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开道 ------------ 第一章 噩梦 宁静的小湖畔,微风徐徐,有偶尔飞起的水鸟,有时而露出水面的肥鱼,夕阳的光辉把水面映得波光粼粼,芦苇里有风划过嗖嗖的声音,水面有风划过哗哗的声音。 湖畔边有两个身影,把脚伸进水里轻轻摇荡着。 “傻妞,你在想什么呢。”一个少年眯着眼睛斜撑着地看着远方问道。 “我想妈妈了。”一个小女孩仰头望着身边的男孩认真的说道。 男孩轻轻搂过女孩,轻声说道。 “傻妞,你妈妈正在地里干活呢,待会你就能看见了。” 女孩在男孩怀里抽噎着。 “妈妈已经死了,我知道。” 男孩一惊,松开手臂,只见女孩满脸眼泪哭着说。 “芦苇一动,就像她撑船回来,可惜每次都不是她,现在我托梦相见她一面都难。” 男孩抱住女孩的双肩认真的说道。 “傻妞,你在胡说些什么呢,我刚才还看见你妈妈呢。” 女孩的眼睛慢慢变得空洞,慢慢变成灰色,流出的泪也变成了血的颜色,皮肤变得皲裂,苍白。 “鬼啊!” 男孩一看吓了一跳,连忙爬起来惊恐地逃跑。 “别过来!” 背后女孩哭着追着喊着。 “你别走,我跟我爹说说,让他把我许给你,过六年我就十八了,你别走。” 男孩一边跑一边擦着眼睛,想要把女孩刚才吓人的一幕抹掉,他拼命地跑,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要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村子里的人。 嗖~!一只飞箭袭来,一声闷响没入男孩的胸口。 男孩吃惊地看着胸口的飞箭,慢慢跪倒在地,他想看看是谁射出的箭矢却看到了一片血红。 村民死了,全死了!到处都是血,和那些扫荡的士兵。 小女孩终于追上了男孩,伸出冰冷的手抓住他的手,用她空洞的双眼看着他。 “你别走,你别走。”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男孩甩开女孩的手,惊恐着向后爬着。 “哥哥你别走,别走。” “走开,快走开,啊~~。” ……啊!一个人影从床上惊醒。 惊魂未定的他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拿起床边的水杯猛地往脸上一洒,坐在床边喘着粗气。 “又是这个梦。” 他甩了甩头略微清醒了一下。 “这么多年了,一直缠着我。” 抓过床边的一把剑,噌!地一下拔了出来,反射着窗口漏进的月光散发出幽幽的寒气。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们报仇的。” 噌,宝剑归鞘。 ……十一月的京城已经下了好几场雪了,天空依旧那么阴霾,不多时就会有大雪降临。他披上一件厚重的黑衣消失在拐角处。 缓慢走在长街之上,握着一把跟随多年的宝剑,孤独地走着。 刮起两阵刺骨的寒风,雪花开始星星点点飘落。 路上的行人开始加紧步伐,赶着雪大之前回到家里温暖的炕上。 不多时,雪花开始渐渐变大,路上的行人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两旁的店铺也已经早早关上了们,一时间长街冷冷清清。 他停下了脚步,看着弥漫着风雪的长街,一直看到长街的尽头。 长街的风雪中隐隐走来一顶轿子,风雪中显得有些举步维艰。 侍卫举着刀挡住面颊,以免风雪迷了眼睛,轿夫双腿颤颤巍巍冻得发麻。 忽然对面那对人马发现了一个身穿黑色披风站在长街正中央的人。 “停!”一个侍卫伸出一只手说道。 轿夫如蒙大赦,缓缓放下轿子舒展着筋骨,搓揉着冻得发麻的双脚。 “出什么事了?” 轿子里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 那个发令的侍卫小步跑到轿子边恭敬地回答道。 “禀大人,前面有个人挡住了去路。” “把他轰走。” “是” 那个侍卫跑到黑衣人的面前皱着眉头吼着。 “哪来的刁民!赶紧滚!没看到是御史大夫的轿子吗?” “在下王苏棋,来自大宋北部的一个小村庄,看到了御史大夫的轿子。” 侍卫眉毛一挑,不由怒道。 “嘿!我管你什么棋,赶紧给我滚!” 说着便朝王苏棋一脚踹出。 王苏棋一抓侍卫的脚,噌~!青锋出鞘。 一道热血从侍卫脖子上喷射而出,洒到地上,融化着新雪,留下一道鲜红的印记。 侍卫捂着脖子,绝望地跪倒在地上。 王苏棋看着侍卫轻声开口道。 “忘了告诉你,我就是在等他。” “有刺客!” 侍卫中有一个人喊道,顿时七八个侍卫就把王苏棋团团围住,几个轿夫吓得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有刺客?” 一个穿着官袍慵懒的身影从轿子中走出,看着被围住的王苏棋紧张地问道。 “几个人?” “禀大人,就一个。” 御史大夫松了口气。 “就一个?赶紧杀了,本官还要去赴宴。” 说着拍了拍身上的雪,往轿子里走去,路过轿夫的时候还斥责两句。 “没用的家伙!” “小子你很有种!你叫什么”一个侍卫说道。 握着沾着血的宝剑,王苏棋淡淡说道。 “我叫王苏棋,你们也很有种,不知道待会你们还有没有命。” 哗,脚下飞起一块雪块,王苏棋的身影像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不好!快拦住他。” 王苏棋不置可否,一剑刺向一个侍卫,侍卫大惊只得侧身躲过,却挨了王苏棋一记手刀,跪倒在地。 周围侍卫趁此机会一刀看向王苏棋,王苏棋躲过五刀,让过一刀,一剑送出直接没入一个侍卫的咽喉,最后一刀没躲过,直接落在王苏棋背上,刺啦,划出一刀长长的伤口。 王苏棋反身一脚踢开一名侍卫,一手扣住一只握刀的手,加一把力直接没入另一边一个侍卫的胸口。 这时脚下一刀挥过砍到了王苏棋的大腿却嵌入了骨头之中没法拔出来,王苏棋手腕一转一剑从天灵盖刺入。 一番短暂的交接,七名侍卫已经死了三个,加前面一个已经死了四个。 换了一番阵型四个人重新把王苏棋围住。 “不得不承认你身手很好。”一名侍卫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四个尸体说道。 “不得不承认你命还挺大,刚才怎么没把你给杀了。” 脚上嵌入大腿的刀严重影响了他的动作,拔出了脚上的刀,王苏棋不由脸上一阵抽搐。 呼呼灌入破损衣服的风渐渐吹麻了伤口的疼痛。 “大宋的兵渣给我去死!” 王苏棋大吼一声一剑送出,四名侍卫双眼一眯陷入了对王苏棋的围杀。 叮叮当当,一阵兵器的撞击。 几名轿夫看情势不好撒腿跑了。 一阵交手之后,长街上的声音渐渐平息,王苏棋拖着重伤的身躯一步步向轿子挪去。 “解决了吗?” 那个声音依旧慵懒。 “启禀御史大人,现在就差你没死了。” 说罢王苏棋一剑从轿子的窗门刺入。 “啊~~~” 待到轿子中的惨叫结束王苏棋才缓缓抽出宝剑,浑身一松,沿着轿子滑落在地。 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流失的血让他感到寒冷,渐渐模糊的双眼带着一丝解脱。 “傻妞,哥哥不走,这就来陪你。”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这是你杀的第几个大宋的官员了?” 王苏棋吃力地望去,只见那人,身着一袭白衣,腰绑玉嵌镶金细腰带,脚踩紫金白边踏龙靴。 “你是谁?” “我?我当然是仙人!” “仙人?” “不信?”说完那个男子一挥袖袍一道可见的绿色光幕笼罩着王苏棋,王苏棋只觉浑身温暖,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 “你和大宋有仇?” 王苏棋艰难地点了点头。 “你要怎么复仇?就凭你?大宋千万官员你杀得了吗?更别说守备森严的皇宫,你连进都进不去。” “仙人可以吗?”王苏棋捂着伤口吃力地问道,虽然伤口不再流血,但他的脸依旧那么惨白。 “当然,凝气者明目强身,筑基者飞天杀敌,聚婴者瞬息百步,化神者可断高山,婴变者移山倒海,问鼎者打破苍穹。”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王苏棋抬头看着天空露出一丝微笑,他是一个将死之人,有人说说那些飘渺的故事至少可以让他带着希望死去。 “何止听起来很不错。”男子一跺脚,瞬间脚下出现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向四周扩散,扫尽一切白雪,看上去就像没有下过雪一样,天空依旧飘着鹅毛大雪,不过一小会,长街又开始披上一层薄薄的白衣。 王苏棋看到这一切,幽幽开口。 “你这戏法变得不错,可惜我没有机会再看了。” 说罢,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时虚空中走出一个黑影,说道。 “白慕云,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声音清脆却很冷漠,显然是个女子。 白慕云挑了挑眉毛。 “请叫我白云子,你可知这小子什么来历吗?” 女子不耐地开口道。 “一个被你救了的凡人罢了。” 白慕云大有深意的说道。 “他就是那个怀有天道遗产的人。” “什么?”女子显然很吃惊,“怎么可能,两千年前那个东西就遗失了。” “没什么不可能,在梦璃的身上没找到,显然是她藏了起来,或者是丢到虚空中了” 白慕云看了眼地上的王苏棋继续说道。 “但不管如何,现在那东西就在他的体内。” “走吧,这天地平静地时刻不多了。” 随着话音的落地,两个人影消失在虚空之中。 ------------ 第二章 我带你去杀人 “哥哥,你别走,我求我爹爹把我许给你,再过六年我就十八了,哥哥你别走。” “啊!” 王苏棋从噩梦中醒来,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坐在床边喘着粗气。 “奇怪,我不是死了吗?” 王苏棋摸了摸自己,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酸痛,感觉到自己身上传来淡淡的体温,王苏棋心里一松。 “我还活着,看来是那个神秘的仙人救了我。” 望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和冰冷的空气,王苏棋不由想起白慕云的那就话。 “你要怎么复仇?就凭你?大宋千万官员你杀得了吗?更别说守备森严的皇宫,你连进都进不去。” 想着自己活着真好,又想到活着就要背负复仇的包袱,背着全村人的血债,忽然感觉活着也是一件挺累的事情。 生就是为了复仇,当发现自己真的太渺小了,渺小到杀个人都费劲的时候,这种生就变成一种折磨,在怒火,愤怒,责任,和无力中徘徊着。 只杀着一些微不足道的人不足以洗清大宋所犯下的罪。 起身打量着四周,发现却是如此陌生,推开房门,一阵刺骨的风灌入他的衣领,让他不由地紧了紧衣襟。 不大的院子里,只有一颗歪歪扭扭的不知名的树。 王苏棋心情郁结,拾起一根掉落在地上的树枝,喃喃着。 “以前不开心的时候可以舞剑,现在连剑都没了。” 说罢轻轻一挑,带着轻柔的风声,在星光下舞动起来,带着人影,带着寒风,带着那份复杂一招一式都在倾诉。 剑如笔,写下他的寂寥,他的沉重,剑如人,静静听着他诉说那段忧伤,剑如影,打发着他的孤独。 剑舞的很慢,风也很柔,他想起了他的童年,那个宁静的村庄,点点滴滴,那个湖畔的傻妞。 剑锋一变,节奏慢慢加快,仿佛书写着他一路流浪的艰辛。 剑锋凌厉,眼前浮现起这些岁月被他斩杀的宋人,砍不尽的罪恶,洗不清的仇。 剑很慢,每一剑他都很用心,每一招每一式都很到位教科书般的那般尽职尽责。 一剑舞罢,感觉浑身发暖,心中之情也略有缓解。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从屋顶飘来。 王苏棋一皱眉头,往屋顶一看,正是那个白慕云。 “好剑法!” 言罢,身影一晃就来到王苏棋身前。 “是你救了我?” 白慕云摊开双手看了看四周,不置可否地说道。 “你看呢?” “为什么救我?”王苏棋望着白慕云的脸,想要找答案,发现的只是一种随意。 “你说呢?”白慕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我说你们仙人有毛病啊,说话就好好说,总是叫人猜是什么意思。” 王苏棋不耐烦地说道。 白慕云走到王苏棋身边,勾着他的肩说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救了就是救了,修道之人讲究一个缘字,我看见你那就是缘,我救下你也是冲那份缘去的。” “真的?”王苏棋挑了挑眉毛。 “走,我带你去杀人。” 还没等王苏棋答应,就拉着他消失在院落之中。 “哇喔。”王苏棋一阵惊呼,因为他们已经在百尺高空,面前就是大宋帝都宏伟的城墙。 “知道仙人是怎么杀人的么?” 王苏棋望着城墙上来来往往的士兵,皱了下眉头。 “仙人杀人不见血?” “废话,杀人哪有不见血的,不见血的能叫杀人?” 白慕云有些愤怒道。 “走!” 一拉王苏棋,二人便出现在城墙之上。 “谁!?” 刚落城墙,一队守城的士兵就发现了他们,迅速赶来。 王苏棋略微一数越有二十多人。 噌!噌!噌!一把把明晃晃的刀拔出刀鞘。 “你们是何人,深夜登临城门所谓何事?” 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询问道。 王苏棋有些紧张地看着白慕云,却见白慕云一脸淡然然后缓缓开口道。 “聒噪!”随即大袖一甩,二十几人碰!的一下变成了血雾。 王苏棋长大嘴巴,不敢相信地问道。 “这就死了?” “都死成渣了,你以为呢。” 王苏棋走过去,感觉到寒风中弥漫的腥味认真的说道。 “看来仙人杀人不是不见血,是渣都不剩啊。” 转身对白慕云说道。 “你把他们都杀了吧。” 白慕云淡淡回答道。 “如你所愿。” 身影一晃,顿时城墙上传来一阵阵,碰碰碰,地闷响,片刻,一袭白衣的白慕云从容地出现在王苏棋的面前。 “结束了?” “当然。” “那……” 白慕云,一挥手,打断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答应。” 王苏棋脸上刚刚堆起的笑容立马沉了下去。 “为什么?” “你我缘分已尽,想要杀人,自己去修炼。” 说罢人影一晃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望着远方的夜空,王苏棋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 活这么大,哪里去找什么仙人啊,之前连听都没听过。 ………这天王苏棋正在一座茶馆喝茶,茶馆是个好地方,是人们谈论闲事最多的地方,很多奇闻异事都出自茶馆,王苏棋不会选择去大街小巷逢人必问修真之事,若如此不被人当成傻子,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为自从离开村庄他的直觉告诉他总有一双眼睛看着他,那种如蛆附骨的感觉非常难受。 “你听说了吗?此地出了个妖女,话说那个妖女会法术,骗了秦员外不少银子”王苏棋旁边一个闲客压低了声音对同桌的几个闲客说。 “听说过,只是此事有些蹊跷,莫非是市井之民胡说来着?”一旁人附和着。 “不是胡说,确有其事,此女我亲眼所见,她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符,念了几句咒语就砰!的一声消失在秦员外家里,啧啧啧……那叫一个…”然后他不在多说只是端起茶杯对着茶杯啧了几声。 邻座的哪个不知道他朱大富的性格,连忙唤来伙计“小儿,给爷上一壶上好西湖龙井,要雨后的!” 听到这话,那个叫朱大富的人立马来了精神,清咳一声娓娓道来“你们听过么,之前秦员外家里闹鬼的事情,可把秦员外吓得不轻,瞧他肥头大耳的都清瘦了不少,话说那厉鬼甚是厉害,每日秦员外家里夜深之时就有鬼哭之声。” 有意思,王苏棋喝了口茶。 缓了口气,朱大富继续说道:“秦员外家里是鸡犬不宁,每日家里都要死上几头牲畜,这牲畜日渐稀少,员外心里是暗暗心惊啊,这牲畜要没了,那鬼可不要吃人?于是调集各种牲畜放在家里供奉,员外心想这是个孤魂野鬼兴许是饿了才拜访,供奉几天息事宁人送走就好,哪知那厉鬼不仅不知恩反而变本加厉,员外再怎么调集牲畜也不禁那厉鬼享用,而且那大把大把的银子啊……” 王苏棋在一边不由地侧耳认真地听了起来,这也许是个线索。 说道这朱大富又不做声了,架起一条腿,一脸坏笑,不时清扣着桌子,几位旁听的闲客胃口已经被吊起来了,怎么可能忍的了,就连王苏棋都忘记了喝茶细心聆听,放在嘴边上的茶水都有些凉了。 经此一顿,王苏棋不由暗笑一声:这个朱大富,也是个有趣的人物。 闲客自然是懂朱大富的于是有点肉痛地喊着“小二,给爷上点小吃!”,朱大富一听立马补道“清蒸鸭肺,红烧鸡脯!”暗咽一口口水继续说道:“话说那厉鬼变本加厉,秦员外也倍感无力,更是心里害怕,于是偷偷找了些道士来驱鬼,哪知那晚驱鬼,鬼是没有赶跑,倒是那厉鬼把几个道士吓得半死,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王苏棋听到这,没有焦距的眼睛不由一眯。 朱大富看了眼一脸惊悚的听客不由面露得意继续说道:“秦员外知道惹怒了厉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打出告示悬赏百两寻捉鬼之人。” 四周听客不由抽了口气,一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朱大富趁机吃了些小菜,咪了口茶,不由享受地轻摇着脑袋,继续道“有了悬赏,自然能人异士都想大显身手,就在各种能人异士群集的时候,那个妖女出现了,漫天黑气,那妖女凭空出现,手一挥一只黑气化的老虎赫然出现在员外家里,那些草包顿时吓得要死,跑的跑叫的叫。” 王苏棋若有所思地喝了口茶,瞟了眼朱大富那边。 就看那边朱大富唾沫横飞继续说道:“就听那妖女斥责道:秦老狗!你自己做的那么些亏心事,本小姐略施小惩,你居然冥顽不灵,不思悔改,还请一些草包,难道你不想活了吗?虽然那女子年纪不大,可是那秦员外不敢欺她年少。” 略微一停顿朱大富陡然提高声音:“此女可是大凶啊!秦员外跪地求饶,吓得都尿裤子了,然后那妖女就消失了,秦员外现在也不像原来那么嚣张跋扈了,还知道周济穷人,说来也是托此女之劳,城里穷人都说她是仙女下凡,解救穷人的。”说完,四周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王苏棋更是细心在听,在他看来,这个女子应该法术不高,不然也不会弄鬼怪吓人,而且听朱大富之言,此女应该修仙略有涉猎,不似普通人,在下倒是可以去拜会一下,当然这个朱大富似乎是个关键人物,王苏棋看着满足地摸着肚子走出茶馆的朱大富,不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走在门口的朱大富下意识摸了摸脑门:怎么感觉怪怪的,有种狗屎砸到头上的感觉,不妙不妙,我可要小心了。 ------------ 第三章 线索 朱大富离开茶馆,心里面总是惴惴不安,那种飞来横祸的感觉愈演愈烈,多年混迹江湖,摸爬滚打的经验告诉他,今日是要遭殃了,自从离开茶馆,朱大富一直很小心,心里一直算计着:估摸着今日小路是不敢走了,万一转角遇到个什么煞星那可如何是好,不行!还是小心为好。 跟着朱大富的王苏棋心里也是好笑又是好气,这朱大富自打离开了茶馆就一直在市区各大街道闲逛,已经绕了好几圈了,他心里略微有些不耐。、哪知就在一霎那间,朱大富就消失在茫茫人潮中。 王苏棋一愣不由狠狠道:这个贼子恁的如此狡猾,看来是王某小看他了,没想到此人一脸猥琐,行为毫无章法竟是惑敌之用。不过王苏棋心里并不认为朱大富发现他了,不过这突然消失的朱大富也让王苏棋心里好奇大起,那种不找到他不罢休的脾气就上来了。 街角的朱大富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长处了一口,哼着小曲走在一条小路上,不过这不安的情绪却没有消失,反而如蛆附骨般缠着他,朱大富停下脚步抬起鞋底心里暗道:莫非真的踩着狗屎了,恁的如此不安。 在看到干净的鞋底,朱大富不由安慰自己道:难道是骗了几个草包心里惭愧了,朱大富啊朱大富,我都爱上你了,原来你是这么有良心的一个人,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看来以后要多多发现你的优点。想到此处脸上不由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走着走着朱大富看到一个人出现在视野里,此人约莫二十左右身量较高,头顶束发玉簪,一身书生长袍,看不出瘦弱,但却没有书生面相,反而有些英气bi人。 心里暗赞一句好一个儒将风范,不过转念一想,此人看来是在等人?莫非……罢了,我朱大富可不是不长眼的东西,这样的人物想来我也惹不到,罢了罢了……说完若无其事晃着步子慢慢走去。 “你来了?在下等了许久”就在朱大富擦肩而过时,这个书生冷不丁来了一句,朱大富身体一颤,左右望了一下,没有人啊,见鬼,此子莫非说等的人是我? 想毕,瞟了一眼书生,就见这书生满脸微笑看着他,朱大富此刻有点害怕,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被一个陌生男子堆着笑容直勾勾地看着感觉非常渗人,这人难道要劫色?朱大富此刻心里也是吃不准,不由试探地问了一句“这位公子是在跟鄙人说话么?” 书生笑容更加灿烂,摊开双手道:“难道此地除了你我还有第三人不成?” 啊呀这下朱大富可就紧张了,“公子有何贵干?” “开价吧”对方除了笑就是笑,笑的朱大富是心肝胆都在颤:妈呀这真是要劫色啊。 想着,朱大富不禁紧了紧衣口,用见了鬼似得表情看着书生,不住地后退抓着墙角,撕心裂肺的吼着“宁死不从!我宁死不从!”让后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天空喃喃道“小红,小云,我大福怕是再也没脸见人了,不要啊……!” 这书生自然是王苏棋,王苏棋为了避免装扮唐突,在茶馆引起不必要的关注,特意弄了件书生装扮,这看着朱大富的表情,王苏棋对自己的装扮都起了怀疑,莫非是这衣服的原因? 也许是表情吧,想着王苏棋立马搓了搓脸,活跃下肌肉,以一副更灿烂的笑容对着朱大富走来。 “大福啊,赶紧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这朱大富叫的更厉害了,跟杀猪一样,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破口大骂:“你这厮!看似相貌端正品行良加,居然光天化日强迫良家男子,你你你!我告诉你!就算你让我身体屈服,我的良心也不会屈服的!” 这下一闹,王苏棋不由表情一僵,朱大富更是心灰意冷,闭上眼睛听天由命了,哪知王苏棋一记爆栗送去。 朱大富吃痛揉着头睁开眼睛,王苏棋是又好笑又好气:“你这个胖子,你想什么呢,在下是那种人吗,在下只是想问问你有关那妖女的消息,来询问你价格,你混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道上的规矩?”说罢,收起那个自己都觉得假的笑容,正了正衣襟,一掠衣角,露出一个鼓鼓的钱袋。 朱大富,立马像见了亲爹一样,死死盯着王苏棋腰间的钱袋,双手不停比划着大小,嘴里出声却没有看王苏棋一眼:“啊呀,一看阁下就是大公子,我这之前是跟您开玩笑的,您看您急的,不久是妖女的消息么,这事好说好说。” 说完抬起头一脸笑容望着王苏棋,不时舔舔嘴唇,搓着双手。 王苏棋也没有料到这朱大富改性改的如此之快,心里也是暗道:果然高手在民间,区区一个骗吃骗喝的主也有这般手段,是个人才。王苏棋开口道: “二两。” “公子,这个消息可是第一手啊,您看……” “四两,不能再多了。” “公子,您看您家大业大,小人可是要冒风险的,万一要是被妖女知道……” “八两,实在不能再加了。” “八两!啊,公子如果你再加价,我可以直接带您去找她。”朱大富的声音激动的都有些颤抖了。 “十…”王苏棋还没说完,朱大富一把抓住王苏棋的手 “公子,我懂,十两!干了!” 王苏棋心里暗暗差异,这价没开完他就定了十两,完全不在意超过十两的价格,此人粗中有细,知得进退,怕是价钱开高有钱无命,自后我也当多加注意。 此人虽然有些猥琐,但这个优点值得我去学习,几年的杀手生涯,似乎对这些人情世故不太了解,之前雇主开价,王苏棋也不还价,杀人才是他的目的。 不过王苏棋自然能够去学习,也收了小看朱大富的心。掏了钱交给朱大富,朱大富那个激动啊,差点没喊爹了,捧着白花花的银子是满眼泪光啊。 “想拿银子,还不带路?”王苏棋没好气地打断了他的自我陶醉。朱大富一抹口水连声道“公子请,公子请”躬身引路去了。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此处已经比较荒凉,隐约间他们的目的地就是前面那座破庙,离破庙还有百步之遥的时候,朱大富停了下来,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低声道 “公子,前面就是,小的,小的是不敢再前去了。” “瞧你那熊样!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之前若是每天都让我碰到你,定叫你皮肉开花。” 王苏棋顺着朱大富指的地方看去,是一座破庙,不管朱大富正准备走去的时候,冷不丁一记冷哼在耳畔响起,王苏棋眉头一皱全神戒备,打量着四周。 那朱大富一听,可是屁滚尿流,赶紧伏在地上,不停地拜着:“仙子娘娘,饶命!饶命啊!你看我朱大富就知道我朱大富是好人啊,是他!” 朱大富狠狠抬起头一指王苏棋,就像和他有夺妻杀父之仇“就是他,威bi小的,是他!强迫良民就是他!破坏我一世英名的还是他!小人之前不敢造次,此来就是想让娘娘帮我教训他一顿。” 朱大富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撕心裂肺地吼着“娘娘啊,我之忠心天地可鉴啊,啊,啊……” 王苏棋大敌当前却也不禁哑然失笑:这厮一副好厚的脸皮,这点我怕是一辈子都学不来啊。大敌当前不应走失心神,王苏棋一正面容沉声道:“阁下何人,为何妖言惑众又为何在此藏头露尾?” 那个声音蓦然响起“尔等凡人,竟敢藐视天威,不施小惩,不知天威浩荡,坐下麒麟速去降服此人。” 此声阴阳怪气,听了着实让人不舒服,王苏棋不由骂道: “你这人怎么如此墨迹,赶紧来打!” 话刚落下,地面上凭空出来一团黑气,迅速凝聚成一只怪兽,王苏棋越看越是不解:这麒麟为何与老虎这等相似? “喂,我说这是麒麟吗?没见过麒麟,我还没见过老虎吗,这分明就是只老虎。” “口出狂言!”阴阳怪气的声音再起响起。 朱大富一看险些尿湿了裤子,砰的一声昏了过去,倒地时偷偷睁开小眼瞅了瞅发现没有人在看他,便泰然自若地假死过去。 且看那怪物大吼一声,嘲王苏棋袭来,王苏棋生死浮沉多次,游走在刀尖上的人,自然目不转睛,盯着此兽的一口獠牙与利爪,躲过这一击才有机会反制,此兽来势凶猛,不可力当,最关键是那个幕后之人,想来此人也只是仗此兽之威,本身并无多少战力,或者它受伤了。 抽了个空挡,王苏棋继续喊到:“你放出只野猫是要做甚,不若跟我堂堂正正战一回。” “哼!” 凶兽越来越近,带着腥臭的口气扑面而来,一口钢牙直奔王苏棋脖颈而来,一双利爪更是瞄准其心脏与腰间,好一个凶兽,王苏棋暗骂一句。 但王苏棋嘴不饶人,虽然没见幕后之人,扰人心神还是必要的:“和只畜生打没甚意思,看我打残你的牲畜!” 没有回应,此人定是怒了。 此来找妖女怎可不带剑,噌!从腰间抽出一把束腰软剑,寒芒一闪,身子赫然一沉,躲过钢牙,软剑横于胸前,侧身摊过其中一只利爪,双脚一发力,腾空而起从飞扑过来的凶兽的腹部穿过,手腕轻挑软剑划过凶兽腹部,凶兽吃痛,一声怒吼。 一旁的朱大富早就魂不附体蜷在一旁,不忍看王苏棋横尸的样子。就在凶兽吃痛的时候,远处一个草垛的后面略微有些动静,王苏棋不由暗喜。 “原来你躲在这!” 王苏棋落地之时,动作丝毫不停顿,一抽玉簪往草垛那里就是一记击出。 ------------ 第四章 青松岭遇盗 “啊”一记娇声从草垛那里传出,随之凶兽不甘地吼了一句变成黑气消散了,王苏棋一愣,朱大富也是一愣,一个娇小的身躯从草垛边上爬了起来。 遥遥指着王苏棋“你你你!你敢欺负我,我,我……”话还没说话,便忍不住地抽噎了起来,忍了几次终于是爆发出来了“啊……”小姑娘就地一坐,大哭了起来。 王苏棋一下不知如何是好,令人毛骨悚然的妖女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这时朱大富看了此情此景,立马爬了起来,抱着王苏棋的脚,一脸恭敬无以言表:“我就知道公子深谋远虑,我之前也是做戏给那,妖女看的,您看我这演的还行么,如果不错的话,那个公子不知您手头是否还宽裕啊…” 却不知马屁拍到马腿上,王苏棋此时正是心烦:“好你个朱大富,跟我滚!不要被我再看见!” 说罢狠狠一脚,在朱大富的屁股上留下一个大大的鞋印,朱大富一顿翻滚,声音渐行渐远“公子!以后要打听什么,一定记着我朱大富啊……” 烦人的家伙走了,这个哭哭啼啼的瓷娃娃着实让王苏棋倍感烦恼,最后只好挠了挠后脑勺一脸尴尬地走了过去,驻在那里很是不自然,深吸了几口气道:“那个,那个,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突然目光中露出狡黠的神情,一根细针从少女口中射出。 王苏棋一脸大骇,敷着中针的地方,一脸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少女:“你给我下了什么药!你,你不是受伤了吗?” 少女一看王苏棋中招,顿时破涕为笑,从地上爬了起来,插着腰对着王苏棋一顿斥责“谁叫你不怜香惜玉了,这是对你的惩罚,弄坏我的符咒,四师兄一定会怪罪我的,看你身手不错,就给本姑娘当个小斯把,你中的是我独门配置的毒药,解药我每天都会给你,喂!” 少女一看一脸惨然的王苏棋不由同情心泛滥,言语之间也是轻柔了许多“好了,跟着本姑娘,可不会吃亏,我好歹也是一个修真者,只要我顺利回到师门,那么我自然会让你走的。”说道这里不由神气地看着王苏棋。 王苏棋更是心里泛起滔天大浪: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然后露出面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说的我就要信么?看你这两下子你的师兄师姐也好不到哪去。” 少女一看王苏棋这样就着急了,连忙解释道“喂,别看不起我,虽然我是修真者,但是我不爱修真,一个法术都没学好,不过不要紧,我那些师兄师姐可厉害了,你要是看不起我,我就叫他们打你,哼。” 说完不管王苏棋,迈着欢快的步伐蹦蹦跳跳就走了,王苏棋脸上浮现一丝微笑:小丫头就是小丫头,真是好骗啊。坚定了下目光,修真,心里默念这连个字,跟了上去。 辗转几个月过去了,这在一起的日子越长,王苏棋就越是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与这少女一起赶路比一场血战还要让人难受。 一路上阮凝姗可是一个店不落地逛了过去,她有她自己的解释: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一定要玩个够。 王苏棋作为一个小尾巴穿梭在各大商店之间,最让他头疼的是那些商铺的掌柜,每次都是笑眯眯看着他并送上一句“小哥不错啊,这年头像你怎么好的年轻人不常见啊”言罢看看少女又看看他,不时点点头。 然后王苏棋狠狠瞪一眼掌柜沉声道:“再乱说我砍了你!” 掌柜一个个吓得要死,硬是要给他打折。 若是走在人烟稀少的地方,阮凝姗更是要东採西摘,忙的不亦乐乎,还要不停询问他是否雅观。 怀着求仙目的的王苏棋心里越加烦躁,这路还没走多少竟是几个月过去了,王苏棋一路上只有尽量打听关于修真之事。 “修仙的事你知道么?” “知道啊,你想知道啊,哼我偏不说。” “谁稀罕啊!”王苏棋也不理她转过头去。 没多一会少女就靠过来跟王苏棋说:“你不是想知道修仙的事情吗?我告诉你。” “说罢,你又有什么事情要我做。”王苏棋瞥了眼少女。 “嘿嘿,就你知道,我饿了。” “等着!” 王苏棋准备好食物递给少女,少女才幽幽开口道:“修仙分为,开尘,登世,聚婴,化神,婴变,问鼎,开尘也就是凝气,登世也就是筑基。” “之后呢?” “到达问鼎之后就要去仙域了,因为那里才有本源,没有本源无法再上一层楼。” 王苏棋心里一惊:“那仙域岂不是人人都是问鼎啦?” “当然不是啦,仙域大多数都是本土修士,大多数修为都不高,问鼎期在仙域称为仙徒,往上还有仙使,仙将,仙君,仙尊。” “那修到仙尊要多久?”王苏棋一脸疑惑。 少女一副藐视的样子说道:“仙尊,哈哈,你想都别想,就凭你少说几万年!而且现在的你连我师兄师姐们一招都走不过。” 听到这个消息,让他想起白慕云,不由面露失望,半天不说话,若是白慕云一招他也必定走不过。 少女看了看王苏棋调皮地一拍他。 “放心,如果你跟我一起回去,我去求求师傅,说不定你也能修仙啊。” “真的?那就有劳姑娘了。” “那要看你的表现!” 说完少女就开心地蹦蹦跳跳走了,却留王苏棋一脸苦涩。 前面就是青松岭,过了青松岭就可以进入中州黍离国了,取官道直达帝都樊城,约莫一月左右路程,少女游玩自然不会放过黍离国都城这么一个繁华的地方。 两人慢慢和青松岭拉近距离……此岭坡缓却绵延数里,入岭之路毫不起眼,入岭之后俨然一副新气象,一改门楣之小气。 放眼望去,以目不可度其宽,以里不可丈其深,青松挺拔高大,林中却不显昏暗,野花植被亦各自争芳,翠鸟清鸣,让人好不轻松。好地方!王苏棋心里暗赞一句。 这林子之大超出了二人的想象,一路上被的口粮似乎已经不够了,显然今夜是要在林中度过了。 渐渐入了夜,林中很是安静,二人找了一块比较大的空地升起了篝火,少女吵着肚子饿,王苏棋没有办法只得弄些野味。 王苏棋走了约莫半里路,愣是找不到一点活物,树上的鸟巢大多都是空的,而且显然时候颇长没有翻新的痕迹。 有什么理由让此地生物弃巢而去……莫非?王苏棋心里一惊,此地应是有强人出没,规模颇大,显然此处应是杀人劫货之地,且经常发生,故此地生物不敢落巢。 来此路的那个村庄并没有丝毫提及林中凶险,想必应是一伙的,想到此处,王苏棋心里明白,自从离开村子他二人便被人盯上,此刻他二人分开,少女那边恐怕凶多吉少。暗道一声糟糕,王苏棋双脚点地一个空翻折了回去。 果然,远远望去竟有火光摇动,王苏棋爬上一颗树,居高临下,此刻少女正被两个大汉擒住,对方约莫三十几号,各个膀大腰圆甚是强健,且火光下皮肤油光发亮,道道伤疤历历在目,此时不能出手,少女还在对方手上,得找个机会。 三十几个大汉把少女团团围住,两个擒住少女的大汉,其中一人对站在中心一个大汉说道:“大当家,你看这个小娘皮真是细皮嫩肉啊,大当家你快点动手啊,完了好让兄弟们爽爽。” 少女一听不由挣扎起来,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东西!敢把主意打到本姑娘头上!你可知我什么来头?” 大当家不退反进,伸出一只猥琐的大手不停在少女脸上磨蹭:“你什么来头?告诉你,到了我的地盘,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哟,你小皮肤真是滑啊……啊!!!”一声惨叫,就见少女一口咬住大汉的手死死不放,口中含糊着:“我咬死你!”。 十指连心,大汉疼得面容扭曲,大吼:“啊哟!啊哟,还不掌嘴,死人吗?哎哟,哎哟。”吼完不忘补上一句:“给我轻点!哎哟,别打坏了!”。 啪!一声清脆。少女嘴角流下一丝鲜血,红红的脸上尽是委屈,水汪汪的眼睛不住流下泪来:“你们别走,我,我,我师弟马上就来,你,你,你们都要完蛋!” 领头大汉把那根被少女咬住的手指放在鼻下不停地嗅着,一脸*荡满是陶醉,缓缓开口道:“就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小白脸?虽说有些武功,恐怕也救不了你,你就认命吧,我的兄弟们都等着呢,是不是啊,弟兄们。” 周围大汉一听,哪个不是垂涎三尺,各个兴奋地嗷嗷直叫:“大当家英明!大当家英明!” “猥琐!”少女红着眼睛大叫一声。 王苏棋摸摸脸,自觉还算俊俏和小白脸貌似沾不上关系吧,不过想到一路上的奉承却和小白脸差不离,不由大感头疼都拜那个瓷娃娃所赐。 王苏棋一看几个强盗真要对少女动手了,心里也是着急,若是少女失了清白,自己不仅罪大恶极,更是求仙无果,心生一计,撸起袖子弄点松子皮沾点唾沫黏在手臂上,密密麻麻一手都是,满意之后跳下树枝。 ------------ 第五章 血战 “各位大哥,可是在找王某?”伴随一震咳嗽声,愣愣在幽暗出传出。 大汉一听自然一喜,他就是为了引他出来,杀了少女的同伴自然可以安心享用,至于敌暗我明的形势,大当家的自然不愿看到,强盗行事不留后患,在他看来这少女的同伴应是个中好手,更应该除之后快。 闻言三十几个强盗,齐刷刷看向声音传出处。 咳咳咳,王苏棋一边咳嗽,一边自黑暗中出来,佝偻着身子,仿佛再多咳一阵就连站的力气都没了。 “王某就在这,放了我家师姐吧,咳咳咳。” 从三十几个大汉中,大当家的走了出来,看到王苏棋这个出场亦是满脸狐疑:“就凭你?兄弟们,给我刮了他。”闻言,七八个大汉从人群中分离出来,抽出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就要杀将而来。 王苏棋吃力地伸出一只手,大吼:“且慢,大,咳咳咳,大当家,且听我一句。” 七八个大汉一愣,相互一望竟不好出手,此刻大当家出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么?” “大当家,小人,咳咳咳,小人只想来奉劝,大当家,咳咳,一句,前些日子,小人去青楼风流,不慎惹了一身疾病,后和我师姐行了云雨之事,怕是师姐,咳咳,师姐也惹上了。” 领头大汉闻言一愣,自是从人群中瞥见王苏棋仅露的一只手臂上密密麻麻都是黑点,火光隐约看不真切,心中大起狐疑,不由低声询问左右:“你们看他得了什么病。” 左右瞥了瞥王苏棋附耳道:“回大当家的,此症貌似天花。” 大当家一愣:“之前跟踪他二人时并无此症,怎地恰好此时就要发作?” 左右略一迟疑道:“传言天花之症来势颇凶,想必是有些可能的。” 王苏棋看着那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自忖计谋生效。 “大当家的,咳,在下可是好心提醒啊。” 那两个擒住少女的大汉也放开双手,用见鬼的眼神看着少女,少女自然听见王苏棋的言语,心里更是恨恨,不过又带有别样地情绪,不由发泄出来:“看什么看!你才有病呢!”言罢更是把脸凑过去,吓得大汉一个劲的躲闪。 该死的王苏棋,少女心中大恨,又记下一仇。 前边王苏棋出声道:“咳咳,大当家,在下,咳,在下有白银五十两,望大当家收下,咳,放过我师姐吧。”言语悲凉可恸苍天,王苏棋也是对自己的表现大加满意。 大当家自然不会叫自家兄弟去检查王苏棋是否患有天花,他们是强盗又不是大夫。不过这白花花的银子可是货真价实,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放了那个女的,结果了这个小子,林子之大且又在自己势力范围不怕有诈,若是有诈自可以再把那个小娘子给擒回来。 打定了主意,大当家出声放了少女,少女通过人群望向王苏棋,犹豫了一会,咬牙消失在黑暗中……望着少女离开,王苏棋心里长舒一口气,接下来就是该他表演了。 “不管你有没有病,要了你的命再说,给我上!” 大当家一声令下,一根根弩矢寒光森森,直飞面门而来,王苏棋双眼一眯,浑身一振,双足点地飞旋而起,一把别腰软剑森然出鞘,电光火石掠过一人,血溅三步,王苏棋不敢懈怠,左手一抖登时出现几颗石子望最近几个大汉面门打去。 “哈哈,不管我有没有病,先宰了你们再说!” 果然有诈,大当家没有过多的意外,一提掌宽三尺大刀飞身袭来,左右大汉哪个不是刀口上过日子,反应自然不慢,蹭蹭蹭,一把把夺命寒芒大胜,一时叮当之声大起。 王苏棋不敢懈怠,这几十号彪型大汉可不是吃素的,大汉没有丝毫花哨,砍,劈,削,刀刀直bi要害,王苏棋不敢托大硬悍刀锋,凭借身法尽量游走,而其中大敌也就是大当家刀法更是了得,几式刀法*得他不得不全力以赴,更是划破衣衫多处,险些伤及皮肉。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里何止四手,王苏棋摊开面门一刀,回身一脚踢开bi近后背的大汉,随即接一招秋风扫叶,撂倒几个大汉,趁机找到缺口闪身而出,回头一剑结果两人。 那群强盗显然暴怒,个个红着眼誓要不死不休,大当家更是死死盯着王苏棋,不停指挥众人,不给他留丝毫喘息。 王苏棋体力消耗严重,其十剑中少说七八剑是回身自保,难有几剑能够刺的出去有所成效,所挡之刀更是力大非常,震得他虎口生疼,只有斩杀头领才能把这场杀劫化解。 不敢拖沓,王苏棋浑身肌肉紧绷,蓄势一剑直取头领面门,头领眼中一丝慌张,此剑满是杀意,与之前气势完全不同,大当家只当少年是个中好手,却没想到这是个亡命之徒。 此刻王苏棋血性被激发出来,这不要命的一剑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当!的一声,首领摊开来势汹汹的一剑,王苏棋借势一扭身子回身一脚踢中首领胸膛,首领暴退。 王苏棋一鼓作气迈开大步一剑再指心窝,背后大汉一看情势不妙一刀劈下,王苏棋不躲不闪去势更快,刀刃从右肩划下,刺啦一声,豁然划开一道大口,王苏棋吃痛嘶了一声嘴角流下血来,此剑不但没有势弱反而更是凌厉,猛然一剑刺下。 首领大骇,连忙侧身躲避,一剑偏离心脏直入左臂,王苏棋就势一跃,带着插入的剑刃从首领头上掠过,生生削下首领整个左臂,首领失去左臂顿时抱地疼痛失声,左右大汉心中骇然,更是不敢懈怠,各个嗷嗷直叫,抡起大刀就是砍去。 这bi进的刀锋带着金属的气息和一阵阵破空的声音直奔王苏棋而去。 刺啦,刺啦~大刀在王苏棋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王苏棋左右拼杀之间又干掉两人,现在身中数刀已经变成一个血人。 漆黑的夜空中开始铺洒下绵密的细雨,青松岭的某个巢穴里好奇探出头来的幼鸟也被妈妈用喙压了下去,尘世间的某个寺庙的高僧因被噩梦惊醒,正在佛前一遍遍诵读着经文。 “啊!”王苏棋仰天长啸一声满身鲜血显得有些狰狞,嘶吼道:“你们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王某接着便是!” 王苏棋的长啸让大汉们一怔,围住王苏棋一个个不敢上前,刚才王苏棋的生猛让他感觉到害怕。 “怕什么!他已经不行了!给大当家的报仇。”不知谁喊了一句,四周大汉顿时一紧杀将上来。 不多时,王苏棋已经难以再战,他很累,虽然他感觉不到疼痛,但流失的鲜‘血让他感到无力,他抬起头望着从无尽黑暗中飘然而至的春雨,他的眼睛快要像这黑暗一般深了。 就在此时,天边飞来一道长虹,紧接着一道闪光窜进人群。 噌!蹭!蹭!蹭!一道光芒滴溜溜地一转,一瞬间七八个大汉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大汉们惊恐地回身望去,只见一把发光的短剑悬浮在一个青衫男子的身前,这恐怖的飞剑就是刚才要了他们命的东西。 “啊,是仙人!跑啊~!”不知谁喊了一声,一群人轰地一下就逃了。 “想走?”话尽,那个男子已经化作长虹追杀过去。 “这是第几次了。”王苏棋睁着将要发黑的双眼,打量着自己。 他无力地坐靠在树干上。全身因失血过多而感觉到麻木与寒冷,雨水打湿伤口更是雪上加霜,伤口开始泛白翻开。 “啊!”一声女子的尖叫打破了宁静,去而复返的阮凝姗看到如此场面,不由吓得以手捂嘴脸色惨白,只见王苏棋目光涣散看着前方,仿佛想要寻求什么答案。 模模糊糊王苏棋看不清少女脸上是泪还是雨,看到奔跑而来的少女王苏棋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结束了么?是不是太早了,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少女急的哭了出来:“混蛋!你不能死!混蛋!你听到没有,呜……”突然,少女像想起了什么,一抹面上雨泪,从腰间拿出一个精美的檀香木盒,取出一粒发着幽光的丹药。 此丹药修真者都清楚那可是“延寿丹”,不可多得的仙丹,一粒延寿十年,对于那些寿命将尽的修真者此丹堪称无价。 少女看着丹药一咬唇,拍进了王苏棋的口内,然后紧张地看着王苏棋的伤口。 丹药的发挥很快,不多时,那些伤口渐渐愈合,最后留下一道道伤疤,受伤的内脏也在慢慢修复,王苏棋之前昏厥过去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应该是太过疲累与流血过多造成的。 ------------ 第六章 宗门的考验 “他是谁?”冷不丁的一个声音蓦然响起,少女一震连忙起身回应道:“大师兄。” 少女口中的大师兄正是刚才斩杀大汉的那个仙人,此刻正在打量着地上的王苏棋,眼光中露出一丝惊讶,随即眉头微皱眼中满是复杂。 少女看着大师兄不言不语心中也是忐忑不由问道:“大师兄,他怎么样?” 大师兄蹲下检查了下王苏棋开口道:“并无大碍,虽说此人之前受伤破重,但现在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言罢大有深意看了少女一眼,继续开口道:“你就不关心师傅对你的惩罚么?” 刚刚放下的心,又突然提了起来,阮凝姗一听就知此事师傅一定知晓了,想来一定很生气,不过想起师傅那满脸白须一副慈祥的样子心里略微定了定,实在不行撒撒娇师傅也就原谅自己了,而且大师兄对自己更是照顾有加,应该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不由上去拉着大师兄的衣袖:“哎哟,大师兄,您是对姗儿最好的,您一定能帮姗儿摆平的,来让我给您捶捶背。”说着就握着粉拳在大师兄背后轻轻敲打。 大师兄回头看着这个自己疼爱的小师妹不由怜爱地摸摸她的脑袋:“师妹,此事你有点过了,不仅背着师傅偷偷让你四师兄去刻录守山圣兽的画像,惹怒圣兽,拖累几位师兄弟受伤,更是盗走延寿丹,如今延寿丹恐怕已被这个小子食用,就算师傅想原谅你,几大长老恐怕也不会。这些年你给他们惹的麻烦还少么,尤其是第七长老,此事他必然会大作文章,去年你逃婚之事他可是耿耿于怀。” “不就是让他跌了面子么?再说那个倒仙山的少宗主有什么好的,而且当年你也不是极力反对么”少女不满道。 “不提此事,速速跟我回峰吧,师傅他老人家在等你。” “等等,大师兄,你把他也带上吧。” 看着地上的王苏棋,赵启心中就有些复杂:“你确定要带他回去?” “是啊是啊,大师兄你就快点吧。”少女催促道。 大师兄不再多言,大袖一挥,带着少女与王苏棋破空而去。 许久,王苏棋苏醒过来,此时他已来到大夏峰脚下,面前一把十丈大剑插入地下,上面赫然刻着“剑鸣”二字,笔迹苍劲有力,凌厉非常,隐约剑芒袭来,剑鸣嘤嘤,向后望去一道通天长梯直插云霄,斜挂在一座擎天巨峰腰间。 此峰背后又有大小数十小峰,均不见峰顶,峰与峰之间仿佛有天桥相连,此地植被葱荣,鹤鸣绕耳,白烟袅绕,必是仙家之地。 再看右手边,面容清秀,一袭青衫,器宇不凡,配三尺白玉长剑,剑虽未出鞘,但隐约寒气bi人,人即是剑,剑即是人。 赵启一看王苏棋苏醒,抱拳道:“王兄,在下赵启,阮凝姗的大师兄。” 王苏棋回礼道:“赵前辈,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 “不敢。”赵启略微思忖了下,“实乃小师妹之劳。”随即看向王苏棋,只见王苏棋正愣愣望着山峰没有言语的样子。 赵启一指天梯:“王兄,登上此梯到达山顶就到在下师门,其中造化还要看王兄,我已完成师妹委托,王兄!请!”言罢一挥手破空而去。 王苏棋看着这通天之梯心里也是忐忑,但所求之事今日近在眼前,随即不再多想一撩长袍大步走去,没有人注意到,在他路过山门巨剑之时,剑身不可察觉地颤抖了一下。 王苏棋一脚踏上台阶,霎那间,天地旋转,这通天之梯赫然变成一座不见顶的高崖,崖壁光滑且无植被,一道天谴就这么拦在王苏棋面前。 “你,所求何道?”一道苍老的声音蓦然响起,毫无感情。 “你是谁?” “你,所求何道?”那个声音并没有回答,继续问道。 ……“我不知。” ……“即不知,为何求道?” ……“我修道只为找回公道。” ……“你,执念太重,走吧。” 王苏棋抬起头死死盯着天空,倔强问道:“我一心求道,你为何阻我?” 许久,那个声音缓缓响起:“万物皆可求道,我不阻你,爬上去,失败则身死,放弃自可离去。”那个声音不再响起。 我所求之事谁都不能阻我!区区高崖未免小看我了! 人有傲骨,哪怕对面艰难险阻亦不会退缩! 人有傲骨,哪怕对面强大敌人亦要亮剑! 人有傲骨,哪怕无法战胜亦要站着倒下! 你问我何道,我的道!我自己走! ……就在王苏棋经历山门聚变之时,虚空中一双眼睛蓦然睁开,低声道:“不鸣仙,哼!” 远处一座酒楼之内,一个正在品酒的男子突然停下动作,望了眼窗外喃喃道:“不鸣仙尊,你当年追寻大道而去到底看到了什么,生死道消,值得么。”男子身边赫然伴有一把三尺檀香玉柄剑。 这一日,王苏棋终于登上一座巨石,约莫过了一载有余,这个在半山腰的歇脚之地让他如蒙大赦,这一年王苏棋是吃尽了苦头,险些坠落多次,更是多次力竭,不过每次在他力竭之时总会有一股力量注入维持其不会掉落。 说来奇怪,此地没有日出日落,更没有四季变化,仿佛一尘不变,王苏棋起先还默念着时日,时间长了也就模糊了。 好不容易有个歇脚的地方,王苏棋终于有机会打量打量自己了,这一年的攀爬让他衣衫褴褛,原先整齐盘好的头发如今也如杂草一样散落,脚上的鞋子早就被他扔了方便攀爬,原本干净的面庞此时也是满脸胡渣,样子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不过身体在这种极限的锻炼中比原来更加结实。 王苏棋心中对自己如今这个样子也满是嘲弄,休息片刻王苏棋起身打量四周,发现他正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面是雾霭一片,下面是白雾飘飘。 王苏棋心不由一沉,搞不清自己身处何处,若是再需百年才能登顶岂不早就成一堆白骨,想来仙人应不会跟自己开如此玩笑,想到此处不由暗自摇摇头。 观察了四周,王苏棋心中也是起了疑心,通过一年的攀爬,从没有什么歇脚的地方,此处甚是突兀,莫非有什么门道,想毕,开始摸索起来。 不大块地方,很快王苏棋就发现石缝中隐约有个东西,探手一抽,噌!赫然一把残剑,随着残剑被抽出,王苏棋面前的山崖开始扭曲,不多时一个洞口出现在他面前。 王苏棋心里起疑,紧了紧手中的剑柄----之前地一次意外让他遗失了那把短软剑,剑虽残,要到用时自然不会嫌多----随即缓步朝洞内走去。 洞不大,却很深,洞里很干燥和洞外的世界俨然一体没什么奇异的地方,虽说昏暗,却不妨碍辨物。 走到尽头,只见一根腰粗的石墩上静静躺着一封玉简。 王苏棋打量四周,确定没有异样慢慢靠近石墩,用手打开玉简,就在他触碰玉简的刹那间一股悲凉之意直抵心底,那是怎样一个悲凉,仿佛积压了千古的悲哀夹杂着恨意与不甘如悬河决堤般涌了出来。 随着那一触,玉简青光幽幽泛起,映在他脸上,王苏棋又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家的味道,犹如游子归家般的亲切。 王苏棋望着玉简,随着玉简的展开,一句句金色的字体显现了出来:吾,不鸣仙仙界尊者修道万载。 终成大道。 遁天道召唤而去。 朝闻道,夕身死…… 字迹只显示到这里,后面金光聚集而又溃散,显然无法显示出来。看来这不鸣仙应是身陨,这封玉简到底想说什么呢? 慢慢合上玉简,沉浸在悲凉与亲切两种感觉之中……想来只有道法高深之辈才能看出玉简的内容,此时我却不用多虑。 放好玉简走出山洞继续漫长的攀爬……也不知过了多久,王苏棋胡须已然渐长,面庞不再稚嫩,而是透露出成熟的味道,衣衫早已毁去*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身骨,除了腰下遮羞之处还算完整,其他地方都已碎成丝柳。 云缭绕,狂风呼啸,自从当年离开山洞,越是往上越是艰难,到后来竟起了风,随着高度的增加风速也在加大,此刻王苏棋处在的地方风足以吹飞一个人,稍有不慎就要坠崖而去。 不过此时王苏棋却毫不在意,人如藤蔓一样附在崖壁之上,手脚似钩钳紧紧扣住。他早就已经适应,此刻他的身体强健异常,仿佛单手就能钳死一只猛虎。 终于快到了,王苏棋心里默念。没有当初的急躁,没有想象中的喜悦,一切水到渠成般地自然。 这些年,王苏棋一直在问自己所求何道,此刻仿佛道就在眼前,不过这不是他的道! 多年的攀爬,王苏棋越来越感觉这是一场给仙人看的笑话,他虽求道,却心生傲气,想看王某诚服?我偏不服! 王苏棋眼中爆出精光低吼道:“王某的道,不需要向你们解释!”言罢双腿一登翻身落崖而去。 就在他落崖的一瞬间,万年不改的天空风云变色,雷电交加,仿佛天都在震怒,王苏棋置若罔闻,慢慢闭上了眼睛……就在王苏棋闭上眼睛之时,轰鸣之声渐弱,最后万籁俱寂。 ------------ 第七章 登临仙门 许久,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驻在一块巨大平地之上,背后一片云海翻涌,面前赫然一个广场。 广场颇大,容万人而不促狭,广场之后一片宫宇辉煌,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檐牙高啄有鹤立之,再之后只能隐约看见十几个如此建筑矗立在云海之上,云海滚滚,好似悬浮一样。 这显然就是大夏峰与十几个小峰的峰顶,此峰绝不止如此高度,更像是被一只巨剑拦腰一截所形成的巨大平台,平台上人影攒动却毫无噪音,此刻王苏棋心中亦是震惊非常。 无论如何,十年一梦也好,幻觉也罢,王苏棋此刻正是在剑鸣宗主峰之上,至于他对之前放弃,坠崖而下之事没有多想。 修真!想着白慕云的强大,对于修真的欲望也就越强,大宋的仇指日可待!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吗?”突然有道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王苏棋的沉思。 王苏棋转头一看,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童子,一身青衫,面颊丰满,头上只有额前双鬓之发盘在头顶,其余披在肩上。王苏棋抱拳道:“在下王……” 话还没说完就被童子不耐打断:“行了行了,你叫什么留着和柴房管事说吧,我可没那个闲工夫,赶紧跟着我,我带你去报到。”说完从腰间掏出一支玉笛,一阵清脆从笛中飘出,远出遥相呼应了一声鹤鸣,不多时就见一只仙鹤自天边飞来落在地上,随即俯倒。 “愣什么呢,赶紧上来啊。” 王苏棋不再拖沓,赶紧上了仙鹤的背,仙鹤立了起来,振翅起飞。王苏棋一个不注意险些坠下,童子一把抓住他不由埋怨道:“你这人怎么如此不小心,待会你可别掉下去了,若是坠落只能成为肉泥。”说完还瞪了王苏棋一眼。 王苏棋嘴上连道:不会不会。心里却在嘀咕:这小小道童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从之前来看,这个小孩应该不会是负责接待新人的,定是受人之托在此等候王某,即是如此待会定要给他弄些麻烦。 前面的道童哪知道王苏棋心里的小九九,正在催促着赶路,完全没有在意身后的王苏棋。 峰与峰之间距离还是很远的,所谓望山跑死马应该就是这个道理,看着不远真要过去还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此刻仙鹤已经飞到两峰之间,不过王苏棋可没有心情去看风景,他此刻正想着如何整治这个道童。就在隐约看见面前那峰上“柴房”二字的时候,王苏棋知道机会来了。 随即食指一用力,在仙鹤的屁股上猛地一戳,仙鹤一吃痛,把伏在鹤颈上的童子甩了下去,童子起先还是昏昏欲睡,此刻大变已经来不及抓住,咻!地一下被弹了出去,王苏棋早有准备没有被甩出。 就见童子在空中翻滚了几下,口中“咄!”地一声赫然脚下多出一个巨大葫芦,童子站在葫芦上是惊魂未定,更是气鼓鼓地指着王苏棋破口大骂:“好你个山野村夫,居然,居然敢算计我。” 王苏棋闻言哈哈一笑抱拳道:“童子息怒,我也只是垂涎这仙家宝鹤,不由摸了一把,哪知这鹤面皮如此之薄,恼羞成怒惊扰了童子美梦,罪过罪过,在下看童子惊魂未定,还是早去歇息为好,前面就是柴房,在下已看到门楣,不敢再劳童子。”言毕任由仙鹤飞去不再管童子,童子气的恨恨一跺脚,转身离去。 骑鹤飞驰的王苏棋起先还觉得有仙家之范,随后他就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眼看着柴房越来越近可这仙鹤如何起落。 果不然,仙鹤到了柴房顶上并不下落,而是一直盘旋,不管王苏棋用什么方法就是不下落,想来应该是用玉笛*控仙鹤的,王苏棋心里大感失策,失策啊。 远处一座山峰之上,一个童子望向王苏棋处向面前那个男子抱怨道:“赵师兄,你看那,就是那个人,太可恶了。”这个男子就是赵启,赵启摸了摸童子的头道:“玉铭师弟啊,你且把他放下来如何?” “不行,太便宜他了,让他多兜一会。” 再看王苏棋这,他已经绕了一个多时辰了,现在是头晕眼花,柴房那里显然很多人都跑出来看,下面三三两两,交头接耳,不时哈哈大笑,王苏棋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可恶的小道童!王苏棋心里一阵怒吼。 远处,道童渐渐也觉没意思了,于是便掏出玉笛轻轻一吹,一阵清脆飘了出去,远处仙鹤一听,便扑腾扑腾缓缓降了下来,昏头涨脑的王苏棋终于获得解放,晃晃悠悠下了仙鹤,仙鹤一振翅便离去了,只留下王苏棋一个人。 面对着一群忍不住笑声的少年们,王苏棋此时颇为尴尬,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在下,王苏棋是来报道的!” “你就是那个骑鹤飞了一个多时辰的小子?”从人群中走出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人,此人面容枯槁,面相猥琐,还要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正是在下……” 王苏棋刚要回答,邋遢的中年人便挥挥手离去留下一句话:“飞了一个多时辰,弄得这到处都是鸟粪,赶紧打扫干净再来报道,十三,给他工具。” 这时从人群中应声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虎头虎脑,皮肤奇黑显得有些油亮油亮的,一脸笑容可掬道:“嘿嘿,兄弟,我叫汪华,他们都叫我华仔,我排行十三,你也可以称呼我十三,这是你的工具。”说完一股脑塞给王苏棋一个簸箕,一张抹布。 王苏棋不由问道:“此处如此之大,从何扫起?” “哦,不要紧,你主要把柴房顶和几间住所顶的鸟粪清理干净就好,最重要的是那。” 十三一指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赫然刻着“柴房”二字,继续说道:“那可是我们管事亲手刻录的,他可是我们的头,更是这座峰唯一一个修过道的人,那两个字他自称平生巅峰之作,每日必让我们瞻仰片刻,你一定要把那弄干净了,兴许他高兴了能给你安排个好活。”说完十三就走了。 王苏棋迷茫望着“柴房”二字,心里不由嘀咕道:有甚特别?字迹平平无奇。不由给管事扣上一个自恋的评价。 且看王苏棋正在满脸扭曲地对着面前的一坨,甚是恶心,心里大骂:你个死鹤,晃了我半日还要我来给你打扫这等污秽之物,都怨那个童子,若被我瞧见,让你见识见识我王某的手段! 远处正在打坐的道童不由打了个喷嚏,心里念叨:奇怪,奇怪。随即端坐好,闭上眼睛继续打坐。 经过一场心里的斗争,王苏棋终于撸起袖子开始了清理,越是清理,他心里对童子的“恨意”就越深,心里暗暗决定下次见到那个童子必然要他好看。 远处童子今日的打坐多次从喷嚏中惊醒,不由心境全无自去玩耍了。 “呼……”王苏棋长舒一口气终于把最后一块地方清理干净,立马找了块水源清洗了起来,洗罢往柴房处走去。 柴房内,管事正在上座喝茶,坐下十三躬身立在那里。管事时不时用杯盖切一下,随即啄上一口闭目陶醉,看到王苏棋过来问道:“可清理干净了?” “清理干净了。” 许久看王苏棋不再有什么反应继续开口道:“叫什么名字?” 期间一旁的十三一个劲地给王苏棋挤眉弄眼王苏棋不解,随即回答道:“王苏棋,苏州的苏,围棋的棋” “王苏棋?”管事默念一声,随即取出一块玉牌在上面刻着,刻完一脸满足多看了几眼,仿佛对自己的字非常满意,开口道:“从今日起,你就是剑鸣宗记名弟子,在此你排行第十四,以后你就叫十四。在此你需劳作一载才能进入正式拜师,其中会有一场选拔,各听天命,若被选上则前途无限,仙道可触,若失败你亦可选择继续在此劳作变作杂役,也可领了工钱下山而去,你可明白?” “明白,只是弟子有些地方想请教管事。” “有什么事问十三,十三,带十四去领衣衫,随后让他去后山挑水,一天十缸,对了完了再让他把你们师兄几个衣服给洗了。”说完一挥手,自去品茶了。 出了门,十三不由叹了口气:“十四啊,你怎么就不明白规矩呢?这下好了,杂役的活都让你干了。” “什么规矩,在下不明白,还望师兄明说。” “当然是见面礼了,你若是送点见面礼,管事一高兴你可就轻松了,现在,啧啧啧,你可就倒霉了。” “还是要多谢师兄提醒。” 王苏棋自然是不知还有如此环节,事已至此也不再多想,跟着十三去了。 所领之物也很简单,两套棉布衣衫,一块腰牌,上面刻着“十三”二字,换上一套另一套存着以备换洗。 整饬好之后,十三便领着他来到住所,住所共两间,走进其中一间,里面摆放了七张床铺,十三一指最里面那一张道:“那便是你的床,今日你整理整理,明日就要劳作了,我还有活,先走了。”说完拍拍王苏棋的肩离开了。 “多谢师兄。” 王苏棋躺在床铺上对着天花板心里默念道:剑鸣宗,我来了。 ------------ 第八章 紫竹林遇仇 ……次日五更天,初夏的清晨还有些微凉。 王苏棋的住处外就有人叫唤:“十四!十四!赶紧出来,该干活了!” 王苏棋一睁眼天还未亮,没奈何只得起身。 王苏棋走出门外,只见门外一杂役早已等得不耐,看到王苏棋出来不由呵斥道。 “我说你个新来的,怎么如此没有规矩,让我等了这么久,赶紧的别墨迹,跟我去拿水桶挑水去。”说着便自顾自走了。 王苏棋通过十三知道此人是上届拜师大会败下的,排名虽不至败落,却被人顶了名额,如此心生怨气没有离开,期待着有天能再蒙天泽。 虽然王苏棋比较同情他,但是对于他这种态度是嗤之以鼻,遂不再言语跟了上去。 二人一路无话,来到一座矮房前,领路的杂役推开房门,只见数十个丈高大缸出现在眼前。这要是挑十缸水,王苏棋也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师兄这是我的活吗?这看上去也太多了吧。” “看什么看,今日十缸,去后山清泉处挑来,若是别处挑来的水不够清甜,若是做出的饭菜不合了众师兄的口,你可小心了你的皮肉。” 不由分说,杂役扔给王苏棋两个大桶,一桶约莫百斤容量,继续说道:“今日若是完成不了,你可要仔细了。”说完满脸不耐看着发呆的王苏棋冷哼一声夺门而去。 王苏棋看着两个水桶,不由追出门外喊道:“师兄,此处可有挑子?” “没给你挑子就是没有挑子,用手拎着。”说完一拐弯不见了。 王苏棋不由暗叹一声:这没有送礼,看来日子颇为不好过,下次得问问十三送些什么。 ……王苏棋拎着两个桶沿着一条下山的青石板路漫不经心地走着,两旁紫竹纷饶,竹间隐隐白雾缭绕,鸟鸣清脆,地上隆起的石堆之间有清泉流出,清水潺潺,让人心情不由大好,之前那些烦绪也散了大半。 走了约莫两柱香的时间,隐隐有水生传来,走到紫竹林尽头,不多时王苏棋就看到前方有一小泉,泉水充盈大约丈高,泉下一个米许小潭,潭边数步之遥的地方即是悬崖,一轮初日悬在东方,显得格外清晰,映得云海一片通红,像一块巨大的红毯从峰上直通天际。 王苏棋忍不出长啸一声,心境一片开朗,随即临水掬起一捧泉水一饮而尽,一股清甜一路直下,让人精神一爽,“好水!”王苏棋赞道,摸了把脸,灌满两桶水不再耽搁往回赶路。 一路上两百斤的水桶让王苏棋大感吃不消,来时下山,去时登山,这路越走越慢,手臂酸痛难耐,眼见前面路边一块裸石,王苏棋停下歇脚,捏拿着双臂。 这时,王苏棋突然听见,竹林深处有人声传来,心中不免好奇:清晨这偏僻的竹林,怎么有人?便循着声音探了过去。 走了约莫几十丈,就见远处一块空地之上有一女子端坐,双十年华,此女一袭桃红长裙,面容秀丽,身姿绰约,婉约又带有端庄,宛如一朵芙蓉,更似一朵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只见女子轻启贝齿道:“师弟,好了没?” 王苏棋循声望去,女子对面一男子手持画板盘膝坐在地上,面容美丽,皮肤白皙,不见男子刚气却略带女子婉约,手执一尺象牙画笔却显皮肤细腻更甚此笔。男子微微一笑道:“师姐且耐心,马上就好,若是师姐不耐,师弟我出了岔子可是罪过,罪过啊。” 女子闻言嫣然一笑,便不再动作。 片刻,男子起身轻道一声:成了。女子面露喜色想要前来观看,男子却一收花卷神秘一笑道:“师姐不要着急,此画你我品之无趣,且要他人来观才好。” 女子闻言四下一望,疑声道:“此处幽静,少有人来,到哪去找旁人。” 就见男子开口道:“师弟,观摩多时,不如前来一看在下作品,品点一二才好。” 王苏棋闻言一惊,自忖自己这身藏身功夫甚是了得,如今却被发现,不由对男子警惕几分同时对修道充满期待。随即也不做作从林中走出,一抱拳躬身道:“师兄见谅,在下路过并无打扰之意。” “哪里,师弟多虑了,我辈修道之人都讲一个缘字,今日林中相遇亦是缘,何有打扰一说”说着向王苏棋招手戏谑道,“师弟过来,这位是天诛峰的慕容师姐,慕容师姐可是天诛峰第一美人,你有缘一见缘分不浅啊。” “师弟休要胡言。”慕容不由嗔道,转言对王苏棋微笑着说道,“你这师兄平时调皮惯了,你莫要学他。” 就在刚才王苏棋痴了,女子这一笑仿佛世界都明亮了般。 满山挑花遍地开,三月春风三月情。 莫道人间好风景,逢得佳人也是阴。 这样的笑容是王苏棋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笑容,那一霎那他不知是要感叹造物者的神奇还是去赞美贼老天的恶作剧。 想到此处王苏棋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起了那个前些日子一只在身边调皮捣蛋的小丫头阮凝姗,阮凝姗笑容虽美,却稚气未脱。 对于这种比较仿佛就像天生的一般自然,王苏棋不由暗自摇头,嘲笑道:在想什么呢。随即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在下王苏棋,见过师姐。” 刚才一阵好生冷场,王苏棋看到女子不由目光迷离面露痴笑,哪怕只有那么一小会女子也觉尴尬,面色微红,有些局促一时竟忘了答话。 男子不由打圆场道:“哈哈,师弟,师弟,你且来看看我作的画吧。”男子不知道心里想什么,仿佛却在跟王苏棋说:你来看我的画作随便你怎么看,包你看个爽。 王苏棋连忙接过花卷,掩饰过尴尬,慢慢打开花卷,就见一女子画像,此画堪比天工,女子一颦一笑跃然纸上,宛如活了一般,除此之外此画仿佛比真人更美,若要是人说这女子是由画上画像而来王苏棋也丝毫不会质疑,赞曰:九天玄女落凡尘,一颦一笑变月升。 画像右侧两个小字“慕容”,此字娟秀灵动仿佛与画中女子融为一体,花卷末尾一方小小印章,印章上赫然一个“宋”字。 “宋”王苏棋如遭雷劈,这个“宋”就是大宋的特有印章,而且是皇室印章,这种印章在京城的皇榜上,王榜上随处可见,为了求仙丹之类的。 从十七岁背井离乡,到今年二十二,整整五年了,五年前他还在一个偏远的村庄耕田种地,此刻的他应该在邻村的西瓜地里恶作剧,欺负着未长成的幼苗,害怕邻村的收成影响到自己村的收入。 宋!那个仇人此刻正笑容可掬的站在他的面前,他的身体因激动而颤抖,他的身体因紧张而颤抖,不过他知道,此时此刻他没有把握一击必杀,此人虽一副柔弱书生的模样却让人看不透,这幅美丽的面孔之后藏着什么他不知道,他要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仇他要报,不过不是现在。 他目光变得炙热,那是因为激动与憎恨他的目光透露出敬畏,因为被冲淡的恨意看上去也和敬畏差不多“师弟,你怎么了。”女子不由出声道。 “多谢师姐关心,师兄此画实在鬼斧神工,在下不由得迷了。”王苏棋一压心里风起云涌,表现就跟原来一样不露一丝痕迹,微笑附和道“承蒙师兄关照,让在下一睹神作,感激不尽。”说完一揖到底,非常恭敬。对于仇人,特别是强大的仇人,一个不知道他仇恨存在的仇人这一切是必须的。 “师弟多心了,在下亦是自娱自乐陶冶情cao,画笔粗陋难堪师弟厚赞。” “不敢不敢,师兄若不嫌弃,他日有暇还想叨扰,还望师兄不要拒我于门外。” “好说好说,在下玉贤峰宋奎倒是有些作品想和师弟分享一二。” 天意弄人,让王某在此地碰到你,“多谢师兄厚爱。”双目带有别样地期待继续说道:“师兄,师姐在下还有凡务在身,不敢逗留。”说罢起身告辞。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人显然是宋国某个皇子或者是王爷,看他与慕容女子交好,若是从慕容下手,此事就会变得简单一些。 刚回到柴房,就见十三满头大汗急匆匆跑了过来,气喘吁吁:“我说,说,师弟啊,你,你,可到哪去了”长舒一口气继续说道:“大早上出去了,怎么此时才回来。” “山路不熟耽搁了一下,有什么事么?”边说边把水桶往边房提取。 “我的老祖宗啊,你赶紧去管事那里吧,一大早他面色不好还急匆匆要找你,你可小心了。”说罢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一溜烟跑了。 王苏棋不知什么事,心里也不再多想,往管事处走去。 ------------ 第九章 拜访 刚一进门,正巧管事出来,险些两人撞个脸对脸,管事骂道:“哪个小兔崽子不长眼睛啊。”言罢看到是王苏棋,一百八十度转弯立马换上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小心翼翼帮王苏棋整理衣角道。 “原来是王师弟啊,没受惊吧,赶紧坐坐坐。”说罢不由分说把王苏棋拉倒自己的座椅上让他坐下,自己则恭敬立在一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王苏棋心里也是非常好奇,这个整天作威作福的管事此刻如此讨好,非奸即盗,不由看向管事出口问道:“管事你可折煞小的了,有什么事我站着听就行。” 管事一看王苏棋要起身立马上去一把摁住,把王苏棋吓得不轻,心里琢磨道:莫非管事有病?之前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管事一改愁容,堆起一副笑脸,这笑脸让王苏棋很是不舒服,三分猥琐三分讨好三分焦虑一分犹豫,“王师弟,不可不可,你若不嫌弃你就唤我一身师兄就行,之前安排的活你都别干了,那些活哪是你能干的,之前师兄我不知师弟跟主峰大师兄有旧,才瞎了狗眼,师弟千万别往心里去,对了,这是他给你的信。”说着从胸前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书信,恭恭敬敬递给王苏棋。 赵启?王苏棋心中不解,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师兄为何给自己书信,看着管事的模样,确是自己以后可以轻松不少,不如装出一副被你看破了地表情。 不由清咳一声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师兄之前之事切不要放在心上。”说完打开书信。 管事一听,立马恭敬了十二分心里却骂道:好你个小子感情是来扮猪吃老虎的主,表面上却恭声道:“那就多谢师弟了。” 这主峰的赵启可不是他小小一个柴房管事能惹的起的,此人如无别过应是下任宗主,还好这王苏棋年轻不懂事,若是计较下来,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王苏棋刚打开书信,啪!一个玉牌掉了下来,就在一霎那,管事一眼就看到那个玉牌上面赫然一个“启”字,心中不再疑惑,能被大师兄赐予腰牌的人想来不只是交厚那么简单,随即越发恭敬,不敢打扰王苏棋,躬身道:“那个,王师弟,您慢慢看,我这就退下了,哦,还有王师弟,那碗是在下泡的上好仙茶,您品尝一下。”说完退了出去,不时还瞄一眼那杯仙茶一脸肉痛。 王苏棋不再管那个疯疯癫癫有毛病的管事收好腰牌,打开书信,书信很简单:王苏棋:你现在在干什么?我被师尊惩罚要在思过崖三年,你记得要来找我玩啊,我让师兄给你一块腰牌,你可以去药石峰领取丹药解毒,虽然那个毒没什么大事,你还是早点去吃解药吧。 姗书。 想起阮凝姗,王苏棋心底不由掠过一丝复杂,自从来到剑鸣,王苏棋就越来越不想见到她,想起自己欺骗她来到此地,心里就愧疚。 坐在管事房里手里掂着玉牌,王苏棋想起了昨夜十三给他介绍的诸峰信息:芸天峰,剑鸣十八峰之一,十八峰为:大夏,天诛,玉贤,挽仙,避尘,归启,落崖,芸天,碧落,擎柱,驭霞,倒鸣,彤鹤,药石,思过,镇妖,锁仙,归墟。 其中大夏,天诛,玉贤,挽仙,避尘,归启,落崖为剑鸣七子坐镇,掌门坐镇大夏主峰,其余六子依次而下,七峰弟子无数嫡系却只有寥寥几人。 碧落,擎柱,驭霞,倒鸣这四大峰乃优秀弟子闭关之所,倒鸣最次碧落最优,共洞府一千八百八十座。 彤鹤乃王苏棋柴房所在,此处为记名弟子与杂役生活之用,为宗门膳食换洗之所,兼行采办之事。 药石乃剑鸣全宗修炼,丹药供给所在。全宗弟子一万五千余人。 思过乃弟子犯错反思之地,锁仙乃宗内道法高强之人犯大过以镇之。 归墟又称断仙台,弥天大错方要斩仙。 镇妖,此地颇为神秘,乃宗门禁地,具体不详。 唯独这芸天来历有些奇特,此峰没有弟子在此修炼居住,却是幽会场所,此峰环境颇为优雅安静,山林茂盛。 更有一个传说,传说当年此地只有二峰分别为大夏,芸天,很多年前剑鸣宗创教祖师在芸天峰遇得此生挚爱梦芸,故多年后在此地创教,命此峰为芸天,其余诸峰皆由莫大仙法创造而出。 想到这里,王苏棋脑中不由浮现起十三说到芸天峰唾沫横飞一脸向往的样子。 略微放开一下思绪,王苏棋整理一下心情,不再多想,开始了在彤鹤峰的劳役,虽然轻松不少,该干的,王苏棋一样都不会少。 ……次日,王苏棋依旧他的生活,而思过峰上两道身影正在缓步走着。 “师兄,就到这吧。”少女抬头看了看石碑上“思过”二字,缓缓开口道。 “让师兄再送你一段。”赵启微笑着看着少女,摸摸她的头。 守山的弟子看到赵启并没有阻拦,任由赵启踏入思过峰。 “师兄,你到这里可是触犯门规的。” “师妹放心,区区门规我不在乎,大不了被掌门罚入思过峰。”赵启依旧微笑着,却透露出一股一往无前的气息。 “师兄不可妄言,思过峰不是什么好去处,此话不妥。”阮凝姗微微摇了摇头。 “师妹,你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告诉师兄,师兄去给你置备。” “恩,师兄我走了。” 今日到了送饭之时,十三因为下山采办天诛峰的膳食没法送过去,王苏棋主动请缨送往天诛峰,在他看来若是能与天诛峰慕容师姐搞好关系,他的复仇计划应该会容易一些。 随即不再多想,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往天诛峰走去。 站在天诛峰门前,王苏棋询问了守山弟子慕容师姐的住处便径自去了。 天诛峰的环境颇好,修士不多少见人影,弟子住处仿佛像是一片园林,更有曲径通幽之感,拱门繁复,却不扰人,大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此处有山溪流过,汇聚成一个个天然的池塘,池塘内荷花朵朵,鲫鲤出没,更有休憩凉亭,装饰简单但却很是优雅,这和天诛峰女修颇多有关。 经过几道拱门,一座卧波大理鸟兽刻画的小桥,几片芳草地,慕容师姐的住处也就不远了,王苏棋站在一个院子外恭声道:“是否是慕容师姐住处,在下受人之托给师姐送膳。” “你谁啊?”院内传来一声脆声,随即走出一个少女,样貌平平一身侍女打扮大约十六七岁的年华。 “在下王苏棋,请问师姐……” 还没说完就被少女带有侵略性的眼光打断,少女不停绕着王苏棋打量,不时口中还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你哪个地方冒出来的?知道这是哪里吗,这可是女子闺阁,你这人这么如此无礼在此高声呼喊啊,而且就你这模样,啧啧啧,还真不如之前来的那几个。”说完站在王苏棋面前双手叉腰鄙视道:“这次又是什么花招。” 王苏棋不由语塞,自己还没有说一句这小丫头就噼里啪啦一顿训,心中感叹:这仙门里的人各个都不是好惹的啊。随即再一抱拳道:“在下是送膳的。” “好了好了。”少女不耐道:“你可敢再俗套些么?送膳?多少年前就有人用过了,让我数数是多少年前……”说着便开始扳着小手数了起来。 王苏棋心里已经要哭爹喊娘了,随随便便碰到的人没一个正常的,先是那个童子,后来是柴房管事,再是个这少女,突然间王苏棋觉得仙道渺渺两昆仑啊。 “我想姑娘是弄错了吧,在下不过柴房一个记名弟子……” “不是吧!”少女仿佛看见了怪物一般地跳了起来,“你个记名弟子就敢来这……不说了,你赶紧走吧,我家小姐是不会看上你的,你也……”说到这少女伸出一根手指在王苏棋面前摇了摇,一个字一个字说道:“绝,对,没,戏!” 王苏棋伸出一只手仔细地端详了起来:这是手有多少鲜血沾染过,如今一个小小侍女就看如此看不起我。王苏棋猛地一抬头盯着少女。 “你,你,你,你要干嘛,我可要喊人了。”少女大吃一惊。 “我是来替十三送膳的!今日他有事我来替他!”王苏棋几乎是一口气吼了出来,他怕少女再次挑战他的底线,一丝插嘴的机会都没给她。 “咦,什么事要不要过去看看。”一名守卫弟子问道。 “啊~~”边上一名守卫打着哈欠懒懒说道:“师弟啊,这在天诛峰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你来的日子尚少,将来会习惯的。”说着便催促道:“发什么呆啊,该你了刚你输了!喝酒!赶紧的!” 这貌似是一场误会,王苏棋和少女两个人形成了一个微妙的气氛。 中间不知又有多少纠结,少顷只听少女出声:“嘻嘻,不敢不敢,小女茗香。”茗香掩口轻笑,颇为活泼可爱。 ------------ 第十章 慕容 王苏棋从刚才那种纠结的情绪中解脱了出来道:“在下王苏棋,十三师兄最近下山采办需些时日才能回来,受师兄委托前来送膳。” “知道了,知道了,之前地事情不好意思了,这个你就交给我吧。”茗香说着便要接过饭盒。 “不敢不敢,在下之前有幸巧遇慕容师姐,此次前来除了送膳之外,还想请慕容师姐赐教一二,想必一定受益匪浅。” “看不出来,你还是慕名而来,也难怪,谁不知我们慕容小姐是天诛峰第一美女,好了好了,赶快跟我来吧。”也不知是因为之前地误会还是别的什么的茗香居然非常痛快地让王苏棋进去了,拉着他就往里走。 王苏棋心里感叹道:求道不易啊。 随茗香一路走去,尽是鲜花团簇,花香幽幽甚是清静别致,不愧是女子闺阁,一阵来自心灵莫名的吸引。 王苏棋不敢作色,却泛起猎奇之心。 茗香一路上颇为高兴,为王苏棋介绍各种陈设。 “王公子你看,这可是我家小姐亲自栽种的。”茗香得意地一指右边一片花海。 “慕容师姐好高雅的情趣啊,此花开的如此鲜艳却是我原来不曾见过。”王苏棋望了眼花海,不过他的心里可没话语上那么激动。 “那是~!这花的品种,这泥土,都是精心挑选的呢。” “看这些花儿娇羞的样子就知茗香姑娘所说必然是真,想来这打理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这句话的后半句可是发自真心的。 “可不嘛,没事我就陪着小姐打理,说真的,此事还真麻烦,不过小姐不放心他人打理所以一直就是我俩,哎若是有人帮忙那该多好了。”香茗不由嘟哝着嘴抱怨道。 王苏棋一听,心里一喜接口道:“若慕容师姐许可,茗香姑娘不嫌弃,在下倒是可以帮衬一二,当初未上山之前对于花草打理略有心得。”虽说他之前并未接触花草打理之事,不过这是机会,王苏棋自然不会放过。 “如此甚好,王公子你放心,我会帮你在小姐面前说说的。”茗香一听王苏棋会打理花草,且看上去颇为可靠的样子,自然满口答应,并且还拍拍小胸脯保证。 王苏棋微微一笑,抱拳道:“有劳茗香姑娘,在下一定不辜负姑娘抬爱。” 两人一路话语,不知不觉便来到一个闺阁之前。 茗香出口提醒道:“王公子,你在此等候,我进去询问小姐。” 不多时,就听里面传来茗香的声音:“王公子,我家小姐请你进来。” 门外王苏棋不敢唐突,彬彬有礼道:“在下这就进来了。” 王苏棋轻轻推开门,立马一阵幽香扑面,这是女子的体香,他不由润了润略显干燥的喉咙,摁耐住来自心底的悸动,一正衣容大大方方踏了进去。 只见一绝色女子端坐在一方精致紫檀木椅之上,面前一张八角玲珑紫檀精画木桌,背后一面做工精细的百花朝月锦缎屏风挡住视线不可内窥。 茗香立在女子旁边对着王苏棋一阵挤眉弄眼,仿佛告诉他若不是她的功劳女子闺房他可无缘进来,王苏棋亦微笑回应茗香。 端坐女子正是慕容,此刻王苏棋对其恭声抱拳道:“弟子王苏棋拜见慕容师姐。” 女子优雅挥手示意王苏棋坐下,轻启贝齿道:“师弟不用多礼,你我并不是初次见面,坐下来说。” 王苏棋道了声多谢,放下饭盒便做了下来。此刻他离女子不过三尺左右,女子容貌亦是一览无余,一阵阵体香袭面而来,当日紫竹林就让王苏棋大囧,今日只怕那视觉冲击更胜当日。 不过初来剑鸣宗王苏棋就已经见过慕容了,来这之前心里也做好准备,但就是这样心里也是大感吃不消。面容还跟刚进门是一样恭敬,心里去和恭敬两个字八竿子打不着。 一旁茗香接过饭盒,在桌上排弄了起来,不时用眼色示意王苏棋。 接到茗香的提示,为了避免尴尬,王苏棋打开话题道:“在下一路以来看此地繁花似锦,绿树掩映,环境颇为优美又知此地均是师姐一手打理,看来师姐也是志趣淡雅,让师弟我惭愧,想来也是可以在柴房周围种些花草改善环境。” 女子微微一笑,顿时让王苏棋如沐春风般更兼所在闺房之内,此感颇为浓烈。 “师弟过奖,我也是闲来无事种些花花草草打发时间罢了,茗香这小丫头也会帮我不是我一个人全在打理,就是这丫头性懒。”闻言茗香不由吐了吐舌头。 王苏棋接过话来:“师姐不用劳神,在下对花草打理略有心得,想来可以帮忙一二。” 女子本还想拒绝,一旁茗香连忙开口道:“小姐,是啊是啊,若是王公子肯帮忙的话,着实让你轻松不少。” “茗香不可无礼,是你自己想偷懒吧。”说完轻轻一拍茗香的小头,略涵歉意地对王苏棋说道:“师弟不要介怀,茗香不懂事,此事还是不要麻烦师弟了。” 茗香此时望向王苏棋暗示道:我就帮你到这,剩下的就看你了,你可别让我失望。 王苏棋微微一笑抱拳道:“茗香姑娘之意亦是在下之意,能为师姐减轻烦恼亦是在下荣幸,在下虽未修道但却很想知道一二好在那拜师大会上取得好成绩。” 话已至此,女子也不好弗了王苏棋的好意便答应下来:“此事还有劳师弟费神。” “不敢不敢,是我麻烦师姐才是。” …………次日一大早王苏棋便来到天诛峰上,昨夜一宿阅读养花种植之道可谓是“有备而来”啊。 不再多想,便埋头劳作了起来。 不多时,一闺阁的房门就打开了,香茗不由深吸一口新鲜空气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咦,王公子你可真早啊。” 王苏棋抬头微笑道:“茗香姑娘早,不敢劳姑娘与师姐等候便早早就来了。” “好好干活,不和你多说,我去伺候小姐洗漱了。”说完便蹦蹦跳跳地走了。 王苏棋不敢马虎,一宿阅读显然不会熟练运用,此刻王苏棋正绞尽脑汁辨别各种花草,以便一一对号入座,对症下药。 这书上所画之物和实物差距颇大,真是不好辨认,此刻王苏棋心里满腹牢骚不由问候了一下那个著书之人。 不多会,王苏棋便满头是汗,腰酸背痛,呼~长舒一口气直起腰来活动活动筋骨。 “王师弟辛苦了,茗香给王师弟看茶。” 王苏棋闻言转头,只见慕容一袭青衫白裙宛若仙女一般,初阳漫洒平添一抹红晕。 “师姐早,清晨劳作,打扰到了师姐。” “师弟多虑了,是我还要谢谢师弟帮我大忙才是。” “王公子请喝茶。”茗香端来茶水递给王苏棋,低声说道:“王公子,此事你要怎么谢我啊?” “多谢茗香姑娘。”紧接着王苏棋亦低声道:“不知茗香姑娘何处需在下帮忙。” “嘘,下次偷偷地说。”说完端回茶水俏皮地离开了。 此日,慕容就坐在院中凉亭之内,摆放好琴具准备抚琴。王苏棋一怔,这仙人奏的乐与普通老百姓奏的曲有何不同,不由望向凉亭之内。 只见慕容端坐在一把古色古香的古琴之前,伸出一双纤纤细手搭在琴弦之上,微闭着双目指尖轻轻在弦上拨弄,左手压弦右手拨,一个音,两个音,三个音,起先起调起的很慢,慢慢地紧凑起来不过依旧很轻柔,配合着女子曼妙的身姿不论是琴声,还是眼前的画面却真不是王苏棋之前能看到的。 佳人巧座风亭下,铭铭妙音落朝霞。 不问何郎好福气,只叹闺深难觅音。 王苏棋一边劳作一边聆听佳音,更有美人在伴不觉赋诗一首。 慕容闻言不以王苏棋此诗内容为忤,却遥遥对他点头微笑致谢。 “师姐好琴技,此曲如此优美动听不知是什么曲子。”王苏棋一曲听罢情不自禁问到。 慕容停下琴声回答道:“此曲名为,安神奏,有去乏解劳安神之效,师弟劳作辛苦,师姐奏曲表达谢意。” “怎敢劳师姐奏曲,在下亦是惶恐。” “师弟不必如此客气,我以琴入道,奏曲亦是悟道,师弟前来听我奏曲于我也是好事。” “如此说来,在下能否常来聆听师姐天音。” 慕容嫣然一笑,继续抚琴。 半日劳作结束,王苏棋一抹额上细汗放眼一望,对自己的成果颇为满意。 “师弟好手艺,如此一来,这些花儿会开的更艳。”慕容起身朝王苏棋走来轻轻开口赞道。 “惭愧惭愧,在下技艺粗浅,难当师姐厚赞。”王苏棋不由恭谦道。 “师弟不必谦虚,劳作半日留下用膳吧。” “不必,在下那里还有些俗事未做不敢多留,明日再来聆听师姐天音就此告辞。”王苏棋抱拳告退。 ------------ 第十一章 天诛峰上的雷雨 …………此后一周王苏棋每日都来天诛峰为慕容打理花草,慕容亦在一旁抚琴,这种快乐的日子过得王苏棋似乎忘记了来此地的目的。 这一日,王苏棋如往常一样在院子里打理花草,突然一道人影从天边掠来,洒然落地,此人正是宋奎,王苏棋浑身一震,眼里摸过一丝凌厉却很快的消失了。 宋奎看见王苏棋也是一愣,立马展颜一笑抱拳道:“原来王师弟也在此。” 王苏棋不露神色起身揖手一礼道:“见过宋师兄。” “听说王师弟打理花草别有一套,我便请他来帮我打理一番。”慕容轻声说道。 “师姐早。”宋奎回身一礼,随即大袖一挥一方桌椅便凭空出现,一撩长袍洒然而坐道:“多日不曾听闻师姐佳音,特来拜会聆听一二。” 慕容微微一笑没有言语继续抚琴,宋奎闭上眼睛以手打拍一副陶醉的样子。 看来这宋奎果然经常来此,举止自然,慕容也没有异议,王苏棋暗暗咬了咬牙,机会来了就不能错过。 “此处风景优美佳人抚琴岂能没有酒。”随手一拿便出现一壶酒两个酒杯“师弟过来陪我小饮两杯。” 王苏棋抱拳道谢,也不做作,大大方方坐了下来,拿起酒壶自倒一杯一饮而尽。 宋奎见此不以为忤,反而开怀大笑:“师弟,我这酒如何啊。” 王苏棋一口饮下,闭目咂舌。宋奎不紧不慢自倒一杯慢慢品尝。 “师兄,此乃佳酿,此酒乃取天山雪莲,出水芙蓉,还有玫瑰花瓣的香气,寒冬腊梅的芬芳,雨后晨露和深秋晓霜外加枸杞,蛇胆经三载之上窖藏而成”说到此处王苏棋一皱眉,“不过总觉缺了一味,不曾辩出。” “哈哈,一看师弟就是好酒之人,此酒我耗尽一个寒暑收集方才动手酿制,此间配料已经ba九不离十,最后一味师弟还未修道自然不能品出,此乃妖血所致。”说完大有深意地看了王苏棋一眼,但见王苏棋面容丝毫不改饮得酣畅淋漓不由刮目相看。 “师兄,此酒不够浓烈,想来妖血不够浓郁,不知师兄可有更好的美酒啊。”王苏棋一抹嘴角酒渍朗声问道。 “师弟好胆气,来干了这一杯!”说完一饮而尽,王苏棋也不承让随即一口干掉。 “师弟若想喝更好的酒就来找我,别的不敢说,酒我可是珍藏颇多啊。” “让师兄破费了。” “哪里哪里,其实一人独饮甚是寂寥,若有师弟相伴是再好不过了。” 突然传来一声娇嗔:“一大早上的就妖血妖血的叫唤,真是恶心死了。”一旁走来的茗香大为恼怒,兼作呕状。 宋奎一愣,哈哈一笑:“在下唐突了,这酒也喝了,曲也听了,师姐在下告辞,师弟莫忘了来找我啊,哈哈哈哈。” 慕容微笑示意,王苏棋起身揖了一手,宋奎化作长虹离去。 看宋奎离去,茗香小心翼翼地跟王苏棋说道:“王公子,你可千万别给他带坏了,他……” “茗香,不可妄言。” 茗香闻言朝慕容吐了吐舌头,慕容对着王苏棋微微一笑歉意道:“小丫头,惯坏了。” “无妨,无妨,不知师兄学的什么神通如此厉害。”王苏棋望着宋奎离去的身影眼里充满着期待与警惕。 “宋师弟是玉贤峰三长老的二弟子,以笔入道,宋师弟为人谦和从不与人交手,至于我也只是知道他的神通都是以腰间画笔施展的。”慕容站在王苏棋身旁望着王苏棋。 “不知宋师兄在剑鸣排行如何?” 慕容只以王苏棋树立榜样不曾多想便道:“宋师弟在剑鸣排行二十有一,其中以大夏峰赵启为首,前二十大夏峰就占了五人,其余六峰每峰不过二三人罢了,剑鸣一共正式弟子一万五千余人,宋师弟还是很不错的。” “在下一定要向宋师兄学习,就怕在下过不了拜师大会。” “师弟不必担心,你来我天诛峰帮我多日,师姐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不如先教你个法术,虽然此法术没有什么攻击性,不过在记名弟子里你若能使用也能够脱颖而出。” “那就多谢师姐了。” 就见慕容微微一笑,随即单手掐诀嘴里念念有词,忽然天空乌云密布不多会就下起绵密的小雨,雨中慕容不染一滴,而王苏棋却像个落汤鸡了。 王苏棋尴尬回笑道:“师姐这个法术应该提前知会一声,让我拿把伞出来就好了。” 慕容见王苏棋这幅样子不由一愣,随即一手掩嘴轻声笑了起来:“呵呵,师弟莫要见怪,我之前倒是忘记了。”说完纤手一挥,乌云倒退复露晴空万里。 “师弟,此术简单,不需要仙家内息,只要掐诀念咒便可行云布雨,若是仙家内法高深的人使用此术可以绵延百里,盖一方之苍穹。” 闻言,王苏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慕容也不拖沓赶紧交了指决,说了咒语。 王苏棋等不及了,也照着慕容的样子做了起来,不多时天空开始阴霾,黑压压的乌云聚拢起来,乌云之厚让天诛峰的所有人都感觉到压抑,慕容在旁不由面露诧异看着正专心施法的王苏棋,乌云在天空翻滚,像狂奔的野马,像低吼的巨兽。 远处,诸峰的弟子都觉察到了天诛峰的变化,一朵极大的乌云笼罩在天诛峰上,弟子们纷纷交头接耳:“咦,你们看天诛峰。”弟子甲说道。 “是啊,好奇怪啊,这是什么法术啊?”弟子乙问道。 “这是天诛峰慕容师姐的《行雨术》好壮观啊。”弟子丙回答道。 “……” “……” “赵师兄,这天诛峰的慕容看来最近有所精进啊。”一个青衫男子说道。 “我看未必,慕容此女我看不透,但此法之中没有真气,应该不是出自她手。” “没有真气能有天威,施法之人不简单啊。” 天诛峰上,王苏棋正在紧张得施着法,他看上去颇为狼狈,额头上布满了细汗,衣服因为汗水而仅仅黏在皮肤上,掐诀地手指指尖出现一个细微的光点,光点开始慢慢璀璨起来,那个要命的光点此刻正在疯狂地抽取着王苏棋的力气。 天空中,乌云滚滚雷声轰轰,却不见一滴雨水下落,王苏棋艰难睁开一只眼看到了眼前的一切,身体的力气正在疯狂地流逝,不出几息他就要倒下,现在身体内的每个角落,每块皮肤,每根骨头都在**,每一个毛孔都仿佛被针扎一般,疲倦,来自身体深处深深的疲倦席卷周身。 王苏棋咬着牙,放弃吗?放弃吗?!我不甘啊!若这个小小的法术都施展不起来的话,我怎么去和他们斗!手指因为疲倦而弯曲,因为执念而笔直,手指的骨头在这种压迫下嘎嘎作响,王苏棋浑身都在颤抖。 极限了吗?王苏棋疲倦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奇怪的是他的身体却没有倒下,仿佛有种奇怪的力量支撑着。 王苏棋不知道,此刻在他的衣服下面他的身体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绿芒,随之指尖的光芒也同时掠过一道微绿。 天空中愤怒的乌云此刻仿佛憋了很久一样,哗啦啦!哗啦啦!吐出一阵阵愤怒的暴雨,王苏棋在最后一刻仿佛来自生命最深处的力量让他爆发了,响应他的是那一阵倾盆大雨。 轰隆隆,哗啦啦,大雨拼命地下着,一道道闪电横挂天际,穿梭在云中。 “哈哈,哈哈……”王苏棋发出一阵疲惫而又畅快的笑声,没了人力的支持天空中的狂暴渐渐平息下来,乌云也再慢慢散去。 “恭喜王师弟。”慕容望着他眼中露出一丝明悟幽幽开口道。 “多谢师姐,不过此术颇为不易啊,到不像师姐说的那般轻松。”王苏棋望着天空喃喃说道。 “那是自然,仙家道法博大精深不是那般容易的,只不过此术相对于其他高深的法术比较容易些,师弟虽未踏入仙途能施展此术已是不易,若是拜师大会当天使用定能拜师成功。” “那我就先谢过师姐了,在下实在疲惫先行告退了。”王苏棋转头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一抱拳蹒跚离去。 “喂,师弟,你等等,茗香你唤一只仙鹤送王师弟回去。”慕容出声阻道。 “得了,我这就去。”茗香应声离去。 “多谢师姐。” 慕容回了一个微笑。 ------------ 第十二章 骚动 ……就在之前,王苏棋在天诛峰施法的时候,仙域内引起了一场小小地骚动。 空旷阴暗的大厅内,一个声音蓦然响起:“苏醒了。” “在哪里?”一个冰冷地声音回应道。 “具体不清楚,大致在梵天星域。” “那是不鸣仙的地盘。” “你派几个人悄悄过去查查,千万不可造势,虽然不鸣仙消失已经两千年了,但谁也不知道他死了没。” “恩,知道了,那要不要启动传送阵。” “不可,让你的人从断魔废墟那里绕过去。” “恐怕时间有些长。” “不要紧,不鸣仙那老东西的余威还在那里,他们不敢大张旗鼓降临弟子,而且这才刚刚苏醒还是有时间的。” 待那个人退去,昏暗的大厅内响起一声嘀咕:“比预言早了二十年,看来有人有些迫不及待了,梦璃,不知道你知道了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仙域各大势力之中,而这个漩涡的中心显然就是梵天星域。 ……王苏棋自从在天诛峰习得《行雨咒》之后每天都会去天诛峰浇水,这《行雨咒》用的也越发熟练了,当然也要付出点代价。 “王公子快停下,再浇就要涝了!”茗香在一旁急的直跺脚。 “啊?哦,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就收了法术。”王苏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小姐你看,咱们这都要闹水灾了。”茗香不满地向慕容抱怨着。 慕容停下琴声,疼爱地向茗香招招手示意她过去道:“茗香啊,你看他又犯错误了,该怎么惩罚他呢?” 茗香气鼓鼓地走到小姐身旁,一听小姐要惩罚王苏棋瞬间就高兴了,不由拍手叫道:“那就让他中午不吃肉,嘻嘻。” 王苏棋在一边都快哭了:“我的好茗香,你能不能有点创意,我都一个月没吃过了,再不吃会死的。” “哼,就不让你吃,小姐我去拿午饭。”说着蹦蹦跳跳就要离去。 王苏棋脸色一僵,连忙讨好道:“好茗香,怎么敢劳烦你去呢,还是我去吧。”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天诛峰门口,王苏棋对着两名守山弟子抱拳道:“师兄好。” “师弟客气。”两名弟子回礼道。 这一个月守山的弟子已经都习惯了,当然天诛峰的守山弟子都是男弟子,所以天诛峰上几乎所有的男弟子都认识了王苏棋,对于这个可以在慕容师姐闺房横趟的家伙是又恨又好奇。王苏棋自然不知道,此刻他正习惯性地站在峰上等着送膳的人来。 “十三,你可来了,今天给我准备了什么。” 十三递给王苏棋一个饭盒,然后从胸前掏出一个油纸包的东西说道:“这可是山鸡,那天管事让我下山采办,我悄悄给带回来养在后山的竹林里,今天给你烧了一只。” 王苏棋一把夺过烧鸡,打开油纸果然香气非常,惹人嘴馋。 于是乎,十三,王苏棋,加两名守山弟子就开吃了起来。一只烧鸡很快就吃完了,吃罢整理好衣服,抹掉嘴角的油渍,换上一副吃了瘪的表情往慕容住处走去。 ……这一月,王苏棋早上去天诛峰,上午劳作,下午就与慕容求教起仙法,顺便打听宋奎的事情,碍于门规,慕容没有把内功心法说与他听,只是教了些小法术和说了些自己修炼的心得,不过仅就如此王苏棋也已经很满意了,至少里心中的梦想越来越近。 这一月,对于思过崖的日子来说就平淡的多了,一个少女愤愤自语道:“好你个王苏棋,到现在都不来看我!” 遥远的仙域,一个幽暗的角落里。 一个男子冰冷的声音响起:“之前的要求都明白吗?” “明白!”几个看不清表情的黑影回答道。 “拿着此物,它能提示你找到那个人。”说着男子递过去一个东西,黑影中有一个人恭敬地接了过去。 “十年,只给你们十年的时间,找到他,把他带回来,去吧。” “是!君上!” …“事情交代下去了吗?” “交代了。” “好,周君陪本尊去看望梦璃。” …一张精致的石床上,摆着一具精美的水晶棺。 水晶棺前一个男子默默立在那里望着棺内一名绝色女子幽幽开口道:“梦璃,我来看你了。” “梦璃,你今天真漂亮,你是不是有什么喜事要告诉我啊,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 “哦哦,难怪你今天打扮的如此漂亮。” “恩,该我来告诉你个好消息了,它苏醒了。” 女子冰冷的面颊上流下一滴晶莹的泪花。 “哎,梦璃你不开心?…你瘦了,难道这有什么地方你不喜欢的吗?” …突然男子传来一声暴喝:“周元!” “尊上何事。”周元恭敬道。 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情绪男子幽幽开口道:“去!把此地所有弟子杀了,梦璃说不喜欢人多。” “是,尊上。” …距离仙域无数远的梵天星域,王苏棋突然感觉心口上一道冰冷划过,好凉,好悲伤,把他从睡梦中惊醒。 “十四,你怎么了。”睡眼惺忪的十三一脸茫然地看着王苏棋。 “哦,没事,刚好像做了个噩梦。” “得了吧你,天天在天诛峰横趟的人也会做噩梦,赶紧睡吧。” 王苏棋睡不着,怔怔地看着窗外偷偷探进来的星光,刚才那种感觉像隔了几个世纪那么遥远。 ……这一夜就这么平凡的不平凡地过了,天渐渐起明,王苏棋起床洗漱,今天他打算去玉贤峰拜会宋奎,他不得不做好准备,对着镜子练习了许久,一定不能在他面前露出破绽,他的心情很激动也很忐忑,宋奎! 王苏棋来到玉贤峰上。 “两位师兄好,在下王苏棋是来拜访宋奎师兄的。” “啊,王师弟啊,宋师兄昨夜下山了,大概过两天回来,宋师兄交代了如果王师弟要来一定好生招待,王师弟请!”其中一个弟子说道。 “不敢不敢,既然师兄不在,我也不好打扰,这就告辞他日再来拜会。”王苏棋告辞。 “师弟走好。” 回去的路上王苏棋不由疑惑道:昨夜下山,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看来下次寻个机会下山去看看。想着就往天诛峰走去。 天诛峰上,王苏棋一路畅通无阻走到了慕容的住处,可是却没有见到慕容,只见茗香忙里忙外地跑着,王苏棋不由喊过茗香:“茗香姑娘,你怎么一早上都不见慕容师姐。” “哎呀,王公子,昨晚我家小姐受师门急招连夜下山了。”茗香气喘吁吁回答道。 “茗香姑娘可知何事?” “具体不清楚,好像是关于大夏峰赵启师兄的,他好像去什么归墟魔窟了吧。”茗香抓了抓头。 “归墟魔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师兄师姐都连夜下山了?” “你不知道啊,哦,归墟魔窟可是一个恐怖的地方,听别人说这归墟魔窟进去是九死一生啊,就连掌门他们也不敢轻易进入。” 王苏棋心里不置可否,这赵启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去了那么个鬼地方,看来慕容师姐和宋奎都是因为此事下山去寻的,那为什么掌门不亲自拦着赵启反而让他离去再派师兄弟去寻岂不麻烦?此事诸理不通,奇哉!怪哉! 下了天诛峰,一路思考,回到了彤鹤峰。 “十四快来,就差你一个了。”远处传来一声叫唤。 “来了!” ……大夏峰大殿内。 “明日派人去彤鹤峰找王苏棋。” “掌门,这事不妥吧,一般的弟子都是要经过拜师大会方能拜师,这……” “我意已决,勿要多言,这个弟子我亲自教导。” “掌门,这……” “今日我叫你们来就是告诉你们,不是找你们讨论,散了吧!” 散去的长老结伴而行。 “老四,掌门今日这事莫非跟赵启那个弟子有关系?” “这王苏棋是谁?竟让掌门破例收为弟子?” “不清楚,此子好像是彤鹤峰的记名弟子。” “老六你怎么看。” “吃不准。” “这事,看来有些蹊跷,不过咱们不要多想,掌门自有分寸。” …王苏棋不知道,明天他就将成为掌门弟子,入住主峰。此刻的他正在苦苦烦恼对面几个师兄弟的点数。 “十四,你想好了没,你跟不跟?” “别急!容我再想想!” ------------ 第十三章 大殿里的对话 次日清晨,一声叫唤打破了黎明的肃静。 “王苏棋!哪个是王苏棋,速速出来!” 随着一身叫唤,不多时,王苏棋就出来了。 “不知师兄唤我何事?”对面前这个打扮正式的翩翩公子王苏棋恭声道。 “你就是王苏棋?”对面那个男子打量了一下他随即说道,“跟我走,去大夏峰。” 一路上王苏棋满心疑惑,不知为何清早就唤他去大夏峰,不由出口问道:“师兄,不知何事要去大夏峰?” 男子瞥了眼王苏棋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去了自然就清楚了,抓紧了!” 倏!地一下,男子猛然加速化作一道长虹向大夏峰驶去,王苏棋呼吸一紧吃了个闷瘪不再说话。 两人一路无话,不多时就到达大夏峰的一座大殿面前。 “到了,你进去吧。” 王苏棋道了声谢,就往大殿内走去。 只见大殿内烛光点点,清晨的曙光还未投射进宽敞的大殿内,显得有些昏暗。大殿内只见几个弟子正在熄灭火烛,只听见脚步声却没有人说话,非常安静,安静得有些压抑,灭完火烛,几名弟子躬身退出,带上了殿门。 关上的殿门切断了唯一的光源,大殿内顿时黑了下来,无边的黑暗向王苏棋涌来,偌大的殿堂空无一人,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警惕顿时涌上心头。 黑暗对于王苏棋来说更像是一个朋友,一个伴随了他很多年的朋友,一种久违的亲切感让王苏棋感到了快意。黑暗中王苏棋眯起眼睛,多年的习惯让他的听觉非常灵敏,尽管如此灵敏的听觉他还是听不到有任何人活动的迹象,仿佛只有那刚熄灭的烛芯凝固时的细微响声。 王苏棋脸上并不慌乱,心中却疑云大气,唤他上大夏峰不会是把他关在这里看他表演的,对了!表演!莫非此刻正有几双眼睛在看着他? 想到这,王苏棋心中一紧,抱拳对着大殿深处高呼:“弟子王苏棋,拜见掌门!” 拜见掌门…拜见掌门…拜见掌门…空旷的大殿顿时响起了王苏棋的声音,声音在王苏棋耳边回荡,却不见大殿内有任何动静,王苏棋抱拳没有动,依旧恭敬地站在那里,他在赌,这一定是个测试。 此刻他心中也是无比的忐忑,黑暗中未知的东西总是让人莫名的烦躁。 就在声音完全沉寂下来的时候,轰地一声,王苏棋周围所有的烛火顿时点亮,偌大的殿堂在火光的照耀下彻底展示了它的面孔,庞大!高贵!严肃! 大殿的尽头,一阁台之上赫然出现一个身影,道骨仙风,却因为距离问题看清脸。 “你,上前来。”大殿内幽幽响起一声。 “弟子遵命。”王苏棋应声走去,走近时才发现,座上是个老人,白眉白须,面容和蔼,之前那个阵势在看清老者面貌的同时冲淡了不少,王苏棋不敢松懈精神,依旧躬身站在那里。 “你来这多久了?” “回掌门,弟子来此地两个月零六天。” “你为什么要来此地?” “弟子…”王苏棋一时语塞,略微思忖了会道:“弟子在山下遇见阮师姐,阮师姐道法高深让弟子向往,于是央求师姐成全弟子。” “阮丫头哪会什么道法,不过就是些皮毛,大多还是依仗他的那些师兄师姐的法宝,符印。你既来到此地也是缘分,我们修道之人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字,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本道学习仙法,你可愿意?” 王苏棋一听,心中甚是激动,朗声道:“弟子愿意。” “好,你既成为我坐下弟子,我索性就跟你说些典故,让你了解一下。”座上老者起身,下了阁台走到王苏棋面前。 “弟子洗耳恭听。” 老者身量颇高,看上去年事已高步履却非常踏实,若不是他满脸皱纹,白发白须只看身量绝看不出是个老者。 只听老者满眼怀念地说道:“本宗创建于六千三百多年前,与倒仙宗并为梵天正宗,此外还有阴魂殿,血巫宗两大邪派共分这梵天星域一千三百多颗凡人星球。” “传到我这已经有八代了,我就是剑鸣第八代掌门清风子。” 王苏棋在一旁听着,心中不由泛起滔天巨浪,八代掌门,这每一任几乎是八百多年。 “掌门无量道法,让弟子望尘莫及。” 老者望了眼王苏棋,捋了捋胡须继续说道:“本宗创宗之师乃不鸣仙尊,于六千年前去往仙域寻求大道,之后更有本门数人遁天道而去,吾之前辈道法无边,你要多向他们学习。” “弟子谨记!”王苏棋一面回答一面暗暗心惊,不鸣仙尊,就是剑鸣的创宗仙师,那当年那个玉简内的内容如果是真的话那不鸣仙尊恐怕早已身陨。 想到这里,王苏棋抬头望了眼清风子,此刻清风子正一脸追忆地摸着胡子,看样子剑鸣宗上下还不知道他们的老祖已经不在了。 “棋儿,自今日起你就是本道的第八名弟子,让师尊给你检查下身体。”说罢,清风子伸出一只苍老的满是皱纹的手掌轻轻贴在王苏棋的胸口。 就在那只手掌贴上来的一瞬间,一股暖流从胸口流入,慢慢走过天灵走过四肢,最后在丹田处逗留了一会便又回到胸口。 “果然!”清风子神色一变收回手掌轻喃了一声,继续开口道:“是块修炼的好材料。”便轻描淡写地掩饰过心中的惊讶。 沉浸在喜悦之中的王苏棋没有注意到清风子脸上的变化,恭声道。 “弟子一定不辜负师尊的栽培。” “你下去吧,回去整理整理搬到大夏峰来,明日清早去后山桃林,为师在那里等你。” “是,弟子告退。” 王苏棋躬身退出,一名弟子领王苏棋离去。 大殿里重新归为平静。 “感觉到了吗?”一个声音突然打破大殿的沉寂。 “恩,很强大,但也很弱小。” “你既然答应和我合作,那我就告诉你一件事表达我的诚意,不鸣仙尊已经在两千年前消失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仙师道法通天有谁能让他陨落。”清风子早已没有了刚才的仙风道骨,现在他的眼中满是震惊与恐惧。 “有什么不可能,若不鸣仙尊还在有谁敢把势力伸到梵天星域来,你们的宗门会在七百年前分裂成剑鸣宗,不倒宗么?” 一字一句仿佛铁锤一般敲击在清风子的胸口,一霎那间仿佛老了几十岁。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继续响起。 “清风子,仙域十大仙尊的势力已经来了两个,他们都在试探,若是再犹豫,这剑鸣几千年的传承可就要覆灭了。” “这王苏棋真的能打破这一切?”清风子死死盯着大殿的某个角落问道。 “当然,天道能让十大仙尊都恐惧,身怀天道遗产的他你有什么理由怀疑他,而且你有什么资格怀疑他!”白云子的声音变得尖锐,字字诛心。 清风子无力地向大殿深处走去。 “罢了,这件事就靠你了,我累了需要休息。”迈着苍老的步伐清风子离开了大殿。 ……彤鹤峰上的弟子都听闻了王苏棋已经成为了掌门的弟子,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则不舍。 “十四啊,你这一去可不要忘了我啊。”十三抱着王苏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我不会忘记你的十三,我会在大夏峰等你。”王苏棋拍着十三的背轻声安慰道。 对于这个天真的少年,王苏棋心中却有莫名的好感,这种好感来自于他的天真,他对王苏棋的关怀。 “十四,我们会想你的。” “十四,你可要好好修炼啊。” “十四,你若是想吃什么你就吩咐一声我们一定给你照办。” …… 王苏棋望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心中也是无比温暖。 “还有我!还有我!王师弟你一定不要忘了我啊。”在人群中中的管事拼命地挥着手,想在最后的时间里给王苏棋留下最深的印象。 最后再看一眼众人,不再留念,王苏棋对众人一抱拳。 “王某这就去了,在下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回身对一名弟子说道。 “师兄,我们走吧。” “好。” 随即,那名弟子带着王苏棋化作长虹离去,彤鹤峰上的人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茫茫雾霭之中…… ------------ 第二卷 途迷 ------------ 第一章 凝气 次日,伴随着朝阳的第一缕晨光,王苏棋便已经起床,穿戴整齐去往后山桃林。 夏日的太阳摆脱了冬日的慵懒,早早地就已经出现在天边,仿佛与今天的王苏棋格外地对称搭配。 大夏峰的环境显然比彤鹤峰的环境要好上许多,房舍也精美了许多,作为掌门的弟子王苏棋意外地变成一人一间房,这似乎会让他有些许的不适应,但很快就被兴奋与激动冲淡。 “师兄早。” “师弟早。” …一路上王苏棋恭敬地跟路过的弟子打招呼,对方定更加恭敬地回礼。 荡在腰间那不多见的腰牌似乎很好地解释了这个问题。 前一天还在彤鹤峰平静度日,隐隐怀揣着复仇梦想的他,今日摇身一变就成了大夏峰掌门的第八个弟子。 这是个好兆头,王苏棋心里不由感到一丝畅快。 也许有一天,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挑战他的那些仇人,看着他们临死前那惊骇的表情,那颤抖的身体,和那即将被对方xian血染红的双手,这种莫名的激动,期待,乃至于扭曲的感情在王苏棋心中翻滚。 被无数个被惨叫,**,求饶所惊醒的他要用敌人的惨叫与xian血来净化他心里的恨。王苏棋望着初阳的红晕仿佛那是敌人的血染红的。 多么美妙的时刻,舔了舔因为激动而充血的嘴唇,脚下的步伐不由加紧了几分。 一路上小草被王苏棋足下的劲风刮的瑟瑟发抖,早起的鸟儿被王苏棋的身影惊得不敢回巢,隐约出现的桃林仿佛不敢多看他一眼而忽隐忽现。 走进桃林,不多时就看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盘膝坐在一片桃花花瓣铺成的蒲团之上,桃花的粉红映衬着老者的白袍白发白须,给人一种集少女娇弱与老者端庄肃穆与一体的奇怪感觉,但却没有让人觉得不适,反而有种浑然一体的感觉。 仔细看时老者周身却又数片花瓣悬浮,随着老者一呼一吸间上下摇曳飘荡,显得活泼可爱。 王苏棋不敢打扰,走近老者三丈距离便驻足躬身不再前进,同时更加清晰地看到老者鼻下白须的飘动,仿佛与那桃花共舞般的奇怪景象。 “你来了?” 闭眼的老者缓缓睁开褶皱的眼皮看着王苏棋说道。 身边的挑花花瓣带着恋恋不舍的情绪翩翩然落在地上已不见先前灵动。 王苏棋恭声道。 “弟子王苏棋奉师尊尊命前来桃花林,不巧打扰到师尊,望师尊恕罪。” “无妨,你,上前来。” 老者一挥衣袖旁边就多了桃花铺成的团蒲。 “是,师尊。” 王苏棋不敢贸然坐下,走近之后便依旧躬身在那里。 看到王苏棋这样老者不由摇了摇头。 “棋儿,修道讲究自然,你何必在意这些凡夫俗礼。” 听到这,王苏棋不由一愣,看了老者微笑的表情便释然了,随即抱了一拳便洒然箕坐。 “师尊您早说啊,弟子之前有些紧张。” 老者一看王苏棋不由抚须一笑。 “棋儿,你这动作却不是我们仙家道人该有的,有几分地痞流氓之象。” 王苏棋看了看老者看了看自己不由不好意思摸了摸头道。 “嘿嘿,师尊见笑,弟子自由散漫惯了。” 随即便学者老者的样子端坐好。 “棋儿,可知修道的第一课是什么吗?” “弟子不知。” “恩,这修道分为开尘,登世,聚婴,化神,婴变,问鼎,这第一课便是这开尘,也就是凝气。” 老者悠悠说道。 “师尊何为凝气?” “凝气便是感受天地之气然后吸收吐纳归为己用。” “那天地之气该如何感受呢?” “静坐,呼吸,万念俱尽,抛弃你的视觉听觉触觉,用心去感受你周围,棋儿你试试。” 闻言王苏棋有些迫不及待地闭上眼睛,许久王苏棋睁开眼睛疑惑道。 “师尊,弟子愚钝,闭上眼睛除了世界全黑了便再无其他变化。” 老者哈哈一笑。 “棋儿不可着急,修炼切记心平气和,方才你太着急了。” 老者停顿了会便继续说道。 “眼见不是实,徒儿你可知道?” 说完老者便微笑不再言语,只是看着王苏棋。 眼见不是实?这眼见还有不是实的?这是什么道理?王苏棋心里不由恼火起来,这修道之人说话总是说半句,着实让人难受。 不过王苏棋并没有放弃咀嚼这五个字,眼见不是实,眼见不是实,眼见不是实,如果如此说来那么耳听也应该不是实,摸到的也不是实,那么什么才是实呢? 王苏棋此刻正皱紧眉头苦思冥想,一旁的老者亦安静微笑地看着他,仿佛这样的画面他见证过无数次一样,的确他见过很多次。 我知道了!王苏棋心里一喜,这不实的意思不是它不存在,而是指看到的只是表象而不是本质,那么如何才能看到本质呢?之前师尊说过要用心,对了要用心。可是这用心还要抛弃五感着实令人难办啊。 老者不急也不燥,老者知道修道讲究一个悟!这种事情帮的了一次帮不了一辈子,关键还是要看自己,这也是王苏棋这辈子最关键的一次悟,悟成了便能修道,悟不成也怪不得旁人。 见过无数次卡在这关的表情,那起身告退的不甘,或者是那伤心的眼泪,不过他不相信王苏棋悟不出来,因为不可能,这种感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白云子。 此刻的王苏棋正闭目苦思,突然略微皱起的眉头有了一丝舒展,随即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 老者眼睛一亮,他能感觉到就在王苏棋明悟的一瞬这整片桃林都为之一震,随即齐刷刷地进入了王苏棋的节奏。 王苏棋此刻不知道身处哪里,只觉得自己在一个朦朦胧胧的世界之中,一片雾霭之中,这就是所谓的天地灵气?王苏棋不敢肯定,随着他思想的扩张一副完全不同的世界展现在他的面前。 所有的事物都看不见他的形状,全部变成了一个个明暗不等的光点,但他却本能地能辨别这些事物,那些静静驻立在地上的小草,一颗颗生机勃勃的桃树,甚至是刚刚飘落的花瓣,他甚至能感觉到花瓣上淡淡的失落与愁绪,一汪清水一缕清泉,一颗沙砾一块顽石,这片桃林仿佛尽在眼前的感觉。 思绪回到身边,他赫然发现身边的老者散发出耀眼的亮光,那种光芒非常强大,强大到令人窒息,令人敬畏,再看自己平凡的几乎就比山间的动物强大那么一点点。 许久,王苏棋缓缓睁开眼睛,彩色的世界又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不过此时它是那么的暗淡无趣,丝毫引不起王苏棋任何的兴趣。 “感受到了吗?” “师尊我感受到了,那是一片和奇怪的世界,不过很有趣。” “哈哈,不错不错,万物皆由灵,若是能聚集这些天地灵气于己身可以说万物皆可悟道。” “师尊,这天地灵气该如何去吸收。”王苏棋带着不解问道。 老者呵呵一笑。 “棋儿,闭上眼睛,再去感受,为师教你口诀。” 重新回到那片神秘的世界中,王苏棋听到耳边传来老者的声音。 “静坐、坐忘、禅定、胎息、行气、服气、调气、周天,所谓行气即是:吞则蓄,蓄则伸,伸则下,下则定,定则固,固则萌,萌则长,长则复,复则天。” 吞?王苏棋突然感到费解,如何吞难道用嘴巴么?如果事物无形,那么嘴也是无形的如何去吞?对了,用思想。 不再多想,王苏棋便把自己想想成一个嘴巴,一口一口去吸那些雾霭,片刻,王苏棋就疲累到不行,这嘴巴也太小了,既然可以变成嘴巴为何不能变成吸斗呢?想罢,王苏棋化身为一个吸斗,呼地一下周围雾霭全部被他吸了进去,形成一片真空,随即便有更多的雾霭填补进来。 就这么一直吸啊吸啊吸,一直到王苏棋身心俱疲不得不停下来。 呼~王苏棋长出一口气,他实在吸不动了,此刻他才停下观察他的身体,现在他的身体已经被粘稠的雾霭所弥漫。 蓄?应该是把这些气体给凝聚起来吧。 随即,王苏棋开始将意念伸入自己体内去驱逐这些雾霭,雾霭在王苏棋意念的驱使下顿时显得暴躁不安,随意又归于平静,慢慢地向他的丹田处涌去,慢慢汇集形成一个不大的光点,光点周围的雾霭不甘之下也静静旋绕着融入光点之中。 就在此刻他的胸口突然泛起一丝绿光,让后他辛辛苦苦凝聚的光点竟不听使唤,咻地一下就被绿光吸收,只留下丹田处一些游离的稀薄的灵气。 王苏棋懊恼地想一探究竟,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去找,之前地绿光仿佛大海中偶尔翻起的飞鱼,池塘里一颗出水的气泡,天空中的繁星中的某一颗眨了一下眼睛般再无踪迹。 王苏棋失望地睁开眼睛。 “师尊我失败了。” 老者把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此刻安慰道。 “不错了,若是修道能够一蹴而就那么天底下人人都是神仙,慢慢来不急不急。” ------------ 第二章 挑衅 …这一日,王苏棋就在后山的桃林里不停地修炼着,反正最后都会有一个莫名的东西出来剽窃他的劳动成果,就像一只老鼠,一只寄生虫,次数多了王苏棋也就从愤怒变为无奈乃至于自然,反正此刻他的丹田处安安稳稳地停留着一个色泽暗淡,随时都要崩溃的光点。 不过王苏棋不敢大意,这个小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来,此刻的他就像是怀揣着宝藏的村名,在幽暗处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他,仿佛只要他一不在意就会被窃。 天色渐渐晚了,王苏棋起身告辞。 出了后山便马不停蹄回到住处,摆好姿势时刻注视体内的状况,一刻也不敢松懈,看来此夜王苏棋就打算如此过了。 经过一晚上紧张的等待,王苏棋并没有发现胸口出现过绿色,把他仅剩的那个宝贝疙瘩给抢走。 期间王苏棋尝试过再凝气,不过每次行功结束,新进的灵气总会被绿色毫不留情的吸收掉。不过王苏棋发现了一个规律,每次新进的灵气会被吸收十之ba九,而余下的灵气是不会再被吸收的。 知道了这个王苏棋心里也很无奈,不过这种无力的反抗到了最后就变成了感激,感激对手没有把最后的希望也扑灭掉。 随着一宿的折腾,天也渐渐起明,感觉到东方的一抹鱼肚白,慢慢变亮,就像是刚点燃的烛火般由暗到明再到亮,直到旭日的曙光透过住舍的窗户调皮地落在王苏棋的脸上,他才慢慢睁开眼睛。 一宿没睡,清晨的王苏棋没有感觉太多不适,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王苏棋迅速洗漱打理一番就往后山桃林赶去。 一路上王苏棋和过往的弟子打着招呼,就在他远离的一刻,从他的背后传来一阵议论。 “你们看那个就是那个王苏棋,昨天他离开的早你们都没见着。” “你们看他多嘚瑟,真以为自己成为掌门弟子多了不起。” “听说他是靠着阮师姐才能拜入门下的,如今成为掌门弟子是不是也是靠着阮师姐的关系?” “还真没准,如今阮师姐被关思过峰多半和他有关系。” “是啊是啊,你们说他还在这逍遥自在。” 听到这些,王苏棋的剑眉不由出现一抹愤怒,像两把利剑相互挤压变型,前进的脚步也不由的慢了下来。 “他好像听见了!” “快闪!” 王苏棋听到身后的动静并没有转身回头,也许他是能抓到一两个嘲笑他的人,然后抓着他的衣领捏碎他的喉咙吗? 很快王苏棋就释然了,也许他们说的没错,是阮凝姗的功劳。想着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思过峰,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走进的桃花林,向着老者恭敬一礼,然后坐在他身边的桃花蒲团之上。 “棋儿,今天似乎心情不佳啊。” “没有,想是弟子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吧。” 王苏棋不愿提起,老者自然不去探究。 “开始吧。” 随着口诀,王苏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修炼。 “棋儿,这行气是为运气,行则凝,凝则固,固复凝,这凝气有十层,十层时候方可登世,即为筑基。” “师尊,十层便可筑基吗?可有人有过十层以上筑基的?” 老者听闻王苏棋的发问不由一怔,随即微微一笑一捋白须说道。 “这十层以上筑基者当然有,当年老祖就是以十九层凝气筑基,一般人的丹田最多容纳十股灵气,若是丹田广阔者自然可以多凝灵气,一旦到达饱和这筑基也就要开始了。” “这同样是筑基,十层与十九层可有区别。” 王苏棋和好奇,不由问道。 “当然有区别,这十层以下筑基者差别不是很明显,这十层以上筑基差一层可谓是天差地别。” 老者看了眼一脸疑惑的表情继续说道。 “七层以下为溪,十层为河,十五层为江,十九层为海,溪与河之间不过几米差距,河与江之间为百米甚至千米,江和海之间则不可丈量也。” 看到王苏棋的表情,老者慈蔼的面孔不由微微一怔,带着一种别样地情绪问道。 “棋儿,你可知我辈修士为何求道?” 略微思忖了一会,王苏棋皱着眉头回答道。 “弟子不知,请师尊指教。” “修道之人可以长命百岁甚至千岁万岁,以一己之力便可移山填海,夺天地万物之生命,视苍生为草芥。” “那岂不是逆天?” 老者带着追忆,带着迷茫,褶皱的眼皮此刻已微微有些颤抖。 “逆天?呵呵,也许吧,天道未必有情。” 看着一脸茫然的王苏棋,老者似乎觉得自己有些说过了,不过他并没有后悔,他觉得王苏棋在不远的未来会了解这些话的,随即一转话题。 “棋儿,为师最近有些思念姗儿,你代为师去看看她吧。” 说着,老者便起身缓步离去。 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王苏棋心中一片非议,这老头是闹哪样?自己这么想徒弟为何把她关起来,现在自己又不去看她,非要让我去。 没奈何,王苏棋只得遵命,在桃花林里一直打坐到傍晚方才起身向思过峰走去。 王苏棋越是离思过峰越近心里越是烦躁,眉头紧锁,步履艰难,路过守门弟子的时候也就象征性地道了句:师尊让我来的。便径自走了。 守山弟子面面相觑。 “他是谁?” “他就是王苏棋,你不知道?现在可是掌门的第八弟子。” “就是他啊,若他这样也能当掌门弟子,那我可不就是掌门了?” “闭嘴,这种话你也敢乱说?!” 那个声音有些紧张压低道。 “师兄见谅,此事是师弟一时口误,师兄不要生气。” 叹了口气,另一个声音响起。 “师弟其实也不怪你,我也心中郁闷,现在全宗的弟子几乎对他都有意见,恐怕将来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谁叫他走了阮师姐的后门啊,活该!” 这些话语王苏棋自然没有听到,此刻他正全副心思考虑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走近阮凝姗思过的洞府门前,王苏棋正了正衣冠抱拳朗声道。 “弟子王苏棋,奉掌门之命特来看望师姐。” 不多时一个少女笑盈盈跑了出来,站在他的身边。 王苏棋不敢抬头,把头一直低着不再出声。 “好你个王苏棋,你终于来看我了,哼!赶紧跟我进来吧。” 王苏棋道了声谢便随少女一起走进洞府。 洞府内煞是简单,一张石桌,一方石床其他便在没有什么了。 石桌上明暗闪烁的烛光映衬着石洞的简陋,少女走过石桌坐在石凳上开口道。 “你就这么站着吗?过来坐下!” “多谢师姐,在下奉师命前来看望师姐,不敢逗留还是不坐为好。” 听到这话,阮凝姗心情仿佛一冷,幽暗的山洞里显得有些沉默。 少许,少女开口道。 “你既然拜师,那么你师尊是谁?” “托师姐的福,在下师尊就是剑鸣掌门。” 少女咧嘴一笑继续说道。 “恭喜你,当然也有我不少功劳的!” 王苏棋一愣,不敢再往下接,他不想继续这个让他不想提起的愧疚事,于是转移话题道。 “师傅命我来问问师姐有什么需要的。” “只要你经常来找我玩啊,你看着什么都没有没劲死了。” 道了声再见,王苏棋实在是呆不住,索性告辞。 “这么快就走了?”少女不满道。 “在下现在课业繁重,还得赶回去复命,不打扰了。” 说罢转身离去不再逗留。 少女追着王苏棋的步伐走到洞口,恨恨地跺了跺脚,望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暮色之中。 …………回到房舍的王苏棋并不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此刻正迫不及待地开始修炼。 胸口的绿色想捉迷藏一样地和王苏棋打着太极。 时间长了,王苏棋心里也有一丝喜悦:这修炼可以说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有你这么一个贼陪着我也不孤单。 就在王苏棋沉浸在修炼的快乐之中时,碰!的一声他的房舍的们被一股大力砸开。 王苏棋不由面露怒色往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锦衣的家伙正拿着酒瓶一脸醉意地站在那里。 “师兄,你好像进错房间了。” “呸!” 那个家伙一脸不屑地喝了口酒,看着王苏棋眉宇之间尽显藐视。 “你就是王苏棋?” “在下正是,你又是谁?” 王苏棋依旧保持着打坐的姿势。 门口因为刚才的响动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你们看你们看,那个是挽仙峰的二师兄。” “是啊是啊,看来这个小子是要倒霉了。” “他怎么会惹到挽仙的人?” “谁知道呢?你看他那副要死的样子。” 房间内,那个醉汉听到王苏棋的反问显然有些生气。 “好啊,都听说你王苏棋目中无人,没想到竟如此嚣张。” “过奖。” “哼哼小子,我就是挽仙周秋雨你敢和我一战?” 王苏棋斜眼看了一下醉汉开口道。 “挽仙秋雨?好大的名声,你的气度就是来挑战一个还没入门的弟子么?” 醉汉不怒反喜,眉宇之间尽显自豪。 “放你三十年又何妨。” ------------ 第三章 杀人前奏 王苏棋悠悠起身走到那个醉汉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三十年?你什么修为?” “化神初期。” “何用三十年,五年即可。” 外面的人潮沸腾了,王苏棋的这个回答仿佛再人群中响起一颗炸雷。 “五年莫非他疯了?” “就是!当年赵启师兄也用了十五年的时间才到化神!” “就是就是,就算是修炼天才至少也要七八年的时间!” ……… 不管人潮鼎沸,王苏棋淡淡开口。 “师兄,我已经答应你了,还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修行。” 醉汉从刚才的惊讶中清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好!那就五年,五年后不管我什么修为我定压到化神初期与你一战。” “师兄请回。” 王苏棋抬手引路逐客。 哼!醉汉一甩大袖一步三摇地走了出去。 外面人潮看到周秋雨走来不由让开一条道路。 待周秋雨离去,人潮也渐渐散去,可今晚的事情却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仿佛一颗石巨石丢到平静书面激起的万千波浪,一时间传遍整个剑鸣宗。 王苏棋此刻仿佛像一只窝在墙角的老鼠随时可能被找到痛打,又像一只受伤在海上的海鸥随时有可能被狂暴的大海吞噬,几乎所有人都这么看他。 还有人认为王苏棋自恃过高,不愿低头,出现这种事情完全是垂死的挣扎,用这种放荡不羁不屑一顾的语气去接受一个完全不可能战胜的对手,这是愚蠢是哗众取宠,对于王苏棋这种卑劣的方式众人自然更加瞧不起。 王苏棋并不知道今夜之后他就成为了剑鸣漩涡的中心。 他随手关上了门,却发现刚才已经被周秋雨踢坏,摇了摇头,叹了一句。 喝醉的人真麻烦,明天还要找人来修一下。 不再多想,回到床上继续打坐修炼。 第二天王苏棋依旧早起前往桃花林,经过昨夜的事情弟子们已经不再在背后指指点点,反而当面奚落王苏棋,王苏棋不置可否不理会众人直往桃花林去了。 桃花林里。 “棋儿,听说你应了秋雨那孩子的挑战?” 老者端坐着闭目,褶皱的眼皮却没有动一下。 “是的,师尊。” 王苏棋很平淡的应了一句。 听到王苏棋的回答,老者褶皱的眼皮微微一动,露出一丝光亮。 “你可有把握?” “回师尊,弟子没有把握。” 老者眉毛微微一挑。 “没有把握为何要应战?” “弟子从没有想过要避战。” 刚刚睁开一丝的眼睛重新被褶皱所覆盖。 “棋儿,过刚则易折。” “弟子知错。” 虽说知错,可王苏棋话语间竟听不出一丝后悔的味道,反而有一丝对老者的话语不满的情绪。 老者摇了摇头,不再提此事。 “棋儿,今日依旧打坐,随为师一起。” 随即二人不再言语,静静的桃花林仿佛沉浸在一种愉快的歌曲中,整个桃花林都在轻舞摇曳,怒放的桃花渐渐有了一丝轻柔,弯曲的小草在其中更显柔顺,滴落的泉水仿佛也放慢了速度,随着气息打出一阵叮咚叮咚的乐曲。 时间不知不觉中从指间溜走,转眼已经一个月过去了,进入盛夏的剑鸣宗仿佛丝毫不影响它的端庄肃穆,山风幽幽甚是凉爽,却不知凡间已经酷热难耐了,果然应了那句“仙人不知凡间愁”的语句,依旧在桃花林依,依旧是王苏棋和一个老者。 “师尊,弟子有事请求。” “何事?” “弟子想回乡一趟。” “恩。” 老者不动声色,从腰间飘出一枚玉佩。 “棋儿,拿着玉佩输入灵识心念你所要去的地方就能过去,想回来时捏碎即可。” 王苏棋拿着玉佩,心里一阵激动,恭声道。 “谢谢师尊。” “去吧,早日回来。” 这一个月王苏棋已经到达凝气六层,此刻他的反应和动作都比以往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他想回去,回去拉开他复仇的序幕。 手里攥着玉佩,王苏棋此刻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期待:不知道你们还记得我王苏棋吗?不知道如今回去能杀几人? 回到住处王苏棋并没有着急着回到凡间,他去了趟天诛峰。 一路上王苏棋没有理会众人异样的眼光和不屑的神情甚至非议,一路疾走直奔慕容住处而去。 刚一进院子就看到在花圃间忙碌的茗香。 “茗香姑娘,王苏棋特来拜会师姐。” 低头劳作的茗香闻言抬起头来看向王苏棋,小脸上顿时风云变幻,一时喜悦,一时失望,一时愤怒。 “你终于来了?你可知道你没来这些天我有多累吗?你知道别人都在怎么说你吗?你知道你个蠢货答应周秋雨是多么愚蠢的事情吗?” 还没等茗香连珠炮一样的发问结束,王苏棋就出口打断道。 “茗香姑娘,在下可不是来道歉的吗?” 哼!茗香把脸一横。 “哎呦喂,谁敢劳驾王大真人道歉,小女子可承受不起。” 王苏棋一听不由尴尬摸了摸鼻子,心里却不由泛起一丝温暖。 “茗香不可无礼,王师弟今日怎么有空?” 闻言出来的慕容不由出声打断,随即向王苏棋盈盈一笑。 王苏棋向慕容一拜。 “多日未见师姐特来拜会,想来许久没有打理师姐的花圃不知那些花儿如今怎么样了。” 说着便来到一脸闷闷的茗香身边。 “茗香姑娘,在下向你认错了。” 说罢真挚地向茗香一拜。 茗香一看王苏棋如此不由惊慌失措,连忙道。 “王公子,不可不可,哎呀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啊。” 茗香不知所措便学着王苏棋也是一拜,随即一想又是一拜,二拜,三拜。 如此滑稽的一幕让慕容不免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你们两还有完没完呢,茗香王师弟今时不同往时,他现在是掌门的弟子课业繁重,你也不要怪他。” 说罢,对着王苏棋问道。 “不知师弟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王苏棋微微一笑。 “在下不过想看看师姐的花圃,有些时日没来打理这手艺我怕荒了。” 随即一挥手,一片小小的乌云出现在花圃的上方,淅沥沥地降下甘露。 慕容没有多言,吩咐茗香取来琴具施施然弹奏了起来。 琴音袅袅仿佛又回到了他刚来剑鸣宗的时日,此刻他的心境也渐渐平息下来,一边浇水一边闭目享受着这天籁之音。 一边抚琴的慕容开口道。 “师弟,此刻可觉心情平静些许?” “恩,师姐琴艺果然无双。” “师弟,你此番可是要下山?” “正是。” 想了会,慕容还是开口道。 “师弟,这修道之人是不能对凡人出手的。” 闻言,王苏棋猛地一震,转头死死盯着慕容,目光中闪过一丝警惕一丝煞气。 慕容低头弹琴,感觉到王苏棋的目光微微抬头嫣然一笑,便继续心无旁骛地奏着天籁之音。 王苏棋收回目光,缓缓望着天空,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就这么望了很久很久,慕容的琴声已经停下。 许久王苏棋转头看向慕容,此时慕容已经不知不觉中走到了王苏棋的身边。 慕容在看他,他也在看慕容,从对方的眼睛里王苏棋看不到任何的杂念,仿佛一汪清水,一块璞玉,一轮明月。 娇美,婉柔,大方,真挚。 王苏棋长揖一礼,久久未起身,慕容也没有阻拦,静静地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 “多谢师姐。” 言罢不再逗留,转身大步离去。 从开始的警惕,到后来发自内心的感谢,王苏棋此刻的心中仿佛被暖意充斥,每一根骨头每一寸肌肤每一滴xian血都感到颤抖,那激动的颤抖。 人生中的第一次被看穿之后,王苏棋完全没有恐惧没有警惕没有杀意,反而有种释怀有种轻松更有种感激。 抬头看着将落的夕阳,头一次王苏棋露出欢心的微笑,天诛峰似乎不知从某刻起跟温暖划上了等号,偌大的剑鸣宗第一次给了他归属感。 收回目光,放在王苏棋眼前的路依旧很漫长。 王苏棋明白既然慕容能看出来那么剑鸣掌门也就是他的师尊自然能看得出。 既然师尊看出来了又没有跟我说不能对凡人动手,那么我不介意让大宋国多死几个人。 想到这,王苏棋掏出那块玉牌心想着某个地方催动了灵识。 天地一变,王苏棋猛然发现自己正处在人潮涌流的大街上。 待看清楚周围之后,兴奋残忍期待的几种表情瞬间爬上了王苏棋的脸庞,年轻俊俏的面孔看上去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大宋!我王苏棋回来了! 回到大宋的王苏棋并没有着急着去寻找仇敌,而是找了家酒楼坐了下来,仇人就在那里跑不了。 点了一些小菜,叫了一壶好酒,寻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王苏棋开始一个人自饮自酌。 酒楼里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而王苏棋依旧安静地喝着酒,仿佛身边的一切都和他无关,此刻他的心里正酝酿着一剧残忍的屠杀。 天渐渐黑了下来,晚间的酒楼显得有些喧闹,有劝酒的喊叫,有痛失恋人的嚎叫,有文人雅士的醉酒赋诗,等等等。 ------------ 第四章 雷雨交加杀人夜 不知不觉王苏棋已经喝了七八壶酒了,而面前的小菜却仿佛一口都没有动过。 “小儿再拿一壶酒。” “这位爷您看您是不是不喜欢这些菜啊,要不要我让厨子再给您做一些?” 王苏棋淡漠地看了眼热情的小儿,小儿立马觉得全身一震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收回目光,小儿顿时觉得周身一轻,只有那背后的冷汗和僵住的表情诉说了刚才吓人的一幕。 “再拿些好菜来。” 小儿应了声诺,便屁滚尿流地跑走了。 不多时美味的菜肴便摆满了一桌,可王苏棋依旧没有动筷子的样子。 “小虎,黑胖,傻妞你们还记得我说过将来我有钱了请你们吃全京城最好吃的菜肴么?” 王苏棋慢慢端起酒杯望着酒杯里微微摇晃的酒水愣愣地出了神。 “可惜你们都不在了。” 咕咚一口喝尽了整杯酒,喝尽了这么多年的酸甜苦辣。 “今晚我就杀了那个领军的统领,哦对了你们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吧,他叫许士乾。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太痛快。” 随着夜深了,酒楼里的客人渐渐稀少,直到整座酒楼只剩他这一位客人的时候,王苏棋才缓缓起身,然后走进长街的夜色之中。 “夜已经很深了,这长街与白日的热闹相比还真是有些冷清啊。”王苏棋喃喃自语,又不禁摇了摇头,“看来安逸的生活真的会让人有些不适应清冷啊。” 用什么武器干掉他呢?王苏棋心里苦恼着,这刀剑太快没什么感觉,听不到他杀猪般的叫声不足以感到满足,啊有了,王苏棋翻身入墙寻了把砍柴的斧头出来。 掂了掂手中的斧头王苏棋觉得很满意,这个斧头看来很钝啊而且有些生锈,罢了罢了用完我再买把新的还给他吧,摸曳这斧刃王苏棋露出一丝别样地微笑。 尽管是盛夏时节酷暑难耐,现在的人们也大多进入了梦乡,偶尔醒来的不过是被蚊虫骚扰罢了。 此刻的王苏棋仿佛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那透出体外的杀气顿时让周围降温不少,缓缓走在长街上,偶尔有巡逻的士兵也被他轻松的躲过。 这死神的脚步缓慢而沉重,烦人的夏虫也停止了叫唤,静静见证着即将发生的一幕。 这个节奏不好,太过安静祥和了。 王苏棋一挥衣袖,明亮的夜空霎时被乌云掩盖,不多时电闪雷鸣哗啦啦地大雨倾盆而下。 看到天边时而划过的闪电,时而响起的炸雷,这些急躁的暴雨,王苏棋满意地继续向前走去。 轰隆隆,哗啦啦,咔嚓咔嚓,一曲华丽的交响乐贯穿着整个城市。 天际穿梭的闪电,时而洪亮时而沉闷的雷鸣,和那豆大的雨滴落在屋檐上院子里,青石板中间,池塘里的声音正拼命地敲打着催命的节奏。 华丽而紧张。 巡逻的士兵也被这大雨和这响声惊得躲了起来。 “啊,将军府,没想到你还过得不错啊,又升官了。” 王苏棋喃喃道。摸了摸锈钝的斧刃。 “你若是过得不好,我还当心我这份礼是不是大了些,不过你现在的身份,我想这份礼真是正正好啊。” 碰!厚重的大门被一脚踢开,咔嚓,轰隆,声音却淹没在雷声之中。 一些守夜的家丁看到大门被踢开,一个手执斧刃的身影在闪电照耀下身影被拉的老长,咔嚓咔嚓,轰隆。 守夜的家丁吓坏了,愣了一秒,马上想到要逃,要喊! 可惜还是太慢了,一道身影闪过,几声闷叫淹没在雷声之中。 咔嚓,天际骤明的一霎只看见地上几具尸体,和从尸体上涌出的热血正在被雨水稀释着。 走过前院,踏入后院,王苏棋环顾四周发现一个房间正亮着灯火,纸窗上倒映出一个勤劳的身影。 此刻挂在王苏棋脸上的微笑更胜了,嘴角拉出一个可怕的弧度,双眸的火热倒映着天际闪过的电光显得格外明亮,格外炽热。 吱呀~一声门的嘶叫在大将军的耳边响起,在这天威的吼叫之下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小环,你来了?把粥放下吧,待会喝。” 将军没有抬头,仍低头仔细地看着文件,桌上烛台的火光在门口吹进的劲风中摇摆闪烁,映衬出将军疲惫的身影,双鬓已白,略微显露出的侧脸也有皱纹爬上。 吱呀~门轻轻地关上了。 “许士乾。” 王苏棋淡淡开口道。 将军闻声缓缓转过头,他看到一个浑身湿淋淋沾着血水的少年,手执一把已经被雨水洗涤过但散发出阵阵血腥的斧头。 “哦,你是谁?你找我来干什么?” 将军问完依旧转头批审这堆积如山的文件。 “我是来回礼的。” 伴随着吧唧吧唧的湿鞋接触地面的声音,王苏棋找了一个椅子缓缓坐下。 卡擦,轰隆隆。 待雷声结束,将军才缓缓开口道。 “什么礼物,说来听听。” 把玩着手里的斧头,王苏棋回答道。 “五年前,领羽林卫屠杀了一个无名的小村庄,你可记得?” 听到这,将军身子一震,停下了阅读,转身深深地看了一眼王苏棋。 “你终于来?不错是老夫当的指挥。” 老者的眼里划过一丝沉痛。 “哎,可惜啊,可惜还留下了我。” 吱呀~门又被打开,一个美丽的妇人端着夜宵走进房间,顿时她看见坐在一旁的王苏棋不由一惊,险些杯盘落地。 一道身影一晃,将军扶住夫人温柔的安慰道。 “小环,没事,一位老朋友。” 然后转目看向王苏棋。 “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妻子小环,怎么样漂亮吗?” “不错,将军果然好福气。” 王苏棋淡淡看了一眼回答道。 “小环你先出去,我和他还有事要谈。” 浑身微颤的妇人不舍地看了眼他的丈夫转身走开。 “不行!” 王苏棋低沉一吼,一把冰冷的妇人已经架到妇人白皙的脖颈上,吓得妇人一阵惊呼。 咔嚓,一道闪电划过,明亮了王苏棋半边面庞。 “今天,所有人都得死!” 一字一句带着冰冷得仿佛寒冬腊月的气息从王苏棋口中挤出。 将军深吸一口气,久久没有出口。 卡擦,刺啦,啊~!伴随着一道闪电,锈钝的斧刃在美妇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一道寸宽的伤口一直延伸到胸口。 卡擦,刺啦,又一道伤口出现在美妇的胸口之上一直到小腹。 将军呆呆望着前方的虚无,眼角隐隐闪出泪花。 松开抓住妇人的左手,妇人直接瘫倒在地,**,惨叫一声声被埋没在轰隆隆的雷声之中。 王苏棋蹲下身去,慢慢用斧刃划开妇人的喉咙,斧刃太钝了,以至于虚弱的妇人再次因疼痛而爆发出的强烈求生欲望挣扎着抓破王苏棋的衣服。 做完这一切,王苏棋长长出了口气站起身来。 “她一时半会死不了。” 倒在地上的妇人,用手捂着脖子,另一只手拼命地抓向前方,抓向将军,目光里充满对生的渴望充满对死亡的恐惧。 “感觉到了吗?当年我就是这种感觉。” 王苏棋望着将军在笑,笑的那么扭曲。 轰隆隆,卡擦,哗啦啦。 将军没有再看妇人,而他疲惫的脸庞已经被泪水覆盖。 “轮到你了!” 窗外的雨更大了,雷声更响了,而屋里的声音却平静了下来,烛火也灭了,桌几也翻了,只留下一个散着热气的粥,可终究没有人再去喝它。 王苏棋走了,雨夜停了,他的心情却没有丝毫快意,将军府里也再没有其他人死亡。 王苏棋感到深深的疲倦。 “他不过是个替死鬼,原来还有仙人在背后指使,从许士乾口中当年他们从村子里拿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本来清晰地复仇变得迷雾重重。 一团团迷雾将他死死包围住,压抑,烦躁。 罢了,先回宗。 王苏棋一捏玉牌回到了剑鸣。 回到了剑鸣的王苏棋立即前往玉贤峰。 此刻安心作画的宋奎感觉到了王苏棋的来临不由停下手中的画笔微笑地打招呼。 “哎呀,原来是王师弟啊,这么多天也不来我这坐坐。” 王苏棋一身潮湿,伴随着冲鼻的血腥。 “宋师兄,在下前些日子不得空,所以今日才来拜会。” 宋奎依旧微笑着。 “王师弟这一身血污煞气非常想来是杀人了。” “宋师兄眼尖,不错在下是杀了几个人,此事心情大好,想找宋师兄喝酒。” 宋奎不置可否,这身打扮看不出来除非是傻子。 “好好,那在下就陪王师弟喝几杯!” 一饮一酌,席间两两话语不断,时而大笑传出,好不快意。 下了玉贤峰,王苏棋心里想着:宋奎此人天性中有些残忍,如今估计拉近不少关系。 望着茫茫迷雾,王苏棋喃喃道:送个仙人下去,你们会不会很开心?放心,不会太久,不然我自己都有些等不及了。 ------------ 第五章 瓶颈 下了玉贤峰,王苏棋正往大夏峰住处走去。 “喂,你是王苏棋吧。” 一个青衣弟子拦路道。 “不错,我就是王苏棋。” 青衣弟子面露惊色问道。 “我说王师弟啊,你这修为你也敢出去打架?怎么样看样子没打过啊,要不要请阮师姐求些师兄师姐来帮你啊?哦对了,你也可以找慕容师姐啊,你两关系似乎不错啊。” 王苏棋眉头不由一皱,真是好狗不挡道,挡道非好狗啊。 “师兄,如果没有其他事师弟我就告退了。” 说完,王苏棋转身就要离开。 “诶!我说师弟你别走啊。” 青衣弟子一把抓住王苏棋的肩膀。 王苏棋本就杀人结束,此刻正是血气未平不由怒由心底起恶向胆边生! 说时迟那时快,王苏棋翻身扣手一记手刀直往青衣弟子颈部切去,带起呼呼劲风扑面而来。 青衣弟子一愣,不由双眼一眯,随即哈哈一笑,一块青色薄幕出现在王苏棋手刀之下。 碰!王苏棋一掌切到青幕之上顿时被反弹连连退步,手掌也因为反弹而麻木抽颤。 “王苏棋,这可不能怪我啊。” 青衣弟子轻轻捋了捋胸口的衣服,一脸不悦地说道。 “王苏棋,你这伤不了我溅我一身污秽,你是要恶心死我啊。” 周围弟子发现了此地的打斗,都跑过来看热闹,待看清是王苏棋后这看热闹就变成幸灾乐祸了。 王苏棋死死盯着这个青衣弟子,左手握住颤抖的右掌。 “你叫什么?” 青衣弟子,一挑眉毛。 “李世康,随时恭候师弟挑战,哼。” 说罢一甩衣袖大步从王苏棋身边走过,撩起的尘土盖了王苏棋一脸。 众弟子一阵嘲笑便渐渐散去。 羞耻与愤恨渐渐掩盖了右手传来的疼痛。 握了握发胀的手掌,一股无力之心从心里涌出。 复仇情绪的低迷,来自同门的痴笑,和种种萦绕在心头的疑惑,此刻正化作一股对力量的渴望在心口熊熊燃烧。 