礼,忙不迭地道:“此事万万不可!无名大侠是否身遭不测尚未可知,在下何以当此重任?诸位前辈且未折杀小人。” 莫寒叩头如捣蒜,当真惊出一身冷汗。 无奈众人认准了掌门令符,任凭莫寒几近哀求,也无人起身。莫寒叩拜,众人叩拜,如此这般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竟无人让步。 莫寒心中暗暗叫苦,彷徨无计之下,便道:“诸位前辈如果信得过在下,待在下伤好之后必定亲寻无名掌门之下落,到那时这掌门之位再作论断也不迟。” 众人见莫寒执意不从,唯恐逼得急了,莫寒一气之下抽身而退,造化门自此再度沉寂。 老妇人忙道:“本门信奉造化弄人,公子不但身怀本门令符,且受伤至此受吾辈救治,冥冥中当是天意。今日必是本门重见天日之时,公子如若执意不从,实乃逆天行事。” 莫寒听罢,心中一紧,暗道:“这老太婆当真厉害,可千万不要上了她的当。”虽说心存此念,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莫寒无言以对,老妇人心中窃喜,不失时机地道:“俗话说的好,鸟无头不飞,军无将不从。公子权当作个挂名掌门,也便于我们这帮老不死的有个依靠。无名掌门再世自当别论,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莫寒苦笑道:“无名大侠当年救助诸位前辈,无非为了对抗秋思。他……他老人家武功盖世,在……在下武功差极,哪里……哪里……” 莫寒松口软,老妇人喜出望外:“公子此言差矣。是否成为本门掌门,所依靠的并非绝世武功,而是造化二字。公子与吾辈有缘不必细说,单看公子骨相,也是一个少有的武林奇葩,假以时日必有所为。更何况,武林邪魔当道,公子自应统领造化门造福武林。既非如此,谈何侠义?” 一席话说得头头是道,听得莫寒热血沸腾。 念及自己孤立无援,都差点命送秋思杀手剑下,有造化门高手相助,也多了几成胜算,忖到此节,挠挠头道:“前辈此言不假,小可还真有用得着诸位前辈的时候。” 老妇人喜形于色地道:“吾辈当是公子同意了。” 莫寒迟疑地道:“只……只是……不……不过……” 老妇人朝众人施个眼色,众人不失时机地叩头再拜。 莫寒心知再也推辞不过,勉勉强强地受了众人之礼。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一章 佛花 莫寒就任造化掌门,众人无不欢呼雀跃。 每想到沉寂近二十年的造成化门再有正主,其喜悦之情溢于眼表,有此人竟是相拥而泣。莫寒感慨不已。听到众人报出的名号,更是吓了一跳。 老妇人江湖上大大有名,人称残月妪赵飞飞。其他人的名号报上来,足以轰动整个武林。一行十五人,有僧有道,有正有邪,有男有女。他们是:一笑上人文笑老,鬼残哭嚎东濮行,海魂无子裘方衣,火威神龙齐正,南极仙翁郑平山,无心判官谢牧,南天客杨凌,踏雪无踪拓拔玉,八步神掌庞元坤,独行掌狄正良,丧门神卜波愁,夜游神沈化,神珠子蔡飞,无情剑方缺云。 莫寒一一见礼,心想众老甘愿隐居深谷,却不敢在江湖中走动,暗暗叹气,却也深深感受到了秋思之可怕。 在众人的精心照料下,加之莫寒又有很深的功底,半月时光,伤势日渐痊愈。 众人近二十年与外界隔绝,听谈莫寒江湖见闻,虽然微不足道,每个人也是听得津津有味。一来而往,就把莫寒当作了谈心好友。 无心判官谢牧,踏雪无踪拓拨玉,跟莫寒甚是投机,一心想把一身绝学传给莫寒。 莫寒身为门主,自不能拜其为师。而江湖上又有身家绝学传子不传女,或传徒不传外的古训,这让造化众老嗟叹不已。 但诸人年纪已老,一门心思让本门武学发扬光大,只得变着法儿让莫寒就范。 莫寒功底本就深厚,伤势未好,已从无心判官那里修习了谢家的无心无意点穴法,待他剑伤痊愈,其轻功已不在踏雪无踪之下。拓拨玉自是喜出望外。 莫寒伤愈之后,暗中修习盲婆婆传给他的天苍神音心法。也该是机缘巧合,谢家的无心无意心法竟让莫寒的天苍神音达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晃月余,莫寒伤好如初,功夫也在众高手的暗中指点下突飞猛进。 众高手惊奇之余,想到造化终将有出头之日,更是喜出望外。 莫寒意欲出谷寻找无名客,众人虽说依依不舍,却也无人相留。 就这样,莫寒辞别众人,沿长江乘船顺流而上,一边打听上官云云的下落,一边搜寻秋思的信息。 江湖传闻,一日千里。 这一路下来,当真听到不少轰动武林的大事。 江南第一镖局英威镖局昭告武林,归属剑幻教,总镖周燕羽任剑幻教副座之职。 长江天龙帮昭告天下武林,归属剑幻教,帮主翔云翼任副教主之职。 万毒蛇庄昭告天下武林,归附剑幻教,庄主乔微任副教主一职。 …… 剑幻教大有一统武林之势。 剑幻教大撒英雄贴,定于九月九重阳节召开武林大会,推选当今武林盟主。 莫寒闻之,心忖:“看来剑幻教对武林盟主是志在必得了。剑幻教横行天下,却不见秋思有何表示,此教与秋思必有干系。剑幻教主到底何许人也?秋思组织何人幕后主使?莫不就是剑幻教主?” 正思忖间,忽听远处传来阵阵丝乐之声。循声望去,一艘画舫迎面驶来,丝乐之声正是从那画舫传来。 画舫船头俏立着十余名彩衣女子,个个不施粉黛,却也美艳绝伦。彩衣女子正中有一个女子正在抚琴吟唱,琴声悠扬婉转,时如高山流水,时如雄鹰掠空,转折起伏,飞扬顿挫,直令人心随音动,不能自已。 抚琴人年逾中年,却像三十不足,身着绮罗香缎,头戴碧玉金钗,蛾眉淡写,双耳连壁,丹唇浓朱,肌肤如玉,纤指抚琴,娇若连锁。 莫寒不禁心跳加速,暗叹道:“好一个绝世美妇。” 美妇人身后一个妙龄少女垂手而立,模样跟抚琴妇人恰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少了一份妩媚,多了一份清纯。二人一媚一纯,恰为互补。 莫寒虽说定力过人,也不禁看的痴了。 只闻“铮”地一声响,琴声微顿,竟是一曲终了。 莫寒收敛心神,喝彩叫好声响起一片。 抚琴妇人纤指微举,意欲再次续曲,举目间与莫寒的目光相对,只闻“嘭”的一声响,抚琴美妇指下琴弦竟然断了一根。 “娘亲,你怎么了。”抚琴妇人身后的女子诧异地问道。 弹琴美妇盯紧莫寒,含笑道:“这位公子何方人士,如此一表人材。妙儿何不请这位公子上船一叙?” 妙龄少女美目在莫寒身上一瞄,面上微红,轻声道:“妙儿就命方伯去请。” 莫寒便听到画舫上有一个老态洪钟的叫声:“这位公子,我家夫见你深谙音律,能否上船一叙?”一个青衣粗布的老者向莫寒打着招呼。 莫寒心中暗笑:“精通音律一说又是从何说起?”抚琴妇人断弦蹊跷,早已心存疑惑,也落个大方,抱拳朗声道:“如此有劳了。” 画舫靠近,莫寒隐藏所学蹒跚上船,脚下失滑差点跌倒,引得船上众女哧哧发笑。唯有抚琴妇人秀眉微蹙,若有所思。 莫寒近前施礼道:“夫人相招不知所为何事?” 抚琴妇人道:“看公子玉树临风,气宇不凡,相必是名家之后。” 莫寒心中暗赞:“我身怀武学想必已被这女子看穿了,此人如此厉害,我得小心再意了。”当即便道,“夫人见笑,小可实乃无名小辈。” 抚琴妇人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老身这曲《乱花佛》天下少有人能乱中求真佛,公子却能变指弹弦,乱中求佛,别人不明,老身却懂。” 莫寒心中一动,忖道:“难不成大个子让我听的曲子就是这《乱花佛》?即是《乱花佛》此人该是传说中的武林四大美女中的佛花了?”忙道,“夫人莫不是当年武林四大美人之一的慕容花?” 妙龄少女接口道:“公子真是有眼光,家母正是当年号称武林四大美人之一的佛花慕容花。” 抚琴妇人嗔道:“小丫头没大没小让公子见笑了,公子就唤老身纪夫人好了。” 莫寒屈膝便拜:“小侄莫寒拜见姑母大人。” 纪夫人为之一怔,奇道:“莫寒?你……你是……?” “回姑母,家母便是江湖人称飞天魔女的姜青萍。” “你……你是青萍妹子的孩子?”纪夫人惊喜之余,似是不敢相信,身形一侧人已到了莫寒近前,一把将莫寒扯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激动不已地道:“老身跟青萍妹子都有十多年没有见面了,没想到……没想到她的孩子竟然这么大了?来,来,来,让老身好好瞧瞧?” 莫寒被她看的神态尴尬,手足失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一来更是引得众女子嬉笑不止。纪夫人打量半天,口中赞叹有加:“好,好孩子。妙儿,过来见过你莫大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二章 纪府 妙龄少女上前道个万福,兄妹相认,少不了一番客套。 然而莫寒心中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来自纪夫人的那张笑脸。纪夫人面上的每个部位都像在笑,笑的妩媚、动人。只是那双眼睛,光芒流离,似乎遇到了什么不解的疑团,使得她的整个喜悦之情显得表里不一。 画舫沿长江顺流而下,行约半个时辰,到了一个叫纪家集的渡口。不待莫寒请辞,纪夫人便已安排家丁给莫寒准备了房舍。 莫寒偶遇亲人心情甚佳,到是觉得纪夫人像是有什么心事。纪夫人不说,莫寒也不便追问。稍事休整,早有家丁备来骏马,纪妙跟莫寒上马先行,纪夫人则上了一顶软轿紧随其后。 莫寒对马没有研究,但是身在马背上如走平地,不禁啧啧称奇,心道:“马儿都是非比寻常,姑母必非普通人家。” 纪妙多了个表哥,自是喜出望外。 少年人心态,也是毫不拘束,一路上有说有笑好不开心。莫寒从纪妙口中得知,其父原来是退隐的朝庭命官,因身患恶疾,在纪妙出生不久便即告别人世,母女二人继承了万贯家财。 莫寒虽说解开了诸多疑团,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什么地方不对,却又无处可寻,不禁自嘲:“我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受了史佗飞一掌变得小心了?” 正行走间,忽觉周遭有股杀气袭来,心中一紧,慌忙勒马四顾,却见路边除了络绎不绝的行人之外,并无异常。 如此同时,就听纪夫人低声叫道:“等一下。”轿夫停轿,纪妙奇道:“娘亲,有事吗?” 纪夫人在轿中轻轻吁了口气,道:“没事。走吧。” 莫寒心忖:“适才必是有高手路过,姑母发觉有异却又故作无事之状。倒时这股气息何以有些熟悉,莫不是在那见过?” 正思索间,忽听纪妙欢叫:“莫大哥,到家了。” 莫寒勒马观看,一座规模不小的庄园立于眼前。石狮两立,纪府横匾,镏金大字,显得庄严肃穆。朱漆大门敞开,丫环家丁两排垂首站立。庭院深深,好不气派。 莫寒心中暗赞:“姑母纪府比那四明山庄也是有过而无不及。” 纪夫人莫寒分主客坐定,纪妙在纪夫人身后站陪。 纪夫人道:“莫大侄儿,姑母一事相询,可否见告?” 莫寒猜她留己在此,必然有话要说,恰好心中疑团甚多,接口道:“姑母有话直讲,小侄知无不言。” 纪夫人微微一笑,道:“寒儿可有妻室?” 莫寒万没想到纪夫人竟然有此一问,面上一红,道:“小侄尚且年幼,并未婚娶。”抬首间与纪妙羞涩的目光相对,心中一跳,暗道:“纪妹妹的目光何以跟云云如此相似?” 莫寒想起上官云云,思念之情油然而生,竟自看得痴了。 纪夫人说出此话,莫寒偏偏盯着自己不放,面现绯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垂头拧着衣角,却是暗暗责怪起莫寒来:“娘亲给你做亲,你看人家做啥?” 纪夫人见了喜上眉稍,道:“姑母给你作个媒家如何?” 莫寒心中一震,猛然醒悟。 “你看吾家……” 莫寒唯恐纪夫人说下去,忙道:“小……小侄已有心上人,多谢姑母成全。”这等话一般难以出口,情急之下也顾不了许多,一时弄了个大红脸。 纪夫人先是一怔,旋即满面堆笑:“谁家的娃儿竟然有此福气?” 莫寒顿时大窘,支支吾吾地道:“是……是小……小侄愚笨,配不上人家。” 纪夫人笑容满面:“寒儿小小年纪如此谦逊,姑母还真舍不得将你让给外人呢。” 此语一出,莫寒、纪妙登时臊得满面通红,纪妙跺足撒娇道:“娘亲,你……真是的……”说罢,折身跑到内房去了。 纪妙离开,莫寒松了口气,也不隐瞒,就将跟上官云云如何认识,外公如何认亲,自头至尾说了一遍。 二人聊的正酣,厅外方伯传话:“禀夫人,庄外有一个崔姓少年求见。” 纪夫人道:“何事?” 方伯道:“回夫人,来人是一个信差,受人之托交给夫人一封信。” “信何在?” “送信人说是要亲手交于夫人,现正在门外候着。” “传他进来。” 方伯答应一声,退了下去,过不多久引进一个人来。 莫寒跟来人打个照面,心中倏然一紧。送信之人莫寒竟人认得,正是曾在天龙门大会上上台认师的崔化光。 …… 上官云云病好之后,辞别了金毛耗子丘安,义无反顾里踏上寻找莫寒的路。她认为莫寒被史佗飞掠去,必然带回天河帮,所以沿江乘船顺流而下,不一日,来到皖省境内。 上官云云乘坐的大船在黑夜降临时靠了岸。 上官云云在岸边游走之际,忽见一条熟悉的身影,从身边一闪而过。 “是他!”上官云云脑中随即现出一个人来,毫不犹豫地追一下去。上官云云轻功不错,前面的人影比她高明了许多,没用几个起落便不见了人影。 上官云云懊恼把人跟丢之际,先前身影再现,上官云云闪身再追。就这样追追停停,上官云云便被引到一片林子边上,耳边传来那人的冰冷的声音。 “你追踪在下到底有何企图?” 上官云云微微一笑道:“我看你这人怪怪的,所以就跟来了。” 说话人有些气结:“你的追踪之术太也差劲。” 上官云云冷笑:“再怎么也比不上你做人差劲。” 说人沉吟半晌,忽道:“你的处境很危险。” 上官云云得罪了秋思杀手,深知对方不会放过自己。 上官云云不领情地道:“承蒙关心,本姑娘有事在心,一直想不明白。” “你是想问在下为何拜翔云翼为师吧?”林中音道。 “本姑娘是很好奇,不过,我已知你是秋思的杀手,你不想说也罢。” 林中人步出树林,一身青衫,一口把剑,正是跟上官云云有一面之缘的崔化光。 “这对你很重要吗?”崔化光淡淡地道。 “秋思杀手,在武林中大造杀戮,不知残害了多少武林中人!而你又是其中一位,空有一身好武功,却要助纣为虐。还去拜翔云翼为师,我看你这个人真是迷失本性,无药可治。”上官云云越说越气,毫不顾及她跟崔化光的武功相差甚远。 崔化光不怒反笑:“说的好,说的好。在下真佩服你竟敢对着一个杀手,说一些他不愿意听的话。” 上官云云冷哼一声道:“本姑娘才不怕呢,大不了一死,也没什么了不起,更何况我和莫大哥已死过一次了。” 崔化光悠悠地道:“在下也为你们没能杀了沙无风,而感到可惜。” 上官云云一怔,奇道:“你说什么?” 崔化光没有继续说下去,反问道:“你有个兄长叫上官云飞?” 上官云云道:“我大哥关你什么事?你,你不是想对他不利吧?”一想到秋思要对付她的亲人,她终于感到害怕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三章 为何拼命 崔化光瞄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有些事你不会明白的。” 上官云云怒道:“假如我大哥有什么不测,我……我和莫大哥一定不会放过你。”她本想说自己不放过他,又一想自己与其武功相差甚远,是以把莫寒也捎带上。 崔化光涩声道:“莫寒对你很重要?” “当然了。”上官云云脱口而去,一想苗头不对,忙道,“关你什么事?” 崔化光喃喃地道:“原本不关我的事,可是现在下接到一个命令,却是要除去此人。” “你,你敢。”上官云云怒道。转念想起对方是一个杀手,有什么不敢的,何况自己与莫寒曾差一点杀了他的上司沙无风。 崔化光调侃道:“你伙同莫寒伤了本门的幻影使,不找个地方躲起来,就不怕本门的杀手对你不利?” 上官云云不服气地道:“本姑娘就是要见识一下秋思的杀手,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大本事。” 崔化光失笑道:“想不到你还有如此的气魄,可巧机会来了。” 上官云云哼了一声道:“你认为本姑娘怕了你?”话虽如此,但崔化星的功夫她是见过的,如果他要杀她,她一点机会都没有。 崔化光摇了摇头道:“不是我。” “那还有谁?”上官云云很奇怪。却见崔化星的目光根本不在看她,而是落在她的身后,心里一惊。慌忙别过头来,就见身后不知何时,早己站着四个人。 四个不平常的人! 四个不平常的人和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棺材前面一男一女,男的年近五旬,一身古铜色的衣服,古铜色的脸,古铜色的烟斗,深凹的双目精光四射,看一眼似是见到了一个古色铜人。 女的年纪稍轻,全身上下插满了雪白的小花,头上戴着,手里拿着,唯有赤裸的大脚上没带东西。看她年纪已近半百,脸上擦着厚厚的一层胭脂,娇艳无比,脉脉含情的双眼,让人看一眼就不禁毛骨悚然。 后面二人皆为男性,更是年轻,左边之人一身白袍,脸上苍白无色,手中持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青钢剑,眼睛黑洞洞的,射着阴森恐怖的精光! 右边之人,蓝衣,蓝袍,蓝头巾,大头,大手,大脚,还有一口大砍刀,大砍刀渗着寒光映着红。 上官云云心中不由得泛起一股寒意,嘴里却不甘示弱:“你们是什么人?” 这话听起来是问来者,实则在问崔化光。 崔化光道:“他们便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四野屠夫。” 古铜色的老者阴沉地道:“老夫梁子阴。” 妇人荡笑道:“百花姑娘就是我。” 手持青铜剑的老者道:“老夫亓谷浪。” 蓝衫大砍刀道:“老夫万俊运。” 上官云云万万没想到会在此地碰上这么四个煞星,再加上眼前的崔化光,顿时有了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悲凉感觉。 怕是没有用的,干脆把心一横,持剑在手,冷笑道:“没想到小女人竟劳诸位大驾,实感荣幸之至。” 梁子**:“既然如此,就请姑娘入棺,跟我们走一趟吧。” 上官云云一怔,道:“跟你们走?” 百花姑娘轻笑道:“门主要活的,所以我们是来请你。” 单看这口棺材,上官云云就知此得凶多吉少,泠笑道:“你们简直是在痴心枉想。” 崔化光倏然欺步,冷冷地道:“小丫头好狂的口气。” 上官云云没想到他会背后偷袭,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觉腰间一麻,已然受制,怒不可遏地骂道:“你这卑鄙小人。” 崔化光冷冷一笑,也不说话,伸手一挟,已将上官云云携至棺材旁边,道:“开棺。” 上官云云气血攻心,破口大骂:“卑鄙、无耻!” 梁子阴俯身开棺。 上官云云骂的起劲,忽觉穴道一松,已是活动自如,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只觉身子腾云驾雾般,竟向亓谷浪飞去。哪里还犹豫?半空中持剑就刺。 飞身出剑一气合成,潇洒之极。 就在她身在半空之际,便听到身后梁子阴一声惨叫。 原来,崔化光在抛出上官云云的一刹那,手中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了梁子阴的胸口。在梁子阴惨叫声中,崔化光似箭一般紧随着上官云云的身形射了出去。 上官云云出招不谓不快,只可惜亓谷浪的剑更快! “当”的一声,亓谷浪的长剑架住了上官云云的长剑。上官云云虎口生疼,身形受滞,半空中借势扭身,脚下一点退了回去!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间,眼前白影连闪,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扑面而来,却是百花娘娘的手中白花激射而至。上官云云容不得思考,长剑泛起一道光圈,将这朵朵小花,阻在剑网之外。 当当连声,恰似暗器袭至,震的上官云云全身发麻。这些朵竟有如此力量,上官云云心中骇然。这时,耳边又传来了亓谷浪的惨叫。 崔化光在亓谷浪的青钢刀架开上官云云的长剑,没来得及回防之际,插入了亓谷浪的腹中。 崔化光眼前一片血红! 血红的刀光! 万俊远红刀出手! 崔化光一招得手,脚尖在棺材上一点,身形暴退,又是“当”的一声脆响,刀剑相交,崔化光借力跃出圈外。在暴退之际,长剑击落百花娘娘再次射向上官云云的白花。 这一切笔者写来慢,只是发生在电肖石火的瞬间。 上官云云经他相助,乘势跃出圈外。眼见四野屠夫四去其二,横尸面前,上官云云想破脑袋,也搞不清崔化光为何助她除此强敌。 万俊运怒火冲天地道:“崔化光,你竟敢反叛!” 崔光化冷笑道:“在下是不是反判还轮不到阁下叫嚣。” 百花娘娘轻笑道:“冷漠无情的杀手使,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拼命,当真难得,难得。” 崔化光眼中异色稍纵即逝,不为所动地道:“你错了。主人竟为了一个天龙门,而羞辱在下,是在下不堪受辱这才反抗,何来拼命一说?烦劳仙子转告主人,崔某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你们,若想为兄弟报仇,在下接下便是。”长剑横眉,只等二人进招。 百花娘娘与万俊运对望一眼,百花娘娘道:“我们姐弟二人并不是怕了你,但我们等着你给我们一个交待。” 二人丢下这句话,收尸入棺,头也不回地抬棺而去。 崔化光长剑还鞘,也欲离去。 上官云云连忙挡住道:“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崔化光冷冷地道:“是为了杀了莫寒!” “你……你想杀莫大哥?”上官云云大吃一惊。 “你知道就好!”崔化光脚下点地,眨眼间隐入树林之中。 上官云云不明白,自己活着会对崔化光刺杀莫寒会有什么帮助,但她在崔化光找到莫寒之前先找到莫寒。不能让他们见面,崔化光的武功太强了。 上官云云并不怀疑莫寒有着与崔化光一战的能力,而是不想二人有此一战。这一战必有伤亡,无论谁死谁伤,似乎都不是一件好事。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四章 往事 莫寒见是崔化光,心中释然:“日间遇到的那股杀气当是这姓崔的,只是这崔化光来此何为?又是替何人送信?” 崔化光跟莫寒打个照面,脸色也是为之一变。 纪夫人眉头微蹙,沉声道:“公子高姓大名,乃是替何人送信?” 崔化光道:“夫人果真是纪夫人佛?” “正是老身。” 崔化光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纪夫人的手上,道:“在下无名小卒,不说也罢。我家主人托在下将此信交于夫人,现幸不辱命,这就告辞。”说罢,转身就走。 纪夫人忙道:“敢问这位公子,你家主人姓氏名谁?” 崔化光听而不闻,待退至门口,扭头对莫寒道;“阁下莫非就是莫寒莫公子?” 天龙帮归属剑幻教,而崔化光又曾替天龙帮出头,那么崔化光与剑幻教必有联系。上官云云曾说过,此人曾跟秋思杀手沙无风在一起,经此类推这崔化光也是秋思中人。他伤了秋思幻影使沙无风,想必剑幻教已将自己列入公敌了。既然两边都得罪了,犯不着否认,笑道:“正是在下。” 崔化光哈哈一阵大笑,道:“好,好的很。”也不知他说的好是什么意思,竟直扬长而去。 目注崔化光消失于眼前,莫寒心中称奇:“此人倒也有趣。” 纪夫人也是好奇:“寒儿识得此人?” 莫寒道:“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于是就将崔化光在天龙帮大会上的所作所为说给纪夫人听了,纪夫人眉头深锁,想起了心事。 莫寒道:“如果孩儿所猜不错,此人应是剑幻教徒,姑母还是小心为妙。” 纪夫人笑道:“姑母一个妇道人家,与世无争,怕他作甚?” 说笑中,信手拆开信笺。 啊―― 纪夫人惊呼失声,脸色大变。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事物,全身颤栗。 莫寒不知纪夫人因何害怕,不无关心地问道:“姑母,你……你怎么了?” 纪夫人苦苦一笑,说是没事。便安排方伯带莫寒先去客房休息,推说一路劳累,身子不适也回房去了。 纪夫人的怪异举止也让莫寒倍感不安,隐隐猜到可能跟秋思有关。纪夫人不愿明告,也只有空自担心的份。剑幻教突然来访,再加上纪夫人身上的诸多疑点,更让莫寒焦急无措,这时方伯传话,纪夫人书房有请。 纪夫人已换上了一身便装,比起日间少了一份妩媚,多了一份率真。 纪夫人让了坐,笑道:“施才姑母失礼,让寒儿见笑了。” 莫寒想来想去还是直接一些好,便道:“姑母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孩儿?” 纪夫人奇道:“何以见得?” 莫寒道:“且不说崔化光送信之事,就说这十几年来,家母曾多方打听姑母下落,一直杳无音信,何以今日竟在长江之上现身?” 纪夫人微微一笑,道:“你也许还奇怪姑母年近半百,却像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一样?甚至还奇怪姑母家里养着千里难寻的大宛名驹是不是?” 莫寒面上一红,道:“是孩儿多心了。” 纪夫人叹了口气道:“如果妙儿能有你一半心思就好了。” 莫寒惶恐地道:“是孩儿曾多次遭人暗算,这才变得谨慎一些而己。” 纪夫人颌首:“江湖中多一份历练,就会多一份活下来的机会。” “孩儿受教。” 纪夫人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姑母何以看出你是身怀绝技之人?” 莫寒尴尬地道:“孩儿不是有意隐瞒,还望姑母见谅。” 纪夫人道;“姑母清楚你身怀武功,却不是从你的身手上看出来的。” 莫寒心中称奇:“我尚未展示武学,姑母又是从何看出?” 纪夫人目视莫寒良久,似是遇到了极其疑难之事,半晌方道:“寒儿,姑母有一事相询,你可要如实说来。” 莫寒连忙点头:“孩儿必定知无不言。” “你父亲……” “家父尚在。” “不,不,不……”纪夫人慌忙打断话头,转而又道,“你可认识美髯客华风?” “华风?”莫寒摇头道,“未曾听说。不过姓华的,有个神愁客华岚却是有所耳闻。” 纪夫人愕然片刻,喃喃地道:“这倒奇了?” “华前辈又是何许人也?” “三十年前,武林中的三大家你可曾听说?” “南慕容,北南宫,中华家。” 纪夫人点点头:“三十年前,慕蓉世家,华家先后突遭不测,落了个家破人亡。唯有青梅竹马的一对佳人,因事相邀泰山绝顶这才幸免遇难。” 莫寒心道:“这对佳人当是慕容姑姑跟华前辈了。” 果然,只听纪夫人道;“华家仅存之人就是美髯客华风,慕蓉世家便是姑母。我们听说家变,当时就吓蒙了。而华风立志学得绝世武功报仇雪恨,我们就地分手,却不了华大哥一去无踪。” 莫寒心道:“华风莫不就是华岚?如果这样华前辈去了造化谷,入了造化门,难怪姑姑找不到。不过,华前辈十七年前就出谷了,要说没有时间见到慕容姑姑,着实难以让人相信。如此说来,造化谷的华岚跟华风该不是同一人了。” 纪夫人叹了口气道:“姑母我原以为再也见不到华大哥了,却不了,在十七年前的一天晚上,他……他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 有情人终于见面,莫寒也是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正想说几句好听的话,忽见纪夫人面现戚色,眼含热泪,只好强行忍住。 纪夫人极力控制住眼泪没有落下,深吸一口气道:“只是事已至今,姑母也不能不说了。”纪夫人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又道,“就在华大哥找到姑母前三个月的那天黄昏,发生了一件姑母我一生羞于启齿的事……” …… 三月本是多雨季节,这样的天气却让慕容花给赶上了。 任由慕容花施展绝顶轻功一路狂奔,绵绵春雨还是将她全身浸透。为了躲避湿身的她被路人看见,慕容花选的皆是山间小路。没想到越是走山路,山间的雨水要比陆地上大的多,终于冲进半山腰的一间破庙,雨水已将她淋成了落汤鸡。 雨天明显比平常阴暗的多,虽然未近黄昏,看起来已似深夜。 庙外的雨越下越大,慕容花暗自庆幸找了一个好的避雨之地。大雨下不停,也只好留此过夜了,便留意上了眼前的栖身之地。 这是一座多年失修的破庙,供奉的菩萨已残缺不全。庙顶破开多处大洞,雨水飘进,溅的遍地都是。蛛网尘埃遍布,一看就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慕容花依然放心不下,围着大殿查看了一遍。确信再无别人,这才放下心来。 掩上破旧的庙门,寻来柴草,在干燥之处,取出火摺生起火来。柴木一经点着,火焰燃起的热浪驱散了不少寒意。 江北三月,日热夜寒,又是大雨之日,加之慕容花全身湿透,躲雨奔跑之下不觉寒冷,生起火来反而冰冷刺骨。全身忽冷忽热,说不出的难受。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五章 大菩萨指 此时夜幕早降,庙外漆黑一片,雨声风声更显寂静。数年来为寻找华风下落,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夜晚,并不觉得害怕。 慕容花靠近柴火,先是将外套脱下,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眼见柴火越来越旺,湿透的衣衫还是觉得不自在,爽性将湿透的衣衫全部脱下,仅剩内衣肚兜。 热火烘烤,全身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慕容花渐渐觉得身上有些暖意,一阵奇异的身响由窗外传来。慕容花起先以为山间动物并未在意。凝耳细听,竟是人的喘息之声。 慕容花大惊失色,顾不得外衣未干,慌乱地挡在胸前,起身怒叱:“什么人?”话音未落,只听嘭地一声响,庙门跌落,一股寒风扑面袭来,慕容花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庙门口多了一位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灰衣人。灰衣人双手背伏,双目精光大盛,如饥似渴地盯着慕容花的珠玉胴体。 慕容花羞怒交加,剑指来人,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灰衣人一言不发,缓步入殿。 “站住!”慕容花怒叱道。 灰衣人笑着摇了摇头,依旧一步步向慕容花靠近。 慕容花大骇之下,顾不得羞涩,怒喝一声“无耻老儿”持剑直刺。 剑出百花齐放,乃是慕蓉家乱花错剑中的必杀技。剑风呼啸,又是盛怒而出,当真快逾闪电,威力无比。 灰衣人一声冷笑,不退则进,迎面跨前一步。 慕容花心中一紧。 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告诉自己,对方此举必有深意。不及细想,乱花错剑抽剑回防,护住了全身三十六处大穴。 灰衣人“噫”了一声,驻足停步。慕容花一招奏功,得势不饶人,连刺带削急攻十三剑。灰衣老人自命不凡被慕容花占了先机,迫不得已退了一步。 慕容花狂攻十三剑,连来人的衣角都没碰到,惊骇之下顿感万念俱灰。灰衣人面露得色,欺步欲进。慕容花深知再战下去陡自受辱,银牙一咬,长剑反手向颈下抹去。 事发突兀,灰衣人脸色一变,就见他手掌一抬,一股劲风破空而至。慕容花似乎感受到了长剑带来的那股寒意,闭目待死。颈下一凉,虎口一麻,呛啷一声,宝剑坠地。 慕容花花容失色,暗叫一声“不好”,手掌扬起,贯足内力,毫不犹豫地向天灵盖拍下。灰衣人岂能让慕容花轻易就死,手指破风连点。慕容花只觉全身各大穴道一阵阵酸麻,顿时动弹不得。 灰衣人一击得手,一双精目在慕容花上下不停地打量,口中啧啧有声,赞叹不已。虽有肚兜胸衣,但慕容花就觉整个人裸露在对方面前,羞怒攻心泪如雨下。 灰衣人手指微抬,慕容花只觉耳边哧哧有声,那仅有一点屏障在指风中一一滑落。 慕容花惊恐之下,失声叫道:“你……你……你是佛门弟子!” 灰衣人“哦”了一声道:“何以见得?” “你……你所用武功乃……乃是南少林的弹指神通。”此时此刻,慕容花只能寄望于看破对方的武学来历,让对方有所顾忌。 灰衣人笑道:“弹指神通如何能跟老夫的大菩萨指相提并论?” “你……你是蝴蝶谷的人?” “不是。” “你到底何人?” “告诉你也无妨,老夫秋思。” “秋思?!”慕容花的震惊莫过于此,殊不知慕容花的父亲一奇神剑慕蓉一木就丧命于秋思杀手。 反正都是一死,慕容花反而平静了许多,试着问道:“你就是秋思之主?” 灰衣老人略作沉思,终于摇摇头:“一份子。” 慕容花有此一问,只是想死个明白。灰衣人说出此话之后,不再多说一言,瘦骨嶙峋的双手已向她胸部袭来。 慕容花深知今日难逃一劫,为保名节,当即毫不犹豫地张开口,香舌外伸,猛地咬了下去。灰衣人处处提防,岂容慕容花咬舌自尽?灰衣人的手指轻轻抬了抬,紧接着下巴一阵酸麻,竟再也咬不下去。 灰衣人“嘿嘿”一声干笑,道:“像你这样标致的女子,老夫到是头一遭见到,这样死了岂不可惜?” 慕容花欲叫无声,欲死不能,唯有以泪洗面,暗暗祈祷上苍引来雷电劈死眼前恶魔。 慕容花的祈祷并没有生效。 慕容花的泪面宛如梨花带雨,更是动人。灰衣人一边端详,一边啧啧赞叹,不老实的双手终于在慕容花的身上摸索开来。 灰衣人恰好又是情场高手,慕容花又不是懵懂少女,虽未接触过任何男子,却也是春意潜存。在灰衣人的抚摸下欲火难禁,竟也呀呀有语。 慕容花为了华风守身如玉,二十多年来一直未嫁,何曾受过这等羞辱?万没想到多年的守候竟落得如此下场,恼羞之下,气血攻心,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慕容花醒来之时,已是黎明十分。 灰衣人踪影皆无,庙外大雨已歇,水雾蒙蒙。 慕容花麻木了下身的痛疼,机械地穿上衣裳,取剑在手,意欲自刎。长剑在握,一张信笺从剑身上滑落。恍惚间,“秋思”二字映入眼帘。慕容花心中一震,想到这样轻生,身负的血海深仇将无以为报,禁不住嚎啕大哭。 这一场痛哭,直哭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几次昏厥过去。直至哭的累了,才取信笺来看,却是一首蹩脚的秋思诗: 秋思 ――春登风雨山寄慕容 庭枯十载兰,杨柳月中疏。芙蓉露下落,檐隐千霜树。独下千行泪,松日夜窗虚。永怀愁不寐,于君万里书。 奇怪的是,全文除了“独下千行泪,松日夜窗虚”行字正楷,其余皆为草书。慕容花虽不知此为何意,但此诗却是寻找杀手秋思的唯一线索,便认真藏好,整好衣衫,便下了山。 …… 纪夫人失神的目光从痛苦的回忆中收回,轻轻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事过一十七年,那首秋思诗再次出现。”说罢,就将崔化光送来的信笺交给了莫寒。 这是一张极其普通的信笺,上面除了用草楷写的一首《秋思》诗外,别无他物。这首诗莫寒再也熟悉不过,正是普陀老鬼强行要求莫寒记住的那首诗,除了题寄之外,毫无两样。 莫寒万没想到此诗三番两次地出现,苦笑道:“姑母可知此诗是何用意?” 纪夫人摇头道:“此诗生搬硬套拼凑而成,到底是何用意让人费解。不过,文中既用正楷又用草书,像是刻意强调某件东西,或某件事。” 莫寒道:“此诗还是一个暗号。”于是就把崔化光替翔云翼夺得天龙门掌门时曾引用诗中的“庭枯十载兰,杨柳月中疏”之事说给纪夫人听了。 纪夫人眼光一亮道:“此诗既是拼凑而成,每一句代表一个人也未可知。” 莫寒点头道:“如果姑姑的谁测的不错,像……像那个会大菩萨指的高手,秋思组织中最少有四人了。” 纪夫人喃喃自语道:“如此说来‘独下千行泪,松日夜窗虚’当……当指那个畜生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六章 杀手的影子 纪夫人神色有异,莫寒只当她耿怀旧事,也没再意,叉开话题道:“秋思组织严密。其间杀手个个武功高强。既然此信已到了姑姑手中,姑姑当应小心再意。” 纪夫人恢复常态,笑道:“寒儿不是一直奇怪你娘找我十多年,一直没有因信吗?” “难道说……”莫寒心中一动。 纪夫人摇摇头道:“你无需猜疑。姑姑要告诉你的是,姑姑已有了对付那畜生的法子。” 莫寒十分好奇,纪夫人不说,也不便追问。 纪夫人道:“这厮既然寻上门来,到省得姑姑每日招摇过市。” 莫寒心中一动,道:“姑姑漫游于长江之上,难道是想引……”忽觉“引诱”二字不妥,慌忙打住,暗暗懊悔用词不当。 纪夫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姑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妙儿这孩子。” 莫寒心中一动,忖道:“事后华前辈曾来寻过姑姑,二人并未修成百年之好,莫不是妙妹妹……”想到这里,再也不敢想下去了。 见莫寒面色时而懊恼,时而愤恨,纪夫人叹口气,苦笑道:“也许你已经猜到了,妙儿不是我家相公的孩子。” 莫寒面上一红,尴尬地道:“妙妹妹还不知情吧?” 纪夫人悠悠地道:“华大哥当年寻上门来,哀家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莫寒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红着脸道:“此事怨不得姑姑,但华前辈也不应该就此一走了知。” 纪夫人道:“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子家还不懂。” 莫寒固执地道:“总之华前辈这样做就不对。” 纪夫人面色微变,盯着莫寒看了半天,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华兄找上姑姑时,并没有责怪姑姑反而……反而让姑姑原谅他。” 莫寒心中称奇:“这倒怪了。” 纪夫人苦笑道:“如果有朝一日寒儿能见到华大哥,能否托姑姑带个话?” 莫寒忙道:“姑姑太客气了,你直接吩咐就是。” 纪夫人道:“你就对他说我懂了。” 莫寒挠头道:“姑姑说话当真高深莫测,懂了什么?” 姑侄二人谈话间,已近二更天。 莫寒日间的疑虑伴随着二人的一番谈话也就一扫而空。 原来,纪府重金收购的大宛名驹,是为了更快打探秋思消息,用以传递情报所用。纪妙外看清纯娇弱,实际上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剑术名家。皆因纪夫人担心纪妙像她一样因武功不济而受人凌辱,十余年来一直暗中求拜名师,纪妙剑上造诣终有小成。 至于纪夫人为何一直娇艳迷人,却是只字未提。 二更鼓刚过,方伯在外敲门道:“禀夫人,都准备好了。” 莫寒奇道:“姑姑你这是……” 纪夫人道:“今晚我们所谈之事,妙儿一无所知。我骗她明日凌晨蜀中剑客龚去生在上河桥有约,我让你陪妙儿走一遭。” 莫寒大吃一惊道:“孩儿如果去了,那秋思如果寻上门来……” 纪夫人轻描淡写地道:“如果那厮想加害于我,十七年前就动手了。放心好了,姑姑不会有事。” 莫寒隐约觉得有些不妥,道:“可是……” 恰在此时,纪妙在外叫道:“莫大哥,你还没准备好吗?”一边叫一边埋怨,“娘亲真是的,也不早告知莫大哥一声。” 纪夫人面色一沉,道:“寒儿,你难道想让妙儿知道姑姑的丑事吗?” “孩儿不敢。” 纪夫人怒容稍缓,强颜作笑道:“这就是了。” 莫寒从母亲房里出来,纪妙奇道:“莫大哥你没在房里睡吗?” 莫寒照纪夫人吩咐道:“在下曾跟龚大侠有过一面之缘,过来跟姑姑商忖此节。” 纪妙上下将莫寒打量了一遍,奇道:“难道说莫大哥也是个会家子?” 莫寒这才记起在众人面前隐藏武功一幕,面上一红,正不知如何回答,纪夫人笑道:“你莫大哥乃武林三侠奔雷剑莫大侠之后,焉有不会武功一说?以后可要跟你莫大哥好好切磋切磋。” 纪妙喜出望外地道:“这可太好了。” 纪夫人对纪妙千叮万嘱,纪妙沉醉在莫寒会武的喜讯之中,纪夫人神色凄然竟是全然未觉,反而责怪母亲唠叨。 早有庄丁提灯引路,一行四人沿着小路向西南进发。虽是夜幕沉寂,纪妙却如出笼小鸟,,一个劲地策马加鞭。莫寒心事重重远远地抛在了后面,纪妙无奈,唯有勒马等待。莫寒担心被纪妙看破,迫不得已策马跟上。四人胯下皆是大宛名驹,虽是走走停停,没用多久已将纪府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行有数里,忽听大宛驹“唏律律”一声惊叫,紧接着庄丁怒声喝叱:“什么人?” 莫寒凝目望去,夜色中一人勒马立足,拦在路中。正是一身青衣,一口长剑的崔化光。 见是崔化光拦路,莫寒心里倏然一沉。 纪妙不明就里,驱马近前道:“来者何人?” 崔化光目不斜视,冷冷地道:“莫大侠星夜赶路,不知所为何事?” 纪妙一生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等冷遇,火气上升,怒道:“好狗不挡道,让开!” 崔化光眉头一皱,斜眼看来。纪妙与崔化光打个照面,似觉崔化光刀光般的目光直刺心底,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那些正欲出口的污言秽语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纪妙在莫寒面前不甘示弱,怒道:“不知好呆的东西。” 崔化光仰天一阵狂笑,纪妙只觉眼前人影一闪,暗叫一声不好,想躲却无论如何也躲不了,“啪”地一声响,脸上挨了一巴掌。这巴掌打的不轻,转瞬间粉脸肿的老高。 崔化光出手太快,已不及阻拦,莫寒唯恐纪妙再遇不测,纵身抢于纪妙马前,抱拳道:“舍妹言语唐突,还望崔兄原谅则个。” 纪妙自以为已挤身高手之列,眼下尚未出招便受羞辱,盛怒之下,长剑出手,便欲拼命。莫寒慌忙出手拦阻,纪妙发起她大小姐的脾气,怒道:“不用你管。” 莫寒正在自责弃纪夫人生死于不顾,心情糟糕之至,闻言叱道:“如非崔兄适才手下留情,岂能容你在此撒泼?” 纪妙年少气傲,凭空受了崔化光一巴掌,眼下又受莫寒奚落,心中委屈全面爆发,“哇”地放声大哭,掩面就跑,转眼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莫寒下意识地提足想追,崔化光伸手拦住:“兄台且慢。” 大敌当前,莫寒只得凝神以对,深吸一口气道:“崔兄意欲何为?” 崔化光淡淡地道:“在下奉命杀了你。” 莫寒并未觉得意外,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崔兄果真是秋思杀手了?” 崔化光道:“不错。” “如此甚好,否则在下还认为你是剑幻教的人呢。” 崔化光脸色一变,盯着莫寒看了半晌,面上表情阴晴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默然半晌,忽道:“我是一个影子,一个杀手的影子。”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七章 激战杀手使 “崔化光这样的高手只是一个影子?”莫寒心中暗惊,“却不知影子的主人又是一个怎样的厉害角色?” 崔化光又道:“秋思暗杀令已将兄台列为头号对象,在下原以为小题大做,今日得见,兄台果然没让我失望。” 莫寒油然生出一股豪气,笑道:“贵派如此看得起在下,在下到有些受宠若惊了。” 崔化光道:“在下很想知道兄台用何手段将沙无风击成重伤。” “用命。是朋友用命换来的那一点点机会。” 崔化剑将信将疑地道:“却是你的剑伤了沙无风。” 莫寒笑道:“此话让云云听了她肯定会很伤心的。” 崔化光脸色微微一变,道:“莫兄现在有机会同在下一较高下了。” 莫寒顿时肃然起敬,道;“想不到崔兄适才谈话,竟是让在下寻回同君一战的信心。崔兄用心良苦,在下着实佩服!” 崔化光道:“莫兄客气,请出招。” 莫寒皱眉道:“此战不可幸免?” 崔化光道:“在下别无选择。” 莫寒道:“崔兄足以乘在下心神不定时一剑击杀,然崔兄无意出招,此乃大丈夫之行径,在下钦佩不已。然,崔兄助纣为虐,荼毒武林,又非侠者所为。在下曾立誓跟秋思决一死战,今日得罪,还望崔兄海涵。”说罢,深施一礼。 崔化光表情古怪,苦苦一笑道:“请。” “不客气。” 莫寒双足轻轻后移半步,凝神盯住崔化光手中长剑。 崔化光长剑举在胸前,凝神盯着莫寒腰际软剑。 跟随莫寒的两个庄丁乘机跑了个无影无踪,场内登时变得寂静异常。 大宛马原在场边吃草,似乎强烈地感受到了场内的肃杀之气,“唏律律”打个咆哮,远远地躲到一边去了。 场内沉寂半晌,突听二人同时暴喝,长剑相交,寒光迸发,二人一交即分。 仅此一招,就见二人额头见汗,显是心神憔悴,用力过猛之故。 崔化光一击不就,长剑挥舞,剑光大盛,长啸一声,欺身再上。 莫寒眉头一紧,闪身急退! 崔化光一击占先,长剑猛攻不止。场内剑气纵横交错,剑风呼啸奔腾。 莫寒急退,暴退! 退已无路,路至江边。 莫寒似是浑然不觉,人已入水,人已入江。 江水迅急,莫寒后退的身形渐缓。 崔化光长剑飞舞,江水飞溅。 江水末顶,莫寒踪影皆无! 崔化光脸色一变,全身后退。 崔化光堪堪退至江边,身子倏然止住。如此同时,莫寒湿滤滤地从水中冒了出来。 崔化光长叹一声,长剑坠入水中,胸前鲜血染红一片。 莫寒苦笑道;“崔兄无需如此。” 崔化光涩声道:“拜翔云翼为师实乃崔某生平憾事。与君一战却是崔某生平幸事。”说罢,纵身跃入江中,眨眼间没了影儿。 莫寒狂叫一声,舍身跳入江中。长江奔腾不息,莫寒水中搜寻半天只是捞起了崔化光丢弃的长剑,垂头丧气地上得岸来。挖了个坟坑,将长剑埋入其间,叩头拜了几拜。 待莫寒从地上起身,忽觉情形不对,倏然转身,就见身后不知何时多出四个人来。 为首之人六旬开外的年纪,白衣灰袍,发须黑白相间,双目炯炯有神,面相不怒而威。下肢残缺,半截身子罩在灰袍之下,腿袖随风飘摆,也不知用什么走路。残疾老人身边三人年纪相仿,也是白衣灰袍,长袖拖地,各自腰上插着两只毫不起眼的齿轮。 莫寒尚未开口,坐在地上的残疾老人业已叫起好来:“好身手,好功夫,好一场恶斗。” 莫寒收敛心神道:“前辈有何见教?” 残疾老人道:“你就是莫寒?” “正是在下。” “你杀了崔化光?” 莫寒叹了口气道:“崔兄一心寻死,在下……在下侥幸得手。” 残疾老轻“哦”一声道:“你可知,崔化光乃秋思三大杀手使之一?” 莫寒摇头。 残疾老人若有所思地道:“崔化光却是被你所杀。” 残疾老人身边一人,不屑地道:“听说秋思幻影使沙无风也是伤在你的手下?” 此人言语不善,莫寒也就不在客气,道:“像是有这么回事。” 灰袍老人上前一步道:“你年纪轻轻有此骄人战绩也算不容易。只是你今天遇到了我们,不知你是否还能走运。” 莫寒冷冷地道:“你们又是何人?” “合法宫的人。” 莫寒一怔道:“没听说过。” 灰袍老人也不介意,道:“剑幻教有个合法宫。” 莫寒恍然道:“你们是剑幻教的人?” “算你有点见识。” 莫寒冷笑道:“秋思及剑幻教果然是蛇鼠一窝。” 灰袍老人脸色一沉,道:“老夫至此,小娃儿还不束手就擒?” 莫寒哈哈一阵大笑:“剑幻魔教跟秋思狼狈为奸,人人得以诛之,要想在下束手就擒,就要看看阁下有没有这个道行。” “说得好。”残疾老人再度叫好,转首对身边二人道,“想不到我们兄弟四人重出江湖就要对一个小娃儿动手动脚,倘若传出江湖我们乾坤四煞颜面何在?” 乾坤四煞! 莫寒心中倏然一紧! 人的名,树的影。 乾坤四煞数十年前就已称雄江湖,曾跟天下第一快剑莫轻敌武林齐名。四人突然在此现身,莫寒焉能不惊? 残疾老人乃四煞之首怒煞沈看山,跟莫寒对话之人则是傲煞成盛惊,其余二人则是疯煞武不天,雨煞言难确。 莫寒脸色难看,沈看山已知言语恐吓收到了效果。沈看山朝武不天施个眼色,牙齿用力一咬,武不天会意地点了点头。 沈看山继续道:“老夫兄弟四人自出道以来就是携手对敌,如果联手跟你过招,传出江湖让人笑话。今日念你年纪尚轻,就由三……” 沈看山话音未落,成盛惊大步上前道:“我来接。” 沈看山面色一变,欲行阻止,业已晚矣,轻咳一声道:“就由二弟跟你过几招吧。” 老奸巨滑的沈看山早就看出莫寒适才一战业已气力不济,武不天乘机出招足以置莫寒死地。是以口口声声替莫寒着想,暗地里杀机涌现。 沈看山千算万算,漏掉了求功心切的成盛惊。 成盛惊傲煞之名也算名符其实,大步上前道:“小娃儿,你出招吧。” 沈看山一见,不禁暗暗叹气。 莫寒心思敏锐,焉能看不出沈看山是何用意?冷冷地道:“在下从不先行出手。” 成盛惊道:“小子狂得很。” “不敢。” “好!老夫就看看你是否真有伤了沙无风的本事。”说话间,欺身上前,伸掌直拍。成盛惊没将莫寒放在眼里,也就没想动用兵器。饶是如此,莫寒还是觉得一股极其霸道的掌风扑面而来。 莫寒就算未经先前之战,这一掌也不敢硬接,慌忙侧身避开。成盛惊长啸声中,双臂一挥,长袖凌空飞舞,恰似两条巨蛇在空中呼啸翻腾,声势甚是骇人。 四煞与众不同的拖地长袖,莫寒早已暗中留意。虽说心有准备,还是暗暗吃惊。长袖破风卷来,不敢硬接,再度闪身。无论莫莫寒如何躲避,两条长袖如影随行。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八章 战煞 成盛惊长袖来势凶猛,一时之际也奈何不得莫寒。成盛惊久攻不下,心中火起,猛地一声沉喝,掌力倍增。两条长袖飞舞盘旋,直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莫寒迟迟不出招,实乃寻找对方的破绽。 成盛惊仅用长袖做兵器,莫寒近身不得。时间一久,就觉胸口被长袖袭来的力道所阻,气血不畅,郁闷异常。心知长此下去,时间一久,必定凶多吉少。 莫寒心中不安,成盛惊更是焦急无比。数十招一闪而过,莫寒依旧躲闪自如。然而莫寒虽在极力躲闪,却成颓势,成盛惊长攻下去,不用攻击莫寒便会吐血而亡。 怒煞沈看山看在眼里,面现喜色,连连点头。 突听成盛惊一声怒吼,两条长袖倏地合二为一,恰似一条擎天巨棍,向莫寒劈头盖脸砸了下去!巨棍破风而至,惊天动地。 莫寒擎天持剑,似是被眼前景象惊呆了一般! 倘如汪天河此时在场,说不定就要出声欢呼了,因为莫寒此时所用招式,正是乘机七式中最厉害的杀着“山雨欲来”! 眼见巨棍迫近面门,莫寒蓦地一声长啸,呆立的身子,突地旋转起来,长剑旋出层层寒光,竞直向成盛惊卷来! “不――” 沈看山三人齐声狂叫,三条身影不约而同地向场内扑来!如此同时,就听成盛惊啊地一声惨叫! 莫寒一击得手,长剑泛起一阵剑网,护住全身,倾力后退。正是乘机七式的浪子回头!莫寒退的不是不快,然而三煞出手更快! 三煞人未到,长袖已至。 莫寒长剑荡起的剑网被六条长袖悉数挥去,就听“哧”地一声响,长剑被长袖卷走,隐入半空没了踪影。 莫寒暴退之际,胸口猛地一沉,沈看山的长袖重重在击在了胸膛之上,如非莫寒急退在先,卸去了不少力道,受此重击必定当场身亡。饶是如此,身子腾空飞起,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半空中跌了下去。 莫寒半空中突然扭身,嘭地一声,跌落在树林中吃草的大宛马背。大宛马惊恐之下,突地一声嘶叫,扯开四蹄,扬尘狂奔。 “好一个狡猾的娃儿!”沈看山怒吼声中,背上齿轮扬手丢了出去!沈看山中年失去双腿,二十多年来练的就是手劲,这一击倾尽全力,齿轮破风袭至,声势强劲,当真骇人听闻! 原来,乾坤四煞报上名号,莫寒已知不妙,暗地里寻求脱身之计。忽见大宛马林中吃草,不禁喜出望外。 乘成盛惊久攻不下,心浮气燥之机,装成受袖风所累,人已不支,引成盛惊上当。成盛惊双袖合拢,全力一击,给莫寒创造了极佳的机会。 莫寒一击得手,想抽身急退,逃之夭夭。不了三煞心意相通,合力出手,这才身受重创。 虽说如此,还是借力上了马背。 待沈看山看穿莫寒的真正意图,大宛马已冲出数丈之遥。沈看山双腿残缺,要想追上脚程甚佳的大宛马可谓异想天开。成盛惊受伤,莫寒又在眼皮底下逃脱,沈看山如何心甘?盛怒之下,齿轮当作暗器丢了出去。 莫寒听到沈看山叫骂,已知自己意图被对方看破,情急之下,不容细想,侧身紧贴马腹。就在此际,两只四齿轮呼啸而过。莫寒暗叫一声好险,心神一松,内血上涌,“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眼前一黑,随即人事不知。 …… 纪夫人目送莫寒远去,这才松了一口气,吩咐方伯道:“张灯。” 不一时,纪府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纪夫人步入大厅,画舫上众女子分立两侧,个个艳装素抹。纪夫人在厅中的焦琴后坐定,伸手调了调琴弦,奏起曲子来,所奏之曲正是《乱花错》。 琴音再度响起已与日前大不相同,恰似有人如泣如诉地讲述一个起伏跌荡的故事。众女子似被那故事吸引,听得怔怔出神。 琴声响起不久,忽听庄外笛声响起。笛声像是遥不可及,而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笛声与琴声一辅一合,似是心意相通,悠扬顿挫,好不悦耳。 笛琴合奏,忽高忽低,忽远忽近;高处时恰似飞鹰掠空,低处时好比燕子戏水;远处时像是雾里看花,近处时好似水中观月。似真似幻,缥缥缈缈,虚虚实实。 就在众人听得如醉如痴之际,忽听一声轻咳。 声音虽轻,却又如雷贯耳。 众人心神一震,抬首看去,就见大厅中不知何时多了一老一少。 纪夫人跟前面的老人打个照面,全身猛地一颤,“铮”地一声,指下琴弦断了两根。眼前老者纪夫人再也熟悉不过,正是十七年前的那个灰袍人。来人除了脸上多了几条皱纹外,连穿着都没有变。 老人身后是一个二十出头的蓝衫少年,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纪夫人却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杀气从他的身上蔓延而来。少年人手中持笛,显然适才合奏就是此人。 纪夫人仅看了少年人一眼,心里没来由地叹了口气:“想不到这孩子竟然能吹出如此好听的曲子,跟着这个畜生可惜了这个孩子。” 灰袍老人双目放光,道:“好,好极了。”不知是说纪夫人长的好,还是琴弹的好。 纪夫人琴前稍稍欠身,道:“不知贵客到府,老身有失远迎,这厢有礼了。” 纪夫人一反常态的平静,灰袍老人颇觉意外,笑道:“想不到十七年没见,你变得越来越好看了。” 纪夫人眉头一挑,道:“是吗?”语音娇柔,风情万种。 灰袍老人眼都直了,咕咚咽了口唾沫,连连点头道:“慕蓉姑娘令老夫牵肠挂肚一十七载,想不到你竟然躲在这里。你可知,老夫为了寻你浪费了多少功夫?” 纪夫人淡淡地道:“你星夜来此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吗?” “当然不是。”灰袍老人扫了纪夫人身侧众女子一眼,阴阴地道:“听说慕蓉姑娘十七年来拜逍遥娘娘为师,学成了逍遥娘娘的诱蝶舞,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纪夫人脸色一变,失声道:“你是如何得知?” “老夫还知道,你学成此艺是为了对付一个人,一个曾跟你有过鱼水之欢的人。” 纪夫人身子猛地一颤,语不成声地道道:“你……你……” 灰袍老人轻轻摇了摇头,道:“你错了,老夫并不是对任何货色都感兴趣的。”说着,手掌欲抬。 “慢着!”纪夫人见识过大菩萨指的厉害,唯恐灰袍老人痛下杀手。 灰袍老人微微一笑,道:“这世上没人能够命令老夫。但你却是例外。” 纪夫人动容道:“我……我求你放了她们。” “好说。” “你,你答应了?”纪夫人非常怀疑。 “君子一言。” 纪夫人松了口气,朝身侧的众女子挥挥手道:“你们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事情败露,留在这里徒自受辱,众女子向纪夫人施了一礼,纷纷退了下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九章 香消玉殒 灰袍老人笑道:“为了表示老夫此行的诚意,不妨告诉你,是谁出卖了你。”说罢,轻轻拍了拍掌。 厅外方伯应声走进,纪夫人动容道:“是你?” “是我。” 纪夫人叹了口气,道:“谢谢你。” 方伯一怔,道:“夫人没什么吩咐,小的告退。” 纪夫人道:“谢谢你救了她们。” 灰袍老人笑道:“慕蓉姑娘果然侠义心肠。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此人叫方正义,原是蜀中剑龚去生的师父,曾跟老夫比剑,被老夫废去了全身武功。他之所以还活着,是他答应过老夫,如果有生之年再见老夫,就会一头撞死在老夫面前。” 话音未落,就听厅外“咚”地一声响。 灰袍老人杀人不用刀,其手段之呆毒,可谓闻所未闻,纪夫人只觉心底发凉,背上身冷汗直冒。 灰袍老人“啧啧”连声道:“方大侠真是信人。” 纪夫人琴前起身,莲步轻移,一言不发地向内房走去。 灰袍老人尾随其后,一边走一边道;“老夫知道你现在不会再像十七年前一样寻死寻活……”语音一顿,又道,“你可知老夫如何知道?”见纪夫人不说话,只得自问自答,“因为你十七年来一直想杀了老夫。” 见纪夫人娇躯乱颤,已知说中了心事,不禁有些得意。说话间,内房已至。 灰袍老人抬足欲进,就听蓝衫少年道:“师父,小心有诈。” 灰袍老人“哈哈”一笑,道:“一个妇道人家能耐我何?”不由分说,迈进房来。蓝衫少年无奈,只得留在门外。 纪夫人在床前坐定,眼泪如决堤江水滚滚而落。 灰袍老人叹了口气,近前拢住纪夫人的肩头,爱怜地道:“你这是何苦?” 纪夫人哭的更凶了。 灰袍老人轻轻地把纪夫人揽在怀里,安慰道:“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纪夫人任由他抱着,一个劲地放声痛哭。 灰袍老人不停劝慰,直到纪夫人哭的累了,慢慢止住哭泣。 灰袍老人美人在怀,早已心痒难耐,一边好声劝慰,一边不停抚摸。纪夫人在灰袍老人的挑逗之下,身体明显发生了变化。 灰袍老人见时机成熟,将纪夫人身上衣衫一件件除去,轻轻置于床上。纪夫人不言不语,却是面现潮红,双目迷离。灰袍老人焉能不知纪夫人已是欲火难耐,也是解衣宽带上得床来。 “你……你不把庆帘拉上?”纪夫人声苦蚊蚋。 灰袍老人扫了一眼床头床尾挂帘衣钩一眼,含笑道:“这样岂不更好?” 纪夫人也不坚持,微阖双目,静等风雨来临。灰袍老人骑上来,纪夫人双手欲动,灰袍老人道;“慕蓉姑娘,老夫可不是笨人。” 纪夫人娇羞无限地道;“什么姑娘呀,哀家十七年前就是你的人了。” 灰袍老人喜形于色地道:“就是就是。”任由纪夫人纤指在身上游走,凑近纪夫人耳畔,轻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纪夫人娇喘吁吁地道:“什么秘密?” “老夫练成大菩萨指,全身穴位逆转,任何点穴功夫对老夫都无用武之地。” 纪夫人娇声道:“难得你练成绝世神功,假以时日可愿指点花儿一二?” “要的,要的。”灰衣老人在纪夫人的抚摸之下,下身发生了明显变化。 纪夫人如此配合,显然出乎意料,直捣黄龙,轻笑道:“老夫劝你不必枉费心机,你是杀不了我的。” 纪夫人下身一挺,口中娇喘吁吁,荡笑道:“事到如今,你竟还说这么丧气的话。” 灰袍老人欣喜苦狂,哪里还有顾虑?唯有配合纪夫人一同逍遥。床上异响,顿时不堪入耳。 “要……哟……” “要……要什么?” “要……要你的命!”突听床顶“咔嚓”一声巨响。 灰袍老人大惊失色:“你……!” 纪夫人娇淫笑容,荡然无存,目现凶光咬牙切齿!一副要吃了灰袍老人的模样,看上去十分恐怖。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灰袍老人一声怪叫,身子倏然翻转,扬手疾挥。“砰”地一声响,灰袍老人的双掌结结实实地击在了纪夫人的酥胸之下。 纪夫人口一张,“扑”地一声,鲜血狂喷,溅了灰袍老人一脸。饶是灰袍老人内功绝顶,这两掌还是没有将缠在身上的纪夫人震落。 如此同时,“嗤”地一阵响声,床顶坠落的刀林钢板,将上面的纪夫人刺了个千创百孔! 纪夫人全身血流如注,狞笑道:“你……你跑不了!”伸手来抓床帘挂钩。 灰袍老人身上紧压着一块刀林钢板,饶是他武功盖世,哪里还敢动弹分毫?惊恐绝望之下,破口怒骂:“臭丫头,你……你……敢!” 纪夫人忍辱负重十七年为的就是今天,哪有不敢之理?眼见纪夫人的手就要触及到挂帘铁钩,突地寒光一闪,纪夫人的手齐腕断去。 床边吹笛少年持剑而立。 纪夫人万念俱灰,朝着灰袍老人的鼻子一口咬下。灰袍老人惊恐之下,下意识地侧头闪避,就觉耳朵一轻,转而痛疼难忍,禁不住一声惨叫。 再看纪夫人一动不动,顷刻间香消玉殒。 纪妙负气出走,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大哭了一场。待气消了,仔细想想自己做的确实不对。原路返回,来寻莫寒,就见跟莫寒分手之地,残枝败叶,遍地皆是,周围树干伤痕累累,地上血迹斑斑。纪妙也是用剑好手,知是剑气所伤。用剑之人显然比自己高出甚多,这一来,对莫寒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纪妙担心莫寒生死,沿着杂乱的足迹寻到长江岸边,一座孤坟映于眼帘。惊恐之下,扑上前来。双手当铲,拼命挖掘,直至挖出崔化光的长剑,不见莫寒尸体,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莫寒踪影皆无,西去川蜀便成泡影。无故丢了莫寒,担心受母亲责怪,逶迤回庄,就见方伯撞死在大厅柱前,这才发觉不妙,惊叫着冲进内房。便见母亲手腕离臂,刀林穿身,羽箭遍体,全身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纪妙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 上官云云乘船来到了金陵城,买了一匹骏马,沉着运河纵马北上,正在行走之际,前面迎头奔来一群马队,马队飞速驶过。 “史佗飞!”上官云云喜出望外,连忙勒马转道。正准备叫喊,先前过去的马队,有一行五骑转了回来,领头之一是一个胖子,不是别人,正是天河帮的帮主史佗飞。 “上官姑娘,别来无恙?”史佗飞按捺不住满脸的惊喜老远地叫道。 “史佗飞,本姑娘找你找得好苦。”上官云云迎上前来。 史佗飞哈哈一笑:“上官姑娘如此牵挂老夫,着实让老夫感激之至。” 上官云云怒道:“我莫大哥呢?” 史佗飞先是一怔,随即笑道:“莫公子很好,不知姑娘找莫公子所为何事?” “你不要假惺惺,快说,把我莫大哥怎么了?” 史佗飞不慌不忙地道:“要想知道莫公子的下落不难,你只要跟老夫去一趟天河帮,老夫自然会告诉你。” 上官云云冷笑道:“你以为本姑娘还会当?别做你的清秋大梦了,本姑娘再问你一遍,我莫大哥现在何处?倘若不说,别怪本姑娘剑下无情。”说罢,长剑出鞘,剑指史佗飞,大有一言不和就要拼命的架式。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四十章 杀手不上门 史佗飞嬉笑道:“你的情哥哥早被老夫丢到长江喂鱼去了,你尽管找老夫寻仇好了。” 上官云云一个月来没有打听到莫寒的音信,听史佗飞这么一说,信了大半。莫寒身受重伤,又被史佗飞这等小人捉住,八成凶多吉少。 想到此节,银牙一咬,叱喝一声:“本姑娘跟你拼了。”长剑挟着一股劲风,呼啸而来。上官云云拼命,史佗飞不敢大意,策马避开。 上官云云一击得手,拼命的招式连踵而至。史佗飞连番避让,不敢硬接。待见上官云云剑式一滞,手中长剑迎着上官云云的头顶斩下,其势之快,远非上官云云能及。 上官云云听说莫寒已死,所有的希望化为泡影,心中恨透了这个史佗飞,哪管史佗飞的长剑奔向头顶?手中的长剑只顾招呼史佗飞身上要害。 史佗飞暗道:“臭丫头想玩命,老子可不能陪你一起死。”长剑回防,上官云云也就脱离险境。 论功力、剑法史佗飞都比上官云云高一筹。但上上官云云皆为拼命打法,史佗飞一时间也奈何不了她,竟被上官云云连攻了数十招。 史佗飞被其攻的心下火起,狂喝一声,长剑寒光暴射,架住了上官云云的当心一剑,就在他准备痛下杀手之际,耳边有人说话。 “啊呀,老的打小的,岂有此理! “不对,老的欺负小的,乱七八糟。” 来人一般年纪,一般衣着,说话反反正正,不是颠倒乾坤兄弟俩,还能有谁? “啧啧,这传到江湖上可是奇事一桩。” “不对,应该是怪事一件。” 史佗飞心中有气,怒道:“老怪物,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这一分心,被上官云云逼退了三步。上官云云再次得手,又连攻七、八剑,一时间,把史佗飞逼得手忙脚乱。 “老的打不过小的,奇怪。” “不对,老的胜不了小的,有趣。” 史佗飞朝着手下怒道:“你们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把这两个怪物给我拿下。”哧的一声响,衣衫被上官云云的抢攻划了一道口子。史佗飞气不打一处来,狂喝一声,手中剑扬起,猛下杀手! 史佗飞的手人呼哨一声,扑向颠倒乾坤。 二怪一声大叫,却扑向了上官云云与史佗飞的战围。 “史大帮主,帮手来了!” “不对,史大胖子!” 史佗飞欲对上官云云下杀手之际,两条黑影,快逾闪电地扑了上来。 史佗飞只好撤剑回防,二人攻势太快,只好抽身暴退。 颠倒乾坤并没有追击史佗飞,乃是采用虚张声势之举,扑向了上官云云。上官云云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两条胳臂已被颠倒乾坤架在怀里,没来得及挣扎,身子便腾空而起。颠倒乾坤携着几个起落,脱离了史佗飞的控制。 史佗飞的手人便欲追下,被史佗飞拦住道:“这丫头捉来也没多大用处,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一行人飞身上马,并骑远去。 颠倒乾坤奔出数里,方将上官云云放下。 孙不得奇道:“史大胖子没有追来?” “不对,有点不对。”孙不意也是不解。 上官云云被这两个怪物掳来此地,气恼地道:“你们不要拦我,我要替我莫大哥报仇!”又要去追史佗飞。 孙不得伸拦住她道:“你这样去是白白送命。” 孙不意接口道:“不对,是送死。” 上官云云气得眼泪打转:“本姑娘不想活了。” 孙不得道:“是不是活够了?” 孙不意道:“不对,是活得不耐烦了。” 上官云云再也忍耐不住,呜声道:“莫……莫大哥死了。”此语一出,泪流满面。 孙不得忙道:“你先别哭,事情还没搞清楚,你就咒人死了,成何体统。” 孙不意道:“不对,是莫名其妙。” 上官云云抽泣地道:“史佗飞说的。” 孙不得不屑地道:“他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孙不意道:“不对,他是癞蛤蟆放不出响屁。” 竟有人说莫寒未死,上官云云看到了一线曙光,奇道:“你们怎知他说的就不是真的?其实,其实我也不想相信,莫大哥真就这么容易死。” 孙不得道:“你说的是你哪个莫大哥?” 孙不意道:“不对!对!哪一个?” 上官云云失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说对呢?他就是你们在酒店里碰到的那一位。” “他!”二人一下子蹦得老高。 上官云云奇道:“怎么了?” 孙不得道:“他死不了!” 孙不意道:“不对,他不会死!” 上官云云更是好奇:“为什么?” 孙不得、孙不意二人对望一眼道:“他有无名客的造化令。” 上官云云双眼瞪的老大:“就是那块竹牌?” 孙不得瞠目:“你也知道?” 孙不意同样表情:“不对,她也明白!” 上官云云道:“如此说来,你们与无名前辈也有一段渊源了。” 二人面面相觑,过了半晌,孙不得道:“二十年前,我们兄弟刚刚出道,与无名客有数面之缘,曾被此人几度戏弄,所以对此人极为头痛。” 孙不意在一旁也不插话,只是不停点头。 上官云云笑道:“没想到你们兄弟,也会碰到难缠的角色。” 想到无名客戏弄二人的怪异情景,不禁失笑出声。先前的悲伤心情,经此一笑,去了大半。 上官云云与颠倒乾坤,曾几度谋面,今日才觉其可爱之处。 尤其对自己被无名客戏耍之事,毫不讳忌。这一点与在地阴教中见到的姜永合又是不同。自从与莫寒交往以后,少女的任性胡为多少收敛了一些。 又经过几次挫折,才知武林中像史佗飞这种阴险奸恶之徒层出不穷。连番受挫,加上武功与真正的武林高手相比,实在相差甚远。一收刚出江湖时的自负,也变得小心多了。 出于二人跟无名客的渊源,而上官云云跟莫寒的关系,加上二人的怪异脾,三人就这样走在了一起。少了唐厚,多了个上官云云,三人的江湖路热闹了起来。 上官云云曾跟崔化光一起击杀四野屠夫,按理说秋思杀手该来报复才是,长时间下来竟然相安无事,这让上官云云感到有点奇怪。 “孙前辈,这都大半个月了,莫大哥为何一点消息也没有?更奇怪的是秋思怎么也不找我们的麻烦?”在一家客栈里,上官云云这样问颠倒乾坤。 孙不得表示赞同:“确实很奇怪。” 孙不意道:“不对,是不可思议。” 上官云云皱眉道:“这里面有古怪。” 孙不得想了想道:“不瞒你说,我总觉得有人在保护我们。” 孙不意点头道:“不对!我也有这种感觉。” 上官云云笑道:“本姑娘在武林中认识的人有限,谁有本事能让秋思不来杀我。” 二人同时摇头。 就在上官云云搔破头皮也猜不透之际,店外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二位持剑汉子,一着黄衣道:“小二,速速上酒,上菜,我们急着赶路。” 二人找了个位子坐定,身着紫衣的汉子便急急地道:“真不可思议,秋思的杀手使竟被人做了!” 黄衣汉子道:“还有呢!据说乾坤四煞的老二傲煞的双手也被齐腕斩下!” 紫衣汉子叹道:“真没想到莫寒这小子竟有如此的本事。” 上官云云娇躯一震。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四十一章 音讯 上官云云差点流下泪来,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孙前辈,他还活着!” 二怪微笑着点了点头。 上官云云忙凝耳聆听,生怕听漏了半句。店小二备上了酒菜,二人喝上酒,话就多了。 紫衣汉子感慨万千地道:“崔化光作为秋思的三大杀手之一,听说力战天寒宫少宫主南宫英而不败,半月前还将四野屠夫的老大梁子阴、老三亓谷浪斩于剑下,却不敌莫寒一剑。” 崔化光被莫寒杀了! 上官云云听到这个消息,不知是惊还是喜。 店内的江湖人士,很快围了上来。 “这位兄台,此事可是真的?” “这位大哥,你可曾亲见?” “这位朋友,成盛惊是怎么断的手?” …… 黄衣汉子道:“可不是真的咋的?当时莫大侠一剑便要了崔化光的命,用的……用的……” 紫衣汉子接话道:“用的是剑邪汪天河的乘机七式。” “没错!莫大侠用的正是乘机七式,那崔化光想还一招‘夜来野鹤’还没出完招,便即玩完。” “‘夜来野鹤’听说是恒山派的剑法,没想到竟如此不济!” “就是,恒山派的剑法怎能与莫大侠的乘机七式可比。” “听说成盛惊乃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三十多年没在江湖上走动了,又为何和莫大侠大战一场?” “听说他们是为沙无风报仇呢。” “对了,这沙无风也是被这莫寒击伤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自然少不了一番添油加醋,把莫寒同崔化光的那场比斗,说得是天花乱坠,似亲眼目睹一样般,可怜乾坤四煞却被说得一文不值。 上官云云再也忍不住,上前抱拳道:“这位兄台,请问莫公子现地何处?” 众人只顾听其说莫寒如何英猛,却也忘了问及莫寒何去何从,有人也就发问:“就是,莫大侠杀了崔化光,伤了成盛惊,又去了哪里?” 黄衣汉子口吐酒气道:“你也真傻!秋思的杀手被杀,秋思又怎么会放过莫大侠,自然会处处追杀。” 上官云云道:“如此说来,莫大哥杀伤成盛惊后已经全身而退了?” “你叫莫大侠是莫大哥?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不说莫寒的生死,反而关心这个问题,上官云云不禁来气,正想发火,孙不得一旁插话道:“这位朋友,不知莫大侠最后怎么样了?” “就是,那莫大侠最后怎么样了?”众人附合。 紫衣汉子说道:“听说中了怒煞沈看山的一记怒拳,骑马跑了。” 黄衣汉子道:“依我看八成是死了,你想那沈看山的怒拳,武林中有谁受得起。” 不少人点头表示赞同,也有人提出异议。 “莫大侠都能将姓成的击成残废,沈看山的怒拳未必能伤得了莫大侠。” “就是,就是。”有人赞同。 莫寒似一只稍作停留的信鸽,又飞得无影无踪,任凭上官云云如何搜寻,也不见莫寒的丝毫音信,倒是江湖中把莫寒的一系列作为传的沸沸扬扬! 江湖人把莫寒当作了神的化身,说他死不了,于是便有了杀不死的莫寒的传言。 无论江湖中人如何称颂,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莫寒始终没有出现。莫寒昙花一现,让那些对他寄入厚望的武林中人叹息不已。随着时间的推移,武林人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莫寒有可能真的死在沈看山的怒拳之下。 莫寒醒来,眼前霞光普照,已近黄昏时刻。胸口似被炉火灼烧一般,说不出地痛疼难受。试着挣扎起身,全身虚脱无力。只好静静躺着慢慢调悉,待他手足能动,头顶霞光慢慢隐去,眼看天就要黑下来。 莫寒活动了下手臂,触手所及,湿滤滤地好不难受。近眼来看,手上沾满血迹。莫寒一惊之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道,腾身坐起,认真查看,身无大碍放下心来。 正奇怪血从何来,忽见大宛马一动不动地躺在身后。慌忙近身查看,就见大宛马脖子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槽,血流的到处都是,莫寒手上的鲜血是大宛马身上的血。 沈看山飞轮没有取了莫寒的性命,却将马儿击成重伤。大宛马受惊狂奔,血尽力竭而亡。 莫寒口中念有词;“马儿,马儿,你我素未平生,却能舍命相救,大恩大得唯有来世再报了。” 莫寒伤无大碍,这才打量所处之地。 四周群山环绕,杂草丛生,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深山之中,必有虎豹,莫寒走路都十分困难,又如何对付山中野兽?如不想被山中野兽当成晚餐,唯有在天黑之前,找出栖身之所。 莫寒霞光辩向,向西就走。走了小半个时辰,夜幕降临,前途方向难辩,加上饥渴难耐,不禁暗暗叫苦。勉强再走数丈,口干舌燥,举步维艰。正想坐下歇息,就听耳边隐约传来叮咚之声。莫寒恰似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快步前赶。 夜幽山更幽,加上山谷传音,虽说叮咚之声越来越响,就不见来自何处。前面大山挡路,莫寒已身处绝境,五脏六腑灼痛加巨,已知内伤不轻,这样下去,不是死在虎狼之口,也会死在沈看山的长袖之下,想到自己终究不免一死,唯有暗暗叫苦。 莫寒依在石壁上歇息,想按原路返回再寻出路。忽见一路惊起的萤火虫,掩入石壁不见了踪影。 莫寒还以为看走了眼,待见成批的萤火虫从眼前消失,这才确信眼前石壁藏有玄机。 原路返回已无生机,远不如就此赌上一赌,歇息片刻,朝着萤火虫隐藏的石壁摸去。却是一条足以容二人穿过的石缝,越向里走越是潮湿,叮咚之声清晰可闻,再走数丈,叮咚之声越来越响,最终被潺潺水声取替。 再走几步,哗哗声响,一条小溪脚下流过。山体中别有洞天,完全出乎莫寒意料。大喜之下,俯身接水,喝了个痛快。山间泉水,清凉清爽,对莫寒来讲,正如百年陈酿,入腹之后,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莫寒也不管洞口有多深,全身痛疼难当,加上饥渴劳累,喝足了水,找了个干净之地,倒头便睡。 睡梦中一会看到崔化光取剑直刺,一会被沈看山长袖卷走,一会慕蓉花全身血污大叫救命,睡梦中想叫不出,想喊不能,直到年老力弱的方伯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不停揉搓,这才沉沉睡去。 莫寒再次睁开眼,就看到了尉蓝的天空,以及游走于蓝空的云朵,掠空而过的飞禽,恰似一副经过精心素描的画卷。 莫寒禁不住阖上双目,尽情享受这种久违的安静祥和。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四十二章 无名客 莫寒舒舒服舒地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眼,忽见一个白发老人云中端坐,不禁吓了一跳。莫寒还当他看花了眼,揉了眼再看,竟见白发老人在云端上站了起来。 世间奇异之事莫寒见过不少,眼前一幕却是头一遭。只当到了人间仙境,翻身拜倒,叩头叫道:“弟子莫寒,误闯仙地,还望神仙爷爷海涵。” 白发老人笑道:“小娃儿真是好眼光,一眼就能看出老夫是仙人之身。” 莫寒翻身从地上跃起,哈哈大笑道:“你不是神仙。” 老人一怔,奇道;“何以见得?” “前辈自称老夫,哪里有神仙称呼自己老夫的?” 老人笑道:“既然不称呼老夫,神仙又如何称呼自己?” 莫寒挠头道:“在下这就不知了。不过,世上没有神仙,世人不知他们如何称呼自己也不足为奇。” 老人含笑道:“小娃儿,你叫什么来着?” “在下莫寒,敢问前辈高姓?” 白发老人沉思半晌,喃喃自语道:“姓莫?莫家?哦,有个莫轻敌……” 莫寒喜出望外地道:“莫非前辈认识家祖?” 白发老人眼光放亮,道:“莫轻敌是你祖父?” 莫寒苦寻祖父不得,万没想到在这里听到了消息,忙不迭地道:“正是,正是。前辈可知家祖下落?” 白发老人盯着莫寒看了半晌,连连摇头道:“不像,不像,一点也不像。” 莫寒奇道:“什么不像。” 白发老人答非所问地道:“莫老儿被秋思追杀,藏身峨眉山,想必是数十年未出江湖。只是这个老废物连孙子都不要了,倒让人奇怪的很了。” 莫寒听到了祖父的去向,心中之喜溢于言表,白发老人骂祖父也没有再意。白发老人如何坐在半空却是上了心,只是无论莫寒如何查看也不见端倪,这一来,更是兴趣大增。 白发老人道;“小娃儿,你来此地之前,可是跟沈看山交过手?” 莫寒未跟沈看山交手,却是伤在沈看山手下,猜测白发老人是从身上伤势看出他被沈看山所伤。 莫寒笑道;“只要前辈告诉在下是如何坐在天上的,我就告诉你实情。” 白发老人瞪眼道:“小娃儿竟敢跟老夫讨价还价,可知如非老夫昨夜倾力相救,你早就回归极乐了。” 莫寒倏然记起昨夜迷迷糊糊中,确实有个人在替自己搓胸,梦中认成了方伯,醒来后也就没在意。白发老人对己有救命之恩,如此冒犯心叫该死,纳头就拜。 莫寒如此乖巧,白发老人频频点头,受了莫寒三个响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老夫了吧。” 莫寒就把从纪府里出来,路上遇到崔化光,再跟成盛惊交手,如何受伤来此,一五一十地说了。 白发老人一边听一边点头,道:“倘若不是天苍神音有些根基,你恐怕早就挂了。”白发老人能看出莫寒受伤人所伤,还看出他的武学修为,莫寒心知此人不同寻常,一股敬意油然而生。 白发老人盯着莫寒看了半晌,忽道;“天苍神音乃东海无悔岛东方家的不传绝学,何以落在你这娃儿身上?” 莫寒小心翼翼地道:“在下的天苍神音确是东方婆婆教的。” 白发老人身子猛地一颤,忽地从半空中跌了下来。莫寒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接,脚下尚未移出半步,只觉头重脚轻,扑通跌了个狗啃泥。忽觉后领一紧,身子腾云驾雾般冉冉升起,眼见离地面越来越来,大骇之下连叫救命。 天下高深之轻功莫寒不是没见过,但是像白发老人这样手不动,脚不抬从地上笔直地升到半空的轻功却是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一来,白发老人到底是人是仙,也是狐疑不定了。 二人升至半空,感觉老人在空中秋千般地荡了几荡,白发老人语气不善地道:“小娃儿,老夫问你话,你一定得实话实说,若有半点虚言老夫丢你下去。” 眼前之事,莫寒见闻所未闻,哪里还敢造次?忙不迭地道:“前辈于在下有救命之恩,前辈无……无需如此,在……在下也会如实相告。但……但是……” 白发老人厉声道:“但是什么?” “但是前辈如若对婆婆不利,在下就是摔死,也不会说的。” 白发老人冷哼一声,道:“教你天苍神音的兰……婆婆身边是不是有四个怪人?” 莫寒奇道:“这你又如何知道?” “这就是了。”白发老人身子突地一颤,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 恍惚间手一松,莫寒竞直跌了下去。 白发老人说丢就丢,莫寒直吓得魂飞魄散。惊叫一声,眼见就要跌个粉身碎骨,后领又是一紧,身子又回到了原处。 白发老人急切地道:“他们可好?” 莫寒惊魂未定,骇然道:“前……前辈,咱能……能不能下去说话,小……小的就这一条命,您……您万一再失手……” 话音未落,莫寒就觉身子一荡,轻飘飘地回到了原地。不待莫寒喘口气,白发老人焦急地道:“他们到底怎样?” 莫寒深吸了口气,道:“他们好的很。” 白发老人惊喜交集地道:“太好了,如兰她……她还活……活着……”突如其来的喜讯,使老人有些手足失措,不停地叫道,“活……活着……还活着。” 莫寒动容道:“莫非……莫非您……您就是无名前辈?” 白发老人眼光放亮,一把抓紧莫寒的双肩,喜出望外地道;“兰儿跟你提起过老夫?” 莫寒大喜道:“何止提起,天天念叨您呢!还叫我把这个交给您。”说罢在怀里一阵摸索,掏了半天,盲婆婆的玉、竹令不翼而飞。无名客满怀希望地等待,不见莫寒掏出什么东西,不禁大失所望。 莫寒忙道:“婆婆让在下交给前辈一块玉,大概是在山洞里给弄丢了。” 无名客二话不说,身子一扭没入山洞。莫寒尾随其后,来到了洞中溪流边。就见无名客在莫寒躺过的地面一阵摸索,地上捧起来一堆碎屑,激动不已地道:“是不是这个?” 莫寒失笑道:“是一块玉,不是……” 白发老人道:“这是昨夜从你怀里掏出来的,想必是毁在沈看山的手里。”眼见玉成了碎屑,无法复原,白发老人无比恼怒地道,“老匹夫毁我信物,要我逮住你,有你的好看。” 无论如何玉也算是送了无名客的手中,莫寒不负所托,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欣喜之余,拜倒在地,叫道:“弟子莫寒拜见门主。” 白发老人意兴索然地道:“起来吧,不必这么客套。” 莫寒施施然起身,白发老人像是忽地明白了什么似的,奇道:“门主?什么门主?”莫寒就将在造化谷遇到赵飞飞等人,不得已做上代门主的事说了。 无名客摇头叹道:“一群贪生怕死之徒,管他做甚?” 莫寒道:“前辈此言差矣,如非前辈隐身此地,赵前辈等人绝对不会藏身造化谷近二十年。” 无名客苦笑道:“你可知老夫之所以隐身此地皆因兰儿之死?” 莫寒奇道:“婆婆好端端地活在浙省普陀,前辈何以说婆婆已死?” 无名客长长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你随我来。” 二人一前一后隐入洞中。 洞内钟乳倒立,形状不一,此地竟有此奇观,莫寒不禁啧啧称奇。二人在洞中曲折迂回也不知走了多久,便进入一间石室之中。 石室之内,青苔杂生,显然好久无人居住。穿过石室又入一室,一股刺骨寒意迎面袭至,莫寒不由的直打冷颤。窜过此室再入一室,寒意更巨。眼前一个水潭挡住了去路,潭水清彻,深不可测。水潭对面有座宽大的石床,就见无名客手未动、脚未抬,人已落入石床之上。 莫寒走路尚且困难,又如何提力纵身?又不好意思向无名客求助,只得帖着石壁绕过水潭。无名客跃上石床,在石壁左侧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上轻轻一按,轰隆隆一声巨响,石床向两侧移开,露出一个洞口。 一股潮湿之气顿时扑面而来,石壁内又是一个石室。四周石壁雕刻的异常光滑,石壁后面凿出一个长形见方的内壁,内壁里摆着三个灵牌,分别写着“先师甄氏顺意之灵位”,“先师丁氏子厚之灵位”,“先师叶氏笑笑之灵位”等字样。 无名客朝着灵牌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莫寒正不知如何是好,无名客道:“寒儿,过来拜拜你祖师爷吧。” 莫寒心中甚奇,暗道:“这三位老前辈跟在下有何关系?怎么就成了祖师爷了?”心中虽觉奇怪,念及对方是前辈高人,也就拜了三拜。 莫寒长身而起,忽听无名客冷声道:“为师就在眼前,还不快快跪下?” 莫寒瞠目道:“前辈……这……这又如何谈起?” 无名客皱眉道:“你答应赵飞飞等人做造化掌门,苦不拜师成何体统?” 莫寒争辩道:“在下答应赵前辈他们,倘若找到无名前辈您……” “现如你已找着老夫了,老夫也认你是本门掌门了。” 莫寒大窘,道:“只是……不过……” “难不成你已拜过师?” 莫寒道:“这倒没有,不过……” 无名客瞪眼道:“难道你不想拜老夫为师?” “不……不……不是,前辈武学……” “不必废话,快快跪下。”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四十三章 神功大成 莫寒原以为无名客引领他到此,是说出为何误认为婆婆已死的原由,哪里想到无名客拿他在造化谷的事当借口来让他拜师的。虽话早就仰慕无名客的升天绝学,就此拜师总觉得有些不妥。 莫寒面上阴晴不定,无名客唯恐莫寒反悔,忙道:“快快拜师,为师教你升天绝艺。” 莫寒心动不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首叫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莫寒叩头已毕,见无名客双目紧盯自己,还没等明白无名客在看什么,无名客仰天一阵大笑。 莫寒一头雾水:“师父,您……您没事吧?” 无名客道:“没事,为师好的很。” 无名客越是得意,莫寒越是好奇。 在莫寒的追问下,无名客这才得意地道:“跟随如兰姑娘一起的那四个怪人,你可知他们是何人?” 莫寒茫然摇头。 “他们就是相当年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墨家四将。” 莫寒奇道:“徒儿拜师跟他们何干?” “干系大着呢。”无名客得意非凡,“墨家四将,妖魔鬼怪。寒儿你跟他们在一起多年,难道说就没察觉他们有何不同?” 莫寒笑道:“这个四个怪人,可把我给折腾惨了。” “你错了。你天生一副学武的料子,你在他们面前出现,他们心痒难忍之下,又岂能忍得住?因你不是墨家子弟,他们无法教你墨家武学,唯有暗中施为。” “墨家四将各有所长,妖即妖书。妖书定力超凡,若想授你武功必从定力入手。” 经此一提,莫寒心下恍然,妖书时常吓唬自己,实际上是想让自己做到处事不惊,临危不乱。 “魔乃魔琴,此人听力天下第一,倘若有心教你必然会让人练习听力,一个真正的武学高手,听力是相当重要的。” 莫寒终于老怪物让他听的那首刺耳难闻的曲子的真正用意。 “鬼即鬼诗,天下词赋,了然于胸。武林中秋思杀手,异常猖獗。杀手头脑用四句名诗替代身份,你行走江湖鬼诗焉能不会暗中提醒?” 如非《秋思》诗多次救了自己,他如何能活到现在? “怪即怪画,明察秋毫,眼力过人。受他熏陶,你定会有一双洞察事物的眼力。高手过招,丝毫破绽足以至命。” 一幅没有画的画如何找出破绽?既然称之为画,却没有画,岂不就是一个最大的破绽? 一番解释,莫寒毛塞顿开。 念及四人用心良苦,他去茫然不知,既是羞愧又是感激。心中滋味,无以言明。 无名客不无得意地道:“四个老怪物心思用尽,却被为师捡了个天大的便宜,为师焉能不喜?” 无名客心思用尽收得高徒,得意之下就将为何隐身此地的原由说给莫寒听了。 东方如兰家住东海无悔岛,因岛上火山喷发,全岛居民无一幸免。在外游历东方如兰的也被武功高手追杀身受重伤,后被海上奇人海魂所救,并收为义女。东方如兰的传世绝学天苍神音,是足以毁灭天下的神曲。海魂担心天苍神音为恶人所得而为患武林,就将神音分解为笛、箫、琴,并融入自身修炼的弥勒神功中,一同传给了门下五大弟子。 张守俊,燕子心,肖永香分得天苍神音中的极乐笛,多情箫及大欲琴。 申无主,姜永合,东方如兰分得弥勒神功。 五人各凭绝艺,武林中称霸一方。 不久之后,秋思组织凭空出世,武林中杀戮重重。 东方如兰为了匡扶武林正义,远离海魂岛来到中原,跟无名客不期而遇。二人以青玉为信,意欲连手除魔。 不了,无名客青玉中途失窃,造化谷海魂岛两派人手无法联络。无孔不入的秋思杀手察觉,牛头山下惨遭阻杀。 东方如兰顷尽全力,依然被秋思杀手沙无风伤了双目。无名客赶到时,正中秋思埋伏,被一个头戴青钢面具的用剑高手击成重伤。 无名客临危之际,东方如兰强奏天苍神音,秋思杀手为琴音所惑,死伤无数,无名客这才幸免遇难。东方如兰却因心力交猝,当场吐血身亡。 无名客悲伤欲绝时,墨家四将突然现身,带走了东方如兰的遗体。东方如兰因己而死,无名客为了报伤雪恨,这才跟赵飞飞等人不辞而别,跑来其师三绝老人修行之地,强行修炼三绝老人一生大成的逆天罡气。 一晃二十年,逆天罡气虽有小成,人已满头白发。数十年的恩怨情仇,早就烟消云散。如非莫寒阴差阳错地闯进洞来,无名客想必在此颐养天年。 这段往事莫寒自然不知,但他至少弄明白了一件事。东方婆婆跟申无主是师兄妹,这才让他去明月山庄打探申无主的消息。 一晃月余。 莫寒在无名客的指点下,内伤尽除,完好如初。这段时间莫寒一个劲地要求无名客授他升天绝艺,无名客总是推说时候不到。 这一日,无名客把莫寒叫到内洞石床,盘膝坐定,郑重地道:“寒儿,你伤无大碍。现在为师授你本门神功逆天罡气,你可要看好了。” 无名客神色严峻,莫寒已知此事非同小可,便全神贯注地盯着无名客。 无名客左手弯曲,中指伸张指向胞中穴,右手五指大张,食指指向脑后的凤府穴。莫寒不也马虎,依式而为。 就觉脑后的凤府穴一动,一股轻柔之气冉冉上升至脑顶,又沿颈椎下行,竟直行至阴部骨端长腿之间,沿督脉循行,再沿任脉循行路线,自会阴穴上至毛际穴而入腹中。 莫寒体内集聚的天苍神音之内力经逆天罡气一冲,全身突地一震! 无名客求成心切,竟将一个不应该忘记的细节忘记了,一代天骄差点毁于无名客之手! 莫寒腹内集聚的天苍神音内力经逆天罡气一冲,一路由腹部脆中沿脊椎上行,经络海线行于体表,沿着第三大经脉冲脉的循行路线由腹上穴行到咽喉,恰与从腹中侵入关元沿中正线到咽喉的逆天罡气相交。 莫寒只觉两团棉絮堆塞了咽喉,气息不畅,想叫叫不出,想喊喊不应,咯咯地一阵怪叫,登时涨的满脸通红。 无名客发觉有异,定眼细看,不禁大惊失色。倏然而动,扑至莫寒身后,趋指点在莫寒身后的劲椎之上。 莫寒就觉一股极其凌厉的力道,像一把利刃一样将两股正在冲撞的真气从中割开,堆塞的咽喉豁然开朗,石破天惊的一声怒吼脱口而出! 无名客被震得头皮发麻,双耳嗡鸣。 莫寒似是不吐不快,仰天长嚎不止。 这边莫寒为了发泄心中郁闷而仰天长嚎,无名客自手指点在莫寒后颈之上,只觉他发出的内力像是沉入了无底深渊。而莫寒全身涨红,已是走火入魔,此时撤手,莫寒极有可能血脉贲张而死。 当即不及细想,全身内力贯注而入。莫寒只觉全身畅快无比,似是不吐不快。这一来,洞内的钟乳石受音波冲击纷纷砸落,潭水也被击起数尺之高,石床断为两截。 好一阵狂吼,怎见得山摇地动,鬼哭神泣!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莫寒心中郁闷一扫而空,只觉全身元力澎湃,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终于,莫寒停止狂吼,山谷回音,经久不息。 待一切回复平静,山洞已被乱石塞满,几无出路。莫寒长身而己,忽觉身后有东西从身上滑落。扭头来看,不禁吓了一跳。 但见无名客瘫成一团,佝偻着身体,脸上皱纹密布,似乎一下子老了数十岁,连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整个人形如槁木,像是随时都要死去一般。 “无名前辈,你……你这是怎么了?”莫寒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把无名客给搀了起来。 无名客想笑,却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原来,无名客为了阻止莫寒走火入魔,全身内力强行打入莫寒体内。开始的时候还好,但坚持了一会之后,忽然发觉他的内力渐渐为莫寒吸收,但莫寒并没有好转的迹象,也不敢轻易松手。 他的内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等发现内力有被吸的怪象,再想收回来手来已经迟了。他的手指像是被粘在莫寒的后颈上一样,无论如何也收为回来了。不但收不回来,他只有一用力,身体的力道像是溃堤的江水一样汹涌而出。直到全身再无一点气力,这才从莫寒身上滑落。而他已是灯烬油枯,离死已经不远了。 “造……造化……”也不是是说莫寒的造化还是他的造化,无名客断断续续地吐出这两个字,头一歪,死了过去。 莫寒悲痛欲绝,放声大哭。哭了有个时辰,这才止住。人死不能复生,就地掩埋了无名客的尸骨,一直守在坟前过了头七。 念及身有要事,便在无名客的坟前发下誓言,待一切事物办完,必来守孝。 莫寒在群山中辗转数日才好不容易从深山中走出,若不是他现在神功盖世,若是普通人,不是累死在山中,都会落入虎狼之口。 找了家农户一打听,此地名为桐柏山,已远离长江数百里。 莫寒打听到出山的方向,展开轻功向山外急赶。正行走间,忽见前面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手里拎着酒壶,正摇摇晃晃地迎面走来。 这乞丐也不知多少天没洗澡了,全身散发着一股恶臭,莫寒现在功力精进,隔的老远就能闻到。莫寒老远就已看到此人,顿下轻功身法像是常人一样走来。 二人打个照面,乞丐似是见了极其恐怖的事情一般,全身一阵巨颤,手里的酒壶跌落在地。莫寒看了乞丐一眼,也没在意。 待至近前,忽觉眼前乞丐似在哪里见过,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一眼。乞丐感觉到莫寒在留意自己,故作平静地从地上捡起酒壶,再度摇摇晃晃地走向了一条上山的路。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四十四章 南宫不平 莫寒来到山外,进了一家酒肆,点了两个不菜,要了一壶酒,自斟自饮。 忽地记起乞丐手里的酒壶,暗道:“此地别无酒家,那人该是在这酒肆里打的酒。” 莫寒不知他为何会会此人如此好奇,招来店家一问,那乞丐果然是在这里打的酒。莫寒就问一个乞丐怎会有钱打酒,酒家则说这个乞丐是用野味换酒。 莫寒更是好奇:“既能打到野味,也算是个猎人,为何偏偏做个乞丐?” 店家就笑:“老朽盘下这个铺面就听上一任掌柜说过,这人做乞丐有些年头了。” 莫寒道:“店家可知此人姓氏?” 店家想了想道:“好像听说是姓花。” “花?华?难道说……”莫寒随手丢下一块碎银子,不及细想,沿着来时的路追了过去。 不用说,这个人就是华岚。 甚至华岚也就是华风。 莫寒之所以觉得此人眼熟,是因此他们二人长的有点像。虽然乞丐满面污垢,胡子拉茬,面堂棱角分明,跟莫寒有着同样的脸型。 莫寒甚至认为,只要华风洗漱干净,他们必定生的相像。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汪天河、造化谷众、慕容花等人看到他时,误认为华风跟自己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莫寒眨眼间在眼前消失,到让店家吓了一大跳。 莫寒几个起落来到二人相遇的地方,飞身向乞丐消失的山路扑去。不消片刻,莫寒就到了山顶,远远就听到了一声叹息。 莫寒循声望去,前面山顶有一个狭窄的山洞,洞里除了几件烂被褥,就是一些破碗破盆,乞丐俨然把这里当成他的家了。 乞丐靠在石壁上,一边叹气一边喝酒。待见莫寒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面前,乞丐吃了一惊:“是你?” 莫寒也不嫌脏,近前盘膝而坐,淡淡地道:“前辈莫不是二十年前江湖人称美髯公的华风华大侠?” “你……你谁?”乞丐面现惊色。 莫寒盯紧华风,继续追问:“你还有另外一个外号,唤作神愁客华岚是不是?” 乞丐全身一震,骇然道:“你……你又怎知?” 莫寒松了口,道:“我姓莫名寒,数月前去过造化谷,现任造化门掌门。” 啊―― 乞丐一蹦老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就拜:“属下华岚拜见掌门。” 莫寒也不客气,受了他的礼,没好气道:“阁下出谷一十七年,至今杳无音信。如此弃本门人于不顾,到底是何用意?” 华岚一屁股坐在地上,喟然一些长叹,痛苦万状地道:“此事一言难尽,属下不知该从何说起。” 莫寒见他堂堂武林世家的公子,竟然沦落到这般田地,本着兴师问罪的心态坐下来,此时也不禁心软下来:“我见到慕容花姑姑了,她让我给你带句话。” 华岚身子又是一颤,忙道:“她……她还好吗?” 莫寒摇了摇头,就把他见到慕容花的前后,以及慕容花说的往事,包括秋思找上门的事,一股脑说给他听了。 一席话说完,华岚已是泪流满面。 莫寒想到慕容花为了救他遣他离他,现在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不禁黯然。自己武功不济,却又女人来救,心里更是堵的慌,顺手拿起华岚的酒壶喝了起来。 这倒好,一老一少一边长吁短叹,一边借酒浇愁,没用多大功夫,一大壶酒就喝了个精光。乘着酒劲,华岚也出了他为什么呆在此地不愿见人的原由。 原来,华岚离开造化谷之后,就遇上了秋思杀手沙无风,意欲报仇的他想设计弄死比他武功高强的沙无风,无奈计策败露,跟他一起设计的人全都遇难,他也是身受重伤。 逃跑时天下大雨,慌不择路来到了这个山洞里。因是伤势较重,又被雨淋,连续发了几天高烧。无人照料的他,眼看就要死去。就在他弥留之际,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躺进了他的怀里,这个仙女用身体温暖了他,可是他却对仙女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 说也奇怪,他跟仙女缠绵过后,他的病也好了。 原来还认为那一切只是做梦,但那女留在地上的处子之血却实实在在地证明,那一夜有个女子来过。只因他跟慕容花有婚约,这才羞愧地去找慕容花,希望得到谅解。 不曾想慕容花大发雷霆,把他赶了出来。 华岚更感内疚,便一心想着给他犯下的错误赎罪,希望能再次见到那个仙女当面道歉。于是便在这山上等了下去,这一等就是一十七年,那个女子没等来,却等来了莫寒。 莫寒便劝华岚回造化门,一同商量对付秋思的策略。 慕容花受辱之人使的是蝴蝶谷高不通的大菩萨指,顺着此线索查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秋思的幕后之人。 华岚欣然应允。 二人作别,各奔西东。 莫寒沿着大路,一路西进。 正行走间,一架马车迎面驶来。 马夫端坐于前,腰板挺直,马车直线行驶,不见任何偏向。莫寒施展轻功前行,其速之快,引得马夫侧目。 莫寒正飞奔之际,忽觉前方异响,驻足冷喝:“什么人?” 话音未落,头顶上传来一阵嬉笑:“你小子还满灵光的吗?” 莫寒抬头一看,不禁有些气结。 前方大树上坐着一个小男孩,充其量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坐在那里晃晃悠悠,说的话摆足了大人的架子。 “哪里来的小屁孩,竟然在这里大言不惭。”莫寒没给他好脸色。 小男孩飞身从树下跃下,道:“我叫南宫不平,你是哪个?” 莫寒笑道:“你追我来此进,难道只是想打听我的名字?” “当然不是。”南宫不平也不否认,“我在这里等你,是想跟你教量一番,是此验证尉迟叔说的话是对是错。” 南宫不平一翻手,手里多了一柄长约三寸的小刀,此刀通体黝黑,毫不起眼,但莫寒却感了一股侵入骨髓的寒意。 “此刀名为割鹿刀,是武林三大奇刃之一。凡是见过此刀的人都已经死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南宫不平小大人似的侃侃而谈,“既然这样,你准备好了吗?” 莫寒道:“我为什么要跟你打架?” “这由不得你。”南宫不平霸道地道,“因为我想打架。” 眼前之人年纪虽小,但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威势,这股威势不是权利赋予的,而是一种自信心极度爆棚才产生的。莫寒不知道他说的尉迟叔是谁,想到在路上碰到的那个马夫,猜想此人跟马夫有关系。 转念想到,如果是这个孩子在车厢里看到了自己才寻上门来,那么这个孩子短时间内赶超到自己前头,其轻功一定是骇人听闻了。 莫寒想不通的是,这人也不过是个孩子,就是在娘胎里练武,也不过十一二年,是什么让他如此自负呢? 不用说,他碰到了对手。 莫寒神功初成,还没来得及跟人动过手。小男孩的一番话,莫寒也有些跃跃欲试。 莫寒笑道:“如果你输了,你可不许哭呀。” 南宫不平不屑地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拨剑吧。” 莫寒是软剑在身,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却被南宫不平一语叫破,不敢大意,缓缓取剑在手,道:“来吧,让你三招。” “你还真是狂的很呀。”南宫不平撇撇嘴,满脸讥笑,“你要是不小心被我弄死了,少林寺的那群光头少不了找我麻烦。” 小小年纪就拿着割鹿刀,这会又爆出来了少林寺,看样这小子来头真是不小呀。 莫寒笑道:“让你三招是我的事,我如果死了跟少林寺没半点关系。” “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 “那就好。看刀!”南宫不平叫一声,持刀扑来。 其势之快,当真快逾闪电! 这如果是三个月前的莫寒,不用躲闪就已结挂了。眼见南宫不平的出刀速度,莫寒忽地想起了沙无风。 沙无风是莫寒自出道以来,见到过的最强大对手,而南宫不平似乎并没比沙无风差了哪里去。 说好了让三招,莫寒自己不会出击,身形倏然一侧,南宫不平的刀走空。莫寒轻易地躲过了这一刀,南宫不平不但不觉得意外,反而大叫一声好。 身形甫动,入影随形再次进招,这一刀又比另一刀快多了。莫寒只顾闪躲并不还招。 三招一过,莫寒技痒难耐,大声道:“小子,小心了。”长剑分飞便剑。 当地一声,刀剑相交。二人各退数尺。 “再来。”二人同时断喝,两条人影再度交在一起来。 就这样,二人刀来剑往战成一团。 二人从路上战至树巅,从树巅战到山顶。两团身影交织在一起,若不是武功高超之人,还当两团影子飞来扑去。 二人战有数千回合,依然不分胜负。南宫不平终究年轻,后力不继。而莫寒内力绵长,越战越勇。 天色将黑,南宫不平身形已滞,莫寒长剑横隔,将南宫不平逼退数尺。 “且慢。”莫寒大声喝止。 南宫不平喘着粗气道:“为什么不打了?” 莫寒笑道:“天黑了,今天就玩到这里,我们以后再战。” 南宫不平大言不惭地道:“这一战我们就算是平局了。” “就算平局。”莫寒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南宫不平收刀入怀,笑嘻嘻地道:“你这人倒也合我口味,看你年纪也不大,我们结拜成兄弟怎样?”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四十五章 小试牛刀 南宫不平如此年轻武功就有此造诣,假以时日必定不可限量。经此一战,莫寒也有惺惺相惜之感,便笑道:“如此甚好。” “来来来,我们这就撮土为香就地结拜。”南宫不平迫不及待地道,“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莫寒。” “啥?”南宫不平的眼睛瞪的老大,“杀不死的莫寒?” 武林人对秋思的不满,总希望有人站起来对抗,而莫寒又连番从秋思杀手上逃脱,这个名号就这样被叫出来的。 莫寒当然不知道他有了这么个响当当的名头,奇道:“我叫莫寒,不是什么杀不死的莫寒。” 南宫不平眨巴、眨巴眼,道:“你是不是那个击伤沙无风,杀了崔化光,又断了成盛京双手的那个莫寒?” “是我。” 啪! 南宫不平迎空打了个响指,喜哄哄地道:“这就对了。来来来,快快结拜。”南宫不平生怕莫寒跑了似的,不停地督促。 二人撮土为香拜为兄弟,莫寒长南宫不平五岁是为兄长。南宫不平引莫寒给来到马车前,把马夫给莫寒认识。 马夫叫尉迟校,是南宫世家的管家。听说二人结拜,双目放光,连声叫好。 天色已黑,附近又无人家,二人只好回到马车上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莫寒要入川寻找祖父莫轻敌,兄弟俩依依惜别。 莫寒风餐露宿走有几日,伏牛山在望,只要过了前面山头,就会进入陕西界内。 正行走间,忽听身后骏马嘶鸣,一队人马飞驰而至。 莫寒让至路面飞驰而至,扭头来看,眉头不禁一皱,来有四人,每人都在四旬开外,这四人莫寒都认识,赫然是曾围攻唐厚,跟史佗飞在一起的五人中的四人。其中一个瘦子,莫寒还曾在长江上见过面。想到史佗飞三番两次同自己作对,还曾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莫寒的脸顿时就阴了下来。 几人与莫寒打个照面,全都勒马停了下来。几人全都认识莫寒,特别是瘦子,喜出望外的道:“莫少侠,我们又见面了。” 莫寒斜着眼道:“咋地?又想请我到贵帮去?” 瘦子哈哈一笑道:“莫少侠既然如此识得抬举,那就请吧?” 莫寒微微一笑:“诸位如此好客,何不妨报上名来?” “好说,老夫一剑不全杨贵全。” “力拔九鼎铁漫。” “飞天棍唐胜。” “无双戟冯士金。” 莫寒淡淡地道:“在下记住了。好罢,现在你们可以亮家伙了。” 莫寒曾将史佗飞击成重伤,几人知道莫寒功夫不可小觑,各自兵器在手,打个呼哨把莫寒围在圈内。 莫寒冷笑一声,飞身扑出,几人只觉眼前人影一闪,手里一松,腋下一麻,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见莫寒已将四人手里的兵器抄在手里,人已站在圈外,而他们四人全都形如泥塑动弹不得。 莫寒又是冷笑一声,一扬手,四件兵器哧哧连响,全都隐入了路边的山石之中。 莫寒拍拍手道:“你们只是史佗飞的走狗,暂且饶了尔等的狗命,下次再若助纣为虐,休怪我辣手无情。”说罢,也不管四人个个吓的面如土色,竟直扬长而去。 走有近百里,已至朱阳关外。 正行走间,忽听前面兵器碰撞声四起,喝彩声不断。循声望去,就见一拨押镖的趟子手围成一个大圈子,有几个镖师正在圈内激斗正酣。而在圈外,有四个人立马观看。这四个人中有三人莫寒竟也认识,正是英威镖局的总镖头周燕羽,胖掌柜张天基,少镖主周少英。 站在周少英的身边是个女子,不过二八年纪,瓜子脸蛋,樱桃小嘴,生的异常美貌,身形纤细娇小,该凹的凹,该凸的凸,比纪妙竟也不差几分。 只是对场内的激斗面现不屑之色,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到处张望,待与莫寒打个照面,面露讶色,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几眼。眼见莫寒毫不顾忌地向这边走来,美目更是没有从莫寒身上移开。 不等莫寒靠近,美少女冷声喝问:“来者何人?”她这一叫,场内的打斗全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地莫寒看来。 莫寒哈哈一笑道:“周总镖头,别来无恙否?” 笑声之中,莫寒身子一晃,已到了众人面前。莫寒声到人到,举手投足间露了一手上乘武学。 周燕羽眉头一蹙,旋即笑容满面:“原来是莫少侠,失敬、失敬。” 周少英脸色大变,骇然叫道:“是……是你。” 那些曾围攻莫寒的镖师,呼啦一声,又围了上来。 周燕羽大声喝道:“休得无礼!都给我退下!” 众镖师无不莫名,但总镖头发话,也只好悻悻退后。 莫寒漠然地扫了众镖师一眼,目光落在周少英的身上,冷冷地道:“周少镖头,我们今天的梁子就在今天结了吧。” 周燕羽奇道:“英儿,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沙无风曾告诫过他,莫寒强他太多,而他又三番五次找过莫寒的麻烦。又见老爹一个劲地装糊涂,再看莫寒现身的功夫,就知莫寒已非昔日可比。周少英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我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天基老好人似的,就把周少英跟莫寒之间的不愉快,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遍。 周燕羽面如冷霜,叱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给莫少侠道歉!” “对……对不起……”周少英面红耳赤地抱拳施礼。 莫寒冷笑道:“你以为一句对不起,此事就能了了吗?” “我哥歉也道了,你还想怎的?”美少女看不下去了。 莫寒看都没看她一眼,皱着眉道:“周总镖头令爱的事难道你不知情?” 周燕羽惶恐地道:“此事老夫着实不知,还望莫少侠看在老朽的薄面之上,放犬子一条生路。” “爹……”美少女不乐意了,“他是谁呀,你犯得着跟这厮低声下气吗?” 莫寒冷冰冰地看着美少女:“你又是哪个?” “本姑娘乃剑幻教五花圣女之一姓周名少云便是。”周少云胸脯一挺,不无得意地道。 “剑幻教,又是剑幻教。”莫寒有点失神地喃喃自语。 周少云见莫寒脸色有异,还当莫寒怕了,冷笑道:“怎么?怕了吧?” 话音未落,众人眼前人影一闪,就听啪的一声脆响,响声过后,莫寒站在原地没动,而周少云粉面上多了五个血红的手印,不消片刻,已是肿涨的老高。 周少云即为五花圣女之一,无论姿色还是武功都颇为自负,却没想到睁睁睁地着了道,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你……你找死!”周少云怒喝一声,持剑就要向前冲。 “放肆!”周燕羽一声断喝。身形一晃,纵身拦在周少云的马前。双手朝莫寒一抱拳,躬身施礼道:“犬女无知得罪了莫少侠,还望莫少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莫寒漠然地看了周燕羽一眼,身形一晃,便听到噼里啪啦一阵脆响。众人眼前人影一闪,脸上火辣辣的奇痛难忍,再看时,莫寒业已扬长而去,只留下了一片残影。 众人面面相觑,十多个镖师,并不是每一个都中招,凡是曾跟莫寒有过冲突的镖师,脸上都挨了一记耳光。这一巴掌跟周少云所受的相差无己,每个人脸都肿胀了起来。 莫寒来无踪去无影的诡异身法,看得众人心惊肉跳。很难想象,莫寒如果痛下杀手,这些镖师恐无一人幸免,想到若不是周燕羽首先示弱,此时焉有命在?只觉身后直冒冷汗。 周少云长这么大从未受过如此羞辱,恼羞成怒地道:“爹,这人到底是谁?你怕他,我们剑幻教却是不怕他。” 周燕羽的眉头拧成了川字,喃喃地道:“莫寒,杀不死的莫寒。” “他?”周少云脸色大变,“竟然是他?!” 胖掌柜道:“这小子每一次见面,武功都是进步神速,将来必成劲敌。” “爹,女儿先行一步。”周少云策马扬鞭,竟直向莫寒消失的方向追去。 不一日,莫寒已进入陕中秦岭。 这天中午,莫寒正在三十里铺的一家酒肆里小憩,忽听店外吵吵嚷嚷响成一片。就见一群家丁,在一个手摇扇子公子哥的带领下正在追赶一个四旬不到的妇人。 妇人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就有家丁冲上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不一时,妇人就倒在地上惨嚎不止。 而店里的人看了,全都敢怒不敢言。 莫寒刚想发作,远处传来一声喝叱,就有一个身着粉衣,头戴面纱,腰悬短剑的少女从对面店里冲了出来。 “住手!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欺辱良家妇女,还有王法没有?”少女叉着腰尖声尖气地叫道。 “哟,哪里来的小娘子?胆子大的很呀,竟敢来管你熊爷爷的事。”公子哥摇着扇子,晃着膀子走上前来。 他的家丁丢下倒在地上的妇人,也跟着公子哥迎了上来,呼啦一下子把粉衣少女围在圈内。 粉衣少女见众家丁冲着她来了,也不害怕,反手就把短剑取在手中。看她取剑的动作,也算是个会家子。 “女娃儿家舞刀弄枪的擦着伤着多不好?来来来,把剑给哥哥,哥哥给你收着。”公子哥扇子一收,来抓粉衣少女的长剑。 “你是找死!”粉衣少女娇喝一声,分心便刺。 “哟,还蛮厉害的吗?”公子哥调笑声中侧身一躲,粉衣少女的长剑便即走空。 粉衣少女反手一拨,短剑顺着公子哥的身形斜刺了过来。 公子哥不进则退,嬉笑声中手中扇点在了粉衣少女的肩头。粉衣少女的短剑还没及时回防,全身已是动弹不得。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四十六章 亡灵驾 公子哥在粉衣少女的脸上捏了一把,淫笑道:“小娘子,从今个起就从了你家熊哥吧?” 粉衣少女这时才知道了害怕,颤声叫道:“你……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难道你还不和道?”公子哥哈哈一阵大笑。 众家丁也是一起笑了起来。 “我家公子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床上英雄,包你爽个痛快。”一个家丁厚颜无耻地道。 “放……放了她。”地上的妇人爬到近前,抱着一个家丁的大腿哭着哀求,“求求你们放了这孩子,我欠的银子一定还是。” “滚!”这家丁一抬脚把这妇人踹了个跟头。 妇人再度爬过来哀求。 公子哥挥了挥手,道:“小的们,把这小娘子带走。” 两个家丁的手还没搭到粉衣少女的肩上,就听嗖嗖两声,两个人已被摔出丈外。再看时,圈子里已多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不是莫寒又是哪个? 莫寒在粉衣少女的肩头上轻轻一拍,原意想点开粉衣少女被封的穴道。没想到粉衣少女受他一掌之力,嘤呓一声,身子一软竟欲跌倒。 莫寒一怔,顺手一抄把粉衣少女抄在怀里。 “什么人?”公子哥怒喝一声,手中扇大张,只听嗖嗖连响,暗器破空之声骤起。 莫寒眉头一皱。 如果不击掉眼前暗器,怀里少女必首遭其害。当即不及细想,长袖一挥,这些来势迅疾的暗器悉数被他的长袖击落。 莫寒刚刚击落公子哥的暗器,圈外的家丁各取兵器向莫寒全身要害击来。看他们出招的速度,无一不是内外兼修的好手。 莫寒愕神之际,忽觉胸前劲风突起,大骇之下不及细想,猛地一掌拍出。 莫寒的出掌不是不快,但近在咫尺的攻击还是着了道。只觉胸前一凉,接着就一股侵入骨髓的疼痛。好在莫寒神功大成,这一掌让对方的攻击偏了轨迹。 “咯咯咯……”怀里的少女一击功成,顺势后退,其势之快,迅雷不及掩耳,身手跟先前之表现竟是天壤之别。 粉衣少女场外立定,厉声喝道:“莫寒,你也有今天!” 莫寒全身一震,这女子的声音一点也不尖刻,听起来十分的悦耳,还很熟悉。粉衣少女把脸上的面纱顺手撕下,不是周少云还能有谁? 前几天给了人家一巴掌,今天就挨了一刀,这报应来的还真是快呀。 莫寒扫了插在胸前的剑,也许再进一分,自己就会挂在这里。他已身受重创,来不及细想,脚下一点,闪身暴退。 众人还想追赶,但莫寒存心逃命,他们又哪里追得上?眨眼间,莫寒便没了影子。 “圣使,你还有什么吩咐?”先前还嚣张跋扈的公子哥,恭恭敬敬地道。 连倒在地上的妇人都恭声道:“只可惜今日没能杀了这姓莫的。” “诸位今天的表现都不错,回头我一定禀告给教主给大家记一大功。”周少云十分大度地道。 “谢圣使。”众人喜出望外。 “都散了吧。” “是。” 待手下散去,周少云脸上露出着摸不定的表情,喃喃地道:“臭小子,你打本姑娘一巴掌,本姑娘就让你十倍偿还。但愿你真像你的外号叫的那样,可千万别短命。” 莫寒奔逃数十里,找到一个偏僻的山洞,先是点了伤口的周边穴道,这才拨出了短剑,穴道被封,血流的不多。好在他受伤的次数多了,早有了急救的经验。上了金创药,撕开衣衫包扎好,就势躺在石壁上休息。 莫寒有种奇怪的感觉,周少云的这一剑并没有真的想要他的命。如果周少云存心杀他,不需要出剑那么快,只要在他急于应对周遭情形的时候,缓缓地递剑,直接刺入他胸口就可以了。 莫寒的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告诫自己:“这个女人还是少惹为妙。” 莫寒重伤在身,也不好急于赶路,只等伤好再动身。 而就在莫寒养伤这些日子,武林风云突变! …… 因为江湖风传的亡灵驾经过三十年的尘封,再次出现江湖!亡灵驾之所以称之为亡灵驾,是因为这驾四马同驾的车上,有一口装满亡灵的棺材! 有人说棺材内装的是武林人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籍!假如你得到这本秘籍,你在一夜之间,便可成为武林绝顶高手! 有人说棺材里装的是奇珍异草,可能是千年人参,千年何首乌,或是千年灵芝等等,假如你得有缘吃了这些东西,不但可以延年益寿,并可增加几十年的功力! 有人说棺材里装的是价值连城的财宝,是慕蓉世家与华家的全部家私,假如说你得到他,你一夜之间便可富可敌国! 又有人别出心裁地说,棺材内装的是一位绝世美女,是唐太宗武当山参禅的时候,天上来的仙女,假如你得到她,便可成为她的夫婿,然后上天做神仙! 有人却不屑地说,棺材里只有一具尸体,一具没有腐烂的尸体,别的什么也没有! …… 一时间,江湖风起云涌! 亡灵驾刹时被蒙上了一层神秘,一层诡异,一层恐怖…… 亡灵驾的如此神秘,就有人想得到它!千方百计地想拥有它!不惜使用暴力,不惜浪费生命,更不惜流血牺牲! 亡灵驾的出现就意味着死亡的到来,让你恐怖、惊慌! 亡灵驾竟在武林大会召开在即,突然出现! …… 纪妙从昏迷中醒来,强忍内心悲痛,招来女仆将血肉模糊的慕蓉花从刀林上移开,并将遍满全身的羽箭悉数取下,在给母亲清洗血污时从嘴里取出了半只耳朵。纪妙猜测这有可能是毒害母亲的凶手留下的证据,就小心地藏好。给母亲穿戴整齐,就在庄丁的帮助下匆匆下葬了。方伯照料母亲多年,也同时厚葬了。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就召集府上的庄丁婢女,发放了工钱让他们走了,只留下几个照看家园的老人。然后纪妙带了些盘缠细软,揣着半只耳朵寻找母亲的仇人去了。 纪妙少女懵懂,不谙男女情事,猜测母亲不可能在男人面前脱去衣服,能让母亲脱光衣服的就一定是女人,这才在江湖中到处打听缺了半只耳朵的女人。缺耳朵的女人少之又少,但功夫不负有心人,秦岭冷月庵庵主无稀道姑就缺了半只耳朵。 纪妙一进秦岭山脉,便感到一阵死亡的恐怖! 纪妙由山脚向冷月庵走,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这一切。 纪妙闻到了血腥,就看到了流的遍地都是的血! 不但有血,还有倒在血泊里的尸体,以及散落的各式各样的兵器。冷月庵发生了一场空前的浩劫,死伤不计其数! 有僧有道还有尼,更有衣不遮体,下身流着鲜血的女子,这里除了发生了暴乱,还有一场**,直让人惨有忍睹! 为了查找杀母仇人,纪妙还是壮着胆子向山上走去! 山路越走越陡,死尸也越来越多,她隐约听到了呻吟声,呻吟声很微弱。 纪妙循着声音战战兢兢中爬到了山顶,冷月庵已被烧成了一片瓦砾。触目所及多都是女子尸体。而那微弱的呻吟声也消失了,除了山风吹来的浓浓血腥之气,这里一个活着的生命也没有。 “救命――” 一个女子突兀的惊叫声,划破了周遭的死寂。 纪妙吓得打了个哆嗦,只觉后背直冒冷汗,还是毫不犹豫地向庵内纵去。 “救命――” 这一惊声要比先前的声音弱了很多,接着传来一声怒叱:“畜生!” 纪妙刚刚赶到发音地时,就听到了啊地一声惨叫! 就见两个衣衫不整的青年男子,从一位年轻的尼姑身上淫笑着站了起来,尼姑高耸的酥胸上赫然插着一口长剑。 纪妙怒火中烧,叱喝一声:“畜生!”长剑挟着一道寒光扑了上来。 青年汉子正欲穿衣系带,冷不防长剑到了近前。二人齐声惊叫,慌不迭地齐齐退避。