回到大夏峰住处,王苏棋才发现手掌已经骨折,刚才含恨一击已用全力,再加上对方真气的反震已经伤到了筋骨,这不是王苏棋受过最严重的伤,或者可以说这个伤对于他来说微不足道,但这个伤却是最屈辱的。 换洗了一件新衣服王苏棋去往大夏正殿。 “师尊,弟子回来了。” 大殿里响起幽幽的声音。 “恩,为师知道了,明日桃花林等候,今日先下去休息吧。” “是师尊。” 王苏棋躬身退出,站在大殿门口,这大夏峰上的广阔尽收眼底。门前广场上来来往往的弟子,天空中偶尔掠过的身影,背后的恢弘壮阔,远处雾霭袅袅,白云飘飘此刻正反衬着他心里的复杂,仿佛这一切都在耻笑他。 作为剑鸣宗几乎是最弱的弟子,就像远处低头哈腰的道童一样,卑微,弱小,甚至都没有勇气和尊严去放眼看一看剑鸣宗的一切,在他们眼里,那些大人物脚上的鞋子和鞋子上的尘埃仿佛才是最让他们关心的事情。 力量才是一切,初来剑鸣的他有阮凝姗的依恋,有赵启的庇护,有慕容的款待与关心,这一切都让他渐渐忘记这事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王苏棋暗嘲一声: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没有站到一个风口浪尖上,真正想要立足拳头不硬都是屁话! …… 乌飞兔走,瞬息光阴,不觉已经一载过去了,这一年王苏棋已经二十三岁了。 这一年王苏棋没有跟任何人交往,没有去天诛峰也没有去玉贤峰,所有的路线就是后山桃林到住处。 这一日,桃花林。 “师尊,弟子已经十九道真气了,为什么还没有筑基的感觉。” 老者哈哈一笑,捋了捋胡须说道。 “为师当年说过,这真气越多呢这以后就越强,你天资卓越堪比老祖啊,哈哈。” 王苏棋没有丝毫开心,继续问道。 “师尊,弟子还是不能筑基?难道要凝到二十道?弟子不敢超越老祖,请师尊速速帮弟子筑基吧。” 老者眉毛一挑,不由斥责道。 “胡说,什么叫超越老祖!我辈后人自然要敬重老祖,但老祖也是人,为何不能超越?你若如此厉害老祖难道还会来灭了你?” 王苏棋不置可否地摸了摸鼻子道。 “谁知道啊,万一老祖怕我超过他来灭我怎么办。” 老者不由大怒,须发倒立。 “孽徒!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看打!” 老者一挥衣袖,十几片花瓣,咻!地一下打中了王苏棋逃跑的身影。 哎呀!王苏棋一身惨叫,跪在地方不停地抚摸着屁股,不满道。 “师尊,你有点创意好不好,每次都打屁股,上次弟子好几天都不能打坐。” 老者褶皱的眼皮一翻说道。 “当然要打屁股,好叫你每次修炼都要记住这个教训!快过来跟为师一起修炼。” 摸着屁股一脸狼狈的王苏棋回到老者的身边坐下,不时面部抽动,一阵阵反映着下面传来的隐痛。 “师尊,若是弟子筑基是不是会很强啊?” “恩?应该会吧,你这筑基会比一般的筑基后期还要强,当然这是传闻,有些夸大不可全信。” “那您是什么修为,那些师兄师姐是什么修为?” 老者睁开眼皮瞄了眼一脸痴想的王苏棋道。 “为师乃问鼎后期,我宗长老亦是问鼎期,上中下不等,弟子中现在最强的应该是你的大师兄,他是化神后期,距离婴变只有一步之遥。” “大师兄,去哪了,怎么一年多都没有看见?” 王苏棋不由好奇地问道。 老者闭目沉默许久才幽幽开口说道。 “他去了一个地方至今没有回来。” 王苏棋知道自己提起了师傅的隐痛便不再言语。 打坐中的王苏棋看着不断凝聚又溃散的第二十道真气心中非常愤恨。 卡在十九道真气已经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王苏棋的第二十道真气始终凝聚不成,对于强大的欲望,和对于内心的不甘让他非常烦恼,焦躁,如果一直卡在这里,莫说是复仇,就是周秋雨也别想打败,甚至连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李世康也是望尘莫及。 心里一焦急,刚刚凝实一点的真气就溃散,好在这一年里当王苏棋凝气十层之后胸口那一抹绿色再也没有出现过,若是再出现,王苏棋这十九道真气真不知道要练到猴年马月。 越是焦急越是练不成,最后连打坐的心情也没了。 睁开双眼的王苏棋不由一阵失望,甚至快要绝望了。 这一个月以来,每天都要接受这种失望的考验,所谓的没有绝望也就是对绝望的偶尔否定罢了。 唉声叹气了好一会。 “徒儿,你心不静。” 闭目的老者徐徐开口道。 “师尊,这一个月都没有练成换成是谁也要着急啊。” “徒儿,你是为了修道而修道,还是为了强大而修道?” “这不一样吗?难道还有什么区别?” 王苏棋不置可否地问道。 “当然不一样。” 突然老者睁开双目,双眼里流露出异样的光芒。 “就让为师简单的说两句……” 王苏棋听到师傅如此话语不由面色大变,哀嚎道。 “师傅,弟子做错了什么您要用‘简单说两句’来惩罚我啊?弟子知错了,啊,啊~!” 老者一捋胡须,清咳一下。 完了,这老头已经进入状态了。无奈,王苏棋扭过头去一脸痛苦。 “这个话就要从老子说起,话说老子当年还没有出道的时候,那个时候啊,啧啧啧,估计还不如你,你至少还有为师,他就可怜了,一天到晚琢磨这个琢磨那个,终于有一天他发现,诶!你说他发现了什么……徒儿你猜猜,徒儿?徒儿?” “啊?” 王苏棋从睡梦中醒来,一脸呆滞地看着老者。 “师尊,什么事?” “哎,徒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居然睡着了,那就让为师从头给你‘简单说两句’。” “…………” 虽然被老者那句“简单说两句”弄得大为头疼,但是王苏棋也勉勉强强明悟了一个道理。 为道修道,讲究自然,循序渐进,为力修道,讲究突飞猛进,此乃逆行,顺则凡,逆则亡。 所谓修道一看天资,二看悟性,三就要看选择。天资决定是否能够修仙,至于好坏可以弥补,二看悟性,悟得就能体味天道从而修炼得果,这三也就是最重要的就是选择,顺应天命此乃下品为凡,逆能修仙却为天道所罚不长久此乃中品,若能顺以避罚逆以修仙此乃上品才能窥探大道。 所谓天罚也不一定就是发道闪电来劈你,或许就是一个瓶颈,一道坎。 王苏棋略有所得,他现在就出在一个瓶颈之上,面临着一道坎,此坎要顺着过,此瓶颈要悠着来,至此王苏棋不再理会修炼,此刻要做的就是放松心情去找那所谓的契机。 丢开修炼的烦恼,不去想复仇,不再理会那些瞧不起的眼光和挑衅。 王苏棋叹了口气揉揉脑袋,都不去想真的好难啊! ------------ 第六章 撞了! 这一年可以不去想那些屈辱,那些复仇,因为他可以把精力放在修炼上,间接把所有情绪都变化成对力量的渴望,现在让他放下修炼,着实是一件麻烦事。 许久没有听到慕容的琴声了,王苏棋心里有了一丝思念,随即不再多想往天诛峰走去。 “哟,你看那不是王苏棋吗?” “是啊,这当缩头乌龟一当就是一年啊。” “也不知道他修炼的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到现在还没筑基呢!” ……这名人容易招风,这臭名也容易招风,不过是招来臭风罢了。 用手捏住鼻尖,就当它是阵屁,不闻就行了,不再多想大步离去。 刚一进门茗香就一阵小跑过来了,一脸期待地问道。 “王公子你这一年都在修炼啊。” “是啊。” “那什么境界了?快说说。” “还没筑基呢。” “不是吧!” 茗香小嘴张的老大,随即伸出一根指头一笑道。 “你骗我!你肯定修炼了很高的境界。” 王苏棋有些尴尬道。 “茗香姑娘,我真没骗你,真的没筑基。” 茗香一听,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娇嗔道。 “你真是太没用了,枉我家小姐还这么看好你,你真是太!不!争!气!了!”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 看到翩翩然走来的慕容,王苏棋都不好意思打招呼了,站在那里挠头一阵傻笑。 哼!香茗不满地走开了。 “师弟不用理会茗香。” 说罢,王苏棋和慕容就着院子里的石桌椅坐了下来。 还没待王苏棋开口,慕容就轻声细语说道。 “师弟此来是不是想听我奏曲?” 王苏棋老脸一红道。 “嘿嘿,这都被师姐发现了。” 女子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可惜我的琴坏了,怕是今日不能再弹。” 王苏棋这才发现慕容的脸色有些憔悴,苍白。 “师姐可是受了伤?” 慕容一掩花容侧首说道。 “没有,只是前些日子练功除了差错,不碍事。” 王苏棋不由有些紧张道。 “师姐真无大碍?” 女子转首嫣然一笑。 “当然,莫非你还想我有大碍不成?” 王苏棋一时语塞,脸颊不由一阵火热。 看着王苏棋尴尬的模样,女子苍白的脸色浮现出一丝红润,轻掩贝齿说道。 “师弟可是遇着烦心事了。” “师姐明察。” 回答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王苏棋不说,慕容自然不会问,随即转移话题道。 “师弟可有兴趣,陪我去后山走走?” 王苏棋闻言一喜,望着女子美丽的面孔,真挚地微笑,不由他不答应。 “师姐自有雅兴,邀我一道,是我荣幸。” 女子一笑,不再言语,转身细步走去。 王苏棋正了正衣襟,捋了捋眉毛,整了整发型,跟了上去。 真天珠风景秀丽,后山虽未去过但自然是美不胜收,想到有佳人陪伴心里好生得意。 一路上虽未言语,但这鸟语花香,丛林掩映,脚踏漏下的光斑与偶尔洒落的嫩绿与粉红,又有婉柔俏影在侧,王苏棋不觉脚下有些轻飘飘:难道飞起来的感觉是这样?感觉真好啊!但又想到只有筑基才能御空,这得意地心情不免有些慵懒。 慕容已经停下脚步,王苏棋也由幻想中醒来,与她并肩而立,随着女子的视线,王苏棋看了过去。 好生壮观!前方就是一片翻滚怒吼的云海,脚下断壁不知其深,云海尽头赫然拔起一座巍峨的雪山,雪上山顶一片雪白,往下却是嶙峋非常不见有甚植被,而那裸露的石块沟壑,仿佛巨人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显得沧桑而有力,雪山周围偶有一两只雪鹰飞过,鹰鸣清脆直插云霄!鹰鸣洪亮直达万里!鹰鸣锐利直指人心! 收回心神,王苏棋感叹道。 “没想到秀丽俊美的天诛峰后山竟是如此一派恢弘的景象。” “此处有禁法,自成天地,外面看不出来,师弟不知也是常理。” “此处有什么名字吗?” “此地成为天外天。” “天外天?天外天!好名字!云霄巅峰再起一峰,白云之上仍有白云,好一个天外天!” 王苏棋不由大快心情。 慕容看着王苏棋愉快的表情,微笑说道。 “师尊曾说过,若是修行遇到瓶颈,可以来此处看看。” 王苏棋闻言,心中掠过一丝感激,一丝温暖。 转头看着慕容,看了好久。慕容也不闪避,任由他盯着,只是微笑。 “多谢师姐。” ………下了天珠峰,王苏棋立马赶往大夏峰寻找他的师尊。 “师尊,可找着你了。” 带着气喘嘻嘻的王苏棋不由面露欣喜。 “恩?找为师何事?” 老者褶皱的眼皮不由一挑。 “师尊啊,你手头里可有什么疗伤的丹药啊?” “你受伤了?没看出来。” “不是弟子受伤,是弟子一个朋友。” “谁?” “。呃……” “为师没有!” “好吧我说!是天诛峰的慕容师姐。” 王苏棋不由老脸一红。 “那是紫阳的宝贝疙瘩与我有什么关系,没有!” “师尊~师尊,您就行行好吧,我发誓我再也不骂老祖了,我再也不急躁了。” “不行!” “师尊!要不我天天都听你‘简单的说两句’绝不犯困!” “恩?”老者褶皱的眼皮一睁,露出狡黠的目光,“这可是你说的哦!” “呃……”王苏棋突然感觉到被算计了,苦涩地说道:“恩,是的!” “拿着,这个丹药服下,一个周天即可痊愈。” 老者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小瓶。 王苏棋激动地接了过来,然后继续开口道。 “师尊,你这可有琴?” 老者不由暴跳而起。 “你怎么还不走,居然还有找我要琴?” 王苏棋掏掏耳朵,慵懒的说道。 “师尊,好人做到底,再说你要是不给我弄来,我可就要反悔了。” 老者一听王苏棋要反悔,不由一震。 “怕了你了,给拿去,记得你答应的事情!” 说罢,老者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古琴。 咦?王苏棋大感好奇,这老家伙的腰包里好像有不少宝贝,不由多望了几眼。 老者一捂腰包。 “看什么看,赶紧走,如果你还要什么就算你反悔也没用。” “多谢师尊,弟子告退。” ……王苏棋走后,老者陷入深深的沉思。 ……走出了大夏峰,王苏棋不由心情大好,想着当年阮凝姗对老者的评价,王苏棋心里不由大为赞同。 从大夏峰下来的王苏棋又来到了慕容的住处,刚进院子就看宋奎和慕容正坐在石桌上谈笑,看到王苏棋来,宋奎热情地招呼道。 “王师弟,快来,刚还说到你呢。” 王苏棋抱着琴,揣着药就走了过去,刚过去就发现石桌上已经有了一副琴,雕花细啄,取材精致,琴身曲线优美,显然是上品,再想到自己抱着的这个琴就有些寒碜了。 王苏棋站着,慕容和宋奎坐着,三个人成犄角之势,看到王苏棋这身打扮,三人都陷入的深深的沉默。 先前还在跟慕容亲切热情地介绍这把琴来历的宋奎,此刻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慕容前面还在感谢宋奎此刻也有些不知如何搭话。王苏棋更是满怀着期待到来,却见了这一幕不由从头凉到脚。 清咳一声,王苏棋开口道。 “见过宋师兄,师姐。师尊知晓慕容师姐练功出了岔琴毁了,特命我送来古琴,和丹药。” 王苏棋说罢放下丹药,却发现桌上已经放不下第二把琴,就把琴放在石凳上。 有了这个台阶,慕容搭话道。 “多谢师伯厚爱,茗香!快把师伯送的礼物收起来。” 茗香闻声一溜烟地收拾了一下把东西拿走,走时还瞟了眼王苏棋,摇了摇头。 宋奎从先前尴尬的情绪中缓解过来。 “呃,这个王师弟不要见怪,师兄我不知掌门师伯已经派你送来礼物。那就不好打扰了,告辞。” 说罢就离去了,只剩下慕容和王苏棋。 “师姐,在下奉师命前来送琴,如今任务已经完成,在下就告辞了,哦对了,师傅说那个丹药服食一周天即可痊愈,告辞。” 说罢,王苏棋也离去了。 下了天诛峰,王苏棋出了口气。 “哎,真是无巧不成书,这等尴尬事也被我碰上,师姐人好没办法啊。” 今日受益良多,王苏棋自然要用他的办法感谢慕容,刚才那段插曲王苏棋并不放在心上,回到大夏峰的住处,王苏棋开始思考今天的领悟。 天诛峰的天外天有什么寓意?哦对了!师叔的意思是让我们明悟,这修炼就像是爬山,越是登顶越是困难,也就越心急,可是登顶之后却又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抛开一次的登顶就是胜利的这个想法,心情自然也就平复了,还有师尊说过,修道其实也是修心,讲究水到渠成,越是到瓶颈应该越是要细心,要慢。 想毕,王苏棋便开始了突破瓶颈的修炼。 ------------ 第七章 通惠 两天已过,王苏棋仍找不到突破的痕迹,仿佛那第二十道真气永远在耍流氓。 站起身子,活动活动筋骨,修炼这事不可操之过急。 走到大夏峰的尽头,看看日出日落,看看风起云涌,忽然想起自己已经站在仙山宝殿不觉一股得意之心油然而生,忽而想起身上的责任又觉长途茫茫,有时候他真的忘记自己为什么来修仙,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可是在他还没有能力的时候就已经背负了巨大的责任,这个责任来自内心,他放不下曾经,所以现在也走不出那个困境。 叹了口气,不再多想,往桃林走去。 “师尊早!” “恩,来了?” 老者耷拉的眼皮不曾睁开。 “是的,师尊。” “恩,心态不错,筑基只是迟早的事情。” 王苏棋慵懒地坐在一旁的空地上,不置可否地问道。 “师尊,为什么筑基如此之难?” 老者瞟了眼王苏棋,悠然开口道。 “那就让为师简单的说两句。” 王苏棋表情一僵,立马想起逃走,可是又想起他答应过老者的事情,不由悻悻把已经离地的屁股重新勉强地贴到地面上。 “恩!” 老者满意地说道。 “为师曾说过,修道之事讲究顺逆变通,筑基是老天划分常人和仙人的第一道坎,所谓逆常人之力,所以筑基之后便能飞天,你若心急,天道认为你没有资格拥有这份力量所以你就不能筑基,徒儿你可明白?” 王苏棋躺在地上望着天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修道之路很漫长,此后化神也是一道坎,问鼎之后也是一道坎。” “那天上会打雷吗?” 老者听到王苏棋的发问不由一怔,随即捋了捋白须说道。 “你说的是劫吧,当然会有,你若强行突破就会有劫,潜力巨大者突破也会有劫,杀戮多者也会有劫,天道虽看不见可是他的确存在。” 王苏棋忽然感觉浑身一凉,如果真的是这样以后不得被雷劈死?呆呆看着天的双眼不由露出忌惮和警惕。 “徒儿,你最近无事可愿帮为师和宗门出份力气?” 王苏棋打了个寒颤从幻想中醒来,望着老者。 “师尊,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你去通惠星采些药材回来,顺便去散散心,那里风景不错。” “通惠星是什么地方?其实我觉得咱们这风景也不错。” 老者摇了摇头。 “徒儿,你听为师把话说完,通惠星是咱们梵天星域的一颗药材星,没什么危险,都是一些修道未成的弟子去的。” 王苏棋一听不开心道。 “师尊,您这是骂我修道不成打发我去当苦力啊!” 老者微笑站起身来。 “为师不是这个意思,修道者不是光打坐就能修道的,历练也是非常重要的,趁着瓶颈去游历一番也是好的,而且采药的多是一些女弟子,当年为师也去过。” 王苏棋不置可否望着一脸追忆地老者。 “有慕容师姐好看吗?” 老者一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斥责道。 “说什么呢?哪有天底下都和慕容那孩子般生的俊俏的?叫你去历练你竟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王苏棋一脸愤愤,心道:谁先扯淡的? “好了,怕了你了,说吧,怎么过去。” “呵呵,你去宗门下那个大剑处,把手放上去输入灵识自可找到。” 王苏棋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告辞道。 “师尊,弟子走了。” “恩!去吧。” 走出大夏峰,王苏棋没有立即前往通惠星,而是去了天诛峰。 院子里,王苏棋正和慕容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师弟,你真的要去通惠星?” “是啊,怎么了?” 压一口茶,王苏棋望着一脸吃惊的慕容问道。 “没什么。” “王公子,你真的要去通惠星?”一旁的茗香闻言跑过来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是啊,怎么了?” 王苏棋继续压一口茶,只是这口茶压的很慢,很犹豫。这通惠星莫非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没什么,就是问问。”香茗不好意思地回答,随即一溜烟跑了。 “师弟。”慕容犹豫了会,叫道。 “师姐什么事。”放下茶杯,王苏棋望着慕容俏丽的脸庞。 “……没什么事。”慕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哦,那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说罢王苏棋起身告辞。 满腹疑惑,王苏棋现在非常后悔答应老头去什么劳什子星,想着就气,不由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众弟子议论纷纷。 “你看,那个是王苏棋。” “是啊,他居然去通惠星!” “真的?不是吧,他真的要去?” …… 王苏棋现在是七窍生烟,为什么他去个地方全宗的人都知道呢,想着自己的名声还是不要问了比较好。 随即加紧步伐。 拐了个弯就到大夏峰的广场上,突然王苏棋一怔,额头上青筋隐现,爆了句粗口。 “我x,老头你跟我玩阴的?” 大夏峰的广场上赫然耸立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了“王苏棋去通惠星一游”。 这是广场上对着石碑指指点点的弟子突然发现了王苏棋,不由一愣,随即一阵哄笑。 “就是他,他要去通惠星。” “哈哈,笑死了,还真有这种人。” “走走走,别管他。” …… 随着众人痴笑,王苏棋感觉脚步异常凝重,头都抬不起来,老子今天认栽,就去看看通惠星到底有什么地方奇怪的! 不理会众人,王苏棋逃命似得赶下山去。 终于耳边清净了,来到大剑旁,大剑给人感觉依旧那么凌厉,那么气势磅礴,这种感觉和当初看到的感觉竟然丝毫不差,王苏棋摇了摇头,把手放了上去,散出灵识。 忽然一股巨大的撕扯力直接把王苏棋吸了进去,一阵天翻地覆之后,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海边。 晃了晃晕晕乎乎的头脑,站起身来不由打量着四周的景色,面前时一片碧蓝的大海,海水清澈深沉,直通天际,远远的海天一线。 海面偶尔一两只飞鱼或者海豚窜出水面,天上白云朵朵,海鸥清鸣,海风徐徐夹杂着淡淡的咸味,海岸上海水哗哗。 空旷,干净,壮阔,整个画面王苏棋只能概括为这三个字。 再看背后,一把大剑耸立,剑上刻有“剑鸣”二字,大剑背后是一条深邃幽暗的小径,小径两旁是郁郁葱葱的大树,大树自由生长显得繁密,而富有生机,日光通过树影的交错在地上留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面前波澜壮阔,背后曲径通幽,截然相反的两个不同环境竟契合的如此天衣无缝,王苏棋不由心情大好:不管这丛林背后有什么,这环境的确没话说,算是老头没有骗我。 突然王苏棋惊讶的发现,话说来此地是采药的,怎么什么工具都没带,看着干净空虚的双手,王苏棋不由心里愤愤,扰乱心神,竟什么都忘了,既然来了此地就当旅游了。 不再纠结,王苏棋一撩衣角往丛林走去。 刚进林子,背后那番波澜壮阔之声戛然而止,林子里树枝掩映却不昏暗,树高而大又繁,显得别样地飘渺,别样地心旷神怡。 道路两旁说不清名字的鲜花正在向他招手,一朵朵娇艳欲滴,矮小的灌木则非常负责的当当起护花使者的使命,拼命地阻挡一切来自其他方向不怀好意的窥视,显得有些呆板有些认真。 躲在灌木后的鲜花,在林间微风吹拂之下花枝乱颤,仿佛要跳出灌木的庇佑,而灌木则在微风吹拂中艰难地倾斜着身子,一丝一毫不曾懈怠。 林间偶尔抬头的松树,时而调皮穿梭的野兔,偶尔露面的白狐,叽叽喳喳在树枝上蹦蹦跳跳的各种小鸟,欢愉,轻松,诙谐。 如果眼尖,在树枝掩映中,乱草遮掩中,岩石夹缝中可以发现林林总总不可计数,不可语名的草药,沃肥的黑土里还有讲不完的,看不完的新奇故事。 整个林子给人的感觉轻松,豁达,勤奋,活泼。即是放眼望去都是些年迈的苍天大树也丝毫不能影响它的魅力。 呼吸着林间清新的空气,感觉来自树木,芳草,泥土的气息,这一刻王苏棋感觉到了这片树林的脉动,悠远棉柔,又感觉到了一股沧桑豪迈,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此话不差,各种生机,各种活泼在这片林子里显得那么肆无忌惮。 靠在一棵苍劲的老树上,抚摸着来自褶皱树皮下的熊熊生机,王苏棋的心也平静了,就是这种心境,他毫不犹豫地盘膝而坐,凝神。 放开的灵识仿佛像一只囚禁多时的鸟儿,重获自由的它迫不及待地去探索这片美丽,贪婪,焦急,放肆。 感受风,感受土,感受树,感受草,放开一切压力,此刻王苏棋已经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空灵而放松。 丹田的第二十道真气隐隐汇聚,平滑缓慢,就像湖面上的薄冰那么平直,那么柔顺,缓而实,慢而凝,一切自然,不需任何后天努力,你要做的只是放开心胸去接受。 (给点激励,再整一章,又一章,来点刺激,我就敢更!) ------------ 第八章 逃命! 空灵自然,放松豁达,这种心情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这种心情可以说是上天赐予的礼物。 片刻后,隐隐清醒过来的王苏棋觉得周身轻松,内视之后发现第二十道真气虽没有凝实,却也初具规模,不由心情大好。 不再留恋,好风景自在人稀处,对于林子里更多的惊喜,王苏棋显得有些格外地期待。 继续探索,拨开一道道不怀好意的树枝,灌木,绕过一棵棵身形巨大的守卫大树,一步一望,一步一留情,看不完的新奇,却要继续向前走去,远处的风景自然更加美丽。 王苏棋有些留恋的望着一路上的景物,竟然情不自禁地向他们打招呼,灌木,小花,大树都在微风中轻摇仿佛回应,蚂蚁,甲壳虫,白兔,飞鸟也驻足望着这个友好而陌生的生物,许久继续自己一天的勤劳。 天渐渐黑了下来,丛林里忙碌的身影渐渐减少,鸣唱了一日的鸟儿也归了巢去保养它那娇贵的嗓子,以便在清晨的第一缕骄阳下亮出它那不同凡响的嗓音。丛林渐渐平静,只有一些昆虫在叫唤,仿佛在等待梦中情人的出现,声音那么真挚,那么富有爱。 植物的呼吸没有停止,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有力,格外深远。 王苏棋此刻有些腹饥,但却生不起任何残暴的兴趣去杀害任何一个属于这片天地的生命。 摸了摸干瘪的腹部,王苏棋不由暗嘲:这几年手上沾的血还少么,怎么此刻如此悲天悯人,慈悲之心大涨。摇了摇头,仿佛明悟了一丝老者让他来此地的含义,不由心里生出一丝暖意。 既然什么都没带,又不忍杀生,不若就此休息,省的浪费体力,想毕,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卧倒,注视着在林间树枝掩映着的娇羞的星空,慢慢闭上了眼睛。 清晨的鸟鸣格外地清亮,林间开始忙碌起来,浓浓的生机在酝酿,王苏棋自然被惊醒,被来自林间的勤劳所吵醒。 拍了拍脸颊,清醒了一会,王苏棋再望一眼背后的一切,继续往前走去。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隐隐听到前方有女子戏水的声音,清脆,迷人,勾人魂魄。 王苏棋一愣,随即嘴角出现一个大大的弧度。 原来此处有如此艳遇,难怪他们都这么看我,反正回去时我就说什么都没看见,他们能怎么办? 放轻了脚下的步伐,却放不下脸上越来越盛的笑容。 地远路偏,林中偶遇美人戏水,多美妙的事情,这种事情一般只能从说书的口中听到。 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楚,距离也在越来越短,拨开面前的灌木,之间一块围布遮掩着一潭清水,露出池潭的一个边角,露出里面清澈的潭水,露出因为戏水而泛起的阵阵波纹,露出偶尔一闪而过打闹的靓影,围布前一个简单的衣架,上面整整齐齐放着女子的衣物,仿佛伴着微风都能闻到上面隐隐传来的幽香。 围布掩的住里面的靓影,却藏不住透出的清脆嬉戏声,挡得住视线,却挡不住王苏棋的思想。 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嬉笑之声渐弱,只见几只玉手撩开围布取了衣裳,窸窸窣窣的一阵穿衣的声音,伴随的彼此之间的调戏之声,王苏棋此刻脸颊也是阵阵发红,不敢去想,却止不住去想。 姑娘们收下围布,王苏棋也低下了头,听着远去的脚步,心里说不清是失望还是轻松,刚才紧张而刺激的心情想起来也觉得挺好。 抬头望去,三四个倩影远离,只瞥见其中一个格外明显,一袭粉红衣裙,和别在腰间的一缕蓝色丝带在风中摇曳,调皮。 王苏棋等人都走尽的时候才起身,走到那湾潭水面前。 “仙女啊,当年师尊是不是也见过?看他那猥琐的表情就知道,一定见过。” 王苏棋不由想到那个让他难堪的师傅,心里一阵不满嘀咕,转念一想。 “老头其实还不错,知道好东西要分享,不错,不错!” 然后学着老者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虚空一捋白须,说道。 “徒儿,为师待你不错吧。” 换个身位,换个态度,对着原来站的地方一揖。 “师尊待徒儿如同己出。” 站直身体,王苏棋不由笑出声来。 “有趣!有趣!” 不再多想,继续向丛林深处走去。 带着更浓的期待,更焦急的步伐消失在从里之中。 半日过去,不见佳人踪影,显得有些怅然所失,脚步不由懒散起来。 不多时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不和谐的声音,确切来说是一个男子猥琐的声音。 “师兄,这小娘子看来是不行了。” 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声,另一个男子出声道。 “没事,她死不了,待会回去告诉师尊我们和她走失了,看这样子她应该跑不了,晚间再偷偷回来把她杀掉。” 王苏棋一听,心头不由一紧,摸索了过去,远远拨开一丛灌木,望了过去,只见一瘦子正压在一个少女身上,不停地抽动,猥亵,而胖子则在一胖整理衣物。 胖子道:“师兄,你快停下吧,她真的要不行了。” 瘦子一听,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扇在女子脸上,女子本来僵硬的躯体明显有了一丝反应。 王苏棋在一旁眉头紧锁,这两个人分明都是筑基期的弟子,这女子应该与他们是同门,如此禽兽,可惜杀不了! 王苏棋攥紧了拳头,之前悠闲的心情一扫而空,此刻一种无力,一种愤怒正在心中燃烧,仿佛当年只能眼看着朝夕相处的村民惨死一样。 攥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内心挣扎却又无力。 对面的动静已然小了,整理好衣物的两人,看着地上衣衫褴褛的少女。 胖子道:“师兄,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不若就不杀她了吧。” 瘦子狠狠一记耳光拍了过去,胖子吃痛捂着嘴巴,在一旁唯唯诺诺。 “你傻吗?她如果不死,师傅要是知道,我们就会生不如死!你现在后悔了,当初你怎么答应的?有色心没色胆拉?” 瘦子不管胖子,一脚踢在毫无反应的少女身上,贪婪地从头到尾再看一遍。 “师妹,别怪师兄我心狠,怪只能怪你张的太漂亮了,其实师兄也舍不得杀你,若是你当初答应嫁给我今天就不会有这事了。” 说罢,寻了根绳子把人事不省的少女绑在一颗树上,拍拍手和胖子走了。 两人走罢,王苏棋艰难地站了起来,望着伤痕累累,衣不蔽体的少女,心中一抹疼痛掠过,旧伤加上新痛,让他浑身僵硬。 王苏棋慢慢走过去,看着粉红色的衣裙,心里不由更加沉重,往旁边看去,灌木枝头一缕蓝色的丝带在风中摇曳,显得那么凄婉,那么伤心。 王苏棋心中的痛又加深了几分,呼吸变得困难,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趁那两个禽兽没有回来把少女救走。 把少女的衣裙弄正,小心翼翼,望着指尖掠过那些在粉嫩肌肤上留下的创伤,那么醒目,手不知不觉变得颤抖。 解开绳子,一把抱起少女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一路上不做丝毫停歇,那两个可是筑基的弟子,如果御空而来不需片刻就可以赶上背负少女的他,好在丛林枝繁叶茂,大大影响了飞行,可是王苏棋依旧不敢懈怠。 奔了两个时辰,天渐渐要黑了,王苏棋喘着粗气,不得不停下来休息,油米未进的他显然体力消耗极快。 寻了棵大树,轻轻放下背着的少女,王苏棋准备去寻些食物,再也无心去关心林中的美丽,杀生什么的都是屁话,如果王苏棋没了力气,两个人都要死在这。 就在王苏棋转身离去的一霎,背后传来少女孱弱的呼声。 “哥哥,你别走,你别走。” 王苏棋听到,浑身一震,僵在那里,这句话曾经纠缠了他多少个夜晚,这句话让他感到害怕,感到无助,胸口一闷,王苏棋跪倒在地。 这是一只小手颤颤巍巍握了过来,王苏棋极其困难地不想转头,却无法不转头,看着少女的脸庞,一瞬间有了和曾经一幕的重叠,少女清丽的脸庞上满是污泥,红肿的眼睛不知流了多少泪,略带沙哑颤抖的声音不知嘶喊了多少遍,脖子上的勒痕在雪白肌肤的反衬下变得格外清晰。 曾经那一霎间抓不住的手,如今他一定要抓住,浑身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紧紧一握少女的手,少女浑身一颤,显得有些不安,不管三七二十一,背起少女就开始狂奔。 少女一惊,半响颤颤巍巍地问道。 “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 一面跳过拦路的树枝,一面用手劈开挡道的灌木回答道。 “有人要杀我们,我要要逃道一个安全的地方。” 少女显然受到莫大的刺激,此刻已经失忆。 来时洒脱自然,去时紧张害怕,来时慢条细理,去时匆匆忙忙,来时路程短暂,去时悠远难触。 王苏棋拼命地跑,来自心灵最深处的责罚在胸口蔓延。 夜幕降临了,安静的丛林显得有些面目狰狞,宁静的草丛里仿佛危机四伏。 两道身影出现在少女捆绑的地方。 “人呢?!”一道愤怒的声音响彻林间。 “不……不不知道。”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回应着。 (不来点狠的不行啊!逃命奉上,欲看下节请留言,或者顶上!) ------------ 第九章 立仁誓杀! 胖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有些开心更多的是担心,瘦子则满目血红,一咬牙道。 “找!” 说罢身影一晃飞到高空之中。 胖子显然有些犹豫,耳旁却想起瘦子愤怒的声音。 “呆子!不解决了那个小娘皮,小心你自己的身家性命!” 胖子脸上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追了上去。 在林中奔跑了不知道多久的王苏棋终于渐渐放慢了脚步。 难以支撑的巨大消耗,让他此时疲惫不堪,满头大汗加上暴起的青筋显得有些狰狞。 少女仿佛听到王苏棋粗大的喘息,和剧烈跳动的心脏不由小心翼翼开口问道。 “哥哥,你是不是很累啊,你还是把我放下自己走吧。” 听到少女的话,王苏棋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坚定,认真的说道。 “放心,我不累,我更不会丢下你!” 夜晚的丛林,王苏棋从来没有觉得如此可怕,就算当年身负重伤在茫茫大山中苟延残喘的时候也不觉得如此可怕,孤家寡人一个更多的时候王苏棋想到了自杀,可是终究没有下手。 背负起血债让他执拗地活了下来,此后无数个夜晚都会有那个可怕的噩梦纠缠着他,让他寝食难安。 此刻他背着少女,仿佛像拾起了当年的愧疚,背起了当年的懦弱,如果上天真的有眼,那么这个少女就是让他还债的,当年独活一直苦苦折磨了着他,如今再放弃少女那么他就枉为人! 苦苦压榨着体内不多的力气,脚步越来越慢,汗却越来越多,青筋也越来越明显,脚步因为失力而感到漂浮,身体开始摇晃起来。 背后的少女仿佛感觉到了他的决心,紧紧抿着嘴唇,死死抓住他的衣服。 扑通,王苏棋脚下一虚摔倒在地,背后少女惊呼一声。 “哥哥,你没事吧。” 背负着少女跪在地上的王苏棋艰难地抬头望着前方的黑暗,倔强地撑起自己的身体,向前走去。 背后少女的话语在耳边嗡嗡作响却听不清楚,蹒跚的步伐带着坚毅的决心向前挪移。 从两旁静谧的丛林里涌出的黑暗正一点点侵蚀着他不多的清明,凝气只是凝气,最多只能比常人有更好的体力反应和力量,却没有办法让他脱离凡人这个称号。 作为一个凡人,强大的意志在支撑着他向前走去,仿佛前方就有美丽的家园,就有沙漠里的梅林,但看到的只是黑暗。 天空中的两人此刻正放开灵识在林间搜索,根据被践踏过得植物判断王苏棋逃走的方向。 “可恶!竟然跑的这么快!”瘦子此刻心中是风起云涌。 “如果被我找到那个人,我一定杀了他,不!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一旁的胖子看着瘦子扭曲的脸孔担忧地说道。 “师兄,咱们出来很久了,如果不回去恐怕………” 瘦子此刻正是滔天怒意没出发,此刻正好找到突破点。 噌!一把利剑架在胖子的肩上! 胖子吓得面如土色。 “师兄你要干嘛?!” 瘦子冷冷说道。 “今天若不找到他们,我就先杀了你!” 随即不再言语。 走了不知道多久,天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王苏棋抬头瞄了眼天空,天明了,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家了。 家?对就是家。王苏棋不知道为什么会脑海里会想起这个字眼,他很早就没家了。 如今再想起家这个字的时候,王苏棋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彤鹤峰的师兄师弟,想起了在天诛峰弹琴的慕容,和鬼灵精的茗香,后山猥琐的师尊,当然还有在思过峰的大小姐。 王苏棋的嘴角略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家,感觉真好。 那个笑容那么勉强,王苏棋此刻连笑的力气都要用尽,迷离的目光呆呆望着脚下的路,但是他不能放弃!因为来自背后的危险正在慢慢靠近,刀口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他很相信这种直觉! 天渐渐明朗起来,远处就能隐隐看到属于剑鸣的那把巨剑,希望就在眼前。 忽然,背后的丛林里飞出一队惊慌失措地鸟儿,翅膀扑打着带着可怕的讯息传递到王苏棋的脑海里。 “来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啊。” 片刻之后,一把飞剑破空而来,带着索命的嗡鸣声戛然而至。 王苏棋能做的就是摔倒,凭借着摔倒来躲开那一剑。 砰,王苏棋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背后少女也随他一起摔倒地上滚在一边。 少女惊恐地摇晃着王苏棋。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就在他们摔倒的一刻,一把飞剑从头顶掠过,带起一道惊人的劲风,笔直插入前面的岩石里,轰地一声,岩石粉碎,那把剑带着不甘的嗡鸣插在地上。 两道人影随声而至。 满脸扭曲的瘦子开口道。 “原来是你这个小子!今天终于被我抓到!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一边的少女一看这二人的身影惊恐地连连向后蜷缩,瘦弱的身体因为害怕而颤抖,目光里流露出恐惧的神色,泪花随即涌了出来,像一朵被夏雨摧残过得桃花,凋零,柔弱,惹人怜惜。 瘦子扭曲的脸孔在看到少女的一霎涌现出骇人的精光,少女柔弱的外表让他的心里**大起。 “你还很清醒啊,看来待会还能给师兄我爽爽!哈哈。” 胖子看到这两人,挣扎的神色多了几分,不忍道。 “师兄,你放过他们吧,你看师妹她都已经神志不清了。” 瘦子大吼一声。 “废物!万一哪天她清醒了咱们都要完蛋!” 说着不管一旁瘫倒的王苏棋,一步步向少女bi近,留下一句话。 “你去把那个男的杀了!” 少女看到男子靠近,拼命地向后爬去,衣衫蹭着地撩起一片雪白的皮肤,颤抖的身体散发出恐惧的味道。 瘦子的目光更明亮了,仿佛黑暗中的饿狼看到一只受伤的白兔,那样贪婪,那样迫不及待! 胖子执起长剑走到王苏棋身边久久不能下手。 躺在一旁的王苏棋吃力地瞟了眼胖子,淡淡开口道。 “你喜欢她吗?” 胖子闻言身躯一僵。 王苏棋继续问道。 “你若是喜欢她为何如此对她!你看看她你忍的下心来吗?” 胖子抬起僵硬的头望向少女和他的师兄,目光中挣扎之色愈浓,王苏棋可以感觉到微微颤抖的剑尖所荡起的阵阵轻风。 “她的那条蓝色的丝带是你送的吧,她一直佩戴在身上,他信任你,而你却骗了她。” 平淡的语言却像针锤一般落在胖子的心上!王苏棋不知道猜测的对不对,但看到胖子的表情显然是赌对了! 胖子的眼里仿佛想起当日少女收到他礼物时的兴奋,那开朗的笑容毫不掩饰地就表露了出来,低头呆呆地看着少女回赠给他的手节,在风中飘荡着,仿佛带着少女爽朗的笑声,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王苏棋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手节,加了一把火,低沉地说道。 “那个是同心结。” “原来她心里一直有我,一直有我,一直……” 不知道胖子心里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变化,他的脸上已经被痛苦扭曲,悔恨,愤怒的表情杂糅在一颗破碎的心上! “啊~!” 胖子大吼一声,瘦子回头惊讶的看着双目通红的胖子。 “你发什么疯!赶快动手!” 胖子对王苏棋低声说道:“帮我照顾她,我欠她的我用命来还!” “韩金鹏!你骗我!我要杀了你!” 噌,三尺青峰拔地而起,直bi韩金鹏,随即大吼道。 “快走!拜托了!” 看着胖子的身影,王苏棋也有一丝复杂,这种复杂不是愧疚,应为没有必要愧疚。 王苏棋休息片刻,体力略有恢复,闻言一个翻身,一把拽过蜷缩的少女,背在背上,使出全身力气往大剑跑去,迅速输入灵识…… 两眼一黑,王苏棋心神一松昏了过去。 良久,王苏棋苏醒过来,模糊的眼睛看到一张娟秀而憔悴的面孔。 少女一看王苏棋醒了惊喜道。 “哥哥,你醒了?” 苍白的脸上掠出一抹红润。 王苏棋支起身子赫然发现少女腿下一片殷虹。 王苏棋一惊,发现少女已然昏倒在自己怀里。 忽然两个巡逻的弟子发现了他们,迅速赶了过来,两人均面面相觑不知何事。 王苏棋大吼一声。 “妈的,发什么呆,快带我们去找师傅!” 弟子显然是认出王苏棋来,不屑的神情却没有影响他们的动作,人命关天,不敢懈怠,带了二人直往大夏峰后山桃林飞去。 大夏峰桃林里。 “师尊你快救救她。” 老者扣着少女的脉门脸色一阵凝重,许久,掏出一颗丹药喂少女服下。 “她受伤太严重了,她还没筑基,真阴大损,失血过多,为师这颗丹药只能维持她三个月的生命,哎。” 老者摇了摇头。 王苏棋呆呆望着少女的脸庞,感觉到了一阵无力,轻轻握住少女的手喃喃说道。 “那厮叫韩金鹏,我记住了,你放心,他若不死,我必要他偿命!” “师尊,通惠星除了咱们宗的弟子还有谁会去。” 王苏棋抬起头,平静地脸下埋藏着浓郁的杀机。 “不倒宗。” 王苏棋望着少女惨白的脸,喃喃重复道:“不倒宗。” (下面一两章会比较忧伤,明天发,今天追更一章!求收藏!!!!求顶!!!) ------------ 第十章 夜 轻轻抱起少女,王苏棋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剑鸣的云依旧那么美丽,剑鸣的弟子依旧那么忙碌,那么充满活力。 灿烂的阳光不知何时变得有些刺眼,少女在熟睡,王苏棋走出房间,呆呆望着一棵矮小的树木,思绪却飘了很远。 十七岁的湖畔,慌忙逃窜的身影,尖叫,随后的逃亡,啃着树皮,在大树下佝偻着的无助,本来只是一个平凡的少年,也许长大后能娶个老婆,再生个孩子,微笑满足地看着孩子长大然后给他们许个好婆家,或者说一个好姑娘,和妻子在夕阳中慢慢老去,年复一年,一代看着一代,享受晨光的熹微,感受夕阳的美。 生命本就充满未知,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屠杀彻底颠覆了他的世界,活着的人随着岁月的流逝长大,死了的人则永生于土下。 他不喜欢杀人,望着那双挥了十年锄头的手不知何时执上了杀人兵器,游走在刀尖之上的生活充满了血腥与危机,死亡有时候就是一种解脱。 杀的人多了,就开始怀疑起自己,很多宋人跟那场屠杀没有关系,看着他们死去,凄厉的尖叫,求饶,无助的表情,的确没有办法让人感到愉快,而真正的凶手却在高堂之上日夜歌舞升平,管瑟吹升。 复仇是一种执念,也是一种折磨,来自先前死去的同伴,和后来那些枉死的宋人,疲惫和迷茫占据了他很多时间,直到他来到剑鸣,遇到了很多让他很开心的人,他很喜欢这里,尽管有时候会被人耻笑,被人看不起,但是那种负面的待遇有时候也是一种另类的存在感的体现。 真正回想起那些刀口上的日子,现在觉得更多的是迷茫,当你的环境好转的时候真的很容易就忘记,或者逃避原来的一些事,王苏棋也是个普通人。 望着少女熟睡的房间,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轻松,接着就是一阵抽痛,想停下来喘息,却会发现命运总是会找些奇怪的理由让他不能够真正轻松下来。 没有强大的实力,所拥有的一切都有可能被夺走,敌人对手站在高处看着你卑微的祈求而大笑。 无助,绝望,只会让他们更开心,所以要让他们不开心!要用比他们更强大的力量,去让他们明白:不要惹我! 一声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 “师弟。” 王苏棋转过身子看到慕容翩然而至,疲惫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微笑。 “师姐。” 慕容和王苏棋走进房间,慕容侧坐在床沿上,打探着少女的情况。 王苏棋在一旁平静地看着。 许久,慕容抬头看着王苏棋摇了摇头。 “师弟,你不要难过。” 王苏棋平静地笑了笑。 “师弟,这些日子我来帮你一起照顾她。” “恩。” 慕容走后,房间内显得有些压抑,王苏棋坐在床沿,静静看着少女的脸庞。 “傻妞如果不死,现在差不多也跟她一般大了吧。” 感受到少女平缓的呼吸,王苏棋脸上露出追忆地神色,掖了掖被子后王苏棋就一直坐着一动也没动。 夜晚悄悄降临,王苏棋已经坐了很久。 吱呀~房门被悄悄打开,慕容轻声走了进来。 “师弟,你还没吃东西吧,我给你带了些。” 呆滞,空洞,布满血丝的眼球艰难地转了一下看到进来的慕容。 “多谢师姐。” 摆下碗筷,王苏棋吃的很慢,视线却没有离开过少女。 “你对她很关心。” 慕容坐在对面点燃一根火烛幽幽地说道。 “恩。” 孤独的火烛在慕容轻柔的气息下显得有些摇晃,忽明忽暗的光线看不出脸色。 沉默了一会,慕容开口道。 “你认识她?” 王苏棋慢慢放下碗筷,用手轻轻遮挡了下摇晃的烛光,开口道。 “不认识,她很像我以前一个故人。” 慕容在昏暗的光线里看了眼少女。 “从没听你提起过。” 看到烛光不再摇晃,王苏棋收回手,道。 “那位故人已经离开我六年了,如果她没死,现在应该与她一般大。” 昏暗的烛光下慕容轻轻撩了下耳边的鬓发轻声说道。 “那她叫什么名字?” “傻妞。” 王苏棋一直看着少女,有些木讷地回答道。 慕容稍稍一愣,随即微笑地说道。 “真是一个可爱的名字。” 王苏棋转头看着慕容,不置可否地回答道。 “你如果见到她你一定会很喜欢她的。” 烛光在不大的房间里静静散发着它的光亮。 慕容看了眼静静熟睡的少女幽幽开口道。 “她也很漂亮,很可爱。” 王苏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不倒宗是个什么样的门派?” 慕容看着平静地有些异样的王苏棋回答道。 “七百年前与我们本是一派,最后分裂了。” 随即一想,追问道。 “是不倒宗的人干的?” 慕容显然有些吃惊,她自然认识少女的打扮,应该就是不倒宗。 “恩,应该是。” 想起了胖子和瘦子两个身影,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 “一个叫韩金鹏的人。” 慕容微蹙着柳叶一般的绣眉。 “真是想不到。” 王苏棋直直地看着慕容,慕容显然被他这种目光弄得有些不自然,不由开口问道。 “师弟,你在看什么?” 此刻的王苏棋看着慕容美丽的面庞,在烛光的红晕下显得非常好看,轻挽的青丝下一道清丽的柳眉,长而微卷的睫毛在烛光下轻轻掩盖住那双动人的双眼,微抿的薄唇露出一道笔直的线。 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慕容身上,那他该怎么办,王苏棋想着眉头不由拧的很紧。 微微摇了摇头。 “没看什么。” 不久之后,慕容就告辞了,安静得小屋内显得有些安静,只有火烛芯在燃烧下轻微的噼啪声。 蜡烛慢慢燃尽,最后的火光挣扎之下也熄灭了,小屋内顿时一片黑暗,从窗口漏进的月光星光,淡淡地在地上留下一道斜长的影子。 剑鸣万年不变的轻风吹拂进掩映的不紧的窗口,吹着他额上的黑发,吹过他的鼻梁,吹到少女的床边。 王苏棋起身走到少女床边,又认认真真地掖了一遍被子,然后靠在床头,轻声哼起了以前在村子里经常唱的童谣。 这种嫁接的复杂感情,王苏棋自己也不知道。 生命有时候真的很脆弱,就像那些已经死去的村民,和躺在床上的少女,生命有的时候也很顽强,就像他自己一样。 …… …… 同样安静的大夏峰大殿内,暮然想起一个声音。 “刚收到消息,仙域已经有人注意到这里了。” “这次是谁来了?” 苍老的声音追问道。 “幽冥刺客。” 听到这个消息老者的声音不由一顿,带着略微颤抖的声音问道。 “多久?” “还有九年不到的时间。” 老者的声音仿佛一下苍老了好几岁。 “时间不多了。” …… …… 不倒宗的某个地方。 “师傅你一定要帮徒儿啊,师弟和师妹都惨招毒手。” 地上跪伏这一个消瘦的遍体鳞伤的身影。 座上老者的身体正因为气愤而微微颤抖。 “剑鸣宗!你的徒弟竟干出这种事!徒儿,你放心为师一定帮你找回公道。” …… …… 很平静,也很安详,这一夜就这么平凡而又不平凡地过了。 清晨的阳光显得有些灿烂。 “哥哥,哥哥。” 在一声颤颤巍巍的叫唤声中,王苏棋醒来。 “你醒了,你感觉好么?” 少女微微惨白的脸上,绣眉微蹙,少许少女开口道。 “疼。” 王苏棋轻轻揉了揉少女的头,安慰道。 “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 “恩。” 少女低声答应了一句。 吱呀~门轻轻打开。 少女看到一个陌上的女人,顿时紧张地拉着王苏棋的手,紧紧缩在他的背后,身体应为害怕而僵硬。 “她害怕。” 慕容微微一笑道。 “不要紧。” 王苏棋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背安慰道。 “别怕,大姐姐是好人,真的不骗你。” 听到王苏棋的话,少女偷偷从背后望了眼微笑的慕容,僵硬的身体显然好转了一些。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声怒吼。 “王苏棋快滚出来!你这个禽兽速速跟我去主殿!” 少女一听刚刚放松的身体,更加僵硬,因为害怕而颤抖,紧紧缩在王苏棋背后一动也不动。 王苏棋眉头一皱,对慕容说道。 “师姐,你帮我照顾她,我去去就回。” 拍了拍少女的肩膀。 “别怕,哥哥一下就回来,大姐姐来照顾你。” 少女偷偷看了慕容一眼,看到微笑的慕容,小脑袋不可察觉的轻轻点了一下。 王苏棋示意了慕容一眼,走出门外。 门外的弟子看到屋内半天没有反应正准备大吼,却看见王苏棋阴沉着脸走出来。 “你吓到她了。” 弟子一愣,随即理直气壮的回答但声音却低了很多。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做出这种事,速速跟我去主殿!” 大夏峰主殿内,王苏棋走了进去。 宽阔肃穆的主殿内站满了弟子,看到他进来对着他指指点点,台上七个长老阴沉着脸,旁边一个陌生的老者怒目而视。 “你就是那个王苏棋?”陌生老者压抑着怒火,沉声问道。 “弟子正是,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 第十一章 勇与倦(送给你们送给我自己) 王苏棋平淡的话语却让大殿内的众人为之一愣,台上陌生老者也是一愣,随即大怒道。 “清风子!这个就是你的弟子?如此目无尊长!你怎么解释?” 清风子正准备说话,塔下王苏棋静静开口道。 “前辈,您还没有回答晚辈的话。” “住口!王苏棋这位可是不倒宗的青云长老,你怎么可如此放肆!” 说话的是五长老,为了挽留不倒宗的面子算是侧面回答了王苏棋的问题。 “青云长老,不知找晚辈过来所为何事?” 王苏棋依旧那么平静,可平静地外边下是一颗被愤怒灼烧的心。 青云长老目光一寒。 “你自己清楚!非要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吗?” 听到老者的话语,王苏棋平静地环视一周,那些弟子的表情有愤怒,有不屑,更多的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他看到了李世康,看到了周秋雨,看到他们脸上的鄙视,甚至看到了那个道童也就是玉铭,看到了十三他们担忧地神色,看到了宋奎微笑的点头示意。 带着极其平静地声音,和极其不屑的语调开口道。 “王某不知何事,请青云长老明示。” 青云长老眉目倒立,一脚踏出,睁着快要凸出来的双眼狠狠地说道。 “你还敢自称王某!你好大的胆子!你不要脸我宗弟子的脸面可不能不顾!” 众弟子虽不知具体事故,大多数还是可以感觉到,这不倒宗除了师门交流大会的时候回来,其他时候他们的长老是万万不会来的,因为他们不想来,他们的祖宗的排位就在大夏峰的某个地方! 此刻青云长老来临,却是为了一个叫王苏棋的弟子,可见王苏棋是做了多少让人愤怒的事情,弟子们的表情都很精彩,当然十三他们却越来越紧张。 王苏棋正了正昨日还没换洗的衣服,拍了拍身上的泥,更加平静地说道,说的很慢。 王苏棋一出声,所有弟子都停止了窃窃私语,专心地看着这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弟子。 “王某怎么称呼自己好像不归你管吧?师尊,众位长老,若无其他事情弟子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在此地逗留,这位吹胡子瞪眼的老头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说着便不再言语,揖了一手,转身走去。 众弟子看到这幕惊讶地窃窃私语,众长老面面相觑,有的愤怒,有的惊讶,但只有一个动作就是看着坐在中间的清风子,这王苏棋毕竟是掌门的弟子,到了这个尴尬的时候谁也不好开口。 清风子褶皱的眼皮没有动哪怕一丝,慢慢开口道。 “徒儿。” 王苏棋的身影一顿,转身躬身道。 “师尊,不知唤弟子所谓何事?” 青云长老气得肝火大胜,死死盯着清风子的眉毛,他的胡须。 “清风子,此事你要有个说法。” 老者不管发生了什么,仿佛此地此刻只有他和王苏棋两人。 “徒儿,最近功法修炼的怎么样了?”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喧哗了起来,青云长老更是怒不可遏,但是他就算再生气也不敢发作,不然就算王苏棋有十条命也不够他杀的,青云长老能做的只有更加死死地盯着清风子,挤出几个字来。 “清风子,这就是你教的徒弟?” 众长老也是大惊,这王苏棋到底和掌门什么关系,掌门竟如此庇护,不管两宗交好chi裸裸的庇护。 台下王苏棋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眉头。 “弟子无能,暂时还没有找到突破的感觉。” “嗯,修炼之人应该心平气和,不可动不动就与人大动肝火,不然道心不稳,知道吗?” 掌门此话一出,大殿内顿时安静到极致,几位长老更是惊讶地合不拢嘴。 这可是chi裸裸地骂青云长老,还是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狠狠削了青云一记。 此刻的青云长老的表情可谓是精彩至极。 “清风子,你狠!他日这王苏棋若是参加两宗的交流大会,我看你还能不能保他!” 说罢,一蹬腿,轰地一声冲出大殿的房顶,冲向天空。 大殿内赫然出现一个洞,零碎的瓦片残骸从空口掉落下来。 老者褶皱的眼皮依旧没有动一下,只是轻轻挥了一下袖口,落下的碎片便悬浮在那里。 淡淡开口道。 “打开护山大阵,留住青云,众师弟去把他带回来,此殿若不修好不许他踏出剑鸣半步。” 众长老一窒,随即领命,一晃消失在大殿之中。 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真的发生了,都是因为一个弟子他的名字叫王苏棋。 几名跟王苏棋结仇的弟子脸上表情不一,有的害怕,有的不屑,有的平淡。 “众弟子都下去吧,徒儿你留下。” 赶走了叽叽喳喳的弟子们,空旷的大殿里就只剩下台上的老者,和台下衣衫有些狼狈的王苏棋,当然还有那个透着光的洞。 “师尊。” 王苏棋恭敬地喊了一声,随即撩开裤脚恭敬地跪在地上。 老者微不可查的褶皱下露出一道激动的目光。 “徒儿不必如此,你起来说话。” 王苏棋恭敬地起身。 老者亦从台上缓缓走下,翻开褶皱的眼皮看着王苏棋。 “徒儿,此去通惠可有什么收获啊,当日见你心情不好没有询问,现在可以告诉为师了吗?” 王苏棋一窒,平淡地说道。 “徒儿看到了修真人的黑暗。” 老者略有所思的捋了捋胡须。 “不对啊,当年可是有很多仙女在那里洗澡的啊,莫非现在变了?看来是很久都没去过了。” 还好此刻王苏棋的心一直沉在谷底,若是往日定会调侃两句,不过现在他没有这个心情。 “师尊,弟子有事还望告辞。” 老者看着王苏棋,看着他平静外表下的伤痕累累,不由兴趣全无,只是淡淡开口道。 “去吧。” 一路上充耳不闻身边的议论,回到了他的住所。 站在距离房门不愿的空地上,听到窗子里传来的水声,与轻声的交谈,王苏棋心里不由一松,看来她们两这半日相处的不错,想起慕容的体贴,关怀,王苏棋脸上这些天第一次露出罕见的微笑,仿佛那日离开天诛峰望着夕阳的微笑,只是这次更深,更真心。 矗立在院子里的王苏棋并不着急,反而很享受此刻,仿佛一个离家很久的父亲回到家前,听到妻子正在帮女儿洗澡声的那份感慨。 很奇怪的心情,不过王苏棋很享受,没有拘泥辈分身份,就这么胡思乱想,突然发现真的很幸福,哪怕是幻想的幸福,亦或者是短暂的幸福,不过他真的很享受。 幸福是短暂的,慕容觉察到王苏棋的到来,推开房门轻轻开口道。 “师弟可以进来,我之前就帮她洗好了,此刻她正在玩水。” 艰难地收回难以遏制也不想遏制的思绪,王苏棋回了一个真挚地微笑,轻轻走入房门。 少女专注玩着水里花瓣的脸不由一僵,待看到是王苏棋的时候才露出一个天真的微笑。 “哥哥,你回来了?” 王苏棋轻轻走过去,蹲下来摸了摸少女的头。 “有没有乖啊,有没有听姐姐的话?” 少女转头望着王苏棋认真的说道。 “我很乖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大姐姐。” 王苏棋转头看着正轻轻依靠着房门的慕容,轻轻微笑了一下。 慕容亦微笑开口道。 “她真的很乖。” 少女认真的表情仿佛充满了得意。 “我说的都是真的。” 王苏棋摸了摸少女的头,也非常认真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很乖的。” 听到王苏棋的赞美,少女嫣然一笑,继续低头认真地玩着水里的花瓣。 王苏棋起身,望着站在门口的慕容,真诚地说道。 “多谢师姐,师弟无以为报。” 慕容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 “师弟你这是何必。” 王苏棋没有说什么,恭敬地一揖。 慕容不置可否地让过了王苏棋,蹲下身来陪着少女一起玩水里的花瓣。 王苏棋没有管身后的一切,轻轻走出房间,轻轻合上房门,走出房间站在院子里,站在他刚才的地方,静静看着他的房子,看着他的家。 不知道是不是流浪久了,刚才那种幸福虽然短暂却又刻骨铭心,此刻他仿佛觉得他自己真的好想有个家。 抬头望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幽幽叹了口气,也许真的是累了,当摸不到的幸福与曾今现在的经历相比较的时候,人真的会感觉到疲倦。 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完这一条漫长的路。 隐藏在天空的某个人看到了王苏棋那疲倦的眼神,不由心里大为不开心。 低声喃喃道。 “你是天道选中的人,你不可以疲倦的,不知道你为什么疲倦,只要我让你的世界充满着仇恨,那么你就必须一直走下去,强大自己!强大到一个我都想象不到的地步!” 王苏棋看不见他,他却能看见王苏棋,王苏棋不知道今后究竟有什么在等着他,但是他现在能感觉到幸福,也许真的就是曾经拥有何必在乎以后。 (今天写的很慢,因为今天心情很好不想提笔写这些让我心情很不好的章节,不过我还是写出来了,因为写着写着我的心情就沉重了。) ------------ 第十二章 三个月!筑基! 次日清晨,晨光熹微。 “你醒了?” 王苏棋掖了掖少女颈边的被子,轻声问道。 “恩。” 哼哼唧唧少女应了一声,显然还有些迷糊。 “感觉还好么?” “疼。” 王苏棋的眉头不知不觉皱了一下,摸了摸少女的头。 少女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很认真地看着他。 “哥哥你不开心?那我就不疼了。” 王苏棋望着少女微笑了一下。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哥哥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少女微蹙着眉头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有些失望地说道。 “哥哥,我想不起来。” 王苏棋微微转过头去看着不知道哪个角落,微微垂耷的眼里闪过一丝难过。 转过头来,带着追忆地神色,抿了抿略略有些干燥的嘴唇,喃喃问道。 “那你就叫傻妞怎么样?” 说完王苏棋又觉得有些后悔,带着抱歉的目光看着少女。 少女一听,不觉苍白的笑脸浮现出一抹红润,非常认真的说道。 “哥哥,我以后就叫傻妞,只要哥哥开心,傻妞就开心。” 听到少女的话语,王苏棋微笑的嘴角不可察觉地微微颤动着,良久也只是摸了摸少女的头,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时间过得很快,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慕容期间还是会来送餐,然后陪着少女玩耍,说笑,王苏棋就站在院子里,看着白云飘飘,感受轻风徐徐。 晚间,安静的小屋里王苏棋静静陪着少女入睡。 “怎么?睡不着吗?” 少女摇了摇头。 “哥哥,你说个故事吧。” 王苏棋微笑地看着少女的鬓发,缓缓开口。 “哥哥不知道其他的故事,就说自己的故事好了。” “恩恩。” 王苏棋略略回忆了一下开口道。 “算算那应该是十五年前的一个冬天,那个时候我才八岁,当然更早的事情就记不得了,我没有父母,是个老奶奶好心收留了我,可是在我七岁的时候奶奶就去世了,那年的冬天特别冷,又没有什么收成,每天只能熬着米缸里不多的米,眼看年关就快到了,可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哥哥好可怜啊。” 少女带着同情地眼神看着他。 王苏棋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大年那天晚上,我为了能熬过去一整天都没有出门,也没有下床,肚子饿的紧,只能不停地用嘴吸着空气好让自己的胃里不那么难受,晚上的时候也没有掌灯,炕下的火也熄了,黑暗的房间里我很怕,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死亡是那么的近,那么的容易。” 王苏棋的心里至今还有一丝恐惧。 “本来就当我以为我真的要饿死,冻死的时候,一个人,恩,应该说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说着王苏棋用手比划了一下她的身高。 “她真的太小了,颤颤巍巍抱着一只碗,那个碗都比她的头还大,问道肉汤的香味,真的太香了,我抢过碗来一口就灌了下去,那个肉汤真的很好喝了,她就傻傻站在边上看着我喝,一句话也没说,看到我喝完才抱着碗悄悄地走了。” 王苏棋一脸追忆满足地看着少女,却发现少女已经安静地睡着了,捋了捋横在她额头的秀发,轻轻亲了一口,轻声道。 “那就是我第一次看到傻妞。”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十天,少女的身体依旧没有好转,乌溜溜的眼睛此刻显得也有些呆滞了,看着少女一天天的虚弱,王苏棋却没有任何办法。 又过了十天天,少女的身体状况是一日不如一日,夜晚的时候甚至连央求他说故事的力气都没了,而王苏棋依旧会坐在床边讲述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又是十五天过去了,少女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笑脸苍白的可怕,消瘦的脸颊凹陷了下去,那股青春可爱再也不会出现在少女的脸上。 而王苏棋就静静陪着她,脸色凝重仿佛一块千年化不开的冰,只有在少女苏醒的时刻才会露出罕见的微笑。 三个月的生命实在是太短暂了,仿佛就如春花夏虫一般,秋日转寒的时候它们的生命就结束了,一颗流星,一只火烛,短暂,而平静,抓不住的手,留不住的人,感受着少女生机渐渐流逝,以至于微不可查,王苏棋能做的就是去说那个很长的故事。 三个月转眼即逝,这一天清晨,少女突然显得无比精神,醒的很早,她有些艰难地挪动着依旧躺了三个月的身体。 王苏棋被一阵挪动惊醒,看到精神大好的少女没有一丝丝的高兴,反而那颗心更疼了。 “你醒了,今天感觉还好吗?” 同样的问题他已经问了三个月了,但是他依旧会这样问。 “哥哥,今天不疼了,傻妞的病就要好了。” 王苏棋的心一紧,他该如何去解释这个问题,揉了揉已经皮包骨的额头,看到那苍白灰暗的脸色,凹陷的面颊和眼窝,一句话仿佛像一根钢针扎在他的嗓子上,久久不能说出一句话。 “恩,一切都会好的。” 得到王苏棋的肯定,少女的心情非常好。 “哥哥我想去外面看看。” 王苏棋轻轻点了点头,抱起少女走到院子里。 许久没有见阳光的她想得有些不适应也有些兴奋,伸出枯瘦的小手抓向天边的飞鸟,漂泊的白云,张着小嘴喃喃不知在说些什么。 慕容也从天诛峰过来,翩然落在王苏棋背后,王苏棋没有转头,他的心很紧,紧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并排而立的慕容,看到王苏棋怀里兴奋的少女,看着王苏棋那挣扎的表情,此刻她已经明白了一切。 不需要任何言语,不需要安慰,需要做的就是安静地陪她走过生命中最后的旅程。 兴奋了一会的少女,终于累了,挥舞的小手也渐渐安静下来,明亮的眼睛有些呆滞。 “哥哥,我好累,我想睡了,你再说个故事好吗?” 强忍着颤抖的喉结,带着略微哽咽的声音开口道。 “故事说到哥哥十七岁那年,哥哥在一个小湖畔,跟着傻妞在玩耍……” 他已经说不下去了,少女耷拉的手臂,瘫在怀里的头已经没有办法让他再说下去。 王苏棋无力地跪在地上,泪水拼命地强忍在眼眶里,无法遏制的颤抖遍布了全身,最后只能无力地把头埋在少女的肩上哭泣。 天空上的朝阳正散发着美丽的光芒,天空还是那么高渺,朵朵白云显得那么悠闲,万年不变的云海显得那么壮观,红晕踏着云桥洒到少女的身上,洒到少女洁白的衣裙上,洒到颤抖的王苏棋身上,洒到一旁沉默的慕容身上。 在王苏棋安静并不宽阔的院子里,王苏棋正掬起一抔黄土,然后很认真很小心的放到少女洁白的衣裙上,每一步都很小心,很认真。 慕容安静地看着跪在地上平静地王苏棋,看着他缓慢地加上一把把黄土,看着他机械地动作,看着他所作的一切,看着他被泥土染黑的衣角,那平静却有些颤抖的双手,她的眼里不觉流下了泪水。 每一抔黄土,都带着他无尽的不甘和愤怒,可怕的平静下是一颗被刀剑戳伤的心,滑下的黄土落在少女脸上,他总是轻轻把它们拂去,待到最后,是剩下少女的脸庞,少女的脸庞除了苍白与消瘦,却没有一粒沙土。 捧着一把黄土,久久不能下手,捧起又放下,放下又捧起。 “让我来吧。” 慕容轻轻走到王苏棋身边,蹲下来拍了拍他颤抖的手。 王苏棋转头看着挂着泪珠的慕容,郑重地点了点头。 少女已经不在了,只剩下那一个小小凸起的小土堆,寻来一块木牌,想了很久,想到了傻妞那句话。 “哥哥,我求我爹把我许给你,再过六年我就十八了。” 刻上字,插在小土堆旁。 王苏棋呆呆起身,像失了魂一样走进他的屋子。 只剩慕容静静看着木牌上的字“王苏棋爱妻”,久久不能言语,带着复杂带着伤痛,望着那个飘摇的身影。 进了房间,他呆呆看着少女曾经卧躺三个月的床,被褥里还带有少女淡淡的体温和幽幽的体香。 就在这时王苏棋丹田内的第二十道真气正在无操控的情况下渐渐凝聚,就在第二十道真气凝结的一霎,整个大夏峰的灵气都在颤抖,隐约间同时向王苏棋的房间向他涌去,在丹田内汇聚,凝结,二十道真气旋转,融合。 大夏峰在颤抖,天地在嗡鸣,林间在哗哗,水声在潺潺,云海在翻涌,骄阳在灿烂,山风在飒飒,一切的一切他不知道,只是呆呆地望着,看着,感受到被褥里幽香弥散,和渐渐消失的温度。 当温度终于消失,当幽香不再可闻,王苏棋长啸一声,丹田内汇聚的,旋转的二十道真气赫然凝聚成一个黑色的球体,就像漆黑夜里的拐角下那般黑,就像无尽星空边际那般黑,黑的让人心悸,仿佛来自冥间索命的黑暗透露出让人害怕的气息。 屋外不知何时黑云压境,雷声轰轰,闪电狰狞,屋内显得异常昏暗,一个在闪电下露出的身影,身影下可怕的黑,和那无尽的愤怒,说不清的心酸,道不尽的苦。 (这章不是很满意,但是又不知道改什么,所以再三决定之下还是发了。) ------------ 第十三章 苍天一怒 大夏峰的异动瞬间引起了整个剑鸣的轰动。 “谁在突破?” 一时间这个话语遍布剑鸣的每个地方。 大夏峰此刻被乌云笼罩,黑压压的乌云咆哮着,闪电噼啪着,风卷动着云海,像一只黑色的大手在搅动,云海,沸腾! 其他峰的弟子感觉到大夏峰的异动,全部围在那里遥遥看着,仅仅是看着就觉得乌云之下尽是渺小,天威!不可动! 一时间众弟子茫然失措。 “这是哪个弟子婴变了?气势如此宏大!” 一个弟子惊慌敬畏羡慕的问道。 “不像是婴变,倒像是化神。” “化神?”一个弟子张大了嘴,“到底是掌门底下哪个弟子?” “不知,大概是大夏峰的四师兄吧。” 大殿内七名长老掌门汇聚在一起。 “掌门这是王苏棋在筑基?”一个长老惊讶的问道。 老者褶皱的眼皮不可察觉地翻动了一下。 “掌门!此子筑基引动天威,看来非凡,可这天威之中尽是杀意,不得不让人担心啊。” 又一名长老说道。 “掌门!你当日力保此子究竟有什么打算,小心要养虎为患啊!” 说话的是七长老,出了名的直接。 “掌门!” “掌门!” “够了!”老者褶皱的眼皮打开,望向被大殿遮住的天空,默默说道。 “他终究是剑鸣的弟子,我的徒弟。” “可是…” “没有可是!” 炯炯的目光仿佛看穿了大殿的天花板,看到了天空中的天威。 屋外,慕容静静地站着,天空中的一切都没有阻挡她的目光,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个不大的院子里一个平凡的门上,仿佛看到一个飘摇的身影进去,转眼走出的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吱呀~门轻轻被打开,在这轰鸣之中,这个声音显得如此渺小,卑微,可就是如此渺小,卑微的响声让天空中的愤怒一窒,雷声闷闷仿佛臣服,狂风忽小,显示它的乖顺,闪电消失,好似避其锋芒。 一袭青衣,在微风轻抚下在飘荡,平静英俊的脸庞看不出息怒,就在一脚踏出的一霎天地仿佛为之一沉,此刻大夏峰的这方天地就是他的天地! 慕容静静看着这个男子,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王苏棋看见女子俏丽的身影,微风轻抚的衣裙,略微凌乱的秀发,平静地脸下,嘴角微不可查的一咧。 这是矮小的篱笆外走来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走过篱笆,走进那个不大的院子,走过慕容的身边,走到那堆小小的黄土堆前,看着木牌上的字,平静地开口。 “王苏棋,你知道吗,你不配!” 平静地话语带着冷漠,带着不屑,带着怒意。 一旁的慕容绣眉不由一皱。 王苏棋看着这个陌生的身影缓缓开口。 “你是谁?” 男子没有理会王苏棋,静静地看着木牌,看着那个小土堆。 “可儿,就是这个人伤害了你,今天我要替你报仇。” 说完慢慢站起身来,看着王苏棋。 “地上躺着的是我的未婚妻,她叫木可儿,三年前我与她相知在秦风崖上,一年前上门提亲,一个月前从外域回来去往不倒宗,一周前我得到了消息,一日前我发誓要杀了你。” “她心里没有你!” “胡说!”男子平静地脸上浮现起一丝怒意。 王苏棋看着男子平静的说道。 “如果没猜错的话,她早已心有所属,而你却为了你的一己私欲想强行霸占炼为你的炉鼎,是你破了她的真阴,她有今日一切都拜你所赐。” 想起了那个在通惠胖子的身影,想起他最后说的话,他很自然的说道。 “一派胡言。”男子难以保持平静,愤怒吼道:“我与可儿情投意合你却在这里满口胡言,你还想掩饰你的兽行吗?!” “我怎么看关你什么事,如果我说的不是真的你何必动怒?” 男子一窒,愤怒的脸立马回复了平静,极近淡漠。 “不管怎么样,我的女人你敢染指,那么你就要死!” 说完一脚踏在木牌之上,木牌在男子的修为之下显得那么脆弱,随即变成粉末,粉末在空中飘荡,沾到了慕容的衣裙上,沾到了王苏棋愤怒的血淋淋的心上。 龙!有逆鳞,触者必杀! 轰,男子运转全身修为,聚婴期的修为让整个小院内顿时风云涌动,黄土堆上的新土被吹薄了一层又一层。 王苏棋看到了破碎的木牌,看到了纷飞的新土,来自心底最深的怒意一点点侵蚀着他明镜的心灵,一丝丝黑气从丹田内散出,随即布满全身,天空的闷雷顿时嘹亮无比,风劲十足,闪电咔嚓,就像一只远古凶兽将要抬头的前兆。 男子出手!一道可见的剑芒通过他的指尖发出,直指王苏棋。 王苏棋出手!眼看着bi近的剑芒,缓缓抬手指尖一指,剑芒消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男子平静地脸上出现一抹惊讶,虽然只用了三层实力,却被对方轻描淡写地一指化开,随即不再犹豫,仓啷啷一把三尺青峰悄然出鞘,聚婴的修为让他一个瞬间来到王苏棋身边,强大的剑锋带着全身的修为绽放出骇人的寒光顺势而下,直指王苏棋脖颈。 但他错了,他不知道这天地就是王苏棋的天地,突破之期有天威助阵,谁能挡他。 当!一声脆响,三尺青峰赫然骤停,在王苏棋的头顶三寸生生停止,带着不甘的嗡鸣在王苏棋的指尖颤抖。 “不可能!”男子再也难以抑制心中的骇然。 王苏棋骤然一脚带着天地的神威,死死锁定男子的腰间。 在聚婴期的修为之下,王苏棋这脚虽然威力不凡却是速度缓慢,但此刻他仿佛身受牢笼之中无法移动哪怕分毫,眼睁睁看着这脚踢到腰上。 男子身体瞬间变成一个可怕的弧度拦腰折断,卡擦~! 天地的牢笼让他的身体好似固定,所有的力量都来自于王苏棋的那两只夹着青峰的手指,甩不掉,逃不脱。 轰!又是一脚,男子嘴里溢出xian血,睁大了满是恐惧的双眼,他想不到一个刚刚筑基的弟子竟然有如此神通。 “你究竟是谁?!”带着不甘,带着恐惧,男子大吼道。 冰冷的面庞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只有那如幽冥一般深邃的双眸和索命的拳脚。 一拳,一脚,又是一拳,又是一脚! 男子此刻仿佛变成一个沙包,一个肉靶,雨点一般的拳脚落下,毫无章法,却异常凶狠。 慕容没有阻拦,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浑身胫骨尽断,真气被打的游离,丹田元婴被打得涣散。 拳脚仿佛永远没有止境,一拳一脚间倾泻着无尽的愤怒。 天地在轰鸣,闪电在助威,狂风在舞蹈! 小小的院子里,有慕容有王苏棋有那个男子。 没有人回去怜悯,没有回去理睬,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一拳一脚,毫无表情,双眼赤红,地上的人早已经不再动弹,而拳脚却没有停止! 打烂了胸口,打凹了脸,打成了肉泥! 一脚踢开男子,王苏棋仰头长啸一声,啸声直达天际,直通人心,多少年的愤怒,多少时刻的不甘,此刻正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打得鬼哭神嚎,人神共惧。 轰隆隆,天地共鸣,一道粗壮的闪电自天际而来,啪!劈中了变成肉泥的弟子!神形俱灭,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一旁的慕容的绣眉不由蹙了起来。 王苏棋感觉到了快意,此刻的天地让他兴奋,让他快意。 “啊!”又是一声长啸!啸声久久不能停歇。 带着猩红的双眼,王苏棋带着野兽一般的状态,不可遏制的想要杀戮!杀戮的欲望正在高涨! “杀!”王苏棋此刻已经没有神智,陌生男子的死让他感觉到快意,所以他还要杀! “王苏棋!” 一旁的慕容不由惊呼一声,王苏棋已然入魔! 王苏棋听到叫唤,僵硬的身体机械般地转过来,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慕容,一步一步,带着血腥带着扭曲的姿势走去。 慕容俏丽的脸颊隐隐发白,攥紧了手,她该怎么办?她不知道,她只能静静地等着。 “王苏棋,快醒醒!” 慕容连连后退,王苏棋平静血腥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微笑,他喜欢猎物的恐惧,恐惧只会让他更加兴奋! 猩红的手抓已经触及到慕容的脸庞,带着浓浓的血腥和各种颜色粘稠物异味触及到慕容的脸上,气味顺着慕容的呼吸飘了进去,慕容惨白的面孔上明亮的眸子已经紧紧闭上,长而卷的睫毛在颤抖,紧咬着薄而红的嘴唇等待着。 狂风在呼啸,雷声在轰鸣,闪电划过天际,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 许久感觉不到王苏棋的动静,只有那沾满血的手指轻轻在脸颊上一划之后留下的冰凉。 感觉到王苏棋的离去,慕容缓缓睁开眼睛,额上的青丝被溢出的细汗紧紧粘着,急而喘的呼吸仿佛惊魂未定。 王苏棋已经离开了,他来到那个小小的土堆旁,跪在那里,一把一把地把土重新堆好,然后跪坐在那里,一直跪着。 慕容轻轻走过去,蹲下,不顾他手上的血污,紧紧把它攥在手里,他的手是那么冰冷,仿佛冰冻了几个世纪,更像来自幽冥的寒冷,散发着索命的气息。 任由慕容执起他的手,他依旧呆坐在那里。 慕容轻轻把他的手贴在脸上,泪水顺着绝美的面庞流了下来,感受到了那份孤单,那份无助,感受到了曾经的那份痛。 许久,慕容缓缓放开他的手,拿出一方精致的手绢慢慢帮他擦拭溅在脸上的血渍。 “师姐。”王苏棋沙哑的声音蓦然响起。 慕容的手不由微微一僵,慢慢收了回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 看着王苏棋苍白,憔悴的脸庞,她轻轻摇了摇头。 ------------ 第十四章 醒! 次日,大夏峰传来一道讯息。 落崖峰二弟子史旭保在大夏峰突破引下天劫神形俱灭,全宗弟子念挽。 落崖峰上,七长老沉默地坐在大殿里。 “师尊?” 一名弟子有些畏惧的询问道。 “斗篷,旭儿真如你所说是被王苏棋所杀?” “启禀师尊,弟子亲眼所见,慕容师姐险些遭了那厮毒手。” 七长老有些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幽幽开口道。 “区区筑基就能让旭儿毫无还手之力,虽是借助天威不免也有些让人心惊,他到底是以多少道真气筑基的,莫非突破了十五道?” “师尊,要不要那个?” 说着那名弟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老者看着弟子的表现有些欣慰地说道。 “斗篷,看来这些年你跟着为师学了不少东西啊。” “多谢师尊夸奖。” 沉默了会,七长老淡淡说道。 “此事不急,现在他有掌门庇护,动不得,师门交流大会的时候你再去动些手脚,现在什么都不要做,你先下去吧。” 弟子恭敬退下,大殿显得有些安静。 七长老喃喃道。 “这事可大可小,不倒宗那边如果加点柴的话不知道大师兄你还压不压的住?” 大夏峰,昨夜慕容没有回天诛峰,安静地陪在王苏棋身边,一直到清晨。 清晨的阳光透过没有掩实的窗口投射进一道柔和的温暖,轻轻落在王苏棋的脸上。 慕容看到了窗口漏进的阳光,看到阳光落在王苏棋的脸上,不由的挪了挪身体挡住了那道调皮的日光,望着王苏棋的眼神很认真,从他的发到他的眉到他的鼻到他的嘴。 不一会,王苏棋就从睡梦中苏醒,昨夜他睡的很沉,那个夜很长,当他睁开眼的一霎看到了慕容投来专注的目光不由轻声呼唤了一下。 “师姐?” 看到王苏棋醒来,慕容的脸色一怔,随即稍稍转过头去轻声说道。 “你感觉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王苏棋心里没来由的一酸,那句他之前三个月每天都会说的话,可惜人已不在。 “感觉很好,只是有些疲累。” “没事,昨天你真气使用过度,现在丹田空虚,疲累是自然现象,只要稍稍打坐几日就好了。” 王苏棋看到慕容垂下的青丝在透进的阳光下显得非常好看,看到女子有些凌乱的头发,心里微微一暖。 “师姐,辛苦你了。” “没事,我只是念着你以前常来天诛峰帮我的忙,此刻看你这样特来还个人情。” 听到这话,王苏棋心里莫名其妙地一阵失落,而慕容说出来之后自己也觉得后悔,一时间狭小的屋子在清晨朝气蓬勃的反衬下显得格外安静。 许久,慕容轻轻开口道。 “师弟,想想凡间已经寒冬时节了,春节恐怕不远了。” 听到春节这两个字,王苏棋的心里只有那每年都会有的肉汤,其他的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既然慕容提出来王苏棋自然也不会扫了对方的兴趣。 “师姐想家了?” 慕容看着王苏棋认真的说道。 “没有。” 王苏棋一愣,慕容很少会出现认真的神情,当她很认真地说出“没有”的时候他本能得认为她在说谎,却不好印证,只好悻悻不再说话。 慕容看到王苏棋沉默,也觉自己刚才的态度是不是太坚决了一点,撩了一缕青丝顺到耳后,然后说道。 “前些日子宋奎师弟曾去寻我,说想邀我们一起去他的家乡玩玩。” 说到这慕容看了眼木讷地王苏棋继续说道。 “你跟宋奎师弟来自一个地方,想来你也想回去吧,此刻正是个机会,你也趁机休息一下吧。” 对于宋奎,对于大宋,他现在真的很疲倦,来自心底深深的疲倦,对慕容的提议他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目光渐渐没有焦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慕容绣眉微微一簇,随即又舒张开来。 “师弟,难道你没有兴趣吗?” 王苏棋重新把焦距凝在慕容的脸上,认真地看了好久,慕容不知道他原来发生过什么,此刻也是好心,从一个伤心地回到另一个伤心地,这个提议真的称不上多么好,看着慕容眼里的期待他还是妥协了。 “师姐安排,师弟一定遵照。” 慕容略微期待的目光变得有些失望,这种失望她也说不清楚,也许王苏棋的回答不怎么让她满意。 “师弟你好好休息,改日我再来看你。” 虽说是改日,但是第二天,第三天,慕容都没有出现,三天之后王苏棋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每日站在院子里看着小小的土堆,和那扇很平凡的木门发呆,惆怅有时候像是一种毒药,慢慢地就会越来越深。 晃晃心神,王苏棋感叹了一声,便又回到了他那个安静的小屋,之前这个屋子里有慕容有傻妞,还有他自己,之后只剩下慕容和他自己,最后就只剩下他的影子和他自己了,心里若有所失,却想起以前一直形单影只,不由有些自嘲。 一直到第七日,慕容终于来了,不知道带着一种怎样的情绪她还是来了,透过矮小的篱笆看着站在那里对着小土堆发呆的神情,心里之前的不愉快仿佛又变成了同情。 轻轻走了过去,娟秀精致绣花的小鞋带起一丝丝细微的尘埃,尘起尘落,从开始到落下不过是慕容的一个自然的动作,可这个自然的动作却成就了那颗小小尘埃不平凡地一生。 “师弟。” 慕容走到王苏棋身边轻声叫唤着。 王苏棋有些机械地转过头来,凌乱的头发,凌乱的衣服,仿佛他只能用凌乱来形容。 “师姐你来了?你帮我看看昨夜的风有没有吹乱这里的土。” 随着王苏棋一指,慕容顺着他的指尖看到那一个小小的土堆,又抬起头来看着焦急等待她答案的王苏棋轻轻摇了摇头。 王苏棋看到慕容的动作,慢慢转过头来继续看着小土堆,很认真,很仔细。 “师弟你放下吧。” 听到慕容的话王苏棋喃喃道。 “放下?怎么放下?都背负了这么多年了,那是这般容易放下的。” 听到王苏棋的话,慕容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呆呆伫立在那里,一阵幽风出来,一粒小小的尘埃调皮的要从小土堆上滑落,却迅速被一只手给挡住了,挣扎了两下表示不满后便不再动弹。 王苏棋慢慢站起身来,抬头看着天空看了很久,也不知他看到了什么,许久说了一句话。 “什么时候出发?” 慕容叹了口气道。 “七日之后。” 短暂的沉默之后。 王苏棋深深吐了口气,捋了捋被微风吹乱的头发,转过头来,向慕容露出一个微笑。 “师姐,师弟我这头发好久没理了,不知师姐有没有空帮师弟我弄一弄?” 慕容一愣,随即看到王苏棋脸上真挚地微笑,心里也是一喜。 “师弟能放下自然是最好,我自然没什么事。” 寻来剪刀,拿来皂角,打好热水,王苏棋坐在不大的院子里,任由慕容帮他清洗梳理。 感觉到清水从头顶落下划过头发渗到脸颊之上最后由下颌滴落进盆里,每一个感觉他都记得很深,慕容轻柔纤细的手指从他的发末捋向发梢,皂角的泡沫在头顶堆积,然后又被清水冲走,重复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许久王苏棋开口道。 “师姐这头发怎么洗的这般久?” 当慕容帮他洗过一遍的时候,她感觉到时间过得很快,然后又洗了第二遍,第二遍洗好又觉得洗的不干净,所以又洗了第三遍,第四便,仿佛要把他头上的黑色洗掉,许久王苏棋出声她才从发呆中醒来,洗了这么久,捋的不是头发却是心头是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自然没有,还有最后一遍!” 慕容有些羞恼地说道。 “哦,师姐我的头发有那般脏吗?不会吧,我头上很少出油的,这几日也在家里没有出门,应该不会很脏的。” 听到王苏棋滑稽的话语,不觉嗤笑出来道。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比我这个洗头的人还清楚呢?” 王苏棋不置可否。 洗完了之后,待毛巾擦干,吹几阵轻风头发就蓬松起来,很是舒服,不过王苏棋没有动,接下来还要修剪。 执起剪刀,慕容认真地把王苏棋的头发捋到背后,齐齐一剪,看了许久道。 “师弟修好了。” 王苏棋惊讶问道。 “这么快?” 这一问慕容显得有些局促。 “那不然呢?” “我记得修发是很慢的,至少得半柱香的时间吧。” “呃,我告诉你个事。” “师姐你说。” 沉默了会,慕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我不会修头发。” “啊?”王苏棋有些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看到有些尴尬的慕容说道。 “其实挺好,真的,师姐你看这头发修得很好。” 王苏棋抄起一把头发示意给慕容看。 慕容微微低着头没有说话,接过王苏棋的头发转身到他的背。 认真地一缕一缕的捋直,然后向上盘起来,最后用一条青色发带捆好。 这时王苏棋透过盆里的水看到自己的头发有些奇怪的问道。 “师姐,这发型不对吧,怎么看都像是女子的发型啊。” 顺着王苏棋的肩,慕容看到了倒映中大囧的王苏棋不由心里一紧,没有说一句话收拾好东西便拿进屋了。 只剩下莫名其妙地王苏棋自言自语道。 “难道我说错了?师姐生气了?” (经过本书的第一个小小的高潮,写一章比较缓和的章节,算是额外的,今日说是一更足以可是一更二更再三更,希望各位看官喜欢,即将开始新的篇章,进入新的旅程,这章之前码好,喝了酒回来决定发了,因为我开心。) ------------ 第十五章 温柔 王苏棋暗自发着愁,看着拐角不见的倩影,有一种怅然所失的感觉。 不久慕容便出来了,站在门口远远看着王苏棋微微一笑。 王苏棋愣了愣便转过头不再看慕容,可眼角的余光总难以抹去那道倩影。 慕容细步走来,娟秀精致绣花的小鞋踩着细碎的沙砾,衣角随着走动而轻轻撩起,露出里面洁白的绣花衬群,忽隐忽现的小花掩映着日光的光亮显得朝气蓬勃。 “在想什么?” 走到身边的慕容轻声问道。 王苏棋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女子,微笑地摇了摇头。 “没在想什么,就是有些怀念罢了。” “怀念?怀念什么。” 慕容的绣眉微微一挑。 感觉到头顶的蓬松,和被微风吹拂划过鼻尖青丝所散发皂角的香味,王苏棋淡淡开口道。 “没有怀念什么,只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感到怀念,想想也不知道在怀念什么。” 看着碧蓝的天空,和那个倾斜的红日。 顺着王苏棋的目光,慕容望了过去,许久说道。 “这儿很美,不是吗?” 王苏棋慢慢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慕容说道。 “很美,确实很美。” 觉察到王苏棋的眼光,听到那句耐人寻味的回答,慕容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桃红,却被日光掩映下显得微不可查。 轻轻上前一步,错开王苏棋的眼光,沉默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两人的身影在倾斜的红日照耀下显得很长,错开的慕容和王苏棋的影子有了一丝交际。 王苏棋低头看着慕容留下的影子,影子里可以看见被微风微微吹拂的发丝,在轻风中略微摇摆的衣裙,和那只在影子中显得格外明显的纤细手指。 怔怔地,王苏棋突然想伸出一只手,那只扭扭捏捏手在日光下的影子显得那么娇羞。 慢慢靠近,慢慢试探,一点点接近日光下那只纤细的手指。 就在两个手影接触的一霎,王苏棋突然感觉到一丝快乐,感觉到了开心,错开影子,再一次接触,温暖,满足。 他不知道是日光带给他的满足温暖,还是别的什么的,反正他很享受此刻,虽然只是影子但是他很满足。 觉察到慕容转过身来,王苏棋一惊连忙收回手放在背后,好似那手上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生怕那温度在轻风吹拂之下而消失。 “师弟,你刚在想什么呢?” 略显尴尬的王苏棋憨厚地一笑,伸出那只娇羞的手抓了抓头,随即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连忙缩回去用另一只手握住。 “没什么,风景太好刚看的入神了。” 看到王苏棋这番表现心底也是好奇,绣眉微微一挑,问道。 “师弟你背后有什么,搞得这般神秘?” “呃,那个,呃,没什么啊,真的。” 王苏棋带着极其肯定又闪烁的言辞说道。 看到如此神情慕容也是好奇心大起,想转过身去看看他背后。 王苏棋略微一让,面对着慕容,有些局促的说道。 “师姐,真没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不给我看看?” “这个,真没什么,真没什么好看的。” 慕容不信,美目里流露出好奇不信任的神色,突然小腰一弯探头过去。 王苏棋一惊,连忙让过一步,心里也是后悔连连,早知道就把手给她看了。 慕容看到王苏棋让开,小脸上露出倔强的神色。 王苏棋居高临下自然把慕容的脸色尽收眼底,看到那绝美的容貌,那垂下的鬓发,和那从来都没见过的倔强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失神。 慕容此刻正是好奇心大起,一改往日端庄,自若的神态,变得有些活泼和可爱,毕竟她只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少女,往日教育和传统让她的童心掩盖住了,此刻少女的情怀在她不知不觉中表现了出来。 倔强,好奇,两个身影在日光照耀下重叠分开,再重叠再分开。 像一只好奇倔强的小猫追逐着自己的尾巴,两人之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得轻松自然,阵阵嬉笑的声音传来。 “王苏棋你别跑。” 喘着气,慕容白皙的脸上出现红晕。 王苏棋跑到一边,一脸赖皮地对着她。 “师姐,我就在这,你来抓我啊,你抓到我,我就给你看。” 说罢扭了扭腰却始终把双手背到后面。 “别跑,看我能不能抓到你。” “来啊,来啊。” 突然慕容脚下被绊了一下,身形有些不稳,王苏棋一看连忙一个箭步上去将她抱住。 一霎之间王苏棋痴了,双手之上传来阵阵的温暖,隔着不厚的衣服感觉到女子的柔软。 一霎之间慕容痴了,一双有力的双手紧紧抱住她的双肩,双肩上传来的阵阵温度让她心跳加速,让她面颊绯红。 一霎之间,慕容站直了身体,低着头不言不语。 一霎之间,王苏棋收回双手,尴尬不语。 慕容低头羞赧地看了眼王苏棋那双不知所措的双手转身离去。 看到慕容细步急促的离开,一脸茫然,大骂自己太过粗辱不顾男女之别,忽而又想起慕容走时的那个眼神,莫非,她在生气我骗了她。 王苏棋此刻正是后悔不跌,又不好喊住慕容解释一番,怕越描越黑,没办法只能悻悻望着慕容离去,只剩下自己站在原地唉声叹气。 感受到那一霎而逝的温柔心里不由一阵后悔,慕容给他的感觉是温暖的,是不可亵渎的,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在对方身上感觉到温暖,感觉到家的温暖,他不想失去她。 这只感觉变成一种牢笼,一个把自己关起来的牢笼。 回去路上的慕容走地有些慢,除了离开王苏棋的小院,她这一路都走的很慢,她的脸颊还在绯红,她的心依旧跳的有些快,细碎的步伐显得有些飘忽,她甚至想不起来刚才那个感觉具体是怎么样,就像一场美梦你醒了只留下那个感觉却记不起具体的事情。 “师姐?” 一声叫唤让她蓦然一惊,赶紧抬头看去,只见宋奎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略微收拾一下心情,重新做回那个端庄大方的慕容。 “师弟,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就是想问师姐是否答应与我七日之后去游玩一番。” 慕容优雅地把一缕青丝顺到耳后。 “那就麻烦师弟了。” 宋奎一喜,大方一礼道。 “师姐答应自然再好不过,那就不打扰师姐了。” 说罢起身告辞。 慕容开口道。 “师弟等会。” “师姐还有什么吩咐。” “之前见王师弟觉他心情不好遂邀他一起同游,此事之前没有告诉师弟,望师弟不要介意。” 宋奎一窒,表情一僵,随即笑道。 “哦,师姐既然邀请了王师弟那自然也再好不过了,我想来也有些时日未曾与师弟痛饮,此番正好。” 慕容微笑致意。 “那就麻烦师弟了。” “不敢不敢。” 待慕容离去,宋奎的微笑立即烟消云散,心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几日的时间,王苏棋没有去找慕容,慕容也未来王苏棋的小院,两个天地,两个心思,各有各的故事。 慕容那边回去思来想去却发现自己之前确实有些不妥,羞恼时也有些恼火,自己道心也似乎有了些动摇,沉默了好久决定不再想这个事。 王苏棋这边也时刻后悔,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决定不再想这个事,随即安心打坐修炼。 这天王苏棋来到后山桃林。 “师尊。” “你来了?” 老者紧闭着褶皱的眼皮没有一丝一毫改变。 “恩,弟子此来想向师尊请假,两日之后我答应慕容师姐去凡间一趟。” 老者褶皱的眼皮翻了一下。 “不必,你自去安心游玩,借此平复下道心也未尝不可。” “师尊何为道心?” 老者闭上眼睛,淡淡说道。 “道心就是吾辈修道之士求道的决心,道心要坚定,不可有杂念,不然行功之时轻则毫无寸进,重则走火入魔。” “师尊,那我的道心是什么,为什么弟子感觉不到?” “道心只有自己才知道,为师也不能多说什么。” 王苏棋坐在桃花蒲团上,手里拾起两瓣花瓣端详起来,许久问道。 “落花有情还是无情。” 看似不接上下文的话语却让老者一惊,翻开褶皱的眼皮,露出炯炯精光。 “落花有情,以己之灭换他之生,落花无情,飘落即亡不知桃树之不舍。” “那落花它自己怎么看?”王苏棋不解地问道。 “那你怎么办?”老者盯着王苏棋。 “我?”王苏棋抬头看着天空,“若我是落花,那这飘落的过程便是我的一生,我没有选择,甚至不能选择飘落何处。” “那你后悔吗?” 王苏棋望着老者一笑道。 “即是落花为何后悔,若是后悔也只能后悔为何我是落花。” 老者听到王苏棋的答案满意地闭上眼睛,沉默了下去。 王苏棋起身告辞。 只留下一个安静打坐的老者。 老者蓦然开口道。 “他的心性你很了解啊。” 不知从哪里来的声音回答道。 “我自然是了解的。” “你太冷血了。” “清风子,你也一样。” ------------ 第十六章 被无视的王苏棋 两日后,天诛峰上。 “师兄早,师姐早,让你们久等了,抱歉。” 看到慕容和宋奎都在院子里,王苏棋抱拳一礼道。 慕容微笑回礼。 “没有没有,我也才刚来。” 宋奎笑着走了过来,一手搭在他的肩上热情地打招呼。 王苏棋眉头一挑,奇怪这宋奎怎么今日如此热情,随即道。 “师兄客气,让师弟受宠若惊。” 宋奎笑地更胜了,精妙绝伦的脸庞在晨光中显得青春,靓丽,一袭书生白衣,腰间绑有白玉镶嵌的锦制缕带,手执一把画山刻水折扇显得文雅而有风度,白净的鞋面简约却一尘不染。 “师弟何必客气,今日你们都是我宋某的贵宾,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啊。” 说着一开折扇轻摇两下。 “师姐师弟,咱们就走吧。” 慕容盈盈走来,微笑示意。 一双精致粉红绣花小鞋,一袭粉红秀花边群袄,盈盈一握的小腰上一条白底粉红面刺绣小腰带,配有一个荷花小香包,侧斜的领子从左肩绕过小腰,衣领上点缀着几多小百花,一条毛茸茸的围巾遮住白皙的脖颈。尖尖的小下巴上一道微抿的红唇,精致小巧的鼻子掩映着脸颊的红润,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下,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在长而卷的睫毛下显得灵动温柔,几缕青丝从头顶顺过白皙的额头顺到耳后,如幕的青丝披在背后,青丝上绑有一朵小花的发带。 轻轻走过王苏棋跟着宋奎的步伐走去。 空留王苏棋一身棉布衣站在那里发愣。 三人一路走去,路上弟子的目光纷纷投来,羡慕,崇拜,除了羡慕崇拜之外还是羡慕崇拜的目光。 而跟在两人身后的王苏棋相比之下显得格外地寒酸暗淡,显得有些被人忽视。 但总有一些眼神好的看到了他,不过对于他的出现显然和前面的郎才女貌格格不入,又想起他的那些事迹不觉嗤之以鼻,丢一两道鄙视的目光不再看他。 一路走去,开始的时候王苏棋自然也觉得自己这打扮太寒酸了,但是越来越多的人投来鄙视的目光他反而昂首挺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大夏峰下,巨剑之前。 宋奎驻足在巨剑之下转身对身后的二人说道。 “师姐,师弟,待会你们不要动,我来放出灵识,咱们站在一起就好了。” 随即一道灵识注入巨剑之内,巨剑微微一闪光,三个人就消失在原地之上。 片刻之后,大宋国的城外就出现了三个身影。 宋奎潇洒一抖,啪~!地一声带着风声名贵的折扇傲然打开,随意轻摇几下,扇面之上“花开彼岸”四个大字显得格外明显。 “欢迎来到我的故乡。” 然后停顿了一下看着王苏棋微笑道。 “当然也是师弟的家乡,不过此次却是我来做东了,师弟不知可否允许?” 王苏棋心里不置可否,这隆冬季节的京城气温相当的低,地上白茫茫都是积雪,偶尔一阵寒风吹过就如刀刮一般,却不知宋奎为什么要扇扇子,虽然心里不以为然,表面上还是微笑回礼道。 “但凭师兄做主就好。” 宋奎,手腕一抖,啪,先前那个耀武扬威的折扇顿时合实,带着快意的笑声说道。 “那再好不过,我出生在京城,我未修道之前是大宋皇室的皇子,现在在京城有一座王府,所以方才才要与师弟争一争这东家,师弟莫要介意。” 王苏棋眉毛一挑,果然是大宋皇室的,看着潇洒的身影心里不觉一阵怒火。 “师弟我自然不会介意。” 虽说心里不介意,可这宋奎chi裸裸地表现让他心里非常不爽,他与大宋有一段疲惫的血仇,虽然他觉得很累,但是并不代表他会忘记。 宋奎瞟了一眼慕容,躬身伸手一引道。 “师姐请。” 慕容没有说什么,微微一笑,迈着细步缓缓向前走去,宋奎一撩衣角轻步跟上去,却留王苏棋在原地。 没办法今日王苏棋觉得很奇怪,总有种冥冥之中的感觉这宋奎刻意在表演,而慕容今日也很奇怪,仿佛对他不理不睬,带着疑问跟了上去。 三人一起来到大宋雄伟的城墙下,一队器宇轩昂的士兵正精神抖擞地尽心尽意履行着他们的职务,光亮的铠甲,腰间一把非常大的刀。 看到王苏棋他们三个人走来,其中一个士兵出列,伸出一只手傲然说道。 “看你们是外地人,需要检查一下。” 王苏棋三人根本没有行李,士兵却要检查,王苏棋最看不得大宋士兵耀武扬威的样子,心里一恨却不能发作。 士兵一看宋奎,眉宇不凡,锦衣华服,自然不拦,再看慕容却被她那绝美的容貌迷住了,露出一副馋样,许久晃晃脑袋,又看到一旁的宋奎,他俩一定是一道了,男子这身打扮自然身份不凡,他于是收了贼心,目光却时不时瞟向慕容。 然后一副像看到屎的表情指着王苏棋说道。 “你,就是你,那个穿棉布衣的穷酸小伙子,你过来,兄弟们过来搜搜。” 那个士兵一发话,顿时几个士兵就要上来搜身。 慕容惊讶了一下,随即看着宋奎,宋奎则一脸笑意看着这一切,表情上却像是许久归家的感慨,并没有什么动作。 这时王苏棋心里大怒,看着士兵越来越近,心里的怒火越来越大,就在士兵站到眼前的时候准备出手教训的时候,宋奎开口了。 “几位大哥,他是和我们一道的。” 几个士兵听到宋奎出口,纷纷转头看着宋奎,只见宋奎潇洒撩开衣角,露出一个金色的令牌。 几个士兵一看,顿时大惊,纷纷跪下,喊道。 “不知王爷驾到,属下该死,望王爷责罚。” 放下衣角,啪~打开折扇轻轻摇了摇,淡淡开口道。 “无罪,你等也是尽职,你们下去吧,不要为难我朋友。” 几个士兵恭声道。 “多谢王爷。” 说完回到原来的位置,然后把头抬得更高,打出十二分精神,还刻意地把那腰间非常大的刀往身前挪了挪。 王苏棋心里大恨,不查你查我就叫尽职?分明就是狗仗人势,欺软怕硬。看到宋奎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不由怒由心底起。 强行压制住愤怒,微笑道。 “多谢师兄。” 宋奎不置可否。 “师弟不要介意,此次回来比较低调,他们不懂事,你不要怪他们。” 说罢,啪,合上折扇,然后轻声说道。 “师姐请。” 慕容微微点头示意,细步走上前去,宋奎亦跟了上去,却留王苏棋站在原地。 走在路上,王苏棋只有默默跟着,之间宋奎给慕容介绍各种事物,讲得唾沫横飞,时不时打开那把不可一世的折扇轻轻摇上一两下。 路上行人纷纷瞩目这对郎才女貌,眉宇之间尽是羡慕,没有一个人认为王苏棋是他们一道的,就凭这对天作之合,就算带个小斯,那小厮也应该穿的比王苏棋好。 王苏棋此刻心情非常不好,chi裸裸被无视,被宋奎无视也就算了,今日慕容居然没有跟他说一句话,却只听着宋奎说话,时不时还轻笑一下,对自己不理不睬。 王苏棋心里怅然所失,空落落地不知什么滋味。 就这么逛了一上午。 “师姐,这天色已到中午,咱们先去落住吧。” 慕容微微一笑。 “师弟,自然你来做主就好。” 啪,宋奎打开折扇轻轻摇了一下,说道。 “师姐客气,王府还是不要去了,咱们就找家客栈吧,找到住处咱们再一起用午饭。” 慕容微微一笑表示同意。 王苏棋一个上午一句话没说,就是默默跟着。 一路上宋奎就是“咱们”,“我们”却没有一句话是包括王苏棋,王苏棋渐渐习惯了,是不是看看京城的街道景物,心里别有一番感慨,这种感慨带着痛。 王苏棋心情自然不好,无心留意街道的行人,景物,建筑,只好把目光落到前面两人身上,只是他越看越是不爽,却说不出原由最后只好闭上眼睛胡乱地跟着他们的脚步走着。 感觉到前面的脚步停了,王苏棋睁开眼睛抬头一看,几个醒目的大字刻着“好运来客栈”。 就听宋奎开口道。 “师姐,这是京城最好的客栈,就不知道师姐是否满意了。” 顺着醒目的门牌往里看去,那叫一个金碧辉煌,大红油漆的门面,大红的柱子上挂着不知道哪个大家的墨宝,里面宽阔的大厅内寥寥摆着几方名贵的木桌和椅子,每一方桌子之间有锦绣细刺的矮幕隔开,桌子上放着大宋官窑出产的名贵瓷器,在阳光照射下显得光润剔透,一道大气的扶梯直通二楼,楼梯的扶手尽是用金丝镶嵌而成的图案美化,名贵而简单,奢华而不俗。 慕容微笑说道。 “师弟有心了。” 宋奎亦望着慕容微笑示意,当先一步走上台阶,摇着折扇就进去了,慕容紧随其后,踩着细步跟了上去,最后就是王苏棋了,极其勉强地跟了上去。 (实在思路有些堵,不过最后还是码了出来,两更不少,希望大家喜欢)(后来我又自己看了下,确实写屎了,但只是过渡,先放着,以后有机会来改) ------------ 第十七章 宋奎争风 随着步伐的前进,走进客栈,才觉一片温暖,屋外寒冬凛然,屋内春花三月。 掌柜一看三人进屋,顿时眼前一亮,不由暗赞道:好一对郎才女貌。 连忙走出柜台,微微一鞠躬,笑道。 “两位客官,是住店呢还是吃饭呢?我们这可是全京城最好的客栈,一楼可以提供优雅安静的空间,绝对会让二位感觉到舒适,如果不愿在大厅,本店亦有奢华包间,温馨包间共二位选择。” 宋奎听到掌柜的话眉毛不自觉的一挑,掌柜这番话可是让他心里非常高兴,轻轻一合折扇道。 “我们是来住店的,待会用餐。” 掌柜一听眼睛更亮了,好像宋奎就是一个大大的金元宝,散发着迷人的光芒,脸上的笑容更胜了,随即道。 “既然二位客官要住店,本店可以提供最好的房间,二楼天字号客房宽敞豪华,当然本店考虑到像您二位这样尊贵的客人不喜欢华贵,自然有桃色阁,里面温馨清雅,还有一张非常大非常舒适的卧床,相信客官一定喜欢。” 随即比划了一下那个床的大小,然后笑眯眯看着宋奎搓了搓手。 慕容眉头微微一皱瞟了眼王苏棋,却看王苏棋在身后左顾右盼不知道在看什么,显然没有在意掌柜的话,张了张小口还是没有出声。 王苏棋自然懒得理会掌柜那种势利眼,现在只关心起大厅里的陈设,不由王苏棋不惊讶,他这辈子就没见过如此奢华的地方。 慕容眉头微微一挑,宋奎自然看在眼里,随即微笑道。 “掌柜,我们三是一起的。” 这个时候掌柜才发现那个不起眼的王苏棋,看他一副乡巴佬进城的表现心里不由不屑,但表面上仍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 “二位客官放心,我们这也会为客人的随行准备客房,客房绝对不差二位放心。” 慕容面色微微不喜,但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宋奎的眼睛,这火候到了便行,过了就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随即说道。 “掌柜误会,此次我们是师兄弟三人一起出来游玩,却不是跟班,掌柜你开三间客房就好,就开最好的。” 听到宋奎开口,虽然不屑王苏棋,但女子和宋奎的表情掌柜可是看在眼里,对于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滑头哪里有不明白的,就算不十分清楚,也懂个七七八八,连忙躬身引路。 “好嘞,三位客官这边请。” 随着掌柜的引路,一行人踏着奢华的扶梯走到二楼,扶梯上慕容瞟了眼王苏棋,只见王苏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来由的心里生出一丝怒意,随即细步跟上宋奎离王苏棋远了些。 王苏棋此刻正在细心观察这店里的一切,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贵! 突然感觉到前面的脚步停下,王苏棋收回心神,却听掌柜的说道。 “这就是天字甲和天字乙,二位先入住,门口有伙计随时可以叫唤,丙号房之后的都被预定了,我还要带那位公子去客房,就不打扰二位了。” 随即把宋奎慕容引入房间,出来望着王苏棋道。 “这位公子,请随我去您的客房。” 王苏棋微微一笑,点头同意,随后跟着掌柜七拐八拐了好久才来到一个房间前。 掌柜驻足微笑道。 “公子您看这里可否满意,虽然离你的同门有些远,但是这里面绝对不会差。” 随即,掌控轻轻推开房门,只见房间一角,却已经奢华到了极致,宽敞幽静的环境,古色古香的陈设,各种名人书画,和屋内淡淡飘出的檀香,就连花瓶的底称都是用红木精心雕刻过的。 王苏棋略微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微微一笑道。 “掌柜客气,我自然很喜欢,麻烦掌柜了。” 王苏棋迈入客房,掌柜躬身退出轻轻合上房门,留王苏棋在房内。 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王苏棋心里也为之一好,虽说一路上郁闷之极,但此刻感觉到幽幽的檀香,看着虽然看不懂的名人字画,感觉到植物的清新,不觉身心一阵轻松。 走到窗口,往外看去,热闹繁华的京城街道呈现在面前,来往行人络绎不绝。 退一步回到室内,又觉清新优雅安静,与街道的喧哗繁荣划开一个天地。 坐在一把红木镂雕成的摇椅上,轻轻摇着,随手拿起一个精致的紫砂壶,悠悠喝上一口,只觉茶香溢口,鼻嘴芳香,吃惊之下打开壶盖,却发现里面竟然是清水,不管其他,合上壶盖悠悠摇着摇椅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门口有人轻轻叩门。 “公子,打扰了,请问公子在吗?” 王苏棋起身打开房门,之间一个小厮躬身站在那里,只见小厮一顶非常舒适的小帽,一身挺直的上等棉布侍服,再看小厮,面容清亮,年纪不大却容貌可亲。 王苏棋微微一笑道。 “小哥有什么是吗。” 小厮一怔,随即笑容可掬道。 “不敢,公子叫我小李即可,我上来是因为刚才有个宋公子请您下楼共餐。” “好,我这就去。” 随即在伙计地引路下走到了二楼。 只见宋奎和慕容在一个幽静的角落里安静地坐着,慕容微笑着,捏着一个精致的官窑出产的剔透小杯,慢慢贴上红润的薄唇,轻轻抿了一口。 而宋奎就在慕容对面,轻轻折扇,与慕容轻声说着什么。 王苏棋走了过去。 宋奎一见,道。 “师弟,就等你了,来来快坐。” 王苏棋不置可否道了声抱歉,就做了下来。 不多时一道道精致的菜系便端了上来,有油爆大哈、红烧海螺、糖酥鲤鱼,清炖蟹粉、狮子头、水晶肴蹄、鸭包鱼,随着伙计端菜一道道菜系的名字被报了出来。 宋奎微微一笑,捏起一个精致小勺,挖了一勺清炖蟹粉,放到慕容碗里。 “师姐,来来尝尝这道菜,听说你喜欢专门为你点的。” 慕容微微一笑,点头回礼,用一双精致镂雕的木筷,轻轻挑起一点蟹粉优雅送入小口,随即抿上薄唇,细细嚼了起来,许久,放下木筷,对着宋奎道。 “师弟有心了,这道菜我非常喜欢。” 慕容进食的时候,不论是宋奎,还是王苏棋都专注地看着她,不能形容,只能说太美太优雅。 宋奎收回有些放肆的目光,轻轻摇了摇折扇,说道。 “师弟你也吃,师弟?” 却看王苏棋还沉浸在刚在的迷茫中,放肆的目光毫无遮掩,听到宋奎的呼唤,王苏棋才收回已经溜走的心神道。 “多谢师兄。” 宋奎看在眼里,秀眉微微一挑,不再说话。 自此吃饭,没有太多言语,没有太多表情,因为慕容的举止太令人着迷了,宋奎和王苏棋都会时不时地发呆,游离,在这很奇怪的气氛中,一顿午饭结束了。 放下碗筷,宋奎轻轻开口道。 “师姐,不知下午可愿意与我一起去看西城的表演?再过两天就是小年,现在的西城应该会非常热闹。” 慕容的目光虽看着宋奎,可是眼睛始终注意着王苏棋,只见王苏棋一副没吃饱的样子,不由心里一愤,轻启贝齿。 “自然是好。” 宋奎一听,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态,轻轻一拍双手。 “那就太好了。” 随即平静下来,一副笑容可掬的表情看着王苏棋道。 “师弟可有兴趣同行?” 王苏棋本就一路郁闷,此刻正好找个机会远离宋奎自然不会放弃。 “师兄,师弟我就不去了,好久没回家了,师弟想回去看看。” 随便找个借口就推辞掉了。 宋奎的眼里不可察觉地掠过一丝得意,一旁的慕容却有些怅然所失,一时间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心里略略有些后悔答应宋奎。 待慕容和宋奎离开,王苏棋依旧坐在那里,往事一幕幕现在他的眼前。 发呆了一会便起身离开,走到客栈的门口,一阵寒风吹过,筑基期的他自然不觉怎么寒冷,却依旧紧了紧衣襟,然后走出门外。 虽说跟宋奎讲是想回家看看,可是家在哪里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有些后悔没有答应跟宋奎一起去,因为就算他在怎么不屑宋奎,或者隐隐约约会冒出杀死他的情绪,只要有慕容在,至少心里还是有一丝温暖的,不像现在一个人孤单地走在长街之上。 看着大宋独特的建筑风格,看着大宋特有的服侍,这里的一切都深深烙上大宋的影子,叹了口气,继续孤独地走在长街上。 时间就这么在有意无意间过去了,天色已然渐暗,随着年关临近,京城的百姓也都在傍晚庆祝起来,随处可听的鞭炮声,其乐融融的四世同堂,卿卿我我的情侣,还有久未归家游子脸上的激动。 过年,也许对别人来说是团圆,是幸福,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小女孩,一碗热乎乎的肉汤。 就在这时,王苏棋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一阵激动,跟了上去,却见那人进了一家店,不见了。 站在外面的王苏棋抬头一看,只见“合欢阁”三个大字,心里一紧,随即左右看了一下,低着头进去了。 正巧慕容和宋奎回来,只恨宋奎眼尖,说了一句。 “师姐,你看那不是师弟吗?” 顺着宋奎一指,慕容望去,只见王苏棋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进入了一个叫“合欢阁”的地方,随即绣眉一蹙,脚下的细步不由紧了些,没有说一句话离开了。 (高富帅与穷屌丝,那个朝代那个地方感觉都差不多啊,没事没事,什么高富帅都是浮云啊,请看后续吧。) ------------ 第十八章 把酒言欢,醉意蒙尘 随着王苏棋进门,一股浓烈的脂粉味扑面而来,屋内春光无限,俨然好似三月桃花。 穿着各色美服的女子盈盈走动,单薄的纱裙好似掩映不住下面的白皙,随着脚步忽隐忽现,惹人眼球,纤细的小腰,一道桃色腰丝勒出胸口一片凸起,显得格外诱人,紧贴身体的衣物仿佛包不住胸口的圆润,春光险些有些泄露,外面草草披着轻纱,仿佛间有带有些许的娇羞,遮住一往无前的眼光,让人好生叹息又好生垂涎。 屋内屋外好似两个世界,屋内虽说温暖,可这些女子穿着似乎也太少了些。 王苏棋略微摇了摇头,感觉到心里一片燥热,又带有些许的不知所措,点缀上一点娇羞,最后让他躇在那里显得有些茫然,随即心神一晃,默念此行的目的,随即抬起头来大步向里走去。 几个衣裳暴露的姑娘看到王苏棋立马迎了上去,一只只纤细的手指在他身上贪婪地摸索着。 “小哥,要不要过夜啊。” “小哥,我的服务可是最到位的。” “小哥,我可是这最可爱的。” 几个姑娘叽叽喳喳,时不时抛来几句轻佻的话语,暧昧而又极尽放肆的动作,王苏棋大感吃不消,却见远处几个女子衣衫华贵,举止端庄,没有什么动静,安静地坐在那里,只有当大人物来的时候才会起身逢迎。 王苏棋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果然到哪里都不受待见,艰难地推开几个缠着他的姑娘。 “姑娘,对不起,在下约了人。” 几个姑娘闻言一怔。 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眼色看了看他,仿佛在说,就你这样还约了人,当然在姑娘们的眼里王苏棋说约人自然是红楼里的某个名牌,而王苏棋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几个姑娘悻悻离开。 王苏棋获得一丝清净,继续向里走去。 在各式各样样放肆暧昧,极尽无耻的动作之中想找到一个人好像需要莫大的勇气与定力。 当然对于王苏棋来说并不难,不是因为他坐怀不乱,而是在他眼里那个人绝对是最醒目的。 果然,在一个安静的拐角处看到了那个人影,王苏棋理了理心情,正了正衣襟恭敬地走了过去。 那个人悠然自得地坐在一个平地搭起的小阁台之上独自喝着酒,阁台周围有矮小的围栏,围栏口上有两个彪型大汉伫立。 正当王苏棋要走上台阶的时候,却发现一直粗壮的手臂拦了他的去路。 “这里不是你能来的。” 一句低沉的声音从大汉厚实的胸膛里传了出来,显得有些沉闷。 “这位大哥,那个人我认识。” 王苏棋用目光示意守卫,守卫随着王苏棋的目光看到的那个人影,随即眼里露出一丝恭敬,转身道。 “不好意思,我不能让你上去。” 王苏棋一窒,显然有些怒意,正准备理论的时候,那个人影传来一声。 “让他进来吧,他是我的朋友。” 两个大汉闻言一震,连忙对着那个人影一躬,道了声“诺”。 随即恭敬地让开一条路给王苏棋,然后依旧尽职地伫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王苏棋轻轻抚平了衣角的褶皱,慢步走了上去,对着那个人影抱了一拳躬身道。 “恩公。” 只见此人身着一袭白衣,腰绑玉嵌镶金细腰带,脚踩紫金白边踏龙靴,不是白慕云却又是谁? 白慕云抿了口酒哈哈一笑道。 “恭喜恭喜,你也踏上了修真一路,真是孺子可教也。” 王苏棋不敢怠慢,到了剑鸣之后越来越觉得这个白慕云强大,非常强大。桃林师尊救不活傻妞,当日长街白慕云一道真气就让王苏棋顷刻创伤复原,这已经不能用强大形容,只能用恐怖,一种无法理解的强大。 “都是恩公的功劳。” 白慕云眉毛一挑,有些不喜道。 “不需如此客气。” 王苏棋恭敬回答。 “王苏棋不敢。” 白慕云一怒。 “你这人怎么如今如此婆婆妈妈,若是早知你会变成这样当日就不该救你。” 说完引颈灌下一口清酒。 站在一旁的王苏棋一愣,随即想也不想洒然坐下,也不问白慕云抓起酒壶就是一阵痛饮,许久,酒壶告罄,才放下酒壶,一卷衣袖,一抹嘴角酒渍,高呼一声。 “好酒!” 白云子目光露出一丝喜色,这王苏棋前后态度的改变可谓是弹指之间,这投其所好本会令他不喜,只是王苏棋这一手马屁拍得可是啪啪直响,让白慕云好生快意,又发现王苏棋可举止之间又毫无做作,不由大为欣赏。 快意道。 “兄弟好酒量,小二再上一壶!” 打了一个酒嗝,王苏棋伸出一只手道。 “一壶不够,再来十壶,要最大的!” “好好好!再来十壶,来喝个痛快!” 此刻白慕云可是心中大喜。 不多时三个小二端来十壶美酒,咚咚咚,十壶美酒稳稳当当搁在桌面上,只是酒壶太重,每次放下虽然很轻,但是却能清晰听到酒壶底和桌面接触的闷声。 十壶美酒排满了整个桌面,白慕云轻挑一下眉毛,带着戏谑的语气问道。 “兄弟你可怕了?这一壶怕是有十斤,你若是喝不掉……” 啪,王苏棋大手一拍,精准地落在一个酒壶壶盖之上,打断道。 “既然恩公厚爱与我称兄道弟,那王某自然不能辜负,斗胆叫一声大哥,先干为敬!” 说罢,双手一举,美酒自壶口倾泻而出落入王苏棋口中,咕咚咕咚,不多时一壶美酒下肚,潇洒一扔,抱拳道。 “大哥!今日就让小弟陪大哥喝个痛快!” 白慕云当仁不让,指节轻轻一扣桌面一壶美酒应声而起,被他稳稳当当抄在手里,拇指一弹,壶盖飞出,引颈痛饮,不多时一壶美酒见底。 “爽!兄弟可想再来一壶,若是不行可别逞强啊。” 王苏棋嘴角一咧,不置可否道。 “大哥小觑我了。” 说罢,一手执一壶,双壶齐下,顺咽喉直入腹中。 “大哥,你可别输给小弟了。” 白慕云哈哈一笑。 “你放心!我自然不会耍赖!” 随即两壶美酒顷刻喝完。 你来我往,不知不觉已经人各十壶美酒下肚,修行之人若是不想醉就是喝再多也不会醉,当然白慕云和王苏棋肯定不会用修为化开酒劲,任由其在腹中消化。 修行之人异于常人,可这百斤美酒下肚可不是开玩笑的。 两人已然醉了。 白慕云斜撑在靠椅之上,轻叩桌面放声歌唱。 “美丽的姑娘,你在哪里,是在云端,还是再深海……” 歌词含含糊糊不知所云。 王苏棋以手托首,颤颤巍巍歪歪扭扭的脑袋好像随时都要掉落在桌面,迷离的双眼看着白云子一副傻样,痴笑道。 “大……哥,这里…姑娘…姑娘…到处都是……何必去……想其他。” 白慕云此刻强睁着已经耷拉的眼皮,认真说道。 “那是爱!” 听到白云子的话,王苏棋迷离的眼神显得更加茫然了。 “什么是爱?” 白慕云本游离的目光听到王苏棋的发问锁定在他那副极尽痴呆的脸上,好笑地说道。 “那就是唯一,是温暖。” 听到白慕云的话,王苏棋浑身一震,他想到了慕容,想到了紫竹林的慕容,想到了天诛峰弹琴的慕容,想到了他复仇之前给了她亲人一样理解的慕容,想到了小篱笆院里陪着他一起照顾傻妞的慕容,下起了夕阳下一起嬉戏的慕容,想起了之后尴尬的慕容,端庄的慕容,生气的慕容,调皮的慕容,可爱的慕容…… 然后喃喃说道。 “就是那种感觉吗?” 白慕云清楚地看到王苏棋神情的变化,然后松了松身体换个姿势瘫倒。 “恩!就知那种感觉。” 随即白慕云发现王苏棋面色一黯,不知想到了什么。 含含糊糊说道。 “可惜,我什么都不能给她,我身上还有仇。” 面对着救过他的白慕云,他没有什么顾虑,而且强大如白慕云这样的角色也容不得王苏棋怀疑。 “那就杀吧!” 王苏棋黯然摇了摇头。 “太累了,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白慕云不置可否,迷糊的眼里掠过一丝异样。 “上吧!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个男人,拿出你喝酒的气势。” 王苏棋迷离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期待一丝兴奋,随即又闪过一丝怅然,最后却只剩下一种情绪,那就是坚决。 许久,他望着白慕云认真地说道。 “多谢大哥!” 走出“合欢阁”,迎面而来的寒风让他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晃了晃脑袋,清醒了片刻,慢慢向客栈走去。 这一路走得很慢,又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慕容的门前,想了很久决定敲门,可这伸出去的手却迟迟没有落在门上,又缩了回来。 看来没有准备好啊。王苏棋自嘲一下,随即深呼吸几口,轻轻叩响了房门。 “谁啊?” 里面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属于慕容。 王苏棋仿佛跟铁一样坚毅的决心立马就动摇了,仿佛一块薄冰在遇到夏日骄阳一般脆弱,又好像一只打定主意偷东西的小老鼠在听到一声猫叫般的畏惧。 如鲠在喉久久不能说出一句话。 话说酒壮怂人胆此话不差,感觉到血液的沸腾,胃部的灼烧,一咬牙又轻轻敲了一下门,只听到里面一阵脚步声传来,王苏棋的心立马又凌乱了起来,如千百只小鹿在乱窜,又如小猫抓心一样难受,又带有一种浓烈的期待。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他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咚咚咚,就要跳出嗓子了! 怎么办?怎么办?说什么?他心里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容不得多想,想了一路又有什么用?最后眼里掠过一丝毅然。 吱呀~门打开了。 王苏棋傻了,是真傻了。 “师弟,你这是去哪了,怎么如此烂醉?” 宋奎摇着不可一世的折扇轻声问道,扇子上面“花开彼岸”四个字显得那么明显,王苏棋有种冲动要去撕烂它! 慕容站在宋奎身后投来一道目光,什么样的目光王苏棋不知道。 许久,王苏棋只是摇了摇头说道。 “没事,就想告诉师兄师姐我回来了。” 说完拖着无比沉重的脚步离去了。 (话说想把最后的那段故事只留一半的,想想还是算了,吊人胃口不厚道啊,故事就要说完,后面更精彩,之后400多字额外赠送!) ------------ 第十九章 命案 就在王苏棋去叩慕容房门的时候。 在遥远的剑鸣宗悄悄来了一个人,准确的来说,是来到了王苏棋的篱笆小院内。 片刻后,那个人又消失在夜色之中,来无认知,去无踪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话说,王苏棋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去的时候,在慕容的房内。 “师姐,师弟这是怎么了?” 宋奎带着好奇不解地脸色问道,看着王苏棋的背影,眼里却露出一丝得意。 慕容看着王苏棋离去的背影,心里没来由一疼,好像丢了什么似的,听到宋奎的问话才缓过神来,撩了一缕鬓发顺道耳后,微笑说道。 “师弟也许是心情不好吧。” 宋奎微微一笑,收起折扇,转身看着慕容。 “师姐,咱们继续吧,那幅画还没有结束。” 慕容微笑示意,却转过头去把怅然所失的表情留给了墙角的一朵盛开的鲜花。 回到房内,王苏棋心口传来隐隐的疼,打开窗口,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下雪了,雪花夹杂着冰粒显得如此沉重,仿佛就像他此刻的心情,吸一口窗外的冷气,一丝冰凉顺鼻而下,压抑着心底的情绪。 微微摇晃的世界里是那么的冷清,摇摇头不再去想,也许从头到尾就是他想多了。 次日,王苏棋借口宿醉没有随慕容和宋奎一起出游,他不想出门,更不想看见宋奎和慕容走在路上路人投来羡慕的目光。 回到床上,闭目凝息,打坐起来。 一周天一周天不停地运转着体内的真气,感觉到渐渐壮大的气息心里感觉到欣慰。 距离筑基中期隐隐只有一线之隔了。 停止打坐,慢慢睁开眼睛微微叹了一句:“不知不觉拜入剑鸣已经快两年了。” 听到外面鞭炮的轰鸣,小孩子的嬉笑声,嘴角不觉微微一翘。 在外游玩的王苏棋宋奎和慕容却不知剑鸣宗发生了一件大事。 落崖峰上。 “什么?居然有女弟子死了?”说话的是七长老,此刻正是怒发冲冠,随即又平静地坐回座位,沉默了下去。 底下报告的弟子纷纷不知所措,只能茫然地站在那里。 许久,七长老缓缓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挽仙峰上,清风子正满脸凝重地看着已经死在闺房内的女弟子。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一名女弟子见掌门发问,心有余悸地回答道。 “应该是昨夜,弟子昨夜与师妹还在一起,今早却发现师妹久久没有起床,进来一看就发现师妹她……” 清风子白色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伸出一只手搭在女弟子冰凉的手上,沉默了片刻道。 “四师弟,你可知这是什么功法所致?” 旁边一个老者,正是挽仙峰的四长老,听着掌门问话,四长老回答道。 “师兄,我也看不出来具体,此功法亦正亦邪,不知是什么。” 收回手,清风子闭上眼睛,思考了片刻道。 “此功法专吸女子真元可谓是魔宗的功法,可这功法里却有着浩然正气,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清风子睁开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四周的弟子,只见弟子在他的目光下纷纷低头不语。 “近日,她可有什么异样?” 小小闺房内顿时陷入一阵沉默,许久有个女弟子回答道。 “启禀掌门,师妹近日却有些精神不佳,时常感觉到体虚头晕。” “恩。” 清风子应了一声,随即说道。 “你们都下去吧。” 随着弟子们的退出,小小闺房内只剩下清风子和四长老。 “师兄,此事……” 清风子伸出一只手打断道。 “师弟,你暗中去查查,我宗应该隐藏了一个魔宗弟子,这手法非常高明,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四长老犹豫了下说道。 “师兄,会不会是那个王苏棋?” 清风子眉头一皱,沉默了会道。 “应该不是他,另有其人,恐怕宗内不止一个女弟子中了此术,暂时不要声张,把他找出来。” “是,掌门。” 随着四长老走出,小小的闺房内清风子陷入深深的沉默,很深就像大海一般神,此刻他的心很冷,喃喃道。 “阴魂殿,你们的气焰也太嚣张了吧,我们长老不能动他不代表弟子之中不能动他。” 在外出游的王苏棋慕容宋奎全然无知宗内已经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命案,有弟子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死在闺房之内。 一日清晨,过了一个热闹而对王苏棋冷清的小年之后。 新下了一场雪,窗外的世界显得格外干净,格外明亮,天虽然还没有放晴,但整个世界在白雪的掩映中显得非常明亮。 随着清晨的光亮唤醒了熟睡的人们,冷清干净的街道开始热闹起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开始一个挨着一个争先响起,随着时间的推移,鞭炮之间争得不分你我噼里啪啦响作一团。 轻轻合上窗门隔绝外界的吵闹,王苏棋轻轻走出房门。 几日没有出门,显得也有些闷了想出去走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慕容的房间门口,偏头看了看那道门,那道在他含着醉意,含着满怀信心和期待之中轻轻叩响的门,心里一堵正准备离开的时候。 吱呀~门轻轻推开了。 王苏棋心里一惊,一慌,一乱,一麻,不自觉地望向了那道已经开启的房门。 走出的慕容一愣,随即微微一笑,问候道。 “师弟早。” 王苏棋不知心里什么滋味,他很害怕他之后又看到宋奎从那道门里走出来,随即一抱拳。 “师姐早,师弟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带着一丝隐痛快步走开。 慕容呆呆望着王苏棋的背影,心里也是一揪,清丽的眸子里闪过一阵伤感。 逃也似的走出客栈的大门,门外的鞭炮声显得异常烦人,路上行人满脸的笑意也显得那么扭曲。 也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了“合欢阁”门前,想起那天晚上的痛饮,心里不觉感觉畅快,此刻他正想再求一醉。 “哈哈,兄弟,就知道今日会来。” 闻言王苏棋眉头一挑,心里不由一喜,虽未回头但是舒畅的话语已然出口。 “白大哥,今日一定要痛饮啊。” 白云子后面么走来,与王苏棋并肩而立,拍了拍王苏棋的肩膀道。 “兄弟,就等你这句话了。” “走?” “当然!” 随即二人走入“合欢阁”内。 (2000字送上,这章埋个伏笔,后续更精彩。) ------------ 第二十章 你耍我?! 接下来的数日王苏棋都会去“合欢阁”与白慕云一起饮酒,颇为开心,聊的大多都是修真方面的问题。 年三十这天上午“合欢阁”内。 “兄弟,你知道吗,原本这天地是一个整体。” 白慕云喝了口酒,看着王苏棋道。 王苏棋眼光一亮,显然很好奇,不由追问道。 “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白慕云的眼神变得有些追忆,有些沧桑。 “传闻一亿三千五百万年前,天地是一片天地,然而在某种力量之下天地开始分裂,无数修士死亡,就连仙帝也不能例外,那是场灾难。” 王苏棋心里不由一惊。 “之后呢?” 不知为何,白慕云的眼里掠过一丝不可察觉地痛。 “之后,天地分裂,形成现在的四大星域环绕仙域这么一个格局。” 王苏棋心里疑云大起,于是开口推测道。 “按大哥这么说,那天地未变之前这个天地就是一个巨大的仙域?” 白慕云收回追忆的眼神,带着赞赏地目光望着王苏棋。 “不错!你很聪明,那个时候天地本源充足,无数天才鬼才横空出世,世间百花齐放,修真界繁荣昌盛一时间,不可名状。” 说完轻轻喝了一口酒,咋了咋嘴继续说道。 “自天地巨变以来,四大星域与仙域分离,无数仙门被毁,大能之士陨落,星域之内和星域之间又形成了无数禁地,修真界一时败落从巅峰跌入谷底,资源匮乏,当年太平不复存在,尔虞我诈,杀人掠货不计其数,为的只是去争夺一些原来随处可见的东西。” 王苏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言语,震惊之色在脸上久久不能退去,仿佛眼前出现了那些天地毁灭的画面,无数修士死去,天昏地暗,哭喊,叫唤,怒骂仿佛历历在目,不由打了个哆嗦。 许久,才问道。 “这些都是为什么?” 白慕云大有深意的看了王苏棋一眼,幽幽开口道。 “天地亿万修士如你一样想知道为什么,至今也没有人明白。” 王苏棋一愣,感觉到白慕云这句话的意思,随即说道。 “大哥说的对,那么多大能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么能知道。” 便不再多想,一口清酒下肚。 白慕云看着王苏棋,用手指轻叩着桌面说道。 “俗话说天下大事匹夫有责,兄弟此言差矣,每一个修道之人都应该知道,并为了此事去探究才是。” 王苏棋一愣,仿佛想起那些教书先生摇头晃脑大有深意地在课堂上对学生说:“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未来国家的栋梁,要以天下为己任,切不可自暴自弃!” 王苏棋微微一笑,给白慕云把酒添满道。 “大哥说的对,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兄弟我受教了。” 白慕云不置可否,继续说道。 “如今的天地是你们年轻人的舞台,乱世出英雄,那些老东西不死,后来之士何时才能登天。” 王苏棋不知该怎么说,在他的心中乱世除了给人带来伤痛,带来仇恨如何带来机遇,于是不解问道。 “大哥此言如何说来?” 白慕云神秘一笑道。 “谁都清楚所谓的禁地就是禁足之地,却不是那些个禁地之前不是大能府邸,就是强宗门派,里面充满着机遇,也充满着危险。” 王苏棋眉毛微微一挑,问道。 “既然大家都知道是机遇,为何成为了禁地?” 白慕云把脸凑近王苏棋仔细端详了一下说道。 “刚说你聪明,此刻就如此愚笨。天地修道之士并非蠢货,禁地里的宝物固然诱人,可是里面的危险足以要了人命。” 白慕云喝下一口酒,继续说道。 “这是就选择,是选择那些可遇不可求的机遇还是去选择自己的身家性命。” 王苏棋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继续问道。 “既然如此,四大仙域许多强大的门派难道也没有兴趣?” 白慕云一听,气愤之下把放在嘴边的酒杯狠狠拍在桌面上,酒水洒了一桌,把王苏棋吓了一跳。 “你到底是真笨还是假蠢?” 王苏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撇了撇嘴。 白慕云翻了个白眼,无可奈何继续说道。 “宗门自然回去探索,你们剑鸣宗就和不倒宗一起探索过,具体探索了哪些地方我也不知,但是有个地方我知道。” 说道最后白慕云的声音压的很低,王苏棋只有把头凑过去才能听到,感受到白慕云深沉忧郁的语调,王苏棋也不由压低声音问道。 “哪个地方?” 突然白慕云声音提高八度说道。 “嘿!当然是外域咯。” 突然的一下大吼,王苏棋又是被吓一跳,不由心里愤愤,道。 “我当是什么呢,只要是筑基的弟子都会去的,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白慕云大有深意地说道。 “你只知其一不是其二。” “愿闻其详。” “恩,其实外域更准确的来说是个战场,化神以下筑基以上的弟子历练的地方,现在有邪宗两个正宗两个,一共四个门派弟子在其中,其实这里面有个秘密。” “什么秘密?” “当年这个地方被发现的时候你们宗门还没有分裂,这个地方化神以上的修士都无法进入,一旦进入就会被天劫劈死。” “这么神奇?但总感觉没有什么好东西啊。” “好东西?当然没有!” 听到白慕云的话,王苏棋不由一窒,愤怒地说道。 “讲半天也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白慕云气定神闲地说道。 “里面有一个态度!” 王苏棋一愣,怒极反笑。 “态度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耍我呢还是逗我玩呢?” 白慕云不以为然,只是慢慢开口道。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王苏棋不由暴跳如雷,大怒指着白慕云吼道。 “白慕云你耍我?” 白慕云不置可否,哈哈一笑,道。 “谁叫你这么笨,修道这么无聊,当然要找点开心的事情来干,比如说耍你玩!哈哈。” “你…!” 王苏棋气得两眼发白,偏又打不过这个白慕云,只好愤愤坐回椅子上。 ------------ 第二十一章 年夜饭 絮絮叨叨一个上午就过去了,在个白慕云侃了一个上午之后王苏棋走出了“合欢阁”。 长街的年味更重了,家家户户有钱没钱的的都挂上了喜庆的对联,大户人家还挂上了大大的红灯笼,有的把门口的狮子都穿上了喜庆的衣裳。 走在长街之上王苏棋意味阑珊,打定主意过完年就会宗门不在此地逗留。 回到了他的天字号房间,静静地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不多会,一个伙计轻轻叩响了房门。 王苏棋齐声打开们,就在小李一脸恭敬地站在那里。 “公子,宋公子让我告诉您,他已经把一楼给包了下来,希望您晚间能够一起用个晚膳。” 王苏棋静静看着小李,不说一句话。 小李就那么恭敬地站在那里低着头,仿佛无论王苏棋沉默多久他也不会在意。 多日不见,不如不见,何必再遭罪。 随即开口道。 “你去跟他说我身体不好,就不在一起吃饭了。” 小李听着王苏棋的话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说道。 “公子,那个宋公子说了,如果您不答应的话就把这个交给您。” 说着小李恭敬地双手递过来一个小木匣。 王苏棋有些好奇,接了过来。 打开之后,王苏棋沉默了下去,脸色时青时白。 小李依旧恭敬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切都有人安排的一般。 许久,王苏棋沉默地开口道。 “好,跟他说我会准时到的。” 关上房门,王苏棋陷入深深的沉默,他没有想到宋奎竟然如此不择手段,已经公然挑衅自己,自己明明已经不再纠缠,可对方还是不放过自己,呆呆望着木匣里的东西,双眼闪过一丝愤怒。 啪,王苏棋用力地把木匣摔在地上,里面飘出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合欢阁”! 随着摔东西的声音结束,天字号房间内又回归了往日的安静,只是这安静隐隐透露着恨意,还夹着这些许的杀意。 王苏棋的脑子飞快地转着:为什么处处已经宋奎占了上风,他还不满意,他究竟想干什么。 其实王苏棋还是太嫩了,所谓情场如战场,既然是敌人自然是死人最好,当然情场讲究的是死心! 这个死心不一定指的是王苏棋,更有可能是慕容,宋奎是个聪明人,他不会给王苏棋一丝丝机会,那怕这个机会已经渺小到一粒沙子那么小,可是宋奎眼里可留不得沙子,赶尽杀绝才是上上之策。 愤怒之后的王苏棋感觉到了深深的挫败感,就像对着一块石头骂了一天也不见它脸红的挫败感,此刻他觉得吃晚饭就回宗门,加紧修炼,带着不甘王苏棋只希望宋奎能够慢点走近慕容,他不想失去一位好师姐,一位亲人。 时间的流逝总是飞快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提示着晚饭时间到了,王苏棋换了一件新衣服在小李的殷勤带领下走下楼去。 慕容和宋奎已经早早就入了坐,宋奎看到王苏棋来到,热情打招呼。 “王师弟!就等你了。” 王苏棋微微一笑回礼道。 “劳驾师兄师姐等候。” 目光让过慕容直接落在宋奎那张绝美的脸上,显得很认真,很仔细。 随着王苏棋坐下,宋奎继续热情寒暄道。 “师弟这几日没见上哪去了?你让师兄我觉得惭愧,有照顾不周之嫌啊。” 啪~打开折扇,把“花开彼岸”四个大字露给王苏棋,轻轻摇了起来。 王苏棋的笑容更胜了,但目光是格外地锐利,认真。 “师弟不才,今日发现一个好去处自己过去玩了数日,哪里是师兄照顾不周啊。” 说着不着痕迹捏起一杯茶,轻轻嘬了一口,面露向往之色继续说道。 “师弟我原来不知道,京城居然有‘合欢阁’这般好的去处。” 听到王苏棋恬不知耻地话语,慕容捏住茶杯的手不由颤了一下。 宋奎眉头一皱,轻摇的扇子也听了下来,他没想到王苏棋会这般直接,让其出糗的计划显然泡汤了,当然他自然后有后手。 收起折扇,掏出一个画卷,放到桌上,道。 “师弟可曾记得紫竹林的事情。” 王苏棋眉头一挑,自然知道宋奎此话什么意思,比资格?宋奎确实是老些,但感情这场战争自然不是看资格的。 “师弟我自然记得,那日第一次见到师姐,与师兄,想来还有些怀念,只是现在要找出那种感觉不容易了。” 看似风轻云淡,但宋奎脸色一僵,仿佛王苏棋话里有话,好像在说,你宋奎那些事情已成过往,现在已经物是人非,再提旧事无益。 王苏棋看了看桌上的菜,有些嘴馋地说道。 “师兄,师姐咱们可以吃饭了吗?” 说着便准备伸筷子去夹菜。 就在这时,宋奎轻轻伸出一只手搭在王苏棋的手腕上道。 “师弟莫要心急,先来看看我为师姐画的画,自紫竹林之后师弟一直没有来与师兄我讨论画艺,前些日子手痒,求师姐再让我画一幅,好于师弟讨论讨论。” 慕容一听浑身一僵,她不知道宋奎知道自己对王苏棋的感觉,也更加不知道王苏棋心里的感觉,只是自然的有些担心,随即轻启贝齿说道。 “你们师兄弟就别说那些无用的话吧,今日年三十自然要开开心心吃个饭才好。” 宋奎一听,挤出一丝微笑道。 “师姐说的是。” 随即准备收回花卷,不料王苏棋一把摁住,微笑道。 “师姐此言差矣,师兄拿出画卷我自然要看,不能坏了师兄师姐一番心意才好。” 听到王苏棋此话,慕容心里一震,仿佛明白了什么,却好像又不明白,那句“师兄师姐的一番心意”似乎蕴含着某种意义,她想不透,但她听到后却莫名一阵心疼,一阵复杂,随即不再言语。 宋奎心里一喜,这王苏棋唱的是哪出?本可以大大方方下台,却自己往火坑里跳,随即微微一笑道。 “师弟,请!” “师兄,不客气!” 王苏棋拿过画卷,轻轻打开,此刻慕容和宋奎都在认真地看着他,都想看出他脸上的复杂,心酸,失落。 宋奎看到后自然会开心。 但慕容却心里很复杂,既想看到,又不想看到,想看到是想去证明些什么,不想看到是怕失去些什么,一双美目显得格外认真格外仔细,又不露痕迹。 (今后一日三更,一更2000字,晚上6点左右还有一更,过度结束了,即将展开新的篇幅) ------------ 第二十二章 是谁! 他们都失望了,王苏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很平静,很自然,随着画卷展开没有一丝一毫改变。 宋奎不甘心,更加认真地看着他的表情,哪怕一丝一毫的波动他也不能放过。 慕容也格外认真,但是又带着某种失望与轻松。 当王苏棋把画卷全部展开的时候,宋奎与慕容都失望了。 王苏棋平静地看着画面上的女子,心里却泛起了浓烈的痛意,虽没有撕心裂肺,却也是七零八落,看了很久,仿佛有几个世纪,但事实上只有几个呼吸。 宋奎在一旁不甘地问道。 “师弟,我这画如何啊?” 沉默了很久,王苏棋突然暴吼一句,大笑道。 “好!确实是好画!此画不仅把慕容师姐的音容笑貌表现的淋漓尽致就连那些许的忧愁也没有落下,加上宋师兄的一手好字,堪称佳作,佳作啊!” 宋奎保持微笑地脸上闪过一丝隐恨!什么叫“些许的忧愁”,仿佛听到了王苏棋chi裸裸的挑衅,更像是炫耀,炫耀慕容因为他王苏棋而忧愁。 “师弟此言差矣,些许的忧愁在此画上确实是一大败笔,所以在下一直想要抹去,却不知从何下手。” 慕容的心思有些飘忽,心不在焉,仿佛没有听见二人的对话,静静端坐在那里。 这是在挑战码?王苏棋心里一怒,想要抹去却没有机会,想来这个宋奎心思不小啊,对于这种人王苏棋向来不会心慈手软。 随即做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举动。 嘶啦~一副佳作就被王苏棋撕成两半,嘶啦又是一下,紧接着又是一下。 宋奎微笑的表情顿时僵硬,带着怨毒的目光看着王苏棋,捏着扇子的手隐隐发白,带着扇柄竹片之间挤压摩擦的声音发出最后的警告。 慕容从游离中惊醒过来,吃惊地看着王苏棋,张着小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撕完之后,王苏棋抓起一把纸屑往嘴里一塞,如同人间美食一般嚼咽起来,一口嚼万又是一口。 宋奎显然也有些惊讶,慕容更是紧张到了极点,今日王苏棋的表现底下隐隐让她感觉到担忧。 