哧地一声响,一个黄衫汉子的衣衫划破。纪妙出手突然,但还是没有一击奏功,这黄衫汉子的身手竟是不弱。 纪妙一击不中,错愕之际,便听到紫衣汉子不怀好意的淫笑:“咱兄弟今日艳福不浅,又一个漂亮小妞送上门来。” 黄衣汉子淫笑道:“这一次就让刁兄先上吧。”二人只当纪妙唾手可得的羔羊一般,又是肆无忌惮地一阵狂笑。 纪妙盛怒之下,娇喝一声,持剑便刺。出招便是慕容世家芙蓉剑法中的最凌厉的杀着,长剑泛起一道光圈,向二人罩去。 紫衣汉子神色微变:“小丫头手下倒有两下子。”说话声中,还是避过了这一记杀招。 黄衣汉子冷笑道:“这小妞还真是有点难对付。” 紫衫汉子笑嘻嘻地道:“越是凶蛮的娘们,老子越是喜欢。”一边说,一边接连避开纪妙的七记杀着。 纪妙连攻七招,都被对方轻巧地避过,已知难以匹敌,一声娇喝,狂攻二剑,将二人逼退三步,纵身便逃! 二人齐声大叫:“追!” 没用多大功夫,二人便一前一后拦在了纪妙的去路。 黄衫汉子嬉笑道:“小丫头,还想跑,哪那么容易?”怀中掏出一对判官笔来,判官笔比一般的判官笔要细要短,一寸短一寸险,此人笔上造诣不可小觑。 纪妙深知此节,还没等对方出招,长剑划成一道彩虹迎面刺去,正是芙蓉剑法中的精髓“芙蓉迎月”。 黄衫汉子叫一声道:“来的好。”侧身躲过。 纪妙见有机可乘,便欲脱身而逃,却不料黄衫汉子的判官笔就在他侧身之际,迅疾地点了出来。其出手之快,落点之准,非纪妙所能及。如此同时,背后的紫衣汉子的双钩迎着纪妙的后背击来,其出手的速度比黄衫汉子毫不逊色。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四十七章 《乱花谱》 对方从背后偷袭,纪妙叫一声“卑鄙。”身子借着剑式,滑向一边!堪堪避开了对方的合击。饶是如此,背上的衣衫哧地一声,扯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好在没伤着皮肉。 紫衫汉子淫笑道:“在下实不忍焚香殒玉,小丫头,还是束手就擒的好,老子玩够了,说不定会放你一条生路。” 纪妙闪向一侧,身后即是一块断崖,断崖之下,阴风阵阵,深不可测。 纪妙喝道:“你们这两个畜生如再逼我,我就跳崖自尽。” 黄衫汉子啧啧连声:“小丫头真乃忠贞之女,我喜欢。” 紫衫汉子道:“刚才那个小道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却没敢跳下去。” 黄衫汉子道:“像你这样的美人,大爷宠你都还来不及,哪里啥得伤你?”跨前两步,道,“来,不要怕,跟我回来。” 纪妙怒道:“滚开!你再走一步,本姑娘可真要跳了。”一边说一边连退几步,人已到了崖边。 紫衫汉子道:“是吗?大爷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跳下去的胆量。”一边说一边欺步向前。 纪妙仰天一声长叹:“罢罢罢,母亲,孩儿不孝,不能为您手刃仇敌了!”说罢,眼睛一闭,纵身向断崖跳下。 二人大吃一惊,齐齐扑上。 紫衣汉子一伸手竟将纪妙的小脚扯在手里,就在他想用力提起纪妙之际,忽觉眼前寒光一现,纪妙死意已定,手中的长剑空中削向紫衣汉子的双手。 紫衣汉子大惊之下,哪里还敢犹豫?双手一松,闪身急退,纪妙的身子便似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坠而下! 眼见纪妙风卷残叶般地没了影子,二人连叫可惜。 纪妙的身子急坠而下,眼看着就要被摔成碎片!就在这危急时刻,旁刺里闪出一个白衣妇人,双手一托,身子微顿,顺势将纪妙的身子丢了出去。只因纪妙下坠力量太大,白衣女人,哇地吐了一口鲜血。 纪妙急坠的身子改向,飞速向一边的石壁上撞去! 纪妙就要撞上石壁的一刹那,白衣妇人的身子似箭一般地射了出去,双手迅捷无比地牢牢地抓在了纪妙的脚上,一声沉喝,纪妙的身子偏位,扑通一声跌在远处。 纪妙高空坠落,早已吓得晕了过去。白衣妇人底下施救并不知情,但腿上传来拉扯的剧烈疼通,将她从昏迷中痛醒了过来。 白衣妇人再也支持不住,“又吐了一口鲜血,扑通一声瘫软在地。 纪妙睁开眼,又见到了数十具躺在山谷里的尸体!在她的身后也坐着一位白衣道姑,气若游丝,眼看也是不活了。 纪妙依稀记得有人推了她一把,猜想是白衣道姑拼命救了她,连忙扑上前来,声泪俱下地大声叫道:“前辈,你醒醒,醒醒。” 白衣道姑缓缓地睁开了眼。 纪妙欣喜若狂地道:“前辈,小女子谢过您的救命之恩。”说罢,纳头就拜。 白衣道姑苦笑着道:“是……是你命不该绝,贫,贫道……”话没说完,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她受伤极重,咳出的都是鲜血。 纪妙慌忙轻捶她的脊背,待她喘息稍定,便道:“前辈,此处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尸体?” 白衣道姑惨然道:“亡……亡灵驾来到冷月庵,贫道无力拦住此车,而造成冷月庵的灭门之灾。”一口气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嗽声中连吐几口鲜血,由于失血过多,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又加上内心悲痛,面肌抽搐,似扭曲了一般。 纪妙道:“前辈,您莫非就是冷月庵庵主无稀道长?” 白衣道姑颔首道:“正是贫道,姑娘莫非有事?” 无稀的耳朵的确少了一块,纪妙喃喃地道:“前辈救命之恩,小女子莫齿难忘,但……但先母的血海深仇,又……又不能不报!”最后的话说的斩钉截铁,似决定了什么事,“小女子若大仇得报,必在前辈坟前以死相报。” 无稀道姑的脸上一片茫然,不解地道:“贫道与姑娘素昧平生,有何仇恨还望姑娘明告,因为老身的时间已所剩无多了。” 纪妙便将母亲遇害一事简练地说了一遍。 无稀扭曲的脸上摸过一丝异彩,缓缓地道:“慕容花的名字,老身倒听说过,只是从未与其谋面,也无恩怨可言,老身不至于跑到湖北去剥光你生母的衣衫再去杀她,念你千里迢迢来此,老身作为女性同你分析一下,你母亲受害的原因。” 纪妙脸含羞愧,凝神聆听。 “如贫道猜的不错,你母亲是想用一个女人特有的本钱,去杀一个男人,只因此人武功高强,而不得已出此下策。” “一个武功奇高的男人?”不谙人情世故的纪妙,想起了落崖前见到的一幕,眼前天眩地转,一下子瘫在地上,失魂落魄地道,“原来如此。” 纪妙根本就没向男人那边去想,她相信守身如玉的母亲,决对不会同男人有任何瓜葛。她认为能够让母亲一丝不挂的不会是男人,一定是女人。她千里迢迢地来此寻找缺耳的无稀道长,因为无稀是女人。 无稀道长的脸抽搐了几下,缓缓地道:“你母亲如此作为,实让老身佩服。如此相比,老身可谓是羞愧之极了!”说到这里,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眼泪簌簌而落,接着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脸色更是惨然。 纪妙关切地道:“前辈,您……您怎么了。” 无稀道姑吃力地道:“倘若老身猜的不错,那个人一定会用大菩萨指。” 纪妙不解地道:“前辈您……您认识他?” 无稀道姑点了点头,眼睛平视纪妙,吃力地道:“你,你要答应贫道一件事!”这根本不是要求,似乎像是一个命令,更像一个决定。 纪妙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怀……怀里……有……有一本书……想……想办法……拦……拦住……亡灵驾……它……它是一场……” 后面的字没说完,她全身突地一阵颤抖,喉咙里咯咯有声,似乎想拼命要说出什么,突然耳关紧咬,双目翻白,随即撒手西归。 纪妙连呼带喊,却回天无力。 纪妙忍痛合上无稀至死还大睁的双眼,依照她的遗言,从她怀中掏出一本书来,上面写有“乱花谱”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纪妙收起《乱花谱》,挖个坑将无稀道长埋了,连谷底的其他道姑的尸体也一并埋了,当她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她已经累的不成样子。 谷底血腥冲天,纪妙不敢逗留,乘着晚霞向谷口走去,天越来越黑了,纪妙慌不择路,也没知来到了什么地方,只觉脚下的草丛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厚。 山谷内狼吼虎啸,纪妙也不敢休息,虽已身心疲惫,也只好打起十倍的精神往外走。走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光放亮,这才发现她已走入一片深谷之内。谷内杂草丛生,毒蛇漫游其间,悉悉索索令人心悸,时不时跳出几只野兔,受惊地逃了开去,经过一夜地盲目跋涉,纪妙全身已被露水打湿,难受之极,加上又累又饿,实在是走不动了。 便来到山崖下面,用剑割开了一片杂草,实在是累的极了,就地休息一会。连日来的疲惫一下子涌了下来,刚刚靠紧山石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不知躺了多少时间,正睡得清香之际,忽觉身上有什么东西跳来跳去,“啊”的一声惊叫,身上的东西突地逃走了,定睛一看,却是只野兔,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此时日已当顶,身上的衣裳也早干了,正欲起身,又觉脚下一紧,只见有一条粗长的五花蛇正缠在自己的双腿之下,大骇之际,挥剑一阵乱砍,将长蛇斩为两截,她慌不迭地站起便跑,想到大白天与兔、蛇共眠,不禁有些后怕。 再也不敢逗留,顺着原路折回,眼看天又至黄昏,也是无路可寻。 想到可能会被困死在这里,恐惧之感油然而生。又累又饿的她发觉有两天两夜没有进食了,顿时感到饥肠咕噜,肚子敲起了擂天鼓。 望着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前后方一望无际的杂草丛,纪妙感到了一种身处绝境的绝望,颓然坐在草丛中,干脆不走了。 绝望之余,想起了无稀道长的那本《乱花谱》,却是一套武功秘籍,由乱花功、乱花掌、乱花步、乱花鞭四部分组成。 书中记载之武学,精秒易学,似乎专门留给自己的一般,纪妙爱不释手,一口气读完,天已大黑。 饥饿之余,想起了那只在身上跳来跳去的兔子,心道:“假如本姑娘装死,不怕你这小畜生不上钩。”便找了个杂草多的地方,躺在地上只等兔子上钩。直等到弯月当顶,一只褐黄色的野兔,瞪着小眼,警惕地窜到了纪妙的身边。 纪妙使尽全力,纵身跃起,不知不觉间,身子似箭一般地射了出去。 纪妙竟然扑过了头! 兔子受到惊吓,突地跳起,准备向草丛里逃窜。 纪妙万没想到身手会如此之快,眼见到手的食物就要跑掉,不及犹豫,脚下一点,又扑了上去,就在野兔窜入草丛的一刹那,双手抓在兔子的后腿上。野兔受制,滋滋连叫,回头便咬。纪妙一惊,反手一丢,野兔在地上打了个滚,又要逃掉,纪妙再次扑上,一把抓住兔子的耳朵,这才将兔子擒住。 突然间身子变的如此之快,纪妙暗暗惊疑,浑然忘记了饥饿,用脚带把兔子绑好,又从怀中掏出了《乱花谱》,这一次又比上一次看用心多了,直到饥肠咕噜,方才停手。 纪妙取火烤免不必细说。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四十八章 战三煞 《乱花谱》上的精妙武学,让她的轻功短时间里突飞猛进,这让她喜出望外。更是全心投入《乱花谱》的修行之中。 如此这般,纪妙在谷中生活了月余。纪妙除了看书练武,捉兔捕蛇之外,别无他事,一本乱花谱被其看得滚瓜烂熟,武功也是一日千里,足以挤身一流高手之列。 一个月的时间,火摺早已用完,一柄长剑用来取火,眼看着已不能再用,不禁为以后的日子发愁。 这天夜里,就在她准备就寝之际,忽听耳畔传来一阵马嘶之声,就在她诧异之际,四匹全身黑黝黝不带任何杂马的骏马,拉着一驾黑漆漆的车子,风驰电卷地来到了面前。纪妙下意识地想闪身避让,没想到马车在她面前嘎然而止。 纪妙不禁吓了一跳。 四匹黑马拖着的车上别无其他,仅有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亡灵驾! 纪妙的脑中倏然泛起这几个字,好奇地迎向上来。四马仰头一阵长嘶,嘶声过后,又竟自低头吃草,并不顾忌纪妙近身。 纪妙大奇,伸手摸在马鬓之上,马儿不但没有对其产生敌意,反而伸舌舔了舔纪妙的玉手,显的异常友好。 纪妙喜出望外:“你们是来接本姑娘出谷的?” 骏马哪里懂得她的话?只顾一味地吃草,纪妙也不失望,纵身上了棺顶,暗道:“本姑娘倒要看看这棺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纪妙双手抬棺,随着咯咯声响,棺盖被其打开,探头一看,棺材里哪里有什么武功秘籍,奇珍异草、价值连城的财宝和美女?只是一堆零散的尸骨而已! 棺盖一经打开,纪妙想起无稀道长临终前的那句话来。 亡灵驾只是一场骗局。 纪妙仔细打量了这具棺材,棺材与马车连为一体,设计的十分精妙,欲想取下棺材,就得毁掉整个马车,马车与棺材匀为精钢精工制成,要毁掉此车,绝非一日之功。 纪妙暗道:“设计此车之人用心不良,无端造成武林浩劫,又是为了什么?既然马儿跟本姑娘有缘,本姑娘就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也算是报了无稀道长的救命之恩。” 心念至此,便挖了坑将棺材内的尸骨埋了,将棺材清洗一遍,自己躺在里面,倒宽敞地很,合上棺盖,呼吸倒也顺畅。 正欣喜之际,忽觉车已动,打开棺盖一看,群山箭一般地射向了车后,不禁大吃一惊!万没想到车速如此之快,其人身在棺中,竟无颠簸之感,不禁暗自感叹于设计此车之人手工之精。 四马驾着马车跋山渗水,如履平地!其速之快,简直不可思议! 纪妙算是明白了武林中人捉不住此车的原故了。 亡灵驾江湖再现! 亡灵驾再次出现,并没引起太多的围剿,太大的杀戮,因为它总是神出鬼没,行踪不定。 …… 莫寒伤好如初,为了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装扮成一个大病初愈的汉子。沿着大道向西进发,在路上就听到了关于亡灵驾沸沸扬扬的传闻。 更有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士,正向终南山飞奔,一打听,说是亡灵驾已在终南山庄出现。亡灵驾搅起江湖动荡不安,莫寒大为好奇,也随江湖人向终南山庄奔去。 莫寒轻功超群,抢在闻讯而来的江湖人前面先行到了终南山庄。还没到庄外,就看到有两拨人斗的正酣。两拨人服饰鲜明,一看就是两个帮派。蓝衣装束的是终南山弟子,黑色装束背后都绣着一个剑字。 看到这个剑字,莫寒首先想到了剑幻教。待看清要场外观战的几个熟人,莫寒更是确认了这些人的来历。 观战之人分东南北三方站定,个个神色倨傲。不是别人,正是差点要了莫寒性命的乾坤三煞。想来傲煞成盛惊断了双手已无法加入其间,所以四煞只来了三煞。 莫寒现身眼前,怒煞沈看山最先警觉。 “终南山庄已被我教围困,请这位朋友速速离开。”莫寒装扮成病汉沈看山并不认识,又悄无声息地出现,竟不被人发觉,其身手必有过人之处,所以沈看山的言语也就客气了很多。 “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沈老儿,拿命来。”莫寒大笑一声,飞身扑了上来。 “莫寒?!”莫寒虽改了扮相,但声音却没有改,所以沈看山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是你莫爷爷。”莫寒并不否认。 莫寒来势虽快,但沈看山也不是软柿子,手中齿轮迎剑而上,当地一声响,抵住了莫寒的蓄势一击。 莫寒出现,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其他二煞围了过来,众人也不废话,各取兵刃在手,战成一团。 怒煞沈看山双腿虽残,武功中在三煞中却是最高。掌中两只齿轮即是支撑身体的双拐,又是用以防身利的器。 三人联手,齿轮力攻莫寒下三路,每遇莫寒奇异招数,齿轮用力一点地,庞大的身子就像一只展翅高飞的苍鹰,四齿轮自上至下猛砸而下,齿风呼啸,极具威力。 疯煞武不天天、雨煞言难确两面围攻。三十招一闪而过,三煞联手对敌竟然没占丝毫上风,还差点伤在莫寒诡秘难辩的剑法之下,三人心中震惊难以言明。 四煞自出道以来,,无不联手抗敌,丧身四煞齿轮之下的顶尖高手不胜枚举。三煞成盛惊轻敌之下丧失双手,不在现场。四煞联手抗敌的威力大打折扣。即使宁样,若是平常早已载誉而归。 只可惜,三煞今日所遇之人乃是莫寒。再战三十招,四煞齿轮阵因缺少成盛惊而造成的缺陷很快暴露无疑。 莫寒瞅准机会,突地一声怒喝,长剑迎着扑面而来的沈看山直刺过来。沈看山苦斗之下未占上风,心中骇然。忽见莫寒出此庸招,前后左右破绽百出,盘算着武不天及言难确如果此时出手,莫寒非死即伤。大喜之下双齿全力一合,意欲将莫寒的长剑挟于齿下。 莫寒此剑贯注了逆天罡气的内力,岂容沈看山独力夺下?只闻“呛啷”一声响,沈看出一击得手,正自侥幸,忽觉一股真气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胸口撞来,顿时惊的面如土色。 好一个沈看山,临危不乱,双齿顺势借力,倒纵而出。 逆天罡气非比寻常,沈看山半空中连翻了三个跟头,方才将逆天罡气化解于无形。沈看山身形落定,人已在数丈之外。 武不天岂能放过莫寒身上的任何破绽?莫寒出剑的刹那,双轮已挟着一股劲风击向莫莫寒的肋下。莫寒长剑逼退沈看山的凌空一击,尚未来得急回防,危忙中收腹,扭腰,凸臀,一气合成,半个身子倒在了武不天的怀中。 武不天哪里想到莫寒竟敢出此怪招?双轮走空,欲顺势回收将莫寒开膛破腹。 莫寒堪堪避开武不天杀着,心中暗叫一声“好险”,单臂下沉,将武不天的一只手臂挟于腋下,只闻“当”地一声巨响,武不天的双轮撞在一起。武不天双臂发麻,双轮差点掉在地上。 莫寒一击得手,毫不停留,头猛地向后撞去。嘭地一声响,撞在了武不天的面门,武不天怪叫一声,登时血流满面。 如此同时,雨煞言难确的双轮已到了莫寒的面门,擦着莫寒的鼻尖削了过去。武不天招势用老,处处被治,顾不得面上痛疼难忍,恼怒之下,屈膝弯腿,向莫寒的后臀猛力撞来。这哪里还算武功招式?纯属武不天受制之下的本能反应。 莫寒仰头之时,抬腿收腹,不但躲过了武不天的无赖一击,单足向言难确的胸口踹去。言难确眼见武不天受制,不容细想,双轮迎上,斜削而下。 武不天屈腿走空,回腿再攻。还没触及莫寒分毫,只觉胯下传来一阵钻心痛疼,惨叫一声,跌出数丈。双手抱着下胯,哭叫着滚来滚去。却是莫寒收腿回击,踢在了武不天的下胯要害。 武不天抱着莫寒,言难确以为机不可失,双轮不容莫寒再度出招,欺身直进。待听到武不天叫声凄惨,方知上当。言难确双轮袭至,莫寒身体受制于武不天,无法抽身。莫寒单腿顺势横扫,武不天掉在地上的双轮,被莫寒扫起,向言难确胸前飞去。 莫寒就要命丧齿下,言难确心中狂喜,忽觉眼前劲风骤起,大骇之下,不急细想,双轮一阵疾挥,就听“当当”两声脆响,莫寒地上扫起的双轮迎空击飞。 武不天惨叫贯耳,言难确心中骇异。莫寒一击得手,身子借势旋转。言难确眼前全是莫寒的影子,双轮无处下手,唯有回轮自保。 武不天受伤倒地,言难确贻误先机,沈看山唯恐言难确再度有失,狂叫一声,舍身扑上。 莫寒岂能二人再度联手,怒喝一声,长剑疾刺。沈看山身在半空,就听到言难确的一声惨叫,顾不得攻敌,抢身扶住言难确。 就见言难确右臂齐肩断去,血如泉涌,痛得汗如雨下,硬是紧咬牙关,一声不吼。沈看山一声长叹,双手弃轮,连点了言难确身上的七大穴道,这才稍稍止住了言难确身上不断外涌的鲜血。 莫寒收剑回身,漠然地扫了三人一眼,折身向庄内扑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四十九章 抢车 剑幻教此番是有备而来,看上去像是大占上风,但终南山庄上下有攻有守,虽忙不乱。莫寒看在眼里暗暗称奇。 就在此时,忽见远处人仰马嘶,一驾黑漆马车从山庄后院急驰而至。厮杀正酣的两派人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了个手忙脚乱。 马车后面紧跟着冲出一群人,这群人有僧有道,有男有女,皆是江湖人打扮,无不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更让莫寒奇怪的是,这路人马也是斗的不可开交。这个胸中一拳,闷哼一声;那个身中一刀,看上去伤的不轻,却又强忍痛疼,一声不吭。 人群中不少人莫寒却又认识,四明山庄庄主申无主正跟龙威镖局的总镖头周燕羽斗的难分难解,天寒宫少宫主上官英的对手是一个双手持有一对金环的黄袍老者。在天龙帮力助金子丹的石灵儿,对手是一个浓装艳抹,手中持着一条不伦不类的蛇形如意的婆娘。 众人位置转换,对手相应转换,眨眼间申无主先后跟石灵儿,周少云,一个光头和尚,一个老年乞丐交了手。 剑幻教众跟终南山庄弟子皆成了看客,无不啧啧称奇。 “伙记,他们这是怎么了?”一个终南山弟子问一个剑幻教徒。 “谁知道?”二人搭了话,觉得不对,取出兵器,“砰砰啪啪”做秀般地战两下,然后再停下观战。 “云儿,小心那婆娘,她身上有毒。”周燕羽没忘记通知跟浓装婆娘过手的女儿。 场内乱成一团,莫寒苦思不解。 黑漆马车转瞬间到了眼前。 速度之快,令人啧舌。 这是一驾敞蓬马车,车上赫然装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四匹骏马伟岸雄健,全身乌光透亮,一根杂毛也没有。黑黝黝的双眸,透出一股难以驾驭的野性。莫寒非伯乐,也能一眼看出此马不同寻常。 斜刺里突地冒出一个光头和尚,飞身一跃上了马车。这和尚跟其他人没有两样,全身血污,看样子经过不少争斗。光头和尚双手扯缰,无奈骏马不听指挥,任他倾力施为,骏马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饶是如此,骏马还在他手下速度放缓了不少。 这一来,抢在最前面的周燕羽,南宫英,石兰儿,黄袍老者先后冲上了马车。就在此间,一阵急促的箫声骤然响起! 莫寒闻之,心中一紧,箫声赫然是《秋思曲》! 箫声中,吹箫人迎车飘至,却是一位身着黑衣的蒙面女子。蒙面女子脚未动,身未扭,恰似一朵黑云落在了马背之上。仅此一手,便博得了场内场外剑幻终南两派人士的齐地喝彩。 马背上突现不速之客,光头和尚不由分说,扬掌拍出。掌风凌厉异常,看这力道,足以开碑碎石。 蒙面女子也不退避,手中箫迎风点了出去,于是一阵怪异刺耳的箫声骤然响起。围观诸众只觉心中一凉,全身汗毛直竖。莫寒体内的逆天罡气蓦然泛起,顿感全身热血沸腾。 莫寒心中一动道:“此女所用难道是多情箫?” 蒙面少女迎风直进,着实出乎光头和尚的意料,自恃掌上功夫了得,猛地拍了下去,狞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光头和尚全力施为,掌风比刚才更为霸道凶狠。 莫寒也不禁连连点头:“这和尚掌至中途尚能出力,这份造诣也是难得,只可惜……” 忽听光头和尚啊地一声惨叫,光头和尚庞大的身躯业已跌下马车。众人凝神细看,光头和尚的掌心赫然多了一个血洞,鲜血汩汩外冒。 骏马少此羁绊,四蹄飞扬,眨眼间已在数丈之外。名驹快马莫寒不是没见过,而眼前快马却是头一遭见到。 莫寒唯恐马儿跑远,失去秋思线索,足下点地,展开轻功,毫不迟疑地扑了下去。 黑马快车向前急驰,蒙面少女借势跃于棺材之上,掌中箫向冲在最前的周燕羽疾点。蒙面女子不用一招就将光头和尚击成重伤,近在咫尺的周燕羽看个正着,见长箫向自己身上招呼,哪敢硬接?但就此退下马车心又不甘,迫不得己斜刺里移步,想避开蒙面女子的凌厉一击。 蒙面女子像是看穿了周燕羽的心思,不见长箫有何变向,长箫已点向了周燕羽的落足之处。长箫如影随行,周燕羽大骇之下,脚下在车弦上一点,身子倏然腾空极其轻巧地躲过了这一击。 舍身扑来的莫寒看了个仔细,蓦然记起周燕羽受伤一幕,暗道:“周大镖头武功如此高明,江湖中还有几人能将他击成重伤?” 莫寒心存疑虑,眼见马车风驰电掣将众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不及细想,长啸一声,追了个首尾相顾。 周燕羽跌落下车,犹不死心,脚下点地,展开轻功竭力直追。忽听身后啸声骤起,一人几个起落冲在自己前面。 莫寒身手高超,周燕羽心中一震:“此为何人,何以从未见过?” 周燕羽心存疑惑,足下一缓,莫寒及马车已然远去。再想追上马车已然无望,索性停了下来,暗暗思忖:“此人一身病态,却是身手不凡,以后再遇此人当要小心在意。” 蒙面女子上车,车上局势瞬间万变。石兰儿立足未稳,就见蒙面女子先后将两大高手逼下马车,已知对手高出自己不少,唯有先下为强。手中长剑不待蒙面女子回箫,叫一声“看剑”举剑直刺。 这一剑先行示警,出手光明磊落,颇有侠者之风。蒙面女子眼光一亮,露出赞许之色。长箫回撤,只闻“当”地一声脆响,剑箫相交,火花迸射。 莫寒也是连连点头,忖道:“姓石的丫头脚下未稳,挺险出招,身上破绽不下于五处,那女子并非闪避不急,实乃对石丫头示警在先的一个回礼。” 果然,石兰儿长剑不及回撤,蒙面女子的长箫神使鬼差地到了胸前。 石兰儿大骇之下不及细起,向后疾退,倏忽间已跌落马车。此时黄袍老者,南宫英各抓一边车弦,眼看就要抢上马车。蒙面女子逼退石兰儿,马车上屈膝弯腰,手中箫向黄袍老者抓弦的大手点了下去。 由于车速太快,黄袍老者全靠手力才不至于跌落马车,眼见长箫击来,想躲就要弃车,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抢了上来,就此罢手十分不甘。还没决定放是不放,一阵钻心的痛疼从手上传来,“啊”地一声惨叫,跌了下去。 黄袍老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方才跃起,就见中指无名指齐根断去,十指连心,疼痛难忍跺足怒骂。 南宫英身形随车一荡,半空中扭身,脚未着地,手中长剑已向蒙面女子疾刺。南宫英出招怪异,蒙面女子也不禁轻“噫”一声。南宫英抢得先机,长剑展开,马车上顿时剑光闪烁,铺天盖地。 南宫英身在半空全身破绽百出,然而这层出不穷的剑招恰好弥补身上的不足。蒙面女子不敢硬接,迫不得已地退了半步。 南宫英奇招奏功,抢上车来。脚下未稳,忽觉肩上一沉,半条臂膀一阵酸麻。大骇之下,收剑回刺。剑至中途,忽觉身子腾空,偌大的身子被人从马车上丢了下来。半空中扭身,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此时旁边倘若有人,必能赢得一阵喝彩。 南宫英毫发无伤地落在地上,惊恐之下,细细打量上车之人。见是一脸病态的莫寒,心中暗叫一声好险:“多亏此人是友非敌,否则此时焉有命在?” 莫寒将南宫英轻易制住,蒙面女子不敢大意,欺身而上,长箫急点莫寒全身七大穴道。 莫寒不闪不避,迎着长箫一掌拍出。竟同光头和和尚所用招式如出一辙。蒙面女子顿感一股雄浑的力道向身上涌来。这平淡无奇的一掌,将自己攻向对手的所有杀着封死。 蒙面女子一声冷笑,猛地扭身,避开莫寒掌风,出脚攻向莫寒左腿膝盖关节,长箫攻势不变,却随着身躯的扭动攻向莫寒左肋。 扭身,抬腿,斜攻一气合成。对方在自己的逆天罡气的笼罩之下依然从容出招,莫寒已知遇到了劲敌,不敢怠慢,身子斜刺里躲藏,右掌如影随行向长箫拍来。左掌化拍为抓,向蒙面女子的足上抓去。 蒙面女子招式变化皆在莫寒的掌力控制之下,不禁气恼。就听蒙面女子突地一声冷喝,腿至半空,迎着莫寒的左掌扫来。莫寒眼前寒光一闪,眉头一皱,就见蒙面女子的脚下不知何时多出一只飞速旋转的齿轮。 莫寒迫不得已退后半步,蒙面女子得势不饶人,欺身直进,手中箫或点或戳,连攻三招。莫寒心知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对方逼下马车,一声长啸,抽剑在手,迎着蒙面女子藏轮的粉腿一剑削下。 莫寒恼怒此女身手不凡,竟还藏有这种阴招,是以此剑贯注真力,不在留情。 蒙面女子眼见就要奏功,不禁喜上眉梢。突觉寒光一闪,暗叫一声“不妙”。情急之下大叫一声,“着暗器”! 莫寒心中一动,下手稍缓。 蒙面女子虚呼见效,刻不容缓之际回腿收招,长箫向莫寒的面门点去。 “好一个刁蛮之妇!”莫寒气恼之极,怒喝一声,长剑疾刺。“当”地一声响,剑箫相交,紧接着“哧哧”连声,光芒夺目。有物破箫而出,向面门疾射。危忙中长剑抖出层层剑网,“当当”连声,迎面袭来的暗器皆被挡在剑网之外。好在莫寒武功精进,否则必定着了道儿。饶是如此,还是把莫寒惊出一身冷汗。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五十章 铁扇门 蒙面女子处处藏有杀着,莫寒不敢大意,见招拆招,转眼间二人攻防转换二十余招。就在此时,突听“砰”地一声巨响,马车上的棺材凭空炸开,立于棺材之上的蒙面女子惊叫一声跌下马去。 莫寒反应不谓不过,却又如何想到棺材里还藏有活人?惊愕间一股极其强劲阴风扑面而来。莫寒情急之下,一掌拍出,“嘭”地一声巨响,莫寒全身一震,担心内脏受伤,不得已闪身后退。待莫寒身形立定,马车早已绝尘而去。 莫寒四下搜寻,哪里还有蒙面女子的影子? 莫寒虽然全身而退,近日来连遇劲敌,也不禁叫了几声好险。想想秋思组织中竟有蒙面女子这等高手,也渐渐地体谅了造化门诸众的心情。 一个蒙面女子尚不能擒下,秋思组织武林中如日中天,要想将秋思消灭,当真任重道远。心念至此,也不禁连连叹气。 莫寒收敛心神,仔细打量来路。就见四面大山环绕,也不知到了何处。唯有沿着车辙一路走来,行有半日,方从深山中走出。 正走之际,身后马铃声骤起。连忙移至路边,三匹健马从后面冲了上来。马上之人皆在三旬开外,青衣短袖,体格健壮,腰下挂刀,全都是江湖中人。 三人跟莫寒打了照面,其中年纪较长之人勒马抱拳道:“这位兄台莫不是身染恶疾?” 莫寒闻言一怔,随即记起乃是病人的装扮,咳嗽一声道;“烦劳兄台过问,前日染了风寒,一直不见好转。” 年长大汉点头道:“此地荒山野岭,数十里不见人家,你有病在身,恐难走出此地。” 莫寒道;“兄台所言及是,只因马儿受惊跑进了山里,无奈之下这才徒步赶路。” 年长大汉道:“既然如此,你我共坐一骑,在下送你一程如何?” 莫寒忙不迭地连声道谢。 就这样,四人三骑一路向东南方向进发。 一路上,莫寒从言谈中得知,年长的汉子叫时龙,外号雁尾刀。其余二人一个雁翅刀劳力,一个雁翎刀陈关,三人是师兄弟关系。 因铁扇门掌门胡无术猝死,留下胡膑胡奇两兄弟,为了能在即将举行的武林大会上出彩,兄弟二人为了掌门之争这才邀请亲朋好友前来助拳,而时龙三人跟胡膑交好,不惜路途遥远,前来助拳。 一行四人策马加鞭,穿小路过大道,走了半个时辰,远处浓枝密叶的丛林中,屋檐棱角若隐若现。近处看,一家规模不小的宅院映于眼前。宅院傍山依水,丛林环抱,好不幽静。 莫寒心情为之大畅,暗道:“胡老爷子找的好住处。” 宅院外路人不多,四名家丁精神抖擞地站在大门口。莫寒四人庄外下马,早有庄丁迎上来,三人报上名号,有庄丁牵马送到后院去,另有庄丁引领四人入庄。 刚跨过门槛,这庄丁就扯着喉咙喊了起来:“大雁三刀时大侠,劳大侠,陈大侠到!” 莫寒没想到三人还有这么一个外号,心中暗笑:“雁尾,雁翅,雁翎多为雁身羽毛,这大雁三刀起的蹊跷。” 就有一个二旬开外的黑衣青年满面春风地迎上前来,正是胡大公子胡膑。几人执手相握,好不客套。见胡膑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样子,莫寒心道:“胡大公子对铁扇门掌门是志在必得了。” 胡膑瞥见病怏怏的莫寒,不无关切地道:“这位兄台像是病害缠身,不妨到客房休息。”莫寒忙说不妨。 莫寒执意不去,胡膑也就不在坚持。前面领路,带四人入大厅。大厅内业已坐满了人,竟有不少江湖中的成名人士。 胡膑给三人众人引见,什么震云手冉优,铁手儒生关差,银箫燕月,铁刀客严旗,风云刀雷啸,追风双燕云中旬,云中日两兄弟,人数众多,不胜枚举。 众人名号虽响,莫寒没有一个听过,也没有一人认识。到不是莫寒孤陋寡闻,实则众人名气不响的缘故。 众人互通名号,喧嚷渐歇,内堂里走出一个孱弱的白衣青年。莫寒心道:“此人想必就是那二公子胡奇了。” 果然,胡膑上前道:“二弟,你来晚了,大家都等急了。”胡奇跟众人说了几句抱歉的话,兄弟二人先行在胡无术的灵牌前上香叩首。 莫寒甚是不解,暗道:“胡膑既为老大,按理这掌门也是非他莫属。何以兄弟二人为此事争个不可开交?”胡膑关心莫寒病情,足见其人心向善,莫寒已有意助其一臂之力。因事情太过蹊跷,唯有静观其变。 兄弟二人上香已毕,胡膑趋步上前,轻咳一声,道:“家父不幸蒙难,在下深感悲痛。家父辞世,掌门空缺。俗说说的好‘鸟无头不飞,军无将不从’,而这掌门之位关系本门之兴衰,在下自不能置身事外。”这一番说辞引起全场一片喝彩,莫寒也不禁连连点头。 胡膑面露得色,继续道:“想天下之大,武林中人材辈出,门派林立,吾铁扇门武林却鲜为人知,实乃家父生前之遗憾。”言外之意是铁扇门如若在他的领导下必会天下皆之意。 此语一出,引起全场一阵噪动。年少之人听了会称赞他有雄心壮志,年长之辈则会责怪他口吐狂言。 胡奇接话道:“铁扇门武林不被人知,依小弟看来并非家父之过。父亲生前曾一度教导我们,且不可把名利看的太重,否则会惹祸上身。” 胡膑摇头道:“二弟此言差矣。吾辈身在江湖,混的就是个名声。无名无份算得什么武林人?”此语引起全数人的赞成,莫寒听了却不以为然。 胡膑越说越得意,道:“在下若能做得掌门之位,必带领本门弟子在武林大会上,扬我铁扇门之声威?” 时龙第一个拍掌叫好:“胡兄弟有此凌言壮志,实让吾辈钦佩之至。”众人齐声附合。 胡奇叹气道:“铁扇门历经先辈数十年之心血,方有今日成就,要想一夜成名谈何容易?想那武林盟主之位,岂是吾等所能当得?我劝兄长还是不要动此妄念。” 胡膑面上一红,道:“二弟误会兄长了。为兄岂有觊觎武林盟主之意?只是想借机壮大本门而已。” 胡奇摇头道:“要想在武林大会上有所作为,少不了要争勇斗狠。大哥此去岂不是弃本门弟子身家性命于不顾?” 胡膑脸色涨红,怒道:“二弟说出此话,就不怕武林人笑我铁扇门软弱无能?” 胡奇道:“父亲如若在世,此话小弟不会轻易出口。”言外之意自是胡膑不及其父,胡膑自然不敢说他强过其父。 胡膑被胡奇抢白一番,一时无话可说。 莫寒心道:“这胡奇看似软弱可欺,实则才思敏捷。兄弟如若联手,铁扉门何愁武林无名?胡膑想来被名利冲昏了头脑,这才吵着要做这铁扇门掌门。八成胡老爷见胡膑年少气傲,把铁扇门之位暗中传给了胡奇,才引起了胡膑的不满。” 胡奇又道;“现如今本门只剩你我,就不必要什么名夺什么利了,唯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足矣。” 胡膑有些哭笑不得:“这么说本门仅剩你我就无需行步江湖,不足以发扬本门吗?” 胡奇道:“兄长误会了,小弟这是……” 胡膑截口道:“不用多说了。兄弟如果让位于我,大哥不出五年,铁扇门必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威震武林。”此语一出,众皆唏嘘不已。 时龙也是连连摇头,低声对劳、陈二人道;“胡老弟此话有些过了。”胡膑见场下无人附合,心知话说的有些大。此时骑虎难下,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胡奇道;“父亲生前遗言命小弟接管铁扇门,兄弟就不必废此口舌了。” 胡膑瞪目道:“父亲遗言于你,何以为兄不知?” 胡奇道;“二师叔可以作证。”胡膑举目望去,众人随着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十分猥琐的老人身上。 老人众目睽睽之下,站起身来道:“胡兄生前说道‘本门不能一日无主,有才者方能居之。膑儿血气方刚,冲动好事不足以担当大任。奇儿心思敏捷,行事能顾全大局是掌门之选。废大立小虽不合常理,但此事关系铁扇门之兴衰荣辱,老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说罢,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拼命地喝起酒来。 莫寒心中又是一动,问身边的时龙:“胡老爷子到底身患何疾,何时辞世?” 时龙挠头道;“到底得了什么病症,在下也不知情,听说是七日前猝死。” 劳力道:“兄台觉得有何不妥?” 莫寒道;“如若是猝死,该是留不下这等遗言吧。” 时龙一拍巴掌道:“对呀。”挺身而出道,“掌门人猝死,何来遗言?” 胡膑正自无言以对,听到时龙发话,接口道;“就是了。七日前二师叔尚在五台山问签,父亲如何留话于二师叔?” 二师叔道;“此话是七年前说的。” 莫寒自言自语道;“这更就怪了,胡老爷子好像七年前就知道自己要死了。” 胡膑无言以对,时龙不失时机地道:“这更就怪了,胡老……胡掌门好像七年前就知道自己要……要出事了。” 胡膑,胡奇兄弟二人打个照面,面色突变,目光如剑,不约而同地向时龙看来。 时龙见兄弟二人瞪着自己,才知道话里有话,忙不迭地道;“不是我说的,是……是……”举目四顾,身边哪里还有莫寒的影子?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五十一章 完美的杀人计划 翻过米仓山入川,由广元至剑门关,过了剑门关就到了嘉陵江岸。 莫寒风尘仆仆地连日赶路,为的是能够尽快到峨眉山,打探到其祖天下第一剑客莫轻敌的下落。 待莫寒来到渡口,一艘足以盛百人的大船,靠在岸边。一个看上去非常福态,衣着华贵的像是船家的人在指挥船工,解缆起航。船工就开始大声吆喝起来“起船啰”,嗓门很大,声音洪亮,吆喝声能使周围数百米的人都能听到。 “船家,船家。等一等。”莫寒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船工慌忙送上木板,接莫寒上得船来。莫寒忙不迭地道谢。大船接了莫寒这最后一个客人,终于起船。 莫寒船上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定,景色诱人的嘉陵江两岸风光并没有吸收莫寒的眼球。莫寒装成望江远眺的样子,眼光的余波却留意上了船上的人。 三个奇特的人,三个让人看了一眼就不能忘记的人。 躺在船头睡觉之人,头上掩着一个头笠看不清面貌。仅此一点绝对不会引人注意,然而斗笠能盖住他的脸,却不能遮住他的脚。那是一双大的有些夸张的脚,驾在腿上来回晃动,座在他身边人的衣角在大脚的来回晃动下一来一回,就像一把大扇子在来回扇风一样。 大脚的不远处,坐着一个胖的出奇女人。大肚子受到挤压,一个劲地向外膨胀。掩在紫衣下的大水囊,随着她的呼吸有节奏地颤动着。胖女子太过肥胖,使得大船有些向胖女子的方向倾斜。 胖女人对面坐着一个瘦子。 见过唐厚的人都觉得唐厚太瘦,然而此人却比唐厚还瘦了一圈。瘦子身前摆有一盘棋,看他冥思苦想的样子,莫寒都忍不住想过去帮帮他。 船家来收船资,除了对莫寒的病情表示关心外,还提醒莫寒下船后小心嘉陵江称霸的鲨鱼帮。 莫寒少不了称谢。 大船顺流而下,没用多大功夫就到了江心。用不了多久,船就要靠岸,渡船的人开始收拾行李准备下船。就在这时,一条大船乘风破浪迎面驶来。来船占了河道,大船迫不得已地让行。来船越来越近,逐渐能看清楚船上的人。 来船的船头站着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年夫妇。二老互相依偎,互相搀扶,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密布。二老面上含笑,幸福就像风过秋水一样在二人的脸上荡漾。此时此景,莫寒心中一阵感动,就像看到他跟上官云云一样。 就在此时,来船一阵噪动,船舱里涌出一批青衣蒙面人,也不答话,手中钢刀逢人就吹,惨叫声此起彼伏,船上乱成了一团。 “鲨鱼帮!鲨鱼帮!”船家见了鬼似地惊恐地大叫起来。虽然此船未受攻击,也乱成一团。来船突发变故,船上人逃命要紧,大船失去控制,竟直向莫寒的大船撞来! 船头上的两位老人吓得面如土色。 二人上了年纪跑也跑不动,就是想跑也是无处可跑。二人惊恐地抱成一团,全身瑟瑟发抖。莫寒虽然水性不错,也没有驾驭大船的本事,眼睁睁地看着两船就要相撞。 事态危机,鲨鱼帮诸人也是破口大骂:“刘老大,你这个狗养的,你这船是怎么驶的?不想活命了吗?” 不知是叫骂起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大船在危机关头突然转舵,船头擦着船弦驶了过去。 莫寒船上众人在鬼门上走了一回,生命无忧,无不欢呼雀跃。然而对方船头的两位老人却没这么幸运,船头向外倾斜,二人脚下不稳,由着惯性双双向江中坠去! 船上人自顾不暇,哪有人在意二人死活? 莫寒见情势危机,不容细想,脚下一点,身子箭一般地射了出去。 就在莫寒身子腾空离船的刹那间,胖女人笑了,笑的全身股肉乱颤。下棋的瘦子也笑了,同时将摆在船上的棋子全都收到了棋盘上。大脚取下斗笠又戴上,一张似笑非笑的娃娃脸被斗笠遮了回去。 二位老人的身子刚刚跌至中途,后领一紧被莫寒凭空拎起,莫寒借助惯力意欲冲上大船。 殊不知,大船上的人正被鲨鱼帮赶鸭子一般逐下船来。 莫寒头顶,惨叫哭嚎之声不绝于耳。 莫寒仅有双手,又如何救助更多的人?前方无处落脚,若不想被上面的人撞到江里,唯有原路返回。 好一个莫寒,突地一声长啸,身形暴进,人已冲至船腹,脚下在船腹上一点,箭一般地折射而回! 莫寒船上众人看在眼里,正在为莫寒担心,忽见莫寒长了翅膀般地飞了回来,一惊之下,喝彩声雷鸣般地响了起来。 就在莫寒双脚即将落在船头的一刹那! 胖女人忽地站了起来,巨拳朝着莫寒泰山压顶地砸了下来! 这是一只比莫寒的脑袋还要大出一圈的拳头,拳手破风袭来,声势甚是骇人! 下棋的瘦子,棋盘上的棋子倏然腾空而起,似是从地下射出的一阵棋雨! 棋雨射向莫寒,射向莫寒全身的各大穴道! 大脚汉子拿起了斗笠,这个不起眼的斗笠眨眼变成了一个轮子,一个刀芒万丈的轮子!轮子转起的光圈向莫寒的下身飞速滚来! 莫寒没法躲避,倘若躲避,手里的老人不死就伤。 莫寒更不能把他们当成挡箭牌。 莫寒没有退路。 莫寒根本就没有躲。不但没有躲,反而向前迈了一步,两个老人就到了他的身后。 莫寒迈了一步,一步迈在飞速旋转的斗笠上。斗笠上的万丈寒光瞬间隐在了莫寒的脚下。当船上的人再次看到光轮的时候,光轮挡住了一场雨——一场棋雨。 莫寒上前迈了一步,胖子的斗大的拳头,砸在了莫寒身后的空隙里。 莫寒刚刚站隐,就看到了两把刀,莫寒肋下冒出来两把刀。 莫寒忽然想哭。 莫寒想哭,胖女人却笑了,瘦棋人笑了,大脚也笑了。 这是一个计划,一个完美的计划,一个完美的杀人计划。 莫寒恰巧赶到渡口,大船正好要启航。再来一只船恰到好处地占了航道,就要给船让道。船上有人抢劫,船夫才会逃之夭夭。大船失去控制,别人可以死,杀手就不能死,所以大船闪开的恰当好处。大船倾斜,站在船头的老人才会落水。你是大侠,就一定会出手相救。救人可以上船,但是你没有落脚之地。于是你只好回来,如果你回来,攻击才会开始。三个人长的这么奇特,一定能够引起你的注意。我们的目的就是引起你的注意,因为真正的杀手却不是我们。 其实好人不一定有好报。 胖女人这样想,瘦棋人这样想,大脚也是这样想。 莫寒把该想的都想了,就是没有把对手的卑鄙想的更彻底一点,这一点足以要了你的命,所以莫寒想哭。 两把足以刺穿莫寒两肋的刀,竟然从莫寒的两肋飞出,一刀飞向了娃娃脸,一刀飞向了瘦棋人。 莫寒一怔之后,一拳打向了胖女人。 胖女人的笑还挂在脸上,忽觉肚子像是被大铁锤狠狠在砸了无数下,大肠、小肠、胃,甚至**被拢在一起,揉成了饼子。大肠里的、小肠里的、胃里的,甚至**里的东西,一下子窜到咽喉从嘴里喷了出来。 飞翔是一种久违的感觉,这么胖的身子还能飞起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当“轰”地一声巨响在耳边响起,还没有消失的意识告诉她,那是落水的声音。 大脚的脸是一张娃娃脸,上面永远都有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看不出那是紧张还是害怕。刀可以躲过,却躲不了那把剑。 剑从他的脸上闪过,在所有的意识被割断之前,似乎觉得自己的脸分成了两边,一边似笑,一边非笑。 瘦棋人就在娃娃脸分成两瓣的时候,纵身跳入了江中。瘦棋人完全可以躲开飞来的刀,然而他没有躲。如果躲就要浪费时间,时间在这时是最宝贵的。 就这样,瘦棋人肩膀上带着一把刀跳入了江中。 白发老人取下面具,双手抱拳,就待见礼。 莫寒一把扯住二人衣襟,惊喜交集地道:“是你们!” 二老笑道:“是我们。” 二人赫然是造化谷的残月妪赵飞飞,南极仙翁郑平山! 华岚跟莫寒分手,日夜赶路,不一日便到了造化谷。 造化谷之众,突见华岚现身,无不喜出望外。华岚不但带来了闻所未闻的江湖信息,更带来了大家牵肠挂肚的掌门人莫寒的嘱托。众人热血沸腾,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近三十年与世隔绝的谷中生活,使得众人早已向往谷外丰富多彩的世界。 亡灵驾武林再现,见钱眼开的二神一财借机出谷。污辱花佛的秋思高手,所持武学竟是蝴蝶谷高不通的大菩萨指,赵飞飞,郑平山按此线索一路寻来。 二人赶到嘉陵渡口,准备择时入川。就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开进小镇。将镇上的大小船只全部高价买走,又花钱雇人跳江。镇上居民多都依江为生,水性甚佳,镇上的壮年男丁无不欣然愿往。 奇怪的是,这帮人对那些老弱残疾,妇幼女流之辈开出的价钱比壮年男丁高出两倍有余,是以全镇老少无不争先恐后。 这帮人行事超常,赵飞飞二人好奇之下,就在镇上多住了几日。 ------------ 第五十二章 讨人 数日后,就有一个胖女人,一个大脚娃娃脸,一个瘦竹竿结队来到渡口。三人长相怪异,更是引起二人的注意。 胖女人身体虽胖,然而脚若浮云,轻功造诣不同寻常。大脚娃娃脸下盘沉稳,也是一个内外兼修的高手。瘦竹竿看似常人,实乃身藏不露。 当天傍晚时分,又有一对中年夫妇来到渡口。两拨人装作不识,夜里却聚在一起,商量对付一个病人。 二人探听到此事,觉得事不寻常,就隐于镇中跳江老人之中,尾随二人上船。说来也巧,这对中年夫妇竟然装扮成了一对老年夫妻。二人瞅准时机,将二人治住。唯恐被怪人看破,就将华岚送的防身面具戴上。 二人本就上了年纪,装成老人可谓天衣无缝。这一来,不但瞒过了三怪,更是骗过了莫寒。 如非二老看破玄关,暗中相助,莫寒此时恐怕早已魂飞天国。念及秋思杀手无处不在,不禁心有余悸。 待问起三个怪人的来历,二老闻所未闻,摇头不止。 二老问起莫寒近况,莫寒就将离开华岚后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二人听了。二老闻言,嗟叹不已。 莫寒道:“二位前辈是否已探听到蝴蝶谷下落?” 郑平山摇头道:“川西南多山谷,蝴蝶众多,想必蝴蝶谷就在其中。但山涧沟壑纵横密布,苦无人领路,孤身入山,恐凶多吉少。” 莫寒沉吟道:“就算找到蝴蝶谷主高不通,难道那恶人就是他不成?” 听莫寒话里有话,赵飞飞奇道:“掌门人有何疑虑?” 莫寒道:“大菩萨指乃高不通的不传绝学,高不通以此为恶,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郑平山默然半晌道:“老夫年幼时,武林中东音西佛南魂北绝声名显赫,而秋思组织不曾耳闻。待老夫小有名气,既是秋思组织显山露水之时。以此推算,能把秋思搞的如此声势,不是四大高手的后人子弟,也相差无几。东方世家的东方如兰伤在秋思手中,而东方姑娘跟掌门人关系甚大,早排除怀疑之列。北绝的三绝老人乃本门无名掌门的先师,无名掌门所为皆在吾等视线之内,更被排除。南海海魂门下第子甚多,皆在武林称霸一方。剩下的就是跟此事有关的西佛大菩萨指,吾辈自然不能放过这么重要的一条线索。掌门人刚才所言又言之有理,如此一来,跟秋思有关人员,大可锁在在海魂的五大弟子身上。” 赵飞飞道;“郑兄说的容易。海魂五弟子,武林中无一不是名门名派。要吾等逐一去查,也人手有限。即使有人去查,人家又如何承认?” 莫寒点头道:“郑前辈分析的并非没有道理。然在下数日前所遇的高手,武功路数似乎不在五大神功之列。”当下就把亡灵驾上吹箫女的武功套路演习给二老看了。 二老对望一眼,赵飞飞道:“难不成我们搞错了?” 郑平山皱眉道:“事情变得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 时间过去了整整三个月。 三个月来上官云云几乎找遍了整条长江,走过了所有的沿江的山川谷地,直到塞外的大漠草原。 正当上官云云失望之际,远在塞外的上官云云听到了让她欢呼雀跃的消息! 莫寒没有死! 莫寒还活着! 莫寒不但活得好好的,还学成了盖世武功,并用此武功击败了剑幻教的五花圣女之一的周少云,以及明月四使,击毙了曾伤他的乾坤四煞,并在嘉陵江上再次击毙了秋思的暗杀高手。 上官云云一听到这些消息,便由塞外向中原跑。她高兴,一直伴随她左右的颠倒乾坤更是高兴。 当他们再次踏入中原之地时,由于莫寒的所作所为大大震撼了秋思及剑幻教,他们早已暗中下令,捉拿上官云云以此牵制莫寒。 上官云云风尘仆仆地赶到中原时,又听说江湖中有一个神秘少女,意欲联络武林各大门派对付剑幻教的消息。 他们到达大别山,天色已晚,便投宿了一家客栈。 想到很快就要同她的莫大哥见面,上官云云根本就没有睡意,而颠倒乾坤却是累坏了。他们日夜兼程,还刚刚翻过了一座大别山,无论上官云云连扯带拽,二人都不起来,上官云云只好一个人从楼上下来,找个位子坐下。 由于此店是东西两地的咽喉所在地,来往客商以及江湖人士很多,已入夜此店还没打烊。上官云云不需刻意打听莫寒的消息,店中的江湖人士说的几乎都是莫寒对抗秋思杀手的事。 “谢老弟,莫少侠真乃少年英雄也。” “文兄所言极是,泰山血案与莫少侠无关该有多好。” 上官云云一怔,连忙凝耳细听。 “那些传闻并不是没有根据。” “唉,倘若真有此事,恐怕会成一场武林浩劫。” 上官云云上前抱拳,道:“二位前辈刚才所说的泰山血案,可否明告?” 姓谢老者道:“这等大事姑娘都不知道?” 上官云云道:“小女刚从塞外远道而来,是以不知。” 谢姓老人道:“老夫听说泰山派掌门及泰山十三剑,因不听莫寒联合武林各大门派共同对付剑幻教的话,皆被莫寒所杀!” 上官云云骇然道:“有这样的事?” 文姓老者道:“可知树大招风,莫寒虽同剑幻教及秋思作对,终究身单力薄,寻求帮助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手段太过残忍了些。” 上官云云失声道:“这么说莫大哥有可能在山东了?”想到她千里急奔,却跑过了头,不禁有些气馁,她对莫寒是否作恶一点也不关心,她只想见到莫寒,了却百日未见的相思之情。 二老对望一眼,谢姓老者道:“姑娘莫非就是号称刀剑双飞和上官云云了?” 上官云云道:“小女子正是上官云云,至于刀剑双飞乃是武林中人送的一个绰号,二位前辈恐怕也不是无名之辈,不知名号怎样称呼?” 谢姓老者道:“老夫姓谢名云河,江湖人称中原一刀。” 文姓老者道:“老夫文厌寒,江湖人称修罗一剑。” “久仰,久仰。”上官云云连声道。 谢去污道:“听说上官姑娘与莫寒曾力敌沙无风的无风一刀而不死,反将沙无风击成重伤可有此事?” 上官云云笑道:“饶幸得手,不足称道!” 文厌寒道:“听说上官姑娘找遍大江南北,为的是寻找莫寒,此次是刚从塞外草原而来?” 上官云云不好意思地道:“小女子与莫大哥久别多日,是以至此。”说话至此,不由一怔,“前辈怎知的如此清楚?” 谢去污哈哈一笑道:“姑娘刚过黄河,老夫便收到情报,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上官云云奇道:“在下与前辈素昧凭生,何以如此?” 文厌寒道:“姑娘不识吾等,不足为怪,只是莫寒与本门可有大大的渊源。” 上官云云欢喜地道:“你们认识莫大哥?” 二人同时摇头。 谢去污道:“姑娘是不是很失望?” 上官云云失声道:“你们是秋思的杀手?!” 仅此一声,把店内的众人吓的不轻,目光齐齐向这边看来,不少人的眼里满含惊骇。尤其靠近店角的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个高大威猛,一个体态健硕,但都很落魄。衣不遮体,似两个乞丐。 二人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上官云云道:“那么你们一定是剑幻教的人了。” 文厌寒道:“这回你算猜对了,既然如此,就跟我们走吧。” “跟你们走?”上官云云冷笑,“得看本姑娘手中的剑答不答应。”说罢,身子跃出,大剑“呛啷”一声已拿在手里。 谢去污摇摇头:“女孩子家玩刀弄枪的,万一弄伤了自己多不好?再说本教有令,只是请姑娘走一趟,你又何必如此紧张?” 二人说话轻松,根本没把上官云云放在眼里。 上官云云冷笑道:“本姑娘当真瞎了眼,还把两个险恶之徒,当成了东西。” 骂上加骂,二老脸色一变。 文厌寒冷冷地道:“老夫不想为难姑娘,但你如果再不识抬举,可别怪老夫对你和你的朋友不客气。” 伸手拍了几下掌,从楼上走下一帮人来。 颠倒乾坤赫然在内,只是被人用绳捆着,似在睡梦中被人抓住,昏昏迷迷的犹自不醒。 上官云云怒道:“剑幻教果真是些无耻之徒。” 谢去污冷冷地道:“姑娘识实务的话,就闭上你的嘴。如非上头有令不得冒犯姑娘,老夫犯不着费这么多口舌。”转首对下人道,“还不快请姑娘上轿。” 二人毫无顾忌地迈出店门,店门外赫然放着三台大轿,显然早有准备。 手下人上前拱手道:“姑娘请。” 上官云云眼睁睁地看着颠倒乾坤被丢到了轿内,没有办法,一边咒骂一边上了轿,文厌寒、谢去污二人也上了轿,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西行去。 刚行至半路,手下人前来报告:“庄主,前面有两个乞丐行讨。” 文厌寒道:“给点钱让他们走,这点小事还得麻烦老夫。” 手下人忙道:“他们不求财,他们……” 谢去污道:“何事吞吞吐吐的?” 手下人道:“他们是来讨人的。” 二人从轿内出来,上官云云也从轿内探头张望,前面路上站着两位衣衫破烂,高大威猛的白发老人。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五十三章 乱战 文厌寒道:“来者何人?” 一乞丐道:“叫饭人的是来要人的。” 谢去污道:“看兄台也绝非等闲之辈,请问兄台高姓?” 另一乞丐道:“谢兄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也难怪,三十多年不见,谢兄在这里享清福,可比老叫花子强多了。” 谢去污打量了乞丐几眼,道:“恕老夫眼拙,兄台是……” 乞丐摆了摆手道:“算了吧,既然谢兄已将老叫花子忘了,不提也罢,还烦劳谢兄做个人情,将上官姑娘及颠倒二怪交于老夫。” 文厌寒道:“阁下不伦不类,却在此地挡路要人,实乃天大的笑话,如果想要人,就得看兄台是否有要人的本事。” 另一乞丐道:“既然文兄不给面子,老叫花子可要得罪了。”说完,迈步上前。 文厌寒见他步履沉稳,落脚刚劲有力,知道遇上了劲敌,不敢大意,立了个架式准备迎敌。 谢去污所碰到的乞丐,同文厌寒所遇的情形迥然不同。此老脚下悬空,竟似向自己飘过来,心里一震,忙凝神对敌。 忽听四个齐声暴喝,轰然一声巨响,四人八掌一对,一交即分,各自退后七步! 文厌寒失声道:“神龙掌!你是火威神龙齐正。” “缥渺掌!你是踏雪无踪拓跋玉。”谢去污同时叫出。 齐正二人哈哈一笑:“文兄、谢兄别来无恙。” 文厌寒、谢去污二人脸现惊愕之色。 文厌寒道:“三十年不见,吾等还以为二位兄台早已作古了,没想到在大别山与二位兄台一见,实乃有幸之至。” 拓跋玉道:“二位兄台这般风光,想必在剑幻教内的混的不错。” 谢去污道:“在下现在是剑幻教下合法宫的人。” 齐正道:“剑幻教能把二位请到合法宫,此教果然不同寻常。” 拓跋玉道:“今日相见,我们是各为其主,还望文兄、谢兄把轿内人交于吾等,吾等自然不会忘此大恩。” 文厌寒道:“不知二位兄台现为何人做事,竟敢与本教作对?你可知本教绝非一些乌合之众!” 齐正道:“吾等自然清楚,只是上官姑娘乃吾等掌门人的至亲好友,自不能袖手旁观。” 谢去污道:“不知兄台掌门乃是何人?” 拓跋玉道:“就是莫寒莫少侠。” “莫寒是你们的掌门?”二人大吃一惊。 文厌寒、谢去污感到惊讶,连上官云云也是吃惊不小。她万万没想不到三月不见,莫寒竟成了这些绝顶高手的掌门人。 齐正道:“话已至此,还望二位兄台高抬贵手,放过上官姑娘。” 文厌寒道:“不知贵门是何门何派?像齐兄这等身手的人物还有多少?” 拓跋玉笑道:“恕难奉告。” 文厌寒尴尬一笑,道:“我们各为其主,二位兄台想要回上官姑娘,就得拿出二位兄台三十年的所学,让我们领教一番了。” 齐正道:“吾等只好造次了。”说罢,欺身上前,神龙掌呼呼生风罩向文厌寒,文厌寒不敢大意,扬掌欺上,二人战在一起。 四大高手各凭所学,这个拳出如疾风,那个掌出似闪电。这个掌出虚虚实实,那个拳出真真假假,顿时打得不可开交。 上官云云看得眼花瞭乱,惊佩不已。想到尚在险境,哪里还顾得呆在轿中?抽出剑来跟谢文二人的手下战成一团。这些人与上官云云相差甚远,不少人成了上官云云的剑下游魂,另一些人不敢恋战,扔下二人逃之夭夭。 上官云云将颠倒乾坤弄出轿子,二怪依然昏睡不醒,一看便知中了迷药,从山涧内找些水,浇在二怪头上。 孙不得第一个叫了起来:“呀,好一场大雨。” “不对!一阵大暴雨。”孙不意不甘落后。 上官云云怒道:“你们被坏人迷倒了,是本姑娘救的你们。” “哪个坏家伙胆敢找老子麻烦?” “不对,找爷爷的麻烦。” 上官云云手指着场内:“还在那里打呢。” 场内四人正打的乌云变色,飞沙走石,好不热闹! “他娘的,敢和老子过不去!” “不对,他奶奶的!” 二人大叫着扑向了场内,孙不得朝着火威神龙齐正就是一拳。火威神龙的神龙拳正逼得文厌寒正节节后退,齐正眼看胜利在望,忽觉背后来了一股劲风,力道竟不弱于他,万没想到文厌寒会有如此高手。哪还敢乘机出击?连忙挥掌架住孙不得的来拳,二人轰的一声,双掌相交,各自退后三步。 孙不得大叫一声:“果然厉害!”欺身再上,二人战成一团。 孙不意碰到的是拓跋玉与谢去污一战。 踏雪无踪拓跋玉练的是脚下功夫,掌力比谢去污稍逊,缥渺掌神出鬼没,堪堪与谢去污战成平手,但行家一看,便知他实处于弱势。 孙不意大叫一声,朝着谢去污便是一拳,谢去污只好丢下拓跋玉来接孙不意这凶猛一击。 有人相助,拓跋玉道了一声谢,回头扑向了文厌寒。正好文厌寒被替下,奔向这方,与拓跋玉打了个碰头,二人大叫一声,站在一起。 六人吆吆喝喝,打成一片。 上官云云大叫道:“错了,错了,不对,不对!” 孙不得怪眼一瞪道:“错了吗?” 一拳逼退齐正,转身扑向了文厌寒,齐正一怔,同拓跋玉对望一眼,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听得孙不意大叫一声:“不对!”挥拳奔向了拓跋玉。 拓跋玉正在诧异之际,忽觉一股劲力迎面而来,大骇之际,脚下一滑,如非轻功绝顶,这突如其来的一拳非被击中不可。 齐正还没来得及思索,便见谢去污的拳头握着一股劲风,击向自己胸口。哪敢大意,欺身迎上! 上官云云一见,气急地道:“错了,又错了。” 孙不得一听又错了,大叫一声,一拳逼退文厌寒,朝着身边的拓跋玉就是一拳,口里还叫道:“这回对了吧?” 拓跋玉正被孙不意逼得紧,哪里又受得了孙不得这等高手的拳头,脚下一滑,闪出一丈开外,孙不意见拓跋玉竟有如此功夫,舍不得放手,乘胜追击。 这一来颠倒乾坤兄弟共同对付拓跋玉,拓跋玉功力本不比孙不得强多少,又怎能禁得二人合击?连连后退,依仗着绝顶轻功,连连闪避。 那边成了齐正独战文厌寒与谢去污的合击,战况顿时成了一片倒的形式。 上官云云正欲再叫,眼前闪出一个彩衣女子。年纪约在二旬左右,长得颇为俊俏,腰下悬着一口长剑,指着上官云云道:“你就是上官云云?” 上官云云道:“不错,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是你就没错!”欺剑攻上,上官云云连忙挥剑攻住,还没还出三招,便觉对方剑法凌厉,攻势迅猛,非自己所能敌。 三招刚过,便被对方的快剑攻的手忙脚乱,没有还手的余地。 那边的颠倒乾坤,没听到上官云云再叫错了,便以为此次是找到了对象,齐声叫喝,攻势又猛了许多。二人愤怒于被拎,此番出手极重,拓拓为杀着! 可怜踏雪无踪拓跋玉被逼得险象环生,叫苦不迭! 眼看二怪将要旗开得胜,便听到上官云云的一声惊叫。二怪一怔,拓跋玉乘机躲过了孙不得的迎胸一拳。上官云云的衣袖被少女的长剑削落,情形危机。,二怪狂叫一声,丢下拓跋玉扑向了持剑少女。 拓跋玉这才缓了一口气,齐正正力敌谢去污、文厌寒而不支,大叫一声,旁刺里接下文厌寒!齐正经其解围,神威大震,神龙拳呼啸而出,顿时挽回颓势! 上官云云勉强支撑了对方十招凌厉的快攻,已变得险象环生。剑法大乱,先是被其削去长袖,胸前的衣衫又被划出了一道口子,如非轻功不弱,这一剑非开胸破腹不可,饶是如此,衣衫尽破,已是十分狼狈。 就在这危急时刻,颠倒乾坤已扑了上来。 “死丫头,快快停手!” “不对,臭丫头!” 对方下手之狠,二人情急大骂。 叫骂声中,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来。人未至,凶猛的掌风先行袭至。掌风太过凌厉,白衣少女追不得已撤剑回防。 长剑泛起一道剑风,在护住全身的前提之下,向外猛推!有守有攻,毫不慌乱。但颠倒乾坤的合击,大名鼎鼎的踏雪无踪尚且不敌,她又怎能犯其虎尾?长剑攻出一半,便被其凌厉掌风压住,追不得已闪身急退。 颠倒乾坤见对方在二人联合攻击下,依然从容出剑,也不禁暗暗称赞。二人掌力受剑风一阻,被逼回收,心中吃惊,任由此女从容退出。 上官云云喘息稍定,就想持剑进攻。 孙不得道:“你是何人,凭的下手如此狠毒?” “不对,下手太过毒辣。” 白衣少女道:“你们就是颠倒二怪?” “正是我们。” “不对,我们黑白双侠。” 白衣少女冷哼一声,道:“本姑娘让你们变成黑白双尸。”长剑一抖,再次扑上。 孙不得哈哈一笑,道:“黑白双狮也不错。” 孙不意道:“不对,黑白双侠好。” 说话间,二人闪身避开少女的急攻,双双挥掌,掌风骤起。 白衣少女毫不示弱地仗剑相迎。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五十四章 别有洞天 白衣少女出招太快,竟将二怪的凌厉掌风硬生生地抵住。 二怪双掌下沉,变掌为拳。孙不得的拳直奔其面门,孙不意的拳直击其小腹!一上一下,配合的极为巧妙。 白衣少女的长剑走空,半道划出一道孤线,斜斜削下,直背孙不得的前胸,孙不得回拳,剑就迎着孙不意的头顶而去,却是一剑双斩的手法,孙不意被迫回拳,顺着孙不得的掌式,化拳为掌,斩向少女左胁! 三人瞬间攻防转换了三招有余,一旁的上官云云看不下去,叱喝一声,斜刺里来了一剑。白衣少女没想到对方会乘机偷袭,忙剑走偏锋,架住来剑。孙不得兄弟又岂能让她露出半点破绽? 双掌在刻不容缓之下,招呼至白衣少女近前。白衣少女大骇失色,一声怒喝,长剑危忙之际,乍现漫天剑雨,飞速地推向颠倒乾坤。 上官云云一招不得手,长剑斜刺,拦腰便斩。白衣少女顾得了颠倒乾坤,又怎挡住这要命一剑?但她虽慌不乱,剑雨洒出,收腹扭身。 哧的一声响,白衣少女的腰际被划出了一道口子,玉肌外露! 白衣少女的剑雨迫使颠倒乾坤收手回防。 白衣少女见不能敌,一声轻喝,架住上官云云的再次进攻,纵身而去。 上官云云欲乘胜追击,孙不得道:“此乃青海派兰海川的人,不必追赶,吾等找兰海川算帐便可。” “不对,穷寇莫追。” 上官云云这才作罢,对着二怪怒道:“你们刚才不问清楚,就敌我不分乱打一气。” 孙不得怪眼一斜道:“你也不说清楚,谁知是敌是友。” 孙不意道:“不对,……” “现在记着,两个叫花子是友非敌,两个穿得好看的是敌非友,现在明白了吧。”上官云云认真地解释。 二怪大叫一声,再次扑上,那边双方攻防已近百招,犹自胜负不分,这半道里奔出了个颠倒乾坤,形式突地分明,兄弟俩携手扑上,朝着文厌寒就是两拳,一前一后,配合的极为巧妙。 兄弟俩心无杂念,合击的威力十分骇人,对付持剑少女,并无全力施为,实乃猜知少女的身份,而没痛下杀手。 这一来,文厌寒叫苦不迭,眼见不支,大叫一声,寒光暴射,修罗一剑! 二怪大叫暴退,犹自慢了半拍,胸前长袍被齐齐划了一道口子,如不是两人闪的快,非开膛破腹不可! 孙不得道:“老家伙,动家伙吗?” 孙不意道:“不对,动家伙了。” 修罗一剑竟没奏功,文厌寒不禁暗暗佩服二怪功夫了得,不敢恋战,打个呼哨,纵身而去。那边的谢去污沉喝一声,奋力逼退二人半步,抽身退去。 四老也不追赶,齐正、拓跋玉上前抱拳道:“多谢二位兄台相助。” 孙不得道:“是我们先谢你们的援手相助。” 孙不意道:“不对,乃救命之恩。” “多谢二位前辈救命之恩。”上官云云上前抱抱拳道。 齐正道:“援手之劳,姑娘不必多礼。” 上官云云道:“二位前辈即为莫大哥的人,何以没听莫大哥提起过?” 齐正于是便把莫寒来到造化谷,就任造化掌门的事说了一遍。 三人啧啧称奇。 上官云云问道:“泰山血案是否与莫大哥有关呢?” 拓跋玉道:“此为有人栽赃陷害,我们正是奉命前往调查此事。” 上官云云喜道:“莫大哥不在山东,也省得我们瞎跑,不知二位前辈可知莫大哥下落?” 齐正道:“本门赵姑娘传来讯息,掌门人现远在四川寻找其祖父,想必不久便会露面。” “真是太好了。”上官云云喜出望外地道。 齐正道“上官姑娘即为掌门人至亲友人,剑幻教必会擒拿姑娘,以此要挟掌门人,姑娘行踪已然暴露,此行一定要小心从事。” 上官云云道:“小女子自会多加提防,二位前辈放心就是。” 齐正、拓跋玉对望一眼道:“姑娘可否愿意吾等伴随姑娘左右,以防不测?” 上官云云道:“二位前辈还是前往山东澄清莫大哥清白才是,小女同二怪在一起,剑幻教也奈何不了我们。“ “有我们在没事。”孙不得不无得意地道。 “不对,一点事也没有。”孙不意接着道。 齐正道:“此地已不能久留,姑娘可否乘夜赶路?” 上官云云道:“我们夜里赶路已经习惯了,这就走。” 拓跋玉便将造化门的接头暗语说了,方才分手各奔东西。 齐正、拓跋玉同上官云云分手以后,犹自放心不下,暗地里护送一段路,确定没事,方才作罢。 …… 峨眉山坐落在嘉州之西,四川盆地边缘,地处横断山脉东北。峨眉山乃佛家圣地,香火不断。山间禅寺钟鸣不断,山谷传音,凭空增加了一股神秘之气。要想在深山幽谷中找人,好比大海捞针。 莫寒寻遍了整个峨眉山,也不见莫轻敌的蛛丝马迹。莫寒搜寻数日,徒劳无功,不禁有些气馁。 这一日,眼见日过竿头,就想回寺歇息。正行走之际,忽听耳边传来一阵骏马嘶鸣。莫寒早年受墨家四将熏陶,听力已超出常人,数月来武功精进,听力更胜一筹。嘶鸣之声尚在远处,业已听的清清楚楚。 莫寒闻之精神一震,此音莫寒甚为熟悉,赫然来自亡灵驾。 亡灵驾似乎跟吹箫女有着某种关联,莫寒毫不迟疑地向山中扑去!兔惊鹤飞,几个起落,亡灵驾就在眼前! 莫寒快,亡灵驾更快! 马车、人一前一后,在群山深谷中前赶后追,约二个多时辰,也不知转了无数个弯,翻过了几座山。眼见日落黄昏,莫寒渐感气力不继。马车越追越远,终于隐入群山丛林之中,没了影子。 莫寒拼尽全力,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亡灵驾消失。骏马速度之快,莫寒自叹不如。莫寒无奈地停下来,一边暗中调悉,一边察看四周。 四周山峦连绵,沟涧纵横,根本无路可寻,念及郑平山所言,心中暗暗叫苦。想想多次误入深山皆为马儿做崇,又不禁有些好笑。也是莫寒艺高人胆大,四周无路可寻,深山丛林中,认准一个方向健步行进。 无奈四下里杂草丛生,荆棘密布。没用多久,衣衫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看上去十分狼狈。 正行走之际,忽听耳边笛声大作。笛声悠扬动听,听起来十分地受用,心里却是暗暗奇怪。莫寒没想到,假若他天苍神音仅有小成,就不会觉得此音动听了。 原来,修炼天苍神音的第一关就是厌倦所有乐音,反之就会被天苍神音所伤。墨家魔琴时常弹奏一些怪异的曲子,是为了使莫寒从心底里反感乐音,从而体内生成一股抵抗之力。待莫寒练成三绝老人的逆天罡气,天苍神音随之有了大成,这才觉得天下乐音竟是如此美妙。 山中的一草一木也似在回应这阵笛声。 或许是山谷回音,笛声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忽高忽低,无一定所。 莫寒逆天罡气护体,依然不知笛音发自何处,心中更是惊奇。几疑身在梦境,用力咬了咬舌头,疼痛难忍,而笛声越来越婉转,越来越清脆。 惘然中,忽见眼前两只白猿正在交欢。白猿听到异响,突地一声长鸣,叫声直冲云霄,山谷回音,经久不觉。猿鸣似是预警一般,耳边笛声应声而止。双猿受扰,攀山跃涧,急奔而去。 虽说双猿不同寻常,但莫寒岂能轻易放过离开此地的大好机会?展开轻功,舍身急追。猿人前后飞奔,狂奔数十丈。双猿在一处直插云霄的断崖前止住,仰天发出一阵长嘶。 莫寒惊愕之际,鹤唳之声不绝于耳。山崖绝顶,云雾缭绕中一对白鹤掠出。 莫寒心生警觉,闪身隐于石缝之间,屏息静气,一动不动。就见双鹤头顶盘旋大半个时辰,终于隐于云雾之中。 莫寒心中骇异,忖道;“若非在下躲闪急时,恐怕已被发现行踪。”吹笛之人竟有驱鹤示警的本领,更觉此事非同小可。 莫寒曾在山中找到洞口,发现了无名客的隐身之所,前车之鉴,在双猿消失的地方,察看的更是仔细。搜寻关天,哪里有藏身之处?还以为石壁上有机关,几乎把断崖处的石壁摸了一遍,也没发现异样。不禁暗暗责怪自己只顾躲藏双鹤,追丢了白猿。 莫寒沮丧之际,见断崖上长藤密布,眼前灵光一闪:“猿猴擅长攀爬,莫不是上了山顶?”试着扯了扯长藤,长藤根深蒂固,异常结实。 莫寒不在犹豫,攀登直上。 莫寒内力已臻化境,轻功更上重楼,没用多久,已至长藤尽头。身后看,雾气缭绕,崖底深不可测。莫寒虽说艺高胆大,还是捏了一把冷汗。 崖间长藤是从一个洞口蔓延长出。 莫寒顺藤入洞,洞中光线不足,前方却也看得清楚。行约数丈,眼前现出两个洞口。 一洞甚宽,嗖嗖冷风直贯衣领。一洞奇窄,仅容一人通过。莫寒犹豫片刻,见窄洞石壁光滑异常,几根白毛若隐若现,猜想白猿时常从此洞出没。也就闪身入了窄洞。前行丈许,猿啼鹤唳之声隐约传来。莫寒见识过这群禽兽的厉害,屏息静气,小心翼翼地向前移步。走了又有数丈,猿鹤叫声清晰可闻,放眼看去,眼前豁然开朗!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五十五章 天堂与地狱 一块宽敞的平地从洞口向外延伸,地面小道青石铺就,青石小道的尽头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映入眼帘。玉石搭就,精雕细刻,别具匠心。不说此殿坐落在山崖绝顶,单是所用玉石,足以触目惊心。 相思殿,三个纯金打铸的行草大字,玉石之中光彩耀眼。殿边两间精舍小筑,互为犄角。殿后松柏耸立,丛林密布。殿前鲜花簇拥,群芳争妍。玉石栏杆围成雪水泉池,青水浮萍上两只白鹤悠闲戏水。白猿树间跃纵追逐,远处白云似乎触手可及,好一处世外仙境! 莫寒看在眼里,不禁目瞪口呆! 林间不远处一老一少正在练剑。 蓝衫青年长剑起舞,灰衣长者指指点点。武林人习武之时最是忌讳有人偷看,莫寒又是不请自来,只得悄悄退出。 殊不知,若非莫寒内力已登峰造极,若被发觉,后果不敢想象。 莫寒身退之际,忽听灰衣老人道:“你能将血泉残骨剑溶入极乐笛中,为师很是欣赏。” 莫寒一怔,暗道;“极乐笛乃天苍神音分枝,难不成此人是伤心君子张守俊?” 蓝衫青年道:“徒儿愚笨,尚不能将两者融会贯通。” 灰衣老人笑道:“那帮老家伙尚不能练成,又如何怨得了你?就是为师,这些天下来,也没有大的突破,你能有现在的成效已经很不容易了。” 蓝衫少年恭声道;“都是师父调教的结果。” 灰衣老人道:“用不了几日,那绝世武学就将显山露水。到那时,你我师徒武林中何人能及?”得意之下,哈哈一笑,“为师的几个弟子中唯你天赋极高,你千万不要枉费为师一番苦心。” 蓝衫少年忙道;“徒儿一定不会让师父失望。” 灰衣老人道;“现在你吹那首《长相思》让为师听听。” 莫寒有意退出,闻言心中一紧,奇道;“莫非是吴迈远的《长相思》?”莫寒之所以感到好奇,实因秋思诗中“檐隐千霜树,庭枯十载兰”之句,就是出自此诗。果然,笛声所奏正是吴迈远的《长相思》。 笛声扬起,灰衣人清喉高歌:“晨有行路客,依依造门端。人马风尘色,知从河塞还。时我有同栖,结宦游邯郸,将不异客子,分机复度寒。烦君尺帛书。寸心从此殚。遣妾长憔悴,岂复歌笑颜?檐隐千霜树,庭枯十载兰。经春不举袖,秋落宁复看。一见随道意,君门已九关。虞卿弃相印,提簦同为欢。阖君欲早霜,何事空盘桓?” 笛声清悠,歌声高亢,时低沉,时高雅,时轻吟,时狂放。时似情人月下私语,时似骏马驰骋草原。时有秋意,时有春寒。时觉在原野散步,时似云间翱翔。一会拨剑怒啸山河。一会哀伤,一会意合。情不自禁地将思绪倾注入歌声之中。 一曲罢了,莫寒昏昏然不知所以。 一首怨妇思夫的诗,在灰衣老人的歌声中似乎全部改观。歌声不但能控制你的情感,还能控制你的记忆改变你的思想,使你整个人融入其中,浑然不能自拨。莫寒心中油然升出一股寒意。池中鹤,树上猿,早已不见了踪影。 它们不是沉迷于乐音之中,而是逃之夭夭。莫寒若不是身怀逆天罡气,恐怕早就吐血身亡! 灰衣老人道:“你的极乐笛尚不能随合为师的弥勒啸,老夫只得随你吟唱,这样一来,为师的功力大打折扣,你可要时加练习。” 蓝衫少年道:“弟子知道,但请师父离开之际在陪弟子练一下逆血风。” 灰衣老人笑道:“你小子乖巧的紧哩。好吧,为师就用大天剑陪你玩玩。”莫寒听他一个弥勒啸,一个大天剑,兴趣大增,但唯恐时间呆的久了被对方发觉,只得悄无声息地掩了回去。 回来的路上被第二个洞口的寒风一吹,清醒了不了。不知第二洞口还藏有什么玄机,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悄悄掩入洞中。洞口越走越宽敞,也越来越黑,风也越来越大,感觉到了外面,心中一喜,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忽觉脚下踏空,身体竟直向下跌了下去! 莫寒大骇之下伸手向石壁抓去,竟然抓了空。四周空洞一片,任凭莫寒内功绝顶也只能任由身子急坠而下。耳边风声越来越大,暗叫一声“我命休矣”。 莫寒空中急坠,突听“砰”地一声,下坠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挡住,凭感觉像是一张铺开的大网,触手所及,钢丝结成,牢固异常。 莫寒刚想起身,耳边铃声大作,就听有人说话:“又来了一个。”洞底人像是知道会有人来。莫寒惊愕之际,两条挠钩伸到了近前。 今日所见太过离奇,太过诡异。一切像是冥冥注定,又像有人事先安排,就算你绞尽脑汁,也难以找出一个合理的答案。莫寒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放弃了反抗,随他们用钩子提了去。 有人道:“这个还活着。”不用说崖顶跌落不少死人。 又有人道:“弄醒他。”莫寒就觉有人拍了拍后背,一股真气直冲人中穴。来人手法高明,竟是一流高手。 莫寒懵懂中睁看眼睛,就看到了三个恶鬼,惊叫一声又昏了过去。 恶鬼道;“又昏了。” 另一个小鬼道;“弄醒他。” 莫寒知道不能再装下去了,睁开双目,惊恐地道:“你……你们是人是鬼?” 恶鬼面无表情地道;“鬼。” “难道老朽到了地狱不成?” “你说对了。”说罢,挠钩领起莫寒向身后的一个洞口走去。 莫寒心中暗笑;“你们这些鬼把戏,吓唬得了别人,可吓唬不了我。”莫寒从小在地阴教长大,这些场面司空见惯。倘若换成上官云云,恐怕早就吓了个半死。 此地跟地阴教相差无几,却更多了几分寒气。四下里阴森恐怖,鬼哭妖叫,饶是莫寒身经百战,还是觉得背上冷汗直冒。 莫寒被恶鬼带到一个洞口,洞口上写着四个血淋淋的大字“灵曜之府”,府中小鬼判官牛头马面,两侧而立,正中高堂阎王高坐。 恶鬼上前道:“启禀大王,又捉了一个。” 阎王阴森森地道:“报上名来。” 莫寒心中暗笑:“你是冥间阎罗,竟然不知道我的名字,当真好笑。” 莫寒道:“姜平。” “来自何门何派?” 莫寒心中一动,忖道:“难不成从崖上掉下来的都是武林中人?”莫寒乃造化门掌门,总不能实话实说,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一个适合自己的门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就听记录判官叫道;“还不如实报来!” 莫寒唯恐漏陷,忙道:“老朽没有门派,乃是个游山散人。” 原来,郑平山唯恐莫寒再遇阻杀,就将华岚送的面具给了莫寒,这使得莫寒看起来像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 阎王奇道:“你又是如何来此?” “老朽在房子里睡觉,醒来时就来到了这里。我,我是怎么死的呢?” 阎王低声问身边的判官:“难道江湖中没人了吗?” 判官道:“这个老家伙是从上面来的,主子一定有他的相法。这样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搀和。” 莫寒内功精进,二人虽是低声说话,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中更是奇怪:“他们到底是何用意?上面来的跟别的地方来的人有什么不一样?主子?难不成那个灰衣人就是这里的主人?” 阎王道:“看你是个老色鬼,就送到冷溟之狱,受冷冻之刑吧。” 莫寒就这样被带到了冷溟之狱。 冷溟之狱也是一个山洞,洞口有两个判官守着。莫寒见了,更是好奇。莫寒之所以好奇,是因为判官在冥界的职司不低,却在此守洞口。 倘若是别人,眼见四周遍布面目狰狞的小鬼,耳边呼呼刺骨的冷风,足以认定到了万劫不复的地狱,哪里还有心思好奇? 冷溟之狱中就有两个小鬼出来签了字,带莫寒来到狱中。莫寒进得洞来,眼前所见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洞里住着清一色的畸形人! 这一个头大的似斗,那个肚子胀起像鼓。这个胳膊粗的像水桶,那个大腿细成了骨架。众人各不相同,奇形怪状。莫寒看在眼里只觉心中冷气直冒,全身汗毛直竖! 莫寒入得洞来,没有一个怪人向他招呼,众怪无不目不转睛地盯着石壁上的图画。莫寒近前一看,又是吓了一跳。 石壁上赫然写着“天苍神音练功法门,弥勒神功练功法门,大菩萨指练功法门”等字样,唯独少了逆天罡气的练功法门。怪人或凝神细观,或托腮冥思,或手舞足蹈。 众人原本长相怪异,举手投足之间更显诡异。 莫寒在洞内转了几个圈子,见无人理会,无聊之际,走到大菩萨指的练功法前,凑眼观看。画上有个女子正手指风池穴,也就依势而做,只觉一股浊气由下面上,直冲膻中,逆天罡气经其一冲,四下溃散,全身说不出的难受,惊骇之下慌忙盘膝打坐,慢慢将真气收敛入腹,待他睁开眼睛,全身大汗淋淋。 这一惊非同小可,石壁上的练功法门是再也不敢看了。莫寒经此一劫,也渐渐地明白了眼前众人之所以奇形怪状,皆因经脉错乱所致。 莫寒就开始仔细打量眼前之人。 人群中一个尼姑引起了他的注意。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卷 : 秋思之迷 ------------ 第五十六章 望生界 既是尼姑却偏偏挺着一个大肚子,似乎是有了九个月的身孕。然而尼姑根本就不在意她的肚子,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石壁上的练功法门。 “你一定感到很奇怪。” 莫寒一怔,就看到了一个大头人。 莫寒连忙点头。 “他们是在修炼一种绝世武功。” 莫寒奇道:“练功?为什么?” 莫寒故作不解。 莫寒没想到,刚才运功抗力的举止早就被此人尽收眼底。 大头人也不点破,道:“他们准备将武林的各大奇功,合而为一。” 莫寒扫了了洞中怪人一眼,叹气道:“想不到,大家为了练功命都不要了。” “不是不想,而是欲罢不能。”大头人摇着头,道,“天苍神音、弥勒神功、逆天罡气、大菩萨指都是武林中的至高武学,这些绝世武学突然现于吾辈眼前,身为武林中人哪个不是欣喜若狂?”说着,大头人叹了口气,又道,“却不知修习这些神功,若无机缘何以练成?” 莫寒奇道;“这些练功法门又是从何而来呢?” 大头人摇了摇头,道:“这些武功修习之法七零八乱,来非正途。” 莫寒道:“此地如此隐藏,前辈又是从何而来呢?”莫寒称呼大头人是前辈,已是泄露了身份。 大头人早已了然在胸,笑了笑道:“老夫是被秋思高手捉来的。” 莫寒皱眉道;“前辈是何方高人?” 大头人苦苦一笑,道:“老夫是谁无关紧要。可怜妙玄一代神尼也是痴迷其中难以自拔。” 莫寒大吃一惊,道:“妙玄神尼不是已被秋思杀手阻杀而亡吧?” 老人冷哼一声道:“妙玄近在眼前,何来杀死一说?”说着,扫了大肚子尼姑一眼,意兴索然地叹了口气。 莫寒奇道:“既然如此,前辈何不离开此地?” 大头人道;“离开?你问问他们,他们是不是愿意离开?就是真的想离开,你又如何走出普掠之狱?” 莫寒道:“倘若走出普掠之狱,又去向何处?” “望生界。”大头人的眼中异彩一闪即逝,喃喃而语,“是望生界。” 莫寒迫切地道:“又有什么办法去那普掠之狱呢?” 大头人盯着莫寒看了半晌,忽道:“要想去那普掠之狱首先要证明你已参透了石壁上的武功。” 莫寒奇道:“难道说参透了上面的武学就能离开此地?” 大头人道“要想渗透石壁上的武学又谈何容易?数年来,仅老夫所见,来此洞的武林高手少说也有数百人。而最后也只有现在的这些人而已。” 莫寒道:“其它莫不是都走了?” 大头人道:“阁下真是小儿之见。那些人多数都因练功走火入魔经脉错乱而死。即使没死也成了白痴,傻子。还有少数不死之人就被府上阎罗加以引诱为其所用,那不甘受人摆布的寥寥无几,他们虽然去了望生界也是没了音信。” 莫寒心道:“难道说在路上暗杀在下的就是从此地出去的人?倘若果真如此,此地不就是秋思老巢?即使不是秋思巢穴,也必是秋思组织训练杀手的基地。”想到此处,离开此的意念越来越强烈,“倘若在下能够走出普掠之狱,前辈是否愿意随在下一起离开?” 莫寒此话并没让大头人感到惊讶,大头人苦笑道:“老夫练功数年,脑袋竟成这般模样,就是出去又如何见人?” 这些人多为武林中成名人物,江湖现身就说我是某某某,对方肯定会说,你别开玩笑了,某某某我认识,哪里有你这么个大脑袋? 此地炼狱如此可恨,莫寒禁不住怒火填膺,双手一拍,地下青石即成齑粉。 眼见莫寒就要发火,就听大头人冷冷地道;“倘若阁下坏了这些人的好事,不用府上人出手,阁下也恐难以活着走出此洞。” 莫寒闻言,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晃五天,莫寒只是盘膝打坐修习内功。莫寒对石壁上的武学不闻不问,引起了小鬼的注意。 第五天的早上,小鬼领进来一个判官。判官现身,莫寒“嘿”地一声低吼,石壁上就多了一个大洞。 判官小鬼顿时目瞪口呆。 莫寒身怀逆天罡气,要想证明给判官看,当真是举手之劳。全洞的人无不用羡慕的眼光看过来,这一来更是勤习石壁上的武功。 莫寒看在眼里,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就在这时,大头人从地上拣起一块青石,稍一用力,顿时变成了一堆齑粉。莫寒见了,会心地一笑。这块青石实则是莫寒的杰作,就是个三岁小孩子也能将其变成一堆石粉。 判官二话没说,就带二人出了冷溟之狱。 众人走的方向跟莫寒入洞时的方向恰好相反。 在路上扭曲变形的尸体,呀呀怪叫的傻子,小鬼捉不住的白痴随处可见,当真触目惊心。莫寒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只觉背上冷汗直冒,山风袭来,冷颤不断。 山间石洞密布,什么“风雷之狱”“金刚之狱”“火车之狱”不胜枚举,就是每个洞里五十人计,少说都有数千人,就是冥间炼狱也是有过而无不及。一路走来,唯独那普掠之狱不曾看见。 判官引领二人来到一座高山之下,沿着山脚青石石阶向上前行,石阶越走越窄,山风越来越大,空气越来越冷。 山顶浓雾之中一座宫殿映入眼帘,再向上走看的越是清楚。大殿檐下横匾写着三个镏金大字:普掠宫! 二人不由自主地对望一眼,过了普掠之狱就是望生界,还是过了普掠宫才是望生界? 二人心中狐疑之际,判官殿外叫道:“启禀宫主,望生客带到。” 判官喊声不大,却是声若洪钟,一听就知此人内功不低。 莫寒心道:“灵曜之府这样的判官数不胜数,是否都跟此人一样功力不凡?”莫寒已有毁去此地的念头,但见一个判官都有如此功夫,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就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宫里传了出来:“带进来。” 判官呆着没动,殿中迎出十二个彩衣少女,衣衫透体,春光若隐若现。个个年近二八,长得清纯无比。玉肤乳肌,光彩诱人,双瞳含水,娇羞无限。 十二人一哄而上将莫寒跟大头人簇拥其中,搀进殿来。莫寒与众女子股肤相亲,心跳不止。扑鼻而来的处子之香,令人心神难定。 大头人更是难以把持,全身颤抖不止。 娇笑声中,众人已进大殿。 殿中一箱箱的金银珠宝遍地都是,珠光宝气,映得大殿富丽堂皇。珠宝美人就在眼前,怎不令人心动?大头人口喘粗气,贪婪的目光一览无余。 金银珠宝的后面,案几旁边,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面向后殿呆呆出神。听到众女子喧闹缓缓转过身来。此女面带黑纱,遮住了大半个面孔,仅露一双清彻透明的眼睛,单看其玲珑身段,也能猜得到这女子必定是个貌美女子。 莫寒同她打个照面,全身猛地一颤。眼前女子莫寒极其熟悉,像是陪伴其父左右的燕灵芝! 蒙面女子看都没看二人一眼,手指地上金银珠宝,二人身侧的彩衣美女,道;“只要你们答应臣服本宫主,这些珠宝你们能拿多少拿多少,这些女子你们愿意挑几个就挑几个。”又指着身侧案几上的卷宗道,“这里面是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地图,你们可以随便在里面找一处安家落业,本宫主保证你在那块地方具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江山,美人,财富应有尽有,此复何求? 普掠宫是欲望之宫,这里可以满足人的欲望,你可以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但你必须出卖你的灵魂。 是她!燕机灵!果然是她! 她一直都这样蒙着面,她可以改变蒙面的绸纱,却不能改变她的声音!莫寒只觉胸口猛地一沉,像是被大铁锤重重一击,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莫寒眼前是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女人,莫寒同样也是燕灵芝非常熟悉的男人。好在大头人跟他一样震惊,并没有引起燕机灵的注意。 很显然,眼前人的怪异举止燕灵芝已司空见惯。 如果有一点点失误,一切必定前功尽弃! 莫寒强按内心的激动,慢慢缕平杂乱的思绪,一言不发。 大头人贪婪的目光从珠宝上移开,目注后殿呆呆出神。 是出卖灵魂还是重新做人?在诱惑面前,每个人的内心都会挣扎。 莫寒对眼前一切视而不见,实乃想到了是瘫痪在床的父亲安危。儿时解不开的迷团似乎全都有了答案,然而这个答案又遥不可及。 普掠宫似乎一下子沉寂起来,唯有大头人喘息声越来越重。 默然半晌,忽听大头人喃喃而语;“望生界……” 大头人在经过一番苦苦挣扎,终于选择了重新做人。 燕机灵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后殿,冷冷地道:“从这里过去,就是望生界。”说着,侧身让开路来,淡淡地道,“倘若你们还想回来,本宫主在此守候,但是摆在你们眼前的这些东西,已不再属于你们,你们的选择只剩下两个字‘服从’。” 二人迫不急待地穿过大殿,来到了望生界,也看到了望生界,同时看到了万丈深渊。 望生界就在悬崖上。 悬崖上竖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三个大字“望生界”。 听说望生界与人世间只有一线之隔,过了望生界你就可以重新做人。 难道从这悬崖跳下去就到了望生界?要想从这里跳下去不死,你就是神仙。莫寒不是,大头人也不是! 望生界只是一个希望,却是一个没有生存意义的希望!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五十七章 蝴蝶谷 灵曜之府九死一生,为的就是能够走到望生界。即使诱惑摆在眼前,你还是选择重获新生。当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你已经放弃了你可能得到的一切。然而你看到的希望,只是踏上另一条死亡之途。当你再想回头时,不但一切不再拥有,而且整个人都要交付别人,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傀儡。 多么呆毒的用心,多么狠毒的伎俩! 是生存还是反抗,是生还是死? 大头人大叫一声冲上崖顶,纵身跳了下去! 难道他看到了希望?还是根本就不想活了? 莫寒大吃一惊,举足跨步,倏然伸手,就在大头人身体下坠的一刹那,抓住了大头老人的后领。就在这时,大头人蓦然反手将莫寒的手腕抓个正着,用力一扯,来势太急,事出突然,莫寒身不由己地向崖下跌去! 二人一起跌入万丈深渊! 莫寒大惊失色!身体急坠而下! 呼啸的风里突然传来大头人的声音:“我可以救你!” “你……” 大头人像是在笑:“我叫胡天术。” 第二句话说完,莫寒的胸口被胡天术重重拍了一掌! “保重!” 第三句话说完,胡天术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坠了下去。 莫寒借这一掌之力,身体倒纵,扑向悬崖石壁。壁上生树,莫寒借势上树,但坠力惊人,树力承受不住,“咔嚓”一声折成两断。 树挡之力有限,这对莫寒来说已经足够了!转瞬间,扑向不远处的另一棵树,树又折断。莫寒依势再扑向另一棵树,如此这般,连折七棵小树,莫寒最终在一棵稍粗的树上颤微微地稳住了身子。 莫寒惊魂稍定,向下一看,崖下雾气缭绕,深不见底。向上看,白云飘飘不见天日。莫寒身处半山腰,上进无路,下退无途。 莫寒擦去额头冷汗,调悉片刻,稳住心神,想想刚才惊心一幕,依旧心有余悸。 莫寒若不去救大头人,大头人又如何救得了他?或许是大头人用生命打了一个赌,他赌莫寒一定会救他。莫寒不出手相救,大头人白死。莫寒出手相救,大头人一命换一命。只要命在,就有活下来的希望,唯有活下来,这座人间地狱就会被发现。 莫寒稳定心神,随即想起一事:“此人莫不是铁扇门的胡前辈?倘若真是胡前辈,铁扇门的胡前辈过世没有几天,为何此人却在此地呆了数年?”想到此节,铁扇门的诸多疑点似乎有了一线曙光。 毕竟疑点甚多,胡天术的身份不经确认,也不敢枉下判断。 莫寒察看了一下地形,纵身向最近的一条小树上扑去,莫寒有了先前经验,已是驾轻就熟。悬崖峭壁之上似猿猴一般荡来纵去。依靠无名客所授的绝顶轻功以及高深内功,不知折断了多少小树,扯断多少树藤,提气纵跃大半个时辰,谷底依稀可见。 已累得筋疲力尽的莫寒顿时精神大震,再经数个纵身,终于落到了崖底。 莫寒顾不得身体劳累,折身搜寻胡天术的尸体。山谷中白骨随处可见,不用说是从望生界跳下逃生的武林人士,心中更是骇异。搜寻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在灌木丛里发现了胡无术的尸体,但已跌的血肉模糊,不成样子。 就待莫寒想将尸体收拢时,突听头顶鹰鸣鹤唳。抬头看去,就见数十只苍鹰现于云端,另有两只仙鹤紧随其后。莫寒大吃一惊,闪身躲于最近的一个石缝里。 苍鹰高空盘旋不久,俯冲而下,竟直扑向胡无术的尸体。空中的两只白鹤依旧盘旋,似是在监视谷中动静一般。 鹰鹤显然有备而来,莫寒哪里还敢做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胡无术的尸体被群鹰分食的干干净净。群鹰饱餐一顿,陆续飞上空中,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两只白鹤依旧空中盘旋,约小半个时辰,这才长鸣一声,掩入云中。 如不是莫寒早已见识过双鹤寻踪的本领,恐怕会为了保全胡无术的尸体而将群鹰击杀,这样一来,行踪暴露无遗,后果也就不堪设想。莫寒想到此节,背上冷汗直冒。 望生界跳崖逃生,还唯恐你不死,再放鹰消尸灭迹,放鹤寻活人踪迹,灵曜府主隐藏踪迹的手段,缜密、呆毒当真匪夷所思。眼见胡无术的尸体眨眼间成了累累白骨,莫寒不禁放声痛哭。 崖顶之人如此心计,莫寒哪里还敢掩埋尸骨?只好将尸骨收拢一起,方便以后辨认,磕了几个响头,这才起身离去。 也不知穿过几条山谷,翻过几座大山,饿了就吃林中山果,渴了就喝山中溪水,累了就靠在树下歇息,天黑了就在树上过夜,如此这般,过了七天,来到一处谷间空阔之地。 眼前繁花似锦,绿树丛拥,无数中飞蝶穿梭其中,景色甚是诱人。 莫寒顺着群蝶指引,向谷内走去。正行走之际,耳边琴声响起。此时听到琴音,对莫寒来讲,无异于听到了世界上最美的声音。 莫寒精神大震,循声觅去,一路走来,蝴蝶越来越多,直至满山遍野。莫寒随即想到了蝴蝶谷,也看到了蝴蝶谷。 谷口的一块石碑上写着“蝴蝶谷”三个字,石碑四周布满清草,显然好久没人清理了。 琴声从谷内传来,有琴就有人。 蝴蝶谷主高不通身怀大菩萨指的绝艺,而姑姑慕容花也因此受辱,高不通自然是一个重要线索。 谷口无人拦阻,莫寒健步入内。 谷中突现生人,群蝶受惊飞天。 琴音突地一变,倏然大作。 莫寒耳边一阵清响,顿生万丈豪情。琴声铮地一声,又一个转折,几不可闻。泉水叮咚,溪水清畅,莫寒就觉一种似水柔情沁入心田,适才生出的万丈豪情被柔情包容。 恍惚间,似见上官云云娇羞无限地依偎在身侧,十分惬意。琴声扬起,上官云云随音起舞,舞出万种风情,时而脉脉含情,时而柔情似水。舞影迭起,人像变幻,周少云,申小燕,纪妙展袖起舞,那柔情,那蜜意,越舞越烈,越舞越浓。起舞者舞去了衣衫,舞出了玉肌乳肤。双峰乱颤,平腹起伏…… 莫寒心猿意马,全身燥热难耐,呼吸急促,几不能持。起舞者突现母亲身影,母亲在他心中神圣不可侵,一种万劫不复的感觉心头升起,莫寒脑中“嗡”地一声响,顿现一丝清明,情急之下仰首一声怒吼,这一声吼叫响彻九霄,山谷回音经久不绝。 “砰”地一声,琴断音歇,莫寒眼前影像消失的无影无踪。莫寒恢复常态,就觉口干舌燥,十分难受。 耳边传来女子叱喝:“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闯我蝴蝶谷,杀我蝶、毁我琴!” 莫寒眼前现出一位身着彩衣的少女,少女手持断弦琴,面色愠怒,气势汹汹,像是要把莫寒吃了一般。 莫寒与彩衣少女打个照而,心中一紧,奇道:“这女子好像在那里见过?”搜肠刮肚也想不起何时见过彩衣少女,唯恐失了礼节,抱拳道:“在下莫寒,无意冒犯,情不得已,还望姑娘见谅。” 彩衣少女瞪眼道;“看你目光闪烁,肯定不是好人。” 莫寒适才一声吼,不但震断的彩衣少女的琴,还有不少蝴蝶死于吼叫之下,心中理亏,忙道;“敢问姑娘,此地莫非真是高谷主的蝴蝶谷?” 彩衣少女没有好气地道;“蝴蝶谷就是蝴蝶谷不会有第二个。” “武林传说中的大菩萨指的主人高谷主可在?” 彩衣少女皱眉道:“你找的人这里没有,你快走吧。” 莫寒甚感奇怪,正想问个明白,就听远处有人道:“百合,为何吵吵嚷嚷?”说话中,一个老年妇人林中走出,看她面容端正,年轻时必定是一个绝色美女。 “婆婆,这人要找会大菩萨指的高谷主。” 老年妇人身子一震,面色一变,皱眉道:“你是何人?来找高谷主所为何事?” “在下莫寒。找高谷主求证一件武林公案。” 老年妇人讶然道:“莫不是江湖人称‘秋思心有意,莫寒杀不死’的莫少侠?” 莫寒红着脸道:“江湖朋友抬爱,在下又怎会杀不死?” 老年妇人面现喜色,道;“既是莫少侠,请到谷内一叙。”说着,前面引路,进得谷来。彩衣少女迷惑不解,只得紧随其后。 谷内花香扑鼻,群蝶起舞,精舍小筑,高雅华丽,布置的别具匠心。莫寒看在眼里,心神为之一畅,数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但见若大的蝴蝶谷仅有这祖孙二人,又不禁暗暗称奇。 老妇人引莫寒屋内坐定,道:“莫少侠大驾光临,老身有失远迎,还望莫少侠见谅。”二人客套一番,老妇人又道:“蝴蝶谷与世隔绝,莫少侠何以找得到?” 莫寒苦笑道:“在下误打误撞,这才来到贵地。” 莫寒衣衫破烂不堪,一看就知吃了不少苦头,老妇人点头道:“莫少侠有此耐心,当真难得。” 莫寒道:“在下来此叨忧,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老身肖永香,此乃外孙肖百合。”转身又道,“百合,还不过来见过莫公子。” 此人正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天苍飞蝶,莫寒慌忙再度见礼。 肖永香既在蝴蝶谷中,不用说肖百合先前所奏就是肖永香的成名绝艺大欲琴了。肖永香为何又成了新的蝴蝶谷主人呢?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五十八章 五派掌门 莫寒心中狐疑,就听肖永香道:“百合,你去给莫少侠烧几盆热水,再准备几件换洗的衣服。”不待莫寒推辞,肖百合已答应一声就去了。 肖百合远去,莫寒忙道:“肖前辈是不是有话想说?” 肖永香道:“莫公子聪明人,老身也无需隐瞒。公子先前提到的高谷主高不通,实乃此间主人,也是老身的夫婿。”莫寒虽说隐隐猜到了二人的关系,但由肖永香亲口说出,还是吃了一惊。 肖永香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三十年前,不通就已被歹人所害。”莫寒见她神色凄然不像说假,心道:“高谷主三十年前就已遇害,而姑姑在十七年前受辱,那人必定不是高谷主了。”心念至此,忙道;“不知高谷主被何人所害?” 肖永香凄然地摇了摇头,道:“三十年来,不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倘若老身知道不通为何人所害,岂能安身谷中?” 莫寒道:“请恕在下冒昧,百合姑娘跟前辈同姓,为何……” 肖永香闻言,面色大变。 莫寒发觉有异,慌忙闭嘴。 莫寒入谷时就觉得肖百合十分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二人谈话,肖永合又将其支走,不用说肖百合的身上一定有着太多的秘密。是以莫寒有此一问。 肖永香默然良久,方道:“不瞒公子,百合是老身的孙女。” 莫寒越听越奇,道:“百合姑娘即是亲孙,为何姓肖,她的父亲又在何处?” 肖永香脸上惨然变色,全身抖颤,没用多久已是热泪盈眶。莫寒的问话触动了肖永香的伤心事,顿感懊悔不迭。 肖永香试去眼角热泪,涩声道:“松儿刚满周岁时就被一伙蒙面歹人掳走,不通为了寻找松儿,也不幸蒙难。” 莫寒心道:“既然其子不满周岁就下落不明,百合姑娘又是谁的孩子?”莫寒心中好奇,却也不便追问。 莫寒道:“那伙蒙面掳走前辈爱子意欲何为?” 肖永香按纳内心悲痛道:“为了大菩萨指的内功心法。” 莫寒忙道:“那些歹徒以此要挟,难道说高前辈已将大菩萨指让出去了不成?” 肖永香道:“不通是否妥协,老身并不知情。” 莫寒皱眉道;“难道说高谷主为何人所害,就一点线索也没有?” 肖永香道:“不通生前跟一个叫蔡方丘的十分要好。老人也曾多方查找,武林中竟没有这号人物。” 莫寒沉思半晌,忽道:“这可奇了。” …… 若不是肖永香亲自送行,莫寒少说也得在山间走个十天半个月,才能走出纵横密布的深山幽谷。 莫寒重出江湖,江湖风云莫测。 江湖中有一个手持银箫武功奇高的蒙面女子,扬言欲跟剑幻教一决高下。此人凭借绝顶武功,先后联合了贵阳宝刀门、黔省太合帮、鄂省铁扇门、嘉州飞鹤门、嘉陵鲨鱼帮共五大门派,且做了五大门派的掌门。 江湖风传莫寒为夺武林盟主之位,前往泰山派想联合泰山十七剑共图大事,无奈泰山掌门不从,莫寒一怒之下,将泰山十七剑齐毙于剑下。 莫寒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 梵净山,武陵山主峰。武陵山上武陵门,武陵门掌门江湖人称武陵一剑,江湖也算小有名气。 莫寒并非慕名而来,皆因莫寒听说此女是个持箫的蒙面女子,就跟亡灵驾上那个吹《秋思曲》的蒙面女子联系在了一起。 莫寒赶来武陵门,武陵门大门紧闭,门外密密麻麻堆满了人。其间有不少欧阳文卓的好朋友。 倒不是莫寒一眼看出外面人是欧阳文卓的朋友,实乃这些人在外面大声叫嚷:“欧阳掌门,老夫天涯狂客丁大怨,我们三十年交情,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那娘们的气,快快开门,老夫来助你一臂之力。”再看这叫嚷之人,也不过刚有三十多岁的年纪。 莫寒暗觉好笑;“这厮八成在娘胎里就跟欧阳掌门成了朋友。” 欧阳文卓将想助拳的人拒之门外,总觉得欧阳文卓不同别的掌门,就有了见上一面的想法。大门不让进,院墙对莫寒来说并不算高。 莫寒脚一落地,就有一个大和尚,拦住了去路。大和尚莫寒认识,正是天龙帮助拳的少林和尚智光。 “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 莫寒抱拳见礼道:“大师,在下有礼了。” “贪僧少林智光,施主高姓大名,来此何干?” 莫寒道:“在下莫寒,却非泰山为恶之莫寒。” 智光一怔,随即面现喜色道;“原来是莫少侠,贪僧这厢有礼了。”说着,深施一礼。 莫寒连忙还礼道:“大师客气了。” 智光道:“莫少侠大名贪僧久仰之极,来来来,我们亲近、亲近。”说着,伸出手来。 莫寒一怔,笑道:“大师客气了。”趋步上前,二人两手相握。 莫寒就觉智光手上一股极其浑厚的力道冲了上来,随即明白了智光用意,手掌稍一用力,智光吃力不起,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莫寒跨步上前,笑道:“烦劳大师带路。” 智光见莫寒给他保存了面子,心存感激,忙道:“请,请,少侠请。”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大厅,大厅内不多,莫寒却认识其中一人,正是衡山派掌门公孙见仁。 公孙见仁见智光领人来,近前道;“这位是……” 智光道:“此乃莫寒莫少侠。” “杀不死的莫寒!”厅内众人一听莫寒的名字,失声惊呼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莫寒皱眉道:“在下姓莫名寒,跟那杀不死的莫寒没有干系。” 智光大师道:“莫公子曾跟秋思杀手数度交手,秋思杀手皆铩羽而归,然公子至今江湖独步,是以武林中人推奉公子为杀不死的莫寒。” 莫寒惶恐地道:“在下只是侥幸不死而已,绝非杀不死,万望诸位前辈不要折杀在下了。”说罢,双手抱拳,作了个四环揖。 剑伤沙无风,格毙崔化光,,毫不费力地除掉了秋思怪物暗杀使,仅仅跑了一个下棋人…… 这一连串的骄人战绩,使得莫寒大名天下皆知,杀不死的莫寒这个名号叫得更是响了。 经由莫寒分辩,众人确认了莫寒身份,皆是赞不绝口。众人只当莫寒谦虚,各自回礼。莫寒突如其来,众人不知真假,自然多了一份恐慌与不安。 一个锦衣老者迎上前道:“莫少侠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当真三生有幸。” 莫寒慌忙还礼道:“前辈言重了。” 智光道:“老纳给莫少侠引见,这位就是江湖人称三生有幸的屠傲,屠大侠。” “久仰,久仰。”莫寒口中久仰,心里暗忖,“此乃何人?却从未听人说过。” 屠傲笑道:“江湖无名小卒,不足挂齿。来来来,莫少侠我们亲近、亲近。”一边说一边伸过手来。 莫寒跟智光学了乖,笑道:“屠大侠客气了。”二人执手相握,莫寒就觉手掌炽热难耐,心中一凛,暗运玄功,这才舒服了些。 莫寒舒服了,可苦了三生有幸。 始先与莫寒握手平谈无奇,暗嘲莫寒徒有虚名,就想给莫寒吃点苦头,这时忽觉一股内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体内涌来,这一惊非同小可。倘若屠傲适可而止,还不至于吃到苦头。但此人自持功力,傲气凌人,焉能众目睽睽之下就此认输?毫不迟疑地运功相抗,待屠傲稍感舒适之时,莫寒浑身不自在。 此人如此喜欢争勇斗狠,莫寒也就不在客气,稍一用力,逆天罡气升至两重。屠傲再也受用不起,脸色登时涨得通红。 莫寒适时地松开手,含笑道:“想不到屠大侠如此好客,失敬,失敬。” 二人刚刚拼过内力,莫寒依然气定神闲,屠傲暗自骇异。莫寒说话,若是不回话,唯恐被众人嗤笑失了礼节,张开嘴想笑笑,无奈体内真气被莫寒的逆天罡气冲的七零八落,无法凝聚,这一笑比哭还要难看。 旁侧近前一位青衣老人道:“江湖传闻泰山血案乃莫少侠所为,不知……” 莫寒截口道:“在下近期行踪多在川鄂一带,又如何分身前往泰山杀人?” “阿弥陀佛。欧阳掌门无需多疑,依老纳看来,此事多半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莫寒道:“承蒙大师信得过在下,莫某着实感激不尽。” 屠傲调息良久,终于能够开口说话,冷冷地道:“泰山血案非同寻常,莫公子一言蔽之难以让人信服。” 莫寒心中气恼,却也无话可说。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武陵门下弟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道:“掌门人大事不好,五大帮掌门业己到了庄外。” 欧阳文卓皱眉道:“他们来的真是时候。” 就听庄外人声鼎沸,喧哗吵闹声越来越烈。待欧阳文卓等人走出大厅,院门外人头簇拥,武陵门弟子眼看招架不住。见掌门现身,两侧让开,一群穿着五花八门服饰的人气势汹汹,趾高气扬地闯进门来。 领头之人是一个身材娇小,面带粉纱的彩衣女子。五个年纪相仿的青年汉子站在在彩衣女子的身后,不用说就是被彩衣女子抢到手的五派掌门。五人中有一人莫寒竟还认识,赫然是铁扇门的胡膑。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五十九章 抢掌门 彩衣少女旁若无人地道:“哪一位是武陵门掌门?”一边说,一边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待目光落在莫寒身上,像是遇到了什么吃惊的事,张口想叫,发觉失态,慌忙用手捂住。 莫寒跟白衣少女打个照面,忽见白衣少女腰中插着一根银箫,心中一紧。 欧阳文卓抱拳道:“老夫就是,不知姑娘有什么吩咐?” 彩衣少女收回目光,清清嗓子道:“秋思组织大造杀戮,武林中人人自危。剑幻魔教乘火打劫,武林争霸其心若揭。为了匡扶武林正义,本掌门欲跟剑幻小丑一决高下。然身单力孤,这才有意联合武林之有志之门派共同抗敌,不知欧阳掌门意下如何?” 欧阳文卓道:“姑娘之勇气老夫钦佩不已。但武陵门乃祖宗留下,至今已有数十年基业,老夫不想让其毁于吾辈手中,是以不敢从命。” 彩衣少女道:“欧阳掌门此言差异,本掌门并不是想强占贵门,只要欧阳掌门归入本门麾下,你做你的武陵掌门,本掌门就做六大帮掌门,我们各不相扰,跟你祖宗基业又有何干系?况且加入本门乃是为了除魔卫道,武林造福,不但武林中可以扬名立万,更能给你祖宗争光。这等好事,欧阳掌门何乐而不为?” 莫寒心道:“这等冠冕堂皇的借口,胡膑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许听得进去,要想让欧阳文卓这些老奸巨滑的家伙就范,当真异想天开。” 欧阳文卓道:“姑娘所言固然有理,老夫心意已定,姑娘就不必枉费口舌了。” 彩衣少女道:“既然欧阳掌门不听本掌门的良言相劝,本掌门只有武力解决了。” 欧阳文卓冷冷地道:“姑娘既要强取豪夺,老夫奉陪到底。” 智光合什上前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且听老纳一言。” 彩衣少女冷眼斜睨,道:“大师可是少林智光?” “正是老纳。” 彩衣少女冷冷地道:“本掌门无意跟少林为敌,大师也就不要插手此事吧。”言外之意是智光若想替欧阳文卓出头,她就要去找少林寺的麻烦。 智光闻言一怔,要说的话咽回腹中。智光不是怕了彩衣少女,而是不想给少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胡膑大步上前道:“铁扇门胡膑先替掌门人接这一场。” 欧阳文卓方待上前接阵,莫寒迈步上前道:“欧阳掌门,这一场就让在下先来。” 欧阳文卓还当听错了,待见莫寒拦在自己面前,这才惊喜交集地道:“莫……莫大侠……小……嗯……咳……” 原想说句场面话,忽觉叫莫寒在胡膑面前小心在意有些小题大做,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话,只有咳嗽几声,搪塞过去。 胡膑大声道:“来者何人?” 莫寒道:“在下莫寒。是欧阳掌门的朋友。” 欧阳文卓听了,心里突地一热。 “亮你的剑……莫……莫……莫寒?你是哪个莫寒?”胡膑的脸色大变,说话的声音也小声多了。 智光合什道:“秋思心有意,莫寒杀不死。” 杀不死的莫寒! 人的名树的影,刚才还吵吵嚷嚷的人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胡膑闻言,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四周寻巡视,伺机跑路。莫寒手臂微抬,众人还没看清,就见胡膑已被莫寒抓在手里,动弹不得。 “莫大侠……饶……” “闭嘴!”胡膑到也听话,双唇咬得严严实实。 彩衣少女表现出一副超乎寻常的平静,打量莫寒半晌,轻笑道;“杀不死的莫寒,好大的口气。” 莫寒面上一红,道:“是江湖朋友送的外号,并非……” 彩衣少女面色一沉,怒道:“你既是莫寒,为何跑来坏我好事?” 莫寒一怔道:“在下并非有意跟姑娘为敌,只是这位胡公子跟在下的一位恩人大有干系,所以……” 彩衣少女不容莫寒说完,冷笑道:“你既是杀不死,本掌门就要请莫大侠赐教一二。”说罢,手中扬箫,欺身进招,身法之快,迅雷不及掩耳。 莫寒不禁连连点头,不敢大意,闪身避开,正待欺身进招,忽觉眼前晃过一物。众人就听莫寒“啊”地一声惊叫,身体急退,已在数丈之外。 在场众人万没想到,莫寒没在彩衣少女箫下走过一招,便被惊退,还当看走了眼,连忙揉揉眼再看,就见莫寒身体微颤,面色大变! 莫寒动容道:“你!竟然是你!” 彩衣少女得意洋洋地道:“别人怕你,本姑娘可不怕你。” 莫寒突然间变得有些六神无主。 彩衣少女插箫回身,纤手指着莫寒,盛气凌人地道:“本掌门不喜欢别人来管闲事,特别是你!你还不给我快快走开!” 莫寒叹了口气道:“算我怕了你,江湖……” “你有完没完?”莫寒的话,彩衣少女根本不想听。 “你小心了。”莫寒一跺脚,挟起胡膑扬长而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搞的在场诸众一头雾水。 屠傲看在眼里,却是心知肚明,暗道:“莫寒所见之物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收起,得想个法子夺来才是。” 彩衣少女惊走莫寒,更是得意,笑嘻嘻地道:“欧阳掌门,莫寒这小子不会再帮你了,你还是乖乖地归于本门吧。” 欧阳文卓不是傻瓜,已看出莫寒跟这女子的关系非同一般,淡淡地道:“老夫就向姑娘讨教几招。” 正要上前,就听屠傲道:“老夫先来领教。” 欧阳文卓见屠傲都替自己出头,心中感激当真不言而喻。 白衣少女道:“武陵掌门,这位也是贵派请来的高手吗?” 欧阳文卓打了个哈哈,正要替自己圆场,就听屠傲阴笑道;“只要姑娘给老夫看一样东西,老夫就不趟这场浑水。” 欧阳文卓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了。 “什么东西?” “便是姑娘给莫大侠看的那样东西。” 彩衣少女笑道:“前辈真是有心之人。” 屠傲笑道:“姑娘客气,老夫只是好奇而已。” 白衣少女娇笑道:“假若不给,你我就有一战?” 一旁的欧阳文卓越听越气,不待屠傲答话,仗剑上前,毫不客气地道:“屠大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请回吧。”欧阳文卓话中“好意”加重了语气,任谁也听得出屠傲不怀好意。屠傲面色尴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彩衣少女调侃道:“这位前辈,还愣着干啥?请回吧。”屠傲恶狠狠地瞪了彩衣少女一眼,极不其愿地退后。 欧阳文卓长剑一摆,道:“姑娘请赐招。”为了武陵门的声誉,欧阳文卓不得不战。 白衣少女道:“倘若本掌门胜了一招半式,不知欧阳掌门是不是愿意受本掌门领导呢?” 欧阳文卓道:“姑娘倘若不做违背武林道义之事,老夫愿随姑娘左右。不过,姑娘必须胜了老夫掌中长剑。” 屠傲怒气在胸,冷笑道:“一群乌合之众能成什么气候?” 彩衣女子面色一变,叱道:“你是什么东西,胆敢胡言乱语?” 屠傲怒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在本座面前竟敢如此无礼。” 彩衣少女不怒反笑,道:“你这句话本掌门记下了,待本姑娘跟欧阳掌门了解眼前之事,必向阁下讨教。”说罢,持箫在手,道,“欧阳掌门,请!” “姑娘远来是客,先请。”彩衣少女道一声“好”,手中箫倏地扬起,疾点欧阳文卓的面门。 欧阳文卓先前见过彩衣少女出招对付莫寒,知其箫上功夫不弱,早就凝神以待。只觉眼前白光一闪,银箫已至眼前。 欧阳文卓蓦然一惊,彩衣少女出手远竟比想象中还要快的多,好在早有准备,脚踩七星步,闪身欲躲。却不了,长箫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又到了面前。 欧阳文卓惊骇之下,闪身急退。白衣少女一击得手,银箫泛起阵阵寒光,以铺天盖地之势向欧阳文卓击来。欧阳文卓先机尽失,被白衣少女逼了个手忙脚乱。这才明白,白衣少女能坐上五派掌门并非徒有虚名。 眼见银箫越逼越紧,心知这般退让下去,早晚必败。欲想抽剑进招,双手却不听使唤。眼前院墙越来越远,已知将近后墙。白衣少女抢攻十三箫,欧阳文卓退了十三步。欧阳文卓身后院墙在望,已无路可退,白衣少女禁不住芳心窃喜! 就在身触院墙的一刹那,欧阳文卓突地一声怒喝,武陵一剑,破空而出!“当当”两声,长剑交鸣! 二人一合即分。场内武斗,应声而止。 “冰心剑、多情箫!”屠傲失声叫道,“你是冰心玉女燕子心的什么人?” 彩衣少女没有理全屠傲的大呼小叫,笑嘻嘻地盯着欧阳文卓,等着他的答复。 欧阳文卓借助地利攻出赖以成名的武陵一剑,本意一举成功,不了白衣少女算准了他有此一招,不知何时在手的冰心剑将武陵一剑的剑势悉数封住,欧阳文卓不能奏功,始终不离面门的银箫在他的胸口轻轻一点,这才退了回去。倘若白衣少女取其性命,当如探囊取物。 欧阳文卓禁不住仰天一声长叹,屈身抱拳道:“属下见过掌门。” 白衣少女喜出望外地道:“好。欧阳掌门果然爽快。”说罢,转身来看屠傲,冷冷地道,“阁下的眼光不错,本姑娘乃燕前辈的弟子。燕前辈是本姑娘的师父。” 屠傲面上阴晴不定,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方道:“丫头既是燕子心的弟子,今日之事全当记下。不过,你要告诉你师父,就说姓屠的会去找她。”说罢,不在理会在场诸众异样的目光,扬长而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六十章 三生有幸 上官云云一行三人经过大别一役,为了不给莫寒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也就十分小心,白天住宿,夜里赶路,倒也相安无事。 不一日,他们越过长江,来到郎州。 上官云云道:“最近几日,又不见了莫大哥的消息,莫非我们走错了不成?” 孙不得道:“最近武林中又出现了个蒙面人,正在连合一些门派,共同对付剑幻教,那个蒙面人会不会是莫少侠?” 孙不意道:“不对,大大的不对,那个蒙面人是个女子。” 上官云云皱眉道:“我们这样找,总归不是个办法,去找蒙面人总比到处瞎撞好得多。她既是同剑幻教作对,莫大哥对此人不会不感兴趣。” 她猜的一点错,莫寒对这个人的确感兴趣,如果照这样找下去,也许有情人会碰头,但好事多磨,他们去武陵门的路上又遇到了麻烦。 欲想赶到武陵门,见到那个蒙面人,需白天赶路,他们白天一露面,便被无孔不入的剑幻教注意上了。 三人一路急驰,武陵门遥遥在望。 “翻过这座山大概就是了。”上官云云道。 颠倒乾坤还没有答话,忽听半空中传来一阵冷笑,斜刺里闪出一群黑衣人来,为首之人一男一女。 男的六旬开外,一身黑衫,灰袍罩身,虎头豹身熊腰,十分威猛,但一张平平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一双眸子乍放着冷酷的寒光,让人看一眼,就似你凭空做了一场噩梦。 女的二旬左右的年纪,一身白衫,一把剑。一张高傲的脸,有着少女特有的娇媚,双眸中,却有着与其年龄不符的阴狠。 白衫少女道:“来者可是上官云云?” 上官云云道:“你又是何人?” 白衣少女冷笑道:“本人乃是剑幻教下五花圣女之一的周少云,这位乃是本门五大堂之不醒堂任半梦堂主。” “又是剑幻教的,你们的人不少吗!”上官云云讥讽道。 任半梦“哼”了一声道:“既然知道是本堂主驾到,还不速速就擒。” “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在本姑娘面前大呼小叫。”上官云云不屑地道。 “臭丫头,竟敢对老夫出言不逊。”话音未落,只见黑影一闪,任半梦似鬼魅一般向上官云云扑了过来。上官云云没想到对方来势如此之快,眼看就要着了对方的道。 忽听嘭地一声巨响,身侧的颠倒乾坤一齐出手,接下了这一招,三人四掌相对,任半梦半空中折回,而颠倒乾坤却被对方的掌力,硬生生地震退了三步! 任半梦脚一着地,伴随着他一声冷笑,再次扑上。 颠倒乾坤脸色凝重,可见遇上了劲敌,还没等任任半梦扑至,叱喝一声,扬掌欺上。任半梦双掌神出鬼没,比拓跋玉的缥渺掌犹胜一筹,三人掌掌相交,颠倒乾坤总被逼退半步,功力竟比火威神龙齐正更为沉浑。 如非颠倒乾坤兄弟心神合一,身手配合的纯熟之至,恐怕不出三十招便可落败,饶是如此,二人合击也没占半点上风。 周少云道:“本教请上官姑娘移驾前往,我想就不劳在下动手了吧。” 颠倒乾坤二人连手,尚不能占半点便宜,上官云云心里震惊尤甚,而对方也不过是一位堂主,真想不通剑幻教从何处招来如此众多的高手。 听到周少云说话,冷冷地道:“在下倒要见识一下周姑娘的剑幻绝艺。” 周少云冷笑道:“就凭阁下的三脚猫的功夫,就想同本圣女过招,你也太抬高自己了。” 上官云云冷哼一声,叫一声“看剑”,长剑似蛇一般吐信而出,分心便刺。 周少去冷笑声中,闪身避开。上官云云一招得势,长剑抖成朵朵剑花,向周少云疾刺。 周少云长剑出手,“当当”连声,挡住这凌厉之击,冷笑道:“果然不亏为刀剑双飞的妹妹,可惜你碰到的是我!”说话声中,身形竟在上官云云的剑网内欺身而上。 上官云云大惊失色,回剑斜刺,可惜终究不及周少云剑快。周少云一欺身,长剑直刺上官云云的手腕,叫一声“撒手”,长剑改刺为拍,恰如其分地击上官云的手上,啪的一声,接着就是上官云云惊呼声,长剑落地。 上官云云还没来得及退出,胸前一麻,便被周少云制住。周少云手脚做得干静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那边的任半梦见周少云得手,一声狂喝,将颠倒乾坤逼退半步,双掌翻出阵阵掌花,攻势一浪强一浪,颠倒乾坤连连后退,形式变得甚是危机。忽听任半梦一声狂喝,痛下杀手! 就在此际,旁刺里传出一声叱喝:“接招”。 