全部吃完之后,王苏棋拍了拍肚子满意地笑道。 “不好意思,师弟我确实是饿了,看了师兄的画作,看到师姐如此秀色可餐,不禁犯了馋念,吃了师兄的大作,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宋奎松开握紧折扇的手,轻轻打开折扇摇了起来,虽说面带微笑可眼里的怨毒却越来越深,仿佛要把王苏棋生吞活剥。 慕容捋了捋鬓发,掩饰过惊讶与王苏棋话里显露出的轻薄之意,没有说话。 王苏棋满意地看着宋奎,起身,恭敬一礼道。 “师弟我已经吃饱,感谢师兄师姐厚爱,我自有事,先回宗门,告辞。” 说罢大步离去。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起初宋奎处处占优,却被王苏棋来了个绝地翻盘,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宋奎收回怨毒的目光,微笑着看着慕容。 “师姐,咱们吃吧。” 慕容轻轻点了点头。 此刻在剑鸣宗的大殿里发生了这样一段对话。 “师弟,那事查的怎么样了?” “师兄,我已经查到了。” 犹豫了下,四长老还是开口道。 “宗内女弟子除了死去的那名好像没有第二个人中此术。” “是吗?” 带着怀疑的口气清风子发问道。 四长老浑身一震,露出挣扎的神色,最后说道。 “还有一名弟子,她是……” 声音低沉微不可查。 听到四长老的回答,清风子点了点头。 “这件事让王苏棋去办,当然你能不告诉他是谁,你去引导他,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出手帮他解决问题。” 四长老沉默了会说道。 “是,掌门!” “下去吧。” 重新回到剑鸣宗大门前,看了眼飘渺的云端,感觉到了一丝轻松,又带有一丝怅然,随即不再多想化作一道人影飞向剑鸣宗大夏峰。 剑鸣的夜晚是安详的,因为没有什么声音,剑鸣的夜晚是澎湃的,因为那被皎洁月光照射的翻滚的云海,千百年不变地不断变幻。 回到那个篱笆墙,看到那个在小院中孤零零的房子,王苏棋心里感觉到了温暖,家,终于回家了。 虽然出去了几天,却好似离开了几年,之间的变化太多了,傻妞不再,慕容与他的感觉也已经不再了,沉寂的小院仿佛人走茶凉,匆匆百年过去般。 记忆是那般的久远,远到王苏棋已经感觉不到了,每过一天都恍如隔世。 踏着月光铺垫的路王苏棋走进了院子里。 就在他走进院子里的一霎。 他怒了! 院子里那个小小的土堆不见了,只剩下一个不大的坑! “是谁!” 王苏棋一声愤吼直穿云霄,云海此刻仿佛快要沸腾,一股浓烈的杀机在心中激荡,夜仿佛在此刻也更加深了。 走到小土堆旁,睁着骇人的血目搜索着,他要找到哪怕一丝丝的蛛丝马迹。 就在这时王苏棋发现了一个东西。 把它从土里刨了出来。 “大宋锦衣卫的腰牌?” 不管是不是有人故意栽赃,此刻王苏棋已经在恨意泛滥的边缘,一把捏碎了那个腰牌,望着天空的皎月,皎月仿佛经不起他的注视也躲进了一朵白云背后。 什么是恨?恨就像被烈火灼烧一般撕心裂肺,就像被刀刮一样刻骨铭心,就像九幽黄泉一般阴冷骇人! 轰!王苏棋赫然拔身,化作一道燃烧的流星划过天际。 “杀!” 此刻大宋皇城正在沉浸在歌舞喜庆之中,谁也没有发现,在大宋皇城的城门上挂着一个在寒风中萧瑟摇晃的人影。 一朵血色的乌云即将笼罩整个皇城! (三更奉上,点击率一直上不去,小墨好愁啊!!) ------------ 第二十三章 再入魔 王苏棋的世界正在被怒火吞噬,心里只有纯粹的恨意,那恨意来自天,来自地,他的丹田黑色的真气正在他恨意的激发下而沸腾,隐隐间向胸部扩散,像一只来自冥间的幽幽黑爪散发着浓烈的杀机弥漫着。 就在这时,王苏棋猩红的双眼看到一个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徒儿,夜深了你这是要去哪?” 皎洁月光下的老者在山风吹拂中显得格外空灵,淡雅,空中飘荡的衣角白发白须散发着月亮的光辉,一尘不染。 “你要拦我?” 王苏棋平淡的语气带着极度的寒冷,一丝不差地落入老者耳中。 老者褶皱的眼皮不可察觉地翻动了一下。 “徒儿,你已筑基,若再对凡人出手会遭天劫,你可明白?” 王苏棋猩红地双眼已经模糊了老者的形象,嘶吼着。 “今天谁也别想阻我,你也不例外!” 王苏棋赫然出手。 老者眼皮猛然睁开,只见一道血红的剑气破空而来。 王苏棋以指凝剑隔空劈去。 血色的剑气带着扑鼻地腥臭,像一只远古巨兽张着血盆大口迎面而来。 如此浓烈的杀意,老者亦动容。 百丈距离顷刻就到! 老者暗自叹了口气,轻轻一指,那道剑气仿佛寒冰遇到烈火,晨露遇见朝阳,带着不甘地嘶吼消散在天地之间。 一击不成,王苏棋再出一击。 身形猛动,像一道流星划过天际,硕大的拳头带着呼啸的劲风,劈头盖脸砸向老者。 老者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正准备出手的时候,却骇然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平凡无奇的一拳,在接近老者两尺的时候突然凝聚起无穷的力量,那个力量让整个天地都在颤抖,皎月无光,天昏地暗,王苏棋狰狞脸孔的世界在扭曲,赫然变成一幅人间炼狱,无数惨死的人在哭喊,尸体遍布,把天空都映成了血色! 拳锋破空! 天地震荡,王苏棋胸口的真气已经真正弥漫到了胸部,仿佛一只利爪狠狠在胸腔内一抓。 王苏棋浑身一震,瞬间淹没在胸口的疼痛之中,血色完全掩盖住眼里最后一丝清明。 拳锋破空! 每前进一寸就碾碎一寸的空间,带着天地元气的狂暴,拳锋前塌陷的空间拼命吸收着天地元气,形成个黑色的漩涡。 漩涡越聚越大,仿佛凝聚了一个星空的力量!绝对的力量! 老者的眼睛睁地非常大,惊恐地神色爬上了他的脸。 “是他!?” 老者一运真气,顿时问鼎后期地修为全部展现了出来,背后赫然出现一朵巨大纯白的莲花,比月更大比月更明,散发着璀璨的光芒,照亮了剑鸣十八峰。 莲花还在变大! 老者眉须倒立,强大的真气运转之下,长袍被股地猎猎作响! 就在王苏棋拳锋将近之刻,老者莲花凝聚完全,化作一道耀眼地真气融入体内,顺着手指倾斜而出,一朵极小的白莲出现在老者指尖,璀璨夺目,天地间顿时一窒。 白莲照亮了背后的世界,一片皎洁,即将与王苏棋的九幽炼狱碰撞。 黑暗吞噬着一切的光芒,就在二者交接之时,天地之间骤然停止,万籁俱寂。 莲花散发出更加夺目的光芒,可这光芒在无尽的黑暗中显得那么惨白无力。 黑暗吞噬这一切,寸寸击碎着莲花,破损的莲花化作万千星光落入大地之中,落入无尽的夜色之中。 老者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拳锋寸寸向前,击碎了老者的指尖,他的手,他的胸,最后变成一片血雾,弥漫的血雾沾了王苏棋一身。 贪婪地呼吸着带着血腥的空气,残忍无情。 受到了xian血的刺激,王苏棋胸口的黑气正在沸腾,化作九幽之爪猛地一抓,好似抓住了什么,继而拼命向后收缩。 胸口的剧痛王苏棋根本感觉不到,他现在渴望xian血,渴望杀戮。 虚空中蓦然响起一个平静地声音。 “杀。” 平静地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在天地之间显得那么虚无缥缈,又那么清晰可闻,随着声音飘入王苏棋的耳里。 王苏棋贪婪地表情一窒,猛然转头看着无尽黑夜的一角,脸上浮现起夸张的弧度。 “杀!” 轰,地一声,王苏棋加速地爆破声响彻云霄,一道流星划过天际。 在大宋京城外,一个人影骇然落地。 砰!人影落地,顿时掀起万斤土石,一道可见的波痕向四周扩散,扫尽周围的一切。 王苏棋平静猩红的双眼顺着一条道路看向夜色里,看到了京城的城墙,看到了长街,看到了长街尽头的皇城,看到了皇城上傻妞飘荡的身影,看到了皇城内的歌舞升平。 他动了! 一脚迈出,天地为之一暗,仿佛他这一脚落下天地都会破碎,平淡无奇的一脚,不带任何一丝真气,这感觉却无比强烈。 就在他的右脚即将落地的时候,王苏棋忽然眼里掠过一丝清明,一丝骇然。 他惊讶地低头看去,只见一只洁白的画笔正插在胸口,顺着毛笔看去,只见一只比画笔更加白净的手,这手似乎在颤抖,透露出惨白的味道。 王苏棋睁着惊讶的目光向上看去。 宋奎! 这个男人的画笔此刻正插在他的胸口,宋奎满是血污,看到这一切顿时仰头大笑,笑声响彻整个皇城! 对就是皇城! 此刻王苏棋发现自己居然在皇城之中,背后已经浮尸遍地,他无力地跪在地上,感觉到胸口的疼痛,和疼痛所带来的虚弱。 他不明白为何会发生这一切,但这一切确实发生了,是那么的真实,那痛的真实,虚弱的更加真实。 王苏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王苏棋感觉到脚下传来夯实的感觉,是接触到大地的感觉,猛然惊醒! 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额上的冷汗霎时在寒风中凝结,就在他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居然出现了幻境! 王苏棋低头看着胸口,摸了摸刚才洞穿的部位,确定刚才的确是幻觉,这真是一个可怕的幻觉。 只是某种预感,这是某种提示吗? 此刻有了一丝清明的王苏棋完全不知道他与清风子交手的时刻,只记得他从小院离开后隐隐对一个人出手,但是他却记不得究竟是谁。 此刻有了一丝清明的他发现,今天是年三十,慕容和宋奎都在京城,他不能动手,只有等到初二,初二他们就会回宗,那个时候就是他杀戮的开始。 (记下来几章会非常难写,不过小墨会加油的) ------------ 第二十四章 等待 就在王苏棋身陷幻境的时候,剑鸣挽仙峰上。 “师尊,弟子来了。” 座上老者正是剑鸣四长老。 “恩,今夜可有人回宗?” 堂下弟子果断地回答道。 “禀师尊,弟子没有发现任何人回宗。” 四长老的眉头不由一皱,沉默片刻,加重语气问道。 “当真没有?” 弟子一听,也是一愣,仔细回想片刻,答道。 “弟子不敢说谎,确实没有。” 四长老望着桌上燃烧的火烛苗,怔怔地出了神。 堂下弟子不由抬头瞥了眼老者,又低下头耐心等待。 许久,老者幽幽开口道。 “今夜大夏峰的巡逻弟子是谁?” “禀师尊,正是弟子。” “王苏棋可曾回峰。” 堂下弟子越听越不对劲,终于当四长老问起王苏棋的名字时才略微一怔,回答道。 “弟子确实没有发现王师弟回峰,但是……” 听到弟子欲言又止,四长老突然眼睛掠过一丝精光,连忙问道。 “但是什么,但说无妨!” 弟子揖了一礼道。 “虽然弟子不曾看见师弟回来,但有种莫名的感觉,他一定来过,请师尊责罚,弟子不该妄加猜测。” 说罢,跪在地上,伏首。 四长老听到弟子一番言语,眼光不由一眯,随即露出一片茫然,久久才说道。 “你下去吧。” “是!” 随着弟子的离去,四周又安静了下来。 “到底发生过什么?” 两天对于王苏棋是漫长的,压抑着心中的恨意,数着分分秒秒,在京城外一个僻静的角落静静等待着。 “师姐。” 听到门外宋奎的呼唤,在房间内的慕容从恍惚中惊醒。 吱呀~!房门打开。 “师弟,有什么是吗?” 慕容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宋奎。 宋奎轻摇着折扇,微笑说道。 “师姐今日莫非不开心?” 慕容绣眉一蹙,抿了抿薄唇道。 “今日王师弟行为很是反常,我有些担心。” 宋奎轻摇的折扇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依旧微笑道。 “师姐说的是,想来王师弟应该是回宗门了,在宗门里应该不会有事。” 慕容皱着眉头,轻轻摇了摇头。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今晚会有大事发生。” 宋奎,轻轻走到慕容面前轻声说道。 “师姐,不会有什么事,你放心好了,不若我再为师姐作画一幅,解解师姐忧愁?” 慕容不着痕迹轻轻转身让开宋奎的目光往室内走去。 “不用了。” 宋奎眉头一皱,紧接着说道。 “那我就陪师姐聊聊天,解解乏。” “师弟有心了。” 京城外。 树林里王苏棋找了一棵大树,靠着盘膝坐下,为了这场杀戮他要准备准备,虽然他已经筑基,但是他的真气也会有耗尽的一刻,若是状态不好,真气耗尽,那么他将会被人海堆死在皇城之下。 屏息凝神。 不知何时天空阴霾了下来,不久就开始飘起细小的雪花,一粒粒好像细盐,飘飘洒洒,天地一瞬间就变得朦胧起来,细小的雪花落入前日的旧雪,悄无声息,落在王苏棋的身上顺着他的衣襟洒落到地上,也有些就停在王苏棋的身上,没有融化,仿佛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归宿,最好的同伴,因为王苏棋非常冷。 不久,悄无声息中雪粒开始变得饱满,变得晶莹,变得飘逸,纷纷扬扬洒了一地,一层层盖在地上,盖在枝头,盖在王苏棋的身上。 王苏棋须发已白却依旧一动不动。 渐渐被风雪掩盖在茫茫雪色之中。 不知下了多久的雪,天边渐渐泛白,夜间放肆飞舞的雪花也在晨光熹微之中显得收敛了不少,随着天渐渐起明,雪也越来越小,仿佛晨光为那一夜的艳舞画上了一个不近人情的休止符。 咚咚,轻声的叩门声想起。 慕容洗漱梳妆完毕,轻轻打开‘房门。 “师姐早。” 一身新衣的宋奎显得格外俊朗,微微昂起的头颅仿佛在炫耀,轻摇地折扇在摇旗,浑身的嘚瑟在呐喊。 慕容微微一笑。 “师弟早。” 收起折扇,宋奎微笑问道。 “师姐昨夜休息的可好?” 慕容轻轻点了点头。 “这还要多谢师弟昨夜的开导。” 宋奎低头欠身。 “师姐谬赞,其实只是师姐心里多想了。” 慕容微微一笑回礼,心里却越来越紧张,因为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师弟说的是,咱们今天还是回去吧。” 宋奎一愣,问道。 “师姐为何如此着急。” 慕容心里越发的觉得如果宋奎还在这里那么那种预感很有可能成为现实。 “师弟,这些日子玩够了,想早些回去,师门交流大会马上就要到了,师弟我们还是要加紧修炼才好。” 宋奎不置可否道。 “既然师姐开口,那么今日便回去吧。” 京城外。 一群孩子正在林间玩耍。 其中一个孩子突然指着一棵大树道。 “你们看,你们看,那好像有个人耶。” 几个小伙伴听到后都凑过来看着那棵树,略有些紧张说道。 “不会是个死人吧。” 这个小孩一说此话立马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其中一个小孩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们谁敢去看一下。” 此话一出,几个小孩面面相觑。 片刻后,一个稍显强壮的男孩子挺足了胸膛说道。 “地瓜,你去!” 听到这话,一个瘦小的孩子浑身一震连忙摆手道。 “不去不去,打死都不去。” 强壮的男孩子一听就生气了,抡起小拳头威胁道。 “地瓜,你要是不去我就揍你!” 地瓜没有办法,加上几个孩子起哄,只有极为害怕地向王苏棋走去。 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小伙伴,却看到后面一道凶狠的目光,咽了咽口水继续挪向前去。 就在地瓜要碰到王苏棋的一霎,王苏棋突然站了起来,身上的雪块哗哗落下,露出一双猩红的双眼,显得煞是恐怖。 后面几个小孩顿时大吼一句“见鬼啦”,然后一溜烟跑了。 只剩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地瓜。 王苏棋抬头看了看天空,喃喃说道。 “居然提前一天走了,也省得王某多等一天。” 然后看着地上那个颤抖的小孩。 小孩一看王苏棋那吓人的血目,一泡热尿从裤脚里漏了出来。 “你叫什么?” 王苏棋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问道。 颤抖的男孩结结巴巴说道。 “我…我……叫…苏瓜…瓜。” 王苏棋抬起目光看向宏伟的城墙,看向长街,看向皇城,看向皇城上那飘摇的身影。 冷冷说道。 “记住我叫王苏棋,滚吧。” 小孩吓得腿都软了,连滚带爬消失在林子里。 王苏棋握着发白的拳头,死死盯着大宋皇城的方向。 “你们在挑战我的极限,傻妞,今夜我就屠城为你祭奠!” (明日旅游啊,今日也不知道有没有三更,我尽量在八点之前弄出来。旅游我争取晚上来更。) ------------ 第二十五章 屠城(一) (卷首说明,二十三章王苏棋并没有非常强,和原来一样,具体可以去找线索。没到6000小墨都不好意思,三更奉上!) 朔风呼呼,如刀一般呼啸着,天际的朝阳想要穿过厚重的阴霾却显得无比的吃力。 风拼命地吹着,在地面上掀起一阵阵白雪,风夹杂着雪末盘旋,飞舞。 远处雄伟的大宋帝都城墙如水晶装饰一般闪着光亮。 血色的眸子里看不见其他,只有血的颜色,心中的嗜血隐隐被即将发生的一切所勾动。 丹田黑色的真气在他清明的一霎归于平静,此刻又开始涌动,一丝丝从胸口抽拖出来。 一阵阵撕痛在胸腔里隐隐而来。 隐约听到帝都里庆祝庆祝节日喜庆的声音,鞭炮声,此刻正一丝丝剥夺王苏棋的忍耐。 胸口的痛开始明显起来。 王苏棋紧紧捂住胸口,疼痛已经爬上他如刀削一般的脸庞,丹田的黑气感受到主人的疼痛仿佛更加兴奋,涌动变成了翻涌,抽痛之感如潮水一般涌入他的大脑。 一道闪电仿佛劈过脑海,一幅幅死去的村民的画面,嘶吼的马蹄,入木三分的刀剑,漫天挥洒的鲜血涌上心头。 疼!来自心灵最深处的疼。 他看到了傻妞空洞的双眼,看到了她哭着找妈妈的场景。 扑通,王苏棋跪在了地上。 脑海中翻滚的画面让他头疼欲裂,他仿佛看到了皇城的血,皇城的尸体。 感觉到热血沾到身上的感觉,感到抓入敌人身体的手,由上传来的粘稠,传来的温度,传来的快意。 这种感觉就像酒精一样让人着迷,让人陶醉,让人迷失。 胸口的黑气欢快地叫唤着,翻腾着,抓着胸口的那个东西一步步收缩,即将突破胸腔。 脑海的胀痛,胸口的撕痛,仿佛像一针强劲的兴奋剂,让王苏棋感到莫名的快感。 当快感来临之际,王苏棋慢慢支撑起身体。 一阵阵肉眼可见的黑气从身体里溢出,包围着,守护者它们的君王。 黑色真气中的王苏棋此时只能看到一双透出血腥红芒的双眼。 天地顿时一阵阴暗,浓密的乌云遮天蔽日。 地狱黄昏的气息在弥漫。 大宋帝都城墙上。 “将军!天地生出异象!恐有大事发生。” 一名士兵紧张地望着他们信任的统帅,他们的战神。 将军紧紧盯着城墙外的世界,死死握住腰间的佩刀。 “通知三军,护守城门!再派人通知皇城守卫,今天恐有大灾!” 士兵呆呆望着统帅,还没有从统帅失态中醒来,在他看来,这个男人身上绝对不会有紧张出现,而今天他却看到了紧张,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紧张。 将军看到发呆的士兵顿时大怒。 噌!佩刀出鞘,冰冷的佩刀架到士兵的脖子上,刀刃上的寒芒散发着令人恐怖的信息。 “还不快去!若迟片刻,满门灭杀!” 士兵浑身一震,连忙跑去。 守卫在城墙上的士兵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一切,一股恐惧的情绪在军中蔓延。 天际的乌云又低了一些,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片刻,乌压压的人影从四面汇聚,在内城空地之上集结,锃亮地铠甲,挺拔的身姿,冷漠的眼神,一阵阵整齐沉闷的脚步声。 须臾,五千士兵集结完毕,顿时内城万籁俱寂,听不到一丝嘈杂,只有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低声歌颂着往日的辉煌。 将军满意地看着士兵们,但眼神依旧那么淡漠,高高站在城墙之上,高呼道。 “士兵们!大宋国的士兵们!还记得那面军旗吗?那是我们大宋护国军的荣耀!多少前辈用鲜血去捍卫,用生命去捍卫,那是我们的荣耀!站在这面旗帜之下就不允许退缩!” 将军高亢地声音响彻整个内城,在内城里回荡。 “绝不退缩!绝不退缩……!” 五千名士兵齐声呐喊!声音澎湃,直冲天际,他们在用生命呐喊,在用热血呐喊,每一个士兵的眼里都充满了坚毅,声音洪亮震落了城墙上的积雪,声音沉郁直击人心! 将军由于激动而感觉到颤抖,高举着那把跟随他多年的战刀,高声呐喊道! “誓死捍卫大宋!誓死捍卫大宋!” 五千士兵亦高声呐喊。 “誓死捍卫大宋!誓死捍卫大宋!……” 沉浸在节日喜庆的百姓们依旧欢快祥和地享受节日的快乐。 鞭炮噼里啪啦,小孩们快乐的尖叫嬉戏声,老人们跟着孙子孙女满街跑。 中年人热心地走着亲戚,年轻人正利用着难得的日子登门拜访表达爱意。 庄严肃穆的皇城因为一到讯息而陷入一片死气。 象征着全国政治中心的中心,大宋皇城大殿,此刻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众爱卿怎么看。” 沉默了很久的大殿内终于传来了一声低沉的询问打破了沉默。 许久,一个人出声道。 “陛下,外城有王将军守护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皇帝一听勃然一怒,一拍龙椅,斥责道。 “你以为王卿家与你一样傻吗?若他有把握守住何必派人来通知朕?” 一声怒吼之后,那位大臣战战兢兢回到原位,低着头不敢言语。 这事一位大臣出列道。 “陛下,王将军并未说来敌是何人有多少人马,而且就算是敌军怎么可能会凭空出现在帝都城外。” 听到大臣的质疑,皇帝陷入深深的沉默,片刻后幽幽道。 “众卿家还记得七年前的那件是吗?” 听到陛下这么问,众大臣都面面相觑,终于有个大臣想起来了。 “陛下问的可是北部荒原一个村子被屠之事?” “正是此事,当年有位仙人曾指点朕那个小村庄天降异象,必有仙丹。” 大臣不解问道。 “陛下,那与今日之事有何关联。” 皇帝疲惫地看着那个大臣说道。 “当年那个村子还留了一个人,那人现在是仙门弟子。” 大臣惊讶非常。 “难道就是那个人?” 皇帝抬头环视着富丽堂皇的大殿说道。 “应该是他,数日之前,那位仙人告诉朕此人已经出现在京城。过后几日朕不见其有什么动静,朕也不敢招惹,如今看来是朕错了。” 大殿内陷于一片恐慌的死寂之中。 许久,大殿里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 “传朕口谕,命皇城守卫誓死捍卫大宋!” ------------ 第二十六章 屠城(二) 远远听到大宋城里传来阵阵呼喊,带着浓烈的战意,带着毅然地决绝。 王苏棋不置可否,微微一笑。 向前迈进了一步。 乌云在兴奋,簌簌白雪飞扬而下,风在狂舞,把王苏棋地冷酷的意念传遍整座大地。 两步。 周身弥漫的黑气在张扬,猩红的眼在闪着骇人的光亮,一步步仿佛踏入人的心中,那份沉重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压在城门上将军的胸口。 将军的眼角在跳动,死死盯着城外那个一步步走来的黑影。 城上弓弩手张弓引箭,一千名弓弩手齐刷刷对准王苏棋,扣着弦的手指发白,拉紧的弦在叫,呼啸的北风吹着城墙上的旌旗哗哗作响,所有士兵都严阵以待,虽然只有一个敌人,可就是这个敌人让他们的将军,他们心中的战神都感到畏惧,凝重无比的凝重出现在每个士兵脸上。 将军看着黑影中的红芒,顿时脑袋一阵轰鸣,心神震撼,那是多大的仇恨!仿佛天地都在和他一起嘶吼,咆哮。 紧紧握着冰冷的刀柄,他明白,如果自己下令,则很有可能五千护国军和城门守备都会尽数阵亡,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几千士兵的性命重要,还是身后十几万百姓,乃至皇城安危重要。 高举着象征着身份,地位,荣誉的军刀,锃亮地刀刃在风中嗡鸣。 “放箭!” 一声令下,一千支利箭破空而去,只剩下嗡鸣的弓弦和那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手指。 一千支箭瞬间交织成一张大网,随后汇聚成一条长龙直奔王苏棋而去。 黑气中的王苏棋看到天空中飞来的箭矢,隐约间战意大起,支起一道黑色的屏障。 当第一批箭矢接触到黑障之时,顿时一片叮叮当当的响声四起,紧接着第二批箭矢顷刻临近。 如暴雨一般倾斜而下,凝实的黑障隐隐有些涣散。 王苏棋透过黑幕死死盯着那个在城门上魁梧的身影,露出一丝微笑。 将军的脸在抽搐,握着的刀,更紧了。 寒风夹杂着暴雪打在身上的盔甲上啪啪作响,凛冽地寒风撕扯着他的披风。 “不要停,继续放箭!” 一千名弓弩手拼命地扣响弓弦,嗡鸣之声响彻整个城楼。 箭矢更急,乘着狂风破空而来。 王苏棋平静阴冷的脸庞上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随即一指飞来的箭矢,一团黑气从周身狂暴而出,顷刻间把还在空中的箭矢搅得粉碎,黑气卷着雪粒伸到城墙之上,附在弓弩手的弓弩之上,王苏棋大手一抓,顿时城墙上一片血雾弥漫,一千名弓弩手的手臂顿时炸成肉块,一片哀嚎之声响彻内城。 内城里五千名护国军依旧纹风不动,平静地脸庞看不出喜怒,但只要一声令下,这五千名冷漠的士兵瞬间就会变成一只只狂暴的野兽,残忍地撕碎任何需要撕碎的敌人。 城墙上一时间惨叫四起,一千名弓弩手瞬间全部残废,将军的脸色铁青走下城墙面对五千护国军命令道。 “打开城门,护国军出战!” 吱~呀~!厚重的实木大门缓缓而开,五千名护国军迈着整齐的脚步轰鸣而出,锃亮的铠甲在雪地里显得格外耀眼,腰间寒芒仿佛渴望xian血一般嗡鸣。 没有一丝嘈杂,只有风的声音,雪的声音,和那矗立在士兵之中军旗的声音。 王苏棋冷峻的外表不带一丝情绪,黑气中的红芒更胜,脸色更白。 刚才百丈伤敌王苏棋的真气已然要接近枯竭,这种野蛮且不计后果不计经计算的手段不仅没有让他感到担忧反而更加激起他杀戮的欲望。 体内的黑气进一步加大力度,胸口的那个东西仿佛就在崩溃的边缘。 沾不到热血的杀戮那不叫杀戮,杀戮就要简单,就要残暴,不需怜悯,王苏棋惨白的双手里流淌着黑色沸腾的血液。 五千士兵内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徐徐走出,腰间的佩刀早已被他执在手上。 “你是何人,为何犯我大宋!” 风雪中的质问显得格外苍劲有力。 王苏棋冷漠的红芒盯着这个男人,嘴角咧了咧。 “刚才下令放箭的人是你?” 将军此刻显得异常的镇定,如果要死就死在沙场之上,那么注定要亡,亡的其所又有何惧。 简答的对答,将军的直觉告诉他知道不需要再废话什么了。 将军不再和王苏棋对话。 一提缰绳,面对五千将士。 “大宋护国军可曾有过败绩?” 五千士兵嘹亮的声音响彻天地。 “没有!” “大宋护国军,可曾有人退缩过?” “没有!” “大宋护国军,可有战俘?” “没有!” “那么!” 将军佩刀寒芒一指王苏棋,高声命令道。 “杀!” 五千将士,噌!地一声,整齐地拔出腰刀往前方一指。 “杀!” 吼声穿透过百丈的距离,带起千斤尘雪,齐齐杀来。 五千士兵的杀意足以吓退任何一个敌人,但是今天不行,今天他们遇到了一个冷血无情只有杀戮欲望的人! 那个人就是王苏棋! 没有过多的技巧,没有绚丽的花招,王苏棋撒开步伐,带着周身的黑气,如一只下山猛虎,出海恶蛟冲向五千士兵。 就在即将接触的一刻,王苏棋脚下猛地一踩,震荡着十丈的天地,百十个护国军顿时一震,势头大减。 握紧铁拳,一拳砸去,一个士兵脑袋如西瓜一样爆裂开来。 短暂的停顿没有影响太多,更多士兵如潮水一般涌来。 杀戮就此展开。 五千士兵的中间顿时残肢断臂横飞,血水如喷泉一般洒出,沾着雪花飘洒而下。 砰~!一拳砸烂一个士兵的胸口,王苏棋顿时感觉道一阵快意袭来,鲜血的味道令他着迷。 胸口的黑气更加狂暴起来,收缩的大力使得胸腔里已经变形。 王苏棋更加残暴,来自地狱一般的手掌拍在一个士兵头上,砰!脑袋变成一团血雾,一具无头尸体倒下。 王苏棋就像一道魅影在五千士兵之中穿梭,所到之处掀起一片血雾,被狂风卷到天际,被雪花盖在地面。 无情地收割着大宋士兵的生命! 黑色的真气,也在剧烈消耗中,周身的真气越来越稀薄。 惨白,而被黑线密布可怕的肌肤正在慢慢显露。 杀戮永无止境,五千士兵的数目正在锐减,而王苏棋却丝毫没有受伤,只有那越来越单薄的黑气,与越来越惨白的脸色。 剩下的就是更下血腥更加刺激的肉搏了,王苏棋平静的脸上渐渐浮现起渴望的神色。 将军死死握住佩刀,深深看了眼背后的帝都,流下了一滴泪水。 ------------ 第二十七章 屠城(三) 黑色的身影如同幽暗夜里的鬼影那么飘忽。 凛冽寒风呼呼切割着大地,吹凝那抛洒的热血,把它变成大地的经脉,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极其深刻的记忆。 死去的对活着的没有任何意义,大宋的士兵也不会因为同伴的倒下而感觉到悲悯,他们的眼里只有那番猎猎作响的军旗。 天空依旧那么阴霾,此刻更添一抹血色,万丈天空千斤白雪被血雾染成红色,在阴霾中透露的光线,与地上白雪的掩映之下显得格外剔透。 白雪散发着红色的晶莹,洋洋洒洒在朔风中摇曳飞旋。 王苏棋拼命地索取着大宋士兵的生命,xian血的渴望渐渐熄灭,猎人的贪婪在平息。 没有求饶,没有呻ying,更没有退缩,仿佛一群迷失的野兽般从不停歇地扑将过来,没有恐惧的猎物勾不起捕食者地兴趣,这种不要命地冲杀更会让人感到恐惧。 敌人的恐惧就是你的勇气,敌人的勇气也就将是你的恐惧。 但王苏棋并不感到恐惧,只有那被xian血浇灭的欲望。 屠杀进行的异常顺利,也异常平静,没有过多的咆哮,没有更多的言语,只有呼呼北风,白雪簌簌,旌旗哗哗。 骨肉分离的异响显得格外的清晰,击碎的铠甲,崩断的刀刃,在大地上嗡鸣。 即使是死亡,即使是粉身碎骨,那紧握着刀柄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王苏棋贪婪地眼中流露出迷茫,流露出钦佩。 大宋护国军的那份坚毅,那份决绝,深深震撼着他的心。 此刻就算是入魔冷血的他也依旧会被那份情绪所震动。 大宋十几万百姓依旧在庆祝着节日的喜庆,感受节日气息,而在长街尽头的帝都城墙外却有五千士兵浴血奋战,用生命去铸就,去捍卫那份宁静祥和。 一场没有对错,没有怜悯的杀戮悄无声息地展开,又平平淡淡地结束。 王苏棋的衣角不再飘荡,凝结着xian血的冰渣,在狂风中轻摇。 受伤热血异常粘稠,五千士兵躺在呼呼北风之中,宏伟的城墙之下,那些已经死去的士兵渐渐被风雪掩盖,而新亡的人正等在着归于大地的平静。 奄奄一息地士兵大口大口呕出xian血,破碎的气管黏带着血热的粘稠变成一股股血泡。 王苏棋平静看着这一切,看着从头到尾都没有退缩的士兵,没有求饶的士兵,他的眉头拧的很紧。 将军在大马上昂首挺胸,但眼角的泪痕却在风雪中凝固成一道晶莹。 将军提马,风中倾斜的军旗旁,用手摸曳着冰冷的旗杆,认真地将它扶正,看着飘动的旗帜,他的脸依旧那么冷酷。 王苏棋望着将军,将军望着旗帜,风雪在天地呼啸,血色的雪花打着一个又一个的旋。 刚才两个时辰的屠杀仿佛看不见任何踪影,只有那血色的花瓣,与那被血掩盖的人形。 王苏棋冷冰冰地问了一句。 “你不怕?” 将军,看着飞舞的旌旗。 “为何要怕?” “因为我要杀你。” 听到王苏棋的话,将军慢慢转过头来,看着他,脸上刀刻一般坚毅的纹路显得异常清晰。 “若你要杀我我便要怕,我如何对得起这面旌旗,如何对得起这地上的五千亡灵。” “你是因为你愚蠢,你不可能挡的住我。” “是的,从你来的那刻起,我就知道我挡不住你。” 将军的语气没有丝毫改变,依旧那么平静,背后的披风哗哗作响。 王苏棋抓了抓凝结成块的头发,打落上面的冰渣。 “你的感觉很强烈,也很准,但你的决定却非常愚蠢。” 将军顺着王苏棋的方向向后望去。 “你来的很匆忙,时间不多了,临时的阵法就要消失了,而你就只能在这里等待天劫的降临。” “应该是够了。” 将军没有丝毫动作,他注定要亡,也要拖住王苏棋片刻。 “你既然没有什么要说的,那我就走了。” 王苏棋踏在与血混杂的冰渣之上一步步向城门走去,向长街走去,向皇城走去。 走过被雪掩盖的尸体,走过将军的大马,一步一步,没有停留。 “你难道不想杀我?” 王苏棋没有停下脚步。 “现在没有杀你的心情。” 将军策马扬鞭,奔过王苏棋,拦在他的面前。 “我从不在背后出刀,来吧!” 王苏棋抬头看着将军脸上的纹路,看着他手中高举的旌旗。 “难道活着不好吗?” 将军哈哈一笑。 “活着?想你一样苟活着,让后来复仇吗?或者一辈子像狗一样乞讨吗?” 将军的话仿佛刺痛了王苏棋心里最深处的痛,王苏棋的脸庞开始扭曲。 “你这是找死!” “出手吧!” 王苏棋此刻内心异常复杂,他不想杀他,如果杀了他就是自己最大的屈辱。成全他就是侮辱自己。 将军的骄傲是那么的刺眼,王苏棋低下了头不去看他。 让过将军的大马,继续向前走去。 纵马而过,将继续拦住王苏棋,一横旌旗指着王苏棋。 “为了你一己私欲,残骸万千生灵,你,不配修真!” “那你们大宋屠杀我们村子的时候,你的豪言壮语在哪里?你的大义凛然又在哪里?” 王苏棋死死盯着将军脸上的纹路,他的心在震动,他死死盯着他,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认同,虽然是敌人,但是王苏棋此刻异常渴望那种认同。 王苏棋继续说道。 “如果就是因为你们大宋的强大,你们的强大就能残害弱小,那么我为什么不能?” 哗哗地军旗在两人中间飞舞。 “你要复仇,而我就要守卫,我们注定不会站在一起。” 旗杆一点,破空而来。 王苏棋一指接住,黑色真气顺着旗杆而上,顿时包住将军,大手一横,将军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摔了出去。 王苏棋继续向着皇城走去。 将军从雪地里爬起,望着大宋雄伟的城墙,望着王苏棋的背影,将那把满是荣耀的佩刀放在脖子上。 “再见,我的祖国。” 砰,王苏棋听到身后人影倒下的声音,前进的脚步略微一颤,喃喃道。 “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而我现在就去帮你纠正错误。” 言毕,消失在城门之中。 (今日三更!在宾馆里不出门了,码好三章再说!) ------------ 第二十八章 屠城(四) (二更奉上,晚些三更。) 走入内城,却发现冷冷清清,两个时辰以前这还有五千将士的呐喊,此刻都已经寻不见踪影了。 城头上旗帜呼啦呼啦的响声渐渐远了,穿过内城,长街就呈现在眼前。 满头冰血凝成的渣渍纠结着头发,纠结着衣角。 血色的眸子,布满黑线的脸庞,悄然迈入长街。 死死盯着皇城,一步步走去。 节日中嬉戏的百姓瞥见了王苏棋,纷纷大惊失色,召回长街上跑动的孩子,闭紧大门,不敢外出。 一些胆大的人和一些不懂事的孩子,透过虚掩的门缝,和墙头偷偷看着王苏棋。 大街上一时间蜂拥而散,只有留下无人管理的鞭炮,和屋檐下摇曳的大红灯笼。 天空愈加阴霾,轰隆隆似有雷声飘来。 王苏棋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去,可他知道,所谓的天劫就要来临。 长街之上连锁反应争相出现,悠长地热闹的大街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这个陌生的男人就这样走着。 皇城下,密密麻麻的士兵一个方阵一个方阵伫立着,在昏暗中散发出暗金之色,一片华丽。 一个士兵跑来。 “报告将军,我刚才发现城楼之上有一个尸体。” 骑在一匹暗金盔甲大马上的将军一愣,顺着士兵指的方向望去,看了许久,不由大怒道。 “放你娘的屁,哪来的尸体,你竟敢欺骗本将军,来人啊,把他拖出去斩了!” 顿时两名穿着华丽铠甲执戟的士兵夹住那名士兵,拖将出去。 士兵大惊,高呼道。 “冤枉啊,将军,冤枉啊!小人刚才的确……” 随着一声噗嗤!声音戛然而止,一个圆咕噜的首级滚落在地。 听到背后发生的一切,前面的士兵,顿时一阵后怕,华丽的铠甲下胸腔急促地起伏着,因为他们当中有些人的确是看到了那个尸体,就在皇城大门正上方。 此刻谁也没有勇气去证明什么,更不敢回头去看。 突然,一阵剧烈的马蹄声急促地传来。 “报~!” 一个士兵将近之时翻滚下马。 “报,报,报告将军,巡逻卫兵来报,外城五千护国军全军覆没,城门一千名弓弩手残废。” 将军骑在马上,藏在华丽头盔下的脸在震惊,许久,将军大怒道。 “一派胡言!护国军乃国之精兵,以一当十未尝不可,王将军乃绝世名将,休得造谣!来人呐,给我斩了!” 顿时,两个执戟的士兵出列,拖走那个求饶的士兵,噗嗤!人头落地。 这个士兵带来的消息一时间仿佛一颗炸雷响在众人头顶,乌压压的人群一片骚动,士兵的手在颤抖,盔甲下的胸腔在剧烈起伏,头盔下的脸布满了冷汗,经寒风一吹不禁打个哆嗦。 不计其数的皇城守卫陷入了一场深深的恐惧之中。 风雪划过他们的铠甲,不知是寒冷,还是风的缘故,亦或者是害怕颤抖,军中响起一片细小的铠甲碰撞之声。 将军头盔下的脸此刻惨白一片,谁都知道那个士兵没有说慌,可就是不敢相信,是如何强大的敌人竟然让护国军全军覆灭。 他们并不知道敌人是谁,只知道在皇城之下严阵以待,有帝都外的护国军在,乌压压的皇城守卫各个显得悠然自得。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护国军全军阵亡。 如果第一个士兵处死是为了立威,那么这第二个士兵的死亡就是真正的害怕。 风雪中皇城的轮廓在清晰,皇城上那个飘摇的身影在清晰,皇城下乌压压的人群在清晰。 怒意在燃烧。 从王苏棋周身弥漫的杀意随着寒风吹向皇城。 皇城下所有人第一时间看到那个在风雪中单薄的身影。 哗然,恐惧,震惊! 没有人会料到,所谓的敌人就是一个! 如果是一大群敌人或许皇城守卫勉强能够一战,可就偏偏是一个人,就只是一个人,就能让五千护国军,一千弓弩手全灭。 恐惧,这才是恐惧。 每个士兵的压根都在打颤,浑身都在颤抖。 将军的脸色惨白,虽然整天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现在却几乎是整个皇城下最害怕的人。 风雪中的身影已经清晰,一身血污,赤红的双眸,布满黑线的脸庞,和那丝丝游离的黑气。 皇城下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将军比所有人都害怕,因为他比所有人都清楚对方已然是个修道之人,而大宋护国军的王将军以前也曾在仙门学艺,越是知道的多越是知道这样的敌人不可战胜。 看到乌压压的人群,王苏棋笑了。 他们华丽铠甲下的恐惧一阵阵传来,就仿佛猎物垂死的恐惧深深挑起他的欲望。 王苏棋身形一晃,众军哗然。 砰!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士兵就已经变成碎渣。 士兵的手在颤抖,大惊之下顿时与王苏棋保持一个很大的距离,一步步向后挪。 王苏棋平淡地迈出一步,众军退后两步。 大马上的将军此刻已经腿脚发软,颤抖着大喊道。 “给我杀!退后者斩!” 众军依旧步步后退,对于那个能不能活下来的将军他们此刻并没有一丝害怕,反而近在咫尺的恐惧更加现实。 王苏棋赤色的眸子猛地盯着那个发号施令的将军。 将军浑身一颤,险些坠下马来,不敢逗留,一提缰绳向后跑去。 王苏棋一咧嘴角,身形一晃,一只大手瞬间降临。 将军顿时被千钧之力提了起来,王苏棋浮在空中,手里抓着挣扎的将军。 三军眼球哗地全部看向王苏棋。 “仙人,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王苏棋淡漠地看了眼头盔中泪流满面的脸庞,和那冒出丝丝热气的裤裆。 “你不配!” 撕拉,一条手臂被扯了下来,血水顿时洒向远处,沾了士兵一脸粘稠。 “啊!” 惨叫之声在空旷的皇城下回荡! 把众多震惊中的士兵惊醒,顿时就有士兵丢下武器逃跑。 霎时间,全军纷纷丢盔弃甲慌不择路。 踩踏之声四起,跑的慢的士兵瞬间被后来的人淹没在人潮中,哭喊之声响彻三军。 撕拉,将军整个身体被撕开,王苏棋甩掉手上的碎肉,俯视着逃跑的士兵。 王苏棋知道他已经很累了,枯竭的真气,剧烈消耗的体力难以屠杀这不计其数的人,于是以雷霆手段击杀将军。 这些草包皇城守卫顿时如潮水一般涌入皇城,皇城内一片混乱。 大殿上的皇帝猛然从龙椅上站起。 “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群涌入大殿的士兵惊恐道。 “陛下快跑吧,王将军已经死了,护国军全军覆灭,陆将军也死了。” 大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恐慌,士兵懒得管震惊中的皇帝纷纷逃离,大臣们也随着人流一起溃散。 皇帝瘫坐在龙椅上,茫然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皇城外的王苏棋深深看着城墙上飘摇的身影。 “傻妞,我带你去杀皇帝。” 隔空一划,空中飘摇的身影翩翩而落,王苏棋一把接住,看着那凹陷苍白的脸庞,微微一笑。 天边的雷云轰隆隆,就快要到了…… ------------ 第二十九章 屠城(五) 王苏棋静静望着怀中少女的脸庞,任由人潮在涌动,轻轻撩起一缕横在额头的青丝,帮她顺到耳后,轻轻吻了一下。 横抱着少女,踏入皇城之中。 皇城中人流已经溃散的差不多了,富丽堂皇,宽阔大气的宫殿群显得那样糟乱,那样冷清。 随风飘荡的手绢,打反的还散着热气的茶杯。 少女的裙角静静拖在白雪地中,不染一丝尘埃。 穿过宽阔的广场,踏上庄严的阶梯,皇帝就在大殿之内。 一步步拍打着沉重的节拍。 迷茫中的皇帝看到了大殿门口出现的人影。 “你终究还是来了。” 王苏棋抱着少女平静地走着,看着那个他曾经日思夜想想要杀死的人,那个让他曾经无比绝望的人,他此刻就坐在浮夸的龙椅上,像一只受伤的羔羊等待着被屠杀的命运。 天空中雷声洪亮了起来,劫,即将来临。 “你比我想象中要白,要滋润。” 王苏棋看着大宋国的权威平淡的开口。 “你很想让我死啊。” 带着低落的情绪,皇帝淡淡开口。 “是啊。” 王苏棋低头深深看着少女。 “傻妞,你开心吗?” “朕就在这!何必搞这些鬼把戏,要杀便杀!” 王苏棋没有看皇帝,慢慢放下少女,慢慢抬起头眼中红芒死死盯着那个男子。 蓦然出手。 皇帝看到王苏棋出手,双眼惊恐地睁着!惊呼道。 “你答应要保护朕的!” 王苏棋眉头一皱,去势不减。 就在王苏棋索命的利爪即将触碰到皇帝的头时,一个透明的光照赫然出现。 砰! 一声巨响,王苏棋反震开来,巨大的能量爆裂开来,横扫过大殿。 王苏棋一口xian血喷出,警惕地注视着大殿。 皇帝看到这一切,眼中精光一闪,一下子从龙椅跳了起来。 “哈哈,果然没有骗朕!就你还想杀朕,朕就在这,你倒是来杀朕啊!” 皇帝从绝望中忽然感到希望,顿时得意的满脸扭曲。 没有时间了,王苏棋感觉到天劫即将到来! 一咬牙,疯狂运用着最后的真气。 轰!一拳轰去,透明的光罩震动了一下依旧把王苏棋弹开。 巨大的能量反噬着他身体里每块肌肤,每条筋脉。 不甘心!绝不甘心!曾经惨死的村民,傻妞,一幕幕涌上心头。 皇帝被刚才王苏棋不要命的一击吓了一跳,发现光罩依旧没有事,心头不觉大喜,辱骂道。 “朕就是要让你生不如死,杀死你身边的每个人,朕要让你跪下求朕!” 皇帝的声音在王苏棋耳中慢慢变的嗡鸣,疼!不甘!这两种情绪疯狂撕扯着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我要你死!” 一声咆哮,胸口黑气蓦然一振!哗,带着内脏的碎片,一个泛着绿色耀眼光芒的物体被拉扯出来。 黑气看到绿芒顿时无比兴奋,一口吞噬了绿芒,团团黑气包围着绿芒,绿芒挣扎片刻,丹田再次变成漆黑一片,黑色真气在沸腾,拼命吸收着天地灵气,形成一个漩涡。 就在黑气吞噬绿芒的一瞬。 王苏棋周身黑气如潮水一般涌出,刮起一阵可怕的黑色风暴。 龙椅上的皇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屁股呆坐在龙椅上,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 黑色的疯狂疯狂袭击者周围的一切,大殿内一片狼藉,烛台飞卷,砖瓦碎裂,宏伟的大殿被黑色龙卷风撕扯着,华丽的屋顶扭曲,碎裂,最后终于不甘地被粉碎。 “啊!” 王苏棋飞身紧紧抱住少女的尸体,在风暴中嘶吼。 风暴肆虐,须臾大宋帝国皇城大殿被粉碎。 皇帝呆坐在龙椅上,看着一片废墟,和废墟上黑色风暴中的王苏棋。 片刻风暴渐渐平静,黑气完全收入体内,强大,王苏棋感到了无比的强大,筑基中期强悍地修为从他的体内传出,如果没有天威也能与聚婴初期一战! 天空一道闪电赫然划过,直奔王苏棋而来。 王苏棋身动,全身修为凝聚在手指之上,一指指向龙椅上呆坐的皇帝。 闪电从天际而来,带着骇人的紫色光芒瞬息千里。 王苏棋全身修为猛然运转,几仗距离顷刻就到。 指尖接触到光幕,就在皇帝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光幕破碎。 太快了,皇帝除了瞳孔略微收缩了一下再没有其他动作,指尖穿脑而过,皇帝的脑袋顿时炸的粉碎,王苏棋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解脱,一丝留恋,一丝遗憾。 闪电顷刻临身,水桶粗细的闪电穿过王苏棋的身体,王苏棋轻轻闭上眼睛。 “师弟,你怎么样了。” 熟悉,温暖的声音从幽暗中传来。 王苏棋睁开双眼,环视一周,他此刻正在他的小院子里,慕容正站在不远处,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王苏棋骇然,他前一刻明明在大宋皇城被天劫劈中,为何此刻在这里。 慕容看着呆立着的王苏棋,细步走来,轻声说道。 “师弟,挽仙的师弟发现你昨晚就站在这里,握着一个令牌。” 王苏棋闻声轻轻抬手松开手掌,一个令牌正静静躺在他手里,令牌属于大宋! 他骇然发现自己竟然中了如此一个可怕的幻境,眼前的小土堆依旧平静在那里,一切都没有改变。 王苏棋赶紧内视一番,发生自己确实是筑基中期了,而且漆黑的丹田中露出不可察觉的绿芒。 挽仙峰。 “昨晚你说他没有回来,后来你去查看却发现他就站在院子里?” 说话的是四长老。 那名昨晚巡逻的弟子亦奇怪的说道。 “是,弟子总感觉他回来了,然后就再去查看一番,就发现王师弟一直站在院子里。” “你一直在看?” “是,弟子一直在看,后来碰到慕容师姐与她说了一番再回来的。” “没有特别的地方?” “没有,王师弟只是站着,什么也没有做。” 仙域内某个大殿中。 “不好!天道遗产的气息消失了!” 座位上一个男子赫然站了起来。 “什么!尊上,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搞鬼?” “会不会是不鸣仙?” 那个男子慢慢坐回到椅子上,沉默了许久说道。 “不清楚,他真是个可怕的人物啊。” “是否通知其他八尊,再去看看仙尊香的情况?” 座上男子眼里放出一道精芒。 “好!就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胆再去,上次有几个老东西可是被打得吐血了。” ------------ 第三十章 令牌 大夏峰小院里,王苏棋怔怔握着那个令牌,仔细端详了起来。 令牌平平无奇,黄铜质地随处可见,没有丝毫真气波动,只是略微有些破旧,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颓废。 镂雕的表面很清醒地刻了一个“宋”字。 慕容看着王苏棋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手中的令牌,不由继续问道。 “师弟,你真的没事吧。” 晃过神来的王苏棋,抬头看了眼慕容。 “师姐不用担心,我没事。” 随即收好令牌对慕容说。 “师姐是否有空进来坐会?” 慕容微微一笑道。 “不了,我还有事,以后再说吧。” 望着慕容离去,微笑的脸庞变得异常凝重。 王苏棋仔细回想一遍整件事情的经过。 先是年三十吃过年夜饭,随后回到剑鸣,发现傻妞的尸体被盗,而后发现了令牌…… 而整件事情发生的点在哪里? 王苏棋苦思冥想,若是自己起先就中了术,那么那个人是谁? 应该不是在剑鸣外中的术,自己从幻觉中醒来发现自己依旧在剑鸣,关键手中有一个腰牌,这个腰牌平时不可能在王苏棋的院子里。 那么,这个腰牌是谁的呢?为何一个毫无真气波动的腰牌能让自己陷入如此一个漫长而恐怖的幻境中吗? 剑鸣唯一一个能够拥有此令牌并放在王苏棋院子里的人就是宋奎! 时间不对,如果宋奎抢先回宗放下令牌那是不可能的,他当时与慕容在一起。 若是起先就放好,自己没有可能不知道,且一同前往的时候宋奎并未离开过。 王苏棋陷入深深的疑惑之中,所有猜测都会有一个地方说不通,而那个说不通的地方也就完全撇清了其他人的可能性。 手里攥着那枚令牌,轻轻摸曳着,暗铜色的表面密布的纹路,仔细感觉却没有丝毫特别。 王苏棋决定不再一个人猜想,遂起身赶往大夏峰后山桃林。 远远看见一个老者在桃林打坐,王苏棋轻步走去。 “师尊,弟子回来了。” 老者微闭着双眼,幽幽说道。 “回来了?此次出游收获颇丰啊,你已经突破了。” 王苏棋微笑道。 “弟子侥幸,师尊弟子今日来是想让师尊帮弟子瞧一个事物。” 说罢,王苏棋从腰间掏出一个令牌递给老者。 老者褶皱的眼皮没有动作,轻松松开令牌,令牌便飘到老者手中。 片刻后,老者褶皱的眼皮猛然睁开,王苏棋吓了一跳,赶紧问道。 “师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恩,这个令牌你从哪里弄来的?” “弟子在小院捡的。” 老者一听王苏棋说捡的,立马跳了起来。 “什么!你说捡的?这个令牌感觉有无数个年头,甚至是上古遗产。” 王苏棋一愣,上古遗产?这是个什么东西,好像来头非常大的样子,遂沉声说道。 “师尊,什么是上古遗产?” “笨死了,就是古董!” “……” “你真是在你院子里捡的?” “……” 看着老者高兴吃惊的样子,王苏棋心里一怒。 “师尊!我找你不是来鉴宝的,你看看这上面有什么幻术阵法或者法术什么的么?” 老者重新坐好,闭上眼睛。 “这个令牌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但是年代确实非常久远,甚至有上亿年的历史。” 王苏棋眉头一皱。 “那有没有什么一次性的阵法,用过之后便消失的。” “有这种可能,但是一次性阵法效果不好,不能保证中术之人会立马沉浸其中,如果失败,施法之人是要受到反噬的。” 老者继续说道。 “最重要的一点,就算是一次性幻术阵法,或者是附在上面的法术必然会留下痕迹,消散的这般干净不太可能。” 王苏棋听着老者的话,总结来说就是两个意思。 一,这个令牌年代非常久远,那么久远的年代保存的如此完好,且出现在自己的小院里,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人工行为。 二,令牌没有法术波动,有极小可能是一次性法术,而极大可能……就不为人知了。 不管如何,既然这令牌是大宋的令牌,那么宋奎这个人他自然不会忘记。 拿着令牌,王苏棋去往玉贤峰。 “哟,这不是王师弟吗,来找我何事啊。” 宋奎一袭青衫显得非常清爽,双手空空没有那把不可一世的折扇,只有腰间挂着的一只精致画笔。 王苏棋懒得废话,递过令牌说道。 “师兄,师弟我发现了这块令牌,不知师兄可认得?” 宋奎接过令牌,微笑戏谑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这的确是我大宋的令牌,而且是十年前军改时颁布的令牌。” 王苏棋一震,只见宋奎将令牌翻过去看了会继续说道。 “这块令牌是皇城守卫将军陆开明的,怎么会在你这。” 说完宋奎认真地看着王苏棋。 王苏棋一愣,皇城守卫将军,就是在那个幻境中被自己所杀。 “师弟不知,这个令牌乃昨夜回宗之时发现的。” 宋奎点点头,把令牌递还给王苏棋道。 “恩,师弟你要好好保管,陆将军五年前已然殉国,这算是他的遗物,既然在你这就是与你有缘。” 王苏棋一惊,不由问道。 “陆将军是如何死的?” “五年前,魔宗妖孽独闯大宋皇城,凭借筑基初期修为尽灭我大宋护国军,血洗皇城。” 王苏棋心中大骇不止,宋奎说的每句话都如炸雷一般。 “那个妖孽怎么样了。” 宋奎望着天空,喃喃道。 “此妖孽在天劫之中不知去往何处,或许是死在天劫之下了吧。” 王苏棋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宋奎口中的那个妖孽与幻觉中的自己何其相似,这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王苏棋起身告辞,下了玉贤峰王苏棋一直在思考。 一个有着一万年历史的令牌是十年前大宋新颁发的,自己会陷入一个五年前魔宗妖孽的回忆中,其中到底谁真谁假?这中间又有怎样的秘密。 作为一个普通的凡人,五年前的王苏棋还在茫茫天地间流浪。 ------------ 第三十一章 疑云 师命 (又坐一天车,又累又疲,刚回家,赶紧来码一章) 王苏棋回到了小院里,认真仔细地看了一遍周围的环境,确定一切都与原来没有一丝改变。 奇怪,非常奇怪。 苦思不得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随即王苏棋盘膝打坐。 屏气凝息之后放出灵识沉入丹田之中。 之间丹田中黑色真气正在缓慢蠕动,仿佛在消化着什么,偶尔可见一丝淡淡的绿芒从中露出。 咦?这不是凝气的时候出现过的那个东西吗? 王苏棋很好奇,当初那个一直跟他捉迷藏的小东西会是什么东西呢? 慢慢把灵识往黑色真气中渗透,拨开一层层真气之后只见一个泛着绿芒的种子静静悬浮在那里。 很普通很普通的种子,但却给了王苏棋一种极为强大的感觉,仿佛其中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仅仅是泛出的绿芒都带有极其磅礴的气息,古老幽深。 反复查看着这绿豆一般大小的种子,一直找不到什么奇特的地方。 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我的身体里?王苏棋心里不由产生一个巨大的问号。 起先这东西应该在胸腔里,却被丹田里的黑色真气强行拉扯入腹。 查不出这颗种子的端倪,王苏棋不由对自己的真气产生了巨大兴趣。 清风子曾告诉他每个人的真气都是不一样的,当时王苏棋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可是越是时间长,越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真气如此暴戾,嗜血。 此刻清醒的王苏棋也觉得一阵后怕,当时真气动荡的时候心中就会泛起难以遏制杀戮的欲望,对于xian血的渴望异乎寻常。 这种真气更适合存在于魔宗邪门,在剑鸣正派中为何会出现这种真气。 此时黑色真气正在慢慢蠕动,平静而又温和,除了颜色有些诡异外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但是王苏棋知道,这黑色真气异常可怕,就像毒品一样让人无法自控。 而这种真气为何千辛万苦去掠夺胸腔内的种子,似乎这种真气对于那绿色的东西情有独钟。 太奇怪了! 王苏棋不由揉了揉略微发胀的脑袋,不想则已,一想就会发现很多地方显得异常奇怪且诡异。 王苏棋心中始终在担忧,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真气暴动,自己错手伤害了自己心爱的人。 他不敢多想,对于这凭空出现的种子与诡异的真气,王苏棋此刻最应该做的就是控制这种真气,防止自己做出令自己后悔一生的事情。 种种疑云笼罩,种种是非发生,一幕幕都让人无法想象。 想要静下心来却无法做到静心,这一切都太过突然。 这突如其来的幻境让他品尝到了屠城的感觉,让他尝到了复仇的滋味,而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这一切并没有发生,却在曾经发生过。 五年期皇城的屠杀与他又有什么关系,那古董般的令牌又如何解释。 难道有人在玩他?王苏棋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冒了一身冷汗,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那么这一切都说的通,因为说不通的地方都可以用神秘力量来解释。 这绝对是太可怕了,如果真有那个人,那个人是否就是五年期皇城屠杀的凶手? 要弄清楚这一切必须再回到他的家乡,再回到大宋,因为那个故事里皇帝并没有死亡的表现,而凶手也在天劫中不知所踪。 那个传说中的凶手在宋奎提起的时候,隐隐觉得宋奎也有些忌惮,五年期筑基初期屠城,如果凶手没有死,那么他现在是什么修为? 就在王苏棋苦苦思考的时候,院子外传来一声叫唤。 “大夏峰弟子王苏棋听令,掌门有令所有筑基弟子速到主峰大殿集合。” 说完那名弟子就走了。 王苏棋赶紧整理一下衣服,往大殿赶去。 此时大殿已经林林总总约有上百名弟子恭敬地站在大殿内,宏伟庄严的大殿里没有一丝噪音。 王苏棋找了个空旷的地方站着,他可不想和那些对他有意见的弟子站在一起。 就在这时,王苏棋惊讶地发现李世康,那个曾经挑衅过他的弟子居然也站在那里,此刻李世康正恭敬地低着头没有注意到王苏棋投来的目光。 紧接着王苏棋发现了慕容也在弟子之中,不过却是前排,显然周秋雨与宋奎不在队列中。 大殿台上,六个长老与掌门一字展开站在那里。 七长老看到弟子差不多都到了,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尔等都是剑鸣的弟子,如今你们已经到了筑基期,也算是修炼小成,如今师门需要你们去历练,一年一度的外域之战即将展开,五日之后你们将被传送到外域,在那里你们将接受残酷的历练,是你们一展才华的时刻。” 伴随着七长老雄厚的真气,声音传到大殿的每个角落。 王苏棋像所以弟子一样,恭敬地站在那里。 七长老停顿一下继续说道。 “筑基期弟子都由聚婴期弟子领队,今年外域有变,化神期弟子将无法入内,你们各自寻找你们的师兄吧。” 说完,七长老便不再说话。 七长老话刚刚说完,一群弟子就开始蠢蠢欲动,经过一番交流之后开始陆陆续续找到他们认为值得信赖的师兄师姐那里。 当然,慕容那里自然蜂拥而来了无数弟子,争先恐后地拥了上去。一时间让其他师兄师姐那里有些难堪。 不过其他师兄师姐并没有意外,对于出现这种情况他们也淡然处之,正有条不紊地与师弟师妹们热情交流起来。 王苏棋淡淡看着慕容那里,看着李世康拼命涌上去,撇了撇嘴,刚要上前的脚步也就停了下来。 所有弟子都在寻找着他们的领队,王苏棋一个人还站在原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王苏棋没有发现,慕容在人群之中投来过一丝期待的目光。 清风子看到王苏棋依旧站在那里,随即轻声说道。 “王苏棋。” “弟子在。” “待会随为师到后山桃林来。” “是。” 随着弟子们喧闹的结束,长老们也离去,满足的找到领队的弟子开心地走了,那些没有赶上的弟子显得有些垂头丧气,显然李世康就是那悲凉大军中的一员。 王苏棋微笑地看着李世康。 李世康觉察到王苏棋戏谑的目光不由狠狠瞪了回来。 却被王苏棋轻描淡写地无视掉了。 待弟子们走完之后,王苏棋也往后山桃林走去。 (虽然有些粗糙,对于大殿里的事情没有浪费笔墨去着重描写,但也不需要那么详细去单独写一章。小墨真的旅途劳累,坐车坐一天了。) ------------ 第三十二章 暗流涌动 后山桃林。 “师尊,找弟子何事?” “徒儿,你来剑鸣多久了?” “回师尊,大概有一年零六七个月了。” “恩,当初是谁把你带进来的?” “这个,应该是阮师姐吧。” “恩,知道就好。” “不知师尊这么问是为何?” 老者盘坐在那里,幽幽开口道。 “姗儿当初触犯门规,被罚三载,如今已经过了一半了,前些日子她已经筑基,所以今次外域历练我想让她将功赎罪。” 王苏棋眉头微微一皱。 “那师尊的意思是?” 老者翻开褶皱的眼皮,笑眯眯看着王苏棋道。 “为师的意思你还不懂?你们都是为师的弟子,自然需要相互帮助。” “呃……” 王苏棋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老者继续说道。 “你去思过峰将她接回来吧,五日之后你与她一同去外域。” 王苏棋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试探性问道。 “弟子修为太低,要不让阮师姐跟着其他师兄师姐吧。” 老者突然一脸严肃,认真说道。 “徒儿,我知你没有与其他师兄师姐一起组队,此番外域是异常凶险,所以姗儿交给你比较好。” 王苏棋大吼道。 “师尊你在开玩笑吧,弟子刚刚筑基中期,一人尚且自顾不暇,如何带着阮师姐一同赴外域。” 老者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地说道。 “听说你当日为了救姗儿一人独对三十多名悍匪,姗儿交给你为师也放心不少啊。” 王苏棋一窒,隐隐间觉得老者话里有话。 “师尊,其他师兄师姐修为高深,自然更好,弟子和师姐一道就只能逃命了。” 老者重新闭上双眼,淡淡说道。 “逃命总比没命强。” 王苏棋认真看着老者,心里反复咀嚼老者的话,突然他好似明白了什么。 “师尊,你是说其他师兄师姐会……” 老者打断道。 “宗门不会干预外域的事情,你们历练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回来,到时不论生死,你可明白?” 王苏棋突然恍然大悟,这外域的威胁不仅仅来自敌人,也会来自自己人,这真是骇人听闻。 但是自己如此一来,本就招人仇恨,恐怕外域之行会更加艰难。 “师尊,弟子的情况师尊也许不知,弟子在宗内得罪了不少人,恐怕……” 老者淡淡打断道。 “姗儿与你一同去,宗内弟子多少会有所顾忌,没有特殊情况,你不需担心。” “能不能不去?” “不能。” “那,下次再去。” “不行。” “那……” “不需多言,照为师说的办,你退下吧,所以信息玉牌中都有,你自行观看。” 说罢,老者扔来一个玉牌。 王苏棋一愣,这老头简直赶尽杀绝啊。 没奈何,王苏棋只有悻悻而回,坐下小小的院子里,王苏棋感觉人生一片惨淡,放出灵识伸向玉牌。 一外域历练总共三个月。 二外域弟子功劳按所取外域魔兽内丹多少为记,前三名分别获得,聚婴丹一枚,中品宝器一把,百块初级晶石,前二十名弟子均可获得倒鸣峰修炼洞府入住资格,为期一载。 三外域之中梵天四大势力均有弟子在内,若斩杀阴魂殿,血巫宗弟子,筑基期一个算做一百初级魔兽内丹聚婴期弟子算作五百初级魔兽内丹。 四外域内有不计其数的魔兽,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初级大约是修士凝气期修为,中级约修士筑基期修为,高级为修士聚婴期修为。所有计算均化作初级魔兽计算,中级魔兽内丹算作五十个初级魔兽内丹,高级为两百五十个初级魔兽内丹。 看完之后,王苏棋倒抽一口冷气,他知道这聚婴丹可是不可多得的灵丹,筑基后期圆满无法晋升的弟子如果服食那么聚婴的希望会增加到七层,这是多么诱惑人的条件,无数筑基后期大圆满将会为之疯狂。 再者中品宝器一把,也可谓是极其诱惑的奖励,宗门弟子之间拥有宝器的人几乎屈指可数,长老地位的人大多也只是上品宝器,只有其中一两个拥有下品灵器。如果获得中品宝器一把那么战力将大大提高。 第三名的百块初级晶石也可说是弟子之中的重磅炸弹,一块初级晶石所蕴含的灵力将是百日打坐的成果,灵石之中的灵气更为精纯更为温和,如果拥有灵石那么修炼起来将会比原来快上十倍不止。 前二十名弟子均将获得剑鸣修炼洞府的奖励,虽然倒鸣峰洞府是四大修真峰最差的,但如果能入住修炼,那么修炼速度会比原来快上好几倍。 奖励太多丰盛,太过诱惑,那么背后的争夺也将更加激烈,平静的四条信息之下隐藏着无数的杀机。 王苏棋收回玉牌放在胸口,望着剑鸣宗十八峰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这将是一场残酷的试炼。 王苏棋已经可以隐隐感觉到了剑鸣弟子之间激烈的争夺,师门不禁止同门相残,那么这种争夺将是chi裸裸地进行。 今日大殿之上,上百名天真的弟子,三个月后又能剩下几个? 想起慕容如今也在其中,作为聚婴期弟子她将担负起照顾师弟师妹的责任,她会不会参与到这滩浑水?如果碰到同门残杀那么她会怎么办? 虽然历练的信息给了他太多担忧,和警惕,但是他此刻却充满着期待,因为外域之中四大势力的弟子均会来到,就不知不倒宗的韩金鹏会不会去。 目光之中隐隐闪过一丝杀机,对于不倒宗的韩金鹏,王苏棋日夜都在想着除之而后快,那么不倒宗的韩金鹏会不会有同样的想法呢? 抛开这些想法,思绪,王苏棋迈着沉重的脚步去往思过峰。 年许没来,王苏棋却没有什么想念,反而时间越长他越是不想去。 没奈何,阮凝姗毕竟是他的引路恩人,如今貌似又是自己外域之行的护身符,再怎么不想去他还是要去的。 思过峰。 阮凝姗已经在此一年多了,起先半年,她每天都在咒骂着王苏棋,之后的半年她决定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又是半年,她却忍不住想起这个让她无比愤恨的少年,有时候就呆呆地望着洞口,期待着有天他的身影会再出现。 ------------ 第三十三章 克星 (求收藏,求鲜花,求各种支持,点击率好少啊,今天能过2000吗?求给力啊小莫拜谢。新书签约榜也没上,不知道什么情况,哭。) 今日天气异常晴朗,万里无云,山风清幽,思过峰远远望去山林茂盛,绿树掩映,一条悠长的山路呈现在王苏棋面前。 与守山两名弟子打过招呼,王苏棋径自上山去了。 思过峰上,阮凝姗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山洞门口,双手托着腮帮,显得有些意味阑珊。 “这都多久了,那个死人还没有来,师兄也没有来过,他们到底干什么去了。” 阮凝姗恨恨踢了一脚鞋边的小石子,小石子咕噜噜滚到阶梯边,消失不见,只听到一阵细小的碰撞声渐行渐远。 就在她双目涣散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个人影出现在阶梯之上,随着那个人影的爬高,涣散的双眼变得异常兴奋,激动。 阮凝姗激动地站了起来,随着视线的拔高,她清晰地看清了来人的面貌,此人正是王苏棋。 就在视线相撞的时候,王苏棋浑身一震,站在阶梯上躬身抱拳。 “阮师姐好。” 阮凝姗从激动和兴奋中醒来,不知想到了什么,恨恨一跺小脚转身进入洞府不见了。 只剩王苏棋尴尬抱拳站在那里。 “看来真是被克,哎。” 没奈何,王苏棋只能追随着少女的脚步跟了上去。 进入阮凝姗的洞府,王苏棋发现,简陋的洞府内难以掩饰一股深闺香阁的味道,淡淡的香气充斥着不大的洞府,洞府之内显得非常干净,清爽,又带有一丝别样的可爱。 阮凝姗背对着王苏棋。 “我这庙小,容不下王师弟这尊大佛!” 王苏棋一窒,原先想好的说辞此刻全部堵了回去。 “师姐莫要怪罪,师弟这不来看你了吗?” 许久不见阮凝姗有什么动静,现场气氛瞬间跌入谷底。 “师姐莫非在生我的气?若是师弟我做了什么让师姐不开心的事情还望师姐包涵。” “废话!你这一年多都没有来看过我,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很闷啊!” 王苏棋一愣,想了半天总不能说自己不想来吧。 “师姐莫要生气,我这一年都随着师尊学艺未曾得空,这不一有空我不就来了嘛。” 听到这话,阮凝姗心里一软,幽幽转过身来,带着质疑的目光看着王苏棋。 “你没骗我?” 阮凝姗这一转身,王苏棋却把少女看的真切,一年未见,阮凝姗越发美丽起来,随意盘卷的青丝显得活泼自然,精致的小脸上多了几分成熟,多了几分妩媚,亭亭一立宛如大家闺秀,又似小家碧玉,但这只要犯起蛮来,却像是个骂街泼妇。 王苏棋不由暗自摇了摇头。 “那是自然,我想着师姐苦闷,所以特来看望师姐。” 王苏棋一脸平静,说谎话也不见丝毫脸红。 阮凝姗一听,原先一肚子气仿佛一缕青烟被风吹散,一滴晨露遇阳蒸发,三分怒意的目光此刻尽显高兴。 “那就太好了,你以后每天都来陪我好不好?” 王苏棋看着少女期待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说道。 “师姐在此静修,师弟不好经常打扰,此次前来希望师姐答应我一件事。” “好的!我答应!” “师姐,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不管,就是答应了。” “为什么?” “呃……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这人这两年一点都没变,总是问为什么。” 王苏棋一愣,看着少女微微泛红的脸颊,摸了摸鼻子说道。 “此次外域历练即将开始,我想邀师姐一同前往。” 阮凝姗一听,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王苏棋,你不知道我在关禁闭吗?如何能去外域啊。” 王苏棋一时语塞,现在总不能说是师尊那老头命他来找阮凝姗的吧,所谓谎话,只要你说出来别人信了,你就要用一百个谎话圆回去。 “听说去外域历练可以将功赎罪,师姐应是可以前去的。” 王苏棋一脸平静,带着淡淡的令人信服的微笑。 沉默少许,少女说道。 “没听讲过去外域可以将功赎罪不用继续思过的。” “呃……这是最近的新消息,我一听就来跟师姐你说了。” “是吗?好像也很有道理,不管怎么说先谢谢你了。” 说完少女莞尔一笑。 “师姐不用客气,应该的。” 王苏棋亦微微一笑,心里暗出一口气,差点露馅,紧接着少女一句话没把他吓死。 “你真的听说过?我总感觉是师傅派你来的,你说是也不是?” 少女边说边把小脸凑过来仔细看着王苏棋。 王苏棋看着少女的脸庞,淡淡的呼吸和些许的香气袭来,强忍住心里的震动,认真地说道。 “自然不是师尊的意思。” 想起当初在天诛峰的茗香继续说道。 “若是师弟骗你,那就一个月不吃肉!” 少女立直身体,满意地看着王苏棋,嫣然一笑道。 “恩,看你老实,就不为难你了,说罢,咱们什么时候走。” 王苏棋暗舒一口气。 “五日之后,师弟来寻师姐。” 少女一听,绣眉一蹙,不喜道。 “五日,为何还要等五日啊?” “自然是五日之后外域开启,我们再一道前去。” “不行,我今日就要出去,我都憋死了。” 少女叉着腰,一脸不满。 王苏棋一脸为难。 “师姐现在出去恐怕不太合适吧,外域开启至少要五日,期间师姐若是被其他弟子看见了,恐怕难以服众啊。” 少女一听,委屈道。 “王师弟,你就让我出去吧,好不好,我发誓偷偷地,决不让人发现。” 看着少女可怜的带着极强杀伤性的眼神,王苏棋能做的就是妥协。 “你确定你绝不被人看见?” “当然。” “那你住哪?” “废话,当然住你那里啊。” “啊!” 王苏棋惊恐地睁大眼睛望着一脸憧憬的少女,只见少女贝齿轻动仿佛在说些什么,当时他此刻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完全震惊了。 良久,少女终于喋喋不休地说完了,看着一脸呆滞的王苏棋不由用手指轻轻捅了捅他。 “喂!你到底听清了没有?” 晃过神来的王苏棋说道。 “师姐这个……” “别这个那个,现在就走……” 说完少女就一蹦一跳走了出去,只剩王苏棋一人尴尬躇在那里左右不是,最后只好跟了上去。 ------------ 第三十四章 少女这潭水到底有多深 (求收藏啊,亲们。) 跟着少女的脚步出了洞府。 少女大大伸了一个懒腰,贪婪地呼吸着空气,看到王苏棋走来并肩而立。 “怎么,不高兴?” “哪有,挺高兴的。” “是吗?总感觉你有些不情愿啊。” “真的没有。” “是不是师尊派你来的啊?” 王苏棋望着少女极其认真地说了个谎。 “真的不是师尊派我来的。” 少女嘻嘻一笑,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两名弟子看到少女走来,显得有些为难。 “师姐,您还是回去吧,别再难为我们了。” 王苏棋看到两名弟子一脸苦样,就能想象少女这一年多来没少给他们惹麻烦,随即想开口解释,却被少女抢先。 “去去去,这叫什么话,这次我可不是偷偷溜走的,我可是正大光明地走下山的。” 两名弟子一时间面面相觑,这叫什么话,正大光明地在思过期间跑下山来。 “师姐,您毕竟还在思过,这让我们两有些难办啊。” 少女瞪着秀目,叉腰训斥道。 “你们还知道我是师姐啊,我上山的时候你们还在家放牛呢,怎么,看本小姐被关了,你们就耀武扬威了?” 王苏棋看着两名弟子吃瘪的样子险些笑了出来,不过却及时忍住了,天知道他笑出来之后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师姐,算我们求您了,您老人家还是回去吧。” “什么!你说谁老人家,王苏棋你说说我老吗?” 本在一边看戏的王苏棋此刻却被少女引进战争里来,暗自叹口气,撇开少女那个无聊的话题,对着两名弟子抱拳道。 “两位师兄,今日我奉师命前来接师姐下山参加外域试炼,两位师兄请行个方便。” 就在王苏棋说话的时候,少女投来了杀人一般的眼光,王苏棋自当没有看见,继续说道。 “如果两位师兄有什么疑问可以去问掌门。” 有如此好下的台阶,两名弟子自然长舒一口气,不管王苏棋说的是真是假,反正到时候就让王苏棋来背黑锅好了,阮凝姗的威名可是剑鸣人尽皆知,就连长老都没办法,自己一个小小的弟子自然懒得多管。 “师弟言重了,你们自当离去。” 说罢放王苏棋二人离去。 就在王苏棋二人离开两名弟子视线的时候,少女突然停下脚步。 王苏棋回头不解问道。 “师姐你怎么了?” 只见少女涨红了小脸,半天憋出一句。 “王苏棋你骗我!” 突然少女像是一堆火药,被王苏棋这一个问句给点着了。 王苏棋一愣,随即微笑道。 “师姐我怎么可能骗你呢,我自然是骗两位师兄的,不然我两如何下得山去?” 少女一听,沉默片刻。 “真的?” “当然是真,我不说是师尊的命令他们如何肯放我们下山。” “好吧,看你老实却也是个滑头的家伙。” 听到少女如此评价,王苏棋不置可否摸了摸鼻子。 “多谢师姐赞美。” 少女踢着细步悠闲地从王苏棋身边走过,伸出一只手指,说道。 “再加一条,脸皮厚。” 王苏棋一听,暗叫一声没趣,却听少女边走边说。 “不过我喜欢你,的脸皮厚。” 王苏棋一惊,仿佛间听到少女的话中有停顿,也许是山风徐徐影响到听觉,王苏棋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少女自说过那话脸颊烧的通红,背对着王苏棋自然没有被发现自己的囧象,但却被背后那人的无动于衷惹得一阵羞赧,心里一气,踢走一块可恶的石子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刚刚赶上少女的王苏棋一愣,随即也加快步伐。 “师姐走这么快是为何?” 少女撇头看了他一眼。 “你知不知道你很混蛋。” “呃……自然知道,我记得师姐之前也有说过吧。” 少女一愣,随即脸颊通红一片,想起了青松岭那个雨夜中的情景不由大羞。 “哼!不理你了,你这个混蛋。” 想调节下气氛却吃了个瘪,王苏棋大叹命运弄人。 一路上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对于少女的脾气千变万化王苏棋算是感受到了,前一刻有说有笑,后一刻就怒目相对,动不动就发脾气。 没过多久,就遇到两个弟子。 “师姐好。” 两名弟子看着阮凝姗恭敬地打招呼,却看见旁边的王苏棋不由眉头一皱。 阮凝姗随意摆摆手。 “师弟不用客气,我还要去这家伙的家里。” 说着伸出一只手指指向王苏棋。 两名弟子一愣,随即微笑道。 “师姐在开玩笑吧。” 王苏棋在一旁冷汗直冒,他在剑鸣本就不受待见,如今被阮凝姗这一闹不知要闹出什么事,随即在一旁不停向阮凝姗挤眉弄眼,不过却被少女直接无视掉。 “我为什么要开玩笑,不仅要去他那里,今晚就在他那里住下了,怎么有意见啊?” 两名弟子一惊,随即连连摆手。 “我两自然没有意见,师姐言重了,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师姐了。” 说罢两名弟子飞也似得走了。 隐隐听到两名弟子的交流声。 “你看那个王苏棋对着阮师姐就是一顿挤眉弄眼,真叫人看不惯。” “是啊,真不知道就凭他为何有如此好运。” 王苏棋瞟了眼一脸得意的阮凝姗,她自然没有听到两名弟子的谈话,可是筑基中期的王苏棋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师姐,你说好偷偷出来不声张的。” 少女狡黠一笑道。 “哼!那是前一刻,如今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大张旗鼓地回去。” 王苏棋一脸惊恐,想起那些与少女打过交道的弟子的表现,也隐约感觉到了阮凝姗的霸道,蛮横,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没办法。 一路上,阮凝姗热情与众多弟子打着招呼,吓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弟子。 王苏棋却一直把头埋的很低,最后竖起衣领防止被人看见。 就在王苏棋左顾右盼,低头听着阮凝姗寒暄的时候,却被少女小手一抓,提到众弟子面前。 “你们看,这就是接我下山的王师弟,你们不信可以问他,我自然不是偷偷跑下来的。” 看着一群投来鄙视眼光的弟子,王苏棋热情地打着招呼。 “大家好,师姐说的对,呵呵。” 顿时众弟子一片窃窃私语,一名年长的弟子说道。 “阮师妹,你天性善良莫要被奸人所欺啊。” 王苏棋一听更是羞愧难堪,若有个地洞他必定会钻进去。 少女一听,摆了摆手随意说道。 “没事,这不有他嘛。” 说着一指王苏棋,继续说道。 “这家伙虽然老实,但关键时候却是很狡猾的。” 众弟子一片哗然,心道,当初说着王苏棋靠裙带关系拜入掌门门下,看来此话不虚啊,不由更加看低王苏棋,心中不满的感情上升了一大截。 年长的弟子深深看了眼在一旁畏畏缩缩的王苏棋摇了摇头说道。 “师兄我也是好言相劝,既然没有什么事,我们还是先行告退。” “走吧,走吧。” 众人渐渐散去,少女一脸满足,王苏棋一脸苦涩,暗叹一句:这潭水到底有多深? 这条路显得极其漫长,好不容易到了小院,少女却惊呼道。 “王苏棋那是什么?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 第三十五章 少女芳心 (今天写到阮凝姗很有感觉就多来一章,大家随意看,看完别忘了收藏下,给个顶吧,小墨拜谢) 孤单单的小土堆静静躺在王苏棋不大的小院里。 顺着少女的手指看了过去,王苏棋心里一抹难过。 没有管少女,轻轻走去,蹲下轻轻拍去木牌上的灰尘,望着小木牌轻声喃喃。 “傻妞,也不知道你过的好不好。” 阮凝姗呆呆看着王苏棋,难以遮掩的悲凉从他的身上传来,少女本要发怒的心情此刻却满是同情和失望。 “她叫什么名字。” “傻妞。” “她对你很重要吗?” 王苏棋听到少女发问,转过头来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认真地说道。 “很重要。” 然后转头继续轻轻擦拭着木牌上的灰尘。 “你什么时候成亲的?” 少女饱含着幽怨失落的语气询问道。 王苏棋慢慢站起来,看着天空,叹了口气。 “我如何能配的上她。” 少女听到王苏棋如此回答,心里泛起一阵纠结的复杂,忍不住再问道。 “那就是没有成亲?” 王苏棋依旧沉默没有回答。 少女心里一喜,没有回答就是默认,转眼发现王苏棋失落的背影,刚刚泛起的高兴此刻也逐渐沉浸在王苏棋的失落之中。 王苏棋缓步走进他那个不大的房子内,阮凝姗也悄无声息地跟了进来。 “王苏棋你没事吧?” 沉默了很久,阮凝姗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道。 王苏棋转身看着一脸担忧的阮凝姗,清纯懵懂的她总是把心情写在脸上。 “没事,你想听个故事吗?” 阮凝姗认真地点了下头。 就在这个不大的房间内,王苏棋把在通惠星发生的事情以及之后三个月的事情叙述了一边,略去了慕容,略去了众人的误会,略去了小院内惊人的一战。 随着王苏棋慢慢叙述,天空的骄阳也慢慢垂暮,散发着夕阳独特的魅力。 透过掩不实的窗户和敞开的房门洒下一片黄昏的寂寥。 阮凝姗的眼圈渐渐湿润了,紧咬着牙关。 “太可恶了。” 王苏棋说完怅然叹了口气。 “可惜,当初如果我早些出手就好了。” 阮凝姗望着黄昏中自责的王苏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不怪你,毕竟你当初只有凝气。” 夕阳渐渐熹微,王苏棋取来火烛,静静点燃,为昏暗的小屋送去一片幽暗的光芒。 “是啊。” 王苏棋做完一切,对着少女微微一笑。 “一切都过去了,如果他这次去外域,我必然杀之为傻妞报仇。” 少女望着王苏棋,坚定地点了一下小脑袋。 “王苏棋,我支持你,虽然你平时很混蛋。” 王苏棋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是吗,我真的很混蛋吗?” 少女小脸微微一红,淹没在烛光昏暗的光芒中,轻语道。 “你现在就很混蛋。” 王苏棋不置可否,理了理被褥说道。 “今晚你真的要住这?” “当然,我怕你伤心过度自杀了,我得看着你。” 看着少女认真的表情,王苏棋一笑道。 “好吧,你就睡在这吧。” “那你呢?” “你睡了我的床,难道我还和你挤在一起?我当然去院子里打坐咯。” 少女突然有种念头想要答应王苏棋,片刻后就为自己奇怪的念头而感到恼怒,不由道。 “随便啦,反正你是混蛋,你就去院子里好了。” 感觉到少女生气的语气,王苏棋摇了摇他轻轻走了出去。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夜已经慢慢深了,王苏棋就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中皎洁的白月愣愣出神。 阮凝姗就透过掩不实的窗口安静地注视着。 看着王苏棋在月光下被拉得老长的身影愣愣出了神。 许久之后,阮凝姗轻轻打开房门走到了院子里。 “月亮好美。” 王苏棋觉察到少女的声音,喃喃回应道。 “是啊,这里的月亮又大又圆。” “你在想什么?” “没在想什么,五日后就要去外域了,也不知道准备些什么。” 阮凝姗望着王苏棋被月光笼罩显得棱角分明的侧脸,说道。 “以前听说外域很残酷,你自然需要一件趁手的兵器。” 经阮凝姗一提醒,王苏棋才发现自己这一年以来从未用过什么兵器,都是赤手空拳。 “是啊,明天去找师尊索要,看他那里宝贝倒是不少。” “外域听说很危险,以往去的弟子都会有死亡的情况出现。” 王苏棋听到少女担忧的话语转过头来看着那月光下可爱灵动的小脸,笑了笑。 “放心吧,杀人这事我王苏棋这辈子见得多了,不需要担心。” “那我呢?” 王苏棋一愣。 “师姐放心,就算当初一介凡人我也敢直面悍匪,如今怎么说也是修仙小成的仙人,如何保护不了师姐。”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不那么肯定。 少女听到王苏棋如此一说,心里泛起一阵温暖,那刻仿佛又回到了青松岭,回到了自己被质看到王苏棋出现时的激动,回到王苏棋为了她挺身而出的时刻。 就是这个混蛋,不知不觉中夺走了少女的芳心,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发现,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轻描淡写,又那么让人记忆深刻。 王苏棋转头依旧呆呆望着明月,而阮凝姗则一脸幸福的望着王苏棋。 慢慢地不知不觉,阮凝姗伸出小手想要握住王苏棋的手,那刻王苏棋的手在少女的心里是那么的坚实,那么温暖。 就在即将触碰的一霎,王苏棋身形自然一动,让开了少女的手。 “师姐,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再过几日就要去外域了,师姐还是多多修炼巩固修为要紧。” 王苏棋无心的一让,却让少女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悬在空中尴尬的小手不知往何处去放。 少女三分羞愧,三分失望,三分恼怒,一分无措,恨恨一跺脚,转身离去了。 王苏棋抓了抓头,迷茫看着少女的背影。 “哎,真是不懂她是怎么想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阮凝姗走后,王苏棋依旧站在小院之中,良久摇了摇头,走到那个小土堆前盘膝坐下。 夜就是那么平静,带着些许的微风,带着淡淡的月光。 时间就在小树阴影慢慢的脚步中渐渐流逝,不着一丝痕迹,悄无声息。 少女久久不能入睡,翻来覆去,良久又回到了小窗前,注视着院子的那个身影。 (刚看有人投票点了四更,索性就来四更,不辜负那个大侠的看好。) ------------ 第三十六章 史上最厉害的杀人兵器 清晨的阳光显得格外灿烂,可爱。 在院子里行气一夜的王苏棋倍感精神风发,松了松身子站了起来,望着红润的初阳,感受阳光带来的滋润,不觉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日之计在于晨!故人诚不欺我啊!” 活动活动筋骨,挥挥拳头感觉着一晚上的成果,王苏棋显得有些高兴。 吱呀~砰!小屋的房门被野蛮地推开。 “王苏棋你搞什么,大清晨发什么疯呢。” 王苏棋一惊,转头看着睡眼惺忪的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师姐,不好意思,我一时高兴,惊扰到师姐。” 少女揉了揉眼睛,正准备继续教育王苏棋的时候忽然呀地一下叫了起来。 感受到凌乱的头发,和一件单薄的睡衣,少女羞赧低语。 “糟了,忘记梳洗了,真是羞死人了。” 随即砰!地一下房门重新被关上。 王苏棋一愣,随即也不再活动,干脆就在院子里小等即可。 过了很久,王苏棋渐渐无趣,打理打理小土堆,擦一擦上面的尘埃,收拾收拾小院子,看看远处的云海,瞧瞧近处的风景。 还不见少女出来,王苏棋没奈何只好蹲在地上挑逗着一只惊慌失措的蚂蚁,将蚂蚁从院子东头赶到西头,然后再由西头赶到东头。 吱呀~!房门终于打开。 王苏棋抬头望去,只见少女青丝盘花,面若桃花,粉红色的衣裙与阳光下洁白的肌肤遥相呼应,俨然一副水灵灵的样子,显得煞是可爱,清新。 “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刚发现这门框有些损坏,改日应该来修修。” “喂,王苏棋你什么人啊,我难道还有没门框好看?” 王苏棋看着少女气愤的表情不由笑出声来,少女一愣随即脸颊泛起微红,微微鼓起的脸颊带着青春的羞涩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下。 “我要去找师尊寻兵器,你是在这还是与我一同前去?” 王苏棋撇开话题,询问少女。 “哼!自然与你同去。” 说完少女一马当先走了出去。 将近桃林,远远看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盘膝打坐,王苏棋整理整理衣服正准备上前,只见少女看到老者仿佛一只快乐的小鸟,飞也似的奔了过去,一把扑向老者。 王苏棋摇了摇头,走向前去。 “师尊。” “你来了,哎哟,轻点轻点。” 王苏棋只见少女环在老者脖子上,抓着老者的胡须,一脸愤怒地说道。 “哼,都怪你,把我关了这么久,你不喜欢姗儿了!” 老者褶皱的眼皮不停因为疼痛而颤抖。 “好了,好了,姗儿乖,师傅知错了。” 少女不依不饶,抓着老者的胡须就是一顿乱扯,疼得老者阵阵呼惨。 “不行不行,哪有你这样随随便便就算了,我可被关了一年多呢。” 老者一脸不停用眼色暗示王苏棋,王苏棋摸了摸鼻子当做没有看见。 “姗儿莫要激动,为师这不是让……” 王苏棋一惊,险些让老者说出口,连忙打断道。 “师尊!弟子前来正是为了外域之事,弟子斗胆让师姐下山,希望师尊能够答应让师姐与我一同前往外域,好将功补过。” 说罢恭敬一礼,然后对着老者眨了眨眼。 少女一听,顿时心里一喜,不由加重了对老人家的欺负。 老者精明,当然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不管在他身上胡搅蛮缠的少女开口说道。 “恩,徒儿,你既然想让为师答应,你是不是要做些什么,哎呀,疼……” 说完不停用褶皱的眼皮挑向少女方向。 王苏棋没奈何,只好拉过少女,认真地看着她。 少女被王苏棋拉过只见对方对着自己直勾勾地看着,却没有什么言语,刚刚大气的任性渐渐被害羞掩盖,红着脸低下头。 “你在看什么呢?” “当然在看你!” “呃……你别这样,怪不好意思的。” “你在想什么呢,我是看看你是否傻了不成。” 少女一听顿时一怒,抡起粉拳就要砸去,王苏棋虚躲一下连忙说道。 “停!我说师姐啊,我们是来求师尊的,你怎可如此蛮横不讲理,师尊若是不答应怎么办。” 少女一听,不知是因为王苏棋说她蛮横,还是求人的缘故,少女渐渐平息下来,对着老者恭敬一福。 “师尊,对不起。” 老者微微一笑,捋了捋胡须,送给王苏棋一个赞赏的眼色。 “恩,这样就对了,这个事情为师就姑且答应你们,如有下次可不行。” “师尊,就知道你对姗儿最好了。” 少女一听兴奋地跳了起来。 王苏棋一旁恭敬地说道。 “师尊,除了此事外,弟子还有一事相求。” “说。” “弟子此次去外域没有什么防身兵器,还望师尊赐弟子一件防身兵器。” 老者一听,顿时一喜,然后用眼神瞟了瞟阮凝姗。 王苏棋一愣,顿时恨恨,他哪里不知道老头的意思,分明就是把阮凝姗当做防身兵器送给他了,王苏棋沉声道。 “师尊莫要跟弟子开玩笑,弟子需要一件可以杀人的兵器。” 老者不置可否,依旧瞟了瞟阮凝姗,那意思就是:她难道还不够要人命吗? 王苏棋顿时吃了一口闷瘪。 阮凝姗在一旁不耐烦地说道。 “王苏棋你跟师尊打的什么哑语,师尊你为什么你总看着我?” 王苏棋心生一计,随即一脸可怜望着少女。 “师姐,师尊他不许我兵器,咱们外域之行恐怕凶多吉少,我王苏棋命贱自然没大关系,恐怕保护不了师姐。” 少女一听顿时就怒了,隐隐就要发作。 “师尊,你难道就不在乎王苏棋吗?” “恩?他自己可以的。” “难道你不在乎姗儿了吗?” “这个……自然是在乎的!” “那我的命就是他的命,你必须在乎王苏棋!” 少女此言一出,老者与王苏棋都惊讶地望着她,少女一愣,顿时羞意大起,连忙补充道。 “喂,你们干什么,我的意思是我和他一同去外域,他若没有兵器怎么保护我!” 说完低下头去。 老者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徒儿你需要什么兵器跟为师说,为师一定满足你。” (即将进入外域,前面多扯一些,最多一章之后入外域。) ------------ 第三十七章 兵器榜 听到老者发话,王苏棋精神为之一震,开口问道。 “师尊可有宝剑?” “有,你需要何种尺寸?” “自然三尺青锋就好。” “恩。” 说罢,老者撩开衣角,一拍腰间小袋,瞬间桃林里出现了十来把不同样式的宝剑。 宝剑在阳光下显得异常锋利,寒气逼人,微风拂过剑刃隐隐能听到嗡鸣之声。 王苏棋看了自然心中大喜,正要出口时,却被打断。 一旁阮凝姗有些不满道。 “师尊,你也太小气了吧,你拿出来的都是些凡品。” 王苏棋一愣,如此宝剑竟然还是凡品,只听老者说道。 “姗儿,这些都是用真气锻造自然不能算是凡品,当然也谈不上宝器。” “师尊你就不能拿些宝器出来吗?这些破铜烂铁怎么行啊。” “姗儿,宝器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了,全宗上下也就那么多。” 少女气鼓鼓不满道。 “小气!” 老者微微一笑,解释道。 “姗儿你可不能小觑这些兵器,这些兵器都是利用宗内长老真气锻炼而成,每一个都有莫大的威力不是凡兵可以媲美的,所谓宝器则更加厉害也是非常稀缺的兵器,宝器有光,自能存储真气,存储的多少根据材质不同决定,极品宝器除了自身强大的破坏力外还能增加使用者两成的功力。” 王苏棋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大感兴趣,问道。 “宝器之后的灵器呢?” 老者微微一笑道。 “所谓灵器,自然有灵,有灵者自然不是死物可以媲美的,灵器的炼制不仅需要很好的材质,更需要强大的器灵,不然只能称宝不能称灵。灵器可自主攻击,可谓是修真者不可多得的伙伴。” 老者看着两个认真聆听的听众不觉话匣子打开了,继续说道。 “灵器之后有仙魔二器,每件仙魔器都会引发一场修真界的浩劫,持仙魔器者可以开天劈地,极品仙魔器在战斗中所产生的能量就能毁灭一个星球,当然四大仙域内仙魔器是少之又少。” 看到老者得意的表情,王苏棋不由继续问道。 “那仙魔器之后是什么?” 老者认真地看了眼王苏棋,带着忌惮的神情继续说道。 “仙魔器之后就是神器,神器的威力可以震动一方星空,这种兵器只有在仙域才能看到,至于四大星域,为师还没有听说过它的出现,因为神器的出现必然带有规则之力,扭曲一方空间。” “神器分为两种,一种是自身演化,以分身为器以自身分魂为灵慢慢成长为神器,一旦陨落神器也就随之消失。第二种就是天地间经过漫长的演化而成。集天地灵气,混沌虚空之力再经过无尽岁月方可出世,此类兵器不会消失。” “神器,仙魔器都有兵器榜,十大神器兵器榜第一位就是我派开派祖师不鸣仙尊所用的天罚剑,第二位为伏魔伞,乃十大仙尊伏魔仙尊所有,第三位为冥箫,传说此箫乃天地怨恨之力所化极其神秘,乃幽冥仙尊所有,第四位断魂琴乃断魂仙尊所有,第五位,苍天戟乃天苍仙尊所有,第六位降龙仙尊的灭世钵,第七位乐世仙尊的轮回塔,第八位天殇仙尊的天殇枪,第九位阴魂仙尊的阴魂珠,第十位血巫仙尊的血巫袍。” 王苏棋与阮凝姗都一脸惊讶的望着老者,虽然之前有所耳闻却没有如此详细听过,如今不由心神俱震,神器榜,与仙魔器榜之前是从来都不曾知道的。 王苏棋沉思了一会问道。 “师尊,我听一个前辈说过,一亿多年前天地巨变,可有此事?” 老者显然有些惊讶王苏棋会知道这些,沉默了会开口回答道。 “却有其事,一亿多年前天地本是一块整体,却因为某个不为人知的原因分裂开来,那时天地富裕,神器仙魔器本没有现在稀少,天地巨变之后那些不可一世的兵器也就随着消失了,很多大能之士也相继陨落。” 老者望着沉思中的王苏棋微微一笑道。 “徒儿,修仙之路是漫长艰辛的,无处都存在着机遇,无处不存在着危险。” “弟子谨记。” “恩,姗儿,我与棋儿说的话你也要记住,千万不可再任性了,你也会慢慢长大,剑鸣宗和为师也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切记切记。” 阮凝姗瞥了一眼王苏棋,低声道。 “姗儿谨记。” “恩,棋儿,你选一把兵器带走吧。” 说完老者继续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王苏棋仔细打量着那十几把不同光泽,不同式样的宝剑,一时间显得非常为难。随手抄起一把掂在手里发现不合适又放了回去,左看右看也没有定论。 一旁的阮凝姗有些不耐了。 “王苏棋,你怎么这么慢?” “自然要好好选择,说不定关键时刻就靠它了。” 阮凝姗不置可否,撇过头去不再看他,她继续骚扰着她的师尊。 王苏棋仔细打量着这十几把兵器,总觉得这是老者故意为之,不然索性就拿一把最好的出来不就行了? 想到这王苏棋越发仔细起来,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把清秀简单的宝剑上,宝剑剑刃光滑,寒光隐隐却不显露,二指之宽,三尺来长,桃木做的剑柄说不上特殊却让人非常舒服。 王苏棋拿起宝剑,掂在手里,却感觉到丝丝冰凉从剑柄上缓缓传来,让人身体一颤。 轻转手腕,剑锋带着细微破空的声音发出细小的嗡鸣。 随意舞罢,轻抚剑刃,随意指尖一弹,当~!一声清脆响彻桃林。 无视少女骚扰镇定自若的老者不可察觉地露出一丝微笑。 “师尊我就选这把了。” 王苏棋满意地看着手里的宝剑。 “恩,选好了你们就退下吧。” 王苏棋道了声告辞,就拉着恋恋不舍的少女走出了桃林。 五日时间非常短暂,就在和少女纠缠之中悄然度过。 五日后,依师门通知在大夏峰广场上集中。 广场上百余人早早恭敬地站在那里,等待着长老们的到来,进行最后的训示,为他们打开外域之门。 (实在抱歉,没有准时更新。学校的网断了,写好却发不上去,听说还要断很久,挺悲剧的。这章是麻烦朋友代发的,等会儿也许还有一章,希望大家一如既往支持小墨。明天就去外域了,希望点击能上去。) ------------ 第三十八章 外域开启 今日大夏峰广场之上只有寥寥百人,却有说不出的紧张与兴奋,大家都沉默不语,安静的等待着。 当然除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阮凝姗。 王苏棋和阮凝姗站在最后最拐角的地方。 “喂,王苏棋你干嘛站的这么远?” 阮凝姗有些不满意的小声嘀咕道。 “呃……站的远自然有站的远的好处。” “什么好处?” “就是不引起别人注意啊。” “为什么,你是不是怕别人看到我和你站在一起啊?” “当然不是这个缘故。” “那是什么原因?” 王苏棋眉头一皱懒得再说什么,凝神等待。 等待中王苏棋看见弟子队首衣裙飘飘的慕容,看着被微风吹拂袖口所露出的一段白皙手臂。 不约百步的距离此刻显得有些渺远,显得有些难以逾越。 王苏棋也不知从何时起,二人的关系就变得如此微妙,难堪。 摇了摇头,摆脱那些有些飘忽的思绪静静等待。 不久,长老们自天际飞遁而来。 落地之后,七长老环视这众位弟子,目光不经意间瞟到了王苏棋,眼里抹过一丝别样的神色,随即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众位剑鸣宗弟子,今日便是外域开启之时,想必大家都有所期待,相信大家已经熟知外域试炼的内容,我也不再多说,现在发给你们每人一个储物袋。” 说完,大手一挥,顷刻间上百个小袋子凭空而出,漂浮到每个弟子面前。 王苏棋看着那个寻常的小袋子,灰灰的没有一丝异样,抓在手里感觉面料比较纤细轻柔,翻来覆去不知有何奇特的地方。 一旁的阮凝姗看着王苏棋呆呆的样子不由轻笑起来。 “笨蛋,这个袋子是用灵识打开的,你用灵识伸进去就好。” 听着少女的痴笑,王苏棋不以为然,遂放开灵识,就在灵识触碰到储物袋的一刻,储物袋上霎时浮现起三个字“王苏棋”,随即王苏棋感觉到一丝异样,就仿佛身上多了些东西一样,这小小的储物袋在王苏棋落下灵识的那刻竟与他形成了血脉相连的感觉。 心神一动,瞬时就能感觉到储物袋里空荡荡的,大小约与王苏棋那个小破屋不相上下。 “神奇,真是神奇。” 随即就把从老者那里讨来的宝剑放了进去,空荡荡的储物袋里一把宝剑就静静地悬浮在那里,随即又把一些食材,作料也放了进去。 少女看着王苏棋一副忙碌的样子,不满道。 “王苏棋,这又不是旅行,你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你别管,这些东西到时候用的时候就不嫌多了。” 就在王苏棋与少女争执的时候,七长老发话。 “众弟子屏息凝气,我等现在就开启外域之门,你们好自为之。” 说罢,一众长老顿时一扎马步,磅礴的修为之力透体而出,广场之上顿时狂风大作,大夏峰亦为之一颤。 七名长老所释放出的真气搅动着空气,仿佛像利刃一般侵袭而来。 百来弟子不敢怠慢,纷纷屏息凝气抵抗着强劲的狂风。 队首的弟子亦纷纷运转起自己的修为,展开防御帷幕,为后排弟子减轻负担。 长老们周身慢慢泛起各色神光,所向披靡的真气在周围一仗内肆虐。 飞沙走石,大夏峰顶正进行着一场无情的风暴。 随着真气越来越强,神光越来越亮,掌门低喝一声。 “起!” 瞬间,七人大手一拍面前虚空,轰!地一声,七股真气瞬间落地,霎时间肉眼可见的波纹从七人之中散发而出。 波纹横扫,百名筑基弟子纷纷跌倒,几名聚婴弟子更是倒退数步勉强稳住身形。 仅仅是泄露而出的震荡波就让所有人为之一震。 七股真气并没有消散,强大的真气拼命输送着,七个长老脚下赫然出现一个七芒大阵,随着真气输送,七芒大阵顿时金光大盛,七芒大阵中央隐隐有个东西正在挣扎而出。 长老们须发倒立,宽大的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 眼看七芒大阵中央物体就要破图而出之时,掌门喝道。 “请神剑!” 掌门一声令下,七位长老掌上真气顿时大盛,竟发出耀眼夺目的亮光,七芒大阵亦配合着散发出强烈的金光。 嗡~~ 一声震天动地的剑鸣赫然响彻天地,随见剑尖的出现,头顶天空顿时出现暗金色的漩涡,漩涡中心底下正是那把绝世兵器。 磅礴的漩涡搅动着天空的一切,地上剑鸣之声愈加洪亮。 滔天的威压瞬间降临! 所有广场弟子均倒跌在地上,天地间的威压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气血翻腾,天威不可视! 苍天与蝼蚁,孤帆与惊涛骇浪的渺小,卑微。 王苏棋冷汗涔涔,艰难转头看向阮凝姗,之间少女脸色煞白,紧咬着牙齿,险些有些支持不住。 王苏棋伸过手去攥住阮凝姗的手,阮凝姗浑身一僵,惊讶地看着王苏棋。 王苏棋坚定地点了点头,便疯狂运转体内真气,抵抗天威。 被王苏棋牵着的阮凝姗顿时周身轻松不少,深深看了眼闭目运气的王苏棋。 剑尖已出,带着透人心魄的金属摩擦之声,剑身渐渐显露出来。 尖锐的声音透过七芒阵而出,顿时就有弟子昏厥在地,更有几个吐血而出。 七名长老额头细汗弥补,青筋凸显,继续加大着真气的传输。 随着神剑的显露,天空中的漩涡愈加急速,狂暴的风在天际肆虐。 大夏峰宏伟的殿堂在天地威压之下显得异常憔悴,吱呀之声大起,狂风在屋檐上,墙壁割过留下一道道灰白的印记。屋舍在狂风中shen吟。 就在神剑出世一半之时,七名长老顿时一收真气,交错身形,七芒真随之变幻,一个新的七芒大阵出现,大阵顿时散发出别样的威压,紧紧包围着神剑。 王苏棋睁开眼睛看着这一切,他心里清楚,若是没有七芒阵的保护,哪怕只有剑尖一点寒芒亦能荡空这片天地。 掌门大吼一声。 “现!” 七名长老双手一合,随即齐齐拍向地面,七芒阵连带七名长老仿佛化身一颗小型太阳,强烈的光芒让所有人眼前一亮,什么也看不见了。 嘤~!一声尖锐的剑鸣破空之声震动天地,天地为之一窒,一道神芒直上云霄,剑尖瞬间抵达漩涡中心。 当~! 剑尖接触的一下,天地都停止了转动,万籁俱寂,只剩那声巨响在天地间回荡。 剑尖所形成的能量就像秋风扫叶一般荡平天际,天威只阻挡了神剑片刻,晶莹透明神剑便透云而出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个红色巨大的空洞。 空洞中散发着远古的气息,透射下的红芒落在七芒金阵之上。 神剑消失之后天地间瞬间风轻云淡,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王苏棋心神大骇,这神剑居然还不是实体,仅仅是一道虚影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七名长老露出疲惫的神态,收起功法。 “众弟子踏入七芒阵即可。” 显得极其狼狈的弟子们从地上爬了起来,鱼贯而入消失在七芒阵中。 王苏棋松开抓着阮凝姗的手,望着天空中的空洞喃喃道。 “师姐,咱们走。” (第三章了,求各位支持!!!谢谢!!!) ------------ 第三十九章 鬼域 望着弟子们渐渐消失在七芒阵里,王苏棋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师姐外域传送有些奇怪。” 少女听到王苏棋的话,显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没心没肺的说道。 “能有什么奇怪,这么多年大家都进去过,也没听谁说过。” “没人提起才是怪异。” “是吗?” 少女疑惑地看着一脸凝重的王苏棋。 王苏棋转头看着少女。 “师姐,待会我拉着你。” 少女脸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恩了一下。 王苏棋也不做作,一把抓过少女的手,往传送阵走去。 就在他踏入前的一刻,他发现有双眼睛在盯着他,眼角的余光扫去竟是七长老。 七长老微笑的目光里有着一丝让人猜不透的光芒。 红光一闪,王苏棋和阮凝姗消失在传送阵里。 宽阔的广场只剩下寥寥几位长老。 “掌门,这外域二十年来变得异常诡异啊。” “四师弟,你的意思是什么?” “掌门,外域二十多年前婴变期尚可入内,十年前变成化神,如今连化神都进不去了。” 清风子沉默了一会说道。 “外域的空间越发脆弱了,承受不了更大的能量,外域存在了一亿多年,如今看来也要寿终正寝了。” 七长老闻言,接话道。 “掌门,那这外域的秘密也就永远没有人知道了。” 一闪之后,王苏棋和阮凝姗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到处弥漫着沧桑的气息。 王苏棋自然而然地松开了阮凝姗的手,打量起四周来。 这个地方异常荒凉,绵延千里的丘陵,和幽冷阴涩的寒风,地面枯黄龟裂,巨大的沟壑纵横蔓延,其深度不可测,放眼望去看不到一丝生气,只有那寂寥与萧索。 天空布满了一道道裂痕,就像被巨大的力量撕扯开来的样子,裂痕中散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像一道道血腥的伤口,透露着让人心惊肉跳的气息。 裂缝外就是无尽的黑夜,没有一丝光亮,黑暗已经吞噬了一切。 整个大地被暗红色的光芒所笼罩,异常诡异,大地狰狞,一种莫大的心里压力油然而生。 “果然有诡异。” 突然出声的王苏棋把阮凝姗吓了一跳,少女战战兢兢地问道。 “哪,哪,哪里诡异了?” “这传送阵居然是随机传送,之前却没有人提起过。” “那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王苏棋的脸上凝重之色愈浓,想起师尊之前的暗示,王苏棋不禁有些冷汗溢出。 当初若不是拉着阮凝姗,如今看来他们两也会天各一方了。 这次默认的同门相残看来是难以避免了,如此天时地利人和,若遭人毒手也不着一丝痕迹,这是师门有意为之还是无法避免? 暗红色的光芒把王苏棋的脸掩映的有些阴暗。 “师姐,这地方之前你可听说过什么传闻吗?” “呃……让我想想……听大师兄说过,此地异常凶险,他还告诫我以后千万不要来。” 王苏棋脸色一僵,这些不都是废话吗,若是能不来,自己自然也不想来。 “那你怕吗?” 阮凝姗显得有些迟疑。 “若是大师兄在,我就不怕。” 想了想,低下头,小声说道。 “现在有你,我也不怕。” 最后声音已经小到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你大师兄恐怕来不了了。” “恩?是啊,对了,大师兄这一年多去哪里了,怎么没有瞧见。” “他去了归墟魔窟。” “什么!?” 阮凝姗顿时一惊,担心之色爬上小脸。 王苏棋安慰道。 “大师兄修为高深应该不会有事,现在你最好担心担心我们的处境吧。” “是了,大师兄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此处如此荒凉,方位亦分不清楚,乱走可能会有危险。” 说罢,王苏棋开始仔细观察环境。 此地除了狰狞的沟壑就是绵延不绝的丘陵,还有那阴涩的冷风。 王苏棋皱着眉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地面,沉思许久方开口说道。 “师姐,你看着天空中的裂缝,和地上的沟壑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阮凝姗皱着眉头打量了许久,突然眼光一亮。 “王苏棋,这沟壑和裂缝的走向看上去像是发散出来的样子,近处有些分散,远处则集中一些,是不是?” “是,我们就顺着这个线索走去看看。” 说罢王苏棋当先一步走出,阮凝姗亦跟在后面。 虽然修为到了筑基自可以飞天而行,但在如此诡异空旷的地方,飞天就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王苏棋和阮凝姗慢慢向前走去,荒凉的丘陵与随处可见的巨大沟壑让此处显得有些千篇一律。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眼前一道巨大的沟壑拦在二人面前。 加紧几步,王苏棋来到沟壑边缘向下望去,顿时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百来仗的沟壑深不见底,幽暗的谷中传来阵阵鬼哭一般的风声,一道道鬼风从谷中溢出,在沟壑表面肆虐盘旋。 这道沟壑显然不能御空而过,若是被那诡异的风搅到必然坠入谷底粉身碎骨。 阮凝姗战战兢兢地问道 “王苏棋,怎么办?” 沉思了许久,王苏棋坚定地说道。 “下谷。” “什么!?” 王苏棋不理少女抱怨,当先一步爬下谷去,少女没奈何只能恨恨跺脚,极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攀爬在怪石嶙峋的谷壁之上,背后阵阵鬼风呼啸而过,稍一触碰便会割破衣袍,就算是攀过剑鸣入门绝壁的他也不由觉得万分艰难与紧张。 本就昏暗的天地在入谷的一霎更加幽暗,黑暗正在吞噬着二人的身影。 二人小心翼翼地向幽深黑暗中爬去。 攀爬了一刻之后,二人已经几乎被黑暗所吞噬。 就在这时。 “啊。” 少女突然一声尖叫,顿时响彻整个幽暗阴森的山谷,尖叫声渐行渐远,伴随着呼啸的鬼风显得异常吓人。 王苏棋一惊,问道。 “什么事!?” “那,那,那边有个眼,眼睛。” 王苏棋突然觉背后一凉,顺着少女的指引望去,只见漆黑幽深不见任何动静。 紧张的恐惧的气氛瞬间笼罩着二人。 “不要紧张,快点爬,若真是有什么东西,在这绝壁之上绝对是凶多吉少。” 呼啸的阴风,吹干王苏棋身上的冷汗,咬紧牙关加快速度向下爬去。 (写到后面,小墨自己都紧张起来。) ------------ 第四十章 深谷惊魂 (大家给小墨鼓励吧,写这种紧张的章节确实比较疲惫,小墨也是十分精力都带入进去,相信会有很强的代入感,惊魂献给大家!) 攀爬在绝壁之上,只觉石壁光滑,酥松,稍不注意就会落空,越往下去,越是昏暗,王苏棋已经难以看清周围一仗的情况,只能感觉到上面少女攀爬窸窸窣窣的声音。 “王苏棋,咱们还是上去吧,我怕。” 上面传来少女颤抖的声音。 “别紧张,有我在,应该不久就会到底。” 说实话,王苏棋自己心里也是没谱,现在半途而废却已经是不行了,宽大的谷口只能隐隐看到一条白线。 越是往下,越是鬼风呼啸,风声已经大到一个骇人的地步,呜呀呜呀的声音直惹得人心里发毛。 突然!王苏棋手中石块一松,轰地一声带着碎石直往下坠。 上面少女听到下面传来的轰鸣,顿时急得大叫。 “王苏棋!你怎么了?” 少女的叫唤很快就被呼啸的风声所掩盖,下面只听到物体撞击崖壁的响声。 王苏棋剧烈下坠的身形已经难以控制,手脚所触之处尽皆破碎,带着更多的土石扑头盖脸而来。 情急之下王苏棋用手一拍储物袋,三尺青锋赫然攥在手里。 呀~! 一鼓作气,使出全身力气猛地扎向石壁。 轰~! 剑尖带着巨大的力量深深扎入崖壁之内。 王苏棋周身一顿,手臂之上传来一阵剧烈的扯痛感,滞留在岩石中的宝剑硬生生拉出一道细缝。 王苏棋拼命抓住宝剑,强忍着手臂之上的疼痛,片刻之后才稳住身形,只有身边下坠的石块泥土消失在深谷之中,随着碰撞之声渐行渐远,消声灭迹。 长处一口冷气,安抚着剧烈起伏的胸膛,许久向上面吼道。 “师姐,我没事!你小心啊!岩石太松了!” 也许是下坠了很长距离,王苏棋的叫唤完全被风声所掩盖,听不到上面传来任何回应,也没有任何响动,他的心里不由泛起一丝愧疚,和担心。 阮凝姗之前一声叫唤却没有换来任何回应,只能僵在半空中,寒冷的谷风撕扯着她的衣裙,害怕孤独的顿时感觉涌上心头。 瘦弱的身子在颤抖,忍了许久也没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偌大的山谷只有呼啸的鬼风,与少女低声的哭泣。 少女越哭越是害怕,黑暗无情袭来,她回想着之前所看到的那只眼睛,幽暗中闪着骇人的绿芒,无助,害怕,恐惧,怨恨所有负面情绪一起袭来。 所有的挣扎都是无用的,幽暗深邃的裂缝之中到底会出现怎样的威胁。 就在少女哭泣之时,突然感觉到下面出来一阵攀爬之声,少女心里一喜,所有负面情绪全被期待与激动所驱逐。 “王苏棋,是你吗?你吓死我了。” 少女的声音在狂风中扭曲,下面攀爬之声越加清晰。 就在王苏棋心里担忧之时,突然听到一声细微的攀爬之声,心里顿时放下一块石头,随着攀爬之声越来越近,王苏棋的心猛然一紧。 这声音是从斜上方传来。 “糟糕!” 少女此刻依旧沉浸在欣喜之中,不停地呼唤着。 “王苏棋,我在这!” 呼呼~地风在刮着。 “王苏棋,你是死人吗?怎么不说话?” 呜呀~风在咆哮。 几声叫唤之后,阮凝姗心里也是大起疑心。 “王苏棋是你吗?你别吓我呀。” 就在王苏棋感觉不对劲的时候,毅然决定向上攀沿,运转着体内的真气奋力向上爬去。 风势太大,崖壁早已经被风吹得松松垮垮,借助着宝剑,王苏棋一丝一毫不敢懈怠奋力而去。 攀爬过一小会,就隐隐听到少女的呼唤。 斜上方的攀爬声越加清晰,隐隐可以听见每一次着地时都有着四声响动,像针落在玻璃上的清脆。 “这个蠢货!” 王苏棋心里暗骂一声,果然,在少女呼唤声的指引下,清脆的攀爬声渐渐向少女方向靠拢。 王苏棋没有出声,他需要在那个东西靠近之时发动攻击,没办法只能把阮凝姗暂时当做诱饵。 阮凝姗几次叫唤之后仍旧没有反应,攀爬之时越加清晰,像针落在玻璃之上的声音也逐渐清晰起来,少女心里大惊。 此刻她心里明白,她呼唤来的不是王苏棋,而是一个在黑暗中穿梭的怪物。 一时间所以喜悦与期待都变成了最深的恐惧,目不能视,只能听到那催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阮凝姗一时间手忙脚乱,拼命向下爬去,一时间伴随着少女的惊呼碎石像春雨一般下落。 下方王苏棋一阵暗骂,只能凭借听觉躲避上方砸下来的碎石。 不过王苏棋丝毫不敢懈怠,他停下身形,稳住身体,全身修为凝在宝剑之上,随时准备在黑暗中发出致命的一击。 少女的挣扎响起了更多的噪音,呼呼的鬼风中,那个四足怪物的脚步声越加急促,猎物的恐惧让怪物感到兴奋。 王苏棋的神经绷得很紧,慢慢放出灵识在黑暗中锁定着目标。 少女也听到了越来越急促的脚步声,手足无措间,发出更加尖锐的惊呼。 王苏棋的灵识在蔓延。 就在那! 王苏棋瞬间锁定住了那个怪物,就在王苏棋感应到怪物的一刻,怪物身形猛然一顿,感觉到了王苏棋的灵识,强健的四足骤然加速,转变方向直奔王苏棋而来。 四足插入拔起的时刻带出千斤土石轰然下坠。 王苏棋紧咬着牙关,死死锁定着那个怪物。 百丈! 八十丈! 五十丈! 王苏棋依旧没有出手,怪物强大的生命力在王苏棋的灵识中异常明显,没有万分把握王苏棋不能出手。 三十丈! 十丈! 只有十丈的时候,王苏棋低声一吼。 “呔!” 筑基中的修为完全凝在宝剑之上,右手掌心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猛然一击剑柄。 蓄势已久的宝剑带着可闻的破空之声呼啸而去,瞬间击中目标。 “嘤,呀~!” 怪物巨大痛苦的嘶吼瞬间响彻幽谷,在鬼风之中也分外明显。 怪物赫然的嘶吼,顿时惊吓到离精神崩溃不远的少女,少女手脚一软直直坠落下来。 王苏棋正准备趁胜追击,却发现上方少女已然下坠,恨恨一拍崖壁,飞身扑向少女下落的方向。 就在王苏棋飞身营救少女的一刻,怪物挣脱开身上插入的宝剑,带着不甘的嘶叫消失在黑暗之中。 王苏棋用灵识瞬间锁定下坠的少女,猿臂一舒,一把揽过少女,随即猛然将全身修为运转指尖,右手五指如钢爪一般轰然拍入谷壁,直没小臂。 王苏棋一剑之后,真气损失太多,又两次在这诡异的裂缝中放出灵识,脸色已如白纸一般,手臂二次拉扯已经损坏肌体,顾不得那么多,低头打量着已经昏厥的少女,长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王苏棋一丝一毫不敢放松,怪物没有死,一只被惹怒的怪物究竟会发动怎样的复仇,他不知道。 ------------ 第四十一章 那只眼睛 阮凝姗自幼娇生惯养,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经此一吓竟昏了过去。 王苏棋借着幽暗的光线看着阮凝姗依旧挣扎的表情,没来由笑了起来。 “没想到你平时作威作福,竟如此不经吓。” 此地不宜久留,要尽快下谷才好。 王苏棋右手抓入谷壁,左手环抱少女腾出些空来,用指尖轻轻在少女微鼓的脸颊一弹。 阮凝姗吃痛立刻惊醒过来。 “啊~!” 阮凝姗顿时一阵强烈地挣扎,王苏棋赶紧捂住她的嘴。 “嘘!你想死吗?” 王苏棋板起脸低吼道。 少女惊恐的双眼看到是王苏棋渐渐挣扎平息了下来,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片刻后,阮凝姗猛地拉开捂在嘴上的手,恨恨道。 “王苏棋,刚才吓死我了,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要被那怪物吃掉了,都说了回头,你就是不听我,喂喂,你什么态度啊。” 王苏棋懒得理她。 “自己抓好了。” 说罢,就往刚才宝剑击出的地方摸索而去。 几息之后就淡出了少女的视线。 阮凝姗听着鬼哭一样的风声和黑暗的幽谷顿时浑身一颤,闭上了嘴,挪了过去。 “王苏棋,你生气了?” “你别不说话啊。” “你就知道欺负我。” …… 王苏棋实在烦的不行,在这个随时都可能出现危机的地方,背后跟着一只唠唠叨叨叽叽喳喳个没完的麻雀,确实令人心烦。 随即加快了动作。 少女一看王苏棋如此动作,索性就耍起性子,赌气呆在那里不再移动,气鼓鼓的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咒骂着王苏棋。 身后声音终于停了,王苏棋松了一口气,爬了几分钟,发现阮凝姗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只见后面之后一片漆黑,哪见少女半分身影。 “真是受不了!” 暗骂一句,没奈何只有往回折去。 王苏棋消失视野之后,赌气阮凝姗没有如期等来王苏棋的安慰,只有那窸窸窣窣的攀爬声渐渐消失在风声中,黑暗中。 阮凝姗平复下了心情,顿时发现自己又一个人独自在黑暗中,顿时惊恐之心大起。 “王苏棋你个混蛋,你在哪?” “你到底在哪?” “呜呜~~” 阮凝姗的眼泪不要钱地涌了出来。 “喂!你能不再吵了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阮凝姗向上望去,就看着王苏棋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王苏棋看着少女气鼓鼓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心里不忍。 “怕了你了,你快点。” 经此一闹,少女也不再折腾,安安静静跟在他的后面不再啰嗦。 片刻之后王苏棋就来到了宝剑击出的地方。 锋利的宝剑深深扎入墙壁之内,露在外面的剑刃在风声中嗡鸣。 王苏棋伸手摸了一下粘稠的石壁,放在鼻下嗅了嗅。 “它没死,只是受伤了。” 阮凝姗一听,顿时神经一紧。 “那我们赶紧走吧,待会他就会回来了。” “恩!” 王苏棋不再废话,拔出宝剑放入储物袋中。 继续往深处攀沿。 半柱香之后,幽谷之中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只能凭借着灵识探索着下方的路线。 为了节约灵力,也为了保险,王苏棋没有让阮凝姗也放出灵识。 “师姐我背着你,下面不知道还有多深,若是灵力枯竭我们就只能束手待毙了,刚才那只怪物特别敏感,一接触到灵识便立刻暴虐起来,我们还是小心点。” 背过少女,一步一步向下小心地爬去。 背后的风声在渐渐渐弱,王苏棋知道谷底不远了。 随即一咬牙继续前进。 少顷,王苏棋发出一声轻咦。 “不对劲。” “怎么了?” “有血迹。” “不会是那个怪物留下的吧。” “是又不是。” 王苏棋往血迹旁靠了靠,捏下一块渗着血迹稀松的石块,嗅了嗅。 “那怪物来过,这血不纯,不出意外应该有人血。” 听着王苏棋一说,阮凝姗环着王苏棋的手不由紧了几分。 感觉到少女的紧张,王苏棋安慰道。 “别担心,那怪物中我一击应是重伤,而且这些血有的已经凝固了,那怪物所食应该是尸体,不知道哪个门派的弟子如此不幸。” 不再停留继续往下。 王苏棋小心地攀爬着,分出一道灵识密切关注着血迹的走向,直到血迹已经离开王苏棋三丈之外才收回那道灵识。 战战兢兢险而又险地,王苏棋二人终于接触到了实地之上。 放下少女,王苏棋小心放出灵识环顾了四周。 谷底与表面宽度相仿,本来此谷应该会更深,只是因为常年被风侵蚀的谷壁化成沙砾堆积而成。 这道沟壑不是从表面破坏而成,而是大地被强大的力量轰击过留下的烙印,究竟是多么恐怖的力量才能造成如此效果。 “师姐,咱们休息一会,我得打坐回复些灵力。” 阮凝姗在黑暗中猫着身子,紧紧拉着王苏棋的衣角不肯放松。 “放心,我帮你护法。” 王苏棋不置可否,随即盘膝坐下回复着灵力。 幽暗的环境没有了二人的对话显得格外安静,隐隐能听见头顶呼啸的风声。 阮凝姗渐渐从衣角拉到王苏棋的手,又慢慢抓住他的手臂,就差要抱着他了。 “师姐,你怕?” 蓦然一声,阮凝姗一惊。 “不,不,怕。” “那你抓我抓的这么紧干嘛?” 阮凝姗依旧不松手。 “我怕你行气岔了,走火入魔。” 王苏棋摇了摇头继续打坐。 半柱香之后,王苏棋打坐结束,站起身来。 “师姐,我们走吧。” “现在上去吗?” “待会,我感觉此地有些秘密,我们探索一下。” “哦。” 王苏棋放开灵识笼罩周围一丈的地方,小心向前挪去。 阮凝姗战战兢兢抓着他的手跟在后面。 “怎么了?” 片刻后,王苏棋感觉后面的人停了下来。 只听少女颤抖地说道。 “我,我,我看到了那个眼睛,就在上面。” 王苏棋一惊,抬头看去,赫然发现一只灯笼大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令人心寒的红芒。 “跑!” 王苏棋大吼一声。 “我腿软。” 王苏棋暗骂一声,一把抱起少女,运转修为在地上飞奔。 ------------ 第四十二章 孤注一掷 (四更,不需解释,小墨希望各位读者喜欢。) 王苏棋运转修为,延伸到十丈之外,狂奔中只听着耳边的风呼呼而过。 “快点,它要追上来了。” “这是什么怪物?” “不知道,只知道它有一只很大的眼睛!” 修为之力疯转,脚下已然生风,王苏棋的神经绷得铁紧。 “它就要追上来了,你怎么这么慢?” 少女一阵惊呼。 “不需要你提示!” 王苏棋额头上细汗已经弥补,何须阮凝姗提示,怪物眼中泛出的红芒已然照亮了王苏棋脚下的路。 如芒在背,如跗骨之蛆,奔了许久,不见怪物追上前来,却也不会远离。 王苏棋暗骂一声,这畜生如此精明竟想不费力气活活累死我。 少女抱在手中渐渐变得无比沉重。 “王苏棋你没吃饭吗?怎么跑得如此之慢?你赶紧飞吧!” “你烦不烦,谁叫你这么重?” 飞?王苏棋如何不想,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幽暗的谷中所生存的怪物必然对灵力感应异乎寻常,之前那只怪物就是最好的证明,一旦他泄露真气御空而行那么就将有被围攻的危险,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御空飞行。 不过多久王苏棋渐渐慢了下来。 “你怎么了?” 少女惊呼道。 “跑不动了,师姐你先走吧。” 说着王苏棋就喘着粗气,停下脚步。 阮凝姗从王苏棋怀着跳出,一脸惊恐望着王苏棋。 “你不走会死的,快走啊,你现在耍什么混?” 就在王苏棋停下的时候,头顶上那只怪物也停止靠近,只在空中盘旋,黑暗中那只血红的眸子显得异常明显。 王苏棋望着头上的那只可怕的眼睛,虚弱道。 “师姐,你不要管我,你快走。” 阮凝姗哪里肯,急的哭了出来。 “不要,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你。” 王苏棋望着阮凝姗泪眼婆娑的样子,心里却是万分着急。 “快走,别在这里自作多情了,要不是你太过累赘,我如何能碰到如此危机?” 王苏棋几乎是吼着说道。 阮凝姗浑身一僵,狠狠一抹眼泪。 “好!王苏棋,你要死要活我不管啦。” 说罢,少女御空而去。 王苏棋望着少女暗骂一声,真是个白痴。 就在王苏棋心里刚刚骂声落地,幽暗的谷壁之上赫然出现了千百只绿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少女飞遁而去的方向。 少女心灰意冷在幽暗的谷底飞行,却不知身后已经有成千上万只怪物已经盯上她了。 阵阵低吼从两边石壁上传来,却没有一只追击而去。 王苏棋心里猜测,这只独眼怪物九成就是是他们天敌。 少女飞遁而去,头上独眼怪物并没有追去,而是盘旋着渐渐接近王苏棋。 王苏棋知道他的计策已然生效,却没想到飞遁而去的阮凝姗已然惊起了无尽的凶兽。 不再多想,王苏棋左手已经悄悄放在储物袋上,随时准备青锋出鞘。 另一面,黑色的真气顺着手中的筋脉在右手掌心凝结,王苏棋小心翼翼控制着真气,绝不让它泄露一丝一毫。 黑暗中的红眼渐渐变大慢慢地那只骇人的眼睛渐渐靠近王苏棋,王苏棋背后已经被冷汗湿润,豆大的汗珠在两鬓滴落,全神戒备眼里只有那只血红的眼睛,与自己粗劣的呼吸声。 随着那只眼睛渐渐靠近,它的巨大已经完全显露无疑,大小堪比王苏棋的小屋。 王苏棋先前的准备在此刻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七分的把握此刻就只剩下一分信心,他在赌,之前多年游走在刀尖上的日子给了他太多的经验,直觉!现在只能依靠直觉。 巨大的眼睛仿佛就要贴到王苏棋的脸上,阵阵腥臭扑面而来,粘稠的液体从眼珠里滴落,暗红的眼白,亮红的眸子死死盯着王苏棋。 王苏棋浑身因为紧张而战栗,汗珠顺着左手已经滴在了储物袋上。 片刻之后,可怕的眸子骤然一缩,仿佛就像毒蛇曲颈一般,巨大的危机萦绕在王苏棋的心头。 这时一滴汗珠顺着额头上的纹路落在睫毛之上,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 王苏棋微眯着眼睛,寻求着那最后一丝的清明,最后也被一片水雾所笼罩,下意识地眨了下眼睛。 就在王苏棋眼睛闭上的一瞬,血红的眼睛赫然发起攻击。 极快的速度拼命挤压着面前的空气,被挤压的空气往后一卸,直扑王苏棋面目。 说时迟那时快! 噌~!三尺青锋倏然出手,锋利光滑的刀刃反射着红芒愤然而出,在空中留下一道暗红的痕迹,筑基中期的修为之力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带着强劲的剑气与袭来的那只眼睛碰撞在一起。 当~!嘤~! 剑气接触到那只眼睛顿时产生一声强大的震动,眼睛之上显出一道透明的光幕在剑气轰击下震荡着,剑气渐弱之时擦着透明光幕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强大的冲击击退了临近的眼睛,但是这必杀的一击却没有起到更大的效果。 力竭,真正的力竭,王苏棋体内已经几乎不剩真气,剧烈喘息的胸腔仿佛一只破风箱般那样沙哑吃力。 就在王苏棋力竭之时,红芒下的虚空之中赫然传来一阵嘶吼,一个血盆大口倏然出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 这才是杀招,先前那个发光的红眼竟是诱敌之计,聪明,这是极度的聪明。 王苏棋嘴角难以掩饰的微笑浮现出来,这不是死亡前的洒脱,而是孤注一掷的胜利。 你用螳螂在前黄雀在后,岂不知王苏棋已然恭候多时。 就在血盆大口临近之时,王苏棋等待多时的右掌顺势挥来,之前一剑已用三分力气,那么这一击就是十成功力! 黑色的真气在黑暗中平淡无奇,引不起一丝波澜,得逞的怪物正等着面前的猎物在口中碎裂。 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一丝波澜,王苏棋的手掌伸入怪物的血盆大口中。 短暂的停顿之后,怪物的头部开始扭曲。 砰!地一声,巨大的力量撑破了怪物的脑袋,脑袋瞬间炸成碎末。 巨大的力量把王苏棋击飞五丈开外,王苏棋浑身酸胀,抬头看去,只见黑暗中乱舞的红芒与怪物因为剧痛而击打地面岩石发出的剧烈响声。 “真是一只生命力旺盛的怪物,难道这就是外域魔兽?那么这只应该就是中级魔兽吧。” 就在王苏棋松懈的一霎,不计其数的怪物带着绿芒呼啸而出,大部分都涌向了那只受伤的怪物,另一小部分追击着少女的方向而去。 虽是一小部分,却也是密密麻麻不可计数。 “糟了!” 王苏棋暗叫一声。 ------------ 第四十三章 获救 (五更……累死了,希望支持小墨) 密密麻麻的怪物带着绿芒追着少女的方向而去。 王苏棋心里骤然一紧,所有真气已然所剩不多,丹田内的黑色真气也越显稀薄,隐隐已经掩盖不住其中那颗奇怪种子所发出的绿芒。 顾不得那么多,王苏棋以指化剑猛地一击丹田,一道黑色真气顺着他的手指直入腹部。 想起以前两次入魔,不仅与黑色真气有关更与那个奇怪的种子有关,不管成与不成,只能一搏。 黑色真气不受任何阻拦直击种子而去,没有任何震动,黑色真气直接没入种子之中。 就在黑色真气消失的一刻,神奇的种子顿时绿芒大胜,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 所剩的黑色真气顿时沸腾,在丹田处形成一个小型黑色漩涡,漩涡越转越急,稀薄黑色的真气渐渐凝实, 随着真气的凝实,狂暴的真气透体而出,弥漫在王苏棋周身。 远处正在进食的凶兽纷纷投来绿色的目光,绿色的目光中满是警惕。 随着真气越积越多,王苏棋周身已经被黑色真气包围,暴戾的感觉顿时充斥着他的脑海,血色掩盖着他的双目,黑色真气占据着他的血脉。 无尽的黑暗中只留下一双殷虹的血目,在黑暗中显得幽深恐怖。 就在黑色真气平复的一霎,一道声响闯入他的脑海中。 “来。” 声音很弱几乎微不可闻,却别样清晰。 王苏棋一愣。 “谁?” “来!” 那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再起响起。 “你到底是谁?” 再也没有响声,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从来就没有那个声音出现过。 王苏棋不敢停顿,猛然一运周身修为,直奔阮凝姗而去。 一道黑影在黑暗中穿梭。 王苏棋此刻仿佛化身黑暗,没有引起任何凶兽的注意,隐隐追上铺天盖地的凶兽群。 骤然提速,王苏棋一定要赶在凶兽追上阮凝姗之前将她救下。 呼啸的风声从耳边掠过,却吹不散王苏棋周身的黑气。 越是运转修为,脑子的杀戮欲望就越是强烈,王苏棋眼中掠过一丝挣扎。 倏~!一道黑影钻入成千上万的凶兽之中。 为了避免被发现,王苏棋一边时刻让脑袋保持清醒,一边小心控制着身形。 一道黑影灵活地从千万只凶兽中穿过。 片刻就把成群的凶兽甩在后面。 王苏棋放出灵识,不出几息就锁定了少女的身影。 此刻的阮凝姗正盲目的飞着,一滴滴泪花从眼角溢出,心里就像刀绞一般难受。 不停地撕扯着随身携带的娟帕。 王苏棋疯狂运转着真气,脑袋中的清明越来越少,想要保持清醒越来越难。 背后一阵阵欢快的嘶吼渐渐迷失了他的本性。 就在这时王苏棋骤然一窒真气,久违的清明瞬间回来,而背后的凶兽也在他停顿的一刻呼啸而过。 不敢过多滞留,王苏棋身形一动再次追了上去,只与前排凶兽保持并排,以便在最后时刻救下阮凝姗。 藏身在黑暗之中的王苏棋一毫没有引起凶兽的注意。 凶兽依旧欢快地等待着美味到手。 伤心绝望的阮凝姗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来临,等她觉察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听到背后铺天盖地的振翅之声,阮凝姗转过头来向后望去。 一望之下,被泪水弥漫的双目里顿时凝固。 再也没有其他情绪,极度的恐惧让她顿时就傻在那里,睁大着还残留着泪水的眼睛。 瘦弱的身躯在千万凶兽面前显得那么渺小脆弱。 阮凝姗身形一顿,兽群与其的距离猛然拉紧,眼看就要被兽群淹没。 王苏棋死死锁定着少女的身形,骤然加速,如一道黑色的流星,直奔阮凝姗而去。 王苏棋一把抱住呆立在空中的少女,一运真气瞬间把阮凝姗包裹在内,一头扎向一旁的石壁之上。 轰!撞击所产生的巨大轰鸣,瞬间就淹没在成千上万凶兽呼啸而过的声音之中。 王苏棋死死包裹着少女,嵌在石壁之中,等待着凶兽群的离去。 前一刻还在欢呼雀跃的凶兽,下一刻就丢失了快要到手的猎物,一阵阵不甘的嘶叫顿时响彻幽谷。 一阵阵嘶叫之后,暴戾杀戮无处释放的凶兽开始互相残杀,一时间天空下起了血雨烂肉。 血腥之气瞬间弥漫着整个幽谷,嵌在石壁上被黑色真气包裹的王苏棋已经感受到了血腥的味道。 而这个味道正像毒品一样侵蚀着他的清明,体内横冲直撞的真气愈加暴戾,无情地摧毁着王苏棋的筋脉。 巨大的震动惊醒了少女。 阮凝姗愣愣转头只看着一双血红的目光正在盯着她。 “啊~!” 阮凝姗一声尖叫就要发出,却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捂住。 王苏棋艰难地保持着清醒。 “师,师姐,是,是我。” 惊骇中的阮凝姗在黑暗中看不清王苏棋的脸,却听出了他的声音,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冰凉,阮凝姗一急眼泪就涌了出来。 “王苏棋,你怎么了,你可不能死啊!” “我,我死不了。” 连番搏斗,加上他强激真气已经导致周身筋脉尽损,王苏棋只觉眼皮渐渐凝重,仿佛挂着千斤秤砣。 他不知道他失去意识之后是昏厥还是暴走,为了稳妥,王苏棋运用最后的清明凝气一道真气直冲大脑识海。 识海内嗡~!地一声,王苏棋就失去了意识。 冰凉的身体瘫在少女怀中,失去了控制的真气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先前被黑色真气隔绝的空间瞬间就暴露在空气之中。 杀戮中的凶兽骤然一停,上千道幽绿顿时投来。 王苏棋已然昏厥,阮凝姗自知无法脱身,却也无惧了。 既然注定归墟,那么与自己心爱的人死在一起也是一件不错的选择。 就在阮凝姗心灰意冷之际,幽谷下方顿时出现十几道剑芒。 “师兄,上面有人!” “恩,你们与我一同击退兽群,救下他们。” 随即一道道剑芒破空而来,十几道剑芒仿佛一台巨大的绞肉机席在兽群之中肆虐。 不需片刻,上千凶兽死伤过半,剩下的纷纷四散逃命。 ------------ 第四十四章 不倒宗的道友们 驱赶过兽群的众人不敢再动用真气,只在幽谷之下呼唤着。 “上面的道友,你们现在安全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阮凝姗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二人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少女心有余悸地摸着王苏棋冰冷的脸庞。 “王苏棋,你这混蛋还真命大。” 随即往谷下喊道。 “剑鸣弟子阮凝姗在这里谢过了!” 领头的弟子回应道。 “原来是剑鸣的道友,在下不倒宗凌宇。” “你们快来人帮我一下,我师弟昏倒了。” 凌宇暗道一声惭愧,随即吩咐记名弟子攀崖救人。 两名弟子应声而出,小心地爬上石壁将王苏棋接了下来,阮凝姗拒绝帮助,自己爬下石壁。 两名弟子下地之后,黑暗中说道。 “师兄,这位师弟伤势颇重,筋脉已经尽损,现在生机飘渺,恐难以维持啊。” 少女一听,心里一凉,骂道。 “你们胡说,我师弟怎么会有事!你们给我让开!” 说罢蛮横地推开两名弟子,自己抱着王苏棋,眼中的泪水涌了出来。 虽然在漆黑的谷底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但凌宇依旧可以感到少女对她师弟的情谊,随即安慰道。 “阮道友,节哀顺便,我们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此事非人力可以为之。” 黑暗中,阮凝姗紧紧抱着王苏棋不肯松手,生怕一旦她松手就会永远失去他。 “不可能,我绝对不相信,你们骗我!” 凌宇暗自摇了摇头。 “道友,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 “你们要带着我的师弟一起走。” 凌宇眉头一皱,还未开口旁边一名弟子已经出声。 “道友,之前救下你们就已经仁至义尽,如今我们好意邀请你同行,你却要我们带着一个将死之人,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阮凝姗一窒,不知如何是好,在这个鬼地方,没人会迁就她,没人在乎她,虽然王苏棋一路以来总是让她生气,但终归是迁就于她,心里没来由地一酸,紧紧抱着王苏棋低声哭泣。 凌宇开口道。 “安师弟不需如此,我们修道之人讲究一个缘分,既然遇到自然要救,终究道友的师弟还没有归墟,我们岂能丢下他不管?” “可是……” 凌宇打断道。 “师弟不用多说,道友的师弟我来负他。” “这…师弟知错,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师兄来做。” “无妨,我们赶紧赶路,此地诡异非常。” 凌宇背起王苏棋,对阮凝姗说道。 “阮道友你放心,你师弟我来照顾,我们赶紧走吧。” 阮凝姗心里一松,感谢道。 “多谢凌师兄。” 黑暗中凌宇摆摆手,却发现对方估计看不见,随即回答道。 “无妨,走吧。” 一行人开始在幽暗的谷底摸索前进。 周围除了黑暗就只剩下黑暗。 阮凝姗跟着凌宇走在众人中心,四周弟子轮流放出灵识打探情况。 “阮道友,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我们本来在上面,就是他非要下来。” 凌宇哑然一笑。 “看来令师弟真是一个胆大的人。” “他不是胆大,而是混蛋,对了师兄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沉默了片刻,凌宇心有余悸道。 “说来也是不幸,进入传送阵中几名师弟便直接坠入谷中,我们其余人只好下来救援。” 听到此处,阮凝姗一阵咒骂,人家是没办法才下来,而王苏棋倒好自己非要下来,想到王苏棋此刻的情况心里又是一凉,随即沉默下去不再言语。 一行人沉默地走在安静漆黑的谷底,只有头顶隐隐的风声,与脚下传来沙砾挤压的声音。 约莫行了半个时辰,突然一名女弟子说道。 “师兄,前面十丈有个洞。” “走,我们进洞休息片刻,尹阳,朱鹏你二人去打探一下。” 尹阳,朱鹏二人应声而出,片刻后折回来。 “师兄,里面是个深不见底的洞穴,暂时没有发现危险。” “走,先进去。” 一行人陆陆续续走入洞中,最后入内的两名弟子熟练地在洞口布下阵法。 凌宇放下王苏棋。 “你们把火烛拿出来。” 一点点火光在漆黑的山洞里出现,十几个火烛的光芒瞬间就照亮了山洞,周人的身影在火光中晃动。 阮凝姗在火光中看清了那个叫凌宇的人,约莫中年,样貌平凡。 “我师弟怎么样了?” 凌宇闻声,把手搭在王苏棋的脖颈处,一时间脸上阴晴不定,直看得阮凝姗心急如焚,又不敢出声打扰。 片刻后,凌宇才开口。 “很奇怪,令师弟本来筋脉俱损,最好的情况不过就是修为俱废,但如今他体内却在渐渐修复,大有破而后立之象,看来令师弟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 阮凝姗一喜,道。 “那他什么时候能苏醒啊?” “照如今这样的情况恐怕要很久,道友莫急,我这有本门疗伤灵药,让令师弟服下后一个时辰内便能苏醒。” “那就快点啊!” “恩。” 凌宇不再废话,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漆黑的丹药往王苏棋嘴里一拍。 “道友不需担心,此药药力不同寻常,若有异样请不要担心。” 周围的同门看到他们师兄所作的一切,便靠拢过来。 身影挡住了些许的火光,山洞里便略微昏暗了一些。 阮凝姗点了点头,紧张地看着王苏棋。 片刻之后,王苏棋瘫倒的身体一阵抽搐。 虽有提示,阮凝姗的心还是不由地一紧,一旁的凌宇也在平静地望着王苏棋。 王苏棋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一口口白沫从他的嘴里溢出。 “真的没事吗?” “应该没事,之前没试过。” “啊,什么?什么之前没试过?” 凌宇一愣,随即笑道。 “像令师弟如此重伤的情况,还没有遇到过,应该问题不大。” 就在他二人对话的时候,王苏棋的身体猛地一直,随后一瘫不再有动静。 “他怎么了?” 凌宇也是一愣,随即伸手搭在王苏棋的脖颈上,片刻后,面露惊醒道。 “成功了!” 阮凝姗一喜。 “真的?” 凌宇脸色一沉,晃动的烛光让凌宇的脸看不出息怒。 “不急,我们耐心等着便是。” 阮凝姗弱弱开口问道。 “师兄,你给他所服是什么丹药啊?” (今天小墨生日,自己都忘了,后来看到别人用qq发的礼物才想起来。) ------------ 第四十五章 尸丹 (今天小墨生日,出去和朋友玩会,如果有时间再来三更,暂定二更,希望继续支持小墨) 听到阮凝姗的问题,凌宇转头森然一笑。 “尸丹!” 阮凝姗一惊,却不知尸丹到底是何物,直觉告诉她这绝对是一种恐怖的东西,抱着侥幸,她继续问道。 “师兄,什么是尸丹啊?” 凌宇的笑容越来越胜,在幽暗的火光中显得尤为骇人,一步步走近阮凝姗,周围一众人等一动不动,好似玩偶一样站在那里。 “哈哈,尸丹可是我平生的得意之作啊。” 阮凝姗步步后退,面前之人步步紧bi。 “你,你要干嘛?” “救命啊~救命啊~!” 先前活灵活现的一众人等都如死尸一般一动不动。 凌宇回头一瞥,笑道。 “你在喊他们?你可以再大点声说不定他们就来救你了。” 阮凝姗恨恨盯着面前那个男子,大声呼唤着王苏棋。 “王苏棋,你醒了没有!” “王苏棋!” 凌宇丝毫不在意身后,王苏棋在他看来已是一只听话的准僵尸,继续向前走去。 阮凝姗只觉脚跟一绊,顿时就摔靠在墙上,惊恐地望着在火光中明暗不定的男子。 就在少女身形一顿之时,凌宇一指点在阮凝姗的肩上。 阮凝姗顿时周身一松,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封了少女的周身筋脉,凌宇疑惑地看着她。 “你没有听过尸丹?” 阮凝姗口不能言,身子不能动,只能坐在地上仰视着凌宇,恨恨地目光中闪着泪花。 “哎呀,看来你真是不知道啊。” 凌宇看来很不开心。 “你看他们”,凌宇一指身后众人,“他们每个人听到这个名字都害怕的要死啊,当时我就封了其他人的筋脉,然后我抓过一个人喂下尸丹,让他们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我改造成僵尸啊,他们的眼神是多么恐惧。” 凌宇的眼光越说越亮。 “他们就倒在地上呜咽呜咽的哭着,一点办法也没有,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喂给自己尸丹,挣扎啊,多么令人畅快。” 凌宇说道高兴之处,望着眼光恨恨的少女,顿时一怒,拉过少女的衣襟狠狠说道。 “害怕!你怎么不害怕?真是糟糕,遇到个不识货的!” 凌宇一把推开少女,在一边胡乱地打着圈子。 “真是麻烦,居然是个不识货的丫头,不行,我怎么才能让她害怕呢,哎,这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凌宇一边打圈一边嘀咕着,不时揉一揉发胀的脑袋。 阮凝姗,看着疯子一样的男子,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留下来,又看见瘫倒在一边的王苏棋,眼睛最后无奈地闭上了。 凌宇看到阮凝姗居然闭上了眼睛,顿时勃然大怒,一掌拍在少女脸边的岩石上,巨大的声音轰然响起。 阮凝姗一惊睁开眼睛,就看着凌宇扭曲的脸庞,带着无穷的恨意。 “妈的,居然敢闭上眼睛,你这么喜欢闭眼,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阮凝姗一听浑身都软了,只能睁大着惊恐的双眼,看着越来越近的手指。 水灵灵的眼睛涌入一股股热流。 眼看手指就要降临,却蓦然一收。 只见男子一脸愤愤说道。 “不行,你没了眼睛怎么能看到我,我又怎么能让你害怕呢?还好我聪明。” 思忖了会,继续说道。 “那就挖一只?” 随即他又反驳自己道。 “不行不行,怎么能让你因为我要挖你眼睛而感到害怕呢?那岂不是体现不出尸丹的威力吗,哎呀,不行不行。” 一阵嘀咕完了,啪!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在阮凝姗的脸上,一声清脆响彻山洞。 “你若再敢闭眼,我就撕烂你的脸!” 一丝xian血从阮凝姗嘴角溢出,红肿的脸掩映在男子的阴影中。 少女浑身都在颤抖,她不能说话,否则她一定会告诉男子她很害怕。 凌宇并不满意少女的反应,因为那个害怕是来自于他本身,他必须要让阮凝姗因为尸丹而害怕。 这真是一个恐怖,疯癫的怪人。 一旁的王苏棋早在尸丹起作用的时候就已经苏醒,这种苏醒却只是在识海中。 当尸丹下肚之时,一股强大的尸气喷涌而出,瞬间充斥着周身筋脉,在周身筋脉游走一周天后,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尸气流直冲天灵而来。 