一股阴柔之力,挟着劲风,向任半梦的腰际推来。 来势迅急,不可小觑,任半梦迫不得已,抽掌迎敌上,来人似乎也忌惮任半梦的掌上力道,不敢硬接,倏地变快,向任半梦的胸口连拍三掌。来势之快,让你来不及半点犹豫,任半梦虽惊不乱,也是连还三掌。 颠倒乾坤经其缓手,跃出场外齐声道:“多谢姑娘缓手。” 来人是一身着黑衣的蒙面女子,看其打扮年纪不超过二旬,蒙面少女接下任半梦,便道:“快救上官姑娘,这老匹夫就交给本姑娘好了。” 颠倒乾坤应一声,扑向周少云,任半梦怒喝一声,意图阻住二怪前往,无奈蒙面少女掌法诡异,根本抽身不得。半道里杀出个程咬金,坏了大事,任半梦气恼之极,痛下杀手。 无奈对方功力虽然不济,但身形快似疾风,往往能避自己的连环杀着,不但如此,还可能凭借诡秘的身手,在空隙之中连连进招! 三十招一过,二人战成平手! 颠倒乾坤接下周少云,周少云又怎能敌住颠倒乾坤的联手合击?不几招,上官云云便被二怪抢了回去,解开了穴道,上官云云盛怒之下,三人合击周少云,已呈劣势的周少云,顿时被逼得险象环生,眼看力敌不过,打一声呼哨抽身退走。 颠倒乾坤并不追赶,折身来助蒙面少女,任半梦见不能敌,狂喝一声,逼蒙面少女,纵身逃去。 上官云云上前抱拳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姑娘高姓大名?” 蒙面少女道:“这等小事不足挂齿,上官姑娘此走江湖必定再遭劫杀,不如改装上路,还望姑娘斟酌。”说罢,道一声“告辞”扬长而去。 上官云云接连几次受到剑幻教的刁难,听其一席话,毛塞顿开,就地稍加打扮,变成了一个蒙面女郎,颠倒乾坤就成了两个落拓的老年乞丐。 这身打扮乐坏了颠倒乾坤,一行三人欢天喜地赶到武陵门。 一打听,方知莫寒早已离开。三人打探到莫寒所走方向,一路直追下去。 …… 屠傲离开武陵门,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 斜地里冒出一个银装素裹,相貌不凡的年轻女子,抱拳见礼道:“五花使周少云拜见屠堂主。” 来了可以发火之人,屠傲怒道:“缘何来迟?” 周少云信口道:“属下被颠倒二怪拦在风陵渡,是以来晚。” “又是这两个该死的老东西,老子早晚要你们好看。”屠傲怒气难消,道,“武陵门现下有个女子,身上有一件莫寒怕的要命的东西,你伺机抢到手,以备后用。如果东西到手,就地除去此女。此女是燕子心的徒弟,手脚做的干净一些。千万不能被姓燕的查觉,本门还有用她的时候。”屠傲每吩咐一句,周少云就答一声“是”。 屠傲稍觉满意,又道:“令尊现在何处?” “家父现跟秋意姑娘在一起。”屠傲微微点点头。 周少云道:“屠堂主若是没有什么吩咐,属下这就去办。” “嗯。还有,从今日起,老夫乃三生有幸屠傲,不再是江湖上的幻云鬼子屠一笑,你可要切记。” 周少云道:“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屠傲挥挥手,周少云的娇躯一扭,消失在密林之中。 屠傲目注周少云的背影消失,叹了口气道:“如此标致的丫头只做个五花使,还真是可惜了。” 莫寒拎着胡膑离开武陵门,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放下来。胡膑起初不知莫寒是何用意,心中惶惶不安。听到莫寒跟彩衣女子的一番对话,知道莫寒没有歹意,内心稍安。 莫寒盯着胡膑打量半天,内心乱成一团,不知如何说起。 胡膑见莫寒面上阴睛不定,还以为莫寒在想法子折磨自己,心中怦怦直跳。 莫寒默然半晌,忽道:“胡公子……” “莫大侠,你叫小的胡膑好了,这公子二字小的受用不起。”胡膑忙不迭地拍马屁。 莫寒咳咳嗓子道:“嗯……胡公子不用害怕,在下无意伤害。只是想问你几句话。” 胡膑这才松了口气,慌忙道:“大侠有话请讲,小的知无不言。” 莫寒道:“胡公子不要大侠、大侠地叫在下,你长我几岁,就称我莫兄弟吧。” 胡膑喜出望外地道:“这如何使得?” “难不成胡大哥已做了铁扇门掌门?” 胡膑面上一红道:“胡某有一日约了不少江湖朋友前往本门助拳,掌门人之位也是志在必得,不了让一个病怏怏、来历不明的人给搅和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六十一章 周少云的计划 莫寒暗觉好笑,还是好奇地道:“此人如何将胡大哥做上掌门这等大事给搅了?” “此人说了一些暗藏玄机的话。” “什么话?” “大意是说家父死因不明。” “哦?莫不是胡老爷子真的死因不明?” 胡膑轻轻点了点头,道:“此事当真难以启齿。” “哦?为何?” “因……因为家父身中花柳而死。” “死于何时?” “半月之前。” “令尊何时染得此病?” “听郎中说是在半年前。” “哪个郎中?” “医死你扁鲍。” 莫寒失笑道:“医死你便跑?竟有这等怪医?” 莫寒紧皱的眉头方见舒展,胡膑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忙道:“此人江湖上大大有名,是……” 莫寒截口道:“你是不是觉得令尊七年以来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胡膑身子一震,失声道:“你……你是如何得知?” 莫寒轻轻点点头,道:“这就是了。令尊八成在七年前,就被人动了手脚,那个身患花柳病的人根本就不是你的父亲。” 胡膑吃惊地瞪大眼睛,如果是别人说出此话,胡膑恐怕早就动上了拳头,但话由莫寒口中说出,他只有吃惊的份。于是莫寒就将在普掠之狱遇到胡无术的事说给胡膑听了。 胡膑动容道:“难道说家父尚在人世?” 莫寒没有直接回话,反问道:“令尊让胡奇做了铁扇门掌门,你不服气又从你弟手中抢了回来是不是?” 胡膑摇头道:“那日被病人一搅和,二弟跟二师叔觉得家父之死太过离奇,把在下约来的人悉数辞退,重新调查家父死因,掌门之位也就暂由二弟掌管。在下觉得父亲行事虽然怪异,父亲终究是父亲,又如何想到其中有假?责怪他们小题大做。只因在下一心想壮大铁扇门,就偷偷从家里跑出来。路遇冰心玉女燕前辈的弟子想联合天下门派对抗剑幻教,其想法跟在下不谋而合,这才……所以……”忽见莫寒脸上似笑非笑,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莫寒收敛笑容道:“你想发扬壮大铁扇门并没有错,然而人在江湖最忌妄自尊大……” 胡膑忙道;“莫大侠教训的极是。” 莫寒摇头道:“在下没有资格教训你,只想让你记在心里。不过,你想发扬铁扇门在下还是欣赏的。” 胡膑听到莫寒赞扬,心里甭提多美了,不失时机地道;“还望莫大侠成全。” 莫寒忽道:“胡大哥用什么兵器?” 胡膑忙道:“刀,铁扇门的铁扇刀。” 莫寒自嘲地笑道:“在下对刀一窍不通……” 胡膑这时忽然有些后悔,后悔当时没有学剑。 莫寒沉思半晌,像是决定了什么,“这样吧,你且坐下。” 胡膑不是傻子,隐隐觉得莫寒想助其一臂之力,毫不迟疑地依言坐定。 莫寒双掌抵在胡膑背后,暗运逆天罡气冲其全身各大经络。胡膑就觉有两股极强的力道在全身各大经络奔腾不息,向玄督二脉冲去。胡膑顿时明白,莫寒此举是想替他打开玄督二脉。欣喜若狂之下,忽觉全身难受之极,慌忙归纳心神,引导两股真气遍及全身。 然而胡膑勤练铁扇门武功近二十年,玄督二脉尘封已久,要想打通玄督二脉又是谈何容易?逆天罡气在胡膑体内循环第七个周天,胡膑胸口一沉,像是被大铁锤重重一击,说不出的难受。突地一张口,哇地一声吐出一滩腥臭难闻的秽物,这才觉得像是吃了人参果似的,全身飘飘若仙,说不出的受用。 再看莫寒耗功过多,全身大汗淋淋,正虚脱般地喘着粗气。倘若此时秋思杀手出现,一万个莫寒也会被一刀剁了。 胡膑扑通一声跪伏在地,声泪俱下地道:“莫大侠授功之恩,胡膑今生今世也难以为报。”一边说一边磕头不止。 江湖中人玄督二脉一经打开,无异于已挤身于一流高手之列。然而要想打开玄督二脉,不但要有内功绝顶之人人辅助,还得消耗运功之人多年心血积累的功力,这等费力不讨好的事少有人去做。莫寒跟胡膑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胡膑就得到这般好处,怎不感激涕零? 莫寒运功几个周天,待功力恢复,睁眼就见胡膑犹在磕头如捣蒜,头上已是血迹斑斑。莫寒慌忙搀他起身道:“胡兄不必如此,在下……在下这样做也是事出有因。” 胡膑擦去脸上热泪,道:“难不成跟家父有关?”莫寒叹了口气,就将胡无术舍身相救的事如实说了。 胡膑闻言,扑通一声再度跪倒,泣不成声地道:“弟子胡膑愿拜莫大侠为师,立志报仇雪恨。” 莫寒一把将胡膑从地上扯起,严肃地道:“自今以后,你我兄弟相称,且不可如此。” 胡膑含泪道:“在下宁愿弃刀用剑跟……” 莫寒截口道:“在下是见你有意重震铁扇门才助你一臂之力……这等言语从今以后万不能再说。” 胡膑惊喜之下说错了话,不禁暗暗懊悔,见莫寒若有所思,还当莫寒反悔,更是责怪自己说话不小心。 “念你求师心切,在下就给你引见一人。”闻听此言,胡膑如释重负。 莫寒唯恐胡膑失望,补充道:“此人武功并不在我之下。” 胡膑破涕为笑道:“到底何人,竟然这么厉害?”在胡膑心中,莫寒已是天下无敌,还有人武功不在莫寒之下,焉能不喜? “此人姓杨名凌,外号南天客。” “莫非就是三十年前江湖人称扬‘天残月刀,一客一飘伶’的南天客杨凌杨大侠?” “正是此人。” 胡膑惊喜交集地道:“在下若能拜杨大侠为师也不枉活此生了。”欣喜之余又不无担心地道,“杨大侠已三十年未在江湖走动了,在下又何处去寻?” 莫寒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递到胡膑手里,道:“兄长拿此物到一个地方找一个叫华风的人,就能找到杨大侠。” 当即就把去造化谷的路线说出胡膑听了。并叮嘱胡膑且不可将其父的消息透露给人,二人这才依依惜别。 目送胡膑远去,莫寒朝蝴蝶谷的方向拜几拜,道:“胡大侠,在下别无其他,只能尽此薄力,您泉下有知就请安息吧。” …… 周少云接到任务以后,简直开心极了。 “真想不到莫寒这个臭小子还有害怕的东西。有了它我就可以制服莫寒,有了它我就可以报仇,有了它……”周少云越想越得意,情不自禁地感激起屠傲来,“屠堂主,你不知道本姑娘有多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像我这样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刮,谢谢你给了本姑姑娘这个机会。” 一向狂傲自大的周少云永远不会忘记莫寒给她的那记耳光,从那时起,周少云就发誓杀了莫寒。 当你不小得罪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打算报复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小心。当她发誓要报复你的时候,你可能要遭殃了。这个女人想出的法子,你一定猜不到,也许一辈子猜不到,甚至到死还蒙面鼓里。 剩下的问题是如何得到那件东西。 强取豪夺?不行。姓屠的老家伙都不敢动这稚儿,本姑娘犯不着结这个仇家。 周少云一边走一边想,直到看见彩衣女子从武陵门出来,领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从眼前走过,周少云终于想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办法。 这个法子似乎让周少云看到了结果,所以周少云就想笑,开心地笑。 周少云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长空帮是一个小帮,帮主的名字叫李大胜,有个响当当的外号叫托塔天王。江湖上知道托塔天王的人少之又少,皆因这个外号是李大胜自己起的。 周少之所以选择长空帮,一则长空帮是彩衣女子六大门必经之路,二则是长空帮很小,全帮上下不过百数号人,不会引人注意。 周少云看到李大胜时,乐了。 李大胜是个矮子,还是个胖子,矮胖子。 李大胜的确很矮,周少云低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只有这样才能跟他说话。 “你就是李大胜?”周少云非常奇怪。 “我就是李大胜。”李大胜的嗓子很粗,声音也很大。 “你有个外号叫托塔天王?” 李大胜的小眼睁的很大,说话的时候挺起了肚子:“大家都叫我李天王。” “你有个帮叫长空帮?” 李大胜小眼迷了起来,样子很惬意:“大家又叫我李帮主,” “你可听说过剑幻教?” 李大胜说话的声音不大:“本帮主有个拜把子兄弟在剑幻教。” “你觉得剑幻教是好是坏?” 李大胜小声地道:“江湖上的人都说这个帮不好。” “你想不想跟剑幻教作对?” “不想。” “为什么?” “因为我的把兄弟在剑幻教。”二人一问一答,聊的比较投机。 待周少云说明来意,李大胜的屁股上像是装了弹簧,噌地一声蹦起了老高:“什么?你要抢我长空帮的帮主?” “本姑娘做一段时间就还你。”周少云天真地跟李大胜商量。 “不行!”李大胜回答的挺干脆。 周少云总不能跟剑幻教的朋友动粗,耐心地讨价还价:“怎样才可以?” 李大胜的小眼在周少云的酥胸转了几个圈,咽了一口唾沫,道:“除非你做本帮主的四姨太。”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六十二章 莫寒最怕 周少云面上一阵臊红,扬手一巴掌。李大胜虽胖,脑袋却非常灵活,头一缩躲了过去。周少云一掌走空,恼羞成怒地道:“你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大胜啧啧两声道:“你以为本帮主希罕是不是,别臭美了。” 周少云对自己的美貌一向颇为自负,李大胜都不把她当回事,当真动了肝火,怒不可遏地道:“李大胜!姑奶奶告诉你,你这长空帮的帮主今天不让也得让!” 李大胜小眼圆睁,似乎感到很奇怪:“为什么?” 周少云气冲冲地道:“不让你就得死。” 李大胜打了哆嗦,道:“好可怕。” 周少云这才明白眼前的这个矮冬瓜是在调戏她,长吸了一口气,笑容满面地道:“原来你是戏弄本姑娘。” 李大胜又打了哆嗦:“好可怕。” 周少云笑意愈浓,娇声道:“这么说,李帮主是真的不答应了。” 李大胜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道:“不是在下不答应,而是本帮的百十号弟兄不答应。” “怎么样才能让你的手下答应呢?” “首先我得答应。” “那你到底答不答应呢?” 李大胜苦笑道:“你岂不是在闹着玩吗?” 周少云又被戏耍了一次,有些怒不可遏,连她都有点奇怪,一向心高气傲的她,今天竟能忍得住。 周少云拢了拢额头发丝,淡淡地道:“既然李大帮主不答应……” 李大胜忙道:“不是本帮主不答应,是你不答应。” 周少云冷笑道:“既然大家互不相让,就让它作个决定吧。”话音未落,“呛啷”一声,宝剑在手。 李大胜的小眼再度瞪大:“想打架呀?” “嗯。倘若本姑娘胜了李帮主,长空帮帮主我来做。倘若本姑娘输了……” 李大胜迫不及待地道:“怎么样?” 周少云银牙一咬,道:“本姑娘就做你的四姨太。” “好!”李大胜拍手叫好。 “李帮主请……” “好”字未落,李大胜呼地打出了一拳,周少云客套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大胜的这一拳全部打回肚子里去了。 李大胜的拳头到了小腹。事实李大胜的拳头也只能打到周少云的小腹。周少云不亏为剑幻教的五花圣女,危忙中腰一扭,堪堪避开。李大胜一拳走空颇感诧异,另一拳又出。周少云急闪。李大胜一拳接一拳,一拳快似一拳,周少云没想到对方武功竟如此高明,先机一失,被对手攻了个手忙脚乱。 一十八拳走空,突听周少云一声叱喝,长剑扬起,寒光一闪,“哧”地一声响,长剑在李大胜的胸前划出一条口子。周少云瞅准李大胜提拳换气的破绽攻出的一剑,竟还是被李大胜轻易避开,心中一凛。 李大胜盯着衣衫的口子看了半晌,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刀,一把不长的薄刃刀。周少云何尝想到号称托塔天王的李大胜用的竟是这种兵刃?瞪大眼睛想看个究竟,却又深知一寸短,一寸险的道理,哪里还敢大意?深吸一口气,长剑高过头顶,等待李大胜进招。 李大胜取刀在手,不但没有进招,却拿着刀在衣衫上划出一道口子,李大胜的怪异举动,看的周少云百思不解。先前吃了李大胜的亏,再也不敢露出半点破绽。 周少云忽地发觉,自出道以来从未像现在这样紧张过,不知道是担心战败一不小心做了矮冬瓜的妻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李大胜量了量衣衫上划出的的口子,又把刀收了回去,道:“你赢了。” 周少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奇地道:“你说什么?” “你赢了。”李大胜重复了一遍,“你是长空帮的帮主了。”李大胜就这样认输,完全出乎周少云的意料,施施然收起长剑,想劝李大胜几句,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周少云做上长空帮帮主,在近百号长空帮众的簇拥下,终于回复了先前的自信。每看到李大胜指挥手下忙前忙后,周少云甚至想把她的真正想法告诉眼前的托塔天王。 很快周少云就见到了她想见的人。 周少云几乎没有出招就宣告投降,致使李大胜的脸色很难看。话很多的李大胜什么没说,只是好奇地看着周少云在彩衣少女面前有说有笑。 彩衣少女更是开心的不得了。 一个女孩子领着一群男人整天打打杀杀终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突然间多了一个伴,焉能不开心? 成功地接近了彩衣少女,周少云更加得意:“本姑娘是剑幻教的五花圣女,你们不是要对付本教吗?本姑娘就在你身边。本姑娘是个暗探,还是七大门掌门的朋友。现在我的计划成功了一半,只要让本姑娘得到那件东西,到时本姑娘就可以制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或者杀了她。这样一来,本教就少了一个劲敌。到那时,莫寒这个臭小子就会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彩衣少女的队伍逐渐在壮大,八大门,九大门……十二大门,没用多久白衣少女就成了十二大门的掌门。 眼看着队伍在发展壮大,彩衣少女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小云姐,真想不到会有这么多帮派响应我们的行动。”周少云摇身一变成了长空帮帮主周小云。 周小云笑道:“一是掌门领导有方,二是剑幻教人心相背的原因。” 彩衣少女脸现异彩,道:“我们十二门在武林中已声名显赫,是不是?” “这还用说?江湖中哪一门哪一派不对掌门推崇倍至?” “我们的声势是不是超过莫寒了呢?” 彩衣少女突然提起莫寒,吓了周少云一跳,紧张地道:“杀不死的莫寒?” “就是他。” “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想跟莫寒相提并论,简直可笑之极。”心中这样想,嘴里却不能这样说,“本门声势即使追不上莫寒,也相差无几。属下却不明白,掌门为何要跟莫寒一较高下呢?” 彩衣少女气嘟嘟地道:“莫寒这小子比我强,我心里就不服气。” 周少云听了这句话心里极其受用。 彩衣少女又道:“相当年做什么都是我第一,什么时候轮到他?” 周少云奇道:“难道说掌门认识莫大侠?” 彩衣少女得意地一笑,道:“何止是认识,这小子最喜欢什么,最怕什么本姑娘无不一清二楚。” 周少云将要知道答案,心中怦怦直跳,小心翼翼地道:“掌门跟莫大侠如何称呼?” “莫寒是我大哥。” “大哥?”周少云失声道,“何以从未听说莫寒有个妹妹?” “谁说没有?”彩衣少女有些生气,“本姑娘就是。如果不是这样,这小子缘何见了本姑娘就跑?” 周少云有些怀疑,奇道:“只因掌门是莫大侠的妹妹?” 彩衣少女摇了摇头,道:“他是被本姑娘吓跑的。” 周少云梦寐以求的东西眼看就要有了答案,欲擒故纵地道:“掌门怎么会是莫大侠的妹子呢?”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不亚于知道莫寒最怕。 彩衣少女道:“十多年前,江湖上的武林三侠你可曾听说?” 周少云颔道道:“莫不是小霹雳朱三温,奔雷电莫定平,飞天剑姜青萍?” 彩衣少女点头道:“家父就是江湖人称小霹雳的朱三温。莫寒是二师叔莫定平的公子。朱慧不是莫大哥的妹妹,哪个又是他的妹妹?” 周少云心中恍然:“既然有这么一层关系,姓朱的丫头自然知道莫寒这小子喜欢什么害怕什么。”心念至此,便道,“莫大侠秋思杀手都不放在眼里,又有什么能让他害怕呢?” 朱慧笑道:“莫大哥虽然不怕秋思杀手,却最怕这个。”说着,怀里掏出一个设计精巧的锦盒。 周少去屏息静气,望眼欲穿地看着朱慧打开锦盒,差一点没把她给气哭了。 锦盒里赫然放着一条长长的虫子,虫子尚在盒子里蠕动。周少云废尽心思相得到的东西,竟然是一条虫子? “就……就这东西?”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呀!”朱慧对周少云的反应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大约十多年前,我跟莫大哥在家前的林子里玩,玩累了,就在树下睡着了。我正睡着就听莫大哥哭爹喊娘地大叫起来,睁眼一看,原来是一条大虫子在莫大哥睡着的时候掉到了他的鼻梁上。后来,莫大哥每见到这种虫子就全身发抖。我看着好玩,就拿出来吓唬莫大哥。后来莫大哥识得乖了,没等我拿出来,他就认输了,所以做什么事我都是第一。” 说罢,朱慧不禁有些得意:“前些日子也是一样。” 莫寒竟然怕一条虫子?周少云有些苦笑不得。 …… 莫寒同胡膑分手,就朝父亲所处的方向进发。 云仙枝。 每想起这个名字,莫寒就有一种从未具有的恐惧在全身蔓延。莫寒必须找到父亲,让父亲远离这个可怕的女人。 莫寒一路急赶,不一日就到了洞庭湖边上。 沿途所闻,多是莫寒的一些恶行。莫寒依仗绝顶内功将苏北春意山庄庄主铁阎罗孟子铭击成重伤,不治而亡。慧恩寺方丈觉通大师命丧莫寒的乘机七式之下。洪泽湖地头蛇咸水叟马万活的项上人头被莫寒连夜取走……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六十三章 医死你便跑 一时间,江湖上人心慌慌,江北的武林同道准备组织绿林同盟,声讨莫寒。更有天河帮帮主史佗风在秦淮一带大撒英雄贴,准备召开水盟大会找莫寒理断。武林中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让莫寒始料未及。 莫寒有口难辩,叫苦不迭。 莫寒渡船过湖,湖上有不少武林中人,大家对莫寒造成的诸多恶行议论纷纷。有人信以为真,有人不屑一顾。 就听坐在莫寒身边的一个三十多岁的青衣大汉对身边的一个年纪相仿的锦衣大汉道:“孟子铭孟庄主所受那一剑,听说莫寒是以气驽剑把孟庄主给伤了。” 姓王的汉子随声附和:“能够练到以气驽剑的本领,放眼天下,也只杀不死的莫寒能够坐的到。” 青衣大汉道:“莫寒不是有这等功夫,又如何躲得过秋思精心策划的多次暗杀?” 姓王的汉子面色一变,低声道:“赵老弟小声一点,千万别让秋思的人听了去。” 二人四下里瞟了瞟,赵姓汉子压低了嗓门:“王大哥你也太小心了。” 莫寒不禁摇头苦笑,暗道:“以气驽剑的本领在下还没学会,难不成武林中又多了一位这样的高手?” 旁边有人接话道:“在下听说少林智光大师给莫大侠避谣,说那泰山血案并非莫大侠所为。” “就是。”又有人接话道,“衡山派掌门公孙见仁也说泰山血案跟莫大侠无关。”莫寒心中一热,转首就见有两个中年汉子在为自己鸣不平。 忽听身后有人怒道:“你们两个胆敢在此胡说八道!” 莫寒循声看去,一个年过六旬,嘴角留着山羊胡子的布衣老人在朝两个中年汉子吹胡子瞪眼。这是一个极不起眼的老人,就是在船上,这样的老人至少有三四个。如果他不开口说话,莫寒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同。 莫寒仔细地打量了山羊胡一眼,暗道:“此人非等闲之辈。”对方近在咫尺竟没察觉此人异常,不由得暗暗责怪自己粗心大意。 山羊胡出言不逊,中年汉子有些恼火地道:“你是何人,如此放肆?” “老夫扁鲍。”老人捋着山羊胡子道,“老夫听你们说话生气。” 莫寒喜形于色,心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 中年汉子面色大变,惊惶失措地道:“扁……扁神医?” 扁鲍冷冷地道:“算你有点见识。” 中年汉子慌忙垂下头来,一言不发。 莫寒笑道:“这二位兄弟说的话,扁神医像是十分上心呢?” 扁鲍打量了莫寒一眼,道:“泰山掌门跟老朽乃是世交,死在莫寒剑下千真万确。听到这两个浑小子胡说八道,老夫焉能不气?” 莫寒道:“既然这样,泰山掌门身死,是扁神医亲眼所见了?” 扁鲍瞪眼道:“不管老夫是不是亲眼所见,总之泰山掌门是被莫寒所杀。” 莫寒不禁气结,怒道:“医死你便跑,果然名不虚传。” 扁鲍武林人称扁神医,因其名声不好,背后人称医死你便跑。扁鲍最忌讳别人如此称呼。听到莫寒当面叫他,气得山羊胡乱颤,怒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忽见莫寒到了面前。 就听莫寒道:“我就是莫寒。” “你……”扁鲍一下蹦起老高,还没等他的脚落地,莫寒的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凭感觉是被莫寒用手拍回来的。脚刚落地,就觉得腋下穴一麻,随即动弹不得。再见扁鲍,一张脸已骇得苍白无色。想象莫寒折磨他的法子,禁不住全身冒汗。 莫寒站在身边皱眉远眺,理都没有理他。扁鲍忍不住顺着莫寒的目光望去,就见远处迎面驶来了一艘大船。 莫寒看着船发呆,扁鲍不禁气结。就在扁鲍想该说些有用的话让莫寒放了他的时候,耳边隐隐传来械斗之声。凝神细听,打斗声越来越近,循声望去,迎面驶来的大船,竟有不少人在大打出手。 扁鲍更是吃惊,吃惊的不是船上人的打斗,而是莫寒未察先觉的听力。 大船上打斗叫骂越来越近,船上众人无不起身观看。最引人注目的是船头上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个身着袈裟的老和尚,女的是一个青衣丫环,一个高大威猛,一个娇小玲珑,二人拳来脚往,斗的正酣。 船舱顶上,两个黄袍老人战成一团,二人武功不分伯仲,斗的尤其激烈。船尾有四个中年人正跟四个黑衣蒙面人战在一起,几人大呼小叫,好不惊险。 靠在船头上有主仆两人正在携手观战。小姐的脸色苍白,像是经过一番惊吓。丫环面带微笑,洋洋得意。仔细看去,丫头的手掌紧扣小姐的脉门,显然小姐受制于此人。 莫寒更是惊讶无比,船上诸众,除去四个黑衣蒙面人,其他几人他都认识。 靠在船舱的主仆二人,正是明月山庄申无主的千金申小燕及她的贴身丫头小莞。在船舱顶上大打出手的两个人,一个是明月山庄的庄主申无主,另一是在明月山庄抢夺亡灵驾的黄袍老人。船头的大和尚是申小燕的师父悟远大师,悟远大师的对手也是申小燕的丫环小荷。船尾的四个中年人是明月四使。 悟远大师掌风呼呼,袈裟列列,声势不小,然而小荷的手中小刀,往往出奇不意地攻向悟远大师的空当,悟远大师眼看得势却又迫不得已地后退。 小荷出刀精妙,莫寒更是纳闷:“这个丫头刀法如此精湛,可真看走了眼。”莫寒之所以看走了眼,实则武功今非昔比。 莫寒受盲婆婆所托前往明月山庄打拭消息,申小燕跟他玩的最好,此时申小燕身处险境,岂能袖手旁观?乘两船交错之际,拎起扁鲍,纵身向大船扑去。 莫寒自始至终没有忘记带上他,扁鲍心中恼怒可想而知。扁鲍当然想不到莫寒将他生擒活捉,实则等他去解诸多疑团。 这边船上诸众突然有人飞出,无不吓了一跳。待见莫寒手里提着一个人轻松地跃上船去,喝彩声骤然响起。 人群里给莫寒说好话的两个中年汉子,各自从身后的行礼中掏出两个装有四中鸽子的鸟笼,把鸽子从鸟笼中取出,扬手丢上空中。鸽子在空中打个盘旋,分朝四个方向飞去。由于众人都在观看船上众人打斗,没人留意二人的怪异举止。 莫寒脚一落地,顺手丢下扁鲍,欺身上前,迎着小荷便是一拳。 小莞看的仔细,大叫一声道:“小心!” 小荷手中刀递出,又是悟远大师的必救,忽觉一股极强的力道涌来,心中一凛,纤手一翻,斜着削了下去。 小荷攻防转换如此之快,莫寒心中暗赞。莫寒出拳伸指,小荷的刀迎势削来,莫寒双指一紧,小荷只觉掌中一松,小刀竟被对方夺了去。大惊之下,提身倒纵,跃出丈余。 悟远见来了帮手,双掌合什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仗义缓手,老纳感激不尽。” 莫寒奇道:“大师缘何争斗?” 悟远手指小荷道:“此女乃剑幻邪教之人,行踪被老纳查觉,这才起了争执。” 莫寒皱眉道:“姑娘可是剑幻教的人?” 莫寒刚上船就夺走了手中兵器,小荷心生畏惧,也不隐瞒,如实相告:“在下剑幻教五花圣女何瑾,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莫寒微微一笑道:“老夫是谁无关紧要……” 突听躺在船舷的扁鲍大声叫道:“他就是莫寒。”莫寒点了扁鲍的穴道使他动弹不得,却没有点住他的哑穴不让他说话。 此语一出,全场大哗。 扁鲍受制于己,还敢叫破自己身份,大大出乎莫寒意料。 莫寒上船竟向小何出手,很显然莫寒认识悟远。倘若不识,莫寒怎么可能在不明情况下冒然出手?小荷是剑幻教的五花圣女,小莞又在莫寒上船时提醒小荷,不用说他们两个是一路人。莫寒虽然强大,但申小燕受制于小莞,局面掌控在剑幻教手中。 扁鲍被莫寒丢在船上后立刻做出了上述判断,这才叫破了莫寒的身份,随即又道:“老夫扁鲍,剑幻教不死堂堂主。五花圣女何瑾听命。” 如此同时,申小燕欢天喜地叫了起来:“小寒子,真的是你?” 莫寒见无法装扮下去,伸手将面具取下,露出一张黝黑俊朗的脸,道:“是我。” 这边知交相认,那边小荷,小莞一起行礼,道:“五花圣水何瑾,关莞拜见扁堂主。” 一条船上同时出现两位五花圣女,扁鲍喜上眉头,道:“关莞,你让姓莫的把老夫的穴道解了。” 关莞一怔,迟疑道:“属下……” “你手里有人质怕他作甚?” 关莞恍然大悟,道:“姓莫的,还不快快把我们的堂主的穴道解了?” 莫寒无意中捉到了一条大鱼,心中大喜,道:“姓扁的自身难保,凭什么吩咐姑娘?只要关姑娘放了申姑娘,在下保证关姑娘平安离开此地。” 莫寒突然现身,一种无名的恐惧在众人心中蔓延。莫寒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保证,关莞听了不禁有些心动。 扁鲍见关莞犹豫不决,情急之下破口大骂:“臭丫头,本堂主的话你竟敢不听?” 不待关莞答话,莫寒笑道:“在下解开你的穴道,你是否就能平安离开?” 扁鲍冷笑道:“你先松开老夫再说。” 莫寒冷笑道:“如果你再胡言乱语,在下现在就把你丢到湖里喂王八。” 何瑾道:“倘若阁下对扁堂主无礼,在下就先杀了这丫头。” 何瑾针锋相对,扁鲍不禁连连点头:“孺子可教。”心中这样想,嘴里却不敢说出来,他受制于人,还真担心莫寒把他丢到湖里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六十四章 一路小心 莫寒打量了何瑾一眼,淡淡地道:“你是剑幻教的五花圣女?” “正是。” “好!”好字未落,莫寒倏然欺身,何瑾忽觉眼前人影一闪,莫寒已至近前,明明想躲,却就是躲不了。 “啊――”地半声,另半声被莫寒的手指点了回去,然后就觉得腰下一麻,身子凌空而起,“嘭”地一声,跌在一人身上,登时昏了过去。 扁鲍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脱身,头上被一物撞个正着,眼冒金星,痛疼难忍之下破口大骂:“狗娘……” 发觉不妥,慌忙闭嘴。到不是看清了撞他的是何瑾,实则想起来莫寒要丢他入湖的话来。 莫寒举手之间就将本教的五花圣女制伏在地,动弹不得,小莞吓得花容失色。 就在此际,忽听耳畔传来“扑通、扑通”一声连响,再看周边之人,跳湖入水跑了个干净。原来剑幻教众见何瑾被莫寒轻易擒住,生死未卜,情急之下,奋勇跳水。强敌尽退,申无主及明月四使这才有了喘息之机,无不上前感谢莫寒的缓手之恩。 关莞孤身一人,骑虎难下,就听莫寒道:“只要关姑娘放了申姑娘,在下不跟你为难就是。” 关莞松了口气,道;“莫大侠的话小女子深信不疑,不知申大庄主会不会放过小女子呢?” 申无主冷哼一声道:“快快放了小女,本庄主不跟你计较。” “好。”关莞叫一声好,松手放开申小燕,申小燕欢叫一声抢到莫寒近前。有了莫寒的保证,关莞从容地向船尾走去。 “小心!”莫寒突地一声大叫,快如闪电地扑上前来! 如此同时,就见小莞身子一软,摔倒在船舷之上。“扑通”一声,有人纵身入水。事发突兀,待众人看清,关莞倒地,扁鲍落水。 莫寒抢上前来,抱起倒地的关莞,就见其背密密麻地插满了银针。见是莫寒扑来救她,关莞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断断续续地道:“你……你……真的守信用。” 莫寒动容道:“对不起。不过,不是申庄主下的毒手,是姓扁的。”关莞的脸色越来越黑,显然银针是含有巨毒。 莫寒手掌抵住她的胸口,一股真力冲入关莞的体内,关莞吃力地睁开双眼,苦笑道:“没……没用的……” 莫寒忙道:“姑娘若有话说,在下力所能及,必定全力以赴。” 关莞笑了笑,道:“有……有你这……这句话……我……我也就很……很知足了……”说着,一阵激烈的咳嗽,咳出的尽是黑血。莫寒真力缓缓注入,虽然眼见关莞无救,还是希望她多活一会。 “小……小心……申……申……”话没说完,头一歪死了过去。 关莞死在莫寒的怀里,扁鲍竟然在眼前逃脱。莫寒很自责,也很疑惑。 扁鲍难道有自行解穴的本领?此人是个医术极高的郎中,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关莞死前嘱咐他小心的人必定是申无主了。 盲婆婆曾一度让莫寒调查此人,剑幻教也是安罢了眼线,还是两个五花圣女。这申无主还真的不简单呢。 莫寒辞别申无主等人,下船来继续赶路。一边走一边想事情。 这日午后,就到了幕阜山下。 路上走的累了,就在路边的一家酒肆歇脚。午后太阳正毒,路上鲜有行人。酒肆里多是一些路过的客商,脚夫。从酒家那里打听到,过了此山北去可到鄂南,东去可达赣西。 莫寒打听好路线,起身赶路。在路上,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的原因,那些急着赶路的人,莫寒觉得他们都不太想赶路了。莫寒自嘲道;“也许他们只是想多休息一会罢了。” 莫寒却不想休息太久,他要做的事情事关重大。莫寒走到半山腰,林中避日的鸟雀惊起,在头顶响成一片。莫寒蓦然记起曾经看到过的仙鹤,心中倏然一紧。 莫寒毫不迟疑地原路返回。酒肆里的客商、脚夫并没有离开,大家谈笑风生,说着一些无伤大雅的笑话。 酒家见莫寒回来,奇道:“客官,缘何回来了?” 莫寒笑道:“在下记错了。应该北上岳阳的。”莫寒回头原想看看他回来后众人的表情,见没人在意,心中忖道:“难道说是我太紧张了?” 莫寒辞别酒家,果真朝岳阳的方向去了。莫寒心有异样,路上更加小心。一面路上急赶,一边注意天上动静。走了大半天,不见有何异样,心里稍安。 再走数十里,到了一家小镇。就想买匹马赶路,待他来到马市,就听说镇上的骏马都被人买走了。莫寒好奇地追问,卖马人也是不明所以,只是说对方出的价钱很高。莫寒就打听别的镇上有没有马卖,得到一样的回答案。 莫寒记起怪人杀手买船之事,隐隐觉得此事跟他有关。诸多迹象表明,秋思杀手已知道了自己的行踪。莫寒索性将面具摘下,大摇大摆地赶路。 行踪暴露,就这样赶回,必定连累重病在身的父亲。孤身涉险,还不如回造化谷跟大家商量对策。主意已定,莫寒健步如飞,傍晚时分到了长江岸边。在船家借宿一晚,第二日,自行雇了一艘小船,沿着江边逆流前行。江中、岸上的风吹草动尽收眼底。 行有数日,在距造化谷尚有数十里之地,让船家驶入江心,说是观光对岸风光。待小船驶至江心,莫寒脚下用力,船身倾斜,惊叫一声跌入江中。船家大惊失色,全力打捞,哪里还有莫寒的影子? 武陵门追丢了莫寒,上官云云并没有气馁,这天正在洞庭湖里游船散心。 忽听船底水响,从水底冒上一个人头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暗杀了剑幻教五花圣女之一小莞的扁鲍。此时此刻莫寒与上官云云其实同在洞庭湖上,但莫寒与上官云云都改了行装,二人擦肩而过。 孙不得一见扁鲍,大叫道:“快看,有水怪。” 孙不意接上话叫道:“不对,是水鬼。” 扁鲍大叫道:“救命,快救命。” 二怪齐声道:“啊呀,是人。” 上官云云叫道:“快,官家,水里有人,划过去,救人要紧。” 扁鲍水性虽佳,由于杀了小莞后,害怕莫寒追杀,跳入水中,便拼命游去,所以体力消耗很大,偌大的一个洞庭湖,又岂是他能游到头的,如非上官云云恰逢赶上,在水里的滋味可有他受的。 众人竭尽全力把他扯上了船,扁鲍,医死你便跑,这回跑的可够惨的,一上了船便筋疲力尽地虚脱在船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几乎没有道谢的时间。 上官云云道:“前辈怎么会从水里钻出来?” 扁鲍喘息稍定:“多……多谢,诸……诸位侠士,救……救命之恩,老夫,是……是被人追……追杀……至此。” 孙不得道:“什么人追杀你。” 孙不意道:“不对,何人要杀你。” 上官云云道:“发生了什么事?” 扁鲍打量了三人一眼:“诸位侠士是……” 孙不得道:“我们是黑……”没待他说完,上官云云连忙道:“我们是黑虎堂的人。”说完瞪了二怪一眼,二怪旋即闭口不说。 扁鲍眼珠转了几下,道:“老夫姓扁名鲍,乃是受至剑幻教的追杀。” “扁鲍?前辈莫非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扁鲍。”上官云云愕然道。 扁鲍笑道:“江湖中人送老夫外号为医死你便跑。” 上官云云道:“不知扁前辈如何被剑幻教追杀呢?” 扁鲍道:“姑娘可听说过一场恶梦任半梦这个人?” 上官云云失声道:“可是剑幻教不醒堂堂主?” 扁鲍道:“此人病危让老夫医治,一命呜呼是以被剑幻教上下追杀。” 上官云云奇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上官云云冷笑道:“你到底是何人,竟敢在此胡说八道。” 扁鲍笑道:“何以见得?” “三天前本姑娘曾同此人交过手,哪里会死?”上官云云道。 “这么说你就是上官云云了?”扁鲍依然在笑。 “不错!” “哈哈”几声,突见人影一闪,扁鲍的双手已抓住上官云云的手臂,“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外,得来全不费工夫。” 上官云云虽有戒备,无奈对方出手太快,仍然受制,大怒道:“你是剑幻教的人?” 扁鲍冷笑道:“老夫剑幻教五大堂之一的不生堂堂主扁鲍。” 颠倒乾坤大叫一声便欲扑上。 “不要动!你们不想要这娃儿的命了。” 上官云云气急败坏地道:“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用这种无耻手段。” 扁鲍笑道:“并非老夫无耻,而是莫寒这小子太狠,老夫差一点淹死,还不是受他所赐?你们要怪,就怪你们太笨,黑虎堂什么时候会出现两个不伦不类的乞丐,这点小伎俩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老夫。” 莫寒就在湖上,上官云云浑然忘记了害怕,胳膊受制,脚没闲着,只见她朝着扁鲍就是一脚,这一脚乃是情急之举,所以踹的位置有点不合情理,直奔扁鲍的大胯而去! 扁鲍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上官云云如此文静之女,会出这等招式,饶是他武功绝顶,也是手忙脚乱。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六十五章 活捉扁神医 上官云云出手,颠倒乾坤哪还有所顾忌?双双扬掌便拍,两股劲风呼啸着扑面而来,扁鲍急退闪开上官云云的致命一脚,顺手点了上官云云的穴道,挥掌迎上颠倒乾坤,他点穴出招一气和成,功夫确实不比寻常。 砰地一声四掌相对,三人各退三步,颠倒乾坤兄弟狂喝一声,又扑了上来。 扁鲍怒道:“你们不要这娃儿的命了。”他还想以上官云云为要挟,颠倒乾坤浑然不觉,依然狂攻。扁鲍迫不得已接掌还招,无奈手里多了个上官云云,又岂是颠倒乾坤的对手? 又硬接了二怪的一记合击,又退了三步,脚已踏到船舷之上,再退一步就会掉到湖里去!而颠倒乾坤攻势依然不减。 扁鲍无奈之际,狂喝一声,拼尽全力击出一股雄浑的掌力,迎着二怪而来,二怪一味狂攻,似乎有意要将扁鲍逼入湖中,对于扁鲍的这全力一攻,毫不退缩,迎掌而上,又是一声轰然巨响,颠倒乾坤连退七步,扁鲍身子一阵摇晃。竟没后退半步! 就在他立身未稳之际,颠倒乾坤扶着两道寒光又扑了上来。来势凶猛,快如闪电!这是颠倒乾坤从露面以来,头一次亮出兵器。两柄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了过来。大有一剑置扁鲍于死地的念想。 二怪发了怒,扁鲍哪还敢犹豫,连忙退闪! 这一退,就跌入湖中。在他跌落入湖中之际,还没忘记带着上官云云。只要上官云云在手,二怪总会有所顾忌,或许可以凭借极好的水性带着上官云云离开此地。 这可是制约莫寒的最好筹码。 是以,他落水时毫不犹豫地拉着上官云云落水。落水时还没忘了点开上官云云的穴道。上官云云穴道被制,在水中无法活动,岂不被淹死? 他落水点穴一气呵成,足见此人武功功底不错。其实,若不是他在湖中游了有些时辰而导致功力大减,颠倒乾坤恐非其对手。 扁鲍的如意算盘打的是不错,可是他忘了上点。一直与上官云云相伴为命的颠倒乾坤为何不顾上官云云死活,而拼命地将他们往湖里赶! 扁鲍一落水,上官云云也一下子沉入了湖中。扁鲍唯恐上官云云水里淹死,连忙深吸一口气下去寻找。 就在他将头插入水中之际,忽觉双脚似被什么东西抓住,身子竟直往湖底沉下!双脚却被上官云云抓在手中,正拼命往湖底拉,这一下吓得他七魂差一点丢了六魄。 上官云云武功虽差,但自小在黄河岸边长大,水性自然比别人纯熟的多。上官云云之所以呆在洞庭湖上,实乃想用她的水性补已武功之短。 万一被剑幻教众发现形踪,她完全可以借水性脱身。这一点是她早已想好的,上一次莫寒被沙无风击伤。之所以选择长江上渡难,也是这个原因。只是事出突然,着了史佗飞的道而已。 扁鲍水性固然不错,由于泅水时间过长,体力损耗过度,又同颠倒乾坤比拼内力,体力比以其的他更是大打折扣。一时疏忽,酿成大错。扁鲍大为后悔,不该解开上官云云的穴道了,只可惜后悔已太晚了。 扁鲍终归是一代高手,虽惊却不乱。发觉不妙,双脚乱蹬,竟欲甩开上官云云的双手。如果此时是在陆上,七个上官云云也会被他踢飞。在水中,一身功力被水的阻力又减去大半,饶是如此,上官云云的身子还是被甩的上下激荡。 上官云云就是不松手。 这一来,二人的身子下沉的速度加快。扁鲍大骇之际,弓腰向上官云云扑去,此时的上官云云如鱼得水,哪容得他碰上?脚下一蹬,轻巧巧地闪了开去,如果被扁鲍的双手捞住,凭扁鲍的身手,恐怕十个上官云云也被制住。 上官云云一入水,便抓住他的双脚,实乃让他的双手无处施为,只要扁鲍近不了身,上官云云便不怕。 扁鲍的几次努力皆被上官云云化解,如此的折腾,怎么受得了?这是在湖中,人总是要呼吸的。 扁鲍消耗体力过多,却仍没把上官云云甩掉,如非他水性较好,早已被上官云云制住。经过一番折腾,扁鲍再也憋不住,拼了命的蹬脚,意图浮出水面吸气,上官云云心中暗喜,让他带自己向上游去。 颠倒乾坤立于船上,见二人下于这么久还没露面,急得手足失措。 孙不得大叫道:“坏了,是不是淹死了。” 孙不意也叫道:“不对,要玩完。” 船家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躲在船头打哆嗦,口里还喃喃有词:“老……老天爷,出……出人命了,可……可千万,别……别……让老……老朽下……下去。” 正在祷告,孙不得一声大叫:“船家,你会不会水?” 孙不意叫道:“不对,走船的没有不会水的。” 孙不得道:“你下去看看。? 孙不意道:“不对,丢下去!” 船家打着哆嗦:“老……老朽……”还没说完,便觉已身在半空,不知何时已被孙不得兄弟抓在手中,正准备往下丢。 “饶……饶……”“命”还没出口,又被丢在船上,还没明白过来,就听到二人欢喜地叫道:“出来了!” 上官云云就在扁鲍露出水面的一刹那,在水中来了一个极为漂亮的“鲤鱼摆尾”,扯着扁鲍的双脚向下一摔,扁鲍的头就在距水一米的地方,再次被摔到了水底,扁鲍以为上官云云此时也要换气,欢喜之际稍为放松,再次着了上官云云的道。 上官云云竭尽全力的一摔,果然奏效。 一摔之后,双手松开,双脚借势踩在了扁鲍的脚上,一用力,让扁鲍直插水底!自己的双脚借他力一蹬,身子窜出水面,头一露面,长吸一口气,再次推入水中。 此时二怪准备把船家往水里扔,一见上官云云浮出水面,欢呼不止。 上官云云钻入水中,适逢扁鲍拼了命的往上窜。扁鲍一经解禁,他只想换口气,哪里还顾别的? 上官云云怎容得他换气?又窜入他的身后,扁鲍终于憋不住,在水中深吐一口气,双掌聚起全力,向上官云云抓去,这可是他的拼命一击,其势非同小可。 上官云云早防他狗急跳墙,身子一滑,避了开去。饶是如此,身子还是被其击起的水浪抓上,这比陆战中的掌风所伤还要重得多。上官云云强忍疼痛,硬是没叫出声来! 如果此时呼叫,恐会被呛死。上官云云深知这一点,她毫不独犹豫地游至扁鲍身后。扁鲍真力一泄,再也憋不住,一张口,湖水便灌入口中! 现在的他,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是本能的向上窜。上官云云乘机又将他的双脚抓在手中,硬生生地又将他扯回水底。这一来,湖水可被其喝了个足。不一时,肚子便胀了起来。这也是扁鲍的自救之法,想不被呛死,只有喝水,拼命的喝水。上官云云见他的双脚再也没力乱蹬,便知是时候了,扯着他的双腿拽出水面。 颠倒乾坤见她终于制服了不可一世的扁鲍,忙不跌的将上官云云救助上船,欢呼雀跃不已。 上官云云一上船,便虚脱般地坐在船上。只见她脸色苍白,是被扁鲍深厚功力冲荡的原故!二怪深知其间道理,忙运功助其疗伤,没用多大功夫上官云云终于好受多了。 扁鲍已似怀了孕的女人,挺着个大肚子,早已死去金多时了。 船家战战兢兢地上前道:“这……这位姑娘,快……快救救这位老兄,否……则他会死的。” 孙不意道:“不对,让他死了算了。” 上官云云摆了摆手道:“此人外号神医,留着还有用,烦劳前辈点了他的穴道,再救他不迟。” 孙不意依言点了扁鲍的穴道,让船家给扁鲍实施救治。船家先来空出扁鲍的腹水,不但空出了腹水,连扁鲍身上所带的东西全部空了出来,首先掉出的是那射杀小莞的努针,还有一个油布小包,和一套针炙用的针带,外加十几个不用颜色的小瓷瓶。 孙不意又搜了扁鲍的全身,确定没有其他物事,便把这些东西全部交给了上官云云,众人折腾了好一阵子,才把这神医扁鲍给救醒。 可怜一代神医,一堂之主,哪里受过这般折腾?面色苍白,羞愧之下,闭目不语。 上官云云打开油布小包,小包层层包裹,可见扁鲍对这东西极为爱护,最后一层打开,却是两本发黄的薄皮书,一本《蔡家毒经》,一本却无名字,打开一看里面画着全是男男女女的裸体图。 上官云云脸上一红,连忙收起,便道:“扁神医,你可把本姑娘累得好苦。” 扁鲍调匀气息,“哼”了一声,不予理会。 上官云云又道:“扁神医,你身为剑幻教之人,屡屡与本姑娘作对,本姑娘原本可以杀了你。”语音一顿,来看扁鲍。 扁鲍不甘示弱地道:“要杀要剐老夫决不含糊!” 上官云云笑道:“本姑娘不想杀你。” 扁鲍冷哼一声,道:“你又想怎样?” “只要你肯回答本姑娘几个问题,本姑娘立刻放了你。” 扁鲍冷笑道:“你不必白日做梦了,老夫不会说的!” 上官云云冷笑道:“本姑娘就不信你真的不怕死,孙前辈把他丢到湖里去。” 扁鲍身子一颤,依旧倔强的一声不吭,大有视死如归的气概。 二怪将他拎起来,上官云云上前道:“本姑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先回答本姑娘的头两个问题,第一,剑幻教主是谁?第二,秋思又是谁?”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六十六章 上官云云收徒 扁鲍依然一言不发。 “放!“上官云云一声令下,二怪一人一条腿抓在手中,将扁鲍投入水中,不久又提起。 上官云云道:“你到底说不说?“ “放!”上官云云又叫,一连十几次,扁鲍呛得脸色通红,咳嗽不止,但依然不发一言!上官云云没有办法,只得让二怪把他丢在船上。 孙不得气恼地道:“臭老头倔得很。” 孙不意道:“不对,犟得很!” 上官云云将目光对准了扁鲍随身带着那些物事,计上心来。 上官云云拿起努针,对着扁鲍道:“扁神医,这可是你的东西?” 扁鲍脸色大变:“你们这帮强盗,竟敢抢夺老夫的东西。” 扁鲍神色有异,上官云云心里窃喜,道:“扁神医,这般东西,你贴身携带,可见十分珍贵了?” 扁鲍“哼”了一声道:“你知道就好。” 上官云云啧啧两声:“可惜,可惜。”手一松,努针掉入水中,上官云云故作失态地一声惊叫,“扁……扁神医,对……对不起,我……我太不小心了。” 扁鲍脸色骤变,气得全身发抖:“你……你这臭丫头,那可是蔡家的飞天神针,武林中只有三件,你……你……”气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上官云云如果知道莫寒正派人千方百计查找此针的下落与来历,说什么都不会把它丢入湖中。她哪里知道此物乃是万年难求的武林至宝?扁鲍果然生气,她便开心起来,顺手又将一个红色小瓶拿在手里。 扁鲍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又怕上官云云不小心,忙道:“那可是老夫十三年的心血,你……” 话音未落,又伴随着上官云云的一声轻呼,红色小瓶又“啪”的一声落入湖中,“扁……扁神医,我……我太不小心了。” 扁鲍的脸顿时就绿了。 “那……那是老夫花了十三年心血炼制成的百毒散,你竟把它给丢了,它能把整个洞庭湖的鱼全给毒死,你,你这可是在杀人呀!” 上官云云“呀”的一声大叫,这回可不是装的,只见她毫不犹豫地卟嗵一声跳入水中!不一时,她很快爬了上来,手里却抱着一条大鱼,可是那条鱼早已全身泛黑,双眼凸出,一动不动,竟是死了。 颠倒乾坤忙把她拉到船上,不一会的功夫,船的周围果然泛起了条条大鱼,船家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身子缩成一团:“鱼……鱼都死了。” 上官云云也骇得花容失色,大叫道:“快,快,解药,解药。” 扁鲍吹胡子瞪眼道:“你暴殄天物,咎由自取,没有解药。” 眼看着死鱼越来越多,上官云云一下子把十多个小瓶全部捧在手里,叫道:“你不说,哪个是解药,本姑娘可要全丢了。” 扁鲍大惊失色道:“别……别,那个紫色的瓶子,便是百灵水,能解百毒。” 上官云云取出的紫色小瓶,打开瓶盖,顿时闻到一股扑鼻的清香,毫不犹豫地倒在了手上,却只是一点而已,不由得叫道:“就这么多?” 扁鲍只气得双目圆睁,胡子打颤,说不出话来,看他那样子,若不是动弹不得,非跳起来把上官云云吃了不可。 上官云云见他气极,知是不假,双手一搓,朝衣衫上擦了擦,再次纵入水中!湖水被她轻轻地荡开一道涟漪,却不见涨起许多水花,入水功夫十分高明,仅此一手,可见她水下功夫实是了得 上官云云纵入湖底,约游了半个时辰,方才爬上船,百灵水果然见效,不一会,上浮的鱼儿就少了! 上官云云惊魂未定,叫道:“好险,好险。” 一旁的船家上前道:“姑娘有好生之德,老朽实感钦佩。只是这湖中列鱼,仍含巨毒,如被同类吃去,还是要死,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洞庭湖内的鱼还是得死。” 扁鲍怒道:“老匹夫胡说八道,老夫这百灵水一滴便可救活全湖的鱼,此时水中皆为老夫的百灵神水,你们整个湖边的人喝了此水,不但不会中毒,反而百毒不侵,老匹夫如不相信,就喝一口试试。如果死了,老夫给你陪命。” 扁鲍把气全发到了船家的身上,张口就是一通大骂,想到好不容易炼制出来的神药,竟拿出来全部喂了鱼,心痛之至,无以言明。 众人自然不会怀疑,但想到顷刻之间便把鱼给毒死的百毒散,哪一个敢试? 上官云云道:“话虽如此,倘此鱼如被活人吃了,恐实难活命,我们还是把这死鱼捞起来为妙。”想到自己的小聪明,竟落得如此作为也不禁暗暗叹气。 四人刚想行动,上官云云忙道:“孙前辈,再给这老儿多点几处穴,省得我们做事,这老儿乘机跑了,可就不妙了。 扁鲍听了顿感绝望,要知他本是神医,区区点穴根本难不了他,更何况本身功力深厚,又加上孙不意点穴时间又快到了,如非他刚才气恼,使穴道血液凝塞,恐怕穴道自开。 这一来,更是后悔不迭,万万没想到今日会从头到尾,彻彻底底地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心里要多苦有多苦,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孙不意毫不吝啬,出手封住了他全身十九处大穴,连手腕上的穴道也点上,以防他手脚动弹。 四人忙乎了大半天,方把这死鱼弄到船上,足足有数百余斤,多亏几人做的船较大,否则还真装不下。 四人筋疲力尽地坐在船上喘粗气,上官云云道:“扁神医,你可害我们不浅。” 扁鲍瞪眼道:“你将老夫花了十七年研制出的百灵神水用来喂鱼,却说老夫害你,实在岂有此理。” 扁鲍已无了先前的嚣张气焰,话也多了起来。 上官云云道:“你还是不肯说了?” 扁鲍冷笑道:“你别白日做梦了。” 上官云云笑道:“是吗?”顺手把那两本书拿在手中,“这书不会有毒吧!” 扁鲍脸色骤变,大惊失色,失声道:“你……你要怎样?”此时的表情比刚才尤甚,可见两本书比百毒散,百灵神水珍贵多了。 上官云云道:“本姑娘害怕此书不小心又掉到湖里。” 扁鲍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被逼的实在无法,也是他太看重这两本书的原故,长叹一声道,“只要姑娘不要问那两个问题,姑娘让老夫做什么老夫都答应!” 孙不得一听叫道:“老东西终于可以说了。” 孙不意接口道:“不对,老家伙想讲了。” 孙不得又道:“上官姑娘,这老家伙手上功弱于你,就让他拜你为师。” 孙不意叫道:“不对,太妙了。”无论好与坏,他总要加上一句不对,也不知自哪儿学的这么个毛病。 上官云云笑道:“这等笨家伙,本姑娘是懒的教的,不过,收个徒弟还是可以的。” 孙不得道:“老家伙,还不拜师。” 孙不意道:“不对,快叫师父。” 扁鲍翻着白眼道:“姑娘不是开玩笑吧?” 上官云云道:“本姑娘原本是不想这么辛苦的,还得教这教那的。不过呢,看你年纪大了,万一不幸被水淹死,本姑娘可担当不起,所以本姑娘就勉为其难,收你做个弟子吧,你如果不愿意呢?也就算了。” 话一至此,扁鲍大喜道:“只要姑娘不要折辱老朽,老朽做牛做马都愿意。”如果拜上官云云为师,这传到武林中让他如何抬头做人,是以欢喜之余,什么话也说出来了。 上官云云道:“做牛做马实是折辱了扁神医,本姑娘万万不会这样做的,你就做本姑娘的开山大弟子吧。” 扁神医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这才发觉说漏了嘴,悔恨之极,不用言表。 上官云云道:“如果你不愿意,本姑娘并不稀罕,可这书?”说着又要往水里丢。 “师父,且慢!”扁鲍迫不得已地急声大叫,上官云云连飞天神针,百毒散,百灵神水都不屑一顾往江里丢,这书在自己眼里是为至宝,在她眼里一钱不值,是以“师父”二字不得已叫出。 话一出口,顿感羞愧无比,把眼一闭,恨不得投江自杀。 颠倒乾坤拍手双呼。 上官云云也不禁得意之极,笑道:“好徒儿,看你如此有诚意,为师就网开一面,这书吗?” 上官云云一顿,扁鲍立刻睁开了睁,等她说下文。 上官云云见他如此关注此书,暗道:“这老匹夫哪里有诚意拜师?无非是想取回此书,书一到他手,这老东西有恃无恐,说不定会杀师灭祖。此书难道真的这般重要?如果我把这书交给莫大哥,让他看看岂不更妙。” 忖到此节,便道:“这书吗,等等再说。”说罢,把地上的针带拿在手里,针带插满银针,是医生行医必备的工具道:“看你如此有诚意,这个先还给你。”交给孙不得,让他放入扁鲍怀中。 上官云云迟迟不还书,扁鲍顿现失望之色。 上官云云又拿起一个白色小瓶道:“徒儿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扁鲍生怕她再丢下湖里,哪里还敢隐瞒?连忙如实相告,十几只小瓶,除了被丢入湖中的百毒散,与百灵神水之外,皆是用极为名贵的药材配制的物事。 什么杀人于无形的七步断肠散,让人迷失心智的大迷大惑丸,治人开无形的万里飘香粉,简直五花八门,无奇不有。 上官云云一面问一面听他讲其用途,只听得花容失色,惊叹不已,足足有十几样之多,有一些竟是自己闻所未闻的东西。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六十七章 回谷 上官云云待他讲完最后一种定魂丹的功用,便道:“这定魂丹为师收下了,其余的为师悉数还于你。不过,这些东西大多用来害人的,你枉为一代神医,却留有这等物事,实让为师心寒。此物既为你的心血炼成,为师也不便悉数毁了,你拿去好自为之吧。” 她拿着着自己的定魂丹,还在这里卖乖,扁鲍心里有气,却又不敢发作,依不死心地道:“师父,那书……”他念念不忘的是自己的书。 上官云云道:“为师为让你弃恶从善,此书暂且替你保管,如果你不再为恶武林,此书为师自然还你。” 她已存私心,又怎能将书交与他。 扁鲍取书无望,心中忿恨之极,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暗道:“臭丫头只要不把此书给毁了,老夫只要不死,自有办法取回。”一想到自己有机会活命,心里坦然了许多。 只要人活着,就有机会,这是他的信念。 上官云云道:“为师与你闲扯已久,还没谈到正题,你且说说合法宫是怎么回事?”她第一次便受剑幻教合法宫中的中原一刀谢去污,修田罗一剑文厌寒的刁难,是以有此一问。 扁鲍道:“合法宫乃是本教主左护法掌管的一个部门,一共有八大宫主。” 上官云云道:“他们是何方人士,可有名号?” “他们分别是乾坤四煞的怒煞沈看山,风煞武不天,傲啸成盛惊,病煞言难确,桐柏双杰中原一刀谢去污,修罗一剑文厌寒,阴山一奇寇无莞,傲天枭谭问。” 上官云云道:“想不到剑幻教黑白两道的人都有,并且是些武功绝顶的高手,那左护法又是何人?” 扁鲍道:“左护法是教主亲点的人物,只有教主一人知道,别人无从过问。” “你们如何联络呢?” “只有护法找我们,我们无需找他。” 上官云云沉思了一会道:“这八大宫主下属可有别的部门?” “八大宫掌管江北十七分舵。” 上官云云失声道:“江北还有十七个分舵?!剑幻教岂不是很强大了?” 扁鲍冷笑道:“江北十七分舵就让师父如此吃惊,那江南的十九分舵师父又作何感想?”扁鲍话里带刺,依然没忘叫师父。 “这十九分舵受何部门所管?” “受剑幻五堂所辖,五堂又受右护法所管。” 上官云云道:“你一定知道这十九分舵是何许人也了?” 扁鲍道:“恰恰相反,老朽只是给教内人士行医治病,别的事一概不理。” 上官云云冷笑道:“你既为他们治病,何以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他们看病,皆是蒙面前来,老夫何以得知?”扁鲍理直气壮。 上官云云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四大帮主又是怎么回事?” 扁鲍冷冷地道:“他们算什么东西?只是教主欲一统武林,联络的几个颇有实力的帮派而已。” 上官云云又道:“秋思与剑幻教可有什么瓜葛?” “此事老夫并不祥知,想知道是否真的有关系,就得问教主。” 上官云云脱口道:“你们教主是谁?” “是……”扁鲍连忙闭口道,“师父答应老夫不问此事。” 上官云云喃喃地道:“剑幻教还真是强大呀。” 船靠了岸,上官云云让孙不意点开扁鲍被封的穴道,放他走了,一行三人欢欢喜喜地;也就回到原先的客栈,经过一天的折腾,上官云云也的确累了,于是便好好地休息了一天。 医死你便跑的神医扁鲍,却没他们那么悠闲。上官云云走后,他又立刻折回,找到了那个正为一船死鱼发愁的船家。 船家见了一脸铁青的扁鲍,忙道:“这位老兄,您怎么又回来了?” 扁鲍瞪了他一眼道:“今儿个的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如果走漏了半点风声,可别怪老夫不客气。” 船家见过他的手段,哪敢造次?忙不迭地答道:“您老放心,老朽连家里的老婆子都不告诉。”敢情有什么事,他总会和家里的老伴说说。 扁鲍道:“这船鱼老夫要了。” 船家欢喜地道:“老朽正为这鱼发愁呢!您老拿去可太好了。”几百斤的大鱼却无从享受,任谁也总有点觉得可惜,又不敢动它们的分毫,要知道一条鱼足以毒死十头大水牛。 扁鲍怒骂道:“这臭丫头,竟把老夫二十年的心血,全部丧送在洞庭湖中,想来实在可恨之极。”想想自己所受的罪,心里忿恨,愤怒不已。 船家道:“老兄,您在此漫骂师父,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也许是天意,您就认了吧。” “闭上你的鸟嘴!”扁鲍气不打一处来,“这臭……臭……”一想辱骂师父确实是大逆不道之事,“臭丫头”三字硬是没骂出来,“这些臭鱼老夫要了,你快去叫十艘船来,再雇一些会水性的过来,老夫有用。”一边一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五十两银子交给船家。 船家不解地道:“老兄要如此多的船和人做什么?” “闭上人的嘴,老夫自然有用。”扁鲍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办!” 船家赶紧答应一声,接过银子匆匆便去办事。 洞庭湖边渔家众多,没用多大功夫十条渔船,便即凑齐,每船上除了船家之外,外带二名会水的汉子。 见人到齐,扁鲍便道:“老夫叫诸位来,是到湖里捉鱼的,记住,老夫只要死鱼,不要活鱼。” 众人甚是奇怪,有人道:“湖里只有活鱼哪会有死鱼。” 话音未落,便听到“啪”的一声,此人被挨了一巴掌。扁鲍正愤怒异常,哪容得别人发话?怒道:“老夫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罗嗦什么?”转首对老船家道:“你带他们去。” 船家答应一声驾船前往,其余的人见这老头出手如此之快,知道遇上强人,哪还敢再说话? 一行三十余人,十多条船,不一会来到了出事地点,扁鲍道:“可是这里?” 老船家忙道:“老朽在此湖上生活近五十余年,早对此湖了如指掌,不是这里,又是哪里?” 扁鲍点点头,转首对众人发话:“此地老朽还掉了一个针筒,谁如果捞到了,老夫再给他加十两银子,至于死鱼捞的越多越好,超过十条的,老夫再加一两银子!” 十条死鱼可值一两银子,众人顿时一阵欢呼,争先恐后地跳到湖里。 扁鲍无比气恼地自语道:“老夫的百毒散,也只好拿这些死鱼来炼治了,可惜呀,可恨。” 且不管扁鲍如何打捞,再说上官云云等人,一觉睡起,日近黄昏。 上官云云找来二怪道:“莫大哥被蒙面人吓跑之事,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孙不得道:“莫少侠是被蒙面人手中的东西吓跑的。” 孙不意道:“不对,是他见到了可怕的东西。” 上官云云道:“假如这件事被剑幻教或者秋思知道了,该怎么办?” 孙不得道:“假如我是剑幻教教主,我会找人抢来。” 孙不意道:“不对,我会夺来。” 上官云云道:“剑幻教的人并没抢,也没夺,反而蒙面人都做到十个掌门派的掌门人了,这又是何缘故?” 孙不得挠头道:“既然这样,我会让她把武林中与剑幻教作对的人全部联络起来,然后一举歼灭。” 孙不意道:“不对,高明!” 上官云云点点头道:“在这十大门派里再有剑幻教的卧底,他们不但可以一举消灭这股同其作对的力量,而且可以得到制住莫大哥的东西。” 孙不得道:“这就叫一石二鸟!” 孙不意道:“不对,一箭双雕!” 上官云云道:“如果是这样,我们不妨暗地里跟着他们,看剑幻教到底要干什么?” …… 莫寒从水中钻出来,就看见了无心判官谢牧,独行掌狄正良。 “咬钩了!”谢牧欢天喜地叫道,“老狄还是你输了。”鱼竿提起,“哗”地一声响,莫寒从水里冒了出来。 谢牧鱼竿拎起个大活人,惊愕之后见是莫寒,接踵而至的惊喜,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是……是你这小……是掌门……你……你呀!” 狄正良慌忙上前把莫寒后背上的鱼钩取下来,喜出望外地道:“掌门为何钻到水里去了?” 莫寒神色尴尬地道:“嗯,哦。好久没有游水了,忽然来了兴致,就一路游了回来。”莫寒闪烁其辞,二人猜到莫寒必是遇到了麻烦。莫寒不想说,也不好追问,取来干净的衣服给莫寒换了。 莫寒道:“赵前辈华前辈可在谷里?” 谢牧道:“他们也是刚回来不久,我们正想钓鱼给他们做些吃的,掌门人这时回来真是太好了。” 狄正良早就把莫寒回来的消息传了出去,莫寒还没到谷内,谷中高手就已经全部迎了出来,个个喜形于色,无以言名。大家相互见礼,好不热闹。 莫寒注意到躲在杨凌身后的胡膑,笑道:“杨前辈,在下给你物色的徒弟怎么样?该不会埋怨在下给您老人家找了个包袱吧?” 杨凌忙道:“掌门人竟将一个学刀的好料子让给属下,属下感激还来不及呢,何来报怨一说?”见胡膑楞头楞脑地站着,怒道,“臭小子,掌门人在此还不过来见礼?”莫寒见他叫骂,实则是心中欢喜的不得了,不禁替他暗暗高兴。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六十八章 乌合之众 胡膑早已变得老实多了,上前就要拜倒,被莫寒搀起,道:“扬天残月刀乃是武林绝学,你可千万不要让杨大侠失望。” 胡膑对莫寒是又怕又敬。听到莫寒如此说话,激动不已地道:“弟子一定不会让师父,掌门还有诸位前辈失望的。” 莫寒听他说话把师父放在第一位,心中甚喜:“胡兄懂得尊师敬长,这一点就很难得了。”人群中不见了火威神龙齐正,踏雪无痕拓跋玉,道:“为何不见齐前辈,拓跋前辈?” 丧门神沈化道:“有人假冒掌门名讳为患武林,两位兄长气恼之下结伴出谷寻查真凶下落去了。” 莫寒道:“如此有劳两位前辈了。” 二神一财的终南之行,也是大有所获,亡灵驾上的黄袍老人是剑幻教五大堂主之一江湖人称绝命候的霍不达,黑衣少年乃是天寒宫的少宫主南宫英。 武林中号称“江北铁云道江南五毒姥”的二大奇人同时出现江湖。众人推测,除了剑幻教武林还有一股暗流在蠢蠢欲动。 至于莫寒江湖中的诸多事迹,早由赵飞飞说给大家听了。莫寒在武林中如此出彩,众人心中欣慰,又是痛快。 纷纷追问下莫寒跟赵飞飞郑平山二老分手后的事情,莫寒也就一五一十地说给众人听了。 莫寒说的轻松,众人听的惊魂。待听莫寒分析那灵曜之府极有可能是秋思总坛时,众人无不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待听说莫寒在胡无术舍命相肋下逃生,也就明白莫寒不惜花费多年功力,替胡膑打开玄督二脉的真正用意了。 众人惊心动魄地听完莫寒逃出望生界,无不长圩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背上已被冷汗浸湿,谷风一吹,直打冷颤。待莫寒从头至尾地一一讲完,众人更是为莫寒所遇惊叹不止。 华岚不无忧虑地道:“剑幻教秋思放任朱姑娘夺得十大掌门,一定是别有具心。”莫寒在述说之中,隐去了怕虫子这一节。 经华岚提醒,不禁大吃一惊。 赵飞飞道:“剑幻教此乃欲擒故纵之计,待朱姑娘拉拢的门派多了,剑幻教也就清楚武林中还有哪些门派跟其作对,到最后必定一举灭之。” 莫寒沉思半晌,道:“剑幻教关莞丧命于扁鲍手下,此事颇为蹊跷。此人武功虽高,却没有发放暗器让在下躲避不及的本事。倘若此人暗藏机关消息之类的玩意,发放暗器在下也恐难以躲避。所以在下希望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关莞之死,总让莫寒耿耿于怀。 一笑上人道:“老纳对机关消息向来颇感兴趣,此事就交给老纳来办好了。” 莫寒点头道;“既然大师愿意调查此事在下感激不尽。” 华岚道:“掌门也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我们这帮老废物也该动动身子骨了。”众人一听莫寒有事吩咐,顿感热血沸腾,纷纷叫道:“掌门尽管吩咐就是。” 莫寒忙道:“吩咐倒是不敢,只是想让诸位前辈帮……” 华岚截口道:“掌门此言差矣,掌门身为本门掌门何来帮忙一说?更何况除魔卫道乃我辈份内之事。” 谢牧接口道:“一朝为师,一世为师。掌门这般生份是瞧不起我们这些老东西了。” 莫寒动容道:“谢前辈且且不要这样说……” 众人齐声叫道:“掌门有话直接吩咐就是。” 莫寒叹口气道:“既然诸位前辈看得起在下,在下也就斗胆安排几件事。”众人闻言,无不喜形于色。胡膑看了更是心慕不已,暗下决心有朝一日必定出人头地。 南天客杨凌携弟子胡膑回铁扇门,一面暗中调查附近帮派掌门是否有行为失常之人,一面封锁铁扇门消息以备造化门日后江湖中议事之用。胡膑见莫寒有意将铁扇门设为造化门的总枢纽,不禁倍感荣耀。 鬼残哭嚎东濮行负责打探武林之中是不是有个叫蔡方丘的人,以此调查蝴蝶谷主高不通的真正死因。 赵飞飞和郑平山因川境比较熟悉,力争找到进入秋思总坛路径。 无心判官前往天河帮,参加江淮一带即将举行的水盟大会,暗中调查史佗飞的真正意图。 独行掌狄正良暗中监视明月山庄庄主申无主的一举一动。 莫寒把八步神掌庞元坤叫到近前,低声耳语一番,就见庞元坤不停点头,也不知莫寒对他说了些什么。 二神一财留谷守候,以备接应。 莫寒逐一吩咐完毕,道:“此次江湖之行,是在下接掌造化门来的第一次行动。也是关系本门生存武林祸福的一次重要行动。诸位前辈不得泄露自己的身份,更不得显露武功,倘如不幸与敌交手,为了保存实力,应对以后更残酷的战斗,最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众人听罢,已猜到莫寒准备跟秋思一决高下。念及身陷造化谷数十年,终于可以一雪前耻,无不兴备异常。 大家统一了见面的暗语,汇合的时间,择日出谷。 …… 朱小慧率领手下的十二掌门浩浩荡荡地杀向了武林久负盛名的五岳剑派之一的衡山派。 朱慧的野心越来越大,她已不满足收伏江湖上这些没有多大名气帮派。周少云当然也看出了朱慧的野心,于是把衡山派推荐给她。 在去衡山走的路上周少云就一直在笑。 朱慧的幼稚让她觉得好笑,为计划的成功感到开心,为这群乌合之众即将在江湖上消失感到开心,她真的开心极了。 周少云这般开心,朱慧感到好奇:“小云姐,你真的以为我们能够夺下衡山掌门吗?” 周少云笑道:“难道你没有信心?” 朱慧实话实说:“说真的,我心里怦怦直跳。” 周少云给朱慧打气:“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难道公孙见仁吃了咱们十二帮?” 周少云故意把“十二帮”这三个字说的很重。提起十二帮,朱慧就有一种自豪感。这时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在说:“莫大哥,你有这个能耐吗?秋思是很可怕,可是秋思又躲到哪里去了?该不是怕了本姑娘不成?”每当这时,消失的自信又开始膨胀起来。 …… 衡山素有天山独秀之称,早在隋朝时,便被封为南岳。衡山派传到现任掌门公孙见仁手中,已近数百年的基业,衡山派跟华山、泰山、恒山、嵩山并称五岳剑派,并非徒有虚名。 朱慧赶到衡山时已是黄昏时分。 一帮人浩浩荡荡地上山,没有受到衡山弟子的拦截,朱慧感到十分奇怪。 忽听武陵门掌门欧阳文卓失声道:“朱姑娘,这里有血迹。”山路上斑斑血迹,晚霞中甚为诡异。 欧阳文卓感到不妙,欺身向山上扑去。朱慧紧随其后。众人走到半山腰,就听山顶传来打斗之声,越向上走,打斗声也就越激烈。 朱慧奇道:“难道有人比我抢抚一步?” 正想到后山看个究竟,斜刺里闪出一群人拦住了去路。来人悄无声息,像是突然间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领头之人是一个身着黑袍,六旬开外的老人。黑袍老人的身后一字排开约有十余之众,个个黑衣蒙面看不清长相,也不知年纪大小。 朱慧还没来得及问一声“来者何人”,就见黑袍老人挥了挥手,并用极其冷酷的声音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只有一个字“杀”! “杀”字未落,灰袍老人身侧的黑衣人,像一群幽灵一样扑到近前。正当朱慧感到吃惊的时候,手下的十一个掌门有三个倒地不起。三人猝不及防,几乎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剩下的八个掌门,矮冬瓜李大胜最先发觉不妥,大叫一声“杀呀”!第一个冲了上去。众人这才如梦方醒,大叫一声扑了上去。 场内叫喝之声,兵器撞击之声,夹杂着惨叫声此起彼伏。待朱慧恍过神来,手下人早已战成一团。银牙一咬,舍身就要加入战团。突听耳边有人冷冷地道:“别动。” 朱慧有些不愿听,之所以不愿意听,是因力此话出自最信任的朋友之口。朱慧正想说些责怪的话,就觉腋下穴突地一麻,全身酸软,动弹不得。 周少云冷笑一声,有些迫不及待地从朱慧的怀里,取出那个放有莫寒最怕的锦盒,顺手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朱慧面色涨红,恼羞成怒,叱道:“你这个无耻之徒!” “不用叫。本姑娘叫周少云,而不是周小云,乃剑幻神教五花圣女之一。本姑娘的任务就是夺回这个盒子,然后找机会杀了你!”周少云解释的一清二楚。 朱慧空有一身颇为自负的武功,此时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下一个个倒下。数月来的心血就此付诸东流,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袭来,眼泪像决堤江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就在朱慧闭目待死之际,突听远处传来一阵阵长啸,啸声似汹涌奔腾的江水扑天盖地而来,来人内功之深可见一斑。 长啸声中,山上先后扑上来三个人。还没等众人看清来得者何人,身影一闪,当前之人已杀入战团。就见他,抬脚踢飞了一个攻向欧阳文卓黑衣人,扬剑砍死了二个扑向矮冬瓜的黑衣人,出手之快,令人啧舌。待来人后面的二人加入战团,此人已将七名黑衣人斩于剑下。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六十九章 一只蝴蝶 李大胜,欧阳文卓突增强援,精神倍长,全力砍杀,那些比二人武功高出甚多的黑衣人,竟有两人先后丧命。随后而来二人出手丝毫不弱,加入战团就有两个黑衣人惨叫一声死在二人掌下。 李大胜二人又加强援,身边压力大减,越战越勇,场内战局顿成一边倒之势。没用多久,围攻而来的黑衣人悉数倒地,仅剩残脚断肢之辈躺在地上惨嚎不止。 朱慧的十一大掌门仅剩长空帮帮主李大胜,武陵门掌门欧阳文卓,而黑袍老人手下的黑衣人全军覆灭。 当先之人道:“二位前辈后山看看,衡山派是不是已遭不测,此地交于在下。”二人恭应一声,向后山奔去。 李大胜二人死里逃生,赶紧上前谢过救命之恩。听到来人说话,周少云登时面如土色,握住朱慧的手不由自主地一紧。 朱慧目不暇接地看着眼前突变,待战况一目了然,已是目瞪口呆。听到来人说话,惊喜、激动、委屈,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叫:“臭小子,你怎么才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造化门掌门莫寒及其神愁客华岚,海魂无子裘方衣。但见莫寒风尘仆仆,面色疲惫,显而易见经过了长途奔波。 黑袍老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周少云看在眼里不但没有责怪黑袍老人的意思,心里却暗暗佩服他处乱不惊。 黑袍老人看上去像是不为乱动,殊不知,如不是周少云在场,恐怕早就想一走了之,唯恐落下把柄,这才留了下来。自莫寒加入战团时,一双眼睛骨碌碌乱转,苦求脱身之策。 莫寒辞谢近前,就听黑袍老者道:“来人可是莫公子?” 对方处乱不惊,莫寒也是甚感诧异,不愿失了礼数,道:“正是在下。不知前辈何方高人?” 黑袍老人道:“老夫任半梦,江湖人称一场噩梦,现任剑幻神教不醒堂堂主。” 莫寒淡淡地道:“既然如此,请前辈出招。” 任半梦奇道:“缘何公子要逼老夫动手?” 莫寒道:“因前辈是剑幻邪教之人。” “公子为何认定本教乃是邪教?” “只因贵教为患武林。” “哦?”任半梦像是很奇怪,“公子可有证据?” 莫寒一怔。 莫寒根本没有证据! 莫寒找到的唯一一点证据,就是他曾伤在沈看山的下,然而莫寒已惩处此人。倘若莫寒以此相问,多半被人揪住话柄,责问莫寒伤了剑幻教的人。 莫寒搜肠刮肚,竟然找不出证据! 莫寒根本就没有证据! 莫寒咳嗽一声,尴尬地道:“听说秋思跟贵教暗中勾结,为患武林。”莫寒明显没有先前的气势,话里也把邪教改成了贵教。 任半梦气愤填膺地道:“简直是无稽之谈。本教跟秋思素无瓜葛。” 莫寒瞅准朱慧还在周少云手中,道:“前辈缘何跟这位姑娘过不去?” 任半梦冷笑道:“这位姑娘天天叫嚣跟本教作对,折腾的天下皆知,本教同其对敌有何不妥?” 莫寒登时语塞。 “然而莫公子三番五次跟本教作对。伤我教合法宫使在先,羞辱我教不死堂主在后,现在又斩我护堂使,难道说公子想把本教斩草除根不成?本堂主倒要问问莫大侠,本教与大侠有何不共戴天之仇?” 莫寒闻言,背上冷汗直冒,慌不择言地道:“今日衡山派遭此劫难,难道不是贵教所为?” 任半梦道:“本堂主来此之前,衡山派已被洗劫,于本教何干?” 莫寒无话可说,默然半晌,方道:“倘若在下找到贵派跟秋思没有瓜葛的证,自当登门谢罪。如果贵教跟秋思组织同流合污,在下自当让贵教加倍偿还。” 任半梦冷笑一声道:“好!老夫就等那一天。”说罢,朝周少云一挥手,“我们走。” 周少云没想到就这样轻易脱身,大喜之下,推着朱慧就走。 朱慧见任半梦三言两语就把莫寒给打发,心头火起,张嘴就骂:“没用的臭小子,本小姐你是不是不管了?” 莫寒忙道:“请任堂主把这位姑娘留下。” 任半梦道:“莫公子想留下本教对头,到底意欲何为?” 莫寒道:“此乃舍妹,万望任堂主卖个人情。舍妹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在下给任堂赔礼。”说着深施一礼。 朱慧被剑幻教擒住,莫寒不给她出气,反而给对方道歉,气恼之极骂的更是凶了。 任半梦一怔,满怀狐疑地道:“她……她是莫大侠的妹子?” “我不是这个臭小子的妹子。”朱慧可谓气恼之极。 莫寒道:“还望任堂主海涵。” 任半梦瞪了周少云一眼,迟疑半晌道:“看在莫大侠的面上就放了她吧。”周少云把朱慧推到了莫寒面前,跟任半梦扬长而去。 二人下得山来,任半梦怒气冲冲地道:“姓朱的丫头既然是莫寒的妹子,你为何不早早告诉老夫?” 周少云恭恭敬敬地道:“属下早已告诉了屠堂主,屠堂主已命属下押回本教,却让任堂主给放了。” 任半梦懊悔不迭地道:“早知道姓莫的有这么个妹妹,老夫何必费那么多口舌。” 周少云由衷赞道:“堂主适才所言属下都觉得无懈可击,莫寒那小子又如何混淆的清?” 任半梦冷酷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道:“东西到手了吗?” “这……”周少云不想给他。 任半梦冷冷地道;“拿来。” 周少云极不情愿地把锦盒递了出去。任半梦接过端详了半天,道:“不错。是这个盒子。小娃儿还算老实。” 周少云没想到任半梦一直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心里不由吸了一口冷气。假如她有半点私心,岂不白白丢了性命? 任半梦奇道:“到底什么东西让莫寒这小子怕的不成样子?”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锦盒。“呼”地一声,盒子里飞出一物,任半梦反手一抄抓在手里,定睛细看,竟是: 一只蝴蝶! 一只很大的蝴蝶! 一只很大很好看的蝴蝶。 任半梦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周少云竟也呆了。 任半梦瞪大眼睛盯着周少云,如果周少云说慌,足以把周少云吃下肚去:“这小子会怕一只蝴蝶?” 周少云慌忙就把朱慧讲的故事说给任半梦听了,只是把朱慧说的虫子改成蝴蝶而已。任半梦听了频频点头,道:“这就是了。” 周少云也很奇怪,盒子里明明是条虫子,为何几天不见就变成了一只蝴蝶呢? 也许是天意如此,剑幻教得知莫寒惧怕蝴蝶一事,这才引莫寒前往蝴蝶谷,伤心笛,多情箫,大欲琴三音合奏天苍神音,意图将莫寒格毙于蝴蝶谷中,却是周少云的一念之差救了莫寒一命。 任半梦二人在眼前消失,朱慧也就止住了叫骂。 莫寒一言不发地上前解开她的穴道,朱慧见莫寒不跟她说话,既气恼又委屈,“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莫寒顿时手足失措,不停哄劝。朱慧一下子扑到莫寒的怀里,哭的更是伤心。朱慧恢复女儿家本性,看得欧阳文卓大摇其头。 就在二人一个哭一个劝之际,山下风尘仆仆,气喘吁吁地跑上来三个人。如此同时,神愁客华岚,海魂无子裘方衣也从后山返回。山下来人眼见莫寒跟朱慧抱在一起,面上的喜悦被震惊替代。 “你……你们……” 莫寒跟来人打个照面,惊喜交加地道:“云儿!是你!”来人正是上官云云。 莫寒抱着朱慧,上官云云面色突变,毫不理会莫寒的呼叫,捂着嘴转身就跑。 …… “他妈的,老子还没睡醒。”孙不得的声音。 “不对,我还做美梦!”孙不意在叫。 “谁出的馊主意,晚上要找衡山派。” “不对,是鬼主意。” “他们说今晚上打衡山派,绝对不会是蒙面人的主意,如果不是蒙面人的主意,就一定是剑幻教的那个五花圣女的主意,这样一猜,剑幻教今天晚上肯定要行动了。”上官云云道。 三人一面赶路,一面说着话。 就在此际,忽听身后传来衣服吹风的声音,一个人影一闪而过,竟似半夜里划过的一颗流星,好快的身法,他们还没看清,人影便无。 “啊呀,有鬼!”孙不得大叫。 “不对,鬼影!”孙不意道。 “那个人有点面熟。”孙不得喃喃地道。 “不对,有些眼熟。”孙不意道。 二人正在说话,从后面又射过了二道人影,轻功竟不比先前之人弱多少! “啊呀,是老鬼!” “不对,两老头!” 三人驻足了一会,再也不见有人来,上官云云奇道:“怎么此地来了如此多的高手,难道是剑幻教的人?” “是莫寒!”颠倒乾坤二人一下子蹦得老高,齐声大叫。 “莫大哥?”上官云云失声道:“你们说刚才那个人是莫大哥?” “没错!”二人十分肯定地道。 上官云云摇头道:“既然是莫大哥,他为什么不认云儿?”上官云云失望之余,差点掉下泪来。 二怪看着上官云云,同时对望一眼,猛地又一转头,双手齐指:“你的脸!” 上官云云用手一拭,拉下了蒙面用的面纱。 “快追!”上官云云大叫。 三个人发了疯的追了上去,上官云云的轻功虽好,无奈功力太低,二怪只得追追停停,三人赶到衡山时,这才看到了莫寒跟朱慧抱在一起的一幕。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七十章 千臂血魔 上官云云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她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却见莫寒跟别的女人抱在一起,不禁伤心欲绝,疯了一般从衡山上跑了下来。 待她清醒过来,四周漆黑一片,也不知到了哪里。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伤心、委屈、气恼、害怕一股脑地涌上心头,伏在树下痛哭失声。 莫寒正自奇怪,就听华岚叫道:“掌门还不快追。” 莫寒慌忙把朱慧往华岚身上一推,道:“慧儿烦劳华前辈照看一会,在下这就去。”不由分说,纵身追了下去。 华岚接住朱慧娇躯,再见莫寒,已没有影子。 说也奇怪,一经脱开莫寒的怀抱,朱慧哭也不哭、闹了不闹了,梨花带雨的脸上现出一抹愠怒:“那个女的是谁?” 华岚、裘方衣微笑摇头。 朱慧来瞪着跟上官云云一起赶来的二人,气势汹汹地道,“喂――你们可知道那个女的是谁?” “我们不告诉你。” “不对。是不想告诉你。” 就在朱慧气恼之际,忽听山后有人叫道:“裘岛主,华庄主别来无恙乎?”话音未落,四条人影已至近前,却是四个身着道袍的道士。 当前三人年过七旬,手持拂尘,生得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猛然看去,还以为是神仙下凡,三人身后之人赫然是衡山派掌门公孙见仁。 裘方衣哈哈一笑道:“道长一向可好?” 年长的道长道:“裘岛主,华庄主莅临本门,贫道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公孙见仁近前道:“多谢二位朋友对本门的鼎立相助,贫道感激不尽。” “掌门,贫道给你介绍。”老年道长手指裘方衣,“此乃三十年前闻名江湖的孤鸾岛岛主海魂无子裘方衣裘岛主。”又指华岚,“这位是武林世家华家的大公子,江湖人称美髯客华风的华大侠。” 公孙见仁闻听,当真吃惊不小。 华岚忙道:“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幽冥三剑都出家做了道士,在下哪里还是美髯客?现是神愁客华岚。”又道,“三位前辈既然出家却不知道号如何称呼?” 幽冥三剑! 朱慧心中一凛,猛然记起其师燕子心说的话来:“少林和尚不能欺,忘慈老尼不可见,幽冥老道不能动。”今日竟然跑来衡山夺其掌门之位,竟把师父的话抛至脑后,连叫几声该死。乘三道不注意,悄悄躲到华岚身后。 三人报上道号,年长的道长叫玄真子,其左侧是玄灵子,右侧是玄飞子。 裘方衣奇道:“幽冥三剑数十年不见,难不成一直在衡山做了道士?” 幽冥三剑早在华岚出道之前就已成名,后来武林中销声匿迹数十年,此时突然在衡山以道冠之装现身,裘方衣这才有此一问。 玄真子苦苦一笑道:“此事一言难尽。到是二位数十年不见,何以星夜赶来本派助拳?” 华岚道:“这也是事出巧合。” 当即把来此的真正用意说给三人听了。 朱慧知道捅了篓子,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朱慧觉得不好意思,李大胜跟欧阳文卓则是针芒在背。特别是欧阳文卓,想到本门有难时公孙见仁出面帮忙,他却来夺其掌门,羞愧之下真恨不得找个窟窿钻进去。 玄飞子笑道:“若不是朱姑娘阴差阳错,引来裘岛主华大侠。那十三人也不会轻易退走。朱姑娘能使本门免了一场浩劫,贫道该说声谢谢才是。” 朱慧一头雾水,道:“这……这又从何说起?” 玄飞子一怔道;“难道姑娘没听华大侠说起?” 原来,莫寒听到后山打斗激烈,猜测衡山派发生了变故,这才吩咐二人去后山查看。华岚二人赶到后山恰逢幽冥三剑携同衡山弟子跟十三个黑衣蒙面人厮杀。 幽冥三剑识得华岚二人,大声报起二人名号,十三黑衣人随即退走。华裘二人担心莫寒安危,来不急跟三道客套,匆匆赶了回来。三道见十三黑衣人退走。安抚了门下弟子,随后赶来,这才有了先前一幕。 朱慧明白事情真相,秀目瞪着华岚,喃喃地道:“华岚华懒,你还真的懒哩。” 玄真子道:“华老弟可知那十三人是何来历?” 华岚道:“看他们剑法凌厉异常,杀气沁人肺腑,退守从容,训练有素,倘若在下猜的不错,该是秋思杀手无疑。”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玄灵子忽道:“莫不是那女子搞的鬼?”此语一出,玄真子、玄飞子面色突变。 华岚忙道:“哪个女子?” 玄灵子叹了口气道:“此事事出有因,贫道尚无证据在手,不敢枉加猜测,还望华老弟见谅。” 华岗见三人神色有异,似有难言之隐,三人不愿明说,也就不便追问,随即辞别三道,追莫寒而去。 莫寒焦急的叫喊声一阵接一阵地远远传来,上官云云听得有些于心不忍,几次都想出声回应,但想到莫寒如此待己,赌气默不做声。直到莫寒的叫起越来越远,孤身一人又觉得害怕,就在她准备回应之际,就见眼前一人幽灵般地出现在面前,不由自主地惊叫了一声。 那边莫寒的叫声突地一停,很显然听到了上官云云的惊呼。莫寒的叫声随即越来越迫切。上官云云面前之人年近七旬,头发花白,脸上却白净净地一根胡须也没有,若不细心去看,只当是个老太太。 “你就是上官云云?”此人说话像个女人的声音一样尖锐,上官云云依然确定他是个男人。 此人虽说不男不女,终究是人非鬼,上官云云也就松了口气。 饶是如此,上官云云还是讨厌这种不阴不阳的声音,加上心情又不好,没好气地道:“管你什么事?” 阴阳人冷冷地道:“你有个兄长叫上官云飞?” “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 阴阳人阴森森地道:“有,你就得死。没有,你就死定了。” 上官云云心里突地冒出一股寒气,耳边莫寒的叫声正渐渐远去,这时才感到真的害怕了。 上官云云大声道:“我,我就是上官云云。” 上官云云有意大声说话,是希望莫寒听到赶回来。 果然,莫寒远去的声音又返了回来,叫声又惊又喜又带有无比的焦虑。 上官云云闻听,心里一甜。 阴阳人笑道:“这很好,很好。”说着,怀里掏出一个乌黑的哨子吹了起来。上官云云不禁有些好奇,因为哨子根本就没有声音传出。 就在上官云吃惊之际,一阵阵极重的杀气像浓雾一般从四周蔓延而来,不一会就将她笼罩其中。 上官云云惊恐之下,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身边鬼魅般地站满了黑衣人。 这些人个个长的奇形怪状,高的矮的,壮的弱的,胖的瘦的,凶的毒的,不胜枚举。高的像匹马,矮的像只鼠,壮的像头牛,弱的像只鸡,矮的像头猪,瘦的像只猴,凶的像只虎,狠的像条蛇…… 看到了这群人就像看到了一群畜生。而这群畜生恰好十二个,每个人表情一致,呆板冷漠。每个人的领口好像绣着一种图案,上官云云没有看清。不是距离远近,而是上官云云不敢细看,这群人身上的杀气竟然阻碍了她的视听。 凭感觉这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被一种无形的声音驱动、控制。 上官云云闭上了嘴。 显而易见,阴阳人确定了她的身份,是想把她当成诱饵,引莫寒上钩。 阴阳人见上官云云不在呼叫,也明白了上官云云的用意,冷笑一声,手一伸,仅仅伸了伸手,上官云云就觉得肩顶穴一麻。 上官云云与阴阳人相距不是很近,几乎没看到阴阳人迈步,仅见对方伸了伸手,上官云云就软弱无力地倒了阴阳人的腋下。 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的刀剑双飞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连看清对方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稀里糊涂地被人挟在腋下。 上官云云心中感受已不能用震惊来形容,简直有些麻木了。 上官云云感觉阴阳人在走,不如说阴阳人在飞。因为阴阳人每迈出一步,耳边风声呼啸。莫寒的声音再度远去,上官云云在恐惧的驱使之下忍不住想喊叫,然而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喊也喊不出,叫也叫不出。 就在上官云云感到绝望之际,忽觉喉咙一麻,已堵在喉咙里的叫声脱口而出:“莫大哥救我。” “云儿?!是你吗?你在哪里?”莫寒焦急的喊叫已接近嘶哑。 上官云云还想回应,要说的话又被堵了回去。上官云云彻底地明白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上官云云终于可以大叫。 “莫大哥不要过来,这里有埋伏。”阴阳人也不阻挠,任她叫个不停。 待上官云云发觉上当时,莫寒已满头大汗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莫寒惊喜交集地道:“云儿,你没事吧?” 上官云云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对不起……莫大哥,对不起……” 一切都已经晚了,莫寒已被十二人团团围住。阴阳人不知何时坐在一间破庙顶上。 上官云云安然无恙,莫寒松了口气,伸手紧握腰际软剑,静静注视十二黑衣人的一举一动。 阴阳人道:“你是莫寒?” “正是在下。” “好。很好。” “阁下何人?为何欺凌女流之辈?” 阴阳人淡淡地道:“老夫余力佳,有个不成名的外号千臂血魔。”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七十一章 十二生肖 千臂血魔余力佳! 上官云云脑袋“嗡”地一声,差一点昏了过去。 千臂血魔余力,快刀浪子崔不快,杀手刀沙无风武林齐名,却比其他二人更为凶狠残忍,以取人臂膀,吸人鲜血而在武林臭名昭著。 上官云云心忖自己落在此人之手,就是有十条命也去了九条。 莫寒冷冷地道;“久仰之极。” 余力佳道:“本门为了取你性命可谓费尽心思,你却每次都能活下来,着实令本座费解。” 莫寒道:“皆因贵门杀手的水平太过差劲。” 余力佳道:“为了让你不再失望,本门这才决定用十二生肖对付你。在你死之前,本座先告诉你,十二生肖数十年来不曾动用,你死了也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上官云云这才看清,那绣在十二人衣领上的图案赫然是十二生肖的图形。 莫寒道:“十二生肖?没听说过。” 余力佳道:“十二生肖出动,最近的一次还是在三十年前。老夫还记得对付的对手是蝴蝶谷谷主高不通。结果可想而知,高不通死了,十二生肖还活着。” 莫寒吸了口气道:“在下着实感到很荣幸。” 余力佳道:“所以老夫真的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杀不死。”说着,怀里掏出无声的哨子吹了起来。说也奇怪,十二生肖似乎听到了没有声音的声音,起步上前,围住莫寒的圈子缩小了很多。 余力佳手一沉、头一底,场内的十二生肖倏然发动了攻击!上官云云眼前顿时光芒万丈!突如其来的光芒,像是一团骤然升腾的光球撕破了无边的黑夜。 莫寒突地一声怒吼!光芒稍纵即逝。场内莫寒虽然留在原地,身子却是矮了半截,却是双足深陷地下。再看莫寒,衣衫被剑划出数道口子,全身血痕累累! 仅仅一轮攻势,莫寒身上带血,十二生肖毫发无伤。 上官云云惊恐之下,惨然变色。 余力佳不为所动,依旧吹着无声哨子。十二生肖举剑欺身,又一轮抢攻。莫寒手中软剑携着逆天罡气无比的威力,乘机七式也发挥的淋漓尽致。无奈十二生肖焉然一群丧失心智的牲畜,根本就不在乎你的内功多深,剑法威力多大,只是依仗训练有素的配合,天衣无缝的进攻,挥剑、扬剑。 莫寒暴喝一声,身子骤然腾空!莫寒意欲冲出包围!怪事发生了,龙、蛇、马、猴、兔、鸡、狗如影随行,同时升空!鼠、虎、羊、猪、牛抢到了莫寒的落脚之地,手里长剑泛起的剑网足以绞杀任何东西。 莫寒已无退路!好一个莫寒,长剑挡住空中阻击,坠地时,身子半空中突地一扭,做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闪过了迎来的剑阵。待莫寒抢到界外,还是被龙蛇七肖围在圈中,鼠虎五肖瞬间交换错位,莫寒依旧被团团围住。 莫寒侥幸躲过地面剑网的绞杀,依然被了无孔不入长剑刺的遍体鳞伤。 莫寒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上官云云急的哭了,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莫寒精疲力竭,失血过多而亡。 十二生肖在余力佳的哨音中又发动了一轮攻击,莫寒虽然倾力回击,身上剑伤纵横,摇摇欲坠! 余力佳冷酷的脸上带出一抹阴笑。 上官云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已不忍再看,她已无泪再流。她心里暗暗打定注意,莫寒因己而死,她绝对不会苟活于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箫声骤起! 上官云云身子一震,余力佳微微一怔。一怔之际,场外多了一群人,正是华岚朱慧等人。众人下山来寻莫寒,听到莫寒叫喊之声匆匆赶来,眼见莫寒形势危机。 朱慧吹起了多情箫,华岚抽出了飞天剑,裘方衣怀里掏出一个大海胆,孙氏兄弟握住手,抽出了剑,李大胜扣住了薄刃刀,欧阳文卓擎起了剑。 大家狂吼一声,扑了上来。 余力佳吹哨,光芒再起! 华岚、裘方衣先退,孙氏兄弟随后,李大胜退时,长剑划破了长袍,欧阳文卓腿上中了一剑,血流不止。他们没有来得及攻出一招,便被逼退。 众人大骇! 多情箫响起! 余力佳冷笑道:“别人怕你多情箫,老夫却不怕你。十二生肖早就丧失听力,焉能听到你的箫声?到是苦了这娃儿。”就见上官云云面现潮红,气喘吁吁,她本是多情人,如何抗拒多情的箫? 华岚忙道:“姑娘不可。” 朱慧气急跺脚,多情箫声嘎然而止。 莫寒砰然倒地!上官云云惊叫一声,昏了过去。 华岚脸色突变,疯了一般冲了去! 杀! 裘方衣怒吼一声,扑了上来。 众人狂叫一声,拼了命地冲了上去。 余力佳冷笑,吹起无声黑哨,十二生肖剑气大盛,杀气更盛! 众人再度后退。 十二生肖就像一堵无懈可击的墙,任你如何努力依旧冲不破,推不毁。 就在这时,突听十二生肖一声惨叫。众人眼光一亮,再度强攻。 莫寒身子突起,杀一猪,猪最笨。 欧阳文卓两轮攻击,身中两剑,皆无攻而返。欧阳文卓杀红了眼,拼了命冲了上来,腹部再中一剑,把鸡牢牢地抱在了怀里,剑穿腹而过。欧阳文卓大叫一声,朝着鸡脖子一口咬了下去,鸡惨叫一声,二人一起摔倒在地。 李大胜运气不好,遇到了凶猛的虎。大肚子被虎爪撕破,肠子流了一地,他拼尽全力抱住了虎腿,虎的剑刺入了他的背,他死。 李大胜太胖,虎甩不掉,虎胸中剑,冰心剑,虎毙命。 余力佳脸色大变,手沉头又低。 剑光大盛,杀气更盛! 莫寒腿上中剑,跪倒时砍下了牛头。 裘方衣臂上中剑,海胆打烂了马首。接着惨叫一声,被猴子削掉了手,而他依然用海胆打死了一只兔子。 华岚左腿先中一剑,飞天剑挑死了一只羊,右腿再中一剑,跌倒在地的刹那,飞天剑刺伤了狡猾的猴子。 孙氏兄弟连在一起的手,被狗的剑削开,孙不得没有了食指跟中指,孙不意掉了小拇指与无名指,狗头被二人的剑砍成了三半。 孙不意腹上只剑,又是猴,然后猴的背心插着孙不得的剑倒下。 朱慧蛇缠身,胳膊,腿上相继中剑。多情箫被蛇卷走,冰心剑也被缠去,缠在蛇的胸口上,蛇死。 莫寒倒下时,长剑离手插入了龙的大腿上,龙扑向莫寒时被华岚拦腰抱住,裘方衣被鼠拦腰斩为两截,依然将海胆狠狠地砸在了龙的头上。 孙不得手中无剑,拼命地抱住了鼠腿,孙不意咬住鼠的鼻子不放,朱慧从地上捡起多情箫插入了鼠的喉咙。 余力佳弃哨准备加入战团,就看到了幽冥三道,然后一言不发,挟起上官云云就跑。 场中战况结束。 武陵门掌门欧阳文卓最先身死,他跟鸡同归于尽,李大胜随后,他把杀虎的机会留给了朱慧,凶猛的虎死。裘方衣后死,掉手断体,杀了马、兔、龙。孙氏兄弟联手杀了猴,狗,二人伤腹,断指。朱慧伤的最轻,杀了虎、蛇、鼠。华岚伤的最重,他杀了羊。莫寒伤的最没法看,全身全是伤,他杀了猪、牛。 这已不是一场单纯的武力比拼,没了招式,只有一命换一命。 这一战惨不忍睹! 莫寒一方三死六伤,失一人。失上官云云。 余力佳十二生肖全军覆灭,成功带走上官云云。 余力佳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他怎么也搞不懂,华岚等人为什么会这样拼命。 就在余力佳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就听有人冷冷地道:“放了她。” 上官云云昏迷中听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悠悠睁开眼来,就听余力阴森森地道:“你是在命令老夫?” 来人道:“不敢。她是我妹妹。”来人正是上官云云的兄长上官云飞。 余力佳丢开上官云云,叹了口气道;“十二生肖已死,你来也没有用。” 上官云飞道:“在下自有主见,不用阁下操心。” 余力佳像是十分害怕上官云飞,道:“好吧。老夫倒要看看你小子到底有多深的道行。”说罢,丢下上官云云扬长而去。 上官云云重获自由,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皱着眉头道:“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上官云云连兄长都不认了。 上官云飞不耐烦地道:“轮不到你来过问为兄的事。” 上官云云更是吃惊,动容道:“难不成你……你真的是秋思杀手?” 上官云飞淡淡地道:“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不是最好,倘若你是秋思杀手,从此以后小妹就不认你这个兄长。” 上官云飞怒道:“放肆!倘若为兄不是组织里的人,你早就死了。” 上官云云赌气道:“死就死。我死了,莫大哥一定会替我报仇,把秋思杀个片甲不留。” 上官云飞冷笑道:“既然这样,为兄就要看看你的莫大哥是不是真有灭了本门的本事。” 一个是心上人,一个是亲兄长,哪一个伤了都于心不忍,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二人厮杀? 上官云云顿时软了下来,低声道:“小妹不想你跟莫大哥为敌。只要兄长退出秋思组织,大哥还是小妹的大哥。我们还是跟从前一样,在黄河岸边玩水好不好?” 上官云飞不为所动,冷笑道:“难道你忘了我们小时候所受的欺凌吗?” 上官云云劝说无效,心中有气,道:“难道这就是你随便杀人的借口吗?”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七十二章 秋思往事 上官云飞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恼之下,说不出话来。默然良久,上官云飞叹了口气道:“过去的事都已过去,大哥也不是以前的大哥了。身为一个杀手,生命对他来说已没有什么意义。倘若为兄不幸死在莫寒剑下,你也不必怪他。莫寒的确是条汉子,有朝一日你能嫁给此人,为兄也会泉下有知。你好好保重。”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上官云云眼望上官云飞渐渐远去的背影,禁不住放声痛哭。 莫寒从昏迷中醒来,就看到几个年轻的小道士在房间里来回穿梭,含血的污水,带血的绷带,成盆成捆地向外搬运。就有小道士将烧开的热水,洗干净的衣服送了进来。 玄真子在替对面床上的华岚止血换药。玄灵子在替旁侧床上的孙不意打着绷带。手上缠着绷带的孙不得神色紧张地看着面色苍白的孙不意。玄飞子则从房间的药柜里调配药材。两个小道士满头大汗地将草药研碎。 朱慧腿上裹着绷带守着药罐,小心翼翼地煮着草药。一股浓重的刺鼻的草药味在房间里蔓延。再看他自己,全身缠满绷带,像是一只准备下锅的大棕子。 莫寒苦笑道:“道长,在下还没死吗?” 玄飞子慌忙凑上前来,道:“莫少侠伤成这样,不死真是万幸了。” 华岚笑道:“他若死了,我们这些老头子该怎么办?” 莫寒心有余悸地道:“十二生肖这般厉害,若不是诸位前辈舍命相救,在下焉有命在?” 玄真子叹道:“莫少侠诸位施主如此胆识,着实让贫道汗颜。我们三兄弟商量过了,待莫少侠醒来,自当将秋思一事如实告知。” 只因秋思组织严密,莫寒行步江湖至今,对其可谓一无所知。听到玄真子有此一说,当真喜出望外,不顾重伤在身,挺身坐起,迫不及待地道:“烦劳真人说来听听。” 莫寒如此上心,玄真子清清喉咙道:“说起此事贫道也是羞于启齿,但事关武林安危,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众人知其事关重大,无不竖耳聆听。 “屈指算来,此事已有四十余年,那时我们兄弟三人还只是刚出道的毛头小子。自恃剑法高超,处处跟人争勇斗狠,江湖上混的久了,也算有了一点名气。直到有一天,逍遥宫来人将我们请了过去。却不了那逍遥宫美女如云,我们兄弟正值懵懂少年,就把逍遥宫看成人间仙境,流连忘返。逍遥宫主燕机灵乘机引诱,我们兄弟三人就成了燕机灵逍遥十三燕的入幕之宾,并跟其中三燕有了见不得人的关系。”说到此处,幽冥三道同时叹了口气。 朱慧不明所以,接口道:“什么关系还见不得人?” 莫寒叱道:“听道长说来,休得插嘴。” 朱慧明白房内众人之所以伤成这样,归跟结底与她有关。听到莫寒喝叱,自知理亏,吐了吐舌头不发一言。 华岚道:“道长当值年少,情理之中不必自责。倘若此事问心自责,在下昔年所为那就是该死了。” 朱慧忙道:“华前辈也有故事快快说来听听?” 华岚本是劝慰三道,不想被朱慧抓住话柄,顿时尴尬无比。 玄真子苦笑道:“逍遥宫主岂能做这些赎本的买卖?作为交换我们便替逍遥宫主做了许多违心事,这样一来,我们兄弟三人受人把柄,成了他们手中一张杀人的王牌,时间一久,我们兄弟三人已不能自拔。直到有一天,逍遥宫突然发生了一场变故。” 朱慧听得入神,把莫寒说的话抛至脑后,插话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就在四十年前的那年秋天,我们兄弟三人外出办事回宫,就见一个黑衣少年从**出来。因为逍遥宫每次都有少年出出进进,我们也没有在意。待我们回到**,却见逍遥宫主燕机灵全身赤裸地躺在那里。在下发觉不妙,近前察看,原是燕宫主练功走火入魔。那黑衣少年就乘燕宫主练功走火入魔之际将其……” 朱慧脸上一红,唯恐玄真子话下去,插话道:“后来呢?” “后来燕机灵到处寻找那人未果,就将所受的污辱迁怒于武林中所有的少年人,暗中将其捉来,用极其残酷的手段训练他们,使他们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十年之后,蝴蝶谷谷主高不通就死在了她亲手训练的十二生肖之下。” 莫寒再也忍不住,道:“难道闯进逍遥宫的那个黑衣少年就是高不通?” 玄真子道:“燕机灵武功超群,练功时虽说已入魔途,受辱之前并没有束手就擒,然而那少年武功超群,用一种极其厉害的指法将燕宫主治服。” 莫寒动容道:“大菩萨指!” 玄真子点头道:“然而高谷主至死都没有承认污辱燕宫主之恶行是其所为,随后燕宫主就把她受辱的帐算在了三绝老人的头上。” 莫寒奇道:“此事跟三绝老人又有何干?” 玄真子道:“公子可曾听说过百女图?”莫寒心中一紧,轻轻点了点头。 “百女图乃百年前巴山武林大会后,无悔岛主东方有礼,海魂,不知神仙,蝴蝶谷主高大若四人的一点武功心得,按人身经络画出的一幅百女朝寿图。画成后,四人各得一幅。为了严守百女图的秘密,四人击掌为誓,不将百女图记载绝世武学之事传出武林。是以近百年来,武林之中没人知道此事。” 莫寒道:“那逍遥宫主的百女图又是从何而来?” “听说是海魂送给燕宫主之母的一件定情信物。” 朱慧道:“既然燕宫主得到了百女图,为何又练功走火入魔呢?” “只因燕宫主修习的百女图上被人剪去了两个画像,这两个画像却又出现在三绝老人的弟子无名客及无悔岛唯一传人东方如兰的手里。” 朱慧道:“三绝老人的师父莫非就是不知神仙?” 玄真子道:“姑娘猜的不错。” 朱慧道:“这根本就是一个早已设计好的圈套。” 玄真子点头道:“百女图丢失的两个图像落在无名客跟东方如兰手里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燕机灵的耳中,燕宫主不惜出动三十六地煞将无名客击成重伤,而东方如兰也被伤了双目,若不是东方如兰危难之际奏出天苍神音,二人必死无疑。也多亏天苍神音将三十六地煞格杀,否则武林将终无宁日。” 朱慧奇道:“燕宫主为何又将其杀手称之为秋思呢?” “燕宫主秋天受辱,此事刻骨铭心,是以称手下杀手为秋思。” 朱慧奇道:“逍遥宫早在数十年前就已武林除名,燕机灵也已去世,为何又有秋思为患武林呢?” 玄真子道:“燕宫主是死了,但她的后人尚在人世。” 朱慧更是好奇,道:“难道燕机灵还有后人?” “燕机灵受辱之后很快发觉有了身孕,后来就生下了一个女儿。燕机灵就将此这个女儿交给一个姓云的宫女收养,这个姓云的女人武林中也是大大有名,有个外号叫残阴姥姥。而这个女子听说就叫燕灵芝。” 莫寒虽说已猜到了答案,但由玄真子亲口说出,还是吃了一惊。 “燕机灵报仇心切,不顾大师兄叶雪浪的劝说依然一意孤行。叶雪浪一气之下带领二大弟子成新龙、宋子书离开逍遥宫,在太湖岸边广收门徒自创逍遥门。叶雪浪出走,逍遥宫势力大减。有一天,燕宫主召我们兄弟三人入宫,先将我们兄弟三人为恶江湖的记录当面销毁,让我们兄弟三人脱离逍遥宫成了自由身。作为报答,我们兄弟三人须暗中查访羞辱她的那个黑衣少年。经过十几年的努力终于找到了那人的蛛丝马迹,待我们想向燕宫主汇报时,燕宫主早在三天前不幸身亡。我们兄弟三人江湖中了无牵挂,每想到以前的诸多恶行就寝食难安,为了赎罪,这才拜衡山掌门念生子为师,出家做了道士。” 朱慧忍不住问道;“那人到底是谁,竟搅得天下武林数十年不得安宁?” 玄真子道:“若非今日衡山劫难当头,贫道万不会将此事说给诸位听的。想不到我们兄弟替燕宫主出生入死数十年,他们依然不想放过我们。”说着,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此人行事缜密,超出常人,倘若为福武林当真是武林奇才,只可惜……” 朱慧跺脚道:“那个人到底是谁,直说就是了,卖什么关子呀?道长这不是急人吗?” 玄真子微微一笑,道:“跟那事有关的当可锁定三人。第一人就是东海无悔岛岛主东方傲的兄长东方骄之子,也就是骷髅教现任教主东方无怨。” 莫寒心中一动,暗道:“那灵曜之府多为判官小鬼,跟骷髅教到有许多相同之处。莫非真乃东方骄的后人所为?” 玄真子继续道:“第二人就是明月山庄的庄主申无主。” 莫寒心中一震,忙道:“道长为何觉得此人可疑?” 玄真子道:“此人在逍遥宫来去自如,吾辈没有一人像他一样享有这等特权,贫道猜测,此人必定跟燕宫主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越是这种人越是不可提防。” 朱慧道;“那第三人是谁?” 玄真子看了莫寒一眼,道:“第三人就是天下第一快剑莫轻敌。”莫寒闻言,眼前一黑,登时昏了过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七十三章 死不瞑目 莫寒悠悠醒来,就听耳畔传来朱慧关切的询问:“道长,莫大哥不会有事吧?” 玄真子道:“莫少侠受伤太重,失血过多,体力透支,又加上精神打击太大,这才昏迷不醒。但莫少侠逆天罡气护体,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忽见莫寒醒来,朱慧欢叫道:“莫大哥醒了。”这一叫,引来无数人近前。 莫寒苦笑道:“让大家操心了。” 玄真子笑道:“少侠客气。” 莫寒道:“真人说家祖跟那人有关,可有证据?”事关家族荣辱,莫寒终究放心不下。 玄真子叹口气道:“少侠真是性情中人。” 朱慧道;“道长说莫轻……不……你爷爷的真名叫莫轻风,他有个兄长叫莫如烟,叫我们找到此人,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莫寒面带喜色,道:“这么说道长还是没有充足的证据,是不是?” 玄真子点头道:“那件事是不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人所为,贫道都没有充足的证据。” 莫寒松了口气道:“这就好了。” 一晃七天,莫寒终于可以下床行走,他下床后的第一件事,就去后山拜祭豁出性命从十二生肖手中将他救出来的裘方衣三人。 回山路上,就看见上官云云站在树下等他。 莫寒还以为看走了眼,喜出望外地迎上前去,道:“云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记忆中,上官云云是被余力佳捉去了。 “云姊姊都来衡山七八天了。”朱慧掰着指头数了起来,“你的衣服呀,吃的呀,喝的呀,都是人家亲手做的呢。” 上官云云红着脸,悠悠地道:“慧儿妹子跟我说了,都怪我不好。” 莫寒一把扯住她的小手,喜形于色地道:“傻丫头,大哥怎么啥得怪你呢?” “别……别……”上官云云想把手抽回去,无奈莫寒握的太紧,哪里抽得回去?众人一笑而过,二人手牵手走在后面,互诉离别衷肠。 上官云云神色有异,似乎满怀心事,莫寒奇道:“云儿,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上官云云的眼泪唰地流了出来,莫寒慌忙来劝。 上官云云抽抽噎噎地把上官云飞是秋思杀手的事说给莫寒听了。 然后又道:“我们兄妹二人从小父母双亡,大哥为了把小妹带大,一生受尽欺凌。后被黄河帮帮主尹去衣收养,这才身有定所。没想到大哥竟成了秋思杀手。大哥最近接到命令要……要……” 莫寒笑道:“要杀我是不是?” 上官云云轻轻点了点头,道:“云儿知道飞大哥不是莫大哥的对手,所以恳求莫大哥与其交手的时候能手下留情,” 莫寒笑道:“傻丫头,大哥还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害的我的云儿哭的这般伤心。好了,大哥答应云儿就是了。” “真的?”上官云云破涕为笑。 “云儿的大哥就是莫寒的大哥。这岂能有假?” 一晃数日,莫寒伤势好转。华岚、孙不意也能下床行走。众人唯恐再给衡山派带来麻烦,就行告辞。幽冥三剑以众人伤势太重为由,苦苦相留。众人无奈,又在衡山多住了三天,这才离开了衡山。 一行人下山刚走不远,就见不远处的树下一个白衣青年依树而立。一股无形的杀气从白衣青年身上袭来。众人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地止住了脚步。 上官云云一见此人,脸色突变。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云云的兄长上官云飞。 上官云飞扫了上官云云一眼,对莫寒道:“在下上官云飞。我在距此地五里外的三十里铺等你。”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莫寒拍了拍上官云云紧紧扯着他衣角的手,尾随而去。 上官云云也想跟去,被华岚拦住:“假若你不想让他们出什么意外,就不要去。” 三十里铺不是一个铺子,而是一个丛林密布,极易决斗的好场所。 上官云飞身形立定,缓缓抽刀在手。莫寒不敢托大,腰中长剑紧握。二人相视良久,就听上官云飞道:“出招吧。” 莫寒苦笑道:“我们非战不可?” “在下别无选择。” 莫寒叹气道:“这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可曾想过云儿的感受?” 上官云飞淡淡地道:“一个真正的杀手,不会在乎任何感受。” 莫寒道:“倘若在下放弃呢?” “你别无选择。” 莫寒笑道:“腿在我身上,我想走就走,谁也拦不住我。”说着,转身就走。 上官云飞冷冷地道:“你走,在下就亲手杀了云云,你可不要后悔。” 莫寒身子一震,怒吼道:“你这个畜生!” “骂的好。一个真正的杀手就是一个没有情感的畜生。” 莫寒倏然转身,冷笑道:“倘若在下不接受你的威胁,你又将如何?” “你不但要天天提心吊胆地守着云儿,而且莫寒为患武林的恶行还会越来越多。” 莫寒目眦尽裂,吼道;“原来是你!” “我说过,你别无选择。” “好!在下就为死在你手上的武林同道讨个公道。” 上官云飞笑了:“在下就见识一番,杀不死的莫寒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说罢,突地一声长啸,手中刀迎风劈下。 刀风迅疾,刀更快!莫寒仗剑迎上,二人一合即分。 上官云飞冷笑一声,扬刀又上,二人又是一合即分。 莫寒伤口刚刚痊愈,承受上官云飞两次的凌厉攻击,只觉气血上涌,好不难受。莫寒这时才感受到了上官云飞的真正可怕。 莫寒刚上场就被上官云飞激怒,发怒的人最容易出错,出错的人就容易失败。莫寒重伤初愈,体力不济,再一败!莫寒心有顾忌,不忍下手,气势已弱,三败。易怒、力弱,气势无。 三者合一,莫寒必败! 莫寒就是莫寒,杀不死的莫寒,明明早败,却迟迟未败。 上官云飞在笑,冷笑,冷笑出劲刀。 刀剑相交,内力相持! 莫寒大惊,大惊失色! 莫寒竟然看到了剑! 上官云飞的剑! 上官云飞竟然拨出了剑! 剑刺莫寒胸膛! 剑入莫寒胸膛! 莫寒本该倒地,倒地的却是上官云飞! 一剑从后背刺入,贯胸而出。上官云飞脸上的笑被突如其来的痛疼替代。 上官云飞原本可以一击必杀,他也看到了成功,他也知道莫寒没有机会自救,然而他却不知道是谁杀了他,所以他死不瞑目。 上官云飞的剑刺中了莫寒,却不能杀了莫寒。 莫寒的脸上充满了吃惊、怀疑、不信…… 莫寒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熟悉的女人。一个叫周少云的女人。 莫寒简直不敢相信周少云会救他,吃惊之下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周少云笑道:“上官云飞完全可以杀了你。” 莫寒承认。 “在动手之前你已他被激怒,发怒的人容易出错,而你重伤初愈体力不支,他又是上官云云的兄长,所以你不忍出手,气势上已弱,三者合一你必败。但这些对于历经数次暗杀的你来说,已变得不在重要。重要的是你被上官云飞的刀所惑,因为上官云飞的剑才是最厉害的杀着。刀剑双飞实际上只是上官云飞一人,那上官云云只是他的一个最好的幌子而己。” 周少云说的不错,他败的无话可说,莫寒还是想问。 莫寒还没有来得及问,周少云已替他回答;“你一定很奇怪,本姑娘为什么会救你。”莫寒拼命点头。 “因为这个。”说着,周少云的手抻到了莫寒眼前。莫寒好奇地近眼观看,就听莫寒突地惊叫一声!叫声未停,莫寒又看到了剑! 周少云的剑。 剑刺入莫寒的胸膛。 然后莫寒又听到了一声惨叫。 周少云的惨叫。 周少云惨叫声中跌了出去! 莫寒又看到一个女子,一个蒙面女子,然后砰然倒地。 上官云云等人左等右等不见莫寒回来,感到事情不妙,急匆匆赶到三十里铺,众人没有发觉莫寒的身影,却看到了上官云飞的尸体。 上官云云没有哭,脸色却是白的吓人。 朱慧见了都有点害怕。上官云云一声不吭地挖着坟坑,她要埋的人不像是上官云飞,而是她自己。朱慧想过来帮她,看到上官云云的冷酷的目光悄悄地躲在了一边。 华岚也是没有跟任何人说话。他先是将地上凌乱的树叶抓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然后丈量地上划出的道道深沟,将地上未干的血迹放在鼻子上嗅嗅。然后在一丈远的树后,对比着地上凌乱的脚印,最后才来看上官云飞的尸体。 上官云云厉声喝止:“不要碰他!”华岚置若罔闻。 “我说不要碰他――!”上官云云大声叫嚷。 华岚终于从地上站起来,说了一句大家都不相信的话:“上官云飞不是掌门所杀。”上官云云身子一震,苍白的脸上似乎多了一点血色。 朱慧忙道;“不是莫大哥还能有谁?” 华岚道:“上官云飞是被人背后偷袭致死。”没人想信。上官云云呼吸有点重,面色也好看多了。 朱慧道:“为什么?” 华岚道:“上官云飞跟掌门人比武明显占着上风。就在他既要得手的时候,冷不防被人从后面偷袭致死,所以他死不瞑目。” 众人这才注意到了上官云飞瞪大的双眼。 华岚先指着地上较深的脚印,又指着丈外凌乱的脚印,道:“掌门人跟上官云飞比试武功,脚下一定沉稳有力,踩过的脚印也会很深,这些脚印不但大小不一样,落地较浅,显然二人比武的时候有人来过,或者说早就有人呆在这里,呆在这里的还不止一个人。”