王苏棋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却能感觉到尸气在体内肆虐。 尸气带着凌宇的意识篡改着王苏棋的身体,一股腐臭的味道渐渐释放出来,一周天之后王苏棋的身体里已经没有一丝生气,而腐臭之味却戛然而止。 汇聚起来的尸气带着凌宇的意识正往王苏棋识海袭来。 “不好。” 王苏棋暗叫一声,却没有丝毫办法。 席卷而来的尸气顿时充斥着识海,王苏棋的意识在尸气中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剧烈的灼烧感在王苏棋的意识里回荡,尸气正在融化着王苏棋的意识。 王苏棋暗叫不好,如此下去不需片刻自己的意识就会被抹杀。 王苏棋将意识凝成一把利剑冲出识海,直往丹田奔去。 他已经对自己的身体完全失去掌控,甚至没有任何感觉。 一股陌生的感觉向王苏棋袭来。 感应不到丹田的位置,王苏棋的意识只能在筋脉中乱窜。 被突围的尸气顿时一阵暴怒,分出几道尸气追击而去,而留在识海中的尸气正在逐渐完成对王苏棋身体的掌控。 王苏棋乱窜几息,仍旧找不到任何踪迹。 在这几息之间,王苏棋想了很多,自己突然的变故必为外力所致,而尸气的中意识显然是修士所有,昏厥之前自己与阮凝姗在一起,不出意外现在阮凝姗已然遭遇毒手。越想越是害怕,不由变得更加盲目起来。 王苏棋不知道那个意识的所有人凌宇此刻正为少女不识货而感到束手无策,这为王苏棋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火光摇晃的山洞中,凌宇正在发愁,沉默了许久突然好高呼道。 “有了!那小子是你的道侣吧?嘿嘿,我若是让他自己将自己大卸八块想来你应该会见识到尸丹的威力,让后我在把尸丹分成十份,一份一份让你服下,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啊。” 阮凝姗此刻已经面无人色,惊恐,无助。 在短短的一日之内经历如此之多的死劫,都被她和王苏棋避过了,如今竟要憋屈的死在这里,想到自己死后将要成为一具僵尸,还要承受异变之苦,阮凝姗的精神已然接近崩溃。 凌宇正在得意自己的决定,打定主意之后,搓着手掌极其期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 第四十六章 断臂 (有时间,再来更一章,步步惊心,大家请系好安全带。) 王苏棋的意识还在筋脉里乱窜,很快就被尸气追上。 “真是麻烦,难道就这样结束了?这也太憋屈的,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就在王苏棋一愣的时候,几道死气已经将他死死包围在一个角落。 灰蒙蒙的尸气也不着急,从四周bi来,一点点压缩着王苏棋移动的空间。 “该死的!” 王苏棋虽有一搏之力,但是冲出去又能怎么样,依旧找不到路,最后也是会被活活耗死。 呆在这等死,要么一次次被消耗最后被吞噬,怎么选都是死路,当然还有那虚无缥缈的运气让他能找到路去丹田。 丹田内有王苏棋的黑色真气,还有那个神奇的种子,怎么看也有力量与识海的尸气一搏。 步步紧bi的尸气发出嘶嘶的响声,贪婪之意溢于言表。 正准备再次突围的王苏棋已经做好的打算,多活一会就多一份机会,等死向来只有真正死亡的可能。 灰蒙蒙的尸气抽象的表面赫然呈现出一张张血盆大口扑面而来。 这次突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了,十二分戒备的王苏棋怀着一分的希望时刻准备着。 就当王苏棋要发动的时刻,面前的尸气突然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哑声,随后剧烈涌动起来。 砰~! 尸气瞬间被洞穿,一道绿色的光芒瞬间从面前一道尸气中破土而出,一往无前袭向王苏棋。 刺目的绿芒直接无视掉王苏棋,向王苏棋背后延伸,片刻所有包围着王苏棋的尸气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后绿芒顿时回缩。 王苏棋一愣,顿时心中一喜,顺着绿芒收缩的方向拼命飞去。 七拐八弯,王苏棋已经使出浑身力气,一旦丢失这个线索那么天知道下次有没有这么好运。 死死锁定着绿芒,不要命地急驶着。 突然绿芒消失不见,而王苏棋的意识瞬间就从狭小的筋脉中倏然而出。 就在王苏棋冲出筋脉的一霎,一股熟悉的感觉瞬间回来了。 空旷的空间内,一道道黑色真气在游离着,感应到王苏棋的意识来到顿时就欢呼雀跃起来,一道道黑色真气瞬间拥了过来围绕着王苏棋。 “终于找到了。” 王苏棋心里长出一口气,之时他注意到空旷的空间中心有一颗发着绿芒的种子,平静祥和。 从没有如此近距离接触到这个神奇的种子,以往都是用灵识打探。 王苏棋也是好奇心大起,慢慢接近这颗神奇的种子。 若不是这颗种子发着绿芒,那么王苏棋绝对只会把他当做一颗平常的种子随意丢在路边让它发芽生长。 可就是这个看似平凡的种子却一次次给王苏棋惊讶。 王苏棋慢慢贴在种子的表面上,却只感觉种子里发出一阵冰凉。 片刻后,感应不出其他,王苏棋只好作罢,时间不等人,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带领着自己的真气杀回识海中。 王苏棋自信一笑。 “不管是谁在搞鬼,就让我杀回去吧!” 王苏棋的意识带着浓密的黑色真气往回杀去。 识海中的尸气已经完成了对王苏棋身体的控制。 体外,凌宇与阮凝姗都密切地关注着一动不动的王苏棋。 突然王苏棋的手指一动。 凌宇顿时一喜。 “哈哈!终于好了,表演就要开始了。” 阮凝姗心里先是一喜复又是一悲,一股悲伤的心情笼罩在她的心头。 “恩恩,你怎么不开心啊,待会就有好看的表演了。” 凌宇似乎不满意阮凝姗的反应。 “嫌我的表演不够刺激?让我想想还有什么更刺激的。” 紧接着,王苏棋的腿又是一动。 然后上身一曲,连带着耷拉在后面的脑袋坐立了起来。 而后,一张带着灰色瞳孔的脸翻到前面来。 凌宇皱着眉头看着王苏棋,心意一动。 王苏棋就机械般地站了起来,灰暗的烛光罩在王苏棋的脸上,苍白的脸庞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明显,灰色的眸子已经不再灵动,直勾勾望着前方虚无。 凌宇绕着王苏棋走了几圈,摸着下巴喃喃自言自语道。 “咦,好生奇怪,这个僵尸怎么真的就像僵尸一样,与其他几个人不一样啊。” 随即把手贴在王苏棋的腹部上,片刻后突然叫骂起来。 “妈的,居然是个废物,一点真气都没,之前不是这种情况啊,浪费啊,浪费我一颗尸丹。” 恼羞成怒的凌宇一掌拍在王苏棋的胸前,一声骨骼错位嘎啦的闷声从王苏棋胸前内传出,轰地一声,王苏棋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撞在石壁之上。 片刻后,王苏棋又机械般地爬了起来,走到原来的位置上,没有一丝痛苦。 看到挨打的王苏棋,阮凝姗的心紧紧揪在一起,不想看到王苏棋受折磨,也不想自己以后就是一具僵尸,求死的愿望蓦然涌上心头。 凌宇一脸肉痛,随即想到此地还有个少女顿时来了精神。 “别闭眼啊,表演马上开始。” 随即心念一动,王苏棋右手如刀一刀斩在左手之上,王苏棋的左手连同小臂犹如零件一把掉了在地,殷虹的xian血顿时从伤口处溢了出来。 阮凝姗心肝脾俱颤抖,泪水不可抑止地挂满脸颊。 “哈哈,开心,要不要再开?” 阮凝姗拼命地使着眼神,祈求,恐惧,哀伤的目光在昏暗的角落投来。 “心痛?哈哈,好好,再来再来。” 凌宇欢快地拍着手掌。 之前凌宇一掌让王苏棋意识在筋脉中蓦然一震,他不知道是谁,但他知道那个家伙正在摧残着自己的身体。 一咬牙,比之前快了一倍的速度疯狂涌向识海。 随着凌宇心念的一动,王苏棋的右手又抬了起来,这次落下又将会是xian血喷涌。 右手倏然而落,这次的目标是丹田处,如果这掌落下,就算王苏棋醒来也终将会是废人。 十寸,五寸,一寸…… 凌宇睁着眼睛死死盯着王苏棋的丹田处,期待的表情瞬间爬上他扭曲的脸庞。 阮凝姗绝望地看着王苏棋。 突然! 急速下落的手掌蓦然一翻。 凌宇期待的目光顿时变得惊讶,一只手掌越来越大。 毫秒之间,凌宇翻手一掌接了上去。 轰~!地一声双掌接触,震荡的空气扑灭了所以火烛,山洞里瞬间一片漆黑。 “咦,你居然醒了?” ------------ 第四十七章 交手 (不好意思,中午的更新迟了,花了一个晚上一个早上修正大纲,逻辑上整合了一下,花了不少时间。) 两人一触即分,黑暗中霎时归于平静。 王苏棋归于清醒的一刻就发现了胸口剧烈的疼痛,和断臂之伤。 暗骂一声,随即放开灵识笼罩着不大的山洞,瞬间就发现了黑暗中的一众人等,仔细一查却发现除了之前与他交手的人以外,所有人筋脉中都有尸气游走。 他还发现了在角落中的阮凝姗。 王苏棋此刻心底石头一落,阮凝姗此时还无甚损伤,随即又是一紧,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现在的王苏棋可谓是内忧外患不断,残损的躯体与损伤的经脉让他此刻无比虚弱,先前跟他交手之人有着筑基后期巅峰的修为,外加十几个筑基期的僵尸傀儡,这一战恐有凶险。 凌宇在黑暗中亦放出灵识锁定着王苏棋,不过他却丝毫不紧张,王苏棋不过就是筑基中期的修为,此刻也是苟延残喘,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刚才王苏棋那一击确实威力不凡,不由大感好奇。 “如此重伤,在我尸丹的作用下你还能醒过来,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声音在黑暗的山洞里回荡。 王苏棋全神戒备,慢慢往阮凝姗那边挪动。 “就你那个尸丹还不足以让王某送命。” 阮凝姗之前只见王苏棋绝地转生苏醒过来,此刻好似还在梦中一般,听到慢慢靠近的脚步,听到王苏棋熟悉的声音,她终于明白,王苏棋真的醒了。 少女激动的泪水不禁流了出来。 凌宇听到王苏棋如此言语,不由哈哈一笑。 “王兄,我现在可是对你比较感兴趣啊,想来你也是个有趣的人物。” 凌宇从没有怀疑过尸丹的威力,然而王苏棋重伤中居然能在尸丹的作用下醒来,那么王苏棋的身上一定有着某种神奇的法宝,贪婪之心大起,却又带着三分警惕。 “你是谁?” “我?哦,对了望了跟王兄介绍,我是不倒宗的凌宇。” “不倒宗?不倒宗怎么有可能会有尸丹如此诡异的东西?你到底是谁?” 凌宇不置可否,摇了摇头。 “王兄此言差矣,你问我是谁我当然要实话实说,你若是问我之前是谁,那答案可能会不一样哦。” 王苏棋一听心中一紧,对手居然是被夺舍的不倒宗弟子。 “想必你是阴魂宗的弟子吧。” 王苏棋不紧不慢地继续有一句每一句地问着,他在拖时间,此刻王苏棋拼命运转着真气回复着自己的战斗力。 不过对方显然也没有出手的意思,平淡的回答道。 “王兄可是在拖时间?啊,没关系,等你片刻又如何?” 听到对方如此话语,王苏棋心里紧紧扭在一起,明知道自己拖时间居然还如此淡然。 王苏棋慢慢挪到阮凝姗的身边,猫下身子抓着她冰凉的小手,紧了紧。 “师姐别怕,有我在。” 他现在没有时间解除阮凝姗身上的封印,既然要战!那便战!既然被看穿,拖下去只会越来越不利。 蓦然出手,王苏棋化作黑暗中的阴影直奔凌宇而去。 右手一拍储物袋,三尺青峰攥在手里,剑尖带着破空之声顺势而出。 被真气催动的宝剑在幽暗的山洞中之留下一道寒芒。 凌宇不紧不慢,心念一动,顿时一个身影倏然而出。 王苏棋不置可否,巅峰尚能与聚婴一战,就算此刻已是强弩之末,也不是等闲筑基可以阻挡。 当~! 王苏棋一剑劈断那个身影手中的宝剑,剑锋所指所向披靡,哗!面前身影直接被王苏棋斩成两半,一时间冰冷的血液如暴雨一般洒开。 王苏棋洞体而出,去势不止! 凌宇眉头一皱,想来是小觑了这个受伤的小子。 随即不再犹豫,心念一动,剩余所有傀儡蓦然而动,一边控制着傀儡一边手里飞快地掐诀。 噌,噌,噌!一把把青锋出鞘,剑尖所向直指王苏棋。 十几个筑基僵尸向王苏棋袭来,王苏棋心神一紧,所有真气都被他bi在剑尖之上,十几道青锋凝聚着筑基期的修为与王苏棋剑尖一点。 嗡~! 剑尖所凝聚的力量在一瞬间同时爆发,巨大的嗡鸣在山洞内激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王苏棋被一震翻身后退十步一口xian血喷出口中,十几名傀儡亦齐齐后退一步。 王苏棋此刻心已经跌入谷底,他还是小看了这些筑基傀儡,这些傀儡在凌宇的控制之下所以攻击都显得异常整齐。 刚才那一击几乎十几名弟子都将力量凝聚成一个点爆发出来,如此心意相通,毫无盲点,而控制之人却躲在傀儡之后,这可如何是好。 新伤加旧伤让此刻王苏棋的身体已经接近崩溃,折断的胸骨随着王苏棋动作拼命扎着他的胸腔,削断的左臂传来难以抑制的疼痛。 生死关头哪有那么多顾虑,随即王苏棋身形一闪倏然而出。 黑暗中的阮凝姗不知道发生了,现在她能做的就是祈祷。 黑暗中的王苏棋死死锁定着凌宇,而凌宇依旧掐诀,手法越来越快,显然已经快要完成。 如何能让王苏棋接近,翻身而上的王苏棋瞬间又被十几个傀儡包围在一起。 被十几个傀儡包围在中间的王苏棋心中大急,十几个傀儡虽然还不能让自己送命,可是那个掐诀的凌宇显然正在为自己准备一份大礼。 王苏棋将黑色真气全部凝聚在三尺青锋之上,他只能等着凌宇出手,凌宇出手即是危险亦是机会,一个唯一可以接触到他的机会。 王苏棋在黑暗中不断地与十几具傀儡交手,寒光交错,叮当之声大起,而傀儡之后的凌宇越来越快的手法中渐渐出现了一个血红的光球,随着光球出现,不大的山洞里赫然被光球恐怖的气息所弥漫。 阮凝姗看到黑暗中蓦然出现的恐怖光球,心已经提到了极点。 王苏棋亦注意到了出现的异变。 机会就要来了! “哈哈,王兄,你能死在我的噬魂决下也是荣幸啊。” 言毕,凌宇出手! 带着可怕的光球直奔王苏棋而来。 “大言不惭!” 王苏棋不敢懈怠,凝聚在青锋之上的真气已经在剑尖上凝聚成一个点。 面前身影一让,凌宇从一个傀儡背后袭来,光球直bi王苏棋胸口。 ------------ 第四十八章 劫后余生 红色的光芒照亮了王苏棋冷峻苍白的脸庞。 阮凝姗睁大着眼睛死死盯着红光中的一瞥,也就这就是今生最后一次看见王苏棋的脸庞。 强大的能量就算是阮凝姗也感觉到了绝望,彻底的绝望,满怀着不舍,满怀着依恋,闭上了被泪水浸泡的眼睛。 强大的力量带着刀子一般的气流扑面而来。 王苏棋带着决绝,凝着真气的剑尖蓦然一点直奔光球而去。 红光中王苏棋看到了对方扭曲的脸庞,看到了自信的微笑。 决绝之心大起,王苏棋长啸一声。 “我王苏棋单人只剑便能行走天下,哪来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把戏!” “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纳命来!” 剑尖所指,光球临近。 叮! 剑尖触碰到光球的一霎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光球好似实体一般,王苏棋的真气瞬间被反弹了回来,带着剑身骤然倒击! 光球紧追不舍,贴着剑尖大力推来。 王苏棋心里一凉,被反击回来的青锋剧烈颤抖,王苏棋的虎口已经被震得血肉模糊。 死死抓着剑柄,一刻也不放松。 砰~! 一声闷响,剑柄精确地落在王苏棋的丹田之上,王苏棋的真气瞬间剑身倒灌体内,瞬间就洞穿整个丹田,透体而出的真气击在王苏棋背后的墙上发出轰的一声。 凌宇带着残忍的微笑死死盯着王苏棋被疼痛扭曲的脸庞,随即大力一推,死亡之爪攥着光球震飞宝剑直取王苏棋胸膛! 一寸一寸的接近。 想到即将血肉横飞的场面凌宇的笑容更胜了。 就在这时! 异象陡生! 王苏棋被洞穿的丹田之中赫然发出耀眼的绿芒,绿芒将整个山洞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 阮凝姗被强光一惊,睁开眼睛,却只能看见一片绿芒。 凌宇狞笑的表情瞬间就被恐惧布满。 “什么!” 就在凌宇失神的瞬间,一只泛着绿芒的幽幽鬼爪蓦然升起,指尖一点光球,光球就像气球一般轰然爆裂开来。 凌宇带着惊讶的表情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抓破开他的掌心,只是一瞬他就已经感觉不到他的右手,只有那冰凉的一片。 王苏棋冰冷的右手直接撕开凌宇整个右臂,随即顺势而去直入对方体内。 胸腔内的手感觉到了对方剧烈跳动的心脏,随即猛然一抓,那颗咚咚跳动的心就变成了一堆碎肉。 带着粘稠的声音,王苏棋抽出了手掌。 瞬息之间,绿芒陡然消失,漆黑的山洞里只传来粗劣的喘息声,和xian血混着气泡粘稠的声音。 阮凝姗紧张得浑身颤抖,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的结果是怎样,只能在漆黑中等待,睁大了眼睛想在无尽的黑暗中搜寻着什么,最后发现除了黑色什么都没有。 滋~! 一声轻微的响动,在安静的山洞里显得尤为突兀。 一点零星的火光在黑暗中燃起。 苒苒升起的烛光泛出昏暗的光芒,只是这些就够了。 黑暗中的光芒瞬间夺取了阮凝姗的注意力,随着渐渐燃起的火光,阮凝姗的眼珠流出的激动的泪花。 昏暗的烛光照亮了王苏棋苍白的脸庞,伴随着一阵咳嗽,王苏棋疲惫地说道。 “师姐,我们安全了。” 王苏棋捏着火烛蹒跚走到少女身边,看到少女红肿的脸颊和不知道流了多少泪的眼睛,愧疚地说道。 “师姐,对不起,早知道就不下来了。” 随即一指点在阮凝姗的肩上,把那一丝堵在少女筋脉中的无主真气震开。 少女顿时恢复了自由。 就在少女恢复自由的一霎,瞬间就把王苏棋抱了个死紧,呜呜地伏在他的肩头哭泣。 王苏棋一愣,随即微笑地抚着少女的背。 “好了,不哭,一切都过去了。” 王苏棋越是安慰,少女哭得越凶,仿佛把这一生的悲伤都哭了出来。 无奈王苏棋只能任由阮凝姗抱着,由于阮凝姗抱得太紧,胸部的疼痛瞬间又剧烈起来。 王苏棋没有推开少女,忍着痛就这么呆在那里,轻轻拍着少女的背。 许久,少女的哭泣渐渐渐弱,但依旧死死抱着王苏棋不放,少顷才抽噎地说道。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我这么混蛋的人怎么可能短命?” 王苏棋意在调侃的语言落在少女的耳中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许久少女才嘤嘤开口道。 “你就是混蛋!你就是我的大混蛋……” 前半句还理直气壮,后半句就小得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了。 终于少女哭够了,渐渐松开王苏棋,红肿的泪眼直直地望着他。 “看什么呢?” 王苏棋有些不好意思道。 “自然是要多看两眼,怕我突然有天就看不到了。” 王苏棋一听,看着少女认真的表情,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沉默了会回答道。 “放心,我王苏棋一定不是一个短命的人。” “那,要是我不在了呢。” 王苏棋一愣,伸出右手托着少女的脸颊认真的说道。 “不会的,有我在。” 王苏棋安慰的话语此刻在少女听来却是一种承诺,随即阮凝姗低下头去,轻声嗯了一下。 低下头去的少女看着王苏棋空荡荡的左手,顿时心中一悲。 “王苏棋,你的手……” 顺着少女的目光王苏棋看到左边的空荡随即洒然道。 “师姐不必担心,只要我能执剑就没有问题!” 阮凝姗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王苏棋,心里没来由的一酸,随即仿佛想到了什么,欣喜道。 “王苏棋,只要你能聚婴就能断臂重生!” “还有这事?” “当然!仙人能移山倒海,区区重生之术算得了什么,婴变期修士只要元婴不毁,就算肉身粉碎也能凝聚。” 王苏棋沉默了片刻,微笑道。 “多谢师姐。” “你谢我干嘛,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只是你不了解罢了。” 王苏棋摸了摸鼻子,感觉无趣,随即说道。 “师姐,我们休息一阵,待会看看那些人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 随即不再多言,王苏棋盘膝坐下,艰难地控制着真气在受伤的筋脉中游走,然后依靠真气慢慢挪正折断的胸骨。 ------------ 第四十九章 坟 场 打坐了几个时辰后,身上的伤势终于稳定了下来,王苏棋睁开眼睛。 “师姐,为什么这么黑?” “都几个时辰过去了,火烛早就烧完了,现在还剩最后一根。” 说着,阮凝姗点燃了最后一根火烛。 “走,咱们看看有什么东西。” 说着,王苏棋就来到死去的凌宇身边,烛光中,十几具傀儡就像蜡像一般保持着围攻王苏棋的姿势一动不动。 阮凝姗戳了戳傀儡问道。 “这些人都死了吗?” “当然,应该早已经死透了,这些都是傀儡。” 边说,王苏棋边在尸体上摸索着。 阮凝姗想着之前在幽谷中的情形一阵后怕,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凌宇一个人在演戏。 “王苏棋,这尸丹真的很恐怖吗?” “其实不然。” 王苏棋想到最后自己控制真气轻松扫荡识海中的尸气接着说道。 “这尸丹所化的尸气只能吞噬意识,对真气毫无反抗之力,只要有所防备就无大碍。” 说着,王苏棋便从尸体上摸出一个储物袋,无主的储物袋很快就被王苏棋烙上印记,轻松打开。 拿出两个身份牌一个是不倒宗的,另一个漆黑一块不知道来自哪里。 “尸宗?这是什么门派?” 阮凝姗一愣,随即拿过牌子看了一会,说道。 “不知道,从没有听过,梵天星域没有这个门派啊,想来应该是个不知名的小门派吧。” 王苏棋沉思了会,说道。 “不像,这个尸丹,还有他最后使用的噬魂决都不像是出自小门派。” “可是梵天之内没有什么门派叫尸宗啊,会不会是其他星域的门派?或者是仙域的门派呢?” 王苏棋听到阮凝姗的话不由反驳道。 “师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外域应该是梵天禁地,你看到外域开启的时候长老们所召唤的神剑吗?能有那么大力量开启外域的门派绝对不小门派,也绝不会是其他地方来的。” 阮凝姗一惊。 “王苏棋,你是说有其他门派进入梵天了?” “很有可能,可是如此强大的门派剑鸣应该不会不知道啊。” “那我们回去赶紧告诉师尊吧。” 王苏棋也不再多想,随即同意道。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这个山洞有些奇怪,咱们进去看看吧。” 阮凝姗一听,顿时小脸一白。 “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王苏棋摊开手说道。 “能有什么办法,洞口已经被封了,我现在可没有能力打开,总不能呆在这等三个月结束被召唤回去吧。” 说着,王苏棋拍了拍自己的储物袋继续说道。 “只要这个东西不丢,若是真有什么危险,我们就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待三个月结束被召唤回去吧。” 听到王苏棋的话,阮凝姗拿出自己的储物袋,看着上面的名字问道。 “这个袋子真有这么神奇?若是上面的阵法失灵我们会不会永远困在这里啊?” “应该没有问题,这么多年也没听人困在这里。” 阮凝姗学着王苏棋之前的口气说道。 “没听人提起过才是真的诡异,况且那些困在这里的人也不再告诉你呀。” 王苏棋一窒,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说道。 “师姐,拜托说些好话行吗,我们现在还不够惨吗?” 说罢,继续往山洞深处走去。 阮凝姗朝着王苏棋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跟了上去。 山洞幽深不知通往何处,执着火烛二人一步步向前摸索而去。 山洞没有什么岔路,笔直一条。 走了片刻,王苏棋突然停下脚步,阮凝姗一不留神撞了上去。 “王苏棋,你干什么?” “前面有人。” 阮凝姗一惊,爬在王苏棋背后胆怯地问道。 “什么人?” “死人!” 王苏棋借着微弱的烛光慢慢靠近。 死者是一个老者,盘膝坐着,白须白发黏在干枯的躯体上,衣袍已经腐烂。 打量了少许,王苏棋发现尸体上有一块令牌,随即拿了起来。 “七代掌门?” 王苏棋大吃一惊喊了出来。 “什么七代掌门?” 阮凝姗疑惑的问道,随即把眼光望向王苏棋手里的令牌,随即惊讶地捂住小嘴。 王苏棋沉思了一会问道。 “这个令牌是真的吗?” 震惊中的阮凝姗点了点头。 顿时一股异样的心情笼罩在王苏棋心头,剑鸣七代掌门?这些前辈不是应该飞升去仙域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带着疑惑的心情拉着呆立的阮凝姗继续往深处走去。 走不远几步又发现一具尸体,王苏棋疑心大起。 王苏棋走近尸体蹲了下来,死者依旧是为老者,拿起死者的令牌。 “六代长老!” 一时间王苏棋不知该如何理解,随即加紧步伐向前走去。 不远处又是一具尸体。 七代弟子? 紧接着又是一具。 七代长老? 越往里走,尸体越来越多,齐齐靠在墙边坐化,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这些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他们都是剑鸣的前辈! 再往里走,山洞豁然开朗,王苏棋高举着火烛,借着微弱的火光,放眼望去。 他震惊了。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死者,所有死者都是盘膝坐化,没有任何挣扎。 这显然就是一个万人坟场。 目瞪口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凝姗亦呆立在那里。 王苏棋好似疯了一般,一个一个尸体翻找令牌,越找越是吃惊,越是不解,所有人都是剑鸣前辈,都在此地齐齐坐化。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王苏棋无力地回到阮凝姗的身边。 “全是剑鸣的前辈。” 阮凝姗呆立了许久方才晃过神来。 “都死了?” “都死了!” 王苏棋沉默了良久,开口说道。 “难怪偌大一个剑鸣宗只有上下两代人,原来剑鸣的前辈都已经死了。” “王苏棋,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这一切太诡异了,这些人看上去都是在等死,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么多人安心死去。” 王苏棋右手抓着阮凝姗的肩膀认真的说道。 “师姐,我辈修士都讲究一个缘字,既然被我们发现了这个秘密,为了剑鸣为了这些死去的前辈,我们也要弄明白。” 阮凝姗望着王苏棋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 第五十章 外域秘密 二人平复一下心情,再看着这万人坟场依旧有些心悸。 王苏棋与阮凝姗面对着千万的剑鸣前辈恭敬一拜,阮凝姗更是磕了三个头。 “师姐,我们去里面看看。” “恩。” 借着微弱的烛光,小心在这些前辈的尸骨中挪移。 随着慢慢在巨大的山洞内挪移,越往里走王苏棋越是感觉到奇怪。 两人贴在一起走了片刻,王苏棋高举着火烛,好让光线能够透到更远处。 向深处看去,王苏棋发现开始出现了一些不规则的尸体。 走到最近的一个尸体,王苏棋俯下身子打探一番。 “王苏棋,什么情况?” 王苏棋看着死者破碎的骨架,骨架上面赫然出现一道伤痕,从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胸骨。 “这位还是剑鸣的前辈,看样子与之前那些前辈有所不同,这位前辈的身上有明显的伤痕。” 王苏棋拿近火烛,仔细打量着尸体上的伤痕,许久才说道。 “是剑伤,这一剑几乎破坏了前辈所有的生机,这剑伤应当延伸到腹部,可是已经看不出来了,前辈的丹田应该是毁了。” 王苏棋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继续向深处走去。 越往里去,尸体的伤痕越来越多,很多受伤的前辈已经不能坐化,而是瘫在地上,各种姿势的都有。 王苏棋左右移了移烛光,看到满地尸体,眉头越拧越紧。 “师姐,这些前辈应当是死后才被人移动到此的,看这些前辈的情况,生前定是发生过不小的争斗。” “怎么会这样?” 阮凝姗不可置信地望着王苏棋,王苏棋心里一慌,陡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同门厮杀?随即他有反驳了这个念头,如果是同门相残那么那些安详坐化的前辈就没有办法解释。 带着种种疑云,王苏棋继续向前走去,片刻后他就被挡住了前进的路线。 王苏棋慢慢举高火烛向前望去。 就在他二人看清楚面前的障碍时两人都呆立在那里久久不能说话。 他们看到了什么? …… …… 与王苏棋他们一样来到外域的慕容显然情况就好得多。 作为来过外域的弟子,慕容很清楚外域的凶险,依照上次来外域的经历,慕容很快地找寻着自己的同门,就在王苏棋惊险万分地度过外域第一天的时候,慕容已经基本集合了那些与她一队的师弟师妹。 一同进入外域的他们分散的并不远,慕容清点了下人数,发现没有遗漏便轻轻开口道。 “师弟师妹们,我们现在就在外域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放出灵识,外域魔兽对于灵识的感应非常敏感,一旦被发现就会有成群结队的凶兽涌过来。” 一位弟子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些紧张地说道。 “师姐,这地方看上去阴森可怕,我们要不要与其他师兄弟会合到一起啊?” 这位弟子话语刚落,其余弟子纷纷表示赞同。 慕容微蹙绣眉,说道。 “暂且不要,这毕竟是历练的地方,师门要求我们分组行动自然是不想让我们在一起,那样就起不到历练的效果。” 慕容想着以前领队的师兄并没有去寻找其他同门,她已经默认了这种做法,对于这种做法的解释,她也照搬师兄的说法,说于师弟师妹们听。 慕容此话一出,师弟师妹们顿时恍然大悟。 “师姐说的对,那么什么时候开始猎杀魔兽啊?” “是啊是啊,什么时候开始?” “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慕容看着跃跃欲试的师弟师妹们,也是微微笑道。 “不急,暂且休息一下,外域非常大,而且试炼有三个月,你们都把状态调整到最好。” 师弟师妹们听到慕容的话,纷纷压制住心中的激动,盘膝坐下闭目打坐。 一群人安静了下来,而慕容的心却有些紧,没有队伍的王苏棋此刻可定是一人在漂泊,想到外域的凶险,慕容不禁为王苏棋担心起来,此刻她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邀王苏棋一道前来,可也没有想到王苏棋如此之倔,就连外域开启的时候都不愿与自己一起。 幽幽叹了口气,不再多想,闭目养息。 此刻王苏棋和阮凝姗正望着面前的面前的障碍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借着微弱的烛光隐隐看到面前的障碍赫然竟是尸体堆成的小山。 尸体有的已经头尾不接,很多都是一些残肢断臂,大多都已经毁的不成样子。 但这些尸体的身份都是剑鸣的剑鸣的前辈,此刻他们都已经不分彼此了。 久久,王苏棋才说道。 “这里不是一场厮杀,而是发生过一次战争!” 阮凝姗从震惊中晃过神来。 “战争?” 阮凝姗捂着小嘴,呆呆的看着王苏棋。 “对!就是战争,而且是一场非常大的战争,剑鸣举全宗之力对抗的战争!” “难道真的有外宗入侵?” 王苏棋皱了皱眉,认真的说道。 “很有可能,先前发现的尸宗以前从没听过,很有可能在很多年前,剑鸣的前辈发现了外宗入侵,所以举全宗之力前来对抗,不知是什么原因最终他们都没有回去。” 阮凝姗此刻的表情相当精彩。 “那我们岂不是第一个发现这个秘密的人吗?” 王苏棋沉声道。 “也许我们不是第一个,而是那些知道的人都死了,不管如何,现在的外域情况非常复杂,和有可能不只四宗在此,更多的宗门都在水面之下,我们回去以后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师尊。” “恩!” 王苏棋这一推论把自己吓了一跳,随即想到慕容此刻也在外域,不清楚她现在情况如何,但愿她此刻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不再多想,随即王苏棋对阮凝姗说道。 “此地均是剑鸣前辈,想来应该会留下些什么,我们找找,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说罢,王苏棋和阮凝姗便在幽暗的坟场搜索了起来。 找了一会,王苏棋发现山洞的石壁上隐隐刻有文字,走近后王苏棋与阮凝姗都看清了石壁上的,却没想到少女当先叫了起来。 “剑鸣九式!” ------------ 第五十一章 剑鸣传承 (王苏棋踩狗屎了…走了狗屎运啊。) “剑鸣九式?” 王苏棋一愣,随即问道。 阮凝姗带着激动的心情扫了扫石壁上的文字,说道。 “恩,的确是剑鸣九式,这就是剑鸣镇派仙法剑鸣十八天书道法的天卷剑法篇,现在已经失传了。” “啊!镇派仙法失传?” “是的,当初剑鸣宗分裂成两宗,仙法也就不全了。” “可惜可惜。” 随即王苏棋问道。 “既是剑鸣仙法?宋奎师兄,与慕容师兄所学可是剑鸣仙法?为何师尊没有传授于我?” 阮凝姗瞥了瞥王苏棋,说道。 “剑鸣仙法传承不知多少年了,都是精华,岂是随便弟子便能学习,必须在外域历练或者有功于门派才能获得,平常弟子却是难以奢望的!” 王苏棋大感兴趣,不由追问道。 “何为剑鸣十八仙法?” “所谓剑鸣十八仙法共分上下两卷,上卷为天卷,下卷为地卷,天卷道法有剑道,符道,金,木,水,火,土,生死,轮回这九道,地卷有琴,棋,书,画,体,气,丹,御,兵。” “兵中有剑,为什么会有单独的兵道?还有符道是什么?” 阮凝姗戏谑地望着王苏棋,道。 “你真是笨,剑鸣老祖不鸣仙尊当年便是以剑入道自然不是凡兵可以比拟的,所谓符道就是阵法,小阵可以用真气书写能攻能防,大阵能动用天地之力为己所用!” 看到阮凝姗得意的样子,王苏棋不禁心中疑惑,为何阮凝姗与自己一样都是弟子不过就是早入门几年,竟知道的如此之多,不由问道。 “师姐,这些你都是从何而知?” “当然是师尊跟我说的,小时候我睡不着的时候他就讲这些东西给我听。” 王苏棋一愣,不由对阮凝姗的身世大为疑惑,这些东西寻常弟子都难以知道的事情师尊居然会当故事一样讲出来给她听,虽说阮凝姗确实刁蛮任性,但却又有些可爱之处,但这些都不是关键。 联系到清风子的宠溺可以看出,阮凝姗绝非一般弟子,而且她的刁蛮任性应与常年宠溺有关,如果阮凝姗真的如此特别,那么师尊为何让她与自己一道入这凶险的外域? 王苏棋望着阮凝姗的脸庞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许久才自我安慰道:师姐的身世与我有什么关系?如今师尊既然把师姐交给我,那自然是对我的重视。想毕,心中对那个老头洋溢出一丝感激。 随即王苏棋不再纠结其他,专心看着墙上的文字。 “王苏棋,你可要好好学,这剑鸣九式已经失传了。” 王苏棋随口问道。 “那师姐你不来看看吗?” “你学完自然就知道了。” 随即不再言语,阮凝姗专心看着王苏棋。 王苏棋望着墙上的字迹,心中不免有些澎湃。 剑鸣九式分别为,“天绝式”;“地烈式”;“风吼式”;“寒冰式”;“金光式”;“化血式”;“烈焰式”;“落魂式”;“红水式”。 天绝式,化天雷于剑中,铭铭仙剑自有天雷来助,此剑法所到之处天雷尽临,损人肉身,毁人元婴,威力莫大,传闻老祖当年一式天绝引来万道天雷,方圆千里尽为雷霆。 地烈式,招法诡异,上有天雷,下有阴火,天雷之威不用多说,这阴火烧人元婴,燃人真气,一招既出,天地便为天狱牢笼,插翅难逃。 风吼式,风吼一出万顷阴火伴随九幽阴风扑面而来,九幽阴风触之便会阴风透体,阴风毁人筋脉,伤人丹田,配合阴火就如跗骨之蛆,背之芒刺,追人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寒冰式,寒冰一式俱风雷在其中,化刺骨寒境困人于其中,刺骨寒境顷刻封人筋脉,冻人元婴,任由你滔天法力只能等待风雷临体。 金光式,金光一式讲究速度,大能之斗何能瞬移临体,金光一式便能须臾万里,金光式大成万丈之间与瞬移何异,出入离弦之箭,退如游龙戏水,攻防之间只讲一速。 落魂式,闻名知其意,招招剑式意在落魂,伤人元婴震溃识海,落魂共十剑,十剑俱出三魂七魄共亡,三魂在脑,七魄在元婴。 红水式,用红水式之人以自身为泉,涌滔天红水,敌人触之即烂,滴滴红水就如致命毒药,蔓延周身,最后不战而自亡。 看完之后,王苏棋倒抽一口冷气,心道:创此剑法的不鸣仙究竟有多强,剑法之间俱兵,符,五行,生死在其中,可谓是以剑通八道,容八道之精髓于九式之中,这剑法是有多强? 九式俱完,后又有注解。 九式前三式俱出可自成荡寇阵,六式出伏魔阵,九式皆出为诛仙阵,化九为一可只剑问天! 王苏棋呆立在那里,如此强的剑法难怪在天卷九式中排行第一在符道,金,木,水,火,土五行道,生死,轮回道之前。 想象着当年不鸣仙一人一剑便可问天的豪迈气势,心中不免大为激动与敬仰。 当年有人名不鸣,有剑曰天罚,不鸣天罚何等气势,排仙域十尊之首,何人能挡? 王苏棋看到这九式心中激荡,继续往后看,再往后便是九式图解。 王苏棋目光刚落到第一式图解之上,顿时脑内天雷轰鸣,直入识海,阵阵天音直震得王苏棋周身颤立,片刻后第一式图解便化作一道骇人紫电窜入王苏棋识海消失不见。 王苏棋周身一震,顿时电弧游身。 阮凝姗不知发生了,但却知道王苏棋此刻正在接受传承。 紫电入脑便成一片繁复的纹路,毫无光彩,不再有动静。 王苏棋心有不甘,这天绝式竟然没有习成,随即放出灵识前去打探,灵识刚一触碰便被雷光击碎。 王苏棋识海一痛,脸色一白,随即不再敢再打主意:这天绝式看来是暂时无缘了。 何须哀伤,天绝式已入识海,只是早晚问题,后面还有八式,随即继续往下看。 片刻后八式中七式便如天绝式一般入识海不见动静,唯有那一式金光入识海之后还散发着阵阵金光,王苏棋心中一喜,这九式中虽只有一式能学,但这可是剑鸣老祖的仙法,一式在外域使用足矣! 九式图解入脑,之前所有文字便轰然化为齑粉散了风中。 王苏棋惊讶地望着墙上的文字,想说于阮凝姗听,但却只要说出一式之相关,在识海中的九式纹路便会齐齐一闪,化作利剑直戳王苏棋识海,王苏棋脑子轰鸣,随即闭口不谈。 ------------ 第五十二章 金 阮凝姗微笑地看着王苏棋。 “怎么样?剑道如何?” “强非常强!” 王苏棋带着激动的语气说道。 “师姐,我还有抓紧时间领悟一下。” 说罢盘膝而坐,将灵识伸过去触碰那个发着金光的纹路。 王苏棋灵识触碰金光的一瞬,庞大复杂的修炼体系便展现在脑海里。 金光式,剑鸣老祖婴变之时所创,金光式共分四式。 第一式,凝式。 第二式,运式。 第三式,斩式。 凝式便是感悟天地金属性蕴藏体内,融入自身真气之中,一招一式速度陡升。 运式便是将凝聚的金属性配合真气运行周天,滋养身体,以金固体。 斩式一招意在斩字之上,金光式算是大成,斩式一成,体固金汤,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金之杀气。 王苏棋心神振奋却不急功近利,万丈高楼平地起,首先便是领悟第一式凝式。 凝式,集天地金属性为基础,发动灵识感悟,真气沟通,倒灌入体,凝于体内。 王苏棋平心静气,慢慢放开心神,感悟着天地灵气的细微变化。 天地灵气平静缓慢,王苏棋慢慢去感受天地的气息,慢慢去融入。 阮凝姗在一旁微微一愣,若不是借助烛火之光她几乎就感觉不到王苏棋的存在,惊讶之余不免惊叹王苏棋的悟念之强。 王苏棋静心去感悟这一方天地的脉动,平静,缓和,一丝丝真气在空中游离,他此刻仿佛也化身那一道道真气在飘荡。 随着王苏棋融入这方天地,他已经能很清楚感觉到天地之间的真气,一丝丝发着淡淡的白光,却没有找到所谓的金气。 所谓修炼讲究入道,王苏棋此刻已经做到,可是若想利用天地之气,达到逆而求,便要出道,一入一出之间便是多少尸骨,生死两隔。入道为顺,出道为逆,既要顺之更要逆之,千古多少求道之人终归黄土,大多是他们看不透这一入一出之间的道理。 王苏棋此刻入道已成,所要做的便是出道,入道者入瓮,出道者为蛟,入之顺则迷,出之逆则明,天地真气入则视为一体,出则方明毫厘。 王苏棋苦苦找寻金气却是毫无踪迹可循,一时间有些气馁,前人大能之辈亦能成功,后来之士若是后继乏力,那岂不是归墟之路? 王苏棋心中一急,心神一震,便从天地脉动中脱离而出。 再入,又出。 后又入,后又出。 反复之间王苏棋心情更加急躁,一出一入之间的时间也约为短暂。 最后片刻间王苏棋已然出入千百次,随着出入间越来越快,王苏棋的心情也更为焦急。 就在某个刹那间,王苏棋突然感觉到了那一丝丝的天地真气中竟有色彩。 心中一喜,王苏棋全神贯注,这次他快入而缓出,就在他缓缓脱离天地脉动的时候他真的发现了真气之中的颜色,颜色很淡,很集中,很难分辨到底是什么属性。 脱离了天地脉动之后,这次王苏棋看到了希望,很大的希望。 他屏息凝神,沉浸在天地之间,随后慢慢脱离这种脉动,这次他很慢,所看的也比之前清楚更多,这次他明明白白看清楚了,那一丝丝游离的微白色的天地灵气是由各种颜色,各种属性的真气凝结在一起所导致的,还没来得急细想,就已经从天地脉动间脱离出来。 上一次的成功给了他很大的信心与经验,上一次缓慢的退出中他隐隐感到了天地气息竟被他带偏了一丝,随着他退出着一丝丝的偏离便顷刻改正。 难道我可以带动天地气息?王苏棋心中一振,随即再次重复之前重复了无数次的事情,只不过这次他很慢,慢到几乎难以察觉。 他慢慢退出天地的气息脉动,他略微一动,只有那微不可查的移动,天地气息瞬间就改正了这个异常的不规律,不过这次是往他王苏棋的气息上靠拢。 此法可行! 王苏棋一点点改变自己的气息,往原来的气息上靠拢,而天地脉动也随着王苏棋一点点的改动而同步上来。 王苏棋此刻仿佛是一根头发,一根麦芒,在光滑的冰面上引导着一滴清水,他要让这滴清水跟着让的指引,跟着他的步伐。 他很慢,很有耐心,不急不躁,循序渐进,有条不紊。 不知不觉中王苏棋已经慢慢改变了这一片天地的气息,改变着这片天地的脉动。 如果刚才阮凝姗的感觉让她惊讶,那么心中王苏棋给她的感觉就是震惊! 此刻阮凝姗不是感觉到王苏棋融入一方天地,而是这方天地都是王苏棋! 这方不大的天地,她已经强烈的感觉到每一寸,每一毫都是王苏棋,现在这方天地的气息,脉动就是王苏棋的气息,脉动。 王苏棋自然不知道这些,他正在慢慢引导着天地的脉动,就在某个点上,就在某个地方,天地气息已经于王苏棋的气息完全同步,此刻王苏棋感觉他就是这片天地,这片天地就是他,那些游离在天地之间的真气在此刻无比清晰,五行之气分为五种颜色,另外还有两种颜色的真气难分彼此,就连现在的王苏棋也没有办法分清楚,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就是王苏棋看到了无色之中的金色。 金气是被发现了,可这金气如何去引导呢? 之时王苏棋想到了口诀上的话,以自身真气为沟通,对了就是以自身真气为沟通。 王苏棋慢慢放出自己的真气,他能感觉到自身黑色的真气在慢慢向那一丝天地灵气之中的金气靠拢。 就在王苏棋的真气靠近的时候,他隐隐感到令两种纠缠不清的真气中赫然出现了一吸一斥之力,但就在这一吸一斥之间那两条真气将将稳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其他五色真气显得有些喜恶不同,都显示出了不同程度的反应,但均为排斥。 王苏棋一愣,显然王苏棋的真气是不在天地五行之中的,而另两道真气中必然有一个是亲和的,而另一道是排斥的。 王苏棋慢慢靠近金气,感受金气的气息,慢慢模仿那种气息,然后慢慢改变自己真气的气息,随着王苏棋改变自己真气的气息,金气也隐隐有亲和的表现。 随着王苏棋真气的气息与金气保持一致时,天地灵气中的金气便慢慢靠拢,慢慢被王苏棋的真气所吸收。 (这章没有检查错字,待会再看,如果发现错字,小墨会第一时间纠正的。) ------------ 第五十三章 少女难堪 王苏棋恶心 (今日任务,三更,嘿嘿,这章小墨比较喜欢,各位呢?) 随着王苏棋真气气息的变动,金气开始慢慢汇聚而来,融入王苏棋放出的真气之内,不久王苏棋这道真气便已经饱和。 有了前车之鉴,后来之师便轻松很多,王苏棋开始放出更多的真气去吸收天地的金气,如此轮流很快这一方天地中的金气便消耗殆尽。 就在王苏棋准备收功的时候,一丝丝金气从远的天地渗透而来,王苏棋心中一喜,便开始又一轮的吸收。 只要王苏棋吸收的速度保持某个固定的速度那么天地间的金气便不会消失,源源不断地向这方天地渗透而来。 行功一时半刻,王苏棋的真气便已经饱和,再也吸收不下更多的金气。 人有力穷之时,切不可贪多,修道之人即要与天地争夺也要取之有道,过则自取灭亡。 阮凝姗蹲在一旁,小手托着粉腮呆呆望着王苏棋身前那已经快要燃尽的火烛,看着火烛最后的光芒扑腾扑腾挣扎了两下,最终还是不甘地熄灭了。 但是随着火烛的熄灭,山洞内并没有陷入一片黑暗,盘膝而坐的王苏棋此刻身上正发着微弱的金芒,光芒很淡,就像周身布满萤火之虫,一闪一闪。 王苏棋金光式终于算是入门了,睁开眼睛,一抹金芒一闪而过。 感受到真气之中的金属性,王苏棋只觉得举手投足之间都比以往迅猛一倍,透过体内金气的作用已经可以跟这周围的天地形成微弱的联系,即使没有火烛,没有灵识,王苏棋亦能感觉到三丈之内的物体。 感觉到王苏棋的移动,阮凝姗有些疲惫地问道。 “你修炼好?” “恩,师姐久等了。” 王苏棋得意的语气与阮凝姗疲懒的语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师姐,咱们走吧,这里没有出路。” 阮凝姗拍拍衣角的灰尘,站了起来。 “王苏棋,你现在得意了?那我怎么办?” “师姐莫怕,我王苏棋只要有一战之力定会护师姐安全。” 黑暗中,阮凝姗脸颊微微一红。 “真的?” “当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阮凝姗此刻觉得自己无比幸福,想起王苏棋多次舍身相救,一颗芳心就剧烈跳动起来,漆黑中,阮凝姗凑上前去,踮起脚尖,轻轻在王苏棋脸颊上吻了一口,随即又急退两步,低下头,仿佛看着自己那双好看的绣花小鞋。 王苏棋一愣,只觉阮凝姗口息混着幽香淡淡扑在脸上,随即脸颊便一阵软软,一阵微润,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急忙问道。 “师姐,你怎么了,你怎么把鼻涕弄在我的脸上?” 刚还在心里嗔怪自己的阮凝姗一听到王苏棋的话顿时一片茫然,不知如何开口,最后愤愤一跺脚大骂道。 “王苏棋你就是个混蛋,你,你,你居然说我把鼻涕弄在你脸上!” 阮凝姗心里一急,差点就说出了口,随即一顿,语调陡升八度。 “对啊!我就是把鼻涕弄你脸上!恶心死你!” 王苏棋被骂的狗血淋头,心里又翻不起任何恶心,只觉少女的鼻涕也没什么嘛,随即道。 “师姐,我不在意的,你的鼻涕又不是什么污秽之物,我擦了便好,师姐莫要生气。” 随即王苏棋就要撸袖擦去。 阮凝姗急得直跺脚,伸出手指直戳王苏棋鼻尖。 “王苏棋你敢!你若是敢擦,我就一辈子都不见你了。” 王苏棋悬在空中的手还是慢慢放下了,心中满是不解。 “师姐,我不擦就是,我们出去吧,相信我现在的能力便能破开洞口的阵法。” 说着,一打响指,一点金芒瞬间出现在手指上,虽只有一点,却比刚才的火烛更为明亮。 一边往洞口走的王苏棋心里一直为刚才脸颊的湿润而感到难受,幽幽细风从脸颊划过,竟能感觉到一丝丝凉意,王苏棋此刻心里顿时恶心了一下,你把说鼻涕弄在别人脸上还不让人擦掉,让它自然风干想想就是件恶心的事情,即便是美丽可爱少女的鼻涕也不行。 随即王苏棋也不再多想,自己只在心里嘀咕:碰上这么个女孩子真是让人头疼。 阮凝姗跟着王苏棋身后心里也是复杂到极点,自己人生第一吻就这么献了出去,对方还不知道,自己又不能说,更过分的他竟然说自己弄了他一脸鼻涕,可恶,可恨,又可气。 此刻的阮凝姗可谓是,三分娇羞,三分气愤,三分憋屈,一份安慰,至少她是第一个对他留吻的女孩。 走到通道口上,王苏棋转身对着所有剑鸣前辈执三跪九叩之礼。 “各位前辈,我王苏棋,剑鸣九代弟子,向各位前辈发誓,我王苏棋誓死捍卫剑鸣,以告前辈在天之灵。” 阮凝姗也跪在地上与王苏棋一样,口里喃喃道。 “我阮凝姗,剑鸣九代弟子,王苏棋的师姐,今日我以我命鉴证王苏棋今日诺言,晚辈不才,以后定要多多督促王苏棋,如果他有悖誓言就让他断子绝孙!” 说罢恭敬一叩,随即一想,自己可是一心要嫁给王苏棋的,若是他断子绝孙了,自己该怎么办,随即急忙改口道。 “请各位前辈原谅,弟子刚才的誓言重新说一次啊,若是王苏棋有悖誓言就让他,让他,让他一辈子不能吃肉好了,弟子再给你们磕几个头表达歉意。” 王苏棋愣在一旁,看到阮凝姗一阵折腾不止何意,心想这誓言如何还能改,于是正色道。 “师姐,这发过的誓如何能改,一口唾沫一口钉,万万不能改的!” 阮凝姗叩罢,站了起来狠狠瞪了王苏棋一眼。 “那就让你断子绝孙好了,反正我是女子,我才不在乎呢。” 说罢,踩着绣花小鞋就往前走。 王苏棋起身拍了拍衣角的灰尘,对着众位前辈一礼。 “前辈莫怪,师姐她童言无忌,千万别与她较真。” 远远传来少女一阵呵斥。 “王苏棋,你给我闭嘴,谁童言无忌,你才是小孩子,你个混蛋!!!” 王苏棋吐了吐舌头,赶紧跟上去。 “师姐,我这不是骗那些前辈的嘛。” “鬼才信你!” ------------ 第五十四章 出谷 二人一路吵闹,通过狭长的通道走到了他们原来与尸宗弟子战斗的地方。 王苏棋看着洞口的阵法,对阮凝姗微微一笑道。 “师姐你且看我!” 说罢,噌!一剑在手,洒然而出,空中只留下一道寒光还在未消散,王苏棋就已经一招结束,横剑于身侧,脸依旧保持着望向阮凝姗的方向。 阮凝姗好奇地望着洞口的阵法,看了很久方才说道。 “王苏棋,这阵法破了吗?我怎么看它还在啊。” “啊?” 王苏棋一愣,随即不好意思道。 “师姐,我这还没出手呢。” “那你摆这个姿势干什么?” “这不刚学了一招嘛,想到老祖睥睨天下的霸气,我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就出招啊。” 阮凝姗一听,嗤笑道。 “你说你一招都没学全就得意了,老祖九式在手也没你这么显摆的。” 王苏棋老脸一红,解释道。 “这叫气势!” 不再搭理在一旁嗤笑的阮凝姗,王苏棋屏息凝气,死死盯着洞口阵法。 身形一动,当!一剑劈在阵法之上,配合着金气的霸道,王苏棋大力一催真气,阵法激荡两次之后轰然崩溃。 强大的力量震得山洞内轰轰直响,洞口处更是一团尘土弥漫。 王苏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了回来。 “咳咳,师姐,咳咳,可以了,咱们走。” 阮凝姗等尘土稍落,一边挥着小手赶着残留的灰尘,一边往外走。 “王苏棋,你太差劲了。” “哪有,力道没有控制好嘛。” 两人吵吵闹闹便出了那个山洞,回到了幽暗的谷内。 “王苏棋,怎么回去?” “回去?等会,咱们来外域的目的是试炼,现在这里可是个好地方。” “你要在这里试炼?” “当然,之前这个鬼地方害得我们这么惨,我自然要给它们留点印象。” 说罢,王苏棋双脚一登,真气一转,化作一道残影冲上天空。 阮凝姗远远对着王苏棋喊道。 “王苏棋,你小心点!” “师姐你放心!” 就在王苏棋运转真气的一刻,无数双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倏然亮起,随即阵阵挥翅之声轰然响起,连绵不绝。 一时间王苏棋就像漆黑中的火光一般,吸引着无数的凶兽。 王苏棋虽金光式入门,但他此刻也不敢托大,全神以待。 不多时,密密麻麻的凶兽便成群结队呼啸而来,顿时在空旷的幽谷内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王苏棋死死盯着前方的黑暗,他能感觉到凶兽已然将要临近。 随着凶兽的临近,王苏棋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身边的空气都开始震动起来,轰鸣的声音震得人心神俱震。 就在一霎间,无数的绿芒出现在幽暗的深谷中,空气的震动越来越强烈,凶兽群带起的震动使得安静的幽谷内狂风大起。 王苏棋静静悬在半空中,鼓动的气息吹得他的长衣哗哗直响,乌黑的头发在空中凌乱,手中的长剑在风中嗡鸣。 凶兽仿佛化身一道长龙狰狞而来,而王苏棋此刻就像是屠龙者,静静地等待着杀戮的开始。 凶兽已然临近,不约百丈! 王苏棋身形赫然而动,化作一根银针直入龙头而去。 凶兽速度不减,反而愈加急速,王苏棋迎面而上双飞百丈距离刹那间就被拉近,一瞬时王苏棋的身影就淹没在凶兽群中。 在地上的阮凝姗此刻紧紧捏着拳头,她不认为王苏棋有屠戮万千凶兽的力量,不过她还是选择相信他。 王苏棋化身钢针以剑开道,一头扎进万千凶兽之间。 迎面而来的凶兽被王苏棋一剑洞穿,去势不止如苍龙出洞,更像如海蛟龙,一往无前。 双方速度都是极快,片刻间王苏棋就单人只剑洞穿整个凶兽群。 一时间天空腥风血雨,上百只凶兽就在王苏棋的剑下毙命,可惜凶兽何止上百,简直不可计数,百只凶兽的死亡就是整个凶兽群的九牛一毛,牦牛断其一毛何足道哉。 洞穿之后的王苏棋停下身形,望着身后的凶兽群,复又身形一动再次出击。 百只凶兽的死亡所发出的血腥激发了整个凶兽群的暴动,不计其数的凶兽绿芒死死盯着王苏棋,后整个凶兽群以首为尾,以尾为首再度袭来。 王苏棋自得金属性真气,招式行动都迅猛一倍不止,冲突几轮,凶兽完全不能伤其一根。 整个凶兽群仿佛就是待屠的羔羊,拿王苏棋一点办法没有,王苏棋灵活游走在各个空隙之中,所到之处顿时掀起一阵血雨。 阮凝姗不知头上发生了什么,但却不敢放出灵识前去打探,就在她担心之时,天空中顿时下起血雨,阮凝姗一愣,立马躲进山洞,望着漆黑的洞外,听着稀里哗啦地雨声,和那空中掉下残肢断臂的声音。 冲突杀戮的王苏棋渐渐有些不支,凶兽看上去还是数目不减,冲突间王苏棋大喊道。 “师姐,快出来,我们该走了!” 躲在洞中的对着天空喊道。 “王苏棋,我在这!” “你先出来!” “外面下雨!” “再不出来我就要死了!” 阮凝姗没有办法,只好走了出去,天空中漫洒的血雨顿时淋了她一身,粉红色的衣裙顿时变成深红,淡淡的体香被腥味淹没。 王苏棋第一时间锁定了阮凝姗,翻身一折,就往少女方向飞去。 金光式就算入门威力也是不凡,顿时速度陡升,化作一道黑夜中流星冲突而去,所过之处又是一阵血喷肉碎。 阮凝姗刚想叫骂,就被一个人影临身拦腰一揽,阮凝姗只容得惊呼一声就被王苏棋抱在怀里。 王苏棋顿时一激真气,黑色的真气顿时透体而出,把二人包裹起来,身影一拔,直冲天际。 凶兽群顿时失去目标发出一阵阵不甘的叫吼,吼声震天动地。 王苏棋犹如流星一般,顿时把身后的吼声甩得无影无踪。 “师姐,我们出谷拉!” 眼毕,陡然再加速。 少女只得惊呼一声,紧紧搂着王苏棋。 王苏棋很快就来到了鬼风呼啸的幽谷中部,可惜如今的鬼风已经挡不住王苏棋的身形,获得金属性真气的王苏棋速度已经快到一个可怕的地步,身前挤压的空气仿佛一个护盾紧紧护住二人,任鬼风呼啸亦不能近周身盈尺。 片刻后就可以看见隐隐一线的谷口,谷口慢慢变大,变大。 倏的一声,二人就从深谷之中冲将出来。 ------------ 第五十五章 慕容遇险 看到外面的世界,二人顿时有一种久违的喜悦。 “终于出来了。” 沉浸在喜悦中的王苏棋还在空中搂着少女,一时间没有晃过神来。 片刻后王苏棋才反应过来,撒手,却不料阮凝姗依旧死死搂着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师姐,我们出来了。” “啊?哦。” 阮凝姗赶紧撒手,悬于王苏棋身侧,被血水污染的脸颊看不出有甚变化。 这是阮凝姗才注意到自己的狼狈,想起王苏棋的可恶顿时一恼。 “王苏棋!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办啊?” 看到阮凝姗如此狼狈的模样王苏棋也是心里发笑,却决然不敢表露出来,然后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看着少女。 “师姐,要不你换洗一下?” “王苏棋!你故意的?你看这里寸草不生,一望无际的黄土,就算是有水又如何能换洗?” “师姐,你就将就下吧,这里就我一个人,我保证不看你就是。” 阮凝姗刚要作恼随即想到,如此模样的确难受,再说王苏棋所说也是实话,只是这光天化日之下如何能能在男子在旁时换洗,随即有些羞赧的说道。 “那又如何,就算你不看,这如何有水?” 王苏棋哈哈一笑,随即默念一段口诀,登时一块小小的乌云就凝在阮凝姗头顶,片刻就下起淅沥沥的小雨。 “师姐,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阮凝姗一愣,随即问道。 “这个是慕容师姐的‘行雨咒’?你怎么学到的?” “你也知道?难道这个‘行雨咒’很有名?” “当然,这慕容师姐上山之前就已经学会的法术,却不是剑鸣的法术,听说当年她还没上山前,家里提亲的人就不计其数,师姐家老爷子为了打发这些人,就传出口谕,只要学会这‘行雨咒’的人才能当她家的女婿,师姐上山后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事情,遂争相拜访天诛峰求‘行雨咒’口诀,师姐都为曾传授,却被你学了。” 王苏棋听着阮凝姗的话,此刻他的心早已经飘了,想着现在还不知慕容近况心里略有担忧,后听到阮凝姗提起慕容家里那道口谕的时候,心里一震,好似明白了什么,却又很糊涂。 看着王苏棋一副魂不守舍的表情,阮凝姗的心蓦然一紧,随即问道。 “王苏棋,你与师姐什么关系?” 听到少女的问话,王苏棋才晃过神来,回到道。 “没什么,我帮了师姐一些小忙,她便传授于我,她说其他法术都必须用真气施展,只有此法不用,为了让我能在拜师大会上脱颖而出,师姐才传授于我。” 阮凝姗心里一松,随即道。 “恩,慕容师姐为人确实非常好,她能帮你,也是你的缘分。” “缘分?哎,只怕是有缘无分啊。” “王苏棋,你说什么?” “啊?哦,我说这真是缘分啊。” 随即二人便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慕容这个名字却深深闯入王苏棋的脑海中,片刻都难以丢下,王苏棋此刻恨不得立马去寻她。 “师姐,咱们往前走走,看看有什么,之前所杀凶兽也没办法取得内丹,我们现在可是一无所获啊。” “恩,赶紧走吧,你莫要在历练中垫底了。” 随即二人开始想沟壑延伸集中的地方走去。 而同样往沟壑延伸集中地方走去的慕容一行人却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一个弟子在惊慌之中御空而飞,所激发的真气顿时引起上白只凶兽的注意,片刻后便在空中被吞噬殆尽,只剩惨叫还在天地回荡。 慕容与一行人伏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名弟子遇害,却没有丝毫办法。 这百只凶兽不简单,其中竟然有一只高级凶兽,天空中这是聚婴期的凶兽正笼罩在一团黑色弥漫的雾气之中,只露出一双骇人的双目,放着幽幽红芒。 本来慕容一行人只是与十余只筑基期凶兽遭遇,可惜其中有一个弟子惊慌之下御空而逃,却引来了更多的凶兽,其中就有这只聚婴期的凶兽。 聚婴期的凶兽与其余凶兽正徘徊在刚刚死去的那名弟子周围,一双红目不停地搜索着周围的一切。 慕容与一群弟子杀掉先前凶兽之后只能伏在地上屏息凝气,等待着这群凶兽的撤离。 可惜这聚婴期的凶兽却异常狡猾,只在那里一动不动,耐心等待。 之前战斗它显然感觉到了有十几道真气的震动,此刻却突然消声灭迹,它在等,它很耐心。 四周的凶兽仿佛收到命令一般,开始分开搜寻。 慕容与一群人伏在那里一丝一毫不敢动弹,只能心里默默祷告,慕容知道,这些凶兽几乎常年幽居在裂缝之中,视力极其不好,只能看清一仗只能的物体,但他们对移动物体的捕捉还是比较灵敏的,对于真气的波动更是敏感。 慕容心里已经做好在关键时刻引开怪物的打算,她身为领队,又是修为最高的人,自然有义务保护这些不谙世事的师弟师妹们。 一个女弟子拉着慕容的衣裙,颤抖的说道。 “师姐,我怕。” 慕容拉过她的手攥在手里,轻声安慰道。 “别怕,有我呢,待会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引开怪物,李峰你带领师弟师妹撤离,去找同门。” 慕容把目光望向那个叫李峰的弟子,李峰望着慕容重重点了下头。 “师姐,不要,我不要你走。” 慕容轻轻拍了拍那名女子的背,说道。 “别怕,我引开凶兽自然能够脱困,你们往西走,稍后我摆脱它们就来寻你们。” 说罢,慕容从储物袋掏出一个玉佩,交给那个叫李峰的弟子。 “李峰,只要你们拿着这个玉佩自然能够感受到我的存在,我也能感应到你们。” 李峰郑重接过玉佩捧在手里。 “师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师弟师妹们的。” 从慕容这往西千里的地方赫然有一座直插云霄的山峰,在平坦无际的外域显得格外明显。 而王苏棋与阮凝姗二人所走的方向必然路过这座山峰。 ------------ 第五十六章 暴动的兽群 此刻的王苏棋如阮凝姗正在激烈的争吵中。 “王苏棋!你别看!” “我没有!” “你就有,我都看到你转头了!” “哪有,我脖子有点酸,活动一下。” “还说你没有偷看!” “我真没有看到。” “哼,那你一定是想看。” “有吗?” “当然有,你真是太混蛋了!” 听到少女的叫骂,王苏棋突然撇了下头,顿时少女又是一阵惊呼。 “师姐,你再冤枉我,我就真的看了,省得你总是冤枉我。” “那你看啊!” “我真的回头了。” “你回头啊。” 王苏棋心里一怒,蓦然转身,只见少女已然换好衣服眯着眼睛看着他。 搓搓鼻子。 “真是没趣。” 说罢,不理阮凝姗,向前走去。 阮凝姗一路上叽叽喳喳没完没了,而王苏棋正在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王苏棋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的一个沟壑,说道。 “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王苏棋蹲下身子,运转体内的真气,透过天地金气的作用感知着周围的一切,片刻后,王苏棋沉声道。 “下面有大群凶兽正在涌来。” 阮凝姗一惊。 “发现我们了?” “好像不是,感觉像是……” 就在王苏棋与阮凝姗对话之时,大地突然震动了起来,王苏棋拉过阮凝姗远离了几步沟壑。 大地的震颤越来越强烈,王苏棋与阮凝姗最后只得猫下身子保持平衡。 轰!地一声。 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凶兽从沟壑中冲出,带着巨大的气流,冲击着周围的一切,顿时万顷沙石横飞,巨大的气流鼓得二人的衣服猎猎作响。 极远处几道沟壑之中同时间也涌出了无数的凶兽。 大地之上的沟壑仿佛喷泉一般喷出无尽的凶兽,每一只凶兽都有着四足双翼,每足之上都有着令人心寒的利爪,如狼般的脑袋上尽是吐出牙龈的长长獠牙,一双巨大的眼睛与头部显得极不匀称。 一时间天地震动,无尽的兽群冲涌而出,巨大的气流瞬间席卷了大地,凶兽群铺天盖地,遮蔽着本就昏暗的天空,天地之间更显昏暗。 凶兽群从沟壑之中扶摇直上,直冲天际。 轰隆隆的沟壑响个没完,数不清的凶兽在喷涌而出。 响声一直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渐渐平息,颤抖的大地也归于平静。 而王苏棋与阮凝姗此刻的心都要震撼了。 无尽的凶兽在天际漫布,撕裂的天空已经不再能够看见。 昏暗,大地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片刻后,铺天盖地的凶兽群开始发出阵阵嘶吼,仿佛一片欢呼雀跃。 “王苏棋,发生了什么?” “不清楚,师姐千万别动,这些凶兽从之前的交手中我发现他们的视觉相当不好。” 随即阮凝姗一动不动地蹲在王苏棋身边。 另一边的慕容等人也感觉到了这天地的变化,天地变化一出,在他们周围游走扫荡的凶兽顿时阵阵嘶吼起来,那只聚婴期的凶兽也转头望着天际。 随着凶兽群的涌出,百十个凶兽与那只聚婴期凶兽也翻身投入了大军之中,直上天际。 慕容一干人等对突然的变化显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不知是该欣喜还是绝望。 “师姐,发生了什么?” 慕容蹙着绣眉,沉思了片刻道。 “我也不太清楚,之前的外域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弟子一听慕容如此话语,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兽群出现了变化。 其中某个地方的凶兽如浪花一般层层散开,慕容与弟子们都紧张地望着天空中的变化。 就在那群凶兽散开的时候,一只燃着火的巨大火球在天空中出现,仿佛像是一颗太阳,散着火红的光芒,昏暗的天地顿时显出一片烈火般的颜色,外域之内气温陡升。 所有在外域的弟子们,不管是何门派,在什么地方都齐齐倒抽一口冷气。 “师姐这是什么怪物啊!” 慕容也张大了小嘴,久久不能言语。 一股恐慌的情绪瞬间笼罩在众人头上。 王苏棋与阮凝姗此刻也是紧张非常,阮凝姗紧紧拉着王苏棋的衣服。 天空中异象陡升,天空中万千凶兽齐齐嘶鸣,响声震人心肺,骇人心魄。 凶兽奇怪的嘶鸣一时间响彻天地,尖锐的声音让人耳膜刺疼。 随着凶兽的嘶鸣,那个巨大火球越来越亮,红色的光芒慢慢变白,而温度也升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阮凝姗此刻小脸热得通红,丝丝细汗布在被火光掩映的通红的脸上。 王苏棋此刻比阮凝姗略微好些,转头望着阮凝姗挣扎的小脸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愧疚,拉过阮凝姗的手,催动丹田内的真气,让真气变得稀薄,顿时那个藏在黑色真气中的种子的光芒便丝丝透露了出来,一股股凉意从腹部涌出,透过王苏棋的手传到了阮凝姗那里。 阮凝姗只觉一片清凉透体而入,向王苏棋看去,只见王苏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而慕容那边显然就没有这么幸运,恐怖的热量直烤得众人叫苦不迭,却又不敢动作。 心中的恐惧与身体的煎熬,一丝丝剥夺着他们的理智,每一个弟子都有要冲出去的冲动。 慕容此刻的心拧的很紧,看着师弟师妹们的情况她也无能为力,只能祈祷这场变故快些过去,受到炙热的煎熬,纵然是聚婴期的慕容亦倍感压力,此刻她想到了那个仅有筑基期又孤身的一人的王苏棋,心中后悔之意愈浓。 王苏棋死死盯着那个放着白光的火球,心中隐隐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转头对阮凝姗说道。 “师姐,如果有什么不测,你自与同门联系。” 阮凝姗一惊,感觉到王苏棋语气的不对劲。 “王苏棋,你在说什么胡话,你说过要保护我的,你怎么能丢下我不管呢!” 王苏棋微微一笑道。 “那是自然,我王苏棋说过的话自然当真。” 王苏棋虽然嘴上轻松,可是心里不详的预感愈演愈浓,他死死盯着那个光球,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曾放过。 ------------ 第五十七章 诀别之美(一) 天空中光球愈演愈烈,兽群的嘶鸣也达到一个新的高峰。 王苏棋盯着光球,他心里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奇怪的感觉就一种淡淡的熟悉。 就当光球亮到一个可怕的地步,大地的温度也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茫茫大地都显示一片亮红,远处的景物在高温下显得扭曲,升腾。 就当大家都以为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异象发生了。 巨大的光球在数以亿计的凶兽嘶鸣中赫然一亮。 强烈的光芒阻碍了一切视线,所以人眼前一白,随即光球在人猝不及防的时候陡然一暗。 所以放出去的光线就在一霎全部被收回,大地陡然一暗,一股冷风袭来,令人透体而寒。 王苏棋眯着眼睛,只觉眼前一白,随即一暗,只觉大地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片刻后,视觉适应之时,王苏棋看着光球却赫然发现那个光球已经变成了一个坑坑洼洼圆形的巨石。 凶兽的嘶鸣顿时停,天地间只剩下那温度巨变而导致的阵阵狂风。 风声此刻就是天地间唯一的音符。 咔嚓一声。 顿时改变了风声主宰的天地,咔嚓一声极其轻微,极其清脆,但是每个人都听到了。 这道突兀的声音,仿佛来自心底,又仿佛来自无尽天地。 所有人的心都咯噔一下。 咔嚓又是一声。 随着这个响声结束,巨石表面的一块表皮就脱离而去,在空中化成碎末随风飘荡。 狂风卷着碎末在天地间舞动,昏暗的天地此刻仿佛又蒙上了一层薄纱。 紧接着,咔嚓之声紧凑起来,一块块表皮脱落了下来,随着狂风在天地间挥洒。 天地间陷入了一场莫名的沙尘暴中,呼啸的风声,夹杂着岩石的碎末席卷着大地。 王苏棋死死盯着烟尘漫天的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之前巨石所在之处。 咔嚓之声渐渐停止,随之而来是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这个声音是巨石表面岩石大规模脱离导致的。 沙暴已经到达一个骇人的地步,几乎目不能视,但是王苏棋依旧紧紧望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仿佛他能透过无尽沙尘看到里面的真相。 阮凝姗紧张的看着王苏棋严肃的表情,想起王苏棋之前说的话,她的心中蓦然一紧,抓着王苏棋衣角的手越来越紧,生怕松手就再也抓不住了。 此刻王苏棋已经陷入一种奇怪的境界,他仿佛根本不在乎沙暴的阻挠,他的视线能洞穿整个天地,他能感觉到一种生机正在慢慢苏醒。 强大而又虚弱,怨恨而又迷茫,杀戮而又悲伤。 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王苏棋仿佛能够明悟那一丝的复杂。 这种情感,天地间仿佛只有王苏棋一人能够体味。 蓦然间,王苏棋盯着天空,说了一句。 “他醒了。” 阮凝姗一惊,连忙问道。 “王苏棋,你在说什么,什么东西醒了。” 王苏棋转头看着阮凝姗。 “他感觉到我了。” 就在王苏棋说的第一句话时,巨石中的生命就已然苏醒,这个生命赫然就是一只巨大的眼睛,随着片刻的模糊,一道竖直扁圆的眸子赫然出现。 眸子一闪,顿时一股红色波纹扩散开来。 荡出的红色波纹仿佛秋风扫叶一般激荡在天地之间,红色波纹所到之处一片清明。 红色的波纹顿时延伸到外域的每个地方,荡过所有人,所有物体。 红色波纹一激之后,天地间万籁俱寂,风声骤停,尘埃落定,天空中不计其数的凶兽明晰可见,乌压压一片。 而凶兽群中间那只骇人的巨大眼睛显得异常突兀。 就在王苏棋的第二句话落音之时,那只巨大的眸子赫然一转,红色的光芒顿时透过天地间不可计量的距离登时落在王苏棋身上。 被天空中那个眸子一视,王苏棋通体一凉,巨大的危机感骤然占据心间。 “师姐,我们该逃命了!” 话音未落,王苏棋一把抱起阮凝姗,化作一道残影往前方飞冲而去。 那个眸子一凝,不可计数的凶兽群赫然一震,随即一片不可计数的凶兽开始悬舞起来,巨大的凶兽群旋舞起来,就像一个生在天空中巨大的灰色漩涡。 密密麻麻的凶兽旋舞而下,仿佛一道天空中的巨大龙卷风延伸出来,蜿蜒宏伟,而风眼之处正对着王苏棋而去。 一道天空中席卷而下的兽群龙卷带着轰鸣的破空声直奔王苏棋而去。 王苏棋搂着阮凝姗疾驰而去,所过之处只剩下一道虚影。 在红色眸子的作用下,那些不可计数只相当凝气期修士能力的凶兽却好似如有神助,呼啸而来的速度竟与王苏棋一时间不相上下。 随着凶兽群追击而去,那个巨大的眼睛开始转动。 随着眼睛的转动,伏在地上的慕容一群人顿时周身一凉。 他们看到了刚才的异象,心里都是一寒,若是自己被那个眼睛发现这个下场简直不敢想象,心存侥幸,祈求着神明保佑。 随着红色眼睛的转动,所有人仅存的侥幸也就被绝望掩盖了。 慕容等人所在的地方,赫然就在那只眼睛扫过的必经之路上。 天空中眼球轻微一转,地上就是百丈扫过。 随着眼球的视线越来越正,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慕容转头看了看周围埋头闭眼听天由命的师弟师妹们,心中也是万分绝望。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个稚嫩坚毅的脸,那个人就是李峰。 李峰觉察到慕容的眼光,也转过头来望着慕容。 慕容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年轻,看到了绝望,看到了对生命的渴望,随即她一咬银牙,对李峰重重点了下头。 李峰此刻仿佛知道了什么,连忙喊道。 “师姐,不要!” 随着李峰一喊,所以弟子都暮然抬头,只见慕容已经化作一道红影飘然而去。 粉红的衣裙在空中摇摆,群角娟秀的小花显得格外美丽动人,细长的青丝在空中摇曳。 绝美的脸庞带着决然的神色。 凄美,动人。 慕容远去的身影,在外域暗暗的红光中显得格外优雅,格外美丽。 所有弟子都留下了眼泪,慕容这次离去留下动人心魄的美丽,也许就是生命中最后一次绽放。 李峰咬着牙,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勃然吼道。 “不能让师姐白白牺牲,我们快跑。” 随即李峰带领着一群弟子向慕容指定的方向奔去。 李峰紧紧攥着手里慕容给他的玉佩,带着淡淡香味,带着沉重的责任。 ------------ 第五十八章 诀别之美(二) 李峰与一群弟子拼命地想西奔去,运转全身修为,不敢有一丝逗留。 一些女弟子边奔着热泪就顺着脸颊划出身外,落在干枯龟裂的大地之上,渗入干燥的大地不见了。 男弟子们强忍着眼眶中的热泪,狠狠压抑着心中的悲痛。 他们义无反顾地奔着,他们忍着悲痛,他们走了。 他们多想反身一战,与慕容同生共死,可是又有多少人有勇气? 渐渐悲痛就变成了挣扎,变成了不甘,变成了冲动,最后还是被对生命的渴望,恐惧压抑了下去。 李峰咬着牙领在前头,玩命地奔着,他也害怕,他也不想死,但是如果自己活下来就要用别人的命去换,他不愿意!他的心在滴血,可惜他的脚步却没有一丝停留,反而越来越快。 是慕容的托付,还是自己的懦弱,他不知道,他很优秀,他不想死,他还有更好的未来,可是此刻他对自己的怀疑已经在心底产生裂痕,道心已然动摇。 一群人只能沉默地奔着,为着自己的性命而挣扎着。 与李峰一群人一样,王苏棋和阮凝姗也挣扎在死亡线上。 王苏棋飞快运转着真气,筋脉由于过于活跃的真气游走而隐隐胀痛。 无尽的凶兽犹如潮水一般涌来,一望无际的龟裂大地此刻看上去就像一个巨大的坟场,正在等待着王苏棋的归息。 可怕的沟壑上出现的鬼风仿佛在向王苏棋招手。 背后嘶鸣的凶兽死死跟着王苏棋不放,无数的凶兽都饥饿了,它们渴望新鲜的血液,与美味的肉。 就在这时,几只被黑气包裹的凶兽赫然出现在后面的凶兽群里,血红的双眸,和周身弥漫的黑气,无不显示着,这就是聚婴期凶兽。 几只聚婴期凶兽刚一出现,便一马当先领在前面,一点点拉近着与王苏棋的距离。 王苏棋感觉到背后的情况,被细汗密布的额头顿时凝出一滴滴汗珠被风吹走。 丝丝凉风顺着王苏棋的衣领而入,顿时王苏棋周身一凉,如坠冰窟。 搂着阮凝姗的手更紧了。 就算金光式入门的王苏棋在带着少女的情况下依旧不能领先狂暴的凶兽群。 阮凝姗在王苏棋的怀里,感觉到他的紧张,感觉到他的压力,他的呼吸变得渐渐急促,运转的真气越来越急,却越来越稀薄。 王苏棋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逃遁着。 身后震天动地的振翅之声,与那欣喜的嘶鸣,就像一曲催命长奏时时刻刻响在王苏棋脑中。 王苏棋没有办法,身后无数凶兽正张着血盆大口,伸着长长的獠牙,恨不得立马将王苏棋五马分尸,他能做的就是拼命逃离,这种死亡的压抑压得王苏棋透不过起来。 他无法与当年长街一战中那样看透生死,他如今有了牵挂,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挂,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惧怕死亡,他害怕失去,因为他曾经失去过,如今他拥有了,他不舍得! 大夏峰谆谆教诲的师傅,天诛峰的慕容,还有怀里的阮凝姗,如何能舍弃的下,如何能放手,现在他能做的就多撑一会,多撑一会就多一分希望。 席卷而来的凶兽如跗骨之蛆,背之芒刺,战不过,又摆脱不了,丝毫不理会王苏棋的心情,拼命地追赶着它们的猎物。 死亡的气息随时都有可能降临在王苏棋身上,只要他略微一松懈,那么他与阮凝姗将会顷刻间被撕扯碎片。 阮凝姗紧紧搂着王苏棋,感受着他的温度,伏在王苏棋肩膀上,她清清楚楚看着背后的凶兽。 但是她此刻并不害怕,只要王苏棋在她身旁,她觉得天地间没有比这更安全的了。 阮凝姗长而轻盈的衣裙在空中咧咧作响,青丝被呼啸而过的风撩起。 她转头透过贴在脸上的青丝缝隙看着王苏棋坚毅执着的表情,轻轻拨走一缕飘在王苏棋脸颊的秀发。 “王苏棋,你自己走吧,你带着我,迟早会被追上的。” 王苏棋的心蓦然一惊。 “师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 阮凝姗微微一笑,双手一推,从王苏棋怀里退了出来。 王苏棋一惊,赶紧伸出手去想抓住阮凝姗的手,可惜只有那长而洁白的衣裙在手中稍纵即逝。 “不!” 少女远去的身影如那昙花一样的美丽,又那么的脆弱,稍纵即逝,绽放过后就是凋零,化作一粒尘埃静静见证着朝起潮落。 阮凝姗轻轻飘了出去,如幕的青丝在风中显得有些凌乱,洁白好看的衣裙在风中鼓动。 腰间轻舞的娟帕在风中摇曳,仿佛是最后的诀别。 阮凝姗轻轻张开双手,仿佛在期待王苏棋的一个拥抱,可惜他们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 王苏棋的脸在那刻凝固,他从来未曾真心实意地想与阮凝姗一起来外域,可是经过一次次吵闹,一次次经历,他已经习惯了阮凝姗的活泼,她的可爱,她偶尔的无理取闹,偶尔的调皮捣蛋。 可是一切都太突然了,当王苏棋已经习惯了她,当王苏棋已经慢慢喜欢阮凝姗的吵闹,她的刁蛮任性。 当一切都变得如此和谐的时候,阮凝姗走了,那个整天吵着要和他在一起的阮凝姗走了。 “你一定要找我玩。” “王苏棋,你太笨了。” “王苏棋,你个大混蛋!”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狡猾的家伙。” “王苏棋,你可要保护我啊。” 一句句曾经唠唠叨叨,零零碎碎的话一一浮现在他的脑子。 阮凝姗温柔的看着远去的王苏棋,看着他此刻的反应,她的心比以前更坚定了,他还是在乎我的。 带着这种最后的美好,阮凝姗轻轻闭上了眼睛。 背后的凶兽转瞬就到,远去少女的身影就要淹没在无数的凶兽之中。 王苏棋此刻还呆立着,身影却离少女越来越远,不知何时,王苏棋的眼睛留下一滴泪水。 嘶吼的凶兽看着少女的身影,眼中的眸子骤然一紧,粥少僧多,暴动的兽群开始更加残暴,死死盯着少女的身影,生怕被其他同伴抢去,追击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给小墨一些鼓励,你们的鼓励就是小墨的动力,这两章写的很累,给点鼓励,小墨还有3更。) ------------ 第五十九章 红尘里托身白刃 阮凝姗离开了。 王苏棋带着阮凝姗淡淡的发香。 望着身后铺天盖地的兽群,王苏棋暴吼一声。 “我不许你走!” 翻身一折,噌~!三尺青锋赫然在手,惊雷之势蓦然回击。 面对无尽凶兽亦不惧,哪怕只有一人一剑亦要问天! 嗡鸣的剑锋,咧咧作响的长衣,他的眼里只有少女飘然的身影。 何须多言,即要战!那便战! 阮凝姗轻轻睁开双眼,满汉泪花的眼温柔地望着来个疾驰而来的身影,那熟悉的脸庞,那一股股决绝的气势,她此刻沉醉了。 任背后凶兽嘶鸣,阮凝姗此刻的眼中只有那个疾驰而来的身影,那个身影此刻仿佛充斥着天地,占据着她的世界。 阮凝姗背后凶兽不足十丈,十丈不过转瞬之间,聚婴期的凶兽已然在黑气缭绕中伸出如刀一般的利爪。 利爪撕裂着空气,发出嘤嘤之声。 王苏棋心中一绞,此刻他距离阮凝姗还有三十丈,以他此刻的速度定难以救下少女。 如何能等,握着剑柄的手赫然带着剑柄往腹部一击,一股强大的真气直击丹田那颗种子。 收到冲击的种子骤然光芒大盛,仿佛一团烈火般在王苏棋腹部燃烧,熊熊冰凉的烈火让他的身体冰凉,让他的真气沸腾。 强大的绿芒充斥着身体,强大的力量在蔓延。 登时,王苏棋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若是之前是一往无前,那么此刻他便是所向披靡! 化身苍龙,带着十丈的残影,带着阵阵剑鸣,带着长衣咧咧剑尖直指阮凝姗背后利爪。 利爪离阮凝姗周身不过盈尺,王苏棋身影赫然而至。 “抱着我。” 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王苏棋淡然开口。 阮凝姗呆呆看着这个身影,听着这平淡语气,身体不容使唤地抱了上去,紧紧抱着。 前一刻就仿佛天人两隔,这一抱何等珍贵,何等幸福,那个等待了许久的拥抱就在此刻降临,世间有什么时刻比现在更美好? 那个数次为自己挺身而出的人,那个数次不离不弃的人,他就叫王苏棋! 一切危险在阮凝姗看来已然荡然无存,只要有他在,只要有王苏棋在,这个天地还有哪里比在他身边更安全? 利爪已然将要临身,王苏棋带着阮凝姗的身体蓦然一转,三尺青锋顺势而出,剑身翻身上挑。 嘤~! 一道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无坚不摧的剑锋擦着利爪带起一道火花,大力一发,猛然将利爪击了回去。 王苏棋与阮凝姗的身影在五千凶兽中轻舞旋转,王苏棋的黑发与阮凝姗如幕的青丝在空中交叉,王苏棋的长衣与阮凝姗洁白好看的衣裙在风中旋舞纠缠。 即使身陷百万凶兽,即是接下来便是万劫不复,那又如何,这刹那的幸福,这刹那的美,已然足够。 二人翩然的身形与百万凶兽的狰狞显得格格不入。 王苏棋望着阮凝姗,阮凝姗看着王苏棋,时间仿佛定格。 那个瞬间,何须更多言语,何须更多表情,你我相望便是一切。 “师姐,下次不可如此。” “恩。” 王苏棋微微一笑。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若是我违背誓言可是一辈子不能吃肉的。” 收回目光,王苏棋望着百万凶兽,淡然开口。 “师姐这是要我杀将出去啊,既然师姐喜欢,那么王某表演一次又何妨!抱紧了!” 言罢,身形骤然一动,翻身一转,可惜刚才已经深陷凶兽群中,如此要出去便要杀! 有剑在手,区区百万何足道哉! 青锋一出,登时寒芒大起。 身形所到就是一片血雨腥风。 几只聚婴期凶兽立马包围了过来,上下左右前后,堵个水泄不通。 任王苏棋厮杀,几只凶兽已然形成包围之势。 王苏棋冲杀间自然注意到那几只凶兽的动态,微微一笑,压抑在心中的那份暴戾,那份杀戮毫无阻拦地释放了出来。 压抑许久的爆裂情绪一旦释放出来,犹如洪水一般席卷王苏棋整个身体,黑色的真气登时不可阻挡地透体而出,隐约的青筋赫然变成黑色,在苍白的皮肤下显得格外明显,乌黑的眸子已然被一片猩红代替。 此刻的王苏棋已然再次入魔。 一入魔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托身白刃中,斩魔红尘里! 区区聚婴凶兽何足道哉! 王苏棋此刻一变,几只凶兽赫然周身一僵,隐藏在黑色真气中的红色眼睛闪烁不定,王苏棋此刻看来与几只凶兽无异,只是更为可怕,带着决然的气势,带着可怕的怒意,谁人能挡? 就在凶兽一愣之际,王苏棋已然瞄准面前一直凶兽赫然出击。 阮凝姗深情地看着王苏棋的脸庞,丝毫不为他此刻改变而改变,只要他叫王苏棋那便足矣! 赫然而出的青锋已然有龙吟之声,阵阵嗡鸣带着可怕的气势,带着可怕的力量含怒而出。 一往无前! 三尺青锋骤然临体,而面前那只凶兽却好似还没有缓过神来。 当! 所向披靡的青锋好似击在一块铁板之上,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横飞,没有想象中的一剑入体,王苏棋只觉虎口一麻,就算一击不成,又何敢懈怠,随即大力一催真气,真气瞬间青锋倏然而出。 顺着青锋击出的真气一头扎进凶兽周身弥漫的黑色雾气之中。 王苏棋只感觉真气击在一块海绵之上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着王苏棋连续两击,凶兽的身影已然倒飞出去。 倒飞出去的身影渐渐脱离了黑色雾气掩盖之中。 王苏棋透过渐渐稀薄的雾气看清了看个凶兽的模样。 王苏棋只觉周身如遭雷劈,骤然一僵。 阮凝姗感觉到了王苏棋的异常,出声问道。 “王苏棋怎么了?” “没什么!” 王苏棋哪敢想太多,哪敢停留,击退挡道凶兽,王苏棋赫然加速,直冲而去。 此刻的王苏棋百万凶兽如何能挡,没了聚婴期凶兽的阻扰,区区凝气期的凶兽群又能奈他何。 如一只利箭射穿缟素一般,从凶兽群中杀将出来,身影一晃,顿时把凶兽群远远甩在身后。 凶兽群依旧没有放弃,轰隆隆呼啸而去。 几只聚婴凶兽并没有再次追击,而是悬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陷入深深的迷茫。 ------------ 第六十章 七弦之音 (求花,求票,求收藏,求点击,各种求……) 就在王苏棋逃遁出去的刹那间,一道蓦然的声音便闯入脑海。 “来!” 那道声音来的突兀,消失的匆忙。 可是这已经足够了,王苏棋明显感觉到了声音的来源,此刻虽然他已经暂时摆脱了凶兽的追击,可是他能感觉到密密麻麻的凶兽并没有放弃,由于天空上那只巨眼的存在,王苏棋的伪装丝毫不起作用。 再这么下去可能真的会死,与其在天地间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不如就相信那个声音。 不再多想,王苏棋化作一道黑影直奔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身后百万凶兽齐齐轰鸣而过,带起地面万顷沙石。 另一边,慕容也在奋力抵抗。 当慕容翩然离去的时候,天空中的那只眼睛蓦然一转,看到了慕容的身影,顿时那只眼睛里就放出滔天的红芒,红芒透过无尽的空间落在慕容身上。 慕容顿时周身真气一窒,一股恐怖的气息透体而过。 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凶兽的袭击,乌压压的凶兽全军出动,如果追击王苏棋的是十分之一,那么追击慕容而去的便是那剩下的十分之九。 漫天的兽群乌压压一片,赫然袭来,仿佛广阔的天空猛然一压一般。 如此之多的凶兽,慕容的直觉告诉她就算是化神期修士也会被撕成碎末。 为了给同门留下更多的时间,慕容选择反方向离去。 空中席卷而下的兽群带着无比的气势,震人心魄,天压下来了! 慕容美丽的眸子里没有更多的情绪,依旧那么平淡,那么美丽,那么婉约。 曼妙的身姿翩然一转,美丽的衣裙随着慕容的身形转动,摆动的衣裙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 纤纤细手虚空一抚,一把朴素而又精致的古琴显现在双手之下。 不敢片刻滞留,白皙纤细的手指阵阵拨动着琴弦,一阵阵动人的音波荡然而去,化作一个个杀人的音符向天边袭来的兽性袭去。 音波带着光彩不动的波纹震荡而去,所过之处凶兽立刻化为灰飞,音波透体而入,直入兽群深处,带起一道道烟尘。 慕容的脸上异常凝重,纵使已经聚婴中期的她,在对面这么多凶兽的时候也是无力,绝望。 被慕容音波杀死的凶兽就仿佛在茫茫大海中挽去的那一抔水,何其微哉。 无尽的凶兽越来越多,越来越近,慕容的音波已经完全抵挡不住凶兽的潮水,只能选择退去。 就在慕容翻身准备离去之际,上百个聚婴期凶兽赫然出现。 聚婴期凶兽的出现顿时让慕容的情况雪上加霜。 慕容死死盯着最前面的那只凶兽,左手扶琴,右手向左抬起,轻而薄的衣袖顺着慕容丝滑的肌肤滑落下来,露出里面白皙的手臂。 慕容的青丝在奔涌而来的兽潮气息中凌乱,美丽的衣裙在风中鼓动,但是慕容的动作依旧保持着。 她盯着最先袭来的那只凶兽,她的心蓦然一紧,一种奇怪的感觉冲入脑海,让她迟迟不能出手。 聚婴期凶兽距离自己已然不出十丈,再不出手就迟了! 说时迟那时快,慕容右手猛然一扫琴弦。 当,当,当,当…… 一共七声弦音急促而有力。 随着七声结束,一道强劲的音波轰然而出,直击本来的凶兽。 一击结束,慕容收回细手,正准备第二击的时候,她愣住了。 慕容一招刚落,音波便击中了那只扑面而来的凶兽,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凶兽从黑雾中击出,就在击出的那一霎,慕容第二击就要出手之时,她赫然看清了那个怪物的样子,将要送出去的手也蓦然一僵。 被慕容一击而伤的凶兽身形只是微微一晃,随即猛然加速,窜入黑雾中带着黑雾赫然袭来。 毫厘之间慕容已然失去了任何防守的机会。 冰凉锋利的爪子已然临身直bi心窝。 慕容大惊显得有些花容失色,急忙让开身形,长而美丽的粉红色衣裙在空中陡然一折,随着慕容的暴退在空中咧咧而响。 可惜,就算慕容已经最大程度躲过了这一击,可是这一击哪是那么容易躲掉的。 躲开了致命的一击,却被击中了左肩,巨大的力量直接粉碎了慕容的肩胛骨。 周身真气一乱,倒卷入腹。 慕容一口xian血喷了出来,空中洒出的xian血一滴滴沾在粉红的衣裙上,沾在娟秀美丽的小花上,小花有了xian血的滋润仿佛就如初春的娇花沾着晨露般的动人。 巨大的疼痛让慕容原本粉嫩的脸颊霎时变得一阵惨白,配合着原本白皙的肌肤显出一副病态的苍白。 一击之下,巨大的力量击飞了慕容的身体,长而美丽的衣裙在空中飘荡,三尺六寸五的质朴古琴撒手而去。 慕容不敢逗留,借势而逃。 而在地面飞奔的李峰等人已经遥遥可以看见那座接天连地的巨峰,巨峰高大巍峨,像一根擎天巨柱般耸立在茫茫大地之上,显得异常明显。 巨峰中间隐隐有一条光线透出,这不是什么珠光宝气,而是整座巨峰被当头劈下裂为两半所致。 已然看到了巨峰,接天连地的巨峰看上去却只有手臂粗细,距离之远,让人头皮发麻。 总算是看到了希望,不知道那座巨峰有什么神奇,但是那个地方确是慕容指定的地方。 望山跑死马,疲惫与对生命的渴望在折磨着众人,没有办法只能更加卖命。 飞遁着的王苏棋随着声音的引导急速飞去,片刻之后,一座巨大的山峰撞入眼帘。 声音来自那个方向,王苏棋心里已经万分肯定,随即一咬牙向着山峰急速飞去。 飞奔着的李峰等人,在不懈的努力下终于渐渐临近了山峰,巨大的山峰有着不可比拟摄人心魄的力量,而中间那道巨大的裂缝更是给人一种来自心灵的压迫。 希望就在眼前,随着山峰越来越大,裂缝越来越宽,李峰等人终于经历了千里逃亡安全抵达了裂缝之中。 王苏棋的速度自然是飞快,眼看着山峰十几息后就已然临近了,巨大的山峰赫然也让王苏棋心里一惊,这一惊不是感叹山峰的宏伟,而是一种强烈的熟悉,这种熟悉之后所留下的便是来自内心剧烈的震动。 ------------ 第六十一章 慕容去向 李峰一群人终于跑到了山峰的裂缝之中,远处只有细微一条的裂缝此刻却有十丈来宽,一群人纷纷倒地喘息,只有李峰还站在那里。 一股劫后重生的喜悦顿时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一名子弟坐在地上对李峰说道。 “李峰你不休息一下吗?” 李峰站在那里手里死死攥着慕容交给他的玉佩,感觉到慕容的距离理他们这越来越远,他的心就蓦然一疼,听到那名弟子的询问,李峰勃然一怒吼道。 “你们几个没心没肺的!慕容师姐现在生死不明,你们还有闲心休息!” 李峰勃然大怒,顿时弟子们脸上的喜悦退了下来,一名女弟子怯生生的说道。 “那我们能怎么办?” 李峰的眼里尽是泪水,抬头强忍着泪水不要涌出来。 “是啊,我们能怎么办?” 就在这时,有人看到御空而来的王苏棋二人,一名弟子喊道。 “快看那里有人来!” 所有人都转头过去,之间一道人影急速驶来,眼睛竟难以捕捉。 看到来人黑气弥漫,众人刚放下的心蓦然一紧。 “看来是阴魂殿的人!” 李峰收好玉佩,望着疾驰而来的人影,心里一跳,随即道。 “定是邪宗之人,各位同门准备好迎战!” 弟子们立刻拔出宝剑,紧紧攥在手里。 就在王苏棋临近之时,李峰赫然发现,其中阮凝姗的身影,随即暴喝一声。 “不好!这个人掳了阮凝姗师姐!” 王苏棋自天空而来,自然看到了裂缝中的情况,随即对阮凝姗笑了笑。 “师姐,我被当成妖人了。” 阮凝姗没有看向其他处,只望着王苏棋,轻声道。 “哪有,我看你还是好好的,怎么就妖人了。” 随即王苏棋哈哈一笑,蓦然一转,自天空落下。 巨大速度在地面上赫然而至,顿时轰隆一声,掀起一阵风暴。 十几名剑鸣弟子猛然一惊,险些有人就拿不住武器,一些胆小的女弟子已然退在男弟子身后。 李峰紧紧攥着剑柄,盯着渐渐消散的沙石,鼓起勇气喊道。 “何妨妖人,竟敢强掳剑鸣弟子,速速交出人来!饶你不死!” 王苏棋自烟尘中冷然开口。 “你们的领队是谁?” 随着烟尘落地,所有人都看清了王苏棋此刻的模样,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看到阮凝姗在王苏棋的怀里,心中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李峰壮着胆子喝道。 “你若放了师姐,我便告诉于你!” 李峰的手都已经在控制不住的颤抖,十几名弟子纷纷后退,只有李峰还站在那里,他心中甚是害怕,在内心某种情绪的作用下他没有后退,依旧站在那里。 一众弟子看到李峰的表现都深深的自愧起来。 王苏棋轻声对阮凝姗说道。 “师姐,你先过去。” “那你呢?” “我自有办法,我现在还不想让他们发现。” “恩。” 阮凝姗松开手臂,深深望了眼王苏棋,便往那一群弟子当中走去。 李峰看着走来的阮凝姗问道。 “师姐,你没事吧。” 阮凝姗轻轻顺了一下鬓发,说道。 “没事,多谢师弟。” 阮凝姗自去李峰身后弟子那里,李峰抓着剑柄,摆出架势。 “你自离去,我等不会难为你!”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好,告诉你又何妨,我们是天诛峰慕容师姐的弟子。” 王苏棋一听浑身一震,身影蓦然一动,已到李峰面前。 李峰大惊,刚要拔剑便被一只冰凉的手扣住咽喉。 李峰看着那双猩红的双眼,三魂丢了两魂。 王苏棋这一动,所以弟子的心都咯噔一下,只有阮凝姗微微皱了一下眉,她不知道此刻王苏棋到底是什么状态,但是一路上她已经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暴戾,与杀戮。 于是阮凝姗连忙出声道。 “不要!” 王苏棋本就内心暴戾,看到李峰如此状态心中已然怒火中烧,再又听到李峰的话语,他心中的杀戮就难以抑制。 听到阮凝姗的话,王苏棋的手上一僵,慢慢松开手来。 李峰不知他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会,摸了摸冰凉的颈部,冷汗就不知不觉地渗了出来。 “说,慕容在哪?” 王苏棋如九幽一般冰冷的声音传入他的脑中,他的脑内一阵空白,只能机械地回答道。 “我们与师姐走散了?” “走散了?那她去哪里了?” 李峰心中一激,连忙拿出玉佩交给王苏棋。 “这是师姐留下的玉佩,只要拿着它就能找到师姐。” 王苏棋拿过玉佩,感觉到里面的气息,心中的怒火不可抑止地燃烧,这个弟子说自己与慕容走散,执此玉佩哪会走散,如此前后不搭的谎话让王苏棋内心的杀戮不可抑止地高涨。 王苏棋体外的黑色真气开始活跃起来,一股肃杀的杀气透体而出,所以弟子的心都蓦然一凉。 阮凝姗此刻也觉察到了异象,此刻她突然明白了王苏棋愤怒的原因,赶忙问身边一个女弟子。 “师妹,慕容师姐到底怎么了?” 那名弟子战战兢兢地说道。 “师姐为了救我们,把怪物引走了。” 王苏棋心中猛然一紧。 “在什么时候?” “就在天空中有只眼睛出来的时候。” 轰!王苏棋脑子内一片空白,那个时候招惹凶兽定然是十死无生。 无尽的兽潮王苏棋是深刻感受到那里的恐怖,纵使聚婴期修为也定然难以脱身。 就在这时,裂缝中骤然一黑,阵阵振翅之声响彻山谷。 尾随王苏棋而来的无尽兽潮已然将山峰团团围住,但却没有一直凶兽敢飞进来,只在那里盘旋,阵阵不甘的嘶鸣自山谷中回荡。 王苏棋脑子一转,自天空异象出现之时到现在为止已然过去了小半日,感受到慕容气息越来越远,越来越微弱,他如何能等。 倏的一声,已然化作一道残影破空而去。 李峰对于突然的变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前一刻小命还掌握在妖人手中,这一刻便重获自由。 当他回头的时候,发现除了阮凝姗意外所以弟子都愤怒地看着他,一时间他也是恼羞成怒,勃然吼道。 “我不给他那能如何,我们打的过他吗?” 仿佛找到了一丝平衡,狰狞的表情也随之平静下来。 弟子们都只有沉默不语。 阮凝姗淡淡说道。 “我相信他能把师姐救回来。” “谁?” ------------ 第六十二章 一念之差彼此天涯 巨大的山峰外已被凶兽围了个水泄不通,无数的凶兽在嘶鸣。 王苏棋此一出来,犹如一颗石子落在平静的水面上顿时极其万千波纹。 无数的凶兽看到它们的猎物去而复还都表现出了无比的兴奋,嗷嗷直叫,立马涌了上去。 王苏棋哪里还管这么多,如今慕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谁也别想阻他分毫,挡者杀无赦。 这是怎样的执着,万千凶兽在周身嘶鸣,而他的手里去紧紧握着那个玉佩,感觉到了慕容的方向。 片刻后王苏棋犹如一道闪电般从重重包围中冲将出来,化身残影消失在茫茫天地间。 太快了!几乎稍纵即逝,就连凶兽群也难以捕捉,上一个片刻还在身边,下一个片刻就已经消失不见。 王苏棋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某个方向,身影在疾驰,长衣在咧咧。 体内的真气已经催到一个骇人的地步,种子发出绿色的光芒给他提供了无尽的力量,也给他带来了难以忍受的痛楚。 黑色真气与金气在体内疯狂地循环,王苏棋不知道,此刻他已经在强迫中运转着金光式二重运式,本还是呆滞,古板的金气被自己黑色真气带动,被绿芒催动,跟着一起循环周天。 呆滞古板的真气就仿佛真气中的钢针,每循环一周,就会损坏筋脉一分。 一阵阵撕裂的痛楚从身体各个角落传来,而王苏棋的速度却陡然升到一个极其可怕的地步,可怕的速度所带来的压迫仿佛来自天地的一双大手在撕扯着他的身体。 全身都仿佛散架了一般,可是他依旧不减速度,只有那越来越冷的眸子,和越来越暴戾的心。 无尽的凶兽已然不在天空,而是追击另一个方向而去。 密密麻麻的凶兽遮蔽了一个方向的天地,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几乎被凶兽塞满。 王苏棋身影何敢停顿,倏地一声消失在天地。 慕容自从被那只聚婴期凶兽所伤,就只能翻身逃遁。 粉红色美丽的身影后跟着密密麻麻令人发指的凶兽群,凶兽群想一条无尽的长龙尾随而动。 所过之处掀起万吨黄沙,千斤石土。 慕容所过之处亦有不同门派的弟子。 “师兄,那是慕容师姐!” 一名弟子疾呼道。 所有弟子向天空望去,都倒抽一口冷气。 “大家不要冲动,我们只能祈祷慕容师姐能够绝处逢生了。” 身影掠过,紧接而至的便是兽潮长龙,百只聚婴期凶兽一马当先,呼啸而过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见尾部。 看到此情此景,所以剑鸣弟子的心都凉了,但更多的是庆幸,庆幸那个人不是自己。 一名聚婴期弟子喃喃自语道。 “慕容也是来过外域的人,如何这般不小心,竟然招惹了这么多凶兽。” 远处一群不倒宗的弟子看到天边飞来一个人人影,人影之后便是那可怕的兽潮,纷纷屏息凝气,不敢动弹。 “师姐,那个是剑鸣的弟子。” 一个女子盯着那个身影,久久才说道。 “可惜了。” “师姐我们要不要救她?” 女子一愣,冷冷说道。 “莫非你想死?没有化神后期的修为谁敢救她?” 女子话语一出,一众弟子俱皆沉默,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容的身影从天空掠过,看着兽潮长龙呼啸而过。 慕容一人疾驰,引来无数人关注,可惜那些人都自顾不暇,哪还有人前来帮忙。 慕容自然是知道的,她的心无比冰凉,今日一番却是难以存活,储物袋里还有三颗灵丹,只能够她回复巅峰修为一次,却无法帮她疗伤,就算是恢复十次一百次,谁又敢说能在这种情况下脱身。 生死之际,她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宋奎,不是她师尊,而是那个只有筑基修为的王苏棋。 之前一直不明白,此刻她却明悟,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轻许了芳心,只可惜在一次次意外的误会中两人越走越远。 如果他在,他会不会挺身救我?慕容此刻心里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此刻她心里仿佛有种感觉,哪怕天地间无人肯出手,只有他愿意,哪怕只有一个念想她也就满足了。 无尽的兽群不依不饶,而慕容却丝毫不去理会。 她要争取多一些时间,不是为了能够脱身,而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多思考一会,也多一分对王苏棋的思念。 何为修道?慕容以前一直理解错了,她在对王苏棋情感萌生的第一时间便采取的淡忘,采取的无视,这情之一字,可是那么容易忘记的,为了修炼,她不得不去冷漠。 而宋奎就是她用来淡忘王苏棋的一个方式,可是现在她的心中是多么的后悔。 想到年夜饭那天王苏棋的愤然离去,自己的一念之差竟让彼此已然天涯。 此刻修为又有何用? 这一种阴差阳错的决定让她心里万分后悔,我此刻估计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不知他此刻是否安全。 听到无尽凶兽的嘶鸣,催命一般的轰鸣,还有那来自天空盯着她死死不放的眼睛。 她明白死亡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她想到了大夏峰帮王苏棋梳洗的那刻,美丽的夕阳,阵阵的幽风,还有王苏棋那不耐烦的声音。 而后又想到自己帮王苏棋盘的那个不伦不类的发型,竟轻声嗤笑了起来。 背后依旧振翅轰鸣,哪怕这凶兽的声再凄厉,再恐怖,也打断不了慕容的思绪。 她想到了那天夕阳下的嬉戏,想到了王苏棋突兀的那一个拥抱,此刻她仿佛感受到了那个怀抱的温暖,只可惜当时羞赧与无措占据了心间没有体会到,此刻想再体味一次已是无望。 王苏棋疾驰而过的身影在空中留下一道气浪,感受到玉佩中的气息越来越近,担心之情却愈加之重,当他赶到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王苏棋看到大地之上有一方古琴,静静的趟在那里,翻身一折,划过一道弧线一把抄起古琴。 古琴很质朴,可以说是毫无特色,唯一的不同就是古琴上传来的淡淡的幽香。 王苏棋脑中一阵轰鸣,慕容以琴入道,此刻琴以丢,那么现在定是万分危急。 心急如焚如何敢放慢片刻,抱着古琴,王苏棋轰然而去。 他的心在颤抖,他的身子愈加冰冷,他此刻万分害怕,他不想失去慕容,哪怕她的心已然许给宋奎。 他孤苦伶仃,他流浪多年,来到剑鸣,是慕容第一次给了他家的感觉,给了他亲切的感觉,他如何忍心慕容离他而去,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燃起滔天怒火,怒火仿佛要烧尽这个天地,烧尽着无数的凶兽。 ------------ 第六十三章 是他吗? 珍而又珍地将琴放入储物袋中,眸子更加冰凉,心中更是焦躁。 周身弥漫的黑色真气仿佛一只只巨大的墨笔挥洒飞舞书写着他心中的愤怒,又好似一只只来自九幽的利爪带着撕碎一切的冲动。 王苏棋疯狂地追着凶兽潮而去,速度可怕,极远处就能听见音爆之声。 所过之处掀起阵阵狂风。 一名弟子蓦然叫道。 “你们看,那是谁?” 所有人纷纷望着那个稍纵即逝的身影,发出阵阵惊叹。 “师兄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他是要救师姐吗?” 那个师兄一脸凝重,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沉默了很久才说道。 “但愿吧,只是此人看上去像是魔教邪宗的人。” 王苏棋一拍储物袋,噌~!赫然出现一把三尺青锋,强烈的气流顺着剑刃而过,已然有龙吟之声骤然响起。 音爆加上阵阵龙吟,自天边而来,转眼又消失在天边。 望着王苏棋远去的背影,不倒宗的弟子们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 “师姐,你说他是去救人的吗?” 那名师姐带着极其认真与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是!” “师姐怎么知道?” 师姐的眼里顿时迷茫了一下,那来自女人天生的直接告诉她,那个消失的身影带着无尽的愤怒与爱恋,即是稍纵即逝,她亦能觉察分毫,这与她所修功法有关。 “直觉!” 师姐言语一出,一众弟子哪敢质疑,唯有那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王苏棋惊鸿一瞥,男弟子们纷纷崇拜之心大起,何等执着,何等霸气。 女弟子们亦纷纷陷入幻想难以自拔,如果有人能为她们这样,这是何等的幸福。 一些隐秘在外域的别宗弟子亦觉察到王苏棋的身影。 “殇,那个人是谁?” “不知。”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你们阴魂殿的人。” 那个叫殇的人,往前度了两步,带着迷人的磁性声音轻轻开口道。 “厉,他不是我阴魂的人。” 殇慢慢闭上眼睛,许久说道。 “啊,原来是剑鸣的弟子。” “剑鸣的?哈哈,看来剑鸣这些年是越来越不行了,剑鸣自称梵天第一正派,座下弟子居然遁如魔道。” 殇看着厉,淡然开口道。 “是入魔,不过入的是心魔,剑鸣纵然孱弱,但毕竟是不鸣仙一手创立的,你们血巫不可掉意轻心。” “自然不会,现在梵天的局势非常混乱,其他星域的力量已经伸了过来,我们要快了。” “厉,你们血巫情报工作很不错,你帮我查查那个弟子是谁。” 叫厉的男子微微一愣,他知道这个叫殇的人看上去很温和,其实内心比谁都高傲,那个人能够得到殇的赏识,亦是一个绝世天才,顿了顿随即说道。 “可以,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如果那个叫慕容的女子真能逃出生天,我想请殇兄把她交给我。” “哦?情报真的很灵啊,你们都知道我们已经对那个女人下手了?” 厉哈哈一笑。 “她不过是你们的一个棋子,很快就要废了,还请殇兄手下留情,不要害了她性命。” 殇微微一笑。 “厉兄你可要节制啊,小心有一天死在女人手里。” “哈哈,殇兄不必替我担心。” 王苏棋哪里知道刚才二人背后的交易,此刻他的心早就已经冰冷到了极点,胸膛内仿佛一根钢针在左右穿刺,偶尔蓦然一绞。 王苏棋已然接触到了凶兽群的尾部。 何须多言! 三尺青峰赫然出手,配合着金光式,如何能挡。 王苏棋此刻犹如一把巨大的剪刀,一寸寸裁剪着凶兽群这块铺天巨布。 漆黑的真气肆无忌惮地催动着,致命的剑芒在凶兽群里肆虐。 一往无前,一头扎进兽群,自尾部单人只剑冲杀而去。 可怕的黑影在兽群内一往无前,所过之处只有那阵阵惨叫,阵阵血雨。 自王苏棋杀戮开始,天空中那只盯着慕容的巨眼,赫然一转,望向王苏棋。 所以凶兽蓦然一震,纷纷一顿,铺天盖地的兽群顿时从四面八方围杀而来。 围杀而来的凶兽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原本还算稀疏的兽群,此刻仿佛针插不穿水泼不进。 凶兽密度赫然加大。 就算再来几倍亦不能挡住王苏棋的决心! 攥住三尺青峰的手赫然一紧,带着种子神奇的力量,带着暴戾的真气,带着王苏棋的决心,带着他的杀意,倏然而出! “杀!” 一声长啸震人心魄,三尺青峰赫然离手而去,一剑当头何人能挡。 带着凌厉的杀气,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一马当先开道而去! 纵使铜墙铁壁纵使固若金汤,亦挡不住王苏棋这利剑,这份杀意。 离手而去的青锋在空中旋转,凌厉的剑气在剑尖处激荡。 寒芒所过尸骨无存,三尺青峰如一台永不停歇的绞肉机,无情地收割着一个个呼啸而来的凶兽。 瞬间寒芒就洞穿了包围而来的凶兽,在所谓的铜墙铁壁上留下来一个巨大的血窟窿。 王苏棋去势不改,一道残影倏然而过,一把执过气势已绝的青锋,手腕轻轻一转,银白的剑身就嗡嗡直鸣,仿佛带着无穷的快意。 王苏棋大赞一声。 “好剑!” 杀出包围,面前还有更多的凶兽。 那又何惧,一剑在手,天下亦不能挡。 一道残影,带着摄人心魄的寒芒在凶兽群中冲突。 天空中巨大的眼睛,仿佛暴怒一般,红色的眸子里隐约喷出怨毒的火光。 更多的凶兽围杀王苏棋而来。 依旧以剑开道,纵你万千凶兽也休想阻扰王苏棋片刻。 王苏棋仅用一式便一次次突破着凶兽的包围。 感受到慕容的气息越来越进,纵使真气越来越稀薄,越来越不济,身体越来越疼痛王苏棋依旧没有丝毫停顿,反而越来越畅快,越来越凌厉。 兽潮之首,慕容已经苦苦挣扎了半日之久。 体内的真气越来越稀薄,三颗灵丹已经用了两颗,再用一颗这场追逐的游戏也就将要结束。 奇迹是不会发生了,多一颗灵丹的真气又能如何,只不过在恐惧中度过。 想到力竭之时将被无数凶兽所食,慕容的心也为之一抖,收回灵丹,纤细的手掌放到心窝之上,慢慢闭上眼睛。 就当慕容要自我了结的时候,猛然发现一道强烈的气息从凶兽群中一往无前地急速驶来。 ------------ 第六十四章 是他!却只是偶然 如幕的兽群中突然响起一声爆炸。 慕容蓦然回首,只看到一个人影飞遁而来。 从万千凶兽中出现的身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却那么的突兀,那么的惹人眼球。 带着熟悉的感觉,带着决然的气势,他来了。 随着那个身影的越来越近,慕容仿佛在沉浸在惊讶与欣喜之间,就好像做梦一样不知虚实。 那个人影转瞬就至,慕容只感觉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拉便入了那人的怀抱。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一丝反抗,仿佛那个人的出现她已经失去的判断,盲目的顺从油然而生。 那个人就是王苏棋,他从何处而来,慕容不知道,但是她却清楚明白,他是为她而来,之间的过程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他终究是来了。 在慕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来了,之前慕容不想见他的时候他走了。 他来的及时,去得贴心,仿佛从始至终他都是那么不引人注目,却那么细腻,紫竹林平凡朴素,天诛峰的调皮,通惠的重情,大宋国的沉默,哪个才是真的他,慕容呆呆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影,她看不透。 一把搂过慕容,王苏棋开口道。 “师姐,得罪了!” 慕容晃过神来,说道。 “你不该来。” “为何?” 慕容沉默了会,回答道。 “你来了,只是多送一条人命。” 慕容没有办法告诉王苏棋她之前是多么思念他,当她真的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说不出口的话,现在依然说不出口。 王苏棋带着慕容飞遁而去,之前火急火燎,心急如焚的心情在见到慕容后也归于平静归于喜悦,尽管是短暂的。 望着慕容绝美而平静的脸,看不出喜怒。 “师姐不必担心,这只是偶然罢了,我之前并不知晓师姐遇险,我王苏棋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我自然没有宋师兄道法高深,不过师弟我还是愿意为师姐一试。” 任背后凶兽嘶鸣,已经没有办法打断二人此刻的对话。 王苏棋的话仿佛这尖刀一般划过慕容的心间,当真是自己想多了,原来一切都只是偶然,之前的欣喜在这一刻已经被失望淹没。 “师弟不必自惭形秽,你修道日子尚浅,将来必成大器。” 王苏棋冷笑一声。 “将来?等到将来我王苏棋能失去的东西都已经失去了,将来还有什么意义。” 慕容心中一激,仿佛抓到了什么似得,毫不犹豫地问了出来。 “什么东西?” 王苏棋望着慕容平淡的脸庞,终究还是忍下去了。 “师姐,你受伤了。” 慕容终究没有得到她想要听到的话,心中一冷,转眼却看到王苏棋空荡的衣袖,心里又蓦然一紧,问道。 “师弟,你也受伤了。” 王苏棋哈哈一笑。 “师姐不必担心,我还能执剑,何来受伤之说,怕是师姐难以抚琴了。” 慕容嫣然一笑,从王苏棋怀里退了出来,与王苏棋并肩御空。 “师弟也小看了我,只要有琴便能抚之。” “好!说来凑巧,我偶然间捡到师姐的古琴,这边交予师姐。” 说罢,一拍储物袋,一把朴素的古琴赫然出现在慕容面前。 慕容接过古琴,轻轻摸曳着,心里却已经被失落的情绪所淹没,这方琴是他亲手送于我的,如今才多少时日他便不记得了,看来真的是我想多了。 随即轻咬贝齿,说道。 “多谢师弟了。” 王苏棋哪里知道慕容个中曲折,他自然也想不起这琴究竟是不是自己送的,当日问清风子寻得古琴便送于了慕容,却又碰到宋奎,哪有心思留意如此之多。 慕容从始至终的平静,与淡漠让他一腔热血瞬间凝固,心中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燃烧,转头看着无尽的凶兽,王苏棋说道。 “还请师姐先走,我来掩护!” “你要干嘛?” 王苏棋突然的变故让慕容随即一愣,连忙阻止,可惜王苏棋已然翻身而去。 慕容哪里知道王苏棋心中憋火无处发泄,只道王苏棋真要掩护自己逃离,那她如何能独自离去,随即翻身也跟了上去。 王苏棋心中憋火,感觉到慕容跟了上来,顿时心中一怒。 “师姐,你疯了吗?” 慕容微微一愣,王苏棋从来没有对自己发过火,如今这莫名之怒却让慕容感觉到了令一种情深意重。 “师弟你这是何苦,我怎可丢下你独活?” 在慕容看来,王苏棋不过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就算有些异常又怎能比自己还强,如今自己身为师姐,又是心中牵挂于他,怎能离去。 王苏棋心中蓦然一怒,勃然吼道。 “师姐径自离去,只有心里还记得我这个师弟就行!” 随即二话不说,陡然加速一头反又扎进这无尽的凶兽中。 她怎知王苏棋早已恋上自己,如今王苏棋这莫名的举动和反常的怒火让慕容的跌入谷底,难道我们的间隙真就这么大吗?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前来。 微微一咬牙,竟也跟了上去,与王苏棋一道陷入这无尽的兽潮之中。 王苏棋自加速而去,不停地在兽群中杀戮,仿佛只有杀戮才能减轻心中的怒火。 王苏棋一路冲杀而来,连番催动真气,身体早就难堪重负。 之前而来带着满腔的牵挂于希望,此刻已经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那不甘与莫名之火。 随着他不要命的杀戮,身体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每催动一丝真气都会喷出一口xian血,但是他却不曾停歇,反而越来越快,越来越猛,他要斩断那心中的愁思,斩断那不甘的火焰。 慕容虽然紧随王苏棋而来,但如今她已经在茫茫兽潮中找不到王苏棋,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都是凶兽。 百来只聚婴凶兽看到慕容主动前来纷纷嗷嗷直叫迎了上去。 慕容刚要去寻王苏棋却被聚婴凶兽团团围住,陷入了苦战之中。 慕容此刻不断地躲闪着凶兽的袭击,而之前王苏棋前来所带的决然强大的气息此刻已经越来越弱,若不仔细根本察觉不到。 慕容一边要躲闪凶兽的袭击,一边还要努力搜寻王苏棋,让本就重伤的她更为被动,稍有差池便要陨落。 ------------ 第六十五章 九剑化一,势问苍天 天空中的巨眼好似非常愤怒,红芒从眸子中阵阵荡出,怨毒的火花在喷涌。 兽群中慕容看不到王苏棋,王苏棋亦看不到慕容,也许只有短短十丈,却感觉隔了一个天地那么遥远。 王苏棋真气的波动忽隐忽现,好似飘摇中的小舟在惊涛骇浪中随时都要沉没,又好似风雨飘摇中的烛火下一刻就会熄灭。 慕容时刻不忘关注着王苏棋真气的波动,却难以脱身去寻他,百十个凶兽此刻虽不能全都近身,只要慕容冲突出去那么就将真正面临百十个聚婴凶兽的袭击。 就在某刻,王苏棋的真气波动完全消失,天地之间再也没有属于王苏棋的真气波动了,在无尽的兽潮中显得那么渺小微不足道。 慕容的心好似被一把尖刀划过,难以再故作平静,一式荡开围剿而来的凶兽笔直往王苏棋刚才的方向掠去。 红尘飞影,阡陌难寻,恰如难书之飞墨,又如难懂之天书,何种心情,何种状态,慕容已然不知。 这一去,带去的是红尘三千烦恼,缕缕青丝在随风舞动,长裙飘飘。 慕容依稀间从斑斑杂影中瞥见王苏棋依旧疯狂的杀戮,毫无章法,只有那满腔的怒火。 来不及奇怪,为什么王苏棋没有真气依旧可以战斗,身后的利爪已然临身。 带着衣裙的撕裂,带着背后的冰凉,慕容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那一刻,王苏棋已然转目望去,只见红颜憔悴,xian血殷虹。 恰似一刻,天空巨眼骤然一缩,带着无比的悲伤荡出布满天幕的红芒。 亿万凶兽霎时间骤然而停,兽潮中只有那飘零的身影,沾着xian血美丽的长裙。 天地仿佛静止一般,仿佛像一个巨大的舞台上演着令人心碎的剧幕,又像是亿万观众见证着这凄凉的一幕。 如幕的青丝倒飘至眼前,遮去了最后一丝的凝望。 紧紧抱着那方古琴,抓不住他的手,亦想抓住曾经片刻的幻想。 心已然碎去,哪有愤怒,哪有不甘,这一刻万籁俱寂,悲凉凄婉的情绪顿时布满天地。 王苏棋纵身掠去,挽住那飘零的身影,挽住那颗将要死掉的心。 旋转着,从亿万凶兽中渐渐飘落。 慕容的身体如此之轻,搂在怀里的感觉是那么的虚无,残余的生机化作片片桃花飘散开来。 伊人紧闭的双目,苍白的脸颊,在这一刻显示出了让天地都惊叹的美丽。 天地间静悄悄,谁也不忍心打扰这最后的诀别。 一声凄厉的叫声从天边传来,巨眼在悲伤,在愤怒,亿万凶兽骤然一震,亦发出凄厉的嘶鸣。 王苏棋死死盯着天空的巨眼,怨毒,无尽的愤怒! 巨眼亦死死盯着王苏棋,一般的怨毒,一般的愤怒,这一刻彼此的凝望都蓦然一震。 王苏棋冷漠开口。 “就凭你?你不配!” 巨眼缩小的眸子仿佛凝成了一根针,想要死死洞穿王苏棋。 轻轻放下慕容,三尺青锋在颤抖,王苏棋在颤抖。 身子骤然一动,踩出九个不动的方向,每一个方向就是一个杀招。 身影越来越快,越来越急,黑色真气已然耗尽,翠绿的光芒透体而出,随着王苏棋的身影越来越快,天地灵气开始暴动起来。 无数的金色向他汇聚,王苏棋每到一个方向便会凝聚一个透明的金色身影。 越来越快!越来越疾! 透明的金色身影渐渐凝固,发出美丽的金芒。 九个方向九个不同的身影,王苏棋尽情发泄着心中的悲痛,心中的怨恨。 九个金影渐渐透出让人压迫的气势,强大的威压降临! 天空中的巨眼看到地上王苏棋的动作,感受到那九个身影的威胁,猛然一惊,无数的凶兽好似着魔一般向王苏棋涌来。 可惜迟了! 就当九个身影都凝固到某个极点的时候,王苏棋本体停在中间,一道寒芒横在身侧。 “斩!” 一字既出,就道金影赫然一亮,放出刺目的光芒。 剑鸣九式九而化一可以问天,尽管只有一式,王苏棋利用凡间九宫之法强行化一,用出斩式。 气势何等恢弘。 王苏棋一马当先直冲天际,冲向巨眼。 九道金影随后一一附体。 王苏棋此刻仿佛一个光人,直冲天际。 所过之处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光柱,巨大的力量直接灭杀无数的凶兽,来不及逃跑,来不及惨叫,全部化成飞灰,百十只聚婴凶兽眨眼睛便烟消云散。 一道金芒拔地而起,冲向天际。 强大的气势引来万千人的瞩目。 “我要你命!” 一剑既出,苍穹无色,所向披靡! 赫然一剑直接劈开天空巨眼。 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整个外域。 裂开的巨眼中放出强大的亮光,让人无法直视。 王苏棋以往无前直入裂缝之中。 就当王苏棋进入巨眼之时天地骤然一变,随身而来的剑芒消失的无隐无踪,紧紧握住的长剑亦不知去往何处。 空荡荡的世界中,满是雾气。 突然间,雾气中凝聚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你,要救她?” “你是谁?” “我?我就是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那个声音仿佛不是身影所发,而是自天地中来,回荡在这个奇异的世界中。 “救!” “你,不后悔?” “我为何要后悔?你若要我命,来拿便是,反正这人我是救定了,只要我一息尚存,就不会放弃!” 那个声音沉默了很久,才说道。 “既然你的选择是救她,那么我就随你的愿,你,去吧。” 随着虚无缥缈的语言,王苏棋世界随之一黑,一个激荡,王苏棋蓦然睁开双眼。 待看清楚了周围,王苏棋笑了,这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他紧紧抱着身旁的慕容。 慕容被他突然的动作也是一惊,随即轻抚他的背。 “师弟,一切都过去了,刚才不知发生了什么,天空中那个巨眼消失了,凶兽潮也退去了。” 王苏棋依旧紧紧抱着慕容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慕容只当他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想着王苏棋修道尚浅应是被吓到了,随即温柔地说道。 “师弟,下次不可不能如此冲动了,这凶兽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是嘴上略有责怪,可心里却莫然而来一丝美妙的幸福。 ------------ 第六十六章 间隙 王苏棋紧紧抱着慕容抱了很久,才松开来,看着慕容,看着慕容依旧绝美的脸庞,熟悉的微笑。 慕容有些不好意思道。 “师弟,你在看什么?” 王苏棋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看到你没事真好。” 慕容脸颊微微一红,在粉红的衣裙与外域红色天空掩映下显得微不可查。 “师弟又在说什么胡话。” “没有,只是觉得一切都像梦一般。” 慕容不知王苏棋之前所作一切,不知道他一路的杀戮,不知他一路的心急如焚,不知他一路的牵挂,不知他最后一剑破天,更不知道他与那个神秘的影子对话。 在她看来,王苏棋只是一个普通的筑基弟子,经历了如此大的灾难难免有些激动。 “师弟,这一切都是真的,现在一切都好了。” 王苏棋微微一笑,拍了拍衣角的灰尘。 “师姐,我们走吧,一众师兄师姐都在等我们呢。” “恩。” 说罢,王苏棋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王苏棋转身的时候,慕容对他喊道。 “师弟。” 王苏棋望着慕容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问道。 “师姐,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顿了顿,慕容轻声开口道。 “师弟下次切记不可如此鲁莽,万一……” 慕容看到王苏棋微皱的眉头还是忍住了没有说下去,她担心王苏棋,却又发现说出来会打击到他,随即便闭口不说。 王苏棋听到慕容的话,心里是一阵抽痛,鲁莽?我千里前来,说我鲁莽? 王苏棋此刻的心是何等悲凉,说不出的苦涩。 苦笑一声。 “师姐,我们还是走吧,师姐师兄都等急了,他们都很关心你。” 听到王苏棋扯开话题,慕容心里便知自己刚才伤了他的心,只是她不知道这伤有多深,有多疼。 随即也不再言语跟了上去。 无形的间隙横在二人中间,一边是失落,一边是xue淋淋的伤口。 二人谁也没有开口,沉默地向阮凝姗所在的山峰走去。 路上王苏棋想起了那个在眼睛中的身影,想起了他莫名其妙的话,王苏棋的心里就一阵不自然。 因为这一切真的是太突然了,不知是之前虚假,还是此刻虚假。 若一切都是真的,那么那个影子的力量是有多么强大,竟在谈笑之间扭转了天地的时间。 而且为什么那个影人会出现在眼睛里面,为什么那个眼睛在看到慕容受伤后会伤心。 这一切真的太奇怪了。 在体内运了一下真气,发现筋脉隐隐作痛,看来自己的伤势依旧在那里,却比之前好了许多。 回想起最后自己斩开眼睛的那一式,也是蓦然一愣。 这剑鸣九式单单一式化一便有如此威力,那么传送中的九式化一真怕是所向无敌。 心中对于那个不鸣仙也是满心敬仰。 心中对那九式的威力也是充满期待,想起修道之人都会提起的“缘”字,王苏棋心中莫名一喜,看来我真是个福大命大,又有仙缘的人。 虽然欣喜,但是看着身边的慕容,刚刚开心的感觉便荡然无存。 一路的沉默,也让彼此的心跌入了谷底。 终究还是王苏棋开口道。 “师姐是否疲累,要不我们休息片刻?” “我还好,师弟若是想休息,我们就休息片刻。” 王苏棋心口一堵,这抛出去的橄榄枝被一块万年不化的坚冰挡了回来,只好说道。 “我没事,既然师姐不累,那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 慕容只当自己没有体会到王苏棋的感受,随即改口道。 “师弟说的是,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吧,想来师弟连番激斗也是疲累,休息一下是最好的。” 王苏棋心里莫名一怒,对方不仅不接受他的好意反而投桃报李,一种莫名的孤傲涌现了出来。 “师姐不必担心我,我虽然修为不高,却也不是娇生惯养,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 慕容也是一愣,却心中有些恼怒王苏棋不接受她的好意,反而说出此话。 “师弟说的有理。” 慕容话语刚落,王苏棋就已经御空而去,慕容随即追了上去。 “师弟,你这是生的哪门子邪气?如此御空,就不怕引来凶兽?” “师弟鲁莽,不知好歹,纵他再来三千凶兽我亦能杀将出去,师姐若是害怕,还请落下走路。” “师弟,你这是为何?难道师姐有什么地方惹了你?” 王苏棋望着慕容,顿了一会,开口道。 “师姐莫要乱想,我自是想出来时候太久,怕师姐师兄着急,才急着回去,师姐若是想安全,自可慢慢前来。” 王苏棋如此解释实在说不通,慕容也不再询问,跟着王苏棋御空而行。 却没想到王苏棋越飞越快,慕容刚一追上去,王苏棋便加速。 慕容终究还是恼怒道。 “师弟,你若是有什么不开心说出来便是,为何如此作为,只让我干着急。” “师弟不才,最近功法有些精进,想露两手给师姐看看,却无其他意思?” “那是好事,不知师弟这功法有什么作用?” 王苏棋看着慕容,淡淡开口道。 “师弟我这功法只讲究一个速字。” 慕容微微一皱眉,说道。 “恩,师弟御空的速度确实不错,看来是有所精进,师弟莫要骄傲,修仙之路漫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哪壶不开提哪壶,王苏棋说道。 “比宋师兄,我自然是差的多,不过却不似师姐说的那般没用。” 说罢,王苏棋蓦然一加速,化作一道虚影消失在天地间。 慕容一惊,筑基期的王苏棋竟有如此速度,自己都不能比拟,她却不知王苏棋现在已然金光式二重,即便是斩式他也能使出来。 随即也加速追了上去。 王苏棋尽情发泄了一下,终究也是无趣,便慢了下来,与慕容一道飞行。 有一种感觉在二人心里萌芽,那种感觉便是挥不去,忘不了,恨不起,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就像王苏棋与慕容此刻,尽管近在迟尺,却好似一个天南一个地北。 ------------ 第六十七章 心倦 就在二人无话的时候,,慕容突然惊呼了一声。 “糟了,我的玉佩不见了。” 王苏棋闻言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慕容,心里也是一惊,什么贵重东西竟让慕容也动容,随即问道。 “什么玉佩?” “那个玉佩有两个,一个我放在一个弟子那里,一个留在身上,现在在我身上的玉佩不见了。” 王苏棋闻言,便知慕容所说的玉佩究竟是何物,而李峰那块玉佩此刻却在王苏棋这里,王苏棋慢慢感应着玉佩的气息,却发现此刻已经完全感应不到另一块玉佩的存在。 既然丢了,又找不到,随即王苏棋也没有归还意思,总觉得自己留些念想比较好,随即道。 “那个玉佩很重要吗?” 慕容望着王苏棋的脸,认真地说道。 “很重要。” “此刻还没有更好的办法,茫茫天地哪里去找。” “恩,回去后,我拿到另一块玉佩就能找到了。” 随即慕容加速离去。 王苏棋跟在身后,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他要去找李峰要玉佩,那么他就暴露了? 拿出玉佩,感受到上面的光滑,感受到上面的气息,王苏棋怎舍得归还。 慕容掠去的身影显然有些心急如焚,王苏棋默默跟在她后面,不久之后二人就临近了那座巨大而突兀的山峰。 “你们看,师姐回来了。” 一名女弟子看到天边飞来的身影,顿时惊喜地喊道。 闻言,所以弟子都向天边望去,待看到真的是慕容的时候纷纷迎了上去,喜悦之情洋溢在每个人脸上,当然除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李峰。 李峰看到慕容越来越近的身影,心里却是无比忐忑,他该如何解释玉佩的遗失,难道要说被人抢走吗? 慕容越来越近,容不得李峰多想,随即换上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迎了上去,对着天空的身影拼命地挥着手。 “师姐,我们在这!” 慕容落地后,看着一群师弟师妹们也是万分开心,看到他们平安无事,自己心中也是大有安慰。 “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师姐,我们好想你,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几个女弟子都伏在慕容身上轻声哭泣,男弟子们站在一旁,感受着团圆的气氛。 阮凝姗只看到慕容一人回来,心中一紧,随即想开口问慕容,却突然看到天边隐隐飞来一个身影,定睛一看,那人正是王苏棋。 待王苏棋落地后,阮凝姗立马迎了上去。 “王苏棋,没事吧?” 王苏棋看到阮凝姗关切的表情,微微一笑道。 “没事,让师姐担心了。” 阮凝姗脸微微一红,随即嗔道。 “谁担心你了,我只是怕万一你死了,我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贴身侍卫。” 王苏棋轻哦了一声,便往山谷深处走去,略过团圆的众人,沉默地走去。 阮凝姗看到王苏棋孤独的背影,心里一揪,小步跟了上去。 “怎么,不开心?” “能有什么开心的事?” “咦?你不是去救师姐了吗?如今师姐平安归来为什么不开心?” 王苏棋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我何敢说是去救她,她不嫌我麻烦就不错了。” 阮凝姗闻言,心中一怒,王苏棋重伤之身,千里营救,为何会变成累赘,想到王苏棋居然被人看不起,她自然不能释怀,随即就要发作。 “师姐怎么是这样的人?不行,我要找她理论理论。” 说罢就要前去,王苏棋一惊随即阻拦道。 “师姐不必,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累了,好久没有睡一觉了。” 说着便闭上了眼睛,须臾便坠入了梦乡。 阮凝姗看到王苏棋疲惫的样子,心里实在不能理解,王苏棋好心前去,为何慕容会如此对他,就算王苏棋修为真的不如慕容,那也不能这么说。 越想阮凝姗就越生气,虽然王苏棋只说了只言片语,可是语气中的落寞却那样清晰。 王苏棋又不让她去找慕容理论,她也自然不会违背王苏棋的心愿,蹲在那里托着气鼓鼓的腮帮子,瞪着王苏棋。 “她不领情就算了,你又何必在意,反正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 慕容与一群师弟师妹寒暄完了,却看到阮凝姗与王苏棋远远的在一个角落,随即走了过去。 一众弟子也跟了过来。 阮凝姗瞥到慕容的身影,此刻心中闷气懒得搭理。 慕容轻声开口道。 “师妹,王师弟他如何了?” “他还死不了!” 阮凝姗言语一出,一众弟子都微微一皱眉,慕容也是一窒。 一名弟子说道。 “阮师姐,王师弟怎么说也是慕容师姐救下来了,你这种语气是不是有些过了?” 阮凝姗一听,虽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但是她的心里一直坚信是王苏棋救下慕容,这些人如此颠倒黑白,让她心里不由一怒,她站起身来,望着慕容道。 “是这样吗?” 慕容心里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言语上却不能伤了别人的心,随即道。 “我与师弟并肩作战,却没有我救他之说。” 慕容如此言语,阮凝姗听到心里却是一阵舒坦,可是一众弟子却不是这么想,他王苏棋有什么能耐,在那种情况下如何并肩作战,顶多也是个累赘。 阮凝姗对着众人不耐烦道。 “他累了,需要休息,你们都让开吧。” 阮凝姗向来霸道,所以慕容等人也是无所谓,听到阮凝姗这么说,一众人也没有太多言语,便散去了。 只有慕容还站在那里。 “师妹,我总觉得师弟他怪怪的,他莫非有什么心事?” 闻言,阮凝姗深深看了眼王苏棋,道。 “不知道,从没有见过他如此精神颓废。” 阮凝姗那个眼神落在慕容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女人的直觉都是惊人的准,慕容心里一震,随即开口道。 “想来是凶兽太多残暴,师弟他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所以惊吓到了。” 阮凝姗一听,心中莫名一怒,正想发怒,王苏棋的身体轻轻动了一下,随即阮凝姗轻声道。 “让他休息吧,我们去别处说。” “师妹,说的极是。” ------------ 第六十八章 暗愫 慕容与阮凝姗二人往山谷深处踱了几步,阮凝姗开口道。 “师姐认为他是被凶兽所吓吗?” 慕容沉思了片刻,开口道。 “师弟涉世未深,遇此场面,难免有些震撼,虽有些少年志气却也是暂时的。” 阮凝姗想到王苏棋百万凶兽中毅然出手救下自己,心中一愤。 “我了解他,他不会!” 慕容微微一皱眉。 “你了解他?” “是的!从他还是凡人的时候我就遇见了他。” 慕容也是心中一紧,阮凝姗的少女情怀当真是一表无疑,她的心里却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修仙之道,怎么可以与凡人事情混为一谈。” 阮凝姗紧bi不舍,说道。 “那他为了傻妞也是冲动?” 慕容心里一惊,根据她的了解,王苏棋绝不会随便就说起这种事情,在她看来,王苏棋的心异常深沉,仿佛针刺不进水泼不穿,他居然跟阮凝姗提起此事,那么在他的心里阮凝姗的地位应是极重的,随即有些不甘,道。 “那是往事,那不过是执念。” “在你眼里他就是这样的?” 慕容一窒,顿了顿,道。 “每个人都有他的故事,我又何必去深究。” 阮凝姗心中气愤,一时间不是从何说起,只听慕容轻声开口道。 “师妹,你还是不了解他。” 阮凝姗坚定地说道。 “不!我了解他。” “在你看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 阮凝姗望了眼王苏棋,心中生出一番别样的情怀。 “他就是个混蛋,是个笨蛋,他还能有什么?” 阮凝姗这一番话,慕容却听的真切,她此刻已经清楚明白阮凝姗已经许了芳心与王苏棋,阮凝姗此刻责备的语气溢于言表,这种责备显然不是对王苏棋,而是对她慕容的。 慕容微微一笑,道。 “他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慕容突兀的一句,让阮凝姗也是一愣,慕容这句话中意味深长,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却又好似什么都不清楚。 “师姐为何怎么说。” 慕容轻轻顺了一缕鬓发到耳后,白皙绝美的脸庞一览无余,淡淡的微笑显出令人心惊的美丽,就在那刻,阮凝姗都有些迷茫,有些赞叹。 “师弟心善,你要好好待他。” 说罢,慕容便轻步离开,说不清的美丽,说不清的愁。 阮凝姗呆呆站在那里,一时间没有回味过来,许久才对慕容喊道。 “师姐,我会的!” 慕容没有回头,脸上却浮现了一丝微笑,那个微笑下面又是怎样令人心碎的感情,没有人知道,只有她自己慢慢体会,慢慢煎熬。 王苏棋睡得很沉,很香,梦中没有那么多烦恼,没有那么多羁绊。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醒来,看到阮凝姗发呆的眼神,微微一笑道。 “师姐,你在想什么呢。” 阮凝姗托着腮帮子,含含糊糊地说道。 “没呢,只是有好多事情想不明白。” “什么事情?” “没什么。” 说着便靠着王苏棋边上坐了下来,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 “你去救师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苏棋一听,随即一笑道。 “我就这样,一路杀杀杀,就杀过去。” 一边说,一边挥着手,做着动作。 “那你和救我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听到阮凝姗的问题,王苏棋微微皱了下眉头。 “恩,是有些不一样。” 阮凝姗一听,急切地问道。 “哪里不一样?” 王苏棋深深地沉默了一会,才说道。 “她没你沉!” “你!你讨厌!” “我说的是实话啊。” “你,太讨厌了。” 说罢,阮凝姗便鼓起腮帮子,一副生气的样子。 王苏棋没有管阮凝姗,他想起最后时刻抱着慕容的那份虚无,心里的那份沉重,心里就一阵难受,离别竟有如此之痛,他从没有想过,那份痛,他再也不想尝试了。 慕容与一群弟子在另一边闲聊着,对于这久违的快乐时光,他们没有浪费,没有再去想什么历练,什么修为。 闲聊中,李峰开口对慕容说道。 “师姐,我将你的玉佩弄丢了。” 慕容心里一惊,看到李峰惭愧的样子,也不忍心责备。 “不要紧,你们安全就好,师弟不要在意。” 李峰感激地看着慕容,就在这时一名女弟子突然说道。 “师姐,其实……” 那名女弟子刚一开口,就被一位男弟子拦住了。 那名男弟子开口接话道。 “师姐,其实我们都非常当心你,到底最后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微微一笑便与众人解释了起来。 那名被打断的女弟子,狠狠盯着李峰,李峰眼角的余光感觉到了那名女弟子的目光,他的眼里蓦然闪过一丝杀机。 这一点细微的波折很快就被弟子的惊呼声掩盖过去了。 听到那边开心的声音,王苏棋与阮凝姗就在角落中,丝毫没有去凑热闹的意思。 “王苏棋,你不过去吗?那边好像挺好玩的。” “不去了,你若是闷了,就过去吧。” 阮凝姗看了眼王苏棋,开口道。 “那我过去了,你确定不过去?” “恩。” 随即阮凝姗便向一众弟子走去。 众弟子看到阮凝姗过来,便让出一个位子,阮凝姗加入了众人的闲聊之中。 王苏棋坐在那里,心里蓦然想到了那个指引他来到这里的声音,心里疑惑。 那个声音到底是谁的,难道是眼睛中的那个虚影的?他为什么要救我? 那些聚婴期凶兽究竟是什么怪物,王苏棋想到那个在黑影中看到的原形,心里就一阵发麻。 苦思冥想也找不出答案,揉了揉微微发胀的脑袋,随即也不再多想,于是屏息凝气,打坐起来。 经过了一番波折,他的修为已经在筑基中期有了不少长进,隐隐要迈入筑基后期,丹田里的那个神奇的种子依旧包裹在黑色真气中,淡淡发着绿芒,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平静,安详。 黑色的真气也更加凝实,混杂着少许的金色,暗金的颜色看上去别有一番味道。 ------------ 第六十九章 葬花 一番休整之后,王苏棋与慕容等人也要继续开始外域试炼了。 在巨峰的裂缝中,一干人等正在交流着什么。 慕容开口道。 “相遇是缘,师弟是否与我们一起走。” 王苏棋刚想拒绝,随即看到慕容背后一众人鄙视的眼神,随即道。 “那是最好不过,想来师弟我没什么能耐,能沾沾师姐的光也是不错的。” 随即王苏棋不理一众人不屑与不喜的眼神,与阮凝姗一马当先走在一众人的前头,往裂缝的另一边走去。 “师姐,那个王苏棋也太不知好歹了,你看他如此嚣张,真是气人。” “无妨,王师弟修道尚浅,你们这些师兄师姐应当多多包涵才是。” “可是……” 慕容摆摆手,说道。 “都是同门师兄弟,如今身在外域,理应互相帮衬,体谅,不必多说什么了,我们走吧。” 随即慕容跟着王苏棋的脚步往前走去。 此刻虽是同门,但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在双方不约而同地产生。 一边是王苏棋与阮凝姗,一边是慕容与一干同门。 慕容一群人往前走去,李峰则慢慢靠近那个先前差点告密的女弟子身边。 “杜玉华,先前是我不好,李峰在这里赔罪了。” “哼,李峰,枉师姐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还骗她。” “那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告诉他有个人恶人出现夺走了玉佩,你也看到了,那个恶人修为高深,莫说是我们联手,怕是师姐也难以应付,我何必去给师姐再添麻烦。” 杜玉华想了片刻,望着李峰。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但是也不能骗师姐啊。” “是是,在下此番做法确是欠妥,还希望师妹不要告诉师姐。” 杜玉华微微一笑道。 “不说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但说无妨,只要师妹开口,我李峰自然照办。” “那好,先前你杀了筑基期凶兽的内丹我要了。” 李峰眉头不由一皱,片刻后笑容更加和蔼。 “哎哟,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过就是内丹,好说,我这就给你。” 说罢,便取出两颗内丹交给杜玉华,杜玉华看到内丹后喜笑颜开,赶紧收了起来。 “李峰,这事我一定不会说的。” 说完便快步走到前面一群弟子中去。 李峰望着杜玉华的背影,眼神愈加冰冷。 一众人慢慢穿过裂缝往另一边走去,山峰之大,他们在裂缝中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有到头,看样子约莫走了一大半。 随着众人的脚步,这裂缝中的温度也在急剧下降,已经隐隐看到另一便的出口,透过那一丝的光线,王苏棋赫然发现这裂缝的另一边竟然是一片冰天雪地。 慕容等人也看到了那个景象。 一个弟子问道。 “师姐,那边是什么?” 慕容看着另一边的景象,微蹙绣眉,说道。 “不知道,外域从来没有那个地方是一片冰雪,此处应是一个隐藏的阵法。” “那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慕容微微一笑道。 “外域到处都是危险,不差这一处。” 王苏棋却没有那么多想法,看到另一边的天地,王苏棋的心里莫名出现了两个字。 “葬花。” 身旁的阮凝姗微微一怔。 “王苏棋,你说什么?” “我说此地名为葬花。” “你怎么知道?” “去了便知。” 王苏棋快速走过剩下的路程,当天地豁然开朗的时候,他们都震惊了。 