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七十四章 纪妙与李云中 忽听朱慧道:“这是我的宝盒。”就见朱慧从更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只锦盒。 华岚勘察现场时竟然漏掉了这么大的东西,奇道:“姑娘的东西怎会到了这里?” 朱慧道:“是被剑幻教的周少云抢去了。” 华岚皱眉道:“难道说是她来过?” 朱慧恨恨地道:“她总是千方百计地想害大哥。” …… 莫寒睁开眼来,四周漆黑一片,也不知身在何处。胸口剑创,再加新伤,更是疼痛难忍。凭感觉,伤口已被包扎。身子像是压在一块铁板上,寒气刺骨。伸手所及,四周皆是铁皮所铸,他竟然被人装在了一个铁盒子里。 莫寒这一惊非同小可,慌忙用力捶打,咚咚有声,震耳欲聋。突听“咔嚓”一阵响动,头顶铁皮盖子打开,阳光刺目。 莫寒起身坐起,耳边有人柔声道:“你醒了?” 莫寒举目四顾,吓了一跳,他竟然躺在一个棺材里。眼前粉衣少女,身材玲珑,白纱蒙面,看不清貌相,仅看露在外面似清水幽潭的一双眼睛,肯定也是一个绝色美人。 莫寒慌忙见礼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蒙面少女皱眉道:“你大伤初愈,又要跟人比武,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莫寒叹气道:“有些事迟早都要做个了断的,迟了不如早了。” 蒙面女子点点头道:“那个女子是谁,手段竟如此毒辣?” 莫寒道:“她叫周少云,是英威镖局周燕羽之女。” 蒙面少女恨恨地道:“早知道她救你是想杀你,我也不会让她得崇。” 莫寒苦笑道;“谁能想到她救我是为了想杀我呢?”蒙面少女笑道:“她对你可谓恨之入骨。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莫寒慌忙摆手道:“姑娘不要误会,在下跟她实有过节。”莫寒唯恐她误会,就把如何跟英威镖局结梁子的事说给她听了。 蒙面少女笑道:“所以说,你对女孩子一定要好一点,否则会惹上大麻烦。” 莫寒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探讨下去,叉开话题道:“姑娘救命之恩,在下自当后报,却不知姑娘高姓大名?” “哦?那你看看我是谁?”蒙面少女说着,扯下了蒙面黑纱。 莫寒一见喜出望外地道:“竟然是你。”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武林四大美人之一慕蓉花之女纪妙。 表兄妹再度相见,自是喜出望外,莫寒就问他们分手纪妙的去向,纪妙就把她的际遇说莫寒听听了。 莫寒嗟叹称奇,道:“亡灵驾既为你所有,但你整天带着马儿跑,就不怕别人追杀你?” “以前很怕,现在却不怕了。”纪妙说罢,撮口长音,就听远处马蹄声骤起,不一时到了近前。就见那黑漆漆的马儿,全身已被涂的五颜六色,哪里还是武林中闻风丧胆的亡灵驾? 莫寒忍俊不禁,失笑道:“真有你的。” 纪妙得意地道:“马儿听我的话,马车就成了我的家,棺材就成了卧室,一举三得,行走江湖当真逍遥自在。” 莫寒道;“那日在终南山庄被群雄拦截,马车中人就是你了?” 纪妙心有余悸地道:“那次太过凶险,若不是有了那次教训,我还想不出这个法子。”莫寒原想说出当日车上之人就是他跟秋思杀手车上对决,害怕纪妙担心,也就没有点破。 雪峰山下,一驾装饰豪华的马车在山脚下急驰。突听骏马一声长嘶,骏马四蹄腾空,嘎然而止,却是四男二女拦在道中,马车迫不得己停了下来。 纪妙车棚里探首,怒道:“何人如此大胆?”跟六人中的一个白衣少年打个照面,面色一红。 其中一个白衣少年道:“在下闽南三剑郑飞,在此恭候姑娘多时。”手指身边的蓝衫少年,“夺情剑文恨文兄。”又指身穿淡黄的少年,道:“裂痕剑葛少侠葛兄。” 身穿杏黄色衣服的少女自报姓名:“云中剑陆胡月。”又指身边紫衣少女道:“罗刹刀张翠竹。” 纪妙盯着人群中的白衣少年,皱眉道:“又是你。” 白衣少年抱拳道:“东海李云中见过纪姑娘。” 纪妙扫了众人一眼道:“他们都是你约来的?” 郑飞道:“我们是来替李兄报不平的。” 纪妙冷冷地道:“李公子,他们是来找本姑娘比武的,还是替你助拳呢?” 李云中尴尬地道:“大家朋友一场,执意要来在下拦也拦不住。” 纪妙讥讽地道:“你不去做你的护花使者,跑来拦本姑娘的路做甚?” 葛少杰道:“李兄护花一事被你搅黄了,此事当由你来负责。” 陆明月笑道:“他是跟定你了。” 纪妙脸一红道:“本姑娘用不着他。”话虽如此,口气已明显软下来。 李云中道:“此事虽不合常理,然在下对姑娘情有独钟,从今以后你是甩不掉我了。” 众人忍俊不禁,哈哈一阵大笑。 躺在棺材里的莫寒也不禁啧啧称奇,暗道:“何以我竟不也对云儿说这么大胆的话?” 纪妙怒道:“住口!昨个儿你看中了欧姑娘,今个儿又来找我,你当本姑娘是什么?” 郑飞道:“那日是在下找李兄帮忙的,是你误会李兄了。” 葛少杰道:“枉自李兄千里迢迢从跑来找你。” 纪妙道:“你们一丘之貉,谁知是真是假?快快让开道来,否则别怪本姑娘不客气。”纪妙大小姐脾气上来,任谁也拦不住,这一点莫寒最是清楚不过。 葛少杰道:“这就要看看姑娘是不是有从闽南三剑手下过去的本事。” 纪妙冷笑道:“凭闽南三剑就想拦住本姑娘,你们也太抬举自己了。” 陆明月道:“还有我们雪峰双雁。”说罢,众人一字排开,就等纪妙出手。 眼看一部寻爱戏就要演变成一场武斗,就听人群外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何人在此吵吵嚷嚷?” 众人循声望去,场外不知何时多了两个长相怪异之人。 开口之人是个身着大红袈裟的和尚,这和尚肥头大耳,面上堆满笑容,冷不防看去,还当是笑弥勒转世。然而眼中精光四射,任谁也不敢与他目光相对,不用说乃是一个面慈心狠之人。 大和尚身边是一个身着黑袍的精瘦老人,双手拢在袖中,面容呆板,苍白无色,看上去像个被吸干鲜血的僵尸,令人不寒而栗。 纪妙见了来人,眉头一皱。 大和尚见到马车,先是一怔,打量半晌,脸现喜色,向身边的黑袍老人耳语了一翻。黑袍老人无精打采的眼光突地一亮。 众人跟二人打个照面,心底油然升起一股寒意。 就在这时,呆在棺材里的莫寒突然觉到一股杀气从四周袭来,心中一紧,暗道:“难道说秋思杀手来了不成?”就在他惊疑之际,那股杀气渐渐消失于无形。 忽听李云中道:“来者何人?” “阿弥陀佛。何方神圣质问老纳?” 李云中道:“在下东海李云中,敢问大师如何称呼?” 笑弥勒道:“原来是东海李放水的公子。老纳与李放水有过一面之缘,今日老纳就不跟你为难,你快快去吧。” 李云中道:“吾辈与大师素无瓜葛,今日之事跟大师无关,大师为何叫吾等离开?” “阿弥陀佛。老纳来此是跟这个姑娘了却一段恩怨,跟诸位娃儿无关。” 李云中道:“大师此言差矣,在下跟这位姑娘乃是有缘之人,大师的恩怨就交于在下化解吧。”他竟把事全给揽了过去。 大和尚冷笑道:“乳臭未干的小娃儿,如何管得了老纳的闲事?” 张翠竹怒道:“哪里来的老秃驴在这里搅和李公子的好事?”她外号罗刹刀,脾气也不好。 大和尚不怒反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老纳就试试你们是不是有揽下此事的道行。”说着,欺身跨步,扬手就是一掌。 众人见他说打就打,哪里还敢犹豫?雪峰双雁,抽剑在手,叱喝一声,扬剑迎上。大和尚掌力雄厚,双雁长剑在手,每每被掌力波及,刺向大和尚的杀着,无形中荡开。二女抢攻四招,就被大和尚逼得没有还手之力,更是暗暗心惊。 闽南三剑见双雁已然不支,仗剑上前助战,只听黑衣老人冷冷地道:“不识抬举的东西,给我滚回去。”双掌扬起,三人就觉得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大骇之下闪身急退。 李云中大叫一声,抢身扑上,长剑迎着黑袍老人就刺。 黑袍老人一声冷笑,倏然扬手,一道金光飞向李云中面门,来势迅疾,后发先至。 纪妙眼见不妙,叫一声“小心“,手中长鞭迎着黑袍抽去。来势强劲,迅雷不及掩耳。黑袍老人迫不得已回手自救,手中金光卷向纪妙的长鞭。李云侥幸躲过黑袍老者的金光,定眼细看,却是一只黄金打铸的鹤嘴啄。 “鬼血神鹰!崔夜星你竟然还没有死?”李云中失声大叫。 崔夜星冷笑一声道:“小娃儿见识不浅。”说着避开了纪妙的一记抽杀。 纪妙道:“什么鬼血神鹰,吓唬姓李的小子可以,本姑娘可不怕你。”长鞭列列作响,急攻三鞭。 崔夜星道:“臭丫头仗着亡灵驾上的武学在此大言不惭,你认为本座真的怕了你?”叫声中连攻三招。 李云中唯恐纪妙有失,怒吼一声,“纪姑娘我来帮你。”仗剑就刺,这一剑看似刺向崔夜星落脚之地,但因崔夜星在纪妙长鞭的攻击下,身形变化太快,刺的毫无章法。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七十五章 蓝衣乜航 “不知好歹的东西。”崔夜星避开纪妙长鞭,朝着李云中就是一脚。 “小心。”纪妙长鞭卷向崔夜星的脚踝。 崔夜星无奈收腿,李云中的脸上被腿扫过的劲风刮得火辣辣地痛。李云中再上前助阵陡自给纪妙添乱,见二人一时难分高下,场外郑飞五人围战大和尚占不了上风,叫一声“纪姑娘保重”抽身来肋郑飞五人。 这边纪妙独战崔夜星,那边李云中六人合战大和沿,一时斗了个旗鼓相当。 纪妙内力不济,只能借助乱花鞭的精秒招式,这才堪堪跟战成平手。长斗下去必败无疑,暗暗责怪莫寒躲在车里不出手相助。 场内混战一团,莫寒正在奇怪刚才的杀手到底去了哪里。场内刚才杀意涌现,莫寒猜测场外必有更厉害的人物,这才迟迟没有出手。 崔夜星见纪妙年纪轻轻竟能跟他战成平手,对亡灵驾上的武功更是倾慕不已。他却没有想到,纪妙的武学并非来自亡灵驾,乃是无稀道长临终送给她的一部《乱花谱》。崔夜星大吼一声,加强了攻势,纪妙功力不济,坚持了近百招已属不易,这一来更是险象环生。 大和尚这边虽有李云中加入战团,局势依然一边倒。 大和尚听到崔夜星叫喊,也是一声沉喝,掌上力道倏然加重。六人只觉剑上似有千斤巨石,越来越重。郑飞眼见不支,呼哨一声,一齐后退。 大和尚得势不饶人,闪身抢攻,眼见六人就要伤在他的掌下,忽听远处,鬼哭狼嚎地一阵大叫,众人吓了一跳。 大和尚乘机痛下杀手,眼看张翠竹就要伤在他的掌下,就见一条人影鬼魅般地扑进场来,一把将闭目待死的张翠竹扯到一边,迎着大和尚就是一掌。轰然一声巨响,二人各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形。 来人六旬开外的年纪,灰袍袭身,长相甚是难看,长眉、蓝眼、大嘴,直似恶狼转世,看上去凶恶无比。 灰袍老怪击退大和尚,朝雪峰双雁叫道:“你们两个女娃儿,如若拜老夫为师,为师就将这个老秃驴赶跑了。” 张翠竹惊魂稍定,见到来人,眉头直皱,道:“怎么又是你?” 灰袍老怪笑嘻嘻地道:“是我、是我,怎么样?” 雪峰双雁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对望一眼,张翠竹道:“除非你真的把这个秃驴赶跑了……” 灰袍老怪喜出望外地道:“好说、好说。”转首瞪着大和尚,“笑面老秃,亏你枉称什么神佛总是欺负女流之辈,见到老夫还不快滚?” 大和尚双掌合什,道:“阿弥陀佛。原来是东濮施主,善哉善哉。”来人正是造成化谷的鬼残哭嚎东濮行。 东濮行道:“既知老夫还不快跑?” 大和尚冷笑道:“东濮施主的鬼残掌唬的了别人可吓不倒老纳。” “鬼残掌?!”陆明月动容道,“前辈莫非就是三十年前名满武林的鬼残哭嚎东濮前辈?” 东濮行笑道:“小娃儿见识不浅,老夫东濮行。” 雪峰双雁见是大名鼎鼎的东濮行,哪里还犹豫?扑通一声双双跪倒在地,齐声叫道:“徒儿陆明月,张翠竹叩见恩师。” 东濮行一张大嘴乐得合不拢,一个劲地叫道:“好、好、好、好徒儿。” 莫寒身在棺中也不禁替他高兴,心道:“这个怪物前辈忙着收徒弟,却不知银针之事查出眉目没有?” 莫寒大概没想到,针弩早被上官云云丢到洞庭湖里去了。上官云云受上官云飞欲害莫寒一事,闹得心烦意乱,早把收扁鲍为弟子之事抛于脑后,二人相见也没时间说出此事。 笑面佛道:“东濮施主此次重出江湖难不成是为了收徒?” 东濮行瞪眼道:“老夫为何出山关你何事?老夫已答应了我的宝贝徒儿,你还是快快离开,免得老夫花费力气。” 笑面佛冷笑道:“老纳就见识、见识东濮施主三十年来的武学修为。”说罢,扬掌欺上。东濮行不敢大意,抬脚跨步,一掌拍出,二人拳来脚往战在一起。 纪妙苦战崔夜星已显不支,李云中呼哨一声,六人折身加入战团。这一来,顿时缓解了纪妙的压力。 鬼血神鹰眼见就要奏功,竟被六个毛头小子攻了个措不及防,心头火起,狂吼一声,鹤嘴啄迎着李云中点去。 纪妙见崔夜星发狂,慌忙出鞭迎上。却不了崔夜星声东击西,反手击飞了郑飞的长剑,抬脚将葛少杰踢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一掌击在文恨腰际,文恨似乎听到了肋骨断裂的声音,惨叫一声,摔出丈外动弹不得。 崔夜星手中鹤嘴啄迎着雪峰双雁的头顶砸了下来。 这一切也不过发生在纪妙回救李云中的刹那间。 东濮行跟笑面佛激斗正酣,听到文恨惨叫知道不妙,全力一掌将笑面佛逼退数步,舍身扑向雪峰双雁,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呆若木鸡的雪峰双雁从崔夜星的鹤嘴啄下扯了回来。 崔夜星鹤嘴啄走空,脑后纪妙的长鞭已至,不敢乘胜追击,鹤嘴啄反手迎去。 东濮得救人心切,背后空门大开,笑面佛瞅准时机痛下杀手。眼见东濮行就要伤在笑面佛的掌下,旁侧忽地现出一人,手指点向笑面佛腰际。 笑面佛忽觉一股不亚于东濮行掌力的劲道袭来,大吃一惊,慌忙收掌急救。 郑飞等人这才知道,他们的武功比对手相差甚远,哪里还敢上前?笑面佛定睁来看偷袭之人,来人六旬开外的年纪,皮肤白净,鼻子只剩两个鼻孔,脸板平无物,就像是被刀刻意雕刻过一般。雪峰双雁见东濮行舍命相救,更是感激,跟师父打声招呼,上前救助受伤的文恨。 东濮行朝面板老人招呼道;“谢老儿,你也来了?”来人正是造化谷的无心判官谢牧。无奈谢牧跟笑面佛激战正酣,根本无暇答话。 谢牧与笑面佛一时难分胜负,东濮行跨步迈向纪妙,准备接下崔夜星。忽听耳边笛声响起,笛音成曲,曲名《秋思》。 无心判官谢牧、鬼残哭嚎东濮行脸色大变,谢牧急攻三掌将笑面佛逼退,闪身退出场外。东濮行止住了脚步。笑面佛高颂“阿弥陀佛”。纪妙收鞭,眉头紧皱。鬼血神鹰依然冷笑。郑飞等人一脸茫然。 场内突然间静了下来。 笛音响过,场内走进一人,二十左右的年纪,长得一表人材。来人现身场中,一股更强更盛的杀气四边漫布。蓝衫少年止住笛声,众人这才长吐了一口气,就觉背上汗透重衫,冷风一吹,忍不住直打冷颤。 “我叫乜航,乜航就是我。”来人自报姓名。 纪妙打破了场内寂静,道:“你是秋思的人?” 乜航打量了纪妙一眼道;“可以这么说。” 纪妙道:“你来此何干?” 乜航冷冷地道:“杀人。” 众人心中猛地一颤,寒意顿生。 纪妙道:“杀谁?” 乜航道:“跟秋思作对的人。” 忽听有人道:“好大的口气。” 乜航冷喝道:“是谁?” 突听“嘭”地一声响,场内多了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众人失声惊呼。 乜航对着棺材道:“你是谁?” 棺材道:“老夫还以为秋思的杀手都死光了呢?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棺材说话的声音嗡嗡作响,根本听不出说话人的年纪大小,众人听他自称老夫,猜测年纪不小。 纪妙看着棺材笑了。 李云中吃惊地盯着纪妙,看样子是想不到纪妙会带着棺材到处跑。 乜航冷冷地道:“阁下躲在棺材里不敢露面,在此叫嚣什么?” 棺材道;“老夫确实不敢露面,实乃怕你血泉残骨剑逆血风的厉害。” 乜航身子一震,脸上变色道:“你……你是何人?” 棺材道:“老夫不过是一个死人,小娃儿如果识相就离死人远点。” 乜航冷笑道:“你认为在下怕了不成?” 棺材叹气道:“不是你怕了老夫,而是老夫怕了你。怕你用残血风和极乐笛杀了老夫。”棺材里传出的叹息似悠似怨,听得众人汗毛直竖。 乜航全身发抖,可见震惊不小。 棺材幽幽地道:“走吧,快走吧,直到你融合极乐笛残血风以后再来找我,记住,老夫乃是棺材人。” 乜航一跺脚,转身纵去。 乜航来的快去的也快。 众人万万没想到,棺材人的几句话竟将不可一世的秋思杀手吓跑,个个瞠目结舌,惊讶之极。 棺材人道:“无心判官谢牧,鬼残哭嚎东濮行,你们随我来。”话音未落,那令人心悸的棺材忽地凌空飞起,从众人的头顶飞过,眨眼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谢牧二人对望一眼,纵身跟上。 二人追出数里之遥,就见莫寒笑嘻嘻地坐在棺材顶上。 二人喜出望外地扑上前来见礼。 东濮行咧着大嘴笑道:“真想不到竟然是掌门藏在棺材里。” 莫寒笑道:“在下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请问二位前辈调查史佗飞一事及银针一事可有眉目?” 谢牧道;“武林大会召开在际,江湖上的妖魔小丑纷纷现身江湖,听说南疆双妖也到了江南。至于史佗飞,此人只是叶绿雪门下的一条走狗而己。因此人颇有心计,做事想前顾后滴水不漏,深得叶绿雪赏识。史佗飞一人不足为俱,但他是天河帮帮主,秦淮一带声望不小。那叶绿雪依重此人,多半是史佗飞在那一带的势力。”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七十六章 骷髅教 莫寒道:“这个叶绿雪是何来历?” 谢牧道:“此女身边高手如云,不是个简单的脚色。属下多方查证,并没有直接的线索。但此女身边高手竟有塞外天宫的人,属下怀疑叶绿雪并非中原人,叶绿雪也不是他的真名。” 莫寒道;“这可奇了。难道说他们来中原的目的只是为了武林盟主之位吗?” 谢牧道:“此事该不会如此简单。” 莫寒道:“还望谢前非继续调查此事。” 谢牧点头称是。 莫寒又道:“今日二位前辈与人动手,行踪暴露,依在下看,以后行事还是易容为妙。”谢牧恭声称是。 东濮行道;“属下按掌门吩咐调查银针一事,也算发现了一些眉目。银针并非用手发射的暗器,而是装在衣袖里的一种弩箭。这种暗器较为普遍,但扁鲍所用跟普通针弩又不相同,是山西蔡家的一种家传绝艺。起初是针灸用的一个发射器,后经能工巧匠改装成了弩针,这种弩针比四川唐门的天女散花更胜一筹。此弩做工精细,需几年才能做成,也不过留世三只。一只落在掌门人见过的扁鲍手中,一只传到了塞外,一只被一个姓周的商人高价买走。除了掌门人所见的那只外,其余两只武林中失传很久,至今下落不明。” 莫寒接着问了谷中其他几人的动向,然后向二人耳语一番,二老听得神凝重,连连点头,这才告辞离去。 莫寒钻进棺材,施展轻功,驾驭棺材飞回场中,再一动轻飘飘地落入马车。 纪妙驾车欲行,李云中上前拦住。 纪妙道:“难道你又要何护本姑娘不成?” 李云中道:“姑娘既有高人在侧,在下不敢枉自尊大,只是想问今日一别何日再见?” 纪妙红着脸道:“待你武功有成,我们自当会见。”说罢,策马扬鞭,扬长而去。 李云中目送纪妙马车远去,转身来到谢牧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师父,请收弟子为徒吧。” 谢牧一怔道:“你是何人?为何想拜老夫为师?” 李云中道;“弟子东海派的李云中,仰慕前辈无心指已久,是以拜师学艺。” 谢牧笑道;“看你年纪轻轻人也比较诚实,老夫就收你做个弟子吧。”李云中闻言大喜,慌忙磕头拜师。 一路急驰。 纪妙车上问莫寒:“莫大哥何不跟那乜航一决高下呢?” 莫寒道;“此人杀气逼人,是一个极其难以对付的脚色。在下几度受伤,气势上弱了许多,在下露面相见,身上破绽暴露无遗,这般费力不要命的事还是少做为妙。” 纪妙笑道;“你还颇识实务。” 莫寒道:“笑面佛跟鬼血神鹰出现时,在下就觉到了一股极强的杀气,却不知为何在无形中散尽。在下推测一定还有一个厉害的杀手存在,只是没有显露出来而已,所以在下最好不要现身。” 纪妙笑道:“小妹还以为你是见死不救呢。” 莫寒报以一笑,又道:“纪表妹,你刚才所说的护花使者又是怎么回事?” 纪妙脸上一红道:“那还是小妹刚刚能够驾驭此车,路上遇到一群江湖人围着一驾装饰豪华的大车。那车仅拉车的骏马就有十六匹,车上端坐十二个貌美如花的美女。大车四周皆是武林名门正派的少年子弟护其左右,美其名为护花使者。本姑娘看着有气,就上前搅和了一气。当时那个叫李云中的也在内,我们顶撞了几句,没想到李公子就……就追到这里来了。” 莫寒忽地记起一事,忙道:“那车的主人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 纪妙道:“是个长得颇为标标志的一个女子,叫欧珍儿,弹的一手好琴,吹得一手好箫,倘若小妹是个男子见了也会喜欢。” 莫寒若有所思地道:“难道是她?” …… 处凤山是一座不怎么出名的山。 提起处凤山武林人知之甚少,倘若提起骷髅教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骷髅教就位于处凤山的西首。处凤山因骷髅教而有名,骷髅教因有处凤山更容易找。 要想进骷髅教并不容易,因为你必须闯三道关才能到骷髅教总坛。 这三关就是厌仙门,无血院,天堂厅。 看守厌仙门之人乃是骷髅教中声望极高的两大高手,也是武林中有名的两位神仙。 七步死神元杰,千臂仙万始。 据说假如有人得罪了七步死神,这人就会走完人生的最后七步,然后莫明其妙的死去。如果有人不幸得罪了千臂仙,这人就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会遇到一个身有千臂的神仙,梦醒时就会发现自己的手掐着自己的脖子,面带微笑地死去。 过了厌仙门就是无血院。 到了无血院一定会碰到金丝蛇况志,无脚野狼葛生。 据说金丝蛇况志有一条专门勾人魂魄的金丝,只要有人看到这条金丝,这条金丝就会像蛇一样缠在这人的脖子上,这人的七魂六魄就会被勾走。 无脚野狼葛生有一个令人心悸的标志,他每时每刻都抱着一条没有后腿的野狼。就是这条没有后腿的野狼,总让人胆战心惊,它会悄无声息地投入你的怀抱,咬断你的脖子,吸干你的血。 过了无血院就是天堂厅。 天堂厅外总会有一个俊美的书生,这个书生总是抱着一把剑守着天堂厅。这个书生就是江湖闻名的俊面郎君类炼。 然面这几个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无一例外地都死了。 七步死神走了七步死了,他走出每一步的脚印都清晰地印在青石上。千臂仙的两只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骷髅教的人处理他的后事的时候,才发觉他的两只手都多出了一个手指。 金丝蛇况志的金丝缠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金丝缠的太紧,将他的一对金鱼眼缠的凸了出来。无脚野狼葛生的无脚狼,咬断了葛生的脖子,死在葛生的怀里。 俊面郎君的长剑插在他的胸口上。 莫寒和纪妙轻易地过了三关,来到了天堂厅。 天堂厅里聚满了人,吵吵嚷嚷,议论纷纷,正堂下有几个壮年大汉看上去义愤填膺,正在破口大骂,正堂正中有一个空着的檀木座椅,座椅上面垫着一张白虎皮,足显此椅主人的尊贵。 虎皮座椅旁侧坐着一个五旬开外的锦衣老者,面皮白净,胡须稀疏,看上去却是五十不到,想必年轻时是一个美貌俊朗的美男子。锦衣老人垂头丧气地坐着,任由大堂上的人吵个不停。 莫寒报名入厅,大厅内登时鸦雀无声。 锦衣老人慌忙起身抱拳道:“莫少侠莅临本教,老朽龙如辉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莫寒还礼道:“前辈莫非就是江湖你称不悔狂龙的龙前辈?” 锦衣老人面上一红道:“江湖人抬举,老朽实不敢当。不知少侠来此所为何事?” 莫寒道;“敢问前辈东方教主现在何处?在下有要事求见。” 龙如辉面色一变,尴尬地道:“东方教主不久前被一个叫乜航的青年带出了本教。” 纪妙道:“外面死人是否此人所杀?” 龙如辉面带恐惧地点了点头。 再看厅中之众,无不面含惧色,有的人还在瑟瑟发抖。乜航竟在武林三大邪地之一的骷髅教来去自如,纪妙若非亲耳所见,实在难以置信。 想到莫寒雪峰山下的无奈之举,这才切实地感到了秋思杀手的可怕。 莫寒皱眉道:“东方教主乃无悔岛的后人,武功自有过人之处,又如何能被乜航轻易带走?” 龙如辉道:“少侠所言及是。然而东方教并未出一招一势,就甘愿随那人去了。不但少侠好奇,连本教弟兄都颇有怨意。” 二人这才明白,骷髅教众为何教门也不守,聚在此地吵闹的原因了。 莫寒奇道:“前辈难道没有看到乜航有何怪异的举动?” 龙如辉道;“乜航好像拿出来一件东西在教主面前晃了晃,教主脸色大变,就一声不响地跟乜航走了。” 纪妙更是好奇:“东方教主有没有说要去何处?” 龙如辉摇头道:“教主一句话也没说,乜航走时却对老夫讲起东方教主要去蝴蝶谷。” 二人越听越奇。 莫寒道:“东方教主跟蝴蝶谷主是何关系?” 龙如辉道:“东方教主跟蝴蝶谷的天苍飞蝶肖永香是至交。” 莫寒二人探听到东方无怨的消息,辞别龙如辉出了骷髅教。 龙如辉目送莫寒二人出教,脸上带出一抹不易查觉的微笑。 吩咐手下跟紧莫寒,待手下传来话说莫寒走远。一扫先前萎顿低迷的样子,安排教众处理厅外五人的尸体,发放金银慰藉其家人,重新安排人手守护三大关,处理的有条有理不见丝毫慌忙。待教众散去,见周边无人,偷偷溜到后殿,把藏在偏房的信鸽取去,抛空放飞。 莫寒二人离开骷髅教,纪妙心有余悸地道:“娄炼等人武林中叱咤风云,在乜航面前却不堪一击,此人也太可怕了。” 莫寒点头道:“秋思杀手每个都是久经训练,乜航只是其中比较出色的一个而已。” 纪妙道:“东方无怨手下被其所杀,他不但不报仇,还心甘情愿地随他而去,此事绝对不简单。” 莫寒道;“此事着实太过蹊跷,所以为兄决定一查究竟。但另有一事,也令人颇费猜疑。” 纪妙笑道:“莫大哥上心的事竟还不少哩。”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七十七章 怪事 莫寒也不隐瞒,就把逍遥宫一事说给她听了。 纪妙听罢花容失色,骇然道:“那……那欧珍儿所为,岂……岂不跟逍遥宫如出一辙?” 莫寒点点头道:“所以为兄觉得事不寻常,想烦劳小妹前去代为打探,蝴蝶谷之行为兄一人足已。” 纪妙跟莫寒分手,为了行事方便,装扮成一个白衣公子。纪妙原是武林四大美人慕容花之女,美貌不亚于其母,经过一番刻意装扮,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风神俊朗的美男子。 护花使者在武林中闹的沸沸扬扬,无人不知,纪妙一路寻来,到也没废多大功夫。欧珍儿此时名躁江湖,伴随大车左右的青年剑客不胜枚举。 队伍浩浩荡荡,遇山过山,遇水搭桥,遇店住店,所到之处总有出手大方的富家子弟出资出力,过得十分逍遥自在。使得沿途队伍落脚之地,生意随之红火起来。 因纪妙曾闹过一次,唯恐被人查觉,就将马儿重新涂了颜色,把莫寒买来的棺材跟车上的棺材排在一起,加些木板充实了车厢,更好地改装了一翻,远远地尾随队伍之后。 这一日,队伍在一个云梦的小镇停了下来。纪妙也就想找店住下,无奈各家客栈全部爆满。 纪妙无处可去,闯进一家酒肆,多亏早来一步,否则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店小二给纪妙上了茶,就被别桌客人招呼去了。 纪妙坐了半天不见店小二过来,气不打一处来。见店小二忙的昏头转向,心想要事在身,犯不着跟店小二斗气,也就忍住没有发作。 店小二满头大汗地跑来近前,问纪妙要吃些什么,纪妙忽然间又觉得他很可怜。怀里掏出五银碎银,放在了桌子上。 店小二喘着粗气咽了口唾沫,道:“客官你要吃点什么?”店小二像是对纪妙这样有钱的主见得多了,并没有觉得吃惊。 纪妙道:“本公子一不吃二不喝,却想问个问题,假若你答得让本公子满意,这些银子就是你的。” 店小二怦然心动,忙道:“公子请讲,小的知无不言。” “听说贵地出了个叫欧珍儿的姑娘,到处寻找护花使者伴其左右,不知是真是假?” 店小二见纪妙所问问题如此简单,道:“此事千真万确。看样子公子是外地人,小的就不妨直说。欧姑娘乃距此百外问潮山庄庄主欧坚欧大官人的掌上明珠,人长得那可是水灵着呢,可谓貌美……” 店小二还要夸奖下去,纪妙截口道:“欧坚欧大官人必是江湖中人了?”身为一个漂亮女人,听到别人在自己面前夸奖另一个女人如何的美貌,并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店小二摇头道:“欧坚欧大官人从不问江湖是非,不过他有个儿子欧方武林中人称水中鸥,在我们这一带大有名气。” 纪妙道:“欧坚的女儿在外面这般招摇,难道欧老爷子那里就没有一点动静?” 店小二笑道:“动静是有的,听说问潮山庄东西两面建了两处豪华的宅地。” 纪妙不禁气结,道:“不就是建了两间房子吗?本姑娘是想问欧老爷子子的反应。” 店小二道:“欧老爷子的反应大着哩,那两座宅地建的大有名堂。” 纪妙不耐烦地道:“有何名堂快快讲来,本公子在听。” “那两处宅子一个叫含春楼,一个叫不寒门,却非欧大官人所建。客官你想想,这两个宅子建在欧大官人的地面上,欧大官人还高兴的起来?” 纪妙来了兴致,道;“那两块宅地是何人所建?” “含春楼是一个姓燕的女子所建。那地方是女人的天下,却也是男人的天堂。那楼里烧大茶炉的可是我的本家,公子如果有意,可以帮你引见几个漂亮的姑娘。”不用说,含春楼必是一家妓院。 纪妙脸上一红,叉开话题道:“不寒门又是什么所在?” 店小二道;“不寒门由四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商人所开。这四个人不但有钱,人也很奇怪。”店小二见纪妙也感兴趣,故作神秘地道,“因为这四个人不分春夏总是穿着一身貂皮大衣。大热的天,也不见身上出汗,你说怪不怪?” 纪妙花了五两银子打听到了一堆怪事。 欧坚的女儿在外招摇,就有人在她家的门口开起了一家妓院。含春楼生意火爆,不寒门无人问津。更有趣的是欧大官人发出消息要欧珍儿速速回庄,还说他丢不起那张老脸,要替欧珍儿找个乘龙快婿,就此把女儿嫁了。 事情折腾来折腾去,闹到最后欧坚要嫁女儿,搞得纪妙一头雾水。浩浩荡荡的车队刚要过江南下,又折了回来。 就这样,纪妙来到了问潮山庄。 问潮山庄位于安陆南侧,队伍这一回来,含春楼的生意更加红火起来。问潮山庄外面也是张灯结彩,庄内庄外求婚者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纪妙徘徊于庄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左右为难之际,忽觉肩头拍来一阵劲风,左肩一沉,倏然转身,就见李云中不知何时到了身后。 李云中的手停在半空,尴尬地放下来,笑道:“想不到你竟如此小心。” 纪妙见李云中在此处现身,气不打一处来,讥讽道:“李大公子此来是求婚还是娶亲呢?” 李云中忙道:“纪……你可不要胡说,在下是受师父所托,前来寻你。” 原来莫寒在棺中听到纪妙说起护花使者一事,就觉不同寻常,已有意让纪妙前来查证一番。又担心纪妙女儿家行事不便,就早先吩咐谢牧及东濮行暗中相助。 莫寒格守造化谷的秘密没有向纪妙提起,是以纪妙大感好奇,道:“谢前辈找我做甚?” 李云中道:“此事容后再说,你且随我来。”说着,前头带路向西而去。 纪妙本就无所适从,突见李云中,放心了许多,跟着他就走。 二人走出人群,李云中四周查看一番,见无人注意,道;“在下无意伤你,你却闪身急避,是不是想让人都知道纪姑娘是个身怀绝技的人呢?” 李云中话里有责怪之意,纪妙心头火起,道:“本姑娘女儿之身,岂能容你乱碰?” 李云中笑道:“你既知是女儿身,偏偏穿着男儿装,想扮男子又不要人家碰你,是何道理?” 纪妙己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尚且不知,脸上有些发热。 李云中继续道:“你不惜重金到处打听问潮山庄的事,就不怕外人起疑?若非在下跟家师暗中助你,你的身份恐怕早已暴露了。” 纪妙受他数落不禁大为恼火,仔细想想此行确实是漏洞百出,心里认错,嘴上却不饶人:“多亏李大公子暗中相助,本姑娘实乃无能小辈。”脸上一变,赌气道,“不用你瞎操心。”李云中微微一笑,也不介意。 二人又走了一段路,却是围着问潮山庄绕了个圈子,又转了回来。 纪妙奇道:“不是说要找你师父吗?为何又转了回来?” 李云中道:“你现在只听我说,不要到处乱看。” 纪妙不明就理,道:“你什么意思?” “我们围着问潮山庄这样随便一走,别人只会当我们是朋友,一路走来聊聊而已。这样一来,就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纪妙吃惊地道:“难道有人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李云中道;“小心驶得万年船,难道你不知道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纪妙心里佩服他的小心谨慎,嘴里却不服输,佯怒道:“你怎会知道本姑娘有事要做?” 李云中道;“家师受命来此,在下又听命于家师,家师要我来接你,你岂不是有事要做?” 纪妙奇道:“令师到底听命于何人?” 李云中道;“就是你车里的棺中人。” 纪妙吃惊地道:“令师为何受其差谴?” 李云中摇摇头,道;“此人竟能令秋思杀手乜航望风而逃,足见此人非同小可。姑娘跟此人呆在同一个车里,可知此人何等年纪,什么长相,叫啥名字?” 纪妙童心大发,笑道:“此人就是真正的亡灵驾主。” 李云中脸色大变,道:“真正的亡灵驾主?” 纪妙三番五次受李云中奚落,早就心存报复,见李云中变了脸,更是开心,就将她如何得到假的亡灵驾的事说给他听了。至于如何遇到真的亡灵驾主胡编乱造了一番,这里面多半是纪妙的亲身经历,言之凿凿,听得李云中深信不疑。 李云中悠悠地道:“倘若有幸,这亡灵驾主在下一定要见识、见识。” 纪妙心里暗笑:“见你的大头鬼去吧,跟本姑娘斗,哼。” 纪妙一会得意洋洋一会咬牙切齿,李云中奇道:“你在想什么?” 纪妙发觉失态,忙道;“我在奇怪令师为什么听命于他。” 李云中道:“不仅家师,还有东濮前辈,独行掌狄正良狄前辈,南天客杨凌杨前辈,都听命于此人。” 纪妙吃惊地道:“这些人都是三十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李云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二人结伴来到问潮山庄,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庄内。庄中认识李云中的人不在少数,纪妙见李云中只顾忙着打招呼,把她晾在一边,冷冷地道:“你认识的人不少吗?” 李云中听她言语不善,笑道:“你不会连男人的醋也吃吧?”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七十八章 比武招亲 纪妙正要发火,正院旁侧闪出一位华服少年,笑逐颜开地迎了上来,老远地叫道:“李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呀?” “龚兄,幸会、幸会。” 华服少年的目光落在纪妙身上,道:“这位兄台英姿飒爽,却不知如何称呼?” 李云中忙道:“此乃在下刚结交的好友姓纪名小石。”又给纪妙引见,“纪兄,引乃河南日月堡少堡主龚少刚,龚兄,来来,你们多亲近、亲近。” 李云中举手之间给自己起了个名字,纪妙暗觉好笑,抱拳道:“久仰久仰。” 龚少刚打量了纪妙几眼,笑道:“既有纪公子在场,欧姑娘不会旁乱他家,到时还望纪兄多给点面子。” 纪妙心道:“你就放心好了,没人跟你争的。” 就是这时,问潮山庄外面一阵大哗,一群黑衣劲装的家丁,前呼后拥,一个大胖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让开,让开”家丁一边叫一边闯进大厅里去了。 纪妙奇道:“此乃何人,如此嚣张?” 龚少刚皱眉道:“此乃安陆县衙焦知县之子。” 三人尾随众人来到大厅,大厅人员爆满,几无落足之地。纪妙挤在人群之中,暗暗责怪李云中来此是非之地。 人群吵嚷声中,后堂闪出一老一少二人。 老者年近五旬,长髯飘胸,虎背熊腰,身穿虬龙锦袍,显得气宇不凡。年少的二十不到,蓝衣短袖,相貌堂堂,腰下长剑,看上去英气勃勃。 听二人介绍,一个是欧珍儿的兄长水中鸥欧方,另一个是开封镇海镖局的总镖头镇海神弓夏侯永宁。 李云中低声道:“听狄前辈说此人由开封保了一趟暗镖,行踪诡秘,狄前辈让我们暗中留意。”纪妙忍不住多看了夏侯永宁几眼,事也凑巧,夏侯永宁正向人群打量,也许是纪妙不同寻常引得夏侯永宁多看了几眼。 二人目光相对,夏侯永宁从堂上走下,竟直来到纪妙身前,捋髯道:“这位公子气宇不凡,不知如何称呼?” 纪妙心知不妙,忙道:“小生纪小石。” 夏侯永宁惘然道:“纪公子令老夫眼拙的很,不知师承哪位?” 纪妙道:“在下初出江湖无名小卒。夏侯前辈乃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镇海神弓,对在下自然知之甚少。至于家师名号,在下并清楚,只知他喜欢穿一身蓝衫,行为举止颇为怪癖。” 纪妙曾在其母的带领下拜过几个剑术名师,皆不成气候。假如随便报出一家,对方前往调查,说某某收了个女弟子,眼前的西洋镜立即就会穿帮。 夏侯永宁目现精光,淡淡地道:“单看公子相貌已是出类拔萃,说公子是无名小卒令人难以信服。公子不知师承名号,天下奇闻莫过于此,公子推三桑四,难道公子有什么苦衷不成?” 纪妙心中暗骂:“老匹夫知道本姑娘有苦衷还明知故问。”心中暗骂,嘴里却不能这样说。脸上堆笑道:“既然夏侯前辈这样认为,在下也无话可说。然家师曾教过弟子,说学武之人倘若太着重名利,就失去了行侠江湖的真正意义。江湖上的声名算不了什么,只要记住一个诺,一个义字就可以了。” 夏侯永宁先是一怔,随即哈哈一阵大笑,道:“好一个诺,好一个义。说的好,说的好。老夫倒想跟令师结交、结交。凡劳公子转告令师,就说夏侯永宁请教了。”说罢,转身离去。 纪妙连说“一定,一定”,心中窃喜:“您老就在地狱里去请教他去吧。说不定他老人家看你一身硬骨头,真能跟你结交。” 纪妙正在职胡思乱想,就听有人叫道:“欧庄主欧姑娘到。” 纪妙循声望去,一个年过二八的粉衣女子搀着一个身态臃肿的老人从后堂走出。这老人锦绸缠身,面现红光,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 再看老人身边的粉衣少女身子窈窕,吐气若丝,面现桃红,顾盼留连,果真娇艳绝伦。此女甫一现身,全场鸦雀无声。 粉衣女子也不羞涩,似水幽眸将厅中少年逐一看过,许多人不忍直视垂下头去,有的人则看的目瞪口呆,口中唾涎顺流而出,更有人呼呼喘着粗气,看上去十分激动。纪妙身为女子也不禁折服于她的美貌。 欧珍儿与纪妙打个照面,面上突地一红,垂首在欧坚的耳边低语了一番。纪妙见欧坚向自己这边看,慌忙别过头去。欧珍儿说罢,向纪妙这边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转向后堂去了。 欧珍儿一走,大厅内的吵闹声就像被驱逐的苍蝇,“嗡”地一声响了起来。 欧坚走上前跟夏侯永宁低声说了几句话,由于厅内吵闹声太大,纪妙没听清二个说了什么,但见夏侯永宁盯着自己频频点头,就觉得事情不妙。 夏侯永宁扬声道:“老夫在此先替欧庄主说几句。”声音不大,大厅内的每个人却又听的清清楚楚。厅内乱嚷嚷的声音登时静了下来。 夏侯永宁道:“此次诸位少年壮士光临欧兄的问潮山庄,无非是为了小侄女珍儿的婚事。”众人听到夏侯永宁说到了点子上,屏住呼吸等他下文。 “更有不少侠义之士,一路不辞劳苦护送小侄女回庄,诸位对小侄女的厚爱,老朽在此谢过。”说着,抱拳作了个四方揖。 有人大声叫道:“夏侯前辈太过客气。吾辈心甘情愿,何有辛苦之说。”厅内的叫嚷声又响成一片,待见欧坚从座椅上站起来,众人的叫嚷声又静了下来。 欧坚道:“小女引得诸位朋友来寒舍一聚,实乃老夫平生之大幸。俗话说的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眼见小女已到婚嫁之年,老夫自然不能误了她。”欧坚说到正题,众人屏息静气等他说下文。 欧坚叹了口气道:“前几日竟有不少少年侠士无故失踪,江湖传闻与小女有关,令老夫十分不安。这才招小女回来,让她乘早嫁人省得出门在外再惹上别的麻烦。” 纪妙闻言心中一紧,暗道:“此事跟数十年前逍遥宫的做法如出一辙,难道真让莫大哥猜中了?” 厅中众人美人在前,哪里在意别人生死? 便有人道:“自古有云‘身子正不怕影子歪’,欧庄主与江湖恩怨素无瓜葛,妇孺皆知,欧庄主又何需自责?” 又有人道:“在下傲月刀铁横,一路伴随欧姑娘左右,未曾离开马车半步,失踪之人跟欧姑娘有关一说纯属无稽之谈,哪个胆敢胡说八道,在下手中的傲月刀第一个不放过他。”此语一出,全场呼应。 欧坚道:“诸位侠士的仁义恩德老夫感激不尽。然小女临行之前留下一句话,令老夫颇费心思,左思右想也没有万全之策。” 夏侯永宁道:“欧兄直说无妨。” 欧坚道:“在场诸位多都是护送小女回庄的侠义之士,屈指算来少说都有数百人,但小女只有一人,也只能委身于一人,这又如何是好?” 龚少刚接话道:“这个无妨。” 夏侯永宁道:“龚少侠可有良策?” 龚少刚道:“在场的诸位多都来自武林名门正派,武林世家,为睹欧姑娘芳容千里迢迢来此实属不易,自然不希望欧姑娘花落他家。” 有人道:“姓龚的,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 龚少刚笑道;“自古武林就有比武招亲一说,既然此事颇费周章,何不放开手脚各凭所学以博欧姑娘芳心?胜者大可成为欧庄主的乘龙快婿,何乐而不为?”在场诸众齐声附合叫好。 欧坚道:“这样会不会伤了和气?” 夏侯永宁道:“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就由在场的朋友作证,点到为止即可。倘若有人无事生非,老夫第一个不放过他。”此话说的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厅内多为初出江湖的年轻子弟,对夏侯永宁颇为忌惮,是以有人附合道:“若有人故意生事,在下索命镖荆天鹤也不会放过他。” 听说要比武定夺**,大家自觉地后退开来,原本拥挤的大厅很快闪出一个足以容二人比试拳脚的场子来。 欧坚道:“既然大家都赞成,老夫也就没有异议,但是哪个朋友愿意先下场呢?” 话音未落,旁侧里闪出一个一个胖子,叫道;“在下安陆县焦知县之子焦南,想娶个偏房,还望诸位朋友给个面子。” 众人见是官府来的人,唯恐惹上麻烦,是以无人上场。 无人上场,焦南得意地道:“欧庄主,小婿就到后堂见见珍儿妹子了。”在手下的簇拥下,向后堂便走。 欧坚正待起身相迎,忽听李云中道:“在下来接这场。” 欧坚听到有人下场,一屁股坐了回去,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 纪妙听到李云中叫场,气不打一处来。 焦南见抬出老爹都没吓着来人,眯着眼,官气十足地道:“你是何人?如此大胆?” 李云中不失风度地道:“在下东海李云中,请公子赐招。” 焦南冷哼一声道:“小的们,给我拿下!”焦南手下爪牙就要扑上来。 夏侯永宁看不下去,起身道:“这位公子,是你招亲呢?还是手下招亲?” 焦南瞪眼道:“当然是本少爷招亲。” 夏侯永宁道:“既是公子招亲,为何要手下动手呢?” 焦南冷哼一声道:“老子是怕出手伤了这位兄台。”说着,大叫一声,抡起拳头朝着李云中的肚子就是一拳。拳头呼呼生风,也有些力道。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七十九章 救星 李云中微微一笑,稍稍侧身,顺手抓住焦南的胳膊,手臂轻轻一扯,“嘭”地一声,焦南肥硕的身子摔在了地上。 “好一招顺手牵羊!”夏侯永宁大声叫好。 焦南被手下搀起,已摔得鼻青脸肿,指着李云中叫道:“好……好小子,你给我等着。”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全场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李云中春风得意,纪妙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在下小玉刀阔武,向李兄讨教几招。”阔武青衣短袖,长形脸,三角眼,眉宇紧结,一看就知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纪妙清楚李云中功底,见此人上场,先前的气恼,一扫而空,开始替李云中担心起来。 阔武上前道:“既然李兄拳脚占先,阔某不才就在暗器上向李兄请教。”阔武的腰际的刀囊里并排插着十几柄飞刀,一看就知是个惯用飞刀的高手。 欧坚忙道:“飞刀没长眼睛,诸位少侠快快闪开一旁。”那些自持武功高强的人呆在原地不动,却有大部分退后很远,这样一来,大厅更显得宽敞了很多。 李云中后退几步,立定身形,道:“在下就空手接阔兄的小玉飞刀。” 纪妙不禁大吃一惊,暗道:“这个傻瓜是不是不要命了?”纪妙唯恐李云中有闪失,移前几步准备随时出手相救。 阔武冷笑道:“既然李兄如此托大,在下也就不客气了。”说罢,手一抬,三柄飞刀挟着一股劲风成品字形向李云中的面门射来。 李云中头一歪,倏然伸手,三柄飞刀被他全部抓在了手中。纪妙见他几日不见武功精进,心中暗暗惊奇。 殊不知,李云中的身手本就不弱,只是遇到了鬼血神鹰这等高手,是而一招落败,倘若对敌阔武之流,已是绰绰有余。 李云中接住阔武的飞刀,赢得全场一片喝彩。 阔武一声冷笑,手中飞刀以杂乱无章地向李云中全身射来。李云中“嘿”地一声沉喝,手中飞刀扬手丢了出去,“当当当”三声脆响,来势最急的三把飞刀被迎风击落。李云中猛地侧身,迎面而来三把飞刀破风而去,顺手又是一抄,射向朐口的飞刀已被他抓在手里,一扬手又丢了出去,此刀后发先至将射向小腹的飞刀半空击落,双手空中一阵乱抓,其余的飞刀已被他抄在了手中。 这一番眼花缭乱的动作,旁边的纪妙看了个清清楚楚,纪妙有点不太相信她的眼睛。 李云中动作潇洒之极,博得了全场一阵雷鸣般的叫好声。 李云中道一声“承让”,小玉刀羞愧地退了下去。夏侯永宁的脸上带出了一丝不易查觉的微笑。 欧方不失时机地叫道:“还有哪位朋友上场?” 龚少刚步入场内,道:“在下开封龚少刚向李兄讨教几招。” 李云中笑道:“龚兄请。” 龚少刚道:“想不到李兄几日不见,便练成了武林中失传数十年的无心指,当真可喜可贺。”此语一出,全场大哗。 那些不知道无心指是何种武功的人就向身边的人打听,知道的人免不了卖弄一番;“无心指乃三十年前称霸武林的无心堂堂主无心判官的不传绝学。” 有人好奇地问:“既然是无心堂的绝学为何又到了东海派手中?” 有人自以为是地道:“八成无心判官就躲在东海派。”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李云中淡淡地道:“龚兄好厉害的眼光。闲话少说,请赐招。”李云中看样子想速战速决。 欧坚依然瞪大眼睛盯着二人打斗,无心指没引起他多大的关心。夏侯永宁刚是眉头紧锁,似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龚少刚道:“李兄连胜两场,胜在拳脚跟暗器,在下不才,就请教李兄剑上的造诣。”长剑“呛啷”出鞘,道一声“看招”,挺剑就刺。剑风迅疾,不同寻常。 李云中不敢大意,挥剑迎上。 二人剑术半斤八两,斗了个难分难解。李云中身怀无心指绝学,长剑刺出,指上带风,每在龚少刚剑招中指指点点,龚少刚迫不得已收剑回防,显然对无心指颇为忌惮。转瞬间四十招已过,二人依然不分胜负。龚少刚剑法刚猛有力,形势看似有利,却屡屡被无名指指风所逼,占不得丝毫便宜。 又四十招刚过,忽听李云中大喝一声,长剑撩向龚少刚左肋,龚少刚出剑驾住,就在这时,李云中倏然迈步,龚少刚一惊,长剑顺势斜削而来,正是龚少刚的一记杀着,唤名为‘一览众山小’。 李云中迎剑而上,像是无处可避,却见他顺着剑势,斜刺里跨步,竟将龚少刚的剑锋巧妙地避开,手指顺势向龚少刚的左肋点去。 龚少刚招式用老,根本无法招架,危忙中左手倏然探出,向李云中的手指抓去。这一招攻防转换十分巧妙,夏侯永宁看了也是连连点头。 李云中似是早已了到,收指欺身,竟到了龚少刚的怀里,右肘用力一撞,“嗵”地一声响,击在了龚少刚的胸口之上,龚少刚只觉气血上涌,迫不得已地退后三步。龚少刚默默无言地退了下去,全场喝彩叫好声响成一片。 龚少刚刚退场,场内闪进一人,冷冷地道;“李兄,在下接你几招。”不是别人,正是纪妙。李云中并未觉得吃惊,脸上反而带出一抹捉摸不定的微笑。 纪妙正在气头上,哪里管他笑的隐晦? 纪妙上场也不答话,抬脚就向李云中踢去,来势太快,迅雷不及掩耳。李云中慌忙侧身躲避,纪妙一脚踢空,另一脚跟随踢出。第二脚比第一脚还要快,看似踢向李云中的胸口,却踢向了面门。李云中眉头紧皱,只是躲闪,无暇还手。 纪妙占得先机,得势不饶人,一脚快似一脚,转瞬间踢了三十六脚,李云中被迫退了三十六步。纪妙出脚太快,众人眼花缭乱,根本无从喝彩。突听李云中“呀”地一声惊叫,纪妙一脚踢在李云中的胸口。 李云中退后三步,方才稳住身形。如非纪妙脚下留情,这一脚足以让李云中躺在床上几个月。饶是如此,李云中也是气血不畅,脸色发红。 场内胜负已判,叫好声雷鸣般地响了起来。 李云中深吸一口气道:“纪兄脚法精湛,在下自愧不如。”说罢,面带微笑退了下去。 欧方忙道:“何人上场跟纪兄决一雌雄?”连叫几声没人答应。 在场众人见连胜三场的李云中都不及别人的一顿乱踢,哪里有人还敢下场? 无人应战,纪妙这才发觉大事不好,也终于明白李云中下场时为何笑意盈然。 纪妙立在场内,脸上发烧,背上冷汗直冒,顿时手足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夏侯永宁跟欧坚连连点头,看样子十分满意。 欧方第三声未停,忽听厅外闪进一人道:“在下铁扇门胡膑,来向纪兄讨教。” 李云中眉头一挑,随即恢复常态。 夏侯永宁跟欧坚对望一眼,似乎不太相信还有人敢下场。 纪妙见来了救星,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暗道:“我这乘龙快婿还是快快让人为妙。李云中这小子本姑娘回去再收拾你。”心念至此,忍不住细细打量来人。 来人二十开外的年纪,生得十分高大,披着一身白袍,腰下悬着一口钢刀,脸膛黝黑,虎目精光,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纪妙看在眼里,心中暗赞:“姓欧的丫头嫁给此人也不算委屈了她。” 厅内众人见有人挑战,又有了热闹看,欢呼雀跃,鼓噪不止。 胡膑道:“纪兄脚法高超,在下已见识过了,就在兵器上请教一二。”说着拨刀在手,立个架式,道了声“请”。 纪妙本无心应战,见对手气定神闲,已知来人身手不弱,暗道:“本姑娘今日就成全了你,不过输也要输得好看一些。”想到这里,道。“在下并无称手兵器,就空手接你几招。”此语一出,全场大哗。 胡膑并非感到惊讶,道一声,“请赐招”挥刀击下,来势奇快,看得纪妙一怔。一怔之际,刀已至眼前。 纪妙大吃一惊,慌忙急退。胡膑并未乘胜追击,收刀回胸等待纪妙再次进招。 纪妙堪堪避过这一刀,已惊出了一身冷汗,她万万没想到问潮山庄还有这样的高手。纪妙更没想到,胡膑任督二脉被莫寒打开,武功早已一跃千里,加上南天客杨凌的悉心调教,更是如虎添翼。 纪妙怒喝一声,欺身上前,手掌翻飞,化成重重叠影向胡膑胸口拍来,正是乱花拳中的妙着。纪妙并不是想做问潮山庄的乘龙快婿,实则胡膑的身手激发了她的取胜欲望。 乱花谱本以乱字见长,胡膑见无数个手掌扑面而来,哪敢大意?手中刀护住全身,伺机进招。纪妙见胡膑为乱所迷心中一喜,便欲乘机换势,就在她身形一晃之际,胡膑手中刀挟着一股劝风,斩了进来。 纪妙情不自禁地叫一声“好刀法”,侧身避开,一脚飞踢胡膑持刀手腕,其势之急,令人啧舌。 胡膑不见慌乱,手腕一抖,反手刀削向纪妙脚踝。纪妙叫一声“来的好”,倏然收腿,双掌向胡膑的胸口拍去。 胡膑见对手进招如此之快,心中暗惊,挥刀挡在胸前,疾砍纪妙双掌。纪妙早已收手,抬脚踢向胡膑右肋。就这样,二人以快制快,瞬间攻防转换三十余招。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章 逼供 三十招过去,胡膑不但没露丝毫破绽,还越战越勇。纪妙越战越心惊,突地一声怒喝,舍身扑上。双掌翻花,脚踢祥云,竟使出了乱花谱中最精妙的杀着。 李云中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胡膑不敢怠慢,抽刀回防,纪妙的手在胡膑回防那稍纵即逝的空隙里,伸到了胡膑的刀光之中。胡膑脸色一变,反手急斩。纪妙见胡膑脸上变色,心中一沉,猛地记起自己求胜心切,忘了来此的真正目的,慌忙回手,已慢了半拍,哧地一声响,胡膑的刀划破了纪妙的长袖,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也是胡膑刀下留情,否则趁纪妙心神一乱之时,足以斩下纪妙的整条手臂。 纪妙纵身跃开,抱拳道:“胡兄刀法精妙,实非在下所能敌,佩服、佩服。”这句话说的倒十分诚恳。 胡膑微微一笑道:“承让,承认。” 胡膑说的虽是客套话,也是实话。 纪妙退回场外,狠狠地瞪了李云中一眼。李云中一笑置之。欧方又叫了几声,已不在有人上场。 欧坚从位子上站起来,道:“既然无人应战,这位胡公子就是老朽所选之人。本庄窄小,不能令诸位朋友尽兴,诸位朋友倘若有意,不妨随犬子前往不寒门畅饮一番。老夫未能尽地主之谊,还望诸位朋友海涵。” 众人听说可以到神秘的不寒门,欢呼雀跃,兴备不已。欧方在前引路,众人尾随而去。 夏侯永宁来到纪妙李云中近前,道:“我家珍儿有请二位公子后堂一叙,不知二位公子可否赏脸?” 李云中欣然愿往,纪妙见李云中迫不及待的样子,心中更是气恼,浑然忘记此行的真正目的,拒绝了夏侯永宁的邀请,赌气出了问潮山庄。 纪妙出得庄来,才记起莫寒所托,自己意气用事,不禁十分懊悔。 纪妙错过了打探欧珍儿的最好机会,此行也变得无所适从,正在路上漫无边际地走着,忽听耳边传来衣袂破风之声,慌忙躲在树后,向外张望。就见有五人从远处奔来,衣着白衣,黑巾蒙面,从身材上看是些女子。 当先一人四下张望一眼道:“这厮明明来到了此地为何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影子?” 一女道:“大家分头去找。” 一女道:“此人武功奇高,大家可有小心提防。” 一行人一边说一边四下散开,向林内寻来。 纪妙知道这样下去她就会被发现,瞅准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轻轻一跃,隐于丛叶之中。一行五人从纪妙藏身之树闪过,入了丛林。纪妙见五人走远,正想暗中追踪,查看五人想追赶何人。 前方传来一阵呼叫,又有四个女子一前一后扑入了林中。跑在前面的三人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神态甚是狼狈。三人冲入林中,已被后面的蒙面女子赶上,怒叱一声道:“哪里逃,”纵身一跃,拦在了三人身前。 三人面色大变,其中一人道:“邵姑娘苦苦相逼,到底意欲何为?” 蒙面女子冷笑道;“你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该死。” 一女怒道:“你们含春楼欺人太甚。” 三人对望一眼,齐齐扑上。 蒙面女子冷笑数声,迈步迎上,纤手一挥,随即响起一声惨叫,先前说话的女子双手惊恐地捂住喉咙,发出“咯咯”一声怪叫,仰面摔倒在地,鲜血沽沽冒出捂也捂不住。蒙面女子下手即狠又快,纪妙不及缓手,另两名女子跟先前女子一般模样地倒在地上。 纪妙这时才看清蒙面女子行凶的手上赫然戴着一种别致的指套,寒光闪闪,锋利无比。蒙面女子扫了地上的尸体眼,冷笑一声,便想离开。 “杀了人就想走,天下间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纪妙冷笑一声,纵身拦在蒙面女子的眼前。 蒙面女子见有人在场,惘然不觉,不禁吃了一惊,退后两步道:“你是何人?” “在下纪小石。”纪妙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一眼,皱眉道,“姑娘下手何以如此呆毒?”蒙面女子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姑娘是含春楼的人?” 蒙面女子也不否认,道:“不错。” 纪妙冷冷地道:“含春楼的人就这么无法无天吗?” “是又怎样?” “既然这样,在下就为她们讨个公道了。”说罢,纵身扑上。 蒙面女子身子急闪,连避纪妙三招抢攻。 纪妙道:“果然好身手。” “承蒙夸奖。” “可惜今日你遇到了本公子。”纪妙又一轮抢攻,出了十三掌,踢了十八腿。蒙面女子一一避开,攻了七掌,还了三脚。纪妙一日之内连遇劲敌,豪气迸发,手脚并用越攻越快。蒙面女子功夫竟也不弱,不但避开了纪妙三十余招的抢攻,而且丝毫不见慌乱。 眼见二人斗至百招,纪妙怒喝一声,手掌泛起层层掌影,让人眼花缭乱,无所适从。蒙面女子双手疾挥,无奈纪妙进招太快,就觉肩顶穴一阵酸麻,已被纪妙的乱花指点中。 纪妙苦战近百招,才凭乱花谱中的妙手将其治住,心中暗惊,道:“姑娘武功超群,想必不是无名小卒,可否将芳名见告?” 蒙面女子道:“本姑娘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姓邵名玉,乃剑幻教五花圣女,现任含春楼副楼主,你要杀要刮,尽管动手。” 纪妙道:“果然是剑幻教高手,在下有一事相询还望姑娘见告,” 邵玉冷笑道:“你不必枉费口舌,本姑娘什么也不会说。” 纪妙道:“听说夏侯永宁运到贵地一趟暗镖,保的是什么?还有,你既为含春楼主,近日有一批青年高手无故失踪,是不是含春楼所为?” “无可奉告。” 纪妙皱眉道:“姑娘是真的不知,还是不愿直言相告?” “无可奉告。” 纪妙眼珠一转记上心来,嬉笑道:“既然姑娘不想说,在下也就不必枉费口舌。只是在下有一个优雅的外号,江湖人称风流浪子。” 邵玉冷冷地道:“你的名号吓不了本姑娘。” 纪妙嘿嘿一笑道:“吓不吓到你,还真不好说。”说着,伸手将蒙面女子的纱巾扯下,竟是一位跟她年纪一般大小,貌美如花的少女。 纪妙没想到此女年纪轻轻竟如此心狠手辣,不禁呆住了,邵玉见纪妙表情不定地盯着她看,不知道纪妙用什么恶毒草的法了折磨自己,心中怦怦直跳,紧咬双唇一言不发。 纪妙伸手在邵玉的脸上扭了一把,笑道:“好标志的娘们,正合本公子的口味。” 邵玉见纪妹手脚不老实,终于感到了害怕,失声道:“你……你这个无耻之徒。” 纪妙笑嘻嘻地道:“你既是含春楼的姑娘,害哪门的臊呀?”一边说一边从邵玉的脸上向下摸。邵玉羞愧之下,气得花枝乱颤,依然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纪妙见她如此倔强,移开了手掌。 邵玉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 纪妙倏然扬手,嗤地一声响,邵玉肩头的衣衫被纪妙扯烂,雪白的肌肤一览无余。邵玉惊恐之下就见纪妙色迷迷的眼神在她的身上不停打量,那只不老实的手伸到了胸前。 “不……不……不要……”邵玉泪如雨下,“我……我说……”见纪妙停下来,哭着道:“夏侯总镖头保的镖在下着实不知,但此镖确实运住本教,含春楼只是其中的一个中转站。” 纪妙道:“你身为含春楼副主,竟然不知此镖何物,这样的鬼话说给谁信?” 邵玉道:“此事由本门不愿堂堂主鲁跃波亲手操办,在下职司太低无权过问。” 纪妙点点头道:“青年高手失踪一事是否跟含春楼有关?” “是……”话没说完,却见邵玉两眼突出,喉咙咯咯作响,似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样子十分古怪。 纪妙惊疑之际,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笛声,笛声成曲,曲名《秋思》。 乜航缓步而入,一股凌厉的杀气,随着他的脚步慢慢逼近。纪妙面如土色,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 乜航收笛在手,冷冷地道:“原来是你这个丫头在此兴风作浪。” 纪妙不甘示弱,道:“是又怎样?” 乜航冷冷地道:“你自裁了吧,省得在下动手。” 纪妙冷笑道:“这就要看阁下有没有这个本事。”取鞭在手,猛地抽了出去,其势之急,快如闪电。 纪妙几次对阵都没用上长鞭,在乜航面前再也托大不起。 乜航一闪,一闪避开了纪妙的长鞭,一闪到了纪妙近前。纪妙哪容得他轻易得手?纵身急退,退后之际出了一掌,抽了一鞭。乜航一闪,闪到了纪妙面前,纪妙再退,踢了两脚。乜航又是一闪,闪到了纪妙近前。 无论纪妙出招如何精妙,总被乜航轻易避开。 眼见纪妙退无可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四股凌厉的掌风从四面八方向乜航身上击来。乜航危忙中长笛向四周点了四点。仅仅点了四点,已迫使四股掌风回撤自救。 纪妙有了喘息之极,毫不迟疑地出了三鞭。说是攻了三鞭,事实上也就攻了两鞭,另一鞭被乜航的笛子逼了回来。 纪妙这才看清了围攻乜航的四个老人。其中两个她见过,正是鬼残哭嚎东濮行和无心判官谢牧。另外两人虽不认识,但听李云中提起,想来手里拿刀的是南天客杨凌,手持双钩的是独行掌狄正良。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一章 六人堂 乜航被围在圈内,也不慌张,冷冷地道:“原来是你们这群老东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杨凌道:“我们在此等候多时了,乜公子就束手就擒吧。” 乜航一声冷笑,长笛攻向杨凌。 众人早就凝神以待,乜航身子一动,五人皆动。杨凌的刀,东濮行的月牙泊,谢牧的判官笔,狄正良的双钩,纪妙的长鞭,五种截然不同的兵器,不约而同地攻向了乜航。能够抵住五大高手的联手一击,当今武林鲜有几人,乜航却是这有限几人中的一个。 五大高手合击,声势着实惊人,乜航从容不迫连续攻了五笛,每一笛攻向五人必救。五人招式齐出,往往只能攻出半招,就被乜航的长笛逼了回来。六个人瞬间攻防转换十余招,乜航不见败相,五人却是越战越是心惊。 独行掌狄正良心下火起,狂吼一声,双钩抢攻而上。 他一动,五人皆动。 乜航的长笛疾点狄正良面门。 这是狄正良最不容易露出破绽的地方,却偏偏露了一点破绽。狄正良怒目圆睁,也不后退,向乜航狂吼扑去,手中双钩顺势向乜航的胸前削来,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乜航一怔,手中笛还是点在了狄正良的面门之上,在电光石火的刹那,反手点去了狄正良攻向前胸的双钩。杨凌的刀斩下,却砍在了狄正良的左手钩上。东濮行的月牙泊扫飞了射向小腹的右手钩。谢牧的判官笔不谓不快,然而乜航的笛子更快。明明可以点在乜航的左肋要穴,偏偏点在了乜航回防的笛子上。 狄正良的拼命一击,终于给大家创造一个机会。这个机会就是乜航全力回防四大高手,背后露出的破绽。纪妙并非绝顶高手,出手之快却不亚于杨凌四人中的任何一人,“啪“地一声响,纪妙的长鞭狠狠地抽在了乜航的后背上。 这一鞭打的乜航飞了起来,飞在半空的乜航出了三笛,一笛挡住了杨凌的刀,一笛点住了谢牧的笔,一笛点在东濮行的月牙泊上,借着月牙泊传来的力道,纵身出了被围的圈子,几个起落,消失在丛林中。 纪妙起身想追,被杨凌挡住:“穷寇莫追。这厮受了姑娘一击,少说也要躺个十天八日。”纪妙暗暗懊悔没有一鞭抽死这个可怕的秋思杀手。 她哪里知道,乜航危机中把空门之所以留给她,实因她内力不济,倘若被其他三人中的任意一位击中,乜航岂能有生还之机? 再看狄正良,面门被乜航点出一个血洞,鲜血沽沽外泄,早已气绝。狄正良以生命作代价,依然让乜航全身而退,四人此时心情难以言明。 众人心情沉重,默默掩埋了狄正良的尸体,回到藏身之地。雪峰双雁,李云中,还有问潮山庄见过的胡膑悉数在场,纪妙惊疑之际,来问李云中,李云中的回答更让她吃惊。 原来,李云中跟胡膑也是刚刚认识。经杨凌介绍,才知道是其弟子,不禁啧啧称奇。 胡膑等人又为何来到问潮山庄呢? 南天客杨凌与其徒胡膑离开造化谷,不一日来到了铁扇门。 胡膑中途被杀不死的莫寒带走,生死未卜,此时突然出现,胡奇在欢喜之余有着一个疑问,将二人迎入厅内,追不急待地道:“大哥,听说你在攻打武陵门时,与莫大侠一起离去,不知是何原因?” 真正的原因,胡膑自然不会明告,只是笑了笑道:“为兄与莫大侠一起离去实乃机缘所致,并无什么特殊的原因。” 胡奇不解地道:“难道莫大侠找兄长真的没有别的事?” 胡膑道:“为兄只是江湖中的一个小角色,莫大侠找为兄又会有何事?噢,对了,这位是杨前辈,奇弟你与杨前辈多亲近亲近。”胡膑不想与胡奇这个问题纠缠不清,叉开话题。 胡奇见了礼,杨凌并没引起他多大的注意,莫寒的大名比眼前的这位默默无闻的老头强的多了。 扬凌与胡膑早已商量好了,不在必要的时候,决不泄露身份,所以口头上只以前辈相称。 当天夜里,胡膑便把二师叔叫到房来。 他的这位二师叔便是念胡天术遗言人,姓炅名二闲,五十余岁的年纪,瘦头窄脸,鹰钩鼻,颚下有着稀松的胡须,头发杂乱,不修边幅,看上去十分邋遢。 胡膑切入正题道:“孩儿自小是二师叔看着长大的,是不是?” 炅二闲笑道:“师叔自然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二岁那年,还在师叔的脖子上撒尿呢!” 胡膑点点头道:“侄儿自然知道师叔很疼侄儿,侄儿有此一问,是想知道七年前,铁扇门是不是遭过什么变故?”说罢,用眼光紧紧地盯着炅二闲。 炅二闲身子一颤,脸上的表情大异,连忙转首避开胡膑咄咄逼人的目光,过了良久方喃喃地道:“是,是有一次很大的变故。“ 胡膑冷冷地道:“是不是母亲突然死了,而父亲也像变了一个人?“ 炅二闲身子又是一颤:“你,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胡膑长舒了一口气道:“侄儿想知道真相,还望师叔明告!”说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炅二闲连忙搀起,异常激动地道:“你……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胡膑呜咽地道:“如此说,那是真的了?” 炅二闲喃喃地道:“你本不应该知道的,不应该知道的。”他连说了两个不应该,样子十分沮丧。 胡膑道:“为什么过去这么多年的事,你却不对我说,为什么?” 炅二闲摇了摇头道:“你还小,武功又差,不能与他们对抗。”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这样害怕他们,他们到底是谁?”胡膑几乎要大叫了。 炅二闲沮丧地摇着头:“不,不能告诉你,你年纪小,武功又差。”他还是重复着这句话,他像是想到了极其可怕的事,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武林中没有人能同他们对抗,三十多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够与他们对抗,三十后也只有一个能与之对抗……” 胡膑恨恨地道:“是不是杀手秋思?” 炅二闲身子一颤道:“秋思顾然可怕,并非无从对抗。” 胡膑一愕道:“莫非是剑幻教?” 炅二闲苦笑道:“单单一个剑幻教不足让人害怕,可怕的是……” “可怕的是剑幻教与秋思的合二为一。”一旁有人接话道。 “谁?!”炅二闲眼中精光大盛,冷声喝叱! “是我!”来人答应一声,从旁厅内闪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南天客杨凌。 炅二闲一见杨凌,眼中顿现异彩,“南天残月刀,寒宫一飘客。” 杨凌笑道:“贵人多忘事的炅二爷,与传说的大不相同。” 胡膑愕然地道:“师父,你们认识?” 杨凌道:“何止认识,还是三十年不见的老朋友了。” 炅二闲苦笑道:“杨兄取笑了,老朽乃是记性不好的一代愚人,何德何能与杨大侠称兄道弟。倒是膑儿能拜杨大侠为师,实乃铁扇门几十年修来的福份,老朽为膑儿得此明师这厢有礼了。”说罢,抱拳施礼。 杨凌连忙还礼道:“没想到铁扇门尚有炅兄这等高手,在下是万万不敢托大的。话又说回来了,老朽收膑儿为徒,也是为其诚心所致,不过,膑儿可是掌门人送给老朽的一个百年难见的好苗子。”想到收胡膑为徒,他的脸上每一部分都带着笑,实在开心之极。 炅二闲惊奇地道:“杨兄三十年前独来独往,从未听说开山立派,如何做了掌门人呢?” 杨凌摆摆手道:“炅兄不要误会,老朽从未做什么掌门人,只是自愿加入一个门派里,做一个小角色而已。” 显二闲更是惊奇:“何人有此本事竟将南天残月刀寒宫一飘客收入门下?” 杨凌道:“三十年前缥渺无名客,三十年后的杀不死的莫寒。” 炅二闲失声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凌叹了一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吾等是受莫寒掌门之托前来查证胡掌门生死之谜,还望炅掌门见告一二!” “炅掌门?”胡膑不解地道:“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凌看了炅二闲一眼道:“你眼前的这位师叔,不是别人,乃是三十多年前,武林中大有名气的六人堂的总掌门,我们这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罢,哈哈一阵大笑。 “六人堂?”胡膑一脸的茫然:“徒儿没听过?” “当然了,那时你还没出生呢,六人堂炅人旺,炅二爷,在三十年前那可是大大有名的哟,其名声绝不亚于七帮八大派,可是三十年前,不知何故,突然消声隐退,再也没有丝毫音信,没想到三十年后的今天,却让老朽在此相见,实是荣幸的很。”杨凌滔滔不绝地道。 炅二闲叹了口气:“三十年前,老朽曾与秋思的杀手一战,落得惨败而归,哪有脸面再谈日前往事?” 杨凌与胡膑一怔,杨凌问道:“炅兄,曾与秋思的杀手交过手?老朽何以从未听说过?不明之处,还望炅兄详告。” 炅二闲道:“既然膑儿拜了明师,杨兄又是莫寒门下之人,老朽也就没有什么隐瞒。”说罢对着胡膑道:“刚才师叔说的只有一人能同他们对抗,就是莫寒莫大侠。” 胡膑点头道:“小侄明白。”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二章 暗镖与护花使者 “当年,老朽身为六人堂的掌门,听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以杀人为业的秋思组织,于是准备发下武林贴,指名向秋思挑战,却不料武林贴还没发下,天下第一快剑莫轻敌便打倒了老朽。” 胡膑失声道:“难道莫轻敌是秋思的杀手?” 炅二闲道:“当时老朽也这样想,事实并非如此,他以剑著称,扬言要打败天下武林中的用剑高手,老朽也以剑术见长,他寻老朽实是比武论剑,老朽同他比剑,大战一千五百余招,后被他剑气所伤,临行前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胡膑连忙问道。 “他说,你勇于同秋思作对,这份勇气可佳,可是在下却没有那个胆量。他留下这句话就走了,后来江湖中再也没听过他的消息。” 胡膑道:“秋思的杀手有没有来找师叔呢?” “在同莫轻敌比剑后的第七天,秋思的幻影杀手余力佳找上门来。” 胡膑道:“可是,你已经受伤了。” 杨凌插话道:“假如炅兄受伤不重,七天的时间足够了。” 炅二闲苦笑道:“杨兄所言不差,老朽怎知秋思杀手何时会到?一直提心吊胆,所以所受的内伤非但没有见好,反而有所加巨。” 杨凌道:“这似乎有背常理。” 炅二闲道:“老朽也不知道底是因为什么,接到余力佳的挑战后,心力交瘁,不堪一击,被余力佳杀的大败,并废去了全部武功。” 胡膑失声惊呼:“师叔,你的武功被废了!” 炅二闲苦笑地道:“这就是师叔何以苟延残惴活下来的原因。” 杨凌摇了摇头道:“恐怕炅兄是为了顾全大局而求生存吧。” 胡膑奇道:“师父,何以顾全大局呢?” 杨凌道:“你师叔有一个六人堂,他身为总掌门,怎么不会为自己的兄弟着想呢?” 炅二闲叹口气道:“老朽的确如此所想,余力佳在走时,也说了一句话。” 杨凌一言接话道:“大概与莫轻敌所言,如出一辙吧。” 炅二闲惊愕地看了杨凌一眼道:“余力佳说你敢于向本门挑战,实乃勇气可佳,所以在下不想要你的命。老夫为了顾六人堂五位兄弟的命,所以无奈中求生存,就此解散了六人堂,准备暗中扶植一股力量,共抗秋思,然而事与愿为,就在同余力佳之战后的第八年,六人堂又遭劫难。“ 胡膑道:“六人堂既已解散,何谈又遭重创?“ 炅二闲道:“六人堂解散以后,六人堂的其余五位兄弟,分离于天南海北,大哥胡天术在此组建了铁扇门,三弟郜成龙在嘉州组建神龙堂,四弟金重生在四川组建金鹤门,五弟童见鹤在四川陵江组建鲨鱼帮,六弟翦木桩在襄州组建的黑虎堂,在八年努力共建中,颇有起色。这原本可以成为一只维护武林正义的力量,却不料八年之后的一天夜里,这六人堂的五大堂主突然失踪,正在老朽惊疑之时,余力佳与剑幻教的五堂主之一的任半梦和扁鲍,突然找到了我,说这五兄弟已被请了去。 这原本是一件极其机密的事,却不料还是被剑幻教查知,他们威胁老朽,此事如果宣扬出去,老朽五位兄弟的后人都将受害,老朽兄弟五人花费八年的心血组建起来的五大门派,将在一夜中从武林中消失,老朽为了五位兄弟的骨肉,和那刚刚开始的一点基业能够保留下来,无奈之际答应了他们条件。 那时胡兄已有了膑儿,三弟有了儿子传儿,四弟的儿子独日,五弟的侄子杰儿,六弟的义子存儿,大的刚满两岁,小的不足三月,在这种情况下老朽又怎能不从,更何况有个神医扁鲍在场,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那知道真像的大嫂,三弟妹,四弟妹全部死在一种奇异的毒药之下,让人丝毫不得查觉。” 讲到这里,胡膑早已泣不成声,炅二闲脸上更是一片惨然,“但是此事变没结来,二十多年后的今天,膑儿他们渐渐长大,眼看着希望在即,却不料突然来了一个蒙面女子,找到了青黄不接的六人堂,将仅剩的一点力量悉数领了去,说是同剑幻教对抗。” 说到这里,炅二闲长叹一声,“剑幻教正愁没有理由消灭他们,又怎容得他们活下去?” 胡膑道:“师叔为什么不拦偏住他们?” “拦住?”炅二闲苦笑道:“当年师叔阻止你夺铁扇掌门,而你却总想出人头地,师叔的话你不听,又怎能拦住那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青人?” 胡膑顿感羞愧之极,无言以对。 杨凌道:“事情总算真相大白,我们还是阻止他们为好。” 炅二闲摇头道:“晚了,一切都晚了,老朽刚刚接到衡山派掌门人公孙见仁的飞鸽传书,蒙面女子的十二掌门只剩下了那个叫朱小慧的掌门,莫寒力拼秋思杀手十二生肖,而身受重伤,颠倒乾坤的手指断去,美髯客华风也受伤,海魂无子裘兄被杀。” 话一出口,杨凌失声惊呼,胡膑脸色大变! 杨凌道:“既然如此,我们明日起程,接应掌门人,以防不测。” 第二天早上,杨凌与胡膑一早便匆匆赶路,南下衡山。 去衡山的路上就多了一老一少的两个逃难人。 刚出铁扇门,他们便听到了亡灵驾消失后的另一个消息,那就是江湖中闹得沸沸扬扬的护花使者一事。 胡膑道:“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欧珍儿又是什么角色,惹得这么多青年高手的仰拜?” 杨凌道:“此事也许并不简单。” 胡膑道:“师父,我们不妨顺路查一查!” 杨凌道:“掌门人身受重伤,我们还是赶往衡山为好。” 胡膑道:“师父,徒儿有事,不知当不当讲?” 杨凌微笑道:“傻小子,有什么事守着为师却不敢说的?” 胡膑道:“弟子是想说我们没有必要去衡山。” 杨凌一怔道:“为什么?” 胡膑道:“一路上徒儿一直在想,莫大侠及华叔叔,袭伯伯他们对付十二生肖后曾身受重伤,秋思并没有乘胜追击?这里面有问题。” 杨凌想了想道:“你说的有道理。” 胡膑接着道:“莫大侠身边一定有高手相伴,所以莫大侠才会相安无事。 杨凌点头道:“老夫只顾掌门人安危,并没想到此节,你小子越来越喜欢动脑子了,可见拯救武林有望。 胡膑红着脸道:“师父又取笑徒儿了。” 杨凌哈哈一笑道:“好吧,我们就地查一查这欧珍儿是何来头,说不定找个媳妇给你也未可知。” 师徒二人正在说笑,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冷笑:“你们在此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二人一惊,倏然转身。 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位六旬开外的老者,老者灰袍着身,身材欣长,豹头虎腰,双目炯炯有神,左手拿着一面白幡,幡上写着四个字“天机神算”,右手握着一个铜铃,赫然是一个算命先生。 二人一见算命先生,紧张的神情松了下来,听见杨凌笑道:“狄兄何时成了算命的先生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造化谷的狄行掌狄正良,狄正良笑道:“二位何时成了逃难之人?” 三人一阵大笑。 杨凌道:“狄兄,不知查证申无主此人动向,可有眉目?” 狄正良道:“老朽赶到明月山庄时,就看见镇海镖局押的一趟镖,进入了明月山庄,稍作停留,便向此地而来。” 胡膑道:“这有什么稀奇?” 狄正良道:“这本来没有什么稀奇,但押镖的人让人奇怪。” “押镖的是些什么人?”胡膑惊奇地道。 “没有别人!” 杨凌一怔道:“没有别人?” “除了三十六名趟子手外,只有夏侯永宁一人。”狄正良道。 胡膑道:“莫非问题出在这此趟子手身上?” “不错。这三十六名趟子手,皆为一等一的高手,不但如此,老朽还有一种感觉,暗中还有人护送着这趟镖。” 杨凌略一沉思道:“夏侯永宁这般托大,自然是有所把持,这样说来,这趟镖肯定大有名趟了。” 狄正良道:“这趟重镖却放入武林中刚刚崛起的护花使者的人丛中,夏侯永宁与那欧珍儿还是亲戚。” 胡膑道:“夏侯永宁保着镖却来找欧珍儿叙旧,这应该不会是巧合吧。” “如果是巧合,这似乎太巧合了,二位有所不知,就在月前,武林中有一帮少年高手突然失踪,下落不明。” 杨凌道:“如此说来,这里面也是大有文章了。” 胡膑道:“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分手查证一番为妙。” 二人点头认同。 狄正良道:“贤侄所言及是,在一起目标太大,分散行动也好一些。” 杨凌便将莫寒在衡山的遭难说与他听了,也把胡膑的分析一并说了。 狄正良沉吟道:“胡贤侄分析的有道理,我们没有必要再去衡山,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分头行事的好。” 三人明确了接头的暗语,分头行动。 然而令他们失望的是,护花使者却似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整整十多天,全都伴随欧珍儿左右,过得消遥自在,而夏侯永宁与狄正良也失了踪。 这样一来,杨凌与胡膑大失所望。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三章 又见沙无风 胡膑耐不住地说:“难道这帮人单纯地游玩不成,如果这样,我们岂不白费心思了?” 杨凌笑道:“不要着急,他们越是这样,说明将有事发生我们十多天都忍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几天。” 果不尽然,半月过后,护花使者拥着欧珍儿沿长江西下,启程前往岳阳。 胡膑苦笑道:“他们雅兴果真不浅,游完黄鹤楼,再奔岳阳楼,倒也好心情。” 杨凌道:“不要着急,我们以不变应万变,事情总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 二人跟着这群人,在呆了几日,由陆路折回鄱阳湖,护花使者的人越来越多,每想到竟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到处乱窜,胡膑就大为窝火。 终于欧珍儿接到了其父传说,要她回家招亲的事,队伍浩浩荡荡地往回走,二人只好跟着回到了问潮山庄。通过造化门留下的暗号,跟东濮行和谢牧接上了头,却见到狄正良比他们早几天来到了这里。 听说李云中跟纪妙去打听消息,胡膑本着助二人一臂之力的想法进了问潮山庄。恰好纪妙胜了李云中为难之际,这才挺身而出,替纪妙解了围。 …… 朱慧衡山一役所率十一门掌门全军覆没,方知自己的本事不及莫寒之万一,也就收敛了跟莫寒一较高下的雄心,变得乖巧了很多。 上官云云在华岚的细心解说下,也认同了其兄不是死于莫寒手下的事实。华岚等人有伤在身,准备回归造化谷。 二女执意要寻找莫寒下落,华岚拗她不过,只好由二女去了。 二女跟华岚分手,想到莫寒很可能会以骷髅教教主东方无怨为线索,调查奸污逍遥宫主之人的行踪,便结伴来到去骷髅教的路上。 二女路上急赶,忽听前方传来呼喝打斗之声。 朱慧顿时来了兴致,道:“云姊姊,我们去看看,说不定是莫大哥。” 一路上,朱慧逐渐找到了让上官云云听话的法子,只要说起关于莫寒的事,就是上火山上官云云也会闯上一闯,这次也不例外。 二人翻过一个山包,就见山下有五个人围着一男一女斗的正欢。这对男女朱慧竟然认识,道:“云姊姊,他们就是当年将小妹掳走的骷髅二善人郭命达、付金兰。” 上官云云道:“围攻他们的也是骷髅教的人。” 上官云云跟骷髅教的人曾在莫寒的住处交过手,对他们的穿着打扮记忆犹新。 朱慧道:“莫不是骷髅教起了内哄不成?” 上官云云道:“肯定有事发生,只要我们任意帮一方,总会问出点什么。”二人见骷髅二善人寡不敌众,呼喝一声扑了上去。 二人上场也不答话,挺剑就刺。 郭命达、付金兰得此强援,精神大震。二人让过一个使剑大汉的进招,郭金达在上官云云扑进来此人不及回防的刹那,手中流星骷髅击中此人头颅。付金兰见丈夫奏功,也是狂喝一声,流星骷髅击在一个使刀大汉的胸口,击得此人吐血身亡。 朱慧长箫点出,被一个用剑好手架开,就在他回剑攻击之时,朱慧的冰心剑刺入了他的胸口。 五人眨眼间去了三位,其他二人见势不好,撒腿就跑。郭命达岂能容他逃走,刻不容缓之际,流星骷髅击在此人后背,此人狂叫一声,冲出丈许,跌地不起。另一个轻功甚好,无奈上官云云抢到他的前头,后来赶上的付金兰流星骷髅击在此人脑后,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郭命达夫妇上前谢过救命之恩,朱慧道;“郭老儿,你还记得本姑娘吗?” 郭命达在朱慧身上打量了半天,眼光突地一亮,吃惊地道:“原来是朱姑娘,数月不见,你的功夫又进步了不少。” 付金兰讨好地道:“燕前辈的功夫自然比我们强得多了。” 朱慧冷冷地道:“师父从二位手中将我抢走,教我武功后,本姑娘到处想找你们的晦气,你们二位却没了踪影,本姑娘还以为你们死在骷髅教手下呢,想不到在这里见到。” 郭命达干笑道:“我们相当日,也是想使一身所学终有所托,才对姑娘冒犯,得罪之处还望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 上官云云道:“慧儿妹子找你们不着,想来你们已然隐居,为何好好的日子不过,又跑出来惹事生非?” 付金兰苦笑道:“前日在我们夫妇的隐身之地突然看到本教告急的响尾箭,我们夫妇以为本教有难,这才急匆匆地赶来。竟是龙如辉这个老匹夫想引我们夫妇出来的伎俩。待发觉上当,已被他们发现,若不是二位姑娘相救,我们夫妇必定凶多吉少。” 上官云云道:“龙如辉到底跟二位有何过节,这般苦苦相逼?” 夫妇二人对望一眼,郭命达叹气道:“此事当真难以启齿。” 二女更加好奇。 朱慧道:“难道二位有难言之隐?” 郭命达点头道:“只因此事关系教主声望,一时难以开口。” 上官云云奇道:“既然跟东方教主的声望有关,龙如辉为何跟二位前辈过不去?” 郭命达吞吞吐吐地道:“只因他们二人的关系很不一般。” 朱慧笑道:“一个教主一个副教主关系非同寻常,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郭命达解释不清,就问上官云云:“姑娘有个好朋友叫莫寒,江湖人称杀不死的莫寒是不是?” 上官云云警觉地道:“此事跟莫大哥有何关系?” “没有关系。但,上官姑娘跟莫少侠大概不会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吧?” 上官云云面上一红,朱慧笑道:“云姊姊是我未来的嫂子呢。” 上官云云嗔怒道:“死丫头,尽瞎说。” 话虽如此,心里却说不出的受用。 “那不就得了。”郭命达摊手道,“龙如辉跟教主就是这种关系。” 二女大吃一惊,失声道:“他……他们……可……可是男人呀?” 付金兰道:“是有点不可思议,相当年,东方教主的父亲就是因为他儿子跟岛上的一个男子乱搞,羞愧之下带其远离无悔岛才到中原来的。” 朱慧道:“龙如辉得知二位前辈得知内情,所以要除去二位前辈?” 郭命达点头道:“此事虽然不耻于人,也不见得要我们的命。” 朱慧奇道:“难道还另有隐情不成?” 付金兰道:“龙如辉实乃剑幻教的十六分舵的舵主。” 朱慧瞠目道:“剑幻教还有十六分舵?” 付金兰道:“正是。” 朱慧皱眉道:“付前辈得知此机密是何时之事?” 付金兰道;“大约三天前。” 上官云云恍然道:“倘若二位前辈早知此事,恐怕难活于世了。” 话音未落,场外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笑声:“小娃儿说的一点也不错。知道事情多的人,往往会短命。” 上官云云闻听此言,脸上惨然色变,语不成声地道:“沙……沙无风。” 来人阴森森地道;“小娃儿竟还记得老夫。”众人只只觉人影一闪,沙无风已到了近前。沙无风如同鬼魅的身影,连朱慧都吓了一跳。 沙无风原是被炸掉了一条腿,但此时现出二人面前,却像没事人似的。上官云云特意看了看他的腿,并不见有何异样,唯独踩过的地上,不是足印,而是个一个点而已。 上官云云不禁啧啧称奇:“这人竟被安了假肢,天下间谁能有此本事?” 沙无风冷目盯紧郭付二人,冷冷地道:“既知老夫,你们两个还不快快自裁?” 武林号称骷髅二善人的郭付二人,听到沙无风的名字,吓的脸色苍白,全身发抖。二人对望一眼,突地一声狂叫,齐齐向沙无风扑来。 二老甫动,上官云云、朱慧随之而动,两柄剑携着两道寒光直刺沙无风。沙无风神色木然,不为所动。 二人的流星骷髅眼见就要击到沙无风的身上,二人不禁面露喜色。 沙无风倏然迈步,二善人的流星骷髅从沙无风的肋下一闪而过,二善人再想回手已然不及。沙无风的手仅仅是抬了抬,朱慧、上官云云二人就见一道快逾闪电的光稍纵即逝。 噗噗两声,二善人双双倒地,抽搐几下,一动也不动了。 沙无风的手似乎又抬了抬,朱慧二人就觉寒光扑面,大惊之下,向后疾退。沙无风也不追赶,依然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盯着二人。 二人就觉针芒在背,想跑不是,想进攻也不是,一时手足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沙无风盯着二人半晌功夫,道;“你们俩,一个是莫寒那小子的小情人,一个是她妹妹,对老夫大大有用,所以我不杀你们。” 朱慧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不甘示弱地道:“你若欺负我们,莫大哥一定不会放过你。” 沙无风道:“小娃儿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你认为老夫真的怕了莫寒那小子?” 朱慧不屑地道:“你有本事去找莫大哥,跟我们女流之辈一般见识,你羞也不羞?” 沙无风笑道:“你的莫大哥在蝴蝶谷听曲,倘若他能从蝴蝶谷活着回来,老夫就真的服了他。”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四章 一辈子记住你 莫寒有了下落,上官云云心头重石落地,道:“莫大哥就是喜欢听曲,你又能怎样?” 沙无风笑意更浓,道:“此曲由天苍飞蝶肖永香来奏,莫寒是否还觉得好听呢?” 上官云云心中一紧,冷笑道:“大欲琴也伤不了莫大哥。” 沙无风笑意盈然,道:“假如加上个伤心君子张守俊,这首曲子是不是更好听呢?” 上官云云脸色一变,道:“极乐笛也奈何不了莫大哥。” 沙无风喜上眉稍,道:“冰心玉女燕子心再去一趟蝴蝶谷,也吹上一吹,曲子绝对好听极了。” 朱慧怒道:“我师父不会去蝴蝶谷。” 沙无风道:“你为什么不问问你师父,她会不会去呢?” “大欲琴,极乐笛,多情箫?!”朱慧突地一声大叫,一下子蹦起老高。 上官云云吓了一跳,叱道:“死丫头,你疯了?” 朱慧惊恐万状地道:“他……他们要……要用天苍神音……杀……杀莫大哥!” 上官云云只觉脑子“嗡”地一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周少云从地上爬起来,背上热辣辣的疼痛,不用说伤的不轻。周少云很清楚刺出的那一剑不足以杀了莫寒。 莫寒还活着。 每想到这个答案,她就有些心痛。 想到精心策划的计划就此落空,就有些懊悔。 为什么不让上官云飞杀了莫寒? 周少云想不通她明明恨不得杀了莫寒,为何偏偏救了他,救了他难道是想亲手杀了他?周少云想不出她这样做的理由。 如果是为了莫寒给她的那一巴掌,她原本可以轻松地忘了他。她却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忘不了那一巴掌,忘不了莫寒,忘不了杀了他。 我真的没有杀他的机会吗? 周少云躲在一家小店,一边养伤一边想这个问题。 这天,周少云沿着一条小河漫无边际地向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就见河边一间草舍映入眼帘。 草舍前面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老太太脸上皱纹密布,牙齿也几乎掉光了。然而老太太很开心,脸上的皱纹像是一起在笑。 周少云的到来,老太太很热情。周少云无处可去,就跟老太太闲聊起来。一老一少谈得很开心。女孩子总是留不住话,周少云就把心里话说给老太太听了。 “老婆婆,小女子有件事想问您,您听了可别害怕。” 老太太笑道:“老婆子活了近八十,还有什么好怕的。” 周少云道:“小女子对一个人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了他。然而别人要杀他的时候,我却偏偏救了他。您说这是为什么?” “你想杀之人肯定是个男人。” “是的。” “他绝对不是一个老头子。” “不错。” “他一定有些与众不同。” “是的。” 老太太笑道:“其实道理很简单,你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只是你自己还不知道而己。” 周少云一怔,道:“这……这怎么有可能?” “当一个女人恨一个男人,如果恨不得想杀了他,大多是因为得不到他而想杀了他。” 周少云喃喃地道:“小女子有一次几乎得手。” “如果你不幸得手,就会觉得一切都变得没有趣味,甚至都不想活了。” 周少云失笑道:“这怎么可能?” 老太太道:“其实爱上一个你最恨的人,并不见得一定要杀了他。应该让他一辈子都记住你,一辈子忘不了你,甚至一辈子感激你。” 周少云道:“如果这样只有去救他。” 老太太摇了摇头,道:“这样的话,他只会感激你一时,却不会感激你一辈子。” 周少云忍不住好奇道:“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老太太道:“老身没有好办法。但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也许会对你有所启发。这个故事虽说已过了近二十年,老身却总是忘不了。” 周少云顿时来了兴趣,道:“怎样的故事?” “身为一个女人想也想不出的主意,却有一个女人想到了。”老太太的双目突现精光,“那一年,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喜欢上了一个很出色的男人,很不幸她喜欢的这个男人偏偏喜欢了另一个女人。无论那个女人对这个男人如何的体贴入微,这个男人却不钟情于她。这个女人原本可以放弃,可是她并不就此认输。终于让她想出来一个办法,当她把她的想法说给她的奶妈听的时候,她奶妈惊的目瞪口呆。” “只因她的奶妈一直年看着她长大,对她百衣百顺,不忍看她为情所困而日渐消瘦,也就答应了她。因为她的奶妈会一种邪门的武功,凡是中了她的掌力,就必须男女交合才能脱身,否则就会欲望难耐,全身血管暴裂而死。那女子先让她的奶妈在武林中大造声势,搞的武林天下大乱。那男子武林中颇有声名,就联络了一群武林人声讨她奶妈。” “有一天,她奶妈设计将那男子跟她困在一人山洞里。那女子为了救那男子舍身中了她奶妈一掌,那男子不忍心就救了她,就在她们男女交合之际,那男子喜欢的女子跑来看到了这一幕,男子喜欢的女子伤心的跑开了。” 周少云忙道;“后来呢?” 老太太道;“她计划成功,原本可以得到那男子。她却不辞而别,让那男子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再后来,那男子喜欢的那个女子竟然原谅了他,两个人还结了婚。” 周少云皱眉道:“她最终还是失败了。” 老太太道:“你看到的只是表相,事实上那男子一辈子都记住了她。有一天,她突然出现在那男子的面前,叱责那男子无情无意。那男子无话可说,只是一个劲地请求她原谅他。她一气之下就将那男子的脚筋挑断,让那男子一辈子陪她。她这样待他,他也无怨无悔,你能说她失败了吗?” 周少云点点头,道;“她成功了。” 老太太道:“恨一个人恨到想杀了他,远不如让他记住你一辈子,这样的结果岂不是更好?” 周少云面现红晕,心羡不已地道:“这样的结局的确很好,怎样才能有这样的机会呢?” 老太太笑道;“机会是自己找来的,有时也得靠自己创造。假如你需要创造机会的东西,老身可以告诉你一个地方,你可以去找。” 周少云迫不及待地道;“在哪里?” “冷心庵。” 目送周少云远去,老太太摇了摇头,叹气道:“像灵儿这样的女娃儿还真不少哩。” …… 上官云云被朱慧唤醒,禁不住放声大哭。朱慧劝不住,也陪着上官云云哭了起来。沙无风幸灾乐祸地看着二人又哭又闹。待二人哭够了,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辆马车。 沙无风冷冷地道:“上车。” 二女空有一身武功,在沙无风面前却无用武之地。 朱慧武功不济,嘴上却不示弱:“我们凭什么听你的。”话虽这么说,在沙无风冷酷无情的目光注视之下还是乖乖地上了车。 沙无风做了二人的马夫,扬鞭策马向南急驶。朱慧上官云云如何心甘情愿地就擒?一路上吵吵嚷嚷,大呼小叫。 二人由沙无风亲自押送,不但没有给二人点穴,反而任由二人胡闹。二女无论如何吵闹,沙无风充耳不闻。二女吵闹久了,也就颇觉无趣。 路上也看到了不少武林中人,却不敢要人相救。沙无风武功非常人所及,即使有人想出手,恐怕也是有来无回。 马车所到之处,总有人送上好吃好喝。看这些人的打伴,无一不是武林中雄霸一方,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人都屈服于沙无风的淫威之下,二人更是无计可施,也只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偶尔骂上两句消消气而已。 这一天,二人吃饱喝足。 朱慧一边剔牙,一边叫骂:“臭沙子,死老头,我莫大哥不会放过你的。” 恰在此时,一辆马车迎面而过。两辆马车错开不久,后面的马车又追了上来,马车停在路中,将沙无风的马车拦了下来。 二女发觉有异,探首向外张望,就见车厢里跳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朝二女招手道:“二位姊姊,谁是你莫大哥?” 二女还当来了救星,见跳出个小孩,不禁大失所望。 朱慧气极之下,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大侠大英雄快快救命,我们被强盗捉住了。” 上官云云笑道;“死丫头,你胡闹什么。” 倘若别人见二人这个样子,哪里看得出二人是受制于人? 这小孩却信以为真,大眼睛四下里搜寻,道;“强盗在那里?” 朱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大英雄,你挡着我们的路了。” 小孩嘻嘻一笑道;“在下英雄救美来了。” 朱慧瞪眼道;“就凭你?” 小孩胸脯一挺,道;“是呀。” 朱慧啧啧两声,摇摇头道:“怎么看也不像。” 小孩挠头道;“难道不像吗?我觉得像极了。你这小丫头刚才叫谁是莫大哥?” 朱慧瞪眼道:“你才是小丫头。” 上官云云唯恐二人斗嘴斗不停,忙道;“这位公子你还是快快走吧。”上官云云担心眼前这个小孩有生命危险,这才劝他快走。 朱慧不依不饶,叫道;“我的莫寒莫大哥才叫大英雄,你……” 话音未落,就听小孩“啊”地一声,蹦起老高,喜出望外地叫道;“莫寒是你大哥?你到底是谁?” 朱慧道:“我就是相当日堂堂……唉……算了……”她本想说是堂堂十二门掌门,但十二门掌门衡山一役全军覆灭,说不定会被眼前小孩抓住话柄,这才止住话头。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五章 如梦令 上官云云道;“在下上官云云,这位是莫寒的妹妹朱慧。” 朱慧一把将上官云云抱住,笑道;“这是我嫂子。” 上官云云甩开她的手臂,嗔怒道;“死丫头,你胡说些什么?” 小孩挠头道;“莫寒又有了老婆?他为何处处比我快许多?”说着,指着朱慧道,“你这丫头就给我做个老婆吧。” 朱慧脸上登时羞红一片,叱道:“臭小子,胡说八道。” 小孩笑道;“听姊姊说女孩子脸红就是愿意了一半,如果不承认就是同意了另一半。这么说,你是百分之百同意了?” 朱慧怒道;“你姊姊胡说。” 小孩转首道;“尉迟伯伯,是不是呀?” 再看沙无风,正跟小孩的马夫四目相对,二人一言不发,大有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势。三人嘻嘻闹闹,浑然忘记身处险境。眼见沙无风如临大敌的样子,上官云云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小孩的马夫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小孩一个箭步跳到沙无风面前,道;“你是谁?” 马夫道:“少爷,他就是沙无风。” 小孩上下打量了沙无风一眼,道;“怎么也看不出你竟然是秋思的杀手杀无风。还好,听说你也用刀,今天在下就向你讨教几招,顺便把你的耳朵留下来,也好见了莫寒有个交待。” 朱慧忍不住好奇:“你要交待什么?” 小孩道;“秋思的杀手都快给莫寒杀光了,没剩下几个有用的。这姓沙的八成是莫寒留给我的,在下当然要把他的耳朵留下来,好向莫大哥交待。” 听其一席话,沙无风已成了任其宰割的玩物一般。 沙无风冷笑道;“南宫世家什么时候冒出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小孩笑道;“时间不短,也不过十三年前的事了,不过不是冒出来的,是俺娘生出来的。”二女忍俊不禁,笑声一片,连日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沙无风道:“果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东西。” 小孩怒道;“老子最讨厌别人这样骂我,你八成是想找死了。大家都说沙无风厉害,你怎么还不练练给我看看?” 沙无风不为所动,道:“老夫不跟小儿计较。” 小孩道:“看你一大把年纪,脚也行动不便,老子就先出手了。”说罢,二女只觉眼前人影一闪,仅仅一闪,小孩就到了沙无风的面前。 二女刚刚惊异于小孩快如闪电的身法,似有寒光一闪,小孩回到了原地。二女何曾想到小孩竟有在沙无风面前来去自如的本事?不禁看的目瞪口呆。 小孩又将沙无风上下打量了一眼,道:“果然厉害,来来来,再试一次。” 沙无风虽然坐在车上没动,面部表情却跟朱慧二女一般无二。就在他吃惊之际,小孩的身影携着一道寒光扑了上来。这一扑比先前一次来势更急,更为凌厉。 二女哪里看得清小孩身形?只觉眼前影子闪来晃去。寒光不盛,时有时无。时而影子交织,时而寒光相激,一时分不清哪是人影哪是光影。 二女目不暇接地看着光影交织,浑然忘记了喝彩。 就在此时,忽听小孩一声大叫;“抱元归一!” 沙无风跟小孩倏然分开,眼前的影子消失无形。 沙无风的脸上泛起一抹难以置信的恐惧,胸口汩汩冒着鲜血,嘶声叫道;“归一匕……你……”话没说完,一头载倒在车座上,动也不动了。 小孩翻身跃下,双掌合什坐在地上,马夫惊叫一声扑了上来。朱慧、上官云云发觉不妙随即冲上前来,小孩的胸前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外泄,伤势不轻。 …… 莫寒跟纪妙分手,一路急赶,不一日就到了蝴蝶谷地。此番入谷,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蝴蝶谷口。谷口有众多女子,衣着华丽,腰悬佩剑,个个神情严肃,如临大敌。莫寒刚一露面,就被守谷女子拦住, 一个彩衣女子叱道:“何人胆敢擅闯蝴蝶谷?” 莫寒抱拳道:“在下莫寒,有事求见肖谷主。” 彩衣女子闻言,脸色大变,惊退三步,失声道:“你就是那个杀不死的莫寒?” “正是在下。” “请随我来。”彩衣少女引领莫寒进入谷中。 肖百合在精舍小屋前呆坐,周围有数名彩衣少女,个个也是表情严肃。肖百合见莫寒露面,面上一喜,随即黯淡下来。 莫寒近前道:“肖姑娘,是不是发生了变故?” 肖百合没有直接回话,道:“你是不是来找婆婆?” 莫寒点头道:“在下有事求见肖谷主。” “请随我来。”二人一前一后向后谷便走。引领莫寒前来的彩衣女子向众女子招招手,一起退了出去。 莫寒道:“在下上次来到贵谷,为何没见过这些人?” 肖百合道:“我也不认识她们。” 莫寒奇道:“她们不是谷中人?” 肖百合道:“在我记事时,谷里就只有我跟婆婆,哪里还有其他人?” 莫寒道:“她们又是从何而来?” 肖百合摇头道;“我不知道。” 莫寒忙道:“肖谷主可知此事?” “是婆婆接她们来的。” 莫寒越听越奇,事情太过蹊跷,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劝。二人走过一段曲折小路,就深入了丛山密林之中,再向前走,两边悬崖耸入云霄,险峻异常。 肖百合在最近的一处断崖前止住脚步,手指丛林深处,道:“此乃本谷禁地,婆婆就在前面的断肠崖下等你。”说着,提气扬声叫道:“婆婆,莫少侠到了。” 山谷传音经久不绝。 过了不久,肖永香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莫不侠远道而来,老身有失远迎,就请莫少侠高抬贵步,自行前来吧。” 莫寒扬声道:“肖谷主无需客气。” 又听肖永香道:“百合,婆婆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肖百合道:“记住了。” “好,你这就去吧。”肖百合看了莫寒一眼,折身而回。 莫寒满怀狐疑,穿过丛林,一座设计精巧的凉亭映于眼帘。亭中石凳、石桌一应俱全。肖永香亭中端坐,一张焦尾琴置于身前。 肖永香指了指桌前石凳,道:“莫少侠,请。” 莫寒唱个诺,依言坐定。 肖永香道:“不知莫少侠再度折返所为何事?” 莫寒就将来此的用意说给肖永香听了。 肖永香奇道:“莫大侠为何千里迢迢寻找此人?”莫寒也不隐瞒,就将数十年前逍遥宫的一段公案说给肖永香听了。 肖永香闻言脸色惨变,失声道:“莫少侠是说家夫死于燕机灵之手?” 莫寒道:“在下是听余力佳亲口所说,应该错不了。” 肖永香神情萎顿,喃喃而语,道:“原来如此。” 莫寒道:“谷主所问,在下知无不言。谷主倘若知道东方教主的下落还望直言相告。” 肖永香道:“实不相瞒,老身跟东方无怨素不相识。说那东方无怨前来蝴蝶谷纯属无稽之谈。” 莫寒隐隐觉得不妙,皱眉道:“请问谷主,谷外的守谷女子又是从何而来?” 肖永香道:“老身也不知她们来自何处。” 莫寒瞪目结舌道:“这……这又从何说起?” 肖永香道:“公子可曾听说如梦令。” 莫寒茫然摇头。 “如梦令隶属天下第一神秘之地不归谷,武林中人倘若有幸得到此令,不归谷就会答应你完成一个心愿。无论这个心愿有多难,不归谷都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莫寒心中不以为然,暗道:“难道有人得了此令想去做皇帝,不归谷也能答应?就是答应了,就一定做到?真是滑稽。” 肖永香道;“所以说,得到如梦令就成了天下人的梦想,然而家师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得到了此令。” 莫寒忍不住好奇:“不知海魂老前辈得到此令完成了什么心愿?” 肖永香摇了摇头道:“家师不但没有完成任何心愿,反而将其移交他人。” 莫寒道;“这倒奇了。” 肖永香悠悠地道;“其实并无惊奇之处,家师毕竟也是性情中人。” 莫寒道:“如此说来,海魂老前辈把如梦令是不是送给了一个女子?” 肖永香点点头:“世间情事本就难以预料。更奇的是家师临死之时,将我们师兄妹三人叫到跟前,说假如有一天,有人持令到我们面前,就叫我们师兄妹替持令人做一件事。” 莫寒皱眉道:“海魂老前辈用情之深,在下也十分钦佩。既然是老一辈的事,该有老一辈的人解决,为何又落到下辈人的头上?”莫寒是想说海魂私心太重,只是顾及肖永的脸面没有直说罢了。 肖永香叹了口气,道;“家师有生之年对没有帮肋那人完成一件未了之事一直耿耿于怀,这才交托我们来完成。” 莫寒道:“依在下看来,即使海魂老前辈做了问心有愧之事,那持令女子想必原谅了他,是以迟迟没有找海魂老前辈的麻烦。至于那如梦令,恐怕早已抛至脑后。他们这间的恩怨,事过境迁,业已烟消云散。” 肖永香道;“公子言之有理。不过,日前蝴蝶谷突然来了一个蓝衫青年……” 莫寒心中一紧,忙道:“是不是一个跟在下一般高大,比在下年长几岁,手持笛子的蓝衫青年。” 肖永香道:“那人跟公子所说之人倒有几份相像,手里却是没有笛子。”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六章 孽情 莫寒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暗中自嘲道:“身穿蓝衫的青年天下多的是,为何就一定是那人?”莫寒所想之人即是秋思杀手乜航,便道:“蓝衫青年来蝴蝶谷又是所为何事?” 肖永香道:“老身说出此事之前,烦劳少年答应老身一件事。” 莫寒见她神色凝重,猜测事不简单,道:“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必定全力以赴。” 肖永香展颜一笑道:“有公子这句话,老身就放心了。” 莫寒道:“难道前辈还有放心不下之事?” 肖永香苦苦一笑道:“老身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百合这孩子。这孩子跟莫少侠年纪相仿,且不管你们谁大谁少,老身希望莫少侠能认她做个妹子如何?” 莫寒笑道:“在下还当什么大不了事的事,如此说来,在下高攀了。” 肖永紧咬双唇,似是在下一个决定,默然半晌,就听肖永香道:“公子先前入谷曾问起此女的身世……” 莫寒眉毛一挑,细耳聆听。 肖永香银牙一咬,忽道:“百合其实是我的孩子。”莫寒这一惊当真非常小可,一时之际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肖永香初为人母,对自己的孩子呵护有加。眼看孩子一天天长大,更是欢喜的不得了。孩子尚不足周岁,肖永香就开始张罗给孩子摆周岁酒。肖永香初出江湖认识的人也不多,孩子满岁酒宴请的多是自己的师兄师姊。 就在孩子满周岁的前三天,丈夫高不通外出未回,家里突然来了一群蒙面歹徒,抢了她的孩子。肖永香空有一身武功,但蒙面歹徒以孩子性命的要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掳走。高不通回谷后,不见了亲生骨肉,更是心急如焚,多方查找依然下落不明,担心孩子生死的高不通一夜之间老了许多。 一晃数年,孩子还是音信皆无,肖永香也渐渐失去了希望。为了能在有生之年跟子女享受天伦之乐,肖永香多次要求高不通再生个孩子。 高不通一心放在失踪的爱子身子,对妻子的要求也只是唯唯喏喏。高不通终日忙于找寻亲骨肉,完全忽略了对初经男女房事妻子的爱抚。 妻子日渐消瘦,高不通还以为妻子担心孩子而焦虑至此。这一来,高不通更是心急如焚,就将妻子安置在蝴蝶谷,自己一个人外出寻找,却不了,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肖永香感到事态不妙,就派人多方打听,还是没有结果。肖永香丈夫在世,肖永香也是独守空房。高不通一去无踪,肖永香更是寂寞难奈。身边虽有近百名丫环奴婢服侍,但到夜里,少妇独守空房难免想入非非。四十刚过,更觉独身之苦,想起与子相伴的美好时光,只能以泪洗面。 一晃就是又是数年,有一天,一个来深山采药的青年郎中不幸摔伤,被谷女救起。数十年没见过男子的肖永香与那男子打个照面,魂儿就似被那男子勾去了一般。于是亲自煮药熬汤,喂他吃了。 一来一往,二人也就渐渐熟识。那男子虽是百般推却,又如何消受的起肖永香的大欲琴?二人就有了不可见人的苟合之情。 那男子伤好就想出谷,任肖永香用尽心思,那男子还是执意离开。肖永香碍于谷内众人的目光,这才放他老了。那男子一走,肖永香埋藏十多年的春潮一发不可收拾,使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爆燥。 不曾想,二个月之后的她竟然有了妊娠反应,这一惊非常小可。为了掩藏事实,她对手下的虐待更是变本加厉。有些人吃不消就偷偷逃走了。谷中原有的近百十号人到最后不足二十多人,而她的身体的变化也越来越明显。肖永香担心事情败露,一天夜里,竟自奏起大欲琴将二十人悉数毙于音下。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肖永香顺利产下一女,取名百合。眼看肖百合一天天长大,肖永香唯恐肖百合问起她的身世,二人年纪又相差悬殊,只得以婆婆相称。 就这样,一晃过了十多年。 肖永香一口气讲完,心头重石落地,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莫寒听了,只觉得背上冷汗直冒,一阵风吹来,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虽说心中的诸多疑团有了答案,却总也想不起肖百合在什么地方见过。 莫寒苦笑道:“百合妹子的亲生父亲是不是尚在人世?” 肖永香摇摇头道:“老身寻他数年未果,是否尚在人世不得而知。” 莫寒道:“那蓝衫人持令至此,到底是求肖谷主做何事?” “此人命我在今日未时,见到莫少侠时奉曲一首。” 莫寒“噌”地一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大惊失色道;“前辈莫……莫不是想杀我?” 肖永香苦笑道:“莫少侠神功盖世,老身又如何杀得了你?” 莫寒慌忙摆手道:“大欲琴在下是领教过的,万万不想再听了。”大欲琴在肖百合手下奏来,已令莫寒心猿意马,几度难以自恃,若在内功更强的肖永香手下奏出,他又如何消受的了?想到这里,便道:“在下这就告辞。”说罢,起身就走。 忽听肖永合道;“莫少侠还是不必费心了。此乃蝴蝶谷禁地,四下机关重重,你是走不出去的。” 莫寒闻之色变,道:“前辈……你……” 肖永香苦笑道:“老身罪孽身重,少侠若想活着离开此地,只有杀了老身。”说罢,引颈就戮。肖永香之所以将隐私全盘托出,已存必死之心。 就在莫寒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忽听身后有人叫道;“小师妹多年不见,一向可好?”叫声未停,衣袂破风之声耳边骤起,一个白袍老人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莫寒见来人身手不凡,心中暗惊。 来人六旬开外的年纪,腰中金笛,光芒闪耀,长髯垂胸,双目炯炯,气宇轩昂。莫寒见了却不认识,听他称呼肖永香为师妹,心中一动,暗道:“此人莫不是江湖人称伤心君子的张守俊?” 肖永香面现喜色,动容道:“二师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张守俊道:“家师临终所托,师妹可曾记得?” 肖永香闻言色变,道:“二师兄也收到了如梦令?” 张守俊一怔道:“师妹难不成也接到此令?” 肖永香黯然点头。 莫寒闻言,心中震惊尤甚。显而易见,这一切并不是巧合,而是冲着他来的。 张守俊早已注意到了莫寒,奇道:“这位公子气宇不凡,不知如何称呼。” 莫寒忙道:“在下莫寒,这位前辈莫非就是武林中人称伤心君子的张大侠?” “正是老朽。”张守俊面现喜色,道,“莫少侠侠名远播,老朽推崇之至,想不到竟在此地得以一见,当真三生有幸。” 莫寒唯唯喏喏,心里却是叫苦不迭。 就在莫寒思忖脱身之计时,耳边一声长啸,啸声响彻云霄,如雷贯顶,一听就知来人内力不同一般。啸声由远及近,一个黑衫妇人倏忽间已立亭外。张守俊,肖永香几乎同时欢叫。一个叫“四师妹”,一个叫“四师姊”。来人不用说就是冰心血剑燕子心。 “二师兄也在这里?”张守俊的在场让燕子心颇感意外。 张守俊奇道:“四师妹怎么也来了?” 燕子道:“师妹收到如梦令,命师妹在蝴蝶谷禁地,未时吹箫一曲。” 三人面面相觑,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莫寒身上。 莫寒的表情此时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燕子心得知眼前少年就是令秋思杀手闻风丧胆的莫寒,不禁大吃一惊,惨然道;“难道我们兄妹学成无悔岛的天苍神音以此助纣为虐不成?” 张守俊叹气道:“天苍神音一经合奏,天怒人怨,蝴蝶之行难道是我们兄妹三人的葬身之所不成?” 众人感叹之际,谷外传来震耳欲聋的一声怒啸,啸声山谷回音,声势骇人,竟不亚于少林寺的狮子吼。 怒啸声中,有人高声叫道;“未时已到,三位兄台为何迟迟没有行动?是想把海魂前辈的遗托抛于脑后不成?” 三人闻言,身子一震。 莫寒气恼之极,怒道:“来者何人?” 来人一声狂笑,道:“姓莫的小子,数日不见竟将老夫忘记了?” 莫寒听其声音极其熟悉,眼光一亮道:“莫不是三生有幸姓屠的鼠辈?” “哈哈哈。老夫剑幻神教不笑堂堂主屠一笑,是负责用天苍神音杀你的监斩官。” 莫寒心中一动,道:“既是屠前辈,在下即死之前有一事相询,不知前辈能不能直言相告?” “念在你就要死的份上,老夫答应你。” 莫寒大声道:“剑邪汪天河汪前辈是不是阁下所杀?” “不是。”屠一笑断然否认。 莫寒冷笑道:“何以虎威镖局总镖头周燕羽一口咬定是尔所为?” 屠一笑怒道;“周燕羽是什么东西,竟敢诬陷本座?待你死了本座自当找这个老匹夫算。”接着又叫道,“三位为何迟迟不动手?难道真想违抗师命?” 屠一笑步步紧逼,三人仰天长叹。 肖永香道:“莫少侠有此一劫也许是天意施然。倘若莫少侠侥幸活命,不妨前往对面崖底,然后上崖三十丈,崖中洞穴藏有蝴蝶谷高家之遗物,算是弥补吾辈之过失。” 莫寒避无可避,退不能退,硬着头皮道:“还望肖前辈琴下留情。”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七章 神音合奏 张守俊道:“莫少侠吉人天相,必能逃过此劫,是以老夫也有一言相托,万望少侠不计前嫌,以武林道义为先,替老朽了却一件心愿。”说罢,深施一礼。莫寒伸手欲拦,张守俊礼毕。 莫寒苦笑道:“在下能否活着走出此地尚未可知,张大侠若有话讲,就请直说。” “莫少侠倘若活着走出此地,烦劳少侠代为鬼门派清除门户。” 莫寒一怔道;“什……么……” 张守俊表情严肃地道:“老朽烦劳少侠除去五师弟申无主。” 莫寒大吃一惊道:“此乃贵门之事,于……于我何干?” 张守俊叹气道:“老夫不能苟活,原应三师弟姜永合来办。此番托负少侠,的确违背常理。但少侠乃三师弟姜永合外孙,处理此事虽然牵强也在情理之中。” 莫寒有苦难言,无奈地道:“却不知那姓申的做错何事,竟让前辈如此动心。” 张守俊道:“家师百年前巴山大会得百女图一幅,并将此图送给了意中人。申师弟自幼得先师宠爱,家师无意之中就将百女图载有武功秘笺一事说给他听了。申师弟见师父竟将如此高深的武学拱手送人,气恼不过,偷偷跑到那女子家中,意欲将百女图占为己有。只因先师意中人对那图喜爱有加,申师弟一直没有得崇。 申师弟一来一往,跟那女子的女儿渐渐熟络,那女子过世后百女图传给其女。申师弟就想从其女手中得到此图,因是母亲遗物其女一直不松口。申师弟无奈之下就将百女图隐藏绝世武学的事说给其女听了。其女原就是习武之人,得到此图更是如获至宝。申师弟见得不到此图,恼怒之下将百女图中两个图像偷偷毁了去。 其女练功走入魔失去了全身武功,就来找先师理论。家师垂暮之年,闻此噩耗一病不起,临终之际这才将此事托于老朽清理门户。无奈申师弟武林中威望甚高,身边皆有高手在侧,老朽迟迟不能得手。今日身处绝境,这才将本门隐密托负公子。” 闻其一言,莫寒心中的诸多疑团豁然开朗。 燕子心恍然道:“家师临终之时命我们师兄妹替持令人做一件事,想必其女就是持令人了。” 张守俊摇头道:“家师辞世后,其女再也没有找过家师。一晃数十年,事过境迁,物事人非,那女子是否还在人世不得而知。多半是其女将先师答应的事说给后人听了,其后人动用此令招我们师兄妹对付莫少侠。” 燕子心怒道:“此人用心险恶着实让人气恼。” 谷外屠一笑见谷内一直没有动静,一会出言讥讽,一会口吐秽语,骂的越来越难听。 肖永香无奈之下道:“少侠得罪了。” “铮”地一声响,大欲琴起。声音清脆悦耳,似饮千年甘露,直冲肺腑,说不出的舒服受用。莫寒逆天罡气护身,觉得琴音美妙动听,张守俊二人则是消受不起。极乐笛口中响起,多情箫紧随其后,三音合奏。 轰隆一声巨响,天空炸出一道裂缝,无数仙女,飘然而落,竟直渗入莫寒的脑海之中,大脑登时一片空白! 美女飘来的丝丝幽香,沁人心脾,直令人心潮起伏,联想翩翩。多姿多彩的童年,宛转动听的鸟鸣,水中游弋的小鱼,就像精美的图画,一幅幅映于眼帘。 大欲琴高音大合,多情箫轻柔低吟,相辅相成,美妙绝伦。极乐笛合其中,恰到好处地弥补了高音不足,低音不就。 苍穹中三音合而为一,似有天女踏上一抹轻烟飞天,又有神仙踩着一朵白云下凡。莫寒像是在天空漫步,伸手来抓飞天的仙女,却又捉不住摸不着。 天女越飞越高,飞到高处,空中起舞,莫寒身不由己,手舞足蹈。逆天罡气无形中发挥了威力,纵横交错的林木,堆积成阵的碎石,在莫寒的掌力下呼啸飞去。 这一舞,藏入脑海的仙女一下子飞了出来,空白的头脑倏然现出一道清明。天空中又是一声巨响,眼见仙女又要扑入脑中,莫寒突地记对付肖百合的一幕,千钧一发之际,毫不迟疑,仰天长啸! 啸声骤起,宛如大海发怒一般,波涛汹涌澎湃,海浪呼啸奔腾。竟以翻天覆地之势向外倾泄。可怜谷中飞蝶,哪里经得住这种阵式?皆被啸声所击,空中飘然落地,谷内恰似从天而降的块快彩绸,不一时,铺满一地。 经此一啸,莫寒精神大震,先前的幻觉一扫而空。 