一片冰天雪地,一望无际,浩渺,洁白无暇。 天空中一朵朵飘零的雪花,赫然是一片片粉红的花瓣。 花瓣漫天飞舞,安静,祥和,美丽。 花瓣自天空落下,自大地归息,飘落的花瓣落入雪白的大地上消失不见,仿佛遁入了虚无。 此地仿佛万年不变的美丽,万年不变的祥和,也许王苏棋一干人等是这片天地无数年来的第一批访客。 慕容等人紧随其后,来到了这片浩渺美丽的天地,一声声惊叹在众人间想起。 慕容看到山谷出口不远处有一块石碑被积雪所掩盖,她走上前去,慢慢拭去上面的积雪,两个字便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葬花?” 慕容言语一出,所有人都望向了石碑,只有王苏棋依旧呆呆望着这白茫茫的天地。 葬花二字映入眼帘,一股无尽地悲伤顿时涌现在每个人的心头。 痛哀通心,片片花瓣落在众人的身上,慢慢淡入虚无,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那片片的哀伤,说不尽的痛,与惋惜,却深深留在每个人的心中。 这片冰雪天地,这茫茫花瓣,竟是为了纪念一个死去的人。 看到这一片片的花瓣,可以想象这个地方属于一个女主人。 这天地的美丽中却带着无尽的悲痛,王苏棋此刻深深陷入其中。 他慢慢抬起右手伸向虚无。 “葬花。” 随着王苏棋一言一出,无尽花瓣纷纷飞舞起来,天地的花瓣顿时都涌向王苏棋。 花瓣周身飞舞盘旋,每一片都承载着伤痛,承载着回忆。 此刻天地静止,慕容阮凝姗一众人等尽皆凝住不动,只有王苏棋那周身飞舞的花瓣,与天地间无穷的悲哀。 王苏棋虚空一指,无数花瓣轰然震开,天地一片晴朗,淹没在花瓣中的世界顿时清晰无比,一座巨大的阶梯呈现在王苏棋面前,直通天际。 “来。” 一声来自虚无中的呼唤,响彻王苏棋的脑海,王苏棋此刻不由自主地往阶梯上走去。 仿佛那上面有着不可抗拒的东西在诱惑着他的灵魂。 当王苏棋迈上阶梯的一刻,天地间瞬间恢复了灵动,飘落的花瓣依旧在飘落,而王苏棋的身体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阮凝姗看着王苏棋,奇怪地看着他。 “王苏棋,你在干嘛?” 久久不见他有动静,正想拍他,却被一只玉手拦住。 只见慕容一脸严肃地看着王苏棋,开口道。 “师妹不可动他,他的魂已然不在了,如果你动他,那么他就真的回不来了。” 阮凝姗一听,吓了一大跳。 “什么?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 慕容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此地太蹊跷了,仿佛是一个勾魂大阵,我们不可轻举妄动,在这里等师弟他醒来便好。” ------------ 第七十章 我以葬花之名,将你永世埋葬 王苏棋却好似没有灵魂般向阶梯之上的世界走去,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脑海中引导着他。 “来。” 那个声音仿佛带有着某种神力一般,渺远,悠长,富有磁性。 冰雪世界中,他的肉体依旧一动不动。 轻轻的幽风鼓动着他的衣角,他乌黑的头发。 呆滞的目光不知看向何处。 天地间曼舞的花瓣在他的身上飘落,凝聚,经过冰雪反射的光线,透过晶莹的花瓣,显得异常美丽,王苏棋此刻仿佛要要融入进这美丽的世界中。 慕容感觉到王苏棋的气息飘渺,顿时一惊。 “不好,师弟的灵魂要归去了。” “怎么办?” 阮凝姗一急,险些要哭了出来。 “不要急,众师弟师妹听令,护法!” 一众弟子也是一惊,听到慕容的话语,也不拖沓,一个个纷纷盘膝坐下,将真气导入王苏棋体内。 慕容和阮凝姗更是不敢懈怠,一个将手贴在王苏棋的前胸,一个贴在后背,其余弟子纷纷跟在二人背后。 李峰看准时机,站在杜玉华身后,将手贴了上去,他站在最后一位,杜玉华站在他前面,真是天助我也。 在上天之路上的王苏棋并不知道所发生的一切,他只是盲目地走着。 好像一条永无止境地楼梯。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蓦然响起。 “你叫什么?” 王苏棋机械地回答着。 “我叫王苏棋。” “你有爱的人吗?” “有。” 随着王苏棋的回答,他肉体的情况便被投影了出来,那个声音继续问道。 “她在里面吗?” “在。” 王苏棋依旧向上走去,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会说道。 “恩,很好,我原谅你的冒犯,我给你一个选择,如果你选择对了,我不仅让你学会这无上功法‘葬花’还可以继承我的衣钵。” “什么选择?” “杀死她!你便可以拥有一切。” 那个投影画面顿时出现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就是慕容。 王苏棋肉体外的慕容,拼命地输着真气,可是所有弟子的真气进去王苏棋的体内仿佛泥牛入海,没有了踪影。 而王苏棋的气息越来越淡,随时就有可能消失。 “大家加把力!” 额上的细汗渗出,绝美的脸庞尽是焦急。 阮凝姗此刻也是心急如焚,她没有慕容那镇定,眼中的泪水又开始不停话地滚动了起来。 而王苏棋正呆呆看着画面上的女子,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 “我不愿意。” 王苏棋此话一出,并没有引起那个声音的暴怒,那个声音略带不满道。 “那这个呢?” 画面中又出现了另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正是阮凝姗,此刻阮凝姗正奋力输送着真气,原本可爱的脸上布满委屈与焦躁。 “我不愿意。” 那个声音终于有些愤怒。 “我等了几千年,终于等到了一个合格的人选,没想到居然如此冥顽不灵!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出手杀了她们!” 句句词语震得天梯颤抖,王苏棋依旧平静地走着。 而王苏棋的体外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突变。 王苏棋的身体顿时像一个漩涡,来不及反应,慕容与阮凝姗便被吸了进去。 一众弟子并没有感觉到那个变化,依旧保持着真气的输送。 杜玉华不知道,此刻透体而过的李峰的真气,正在慢慢蚕食她的生机。 李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 慕容与阮凝姗被王苏棋的身体一吸,便到了一个充满雾霾的世界中,雾霾的世界中隐隐能看到一个直通天际的巨大阶梯,阶梯上有一个弱小的影子,在慢慢攀爬。 “这是哪?” 阮凝姗一脸惊讶地看着慕容,慕容一脸凝重地看着那个攀爬的身影。 “这里便是师弟所沦陷的地方。” “啊,那我们不也进来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的,但也可以说不是。” “什么意思?” “你看。” 慕容一指阶梯上的那个身影,对阮凝姗开口道。 “师妹,你看师弟他。” 阮凝姗定睛望去,只看一个身影永不疲倦地爬着,仿佛没有知觉,没有灵动,只是单纯地重复着一个又一个动作。 阮凝姗捂着小嘴,一脸惊讶。 “师姐,那个是王苏棋,他怎么了?” 慕容的脸上满是凝重。 “这个好像便是阴魂派的黄泉天梯。” 慕容此话刚落,一个声音蓦然响起。 “你个女娃娃见识不错,不过这个并不是什么黄泉天梯,这叫‘葬花’!” “你是谁?” 阮凝姗被这个声音一惊,连忙问道。 “我?我便是这片天地的主人。” 慕容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隐隐看到一个影子。 “你对他做了什么?” 那个影子慢慢说道。 “我什么也没有对他做,是他自己进来的?” 阮凝姗一急。 “你胡说,王苏棋怎么会自己进你这个地方?你个奸人,定是用了什么法子!” 影子并没有反驳,只是淡淡说道。 “是与不是你们一看便知。” 说罢,慕容与阮凝姗的面前便浮现了王苏棋的样子。 空洞迷茫的眼里望着天际,机械的步伐,一步步踏在阶梯之上。 而王苏棋身边响起一个声音。 “她们已经死了。” 听到这句话,王苏棋机械的动作蓦然一停,随即便已经继续走着。 慕容与阮凝姗自然知道王苏棋那边的一切,心中骤然一紧。 “师姐那个怪人要干什么?” “糟了,这是要夺舍,他想坏了师弟的心智。” “怎么办?” 慕容心里也是大为焦急,刚想上前去,身体却好像被隐形的力量所束缚住,动弹不得。 “我们被困住了!我们帮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了。” 阮凝姗紧紧握着慕容的手,慕容感受到对方手心的冰凉,心里却是一阵失落,来不及多想,就听到画面中传来那个神秘影子的声音。 “你,不难过?” “我很难过。” “那你为什么不愤怒?” “此刻还不是愤怒的时候,等我上去,我便杀了你,为她们报仇。” 听到王苏棋平淡而坚定的话语,那个声音里露出惊骇的情绪。 “你?你能看到我?” 就在那个声音惊骇之时,慕容与阮凝姗面前的画面突然消失不见,她们的眼前重新被一片雾霾所占据,连先前的天梯也看不见了。 王苏棋慢慢底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脚下,慢慢开口。 “你在此地故弄玄虚。” 一句开口,蓦然塔出一步,一步踏出,天梯一抖。 “不不!不可能!” “你戮我所爱。” 又是一步,地动山摇。 “你怎么会?” “你鸠占鹊巢。” 又是一步,天空赫然明朗,天梯尽头一个影子在颤抖。 那个影子在显露的一刻,立刻幻化了一个女子的身影,满含悲伤地说道。 “你真的忍心让妾身殒命吗?” 句句话语中充满着幽怨,充满了不舍。 他没有抬头,但是他的身体却为之一震。 “慕容比你想得高贵,你的手法太过粗劣了。” 王苏棋慢慢抬起右手指向那个身影。 “我以葬花之名,将你永世埋葬!” 天地蓦然一动,虚空中涌现无尽的花瓣涌向那个影子。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天地。 “你不得好死!” 花瓣席卷而去,片刻后化作万千,洋洋洒洒随风而去,而尽头的影子也随之消失不见。 王苏棋依旧机械地走着,口里喃喃自语道。 “哼,一丝残魂也想夺舍。” 王苏棋抬头向天梯尽头望去,此刻他的右眼赫然一片漆黑,漆黑之中仿佛是永夜的黑暗。 ------------ 第七十一章 爱与恨 星夜沉沦,仿佛他的右眼能放逐一切,抬头看向天梯尽头,他的右眼仿佛能洞穿整个天地。 左眼一片迷茫,无尽的天梯在蔓延,雾霭一片。 而他的右眼已经看到了尽头,看到了雾霭中的一切。 一个淡淡的身影在尽头安静地看着他,偶尔掠过的轻风撩起她的衣裙,一丝丝的秀发在空中拂动。 王苏棋停下脚步,望着那个身影。 “是你唤我前来?” “是的。” 声音带着无穷的魅力,与轻柔飘进王苏棋的耳中。 “你救了我,不远万里将我唤来所为何事。” 那个身影淡淡开口,每一句每一字都带着温柔,带着婉约。 “我就是想看看你。” 这句话落在王苏棋耳中仿佛一颗惊雷爆裂,脑内一片嗡鸣,久久不能言语。 他的眼里满是哀伤,一片片伤心地花瓣自天地虚无而来,洋洋洒洒落在这片天地之中。 可就在他悲伤的一霎,王苏棋已经不再是王苏棋了,一个莫名的意识闯入他的脑海中,而王苏棋的意识只能在识海中彷徨,去见证这一切。 “你过得好吗?” 那个意识通过王苏棋的身体说道。 女子轻柔地顺着秀发,言语中蓦然一冷。 “你觉得我过的好吗?” 王苏棋的眼里满是泪花,他的脸庞因为某种情绪而扭曲,识海内王苏棋的意识感受到了那种哀伤,那种痛,一种理解与共鸣冲淡了被意外闯入识海的愤怒与恐惧。 “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个女子听到王苏棋的话,停顿了少许。 “你是没有办法,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我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岁月了,你从来都没有来过,如今你居然借着别人的皮囊,你,太令我失望了。” 那个身影的话字字诛心,王苏棋在识海中感受到了那个意识的愤怒与纠结,那是一种爱与恨激烈的碰撞。 “你闭嘴!” 王苏棋怒而言之,天地随之一变,无数飘零的花瓣蓦然间粉碎,代替而来的是永夜的黑暗。 王苏棋本身的意志在识海中,突然感觉一种莫名而又不可抗拒的力量在蔓延,仿佛是天地不可承受之力,黑暗中淡淡而出的威压,直压得他心惊肉跳。 那个身影依旧不喜不悲,不怒不嗔,淡淡说道。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片刻的黑暗后,天地恢复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王苏棋扭曲的脸庞开始平静,一切仿佛回到最开始的那一刻。 王苏棋脑中的那个意识莫名而来,悄然而去,重新获得身体控制的他,想阶梯尽头望去,却再也看不到那个身影。 他的心中莫名一慌,连忙向上登去,他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刚才那种爱与恨的感觉让他不解,他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想要知道。 那种强烈的欲望,无法遏制地在他心口蔓延。 随着他身形一动,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在他的身上,仿佛千斤之力蓦然坠下,压得他双腿直颤,一步也没有迈出去。 他紧紧咬着牙,他的内心告诉他,他一定要看到那个人。 王苏棋浑身都在颤抖,爆出全身修为,死死压在地上的腿蓦然抬起一丝。 就在那一丝的离地,压在身上的力量也骤然加大。 轰的一声,仅仅离开阶梯一丝之距的腿又重新回到了阶梯之上。 就在他的腿落地地一刻,整个天梯都因为巨大的力量而颤抖。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落下,浑身的骨骼都在嘎嘎之响。 “为什么要拦我!” 王苏棋暴吼一声,一股巨大的力量自丹田处油然而生,瞬间暴起的绿芒闪耀周身。 顶着泰山之力,赫然迈出一步,一步落下万顷轰鸣。 就当王苏棋即将迈出第二步的时候,一道肉眼可见的光幕拦在面前。 “金光式,给我破!” 以手为剑,金光式一出,瞬间右手金光闪耀,来势极快,顷刻间便劈到光幕之上。 来势汹汹的一招劈在光幕之上,好似泥牛入海般不见任何效果,光幕出现一个微乎其微的凹陷,任凭王苏棋如何努力也难以寸进一分。 心有不甘,不知是之前那个意识的缘故,还是其他的原因,王苏棋已然陷入了一个难以自拔的境地。 “彼岸有花,名曼殊沙华,为之天下,吾欲葬花,吾以葬花之名,给我破!” 一式葬花,天地戚薇,无尽的花瓣涌现在王苏棋的右手之上,带着强大的力量生生压凹了整个光幕,王苏棋一个手臂已然陷入光幕凹陷之中。 可惜,除此之外,再无寸进,王苏棋此刻仿佛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但是他仍不放弃,他拼命地维持着,凹陷的光幕与王苏棋右手交汇处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只要王苏棋略微放松,那强大的力量便会反弹回来将他撕成碎末。 就在王苏棋苦苦挣扎的时候,那个久违的声音渐渐响起。 “你又不是他,何必学他。” 王苏棋艰难地回答道。 “你要见我便见我,如今我要见你,你却视而不见!你耍我吗?你当我王苏棋是什么人,你何必在此装神弄鬼?坏我心智!” “哼,你跟他,骨子里还真不是一般的像,难怪他要假借你之身与我相见,滚吧!” 一股狂风,带着无穷匹敌的力量袭面而来,王苏棋丝毫不怀疑,只要沾上哪怕一缕,他便会魂飞魄散。 一股莫名的熟悉在他的脑子一闪而过。 “这是剑鸣风吼式?” 哪容他多想,狂风呼啸,瞬息临体。 一股凉彻心扉的寒意蓦然升起。 狂风临体的片刻,怪异陡然而生。 先前呼啸而来的狂风,在接触到他身体的一刻仿佛又变成了三月春风那般温暖,那般舒服。 风滑过他的右手,化去了凝聚在他右手上的力量,吹拂到他的身上,一股轻飘飘的感觉油然而生。 随着这个感觉,王苏棋整个人慢慢地漂浮出去,仿佛是天地间的一颗尘埃,一缕青烟。 在此天地间又两个人也受到这种力量地作用,飘荡出去。 这两个人就是慕容与阮凝姗。 王苏棋慢慢飘出天梯,淡入雾霭之中,淡入天地之间。 不知飞了多久,王苏棋的眼中渐渐明朗。 他还在他之前的位置上,他的脚下是一片冰雪,他的面前是花瓣轻舞。 王苏棋轻轻伸手想拖住一片花瓣,花瓣却透过他的手掌落在地面之上,消失不见。 “葬花,究竟是爱,还是恨?” ------------ 第七十二章 求打 慕容阮凝姗王苏棋,三人同一时间醒了过来。 不同的是,王苏棋回归的那一刻,他的身体中蓦然传来一阵狂暴的能量。 慕容与阮凝姗来不及反应就被弹了出去。 力量透过每一个人的身体,霸道地席卷而去,一群人顿时被震飞了出去。 王苏棋的脚下形成一个由花瓣盘舞的漩涡,仿佛一块花瓣的团蒲,每一片花瓣都那么轻盈,在他的脚下就像一个个花仙子一般,轻舞飞扬。 宽松的长袍在旋舞的花瓣带动下轻轻摇摆,光线透过晶莹的花瓣投影到王苏棋的身上显得极有韵味,配合王苏棋坚毅的脸庞,儒雅而又霸道。 仅仅只有片刻的风光,所有盘旋在他脚下的花瓣便化作万千晶莹散落进他的体内。 “这就是葬花的感觉吗?爱中有恨,爱愈浓,恨愈甚。” 轻轻抬起右手,打开微合的掌心,一片可爱凄凉的花瓣便出现在他的手中,在雪地中格外清晰,格外凄婉。 刚刚爬起的李峰,心里不由一怒,本来他的功法即将告成却被意外的力量所打断,之前所有输入王苏棋体内的真气都被一股脑反弹了回来,感受到丹田真气的暴动,李峰的眼神不由一寒。 一边倒地的杜玉华却没有丝毫感觉,揉了揉酸痛的屁股,对着王苏棋的背影就是一阵指责。 “王苏棋,你搞什么?你想害死我们?” 一众弟子纷纷怨声载道,一时间指责之声连绵不绝。 慕容与阮凝姗也从雪地中爬了起来,扫了扫群脚的积雪。 慕容一脸关切地看着王苏棋,正准备开口,阮凝姗便迎了上去。 “王苏棋,你没事吧?” 眼神之关切,话语之温和,让慕容的心没来由地一酸。 不着痕迹地一合右掌,对着阮凝姗微微一笑道。 “我自然是没事的,你跟我这么长时间,难道不知道我王苏棋命大吗?” 王苏棋无意识的话语让慕容的心蓦然一揪,略微抚平了一下心绪,去搀扶周边的师弟师妹们。 “大家都没事吧?” 弟子们纷纷苦着脸,向慕容抱怨道。 “师姐,他太可恶了。” “师妹说的没错,这王苏棋此番确实有些过分。” 李峰看着一众弟子的表现,顿时心生一计,道。 “众位师弟师妹请听我说。” 李峰话语一出,一众人等尽皆安静了下来,慕容本有心替王苏棋辩护,却看到那边的情形,心里没来由的一黯,随即没有开口。 李峰清了清嗓子,走到王苏棋身边。 “我说王师弟,此番你需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王苏棋看着李峰,微笑地问道。 “师兄,此事的确怨我,师弟我在这里赔个不是了。” 阮凝姗看到李峰的态度,心里不满。 “李峰,王苏棋他也不是有意的,你干嘛这么对他。” 王苏棋伸出一只手,打断阮凝姗的话。 “师姐,不必替我说话,这事本就是我的错。” 李峰听到王苏棋的话,拍了拍手掌,笑道。 “师弟果然好男儿,既然如此,我想师弟也是个明白人吧。” 王苏棋眉头一皱,拦住想要说话的阮凝姗。 “师兄所言极是我自然是个明白人,不知道师兄想让我明白什么。” 一旁的众弟子都好奇地看着那边三个人,慕容亦没有上前阻拦。 “师弟前番害师姐重入险地,今番有险些让我等受伤,我觉得师弟没有必要再跟着我们了。” 慕容眉头一皱,刚想说话,一旁的阮凝姗已然开口骂道。 “李峰,你少在这里装好人,你之前在山谷中……” 王苏棋可不想暴露自己,随即抢话道。 “师兄所言不错。” 李峰眼里露出一丝鄙夷。 随即王苏棋又开口道。 “可是,师弟我却从没有打算要离开。” 李峰闻言,目光一寒。 “既然如此,作为师兄理应出手让你离开,免得你再害了我等。” 这边竟然说打就打,一种弟子也是纷纷一愣,谁也没有想到李峰此刻的态度如此坚决,虽然有些欺负弱小,可是一众弟子心中也是怨恨王苏棋,虽也觉得理所当然。 慕容心中一跳,没想到自己才刚刚坐视不理,这边就要起内讧,随即赶忙劝道。 “师弟切不可意气用事。” 阮凝姗见这架势,顿时挺起胸脯。 “李峰,你要打就跟我打!” 李峰见到慕容与阮凝姗纷纷阻拦,随即也是洒然一笑。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王师弟既然要跟着我们我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随即大有深意地看了眼王苏棋。 王苏棋笑容一僵,心中顿时一怒,这李峰如此一来甚是险恶,仗着自己筑基后期的修为就来挑衅自己,自己若应便是着了他的道,自己若是不应,那么就会道心不稳,心中生出芥蒂,难以在修仙之路上走的长远。 可是李峰错了,王苏棋可不是一般的筑基中期,虽然入门颇迟,中间还卡在凝气期一年多,但是除了掌门谁也不知道王苏棋可是二十条真气筑基,筑基初期尚可与他一战,那么如今,李峰只有挨打的份。 有人求打有何不允? 王苏棋随即道。 “师兄,既然你想出手教训师弟我,那么师弟我总不能不给师兄面子吧。” 如之前尚有回旋,那么王苏棋此话一出,这战必须出手,否则影响道心。 在场所以弟子心里都明白,之前想来是让王苏棋落了面子,知难而退,那么如今这可是真要出手了。 一众弟子也是心中迷茫,不知所措。 慕容攥紧了手,她此刻甚是后悔开始没有阻拦,不管是谁赢,那么失败的一方必然生出心魔。 她到底是拦还是不拦,若拦必定陷王苏棋于不义,不拦有有失师姐的身份。 阮凝姗却没那么多顾虑,轻声在王苏棋耳边说了一句话。 随即王苏棋哈哈一笑道。 “师姐所言极是,师弟我自当谨记。” 李峰言语不耐。 “师弟,你家常唠好了没?” “师兄不必着急,此战我王苏棋应下了,谁也不需拦我,若是拦我便是阻我仙路。” “好,师弟,那就请你先出手吧。” “不可,师尊经常教导我等需尊老爱幼,既然师兄年长,那么请师兄出手。” 李峰目光一寒,心里一喜,你要找死可别怪我。 “那好,师弟我出手了!” ------------ 第七十三章 浩然正气诀 (网络故障,晚上才修好,两更送上!) 李峰说出手就出手,哪容一干人等反应。 脚下踏飞一块积雪,李峰的身影如离弦之箭直奔王苏棋。 一股浩然正气从李峰的身上赫然传出。 慕容心中一紧,她知道李峰这套浩然正气诀乃奇遇所得,凭得此式在筑基期弟子中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李峰剑式简单,直入直出,没有一丝一毫的花哨,飞身而来的剑刃带出一股股气流的漩涡,搅动着漫天飘零的花瓣。 “师弟,我这招本来无名,今日看来却是个取名的好时候。” 王苏棋双眼一眯,身形一动,让出一步,噌~!一把三尺青锋赫然出现在右手之上。 王苏棋没有动用一丝真气,仅凭一丝力道来挡住这一剑。 横剑于兄,李峰的剑尖转瞬及至,叮~!的一声击在王苏棋的剑身之上。 一股大力直震得王苏棋虎口发麻,李峰剑尖传出的浩然真气形成白色的光芒,李峰的剑好似一道永不停歇的流星落在王苏棋的剑身之上。 王苏棋倒退一步,以右脚撑地,李峰纵然剑气凌人却也被王苏棋死死挡住。 李峰哈哈一笑。 “师弟,我看我这式便叫踏雪寻梅,你看可好?” 虽是问话,手上却不留一丝余地,浩然正气陡然加剧,王苏棋的双脚在雪地中深深划出两道痕迹,李峰一剑当先,势要破敌。 王苏棋心中鄙夷,这李峰不是来与自己说话,显然是想要自己分心,此等做法何来同门情谊,何来师兄风范。 可是王苏棋却不是李峰所能左右心智的,李峰加剧了剑气也只是bi得王苏棋连退十丈,却没有破开王苏棋的防御。 李峰自然清楚,这浩然正气诀的要领,此诀只攻不守,浩然而发,斩一切阻拦,破一切桎梏,浩然一诀讲究堂堂正正,讲究正面迎敌,破不开王苏棋的防御就等于徒劳无功。 “看来师弟不喜欢我这招踏雪寻梅,那么师兄再换一式。” 王苏棋心中自是欢喜,刚才李峰第一式王苏棋就觉得意境非常,他很想知道接下去的剑式有何特别,随即只防不攻。 就听李峰大吼一声。 “柳暗花明!” 贴在王苏棋剑身上的剑尖陡然一提,李峰双腿一错自雪地之上蓦然弹起,带起一片晶莹的雪花,映衬着他旋舞的长衣,在花瓣漫天的地方配合着浩然正气,就算是王苏棋也不由得赞叹道。 “好剑法!” 一众弟子也是大开眼界,不由对李峰肃然起敬,纷纷叫好。 阮凝姗鄙夷地看着一众人,她自是不会担心王苏棋,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一旁沉默的慕容,只见慕容紧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挣扎的神色,阮凝姗心中不由一愣,这种感觉她也曾经似曾相识。 另一边李峰微微一咧嘴,上挑的剑身陡然回抽,一式转身,剑刃划过无数花瓣自天空中劈下。 气势非凡,凌厉地剑刃在空中嘤嘤作响,浩然正气闪现白光,仿佛仙人降世。 光线透过剑刃上的反射形成一道刺目的银芒,王苏棋不由得双目一眯。 不用多说,王苏棋自是防守,剑尖一插直入白雪七寸,手腕一抖,一块白雪便往李峰脸上砸去,剑身顺势上摆。 雪块扑面而至,李峰轻蔑一笑。 “师弟,投机取巧可不是正道。” 随即左手一掌拍碎雪块,右手剑芒不止,当头落下。 当~!一声清脆,一股大力振奋王苏棋,王苏棋再空中旋转几周单膝跪地,右手中的剑仍在大力中颤抖,仿佛发出不甘的嗡鸣。 王苏棋右手一紧,稳住剑身。 “老伙计,不要心急。” 剑身蓦然一静,随之而来的就是万片花瓣中李峰飞来的身影。 又是一剑,只不过这剑却不是当头落下,而是从白雪中骤然而来。 李峰将剑身隐藏在白雪之中,自下而上大力一挑。 王苏棋蓦然翻身,脚尖一踢荡开剑尖。 二人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花瓣弥漫的世界中去。 一众弟子正准备上前看个究竟,却被慕容拉住。 “身为同门弟子,本应互相帮助,现在已经内讧,你们还去凑什么热闹!” 慕容一顿指责,众弟子纷纷低下头去。 慕容有她自己的打算,在她看来不管是双方谁赢谁输,只要这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知道,那么产生的心魔也会相对好很多,可是就算如此公正的她,心里也有一种感觉隐隐希望王苏棋获胜,虽然她不看好他,但是却愿意相信他。 阮凝姗自然也想去看热闹,她的目的是看李峰挨打,但听到慕容的话,心里一怔,随即有些不甘地嘟起小嘴,本想牢骚两句,看到慕容一脸严肃,随即也悻悻。 二人李峰只攻不守,王苏棋只守不攻,随着王苏棋的后退,二人已然被无数的花瓣所掩盖。 李峰从头到尾只用了两式浩然剑诀,却让王苏棋防守的尤为吃力,右手已然麻木。 可他的心中却是欢喜,随着李峰剑势越来越凌厉,角度越来越刁钻,他心中的欢喜慢慢变成了一种疑惑。 随着二人战斗的进行,李峰的眼神越来越冷,其中也懒得问话,只是一心想攻破王苏棋的防守。 对李峰而言,此地天时地利人和尽在,若是在此地斩杀王苏棋,然后抛尸荒野,随便编个理由便好糊弄过去,其中较为麻烦的便是阮凝姗,想来王苏棋一死,阮凝姗必然不可罢休。 想到此处李峰的脑里不由一阵头疼,随即把心一横,既然杀了一个,那么第二个又有何不可。 招招凌厉的招式没有了浩然之感,此刻却是无尽的阴险与卑鄙。 王苏棋眉头一皱,一剑荡开李峰,双方拉出十丈距离。 “师兄,难道你的浩然剑诀已然用完?你这剑路为何前后不搭?” 王苏棋抽身而去,李峰也不紧bi,随即将剑背在后面,透过花瓣凋零的世界看着王苏棋。 “师弟,浩然剑诀我只学会了两式,这接下来的却是没有练到火候,不好进修。” ------------ 第七十四章 骄傲 王苏棋看着李峰。 “这是为何?” “恩,这个告诉你也无妨,因为我刚要进修却碰到了你。” “哦?那么师弟我是打扰了师兄的修炼?那师弟我在这里就赔个不是了。” 李峰哈哈一笑。 “王苏棋,不得不说你也是个有趣的人物,想来,你成为我的第三式应该会比杜玉华那娘们更好。” 王苏棋听到李峰的话,心中一冷。 “师兄可是要对我下杀手?” “放心,能成为我浩然正气诀第三式的祭剑人,你应该感到荣幸。” 王苏棋心中微微一愣,原来他只是想用浩然正气诀将我bi入深处,然后再行将我击杀。 无数的花瓣将二人的身影埋没,不知二人在这个世界中深入了多少,但就算是王苏棋也不得不承认,此处杀人掠货确实是个好地方。 “师兄真是好眼力,竟看中了如此地方让我安息,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啊,此处师弟我看来确实不错,想来师兄也可以考虑考虑长眠于此。” 李峰眼光一冷。 “贫嘴!” 言随身动,一式阴寒自王苏棋十丈开外的地方赫然袭来。 王苏棋心中一冷,对于想让他死的人,他向来不会手软,甚至更加凶狠。 李峰荡出一剑,犀利地剑芒划过雪地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王苏棋身形蓦然一动,李峰只见犀利的剑芒直直透过王苏棋身体一直绵而去。 李峰心中一喜,随即一愣,之前王苏棋与他也是斗了几番,却不可能轻易被一道剑芒所杀,何必想那么多,上去再补一剑才是万全之策。 李峰双腿一登,腾空而起,银白色的剑身从王苏棋头顶劈下。 三尺! 一尺! 一寸! 王苏棋身形依旧没动,李峰心中大喜,下去的剑芒更甚几分。 自王苏棋天灵而入,自双头中间而出,剑亦没停,直入白雪深处,没入白雪,直击白雪之下的冰层,强大的力量震出无数白雪冰渣。 可是李峰前一刻高兴的心情,此时却无比疑惑。 剑虽入体,却没有实在的感觉,仿佛斩在空气之中。 想到此处,李峰蓦然抬头,之间面前空无一人,只有先前的一道剑芒蔓延至虚无。 “师兄,别急,我在这,你再来一剑。” 声音自李峰背后传来,李峰不由地后颈一凉,反身一道剑气击出。 与先前一样,剑芒透体而过。 李峰心中抖,一种不祥的预感生出。 蓦然间,一个身影出现在李峰的左边。 “师兄,你的剑太慢了。” 王苏棋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道。 李峰的心中一种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 “不过是障眼法,看我破了你!” 言落,身至,一道强烈的剑芒轰在王苏棋原先的位置上。 无数的积雪被轰上天空,随后洋洋洒洒飘落下来。 “还差一点!” 王苏棋的声音从李峰背后传来。 李峰此刻恐惧的感觉正被另一种感觉冲击着,这种感觉就是愤怒! 随后李峰身形再动,王苏棋又消失,李峰再快,王苏棋身形依旧闪烁! 无论李峰怎么出手,最后王苏棋的声音总会从他背后传来。 身形越来越快,天地间之间两道身影在闪烁。 一来一回,已经百十剑击出,全部都落空,此刻李峰已然进入一种癫狂的境地。 他的出招越来越没有章法,只是一种疯狂在控制着他去追逐着那一道道虚影。 他是骄傲的,他在筑基弟子中绝对是个天才,王苏棋在他眼中是卑微的,一个靠着裙带关系成为掌门弟子的人,一个屡屡陷众人于不测的人,一个打断他计划的人,更重要的是,王苏棋只是一个筑基中期的弟子。 他自认为筑基期中少有人敌,就算有敌手那也是那些卡在筑基圆满的人,哪些人只不过是他脚下的渣,一旦他迈入聚婴,这些人他随便就能捏死。 可是,剑鸣的骄子,来到外域后屡次受挫,受挫于凶兽群中,受挫于那个神秘的人,受挫于一群跟他同来外域的同门。 这种强烈地反差让他无法忍受,既然无法忍受那么就要杀,他把第一个魔爪伸向杜玉华,却被王苏棋所碍,那么他就只有先拿王苏棋开刀。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筑基中期弟子,此刻却耍得他团团转,他怎能不怒,越是怒,越是陷入被动,越是被动他就越怒,这仿佛是一个死性循环。 疯狂的李峰拼命追逐着王苏棋的影子,而王苏棋却一直冷眼相看,那种眼神哪怕是一瞬,李峰也是决不能忍受! 又是一式落空,这次李峰的身影却久久没有反应。 王苏棋站在他的背后,带着意犹未尽地表情看着他。 “师兄是不是累了,要不休息一下再来?” 李峰慢慢站起身体,转身看着王苏棋。 王苏棋微微一愣,先前疯狂的李峰,此刻看上去却是无比的平静。 李峰淡淡开口。 “王苏棋,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很强。” “多谢师兄赞美。” “但是。” “但是什么?” 李峰没有说完那句话,而是愈加冰冷地看着王苏棋。 “先前我只是着了你的道,如何能够作数。” 王苏棋心中一恶。 “师兄何来如此道理,我若能赢你便是本事,那么我就是赢家,你也是输家。” “此话不错,只要你死,不管先前如何,那我就是赢家。” 李峰的剑闪着骇人的寒芒。 王苏棋看着李峰锋利的剑刃,心中却是对李峰无比厌恶,这种天生的骄傲让他作呕,这种骄傲的表现便是不能忍受一丝瑕疵,哪怕这个瑕疵不算是瑕疵。 至刚才之前,王苏棋还是不明白为何李峰要致他于死地,此刻他却明白了,这就是骄傲的人,骄傲的人要么天下无敌,要么被人踩在脚下。 “不知师兄可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我,王苏棋,也是天才。” 李峰不屑一顾,冷言问道。 “何以见得?” 王苏棋心中真正的杀机在酝酿。 “把天才踩在脚下,就能证明我就是天才!” 王苏棋也是骄傲的,他骄傲是霸气的骄傲,李峰也是骄傲的,他的骄傲却是阴险的。 两个骄傲的人在对视,一种浓烈的杀机在熊熊燃烧。 ------------ 第七十五章 无尽剑阵 凡是人,必有一颗骄傲的人,有的人写在脸上,有的人放在心里。 王苏棋一颗骄傲的心在不知不觉中苏醒,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人争凶斗狠,但是此刻,王苏棋的心却无法遏制的想打倒对方。 李峰与王苏棋一样是骄傲的,他的骄傲不允许他的生命有污点,他必须将它抹除,而这个污点现在就是王苏棋。 李峰静静地看着王苏棋,之前他的确是轻敌了,但是他从没有对自己灰心过,这种骄傲的人必须有一颗自信的心。 “师弟说的不错,既然你说你也是个天才,还你的话,为了证明我比你更强,我只有杀了你。” “师兄尽管出招,师弟我接下便是!” 李峰的眼神愈冷,他剑在真气催动下而嗡鸣,一股强大的气势陡然攀升。 透体而出的气势搅动着李峰周身的花瓣,仿佛他自红尘中来,却又不再红尘中。 王苏棋真气一窒,一股强烈的危机涌上心头,他之前也是小觑了李峰,要打败一个人简单,只要你比他强,若要杀一个人,除非你比他强很多,不然一切都将是未知数。 透体而出的气势蔓延开来,笼罩住王苏棋。 王苏棋只感觉周身一抖,仿佛进了一个牢笼之中,行动之间俱有莫大阻力。 哪敢儿戏,王苏棋一运真气,二十条真气筑基的他,一动真气,一股雄浑的力量迸发而出,抵抗着李峰的气势。 任凭王苏棋如何努力,李峰的气势只能退出周身一尺,却难以再行bi退。 王苏棋心中也难免大为赞赏,仅凭气势就能压得他真气不畅,李峰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李峰越是强,王苏棋就越是期待,这场战斗已经升华,这是一场证明自己的战斗,既是初战也是尾曲。 看来只要挡下李峰这一式,王苏棋自然也就会胜出。 这一式,可真不简单。 强大的气势自李峰身体出来,笼罩着这一片天地,右手的宝剑越加凌厉,闪出耀眼的白光。 李峰的脸愈加苍白,他已经拼尽全力。 就当李峰的气势到达一个可怕的高峰,眼看就要出招之时,就见李峰左手大力拍在胸口,一口xian血喷涌而出,刚刚趋于稳定的剑芒顿时大胜,目不能直视。 强大的气势仿佛能碾压一切。 这竟然是浩然正气?王苏棋心头一惊。 一股滔天的危机赫然出现在王苏棋的心头,这种久违地感觉让王苏棋陷入沉思。 浩然正气的气息让他着迷,惊人的气势让他迷茫。 从开始王苏棋就在问自己何为浩然,至今他任是迷惑。 滔天的气势仿佛苍穹一般压了下来,这片天地就是他李峰的天地。 王苏棋依旧沉浸在迷惑之中,他调整着气息慢慢融入此刻的天地。 就在他气息与这片天地融合的一瞬,一股浩然之感油然而生,正义凛然,让人热血沸腾。 但是这种感觉王苏棋并不满意,他要寻找,寻找那个让他一直想看到的,却没有找到的终极答案。 他的感觉在蔓延,他的脑子在飞转。 越是了解这个气势,王苏棋的心越是冰凉,这气势笼罩之中仿佛毫无破绽,李峰毫无战胜的可能。 但是王苏棋不信,一种直觉一直在引导着他,李峰的浩然正气显然缺些什么,而这些缺点都隐藏在这看似无敌的气势之中。 李峰看到呆滞的王苏棋,心中蓦然一喜,若是王苏棋凭借着他的速度抽身而去,离开这片天地,那么此式只有五分把握,但是现在王苏棋依旧一动不动,那么他想走也是不可能的,只要他在他李峰的气势之下,那么李峰有十成的把握将其击杀。 这必然是华丽的击杀,想到王苏棋葬身剑下他的心就蓦然一奋。 嘴角淡淡的微笑仿佛已经在向胜利挥手。 浩然正气持续攀升,随时他都可以出手,但是没有到达完美,他不会出手,因为王苏棋将成为他第三式的祭剑人。 王苏棋的世界中依旧在探寻着这个秘密,他也知道他先前是能抽身,但是他不愿意,此战他要战就要光明磊落,大大方方地战!绝不退缩,王苏棋自有他王苏棋自己的骄傲! 这种骄傲就是永不退缩,既然应战,那便战,战个痛! 王苏棋的心中也是有些急躁,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而李峰的气势仍在攀升,若是在他出生之间仍没有头绪,那么今日便将注定失败,而失败的结果就是死亡,这是一个没有重新开始的游戏,他,输不起! 退则失掉尊严,失掉骄傲,失掉修仙的资本,进则殒命,这怎么都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即便如此,王苏棋依旧选择战!苟活一生,不如浩然而亡。 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会死,他在寻找李峰的破绽,这个破绽仿佛隐藏在九幽,又仿佛出现在云端,偶尔的感觉稍纵即逝,神龙见首不见尾,让人难以捉摸。 李峰的气势中尽是浩然正气,王苏棋尽管已经尽力感应,却是毫无头绪,越是感应越是对李峰的浩然正气佩服,这种佩服之心已然渐渐动摇着他战胜李峰的决心,这种佩服渐渐演化成诚服,一种发自心底的诚服。 “可恶!” 王苏棋不由暗骂一声,此刻一种无力的感觉油然而生,好似命中注定的灭亡在等着他,王苏棋心中一颤,随即长啸一声。 “我不信命!” 李峰暴吼一声。 “由不得你!” 话音一落,李峰蓄势已久的青锋便如苍穹之光般的耀眼醒目,随即李峰大手一挥,三尺青锋便离手而去,化作无数剑芒散落而去,剑身分崩离析,只有那残落在雪中的碎片在见证着刚才那无法承受之力。 青锋离去,李峰仿佛被抽调了灵魂一般跪在地上,丝丝xian血溢出嘴角,带着自信的微笑看着王苏棋。 “王苏棋,我看你如何破我这浩然三式,无尽剑阵!” 无数道离开青锋的剑芒在浩然正气笼罩的天地中穿梭,如一条条苍龙如海般的强大,每一道剑芒都带着催命的气息在这片天地中激荡。 无数花瓣在剑鸣中化为两半,四半,八半,乃至无数半,最后这片天地已然没有花瓣在飘舞,只有那晶莹的碎末,与夺人心魄的剑芒。 ------------ 第七十六章 放逐 王苏棋已然陷入绝境,他只能凭借着速度尽量避开要害,可是这些剑芒好似跗骨之蛆,背之芒刺片刻也不让王苏棋停歇。 一道道醒目的伤痕在王苏棋身上出现,王苏棋快速移动的身影带出一道道血线洒落在白雪之中。 无数游离地剑芒纷纷涌向王苏棋。 每一道剑芒在割破他皮肤的时候便会有一股强大的浩然真气顺着伤口直入体内,疯狂地破坏者他的身体,浩然正气一往无前,所向披靡,哪里管什么筋脉,什么骨头,凡是入体,便直接洞穿所以阻碍七分冲识海,三分冲丹田。 王苏棋体内被剑气疯狂的破坏着。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刺激着他的心,识海在胀痛,丹田在碎裂。 突然,一道剑气直接洞穿王苏棋识海的仿佛直直戳入王苏棋的灵魂之中。 一股无法忍受的痛赫然传遍王苏棋周身,身形蓦然一顿。 仅仅是一顿之间,便有三道剑鸣插入他的胸口。 一口热血喷涌而出。 识海在嗡鸣,浩然正气正在放肆地破坏。 身体外面又有几道剑芒袭来,他哪里能躲,就如靶子一般被七八道剑鸣定在地上。 殷虹的xian血从伤口中溢出,染红了他身下的积雪。 挥舞的剑芒顿时一停,李峰看到王苏棋如此模样不由放声大笑。 “王苏棋,你终究还是倒下了,我还以为你是铜皮铁骨,针扎不进,水泼不透,没想到只是嘴上功夫了得,哈哈。” 随着李峰得意的笑声,所有剑芒都在颤抖,仿佛因为喜悦而嗡鸣。 “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痛快,我要让你的血滋润着我的剑。” 李峰手指一弹,一道剑芒破空而至,噗嗤一声,便洞穿了王苏棋的腿,光亮的剑芒吸收着王苏棋的血液变得鲜红欲滴。 咻,又是一道剑芒,直接落在王苏棋的右手手掌,穿过手掌,没入白雪之中。 王苏棋能感觉到身上的剧痛,也能听到李峰得意的话语,但是识海中的疼痛让他无法反应,无法说话。 浩然正气如烈阳融化冰雪一般摧毁着他的灵魂,三魂中天魂与生魂已然千穿百孔,只有觉魂尚且完整。 霸道的浩然正气不需片刻便会让他三魂俱散,永世泯灭。 所谓机会他总是出现在危险的时候,越是危险,那么这个机会也就越重要,越强大。 真是闯入识海的浩然正气,让王苏棋清楚的看到了,感觉到了那股气息中的不足,一股灵光闪过他的大脑。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浩然正气!” 随着王苏棋一刻的顿悟,一股强大的气息在他的丹田酝酿。 “我懂了!” 一朝顿悟,所以闯入他体内的浩然正气霎时间烟消云散。 那些插在他身上的剑芒也随之淡然消失。 突然的变化让李峰心中一抖,随即哪敢耽搁,无数的剑芒便如雨点一般落下。 可惜,一切都迟了,所有的剑芒仿佛雨落于海,掀不起一丝波澜,看不出一丝成效。 同时间,一股浩然正气从王苏棋的体内散出,仿佛一张大手撕扯着李峰的气势。 一阵阵撕裂的感觉从李峰的心中升起,王苏棋的气势每每前进一分,李峰的脸就越加苍白。 “不可能!你怎么会浩然正气?” 王苏棋,从地上慢慢站起,他张开右手仿佛在拥抱这个世界,他闭起双眼,感受着这种气息。 一旁的李峰仿佛丧家之犬般跪伏在那里,死死地盯着王苏棋。 “王苏棋,我恨!我真的好恨!” 王苏棋听到李峰的话,淡淡睁开双眼,右手虚空轻抬,百十片花瓣自虚空中出现在李峰脚下,又如春风般扶起李峰。 王苏棋的眼神里满是慈悲,仿佛佛陀在世,他慢慢走到李峰的面前,没有骄傲,没有自豪,只有那淡淡的微笑。 可这一切对李峰来说比任何胜利的宣言更加让他愤怒。 “王苏棋!你不得好死!” 李峰是骄傲的,他决不允许王苏棋对他进行侮辱,心中一横,正准备自断筋脉,却发现王苏棋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一股温暖的力量遍布周身,让他的真气为之一窒,不听使唤。 这是什么力量,李峰心中一惊,随即他意识到了,王苏棋在生死片刻顿悟了,他不得不残酷地承认,那个叫王苏棋的男人是个正真的天才。 “你,赢了。” 看到李峰如此表现,王苏棋的脸上依旧微笑着,仿佛佛陀笑看人世间种种。 “是你帮了我。” 李峰一脸惊讶。 “什么?” 王苏棋让过李峰的视线,望着他背后的无尽天地,看着无尽天地渐渐飘落的花瓣,慢慢开口。 “浩然正气不愧是浩然,李峰,你有心魔,你永远不能体味其中的感觉。” 李峰不甘地问道。 “何种感觉?” 王苏棋轻踱几步,走到李峰的身后,李峰转不过身,看不到王苏棋,他的身体不停使唤,一种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如果他刚才一口气杀了王苏棋就没有此刻诸多变故,前一刻他为刀俎,后一刻他为鱼肉,如何能承受? 只听王苏棋的话慢慢传来。 “李峰,我知你此刻后悔,后悔没有杀了我,这是你一时的错误,也是你必将发生的错误,这些都是由你的心而生,这才是注定,注定我王苏棋不死,而你李峰会败。” 李峰听到王苏棋的话,心中仿佛一把无情的尖刀划过,悔恨与不甘的泪水划过他高傲的脸庞。 “其实,我们都错了,刚才那一刻,我有些明悟,所谓修道修的不是功法,也不是力量,而是心。” 李峰浑身一僵,一种诚服的感觉油然而生,王苏棋没有任何招式,没有任何手法,仅仅是几句话语就有如此般的力量。 “浩然正气也不是剑诀,我感觉它更像一部心法,所谓浩然之的是人生在世必要浩然而生,哪怕是死也要浩然而亡,此前你虽然有些领悟却没有体味到它的真谛,你阴谋算计不算浩然,你骄傲自大,不算浩然,你残酷卑鄙,不算浩然。” 王苏棋的每一个字都如惊天之锤般地落在他的心头,字字诛心,李峰的心在滴血。 “你空有浩然之形,却无浩然之意,此战你败的不亏,你若真是浩然一身,今日便无此战,你也不会生出如此心魔,一切都是孽缘,你的缘是你自己种下的。” 李峰的心已然轰然瓦解,他的灵魂已然千疮百孔,这是真正的裂痕,永世没有办法修复。 王苏棋走到李峰的面前,他右眼中的瞳孔已然覆盖了整个虹膜,黑色的瞳孔中仿佛是那永夜的黑暗。 “既然你送了我一个因,我也还你一个果,我不杀你。” 随即他的右眼望着李峰的左眼,看到了他千疮百孔的灵魂,王苏棋的左眼看到了李峰苍白无神的脸庞。 “我以永夜之名,放逐你的觉魂。” ------------ 第七十七章 浩然真谛 随着王苏棋话语落下,他的右眼生出一种神秘的力量,直入李峰的识海中。 李峰此刻的识海毫无防备,他的灵魂是破损的,他的心是碎裂的。 王苏棋看到了他的三魂,天魂,生魂,觉魂。 天魂决定因果,生魂主宰命理,觉魂承载记忆,而王苏棋的目的就是放逐他的觉魂。 王苏棋此刻实在逆天而行,此乃天道之职责,人之生死,灵魂之归息,无疑不是天道的力量。 可是王苏棋就是敢逆天而行,葬花之地给了他无穷的力量,而这葬花之地也是世外之地,天道亦不能涉足,在这个花瓣漫飞的世界中,谁明悟了葬花,谁就是天道。 可惜,王苏棋还是太弱小了,巨大的力量,他的右眼已然承受不足,一道醒目的xian血自眼角溢出。 他仿佛觉得自己的右眼被千万根细芒所刺,但是李峰的觉魂却依旧与其他二魂紧紧相连,只不过有丝松动而已。 被惊醒的李峰也在挣扎,他的意识在反抗,这无疑让王苏棋的施法愈加困难。 右眼溢出的xian血隐隐汇成一道血线划过他的脸庞。 王苏棋暴吼一声。 “李峰,你还要执迷不悟?” 王苏棋的声音直达李峰的识海,震颤着他的灵魂,带着浩然正气在李峰的识海中翻腾! 李峰的灵魂在浩然正气的激荡下反抗骤然消失。 就是这个机会。 王苏棋右手一按李峰的天灵。 “彼岸之花,曼殊沙华,我以葬花之名,将你放逐!” 随着王苏棋的话音无数花瓣盘卷而下,自他手掌直入李峰识海。 巨大的力量顷刻间隔断了觉魂与其他二魂的联系。 李峰只觉入了万丈深渊,永世不复,无尽的黑暗将他埋葬,与他一同共赴九幽的只有那晶莹的花瓣,飞舞,摇曳。 觉魂,承载着李峰的骄傲,承载着他的记忆,承载着他的一切,此刻他的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生命中最后的不甘,让李峰发出最后的咆哮。 “王苏棋!我诅咒你一生都将与孤独为伍!” 李峰的声音随着放逐而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识海中。 而李峰最后归去时的那个诅咒却如钢针一般扎在王苏棋的心头,让他久久不能释怀。 眼角的xian血丝丝涌现出来,顺着他坚毅的脸庞滴落在雪白的雪地之上,形成一个血色的坑洼。 “真是一个可怕的诅咒。” 王苏棋喃喃自语。 他害怕孤独,越是体会过孤独的滋味,越是害怕再次孤独。 王苏棋收回右手捂着右眼,压住渗出的xian血。 来自右眼的剧烈疼痛让他不由地自嘲一番。 “尽管在葬花之地,这法术的威力已然不能够承受,哪怕只使用了万分之一的力量。” 想起天梯之上,在那个意识的掌控下,漆黑的右眼哪怕只有一个凝视亦有吞噬天地的力量。 王苏棋不由地心神震撼,什么样的人才能有如此大的力量。 那种不可企及的人物,王苏棋自然不会过分向往,这些强大的人都是世间惊鸿一瞥的人物。 收回心神,刚才一番激烈的战斗,让王苏棋没有机会内视一番。 此番终于停歇下来,王苏棋也感觉到了丹田内的奇异,随即内视而去。 只觉丹田内赫然出现两股真气,一股漆黑死寂,就是王苏棋本身的真气,一股耀眼浩然,乃是明悟之时所领悟的浩然正气。 两股截然不同的真气在丹田中循环,仔细感觉,两股真气中间隐隐出现了一片花瓣。 此花瓣乃是葬花之地赐予的礼物,这是爱与恨交织的结晶。 王苏棋轻轻bi出一道真气,漆黑与亮白的真气在交织,纠缠,而两种真气却又被一片片微小的花瓣所包围。 两种真气仿佛在万花中曼舞,却又像明月与星空相互依衬。 控制着真气自脚下盘旋自双肩,荡出三尺又收回一寸,仿佛一条美丽的绸带在飞舞。 这美丽的外表之下却蕴藏着让王苏棋都兴奋的力量。 就在王苏棋兴奋之时,一个严肃的问题出现在他的心头。 浩然正气如今已然入门,既然李峰能看到功法,那么浩然正气必然还有下文,可惜我却不知道。 想到此处,王苏棋的心里出现了一阵迷茫,天地之大,浩然真气的进修心法究竟在何处? 丹田内的浩然真气甚是温顺,散发出一阵阵温和的白光。 仿佛一只温顺的白羊静静地在丹田中旋转。 感受到浩然正气的气息,王苏棋的心也愈加渴望得到浩然正气的进修功法。 他的生命仿佛对这种真气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感,先前李峰第一次出手,王苏棋就迫切地想要了解它。 感受到浩然正气淡淡的气息,王苏棋此刻才明白,他所渴望的就是这浩然正气中所蕴含的真谛。 浩然者博爱天下,王苏棋自幼孤独,青年流浪,从没有体会过什么是爱,所以他对这种感觉尤为强烈,尤为渴望,自它一出现,王苏棋就不可遏制地想要了解,想要知道。 就像他对天梯上的那个女人的感觉一般,他能体会道那个意识对那个女人的爱,所以他想去看一看,去感受一下。 这种表现有时候又是一种卑微的祈求。 孤独是可怕的,即便是在生死游离中的王苏棋也是害怕的,他害怕孤独,孤独有时候就像一种慢性毒药,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生命。 而与之相反的黑色真气则蕴含着王苏棋无尽的愤怒与恨意,黑色的真气记载着他一路走来的恨与痛,黑色的真气是他忠实的伙伴让他一次次度过难关,却又是他近而远之的东西,这种感觉有的时候就像是饮鸩止渴。 所以王苏棋对浩然正气给予了很大的期望,他喜欢那种感觉。 而一旁之前被施法的李峰仍旧呆滞地站在那里,但是他的觉魂正在慢慢凝聚,这是由他的生魂与天魂重新凝聚的觉魂,纯净的灵魂,不染瑕疵的灵魂。 王苏棋感受到了李峰识海的变化,微笑地看着李峰,浩然者博爱天下,浩然者明察秋毫。 虽然李峰之前想要杀死他,却也让他顿悟浩然正气,即是有仇又是有恩,既然要浩然,必然功过分明,所以王苏棋不惜自伤也要放逐李峰的觉魂,这即是对李峰的报复,也是报恩,是好是坏在外人看来仅是一念之间,但是一切都王苏棋都不重要,只要他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这天地,那便是浩然。 ------------ 第七十八章 新生 李峰的双眼在迷茫中渐渐清晰,而王苏棋自在一旁耐心的等待。 李峰白衣飘飘伫立在白雪花飞的世界中,而王苏棋则在一旁耐心打坐。 王苏棋在见证一个新的生命诞生,这个生命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王苏棋造就的。 一切都那么和谐。 一片调皮的花瓣落在李峰的眼皮上,李峰的眼睛蓦然一抖,一股绝对纯洁的感觉透过他的双目映射了出来。 王苏棋闭着眼睛。 “你醒了?” 李峰的眼里满是清澈,新生的觉魂与原来的二魂融合着。 他的脑子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他的眼中片刻清澈,片刻糊涂,久久他才喃喃道。 “我在哪?” 看着飘荡的花瓣与这冰天雪地,李峰赞叹道。 “这儿好美。” 王苏棋站起身来,微笑地看着李峰。 “是啊,这里是很美,你喜欢吗?” 李峰伸出手想要掬起一片花瓣,而花瓣却如实体一般停在他的手上,与之前王苏棋的情况完全不同。 一丝惊讶出现在王苏棋心里。 他慢慢伸过手去想要拿起李峰手里的花瓣,却发现那片花瓣好似虚无。 王苏棋不着痕迹淡然一笑。 “师兄,你还记得些什么?” 此话一出,李峰的脸蓦然一僵,许久才说道。 “我记得我叫李峰,还有些其他人,我是剑鸣弟子,你是王苏棋,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峰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看着王苏棋。 王苏棋微笑着说道。 “师兄,你是个好人。” “好人?” 李峰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随即眼神一亮,问道。 “那这么说,所有人都喜欢我咯?” 王苏棋的脑子想起在李峰原来觉魂中所看到的一些画面,沉默了很久才说道。 “恩,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李峰听到王苏棋的肯定,心中也是欢喜非常,对于王苏棋所要说的事他自然非常感兴趣,急忙问道。 “什么事?” 王苏棋摸了摸鼻子,还是想了很久才决定说。 “恩,其实我想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李峰听到王苏棋的话心里非常开心,真挚的眼神让王苏棋有些无地自容,但是王苏棋喜欢那种眼神,他很享受,随即王苏棋继续说道。 “还有,你以前对我说过,你非常喜欢一个叫杜玉华的师妹,你还说你要迎娶她。” 这一切自然全部都是谎话,但是这也是李峰最好的归宿。 李峰听到王苏棋的话信以为真,但随即却一脸苦恼。 “师弟,为什么我毫无印象呢?” 王苏棋拍拍他的肩膀。 “恩,之前我们遇到了危险,你为了大家挺身而出,受了些伤,有些失忆。” 李峰沉思了片刻,发现自己果然是身负内伤,随即也不多虑,只是更加高兴,这种高兴是一种正义的存在感。 “师弟,是你救了我?那我真应该谢谢你。” 随即李峰一拜,王苏棋也不做作,坦然接受,随即客气道。 “师兄,不必如此,大家本是同门自然应当相互帮衬。” 李峰一喜,随即有些羞涩的问道。 “师弟,你能说说那个叫杜玉华女子的事情吗?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怕以后会出丑。” 李峰此刻的言谈举止,他的眼神满是纯洁,仿佛初春鲜花含苞待放中那最洁净,最无暇的花心,带着一种格外的魅力。 王苏棋示意李峰坐下,随即两人便在雪地中促膝长谈。 雪地中,万花飘舞的世界中,一个无暇的心灵与一个博爱的心灵对话。 李峰更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而王苏棋更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长者。 如果杀一个坏人是功,那么挽救一个坏人那便是功德无量,冥冥之中的因果已然转动,而王苏棋也已经踏入这世间的因果纷争。 王苏棋为自己种下善因,只是此时此刻他却无从知晓。 此刻的他正有些顽皮地让李峰走向“歧途”。 “师弟,你说的这样能行吗?” 李峰一脸怀疑地看着王苏棋,虽然李峰天真,却也不是愚笨。 王苏棋认真的表情下是一张满是羞红的脸。 “师兄,听我的,准没错。” “可是,师弟,我总感觉这么做有些不好意思。” 王苏棋沉思了很久,才认真地说道。 “师兄,这些都是我从书上看到的。” “哪本书?” “呃……这个不能告诉你,这个是秘密!” 李峰深深看了王苏棋一眼,才说道。 “好,我听你的,我这就去。” 说罢李峰便要离开,王苏棋连忙拉住李峰,他没料到这李峰是个说干就干的性格,随即道。 “师兄,道理是这个道理,却需要我们好好从长计议一下。” 其实王苏棋心里也是没谱,虽然一本正经胡说了一通,真要让李峰去干,他可怕李峰事后来找自己麻烦。 李峰一愣,随即奸笑一下。 “师弟,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一试便知。” 王苏棋也是一愣,随即摆摆手。 “我怎么可能骗你,你要去你便去,我自是不拦着,看着我们关系好,我才要与你细细讨论一番。” 李峰一时间有些摸不准,随即也不急躁,与王苏棋热心讨论了起来。 慕容一群人,看到王苏棋与李峰去后久久未归,心里也是着急,慕容犹豫了很久才终于决定去寻他们。 阮凝姗早已经不耐,听到慕容发话,当先一步走了出去。 慕容自是心头忐忑,一颗心一直悬着,她不知道结果到底如何,如果是李峰赢了她该如何与王苏棋说,若是王苏棋赢了,她又该怎么办。 娟秀好看的小鞋踩着积雪发出清脆的声音,洁白的积雪沾到了她的鞋子上,但是她却毫不在意,她的心里很乱。 走了很久,阮凝姗一马当先走在前面,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不停地搜索着,一众人寻找一地的打斗痕迹摸索而去。 就在慕容心里乱作一团的时候,阮凝姗当先一声惊呼,把慕容吓了一跳。 随即慕容心中一沉,难道…… 慕容的心有一种揪痛的感觉,现实还是要面对的。 慕容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望去,只见白雪地上,李峰与王苏棋的身影坐在地上,仿佛像两个很久都没见的老朋友般促膝长谈,对于众人的造访丝毫没有注意。 ------------ 第七十九章 危机 慕容一众人等显然对此等情景表示非常惊讶,尤其是阮凝姗的那声惊呼已经把她心中的惊讶表现的一览无余。 慕容看到此等画面,心里也是异常奇怪,话说王苏棋与李峰此前的确是大打出手,此刻却像一对多年没见的老友,这之间的反差太大,就连慕容也震惊了片刻。 随即明白过来,她的嘴角洋溢着一丝欣慰的笑容,悬着的那颗心也平静了下来,出现这个情况是慕容没有想到的,但却是最好的结果。 一众人显然没有弄清楚情况,驻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阮凝姗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画面,见到李峰已然活蹦乱跳地在那边,她想着就来气,而王苏棋的表现也是大出阮凝姗的意料,她有些不满,先前她在王苏棋耳边说的话,王苏棋显然是当做了耳旁风,正准备上去质问,却被慕容拦下。 “师妹,不可。” 阮凝姗气鼓鼓地看着那边的那两个人,对着慕容抱怨道。 “师姐,你拦我作甚,我自是要问问那个李峰究竟想要玩什么把戏。” 因为李峰此前对王苏棋态度不好,因此阮凝姗也是对他没甚好感,看到他此刻气定神闲,有说有笑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而更可气的是王苏棋也与其谈笑风生,却是她白替他生气了一场。 慕容知道阮凝姗心里所想,虽有些心里酸酸,但却是非分的明确。 “师妹,你看师弟他们此刻融洽无比,咱们就不要打扰了,我看的出来,他们两都很享受现在的状态,不然我们来了他们也应该发现才对。” 阮凝姗心里一堵,随即有些苦恼地说道。 “师姐,我怎么没看出来。” 慕容自是心中一颤,自问道,我又是如何看出来的,随即她的眼神看到了王苏棋,看到了他微笑的脸,她的心中还是不由地一动。 长而卷的睫毛渐渐挡住了他的身影,她的美目渐渐转向阮凝姗,却看阮凝姗一脸哀愁,随即拍拍她的肩膀说道。 “师妹,有时候了解一个人是需要去体味他的感觉的。” 听到慕容的话,阮凝姗的心中豁然开朗,随即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现出来,她没有多想,随即笑道。 “就知道师姐厉害。” 阮凝姗果然是心里天真,气来得快,走的也快,先前还对慕容多加不满,此刻又觉得慕容像个良师益友。 慕容轻轻摇了摇头。 一众弟子没有慕容的话,谁也不敢上前打扰,待看到这个剑鸣小霸王阮凝姗也对慕容毕恭毕敬,心中也是一阵怅然,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不怒自威的感觉吧。 慕容有时候像个体贴的师姐,又有时候像个老师,虽然慕容一直话语不多,且总是面带这微笑,可就是这样,一众人也不敢违背她的意思,也不愿违背,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与诚服。 慕容在一众弟子的心中是圣洁的,站在那里除了动人心魄的美貌外还有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慕容与众人渐渐离开了王苏棋二人的地方,之前发生的一切让他们来不及思考自身的处境,如今一切俱安,所有人的心头都闪过一个念头,那边是,如何离开这个地方。 慕容一行人边走边讨论着。 “师姐,我看咱们还是原路返回吧。” 莫衷一是地讨论终于出现了一个不一样的意见。 慕容绣眉一蹙,想了片刻道。 “恩,师弟说的不错,此地到处出现着诡异,我们还是原路返回比较好。” 得到慕容的肯定,一众弟子的心也是一宽,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只有那不甘寂寞的阮凝姗提出了不同意见。 “师姐,这个地方这么好玩,这么漂亮怎么会诡异呢,我们再往深处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阮凝姗话语一出,一众弟子便开始窃窃私语。 阮凝姗眉头一皱,破口大骂。 “在背后叽叽喳喳算什么?有什么不满说出来就是!” 阮凝姗性子一发,一众弟子瞬间沉默不语。 慕容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师妹,你不能怨他们。” 慕容话语一出,一个子弟立马嘀咕起来。 “就是,能怪我们吗?” 阮凝姗刚刚平息的性子立马激发了出来。 “谢安,有什么话大声说出来!” 谢安自讨没趣,随即三缄其口,不再言语,也不敢看阮凝姗。 慕容轻声说道。 “师妹,先前王师弟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这个地方确实危险,我看我们还是原路返回的好,免得又出什么麻烦。” 阮凝姗随即也不再言语,但是她的眼神却紧紧盯着那个叫谢安的弟子,谢安哪里敢抬头,低头不语。 慕容一行人顺着原路返回,很快就看到了那个石碑,石碑上赫然写着“葬花”二字。 这个地方再过去便是他们来时的山谷。 可就在这时,一种令人不安的情绪蔓延了开来。 一个弟子有些紧张地说道。 “师姐,山谷不见了。” 慕容一行人顿时神经一绷,一种紧张的情绪油然而生。 山谷不见了,偌大的山峰在冰雪花飞的世界中消失了。 谁也没有想到,谁也不知是何时消失的。 此前他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情况,是在他们出山谷的那刻,还是他们之后离开的那刻。 一望无际的冰雪中,一块孤零零的石碑显得格外突兀,石碑上积雪被慕容扫过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 地方是原来的地方,可是他们却找不到来时的路。 现在一个念头闪过所有人的脑子。 “我们被困了。” 漫天飘舞的花瓣此刻看上去特别诡异,一股冰冷的气息自所有人心里升起。 冰雪天地中,气温骤然下降,所以人都能明确的感受到那种寒意,那种寒意来自外界,更来自心底。 漫天的花瓣开始紧了起来,纷纷扬扬有些压抑。 这诡异的气氛中,突然一声闷响打破了压抑。 众人蓦然回头,却发现一个弟子已然倒在了雪地中,他的神态极其安详,好似在做着一场美梦。 ------------ 第八十章 作祟 众人心里一惊,一个弟子赶上前去,搭在那名倒地的子弟手上,片刻紧张的沉默之后,那名弟子对着众人摇了摇头。 死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众人的脑海。 他是如何死的? 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这名弟子是如何死亡的? 恐惧,真正的恐惧降临了。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恐惧之中,又是一声闷响如惊雷一般轰在众人脑子。 回身看去,却见又是一名弟子倒下,神态依旧那么安详。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在众人头顶。 慕容赶紧说道。 “快,快去找王苏棋和李峰。” 阮凝姗与一众弟子心中一震,随即立马运转真气向王苏棋先前的方向飞去。 一片片美丽的花瓣在天空中曼舞。 随着众人飞身而去,一片片花瓣却如刀子一般划过众人。 随即两声闷响,又有两名弟子倒下,飞掠的身影坠落在雪地之中,带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慕容大惊,随即喊道。 “小心花瓣!” 无害的花瓣此刻却如刀子一般令人害怕。 飞掠的众人如何能躲,曼舞的花瓣铺天盖地而来。 “厮~” 一声轻呼,一片花瓣划过慕容的手背,顿时一道醒目的血痕出现在她白皙的手上。 慕容一拍储物袋,一把古琴赫然出现在手下。 双手轻扫,几个音符赫然响起。 漫天飞舞的花瓣撞到慕容的音符轰然响起。 炸得满空晶莹。 慕容心中一动,随即命令道。 “众弟子随我轰开这花瓣。” 一众人等何敢怠慢,纷纷拿出自己的武器。 一道道真气激荡而出,轰击着飘舞的花瓣。 花瓣好似无穷无尽,一众人只好奋力抵抗,步履维艰地向王苏棋那里飞去。 众人离去的时候,王苏棋自与李峰热情交谈,就在慕容那边异象陡升的时候,王苏棋这边也感应到了。 一片花瓣悄无声息地从王苏棋背后落下,一阵疼痛顿时传入他的脑海。 王苏棋心中一惊,随即右手一夹,夹住了一片落下的花瓣。 那片花瓣平静地在他的指尖。 王苏棋心中一紧,先前他是无法触摸到的花瓣,此刻却如实体一般。 看到花瓣晶莹的边缘,一众令人心惊的锋利赫然出现在他的脑子。 就在这时,一片花瓣已然飘到了他的脖子边缘,王苏棋心中一紧,顿时一道真气激荡而出,将花瓣击成碎末。 王苏棋此刻才来得及注意李峰的情况,李峰依旧谈笑,花瓣就似雪花一般从他的身上滑落。 李峰看到王苏棋奇怪的举动,随即问道。 “师弟,你这是做什么,这花瓣哪里惹到你了。” 李峰自是不知道情况,带着玩笑的口气对王苏棋说道。 王苏棋心中惊骇之感大起,先前他就注意到了李峰的怪异,却没有多想,此刻看来是大有问题。 这美丽的天地,此刻就像是一个无情的绞肉机。 就在这时,李峰突然站了起来,茫然地看着一个方向,喃喃道。 “师弟,有人在喊我。” “何人?” 李峰依旧茫然地说道。 “不知道,但感觉却很亲切。” 王苏棋心中一冷,他已然猜想到了这个怪异的源头。 他顺着李峰的眼光,看向了虚无。 “师兄,去找师姐她们,我去去就来。” 随即王苏棋身影一动,化作虚影消失在天地中。 李峰有些茫然,但是他却没有随着王苏棋而去,而是听王苏棋的话,去寻慕容等人。 慕容一行人正满心焦急地去寻王苏棋二人,却看到李峰的身影在雪地之中慢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刀子一样的花瓣好似无视李峰一样,从他的身边滑落,却没有一丝异常。 慕容一行人飞掠过去,落在李峰的身边。 来不及考虑诸多怪异,慕容连忙问道。 “李峰,王师弟呢?” 李峰仍在迷茫之中,阮凝姗性急大力一拍李峰。 “李峰,问你话呢!王苏棋呢?” 李峰一惊,随即一指喃喃道。 “师弟去那个方向了,他让我来寻你们,说去去就回。” 慕容与阮凝姗心中一紧,阮凝姗听到李峰的话,来不及骂他就要去寻王苏棋,却被慕容拦住。 阮凝姗心中一怒,甩开慕容的手。 “师姐,你不在乎我在乎,你别拦我!” 慕容丝毫没有生气,只是看着她。 “你相信他吗?” 阮凝姗看到慕容真挚的眼神,一时间忘了回答。 只听慕容继续说道。 “我相信他。” 随即也不再拦这阮凝姗,与一众弟子合力抵抗着铺天盖地而来的花瓣。 阮凝姗呆呆站在那里,望着李峰所指的方向出了神。 许久才喃喃自语道。 “师姐说的对,我相信你!” 随即也与慕容一起抵抗着花瓣的袭击。 王苏棋自去寻那罪魁祸首,真气透体而出,花瓣接近周身一尺便被他的真气击成碎末。 王苏棋的眼神异常冰冷,他盯着虚无。 “李峰,你如此冥顽不灵,我也只好痛下杀手了!” 带着惊人的杀气,王苏棋破空而去。 王苏棋口中的那个李峰自然是先前被他放逐的李峰的觉魂,不知有了何种契机,竟让他能控制这天地。 这骇人的花瓣王苏棋自然知道它的厉害,不用多说,慕容那边自然已经遭遇了不测,他能做的不是去回援,而是去铲除那个根源。 李峰的觉魂在一片虚无的空间颤抖,这个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王苏棋!我看你如何能活下来!哈哈。” 就在这时,一个女性的声音蓦然响起。 “他来寻你了。” 李峰一震,带着祈求的口气道。 “主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那个声音淡然道。 “这是你的因果,我不插手,这片天地的禁止已然触发,你若是敌不过就关了禁止,你自然安全,但是他们也会被传送出去。” 随着话语的结束,那个声音越来越小。 李峰淡淡的影子里一双仇恨的眸子在闪耀着。 “王苏棋,这仇我一定要报!” 王苏棋已然感应到了李峰觉魂的存在,杀戮的心不可遏制地膨胀着。 他能感觉到,他离李峰的距离越来越近,一把青锋已然握在手中。 ------------ 第八十一章 觉魂之仇 慕容阮凝姗等人自与李峰在一起,漫天杀机她们抵抗的异常辛苦。 花瓣自天空中无尽而来,好似无穷,可是人力毕竟有限,如此这般下去众人迟早要沦为刀下之魂。 李峰仍旧迷茫在那里,众人也懒得管他。 此刻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 王苏棋心中自然也知,他穿梭在天地间,对于这花瓣的威力他感觉最是清楚。 这花瓣不仅有着杀人于无形的诡异,更有泯灭真气的作用。 一路冲突而去,王苏棋感觉到体内真气正在飞速削减。 他一咬牙,陡然加快速度。 距离已然越来越近,可是王苏棋的心却越来越紧张,他担心慕容那边的情况,可谓是刻不容缓。 一道寒芒自空中掠过。 王苏棋目光一闪,低吼一声。 “原来你躲在这!” 随即寒芒所指,漫天花瓣轰然震开,一片虚无出现在他的面前。 凌厉的剑气随影而出,自三尺寒芒中来,劈往虚空中去。 当! 一声可怕的响声顿时激荡在天地之间。 一道无形地墙出现在王苏棋面前。 所发剑气轰在墙上发出阵阵波纹,剑气阵阵激荡之后归于平静。 李峰自在这道无形的墙后,看到扑面而来的剑芒亦是浑身一颤,肝胆俱裂,待看到王苏棋这一剑如泥牛入海般归于平静,他的心陡然兴奋起来。 “王苏棋,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随着李峰阴险的声音,外面世界中的花瓣骤然紧了起来,已然目不能见三丈之外。 天地间陡然恶化的情形,无疑让慕容等人猝不及防。 登时就有两名弟子受伤倒地。 慕容心中也是分外吃惊,她不敢稍作懈怠,亦不敢去看望那两名受伤的弟子,她只能更加拼命地输出着真气。 天空中各种真气激荡,晶莹漫天。 慕容美丽的脸庞上满是严肃。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敌人在哪里,却已经有人倒下了。 这种永无尽头的情况,让慕容一众人等都有了种无力的感觉。 阮凝姗可爱的脸上布满挣扎,她的真气已然透支,力不从心的她此刻的心却紧紧牵挂着不知何方的王苏棋。 王苏棋自一剑出去,来自花瓣的攻势陡然攀升,王苏棋心里明白,此刻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在这道无形的墙后面。 他盯着这无形的墙,他的眼仿佛看穿了这道墙,看到了里面,看到了李峰觉魂狰狞的表情。 一种无形的怒火在他的心中燃烧。 李峰微微一愣,只觉一阵寒意自心底升起。 “他能看到我?” 李峰也只是微微一愣,随即他便欣喜万分。 他仿佛看到了在这个怨毒的眼神之后,王苏棋绝望无助的表情。 “求饶吧,王苏棋,你若是求我,我保证让你死的痛快一些。” 王苏棋精神紧绷在一起,他的脑子在飞快的运转着,一道无形的墙,王苏棋自那一剑已经感受到了这道墙的威力。 真气击在上面不仅起到不到任何作用,仿佛还被吸收了一般。 越是用力越是无效,这道墙仿佛对真气有着某种免疫的功能。 王苏棋苦苦思索着,他的只觉告诉他,李峰就在这道墙后,可是他有没有办法突破这道无形的墙。 一种久违的挫败感自王苏棋心里而生,这是一种来自心底的无力。 王苏棋紧了紧右手,霸道的真气被他催发出来,混着浩然之气,混着他自身的黑色真气,混着葬花之地的馈赠,缠绕着他锋利的剑刃。 他紧紧盯着这道无形的墙。 “李峰,我这就来索你的命!” 一声呐喊响彻天地,瞬间就淹没在漫天花瓣簌簌的声音中,淹没在白雪皑皑的大地间。 可是仅仅那一霎那的声音,也已经投过无形的墙,传到了李峰的耳中。 这声呐喊带着无穷的杀意与恨意,让李峰瞬间感觉周身一凉。 扭曲的表情爬上他的脸,怨毒的眼神盯着外面的王苏棋。 “王苏棋,我就在这!有本事你来杀!” 随着李峰话语刚落,王苏棋就像听到李峰的话一般,骤然身动。 带着凌厉的剑芒飞身而来。 一道人影带着黑白二色的真气,自天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轰然落在无形的墙上。 巨大的力量震得墙面荡起千万波纹。 由密而疏自王苏棋剑尖处荡漾开来。 巨大的力量透过光芒震荡入内,一股大力透过墙面向里面激荡开来。 李峰只觉一股泰山之力从面门而来,来不及反应,就被大力击中。 李峰残影在激荡中险些溃散,先前凝实的虚影此刻愈加模糊。 李峰感受到了来自灵魂上的创伤,带着恐惧的眼神看着依旧与那道无形的墙抗争的王苏棋。 王苏棋一剑轰然而来,巨大的力量顷刻间释放出来,而随之而来的便是可怕的反噬。 震荡开来的波纹随即慢慢汇拢,一股巨大的力量慢慢汇集而成,抵抗者王苏棋的真气。 王苏棋那肯放弃,刚才他已经感觉到了无形的墙在他击中的那一刻已然薄弱了几分,随即一鼓作气拼命催动着真气。 剑尖上的光芒大盛,带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一寸寸向里插入。 李峰此刻已经肝胆俱裂,王苏棋可怕的气势他自墙内是一清二楚,先前复仇的心此刻伴随着恐惧烟消云散。 他的手里攥着一块玉佩,只要这块玉佩被他捏碎,他也自然脱离现在这般境地,但是王苏棋也会随之离开葬花之地,那么他的仇如何能报。 他的内心在挣扎。 挣扎许久,他觉得捏碎玉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王苏棋,算你狠!这仇不能就这么算了。” 正准备捏碎玉佩的时候,李峰的手骤然而停,他的眼神看着王苏棋,渐渐露出绝望后的欣喜。 王苏棋拼命催动着真气,起先还有所功效,可此时可怕的力量正在慢慢将他bi出来。 墙上荡出的波纹越来越紧,回收的越来越快,王苏棋的真气三分被吸收,七分被反噬。 随着他催动真气,而反抗的力量也越来越强。 ------------ 第八十二章 无为无道 就在某一个瞬间,所以荡出的波纹在同一时间赫然汇拢,集中在王苏棋的剑尖之上。 一股比王苏棋先前还要强劲几分的力量轰然爆发出来。 大力挤压着王苏棋的宝剑,巨大的力量将宝剑扭曲成一个夸张的弧度。 顺着剑身直传王苏棋身体中。 轰然而来的力量震荡在王苏棋体内。 王苏棋一口xian血喷涌而出,洒在那道无形的墙上,顺着墙面滑落在雪白的地面上。 青锋脱手而去,在空中颤抖嗡鸣,王苏棋自被大力轰飞至花瓣弥漫中,不见踪影。 李峰紧张的脸上露出残酷的微笑。 李峰能感觉到先前那强大的力量,如此力量王苏棋不死也残。 在李峰看来,王苏棋此刻就只剩两种情况,一种当时被真气激荡而死,一种便是苟延残喘,被铺天盖地的花瓣悄无声息地谋杀在这美妙的世界中。 一片片如刀一般的花瓣划破王苏棋麻木的身体,殷红的xian血睡着伤口滴落在白雪之中。 一把宝剑安静地躺在他的身边,反射着哀怨地光芒。 王苏棋躺在雪地中,转头看着那把陪伴他走过数次生死的伙伴。 “老伙计。” 刚力的花瓣落在剑刃上响起一声微弱的嗡鸣,仿佛在回应着王苏棋的呼唤。 一片花瓣划过他的额头,xian血顺眼窝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体内的真气已然乱作一团,浑身乏力的他现在唯一的安慰便是身边那把宝剑。 “老伙计,我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王苏棋残弱的声音伴随着花瓣划过肉体的撕拉响声显得尤为凄凉。 一片片花瓣落在宝剑之上发出细微的摩擦身。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 在簌簌的天地中显得尤为明显。 王苏棋惊讶地看到,那把宝剑的剑身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一股悲哀的情绪自王苏棋心底涌现。 仿佛心中最后一丝期望也破碎了。 但是宝剑并没有破碎,一块金属碎片从宝剑表面脱离,里面赫然出现了两个字。 王苏棋定睛望去,惊讶片刻,喃喃道。 “无为?” 带着心中的不解,王苏棋吃力的拿过宝剑,翻转了剑身,发现宝剑的另一面也有两个字。 “无道?” 王苏棋的脑子无数的念头闪过,他的口里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 “无为无道?还是无道无为?” 这四个字仿佛魔咒一般印入王苏棋的脑海中,任花瓣摧残着他的身体,任xian血流出,此刻他的脑中只有那四个字。 “无为无道,无道无为。” 不知重复了多少遍,忽然王苏棋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不管是无道无为,还是无为无道,它只有一个意思,那便是永不放弃。” 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王苏棋内心涌起,那是一种执着的决心,亦是一种对于剑鸣师尊的感激。 王苏棋以剑指地,站起身体。 他的眼神看着虚无。 “师尊,多谢!” 他拿起宝剑,轻抚剑身,一股喜爱之情油然而生。 “无为即无道,无道就不为,师尊你是在教育我既然一日修道,便要一日有为。” 他的眼中满是晶莹的泪花,这个泪花来自于对那个在剑鸣桃花林中打坐老者的感激。 那种绵远悠长,而又不显山不露水,只在关键时刻给予的深沉的关怀,在这一刻仿佛打破了拥堵已久的心障,像潮水一般涌来。 王苏棋仿佛浑身充满了力量,这种力量来自于心中,来自于他师尊对他沉郁的关爱。 执剑而行,任如刀一般的花瓣在周身飞舞。 王苏棋的心中满是温暖,满是战意,战就要为了什么。 此战为了师尊,为了自己,为了一同沦陷在这片天地的同门。 既然有念,既然有力,那便要战! 花瓣划过王苏棋的皮肤,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却不能割破王苏棋的身体。 因为他的心是坚定的。 王苏棋攥过一片花瓣,他的脸上浮现出温暖的微笑。 “好个葬花,我若信你便会被你所伤,我若不信你,你便不能伤我。” 放开那片花瓣,任其飘落在地。 王苏棋的步伐坚定而又平稳。 李峰胜利的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惊讶所凝固。 漫天花瓣中缓缓走来一个身影,这个身影就是王苏棋! 李峰心中一恨!随即加强了阵法。 花瓣骤然又紧了几分。 可是这次李峰失算了,任花瓣飘落,王苏棋的身影依旧那么坚挺。 王苏棋迈着缓而实的步伐慢慢走到了先前那个无形的墙前。 伸出手来,慢慢探去。 李峰的眼都要直了。 之间王苏棋的手如若无物般探了进来。 李峰盯着王苏棋的手,他真的怕了,那只手仿佛来自阴间,仿佛来自九幽,带着令人心惊肉跳的感觉冲击着李峰的灵魂。 随着王苏棋的手探了进来,随即王苏棋的身子也探了进来。 王苏棋看到了李峰,李峰亦看到了王苏棋。 四目对视,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王苏棋淡淡开口道。 “李峰,你冥顽不灵,我来超脱你了。” 李峰的觉魂在听到王苏棋催命一般的话语时顿时涣散几分,内心的恐惧毫无掩饰地表现了出来。 尽管李峰此刻只是一道残魂,但是他已经会恐惧,而这种恐惧王苏棋亦感受到了。 王苏棋微微一笑。 “我很喜欢你的新面貌,对于原来的你,我可没什么好怀念的。” “你是怎么进来的。” 李峰的声音扭曲着,带着无穷的恐惧问道。 王苏棋扬了扬手中的宝剑,带着自信的微笑道。 “我心中有念而你没有。” 这个微笑属于胜利者,属于天才,属于自信的人。 王苏棋的微笑仿佛带着某种神奇的力量一丝丝剥夺着李峰的骄傲,李峰的灵魂。 李峰的灵魂在颤抖,在虚无,片刻后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块玉佩。 王苏棋看着那道青烟飘扬而去,喃喃道。 “纵使你生前作恶无数,死后也是随风而去,自有你的归息之处,安息吧。” 王苏棋走去,拾起那块玉佩,感受到了上面的气息。 他转头看着外面美丽的世界,轻声道。 “该结束了。” 随即捏碎了玉佩。 ------------ 第八十三章 相遇 最后看一眼这美丽的葬花之地,王苏棋丝毫没有犹豫捏碎了手中的玉佩。 捏碎的玉佩顿时散发出淡淡的光晕,从王苏棋的手中荡漾开来。 祥和的光掠过王苏棋,掠过外面的一片片花瓣,掠过白雪皑皑的大地。 光晕掠过的地方,风停了,花瓣凝固了,天地中的一切都静止了。 然后荡漾出去的光晕慢慢汇拢,从无尽的天边汇聚而来,汇聚到王苏棋的手中。 世界开始模糊,花瓣恢复灵动,在天地间飘荡,却显得那样的渺远,仿佛隔了一个天地般。 王苏棋手中的玉佩伴随着祥和的光晕渐渐飘荡出去,消失在一片朦胧之中。 一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前朦胧一片。 须臾的朦胧让众人来不及思考,眼神便开始清晰起来。 伴随着幽幽划过山谷的细风,众人才明白,他们已经脱离险境。 看到周围的景色,幽幽的山谷,与久违的微风,一众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王苏棋就站在不远处,手还保持着握住玉佩的姿势,他的样子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阮凝姗与慕容都看见了王苏棋,一种喜悦便洋溢在心中。 王苏棋呆呆看着手中,就在玉佩被捏碎的那刻,他仿佛感觉到了一种熟悉。 他放出灵识探入储物袋,感受到慕容那块玉佩,他的心就陡然一颤。 难道,刚才那个块玉佩就是慕容遗失的那块吗? 一种疑惑油然而生,玉佩的来历显然与葬花之地有着莫大的关系,那么慕容又和这葬花之地有什么联系呢? 难道只是一种巧合。 来不及思索,就被一声叫唤打断了。 “前面的可是剑鸣的道友?”声音传来自不远处的一群人中。 王苏棋抬头望去,之间那边诸人皆一身青白衣式,不用多说自是不倒宗的弟子。 不倒宗?王苏棋的心中掠过一丝激动,向声音处望去,激动的心情显得有些失望。 与先前不同,先前一群人已然走到了山谷的尽头,此刻却发现他们依旧在山谷之中,面前依旧是幽静的山谷,看样子慕容等人应该是山谷中心。 而他们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块薄冰,透过薄冰便能看到对面的人,也就是不倒宗的弟子们。 王苏棋站在众人前面首当其冲应当回话,可他已经站在那里冷眼望着对面的人。 慕容走出人群,回答道:“正是,剑鸣弟子慕容见过不倒宗的师姐。” 王苏棋先前的态度显然让不倒宗那边有了一丝骚动,可看到慕容前来搭话,心也就没有多想。 薄冰异常光滑丝毫不影响视觉,剑鸣这边很清楚地看到了对面的人,而对面的人自然也看到了慕容这边。 慕容的绝美容貌顿时就引发了不倒宗那边一场不小的骚动。 骚动渐息,只见对面带头的那名女子回答道:“久闻慕容师妹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随着那名女子的话,剑鸣这边自然注意到了那名说话的女子。 定睛望去,众人不由倒抽一口气,那名女子如果不说话,剑鸣这边没有人能看得出来那是名女子,只见那名女子一身劲装与周围男弟子的装束并无两样,再看她的容貌,只觉清丽非常,有一股好爽之意,又有一丝傲气。 她高傲的眼神,与那一双如刀一般的剑眉无不显示着一种干净利索。 只见那名女子冷眼瞟过众人,最后她的目光落到慕容身上才略略显示出一丝惊讶,随即那一抹惊讶就被冷漠所掩盖。 众人惊讶丝毫不影响慕容与那名弟子的交谈,只听慕容轻启贝齿道:“慧明师姐谬赞,师妹承受不起。” 慕容话语一出,剑鸣这边又是一阵惊讶。 “原来是慧明师姐。”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是啊,以前只听过慧明师姐的名号,却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走运了。” 王苏棋在一旁听到一众弟子的嘀咕,他的眉头一皱,凑到阮凝姗身边轻声问道:“那个慧明来头很大吗?” 只见阮凝姗一脸崇拜看着对面的女子,却没有理会王苏棋的话。 王苏棋心中郁闷,随即也不再多说,静静等待着双方交涉的结果。 慧明淡淡一笑:“慕容师妹,你们怎么会在此地。”笑容中一种难以言语的自信透露出来。 慕容回答道:“先前外域出现异象,我们自来此地躲避。”沉默了一会,慕容却没有说下去。 慧明眉头一皱,随即问道:“此后可曾遇到什么怪事?” 慕容答道:“师姐明察,之后我等便陷入一个奇怪的地方,险些遭遇不测。” 慧明淡漠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可是葬花?” 慕容心中一激,随即问道:“难道师姐也遇到了?” 慧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不错。” 随着慕容与慧明的对话,双方都陷入了一种悲伤之中,想起那些死在葬花之地的同门,心中一种悲切就涌现了出来。 短暂的哀伤并没有持续太久,毕竟生死天命,尽力就可,有时候人力却也是有尽时的,王苏棋看着面前那块薄冰,他的心中蓦然一惊,难道所谓的葬花之地就在这片薄冰之中,或者就是这片薄冰搞得鬼? 平静的薄冰没有任何异常,就与平常的冰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它的出现本身就透着诡异,外域一片荒凉,莫说是冰,就连水也不曾见过。 更奇怪的就是,这块薄冰丝毫不影响双方的交流,仿佛不存在一般。 双方一时的沉默显然让刚才的谈话陷入了僵局,没有一方开口,双方的人马就这么面对着这块薄冰面对面站着,打量着对方。 王苏棋看到这种两难的境地,一股冲动便油然而生,就见他一马当先走了出去。 王苏棋身影一动,双方人马几十双眼睛蓦然投来。 感受到目光在背,王苏棋摸了摸鼻子,微不可查地掩饰过那一霎那的尴尬,王苏棋继续向薄冰走去,双方人马都安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 第八十四章 问道 王苏棋自嘲一声,原来被很人看着是件很尴尬的事。 走到薄冰前,王苏棋清咳一声:“对面的,隔着这个东西说话你们不难受吗?”边说,王苏棋边用指尖轻点薄冰,发出清脆的响声。 王苏棋指尖碰到薄冰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有一丝惊讶,这片薄冰不管它如何诡异,但它的确就是一块普通的冰,没有丝毫奇异的地方。 慧明自然注意到了王苏棋,但是她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仿佛对面所有人除了慕容,其他人都入不了她的眼,然而对于王苏棋略带挑衅的话语她也采取了无视,她的眼神让过王苏棋,望着慕容,却有些惊讶,慕容居然任那名弟子肆意妄为,这与她了解的慕容略有出入,先前还略微看好的心态此刻变成一种看轻,一种高傲便油然而生。 慧明的脸上带着那种莫名的微笑,让王苏棋的心中一怒,又是一个自大的家伙,更让王苏棋愤怒的是,他刚才说的话对面居然没有一个人回答,仿佛泥牛入海般杳无音讯。 华丽的出场带着惨淡的结局,这种尴尬的感觉很快就被愤怒掩盖,随即王苏棋冷笑一声,右手一用力,那块薄冰便在顷刻间化成粉末,稀里哗啦地声音顿时响起,却依旧没有打破这沉默的场面。 慧明一群人平静地看着对面,仿佛对王苏棋所作的一切丝毫不关心,而随着稀里哗啦的声音,现在的场面显得更为平静。 一种憋气的感觉从王苏棋的心里而起,他正准备说话,却被慕容拦住,转头看到慕容微笑的表情,王苏棋略微平静了一下心情,便对慕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慧明的眼睛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只见慕容轻步走来,一种纤尘不染的感觉出现在不倒宗众人心中,细微而缓的步伐,娟秀的绣花小鞋上的小花与裙角的小花交错演替,微笑但沉着的表情,带着一种隐约的高贵,带着一种婉约,慕容走向了不倒宗众人面前。 慧明的眼神还是依旧那么淡漠,但淡漠的眼中带着某种凝视。 慕容轻轻一福,开口道:“师姐莫要见怪,师弟他血气方刚,如有地方触怒了师姐,还望师姐不要介意。” 王苏棋眉头微微一皱,没有说话。 慧明淡淡一笑:“自然不会。” 这慕容与慧明的一对一答此刻皆围绕着王苏棋,剑鸣弟子亦在一旁看好戏,对于王苏棋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好感,此刻看他落魄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李峰自众弟子中走到王苏棋身边,轻声安慰道:“师弟,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有些丢人没有什么。” 王苏棋微微一愣:“刚才很丢人吗?” 李峰认真地回答道:“有点。” 王苏棋有些不信,随即问阮凝姗道:“师姐,刚才我丢人吗?” 阮凝姗看着他认真的表情,随即用比他还认真的神色回答道:“没有!” 王苏棋一听,心中略微有些安慰,随即阮凝姗继续说道:“刚才不丢人,只是有些莫名其妙。” 王苏棋险些没有给一口气憋死,随即苦笑道:“那怎么办,现在人已经丢了。” 阮凝姗沉思了片刻,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有什么动作,慧明师姐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苏棋一愣,随即问道:“这慧明什么来头,为什么慕容师姐对她如此恭敬?” 阮凝姗看着慧明,说道:“慧明师姐素有女中豪杰之称,嫉恶如仇,心气又高,上届师门大会,筑基期的慧明师姐连败我们剑鸣筑基弟子前十,被誉为筑基期第一人。” 王苏棋心中一愣,心想原先李峰若是排名估计也能进前十,李峰的绝招王苏棋是领教过的,对于慧明的实力,他算是有了一个初步了解,此刻他有一种冲动想要知道这个慧明到底有多强。 “师姐,那这个慧明现在是什么修为?” “据传闻,应该是聚婴后期,慧明师姐于三年前年进入聚婴,短短三年便到达聚婴后期,她是最有希望打破记录的弟子,成为第一个五年进入化神的弟子。” 王苏棋倒抽一口冷气,随即有些不甘地问道:“那之前有人五年化神吗?” “有!” “谁?” 阮凝姗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王苏棋:“自然是剑鸣老祖,你这都不知道?” 王苏棋心中一激,随即想到他与周秋雨的赌约,心中不免有些震动,当初他放出豪言说要五年化神与周秋雨一战,现在看来却是有些夸大其词,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决心,五年一到,他与周秋雨的赌约自然要兑现,现在他的心中分外想知道那个慧明有多强,被誉为唯一能够打破记录的弟子到底有多强。 不知慕容与慧明的对话进行到哪里,只听慧明开口道:“听说慕容师妹的琴艺无双,以前只是有所听闻,今日有缘,不知师妹可否赏脸?” 此话一出,剑鸣弟子的心不由齐齐一震,这慧明似乎有些挑衅之意,大家都知慕容以琴入道,闻琴便是闻道,闻慕容的道,慧明此举虽是有些挑衅,但她为人高傲,能让她开口问道的人少之又少,想到此处众人也就心安了。 只见慕容轻轻一笑:“师姐看得起慕容,慕容自然不敢违背师姐的意思。”随即慕容从储物袋中拿出古琴。 慕容神态端详,一举一动尽皆温婉,一把古琴虚空悬在慕容身前,慕容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琴弦之上,手指微曲,一曲天音即将现世。 慧明的眼神极其专注,她紧紧盯着慕容,她能感觉到,自慕容扶琴的霎那,她的道就已然隐隐显示出来,慧明想知道慕容的道是什么,为什么她的师尊对她说,此届师门大会这个叫慕容的女子会是她最大的敌人。 所以慧明显得极其认真,极其专注。 就在慕容琴音刚现,一声嘈杂便打断了即将面世的天音,只见王苏棋的手摁在琴弦之上:“慧明师姐对吧,慕容师姐前番争斗有些内伤,此刻强迫他人是为不美,师姐若要问道,何不问问我的道。” 王苏棋话语一出,剑鸣与不倒宗的弟子尽皆惊讶,慕容一愣,随即说道:“师弟,你这是作甚?” 慧明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你是谁?” 王苏棋微微一笑,没有理会慕容继续说道:“既然师姐不愿闻在下的道,但在下倒是想问问师姐的道。” 随着王苏棋此番一做,双方本就淡漠的关系直接跌至冰点,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种窒息的感觉。 王苏棋微笑地看着慧明,慧明冷眼看着王苏棋,片刻的沉默后,慧明说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 第八十五章 赌约 既然是问道,那不拿些本事来自然是说不过去。 慧明是什么人,他王苏棋又是什么人,两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于是乎,一名不倒宗的弟子就华丽登场了。 一名不倒宗的弟子随即走出人群,对着王苏棋说道:“慧明师姐的道不是你这种小角色能够知道的,你若是想要问道,过了我这关再说。” 阵阵谷风吹过,撩起了对方的衣角,显露出一双精致名贵的靴子,王苏棋瞟了眼那双华丽的靴子,轻轻一笑:“那好,就请师兄赐教。” 只见那名弟子轻轻放下衣角遮住了那双名贵的靴子:“那好,你先出手吧。” 王苏棋双眼一眯,既然是他要问道,自应该由他先出手,既然要出手,那便要快! 就见王苏棋身影一动,化作一道虚影,直奔那人而去。 那名子弟微微一笑,一股筑基后期的修为顿时运转了起来,霸道的真气从脚下升起,升腾而上,王苏棋心中一动,居然是个体修,想来腿法了得。 既然是体修那便不惧王苏棋近身,若是王苏棋要与他打游击,那名弟子也许会头疼,可是王苏棋却直奔他而来,微微一笑,他的右脚已然紧绷,他必要给对方当头一棒,让他知道当出头鸟的下场。 那名弟子气势一出,众人尽皆明白那是个体修,如今看到王苏棋却如白痴一般冲过去,心里都替他捏了一把汗,虽然剑鸣弟子不看好王苏棋,可毕竟是同门,如今同门与别门争斗,自然还是希望王苏棋获胜。 可是王苏棋此刻的表现显得过于自信,在众人看来也就过于白痴。 王苏棋可不管那些东西,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挡道的给摆平,飞掠的身影带着极快的速度,王苏棋的右拳已然捏地很紧,摆平他,王苏棋不需要用剑。 看到王苏棋挥拳而至,那名弟子嘴角一咧,看着王苏棋的身影越来越近,他的笑容也不自觉地浮上脸庞。 这是一次单纯的身体对抗,王苏棋拳锋已至,对方腿脚也已然飞来。 带着股股劲风,华丽的靴子便扑面而来。 双方动作极其干脆,极其简单,王苏棋一拳挥出,对方一脚踢来。 轰地一声,王苏棋的拳锋就击中了对方的脚底,巨大的力量轰然爆发,王苏棋的身影蓦然一窒,对方的身形却纹丝未动。 交接所产生的劲风带起周围的沙土伴随着轰然的声音荡然开来。 两人都保持着交手的姿势没有改变,轰然之声即是开始以好似结束。 轰然之声,让剑鸣弟子不觉心中一紧,看到王苏棋停滞不前的身形一众人都暗叹了一口气,随即众人的心中又升起一口闷气,太丢人了。 却看不倒宗的弟子,一个个带着自信的微笑,这边的剑鸣弟子就有些难为情。 就在这时,王苏棋淡淡收回右拳,带着自信的微笑说道:“师兄,承让了。” 只见那名弟子脸上忽然变得很难看,脸上一阵阴晴不定,随后说道:“在下技不如人,败的不冤,见笑了。” 随即那名弟子便离开了,路过慧明的时候略微抱歉地抱了抱拳,没有说一句话便回到了人群中。 突然的变故让一众人都显得茫然无措。 一名弟子开口问慕容道:“师姐,刚发生了什么?王苏棋怎么就赢了?” 慕容皱了皱眉:“即是问道,旁人如何得知,刚才那一瞬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随即剑鸣将信将疑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心中却满是不解。 慧明看到这一切,她如剑般的眉头微微一皱:“你叫什么?” 王苏棋站在那里,望着慧明:“师姐莫要岔开话题,不知师姐那边还有什么人想阻止在下问道,还请出来与在下一战。” 王苏棋话一出,不倒宗那边人脸上尽皆出现怒色,众人就要按耐不住想要与王苏棋一战的时候,慧明说道:“不必了,你既要问道,那便来就是。” 王苏棋微微一笑:“师姐敢不敢与我赌一番。” 慧明道:“什么赌约?” 王苏棋道:“若是在下问不出师姐的道,在下便此生不再修道。” 话语一出,在场众人尽皆失色,王苏棋此话甚是严重,就算王苏棋违约继续修道,那也会道心不稳,走不长远,可谓是自断前程,慕容听到此话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随即赶忙说道:“师弟,即是问道却没有必要如此言重。” 慧明道:“我欣赏你的勇气。”随即慧明看了眼慕容继续说道:“既然慕容师妹发话,我允许你改变赌约。” 王苏棋洒然一笑:“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慕容心中一颤,隐隐想起些什么,却不是那么真切,既然王苏棋不愿改变赌约,那么她也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慧明说道:“你的赌注只说了一半,另一半说出来吧。” 慧明虽然高傲,可也是一个有礼节的人,王苏棋只说了一半赌注,虽然她不觉得王苏棋有那个本事,但是既然交手就应当尊重你的对手。 王苏棋说道:“若是在下能问出师姐的道,还请师姐告诉在下一件事。” 慧明眼神一闪,王苏棋以前程为注只为换取一个消息,看来这个消息对他很重要,随即问道:“什么事?” 王苏棋道:“等在下问了道再说吧。” 慧明目光不可察觉的一闪:“出手吧。” 伴随一声轻微的嗡鸣,一把青锋赫然出现在王苏棋的右手之中,借着山谷微弱的光亮,青锋亦是寒芒不减大惹眼球,光洁的剑身已然没有先前的字迹,显得极为普通却又带着不凡,此剑普通,此执剑之人不凡。 随着王苏棋亮剑,一股战意便油然而生,衣角无风自动,轻轻飘荡。 剑鸣弟子眼前一亮,他们此前从未见过王苏棋出手,此刻看到王苏棋独臂孤剑的背影,隐隐有一种错觉,仿佛从来未曾真正认识过这个人。 王苏棋带着自己的信念,带着自己战意,亮剑! ------------ 第八十六章 站起来! 执剑在手,剑在手中微微嗡鸣,随着王苏棋的战意愈来愈盛,剑之嗡鸣之声愈响。 片刻后,王苏棋的战意已然到达了一个高峰,山谷内回荡着王苏棋的剑鸣。 慧明看着王苏棋的眼神越来越亮,慕容的眼中出现了一丝迷茫,她喃喃道:“剑鸣剑鸣,王苏棋他做到了。” 所以在场的弟子不管先前是什么心态,但此刻只有一个心态那便是诧异,剑鸣宗为何叫剑鸣,执剑不鸣如何叫剑鸣? 王苏棋的背影渐渐模糊,伴随着他的战意,不论是不倒宗还是剑鸣的弟子都感觉到了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真的是剑鸣! 为何那么熟悉,因为外域开启时亦有剑鸣之声,代表着剑鸣的骄傲的声音,虽然王苏棋的剑鸣之不如神剑之音,但那的的确确是剑鸣。 王苏棋此刻已经不是在为自己而战,而是为剑鸣而战,既然剑已鸣那便要所向披靡。 王苏棋动了,他右手一紧,剑鸣之音骤停,众人澎湃的心情没有结束反而愈浓,浩然之气透体而出,战意,一往无前。 王苏棋动了,只见他身后尘土飞扬。 王苏棋动了,只见一道残影。 王苏棋动了,仅有一式。 一剑已出,慧明心神一震,说时迟那时快,王苏棋那一剑已然临门,带着浩然之气,带着决心,剑已至。 慧明衣袖一摆,手中赫然出现一道符,随即慧明双脚一点,身如清风向后飘去。 虽是飘去,却也是不慢,任王苏棋剑如何快只能在慧明身前一尺,王苏棋执剑直入,慧明身轻如燕向后飘去。 飘去的慧明轻轻一挥,那道符便飘了出去,随即慧明默念口诀,那块符顿时黄光大显,一道土墙便出现在王苏棋面前,挡住了他的去势。 王苏棋嘴角一咧,手腕一抖,剑鸣之声骤然响起,随即剑尖轻轻点到土墙之上,没有任何声响,土墙顷刻化为粉末化作一道破损的符飘荡在空中。 土墙挡住了双方瞬间的视线,片刻后,王苏棋那执着的眼神便自破碎的土墙后显现了出来,带着尖锐的剑尖袭来。 慧明左手轻轻一抖,一方精致的小砚便出现在左手之前,右手手腕轻轻一转,一只描金细笔便出现在她的右手之中。 王苏棋剑势不减依旧直入而去,飘退的慧明身形蓦然一动,向后一翻拉开一段距离,然后骤然一停,只见她衣袖一抚,描金细笔在她修长的指尖轻轻一转,雪白的笔尖沾入小砚之中,带出半截金色,随即右手急速在空中奋笔疾书,笔尖所到之处带出一道淡淡的金色片刻便隐藏不见。 慧明拉开一丈,可是王苏棋的剑很快,一丈距离转瞬即过,就在王苏棋剑尖临身,慧明一阵疾书也以一个漂亮的勾笔结束。 写完之后,慧明双手轻轻一合笔与砚消失不见,顺势双手一交叉看着飞身而来的王苏棋。 王苏棋无可匹敌的剑尖伴随一声叮鸣骤然而止,剑尖所到就是慧明先前书写符文的地方,剑尖一到,金色的笔画瞬间浮现了出来,一个晦涩难懂的字符赫然出现。 伴随着金色的字符出现,一股强大的气势压倒性地透过剑身传递到王苏棋体内,王苏棋真气一窒,手腕顿时一软,一股大力从字符中传递出来,嘤!地一声,宝剑飞了出去,倒插在一旁。 慕容与阮凝姗的心蓦然一紧,剑已不在,这战却是输了,剑鸣弟子唏嘘感叹之余不免有些体王苏棋惋惜。 强大的气息仿佛苍穹一般压了下来,王苏棋身体仿佛背负着大山一般,轰的一声,王苏棋支持不住,一下跪倒在地上,膝盖带着巨大的重量落在地上,山谷内瞬间感觉抖了一抖。 剑鸣弟子一时间惊讶不止,而不倒宗那边显得很平静仿佛早已经知道了结果。 这道符的威力竟有这么大,剑鸣这边陷入了一片沉默,慕容带着焦虑的神色看着王苏棋,她的手捏的很紧:“站起来!王苏棋!” 王苏棋的呼吸异常急促,这种压迫不止来自身体,更是来自灵魂,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王苏棋艰难地抬起头来,他的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他的脸庞因为承受压力而苍白,可是他的眼神却那么有神。 慧明微微惊讶,就在这时她注意到王苏棋颤抖的膝盖,“他要站起来?” 虽然真气不灵,虽然身形俱阻,可是心还在,心在则一切都在,他紧紧看着慧明,他的膝盖在颤抖,他要站起来。 汗水打湿了他的后背,沾湿了他的前胸,安静的山谷内能听到王苏棋骨头清晰的喀拉之声,所以人都安静地看着他,没有嘲笑没有奚落,而是一种关注,一种单纯的关注。 王苏棋颤抖的右膝已经离开地面一丝丝,就在他离开地面一丝之间,身上的眼里蓦然又加大了一分,突如其来的压力让王苏棋一口气岔,一口气岔步步岔气,王苏棋的呼吸开始不规律起来,他的脸色因为缺氧而发出紫色,但是那颤抖的右膝盖却没有重新落回到地面。 剑鸣弟子的心骤然一紧,他们紧紧捏着手,手心已经布满了细汗。 不倒宗的人亦看着王苏棋,他们的眼神带着不忍。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蓦然响起:“王苏棋,你给我站起来!”带着哽咽带着不忍。 王苏棋心中一颤,这个声音来自阮凝姗,一股莫名的冲动便莫名而来,颤抖的膝盖又离开了地面一分。 慧明的眼中满是凝重。 剑鸣众人心中一激,随即又有人喊道:“站起来!王苏棋!” 这个声音不知是谁的,但是王苏棋心中却感到了一丝温暖,片刻后,剑鸣弟子开始纷纷呐喊。 “站起来!” “加油!” “王苏棋你行的!” 一声声呐喊响彻他的脑海,这么多人支持你,王苏棋你能让他们失望吗?不能! 王苏棋的内心也在回应着众人的鼓励,他的右膝盖已然缓缓离开地面三寸,就在这时,一声细微的碎裂声响起,那么细微,却那么清晰,王苏棋的眼睛看到那道符,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符要破了。” 就是符破之际,亦最难之时,他已然到达极限,眼看希望就在眼前,难道就要放弃吗?一旁的宝剑感受到了王苏棋,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王苏棋瞥了一眼宝剑,他心中的力量又多了一分,这份力量来自对他师尊的感激。 低吼一声:“给我碎!” 王苏棋额头青筋暴起,他的手臂因为用力而显得狰狞,他的脖子拉出一道道筋,金色的符在颤抖,仿佛就要破碎。 就在这时,慧明眼神一闪,她的右手微微一掐诀,就在王苏棋即将成功的时候,已经有了裂缝的符文顷刻间恢复如初。 剑鸣众人心境直跌谷底,纷纷向慧明投来怨毒的目光,也仅仅是愤怒,也仅仅是不满,可这毕竟是她与王苏棋的斗争,谁也没有办法阻止。 阮凝姗的目光满是愤怒,她死死盯着慧明淡漠的脸,慕容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 重新凝聚的大力蓦然降临,将王苏棋的右膝压下一寸,更可怕的是王苏棋的膝盖正以缓慢的速度慢慢回到地面之上。 力竭,不甘,区区一道符就将他压得永不翻身,能认命吗?不能! 他在苦苦挣扎,修为不可逾越的沟壑让他绝望,众人的呐喊也趋于平静,一种可怕的沉默出现在幽静的山谷中,就在这时,一道声音闯入了王苏棋渐渐模糊的脑海。 “王苏棋,我相信你。” 这个声音很淡,很轻,却如清水一般唤醒了王苏棋的意识,王苏棋的内心在激荡,他的血在沸腾,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美丽的身影,“王苏棋”这三个字从她的口中说出来是多么的情切,多么不容易。 一股强大的力量自心底升起,她在背后,她在看着他,她第一次证明了她的存在,就是这种存在让王苏棋感到激动,停滞的浩然之气在翻腾。 王苏棋的膝盖在逐渐拔离地面,速度虽慢却那么勾人心魄,慧明紧紧盯着王苏棋。 盯着他慢慢拔直右腿,慢慢抬起左腿,看着他慢慢撑起身体,看着他慢慢让佝偻的身躯变得挺拔。 剑鸣的弟子见证着王苏棋整个过程,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站立而是心灵的站立,剑鸣弟子的眼神仿佛都闪着晶莹,不倒宗的众人一阵沉默,有人唏嘘,有人暗出一口气,只有慧明依旧淡漠地看着他,她没有再出手。 王苏棋挺拔的身体仿佛可以擎天,符文经过慧明的加持没有碎裂,可是此刻却仿佛对王苏棋产生不了任何影响,他的身体是那么挺拔。 噌!王苏棋一把提过宝剑,带着浩然带着温暖,淡淡一剑划过金色的符文。 砰~!金色的符文化作万千晶莹的碎片消失在空气之中,王苏棋望着慧明,慧明望着王苏棋,王苏棋忽然笑了起来,慧明的嘴角也出现淡淡的微笑,谁也不知道,慧明刚才的加持并不是为难他,而是加入了她的道,如果王苏棋能破了此符亦能知道她的道,这是一种额外的馈赠,这是对他的肯定,她的道,王苏棋可以闻! ------------ 第八十七章 扣剑 金色符文一碎,剑鸣诸人心中陡然一激,一股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那个人站起来了,在聚婴后期强大的压力下站起来了,他不是别人,他就是剑鸣的王苏棋。 不倒宗的弟子们看到金色符文破碎的那一刻,有人心中仿佛放下了一块石头,有人的目光却略显冷漠,同一时间很多不倒宗的弟子都将王苏棋定为必要战胜的对手。 慧明的微笑只是稍纵即逝,随即她的脸上又看不出喜怒:“能把你的剑借我一看么?” 慧明此话一出,一众人等都显得惊讶非常,王苏棋也不做作,随即右手轻轻一扬,青锋离手自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在慧明的手中,慧明轻抚剑身,片刻后她抬起头望着王苏棋说道:“你可以问了。” 王苏棋微微一笑道:“在下想向师姐打探一个人。” “何人?” “韩金鹏!” 剑鸣众人心中疑惑,只有慕容与阮凝姗才幡然醒悟,原来他是要寻他! 慧明眉头微微一皱,她可不认识一个叫韩金鹏的人,随即向身后众人问道:“有谁知道韩金鹏?” 一名不倒宗弟子应声而出,对着慧明恭声道:“师姐,韩金鹏是青云长老的弟子。” 慧明微微点了下头,随即望向王苏棋,王苏棋目光一闪,问道:“他在哪?他可在外域?” 那名弟子看了看没有说话的慧明,又看了看略有急切的王苏棋,犹豫了一会说道:“韩师弟的确在外域,他是跟着李振师兄的。”那名弟子说到这,并没有往下说,他看了看慧明退了下去。 慧明接着那名弟子的话继续说道:“三日前我遇到过李振。” 王苏棋心中一激,问道:“现在呢?” 慧明说道:“不知。” 王苏棋眉头一皱,不甘心地问道:“如何找他?” 慧明说道:“一直往南。” 王苏棋沉默地点了点头,走向慕容,慕容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随即王苏棋走过慕容走到阮凝姗身边说道:“师姐。” 阮凝姗的眼中有一种复杂的神色:“不用说了,你自己小心。” 王苏棋郑重地点了下头,随即望着李峰:“师兄,阮师姐就拜托你了。”说罢向李峰真挚一抱拳,不再逗留向慧明走去。 王苏棋说道:“师姐,我的剑。” 慧明的眼中不可察觉的一闪:“你叫什么?” 王苏棋一愣,随即回答道:“在下王苏棋。” 王苏棋话语刚落,不倒宗那边的弟子纷纷骚动起来,一股股不友善的目光瞬间投来,看来通惠发生的事情在不倒宗传得颇为厉害,王苏棋没有在意只是看着慧明。 慧明道:“此剑不能给你。” 王苏棋面露不喜:“为何?” 慧明淡淡说道:“你若不服那便来抢。” 听到慧明的话,王苏棋心中一堵,随即不再多言对着慧明抱了一拳道:“此剑乃家师所授,你不给在下也罢,在下自问没有本事能够在师姐手中夺来,还请师姐将剑交给慕容师姐,在下不胜感激。” 慧明的眉头轻轻一挑,没有说话。 王苏棋也不再逗留,双腿一登化作一道虚影消失在山谷之中。 王苏棋离去后,慧明拿着剑走到慕容身边,将剑递给慕容,慕容接过剑,慧明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慕容心中一激,出言问道:“师姐且慢。” 慧明脚步一停,转身看着慕容:“何事。” 慕容沉默了会,说道:“你知道?” 慧明轻轻一笑:“关我何事。” 慕容问道:“那你为何不将剑还给他。” 慧明看着王苏棋离去的方向说道:“他的道在心,心若在,剑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说罢轻轻摇了摇头离开了。 慕容看着慧明离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慧明扣了王苏棋的剑与不倒宗那边说来却也说的过去,但是慧明却没有阻拦因为这不关她的事。 慧明回去后找到了那名先前与王苏棋交手的弟子,那名弟子低着头不敢抬头,慧明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这并不羞耻。” 那名子弟身体一震,呆呆地看着慧明,慧明拍拍他的肩膀:“相信之前你与他交手你也感觉到了。” 那名弟子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 慧明说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战则所向披靡,师弟你要向他学习。” 那名弟子回答道:“师姐,郑箫受教了。”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开口说道:“师姐,他就是那个王苏棋?他可是杀害木师姐的凶手,此事是我们不倒宗的耻辱,师姐怎么能放他离开。” 这名弟子道出了所以弟子的心声,慧明环视一周一种师弟师妹,看到他们愤慨的神色,说道:“你们何人看到过事情的经过?” 慧明此话一出,一众弟子纷纷沉默,可是脸上的愤慨依旧不减,慧明继续说道:“郑箫你怎么看?” 郑箫一愣,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不相信那个王苏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慧明点了点头:“这个故事在剑鸣那边也许有另一个版本,既然如此麻烦,还是让他自己解决好了。” 慧明向来嫉恶如仇,今日却如此处置,众人虽然不解,虽然愤怒,但是慧明却表示不干预,他们只好保留意见,谁让她叫慧明,那个实力超群的师姐。 慧明转身向着慕容一群人说道:“告辞。” 慕容微笑着说道:“师姐慢走。” 随即两拨人马分道扬镳,慧明自带弟子继续历练,慕容亦是如此,阮凝姗留恋地看着王苏棋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慕容轻声道:“师妹,走吧。” 阮凝姗呆呆地点了点头,跟着慕容众人离开了这个山谷,阮凝姗跟着慕容问道:“王苏棋还能找到我们吗?” 慕容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阮凝姗看到慕容的反应心里自然空落落地,她望着李峰,李峰发现阮凝姗看着他,随即微笑一下,哪知阮凝姗只是瞪了他一眼却不再理他,李峰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李峰是个聪明人,随即想到王苏棋离去时的话暗自嘲笑一声,王兄你这个照顾可是项艰巨的任务啊。 ------------ 第八十八章 不服来辩 王苏棋自山谷中飞身而去,依照着慧明所指的方向飞驰而去,能在外域御空千里的人恐怕除了王苏棋还真找不出第二个,王苏棋散出黑色真气将自身笼罩起来,在暗红色的天空下,一道微不可觉的身影自百丈高空上掠过。 王苏棋御空而行,凭借着视力与对天地灵气的感应搜索着,三日之前慧明遇到韩金鹏等人,依据王苏棋的判断他们这两拨人自然是采取步行的方式,现在以王苏棋的速度半日自可到达他们三日之前所碰面的地方。 王苏棋自百丈天空俯视外域的大地,只见大地沟壑纵横连绵不绝全部都沉浸在暗红色的光晕之下,枯萎粗糙的大地仿佛诉说着一场悲怆的往事,悲由心来想起通惠诸事,一股哀伤的情绪油然而生,暗红的天地与枯萎大地让他的心跌入了谷底。 王苏棋俯视着大地不肯放过一丝线索,茫茫外域千里不见人烟,只有那三五成群的稀松兽群,王苏棋的身影自天空掠过,地上的凶兽蓦然抬头看着天空,却发现天空什么都没有,随即又低下头去。 在王苏棋看来时间仿佛静止一般,飞掠近一个时辰,天还是那样的天,大地还是那样的大地,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只凭借着慧明所言就像找到一个人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茫茫天地淹没了他的身影,王苏棋咬着牙,任无力之感在心中拍打亦浇不灭他那颗隐恨的火焰,血债必须血偿。 也许别人来外域是为了历练,可是王苏棋来外域就是为了能够手刃韩金鹏。 孤独的身影在天空中飞行,茫茫天地不知要找到何时的王苏棋却突然看到一个身影,这个身影在龟裂的大地上缓慢的行走显得尤为孤独也尤为醒目,与天空中的他遥相呼应。 王苏棋略微诧异,却没有多管,这个人是不倒宗的弟子,随即准备离开,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赫然发现,几只筑基期凶兽正在以一个缓慢的速度接近那个身影,而那个身影显得有些笨拙,有些茫然,全然不知自己已然被凶兽盯上。 凶兽在慢慢接近,王苏棋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既然修道讲究一个缘字,既然遇到便是缘,随即王苏棋身影一折向那个身影飞去。 地上的凶兽感觉到了天空中来的影子,纷纷一愣,随即目露警惕,也不再接近那个身影,只是停在原地观望,显然这些凶兽是把王苏棋当做一只较为强大的同类了。 那个身影依旧没有注意到王苏棋的到来,缓慢地迈着步子向前走去,王苏棋飞近一看原来是一名不倒宗的女弟子,正满腹心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苏棋心中冷笑一声,今日若不是遇到他这名女弟子必会葬身兽腹,随即轻身一翻落在那名女弟子的前面,挡住了她前进的道路。 只见那名女弟子仿佛丢了魂一般呆呆低着头往前走去,照这个趋势势必会撞到王苏棋,王苏棋眉头一皱有些不满,待那名女弟子走到王苏棋身前三尺的距离,王苏棋终于按捺不住正要出口提醒,谁知一直沉默呆滞的女弟子突然开口说话:“你来了?” 王苏棋一愣,开口道:“什么?” 那名女弟子依旧低着头,口里念念有词,手里在掐诀:“你是王苏棋吗?” 王苏棋蓦然一震,三份奇怪,七分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低着头的女子:“你认识我?” 那名女子低着头,从王苏棋的视线只能看到她长而卷的睫毛和精致的鼻尖,只听那名女子说道:“我不认识你。” 王苏棋心中一怒,说道:“你是何人,何必在此装神弄鬼?” 女子不喜不怒:“我没有装神弄鬼,你是王苏棋,我也不认识你,但是我知道你要干什么,所以我来此地等你。” 王苏棋心中一激,一股久违的杀机淡淡而出,冷言道:“我要干嘛?” 女子沉默了少许说道:“你要杀人。” “何人?”王苏棋的话语越来越冷。 女子依旧不喜不怒道:“韩金鹏。” 王苏棋冰凉的目光盯着面前这个女子:“你怎么知道?” 只见那个女子慢慢抬头,王苏棋冰冷的目光慢慢变得迷离,随即变得精彩,随即又恢复如初,这个奇怪的女子竟生得如此惹人怜惜,竟让王苏棋一时间杀意尽失,随即王苏棋晃过神来,他的眼神依旧冰冷,可是他的心却在刚才那一刻猛然跳动了一下。 女子的眼神很是飘忽,似乎在看着王苏棋,又好似看着王苏棋背后,呆呆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只听女子说道:“我算到了。” “算到了?”王苏棋心中一惊,问道:“你能算到?” 女子飘忽的眼神显得有些傲慢,可她呆滞的表情又与傲慢扯不上任何关系,微抿的嘴唇慢慢张开:“恩,因为知道,所以我在。” 王苏棋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子问道:“你来阻我?” 女子说道:“我是来开导你的。” 王苏棋哈哈一笑,一笑之间尽显蔑视,尽显愤怒:“恨之深,不共戴天!” 女子呆滞的表情第一次露出沉重,但是她的眼神依旧很飘忽,似乎在看着王苏棋,又似乎看着他的身后:“我是不倒宗的弟子,我知你要杀我同门,所以我来,我想试一试。” 王苏棋很讨厌她那种蔑视的眼神,仿佛她的眼中没有他的存在:“凭什么?”王苏棋话语刚落一身杀气透体而出,杀气掠过她的鬓发,让她的青丝飘荡。 女子抿了抿嘴唇:“杀人不对。” 女子干净利索的话语让王苏棋一愣,简单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真理,让王苏棋一时间无法对答,王苏棋本可以扬长而去,可惜既然王苏棋的道在心,而这个奇怪的女子亦是从心来反驳王苏棋,既然道已不稳,何以报仇,何以修道。 女子简单的语言让王苏棋道心蓦然一震,如果杀一个人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么此刻这件事情就变得极为复杂,如果王苏棋辩不赢这个奇怪的女子,那么这人他是无论如何也杀不了了,这仇也必然永世无以得报。 王苏棋倔强之心一起,随即说道:“既然你说我杀人不对,那么不服来辩就好!” ------------ 第八十九章 王苏棋望着着面前这个神秘的女子,而那个女子却好似不在看他,飘忽的眼神透过王苏棋一直望到他的身后。 王苏棋很讨厌她这种无视的眼神,好似在看着他却又眼里没有他,只听女子开口道:“这天地之间自有法则,这人世间自有法律,这修道之人自有门规,殊不知三只之上有神明,你若仅凭你自己喜好而杀人是为好杀,好杀者人恒杀之是为道义。” 王苏棋冷眼望着这个女子,淡淡开口:“说完了?” 女子呆滞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是点了点头,王苏棋冷笑一声:“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惜天有黑时,人有眼瞎,法则自由管不到的地方,神明亦有不知之地,若是你所说皆有道理,为何天下有那么多冤屈,坏人为何逍遥法外?” 女子眨了眨眼睛可惜那蔑视的眼神依旧没有改变,于是说道:“你若相信天明自由天明的时候,黑夜是短暂的,你若相信法则法则自然保佑你,你若相信神明神明自然无所不在。” 王苏棋愤怒道:“若你之所言是为真理,为何通惠之时我王某历尽千辛才脱离那厮的魔爪,木可儿为何含冤而死,那个时候神明又在哪里,你说的道义何在?” 女子犹豫了一下:“黎明之前必有漆黑,海之尽头必然波浪滔天,你要相信,作恶之人必有其因果报应。” 王苏棋大袖一挥道:“他的果就在王某手中。” 女子摇了摇头:“你说他是杀人凶手,你若杀他你与他有什么不同?他杀人,你也杀人,你既不耻于他为何与他学习?” 王苏棋问道:“依你之言那当如何?” 女子说道:“你自可报于师门。” 通惠之事如何可以告以天下,那他又如何面对死去的少女,王苏棋抬头看了看外域的天空缓缓说道:“事有不可言之。” 女子顺着他的目光看着破碎的天空说道:“不可言之事即是心虚,心不正如何敢言。” 王苏棋皱了皱眉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王某告辞!” 说罢王苏棋迈开步子离开,女子微微一愣赶忙阻止道:“天下一道,万法归宗,何言道不同?” 王苏棋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淡淡说道:“你认道,我认人!” 女子看到王苏棋要离开赶紧小跑过去拦在王苏棋面前,睁着大眼用着飘忽的眼神看着王苏棋说道:“我不许你走。” 王苏棋说道:“就凭你能挡住我?” 女子犹豫下说道:“你找不到他的。” 王苏棋目光一冷问道:“这么说你知道他在哪?” 女子点了点头说道:“自然知道!” 王苏棋一怒,一把抓住女子的衣领死死盯着她:“说!” 女子因为王苏棋用力过猛而咳嗽起来,但是脸上依旧看不出息怒,淡漠的眼神依旧那么飘忽:“不说!” 王苏棋心头一堵,看着女子倔强的表情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随即他松开手说道:“如何你肯说?” 女子捋了捋被王苏棋弄皱的衣襟,顺了一口气道:“你要说服我,我就告诉你。” 王苏棋道:“怎么说?” 女子道:“你若有理,我便告诉你,你告诉我,你为何要杀他。” 王苏棋压抑着心中的不耐,重新强调了一遍说道:“他杀人,所以我杀他。” 女子道:“天下自有道义,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王苏棋心中大怒,可又没有什么办法,耐着性子问道:“何为对,何为错?” 女子一愣,随即道:“对错之间自有法则衡量。” 王苏棋道:“何人执法?” 女子想了很久也没有办法回答王苏棋,最后说道:“自有执法之人。” 王苏棋一笑,笑得很轻蔑:“自是如此,为何王某不能执法。” 女子一时语塞,王苏棋紧bi不舍,问道:“杀人者若王某杀之即为杀人,执法者杀之难道就不是杀人之人?若你所说正确,那么天道岂不是最大的凶手?天道杀人何人杀它?” 女子表情一窒,仿佛一颗惊雷从头顶炸开,久久不能言语,微微张着小嘴显得非常吃惊,王苏棋轻笑一声:“枉你修道。”说完王苏棋静静等待着女子的答案。 女子回过神来,对着王苏棋说道:“谢谢。” 王苏棋一愣,随即道:“为何?” 女子犹豫了下,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张小桌,取出一张纸,摆好一方砚,抽出一支毛笔,将纸张仔细地铺在小桌上,然后她对着那方小砚台愣愣有些出神。 王苏棋好奇地看着她笨拙而又仔细地做好一切,最后看着她对着砚台发呆,随即暗叹一口气,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丝清水便注入到砚台之中。 凭空而来的清水让那个女子吓了一跳,随即了看王苏棋,飘忽的眼神很是淡漠,然后低头将墨慢慢研开,女子动作很慢,清水中慢慢渗入一丝丝黑色,慢慢变浑浊,顺着女子的手王苏棋看到了砚台中的水墨混合物愣愣出了神,喃喃道:“临墨之水难保朝夕。” 女子手一停,转头看着王苏棋,又好似看着他的身后,道:“无水无墨,临墨之水意在舍身。” 王苏棋心中一颤,自言自语道:“无为无道,无水无墨,道与为相生相息,水与墨缺一不可,是可说之‘为道’亦可是‘道为’,就如‘水墨’与‘墨水’,不言先后只言之间,道之所在即是可为,原来是这个意思。” 女子不管王苏棋在一旁自言自语,只管专心研墨,随着王苏棋明悟,周围天地的灵气疯狂地向他涌去,王苏棋却没有感觉到,他已经沉浸在自己的辩证中,女子静静研墨,王苏棋自在一旁顿悟。 片刻后,天地灵气渐渐停息,而王苏棋亦从刚才的辩证中醒悟过来,他惊异的发现自己的修为更加凝实了几分,再体味刚才的瞬间已是难以在寻,他深深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一种复杂的感觉生了出来。 思忖了片刻王苏棋说道:“你叫什么?” (二卷十三章,和二卷八十七章提到一个人叫木可儿,木可儿就是通惠少女,本名木可儿,失忆后被王苏棋称为傻妞) ------------ 第九十章 书道 女子继续研墨,慢而仔细,一丝不苟,听到王苏棋的问话,女子淡淡开口:“墨语。” 王苏棋听到墨语的回答不自觉地轻笑了出来:“莫语?即是让你不语,为何你问题会这么多。”女子微微一愣,反驳道:“此墨是墨水的墨,不是不语,是以墨代语。” 王苏棋突然的顿悟让他不知不觉对这个神秘的墨语产生了一丝好感,随即对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产生了一丝好奇,女子终于研好了墨,拿出一只普通的竹笔,用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捋顺了笔尖,很慢,很仔细。 王苏棋看得很认真,自从刚才的一瞬间,王苏棋惊讶地发现这个神秘的女子一举一动都仿佛充满了哲理,这次捋顺了笔尖是磨刀不误砍柴工,顺着少女飘忽的眼神王苏棋看到了笔尖好像又看到了她面前的那张纸。 捋顺了笔尖,轻轻将笔尖触到墨水之上,只是轻轻一点,墨水便顺着笔尖慢慢往上蔓延,笔尖的接触面很小,所以墨水蔓延的很慢,但是墨语却很小心,仿佛计算着什么。 待到黑色的印记蔓延到了笔尖的一般,墨语便轻提手腕笔尖便离开了墨水,随即提笔悬腕,蹙着好看的眉头盯着面前这张白纸,久久没有下笔。 呆滞的表情显示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与紧张,仿佛面临着强大的敌人,虽然紧张,可是提着笔的手却异常平稳。 短暂的平静之后,王苏棋惊异地发现一股难以言表的气势从面前这个柔软的女子身体中蔓延而出,混着墨香传到了王苏棋这里,王苏棋细细望去,只见女子一身长裙异常简单,又异常洁白,仿佛纤尘不染,长而直的裙角盖着她那双洁白的小鞋,只露出一点点鞋尖,左手轻轻提着右手的衣袖,右手悬于白纸之上,微曲的上身上如幕的青丝顺着肩膀而下,悬于纸面三寸。 好看的青丝挡不住那张惹人怜惜又精致的脸庞,挡不住那份呆滞,挡不住那份凝重,女子的气势越来越强,隐隐生出些许的微风,让她的裙角摆动。 墨语的这份凝重让王苏棋也有些透不过起来,仿佛沉浸到她的那份紧张之中,蓦然回神,王苏棋惊出一身冷汗,心中诧异,这个女子真是不简单。 就在王苏棋清醒的片刻,墨语动手了,笨拙之感瞬间消失不见,手腕灵动仿佛风中精灵,笔尖划过洁白的纸面留下一道道苍劲的笔画,如龙如凤,忽淡忽浓,细则如柳叶,粗则如蛟龙,起承转合,点入提出,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不着一丝痕迹。 墨语收笔,只见她额头之上布满了细汗,急促的呼吸仿佛与人恶斗一场,一字写罢,笔尖的墨迹淡了少许却依旧那么笔直,仿佛没有书写一般,又仿佛那些墨水消失在空气中。 王苏棋眼神掠过女子,望到那张白纸之上,只见刚才洁白的纸张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字,此字为“王”,女子深吸一口气,随即再点墨水,屏息凝气,气势陡然一转,一种别样的感觉透露出来,一番准备之后又书一字,女子脸上细汗凝成晶莹的汗珠顺着脸颊而下,白皙的肌肤尽显通红,却看这个字,这个字是“苏”。 王苏棋一愣,再看女子仿佛仍在酝酿,如果不出意外这第三个字便是“棋”,略微的惊讶,王苏棋没有打断女子的准备,只感觉到女子的气势又是一转,这一转之后,女子通红的脸上瞬间淡去了不少血色,王苏棋心中一惊,却看到女子的右手已然有些颤抖。 墨语全神凝聚,盯着白纸,正准备下笔,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一只手给攥住,突然的打断,让墨语之前的气势完全消失,重新回到那个呆滞的模样,墨语奇怪地抬起头看着王苏棋,淡漠的眼神仿佛看着王苏棋,又仿佛看着王苏棋身后。 王苏棋轻轻摇了摇头,随即放开手来,拿起那张纸,虽然还有第三个字没有写出来,却已经可以看出些门道了。 王苏棋看着那两个字,“王”与“苏”,先看“王”字,一股难以言表的霸气从那个字中透露了出来,王苏棋看出了霸气,也看出了那其中隐藏的骄傲与战意,“好字!”王苏棋不由赞道,再看那个“苏”只感觉笔法之间绵绵细长,说不出的纠缠,说不出的羁绊,说不尽的凄苦,一字之感让王苏棋想到了他一路走来的种种艰辛与凄苦。 王苏棋放下纸张,叹了口气,压抑住心中的凄苦,摇了摇头,一旁的墨语有些生气地说道:“我还没写完。” 王苏棋淡淡开口:“不用写了。” 墨语愣了愣,说道:“你知道我要写什么?” 王苏棋望着她呆滞的脸,看着她可爱的脸颊说道:“书道,果然神奇,如果王某没有猜错,你是想以书道刻录王某此刻的心境,让王某在以后的修道中可以视为警示吧。” 墨语惊讶地张了张嘴,可惜除了微张的小嘴,其它地方却看不出任何不同的表情,王苏棋笑了笑,却不管这个女子究竟是呆滞还是冷漠,亦或者是鄙视,但是她却做了一件让王苏棋感到温暖的事情,随即王苏棋说道:“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了吧。” 墨语沉默了片刻,淡淡说道:“以此往西南,以你的速度一日就可。” 王苏棋想墨语抱了抱拳,道:“那王某就告辞了。” 说罢就要离开,墨语一急,连忙拿起小桌上的纸张,卷好说道:“这个送给你。” 王苏棋看着墨语呆滞而又认真的表情,看着递到他面前的那张纸,笑了笑,收好便放到储物袋中,再到一声告辞,便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外域的天地间。 背后只听到墨语的呼喊:“拜师大会你会参加吗?”可惜墨语没有得到答案,王苏棋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天地之间。 离开的王苏棋盯着西南,那里有他要等的人,王苏棋却是不用再担心那几只凶兽,因为墨语之前所放出的气势,那几只凶兽只有送命的份。 ------------ 第九十一章 人呐,都是贪婪的 王苏棋一路上丝毫没有停顿,因为墨语说过,以他来时的速度一日即可,若是中间有些偏差估计想要寻人又不知等到何年何月,所以王苏棋一丝一毫也没有放松,即不快上些许,亦不慢下半分。 自从获得浩然正气的真谛,这还是第一次王苏棋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想要杀一个人,他对韩金鹏恨意可谓滔天似海,韩金鹏所犯之罪不可饶恕。 王苏棋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影,高而瘦,带着让人作呕的淫笑,带着xue淋淋的双手,王苏棋恨不得生啖其肉,抽筋拔皮。 远在另一边的韩金鹏全然不知将要发生的一切,现在他正与一名弟子追逐着一只受伤的凶兽。 韩金鹏望着凶兽逃跑的方向对着身边的同伴说道:“师弟这只凶兽已经无处可逃了。” 那名弟子的眼中露出贪婪的神色道:“师兄,说好了,这只凶兽的内丹归我。” 韩金鹏洒然一笑:“那是自然,你我说好的怎么可能不算数。” 那名弟子望着韩金鹏拱了拱手道:“那就多谢师兄了。”说罢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三寸飞刀,用真气托浮于面前,让后手上掐诀,嘴里念着咒语,只见一道白烟从那名弟子的鼻中飘出,注入三寸飞刀之中。 白烟一入飞刀,飞刀顿时一震,一丝淡淡的白光泛了出来,只见那名弟子咒语愈疾,掐诀愈快,三寸飞刀的光芒也就愈甚,待三寸飞刀的光芒亮到一个程度的时候,只见那名弟子往那只凶兽逃跑的方向一指,飞刀顿时消失在他面前。 那名弟子拍了拍手,望着韩金鹏道:“师兄,献丑了。” 韩金鹏眼中不可察觉的一闪,随即道:“哪里,师弟的飞刀可是出神入化。” 随即二人相视一笑,就在二人谈话之间,消失的飞刀自远处飞回,在空中打了个旋便一头扎入那名弟子的储物袋中消失不见了。 那名弟子拍拍储物袋,满意地说道:“师兄,凶兽已死,师兄是跟我一起过去还是在此等我片刻。” 韩金鹏微微一笑道:“我跟师弟一起过去吧,我们离开师兄他们还是不要走远较好,待会收了内丹咱们一起回去。” 那名弟子点了点头便当先一步走了出去,一路与韩金鹏合作过来,那名弟子也是对他极为放心。 韩金鹏嘴角微微一咧,跟了上去,二人走到那只凶兽的尸体旁,二人望着尸体,望了片刻,那名弟子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惊喜之色道:“师兄,这次发了。” 韩金鹏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恩,不错。” 那名弟子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没想到还是只怀孕的,就是不知道它肚子里有几只崽,哈哈。” 韩金鹏一笑:“师弟好运气。” 那名弟子摆了摆手道:“哪里,是师兄帮扶才对。” 只见那名弟子一手为刀虚空一划,就在凶兽的尸体上留下一道血痕,藏在凶兽腹部中的幼崽便从伤口之处涌了出来。 “一,二,三,四。”一共四只幼崽出现,那名弟子眉头微微一皱,随即一手拍在凶兽的尸体上,一股大力从凶兽腹部中涌了出来,又带出三只幼崽,那名弟子收回手,露出满意的神色。 韩金鹏的眼神愈冷,看着面前无比丰盛的战利品,他的一颗心早就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可惜,实在是可惜,可惜这些战利品却不是属于他的,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在疼,这种疼就像别人生生从他手中夺走他最珍贵的宝贝。 那名弟子哈哈一笑,毫不客气开始解剖他的战利品,将一颗颗内丹收入囊中。 “该死的!”韩金鹏心中不停地暗骂着,“为什么跟他定这劳什子规矩。”越想越是生气,越是生气越是心疼,他的手攥的很紧,紧得让他的手掌发了白,他的眉头很紧,紧得就像粘在了一起。 看着那名弟子熟练而又喜悦的动作,他的眼神也就愈冷,他的手慢慢挪向储物袋,他的心跳的很快,“怎么办?杀了他?”手上传来的感觉让他精神一激,他已经将手放到了储物袋上,他看着那名弟子忙碌的身影,显然他没有发现,他的手透过储物袋感受到了他的那把剑。 现在一切问题都变得非常简单,只要他拿出宝剑,从后面轻轻一送,那么面前这个人所以的战利品都将属于他。 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他的脸上开始浮现一丝笑容,这个笑容很自然,就像事先演练过很多次一样。 他已经慢慢拿出了他的那把剑,就在他那个角度,对方看不到他,他却很容易找到对方的死角,多么完美的角度,多么完美的机会,若不是忍住,说不定他都会笑出声来。 宝剑已然慢慢抽出,锋利的剑尖已然对准对方的丹田,只要这一剑刺入,任他多少修为都会一命呜呼。 韩金鹏心中不由赞叹道:“我真是一个天才!”他笑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名弟子突然喊了一声:“师兄,来帮我一下,我的手卡住了!” 韩金鹏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让过那名弟子的背影,将眼光投到他卡住的那只手上,“真的卡住了!”韩金鹏眼皮一跳,“想不死都难啊!” 随即韩金鹏说道:“师弟没事,马上就好了。” 那名弟子艰难地试着抽出手,有些吃力地说道:“师兄你倒是快点啊,哦,记得慢点,弄破了内丹可就可惜了。” 韩金鹏说道:“师弟,我会很慢的,我自然会很小心的,因为那都会是属于我的!” 那名弟子一愣,随即问道:“师兄,你在说什么?” 那名弟子没有得到他的答案,一个冰凉的东西就从他的背后直入他的丹田,捅破了他的丹田,自腹部出来,那名弟子闷哼一声,惊讶地看着腹部突出来的那个东西,赫然发现那竟然是一把剑。 韩金鹏伏在那名弟子的背上,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凑到他耳边轻轻说道:“师弟,不要怪我啊,放心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那名弟子艰难地转过头望着韩金鹏:“你……” 韩金鹏表情一凝,随即将宝剑一抽,那名弟子的身体便瘫在一旁,他的那只手依然卡在凶兽的尸体中。 韩金鹏望着那名弟子的尸体,抹了抹宝剑上的血渍说道:“让你和我争,现在好了吧,都是我的了!哎,人呐,都是贪婪地!”韩金鹏摇了摇头发表了他对人生的感慨。 就在这时天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暴吼:“韩金鹏!纳命来!” ------------ 第九十二章 为何阻我 韩金鹏还来不及查看他的战力品就被这一声来自天空的暴吼吓了一跳,随即他向空中望去,这一看他的三魂就吓掉了两魂,这是个什么怪物?带着漫天的黑气与杀气自天空中而来,最吓人的是那个人喊出他的名字。 “糟了!”韩金鹏心肝俱颤,“该死,什么时候惹到了一个怪物。”他望了眼那名弟子的储物袋,有看了看倒在那里的凶兽尸体,一脸不舍,可是这个时候容不得他不舍,天空中的人影带着无尽的杀气掠空而来。 韩金鹏可是个敢于舍弃的人,因为若是没命了,这些身外之物得到又有什么意义,带着九分恐惧,带着一份恨意,他决定赶紧逃跑,因为他的同门就在不远处! 王苏棋终于再次看到了韩金鹏,那容得他思考,一声暴吼便脱口而出,看到韩金鹏撒腿就跑,他的心突然一抖,“糟了,必须赶快了!”他能感觉到不远处就有一道强大的真气,那个人必是韩金鹏的领队。 疯狂运转的真气,生生拖出十丈残影从空中鹰袭而来,韩金鹏玩命地跑着,背后骇人的杀意已经透过了他的身影,仅仅一透之间,他的冷汗便打湿了他的衣襟,他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两个词语,可怕,不可战胜! 虽然不可与之一战,可是韩金鹏可是那么容易杀死的?他一片运转真气疯狂地逃跑一般放开嗓子喉道:“李师兄,救我!”带着真气的吼声顿时传到很远的地方,传到李振的耳里,传到王苏棋的耳中。 王苏棋暗骂一声:“卑鄙!无耻!”任王苏棋在心中如何不耻,如何恨,可这一切又有什么用! 王苏棋的速度是极快的,片刻就已经临近了韩金鹏,他能看到韩金鹏背后被汗水打湿的印记,能感受到他的汗味,能感受到他的恐惧。 可这一切仅仅只是接近,这之间毕竟有三十丈的距离,王苏棋心中一颤,他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往韩金鹏这里赶来,来的速度很快,加上韩金鹏奔跑的速度,竟不输于王苏棋。 王苏棋死死咬着牙,看来成功与否只在最后一击之上,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快了,他已经到了极限,“可恶!”王苏棋暗骂一声,若是此刻他还有剑,哪怕只是多上那三尺,他的把握又会更大一些。 王苏棋一丈一丈地接近这韩金鹏,看到他瘦而高的身体,一种莫名的残忍就涌上心头,另一边,李振听到韩金鹏的呼救立马赶了过来,他自然也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跟在韩金鹏后面,带着无穷的杀意,虽然不解,但是这人还是必须要救的,随即二话不说飞速而来。 韩金鹏感觉到了李振的气息,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轻松,这个轻松很快就被恨意所掩盖,韩金鹏抽空回头望了一眼那个要索他命的人。 这一看,韩金鹏心中猛然一颤:“好熟悉!” 容不得韩金鹏多想,王苏棋的索命之爪已然临身,带着强大的风声带着浓烈的杀气破空而来,韩金鹏睁大了眼睛望着越来越大的手爪,他的心已然冰凉一片。 王苏棋的眼里已然看到了韩金鹏的那个师兄,那容他想那么多,一只手无情地伸了出去,他要杀了面前这个人,谁也不要想阻拦! 李振看到王苏棋已然出了杀手,心中一惊,大吼一声:“何妨妖孽,还不住手?!”虽然李振暴吼,但是王苏棋的杀招却没有丝毫退缩,李振心中一颤,这个怪人显然只有筑基中期却带着如此强大的气息,就连自己这个聚婴中期的修士都不放在眼里。 李振心中即要救人,也带着怒意,见到王苏棋并没有住手,随即默念口诀,手上飞快结印,就在王苏棋即将要捏碎韩金鹏的心脏的时候,李振大喝一声,右手猛地一拍地面。 随着李振猛击地面,就在王苏棋与韩金鹏短暂的距离之间突然爆出一股强大的气息,伴随着强大的气息一颗苍天大树赫然拔地而起。 王苏棋何甘心就此放弃,随即加大真气,一掌击在那刻苍天大树之上。 轰~!顿时一声巨响,响彻外域,那棵苍天大树经王苏棋大力一击轰然倒塌,可惜王苏棋的身形也为之一顿,而这个片刻之间李振已然拦在了韩金鹏面前,韩金鹏站在李振背后喘着粗气,但是他的眼神却望着王苏棋这边。 失去生机的大树拦腰折断,粗大的树干落在外域干枯的大地之上带出一阵烟尘,片刻后,死去的大树便化作丝丝绿烟飘向李振没入李振体内不见了。 王苏棋呆呆望着之前大树升起的地方,低声道:“为何阻我!” 李振眉头一皱:“何妨妖孽还不束手就擒!” 王苏棋没有动,他的话语已然带着某种哽咽:“我问你,为何阻我!” 李振没有说话,他望着面前这个男子。 王苏棋依旧望着那个地方,可是他的眼中已然涌出了些许的泪花,歇斯底里地吼道:“回答我!为什么阻我!”他紧紧握着右手:“就差一点,你知不知就差一点!傻妞你看到了吗?”这是怎样的不甘,这是怎样的怨念,说不清道不明,见者心颤,闻者落泪。 李振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身为聚婴期的修士不允许他放下身姿,但是他刚才确实被王苏棋一系列表现震撼到了,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那种打翻江河湖海都倒不尽的不甘,他看了看身边的韩金鹏,他的心中竟有一丝后悔拦下王苏棋的冲动,他摇了摇头,坚定了一下心情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要在我李振的面前杀我宗弟子,那就要问问我李振,许是不许!” 王苏棋慢慢抬起头,他的眼中仿佛喷出怨毒的火花,仿佛能吞噬灵魂,猩红的双眼看不出一丝人色,李振看到王苏棋的眼神心中蓦然一震,这究竟是多大的仇恨。 王苏棋指着李振说道:“是你要阻我,那我便杀了你!” 虽然被王苏棋的感觉震撼到了,心里也有些许的动摇,可惜王苏棋已然向他挑战,身为聚婴的李振如何能不战,李振摆了摆衣袖,淡漠地看着王苏棋说道:“口出狂言!” 李振话刚落音,王苏棋身形已然动了,这一动,便是带着所有的怨恨与不甘。 ------------ 第九十三章 困兽之斗 可惜王苏棋没有兵器在手,可是他这一动却也非凡,李振双眼紧眯,因为王苏棋的动作很快,快到正面迎敌的时候竟生出一种心慌之感,可惜李振也不是无名之辈,看到王苏棋飞袭而来,李振嘴里默念口诀,右手飞快掐诀,左手拿出一抔黄土,右手随着掐诀随着口诀越来越快,隐隐闪出绿色的光芒。 李振的身体便往后面暴退,边仔细观察着王苏棋与王苏棋周围的情况,某一个时刻李振双眼猛然一睁,“呔!”李振随即一指王苏棋,左手一抛黄土。 王苏棋心生警兆,只见空中的每一粒沙土上都生出一株小小树苗,树苗之小仿佛只能扎根于尘埃之上,可是这一切都是片刻的,随着洒出的一抔黄土扑面而来,每一株小树苗瞬间就变大了无数倍,只有一刹那,千百尘土便化作千百棵苍天大树从天而降。 王苏棋之前注意到了李振左手的那抔黄土,看来此土不凡,哪容王苏棋多想,现在千百棵便从天而降,仿佛一个巨大的钵盂从空中扣下。 王苏棋心中一颤,闪过一棵砸落的大树,刚想向前冲,却发现又有一棵大树砸下拦住了他的去路,王苏棋钢牙一咬,随即空中一折身姿就要绕过去,可惜刚才那一顿其余的千百棵大树已然全部砸落。 轰轰轰~!伴随着一阵阵巨大的响声,千百棵大树已然将王苏棋围了个水泄不通,王苏棋心中大怒,刚想拔地而起冲突出去,却赫然发现头顶之上又出现了三棵更为巨大散着沧桑气息的大树正如流星一般砸落而下,势要将王苏棋砸成肉泥。 王苏棋暴吼一声:“雕虫小技!跟我破!”随即王苏棋身姿一拔,仿佛自大地拔起的擎天支柱,轰然间王苏棋的右手边轰击到三棵大树的树根之上,王苏棋身形猛然一震,骤然一停,三棵压顶大树也随之轰然而停。 王苏棋死死顶着大树:“还不给我破!”随即右手一催大力,竟顶着三棵苍天大树一寸寸向天空挪去,强大的真气震动让王苏棋脚下尘土飞扬,狂暴的真气吹得周围大树哗哗作响。 王苏棋的身影已然被千百棵大树埋没,韩金鹏在一旁看得心中极爽,转头望向李振,却发现李振正满头大汗,他的口中连连爆出难懂的咒语,而他的右手飞快地掐着诀,几息之后只见李振暴吼一声:“降魔!”随着李振一声暴吼,千百大树连着王苏棋顶着的三棵大树顿时泛出惊艳的绿芒。 王苏棋周身一颤,只觉三棵大树仿佛又沉重了几分,诡异的绿芒让他心惊肉跳,可是王苏棋依旧没有放弃,他的右手已然入木三分,一股凌厉的气势自他身体中透体而出,真气愈加狂暴,哗哗之声愈加清晰。 李振的眼角在颤抖,他能感觉到王苏棋强大的力量正在突破他的禁锢,一股天然的傲气自李振心中陡然而起,先前李振只是想镇压一二,却发现王苏棋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但是作为聚婴期修士若是被一个筑基期修士破了禁锢,这可是大跌面子的事情。 所以李振不许,只见李振双腿一弹,腾于半空之中,双手猛然向身前一击,啪~!一声清脆的掌声响起。 随着李振掌声响起,千百大树顿时一震,而在大树之中的王苏棋的身形顿时一颤,一股诡异的气息顺着他的手臂爬上他的身体,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见一道道根须顺着王苏棋的右手蔓延而下,带着诡异的气息让人心中发寒,可惜仅仅如此王苏棋尚可应对,与之而来的便是周围千百大树的根须,从半空中,从大地中伸了出来。 几息之间便将王苏棋绕了个死紧,根须巨大的力量缠绕着王苏棋,顿时让他的呼吸一窒,浑身力气已然去了三分。 李振暗暗舒了一口气,可惜还没等李振放松下来,一丝警兆便油然而生。 王苏棋虽被缠绕,可是他那一颗不甘的心却愈加澎湃,“啊!”王苏棋长啸一声,一股浩然之气便从他的体内轰然而出,一冲之间,顿时有几根根须崩断,王苏棋此刻仿佛正在燃烧一般,黑色的真气在飞旋,白色的浩然之气如火焰一般升腾,砰砰!又是几根根须崩断。 李振的眼角在抽搐,他的牙咬的很紧,韩金鹏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紧张地等待着,但是他的心里飞快地运转着,这个人究竟在哪里见过,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仇恨,左思右想亦找不到思路,韩金鹏喃喃道:“以前干的事情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更别说还有余孽,这个人究竟是谁,看他如此强大也不会是个无名之辈,我是什么时候惹到他的?” 韩金鹏自然不会想到这个王苏棋便是通惠的那个凝气少年,这才多久,一个凝气的少年便从被追杀的角色换到了追杀的角色,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李振自然不知韩金鹏心里的事情,此刻他的心中也是无比挣扎,王苏棋愈是反抗他的挣扎也就愈浓,“究竟是杀还是不杀?”他为王苏棋的气势为他的情感所动容,为他一身的修为而可惜,可是王苏棋却在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挑战一个聚婴期修士的尊严。 千百大树中的王苏棋已然快要冲突出去,身上仅仅只有头顶那三棵大树的根须没有崩断,王苏棋拼命催动着真气,他能感觉到根须已然到了极限“还差一点,差一点便要断了。” 李振脸上的挣扎之色愈浓,片刻后又如春风化雨般不着痕迹,只见李振一脸淡漠喃喃道:“可惜了。”韩金鹏浑身一震,他自然是了解李振的,看到李振冰冷的表情,他的心蓦然一喜,他知道李振这是要下杀手了,他紧张地盯着王苏棋那边。 李振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荡漾而去,荡到千百大树那边,随着李振心神一动,千百大树仿佛活了一般,拔地而起,带着古老沧桑的根须带着外域的沙土拔地而起,一尺一尺向中间靠拢,同时间千百棵大树亦伸出无数根须缠向王苏棋,头顶三棵大树的根须陡然一凝,王苏棋被大力勒得一窒,来不及反应,千百根根须便如钢针一般插入他的身体。 “啊!”一声痛苦的惨叫透过千百棵大树传到李振那里,传到韩金鹏那里,只见韩金鹏眼中泛出精彩的光芒,李振则是一脸淡漠。 片刻后惨叫之声渐渐平息,李振望着王苏棋的方向说道:“韩师弟,陆师弟呢?” 韩金鹏来不及高兴就被李振这一问给惊了一身冷汗,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回答。 ------------ 第九十四章 泪珠 正在韩金鹏不知如何回答,就在他冷汗涔涔的时候,就在他心惊肉跳的时候,只听李振轻咦一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李振淡漠的表情上露出了一丝郑重。 韩金鹏长舒一口气,可是此事的危机并没有度过,李振既然问起自然不会不理,只是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让他费心,“怎么办?怎么办?”韩金鹏在心中问了自己很多遍,越问越是心惊肉跳,他能感觉自己的眼皮在不停地抽搐,他能感觉到抽搐的眼皮带着耳根亦在抽搐,害怕,真的害怕。 他把怨毒的目光投到王苏棋那边,他的心里在恨!若不是王苏棋突然的打断,他有很多方法可以掩盖这件事,可惜啊,可惜,可惜王苏棋他来了,韩金鹏只忙着逃命却没有办法处理后事,只需李振看上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他干的!“怎么办?”想起现在两难的局面,他的表情便阴晴不定。 韩金鹏的脑子在飞快的转动,若是王苏棋死,李振必然发现他杀了同门,那么他将面临李振的怒火,他偷偷看了李振一眼,这个师兄可是出了名和蔼,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他的队员互相残杀,大家亦是奔着这个目的而跟随李振的。 韩金鹏之前以为自己很聪明,跟了李振他便能在别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下手,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都是因为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王苏棋,虽然韩金鹏还不知那个人究竟是谁,却并不妨碍他的怨恨。 就在李振轻咦一声的同时,无数根根须已然扎入了王苏棋的身体之中,所有根须全部袭向丹田之处,显然李振并没有想要杀死王苏棋,只是想废了他的修为,可是在外域废了别人的修为与杀人何异?这只会更加残忍,王苏棋感受到了李振的目的,他的心在不屑,可惜他的身体却在剧痛,一根根根须扎入他的肉体,吸吮这他的真气,白色的浩然正气正在一丝丝流逝,而黑色真气在挣扎片刻后也被无情地抽走。 李振轻咦自然是因为王苏棋的体内居然存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真气,这两种真气相互排斥又都非常强大,一个巨大的问号出现在李振的脑中,究竟是什么力量可以让两种真气在他体内共存,不仅不排斥还更加强大。 李振以五行木入道,他了解五行真气,这两种真气显然不在五行之中,这将是修真界的突破,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现在更加不想杀了王苏棋,他要问问他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王苏棋的手脚被缠绕的痕迹,感觉到力量正在一分分流逝,他的眼睛渐渐模糊了起来,没有太多不甘,没有太多想法,他只是想到了慕容,想到了阮凝姗,想到了大夏峰的师尊。 “听说人绝望之前总能看到一些美好的画面。”王苏棋喃喃自语:“我绝望了吗?”无情的根须根本不理会王苏棋心中的万千,只是机械而又贪婪地汲取着他的力量。 先被吸收走的是浩然之气,随着浩然之气的告罄,黑色真气已然所剩不多,而在李振边上的韩金鹏此刻正是心中怒火无数,“该死的,你不是很强吗?怎么这下就不中了?”他心中怒骂着王苏棋,因为他想到了一个结果他能活下来,那就是王苏棋与这个李振拼得两败俱伤,不管活下来的谁那都是强弩之末,那个时候才是他韩金鹏的机会,可惜照目前的趋势不久那个追杀他的人就会死去,而紧接着就是他韩金鹏倒霉了。 韩金鹏紧紧攥着手,他心在恨,这种恨异常复杂,既是痛恨王苏棋的打断,又是痛恨王苏棋的无力,这种复杂的恨意让他的脸上阴晴不定,扭曲。 李振已经感觉到了王苏棋真气的枯竭,一旦真气枯竭,他就能捣破王苏棋的丹田,废了他的修为,接下来一切情况都掌握在他李振的手中。 韩金鹏瞟了眼李振,他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他能感觉到李振心中的那种贪婪,心里暗骂一声:“人!都是贪婪的!李振你也不例外!”李振自然听不到韩金鹏心里的话,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王苏棋那边。 王苏棋的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这种为鱼肉的感觉还真是不好,王苏棋最后还不忘自我嘲笑一番,想到大夏峰他小院中的那个小土坡他的心就蓦然一痛,“傻妞,对不起。”带着恨意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他的眼睛滑落而下,冰凉,而又沧桑。 冰凉而又沧桑的泪珠睡着他的脸颊滑到他的下颌,滴落入他的衣襟,顺着他的胸前滑落而下,一直滑落到他的腹部,然后消失不见。 消失的黑色真气慢慢稀薄了起来,一颗神秘的绿色种子慢慢显露了出来,淡漠的绿芒仿佛自远古就是这样,没有一丝改变亦没有一丝灵动,就在这时他的丹田处出现了一颗晶莹的水珠,这颗水珠就是王苏棋之前的那滴泪花,水珠静静悬在丹田中,慢慢飘向那颗神秘的种子。 纯洁的泪花慢慢融入绿色的种子之中。 轰~!王苏棋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自心底升起,这种力量不再是暴戾的,而是一种说不清的心酸和沧桑,强大的力量顿时席卷了他的身体,那些身体中的根须触到那股力量便如青烟一般消散地无影无踪。 强大的力量一周过后,王苏棋的丹田中闪出耀眼的绿芒,绿芒慢慢扩大,渐渐笼罩着王苏棋全身。 绿芒所到,所有根须都仿佛触到火焰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向后回缩,渐渐扩大的绿芒bi得千百大树连连回退。 李振心中一颤,猛然向前踏出一步,韩金鹏被李振突然的动作也是一惊,随即将眼光投到王苏棋那边。 只见千百大树中一道清晰可见的绿芒直冲天际,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带着无比沧桑的气息,韩金鹏的眼睛睁得很大,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粹的力量,李振的心中泛起滔天的骇异,这是什么力量?李振不知道,但是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真气已然在暴乱,仿佛要冲出身体向绿芒涌去。 ------------ 第九十五章 突围 “这是什么?”李振不由得惊呼一声,韩金鹏定睛一看,仔细一品,随即心中一喜,一脸凝重地对着李振说道:“师兄,这情况恐怕不太好吧。”虽是嘴上如此说来,可是心中却是捏了一把冷汗,若是那个追杀他的人这样就被他这个师兄摆平了,那么接下来倒霉的就是他了。 韩金鹏心中甚是欢喜,看到那个追杀他的人如此表现是正中他的下怀,李振却不知韩金鹏心中如此想来,脸上却是凝重非常地点了点头。 李振没有轻举妄动,此时他不知道王苏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奇怪的力量有一种让他心惊的感觉。 虽是李振心中万分警惕,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仍旧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千百棵大树之中绿芒顿时荡开,犹如春风扫落叶一般扫过千百大树,千百大树一接触到绿芒就如晨霜遇朝阳一般的脆弱,顿时化作万千青烟。 可这一切都没有结束,万千绿烟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疯狂地涌向王苏棋,而漩涡中心的王苏棋此刻正感觉到力量在渐渐恢复,先前被吸收的力量都伴随着这千百大树的灰飞烟灭而涌向王苏棋。 漩涡中心赫然出现了两种不同颜色的真气,远处李振看得是胆战心惊,这王苏棋不禁破了他的禁锢还夺回了他的力量,更可怕的是就连他李振自己的木之气竟也没吸收了几分,黑白两色真气汇聚到王苏棋身边,好似远行的游子回到家乡的喜悦,显得异常的活跃于兴奋。 李振直勾勾地看着那两种真气围绕着王苏棋,好似满月的孩子依恋母亲的怀抱一般,“这真是一个奇迹啊!”就连李振自己也不由的赞叹道。 韩金鹏用手遮着眼睛略微挡住那刺目的光芒,也趁机挡住他那罪恶的表情,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随着王苏棋力量的渐渐恢复,随着千百大树的一一毁灭,释放出来的绿芒开始渐渐汇拢到王苏棋丹田之中,仿佛咋明之光辉淡出天地的渺远,化作一点光芒消失在王苏棋腹部之中,李振暴乱的真气在绿芒消失的那一刻得到了释放。 李振长舒一口气,仿佛之前被人一直掐着咽喉一般,韩金鹏目光瞟见了李振的反应,这个反应让他异常兴奋,一旦他们两败俱伤,那么他将会得到多少好处,不仅有李振储物袋里的宝贝,更有王苏棋袋子中的宝贝,而刚才显露出来的绿芒更像一个绝世珍宝,韩金鹏暗咽一口口水,用黯然的表情掩盖内心的悸动。 韩金鹏望着李振,说道:“师兄,这个人恐怕不一般啊,要不我们就先走吧。” 韩金鹏掐准了李振的高傲,这种高傲是高等级的弟子面对低等级弟子的通病,李振也不例外,就如韩金鹏所预料的一样,李振听到韩金鹏的话勃然大怒:“韩金鹏!你我正道誓死捍卫正义,岂能因为区区魔道妖孽嚣张就屈服!” 韩金鹏一听,心中一喜,口上唯唯诺诺地说道:“惭愧,师兄教训的是!”李振瞪了眼韩金鹏便不再管他,专心看着王苏棋那边。 而韩金鹏悠哉悠哉地向后退了两步,好让他们有一个更大的空间发挥实力,而不无伤自己,韩金鹏的身影淡出李振的眼角,李振不由地冷哼一声,可也没有责怪。 王苏棋那边吸收完全部的力量自空中飘然落地,不惊起一粒尘埃,所以黑色真气都内敛在身体之中,而白色的真气亦如黑色真气一般,若从表面看上去,王苏棋此刻颇有一番仙风道骨,可惜他的右眼是漆黑的,仿佛永夜的黑暗,他的左眼是光明的,仿佛新生的骄阳一般散发着柔和温暖的光芒。 不管王苏棋看上去如何,在外人的眼中,此刻的王苏棋是可怕的,因为那种滔天的战意,与杀意是无法掩盖的。 王苏棋盯着李振,李振盯着王苏棋,他们没有说话,可是眼神中已然交手了无数次,这是一种心境的拼搏,李振透过王苏棋的眼神看到了无尽的黑夜与黑夜之中一颗醒目的骄阳,而王苏棋透过李振的眼睛看到了郁郁葱葱一大片升级盎然的丛林,仿佛海洋一般宽阔,又有如擎天巨人一般有力量,有生机。 双方眼神对视一番,同时间收回了目光,王苏棋依旧平静,尽管他知道了李振的强大,可这已然没有办法阻挡他前进的脚步,李振则是冷汗一冒,不仅是因为王苏棋心境的强大已然达到了聚婴初期巅峰的实力,更是因为那意境中的阴冷与温暖,这种意境让他只觉身体冰凉而脑海中却一片温暖,这是一种怎样的无情与有情。 王苏棋的冷与暖仿佛是两个灵魂在操纵,而陷入之中的人肉身陷入永夜的黑暗与冰冷,而灵魂却感受到了苍天的慈爱,若是王苏棋以此竟化神,那么如此形成的念力那将多么可怕。 “这就是那两种不同真气共同存在的结果?”李振心中掀起一阵阵惊涛与骇浪,这可是两种完全不可能同时存在的,如何会出现在同一个人体内,不仅不反噬更是生出一种境来,李振越想越是心动,越想也越是心惊。 王苏棋的目光让过李振看到他身后的韩金鹏,韩金鹏亦感觉到了王苏棋的目光,仅仅是对视一下,韩金鹏就已经浑身冰凉,而他的灵魂却隐隐有一种诚服的感觉,片刻之后韩金鹏浑身一震惊醒过来,顿时觉得一身冷汗涔涔已经打湿了他的前胸与后背,“该死的!”韩金鹏暗骂一句,挪到李振的背后,用李振的身影挡住王苏棋那杀人的目光。 李振感觉到王苏棋的目光渐渐从偏离他的方向又转了回来,脸上傲气一生喊道:“我承认我小看你了,但是我也是留了后手,你若小看于我,你可能会死哦。” 王苏棋没有回答,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劈碎了李振的话,斩断了他傲慢的气息,李振眼神一寒,顿时大声朗诵一句口诀,随着李振的口诀在天地间响起,外域暗红的天空顿时洒下绿色的晶莹,洋洋洒洒漫了一个天地。 ------------ 第九十六章 意想不到 王苏棋目光一凝,他能感受到天地间灵气陡然一变,他已经感觉不到金真气的存在,仿佛全部都已经被木真气所同化吸收,漫天而来的绿色晶莹想雪花一样飘落显得极为美丽,有极为致命。 王苏棋屏息凝气,他知道他们这一次交手将会是最后一次交手,谁也不可能留后路,此招一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亦或者同归于尽,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王苏棋的丹田汇聚到他的右手之中,黑色的真气在手中形成一个漩涡,而漩涡的中心赫然有一个白色的光球。 李振哪里不知现在的状况,他这一出手就拿出了他的绝招,天地的绿色晶莹挥洒而下,慢慢落于地面之上,落在李振身上的绿色晶莹被他吸收,而落于大地上的晶莹确如一块巨大的闪亮地毯铺在大地之上。 吸收了绿色晶莹的李振越来越亮,而大地上的晶莹也越来越厚实,渐渐将外域暗红的天空映得发绿,李振低吼着,这招强大的气息让他浑身都在发胀,一股强大的气息憋在心中难以发泄。 王苏棋依旧很平静,平静地仿佛不是生死的较量而是在看一出华丽的戏剧,没有悲伤没有愤怒,他此刻的状态正如他手中的那个奇怪的混合物一般,复杂而又平衡。 李振强大的气息笼罩了一方天地,而王苏棋那块就像一个堡垒一般虽不其实恢弘但是却固若金汤,仍李振气势如何凌厉,也破不了他周身盈尺。 王苏棋手中的气息也在慢慢增强,带着平和的感觉却透露着令人心寒的力量,李振的气息如风暴一般席卷着大地,站在李振身后的韩金鹏勉强才能稳住阵脚不然自己过于狼狈,而他的衣角却如旌旗一般响得呼啦啦作响。 再看王苏棋,衣角淡淡悬浮,完全不收李振气息的影响,显得非常飘逸与舒服。 虽然韩金鹏狼狈,虽然他在李振的气息中显得有些渺小,可他从来都没有忽视自己的存在,因为在他的心中,能活下来的才是最强大的,看这个趋势,能活下来的便只有他一人而已,纵使李振法力滔天仅仅一丝丝的气息也能让他如风中玩偶一般,仍王苏棋杀意无线追得他像只丧家之犬,可是这一切的结局却只有一个人是赢家,那个人就一定是他韩金鹏。 韩金鹏长衣在空中乱舞,让他几近狂喜而扭曲的表情忽隐忽现,他的头发在狂风中乱了阵脚,呼啦啦地盖在他的脸上。 李振所有气势在攀升到一个顶点的时候陡然一停,狂风骤然一顿,绿色的晶莹不再落下,而地上的绿光已然映亮了一方天地。 只见李振贪婪的一吸,如拥抱大地一般地张开双手,大地上厚厚的绿色毯子就如覆水重收一般涌向李振,而李振则想一个永远也吸不满的海绵吸收着清水一般将用来的绿色一股脑全部吸收入内。 绿毯自远处而来,慢慢地一寸寸收回到李振体内,而王苏棋却依旧冷眼地看着这一切,此刻他是自信的,因为他这一招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威力,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纵然李振声势浩大,也不见得会强过自己这一招,尽管他这招很简单,但是越是简单的东西也就越有道理,就像高山就像大海,亦或者像沙石,它们很简单,很常见,但绝对是亘古永存的。 两种不同的真气在王苏棋手中和平共处,但是王苏棋知道,当他释放这招的时候这两种正气脱离的他的控制将会多么可怕,两种正气的瞬间湮灭将会百分之百地释放之中所以能量,这种湮灭将会造成一个恐怖的效果,究竟有过么恐怖,王苏棋自己心中也很期待。 李振已然吸收了所以的绿色,天地又恢复了原来的面貌,但此刻的李振缺如绿色水晶雕刻而成闪闪发亮的光人,他的右手之上更明显的有一个小小的漩涡,这个漩涡将是李振释放他所有能量的窗口。 双方很有默契,谁也没有打断谁,因为谁也没有那么无聊再打上几百回合,只要这一击就行,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王苏棋看着李振,李振望着王苏棋,双方好似大成了某种协议,同一时间蓦然出手。韩金鹏的眼里满是激动的神色,“啊,就要开始了!”他死死盯着两个难以捉摸的身影带着毁灭的气息相互靠近,一寸寸,韩金鹏好似欣赏一出绝世仅有的演出一般用心,一般兴奋,在他的世界中,那两个人已然凝固,他聚精会神看着两人最后精彩的表演,仿佛在为他的华丽登场而铺垫的演出。 他看得很用心,也很激动。 王苏棋的眼中只有李振,而李振的眼中也只有王苏棋,此刻他们双方心中完全没有对对方的仇恨,只有一种莫名的敬意,这种感觉似敌似友,既淡又浓。 两人都知道这种结果,一个必须要战,一个不得不战,唯一的一个共同点就是谁也没有退缩,两人心中都生出一种豪意,对于如此死法双方都没有意见,这种莫名的统一让王苏棋在某一个刹那间对李振产生了一丝好感,而李振亦在此刻脱下了他高傲的外衣与本性的贪婪心平气和地看待王苏棋,李振不得不承认,若是以王苏棋现在的心境再修炼百年年轻之辈将无人能挡。 两人的身形是极快的,百丈的距离几乎是眨眼便逝,可就是这眨眼之间的距离却让两人心中生出了这些个想法。 韩金鹏紧紧盯着,盯得眼睛都红了,但是都没有眨一下,仿佛只要眨一下眼就会错过人生中最精彩的桥段。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顿时打破了三个人的计划,韩金鹏眼里出现了难以掩盖的惊骇,李振的眼中出现了那一掩饰的惊讶与复杂,王苏棋的目光顿时呆滞了片刻。 谁都没有想到,谁也不曾想过,韩金鹏没有想到过,李振没有想到过,王苏棋亦没有想到过。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九十七章 同之哀伤 这是生死一击,这是李振与王苏棋一次华丽的对话,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个突变的影响之下戛然而止。 王苏棋的储物袋在双方即将接触的时候,一张平凡的纸卷飞来出来,飞的很慢,却超过了李振于王苏棋的速度,这更像一种本能。 飘出的纸卷在双方面前慢慢展开,展开的,不大的纸上写着两个字,“王”与“苏”,看似平凡的那两个字却如惊雷一般轰在王苏棋的脑海中,那一霎而逝的感觉绵远而又飘忽,可就是那种淡然的感觉之中让王苏棋的心蓦然一酸,一滴泪水不知不觉地从眼角滑落。 不止王苏棋有这种感觉,李振也感受到了那两个字中蕴含着的那种感情,战意与沧桑,虽然谈不上多么深刻,却如挥之不去的往事,甩不掉的悲伤一般淡淡刺痛李振的心,他知道这幅字帖不是写给他的,但是每一个修道之士都有一条坎坷的道路。 四十年前,一个婴儿被一个老道看中,老道抱着婴儿,婴儿显得很惬意,一双小手不停地想够着老道的胡须,老道微笑的看着这个婴儿问道:“你可愿意与我修道?”,婴儿却很有灵性地点了点头,老道哈哈一笑,以为生而知之之人,遂带这个婴儿入了道门,这个婴儿就是李振。 在李振的脑海中从没有娘亲与父亲的身影,让他第一个有印象的人就是他的师傅,那个把他从双亲那里带到道门的人,二十年,李振始终在宗门生活,他没有家,他没有家人,每次看到同门回家探亲他就只能在角落中暗自神伤,暗自羡慕。 二十年来,李振没有他师傅想的那般天才,二十年的时间很容易就淹没了他的名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就沦为了平凡,虽然师傅对他依旧不错,可是他如何能过意的去。 所以二十岁的时候,李振觉得远出游历,他的足迹几乎踏遍了不倒宗与剑鸣宗之间的所以地方,朝起泛舟长河之上,暮时聆听远处的飘来的钟声,看过江南小城的极致,看过人间帝都的繁华,感受过大漠的荒凉,体味过海洋的广阔。 从始至终只有一件道袍和一根铁拐,一路走来,看过人间百态,红尘万千,二十五岁的他终于悟得木道,又过五年李振终于来到剑鸣,没有任何招待,穿着破旧的道袍,杵着磨得光滑的铁拐,他只是在大夏峰底仰视着云端的飘渺,叹了口气便回头了。 三十二岁,一木道聚婴,一岁修道二十五岁筑基,三十二岁聚婴,这是个平凡得再不能平凡的人,可是李振却从来没有放弃,他始终在坚持,虽然他依旧很平凡。 如今他站在这里,站在外域,他遇到了王苏棋,虽然平凡可是他却不甘于平凡,他本不凡,却最终被人为平凡,当他看到王苏棋的时候怎能不羡慕。 可这一切都在这两个字之下烟消云散,他看到了自己一路走来的孤独,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慢慢行走,走得很慢,却很坚决。 李振默默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随风飘到到空中,随着风渐渐远去。 这种复杂的感觉只有一个人没有体会到,那个人就是韩金鹏,他虽然体味不了这种感觉,但是他却明白这两个字代表的意义。 两个被往事所勾动的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悲伤之中,但是双方靠近的身影却不自觉地偏离了原先的轨迹。 双方的交手是极快的,一瞬间就已然相遇,但是这种相遇却是偏离的,双方的身影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想两条永远不可能有交集的平行线,错着空中的那张纸卷擦身而过。 擦身而过的一瞬,王苏棋看到了李振身后晶莹的泪花,李振亦感觉到了王苏棋脸上那道淡淡的泪痕。 没有刻意,化作交错的两道流星一个向左一个向右,错身之时带起的狂风卷着纸张飞到了高空,呼啦啦的声音像一种来自心底的悸动响在双方的心中。 一闪而过的华丽,随后是一种更为孤寂的冷清,华丽的光芒已然不在,只有那空中随着风慢慢飘荡的字帖,随风而动,随遇而安。 字帖飘飘荡荡,不多一分不少一厘,落在李振的脚边。 李振弯下腰来,拾起那幅字帖,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尘,望着那两个字久久没有言语,王苏棋慢慢转过身来望着李振的背影,某一个刹那,王苏棋有种莫名的熟悉,但片刻之后又消失在心中,王苏棋慢慢走向李振。 李振望着字帖,轻轻抚摸着那两个字,好像在对自己说,又好像在对王苏棋说,亦或者是对着天对着地说:“修道,最难修的便是心呐。” 王苏棋脚步一停,望着李振的背影淡淡开口:“为什么?” 李振卷好字帖,望着天空,仿佛那里有他的答案:“人,都是贪婪的。”说罢又轻轻摇了摇头,好似在暗自嘲笑一般,就算是见过世间悲欢离合,人间沉浮的他亦不能放下心中的贪念。 李振转过身来,望着王苏棋,问道:“你,知足吗?”王苏棋皱了皱眉,想了想,诚实地回答道:“不满足。” 李振微微一笑道:“大海有多宽广,你见过才会知道,天地有多广大,你走过才会知道,可谁又知道这所以的一切就是终点,亦或者只是万里大道上的一粒尘埃。” 李振的感慨王苏棋没有完全明白,却多多少少体味到一些,:“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修道永无止境。” 听到王苏棋的回答,李振蓦然摇了摇头,将字帖还给王苏棋:“这是墨语师妹写的吧。” 王苏棋一激,他望着李振如清水一般的目光,不复刚才的凌厉与尖锐,沉默一会说道:“正是。” 李振见王苏棋收回字帖,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墨语看好你,你莫要让她失望。”说完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王苏棋。” 王苏棋没有意外,而是点了点头,李振望了他一眼说道:“墨语师妹只写了两个字,还差一个。”说完便不再多说,默默向远处走去。 韩金鹏还没有搞清楚情况,两人就罢手言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李振明显没有再管他,而是自顾自走了。 韩金鹏跑到李振身边,拉着他的衣袖哭喊道:“师兄,你要为我做主啊!”,李振望着远处的虚无淡淡说道:“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韩金鹏一愣,只见李振喃喃道:“人,最重要的就是面对。”说罢甩开韩金鹏离开了。 ------------ 第九十八章 性本善 李振走了,只留下一个无助恐惧怨恨的韩金鹏,韩金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李振为何丢下自己独自面对王苏棋,甚至他都不知道这个追杀他的人叫什么。 韩金鹏只能无助地望着李振远去的背影,他的眼神越来越怨毒,但是他的身子却越来越颤抖,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恐惧。 远处的王苏棋静静看着李振慢慢走远,看着韩金鹏精彩的表演,轻笑一声慢慢向韩金鹏走来,韩金鹏感觉到王苏棋的脚步,蓦然转头却看到一张平静的脸,但是他的心中已然绝望,这张平静的脸就意味着不可能会放了他。 第一次,韩金鹏感觉到了死神的气息,平静而又祥和,可他就是莫名的害怕,睁大着惊骇的眼睛看着王苏棋一步步接近,可他却颤抖的无法移动,蓦然间韩金鹏浑身一僵,王苏棋的手已然搭到他的肩膀上,韩金鹏心中一抽,恍如已然死过一次一般,片刻才醒悟自己依然可以呼吸,依然有心跳,这个时候他不知是该欣喜还是该更加恐惧。 王苏棋平静地望着他,望着这张他曾经朝思暮想想要杀死的人,就在前一刻他还在为了杀他而生死搏斗,这一刻对方的性命就已然轻松控制在他的手中,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 没有先前的那种激动,亦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快,当真的这一刻到来的时候就仿佛一切顺水推舟一般自然。 王苏棋没有要折磨他的兴趣,没有要他跪下求饶的表态心理,但是他依然不会心慈手软放过他,王苏棋心神一动,一道黑色真气顺着他的脚,越过他们双腿之间的距离,从韩金鹏的脚下钻入不见。 韩金鹏在那一瞬间只觉一阵暖意从脚底升起,暖洋洋的,就像三九冬日里暖和的炕头,颤抖的或者僵硬的身体都在一瞬间放松下来,随着放松的不仅只有身体,还有他那颗快要跳出嗓子的心。 好舒服,韩金鹏的眼神渐渐迷离,但是他却感觉无比的轻松,他眼前的这个人虽然他从始至终都不知他叫什么,亦或者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却不知从哪一刻开始渐渐淡忘了对他的仇恨,放下了他的那些财富,过去的种种好像一场戏剧一般一幕幕翻过他的脑海,有好有坏,有高兴有伤悲,有得意也有失忆,所有他干过的好的坏的随着他迷离的眼神一件件闪过,也一件件渐渐淡去,再也想不起。 再也记不起这辈子有多少事情是迫不得已而做,亦或者是贪念所致,当着一切变得那么自然的时候,韩金鹏也想不起曾经的他是个什么样子,直到这最后一刻,他才感觉到他卸下了一个好大的包袱,仿佛压了他一辈子,他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他终于理解了李振最后那一句话,人,最重要的就是面对,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当他真正面对了哪怕是死亡,亦变得没有那么可怕。 韩金鹏的生机在渐渐消失,但是他脑子的世界却越来越美好,他看到了他与木可儿白头偕老,有一女有一儿,没有纷争,没有贪念,平静而美好,他在他们的小院子里教育着他的孩子:“你们听到没有,以后不能再偷东西了,你们要什么,跟爹说,爹给你们买。”两个孩子有些不情愿地看着手里的果子,他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两个铜币:“拿过去给人家。”然后溺爱地摸了摸孩子的头。 韩金鹏的眼睛已然没有了焦距,但是挂在脸庞的泪珠还没有滑落,嘴角依然保持着微笑,然后永远永远倒了下去,带着他的忏悔,带着他美好的愿望永远埋葬了。 王苏棋望着韩金鹏,望着他最后的泪珠,望着他最后的微笑,沉默了下去,在韩金鹏死去的那一霎那间,一股纯洁的感觉顿时从韩金鹏体内散发出来,来的突然快去的更快。 默哀了片刻,一挥手,一个简易的坑便已然准备好,王苏棋抱起韩金鹏依然温暖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放到坑中,放平,捋直他的衣角,顺好他的头发,然后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泪痕,抚平他的眼睛。 “仍你生前作恶无数,死后你亦要化作一阵青烟一抔黄土,愿你安息吧。”说罢,轻轻一挥衣袖,一层层黄土便将他渐渐埋没,最后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不着一丝痕迹。 韩金鹏去了,带着所有好的坏的,他就这么离开了这个世界,即便王苏棋在他生前多么恨他,多么想除之而后快,但真当他死去的时候,却平添了一抹难言的悲伤,王苏棋没有给他留下什么证明,既然死了就不要带着什么了。 王苏棋走了,盖在韩金鹏身上的尘埃随着清风飘舞了起来,最后风停了,尘埃也渐渐落定了,不管它飞了多高,飞了多远,最后的最后它最后还是归了大地,归了平静。 韩金鹏永远的死去了,但是他的那句话却留在了这个世界之中“人呐,都是贪婪的。”,不仅留下了这句话,并且这句话会永远的流传下去,就像真理一般亘古流传,多少人死后才会明白,但是他们永远地离开了,没有留下解释,然而这个错误就这么永远错下去了。 曾经有位僧人远赴西域想求取真经解救世人,当他历尽千辛万苦走到了西域,见到了所以人都奉之为神明的人,他问他:“祖,我欲普度众生,请问祖能传我真经吗?”,祖沉默了片刻对着他说道:“你见过光明吗?”,他说:“见过。” 祖又问:“你见过黑夜吗?”,他回答道:“见过。”,祖问道:“那么你说光明好,还是黑夜好?”,他沉默了片刻说道:“光明与黑夜不分好坏,没有黑夜就没有光明,没有光明亦没有黑夜。”,祖笑了笑说道:“你已取得真经,何必再来问我。” 僧人明白了,可惜世人愚昧,僧人有生之年仍不能完成他平生的夙愿,化为舍利留在了他所在的寺庙中。 王苏棋望着茫茫外域,久久不能释怀,最后化作一声长叹,埋头向前走去,他不知他还会碰到多少这样的人,未来的路还有多少坎坷,岁月又会不会把他变成一个他自己都讨厌的人?他不知道,但是他只能这么走下去,他坚信只要他的心坚定,不管再大的风浪,再多的诱惑,他依然不会迷失了他的方向。 他活得坚定,就不怕走得不稳,坚定了一下,抹去心中的感叹,看着茫茫天地坚毅地向前走去。 ------------ 第九十九章 起源 从韩金鹏死去算起已经过了三天了,三天王苏棋就如同没有家的孩子一般流浪在外域之中,每天看着一样的天空,听着不时传来的兽鸣,仅仅才三天,这三天就犹如三载一般漫长。 王苏棋躺在地上,望着天空,一路在外域历练,一路种种一幕幕翻过脑海,虽然时间并不长,但却有种想不起的感觉。 王苏棋的眼睛渐渐迷离,脑海中的事情想雨点一般落下,却又像青烟一般消失,哪怕就是将将想起的事情,下一刻也会莫名其妙地忘记。 “岁月。”王苏棋不禁感叹着,难道这就是岁月的力量吗?他不清楚,他渐渐将回忆的起点放得更远,他想到了他小的时候,小时候那一碗没有什么味道的肉汤,那一个个熟悉的脸孔,王苏棋有种感觉他们就在心中,他能看得到他们,唯一的遗憾就是摸不着。 王苏棋淡淡一笑,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他遇到了许多困难,许多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感伤,当这一切发生,而又淡去的时候,再让他回想,却有几分不那么真实。 这就是岁月,他本能得将那些困难与艰难慢慢淡忘,王苏棋这一路走到现在孤寂悲伤,甚至苦难的日子依旧占据了绝大部分的时间,可一路走来的他再回头去想,都只化作淡淡的一个微笑。 “什么是岁月?”王苏棋迷茫中喃喃开口道,仿佛在问天,又仿佛在问大地,更像是在问自己,究竟是什么岁月,王苏棋不明白,他唯一的感觉就是,岁月把太多太多属于他的东西都夺走了,只留给他一些伤感的回忆。 “岁月。”王苏棋长叹一声,这一声长叹过后,他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好几岁,一种莫名的感伤涌上心头,说不清道不明。 失去的东西,他曾哭过,失去的东西,他曾试图挽留过,失去的东西,他曾争取过。可无论他怎么做,该走的,都走了,失去的,永远也不在了。 岁月给了他智慧,给了他经验,给了他生存下去的本能,却夺走了他的初衷,夺走他的灵魂,王苏棋在伤感,不是伤感那些过往的伤心事,而是感伤岁月对他的改变。 十七岁之前,他只是个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庄种地的平凡人,十七岁之后他却拿起了杀人的刀,一路走来血债累累,他也不知他杀了多少人,杀的坏人多,还是好人多。 王苏棋暗自嘲笑了一番,说是复仇,可这却是另一种自私的表现,因为自私他活了下来,因为自私他选择将自己的怒火强加在无关的人身上,因为自私他才会有如此多的麻烦与苦恼,他渐渐感觉到了,十七岁他拿起刀的那一刻,他就已然失去了他的灵魂,失去了淳朴。 十七岁之前若有人问王苏棋,“你想要的是什么?”王苏棋一定回答:“我只想有一块地,取一个媳妇,生几个孩子。”十七岁到他来外域之前,若有人问他“你想要的是什么?”那么他一定会回答:“我要让那些恶人血债血偿!”。 可是现在若有人问王苏棋,他也许会说:“我想种地。”亦或者是“我只是想平淡一点,做什么都无所谓。” 现在想起他当初为什么会踏上复仇的道路,那是因为他所珍惜的人被夺走了,然而他却错误的踏上夺走别人的珍贵。 他杀了许士乾,他不过是一个年迈,兢兢业业的老将军,他杀了大宋护国军的王将军,那个一生都在捍卫整个帝国尊严的男人。 他杀了许多人,有得他甚至都说不出是为什么。 岁月也会杀人,但却从来没有人去责怪岁月,那是为什么,王苏棋从刚才的感伤慢慢转变成了对岁月的怀疑。 若是墨语说的,杀人者人恒杀之,那么岁月就是最大的凶手,既然这句话亘古流传,那就必然有他的道理,可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谁曾试图杀过岁月。 是岁月它杀不死,还是从来没有人有那个能力去与它一战,王苏棋的眉头渐渐紧了起来。 凡人一生区区百年,生老病死逃不出这一个轮回,也许曾经有一个人不甘这种命运开始参悟天道,坐在高山之上看尽日出日落,去海边看那潮起潮落,他去感悟着天地中他认为最长寿的东西,去看那些大川长江,几乎一生那个人都在游历,几乎荒废了一生,但却没有人敢说他这一生碌碌无为,因为他活了三百多岁。 他死前游历一个帝国之中,帝国的皇帝听说有一个老先生活了三百多岁,便发起告示需找此人,一时间这一张告示传遍了帝国的上上下下,老人最后被找到了,皇帝亲自求取长寿之道。 谁也不知道皇帝与老人说了什么,皇帝回到宫中只字未提他与老人交谈的内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皇帝是有史以来活得最长的皇帝。 皇帝死后,老人的名声愈加响亮,不少大臣与富商纷纷花重金邀请老人说道,可是老人都婉言谢绝了。 过了几年,老人终于到了最后的时日,就算他能见证一个帝国的兴起与衰落他依然逃不过死亡这个终点,在他将死之时,他终于领悟,他不能带着这个秘密死去。 在帝国的广场之上,老人公开诉说着他长生的秘密,消息一出万人空巷,不管是名人还是普通人,不管是皇子还是百姓,都在广场之上席地而坐,显得异常恭敬。 老人一讲就是三天,这三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如痴如醉,如闻大道,渐渐沉醉于老人的话语中久久不能自拔。 三天,老人没有停歇一下,三天老人一直在讲述,巨大的广场只有老人苍老憔悴的声音,三天过后,老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无数人渐渐醒来,看着空空荡荡的高台一时间不知所措。 老人走了,走的时候没有人知道,老人坐的地方只有他最后穿的衣服静静躺在哪里,惊讶的世人纷纷拜服,高呼神明。 老人走了,却留下了他的道,后来之人将老人的道发扬光大,形成一个个门派,那些领悟了老人道的人被人们誉为仙人,那些人可以飞天,可以移山倒海,可以长寿,可以做很多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世人渐渐沉醉于拜服仙人,而那些仙人也就高居起来,有得隐姓埋名,有的开宗立派接受世人朝拜,谁也没有想过,他们的这些道来自哪里。 就在王苏棋质疑岁月的时候,这些画面就犹如天降一般一幕幕拂过他的脑海,终于在某一个刹那间,王苏棋幡然醒悟,“这就是起源?” ------------ 第一百章 道只能相信自己 所谓道的起源,现世修道之人从来没有人问过,也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王苏棋此刻却已然明白,所谓的道来自自然,曾经有人发现过它,然后用语言,用文字纪录了下来,或者以口传口流传了下去。 后来有人发现了这个规律,开始向更广阔的领域发展,于是有了各种各种的道,书道,画道,琴道,等等等等。 一些大能之士纷纷涌现出来被人誉为老祖,那些人是伟大的,他们固然领悟了道,却流传了下来,可那些人也是自私的,因为流传下来的是他们的道,却没有流传下领悟道的办法。是他们不愿意留下还是不能留下。 王苏棋苦苦思索,他伸出右手在虚空中轻轻抓了一下,他想抓住那些虚无缥缈的道,却发现什么也没有留下。 通过那些画面,王苏棋领悟到了一点,那就是所以的道都是后来产生的,那么第一个道就应该是长寿之道,亦或者就是岁月之力,如果这么说来,所谓的剑鸣天卷上所说的九道却有些说不过去,天卷九道分别是剑道,符道,金,木,水,火,土,生死,轮回这九道,这九道除了剑道,其他八道亦是天地产生以来便存在的。 王苏棋的头开始发胀,这些道理太过复杂,他一时有些糊涂,渐渐的他好似明白了什么,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好像什么也没有抓住。 揉了揉脑袋,望着天空,清净了片刻,捋顺了思路,最后的最后他终于知道他的感觉是什么了,并不是岁月之道为首,而是没有岁月之道,人就不能领悟其他的道,因为领悟一个道所花的时间就有可能从少年变成一抔黄土。 没有岁月之道,就没有可能发现其他的道,王苏棋运了运体内的真气,他能感觉到他生命的强大,王苏棋终于明白,所谓的岁月之道已然被融入了现在所有的修道法则之中,修道必然会延长寿命,然后才会有足够的时间领悟其他的道。 王苏棋看到了道之开始,一种莫名的沧桑感便油然而生,道能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需要多少岁月,多少前人的努力,多少人用生命来见证的道。 然而一个更严肃的问题赫然出现在王苏棋面前,现在的道基本都是一个模式,这个模式即让修道变得简单,明了,也让道变得死板。 入得门却闻不了大道,如何即入门,又能跳出这无数年来前人先辈所化的地牢,想起白慕云所说一亿年前那些修道的黄金时日,那时候大能之士横飞天下,后起之秀不乏其人。 可是终究还是落寞了,这种落寞,白慕云说是源于一场灾难,可此刻的王苏棋感觉,那场灾难不过是加速了修道的落寞,这种落寞很慢,却是必然。 这种落寞来源于教条,来源于那些条条框框,那些大能的道就像高山一样横在面前,你若不同大能,大能就出来灭了你,师长就会出来教育你,同门就会出来鄙视你,如此一来又有几人能雷同大能,而从大能的道中走出来。 几乎是少之又少,后世的修道看似人数众多,可真正能称为大能的又有几人?王苏棋不禁摇了摇头,道既然来自于天地,那么他就要从天地中领悟来。 王苏棋望着天空的眼神愈加坚定,既然前人行,那么他也行,别人的道只可借鉴,却不可照搬照抄。 既要入道,亦要出道,那便入了世俗这条道,之后再跳出来便是!一股居然的傲气从王苏棋心底油然而生,这股傲气便是直追上古大能的决心。 王苏棋拍拍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望着远处,喃喃自语道:“岁月,究竟是什么?”他摇了摇头,向前走去。 王苏棋虽然他还不知道什么岁月,但是从他口中说起这两个字的那一刻,一股岁月的沧桑之感便从他的体能不知不觉地显露出来。 外域很大,王苏棋走了很久依然没有尽头,放眼望去都是暗红色的一片,独自一人走的时候,他莫名地想起慕容,与阮凝姗那帮人,虽然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感觉什么,真的一个人的时候却发现所谓的思念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出现了,想着她们在干什么,亦或者她们有没有想起自己。 王苏棋微笑的摇了摇头,当他在想起一个人的时候却莫名地希望那个人也同时在想起他,“这算不算也是一种自私的表现呢?”王苏棋不知道,但却感觉没什么不好,既然想了便是想了,为什么要违背本意呢。 王苏棋喃喃道:“不知道慕容带着师弟师妹历练的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李峰与阮凝姗相处的如何,还有我教李峰的办法他究竟试了没有。”既然想了那便控制不住了,各种不放心,各种心情便一股脑涌上心头,这种感觉是久违的,也是幸福的。 就在王苏棋低头思考的时候,却突然撞到了一个人,这一下王苏棋可是惊的不轻,这茫茫外域居然能撞到人?这真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更奇怪的是,王苏棋居然还没有觉察到那个人的存在。 王苏棋有些惊讶,也有些气愤,随即抬起头来看看他究竟撞到的是何人,这一望,王苏棋彻底傻眼了,许久才问道:“怎么会是你?” 那个人只是用飘忽的眼神望着他说道:“我知道你在这,所以我来了。” 虽然王苏棋很吃惊,但心里还是挺开心的,毕竟孤孤单单一个人,突然来了个伴还是很不错的,王苏棋笑了笑说道:“啊,真是有缘啊,对了,让我想想你叫什么。”随即王苏棋低下头,皱眉沉思,许久在展眉一笑道:“墨语对吧?” 墨语呆滞的脸上,绣眉蹙了一蹙,没有说话,王苏棋的笑容僵在那里,感觉有些尴尬,随即摸了摸鼻子,说道:“开个玩笑嘛,何必这么认真。” 墨语没有说话,王苏棋拍了拍她的肩膀:“反正你一直都这么认真,无所谓啦,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了,反正你一直都不怎么说话,就像那个……” “就像什么?”墨语突然问道,把王苏棋吓了一跳,随即王苏棋神秘一笑道:“不告诉你。”便往前走去,不管墨语。 墨语的眼中迷茫了一下,随即跟了上去。 ------------ 第一百一章 当皇帝 两人一路无话,一个走在前面一个走在后面,虽然王苏棋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是明明有人在身边可就是一句话说不上,这种感觉有种淡淡的烦躁与不安。 王苏棋走在前面的脚步渐渐放慢了下来,墨语有些奇怪王苏棋为什么突然慢下来,所以也随着他的步伐慢了下来,王苏棋一愣,这是什么意思?王苏棋不明白,一种莫名的不安从心中油然而生,身后这个人一直不说话,王苏棋不明白问也没有结果,那就只有猜了,于是他停了下来。 墨语一时没有注意差点撞了上去,不得不说墨语有时候反应确实慢了半拍,王苏棋回头望着墨语,墨语也望着他,虽然近在咫尺,可是王苏棋依然没有从她的脸上得到什么,于是王苏棋只好无奈地问道:“墨语,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墨语说道:“我得跟着你。” 王苏棋皱了皱眉,抿了抿嘴,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说道:“你这么跟着我,我压力很大。” “为什么?”边说,墨语就开始摆开她的文房四宝,执笔悬腕,然后抬头看着王苏棋,等待他的答案。 王苏棋揉了揉脑袋说道:“你这一路上只要我一停下来,你就开始记录,摸了几下鼻子,打了几个哈欠,抱怨了什么,你都记了下来。” 墨语呆呆地望着他问道:“有什么不对吗?”,王苏棋无奈地叹了口气,望着天空说道:“你让我有一种做皇帝的感觉。” 墨语问道:“为什么?” 王苏棋望着她,笑了一下:“当皇帝,就有一堆史官跟在后面,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皇帝今天干了什么,说了什么,吃了什么,上了几次茅房,晚上临幸了哪个妃子,等等等。” 墨语想了一下,便开始下笔写道:某年某月某日王苏棋在外域发表了当上了皇帝的感慨,此前皱了一次眉,抿了一下嘴,揉了揉头,笑了一次,写完之后,望着王苏棋说道:“这样挺好。” 王苏棋感到了一种无力的感觉,摆了摆手说道:“随便你,但是!”说道这里,王苏棋脸上不由得严肃了起来,低声说道:“你只能记录好的,不能记录差的,知道不。” 墨语愣一下问道:“什么是好的?”王苏棋听到墨语的提问,顿时摆出一副高大的样子,说道:“就像这样,就是很有气势很厉害的,若是有人比我强,我打不过你也要写上‘虽不敌,仍力战之’。” 墨语放下手中的笔,拿起砚台说道:“没水了。”王苏棋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无奈地为她弄了些水,然后问道:“你找我是不是就因为我能给你变出水来?” 墨语一边研墨一边说道:“恩。” 王苏棋只觉得心中有些莫名的感觉瞬间破灭了,然后一种特别有没有兴趣的心情涌上心头,他有些惫懒地说道:“算你狠!” 墨语没有理解,想了片刻,拿起笔在白净的纸上写下算你狠三个字,让后望着王苏棋,王苏棋心中一堵,然后摆摆手:“你不要连这些口头禅也记下来吧。” 墨语说道:“要的。” 王苏棋往前走去,边走边说道:“哎,算你有眼力,能找到我,一般人不得给你急死也给你气死了,哎,算我倒霉居然碰到了你,哎。” 墨语有些手忙脚乱地理好了东西,然后赶上王苏棋,不远不近就跟在他后面,王苏棋边走边问她:“你以前怎么过的?” 墨语回答:“写字。”王苏棋追问道:“一直写字?” “恩。” “那你够可怜的,你小时候有小伙伴吗?” “没有。” “没有?你就一直一个人呆在家里?” “宗门里。” 王苏棋听到墨语的回答,一种莫名的怜悯油然而生,随即说道:“那你一直一个人?那你怎么知道天是圆的?你怎么知道什么是开心,什么是难过?” 墨语听到王苏棋的话,想了一会说道:“我看过很多书,我懂。”墨语的话虽然平静却带着一种倔强。 王苏棋摇了摇头说道:“那不够的。”王苏棋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待墨语的回答,他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看她,随即又转过头来,说道:“算了,不提这个了,对了你多大了?” 墨语回答道:“六十一。” 王苏棋吓了一跳,他停下脚步紧紧盯着墨语的脸,这是一张说是少女一略显稚嫩的脸,却没有想到居然有六十多了,随即王苏棋问道:“是六十一不是一十六?” 墨语点了点头,突然一种害怕的感觉涌上王苏棋的心头:“这么说你是一个老女人了?”说完王苏棋就感觉自己说错话了,小心地看着墨语,墨语脸上只是茫然了一下,想了一会说道:“老女人,我从书上看过,都是不好的,你在骂我吗?” 王苏棋心中一释怀,随即说道:“哪有,老女人就是那种和蔼的,大方的女人,就像你一样,有时候会有些呆呆的,恩……有时候还会有些健忘。” 墨语说道:“我不呆,也不健忘。” 王苏棋认真地说道:“你是!” 墨语反驳道:“不是。” 王苏棋强调道:“你绝对是。” 墨语显得有些迟疑,随即说道:“真的?” 王苏棋拍了怕胸脯说道:“对嘛,你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骗你呢。”墨语望着王苏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恩,我相信你。” 这是一场没有意义的争论,而王苏棋此刻却毫无成就感可言,路上无数次的交锋都是以王苏棋落败而告终,然而这次貌似王苏棋胜利了,可他的心中却生出一种深深的罪恶感,他望着墨语严肃的表情,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只能有我们两个知道,不能跟别人说哦。” 墨语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王苏棋摇了摇头,他知道墨语并是不傻或者是呆,她真的是太单纯又太固执了,他心中渐渐有点不忍心看到她一个人独自闯荡着修真界,于是他想要教会墨语一些东西,一些能让她免受伤害的本领。 随即他心中又是一气,究竟她的师傅是谁,竟然让她一个人来到外域,虽然他不知道墨语的师傅是谁,但是他心中已然将那个人鄙视了一顿,加上三个字“不负责。” ------------ 第一百二章 石头剪刀布 一路上王苏棋通过墨语的只言片语终于了解到,墨语她从小就一直呆在宗门里,没有朋友更没有伙伴,只有一个师傅,师傅发现她有天赋便传授给她书道。 小墨语仿佛天生就对书道很敏感,第一次写字便写下了两个字,那两个便是“墨”“语”,师傅大喜,随即开始传授给她他的毕生所学,五岁的墨语便坐在了文房四宝之前,由于个子太小,只能站在椅子上,拿着几乎接近手臂粗细的笔,写着如山一般的字帖。 这一写就是常人的半生,这一写就是五十多个春夏秋冬,她洗毛笔的水塘都变成了黑色,于是不倒宗多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叫做水墨池,水墨池中有一个小亭子,那个亭子叫做水墨亭,亭子中有一个无论春夏秋冬都会静静在那里写字的人,那个人便被称为墨痴,也就是墨语。 王苏棋想象着,风雪飘零,水墨池的水都已经结了冰,但是墨语仍在书写,春来了,水墨池上的冰也融了,春光旖旎,水波荡漾,可是那个写字的人只是不停地写着,却没有抬起头看一眼就在面前的春色,夏花争艳,墨语只有文房四宝,秋来了,墨语依旧没有停笔,墨水写完了沾一沾水墨池的水便可以继续写了。 王苏棋摇了摇头,墨语这一生是怎样的单调,他望着那个依旧在书写的身影,心中就莫名涌起一种同情,知道了墨语的过去,他又如何能嘲笑她的呆滞,嘲笑她的单纯与固执? 也许墨语的心境已然只停留在她当年第一次拿起笔的时候,王苏棋想起自己的过去,虽然悲与苦占据了大部分时间,可是那毕竟是有颜色的,有过欢笑,有过伤悲,可是墨语这一生却毫无精彩可言,她也许知道什么是弹珠,什么是糖葫芦,什么是棉花糖,可是她却不曾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滋味,也许她听过过家家,可她却从来未曾扮演过。 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母亲的慈爱,父亲的博爱,她的一生就在跟笔与墨还有那如她内心一般的白纸打交道。 王苏棋望着墨语呆滞的表情,偶尔会因为某个字或者某句话而显得有些凝重,但终归还是平淡的,叹了口气,王苏棋的脸上不由出现了一些迷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王苏棋习惯了叹气,什么样的心情都只用叹气来结尾。收拾了一下心情,他走到墨语的小桌前,蹲了下来,将头耷拉在桌面上,翻了翻眼皮望着墨语。 墨语写得太用心了,一时没有注意到王苏棋,一笔落下,竟在王苏棋脸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墨痕,不知是落笔的感觉不对还是王苏棋的此刻的面相太可乐了,墨语竟然主动停下笔来,望着王苏棋的,一时间竟笑了一下。 笑得很淡,但是绝对是不多见的,所以王苏棋一时间立马捕捉到了,随即王苏棋说道:“好玩吗?” 墨语的笑容很快就淡去了,然而想了一会还是点了一下头,王苏棋站起来,脸上的墨渍慢慢凝固,但是他却没有抹去:“小时候,我和村里的小孩玩游戏,输了就用木炭在脸上划一道,你玩不玩。” 这个事情对她来说太有诱惑力了,她只在书上看到过,但是她还是知道自己已然不是小孩子了,所以她显得很犹豫,她紧紧攥着笔,她的内心很挣扎。 王苏棋看着墨语淡淡一笑,抽出她攥在手中的笔,虽然笔已不在,但是墨语的手依然攥的很紧,王苏棋顿了顿,说道:“既然你不反对,那么就代表你默认了。” 想了会王苏棋继续说道:“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石头剪刀布,剪刀赢布,石头赢剪刀,布赢石头,怎么样简单吧。”边说,王苏棋便给墨语演示。 墨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王苏棋也不等她反应,然后说道:“都说明白了,那我们开始咯。” 然后他对着墨语攥得很紧的手说道:“我出剪刀。”,墨语没有动,王苏棋出了剪刀,然后王苏棋就像跟自己玩游戏一般,一拍脑门有些懊恼地说道:“哎呀,我输了,我愿赌服输,我自己画。” 说罢,王苏棋就拿起墨语的笔在额头上一抹,然后说道:“再来。”王苏棋很认真,很小心,然后王苏棋伸开手掌“我出布!”,墨语的手依旧攥着,王苏棋哈哈一笑,说道:“你的是石头,我赢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愿赌服输嘛。” 说罢,王苏棋就要拿起毛笔在墨语脸上画一笔,哪知墨语抬起头倔强地望着他:“不算。”王苏棋一愣,随即严肃地说道:“怎么能不算?刚你赢了我都画了。” 墨语说道:“我还没说开始呢。” 王苏棋生气地说道:“哎呀,居然学会耍赖了,你可以呀。” 墨语一愣,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说罢,便闭上眼睛把脸凑了过去,王苏棋拿着画笔望着墨语好看的脸一时间不知怎么下手,看着墨语颤抖的睫毛显然墨语很紧张,他心里不觉感觉一阵好笑,又有一阵忧伤,只有小孩子才会真的当真,才会真的紧张,才会在乎输赢。 王苏棋叹了口气,墨语好看的睫毛不停在颤抖,片刻后墨语却感觉什么都没有发生,小心眯开一只眼,却看到王苏棋微笑地看着她,墨语睁开眼望着王苏棋说道:“你说的,愿赌服输,我输了,你怎么不画?” 看到墨语认真的样子,王苏棋狡黠一笑,随即大笔一画,一道墨痕从墨语的额头一直画道下巴,画完之后,王苏棋丢下画笔捧腹大笑,“哈哈,哈哈。” 墨语显然有些生气,她没想到王苏棋居然这么坏,她跺了跺脚说道:“再来。”王苏棋捧着肚子,顺了口气才说道:“不来了,哈哈,笑死我了。” 墨语绕开他们之间隔着的小桌,望着王苏棋前仰后合的样子,认真说道:“不行,必须再来,你这不是君子所为!” 王苏棋渐渐平息了下来,望着墨语认真的表情,他知道自己不可太过,随即只好勉为其难地说道:“你说的,待会可不能赖皮哦。” 墨语郑重地点了点。 ------------ 第一百三章 终于上道了 两人就在外域做着这个简单而枯燥的游戏,虽然王苏棋慈悲之心大起与墨语玩起了游戏,可毕竟王苏棋是一个成熟的青年,对于这种游戏很快就厌倦了,当然这算是一个方面,有可能就是很小的那个原因,更大的原因就不用多说了。 王苏棋打了个哈欠,对着墨语摆摆手道:“不玩了,不玩了,太没意思了。”墨语刚准备继续开始新的战斗,王苏棋就已经喊了暂停,墨语有些不开心,于是问道:“为什么?” 王苏棋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墨语道:“你每次都输,我都记不起来从什么时候起你的脸就像个黑色的大饼了,都没有地方画了。” 墨语没有气馁,随即道:“耳根还没画。”王苏棋偏了偏头望着墨语的耳根道:“还没画?你自己摸摸看,墨都结了好几层了。” 墨语听到王苏棋的话,摸了摸耳根,于是有些无奈地问道:“那怎么办?要不洗干净了重来?”王苏棋连连摆手道:“可行了吧,都洗了好几遍了,还来?” 墨语底下头,沉默不语,王苏棋墨语这个动作就是表示不满,虽然很肤浅,甚至用过好几次,但是每一次王苏棋都必然会妥协,这种妥协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就是属于那种心甘情愿的,但是这次王苏棋想了个办法,他没有妥协,他沉默了片刻说道:“就到这吧,我还有一个更好玩的,你想不想知道?” 墨语听到王苏棋的话抬起头看着他,虽然她的眼神依旧飘忽,但是可以看出里面的期待,王苏棋清咳了下嗓子说道:“这个游戏呢,暂时保密,我需要休息。” 墨语的眼神突然更加飘渺了一下,这是一个失望的眼神,王苏棋揉了揉脑袋说道:“你得让我休息休息,不然怎么有力气陪你玩呢。”不等墨语表态,反正她的表态也等于没有表态,王苏棋拍了拍身边的沙地,示意墨语坐过来,等到墨语坐下来的时候,王苏棋躺在地上幽幽说道:“你以前看过天空吗?” 听到王苏棋的话,墨语沉默地抬起头看了看天空,然后摇了摇头,王苏棋撇过头看了她一眼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小的时候,我经常躺在草垛上看着天空,那个时候我就在祈祷啊,祈祷着不要旱涝,也不要虫灾,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有一块地,虽然不大但是只要我每天起得早勤劳一点,一般口粮是足够的,如果收成好就能换点钱,有了这些钱就可以存起来,等钱够了就可以跟别人一起去镇里看大戏。” 王苏棋越说越陶醉,墨语也一直很认真的在听,当王苏棋说起他自己的过去的时候,墨语就有一种特别的兴趣,王苏棋的从前对她来说就像是小说一般精彩,以前虽然看过这些书籍,但是从没有听人说过,此刻她身边那个人正在娓娓道来他的故事,而墨语突然发现,原来听别人讲故事会比自己看书更有感觉,这种感觉就像亲身经历一般,而这种感觉也让她突然间觉得一种莫名的向往,与憧憬。 王苏棋没有停下,他继续说道:“可惜啊,老天爷不是一直下雨就是一直干旱,有那么几年几乎颗粒无收,险些就饿死了,你知道什么是饥饿吗?想想你也不会知道,我跟你说那感觉仿佛就能把寸头粮库里的存粮都一股脑都吃完。”边说王苏棋便比划着粮库存粮的多少,“还好,有几个小伙伴赏了我一口饭吃,不然现在我估计就饿死了。” 听到王苏棋说饥饿这一段,墨语的脸上不由地一凝,仿佛已然进入了王苏棋所描述的那个饥荒的年代,嘴唇抿的很紧,显得有些紧张。 王苏棋从陶醉中醒来,看着墨语的表现,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微笑,虽然墨语不是一个很好的交流对象,却是一个非常好的听众,所以王苏棋便有了说下去的兴趣,想了一会,王苏棋继续开口:“后来我出了村子,拜入了剑鸣宗,在剑鸣宗我遇到了慕容师姐,阮师姐,还是十三那些人,那些人对我都很好,我也不用为了肚子饿而担心什么了。” 王苏棋所说的这些,有一些墨语没办法去很好的理解,比如肚子饿这个问题,对于从来没有饿过肚子的人她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当然对于墨语这样一个一直都与世隔绝的人来说,什么是对人好,什么是对人不好她也没有办法理解。 但是这些王苏棋都不在乎,有的时候他就是想说说话,这个对象是谁他不在乎,就算是石头,是一朵花,或者是一棵树,他也不在意,今天能有一个人坐在身边听他唠叨,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既然是个奇迹,那么何必在乎这个人是否能够理解呢。 王苏棋拍了拍依旧沉浸在自己话语中的墨语,说道:“别想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墨语愣了一会,问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王苏棋沉默了片刻,说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总之说不清楚,有好有坏吧,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墨语想了一会,说道:“难道就没有一直都好的吗?” 王苏棋一愣,脑子转了下,才明白墨语的意思:“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东西是完全好的,就像人一样,没有人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好人。”说到这,王苏棋顿了顿,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当然,也没有人是完完全全的坏人,关键是要看你坏在什么地方,好在什么时候。” 墨语表示很迷茫,抿了抿嘴说道:“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王苏棋瞥了瞥墨语,没好气地说道:“何止是有道理,简直就是真理,这可是我这二十多年的经验之谈。”说到这,王苏棋又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你那六十多年不能算。” 墨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于是掏出一个小本本,在上面记录了一番,王苏棋看着墨语的动作,表扬道:“恩,不错,总算有点上道了。” 墨语一边写,一边问道:“上道是什么道?”,王苏棋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然后解释道:“上道的意思呢就是上路的意思,这是我们那里的方言,表示你终于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了,在我悉心地指导下,你终于和我站在了统一的战线上。” ------------ 第一百四章 诡计,单纯?最后只有咕噜噜 于是墨语在小本本上记下,上道空一格,写下注解,王苏棋望着墨语略显笨拙的样子,看到她精致的侧脸,幽幽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墨语愣了愣,转头望着他,王苏棋沉思了片刻,想一种最好的表达方式,想了很久才问道:“为什么,每次说话你都不在看我?” 王苏棋小心地望着墨语的表情,可是她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只见墨语抿了抿嘴说道:“哪有?” 王苏棋说道:“就有!” 墨语想了想,问道:“什么时候?” 王苏棋认真地望着她,凑到她面前说道:“就像现在,你好像在看我,又好像不在看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墨语低下头,不知是被王苏棋看得不好意思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久久才说道:“我没有不在看你,我眼睛不太好,写字写太多了。” 啊~!原来是这个原因,王苏棋低下头用目光捉住墨语躲闪的脸,捉住对方的眼神,看了很久才说道:“诶,还真的是诶,你看你眼睛里都没有神的,看上去就像一潭死水。” 墨语向后仰了仰,与王苏棋拉开一段距离,望着他说道:“这些我都知道。” 王苏棋撇了撇嘴表示没有意思,于是说道:“估计你晚上的时候仰望星空,你能看到的只有月亮,没有星星。” 墨语问道:“为什么?” 王苏棋喃喃道:“因为星星很小,光芒很弱,就你那个眼睛想看到估计是没戏了。”突然王苏棋意识到,墨语不是一般的人,她只能算一个孩子,既然是孩子就不能打击太过,稍微打击一下就行,不然待会若是惹她不开心,王苏棋到哪里去买糖葫芦哄她,当然墨语自然不会这么娇气。于是王苏棋补充道:“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星星,保证看到的星星又大又圆。” 于是墨语掏出小本本在上面记下,某年某月某日,王苏棋说过要带她去看星星。王苏棋看到墨语的认真的样子,他的心都陡然一惊,这一路上许下的承诺太多了,而每一个承诺墨语都很认真地将它们记下来,王苏棋既不能让她不记,又不能改口,因为墨语太单纯了,若是往常王苏棋与人说我改天请你吃饭,那估计这个改天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但是现在这个人是墨语,她真的会把自己的话当真的人,此刻王苏棋才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压力,这种压力来自于一个叫责任的东西。 叹了口气,继续望着他的天空,当某一个人太过于把你的话当真,那么你就会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力,王苏棋沉浸在压力之中,任墨语在一旁记录着。 突然,王苏棋心中升起一个念头,有机会的话把墨语的小本本要过来,然后找个机会扔掉,然后跟她说弄丢了,想起这个办法,王苏棋的脸上就不觉浮现出奸笑,当然若是墨语哭哭闹闹的话,那就给她买个糖葫芦,不行就买两个,再不行就加个棉花糖。 王苏棋沉浸在自己的诡计中,而一旁的墨语珍而又珍地将那个本子收好,再三确认之后再望着王苏棋,此刻王苏棋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奇怪的笑容,他的眼神是迷离的,墨语没有打断他,她以为王苏棋又有什么机遇要突破了,然而她却不知道王苏棋正在打算算计她。 突然,王苏棋嘿嘿黑地笑了起来,这个笑声也打破了他的遐想,清醒过来的时候王苏棋发现墨语正在看着他,突然他被她的眼神伤害到了,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偷了东西,刚刚准备享受成果的时候,却发现妈妈站在后面,又像自己此刻身无寸缕光溜溜的站在大街上被无数路人指指点点的感觉,兼顾着害怕与害羞,王苏棋试探性的问道:“你看什么?” 墨语微微一愣,只是摇了摇头便抬起头学着王苏棋一样看着天空,外域的天空是破碎的,除了那些看上去恐怖的裂痕与灰蒙蒙地背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王苏棋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他的心中就蓦然一痛,也许这就是她第一次抬起头凝望天空吧,她把她的视力献给了墨与笔,那她用什么来看看周围的美好,看看星空,看看大好河山,看看什么叫春风如画。 王苏棋没有打扰她,她的眼神是执着地,她的背影是清丽的,但是落在王苏棋眼里却多了一份凄苦,渐渐地王苏棋放弃了弄丢她本子的计划,他某一瞬间在心中暗暗发誓,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按照墨语在本子上记录的,一件件帮她实现,这种感觉很快就变成了一种冲动,他恨不得立马就弄来糖葫芦,弄来棉花糖。 突然,王苏棋想到,他来外域的时候带了好些食材,于是他决定亲自弄一些吃的给墨语,等到墨语收回了眼光,他才开口道:“你肚子饿吗?我给你弄些吃的。” 墨语摇了摇头,王苏棋一愣,随即他想到,现在已然修仙,自然不用再吃饭了,但是他会吃,慕容也会,那是因为他们很享受吃饭的快乐,但是墨语不需要,她需要的只是笔与墨,于是王苏棋说道:“这可是好东西,听我的,把你的真气全部全部收起来,不要让它们游走。”于是王苏棋演示给墨语看,王苏棋真气一停止运转,顿时他腹部就传出一阵咕噜咕噜地声音。 王苏棋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墨语显然没有听过这个声音,她很想趴在王苏棋肚子上听一听,终究她还是放弃了。 于是她学着王苏棋停止了真气的运转,就在她停止真气的一瞬间,她的肚子里也发出咕噜噜地声音,一种欲望在她心中燃烧,这种欲望是食欲。 一时间,两个人肚子里咕噜噜地声音大起,你咕噜噜来,我咕噜噜去,王苏棋笑了,墨语也淡淡笑了一下。 王苏棋搓了搓手:“饿了吧,那还等什么,赶紧生火做饭!” ------------ 第一百五章 诱 惑 摆好一些食材,有些肉,也有些素菜,墨语只能站在边上,看着王苏棋捣鼓着一切,自己却无从下手,她很好奇,但却很担心,担心自己会做错什么,所以她就站在那里,因为不做就永远不会错。 王苏棋一边捣鼓着,一边嘴上哼着小曲,忙里忙外弄了好一下,却发现墨语只是愣在那里,于是王苏棋不开心地说道:“你难道就等着吗?快来帮我忙。” 王苏棋的话戳中了墨语心里最软的那根肋骨,墨语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可以吗?”,王苏棋停下手中的活,看了看她问道:“有手吗?”墨语点点头,王苏棋继续说道:“既然有手,就赶紧来帮忙。”说完便继续埋头工作。 可惜王苏棋错过了一个眼神,墨语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感激,这种感情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便如此轻易地表现了出来,然后被王苏棋遗忘在角落中。 墨语没有意识到,王苏棋亦没有,墨语双手捏着衣角,双唇抿地很紧,犹豫了很久才走上前去,王苏棋注意到了墨语的动作,随即吩咐道:“你来生火吧。”然后丢给墨语一根木棒,自顾自忙了起来。 墨语望着手中的木棒,一时间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她是一个沉默的人,所以她选择了沉默,只是拿着那个木棒发呆也没有问王苏棋,王苏棋瞟见了墨语奇怪的样子,随即恍然大悟,于是他拿过墨语手中的木棒,掩饰给墨语看:“你看着,你就照我这样做,这叫做钻木取火。”王苏棋跪在地上,双腿夹住一根木桩,右手拿着小木棒来回搓钻,然后不时吹上两口气。 演示完毕,王苏棋将木棒丢回到墨语手中:“看明白了吗?”,墨语点了点头,王苏棋说道:“那你就开始吧。” 然后王苏棋便继续忙碌着,任墨语在一旁钻木取火,王苏棋准备的很充分但是他却不准备大搞一顿,他将一些腊肉,和一些生姜大蒜之类的弄好直接塞进准备好的鸡肚子中,抹上盐巴,擦上调味料,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一只白净的鸡就变成了古铜色,王苏棋有信心,只要照着这个标准然后控制好火候就能把它变成香喷喷的亮铜色。 弄好一切,只要放在火上这一烤,便是神仙也要留下口水,王苏棋暗暗咽了口口水,望向墨语那边,随即他的脸就沉了下来:“你在干嘛?” 墨语一愣,她转头望着王苏棋一脸无辜,王苏棋摇了摇头:“让你钻木取火,你一只手捏着干什么?绣花吗?” 墨语反驳道:“你刚才就是这样啊。” 王苏棋表面平静可是他的内心已然火冒三丈,他现在肚子饿的紧,马上就能吃到好东西却被墨语无期限地延后了,王苏棋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心平气和地说道:“我让你钻木,要是能快的话,我自己不弄好了,你没看到我就一只手吗?”王苏棋这句话语气由低到高,又由高到低,可见他心中的愤怒,他不在乎其他的,若是让他饿肚子,这绝对难以忍受,他自己也承认让他不吃肉是这辈子最大的惩罚,当然最可气的是发明了这个招式的人。 墨语不笨,她自然知道王苏棋语气里表示的是什么,她能懂王苏棋是生气的,所以她只好低下头望着手中的木棒,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墨语,王苏棋知道自己话语言重了,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摆摆手道:“让我来吧。”换下墨语,王苏棋开始钻木取火,只见他手下虎虎生风,不多时就有火星出来了,弄点木屑进去片刻便有火苗出来了。 然后王苏棋加些细柴,火很快就生出来了,墨语很好奇,她没有见过这样把火弄出来,但是心中却有很多疑惑,于是问道:“其实,我可以弄火的,不需要这么麻烦。” 王苏棋抹了抹头上的汗,望着她认真地说道:“那有什么意思,这叫体验生活,当年我一个人流浪在大山里面的时候就是靠这个手艺活下来的。” 墨语眉头一蹙,先前王苏棋并没有提起曾经流浪过,于是问道:“为什么?”,王苏棋望着火苗的眼神迷离了一会,然后沉默的摇了摇头,既然王苏棋不说,墨语自然也没有再问,于是两人就沉默了下来。 片刻的沉默没有打断王苏棋动作,他熟练地弄来树枝串起鸡,放在火上慢慢烤,火光掩映地他的脸庞忽明忽暗,掩映着墨语的衣裙泛起一层淡红。 慢慢地那只被王苏棋精心准备的鸡上浮出一层亮晶晶地油,油滴顺着鸡滴落在火堆中伴随着清脆的噼啪声溅起一阵火星,火星随着轻风飘飞,不一会就变成了无光的尘埃不知飘到何处落在何地。 王苏棋的心情渐渐从原先不堪的回忆中拔了出来,他的眼里此刻只有面前这只烧鸡,古铜色的烧鸡慢慢变亮了少许,伴随着变化,一阵阵香味飘了出来,王苏棋熟练地转动着烧鸡,好让它能平均受热。 各种食材作料的味道随着加热慢慢飘入两人的鼻子中,那些是生姜,哪些是大蒜,王苏棋凭借着鼻子都能闻出来。 香味开始混着各种作料食材的香气渐渐变得不那么清晰,慢慢只有一种香味,那种香味叫做烧鸡的香味,或许按照王苏棋的话这个味道叫做肉香。 烧鸡看上去很美味,亮铜色的表皮看上去就很有食欲,再加上这独特的香味,简直让人无法抵挡,就连墨语也蹲下身子睁大着眼睛盯着烧鸡。 王苏棋看着墨语的反应,嘴上说道:“怎么样?”,墨语直勾勾地盯着烧鸡点了点头,王苏棋得意地笑了一下,随即挥着衣袖让风更大一些,火苗伴着风更旺了一些,香味也更浓了一些。 本想诱惑下墨语,却没想到把自己的口水勾yin了下来,抽空蹭了下嘴角抹了下口水,瞟了眼专注的墨语确定她没有发现。 ------------ 第一百六章 吃 相 用不了多久,一直香喷喷的烧鸡便在王苏棋的手中诞生了,王苏棋拿着烧鸡站了起来,墨语盯着烧鸡也站了起来,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她沉浸在烧鸡的香味中,她心里第一次深深地感触到一只烧鸡的诱惑竟然有这么大。 王苏棋没有第一时间吃掉手中的烧鸡,而是小心地灭掉火堆,忙碌了一会好让这里看起来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墨语自然不明白王苏棋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享用美食,刚才还那么火急火燎的。 王苏棋没有告诉他,这也是他在大山中流浪时学会的生存手段,那时候大山里有猎人,他在村子里就知道,若是被黑心的猎人抓到就会被卖到煤矿里当煤工,为了活下来,他自然不能留下什么痕迹,猎人的眼睛很亮,猎人的狗很凶。 弄好一切,再看上两眼,满意了再把目光转到手中的美食上,这个时候王苏棋注意到墨语的眼神,于是说道:“别好奇,这叫吃得安心。”不用管墨语能不能理解,继续说道:“现在可以吃了,你要吃哪里?” 墨语好奇地看着王苏棋手中的烧鸡,王苏棋的话突然又让她烦恼了,这个东西刚才看上去挺好吃的,可是究竟该怎么吃呢,想了很久,墨语凑到烧鸡面前。 王苏棋很奇怪,为什么选择一个部位吃要离的这么近看?难道眼睛这么不好?王苏棋没有阻拦,保持着手拿烧鸡的姿势等待着墨语的决定。 就在这个时候,王苏棋眼睛瞪得老大,赶紧抽手,道:“喂!你要干嘛?你想一口把烧鸡都吃了吗?”墨语一口咬空,有些不解地望着王苏棋,王苏棋皱着眉头:“你这个丫头,哦不对,是老女人,怎么能这么贪心,让你选个地方吃,你倒好你直接下嘴了。” 墨语微不可查地咽了口口水,有些不满地望着王苏棋,说道:“你让我选的。”王苏棋一愣,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想了很久才说道:“你吃过吗烧鸡吗?”墨语摇摇头,王苏棋又问道:“你吃过鸡吗?”,墨语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王苏棋一头雾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墨语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墨语的回答突然让王苏棋觉得世界都昏暗了,天呐这是闹哪样?王苏棋惊讶地望着墨语,墨语认真地看着王苏棋,两人对视良久,最后王苏棋只好妥协道:“怕了你了,我来教你怎么吃。” 随即王苏棋让墨语抓着烧鸡的鸡腿,然后用力一掰,一直烧鸡便被分开了,鸡肚子中的材料却掉在了地上,墨语有些可惜地看着那些食材,王苏棋看到墨语的表现解释道:“那些东西没用了,味道已经被吸收了,别管了,吃吧。”说完,王苏棋一口咬在烧鸡上,随着美味的烧鸡入口,王苏棋的脸上浮现出陶醉的表情,鸡汁顺着王苏棋的嘴角流了下来,而王苏棋只是用衣袖将它们抹掉。 有其父必有其子,有王苏棋必有墨语,于是墨语也学着王苏棋的样子,大口咬着烧鸡,烧鸡的鸡汁顺着嘴角流下的时候就用她好看的衣袖抹掉,王苏棋陶醉的时候突然瞥见墨语这奇怪的动作,所以他眉头皱的很紧,墨语的吃相影响到了他的食欲,于是他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但是墨语那粗犷的样子却印在了他的脑海中,所以他的眉头更紧了。 终于忍无可忍的时候,王苏棋无奈地说道:“你等等。”墨语一愣,她的衣袖已然沾满了油腻地鸡汁,更王苏棋的一模一样,王苏棋想了想又不知道如何解释,于是挥了挥手:“继续吃。”然后王苏棋闭上了眼睛。 两人面对面,吃得一模一样,吃得狼吞虎咽,吃得毫无美感,吃得一片狼藉,起先王苏棋不能适应墨语这个样子,可是看着看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就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很好,但是却说不出来。 王苏棋笑了,满嘴地食物,满嘴的油,王苏棋还是忍不住笑了,这种笑发自内心,墨语此刻看到王苏棋的笑容,她也情不自禁地笑了,与王苏棋一模一样。 若是王苏棋再大个几岁,墨语变成一个孩子,那此刻两人的感觉便活像一对父女,两人一阵风卷残云过后,王苏棋拍了怕肚子露出满意的神色躺在地上,墨语也学着王苏棋一样拍拍肚子,然后王苏棋说道:“待会你要换件衣服,我也要换。” 墨语点了点头,王苏棋深沉地示意一下,墨语除了有一身修为其他的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所以王苏棋便要手把手一点点教她,叹了口气,虽然很麻烦,但是王苏棋却并不觉得为难,让他为难地是下一步该教她什么。 想了很久,王苏棋还是觉得很茫然,这个他没有经验,揉了揉脑袋,他恍然发现他们现在是在外域,外域还是很危险的,所以他觉得下一步教她如何防范别人。 于是王苏棋开口道:“待会我们去猎杀凶兽,顺便找些同门。”墨语愣了愣,问道:“为什么?”王苏棋想了想回答道:“这个你别管。” 墨语的眉头突然一蹙,咬着嘴唇想了很久才说道:“我就想和你在一起。”王苏棋一愣,墨语的话仿佛戳中了王苏棋也不曾意识到的弱点,想了一会王苏棋开口道:“那怎么行,你终究还是要回去的,而且你以后还会碰到更多的人。” 王苏棋的话一出,双方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伤感中,王苏棋幽幽叹了口气,突然提到别离,王苏棋也没有想到,但是这却是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外域试炼还有一个月就结束了,到时候无论如何也是要分开的,既然是个必然的结果,那就面对好了。 墨语沉默着,而王苏棋却在思考如何在这一个月中让墨语学到更多的东西,他很想把墨语介绍给慕容介绍给阮凝姗认识,因为他觉得如果凭借着阮凝姗鬼灵的大脑和慕容沉着的性格应该可以让她学到更多,更关键地是她们都是女子,自然比自己更方便,想起刚才墨语的吃相王苏棋就一阵头疼,这要是以后被外人看到了始终都是件麻烦的事情。 ------------ 第一百七章 分 离 两人沉默了许久,两人虽然面对面,可是各有心思不可言表,这次却是墨语先开口道:“有没有说过你很特别?” 刚才一顿折腾让墨语看上去像个孩子,此刻平静下来,墨语又恢复了那副呆滞甚至带着一些高深的感觉,但是王苏棋此刻却没有其他感觉,除了前几次见到墨语的时候会有这种感觉,现在已经慢慢淡忘了。 王苏棋仰着头,说道:“让我想想,嗯,这个好像还真没有。”随即王苏棋低下头望着墨语继续说道:“你既然这么说自然觉得我特别咯,你说说看,什么感觉。” 墨语望着王苏棋,想了会说道:“有些混蛋,但是相处久了感觉还不错。”王苏棋听到墨语的评价,望着她一本正经的表情笑着说道:“啊,你说的特别就是这个啊,恩,这个倒是有人说过,这……” 墨语没有等王苏棋说完立马问道:“谁?”,王苏棋一愣,墨语居然学会抢话了,以前的性子可是慢得不行,你说完半天她都没有反应,今天突然表现的如此急切,王苏棋没有想其他,随口答道:“还能有谁,自然是我的师姐,阮凝姗咯,我跟你说她还不止一次说过。” 墨语眉头蹙了下,想了会问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王苏棋听到墨语的询问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表达,于是说道:“她还能怎么样,特别喜欢折腾的一个人,一件事情都能絮絮叨叨跟你扯半天,你不理她她就跟你生气,你跟她绝对是两个极端,一个实打实的话痨子,一个呢就是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的。”说完王苏棋无奈地摇了摇头。 墨语一直观察着王苏棋表情,当王苏棋说起那个人的时候墨语显得很认真,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王苏棋的话完了,而墨语却一直看着他,王苏棋没有察觉,因为墨语看人的时候你也不知道,反正眼神都是飘忽的,墨语忽然醒悟过来,撩了撩鬓发,没有说话。 王苏棋看着墨语,笑道:“如果有机会你真要认识她。”墨语眉头一蹙,问道:“为什么?”,王苏棋眼睛挑了挑,回答道:“这还用问,你得向她学习学习。”想到这,王苏棋突然意识到不管是墨语还是阮凝姗,跟她们两最对最后输的一定是自己,随即摇了摇说道:“也不能这么说,你跟她接触就知道。” “阮凝姗?”墨语心中此刻又记住了一个人,这个除了她的师傅还有王苏棋的第三个人,王苏棋休息了片刻,问道:“你既然能找到我,那自然能找到你的同门,你快算算,他们在哪里。” 墨语一愣,问道:“干什么?”,王苏棋接话道:“你毕竟是不倒宗的,你自然还是跟你的同门在一起好,还有,我这人名声不太好,你若是跟我在一起被我宗门的人看到还是你宗门的人看到都是不好的。” 墨语问道:“为什么?” 王苏棋无奈地说道:“这个说来话长,反正事实就是如此,我说的话你得听,我是为你好,走吧。”说罢,王苏棋起身当先走去。 “王苏棋!” 王苏棋一愣,没有回头,他的表情也很复杂,他不想让墨语看到,只是问道:“干什么?” “你还欠我一个字!” 王苏棋挥了挥手,说道:“我知道,下次有机会补上。”王苏棋不用回头,他一定能想到墨语一定会把这句话记下来。 经过墨语的指引,王苏棋与墨语二人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两人走得很沉默,就像两个流浪的羁客偶然碰到,偶然同行,然后简单的分手,道声珍重,道声走好,便各自寻找着不同的道路一直走下去,永远不会再回头。 两人走得不快,因为王苏棋走得不快,墨语走得更慢,王苏棋也没有催促,这算是他们最后的路程,谁也不愿意打破这份宁静,也没有提起从前的经历,任何的话语都是惨白的,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懂。 原本打算再和墨语待上一个月的时光,就在王苏棋想起分别的时候,他改变了这个主意,因为他发现跟墨语在一起短短的时光竟有了一丝不舍,他不愿多一分牵挂,多一分羁绊,所以他决定尽早解决,因为王苏棋永远教不完,只会让这份牵挂越来越深,所以决定放弃。 既然不能再和她一起走了,临别时候的该说的话王苏棋还是会说的,于是他说道:“我想最后再强调几点。”随即望向墨语,墨语低着头沉默地点点,王苏棋继续说道:“第一点,出门在外防身的武器一定要带,不管干什么,带件兵器总是不错的,我看你这一身行头跟像是进京赶考,而不是出来历练。” 王苏棋望着前面,停顿了会继续说道:“这第二点就是不能轻易相信别人,不过看你这么死脑筋相信别人也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说道这王苏棋想起初见时墨语倔强的样子不由地笑了出来,干咳一声继续说:“这第三点就是越是好东西越是有人眼红,所以你以后得到什么宝贝记得藏好,千万不要给别人发现了。” 王苏棋之前只准备了三点,可是说到这却发现还有好多的可以交代,“这个第四点嘛,就是……”他没有说完,因为远远的有个人赶了过来。 王苏棋有些抱歉地看了眼墨语,因为他知道分别的时候到了,出口的话也憋了回去,他停下脚步说道:“你同门来了,你过去吧。” 王苏棋看着墨语低着头一直向前走去,连一句分别的话都没有,看着她渐渐走远,王苏棋忍不住开口喊道:“千万别再一个人跑出来了。”听到王苏棋话,墨语没有停下脚步,只是一阵小跑就渐渐消失了。 看到墨语远去的身影,王苏棋心中一揪,叹了口气转过身离去了,原本王苏棋可以与墨语一直待到外域试炼结束,这种情形本可以延续下去却被王苏棋亲手结束了,就在转身,王苏棋心底就泛起一阵复杂,当他再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茫茫外域一个人也看不到了。 摇了摇,路还是要走的,来外域两个月了,基本毫无收获,王苏棋观察了下储物袋,里面几乎毫无存货,有些无奈,因为回去后他就只能一零个内丹残酷垫底,想到这里,王苏棋不自觉地笑了一下,这种笑是无奈的,到时候又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他笑话。 ------------ 第一百八章 欺负你 一个月的时间王苏棋自然没有办法弄到很多内丹,除非王苏棋学着韩金鹏去暗算自己同门窃取他们的劳动成果,当然王苏棋是不会这么干的,如其到外域结束交上少得可怜的内丹,还不如直接一个都不交,既然想看他王苏棋的笑话,那就给他们看个大的又如何。 脸皮厚一点总归是没有错的,反正王苏棋他又不在乎这些虚的,若是有人不服想上门来挑战,那就打得他没有话说,王苏棋现在绝对有实力让所有人都闭嘴,只要公开挑战一些有名气的同门即可,但是他没有必要这么做,只要他不是最强,这么做只会树敌,而不会真正让人服气,而且他的手段还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手段都是他的底牌,所谓底牌就是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会翻开的。 百无聊赖,王苏棋已然与墨语分开五日多了,茫茫外域除了黄沙还有那破碎的天际,这些王苏棋早就看厌了。 这日,王苏棋正独自走在黄沙之上,嘴巴里无聊的说着一些他儿时学会的绕口令,“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到吐葡萄皮。”,不知说了多少遍,反正就是重复重复再重复。 就在某个时刻,王苏棋的眼神突然一凝,望着一个方向,可是那个方向空空如也丝毫也没有特别的地方,可是王苏棋却是紧紧盯着,片刻后一个渺小的人影便出现在空中。 王苏棋目光如炬盯着那个人影,天空中的那个人影看上去正在逃命,在外域御空可是件不明智的选择,这个人如此慌不择路必是遇到了什么严重的问题。 不出王苏棋所料,须臾之后,这个人影的身后便出现了几个身影执着各种兵器在空中放着各种光芒,来的人很快,追的人更快,照这个速度计算这些人居然全部都是聚婴期的修士,这并不能让王苏棋如此凝重,让他凝重的是,这些人的真气不是来自剑鸣也不是来自不倒宗,那么呼之欲出,这些人显然来自其他门派,“血巫宗的,还是阴魂殿的?亦或者是其他潜伏的门派?能在外域大摇大摆的应当不会是其他潜伏的门派。” 何须王苏棋多想,那个逃跑的人已然注意到了王苏棋的存在,在他看来这个人只有筑基中期的修为,但是他已经走投无路了,溺水之人何须在意那是浮萍?那个身影在空中一折,便一头扎向地面,扎向王苏棋这里。 王苏棋眉头一皱,看来这趟浑水是趟定了,一二三四,一共四个人,王苏棋心中默念着,他并不害怕,这些人来得速度跟他的速度还是有些距离,就算他们有些手段,王苏棋也自然是有底牌的。 在心底王苏棋还是想试一试这些邪宗的人到底有多强,于是索性就昂首挺胸站在那里没有挪动。 天空中那个逃跑的身影开始以为王苏棋会逃跑去搬救兵,如果那个样子,他就能上演一出改邪归正的好戏,可是这个愣头青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很后悔,但是已经晚了,此刻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天空追杀的四个人也注意到了王苏棋,他们一愣随即发现王苏棋不过是个筑基中期的娃娃,更让他们放心的是,王苏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若是王苏棋去寻同门同门估计还要头疼一下,如今这个样子却是不用担心,随即不再理会王苏棋。 四人中一个人不解地问道:“大哥,五弟他疯了吗?”,那个被称为大哥的人冷笑一声回答道:“五弟一世聪明,本想这个愣头青能招来帮手,却没想到是个傻子,哈哈。” 四人中另一个人开口道:“大哥是不是有埋伏?”说话的是个女的,领头的男子瞥了她一眼说道:“你被老五弄傻了?有埋伏我能感觉不到?若不是,那东西会丢吗?我早看老五这小子不靠谱才把东西放到你那里,如今东西丢了,若不是师傅将你许给我,我早就懒得管了。”听到领头的那个男子的话,那个女子周身一颤,想起她师傅的手段,丢了这个东西她估计要生不如死,比起要她嫁个身边这个男子做个炉鼎,她宁可选择去当炉鼎,随即她不再说话。 领头的那个男子满意得望了眼身边这个女子便把目光锁定住前面的五弟,他嘴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逃跑的那个人注意到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哪容得他多想,空中一折速度陡然一升,掠过地面一把掳过王苏棋,随即他和王苏棋便消失在外域的天空中。 后面四人一愣,领头的那个男子恨恨说道:“可恶,没想到他还有力气,先前却是小看他了。”其他三人沉默不语,谁也不敢惹怒他们的老大,只好跟着老大加速追了上去。 那个人掳走王苏棋,王苏棋自然没有反抗,王苏棋知道这个人已然是强弩之末了,只要他愿意随时能取了他的命,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既然决定趟这趟浑水当然要知道始末。 那个男子紧紧把王苏棋勒在腰间,狠狠问道:“说!你同门在哪里?”,男子的力气很大,但是王苏棋却不在意,只是淡淡说道:“我只有一个人。” 男子大怒,一掌拍在王苏棋身上,强劲的掌力震得王苏棋浑身一震,王苏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虽然这个男子已然是强弩之末可毕竟是聚婴期修士,这一掌王苏棋没有避开,也没有用真气化开,就这么硬生生接了一掌,虽然王苏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但是他却露出开心的表情,他现在知道了凭借他此刻的身体硬挨聚婴初期修士一掌一点问题都没有,因为这个人本身是聚婴中期,此刻却只有聚婴初期的战力。 王苏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硬挨了那家伙一掌受了点轻伤,但是对王苏棋的战力可是毫无影响,王苏棋冷言道:“你这人好无道理,出手便打,是不是我比你强就能欺负你?” 那人也是一愣,这个筑基中期的小子挨了他一掌居然一点问题都没有,作为聚婴修士自然是有他的骄傲的,于是那个人冷哼一声:“废话!” 这句话刚说完,还来不及容他反应,他就觉得一只大手从头顶拍下,腰间的王苏棋已然脱身,这只大手赫然就是王苏棋的手。 惊恐地望着这只手越来越大,最后完全掩盖了他的视线,那人只觉的脑袋一阵轰鸣,随即一道大力从他天灵直灌入脚底,他就像一个皮球一般被王苏棋一巴掌拍落在地上。 轰的一声,那个人重重砸在地上掀起一阵尘土,王苏棋自空中缓缓落下,那个艰难地爬了起来,他惊恐地望着王苏棋:“前辈!小人瞎了狗眼冒犯了前辈,还望前辈赎罪。”哪还管王苏棋此刻仍旧是筑基中期修为,哪还在乎自己是聚婴修士,只要能杀了他的人,那就是高手,他能做的只有跪地求饶。 王苏棋居高临下,冷冷说道:“你说的,我比你强就能欺负你,那么我就来欺负欺负你。” ------------ 第一百九章 识食物者为俊杰 王苏棋望着他,就像看一只蝼蚁一般,王苏棋从没想过这么潇洒过,往常都是别人看不起他,如今作为筑基修士却能掌控一个聚婴期修士的生死,“这种感觉还真不错”王苏棋捏了捏手,力量,这就是力量的作用,有时候讲道理是没用的。 地上的那个男子虽然求饶着,但是他的眼睛却是一片清澈,镇定,虽然只有那一霎而逝的破绽可是王苏棋却精确地捕捉到了,因为这种眼神他很熟悉,这种眼神代表着还有后手,代表着等待机遇,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他的眼里都被这种神色所占据,此刻如何能不懂,但是王苏棋并不担心,区区一个受伤的丧家之犬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他的脸上笑容愈盛,但是他的心却细到了极点。 那个男子看到王苏棋的表情,赶忙说道:“前辈,你一定要帮我啊,小人也是走投无路了。”王苏棋瞟了他一眼,淡淡问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那个人好似早就料到王苏棋如此回答,赶忙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包裹,有些肉痛地望了两眼,然后递给王苏棋,王苏棋接过包裹,那人便埋下头去好似掩盖内心的不舍,与无奈。 王苏棋冷笑一声,如此拙劣的上装表演王苏棋看得多了,接过包裹王苏棋并没有打开,而是站在那里,好像等着什么。 那个人虽然没有看王苏棋,但是王苏棋的一举一动完全在他的感觉之中,王苏棋并没有打开包裹他很好奇,也很焦急,于是赶紧说道:“前辈,这可是好东西!晚辈自知无福消受还请前辈笑纳。” 王苏棋站在那里,风轻轻吹过他的衣服,吹过他的头发显得有些道骨仙风,所以王苏棋很配合地说了句:“我是正派,你是邪教,我为什么要帮你。”边说边掂量着手里的东西,笑盈盈地望着跪在那里的那个人。 那人表情一窒,没想到王苏棋是个这么固执的家伙,可就是这个固执的家伙却比自己强,这就是最有理说不清的事情,那人低下头去,目光微不可查的一闪,就在这时追兵已至,唰唰唰唰四道人影接踵而至,站在不远处望着王苏棋这边。 四人中一个人说道:“大哥,那东西好像在那个小子手上,要不要上去把他杀了?”边说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领头的男子脸上阴晴不定,片刻后才说道:“先不要轻举妄动,你看五弟样子,这个小子应该不简单。”,听到这个话,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人开口道:“大哥,那怕什么?咱们四个还对付不了他?” 领头的男子顿时暴怒,一个爆栗就敲了下来,大声骂道:“你这个蠢驴!还有你们两个,三个人被一个人耍的团团转!还好意思说四个打一个!没脑子!老五要那么好对付,我会亲自来?”那个人被老大一骂,顿时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王苏棋这边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在讲什么,但是却很好奇,随即把目光转了过去,就在他目光偏离的时候,一直跪伏在地上的那个人顿时暴起。 王苏棋一愣,就觉对方一脚带着呼呼的劲风已然临身,王苏棋冷哼一声,一掌拍向那个人的脚,两人拳脚相接,顿时暴起一声轰鸣,突然的变故让那边四个人也是一愣,原先还跪伏在地上的那个人已然借着王苏棋这一掌遁开一仗。 王苏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好奇地看着那个人,那个人冷眼望着王苏棋,大声吼道:“大哥!我知道错了!现在东西在那个人手上,还希望大哥助我一臂之力,好让在下将功赎罪!”王苏棋听到这话,看了看手中的那个包裹,又看了看另一边的四个人,一时间觉得非常好笑,既然觉得好笑,那边笑出来吧,随着王苏棋朗声一笑,在场五个人都是一愣。 领头的大哥眉头一皱,虽然王苏棋看上去只有筑基中期的修为,但是开始他的五弟的表现却让他不得不提防一二,于是开口喊道:“这位小友,还请把东西还给我们。” 王苏棋眉头一挑,这五个人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原先与他交手的李振,五个加一起恐怕才能和李振打个平手,况且这五个人并不齐心,所以王苏棋并不着急,饶有趣味地看着那个孤零零的人,问道:“你怎么看?” 那个人一愣,随即狠狠说道:“大胆狂徒死到临头还不束手就擒!大哥还请速速拿下此子免得夜长梦多!” 那个人越是这么说,这个做大哥的越是狐疑,想了想便喊道:“五弟!你既然想将功赎罪那还请五弟速速将他拿下,不然到了师傅那里我也不好解释。” 五弟紧紧咬着牙,他现在是进退两难,进则打不过王苏棋,退则只有死路一条,他死死盯着王苏棋,王苏棋笑盈盈地看着他,他的心里顿时火冒三丈,这个愣头青不仅修为古怪,而且为人死板,“该死的!他怎么不打开包裹!”五弟心里暗骂,他浑身紧绷,好似扣弦利箭引而不发,但事实上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耗在这里。 王苏棋微微一笑,然后他做了一件所有人都吃惊的动作,只见王苏棋就像丢垃圾一样将那个包裹扔回了五弟手中,五弟来不及反应只能本能地接过包裹,王苏棋望着五弟,笑着说道:“既然你拿了东西,那是你还回去比较好,自幼师尊就教育我做了错事应该勇于承担,你说是不是?” 混蛋!五弟心中大骂,这王苏棋不温不火尽做一些让人生气的事情,又可恨又可气,若是可以他一定会把王苏棋千刀万剐,五弟望着手里的包裹“该怎么办?” 那边的四个人看到这个情况,已然确定这个愣头青绝对是个傻子,既然是个傻子那就好办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领头大哥说道:“这位小友说的极是,既然小友已经归还了东西。”说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既然要装傻,那就傻到底,于是王苏棋说道:“不行不行,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令弟做了错事,我自然要督促他将东西完璧归赵。” 领头大哥一愣,随即目光一寒,冷冷说道:“小友,好人不是那么好做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小友不凡才好言相劝,小友莫要做一些让大家都下不来台的事情。” 王苏棋一听,拍着手高兴地说道:“好眼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当然识食物,我最喜欢吃肉了,多谢夸奖。” ------------ 第一百一零章 神鬼莫侵 五弟看到现场的情况,原来已然到了绝路,但是那个傻子却给了他一丝生机,为了抓住这最后的几乎,五弟高呼道:“大哥莫要跟他废话,你我联手定能将他拿下!” 领头大哥瞟了眼五弟,随即跟旁边的人使了一个颜色,其中一人一马当先走了出来,这个人正是先前被大哥痛骂的人,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按照他的理论早就应该开打了,搞了半天还是要打,他自然不能去责怪大哥,只能将怒火加在王苏棋头上,于是他这一步走出人影已然冲向王苏棋。 王苏棋不以为然地看着那个人,就在这个时候,他背后的五弟也已然动手,两个人一前一后将王苏棋夹在中间。 王苏棋错开步伐,带着淡淡的微笑,静静等待着两个人的合击。 说时迟那时快,双方就像离弦之箭飞向王苏棋,一个是憋了一肚子火的莽夫,一个人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人,这一出手便是全力。 呼呼的劲风,带着真气bi面而来,吹得王苏棋衣角乱舞,王苏棋微眯着眼睛,盯着那个那个莽夫,只见砂锅般的拳头越来越大。 轻笑一声,一掌推开拳头,身后的掌风已然临身,丝毫没有停顿,王苏棋的速度自然不用多说,摊开一拳,转身就是一脚,虽然看上去是稀松平常的一脚,可在五弟的眼里却是那么奇怪。 这一脚看似缓慢,看似温柔,没有呼呼的劲风,甚至柔弱得带不起一丝尘土,但就是这么一脚却让五弟惊得一身冷汗,不得不收回掌风空中急转以让开王苏棋这脚。 王苏棋这脚已然超越了他们的认知,这一脚不仅速度极快,更是带着王苏棋两种真气,这两种真气的糅合体看似平淡无奇,若是被王苏棋踢中不死也会半残,五弟是聚婴修士所见识的自然很多,这种见识慢慢就会变成一种预感,也就是这种预感让五弟逃过一劫。 空中急转的五弟让开了王苏棋这脚,王苏棋这脚擦过他的身体没有击中五弟,来不及松口气,王苏棋的掌风又来了。 王苏棋摊过莽夫的拳头顺势这一掌就向五弟拍去,这一掌又是让五弟惊得不轻,就知这掌先前把他想皮球一般拍落在地,如何敢不记得,五弟没有办法只好硬接。 莽夫先前来势汹汹的一拳被王苏棋轻描淡写地化去,心中的怒气更盛了几分,大吼一声一脚便向王苏棋蹬来。 王苏棋眉头一挑,随即也是一脚向后点出,前掌拍五弟,后脚点莽夫,同一时间三个人同时交手。 五弟只觉五脏一震,一口热血便溢出嘴角,莽夫大脚瞪下,王苏棋脚尖一点,看似王苏棋是以卵击石可事实并不是如此,莽夫脚掌刚与王苏棋接触,就觉一阵棉柔的真气透过他的脚底蹿了进来。 这一惊非同小可,莽夫赶紧运转真气抵挡王苏棋的真气,可惜他还是慢了,王苏棋的棉柔的真气顿时变得暴戾非常,就像一堆火药般在他的筋脉中轰然爆开。 其他观战的三个人来不及反应,就看到莽夫的脚轰然爆开,炸成一团血雾,莽夫惨叫一声便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与之同时的还有五弟的闷哼,与大汉不同的是,五弟再一次被王苏棋拍落在地上,在地上砸出一个人形的坑。 领头大哥眼皮一抖,随即喊道:“跟我上!”言随身动,话音刚落大哥就已然飞身而来,王苏棋眼光一瞟,随即哈哈一笑道:“怎么?我帮你教育小弟,你还要以多欺少?” 大哥目光一寒,冷冷道:“好狂妄的小子!今天就要了你的命。”随即大哥一拍储物袋,一番小旗便执在手中,其他两人与大哥一样纷纷拿出自己的小旗。 王苏棋眼光一凝,他们一拿出小旗,一股莫名的阴风便悠然吹过,虽然很细微,但是王苏棋的感觉何其敏锐,如今王苏棋以一敌五,纵使一对一他们没有一个人是王苏棋的对手,但是现实是你出一拳,便有五拳迎来,一点点细微的差距都有可能是生与死的差距。 王苏棋虽然已然心中警惕大起,可是嘴上却依旧那么散漫,他微笑地说道:“你们不用为我喝彩,即是喝彩也不用摇旗呐喊啊。” 大哥没有答话,他的嘴里正在叽里呱啦念着一串难懂的咒语,其他人也与他一般,随着他们的咒语一丝丝黑气便从小旗中飘了出来,黑色的气一出现,顿时阴风大起,带着鬼哭一般的声音嚎叫地出来了。 伴随着越来越嘹亮的鬼哭,外域本就昏暗的天空更是一暗,气温陡然一降,不出片刻王苏棋便被黑色的鬼气团团围住,看不清周围。 呼呼而过的黑色真气将王苏棋团团围住,黑色真气带着鬼哭,带着一张张扭曲的脸蹿过王苏棋的发梢,蹿过他的衣角。 王苏棋屏息凝气,任鬼哭在身边肆虐,他放开灵识凭借着对天地灵气的感知搜索着敌人的方位,但是黑色的鬼气却如棉被一般死死捂住王苏棋,隔绝他的感知,切断他的灵识,他只感觉灵识飘出然后被肆虐的鬼气吞噬而空。 一丝鲜血从王苏棋的嘴角溢出,被吞噬的灵识让他受了一点伤,王苏棋受伤了,这些鬼气仿佛感知到了一般,鬼气带着狰狞的脸孔窜入王苏棋的袖子中,睡着王苏棋的衣角窜入,几道鬼气顺着王苏棋的鼻子耳朵钻入了王苏棋的体内。 王苏棋顿时周身一颤,好似坠入了冰窟,寒冷,一种来自心灵的寒冷骤然而出,丝丝冷汗从王苏棋的脖颈后浮现了出来。 黑色的鬼气钻入王苏棋的体内,仿佛鱼儿入海一般欢呼雀跃,鬼气顿时开始在王苏棋体内肆虐,王苏棋心中一怒,心神一动,丹田内的浩然正气收到了刺激顿时沸腾了起来,浩然正气一激之下光芒大放,须臾片刻便覆盖了王苏棋身体的每个角落,那些入了体内的鬼气便如朝露遇到晨光一般带着凄厉的惨叫蒸发得无影无踪,浩然正气浩然一声,鬼怪莫侵,浩然正气在王苏棋体内轰然而出,只是一刹那,王苏棋就如同骄阳一般璀璨,璀璨的光芒就像无数根利箭一般射出王苏棋的身体。 先前还在肆虐的鬼气仿佛遇到了天敌一般顿时退出了王苏棋一丈开外,王苏棋一丈之外鬼气弥漫,鬼哭狼嚎,一丈之内尽是璀璨光芒神鬼莫侵。 王苏棋淡淡睁开眼睛,抬起右手指向虚无:“我自有浩然正气!区区妖魔鬼怪有能耐我何?”,王苏棋话语一落,浩然正气顿时一荡,周身黑色鬼气便像烟尘一般被秋风扫过,一时间鬼气中各种冤魂惨叫之声大起,鬼气中的脸孔带着惊恐的表情惨叫着在璀璨的光芒中渐渐蒸发。 ------------ 第一百一一章 阴风三才阵 “该死的!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有纯阳真气。”大哥有些焦急地说道,“那怎么办?”大哥身边的那个男子问道,大哥有些犹豫,但是王苏棋却没有给他机会多想,小旗中飘出的黑色气体入不敷出,原本将王苏棋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黑色气体渐渐稀薄,金色的光芒从黑色气体中心投射而出。 一旁运功疗伤的莽夫被王苏棋断了一腿自在边上疗伤,虽然他可以重新凝聚右腿,但是却要耗费他很多的真气,他很鲁莽,却不愚笨,兄弟五人人心各异,他只是略微稳定了伤势没有花力气去凝聚他的右腿,此刻王苏棋表现出来的战力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他索性就在边上疗伤没有出手。 被王苏棋拍落的五弟正满脸尘土,尘土沾着嘴角溢出的血黏在脸上显得异常狼狈也异常狰狞。 场上三人此刻脸上异常凝重,所谓阳能克阴,但反过来阴也能克阳,但是他们的阴太过斑驳,而王苏棋的纯阳真气却异常精粹,相比之下三人反而落了下风,但阴魂殿的阴风三才可是浪得虚名?何必再犹豫,大哥大吼一声:“你二人随我结阵!” 大哥话语一落,二人也是微微一愣,随即不再犹豫,小旗一摇右手一指小旗,一道肉眼可见的红色真气便注入小旗之中,随着红色真气注入小旗,小旗突然无风咧咧瞬间变成一把把一仗之高的飘扬大旗。 三人动作完全一致,大旗在手中舞得虎虎生风,而被困在中心的王苏棋顿时感觉周身一凉,呼出去的气体瞬间变成一堆冰渣绞入鬼风中消失不见了,王苏棋来不及差异异象又陡然突升,只听外头隐隐传来三声合一的吼声:“阴风三才!给我结!” 外面三人话语一落,三面大旗成三角之势被三人插入土中,一丈高的大旗被拍入土中两米,旗杆已经完全没入土中只留大旗呼呼作响。 大旗一落地面,王苏棋只觉大地一抖,顿时无数鬼爪便从大地上冒了出来,密密麻麻的鬼爪看得直教人头皮发麻。 王苏棋自由正气护体不惧鬼爪,可是这鬼爪好似无穷无尽,更让王苏棋头疼的是这些鬼爪不似先前的阴魂触之即溃,粘之则退,这些鬼爪好似更加凝实,在王苏棋精粹正气下仍能挣扎几息,就是多了这短短几息的时间,王苏棋的压力陡然一升,浩然正气的消耗比原先大了不止一倍,荡漾出去的浩然真气不得不回拢回拢再回拢,直至身前三尺。 王苏棋脸上已然布满了细汗,这突然的变化让他真气消耗颇大,开始荡漾出去的正气显然是托大了,那些来不及回拢的真气便被阴风吞噬干净。 可是这些仍然没有结束,外面三人同时一拍大旗,三个人同时催动真气,一丝丝阴魂竟然从三人体内游离而出通过大旗的引导窜入阴风中消失不见,而昨晚这一切的三个人同一时间盘膝坐下,紧紧闭上眼睛,嘴里念着复杂的口诀。 三人做完这一切,这阴风三才便是已然结好,三人把自身的魂魄融入这三才阵中,混杂在游走的阴魂中,即是游走的阵眼亦是千万阴魂的引导者。 千万阴魂有了三人的引导隐隐凝成三股强大的阴魂流向王苏棋袭来,这三股阴魂流绝对不似原先那么松散,现在更像是拧成一根绳子,好似阴风长龙呼啸向王苏棋袭来。 王苏棋眼中一凝,一指指向一条阴龙,随着王苏棋一指一道璀璨的浩然真气便从王苏棋的指尖如利剑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轨迹射向扑面而来的阴龙。 阴龙有了控制仿佛如真龙在世,空中一折顿时张开黑咕隆咚的大口一口将王苏棋的浩然真气吞下,王苏棋眉头一紧,阴龙吞了王苏棋的真气顿时周身一震,但是片刻之后却以更快的速度向王苏棋袭来,王苏棋心中一颤,这阴龙非同小可,竟然把自己的真气当养料一般吃了下去。 有了控制的阴风不再畏惧王苏棋的浩然正气,不仅如此它们还把王苏棋的真气当做可口的食物般吞了下去。 容不得王苏棋犹豫,三条阴龙便呼啸而来,王苏棋脑子飞转,既然浩然正气不行,那么王苏棋还有一种真气,心神一动,深藏在丹田内的黑色真气顿时一震,这黑色的真气好似请不到战的好战将军般,不动则已,一动则如雷霆一般。 黑色真气在王苏棋丹田一激,比浩然正气更加华丽地出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王苏棋体内升腾,这种感觉不由让王苏棋一声长啸。 王苏棋长啸一声,黑色真气便如同万千触须一把从王苏棋的体内冲突而出,万千触须如同实质一般扎入呼啸的阴风中。 外面三人同时睁开眼睛,他们的眼睛里满是惊骇,不敢多想,随即重新闭上眼睛拼命输送着真气,引导阴龙袭击王苏棋。 王苏棋黑色真气如千万根须一般深深扎入黑色阴魂中,千万根须如同王苏棋的神经一般,就在扎入阴魂的一瞬,王苏棋赫然睁开眼睛,嘴上露出一个笑容,“阴风三才?既然你们那么喜欢做鬼,我就满足你们。”话语刚落,王苏棋右手凭空一抓,千万根须顿时一激,一时间阴风中传来阵阵惨叫。 外面三人顿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该死的,这家伙什么来头,居然能吸收我们的阴魂?”大哥身边那个男子惊恐地叫道,大哥大吼一声:“快攻击他本体!”三人何敢怠慢,阵中三条阴龙顿时速度陡然升到一个可怕的地步。 王苏棋哈哈一笑,随即大袖一挥,随着王苏棋一挥衣袖三条阴龙顿时停在空中,龙头露出惊恐之色,先前三条耀武扬威的阴龙此刻正在慢慢缩水,粗大的阴龙不出片刻便小了几圈,外面的阴风顿时渐弱了不少,稀薄了不少,而王苏棋体内投射出去的黑色真气凝成的根须却粗壮了不少。 王苏棋平静的看着三天阴龙:“无根之萍也敢放肆?”,王苏棋话语一落,原先将王苏棋死死围住的黑色阴风便如同水珠遇到海绵一般被吸收的干干净净,三条阴龙一声惨叫化作一道道凄厉的阴魂被王苏棋吸收而去。 ------------ 第一百一二章 千面郎君 只是一瞬,刚才还是阴风阵阵骇人心魄,此刻犹如雨后彩虹,雪后初阳一般安静和谐,只有那渐渐平息的大旗,还有三个面如枯槁的人。 三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口鲜血喷出,三人犹如老了十岁一般,脸上的皱纹顿时涌现了出来,三面大旗随着阴魂被吸收而渐渐平息下来,没有三人法力的支持,三面大旗一闪之后便缩小成原先的样子,无力地瘫在地上。 王苏棋静静站在那里,衣角无风自动,长发飘飘,英俊的脸庞显露出无穷的朝气,痴然一笑,王苏棋拍了拍衣角道:“怎么样?还打不打?” 三人面面相觑,大哥脸上一阵挣扎之后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手下败将任凭前辈处置,但是。”说到这大哥狠狠瞪着王苏棋:“我们是风魂的弟子!师傅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王苏棋原本和颜悦色的表情顿时一凝:“你敢威胁我?”,大哥一听王苏棋的话顿时心口一堵,只是瞪着王苏棋没有说话。 王苏棋走到大哥面前,蹲下身子望着他面如枯槁的脸,说道:“我最恨别人威胁我,但是谁叫我出自正派,虽说正邪不两立,但是我却不杀你们。”王苏棋嘴上强硬,但是他还是对大哥空中的风魂有意思顾虑,他是找人练手的又不是杀人,所以王苏棋并没有赶尽杀绝。 王苏棋站了起来,走向五弟那里,五弟看到王苏棋走来顿时脸色一僵,僵在那里,王苏棋走开了,大哥与其他三人慢慢聚在一起,一残三伤,四个人的脸上都不好看。 王苏棋走到五弟的面前,扬了扬手道:“怎么?还没被打爽?还想来一下?”,五弟恨恨咬了下牙,这是怎样的屈辱,怎样的窝囊,但是他没有办法,是能低下头恨恨道:“小人不敢。”王苏棋哈哈一笑,拿过五弟手中的包裹,掂了掂道:“我说过,拿了别人的东西是要还回去的。”说罢便把包裹一抛,抛向大哥那边。 包裹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到大哥的手中,大哥愣愣看着手中的包裹显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久久才醒悟过来,虽然此前四人被王苏棋一一打败,但是王苏棋却没有为难他们,所以他们也不用拼命了,大哥有些复杂地看了王苏棋一眼,这个人很奇怪,大哥摇了摇头。 其他三人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若是王苏棋要夺了包裹,他们没有选择只能拼命了,现在一切都好了,三人也是长出一口气。 莽夫坐在地上,望着面前三个人,想了想还是说道:“大哥,要不要打开看看,这小子会不会使诈?”,莽夫话语一出,三人都觉有理,于是大哥便解开了包裹。 这边五弟看到那边要解开包裹,顿时大吼一声:“不要打开!!”,王苏棋一愣,心中陡然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油然而生,来不及阻止,那边已然打开了包裹。 随着包裹一打开,一道漆黑的光柱顿时直冲天际,黑色光柱陡然一变,四只干枯的鬼爪突然从包裹中伸出。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在场六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干枯的鬼爪抓入死人的心口,死人来不及惨叫便化作一团血雾被干枯的鬼爪捏在手中,眨眼功夫黑色光柱消失不见,而那边死人也如同蒸发一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包裹在空中没有人扶持跌落下来,哐啷啷,一个圆鼓鼓硬邦邦的圆盘随着包裹的掉落而滚了出来,五弟呆呆望着那边久久不能说出一句。 王苏棋目光一寒,一把揪起五弟:“你居然敢暗算我!”,五弟表情阴晴不定,一会惊喜,一会悲痛,王苏棋紧紧皱着眉头望着他,许久之后,五弟的脸上突然露出如释重负的感觉,而他的身体却如一滩软泥般挂在王苏棋的手上,王苏棋松开手,五弟就直接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都要死,都要死。” 王苏棋一愣,随即问道:“什么都要死?”,五弟的眼光迷离着,喃喃自语几句慢慢转头看着王苏棋,他的眼中满是恨意,和悲凉的愤怒:“风魂会杀了你的。” 王苏棋一时间脑子中很混乱,这个人为什么先前夺那个东西,此刻追兵死了他又为什么这么紧张以至于疯癫了一般,王苏棋懒得管那个疯子,走到那个圆盘前,将他拾起,王苏棋一抹圆盘,顿时四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他的脑海,王苏棋识海一震险些拿不稳,还好凄厉之声稍纵即逝,就是一霎之间王苏棋已然面色苍白,这四声惨叫显然来自先前的那四个人。 王苏棋看着圆盘的正面,四个扭曲的脸孔浮现在圆盘上,这四张脸孔属于原先那四个人,王苏棋心中一震诧异,翻过圆盘,三个阴森的字便出现在王苏棋的眼中,“封魂令?”王苏棋喃喃道,“这名字好熟悉。” 突然一道闪电劈过王苏棋的脑海,这封魂令可是仙魔兵器榜里的东西,这一惊非同小可,每一件仙魔兵器都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王苏棋望着那边瘫倒的五弟,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抓住那个人的衣领问道:“说!你究竟是谁?” 那个人好似痴傻了一般,无神地看着王苏棋,然后慢慢把手挪向储物袋,王苏棋目光一凝,看着他的手,五弟掏出的不是什么兵器,也不是什么保命的法宝,而是一个身份牌。 王苏棋一把夺过那个身份牌,看到身份牌上的标识,王苏棋只能傻在那里,久久才说道:“你居然是剑鸣的弟子?” 那个人眼神中突然射出一道精芒,大吼道:“你个蠢货!我费劲千辛万苦才盗来封魂令,你居然杀了风魂的弟子!” 王苏棋被五弟一吼,显然愣了一下,片刻的失神没有让王苏棋放弃思考,王苏棋站起身子来,冷眼看着那个人说道:“哼,你原本想暗算王某,却阴差阳错害死风魂的弟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想把王某和风魂的弟子一网打尽,你好独享这件宝贝吧。” 那人痴傻的目光突然如炬,冷笑一声:“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聪明人,看来我千面脸这个称号是要送给你了。”王苏棋哈哈一笑:“不敢不敢,自问王某不可能像你这么低三下四。” 那人眼光一寒,一股霸道的力量涌现出来,力量涌现出来带着强劲的风吹得王苏棋的衣角猎猎作响:“今天,老夫就要让你看看千面郎君的厉害。”那人气息一荡,王苏棋向后一翻拉开一段距离,就见千面郎君抓着头发一点点撕了下来,带着血肉分离的声音,鲜血顺着伤口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在干枯的土地上。 王苏棋看到如此恶心的一幕,心中也是阵阵作呕,这个人生生将脸皮撕了下来。 ------------ 第一百一三章 最后一战 好一个千面郎君!王苏棋看着千面郎君做的一切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恶寒,这厮愣得如此恶心,王苏棋望着千面郎君,他的心思在飞转,这个千面郎君前面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凭借着他此刻的功力前面四个追兵不过是小菜一碟,为什么要千里辛苦奔波寻求救援,而且为什么这个千面郎君要暗算的是自己,这一切太奇怪了。 当然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王苏棋太久,千面郎君已然将脸上的脸皮撕下半张,殷虹的xian血流过他的嘴角,千面郎君愣愣开口:“千辛万苦才找到你这么一个祭宝人,你居然不识抬举。”这句话说完,千面郎君的脸皮已经撕到嘴上,皮连着肉,肉连着筋,王苏棋皱起脸咽了咽口水看着千面郎君的动作,虽然很恶心,但是王苏棋还是淡定地回答道:“凭借你的本事大可以将王某强行祭炼,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 嘶啦,最后一点连在脸上的皮已然完全被撕了下来,xie淋淋的脸孔两个突兀的眼球和一排无唇之牙显得异常恐怖,千面郎君哈哈一笑,阴森的声音从他的嘴里传出,没有嘴唇的他只能看到两排沾着血的牙齿一上一下开合:“小子!我看你这张脸皮不错,就送给老夫罢!” 说罢,千面郎君赫然身动,王苏棋来不及反应,千面郎君已然带着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王苏棋这一惊非同小可,王苏棋的速度已然难以应变,只见一张恐怖的脸直冲他而来,王苏棋身子一侧让过一丝,同一时间运足真气一脚扫去。 纵然王苏棋已然使出浑身力气,可惜千面郎君却是王苏棋此生遇到最厉害的一个对手,王苏棋一脚扫出,千面郎君身形不变只是伸出一张大手,伸出的大手直接与王苏棋扫出的脚力碰撞在一起。 顿时王苏棋只觉脚掌一阵撕裂,心中一寒,随即一声咔嚓的声音从他的脚上传到了王苏棋脑中最痛的那根神经上,嘶!倒抽一口冷气,踢出的脚力不仅没有收到效果,反而被对方一掌拍碎了右脚,大力从王苏棋脚上传来,王苏棋身形不受控制,踢出去的脚以更快的速度被击回,轰地一声,王苏棋的脚已然被拍入土中三寸。 王苏棋脸上一阵苍白,一丝丝冷汗从额头流了下来,他捂着右脚,右脚已然扭曲成一个夸张的弧度,千面郎君受了王苏棋一击其实并不好过,王苏棋诡异的真气在与他接触的一瞬便给了他心中不小的震撼,悄悄将手背到飞掠而来的身影之后,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抓向王苏棋。 王苏棋右腿已然折断,此刻他身形受阻,这临门一击如何能躲,一咬牙,王苏棋运足周身真气,黑色的真气在翻腾,白色的浩然正气在激荡,两种真气交织着在王苏棋周身缠绕形成两股亮丽的气流,王苏棋的脸被两种真气掩映着,一边璀璨夺目,一边阴森寒冷。 两种真气一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势顿时弥漫开来,一种棉柔带着刚劲,一种阴冷残暴,既然对方一心要致自己与死地,那么王苏棋绝不会留手,这一出便是全力。 千面郎君被两种真气赫然一震,他的眼里露出精芒,鬼叫一声:“居然被老夫捡到宝了!小子!老夫封魂令刚刚开光,此刻还不稳定,我是要定你的魂了!”然后千面郎君紧接着大吼一句:“魂杀掌!”一句刚落,袭来的掌风陡然一变,带着红绿暗芒带着阴森的气息就是往王苏棋天灵上拍落。 王苏棋苍白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此刻他正在酝酿最后的杀招,从葬花之地的感悟中他已然明悟了两种真气和谐的窍门,此刻他正在小心翼翼搓使着两种真气,两种真气已然被王苏棋催发地毫无杂质,精粹的两种真气所带着的能量足以杀死自己一百回,所以王苏棋很小心控制着,让两种真气糅合到极点,但是却不能稍加接触。 千面郎君的掌风已然临门,王苏棋动了,王苏棋手掌一翻,一个斑驳混杂着两种真气的小球便赫然出现在千面郎君的眼中,千面郎君眼光一凝,这个小球在千面郎君眼中变得极其恐怖,若是原先千面郎君也许不会再坚持下去,但是现在他却有不得不做的理由,王苏棋给他的惊喜太多了,这种诱惑无法抵挡,此刻他觉得不用王苏棋祭炼法宝,王苏棋还有更大的用处。 千面郎君大喝一声,真气陡然一催,一掌拍落,这一对掌之下,千面郎君自问是要受伤的,可是他也知道王苏棋这一掌之后必然毫无还手之力,那么王苏棋身上的秘密都会是他千面郎君的,居然能融合两种截然不同的真气,这个消息绝对值得他一试,若是他得到这中秘法,以两种真气问道,那么他的战力将要提升一倍。 此刻他已经明白为什么王苏棋看似筑基中期却能力压一般的聚婴初期,他原本以为王苏棋身上有法宝,但是此刻什么都清楚,这种诱惑的确无法抵挡,所以千面郎君这一掌亦是毫无保留,聚婴后期的修为催动的一丝不剩。 千面郎君的气势一升,聚婴后期的修为所释放的威压让王苏棋的心头一凉,虽然明知不敌,但是他还是要挣扎一番,既然修道必然有为!所以王苏棋狠狠一咬牙手掌一提迎着千面郎君的掌风击出。 双方掌风骤然一触,顿时华丽的光芒在双方交接的地方闪耀开来,没有爆破的声音一切都很安静,但是绚丽的光芒已然照亮了这一方天地,照亮了王苏棋苍白的脸庞,照亮了千面郎君阴森的无皮之脸,两排沾血的白牙显得异常恐怖,两只牛瞳一般的眼睛诡森森盯着王苏棋。 王苏棋苍白的脸上渐渐挣扎起来,暴戾的真气在二人周围激荡扭曲,华丽的光芒四处乱射。 紧紧咬着牙,顶住手上的压力,突然轰地一声,王苏棋周围方圆三丈的土地赫然一震,轰然间被生生压低一尺。 王苏棋一口鲜血喷出,苍白的脸颊愈加苍白,强大的力量已然撕裂了王苏棋的手掌,鲜血睡着手臂滑落下来,又被暴戾的真气卷走消失在璀璨的光芒中。 千面郎君xie淋淋的脸庞弥漫的血液顿时一凝,纷纷溢入脸上纵横的肌肉中,饱满的肌肉也在强大的力量消耗下而干枯,此刻看上去格外可怕。 ------------ 第一百一四章 变脸 王苏棋略有劣势的对抗中,随着王苏棋受伤和真气的消耗原本相差不多的差距渐渐凸显出来,聚婴后期果然强大,璀璨的光芒比刚才更加绚丽,但是王苏棋却更加吃力,隐隐已经到了极限。 王苏棋周身方圆三丈的土地又降一尺,这一降顿时轰鸣大起,大地也抖了一抖,王苏棋的手臂已然扭曲到一个可怕的弧度,王苏棋的脸上被冷汗不满,强烈的光芒已然让王苏棋看不清对方的脸孔,但是手上越来越大压力却时时刻刻证明这那个人的存在。 “难道真的不行了吗?”王苏棋的气势越来越弱,强大的力量压得他渐渐不支,但是他的心中一直在问自己一个问题,“难道真的不行了?” 虽然王苏棋很想在站起来,但是这个压力实在太大了,大得让他无法抵抗,他的眼睛渐渐模糊,渐渐发黑,这种黑让他很害怕,这是一种本能的对黑暗的恐惧,“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好黑啊。” 强大的力量挤压着王苏棋身体的每个角落,血液被压倒脚底不能循环上来,王苏棋从眼睛开始渐渐模糊了对上半身的感觉,而他的脚底却开始渗出鲜血,鲜血就像高山青石渗出清水一般,一丝丝渗了出来,慢慢凝着血滴,沾湿他的鞋子,沾湿他的衣角,最后染红了他脚下的土地。 王苏棋已然是强弩之末,千面郎君已然能感觉到,随即伸出被王苏棋震麻的右手大力一拍,璀璨的光芒陡然一亮,一声轻微的折断声淹没在无尽的光芒中,王苏棋已然感觉不到,也听不到了,他的手臂已然折断。 随着王苏棋的手臂的折断,对抗中的两种真气没了一方的加持顿时全部压向这一方,浩然的力量仿佛笼盖了王苏棋的苍穹,王苏棋黑暗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一道光芒,光芒之后王苏棋就觉自己已然飘到在无尽的星空中,那种飘渺,那种空虚,看不见摸不着,落不了地,永远这么飘荡着。 外面的世界,巨大的力量从王苏棋天灵压下,仿佛整个苍穹压向了王苏棋,王苏棋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那么脆弱,那么轻飘飘,强大的力量将王苏棋轰隆一声死死摁在地上,一声巨大的轰鸣响彻天地,王苏棋整个人成一个奇怪的姿势躺在一个巨大的坑中。 此坑方圆十丈,王苏棋静静趟在那里,衣裳已然褴褛,七窍流血,仿佛被天空中的流星砸中,千面郎君悬在空中,喘着粗气,此前一战他也耗费了将近六成的功力,此刻他看上去更像一具古墓中的干尸,千面郎君望着王苏棋沙哑地笑着:“小子!看你还嚣张不!全部都是我的了,哈哈!” 王苏棋还没有死,他的胸膛还在微弱地起伏着,千面郎君慢慢落在王苏棋身边,踢了踢如死尸一般的王苏棋,然后蹲下来捏着抓着王苏棋的头发将他的头提了起来,另一只手狠狠扇了一巴掌。 王苏棋受了一巴掌,眼皮微不可查地翻了一下,千面郎君看王苏棋还没醒随即又是一巴掌,几个巴掌之后,王苏棋终于睁开了眼,哪怕只有那一丝丝,但是眼神中倔强的神情却一览无余。 千面郎君得意笑了一下:“小子,想知道我千面郎君的名号是怎么来的吗?”王苏棋仅仅睁开一丝的眼死死盯着千面郎君恐怖的脸孔,他没有力气说话,只能用眼神表示他的不屈。 哈哈一笑,千面郎君抹了抹两排白牙一口要在王苏棋的肩膀上,王苏棋很疼,但是他动不了,他的血正一点点被千面郎君吮吸而去,这让原本就虚弱的王苏棋更加虚弱。 随着千面郎君吸食王苏棋的血液,脸上干枯的肌肉开始饱满,片刻之后又恢复到原先刚刚撕下脸皮时xie淋淋的模样。 王苏棋眼睛已然模糊,只能任凭千面郎君,千面郎君吸饱了抹了抹嘴角,好似很满意,千面郎君抓着王苏棋的头发摇了摇说道:“现在开始让你见识见识千面郎君的威力。” 说罢千面郎君大手一抓,王苏棋头皮顿时撕裂之感传入脑海,巨大的疼痛让他的意识一阵清醒一阵模糊。 王苏棋的鲜血顺着千面郎君的手滑落,千面郎君贪婪得吮吸着,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慢下来,撕拉,王苏棋整个脸皮已然被撕了下来,千面郎君得意地看着手中带着毛发xie淋淋的人皮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 笑声过后将王苏棋的脸皮按在自己脸上,起初还有些褶皱,片刻之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整起来,满意地摸了摸脸皮然后望着王苏棋道:“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了,哈哈。” 王苏棋心中一种悲怆油然而生,千面郎君一扭身子,噼哩喀啦一阵响声过后,他的身形看上去与王苏棋一模一样,只是比王苏棋多了一只手。 随即千面郎君想也没想就将右手斩去,聚婴修士能凝聚身体,区区一只手比起名门正派的功法哪个更有诱惑这个不言而喻,所以千面郎君没有犹豫。 斩下的那只手千面郎君并没有浪费,而是按在了王苏棋的断臂之上,随即千面郎君默念口诀,连接之处顿时闪出一阵红芒,然后王苏棋的手便完整如初,他没有搜魂大法所以他不能知道王苏棋的秘密,所以他决定慢慢拷问,这只手就是他的保证。 做完这一切,千面郎君满意地拍了拍手,正准备拷问的时候他的目光顿时一凝,“有人来了?”,不错的确有人来了,先前他们的打斗动静太大,不远处的人感到动静开始向这边走来,来的人正巧就是剑鸣的人,剑鸣的真气千面郎君怎不记得,随即森然一笑,大袖一卷王苏棋与他的衣服就对掉了一下,此刻千面郎君就是王苏棋,而王苏棋却成了魔教弟子。 远处的人渐渐出现在千面郎君的视野中,千面郎君呵呵一笑捋了捋衣角笑着望着那个人,那个人看到王苏棋微微一愣,随即脸色一寒远远喊道:“王苏棋,这么是你?”,千面郎君一愣,随即自言自语道:“原来我叫王苏棋,不错,这个名字不错。”抬头望着远处的人回答道:“正是在下,不知是哪位师兄。”,那个人冷哼一声,道:“真是不长记性,我是李世康,上次揍了你怎么快就忘了?” 千面郎君一愣,随即望了望王苏棋,道:“没想到人不大,惹的事道挺多,不过既然我现在是你了,那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替你找回场子的。”随即千面郎君对着李世康喊道:“哦,原来是李师兄啊,在下眼拙,莫要生气。” 千面郎君望着王苏棋,笑了笑:“以前剑鸣的弟子都是死的,今天让我遇到你,王苏棋莫要怪我,不仅如此你还要感谢我,我会让你成为一个耀眼的新星,而我也能得到剑鸣的功法,更能知道你的秘密,哈哈,真是天意啊!” ------------ 第一百一五章 抹杀的人生 虽然王苏棋重伤在身,甚至连手指头都不能挪动一下,但是他还是能听见千面郎君的话,他的话就像一根根钢针扎在王苏棋的心中,若是身体上的痛是一份,那么心中的痛便是九份,钻心的疼,命运的路线陡然下滑,来不及畅想未来,显示已然将王苏棋打入十八层地狱。 王苏棋熹微的眼神看着千面郎君,看着自己的脸,看着属于自己的一切,就这么生生被人夺走了,那些好的坏的都像过眼云烟一般从他的眼前飘过,想起过往的人,想起慕容,想起阮凝姗,想起师尊还有墨语,他的心就疼的更厉害,若是王苏棋此刻唯一拥有的就只有一条危在旦夕的命,这是一条全新的命,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更没有未来,空白的恐怖,空白的让人流泪。 千面郎君望了望倒在地上的王苏棋,他的嘴角就露出一丝藏不住的微笑,这个时候远处的李世康遥遥喊道:“王苏棋,刚才是你在跟人打斗吗?”,千面郎君没有看向李世康,他很着迷地看着王苏棋回答道:“不错。” 远处的李世康一惊,看了看打斗的场面,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爬上他的脸,瞬间他的眼神又平静了下来,望了望躺在千面郎君身边的人,不知想了些什么,随即喊道:“王苏棋你莫要着急,我这就去喊师兄过来!”说罢转身一溜烟跑了。 千面郎君冷哼一声,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李世康的小把戏他自然看得明白,他叫师兄来又能怎么样,千面郎君没有理会李世康那边的情况,随即伸出右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来回点着王苏棋胸口的大穴,每次落下,就算是此刻的王苏棋亦能感觉到钟撞一般的疼闷,一口口淤在嗓子口的血一股股涌了出来。 千面郎君的手法越来越快,所带来的疼闷也越来越强,王苏棋已然隐隐要昏厥过去,一口口xian血不要命的涌了出来,这让王苏棋本就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一阵疾点之后,千面郎君蓦然一收手,随即手腕一转大掌往王苏棋胸口一拍,王苏棋只觉五脏俱翻,一股xian血就要从胸口喷涌而出,这扣血不一般,这可是王苏棋的精血,每个人只有十滴,此刻其中的一滴精血生生被千面郎君bi了出来。 王苏棋只觉嗓子一胀,一个血珠便吐了出来,千面郎君眼睛一亮,随即一招手,血珠便飘到了手中,血珠很纯,与一般的血液不同,这颗血珠显得格外晶莹格外透亮,千面郎君把嘴一咧,一口将王苏棋的精血吞下。 就在千面郎君吞噬王苏棋精血的一瞬,王苏棋突然感觉身体上仿佛少了一部分,一种奇怪的缺失感涌上心头,随着这种感觉的出现,王苏棋更加的虚弱,现在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这种游离在死亡线上的感觉王苏棋很熟悉,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千面郎君砸吧砸吧嘴,满意地看着王苏棋,有了这滴精血他就可以完全控制王苏棋,当然更大的好处便是通过王苏棋的精血感悟他的秘密,当然这种感悟不是完全的,但是他能凭借着这种感悟来佐证王苏棋提供的消息,不仅如此,凭借着王苏棋的精血,千面郎君更能模仿王苏棋的真气,模仿他的气息,这样他才能真正混到剑鸣去。 这一切的前提就是王苏棋不能死,至少不能带着他的秘密死去,随即千面郎君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黑漆漆的丹药往王苏棋口中一扔,捋了捋王苏棋的胸,一颗丹药便被王苏棋服了下去。 这颗丹药带着强劲的药力在王苏棋腹中燃烧,丹药慢慢在王苏棋腹中融化,除了强劲的药力还有一团如浆糊一般的粘稠液体。 强劲的药力游走在王苏棋身体各个角落如甘露一般滋润着王苏棋千疮百孔的身体,强劲的药力瞬间便恢复了王苏棋三成的功力,身上的外伤基本痊愈,强劲的药力将王苏棋的意识从一片黑暗中拉了回来。 王苏棋就感觉脑中一团迷雾被慢慢拨开,慢慢睁开眼睛,此刻王苏棋有种愿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希望却被绝望所掩盖,他看到了自己,这就是现实。 强劲的药力让王苏棋恢复了意识,但那团如浆糊一般的液体却死死堵着王苏棋的咽喉,从这个时候起王苏棋将不再能说话,万千的愤怒与怒骂只能放在心中。 千面郎君眉头一皱,随即心神一动,王苏棋顿时感觉周身如遭雷劈,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从身体的每个角落里传来,这种残酷的感觉一直持续了十息,虽然只有短短十息,但是王苏棋却感觉与一百年年一般漫长。 王苏棋喘着粗气,脑门上满是被折磨所留下的汗,千面郎君冷冷开口:“告诉你,不要骂我,我能听到!你以后就跟着我,最好满足我的要求,不然我就让你更难受十倍。” 王苏棋口不能言,但是那倔强的目光没有改变,千面郎君眉头一皱,随即又是一松,道:“算了,今天就不惩罚你了,今天我心情好,若是还有下次就和这次一起算。” 王苏棋从坑中爬了起来,千面郎君向前走开一步,顿了顿伸出一只手指说道:“记住不要想在我背后偷袭,没用的,你每动一次念头我便杀一个人,对不起刚才你动了这个念头,所以我要杀你一个同门。” 说完千面郎君当先走去,王苏棋心中愤怒异常,滔天的怒意已然将他的眼睛bi得通红,但是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随着千面郎君的步伐,王苏棋的脚步蓦然跟了上去。 千面郎君走到先前被他丢掉的脸皮旁,捡起沾着厚厚一层沙石的人皮,想了想便一巴掌把人皮摁倒王苏棋xie淋淋的脸上。 