天苍神音突地一变,似鬼哭似狼嚎,哭得惊天动地。似神笑似仙吟,笑得仙神折腰。时如魔神共欢,时如人仙狂歌。 哭中含笑,笑里含悲,好恶的音调,好狂的啸音! 凉亭轰隆炸裂,树木咔嚓两截,声音交织,一发不可收。 莫寒全身血夜澎湃,剑眉舒张,怒啸不止! 天苍神音合奏已具威力,再加莫寒的惊天长啸,蝴蝶谷终于迎天了百年难遇的灾难! 山崩地裂,飞沙走山,铺天盖地,声势十分惊人! 守在谷口的众女子,哭爹喊娘地乱成一团。半山腰巨石轰隆隆滚动,恰似天空雷鸣,碎石断木从天而降,像是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也不知响了多少个时候,待轰鸣渐歇,万物俱簌,偶有几块山石掉入涧中,更显谷中死寂。 莫寒长啸声歇,全身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四下观看,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周边碎石断木,残草死蝶无以言状。风沙灰尘激起眼前雾蒙蒙的一片,构成一场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惨状。谷间凉亭成了一堆碎石,精心设计的碎石林阵,消失于无形。 山腰断石将三人深埋其中。 莫寒从乱石中找出肖永香,业已七窍流血而亡。再看张燕二人,鼻息皆无,死去多时。三音合奏埋葬的却是他们自己。 三人为人所用终不得善终,莫寒禁住仰天长叹。 莫寒用山间碎石掩埋了三人尸体,想起肖永香临终遗言,折身来到断崖下。见山崖高耸入云,又没有攀爬的树藤,心道:“山崖如此之高,又如何上得了?难道高前辈有一纵数十丈的本领?” 正思忖间,忽听耳畔传来列列风声,慌忙凝神细听,风声越来越响,赫然由头顶传来。 莫寒心中一惊,暗道:“石洞里难道有人?倘若有人又有哪个能在天苍神音下逃得性命?”莫寒越想越奇,情急之下,提气纵身,“嗖”地一声,身子倏然腾空,这一纵竟有数丈之高。莫寒万没想到武功突飞猛进,大喜之下,双手攀石,几个纵身,似猿猴一样爬上了半山腰,一个洞口映入眼帘,风声果然由此传出。 莫寒闪身入洞,就见一人正在疯狂起舞,赫然是明月山庄庄主申无主! 莫寒一怔,厉声喝道:“申庄主,你来此何为?” 申无主浑然不觉,犹自手舞足蹈,风势强劲,莫寒崖下所闻之声,乃申无主衣袂破风所起。莫寒见他舞的疯狂,还以为被天苍神音所伤。同情之心骤起,扬掌拍出。莫寒内功比以前更进一重,一掌拍出,其速之快,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忽见申无主竟似泥鳅一样滑了过去。莫寒惊愕之际,一道劲风扑面而至,申无主的双掌鬼魅般地伸到了胸前。莫寒大骇之下,不及细想,双掌疾推,轰隆一声巨响,莫寒只觉气血上涌,身不由己的退了三步,而申无主的身子却似一抹轻烟飘了出去。 “再接一招!”申无主突地一声大叫,身子半空中扭身,竟直身莫寒扑了过来。莫寒何曾见过这般身手,吃惊之际,申无主的双掌掌已至近前,莫寒来不及半分犹豫,双掌疾拍,又是轰隆一声巨响。 莫寒拼尽全力,还是退了一步。申无主的身子轻描淡写地再度荡开,轻飘飘地活在地上。莫寒万没想到申无主武功如高明,唯恐申无主再度出手,稳定身形凝神以待。 申无主脚一落地,并未进招,反而盘膝而坐行起功来。莫寒目不转睛地盯着申无主的一举一动。申无主双目紧闭,双掌平腹,吐纳吸气,不一时全身颤抖,头顶升起阵阵白雾,脸色苍白,面容扭曲,看上去十分痛苦。 莫寒还以为申无主为自己的掌力所伤,正待上前施救,忽见申无主扭曲的脸上现出一抹红晕。 莫寒惊愕之际,申无主突地一声沉喝,恰似半空中打了个霹雳!双掌倏然外推,就听惊天动的一声巨响,申无常面前石壁被他掌力所击,现出一个大洞来。紧接着“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淤血。 申无主面现红晕,双目睁开,精光四射,缓缓从地上站起,弹去身上尘土,仰天一阵大笑,道:“老夫神功练成,必将天下第一!”得意之极又是一阵狂笑。 莫寒冷冷地道:“在下完全有机会杀了你。” 申无主冷哼一声道:“那是你的失策。不过,没有阁下相助,老夫也练不成百女图上的神功,说到底,老夫还是要谢谢你。” 莫寒一怔,这才看到见四周石壁上刻着各种各样的人形图,只是已被申无主的掌力所击,毁去了大半。 莫寒道:“张大侠临终之前已让在下清除门户。在下迟迟没有动手,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申无主冷笑道:“老夫神功已成,再想杀我难如登天。看在你助老夫练成神功的份上,老夫今日暂且放过你。”说罢,跨步欲走。 莫寒手掌一伸,拦住了他的去路。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八章 杀人杀疯了 申无主面色一寒,怒道:“难道你真的想死不成。” 莫寒冷笑道:“假以时日,我们二人到底鹿死谁手恐难预料。现今阁下神功初成,气息不畅,在下大占上风。若真动起手来,在下保证你不会活着走出蝴蝶谷。” 申无主脸色一变,道:“看样子你是想拼个你死我活了?” “在下正有此意。”莫寒毫不退让。 申无主默然半晌,道:“只要老夫答的令你满意,是不是今日之战大可避免?” 莫寒道:“这就要看申庄主是不是愿意开诚布公地跟在下淡淡。” 申无主嘿嘿一笑道:“事已至此,老夫也无需隐瞒,公子想问什么,尽管问好了。” 莫寒一针见血地道;“申庄主是不是剑幻教主?” 申无主哈哈一阵大笑,道;“问的好。老夫的回答必定令你失望。” 莫寒紧咬双唇道:“剑幻教主跟秋思是不是同一个主人。” “也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剑幻教主是一个人,他的女儿是秋思的主人。” 莫寒动容道:“他……他竟然认了女儿?” 申无主奇道:“莫少侠好像什么都清楚呢。” “在下只想确认此事。” “既然公子子已知事情原由,老夫也不必枉费口舌。燕机灵死后,她的女儿年纪尚轻,自然无力接管逍遥宫的基业。他父亲此时出现,孩子失去了母亲,多了个父亲当然很开心。” 莫寒面无表情地道:“难道他承认污辱其母的弥天大罪了吗?” 申无主更是吃惊,道:“此事鲜有人知,公子何以一清二楚?” 莫寒道:“申庄主不要叉开话题,请讲下去。” 申无主淡淡地道:“燕机灵怎会对女儿说这种事?其女年纪尚幼,突然间亲生父亲现身高兴还来不及呢。” 莫寒冷冷地道:“此人还真是卑鄙之极。” 申无主笑道;“你说他卑鄙他之极,那莫轻敌还真是卑鄙之极。” 莫寒不为所动地道:“倘若没有申庄主暗中相助,莫前辈也不会这么轻易得手吧。” 申无主干笑道:“姓莫的好色成性,他即有意,作为朋友,老夫自当助他一臂之力。” 莫寒道:“将高不通之子携为人质,以此夺取大菩萨指指法也有申庄主一臂之力吧。” 申无主瞪目道:“原来如此。难怪这个老匹夫深谙大菩萨指指法。” 莫寒道:“难道此事跟申庄主无关?” 申无主冷笑道:“老夫认识莫老匹夫时他的大菩萨指业已学成。何况老夫一心想得到百女图上的武功,如何稀罕仅跟本门弥勒神功相庭抗礼的大菩萨指?” 莫寒狐疑道:“百女图上的绝世武学你有心得之,难道莫前辈就不想占为已有?” 申无主干笑道:“百女图上的绝学,武林中仅有老夫知情,又如何说给他听?” 莫寒道:“燕机灵身亡,百女图自然落在莫前辈的手中。” 申无主笑道:“此图早已被老夫动了手脚,莫老儿即使得到也是废物一件。” 莫寒喃喃地道;“在下还有一个问题,希望申庄主……” 申无主截口笑道:“莫公子是不是想知道,你既是莫轻敌的孙子,这个老匹夫为何想千方百计除掉你?” 莫寒脸色一阵苍白,紧咬双唇轻轻点了点头。 申无主道:“说真的,老夫也很纳闷。莫老儿是不是杀人杀疯了,连亲孙子都不想放过?” 莫寒目送申无主得意忘形地从眼前走过,脑子里一片空白。 莫寒不知道他是怎样走出的蝴蝶谷,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跑到这个悬崖上来吹风。莫寒呆呆地坐在崖石上一动不动,崖顶冷风刺骨,但他却似麻木了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直到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越逼越近。莫寒没有转身,冷冷地道:“你鬼鬼祟祟地想做什么?” 来人吓了一跳,夸张地拍拍胸胸口,娇笑道:“本姑娘跟踪你多时,你却刚刚发现,这跟你莫大侠的一贯作风太不相符,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一个人想得这么入迷,遇到敌人可是要吃亏的哟。” 莫寒经她一提,脑子清醒了很多,冷冷地道:“不要枉费心机,你是杀不了我的。不过我真的很奇怪,我打一掌,你刺我一剑,我们之间也算是扯平,你为何总是阴魂不散地缠着我?”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千方百计想置莫寒于死地的周少云。 周少云笑道:“你敢不敢让本姑娘坐在你身边说话?你这样背对着人家,人家想说真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莫寒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 周少云不以为许,继续道:“倘若你敢让本姑娘坐在你身边一步之内,并陪你坐一炷香的功夫。本姑娘从今以后再不跟你作对。假如你不敢,本姑娘就会一直缠着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周少云咬牙切齿地说完,莫寒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寒意。 莫寒冷笑道:“在下完全可以将你丢进万丈深渊,这样一来,你永远没有机会。” 周少云“哦”了一声道:“大名鼎鼎的莫大侠知恩不图报,还要杀了救命恩人,老天师可真是瞎了眼睛。” 莫寒无奈地叹了了口气,道:“好吧,我答应你就是。” 周少云欢叫一声,上前坐在了莫寒身边。就见她身着粉红色长衫,内裹淡黄色的胸衣,腰围一条佩玉罗带,脚蹬绣球小靴,这身打扮配以娇小玲珑的身躯,更显楚楚动人。面上着一层浅红胭脂,双颊带出一抹红晕,乍看一眼极似瑶池仙子,月里嫦娥。眼前的周少云多了几分旖旎,少了许多飞扬跋扈,莫寒一下子看得呆了。 周少云显然经过一番刻意打扮,见莫寒看着她发呆,微微一笑。 莫寒发觉失态,慌忙转过脸去,心却在怦怦直跳。 周少云取下腰际长剑,顺手丢至一旁,道:“免得莫大侠说人家图谋不轨,此剑还是丢开的好。”接着又将头上的发簪一一取下,一袭长发似瀑布般洒落,更显娇柔动人。 莫寒不敢直视。 周少云将发簪丢到一边,道:“本姑娘身上一件利器也没有了,你如若不信,本姑娘就解开衣裳让你查查看。”说着,就行解衣。 莫寒慌忙摆手道:“不……不用了。” 竟不敢与周少云对视,将头扭到一边。 周少云笑道:“没想到让秋思闻风丧胆的莫大侠居然害怕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妇道人家。” 莫寒皱眉道:“你到底想怎样?” 周少云笑道:“与你坐一炷香的功夫呀。”果然从怀里掏出一炷香,一边点上一边说道,“我们这样干坐着无法计时,本姑娘担心你说我赖着不走,这才早有准备。” 莫寒冷笑道:“莫不是想用毒害我?” “毒?”周少云“啧啧”两声道,“亏你想得出来。这是一种普通的香炷,只是含有的茉莉花及郁金香的香味,我觉得好闻就拿来了而已。” 莫寒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周少云持香在手,道:“假如莫大侠担心香里有毒,我丢了它就是。”说着,作势欲丢。 莫寒道:“算了。就以这一炷香为记。” 周少云将香插在石缝上,看着山风吹过,香燃的很快,懊丧地道;“这一炷得在这里点着,我不是大大吃亏?” 莫寒冷哼一声道:“周姑娘来寻在下,不只是坐一炷香的功夫这么简单吧?” 周少云幽幽地道:“你根本不知道,本姑娘为了这一炷香的功夫,花费了多少心思。” 莫寒讥讽道:“周姑娘真是用心良苦了。” 周少云的眼圈一红,眼泪簌簌而落。 莫寒不是铁石心肠,心中为之一动。 周少云抹了一把眼泪,轻轻地道:“三十里铺一战,我刺你一剑,当我看到你绝望的眼神时,我突然心很痛,很后悔。” 莫寒心里忽然想问为什么,但却没有开口。 周少云喃喃地道:“我都不知道我会那么地恨你,恨不得杀了你,但见你真的就要死的时候,却又很后悔,很后悔。我不明白我这是怎么了?后来我去问一个老婆婆,她对我说,我喜欢上了你,已经爱上了你。” 莫寒有点激动。 “我不相信那是真的。后来认真想了想,终于明白,当我看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你。” 激动的莫寒,眼中现出一种异样的光。 “然而你已有了上官姑娘,我是剑幻教的人又是你的敌人。我清楚我没有办法,也没有理由得到你的爱。” 莫寒激动地喘息,眼中的异彩越来越浓。 “可是我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我就越想得到。于是我就让那个老婆婆帮我。老婆婆叫我去见了一个叫忘慈的尼姑,并给我一件东西。她对我说,只要男人得到了这件东西,一定会变成另一个人,无论这个男人的定力多深,武功有多高。” 莫寒的头顶冒出了汗,喘息声越来越急促。 “我不相信她说的话,就想找个人做实验。大家都说少林寺的和尚定力最好,武功最高。可是那个叫智光的大和尚,在我面前还没用半柱香的功夫,就疯了一般向我扑了过来。看他的那个吓人的样子,就像是一只饥渴难耐的野兽。” 莫寒头上豆大的汗珠,叭叭落地,喘息声也像牛一样沉重。 “他突然扑向我,我武功不及他,就拼命地跑,他撕烂了我的衣衫,还在我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周少云一边说,一边轻轻脱掉粉红色的外衫。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九章 美丽的弧线 莫寒全身颤抖,口中喘着粗气,怪异的眼光如饥似渴地盯着周少云,就像一只要将周少云吃下去的野狼。 周少云裸露出雪白的肩膀,果见上面印着一个既红又深的齿印。 “那时我没有脱去衣衫,但在你面前,我愿意让你看,让你看个够。” 周少云缓缓起身,身上的衣衫一件件除了去,一具冰雕玉琢的胴体顿时映于眼帘。羊脂般的股肤,高挺的饱满,粉红的草莓像是含苞欲放的花蕾,平坦的小腹,深凹的肚脐,修长的双腿……周少云的腰肌一扭,顿现万种风情! 莫寒眼中精光暴射,如狼似虎地一声怒吼:“智光大师怎么了?” 周少云身子一颤,恰似雨打芙蓉颤了一下,颤的更为娇艳。眼泪流出,又似梨花带雨,说不出的妩媚。 莫寒咆哮如雷:“你把智光大师怎么了?” “他死了!”周少云大声叫道,“他想污辱我,被我杀死了!”周少云的脸上神色变得十分诡异,悠悠地道,“他死的样子真好看,全身的血管爆裂,就像一朵很好看、很好看的血玫瑰。” 莫寒一声嚎叫,猛地起身,双手勒住的周少云的脖子。 周少云没有反抗,没有挣扎,面上带笑,笑脸含泪,愈显凄凄可怜。莫寒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手指在周少云羊脂般的股肤上滑开,一股少女的处子之香,扑鼻而来。下滑的手指身不由己在由粉颈滑向肩头,由肩头滑向胸前…… 周少云笑了,笑得像盛开的花朵一样。 啪地一声,莫寒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五道血印乍现,转瞬间肿胀的老高,这一掌打的着实不轻。 突听莫寒一声怒吼:“还有一点香。”香还没有烧完,但也仅剩一点。 还有一点,周少云约定的时间就会结束。 还有一点,周少云就不能再缠他。 还有一点,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就有了一个了结。 “不――”周少云惨叫一声,扑到了莫寒的怀里,双手紧紧抱着莫寒,嚎啕大哭,“不……不要……”莫寒仅存的一点清醒与理智,在周少云的一抱之下几乎丧失殆尽。 莫寒的手顺着周少云的手臂,摸了上来,颤抖着落在了周少云的发丝之上。 莫寒终于有了反应,周少云喜出望外。 双手上下摸索,不一时解开了莫寒身上长衫,裸露出莫寒伤痕累累的肌体。莫寒“嗷”地一声将周少云搂在了怀里“云儿,云儿”地唤个不停。 “莫大哥,我是云儿,快,快,快亲我。”周少云被莫寒炽热的身体抱紧,禁不住心痒难耐,呓语有声,风骚无限。 眼见莫寒就要造次,双手猛地一推,周少云的身子跌了出去。 莫寒懵懂地道:“你不是云儿。” 周少云荡笑一声,扑了上来,神智不请的莫寒被她抱在怀里。 “我是云儿。快抱我,亲我。”莫寒本能地抱住了她,用力地吻着她,就在莫寒最后的一点理智丧失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哭声,一阵极其熟悉的哭声。 …… 小孩竟然杀了秋思杀手中的幻影使沙无风! 这是铁的事实! 朱慧确定沙无风真的死了,这才来问小孩的名字。小孩叫南宫不平,乃南宫世家三少年南宫天峰的小儿子。 南宫不平伤势不轻,二女争着要来照顾,却被南宫不平的马夫婉言谢绝。 目送南宫不平的马车在眼前消失,二女还是不敢想信这即定的事实。 南宫不平只有十三岁,却把沙无风给杀了。 上官云云喃喃而语:“他还只有十三岁,就是在娘胎里练武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成就。”上官云云由感而发,浑然不觉此话太过粗鲁。待查觉说错了话,连脖子都红了。 “真不可思议。”朱慧也是感慨万千,根本没有在意上官云云说了些什么。 沙无风一死,二女少了羁绊,把拉车的马解下,放上马鞍,弃掉马车,策马急奔蝴蝶谷而来。二人一路急赶,却也听到了不少江湖传闻,剑邪汪三天被人割掉了脑袋,杀人者是个使用双钩的武林绝顶高手。 不一日,便入了川境。 二人多方打听蝴蝶谷,竟无人知道位于何处。 事也凑巧,竟从一个行脚郎中那里知道了具体位置,一路赶来,深入丛山密林之中。若不是朱慧有野外生活的经验,一百个上官云云也会就迷路。 这一天,二人正是深山搜寻,迎面来了看似夫妇的一对老人。二老山野村夫打扮,老公公的背一捆木柴,老婆婆给他擦着热汗,见二人如此恩爱,上官云云心神触动,竟看得呆了。 朱慧见有人来,喜出望外地迎上前,道;“二位老前辈,请问蝴蝶谷该怎么走?” 老公公放下担子,凑耳上前,嗓子嘶哑地道;“你说什么?”老公公有些耳背。朱慧又大声说了一遍。“哦。蝴蝶谷。”老人这才听清楚。 朱慧喜形于色地道:“老前辈知道蝴蝶谷在哪里?” 老人摆摆手,道:“没有……没有什么蝴蝶谷。”说罢,挑起担子,互相搀扶着蹒跚离去。 上官云云目送二老的背影,出神地道:“你看他们多幸福。” 朱慧玩笑道:“等嫂子跟莫大哥结了婚,早晚不也是这样子?” 上官云云嗔怒道;“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作势欲扑,朱慧慌忙躲闪。二人嬉笑、打闹成一团。 忽见二位老人不知何进挡在二人面前。 朱慧吓了一跳,愕然道:“你……你们……” 老婆婆目注上官云云道:“这位是不是江湖人称刀剑双飞的上官姑娘?” 上官云云万没想到深山老林中竟有人知道她的外号,受宠若惊地道:“正是小女子,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老婆婆喜出望外地道:“果然是上官姑娘,郑老兄,老身猜的不错吧。”老公公抚髯含笑,微微点头。 朱慧警惕地道:“你们又是何方神圣?” 老婆婆道;“姑娘不用担心,老身赵飞飞,这位是江湖人称南极仙翁的郑平山郑前辈。” 上官云云欢叫一声道:“二位莫不是造化谷的赵前辈,郑前辈?” 赵飞飞笑道:“正是老身。” 上官云云欢喜地叫道:“原来是莫大哥的救命恩人,失敬失敬。” 赵飞飞道:“举手之劳,竟让掌门念念不忘,实令吾辈汗颜。” 四人相互引见,格外惊喜。 因二女是莫寒的近亲之人,二老也不隐瞒,就将莫寒吩咐二人来此的真正意图说给二女听了。 赵飞飞道:“蝴蝶谷乃世外桃源之地,若无人指引绝难找到。我们二人凑巧碰到一个游医郎中,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 上官云云奇道:“那个郎中是不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赵飞飞奇道:“难道姑娘也是遇到此人?” 上官云云点头称是。 朱慧道:“二位前辈既然发现蝴蝶谷,为何不入谷助莫大哥一臂之力?” 二老奇道;“难道掌门也去了蝴蝶谷?”上官云云就将沙无风的话说给二老听了。二老闻言色变,赵飞飞道:“事不迟疑,我们这就去助掌门一臂之力。” 一行四人急匆匆地赶往蝴蝶谷,刚至中途,山崩地裂,连大地都在颤抖。待四人赶到蝴蝶谷,沿途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一幕。先是两个四旬有余的中年妇人紧紧抱在一起,脸形扭曲,七窍流血。 越向谷里走,死的人越多,死者多为女性,死时有的面带喜色,有的身体扭曲,有的全身赤裸,有的表情麻木,形态不一,十分恐怖。 随处可见的尸体,漫山遍野的死蝶,杂乱无章的断木,破烂不堪的精舍,堆积如山的碎石…… 整个蝴蝶谷一片死寂。 没有人语,没有鸟叫,甚至没有一棵完整的树,以蝶闻名的蝴蝶谷连只活着的飞蝶也没有。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幕,朱慧看得双腿发软,摇摇欲坠,多亏赵飞飞伸手扶住才不至于跌倒。 上官云云顾不得害怕,疯了般向谷中扑去。 三人唯恐上官云云有失,紧随其后。任由四人在碎石乱木中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莫寒的尸体。还是郑平山眼尖,发现了肖永香三人的葬身之地。 朱慧突见其师尸身,加上谷中惨状,再也经受不住,身子一软,倒地大哭。 莫寒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上官云云伤心欲绝,二女抱在一起放声痛哭。二女哭的正伤心,忽听远处隐隐传来莫寒的一声咆哮。 郑平山最先警觉,惊喜交集地道:“是掌门。” 坐在地上的上官云云,屁股上似是被人踢了一脚,“噌”地一声跳了起来。四人隐隐听到莫寒又在怒吼,正是莫寒质问周少云把智光大师怎么了。 四人凭声辩位,向对面山顶奔去。 四人一路急奔,莫寒的叫声也越来越清晰起来。抢在最前面的赵飞飞也听到了莫寒大叫“你不是云儿”的声音。 待赵飞飞二老看到莫寒跟周少云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羞愧之下别过头去。上官云云气喘吁吁地赶上来,不堪入目的一幕被她看个正着。 上官云云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哇”地一声哭着跑开了。莫寒在丧失理智的刹那听到了上官云云的熟悉哭声。 周少云看到了上官云云,也看到了上官云云伤心欲绝的样子,更看到了上官云云疯狂逃开的身影,她觉得开心极了。 她的欲望已高涨,喃喃呓语已消魂,她的手已感到莫寒炽热的小莫寒已碰到了她的秘地,也就在她即将成为莫寒的女人的一刹那。 她觉得自己就像嫦娥凌空飞了起来,飞过天河,飞进了万丈深渊。 那一刻,莫寒咆哮着送了她一程。 一具完美无暇的胴体,在苍穹划出一个极其美丽的孤线,飞入半空,飞入浓雾,飞入无边的深渊之中。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九十章 玩偶 莫寒双手乱舞,如狼似虎地嚎叫,叫声响彻云霄,令人毛骨悚然。赵飞飞扑上前来,还没等看清发生了什么事,眼前人影一晃,一道劲风扑面而来。 赵飞飞下意识地想躲,无论如何也躲不了。赵飞飞看到了莫寒充血的眼珠,狰狞的面孔,“哧”的一声响,衣衫已被莫寒扯烂。眼见莫寒不规矩的大手就要造次,大骇之下,不及细想伸手点了莫寒脑后重穴,莫寒嚎叫一声,跌倒在地。 郑平山骇然道:“怎么回事?” 赵飞飞不急解释,惊恐万丈地道:“快、快、快把上官姑娘找回来。” 郑平山知道事态严重,转身就跑,上官云云轻功顾然不错,跟郑平山相比又差得很远,不一时,就赶在了上官云云的前头。 二话不说,伸手点了上官云云的穴道,挟在腋下赶了回来。 上官云云穴道解制,嚎啕不停。 “别哭了!”赵飞飞厉声喝道。 上官云云吓了一跳,哭声嘎然而止。但心中伤痛不可抑制,依然抽抽噎噎。 赵飞飞长吸一口气道:“上官姑娘,老身失礼之处还望见谅。现在情况紧急,老身长话短说。掌门人现在身中巨毒,当前之下,只有你能救他。” 上官云云身子一颤,慌忙府下身子,顾不得羞涩,凝神细看,脸色大变,失声叫道:“莫大哥中了游魂交合香。” 赵飞飞没想到上官云云识得此毒,也是吃了一惊。上官云云抢来扁鲍的毒经,寻莫寒不着,闲来无事就将毒经取出来看,一本《蔡氏毒经》被她看的滚瓜烂熟,这才一语中的。 郑平山早已把莫寒的衣衫取来,盖在身上。朱慧安葬好其师,刚刚赶到,见莫寒面容扭曲,样子十分恐怖,慌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听到上官云云说话,忍不住好奇道:“游魂交合香是什么东西?” 赵飞飞顾不得回答朱慧的问话,忙道;“上官云云既知此毒之巨,老身也不多说,万望姑娘救掌门一命,老身在此先谢过姑娘地救命之恩。”说着,屈膝跪倒,拜了一拜。 上官云云还没来得及阻拦,赵飞飞已从地上起身。 上官云云慌忙还了一礼,动容道:“前辈折杀小女子了,莫大哥的命小女子一定会救的。”说着,脸上一红,“还望前辈找个妥善之处。” 赵飞飞闻言大喜,道:“老身上山之前,曾看到对面山上有个山洞,此洞极其隐蔽是个妥善之处。” “事不迟疑,前辈在前带路。”上官云云说罢,俯身抱起莫寒,展开轻功随赵飞飞而去。 众人表情严肃,朱慧知道事情严重,也就不在追问。见上官云云抱起莫寒就跑,也想跟上,被郑平山拦住,道:“此乃上官姑娘跟掌门之间的事,姑娘就不要去了。” 三人匆匆忙忙地跑开,郑平山又是神色凝重,朱慧还是忍不住来问。 郑平山被她缠得没法,红着脸道:“游魂交合香是一种比残阴掌厉害百倍的巨毒,残阳掌只需男女交合就可解毒,但游魂交合香却大大不同。中了此毒的人不但要男女交合,还必须吃一种特制的解药,如果没有这种解药,男女交合后,此人就会成为这个女人的傀儡,像个游魂一样永远伴随这个女人左右,可以任其所用,永世不得翻身。故此香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玩偶。” 朱慧脸色大变,失声道:“那……那莫大哥岂不成了上官姊姊的……的……玩……” 郑平山苦苦一笑道:“这总比落到别的女子手中好的多。” 朱慧怒从心生,跺脚道:“是谁这等狠毒,竟然采用这等手段,来毒害我莫大哥?” 郑平山摇了摇头,道:“这个女子老夫不认识,但一定跟掌门人很熟。” 朱慧道:“此女是不是生着一双丹凤眼,柳叶眉,一笑嘴角还带有两个酒窝的貌美女子?” 郑平山奇道:“姑娘认识此人?” 朱慧倒吸了一口冷气,动容道:“果然是周少云这个坏女人。” 赵飞飞所指的山洞,正是申无主练功的山洞,山洞前面是断崖,后洞跟山峦相连,若不仔细察找,实难发现。 上官云云根本无暇去问赵飞飞如何发现的这个隐蔽之所,放下莫寒炽热的身体,怀里掏出从扁鲍身上搜来的回魂丹,撬开莫寒紧咬的牙关,一股脑地倒入莫寒的口中,又把身上的衣衫一件件地除去,露出了少女冰清玉洁的躯体,这才红着脸道:“烦劳前辈解开莫大哥的穴道。” 赵飞飞盯着她道:“你决定了?” 上官云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赵飞飞依言点开了莫寒的穴道,莫寒一声狂叫,把上官云云压在了身下! 赵飞飞叹了口气,跃出石洞,刚一着地,便听到上官云云“啊”的一声痛叫!赵飞飞无奈地摇了摇头,展开轻功朝郑平山二人的方向纵去。 朱慧远远地迎上来,迫不急待地道:“赵前辈,莫大哥有救了吗?” 赵飞飞黯然道:“要想掌门行如常人,唯有神医扁鲍在场。” 朱慧怒火中烧,跺脚道:“周少云这个小贱人倘若落在我的手里,必将其碎尸万段。” 赵飞飞叹口气道:“事已到此,急也没有用。魔教之众不会就此罢手,吾等还是给上官姑娘护法,以防不测。” 一行三人在赵飞飞的带领下又回到了朱慧掩埋其师遗体的断崖下,忽听朱慧奇道:“刚才明明在这里的,为什么就没有了?” 二人循声望去,三座坟堆少了肖永香的尸体。 赵飞飞动容道:“这里必然有人来过,大家小心了。”就在这时,谷外人声喧嚷,不一时来了一群人。 走在前面的是三位年过六旬的老者,身后有十多位清一色的黄衣人,年纪皆在三旬至四旬,神色木然,举止统一。 朱慧失声道:“是剑幻教的人!“ 赵飞飞与郑平山脸色凝重,赵飞飞沉声道:“我们势单力薄,大家小心了。”三人退无可退,唯有直接面对。 郑平山道:“为首三人,步履轿健,呼吸平稳,实乃一流高手。后面的人杀气逼人,更不可小觑!” 朱慧道:“中间那人是剑幻剑五堂之一的不醒堂堂主自称一场噩梦的任半梦。” 朱慧手下的十一个掌门人都死在此人的手里,至今记忆犹新,想到此人心狠手辣,不仅心中发寒。 一行人很快到了三人面前,三人皆着灰袍,年纪相仿。任半梦的左侧之人,宽脸,稀眉,豹眼,朝天鼻,大嘴,额平,乱蓬蓬的胡须,一脸的模肉乱颤,满面的暴戾之气。右侧之人,长脸,剑眉,小眼,高鼻,嘴巴下留着个小羊胡,嘴角带着冷酷的笑,满面邪气! 朱慧早已除去面纱,任半梦并没有认出她就是那个与剑幻教作对的十二掌门人。很显然任半梦觉得她很面熟,还是多看了几眼。转首道:“屠兄,怎么蝴蝶谷里还有活人?” 左侧之人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蝴蝶谷做什么?” 赵飞飞忙嘶哑的声音:“老身夫妇乃山野村夫误入此谷,哪知道这是蝴蝶谷?冒犯贵地,还望兄台见谅。” 莫寒生死未卜,她不想与这帮人发生冲突,是以口气放软。 右侧三人冷笑道:“阁下这般年纪腰不弯背不驼,眼光精湛,非常人可比。声音虽哑,气息畅顺,明明是内外养修的高手,却说是山野村夫,哼哼,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老夫。” 赵飞飞心中一沉,见掩饰不了,恢复常态,冷冷地道:“阁下如此高明,非比常人,是何名号?还望见告。” 右侧之人道:“老夫姓扁名鲍,乃是剑幻教不死堂的主人,你是何人?” “神医扁鲍?”赵飞飞失声道,“老身赵飞飞!” “飞凤堡的一飞揽月赵飞飞,久抑,久抑。”扁鲍哈哈一笑,“真没想到能在此有缘一见,实是难得,这位兄台恐怕也非常人了。” 朱慧道:“这位乃是南极仙翁郑前辈。” “南极仙翁郑平山!”扁鲍颇为惊讶,“秋思找不到的人,一个个都出来了,诸位恐怕不是无缘无故就来蝴蝶谷的吧?” 任半梦忽道:“这个丫头便是燕儿心的徒弟,那个欲同本教作对的乌合帮的掌门人。”说罢,用手一指朱慧,在他眼里朱慧的十二帮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是以称十二帮为乌合帮。 左侧之人冷冷地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丫头你不觉得活得命太长了。” 朱慧冷笑道:“你就是那个号称一笑了之的屠傲了。” “老夫剑幻教五大堂之不悔堂堂主屠一笑,并非什么屠傲!”屠一笑傲气十足地道,“既然知道老夫来了,你还不自行了断。” 任半梦道:“此女是莫寒那小子的妹妹,捉到她,便可挟制莫寒那小子了。” 屠一笑冷冷地道:“天苍神音的威力老夫亲眼目睹,难道任堂主认为姓莫的真的能逃出天苍神音?” 扁鲍道:“不管姓莫的死不死,这小娃儿最好要活的。” 屠一笑道:“扁堂主这是为何?” 扁鲍道:“一言难尽。总之这小丫头我是要定了,”说罢,大叫一声,朝着朱慧扑了上来。 赵飞飞见此人说话之间突然动手,哪容得他造次?叱喝一声,挥掌接下,二人双掌一交,名退半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九十一章 冤家路窄 扁鲍愕然道:“此事与赵姑娘并无瓜葛,何以出手相助?” 赵飞飞笑道:“扁神医一大把年纪,却对一个女娃儿动手,传到武林中恐受人嗤笑,老身插手乃替扁神医着想,还望神医三思而后行。” 扁鲍干笑几声道:“老夫并不想与朱姑娘为难,只是想让她给老夫换回几件东西。” 赵飞飞冷冷道:“什么东西如此宝贵,却让我家姑娘替你赎回?” 任半梦阴笑道:“扁堂主不必跟她哆嗦,只管行动便是,老夫替你接下这场。”长啸一声纵身扑上。 一旁的郑平山道:“任堂主做梦做糊涂了,怎么把老朽给忘了。”抢先上前,伸掌接下任半梦的凌厉一击!双掌相交,“啪”地一声响,各自跃开! 任半梦冷笑道:“任某就领教一下南洋仙人岛的高招。”扬掌朝着郑平山的头顶拍去,手掌柔软似不着力,比先前的凌厉一击又不相同! 郑平山不敢大意,闪身避开,就势还了一招,正是仙人岛的不传绝技仙人笑中的“仙人独步”。 任半梦见郑平山出手便是仙人岛的绝学,冷笑道:“郑老儿倒也识货,老夫倒要看看你的仙人笑厉害,还是老夫的‘人鬼共怒’高明”。说罢,手掌突然变招,竞成凌厉杀着! 郑平山大惊失色,骇然道:“你是鬼宫的任残缺!” 任半梦的脸上倏然现出一股杀气! “老东西!你知道的太多了。”任半梦怒喝一声,手掌无力,却至郑平山的面前。 郑平山狂喝一声,双掌以排山倒海之势迎了上去!任半梦冷笑声中,倏然变招,双掌在电闪雷击的刹那,击向了郑平山的腋下! 郑平山招式使老,慌忙急退!然而任残缺的双掌似鬼影般不离郑平山胸前要害!郑平山眼见摆脱不了任半梦鬼魅般的掌影,一声狂喝!不退反进,双掌拼命击出,任半梦没想到对方竟要拼命,一怔之际,并空中一个扭身,手掌在郑平山的胸口一按,便欲退开。 郑平山拼命为之,哪容得他轻易走掉?在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的一刹那,一掌拍在了任半梦的腰际! 任半梦的身子飞了出去。 郑平山捂着胸口,脸形因痛苦变得扭曲!扑通一坐在了地上.任半梦跃出圈外,微一调息,脸上泛白,郑平山拼命一击也伤他不轻,依然冷冷地道:“郑老儿,你已中了老夫的人指,已活不多久了。” 这一边武斗结束,那一边,屠一笑接下赵飞飞正打的不可开交。 屠一笑外号幻云鬼子,练的是一身邪门武功,此人凶恶残暴,是武林中欲除之为快的一大魔头,其残忍之手段绝不亚于秋思幻影使的千臂血魔! 一飞揽月赵飞飞原本是中原飞凤堡的后人,飞凤堡一夜之间被秋思毁去,一飞揽月赵飞飞为无名客所救,幸免遇难,造化谷三十年的苦练,为的是报仇血恨。 造化谷中收留的皆为一些绝世高手,她向众人虚心求教,练就了以阴柔为本的武功,同屠一笑刚柔交济的血魂手相差无多,二人堪堪打成平手! 郑平山中指,赵飞飞分心不少.高手比武,哪容得丝毫差错?幻云鬼子屠一笑一声狂喝,起招猛攻,赵飞飞顿成颓势! 扁鲍武功虽高,要想一招半式将朱慧擒下,决非可能。朱慧的多情箫与冰心剑,上下翻飞神出鬼没,扁鲍空手接下朱慧,实是赵飞飞的一番话所至.若想不被江湖人嗤笑,空手接招擒下朱慧不但不失面子,又能保持身份。 这一来,朱慧箫、剑并进,充分展开自己凭生所学,与扁鲍竟打成平手! 扁鲍这才切实地感到身为十二掌门派掌门人的朱慧,的确并非徒有虚名.自己托大导致如此后果,不禁暗暗懊悔. 扁鲍有此想法,朱慧更是心惊.她万万没想到对方在箫剑并进中依然从容出招,不但不见败相,反而越战越勇,箫剑在对方雄厚的掌力下已显呆滞,勉强支持了三十余招。 扁鲍久战不下,心中气恼,一声狂喝,掌力猛吐,朱慧顿感气息不畅,手脚迟缓,多情箫、冰心剑凌厉攻势顿时慢了半拍!扁鲍终是一流高手,见有机可乘,便欲痛下重手! 赵飞飞力敌屠一笑,已显不支,屠一笑又怎么放过这绝佳时机,又一声狂喝,功力运足向赵飞飞当胸拍去! 赵飞飞就觉对方的掌力以排山倒海之势撞来,迫不得已挥掌迎上,事出突兀,先机尽失! 轰隆一声巨响,四掌相交,一飞揽月赵飞飞嗵嗵嗵连退七步,屠一笑身子晃了晃。 一飞揽月赵飞飞退出七步,立足未稳,便见屠一笑的身子似苍鹰一般再次扑上!双掌泡起层层掌影,向赵飞飞的头顶罩来,一飞揽月赵飞飞迫不得已挥掌迎上! 嘭嘭连声,一飞揽月由下而上,连接对方十二掌的抢攻,屠一笑一声长啸,身形跃回。 赵飞飞由下向上硬接已成弱势,更何况接招之前被屠一笑的血魂手震退,哪里还受得住?屠一笑的连番狂攻,瞬间击出十三掌,赵飞飞连退十三步。 屠一笑身子退回,一飞揽月赵飞飞被其掌力所震,脸色甚是苍白,看了一眼扰自苦苦支撑的朱慧,哇地狂吐几口鲜血,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软,摔倒在地。 赵飞飞倒下,郑平山顿现绝望之色,真气一泄手一松,胸口血涌头一歪摔倒在地! 二老双双惨死,朱慧本已成弱势,哪里还支撑得住?被扁鲍一掌击在腰下,疼痛之余,箫剑跌落,扁鲍伸掌点了她的穴道,将其擒在手中。 屠一笑道:“莫寒这小子如果活着天苍神音一定伤他不轻。” 扁鲍道:“赵飞飞与郑平山此地现身,定与莫寒这小子领导的那股同本教作对的神秘力量有关。” 任半梦道:“扁神医所言不虚,如此说来,莫寒这小子不但还活着,定离此不远。” 扁鲍道:“莫寒练成的是道天罡气,天苍神音不见得能伤得了他,只是周姑娘不在此地,让老夫颇费猜疑。” 屠一笑道:“难道周姑娘在此就能制得了那个莫寒?” 扁鲍道:“倘若莫寒中了游魂交合香之毒,周姑娘就有机会制服莫寒,即使周姑娘不能成功,我们的黄金死士,一定会杀了他。” 任半梦冷冷地道:“右护法的毒真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吗?” 扁鲍冷笑道:“任堂主是不相信了。” 任半梦忙道:“老夫怎会不信,只是老夫没有亲眼见过,是而如此一虑。” 屠一笑好奇地道:“扁堂主,你的毒可否研制成功?” “老夫要做的事岂有不成功之理?”扁鲍有些火大,转而一声长叹,“可惜老夫研制出的解药……都……都被上官云云那丫头全部拿了去。” 他想骂上几句,但想到骂师是大道不逆的行为,好呆忍住。 任半梦、屠一笑、朱慧都很惊奇。 朱慧忍不住问道:“你的药,怎么会到云姐的手里?”她的疑问也是大家的疑问。 扁鲍抬头看到了众人惊异的眼光,这才知道说漏了嘴,忙掩饰地道:“没,没有。” 扁鲍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忽听头顶有人道:“扁鲍,你好大的胆子,还不把小慧妹子放了。” 扁鲍一听了这声音,全身一哆嗦。 朱慧见扁鲍如此害怕,忙大声叫道:“云姐姐快来救我。” 众人万万没想到头顶会有人,惊讶之际抬头一看,只见头顶上方悬崖的石洞口,一位年纪在十六七岁白衣少女,正悠闲地荡着双腿,不是别人,正是上官云云。 上官云云何以此时现身? 原本,莫寒中毒过深,上官云云虽同其巫山云雨一番,却犹自不醒,而崖下早已战成一片。正在她焦急之际,那莫寒却又要做事,羞愧之际也不禁暗暗惊骇于游魂交合香的毒性霸道! 如此这般竞达五次之多,莫寒终于沉沉睡去,而她也累的虚脱般地躺在地上休息良久。此时崖下的武斗结束,确定莫寒再也不要时,方才穿上衣衫探首观望,自然听到了三人的一番对话。赵飞飞与郑平山躺在地上生死未卜先知,而朱慧也被擒住,迫不得已接口说话。 上官云云突然现身,扁鲍大惊失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扁鲍吓成这般模样,屠一笑看不过去,怒道:“臭丫头,好大的口气。” 上官云云报以颜色:“本姑娘与扁神医说话关你何事?” 屠一笑乃凶恶残暴之徙,哪容得辱骂,喝道:“臭丫头,你是找死。”便欲发作。 任半梦把他拦住:“屠堂主这娃儿有持天恐,以防有诈。” 屠一笑强忍怒火道:“莫非莫寒这小子在洞里。” 任半梦道:“这小子八成未死,一定是在洞里。” 屠一笑道:“老夫就不相信,这小子真的那么命大,”说罢,气纳丹田,仰头喊道:“莫寒,你小子别做缩头乌龟,屠爷爷等着你呢。”声音山鸣谷里,良久不绝,就是莫寒身在十里之外也该听得到。 上官云云冷冷地道:“莫大哥正在睡觉,没有功夫理你。” 屠一笑见自己如此漫骂,莫寒就是不出来,冷笑道:“莫寒这小子不敢露面,是不是受伤未好。” “受伤未好?”上官云云冷冷道:“扁神医,你告诉屠堂主,莫大哥是不是真的受伤未好。”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九十二章 一剑惊魂 上官云云在众人面前不揭穿他们之间的关系,扁鲍心存感激。说莫寒没受伤吧,不应该不露面,说莫寒受伤没好吧,极有可能,但怎敢不附合上官云云的话来讲?万一上官云云把他的丑事抖出来,那可比害眼还厉害,举棋不定地道:“大概……可能……也许……” 任半梦不解地道:“扁堂主你为何对这娃儿畏首畏尾?” 扁鲍完全有忌怕上官云云的理由,对这任半梦可不能乱放下架子,怪眼一翻道:“你是什么东西,来对老夫评头论尾?” 任半梦没想到他把矛头对准自己,更是好奇:“扁兄,你怎么了?” “老夫,老夫让你气的。”扁鲍恨恨地道。 他实在是被上官云云气的。 上官云云强忍住笑道:“扁神医,本姑娘让你放了朱姑娘,你没听见吗?难道,难道……”她连说了两个难道没有了下文。 扁鲍干笑道:“你如果想要回你的小妹,不过得答应老夫一个条件。” 上官云云冷笑道:“你想要挟本姑娘?” 扁鲍道:“不敢。不过看上官姑娘的脸色好像刚刚破了身,如果老夫在朱姑娘身上再做点手脚,上官姑娘应该知道后果。” 扁鲍有如此眼光,上官云云也不禁暗暗佩服,红着脸道:“你有什么条件,说出来听听。” 扁鲍一言击中对方要害,见她肯同他谈条件,欢喜地道:“上官姑娘只要把老夫逐出师门便可。” “逐出师门?!”在场众人除了上官云云之外,无人不感到惊讶。 扁鲍不理众人的脸色,尴尬地道:“怎样?” 朱慧奇道:“大名鼎鼎的扁神医怎么会拜上官姐姐为师的?哪有喜欢让人逐出师门的道理?” 扁鲍怪眼一瞪道:“闭上你的嘴。” 上官云云正要答话,忽听身边有人道:“依我看就算了吧。” “莫寒!”众人大骇,屠一笑失声道:“你果然没有死!” 来人正是身中奇毒,被上官云云舍身相救的莫寒。莫寒没理会屠一笑的问话,用深情的眼光看着早已脸上绯红一片的上官云云,柔声道:“云儿,辛苦你了。” 上官云云脸更红了,嗔怒道:“你坏死了。”声音虽怒,却有一种无限的娇美,莫寒忍不住握起她的小手,爱怜地道:“我们下去吧。” 上官云云含羞点头,二人双双跃下。 莫寒露面,全场皆惊! 莫寒对扁鲍道:“阁下不必同云儿谈什么条件,你如果敢动小慧妹子一根寒毛,你的下场就会同这位屠某人一样。”说罢,用手一指站在一旁的屠一笑,转首又对上官云云道:“云儿,你看莫大哥怎么对付恶人。” 上官云云微笑点头。 莫寒松开了她的小手,迈步上前对着屠一笑道:“刚才是阁下出言不逊?” 莫寒突然出现,众人早已惊恐万分,屠一笑见他朝着自己,顿时感到了莫寒身上不寒而栗的杀气,身不由已地退了半步,强按心中的惊惧,怒道:“是有怎样?” “好,很好!”莫寒冷冷地道:“你拔刀吧。” 屠一笑受不住他咄咄逼人的气势,宝刀再握,刀窄,刀薄,刀利,一把寒光森冷的好刀。 莫寒道:“好刀!可惜它要与刀的主人作一次生死离别。”只见寒光一闪,软剑在手。 莫寒兵刃在手,屠一笑头上冒出了冷汗。 大喝一声,薄刃刀迄起一道寒光,向莫寒头顶罩来,莫寒不退,不躲,只是冷笑,冷笑声中薄刃刀罩向头顶,只见寒光似流星般地一闪而逝,接着便一声凄厉的惨叫。 薄刃刀掉在地上,屠一笑双眼凸显,脸横肉乱颤。满脸的惊恐与不信。 莫寒的剑贯胸而入。 莫寒冷笑声中,长剑四撤,寒光一闪而逝。屠一笑胸口血涌,扑通倒地。 莫寒转首对着扁鲍绝道:“如果你伤了朱妹妹一根寒毛,就是这般。” 莫寒一招不用,就将堂堂的剑幻五堂之一的不悔堂主斩于剑下,扁鲍汗如雨下,抓着朱慧肩头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朱慧一经解禁,大叫道:“莫大哥,别放了任半梦,他杀了郑前辈。” “郑前辈?”莫寒一怔,这才发现倒在血泊中的郑平山,连忙上前查看,郑平山早已气绝多时。 莫寒冷眼盯紧脸上阴睛不定的任半梦。 任半梦与莫寒阴寒的眸光一对,心中不由一紧。 莫寒正要抽身上前,忽听上官云云惊叫道:“莫大哥,快,赵前辈快不行。 莫寒顾不得任半梦,只见赵飞飞气若游丝,眼看不活了。莫寒连忙用手掌抵住赵飞飞的后背,浑然不顾身边尚有高手在侧,将内力缓缓地输入赵飞飞的身体。 赵飞飞经他相助,脸上现出一丝红润。 赵飞飞嘴唇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莫寒一声沉喝,功力奔腾而入,赵飞飞终于发出声音来:“老……老身的……怀……怀……里……”上管云云连忙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白绢的小包,白包早已被赵飞飞吐出的鲜血染红了。 赵飞飞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掌……掌……门……老……身……幸……不……辱……命……”头一歪,断了气。 莫寒轻轻地放下她的身子,缓缓地站了起来。再看任半梦等人,不知何时没了影,死去的屠一笑也没了影,不但屠一笑没了影,连朱慧也不见了。 莫寒恨恨地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蝴蝶谷又多了两座坟墓。 二人再次进入山洞时,便看到了地上的斑斑血迹。 上官云云红着脸嗔怒道:“你这个人坏死了,走啦。”扯着莫寒的衣服向外拽,莫寒一声沉喝,把上官云云扯在了怀中,伸嘴便吻。 “不,不要。”上官云云娇呼连声,半推半就接受了莫寒的一个长吻。 二人两唇相印。 过了良久,莫寒轻声道:“云儿,我们做事吧。” 上官云云脸上通红,猛地推开了莫寒。 “你去死吧。”转身便逃,莫寒大叫一声随后便追,二人一前一后,跃出了山洞。 二人脚一落地,莫寒又要来抱上官云云,忽然听到一阵哭声。二人循声前往,就见肖百合正跪在肖永香的坟前哭泣。 莫寒上前道:“肖姑娘,人生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便吧。” 肖百合见是莫寒,哭的更凶了。 上官云云道:“这位莫不是肖前辈的女儿肖百合?” 莫寒点头。 上官云云俯下身,劝道:“肖姑娘不要哭坏了身子,莫大哥说的是,人死是不能复生的,你还是节哀吧。” 肖百合呜咽地道:“家母早知蝴蝶谷要遭劫难,让孩儿乘早逃出蝴蝶谷。小女逃出此难又有何用?唯一的母亲死了,蝴蝶谷也毁了,小女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呢?”说到痛处,哭的更是伤心了。 上官云云同命相怜,也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莫寒忙道:“云儿,你劝人家,自己倒哭了?这都是秋思与剑幻教造成的,我们要同心协力报此大仇,以告慰诸位前辈泉下之灵。” 肖百合呜咽道:“秋思与剑幻教势力庞大,又岂是我们几人所能抗拒的?” 莫寒道:“只要联合天下武林之士,必能一举消灭邪教。” 肖百合抽泣道:“小女子身边已无亲人,莫公子如不嫌弃,小女子愿做莫公子的奴婢,终身倍随莫公子和夫人左右。” 莫寒摆手道:“不可,万万不可。” “莫公子是嫌弃小女子了。”说着又要哭出声来。 莫寒忙:“你先别哭,容在下想个办法。” 上官云云道:“肖姑娘如果有意,我们结拜为姐妹如何?” 莫寒欢喜地道:“好啊,还是云儿有办法!”伸手又要抱上官云云。 上官云云脚一滑,闪了开去,嗔道:“云儿在说正事,你老实一点。” 莫寒舌头一吐,收回了手。 肖百合破涕为笑道:“上官姐姐如不嫌弃,容小妹一拜。”起身拜倒,上官云云连忙还礼,就这样,二女撮土为香,结拜为姐妹。上官云云年长肖百合一岁为姐,肖百合为妹。 肖百合拜别母亲遗体,三人结伴一起向造化谷的方向进发。为了方便行进,三人乔装改扮,由肖百合做侍女,上官云云与莫寒扮成了富家子弟。 在路上,莫寒问扁鲍拜师一事。 上官云云便把在洞庭湖上遇到扁鲍的事说了一遍,掏出扁鲍的那两本书交给了莫寒。 莫寒笑道:“扁神医都裁在你的手里,如果是我也会着了你的道。” 《蔡家毒经》是如何制毒、炼毒、解毒的方法,介绍了一些用毒名家,以及用毒技巧和数不胜数的毒物。 无名书是男男女女的裸体画,经络分明,饶是莫寒机智过人,也瞧不出来其中有何奥妙,若笑道:“在下愚笨,不知书里到底有何蹊跷。” 肖百合忍不住接过一看,脸上顿时绯红一片,忙不迭塞给莫寒:“这画的是什么东西,这等难看?” 肖百合一脸窘态,莫寒开怀大笑。 莫寒解不开的迷,便不去解,把书还给了上官云云,玩笑道:“书中奥妙在下是不想知道了,还是你拿去慢慢欣赏吧。” 上官云云愠怒道:“再胡说,云儿便毁去算了。”说罢,动手要撕。 莫寒忙道:“书的奥妙我们虽不能解,扁鲍可大有用处。我们用此要挟于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倒是这本毒经,云儿还是好好研究一番,以后行走江湖必定大有好处。”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九十三章 聚会铁扇门 三人结伴同行,说说笑笑倒也自在。 秋思与剑幻教也没有露面找他们麻烦。 三人又回到了洞庭湖中,花钱雇了一般大船,度湖北上。 武林中也没发生大的变动。倒是莫寒的名声比以前更为响亮了许多。南宫世家的南宫不平因手刃秋思杀手沙无风也是名噪江湖。 护花使者一事因铁扇门的胡膑比武招亲的成功也鹤落风停。 江湖中出现了少有的一段宁日。 上官云云道:“武林变的如此平静,让人出乎意料。” 肖百合道:“这也太不寻常了。” 莫寒道:“这正是一场大的风暴将要来临的前兆。” 三人谈话间,湖边来了两老两少四人,老的须发皆白,少的轻轻挽扶,正在岸边寻船渡湖。 莫寒把肖百合叫到跟前,耳语了一番。肖百合从大船上解下一叶小舟和船家破浪而去。不一时,便到了四人面前,扬声道:“前面的人可是要渡湖过江吗?” 四人见到侍从打扮的肖百合,其中一位粉衣少女道:“姑娘有事吗?” 肖百合道:“我家主人愿为二位姑娘及二位前辈行个方便。” 一位面慈老人道:“多谢贵主人好意,老朽已定好渡船,就不麻烦了。” 肖百合道:“我家主人说了,务必请前辈上船一叙。” 粉身少女笑道:“你家主人是让我们搭船呢,还是找我们聊天呢?” 肖百合道:“两者兼而有之吧。” 一位面恶老人道:“你家主人是谁?为何如此客气?” 肖百合道:“我家主人让小女给诸位念首诗,假如你们能答上来,我家主人名号就可便明告。” 另一粉衣少女道:“是何诗有这等讲究。” 肖百合吟道:“南天残月一仙翁” 面善老者一怔,随即道:“踏雪独行乘神龙。” 肖百合道:“夜游丧门逢判官。” 面恶老者接话道:“无情哭嚎八步听!” 肖百合道:“可有题目?” 二者齐声道:“海魂一笑献神珠。” 肖百合道:“诸位请上船,” 二老一脸的喜悦,领着二女毫不迟疑地上了小舟。 二女一脸茫然,问道:“师父,什么人让您如此高兴?” 面恶老者笑道:“到时候你们就明白了。” 粉衣少女道:“这位姑娘,你家主人是谁,这等架子?” 肖百合笑道:“只是小心而已。” 小舟破浪而来,很快到了大船旁侧。大船上顺下木板,一行人上了大船。莫寒早已等候多时,迎上前来道:“二位前辈别来无恙?” 二老连忙抱拳道:“杨凌,东濮行见过掌门人。属下逞蒙掌门人挂念,实荣幸之致。” 一行人便是跟踪夏侯永宁所押之镖的来此南天客杨凌与鬼残哭嚎东濮行,以及东濮行的雪峰双燕张翠竹与陆明月。 雪峰双燕没有想到她们的师父,竟然是眼前少年的属下,不禁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师父对此人都如此恭敬,雪峰双燕哪最怠慢?忙施礼道:“弟子张翠竹,陆明月见过掌门人。” 莫寒笑道:“东濮前辈能够收到你们两位乖巧弟子,也是老有所得了。” 张翠竹悄悄地问杨凌:“杨前辈,此人到底是谁,又怎会是前辈的掌门人呢?” 杨凌摸着三缕长须道:“事已至今,已无须隐瞒,此人不是别人,乃是你们急于想见到的莫寒莫掌门。” “杀不死的莫寒!?”二女失声惊呼。 莫寒朝二女笑了笑,便将上官云云和肖百合介绍给众人认识。雪峰双燕惊喜之余又遇上同龄人,自然欢喜。 莫寒听说暗镖在洞庭湖上失了踪影,也不禁啧啧称奇。 杨凌道:“此镖已失踪三天,属下恐败露行踪,正准备回铁扇门。” 莫寒道:“此镖如此神秘,吾等以后小心一些为妙。烦劳杨前辈把狄前辈如何身死的情形再详说一遍。” 杨凌便把当时的情形又讲了一遍。 莫寒沉思良久道:“在下在骷髅教时,乜航已现身,何以在问潮山庄又有一个乜航?难道他会分身之术?” 东濮行奇道:“掌门人确定在骷髅教见到的人便是乜航?” 莫寒道:“能够独闯骷髅教,并将骷髅教的诸多高手一招击毙之人,当今武林无多。” 杨凌道:“会不会是有人冒充呢?” 莫寒摇头道:“杀手使催化光因拜翔龙翼为师,便认为是奇耻大辱,怎会让人冒充自己呢?” 东濮行道:“此人莫不是秋思三大杀手使的最后一位? 莫寒道:“三大杀手使得本领我领教过,三人的武功应该不相伯仲。这位未露面杀手使,应该不会上官云飞高明多少,更不可能在骷髅教里来去自如。所以,能从你们五人手里逃脱之下,其武功必与乜航相差无几。” 杨凌道:“会不会是科幻教的四大幻影使之一呢?” 莫寒道:“秋思四幻影在下也交过手,沙无风命丧南宫不平刀下,他们的武功哪里抵的上乜航?” 东濮行道:“莫不是那个秋意?” 莫寒道:“秋意是个女孩子,又怎能冒充的了已航?” 杨凌道:“秋思杀手除了四幻影,三杀手使,秋意,乜航,难道还有更厉害的杀手?” 莫寒道:“也许有几个乜航也说不定。” 东濮行骇然道:“掌门是说乜航不仅有一人?” 莫寒点头道:“这就是秋思真正的可怕之处。记得在下独闯峨眉山时,见过一个蓝衫青年。在路上听说有一个蓝衫少年杀了黄山的妙云神尼,当时并没有在意,现在想来乜航该有两人,一个身在娥眉,一个身在黄山。说这两人是同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杨凌道:“掌门人确定峨眉山上的蓝衫人与掌门人在雪峰山下遇到的已航是一同个人?” 莫寒道:“这两人在下都未谋面,却听过他们的声音,是同一个人没错。” 东濮行道:“这倒怪了,已航竟然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杨凌玩笑道:“也说不定是三个或四个。” 一行人到达铁扇门的时候,已是两天之后的晚上。 铁扇门几乎聚集了造化谷的所有精英,莫寒到来,又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胡奇更是兴奋不已。 当天晚上,莫寒便把神愁客华岚,八步神掌庞元坤叫到一起,谈了个通宵。 这一天早上,莫寒召集众人到了议事厅。 众人分两侧坐好。 坐在正堂的是铁扇门炅二闲和莫寒。炅二闲站着胡奇,莫寒身后站着上官云云与肖百合。 左侧一排坐着的是神愁客华岚,八步神掌庞元坤,丧门神卜波愁,神珠子蔡飞,夜游神沈化,颠倒乾坤。 右侧一排坐着南天客杨凌,鬼残哭嚎东濮行,一笑上人文笑老、火威神龙齐正、踏雪无痕拓拔玉、无情剑方缺云。雪峰双燕张翠竹与陆明月立在鬼残哭嚎东濮行身后。 大厅内人虽多,却无人说话。 莫寒轻咳一声,道:“吾辈在此聚会,打忧炅二爷及胡公子清闲,实感过意不去。”说罢,起身朝着炅二闲深施一礼。 造化门人皆齐齐起身施礼:“叨忧炅二爷及胡公子清闲,实感过意不去。” 炅二闲及胡奇连忙还礼。 炅二闲惶恐地道:“诸位侠士为匡扶武林正义出生入死,老朽身为武林中人只是略尽薄力,莫掌门如此说法,老夫汗颜之极。”略作停顿,“诸位侠士把这铁扇门当成造化谷便是。” 莫寒道:“炅二爷如此一说,在下就放肆了。”看向杨凌,“杨前辈,就把近日所查说给众位听听罢。” 杨凌应一声,站起身来道:“属下接掌门口谕,查证胡天术胡掌门暴死一事,已有结果。”朝着炅二爷一抱拳,“炅二爷,烦请您给在场的诸位朋友说说如何?” 此事竟扯连到炅二闲,众人屏息静气听他如何说。 炅二闲叹了口气,便将在铁扇门的变故又说了一遍。 众人听了唏嘘不已。 杨凌道:“事实足以证明,秋思与剑幻教实为一丘之貉。” 众人一片哗然。 莫寒道:“烦请东濮前辈对诸位说说努针之事。” 东濮行站起身来道:“属下奉掌门口谕,去查努针之事已有结果。努针乃是江蔡家百手巧匠精巧制成的一种暗器,其物虽小杀伤力却其极大,绝非一般神箭可比,蔡家美其名曰飞天神针。传世仅有三只,一只在神医扁鲍手中,一只在英威镖局的总镖头周燕羽手中,一只传到塞外,落在了白晓居士石震的手中。” 莫寒道:“飞天神针的威力在下亲眼所见,在下认为关于它的传说并非谬传。诸位前辈日后行走江湖一定要特别注意。在下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神医扁鲍的那个已被上官姑娘丢入洞庭湖中。” 上官云云万没有想到扁鲍的针筒如此有甲,也不禁有些后悔。莫寒当着众前辈高手称赞自己,心中窃喜。 莫寒继续道:“周燕羽此人手有此物,诸位更要加倍提防。”想到周少云所作所为,他便全身发毛,背上直冒冷气。 上官云云笑道:“周少云已被莫大哥丢进万丈深渊,到不必担心周燕羽把东西交给他女儿。” 众人哄笑。 “阿弥陀佛。”一笑上人起身道,“启禀掌门,属下打探蔡方丘此人也有了眉目。” 莫寒忙道:“上人请讲!”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九十四章 如烟往事 一笑上人道:“江西蔡家,是武林中有名的制毒大家,也是武林中以机关消息著称的家庭。但传到蔡风秋这一代,因膝下无子而家族凋零。蔡风秋有两个很有出息的女儿,大女儿学成一身用毒本事,嫁到扁家,扁鲍便是其后人。二女儿学得一手高明机关手艺嫁给了后来的百手巧匠莫如烟。 莫好烟膝下无子,便将蔡家女儿的机关消息所学传给了弟弟莫轻风。莫轻风游手好闲,极贪美色。常常制作一些小玩意,来讨女人欢心。时年莫如烟的妻子突然离逝,莫如烟也是落不明。” 莫寒心中一动,忙道:“敢问大师,肖永香所说的蔡方丘与上人所说的蔡风秋是不是同一人。” “阿弥陀佛。应该是同一人,肖谷主之所以念错,该是方言不同的缘故。” 莫寒道:“莫轻风就是蔡风秋的远房子侄了。” 一笑上人道:“如果从其次女那方论此辈份,应该这样称呼。” 莫寒道:“莫轻风和莫轻敌也该是同一个人了?” 众人万没想到莫寒竟然有此一问,齐地一怔。 “阿弥陀佛,他们的确为同一个人。” 莫寒点点,喃喃地道:“果然如此。” 莫轻风即为莫轻敌,也就是莫寒的祖父。众人隐隐觉得此事非比寻常,无不面面相觑。 东濮行奇道:“老和尚,你何以知道的如此清楚?” 一笑上人双掌合什:“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 莫寒道:“齐前辈,拓拔前辈前往鲁苏两省查证冒充在下之人,不知结果怎样。” 齐正起身道:“属下前往泰山,泰山一派早已惨遭灭门,泰山掌门身首异处,泰山十七剑下落不明。经多方查证,发现其间疑点颇多。” “有何疑点?” 齐正道:“死者根本不是泰山掌门,真正的泰山掌门下落不明。” 拓拔玉道:“不仅泰山一派,连巢湖的戏水叟马万成也是这般遭遇。” 众人唏嘘不止。 莫寒道:“此事现已查明,乃是秋思杀手刀剑双飞上官云飞所为,至于那泰山掌门,及戏水叟马万成八成被掳到了幽灵门。” 接着便将在峨眉山谷中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众人万没想到位列武林中的三大鬼怪帮派的幽灵门,竟暗中做此勾当,大厅内叫骂声响成一片。 华岚起身道:“幽灵门会不会是秋思的巢穴呢?” 此语一出,不少人表示赞同。 莫寒点头道:“那里的确是秋思的老巢所在。” 全场又是一阵大哗! 方缺云大声骂道:“幽灵门竟将天下武林朋友如此对待,真是一群禽兽不如的狗娘养的,我等既然知晓此地,大伙何不齐心协力毁了秋思老巢?” 众人齐声附合,声讨秋思的呼声响起一片。 莫寒道:“此事事关重大,需从长计议,绝不可草率行事。” 炅二闲道:“莫掌门有用得到六人堂的地方,六人堂的几百号人愿效犬马之劳。” “有炅二爷的这句话,在下心中便有了底。”莫寒一边一边从怀中掏出了赵飞飞临死前留下的血布包,“此乃赵前辈,郑前辈用命换来的一幅图。一幅秋思幽灵门的地形图。”说罢,顺手接给了炅二闲。 炅二闲看完又交给了坐下的南天宫杨凌,杨凌看罢又传了下去,就这样传了一个来回,回到了莫寒的手中。 莫寒道:“为了此图送了赵郑两位前辈的性命,在下却要让剑幻教与秋思以十倍的代价偿还。所以,在下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了秋思老巢!” 众人欢呼雀跃,全场沸腾! 莫寒继续道:“昨夜在下同华前辈、庞前辈、炅二爷商量了一夜,也算有了个计划。” 炅二闲激动地道:“真是老天有眼,老朽的三弟郜成龙就在峨眉山附近。” 东濮行叫道:“既有计划,掌门人何不快说给属下听听?我们这些老东西已憋了三十多年,也该让秋思这群狗娘养的知道,当今武林绝不是他们一手遮天!” 一言激发了众人的豪气,众人七嘴八舌地嚷成一片。 华岚道:“秋思组织已有四十年基础,剑幻教也进行了三十年的蓄谋,又岂是吾等所能抗拒的了的?” 东濮行皱眉道:“照你这么说秋思与剑幻教是动不了的了?” 华岚道:“恰恰相反,我们不但要动他们,还要将其连根拔掉,然而我们势单力孤,绝不能硬拼。在此之前我们应首先打击秋思的锐气,如此同时,我们还要联合江湖上的一些有志之士共抗强敌!” 杨凌道:“打击秋思之锐气,是否便是掌门人所说的消灭幽灵门?” 华岚点头:“今日吾等所议之事,绝不能泄露出去。” 众人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莫寒道:“从即日起,三天之后,在下便与诸位前辈,前往峨眉山捣毁幽灵门!” 众人豪气迸发,齐声道:“愿听掌门差遣!” 当天,铁扇门内飞出了十几只信鸽! 第二天,雪峰双燕离开了铁扇门,去了造化谷。 第二天夜里,莫寒正和炅二闲议事,胡奇进来禀告说是一笑上人求见。莫寒迎进一笑上人见礼道:“上人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一笑上人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属下听说掌门人的好友上官姑娘有一本《蔡家毒经》和一本无名书,不知是否确有此事?” 莫寒笑道:“是肖姑娘告诉上人的吧?” 一笑上人一怔,道:“掌门人何以得知?” 莫寒扬声道:“你们出来吧!” 内堂走出了上官云云与肖百合。 肖百合叫道:“莫大哥果真了事如神,上人如听到有这两样东西,果然找来了,” 一笑上人愕然道:“阿弥陀佛,掌门人这是何意?” 莫寒微微一笑道:“云儿,你把书交给上人看看罢。” 一笑上人接书看过,脸上变色,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又还给了上官云云。 上官云云问道:“大师,无名书说的是什么意思?” “善哉,善哉,此书乃是扁家的医术合蔡家的毒术写成的一本当世奇书。” 上官云云道:“可是这书并没有任何字迹呀。” 一笑上人双掌合十道:“这正是此书的奥妙所在,上官姑娘不甚医术自然是看不懂的。” 上官云云道:“如此说来,上人的医术也是高明的很了?” 一笑上人干笑道:“老纳对医术只是略懂一二而已,怎能算得上高明?” 莫寒笑道:“此书上并没只言片语,上人却一口说出此书是融合蔡家毒术及扁家医术成就写成的一本当世奇书,也难怪云儿猜疑。” 一笑上人惶恐地道:“掌门人明查秋毫,老纳佩服之致。只是,有些事老纳羞于启齿,不便明言。” 莫寒叹了口气道:“上人有难言之苦衷,在下何尝不是如此?” 一笑上人感慨万千地道:“掌门人做事光明磊落,完全不顾及个人私情,实乃莫家之大幸。” 莫寒动容道:“莫非上人便是……” 一笑上人叹道:“掌门既然已知,老纳无需再作隐瞒,老纳便是那白手巧匠莫如烟。”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不错,只有莫如烟才对蔡家了如指掌,只有白手巧匠才能看懂扁家的无名怪书,因为创蔡家二小姐的夫君,蔡风秋的乘龙快婿! 莫寒眼泪夺眶而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呜声道:“祖父在上受孙儿一拜。” 一笑上人眼噙热泪,伸手扶起,激动地道:“寒儿你忍辱负重,敢于面对现实,仅此一点就比我强多了。” 莫寒涩声道:“祖父为何落得这般模样?” 的确,堂堂的百手巧匠,何以成了野和尚? 一笑上人长叹一声道:“四十多年前,老纳新婚不久,你爷爷莫轻风突然从塞外归来,却给老纳的新婚蒙上了一层摸不掉的阴影。” 莫寒道:“这又为何?” “莫轻风自命风流,到处沾花惹草,常年在外不见踪影,此番回家,哪有什么好事?无非是听说爷爷娶了蔡家二小姐,仰慕其祖传绝艺。二小姐知爷爷仅有这么一个亲人,也就悉心相教。但莫轻风品行不端,学教一年不到竟对其嫂随生淫心,其嫂乃刚烈之妇,怎受其辱?怒其不耻,莫轻风羞愧而走。适逢逍遥宫到处搜寻天下武林高手,莫轻风凭其美貌长相和学得的奇巧物事,博得逍遥宫主及逍遥十二燕的喜爱。 岳丈蔡风秋也被其言所惑用金针渡穴的方法,将任督二脉打开,此事若非岳丈临死之前托言,天下恐怕无人知道他早已是一位身怀绝技的高手。” 莫寒道:“大爷爷可知爷爷所学何等武功?” 一笑上人摇头道:“这个老纳着实不知。逍遥宫发生事变后十年,莫轻风突然找到我,让我暗中扶置其成为武林盟主,被我一口回绝。莫轻风气愤而去,我原本以为他会念在手足之情放过我,却不了在莫轻风去后的第七天,年轻好胜的扁鲍来到了老纳住所,说其婶母病重,让二小姐去一趟扁府。” 莫寒道:“扁鲍的婶母莫不是蔡家大小姐?” “正是。二小姐听说是大小姐病重,焉能不去?却不了刚刚出门二日,第四天便折了回来。要知去一趟扁府多则五到,少则三日,哪里这般神速?我奇怪之极,上前询问,无奈二小终日无语,天天以泪洗面,就这样过了七天,二小姐终于吐了实情。”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九十五章 倾巢而出 说到这里,一笑上人长叹一口气道:“先前莫轻风凌辱二小姐不成,早已心存不甘,他艺成后再次找上门来,无奈过了不二小姐布满玄机奈何阵。他便找来了扁鲍帮忙将二小姐引出,用极其卑鄙的手段污辱了她。二小姐说了这些后,便引颈自刎,她之所以忍辱七日不死,实因她蔡家的祖传之业没有传人,待她用最后七天完成后,便弃老纳而去。” 说到伤心处,一笑上人早已泪流满面。 莫寒恨恨地道:“莫家怎么地竟出此如此禽兽不如的恶徒。” 一笑上人凄容满面地道:“老纳事后得知,如雷轰顶。便找那莫轻风论理,可是此人丧尽天良,凶残成性,竟想置老纳于死地,幸亏无名侠客适逢搭救,才免于死难。老纳深知无力报仇,绝望之余,竟落发为僧再也不问江湖事。不曾想,三十多年后造化谷又来了寒儿你,一切情形大变,如非你是莫家子弟,老纳的这段丑事恐怕要入土为安了。” 众人嗟叹不已。 莫寒便将申无主的也说了,只听得一笑上人脸上变色,连诵佛号。 一笑上人合什道:“阿弥陀佛,掌门人想怎样处理此事呢?” 莫寒道:“此事看上去十分明了,但还有许多疑点,寒儿并不想大告于武林。” 一笑上人道:“阿弥陀佛。事已至此,寒儿仍然顾全孝道,莫轻风知你用心如此良苦,也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才是。” 一本书竟引起一段公案,上官云云感慨不已,接话道:“莫轻风真能悬崖勒马也好,恐怕知其事已败露,会在武林中掀起一场浩劫。” 莫寒道:“我们更应该打击一下他的嚣张气焰。” 肖非合叹气道:“我们力量单薄,恐怕会引火烧身。” 炅二闲道:“莫掌门准备引蛇出洞,各个击破。” 肖百合道:“何为引蛇出洞,各个击破?” 莫寒道:“假如我们一举捣毁幽灵门,必定引起秋思及剑幻教的恐慌,他们要想拦下从幽灵门中救出的武林人士,必定各方狙杀,这时必定会动用潜伏在武林中的三十六分舵。” 炅二闲道:“六人堂虽名存实亡,但本堂还有几百名甘为武林正义效力的汉子,虽不能力挽武林于危难之间,但跑跑腿,送送信充当一下耳目,还是大有余力的。” 第二天傍晚,铁扇门放飞的鸽子全部飞回。 当天晚上,造化门召开了最后一次会议。众人分析了具体的攻击撤退方案,讨论了一切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将整个造化门的精英分成了两拔人,于第二天凌晨二更便开拔。 第一拔人首先启程,他们分别是莫寒、刀剑双飞的上官云云,六人堂的炅二闲,颠倒乾坤孙氏兄弟,神愁客华岚,八步神掌庞元坤。 第二拔人二个时辰后出发,他们分别是较为熟悉山谷地形的肖百合,南天宫杨凌,鬼残哭嚎东濮行,一笑上人,火威神龙齐正,踏雪无踪拓拔玉,无情剑方缺云。 二神一财的丧门神卜浪愁,神珠子蔡飞,夜游神沉化沿途护送,造化门此次可谓孤注一掷,倾巢前往。 也该莫寒此次奏劝,就在莫寒一众人离开铁扇门时,幽灵门中也开出了两批人马,向江南而来,领头之人便是秋思的杀手秋意。 莫寒一众人倾巢前往,更是不敢大意,行装都略加改扮,沿途受到了六人堂弟子的暗中相助,行动方便了许多。 不一日,众人便到了眉州,当天夜里乘月来到了神龙堂的总坛,嘉州。 第二天,众人足不出户,好好地休息了一天。天幕一落,众人整装出发,按图所引,在第二天的二更时分到了莫寒曾来过的山谷。 一行十六人(炅二闲被留在了神龙堂),来到了一条小溪附近。一行人屏息静气,在黑夜中似一群从地狱里冒出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掩了过来。 莫寒轻嘘一声,众人隐下身形。 莫寒轻声道:“就是这里了!”便把地图揣了起来。 小溪从崖上引入谷中,“哗哗”有声,眼前乱石堆放、杂草丛生,已无路可寻,里面雾朦朦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一笑上人道:“此乃蔡家的迷魂乱天阵,是用此地的障气和特殊的地形摆成,从这些机关来看,此谷应该是机密之地。” 莫寒道:“看这些草丛无杂乱迹象,似乎并无人走动。” 一笑上人道:“此机关借地利稍加改造便是一道天险,任谁也会望而却步。” 上官云云奇道:“这等地方也不知赵前辈及郑前辈是怎么找到的。” 莫寒道:“此地无人走动,说明幽灵门另有出口,大家进谷后万不可打草惊蛇,让里面的兔子跑了。” 众人齐声轻笑。 杨凌道:“机关挡道我等是否能够进去?” 肖百合道:“有上人在什么机关也不用怕。” 一笑上人早已猫腰进入阵中,过了良久也不见人出来。 上官云云焦急地道:“上人进去不会有事吧。”话音未落,阵中闪出一个人影,一笑上人手中握着一些树叶冲了出来。 肖百合迫不急待地道:“大师,可以进吗?” 一笑上人道:“诸位施主先将这些叶子放在口中含住,进阵后尽量凭住呼吸,如果坚持不住就将此树叶咀嚼咽下去,记住一定是在坚持不住的时候才可咽下去,如果坚持的住,就出阵后立刻吐出。” 众人接过树叶,一股臭气扑面而来,不用说放在口中,就是闻一下也是难受的很。 莫寒毫不犹豫地放在口中,众人依照做了,顿觉其味极苦,苦的让人反胃。 一笑上人道:“大伙跟在老纳身后,千万别走丢了。”道一声“走”,人已跃起,扑入阵中。 众人紧随其后。 阵中雾蒙蒙一片,人在其间,几乎难辨。众人左突右拐,走了良久,众人哪里憋得住,不一时便觉呼吸困难,难耐异常,依照一笑上人的话说了,将树叶咀嚼着咽入肚中。 开始极苦,再嚼发涩,入咽却是清爽异常,但一入腹,腹中很快唱起了空城记,痛苦难耐。出得迷魂乱天阵,再也禁不住,除了莫寒、上官云云之外,众人来了个大倒胃,吐的都是腥臭异常的苦水。 莫寒出阵吐出了那片树叶,便长舒了一口气。忽见上官云云与众人遭遇不同,不由得奇怪地问道:“云儿,你怎会没事?” 上官云云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 一笑上人端详一会,奇道:“上官姑娘没吃过奇怪的东西吧?” 上官云云茫然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弥陀佛。上官姑娘竟然百毒不侵,让老纳费解。” 众人过了迷魂乱天阵,继续向谷内走,此时天已近三更,黎明将至。 走在崖壁边的肖百合忽然叫道:“这儿有个山洞。” 众人凑上前来,仔细紧看。那是一个不易察觉的石隙,勉强可以挤进去,说是一个洞还不如说是一个裂缝更恰当。 如果不是从小在荒山野谷长大的肖百合,恐怕无人会在意。 肖百合用手摸了摸石壁道:“此处有人时常出入,才会将石壁磨得如此光滑。” 莫寒道:“诸位守在这里,如果有人出洞,最好擒下,如果不能拿住的话,格杀无论。在下与上人先去前面察看一番,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可入洞。” 洞内越走越宽。 正走着,忽听前面传来一阵喧哗,二人连忙附下身子,探头张望,只见前方不远处,四个小鬼夜叉正在跳来跳去。如果不是二人早有准备,黑夜里见到这帮物事,必会惊叫不可。 小鬼夜叉的身后,赫然是一个很大的石洞,石洞的对面又是一条狭窄的山谷,山谷直通外界。 莫寒轻声道:“进入那洞就该是幽灵门了。” 一笑上人道:“那条窄谷大概就是他们与外界联系的出口。” 莫寒道:“守洞之人,武功不弱,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坐在暗里洞口的两人气息极弱,是两个极难对付的人物。” 二人察看了一会,便折了回来。只见颠倒乾坤的手中正拿着一个小鬼,小鬼双目凸显,早已死了,莫寒奇道:“发生了什么事。” 华岚笑道:“这小鬼突然出来,尿了二怪一身尿。二怪生气就把他给掐死了。” 莫寒这才发觉二怪身上果然有一股腥臭之气。 二怪脸上表情奇怪。 上官云云正用凌厉的目光瞪着他们,看样子不是上官云云,二怪早已叫出来了。 莫寒强忍住笑道:“我们已找到入口,大家听清了。” 众人止住笑,等他发话。 莫寒扫了众人一眼道:“我们人手较少,所以要迅雷不及掩耳之消灭他们。” 华岚道:“此处既然有人能出,我们应该分兵两路,让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莫寒道:“也好,华前辈、东濮前辈、齐前辈、方前辈由此洞出入,肖姑娘与上人留在外面接应。” 肖百合道:“我不呆在这里,我也要进去。” 莫寒沉声道:“听令。” 肖百合无言地垂下头,不再异议。 莫寒道:“就这样吧,其余的人跟我来。” 众人来到洞口的不远处,附下身来,那坐在洞口的人剩下了一个。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九十六章 杀入幽灵门 莫寒道:“杨前辈对付左边的小鬼,庞前辈对付跟这个鬼一起的夜叉,二位孙前辈对付右侧的那个小鬼和夜叉,那个坐着的留给在下,六儿、拓拔前辈、卜前辈、蔡前辈、沈前辈留在此地不要动,别让他们看见我们人多便大叫示警。”说罢道一声“我们走。” 四个人站起身来,向小鬼夜叉迎面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便被发觉。 “什么人?”对方冷喝。 莫寒道:“自己人。”又靠前了几步。 “站住!”那坐在洞口的小鬼站了起来,厉声冷喝,“口令!” “动手!” 莫寒话一出口,身子似箭一般地从四个小鬼中间射向了靠洞口最近的小鬼。小鬼虽惊却不乱,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剑,朝着莫寒刺了过来。 剑势极快,剑气逼人。 对方竟在莫寒近前依然能够出招,足见功夫了得,只可惜的他遇上了莫寒。 莫寒欺身而上,腰中软剑已然再握,微微轻撩,压住对方来势,身子斜侧,轻松地避开了对方杀着。对方长剑势被压,急忙上抬,无奈力不从心。 惊骇之际,便要大叫,口一张,话还没出口,莫寒的剑在他的脖子下划出一道血线。 那啊的一声惊叫,变得异常脆弱,恰似一只青蛙被捏破了肚子般地诡异难听。咽喉血涌,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莫寒一招奏功,回头再见,杨凌的残月刀把一个小鬼的脑袋劈开两半,庞元坤的神掌把夜叉的脑袋打飞了半边。 颠倒乾坤兄弟下手更是巧妙,两人的两只手捏着小鬼夜叉的脖子,二人的脑袋撞在一起,只撞的血肉模糊,分辨不出哪是鼻子哪是眼! “二弟,发生了什么事?”众人还没来得及欢庆胜利,从洞内闻声跑出一个小鬼来,正是莫寒见到过的那个坐着的小鬼。 小鬼一露面同莫寒打了一个照面,鬼脸变色,大叫一声“有……”后面的话还没叫出,只见一道寒光从地上破啸而出,插在了他因惊恐张得老大的嘴里。哧地一声,长剑来势太猛,贯口而入,直末剑柄。 小鬼呜呜叫了两声,摔倒在地。 众人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莫寒情急之中,将持剑小鬼掉在地上的长剑一脚踢了出去,万没想到竟一击奏功。 众人惊魂未定,洞内飘出了一黑一白两条影子,影子未到声先到:“老罗,发生了什么事,叫的这么难听?” 众人定睛细看,赫然是两个判官。两人不是走出洞,看上去却像飘出来一般,由此可见二人轻功之高已臻化境。 莫寒叫一声“没什么”,欺身迎了上去。 此时天虽放亮,好在洞内还是漆黑一片。是以莫寒迎上前,两人并未感到吃惊。三人打了个照面,两个判官脸上倏然变色! 莫寒没等二人恍过神来,已然出招。 他担心二人发声示警,痛下杀手。 莫寒练成逆天罡气时武功已不比寻常,蝴蝶谷内被列苍神音一冲,功力又进一重,他的全力一击,放眼当今武林,能接下的已无多。莫寒的剑在电光石火的刹那间,抹过了白衣判官的脖子。 这个判官看到了一抹剑光,感受到了股寒气,便觉气息不顺,眼前一黑跌在地下,事出突然,他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黑衣判官想退,也的确退了半步。莫寒的剑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骇然变脸上,又出现了一抹怀疑,他瞪大双目,惊恐地道:“你……你……是谁?” 莫寒微微一笑:“不用怕,我是你们到处要找的莫寒,现在我送上门来了。” 黑衣判官惊恐尤甚,涂抹的黑脸被吓出的汗水,冲涮出一道道清晰的线络,更是难看之极,黑脸变成了花脸。 “莫……大……侠,饶……饶命……”语不成声,吓破了胆。莫寒轻嘘一声:“不要叫,先回答在下几个问题?” “大……大侠请问,在下一定回报。”一时不死,他惊魂稍定。 莫寒道:“这儿是幽灵门?” “是!” “是秋思的老巢?” “不是!” 莫寒一怔道:“这是什么地方?” “是剑幻教的总坛。” 众人一听不是秋思巢穴,顿感失望,又听说是剑幻教总坛,方才舒了口气,这个消息同样让人高兴。 到了剑幻教总坛,莫寒顿时想到了华岚几人冒然入内,忙道:“庞前辈烦你去通知华前辈,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庞元坤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莫寒道:“秋思的老巢在哪里?” 黑衣判官没想到对方竟来了这么多人,个个都不是弱手,哪还敢隐瞒,忙道:“就在这山洞的对面往里面走五百米,往左拐走七米有一个和这个山洞一般大小的山洞,进去便是普掠之狱,过了这普掠之狱便深入了秋思腹地。” 莫寒道:“秋思的杀手有多少在里面?” “在下不是秋思的人,知道的不多,听说三天前秋思的杀手出洞不少,好像有大的行动,所以剩下的人也不会多。” 莫寒沉道:“你们总坛还有什么高手在场?” 黑衣判官道:“除了教主、任堂主和霍堂主、兰圣女以及七十二黄金死士,本教的合法宫的四位宫主,二位堂主,十二香主全部都在,其余的还有近千名本教弟子。” 众人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莫寒道:“扁鲍捉的一个女孩子是不是也在这里?” 黑衣判官想了一下道:“好像有女孩子被捉了进来,不知是不是莫大侠所要之人。” 莫寒道:“你们总坛情况怎样?” “总坛机关重重,易守难攻,你们是进不去的。” 莫寒笑了笑道:“进去进不去不劳阁下操心,你休息一下吧。”伸手点了昏睡穴。黑衣判官瘫倒在地,一时三刻是醒不过来了。 就在这时,庞元坤领着华岚他们回来了。 莫寒道:“怎么样?” 华岚道:“里面防守十分严密,高手众多。并且机关重重,属下没有冒险行动。” 莫寒道:“既然这样,计划改变。第一个洞口,由方前辈与肖姑娘守着,第二个洞口由蔡前辈、卜前辈、沈前辈、二位孙前辈守着,拦住一切有可能来支援的秋思杀手,在下同云儿、一笑上人、华前辈,先进去看看,如果洞内发生打斗,东濮前辈、齐前辈、杨前辈、拓拔前辈、庞前辈前往接应。” 众人分头行动。 莫寒道:“事不宜迟,我们打扮一下便入内。” 很快地,莫寒和上官云云便成了黑白判官,一笑上人因头秃自然成了夜叉,华岚变成了一个小鬼。 四人改装完毕,大摇大摆地向洞内走去。走了约有十几米,迎面来了两个小鬼。小鬼一见莫寒扮成的判官,抱拳见礼。猝不及防下,被上官云云抬剑割断了喉咙。二人继续向内,又走了十米,眼前豁然开朗,现出一个较大的山谷来,四人正准备入内,旁侧里悄无声息地闪出四个恶鬼来。 恶鬼身材高大,身着绿衣。面目狰狞可怖,大白天的见了,也不禁让人心寒。这如果是晚上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上官云云面前,早吓的惊叫了。 恶鬼挡道,莫寒四人止住脚步。 恶鬼冷冷地道:“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 莫寒咳嗽一声道:“繁华有憔悴,堂上生荆杞。” 四鬼惊愕道:“北临太行道,失路将如何?” 莫寒道:“去者余不及,来者吾不留。” “你们什么人?”四鬼更是骇然。 “要命人!”莫寒话一出口,长剑半空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孤线,从为首的恶鬼脖子后下闪了进去。 莫寒出了手,上官云云刚刚拔出剑。 华岚的剑比上官云云快了很多,刺向了面前的一个恶鬼。一笑上人掏出了一个针筒,对准了另一个恶鬼,接着传来列列破风之声! 莫寒的剑出手,一个恶鬼扑向了上官云云。 上官云堪堪刺了一剑,恶鬼的手不知何时已触到了上官云云的粉颈,上官云云便感到一阵窒息,就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她看到了恶鬼由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 恶鬼的眼慢慢地凸了出来,上官云云想叫叫不出。她用力掰开差一点要她命的那只手,一只毛茸茸的手,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一笑上人针筒里射出了无数只银针,银针速度极快,还是被恶鬼的双手一阵乱挥,挥去了不少,只有极少数射在了他的身上。就在恶鬼抵挡银针的时候,一笑上人又掏出了一串铃铛,这串铃在半空中一阵脆响,不知什么时候套在了恶鬼的脖子上。 恶鬼顿时感到了一阵窒息,他用力向外扯那串铃,也听到了扯铃的声音,却看到了一片黑暗,然后就摔倒在地。 莫寒扬剑将为首的恶鬼斩于剑下。由于这几个恶鬼武功奇高,发觉苗头不对,便在瞬间展开反击。上官云云武功最差,首当其冲,在莫寒没再次出招的时候,勒住了上官云云。但莫寒又岂能让他轻易得手。长剑回刺,在其后颈划出了一道血线,恶鬼身死。 笔下写来慢,这一切都发生电光石火的刹那间。 华岚对付的恶鬼,若不是华岚突袭杀手,一上来便占了先机,恶鬼迫不得已闪避。华岚得势,瞬间之内攻了十二剑! 恶鬼连蹦乱跳还是避开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九十七章 另一片天地 莫寒出手杀死的恶鬼,上前迈了一步,那硕大的头颅滚到了一边。 莫寒一剑的美妙弧线划过后,已将恶鬼头颅斩了下来。由于动作太快,恶鬼上前迈了一步。一步迈出,脑袋才掉下来。 血喷而出! 也正是恶鬼堪堪避开华岚的十二剑的时候,这一剑把他惊了个魂飞魄散! 高手比武哪容得半点疏忽? 华岚的剑似蛇一般地窜入了他的心房,啊地一声只喊出了半声,一笑上人的那串铃套在他的头上,勒住了他的喉咙,阻止了他的声带。随后惊叫声变成了咯咯的怪叫,华岚抽出剑恶鬼血涌如注,顷刻送命。 莫寒轻拍上官云云的后背,柔声道:“云儿,没事吧?” 上官云云心有余悸地道:“真没想到一个看门的武功竟这般厉害。”想想就有些后怕,如非莫寒及时回救,此时焉有命在? 此时天已大亮,面前的一切尽放眼底。这是一条很宽、很大的山谷,两边悬崖峭壁,谷内房舍楼阁一应俱全。 再向里走,像是到了一座繁华的城镇。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哪里有什么妖魔鬼怪?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如非亲眼所见,决难相信武林人为之谈虎变色的剑幻教总坛,却是一处祥和的人间福地! 这回轮到莫寒他们吃惊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会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先前还是恶鬼判官,现在恰似到了另一个世界。众人几疑身在梦中,用力扭了扭胳膊,很痛。 上官云云惊奇地道:“莫大哥,这里真是剑幻教?” 莫寒苦笑:“我也很奇怪。” 华岚道:“我们还是改成原前的模样,省得引人注意。” 众人这才注意到,整个谷内没有一个恶鬼、夜叉、判官,全是身着各式各样衣饰的人们。 众人换成寻常服饰。 莫寒道:“我们进去瞧瞧,看看他们到底搞什么名堂。” 上官云云奇道:“我们就这样进去?” 莫寒笑道:“难道我们逢人便砍,杀进去不成。” 华岚道:“掌门人说的不错,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于是四人便大摇大摆地走入人群里。 人来人往中,并没有因为四人的到来引起一点哄动。 上官云云突然觉的很好玩,低声道:“莫大哥,这地方挺有趣的。” 的确挺有趣。 这里不但有钱庄、酒店、客栈,连妓院也都一应俱全,街上做买做卖的,玩杂耍的,说书的,凡是你在任一大的城镇里见过的,这里都有。 四人满怀好奇,心存戒备地继续向里走,用了很久的时间,方走出这片闹区。 莫寒低声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上官云云道:“这里的人对我们的到来一点也不奇怪,好像见惯了一般。” 华岚道:“此地虽然热闹,却少有熟人打招呼。” 一笑上人道;“他们口音不同,好似来自天涯海北。” 莫寒点头道:“这里的人都是一些平民,没有武功高手,他们根本没有生活在这里的喜悦。” 上官云云道:“是呀,此地虽然热闹,但人们并不十分开心。” 华岚道:“他们极有可能是被强行被抓到这儿来的。” 莫寒道:“只是他们抓这么多人干什么?” 华岚道:“属下以为,他们是想用这些平民作掩护。” 上官云云奇道:“为什么这样讲呢?” 华岚道:“你想呀,万一剑幻教总坛被发现,这群无辜的平民就是剑幻教一个最好的屏障,稍有好生之德的人自然会有所顾忌,他们便可乘机逃生。” 几人正在说话,迎面传来一阵叫喊声:“闪开,闪开,鲁大人到。” 众人抬头一看,前面来了一队人马。开道的是两个夜叉,夜叉后面有一抬异常华丽的大轿,大轿前面有四个小鬼扛着木牌,木牌上写着“回避”二个血红大字,轿的后面也是四个小鬼,轿的两边是黑白两个判官,这等架式决不亚于朝庭的出巡官员。 行人倒也听话,立刻闪开一条路来。 众人慌张的表情,像是对这鲁大人甚为忌惮。 这群人马,奔入闹市中,来到了一家妓院门口停了下来。 妓院挂着一个牌子,牌子写着‘暖春院’三个字。大轿里走出一个人来,一身的冥官打扮,圆脸,大眼,双目精光四射,足见其武功极深。 此人身体魁梧,步履娇健,十分的威猛。 大轿方停,早有妓院的老鸨笑逐颜开地迎了上来:“鲁大人亲临暖春院,老身有失远迎,还请怒罪。” 鲁大人冷冷地道:“小桃姑娘呢?为何不领她出来见我?” 老鸨陪着笑脸道:“小桃姑娘正陪谢大人进酒,所以没有见来,不过小灵、小娇都来迎大人您呢,小灵、小娇,还不快来,接大人进楼。” “来了。”娇笑声中,闪出二位浓壮艳抹的妙龄女郎来。 鲁大人没见小桃,脸色变的不太好看,喃喃自语道:“这个老东西又来抢老子的姑娘。”虽然不快,也不便发作,好似有些忌弹此人。 二女挽着鲁大人向里便走。 来了二位姑娘,鲁大人也就丢掉了刚才的不快,哈哈一笑进了暖春院,他的一帮手下留在了院外。 上官云云道:“现在怎么办?” 莫寒道:“这个鲁大人极可能是剑幻教五堂之一不恶堂堂主血魂手鲁跃波,这可是一条大鱼,不能让他跑了。” 华岚道:“此地乃是闹区,不太容易下手,何况外面还有他的人,恐难对付。” 莫寒想了想道:“最好能够牵制他们,在下进去动手。” 华岚道:“听老鸨讲暖春里面好像还有一个高手在场。” 上官云云道:“这姓鲁对此人颇为忌惮,看样子职司不会太低,此人姓谢,会不会是剑幻教会法宫的中原一刀谢去污?” 莫寒点头:“极有可能。” 几人正在小声议论,忽听有人道:“那个和尚,你给我过来。” 从人循声望去,却是穿白衣的判官,正指着一笑上人说话。 一笑上人故作惊讶地道:“阿弥陀佛,大人叫小僧吗?” “是你,你过来。”白衣判官重复了一句。 一笑上人只好走上前去。 莫寒连忙低声道:“华前辈你从左侧掩过去,随时保护,云儿跟我来。”华岚顺着人群掩了过去,莫寒则带着上官云云从另一侧掩了过来。 此时几人可谓紧张到了极点。 一笑上人缓步上前道:“阿弥陀佛,大人召老身有何贵干?” 白衣判官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本大人怎么觉的你眼生的很?” 一笑上人道:“阿弥陀佛,小僧刚刚进来不久。” 白衣判官道:“是谁领你进来的?” 一笑上人一愕,随即道:“是洞口的老罗,罗大人。” 众人在洞里,也只有黑白判官叫了一声老罗,一笑上人情急生智有了此语。 白衣判官想了一下道:“老罗?”轻首问黑衣判官,“今天是他值班吗?” 黑衣判官道:“谢老儿在暖春院,应该是会法宫的人值班。” 白衣判官点点头,摆了摆手道:“你去吧。” 一笑上人诵了一声佛号,便欲转身。 “慢着!”白衣判官突地冷喝一声。 一笑上人面不改色,心却跳到嗓子眼上,不温不火地道:“大人还有何吩咐?” “本大人问你,那姓罗的叫什么?” “小僧怎敢打听罗大人姓氏?”一笑上人答的不卑不亢。 “也真是,好吧,你去吧。”白衣判官挥了挥手。 一笑上人诵了一声佛号,消失在人群之中。 上官云云看着这一切,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了下去,拍了拍胸口道:“好险,好险!”正在她放下心来之时,突听黑衣判官道:“涂兄,你不觉得奇怪?” 白衣判官道:“姚兄觉得有何不妥?” 黑衣判官道:“谷中人见到我们个个都怕的要命,为何这老和尚在我们面前是得如此镇静?” 白衣判官想了想,转首对轿后的四个小鬼道:“你们跟着这个老和尚,看看他去了哪儿?” 四个小鬼应一声,顺着一笑上人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上官云云正要跟着去,被莫寒拦住道:“四个小鬼不足为俱,华前辈、一笑上人完全可以对付,我们呆在这里,静观其变。” 鲁大人一直没有出来,四个小鬼也是一去不复返,黑白判官有些焦急。 黑衣判官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白衣判官道:“的确有些蹊跷。”转首又对另外四个小鬼道,“你们去看看,如果发现异常,立刻回来汇报。” 四个小鬼接应去了。 莫寒拉着上官云云到了距妓院不远的地方,上官云云虽不明白莫寒为何带她来到这里,猜测莫寒必有深意,也就没有询问。 过不多时,有一个小鬼急匆匆地跑了回来。黑白判官连忙迎了上去,但见这个小鬼呀呀怪叫却发不出话语来。 二人距的近,看的十分清楚,这个小鬼的咽喉上赫然插着几根银针! 黑白判官大惊失色,飞身便向妓院狂奔。 小鬼咯咯叫了几声,就不动了! 黑白判官向妓院跑,莫寒按了上官云云一下,旁侧里也向妓院里闯。上官云云算是莫寒站在此地原因了。 站在这里是为了拦住黑白判官报警,按一下是让自己不要乱动。 上官云云于是便没动,莫寒旁侧里闯入跟白衣判官撞个满怀。 “大人,对……对不起。”莫寒叫声中,顺手将撞了个踉跄的白衣判官扯到跟前。 白衣判官武功本不错,怎会被撞成这样?但他根本没朝这方面想,足见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小鬼之死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九十八章 离间计 白衣判官满面怒色,张口刚要叫骂,脸上的怒色变成了一种痛苦。 莫寒大叫道:“大人你怎么了?” 白衣判官痛苦地垂下了头,跌入莫寒怀中。 黑衣判官失声道:“姚兄,你怎么了?” 莫寒顺势把白衣判官交给他,叫道:“涂大人,他,他怎么了?” 黑衣判官一怔,他之所以一怔,是因为莫寒知道他的姓氏。 黑衣判官盯紧莫寒,满面狐疑:“你是谁?” 莫寒一笑。 黑衣判官看到了莫寒的笑容,觉到肋下一麻,一麻就觉得不妙,不妙他就想叫,口刚张开,莫寒的手也就到了他的脑后,然后他看到了黑夜中的星星。 二人的身子瘫在了莫寒的怀中! 莫寒叫道:“快来帮忙,二位大人不舒服。” 首先抢上来的是上官云云,接着便是不知何时露面的华岚。 妓院的伙记想上来帮忙,被一笑上人拦住:“阿弥陀佛。官场的事,大家千万别钻。”这句话真管用,那些原本想上前的人,一下子退了个精光。 莫寒道:“轿子!” 上官云云掀起轿帘,莫寒便把黑白两个判官连同那个小鬼一并塞在轿子中。 莫寒对围观的人群道:“几位大人病了,需要休息,你们不要打扰。” 这句话十分管用,看热闹的一下子走个精光。 可见众人对这些冥官忌惮异常。 华岚对轿夫道:“你们小心看着,不要让别人靠前,老夫去叩鲁大人。” 四名轿夫点点头,茫然地看着莫寒三人。 莫寒驱散了围观之人,暖春院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莫寒道:“你们守在门口,我进去找那个鲁大人。” 上官云云关心道:“你小心一点。” 莫寒朝她笑了笑,进去找到了老鸨:“鲁大人在哪里?” 暖春院外发生了一切老鸨尽收眼底,还认为莫寒跟对方一伙的,讨好地道:“这位官爷,老身领你去。”屁股一扭,向左厢房走去。 老鸨一边走一边道:“这位官爷,你是新来的吧?” 莫寒冷喝道:“不要多管闲事。” 老鸨娇笑道:“哟,大爷还挺凶的吗?你是哪个宫,哪个堂的,老身对这些宫主、堂主什么的可熟悉的很哟。” 莫寒心中一动,道:“是不是谢大人在这里?” “不但谢大人在,文大人也在,他们可都是老娘的幕后之宾呢。”老鸨不无自豪地道。 二人正说着,迎面走来二位老人。老人皆在六旬开处,道貌仙骨,又跟幻云鬼子屠一笑的截然不同。 莫寒一看其腰下的兵刃,猜测就是上官云云所说的中原一刀谢去污,修罗一剑文厌寒。 老鸨老远就打上了招呼:“哟,文大人,谢大人,怎么不多玩一会了?” 谢云污道:“老夫玩久了,也该去看一看。” 老鸨笑道:“谢大人总是那么小心,我们这个地方连鸟都飞不进来,还不用说人呢?” 文厌寒道:“小心一点总是好的,老鸨妈你这是去哪儿?” 老鸨正要答话,莫寒忙道:“鲁大人的手下病倒了,属下前去禀报。” 谢云污一怔,道:“鲁老儿也来了吗?” 莫寒眼睛一转,道:“是!鲁大人来了。” 文厌寒道:“鲁老儿来做什么?” 莫寒吞吞吐吐地道:“鲁大人,鲁大人……” 莫寒似有难言之隐,谢云污更是穷返不舍:“你说话吞吞吐吐,是不是有话不敢说?” 莫寒道:“是!” 文厌寒道:“你是不是很害怕鲁老儿?” 莫寒点头。 谢云污冷冷地道:“难道你就不害怕老夫?”话里语气加重,在威胁莫寒。 莫寒十分惶恐:“鲁大人是来看看二位大人守谷是不是……”莫寒欲言又止,其意不言自明。 文厌寒、谢云污哈哈一阵大笑:“果然是为此而来,老夫倒要看看这个老匹夫到底有多大能耐。”说罢,转身又折了回去。 二人折回,莫寒松了一口气,就在他暗地中谢天谢地的时候,文厌寒转首问道:“你是什么人?” 莫寒面不变色地道:“属下姓姜名平。” “姜平?”文厌寒喃喃地道:“你是新来的?” “是。”莫寒恭声应答。 “好!如果鲁老儿怪罪于你,你就去合法宫找老夫。”怀中掏出一物丢给了莫寒,转身去了。 莫寒接过一看,是一块极其精致的玉佩,正面刻着一柄剑,背面是一个“令”字,手工精细,是一块难得的宝物。 对莫寒来说,这块玉的用途太大了,暗捺心中惊喜,小心翼翼地放进怀中。 老鸨见他把这块玉当宝见,撇撇嘴不屑地道:“合法宫有什么好?你却把鲁大人给出卖了?”敢情她对这文厌寒与谢云污也是不待见。 莫寒冷冷地道:“本教的事你最好不要管,否则别怪在下对你不客气。” 莫寒的声音仿若来自地狱的一阵冷风,听得老鸨全身汗毛直竖。想想他连自己的主子都敢出卖,哪还敢造次? 二人一路无话,便来到了一处精舍前,还没进门便听到了里面是小娇的荡笑声。 老鸨道:“就是这里了。” 莫寒沉声道:“叫门!” 老鸨依言敲了敲房门,鲁大人沉声道:“谁?” 老鸨哆声哆气地道:“是我。” 鲁大人打着官腔道:“何事?” 老鸨道;“涂大人,姚大人好像得了重病,有人给您送信来了。” “让他进来。” 莫寒依言而入,鲁大人正不慌不忙任由小灵小娇给他穿衣裳。 莫寒垂首道:“鲁大人,小的有件事禀报。” 鲁大人觉得语音不对,厉声喝问:“你是谁?” 莫寒从怀中掏出玉佩交给了鲁大人,鲁大人不解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寒扫了二女一眼,支吾道:“这……” “你们出去。” 二女退出房门,鲁大人有些迫不及待地道:“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莫寒道:“属下原本是文大人的手下,今天是随文大人出巡的。” 鲁大人不耐烦地道:“说正事。” “是!”莫寒恭敬地应一声,“今天鲁大人突然出现在暖春院。” “这又有什么?” “文大人与谢大人也在此地。” “这个老夫知道。” “他们认为,鲁大人是故意来查探他们做事。” “是又怎样?” “他们不但将小桃姑娘占为己有,还将涂大人、姚大人打成重伤。” “什么?”鲁大人跳了起来,一张脸气的发青,“他们好大的胆子。” “他们将二位大人打成重伤后扬长而去,说是在谷口等着你去论理。” 鲁大人火冒三丈地道:“他们打了人,还找老夫论理,真是岂有此理!涂天何、姚地尘情况如何?现在哪里?” 莫寒忙道:“二位大人因受伤太重不能走动,现在院门口的轿子里等大人给他们一个理论。” 鲁大人气的直跺脚道:“走!老夫倒要看看这两个两面三刀的老匹夫,到底要怎样。”,捎起桌子上的衣衫,便向外走。 莫寒临走时还不忘把桌子上的玉一起拿走。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暖春院。 老鸨没忘了打招呼:“鲁大人慢走,以后再来呀。”鲁大人脸色铁青,猜知发生事故,叫的小声多了。 鲁大人来到了轿前,轿夫连忙跪礼。 鲁跃波出来,上官云云脸上变色,又见莫寒跟在后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好静观其变。 莫寒紧随其后,紧追两步来到轿前,伸手打开轿帘:“大人请看。” 鲁跃波探头一瞧,震怒异常。正待起身,忽觉背上到阳穴一痛,接着便是麻痒异常,由震怒变成惊骇:“你……”后面的字没叫出口,后脑的哑门穴接着又是一麻,便见莫寒的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放在了轿子中。 莫寒对轿夫道:“鲁大人要去谷口试查,你们还不起轿?” 轿夫起轿便走,此时,轿中装有四人,比先前只抬一人的情况又不相同。鲁大人的话又不敢不听,只好咬着牙抬了。 谷口闹市中人见是鲁跃波的轿子,早已让开了一条路来。 莫寒轻而易举地制住了鲁跃波,上官云云等人大喜过望,华岚自然没有忘了把那四块巡查用的木牌一起带上。 费了好大的功夫,四轿夫才将鲁跃波四人抬到了谷口,一到谷口,四个轿夫早已累的气喘呼呼。 直到莫寒说停轿,这才忙不迭地放下轿子,到一旁喘粗气去了。 在洞口的杨凌一干人,早已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莫寒等人安然无恙,方才长吁了口气,又见抬回一台大轿来,个个惊讶之极。 莫寒将鲁跃波四人,一个个从轿中扯了出来丢到一边。 莫寒竟然如此对待他的鲁大人,四个轿夫的脸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一笑上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四个轿夫大气都不敢喘,哪还敢说半句话? 小鬼死去多时,被东濮行扯着腿丢到了一边。那里早已放满了小鬼、夜叉、判官的尸体,众人在闲空之余,打扫了一下战场。 白衣判官被莫寒用右手点了膻中穴,也死去多时,下场同小鬼一样。黑衣判官犹自不醒,唯独鲁跃波的双目还骨碌碌所转,脸上要什么表情就有什么表情。 莫寒拍开了鲁跃波的哑穴。 鲁跃波一轻解禁,怒道:“你是什么?胆敢这样对待本大人?”他还认为莫寒是合法宫的人,所以不能放下架子。 众人除了上官云云等人一阵大笑外,皆是一头雾水。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九十九章 故弄玄虚 莫寒道:“你就是鲁跃波?” “既知本大人的名字,为何还问?”鲁跃波也是一头雾水,不明就理。 莫寒道:“你从镇海镖局押了一趟镖,里面是什么?” 鲁跃波奇道:“难道你们合法宫不知那炸药的事?” “炸药?!”众人大吃一惊。 鲁跃波蒙了:“你,你们是什么人?” 上官云云笑道:“本姑娘呢,复姓上官,双字云云。”一指莫寒,“他呢……” “莫寒!”没等上官云云说出口,鲁跃波便惊叫起来,转瞬间由震惊变成了绝望。 上官云云笑道:“莫大哥吃不了你,你紧张什么?” 莫寒道:“那些炸药呢?” 鲁跃波长叹一口气道:“老夫今日跌在你手里,也算值得,罢了……炸药尚在总坛。” 大名鼎鼎的血魂手,剑幻教堂堂的一堂之主,在莫寒的声名下,完全地丧失了斗志。对于他来说,莫寒都能找到这里来,还有什么不可说的呢? 就在此时,忽听莫寒道:“大家回避,合法宫的人来了。” 众人闪避入洞中。 莫寒一把搀起鲁跃波,又点了他的哑穴。 随着一阵衣袂破风之声,合法宫的两位宫主中原一刀谢云污,修罗一剑文厌寒同时赶到。 二人一到洞前,谢云污便冷冷地道:“鲁兄果然来了,老夫有失远迎,这厢有礼了。”他嘴里说有理,却没施礼。 鲁跃波无端受制,皆因他们而起,一肚子气没处撒,二人如此作为,更是有气!但苦于无法说话,只能气极败坏地哼了一声。 鲁跃波表情古怪,二还以为他怪他们工作不尽职,听到这极其轻蔑的一声哼,还以为他不屑与他们讲话。原本被莫寒挑起的火,突地一下窜了上来。 谢云污冷笑道:“鲁堂主是不屑与老朽说话了。”他由鲁兄改为称呼鲁堂主,言下已不尊敬他了。 鲁跃波气的脸色发青。 二人不顾眼前大局,却说被制是不屑说话,更是来气。但大敌当前,也只有忍气吞生,唯恐二人再度误会,心里火大也不能老哼哼了,于是连连使眼色。 鲁跃波生气的表情二人岂会不觉? 二老见他气呼呼望着自己,两只大眼骨碌碌地乱转,还疑他别有用心。 文厌寒冷冷地道:“鲁堂主用眼瞪我们,这是瞧我们不顺眼了?” 二人无视自己的眼色,反而说自己瞪他们,鲁跃波气不打一处来,鼻子里又哼了一声。 谢云污不怒反笑道:“鲁大人这等瞧不起老夫,不知是不是把暖春院的小桃故意让给我们的?” 鲁跃波的脸气的由铁青色开始泛白,事情落到这般田地,这个小桃便是主因,哪是禁受的住?苦于说不出话来,只能哼哼。 文厌寒哪里还受得了?破口大骂道:“你鲁跃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三番五次与老夫作对?” 鲁跃波又是哼了一声,竟有些“作对又怎么样”的意思。 二人再也受不了,怒喝一声,跃身而上,接着便是“啪啪”两声脆响,鲁跃波的脸顿时肿的老高。 二人怒急,下手颇重。打的鲁跃波哼哼连声,这是因为疼痛。 二人一招得手,鲁跃波竟然不闪不避,颇觉诧异。他们诧异的见光与鲁跃波因极度愤怒而充满血丝的眼,似要喷出火的目光一对,二老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的十分难看。 他们明白了! 就在这一刹那,他们看到了莫寒似笑非笑的脸,然后便听到莫寒拍掌的声音:“精彩,果然精彩。” 谢云污惊恐地道:“你是谁?为何把鲁兄的穴道封了?”这时他才记起,应该称呼鲁跃波一声鲁兄了。 莫寒故作惊讶地道:“大人即知鲁大人穴道被封,却为何下此重手?” 文厌寒忙不迭地道:“刚才……” “刚才你就知道了是不是?”莫寒连忙接话,不让他说下去。 “你胡说,刚才明明……” “算了吧,此事教主早已知情。”莫寒故弄玄虚地道。 “你……你是教主身边的三寸杀手使?”二老脸色大变。 莫寒心中一动,冷冷地道:“你知道就好,此事……” 文厌寒忙道:“此事吾等自会向教主交待,还望正使在教主面前美言几句。” 莫寒道:“此事就这样算了,鲁堂主的穴道……” 二人忙道:“事出误会,属下希望正使给我们一个解释的机会。” 莫寒冷冷地道:“好吧,你们就帮他一把吧。” 二人趋步上前,却不动手,献媚地望着莫寒等待莫寒的指示,到不是二人不能解穴,只因莫寒职司较高,二人为讨好莫寒故作不知。 鲁跃波心里早已把二人祖宗八代都逐一骂了个够。 莫寒冷笑着上前点了点谢云污的天枢穴道:“先点天枢穴。” 文厌寒立刻点了鲁跃波的天枢穴,鲁跃波顿觉天枢穴又被封住了。 谢云污不动弹,文厌寒惊讶地道:“文兄,你怎么了?” “小心!”谢云污大叫一声,文厌寒还没明白过来,梁门穴一麻,又被莫寒制住。 文厌寒惊讶地道:“正使,你这是何故?” 鲁跃波被封了天枢穴,实则解开了哑穴,只听他怒骂道:“两个老不死的,死到临头却不知,当真可笑的很。” 他自己还不是一样?见二老同他一样的下场,不但不同舟共济,反而有些幸灾乐祸,“你可知这位大侠是谁,他是你爷爷莫寒。” 他一开口便把该骂的全骂回来。 二老倏然变色,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莫寒轻易地制住了两大高手,上官云云皆欢喜雀跃。众人一现身,文厌寒与谢云污更是感到了震骇与绝望。 莫寒把谷内的一切说给众人听了,众人无不啧啧称奇。 华岚道:“我们当务之急,应把平民送出此谷才是。” 莫寒道:“如果想把这些人平安运出来,还得由这三位大人帮忙。” 众人哈哈大笑。 上官云云道:“真没想到这帮家伙在这里作威作福,那个总坛该不是皇宫吧?”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莫寒道:“一笑大师,你的解药够不够把大家全部运出谷?” 一笑上人道:“此事有些棘手,让老衲试试吧!”怀中掏出一包药粉来,交给了莫寒:“此乃迷魂乱天阵中的解药,老纳已告诉了肖姑娘的破阵之法,让她在外面接应便可。” 莫寒又把鲁跃波三人叫到跟前道:“在下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不知道你们肯不肯合作。” 三人见总坛都被对方攻进,且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高手,而自己又被莫寒莫名其妙地逮住,绝望之余见有生机,虽没直接开口应允。但从三人眼神中可以看出,还是想合作的。 三人不答话,上官云云有些气恼,从怀中掏出从扁饱身上取来的回魂丹迫硬塞在了三人的口中。 三人骇然色变,上官云云道:“这是游魂交合香的解药,三位没中此毒,吃了此药所以就成了毒药。你们倘如不相信可以去问扁神医。本姑娘解药是有,就不知你们合作不合作了?” 三人只好点头。 莫寒把他的计划说给众人听了,众人皆拍手叫好。 于是莫寒、上官云云、鲁跃波、文厌寒、谢去污、华岚、一笑上人、东濮行、庞元坤几人又折回谷内。 鲁跃波、文厌寒、谢去污还是被塞在轿中。莫寒、上官云云又扮成了黑白判官在轿的左右,一笑上人、东濮行扮成两个夜叉,华岚、庞元坤扮成了两个小鬼分列轿子前后,众人浩浩荡荡地回到闹市之中。 在鲁跃波的指引下,众人来到了一处看似县衙的地方,县衙里县官是一个四旬开外身着七品官服的冥官,像是一个七品官,又像一个地狱来的使者,有些不伦不类。 县官轿前施礼道:“鲁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莫寒把鲁跃波从轿内拽了出来。 鲁跃波想不到自己堂堂一大堂主,竟落的如此下场,下了轿,竟说不出话来。 鲁跃波脸上阴晴不定,十分古怪,县官还以为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心狠手辣的血魂手。垂着手一声不敢吭,等待鲁跃波发难。 这个县官依然看不出自己的处境之惨,鲁跃波心中气恼,怒道:“狗东西,把你手下的那些狗爪子给老夫集合起来,老夫有用。” 鲁跃波盛怒驾临,县官哪里还敢怠慢。很快吩咐下去,不一时聚集了二十多号人,一见人来齐,县官便道:“鲁大人,人已到齐,请您调遣。” 鲁跃波意兴索然地道:“地尘,你过去看看他们的身手还能用吗?” 莫寒扮成的是黑衣判官姚地尘,应一声,走上前去,在二十几人的肩上一一摸了一遍,莫寒每摸一人,这些人的表情都很痛苦。他并不是傻瓜,虽忌惮鲁跃波在场,也忍不住问道:“鲁大人,您这是何意?” 鲁跃波冷哼一声道:“狗东西,你管的事倒不少。” 县官并不示弱,冷冷地道:“鲁大人,在下是人,不是狗,请您放尊重一点。” 东濮行上前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大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章 计划不如变化快 县官同东濮行打个照面,脸上骤然变色! 东濮行知其行踪败露,怒喝一声,朝着县官就是一掌,鬼残掌。 县官发觉情形不对,已有所觉,但没想到对方不过一个小鬼,却去有如此的武功。饶是如此,脚下一滑,还是避开了这凌厉一击。 他脚下一滑,闪到了庞元坤跟前,庞元坤怒道:“哪里逃?”侧旁里打出了一记重拳,八步神拳! 县官武功虽不弱,又怎能避开这两大高手的合手一击,“嗵”的一声,肋下挨了八步神拳重重一击! 如非他听到风声觉得不好,危机中身子一侧,这记重拳非打在他的后心不可。但这一拳还是把他的口吐鲜血,摔倒在地! 莫寒发觉情形不妙,下手就快了起来,不一时点倒了十几个,那县官一动,他手下的人都是剑幻教的好手,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登时就有六个捕快跳了出来,一个朝着莫寒一脚,一个手中的刀击向了莫寒的头顶,另一个的三节鞭缠向了莫寒的腰。 另外三人,朝三个不同的方向大叫着跑去!他们都是久经训练的好手,有拦路的也有跑路的,配合的十分巧秒。 华岚、一笑上人、上官云云见县官动了,便发觉不妙,早已四下里围了上来! 华岚拦住了跑的最快的一个捕快! 一笑上人拦下了向县衙里跑的捕快! 上官云云功力不足,但轻功很好,追下了跑的最慢的一个捕快! 华岚一声沉喝,手中的剑化出一道寒光,迎头削了下来。华岚痛下杀手,剑势比以前更为凌厉,捕快也非弱手,逃命之际竟躲开了这凌厉一击。华岚哪里容得他轻易走掉? 长剑泛起一朵剑花,迎头又是一击,捕快身形倒扑,躲开了剑花,却躲不了那柄寒剑,华岚的一剑乃是虚式,捕快身子侧扑,又是侧躲,躲在了华岚斜刺的剑上,要命的剑插在了他的小腹之上。 寒光消逝,捕快惨叫一声倒地。 一笑上人拦下捕快,涌了一声“阿弥陀佛。” 捕快看到一笑上人手里银光闪闪的针筒,又看到了漫天闪烁的银光,也听到了银光闪烁的物事破风的滋滋声响,他还没来得急叫一声便倒下了。 上官云云拦下的是一个跑的最慢的捕快,她的剑泛起了道道光茫,罩向捕快的全身要害。眼看这个捕快就要命丧她的剑下,因为捕快的身形太慢了,慢的上官云云是可以一剑杀了他。 怪事发生了。 跑得最慢的他,出手却是出奇的快。就在上官云云的剑就要刺入他的胸膛,他出了拳,一拳打在上官云云的剑上。 砰地一声,上官云云的剑被他的拳硬生生地击到了一边。上官云云一愣之际,便见他的拳又到了自己的面前,一只黑黝黝的手,握成的一只铁拳! 上官云云迫不得已急退!上官云云一退,捕快并不追赶,纵身便跑。这一跑,由最慢变成了最快! 快如疾风,一闪即逝! 一个捕快朝莫寒踢了一脚,莫寒还了一脚,莫寒的脚后发却先至,踢在捕快的腰上,捕快的身子嗖的一声被踢飞了出去,接着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下,狂喷了几口鲜血,双脚蹬了蹬便没气了。 莫寒在出脚的同时出了剑,剑刺手持三节鞭的捕快。他比莫寒想象中高明了许多,剑光闪,捕快的头随着剑光闪过,变成了两半。 那把罩向莫寒头顶的戒尺却没劈下来。 莫寒在出脚后出剑,击中目标后又回脚,连环脚。脚踢在了持尺捕快的腿上,接着便传来了骨头破裂的声音。捕快惨叫着飞了出去,戒尺哪里还能够到莫寒的头? 他惨叫着飞了出去,飞到了庞元坤的神拳上,他的脑袋便成了一只烂西瓜,半空炸了开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县官一动的瞬间,场内的格局便发了变化。 计划不如变化快! 跑了一个捕快,莫寒沉声道:“大家疏散人群,以免无辜的人受害,鲁跃波,你让人群向谷中撤!” 县衙门发生了激烈的打斗,早有人上来围观,他们的脸上竟现出了少有的欢喜之色。他们的一致心愿,这些人死的越多就越好。他们自然不知道是从谷外来的人,还以为是剑幻教发生了内讧。 鲁跃波扬声道:“你们这些废物统统都给我去谷口,别瞎站在这里。”他功力较深,声音传出很远,民众对这帮人岂惮异常,哪敢不从?吵吵嚷嚷地涌至谷口。 民众来至谷口,一个判官大叫道:“谁也不许乱叫,哪个敢乱叫老子便一个个地把你们砍了。”说着,指着洞边的死尸,就像他们一样。” 吵闹的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 谷口的山洞边放着几个木桶,木桶是放满了水,凡经过洞口的人都要喝一口,看着这帮小鬼判官,谁又敢不听? 众人默默地依言而做,从这些人似的麻木的神态来看,好像这等事时时发生一般。 莫寒一干人抬着轿,继续向谷内走。 一路上的人群络绎不绝地从身边走过。 一行人来到闹市之郊的时候,迎面来了一支人马,大约有五十余众,全都是清一色的女子。为首的是三台精巧华丽的小轿,连抬轿的轿夫都是女子。 个个身着劲装,腰佩长剑,脸含杀气,气势汹汹! 莫寒一挥手,轿子停下。 上官云云接着把鲁跃波三人从轿中拉了出来。 鲁跃波三人一见三台小轿脸上倏然变色! 有人拦路,轿子停了下来。 轿里面走出三个年纪在三旬至四旬之间的貌美妇人,她们衣着彩绸,头戴风冠,赫然是皇宫里的娘娘。 鲁跃波三人忙不适地道:“鲁跃波、文厌寒,谢去污拜见娘娘。” 果然是皇宫的娘娘。 上官云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鲁跃波三人虽说拜见,却不见施礼,三位娘娘心中有气。她们哪里知道三人乃是被莫寒的道天罡气制住穴道动弹不得?上官云云嗤笑,更是震怒。 左侧的一个少妇,脸上顿现一股杀气,叱喝一声:“你找死!” 身子便似一朵祥云,闪电般地扑上了上来,手中的长剑似一只饥饿的银蛇,刺向了上官云云。 她一上来便痛下杀手,手段极其残忍。她的身形极快,又事出突然,即使上官云云防备,武功极弱的她又怎能挡住这致命一击?只吓得她花容失色,大声尖叫。 莫寒又怎能让她对上官云云下此杀手?怒喝一声,长剑斜侧里迎了过去!上官云云身旁的一笑上人一怔之际也出了手,还是那个要命的铃铛! 一笑上人出了手,东濮行救人心切,鬼残掌划起了一道凌厉的掌风呼啸着迎上! 莫寒恨其歹毒,下手毫不留情,他后发而先至,剑光暴烁,寒气逼人! 妇人没想到竟有人敢向她动手,并且三人同时动手,且出手比她还快! 大骇之际,长剑反手,架向莫寒的长剑,莫寒冷“哼”一声,剑光斜落,来势快如电闪,妇人那里招架的住,“啊”的一声惨叫,整个持剑的手臂被莫寒的长剑硬生生地斩了下来。 她叫声未停,一笑上人的铃铛已套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惊恐之际,又听到了凌厉的掌风。东濮行的鬼残掌硬生生地击在她的胸膛下,“嗵”的一声,她的身子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摔出丈远,接着众人又看到了一颗带着凤冠的头颅,骨碌碌地滚到了一边。 东濮行用力过猛,又加上一笑上人早将铃套在了她的头上,这头颅上经二人合力,被铃硬生生地勒了下来。 一笑上人双掌合什,诵了一声佛号道:“善哉,善哉。” 众女子奇声惊呼,个个骇得花容失色,场内顿时一片死寂。 中间妇人骇然地看着这一切,良久方道:“鲁跃波,你竟敢肆意手下斩杀西宫娘娘,莫非你真的想谋反不成?” 原本,那捕快回去报告,因不知莫寒等人的真实身份,说鲁跃波要谋反。 鲁跃波有苦说不出,连忙解释道:“娘娘不要误会,属下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你还有难言之隐?”娘娘冷笑道:“老娘亲眼目睹,你还想抵赖,枉白教主对你信任有加,你却请来如此高手,蓄谋反叛,当真可恶。” 就在此际,身后马铃骤起,一马扬尘而至,马上正是那逃跑的捕快,捕快来到娘娘面前,附身拜倒,惊恐地道:“娘娘,大事不好。” “何事惊慌。” 捕快道:“暗道已被阻住,我们已没有退路。” 娘娘脸色大变,怒道:“鲁跃波,你果然用心之毒!” 鲁跃波连忙解释,“娘娘,你误会了。” 娘娘怒道:“你蓄谋已久还说老娘误会你,可恶的混帐东西,来人,给我杀!”她一声令下,众女子齐声答应,怒喝声中扑了上来。 一场原本该是造化门与剑幻教的较量,竟演变成了剑幻教内部的一场平乱之战。 娘娘对鲁跃波恨极,舍身直扑鲁跃波,手中长剑直取鲁跃波咽喉要害。 鲁跃波惊恐地看着要命一剑,失声惊叫,“不要。” 他无从反抗,话还是说的。 鲁跃波眼看着就要命丧其剑下,就在这时,莫寒舍身奔了过来,一剑挡开了娘娘的长剑,就在鲁跃波闭目待死之际,他的身躯被莫寒撞倒了一边。 饶是如此,鲁跃波的胸膛还是被正宫娘娘的剑,划出了一道血槽。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卷 : 局中局 ------------ 第一百零一章 布阵 正宫娘娘对他恨极,所以痛下杀手! 莫寒正要帮他接下这一招,旁侧闪过了一道寒光,来势这急,不容他细想,一个扭身,接着朝着鲁跃波踢了一脚道:“你好自为之吧!” 说话声中,躲过了东宫娘娘的致命一击! 正宫娘娘的剑,招招不离鲁跃波的要害。她存心是想置鲁跃波死地,鲁跃波受了莫寒一脚,便觉被封穴道豁然开通,大喜过望,一扭身,就地一滚,避开了致命一剑! 鲁跃波拣了一条命,那边的谢去污、文厌寒却没这么幸运。只听得文厌寒一声惨叫,被扑上来的持剑少女,刺了个透心凉。 眼见谢去污又要命丧剑下,莫寒一声怒喝,身子纵起,苍鹰一般扑向了正准备刺伤谢去污的持剑少女。她的长剑就要刺中谢去污小腹的一刹那,莫寒的剑到来,半空中似流星划过,少女的长剑被莫寒的长剑击飞。 在她惊讶之际,莫寒挟起谢去污似鹰一般飞过,极其华丽地闪开东宫娘娘的背后一剑。 他舍身扑人,抬手出剑,飞身跃起三式一气合成,仅此一手,就将身后的东宫娘娘吓了一跳。 莫寒伸手拍开他的穴道:“你好自为之。”谢去污见他冒死相救,心下感激,对着持剑少女大叫道:“你们杀了文兄,此仇老夫岂能不报!” 刀光一闪,靠他面前的持剑少女顿时身首异处。 原来,他同修罗一剑文厌寒私交甚好,文厌寒穴道被制依然死命,焉能不气?一出手便是杀着,那持剑少女剑法虽好,又怎能抵制住他的赫赫有力中原一刀? 鲁跃波连滚带爬,躲过了正宫娘娘的连连杀着,见正宫娘娘依然不罢手,心中火起,怒道:“老妖婆,你再不住手,老夫可就不客气了。” 正宫娘娘盛怒异常:“鲁跃波,你好大的胆子!” 鲁跃波打了个哆嗦,抬头一看,谢去污正在大打出手,想到自己落到如此地步都拜他所赐,不在理睬正宫娘娘,怒不可遏地扑向了谢去污。 “老匹夫拿命来。”叫声中,掏出了一个精铜所铸的手掌来,挟着一股腥风向谢去污扑去。 正宫娘娘顿惑莫名,正在惊愕之际,听到了上官云云的一声怒叱“看剑”,哪能就范?连忙接招。 如此多的妙龄少女,莫寒哪里忍得下手?只是在人丛中纵来跳去,凡是碰到的都被其击落长剑。 一旁的华岚见了,大叫道:“掌门人要想那些平民不遭屠杀,就不能手下容情!” 莫寒心中一凉,想到他是在右护送数千号无辜平民出谷,如果万一不敌,下场可想而知。,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此际,东宫娘娘的长剑又像蛇一般悄无声息地游了过来,眼看这莫寒就要伤在其剑下。 华岚骇然大叫:“小心!” 莫寒慌不迭地一侧身,长剑哧的一声划过肋下衣衫,刺了过去,一股冰冷的寒意渗入体内。 他手下容情对方却依然想要他的命,莫寒哪还敢大意?一声怒喝,还没等东宫娘娘回剑,手中软剑闪出一道寒光,从东宫娘娘的脖子下带出一条血线,稍纵即逝。 东宫娘娘还没来的及叫一声,便跌倒在地。 华岚一语惊醒梦中人,莫寒下手再也不留情,一柄剑寒光暴闪,接着惨叫连声。 可怜,人有情剑无情,妙龄少女似败落的桃花,纷纷殒落! 众人正厮杀间,从谷内又奔出五十多名劲装黑衣弟子,领头二人身着锦袍,身材高大,头戴面具,看不出有多大的年纪。 锦袍人扬手道:“保护娘娘,杀叛贼。” 黑衣人怒喝一声,加入战围,顿时喊杀声震耳欲聋。刚才一边倒局势,立刻倒向了娘娘这边,莫寒等人岌岌可危之际,众人身后传来一阵叫喊声,三道黑影挟着劲风扑了上来! 众人喜出望外。 来人正是火威神龙齐正、南天宫杨凌,踏雪无踪拓跋玉。三人原来是接应莫寒的第二拔人,由于谷中需要疏散的人太多,是以来迟。三人加入战团,那些少女及黑衣人怎能挡得住这帮当世高手的冲杀? 锦袍人没想到对方仅来了三个人便将胜利在望的局面搞得一团糟,怒喝一声,抢身加入战围,旁刺里接下了神悉客华岚、鬼残哭嚎东濮行! 对方人越聚越多,莫寒舍身扑向了正宫娘娘,擒贼先擒王。 正宫娘娘原本被上官云云拦住,上官云云功力不济,早被八步神掌庞无坤换下,二人正打得不可开交。 庞元坤即称神掌,拳上功夫自然有过人之处,但正宫娘娘剑上造诣颇深,一个神拳神出鬼没,一个剑法深不可测,二人打得旗鼓相当! 莫寒的加入,局势顿时一边倒。 莫寒奔自己而来了,正宫娘娘怯意顿生。她见莫寒竟连毙东,西两宫的娘娘毫不费吹灰之力,自知不敌,是以想退。这样一来,局面顿时倒向了庞元坤。 八步神拳怎会放过这个机会?怒喝一声,神拳再起,凌迅一击。正宫娘娘想躲,却已力不从心,被庞元坤的八步神拳击中后背。嘭的一声巨响,跌出数米,适逢上官云云赶上,抬手一剑结果她的性命。 正宫娘娘身死,莫寒扬声道:“你们娘娘已经死了,还不快快投降。” 剑幻教众大惊失色,哪里还有心恋战?撒腿便逃!锦袍人见大势已去,怒喝一声闪身便退。 造化门众吆喝一声追了下去。 这等脚色,哪里跑得过造化门的高手?还没跑回总坛,便被杀个精光。谷内尸骸遍地,惨不忍睹。 众人追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大殿之前,锦袍人闪了进去,便没了影。 莫寒道:“杨前辈,东濮前辈速去洞外接应方前辈、肖姑娘,拦住他们的退路,不要让他们跑了,二人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大殿静无人声,机关重重。高约十丈,依山而傍,上书“对心殿”三个大字。殿前二根擎天石柱,柱前有两个高大石狮。狮前怪石瞬响,一看便是故意放置。 从外向里看,此殿从气势上虽不及皇宫毫华,绝不亚于一般王府官宅。 莫寒道:“一笑大师,此殿能不能进?” 一笑上人双掌合什道:“阿弥陀佛,此殿机关重重布满杀机,得费不少心机。” 上官云云道:“这帮恶徒又如何出入自如呢?” 莫寒道:“朝政时自不会开放机关,现在恐怕都已打开,我们进去恐怕是……” 上官云云道:“一笑上人,我们进殿要费多少时间。” 一笑上人道:“老纳进去至少也得半天时间。” “半天?”上官云云失声道,“万一那教主来了,我们岂不成了囊中之物。” 众人点头称是。 上官云云道:“既然这样,我们一把火把这个地方烧了算了。何必非进去不可?” 一笑上人道:“我们进都进不去,如何烧法。” 上官云云笑道:“我们有火威神龙齐前辈在这里,还怕烧不了这个鬼地方。” 众人哈哈大笑道:“有齐兄在此,怕的什么?” 火威神龙齐正笑道:“没想到上官姑娘还觉得老夫还有用。” 莫寒道:“且慢,那血魂手鲁跃波不是说此地有炸药吗?万一点炸了山,封住退路怎么办?” 上官云云吓得吐了吐舌头。 莫寒道:“在下却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众人忙道:“什么办法。” 莫寒道:“既然他们不让我们进,我们也可以不让他们出来。” 上官云云撇了撇嘴:“难道我们拦在这里不让他们出来吗?” “只要一笑上人在这殿外重新布一个阵,不就得了。” 上官云云首先拍掌叫好,却没有人响应。 上官云云奇道:“这个办法不好吗?” 齐正苦笑道:“不是不好,只是吾等从未听说老和尚会布阵。” 众人对这个有疑虑,上官云云摆了摆手,颇为大度地道:“这个不用齐前辈操心,一笑上人一定有办法,是不是大师!” 一笑上人道:“阿弥陀佛,既然上官姑娘如此信得过老纳了,老纳就试试吧。不过,诸位得帮老纳一个忙。” 上官云云笑道;“大师尽管吩咐,我们一定效力。” 众人惊疑地看着一笑上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一笑上人会排兵布阵。 莫寒道:“大家不必怀疑,只管照做就是。” 众人虽说一头雾水,但莫寒开口,还是依言而行。 庞元坤与齐正收拾剑幻教散落的刀剑及各种兵器。 华岚与拓跋玉去找来了许多长长的木棒和乱石。 …… 不一时,一笑上人需要的东西一应俱全,在众人的帮助下,摆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阵式。 此阵一成,众人皆震惊不已。 好一座怪阵。 阵内乱石密布,刀剑险阻,银针乃露,杀机层生! 众人布置完毕,一笑上人道:“上官姑娘把那些毒药拿来。” 上官云云把毒药交给了他,上人把毒药全数洒在了阵中。 一笑上人做完一切,道:“大家退后。” 众人依言退后,只见上人点着火把丢在了阵中,阵内的干草烯烧起来。不一时,烟雾缭绕,漫布全谷。 一笑上人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将瓶中的药粉悉数弹入阵内。药粉一点火,辟哩哩叭啦地响成一片。 一笑上人做完这一切,看着那雾蒙蒙的浓烟,双掌合什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莫寒笑道:“现在我们出谷守株待兔。” 众人自然明白他说里的意思,欢天喜地向谷口走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零二章 神火弹 再次经过闹市时,早已空荡荡地没了人影,想到先前的热闹景象,众皆感叹不已。 上官云云看着这一切,一把扯住火威神龙齐正道:“齐前辈,你且慢走。” 火威神龙齐正愕然道:“上官姑娘有事?” 众人走远,上官云云悄悄地道:“齐前辈,你是不是真的能放火?” 齐正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姑娘想放火玩玩?” 上官云云轻笑道:“这个地方如果还留下,他们总要害人,还不如一并毁去。” 齐正点点头:“姑娘说的有理。”怀中掏出二个黄色的玻璃球,“这是老夫的神火弹,一碎就炸,一炸就起火,威力大的很。” 上官云云满脸狐疑地道:“就这么两个小破球,就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齐正笑道:“姑娘不妨试试看,不过,可要小心点哟。” 上官云云放眼四下眼光落在了暖春院上,道:“就这里吧。” 齐正忙道:“最好找容易着火的地方丢,威力更大。” 二人进入暖春院,当处寻找最容易着火的地方,忽听院内传来打斗之声。二人循声前往,只见里面正有两人拳来脚往,打的不可开交。不是别人,正是剑幻教会法宫的中原一刀谢去污与不恶堂的血魂手鲁跌波。 二人衣衫破烂,乱发蓬面,样子非常狼狈。即使这样,二人依然不肯罢手,互相叫骂着斗成一团。 上官云云失笑道:“这儿要着火了,你们还不快走?” 二人哪里听得进去?见有人观看,打的更急,出手更狠了。 上官云云摇了摇头,不解地道:“不知莫大哥用了何法,将两大魔头搞成这般模样。” 齐正道:“上官姑娘,找好地方没有,掌门人等的急了。” 上官云云指着暖春楼里男女作乐的厢房道:“就这里吧。”说着,神火弹就地丢了出去。 齐正没想到她说丢就丢,距离如此之近,大骇失色道:“快跑。”上官云云还没明白过来,便觉自己的肩膀被火威神龙的大手抓在手里,向外急奔。 还没窜出尺许,便听到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 上官云云对面的厢房瞬间炸成了碎片,一股强大的冲击波汹涌而至。如非火威神龙携她跑的快,二人非炸成碎片不可。铙是如此,强大的爆炸冲击波,还是把二人推出了丈远。当二人灰头土面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暖春楼燃起了熊熊大火! 浓烟滚滚,火焰冲天! 神火弹多为易燃硫磺如一些特殊的燃体制成。逢草便着,逢木便烧,更不用说易燃易烧的尼罗绸缎了。不一时,暖春院便成了一片火海! 大火挟风势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缓延! 上官云云万没想到小小的神火弹竟有如此威力!只骇得瞪目结舌,连叫好险。她便将另一神火弹站在老远的地方,丢到了对面一个做鞭炮的店内,这声巨响,挟着鞭炮店内的火药,一并爆炸燃烧起来! 二人放完火,来到谷口,上官云云道:“齐前辈,再有没有了。”她还想要。 火威神龙从怀中掏出三颗道:“就这三粒了,你可要小心使用哟。” 神火弹乃是火威神龙保存了三十年的宝物。此番一并送于上官云云,自然有莫寒的原因,也因为是上官云云的自身功夫太差,另一方面则觉得上官云云和他有些投缘。 上官云云欢天喜地道接了神火弹,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二人向谷外走,忽见火堆里窜出两个人来。二人已被火烧得焦头烂额,衣衫千创百孔,已辩不出是人还是鬼。 二人自然是中原一刀谢去污,血魂手鲁跌波。上官云云吓了一跳,待看清是二人,又如此滑稽,忍俊不住失声大笑。 二人窜出火堆,身上还冒着烟,哪里顾得再动手?突见洞口几个大桶里还装着水,争先恐后地跑上前去,哪里顾得什么架子,扑通一声跳了进去。 上官云云和齐正刚至洞口,便听到洞外喊杀声震天!二人脸上变色,纵身出洞! 莫寒一干人正在洞口与一批奇形怪状的人战在一起,洞内起了大火,洞外打成一团,场面十分热闹。 原来,莫寒一干人出了洞后,准备进攻秋思老巢,刚刚定了计划,还没走到秋思老巢,便听到了剑幻教内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 人群里少了火威神龙齐正与上官云云,莫寒便猜到二人放火去了。 二人弄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近在咫尺的秋思杀手。他们唇齿相依,这种声间,又怎能不觉?就在莫寒几人刚刚埋伏好,秋思的杀手,便已露面。 他们从山洞里走出来,也仅有十三个人。但个个来势迅疾。十三人长的有高有矮,有大有小,有胖有瘦,个个奇形怪状。 有一点相同,他们的手中都有一柄长剑。 为首之人,赫然是秋思杀手的四大幻影之一,千臂血魔余力佳! 看到余力佳,莫寒便想到了十二生肖,也想到了十二生肖的可怕。 十三人露面,众人便感到了这群人身上浓浓的杀气。 人人不禁手心冒汗,大气不敢喘! 余力佳突然止步。 作为一个出色的杀手,嗅觉触觉,眼力都有过人之处,以及应对危险超常感觉。 余力佳感到危险的存在。 感到了逼人的浓浓杀气。 余力佳脚步一停,就看到了一抹剑光,感到了一股咄咄逼人的寒气。 莫寒突下杀手,就在余力佳停步的一刹那! 余力佳已有所觉,他出招极快,快如疾风! 当的一声,刀剑相交,剑光又起,寒意再生。 刀,风刀,风中之刀。 剑,寒剑,寒人之剑。 风中刀迎剑,剑带寒碰刀,刀剑相交! 莫寒一动,十二怪形人齐动,一动挟光、剑光! 剑气逼人,杀气更逼人! 颠倒乾坤一直没有动手的机会,早已迫不及待。莫寒出招虽快,颠倒乾坤两兄弟的心神合一而出招,出招即出剑,剑速绝不亚于莫寒。 他们扑向了一个胖子。 胖子的确胖,胖的像一个大大的圆球。站在那里,似一座缩小的铁塔,你根本看不出他的腿在哪里?因为那肥硕的肚子几乎贴到了地面,就是这样的一个胖子,却长着两条细细的胳膊,胳膊的尽头有两只恰似蒲扇般的大手,大手里握着一柄长剑。如其说是握着长剑,还不如说是用两个手指夹着长剑。 胖子的手指一抬,仅仅是一抬,抬出了两道寒光,寒光拦下颠倒乾坤的合扑! 颠倒乾坤很震惊,震惊的程度丝毫不亚于他们在衡出下遇到的十二生肖! 因为他们看到大胖子还带着个孩子,孩子手中竟然也有剑。 二神一财扑向了三根竹竿,三个长的像竹竿的瘦子。 丧门神卜波悉的招魂幡,罩在了第一根竹竿的剑上! 液神沈化气死灯,被第二根竹竿刺着! 神株子蔡飞的铁算盘被第三根竹竿挡住! 一笑上人的索魂铃根本没有套住那个矮子,那是一个最多有五十公分的矮子。你不能说他是一个小孩,因为他长着很长的胡须。 胡须发白,几乎垂到了地上。一笑上人的索魂铃套在了矮子的长剑上,那是一把比他高半截的长剑,正是这把长剑接住了索魂铃。 一笑上人的索魂铃这一次没有奏功! 不知道是因为对方身材矮小,还是自己的准头太差,那无声无息就索人魂魄的索魂铃,停在剑上,停在了半空。 拓跋玉轻功最好,扑上去的并不是最快,因为莫寒先动手最快。颠倒乾坤耐不住抢了第二,拓跋玉充其量算是第三,他被一大一小拦住。 火威神龙齐正够大够高,但此人比火威神龙齐正还大还高。上官云云可以说是娇小,但小的比上官云云还娇小,拓跋玉就是被这一大一小拦住。 华岚没有出招的机会! 十三杀手有一半没有机会出手,也是因为胖子太胖更是谷口太窄,众人出招太快。 最先奏功的是沈化,夜游神沈化。 夜游神沈化的气死灯被挑破。 灯挑破,气一泄便炸开。灯炸开,里面的灯芯就跳了出来,闪着蓝森森的光跳了出来。 蓝色的芯蓝色的光,竟跳了出来! 然后啪的一声又炸开,似绽开了一朵蓝色的花。 花夺目,花耀眼,花也要命。 要了第二根竹竿的命。 在花绽开的时候,射出了数道蓝光。蓝光悉数插在了第二根竹竿吃惊的面,睁大眼和张大的嘴巴上。 第二根竹竿并没有死在对方的剑下,而是死在灯里,灯里的暗器上。 竹竿倒下,夜游神就看到了一把剑,剑迎面而至,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杀气。沈化连忙丢了灯,剑挑飞了沈化丢来的气死灯。 剑又刺,刺入了一团火中。 一团燃烧着的火,夜游神沈化竟拿一团火,大白天里拿着一团火,一团燃烧的火。 第二个奏功的是蔡飞,神珠子蔡飞。 蔡飞的铁算盘被剑拦住。 铁算盘被剑挡住,哗的一声,算珠子掉了下来。接着就是嘭地一声,铁算盘爆裂开来。似乎下了一场珠子雨。雨水淋在了第三根竹竿的身上和脸上,他便倒下了。 第三根竹竿倒下的一刹那,蔡飞便感到了一股杀气逼了过来,他迫不得已丢了铁算盘,丢到了那股杀气来临时的瞬间,然后他退了一步。 蔡飞眼前金光闪闪,他的双手各握着一只金光闪闪的金元宝,金元宝夹住了一柄剑,那把差一点要他命的剑。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零三章 捉鬼的 第三个奏功的是卜波愁,丧门神卜波愁。 卜波愁的剑罩在了第一根竹竿的剑上,剑刺在了招魂幡上。 二个人僵持了一会,也仅仅一会,招魂幡“波”的一声被刺了个小小的窟窿。招魂幡突然掉了下来,像一块黑幕一样掉了下来。 第一根竹竿就看到了黑暗,卜波愁的手里的丧门棒敲在了第一根竹竿的头上,第一根竹竿也倒下了。丧门棒又架住了一柄来索魂的剑。 第四个奏功的是一笑上人。 一笑上人的索魂铃被白胡子矮子挡住。 矮子挡住索魂铃,却挡不住那只兔子。 从一笑上人的怀里蹦出的兔子。 兔子是白色的,一只白色的兔子。 一只跳到长胡子小矮人面前的兔子。 兔子跳到他面前就张开口吐出了黑雾,然后又跳到了一笑上人的怀中,矮子看到了黑雾,也闻到了有些异味的黑雾。然后,他那没有表情的脸抽搐了几下,就倒下了。 索魂铃又套住了一柄剑,一柄长剑。 第五个奏功的是拓跋玉,踏雪无踪的拓跋玉。 拓跋玉凭借高超的轻功避开了二剑,一大一小的各一剑!他虽然躲开了这两剑,却躲的极其难看,极其狼狈。 他还是躲开了,但他躲不开第四剑。大个子的第三剑,他躲开了。第四剑他根本就躲不开,所以他也就没想,也不想再躲了。 于是,他一把把娇小的搂在了怀里,连他那把剑――那把破腹而入的剑! 拓跋玉把娇小的搂在了他的怀里,然后给了他一个吻,死神的吻,吻在了娇小的脖子上,第五剑他更躲不了,因为他已不动了。 第一个身死的是拓跋玉。 第六个奏功的是华岚,神愁客华岚。 神愁客的剑,刺在了大个子的胸口。那时候大个子的剑正插在拓跋玉的后背上,当他感到有些惊讶时,华岚的剑要了他的命。 第七个奏功的还是沈化。 那把差一点要他命的剑,刺在了火上――燃烧的火上。 当持剑人感到惊讶时,那团火来到了面前,火烧眉毛。他自然不想让火烧到自己的眉毛,他挑走了火。 火能被挑走? 他挑走了眼前的火,却也引火烧身。他发觉他的剑竟着了起来,他惊吓着双手乱舞,蹦跳中摔倒了。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带着匕首倒下了。他成了一团火,洞里充斥着火烧肌肉的刺鼻气息。 夜游神沈化怀中又掏出一个气死灯,此灯比先前的那个小的多,小巧玲珑。 第八个奏功的是华岚和一笑上人。 华岚的剑砍下了持剑人的手,一笑上人的索魂铃套在了持剑人的脖子上,然后持剑人倒下了。 这时候,上官云云丢出了第二颗神火弹,又是惊天动地的一声响。 第九个奏功的是一笑上人和蔡飞。 蔡飞是二神一财的财神,他的金元宝夹住了要命的剑,一笑上人的索魂铃套在了持剑人头上,金元宝飞了出来,击在了持剑人的胸口,然后金元宝又飞了回来,像一个流星锤!持剑人摔倒了。 第十个奏功的是华岚。 卜波愁的棒驾住了攻上来的剑,华岚的剑要了持剑人的命。 火威神龙在齐正与上官云云闻声跑了出来。 第十个拼了命的往回逃。 他原本躲在大胖子的怀里,颠倒乾坤迟迟不能奏功,就是因为他的存在。 因为他太小了,小的竟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但他的剑,却最快,快的有几次差一点要了颠倒乾坤的命。如非二人心神合一,心无杂质,恐怕早已命丧他的剑下,他的小所以让他看到了一切,他想跑,就拼命跑出。 他跑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他却跑不过那只真正的,白色的兔子。兔子追上了他,在他的腿上咬了一口,兔子安然无恙地跑了回来,又跳进了一笑上人的怀中。 上官云云觉的这只兔子很可爱,她很想得到它,于是她有了一个很好的注意。想到这个注意,她就很高兴,她似乎看到兔子已到了自己的怀中,正温柔地跳来跳去。 第十一个奏功的竟是只兔子。 兔子在跑的很快的小人腿上咬了一口,小人跑了几步就摔倒了,双腿蹬了几下,便不动了。 第十二个奏功的是颠倒乾坤,孙氏兄弟。 小个子跑了,颠倒乾坤没有了压力,孙不得的剑架住了胖子的剑,孙不意的剑就插在了大胖子的肚子,剑出血涌。 胖子轰然倒地。 最先动手的莫寒最后一个奏功。 莫寒同余力佳战了一百多个回合,胖子倒下的声音,让他愣了一下,然后莫寒的剑半空中划出一道孤线,削向了余力佳的头顶。余力佳根本没有机会躲,只是本能地偏了偏头,寒光闪过。余力佳惨叫一声,连肩带臂被莫寒的剑削了下来! 余力佳杀人时,总是以取人手臂作为自己成功标志,也许他想不到他的回报是付出更多的代价――外加半个肩膀! 伤口血流如注。 “莫寒!果……然……好……身……手!”他说了最后一句话,阴阳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离开了人世。 难道他为死在莫寒的手下感到开心?还是别的什么?没有人知道。 莫寒众人以拓跋玉一条生命的代价,搏杀了余力佳的第二代十二生肖。 造化谷的这些老人,为了今日一击,精心准备了近三十年!所以他们近乎一击成功。 莫寒擦了一下额头的热汗,长舒了一口气:“事不宜迟,我们乘胜进去。” 这一战全歼杀手十三名,可以说是一场不小的胜利,胜利的喜悦比捣毁剑幻教总坛还要高涨,三十年的耻辱一日而得昭雪,老人们热泪盈眼,激动不已! 莫寒扫了一眼血泊中拓跋玉,恨恨地道:“我们走!”说罢,转身朝洞内走出。 众人群情激昂,毫不迟疑地跟前就走。 此时,大家都有一种感觉,一种安全的感觉。在莫寒高大身影后就会油然升起这种感觉,有了这种感觉,你就不会觉得害怕。 莫寒有了众人的相伴而勇气倍增,众人有了莫寒的存在而信心大盛。 众人顺着先前判官的指导来到了那个洞口。 洞口旁边没有人,洞口很隐蔽,如果不仔细察看,很容易错过。 洞口旁侧又有一个山谷,山谷向外延伸,地势比较平坦,像有有人时常走动。莫寒一猫腰首先入洞,上官云云各人紧跟其后。 洞很长很深,洞里阴暗,也很潮湿。 一行人走了很久,方觉前面有点亮光,众人顺亮光而行,在靠近灯光的一刹那,旁侧里闪出四个幽灵来。 为什么说是幽灵? 他们悄无声息地出现,还穿着一身蓝光闪闪的衣裳,除了嘴巴发红和眼睛发绿外,身上全部发蓝! 一个幽灵冷冷地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幽灵禁地。” 莫寒移步上前,冷笑道:“钟馗。” 幽灵很诧异:“钟遁是谁?” 上官云云笑道:“捉鬼的。” 幽灵一愕,一愕之际,就听到剑风,剑风一起,寒气逼人,左侧二鬼连叫也没叫,就仆地倒下,右侧二鬼发觉不妙,闪身暴退!退的极快,快如兔遁。 他们快,莫寒更快!身形如风,斜侧里拦下一幽灵。幽灵想叫,寒光再闪,“啊”的惊呼,只出半声,然后载倒。 另一幽灵的嘴一张,莫寒的剑从那想叫的幽灵的咽下划出一道弧线,瞬间折了回来,回到了幽灵张大的嘴里,幽灵含着剑,顿时呜呜有声。 莫寒笑了笑,轻嘘一声说:“不要怕,不要叫,我有话问你。” 幽灵含着剑,额头冒出了汗,轻轻地点了点头。莫寒抽出了剑,蓝幽灵突地张大口,大叫一声,莫寒没想到叫他还敢叫,脸色一变。剑刺在了他的咽喉之上,顿时,这个蓝幽灵“咯咯”惨叫两声,便倒下了。 “蓝妖!发生了何事了?”声到人也到。 众人便觉眼前绿光又闪,从洞内扑进了四个全身绿色,眼现蓝光的幽灵,你几乎看不到他们的手和脚下,只有绿光和蓝眼。 莫寒却不管你有没有手脚,只要有眼肯定有头,有头就有咽喉,有咽喉剑就可以刺进去,然后要你的命! 莫寒想到也做得到了,他一剑削过去,果然砍下了两个头,然后幽灵便倒下了,莫寒也奇怪会轻易得手,就在他诧异之际,突听夜游神沈化大叫。 “小心地上!”莫寒诧异之际,便听到风声,剑风! 那被他砍死的两个蓝幽灵,恰似幽灵般地从地上升了起来,升起来的同时刺出了剑! 沈化是夜游神,这一切都瞒不过他的夜光眼。也多亏他提醒,所以莫寒在一愕之际出了脚,反手刺了一剑,接着便是两声惨叫! 莫寒还没来得急回脚,收剑。 被砍去头颅的绿幽灵,从地上递上来两把剑,一把刺莫寒的单脚,一剑刺莫寒的小腿!而那尚没掉脑袋的两幽灵,竟从肚子里刺出了两剑,一剑削咽,一剑刺胸! 危忙中见莫寒身子猛地一沉,打了一拳,收回了脚,脚带着地上尘土把想刺他腿的绿幽灵扫走! 回脚,起拳,蹲身一气呵成,打了幽灵扫走了幽灵,避开了要命的两剑! 这一切发生在刹那间! 刹那间,削喉的剑回击刺来! 刺胸的剑又削喉! 两剑相交,莫寒头必落! 莫寒回脚,起拳,蹲身时回剑,剑光闪,寒意生,剑划过,两头落,两头竟成绿幽灵的胸口中跃落。 夺莫寒头的剑自然没夺去莫寒的头,因为对方的头已被剑削落,血如泉涌。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零四章 高手中的高手 莫寒起身,长舒一口气,上官云云惊叫一声扑在了莫寒的怀中,深洞内掌声如雷。 “好。” “妙。” “高明。” “太好了。” “不对,太妙了。” 叫好声响成一片。 莫寒拍了拍上官云云的肩头:“我们走。” 众人深然忘记了身在险中,情不自禁地拍掌叫好!众人想想刚才的处境,如果换作自己,恐怕早已成了对方剑下游魂,不禁暗自啧舌。 这才知道江湖中人为什么叫莫寒是杀不死了! 众人走了不远,便听到前面有人道:“绿恶,吵吵嚷嚷做什么?” 莫寒道:“蓝妖杀了人。” 对方一怔:“杀了何人?” 众人在莫寒的带领下,又走了进十米,面前比较开阔,又有一处亮光,亮光下站着十几个发着黄光的幽灵,他们站着,坐着,躺着什么姿势都有。 莫寒众人一露面,一个幽灵大叫道:“天堂有路!” 仅比一声,坐着的突地站了走来,躺着的爬了起来。 “杀!”莫寒沉喝。 莫寒挟着风带着剑,一马当先。 上官云云长一抖,剑花朵朵。 剑花朵朵,侵入心寒是上官云云。 铃响,铃声悦耳,铃欲索魂,索魂铃。 丧门棍腥风阵阵,令人发呕。 火燃烧起来,气死灯的光不及此光。 金元宝似流星,流星锤是元宝。 两剑相交,似剪刀,二怪出怪招。 剑气伤人,神也愁,神愁客。 掌风呼啸,似龙吟,火威神龙。 莫寒一剑扬起,剑光撩起一道血线,黄幽灵拦腰两截,却滚出了脑袋,带血的脑袋。 上官云云剑花飞出,还没爬起的黄幽灵打了一个滚,避开! 一笑上人的索魂铃套住了一个脑袋,蓝眼的脑袋,脑袋落,脖里伸出了一口刀,刀削一笑上人的脑袋,刀很快,刀速急,刀被铃套住,刀似乎很惊讶。 刀竟然会惊讶! 这个持刀的幽灵惊讶于刀不进,也惊讶于自己成了刺猬。 一笑上人挥出铃,同时射出了针,针射在幽灵的身上,铃又回来套住了剑,刀惊讶地倒下。 丧门棍令人呕吐。 丧门神的丧门棍让一个黄幽灵呕吐了鲜血,丧门棍打在他的肩上,然后,从胸膛里向外吐血! 气死灯罩在了黑幽灵的头上,黑幽灵的头便被罩了下来,黑幽灵的头一落,从胸膛里露出了剑。剑身还没抽出来,他的身上就着了火,他惊叫着乱跳乱舞,扯掉了黄光,幽灵露出了原形。这是一个长着胡子的老人,可惜,胡了也着了,火势很猛!然后他也倒下了,他的胸口插着一把黑黝黝的匕首。 沈化收回了气死灯,人灭! 金元宝变成了流星,打在了黄幽灵的胸口,随着一声惨叫,黄幽灵仆地倒下。 颠倒乾坤孙氏兄弟的双剑相交,将一个黄幽灵拦腰剪成两半。 神愁客华岚挥剑欺上,被一个黄幽灵用刀挡住,神愁客剑出,脚也出,拳也出。这一招是刚从莫寒那学来的,他一拳打飞了黄幽灵的有蓝眼的脑袋,一脚踢在黄幽灵的身上。黄幽灵大叫一声,身退,被华岚一剑刺死。 华岚拔出了剑,黄幽灵胸口血出。 华岚点着头,自言自语地道:“这一招虽然难看,却挺管用。” 火威神龙齐正拍了一掌,神龙掌。 神龙掌打偏了黄幽灵的剑,一脚踢在了黄幽灵的身上,黄幽灵的身子便飞了起来,就在他飞起来的一刹那,火威神龙的另一只神龙掌,结结实实地击在了黄幽灵胸口,他还没来的急叫便摔了出去,一动也不动了。 除了上官云云外,众人悉数奏功! 事出突然,十几位黄幽灵脸眼间没了影。 众幽灵万没想这些从天而降,凶神恶煞二话不说只顾要人的命,哪还敢恋战? 山洞里乱成了一片。 “天堂有路。”有个幽灵大叫! “有刺客!”有个幽灵顾不得说暗语。 “有恶人来了!”有个幽灵觉得莫寒他们很凶恶。 “有鬼来了!”有个幽灵叫的更奇怪。 喊叫声,惊叫声,哭爹喊娘地响成一片。 莫寒护着上官云云向里杀,身子稍后,他一稍后,颠倒乾坤杨着剑赶了上去。 “杀他娘的!”孙不得挥剑将跑着晚的一个幽灵刺死。 “不对,杀他奶奶的,”孙不急也结果了一个。 洞口越来越宽,众人一涌而去,一路杀了出来,洞内的被众人追杀想向外跑,洞外的想看看洞内发生了什么事,就向里涌! 两者相触,岂能不乱? 众人杀红了眼,什么鬼呀,怪的,夜叉,判官,幽灵不知死了多少,他们几乎一路是踩着死尸杀进了谷中。 一出谷口,亮度就有了。 莫寒几人,身上,头上,眼上,身上满是血迹。 血,血流成河! 尸,尸横遍地! 杀,杀气逼人! 再杀!杀进了谷,杀到了大殿。 众人杀红了眼!杀了个痛快! 可怜,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秋思杀手,被众人杀了个措手不及,多是自相踩踏,死伤无数,原本就很恐怖的幽灵禁地又加上了浓浓的血腥之气。 当一个杀手刺杀了目标,总会成功后的喜悦,是否也品尝过被杀的痛苦呢? 被杀时不会痛苦,但感觉将要被杀时,你会不会痛苦? 答案是肯定的,现在这些杀手就切切实实地有了这种感受。 将要死亡的感受。 这种感觉最让人痛苦。 “不要乱!”突地一声沉喝,恰似半空中的打了一个响雷。震得耳朵隐隐生痛,即使如此,场内并没静下来。 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叫,那些拼命往大殿里跑的小鬼,幽灵,夜叉止住了脚步。 颠倒乾坤兄弟杀的性起,见有人拦路,怪叫一声,扬剑便刺。发话之人一声冷哼,只见寒光暴烁,罩向二怪,二怪一声大叫,被寒光逼了回来。 “好身手!”孙不得情不自禁地叫道。 “不对,好功夫!”孙不意接上一句。 “再来一次!”二怪齐声大叫,舍身又要扑上。 “且慢!”莫寒一声冷喝,二怪便也止住了身形。 众人止住身形,只见前面大殿门口一字排开,站着五个冥官。冥官身着官服,头戴官帽,年纪皆在六旬至七旬,三缓长髯随风摆动,个个脸色苍白,眼中含蓄一股凌然杀气。 在他们身边分列是十个大小判官,二十余名牛头马面,在他们身后,两行排列着三十二名黑衣蒙面人,黑衣蒙面人一脚前移,身子微倾,一把长剑,双手两握,眼中现出精光,直让人不寒而栗! 莫寒看着这三十二位黑衣蒙面人,心中一沉。 莫寒猛地想起了师祖三绝老人碰到的秋思杀手三十二地熬来。 众人停下手,这才发现已深入了谷中盆地。 这是一个四面环山的谷中盆地,除了进来的地方,根本就没路可走。 当众人发觉到这一点时,已被对方包围。四周业已站满了秋思的杀手,个个长的奇形怪状,无以言明。 在三十二名黑衣人之后,是一个大殿,大殿上书“普拣之狱”四个大字,在普拣之狱的两侧分别有四个山洞。 东边山洞,上书“风雷之狱”,四个大字。 西边是“金刚之狱。” 南边是“火车之狱。” 北边是“冷溟之狱。” 正是莫寒上一次无意中闯进来的所在。 中间的冥官冷冷地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幽灵禁地?” 莫寒看到三十二位黑衣人,便觉情况不秒,低声对上官云云耳语了一番,上官云云的脸色变了变,又点了点头。 莫寒冷冷地道:“这儿恐怕是秋思的老巢吧!何时成了幽灵禁地?” 冥官冷笑道:“是又怎样,难道诸位就能全身而退吗?” 莫寒道:“秋思的杀手吓得了别人可吓不了在下。” “是吗?”冥官冷笑,“当今武林中恐怕没有人能够力敌本门三十二地煞。” 莫寒道:“三十二地煞固然厉害,却杀不了三绝老人。” 冥官摆了摆手:“你错了,如果不是天宫之主暗中相助,三绝老人焉有命在?”话音未停,忽听他一声冷喝:“别让他们溜了!” 在他的叫喊声中,他身旁的四个冥官,狂喝一声,似四只苍鹰扑了过来! 莫寒大惊失色! 迎面扑上来的这五个冥官,是能将自身杀气隐藏起来的杀手,能做到这一点,当今武林鲜有其人。 不用说,五人乃是杀手中的高手! 莫寒大吃一惊的原因,是他感觉到对方的武功比秋思的四幻影使还要高! 莫寒突然想到了余力佳。 余力佳很可怕吗? 当然不是。 莫寒想到了余力佳死时挂在脸上的笑意。 情形紧急,莫寒只叫了一声:“小心!” 多亏莫寒提前示警。 莫寒的手下并非弱手,听到莫寒大惊而叫,情知不妙,齐齐后退! 一笑上人后退时,丢了他赖以成名的索魂铃! 他根本不是想制敌,仅仅是想借索魂铃阻一阻,直奔他来的那个冥官。因为这个冥官苍鹰般的一扑,竟到了他的面前。对方还没出招,他便知道不好,所以他丢了铃。 铃飞、铃响,他已退! 索魂铃从他手中飞出,又从冥官的面前飞去! 索魂铃飞起时响,响过后掉在地上,掉在地上时再响,响过后掉在地上,掉在地上时再响,响过后便成了两半! 索魂铃不但没有奏功,反而成了两半! 颠倒乾坤两兄弟心神合一,堪堪挡住了一个冥官的一剑,那是一把比匕首还短的剑,短剑。当这个冥官的第二剑要刺的时候,颠倒乾坤哟喝一声,退了回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零五章 血战 二神一财三人合力,堪堪将扑向他们的冥官阻了阻! 他们仅仅阻了阻?! 他们付了代价阻了阻! 夜游神沈化弹出了火,火灭! 丧门神卜浪愁的丧门棍丢了出去,棍无! 神珠子的两对元宝,飞出一只,便没了影! 这个冥官出了一刀,仅仅是一刀,三人便退了回来! 火威神龙齐正的神龙掌,掌风呼啸!依然阻不住那破风的刀!如非神愁客华岚刺出的那一剑,踢出的那一脚,火威神龙齐正的神龙掌恐怕就要掉下来。 饶是如此,火威神龙齐正还是看到了自己的双掌各有一个小洞,正汩汩流着血。 华岚的剑说是刺过来,实际是情急中丢过去的,如非他踢的那一脚,齐正的双掌便要掉地。那个冥官不躲剑,不躲掌,却躲了那一脚! 那一脚,是华岚从莫寒身上学的! 那一脚踢的极其难看,却非常管用的一脚。那是从地上划出的一道孤线,扬起部分尘土的一脚步,那一脚像扫堂腿,又像是踢出的,不伦不类的一脚 四个冥官苍鹰般的一扑,一扑之中出了一招,竟将造化门的绝世高手,几乎都丢了兵刃,包括莫寒! 莫寒叫了一声,就见中间的冥官,也是苍鹰般的一扑。 莫寒没动! 扑了过来,他带着冷笑扑了过来! 莫寒还没动,脸上却显得很惊讶。 扑到眼前! 冥官的冷笑成了微笑。 莫寒依然没动,他显得很惊讶。 突见莫寒眼前寒光一闪! 莫寒终于动了,在震惊中动了,微微一动。那道寒光从莫寒的肩膀上,脖子一侧,划出一道血线飞了出去! 莫寒身子突地向前扑倒! 冥官由微笑变成了哈哈大笑! 笑声未毕,笑容僵在了脸上! 然后他充满笑意的脸上,竟现了惊骇至极的恐惧。因为他看到了一把剑,一把要命的剑,莫寒的剑! 莫寒在身子扑倒的一刹那,将剑丢了出去,丢在了冥官的小腹之上。然后莫寒就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莫寒站起来,他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摸了摸脖子,摸了一手的血,他自己的血。 莫寒说的第一句话是“好险。” 冥官惊恐地看着莫寒,“你是谁?” 莫寒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那四个人是谁?”莫寒一指另外四个冥官。 “他们是本门的幻影四使,你又是谁?”冥官回答了莫寒的话,还是关心自己的问话。 “幻影四使?”莫寒显得很惊讶,这回不是装出来的,“余力佳不是幻影四使吗?” “他们只是他们的影子,这四位才是真正的幻影使!”冥官一口气讲完,脸色变的十分苍白,“告……诉……我……你……是……谁?” 幻影使还有影子! 难道这就是幻影的真正含义?! 莫寒俯下身,挥手拔出了剑。冥官一声惨叫,腹中血涌,但他的眼中含有一种乞求,死之前的乞求! “我叫莫寒,莫寒就是我!”莫寒缓缓地道。 “你……”他终于知道杀他的人是谁,他已没有遗憾,所以他叫出了这个字后,嘴角渗出血来,绝望的眼中已没了先前的色彩,“你……” 莫寒转过了身,他不知道这个冥官想说什么,也不想知道,冥官说出第二个你后,狂喷一口鲜血,头一歪死了过去。 莫寒弃剑杀了冥官,全场皆惊! 莫寒走进了被冥官包围的圈子,竟没有拦他! 莫寒心情很沉重! 幻影四侠还有影子,影子足够可怕,那不是影子的人,更可怕! 莫寒心情沉重,是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坏消息。他走回圈子,并没因杀了冥官而有丝毫兴奋。 众人同样感到了恐惧,这恐惧来自四个冥官。 冥官只用了一招,一招就让他们弃剑而逃。 造化门人满怀恐惧,而秋思的杀手又何尝不是?四个冥官迟迟没有下手,是因为他们惊惧于莫寒的身手! 这样一来,就给了莫寒等人喘息的时间。 莫寒沉声道:“我们不能这样被围,否则三十二地煞上来后果不堪设想。在下同二位孙前辈向洞口佯攻牵引他们,诸位前辈及云儿退向后面的山壁,事不迟疑,大家动手!” 事态危急不容细想,众人齐声狂喝,展开攻势! 莫寒率先跃起,扑向拦在洞口的冥官,孙氏兄弟紧随其后。 冥官早有防备,莫寒一动,四个冥官一起动,他们一动,三十二地煞,及十个判官,牛头马面也跟着动了。 四个冥官一齐朝着莫寒而去,他们的一致想法,除去此人,其余的不足为虑! 冥官挡住了莫寒的剑! 颠倒乾坤挡住了刺往莫寒身上的一把短剑,一把刀,莫寒的剑被挡,便折了回来,挡住了身后的那把刀,刀就在要划破他的衣衫时,被他挡住了。他挡住这把刀时,打了一拳,踢了一脚。 拳打奔向孙不得的剑,脚踢飞向孙不急的刀,剑退,刀也退!孙氏兄弟的双剑架住了正面的那柄剑。 哧的一声,莫寒的衣衫被身后的那把刀划破,刀从背后来,莫寒在身子失去的平衡的刹那,侧了侧身,刀就从他的肋下过,划破了他的衣衫。 莫寒侧身时,出剑,刀退! 莫寒三人在四个冥官的合击下,不但不奏功,反而被对方的双剑双刀逼得险峰象环生!这是江湖中独步的莫寒第一次与人联手抗敌,不但占不了便宜,反而渐处下风! 莫寒越战越心惊! 颠倒乾坤越战越心寒! 四个冥官的心情同他们的几乎完全一样。他们万万想不到眼前的这个年轻判官,每出一剑,每出一拳,每踢一脚,他们都得收剑又回刀! 他们心中的惊讶与震惊决不亚于莫寒三人! 莫寒三人苦苦支撑了十几招,便听到了上官云云的大叫:“莫大哥,快回!”此时莫寒三人早已被对方的剑,将衣衫割成了碎片,颠倒乾坤的衣衫每破一处,身上便留下一道血口,如非莫寒在一旁,他们二人绝不能支持三招! 莫寒听到上官云云的叫声,狂喝一声,长剑由乱招乱势,变成了看招有式,赫然是乘机七式中的“知难而退”。 长剑半空中划出一道剑雨!光彩夺目,异常华丽! 四冥官同时一愕! 一愕之际,莫寒三人的身形扑出了围攻的圈子。 一愕之际,四冥官发觉,这一招非常华丽的“知难而退”,至少有七处破绽! 他们之所以一愕,是因为莫寒毫无破绽的出剑,出拳,出脚竟露出如此多的破绽,他们不相信,所以一愕。 一愕之后,他们开始后悔。 那七处破绽原本每一处都可以要了莫寒的命,然而却让莫寒逃了命。 事实上,莫寒用生命作了一次赌注。 他露出破绽是让四人有所虑,让四人以为是诱敌之招,实则是为了逃命,所以他成功了。他们成功地逃出了四冥官的合击。 莫寒三人闯出了四冥官的合击,扑向上官云云的发声之处,在这极短的距离中,他扬剑砍下了一只手臂,击飞一个意图拦住去路的大个子的长剑,踢飞了一个矮子,一拳打死了一个胖子。 颠倒乾坤兄弟在他的身侧,刺死了一个瘦子,砍下来两条手臂。 这一切,都发生在四冥官的一愕之际。 四冥官一愕之后,同时追了上来。 莫寒三人要想与上官云云会合,必须扫除路上的障碍。但他们的退后的速度也因此减慢,也是四冥官的速度太快! 迫不得已,颠倒乾坤弃了剑,莫寒也弃了剑,只有这样才不能被四冥官赶上,三柄剑挡了挡四冥官的尾追,莫寒三人就回到了上官云云的身边! 莫寒回到上官云云的身边,便看到眼前惨烈的一幕! 莫寒三人引开了武功最高的四冥官把一些看似很弱的杀手留给了华岚他们。 华岚几人要想靠近石壁,就得除掉围住他们的那些怪形人,还有小鬼,夜叉和判官,几近手无寸铁的他们开始了也许是凭生中最怪烈的一场搏杀,仅仅是为了靠近石壁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 丧门神卜波愁的丧门棍已无,他狂喝着扑向了靠自己最近的一个矮子!矮子手中有剑,剑刺入了他的左肋,卜波愁以左肋中的剑的代价扭断了他的脖子,另一个矮子在他的大腿上刺了一剑,卜波愁将手中的矮子当成了丧门棍,一棍敲在了另一个矮子的头上,两个矮子的脑袋便开了花。他把人当武器,总比没有武器要好的多。 夜游神沈化虽然没有了火,但他还包留着那盏小一点的气死灯。当这盏气死灯在一个胖子面前炸开时,一个没有胡子的小孩把剑砍在了他的小腿上,把他小腿的那块肉全部割了去,就在那时,他将这个小孩一拳打死。 在他摔倒的时候,把这个小孩当作气死灯丢了出去,撞在了一个要将他的头砍下来的刀上。然后他忍痛滚了出去。他滚到石壁的时候,已成了血人。 只有上官云云还有一把折了口的剑,但她武功太差,胳膊中了一剑,那把又想要她命的剑,被一个脑袋成了烂西瓜的矮人撞开了一边。 丧门神卜波愁用人当棍架开了这一剑!卜波愁挥舞着这件让人心寒的兵器,协助上官云云退到了石壁。 神珠子蔡飞的金元宝只剩下了一只,这只金元宝打断了一根竹竿,一根长的像竹竿的怪人。他的左肩便被另一根竹竿刺中,刺的很深,他的金元宝在这根竹竿还没拔出剑的刹那,打碎了他的头,他忍痛退到了石壁边上。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零六章 夜长梦多 一笑上人的索魂铃没了,针筒的针射完最后一颗时,射死了一个瘦子,却被另一个瘦子把他持针筒的胳臂削去了一大块肉。这个瘦子被那只兔子咬了一下喉咙,就面容发黑倒下了,一笑上人以手臂去一块肉的代价,退到了崖边! 华岚是众人中唯一没有受伤的人,他用从莫寒那儿学的几手近似无辣打架的姿式,打飞了自己面前的二个娇小的瘦子,回到了石壁边。 火威神龙双掌已受伤,他掌风一出,手掌便向外流血,一流血真气外泄,掌力变弱,根本没有自救的机会,如非上官云云大叫,莫寒的急时赶回,帮他除掉了威胁自己生命的剑,恐怕他就要死在这个谷里。绕是如此,他的衣衫还是被剑削成了碎片。 莫寒回来了! “怎么办?”几个人同时问了一句,此时三十二地煞及十个判官和牛头马面,慢慢地掩了过来!莫寒看着这几人的惨状,他的心沉的更厉害了。 难道,真的要死在此地? 就在莫寒眉头紧锁的时候,突听上官云云一声大叫,充满狂喜的一声大叫:“有了!” 她从怀中掏出了火威神龙送给她的三颗神火弹,交给莫寒两颗,接着把手中的那一颗毫不犹豫的丢了出去! 神火弹尚在半空,便被一把刀挡住! 冥官的刀! 神火弹撞在刀上,冥官以为是暗器,想把它丢飞,神火弹遇力便炸。 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这个号称幻影使的冥官,莫寒尚畏惧三分的杀手,随着这声巨响被炸成了碎片! 不但他炸成了碎片,连离他最近的另一个短剑冥官的脑袋也炸飞半边。那些奇形怪异的杀手,被炸死了七八位,伤者无法计算! 神火弹炸开,遇风便着。那未死的两个冥官,首当其冲,硫磺点燃了衣衫。 不但是他们,方圆丈内的人,身上的衣衫也被统统点燃,顿时火光冲天,惨叫连连! 莫寒骇然之极。 这时黑衣杀手已围了上来,哪容他再犹豫? 手中的一颗神火弹便被他丢了出去! 他丢出去与上官云云又不同,你根本就没有办法碰到它,神火弹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在三十二地煞当中爆炸! 神火弹的威力,只要人多威力更大。 随着这声爆炸,可怜秋思赫赫有名的三十二地煞竟被这一颗神火弹毁去大半! 爆炸后就是大火,两颗神火弹都可以毁掉整个幻影总坛,又怎能灭不了这几十号人?惨叫哀嚎之声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眼见秋思杀手在火海中苦苦挣扎,莫寒竟有些于心不忍,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笑上人双掌合什,道叫几声阿弥陀佛。 除了上官云云与火威神龙齐正之个,各人的脸上全都是深深的震撼! 就在此时,前面传来了一阵疯狂的喊杀声。 只见从风雷之狱,金刚之狱,火车之狱,冷溟之狱里冲出了近百号人,百名号人个个也是奇形怪状,他们冲出来之后,对到处乱窜的幽灵门人痛下杀手。 顿时,谷盆里喊杀声又响成了一片。 哭爹喊娘,叫苦连天。 有着火小鬼跑进了大殿,大殿也就引起了火,冲天的火焰吞吞噬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 造化谷等人也只有莫寒,孙氏兄弟,华岚,上官云云尚有战斗力,而上官云云华岚又急于救治倒在血泊中的二神一财,一笑上人,火威神龙齐正。 莫寒三人还要对付那些到处乱窜的杀手,给上官云云担当护法,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怪人同秋思未死的杀手展开殊死搏杀。 孙氏兄弟护卫受伤的众人,莫寒守在洞口,以免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走掉,杀手退路受阻,成了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为了保命,同狱中冲出来的怪人战成一团。 这一场火中大战要多惨烈有多惨烈。 仅剩的两个冥官,在力斩三十多名怪人之后,其中一人被一个高大威猛的老人砍去了脑袋,他在临死之前还用剑刺死了这个老人。 另一个冥官与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尼姑同归于尽。 冥官的刀割破了尼姑的肚子,尼姑的双手勒紧了他的脖子,即使冥官拼命挥刀割掉了这个尼姑的ru房,砍去了她一个手臂,但她还是瞪着愤怒的眼,硬生生地掐死了他。在他死时,还是抱着尼姑滚到了火海中。 大火燃烧了大约三个时辰!烧光了一切可以烧的东西,渐渐熄灭。 这场惨烈的搏杀也在大火熄灭后结束。 那没死的几个幽灵都跑到了一座山上。 莫寒杀死了四名意图夺路而逃的判官和三个地煞杀手,七个小鬼,二个幽灵。 颠倒乾坤的剑下死了一个地煞,三个幽灵,二个夜叉!那从四洞中出来的近千号人,也仅剩了三十七名,这三十七人有十多位伤的不轻,不是去了胳膊便是断了腿,其余的几乎全部带伤。 莫寒扬声道:“在个造化谷的莫寒特来迎接诸位江湖朋友出谷,时间紧迫,诸位前辈速到这边来。” 此语一出,引起一阵大哗。 有几人率先奔上前来,一位身着黄衫的老者按奈不住内心的激动,颤声道:“你就是那位江湖传闻,令秋思杀手闻风丧胆的莫寒莫少侠?” 莫寒谦虚道:“在下正是莫寒,不知前辈是……” 黄衫老人道:“在下华山派的陆天鹏。” 莫寒一愕道:“前辈莫非就是华山派号称一剑擎天的陆掌门?” “正是老夫。” 他的话音刚落,一行人前来见礼。 “崆峒派柳子清,见过莫少侠,谢莫少侠的救命之恩。” “天山派七剑见过莫少侠,多谢莫少侠的救命之恩。” “泰山派的吕子纯,谢过莫少侠的救命之恩。” “金鹤门的金重生,谢过莫少侠的救命之恩。” …… 一时间,叫谢声络绎不绝,这些人大部分为一帮之主,一派掌门。他们有崆峒派掌门柳子清,泰山派掌门孟子纯,金鹤门掌门金重生。恒山派掌门童子刚,被刀砍去一臂。嵩山派掌门笑互生右手被齐腕削去。 五岳剑派除了衡山派的衡山派掌门悉数在场,六人堂除了金鹤门的金重生外一个不剩。跟冥管同归于尽的便是六人堂主神龙堂的郜成龙。泰山十七剑也仅仅剩下了个零头,其余之高的高,胖的胖,瘦的瘦,个个奇形怪状。 有些人不愿再报姓名,只是上前致谢便闪向一旁。 莫寒一一见礼,也将一笑上人各人给群豪引见。群豪没想到莫寒竟是这些江湖老一帮高手的掌门,也是暗暗称奇。 莫寒道:“此处不能久留,以防秋思与剑幻教的高手前来接应。” 群豪听说能脱险此地,皆欢呼雀跃不止。在华岚的带领下,大家互相搀扶着离开了这个制造杀人武器的人间地狱。 莫寒则与上官云云,颠倒乾坤孙氏兄弟负责断后。 在华岚的带领下,大家由原路出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谷地,待莫寒来到方缺云四人守的那个谷口,四人身上也是血迹斑斑,地上的尸体纵横,可见也是经过了数次搏杀。此地的尸体多都是一些朝庭官员,以及宫内侍卫和不少太监。还有为数不少的人,全都被点了穴道。 上官云云失笑道:“剑幻教主倒似一朝天子,不但三宫娘娘一应俱全,连朝廷官员也有了。” 肖百合奇道:“难道里面真是个皇宫不成?” 上官云云道:“可不是吗,” 于是将里面的所见所闻一一说给肖百合听了。 肖百合听了更觉惊奇。 莫寒道:“诸位前辈及肖姑娘可曾见过神医扁鲍与朱姑娘?”那神医扁鲍与朱小慧迟迟不露面,他自然关心。 方缺云道:“神医扁鲍倒是见过,但被属下逼回内洞,不见出来,至于朱姑娘却未曾见过,倒是从洞内出来一位姑娘被杨兄擒下。”说罢,用手指了指从宫女一位身着罗衫的宫女,“此人虽为宫女打扮,却与别的宫女不同,不但武功高超,且搏贤众家,是一位难缠的人物,如非杨兄及时赶到,属下与肖姑娘实难将其生擒。” 肖百合道:“此人以下人的身份来此险地,恐非一般角色。” 莫寒走到这位宫女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并不认得,便道:“杨前辈,你且解开好的穴道,让在下试试她到底有何本事?” 一听此话,宫女的眼中抹过一丝异彩。 杨凌正要出手,上官云云将其挡住,冷笑道:“你瞒过了莫大哥,可瞒不过本姑娘。”说着,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取下一块设计非常巧妙的人皮面具来。 “是你!”莫寒失声轻呼,“你是石兰儿。”此人正是在天龙门为金子丹强行出头的百晓居士的女儿石兰儿。 身份被揭穿,石兰儿垂下头去,一言不发。 莫寒道:“方前辈,肖姑娘,你们带她先行离去。杨前辈与庞前辈随行殿后,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各人领命而去,上官云云道:“莫大哥,你要做什么。” 莫寒扬了扬手中仅剩的那颗神火弹道:“那剑幻教主能布迷魂乱天阵这等玄机大阵,未尝就不能破一笑上人所布之阵。如果阵被破,那圣心殿当存,其间高手尚存,很难说他们不会东山再起,在下进去毁了它,省得夜长梦多。”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零七章 好生之德 上官云云不无担心道:“总坛里藏有炸药,你可要小心从事。” 莫寒点头道;“这个在下晓得。”转身便要入内。 “莫大哥,等一下。”上官云云又把他拦住。 “还有什么事?”莫寒不解地道。 上官云云期期艾艾地道:“那神医扁鲍与云儿虽无师徒之份,却有师徒之实,烦劳大哥看在云儿的份上饶他一命。” 莫寒笑道:“想不到我的云儿还有这等菩萨心肠,好吧,莫大哥答应你,你们快去吧。” 三人应一声,也出谷去了。 莫寒解开被活的宫员、宫女、太监的穴道,道:“尔等也随他们去吧。” 众人如蒙大赦,悉数出谷。 莫寒进入洞中,来到谷内,洞内机关重重,让人望而生畏,仔细一看,却是圣心殿的后殿。 莫寒不懂其间机关,不敢冒险入内,立在机关外围扬声道:“圣心殿的人听清了,在下造化门的莫寒,此番前来,为的便是捣毁魔教,消灭秋思。现在事已完成,吾等业已全身而退。可笑尔等躲在此殿负隅顽抗,实感汗颜。实时务者方为俊杰,在下奉劝诸位放下屠刀,以求正果才是” 话音未落,大殿里传出桀桀怪笑:“莫寒,你若有胆量进来便是,难道是怕了不成,哈哈哈……” 莫寒道:“阁下不要认为在下无为而入,你可知,贵教与秋思老巢已被神火堂的神火弹易为平地,而如今只剩汝等的弹丸之地,在下岂有所惧?在下此番是持神火堂的神火弹前来,是不想诸位成为神火弹的弹下亡魂,是以警告。” 大殿的声音又传出来:“区区神火弹就吓得了老夫吗?阁下不要白日做梦了。” 莫寒冷笑道:“阁下既然执迷不悟,可别怪莫某手下无情。一个神火弹可能伤不了阁下,可是贵教总坛尚有从镇海镖局运来的炸药,二者合二为一,圣心殿岂能保全?” 大殿内不再答话。 莫寒又道:“扁神医,你师父有好生之德,不想你命丧此地,你还不快快现身?在下时间无多,在下现叫三声诸位再不露面可别怪在下,下手无情。”说罢,扬声道:“一!” 大殿内没在动静。 “二!” “不要叫!”一人失声狂叫,“我出来!” 说音未落,从殿内走出一人,不别人正是神医扁鲍,扁鲍一露面,殿内人破口大骂,“扁鲍!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老匹夫,妄自教主对你庞爱有加,你却背叛本教,实在可恨之极。” 扁鲍充耳不闻,上前道:“在下见过莫掌门,谢莫掌门不杀之恩。” 莫寒道:“不必客气,你暂时出谷,在下随后便到。”扁鲍见莫寒并不下手制住自己,反而让他自行出谷,感激之下,摇头叹息不已。 “三!”莫寒大叫一,不见有人出来,扬声又道:“既然这样,在下可就得罪了。”说罢,神火弹朝着这座“宫廷内眷”起居之地扬手扔去。 还没等神火弹着地,他的身子便似箭一般地射了回来。神火弹的威力他是见过的,哪还敢稍作停留? 神火弹甫一出手,他的身子也就射回洞中。还没出洞,便听到洞内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听到这声巨响,莫寒更是不敢久留。冲出洞口,直往谷口而去。 出了迷魂乱天阵,垂头丧气的神医扁鲍与上官云云三人是已然骤在一起。 众人见莫寒露面,自是欢喜不尽。 莫寒带着众人撒腿就跑。 刚刚跑出有三丈之遥,身后传来开天劈地的连声震响。众人只觉山动地摇,身下立足不稳,山上的乱石倾洒而下,如被击中,焉有命在? 莫寒一把抱起上官云云,没了命的向前便窜,颠倒乾坤,神医扁鲍紧随其后。 几人奔出约有几十丈,眼看杨凌等人遥遥在望,石块越来越少,这才长舒一口气。暗道一声:“好险。”回头再见颠倒兄弟及神医扁鲍已是灰土蒙面,十分的狼狈。 上官云云被莫寒抱起在怀里,腾云驾雾般,说不出的美妙。莫寒如此贴心爱护,心中的如吃了蜜一般甜,只希望一辈子呆在他的怀中。莫寒放她下来,还真些舍不得,有人在侧,也不好意思撒娇造作。 上官云云脚一着地,便道:“扁神医,我那小慧妹子呢?” 扁鲍尴尬地道:“小徒带朱姑娘在回总坛的路上,被一个白衣书生救走了。” “白衣书生?”上官云云讷讷地道:“他又是何人?” “他自称是真正的亡灵驾主。”扁鲍不敢隐瞒。 “真正的亡灵驾主?他又是谁?”上官云云不解。 “这个小徒就不知了,但此人武功极高,连手下的身手也非等闲之辈。” 莫寒道:“想必亡灵驾在江湖上闹的沸沸扬扬,真的主人不甘寂寞。只是这样一来,武林中又有热闹看了。慧儿没事终归是好,此地不易久留,我们还是速速离去为妙。” 众人担心剑幻教众及秋思杀手闻讯赶来,不敢逗留,连夜赶往神龙堂! 午夜十分,众人便来到了神龙堂总坛。 炅二闲等待多时,见六人堂的金童生尚健在,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听说莫寒之众以弱胜强,连毁剑幻总坛及秋思巢穴,更是欢喜不尽。 众人稍作整顿,连夜赶路。眉州附近早有整装待发的近百名神龙堂弟子,接到飞鸽传书,立时兵分两路。 一路经益州直扑汉州,另一路经四川盆地直扑遂州,直达果州到鲨鱼帮总坛。这二路人马是用以掩人耳目。 而在惠州早已准备好的三首大船,载满了从秋思老巢里运出的部分高手,以及造化门的全部精英,则由水路从岷江到绒州。 这一段极其难走,急流险滩。而且走水路也是较慢的一个途往,这也正是莫寒的过人之处,又有谁一经脱险,而不全力奔逃的? 并不是全部人手都愿听从莫寒调谴。 首先是天山七剑,刚刚出谷便迫不急待地要此折往天山派。还有部分不愿透露姓名的怪形人也各奔东西,随同莫寒前往的不足二十。物有所喜,人有所好,莫寒也不强留,顺口叮嘱几句,任由其行。 莫寒乘夜赶到神龙堂总坛之际,同莫寒及三宫娘娘格斗之处,爬起一个人来,此人一直在装死,连剑幻教总坛被神火弹及炸药易为平地,他也不为所动。 直到一切归于平静,他才扑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拳打偏上官云云长剑的那个捕快。 当看到被神火弹烧成一片瓦砾谷道,以及化为尘地的圣心殿,惊叹不已。他来到外出的洞口时,洞口已被石块所塞,已不可出。他清楚这是唯一的出路,拼命地扒开了一个可容一人出去的小洞,待爬出山洞,已累的气喘如牛。 但他没做太多停留,便折往秋思老巢。深入秋思老巢的石洞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但可勉强入内。当他深入秋思禁地时,便看到了那惨不忍睹的战场。 整个场面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秋思杀手大多身无完体,倒在血泊中哼哼唧唧,他哪里顾得上查看这些人的伤势,连忙跑到后山,来到了莫寒曾到过的望生界,然后就看到了那个头戴面沙的女人。 这个女人安然无恙,捕快似放宽了心般地欢喜道:“属下见过大小姐。“ 蒙面女人喃喃地道:“他终于来了。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竟连四大幻影使都不是他的对手。早知如此,老身应该在儿时就应该杀了他。” 捕快道:“大小姐不必自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这次成功并非全仗自身武功,而是三十年前被本门除去的神火堂还有人在。” 蒙面女人道:“不止神火堂一派来了人吧?” “有诸神殿高手,武林世家华家的高手,明月堡杨家的高手,何北神拳堂庞家的高手,还有跟本门并无任何梁子的飞天帮,也插手了本事。” “颠倒老怪也来了吗?” “属下不敢枉断是不是吴不对亲自前来,但此人不足为惧。莫寒一众中,有一个颇懂阵法玄机的和尚,好像是江西蔡家的高手。” “江西蔡家自蔡风秋作古后再无高手,莫非是百手巧匠莫如烟?难道他还没死?” 捕快道:“大小姐准备作何打算。” 蒙面女子恨恨地道;“此仇不报本小姐誓不为人。你速发响蛇箭,以此转告家父。待他老人家回谷以后,再作打算。并发追讨箭让各大舵主齐装待发,随时随地拦截莫寒那小子。” 捕快应一声,进入山顶那间小屋,取出了蒙面女子所说的令箭各三支。令箭点火升空,响蛇箭从他手里转着圈,怪叫着冲天而起。 半空中发出一声巨响,炸开了一朵血红的彩花,在黑夜中煞是好看。彩花半空滞留良外方灭,接着便是第二支,第三支! 追讨箭则是齐空而上,半空中连响三声,接着便是第二支,第三支。 这一切连远在百里之外的莫寒都有所见,那是在山顶施放,不但百里有闻,方圆几百里以外的人都能看见。 六箭一放,首先是峨眉山最近的青城派。 此时天已近深夜,人们大多已是入睡。但青城派的现任掌门蜀中一剑房无反整夜心神难安,无法入睡。正在房外溜达,便看到了这冲天火箭。 只吓得他连蹦带跳跑进房中,从枕头底下的床中暗格里拿出了三支响蛇箭,三支追讨箭,连夜施放,这一下便惊醒了全派上下几百号人。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零八章 莫轻敌 房无反脸色铁青,沉声道:“本门上下自即夜起,人不御装,马不离鞍,整装待发,大家速去准备。” 掌门人脸色难看,众人无人再敢询问。 不一时,青城派上上下下吵吵嚷嚷乱成一团。 房无反回到房中,其夫人大是不解:“无反,发生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房无反叹口气道:“事已至今,为夫不再隐瞒。二十多年前,为夫升任青城派掌门不久,秋思杀手与剑幻邪教二十余众,突临青城派,要为夫携全门上下归附剑幻教摩下,要将青城派作为剑幻教分设各地的一个分舵。” 夫人动容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房无反叹了口气:“那一年内,武林中的神龙堂、金鹤门、峒崆派、华山派、嵩山派、恒山派、铁扇门、黑虎堂的各大掌门全都无故失踪。” 夫人奇道:“可……可是奴家听说这些帮派的掌门尚在人世呀?” 房无反摇了摇头,道:“这些人失踪后,全被神医扁鲍做了手脚,造成了各大掌门还建在的假象。你可知,这二十年以来,这些门派的掌门人不都得暴病而亡了吗?” 夫人失声道:“这难道也是剑幻教玩伎俩?” “不错。剑幻教为了怕引起武林公愤,全都暗中施为,那些不原听从剑幻教教唆的各大门派,先后惨遭杀戮。现如今,仅剩势力较为庞大的南宫世家,但听说南宫不平杀了沙无风,秋思杀手也决不会放过南宫世家的。假见时日,南宫世家也将于武林中不复存在。” 夫人道:“海外诸神殿,仙人岛以及河北神拳堂,明月堡的遭遇也是一样?” 房无反沮丧地点了点头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为夫为了顾全本门上下几千号人的性命,苟且偷生地答应了他们的条件。” 夫人颓然坐在了凳子上,黯然地道:“我们青城一派传至你的手中已是第十三代,却不了数百年的基业让你拱手送人,你这般苟且偷生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房无反冷冷地道:“为夫苟延残喘为的正是祖宗的基业,何谈对不起列代列宗?” 夫人冷哼一声道:“响蛇箭大概是你们的联络信号了?” “响蛇箭乃是总坛急招教主之用箭,追讨箭才是我们各大分舵的联络信号。” “响蛇箭从未见你用过,这次便用是不是贵教发生了重大事故呢?” 房无反眉头紧锁,微微点了点头。 “奴家白天所见的滚滚浓烟,听到的震响都来自峨眉山区一带,那儿该是贵教总坛了吧。”夫人面无表情地道。 房无反脸色铁青地点了点头。 “奴家见你整日坐立不安,也无甚睡意,就暗中留神。峨眉山地又传来了响蛇箭的信号,这一切恐怕不是巧合吧。” “你不要再说了,你以为本教遭到了不测是不是?”房无反冷哼一声,不屑地道,“本教总坛位于崇山峻岭之中,并同秋思居地唇齿相依,不但飞鸟不得入,武功再高的人也是休想越雷池半步。即使有人闯入,也是插翅难逃!” 夫人不屑地道:“既然这样,你紧张什么?” 房无反被问的哑口无语。 夫人道:“假如真有人闯入了贵教总坛,此人武功必定绝顶。如你所说,贵教与秋思唇齿相依,那么此人也决非独身前往,看那滚滚浓烟,贵教必遭大火,以那巨响,贵教有可能被人易为平地也未可知。试问当今武林谁有此胆量,谁又有此豪气?” 房无反铁青着脸,任其侃侃而谈,始终一言不发。 夫人苦口婆心地道:“无反,你知道吗?现在你要对付是这些人。是这些为武林正义而战的人!你凭心自问,你是这些人的对手吗?听说贵教最近又要召开武林大会,无非想做上武林盟主之位。这是司马懿之心,路人皆知。这等狼子野心,岂不让武人唾骂?你却要助纣为虐,一心要把本门几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呀。” 房无反道:“三十多年来,江湖中没有一人,没有一家一帮站起来公然同剑幻教和秋思叫板。今朝却听你在这里大谈什么武林正义?真是可笑之极。大丈夫实时务方为俊杰,我房无反等待追讨令已近二十年。既然教中有事,为夫自当孝犬马之劳而万死不辞。为夫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了。时间很晚了,你回房睡去吧。” 夫人冷笑道:“好一个心意已决,我倒要看你如何的心意已决。”说罢,起身离坐,头也不回地退出房。 房无反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无语。 青城派施放了响蛇箭,追讨箭响遍大江南北! 剑幻教势力之庞大,令人叹为观之。 响蛇箭响过的第二天中午时分,一队十六骑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剑幻教总坛。他们一入谷,便看到了余力佳和第二代十二生肖的尸体! 十六骑为首之人飞身下马,来到了余力佳尸体旁边,十五人也紧随其后来到了他的跟前,个个神色凝重,满面惶惶,震惊不小。 为首之人年纪已近七旬,看上去也不过五旬有余。灰袍袭身,道貌岸然,深藏不露的一身修为,在他的一双精眸里充分显现出来。眼中精光落处不怒而威,令人望而生畏。 灰袍人查看了一下余力佳的伤势,缓缓起身对着身后一年过六旬的老者道:“霍堂主你怎么看。” 霍堂主道:“来人武功极高,非属下所能敌,当今武林中有此身手的恐怕没有几个。” 灰袍老者道:“会不会是莫寒那小子?” 霍堂主道:“除了他之外恐怕没有人敢公然向本教叫阵。属下不解的是好像还有人与他一同前来,教主请看。”指着地上的气死灯道,“能用此灯伤人,只有夜游神沈化做得到。”又指了指地上沾满血迹的招魂幡,“这是丧门神卜波愁的杰作。”又指了指洒落遍地的算珠道:“这是财神蔡飞的伎俩。”然后总结道,“这三位便是当年本教消灭诸神殿时,仅漏掉的三个人物,也是诸神殿中的二神一财。听说是被无名客所救,三十年来一直下落不明,却不了此番突然现身。” 灰袍老人道:“这也算不上什么突然,在几个月前,谢老儿与文老儿曾在大别山遇到了神火堂的天威神龙齐正与无风居的踏雪无踪拓跋玉,他们连手把上官云云救走,本教主便觉得有一股神秘力量再同本教作对。 余力佳率领的十二生肖又在衡山受挫,据说有华家的美髯客华风与烟波岛的海魂无子裘方衣也参入搏杀。再就是航儿在问潮山庄曾被五大高手合围,除了那个来历不明的纪小石之外,还有天狼帮的鬼残哭嚎东濮行,无心堂的无心判官谢牧,孤鹰岛的独行掌狄正良,明月堡的南天客杨凌。 以及任老儿在蝴蝶谷所杀的飞风堡的残月妪赵飞飞,仙人岛的南极仙翁郑平山。这一干人在三十年后突现江湖,绝不是一个巧合。本座经过一番摧敲,发觉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在失踪前都被无名客所救,无名客不曾露面,却冒出了个比无名客更难对付的莫寒。 想当年枝儿执意要除去此人,本座念在祖孙之情没有下手,想不到让这小子造成这等风浪,想起来实在可恨。” 灰袍老人不用说便是莫寒的祖父,也就是百手巧匠莫如烟的亲弟弟莫轻风,现已改名为莫轻敌的现任剑幻教主。 一行人折入总坛,便看到了大火焚烧后的断壁颓垣。原本繁华的一片闹市,已是狼藉一片,偶尔可见未灭的星星火点。谷内正有几个教中弟子在掩埋尸体,几人见到莫轻敌露面,忙上前见礼,其中便有那个捕快。 “属下风七拜见教主!”捕快上前拜伏道。 莫轻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极感兴趣地道:“你叫风七?” 风七忙道:“属下风七,在第二香堂叶堂主手下供职。” 莫轻敌道:“你以后就跟着教主吧。” 风七连忙叩首,感激涕零地道:“多谢教主提拔,属下愿伴随教主左右,生死不渝!” 莫轻敌道:“你既有此忠心本座也心领了,你起来吧。” “谢教主。” 莫轻敌道:“响蛇箭与追讨令是你发的?” 风七忙道:“属下不敢,是大小姐的命令。” 莫轻敌哦了一声道:“大小姐没事吧?” “大小姐尚安,只是……”风七略作迟疑,“只是三位娘娘遭了不测。” 莫轻敌古井无波的面上抽搐了一下,缓缓地道:“什么人下的手?” 风七道:“西宫娘娘被莫寒斩去一臂,又被奈何居的百手巧匠莫如烟的索魂铃勒住,死在天狼帮鬼残哭嚎东濮行的鬼残掌下。” “莫如烟?”莫轻敌喃喃而语,“她们俩位呢?” “东宫娘娘被莫寒斩于剑下,正宫娘娘受惊后中了神掌堂八步神拳庞元坤的神掌,被上官云云斩于剑下。” 莫轻敌道:“本教伤亡死样?” 风七道:“除了普惊之狱的所剩的青年高手外,本教精英已十去八九。” 莫轻敌沉思良久道:“如此说来,莫寒这小子此次进犯带的高手不少了?” 风七不自然地道:“属下已经查过,莫寒这次进犯本教来了不足二十人。” 此语一出,引起了莫轻敌随众的一声轻嘘。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零九章 去向 莫轻敌的脸色终于变得有些难看了,依然不紧不慢地道:“来的是些什么人?” 风七扫了众人一眼,道:“属下也是凭空猜测,如有失误还望教主及诸位大人见谅!” 莫轻敌道:“本教主信得过你。” “谢教主赏识。”风七显得有些激动,“莫寒领的人除了诸神殿的二神一财,奈何居的百手巧匠,神拳堂的八步神拳庞元坤,天狼帮的鬼残哭嚎东濮行,黄河帮的上官云云,还有飞天帮的颠倒乾坤孙氏兄弟,无风居的踏雪无踪拓跋玉,明月堡的南天客杨凌,华家的美髯客华风,神火堂的火威神龙齐正,烟波岛的无情剑方缺云,好像还有蝴蝶谷肖永香的后人肖百合,再加上莫寒一共有十六人。” 众人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十六人?”莫轻敌不怒反笑,“十六人竟将本教主三十年建立起的基业毁于一旦?哈哈,诸位,十六人!”说罢,他的精眸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 众人心中一寒,齐齐垂下头去。 霍堂主上前道;“教主,本教设置的如此机密,莫寒对本教何以知道的如此清楚?依属下所见,恐怕本教有……”他的话一顿,没有说下去。 莫轻敌冷笑道:“你怀疑本教有内奸?” 霍堂主忙道:“望教主明查。” 莫轻敌道:“风七,你是这场活动的目击者,你有何高见?”声音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风七的额头上顿时冷汗直冒,忙道:“教主明鉴。属下护教不力,自当该死!”说罢,“呛啷”一声,拔剑在手,挥剑自刎,就在他的长剑挥到脖颈的一刹那,莫轻敌手指轻轻一抬,也仅仅这轻轻一抬,风七便觉手腕一麻,长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风七大骇失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莫轻敌脸色稍缓,抬了抬手道:“本教主并无怪罪之事,你又何必如此?你先起来吧。” 风七汗流浃背地站了起来:“谢教主不杀之恩。” 莫轻敌道:“你把经过说给大家听听。” 风七便将莫寒携血魂手鲁跃波,中原一刀谢去污,修罗一剑文厌寒来到衙门的一幕开始,把事情的发展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众人瞠目结合,良久无语。 莫轻敌的脸上一直阴晴不定,众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待风七一口气讲完,沉吟半晌方道:“霍堂主,依你之见呢?” 霍堂主道:“从本教禁地中出走的那些,如果容他们在江湖中走动,势必会给本教造成一些麻烦,依属下所见,应立即沿途狙杀,一个不留。” 莫轻敌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就由霍堂主亲自去办。” 霍堂主答应一声,领着二个人出谷去了。 莫轻敌转首对着另一位老者道:“任堂主,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这位任堂主正是掌毙南极仙翁的郑平山的一场恶梦任半梦。 任半梦道:“这些人出谷,必会处心积虑地想着报仇雪耻。既然要报仇,需得有同本教一斗的资本,所以他们必会先在门下争取势力,先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也不迟。” 莫轻敌道:“听说不归谷的主人也露面了,可有此事?” 任半梦道:“千真万确。” “这件事就由你亲自去办,不归谷的小骚货本教主总会让她驯服的。”说罢,脸上的肌肉又抽搐了几下。 任半梦接令带着两个手下去了,莫轻敌把目光落在身后的一位蓝衫青年身上,“航儿,你有什么话说?” 蓝衫青年正是杀手乜航。 乜航道:“进谷之前,徒儿去了一趟蝴蝶谷,发现了师父曾对徒儿说过的百女图。” “百女图?”一直处事不惊的莫轻敌听到这条消息还是吃了一惊,“百女图果然是在蝴蝶谷?” “是,但已被人毁去。”乜航沉声道,“徒儿仔细察过了现场,去过那里的人不少,但真正练成上面所载武功的人,也只有一个。” “是不是莫寒?”莫轻敌显得很急躁。 乜航道:“假如莫寒不被天苍神音击死,可见他的功力又增加不少,如果再练成百女图的武功也极有可能。” “难道真的是他练成这旷世奇功?”莫轻敌显的有些沮丧。 乜航摇了摇头道:“徒儿并不认为莫寒练成了百女图上的武功。” 莫轻敌脸现喜色:“如此说来是另有其人了?”他不问为什么,却断定另有其人,可见对乜航十分信任。 乜航的回答没让他失望,他说了一个“是”字,莫轻敌就陷入了思考。 莫轻敌对教内遭此劫难不惊不乱,却对百女图如此关注,无不感觉到了百女图在莫轻敌心中的份量。 莫轻敌极其冷静地处理了谷中的一切。 风七感到意外的是,莫轻敌极感兴趣的百女图,自从乜航提起过后,就再也没有听莫轻敌与乜航谈论过。 风七深知事情并不这么简单。 自从风七跟了莫轻敌以后,乜航就不见了影子。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风七十分清楚,乜航一定去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去了。 乜航走了以后,风七就变得很忙,忙的他没有时间去想自己到底在忙什么?莫轻敌还是那个样子,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风七打心眼里开始佩服这个老人。 是佩服他的处乱不惊?还是运筹帷幄?他说不出来是什么,反正他很佩服他。 这一天,莫轻敌把他叫到跟前。 他看上去很和蔼,很可亲,风七却很拘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佩服这个老人的时候,也很怕眼前这位正朝他微笑的老人。 “你一直为大小姐做事,跟了本座是不是不习惯?”莫轻敌笑着问风七。 风七惶恐地道:“属下受教主抬爱而伴随教主左右,实乃风七前世修来的福分。” 莫轻敌笑道:“你很会说话,难怪大小姐舍不得你离开她。” 风七道:“大小姐赏识属下,属下却屡屡办事不利,实感惭愧之至。” 莫轻敌道:“这也怪不了你,莫寒那小子武功太高,人也机智的很,是非常可比。” 风七道:“莫寒即为教主之孙,教主何不利用之,反而千方百计地想除去他呢?” 莫轻敌笑了笑,“这个问题难道大小姐没有告诉你?” 风七道:“属下不敢问。” 莫轻敌哦了一声道:“你却敢问老夫?” 风七道:“教主胸怀远大,非常人可及,属下得以亲近教主,及幸敬教主洪恩,所以无所不言。” 莫轻敌眼中抹过一丝异彩,缓缓地道:“你的问题本教主会考虑的。”语音一顿,“你分析一下,莫寒离开此地,会如何逃遁?” 风七沉吟片刻,道:“莫寒救出的那一帮江湖人物,如果不走容易脱身的旱路,那就会选择水路。走水路比走旱路不止慢一倍,水路中急流险难,难走的很,他又怎能冒这个险?” 莫轻敌道:“莫寒非比常人,他选择走水路正应了防不胜防的道理。你想想,我们一味地以为莫寒会急于奔命,他却同我们玩起了互相追逐的游戏,你越想他慢,他反而跑得很快,你越想他快,他反而会很慢。” 风七不失时机地道:“依教主之见,莫寒现在该是身在何处呢?” 莫轻敌道:“莫寒藏身之地不会少,但他最可能去的有两处。” 风七道:“其中一处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造化门?” 莫轻敌道:“造化门已经不是传说了,而是确确实实地存在。如果有可能,他们的幕后主使应该是无名客。” 风七一怔道:“难道无各客还没有死?” “他死没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永该知道造化门现在何处?” “教主对造化门位于何处,已有了计划?” 莫轻敌微微一笑:“这件事影子去做了,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 影子?影子是谁? 风七几乎脱口想问,最终还是忍住了:“教主所说的另一处又是何地呢?” “地阴教。”莫轻敌沉声道,“地阴鬼王姜永合的地阴教。” 诚如莫轻敌的猜测,莫寒一众乘夜离开神龙堂,强渡岷江南下戎州,由戎州乘船直达沪州,由沪州弃船走旱路,直扑长空帮,由长空帮暗中相助,已进入了湘省之境的地阴教。 这一路由六人堂的伏桩掩护,行众虽多,却也避开了剑幻教的耳目。 这一撤退路线,是由莫寒、炅二闲、华岚他们精心布置的,他们不但没有直达造化门,反而绕着造化谷周围转了一圈。 从沅江上看去,地阴教遥遥再望。 莫寒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对华岚道:“华前辈,我们见了外公,此行可谓成功了一半。” 不但莫寒高兴,全船上下一片沸腾。 从幽灵门内脱险的高手激动的难以自持。 个个如蛟龙脱因般地神采奕奕,就如获得第二生命般地狂喜不已。几天来的风雨同舟,他们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造化门诸众不畏生死的英雄正气。 华岚道:“剑幻教受此重创,嚣张气焰一定淡去不少。” 旁侧里走上来一个胖子道:“莫掌门,难道江湖中传说的五大邪地之一的地阴教,会在这洞庭湖周围不成?” 这个胖子正是莫寒从幽灵门里救出的江湖人物之一,由于对方不愿透露姓名,莫寒只知道他姓褚,跟一个瘦成竹竿的人非常要好。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一十章 性情中人 二人总是窃窃私语,莫寒便知二人感情非同一般。二人一路上对沅江附近指指点点,好像对此地极为熟悉,是以稍加留意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听此人有此疑问,便笑问道:“褚前辈好像对这洞庭湖极为熟悉。” 褚胖子叹气道:“奈何江湖上大大有名的地阴教就在此地,老夫却不知晓,实感惭愧。” 莫寒心中一动,道:“这洞庭湖与长江之上有一个天龙门。” “天龙门?”诸胖子脸色微变,“这个老夫也听说过,不知那地阴教距天龙门有多远?” 他有意又开话题,莫寒只得道:“诸前辈可听说过断肠林?” 褚胖子骇然地道:“莫少侠说的莫非是那号称‘无奈断肠林,魂游地狱门’的断肠林?” 莫寒点头道:“神秘的断肠林便是地阴教的入教之地。” 莫寒等人,按照地阴教的规矩,挨至深夜,方由地阴教的招魂使者率领,窜过断肠林,进入了神秘而又恐怖的地阴教。 对于第二次光顾地阴教的上官云云来说,虽没上一次的心惊胆颤。但地阴教特有的阴森恐怖的气氛,依然心有余悸。而头一次光临地阴教的这一帮江湖人物,无异于在地狱里走了一遭。 地阴鬼王姜永合亲自迎接了这些足以在武林中呼风唤雨的人物。 姜永合对莫寒在武林中造成赫赫声望,也早有所闻,莫寒又领来这么多一帮一派之主,或一地之英豪,更是震惊不已。 众人分宾主坐定,莫寒便把在剑幻总坛及秋思的一役,详细说了一遍。 被莫寒救出的一众江湖人物离开幽灵门后,便马不停歇一路奔波,对莫寒如何闯入剑幻总坛,虽有所闻,却不详知。此时才有空聆听莫寒一众人的幽灵门之行,只听得包括姜永合在内所有不知详情的江湖人士,皆惊叹不止。 听完莫寒的讲述,姜永合缓缓地道:“寒儿能奏此奇功,实乃天意。据外公所知,就在你们同秋思一战之日,秋思的大部分杀手也光顾了南宫世家以及东海普陀。” 莫寒身子一震,失声道:“难道婆婆……”他再也不敢说下去了。 姜永合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东方前辈以及墨家四将已被秋思所杀。南宫世家在几日前,被秋思杀手一举灭门。听说仅有少庄主南宫不平外,其余的三百多口无一幸免。” 莫寒闻言如雷轰顶,半天说不出话来。 如此震撼的消息,引起了众人的轰然大哗。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忽听殿外有人喊道:“大小姐到!” 只见大殿外,有一位姿丽绝佳,身着锦罗绸缎的中年妇人,莲步轻移步入殿内,在她的身后尾随着两位颇有姿色的丫环。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武林四美人之一的飞天魔女姜青萍。 姜青萍进殿,大殿内的众人嘈杂的议论声,因姜青萍的突然现身而瞬间变得一片寂静。 母亲现身,莫寒忙着上前施礼:“孩儿拜见娘亲。” 姜青萍伸手拦住,笑道:“寒儿已是堂堂一门之主,还行此大礼,也不怕外人笑话。” 上官云云上前施礼道:“莫大哥虽为一门之主,依然是伯母的儿子,儿子拜母亲乃是天经地义的事。华前辈,你说是不是?”转首对神愁客华岚调皮地问道。 再见神愁客华岚,正双目紧盯着姜青萍,好似惊异于姜青萍的美色,正看的目瞪口呆,哪里有暇回答上官云云的问话? 上官云云连问了两声,神愁客华岚恍如梦中惊醒一般,手足无措地道:“什……什么事?” 这一来,惹得大殿中人的一阵哄堂大笑。原本静的落针之声也可听清的大殿,一时间变得热闹起来。 莫寒只当是他惊诧于母亲的美色,也不以为许,带姜青萍来到华岚的面前,意欲给母亲引见,还没等他们来到华岚跟前。华岚已左顾右盼地站了起来,他好似惊恐于什么事般地,额头上竟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就在他惊慌失措之际,莫寒发觉苗头不对,关心地问道:“华前辈,你不舒服吗?” 经此一问,华岚好似恢复了许多,声音略带沙哑地道:“承蒙掌门人挂念,属下……属下好像染了风寒。”说着,竟然轻咳了几声。 姜青萍的眉毛一挑,秀目落在了华岚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华岚一番,道:“寒儿,这位是……” 莫寒被华岚搞得一头雾水,听母亲问话,忙道:“这位乃是武林三大世家华家的神愁客华岚,华前辈此乃家母。” 此女一出,姜青萍娇躯猛地一颤,面部表情顿时古怪之极。 神愁客华岚略显尴尬地抱拳,道:“原来是莫夫人,久抑,久抑。” 姜青萍还了一礼,紧咬嘴唇一言未发,又随着莫寒同大众的见礼去了。 华岚看着姜青萍的背影,解脱般地吁了一口气。 上官云云觉得不对劲,满脸狐疑地问道:“华前辈,你没事吧?” 华岚身子一颤,干笑道:“没事,没事,伤了风寒而已。”说着又轻咳了几声。 莫寒将众人给母亲一一引见,姜青萍强笑应付。机警的莫寒,已发觉自己的母亲,满怀心事,心不在焉。 姜青萍抱拳道:“妾身有幸与诸位大侠一见,实乃三生有幸。妾身有事在身,不便久留,还望诸位见谅。”说罢,对上官云云道,“云儿,百合,你们如没有事,就随伯母后堂一叙如何?” 二人欣然前往。 主仆五人便辞别众人来到了后堂,肖百合的惊诧绝不亚于第一次进入地阴教时的上官云云。 肖百合惊奇地道:“真想不到地阴教里还有这般人间仙境?” 姜青萍笑道:“是想不到我这女魔头会呆在这么好的地方吧?” 肖百合忙道:“江湖人虽称伯母飞天魔女,却也是武林公认的三侠之一,想当年鬼妖谷一战何等的让人羡慕?” “鬼妖谷一战?!”姜青萍脸色突,涩声道,“没想到你们这些娃儿都还记得。” 姜青萍脸色不对,上官云云试探地道:“鬼妖谷一战,吾等虽未亲临,但也听上一辈人讲过,是一场人鬼皆惊的大战,伯母好似不愿提它却是为何?” 姜青萍惊异地看着上官云云:“云儿,你何以知道伯母不愿提它。” 上官云云道:“云儿哪里知道伯母的心思?只是经百合妹子一提,伯母的脸色就变得不好看,云儿只是试着问一下而已。” 姜青萍苦笑道:“是吗?伯母今儿不知怎的,心情不是很好。” 肖百合惶恐地道:“是不是百合的话惹得伯母不开心?” 姜青萍笑道:“傻孩子,是伯母自己不好,哪里能怨你?你们把剑幻教的事说给伯母听听,让伯母也替你们高兴、高兴。” 一提起袭击剑幻教总坛的大战,二人立刻来了精神。 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聚在一起话就特别多。 上官云云与肖百合你一言我一语,将在剑幻教总坛的一战,从头至尾,虚虚实实地讲了一遍。其间夹杂着二人的感情色彩,这与莫寒说的轻描淡写又不相同,只听得飞天魔女姜青萍的思维与激情完完全全地融入了那一战中。 二女添油加醋地讲完,姜青萍又问道;“云儿,寒儿如何识得造化谷的那帮高手,你可清楚?” “当然清楚了。”上官云云脱口而出。 在姜青萍的询问下,便将同莫寒及一起离开地阴教后的系列遭遇,悉数告知了姜青萍。这一段遭遇肖百合也是头一次听上官云云亲口说起,同姜青萍一起听的津津有味,遇到惊险之处,肖百合自然与上官云云一般地投入,可谓与其欢喜与其忧。 姜青萍只是聆耳细听,每在上官云云遗漏之处,加以提醒。当说到莫寒与华岚相识一幕之际,被一直聆听的姜青萍打断。 她颇为激动地问道:“你……你说那华岚在那山上等了十七年?” 上官云云点点头道:“云儿是听莫大哥亲口讲的,那神愁客华岚还有一段感人至深的故事呢?” 肖百合羡慕地道:“莫大哥跟云姐真是无话不说。” 上官云云脸登时就红了,心中甜蜜无以复加,整个人沉醉在对莫寒的浓浓爱意里。浑然不觉姜青萍业已花枝乱颤,好像遇到了极其震惊的事。 姜青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抑制已发颤的声音,缓缓地问道:“那……那华岚,还……还有什么故事?” “是呀。那华前辈有什么故事?”肖百合一样的迫不急待。 上官云云从沉醉中苏醒,见二人没有发觉她的失态,放下心来。她哪里知道三女现在是各怀心事?便将华岚与慕容花的事说与二女听了。 肖百合啧啧连声道:“想不到华前辈也是性情中人。” 上官云云笑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是性情中人,当真好笑。”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一十一章 真相 肖百合噘起小嘴道:“人家已不是小丫头了,我都十五岁了。” 上官云云嘻嘻一笑道:“是不是虚岁呢?” 肖百合不服气地道:“虚岁不也是十五岁吗?” 姜青萍在二女说笑之际,似不经意地试了下眼角,仰首望向皓白明月道:“云儿,你可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花死了。”上官云云惋惜地道:“听莫大哥说,她为了报仇,以身噬虎,已命丧虎口。” 肖百合不解地道:“以身噬虎是什么意思?” 上官云云道:“为姐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莫大哥这么说,我就这么告诉你。” 肖百合道:“为何会变成这般样子?” 上官云云道:“听说敌人武功极高。” 姜青萍涩声道:“神愁客华岚是因为慕容花的事而在那山上一呆十七年吗?” 上官云云摇头道:“当然不是了。听莫大哥说,华前辈好像做了一件对不起一个女人的悔事,内生自责,而呆在山上十七年的。” 姜青萍身子一颤,失声道:“那后来呢?” 上官云云道:“后来华前辈便和莫大哥一起共同对付秋思和剑幻邪教。” “华岚是不是一直同寒儿在一起?”姜青萍急切地问道。 上官云云想了想,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自从云儿找到莫大哥以后,就发觉华前辈同莫大哥呆在一起。” 肖百合不解地道:“莫大哥身为一代掌门,做属下的尾随其后,保护其安全并没有错呀。” 上官云云用同样疑问的目光看着姜青萍,疑惑地道:“伯母,这有什么不妥吗?” 姜青萍看了二女一眼,轻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像华岚是个恶人似的?” 肖百合与上官云云对望一眼,齐齐地问道:“伯母,您真的没事吧?” 姜青萍被问的愣住了,看着二女疑惑的脸色,失声笑道:“你们这两个傻丫头,怎么会有事?好了,今晚就谈到这儿。”说罢,叫了一声“湘儿” 院外的丫头答应一声,奔了进来:“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你领两位小姐去厢房休息去吧。” 湘儿对二女施了一礼,道:“二位小姐请随我来。” 二女辞别姜青萍,跟着湘儿来到西厢房,西厢房早已收拾得干干净净,待丫环湘儿离去,肖百合迫不急待地道:“云姐姐,姜伯母总是这般怪怪的吗?” 上官云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以前莫伯母可不是这样的。” 肖百合叹道:“地阴教的人与真人就是不一样。” 姜青萍看着肖百合与上官云云离去,喃喃地道:“我今天是怎么了?难道他,他会是那个人?”她抬头仰望着挂在天边的明月,思绪似乎一下子飞走了,飞到了那十七年前的一个月圆之夜。 十七年前的月圆之夜,她因痛苦和绝望跑到了一座山上,看到了一个快要死的乞丐,她为了报复让她痛苦和绝望的那个男人,毫不犹豫地投入了乞丐的怀里…… 她的整个身心融入了苦涩的回忆中,以至于莫寒来到她的身边,而茫然不觉。 莫寒望着表情古怪的母亲,迷惑地道:“母亲,你怎么了?”莫寒连问了二声,姜青萍才从往事回忆中惊醒。 “啊……寒儿,你……你还没睡吗?”姜青萍言不由衷,这让莫寒很纳闷。 莫寒摇了摇头:“睡不着。” 姜青萍关心地问道;“寒儿你有心事?” 莫寒喃喃地道:“有些事孩儿本不该问,但事关重大,又不能不问。” 姜青萍娇躯微颤,故作平静地道:“何事这等重要?” 莫寒道:“此事在孩儿心中压了近十年,却一直没有答案。” “是不是你六岁那年,你父亲无故失踪达十年之久,十年后又在四明山上突然现身,现身之后却又成了残疾人,为娘从不为你父亲的失踪而感到焦虑,也不因你父亲的现身而去看望于他?” 莫寒近十年的疑问,在她口中说出来,却像是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莫寒道:“母亲是不想告诉孩儿真相了?” 姜青萍反问道:“寒儿,你为什么一定想要知道呢?” 莫寒吸了口气道:“娘亲有所不知,那个叫云仙枝的女人,就是秋思的首脑。” “什么?!”姜青萍身子猛颤,失声惊呼,“她,她会是秋思杀手的幕后指使?”姜青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孩儿如非亲眼相见,也决不会相信。” “云仙枝就是秋思。”姜青萍喃喃而语,“所以,所以她想杀了你。”姜青萍的表情变得异常古怪。 莫寒静静地道:“这就是孩儿感到奇怪的原因。”他不在说话,只是用探询的目光看着震惊的母亲。 姜青萍恢复平静,叹口气道:“真没想到,这个女人连下一代也不放过。事已至今,为娘也不再隐瞒,就把你父亲还有云仙枝的事说给你听听。” 莫寒表面平静,心里却似揣着一个兔子,突突乱跳。 “大约是在二十年前,娘亲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由于厌倦了地阴教苦燥无味的生活,决定到江湖上闯一闯。那时为娘年纪小,哪里知道什么江湖险恶?只是怀着一颗无知,好奇的心来看地阴教之外的世界。直到有一天,为娘遇到了一个男人,改变了后来的一切。” 莫寒插话道:“那个人是不是父亲?” 姜青萍摇摇头道:“那个人使的一口极好的刀法,与别的刀客不一样的是,他是一个左撇子,江湖上左手持刀的高手又很少。” 见母亲对这个左手刀客如此熟知,莫寒知道此人绝不简单,心中暗讨“那个人是谁,却让母亲如此牵挂?” 姜青萍似乎看透了莫寒的心里,苦笑道:“你一定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可惜的很,为娘也不知他是谁。那年为娘出道不久,就遇上了武林中极有名望的四大魔头,他们号称四野屠夫为恶武林甚久,适逢为娘赶上他们作恶,就跟他们叫板,无奈技不如人,如非左手刀客拼命相救,为娘早已凶多吉少。以后为娘在也没有见过那个人,为娘询问恩人的姓名,他却说,假如为娘知道了他的姓名,一定会有杀身之祸所以二十多年来为娘一直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莫寒奇道:“娘亲,这个人很重要吗?” 姜青萍苦笑道:“假如你有空就替为娘打听一下这位救命恩人,他到底是谁,姓氏名谁,如果你找到了人,有些你解不开的迷也就解开了。” 莫寒道:“娘亲同四野屠夫结了梁子,那后来呢?” 姜青萍轻轻叹口气:“后来相继认识了你的父亲莫定平,以及你大伯朱三温,我们三人行侠武林,好不逍遥。”说到这里,姜青萍忧愁的脸上,已多了一份异彩。 莫寒道:“娘亲,秋思与剑幻教正肆虚武林,父母亲与大伯在武林中行侠仗义,却没遭到秋思与剑幻教的非难,这本就是奇事一件。” 姜青萍苦笑道:“现在想来我们的确可笑,幼稚之极。为娘跟你父亲他们认识的那一年夏天,大家在杭州西湖游玩,在湖上的一个画舫上认识了云仙枝,大家都是同龄人,玩的比较开心,任谁想得到,那个女孩子便是秋思的主人?” 莫寒叹道:“想不到的事太多了。” “的确,想不到的事太多了。”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幽幽而又冰冷的声音。 “谁?”姜青萍厉声喝问。 “我。”从黑暗中的声音应问而答,便见黑暗中,皎洁的月光下走出两个人来,两个女人。 姜青萍一见二女,脸色突变! 一位是黑衫蒙面女。 另一位是紫衫持箫女。 发话的是黑衫蒙面女,由于黑衫蒙面看不清年纪大小,听其口音估计也已不小。 紫衫持箫女,年纪约有十六七岁,天生丽质,脸上的凌然杀气与她的年纪实不相符,莫寒一见二女,心中一沉,缓缓地道:“是你们。” “是我们。”黑衫蒙面女微笑道:“想不到吧?” 莫寒沉声道:“想不到的事的确太多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秋思创建者燕机灵的女儿云仙枝,以及在普陀山上阻杀妖魔鬼怪的秋思杀手秋意。 云仙枝微笑道:“青萍妹子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姜青萍道:“没想到秋思的主人,真的会是你。” 云仙枝笑了笑:“想不到的事的确太多了,意儿,还不见过你二娘和大哥。” 秋意双手一抱拳,冷冷地道:“意儿见过二娘和大哥。” 姜青萍与莫寒齐齐一愣。 “谁是你二娘。”姜青萍问。 “谁是你大哥?”莫寒更吃惊。 云仙枝故作吃惊地道:“难道定平没有告诉你,我已同他有了一个女儿?” 姜青萍身子一颤,用极度惊讶的目光打量了秋意一番,“你是定平的女儿?” 莫寒的惊讶决不亚于其母,如果这是真的,自己将有一位同父异母的妹妹,更为糟糕的是,他的对手竟是自己的亲妹妹,想到这里,他就觉得不寒而栗。 秋意冷冷地道:“二娘是觉得意儿不像象家父吗?” “像,真是像极了。”姜青萍苦笑道:“这真是天意。” 莫寒道:“娘,这都是真的吗?” “这的确是真的。”姜青萍问道,“定平呢?定平在哪里?” “定平死了!”云仙枝冷冷地道。 “爹爹死了?!这不可能!”莫寒脑子“嗡”的一声,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爹爹死了半年之久。”秋意接着道。 “定平死了。”姜青萍颓然坐在了石凳上。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孽种 “这是真的。”亭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声音未落,亭外走进来一位四旬开外虬髯大汉,正是小霹雳朱三温。 “朱伯伯,您也来了。”莫寒招呼道。 朱三温的现身并没引起云仙枝二女的惊奇,因是同朱三温一路而来。 朱三温点点头,算是招呼,对姜青萍道:“这个孩子的确是二弟的骨肉。” “真的?”姜青萍苦笑,“仙枝,你为何千方百计地想要除去我的寒儿?” 云仙枝冷笑道:“因为你!因为你抢去了我的男人!定平是我的,是你抢走了他,还生了这个孽种!”说罢,她用极其冷酷的目光看着莫寒。 莫寒心中似打翻了七味瓶一般不知是何种滋味。 “你胡说!”莫寒怒喝,“秋意不是爹爹的女儿。” 云仙枝轻笑道:“莫大侄儿有甚么疑问呢?” 莫寒恨恨道:“你云仙枝凭什么污辱娘与在下?你才是个不折不扣的孽种!因为你是莫轻敌与燕机灵的女儿!” 此语一出,满亭大哗。 “寒儿,不要胡说。”姜青萍厉声喝止。 云仙枝黑巾蒙面,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但见她全身颤抖,可见气的不轻。 秋意冷冷地道:“这事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吗?莫轻敌是我爷爷,莫定平是我爹爹,这并没什么惊奇。” “这也是真的?”姜青萍搅得满头雾水,“这怎么可能?” 的确不可能。 假如云仙枝是莫轻敌的女儿,莫定平又是莫轻敌的儿子,而秋意却又是云仙枝与莫定平的女儿,这怎么可能? 如果是真的,这岂不是兄妹之间的乱伦案。 “这一切都是真的。”从亭外又飘来一个人的声音,“千真万确。” 众人齐齐张望,只是亭外已走进来四个人,为首之人年近七旬,灰袍袭身,长得道貌仙骨,一对精眸着射出的寒光,让人望而生畏。他的身后,赫然站着三位衣着蓝衫手中持笛的青年公子。 青年公子呈三角形立在灰袍老者的身后,让人有一种极其巩固的感觉,恰似三座大山的巍然屹立! 莫寒就有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是那么的充实,稳固。 然后,莫寒就感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一种比秋意身上还有浓的多,深几倍的杀气! 这种杀气不仅让颤栗,而会让你退缩。 这股杀气,就像死亡已被禁锢,禁锢在那个固定的模式――三角形中。三角形不仅禁锢了你的感觉,还禁锢了周围的空气。 于是,周围的空气让每个人都感到了窒息! 凉亭的人不约而同地退了一步。 莫寒不退也不进,他做了一件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全身上下抖了抖,抖的很做作。待他停止抖动以后,莫寒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那原本充满感情的目光,在他停止抖动后变成了死灰色。 灰袍老人看到这个动作,也注意到了这种目光,他也做了一件事。 那就是那缓缓进入亭内的脚步,嘎然而止。他止住脚步,身后三角形也随之固定了下来。 秋意一见来人,欢喜地迎了上去,道:“爷爷,您也来了。” 灰袍老人爱怜地把秋意搂入怀中,微笑道:“没人欺负你吧?” “没有,不过大哥欺负母亲。”秋意告了莫寒一状。 莫轻敌! 来人便是莫轻敌! 莫寒的祖父,剑幻教主! 姜青萍趋步上前,莫寒紧随其后。 姜青萍深施一礼道:“青萍见过爹爹。” 莫轻敌哈哈大笑道:“免礼,免礼。” 莫寒只是抱了抱拳道:“莫寒见过莫教主。” 莫轻敌不以为许,笑了笑道:“莫掌门别来无恙?” “莫教主?”姜青萍一脸的迷惑,“寒儿,你什么意思?” 莫寒微微一笑,恭敬地道:“娘亲,这位前辈便是剑幻教的莫教主。” 姜青萍娇躯又是一颤,她的眼中露出了极度惊骇的表情,自言自语地道:“真想不到。” 莫寒依然微笑:“娘亲,想不到的事情真的太多、太多了。” 莫轻敌盯着母子二人,干笑道:“想不到的事的确太多了。” “阿弥陀佛,莫施主别来无恙。”是一笑上人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院口走来两个人,赫然是一笑上人与神愁客华岚。 莫轻敌一怔,皱眉道:“果然是你。” 一笑上人双掌合什:“阿弥陀佛,老纳一笑,莫施主远道而来,老纳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华岚道:“启禀掌门,剑幻教与秋思杀手已包围地阴教总坛,望掌门定夺。” 莫寒微笑道:“没想到莫教主来的如此之快,到令在下心悸的紧。”他说是害怕,却不见他有丝毫惧怕之意,“可见今日一战,是脱不了了。” 云仙枝冷冷地道:“莫公子能够毁去幽灵禁地,我们又怎好让你失望?” 莫轻敌笑道:“这就像一场交易,有赚总会有亏,今天赚的应该地我们。” 一笑上人道:“阿弥陀佛,今夜来到地阴教的高手好像不仅是秋思杀手。” 秋意笑了:“大和尚猜的不错,除了我们毁去南宫世家的原班人马外,地阴教已处在天龙门,骷髅教,万毒蛇庄的三面包围之中。” 莫寒道:“好像我们必败无疑了。” 莫轻敌道:“为了杀了你,本教主不得不亲自出手,以防万一还给你带来了一件礼物。”指了指身后的三角形,“一个乜航能从贵门五大高手手里脱险,不知三个乜航你如何应付?” 莫寒苦笑道:“其实,他们三人足以毁去整个地阴教,莫教主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莫轻敌摇摇头道:“你错了,武林大会召开在际,本教主不想花费太多的心思与尔等周旋。” 姜青萍听得花容失色,惊恐地道:“爹爹,你不能这样做,寒儿可是您的孙儿呀?” 莫轻敌冷笑道:“这样的好孙儿,老夫实在不敢恭维。你不是说定平与仙枝之间是不可能的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莫定平根本就不是老夫的亲生儿子。” 此语一出,在场之人无不失声惊呼,姜青萍更是不能自持,吃惊地道:“爹爹,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云仙枝插话道:“一点也不错,定平根本就不姓莫,他只是先父收养的一个义子而已。” 莫寒恨恨地道:“在下终于明白,诸位千方百计想置在下于死地的真正原因了。”莫寒漠然地盯紧云仙枝与莫轻敌,“好一帮卑鄙无耻的小人。” “哦?”莫轻敌轻笑道:“这看上去并不卑鄙吗?” 莫寒冷笑数声道:“阁下作恶多端,在武林中的极多恶迹,在下起先并不十分相信,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了。” 莫轻敌依然在笑:“你好像证据确凿,不妨说出来听听?” 莫寒冷冷地道:“你真的想听?” “在你临死之际,让你多说两句,并没有什么坏处。”莫轻敌说的轻描淡写,却让人由衷地感到了死前的恐怖。 莫寒道:“云仙枝说家父是莫教主收养的一个义子?” 莫轻敌点头道:“不错” “家父根本不是你收养的什么义子!而是阁下用极其卑劣的手段从蝴蝶谷主高不通的手里抢来的一个孩子,他不姓莫,应该姓高,他叫高定平,是不是?”莫寒怒视莫轻敌,厉声喝问。 莫轻敌一愕,道:“你怎么知道?” 此语一出,无疑承认了莫寒的问话。 莫寒道:“欲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挟持了这个孩子,逼迫高不通将蝴蝶谷的不传绝学大菩萨指传授于你,因你早被蔡风秋老前辈打开玄督二脉,所以很快就学会了武林中五大绝艺之一的大菩萨指。” 莫轻敌道:“你说的一点也没错。老夫不懂的是,这一段已过去四十多年的公案,何以你知道的一清二楚?” 莫寒道:“这没什么稀奇,在下与肖永香肖前辈有一面之缘时,她告诉了我很多秘密。当我见到百合妹子的时候,总觉的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姜青萍轻轻道:“寒儿,你曾见过肖前辈?” “孩儿在蝴蝶谷见过肖前辈。之所以觉得她女儿很面熟,是因为她长得很像家父。”莫寒叹口气道,“高谷主临死之时也不敢将真像说出来,是因为他的儿子还在这位莫教主的手中。” 莫轻敌并没有显得太过惊讶,缓缓地道:“你知道的秘密如此之多,老夫真没理由让你继续说下去。” 姜青萍冷冷地道:“莫教主,这儿是地阴教,并不是阁下的剑幻教。” 她明白了真相,也就不在称莫轻敌为父亲,反而真呼其教主。 莫轻敌哈哈一笑道:“贤儿媳,这么快就反脸,倒是出乎老夫的意料,难道你忘了定平虽与老夫没有父子之实,却有四十多年的养育之恩。难道你就一点情面不讲,而同老夫作对吗?” 众人万没想到,这道貌岸然的莫轻敌,竟如此的厚颜无耻。众人义愤填膺,却又无可奇何。 姜青萍冷笑道:“莫教主是想让我们母子报答你对定平四十年的养育之恩了?” 莫轻敌干笑道:“老夫这也是替寒儿着想。你想想,假如寒儿与老夫为敌,其间固然有老夫的许多不是,但传到武林中,寒儿岂不成了不忠不孝之徒?” 姜青萍冷冷地道:“你想怎样?” 莫轻敌扫了莫寒一眼道:“贤孙,你一定会给老夫一个满意的答复是吧?”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作茧自缚 莫寒看了母亲一眼,道:“好!既然莫教主有所求,在下就在莫教主面前自断一臂,算是扯平!” “掌门千万不可!”一笑上人与华岚齐齐惊呼。 “啪啪啪”莫轻敌拍掌欢笑道:“大丈夫一言九鼎,佩服,佩服。” 莫轻敌不战而胜,轻取莫寒一条手臂,剑幻教众及秋思杀手欣喜不已。特别是云仙枝,未被蒙住的双目射出了一道奇异的光芒,光芒中含有太多的欢欣与兴奋。 寒光暴烁,莫寒已抽剑在手。 莫寒毫不犹豫地挥剑,斩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的手臂。 “且慢!”面无表情的姜青萍突然发话。 别人的话莫寒可以不听,母亲的话又岂会不听?就在莫寒的长剑碰到手臂的一刹那,软剑走空。 “母亲还有话说吗?”莫寒涩声道。 姜青萍赞许地看着莫寒,欣慰道:“你做的对,却不值得。” 莫寒一愣。 众人一怔。 莫轻敌干笑数声道:“大丈夫……” “闭上你的嘴!”姜青萍厉声喝止,“寒儿乃是堂堂大丈夫,我们母子岂会言而无信?不过,阁下如果想得到满意的答复,就请退出这个凉亭,我有话要对我的寒儿讲。” 莫轻敌的脸抽搐了几下,却没有发火,只是摆了摆手。秋意母女及三角形带着一丝失望,退出了一丈之外。 见莫轻敌一众退出长亭,姜青萍方道:“莫老儿,寒儿是不是一定得断去一臂?” 莫轻敌干笑道:“这可不是老夫要求高公子这样做的。” 真相大白,他也就直称莫寒为高公子,因为莫寒是高定平的儿子,他称呼莫寒为高公子,乃是重申莫寒的确是高定平的儿子,让莫寒无法抵赖。 莫寒拜倒在地道:“望母亲成全。” 姜青萍流下了热泪:“好儿子,为娘不会阻止你的,但你要想清楚,这可是一个圈套。” 莫寒平静地道:“孩儿虽死不辞。” 姜青萍搀起了莫寒。 “好,很好。”姜青萍满面欣慰,转首对着亭外悠悠地道,“难道你真的希望自己的孩子上这个老畜牲的当,让他断去一条除恶扬善的臂膀吗?” 此话一出,众皆茫然。 莫寒更是惊讶:“母亲,您没事吧。” 姜青萍微笑道:“娘很好。”说罢,又对亭外道:“你还愣着干啥?” 就在众人惊奇之际,忽听有人咳嗽几声,步入亭中。来人不是别人,赫然是神愁客华岚。 莫寒脸上变色:“华前辈,你,你……” 姜青萍叹口气道:“天意至此,造化弄人。寒儿,这位便是你的生父,你不姓莫,也不姓高,而是姓华,武林三大世家,华家的大少爷,华寒。” 此语一出,满堂皆惊! 华岚叹了口气,伸手从脸上扯下一块人皮面具来。登时露出一张英俊绝伦的面孔,面容略显苍白,乃是长时间戴面具的原故。这一张苍白的脸与莫寒黝黑的脸除了颜色不同以及华岚那特有的一绥长髯外,却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亭内亭外有人失声惊呼。 莫寒脸上骇然变色,他的脑海中突地现出几个人,那曾让他诧异的问话。 首先是剑邪汪天河。 “你可认识造化门的神愁客华岚?” “小生还是头一次听说。” “难道老夫看错了不成。” “前辈一定认识这位号称神愁客的人了?” “何止认识……娃儿你不姓华?” 第二位是慕容世家的慕容花。 慕容花与莫寒一照面,琴弦立断,现在想来,慕容花一定见了莫寒跟华风相像而震惊。 慕容花问他认识不认识华家的美髯客华岚。 莫寒说不认识,慕容花的第一反应是“这倒奇了。” 慕容花却将她受辱的隐私,如实告诉了莫寒这个局外人。 第三位是造化谷众,众人都认为他是华风的儿子。 第四位便是华岚。 莫寒与华岚在忘忧山初次相遇,一样感到震惊。 这一切的一切,足以证明一件事。 莫寒的的确确是华岚的儿子。 姜青萍平静地道:“寒儿,这位也是为娘的救命恩人。” 莫寒从震惊中恍过神来,极不自然地道:“爹爹会是左手刀客?” 华岚有些尴尬,却又满怀感情地道:“当属下见掌门人第一眼的时候,便知道会有今天之结局。属下不敢冒然相认,更不敢面对现实,唯有蒙面见人。因左手刀是明显见证,属下只得改练右手剑。” 一笑上人双掌合什道:“阿弥陀佛。你们父子相认实乃可喜可贺,只是可惜左手刀的身手。” 姜青萍与华岚相视一笑。 华岚道:“华家的刀剑合壁乃是华家从不外传的绝艺,左手刀,右手剑同样可从施为。” 姜青萍道:“华大哥救了奴婢一命之后,便将华家的飞天剑传给了奴婢,奴婢才有飞天魔女的称号。” 莫轻敌万没想到他的如意算盘,全盘落空。不但如此,反而促成了对方父子相认,正懊恼间,便听姜青萍道:“莫教主,不知寒儿的胳臂是否还要给你送去呢?”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云仙枝冷笑道:“妾身还没见过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 “是吗?”姜青萍不屑地道,“十七年前,堂堂的秋思女主人,为了得到高定平的欢心,甘愿身中残阴姥姥的残阴掌,让心存仁慈的高定平舍身相救。谁都没想到这个女人这样做,依然没有得到高定平的爱。她在恼羞成怒之际,把高定平掠至幽灵门,挑断他的手脚筋,意图让他与其终生相伴。这个女人因爱生无可厚非,却还要加害年满不足六岁的寒儿,这等用心之毒的蛇蝎女人,除了你云仙枝,还有谁做的出来?” 一笑上人连念几声佛号。 华岚更是惊讶:“青萍,这,这都是真的。” 姜青萍用力点点头:“如不是无悔岛主的东方如兰及墨家的妖魔鬼怪舍命相救,寒儿焉有命在?” 莫寒探询的目光移向了朱三温,焦急地问道:“朱伯伯,可有此事?” 朱三温点点头道:“不但如此,伯伯被秋思杀手乜航以及他的影子崔化光,逼出武林达十年之久。” 莫寒一怔,奇道:“这怎么可能?十年前的乜航与崔化光也不过是个孩子?” 朱三温苦笑道:“乜航仅有十岁,而崔化光不足九岁。” 云仙枝冷笑道:“对付号称什么三侠的这些武林小丑,还不足以动用本门的其他高手,让两个孩子去也就已足够了。” 秋思的两个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岁的孩子,就将号称武林三侠之一的小霹雳朱三温,逼出武林达十年之久。 众人这才明白,武林三侠在武林中销声匿迹的主要原因了。 莫寒望着意兴索然大伯,一种悲愤油然而生。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造成的,想到这里更是义愤填膺! 姜青萍淡淡地道:“今日得以一见秋思高手的绝世武功,当真荣幸的很。” 云仙枝讥笑道:“阁下的三脚猫功夫,在老娘面前永远没机会施展。” 姜青萍不怒反笑:“是吗?本人到是要见识见识秋思女主人的真实本领。” “娘亲,您……”莫寒担心的话还说完,便被姜青萍冷然喝止,“寒儿,你怕了吗?” 莫寒心头一震,厉声道:“娘亲说的是。” “很好,这才是为娘的好孩子。”姜青萍笑着又对华岚道,“左手刀,我们真应该让这些跳梁小丑见识一下,华家刀剑合壁的厉害了。” 说着,抬首深情地注视着华岚,脸上洋溢着一种说不出的奇妙表情。也许是激动,也许那是一种久违了的情感。 华岚爽朗地笑道:“的确是时候了。” 一笑上人双掌合什,迈步上前道:“的确是时候了。莫施主,我们之间的过节也该有个了断了。” 莫轻敌扫了一笑上人一眼,不屑地道:“俗话说的好,实识务者方为俊杰,,你在小弟手下,一点机会都没有,我还是劝你放弃了吧。” 一笑上人苦笑道:“话虽如此,但我佛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获’?施主执迷不悟,老纳无话可说,老纳遗憾的是,却要超渡老纳的亲兄长,真是罪过,罪过。” 莫轻敌一笑置之:“你罗嗦这些,无非想寻找小弟的破绽。你错了,你没有机会,一点机会都没有。相反的是,现在的你却因伤感而破绽百出。小弟有十七次下手的机会,每一次都可以要了你的命。所以,你还是自裁了吧。” 一笑上人额头冒出汗,阿弥陀佛长诵不止。 华岚忽然笑了:“我明白了。” 莫寒自然知道他明白了什么。 姜青萍却不知道,所以她疑问:“左手刀,你明白什么事?” 左手刀是她在二十年前由于不知道华岚的姓氏,而对华岚的昵称。二十年前如此,二十年后也如此。 华岚道:“一笑上人便是百手巧匠莫如烟,莫如烟有个亲弟弟叫莫轻风。” “莫轻风就是莫轻敌。”姜青萍恍然。 一笑上人又道:“既然莫施主让老纳自裁,老纳实感荣幸。”说着,只见他俯下身子,怀中掏出一只雪白的兔子,哀怨不舍地道:“阿弥陀佛,人之将死,留你何用?”兔子几个起落钻入亭外的花丛中没了影。 莫寒看着那曾屡建奇功的兔子,竟被一笑上人放了生,正觉奇怪之际,一笑上人从怀中又掏出了许多闪闪发光的银丝。 不一时,一笑上人全身银光闪闪,煞是好看。 一笑上人竟用这些银丝将自己捆了起来。 一笑上人从头至脚将自己捆了起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杀 不一时,一笑上人冷汗满面。似乎那些银丝勒得很重,痛的他冷汗直冒。 群雄惊讶地看着眼见的这一切,都不知他到底在做什么。 “天蚕自残丝!”亭外有人失声惊呼,却是闻讯赶来的上官云云与肖百合,上官云云失声惊叫道:“上人,您不想活了?” 天蚕自残丝? 天蚕自残丝是什么东西? 在场的众人,除了一笑上人以及刚刚赶来的上官云云外,恐怕再无人知道。 上官云云惊讶地道:“莫大哥,一笑上人是怎么了?” 莫寒苦笑道:“剑幻教的莫教主和三胞胎的乜家兄弟,还有秋思的女主人以及她的杀手女儿悉恋不请自来。”莫寒说的轻描谈写,上官云云听的花容失色。 她这时才注意到,场内局势已是剑驽拔张,一触即发! 莫寒所说的几个人物,放在武林中的任何一个地方,足以引起一声空前震荡。 莫寒根本无暇去问天蚕自残丝到底是何物。 此时的一笑上人又做了一个更为奇特的动作。 他头朝下,脚朝上,竖了起来! 天蚕自残丝早已将他捆了个密密麻麻! 天蚕自残丝的诡异光芒在月光中闪烁不停,似一群莹火虫爬满了一笑上人的全身,煞是好看。 场内的所有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一笑上人怪异的动作,以至于场内原有的噪动一下子静了下来,静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啪哒”一声,众人心中一震。 呼吸急速,杀机更浓。 “啪哒”一声,一笑上人手中的火石相碰,点着了火摺。至于火石火摺什么时候掏出来,没有人看得见。 众人顾然睁大了眼睛,也没有看清。 不但没有看清这一切,连一笑上人用这因火摺点着了一根白色的蜡炬,也没有人看得见。直到白色蜡炬燃起了白色的光,众人才明白。 一笑上人头朝下,脚朝上用天蚕自残丝将自捆成了一个发光的棕子。 一笑上人头朝下,脚朝上用不知何时掏出的火石点着了火摺! 一笑上人头朝下,脚朝上用火摺点燃了一根白色的蜡炬! 一笑上人把自己捆起来,仅仅是想点着一根白色的蜡烛?! 众人似乎这才明白了,仔细又一想,却什么也不明白。 直到白色蜡烛映出白色的光,射到因痛苦而扭曲,因扭曲而苍白,因苍白而显的异常诡异的脸上。 一笑上人自始至终做了一件奇怪的事。 怪事做完,一笑上人高大的身躯突然间一寸一寸地缩小起来! 众人虽不知道为什么,但都能感觉到那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 一笑上人的身体正在缩小,几乎缩到了以前的一半! “嗖”的一声。 “啊”的惊叫。 “嗖”的一声,花丛中露出了一只雪白的兔子,兔子跑到了亭子里。 “啊”的惊叫声,是亭子里的上官云云与肖百合因“嗖”的一声而齐声惊叫。 众人心中一颤! 众人因听到二女的惊叫声而心中一颤。 皎洁的月光洒在泛着白光的一笑上人身上。 银色的蜡烛银白色的光,映在一笑上人的苍白扭曲的脸上。 月光,烛光,天蚕光,皓如美玉。 银色的蜡烛,苍白的脸,外如一只雪白的兔子。 还有正在缩小的身体。 夜,黑夜。 黑夜中却有白光,白色的蜡烛,白色的脸、白色的兔子,缩小中的身子。 白! 很白! 雪一般的白! 雪白色! 小! 很小! 身子缩的很小! 白色,白色的恐怖! 白色,死之后的色彩! 雪白色的兔子穿入亭中却吐出了赤色的雾! 莫寒眉头一皱! 华岚眉毛紧蹙。 因为那雾有毒,毒雾。毒雾曾杀了余力佳的第二代十二生肖的一员。 雾迷漫于长亭,雾散于长亭! 上官云云扯了一把莫寒。 莫寒一怔。 上官云云一言不发却深吸了一口气! 上官云云在吸雾,毒雾! 莫寒竟没有犹豫,也吸了一口气,吸毒气! 华岚竟也吸了一口气,吸的都是毒气! “蜡炬始干泪。”莫轻敌突似发现了让他震惊的事,而惊骇地大叫。大叫之后,他扬指。 大菩萨指! 指破风,风扑蜡! 一笑上人又做了一件事,一件怪事! 他的身子跌倒,跌倒之际,天蚕光就挡住了风! 挡住了指风! 一笑上人竟用缩了一半的身子挡住了大菩萨指! 指风迷漫于天蚕自残丝的光茫之中,接着―― 哇的一声,一笑上人吐了血。 鲜血! 红红的鲜血! 白色的蜡烛射出了白色的光茫,照在了地上鲜红的血上。 色彩不在单调,红衬白,白托红。 死与鲜血也总是互相衬托。 血流多了就得死,死因血流的太多,就这么简单。 “杀!” “杀!” “杀”字终出口,杀气迷漫,杀声震天! 第一个“杀”出自莫轻敌之口。“杀”字一出口,地阴教内杀声震天!他迈了一步,仅仅一步,就到了一笑上人的身边,他扬指,指称菩萨指! 指破风,风吹一笑上人的发光的头,光头。 一笑上人躲不了,所以他根本就没躲。一笑上人躺在地上,做了一件事,那原本被捆住的手,不知何时已捧着一团光,光根本就抓不住,一笑上人却捧着一团光! 天蚕自残丝上的光! 一笑上人捧着光,他身上的光也就消失了! 光罩住了风,风无! 光盛。 光大盛! 一笑上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那原本缩到一半的身子突然间又变得高大威猛。 光,不知何时从他身上消逝了,那些光,不知何时照在了莫轻敌的身上! 于是莫轻敌成为了棕子,光的棕子。棕子越缩越小,成为一个光球。 一笑上人在光罩在莫轻敌身上的刹那,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奇异的笑。就在那一刹那,一笑上人的笑,永远滞留在了脸上。他带着笑看着光团的缩小,然后带着笑摔倒在地上。他的笑没有被随之而来的惊惧而抹掉,他带着这永远的笑离开了人间。 一笑上人的一笑! 一笑丢魂! 蜡烛也灭! 一笑上人摔倒在地,他的后脑的指洞汩汩地流出了血。 冷笑,有人冷笑。 莫轻敌在冷笑。 莫轻敌站在一边看着一笑上人的尸体在冷笑。 莫轻敌逶迤在地的灰袍不知何时脱了去,一笑上人的天蚕自残丝根本就没有缠住莫轻敌,仅仅缠去了莫轻敌的灰袍。 莫轻敌冷笑道:“金蝉脱壳也许是天蚕自残丝的解救之法。” “蜡炬始于泪可有解药?”莫轻敌的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莫轻敌突然转首,脸上骇然变色! …… “天蚕自残丝,是用百年难遇的天蚕丝制成,凡被天蚕自残丝缠住的人,就会在极短的时间缩小,直到缩小成一个蚕茧。” 莫寒动容道:“这难道就应了春蚕到死丝方尽的真正含义?” “当我看到天蚕自残丝时,却没想到一笑上人会把天蚕自残丝缠在自己身上。” “他老人家之所以那样做,无非是想迷惑莫轻敌,造成他自残的假象,想让莫轻敌上当。” “嗯,他这样做是为了点上含有巨毒‘始干泪’的蜡烛。” “一笑上人用他的生命,换取这唯一机会,可惜却被莫轻敌用金蝉脱壳之计成功逃脱。” “一笑上人能够迷惑住老奸巨滑的莫轻敌很不容易。” “最主要的是我们这些旁观者的震惊帮助一笑上人得以成功施为。” “如果不是我看到一笑上人做那一切是为了点蜡烛,才没有去救他。否则我万一忍不住出手,一定会坏了一笑上人的计划。” “是的。当时的我,如果不是因为母亲和父亲在我身边我也会第一个冲上去了。” “要知道,我们这边的敌手是三个乜航,一个秋思,一个秋意,而我们这边只有你、我、肖百合妹子、伯父、伯母、朱大伯,除了你之外,我们所有的人加起来也不是一个乜航的对手,更何况乜航竟然有三个,练的还是武林中的至高剑法,三伤剑。” “三伤剑!伤体,伤心,伤神,想想都让人害怕。” “如果不是伯母、伯父的刀剑合壁,如果不是她们拼死出招,如果不是不见经传的朱伯伯以命相抵,如果不是百合挡了那一剑……” “如果不是那‘蜡炬始干泪’的巨毒,如果不是那只兔子,如果不是那只手……” “如果不是那只手……” …… 第二个“杀”字,是莫寒在第一个“杀”没落之后喊出来的。 最先动手的却是华岚夫妇,他们在莫轻敌还没喊出那个“杀”之前便出了手。 他们几乎同时出了招。 华岚的左手刀! 姜青萍的飞天剑! 刀剑合壁,势如破竹,其式,其速决不亚于颠倒乾坤兄弟的心神合一! 华家的刀剑合壁! 他们双双扑向了那个奇异的三角形! 这个三角形比莫轻敌还要可怕! 三角形是任何图形中最为巩固的图形。 三角,互为输角,坚不可摧。更何况组成这个三角形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秋思最恐怖最厉害的杀手航乜,一个乜航足让人心惊,更何况三个子乜航? 三角形动了。 三角形一动,莫寒也动了。 三角形一动,快如闪电的一动。 寒光闪烁,杀气过漫。 杀机云涌! 