钻心的疼痛骤时响彻他的每一根神经,但是他的身体却依旧僵在那里,他连起码的挣扎也做不到,不能说,不能动,每一丝痛都被实打实得承受下来。 千面郎君一手摁着王苏棋的脸,一手掐诀口里念着复杂的口诀,片刻之后人皮与王苏棋的伤口处便出现了一道血色的光芒,片刻之后这些接口处便完好如初,此刻谁也认不出来王苏棋他就是王苏棋,千面郎君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 第一百一六章 寻仇人 屈辱,这是怎样的屈辱,沙石粘在人皮上,覆盖着王苏棋xie淋淋的脸,这种疼钻心,但是这种屈辱更是钻心,此刻王苏棋终于明白比死亡更残酷的便是或者,像狗一样的活着,从前王苏棋虽然活得很累,活得朝不保夕,那个时候他感觉活着真累,像狗一样活着更累,但是来到剑鸣之后这种日子慢慢远去,他也终于踏上了传说中的修仙之道,本以为这一生都将堂堂正正,就算不能名扬四海但也做到无人敢欺。 来到外域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得到了剑鸣失传的功法,感悟了神秘的葬花,甚至已然触摸到了放逐之道,当这一切都变得无比顺利的时候,灾难陡然降临,然而这次是真正的灾难。 和现在比起来,以前那些痛苦的岁月仿佛不值一提,生命仿佛又回到了起点,回到了王苏棋十七岁逃亡流浪的日子,只是这次更加残酷,更加屈辱。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那个披着他的脸的人,这个人将霸占他的友谊,霸占他的关怀,霸占一切他视为最珍贵的东西,甚至还会用这些来bi迫自己。 王苏棋的心在滴血,他能做什么?他什么也做不到,生命的希望已然如狂风中的残烛摇摆不定,随即都将熄灭。 王苏棋的目光露出坚定,他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只要活着便还有机会,无为无道,既然修道一天必然要有为,现在唯一能让王苏棋走下去的理由便是他师尊所告诫的那四个字还有他心中对于那些他视为最珍贵的人的责任。 当生活变得活着都需要理由的时候,生命中的一切都将是灰色的,王苏棋的脸已然变了,变成了一个陌生的面孔,这张脸搭配的很好,就像王苏棋自然长出来的一般,但是藏在脸皮下的沙石,那藏在脸皮下的痛时刻提醒着他这份屈辱。 千面郎君走在前面,飘扬的衣角掀不起一丝尘埃,随风飘舞的黑发显得很是飘逸,淡然的表情带着自信,挺拔的身姿显示着他的骄傲,千面郎君一步踏出一股熟悉的感觉传到了王苏棋的心中,这种感觉就像用别人的眼睛去看自己,但是此刻的王苏棋却没有一丝快感,取而代之是更加深沉的悲怆。 离开良久的李世康又出现在了千面郎君的眼中,但是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背后还有一个人,千面郎君微微一笑,是个聚婴初期快要突破到中期的弟子,如此修为千面郎君自然不惧。 双方对视了一眼,李世康那边便停下脚步,李世康低声说道:“安师兄,你看那便是王苏棋。”,安师兄沉默地点点头,然后低声回复道:“师弟,此次你立功了,等我解决了他我会在师尊那里为你邀功的。”,李世康得意一笑道:“哪里,四长老对我照顾颇多,况且我当年还是仰仗史师兄才能拜入宗门。”说道这,李世康脸色一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没想到,史师兄刚回来就被王苏棋害死了。” 安师兄面色一凝,道:“虽然安师兄的死有些蹊跷,但是凶手一定是这王苏棋,你先回去,这里我来解决。”,李世康点了点头望了王苏棋这边一眼便走了。 在安师兄眼中那边两个人都是筑基中期的修为,而一个显然已然重伤不用理会,随即理了理衣襟,走向千面郎君这边,千面郎君无所谓地迎了上去,王苏棋只能被动地跟随着,安师兄看到那边连个人,随即问道:“王师弟,这是何人?”安师兄指着王苏棋,问着千面郎君,千面郎君只是稍稍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哦,不过是个邪教的小厮,被我降服想归顺我剑鸣。” 安师兄眉头一皱:“王师弟,邪教之人手段颇多,你可莫要相信啊。”,千面郎君哈哈一笑,随即道:“当然,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师弟我自然不会放松警惕。”说罢瞟了瞟王苏棋,安师兄脸色一寒,斥责道:“师弟此话欠妥!” 千面郎君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安师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对千面郎君神秘说道:“王师弟,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千面郎君眉头一挑问道:“何事?”,安师兄看了看左右俯下身子,道:“还请师弟附耳过来。” 千面郎君眼神一闪,悄悄背过手去,把脸凑了过去,安师兄也凑过身子,但他的手已然悄悄拔出了宝剑,宝剑闪着寒芒被安师兄用身体遮挡着。 就在双方接近到一定距离的时候,二人同时动手了,千面郎君脸色平静,但是安师兄这边却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王苏棋居然知道他要杀他,既然出手那便没有余地,安师兄这一出手便是全力。 王苏棋自像个无关的人一般一旁只能看着,虽然他不懂王苏棋这个安泉要杀自己,甚至千面郎君此刻出手更像是保护了自己,但是他的心还是莫名的一疼,这种疼便是即便惨如此刻的他仍然有人要暗算他,而这个人正是自己的同门,虽然安泉不知道王苏棋的情况,恐怕知道了也会毫不犹豫下手,心寒,王苏棋感到心底一阵冰凉,随即沉痛地闭上双眼,悲凉就像潮水一般涌来。 而他一旁的两人已然交手,安泉一剑劈下,千面郎君面色不改用手直接接下,安泉脸色一惊剑势不改照样劈下,这千钧之剑却被千面郎君如春风化雪一般轻松化去,安泉心中陡然大惊,正想撤退收回宝剑,却没想到宝剑已然被对方攥住,一丝肉眼可见的红色真气顺着宝剑侵入过来。 安泉面色一白,赶紧撒手,可惜还是慢了一步,红色的真气已入他的手臂中,红色真气刚一侵入安泉的右手顿时像化了的雪般碎成烂肉一块块滴落,红色真气继续向上蔓延,剧烈的疼痛传入他的脑海,哪敢懈怠,一咬牙,以手化刀狠心将右手斩去。 安泉惨叫一声,右手便被斩断,就在斩断的一瞬整个右手便全部化作血水,一道红色的真气从血水中飘出,慢慢飘到千面郎君的手中。 千面郎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安泉捂着伤口恨恨说道:“王苏棋你用的竟然是魔教的功法!好狠啊!难怪史师兄会死在你的手上!今日纵使是我安泉葬身此地,我也要为宗门除害!”随即大吼一句扑将上来。 一旁的王苏棋心中一抖,原来这个人是替史旭保报仇的,史旭保就是那个在他筑基时候杀害的同门,一种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睁开眼睛看着安泉的样子,他的心就莫名一阵复杂,“又是报仇!这世界怎么有这么多的仇?” 千面郎君面色一寒,对扑将上来的安泉不屑一顾,随即一只大手赫然往安泉天灵拍去,王苏棋心都一惊,暗叫一声糟糕,这招王苏棋如何不知道,他就是在这招底下落败的。 ------------ 第一百一七章 诛心 一切都如剧本一样编写好了一般,扑将上来的安泉只是最后歇斯底里的挣扎,王苏棋静静看着千面郎君的大手摁向安泉的天灵,他什么都不能做,他能做的就是静静去见证,见证一个同门最后的挣扎。 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王苏棋的心在痛,这种痛太复杂,不知是因为安泉的复仇还是千面郎君打着他的名号灭杀他的同门,绚丽的红芒一闪而过,扑将上来的安泉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擦过千面郎君的身体,脖颈三尺热血洒了王苏棋一脸,粘稠,温暖,带着腥味的液体洒了王苏棋一脸,王苏棋没有将它擦拭而去,xian血在脸上顺着面部的纹路汇聚着向下流淌,流入衣襟,流入他的心中。 xian血随着外域淡淡风渐渐失去它的温度,不再温热,不再灵动,变得更加凝固,凝固的血像一个可笑的面具扣在王苏棋的脸上,掩盖着他内心的悸动。 安泉的尸体躺在王苏棋脚边,无头的肩膀上碗大的伤口还在一丝丝涌出粘稠的液体,血液顺着大地的纹路沾到了王苏棋的鞋边,凝固的血液让王苏棋举步维艰,像某种魔咒般诅咒着他,让他脚上如有千斤般艰难。 千面郎君抹了抹手,取出封魂令往安泉的尸体上一照,一照之下一个淡淡的虚影便如轻烟一般脱离安泉的身体,安泉的灵魂紧闭着双眼显得很安详,在封魂令的照耀下慢慢变淡,最后化作一道轻烟消失在封魂令之中,封魂令红光一闪随即又变得平淡无奇。 千面郎君掂了掂手中的法宝,满意笑了一下便收了出去,王苏棋的眼神是迷离,他的灵魂是煎熬的,千面郎君看到王苏棋如此表情,显得有些不高兴,随即说道:“我说,你高兴点嘛,怎么说我也帮你杀了一个仇人。” 千面郎君的话想一块石子投在王苏棋平静但却暗流涌动的心底,迷离之后的眼神变得格外炙热,格外倔强,千面郎君眉头一皱,随即打了一个响指,王苏棋就觉嗓子一松。 王苏棋破口而出:“千面郎君,我要你命!”,千面郎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分,随即一打响指把王苏棋的后话全部憋了回去,王苏棋脸涨得通红,无数的咒骂在他心底无限涌起。千面郎君转头头去,冷冷说道:“看来你不记得我们之前约定的,我帮了你,你却不识好歹,那么这就是罪加一等。”说罢,千面郎君向前面走去,沿着安泉来的路走了过去。 王苏棋心头一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现了出来。 王苏棋不祥的预感很快就变成的现实,千面郎君走去的方向正是安泉带领的弟子的聚集地,一场无情的杀戮就要展开,而王苏棋却无能为力,久违的挫败感无情地冲击着他本就伤痕累累的心。 千面郎君的步伐不快,但在王苏棋眼底就像一个个重锤锤在他的心中,就像提前悲怆的丧钟,钟声荡漾牵动着苍天的悲悯。 王苏棋内心拼命地反抗着千面郎君的封印和控制,但每次反抗的结果必然是王苏棋失败,而失败的结果就是生不如死,疼痛让他的脸色愈加苍白,冷汗打湿了他的衣襟,但是他没有放弃,他仍旧不停地冲击着千面郎君的牢笼,但是这种冲击就像用自己最强硬的武器去攻击自己最柔软的地方,每次冲击都会以十倍的痛降临在他的身体上。 但是王苏棋紧紧咬着牙,他一定要去拼,千面郎君的脚步离那群弟子的驻地越来越近,王苏棋没有时间了,身体上的伤痛他可以忍受,但是心中的伤他无法原谅自己。 千面郎君自然知道王苏棋在干什么,但是他只是冷哼一声:“自讨苦吃!”,说罢不再理会王苏棋,王苏棋的眼里满是血丝,他是的世界也变成了被血丝密布的世界,但是身体还是不听使唤地跟着千面郎君,去见证千面郎君对他的惩罚。 不远处剑鸣弟子聚集的地方一群弟子正在讨论着什么,一个弟子问道:“李师兄,安师兄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李世康也是一脸疑惑,想了想回答道:“应该快了。”,一个女弟子嘟着嘴不满地说道:“李师兄你跟安师兄神神秘秘干什么呢?都是同门你到底还是说说啊!”,一众弟子听到这个提议顿时纷纷点头把目光投到李世康那里,李世康只觉身体一僵,干咳了一声,道:“其实也没什么,之前遇到一个魔教的弟子,我自知不敌便找来安师兄,兴许安师兄是追将过去了。”说罢尴尬地挠了挠头。 一众弟子纷纷开玩笑地鄙视了一番,一个弟子打趣道:“李师兄,那个魔教弟子张什么样,是不是三头六臂,才把你吓了回来?”,李世康面子一红,自己挖的坑,当然自己要跳,随即他严肃地说道:“其实不是三头六臂,就是……”,李世康一严肃,众弟子顿时一激,专心地听着李世康胡编乱造,谁也不知道一句打趣的话居然引出这么一段精彩的故事,所有弟子都围了过来。 李世康虽然修为不高,但是他修行的日子还是不短的,比起这些师弟师妹他是比他们多见识了很多东西,所有当他胡编乱造的时候没有人能找出他的破绽,一个个都面露紧张看着李世康眉飞色舞地讲着故事。 李世康唾沫横飞讲了一通,把那些师弟师妹们唬得是一愣一愣的,他满意地看着众人的表现,心底却暗自出了一口气,就在他满以为可以蒙混过去的时候,一个弟子发问道:“李师兄,你说的好像是聚婴期弟子的战斗啊,你是不是夸张了?” 李世康一愣,他说的自然是他看到王苏棋那战斗场面遗留的痕迹描述的,当然他也把自己说进去了,这个事情确实不好解释,正当他烦恼的时候,他的眼帘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他心头一动,喊道:“你们看!安师兄回来了!” 这的确是个引开注意力的好方法,所有弟子都顺着李世康的目光望了过去,果然李世康所指的地方有个身影,这个身影长衣飘飘,衣着款式正是剑鸣的服装。 ------------ 第一百一八章 心头罪 一众弟子哄然一下纷纷向那个身影拥了过去,李世康正了正衣襟,躲过去了尴尬安泉回来才是正是,稍微整理了下也迎了上去。 跟在一众弟子后面的李世康顿时一阵奇怪,为什么那些弟子纷纷站在那里不动,他没有在意,挤过了人群,把目光投了过去,这一看他的心顿时哇凉一片,来的人确实是剑鸣的弟子,但是这个人并不是安泉,而是王苏棋,王苏棋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魔教弟子服饰的人。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揉了揉眼睛,再睁大眼睛望去,怎么也找不到安泉的身影,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 一众弟子并不知道之前的事,所以对王苏棋的造访显得有些吃惊,但是却并没有太多的想法,这些弟子中显然有很大一部认识王苏棋,看到王苏棋走来,这些弟子没有一个迎上去,纷纷投来鄙视的目光。 一些不懂事的弟子询问着什么,而那些年长一些的弟子便耐心解释了起来,一阵解释之后这群剑鸣的弟子纷纷统一了目光,那就是鄙视的目光。 千面郎君望着不远处一群乳臭未干的剑鸣弟子,他的嘴角就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王苏棋艰难地睁开眼睛往前望去,他看见了他的那些同门,他一路的奋斗不仅没有撼动千面郎君设下的禁锢分毫,自己还变得更为虚弱,当他看到这些同门的时候,他的心蓦然一凉,深深的凉意,无力地放弃了挣扎,这种无力比他在大山中濒死之时还要无力,比流浪在人潮鼎沸的街头角落中忍受饥饿还要无力。 命运就是这样,在王苏棋自以为跳出复仇这么一个死胡同的时候又来了这么沉重的一击,当他试着去包容他人,原谅他人的时候,命运显示了他的残酷,这种残酷将他打回了原形,甚至比原来更不如,至少原来他可以凭借着他的双手去改变什么,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千面郎君没杀一个人,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少了一个,永远没有回头,没有重新开始的机会,王苏棋知道生命的可贵,所以他宁愿去宽恕他人也不愿轻易剥夺他人的生命,但是被王苏棋放在心底的底线却被面前这个披着他的人皮的人亲手打碎,顶着他的身份去剥夺这些无辜甚至懵懂的师兄师姐们的生命。 他的心怎能不痛,千面郎君每杀一个人他的心就沉重一分,这份沉重已然让他透不过气来,让他浑身无力,浑身冰凉。 而那群人中却没有一个明白人,吃惊过后的李世康还是强打起勇气对那边喊道:“王苏棋!安泉师兄在哪里?”他并不认为王苏棋有能力杀害安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李世康还是问了出去。 千面郎君的脚步没有停,双方的距离拉的更近了,双方的距离只有十米,十米的距离剑鸣每一个弟子都看清楚了他们眼中的王苏棋,长衣飘飘,英俊的脸庞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那睥睨的眼神让每一个人心中都是一震,随即对以前听到的那些传闻产生了一丝怀疑。 千面郎君停下脚步,挑衅地看着李世康,幽幽道:“啊,你说那个小子?”,千面郎君话语一出,一种弟子纷纷一愣,随即怒目而视:“这家伙太嚣张了!”,他们心中先前的动摇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是更加坚定的看法,这个王苏棋就是混蛋!狂妄!不知廉耻!不分长幼! 那些弟子愤怒的目光全部投到千面郎君那里,却丝毫没有理会一旁的王苏棋,而王苏棋却感觉那些弟子的目光像钢针一般扎到的心中,他也知道他在剑鸣很多人看不惯,但是他向来都很低调,但是此刻一切都变了,被千面郎君破坏了,虽然这些人不久之后就会带着这种感情离去,但是王苏棋的心还是很痛。 这个人还有改变多少属于他的事情,王苏棋的心中泛起无尽的愤怒,他绝不能允许有人打着他的名号去破坏他精心经营的一切,每每晚上一分,这些属于他的东西就会被改变一些,这张脸皮不仅仅是一张脸皮,那更是承载着王苏棋的一切,他的过去他的现在,甚至他的未来,若是千面郎君完全破坏了他的一切,那么那张脸又有何用! 千面郎君微微一笑,伸出手很仔细地打量一番,然后淡然说道:“那个人已经死了。”,千面郎君话语一出,一种弟子仿佛一颗炸雷在脑门上炸开,带着无比精彩的表情,好似愤怒,又好似听到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李世康心头一抖,最后的希望破灭了,但是他还是吼道:“你骗人!” 千面郎君哈哈一笑,仿佛这是个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我干嘛骗你,如果他没死,那他在哪里?”,千面郎君的话仿佛来自九幽的风吹灭了李世康心中的烛火,片刻之后李世康拔出了他的宝剑,死死盯着千面郎君咬牙切齿地问道:“谁干的?” 千面郎君目光一闪,咧开嘴笑道:“还能有谁,当然是我咯!”,李世康没有意外,他只是在给自己一个肯定,给自己一个战斗的理由,一众弟子听到二人的对话,看到李世康的架势也纷纷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时间人群中五光十色散发着各种真气,各种武器的光芒,李世康红着眼:“王苏棋!我要你命!大家上!为剑鸣除害!” 李世康一声叫唤挺身而上,一众弟子纷纷愤然而出,千面郎君眼睛一眯随即身影一动消失在原地,王苏棋在一旁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时间叮当之声大起,随即传来的便是一声声惨叫,每一声惨叫传到王苏棋的耳中他的眼皮就不知不觉一颤,仿佛连着心,连着心中最痛的那根神经。 最后一声惨叫结束,王苏棋还是紧紧闭着眼睛,他不敢看,他不忍心去看,再一次体味到了十七岁那年经历的惨剧,他不愿意睁开眼睛去看些死不瞑目的同门,不愿去看尸横遍野的惨象。 千面郎君的脚步慢慢传到王苏棋的耳中,脚步很是轻盈,很是随意,千面郎君拍了拍衣角望着王苏棋的的脸说道:“是不是很痛快啊?”,王苏棋只是沉默着,紧闭着眼睛,千面郎君面色一寒:“怎么?不开心?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一个魔教的弟子,我才是你,我才是王苏棋!我做的这些跟你没有关系!”,千面郎君的话字字诛心,撕裂着王苏棋心中愈合不上的创伤,千面郎君看着王苏棋的表现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响声清脆,巴掌精确落在王苏棋的脸上,落在那不属于王苏棋的脸上,夹在皮肉之间的沙石死死扎入他的肉中,疼!非常疼!但是心更疼! 千面郎君收回手,淡淡说道:“看来你不是很喜欢这张皮啊,不过没关系,你告诉我你的秘密,我马上送你个痛快。”王苏棋蓦然睁开眼睛盯着千面郎君,盯着他自己的脸,千面郎君一笑道:“啊,不愿意?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你说。” ------------ 第一百一九章 风中遗失 外域的风淡淡吹,吹散了刚才还略显浓郁的血腥,吹淡了地上人的体温,吹凉了热血,就像它来的一方一样飘渺,一样轻盈,就这样吹到王苏棋的心中,吹透了他的心,凝固了他的心跳,心就像一块化不开的冰一样冰冷。 千面郎君带着略有玩味的笑容看着王苏棋闭目沉痛:“他们的死都是你害的哦,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不要再触碰我给你划的道。” 王苏棋的心仿佛那离开花枝的残瓣,七零八落,任他内心怎么坚强,怎么给自己希望,可这碎了的心却无法拼凑起来,慢慢抬起头让眼泪倒灌回去,可是眼泪怎么会消失,心中的悲愤化作泪水一次次冲击着他的泪腺,一次次冲击着他模糊的视野,满溢的眼眶中再也装不下再多的伤心,化作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他的脸庞滑落,滑落的泪水湿润了他干枯的皮肤,但是划过的泪痕就像火烧一般灼烧着他的脸。 千面郎君看着王苏棋的样子不自觉的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劝解道:“不要在倔强了,说出来我就帮你解脱。”说着指了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继续说道:“看看他们,他们多安详,不会再难过,不会再提心吊胆了,多好。” 既然止不住泪水那又何必再逞强,王苏棋摆正了头,他的目光没有焦距,呆呆看着前面,微昂的头倔强地表现着他最后的骄傲,泪水一股股从眼角滑落,随即又被风干,泪水很快就变成一种深沉的愤怒,这种愤怒在心底,在心底最深的地方,王苏棋把它深深藏了起来,让它一层层累加着,等到将来有一天,必然要全部还给面前这个披着他的脸的人。 王苏棋的表情瞬间变得麻木,变得冷漠,只有脸上淡淡的泪痕述说着他心中的悲伤,千面郎君微微一皱眉,他没有再说什么,虽然与王苏棋接触的日子很短,但是他号称千面郎君自然阅人无数,自然扮演过各种各样的角色,他怎么还能不知道王苏棋的性格,他心里明白王苏棋这样人身体上的折磨是远远不够的,因为他知道王苏棋的内心是足够强大的,但是究竟是有多强大,这个他自然有办法将它试出来。 正了正衣襟,再看了眼王苏棋,千面郎君不觉一声笑了出来,他自称千面郎君自然最懂人心,再怎么强大的人,他的心底必然有脆弱的一面,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把这面找出来,然后让这个倔强的小子知道他的厉害。 对于这个决定千面郎君显得很有意思,越是倔强的人他就越有征服欲,这样才会更有成就感,才能让他在修道的路上走的更远,更踏实。 千面郎君放眼望了望四周,“外域啊。”千面郎君不由感叹一句,这句感叹显示他对外域的厌倦,他目光有些炙热地望着王苏棋腰间的储物袋,随即得意的一笑,将它拿了过来,王苏棋的储物袋在他那到手上的时候却是一暗,“打不开?”千面郎君有些奇怪,随即运转体内的那滴王苏棋的精血,将它的气息导入储物袋子。 接收到王苏棋的气息,储物袋骤然一闪,就像一道紧关的门突然打开,千面郎君的灵识猝不及防一下冲了进去,千面郎君眯着眼睛检查着王苏棋储物袋里的东西,里面有王苏棋的身份牌还有那个之前拿来尸宗的身份牌,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食材,千面郎君轻轻摇了摇头,在在里面居然没有发现一个凶兽的内丹,正准备收回灵识的时候,他却惊讶地发现王苏棋的储物袋中有一个字帖。 字帖卷的很好,被很用心的放在最里面,随即千面郎君一拍储物袋字帖便被他拿在手中,当千面郎君一拿出字帖的时候,王苏棋的心就蓦然一动,千面郎君斜着眼慢慢打开手中的字帖,当他完全打开的时候一声不自觉的笑声便传了出来,笑的很是散漫,一阵怪异的笑声之后,稳定了下情绪,千面郎君将字帖正面对着王苏棋,指着上面的字问道:“这是你写的?” 王苏棋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心却很紧张,他只是淡淡瞟了一眼字帖便不再看它,千面郎君看看王苏棋,看看字帖,然后说道:“啊?不是你写的?那会是哪个?说出来,我帮你跟他搞好关系怎么样?” 听到千面郎君的话,王苏棋的心蓦然一抖,他的心跳的很厉害,仿佛被扼住了咽喉一般难受,但是他还是显得很淡然,这种淡然显得有些逞强,千面郎君啧了几声说道:“看来你也不是很在意啊,既然你都不在乎那么留着干什么。”随即千面郎君大手一抛,字帖便哗啦一下飘了出去,字帖随着风飘过王苏棋的眼睛,但是王苏棋的眼睛依旧那么坚定,甚至连字帖最后一眼也没有看,但是他却感觉生命瞬间缺失了什么,字帖划过视野的时间很短暂,短暂得王苏棋脸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它,就这么字帖乘着风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不知道落在哪里。 做完一切,千面郎君没有在王苏棋脸上找到什么信息,随即觉得有些无趣,他作为一个在外域常年打猎的猎人,他怎么不知道王苏棋这些正派弟子来外域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却没有在王苏棋储物袋中找到历练的成果,顿时他心里就生出一丝愤怒,这种愤怒就好像是自己的好事被别人破坏了一般。 不过这种怒火瞬间就消失了,他望了望这一地的尸体,成果?成果不就在眼前,随即他很热心地将那些无主的储物收集了起来,取出里面的内丹统统装到王苏棋的储物袋中,做完一切,千面郎君捶了捶腰自言自语道:“哎呀,不行了,老了,做一点事情都觉得累啊,不过这帮王八蛋成果还是真不错。”拍了拍储物袋满意道:“这么多,应该够风光一下了。” ------------ 第一百二零章 不倒宗突变 王苏棋盲目地看着千面郎君忙碌的身影,他的心已然麻木了,短短的时间内,千面郎君已然改变了很多东西,改变了他的信仰,抛弃了他与墨语的经历,抛弃了那些开心的日子,千面郎君的身影在王苏棋的眼中变得很陌生,那个人将会作为王苏棋而回到宗门,然后继续改变他的人生,最后的最后,王苏棋已经不敢想象。 做完一切,歇了会千面郎君扭了扭腰说道:“走吧,看看还能不能找些羔羊,不得不说你小子也太懒了,居然什么都没做,你来外域干嘛来了,还要靠我老人家给你擦屁股,不过也没事,我这么做却不是为了你,因为我才是王苏棋,哈哈哈哈……” 伴随着千面郎君爽朗的笑声,两个身影渐渐消失在外域茫茫的天地中。 另一个地方,一个女子蓦然一惊,她的眼神很茫然,但是却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这个地方已然不再是外域,而是一个大殿里,大殿显得很雄伟,大殿的高台上站着一个中年人,中年人带着一种傲然的神色望着台下的一切,但是此刻台下只有一个柔弱的身影。 中年人看到女子眼里一闪而逝的忧伤略略皱了一下眉,问道:“墨语,怎么了?”,墨语沉默了会摇了摇头,中年人紧接着说道:“墨语,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说句话吗?”,墨语依旧沉默着,中年人的眼里突然露出炙热:“师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你被师尊罚在水墨亭里写了五十年,五十年啊,我每次路过看到心里都莫名的痛,如今师尊已经归墟了,我也当上了掌门,你不用再回水墨亭了。” 墨语眼里露出一丝迷茫,随即抬起头望着高高在上的男子说道:“掌门,我从来没有怪你,在水墨亭是我自己的决定,掌门没有事的话我还是先走了。”说罢,墨语转身离开。 中年男子看到墨语转身突然觉得一阵无力瘫坐在他身后华丽的椅子上,望着墨语越来越远的身影,中年男子喊道:“你是不是在外域遇到了一个剑鸣的弟子?”,墨语的听到中年男子的话,身子蓦然一僵,迈出去的脚重新收了回来,她转过身望着高台上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勃然一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就知道!起初我还不信!李振他已经跟我说了,你居然还给他写了一幅字帖!” 墨语的眼里蓦然闪过一丝哀伤,但只是淡淡说道:“字帖已经不再了。”,中年男子没有理会墨语的话,只是有些愤怒的说道:“你居然选择他做你的入道人!为什么不是我!他是谁?”墨语没有说话,她转身离开了,这次她没有犹豫,因为她每每犹豫一下,莫名的忧伤就会涌上心头,出了大殿,墨语想起王苏棋的话,抬头看着天空,看了很久,心里却不知道想什么。 字帖一离开王苏棋的身体墨语就已然感觉到了,她本以为这张字帖仅仅是她的一个选择,选择一个人做她的入道人,她本可以去临摹前辈大能的字帖,悟大能的道,但是她看到王苏棋的一瞬间就有一种莫名的冲动,这种冲动来的很突然,她本来是为同门弟子占卜吉凶的,算到韩金鹏命里有一劫,这个劫是人祸,也许是在水墨亭呆久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她决定去找这个人,于是她就遇到了王苏棋。 此刻字帖已然离开了王苏棋,墨语本以为她可以释然,因为作为书道以人入道这种做法是很难被接受的,因为这么做就会强加因果,弄得不好就会凭空生出很多劫数,人劫,甚至是天劫,虽然这么做双方都会获益,这种获益便是修行更加迅速,但就是这种迅速才会生出更多的灾难,这种灾难来的突然而且很猛烈,所以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 当字帖真的离开王苏棋的瞬间,墨语才知道,原来她还是不能释怀,这种淡淡的失落却像棉里之针般在心口隐隐作痛。 五十年的水墨亭生活还是没有让她足够平静,于是她又回到了水墨亭,水墨亭边有一个池子,池子的水是黑色的,传闻池子里的水可以当墨汁用,但是谁也没有去试过,因为没有人如此无聊。 墨语静静走到亭子里,抚摸着陪伴了她几乎一生的书桌,墨语的指尖顺着木桌的纹路慢慢抚摸着,好像抚摸着她过去的几十年岁月,从桌子的一头摸到的另一头的尽头墨语才慢慢清醒过来。 慢慢张开一张白纸,捋好,压好,取出砚台,放好毛笔,当她看到砚台的时候微微一愣,想起了些什么,于是重新将砚台收好,拿起毛笔,走到池子旁轻轻沾了一笔,重新回到木桌边,一遍又一遍写着她几十年都在写的字帖。 墨语的平静但是不代表外界的平静,此刻一个消息就像风暴一般袭过不倒宗的每个角落,这股风也吹到了剑鸣那里。 剑鸣大夏峰的大殿中,几大长老齐齐聚首,但是都很沉默,这样宽大的大殿中显得有些冷清,沉默了许久,掌门清风子才悠悠说道:“没想到啊,千云师兄竟然这么突然就陨落了。”,清风子的话一出,原本沉默的众人平添了一抹哀伤,清风子带着追忆喃喃道:“哎,七百年前分宗的时候千云师兄还跟我说过他会来看我们的,没想到这句话过了七百年也没有实现。” 七个人中仿佛只有掌门一个人存在,其他人都很沉默,这种沉默像一种默哀,也像在替自己感伤,清风子看了看众师弟,笑了笑排解道:“不要忧伤了,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不能突破归墟是难免的,人会死,仙人也会死,还记得我们当初修道的时候吗?那个时候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多活几年吗?你就是你。”说到这,清风子一指老五,说道:“五师弟,就是你,当年师傅问你为什么修道,你就回答他老人家说,我就是要多活几年多喝几年酒。” 清风子的话像一阵春风般吹过众人的忧伤,众人哈哈一笑,随即开始回忆以前的事情,一阵玩笑后,清风子正了正衣襟,说道:“告诉你们件事,我还有三十年。”,清风子的话一出,众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中,清风子带着淡淡的微笑扫视着一众师弟,片刻后打趣道:“不要这样,是时候让年轻一代出来了,听说不倒宗的新掌门是个叫龙天的小子,这个小子不是很有名气,他当上掌门我也想不到,师门大会的时候正好试探下。”说完这些,清风子捋了捋胡须问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提出来。” 说道正事,大家也不再沉默,于是六长老说道:“掌门,不倒宗出了这档子事已经把外域的弟子都招回去了,咱们是不是也?”,清风子听到老六的话,不住点了点头,说道:“说的是,不倒宗的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的,千云师兄的归墟绝对是对我们正派沉重的打击,一旦消息传出去外域的弟子将会很危险。” 长老们纷纷点了点头,清风子一挥衣袖吩咐道:“那好!我们就招回那帮小家伙们,让我看看他们成果如何。” ------------ 第一百二一章 放在心里的故事总是那么沉重 活了如此都年月的人难免会有一些唏嘘和一些感叹,当然活了这么多岁月的人也看淡了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自己的生死,在人生这条路上走的越长感悟也就越多,可以感慨可以回忆的事情也会越多,但可以挂念的事却越来越少,对于剑鸣这些长老来说活着就是为剑鸣而活,他们要将剑鸣的传承一丝不苟地流传下去,就像他们先辈那样,年轻时的争强好胜只不过是过眼云烟,那些曾经的过往都化作皱纹爬上了脸。 清风子一撩道袍当先一步走了出去,身后长老鱼贯跟随而出,这几个人代表着剑鸣这一代最有资格的几个人,这么多年月间弟子们很少看到七个人齐齐聚在一起,每当七个人聚在一起必有重要的事情,那些在大夏峰广场来来回回的弟子纷纷望着雄伟的大殿门口下面那七个苍老却分量极重的身影。 此前一刻,有的弟子还在打扫大夏峰,有的则是低头思考着什么,有的则是有些盲目的走着,不管是锁眉的,开心的,抑郁的,还是顽皮,当他们看到这七个身影的时候纷纷停下脚步,摆正衣襟,端正态度,远远对着大夏峰大殿方向恭敬地一行礼,然后躬身退开。 大夏峰的风伴着剑鸣特有的气息遥遥从天际传来,吹过彤鹤峰淡淡的炊烟,伴随着熟悉的味道混着药石峰淡淡的药香,天诛峰花园里娟秀的小花香,还有大夏峰后山桃林的香气,太多太多,剑鸣的风带着剑鸣的味道,带着剑鸣十八峰每一峰独特的味道。 风暖洋洋吹过清风子的道袍,吹过他齐腰的白须,和如白雪一般的白发,清风子站在大夏峰大殿的门口望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那些年轻的弟子,看着他们朝气蓬勃而有彬彬有礼的样子,他的脸上不由浮现出欣慰的笑容,也许是千云的归墟给了他太多的触动,像他经历了如此多岁月的老人,很少有事能真正让他动容,而这千云的死讯却给了他莫大的打击,这种打击敲碎了他沉寂了几百年的心,敲破了稳重的姿态。 清风子的白须显得格外飘逸,随着风须尖才风中摇摆,看似飘逸的外表下,一颗心慢慢热血起来,这种热血只有年轻时候才会有,自从七百年前剑鸣分裂这颗热血的心就被莫大的压力所泯灭,所压抑,如今即将行将就木,所以的束缚却像春雪一般慢慢融化,他望着剑鸣的广场,广场上每一块青石板,青石板上的每一条纹路,望着大夏峰以外的云海,云海中每一片翻滚的云潮,望着照耀这这片大地无数岁月的太阳,感受着吹了剑鸣几十年的风。 清风子顺了一缕飘到身后的白须,将他捋好正在胸前,然后他伸出双手紧紧握住身边师弟的手,两旁的师弟顿时一愣,纷纷望向他的大师兄,他们的掌门,他们在掌门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坚毅,久违的凝重,也是久违的热血,清风子苍老的脸庞没有掩盖他坚毅的表情,他皱着的眼皮亦挡不住炙热的目光,他的目光炯炯一直望到很远的地方。 两旁的师弟感受到了清风子手心的微凉,上一次他们携手的时候便是剑鸣刚刚分宗的时候,是他们的大师兄,剑鸣的现任掌门,就像这样执着他们的手,告诉他们他一定不会让剑鸣倒下,他一定要将剑鸣发扬光大,这双手在风雨飘摇中给了他们力量,在剑鸣七零八落的时候给了他们希望,就是这双手拯救了机会是废墟的剑鸣,那个时候这双手是多么有力,多么炙热,那种炙热让七个年轻人在风雨中热泪盈眶,如今这双手上满是皱纹,不再饱满,不再如当年那般有力,甚至有些冰凉,但是这双手却依然让他们感到激动,这种激动让身旁的两个师弟不觉觉得眼眶灼热,隐隐一股热流就要涌出。 大师兄执着二师弟三师弟的手,二师弟拉着四师弟的手,三师弟拉着五师弟的手……手拉着手七个人就像七百年前那个风雨飘摇的夜晚一样,这一刻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一股股热血在七个人心中翻腾,七个人眼眶渐渐湿润了,被剑鸣的幽风吹得湿润了,被心中的热血湿润了。 剑鸣七个老人,也是剑鸣最强的七个人,代表着剑鸣力量的七个人就像他们当年一样手执着手站在大夏峰大殿门口,但是岁月无情,七个热血青年如今也已经垂垂老矣,而当点几乎变成废墟的剑鸣看上去却朝气蓬勃,他们用他们的青春用他们的热泪铸成了剑鸣的今天,看着眼前的一切,所有人都有一种复杂的感慨。 大夏峰上,大殿下,清风子望着面前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喃喃道:“时间不多了。”,这句话虽然很感伤,甚至带着些凄凉,但是所有人的眼里只有炙热,没有其他的情绪,清风子理了理情绪继续说道:“不倒宗那边没有公布师兄的消息,我们也不好前去吊唁,两宗这么多年的隔阂还是不容忽视的。”说着这句话,清风子的语气里带着难以言表的复杂,七师弟说道:“师兄,你没错,既然分家了,自然是要算的清楚些。”,清风子唏嘘了下,笑道:“老七,你怎么还是这么固执,千云师兄虽然跟咱们不是一个师傅,但是小时候千云师兄对咱们的照顾还是很多的,过去的事情再多提也没有意义,现在千云师兄已然归墟,曾经的一切也就烟消云散了,他怎么做也是为了剑鸣。”,听到掌门的话,七师弟沉默了下去,清风子爽朗一笑道:“是时候了,咱们这些老家伙也该出手了。” 清风子话语一出,一众师弟的心中就隐隐感到一团火焰在灼烧,仿佛压抑了很多年,几乎压抑了一辈子的豪气陡然一升,拉着的手不觉又紧了几分,清风子带着不容易质疑,带着郑重的口气说道:“阴魂殿和血巫宗的帐应该算算了,众师弟听令,一年后的今天就是我们代表剑鸣,代表那些死去的同伴报仇的日子!” 众师弟齐声喊道:“谨遵掌门法旨!” ------------ 第一百二二章 回家 剑鸣背后的故事很多,很复杂,很沉重,而这些沉重的事实全部被七个老人埋在心里,埋在心里最深的地方,七百多年,这些肩负在肩上沉重的负担时刻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七百多年将风雨飘摇的剑鸣从毁灭的边缘拯救了过来,这么做的不仅有剑鸣,还有不倒宗的同门,他们都在为了剑鸣而努力,这也就是七百年来虽然双方小摩擦不断,但是却保持着相对紧密的联系。 不为别的,就为了清风子喊千云一句师兄,千云喊清风子一句师弟,他们都出身剑鸣,都是剑鸣的弟子,所以他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挽救着自己的宗门,这也是双方矛盾的根源。 剑鸣虽然还是那个剑鸣,虽然他看上去很强大,但是清风子七人心里都明白,剑鸣已然很弱了,最为梵天第一宗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然说明了什么。 千云的死就像暴风中的灯塔一般传递出了一个信号,这个信号就是剑鸣能走多远不再是靠他们几个老家伙了,而剑鸣的这代传承终将是要传下去的,所以清风子决定在他们最后的时光中为剑鸣打出一个响亮的名声,让梵天看看剑鸣的力量。 清风子这个决定是危险的,若是他们全部陨落,那么剑鸣就是一直待屠的羔羊把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虎视眈眈的敌人眼中,但是清风子坚信乱世出英雄,他们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再怎么艰难也不会比他们的那个还要艰难,既然他们能挺过来,剑鸣的弟子自然有人也能挺过来,若是剑鸣注定要灭亡,那么他们也不会责怪谁,只能感叹一句天意罢了。 清风子的眼光很锐利,他望着四师弟说道:“老四。”,四长老一愣,搭话道:“掌门。”,清风子点了点头,慢慢说道:“我知道你对王苏棋有些偏见,但是一切还是以剑鸣为重。”,清风子话语一出,一众师弟纷纷望着四长老,四长老脸上一阵阴晴不定,定了定心神,他盯着清风子浑浊中带着锐利的目光说道:“掌门,为什么你要处处护着这个王苏棋!难道你不知道他杀了我最喜欢的弟子?”,清风子让过目光,脸上的皱纹一动不动显示着他的严肃,清风子很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但是,这个王苏棋是预言中的那个人。” 掌门话语一出,一众师弟纷纷面露惊讶显得非常吃惊,四长老瞪大了苍老的双眼死死盯着清风子,清风子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四长老浑身一泄气,想到了些什么,随即又激动起来,他说道:“那这么说!”,四长老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他的意思已经表现的很明白,一众师弟带着激动的眼神望着他们的大师兄,清风子微微一笑,捋了捋齐腰的白须说道:“不错,他就是剑鸣的归宿。” 六长老激动的说道:“剑鸣真的有救了?那小子知道吗?”,这个问题显然让其他几个老人显得极为关心,所以他都很认真地看着他们的大师兄,清风子说道:“他不知道。”,四长老顿时心头一松,一拍手道:“我就是说,大师兄怎么可能这么放纵这个小子,哈哈,还是大师兄深谋远虑。”,一众师弟纷纷哈哈一笑,七人之前一众很亲密的关系显得非常明显,剑鸣也是有了七人齐心才能走到今天,清风子看着众师弟欣喜的样子,他的心却很沉重,他抬头望着天,好像天空中有人在与他对视,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显然是他的心头大患,他知道那个人的计划,那个人很恐怖,而王苏棋又是剑鸣的关键人物,所以他不得不妥协,而这种妥协的结果究竟是好还是坏,他也不清楚,一个最重要的信息他没有告诉他的师弟们,那就是预言上虽然提到了王苏棋,但是却没有提到剑鸣的结果。 王苏棋究竟是剑鸣的救星还是剑鸣的隐患,清风子当时看到预言的时候也很犹豫,但是当他接触到王苏棋的时候他却释然了,当他了解了王苏棋的为人他的感情,他的过去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若像王苏棋这样的人如果都是剑鸣的隐患的话,那么剑鸣的每一个弟子都将是剑鸣的祸端,越是与王苏棋接触他就越是喜欢这个有些调皮的弟子,也许人老了想的事情也有些悲观了。这次召回弟子本不需要这么着急,但是他确实有些想王苏棋了,没有了阮凝姗,没有了王苏棋在身边,总有些空落落的。 清风子没有想到的是,此刻的王苏棋正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不知道他喜爱的弟子,剑鸣的归宿,老一辈人的希望此刻正在经历着非人的折磨。 王苏棋的脑门上满是因为疼痛而冒出的冷汗,千面郎君对他的新一轮折磨,这次折磨不仅有身体上的,更有心里上的,只见一个圆鼓鼓的小盘旋转着悬浮在王苏棋头顶,这个小盘正是封魂令。 王苏棋紧闭着双眼,他的身体因为疼痛而紧紧蜷在一起,他的脑海中无数的幽灵在肆虐,那些死去的同门就像挥之不去的阴霾一般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停地哭喊着,诅咒着,那些同门临死的画面一边又一遍在他脑海中翻过,十遍一百遍,一千遍,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了,每每在王苏棋脑海中掠过,王苏棋的心就疼痛一分,一份十份,一千份,一万份,一层层叠加着,他的精神都已然有些错乱,他已经分不清楚那些阴灵究竟是谁的灵魂,仿佛那些灵魂都一个样,一种表情,一种诅咒,却有着不一样的死状。 千面郎君坐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着,过了很久,这次折磨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上不少,一阵折磨后王苏棋瘫在地上,他的眼光是迷离的,嘴角流出白沫。 千面郎君摇了摇头,走上前去拍了拍王苏棋的脸,说道:“小子,怎么样?说不说?”,王苏棋萎靡的眼神慢慢转到千面郎君的脸上,迷离的眼神完全没有焦距,但是他的头还是倔强地摇了摇。 千面郎君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挠了挠头说道:“哎,下次看样子应该弄点别的花样了。”,正在惆怅的千面郎君突然看到腰间的储物袋放出华丽的光芒,微微一愣,顿时欣喜的表情涌上脸庞,王苏棋迷离的眼中飘进了那一缕光芒,储物袋连着他的心,连着他的血,他怎能不知,他的心蓦然一暖,“这是回家的感觉吗?”,但是他看到了千面郎君欣喜的表情,他的心又跌入了谷底,家?那还是他的家吗? ------------ 第一百二三章 归时 储物袋泛出的光芒带着熟悉的感觉,带着王苏棋思念,如一根导火索般勾起王苏棋在剑鸣的每一个瞬间,每一个熟悉的面孔,每一种情感,但是这种情感却在王苏棋的脑海中越飘越远,如果他不是王苏棋,那么谁又是王苏棋?是他面前这个披着他的皮的人吗? 心底某种失落如飘落的柳絮般绵密而又飘渺,储物袋的光芒越来越亮,回家的感觉越来越强,王苏棋的心情越来越灰暗,他该如何面对那些他熟悉的人,这个问题没有困扰王苏棋很久。 剑鸣每个弟子都有一个储物袋,而每个储物袋都有一个阵法,这个阵法就是让离家的孩子回家的途径,当然每个阵法只能传回一个弟子,但是王苏棋这边情况有些特殊,储物袋与王苏棋心连心,但也与吸收了他精血的千面郎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这种奇怪的现象让储物袋的阵法没有办法识别,阵法是死的,它的作用就是把它的主人传回去,现在它有两个主人,那么它就将两个主人同时传回去。 阵法泛起的光芒同时笼罩着两个人,两人脚底升起一团祥云轻轻将二人托起,二人乘着祥云慢慢漂浮起来,慢慢向空中升腾而去,开始很慢,随后祥云的速度越来越快,王苏棋能捕捉到的景色也越来越模糊,而那个破碎的天空却越来越近。 二人的祥云载着二人越来越快,直冲天际,直冲向一个可怖的裂缝中,谁也不知道裂缝中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天空的外面是什么,是虚无还是如障壁一般坚硬,恐怖的速度让王苏棋隐隐有种心惊的感觉,呼呼风发出犀利的啸声,唯一让王苏棋感到安心的便是脚底那团软绵绵的祥云。 就在二人要一头扎进可怖的裂缝中的时候,一个闪亮的漩涡便赫然出现祥云之上,来不及思考,本能让王苏棋闭上双眼,祥云乘着二人倏地一下钻入漩涡不见了,外域的个个角落纷纷出现这一幕,所以的剑鸣弟子都化作一道闪亮的光芒自大地拔起钻入天际不见,只留下一个很小的光点,但很快也被外域的昏暗所掩埋。 王苏棋只感觉耳旁呼啸的声音陡然消失,一种久违的温暖透过他单薄的外衣传到了他的身体上,暖暖的风缓缓吹过,带着某种独特的味道,让王苏棋慢慢睁开双眼。 王苏棋不知道他身在那里,只见周围白雾弥漫,但是这个感觉却让他隐隐有些激动,随着祥云慢慢飘荡,白雾慢慢变得稀松,遥遥十几座高耸的山峰便撞入王苏棋的眼帘,巍峨壮丽的十八座山峰屹立在大地之上,但是王苏棋所在的地方实在是太高了,壮丽如大夏峰在眼中也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祥云慢慢向十八座巍峨的山峰中那最壮丽的那座慢慢飘去,从高空俯视下去能看到大夏峰雄伟的大殿,广阔的广场,还有那一片粉红的后山桃林,尽管离的还不近,但是王苏棋已然闻到桃林桃花的香气,他的眼中浮现出一个苍老的身影,那个身影静静坐在桃林里面,他的身边有一个有些顽皮的弟子。 王苏棋将眼光瞟向身边的千面郎君,千面郎君的脸色很激动,这种激动就像离家许久的游子回到家中的欣喜,这种欣喜落在王苏棋眼里却是那么卑鄙,那么恶心。 千面郎君确实激动,这种激动却不是归家的激动,而是他第一次来到传说中的剑鸣宗,剑鸣剑鸣传说威震一方星域的强大门派,在七百多年前悄然消失在众人视野中,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悄然消失的剑鸣以一种更为神秘的姿态存在着,这让千面郎君有些激动,激动的是他如今踏入了剑鸣宗的地盘,这个隐世的梵天第一宗将会给他怎样的惊喜,传说中剑鸣的传承又将是多强,这让他的心无比的激动。 千面郎君激动地看着剑鸣十八座山峰,看着那些雄伟的建筑,隐隐忙碌的身影,壮阔而富有生机,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第一宗果然壮丽,千面郎君不由在心中感叹一句,感叹过后他还是望了望王苏棋,这个让他拥有这次机会的人。 王苏棋早已经让目光转到了别处,千面郎君从王苏棋的脸上没有得到任何信息,二人没有言语,随着祥云慢慢飘向大夏峰的广场上。 广场上有七个苍老的身影,其中一人白发白须白袍,布满皱纹的脸上很难看清那双淹没在褶皱中的双目,但是王苏棋却好像感受到了老者的眼神,这种眼神带着期待,带着关心,带着溺爱,微抬的头对着天空对着王苏棋飘来的方向。 偌大的广场上很冷清,只有七个身影,王苏棋显然是最早一个归来的弟子,其他弟子还没到,但是就是这种情况,让王苏棋心底更加难受,王苏棋二人的祥云轻轻落在剑鸣广场的青石板地面上,祥云随即化作几道青烟消失得无隐无踪。 剑鸣还是那个剑鸣,广场的青石板还是那青石板,剑鸣的掌门还是那个掌门,剑鸣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还如王苏棋离开时一样,走的时候没有好好看看剑鸣的一切,回来的时候这一切却无比清晰的印在王苏棋的眼中,每一处景物都带着它的身份,剑鸣的砖,剑鸣的瓦,剑鸣的草,剑鸣的树,王苏棋作为剑鸣的弟子离开这里,回来时却发现自己如这熟悉的一切格格不入,熟悉的景物,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都如刺目的光芒,都如扎心的芒刺让王苏棋的身心备受煎熬。 披着别人的皮,穿着魔教的衣服,站在剑鸣的大地上,这让他如何能给自己一个理由让他说服自己,他回家了。 他望了望身边的那个人,回家?这两个无比温馨的字眼就变成了一个可笑的笑话,偌大的广场只有九个人,七个剑鸣最老的老人,一个剑鸣历练归家的弟子,而剩下的那个就是这温馨的画面最大的败笔。 ------------ 第一百二四章 无关人 剑鸣七个老人望着面前的两个人,其实就是望着一个人,而另一个人直接被七人随意带过,七人的眼光落到王苏棋的身上,王苏棋能感觉到,但是他没有勇气抬起头,但是他的心中却带着某种侥幸,希望七人能够认出自己,但是他却失望了,七人的目光就像过眼云烟般,又想天际的流星般快的难以捉摸,快得来不及享受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苏棋低着头,七人的目光移开的那一刻,他的心头一松,带着某种诡异的安慰,和浓烈的失望充斥他的心,安慰的是他如此狼狈的样子没有被他的师尊发现,失望的是,他如此处境没有被发现,那么他又该如何翻身。 带着无比尴尬的心情,他慢慢抬起头,小心把眼光投向那七个老人,投向那七个老人中的一个,投向他的师尊,投向清风子。 但是此刻清风子的眼中完全没有他,清风子的眼光浑浊但是又带着某种炙热,这种炙热的眼光不是赐予给他的,而是那个披着他的皮的人,千面郎君。 剑鸣的风带着剑鸣独特的味道,这种风王苏棋在大夏峰的小院中吹了几百个日夜,日日吹,夜夜吹,每次吹着剑鸣温暖的风都有一种莫名的享受,在外域的日子中也会莫名想起,但是外域的试炼毕竟是短暂的,所以王苏棋没有在意太多,当他再次回到剑鸣,吹到剑鸣独特的风的时候却莫名觉得风有些冷,有些烈,仿佛烈酒洒在心上的灼烧感,仿佛寒冬腊月身披单衣站在寒风中般。 七人的目光很自然冷落了他,冷落了这个与剑鸣毫无关系的人,但是千面郎君那里又有另一番感觉,七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千面郎君的身上,千面郎君突然觉得周身一僵,一种莫名的害怕在心底涌起,这七个人每一个都修为高深,而更可怕的是这七个人全都在望着他,他的心里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刚刚的欣喜顿时被恐惧所掩盖,他有些后悔一个人来到这个地方,还是传说中梵天第一宗的盘。 如今这个时候,千面郎君觉得进退维谷,他不明白为什么偌大一个广场上只有他一个人,这是一个陷阱吗?他的心底也知道面对这七个人他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哪怕只有一个都会把他当做蝼蚁一般捏死,但是他的手中还有一个底牌,他的这张底牌就是王苏棋的命,他不自觉的瞟了瞟一旁的王苏棋,但是他的心底还是没底,第一他不知道这张底牌够不够硬,第二他不知道所谓的正道究竟是什么样子,反正魔道中碰到这种情况便是一个结果那就是两个人都得死。 这种尴尬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七个老人中有个老人向王苏棋这边招了招手,示意“王苏棋”过去,千面郎君一愣,该怎么办?他望了望那个老人,只见那个老者白发白须白袍,面容苍老却很慈祥,看着他招手的样子,千面郎君的心莫名轻松了一些,这个手势好像在哪里见过,如果千面郎君再没有动作败露是迟早的事情,既然入了虎穴那便既来之则安之,千面郎君正了正衣襟大步走向前去。 虽然只有两个多月没有见到王苏棋,但是清风子却很想念这个弟子,这种想念不仅仅是因为王苏棋是剑鸣的归宿,也不仅仅是他喜爱王苏棋。清风子浑浊的双眼,和满脸的皱纹很好地解释了这个问题,他老了,人既然老了总有些莫名的挂念,所以他望着“王苏棋”的眼神是那么亲切,这种眼神在四百多年前是绝对不会有的,但是今天不一样了,因为今天他老了。 千面郎君虽然决定地很干脆,但是他的心却已然在敲锣打鼓,他走到那个老者的面前,保持着两米的距离,他不知道这个老者意味着什么,他也不知道这个老者的身份,甚至不知道老者与王苏棋的关系,但是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 千面郎君站在老者两米开外的位置恭敬一礼,随即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头,这个过程中,千面郎君没有说一句话,没有说话便是最聪明的选择。 老者一愣,随即哈哈一笑,轻抚了下齐腰的白须,其余六个老者纷纷微笑颔首,清风子手腕一抖撩开拖的很长的衣袖,上前一步扶起“王苏棋”,笑道:“棋儿,你懂事了,为师很欣慰啊,看来外域的试炼还是给了你颇多的体会啊。” 清风子扶起千面郎君,千面郎君听到清风子的话,眼珠一转,心中一松,站起来的千面郎君依旧低头恭敬说道:“一切还是师尊的教导。”清风子眉头一挑,道:“哈哈,没想到两个月的时间,你小子的嘴是越来越甜了,不错不错。” 清风子的话让千面郎君的心蓦然一松,但是千面郎君却不敢多说话,又是恭敬一礼,站在一旁没有言语。 偌大的广场上顿时陷入了一种沉默,只有幽风轻轻吹过,清风子这时才真正注意到那个一直站在那里的人,于是问道:“棋儿,这个人是谁?” 千面郎君不紧不慢,他已经想好了说辞,于是恭声说道:“禀师尊,此人是弟子在外域遇到的魔教弟子,被弟子降服一心归于我宗,我思索着我们乃是名门正派既然有魔教的弟子要改邪归正,那弟子也不好痛下杀手,所以弟子擅作主张将他带了回来。” 清风子捋了捋白须,笑道:“不错不错,既然是你带回来的人还是跟着你,若是他表现好也不是不能考虑让他拜入门派,棋儿你这是大功一件啊。” 那边师徒情深,这边王苏棋孤独着站在那里,看着那个人夺走属于他的一切,享受着原本属于他的温暖,微风中的王苏棋感到了一阵无力,这种无力来自心底,来自最薄弱的那丝灵魂,剑鸣的风还是那样的风,但是王苏棋却觉得此时的风好像吹散了他的灵魂,吹走了他的思绪一直飘到很远很远,很高很高的地方,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 第一百二五章 距离 清风子拍了拍“王苏棋”的肩膀,示意他先去休息,千面郎君心中一喜,能离开这个让他心惊肉跳的地方自然是求之不得,虽然面前这个王苏棋的师傅看上去很和蔼,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人确实很强大,强大的足够让他须臾间丧命,代替了王苏棋,但并不是真的王苏棋,虽然他对自己的手法是相当的自信,但是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他也不得不谨慎一些。 随即千面郎君望着王苏棋,清风子捋了捋白须,笑道:“棋儿,你自去休息,这个人我还要问问话,稍后再让他去你那里。” 千面郎君听到清风子的话,心陡然一抖,他的心中泛起无数个念头,如此让王苏棋与一个强大的人面对面站在一起,那他这手法被看破的几率又有多少,但是他没有选择,也没有退路,尽管他心中百般提心吊胆,但是面子上还是带着微笑,千面郎君恭敬一礼道:“谨遵师尊法旨。”说完倒退着离开了,千面郎君离开了,偌大的大夏峰只剩下了八个人,王苏棋在千面郎君离去的时候不仅没有觉得禁锢松弛了反而更加坚固,这种禁锢只要王苏棋心神一动便会粉身碎骨。 王苏棋望着清风子,老者的年纪已然很大了,皱纹多得分不清楚年龄,但是他的容貌却在王苏棋眼中格外和蔼,但是这种和蔼此刻却被巨大的沟壑拦截,让他跨不过去,只要他稍稍挪动一下脚尖便会粉身碎骨,他知道就算清风子真的明白了这一切,但也无法在他身亡之前将他救下,王苏棋眼中一闪而过的激动瞬间又昏暗了下去。 此刻尽管有如此强大的师傅在面前,他也不能动一动嘴皮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处境,这种距离仿佛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涯。 剑鸣的天空很晴朗,剑鸣的风很温暖,王苏棋透过脚底就能感觉到青石板阡陌纵横的纹路,青石板淡淡的微凉,广场上很安静,这让王苏棋想起他第一次站在这里的那种陌生,那种拘谨,那种落寞。 清风子的白须很灵动,在微风的吹拂下飘逸摇曳,但是绝对不会分叉,白须齐腰掩映着白袍又格外的道骨仙风,清风子打量着王苏棋,这种感觉就像第一次见面,虽然王苏棋此刻的身份是魔教的弟子,但是清风子的眼睛里还是充满了关怀,仿佛这份宽容能包涵天地那样宽广。 王苏棋感受到了清风子的眼神,蓦然抬起头,当他抬起头望着那双浑浊苍老的眼神他的心就蓦然一酸,隐隐一丝热泪便涌上眼角,然后又被剑鸣的微风吹干。 清风子撩起衣角走向王苏棋,王苏棋望着年迈的身影,他的心又一次触动了,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师傅的脚步是如此的蹒跚,也没有在意过师傅宽大的道袍中是一个略有佝偻的身子,仅仅两个多月没见,师傅显然又苍老了几分,皱纹又多了些许,师傅向他走来的时候,王苏棋突然觉得世界都模糊了,他的眼中只有那个他感激的身影。 清风子的步子显得有些慢,但是短短几十步的距离就在王苏棋心中感慨万千的时候被突然拉近,清风子长而白的须发在王苏棋眼前摇动,摇进了王苏棋的心里。 王苏棋的呼吸紧促了几分,他心中隐隐有一种冲动,他很想再叫一声“师尊”哪怕这就是最后的话别他也要喊上一句,他难以压抑心中的万千愁绪,他要打破这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距离,一句师尊在他心中酝酿着,他的真气在沸腾,隐隐就要触及到千面郎君设下的警戒线,但是这一切又怎能阻挡王苏棋的执念,哪怕是死也无惧。 王苏棋的眼神因为激动而显得颤抖,他的心中已然鼓起十二分勇气,就算下一刻他就将离开这个世界他也在所不惜,那是因为没有面前这位老人他早就丧生在葬花之地,早就在外域身陨,但是他挺了过来,就是因为师傅对他的关怀,对他的照顾,这种照顾尽管一个在剑鸣一个在外域也丝毫没有影响,这种关爱是王苏棋这一生都从未体会过的。 但是一切都变了,尽管王苏棋已然意识到这种沉默的关爱,但是他又如何能够回报面前这个老人,现在他连一句“师尊”都无法开口,这种无力的懦弱让他自己都感到羞耻,这种耻辱让他无法接受,既然无法接受那就不接受罢,王苏棋鼓足了体内仅有的真气,他面对清风子的时候他实在无法压抑自己的内心的感情,即使是死亡那也要再喊一句“师尊”。 王苏棋的眼神越来越炙热,越来越坚定,这种坚定是一种他独特的倔强,这种倔强也是他最后的骄傲,王苏棋一动心神顿时所有真气猛然一激,直冲千面郎君留下的禁制而去,真气激荡而去即将猛烈撞击上禁制,而王苏棋也能在最后一刻喊出一句师尊。 就在王苏棋决绝之时,突然一只苍老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股棉柔的力量像春风化雨般化去了王苏棋最后的挣扎,最后的倔强,顿时王苏棋体内一片云淡风轻,没有一丝波澜,清风子突然的出手化去了王苏棋的最后的逞强,王苏棋的心猛然一抖,带着激动的眼神望着老者,望着那双苍老浑浊的双眼,他以为地方知道了些什么,但是当他望过去的时候他失望了。 清风子苍老浑浊的双眼虽然依旧那么慈祥,但是却带着某种陌生,这种陌生让王苏棋的心从很高的地方又跌入了谷底,清风子显得异常平静,平静得惊不起一丝波澜,而这种平静传到王苏棋的心中却变成了凛冽的寒冬,冰冻着他的世界。 清风子淡淡说道:“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清风子淡淡的话语,平静的眼神粉碎了王苏棋那突然而来的希望,希望再一次破灭,尽管王苏棋已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当希望真的来的时候又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虽然结果依旧没有改变。 其他六个老人虽然不知道清风子为何如此做,但是也没有询问,就这样六个老人依旧留在广场上迎接那些外域试炼归来的弟子,这次外域试炼是那些筑基期弟子人生中首次独自面对生死,外域的历练剑鸣的长老们都知道,虽然他们已然看淡了生死,但是那些弟子毕竟是剑鸣的未来,所以他们也给与了足够的重视。 (今天就一章了,今天事太多了,也是抽空才码了一章,见谅……) ------------ 第一百二六章 等候 (昨天欠了一章,今天补上,最近事情太多,从早忙到晚,哎。) 道为何物,很多人也许想不清楚,但是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选择了修道便要放下凡间的感情,那些儿时的玩伴,自己的亲人,斩断凡尘三千烦恼才能入道修行,毕竟凡人的寿命只有短短百年,修道之人少说几百年,多则上千年,悟成大道便是几乎无尽的寿命,所以剑鸣的弟子生命中只有同门只有师傅,剑鸣也就是他们的家,作为家长,剑鸣的老人纷纷站在偌大的广场上迎接他们的弟子,王苏棋跟随清风子离开不多一会,各色祥云此天际降下,出去历练的弟子也陆续回到了宗门。 但是有些弟子永远也回不来了,他们永远的埋葬在外域,再也回不到故土,那些老人站在广场上久久等候,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他还站在那里,浑浊的眼中焦急不安,久久只能化作一声长叹转身离开,有些人注定是要被遗忘在历史中,经历了无数生死,无数次等待的老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尽管经历了很多次,但是真的望不到自己弟子的身影,那种落寞便无比清晰地涌现在心中。 剑鸣偌大的广场人渐渐多了,又渐渐稀少了,但总有几个老人站在哪里,片刻后偌大的广场又恢复了安静,剑鸣的风轻轻吹着,六长老长叹一声,拍了拍四长老的肩膀,道:“四师兄,走吧。”,四长老的眼光直直望着远处,虽然他看上去还是那么平静,但是六长老了解这位师兄,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声也离开了。 四长老站在剑鸣的广场上等了很久,才默默转身,他在等他的弟子,他在等安泉他们,但是他们一个都没有回来,亲手教出的弟子居然一个都没有回来,这种打击对他来说是巨大的,不久之后他就要随师兄远征魔教,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吗,老天无情地给了他如此沉重的一个打击,转过身后,四长老的身影显得如此落寞,如此苍老,如此奇怪的现象让他心中无比痛心也无比怀疑,究竟是遇到了什么安泉他们全部都死去了,“魔教!”苍老的脸上突然泛起炙热的神色,剑鸣的风也吹不散他心中的愤怒,剑鸣的青石板也不能让他的心感到一丝清凉,只有魔教的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四长老走了,剑鸣偌大的广场上平息了片刻的安宁,陆陆续续有弟子在行走,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王苏棋跟着清风子走出剑鸣的广场,走过大殿旁幽静的小道,转过几个美丽的假山,走过一座小溪上的浮桥,走过一个小小的土丘,一条粉色的幽静小径便出现在他面前,走过的这些路他以前经常会走,早上走来,晚上走去。 面前一片桃林,桃树千姿百态,树枝摇曳,花儿朵朵,每一次气味都带着香甜的桃花香,每一步都踩在厚实的花瓣铺垫的道路上,每一息都那么清馨,每一步都那么舒服,桃林的桃树,还有桃花一年四季都没有改变,但是每时每刻又在改变,这种感觉让王苏棋觉得很熟悉,也很渺远。 王苏棋静静跟着清风子,踩着花瓣铺成的小径,嗅着磬人心脾的花香,但是他的心却很安静,这种安静可以叫做麻木,这种麻木也可以理解成心死,一幕幕熟悉的景物,一个个熟悉人都不再熟悉,所以王苏棋只能沉默地接受。 清风子的脚步很慢,也很蹒跚,每一步都踩地极为严实才会迈出下一步,走到以前经常和王苏棋一次练功的地方,清风子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个位陌生人,道:“你觉得这里怎么样?”,王苏棋有些木讷地抬起头环视着这里的一切,然后沉默地点了点头,清风子很满意王苏棋的回答,捋了捋白须,道:“佛教有人说,大道在西方极乐世界,但是我不想走,我就站在这里,我如何能够成就大道,去往西天极乐世界呢?” 清风子带王苏棋来这个地方,却问了这么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很深奥,王苏棋带着疑惑的眼神望着老者,老者只是轻抚白须安静地等待着王苏棋的答案,王苏棋微微皱了一皱眉头,想了一会,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清风子仿佛知道王苏棋答不上来,笑了笑,道:“我要去西方,何须挪步,我只要站在这里把这个天地翻一个跟头,那么我站的地方就是西天。”说罢,清风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王苏棋一眼。 这句话让王苏棋心陡然一激,一股暖流便莫名涌起,老者的眼神仿佛透过了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的心,他望着老者浑浊的双眼,一种莫名的温暖传递了过来,王苏棋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也许是希冀了太多,又绝望了许久,才会如此敏感,清风子撩起衣角坐在桃花铺成的蒲团上,闭上眼睛悠悠道:“魔教有三板斧,一板斧就是劈你的人,二板斧就是劈你的心,这三板斧就是劈你的因果,你学到了哪一板斧?” 清风子的话又再一次让王苏棋的心冷了下去,看着老者闭目的样子,王苏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清风子没有等王苏棋表示,而是继续说道:“虽然这三板斧很厉害,但是只要你不死,这第一板斧就算是失败了,只要你心不灭,这第二板斧也就失败了,这第三招就厉害了,其中自有妙解,不可言。” 王苏棋一愣,清风子的话似乎话中有话,但是细细一琢磨,好像又抓不住的样子,虽然王苏棋此刻心很冷,但是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突然觉得烦躁,就在王苏棋烦躁的时候,清风子轻轻一抛,一个精致的药瓶便飞了过来,王苏棋凌空一抓将它抓在手里,清风子褶皱的眼皮轻轻一挑,然后又紧闭了起来,是留下一句话:“你身上有伤,这个你拿去服用,你去吧。” ------------ 第一百二七章 占有(一) 王苏棋紧了紧手中的药瓶,真诚地一礼,转身离去,只留下脚底踏起的几片花瓣,王苏棋没有选择,只好回去,回哪去?只有回到他曾经那个小院中,回到那个小房中。 千面郎君自从离开了广场他的心就一直提的很高,他动用了全部的心神密切注意王苏棋的动向,就在之前某个瞬间王苏棋体内真气的暴动让他心猛然一惊,正准备做最后的挣扎的时候,王苏棋的真气却蓦然平静了下来,千面郎君的神经绷得很紧,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这种突然的变化还是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被风这么轻轻一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就在千面郎君心惊胆战,小心翼翼的时候,突然一声叫唤让他三魂七魄都颤了一下,“王苏棋!你在干嘛!”,千面郎君浑身一震,心里暗骂一句“这个该死的家伙,究竟惹了多少人?”悄悄舒了口气,才慢慢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正瞪着他,姑娘身穿粉红色的衣裙,衣裙很贴身,勾勒出一副清纯的青涩,就像含苞待放的鲜花,虽不光芒四射耀眼芬芳,但却带有三分含蓄,三分青春,三分充实,和一分别样的美,千面郎君眼睛一直,目光扫过对方随意盘在头上在风中轻舞的秀发,扫过精致的脸庞,扫过被勾勒出来青春的线条,千面郎君止不住吞了口口水,按耐住心中的激动,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却不知对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竟一阵蹦蹦跳跳就过来了,一把拉过自己的手挽在她的手臂中,对方丝毫不顾及地将衣裙下稍显青涩的胴体贴了上来,一瞬间,千面郎君只感觉到了对方那单薄的衣裙下已经初显规模的完美曲线,千面郎君只觉得脑子一阵桃花飞舞却把之前对王苏棋的诅咒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但是千面郎君还是不敢大意,这个少女显然与王苏棋关系不一般,若是稍有纰漏便会被察觉,但是他却不知道,此刻的少女心中只有王苏棋,也许是少女与王苏棋分开有些时日的缘故,原来一路的抱怨在见到“王苏棋”的时候又化作了浓浓的思念,这一不注意便挽了上去。 千面郎君也是被少女这一系列的动作惊得一愣,但是又不好开口,只能沉默地站在那里,这个少女正是阮凝姗,自从王苏棋追击韩金鹏而去在外域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在外域的时候,阮凝姗天天念叨着“王苏棋怎么来没有来啊。”或者是“师姐,你是王苏棋他能找到我们吗?”,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影,所以她就在心中一遍遍数落着王苏棋,稍后又一个个推翻之前的数落,就这么一遍遍耗着时间,外域终于结束了,虽然是提前结束,但是在她的心中能见到王苏棋才是重中之重,管他为什么提前结束,于是她就来找王苏棋了,原本准备去他的小院,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但是这一遇见,万千的思念就变成了这毫无顾忌甚至放肆的一挽。 这一挽过后,双方顿时陷入了一种沉默,这个时候阮凝姗才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些放肆了,于是她低着头红着脸轻轻松开双手。 这对方的体温突然一下消失,顿时让千面郎君心中一阵失落,既然他现在就是王苏棋,那么不管是王苏棋的什么他都要拥有,这种霸占包括王苏棋的一切,既然王苏棋他有这么漂亮一个美人儿,他自然是不会放过的,不仅能占有王苏棋的美人,还可以以此来折磨王苏棋,一时间千面郎君觉得他的命太好了。 阮凝姗轻轻松开挽着对方的双手,因为害羞而低着头,千面郎君看着阮凝姗本就白皙可儿的脸颊平添一抹秀红,这个模样让他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他出身魔教,在魔教中可没有那么多讲究,于是千面郎君顺势一手抓起阮凝姗的小手紧紧握在手中,在握着阮凝姗小手的一瞬,千面郎君只感觉内心一阵痛快,这种完全chi裸裸的霸占让他心中无比舒畅。 阮凝姗一惊,本能地挣扎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那张她日夜思念的脸庞,这种挣扎又变成了一种顺从,千面郎君猛然觉得握在手中的手又软了几分,这种感觉的变化让千面郎君心中更加燃起了熊熊烈火。 阮凝姗的脸红通通的,她害羞地问道:“王苏棋,你现在怎么这么粗鲁了,以前你不是这个样子的。”,千面郎君哈哈一笑,心中把王苏棋鄙视了几百遍,想起那个倔强的样子,他就来气,但是他又发自内心的开心,若不是王苏棋那么倔强,哪来如此可儿的美人儿,于是他哈哈一笑,道:“是吗?我早就想这样了。” 阮凝姗一听,心中又是欣喜又是羞赧万分,随即抽出了被千面郎君攥的手,对千面郎君做了个鬼脸道:“羞不羞?”,说罢一阵蹦蹦跳跳走了,千面郎君蓦然抬起手,深深嗅了一下,对方残留的淡香让他不自觉的浑身一抖,舔了舔有些发燥的嘴唇跟了上去,喃喃道:“我要定你了!” 王苏棋自从离开了桃林便是满腹心思,清风子之前跟他说的话一直久久回荡在他的脑海中,清风子的话总感觉有些蹊跷,但又是发现了不了,不觉得王苏棋已然走到了他的小院外,他低着头看着小院的篱笆,就是太熟悉了,让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看着面前的篱笆,他的心就一阵唏嘘,再望远处一点,一个小小的土堆便撞入王苏棋的眼帘,小土堆下躺着一个少女,少女永远睡着那里,而此刻的王苏棋却不能像以前一样去跟她聊天,解一解自己的愁思,他知道越是在千面郎君面前暴露太多,他所受到的折磨就越大,这种折磨来自内心,这种折磨让他痛不欲生。 但是他却没想到,此刻的千面郎君已然把魔爪伸向了单纯的阮凝姗,而此刻的王苏棋正在苦苦挣扎在崩溃的边缘。 ------------ 第一百二八章 占有(二) 王苏棋的眼神愈渐伤感了,就在他伤感的时候,他猛然发现他的小院中有一个人影,这个人影正是慕容的,慕容静静坐在小院的石凳上,显得有些憔悴,这种憔悴说不出为什么,但总感觉有些虚弱,王苏棋看到慕容的身影他的心陡然一沉,这种沉让他呼吸也变得极为困难,站在篱笆外,久久不能挪动一下脚步。 小院中很简单,一棵枯老的小树,几个石凳,一方石桌,稀松的篱笆根本挡不住王苏棋的身影,慕容很快便注意到了篱笆外的人,慕容微微一愣,站了起来,对着篱笆外的人轻轻一笑。 这一笑,让王苏棋的回忆又拉到了很远,这个微笑就像当初紫竹林的那般温馨也是那般友好,友好得让人觉得陌生。 既然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他已经习惯了,索性也不再纠结踏入了小院中,走到了慕容面前,走进过后王苏棋才发现,慕容真的憔悴了很多,虽然只有短短十几日没见。 慕容白皙的脸庞带着一丝别样的病态,这种病态让此刻的慕容看上去不如原来那么高贵,但却又带着惹人怜惜的姿态,看到这一幕王苏棋多想开口询问一句,但是他已经不是他了,这种冲动很快就变成了一种冷,让他的心冷,让他的眼神更冷。 两人四目对望,慕容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她已经略有耳闻,于是慕容开口说道:“你就是王师弟带回来了的弟子吧。”,王苏棋点点头,慕容又问道:“能皈依我宗还是不错的。”,王苏棋再次点点头,慕容沉默了会,撩了撩鬓发,原本被鬓发略有遮挡的脸庞此刻完全显露出来,阳光照射到慕容的脸上,慕容的那种令人心惊的美还有那种难以遮掩的憔悴完全暴露了出来,王苏棋心中一揪,脸上的眉头也紧了几分,但是他又能怎么做。 沉默了会,慕容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又蹙了蹙眉,但最后还是开口道:“王苏棋怎么样?”,慕容这句话完全让王苏棋的心都碎了,慕容浓浓的关心chi裸裸打进了王苏棋的心,但却又从他的心偏离了出去,落到了虚无中,这种幸福就像一滴水珠滴在干涸的沙漠中,落下过,却再也找不到,王苏棋心中翻起万千感慨,但是这种感慨最后的表示还是点了点头。 看到面前个人肯定的态度,慕容轻轻笑了一了,道:“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慕容点头示意向篱笆门口走去,王苏棋从身后望着慕容的身影,那种内心的纠结愈浓,但是却又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仍慕容就这样离开,甚至一句关心的话语都没有。 慕容刚刚走到门口,一道华光便落在王苏棋的门口,落在慕容的面前,落地的那个人看到慕容,开口就说道:“师姐,你怎么在这?听说你们回来了,我就立马来寻你,却没有寻到,于是就来这了,你原来还真在这。”,慕容一愣,随即一笑,道:“师弟辛苦了,我来找王师弟问些事,他不在,我这就要走。” 来的人正是宋奎,宋奎一皱眉,问道:“师姐,你的脸上不怎么好啊。”,慕容回答道:“不碍事。”,宋奎脸色一凝,道:“那怎么行,走走走,赶紧去找师傅瞧瞧。”,说罢便拉着慕容就要离开。 王苏棋站在小院内,安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就在宋奎要拉着慕容离开的时候,远处一阵欢快的笑声出来,三个人同时往身影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王苏棋”正拉着阮凝姗的手一路有说有笑地走来。 王苏棋看到了一切,只能睁大眼睛死死盯着两人,尽管王苏棋的心已然很麻木,但还是被这一幕再次撕碎,王苏棋让过两人,望着慕容,此刻慕容的脸色愈加苍白了一些。 千面郎君原本是找不到王苏棋的住处的,但是有了阮凝姗,这一切都不再是问题,当他看到王苏棋的住处原来这么简陋,他的心就突然不满了起来,但是他又看到了小院门口的那个女子,他的心实实在在被震撼到了,这女子竟然美得让人震惊,但是他能感觉到女子的修为,尽管她如此美丽,千面郎君也不敢动一动邪念,因为他还不知道这个女子到底是谁,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去欣赏这一副绝色容貌,至于她身边的那个男子她压根就不去看了。 千面郎君略显呆滞亵渎的表情被在场四个人看在眼里,阮凝姗,王苏棋,宋奎,还有慕容,慕容看到这一幕,只是撇过头去离开了,宋奎眉头一皱,一甩衣袖跟着慕容离开了,阮凝姗看到“王苏棋”呆滞的表情不满道:“喂!你有必要这么看着慕容师姐吗?你看她都不开心了。” 千面郎君一愣,心中一喜,原来这个女子叫慕容啊,不对,慕容,在哪里听过啊,千面郎君眉头一皱,慕容这个名字让他突然感到一阵熟悉,能让他熟悉的人名都是从魔教那边听说的,千面郎君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难道这个慕容与魔教有什么关系?虽然记不起到底在哪里听说过,摇了摇头决定暂时不去理会,与阮凝姗一起走入这个简陋的小院。 进了小院就看到王苏棋站在那里,千面郎君眉头轻轻一挑,递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随即不管王苏棋与阮凝姗携手走进简陋的小屋中。 阮凝姗从王苏棋身边走过,但是她的眼里只有她身边的那个人,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王苏棋一眼,就这样两人消失在王苏棋的视野中,一起走入了小屋。 小屋内传来阮凝姗清脆的声音:“王苏棋,明天就是检验成果的日子了,你怎么办?”,千面郎君的声音传来:“没事,我已经准备好了。”,“哇,你从哪弄得这么多内丹啊。……… 两人的话一直持续了很久,王苏棋就站在小院中,也不知什么时候阮凝姗离开了,离开时也没有看王苏棋一眼,但是王苏棋也没有注意到,他在想如何脱离现在这个境况,然后让那个霸占了他一切人付出足够的代价,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死亡,王苏棋不会选择死亡,所以他决定爆发,这种爆发一定要一击致命,但是此刻他还没这种能力,他需要时间,这个时间是公平的,那个人在不断改变着他的人生,而他却要隐忍着等待最佳的时机,王苏棋的心很沉,也很坚毅,无为无道,既然他活着他便不会放弃。 ------------ 第一百二九章 何惧 王苏棋站在小院中想了很久,阮凝姗离开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黄昏时分,安静的小院平添一抹璀璨的金黄,金黄的阳光照在小院中,照在王苏棋的脸上,照在他的眼中,却照不到他眼中的那抹无名的灰暗。 夜晚即将降临,这回到剑鸣的第一个夜晚注定是悲惨的,再看一眼熟悉的美景,再品一品这温暖的微风所带来的味道,即将等待王苏棋又将是新一轮的折磨,屋里的那个人安静地坐在屋里,黄昏的小屋中略显昏暗,透过掩不实的窗户能洒进些许的余晖,但是余晖却只照亮了这个半边脸,另一半被昏暗所模糊。 屋里的那个人陷入了很深的沉默,这个沉默来自于他对这个地方的思考与警惕,虽然今天一天并没有露出太多的破绽,但是他的心中还是隐隐约约感到了一丝不安,这种不安也许是来到陌生而又危险的地方的顾忌吧,虽然剑鸣很雄伟,很美,处处都有美不胜收的景物,但是对于这个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美丽的龙潭虎穴,他不属于这里,所以本能有一种排斥,但是他的野心让他克服了这种本能的恐惧而来到这个地方。 透过掩不实的窗户他看到了那个站在小院中的男子,看着他的背影,他的眼中就难以抑制地浮现出一丝期待,不得不说屋子里这个人胆子非常大,敢只身来到这个地方,富贵险中求,每一个人都明白这个道理,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千面郎君心神一动,王苏棋那边立马感应到了,虽然很不舍屋外的美景,但是身不由己他必须走进那个小屋,曾经那个小屋是他的栖息之所虽然简陋,总算是有了个家,他很知足,在外流浪了很久,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还需要如此挑剔吗,虽然它很简陋,虽然它很小,但是王苏棋已然觉得很温暖,但如今这个温馨的小屋却变成了一个恐怖的刑场,一个王苏棋不得不面对的刑场,刑场里有个人正准备好了各种办法来折磨他。 王苏棋自己知道屋里的那个人想要什么,虽然很简单,但是王苏棋就是不说,越是不说,就越引得那个人心痒,越是心痒也越想知道,越想知道,王苏棋就活得更久,虽然此刻那个人顶替这他的名号,来到他的宗门,一切的一切看似无力挽回,但是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这里是剑鸣,只要在剑鸣王苏棋的胜算就会大一些,无为无道,这求道之路显得异常艰难,但是王苏棋并不后悔,思念这么一转,王苏棋心里就燃起一团莫名的火焰,这个火焰闪着不屈的光芒照亮了他原本黑暗的心底。 即是前面是刀山火海,前面是万丈深渊,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走去,李振最后对韩金鹏说的话此刻盘旋在他的脑海中,面对才是一个勇敢的人应该有的品质,也是一个天才不可或缺的特点,如果这道坎注定王苏棋跨不过去那么此生又有何憾?既然活着不一定要次次都成功,但是哪怕前途再怎么迷茫,他还是要去试一试,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强。 王苏棋内心的转变让他在心境上又上升了一个档次,心境,修道之人最难修的便是这个心,而王苏棋尽管道途艰难,但是他的心境却得到了很好的历练,这种历练是多少修道之人都梦寐以求但是又求之不得的,谁也不知道这种心境的提升需要如此苛刻的条件与艰难的状况,如果那些人知道了这个道理,他们还会选择这条道路吗?就算选择这条路,那么最后能走出来的又有几个? 上天是公平的,也是残酷的,给了王苏棋如此一个局面,也赐予他他人求之不得的心境提升,一般人也许要游离山川大海百十余年才能提高那么一点,而王苏棋就在这一个转身,这一个念头的转变便猛然拔高了一个层次,这也许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但是王苏棋并不知道,他此刻只觉得他的心像钢铁一般坚固,面前的那座小屋也不再那么阴森恐怖。 王苏棋迈开步伐,大步走了过去,就像以往每一次回到家中的感觉,有了如此坚毅的心,即便是龙潭虎穴,魔域尸山那也敢闯上一闯。 夕阳已经渐渐落入远处的云海中,只留下红彤彤的的云海在翻腾,仅有的余晖散放着它最后的美丽,整个大地即将陷入一片黑暗,而王苏棋即将迈入那个小屋,不过即便是黑暗,夜晚的天空依旧有星星有月亮,即便是昏暗的小屋内,也有一个坚强的人,他就是王苏棋。 吱呀~!小屋的门被打开,一进门,屋内一片昏暗,昏暗中有个人影端庄在那里,昏暗中也遮挡不住他那双犀利的眼神,和罪恶的嘴脸。 小屋内的陈设依旧没有改变,小木桌上的烛台上还留着王苏棋走时燃了一般的蜡烛,蜡泪顺着烛身一直蔓延到烛台的底部,少许一些蜡泪挂在烛台之外,一切都没有改变,就像王苏棋的木床上折好的被褥一样方方正正,一尘不改,纹丝未动。 唯一在屋中改变了的是坐在那里的人,王苏棋暗暗深吸了一口气,虽然王苏棋对接下来的折磨有了心理准备,但是那种折磨太强了,他仍旧需要一些准备,吸进这口气还带着阮凝姗所残留下淡淡的体香,和她最喜欢的皂角味。 虽然仅仅是一口气,但是王苏棋觉得这口气异常饱满,满含了他此刻处境的悲凉,但是王苏棋没有在意,他走到那个人面前,就站在他的面前,微昂着头。 坐在那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占有了王苏棋一切的人,那个人正是千面郎君,千面郎君的脸在昏暗中看不出喜怒,但是看得出那种奸诈与萎缩,虽然这张脸曾经属于王苏棋,但是在王苏棋心中却很想冲上去撕烂它,撕烂这张时时刻刻折磨他的脸。 ------------ 第一百三零章 笔如心 千面郎君端坐在那里,好像这里就是他的家,虽然他也不是很满意这个地方,但是这些都不在是问题,因为他从阮凝姗那里知道,再过不久就是师门大会,师门大会会安排杰出弟子入住更好的住所,以便更好的修炼,既然他现在就是王苏棋,那么在师门大会上露露手也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他的心中还有一个更加远大的理想,他一边要继续打听王苏棋的秘密,一边还有去窥视剑鸣的功法,还有一件事他不会忘记,那个和他刚才还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的少女,他一定会想办法得到她的,当然若是有机会那个刚才在院子口见到的女人他也是会有想法的。 只要你足够杰出,在魔教中一切东西都是有商量的地方的,虽然正邪不同,但是至少在这个方面应该是差不多的,千面郎君看着王苏棋但是他的心却想到了很远,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去折磨王苏棋,这些插曲不过是延缓了王苏棋受刑的时刻,但是这些插曲也越加加重了他心中的急切,所以这次王苏棋注定将不太好过。 王苏棋的脸上很平静,也许就像远在天边的不倒宗里冬天的墨池一般平静,一样深蕴这种平静让千面郎君很恼火,在此刻惹怒他可不是件好事,即便不是好事王苏棋也愿意带着自己的骄傲承受着,也不愿卑躬屈膝讨好,更不会提起千面郎君口中关于他的秘密,秘密说白了就是你知道,只要你不说别人就永远也不会知道的事情,也许这个秘密终究只是一个笑话,但是只要不知道结果,还是有很多人愿意,迫切甚至不择手段去知道。 就在刚才,遥远的不倒宗里,一个平静的小池便传来一声轻微的折断声,身影传来的地方就在小池边的一座小亭里,池子有名,名曰水墨池,亭子有名,名曰水墨亭,水墨亭中有个人,那个人是墨痴,而那个折断的声音正是来自她手中的那只毛笔。 咔!一声清脆的响声想起,墨痴墨语手中的毛笔突然折断,折断的笔尖落在白纸上,笔尖上的墨汁在白纸上点出一个墨点,墨点越来越大,竟染黑了一小块白纸染黑了她刚刚写出的那个字。 墨语的手中紧紧攥着断了半截的笔杆,断裂的笔杆锋利的断口在墨语的手中划出一道极其明显的血痕,淡淡的血痕很快便有鲜血渗了出来,顺着她握地很紧的小拳滴落在白纸上,留下一点血红的痕迹。 鲜血落入白纸中很快便被吸收扩散开去,血痕也随之淡去,粉红的印记像一朵盛开在白纸上的鲜艳小花,是那样的鲜艳那样的苍翠欲滴。 墨语的血一滴滴滴落在白纸上,但是她的表情还是那么木讷,木讷得稍显呆滞,白纸上有一块很大的墨点,和一团鲜艳的红点,虽然已经看不出来她刚才写的是哪个字,但是另两个字却还是清晰可见,那两个字正是“王”与“苏”。 墨语的脸上很平静,就像身边的水墨池一般平静,平静得就像万年不化的坚冰,固执而又呆板,笔断了,手划了,字染了,好像这一切都不止她在意的事情,她本就迷离的眼神更加飘忽,谁也不知道在水墨亭写了几十年字的墨痴此刻心里是怎样的感觉。 水墨亭不远处有个人影站在风中飘飞的柳枝下,那个人也如墨痴一般安静,安静地看着她,即便整个不倒宗谁也不在意那个在水墨亭的人,还有这个人在乎,只要这个人在乎,那么整个不倒宗就在乎,因为这个人就是如今不倒宗的掌门。 不倒宗前任掌门陨落了,这位年轻一代的掌门作为掌门的弟子,很难以理解地当上了掌门,当上了掌门,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放出丧帖,而是第一时间找到了那个水墨亭中的人,那个被他师傅软禁在水墨亭整整五十年的人。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新任掌门会不宣丧,虽然这毕竟是一件纸包不住火的事情,即使他不外宣,这件事情还是会在第一时间传遍整个梵天,因为这样一个擎天人物的离去天地间都会产生一丝震动,既然如此新任掌门还是没有公开发布,他到底在想什么,没有人敢质疑,而那些长老们也不闻不问。 此刻剑鸣的掌门正安静的站在水墨亭不远处,就像他师傅在世的时候一样远远看着,站在那个地方,那个距离,不多一步也不远丝毫,也许是几十年的习惯,纵使他可以大大方方走过去,但是他还是站在那里,那件五十年前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因为那件事情他当上了掌门,因为那件事情他怨恨了他师傅五十多年,也是那件事情让他不愿发丧,也是那件事情长老们也没有多说什么。 上一代长老已经归隐了,新一代长老也被推选了出来,不倒宗这一系列动作做的很快,快得几乎省略了很多繁文缛节。 但是安静的画面没有持续很久,一个人影的出现打破了这幅画面,那个人走到掌门身边,恭敬一礼,道:“参见掌门。”,掌门龙天的眼神没有转动,只是淡淡说道:“说。”,掌门身边的那个人恭声道:“掌门什么时候发出丧贴给剑鸣那边。”,掌门龙天脸上出现一丝不悦,身边那个人立马低下头去,沉默了一会,龙天还是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他幽幽说道:“不要急,等到师门大会吧,今年的师门大会会在我们这边举行,那个时候再发。”,龙天身边的人听到他的回答显然犹豫了一下,久久才说道:“掌门,这还有两个多月,如果这样是不是对先掌门不敬啊。”,龙天一卷衣袖,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道:“废物吗?这种事情还来问我?改日找个时间葬了便是。” 龙天的蓦然离去让那个人也是猝不及防,但是他没有办法,叹了口气,望了望水墨亭的那个人转身离开了。 墨语还是愣在那里,手上的伤口已然凝固了,她不知道有人来过,也不是来的人何时离开,就像过去的五十年里一样,从来她的眼里只有笔墨纸砚,但是如今她的心里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就像她手中断了的笔一样。 久久,墨语才清醒过来,看到手中的断笔蹙了蹙眉,小心拿起那只断落在白纸上的笔尖,轻轻接回笔杆,然后小心的放在一边,然后再取出一只新笔继续写下去。 ------------ 第一百三一章 曾相识 整个在夜晚降临的时候全部沉浸入如此祥和的夜色中,夜色中的剑鸣显得很安逸,淡淡的月光轻轻为剑鸣披上了一件单薄的纱衣,星星点点的星光闪烁不定,很调皮,也很可爱,风划过树枝发出轻微哗哗声,划过水池留下淡淡的波纹。 天诛峰,鲜花掩映的幽深闺阁小院里有个人影静静站在月色之下,月色虽美,但是赏月之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心情,这让她在月色掩映中尤其显得落寞。 慕容披着一件单薄的纱衣,月色透过她的纱衣投射进她单薄纱衣里白皙的皮肤,本就绝美的容貌被月色这么一朦胧平添了少许的含蓄,也平添了少许的纤弱,这个在外人眼中高贵,美丽的师姐此刻对着孤月敞露着她内心最薄弱的一面。 慕容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尤为苍白,这种苍白甚至带了一些病态,剑鸣的风很温暖,但是吹在慕容的身上却凭空生出些许的凉意,慕容耸了耸肩紧了紧单薄的纱衣,但是风还是透过了她的纱衣吹到了她的身体上,慕容身体微微一颤,她蹙着眉却没有转身进屋。 静静站在月色下,安静而又无声,但静如此刻的慕容还是被一个人发现,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的丫鬟茗香,夜渐渐深了,早早就睡的茗香却在梦乡中莫名醒来,心里挂念着她的小姐,于是索性就起床来看看。 茗香去到了慕容的闺房,但是闺房的们是虚掩的,轻轻推开门,里面却空无一人,茗香心生奇怪,只好往前院寻去,走过娟秀细致的围栏,很快茗香就走到了前院,前院一片鲜花芳香,月色下的鲜花更添一番美丽,但是她的注意力却不是这些鲜花,而是站在前院中那个孱弱的身影。 茗香看着自己小姐站在那里,她的心就莫名一揪,小姐如此模样还是在很久以前,那个时候她们主仆二人不远万里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来到这里的那几个月间慕容就像现在一样,每夜都在前院看着月亮,茗香知道慕容是想家了,但是如今她们二人在这生活的很好,而慕容也好久没有在深夜独自看着月亮了。 茗香轻声走到慕容身后,她没有打扰慕容,她知道慕容的个性,这个时候她不喜欢别人打扰,茗香解下自己身上的长衣披在慕容的身上。 茗香刚刚把衣服披在慕容的身上,慕容身子就微不可查的一震,慕容显然不知道来人了,但是不用猜这个人一定是茗香,所以她轻轻抓住茗香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轻轻紧了紧。 茗香心中一惊,开口问道:“小姐,你的手好冷。”,慕容没有答话,接过茗香披上的衣服扣好,然后又紧了紧衣襟。 茗香有些不放心,随即走到慕容身前,借着月光孱弱的光芒看到了慕容苍白的脸庞,月光仿佛带着神奇的力量,仅仅是一丝月华就完全暴露了慕容病态的脸庞,虽然这让慕容更美,更让人无法自拔。 茗香张着小嘴,吃惊道:“小姐,你病了?”,茗香的话让慕容也是一愣,随即慕容转过脸看着茗香吃惊又担忧的表情,微笑地摸了摸她的头道:“傻丫头,我现在怎么会生病呢?”,茗香一想,觉得也对,但是慕容的脸色确实不好,于是茗香开口道:“是了,小姐现在可是仙人,仙人是不会生病的,但是小姐你的脸色真的很不好,是不是练功出了岔子?” 慕容轻轻向前踱了两步,轻声道:“没事,你先去休息吧。”,茗香有些担忧的看了慕容一眼,开口说道:“小姐,那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罢茗香犹豫了会,还是离开了。 茗香的离开让前院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一样的安静,也一样的冷清,虽然前院鲜花朵朵,月色朦胧,但就是有一种隐约的冷,这种冷也许是慕容的心里很冷。 慕容没有告诉茗香事实,她的确是病了,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一天天过去了,慕容的身子也一天天弱了下去,她抬头看着明月,这难道就是她的命运吗?这种莫名的病就像一个魔咒一般折磨着她,折磨着她的家人,她看着明月仿佛就能看到这种病折磨着她的家人的模样,她本以为她踏入仙途就能逃过这个命运,但是她错了,这种命运就像一个逃过的大网,任凭她走到天涯海角,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想家了,家中的亲人早就在这种病的折磨下离去了,但是在这个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去想起,尽管她已经踏入仙途,但是她不仅没有办法去改变这种事实,她还要面临这种一样的命运。 尽管她很美,美得没有一个人可以抗拒,但是她却有她不为人知的故事,她的过去,她的心思很沉,因为她一直承担着这些痛苦的经历。 当她第一次看到王苏棋的时候,她的心确实有一丝震动,因为那个人跟她有一样的命运,她能通过他的眼神看到,通过他玩世不恭的表情下看到,这种莫名的相似让她本能的将他们的心连在了一起。 跟王苏棋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让她也看到了他身上的坚毅,那种掩埋在深深沉默下的倔强,她很羡慕他,也很欣赏,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她就开始在意他的一切,这种在意以前也许是在意他们一样的命运,可是后来便成为了一种习惯。 外域中,王苏棋为了他的使命,为了他的责任所爆发出的那种力量让她震惊,也让她第一次喊出“王苏棋”这个名字,虽然平时心里会默念,但真的说出口却尤为艰难,当她喊出的时候,她却感觉到莫名的心里一轻松。 但是他变了,在王苏棋的小院中看到的那一幕,看到王苏棋的脸,看到他的眼神,她知道他变了,那种曾经的深沉,那种隐约的倔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浮,她不知道王苏棋为什么变了,也许这就是他卸下了包袱所暴露的本性吧。 ------------ 第一百三二章 公平 也许她自己哪一天放下了心中的事情她也会放肆一番,但是那个时候也是她永远闭上眼睛的时候,就是这个时候那个她以为与他相似的人却离开了,她本想在最后的时间中跟王苏棋道别,也说出她的故事,她也想得到理解,所以她选择了王苏棋。 但是王苏棋却让她失望了,她注定要孤独的离去,她身体上的病魔时时刻刻在侵蚀着她的身体,她能感觉到她的生机在一丝丝流逝,隐约的病痛让她时时刻刻感觉到身体中有无数根棉针刺扎着,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让她挂念的?王苏棋已然找到了他的归宿,他会和阮凝姗一起成为道侣,然后双宿双飞游历世间的山川美景,而她终究将变成一抔黄土,她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的丫鬟,茗香,她如果离去了,她该把她托付给谁呢?她终究是个凡人,凡人就应该过凡人的生活。 慕容转身看着茗香的闺房,她心在已然有了决定。 可是慕容错怪了王苏棋,此刻的王苏棋已然不再是王苏棋,他正在被那个叫做“王苏棋”的人折磨着,无数的鬼魂在王苏棋的脑海中盘旋哭吼,那些死去的人,那些曾经的一切,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幕幕在王苏棋脑海中闪过,那些曾经被王苏棋深埋在心底的悲伤全部被激发了出来,沉郁的悲伤就像一柄柄尖刀划过王苏棋的心。 王苏棋咬着牙,坚毅让他不为所动,任鬼魂呼啸,任前尘往事袭击着他心底最脆弱的地方,他只要知道他绝对不能认输,他不能输在那些画面,他的识海很兼顾,坚固得就如钢铁一般,百万厉鬼在识海中肆虐,而他的意识却如狂风中擎天大树一般纹丝不动,坚毅的意识慢慢凝固,在厉鬼肆虐中凝固,虽然凝固的很慢,很模糊,但是却能看出些端倪,王苏棋意识正在凝成一柄利剑,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清风子在桃林跟他提起的魔教三板斧,第一板斧劈人,第二劈心,第三劈因果,既然对方是板斧,那么他就是利剑,这把利剑他一定要在最关键的时候使用,一用便是绝地翻身。 千面郎君并有没太在意这次的成败,王苏棋的倔强他是知道的,所以他并不抱太大希望,这种折磨只不过每天的必修课,这种折磨在他眼中也就是娱乐打发时间的,他还没找到王苏棋的弱点,他本以为之前那个叫阮凝姗的少女是王苏棋的软肋,却没想到王苏棋居然面色不改,这样他很犹豫,不过他不会放弃,不管如何阮凝姗他是要定了,至于是不是王苏棋的软肋可以暂时不管,反正他时间多得是,时间越是久,他在剑鸣的位置就会越牢固,时间是见证一切的最好手段,他就不相信王苏棋是铁打的心。 但是千面郎君没有想到,他对王苏棋的折磨却被王苏棋转化为对他的历练,王苏棋化悲痛为力量,视苦难为历练,沉默平静的外表下仍旧隐藏了一颗不屈的心。 千面郎君的折磨说快也快,说慢也慢,但终究有结束的一刻,结束了折磨,王苏棋跪伏在地上,周身冷汗还是止不住的流下,不过很快他就站了起来,依旧保持着微昂的姿势。 千面郎君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就算是千面郎君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王苏棋的毅力绝对是他没有遇到过的,饶是他也在心里问自己这个人究竟经历过什么,竟然他如此坚毅。 王苏棋越是坚毅,千面郎君越是喜欢,这个人无疑是他修道路上最好的试炼石,他一定要好好利用,只要让王苏棋屈服,他就能在修道之路上走得更远。 命运是残酷的,也是公平的,千面郎君与王苏棋两人互视对方为试炼,尽管王苏棋处境艰难,但只要他心思转变就算是绝地也会逢生,命运对王苏棋的公平显然藏得更深,但是也越有好处。 千面郎君看着王苏棋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于是他淡淡说道:“王苏棋啊王苏棋,我真是想不明白,放着这么好的女孩不珍惜,却留给我,我是说你傻呢,还是要感谢你呢?”,王苏棋心中一痛,但是他却不能流露出一丝的难过,只能用沉默这种最无力也是最有效的手段回应着千面郎君,千面郎君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王苏棋这幅样子,但是他还是不死心继续说道:“放心,你不珍惜我还是珍惜的,嗯,让我想想,我会跟你师父说我要娶了这个女子,然后我就把她练成炉鼎,然后让你看着我夜夜折磨她,怎么样,这个打算不错吧。”边说,千面郎君便捏了捏手。 王苏棋心中犹如一道惊雷划过,千面郎君的话显然让他无比震惊和心痛,折磨他可以,但是折磨他珍惜的人这比折磨他自己更甚十倍,他的心在滴血,他怎么能允许这一切发生,但是他能做什么,他越是心痛面前这个人就越痛快,所以他依旧沉默,但是这个沉默下却是深深的痛。 千面郎君看到王苏棋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觉得无趣,转身走向床边,留下一句话:“不管你在不在乎,反正我是做定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到时候可别来求我,我给过你机会了。” 就在千面郎君一转身,王苏棋的眼神一阵凌厉,但是片刻的凌厉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漠,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夜就这么平凡而又不平静地度过了,慕容在前院看了一夜的夜色,王苏棋站在幽暗的小屋中心痛的一夜,墨语在水墨亭中又写了一夜的字。 尽管王苏棋经历了无数的痛苦,但是世界却没有一丝丝改变,改发生的还是要发生,改进行的还是要进行,并不会为了某个人的困苦而改变一丝丝。第二日,也就是汇报外域成果的时刻,这场归来的第一次大会王苏棋注定是无缘了。 ------------ 第一百三三章 茗香离去 那个“王苏棋”已然代替了他去获得荣耀,他只能留在他从前的小屋内,偶尔从小屋内走到院子中看着那个小土堆,沉默着。 清晨,“王苏棋”换上了华美的衣服,微盘着头发三分飘逸七分洒脱,配合着英俊的脸庞此刻的千面郎君散发出从没有有过的俊朗,朝气蓬勃,英姿飒爽地迈出了那个简陋的小屋,小屋外已经有人在等他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阮凝姗。 阮凝姗知道自己一定是“王苏棋”大显威风的日子,所以她今天打扮的很美,长而柔美的秀发被她微盘在脑后,清新脱俗,丝丝鬓发随意荡在两鬓显示出了她一贯地调皮和活泼,锦制贴身华服勾勒出阮凝姗日渐完美的曲线,华服贴身带着一丝庄重一丝华贵,此刻的阮凝姗更显美丽,这种美丽好似在红尘中却又跳出红尘的清丽,这让千面郎君的心中不由一震,虽然阮凝姗此刻的容貌也许稍逊慕容,但是假以时日这个少女必然与慕容有一拼之力,千面郎君摇了摇头大步走了上去。 今日的“王苏棋”也是格外的英俊,配合着阮凝姗的美丽二人一路走去引来了无数弟子瞻仰,又羡慕又嫉妒,甚至让人看得牙痒痒,剑鸣的弟子对于阮凝姗向来只有她的无理取闹却不曾关注过她的美貌,此刻才发现阮凝姗竟是如此美丽,这种美丽甚至可以让人无视她的刁蛮任性,当人们醒悟的时候已经迟了,那个叫“王苏棋”的人已然捷足先登,无奈摇了摇头让开道路。 “王苏棋”长衣飘飘,阮凝姗衣裙浮动,显然一对金童玉女,郎“才”女貌,而真正的王苏棋只是站在小屋门口看着二人离去,离去的时候阮凝姗很开心,这种开心在王苏棋眼中却是那么难受,摇了摇头,长叹一句。 千面郎君离去了,去领取他的荣耀,此刻的王苏棋一个人独自站在小院中,看了看小院的景物,随意找了个石凳做了下来,千面郎君的离去给了王苏棋少许休憩的时间,他没有放弃这个时候,他在享受这少有的自由,这种自由就像幽暗牢房中稍纵即逝的些许阳光,短暂但却无比珍贵。 这种自由的时刻没有持续很久,一个人影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寂静,来的人不是别人,却是慕容的丫鬟茗香,见到茗香,王苏棋又是一阵唏嘘,茗香带着一个小包袱一边走一边摸着眼睛,带着抽噎走向王苏棋的小院。 王苏棋很奇怪,很自然的站了起来,随即又意识到他不再是他,于是他又做了下来,茗香走近王苏棋的小院,站在篱笆院门口向里张望,她红着眼睛抽噎着看了很久,也没有看到她想找的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了院子里那个身影,犹豫了会,她还是走了进来,走到王苏棋的面前,红着眼看着他,说道:“王公子不在吗?”,王苏棋摇了摇头,茗香好像很失望,但是她还是没忍住,于是说道:“你是王公子的童子吧。”,王苏棋点了点头,茗香看到王苏棋肯定的样子,红着的眼露出一丝喜色,说道:“既然这样,请你转告王公子,我就要走了。” 王苏棋一愣,他不能说话,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着茗香,他的心蓦然一紧一把就抓住了茗香的手,片刻后才发现不合适,于是只好悻悻收回手,茗香也是一愣,但是王苏棋真挚的眼神中没有一丝亵渎,茗香虽然刚才有心责备奈何她的心情实在不好,还有王苏棋的眼神中是那么急切不带一丝污秽,所以她顿时就感觉找到了倾诉的对象,这个对象对于她来说也不是外人,这个人是王苏棋的童子,想到这茗香突然鼻子一酸,两行泪水便流了下来,哽咽道:“小姐,小姐,她……她……不要我了。” 说到这万千的委屈从茗香心底涌起,一时间只顾着哭,没有了下文,王苏棋也觉得不对劲,但是他了解茗香,这个活泼的女孩子,如今却哭成了泪人,他轻轻拍了拍茗香的背,安抚着。久久茗香才渐渐停歇下来,带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王苏棋说道:“小姐,她……她……要把我嫁人,她……她……不要我了。”王苏棋叹了口气,他的眼神中满是同情,茗香顿了顿继续说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姐最近脸上很差,好像是病了,我问她她也不说,她现在却在这个时候赶我走,我从小就跟着小姐,小姐不要我了,我该去哪啊……”说着说着茗香又哭了起来。 王苏棋听着茗香的话,心中也是一惊,那天他就觉慕容不对劲,看来真的有事,如今这个情况他又能怎么办,心急如焚,但却什么都做不了,回到剑鸣一波又一波的事情冲击着他,先是师傅那边,后来便是阮凝姗,如今慕容又出事了,就算他的心再怎么坚定也经不住一波又一波的噩耗,王苏棋沉痛的眼神中露出焦急,紧紧拉住茗香的手,望着她。 茗香一惊,但看到了王苏棋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于是放弃了挣扎,说道:“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我……有点怕。”,王苏棋松开了茗香的手,闭上了眼睛,掩盖着他心中的痛,茗香揉了揉手腕,说道:“请你务必要转告王公子,我想我家小姐一定希望看到王公子去看他。” 王苏棋睁开眼睛看着茗香,好像在问为什么,茗香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其实,我觉得我家小姐特别在意你家王公子,不然她不会把‘行雨咒’传给他,小姐的心思很沉,但是我了解她,所以请务必转告王公子。” 说完茗香便转身离开了,只有王苏棋愣在那里,他的心里是怎样的复杂,他自己都不清楚,走到篱笆门口的茗香停住了脚步,说道:“小姐的命很苦,希望你家王公子能好好照顾她,我…我……走了。” 茗香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但是王苏棋的心却飘到了很远。 ------------ 第一百三四章 闯山 茗香走了,慕容那边是怎样的情况,王苏棋不知道,他真的很想去看看,但是他真的很害怕,害怕一旦他暴露了这种无形的威胁便会威胁到慕容,但是慕容的情况真的很不好,王苏棋知道茗香是她从家中带来的丫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如今慕容竟然将她赶走,那么她一个人即将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情况,怎样的绝境才能让她这么做。 她是否也像他一般不想牵扯太多的人,小院内很冷清,王苏棋的心很纠结,他该怎么办,茗香已经走了很久,但是他还站在那里不知道改怎么办。 久久他才放下心中的一切,他还是决定去看一看慕容,他总有种感觉如果他不去见她一面这将会是他一生的遗憾,他遗憾的事情太多了,他没有办法再让他的人生充满遗憾。 究竟他将如何去见她,他不知道,他只是想见见她,想到这,王苏棋已经迈开了步伐,他走的很坚决,以后的事情暂且不管,现在谁也不能阻挡他去见慕容,就算是外域万千的兽群也没有将他拦下,王苏棋走得很快,快得像一阵风,快得像一团火焰。 他匆匆走过没有在乎身边那风景如画的景色,没有在乎眼中异色的人群,他越走越快,最后化作一道残影掠空而去,他的心只想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天诛峰,他的心中只想到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慕容。 王苏棋的身影划过天际,带着浓烈的气息只闯天诛峰,天诛峰的守备眼光一凝,看着天边掠来的身影转眼间便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天诛峰守备顿时一激,喊道:“不好,有人闯山!”,其他守备收到这个守备的召唤立刻拔地而起直冲天际追着那个离去的身影。 去的人很快,快得让守备都有些心惊,但是身为守备自然有他们的职责,他们紧紧跟随着前面那个人破空而去。 王苏棋很快,尽管已经如此快了,但是王苏棋心中却更加焦急,他恨不得马上来到慕容的面前,再看一看她,身后的守备紧追不舍,因为这个闯山的人很陌生,他们没有见过,身后的守备大吼一声:“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王苏棋袖袍一卷速度陡然一升化作残影消失在守备视野,守备暗骂一声只好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王苏棋飞掠的身影惊起无数的守备,顿时又有十几个守备加入了追击的队伍,几个天诛峰内的守备发现了异常亦纷纷飞掠到空中从正面堵截王苏棋。 王苏棋飞掠而去眼看天诛峰就在眼前,十几个身影却挡在他的面前,面对十几个守备,王苏棋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势如破竹般直冲十几人,十几人纷纷大惊,来不及拔出武器王苏棋便冲突而去,“该死!赶快追上去,不管是谁给我拿下!”一个领头的弟子大骂一句,王苏棋这个动作就像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了他的脸上,他只觉脸颊发烫,恼羞成怒誓要拦下此人。 天诛峰女修众多,纷纷被天空中的异动震惊出来张望,却只见一个人影在天际一闪而过身后跟了几十个手执武器的天诛峰守备,哗哗破空声惊动了很多人,女修们纷纷奇怪,这个人究竟是谁竟敢擅闯天诛峰,但是来人的气势却那般坚决,又有很多女修渐渐转换了思维,竟想着这个不顾一切闯山的人是来寻自己的。 天诛峰固然女修众多也是剑鸣男弟子们眼中的蓬莱仙岛,但是谁也没有勇气去闯上一闯,但是今天却有人真的闯山了,这个不管他是谁他必然是会闻名整个剑鸣,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个人竟然真的闯了过去。 王苏棋的身影在空中一折便钻入天诛峰内消失不见了,但是追击的守备却知道这个人究竟去哪了,领头的弟子青筋一凸,勃然叫道:“好你的贼子竟敢擅闯慕容师姐的闺房。”虽然他很愤怒,但他却停下了身形,一众守备也纷纷驻足停在空中,领头的弟子吩咐道:“我们就在这等着,这小子怕是疯了吧,竟敢闯慕容师姐的闺房。” 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停在空中,停在慕容闺房不愿的地方,他们当然不会也跟随那个人也闯进去,不然他明天就得卷铺盖走人。 王苏棋一头扎进天诛峰内,落在慕容住处的门口,看着门口精美的拱门,他想见的人就在里面,可他却在门口的时候犹豫了,这一犹豫无数女修便纷纷赶来,从各个角落看着这个闯山的人,女修叽叽喳喳在背后议论着,一个女修撩了撩鬓发掏出一面铜镜照了照,略带幽怨地说道:“嗨,还以为是找我的呢,害我还打扮了一下。”,另一个女修轻推她一下,道:“算了吧,人家是来找慕容师姐的,你就算了吧。”,那名女修一听一楼说她坏话的女修,道:“怎么?我长得不美吗?”说完还挠那名女修的痒痒,弄得她一阵娇嗔,赶紧求饶。 王苏棋的身影驻足在门口,久久没有挪动一步,这惹得身后无数的女修纷纷奇怪,一个女修道:“你们猜他究竟敢不敢踏进去?我看他不敢。”她这句话一出,立马有个女修反驳道:“我不信,就凭他闯山的劲头怎么会不敢进去,我看哪,他还没准备好,要不要姐妹们上去给他打打气?”,这名女修的话顿时惹来一阵痴笑:“算了吧,我看这人一肚子心思,咱们还是等着看他被慕容师姐打出来吧。”,“不能吧,要是我,我可舍不得把他赶出来。”,“嘻嘻嘻……” 背后的喧闹没有给王苏棋的心里带来哪怕一丝丝的触动,深深吸了一口气踏进了慕容的住处,转过几道走廊消失在女修们的视野中。 王苏棋的身影刚消失就有几个女修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哎,他还是进去了,若是他回头,我会考虑考虑让他来我闺房一叙。”,“你想男人想疯了吧,看你花痴的样子,啧啧啧。”,那名女修一听不乐意了,于是说道:“怎么,这样的人你还看不上吗?说不定他还看不上你呢,不跟你们说了,我还得回去睡一觉。”,此话一出,立马有一部分女修离开了,但还是有不少守候在门口等待王苏棋被轰出来的尴尬样子。 ------------ 第一百三五章 葬天地 慕容的住处还是那么精美,花香四溢,幽静而安逸,但是王苏棋的心却很沉,很急,慕容这里他来过很多次,所以他径自走向慕容的闺房处,虽然对于他此刻的身份来说很不合适,但是他顾不得这么多了。 走过几个走廊,慕容闺房的前院被出现在他的眼前,前院内布满了鲜花,这些鲜花还是他亲手种下,亲自打理过的,鲜花依旧苍翠欲滴,依旧千姿百态,但是王苏棋此刻无心欣赏它们,他就想见一见这些鲜花的主人,那个让他心急如焚的人。 王苏棋大步走去,直接踏在鲜花花圃中,一时间鲜花纷纷被王苏棋踏断,被踏过的鲜花无力地瘫在地上,凋零的花瓣述说着它们的不满,王苏棋顾不了这么多了,直接踏过花圃直走向慕容的闺房,踏上闺房前的阶梯伸手就要推开慕容的闺房。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声音很弱,说话的人显然很憔悴:“你弄坏了我的花。”王苏棋浑身一震,蓦然转身,却见一个柔弱的身影蹲在花圃中一株株扶起那些被他踏断的鲜花,可惜花已残,仍她怎么拼凑也拼凑不回原来的鲜艳,但是她没有放弃,一片片拾起凋零的花瓣想要拼接回去。 王苏棋心中一痛,慕容的身影是那样的憔悴,憔悴得一阵清风就可以吹倒她,白皙的皮肤也透露出令人心痛的苍白,王苏棋轻轻走下台阶,小心让过脚边的鲜花,走到慕容身边,慕容还是很专心的拼凑着凋零的花瓣,看着慕容憔悴的身影,和她身上单薄的衣服,王苏棋的心就像被绞碎了一般的疼,这种疼愈渐浓烈,本想着见一面就走,但是他见到此刻的慕容他又如何视而不见转身离开。 轻轻解开外衣披在慕容身上,慕容只是轻轻道了一句谢谢便不再管王苏棋,王苏棋就看着慕容的手中的花瓣被拼凑上去然后又凋零,然后又被慕容拾起再拼凑,然后再次飘落,王苏棋仿佛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这碎了一地的花瓣一样任怎样拼凑也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他该怎么办,面对着这个他心中思念最深的女子,面对着憔悴如此刻的她,他又能怎么办,甚至连一句问候的话也说不出,脸皮下那嵌入他皮肉的沙砾好像活了一般扎入他的脸,让他很痛。 终究慕容还是放弃了,但是她还是小心收集起花瓣,然后小心地将他们埋葬,就在这个时候王苏棋心蓦然一惊,“葬花”二字赫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葬花?”究竟是爱还是恨?王苏棋此刻才明白这“葬花”的含义,这种爱愈深恨愈深的复杂感情,慕容心中一定很恨他,慕容的沉默就是她最好的回答,“葬花?”王苏棋的心蓦然疼痛一烈,心底突然涌现出一片花瓣,然后两片,三片,无数片,好像那些踏碎的花瓣不是被慕容埋葬在土中,而是他的心中。 他的心中一片片残破的花瓣在飞舞,凄凉而美丽在天地间摇曳,飘荡,周围被慕容小心埋葬的花瓣好似有了感应一般纷纷从土中飘了出来,埋葬的花瓣全部随着王苏棋的心在空中飞舞摇曳,一场美丽的花瓣雨从天空中纷纷洒落,落在地面然后消失在地面上,落在王苏棋的心中又消失在心中出现在天空中,一时间慕容闺房的前院被花瓣曼舞所占据,美丽中又带着落花的萧索。 慕容抬头蓦然看着凭空而出的花雨,一时间她的眼中泛起晶莹的泪花,她轻轻伸手掬起一片花瓣,花瓣很听话地停在她的手中,看着手中的花瓣她的眼中就泛起难以遏制的泪水,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而下,晶莹的泪花滴落在手中的花瓣上,滴落在王苏棋的心中。 慕容哭了,王苏棋的心也随着哭泣,慕容的坚强王苏棋能感受到,但是就算是坚强如慕容的人终究还是有落泪的一刻,这一滴晶莹的泪珠究竟承载了多少的心酸,多少的委屈,她不曾说过,此刻却化作一滴泪水。 王苏棋轻轻伸出手,握着慕容的手,慕容的手很冷,就像一块化不开的冰,只冻得王苏棋心寒,感受到对方的温暖,慕容轻轻转过头望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当她看到漫天飘舞的花瓣她的心中就隐约有些明白,当她看到王苏棋的眼睛的时候她可有确定,从王苏棋沉郁悲痛的眼神中可以确定,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就是王苏棋。 慕容看着王苏棋的一刻,无数的委屈和悲痛化作一股股热泪再也抑制不住得流淌下来,王苏棋看着慕容被泪痕布满的面容他鼻子蓦然一酸,一行热泪也顺着他的脸庞流了下来,王苏棋此刻已经不是她原来记得的样子,而剑鸣还有一个王苏棋,那么面前这个王苏棋究竟是真是假?慕容不想去思索,因为不管他究竟是不是王苏棋,他此刻的神态就如她日思夜想的人一样,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难受,一下瘫在王苏棋怀中。 王苏棋搂着慕容,感觉到她身子的冰凉,感受到她抽噎,一股股热泪从他的眼中溢出,顺着脸庞滴落在慕容身上,慕容的泪也沾湿了王苏棋的衣襟。 王苏棋搂着慕容,他的心中好怕,好怕慕容就像傻妞一般在他的怀中死去,他很害怕那种感觉,很害怕失去,但是越是害怕,现实就越恐怖,慕容的抽噎声渐渐弱了下去,王苏棋身子一僵,慕容的身子也更加冰凉,一时间王苏棋只觉眼前一黑,再也看不见了,慕容真的离去了吗? 王苏棋害怕的松开怀抱,慕容身子任由王苏棋摆弄,紧闭的双眼再也不能看王苏棋一眼,她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躺在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怀中,所以她满是泪痕的绝美容貌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王苏棋不能接受,不能结束慕容就这么离去,他疯了一般摇着慕容,但是慕容依旧闭着双眼,往事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一口鲜血从王苏棋的口中喷出,鲜血染红了慕容单薄的衣裙,王苏棋心中在怒吼,但是这种怒吼只能化作无声的泪水,一声声嚎啕在心中泛起,痛苦扭曲了他的脸。 这一刻,他想起此刻还披着他脸的那个人,那种恨就像滔天的潮水一般冲刷着他的心,“葬花!”,心底的怒吼化作一种滔天的力量激发这王苏棋体内的那个神奇的种子,一时间体内绿芒大放,那些被千面郎君设下的禁制就像朽木一般被他摧毁,堵着他嗓子口的黑色粘稠物也被绿芒化作虚无。 顿时天诛峰中传出一阵震天的怒吼“葬花!”,一句刚落,无尽的花瓣纷纷扬扬从天际飘落,美丽的花瓣带着凄凉从天际漫洒而来,一瞬间整个剑鸣进入了剑鸣创宗以来的第一个冬天,一瞬间剑鸣雄伟的十八座山峰纷纷变成冰雕一般晶莹,剑鸣的每一处都披上了厚厚一层白雪,红色的花瓣自天际落下,地上白雪一片,整个剑鸣已然陷入了王苏棋滔天的怒意中,陷入了王苏棋的境,这种境带着浓烈的恨与爱,美而凄凉。 王苏棋静静看着怀着的女子看着她绝美的容貌,看着她憔悴的脸,看着她最后的微笑,轻轻顺了她的鬓发,喃喃道:“我不许你离开,若是天要你亡,我便让整个天地来与你陪葬。”王苏棋抱起慕容,走出了慕容的闺房,是他的懦弱让慕容凭空受了这么多苦,他恨自己,他恨那个霸占了他生命的人,他恨这天,恨这地,他这一步踏出,整个剑鸣的花瓣骤然一紧,悲凉恨意愈浓。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会出现如此一幕,一时间整个剑鸣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惊慌。 (累坏了,更不动了,我们虽然在字数上落后了很多,但是真的尽力了,没想到对面有个人断更来爆发,真是没想到,好吧最后一章,见谅了队友,我倒下了,再更就坏了质量了。) ------------ 第一百三六章 这是天意(一) 剑鸣的冬天来了,漫天的花瓣,满地的白雪带来的不是寒冷,也不是美丽,而是一种深深的恨与爱,这种交织在一起的滔天感觉就像一张大网扣在整个剑鸣上,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而这种感觉的源头正是来自慕容的住处,这场风暴的漩涡。 守在天诛峰山头的守备弟子和那些看热闹的女修纷纷大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漫天的花瓣无声地飘落,脚下白雪皑皑,剑鸣所有的美景全部换上了厚厚的冬装,一种自然的萧索伴随着浓烈的爱恨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口,这种感情让每一个笼罩在“葬花”下的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哀伤,哀伤之浓充斥天地,充斥着剑鸣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莫名的心一酸,这种悲伤勾起了他们心中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偌大的剑鸣霎时间沉默了,沉默在这种哀伤之中,没有人说话,仿佛他们已经融化在这天地之间的哀伤。 王苏棋抱着慕容,小心走过花圃,走向门外,走向远处,仿佛远处就是他们的幸福之所,每一步王苏棋都走的很慢,很稳好似怕惊醒了怀着的女子,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但是怀着的女子好似睡得很沉,王苏棋的怀抱似乎很暖,她不舍得离开,情愿就这样一辈子,但是王苏棋不愿意,他不愿意慕容就这么离他而去,慕容已经停止了哭泣,但是王苏棋的泪却没有办法止住,每一滴泪都带着王苏棋的思念,不舍,任凭泪水打湿衣襟慕容也没有睁开眼睛去看一看那个伤心的男子,去看一看王苏棋。 王苏棋带着不舍,带着恨走去,每一步落下都会惊起一团花瓣的漩涡,滔天的恨意让他的右眼变成一片漆黑,仿佛带着无尽的永夜一般黑暗,黑暗得可以吞噬一切,右眼的泪是黑色的,仿佛是一颗已然死了很久的心之血,漆黑粘稠,这是王苏棋的恨,他的左眼则是一片赤亮,那里有王苏棋对慕容所有的思念,不舍,左眼流下的泪是红色的,鲜红的让人揪心。 王苏棋抱着慕容走出了慕容的住处,走进了无数人的眼中,震惊,无比的震惊,每一个见到王苏棋的人只有这一个表情,这一种心情。 王苏棋带着无数的花瓣,带着令人心碎的感觉走入了所有人的视野,那一刻仿佛所有人的都有心碎一般的感觉,王苏棋抱着慕容,他的眼中没有任何人,女修们惊讶地看着他就这么走近,然后穿过人群。 每一个人看到王苏棋走来都自觉让开了路,谁也没有忍心打扰此刻的王苏棋,王苏棋离去的背影是那么落寞,落寞地让人心痛,所有女修们的心也跟着一起哀伤起来,随着王苏棋的脚步走去,王苏棋的情感是那么真实,那么真挚,让她们不自觉跟了上去。 王苏棋走到了天诛峰的山崖边,但是他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去,所以人都捂着眼睛不忍看到王苏棋坠崖的惨剧,但是她们都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王苏棋即将一步踏空粉身碎骨的时候他的脚下蓦然卷起一阵花瓣的漩涡,一脚踏上,踏在花瓣之上,两步踏上,踏在花瓣之上,无数的花瓣好似有了生命一般自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在王苏棋的面前化作一道虹桥。 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之上,在漫天花瓣之中一道虹桥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虹桥无始无末,王苏棋走过便再次化作伤心的花瓣洋洋洒洒而去。 守候在天诛峰外的守备在王苏棋走出天诛峰的一霎便精确地捕捉到了他,一道虹桥赫然从对方的脚下穿过他们的人群通向远处,看到来的人怀中抱着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正是慕容,男子的脚步一步步迈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们的心上,怎样的揪心,怎样的心痛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形容。 明晃晃的宝剑在手中颤抖,守备们纷纷陷入了一片哀伤,面对这个人他们不仅没有办法亮出武器,反而更想流泪,他们仿佛看到了他们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悄然离去的痛伤,他们没有办法拿出武器去阻挡这样的一个伤心人,守备们望着来人,他们的眼中也隐隐闪出了泪花。 王苏棋的眼中很空洞,他的眼中除了一个人外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即是他的面前是十几个要将他拿下的人。 守备们虽然很心痛,虽然不想拿起武器去对这个人下手,但是他们有他们的职责,尽管内心再怎么同情甚至感同身受他们一样要拿出武器,将这个闯山的人拿下。 领头的弟子眼睛是红肿的,他强忍着心中的难过对来人喊道:“大胆狂徒竟敢在剑鸣公然杀人!”,这句话显然不是出自他的真心,对面那个男子怎么会残害他怀中的女子,但是他还是喊出了这句,好似在给自己一个理由。 王苏棋仿佛没有听见脚步丝毫没有停顿,一步步走去,领头弟子手中的剑在颤抖,他内心的情感与责任在碰撞,最后责任战胜了情感,领头的弟子陡然一剑挥出,一道剑气直奔王苏棋而去,几十个守备惊讶地看着这一道剑气直奔王苏棋而去,所有人的心陡然一窒,但王苏棋好似没有了灵魂一般对扑面而来的剑气毫无反应,他的脚步依旧很缓,一步步向前走去。 但是这道剑气却没有劈在王苏棋的身上,剑气在空中发出猎猎破空声落在王苏棋脚前的花瓣虹桥上,剑气落下无数片花瓣被剑气激荡支离破碎化作花沫洒进天地间,消失在剑鸣山峰间的云海中。 一剑挥出,领头的弟子却没有看王苏棋,他没有勇气去看他,他仿佛做了一件令他后悔万分的事情,他紧紧咬着牙,内心的愧疚侵蚀着他的心。 慕容的悄然离去,除了王苏棋这个伤心人外还有一人同样陷入了深深的哀伤,这个不是别人正是宋奎,玉贤峰上,宋奎呆呆望着手中的一卷画,这是他亲手为慕容在紫竹林所画的,慕容离去了,宋奎手中的画也枯萎了,蜡黄的纸面像一卷陈年旧画,画中的女子也不再灵动,宋奎轻轻抚摸着画中的女子,好像女子就在他的面前,轻轻闭上眼睛,满溢在眼眶的泪随着闭眼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手中的画上。 呼啦,宋奎大手一挥,画卷便被他丢入了无边的云海中,看着漫天的花瓣,他的眼中闪过怨毒的目光,一声怒吼:“王苏棋这都怪你,怪你!是你害死了慕容,我要你命!”,倏然一声,宋奎便化作一道华光破空而去,消失在漫天的花瓣中。 (昨天写多了,今天毫无感觉,暂且一章吧,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是终究是要发的,先这样,哪天感情丰满点再来修改。) ------------ 第一百三七章 这是天意(二) 王苏棋抱着慕容在虹桥上一步步走着,在很多人的注视下慢慢走着,从天诛峰走向天际,每一步都有花瓣承载着,残碎的花瓣来自天地,来自王苏棋的心,怀中的女子很安详,外界的喧闹她再也听不到,她也不曾想过有一天王苏棋踏着花瓣的地毯抱着她走在如此一个白雪皑皑却又鲜花纷飞的世界中,也不曾想过有这么多人见证这一刻。 慕容不曾真正幸福过,她最后的思念也随着那一个久等的拥抱划上了一个突然的休止符,甚至还没有细细体味过。 王苏棋也不曾想过当他有天真的牵起慕容的手时竟然是诀别,也不曾想过慕容会如此安静躺在他的怀里,慕容的身子已然很凉了,仅靠着王苏棋那不多的体温维持着最后的温度,只要王苏棋稍稍一松手那最后的温度就会消散在这天地间,再也找不回,找不到,随风而走,随花而去,葬于天地,所以王苏棋的手很紧,尽管慕容已然冰凉,尽管她已不在,但是王苏棋却能感觉到她的存在,仿佛她的灵魂在对他微笑。 王苏棋就像走向落日,走向黄昏,走向另一个世界中,慕容雪白单薄的纱衣在云海翻腾中轻轻飘舞,沾着王苏棋的鲜血的纱衣带着新鲜的味道,带着漫天的花香飘入每个人心中,慕容的秀发在轻风中摇曳,带着她的味道传入王苏棋的心中,那个曾经让王苏棋沉醉的味道为何变得如此沉重,再也没有一个时刻王苏棋与慕容的距离如此接近,也不曾有过现在这般遥远,王苏棋的身影化作一个悲愤,化作一种哀伤慢慢划过天际,从天诛起却不知落向何处。 今日不是别的日子,是剑鸣外域弟子报告成果的日子,去时百名,归时仅有那几十号人,本就宽敞的大殿显得有些莫名的冷清,而这场略显灰色的报告大会上的主角显然便是那个顶替了王苏棋的人,那个就是千面郎君,今天千面郎君打扮得格外俊朗,让那张属于王苏棋的脸第一次华丽地出现在众人眼前,而与之一同进入大殿的阮凝姗无疑也是众人瞩目的焦点,那贴身的华衣让阮凝姗从刁蛮任性的女孩子一下变成了一个美人,虽然美人稍显青涩,但是谁也无法抵挡那种略带成熟的青春美,而“王苏棋”更是以本次历练第一而一举夺冠,让很多弟子纷纷汗颜,因为他们一直以为王苏棋是一个靠裙带关系的人,但是如今“王苏棋”的表现却给了众人一个响亮的耳光,众人纷纷向那对男女投来复杂的目光,有羡慕有惭愧,更有嫉妒,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弟子,甚至在众人眼里是一个品格低劣的人却站在了高高的大殿台上等待着他的嘉奖。 成果以定,阮凝姗看着此刻的“王苏棋”,“王苏棋”显得清新淡雅,面对这种荣誉显得极为淡定,极为从容,一种天生的傲气油然而生,没有兴奋,没有激动,有的只是淡然,这样的“王苏棋”在阮凝姗的心中无疑是最好的,即便“王苏棋”在此次历练中惨然垫底可是在阮凝姗心中他依然是最棒的,因为她相信她,而如今的他没有让阮凝姗失望,他以他的实力证明了自己,尽管阮凝姗大多数时候很刁蛮,但是如今这个时候的她却显得尤为安静,她带着淡淡的微笑,配合着她美丽的容貌展现一个即将成熟的女子的气度和那种特殊的美。 大殿中没有其他人的表演,因为这个舞台已然被那一对人完全占据,那一个个为胜利者准备的奖品正被弟子恭敬的端在手中,用红巾掩盖着,显示着它们的尊贵,那些弟子端着奖品八字排开,等待着胜利者将它们拿走。 “王苏棋”作为本次历练的第一,他有权利去选择,去选择那些奖品,奖品很诱人,甚至有宝器,宝器散发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大殿,可是他久久未动,台上的长老们也没有催促,清风子安静的看着“王苏棋”等待着他的答复。 大夏峰的大殿是剑鸣唯一一个地方没有受到王苏棋“葬花”境影响的地方,因为早在王苏棋踏入天诛峰的那刻起,清风子以及其他六个长老就已然知道了一切,而大殿中早已经被布下了结界,这个结界让大殿从王苏棋的“葬花”中脱离了出来,王苏棋在外界的一幕幕也印入了他的心中,虽然他此刻很平静,但是王苏棋那种哀伤却完完全全被他感觉到了,外面花瓣漫天,大地白雪皑皑,而剑鸣大夏峰的大殿内还是如原来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王苏棋”慢慢走到那些奖品面前,那些落于“王苏棋”名次之后的弟子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把他们看中的宝物拿走,可是“王苏棋”只是一边走一边摇着头,仿佛对那些宝物丝毫不在意,他每略过一个宝物便会有一些弟子松口气,当他稍稍驻足就有些人提心吊胆,可是“王苏棋”仅仅是稍一驻足便离开了。 略过所以奖品,“王苏棋”转身对着七个老人恭敬一礼道:“师尊,众位长老,这些弟子都不要。”,清风子褶皱的眼皮微不可查的一抖,淡淡说道:“徒儿,那你想要什么?”,“王苏棋”也就是千面郎君,顿了顿,朗声道:“希望师尊赐婚。”,此话一出,整个安静的大殿立马陷入了一阵吵杂,“王苏棋要成亲?天呐!”每一个人都有不同但又精彩的反应,但是这些精彩的表情之后所有人便把目光投向了“王苏棋”身边的阮凝姗,而王苏棋身边的阮凝姗听到“王苏棋”的话,感受到了一众弟子的目光,顿时脑子一嗡,一种突如其来的幸福从天而降,像一块幸福的石头砸蒙了她,阮凝姗彻底蒙了,她也曾幻想过她会跟王苏棋一起走过一辈子,但是王苏棋一直都那么若即若离,她不敢相信太多,只希望在他身边照顾他就好,但是她没有想到,今天,在剑鸣大夏峰的大殿内“王苏棋”会公然请求赐婚,当着如此多的弟子,长老面亲口说出。 阮凝姗呆呆看着身边的人,她的眼里满是幸福的和震惊,他的眼中却又那么真挚,但是她还是不敢相信,她突然害怕那个女主角将不是他。 清风子眼皮一颤,沉默了很久,众多弟子纷纷望着王苏棋的师尊,那个剑鸣最强,也是最有权力的人,六个长老也是纷纷吃惊,他们望着他们的师兄,他们的师兄显然在犹豫,这个犹豫不为别的,因为清风子已然知道面前这个人不是王苏棋,而真正的王苏棋正在剑鸣云海中抱着他心爱的人踏花而来,改如何收场,这个问题显得极为棘手。 ------------ 第一百三八章 这是天意(三) 王苏棋的身上被下了很强的禁制,剑鸣七个老人都知道,不然剑鸣的传送阵法怎么会传送两个人回来,显然这个人与王苏棋的性命是息息相关的,而王苏棋又是剑鸣的未来,剑鸣的希望,任何事情都马虎不得,所以七个老人才选择了妥协和默认,而如今王苏棋已然打破了禁制,七个老人除了清风子都不知道王苏棋怀有天道遗产的事,六个老人的心中都很担心,担心稍一出差错,面前这个“王苏棋”便会狗急跳墙来个玉石俱焚。 清风子自然知道王苏棋怀有天道遗产,是寓言中的人,但是他不知道天道遗产的力量究竟有多大,而王苏棋此刻的力量已然达到了化神期的修为,但这一切都不是他自己的力量,是天道遗产所激发出来的,他的身上还是被那个人所禁锢着,这个禁锢很强,可以在一瞬间抹杀王苏棋,他不了解天道遗产,因为天道遗产是传说中的东西,谁也不知道它的作用,清风子很犹豫,万一天道遗产不如传说中的那般厉害,只有他稍一露出破绽,那么那个掌控王苏棋的人必然会玉石俱焚,即便清风子许下诺言不伤害他,他也不会信,因为他是魔道的人,魔道的人清风子了解,残忍而疯狂,这个敢孤身来到剑鸣的魔教人的胆子自然不用多说。 如今这个“王苏棋”求婚,这个求婚的对象显然就是阮凝姗,但是若是清风子应允,那么他又该如何对阮凝姗解释,如何能让他亲手将自己最喜爱的弟子送于魔教弟子手中,那他又如何面对真正的王苏棋,告诉他,他已然把阮凝姗许配给他,那他又如何面对慕容,作为一个掌门作为剑鸣的掌门,他没得选,即便这样会对不起阮凝姗,但是他没得选,因为对于剑鸣的未来,他什么都可以放下。 清风子犹豫着,但是不能犹豫太久,他淡淡问道:“徒儿是要和何人成亲啊。”,高台上的“王苏棋”执起身边阮凝姗的手高扬,道:“她!”,那一刻,阮凝姗被“王苏棋”抓住高扬起手的时候是怎样的感觉,那一刻她已然融化在对王苏棋真挚的爱慕中,不需要再担心,那个她牵肠挂肚的人此刻正执着她的手对着剑鸣的长辈和同门们高呼,这种承诺不需要怀疑,她只是感觉好像在梦中,太美好显得不那么真实,她的眼里满是激动的泪水,这一天她等了很久,想了很久,却没想到是这个结局,结局太好已然超过了她的想象,那一刻她仿佛已然融化成水,轻轻倚着身边人,一股浓浓的爱恋油然而生,还需要什么语言,这就是她期待已久的幸福,她需要做的就是紧紧依偎在他怀中。 那一刻“王苏棋”几乎变成了对整个剑鸣的宣言,这个“王苏棋”的胆大已然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四长老传声道:“怎么办?大师兄。”,但是他传去的话久久得不到回答,他看了眼他的大师兄,大师兄紧闭着褶皱的眼,这种艰难的选择就算执掌剑鸣七百多年的大师兄也陷入了深深沉默。 而真正的王苏棋抱着慕容踏着花瓣的虹桥一步步在漫天花瓣飞舞中走向大夏峰,走向那个霸占了他全部的人,怀中的慕容是幸福的,因为她再也不用担心,她的画面定格在王苏棋最后的一个拥抱上,但是阮凝姗也是幸福,只不过这种幸福是短暂而虚无的。 今天剑鸣的两个女弟子很美,这种美已然掩盖了剑鸣所有美景,慕容的凄美,和阮凝姗的美,两个此刻剑鸣最美的女子都依偎在她们最爱的那个男子怀中,然而注定这两个女子都是悲剧的,这种悲剧好似天意一般。 清风子轻轻睁开褶皱的眼皮,望着大殿豪华的天花板,仿佛看到了外面漫天的花瓣,和银装素裹的剑鸣诸峰,阮凝姗的幸福被所有长老看在眼里,每一个老人都带着深深的自责和难过,虽然他们已经活了上千年甚至已经看破了红尘,但是如今这个情况每一个还是难免难过,这种难过太复杂。 台下的弟子们看到如此感人又幸福的一幕纷纷高呼“掌门同意他们,掌门同意他们!”虽然他们之前对王苏棋还有很多不满,但是这种幸福的场面还是让他们放下心中的芥蒂衷心的祝福他们。 就在清风子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一道强大的气息破空而来,空中这个身影打碎了无数的花瓣,直冲大殿外真正的王苏棋,这个人正是宋奎,那一刻清风子蓦然一惊,来的人竟然是宋奎,此刻的宋奎眼中没有其他人,他的目标就是那个抱着慕容的男子,尽管他不再是王苏棋的脸,但是他知道那个人就是王苏棋,不需要解释什么,在剑鸣对慕容如此情深的人只有一个,那个人就是王苏棋,而那个王苏棋就是宋奎记恨的人,这种恨无以复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整个剑鸣围绕着王苏棋陷入了异常异乎寻常看似平静但是风起云涌的斗争,台下弟子起着哄,“王苏棋”目光炯炯望着清风子,阮凝姗情意浓浓依偎在她身边人的怀中,清风子叹了口气道:“哎,这一切难道就是天意吗?”,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允了。”