一个乜航手中的似刀非剑,似剑非刀的怪异兵刃就插在了姜青萍的酥胸之上。姜青萍的飞天剑根本就没有机会出招,而她更没有机会躲。 乜航的剑已快的让她躲都不知如何去躲,躲都没法躲的地步。 姜青萍没有闪,没有躲,只是笑了笑,美人一笑,一笑倾城!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一十五章 致命三角形 乜航一怔,一怔拔剑,剑出血涌,血溅全身! 姜青萍在对方一怔之际,将乜航天抱在了怀里!美人的怀抱,就像抱住了自己久别的情人,也似找到了失去多年的孩子。 温馨的一抱,更是死神的一抱! 华岚在身子断为两截之际,左手刀插在了被姜青萍抱住的乜航的左肋。 左手刀左肋进,右肋出! 华岚身子一动,等二个乜航出招, 出招即出刀,刀似刀非刀。 刀急、刀快、刀破风、一刀闪过。 华岚抢身奔了出去,递了刀。 华岚的身子递出刀后,上半身子突然后仰,下半身依然奔出约有三步,身子拦腰断为两截!血如泉涌!涌出丈远。 好快的刀! 乜航一刀挥出,就看到了莫寒的剑,莫寒的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孤线,从乜航的脖子下撩出一道血线,迎上了另一位乜航的剑。 “好!” “好”字一出口,乜航的头便被血喷出七尺之遥,骨碌碌地滚到了一边。 血溅出的似夕阳四射的霞光,那样的耀眼夺目! 乜航挥剑,短剑,短剑非剑,却似剑。 挥剑不进则退,退后时,挨了莫寒的一剑,一剑破衫,血现。 莫寒并没乘胜追去,因为乜航已退至莫轻敌身后。 莫寒一动,动加脱兔。 云仙枝一动,快如疾风。其速较莫寒相比,有过而无不及!只是奔出尚不及一丈,脚步缓。云仙枝大骇失色,她想退,退已无力。朱三温跨步上前,原来极度萎靡的他,一下子变成了一只凶猛的狮子。 朱三温瞪着云仙枝,就像一只凶猛的狮子突然见到了它的猎物。 狮子张开了怀抱,他抱的却是云仙枝递上来的剑,剑前胸进,后胸出,剑出血涌。 云仙枝的剑一出,就传来凶猛的狮了震天的怒吼!震呆了云仙枝,仅仅一呆之际,云仙枝便象一只娇弱的羔羊落进了这只凶猛狮子的怀抱! 云仙枝惊恐地挥剑,长剑击飞了肖百合递上来的插肋长剑! 肖百合再次扑上。 起脚,朱三温起脚!肖百合被云仙枝的剑刺中后,被朱三温一脚踢的飞了出去,飞到了上官云云的面前。 肖百合一下子又爬了起来,又用身体挡住云仙枝因疯狂而丢出的长剑!长剑插在了肖百合的后背,在肖不合摔倒的时候,剑落。 长剑在碰到了肖百合的后背以后跌落于地! 肖百合摔倒在地,接着“哇”的狂喷一口鲜血,一张俏脸顿时变得苍白无色! 上官云云惊呼一声,俯身查看重伤的肖百合。 就在她刚刚俯身之后,突地轰隆一声巨响! 上官云云嗡的一声,耳根生痛,只觉一股热烘烘,粘绸绸的东西溅了自己一脸一身,伸手一摸,猝然惊叫! 热的是血,热血! 粘的是浆,脑浆! 抬首一看,上官云云差一点吓昏了过去,只见朱三温的整个脑袋早已飞了出去,云仙枝的脑袋也仅剩了半落。 朱三温没有脑袋的身子同云仙枝依然拥抱在一起。巍然不动! 云仙枝一动,秋意也动了。 她仅仅是一动,却再也动不了!她惊骇地发现她的腿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手,一只黝黑的手! 一只黝黑的手从地上伸了出来,抓住了她的细腿。 秋意狂怒,她挥刀,小刀。 刀破风,刀挥过。 手落,血溅! 秋意在感到腿上光明、蠢沟,三阴交,复溜,太溪五穴麻痛之际挥了刀。 秋意挥了刀之后,身子跌了下去,在她跌下去的一刹那,她将左手的箫右手的刀一齐丢了出去,当作暗器丢了出去! 箫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斜线,插在了朱三温的身上。 箫从后颈进,前颈出。 刀从腋下进,末顶! 朱三温只做了一件事,他怒张的大口一下子合上,然后就传来了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秋意眼睁睁地看了这一幕,然后就绝望地闭上了双目。 这时,乜航退到莫轻敌身后冷冷地道:“师父,‘蜡炬始干泪’可有解药。” 莫轻敌倏然转首,听到了叫声,爆炸声,也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他的脸上骇然变色。 …… “如果不是那只手急时抓住了秋意,朱伯伯也不会成功,我和肖姑娘也决不会活着呆在铁扇门。” “其实,这其间的每一个环节,都决定着我们的成与败,生与死。” “最主要的环节却是那只兔子。” “的确如此,如果不是那只兔子适时地出现,吐出了那团毒雾,以毒攻毒解了我们所中的‘蜡炬始干泪’的巨毒,我们恐怕一个生还的也不会有。” “如果不是伯父,伯母在莫轻敌大叫‘杀’,之前出手,恐怕伯父、伯母命达上也不一定成功。” 莫寒沉思良久。 “其实。问题出在那个三角形本身。” “噢,为什么?” “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图形,乜航兄弟也就组成了最稳定的阵式,这才来缚了他们的自身潜力的发挥。” “为什么会这样!” “就因为他们的隐定,才使他们缺少变化,没有变化的阵式,就变成了死阵,这样的阵只有华丽的外表。这种华丽是用乜航他们深不可测的武功组成,看似强大,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所以,乜航三兄弟的好身手完全被这造作的外表而束缚。” 上官云云点头,表示同意:“想想乜航能够在本门五大高手的合击下还能全身而退,武功已是登峰造极。一种应该变化的东西遭到了束缚,那是一件多么不幸的事。现在想想,你说的一点也不错。不过,多亏了伯父伯母看出了其间的奥妙。” 莫寒沉默。 “伯父,伯母同时出手,说明他们二人有一种共识,两个十八年不见的人却有这种默契,真的不容易,这只说明书一点。” “哪一点?” “只有两个真心相爱的人,才会做到这一点。” 莫寒苦笑,话头一转:“那乜航完全有机会同我一战,可是他却不战自退,不知为了什么?” “就因为他不战自退,所以你那一剑没要了他的命。” “在下只是觉得奇怪,所以才没下重手。” “乜航这个人总是很神秘,神秘的可怕。” “那一刻,可怕的乜航却似完全没有了斗志,只想退,退出来。” “乜航之所以退,是不是为了保命?”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猜不透。” 笑,银铃般的笑。 “你一贯作法不是猜不透的就不猜,想不明的就不想吗?” 笑,大笑。 “而你呢,却是猜测不透的一定要猜,想不明的一定要想,总之,一定要追根问到底,搞个明白。” 两人大笑。 “我们就像两个极端。” 上官云云脸一红,话锋又转:“直到我听到了那声爆炸,才知道朱三温外号小霹雳的真正含义。” “朱伯伯只想证明他决不是让两个孩子戏耍的小丑,所以云仙枝就要为她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真想不到,朱伯伯在哪种情况下,还能炸死云仙枝。” “其实他完全不必再挨那一箫,受那一刀。” “为什么?” “因为你!” “我?”因觉得意外而感到惊讶。 “是的。朱伯伯踢飞了肖姑娘是不想让她靠前,是害怕炸药伤了她,也想踢昏她,让你感到意外,而去救她,你要救她,就一定要俯下身子,这时候,炸药才会响。” “这……这么说,朱伯伯只是为了让我和肖姑娘趴下以免炸药伤了我们。” “是的,肖伯伯不敢示警,只得这样做,他没想到肖姑娘却穿着金丝软甲,他的那一脚根本就没达到预想的效果,多亏了……” “多亏了肖妹子用身体挡了云仙枝因狂怒而丢向我的剑,剑虽没伤到肖妹子身体,却把她震成重伤,所以她才摔倒,然后我……” “然后你为了救护她,才俯下身,让已身受重剑的朱伯伯掌握了最后一次机会,咬响了藏在牙齿里的炸药,引爆了头颅,将云仙枝的半边脑袋炸飞。” “朱伯伯真勇敢。” 莫寒叹息:“在那时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如不是一笑上人,父母亲,朱伯伯他们抱着必死之心,拼命一搏,恐怕……” 上官云云也叹气:“其实,这才是最主要的。他们把生的机会留给了我们,不需要语言,不需要示意,这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我真为有这么伟大的亲人,朋友而自豪。”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消灭剑幻教以及秋思余孽,让亲人死而无憾!” “是的。” 二人良久又无语。 “如果不是金毛耗子丘安适时现身,我们还是都没有躲过那一场劫难的机会。”上官云云突然间发话。 “嗯,金毛耗子丘安……” 金毛耗子丘安从地下钻了出来。 上官云云先看到了那久违的金发,然后就看到那尖锥形的头颅,接着上官云云便失声叫道:“丘……丘前辈,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毛耗子丘安突然现身,现身后的他,是个没了右手的老人,丘安的脸由于疼痛而变的有些扭曲。。 莫轻敌看到了因狂怒而杀机膨胀的莫寒。 莫寒的脸因愤怒而扭曲,扭曲的可怕。莫轻敌看到唯一还站着的莫寒,他做了一件事。 他扭头便走。 乜航随后跟上。 所以他根本没有看到从地下冒出的金毛耗子,就因为他没看到丘安,才使莫寒他们终于有了生存的机会。 莫寒“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着父母亲“咚,咚,咚”嗑了三个响头倏地站了起来。 此时的前殿的喊杀声早已响起一片!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无底洞 莫寒站起来,便看到了人。 血人! 活着的血人! 活人全身是血,是以谓称血人!活血人! “掌门人,秋思的杀手以及天龙门、骷髅教,万毒山庄的高手已杀了进来,属下抵挡不住是以退守。” 一个全身是血的活血人在说话,莫寒从口音中断定他是南天客杨凌,他根本无法分辨出眼前发话之人到底是谁。 喊杀声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地阴教里鬼哭神嚎。 莫寒沉声道:“大家伤亡怎样?” 南天客杨凌稍一迟疑道:“地阴教主姜兄与八步神掌庞兄在望乡台阻止秋思一个幻影杀手,而双双送命,秋思的幻影杀手也受伤逃亡。” 莫寒静静地道:“这个幻影杀手是谁?” 杨凌垂首无语,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此人使一双银钩,功夫极高,别的属下就不知道了。”杨凌迟疑片刻,方才抬头道。 就在此际,场内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喊杀震天的场面,慢慢平缓下来,然后趋于平静。那声惨叫似乎是在平静前的最后一声。 “怎么了,什么事?” “不对,发生了怪事。” “秋思杀手退出了后院。” “天龙门的高手也退了出去。” “骷髅教的高手也退了出去。” “他们要干什么?” 众血人议论纷纷。 天至深夜,皎洁的月亮躲入云层。后院已不能识物,凭感觉秋思和剑幻教高手全都退了出去。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然后便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蛇!”上官云云在惊叫,“是毒蛇。” 话音一落,众人的议论也宣告停止。 大家看到了成千上万的毒蛇已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秋思及剑幻高手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众人只看了漫天蛇影。 “啊”的一声,血人中有人惨叫,由于此人站的较为靠近,首当其中藏于蛇腹。 接着惨叫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众人惨叫声中暴退,暴退中挥刀或摔倒。 于是蛇血四溅! 他们退入长亭,长亭位置狭小,根本容不下这么多高手,而身在外园的地阴教弟子,在众人的注视下,在惨叫声中倒地跌倒在地。 成千上万的毒蛇游过之后,便成了堆堆白骨,十分骇人。 正在人们手足无措之际,那蜂拥而至的毒蛇,似乎遇到了可怕的东西,在长亭外止住了游行,口中的舌信一伸一吞滋滋有声,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惊诧之际,上这官云云咦了一声:“莫大哥,这此蛇好像不敢走了?” “云儿,你绕长亭外走一圈看看。”莫寒突然发话。 “我?”上官云云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不用怕,有我在。”莫寒柔声道。 上官云云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 奇迹接着发生了! 成千上万的毒蛇似见了极其恐怖的物事一般,怪叫着四下乱窜! 上官云云惊呆了。 众血人惊呆了。 “咦,她不怕蛇。” “不对,是蛇怕她。” 颠倒乾坤兄弟不失时机地叫道。 上官云云依言绕着长亭走了一圈。 在上官云云每走近蛇群时,众蛇群无不怪叫着四下逃避,然后停在距她三丈之外的地方,滋滋有声,伺机而动,却不敢靠上前。 上官云云开始还害怕,待她绕亭一周之后,俏脸变成了灿烂的绯红色,她暗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竟拍手欢呼起来。 “太奇妙了,太好玩了,太棒了。”她简直不知用什么话来形容眼前发生的一切,她的情绪感染了众人,众人激动之余,也跟着欢呼起来。 长亭内外由人与人之间的攻防,逐渐演变成人与蛇对峙的局面。 在上官云云的帮助下,莫寒把父母亲的遗体一笑上人,乜航兄弟,云仙枝与朱三温的遗体分开,以及中毒倒地秋意一并移至长亭附近,以防毒蛇肆虐,葬身蛇腹。 这一切刚刚做完,却见亭内有人尖叫连声摔倒,莫寒及上官云云骇然观望。 靠近毒蛇弟子接二连三摔倒在地,突听南天客杨凌骇然叫道:“蛇在吐毒,大家憋住呼吸。”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躲在三丈外的群蛇频频吐着毒雾,一时间,毒雾祢漫,直令人作呕。 功力较浅的地阴弟子首当其冲,不一时,众人倒下了大片。 莫寒眉头紧锁,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众人,中毒之后,抽搐几下死了过去。 莫寒仰天一声长叹! 就在此际,忽听听有人发话,“大家随我来。”众人循声观看,却是金毛耗子丘安,他的面前赫然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原来,丘安在毒蛇攻进之前,一直在不停地挖洞。由于断去一手,进程减慢一半,待他挖成之际,局势已百分危急。 丘安话一说完,第一个跳了下去。 莫寒眼光一亮,厉声道:“大家跟着丘前辈。” 莫寒发话,无人犹豫。众人一言不发地跟着丘安跳入洞中。 众人之所以一言不发,实因凭住了呼吸,生恐毒雾吸入体内。 造化门的几人留在最后,众人依次抱起莫寒从亭外抱进的尸体,跃入洞口。 莫寒抱起姜青萍的遗体,上官云云扶起昏迷不醒的肖百合最后跃入洞中。地阴教原本是位于地下的一处府地。 众人万万没想到地阴教的地下还别无洞天。 此洞府比地阴教窄的多,极像一个无底洞。 既然有地鼠门,就有无底洞。 众人进入无底洞,眼前越直越暗,空气也越走越寒,直到趟过一条小溪,溪水的冰冷透骨,众人像是从炎热夏天,一步步走入了寒冬。 地洞越来越阴寒,也越走越冷。 阴冷的寒风刺骨。 冰凉的溪水刺骨。 众人好像进入了一个漫无边际的冰窖,空气也越来越稀薄,让人难于呼吸。当觉得呼吸困难之后,就会冒汗,冒出的冷汗被寒风一吹,更是冰冷刺骨。 上官云云的身体因寒冷几乎缩成了一团。 不但如此,怀中的肖百合之前暖暖的身体,好象正逐渐发凉。 “莫……莫大……哥,肖……肖……妹子,是……是……不……是……要……死……了。”冰冷的寒冷冻的她语不成声,牙关吱吱发响。又想到怀中抱着个要死的人,恐惧油然而生! 体寒,心寒交织一起,让人几乎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没事的。”莫寒坚定而温和的声音。 上官云云听到这个声音以后,突然间全身变得异常温暖。良久才注意到莫寒的一只手不知何时抵住了她的背后,那股温暖就是由这只手送入了她的体内。不但她觉得温暖,连她怀中的肖百合似乎也暖和了许多。 上官云云不再说话,只是笑了笑,笑代表了一切。 众人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万劫不复的冰冷逐渐地减弱,稀薄的空气也逐渐地变的浓厚,直到浓厚的空气清除难于呼吸。 众人甚至听到了涛涛水声,水声由远至近,逐渐变得异常清晰。 听到水声,众人无不欢呼雷跃。 “我敢打赌我们到了长江边上。”上官云云暗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欢欣地道。 果然,众人走过那段冰冷的路程,听到涛涛水声时,便看到了急流湍急的涛涛江水。在这之前,他们是从一家农户的锅台里一个个地钻了出来。 他们不但看见了涛涛江水,还看到了久违的阳光,还呼吸到了清晨的新鲜的空气 这段路,他们是走了整整一夜! “太奇妙了。”上官云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 “金毛耗子丘安救了造化门,救了各大门派。” “也救了整个武林。” 莫寒微笑。 “丘安救了我们也等于失去了地鼠门总坛。” “真想不到地阴教的下面会是地鼠门的总坛。” “地鼠门的无底洞,岂不正是地阴教的地狱,也许只有老鼠才知道哪儿有鬼魂。” “地鼠门与地阴教结合在一起,真是一件奇秒的事。” “我们能从万毒蛇庄的毒蛇群中脱险,真是一个奇迹。” “当我听到你那声叹息,我都绝望了。” “不瞒你说,我那时也绝望了,只是要我死在毒蛇堆里我是万万不甘心的。” “我不怕蛇蛇毒,是因为神医扁鲍的百灵水,我有百灵水在身,我们一定会冲出蛇群的。” “你是不是觉得冲出蛇群,就有希望了?” “你一定不希望云儿藏身蛇腹。”上官云云笑道。 “既便我们能冲出蛇群,也是逃不出莫轻敌的掌控。地阴教里还有造化门弟子、地阴教弟子、武林各大门派的掌门人,让我独自求生实难做到。” “你说莫轻敌根本没有退走?” “他不但没有退走,而且‘始干泪’的毒根本就伤不了他。” “剑幻教众之所以退而不乱,一定有莫轻敌在场。” “如果不是蛇主人乔薇亲临,那些蛇也不会如此乖巧。蛇听乔薇的话,乔薇听莫轻敌的话,就这么简单。” “那姓诸的胖子与姓金的瘦子,想不到会是天龙门褚云齐和金龙英。” “金刀神龙金龙英金掌门与浪里蛟褚云齐褚前辈,不知是否能够控制住天龙门的局势。” 莫寒无语。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一十七章 谁是凶手 “金刀神龙金龙英原本是个勇猛魁梧的老人,呆在幽灵门半年不到,变成了个竹竿。反之,浪里蛟褚云齐原本是个瘦子,却成了大胖子,你说怪不怪?” “更怪的是,杀入地阴教的秋思杀手,还是武林中失踪的那一些青年高手。” “杨凌前辈讲他们好像被药物迷失了心智,变成了莫轻敌的杀人工具。” “无心判官谢前辈以及他的徒弟东海李云中、纪姑娘、胡公子他们调查的结果与在下想的一样。” “想不到问潮山庄,不寒门,含春楼都是剑幻教的分舵。不但如此,哪个地方还是秋思制造杀手的三个分支。” “秋思与剑幻教的可怕,不是他们能够杀人,而是他们能够制造杀人的杀手。” “莫大哥,你打算怎么对付秋思余孽与剑幻邪教呢?” “我们势单力薄,需联合武林各大门派共同对敌。” “华山派的陆掌门,崆峒派的柳掌门,泰山派的吕掌门,六人堂的金掌门都已各回本门,准备在武林大会上同剑幻邪教及秋思余孽一决高低。” “那瓦剌公主叶绿雪,听说也要夺武林盟主之位。” “叶绿雪与南疆双妖暗中色结,曾夺了英威镖局五十万两镖银,不知到底作何用途?” “我们只要把叶绿雪逐出中原,不让她在武林中胡作非为,不就得了。” 莫寒笑道:“云儿,你是不是想把整个武林占为己有呢?” 上官云云笑道:“不过云儿倒希望大哥你能做上武林盟主。云儿也跟着风光,也何尝不可?” “武林盟主有什么好,还不如我们在造化谷多养几只兔子,逍遥生活一辈子。” “说真的,云儿早已厌倦了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只要大哥你喜欢,云儿愿意伴你身边,终日服侍你。” 二人执手相握,深情地看着对方。 上官云云悠悠神往地道:“我们在造化谷多养几只像一笑上人那样的兔子也挺好玩的。” 莫寒失笑道:“那只兔子见了你却似见了鬼似的到处乱窜。” 上官云云不服气地道:“你还不一样?那兔子见了你还不是躲的远远的?” “我真的搞不懂,那兔子不喜欢你,是因你身上有让兔子恐惧的百灵水,而我去抱它,它也不让我抱,那是为什么?” “你因为伯父伯母刚刚身死,你身上的杀气让兔子退避三舍了。” 莫寒点头头:“倒是便宜了百合小妹,那兔子与她倒是挺投缘的。” 二人正在谈话,忽听房门“吱”的一声打开,走进一位粉衣少女。 粉衣少女的怀中赫然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 粉衣少女是肖百合。 兔子是一笑上人的遗物。 “你们在谈我的兔宝贝是不是。”肖百合笑的非常灿烂,“它真的很好玩。” 话音未落,便听到“吱”的一声怪叫,兔子钻入了肖百合的怀里,不一会,长长的耳朵,伸了出来,一双小眼惊恐地注视着上官云云与莫寒。 三人哈哈一阵大笑。 莫寒笑道:“你不敲门便闯进来,恐怕不是来弦耀你的兔宝贝吧。” 话一出口,肖百合脸上灿烂的笑便没有了。 “炅二爷让大哥到前厅议事。” “发生什么事?”二人见她脸上的表情不对,齐齐发问。 “闽南三剑和无心判官谢前辈现在大厅。” 上官云云奇道:“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的,不过是被抬回来的。” 三人匆匆来到大厅,便看见大厅内已整齐地排放着四具尸体,赫然是闽南三剑以及无心判官谢牧。 大厅内聚满了人,除了去了造化谷雪峰双雁外,造化门剩余的七位老人以及颠倒乾坤兄弟、死亡本主纪妙,东海李云中,铁扇门的胡膑、胡奇,六人堂的总掌门炅二闲以及断去一手的金毛耗子丘安,全部都已到齐。 莫寒露面,众人见礼。 莫寒忙道:“炅二爷,发生了什么事?” 炅二闲脸色凝重:“闽南三剑被人一剑封喉,谢兄身中七剑,致命伤来自左胸,流血过多而死。” 莫寒俯下身子,仔细察看。 闽南三剑三人的咽喉下有一道血线,由于三人死去多时,血线干涸。因此可见出手之人剑术之精,出招之快,已至绝顶。 三人除了因惊恐而睁大的双目外,没有任何表情。 无心判官谢牧,全身沾满了泥土,板平的脸扭曲变形,只见他双拳紧握,看似非常愤怒。 莫寒认真地观察良久,大厅的众人把目光放在了莫寒的身上,默默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莫寒缓缓地站起身。 上官云云迫不及待的问道:“莫大哥,这……”忽见莫寒又蹲了下去,她的问话也就咽了回去。 莫寒再次俯下身子,将无心判官紧握的双拳用力地掰开。在众目睽睽之下,好像拿出了一件东西,至于什么东西,却没人看清,再度起身的莫寒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莫寒冰冷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然后放在了胡膑身上。 众人不约而同地随着他目光的指引落在了胡膑身上。 胡膑被众人看的心里发毛,结结巴巴地道:“掌……掌门,不……不是我干的。” 上官云云冷笑道:“不是你干的,你害怕什么?” 不用她问,众人一般想法。 “唉!”有人叹息,却是南天客杨凌。 胡膑是他的弟子,徒弟如果做了错事,做师父的会有什么想法? “不是他干的。”有人发话,却是东海李云中。 “哦?”莫寒竟哦了一声。 “为什么?”上官云云不解地问。 胡膑并没有因为李云中为他解脱而感到高兴,反之他的眉毛紧锁,似乎碰到了什么难题。 “胡兄成名的乃是刀法,刚才炅二爷说我师父死在剑下,两者相差太远,在下才敢断定此事与胡兄无关。”李云中侃侃而谈。 上官云云点点头道:“有道理。” 莫寒也点了点头道:“有道理。”他说了这句话后,又对颠倒乾坤兄弟道,“二位孙前辈,你们拦住厅口。” 颠倒乾坤答应一声,二人携手立在厅口。 大厅内顿时杀机汹涌。 肖百合吃惊地道:“这件事会是我们自己人干的?” 众人经其一提,这才想到,莫寒似乎已经知道杀人的人是谁,而是这个人极有可能就在大厅内,所以才会让颠倒乾坤守住了厅口。 众人顿觉人人自危,个个都是全身戒备,以防不测。 “杨前辈,你为何要叹气?”莫寒发话。 众人心中一怔。 杨凌说了话:“因为谢兄胸口的致命伤的的确确是刀伤,不只是刀伤,还是残月刀法招式,其余的剑伤只是对方掩人耳目的一个幌子。” 此语一出,全堂皆惊。 残月刀法除了杨凌与胡膑会使之外,还能有谁? “炅二爷,是您眼睛花了吗?”莫寒笑道。 “难道是他!”上官云云惊骇地暗付。 炅二闲也笑了:“老朽什么时候说过,那要命的伤口是剑伤呢?” 没有,的确没有!他的原话 “闽南三剑被人一剑封喉,谢兄身中七剑,致命伤来自左胸,流血过多而死。” 炅二闲是不是已知道了凶手? “不是他,难道真的是胡膑?”上官云云心中自问。 大厅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打破僵局的还是莫寒:“纪表妹,你怎么看?” 莫寒又把话头转到了纪妙身上,众人几乎被他搞的不知所以,但众人心中都有一个想法,莫寒绝不会无故发问。 纪妙脸色凝重。 “闽南三剑武功虽然不济,即便一个武功高手固然能够将他们三人一一击毙,而想将他们一剑封喉的是绝不可能的。让他们在死后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这足以说明一点……” 肖百合接话道:“这是足以说明杀他们的人一定是和他们极为熟悉的人,而且这个熟人的武功也应该极高才是。” 纪妙道;“你的话极有道理,事实上还有点除外。” 肖百合脸上一红道:“为什么?” “杀闽南三剑的人不见得武功极高,却一定是他们熟悉的人。杀谢前辈的人是一个武功极高的人,却不一定是一个他熟悉的人。” 上官云云奇怪地道:“莫非是两个人下的手不成。” “并不排除这种可能。”纪妙继续道,“有时候越是不可能的事,却越有可能。” 上官云云摇摇头道:“我不懂。” 肖百合道:“我认为该从闽南三剑和谢前辈身上着手调查。” 上官云云道:“闽南三剑东去调查叶绿雪一事,谢前辈北上联合少林寺对付剑幻邪教。” “对呀。”肖百合道:“谁最有可能杀闽南三剑,谁最有可能杀谢前辈呢?” 上官云云恍然大悟:“最有可能杀闽南三剑的是叶绿雪,最有可能杀谢前辈的是创幻邪教的人或者秋思杀手,是不是,莫大哥?” 莫寒点点头道:“诸位前辈没有别的意见了吗?” 上官云云迫不及待的道:“莫大哥,你就别买关子了,你就快说说吧,人家都等不及了。” “就是,你快说谁是凶手吧。”肖百合更急。 纪妙道:“掌门,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莫寒扫了众人一眼,却叹了一口气,只听他一字一顿地道:“在下跟本就不知道凶手是谁。”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看了众人一眼。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一十八章 真正的凶手 此语一出,三女立时表现的很失望。在场的众人表情同三女的一样,或者说有人脸上根本就没有表情。 “不过,”莫寒在众人失望之余,突然发话。 众人精神一震,聚神细听。 “不过在下把三位姑娘的话仔细想了想,还是发觉许多的蛛丝马迹。” 上官云云不失时机地问:“莫大哥还有不对劲的地方吗?” 肖百合道:“大哥莫非知道了凶手是谁?” “不错!” “是谁?” “胡膑!” 有人失声惊叫,却是胡奇。 哥哥杀人,弟弟岂不惊,胡膑的眼中流出了泪,却无语。 “胡膑!你是不是很痛苦。”莫寒冷冷地道。 胡膑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 “我真替你难过。”莫寒语音冰冷。就在众人怀疑之下,莫寒叫道:“你还不动手!” 话音未落,刀光闪烁。 胡膑的刀,铁扇刀,残月刀法。 南天客杨凌的残月刀法。 残月刀法一出,就是天空中的一抹残月,划出一道及其美丽的孤残,闪了出去。 刀光划过,接着便是哧的一声,有人惊叫着飘了出去。 飘出去的不是在胡膑身旁的纪妙,而是胡膑身后的胡奇。 胡膑的刀却闪向了自己的弟弟胡奇。 胡奇是个男人,惊叫声却似一个女子! 奇怪! 上官云云惊呆了。 肖百合惊呆了。 纪妙惊呆了。 所有的人几乎都惊呆了。 胡奇飘了出去,他胸口的衣衫已被胡膑的刀划出了一个带血的口子,这个口子印在了一个颤微微的ru房上。 高挺的**。 雪白的ru房。 上面有一个带血的口子。 胡奇用手扯了扯衣衫,盖住了带血的ru房,然后她抬起头,那原本应该惊恐的面却没有了一点表情,没有表情的面,有一张会说话的嘴,嘴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高明,果然高明,莫掌门你真让小女子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我真的不明白,你是怎么看穿我的?” 莫寒摇摇头道:“不是在下看穿了你,而是你自己暴露了自己。” “我?”胡奇根本不相信。 “胡大哥这个人我很了解他,他不可能去杀闽南三剑,在下说他是凶手,实是想转移你的注意力,希望他能够一击成功,却不料还是让你逃脱了。” 胡膑业已泪流满面,不知是因为得到理解而感动的流泪,还是因为他的弟弟一下子变成了女人。 “你说的这些只是结果,却没讲你是如何识破我的。”胡奇还是想知道莫寒是怎样看出他的破绽。 “当然是胡大哥帮了在下。” “他?”胡奇根本不相信。 “胡兄不为自己辩解,是因为他好像碰到了难题……”莫寒道,“残月刀法是杨前辈传给胡兄的,但胡奇功夫太弱。我就想他会不会传授给他弟弟,让他防身用…… 这时胡兄也在想,能够让闽南三剑丧命的人是谁?要了谢前辈的命的那一刀又是谁?他自己没做,如果不是我那会是谁? 如果你是胡膑你会不会这样想?在你想这些之前,还得有一个前提条件,那个人一定是一个大家极为熟的人。” 胡奇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 “当胡兄想到你身上时,他感到很难过,也感到很痛苦,但他根本不敢断定凶手是不是你。” “于是你就帮了他。”胡奇道。 “当在下说出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谁这句话时,大家的表情都很失望,唯独你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你与软弱无力的胡奇相比大不相同,但我依然不敢确定你就是凶手。所以,当我说胡兄是凶手时,你却失声惊叫。然而不幸的是,你学胡奇惊叫的声音在下听起来很像,可是如果胡奇惊叫,脸上不会没有表情的,所以在下断定你一定戴着面具。” 语音一落,传来胡奇银铃般的笑声,笑声一毕,胡奇就变成了一个绝世佳人。 “陆明月。”纪妙失声道:“怎么会是你?” 胡膑抬起了泪眼,盯着陆明月道:“你的那声惊叫根本就不是奇弟的叫声,你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 胡奇与胡膑共同生活了近二十年。 任你怎么装扮,又怎能不在某一方面出错? 陆明月笑道:“小女子为你担心,你却砍我一刀,你真没良心。”她笑的非常妩媚,非常矫情。 胡膑冷冷道:“在下的奇弟呢?” “胡奇这个窝囊废在哪里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如果想知道,就必须保证小女子离开这里。” 胡膑垂下头去,一言不发,他没有权利作这个决定。 莫寒道:“胡兄,余弟从未离开过铁扇门,此次突然失踪,你不觉得事情很蹊跷吗?” 胡膑眼中一亮,只见他迈步走到了闽南三剑的尸体前,俯下身子,在三人身上一阵摸索。 就在众人视线被他奇怪的举止转移之际,听到了莫寒冷冷地声音:“阁下最好呆在那儿别动。” 陆明月嘻嘻一笑,真的没动。 胡膑不一会站起来。 胡膑站起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张人皮面具。 这种人皮面具是在闽南三剑裂恨创蓦少杰的脸上取下来的,当他取下人皮面具的时候,众人便看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上官云云一看到这张脸,只觉腹中一酸,“哇”地一声呕吐起来。 肖百合连忙上前,关心地道:“妹妹,你没事吧!” 上官云云呕吐了良久,才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觉得恶心难受。”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呕吐。 “你是不是病了?”肖百合关心道。 胡膑道:“大概是看到了舍弟被人割去了脸皮的缘故。” 肖百合吃惊地道:“那,那个人是胡二公子。” 胡膑沉重地点了点头。 莫寒关心地看了上官云云一眼,转首冷冷地对陆明月道:“阁下好残忍的手段。” 陆明月笑了:“成大事者,一定要有人为他付出代价,死十个八个人又算什么?” 万没想到眼前如此绝美的女人,竟将人的生命视若草芥一般,众人不由得一阵心寒。 莫寒上前冷冷地道:“在下到要见识、见识阁下到底有多大本事。” “站住!”陆明月厉声冷喝。 莫寒依言驻足。 并不是莫寒害怕她,而是因为对方的剑已架在了李云中的脖子上。 “不……不要。”李云中大叫。 “不要伤他。”纪妙失声惊叫,却要全身扑上,只是前倾的身子再也移动不了半点。 “莫大哥,你……”纪妙惊讶地道。 能将一动就一飞冲天的亡灵驾主拦下的人,大厅内恐怕只有莫寒做得到。 莫寒将纪妙拉到身旁,笑道:“故事刚刚开始,你就想助他们演下去,是不是有些不值得?” “你……你说什么?”纪妙不懂。 肖百合不懂。 上官云云也不懂。 在场众人真正懂的没有几个。 莫寒继续道:“纪妹子不是说,越是不可能的事就越有可能发生吗?” “你是说他们。”纪妙惊讶之极。 “高明,果然高明。”发话之人不是陆明月,却是陆明月剑下的李云中。 李云中话一出口,陆明月就收回了剑。 场内局势风云突变。 众人震惊的程度,决不亚于听说到秋思之主云仙枝被小霹雳朱三温舍身炸死的消息! 震惊之后,众人明白了一切。 那个闽南三剑极为熟悉的人,当然是他们视为最亲密的朋友的李云中或陆明月。 只有李云中或陆明月才有可能让他们在毫无反抗的形式下而无表情地死去。 那个让无心判官极度愤怒的,当然是他新收的弟子李云中或是雪峰双雁陆明月。 只有作为徒弟的李云中才有可能让无心判官谢牧死不瞑目。 李云中叫了几声高明,笑着道:“在下也想知道,莫掌门是如何知道在下才是真正的凶手?” 他开口承认,纪妙脑子“嗡”的一声,差一点昏了过去,若不是莫寒扶住了她,她真的会摔倒。 “你……你竟杀了你师父?!”纪妙不敢相信这即定的现实。 “师父?”李云中冷笑,“十个无心判官也不配做在下的师父。” “你这个畜牲。”纪妙开始愤怒。 “闭上你的嘴。”李云中面无表情地冷声喝止。 纪妙身体乱颤,紧咬下唇,努力控制住眼泪没有流出来。 莫寒叹气道:“小妹,你对一个无情的杀手,如此有情有些太不值得。” “他……他是秋思的杀手?”纪妙终于流下了伤心的泪。 上官云云上前扶住了极度伤心的她:“如果小妹猜的没错,李云中便是乜航的影子,他的真实身份就是三才杀手使的一侠,也是三才杀手侠的最后一位。” “你……你怎么知道。”纪妙抽泣地问道。 自己深爱的人却是一个杀手。 秋思的杀手! 这个消息让任何一个多情女子恐怕也接受不下了。 “不错。”李云中一点也不否认,“三才杀手便是影子,他们都有自己的主人,他们的主人都是乜航。” 莫寒点点头:“很好,果然与在下想的一样,你一定想知道在下是如何知道你就是杀死谢前辈的凶手。” 李云中点点头道:“在下的计划应该一点纰漏也没有,在下真的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这里,问题出在这里。”莫寒摊开手掌,他的手中握着一些花的种子。 现已至中秋,花已结了种子,种子还不成熟,也是地地道道的种子。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一十九章 艺术品 “种子?”李云中很奇怪。“这并说明不了什么?” “是呀?”纪妙抱着一丝希望道,“这如何就能证明他就是杀死前辈的凶手?” 莫寒诡秘地笑了笑:“可是李兄却承认了。” 李云中的脸一下子变的十分难看:“你欺诈。” 莫寒是用欺诈的手法让李云中现了原形吗? 不是! 莫寒摇了摇头:“我不需要欺诈,这些种子是从谢前辈的右手里取出来的。” 肖百合道:“难道谢前辈想暗示什么?可是种子与李云中根本扯不上关系,难道种子的种就是李云中的最后一个字的含义?这也太牵强了吧?” 上官云云道:“假如你看到这些种子会想到什么?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想到秋天,秋思的秋与秋天的秋是一个秋。” 明膑道:“这只能证明,杀谢前辈的人是秋思的杀手,李兄是秋思的杀手,这是我们事后才知道的,所以以此来推断李云中是杀死谢前辈的凶手,可能性不大。” 上官云云点头道:“这的确太牵强了。” 众人又把目光移到了莫寒身上。 莫寒笑了笑,“几粒种子不足以证明李云中是凶手,但在加上这些东西,答案就出来了。” “木头。”上官云云最先喊木头。 莫寒的手里赫然捏着一小截木头。 莫寒道:“你叫它木头也可以,也可说是木棒,木块,但这决不是一块石头。” 众人哄笑。 “我明白了。”肖百合欢叫道,“木块的‘木’字,与种子的‘子’组成就是‘李’字,谢前辈想告诉我们,杀他的人是一个姓李的人。” “不错。”莫寒道:“这才是无心判官谢前辈真正想说的话,谢前辈在临死之前,用无心指取下了花的种子,以及花的枝干,向我们诉说,杀他之人的姓氏。” 上官云云道:“谢前辈还不如直接写下‘李云中杀我’几个字,岂不更简单?” 肖百合道:“是呀,他有机会取花的种子,取花的枝干,更有机会写下几行字。” 胡膑道:“你们错了,聪明的李兄怎么会给谢前辈这样的机会,如果在下猜的不错,李兄得手以后,肯定把谢前辈给埋了。” “埋了?”上官云云奇道:“你怎么知道。” “上官姑娘没看出谢前辈的死与闽南三剑有什么不同吗?” “闽南三剑被一剑封喉,谢前辈身中七剑,一刀送命,闽南三剑死的毫无表情,谢前辈却十分震怒。闽南三剑身上干干净净,谢前辈身上有土。”上官云云的话嗄然而止,她睁大眼睛道:“土,你说谢前辈身上的泥土。” “是的,谢前辈除了头上脸上没有土外,身上都是灰尘与泥土。”胡膑道。 “精彩,十分的精彩。”李云中拍掌叫好道:“只是你们漏了一点。” 莫寒道:“在下加上几句。” “噢,莫兄有何高见?”李云中意犹未尽地道:“百合妹子曾经说过,让我们从闽南三剑与谢前辈的任务入手调查。” 上官云云道:“闽南三剑东去调查叶绿雪的事,谢前辈北上联合少林寺对付剑幻教之事,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吗?” “他们的任务是正确的,但三个人死在江东,一个死在江北,两者相差甚远,李云中有分身之术不成。” “噢,我明白了。”上官云云道:“陆大小姐用剑杀了闽南三剑,李杀手杀了谢前辈。” 莫寒笑道:“你明白了一多半,闽南三剑的的确确死在李云中手中,谢前辈也真的命丧李云中之手。” 上官云云更奇了,“难道李云中真的分了身不成。” 莫寒道:“他没有分身道理的很简单,李兄先是杀了毫无防备的闽南三剑,又折回对付谢前辈。谢前辈所中七剑乃是陆小姐所赐,李兄折回时,用刀杀了已身受重剑的谢老前辈。至于李兄与欧小姐如何合作的,就要问他们了。” 胡膑道:“掌门人分析到这里,在下好像明白几件事。” 肖百合不失时机道:“你明白了什么事?” “第一,舍弟无故失踪与李兄有关。第二,李兄与欧小姐有不寻常的合作关系。第三陆小姐的真实身份。” …… 闽南三剑为接到造化门掌门人莫寒的任务而常激动,兴奋,有一种感恩戴德的荣幸。 假如莫寒问他们小时候是否欺负过邻居家的小女孩,他们也会义无反顾地告诉他。 他们可以挺起胸膛自豪告诉江湖上的每一位朋友。莫寒把他们当作好朋友看待,让他们去调查瓦剌公主叶绿雪与南疆奴妖截镖的原因。 那是一件无心堂堂主无心判官谢牧,都没有完成的任务。 无心堂你可听说过? 那可是三十多年前武林六大堂之一,与六人堂、神火堂、神拳堂、霹雳堂、不老不死堂齐名的无心堂。 他们就是怀着这种激动不已的心情遇到了铁扇门的胡奇。 面无表情的胡奇坐在前面不远处的土丘上。 他们不但看到了胡奇,还看到了胡奇的铁扇刀。 铁扇门的铁扇刀宽而厚,刃薄。 使用这种刀的人,属于高大威猛型,胡奇的先天孱弱,对铁扇刀法虽能熟记,真正的演练出来,却是华而不实。 胡奇呆在这里,闽南三剑并没觉得奇怪。毕竟这里距铁扇门不过几十里之遥,他们很客气地上前打招呼。 胡奇也看到了闽南三剑,高兴地道:“三位兄台果然走这里。” 郑飞奇道:“胡兄在这里等我们?” “是!不是,是……”胡奇后面的话还没说出,便被身后的一个白衣人的话阻住。 “是我们在等诸位兄台。”白衣人道。 闽南三剑齐齐一怔,一怔之际他们看到从铁扇刀下闪出了一道光芒,光芒由下至上在半空划出了一个奇妙的弧圈,从他们的咽喉卡扯出一道血线,一闪而逝! 他们几乎没有来得及叫一声,齐齐摔倒。 他们死不瞑目。 “你……”胡奇惊恐地大叫,“你……” 当他叫出第二个“你”字之后,奇妙的半圆再次闪现,接着咽下一凉,剩下的话再也叫不出来,然后他也摔倒了。 白衣人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不禁啧啧有声:“精彩,太精彩了。”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又做了几件事。 白衣人从怀中掏出一柄精巧的小刀,一双透明的大手套。 他戴上手套,拿起了小刀俯下了身子。 他认真而又小心翼翼地将胡奇的脸皮削了下来。 不一时,胡奇的脸因没有脸皮而就变的血肉模糊。 白衣人动了一番手术,将胡奇的脸皮给削了下来。 他要做什么?没人知道。 白衣人接着把胡奇的尸体丢进了土丘后早已挖好的土穴里。 不知道当胡奇看到白衣人挖这个洞时,会作何感想? 他一定想不到他熟悉的人,信任的朋友正在给他挖掘坟墓。 白衣人看着胡奇没有脸皮的尸体,摇了摇头道:“阁下终归帮了在下一个忙,在下就留你个全尸。” 没有脸皮的人还算是个全尸? 白衣人将已放入坟墓的无脸胡奇又拖了出来,他端详了闽南三剑一会,将目光最后锁定了裂恨剑葛少杰的身上。 白衣人掏出了那把让人心悸的小刀,又做了第二次手术。将葛少杰的脸皮小心翼翼地也给削了下来,然后他就将葛少杰的脸皮放到了胡奇的脸上,经过几次的修整,直到满意才收手。 他站起身来,又仔细端详了一人,然后他就微笑着自言自语。 “四野屠夫虽死,但他们的手艺还不至于失传,不知道那莫大掌门看到这件艺术品时,脸上会是什么样子?”想到莫寒脸上应该有奇异的表情,他忍不住又笑了。 他竟把这残酷的手法当作一种艺术,把换了脸皮的人当成一件艺术品。 他埋了没有脸皮的葛少杰,仔细地察看了现场,拿起了胡奇的铁扇刀,戴上了胡奇的人皮面具,然后展开轻功,向北方奔去。 武林大会召开在即,剑幻邪教与秋思余孽依然为恶江湖。为了不让剑幻邪教的险恶用心得成,无心判官谢牧接到莫寒的指示后,月夜兼程,直奔武林声望甚高的少林寺。 就在他离开铁扇门百里之遥的一条大道上,他遇到了麻烦。 找他麻烦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粉衣女郎,女郎看上去已近二旬,长得十分俊美。 无心判官谢牧对少女的长相之美并不感到惊讶。 让他感到吃惊的是,粉衣女郎好似已等候他多时,并且一语叫破了已改过行装的无心判官谢牧的真实身份。 这可是自从他离开造化谷后,身份第一次被人揭穿。 这令他非常吃惊。 但谢牧依然表现的很冷静,吃惊的表情并没法表现出来。 “一个普通的庄稼汉是没有你这么镇定的。”粉衣女郎银铃般的笑道。 无心判官谢牧打扮成一个庄稼老汉。 “你似乎很清楚老夫的行踪。”谢牧面无表情地发问。 “阁下狂奔百里之遥面不改色心不跳,不能不让人生疑,更何况你步履沉稳,行走如风,不是练家子会是什么?” 无心判官冷笑道:“姑娘一语道破老夫走了百里路,已知老夫来自何处,却用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来掩饰,真是可笑之极。姑娘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银铃般的笑声又起:“高明,造化门的高手果然高明。难怪秋思杀手与剑幻教众在造化门高手面前不堪一击,一个无心判官都这样厉害,本姑娘真是眼拙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二十章 杀手的计划 “承蒙夸奖。”谢牧冷冷地道,“听阁下口气不是秋思与剑幻教的人。” 粉衣女郎笑道:“你怎么猜都行,如果猜不出,在你死后本姑娘也许会告诉你。” “噢?”无心判官谢牧不怒反笑,“姑娘拦路是想取走老朽的贱命了?” 粉衣女郎道:“其实本姑娘不太喜欢这样做。” “姑娘明知不为却为之,似有难言之隐。” “本姑娘只是觉得有失光明而已。” “噢,这倒奇了。”无心判官故作惊奇。 “你们造化门有一个叫纪小石的人?”粉衣女郎突然提起了曾女扮男装化名为小石的纪妙。 “纪姑娘?”谢牧一怔道:“你找纪姑娘做什么?” “纪姑娘?”粉衣女郎身子一颤,“你说纪小石是个女子?” 无心判官谢牧一愕,突地明白过来,禁不住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姑娘是不是喜欢上了那女扮男装的纪妙纪姑娘了?” 粉衣女郎脸色铁青地道:“不许你笑。” 无心判官更是大笑不止。 “本姑娘的话你居然不听?”粉衣女郎语音冰冷,盛怒含威,“不听本姑娘话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无心判官一怔,一怔止住了笑:“原来是你。” 粉衣少女冷冷地道:“本姑娘说过,在你死以后本姑娘会告诉你,我到底是谁。你既然已猜出来,本姑娘就提前送你上路。”说罢,长剑“呛啷”一声,已然在握,剑光闪烁,寒气逼人。 无心判官顿感寒气刺骨。 “好剑。”无心判官脱口而出。 “阁下能死在这口傲霜剑下也是你的荣幸。”长剑挥舞,直扑谢牧。 她说打就打,谢牧不敢怠慢,凝神对敌。 粉衣女郎长剑抖成一朵剑花,迎了上来。 谢牧一怔。 他觉得对方剑式极慢,与那股侵人的寒意相较,极不相称,所以他一怔。 一怔之际,剑花耀眼。 一怔之际,他只觉右肩上一凉,中了一剑。 粉衣少女一剑奏功,反而跃了出去。 谢牧惊呆了。 这看似极缓的一剑,在他一怔之际,却快如闪电,他想躲,可是他根本躲不了,反之,那粉衣女郎却躲了开去。 他震惊。 他恐惧。 以至于肩头上流下了血,他也茫然未觉。他已处于极度的震撼之中! 粉衣少女笑了笑:“你很惊讶是不是?” “你为什么不杀我?”谢牧语音苦涩,他忽然发觉自己老了。 “不知道。”粉衣女郎的回答让他惊讶,“也许我真的不想杀你。” “这就是你觉得的太欠光明的原因?” “你又错了,错了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话音一落,寒光再闪! 谢牧只觉左胸一凉,又挨了一剑。 他忽然间感到很绝望。 那看似极慢,却又极快的剑,自己硬是躲不了。这正如你有时身在梦中,想动也动不了,想叫也叫不了的那种诡异感觉。 谢牧长叹一声:“你不杀我,是因为纪妙是造化谷的人,如果因为这个,我可以告诉你,她与造化门没有任何关系。” 他似乎在努力寻找可以死在对方剑下的理由。 “你又错了。” 谢牧左肩又一凉,又中了想躲躲不了的傲霜剑。 谢牧忽然觉得,自己为什么要活着,他开始寻找自己活着的理由。 他甚至以为自己活着都是一种悲哀。 “你一定害怕杀了老朽以后,掌门人找你寻仇。”谢牧厉声喝问。 “莫寒武功的确很高,但本姑娘还不至于怕了他,所以你又错了。” 冷笑声中,寒光再闪。 谢牧顿觉腹中一凉,那根本躲不了的剑,又刺入了腹中。 剑一一刺中目标。 既然谢牧气的势血沸腾,依然感叹粉衣女郎剑法绝顶。其入体深浅拿捏之准,恰当好处,伤体却不要命,即使谢牧虽身中数剑,也是暗自佩服。 谢牧已成一个血人。 谢牧牙关紧咬,一言不发。 粉衣女郎看上去很烦躁。 “佩服,佩服。”谢牧由衷而语,“姑娘的剑法高超之极,似乎比莫掌门的剑法还要高。” “你佩服我的剑法是正确的,可是说本姑娘的剑法比莫寒高却是错的。” 说罢长剑欲挥,她看到了谢牧充满笑意的脸,长剑举在半空并没斩下。 “你这次是故意犯错,希望本姑娘再刺你一剑,但我却偏不让你如愿。”说罢,垂下了停在半空的剑,她看到了谢牧有些失望的脸。 “不过。”粉衣女郎顿了顿,“不过,看在你感到失望的份上,本姑娘就成全你吧。” 谢牧被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你错在先。”说罢长剑又挥,谢牧身中第五剑,刺中右肋。 “姑娘如果再折辱老夫,老夫就咬舌自尽!“谢牧厉声喝问,只见他剑眉应张,样子十分可怕,可见谢牧真的有了必死的信心。 粉衣女郎不为所动,反而笑了:“你不必装了,你如果想死,早就死了,你之所以忍辱不死,无非想回去告诉莫寒我是谁,希望你的掌门人以后好好提防,是不是?” 谢牧被她一语点破,板平而又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惊愕,他冷冷地道:“你错了,大错特错了。“ “胆敢说本姑娘错的人,他才真正地错了,大错特错。错的如此厉害的人,就应该付出代价,你是这样的人,所以……”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因为她用剑做了回答,谢牧的左肋又挨了一剑。 粉衣少女在看上去很烦躁时,烦躁地刺了谢牧第七剑。 谢牧一言不发,眼中却是一亮。 一亮之际,他的身子似有意无意地向前倾了倾,身子倾就意味着故意挨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觉得为挨的剑不够多,伤的不够深吗? 也许都是。 就在粉衣少女看上去很烦躁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风尘仆仆的人,当她看到这个人时,她的烦躁一扫而光,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笑意。 谢牧看到粉衣女郎脸上表情的变化,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他的目光当然也就转向了来人,当他看到来人时,脸上立即现出一种极其奇异的表情。 这种诡异的表情根本无法用语言描绘。 因为来的人是铁扇门的胡奇! 谢牧在想,眉头紧锁。 铁扇门胡奇,风尘仆仆而来,他来做什么? 武功不济的胡奇,却步履娇健,踏地如飞,难道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软弱无能的胡奇,见到他全身鲜血,而浑然不怕。 胡奇与他甚为熟悉,又为何对自己视而不见,一言不发。 谢牧在想,想的不寒而栗! 胡奇对他不理不睬,对粉衣女郎却情有独钟。难道粉衣女郎迟迟不下重手,是为等人?她等的人竟然是铁扇门的胡奇?! 难怪他的身份,行踪会被粉衣女郎了如指掌。 粉衣女郎不是秋思与剑幻教的人,难道胡奇会是粉衣女郎的人? 肯定是。 如果胡奇是秋思与剑幻教的人,掌门人那次秘密行动,岂不早就泄了秘? 难道粉衣女郎就是希望本门与剑幻教拼个鱼死网破,他们再坐功渔翁之利不成? 谢牧想着想着汗都流了出来。 胡奇与粉衣女郎的对话肯定了他的想法,事情发展又否定了他的想法。 “你得手了?”粉衣少女欢喜地问。 得手了?得手了?是什么意思? 难道有人遭了不测?! 胡奇嗯了一声,用不解的目光看了看一旁的谢牧,又将这种目光落在了粉衣女郎身上。 粉衣女郎耸了耸肩:“你的计划很不错,还是由你来完成它比较好。” 计划? 什么计划? 难道他们真的要杀老夫。 想到这里,谢牧的目光落在了胡奇的铁扇刀上。他一下子像是明白什么似的,那板平的脸逐渐地趋于平静。 胡奇瞪了粉衣女郎一眼,转身面对谢牧。 “你一定很奇怪。”胡奇冰冷的声音。 谢牧一怔。 无心判官谢牧居然一怔! 一怔之际,刀光闪! 铁扇门,残月刀法。 半空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半圆,就像一抹残月,移过苍穹后用那皎洁的月光洒下的光圈。 光圈挥过,谢牧左胸口血涌。 “你……”谢牧失声惊叫,嘴角渗出了血。 左胸乃是人之心房,左胸中刀,岂不正中心脏,所以无心判官谢牧就摔倒了,然后他的脚抽搐几下不动了。 “高明,高明,想不到你的残月刀法会如此高明。”粉衣女郎由衷而言。 胡奇冷笑着并没有答话,反而用铁扇刀在地上挖了一个很深的坑。 “你要干什么?”粉衣女郎感到很奇怪。 胡奇直至坑挖成也没回答为什么? 粉衣女郎奇怪之余感到眼前这个胡奇很可怕。至于为什么,她说不清楚。 也许因为那个坑。 难道胡奇杀人后总要挖一个坑,将杀了的人就地掩埋了不成?或者是…… 胡奇站起身来,冷冷地道:“因为我知道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胡奇还没说出什么秘密,便听到地上传来一声怪叫,躺在地上死去多时的无心判官突然跃起! 死了的无心判官竟然复活了! 胡奇抬脚,无心判官跃起的身子被胡奇一脚踢在后心,踢飞了很远。 无心判官“啪”的一声摔在了远处的灌木丛中,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铁扇门的弟子发现无心判官尸体时,是从一个坑边找到的,他们猜测,无心判官是从坑里爬出后才死的。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变脸 无心判官谢牧死不瞑目。 铁扇门弟子将他抬回铁扇门后,众人便看到了他因愤怒而紧握的拳手,扭曲的脸,睁大的双眼。 铁扇门里的局势因出人意料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胡膑把三件明白的事讲了出来,在场众人更感到事情的错综复杂。 李云中干笑道:“事已至今,在下可以告诉你,陆姑娘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众人便看到了李云中因惊恐而凸出的双目。 再看时,他的胸前赫然冒出了一截寒光闪闪的剑尖。 李云中顿时现出一种极奇古怪的表情。 吃惊,怀疑,恐惧…… “你一定很吃惊我为什么不与你并肩对敌,反而杀了你。”陆明月冷冷地,“因为你辜负了纪姑娘对你的一片情谊。” 李云中的脸变的更加诡异。 大厅内众人的惊讶绝不亚于李云中,没有一个人知道她话里的含义。 欧珍儿冷冷地继续道:“没有你,本姑娘从铁扇门也会全身而退。”说罢,欧珍儿收回了剑。 那悄无声息地从李云中后心入,前胸出的剑一经抽出。 李云中就跌倒在地。 他脸上带着诡异的表情离开了人世。 良久,众人才看见李云中的后背才涌出了血。 李云中的计划,计划的结果是丧命。 李云中死命。 纪妙叹了一口气,移步出了大厅。 陆明月吸了一口气,拢了拢了散落的秀发,扬了扬眉道:“莫掌门,事情结束了,本姑娘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莫寒无语。 李云中恶有恶报,罪有应得,欧珍儿似乎只是局外人,所以应该离开了。 莫寒无语,大厅众人也无语。 一时间,大厅内那原本汹涌潜伏的杀机也散于无形,大厅内出奇地平静。 静的有点莫名其妙。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欧珍儿走到了厅口,上官云云忍不住想问一上欧珍儿到底是什么身份,忽然间她发觉,那简直是没有必要的,因为她断定。欧珍儿一定不是秋思杀手,也绝不是剑幻教的人。 只要不是秋思杀手,剑幻教人,一切都好说,更何况她还杀了李云中。 莫寒忽道:“其实我们都猜到了陆姑娘不是秋思杀手,也不是剑幻教的人。” “这一点是肯定的。”欧珍儿承认。 “如果欧姑娘不是剑幻教的人,我们自然想到了曾扬言与剑幻教作对的天河帮。”莫寒侃侃而谈。 欧珍儿笑道;“如果是我,我也这么想。史佗飞的手下还没有一位能够杀了李云中的人是不是?” 莫寒做作地叫了一声,道:“多谢姑娘提醒,你让我想起了曾意图帮助金子丹和田浩争夺天龙门掌门的石兰儿。” 上官云云愕然道:“难道陆姑娘会是石兰儿?” 欧珍儿银铃般的笑声又起:“高明,果然高明。”话音未落,陆明月一伸手,从脸上扯一张人皮面具来。 “石兰儿!”上官云云失声惊呼,“你竟是石兰儿。” 陆明月又变成了石兰儿。 胡膑的脸色突变,眉头紧锁。 石兰儿银铃般的笑声再起:“我真的不明白,莫掌门怎么会猜出本姑娘的真实身份。” 杨凌插话道:“谢兄死前身中七剑,每一剑的手法都极不相同,普天之下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恐怕只有石晓居士石震。” “还有他的女儿石兰儿!”上官云云接了话。石兰儿的身手她亲眼所见,更何况眼前的石兰儿正是石晓居士石震的女儿。 东濮行咧嘴笑道:“我那宝贝徒儿身在造化谷,怎会做此恶事?” “好,很好。”石兰儿笑道:“诸位即能猜出本姑娘是石兰儿,也没有留下本姑娘的理由,所以我还是要走了。” 说罢,她举步欲迈。 “且慢!“胡膑突然发话。 莫寒笑道:“石姑娘原本可以走了,不过,铁扇门的胡掌门好像还有话说。” 石兰儿眉头微蹙:“胡兄有何话指教?” “铁扇门上下对姑娘有失远迎,还望见谅。”说着,施了一礼。 石兰儿笑笑道:“胡掌门客气了。” 看着胡膑的奇怪举止,众人十分纳闷。 莫寒微笑点头。 胡膑不卑不亢地道:“石姑娘亲临铁扇门,却又藏头埋尾,让在下实感迷惑,是不是本门弟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事,非得石姑娘这样屈身查证不可?如果是这样,还望石姑娘给在下一个答复,否则在下会寝食不安。本门弟子如没有得罪石姑娘,石姑娘为何在铁扇门这般作为?是不是没把铁扇门上下放在眼里,如果这样……”胡膑冷笑数声,“铁扇门并不是阁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众人这时才明白,胡膑对着石兰儿侃侃而谈,无非是想说最后一句话。 铁扇门并不是阁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众人不禁对胡膑暗暗赞赏起来。 石兰儿笑道:“胡掌门是不是想对本姑娘有所岂图呢?” “你错了,这句话应该是在下问你才是。”胡膑冷冷地道。 石兰儿冷然道:“胡掌门既然这样讲,本姑娘也无话可说,你放马过来就是。”说罢,身子斜移半步,手按在剑柄上,等待胡膑发难。 她一剑就可以杀了李云中,胡膑冷不防的一刀根本就没有伤了石兰儿,众人便知这一战对胡膑来讲,注定凶多吉少,不禁替他暗暗担心。 胡膑浑然不惧,冷笑数声,迈步上前。 “且慢!”莫寒发话。 胡膑驻足道:“谨听莫大侠吩咐。” 石兰儿冷笑道:“这是铁扇门的事还是造化门的事?” 莫寒冷冷地道:“此事与造化门无关。” 石兰儿冷哼一声道:“胡掌门,你……”她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众人自然清楚她想说什么。 胡膑不自然地道:“莫掌门,此场就让在下接下吧。” 莫寒道:“在下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接不了。” 是的,胡膑的武功根本不是石兰儿的对手。 胡膑红着脸,振振有声道:“在下万死不辞。”他深知非对方之敌,却想抢死一战。 “好气概。”石兰儿拍掌叫好。 “胡兄不要误会,在下不是这个意思。”莫寒盯着石兰儿,“此事与造化门无关与铁扇门也无关,却是事关重大。” 众人被他的话搞的茫然不知所措。上官云云不解地道:“莫大哥,是何事这等重要?” 上官云云有此疑问,在场众人都有疑问。 莫寒道:“因为这石兰儿并不是真正的石兰儿,她是瓦剌公主叶绿雪。” 此语一出,满堂皆惊。 石兰儿惊愕地道:“你怎么知道?” 此语一出,无疑承认了他便是叶绿雪。 莫寒冷笑道:“在下还知道,叶绿雪并不是石兰儿,阁下只是装扮了石兰儿而已。” “高明,的确高明。”石兰儿赞叹不已地道,“阁下真的让本公主佩服的五体投地。” 说罢,只见她一伸手又从脸上扯下一块人皮面具,这是一张陌生而又异常俊俏的脸,也是胡膑极为熟悉的脸。 欧珍儿的脸。 欧珍儿!石兰儿变成了欧珍儿?! 众人除了震惊外,脸上满是怀疑与不言。 胡奇变成陆明月足让人惊讶。 陆明月变成石兰儿更让人惊讶。 石兰儿又变回欧珍儿…… 肖百合与上官云云再也忍不住,二个齐声:“你到底是谁?为何要这般的藏头露尾?” 欧珍儿笑道:“你们说我不是胡奇,我只好恢复本来面目,但你们又说我不是陆明月,我只好换个面孔,可是莫掌门对我这个面孔不感兴趣,本姑娘只好变回本来面目。”说罢,双手一摊,作无可奈何状。 二女被其搞得哭笑不得,却又无话可说。 莫寒道:“欧姑娘不愿以真面目见人,吾等也不便勉强,不过姑娘既然承认是瓦剌公主叶绿雪已经足够了。” 欧珍儿道:“不过,本姑娘想知道莫掌门如何看破本姑娘的身份的?” 莫寒摇摇头道:“既然欧姑娘不愿以真面目见人,在下也只好保留自己的想法了。” 欧珍儿尴尬地笑道:“难道本姑娘的真实身份与胡掌门的过节有关?” “虽然姑娘是瓦剌国公主,我们之间的地过节还是有的。”胡膑话头一转,道,“不过,叶公主曾指使南疆双妖抢我大明官银,这笔帐是记在姑娘头上呢?还是记在贵国国君身上?” “问的好。”莫寒扶掌叫好,“大明子民希望公主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此语一出,厅内诸人齐声叫问。 叶绿雪眉头紧锁,冷冷地道:“此事异常保密,胡掌门又是如何知道的。” 她不但没有否认,问的也是理直气壮。 胡膑冷笑道:“姑娘既然不愿以真面目见人,在下也不便明告。” 胡膑也学了乖。 欧珍儿冷笑道:“你们又想怎样?” 莫寒道:“阁下身为瓦剌公主,却跑来大明夺镖抢银,又联合天河帮,天寒宫,地缺宫,在中原武林兴风作浪,意欲图谋不轨,吾等身为大明子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欧珍儿冷笑道:“莫大掌门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公主果然爽快。”莫寒朗声笑道:“只要姑娘将所截镖银如数送还大明朝廷,再退出中原武林,在下保证叶公主安全退出铁扇门。” 欧珍儿冷冷地道:“如果本姑娘不答应呢?” “如果公主不答应……”莫寒话音一顿,漠然的目光看着叶绿雪,趋步上前:“如果公主不答应,在下只好舍命擒下姑娘,交付大明朝廷。” 欧珍儿盯着莫寒那令人心悸的脚步,平静地道:“阁下如果再迈进半步,在下便自刎于莫大掌门面前。” 莫寒一愕,一愕驻足。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条件 众人万没想到她会以死相逼,人人惊愕。 “假如本公主死在铁扇门,不但铁扇门会遭到天门之灾,连贵国子民恐怕也会遭殃。” 假如瓦剌国公主不明不白地死在大明朝,已不是单纯的私人恩怨,而有可能溃变成一场国难。 众人听其一席话,顿感问题变得十分辣手。 莫寒默然半晌,方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你忘了一点。” “是本姑娘截镖在先是吗?”欧珍儿撇撇嘴,“本姑娘如果身死,便成了无头公案,你们还是脱不了干系。” “你错了!”莫寒手指李云中的尸体,冷冷地道,“是阁下先伤我大明子民在先。” 欧珍儿脸色大变,怒道:“本公主乃是为武林除害。” “公主的确为中原武林除去一害,但此事已牵扯到国事上面,在下只好违心撒一次慌了。”说着,走到谢牧遗体之前,拜了三拜,起身后扬声道,“在场的诸位前辈朋友,哪一位看见瓦剌国公主为武林除害呢?” 莫寒故意把瓦剌国公主四个字,语气说的重了许多。 在场众人都不是傻子,岂有不明之理? “没有看见。”众人齐齐叫道。 “贵国公主杀了东海派李放水的大公子李云中,吾等有目共睹。”上官云云道。 “贵国公主想杀了人就拍拍屁股走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肖百合道。 “大明子民岂容外贼在中原滥杀无辜?”胡膑道。 莫寒说的更绝:“贵国公主在中原杀了人,却要畏罪自杀,着实让人钦佩。” 一时间,众说纷纭。 欧珍儿脸色铁青,默然半晌,方道:“莫大掌门实在高明,本公主钦佩之至,本公主答应你们的条件。” 众人见她终于松口,欣喜之余,想到刚才说的违心之话,实是亵渎了无心判官的亡灵,不仅都深感内疚,依然莫寒的做法,上前施了礼。 莫寒道:“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胡膑不用他吩咐,已令人取来了笔墨。 欧珍儿道:“本公主答应了莫掌门的条件,莫掌门也要答应在下一个条件。” 莫寒道:“只要公主答应了退银回国,在下自然不会太过小气。不过,在下只是武林中人,不想与朝廷扯上关系。” “本公主来到中原武林,耳闻目睹了莫掌门的种种侠义之举,也是钦佩之至,本公主可以答应你退还五十万两官银,至于是否退出中原武林,这得要用江湖规矩作个了断。本姑娘乃是学武之人,自然是武林中一份子,莫掌门说你人是个武林人,却忘了本公主也是武林人,我们就用江湖上的规矩作个了断如何?” 莫寒点头道:“在下求功心切,却把这点遗漏,也是不该,不知公主要如何了断呢?” “江湖盛传莫掌门武功盖世,在下却无缘一见实感遗憾。” 上官云云道:“难道你想同莫大哥比个高低不成?” “在下自知武功与莫掌门相差太远,不足以与莫掌门一战,但事关重大,在下只好不自量力,抖胆向莫掌门讨教几招。” “叶公主如此抬高在下,在下实感汗颜。既然公主诚心讨战,在下不便推辞,武功不足之处还望公主不吝赐教。”莫寒说罢,退后一步,只等对方进招。 大厅内杀机欲起,众人屏急观望。 “既然莫掌门一口应允,事情就这么定了。时间就定在七日后,地点嘛,因为在下是外来之人,就由莫掌门尽一下地主之谊吧。”她说的不急不缓,但胸有成竹。 对方不是现在比试,不少人略觉失望。 “地点就定在铁扇门的前山上吧。”莫寒毫不犹豫地道。 “莫掌门是想一场定输赢呢,还是希望多赛几场?” 在场众人没想到她竟有此一问,大为好奇。 “叶公主让在下选了地点、时间在下也满意,至于赛几场就由公主定好了。” “三场定输赢怎样?” “不错,很好。” “莫掌门果然爽快,本姑娘的第一场由天寒宫的少宫主南宫英来接,不知莫掌门派哪一位少年高手出战?” 此语一出,厅内一阵大哗。 莫寒眉头一皱,这才发觉他已不知不觉地进入了对方设下的圈套。 三场这输赢,并不是他一个人同莫寒战三场,而是双方各找人手一战,战者还得是跟南宫英一般年纪的少年高手。 所以莫寒眉头一皱。 他皱眉的原因不只是以上几点,南宫英的身手他听上官云云讲过,那是一位同秋思杀手使崔化光武功不相上下的人物,大厅内谁有此本事与其一试? 胡膑?莫寒摇头。 纪妙?莫寒摇头又点头,点头又摇头。 众人见莫寒举止怪异,知道他遇上了难题。 莫寒举棋不定,欧珍儿开心地笑了,她笑的很妩媚很娇情。 胡膑趋步上前道:“掌门人,希望在下能有这个机会。” 莫寒看到了坚定的胡膑,莫寒笑了。 “铁扇门的胡膑接南宫少宫主的第一场。” “本姑娘的第二场由百手居士的女儿石兰儿来接,不知莫掌门派哪一位姑娘应战?” 莫寒切切实实地感到了颇具心机的叶绿雪可怕。 石兰儿的武功他亲眼所见的,在终南山庄抢夺亡灵驾时,南宫英在秋意的箫下没走一招,石兰儿不但自卫,而且还攻了秋意七剑,试问,还有谁能接下石兰儿的第二场? 莫寒正在犹豫,突听大厅外有人道:“我接。”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二位衣着素衣的妙龄少女已亭亭玉立地来到厅内。 “是你?!”欧珍儿失声惊呼。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秋思杀手秋意,以及去而复返的纪妙。 …… 当莫寒一干人安全脱险地阴教后,上官云云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把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秋思杀手带出地阴教?” 莫寒答道:“云仙枝虽是秋思主人,却是因爱而恨才迁怒于人。她的做法虽不耻,但可以理解。更何况她是一位称雄武林多年的女中豪杰,让她毙身蛇腹,有悖人道。” 上官云云道:“你说的固然有理,可这乜家兄弟你又为何一起带来?” “乜家兄弟如果活着,不作恶事,绝对是称霸天下的枭雄,带他们尸体出来,与云仙枝的想法一般,别无其他。” “当时我们自身难保。” “最终我们还是安全脱险。” 上官云云无语。 莫寒不但千里迢迢带回了这些杀手的尸体,还将他们隆重地安葬在铁扇门的后山上。 于是,铁扇门的后山上就多了几个新坟。 他们生前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如非上官云云懂得解毒之法,中毒太深的秋意,恐怕早已没命。 秋意醒来时,是在上官云云的睡房里。 秋意醒来时就看见了因劳累过度已睡在书桌上的上官云云。 一向冷酷无情的秋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在她准备对毫无防备的上官云云下手时,她看到一个人,然后停了手。 一位蓝衫持笛的青年,正是乜航。 乜航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跃出了窗外。 秋意顾不得杀上官云云,跟着乜航出了铁扇门,来到了后山。 能够在铁扇门来去自好的,普天之下恐怕没有几个,而这有限的几个人中,秋意和乜航就是其中二位。 乜航在一处坟前驻了足。 秋意很奇怪,“你来这里干什么?” “上官云云救了你,你却要杀她。”乜航不答反问。 秋意一怔:“她怎么会救我?” “你中的是‘蜡烛始干泪’的巨毒,普天下只有三人会解,上官云云就是其中一位。” “她怎有此本事?”秋意更奇。 “这个你应该去问神医扁鲍。” “神医扁鲍收了徒弟?” “恰恰相反,是上官云云收了神医扁鲍做徒弟。” “噢?这倒奇了。” “在下今晚来此,是不想让你酿成大错,也不是与你讨论上官云云与扁鲍的事。” 秋意咬着嘴唇道:“母亲的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至于报不报仇是你的事,不过在你报仇之前,我会告诉你一件事,在你昏倒之后,万毒蛇庄的吃人蛇包围了地阴教。” “什么?”秋意失声惊呼,“我母亲的尸体呢?” “在这里。”乜航指了指其中一个很大的坟,“莫寒给她造了一个坟,能够住进这种坟的死人,除了一代宗师恐怕不会有这种待遇。” 秋意这才注意到母亲的坟,按捺不住内心的悲痛,扑了上去。 乜航叹了口气,转身而去。 上官云云在噩梦中惊醒,发现走了秋意,看见了莫寒:“莫大哥,我做了个可怕的梦,梦见秋意要杀我。醒来后发现秋意不见了,你却来了。” 莫寒笑道:“我劝你,你不听,还说什么秋意会报你的恩,如不是乜航急时赶来,秋意真会杀了你。” “乜航来过吗?”上官云云吃惊后,又笑了,“有你在,十个秋意也杀不了我。” 她笑得很甜,很开心。 莫寒一把把她扯进怀里,故作生气地道:“你看着别人替你担心,感到很开心是不是?” 上官云云没有挣脱他的拥抱,反而将身子贴紧了他,吃吃地笑道:“是又怎样?” “看我不咬死你。”说罢把嘴伸了过来,上官云云把香唇送了上来,双唇相交,良久才分,“天太晚了,你快走吧,别让秋意回来看见。” “她不会回来的。” “不回来你也得走。”上官云云把莫寒赶了出来,“明天见。” 上官云云关上了门。 莫寒摇了摇头,笑着离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应战 秋意呆在后山一整夜。 第二天天刚放亮她就看到了一位风尘仆仆的白发妇人。一直没有落泪的无情杀手秋意,见到这白发妇人,再也暗捺不住内心的悲伤,“嘤”地一声扑到她的怀里哭了个痛快。 以后的日子,秋意就与白发妇人生活在一起,守候在母亲的坟前。 直到白发妇人准备离开的这天中午,她看到了因心中郁闷而到后山散心的纪妙。 纪妙也看到了准备下山的秋意。 纪妙与秋意一照面,二女齐声“噫”了一声。 纪妙与秋思曾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在终南山庄秋意曾意图抢夺亡灵驾,被棺材里突然冒出的纪妙惊退,二女此番再度谋面,是以齐齐“噫”了一声,秋意首先打破僵局。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就是秋意姑娘?”纪妙感到很奇怪,江湖盛传秋思杀手秋意杀人的手段极其高明,比番相见,她并没有感觉到秋意身上的杀气,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位楚楚可怜的妙龄少女,会跟杀人不眨眼的秋意扯到一起。 “不错,你又是谁?” “我叫纪妙,你跑到铁扇门的后山做什么?”纪妙满怀敌意。 秋意涩声道:“我来祭奠母亲也不成吗?” 秋意的楚楚可怜让纪妙大感莫名,只得放下敌意,尴尬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令堂埋在此处。” 铁扇门上下虽知云仙枝埋在此处,却不知道秋意就是云仙枝的女儿,大家知道有个女孩被莫寒救来,却没人知道她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秋思杀手秋意。 莫寒这样做,无非是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江湖中人如果知道秋意呆在铁扇门,岂不怕把铁扇门搅个天翻天覆? 秋意道:“你是铁扇门人人。” “不是,是朋友。” 秋意道:“既然这们,在下对你讲也一样。” “你有事?” “烦你告诉莫掌门一声,在下要走了,在走之前,乜航来过。” “乜航来又怎么样?” “你误会了。乜航到过的地方,就有他的影子,在下担心他的影子会对莫掌门不利,是以出言警告。” “你说李云中?” 秋意一怔道:“李云中是谁?” “李云中不就是乜航的影子吗?” 秋意奇道:“你们怎会知道李云中是乜航的影子?” 纪妙就把铁扇门发生的事对她讲了。 秋意苦笑道:“在下只知乜航有影子,却不知他们是谁。” 纪妙奇道:“连你也不知乜航的影子是谁吗?” “知道这些的只有少数几个,在下不在那几人之列。” “秋姑是说乜航每一次现身,他的影子就会出现?” 秋意笑道:“乜航是人,人当然就有影子。” “这么说影子杀手现身的地方,肯定就有乜航出现了。”纪妙看上去有些激动。 “可以这么说。”秋意点头,“你有事吗?” 纪妙一下子陷入沉思。 她想到了崔化光。 也想到了惨死的母亲,以及把母亲的手齐腕削去的那一刻。 江湖阅历已极其丰富,加上武功大有长是长进的她,已清醒地认识到削去母亲之手的那一刻,绝对不是普通的人出的剑! 拿捏之准,出手极快的一剑,当今武林难有几人。 她同时也想到和莫寒一起去骷髅教的路上遇到乜航就现身,现身之胶他曾感到的那股杀气,现在想来,那杀气不是李云中,又是谁呢? 何况秋意还说。 “乜航是人,人就有影子,影子杀手出现乜航就会现身。乜航现身他的影子杀手自然也就现身。” 纪妙苦笑着道:“秋姑娘能不能和在下走一趟铁扇门,在下有事想求证一番。” 秋意想了一下,道:“好吧,出于礼节,在下向莫掌门道声别也是应该的。” 就这样,二女来到了铁扇门,正好赶上莫寒为难,秋意出于报恩才开口接话。 欧珍儿失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什么奇怪,莫掌门救了我,我是来报恩的。” 欧珍儿脸色铁青,她的眼珠转了转,冷冷地道:“有你给莫寒撑腰,本公主也不怕。” 上官云云没想到秋意会应声接招、欢喜不尽地道:“有秋姑娘帮忙,我们胜定了。” 莫寒笑道:“幽灵门的秋意姑娘接百手居士之女石兰儿的第二场。” 此语一出,满堂皆惊。 众人万万想不到来人会是秋思杀手秋意。更出人意料的是秋意竟然会为莫寒应战,就在众人猜疑不定之际,突听欧珍儿又在叫。 “本姑娘的第三声由地缺宫的少宫主林近男来接,不知莫掌门派哪一位姑娘应战?” “怎么还有第三场?”上官云云嚷道:“第三场是你同莫大哥交手的?” 欧珍儿冷冷地道:“在下说的是三场定输赢,并没说三局两胜方为赢,更何况万一出了平局怎么办?” “你……”上官云云气结,“你耍赖。” “兵不厌诈,阁下不必忘废口舌了。” “我接。”纪妙上前道:“第三场我来接。” 众人此时才知,事到如今,这三场非得全胜不可,莫寒不仅为他的大意而暗暗叫悔,不得已道:“第三场由亡灵驾主纪妙纪姑娘应战。” “第四场由不归谷萧公子来接,不知莫掌门派哪一位少年高手应战。” 不归谷! 众人脑子“嗡”的一声,全都惊呆了。 不归谷,武林五大邪地之首,地阴教,骷髅教,幽灵门,地鼠门只能项其背而不可及。 因为没有知道不归谷的武功来厉,更没有人知道不归谷到底位于何地。 不知道的,才是最可怕的。 莫寒万没想到不归谷的高手欧珍儿也能请得到,正在他发愁之际,突听有人大叫:“我来接。” 众人循声望去,从厅外蹦进一个小孩来。 “是你?!”上官云云惊喜交集地道,“你来的太好了。” 莫寒的欢喜程度绝不亚于上官云云,他扬声道:“南宫世家的少主人南宫不平接下不归谷萧公子的挑战。” 此语一出,全厅大哗。 来人正是南宫世家的南宫不平,力斩秋思杀手幻影使沙无风的南宫不平。 人的名,树的影。 南宫不平竟然也跑来应战,欧珍儿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她万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会为莫寒出头。就在她思讨对策之际,莫寒早已与南宫不平抱在一起,互诉离别之情。 南宫不平走到秋意面前道:“大战之前,我们的帐此战之后再算。” “随时奉陪。”秋意毫不推辞。 见欧珍儿脸色不好看,上官云云开心地道:“叶公主,你还有什么人可用,一并说出来吧。” 欧珍儿铁青着脸道:“胜负未定,你就如此开心?真是可笑,本姑娘的第五场由江南五毒姥姥接,不知上官姑娘感不感兴趣?” 她用言引诱上官云云,希望她能上场,上官云云又岂是五毒姥姥的对手?她知道胜负难料,不得已想到了这个歹毒的办法。 “我接。”上官云云毫不犹豫,“本姑娘倒要看看能得意到何时?” “第五场由黄河帮的上官云云对江南五毒姥姥。”莫寒扬声道。 欧珍儿也不禁一怔。 她没想到上官云云一口应允,更没想到莫寒竟不拦截。她见莫寒如此胸有成竹,心里大感纳闷。 肖百合移步上前道:“本姑娘愿接耶律公主的第六场,不过,在下有个条件。” 欧珍儿没想到肖百合既然也上来讨战,冷笑道:“既然姑娘有此雅兴,本姑娘就令江北铁云道长接下姑娘的挑战,你把条件说说看,看本姑娘是否接受的了。” “条件很简单,本姑娘不走不动接铁云道长的封喉一剑,如果在下饶幸不死,就让本姑娘兔子咬她一口,”说着,怀中掏出一只长得极其乖巧可爱的雪白色兔子。 欧珍儿一愕道:“这个条件本公主答应,不知莫掌门的意思?” “蝴蝶谷的少谷主肖百合,接下江北铁云道姑的挑战。”莫寒的叫声给她以答复。 欧珍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莫寒笑道:“叶姑娘,这第七场是不是该轮到我们了?” 欧珍儿银牙一咬道:“在下倒要看看造化谷是不是真的能由人辈出。”说罢,道声“我们七天后再见”,便要抽身离开。 胡膑拦下她道:“叶公主还没立字为凭呢?“ 欧珍儿瞪了他一眼,拿起了笔。 欧珍儿离开铁扇门以后,上官云云突然发觉,铁扇门的上上下下,一下子全都变个样。 首先是南宫不平。 南宫不平在欧珍儿离开铁扇门以后,上官云云就想跟曾救过她的南宫不平亲近亲近。却不了,南宫不平不但不跟她打招呼,反而蹦蹦跳跳地出了铁扇门。 上官云云很奇怪,尾随其后想看个究竟,直到她看到南宫不平一下蹦上了一棵大树,把自己倒挂了起来。 她惊奇地想询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了南宫不平的马夫那充满敌意的目光。 “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暗中嘟嚷,然后离去。 当她回到铁扇门以后,大厅那原本热热闹闹的场面一下子冷清起来。大厅内除了几个铁扇门弟子守卫外,连闽南三剑,无心判官谢牧,李云中的尸体也不见了。 她询问这些弟子,弟子如实禀告,说大家都去掩埋尸体去了。 上官云云折往后山,就看到了莫寒与炅二闲一起往回走。 “我去拜祭一下谢前辈。”上官云云招呼一声,奔向了后山,当她来到掩埋谢前辈尸体的地方,一下看呆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二十四章 计划外 上官云云看到众人正在做一件让她很惊讶的事。 众人正齐心协力把无心判官谢牧已埋好的棺材给挖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上官云云看不下去,大声喝止。 众人吓了一跳。 “没什么?”南天宫杨凌上前道:“我们准备将谢兄重新安葬。” “你骗人,我去告诉莫大哥。”不容分说,转身便走,还没迈出一步,突觉背心至太穴一麻,再也难走半步。 上官云云脑子“嗡”的一声,以至杨凌说了声“对不起,委屈你一会”也没听清。 上官云云张口想叫,发觉已难出半点声,顿时冷汗直冒。 “快点,掌门人回来就糟了。”是杨凌急切的声音,接着传来大家填土的声音。 “这帮混蛋,背着莫大哥做一些对不起他的事。”上官云云心中叫骂。 “丘兄先回去,以防掌门人怀疑。”还是杨凌的声音。 “杨凌这老混蛋,肯定是个主谋。”上官云云还在想。 丘安从她面前走过,脸上露出捉摸不定的笑,他扫了上官云云一眼,耸了耸肩,似乎有点无可奈何,然后就走了。 “这个假惺惺的死耗子,原来也是个同谋。”她思忖着,眼睁睁地看着丘安从面前走过。 然后,她又惊奇地看到。 丧门神卜波愁,神珠子蔡飞,无情剑方缺云,夜游神沈化抬着无心判官谢牧的尸体从她面前鬼鬼祟祟地走过. 颠倒乾坤兄弟,二人各闭一只眼,故意不看上官云云,从她面前走过。 “嘻嘻,这丫头一定吓坏了。” “不对,吓傻了。” 接着鬼哭狼嚎东濮行,火威神龙齐正,一前一后好似掩护他们下山。 “这两个老怪物,幸灾乐祸看我不宰了你们。”上官云云心中怒骂。 直到那一帮人走后,杨凌神色严肃地走上前来:“你一定很奇怪。” 上官云云不能说不能动,头只是点了点。 “假如你冷不防刺你兄长上官云飞一剑,你试问他能躲得了?”杨凌没给她以答案,反问道。 假如你在你兄长不注意的情况下,给他一刀或一剑他能躲得了吗? 谁又会给自己的亲兄长,亲弟弟暗地里来一刀或一剑。 上官云云想了想摇了摇头。 “然而扮成胡奇的欧珍儿却躲开了我弟子胡膑的冷不防的制命一刀,也是残月刀中的最厉害的一招残风皓月。” 只有做师父最了解自己的徒弟。 “何况胡膑已被掌门人打开了玄督二脉,刀法已绝非昔日可比。欧珍儿还是躲开了,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的确奇怪。”上官云云思维陷入了对欧珍儿身手的猜测之中,以至于穴道早已解开而茫然不觉。 “李云中一剑可以轻取闽南三剑的性命,这似在情理之中,而为何,他持刀也可同样要了无心判官谢兄的命?” “这说明了李云中的武功高的很。” 杨凌点头:“一个剑法、刀法如此高明的秋思影子杀手,在全神戒备的情况下,却被欧珍儿一剑取了性命,你不觉的奇怪吗?” “欧珍儿是暗中下的手呀?” “姑娘之所以这样想,是受了心机极重的欧珍儿所说的话的误导,你可曾注意到李云中死后表情?他的脸上除了恐惧之外别无其他。但欧珍儿却说李云中吃惊而已,这一系列的疑点足以让人好奇。” “这都说明欧珍儿武功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高明是不是?” “是!”杨凌断然肯定,“她敢于向莫掌门挑战足以证明一切。她说要比较三场,老朽肯定那只是她掩人耳目的一个幌子。如不是秋意姑娘的突然现身,打乱了她的计划,她决不会把比赛定到七场以内。” “前辈认为胡公子不是南宫英的对手?” “膑儿绝对胜不了南宫英。”杨凌说的十分肯定,“欧珍儿算准了膑儿会出手,也算准了纪姑娘在场的话一定会接下石兰儿的挑战,如不是纪姑娘因李云中之死伤心离开,引来了秋意姑娘,一切的一切都已在欧珍儿的掌握之中。” 上官云云突然觉得欧珍儿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所以杨前辈准备从无心判官身上所中的七剑寻找欧珍儿的破绽之处?” “不错,无心判官谢兄为人我很了解,他为什么要受这七剑?” “大概是对方剑法太快,他根本躲不了。”上官云云分析道。 “这只是一个原因。但老夫以为谢兄之所以甘受七剑,一定想说什么话,如果不是这样,他肯定会在躲不了对方第二剑时自裁。” 上官云云不解地道:“你是说欧珍儿用七种不同的剑法刺中了谢前辈,这其间还有间隔。” “绝对是这样的。”杨凌依然那么肯定,“因为欧珍儿的七剑,每一剑都刺的恰当好处,拿捏之准让人生疑。” “她在炫耀之余,露出了破绽吗?” “老朽不敢肯定,不得已才想从谢兄身上求证一番。谢兄甘受七剑,一定有他的意图,我们不能让谢兄白死。” “这件事为什么要瞒住莫大哥呢?” “掌门人十分清楚欧珍儿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但他深含大义,不愿用惊动谢兄的遗体方法来查找欧珍儿的弱点,却让吾等尽快掩埋了谢兄。吾等这些老不死的,私下做主,希望能从谢兄的遗体内找出欧珍儿剑法的破绽,助掌门人一臂之力。” 上官云云脸色凝重,“这么说,连莫大哥也没有战胜欧珍儿的把握了?” “掌门人除了在斗志上比欧珍儿强的多之外,在剑法上,应该是与欧珍儿不相上下,但在心机上又比欧珍儿弱的多,这是一场胜负难定的比赛。” 上官云云道:“只要我们胜三场便可决定成败与否的比赛呀?” “不错,假如对方胜一场呢?” “我们就要赢四场!”上官云云脱口而出,恨恨地道:“好一个用心歹毒的妇人。” “所以我们更不应掉以轻心。” “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为什么南宫不平不理我,反而把自己倒吊在树上。”上官云云笑道:“也明白了你们合伙瞒住莫大哥,让炅二闲支走莫大哥,你们以便行动是不是。” “不错,有一点在意料之外,是掌门人先开口叫去了炅二爷。” 上官云云“噢”了一声道:“莫大哥找炅二爷做什么?” 是呀,莫寒找炅二闲做什么? 莫寒把炅二闲叫到自己的房间里,掩上房门的第一句话。 “炅二爷,您怎么看出,李云中的那一刀,根本不是制命伤?” 炅二闲明明说过,谢牧身中七剑,要他命的是左胸进的那一刀。 炅二闲“噢”了一声道:“掌门人何以有此一问?” 莫寒笑道:“炅二爷您就别卖关子了,您不是说过谢前辈是流血过多而死的,不是吗?” 莫寒不提那致命的一刀,反而只讲谢牧是流血过多而死,令人费解。 炅二闲叹息道:“好像什么事也瞒不过掌门人似的,谢兄的确是流血过多而死,因为这里面有一个秘密,无心堂的秘密。” …… 事后。 事后,就是欧珍儿离开铁扇门之后。 欧珍儿对石兰儿道:“当时我真的以为我们会成功,因为一切都接我们的计划发展着。” “李云中的计划真的不简单,他竟敢背着主人,用剑杀了闽南三剑。” “假如不是他用心歹毒的话,也不会暴露身份。假如他按计划用铁扇刀杀了闽南三剑的话,主人您不会暴露身份,暴露身份的应该是他李云中,只是他异想天开的想把主人也扯进去而已。” “不过,我幸亏没按他的计划杀了无心判官谢牧,如果我真的杀了谢牧一定会落入他的圈套,那样的话,本姑娘也决不可能从铁扇门全身而退。” 李云中的计划。 假如欧珍儿想深入造化门,就应该找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色取而代之,这样软弱无能的胡奇就被选中。 因为胡奇有女人般的柔弱,欧珍儿装伴他再好不过。引出胡奇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李云中的身上,这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事。 只是在实使计划中的几个细节被心狠手辣的李云中和颇具心机的欧珍儿稍加改动。 计划中用铁扇刀,残月刀法杀闽南三剑,嫁祸胡膑。心狠手辣狂傲自大的秋思杀手李云中为了戏弄莫寒,自作聪明地用胡奇换成了葛少杰,等到事情万一暴露让他们寻找胡奇的尸体,只是为了看莫寒难过的样子。他没想到造化门、铁扇门的人并不是傻子,他的伎俩在欧珍儿身份暴露以后,被莫寒的一句话点破。 计划中欧珍儿用剑刺无心判官左胸杀了谢牧,然后李云中把铁扇刀插入谢牧的左胸制造铁扇刀刺中胸口心脏而死的假象。 计划外欧珍儿不但没杀死谢牧,反而把活着的谢牧留给了李云中,她为什么这样做其实便是她刺无心判官七剑之前,谢牧分析的种种理由。当李云中看到谢牧还活着时,对欧珍儿表现出极度的不满。 由于颇具心机的欧珍儿没有以身试险,也由于心狠手辣的李云中的自以为是,才使他们原本无解可击的计划破绽百出。最不容易暴露的欧珍儿首先暴露身份,这无疑对自以为是的李云中的极大讽刺。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无心堂的秘密 “属下以为问题出在无心判官谢牧身上。” 欧珍儿点头道:“当我看到李云中挖那个坑时,感到很奇怪。” “其实,任谁看到李云中挖坑,也会想到他有可能想将已死的人埋掉。” “假如埋了无心判官谢牧,他精心设计的计划岂不无人知道?” 石兰儿奇怪地道:“李云中到底想干什么?” “当我看到他挖坑时,还以为他要以我不利,后来才明白,他是为了对付心脏中了一刀根本没有死的无心判官谢牧。” “无心判官谢牧心脏中了一刀却没死?”石兰儿很惊讶。 “如果不是我亲眼目睹了谢牧从地上跳起来,你割了我的头也不会相信,一个被刀伤了心脏的人还会活着。” 石兰儿沉默。 “谢牧之所以活着,是因为他有一个秘密。” “秘密?”石兰儿不懂,“什么秘密。” “无心堂的秘密。” 石兰儿不明白。 “无心堂之所以称为无心堂,并不是因为无心堂有武林人公认的绝技无心指,而是他们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欧珍儿顿了一下道:“我几乎不想将这个秘密告诉你。” 石兰儿笑道:“这个秘密真的如此绝密吗?” “不是绝密,简直是神奇。” …… 胡奇就是李云中。 当李云中声音冰冷地道出“你一定很奇怪”这句话时。 谢牧一怔! 谢牧之所以一怔,是因为这不是胡奇的声音。 李云中很狡猾,自从看到无心判官没死便觉得不妙,所以从露面一直到无心判官谢牧死,一共只说了两句话。 李云中说出第一句话时,谢牧就断定眼前之人不是胡奇。又被李云中乘机用残月刀法击中后,谢牧惊叫,他以为杀他的人是胡膑。 李云中说出第二句话后,他从口音中断定,来人是李云中。 谢牧因气愤而怒吼,李云中自然不会给他机会。李云彩抬脚将谢牧踢出,谢牧借势跌入灌木丛中,在他窒息之前,他左手用无心指剪下一木块灌木,右手把一株花的种子捏在了掌中。 这是他在临死之前唯一能做的事。 因为他把无心堂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了这个弟子李云中,他已没有机会逃不出这个心狠手辣,颇具心机的秋思杀手的掌握。 李云中将无心判官谢牧身受重创的身体埋在挖好的坑里,让他接受最后一次的折磨。 李云中将谢牧埋进坑里后,为了便于他的计划成功施为,将无心判官的头露在坑外,这样做为了让便于发觉,然后又仔细地察看一遍现场,确定没有漏洞后方离开了经地。 无心判官谢牧受了九次重剑依然没死,因为他有一个秘密。当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出那个深坑时,因流血过多而毙命。 …… 无心判官谢牧收了李云中做弟子后,就曾提起过这个秘密。 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 一个神奇的秘密。 “为师能在三十年后收个像你这样痴情的弟子,感到很欣慰,现在你已是无心堂的弟子,为师就把把无心堂的一些事告诉你,为师年纪已老,已没有多少时日可活。” 李云中曾充满感情地道:“师父如此硬朗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为师刚走出造化谷时,便感觉已没多少时日可活了,所以要把无心堂的秘密告诉你。” “无心堂能有什么秘密呢?”李云中很奇怪。] “无心堂之所以称为无心堂,并不单指无心堂有武林人望而生畏的无心指,更重要的是无心堂有人都没有心脏。” “什么?!”李云中差一点蹦起来,“师父,您不是开玩笑吧?” “你不信的话,过来看看为师有没骗你。” 李云中惊异地上前,伸手在谢牧的身上摸了摸。 无心判官谢牧不但没有心跳,连脉搏都没有,全身冰凉彻骨,李云中的手好象摸在一个僵尸上,李云中骇地缩回了手。 李云中不是吃惊了,而是震惊了,他结结巴巴地道:“这……这……怎么可能?” “你不信没有心脏的人会活着?” 李云中用力地点了点头! 任谁也不会相信也不敢相信! 一个活着的人竟然没有心脏! “在大约百余年前,谢家有个还没出嫁的姑娘,发觉自己不知不觉的有了身孕,当她发觉自己有身孕以后,腹中的胎儿已有四个月了。” 李云中奇怪地问:“怎么会这样?” “听她后来讲,在四个月前的那天晚上,她曾看到一个发着蓝蓝光茫的大盘子,大盘里走出来一个无手无身三条腿的大头怪物,后来她吓昏了,发生什么事就不知道,四个月后她就发觉已怀了四个月的身孕。” 村里人以为她与有道奸,纷纷嘲笑于她,她羞愧之际,准备跳崖自尽,就在她准备自杀的时候,那仅仅怀了四个月婴儿突然降临在人世间,这个婴儿与常人无异,只是脑袋特别大。” 李云中奇怪地道:“这个婴儿是不是就是后来的无心堂主。” 谢牧摇摇头道:“这个婴儿长到三岁那年,便成了一个大人,但这个大人却是一个没有心脏的孩子,他母亲惊吓之余,然后就死了。” 这个三岁孩儿虽然没有心脏,却能言能语,能走能动,与常人无异,由于母亲死难,他恐有人嗤笑,就隐藏于深山老林中之中,在他五岁那年与一个猎户的女儿结了婚,并且生了个儿子。这个儿子也是一个无心的婴儿,那个猎户的女儿惊吓之余得了风寒,一直卧床不起,在那个婴儿长成五岁那年,与她丈夫双双离开人世,留下了那个叫谢无心的孩子。这个孩子除了无心之外,与常人无异。后来,一位江湖异人收养了他,教他以武功,把他当成了亲生儿子看待。谢无心天姿聪颖,十三岁那年把师父教给他的一套指法,加以改进,便成了以后江湖闻名的无心指,他凭此无心指创造了后来的无心堂。” 李云中点头道:“难怪无心指在短短的一年内直追江湖上的剪梅指,成为武林上继大菩萨之后最厉害的指法,原来是这位无心师祖自己创造的。” “无心堂自那以后,凭借无心指称雄武林五十余年。却不了在五十年后被秋思杀手一夜之间全部毁去,可怜为师那百余名弟子,全遭残害,如非为师跌在冰潭中躲过了那场大火,无心堂的秘密恐怕永远没有人知道了。” 李云中道:“师父,除了弟子这外,这无心堂的秘密没有人再清楚吗?” 谢牧想了一会道:“如果还有人知道的话,那就是铁扇门的胡奇。” “胡奇?”李云中失声道:“怎么会是他。” “为师有个叔叔叫谢一色,他结婚以后生了个女儿,这是无心堂百年来唯一的一个女生,也是唯一有心跳和脉搏的人。” “那是一个很聪明孩子,只是因心脏不好,搞的先天孱弱。后来她嫁给了一个姓秋的官家公子,这个官家公子与她有了个女儿,这个孩子与她母亲一般无二,不但身体比常人弱的多,人长的又不漂亮。直到二旬那年,嫁给了铁扇门胡天术做了二房,后来就有了个儿子叫胡奇。” …… 莫寒听到炅二闲说出无心堂的秘密之后,震惊之余恍然大悟:“难道李云中这小子要拿胡奇开刀,无非是因胡公子知道无心堂的秘密。” 炅二闲摇摇头道:“胡二公子根本不清楚无心堂的秘密,她母亲在临死之前,将这个秘密告诉了老朽。” “可惜,胡二公子却因这秘密而死。”莫寒叹口气,“炅二爷是不是已知谢前辈是死在李云中之手呢?” 炅二闲点头道:“老朽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岂敢枉下结论?只是莫掌门机敏过人,没有老朽说话的机会。” 莫寒笑道:“如不是炅二爷的那句话,在下又岂敢枉自推断?” 炅二闲一愕,随即哈哈大笑道:“高明,的确高明。难怪那瓦剌国公主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莫寒苦笑道:“在下今日却险些败在那叶绿雪之手,如不是秋意姑娘出百,胜败难料。” 炅二闲道:“有了秋意姑娘帮忙,难道我们就胜定了吗?” “这也很难说,不过胜算总会大了一些。” “膑儿与南宫英的一战,掌门人怎么看?” “胡兄与南宫英一战,胜负实难预料。” 炅二闲一怔道:“掌门人是说膑儿有与南宫英一战的能力。” “炅二爷不相信胡兄会胜吗?” 炅二闲苦笑道:“膑儿老朽很了解他,如非得遇莫掌门,恐怕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即使这样,让他战胜南宫英还有些勉为其难。” 莫寒道:“现在的胡兄的确不是南宫英的对手,但七日后的胡兄,是不是南宫英的对手就很难讲了。” “如此说来掌门人是有助膑儿战胜南宫英的办法了?” “有是有,就看胡兄如何用了。” “这怎么讲?” 刚讲到这里,忽听门外有人敲门,进来了上官云云。 莫寒笑道:“我正要找你呢,没想到你就来了。” “你找我有事吗?”上官云云有些奇怪。 莫寒对炅二闲道:“战胜南宫英的办法就在云儿身上。” 炅二闲愕然道:“掌门人的意思老朽不懂,还望掌门人指点一二。” 上官云云奇道:“与南宫英一战乃是胡公子的事,与云儿有何关系?” 莫寒笑道:“你不是有一本书吗?” “你想让胡公子用毒?”上官云云惊愕,“那……那似乎不够光明磊落,胡公子不一定会用。”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战之前 “不是这一本,是另一本。” 上官云云从怀中掏出了那本只有图没有字的无名书,愕然道:“这书能帮胡公子什么忙?” 莫寒接过书神秘地道:“天机不可泄露。”把书又递给了炅二闲。 炅二闲茫然接过。 莫寒道:“云儿,这本书让炅二爷先代管几天如何?” 上官云云哪里有何异议? 莫寒把书交给炅二闲,又对他耳语了一番。从炅二闲惊愕表情来看,炅二闲遇到了很奇怪的事。 待炅二闲走后,上官云云便迫不急待地追问。 莫寒笑道:“在下说过,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七日后再告诉你。”他话头一转道:“刚才在大厅上,又呕又吐的,是不是病了?” 上官云云经他一提,顿时绯红一片:“我原本是想对你说的,但现在就免了吧。” “为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七日后告诉你。”转身红着脸走了。 炅二闲离开莫寒的房间,找到了正在练刀的胡膑,把书交给了他。 胡膑接过,翻开一看,很快又合上书,红着脸道:“掌门人不是开玩笑吧。” 炅二闲瞪了他一眼,“你觉得掌门人像个开玩笑的人吗?” 胡膑喃喃地道:“可,可这是什么意思。” “你问我,我问谁去?” “师父,难道莫掌门,没有说什么话吗?” “说了,他让师叔转告你,让你从那些人体图上,找出他们武功上破绽。” “什么?”胡膑失声道,“这只是想人体画,又怎么会有武功。” “不错,这只是一本不寻常的医书。” “可,可是……” “没有可是。”炅二闲冷然打断他,“这本书就是你成名武林,杨威铁扇门的最好机会,现在莫掌门给了你争取这次机会的可能,你就要好好把握。” “就凭这本书?” “你小子怎么就这么笨呢?不是这本书而是那句话。” 胡膑一怔,喃喃地道:“从这些人体图上,找出他们武功上的破绽。”说罢,他又打开了这本无字天书,认真地看了起来。 开始是一面走一面看,后来干脆就坐了下来。 这一坐不打紧,一坐就没起来。 炅二闲点了点头,也不打扰他,转身离开。 上官云云从莫寒房里走出来,尾随炅二闲来到胡膑房前。 她看到了正冥思苦想的胡膑,摇摇头又去找纪妙,刚走到纪妙房前就被纪妙的丫头拦住。 “上官小姐,纪小姐让奴婢转告来找她的人,说她谁也不见。” 上官云云奇道:“纪姑娘在做什么?” “纪小姐是在沐浴。”丫头又补了一句,“冷水浴。” “淋浴?”上官云云大奇道“大冷的天,她还要淋冷水浴?” 二个丫环耸了耸肩,看样子也不明白。 上官云云好奇地从窗口向里张望,只见纪妙的房间里正放着一个很大的木盆,纪妙正全身赤裸地泡在水里,闭目养神。 上官云云摇摇头,自言自语地道:“铁扇门的人这是怎么了,不就是要比武吗,也犯不着把这个倒吊起来,那个泡在冷水里挨冻呀,胡膑那小子更让人生气,看那本破书,还……还挺有味的。”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了肖百合,“不知道这丫头,在搞什么鬼?” 又来到肖百合的房间,没有人在。正在她生气之际,突听后花园,传来肖百合大呼小叫的声音,上官云云赶往一看,差一点没把她给气乐了。 原本美丽的花园里名贵的花草树木,已破烂不堪。花了不少时日,建成的怪石假山被搞得七零八乱,整个花园乱成一团,好像刚刚被洗劫了一般。而肖百合与侍奉她的两个丫环,早已灰头土面,披头散发,十分的狼狈。 上官云云的到来,没引起三女的注意。 上官云云再也看不下去而大叫一声“你们在干什么”时,三女吓了一跳,才不好意思地从一堆乱石里爬出来。 肖百合尴尬地笑道:“我们在抓兔子。” “抓兔子?”上官云云气结,“抓兔子就非把后花园搞个乱七八糟,一塌糊涂不成?” 肖百合似乎才发觉后花园已被其毁于一旦,连忙转移话题讨好地道:“云云姐,那兔子不知怎么搞的,见着穿道袍的女人就象见了你和莫大哥,吓得到处乱跑。” 上官云云经她一提这才发现,在后花园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正放着四个身着道袍的稻草人,从她们的脸上装扮看,是四个小道姑。 上官云云也来了兴趣,“怎么会这样?” 肖百合忙道:“是真的,不信你问她们。”说着,一指两个丫环。 两个丫环拼命点头。 上官云云随她们来到兔子的藏身之处,还没走近,那躲在假山里面的兔子,“吱”地一声怪叫,拼命地跑了出来,围着后花园到处乱跳,就是不碰那身着道袍的稻草人。 上官云云与肖百合连忙追赶。 “我没有骗你吧!”肖百合的话音未落,那被上官云云赶的急的兔子,没处可逃,一下从一个稻草人头上跳了过去,由于惊恐过度,跳的太急,把稻草人的头给带了下来。 那兔子看上去似乎怔了怔,“吱”的一声又跑了过去。上官云云并不甘心,撒腿又追,显然上官云云要比稻草人怕的多。不一时,四个稻草人被它连咬带扑,不一会便成了一堆乱草。 上官云云还要追,那兔子无路可逃,“吱”的一声扑入了肖百合的怀里,再也不出来了。 上官云云停下了脚步,瞪了肖百合一眼,眉毛一挑,“怎么样!这畜牲怕我还是怕草人?” 肖百合愣在当地,支支吾吾地道:“当……然……这……这个……” 上官云云“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上官云云一走,那兔子便以欢叫着又跳出肖百合的怀抱。肖百合气结,“你这个小畜牲。”又要抓它,兔子一跳又跑开了。 且不讲肖百合如何驯服这只乖巧的兔子,再说上官云云。 “南宫不平把自己倒吊起来,肖百合在捉兔子,胡膑在看色情书,纪妙在洗冷水澡,那秋意在干什么?”上官云云一面走一面嘀咕。 当她看到秋意以后,更是大吃一惊。 因为秋意正跪在一个看上去极度凶恶的老尼姑面前,正苦苦地哀求着什么。 “她,她不是要做尼姑吧?”由于今天怪事见多了,这是她看到秋意的第一眼时,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尼姑面容凶恶,上官云云没敢靠前,只能远远看着老尼姑领着秋意离去,只好向回走。 “对付一个石兰儿,还不至于非做尼姑不可吧?”她一面走一面想,想不出答案,只得大摇其头。 …… 石兰儿听到无心堂的神奇秘密,震惊程度绝不亚于李云中刚听说时的情形。 “真想不到,简直太神奇了。”她惊叹不止。 “当我听到无心堂的秘密时,我才知道,中原武林的‘一殿二居三世家,四堡五邪六大堂,七帮八宫九外岛,十大门派天下笑’,这四句话中的各大门派都非浪得虚名。” 一殿:诸神殿。 二居:无风居、奈何居。 三世家:华家、慕容世家、南宫世家。 四堡:飞凤堡、明心堡、日月堡、九鹰堡。 五邪地:地阴教、骷髅教、幽灵门、地鼠门、不归谷。 六大堂:六人堂、神火堂、神拳堂、霹雳堂、不老不死堂、无心堂。 七帮:天河帮、飞天帮、天狼帮、黄河帮、天龙帮、不如帮、丐帮。 八宫:塞外天宫、大漠圣宫、地缺宫、天寒宫、逍遥宫、鬼宫、飘花宫、圣心宫。 九外岛:仙人岛、旧客岛、离别岛、孤鹰岛、别鹤岛、极乐岛、烟波岛、戏魔岛。 十大门派:华山派、嵩山派、恒山派、衡山派、泰山派、黄山派、青城派、天山派、雪山派、青海派。 “如今这些帮派,早已良萎不齐,不足为惧,真正威胁我们的,也不过是剑幻教与造化门,还有少林寺的那些老和尚。” “话虽如此,七天后,我们面对的七个对手,岂不都是这些门派中的人?” 胡膑,六人堂中铁扇门的现任掌门。 秋意,幽灵门中的最出色的杀手之一。 纪妙,慕容世家的后人,现在的亡灵驾主。 南宫不平,南宫世家的少主人。 上官云云,黄河帮的弟子。 肖百合,蝴蝶谷的少谷主。 莫寒,东海无悔岛天苍神音的拥有者,北神道逆天罡气的传人,华家少主人与地阴教少教主的后人,现在的造化门掌门。 “主人认为我们对手中最没把握的是哪几位?” “是黄河帮的上官云云和蝴蝶谷的肖百合。”欧珍儿回答的很干脆。 “不知莫寒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铁云道长与五毒姥姥准备的怎么样?”欧珍儿不答反问。 “铁云道长与五毒姥姥,正为铁剑门、五毒教能挤身五大剑派、五大邪地勤于练剑。” “这两个自命不凡的老妖婆,真以为有多大造行呢?如果不是本公主用人之际,本公主实难容忍她们呆在本公主身旁片刻。” “主人以为她们没有挤起这些门派的机会?” “她们的一厢情愿今生也难以完成,不过百年之后铁剑门与五毒教是否能挤身武林各大派系之列,就很能说了。” 石兰儿笑道:“主人一句话把他们送到了百年之后,铁云道长与五毒姥姥听了岂不伤心透顶?”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二十七章 碎梦刀 二女正在说笑之际,从房外走进一个丫环,丫环给二女见过礼道:“奴婢按公主吩咐前去看望几位高人,除了不归谷萧公子还没到之外,其余都在。” 欧珍儿道:“他们都在做什么?“ “天寒宫的南宫公子正在对无心池里的池水发呆。” 欧珍儿点点头道:“其余几位呢?“ “林姑娘把自吊在树上,要自杀。” “什么?”欧珍儿吃惊地道;“她要自杀?” “奴婢开始以为林姑娘要自杀,可是后来她把身子吊了起来,在树上荡来荡去。” “死丫头,你吓了我一跳。”欧珍儿吸了口气,“你大惊小怪地做什么?” “奴婢怎的不害怕?那铁云道长拿着一柄大铁剑在奴婢咽喉下挥来挥去,那样子好像要奴婢的脑袋砍了去。”丫环心有余悸地道,“五毒教的五毒姥姥更可恶,她竟把奴婢养的八哥,菜儿妹子养的小白兔,一并给毒死了。这还不算,她的那关在笼子里的金钱蛇把天心地里的金鱼全部给毒死。南宫公子却看着没有鱼的天心池发呆,平平静静的池水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南宫公子这样看上去,早晚也得成个呆子。” 丫环时气时怒是不解的侃侃而谈,听得欧珍儿与石兰儿娇笑不止。 三女正在说笑之际,一个丫环又走了进来。 “公主,史佗飞史帮主回来了。” 听到史佗飞的名字,欧珍儿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石妹子我们去听雪轩吧!” 听雪轩里排满了尸体! 赫然有从头至脚一身青衫的崔化光! 手中持刀,怀中藏剑的刀剑双飞上官云飞! 除了这些,还有一张被劈开两半的娃娃脸!一个瘪了肚子的大胖女人! 幻影四侠中被南宫不平杀死的沙无风! 秋思的十二生肖杀手全数在场。 这些尸体一字排开,齐齐地躺在听雪轩! 听雪轩内除了这些尸首之外,还有一位年近在四旬开外的中年人,和天河帮的史佗飞。 欧珍儿见到史佗飞,失声道:“史帮主,你怎么了?” 此时的史佗飞全身灰尘,蓬头垢面,胖胖的脸肿的老高,像极了一只放了酵母膨胀起的大馒头! 史佗飞尴尬地道:“属下奉命前往铁扇门去取乜航的尸体,忘慈老尼与残阴姥姥守保在墓前,而迟迟没敢下手。” 欧珍儿道:“是忘慈见你行为不轨而动手打的你吗?” “不是,属下在准备离开铁扇门时,被一奇怪的轿楼碰上,遭到轿楼里的高手所击。” “轿楼?”欧珍儿很奇怪,“什么轿楼?” “就是八个轿夫抬着的二顶轿,二顶轿上还有一顶轿的轿楼。” 石兰儿奇道:“史帮主可知轿中所乘何人?” 史佗飞摇头道:“轿中人根本没有露面,属下自然不知。” “你不是被轿楼里的高手所伤吗?” 史佗飞尴尬地道:“伤属下的乃是抬轿的轿夫,不过,那轿夫也是一些高手。” 他生怕没了面子连忙补充。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瞒公主。”石兰儿冷冷地道。 史佗飞头上冒汗,惶恐地道:“属下不敢,那抬轿的确是一些高手。” “抬轿的到底是些什么人。”欧珍儿见他迟迟不讲,有些恼火。 “他们是明月山庄的明月四使,还有,还有……”他支吾连声,说不下去。 “还有什么人?”欧珍儿厉声喝问。 “还有属下天河帮的四位舵主。”史佗飞禁不住欧珍儿的追问,只得如实相告。 欧珍儿这才明白,史佗飞之所以不愿明告,实因抬轿之人竟是他天河帮的四位舵主。 “难道他们背判天河帮不成?” “他们看上去好像是心甘情愿似的,属下气恼不过同他们动了手,就被他们伤成这个样子。” “伤你的是你的手下了?” 史佗飞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谢牧身中七剑,胸口一刀,外加背后一脚。 左右肩,左右肋,小腹各一剑,右胸中二剑,左胸口一刀共七剑一刀,外伤八处。 背心一脚,伤及内脏,内伤一处。 内外伤共八处。 左肩一剑是铁剑门的铁云剑法中的‘流云掩日’伤口深一分,长二寸。 右肩一剑是剑邪汪三天乘机七式中的‘风雨欲来’伤口深一分,长寸半。 左肋一剑是华山派华山剑法中的‘夏至霜降’伤口深一分,长一寸。 右肋一剑是逍遥宫逍遥十二剑中的‘拦月拂影’。伤口深一分,长寸半。 小腹一剑是飞凤堡凤飞九剑中的‘飞凤抖露’。伤口深一分,长一寸。 右胸中两剑一剑是烟波岛无情剑法中的‘烟波飘渺’,伤口深一分,长二寸。 另一剑剑法不明,伤口却深一分半,长三寸六分。 综上所述六剑,剑深都为力一分,伤口长度分为一寸,寸半,二寸不等。 剑法虽杂,却涉及流云、太阳、风雨、夏至、霜降、月影、露水、烟波等天气或节气。上官云云去找杨凌的时候,杨凌就给她了这个写满字的纸条,然后一言不发躲入房中。 上官云云拿着这张纸条就出了神。 三天后她又找了一趟杨凌。 杨凌又给了她一张纸条,上面的字数比先前少的多。 那无名之剑极有可能是最后一剑! 是谢牧故意受的一剑! 从伤口的深度,宽度来看,应该是刀伤,但也的确是用剑所伤而成。 第四天她又接到杨凌的纸条。 这七剑都有一个共同点,用剑所刺却都划出一个口子,这与用剑高手是不同。这个共同点足以证明。 欧珍儿的所用兵刃不是剑,而是刀! 上官云云简直惊呆了。 她自己本就是一个剑客,一个剑客用剑伤人时,一般以刺为主,剑入胸,只会有一个剑口,而绝不会划出一个口子,除非是皮外伤。 欧珍儿用剑伤人,是不是在掩饰什么?那出剑时带出的口子,是不是她使刀时的本能反应呢? 第五天杨凌的纸条上写着: 刀,碎梦刀! 一刀碎梦,万劫不复! 上官云云接到这个纸条时,第一反应,便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她就慌慌张张地跑入了莫寒的房间,连门没敲就冲了进来。 莫寒正在房里与炅二闲谈话,一见上官云云惊慌失措的样子,不解地道:“何事这等惊慌,天塌下来了?” 上官云云喘着粗气道:“比……比天……天塌下来,还……还……重要。” 莫寒眉头一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刀。” “什么?!” “碎梦刀!” “什么意思?” “一刀碎梦,万劫不复。” “什么一刀碎梦,万劫不复?你说清楚一点?”莫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上官云云干脆把杨凌交给她的纸条悉数交给莫寒,“你自己看吧。” 莫寒茫然打开,炅二闲好奇地探首张望。 莫寒脸色倏然大变。 炅二闲却是失声惊呼:“欧珍儿用的会是‘一刀碎梦,万劫不复’的碎梦刀?!” 莫寒无语,却用力点了点头。 欧珍儿接过了百晓居士给她的分析报告。 上面清楚着写着莫寒从出道来剑刺天河帮史佗飞的第一剑,一直到莫寒击杀秋思三才杀手使上官云飞的所有记录。 莫寒的每一剑,每一招,每一式以及下手的方位,轻重,所使的剑法都写的清清楚楚。 百晓居士道:“如果再有莫寒击杀秋思杀手乜航的尸体就更好了。” 欧珍儿道:“难道从这些尸首上找不出莫寒武功中的破绽吗?” 百晓居士道:“莫寒从对敌史佗飞开始,直到对敌上官云飞的武功,剑法都有进步。假如公主在莫寒遇到崔化光之前,同莫寒交手,那时的莫寒在姑娘手里走不下三十招,莫寒击杀怪形杀手时,武功突飞猛进。假如公主在那时同莫寒对敌,要想击杀莫寒最少要在三百招之内。” 石兰儿道:“也就是说那时公主还有战胜莫寒的机会?” “为父说的是击杀,而不是战胜。“ “那现在呢?现在还有没有机会。” “为父说过,莫寒的武功一直都在进步。这种进步,是用生命和智慧换来的,现在战胜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欧珍儿眉头紧锁:“莫寒身上一点破绽都没有吗?” 百晓居士苦笑道:“要想从他武功套路上寻找破绽是不可能的,他的武功现在全是尽兴而为。” “石居士是说,莫寒的武功已达到了以不变应万变的境界了吗?” “莫寒要达到这种境界时日无多,他有一股击不垮的斗志,这种斗志是一种极可怕的东西,正好弥补了他武功上的弱点。” “噢,莫寒武功上还有弱点?” “不错,这种弱点体现在他感情脆弱的时候,只要利用他感情上的弱点,才可一击成功。” “辟如说……” “辟如说,他大战秋思杀手十二生肖后,再战上官云飞,当时不是因为上官云云与上官云飞的兄妹之情,上官云飞绝不会得手。如果不是上官云云被余力佳所扶持,被十二生肖所困的莫寒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爹爹,你说的话孩儿不懂。” “是呀,被十二生肖困住的莫寒更应该大下杀手,杀了十二生肖救出上官云云才是。” “假如莫寒击杀了十二生肖,余力佳完全有时间杀了莫寒。” “上官云飞是上官云云的兄长,余力佳根本不可能去杀三才杀手使的妹妹。” “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些事实,当时的莫寒是不知道上官云飞是三才杀手使之一的。” “所以上官云飞才会差一点得手。”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二十八章 轿楼 “不是差一点,而是已经得手了。只是上官云飞冷不防地被人刺死,上官云飞那一剑才没成功。老朽可以断定,与十二生肖及上官云飞一战,才是莫寒感情弱点暴露的时候,也是他武功最弱的时候。只有经过那一役,莫寒的武功才变得更加可怕。可是,我只手里现在没有可以寻找他弱点的尸体了。” 欧珍儿冷冷地道:“本公主是想知道现在战胜莫寒的可能性,而不是想听你在这里说一些后悔的话。” 百晓居士沉吟道:“假如莫寒不知道公主的武功来历,公主与他是五五开,假如莫寒知道公主的武功路数,你们一战是三七开。” 石兰儿道:“假如我们找到了莫寒的弱点,而莫寒也知道了公主的武功路数,这一点的可能性是多少。” “如果这样,就决定于当时的天气条件,及土质结构,以及人心的向背种种原因。假如莫寒感情上有了弱点,天气也不好,这时公主胜他的把握就有六重。反之,莫寒胜的机会就达七重或八重。” 天气不好,容易让人烦躁。 土质结松也就发生了变化。 弱点又掌握在敌人手里,岂有不败之理? 一个真正的高手比武,一点微妙的过失,就可能造成全盘皆输。 欧珍儿道:“如此说来本公主的胜算总比莫寒要少了?” “恕属下直言,只要莫寒尚不知公主的武功来历,公主就有全胜的把握,反之……”他的话没说下去。 …… 碎梦刀是众刀之首。 要练成碎梦刀必须先入梦。 碎梦刀的最高境界就是――刀梦,简称碎梦。 练成碎梦刀的人,必须走四个步骤。 入梦,梦,惊梦,碎梦。 假如你有幸入梦,你可让人做各种各样的梦,这就是碎梦刀的奥妙之处。 假如你有幸做了梦,你可以让人入梦,一个已进入梦乡的人,你取他性命岂不如探囊取物般的容易? 假如你的碎梦刀让你惊梦,谁还能悄无声息地想杀你? 假如你真的到了碎梦刀的最高境界,你可以让不同的高手做不同的梦,做你给他设计的梦,然后一刀碎梦,万劫不复。 即使你不能入梦,碎梦刀有一套刀法,谓称,消魂,所以碎梦刀又称销魂刀。 据说四十年前有一个姓吕的青年高手,手持销魂刀,一夜之间连闯八寨十三盟,取其总舵主的首钦于俄顷之间,然后全身而退。 而这个吕青年在一位已到入梦境界的彭姓青年的碎梦刀下,没走了三十招,便被其一刀销魂。 这只是一个传说,因为真正见过碎梦刀威力的人,在场内一个也没有。 在场就是在杨凌的房间里。 杨凌的房间里坐着造化七老,颠倒乾坤兄弟,金毛耗子丘安,六人堂的炅二闲,造化门掌门莫寒。 众人脸色凝重,听杨凌一人发言。 “在座的诸位前辈看不出叶绿雪碎梦刀上的造诣进入第几重吗?”莫寒虚心请教。 “如非谢兄用生命换来第七剑,吾等决难看出欧珍儿用的是刀而非剑,至于她的碎梦刀已到了第几重,却是一件很难说的事。”发话的是无情剑方缺云,“依属下所见,应该已达到第二重的梦,或者超过了梦正进入第三重的惊梦,也许,还没到第二重的梦。” “属下也是这样想。”杨凌接话道,“因为梦根本就是一件极其复杂的东西,它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莫寒苦笑道:“在下对刀一窍不通,却遇到一个用刀的高手。” 炅二闲道:“其实,无论用刀还是用剑,成功与否,再于你达到一种怎样的境界,欧珍儿能够一刀碎梦,莫掌门何尝不能一剑惊魂。” 莫寒眼中一亮。 欧珍儿的刀的确进入了一种境界,这种境界就是让你入梦,入梦的前提条件会是什么? 杨凌眼中也是一亮。“流云掩日,风雨欲来,或者是飞凤抖露,也许是霜降之时。” 颠倒乾坤兄弟突然道:“寒!” “不错!”莫寒忽地站了起来,“人在感到寒冷的时候,最容易有睡意,有睡意就意味着想睡觉,一睡觉岂不入梦?” 方缺云拍掌道:“所以欧珍儿的剑一出让人感到冰冷切骨,寒意顿生。” 沈化道:“欧珍儿的剑之所以能够一剑击杀李云中,极有可能是将剑放在他脖子上时,有剑的切骨寒意让其在不知不觉中入梦,这种梦谓称白日梦,是老朽时常做的。” 此语一出,引起了众人的一阵开怀大笑。 这一笑,屋内的阴霾一扫而光。 “能够让李云中这等高手不知不觉做了白日梦,欧珍儿的碎梦刀应该进入第二重的梦!”莫寒分析道,“如果这样,谢前辈当时就有想躲躲不了的感觉,所以他老人家根本就不躲了,而是希望我们能够找出欧珍儿刀法中的破绽,有意受了那七剑。” 众人齐齐点头。 炅二闲道:“按理说,谢兄根本就没机会的。” 齐正道:“欧珍儿没有理由犯这个低级的错误。” “第七剑也该是最后一剑,最后一剑出了错,是不是因为她看到了让他惊诧的人或事?”卜波愁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蔡飞突然发句:“欧珍儿的武功如此之高,她完全可以杀了谢兄,她又为什么迟迟不动手,而等李云中来给谢兄一刀呢?“ “不敢亲手杀谢兄,是害怕我们造化门找她的麻烦。”东濮行叫道,“所以她要等李云中那小子来动手。” “她在等李云中来动手之前,连刺了谢兄七剑。”方缺云道。 “那第七剑一定是她等得急了,烦躁之余刺的谢兄。”杨凌道。 “不错。”莫寒欢喜地道,“欧珍儿在烦躁的时候露了碎梦刀法,在下也可等她烦躁的时候制住她呢?” …… 胡膑在第五天的晚上把书恭恭敬敬地交还了莫寒,回去蒙头大睡了一天二夜! 纪妙在第四天晚上从澡盆里走出来,赤身裸体练了一套乱花掌,然后就蒙头大睡,直到第六天的晚上才去看望了上官云云与肖百合。 肖百合在第六天的中午,才把自己搞的一踏类涂的后花园,打扫的干干净净,睡了一下午,与上官云云和纪妙玩至深夜。 最悠闲的是上官云云,她时儿看看南宫不平,时儿找找想做尼姑的秋意,然后找莫寒聊聊,莫寒也从她嘴里也知道了其余五人的功向。 第七天早上,铁扇门大开。 上官云云很惊讶! 因为她看到了三顶轿楼,三顶轿楼下有八个轿夫。 八个轿夫抬着二顶轿,二顶轿上还有一顶轿,是谓轿楼。 莫寒一干人刚靠近轿子,突听轿楼的八个轿夫扯着嗓子叫了起来:“祝上官女侠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叫声此起彼伏,良久不急。 突如其来的叫喊吓了上官云云一跳。 莫寒奇道:“云儿,你何时认识了明月山庄的明月四侠和天河帮天河四舵?” 肖百合吃惊地道:“这些轿夫会是江湖上赫然有名的明月四侠与天河四舵吗?” “先前的那四个轿夫,头两位是金杆判官司杭江夫与玉剑男子贾运,后二位那断手的是索魂手厉严升,铁手郎君费九。另外那四个轿夫,头两位乃是一剑不全杨贵全,力拔九鼎铁漫。后两位乃是飞天棍唐胜,无双戟冯士金。” 上官云云奇道:“这八大高手成了别人的轿夫这倒奇了?” 肖百合道:“这事应该问姐姐才对,他们那是来替姐姐助阵的。” “你问我,我又问谁?”上官云云有些生气,“我与这天河四舵的梁子还没了结呢?” 二女正在说话,忽听有人扬声叫道:“叶公主到!” 众人循声观看,只见欧珍儿领着一队人,浩浩荡荡地开了来。 欧珍儿今天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衣衫,显得尤其性感,在她的衣后立着四位衣着白袍,年纪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 在这中年男子后面,紧跟着不加帮的百晓居士石震和他的女儿石兰儿,石兰儿依然一身白衫一口剑。石兰儿的身后是地缺宫的林近男和她的父亲地缺宫主林天南。 其次便是天寒宫主寒漠一枭南宫不险与她儿子南宫英,大漠圣宫的宫主大漠圣姑,江北铁剑门的铁云道长,江南五毒教的五毒姥姥,其次便是叶绿雪的几个随从。 上官云云扯了扯莫寒的衣襟道:“不归谷的萧公子怎么不见现身?” 莫寒还没答话,便听到轿楼里有人叫道:“幽灵门秋意姑娘到!” 轿内人一叫,杭江夫等八名轿夫扯着嗓子叫了一遍,这八名轿夫皆为武林中一等一的好手,这一齐声大叫,响彻九霄,震耳欲聋! 秋意并没像上官云云想象中的成了尼姑,秋意的身后紧随着一尼一丐一老妪。 秋意一露面,朝莫寒面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大家现已知道秋意乃是莫轻敌的孙女,见她带来这么三位高手,大家也就不觉得奇怪,都暗自惊诧于剑幻教的实力。 正在从人嗟叹之际,轿楼下的八名轿夫又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南宫世家少主人南宫不平到!” 喊叫声山鸣谷应,传出老远! 南宫不平端坐于马车之内,马车旁边赫然分列着八位白眉长髯的光头和尚。 莫寒看罢,不由大吃一惊,因为这几位和尚跟智光和尚一扮打扮,竟是少林智字辈中的高手。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两败俱伤 少林寺派了八大长老前来,可见对南宫不平与不归谷萧公子的一战极为看重。 南宫不平一现身,天寒宫的南宫英移步上前拱身施礼道:“小侄南宫英参见六叔。“ 南宫不平笑道:“想不到我们叔侄却要在这里比斗一番。” “小侄不敢。”南宫英话虽如此,却没有一点不敢的意思。 “更想不到的是,在下却要与杀父仇人秋意姑娘共同抗敌。”他不禁苦笑连声。 秋意冷冷地道:“此战结束以后,本姑娘自然会与你作个了结。” “所以师父怕我有闪失,悉数来助我。”南宫不平话锋一转,“看你请来的帮手,好像都不简单,他们是些什么人?” “阿弥陀佛,不平,这三位施主乃是冷心庵的忘慈女施主,鬼妖谷的残阴姥姥云谷主,丐帮帮主荒原坤丐木天木掌门。” “噢?”南宫不平不以为许,“果然来者不善。” 他不以为许乃是儿童心理,知其之名号,在场众人已震惊不已。 众人惊愕之际,突听轿楼的八大轿夫扯着嗓子又嚷了起来。 “祝黄河帮的上官女侠旗开得胜,马到功成,上官女侠毒功盖世,天下第一。” 上官云云脸上绯红一片,嗔怒道:“闭上你们的嘴。” 轿中人道:“上官女侠生气了,闭上你们的嘴!”八名轿夫扯着嗓子也跟着嚷道:“上官女侠生气了,闭上你们的嘴。” 轿中人尴尬地笑了一声,他一笑,八名轿夫也跟着笑了一声。 上官云云大奇道:“这帮怪物,他们在搞什么鬼,”她的话音未落,五毒教的五毒姥姥跳了出来,“谁说上官云云的毒功天下第一,老娘到要见识、见识。” 上官云云还没答话,轿中人却已冷笑起来。他一笑,八名轿夫跟着冷笑起来,这一笑,把五毒姥姥笑得怒发冲冠,“什么人躲在轿子里鬼鬼祟祟随的不敢露面。” 轿中人替己讲话,上官云云早已产生了好感,见五毒姥姥气势汹汹的样子,心中有气,冷冷地道:“今日是本姑娘与你之间的事,你有本事就冲着我来,何必在哪里吵吵嚷嚷的让人心烦。” 五毒姥姥一怔,道:“你就是上官云云?” 轿中人冷笑道:“这个老乞婆耳朵好像有毛病?” 他一发话,八名轿夫跟上一句。 五毒姥姥脸色铁青,又要发作,欧珍儿冷冷地道:“今日之战非同儿戏,你冷静一点。”转首对莫寒道:“这轿中人是莫掌门的朋友?” 莫寒笑道:“不是。不过,即是云儿的朋友就是在下的朋友?” “好!”轿中人拍掌叫好,“说的好!” 八个轿夫跟着叫好。 欧珍儿“哼”了一声道:“是吗?本姑娘到要见识、见识在此吵吵嚷嚷的到底是何等高人?”她话音未落,她身后的四位白袍人,闪身跃了出来,便被造化门的二神一财拦下,丧门神卜波愁的招魂幡一摇,冷冷地道:“欧姑娘不要节外生枝。” 轿中人见造化门的人为己强行出并没有,哈哈开阵开怀大笑道:“痛快!” 八大轿夫的叫声接踵而至。 欧珍儿摆了摆手,四位白袍人又闪了回去。 欧珍儿冷冷地道:“南宫公子,人家在此叫嚷良久,你就为本姑娘出口气吧。” 南宫英从人群中闪出抱拳:“请赐招。” 胡膑迎上前来还礼:“南宫公子,请赐教。” 二人说罢,身子移后三步,准备应战。 八大轿夫在轿中人的指令下,不失时机地叫道:“第一局,天寒宫的南宫英对铁扇门的胡膑,见证人在场的诸路英豪!” 此语一出,便意味着决战的来临。 胡膑移后三步,铁扇刀缓缓抽出,然后将铁扇刀慢慢地横于胸前,刀背向内,刀刃向外,一手持刀,一手成拳伸出大拇指托住了铁扇刀。 这一切他做的不急不缓,有条不紊,一丝不苟! 在这紧张到令人窒息的空气里,在这即将展开的争斗中,他不抢攻,不进招,他只是认认真真地做了这样一件事。 胡膑只摆了一个姿式,一双眼睛突然间变得多情起来,他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的刀,就像看着自己初恋的情人。 刀无情,刀如多情岂不有了生命? 上官云云看到他多情的眼睛,脑中的第一个念头,“这呆子看书看多了。” 那是一本有美丽女子的书,一本有惊艳躯体的书。 杨凌淡淡地看看胡膑的一举一动,他冷漠的目光突然放亮。然后眉头一锁,沉入沉思之中。 苍穹中寒光暴烁! 众人心中一凛,顿时感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 南宫英扬起了剑! 剑窄、剑薄、剑利! 南宫英扬起剑,脚步一探,杀气更浓! 奇事发生了! 南宫英刚刚抬起的脚步,极其缓慢地缩了回来,他的剑举在半空,脚步却缩了回来。 那因一抬脚而变的更浓的杀气似乎正在逐渐减弱,脚一落地。 刀光闪。 刀光一闪,残月划过,苍穹中乍现一抹光圈。 南宫英在刀光闪的一刹那,他做了一件事。 他一下子蹲了下去,那一抹光圈就罩在了他高举的长剑上! “当!”的一声脆响,刀光无,杀气消! 刀跌,剑落。 南宫英缓缓起身,脸色铁青! 铁扇刀像是一面扇子平铺在地上,南宫英的长剑掉入泥中末柄。 “好!” 全场顿时暴发了雷鸣般的掌声,叫好声。 胡膑与南宫英平视良久,齐齐抱拳施礼退了回去! “天寒宫南宫英与铁扇门胡膑平分秋色。”轿中人话音一顿,“第一局,平局!” 他一叫,作大轿夫齐齐大叫。 叫声直插云霄,震人耳鼓! 胡膑退回来,朝着莫寒施礼道:“在下幸不辱命。” 莫寒还礼道:“胡兄一刀倾城,在下实感佩服。” 欧珍儿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南宫英上前施礼,欧珍儿冷冷地道:“辛苦你了。” 南宫英脸色铁青地退了下去。 “第二局,幽灵门秋意姑娘对不加帮石兰儿。”依然是轿中人在叫。 八大轿夫跟着大叫。 秋意与石兰儿在叫声中步入场内。 石兰儿道:“本姑娘这是第二次与秋姑娘交手了。” 秋意道:“阁下的身手在下见过,你要想赢本姑娘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石兰儿笑道:“在下想换一各方法同姑娘比试,不知姑娘给不给这个面子?” “本姑娘也想见识一下,不屑加入武林七大帮的不加帮,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托大的本事。” 不加帮,并不是帮名为“不加”,乃是百年前的逍遥散人,不愿加入巴山大会后武林的排名。其后创建的门派便以不加帮叫了起来,后来入主武林的七大帮。此事在当年武林也算传出来一段佳话。 “既然这样,我们无需对阵,姑娘就见招拆招吧。”石兰儿说罢,站在原地手中长剑在空中点了三点,同时踢了一脚步,出了一掌。 莫寒一看,脸色突变。 上官云云大吃一惊道:“莫大哥,这……这不是你的功夫吗?” 石兰儿所做的几个动作,正是莫寒同秋意杀手对敌时随意中施展的招式。 石兰儿十分清楚她的武功与秋意相差甚远,所以就在欧珍儿寻找莫寒武功破绽上的那堆尸体上,寻找莫寒的武功套路。在其父亲的帮助下,将莫寒所出的拳法,剑法,以及所施展的身法悉数学了去。 如果她们不近身比试,这就意味着是莫寒在同秋意作战,所以莫寒见了,脸色大变。 莫寒如此,秋意又何尝不是? 她万没有想到石兰儿会来这么一手,震惊之际哪敢大意?石兰儿一出招,秋意便踢了一脚,出了一箫,那轻易不出手的小刀,也迫不及待地拔了出来,划了一划。 少林寺的八位长老见了,脸色大变,“阿弥陀佛。”响成一片。 秋意一出手,莫寒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退!”莫寒竟不由自主地开口大叫。 石兰儿果如其言! 身子暴退!退如闪电。 上官云云失声道:“莫大哥,你怎么了。” 莫寒身子打了个寒颤,额头冒出了冷汗,脱口而出:“好厉害的身手。” 秋意似乎迫不得已攻进,她攻进的速度决不亚于石兰儿。二人依然相距甚远,众人凭感觉二人正斗的难分难解。 二人相距甚远,却斗的难分难解! 众人突然听到了水声。 滔滔江水,滚滚而来。不但有水声,还有风声,风声呼啸。 众人顿觉好似身在长江之畔,正在观赏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莫寒的脸变成了铁青色. 突听秋意“啊”的一声惊叫,惊叫声中她的箫丢了出去。石兰儿的头好像歪了一下子,那柄剑就递了出去。秋意之所以惊叫就是看到这递出的剑。然后她的刀掉在地上,就在刀掉在地上的一刹那,她抬起了脚,脚踢小刀! 石兰儿也是惊叫一声,花容失色。她也似迫不得已,长剑一递出便掉在地上,身子闪向一旁! 箫、刀、剑纷纷跌落于地! 二人虽没近身搏斗,兵器却齐齐弃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少林寺八大长老脸上变色双掌合什,齐声叫诵。 莫寒铁青的脸这时也略为好转。 秋意脸色苍白,好似经厉了一场生死攸关的搏杀般的长舒了一口气,拾起地上的箫、刀,一言不发地回到场边。 石兰儿脸上表情与其一般无几,拾起剑回到本阵,施礼道:“公主,属下幸不辱命。” 欧珍儿微笑道:“好,很好!” 轿中人场声道:“第二局幽灵门的秋意与不加帮的石兰儿,两败俱伤,平局收场。” 八大轿夫齐声大叫。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三十章 梦之约 “两败俱伤?”上官司云云茫然不解,“她们没有动手,怎会两败俱伤?” 莫寒叹气道:“在下曾用那一剑在长江水中,借水遁杀了崔化光,多亏秋意姑娘不是崔化光,否则……”他剩下的话没说出来。 这时滚滚江水及呼啸风声已随着武斗的结束而消失。 上官云云奇道:“刚才是不是一场幻觉?” “上官女侠,那是不加帮的绝艺,世间人称口技。”轿中人解答了她的不解。 八大轿夫的叫声,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第三场,地缺宫的林近男对慕容世家的纪妙。”轿中人的话音未落,接着便听他“噫”了一声,“来的人可真是不少呀。”他位于轿中,立于高处,看的较远。 他的每一句话,八大轿夫都重复一遍。 众人转首观望,只见从山下浩浩荡荡地又开上来一队人,除了其中的四位脚夫。这队人皆为清一色的女子。 女子分红白黄三队,每一人都是十二名,年纪皆在二旬以内,个个长得年轻貌美,极为出众。一台设计非常华丽的凤辇,抬起这凤辇的四位脚夫,步履轿健,踏地如飞,功夫也是不弱。 这项华丽的凤辇前面立着红白黄衣衫的三位少女,她们手中捧着一只锦盒,锦盒金光闪闪,看上去十分惹人注目。在这凤辇的两侧分立着四位衣着青衣的中年妇人,妇人腰下悬着四柄刀,刀鞘上镶着闪闪发光的蓝宝石,显得十分名贵。 这队豪华的阵容,来到场外便即立足。 此时场内,纪妙与林近男早已战在一起。 众人的目光又被场内的战事吸引了过去。 地缺宫的林近男所用的兵器,不是刀不是剑,而是三丈白绫,也就是欧珍儿的丫环看到林近男用来上吊的白绫! 与纪妙的长鞭相遇可谓旗鼓相当平分秋色,二女大战近百招,依然不分高低! 百招一过,突听二女齐声叱喝。 鞭绫泛起漫天叠影! 突听纪妙“啊”的一声惊呼,林近男的三丈白绫不知何时已缠在了纪妙的脖子上! 纪妙叫了一声之后,脸色涨得通红!眼看杀纪妙就要命丧当场! 突听颠倒乾坤失声怪叫。 “呀,这娘们没有nai子。” “不对,没有ru房。” 众人这才发觉,林近男已是全身赤裸,雪白的胸脯直到小腹乃是一马平川,那女孩特有的引以自豪的零件却是一个也没有。 纪妙在对方的白绫缠上身体的一刹那,乱花鞭在乱舞中抽离了林近男的身上衣衫,而林近男求功心切,却是茫然不觉。 颠倒乾坤的失声惊叫,林近男大骇失色。三丈白绫半空中泛起重重叠影。再见时,林近男已成了一个被三丈白绫包起的棕子! 白绫一松,纪妙忙不迭地咳嗽连声,哪里还顾得同已成粽子的林近男交手? 林近男脸色苍白,哪里有心思再度进招? 天残宫主林天南连忙上前,脱下衣衫包起已近裸体的女儿。林近男牙关紧咬,眼泪簌簌而落,硬是没哭出声来。 上官云云忽然觉得她很可怜。 肖百合早已走向纪妙,将其搀了回来。 轿中人咳嗽了一声道:“第三局两败俱伤,平局收场。” 这一句两败俱伤说的恰如其分,没人异议。 八大轿夫跟着嚷道:“第四局,南宫世家的南宫不平对不归谷的萧公子。” 话音未落,便听山下传来一阵急促的马铃之声。接着便是骏马的齐声嘶鸣,就在众人错愕之际,只见从山下争驰而上四匹骏马! 马速风驰电闪般的迅捷无比,令人惊骇之下,马车随着马上人的一声哟喝,嘎然而止。 黑马,黑车,黑棺,黑衣人! 来的赫然是武林中盛传的亡灵驾! 突听车上有人叫道:“不归谷萧公子到。” 众人待骏马驻足近前,这才看清。 发话之人正是亡灵驾里,黑色棺材之上的黑衣人。 众人观望猜疑之际,从山下急匆匆地来了一帮人。领头之人是一位身着蓝衫的少年,年纪在二旬左右,一身书呆之气。他的身旁有一位年纪在十五六岁的姑娘,正是多情箫朱慧。在二人的身后还有三位衣着青衫的老人,年纪都在六旬以内,从他们高高隆起的太阳穴可以看出,来人都是内功深厚的高手。 见了莫寒一干人,朱慧欢喜不尽地迎了上来。朱慧安然无恙,上官云云高兴不已,肖百合上前,众女子互相认识,欢喜不已。 几人叽叽喳喳地互诉离别之情,突听南宫不平对着萧公子道:“书呆子,你怎么把我老婆带来了?” 朱慧脸色倏地变红:“死小子,闭上你的嘴。” 南宫不平嘻嘻一笑:“你可不要不承认,上官嫂子可是见证哟。” 莫寒奇道:“云儿,怎么回事?” 上官云云笑着把南宫不平施救时对朱慧说的话讲了一遍。 “你听听,这可是真的吧?”南宫不平嬉笑道。 莫寒这才明白南宫不平乃是与为了跟他一较高低,以为他有了上官云云他也应该找个老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莫寒严肃地道:“不平小弟,这种话可不是随便说着玩的,你如果真的有意,此事为兄就代为慧儿妹子替你答应下来。如果只当儿戏,以后切切不要胡说。” 南宫不平挠挠头道:“这个丫头片子到也合我胃口,尉迟叔叔,这事您就替平儿答应下来吧。” “我合你胃口,你还不合我胃口呢。“朱慧红着脸嚷道。 上官云云笑道:“说话可不要骗人哟?”上官云云很了解她。 “他……他不过只是个孩子。”朱慧红着脸低下头拧着衣襟,声音细若蚊蚋。 “你不也是个孩子吗?”上官云云笑道,“这事只是定下来,也不是让你们立刻成婚。” 朱慧垂首无语,脸却红到了脖子根。 南宫不平的马夫翻下马车,走到莫寒面前抱拳道:“南宫世家刚遭家难,本不应接下这桩婚事。但平儿情有独钟,老夫也无话可说,待吾等重震南宫世家后,必去造化门迎娶朱姑娘。”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玉佩,“此是龙凤佩,乃家主生前交于小人,给平儿拟定终身所用,现在事已挑明,这事就交于莫掌门托为保管,日后我家小主人自当来取。”说罢,把玉佩交于莫寒。 莫寒接过,小心翼翼地没入怀中:“此事就这样定了,四年后,请不平老弟前来造化门取走。” 马夫见莫寒如此慎重,一开口便是四年之后,可见其深知重建南宫世家非一年半载之事,赞赏地点了点头,抱拳退了回去。 欧珍儿冷冷地道:“萧公子,你来的也真是时候。” 萧公子还未答话,坐在亡灵顶的黑衣人冷冷地接话道:“武林中亡灵驾再现,必定引起一场浩劫,我家公子乃为武林造福,抢下亡灵驾是来还,请叶公主见谅。” 石兰儿冷冷地道:“我家公主问你家公子,你插什么嘴?” 黑衣人冷冷地道:“你又是谁?” 眼看二人就要争执起来,萧公子道:“毛叔叔容在下说几句。” 黑衣人恭恭敬敬地道:“公子请讲。” 萧公子道:“亡灵驾百余年来,一直就在不归谷,然而近几个月来,武林风传亡灵驾几度出现,先父担心此车再度引发武林浩劫,即令在下出谷查证此事。吾等费了好大心思才将亡灵驾驯服,急急赶了来,还是耽误了不少时候,还望公主见谅。”说着朝叶绿雪深施一礼。 叶绿雪还了一礼道:“本公主的梦之约,乃是希望萧公子能够与南宫世家的南宫不平在武功上决个高低。” 萧公子愕然道:“可是,家母让在下在武林大会之前不与别人动手。” 叶绿雪笑道:“只要萧公子接下这场,我师父与不归谷的梦之约也就算一笔勾消了。” 萧公子好似碰到了什么难题,良久无语。 亡灵驾上的黑衣人道:“叶公主可有鬼宫宫主的信物?” “阁下是信不过我家公主了?”石兰儿语气不善地道。 “这等事岂能大意?如果叶公主拿不出信物,这梦之约就算了。” 叶绿雪冷冷地道:“阁下为何不问你家公子,本公主的信物现在何处?” 黑衣人一怔。 萧公子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定:“好吧,这梦之约,本公子就接下了。” 黑衣人道:“难道公子不想争夺盟主之位了吗?” 萧公子道:“武林盟主乃是虚名一个,既然有此机会,了结先祖遗愿,武林大会不参加也罢。”说着举步上前,朝南宫不平而来,“在下领教领教少林高僧用《洗髓经》调教出来的高手,是不是真与传说中的那般厉害?若能学个一招半式,也不屈此行。” 此语一出,众皆骇然! 南宫不平竟然是少林《洗髓经》调教出的高手,听到这些,想到南宫不平能够杀了让无风也就不足为奇了。 上官云云惊咦一声道:”没想到不平老弟的武功会来自少林寺的《洗髓经》?” “这萧公子竟能一眼看出,着实不简单,仅凭这一点就比在下高明多了。”莫寒由衷而言。 南宫不平一改先前的嬉笑表情,从马车跃下道:“在下能与不归谷的萧公子一战,实乃三生有幸,你能看出在下练的是《洗髓经》,一定也知道这匕首的来厉。” 南宫不平一边说,一边掏出一把匕首。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如梦令 匕首长约三寸,说他是一柄匕首,还不如称其为一柄牛耳尖刀,与牛耳尖刀不同的是它的尖部不够弯。 “归一匕!”萧公子脸上变色,“无名谷的抱元归一,你是苍恨居士的弟子?” “他老人家是在下的第九位师父。” “如此说来,你同我一战并非偶然了。” “不错。当大漠圣宫的高手把如梦令交给你时,在下便知道,你会参加梦之约。只是没想到是叶公主要利用你来对付造化门而已。” 铁扇门的人这才明白,南宫不平在铁扇门突然现身,实乃是一直跟踪叶绿雪,等待与萧公子的一战。 上官云云奇道:“不平老弟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要急,等一下就明白了。”莫寒劝她。 “如此说来无名谷与不归谷到底谁是谷首,要在我们二人之间作个了结了?” “应该是这样的。”南宫不平并不否认。 众人万没想到,莫寒与叶绿雪之间的七战之约,会引出如此之多的武林公案! 萧公子脸色凝重,冷然道:“南宫公子请赐招。”说罢,身体跨前一步,朝着南宫不平深施一礼,十足的书生之气。 见萧公子深施一礼,南宫不平也是跨了一步,屈膝似要跪倒。 朱慧失声大叫,“你……” 不但她失声,在场的众人也是不解。 “姓萧的施礼,你也犯不着下跪呀。”上官云云心中一个劲地嘀咕。 肖百合叫声未落,南宫不平双膝一屈,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盘膝而坐! 朱慧这才松了口气。 南宫不平双掌合什,恰似老僧入定。只是让人心悸的归一匕被其合于掌心,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 萧公子在南宫不平屈膝时,那一躬便没施全,只见他脚步斜跨,背负手,围着南宫不平,转起圈来,也是喃喃有语! 众人看呆了。 莫寒脸色凝重,一言不发。 少林八老剑眉拔张,佛号不止。 黑衣人从亡灵驾上跃下,与其余三个青衣人并排站在了一起。 萧公子开始似闲停信步,而南宫不平也是脸色平和。 众人逐渐听清萧公子口中念的是白居易的《长恨歌》时,萧公子的脚步已越走越急,当念至“三千宠爱在一身”时,南宫不平脸色微变,口中依然念念有词。 莫寒耳力甚佳,隐约听到南宫不平念的是少林《金刚经》。 诗至“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萧公子已健步如飞。 南宫不平脸上泛红,嘴巴依然在动。 诗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萧公子已成了影子。 南宫不平脸色红晕,嘴巴微微而动。 诗至“排云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萧公子已没了影子,众人只看到了围着南宫不平的身子现出的一个圈,怪圈。 南宫不平脸红如潮,嘴巴一张一翕。 此时少林寺八大长老早已围成一团,个个神色反而变得十分安祥,只是手中的佛珠,却在手中飞速地转个不停。 萧公子的四位随从,脸上冷汗在冒,四个人六只手不知何时已握在了一起。 诗至“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萧公子转出的圈子带起了风,萧公子背负的双手早已不停地舞动起来。 南宫不平的衣衫在他身形舞动时,哧哧连声,齐整的衣衫已被扯成了布条,而南宫不平脸色已由红转白,嘴巴歪扭,依然努力地翕动。 诗至“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朝”,萧公子已是一字一顿,“绝”字一出,“期”字已细如蚊语,“期”字一吐,围绕着萧公子的那个怪圈一下子消失了,接着萧公子的身子就顿了下来。只见他全身褴褛,衣不着体,依然努力地自前走了几步,似乎要说些什么,苍白如纸的脸上看上去极度痛苦。 嘴唇一张,“哇”的一声,狂喷一口鲜血,跌倒在地上! 如此同时,南宫不平的脸因痛苦而变的扭曲,只见他双手一垂,归一匕跌落于地,口吐白沫,仰面跌倒,跌倒双腿依然盘膝,似已僵硬。 就在二人跌倒的一刹那。 少林八老,青衫随从齐齐扑上! 少林八老围成的圈子,圈住了南宫不平,他们的双手按在了南宫不平身上的十六处大穴,佛号已无,佛珠散落。 青衫随从紧连在一起的身子将萧公子抱了起来! 每一队人的动作都十分古怪,让人惊讶不已。 莫寒舍身扑上,他做了一个让人震惊的动作,他那足以拍死十头牛的手掌,一下子拍在了南宫不平的头上! 少林八老不闻不问,眼中却现出了惊佩之色!他们不能言不能语,却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莫寒的另一支手并没闲住,一下子掐在了萧公子的脖子上! 青衫随从一怔,脸上现出一种极度奇特的表情,眼中却不知为何流下了热泪。 莫寒一招施为,突觉右掌上竟有十六道气流似洪荒猛兽一样直冲肺腑,而左掌上却有四股雄厚的力道直击内脏。 莫寒牙关一咬,逆天罡气,气冲丹田,与这二十股力道力争抗衡!这一来,莫寒的五脏六腑似开了锅的水,沸腾起来! 也就是莫寒,如是别人恐怕早已命丧当场! 饶是如此,莫寒也被这些力道冲荡的脸色苍白,不敢妄动。 造化七老在莫寒跃出的同时,列开一个阵式,将莫寒等人围在当中。 颠倒乾坤兄弟及胡膑这一干少年人一字排开,挡在了造化七老面前。 秋意在莫寒跃出的同时,也跃了出去,她跃在了亡灵驾顶,然后她冷冷地说一句:“我是秋意,秋意就是我。” 一语莫名,令人费解! 凤辇之众蠢蠢欲动。 轿楼中人一声大叫:“拦住那群女人!” 八大轿夫齐声吼叫,轿楼挡在了凤辇前面。 凤辇里有人“哼”了一声。 仅此一声,上官云云神色大变! 场上局势剑弩拔张,一触即发! 呼啸的风,流动的云似乎一下子静止了。 场上登时静的出奇,静的让人窒息。 过了良久! 南宫不平终于“哇”地叫了出声。 萧公子也终开了双目。 少林八老收了手,青衫随从松开了怀抱。 莫寒缓缓地收回了手 他的脸早已苍白如纸。他缓缓地蹲下身子,盘膝而坐,闭上双目,气纳丹田。 造化七老阵式不变,脸色却大变。 南宫不平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莫寒一眼,在马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又朝朱慧无力地摆了摆手,纵马而去。 少林八老朝莫寒深施一礼,齐诵了一声佛号道:“少林寺随时恭迎莫掌门的大架光临!”说罢,尾随南宫不平的马车齐齐退去。 萧公子朝正在盘膝运功的莫寒施一礼:“多谢莫大侠救命之恩。“又想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绢。“此乃不归谷的如梦令,莫掌门接令之后可让不归谷接受一梦之约。”说罢,领着有青衫随从,扬长而去。 莫寒调息完毕,而不归谷的萧公子和南宫不平早已走去多时。 他一睁眼便看到了那张黄绢。 一见到这张黄绢,莫寒的脸色大变。 欧珍儿不无羡慕地道:“想不到如梦令这般容易到了莫掌门的手中。” 莫寒收起如梦令,冷冷地道:“原来叶公主抢夺那五十万镖银,竟是为了这如梦令。” 欧珍儿脸色突变:“你知道的倒不少。” 莫寒冷哼一声道:“没想到张天基竟是你的师父!” 此语一出,凤辇里的人似乎吃惊地“咦”了一声。 “你,你怎么知道?”欧珍儿几乎惊呆了。 她竟没有否认。 “如此说来,那张天基应该是鬼宫宫主了。”莫寒摇头叹气,“为了一张如梦令,他堂堂一宫之主,竟跑到英威镖局做个掌柜的。” 话音未落,突听坐在亡灵驾顶的秋意“啊”的一声惊叫,从棺顶已跌落下来。 亡灵棺嘭地一声,棺盖大开,从里面蹦出两个人来,一个黄袍老者,一个灰袍胖子。 这两个人莫寒太熟悉了。 黄袍老者赫然是英威镖局的总镖头周燕羽,灰袍胖子正是胖掌柜张天基。 二人一出棺,便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周燕羽他的胸口留着一个很深的刀口,刀口却无血出。 张天基的神色惊愕,他的胸口乱蓬蓬地插满了银针! 轿楼与凤辇的人,齐齐惊噫了一声。 周燕羽的眼中异色稍纵即逝。 “你一定想不到会死在老朽手里。”周燕羽似乎很开心。 张天基脸上肌肉抽蓄了几下:“的确想不到。” “三十年来,老朽一直把你当兄弟,没想到你竟为了一张如梦令动用如此心机。” 张天基冷哼一声道:“你联合剑幻教毁去鬼宫,此令岂能落入你手?老朽忍辱求全,等的就是这一天。” 周燕羽冷笑数声道:“这就是张大宫主等待的结果吗?” 张天基苦笑道:“你拥有飞天神针的秘密你还是没有告诉我。” 周燕羽冷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是,你知道这个秘密已太迟了。” 就在二人谈话之际。凤辇里走出了一位头戴斗笠,面戴粉纱的锦衣女子。莫寒一见此女,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这个神秘的女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蒙面女子走到二人面前时,二人不约而同地齐齐摔倒。 周燕羽的刀口终于涌出了血,血如泉涌。就在他绝望之际,他看到了蒙面女子,他扭曲的脸上抹过一丝异彩,然而双眼一闭就离开了人世。 张天基见到蒙面女子,全身一阵颤栗,苍白的脸一下子变成乌黑一片,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无奈毒性发伯太快,他带着震惊离开了人世。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毒不死的上官 二人来也突然,去也突然。 似乎来给人们解开了一件不解之迷,再或讲了一个有趣的故事,便永久地离去。 锦衣少女挥了挥手,手下那只凤辇就到了她的手边。锦衣少女步入辇中,一众人悄无声息地离去,她们离开后周燕羽和张天基的尸体也跟着不见了。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就像完成了什么任务,也像看了一出戏,戏散场也就该走了。 众人正在惊讶之际,突听轿楼:“上官女侠毒功盖世,天下第一。” “再祝上官女侠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告辞了!” 伴随着八大轿夫的这阵大叫,轿楼紧随凤辇下了山。 上官云云笑道:“这一下我们可清闲多了。” 轿楼一走,秋意也似觉得没意思了,辞别莫寒也下了山。 五毒姥姥又跳了出来:“上官姑娘,现在轮到我们了。” 上官云云迈步入场,长剑呛啷一声出鞘在手:“请赐招。” 五毒姥姥扫了她一眼,眼珠转了几转:“听说上官姑娘曾降服了大名鼎鼎的中原一刀谢去污与血魂手鲁跃波?” 上官云云一怔,道:“你怎会知道?” “如此说来上官姑娘的武功很厉害了。” “你错了,在下的武功与谢去污,鲁跃波相比相差甚远。”上官云云据实而言。 五毒姥姥冷哼一声道:“你骗了别人可骗不了老娘,你武功不高怎会与上官云飞齐称刀剑双飞?” 肖百合在一旁嚷道:“老乞婆的罗罗嗦嗦干什么?还不快快出招,本姑娘等不及了。”下一场是她,所以等不及了。 五毒姥姥干笑道:“今日本教主没带兵刃,上官姑娘敢不敢同本教主比一比毒?” “比毒?”上官云云一怔,“如何比法?” 上官云云没有异议,五毒姥姥喜出望外,从袖口里掏出一只大如拳头的毒蜘蛛来。 上官云云哪里见过如此怪物?只吓得花容失色,失声惊叫:“你……”话还没说完,便觉心头一阵恶心拼命地呕吐起来。 莫寒诸人脸色突变。 “轿楼的臭小子还说上官云云毒功盖世,他娘的,原来是想吓唬住老娘,让老娘放弃用毒来同其比剑,用心果真歹毒。上官云飞那小子的武功老娘没见过,还没听说过?今日一见,上官云云哪里会使毒?连老娘的宝贝都没见过。”五毒姥姥欢喜不尽地暗讨着。 欧珍儿一直阴晴不定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上官云云这丫头,今日是死定了。”欧珍儿暗自开心。 上官云云止住呕吐,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五毒姥姥唯恐上官云云反悔,抢先道:“像这样,让我的宝贝咬一口便可以了。”说着,将大蜘蛛放在粉白的胳膊上,大蜘蛛像是讥渴难耐,张开嘴在五毒姥姥的手臂上狠咬一口。 五毒姥姥待蜘蛛咬过,连忙将已准备好的丹药,送入口中。 那被蜘蛛咬过的胳臂,不一时便成了乌黑色,瞬间内涨的老高。五毒姥姥额头冒汗,面容因痛苦而变的扭曲难看。 过了良久,痛楚稍定,脸色也逐渐地缓和如初。再见那肿胀的胳臂,很快消减,黑色的浓水顺着伤口慢慢流口,直到流出鲜红的血来,乌黑的手臂又回到了先前的粉白色,唯独多了几个齿印而已。 众人吃惊地看着这一切。 半天没有说话的上官云云冷笑道:“南海蜂蛛的毒性是厉害些,不过用分毒草配成的解药便可解去。” 五毒姥姥脸色微变:“你知道的倒不少,可敢试一试?” “试又何妨?”上官云云说着,近前来取五毒姥姥手里的蜘蛛。 上官云云一近前,众人便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怪叫连声。 众人惊愕之际,只见五毒姥姥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地开口大叫:“站住,你站住!” 上官云云依言驻足,那悉悉索索的声音也就逐渐减弱,怪叫声宣告停止。 就在此时,突听五毒姥姥一声惊叫,只见她手中的大蜘蛛似失了控制,在她身上到处乱跑,五毒姥姥伸手又掏出一颗丹药,纳入口中,接着双手一阵所抓,大蜘蛛被其握在手中,大蜘蛛一丝被抓,哪里听话?一张嘴咬在了五毒姥姥的手指上! 五毒姥姥吃痛,一扬手给丢了出去。 恰好丢在了上官云云的身上,吓得她花容失色,连声尖叫。她这一叫,失了控制的大蜘蛛更是惊慌无比,在上官云云身上到处乱窜。 上官云云惊叫着双手乱挥,大蜘蛛便被她一把抓在手中。然而大蜘蛛,却就是不动口咬人。大蜘蛛不小心抓在手里,只觉手中滑溜溜、毛茸茸的好不恶心,惊恐万状地大叫着,扬手就给丢了出去。 大蜘蛛吧嗒一声,恰巧落在了上官云云呕吐的那堆秽物里,大蜘蛛似了遇到可怕的事物,极度恐惧地从里面爬了出来。爬出约有三尺之余,便见它六足朝天,伸了伸腿死了。 五毒姥姥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大拇指上的痛痛好似浑然不觉,骇然道:“你,你不会玩毒,何……何以百……毒不侵?” 肖百合喜出望外地道:“我上官姐姐是毒不死的,难道你没听说过江湖上有一句很出名的称呼吗?” “什么称呼?”五毒姥姥脱口而出。 “杀不死的莫寒……” “这与上官云云又有何干?”五毒姥姥不解, “杀不死的莫寒只是那句话的下一句,上一句你可听说过?”肖百合卖着关子道。 “上一句又是什么?” “上一句就是毒不死的上官。那可是很有名的,这就叫毒不死的上官,杀不死的莫寒,你以后可要记清了。”肖百合信口开河,“云云毒,莫寒剑,一毒一剑天下寒。” “好,好一个云毒寒剑。”朱慧拍掌叫好。“不过,就是委屈了莫大哥。” 纪妙笑道:“委屈什么,莫大哥心甘情愿。” 三个女人一台戏,果如人言。 莫寒笑道:“多谢几位妹子抬举为兄,不过,这个莫字就改为华字吧。” 从此,“毒不死的上官,杀不死的华寒。云云毒,华寒剑,一毒一剑天下寒”的名声称雄武林近百年。 造化七老哈哈大笑道:“好,好一个毒不死的上官,杀不死的华寒。” 五毒姥姥没想到自己的大蜘蛛,成就了上官云云的美名,盛怒之极,便欲上前。无奈,她还没近身,身上的五毒就是一阵嗓动。她担心毒物失控,哪还敢上前?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欧珍儿看不下去,怒叱道:“你站在哪里还不够丢人现眼吗?” 五毒姥姥脸色铁青,一跺脚,头也不回地转身下山。 五毒姥姥回到五毒教后闭关不出,苦练毒技,颇有小成后,不幸毒发而死,她的门下弟子接掌五毒教,继续研毒。数十年后,终有所成。后来,五毒教便直追四川唐门,成为武林中第二用毒大家。 五毒姥姥败走,上官云云锁定胜局。 造化门终于取得了一场得来不易的胜利,个个欢呼雀跃,兴奋不止。 上官云云见她胜的这般容易,还有些怀疑。莫寒上前,伸手揽住她的纤腰,激动地道:“祝贺你!” 上官云云取胜,肖百合迫不及待地步入场内:“铁云道长,轮到我们了。” 江湖上“江北铁云道,江南五毒姥”也是极负盛名的一句称谓。而且铁云道长与五毒姥姥还是情同手足的好姐妹。她见五毒姥姥落败,心有不甘。五毒姥姥败的如此容易,铁云道长急于抢回面子。 肖百合叫声未停,她便跃入场内,铁云剑握在手里,冷笑道:“小丫头,纳命来。” 肖百合粉红颈一伸,笑道:“可不要砍错了地方。” 莫寒笑道:“肖家妹子不用担心,铁剑门的剑法如云流水,绝对砍错了地方。” 二人都生怕铁云道长砍错了地方。 铁云道长冷笑道:“你们玩这等伎俩,就想瞒过贫道。” 肖百合好似愣了愣。 铁云道长冷笑中挥剑。 铁剑门的铁剑,剑短、剑宽、剑薄、剑利,似铁一般的黝黑。 铁云道长挥剑时便看到了肖百合脸上诡异的笑。“她为什么还笑?”铁云剑就在到达肖百合的粉颈时铁云道长依然在想。 她扫了一眼莫寒。 莫寒笑意更浓。 她扫了莫寒一眼后,铁云剑就在碰到肖百合的粉颈的一刹时,转了运行轨迹。 铁剑改削为挑。 铁剑挑在肖百合的胸口上,然后肖百合的身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然后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上官云云惊叫着扑了上去,伸手摸了摸肖百合的脖子,脸色突变,大声道:“你……你耍赖,你卑鄙。” 铁云道长冷笑道:“这丫头的脖子上一定放了挡剑的事物,尔等想引诱贫道上当,你以为贫道是个傻瓜?” “你的确是个傻瓜。”她的背后有人冷冷地道,却是石兰儿。 “你……”铁云道长后面的话收了回去,她惊讶地发现,倒在地上的肖百合站了起来。 挨了一剑的肖百合竟然站了起来。 肖百合微笑地站了起来。 即使她因受了一记铁剑,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但苍白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开心的笑。 “不是脖子上有物事,而是身上有物事。”她笑意盈然地道。 那被铁云剑挑开的衣衫的裂缝里金光闪闪。 “金丝软甲!”铁云道长见识不浅。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三十三章 境界 “不错,假如你知道本姑娘是蝴蝶谷的人,就应该知道蝴蝶谷里还有一件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肖百合依然话很多。 上官云云吃惊地道:“你脖子上没有金丝软甲?” “让姐姐担心,百合实在过意不去。”肖百合朝她深施一礼。 “死丫头,你拿命闹着玩呀?”上官云云心有余悸地道。 不错,肖百合的确拿命作了一个赌。 她赌铁云道长决不会给她脖子上来一剑! 这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多么大的胆量? 她赢了,赢在对方的心理上。 当她开口向欧珍儿叫阵的时候,就给对方造成了一个假象,她用脖子接对方一剑。她的脖子很硬,足以受一剑! 欧珍儿不赌,她挑了用剑高手铁云道长。 铁云道长的铁剑,一剑可以砍下十个肖百合的头! 她不敢去做。 因为她在想,肖百合的脖子上一这有东西。即便如此,她还是怀疑,只有当她看到剑至脖颈时仍然在笑肖百合与莫寒,她便断定她的想法是正确的。所以她的铁剑改削为挑,假如肖百合不穿金丝软甲,这一挑也足以要了肖百合的命! 肖百合用命作赌,取得了她想象中的成功,所以她取出了兔子。 铁云道长便看到了一身雪白的兔子。 “你一定在想,这只兔子很可爱,绝对不会比五毒姥姥的五毒可怕。” 铁云道长竟然点头。 “如果我告诉你,这只兔子毒倒了秋思杀手的主人,吓跑了剑幻教主莫轻敌,你一定不会相信。” 铁云道长果然点了点头。 上官云云笑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铁云道长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肖百合说的话她可以不信,毒不死的上官云云说的话,她一万个相信。 “假如这只兔子咬你一口……”肖百合的话还没说完,铁云道长便没了影。 “既然这兔子能吓跑莫轻敌,贫道为何就不能跑?”铁云道长发了疯地跑下山,她边跑边给自己寻找逃跑的理由。 肖百合的胜利,换得了造化门上下雷鸣般的掌声。 待肖百合回阵,莫寒便迈步出场。 欧珍儿也微笑着走了出来:“真没想到,决定胜负的一战,总是要在我们之间进行。” “是呀,美梦被人惊醒,的确让人闹心。” 欧珍儿轻哦了一声笑道:“莫掌门时常做美梦吗?” 莫寒摇头,“时常做噩梦。” “不知莫掌门在做梦之前是怎样入梦的呢?” “难道公主会解梦” “不,小女只人碎梦。” 莫寒哦了一声道:“叶公主是刀碎梦还是用剑碎梦?” 欧珍儿一愕,笑道:“莫掌门真会开玩笑。” “叶公主已经入梦了吗?” “不是入梦,而是做梦。” “梦多了并不好。” “所以,本公主梦醒,剑仍在。”欧珍儿将手握在剑上,“剑是傲霜剑!” “刀是碎梦刀!” “剑”字一出口,刀光闪。 刀,碎梦刀,一刀入梦,最后碎梦! 莫寒跌倒。 碎梦刀出,刀光闪后莫寒跌倒。 莫寒跌倒在地,做了一个奇怪的姿式。 他单手托腮,微闭双目,嘴角含笑躺在地上! 刀、碎梦刀。 碎梦刀从傲霜剑中拔出,刀光闪。 刀小,刀薄,刀弯! 众人在刀光闪后看清了碎梦刀! “莫大哥在做什么?”肖百合很奇怪。 “梦,做梦,南柯一梦!”上官云云笑道。 刀停在半空,却斩不下去,刀收,人空。 华寒醒来时,已至下午黄昏时分。 莫寒自改“莫”姓为“华”姓,我们也只好称其为华寒了。 “大懒虫,梦做的怎么样?“上官云云问。 华寒伸了伸懒腰,笑道:“还好。” “你到真的敢睡,还睡在碎梦刀下。”上官云云心有余悸,“你难道不要命了?” “就因为想要命,在下才会入梦。” “我不懂。” “其实我也不懂,但我总觉得要破解碎梦刀根本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跟刀一起入梦。” “你明明是用生命作赌。” “肖姑娘都能赌一次,在下何尝不能?” “难道碎梦刀真的这么厉害?” “不是厉害,而是可怕,一个一出刀便能让你做梦的人,你怎么去躲。”莫寒摇头苦笑。“碎梦刀根本没有江湖上传说的那四种境界,入梦得死,惊梦也得死,梦碎了岂不更得死?” “我明白了,那个姓彭的青年之所以杀了姓吕的青年,只因他用刀让他入了梦。” “不错,这正是碎梦刀的一刀梦碎,万劫不复的真正含义。” “一出刀便入梦,这岂不是刀中的最高境界?”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就像武林三伤剑的伤人、伤心、伤神,有人说剑一出便伤人是第一境界,伤你的精神是第三境界,也谓之最高境界,假如我们反过来想……” “结果都是一样,要命!”上官云云道:“就像刀一出就让你入梦一样。” 莫寒笑道:“你变得越来越开窍了。“ “你这个死鬼,原来一直以为我是一个不开窍的傻瓜。”上官云云嗔怒。 莫寒一把把她扯到怀里嬉笑道:“其实,这正是你的可爱之处。” 上官云云想想自己也的确够傻的,比如说,明明知道肖百合的金丝软甲穿在身上,什么时候会穿到脖上? “那你说胡公子的刀法达到了何种境界?”上官云云不愿去想,转了话题。 这也许是她头一次不去想找不出答案的事。 “这很难说,他把刀注入自己的感情,这就是一种匪夷所思的境界。” “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假如你同他对敌,结果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怎么知道?”莫寒发觉失口,连忙补充,“假如是我,不容他排好架式就出招,或者出招时,先用逆天罡气震掉他的刀。” “你只能震掉他手中刀,却震不掉心中的刀。”上官云云冷笑。 莫寒苦笑道:“也许是吧。” “明明就是。当时他的刀不是铁扇刀,再多少好一点的刀,败的应该是南宫英,因为胡公子的刀不但没离手,还紧握着,即使刀只剩下了刀柄。” 莫寒愕然道:“你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聪明了?” “跟你这种人在一起,傻子也会变得聪明了,反之聪明的人一定会成傻子。” …… “好。很好。简直太好了。”有人扶掌大笑,“莫大侠帮本教主消除了不归谷、鬼宫,瓦剌公主这难对付的高手,本教主大事岂不成矣?” 发话的人是剑幻教主莫轻敌,他正坐在普掠之狱与人侃侃而谈。 “这不足以说明莫寒的武功的可怕吗?” “莫寒的确可怕,但本教主早已有了对付他的办法。” “爷爷说的是乜航?”说话的是秋意。 “不错!武林三伤剑他也已集大成于一身,对付莫寒绰绰有余。” 秋意现出种不易捉摸的表情,喃喃而语:“乜航直的这么可怕吗?” “何止可怕,简直怕的要命。” …… 天寒宫宫主南宫不险,脸色苍白,虚脱般地坐在地上,好似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一个已近五旬的人,一下子老了几十岁,还有几日可活? 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叹气之后,他又想到那个锦盒。 当他接到那个锦盒时,便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地完了。 “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南宫英不解地问,“却让您如此害怕?” “小孩子不要多问。”南宫不险厉声喝止。 “你儿子似乎很感兴趣?”一个女子的声音,传自那只神秘的凤辇。 “不,没有。”南宫不脸色大变,好似遇到了极度惊恐的事,“犬子无知,犬子无知。” “你到底是谁?这般藏头露尾?是不是见不得人?”南宫英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啪的一声脆响,便挨了一巴掌,苍白的脸上立时现出一个手印,手印未退,脸已肿得老高。 南宫英惊讶地看着他的父亲,“你……你打我?”他简直不敢相信。 “滚,你给我滚!”南宫不险脸色铁青,剑眉暴涨,似已愤怒到了极点。 南宫英一跺脚,转身便走。 南宫英走着走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便又折回了身,回到了凤辇停落的地方,凤辇已经离去,他依然看到了三位黄衫女子。 其中的一位正抱着让父亲觉得可怕的锦盒。 抱盒少女冷冷地道:“你果然来了。” “你们怎知本公子会来?”南宫英有点惊讶。 “你的想法岂能瞒过本宫宫主?”抱盒少女冷笑道,“你不是想知道盒里是什么东西吗?宫主让属下替你了却心愿。” 说着,黄衫少女打开了锦盒! 锦盒射出一束金光,金光又回到了锦盒。金光回到锦盒时,南宫英才看清。看清后,他很惊讶,因为他看到了他很想看到的东西。 鱼,金鱼。 在同胡膑决战之前,他很想散散心,于是就来到了有很多金鱼的无心池。但他什么也没看到,他就看着池水出神,欧珍儿派去打探的丫头说他在发呆。 现在,他终于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 金鱼。 金鱼却咬了他一口,咬他的咽喉下,当锦盒合上的时候,他就摔倒了。 锦盒掉在地上,滚出了那只金光闪闪的金鱼,然后抱盒的黄衫少女也倒下了。 南宫英在金光闪的同时,出了剑。 剑光被锦盒挡住,黄衫少女未觉,当她合上锦盒时,才知那要命的剑,不知何时已插入了她完全可以生八个孩子的小腹里。 ……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天宫之宝 林近男的三丈白绫勒死了一位红衣女子。 凭感觉,那柄插入她平坦的胸脯上的刀,正在吸干她身上的血!然后她眼一黑,便倒在地上。 就在她跌倒的一刹那,她似乎听到了远在天边的声音。 “吸血匕每一次出现,都要吸一次血,人血。” 她根本就来不急去想,让她心悸的吸血匕的来由,远处飘渺的声音消失了。 …… 地缺宫主天残阎罗林天南此时感受,同南宫不险几乎一样。 当他看到萎缩在地的南宫不险后,很快就感到绝望了。 因为,他们不久就看到了大漠圣姑的尸体。 尸体是从凤辇里抬出来的 “我知道你们在后悔,也感到了绝望,因为你们看了天宫之宝。”锦衣少女从凤辇里走出后第一句话。 “你又待怎样?”二人语音发涩,全身颤抖。 “其实,本姑娘根本不必再跟两个功力尽失的废人过不去。”蒙面少女叹了口气,“即使这不合天宫的规矩。” “你到底想怎样?”当二人看到锦衣少女冰冷的目光时,心中一沉。 “可是你们的确很该死。”锦衣少女话音一顿,“也许你们并不知道为何如此该死?” “只因不知道,所以很想知道。”南宫不险在问。 “南疆双妖被天宫之主抓到了天宫,打入了天牢,武林又怎么会还有南疆双妖,到处劫镖,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二老神色一变:“的确奇怪。”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没有人会想到,堂堂的天寒宫主与地缺宫主会从塞外跑到中原,扮成南疆双妖到处截镖。” 二老哈哈一阵大笑,“好,很好。” “的确很好。”蒙面少女冷冷地道,“你们之所以这样做,是希望能够抢到如梦令,好让不归谷去参加对付天宫的梦之约。” 二人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们之所以没有成功,是没想到鬼宫宫主早对如梦令垂涎三尺。”锦衣少女冷冷地道,“你们的错在于不应该将周总镖头击成重伤,更不应该帮助鬼宫宫主杀了周总镖头,所以你们将付出代价。当然,这太不符合天宫作为八宫之首的规矩。” 南宫不险不死心地道:“难道你想坏了这个规矩?” “你错了,如果你知道周总镖头代号叫天眼,就绝对不会这样说。” 二老失声惊叫,一下子跳了起来。 当他们跳起来的时候,看到了一朵花。 透明的花,冰花! 接着眼前一黑,似坠入了突如其来的无边黑暗中。 他们惊叫着,扑向蒙面少女。 “我不杀你们,天眼就是天宫的眼睛,但你们毁了天眼,就要付出代价,即便这不太合规矩。” 这个声音来自四面八方,他们根本捉不住。 …… “那些女人真他娘的厉害。”一个脸上贴满胶布的老者道。 “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另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人发话。 “你问我,我问谁。”这人也好不了哪里去,脸上有一道伤口,伤口洒满了白色的粉末。 “这些臭娘们,下手如此狠毒,好像非要把我们眼睛给挖出来似的,如非我们逃的快,此时焉有命在?倒是可惜了那八个人。”发话的赫然是轿楼里的轿中人。 此时的轿中人早没了先前的威风,全身血迹斑斑,衣衫褴褛。刚刚经过了一场血战,轿夫死命,轿已无。 “咦,这不是没有那东西的女人林近男吗?” “她胸口被刺一刀,怎么伤口没有血?”一人很吃惊。 “没有血?”轿中人很吃惊,“我看看。” 轿中人俯身子仔细地观察了一番。 “吸血匕!”轿中人倏然站了起来,因惊吓过度全身颤栗。 “天宫之宝?!”另两人齐声惊呼。 天宫是八宫之首。 天宫有三宝。 吸血匕、戏佛鱼,冰花。 剑有三伤剑,刀有三奇刀。 当刀被剑的光芒覆盖时,很少有人知道三奇刀。 三奇刀,割鹿刀、吸血刀、碎梦刀。 割鹿、吸血、碎梦! 三奇刀武林失踪甚久,即使有人知道三奇刀也很少人,更没有人知道三奇刀到底身在何处,更不会知道三奇刀只是三柄似刀似剑的匕首。 无名谷的归一匕即为割鹿刀。 天宫之宝中的吸血匕即为吸血刀! 鬼宫的傲霜剑即为碎梦刀! 铁扇门一战,三刀齐现! 当上官云云彩从史佗飞的手中接过这张纸条时,简直惊呆了。 “谁有此本事让天河帮帮主当信差?” “谁有此本事知道如此多的江湖秘密?” “简直不可思议?”上官云云吃惊地道,“是谁给我如此大的面子?” “这个人好像很关心你?”华寒在吃醋,“几乎连我都有点嫉妒了。” “你怎么还不走?”上官云云看着呆在一旁的天河帮主史佗飞,奇怪地问,“你难道还有其他的事?” 史佗飞支支吾吾地道:“楼主有命,让上官女侠出……出……了气再走。” “出气?出什么气?”上官云云更奇怪了。 “在下曾……曾几度与上官女侠及华大侠为难,我家楼主让二位大侠消了气再走。”史佗飞下了很大的决定终于说了出来。 上官云云失笑道:“这个结局真的太好了,我简直都忘了在下与你还有梁子。” “女孩子的梦一成真,都忘乎所以了。”华寒在一旁有点很不自在。 “你妒忌了是不是?”上官云云觉得很开心,“好了,回家转告你家楼主,我们之间的梁子结了。” “谢姑娘。“史佗飞站着没动,“希望姑娘给老朽留个话,让楼主相信老朽的确见过姑娘。” “留什么话能让你们楼主相信你见过我呢?”上官云云想不出来,哀求华寒,“华大哥,你帮人家一下吗?” 华寒一摊手作无奈状:“有空让你留话,也没问在下,我怎么帮你。” “留话?留话?留话?”上官云云喃喃半晌,突然道:“有了,你回去转告你家楼主,就说‘刀在盒内’” 史佗飞苦笑道:“假如女侠这句话不管用,在下可就惨了。” 华寒看不下去,道:“在下再加一句,‘刀在剑内’保你没事。” 华寒说了话,史佗飞放了心。 …… 请剑令! 请剑令是一块玉! 正面刻着一柄剑,背面是一个“令”字。 华寒这是第二次接到请剑令,第一次是在剑幻教的暖春院里,是剑幻教合法宫的文厌寒交给他的。这次是在铁扇门。 送令的是青城派掌门蜀中一剑房无反。 天下武林能让青城派掌门成为送信人,只有一家。 剑幻教! 据房无反介绍,请剑令一共只有十五块,接到请剑令的皆为一帮之主,一代掌门。 并且绝对是武林中出类拔萃的高手。 接到请剑令的各大掌门,各大高手一定要如约参加九月九的武林大会,否则将会遭遇剑幻教的敌视,轻则丧命,重则满门遭劫。 接到请剑令的十五大高手,可以不必参加盟主争夺战,直接进入武林十六强,与从下而上的外十六武林高手,经过抽签形式,各选对手一争高低。 然后决定何人入主当今武林十六强高手,这十六高手通过抽签形式各寻对手,决定谁是武林八大天王!然后由八进四,由四进二,最终决定武林盟主的归属! 在这之前,这十五大高手便是各大门派武林盟主争夺战的见证人! 谁如不服裁决,挑起与剑幻教的敌对情绪,将遭剑幻教黄金七十二死士的新地格杀,或者尝尝霹雳弹的滋味。 房无反说的霸气十足,让人听来像在威胁,虽然让人很不爽,却又找不到对方的破绽之处。 试问有谁不想争夺武林盟主? 有谁不想在武林大会中扬名立万? 房无反掷地有声,然后抽身离去。 造化门、铁扇门上下只有莫寒一个人接到了请剑令! 众女子不禁有些气结。 “难道本门的造化七老,就没有接着到这块破玉的人选吗?”上官云云在生气。 杨凌摇头道:“吾等何能与掌门人相提并论?自然不能受此殊荣。” “殊荣?”上官云云冷哼一声,“难道接这令的其他十五人就有殊荣吗?难道当真武林中,只有十多位与华大哥的武功一般上下的人物吗?” 华寒连忙阻止道:“云儿千万不能这样讲,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更何况中原武林能人辈,在下只能算是个小人物。” 肖百合道:“话虽如此,假如那十五大高手,皆为剑幻教的安排在武林中三十六分舵的舵主,莫大哥又怎能一一胜之?到时候剑幻教主莫轻敌岂不坐收翁之利,我看武林盟主之位必是他的襄中之物。” 华寒道:“在下对武林盟主着实不感兴趣。” 炅二闲道:“华掌门此言差矣。自秋思被造化门毁去后,武林中人皆以为危险已过,哪个知道莫轻敌才是真正的慕后之人?假如莫轻敌如愿以偿地做上了武林盟主,中原武林将永无安宁之日,还望华掌门先思而后行。” 华寒道:“莫轻敌已有三十六分舵分布于武林之中,其势力吾等已是领教见过,单讲他那十大副教主,已占据武林大半实力。坦白地讲,武林盟主早已是莫轻敌的,他要的只是明言正顺而已。莫轻敌对盟主之位蓄谋三十年之久,要想阻止他,也不是一个武林盟主所能做到的。” 华寒长叹一声,道:“不是在下不想尽力,实乃无能为力。我造化谷十六位长老,从出谷至今,死的死,伤的伤,现在不足半数。” 此语一出,引起众人阵阵长叹!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有喜 “吾等出得造化门之所以能够次次得手,是因剑幻教及秋思气焰嚣张,此为骄兵必败。而我等又是攻其不备所致。如果剑幻教派来高手围攻铁扇门,诸位一定会知道结果如何。” 众皆无语。 “在下之所以掩埋秋思主人及乜航兄弟尸体,不瞒诸位,在上已有了求和之心。实不想再让诸位前辈再身遭不测,我们已没有本钱在同他们一战了。要我华寒名留青史,却要用诸位前辈的生命作代价。这样的名,在下要之何用?在下只想与云儿回到造化谷待奉诸位前辈,以享晚年,以此逍遥一生而别无所求。” 此语一出,在座众老悚然泪下,唏嘘不已。 “华大哥是不去参加那武林大会了?”上官云云有些失望。 “大哥我不但要去,还要同他们一较高下。”华寒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道,“我们要让莫轻敌知道,造化门绝非贪生怕死之徒。” “你一会说不去,一会说要去,你到底要做什么?”上官云云不解。 “参加武林大会与做武林盟主是两码事。在下之所以会参加武林大会,是想让他们有所畏惧,也是想让他们感到在下有做盟主之心,也是向世人证明在下有做上武林盟主的实力,是让他们在统一武林之后有所顾忌。” 肖百合笑道:“这就叫刚柔并济,软硬兼便。” 华寒苦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 百晓居士石震与石兰儿辞别叶绿雪,在路上遇到麻烦。 麻烦来自四位已近六旬的老人,四个长相怪异的老人,还有一位二旬开外的公子。 一个胖子,当你看他第一眼时,你就感到他胖的很假,具休假在哪里,却说不清。 一个瘦子,瘦得十分过火,瘦成一根竹竿。 一个高大威猛,站在那里像一只猎豹。 一个神色萎靡,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青年公子二旬开外,一个身白衫。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青年公子脸色很难看。 “叶公主令我助你一臂之力,为的是夺回天龙门掌门,以便她一统武林,至于咱俩的婚事根本就是假的,你也不用难过。”说话的是石兰儿。 “可……可是咱俩已有了夫妻之实。”天龙门的金子丹在喃喃自语。 当他迫不得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已经红了。 不用说找上百晓居士麻烦的是天龙门的长江四龙了。 石兰儿嘻嘻一笑:“同你上床的人是问潮山庄的欧珍儿,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 “好一个狡诈的女娃儿。”金龙英皱着眉头道,“石兄,此事如果传到武林中,您老的面子可向哪儿搁?” “成大事者……”石兰儿话还没有说,便听到石震厉声喝止,“闭上你的嘴!” 石兰儿只好闭嘴。 “天下武林人士没有不知道我百晓居士的女儿成了天龙门掌门的儿媳,亏你还有脸在这里恬不知耻地谈成大事,你替瓦剌公主做了一些对不起中原武林的事,还觉得不够多么?” 石兰儿垂下了头,红着脸道:“事已至今,您发火也同用。” “你同金公子虽无夫妻之实,却有夫妻之份,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如果还认我这个父亲,还不想把不加帮的名声断送掉,你就当着金掌门的面答应下这门亲事。”石震涨红着脸对金龙英说道,“万望金掌门给老朽一个薄面,认了这门亲事。” 金龙英哈哈一笑道:“我金家拣个好儿媳,却是鼎鼎大名的石帮主之女,此乃我金龙英受了数年的罪,修来的福分,又岂有不答应之理?子丹,还不快快叩见你岳父大人。” 金子丹欢喜不尽,纳首就拜。 石兰儿一改同叶绿雪在一起的飞扬跋扈,变得乖巧多了。 一对因阴谋设计的冤家就在石震恍悟间促成,两家皆大欢喜。 百晓居士在欢喜之余又接到了一件让他欣喜若狂的物事。 请剑玉令! 送令人却是含春楼主昝明明。 轿楼之主接到了请剑玉令。 送令人是青海派掌门人兰海川。 轿楼之主接到请剑玉令一个劲地苦笑。 上官云云接到请剑玉令后,简直不相信她的眼睛。 她不能不相信,因为送令人赫然是她的师父,黄河帮掌门尹去衣。 尹去衣一句话也没说,丢下请剑玉令,铁青着脸走了。 上官云云拦都拦不住。 “这怎么可能?”上官云云一直在怀疑。 肖百合笑道:“没什么不可能,你是毒不死的上官姐嘛。” “你这个丫头尽说瞎话,你去把胡公子找来,我有话说。” 不一时,胡膑便到了房内。 “上官姑娘有事?”胡膑很奇怪。 上官云云道:“小妹知道胡公子最大的愿望便是重震铁扇门。” 胡膑红着脸道:“让姑娘见笑了。” “当我见你力敌南宫英而不败时,便知道你能做到这一点。但这还不够,所以我要助你一臂之力。”上官云云把手中的请剑玉令交给了胡膑,“此令也许能助你扬名立万,重震铁扇门昔日之雄威。” 见是请剑玉令,胡膑吓了一跳:“姑娘……” “你不用说了。我清楚自己的武功有限,根本不可能在武林大会上有所作为,而你就不同了。你那多情一刀不但南宫英无法躲,连莫大哥都躲不了,所以我相信你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胡膑的眼泪差点流出来:“谢姑娘成全。” “我真的不明白,那本破书竟能让你的武功一日千里,你是用什么办法看出那本书会是一乃武林秘籍?” 胡膑苦笑道:“那本书的确是一部医书,根本不是什么武功秘籍。” “可是……” “华掌门让在下从书里找出他们武功上的破绽,一个不动的人哪里会有破绽?在下就学会了以不变应万变。南宫英根本就没将在下放在眼里,他出招,出招后又去收招,这就是最大的破绽,而我原本可以一击成功。” “只因你的刀不好?” 胡膑摇头:“是南宫英杀气太重。他的无情注入剑中已达十几年之久,而我用一见钟情破他的十年无情,有些勉为其难。如非他出错在先,在下也不会一击而就。” “你们岂不是多情刀大战无情剑?”上官云云开心地笑道,“不管怎样,他手中无剑,你却手中有刀。便何况,多情总比无情好。所以说,在下是看不错你的。” …… “什么?!”华寒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你不要大惊小怪的让人听见。”上官云云羞涩的声音。 “我……我……我要做爹爹了?”华寒惊喜的语无伦次,“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我简直太高兴了,还……还有几天,我可以见到我的儿子?”华寒急得手舞足蹈,全身冒汗,“我得找个东西装着,不……找……找什么好呢?”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看他如此狼狈,上官云云咯咯笑道:“看你急得,还早着很呢。” “还早?”华寒一怔,“还要几天?不会在后天的武林大会上吧?” “你胡说些什么呀,最少还得过六七个月呢。” “六七个月?这不是明年的事了?你吓我一跳。”华寒擦了擦头上的热汗,“怎么这么晚?” “不跟你说了,明天去造化谷,你准备好了没有?” “天凉了,我们的孩子不会冷吧。” “你不懂就去找人问问,在这里瞎说些什么?” 上官云云生气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华寒挠了挠头,就去找炅二闲。 …… 普惊之狱,大殿内。 “如果不是看在你和你母亲的份上,十个铁扇门本教主也给他毁了去。”莫轻敌有些生气,“现在你却劝我不要让乜航碰华寒那小子。” 秋意紧咬嘴唇一言不发,眼泪却在眼圈里打转。 “我知道你很喜欢他。”莫轻敌语气软了下来,“可是,做上武林盟主也是爷爷四十多年来的心愿呀。” “这都是要用生命作代价的呀。”秋意终于发话,“母亲的死还不是因为你。” 秋意似有些怨恨。 莫轻敌想要发火,还是忍住了:“我答应你,假如你帮爷爷做上武林盟主,爷爷一定不再与华寒那小子为敌,也不在滥杀无辜,怎么样?” “您说话可要算话。” “爷爷什么时候骗过我的乖孙女?” “好吧,我答应你。” …… 造化谷,谷内。 上官云云吃惊地道:“这就是你说的那凄凉之地的造化谷?” “以前是这样以为的。”华寒耸了耸肩,“我也不相信会成了这样子。” “这都是炅二爷的功劳,如果不是他老人家出资出力,这造化谷还是一处凄凉之地。”陆明月道。 造化谷内一改先前的凄凉情况,花草虫鱼,精舍小筑。连普通农家的狗鸡鸭鹅,猪马牛羊都是一应俱全。 众人简直到了来到世外桃源。 肖百合欢呼道:“这里比蝴蝶谷热闹多了。” “你简直就是见异思迁,依我看还是蝴蝶谷好。”上官云云道。 “好什么都是些些蝴蝶?鸡呀鹅呀,母亲都不喜欢,哪里像这儿,简直到了家似的。” 朱慧道:“这才是田园生活嘛。” 杨凌笑道:“田园生活是我们这帮厌倦武林打打杀杀的老人所希望的,哪里有你们这些女娃儿的份?” “杨前辈是不喜欢百合留在造化谷了?”肖百合显得楚楚可怜。 杨凌笑道:“傻丫头,哪里不喜欢?只是你们迟早要嫁人的不是,要嫁人就得出造化谷,这不是正常的事?” “我不嫁人,我要留在造化谷。”肖百合孩子气的。 “这世上岂不多一条光棍?”杨凌玩笑道。 众人哈哈一阵大笑。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武林大会 “胡公子怎么没来?”张翠竹悄悄地问师父东濮行。 “造化谷与世隔绝,胡公子担心引起邪教注意,就没一起来。飞天帮的孙氏兄弟也被吴掌门召回帮准备武林大会去了。” 杨凌掏出一只鹿皮手套一张羊皮纸,交于华寒:“华掌门,此乃一笑上人离开铁扇门时托属下交于掌门的东西。” 众人见物思人,又是一阵伤感。 “一笑大师,可有话说?” “这是蔡家二小姐生前完成的《春蚕篇》,也是蔡家近百年的心血,他托老朽交于掌门,希望掌门人寻找有缘人以继之。并且希望受其遗物之人,能改蔡姓,将蔡家绝学发扬光大。” 华寒扫了在座众女一眼,目光落在了肖百合的身上,犹豫了一下,苦笑道:“与一笑大师有缘的恐怕就是百合妹子,不过……” 肖百合上前道:“我这‘肖’姓乃是随母姓,家父姓氏名谁却不知道,先祖高不通与蔡老爷子乃是多年至交,我受‘蔡’姓也是无妨,况且得此绝学也是三生有幸。” 华寒道:“既然这样,此物为兄就托于你。不过,你要记住。这是发扬蔡家的事,并不是你改姓蔡就成的,而是让你的后人一并为蔡姓。” 纪妙笑道:“这有何难,只要肖妹子跑到江湖外找个姓蔡的嫁了不就是了。” 此话一出,又引起众人一阵大笑。 肖百合羞红着脸:“这也是个好注意。” 众人见她说的严肃,也就不好再笑了。 五年后,肖百合攻克蔡家‘天蚕自残死’的最后一关,出得造化谷,果然到江西下嫁给了一位才化横溢的蔡家书生,生两子二女,将蔡家重新发扬光大。 其孙蔡子和自创七巧门,在以后的武林中凤鸣鹤起独树一帜,传出一段武林佳话。 聚龙山。 武林大会。 能用价值连城的美玉当令用的是剑幻教。 能把天下三百六十家名厨清到聚龙山给众豪杰做菜的是剑幻教。 能把筵席一排一千八百桌的是剑幻教。 能让众武林人在十天之内吃的那是天下名厨做出的山珍海味是剑幻教。 一桌十二菜两汤,绝不重样! 一桌仅坐八个人,绝不能多一个少一个。 天下美女齐聚聚龙山只做一事,给天下英豪斟酒。 众人能品尝尘封四十年之久的绍兴女儿红。 造化谷诸众看到这一切,简直惊呆了。 他们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剑幻教的实力,也感到华寒所言的道理。 “造化门华掌门到!” 伴随着那站在聚龙山边的三十六位发话者的叫声,华寒终于露面。 那一排七里的长桌众江湖人士,齐齐跳起,雷鸣般的掌声,铺天盖地而来。 华寒都有些消受不起。 掌声几近疯狂,从山外到山边要走七里,掌声就响了华寒走这七里路所用的时间。 上官云云由衷替华寒感受到骄傲。 造化八老深深感到自豪。 肖百合五女则是又激动又兴奋,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妒忌。 华寒来到山边,掌声才渐渐悉落,接到请剑令的高手,已来了九位。 分别是少林寺掌门智明,身后是少林八老! 丐帮帮主荒原神丐木天,身后是丐帮五老。 衡山派幽灵三老,玄真子,玄飞子,玄灵子。 冷心庵主忘慈,身后是二位二旬女尼。 不加帮百晓居士石震,身后是石兰儿与金子丹。 明月山庄庄主申无主,身后是其女申小燕与陈九山。 幽灵门的秋意,她的身后是残阴姥姥与一位七旬老者。 华寒一露面,众人齐齐上前见礼,华寒哪里受过如此待遇?慌不迭的一一还礼。 在座诸豪及九大请剑令主给了华寒莫大的面子。 华寒诸众坐好,这才仔细地观看了场内的布置。 聚龙山边一个三节平台高约二十余丈,聚约十余丈,由下至上成梯形搭成,最低一节距地也有十丈开外,即使在七里之遥也能看得清清楚。 这一节宽约二十余丈,搭成一个很大的平台,是为比武所用。 华寒诸众坐定,突听那三十六传话人,洪亮的叫声再度响起。 “铁扇门掌门胡膑到!” 此语一出,引发了全场一阵大哗。 这与迎接华寒的情形截然不同,众人窃窃私语。 谁也想不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胡膑竟然接到了剑幻教的请剑玉令!不但在座诸雄惊疑,连那发话的三十六高手,也是一脸的迷惑。他们又怎么知这请剑玉令是经几度转手,才来到胡膑的手中? 胡膑在众人猜疑的目光中,不为所动地步入场内,他的身后便是六大堂主炅二闲及金鹤门掌门金重生。 众人惊疑未定,三十六传话人喊声又起。 “天宫之主到!” 话音未停,从场外来一群妙龄少女,先是九位红衣少女手捧锦盘前面开道,中间的一位是衣着黄白相间衣衫的蒙面女子,他的身后是四位衣着白衫的中年妇人! 一行十人神神秘秘步入场内,早有剑幻教弟子引入座中。 上官云云道:“这大概就是三奇刀之一的主人了。” 华寒点头,“应该是的。” 二人正在窃窃私语,三十六传话人再度发话:“南宫世家的南宫不平到。” 南宫不平曾力斩秋思杀手沙无风,所以也受到了在场诸雄的欢迎,不过要比华寒入场时所受的掌声差远了。 南宫不平是带随从最少的一位,他的身后只有他的马夫,马车看样子留在了场外。 南宫不平嬉笑着入场,先同其师智明方丈见过礼,然后才来到华寒这边。兄弟二人再度谋面,兄弟之情无以言表。 “三伤剑主乜航到!” 乜航入场后,所受的欢迎绝不亚于华寒,群雄之所以对其如此欢迎,实同他是莫轻敌的弟子。 乜航入场,紧随其后的四位轿夫,抬着一个金纱罩住的物体,从外形上看,像极了一张椅子。 乜航带着这东西入场,群豪无不窃窃私语,都在猜测他带来的东西。 “高兴山庄建立雄到。” 此语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建立雄步入场中,群豪全都是不满与愤慨。众人可以接受胡膑入场,是看在华寒的面子。无论怎样胡膑还算是造化门的弟子,群雄心中不满,却不敢得罪造化门。 建立雄又是什么东西?五岳剑派中的高手都接不到请剑令,你建立雄凭什么就有一块? 群雄激愤却又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建立雄步入场中。 高兴山庄在武林中默默无闻,上官云云惊讶的程度决不亚于任何一人:“华大哥,这建老爷子真的很厉害吗?” “十五块请剑玉令分派的还算是合理的,建老爷子深藏不露也未可知。” 就在众人愤慨之际,三十六传话人的话音再起:“剑幻教主莫轻敌到!” 莫轻敌最后一个露面。 但见他面上带笑,步履悠闲地接受着群豪的钦佩目光,在他走进场内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铺天盖地而来。 群豪吃的好,喝的好,身边又有美女相伴,岂能不满足? 感激之余能做什么? 献媚。 一时的欢愉忘记了曾经的伤痛,华寒看在眼里寒在心里。 倘若不是他亲眼目睹,谁能想信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老人,会是一个好色成性,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双手沾满血腥的恶魔? 即使造化谷上下全都心知肚明,在这种场合下又能做什么?反抗?投降?还是不闻不问?众人什么也做不了,唯有满怀愤慨而已。 眼前这一切,大家更加感受到了莫轻敌的可怕。 莫轻敌跟华寒二度谋面。 莫轻敌笑着打招呼,道:“华掌门,别来无恙乎?” 华寒笑道:“莫教主真可谓春风得意呀。” “托福、托福。”莫轻敌也不掩饰,道,“请。” “请”字未落,脚下一点,双臂伸展,似一只飞天大鹏,扑向高台。空中扭身,轻飘飘地落在了第一道平台之上。近十丈的平台,竟然一跃而上,其轻功修为,当真炉火纯青。 台下群豪的欢呼雀跃声尚未停止,莫轻敌举手之间又露了一手上乘武学,惊愕之下,雷鸣般的叫好声,骤然响起。莫轻敌几个纵跃,已落于台上。群豪几近疯狂的喝彩声,经久不绝。 莫轻敌先声夺人,那些还抱有非份之想的人,见莫轻敌身手如此高明,不得不打消了与其一争高下的念头。 就在华寒决定是不是该上台之际,突听乜航一声长啸,座位上倏然飞起,半空中划出一道蓝影,轻飘飘地落到了台上。 群豪同时报以不亚于莫轻敌的叫好之声。 莫轻敌这样做似是在考教众人的轻功修为,又像是给众人来了个下马威。 华寒业已想到,却呆着没动。华寒没有动静,在座的众人也没有动静,大家都想知道莫轻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莫轻敌摆了摆手,待群雄静下来,扬声道:“本座现在宣布,武林大会正式开始。” 在场群豪又是一阵声嘶力竭的鼓噪。 乜航上前道:“本教作为本次武林大会的东道,在下就尽地主之宜,宣布一下本次武林大会的规矩。” 群豪止住噪音,细耳聆听。 乜航道;“本教保证在场的诸位英雄人人都有争夺武林盟主的权利和机会。” 武林盟主之位历代都是每一个江湖人的梦想,而剑幻教不仗势欺人,开诚布公地答应给大家这样的一个机会。 众人抛开顾虑心中焉能不喜?是以乜航此话一出,群豪的鼓噪之声更加强烈。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无风起浪 乜航继续道:“武林中能人辈出,单是今日前来的帮派就有数千个,高手更是已达数万人。倘若每个人都想在武林大会上一显身手,就是再等三十年,武林盟主一位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此话入情入理,群豪无不点头称是。 “所以本教决定,除了接到请剑令十五个高手外,凡想争夺武林盟主的诸位英雄,必须闯过第一关。”乜航手指平台,“这第一关就是,不在外人的帮助下,纵身跃上此台的人,就有机会夺那盟主之位,否则机会取消。” 此语一出,全场大哗。 要想一跃近十丈,在场群雄又有几人能有这么高的轻功修为?群雄这才明白,剑幻教搭此高台的真正意义了。 “身为武林中人,要想做上武林盟主,考较的自然是你的武学修为。即使你才高八斗,就是选了你做盟主,未必就有人服你,所以在下劝你还不如去考个状元。”。 全场哄堂大笑。 “本教就以武为本,在场群雄作证,考察武林盟主人选的武学修为。无论阁下是某门某派的掌门,还是来自在哪哪家哪院修行的世外高人,只要你过了第一关,你就有这个机会。” 近十丈的高台令多数人望而却步,台人有人不服气地叫道:“难道贵教所请的十五人,就有纵身十丈的本领?” 莫轻敌笑道:“这个诸位英雄大可放心,相信他们会证明给大家看的。” 上官云云心中不禁暗叫一声“好险”。 上官云云接到请剑令表面是“毒不死的上官”跟“杀不死的华寒”齐名,但上官云云武功跟华寒相差甚远,莫轻敌的真正用意是想让上官云云在天下英雄面前出丑。 上官云云和华寒不约而同地向胡膑看去。 胡膑胸有成竹地向二人点了点头。 少林掌门智明方丈第一个起身道:“阿弥陀佛。老纳献丑了。” 少林寺乃武林中公认的泰山北斗,他又怎能在天下英雄面前示弱?智明脚下点地,身子纵身跃起,似一朵祥云降落在平台。 智明方丈脚刚落地,幽冥三老也不示弱,齐齐纵上平台。接着忘慈,木天,百晓居士,秋意,申无主或纵或跃,或扑或跳,一一上了平台。 “我来了!”突听南宫不平大叫一声,身子似箭一般射了出去,待群雄晃过神来,他已笑嘻嘻地站在了台上。 群豪一怔之下,齐声叫好。 南宫不平脚刚站稳,朝着华寒嚷道:“大哥,该你了。” 华寒哈哈一阵大笑,笑声中就见他身不弯腰脚不点地,从座椅上缓缓起身,就像一朵冉冉升起的轻烟,轻飘飘地升到了平台,待他脚刚着地,也就挺直了腰杆,恰似一个熟睡之人,醒来后已到了另一个地方。 上官不平上台是太快,大家没看清,华寒上台则是太慢,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场内场外群豪瞠目结舌,鸦雀无声。 待华寒落在台上有个时候,雷鸣般的叫好声骤然响起,经久不息。 莫轻敌眉头一挑,笑道:“华掌门的无风起浪果然高明。” 无风起浪乃是无风居的最高武学,华寒初进造化谷时,踏雪无踪拓跋玉暗中指点于他。当时华寒内力不足也只能意会,蝴蝶谷受开苍神音所激,内力更进一重,这才领会了‘无风起浪’的最高境界。 莫轻敌先发治人,华寒不想在莫轻敌前示弱这才有意而为之。 华寒报以一笑,朝台下的胡膑道:“胡掌门,该你了。” 胡膑爽朗地一笑,道一声“献丑了”,身子突地旋转起来,越旋越快,就像一只飞速旋转的陀螺,竟直旋到了台上。 “风中飘伶!”有实相的人大声叫起来,“此乃南天飘伶客的不传绝学。” 仅此一手,在场群豪便知胡膑能接到请剑玉令并非徒有虚名。 建立雄从座位上走出,就见他就地翻了个跟头,再看时,他已像孙悟空一样,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地翻到了平台之上。 群豪见默默无闻的建立雄竟然有这等身手,皆感惊讶,吃惊之余竟然忘记了喝彩。 建立雄不置可否地冷冷一笑。 当众人记起喝彩时,神秘的天宫之主已从座位上走了出来。众人屏住呼吸,看她如何施为。天宫之主迈步出场,听她“嘿”地一声,脚下一踩,身子立时腾空,另一脚跟上一踩,脚步在空中就像是踩着梯子一般,一步步地踩上了平台。 好!叫好声如雷贯耳。 杨凌吃惊地道;“天宫梯云纵,果然高明。” 十六高手一一登场,个个身手不凡,看得群豪目不暇接,顿感自愧不如。仅轻功这一关,就拦住了大多数的痴心妄想之辈。 待众人落座,乜航扬声道:“即刻起,以一日为限,欲夺盟主之位诸位英雄皆可一试身手,凡是闯过此关的高手本教一一记录,最后以抽签的形式,各寻对手。最终选出十六位高手跟十六请剑令高手一决上下。” 一日后,通过轻功测试的竟有七百一十位之多! 对上官云云来说,这简直是个不小的数目。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武林还有如此众多的高手,若非亲眼目睹,她决不会相信。 倘若闯过第一关的是一派掌门或是武林中名望较高的人物,上官云云还不至于这样吃惊,然而此人中多为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有不知名的店堂伙记,衙门的捕快,卖炼饼的小贩,甚至还有妓院的妓女,喝醉酒的酒鬼。 最让上官云云吃惊是那个酒鬼。 酒鬼摇摇晃晃地走到台下,然后就摇摇晃晃地上了平台。至于用了怎样的身法,她断定那是酒鬼醉酒后一贯走的步子。 经过抽签,酒鬼的对手是华山掌门陆天鹏。妓女成为幸运儿,首轮轮空。 抽签揭晓后,乜航再度上台,扬声道:“现在局势已经明了,即日开始比试武功。本教不限对手以何种手段取胜,但本教秉承以武会友的宗旨,责令对手点到为止。若有人视对手生命如草芥者,本教将不惜武力将其逐出本次大会。” 智明大师连诵几声佛号道:“莫教主慈悲之心,着实让老纳感激。” 莫轻敌笑道:“大师客气了。” 见他惺惺作态,上官云云对肖百合道:“还不知道这个大魔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肖百合道:“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好似那盟主之位就是他的。” 乜航道:“至于比试的招式定于五百招以内,不分胜负者由十五请剑令主载决,不服载决者赶出武林大会。为公平起见,将为载决优胜者给予一天的休息时间。如有异议者当众提出。” 群豪见武林大会安排的有条不紊,哪里还有异议? 乜航连问三声无人发话,道:“第一场,衡山派掌门公孙见仁对当朝第一神捕黄高。” 黄高四十开外的年纪,黑衣劲装,手持量天尺,乌黑透亮,标标准的捕头打扮。脸形请瘦,面无表情,双目炯炯有神,一看就知是个精明能干的脚色。 二人上台客气一番,公孙见仁抢先进招,二人剑来尺往斗在一起。两大高手可谓平分秋色,大战一百三十回合,黄高稍胜一筹,量天尺击掉公孙见仁的半寸衣角,公孙见仁自认败招,收剑认输。 上官云云关心的那个酒鬼跟陆天鹏大战七十回合,竟用内力将陆天鹏的长剑震落,陆天鹏认输。 七百一十位高手,经过七天七夜的麈战,决出胜负,最终共三十一人胜出。纪妙击败泰山新任掌门一剑平川何正海,五岳剑派五去其三仅剩恒山派掌门、嵩山派掌门。酒鬼,小贩,捕快,店伙记出人意料地闯入下一轮。另两组对手战成两败俱伤,不能再战。 武林大会修战三天。 武林大会进行到第十天,胜出的高手抽签决定对手。 令上官云云吃惊的是,这一天比斗,跟前三天大不相同,三十二高手多为一招定输赢。 纪妙一鞭抽跑了妓女,酒鬼一拳打跑了捕快,小贩败在恒山掌门的剑下,店伙记气走了嵩山掌门…… 战而胜之的十六大高手是恒山派掌门一剑无悔平子升,死亡车主纪妙,一场噩梦任半梦,无情君子霍不适,笑面神佛,鬼血神鹰崔夜星,岳州老和酒店的伙记贾大宝,酒鬼燕九,逍遥门掌门叶雪浪,一个戴着青钢面具的灰袍人,一个自号黄袍散人的黄袍客,极乐岛岛主吴托,飞天帮帮主吴不凡,一个道号听涛的小道士,一个法号现智的小尼姑,一个自号飞天蝙蝠的独臂老人。 第十一天休战一天,第十二天抽签再战。 石震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幸,石震得到轻剑令的兴备,被眼前的抽签结果,搅得一扫而光。 石震的抽签对手赫然是华寒! 还是第一场战。 当华寒站在他的面前,道声“请”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此战必不可少,他必须为不加帮的荣誉而战。 石震取出了剑,那是不加帮上下感到自豪的一柄剑。这柄剑曾在百年前的巴山大会剑削武林恶魔而声名远噪,而现在他哪里还敢有此念想? 华寒也亮出了剑,剑邪汪天河的软剑,此剑历斩无数奸恶之徒,传到华寒手里,更是剑剑嗜血,奸邪丧魂。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请。”百晓居士,话一出口,长剑点了三点。华寒闪身避开,还了一剑。一剑刺出,华寒就发现石震的脸色很难看。心中一动,剑走偏锋,削其手腕。 石震一怔,收手进招又刺了三剑。华寒退后一步,攻了一剑。两剑相交,清脆悦耳。二人剑来剑往,战在一起。 众人只见剑光闪闪,目不暇接。二人大战一百个回合不分胜负。百招一过,突听华寒低声沉喝,剑光消逝,华寒跃出场外。 “承让。”华寒收剑抱拳。 石震收剑回鞘仰天一阵大笑,道:“好!好一个‘一毒一剑天下寒’。” 石震面上的阴霾一扫而光,此时春光满面,长笑着跃下台去。他人败而恼怒,石震却喜形于色,令人莫名。 早有报话人大叫:“第一场造化门掌门华寒胜不加帮帮主石震。”华寒四下抱拳,跃下台去。台下多半人都想看华寒出场,见华寒胜石震唯有掌声欢送。 华寒跟石震大战一百回合方才分出胜负,明眼人暗暗点头,多数人不明就里,窃窃私语。 肖百合不解地道:“华大哥怎么跟石老儿大战百合才分胜负?” 杨凌道:“他们明明是在品剑,哪里是在比武?” 肖百合更是不解,道:“品剑是什么意思?” 杨凌笑道:“掌门一剑足以胜了石掌门,掌门之所以跟石掌门大战百合,是为了保留不加帮的名声。” 肖百合恍然道:“我明白了。不过,不加帮石帮主大战杀不死的华寒百招而不败,倘若传出江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众人大笑。 纪妙并没有石震那么幸运,她在乜航剑下一招败北! 纪妙下台的脸色十分难看,华寒感觉不对,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纪妙热泪盈眶,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上官云云上来劝她,她却抱着上官云云大声哭了起来。众人都来劝她,劝也劝不住。 崔夜星跟玄飞子大战二百回合,青钢剑被鹰嘴琢点去一块口子,玄飞子收剑认输。玄灵子跟笑面神佛大战一百三十回合,将笑面佛逼下高台。 第五场最让造化门牵肠挂肚,赫然是胡膑对贾伙记。上官云云抱着纪妙,心里惦记着胡膑。胡膑在台上摆了一个更奇怪的姿势,他的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呈人字排列。左手成掌,大姆指指在梁门穴上,右手握刀,刀刃向上,刀背向下,手腕紧贴着左肋尾骨,双目多情地盯着手中铁扇刀。 贾伙记看了胡膑第一眼就拿出了一把刀,一把普普通通的菜刀。然后就托着腮开始想,想了大半天开始挠头,挠着挠着,头上冒出冷汗,最后丢下刀,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胡膑一招未出胜了第五场。 上官云云想象中的多情一刀压根就没出。 肖百合想象中的一场惊心动魄的武斗也没有发生。 她们两个傻了。 全场群雄惊呆了。 一刀逼走嵩山掌门的贾伙记,在铁扇门掌门胡膑面前弃刀而逃。莫轻敌皱了皱眉,乜航的表情很奇特。报话员叫出胡膑胜的口号时,全场默然。 上官云云还没来得及上前祝贺,张翠竹、陆明月齐齐地跑上去,问这问那,搅得胡膑面红耳赤。待二女发觉失态时,众人哄笑不止。 上官云云无奈地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以后的日子可有他受的。” 华寒奇道:“云儿,你说谁?” 上官云云白了他一眼,道:“说你。” 华寒一怔,正欲追问,台上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吓了众人一跳。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酒鬼不知何时,跟忘慈老尼抱在了一起。酒鬼全身血迹斑斑,看样子伤的不轻,依然紧紧抱着忘慈不放,喷着酒气的嘴狠狠地咬着忘慈的脖子,不时吐出几块带血的肉来,酒鬼面部狰狞,看上去十分恐怖,惨叫声正是忘慈所发。秋意扑上高台,忘慈几乎被咬断了脖子,鲜血沽沽外泄,场面惨不忍睹。 秋意与酒鬼溅满鲜血的狰狞面孔打个照面,失声惊叫道:“你是禤子觅!” 酒鬼吐出最后一块血肉,仰天一阵大笑,笑声中狂喷数口鲜血,倒地而亡。 上官云云脑海中蓦然现出朱三温炸死燕灵芝一幕,动容道:“华大哥,禤子觅是谁?”华寒茫然摇头。 杨凌道:“禤子觅的名子字没有听说过,不过离情岛上人都是姓禤的。” 东濮行道:“离情岛家早在三十多年前被人灭了满门,岛毁人亡,不知禤子觅是不是离情岛的后人。” 肖百合道:“这还用说,禤子觅若不是跟忘慈有血深深仇,也不会咬死她。” 朱慧心有余悸地道:“这大概就是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吧?” “死丫头尽是瞎说。”上官云云听不下去了。 禤子觅跟慈触目惊心的一幕,引起群雄议论纷纷。 这是武林大会召开到现在,第一场流血事件。这就像一瓶调味剂,吊起了群雄的胃口。谁又猜得到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秋意与一个年近十几岁的小尼姑大战七十余招不分上下。这也许是秋意出道以来,首遇劲敌。秋意在铁扇门与石兰儿一战,实乃石兰儿以己之长、搏彼之短,多少有投机取巧的成份。 眼前一战却是真正的实力相争。 秋意万没想到武林中还有如此本事的少年高手,越战越是心惊。百招将过,忽听小尼姑叱喝一声,跃出圈外。 “无量寿佛。秋意姑娘武功高强非贫尼所能敌。”打个稽首,就要离场。 “且慢,”秋意忙道,“不知师妹哪院修行?” 觉悟一怔,道:“清凉一院,无独有偶。” 秋意脸色一变,愕然道:“你……” 觉悟微微一笑,飘然离去。 上官云云远远见二女窃窃私语,忍不住好奇,道:“华大哥,她们在说什么?” 华寒道:“隔的太远,听不甚清,像是在说什么院修行。” 木天跟叶雪浪大战二百回合,各受一记重掌,战成两败俱伤,二人内伤太重,不能再战。 朱慧奇道:“杨大侠,叶老儿是不是有意找老叫花子的麻烦?” 杨凌点头道:“表面上二人两败俱伤,实则木天比叶老儿伤重的很。”上官云云奇道:“这又是为何?” “叶雪浪武功高出木天一筹,忌惮大会的规矩,不敢下重手,以受对方一掌的办法,解决战斗。” 上官云云奇道:“此事太过蹊跷,叶老儿跟老叫化又有什么深仇大恨?” 华寒笑道:“要想知道为什么,最好亲自去问个清楚。” 上官云云哼了一声道:“你认为我不会去是不是?我偏去问个明白。”扭身去找叶雪浪去了。华寒对上官云云的脾气一清二楚,越是搞不明白的事情,就越想弄清楚。 莫轻敌跟霍不适的争斗,二人只是象征性地战了几个回合,霍不适落败而去。平子升在申无主的手下没能走出三招。玄真子跟青钢蒙面客大战三百回合,将其逼退。 见南宫不平跟任半梦上台,华寒十分关心,以至上官云云来到身边也没有查觉。 南宫不平掏出归一匕,嘻嘻一笑道:“我知道你是剑幻教的五大堂主之一,所以我们俩今天比试结果是非死即伤。” 任半梦冷笑道:“小娃儿能伤了沙无风就不见得能伤了老夫。” “本少爷已告诫于你,识不识相就是你的事,”南宫不平一改先前的嬉笑的样子,表情严肃地道,“南宫世家惨遭灭门,本少爷杀一个邪教之徒,家仇就得报一分。” 任半梦心中发寒,嘴里却不示弱:“你是不想按会规办事了?” 南宫不平冷哼一声道:“规矩是贵教定的跟本少爷没有干系。” 任半梦冷笑道:“既然这样,老夫就见识、见识南宫不平是不是真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说罢,冷不防地一刀削出。南宫不平一脸漠然,双掌合什,归一匕夹于掌中,迎刀而上。二人双刀相交,一合即分。 南宫不平“哦”了一声道:“碎梦刀?难怪你老儿如此托大。” 任半梦愕然道:“小娃儿果然有点见识。” 南宫不平含笑道:“据说碎梦刀能够一刀碎梦,阁下为何没让本少爷梦碎呢?”任梦刀当然清楚碎梦刀之所以不能令南宫不平梦碎,实因南宫不平手中的所持,乃是跟碎梦刀抗衡的入定刀。 人已入定,岂有梦碎? 任半梦冷哼一声,手中刀再度挥出,南宫不平闪身避开。任半梦得势不饶人,一刀接一刀,一刀快似一刀,漫天刀影,席卷而至。 南宫不平只是一味地闪避,眼见就要被任半梦逼到台下,突听南宫不平一声沉喝,身子在碎梦刀换势抢攻的刹那,箭一般地射了出去! 任半梦眼见就要奏功,突见一道寒光已至近前,大骇之下,闪身急退!饶是他退的快,还是觉得胸口一凉,一股钻心痛疼瞬间布满全身,倒退的身形伴随着任半梦的一声惨叫,跌下台去。霍不适台下看得清楚,抢身近前,将任半梦伸臂接住,任亲梦受伤过重,已昏死过去。南宫不平心存仁念,没有将其一刀贯胸,持刀向上一撩,一拳打了他的胸口之上,饶是如此,还是将任半梦打了个半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三十九章 乱放翁 智明大师看在眼里,脸上喜形于色,连叫几声“阿弥陀佛”。 那自号无悔散人的黄袍人,在天宫之主的掌下没走了十三招,就被天宫之主一掌击下台去,待他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满嘴鲜血,竟是伤的不轻。 纪妙气恼不过,怒道:“天宫之主明明大战上风,何以下手如此狠毒?” 肖百合道:“让她遇到华大哥有他好看的。” 华寒苦笑道:“你怎知在下就胜得了此人?” 肖百合噘着嘴道:“华大哥倘若胜不了此人,还配称一毒一剑天下寒?你们说是不是?”众女子齐声响应。 上官云云不无担心地道:“此女心狠手辣,华大哥一定要小心了。” 华寒安慰道:“大会抽签决定对手,在下就怎能一定遇到她?” 二人正值情意缠绵,忽听朱慧失声道:“智明大和尚好像遇到了麻烦。” 果如其言,给少林掌门制造麻烦是小道士。小道士跟大和尚大战五十回合,未露败相。智明大骇之下,扬声道:“老纳可要用本门大悲掌,道长可要小心了。”智明菩萨心肠,见对方年纪轻轻武学造诣已不同寻常,爱才心切,是以出言示警。 大悲掌是少林内外兼修修的绝学,十分霸道。 智明之所以动用大悲掌,是不想少林数百年的声望毁在他的手里。智明大吼一声,一掌拍出。掌风呼啸,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小道士击来。众人就见台上骤然闪出漫天掌影,声势十分骇人。 小道士眼看就要罩于掌影之中,突听小道士一声叱喝,纵身跃出圈外。 “无量寿佛,大师内功深厚非贫道所能及。”小道士语气冰冷,根本没认输的意思,让人听了,到是智明方丈仅凭内力胜了他一般。 智明不以为许,双掌合什道:“不知道长跟念悲上人如何称呼?” “那是我师兄。”智明一怔道:“阿弥陀佛,念悲上人乃是我佛中人,年纪已近古稀,道长……” 智明话没说完,就听小道士嘻嘻一笑道:“难道大师就没听说过一僧一道一老尼,一翁一笠一蓑衣这句话?” “乱……乱放翁?”智明脸色突变,“乱花池的高手百年来江湖从不露面,道长此次何为?” “师姐偷了师父的乱花谱,贫道是来收回的。” 智明失声道:“施主不去找那乱花谱,为何跑到武林大会上来?” 小道士瞪眼道:“难道玩玩也不成?” 智明皱眉道:“道长可知乱花池是有规矩的。” 小道士得意洋洋地道:“此次出池只有我跟师妹两个,她不讲我不说,师父怎会知道?” “阿弥陀佛。”智明脸色凝重,“道长的乱花谱可曾找到?” “找到了。”小道士回答的很痛快。 智明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道:“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不过还没拿到手。” 智明顿时紧张起来,忙道:“道长只要告诉老纳此谱在谁手中,老纳帮你讨来。” “不必了。”小道士丢下这句话,纵身下台去了。 “乱花池竟有人来武林大会凑热闹,此事倘若传到武林可如何是好?”智明额头冒汗,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智明神色慌张地跃下台来,走到师兄弟跟前,耳语了一番。 华寒等人大惑不解。 上官云云奇道:“老和尚这是怎么了,紧张成这个样子?” 朱慧道;“问题一定出在那个小道士身上。” 上官云云笑道:“华大哥你是不是想我去问问?” “你果然聪明。” “你越是想我去,我偏不去。”上官云云果然没动地方。 华寒道;“你刚才去问叶掌门,他怎么说?” “你越想知道我就偏不告诉你。” 华寒无奈地道:“你不讲就算了,我……” 突听造化七老齐声大叫;“是他!” 二人吓了一跳。 “什么事?”二人齐声发问。 杨凌手指台上,愤怒地道:“建立雄!” 建立雄在台上正跟独臂老人战在一起。 “此人就是杀死庞兄、姜兄的那个幻影杀手。” 上官云云皱眉道:“那人据说是用双钩,但此人却使双枪。” 华寒道:“他把双钩改成双枪,兵器虽改但招式是改不了的。更何况钩镰枪跟双钩大同小异。”在建立雄凌厉的杀着之下,独臂老人不足十招便即落败。 建立雄跃下台来,造化七老就要抢上去,被华寒拦了下来:“此地不是动手的地方,大家暂且不要注意他,以防他起疑逃去。” 建立雄下台后,有意无意地扫了华寒几人一眼,见华寒正跟上官云云说笑,也就松了口气。 飞天帮帮主吴不凡跟极乐岛岛主大战五百回合,不分胜负,出现了大会开会以来的第一场平局。众人经过一番讨论,达成一致意见,吴不凡二人补缺,入主十五大高手。 众人经过一天麈战,休息一天,第二天再战。 第二天清早,大家通过抽签,莫轻敌沦空,其余十四人各有对手。造化谷众人一看抽签结果,全都傻了眼。 华寒的对手赫然是天宫之主。 “怎会这么巧?”肖百合瞪大了眼。 “还是第一场哩。”朱慧补充了一句。 当华寒跟天宫之主立在台上,众女子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华寒举起了软剑,天宫之主取刀在握,刀曰吸血匕。二人凝神良久,全场静如止水。天宫之主一声叱喝,娇弱的身子挟着一道血光,向华寒刺来! 华寒眉头微蹙,目不转睛地盯着天宫之主的一举一动。就在天宫之主接近华寒的一刹那,天宫之主骤然止步,吸血匕当成暗器丢了出去。 华寒一怔。 一道白光从天宫之主的胸口疾射而出! 白光扑喉。 华寒看得清,那是一条鱼,天宫的戏佛鱼。白光射出的同时,华寒又看到了一朵花,花从黑色的面纱里射出。 鹰冰花。 花透明,花夺目,透明的花带出一股刺骨寒意。 天宫三宝在华寒一怔之际同时出手! 华寒惊异于天宫之主不惜动用天宫之宝要他的命时,他又看到了一件最不想见到的东西! 华寒看到了一个针筒。 待华寒见到这个针筒的同时,大叫一声,鹰飞鱼跃,刀走空! 华寒惊叫声中接着传来天宫之主的一声惨叫,天宫之主惨叫声中跌了出去,如此同时,有物坠落。 赫然是三根手指和一个断为两截的针筒。 华寒垂下了剑,喷火的目光盯着天宫之主。 天宫之主笑了,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疯狂地笑了起来。 群豪这才发觉,华寒的胸口密密麻麻地布满黑针,带毒的黑针! 华寒愤怒! 他可以用剑击飞鹰冰花,可以令封喉的鱼跃去,可以避开吸血的刀,却无论如何躲不开要命的飞天神针! 华寒的确够快! 华寒在躲开天宫三宝之后能够再削毁针筒。华寒只能削毁针筒,却挡不住要命的针! 天宫之主狂笑中怒吼:“华寒!你也有今天!” 华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你!” 天宫之主扯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了华寒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脸。 周少云的脸! 天宫之主是周少云?!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有死?”周少云非常得意,即使断去的三根手指血流不止,也不能阻止她侃侃而谈,“你能在那座山上见到我,一点也不是巧合。连我跌下悬崖都是假的。你是被天宫的天幕引到那座山上去的。” 华寒这才想起他莫明其妙地到了那个地方,原是天幕的误导,让他步入一个早已设计好的圈套之中。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成了天宫之主。”周少云越说越得意,她似乎很想华寒能死个明白,“相当年家父救了天宫之主一命,天宫之主不但给了家父防身的飞天神针,还让家父做了天宫的天眼。天眼就是天宫的眼睛,天眼看中的人就是天宫之主。” 华寒替她回答:“所以你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天宫之主是不是?” “你……”周少云话没说完,一张脸就因过度震惊变成了苍白色。 周少云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也是一件让她感到震惊的事,一件她觉得不可思议的事。 周少云看见华寒抖了抖,抖了抖身子,抖落了身上的毒针。 “你忘了一点,”华寒冷冷地道,“你忘了我有一个不中听的外号,大家都叫我杀不死的华寒。” 周少云脸色苍白,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杀了我,手段卑鄙毒辣到了极点,然而念在你救我在先,所以在下不跟你为敌,今日之事权当惩戒,希望你好自为之。” 周少云看了华寒一眼,眼中现出一种难以表达的奇特表情。她紧咬双唇,俯身默默地将散落在地上的天空之宝一一捡起,无声的眼泪簌簌而落。 周少云退走,华寒胜出,全场欢呼。 上官云云激动的热泪盈眶。 华寒回到众人身边,向肖百合抱拳行礼,道:“多谢百合妹子的救命之恩。” 上官云云笑道:“当时我让他把金丝软甲穿上,他还不想穿哩。” 肖百合好奇地道:“莫大哥又为何穿上了?” “如不是我说……”上官云云的脸上突地现出一抹红晕,吃吃一笑,不再说下去。华寒跟她目光一对,幸福地笑了。 “如果你不想让你的孩子生下来就没了父亲,就最好把它穿上。”上官云云只说了这一句话,华寒就乖乖地将金丝软甲穿在了身上。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四十章 动手脚 衡山派幽冥二老颇觉尴尬的是,他们竟然是兄弟对阵。二人象征性在台上舞了几招,双双跃下台去,放弃了比赛。不但幽冥二老如此,连南宫不平都犯难,他的对手竟是少林主持智明方丈。 二人跃上台来,南宫不平挠头道;“主持,这仗怎么打呀?” “阿弥陀佛,”智明双掌合什,“少林寺虽然让你脱胎换骨,却没有授你任何武功,你也就不是少林弟子。不过,你既受本寺教化,本寺千百年来都有个不成名的规矩,凡是走出少林寺的弟子都得接受一次武功考核。此次较量,老纳权当一次考核,看你能否担当起重震南宫世家的重任。” 南宫不平一改先前的嬉笑神态,恭恭敬敬地道:“请主持师父手下留情。” 归一匕收入怀中,双掌合什,道:“主持师父,弟子放肆了。”脚下迈步,欺身上前,轻飘飘地拍了一掌。智明方丈轻“噫”一声,大悲掌挟起漫天掌影,以铺天盖地之势拍了出去。 智明先前跟小道士大战五十回合,方使出大悲掌,此番对阵南宫不平,出招既为大悲掌,足见南宫不平这轻飘飘的一掌非同小可。 二人双掌相交,轰隆一声巨响,南宫不平的身子像是被掌力所击,竟直飘了出去。智明方丈身子晃了一晃,方才稳定身形。 二人一合即分,智明方丈抚髯笑道:“没想到你娃儿还把无名谷的‘蹉跎岁月’也学了来,难得、难得。” 南宫不平谦虚地道;“让主持师父见笑了。”这大概是南宫不平头一次如此乖巧。台下莫轻敌紧盯着二人的嘴巴,脸上带出一种不易捉摸的微笑。智明纵下高台,南宫不平胜出。 鬼血神鹰崔夜星跟飞天帮帮主吴不凡苦战百个回合,拼得口吐鲜血,两败俱伤。这边颠倒乾坤兄弟将飞天帮帮主吴不凡扶下高台,那边笑面佛抱走崔夜星。 上官云云道;“崔夜星跟玄飞子大战之后,已受了内伤,虽然得到休息,但连翻苦战,伤上加伤,以后的日子可有他受的。” 肖百合道:“吴帮主跟极乐岛主大战数百回合,哪里还有力气?这种结局,也是意料之中。” 朱慧道:“这样一来,便宜了莫轻敌那个大魔头。” 纪妙一语惊人:“这里面一定藏着古怪。” 肖百合道:“我也觉得不对劲,好像我们怕谁,谁就找到我们头上一样。” 朱慧叹气道:“大家抽签决定对手,各按天命罢了。” 纪妙不服气地道:“为什么十五大高手偏偏莫轻敌轮空?” “就是。”肖百合表示赞同,“幽冥二老为什么就是兄弟对阵?南宫不平就一定跟他师父较量?” 极乐岛主在秋意箫下走了三十招即告落败。 “你们瞧瞧,这算是什么比武,简直是闹着玩。”上官云云愤愤不平。 纪妙叹气道:“吴托是莫老儿的四大帮之一,怎么可能同莫老儿的孙女一争上下?” 肖百合道:“这明摆着是给秋意保存实力。” 朱慧暗暗祷告:“千万别让她跟华大哥对敌。” 众人谈论之中,台上风云再起。 申无主与建立雄战成一团。 二人一个是莫轻敌昔日好友,一个是莫轻敌手中王牌杀手。一个心狠手辣,一个杀手无情。这一战,惊心动魄。二人苦战百余招,建立雄被申无主一拳击下台去。申无主顾然取胜,但是气色极不好看,足见这一战胜的极其艰难。 “大家拼个你死我活,莫老儿坐山观虎斗,简直让人气愤。”肖百合越来越生气。 “建立雄明明是他的杀手,他令杀手暗中上场,其用意无非是消耗各大高手的实力。”纪妙一针见血,“华大哥虽说胜了天宫之主,却被飞天神针伤了气脉,如果再碰上乜航,即使胜出,又如何跟以逸待劳的莫老儿一战?这样一来,武林盟主之位迟早不是落在莫老儿的手里?” 张翠竹道:“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高手良萎不齐,请剑令外的十六大高手连号都排不上,又如何消耗得剑幻教的实力?” 陆明月道;“令外十六大高手多数都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其中还有剑幻教的高手隐于其中,这样一路斗下来,莫老儿早已胜券在握。” “此次武林大会简直就是剑幻教自己开的大会,还不如直接叫剑幻大会好了。”众女子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越说越气。 杨凌叹气道:“剑幻教暗流涌动近三十年,莫轻敌处心积虑无非是武林盟主一职,以今日形势看,已无人阻其锋芒。” “看胡大哥登场了。”陆明月张翠竹齐地大叫。 胡膑举起了刀。 乜航静静地看着他。 胡膑的刀也不知举了多久,乜航依旧静静地看着他。 刀闪,拳击,脚飞。 胡膑三招齐出。 乜航退了一步,仅仅一步,就避开了胡膑快如闪电的连环攻击。 乜航退一步,刺了一剑。剑不迎刀,剑不攻手,剑不斩脚,剑攻入了胡膑的刀风。刀破空时的刀风! 胡膑竟然退了一步。 他一退,乜航的剑又至。 胡膑再退,乜航的剑如附骨之蛆,紧追不放。 伴随着陆张二女的一声惊叫,胡膑脚下踩空,被乜航逼下高台。 乜航收剑,长吁了一口气,四下抱抱拳,纵身下台。 群豪掌声雷动。 胡膑安然落地,二女扑前,关心地问这问那。 胡膑道:“乜航的剑已臻上乘,非在下所能敌。” 上官云云不服气地道:“他要想伤你却也不容易。” 胡膑摇摇头道;“他好像有意缓手。” 华寒道:“倘若胡兄以不变应万变,败的也不会这么快。” 胡膑面上一红,道:“他的定力高我许多,在下又是求功心切,刀中破绽还是被他捉住了。” 上官云云道:“他攻你的刀风却不攻你的刀,是不想让你弃刀。” 胡膑点头道:“他给足了在下面子。” 肖百合奇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是他的敌人哩。” 玄真子玄灵子退出武林大会。-,武林大会仅剩八大高手。 造化门掌门华寒,南宫世家的南宫不平,三伤剑主乜航。鬼血神鹰崔夜星,飞天帮主吴不凡,幽灵少主秋意,明月山庄庄主申无主,剑幻教主莫轻敌。八大高手在少林掌门智光的监督下同签盟主令。 令曰:盟主令仅归武林盟主一人所有,号令天下武林,如有抗令者,盟主令有权调令八大高手围而歼之。 八大高手当场誓血为盟,同签盟主令。场下群豪群情亢奋,高呼不止。 武林大会隔日抽签再战。 吴不凡虽身受重伤,依然跟莫轻敌战了十七招,被莫轻敌一掌击落台下。 莫轻敌轻取吴不凡。 南宫不平大胜鬼血神鹰崔夜星。 华寒的对手赫然是秋意! 华寒一剑削下秋意的披肩长发,发觉秋意已成了尼姑,一怔之际,又看到了秋意泪汪汪的双眼,他惊愕之时,被秋意一刀刺伤了脖子,若不是秋意刀下留情,华寒已命丧台上。 “无量寿佛,贫尼莫高,谢华施主成全。”秋意说罢,业已泪流满面。 “你……”华寒惊呆了。 上官云云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纪妙动容道:“她……她为何做了尼姑?” 莫轻敌的脸色变了变,然后就笑了,开心地笑了。 华寒败北引起了全场的一阵躁动,很多人不敢相即定的事实,但见华寒血淋淋地下台,才知道那的确是真的。 众女子忙着给华寒救治且不说,再看台上乜航跟申无主这一场惊心动魄,暗无天日的较量。二人大战四百九十九招,乜航收剑认输。乜航输的从容不迫,申无主胜的汗流浃背。乜航脸带微笑,申无主脸上苍白无色。 在场群豪都不相信乜航坚持不了最后一招,全场议论纷纷。 肖百合若有所思地道:“乜航跟申无主一战全然没有败相,显而易见他只是在消耗申无主的体力而已。” 纪妙喃喃地道:“他再跟申无主大战五百招也不会落败。即使败下来,也只是输在内力不济。” 朱慧奇道:“他为什么这样做?” 华寒叹气道:“那样一来,就不符合大会的规矩。” 肖百合气愤地道:“他的真正目的是想让莫老儿坐收渔翁之利。” “我明白了,”朱慧突地一声大叫,吓了众人一跳。“怎么回事?”众女齐声发问。 朱慧道:“问题一定出在抽签上。” 肖百合恍然道:“莫老儿是百手巧匠的弟子,跟蔡老爷子又私交甚厚,曲曲一个抽签用的签筒,动一番手脚岂在话下?所以我们怕谁遇到谁,他想跟谁交手就跟谁交手。” 陆明月道:“我去取来,让大家看看。” 华寒拦住她道:“现在发觉,已经太晚了。再说莫老儿心机过人又岂能让你捉住把柄?” 朱慧道:“这样一来,申老儿下个对手便是不平老弟了。” 肖百全气呼呼地道:“这还用说?” 纪妙道:“依我看还不如让不平老弟放弃跟申无主的争斗,让申老儿跟莫老儿斗个你死我活,我们也看个好热闹。” 朱慧噘着嘴道;“这小子争胆好斗的紧,又如何肯放弃眼前这么好的机会?” 华寒叹气道:“即使不平放放弃比赛,已被乜航逆血风伤了气脉的申无主也讨不好。” 诚如众人猜测,南宫不平的抽签结果然是对阵申无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四十一章 乱花池 南宫不平上台后也不跟申无主说话,旁若无人地打了一套少林的伏虎拳。申无主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场下群豪跟着起哄,叫好骂娘大笑不止。 南宫不平收拳立式,笑嘻嘻地道:“申老儿,本少爷改日再跟你较量。今日这武林盟主的位子就让于你,你可千万不让本少爷失望。”说罢,纵身跃下台,找华寒一众人去了。 申无主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感激的话,眼前已没了南宫不平的影子。 第二天清早,参加武林大会的群豪发现华寒一干人已没了影子。 华寒众人回铁扇门的路上个个意兴索然,无精打采。 走出聚龙山三十多里,被两人拦住去路,正是武林大会上大战秋意的小尼姑,大战少林方丈的小道士。 小道士指着人群中的纪妙气势汹汹地道:“小丫头你出来。” 纪妙左右瞧了瞧,确信小道士指着她,奇道:“道长你找我?” 小尼姑生气地道:“不找你找谁?” 众人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搞糊涂了。 小尼姑满怀敌意地道;“是不是你偷了我师姐的乱花谱?” 纪妙吃惊地道:“无稀道长怎会是你师姐?” 众人闻言,皆是吃惊不小。 肖百合瞪眼道:“无稀道长乃冷水庵的道姑,如何是你师姐?你没有搞错吧?”尼姑称道士是师姊,任谁也不会相信。 小道士怒道:“废话少说,快快把乱花谱交出来。” 纪妙冷笑道:“倘若本姑娘不交呢?” “不交就抢。”小尼姑话音未停,身子已似箭一般地射了出去。小尼姑一动,小道也跟着扑了过来。 众人还没明白过来,二人鬼魅般的身影已到了面前。二人的身手纪妙早已见过,哪里还敢大意?扬掌迎了上去。 华寒唯恐纪妙有失,怒喝一声“看招”,斜刺里踢了一脚。小道士尚未近前,突觉一股快不可及的劲风扑面而来,大骇之下,身子一扭,似蛇一般闪开一旁。 身形立定,见是华寒出手,挠了挠头道:“果然厉害。” 华寒一脚竟被他轻易避开,招式诡异,闻所未闻,也是暗暗吃惊,动容道:“道长何方高人,为何拦路抢劫?” 小道士托大不起,道:“贫道乃冷月阁的听涛,那是我师妹现智,我们都是乱花池乱放翁的弟子。” 众人心中大奇:“乱放翁又是谁?” 造化七老脸色大变,齐声道:“难道是一僧一道一老尼,一翁一笠一蓑衣的乱花池主?” 小道士傲气十足地道:“就你们几个老头子还算长点见识。” 那边的纪妙被小尼姑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可怜武林大会******高手之一的纪妙眼见只有招驾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杨凌忙道:“小神尼暂且住手,老朽有话说。” 小尼姑叫道:“她不还我乱花谱,贫尼就不收手。”众人见她跟纪妙动手不停,依然分心话话,更是吃惊。 杨凌软了下来,道:“老朽保证还你乱花谱就是。” “小老儿可要说话算话。”小尼姑话音未落,人已跃出圈外。 纪妙早已被逼的没人喘息之机,小尼姑退出,这才长吸了口气,动容道:“果然厉害。” 杨凌上前道:“纪姑娘真有那乱花谱?” 纪妙点点头,就将无稀道长临终所托说给众人听了。 杨凌道;“姑娘能否看在老朽的薄面上将乱花谱还给两位道友呢?” 纪妙见他神色郑重,知事不寻常,展颜一笑道;“既然杨老前辈开口,小女子怎会不答应?”怀里掏出乱花谱交到杨凌手中。 杨凌道一声“谢姑娘成全”,接过乱花谱恭恭敬敬地交给了小尼姑。小尼姑毫不客气接过,看一眼放在了怀里。 小道士对华寒道:“贫道十年后全再来领教华掌门的高招。”说罢,也不管华寒同不同意,与小尼姑扬长而去。 杨凌目送二人远去,这长长吁了一口气。 众女早已忍不住,七嘴八舌地道:“乱放翁是什么人?” “乱花池在哪里?” “小道士为什么叫小尼姑是师妹?” 待众女一个接一个问题地问完,杨凌才叹气道:“乱放翁哪是乱放翁?江湖人都叫他乱伦翁。” 众女更是不解:“乱伦翁是什么意思?” “早在百年前,江湖上有个自号无理尊者的高手,因看不惯和尚不能娶妻,尼姑不能嫁人的清科戒律,自己削发为僧。跑到清水庵与清水庵的一个小尼姑有了苟且之情,生了个儿子,且叫他的儿子做了道士,长大后又让他儿子娶了个尼姑,惹起武林公愤,群起忖之。然而此人武功绝顶,海魂,东方有礼,高大若,不知神仙四大高手联手都奈何不了他,四人无奈找来少林寺主持空空大师,五大高手联手才将其赶到了乱花池中。” “从那以后,五大高手胁迫无理尊者立下了一个规矩,乱花池的人永世不得出池。作为条件,五大高手也默认了他们胡为。无理尊者也就成了以后的乱花池主,因其不能行走江湖,整日在池边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垂钓,江湖人又叫他乱放翁。” “后来,有些禁受不起僧道尼戒规的人,都跑去了乱花池。乱花池渐渐壮大,人才辈出。老朽没有出道的时候听说乱花池走出了一个叫念悲上人的和尚,大闹少林寺,少林寺动用十八罗汉才将其困在少林塔林中,数十年不得出寺。而现在又见乱花池的人,若不答应还他们东西,天下武林岂不大乱?” 一席话听得众人目瞪口呆。 纪妙道:“小尼姑跟无稀道长年纪相差悬殊,二人为何师姊妹想称?” “乱放翁不但不遵守僧尼道的清科戒律,还让他收的弟子不伦辈份高低,一概以年纪大小兄妹相称。乱花池主受五大高手合围出不得乱花池,对武林人忌恨甚深,扬言惹是有人得罪乱花池,必定满门遭殃。” “百年前峨眉派也是武林一大门派,峨眉派掌门恼怒乱花池主收容她的大弟子,公告武林意图讨伐乱花池主的乱伦恶行。乱花池主收到消息,仅派出僧道尼各一名弟子将峨眉派一夜灭门。武林大震,再也没人敢开罪乱花池。现今乱花池的高手找到造化门头上,老朽私下做主,了结这场恩怨,还望掌门见谅。” 众女听罢,更是震惊不已。 华寒道:“杨前辈既为本门分忧,在下岂有怪罪之礼?此事如此了解,也算是皆大欢喜。” 一行人逶迤回程,路上华寒向上官云云问起叶雪浪苦战木天一事,才知木天跟忘慈竟是莫轻敌的左右两大护法。众皆恍然。 纪妙道:“若不是这层关系,二人也不会在铁扇门辅佐秋意姑娘大战石兰儿。” 上官云云叹气道;“连天下闻名的丐帮都甘愿臣服于剑幻教的淫威之下,莫轻敌的武林盟主之位又岂能旁落他家?” 待众人回归铁扇门三日后,江湖上传来莫轻敌轻取秋意,申无主跟莫轻敌大战三天三夜,申无主终因体力不济伤在莫轻敌的剑下。莫轻敌升任武林盟主后,坐在一个纯金打造的椅子上,被乜航率众抬出了聚龙山。 召开了十多天的武林大会以剑幻教的大获全胜告终。 …… 莫轻敌从大醉中醒来,忽然发觉自己坠入一个可怕的黑暗之中。他挣扎着想起身,惊恐地发觉,四肢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捆住,无论如何也动了。饶是他武功盖世无双,依然不能挣开束缚。 “意儿,意儿!”莫轻敌惊慌失措地大叫。耳边却没有秋癔的回应。不但没有秋意,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大醉之前跟手下把酒言欢的喧嚣就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师父,您有什么吩咐?”在莫轻敌惊恐万状的呼叫声中,终于听到了乜航变得多情的声音。 莫轻敌骇然道:“为师这是在哪里?” 乜航毕恭毕敬地道:“您在望生界。” “这里是普掠宫吗?”莫轻敌茫然地道,“为师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乜航淡淡地道,“您只是被天蚕自残丝捆住了手脚,又被蜡烛始干泪毒瞎了双目而已。” “你!”莫轻敌惊得汗如雨下,他大叫一声想起身,却发觉全身软弱无力,身下异常沉重,束缚的手脚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 乜航爱怜地道:“师父,您就不要再动了。如果再动下去,天蚕丝就会侵入您的体内,后果如何您大概一清二楚。” 莫轻敌目眦尽裂,吼道;“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乜航淡淡地道:“徒儿只是不想您在去害人而已。” 莫轻敌嘶声叫道:“你这个小畜生!” 乜航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地道:“师父欺师灭祖,奸嫂弑兄,强暴妇孺,滥杀无辜,徒儿若是小畜生,您更是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弟子一直不明白慕容花为什么那么恨你,现在终于想通了,只是弟子明白的有点晚了而已。弟子很后悔,后悔当日没让慕容花杀了你。” 莫轻敌怒极反笑,道:“冷漠无情的杀手乜航从什么时候开始后悔了?” ------------ VIP卷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结局 “地阴教一战,我们兄弟三人明明中了始干泪的巨毒,你却依然令我们出手。你之所以这样做,是害怕我们弟兄三人超过于你,早已心存除去我们兄弟之心。你借造化门之手,坐收渔翁之利。可怜我的两位兄弟还有大小姐都无辜丧命。你连亲自骨肉都弃如草芥,手段之狠,用心之毒,当真天下少有。然华掌门虽是我们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