一句说完,清风子仿佛苍老了很多岁,一下子一种难以言表的疲惫从他苍老的略微佝偻的身子里传来。 累了,剑鸣这么大,这么多年一步步走来,几乎所有的担子都抗在这个老人身上,曾经的热血变成了现在的疲惫,所有长老的都清楚,他们无所不能的大师兄老了,累了,即便面对弟子间的决定都显得犹豫和艰难,清风子对着四长老轻轻点了点头。 大殿内陷入一片欢腾,众弟子纷纷上来祝福这对新人,一时间热闹非凡,四长老闭上眼睛心神一动,隐藏在挽仙峰一个身影蓦然腾起,须臾间便划破天际,直奔王苏棋而去,这个身影正是四长老,准确来说是四长老的一个分身,此分身与四长老长相一致但是却很年轻,看上去更像一个四五十的中年人。 四长老的分身片刻就到了王苏棋面前,落在王苏棋面前的虹桥上,王苏棋缓慢的步伐一停,他第一次看到了面前的人,四长老望着王苏棋悠悠道:“你要往何处去?” ------------ 第一百三九章 这是天意(四) 王苏棋低头看着怀中好像熟睡的慕容道:“报仇。”,四长老继续问道:“你跟谁人有仇?”,王苏棋的目光专注的看着慕容道:“王苏棋。”,四长老一笑道:“你想向自己复仇?”,王苏棋一愣,他略显空洞的眼睛看着四长老,看着面前这个老人,这个人知道他的身份,那么他的师傅自然也知道,但是他们为什么不做些什么呢,为什么!王苏棋一时间麻木的心涌现出无比的愤恨:“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说道最后王苏棋几乎是吼了出来,但是他微微一愣,抱歉地看眼怀中的女子,好似刚才惊扰到她了。 四长老看着此刻的王苏棋,他的心中也是一片复杂,久久他才说道:“从前有个美丽的姑娘她叫菱纱,与我相遇相知,相濡以沫,可惜她终究还是离我而去了,而我则踏上了修道之路,我的世界中再也没有其他人,只有修道,只有不停的修道我才能忘记她。”,王苏棋怀抱着慕容,静静听着四长老述说,述说着一段伤心的往事,四长老很平静,好似是在一个漫天花瓣飞舞的世界中去说着别人的故事,但是王苏棋能感觉到那种来自对方心底深深的痛,此痛更深,更绵长,四长老望着王苏棋,又望着他怀中的女子继续说道:“我与菱纱当年也去了外域,我回来了,她却没有回来。” 外域!王苏棋心中泛起深深的厌恶,那个地方几乎摧毁了他的一切,他恨那个地方,此刻他却知道了这天地间还有一个人恨那里,这种恨不会比他少,四长老幽幽叹了口气,道:“菱纱离我而去,当时我感觉天都要塌了,但是她确实是走了,我没有办法,不过她却为我留下一子,此子我不敢面对,他长得太像他的母亲了,每每看到他我就好像看到了菱纱。” 四长老仿佛要说一个很长很悲伤的故事,但是王苏棋心中的恨已经被他勾起,他的恨意不停在酝酿稍不注意便会爆发出来,王苏棋强忍着,说道:“为什么告诉我!” 四长老仿佛没有听到王苏棋的话,继续说道:“那个孩子一天天长大,我不忍心他流落凡间碌碌终身于是我把他带到了剑鸣,让他修道。” “够了!”王苏棋勃然一吼,“我没有时间听你废话!”,说罢便直奔大夏峰而去,但是四长老还没有说完,他说道:“虽然那孩子被我带到了剑鸣,可是我却没有好好管教他,让他犯下了大错,他错的太深了,以至于他死在你手上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忍受着。” 王苏棋身形蓦然一震,四长老的话悠悠传来:“尽管我再如何克制,我还是无法忍受丧子之痛,终于安泉他们带着我的命令去到了外域,而他们却没有再回来。” 王苏棋只觉得脑子一阵嗡鸣,这一切的一切一幕幕闪过他的脑海,四长老的子嗣竟然是那日王苏棋筑基所杀的史旭保,这个史旭保却是拜入七长老的门下,一切一切仿佛风马牛不相及却又是实实在在的事实,而外域安泉对他下杀手也是因为这个,往事一幕幕,王苏棋内心无比复杂,无比愤怒,究竟一切是天意,还是一个玩笑,“哈哈。”王苏棋一声长笑,笑声久久笑出了他心中的郁结,笑出了悲伤,笑出了无奈,王苏棋背对着四长老冷冷道:“你想怎么做。” 四长老伸出手让花瓣一片片从他的指尖滑落,望着漫天的花瓣,四长老说道:“我为我曾经做过的事而后悔,后悔已成事实我却无力改变,所以我不想看到你也如我一样,你既然此刻已经后悔,那么你就不要再做让你更加后悔的事情了。” 王苏棋听到四长老的话,整个心仿佛都要炸掉,他怒吼着:“谁若挡我,我必杀之。”然后王苏棋温柔地看着怀中的女子喃喃道:“容儿,我说过你若离我而去,我便将整个天地与你陪葬,我,王苏棋,说到做到。”王苏棋身形一闪消失在天地中,四长老望着一个方向,轻轻摇了摇头,袖袍一挥,袖风夹带着花瓣席卷而去,而那个方向正是宋奎赶来的方向。 漫天花瓣陡然一变,仿佛苍天一般的威压骤然降临在宋奎身上,宋奎一窒,他的眼里满是仇恨,他对着苍天怒吼着:“四长老!你为什么拦我!为什么!”,宋奎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却又埋没在无尽的花瓣中,掩埋在白雪下,得不到回答,他的身体被禁锢着,他不甘,他不甘慕容就这么被王苏棋带走,虽然一直以来好像他都是赢家,但是他心中却明白慕容心中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不是他,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那个弟子叫王苏棋,他恨!他恨所有人,为什么他会输给这么一个人,如今慕容离去了他连慕容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他对着天地呐喊道:“凭什么!你们都帮着他!” 宋奎受阻,四长老也没有阻止王苏棋,再也没有人阻拦王苏棋了,王苏棋一刻也不曾逗留,直奔大夏峰大殿而去。 四长老还依旧站在那里,仿佛满目的花瓣久久也不能欣赏完,但是他却不是沉浸在这壮丽而凄美的画面中,他在等人,那个让他等的人并没有让他久等,一声沙哑的声音悠悠传来:“四哥,你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四长老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了,我都不敢想你提起,没想到你终究还是知道的。”,“在外域是我杀了菱纱。”,四长老的眼里闪过一丝凌厉,但片刻后归于一种无奈的哀伤:“我早就猜到了,但是没想到你却亲口说了出来,七师弟!” 一个人影慢慢从虚无中淡了出来,此人正是七长老,不过也是他的一个分身,七长老显得更加年轻,长衣飘飘,纤尘不染,但是他的眼中却满是恨意,这种恨来的突然,却不知往何处发泄,七长老的语气也很平静,但是平静中却带着恨:“四哥,我恨你。” “我知道。” “但是不却不怪你。” ------------ 第一百四零章 休止符 七长老的话暮然让四长老一僵,他略显浑浊的眼中带着激动,七长老望着这个四师兄,望着他那颗被折磨的没有了棱角的心,哀伤道:“当年你是多么意气风发,难怪菱纱会选择你,但是你却把这个艰难的选择留给了我,让我亲手杀了菱纱,我怎能不恨你。”四长老的眼里满是复杂,久久才说道:“这都是我的错。”,七长老摇了摇头,回答道:“后来我想明白了,菱纱死在我的手中却好过死在你的手中,至少菱纱临去前还带着她对你的感情。” 四长老感激地看着七长老:“七弟。”,七长老摆了摆手:“不需要感谢我,你是我师兄。”一时间四长老只觉内心无比澎湃,那个压抑在他心头几百年的巨石一时间化作春风里的细沙被春风带到很远的地方,再也不用压在他的心头,但是他清楚面前这个七师弟如何不是受着煎熬,这一刻他已经无以言表。 七长老让过他四师兄的目光,望着宋奎的方向说道:“四哥,我知道你同情那孩子,但是这是他的路,你不能干预。”,四长老与七长老并肩站在漫天花瓣中,四长老摇了摇头道:“我不忍心让他与我一般痛苦,我走过的路不希望他再经历一次。”,七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他只留下一句话:“他与你不同,他是预言中的人。” 七长老离开了,四长老孤独的站在那里,七长老的话他明白,然后一甩衣袖也离开了。被禁锢的宋奎顿时感觉周身一松,他知道禁法已然消失,不管究竟是为什么,他立刻冲向大夏峰,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 大殿中依旧温暖幸福一片,身边人的怀抱是那么温暖,只要一靠便一生都不想离开,阮凝姗温柔的依偎在身边人的怀中,幸福地接受着同门的祝福,她目光满是温柔,她想感谢那个成全她的人,却发现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大殿。 阮凝姗不知道师尊为什么离开,心中也是稍感失落便也不再多想,李峰作为外域试炼弟子当然也在其中,此刻的他也是满眼感触的看着发生的一切,他拉起身边女子的手真挚地看着她,他身边的那个女子便是杜玉华,杜玉华稍显吃惊,但是她看到了李峰温暖的目光,那一刻在如此氛围下杜玉华也是满感幸福满是害羞,只是红着脸低下头,索性让李峰执着她的手,杜玉华的反应显然让他有些激动,他感激地看着台上的男子,是那个男子告诉他这么做的,而那个男子也同样如此做了,“王苏棋”给了他勇气,所以他才敢拉住身边人的手,那一刻他真心感激王苏棋。 剑鸣大殿中其余六个老人平静的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奇怪,但是这种感觉却被台下浓浓的幸福所忽略,长老们的脸上都很凝重,仿佛在等待一个残酷的休止符将这幸福的一刻彻底抹杀,这是令人心碎的一刻,长老们都知道。 幸福的时刻稍显短暂,剑鸣大夏峰的大殿被轰然打开,宏伟的大殿正面被巨大的力量从正面轰开,巨大的力量震得厚实的大门砰砰直响。随着大殿的正门被轰开,无数的花瓣随着劲风吹入宽敞的大殿内,一时间无数花瓣飘飞在大殿之中,大殿的石板地面上白雪正在蔓延,从门口一直蔓延开来,蔓延过每个弟子脚下,蔓延过大殿的每个角落,甚至高台上长老们的脚下,片刻之间大殿内就被披上了一层浓浓的寒霜,曼舞的花瓣充斥着大殿的每个角落,寒霜白雪带来的不是冷,而是一种浓烈的哀伤,这种哀伤像一计黑墨注入清水中一般划开了刚才大殿内浓浓的幸福,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短暂的幸福过后浓烈的哀伤传入每个人的心中,这种哀伤让每一个人都忍不住心痛。 大殿的正门在巨大的力量下久久没有平静,带着渐行渐弱的砰砰声传入每个的耳朵,突如其来的巨变让每个人都心惊,一时间大殿里的每个人都望向了大殿的正门,究竟是谁破坏了此刻的幸福。 阮凝姗在身边人的怀中还没有满足却被着不速之客打断了,烦恼和生气顿时就变成了呆滞,她慢慢从身边人的怀中退出来,她呆呆望着这满殿的飞舞的花瓣,和已经被白雪覆盖的地面,那一刻她突然陷入了一种混乱,这种混乱让她从幸福的云端狠狠落在地上,落得粉身碎骨,落得体无完肤,她望着身边的人,那张她日思夜想的脸为什么此刻却如此陌生,她好害怕,她真的好害怕,她突然发现她不认识身边的人,这种陌生让她很怕。 大殿中的人纷纷转头望向大殿门口,只见万花飘来处,风雪卷来地竟然站着一个男子,这个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安详的女子,万花白雪中只能瞥见那一丝的哀伤,哪怕只是一丝的哀伤也让所有人都心碎,这是怎样的伤,怎样的痛,没有人能说清楚。 那些与王苏棋一同经历过“葬花”的人都赫然发现,此处的种种现象却与“葬花之地”无异,不同的是此刻那无数的花瓣却不是杀人利器而是承载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那个怀中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慕容,顺着怀中女子倒垂的秀发向上望去看到了慕容苍白绝美的脸庞,风雪万花中的人抱着慕容一步步走向大殿内,弟子们纷纷让步,长老们站在台上一动不动,就像蜡像一般安静,虽然不忍,但是这却是王苏棋的命,王苏棋的道,没有一个长老干预,他们只能平静的见证这一刻。 那一刻,就在王苏棋破门而入的时候,他看到了阮凝姗依偎在那人的怀中,这一幕他怎么也没有想不到,可恨!他死死盯着阮凝姗身边的男子一步步向他走去。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霸占了王苏棋一切人,他叫千面郎君,千面郎君的脸上顿时变得很苍白,他浑身都在颤抖,本来一切顺风顺水他马上就可以与阮凝姗成亲,这一切却被王苏棋打断,前一刻他高高在上,这一刻他如坐针毡,这种感觉让他无法容忍,这种恨已然让他忘记了王苏棋是如何站在这里的,现在他唯一知道的是他已经可以掌握王苏棋的命,王苏棋的精血在他这,他不怕,坏了他好事的人他必须要杀,千面郎君不退反进,迎着王苏棋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 第一百四一章 一剑断情 大殿内静悄悄,所有人都注视着这两个人,王苏棋一步步踏去,每一步都很沉重,每一步都像踏在人的心中,那种强悍的力量在王苏棋见到千面郎君的一刻完全爆发了出来,天道遗产所爆发的能力堪比化神,那种巨大的力量顿时化作气浪扫过大殿的每个角落,气浪所过每个弟子都倒退几步,强大的气息让每个人脸上都霎时苍白。 就连前进的千面郎君也为之一震,这一刻他才醒悟过来,这个人已然强大到他无法战胜,但是他不怕,只要他的精血在他这里,那么他便不怕王苏棋!千面郎君脚步一停,猛然一击胸口,想要逼出王苏棋的精血。 王苏棋一惊,他知道那个人想要做什么,王苏棋随风一转,一团花瓣构成的红床便凭空出现,王苏棋将慕容放在红床之上,脚步一错,顿时一登,直奔千面郎君而去。 双方眼中已然看不见其他人,见面就已然出手,众人只有吃惊,但是阮凝姗却是心碎,她迷离的眼中已然分不清这两个人中究竟哪个才是王苏棋,她的心已然碎去,他是抱着慕容而来,原来他的心中只有慕容,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梦,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她不愿意相信,泪水顺着她眼睛流下。 王苏棋一出手便是毫不留情,大手落下,带着他所有的恨,带着对慕容深深的思念,千面郎君一拍胸口,一颗血珠便被他一口吐了出来,吐出了血珠让千面郎君虚弱了不少,但是他的眼中没有犹豫,他的眼里满是凌厉,王苏棋大手已然要临身,千面郎君眼光一凝,一拳轰在血珠之上,王苏棋先前为了安置慕容耗费了一些时间,现在的王苏棋已然不能阻止千面郎君所作的一切,但是他不后悔,他怎么能轻易就松开抱着慕容的手,让慕容躺在白雪中任白雪污染她的衣角,污染她的秀发,纵然慕容已经离去,她也只能睡在花瓣中,这样才能配的上的美,才能让王苏棋放心。 一拳轰在血珠上,血珠轰然碎开,化作无数的血滴散落在白雪之上,白雪上的血滴显得格外鲜艳,格外醒目,就在血珠轰然碎开的时候,王苏棋只觉身体内的生机轰然崩溃,所有的生机都伴随着血珠的碎裂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种来自心底深深的疲倦席卷着他的身体,这一刻他真的好想闭上眼睛,但是他不能,那个霸占了他一切的人还完好无缺的站在那里,王苏棋被恨意燃烧的身体里涌现出最后一丝力量,这个力量来自丹田的那颗种子,种子散发着幽幽绿芒,苦苦支撑着王苏棋最后的使命。 击碎了王苏棋的精血,王苏棋身形只是稍稍一顿便再次袭来,千面郎君此刻才知道害怕,但是一切的害怕也是徒劳的,天道遗产所激发的力量摧枯拉朽般袭来,一掌轰在千面郎君的胸口上,只手稍一停顿便穿过了千面郎君的身体,千面郎君睁着难以置信的双眼死死盯着王苏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万无一失的打算竟会有了这个结果,千面郎君颤抖的伸出手抓着王苏棋衣领,他的口中满是血泡,他还想说什么,但是都化作了血泡从口中溢出,无力的手还是死死抓着王苏棋的衣领。 王苏棋很累,但是他还是不甘,他猛然抽回右手,右手已然被千面郎君的血染得狰狞,王苏棋抽出右手,千面郎君便再也抓不住王苏棋的衣领跪在地上,王苏棋咬着牙,一脚踏在对方的肩头,下一刻王苏棋便抓着对方的头发猛然一撤。 嘶啦一声,千面郎君整个头皮带着脸皮完全被王苏棋撕了下来,王苏棋恨啊,这个恨让他无法容忍,他只有撕下这张让他备受折磨的脸才能稍稍平复。 所有人看到如此一幕倒抽一口冷气,阮凝姗更是看到如此一幕一声破泣蓦然传来,她的脸上满是泪痕,满是惊讶,甚至带着恐慌,她还来不及思考谁是王苏棋,而“王苏棋”的整个脸便被那个人撕了下来。 这一刻已经让她来不及思考,她的脑海里满是那个血腥的画面,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她看到她的爱人被人残忍杀害,她只能无力在一旁哭泣。 王苏棋手里拿着那张xie淋淋的人皮,只是看了一眼便被他仍在地上一脚脚踏碎,被深深踏入白雪中,做完一切,王苏棋真的很累,他回身向慕容的红床走去,任千面郎君的尸体倒在白雪中,淹没在花瓣里。 他走到慕容身边轻轻摸了摸慕容的脸颊,喃喃道:“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就在王苏棋即将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个冰冷的东西穿透了他的胸膛,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出来,他低头呆呆看着穿透而出的东西,那个东西真是一把宝剑的剑尖,xian血透过伤口顺着剑身流淌着。 王苏棋蓦然转身,只看到阮凝姗穿着华服满脸泪痕瘫坐在雪地中,万花摇曳中,她的手在颤抖,她的眼里满是害怕。 王苏棋本来还有一丝丝对阮凝姗的愧疚,但是这一剑已然将这种愧疚完全斩断,斩得干干净净,这个愧疚被斩断后只留下深深的痛,这种痛失因为阮凝姗在意的不是他的人,而是那张脸,既然这张皮已经被他毁了,那么他还有在在意什么,深深的失望在王苏棋心底涌起。王苏棋一寸寸将宝剑从胸口拔出,拔出了宝剑,伤口的血流得更猛了,就像一股小泉一般,王苏棋的脸上愈加苍白,而他的心也愈加冷漠。 王苏棋将宝剑丢在阮凝姗身边“王苏棋……已经死了。”,说完王苏棋不再停留抱着慕容转身离开。沾着热血的剑身在白雪中嗡鸣,在万花中冷漠,阮凝姗瘫在那里呆呆望着锋利的宝剑,慢慢拿起,看着上面还没有凝固的血,看着那个带着熟悉味道的血,轻轻放在她白皙的脖颈便,王苏棋究竟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不管是谁,就像那个离开的人说的一样“王苏棋已经死了。”,阮凝姗望着王苏棋远处的背影喃喃道:“师尊已经把我许配给王苏棋。”说罢,带着无数的哀伤,阮凝姗闭上眼睛。 (明天一更好不好,有点忙,今天就多码点一起发了,明天码一章,见谅。) ------------ 第一百四二章 剑舞 那一年阮凝姗与王苏棋相遇相知,那一年阮凝姗与王苏棋携手走过千山万水,从大宋一直到僰国,走过长街,走过城郊,闻过野菊的花香,尝过山泉的甘甜,最后在青松岭一幕寄情,此后二人分割一载有余,可这一载阮凝姗日日夜夜都心系着那个曾经为她挺身而出的人,那个人就是王苏棋。 一年间对于阮凝姗来说是难熬的,数着思过峰每一个石缝中的花草,数着夜晚天幕的繁星,数着蜡泪,每一个对王苏棋的思念都被她精心绣在衣裙上,她想着某天他可以看到她的坚持,虽然阮凝姗很刁蛮,但是为了王苏棋她也在一点点改变,从大宋的放肆到思过峰的安静再到外域的温柔,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竟在着短短的两三年间改变了曾经十几年的习惯。 可是这种改变依旧被埋没在岁月的尘沙中,随着荡漾的微风一层层掩盖,任阮凝姗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挽留什么,她本以为外域的经历会把他和她紧紧连在一起,那一刻王苏棋在百万凶兽中挺身而出的一幕让她的芳心顷刻绽放,纵使背后就是死亡她也愿意用一个温柔的笑容给王苏棋留下美丽的一幕,当王苏棋真的挺身而出的时候阮凝姗就知道从那一刻起她就是为了他而活,为了他她可以放下一切。 一切都很美好,幸福的时刻没有让她等太久,就在不久之前那个人就在剑鸣长老面前弟子面前高呼着要迎娶她,那一刻阮凝姗知道她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但是一切都来的太突然,突然得让她无法想象,贴身的华服穿着她的身上是那么的拘谨,那么的刺痛,华服上每一朵鲜花都是她曾经对他的思念,今天,她终于可以穿着它站在他的面前,挽着他的臂膀,然后陪伴他一起去看星星看月亮,再走一次来时路,这次她终于可以昂首挺胸挽着他的手告诉掌柜这就是她的郎君,那走来一路的羡慕此刻就像无数的芒刺扎在她的身上,扎得她体无完肤,扎得她满身是血。 心中再多的委屈再多的苦也没有办法再倾诉,面前的那个男人抱着他心爱的女子离开了,原来一切都是虚无的,原来他心中从来就没有她,早知如此当初就葬身兽口免得现在遍体鳞伤,至少那是她还是有希望的,此刻她的心已然绝望,没有什么打击比这更沉重。 阮凝姗的手很冷,手中的宝剑更凉,微凉的剑刃在脖子上传来一阵解脱的冰凉,泪已流不出,心也不再跳动,活着还怎么让她面对这一切。 这一剑前一刻刺在王苏棋的胸口,刺碎了他的心,刺远了彼此,这一刻阮凝姗选择用此剑解脱,也算是最后的挣扎,希望离去时获得对方最后一丝谅解,再也不希望太多,只希望在最后得到他的原谅。 她没有猜中开头,也没有猜中结局,但是她可以选择在结局时保留最后一丝她对他的爱,对他的思念,这一剑很决然,很坚决,很快,比王苏棋之前了结千面郎君更快,这一剑很深,这一剑一直蔓延到她的心中。 王苏棋离开的脚步蓦然一顿,待到转身时佳人已然醉卧红尘白刃,锋利的宝剑落在地上放出哐啷的声音,剑身上的鲜血混杂着分不清是她还是他的,大红的锦衣掩映着佳人脸上的粉红,一切显得温暖,大红的锦衣裙角静静躺在白雪中,佳人的秀发混着鲜花的花瓣随着清风飘动,衣领白皙的脖颈上一道令人心痛的伤痕撞入王苏棋的眼帘。 那一刻王苏棋才发现心原来还可以这般痛,生命中两个女子,两个对他最重要的女子如今都离他而去,伤上加伤,痛上加痛,好似千刀万剐,好似锅煮油炸,又好似孤身寒风白雪,又好似如万丈深崖。 春风离,一曲萧索,万花凋零,秋风尽,凡尘白雪,染轻纱红裙。 佳人不再,何处是天涯,何处春暖花开,何处是红尘,曲终人即散。 “啊!”此声悲怆淋淋,此声上恸苍天,“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凄厉的嘶吼荡漾而去,万千花瓣自虚无中而来,席卷着万千悲痛自心底而来,花瓣飞舞飘飞围绕着王苏棋翩翩起舞,风中的精灵,花中仙子,每一片都那样美丽又透露着令人心痛的气息。 万千花瓣卷起阮凝姗的锦衣,托起她慢慢飘舞着,慕容被花瓣轻抚着,两个最美的女子好似花中仙子,紧闭的双眼丝毫掩饰不住她们的美丽,轻纱红衣在风中交织着,随风起舞,随花绽放。 轰然一声王苏棋拔地而起,带着无数的花瓣轰然而去,整个宏伟大殿顷刻间被毁灭性的气息夷为平地,巨大的力量将所有人都席卷而去只留下慕容和阮凝姗在轻风中慢慢飘荡,美丽的衣裙伴随着鲜花翩然而舞。 王苏棋高高悬浮在整个剑鸣之上,右手蓦然一握,一把花瓣组成的长剑便出现在他的手中,两个女子在花瓣中越飘越高。 王苏棋看着手中的长剑,带着悲怆轻轻一剑点出,剑尖花瓣骤然一紧,剑尖一收,花瓣倏然而飞,二剑划出,剑尖所过一道虹桥淡淡而出,三剑一挑,万花漫天处一颗红花日悄然出现,四剑一扫,剑身所过红花蓦然而来,窸窸窣窣洒下一张红毯从远处悄然铺开一直延伸,延伸到云海尽头。 一剑一式,王苏棋舞得很慢,两位佳人悄然飘舞在王苏棋身边好似看着心爱的郎君为她们构建一个美丽的花园。 鲜花簌簌,好似一阵春雨,又好似思念,无声而落,静静飞舞,王苏棋一剑剑挥出,每一剑都带着痛。 弟子们纷纷仰望着天空的一切,看着王苏棋身影,看着王苏棋一点点支起那个他用心血构成的世界,有红日,有繁星,有花有草,有小屋,点点滴滴都那么精心,都那么痛。 ------------ 第一百四三章 孽缘(一) 身体的伤已然无以复加,每一剑都让他备受煎熬,鲜血溢出嘴角,但是他没有放弃,最后也是最小心的一处便是他们最后的家,一个座很简单的小屋,小屋不大,但是很温馨,小屋一点点完善,一点点清晰,最后一点残缺被王苏棋弥补而上手中的长剑轰然崩溃,长剑碎裂散开的不再是花瓣而是血。 王苏棋静静可这两个女子在花瓣簇拥下慢慢飘入那个温馨的小屋,然后簌然一道花瓣帷幕从门梁之上缓慢落下,挡住了王苏棋最后的目光。 王苏棋伸开双手,闭上眼睛:“给我葬!”,一字而出,那些漫天飘舞的花瓣夹带着地上的白雪从四面八方涌来,霎时间消散在天地间,天地间静悄悄,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所有的一切全部凝结成了一朵花瓣从天空中慢慢飘落而下,被王苏棋捧在手里,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佳人不在留下的只有那一片伤心的花瓣,王苏棋的眼中已经没有泪了,只有那说不出的悲怆。 没有人去打扰这一幕,王苏棋的魂已然逝去了,被他全部封印在手中的那片花瓣之中,花瓣承载着他所有的爱与恨,葬花一逝,剑鸣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千年春风,万年祥和,只有变成废墟的宏伟大殿倾诉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王苏棋静静站在空中,望着手中的花瓣,谁也不忍心打扰,每一个人的心都深深纠结着,但是有一人却不会放过他,天边传来一声怒吼:“给我拿命来!”,来人正是被四长老阻挠一番的宋奎,遥遥宋奎看到了慕容最后的容貌消失在天际,化作花瓣遗落在王苏棋手中,天际而来的宋奎散发着化神期可怕的气息,一笔在手直冲王苏棋。 王苏棋一动不动,好似对于宋奎的杀意毫无知觉,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此刻的王苏棋是万念俱灰,死亡也许是最好的解脱,所以没有人打扰,虽然不忍,但却是最好的结局。 宋奎一笔在手划过天际,笔如剑撕裂着空气,带着猎猎气浪而来,一笔如剑直入王苏棋胸膛,巨大的力量直穿王苏棋胸膛。 笔已入体,可怕的气息摧残着王苏棋最后的一丝生机,王苏棋手中的花瓣被气浪席卷而去飘向远处,王苏棋静静望着没入胸口的笔,看着宋奎伤痕累累,被血沾湿了衣服的样子,他笑了,宋奎的伤显然是真气暴走震伤了筋脉所致。 宋奎终于手刃了王苏棋,这种报仇的快感让他一声声大笑起来,笑声好似快意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凄厉,王苏棋望着宋奎的样子,他的脑子蓦然划过一个画面,大宋皇城伏尸百万,百万尸体之上有个男人用画笔插入了他的胸膛,原来那个时候看到的画面发生在现在,王苏棋露出解脱的笑容,原来一切自有天意奈何他还苦苦挣扎,原来一切都已然有了结果而他一直都不明白。 王苏棋望着天,他好似看到了外域巨眼中的那个虚影,喃喃道:“我不后悔。”,那日若他不救慕容,慕容也许早就葬身外域,也许是他的执着感动了上苍于是给了他一个机会,显然他没有把握住,“如果生命可以再来一次,我……” 王苏棋没有说完,宋奎狠狠一抽画笔,王苏棋的身子如无根之浮萍飘然而去,就像一叶孤舟被狂风暴雨吞噬一般随风葬入山崖之下。 那个承载着王苏棋所有的爱与恨的花瓣飘然而去,轻轻落在大夏峰的广场之上,一个孤老的身影慢慢走了过去,轻轻拾起然后被小心地收了起来,孤老的身影抬着头望着王苏棋坠落的身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老者正是清风子,清风子并没有出手,他知道,王苏棋与剑鸣的瓜葛终于画上了句号,尽管他曾经努力过,天意就是天意,你改的了一时改不了一世,稍不注意命运就会回归到它最初的轨迹上。 王苏棋坠落的身影没入云海,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就在王苏棋即将坠崖而尸骨无存的时刻,他的身下蓦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黑色漩涡里伸出一只漆黑的手将王苏棋的身子一提便消失在黑色漩涡中。 清风子的目光望着远处,他知道那个人曾来过,尽管他曾反抗过那个人的决定,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证明是徒劳的,那个人的意志仿佛就是天意,那个人来过告诉了清风子结果,任清风子怎么去改变这个结果还是一样,这一刻清风子才知道就是因为他知道了结果才一手促成现在这个样子,那日大殿中的话已经变成了事实,清风子望着手中的花瓣他的眼里满是坚定,王苏棋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是他证明了他不服命的坚强,他,清风子身为剑鸣的掌门,活了前人的道人,德高望重怎么能输给一个弟子,既然王苏棋敢于与天斗强化慕容与阮凝姗的残魂于葬花中,那么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王苏棋的努力付之东流。 小心的收好花瓣,一步步踏空而去,走向空中嚎啕的宋奎,清风子每走一步脚下就多了一层雾霾,此雾霾把所有人的视野隔开,宋奎红着眼但是他的眼中是空洞的,清风子走到宋奎的身边大袖一抛,一卷画卷在空中打开,飘到宋奎面前,宋奎空洞的眼里这才有了焦距,他抚摸着蜡黄的画卷,看着画作的女子,他的泪终于抑制不住流了下来,他的手死死抓着画卷,最后的最后终于愤怒地将画卷揉成废纸丢在风中,丢入云海内。 清风子看着宋奎慢慢说道:“六十年前,一个孩子跟着他的母亲流浪在街头靠着乞讨为生,但是大年那天特别冷,由于多日未进食,六岁的孩子在风雪中已然快要冻僵,母亲带着孩子爬到一个富家大院的门口敲门,希望有人可以施舍一些食物,但是那年的鞭炮声太响淹没了母亲孱弱的呼救,最后母亲没有办法只好割腕喂血,孩子活了下来,母亲却死去了。” ------------ 第一百四四章 孽缘(二) 说道这里,宋奎已然泣不成声,清风子看着宋奎继续说道:“后来这个孩子被魔教收去当了弟子,十年,十年这个孩子一直没有忘记母亲的死,十年后这个孩子修道有成终于可以报仇了,他选择了这年的大年三十,狠心地将这一家人诅咒,诅咒他们永世不得好死,正当这个孩子心满意足准备离去的时候,却发现有个女孩子从远处回来,女子很美,美得惊心,但是这个女孩子是这家的人,这家人都该死,于是少年便心安理得地走了,但是他对这个女子仍旧念念不忘,于是后来他又来到这个地方想见见这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心很好,每天都会出去开善粥,当地的百姓都说她是活菩萨,天旱时,她还会行云布雨,女孩子长得又美,心又好,这样这个少年内心很纠结。” 清风子的话让宋奎陷入了呆滞,剑鸣的风呼呼吹着,但是吹不开宋奎脸色的呆滞,清风子叹了口气道:“这个少年询问了当地的百姓为什么这个女孩子心这么好,当地的百姓告诉少年那是因为十年前她们家门口饿死了一个妇人,那家人心里过意不去,所以不此后不管是寒冬还是酷暑那家小姐都会按时给穷人发食物,那个少年听到百姓的回答他很后悔,但是他仍旧对母亲的死念念不忘,这一等便是三年,三年这个少年一直逗留在那里,每天看着那家小姐出出入入,渐渐对那个女孩子生出了情谊,三年后少年才发现当年确实是一场意外,当他后悔想要解除对那家的诅咒却发现诅咒已然深入命理无法解除。” 听到这里,宋奎终于有反应了,他哀求着:“够了,掌门别说了,够了。”,清风子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女孩子的家人一个个死去,少年看着女孩日日憔悴于心不忍,但是又无能为力,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就当女孩即将离世的时候,却被一个道人发现带回了宗门,女孩得救了,但是也离开了他的世界,他不舍于是千方百计想要加入女孩的宗门,于是少年骗来一个同门让后取其首级作为见面礼,终于这个少年也加入了女孩的宗派,但是女孩身上的诅咒依旧在,只不过没有被发现,因为此术已然深入命理,只有这个少年一个人知道若是不想办法女孩活不过三年,不得不说这个少年很有才,竟然融合了正邪二道的功法以画入道,将女孩的命理植入画中,然后汲取他人的生机以弥补她的生机,这一做就是五十年,起初少年还是取凡人的性命,但是随着女孩修为的加深和诅咒的加深凡人的生机已然不能支持她的生机,所以他开始对同门下手。” 说道这,清风子的目光里满是追忆:“虽然此术很天才,但是却又一个独特的要求,这个要求便是此女一定要情系少年,不然此术不灵,可惜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宋奎,你可知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 宋奎泣不成声,他望着清风子,清风子望着他说道:“当年我还年轻,你的七师叔与你的四师叔就曾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只不过当时那个施术的人是魔教弟子,你七师叔亲手杀了你四师叔的道侣,那也是他最爱的人。” 宋奎很吃惊,没想到老一辈竟有如此一段经历,但是他此刻却不想知道,宋奎啜泣道:“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清风子捋了捋白须道:“是的,你是做不到,我知道,当初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施术人以身殉之此术便会解除,只是当时那人太强,你四师叔和七师叔没有办法做到。” 宋奎望着清风子:“我懂了。”,清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慕容会感谢你的。”,宋奎摇了摇头道:“这些都不重要了,慕容离去我已无心独活,以我之命换她之命是再好不过了,掌门有一事我想拜托您。”说罢宋奎跪伏在那里磕了几个头,清风子轻轻一扶:“孩子说罢。”,宋奎真挚地说道:“还希望师尊不要对其他人提起此事,此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我不要慕容的感激,只要她不恨我就好了。” 清风子点了点头,宋奎看到清风子的眼神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宋奎的身体开始变得晶莹变得透明,化作星星点点的光亮消失在剑鸣的微风中,消失在云海里,宋奎微笑地离去,只留下一个光球,这个光球是宋奎全部的生机,是化神期修士的生命之珠,清风子一卷光球消失在空中。 下一刻,清风子出现在千面郎君的尸体旁,拿起属于王苏棋的储物袋,探入灵识,发现了那个“封魂令”和那个属于尸宗的身份牌,回来过后的阮凝姗已然向清风子诉说了外域的一切,清风子拿出“封魂令”喃喃道:“现在是内忧外患不断啊,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清风子显得很苍老,那个人曾来过,那个化身命运的家伙,清风子看不透他,但是这所有的阴谋都围绕着王苏棋而来,确切的说是围绕着王苏棋身怀的天道遗产“仙域的人真的会来吗?那个消失了上千年的地方。”清风子摇了摇头,虽然修道千年但是还是有很多事情他看不明白,他的世界还是太小了,他的世界只有剑鸣,而剑鸣外面还有不倒宗血巫宗,阴魂殿,还有很多的暗地里的宗派,再往大还有整个梵天,再往大还有其他星域,最后还有那个传说中的仙域,活了上千年,还是有很多事情他没见过,天地之大让他不得不感叹自己的苍老和卑微,纵使问鼎,却不能问鼎天下。 清风子转身离开了,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已然离去,现在是新一代弟子大显身手的时代,当然这也是一个多事之秋,乱世的舞台。 (这个故事高潮到这也就划上了一个尾声,虽然小墨说小墨今天只发一章,但是码了三章还是一起发了,希望各位看了舒服,新的故事也会开始,如果之后这段时间小墨只发一章那就是小墨太忙了,只要有空小墨还是希望来码字的,大家懂的,很多时候会身不由己,希望大家看了感动(因为情节感动,不是因为小墨的话,呵呵)。) ------------ 第一百四五章 因(一) 被击落的王苏棋坠入深谷,看着云端飘渺,看着剑鸣大夏峰在眼中一点点模糊,一点点遥远想伸手去抓住却被风轻轻滑过指尖,滑过耳旁,还能抓住什么,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已然化作往事,而他也可以闭上眼睛,累了,倦了,还有什么能打扰他最后的安宁。 慢慢闭上眼睛,就让一切保持它原来的面貌就好,何必再留下什么,就当轻风吹过尖尖草,小蜓轻点小花尖,在这个即将离开的世界中还有什么值得他留念的,想不起来,耳旁的风有些紧,吹得他破败的长衣哗哗。 他却不知道他的背后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黑色的漩涡中蓦然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提带着王苏棋消失不见了。 王苏棋的世界完全黑了,感觉空荡荡的,“这就是死后的感觉吗?”王苏棋问着自己,但是他依旧可以思考,依旧还会心痛,沉沦在漫无边际的黑色中,空谷无声令人心寒的寂静,一直过了很久很久,也许是一日也许是一年,也许是无数年,王苏棋不知道飘荡了多久。 突然他的脑海中传来了呼唤,声音很微弱但是很清晰,沉睡了如此之久,王苏棋吃力的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光明,看到了他周围的一切,他的视野很模糊看不太真切,他想挪一挪身体,却发现有些艰难,浓浓的草药味传入他的鼻中,伴随着不真切的画面原来他现在在一个药房里,一个童子略带急切的看着他。 童子看到王苏棋醒来长嘘一口气道:“老先生您终于醒了,可把我吓坏了。”王苏棋抬头看了看衣袖,看到了衣袖里那只枯瘦的手,摸了摸脸,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褶皱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凉,这个微凉来自他的泪痕,这一刻无数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原来他叫苏枫,他在的地方叫永嘉镇,已经记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在此地行医,已经行医了将近一辈子了,原来刚才做了场噩梦,梦中他变成了一个叫王苏棋的男人,修仙历练,最后亲手埋葬了两个他最珍惜的两个女子,他摇了摇头,一切如梦却那么让人心痛,就好像发生在他的身上。 童子看到老人想要站起来,连忙上去搀扶:“我说苏老什么事让你老人怎么难过啊。”苏老摇了摇头搭着童子的手道:“没什么只是做了场梦。”,童子面露凝重,低声说道:“啊,没想到苏老还有这么悲惨的往事啊。”,苏老嘿嘿一笑:“木小子说什么呢,说吧,找我什么事。”苏老站定,童子让出一步恭敬一礼道:“就知道瞒不过苏老的眼睛,小子此来还是为了永宁镇的事。” 苏老哦了一声便颤颤巍巍走到一株药草便专心打理一番,让后一株株检查过去,童子知道苏老的性子,随即也不做作挠了挠头道:“苏老你是知道我的,我在木家当了好几年的家丁了,眼见着这马上就要十六了,我也不小了,这个……这个……”苏老打理完药草回头看了看这个童子笑道:“想媳妇儿了?”,童子不好意思一笑道:“还是苏老懂我。”,苏老点了点头:“这个倒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么想也不错。” “那是那是。”童子搓了搓手,点头哈腰。苏老锤了捶腰道:“你这想取媳妇没有钱可不行啊。”说罢苏老摇了摇头看着童子,童子脸微微一红,支支吾吾说道:“这不我来找您了嘛。”说道这童子附耳过来低声道:“听说隔壁镇永宁镇来个大户人家,但是大户人家的夫人怀胎两载一直不能生出来,听说是给戾气附身,那家老爷请来道士咕咕哝哝捣鼓了半年还是没有成效,我想苏老您行医这么多年一定能想出办法。” 苏老老沉思了会,道:“这个事的确有些奇怪。”童子一看苏老也来了兴趣,于是添油加醋道:“何止是奇怪,简直是诡异,他们都说是鬼怪,我都不信,我相信这不过是一种病,而且苏老一定有办法。” 苏老眯着眼一边听一边点头,这话听着舒服,苏老悠悠道:“那是自然。”,童子一看苏老的表现立马高兴起来:“多谢苏老成全。”苏老一愣,随即知道自己着了这个小子的道,但是他也不好拒绝,另外他对这个事情很是很感兴趣。 童子看到苏老略显苍老的脸一时间也摸不准,于是说道:“苏老放心,那家老爷子已经发出 ------------ 第一百四六章 因(二) 榜文谁能治好他家夫人的病就赏黄金百两,这可是黄澄澄的百两黄金啊,我有了这百两黄金别说取媳妇了,就是二房三房四房都有了。”看到苏老没有回答,童子眼里闪过一丝肉痛补充道:“我想好了,我和苏老五五开。”苏老不动,童子说道:“四六,你六我四。”,苏老不动,童子急了:“三七,不行就一九,我一您九。”苏老还是不动,童子快要哭了,抱着苏老的手道:“苏老您就行行好吧。” 苏老拗不过童子,只得点头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便是,不过这钱我不要,你留着养家吧。”童子一听高兴得蹦了起来:“我就知道苏老最疼我了。” 就在童子高兴之际,苏老转身入了后堂,童子不解,立刻跟了上去:“苏老您这是干嘛,为何如此匆忙。”,苏老一边准备药箱一边说道:“救人如救火,既然我知道了还是早去早好,若是我没有办法也好让老爷子早寻名医,也早点让你这个小子清醒点。”童子一听立马来了劲道:“那是再好不过了,那苏老您先准备,我这就帮你备马车。”说完童子一溜烟走了,童子走到门口的时候遥遥传来一句话:“苏老天气冷您多穿点衣服!”“知道了!”,苏老微笑着整理东西,虽然木小子很顽皮,但是人还是真不错的。 苏老整理好东西,熄了炉火,给药草施了肥,环视了一下药房内确定所有事情都做完了才转身离开“老了老了,刚做过的事情总是忘记。”叹了口气便出了门口。 门口下着雪,朔风有些冷,老人单薄的身子骨显得有些羸弱,紧了紧衣角,童子早就等在门口,猫着身子扑打着身上的雪向老人招手:“苏老我在这。”说着便一阵小跑来到老者身边接过药箱扶着老者一步步向马车走去。 外面的雪有些紧,雪花簌簌而下,把小镇的一切都掩盖在白雪之下,老人转头望了望药房的门道:“木小子,我门锁了没?”,童子转身去看点了点头:“锁了。”,老人颔首:“锁了就好。” 老人有些不利索得登上了马车,童子看到老人坐定,喊了句:“走了!驾!”扬了扬手中的皮鞭驱赶着马车一点点消失在风雪里。车厢里还是暖和的,有个小火炉,马车也不太颠簸,青石板地面早就被白雪覆盖,车轮轧在上面只发出咕吃咕吃的声音,微晃的马车伴随着车辙的吱呀声伴随着大雪簌簌,伴随着童子赶马的声音渐渐进入了梦乡。 童子赶着马车,不知走了多久,童子问道:“苏老,您冷吗?”久久得不到回答,童子顿了顿马车,撩开车帘看到熟睡的老人叹了口气,又放下车帘紧了紧车帘的空隙继续赶马车。 吱吱呀呀,车轮在白雪中轧出两道清晰的痕迹然后又被白雪一层层覆盖直到一切都不再看得出来,白雪簌簌下着,好似无穷无尽,过了很久,天已经接近昏暗,马车终于停下了,童子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转身进入车厢,轻摇老人的肩膀小声叫道:“苏老,苏老,我们到了。” “嗯?”苏老睁开迷糊的双眼,看了看面前的童子:“到了?”,“恩,到了,苏老我这就去敲门,您在车上等等。”,“恩。” 童子下车,去叩门,苏老想了想,喊道:“木小子,我药房门锁了没!”,童子回声道:“锁了!”,“锁了就好。”苏老挪了挪生硬的身子,舒展了便静静坐在车厢内,外面实在太冷了,就算透过车帘吹入的风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咚咚咚”一声敲门声传来,童子喊道:“有人吗!”,吱呀~!门很快就打开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这位小哥有什么事吗?”,童子道:“听说贵府夫人身体不适,在下特邀名医前来就诊。”,陌生的声音很久都没有传来,显然是在沉默,片刻后,传来一阵低声的交流,听不真切。 此刻的苏老陷入了一阵莫名的烦愁,总感觉有什么事放不下心,不久童子就返回到车厢内,一屁股坐在一旁叹气道:“苏老,人家不让我们进去。”说罢摇了摇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苏老没有回答,他心中的烦愁愈加浓烈,童子一旁灰心丧气也没有在意老人的样子,老人拿起药箱一撩车帘便一步走了出去,外面的风雪呼啦一下就吹进了温暖的车厢,冷风让童子一惊,看到老者出去赶忙喊道:“苏老,您要干嘛!” 苏老吩咐道:“木小子把车停好,随我就诊。”,童子一激,赶忙道:“得了!”,外面的风雪很紧,吹得老者的衣角呼啦啦作响,老者孱弱的身子走向那大户人家的门,门已经被关上了,“咚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门里传来声音:“谁啊?”,老者没有回答,又是一阵敲门,这个时候童子停好马车拍着雪赶来过来,门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来了来了,别敲了,这大冷天哪来这么多人。”说着门吱呀一下打开,门一开,就见一个面露不满的家丁,家丁一看老者身边的童子,立马来了气:“哎,我说你怎么又来了,赶紧走吧。”说着家丁便又要关上门,就在家丁关上门的时候,一只苍老的手摁在门上,尽管这只是一只苍老的手但家丁怎么用力门就是关不上,家丁来气了:“我说你这个老人家怎么回事,这大冷天我可没时间跟你耗着,你再不撒手压着了可别怪我。” 家丁的话很不客气,老人一言不发,一边的童子不乐意了,回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你看他是老人好欺负是吧,有钱了不起?我就堵这了,我乐意,不行啊!”,家丁一听火冒三丈,大吼道:“你小子穷疯了吧!你逼我?来人呐,给我把这两个人轰出去!” ------------ 第一百四七章 因(三) 家丁一吼,童子立刻瘪了下去,人家有钱有人,说不定真会把他们两个人轰出去,这大冷天站在外面怪冷的,童子拉了拉老人的衣角小声道:“算了吧,苏老咱们回去,我木小子还是再当几天家丁攒俩钱再说吧。” 老人纹丝不动,好似一座风中墓碑一般,不一会,一群家丁就纷纷赶来,拿着木棒撸起袖子就奔来,走到开门的家丁面前,一个中年大汉道:“刘哥,谁闹事。”,刘家丁撇了撇嘴,大汉一群人纷纷看到门口的那两人,一老一少,老人身子骨孱弱,大汉也有些犹豫,但是他身边那个小子却无事,随即大汉朗声道:“给我把他身边的小子往死里打!”,大汉一句话发出,一众家丁就纷纷涌上,童子一看这架势一下瘫坐在地上,老人却一动不动。 就在童子即将遭殃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一声洪亮威严的声音:“都给我住手!”一众大汉还有前面的刘家丁听到此话纷纷如遭雷劈一般恭敬温顺散开到一边露出一条道,一个身穿锦衣华服袄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中年人走到老人面前一礼,道:“老人家造访所谓何事。”,一旁的刘家丁刚想说话,中年男子便吼道:“还不快滚!”,一群人暗咽一口口水纷纷散去。 老人眼光有些浑浊,但是为人医者一种独特的气质悠然而生,虽老但却有一种广博的胸襟,老人道:“听说贵府夫人不适,特来拜访。”中年男子听到老人的话眼中露出一丝挣扎,又看了看他肩上的药箱,再看了看漫天的白雪,犹豫了下说道:“外头冷,老人家还请屋里坐。”说罢便引路而去。 童子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一咕噜跟了上去,虽然这家院子被白雪掩盖,但是其中华丽却丝毫不带掩饰,特别是那藏在白雪下的鲜花犹如裹上了冬袄,虽是寒冬腊月但那花儿依旧很鲜艳,童子啧啧啧一阵感慨:“这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连花都可以在冬天开。” 进入了客厅,客厅内一股暖意便瞬间临身,让童子佝偻在一起的身子蓦然舒展开来,老人随着家主进入客厅,童子关门将风雪锁在门外。 两人坐定,童子恭敬地站在一旁,家主沉默了会开口说道:“老先生不知,我为了我家夫人这病已经几经周折请来大江南北的名医但终究没有效果。”家主此话显然是不信老人的医术,但是外面风雪大又不想让老人家站在风雪里这才引了进来,押了口茶道:“外头风雪大,老人家若不嫌弃今夜就在敝府就宿一宿吧。 老人家摇了摇头道:“家主此言差矣,老夫此来却是为了夫人的病,至于贵府发出的赏金我是分文不取。”童子一听,顿时心惊不已,不停撤着老人的衣角,奈何老人依旧不理不睬,家主自然瞧见了这一幕,笑了笑道:“好!老人家风雪赶来,我也不好弗了老人家的好意。”放下茶杯做了一个请:“老人家随我来。” 家主把老人引入了内室,童子自然不好意思跟过去,只好独自留在客厅里生着闷气:“木小子木小子,你图什么啊,大冷天跑过来还差点挨板子,哎,这人老了脑筋就是死。”无奈,木小子只能独自生气。 家主引着老人从客厅,转过一个围栏,让过几座假山,便来到了内室,内室之前却是一块小院,小院露天,雪花簌簌而来一层层掩盖而下,而白雪之下是一朵朵鲜花,花儿虽被掩盖,但是难掩它们的娇羞与美丽,老人蓦然一顿,家主奇怪:“老人家怎么了?”,老人说道:“令夫人很喜欢花啊。” 家主道:“是啊,内子的确对花情有独钟,我为了他到处寻来各种鲜花,把整个府上都植满,你猜怎么的?”老人摇了摇头,家主道:“内子偏偏不喜欢,非要自己弄,你看这些花就是内子弄的,每天都打理,你说这大冬天的挺着大肚子非要捯饬这些。”说到这,家主有些怅然,想到他妻子的情况心情难免有些失落。 老人怅然道:“令夫人一定很美。”家主点了点头,“令夫人一定喜欢弹琴。”,家主有些吃惊,看着老人:“你怎么知道?”,老人摇了摇头道:“喜欢花的人大多喜欢弹琴,琴花不分家,有花有琴才是两全其美。”家门一喜道:“老人家不愧是过来人,说的话尽如今地道,精辟。” 虽然家主对老人不抱太多希望,但是老人家的话却让彼此生分拉近了不少,废话不多说,家主这就引着老人去往他夫人的卧房。 吱呀,门被打开,屋内一阵温暖传来,伴随着温暖而来的是淡淡的幽香,面前不远一张八角玲珑紫檀精画木桌,背后一面做工精细的百花朝月锦缎屏风挡住视线不可内窥。 老人显得有些迟钝,家主不急,跟着老者的脚步,老人走到屏风前并没有进去,家主抱歉地递了个眼色转到屏风后轻声道:“夫人。”,女子声音幽幽传来:“相公,你来了?”“是啊,我带了个大夫来给你看病呢。” 说道这,屏风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穿着声,过了会,声音渐息,家主走出来道:“老人家,随我来。”转过屏风,一张精致的木桌上燃着一只新烛,新烛的火光有些微弱,但是借着微弱的火光已经可以看到窗帘里女子的身影,女子看到外人到来,只是轻声道:“妾身有病在身不能起身,望老人家赎罪。”,老人看着床帘女子一时间有些失神,片刻的恍惚后,老人挪到床头,家主递来一个椅子,老人坐下道:“无妨,还请高抬贵手。” 女子轻嗯一声,一只白皙的玉手便从床帘后伸出,借着烛光,老人看着这只手一时间陷入了深深的迷离,这只手太美,太熟悉,朦胧间好似白云飘渺处有一个女子的背影印入他的脑海,他曾试图抓住过。 ------------ 第一百四八章 因(四) 老人的迷离让家主很奇怪,于是轻声道:“老人家,老人家。”,老人蓦然醒来,刚才一刻的迷离让他的心情很郁结,不知是年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老人的手显得有些颤颤巍巍,苍老枯瘦的手慢慢搭在帘中女子的手上,那一刻有一种深深的迷恋和心痛蓦然传来,一丝丝情怀像潮水般涌来。 是迷恋还是悔恨还是害怕,所有感觉一时间全部袭来,老人家手中不觉一紧,帘中女子吃痛轻哼一声,家主一惊,老人家一醒。 一时间小小的地方充满了沉默,家主不知如何言语,老人家收回手静静坐在那里,帘中女子收回手揉了揉被弄疼的地方,老人家轻轻叹了口气打破了尴尬的氛围站了起来,转身离开,那一个转身更显苍老,更显落寞,家主心急,连忙问道:“老人家,夫人如何了?”虽然他不对老人抱太大的希望,但是他仍然认为这是个希望,老人家的脚步突然显得蹒跚起来,拿起药箱背上肩头,一步步向外走去。 老人家默不作声让家主很着急,以往来的人多少会给句话,这人倒好什么都不说只是叹气摇头:“老人家究竟如何了?” 老人脚步蓦然一停,幽幽道:“令夫人身子寒,取上好温玉两枚,一个配在夫人身上,一个等将来孩子出生给孩子带上。”留下一句话,老人走了。 尽管老人的神态很落寞,但是多少给出了办法,虽然这个办法听上去有些虚无缥缈但总归是有了希望。 家主激动走到院子前却发现老人家已然走了,暂时不管,家主高呼:“管家!给我弄来两枚上好的温玉!” 老人走了,但是不久后,温玉就被取来,上好的温玉佩戴在女子身上,不出两个月一个孩子便呱呱坠地,家主很高兴,宴请了全镇的权贵,一边派人打听那个老人家的消息。 某夜,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询问孩子父亲那位老人的消息,家主只是摇了摇头,女子显得有些落寞,望着襁褓中的孩子说道:“老人家是我们家的恩人。”家主点了点头道:“这个是自然,我一定会寻到老人的,孩子还没有取名字,到时候还要拜托老人家。”女子温柔地依偎在男子的怀中轻吟道:“恩。” 风雪日两个月后渐渐已然开春,但是春寒料峭,虽无风雪但却依旧寒冷,三个多月后一个药房的门被敲响,华丽的车队侯在门口,华丽的车队不是迎接什么达官贵人而是迎接药房内的一个老人。 老人随着华丽的车队再一次来到那个大户人家,家主亲自出门来迎,鞭炮锣鼓齐鸣,家主热情将老人家迎如客厅,温暖华丽的客厅就剩下他们两人,家主行大礼感谢,老者扶起含笑点头,家主将老人迎入上座,自己坐在客座道:“恩人真叫在下一阵好找啊,没想到贵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隔壁镇,看来我泱泱大国到处都有藏龙卧虎之士。”老人轻摇手道:“不敢当。” 家主神秘一笑,轻轻拍手,就见一美妇从客厅之后翩翩而来,怀中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孩子,孩子脖子上挂着一个玉佩,女子容貌在老人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蓦然一惊,老人的目光炯炯,炙热,棉柔,老人喃喃道:“太像了。” 家主问道:“什么太像了?”,老人摇了摇头,家主也不好细问,女子抱着孩子轻轻一福,轻语道:“妾身拜见恩人。”,老人含笑虚扶,就在这时,女子怀中熟睡的孩子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盯着老人,当孩子看到老人的时候一双小手便不停挥舞好像所求老人的拥抱。 孩子刚满月便能做如此细腻的动作,这样夫妇二人又惊又喜,老人虽然已经苍老但是却显慈祥,老人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小孩子显然很喜欢,小手不停挥舞,最后得不到怀抱一双小脚便开始扑腾,险些从母亲怀中挣脱而出,夫人抱歉道:“孩子不懂事。”,老人笑道:“无妨,这小家伙好像挺喜欢我,那就让我抱抱吧。”说着老人便拍着手逗着孩子玩,想要接过孩子。 夫人有些担心看着老人颤颤巍巍的样子,又看了看她丈夫,家主点了点头,夫人有些不舍得递过孩子,直到递实成了才撒手,显然夫人怕老人摔着孩子了,但是孩子却不知道母亲的担心,一入老人怀中便立刻踏实了下来,虽然不在折腾,但是一双小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老人,虽然人小但是眼中的留恋之色却一览无余。 老人抱着怀中的小家伙一时间也是兴奋不已,轻摇着怀抱哄着孩子,一旁的家主看到其乐融融的一幕开口道:“恩人,孩子至今还没取名,还请恩人赐名。”老人家一愣,道:“老夫何德何能,此事万万不可。”家主坚定道:“恩人对我们家有再生之德,我夫人怀胎已经整整三年,三年一年比一年憔悴,我也是时时刻刻担心,家业这三年都一团糟,若没有恩人,在下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说到这,家主轻搂过夫人,提起伤心往事,夫妇二人都有些不堪回首。 老人家顿了顿:“好吧。”,夫妇二人一听都有些感激,老人家问道:“请问是男孩是女孩?”,家主一拍脑门道:“哎呀瞧我这记性,高兴得忘了说了,恩人莫怪,此子是女孩。”,“女孩?”老人家沉思了会道:“家主姓李,孩子是三年而诞,又是在暮雪之时,那便叫,李容雪吧。”说道这老者望着夫妇二人,家主有些惭愧地说道:“恩人莫怪,此女随她母亲姓。”说到这家主轻柔地在夫人额上吻了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来这偌大的家业竟是属于女方,不愿询问太多,女子轻声道:“恩人,妾身姓慕。” 老人沉吟了会道:“恩,那便叫慕容雪吧。”名字一出,夫妇二人都很高兴,但是怀中的孩子却好似不乐意了,不停的折腾,老人溺爱地看着孩子问道:“怎么,不喜欢?”,孩子竟真的摇了摇头,孩子虽有灵性,但是夫妇二人却不想逆了恩人的意思,赶忙道名字挺好。 但是老人却没有忽视孩子的意思,想了想道:“你虽出生寒霜白雪,但是终究命里有寒,名字多了个雪的确不好,那你就叫慕容好不好。”听到这个答案,孩子高兴的在老人怀里扑腾了起来,老者一喜高高举起孩子:“慕容,慕容,小慕容你可要快快长大,可不能辜负了你父母对你的心意啊,哈哈。” 老者望着夫妇道:“此子如此灵性,将来必有仙缘啊。”家主回答道:“恩人过奖了,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上不容,仙缘还是不敢多求,只希望她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终究还是要离开的,老人家没有过多停留,临走之际,家主硬是要把他夫人身上的温玉送于老人,老人却回绝了:“医者父母心,这个是老夫应该做的,不需如此多礼。”,家主抱歉道:“你看,恩人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我们该怎么感谢你呢?”老人想了想说道:“为富者还是要多行善事,老夫告辞。”说罢,老人便离开了,马车呀呀带着老者又回到了他的药房中。 为了表达夫妇二人的心意,他们还是私下给当日与老人一起来的童子一些银两,也算是夫妇二人的一番心意。 (今天8000+送上,码高兴了停不下来了,呵呵。) ------------ 第一百四九章 果(一) (今天更厉害直接9000+,这两天感觉非常好啊,发上去,9000+送上!) 乌飞兔走,瞬息光阴,暑来寒往,不觉五载过去了,五年后的盛夏时节,药房还是那个药房,对于老人家来说五年唯一的变化就是身上衣物加减的变化,五年对于药房里的那个老人家来说一直很平静。 年事已高,前来问诊的人也少了,但是老人家一直没有停歇他的职责,有求必应不论远近老人家一定赶到,这五年李府跟老人的来往还是颇为密切,五年间逢年过节必会有人来送礼,老人家扭不过只好收下,五年当初那个差点夭折在母亲腹中的孩子已经渐渐长高长大了,小女孩特别像她的母亲,小女孩经常来找老人家玩,这让老人家略显平淡的晚年多了一丝乐趣,老人家总是打趣道:“小娃娃,你这么像你母亲,若是再大几岁我这老人家的眼睛可就分不清楚了。” 小女孩总是一副可爱的样子,仰着脑袋说道:“嘻嘻,您这是夸我吗?我爹说了我娘是最漂亮的,我要是像我娘将来一定也要嫁给我爹这样的人。”,老人家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道:“那是自然,小慕容这么可爱当然要嫁给好人家,哦,对了,你都六岁了你娘不让你去私塾跟着老先生学习天天找我玩可不是正经啊。” 小女孩嘟着嘴道:“我娘跟我说了,我和您老有缘,让我多多来陪陪您。”,小女孩的话让老人家心中一黯,看着小女孩的眼里也多了一丝惆怅,可是小女孩太小不懂得老人眼中的意思,老人望着药房门外喃喃道:“是啊,人老了时间不多了。”路上行人纷纷单衣甚至有人直接**着膀子,而老人家还是秋衣在身。 老人家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小女孩不懂,也跟了上去,老人望着眼前的一切,这一切他看了几十年了,但是今天再看的时候多了一份惆怅,身边的女孩已经与老人齐腰,老人再也抱不动了,只能拉着她的小手,略略叹了口气低头说道:“小慕容,爷爷带你去看皮影好不好?”小女孩一听立马高兴起来叫道:“好呀好呀,赶快走。”说着小女孩一溜烟跑了出去。 老人焦急迈着蹒跚的步子在后面追赶:“慢点!别摔着了。”一老一少拉着手在不宽的路上悠悠荡荡走着,就在这个时候,远远有个人喊道:“苏老!苏老!”老人家回头望去,只见木小子喘着粗气一路跑来,一个急刹车定在老人面前,硬是喘了半天气才缓过来。 老人问道:“木小子,什么事这么急?”,木小子咽了口口水,道:“喜事!大喜事!”,老人不解问道:“什么喜事?”,一旁的小女孩不高兴了,这个半路杀出的人阻挡了他们去看皮影,于是抱怨道:“赶快说,我还要看戏呢,快说快说!”,木小子一看边上的小女孩立刻起了兴致,揉了揉她的小头笑道:“当然是大喜事。”小女孩不满木小子摸她的脑袋,嘟着嘴赶着木小子的手,老人家拉过小女孩道:“木小子别闹了,说罢。” 木小子整理了下衣襟,正色道:“苏老您听好了,我要入仙门了!”,苏老一愣,看着一脸得意的木小子,蓦然伸出一只手在他额上试了试,木小子奇怪道:“苏老干嘛?”,“我看你病了没。”,木小子一愣,随即道:“嗨,我哪能骗您呢,这事可是真的,前些日子木府来了个老人,听说是个仙人,老爷夫人都一本正经,看样子不假愣是把他们的儿子女儿往前推,奈何。”说道这,木小子拍了拍胸脯,“奈何仙人法眼如炬在茫茫人海中看中了我,那个时候你不在,你若在你一定会好笑夫人老人那个脸色,那叫一个经常啊。” 老人哦了一句,便拉着女孩转身走了,女孩做了鬼脸给木小子,木小子一愣赶紧拦住二人,道:“苏老,您不信?”,“我信。”,木小子一窒,随即不满道:“看您的样子不像信我的样子,还有一件事能证明。”老人眉头一挑细听下文,木小子哈哈一笑道:“木家准备把小女儿许配给我,你说能不能证明!” 老人一愣,沉思了会道:“这个倒是说得过去。”木小子一听在大街上哈哈笑了起来,引来无数人围观,老人拉着女孩径自走了,不管木小子,待到木小子清醒的时候他的面前只有指指点点的路人,但是木小子却不在意,自言自语道:“苏老,您对我有恩,我木小子一定会孝敬您的。” 几日之后木府传来消息证实了木小子的话,来人在药房里听到了这个事情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就在消息出来的次日木府就举办了婚礼,婚礼宣布的仓促,举办的更仓促,老人自然被邀请了过去,虽然婚礼看似仓促但是却别样的隆重,这次老人家是真的信了木小子的话,婚礼上就见木小子洋溢着一脸的幸福和得意,身边的女子亦是小鸟依人好似感情极好。 老人轻啄了口清酒,就入腹突然变得浓烈起来,一口清酒就让老人家打了个酒嗝,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群人围绕着新郎官起哄老人独自离开了。 木小子与木家小姐结婚一个月后就离开了,话说是去仙门修仙了,期间找过几次老人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离开了,老人家也晓得木小子现在可是飞黄腾达了再也不是那个木家的家丁了自然也不好拉着多说两句。 看到木小子有现在的样子,老人家是发自内心的欢喜,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越来越好,老人看在眼里也喜在心里,就在木小子走后一个月,木家便找来老人去府上就诊,原来木小子的妻子今日呕吐不止,什么也吃不下,家人疑是有喜,本来不想麻烦老人家,但是老人家与木小子关系颇好,这个时候还是请老人家来比较好。 老人来到府上,确认木家小姐有喜,一家人顿时兴奋起来,硬是拉着老人共进晚餐,老人家拗不过只得从命,临走前老人家还开了几副药方叮嘱木家人一定要按时服用,木家人感激不尽,他们知道这可是老人家祖传的秘方,皆大欢喜收了药方。 木小子也有了子嗣,真是齐乐融融一派和谐啊,永宁镇和永嘉镇正如其名一样安静祥和,夏天过了,秋天不知不觉也走了,又一年的冬季到来,又一年年关将至,小镇上一片白雪纷飞,安静祥和。 春节前夕,李府来人邀请老人家去过年,但是老人谢绝了,因为今年特别冷,老人家的关节炎发了,一身疼痛难忍,也不想麻烦人家于是决定独自过这个春节。 ------------ 第一百五零章 果(二) 就在春节前夕老人家早早关了店门熬了碗热粥准备喝了就睡,粥熬了一半就有人敲门,“苏老,苏老!我是木小子,我来看您了!”虽然腿脚越发不利索,而且疼痛难忍,但是老人家还是去打开了店门,打开店门就见木小子一身精气十足的样子站在门口,老人用袖子掩了掩外面吹进来的风雪道:“啊,木小子啊,几个月没见竟如此精神,外头冷,进来说。”木小子应了句便进门然后带上了门。 一关上门就见木小子神秘地说道:“苏老,您知道我给您带了什么吗?”,老人家揉了揉发胀的关节道:“不知道。”,就见木小子神神秘秘地掏出一个锦盒塞到老人家的手中,老人不解打开来看,只见两个棕色的丹丸散发着迷人的香味,老人家一惊,问道:“这是什么?”,木小子连连摆手道:“小声点,苏老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可是延寿丹啊,一颗能延寿十年,两颗就是二十年,这可是宝贝,我特意来孝敬您的。” 老人一听,看到木小子的表情说道:“木小子你这是偷来的?”,木小子一愣,道:“怎么能说偷呢,师傅炼丹一炉出了十个我顺手就拿了两个,不算偷。”,老人家正准备劝解的时候,木小子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一句话:“苏老,我还有事,不多说了,我这就走了。” “哎!”老人家还准备喊住木小子说说他媳妇有喜的事情,奈何木小子神色匆匆一转身就不见了,老人家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丹药陷入了沉思,想了很久他还是怕木小子出事,于是放在那里没有动,以便将来的时候还给失主减轻木小子犯的错。 咕噜噜,粥好了,老人熄了炉火,简单喝了两口就觉无味,索性就睡下了,关节疼了厉害,躺在床上还是没有暖和起来,被子如铁一般硬,这让老人家的关节更疼了,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老人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敲门,老人奇怪,虽然浑身疼痛但深夜有人敲门定是有事,老人起身,黑灯瞎火地一直拖了很久才去开门,撑着疼痛的身子打开门,一开门外头的风雪立刻吹得老人家一颤,遮着风雪老人家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孱弱的妇人抱着孩子渐渐消失在风雪里,孩子在母亲的怀中虽然很冷,但是他的眼神却很锐利,一直直勾勾看着老人家,老人家挥手呼唤但是孩子就是一动不动,也不知会他的母亲,而老人家的声音被埋没在风雪里。 妇人就抱着孩子消失在风雪里,老人转身想关上店门但是心中总是放心不下,随即把粥又暖了暖装到饭盒中披上大衣追赶妇人的脚步去了,这大雪里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多么凄凉,老人执拗得想去帮帮他们,可惜风雪太大,老人家腿脚不利索只能一步步顺着脚印摸索而去。 一直走了三个时辰,老人家腿脚都要冻麻了,眼睛里满是冰渣看不清路,天渐渐打明了,看着脚下的脚印戛然而止,老人家拔去眼眶中的冰渣向前看去,只见一个人影倒在雪地中,身子已经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妇人死了,但是怀中的孩子却不见了,老人走过去拨开白雪只见妇人的手腕上有一道清晰的割痕,妇人最后显然是割腕喂血换取了孩子一线生机,老人心中悔恨不已,这究竟是谁家的大门,竟然眼睁睁看着有人冻死在自家门前不管不顾,老人抬头望去此地不是李府又是何处。 老人敲门,有人开门,开门人自然知道老人是何人,但是老人张口便骂,指着妇人只骂得家丁低头不语,家主赶来,一个劲给老人道歉:“恩人息怒,息怒啊,昨夜夫人娘家来人,多点了几窜炮仗,多喝了两杯实在没听见啊。”老人暗叹一句,家主连忙命人把冻死的妇人抬进家门。 妇人抬进了客厅,被冻僵的妇人已经保持着最后喂血的姿势,看得直叫人揪心,老人沉默,家主和夫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小慕容一脸委屈地走到老人身边拉了拉老人的衣袖一副可怜的样子,老人看着小女孩的样子心中一软,想起那个风雪中消失的孩子心里就一阵难受,甩了下衣袖走了,临走的时候留下一句话:“为富者多为穷人着想!” 家主送走老人,陷入了一阵沉默,最后心中也是不忍于是一边派人打听妇人的身份,一边吩咐小慕容道:“孩子,听到爷爷说的话吗?以后每天都要去周济温粥知道吗?”,夫人拉了拉丈夫的手道:“她还小。”,家主犹豫了会,刚想改口,小慕容就倔强地说道:“父亲我一定会做好的。”家主溺爱地摸了摸孩子的头。 不久后消息传来,终于是打听到了妇人的身份,可是这一打听却把全家人吓坏了,哐啷,家主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什么!这个人是大宋的皇妃?”,来人颤颤巍巍跪在地上颤抖说道:“是……是的,大宋那边现在正在四处打听,不久后就会找到这来。”,家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愣在那里久久不能言语。 天呐那人居然是大宋的皇妃,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李府一家上上下下都乱了套,卧房内家主搂着夫人道:“夫人。”,夫人依偎在丈夫怀中开道着:“不要在意,我珈蓝国与大宋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虽说我们地处两国交界,但是我想大宋那边也不会大张旗鼓来闹事。”,家主轻吻了下夫人的额头喃喃道:“但愿如此,此前听说大宋皇帝驾崩估计内忧外患不断,此次皇妃出逃显然是出了什么大事,既然人死了,那我们也不要在意了。” 抛开这件事不提,永宁镇却来了两个陌生人,春节之后的初五,老人家的药房里来了两个客人,来人一男一女很年轻男的二十来岁,女子十六七的样子,女子很腼腆一言不发,男子见到老人一礼,女子一福,男子开口道:“老人家请问木府怎么走?”,老人一愣,看着这两位的装束与那日木小子的装束差不多,心中警惕了一番,说道:“找木府干嘛?” ------------ 第一百五一章 果(三) 看到老人的警惕,男子微微一笑道:“老人家不要在意,我是木青的师兄龙天,这位是木青的师姐墨语,我两奉命来拜访下木师弟的家人。”看着女子,女子温柔美丽腼腆,腰间配着一只毛笔,老人家点了点头,再看男子英气不凡,再配一把宝剑整个人更显器宇轩昂,老人家想起木小子送给他的礼物,考虑着要不要还回去,但是他又怕来人是骗人的,索性告诉两人木府的方向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两人出了药房门,男子对身边的女子说道:“师妹,你看看这个世界多美啊。”女子回答道:“师兄咱们快去快回吧,师傅让我练的字还没写好呢。”,男子道:“嗨,我说师妹你都在那里写了十几年了也没有出来过,这次咱们正好拜访下师弟的家人,你也好开开眼界啊。”女子好像不是很乐意,嘟着嘴道:“这次偷偷下山要是被师傅发现了我就惨了。”男子拍了拍女子的肩膀道:“放心吧,师傅让我来的,还特意嘱咐我给木家送给礼物。”“什么礼物?”,男子摇了摇头道:“不清楚,师傅说这个礼物咱们不能看,要人家亲自打开才好,咱们走吧。”“好吧。” 两个陌生人走了,药房又安静了下来,没过多久一个女子便来到了药房里,女子穿着雪白的长袄,显然是大户人家的女子,老人家看到来人笑着说道:“哎呀,我说木小子媳妇儿你怎么来了,天怪冷的,不在家好好养着却又来看我了?”,女子挺着微鼓的腹部说道:“天天在家呆着怪闷的。” 老人看着女子不开心的表情问道:“想木小子了?”,“嗯。”,女子的回答让老人很奇怪,话说木小子回来过,为什么没有回家看看?老人家心中不安了起来,但是又不好告诉女子木小子来过,怕女子担心,女子现在有身孕担心不好,于是老人说道:“也许木小子就快回来了。”女子一展容颜笑道:“哎,不提这个,夫君他毕竟修仙去了,对了,我这次来想去大宋那边码几匹布,苏老要不要我给您捎点东西。” 老人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你自己都不容易,还帮我带东西,算了吧,早去早回,外头冷对孩子不好。”,女子笑了笑便告辞了。 女子离开后,老人在房子中是坐立不安,木小子究竟干了什么事?想了很久老人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拿出木小子给他送的礼物,装好准备去木府一趟,若是木小子真的做错了什么他也好把东西还回去。 这前前后后一考虑便是几个时辰,出门时已经接近暮色,就在老人出门关上店门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激烈的马蹄声,马上人一边纵马一边大吼:“所有百姓关门熄火!所有百姓关门熄火!大宋兵来袭!大宋兵来袭!” 纵马之人绝尘而去,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要打仗了?!”“不知道啊!什么情况,两国这么多年都没事这么突然就打战了?”“你不知道?大宋换皇帝了!”,“啊!换个皇帝就要打仗?”,“你几年没出门了?前段时间隔壁镇死了个人,听说是大宋的皇妃。”,“什么!赶紧跑吧。……… 一群人聚而散,大家显得很慌乱,“不好!”老者暗叫一声,木小子媳妇儿刚去大宋那边,搞不好别处什么乱子,想到这,老人家赶忙迈着蹒跚的步子向城门跑去,临近城门就见城门外火光冲天,印红了半边天,老人家步子蹒跚想要登上城门,却被守备士兵拦了下来,但是老人很执着,这么多年多少有些威望,士兵面露挣扎不忍,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老人道谢了一句便登上城门,这一上城门,他手中的盒子便哐啷一下掉在地上,他的心中一片冰凉,他看到无数的士兵明刀晃晃,铠甲锃亮,而万军之中一个白色的声影被掉在高高的旗杆上,风雪中已然昏迷,但是她那雪白的长袄,和微鼓的腹部却清晰可见,被绑着的正是木小子的媳妇儿。 老人死死拦着身边的士兵吼道:“快快!快救人啊!”,士兵面露不忍但是一言不发,老人喊道:“孩子啊!孩子啊!你们就这么忍心吗!天呐!你们还有没有人性。”,老人年事已高,一时间打击太大竟有些站不稳腿脚,一旁的士兵看到连忙派人把老人送回道城楼下,老人心中冰凉,推开士兵,这就在这时,老人想起木家那两个木小子的同门,兴许求求他们会有用,想到这老人便顶着寒风往木府赶。 正巧,木府的一个家丁神色匆匆赶来,看到老人连忙问道:“苏老,外面到底什么情况啊?”,老人心中不忍,摇了摇头,家丁一拍大腿道:“天呐,我家小姐出去还没回来啊,老爷夫人硬是要过来看看。”,家丁的话让老人心中又是一痛,但是他不忍心告诉他实话,于是道:“你先回去告诉老爷夫人说不会有事的,让他们在家中等着,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老人的话让家丁吃了颗定心丸,道了声告辞便一溜烟跑了过去,木府那边两个陌生人的到访让木府有些惊讶,随即又听到大宋来袭的消息,来不及照顾客人,家主和夫人便要出来寻女儿,一群人和家丁就要赶出来。 家主向年轻人抱歉道:“仙史莫怪,在下去去就来。”,男子回礼道:“无妨,还请先生早些寻来女儿就好。”,说完家主就要赶出去却迎来出去打探的家丁,家丁一见老爷,立马说道:“老爷老爷没事,没事。”,老爷一喜,连忙道:“快点说,快点说!”,家丁跑的太急,喘了口气才说道:“苏老说了,小姐马上就回家,让我们在家等着就好。”家丁的话显然与老人的意思不相符。 ------------ 第一百五二章 果(四) 家丁的话让家主长出一口气,随即对身边的男子和女子抱歉道:“是我太着急了,还请仙史里面坐。”,男子回礼,女子一福,随着家主进去客厅,既然女儿就要回家,现在的大事还是招待好仙史比较好,打仗的事交给士兵就好了。 客厅内,大家坐定,男子拿出一个锦盒递了上去道:“先生这是家师的一点薄礼,还望先生不要嫌弃。”家主知道仙礼贵重,想要回绝但是又怕仙人不喜,因为他不知道仙人的规矩,于是就笑着收下了。 男子见家主收下礼物接着笑道:“家师说了先生一定喜欢,何不打开看看,我于师妹一路上来也是有些期待。”家主一听原来仙人的礼物是要现在打开的,于是笑道:“惭愧,在下粗陋不知规矩,还望仙史不要介意,我这就打开。” 心情有些激动,家主小心打开锦盒,只见一个圆圆的盘子静静躺在锦盒里,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随即家主拿了出来,男子女子看见也是有些奇怪,不认识这个东西,但是作为仙史男子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就在家主拿出盘子的时候,盘子蓦然间黑气大作,红芒四射,圆盘从家主手中挣脱在空中变得巨大无比,笼罩着整个木府。 男子的脸僵在那里,女子也是一愣,巨大的盘子中蓦然伸出无数只黑色鬼爪一只只伸向木家的人,一时间木家鬼哭狼嚎,惨叫连连,只是一瞬,整个木府中的人全部被巨大的盘子吸收而去,来不及反应,整个木府就变得空空荡荡,一股巨大的力量轰然一发荡漾开去又回拢而来,圆盘骤然变小然后静静飘飞到男子手中。 女子惊恐地看着身边的男子:“师兄你!你竟然……”,男子这才醒悟过来,连忙解释道:“师妹,不是的!听我解释!”,可惜女子已然化作残影离去了,男子愣愣站在那里:“师尊,你骗我!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师尊你究竟做了什么!”男子大力一抛圆盘就被丢在夜色中再也不见了。 老人蹒跚的脚步终于走到了木府门口,木府刚才的那一幕太快,老人没有察觉到,老人焦急赶到木府可是进了木府却无一人,老人焦急,虽然身子浑身疼痛但是老人还是把木府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任他怎么找整个木府都没有一个人,老人心中奇怪,但是内心的焦急无以复加,他本可以拦下木小子的媳妇儿却让她这么走了。 老人心中愧疚拖着苍老的身子又一次往城门赶,这次不管谁拦他他也要出去就木小子的媳妇儿,就在老人又赶回到城门的时候,天空中蓦然掠过一个身影,老人一惊,虽然人影已经离开但是他知道,他知道那个人是木小子。 赶到城门,老人一路推开士兵硬是要闯出去,奈何人老了刚推开几个士兵又被士兵架了回来,老人大骂,骂声撕心裂肺,骂声直入人心。 最后没有办法士兵只好放老人出去,老人一出去,厚实的城门便被关上了,外面火光冲天,老人面对着无数的大宋士兵,但是他不惧,况且他并不孤单,无数大宋士兵前有个男子,那个男子正是木小子,老人想叫下木小子,但是木小子却已然冲杀进去。 木小子犹如杀魔在世,这一出手便是无数士兵惨死,老人愣在那里看着他一路杀过去,一直杀,直杀到血水沾湿衣襟,染红他的全身,杀就是一个字杀,天上雷声轰轰,地上浮尸遍野,城楼上的士兵愣住了,老人愣住了,大宋士兵愣住了,屠杀进行了很久,很久之后永宁镇外鸦雀无声,只有鲜血汇成的小溪在流淌。 木小子抱着他的妻子一步步走了过来,走到老人的身边,老人颤抖地摸去了木小子脸上的血污,木小子目光呆滞,只是说道:“苏老,拜托你了。”,说罢身子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中,片刻后天上一道粗壮的闪电便劈下,闪电一闪而过,老人不知道木小子究竟怎么了,但是怀中的孕妇已然气若游丝,依稀间,女子拉着老人的手喃喃道:“孩子,孩子。” 女子已然活不过几个时辰,但是她腹中的孩子却只有五个多月,五个多月如何能生,老人心急如焚的时候想起了木小子的礼物,想了很久还是给女子服了下去,就在女子服下的一刻就已然离开了人世,老人浑浊的眼里流下泪水,但是女子临终前的话让他振作起来。 摸开老泪,取来一把刀,狠了狠心在女子的腹部就是一划,刨开女子的腹部取出那个她自死还惦记的孩子,五个月的孩子本已经死了,但是尽管只有五个月孩子却非常健全,只是太小,孩子闭着眼睛好似熟睡,老人撕下衣服将孩子包好。 老人亲手埋葬了孩子的母亲,将孩子带到了药房里。 大宋来袭的事情让两国的关系非常紧张,之后战事不断,战乱带来了饥饿带来了疾病,带来了太多太多,而这一切对老人来说都是过眼云烟,他只是静静在药房等待,等待孩子的父亲,等待孩子的家人,老人每天都回去木府,木府却已然人去楼空,而孩子的父亲也没有来,就这样老人四处寻人给孩子喂奶,然后自己独自带着孩子。 自从那夜战事之后,穷人多了,乞丐多了,但是李府却谨遵老人的劝解一天不落给穷人派食,而老人也没有再去李府,虽然慕容还是会经常来。 孩子一天天长大,而这个孩子却没有父母没有家人,而老人自知年迈时日无多,这个孩子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他不知道,老人望着怀中的孩子喃喃道:“孩子啊孩子,你命真苦啊。”孩子虽然一天天长大可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老人看着孩子老泪就不觉流了下来,喃喃道:“我老了,照顾不了你辈子,但是你是木家的孩子,我希望你这辈子都快快乐乐的,以后你就叫木可儿吧,可儿,可儿愿你以后能幸福快乐。” 老人一天天老下去,身子骨孱弱不堪,但是他又担心孩子,所以他觉得在临死之前出去游历一番,然后给孩子找个归宿。 第二日,老人便带上了简单的行礼带上那颗剩余的丹药踏上了流浪的路途,这一走就是三年,三年他一直与孩子相依为命,孩子一岁开眼,两岁走路,三岁还不会说话,老人心中也是焦急,任凭他医术高明也不明白孩子究竟是怎么了。 这年,这天,老人登上一座高山,听说高山上有个道观,他老了,于是他决定将孩子交付给道观。 道观的人很和气,听说了老人家的经历纷纷扼腕叹息,感慨孩子的命运,道观决定收下孩子,老人为了表示感谢就把木小子送给他的丹药送给了道观。 转一转身老人走了,孩子留在了道观,刚刚走下了山,老人就靠在一棵树上睡着了,这次是真的睡着了,永远也不会再醒过来。 就在老人离世的时候,一个意识蓦然醒来,这个呆呆望着远处,他睡了老人醒了,老人睡了他醒了,这个不是别人正是王苏棋。 王苏棋的脑子一幕幕翻过那些老人的回忆“这是我的前世吗?”前世一梦,断尽红尘飞墨,“原来那些人都是与我有关的,木可儿,慕容,那个风雪中遗失的孩子就是宋奎吧,而那个陌生的男女一个是墨语,另一个没有见过。”王苏棋紧紧抱着脑袋痛哭道:“啊!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为什么!难道一天都是天意!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对不起!对不起!老天!你到底张开眼了吗!求你看一看,你真的忍心吗!”王苏棋死死盯着前方嘶吼着:“我不信命!上辈子我改变不了,这辈子我一定要做到!天若阻我我便灭天!灭天!!!” ------------ 第一百五三章 天无情 前尘往事曾云烟,一曲红尘多少花开花落,无人问津,官渡遍荆棘,天道苍苍,何处是天涯。 梦里回首百事灭,一世风雨几人欢喜忧愁,门口罗雀,红墙满萧草,苍天戚戚,何地是归宿。 前一世他是苏枫,这一世他是王苏棋,前一世行医百年,这一世彷徨坎坷,命运的交响曲响在过去延伸到现在甚至未来,何时才是尽头,王苏棋静静坐在山洞中,山洞甚是空旷,了无人烟,他不知道他何时来到此地,又是何人带他来到此地。 外头已是隆冬时节,山洞口偶然吹进的雪花很好得诠释了这一切,王苏棋有些冷,此刻他几乎生机断绝,靠着不多的生机苟延残喘,他心里知道这是阮凝姗赐给他最后的礼物,“延寿丹?”,感觉着不多的生机,王苏棋陷入深深的悲伤,佳人已逝芳香犹存,那日青松岭一丹定情到如今挽救了他两回,任凭他对慕容怎样情深意切也无法抹杀阮凝姗的存在,虽是那日一剑断情可这情如何断得,如何能断,如何舍得断。 王苏棋呆呆坐在那里,前一世种种一幕幕闪过他的脑海,是他挽救了夭折的慕容,是他给了木小子修仙的资格,是他强留了木可儿,一切的一切都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王苏棋抬头仿佛看着苍天,那些本应该淹没在历史中的人却因为他活了下来,是他逆天而行,是他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上苍震怒,所以这一世他是来还债的,可是尽管王苏棋此刻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但是他依旧不后悔,真的是天道在报复他吗?为什么天下之大偏偏认准了他王苏棋,他不甘,如何能甘心。 他站起疼痛的身子一步步挪到山洞门口,“下雪了?”掬起一片花瓣,花瓣晶莹在掌心慢慢融化,他还有多少日子,他不清楚,他能感觉到大限将至,上一世是个凡人,这一世他已然修道,修道本就逆天,再逆一次又何妨? 在一个白雪皑皑的世界中,一个山洞门口一个残弱的身体渐渐挺拔,虽然他此刻很弱,和卑微,但是他心有不甘,即便是天他也敢问一问,大不了一死,纵然一死还有下世,下一世他依旧要逆天,此逆无论多少世,多少年他依旧不放弃,哪怕是精卫填海,愚公移山,他也要试一试,他就想问问这老头究竟要干什么。 心中万千感慨,奈何心无牵挂,心灰意冷,纵使雄心万丈亦难免会带着一丝戚薇,这种戚薇便是一人功成万世孤,难道这一生注定孤独,那些与他一起走过的人为何又离他而去,纵使他心怀众人左顾右盼瞻前顾后还是逃不过上苍一双大手。 这一刻他心冷了,既然天要折磨他,他就让自己孤独一世,这一世他注定孤独,只要他是孤独的那么所有人都将与他无关,此刻他的心中筑起了铜墙铁壁,把自己那颗曾经带着希冀与愿望的心深深埋葬起来,这一步他终于放下了前世现世的种种,他害怕孤独,但是更害怕失去。 他的眼神再也不灵动,沧桑和寒冷占据了眸子的全部,他本不想,他本不愿意,奈何天不遂人愿逼得他不得不如此,既然选择了孤独就不再犹豫。 王苏棋迈出了山洞,外面是一片落叶松岭,即便常青之树也在隆冬时节飘然落叶,这是哪?王苏棋心中奇怪,但是随着他的脚步,随着他的步伐,他渐渐明白了,此地不是别处,正是前世因果的发源地,永宁镇与永嘉镇之间的松林之中,走上一条被白雪覆盖的小道,左边便是永宁,右边便是永嘉。 永宁,永宁,那是慕容出生的地方,虽然一切都已然过去,王苏棋还是决定在沿着前世的路走一遍,于是风雪中托着孱弱的身子一步步向永宁镇走去。 五十年过去了,永宁镇好似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那一年他随着马车来到这个,这一年他徒步走来,依旧蹒跚,依旧艰难。 永宁镇没有改变,李家大院还在那里,大院门口王苏棋久久驻足,他真的很想再看一看李家大院里的陈设,伸出去的手久久没有扣响李府的大门,正在王苏棋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吱呀,李家大院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十四五的童子伸出头来望着自家门前的陌生人有些不解,但是还是问道:“先生所为何事?” 王苏棋看了看童子,又看了看门口的牌匾,原来此地已经不再是李府,门头改匾,大院易主,这一前一后便是五十年,五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王苏棋摇了摇头拖着残弱的身子转身又走进风雪里。 童子看到王苏棋身子带伤转身入了院子,不多久就在风雪里追上王苏棋:“先生,先生,等等。”,王苏棋蓦然回首,童子手里捧着一碗热粥对王苏棋说道:“先生天冷,喝了这碗粥再上路吧。”王苏棋抬头看着大院门口,看了很久,他总是冥冥之中有种感觉要看一眼,虽然门口只有风雪,童子冻红的脸殷切地望着王苏棋,王苏棋接过皱一饮而尽“好粥!”,摸了下嘴将碗还给童子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童子呆呆看着空碗挠了挠头便回去了,回去的时候童子对一个女子说道:“夫人,为什么你知道门口有人啊。”,女子幽幽道:“门口的风声小了。”,童子哦了一声,捧着空碗说道:“这粥这么烫那个人好奇怪居然一口就喝完了,难道他不觉得烫吗?”,女子摸了摸他的头道:“心冷,粥如何能热。”,童子一听拍着手道:“哇,夫人真厉害。” 王苏棋走后,女子默默走到门口放眼望去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人的身影,然后默默转身关上了大院的门。 王苏棋走了,这次他来到了一个药房的门口,前一世他就是在这个小房子里过了一辈子,房子的门匾依旧没有改,门没有掩上,王苏棋推门而去,一股浓浓的药香飘入他的鼻中,五十年了,自从老人离开后这里再也没有人打理,也没有人管,不大的药房里满是草药,草药长在药盆里长在青石板缝里,长在门梁上,到处都是草药,到处都是药香。 前一世的摆设除了长满了草药再也没有被人挪动一丝一毫,轻轻叹了口气,王苏棋便离开了,当他在来到木府的时候,这个地方已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酒楼,木府不见了五十年终究还是改变了当初的记忆。 (今日一章,道歉了。) ------------ 第一百五四章 殇 不管他是酒楼还是木府,王苏棋决定还是进去看看,王苏棋一进酒楼便有小儿迎了上来,王苏棋没有搭理小儿的殷切话语,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了下来。 酒楼很冷清,偌大的大厅内只有王苏棋一个客人,王苏棋靠着窗边便坐了下来,点了一壶酒便再也没有说话,酒不多会就端上来了。 一杯接着一杯,一壶接着一壶,王苏棋不知喝了多久,天也渐渐暗了,小二看着王苏棋的样子心中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客人喝了不少酒,这酒钱肯定不少,忧的是就怕客人付不起酒钱,可是小二又不能催促客人,只好干着急,若是酒钱给不了他可要被掌柜打的半死。 就在这时,一个人走进了这家酒馆,这人也是不理小二径自就来到了王苏棋这桌,也不询问直接坐了下来,小二一愣,今天来的都是什么主,不敢多说只好小心伺候着。 来人的打扰仿佛没有打扰到王苏棋,王苏棋望着杯中酒一口一口喝着,看也不看对面的人,那人拿来一个酒杯,拿着王苏棋的酒壶就倒酒,王苏棋一把摁住道:“这是我的酒。”,那人一笑,随即把一个黄澄澄的金元宝拍到桌上高呼道:“小二上酒!”小二一看桌上的金元宝心中也是放下了一块石头,麻溜地上了几壶酒,那人对王苏棋说道:“一人独酌岂不是不美,不若我来配兄台喝几杯?” 王苏棋松开手,咕咚一口酒就下肚了,来人也不认生直接倒了一杯酒也喝了下去,小二看着二人就是你一杯我一杯也不说话,也不要下酒菜虽然奇怪也不好打扰,任由两人喝着酒,渐渐地小二倒在一边睡着了。 这喝着喝着就已然入夜,王苏棋越喝越迷离,而另一人却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王苏棋颤颤巍巍将酒杯送到嘴边可是就是灌不进去,对面人摁着王苏棋的手道:“道友,酒多伤身。”,王苏棋蓦然一震,迷离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含糊道:“你是谁?” 那人说道:“你可以叫我殇。”:“殇?”王苏棋看着手中的酒杯喃喃道:“好一个殇。”,那人微微一笑道:“我看道友心中有事斗胆一问,所为何事?”,王苏棋破口一笑:“何事?我也不知道。”,殇微微一皱眉,道:“既然道友也不知道,那何不去杀几个人解闷,坐在这喝闷酒可喝不出什么名堂啊。”,王苏棋一愣,突然响起当日他为何求仙,就是因为一个人带了他去杀人,让他见识到了仙人的力量,他才登上求仙之路,这是一条坎坷的路,王苏棋摇了摇头道:“杀几个人有什么用?”,殇道:“那就多杀几个。”,王苏棋摇头,殇道:“杀尽天下!”,王苏棋还是摇头,喃喃道:“我要杀天。” 那人一惊,但是眼中却露出了精芒,拍手道:“好一个弑天,道友心不小啊。”,王苏棋望着摇晃的酒杯,好似在笑又好似在哭,含糊道:“朋友,真的有归宿,有宿命吗?”,窗外飘着白雪,白雪随着轻风洒落在窗台上,殇看着白雪悠悠说道:“道友,你看窗外的白雪。” 王苏棋睁着依稀的眼光瞥了一眼然后又是一杯清酒下肚,咂咂嘴道:“有什么好看的。”,殇摇了摇头,指着白雪道:“雪,来自天国的精灵,不甘九霄的寂寞坠入凡尘,落下时多美,但是过不了多久就被践踏,亦或者消散在来日的初阳里。”王苏棋哈哈一笑:“都是自作孽,都是自作孽。”殇忧伤地捧起一朵雪花,在手心里慢慢抚摸,雪花有灵竟不融不化,又从殇的手中飞舞到天空中,一直消散在王苏棋迷离的视野里,王苏棋眯起一只眼,看着对面这个男子,看着男子不真切的表情,王苏棋笑道:“道友所求何道?” 殇望了眼王苏棋道:“我名殇,所求之道便是殇,此殇可通天地。”,王苏棋听到殇的话,拿起酒杯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向大门口走去:“啊!还以为是天涯同命人,却不想道友只是来看王某的笑话,罢了,罢了,看就看罢。” 殇微微一笑,坐在那里,悠悠说道:“啊!道友有没有听说剑鸣的变故?”,王苏棋一愣僵在那里,久久不能挪动一步,殇继续说道:“道友若是有兴趣咱们坐下来继续说。”,现在还有什么能让王苏棋心动,只有剑鸣的那些人那些事,陌生人的话让王苏棋怎能不动心,晃晃悠悠又回到了酒桌前,一屁股坐下来:“说!” 殇看到王苏棋的表现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此话说来有些时日了,让我想想,应该是三年前的事情。”,王苏棋一愣:“三年?一晃三年都过去了吗?”,殇悠悠拿起酒杯轻喝了一口说道:“不错已是三年,三年前有人一念之间将剑鸣拉入漫天花瓣皑皑白雪之中,以天地为葬亲手埋葬了两个人,此情可动天地,可歌可泣啊。” 王苏棋的眼光渐渐出了神,他的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殇自顾自说道:“可惜可惜啊!实在是可惜,这么动人的场面竟然没有打动剑鸣的那些老家伙,眼睁睁看着那个人独自承受,实在是残忍。”边说,殇还抹了下眼角淡淡洒出的泪花。 岂不知此刻的王苏棋已然好似梦一场,梦碎花碎,心已碎,陌生男子的话早已经勾起了王苏棋心中的恨,他此刻在心中一遍遍问自己,那日那时为什么只有他一人在挣扎,难道他仅仅是一个玩偶,一个戏子?那些长辈,那些旁观者为什么没有人来阻拦。 砰!王苏棋捏碎了手中的酒杯。虽然他此刻看上去还是迷离,但是殇知道王苏棋心中已是怒意滔天,殇看了看此刻王苏棋的表现,觉得已然到了火候,于是他开口说道:“道友,修道究竟为了什么?” ------------ 第一百五五章 迷路人 王苏棋一愣,喃喃着:“修道为了什么?是啊!究竟为了什么?”,殇接话道:“若是不能保护自己的心爱,那么修道又为了什么?”:“是啊!为了什么?终究还是我自己没用。”,殇看到王苏棋自言自语的样子,蓦然间将一把剑推到王苏棋面前,轻轻拍了两下宝剑,说道:“道友,我相信你。” 王苏棋看着面前的宝剑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无比锋利,掩映着白雪的微寒映入王苏棋的眼帘,蓦然拿起宝剑,那一刻的凉意直透心底,踏实,什么叫踏实,有剑在手就是踏实,那一刻王苏棋终于明白了,无论沧海桑田,无论天地变迁只有他手中的剑才是最忠实的伙伴。 手腕一抖,宝剑嗡嗡作响,烛光摇曳,寒雪纷飞“好剑!”,噌一剑出手寒芒一闪而过,只带起殇杯中酒一丝丝的涟漪,只吹起殇万千长发中的一丝,但是殇却感觉到了对方的冷与绝。 有酒有剑,何不舞一曲,乘着**分的醉意,手中长剑一疏心中苦闷,万千剑花只写出一个伤,万千寒芒只道出一个冷,殇看着王苏棋乘着酒意的剑舞亦轻叩桌面打着拍着,王苏棋舞的很慢,每一招每一式全部由心而发,王苏棋此刻心中已然没有剑式,有的只是那说不出的惆怅。 殇眼睛微眯,王苏棋的剑舞的很乱但是很有味道,这种味道不仅仅是那种感觉,而是真真切切的境,随着王苏棋的剑舞门外的雪花透过窗户,透过大门纷纷涌了进来,伴随着王苏棋的剑在风中飘舞,雪花伴着凌厉的青丝,伴着飘舞的长衣在空中谱写一曲离殇之痛,万千灵气聚涌而来,随着王苏棋这一舞酒馆里外浑然一体。 呼呼北风充斥着酒馆的每个方向,吹醒了瞌睡的小二,小二惊醒揉了揉眼睛,满眼雪花飘飘,小二一惊,没想到自己这一觉居然梦游了,再定睛好好看一看,自己的确在酒馆里,再往客人那边看去只见白雪曼舞之间有个人在舞剑,小二大惊失色“妈呀,遇到仙人了!” 小二一声惊呼打断了王苏棋的感觉,心中一堵一剑点出万千雪花蓦然一荡,轰然间直扑小二而来,小二来不及惊呼就被雪花席卷昏厥,王苏棋深吸一口气,一脚踏出满屋的雪花顿时一激,一股劲气从王苏棋周身散发出来,劲气卷着雪花纷纷飘到屋外,霎时间屋内一切如初,小二酣睡,酒还在酒杯中。 看到王苏棋收剑,殇拍了拍手赞道:“好剑法!道友这剑法可有名?”,一剑舞罢,酒意全无,带着刚才那种韵味,王苏棋轻抚剑身道:“断殇剑。”,殇一愣,问道:“道友何出此言?”,王苏棋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看不透的神色:“殇,好一个殇,道友趁王某酒醉以殇诱我,险些王某就坠入魔道被心魔所噬。” 殇撇过头去,略带哀伤道:“道友此言让兄弟我有些心寒啊。”,王苏棋脸色一正,问道:“你究竟是何人,此来找我所为何事?”殇轻轻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又是一年暮雪时分,哎。”随着一声叹气,殇消失在风雪里。 王苏棋静静站在那里,他在思考,这个人究竟什么来头。虽然王苏棋认为他蓄谋而来,但是那个人所作的一切又找不出任何破绽,究竟是自己想太多太多疑,还是别的什么?王苏棋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如此多疑,不敢轻易相信别人,望着手中的剑,王苏棋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何必再去多想,收起宝剑转身走入风雪,风雪里,王苏棋想起了那个人离开时候的话:“又是一年暮雪时分。”:“是啊!又下雪了。”王苏棋看着阴霾的天空:“真的过了三年了吗?三年的时间又改变了什么。” 就在王苏棋在白雪中独自行走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人喊道:“公子,公子请慢走。”,王苏棋停步转身,看着风雪里赶来的那个人,那人一身风尘仆仆,不是因为那人浑身白雪,正相反此人虽然在白雪中却没有白雪加身,尽管浑身上下干净无暇但是总给人的感觉自风尘中来,王苏棋很奇怪,于是静静等待着来人。 来人在风雪里赶来,喘了口气问道:“公子,我迷路了,你知道我家住哪里吗?”,待到来人临近王苏棋才看清楚来人是个双十男子,但是来人脸上满是焦急,王苏棋听到来人的问话心中好笑,但又看到对方焦急的神态不好嘲笑只能回答说:“你的家我怎么知道。”,来人听到王苏棋的话很沮丧,好像在对王苏棋说又好像在对自己说:“家,我怎么回家。”说着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自言自语的走了。 王苏棋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来的人来的也快,走的也快,很快就在风雪中消失不见了,王苏棋没有管他继续自己的道路,但是过了不久之后只见那个人又从风雪里赶来,跑到王苏棋面前手舞足蹈地说道:“公子我找着家了!我找着了!”王苏棋看到这个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索性也懒得管,让过那人便准备离开。 就在王苏棋一转身,就听背后扑通一声,王苏棋转身看时那人已然躺在了白雪之中,王苏棋奇怪上前瞧瞧究竟却发现那人已经死去了,这个在王苏棋生命中一闪而过的人竟然这么快就死了,看到那人的脸,却发现那人临终前带着满意的笑容。 这一刻王苏棋好似明白了什么?王苏棋郑重行了一礼便转身走了,直到王苏棋离开很久之后,那个死去的人却蓦然在雪地中坐了起来,他茫然看了看四周,沮丧道:“原来这里也不是我的家。”拍了拍沾不上白雪的衣服站了起来,转身走进风雪里:“家,家在哪?” (小墨食言了,宿醉难受啊!头疼一天,把昨天的半章补上,再码一章,实在写不出来,原谅我吧!状态实在不佳,抱歉。) ------------ 第一百五六章 三清观 离开了永嘉镇,王苏棋沿着前世的脚步一步步走去,上一辈子在他最后的时光里他去过了很多地方,王苏棋没有时间一一游历,因为他的时间不多了,尽管受益于阮凝姗所给他的延寿丹没有死去,但是时日无多,王苏棋抬头看着眼前的道路,一条很长的阶梯出现在他的面前,阶梯很长直通天际。 曾几何时,即便面对剑鸣的大夏峰王苏棋亦敢登上一登,但是如今面对这一个与大夏峰阶梯不可媲美的阶梯王苏棋却显得极为犹豫。 那年,一个懵懂的少年凭借着一腔热血登上了一个他从未去过的世界,如今他带着满身伤痕离开了那个世界,依稀间他眼前的阶梯与曾今那个阶梯开始重合,王苏棋的眼光渐渐迷离,山梯周围已是万花鲜艳绿树葱翠,这时王苏棋才意识到他已然走过了暮雪来到了暮春,花香四溢,香草芬芳,泥土也透露着清新的味道,春虫蠢蠢欲动。 外面的世界生机盎然却不知王苏棋心中却早已经冰封千里,曾经的惊涛骇浪如今也归于平息,走到山脚下那一颗孤独的老树前,抚摸着粗壮褶皱的树皮,王苏棋仿佛看到很多年前一个老人在这个棵树旁安静的离开,突然发自心底的疲倦涌上心头,他好想这一刻就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还是决定去看一看上一辈子最后的驿站。 阶梯看似直通天际,但是不需多久王苏棋就已然登到半山腰,回首望去万千桃色芬香就在脚下,半山之上还是有些微凉,没有太多植被,**的岩石显示着这万年风霜的沧桑,抬头望去,一座不大的道观便依稀出现在眼前。 这时清晨有些道童便开始打扫着山路。虽然山路非常干净但是那些道童却是很用心地一遍又一遍地打扫着,王苏棋望着山路上的纹路,难道这就是每一日所刻录的痕迹吗? 道童很奇怪为何这么早就有人登观,来人身子有些孱弱,但是脚步却异常稳健,山风微袭吹乱的只有那人单薄的衣服和凌乱的头发,却吹不乱他脚下的步伐。 王苏棋的眼中没有其他人,他一步步走去,山道两旁的道童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望着王苏棋的身影一步步向上走去,没有人上去询问,没有人打扰,王苏棋离开后道童又开始忙碌手中的活心中再也没有来人的痕迹,在这条山路上他们看过太多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不多久王苏棋就已然登顶,一座不大的道观便清晰地出现在他面前:“三清观。”看着门牌上三个字,王苏棋喃喃道。这一来一回竟是五十多年竟是前后两生,怎么能不感慨。 就在王苏棋驻足的时候,一个道姑走来,行了一礼道:“居士,不知清早登门所为何事?”王苏棋蓦然转首,对着面前的道姑略微一礼道:“在下无事就是想来看看。”,道姑微微一笑:“居士既然来看看,不妨我们边走边说,贫道还有些早茶居士如若不嫌坐下来和被热茶也好。” 王苏棋微微颔首,随着道姑的脚步向道观后山走去,清晨的道观有些冷清,那些信男信女也不会这般早就来,随着道姑不久后就来到后山的小亭里,小亭临水而建山泉叮咚,周围细竹掩映,竹间飘渺着晨雾显得异常婉约清新。 小亭的石桌上早早就备好了茶具,道姑略微一个请,便开始展开茶具,升起炉火取来清泉将小壶放在炉火上。 虽然动作很简单,但是道姑显得很仔细,每一步都很仔细,几分水几分火,弄好一切在石桌上点起一支檀香,淡淡的檀香伴随着清晨的薄雾和微凉让王苏棋的心情蓦然好了一些,微笑颔首表示感谢,道姑很客气摇了摇头便轻声开口道:“敝观简陋让居士见笑了。”,王苏棋礼道:“哪里,此处安静幽静是个养生的好地方。” 道姑一边照看着火候一边说道:“我看居士不像本土人士,为何千里迢迢来到敝观,是心中有解不开的结吗?”,檀香袅袅,晨雾依稀,王苏棋幽幽道:“此处叫三清,却不知这三清是哪三清?”道姑微微一愣,眼中泛起别样的眼光,认真看了对面那个人很久才熄了炉火道:“一清人间是非,二清前世羁绊,三清来世坎途。”,熄了炉火这水也有七八分热度,道姑没有放入茶叶,而是取来两个杯子用热血清涤一边,然后换了一壶水升起炉火重新在煮一边。 王苏棋听到道姑的回答,微微摇头道:“恐怕言过其实,人间万千是非如何清的完,前世今生又有诸多变故何来康庄大道,不过人世浮沉苟且偷生罢了。”道姑不以违忤笑道:“居士心系红尘,天下之大哪里才是净土,居士心中烦恼万千,天下便都是烦恼。” 王苏棋一愣,仔细品味了道姑的话,久久回答道:“人生在世很多事情身不由己,静不能由心,动不能随意。”道姑感受了水的温度,取来茶叶放入壶中,然后微合壶盖笑道:“万世由心,你若想静谁也没有办法阻你,你若不想动你又何必去动。”,王苏棋听到道姑的话突然如蒙惊雷久久不能言语,道姑看了眼王苏棋说道:“居士不妨想想,今生多少事是他人逼你,又有多少事是你有意为之却与你心中预期有些勃悖。” 道姑的话在王苏棋耳边嗡鸣,但是王苏棋的心中已经想起了很多事有前世有今生,木小子的请求,挽救即将夭折的慕容,接生木可儿,包括今生的入仙道,通惠星发生的事,一直到后来外域,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每一个决定都是他自己决定,没有人来干预他。 道姑没有打扰王苏棋的沉思,感受到茶一微沸,轻提茶壶虚掩壶盖为王苏棋倒上一杯热茶,再为自己斟上半杯,调小炉火将茶壶搁到炉火上。 ------------ 第一百五七章 路人 真的是他逆天而行?王苏棋不信,那又如何解释这些诸多的事情,难道天道已然将他算死?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震惊过后的王苏棋陷入了深深的哀伤,这种哀伤来自于一种莫名的挫败感,深深的无力从心底涌起。 幽幽起身,王苏棋向道姑一礼便离开了,那杯茶王苏棋没有喝任它在晨风中慢慢变凉,道姑没有阻拦,自己慢慢品着这清晨的热茶。 王苏棋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三清观,不知道自己如何下得山,不知道这一路多少山风吹来多少人投来奇怪的目光,脚步不知不觉来到了山脚下的一颗老树前,满眼戚薇看着面前这棵树,就是在这棵树旁他结束了上一世的生命。 看到大树在晨风中挺拔,王苏棋的心就蓦然一冷,此冷来自心底,无法遏制,好疲倦,此刻他终于明白上一世最后的感觉,猫下身子疲惫地靠在老树上,眼前的景物渐渐迷离,一种久违的轻松涌上心头,好累,真的好想睡一觉。 此刻王苏棋慢慢闭上眼睛,世界开始与他隔绝,安静绝对的安静,再也没有不安,黑暗此刻也变得如此亲切,好依恋,再也不想醒来。 前世今世种种开始化为青烟离他越来越远,淡在虚无中,王苏棋这一辈子多少伤悲,多少雄才伟略都随着这一闭眼而云淡风轻,多么浓描的一笔最后的结尾却是如此平淡。 ... ... ... ... 多少时间之后,在一个地方一个人蓦然醒来,那人坐直身子,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原来我上一辈是个修仙道人?上一辈子我叫王苏棋?”那人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感觉这个梦很长这个梦之前还有一个梦,但是太模糊想不起来,他只记得上一个梦从一个孤儿开始,一步步走上修真的道路,去到一个剑鸣的宗门,在那里发生了好多好多事,以前的事情显得有些模糊,而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他上一辈最后的那些时日。 “这是哪?这一世我叫什么?”那人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山洞口依稀有雪花飘来:“下雪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不多的衣物让他难以御寒,哈了口气搓了搓手,走出山洞是一片松林,白雪中的松林显得有些萧索,那人仔细看了看周围,皱着眉想了很久才发现这里就是上一辈最后的开始,那个介于永宁镇和永嘉镇之间的松林。虽然他记不起来为何自己会在这里,但是既然上一辈子来过那么就再去看看吧。 风雪中那人拖着艰难的脚步深一步浅一步的在雪地里走着,先去永宁镇看看,遁寻着上一世的脚步,那人来到了“李家大院”面前,轻叩门,有个童子开门。 童子奇怪地看着来人,来人抖了抖身子摸了摸干瘪的肚子,笑道:“小哥,我一个人流浪在此又冷又饿,小哥能不能赏口粥啊?”,童子想了想说道:“你等着。”说罢便转身进去了,门没有掩上,来人很好奇,好奇这大户人家的家里是什么样子的,正好童子不在,来人便不请自进,转身进了大院用背轻轻靠上门,正准备好好打量一番大院的陈设,却发现不远处有个女子正在望着他。 来人很奇怪,仔细看去就见女子美貌非常,难以言表,一时间来人愣住了,许久才干咳一声走到女子面前轻轻一礼道:“在下唐突,不知姑娘在此。”,女子没有说话,只是让过他看着门口,好像女子在等什么人。来人好奇顺着女子的眼光望着门口,不久后童子回来,正好看见来人不请自进,童子很生气走到来人的面前讲手中的碗搁在来人手上道:“好个没有礼貌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进别人家门呢?赶紧走吧。”来人有些尴尬,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把眼光投向那个女子,女子却一副完全没有看见他的样子。 就在来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女子却蓦然开口道:“门口有人。”,童子一听,给了来人一个不好的眼色便去开门,童子只把头伸了出去,身子还在门这边,来人很好奇门口没人敲门为什么会有人呢?于是凑过去想听听。 童子问道:“先生所为何事?”,那个在院子的人也想看看门口到底是何人,但是奈何此时尴尬不好动作过大,那人听到童子的话没有回答心中也是暗自好笑,这院子的仿佛只有童子和那个女子,女子神色恍惚,童子霸道,两个都不是什么正常人,那人笑了笑吹了口手中的粥,正准备喝上一口的时候,就听童子喊道:“先生等等。”然后童子一下子跑了进来险些打翻他手中的粥,那人心中一怒刚想出口骂道,却听到童子叽叽咕咕跟女子讲了些什么?既然没听清楚那就懒得听,喝自己的粥就好了,正准备喝的时候,一只纤纤玉手摁住了他的手,这一下那人可是心惊不小,如此美丽的女子竟然与他有肌肤之亲,正在心里打着算盘的时候女子却拿过了他手中的粥递给了童子,童子看也不看他就出门了。 “哎!哎!哎!这.....你们这是做什么哟。”那人直拍着大腿,女子却仿佛没有看见他一般,但是却说了一句话:“待会再给你拿一碗。”,那人虽然生气,但是女子既然开口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心中有些憋气罢了。 不久童子拿着空碗回来了,那人暗自咽了口口水,童子不理他对女子说道:“夫人你怎么知道门口有人?”,那人心中一惊,夫人?再好好看看女子,女子清新婉约,美丽非常没想到已然出嫁了,可是偌大一个院子只有主仆二人,却不堪女子丈夫,好生奇怪,刚才门口那个人是女子的丈夫吗?应该不是,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不进来呢?百思不得其解,只听女子说道:“门口的风声小了。”童子哦了一声,捧着空碗说道:“这粥这么烫那个人好奇怪居然一口就喝完了,难道他不觉得烫吗?”,女子摸了摸他的头道:“心冷,粥如何能热。”,童子一听拍着手道:“哇,夫人真厉害。” 那人心中疑惑,但也是懒得过问,童子不多久就再端来一碗粥,那人囫囵吞枣狼吞虎咽一下一大碗粥就没了,总算是温饱了,道了声感谢道了声告辞便走了。 ------------ 第一百五八章 痴人 喝了粥仿佛身体都有力量了,一阵小跑往永嘉镇赶去,路上他看到了这条风雪道途上还有个人,这个人的眼神很冷,身子仿佛带伤,但是他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多管径自走了。 随着上一世的脚步来到了那个药房门口,药房的门是锁的,但是没有关系,这锁年代已久,随便掰一下就断了,推开药房的门进去,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看到满屋的草药,那人一下子就没了情绪,他又不认得草药也不知道哪些有毒还是没毒,也不知道哪些值钱哪些不值钱,感觉没有意思就走了。 这次他来到原来木府所在地,现在却是一个酒楼,看了看高大的酒楼那人一下子就怂了,自己兜里什么都没有进去也只是会被打出来,想想还是算了。 走到这那人想起上一世的最后一站也就是那个道观,思考了会便往道观方向走去,这一走又是暮雪到暮春。 这日清晨这人终于来到了道观门口,看着门头上的牌匾:“三清观?”仔细品味了会觉得什么都品味不出来,站在门口显得有些犹豫不知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一个道姑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人,道姑轻声说道:“居士,所来敝观有何事?” 那人一看到道姑立马行了一礼,哈哈一笑道:“没事没事,我就感觉我应该来一下。”,道姑笑道:“既然居士由心而来那么贫道也索性请居士一品清茶如何?”,那人一听,皱了眉头道:“喝茶什么的就算了吧!我这肚子饿,能不能给点吃的?”,道姑颔首,唤来一个道童吩咐两句道童就走了,不多久道童就拿了些点心过来,那人一看点心眼都绿了,狼吞虎咽起来。 道姑摇了摇头,问道:“我看居士风尘仆仆一路赶来是不是心中有不解?”,那人顺了顺噎住的嗓子回答道:“也没有什么事,小子我睡了一觉就不知道自己叫啥了,我想此地应该与我有缘便来了。” 道姑顿了顿说道:“原来是离家的游子啊。”,那人一愣,咬一大口点心含糊说道:“家?家是什么东西?”,道姑摇头解释道:“贫道眼拙只看出来居士心中无念因此流浪,此念不是家又是何物?”,一嘴的点心,那人鼓着腮帮子皱了皱眉道:“说的有礼,有礼!哈哈。” 两人说了两句,那人问道姑:“真人,我这家在什么地方?”,道姑略微掐指幽幽道:“来处是家。” 那人心中不解,来处?他怎么知道来处,他的来处便是那个山洞,山洞之前的就只有梦。虽然不解他要询问,但是道姑只是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那人无奈只好下山。 下了山又看到了那颗老树,上一世就是在这颗老树上结束的,这里是不是就是来处,管他呢?吃饱喝足睡上一觉又何妨,这人索性就靠着大树睡着了。 这一睡又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一觉醒来,那人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山洞外有雪花飘舞,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但却依稀能想起前一世的事情,前一世他是个流浪找不到家的人,无根之萍,这一世他依然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好迷茫,真的好迷茫,他的脸上满是焦急满是不安。 家,他要去找家!可惜从哪里去找,他也不知道所以他决定逢人便问,不知走了多久,不知问了多少人,可是结果都让他失望。 天色渐渐暗了,雪花还是无情的飘落,这是哪?他不知道,他依稀看到前面有个酒楼,现在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动心的吗?当然没有,他继续低下头思考着家在哪里。 风雪里走了很久,渐渐思考了入神,苦思冥想,百思不得其解,正在烦恼之际他蓦然抬头却发现寒霜白雪中有个人的身影,他心中一喜赶紧喊道:“公子,公子,请慢走!”那人听到他的叫唤也停下了脚步,他赶紧跑过去,喘了口气焦急问道:“公子,我迷路了,你知道我家住哪里吗?”,他焦急的看着风雪中的另一个人,那人脸上看不出喜悲,顿了顿那人回答道:“你的家我怎么知道?” 听到对面人的回答,那人心中顿时凉了一片:“家,我怎么回家?”心中万千愁绪都在这刻涌现了出来,秋风萧瑟中的一片孤叶,上无枝头,下无归根,怎样的落寞,心中意冷,转身走了。 边走他便喃喃着刚才人的话:“你的家我怎么知道,你的家我怎么知道,你的家我怎么知道,我的家你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他的眼里闪出光芒:“我懂了!因为那是我的家所以你们都不知道,我懂了!我找到家了!” 心里异常兴奋,他转身去寻那个风雪中给了他启迪的人,遥遥就看见了风雪中的那个人,太高兴了,他大吼道:“公子我找着家了,我找着了!”虽然对面的人没有任何表示,但是他心中却是无比兴奋。 风雪中的陌生人转身走了,但是他却感觉到了踏实:“家!这里就是家,只要我认为是家,这里就是家。”扑通一下子窝在雪中,白雪柔软,好温暖,仿佛流浪了一生的心终于叶落归根了。 倦意涌来,不需片刻他便睡着了。 白雪依旧洋洋洒洒,很久之后,他才醒来,当他醒来的时候他突然又想不起自己是谁了,很不安,他就像个跟母亲走散的孩子哭着喊着要回家,看看四周喃喃道:“家?这里也不是我的家。”,抬头望着漫天白雪:“家,家在哪?” (小墨只能说这几章也是一个大胆的尝试,接着上一个场景直接转入这个让人晕头转向的场景,确实有些晕菜,但是没有关系,接下来的情节才好,好吧今日3章赶个大早给大家送上,缺上的小墨也会慢慢补上。) ------------ 第一百五九章 聚 风雪中的痴人永无止境的高兴伤悲,然后再喜悦最后再失望,这仿佛是一个无限循环的死结,没有尽头,没有起点。 风雪越来越大,痴人的路越来越难走,一不小心就再也找不到路,痴人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痴人慢慢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漫无目的的彷徨。 不知多少时日过去了,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几天亦或者是几年,那个当年意气风发豪言万丈的修道人已经沦落成街头巷尾的乞丐,这个乞丐不停地游走在永宁镇与永嘉镇之间,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就会饿死,亦或者冻死。 但是很奇怪就是这么一个从不吃东西只在街头巷尾傻坐的乞丐却在一个又一个清晨被人看到,没人敢去找他说话或者问问什么。 某日清晨,昨夜刚落了一场雨,在初夏时节的雨水不是很冷但也带着些许的凉意,树枝上树叶上还残留着昨夜润泽的痕迹,树下的野花盛开的花朵中还捧着一小湾甘露,泥土是潮湿的,街道的青石板明暗不同,屋檐偶尔会滴落一两滴水珠,滴落在一个呆呆坐在屋檐下人的身上。 那人的衣裳是褴褛的,是潮湿的,但是那人却丝毫没有在意,呆滞的眼神里仿佛没有灵魂,仿佛又在等待着什么。 路上行人匆匆虽是早晨人们依旧没有放松下来,一天的劳作即将开始,而匆匆路过的行人对于在街角傻坐的人可没有丝毫的兴趣,匆匆来匆匆走过,没有人停留。 乞丐也只是傻坐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好像消逝的时间会给他一个答案,给他一个交代,街上行人匆匆却有个身影站在远处没有挪动,于万千人中望来又在万千人群中忽隐忽现,乞丐呆滞的眼珠不可察觉的一转,慢慢上抬,慢慢向那个人的方向望去。 下一刻两人就在万千人群中蓦然对眼,就在这一刻乞丐的眼里闪出了晶莹,闪出了宛如隔世的感慨,可惜这种感情的短暂的,片刻之后那个在万千人群中驻足的人影就埋没在了人海中,乞丐一激,蓦然抬手伸向那个人的方向沙哑出口:“不要走。”可惜人已离去。 乞丐突然站起身来,眼光炙热,想也没想就朝刚才那个方向冲去,乞丐一动让街上的行人纷纷大惊让路,谁都怕被乞丐蹭到沾惹上污秽。 人潮退去,乞丐呆呆站在哪里眼里满是焦急,疯狂,人已不在,那一刻的悸动让乞丐无法自拔,再放眼环顾只有那些担惊受怕的人群和指指点点的观众,就在乞丐平息了心情准备再回到那个属于他的角落的时候,那个身影又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眼角。 这一次乞丐没有丝毫的犹豫,直奔那个身影而去,行人纷纷让路,乞丐奔走起来,可惜夏雨过后的青石板地面却跟乞丐开了一个又一个玩笑,乞丐跌跌撞撞一路追去,那人却消失在街角。 那个人的身影在乞丐的视野消失的那一刻乞丐的心蓦然一急,好似生命突然中一个重要的部分被遗失在风中,压制住心中的戚薇朝街角赶去。 不知是迟了多久,待到乞丐赶到街角之后转角之后的巷道空空如也,这一刻乞丐真的难过了,蹲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渐渐卑微的哭泣了起来,好似被母亲遗落在人群中的孩童一般,哭得很伤心。 不知过了多久,乞丐感觉有人轻抚他的背,啜泣声渐渐平息,乞丐回头看到那张脸,乞丐破涕而笑,那人也微微一笑,轻拍他的背说道:“走吧!就等你了。”,乞丐郑重点了点头抹了一把脏兮兮的脸跟着那个人一起离开了。 乞丐与那人并肩而行,路上行人好似透明一般从他们中间穿透而过,乞丐很好奇,但是看了看身边的人心里又觉得心安,与那人一起并肩而走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随着两人的脚步周围的景物越来越淡,行人越来越模糊,他们就好像走出了这个世界,走出了乞丐一直流浪的地方。 乞丐有些担心拉了拉身边人的衣角,那人温柔安慰道:“不要怕,就快到了。”,乞丐点了点头,也不知走了多久,两人渐渐走入一个迷雾之中,迷雾中没有方向没有标志物,只有朦胧和迷离。 但是乞丐并没有不安,在他心底却隐隐有种归家的感觉,他充满了期待,就在他期待之时迷雾中六个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五个人围绕着一个人盘膝坐着,而那个在最中间的人乞丐能感觉到那就是他的家。 乞丐与身边的人走了过去,盘膝而坐的五人都睁开了眼睛向乞丐点头示意仿佛欢迎他的回家,而那个在中间的人却依旧一动不动。 引路人带来了乞丐便找个一个地方与其他五人一样坐了下来,乞丐犹豫了下,看了看最中间的那个人他的心里除了回家的激动还有的就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忧伤,乞丐学着其他六人围绕着中间的那人坐了下来。 就在乞丐坐下的那一刻,乞丐与其余六人身上立刻闪出了晶莹的光亮,七人闭着眼,身体越来越亮也越来越淡,最后化作晶莹的粉末钻进了中间那人的身体之中。 七人消失之后,最后剩下的那人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四周的一切感受到了七种不同的记忆喃喃道:“你怎么做是为了什么?” 虽然他还在迷雾中。虽然周围看上去没有别人,但是那个人知道在某个角落一定有人看着他,也是那个人亲手操纵了一切。 短暂的平静之后,迷雾中有个声音传来:“你醒了?”,那人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说道:“你分我七魄究竟是为了什么?”,那个迷雾中的声音沉默了会说道:“你生机断绝此生再无前途,但我用分魂之术沉睡你三魂分你七魄入世重修才能修补命痕。虽然这么做你生机却无法增加,但是总归是前途有望,只要你聚婴,生机就不是问题。” 那人轻轻摇了摇头:“你这么做王某也不会感谢你的。”,那个声音突然笑了起来:“哈哈,我当然不需要你的感激,王苏棋,我想跟你做笔交易。”,那个人也就是王苏棋,此刻的王苏棋听到那个声音的话也是微微一笑:“有点意思,什么交易。” ------------ 第一百六零章 与恶魔的交易 听到王苏棋的话,迷雾中渐渐清晰起来一个身影,只能看到人型却不能看清模样,雾中人说道:“在我施法的时候我发现你的魂魄很精纯,这笔交易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要你用七魄中的两魄来交易就行。”王苏棋没有意外,顿了顿问道:“好处是什么?”,雾中人哈哈一笑:“能活着难道还不够吗?”,王苏棋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王某不在乎生死。”,雾中人点了点头道:“此话有理。”说到这只见雾中人一挥手三个东西便慢慢飘了过来,王苏棋细细看来下这三个东西分别是一只笔,一把折扇,和一把剑。 王苏棋好奇道:“这三个东西是什么?”,雾中人悠悠说道:“点龙笔,逍遥扇,和斩仙剑。”顿了顿雾中人继续说道:“两魄选一样,若是你七魄都给我我还可以多加一样东西。”,王苏棋微微一挑眉,问道:“什么东西?”,雾中人狡黠道:“送你铁石心肠!” “哈哈!好一个铁石心肠!”王苏棋赞道,赞美过后王苏棋便陷入了深深的沉默,雾中人没有打扰,王苏棋沉浸在回忆之中,那些前尘往事一幕幕划过脑海,有慕容有阮凝姗,有木可儿,有墨语,还有很多很多,剑鸣的一切一切,包括入山时候交下的柴房众人,奈何剑鸣已经变成了王苏棋的伤心地,也许曾经有过美好的回忆,但总归是被残忍地扼杀了,再品味一次走过时的辛酸苦辣,一挥衣袖七个与王苏棋一模一样的身影便出现在王苏棋的四周,这七个身影与刚才那七个身影一模一样,只是免去了那些尘世的周遭,七个身影都闭着眼,王苏棋望着这七个身影丝毫没有犹豫,心神一动,七个身影便化作轻烟飘向雾中人的方向。 雾中人袖袍一卷七道轻烟顿时不见,七道轻烟消散的一刻,王苏棋蓦然一凉,心底万千思绪轰然崩断,喜. 怒. 哀. 惧. 爱. 恶. 欲通通离他而去,再也没有能左右他的情感了,所剩下的只有那些回忆,却带不起王苏棋心里任何的波澜。 王苏棋一卷袖袍点龙笔逍遥扇和斩仙剑通通被拿走,王苏棋没有废话转身就走只是问道:“怎么出去?”,雾中人一愣,抱歉道:“瞧我这记性,直走就可。”,王苏棋没有停留直接离开。雾中人想了想冲王苏棋喊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与我有什么关系?”,王苏棋的话让雾中人一愣,随即望着手中的七道魄自言自语道:“果然铁石心肠,不错!真不错!这七魄里的情感真是精纯啊!哎哟哟尤其是这一爱一恨多么完美无瑕啊。” 顺着雾中人的指示王苏棋很快就走出了迷雾的世界,失去了七魄这眼前的世界是如此的苍白,现在唯一能让王苏棋活下去的理由就是让那些把他害到如此田地的人付出代价:“剑鸣!”王苏棋喃喃道,那个地方再也没有让他留恋的东西,有的只有恨。虽然这种恨已然不能让他泛起一丝丝波澜这种恨更像一种机械的恨,没有一丝丝主动完全是心底的本能。 事情发展到这不田地所有人都不曾预想到,一次次人为或者无意为之的事情一步步将王苏棋推向生命的低谷,当活着都需要理由的时候还有什么放弃不下,于是王苏棋与恶魔做了一场交易,这场交易的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苏棋终于不再被左右,这个世上还有什么能让他心动的吗? 既然打算向剑鸣复仇那么王苏棋首先要做的就是找个魔教,找个可以修炼的地方,环顾四周王苏棋发现这个地方还是永嘉与永宁那片,放开灵识片刻后王苏棋的灵识就笼罩了整个永嘉与永宁,心神一动就发现了灵气的波动:“在那里!”身形一动王苏棋就消失在原地,下一刻王苏棋便出现在了一个大户人家的门口,根据之前的记忆这个地方正是很多年前慕容出生的地方,此刻王苏棋的心里没有一丝犹豫轰然一脚就蹬开了大门。 巨大的声音引来了无数路人的关注,可是下一刻路人就纷纷溃散,只见王苏棋回身一甩衣袖顿时几十个路人便变成一阵血雾,看也没看王苏棋抬腿就走进了大院。 巨大的声音不仅引来了路人,还惊动了这家人,只见一个童子慌慌张张跑了过来,看到闯院的人一时间捂着嘴呆在那里,王苏棋一眼就看到了童子,身影一晃就一把掐住他的咽喉,童子脸憋的通红双手乱舞想要挣扎,可惜王苏棋绝对不会心软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 “住手!”一声女子的叫喊从院子正厅传来,王苏棋撇过头看了看来人,王苏棋没有松手,只是看着来人,女子心中焦急,连忙说道:“你要干嘛?”,王苏棋淡淡说道:“我感受到了你的气息,来自魔教,这魔教怎么走?” 女子脸色焦急,犹豫了好久说道:“我早就脱离魔教,我,我不知道。”,王苏棋冷哼一声,手中大力一合,咔嚓一声,童子的脖子就被王苏棋折断,王苏棋拍了拍说道:“很遗憾,你回答错误,再给你次机会,这次你还是回答错误我就杀了你。”女子呆呆望着瘫倒在地的童子眼中泛起泪花,盯着王苏棋恨恨说道:“你,你,你都干了什么?!”,王苏棋皱了皱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女子沉痛地闭上了眼睛:“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王苏棋跨过童子的尸体一步步朝女子走来:“怎么,你认识我?”,女子听到王苏棋的话身子蓦然一僵,刚想说什么她的喉咙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掐住,王苏棋面无表情看着她说道:“我不在乎,告诉我魔教怎么走。”女子惊恐地望着面前的人,没有办法只好从腰间去下一块腰牌颤颤巍巍递给王苏棋,王苏棋拿过腰牌看了眼便转身离开了。 ------------ 第三卷 混乱中闻名 ------------ 第一章 混乱之城 转身离开的王苏棋将背后的一切丢开专心看着手中的腰牌,这个腰牌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铜质即不新也不旧,腰牌的正面刻着两个字“混乱”,腰牌的背面有八个小字“混乱之城,来者不拒。” 王苏棋轻轻一笑:“好大的口气。”掂了掂手中的腰牌心中虽有非议但也是放在心里,放开灵识进入腰牌,王苏棋的灵识进入了腰牌立刻就有这混乱之城的信息。 王苏棋闹钟浮现起混乱之城的概况,这个概况让王苏棋眼前一亮,原来所谓的混乱之城是这个梵天星域三不管的地方,这个与它的地理位置有关系,这个混乱之城在的地方是一个子母星上,而这个子母星就位于梵天这最强的四大势力范围的中心,这个地理位置让四大势力都不好染指,这也就形成了一个三不管的局面。 王苏棋的脑中一一品味着这腰牌上的信息,渐渐地王苏棋脸上浮现了笑容,他心里知道了这个混乱之城就是恶人聚集的地方,那里充满了罪恶乌烟瘴气,但绝对是个好地方,起码对现在的王苏棋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那里很危险,但对于想要追求力量的王苏棋来说明显也是个机会。 收起腰牌,跟着腰牌的指示王苏棋御空而去,在空中划过一个华丽的痕迹消失在天际。 王苏棋的目的地就是位于永嘉极北的一个冰川谷,此谷名通天谷,王苏棋一路飞掠而去速度极快,大地的景物飞掠而过,白云在身边穿梭,王苏棋就像云中蛟龙,又像雾中魅影一闪而过。 王苏棋的速度极快,穿梭在云层之中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痕迹,白云在苍穹被划破,随着王苏棋马不停蹄的赶路,大地的景物也在慢慢改变着,广袤的深林慢慢被稀松的树林所代替,阔叶林被针叶林替代,越往北大地的植被越来越少,树木也越来越稀少,慢慢只有些矮小的灌木和草原出现,草原上牛羊朵朵好似白云,王苏棋在天际很明显可以看到草原的风吹过离离青草所出现的波浪。 草原再往北依旧是草原,但是这个草原比之刚才又有了明显的不同,这个时候的草原显得有些斑驳,草原之上也不都是青草,渐渐会有一些白色的裸露的地面出现在草原的中间,再往北青草慢慢被苍白的裸露的大地代替。 而高空之上的王苏棋能清楚的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也在急剧下降,飞掠了一个时辰之后遥遥就能看到巍峨的冰川山脉,冰川宏伟壮丽好似一条伏在大地之上的冰龙,胫骨狰狞绵延不绝,冰川上时时都有劲风掠过,带起一阵阵白烟,苍凉,豪迈。 远处不太明晰,待到王苏棋飞近之后才发现整个冰川山脉之中有一条相比豪迈壮丽的冰川微不可查的山谷,王苏棋眼光如炬立刻捕捉到了隐藏在冰川山脉之间的山谷,空中陡然一折从千丈空中倏然而下。 眼看就要一头栽到冰川之上却见王苏棋身影蓦然一缓,呼呼如刀的白风从他身边掠过,空中王苏棋手腕一抖,一把折扇便洒然打开,轻摇折扇缓缓而落,白风呼呼丝毫不能影响王苏棋,王苏棋看着面前的山谷,看着绵延无穷的冰川一种豪迈的感觉油然而生,赞道:“好一个通天谷。” 此谷并不是真的通天,而是冰川山脉太高,而此道山谷又是从冰川顶上破裂而下,站在冰川山谷的面前隐隐还真有种通天的味道。 轻轻收起折扇踏着冰川白雪一步步向山谷里面走去。虽然山谷通天但是山谷里面并不昏暗,两边都是晶莹的冰墙,就算从谷顶漏下的一丝天光也将整个山谷照的通明,山谷内很安静,没有外面白风呼呼,也没有冰川山脉给人的壮阔气势,山谷两边的冰壁仿佛被人精心打磨过,显得异常光亮,而山谷的地面也是一丝不苟打磨过,不再有白雪,此刻王苏棋更感觉像置身在一个水晶铸造的宫殿里。 山谷笔直一条根本不需要考虑什么?走了一会山谷的走势开始向上,地面之上也开始出现阶梯,王苏棋抬起头望着阶梯的尽头,阶梯不长也不高,王苏棋一眼就望到了尽头,尽头有一个冰雕的人,手里好像捧着什么。 王苏棋一步步向上走去,很快便来到了阶梯的尽头,王苏棋走到冰雕的人面前仔细打量了起来,冰雕的人栩栩如生是一位颇具道骨仙风的老者,飘逸的道袍和脸上清晰的皱纹都可以很好的表现这一点。 而这个冰雕的人手中捧着一个冰做的圆盘,圆盘中间是镂空的好像可以放下什么?王苏棋掏出腰牌仔细比对了下就明白了一切,将腰牌扣到镂空的地方完全吻合。 起初腰牌还有些突兀,随着接缝处闪出一道细微的光亮腰牌便一点点契合进去,在腰牌完全契合的一霎冰雕的雪人蓦然动了一下,王苏棋没有意外,安静等待着。 冰人开始显得很僵硬好似一个沉睡了无数年的人,但是只是好像不是真的,冰人活动了活动手脚冰雕的眸子生硬转了转便聚焦在面前这个身上,冰人蓦然开口:“是你唤醒了我?”声音生硬蓬脆就像坚冰绞碎了一般。 王苏棋耸了耸肩表示除了他再也没有其他人,冰人顿了顿继续用那难听几乎有点刺耳的声音说道:“是你要去混乱之城吗?”,王苏棋回答道:“正是在下。”冰人点了点头开口道:“好,接下来我要说几句规矩,其中要是你悔恨随时可以去下腰牌离开,一旦我说完你还没有拿出腰牌你就必须要去,懂了吗?”,王苏棋点了点头。 冰人保持着手捧的姿势一字一句开始说道:“一,混乱之城不问出处,来者不拒,二,混乱之城不管厮杀,三,混乱之城每个人每月都要上缴百块灵石,如有不从逐出混乱之城,四,混乱之城抱着所有人员免受外界追杀。” 冰人所说的与王苏棋之前判断的不谋而合,但也有些是额外的要求,冰人说完了,用难听的声音问道:“准备好了吗?”,王苏棋点了点头。 ------------ 第二章 初到 只见冰人轻轻一挥手一个奇怪的漩涡便出现在了王苏棋面前,之前王苏棋放入的腰牌也随之飘到王苏棋手中,做完一切的冰人又回到了那个万年不变的姿势,王苏棋转身望去,那条来时的路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王苏棋知道现在只要他再回头一步就会粉身碎骨,轻轻摇开折扇一步踏入漩涡之中,王苏棋一进入漩涡,漩涡便消失在山谷里,而那条消失的路也渐渐显露了出来。 眼前一晃,下一步王苏棋就迈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中,眼前的世界有些糜烂,确实只能用糜烂形容,坑坑洼洼的路面,路上乱七八糟的人叫骂推攘不绝,道路两旁都是些杂草和歪歪扭扭的树木,天气虽然晴朗白云飘飘但是总有些道人在空中来来回回,各种真气激荡,天空中时不时就有打斗出现,整个情况只能用一个乱字形容。 就在王苏棋出神之际一个很不友好的声音传来:“喂!你是哪个?不要挡着道爷我的道!”遁声望去一个彪形大汉正把一个瘦弱的人推到地上,倒在地上的人虽然沾了一身的污秽但是还是满脸笑容,连声讨好,周围的人也尽量远离那个大汉,就在王苏棋好奇之际,大汉犀利的眼神向王苏棋这边投来:“喂!看什么看?”,王苏棋一愣,指了指自己很是不解,大汉面露凶相吼道:“妈的!就是说你!那个摇扇子的,很嚣张啊!” 王苏棋刚来混乱之城就遇到这个事,很是不解于是朝身边望去,只见所有人都与大汉保持着极远的距离,以大汉为中心空出好大一块地,而正是不巧王苏棋就站在这个空地之上,更嘲讽的是王苏棋还轻摇着折扇,王苏棋轻笑一声,收起折扇转身离开。 大汉一见立刻怒了,不管地上狼狈的小子直奔王苏棋而来:“妈的!给我站住!”王苏棋懒得理他脚步并没有停顿,大汉心里怒火中烧赶到王苏棋身后扬手就要打,王苏棋眼中一寒头也没有回迎着大汉下来的手折扇轻轻一点,力有万钧的手掌就蓦然停在空中,周围的人倒抽一冷气纷纷瞪大了眼睛看着这边发发生的一切,而那个被推到在地的小子也爬了起来钻入人群不见了。 最尴尬的还是这个时候的大汉,大汉只觉的手被一个奇怪的力量束缚起来没办法落下也没办法收回,好生尴尬,恼羞成怒的大汉吼道:“妈的!你可知道道爷我是谁吗?”王苏棋轻轻收回折扇转身看着大汉道:“你是谁管我什么事?” 王苏棋的话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不少人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王苏棋瞥了眼周围的人,心里已然明白了一些。大汉收回那只尴尬的手眯起眼睛高声说道:“我叫蛮八!这里哪个不知道我是蛮家的人,我看你面生就饶了你这次,但是你得把你手中的扇子给我!” 王苏棋眉头一挑,刚才那扇子的轻轻一指并不是王苏棋的功劳,王苏棋知道,哪个蛮八也知道,逍遥扇并非凡品,这个王苏棋也知道,今天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扇子的功能,哪知还来不及细细研究就有个人要来讨。 也许是以前压抑久了,换做以前王苏棋必然收起扇子跑了,但是今天不一样,王苏棋不仅没有跑反而手腕一抖将折扇打开轻轻摇了一下笑着问道:“你要它?”,大汉看着折扇打开的一刻眼中蓦然一亮,然后望着王苏棋认真地点了下头。 王苏棋哈哈一笑挑衅道:“有本事来抢。”蛮八一窒,刚想发火立马有瘪了下去,他只是一个筑基初期的人面前这个就是筑基中期立马就要筑基后期的,还有这么个宝贝他自然不能真抢,于是蛮八改口道:“道爷我改变心意了,我要你左边的那支笔。” 王苏棋低头看了看腰间所别的那只点龙笔,笑道:“有本事来抢。”,蛮八心中一堵,脸憋的通红,最后还是忍了下去,一指王苏棋右边说道:“这个呢?”,王苏棋顺着蛮八的指示看向自己的右边,右边是一把精美的佩剑,这把剑自然就是斩仙剑,只不过王苏棋自己也没有用过,剑还在鞘中锋芒没露就被那华丽的剑鞘出卖了。 王苏棋眉头皱了起来,这三样东西可以说是他行走修道界的法宝,可是这些法宝还没有用就被人一一窥视了一遍,心中当然不爽,奈何他的储物袋已经遗失,王苏棋心里想了想,还是需要一个储物袋,不然带着这些法宝招摇过市哪天碰到一个眼尖的就在墙角做他一票,得不偿失啊。 但是如今众目睽睽这三件宝物已经被看到了,也不知道几人认得,就在王苏棋大感烦恼之际,对面的蛮八不乐意了:“我说你到底给不给啊。”王苏棋暗自烦恼却都是被这个傻子弄的,心中不喜,王苏棋一收折扇突然就迈出一步,蛮八一惊赶紧退后一步问道:“你想干嘛?”,王苏棋冷冷说道:“有本事来抢。” 这下蛮八可真的是颜面丢尽,蛮八红着脸撇了撇那些指指点点的路人,心中羞愤难耐,突然就凑到王苏棋身边,王苏棋心中警惕正准备出手,就听蛮八小声说道:“道友给个面子。”王苏棋心中轻笑,却看蛮八不停对着他使着眼色。 王苏棋想了想站直身体对蛮八说道:“原来是蛮公子,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既然这样在下就把自家心法告诉公子吧!公子请附耳。”,王苏棋的声音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居然没有打成大家都觉得没有意思,于是纷纷散开了。 蛮八心中一喜竟真的附耳过去,就听王苏棋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不服,来抢。”说完不理蛮八脸上阴晴不定摇开折扇转身走了。蛮八虽然表现得有些霸道,又有些呆滞但是他并不是真傻,今日王苏棋的戏弄让他心中很不高兴。虽然面子上是下来了,但是心里下不去,心中暗恨暗暗记下这个人转身也走了。 人群虽散可是有个人却悄悄跟着王苏棋摸索而去。 ------------ 第三章 尾随者 其实王苏棋自己先前对着三个法宝并不抱多大希望,真正打动他的还是那个神秘人所说的“铁石心肠”,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刚刚随意一指就能禁锢一个筑基初期的人,就算王苏棋再怎么厉害也不能举手投足之间就有这种能力。 当然在他发现了宝物的好处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让他这个还没握热的人倍感难受,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毕竟在这个混乱的地方发生什么都有可能,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遭遇飞来横祸,那么把好东西藏起来是再好不过的。 但是他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应为他感觉到了有个人在跟着他,“这么快就有人盯上了?”王苏棋心中纳闷但是绝对不敢懈怠,这个陌生的地方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此前发生插曲的地方是一个野外的小路上,四周没有什么建筑,有的只有荒草和歪七扭八的树,而王苏棋离开后也没有寻找什么建筑,反而捡了一条僻静的路向前走去,虽然他不知道是谁跟着他但是他知道跟着他的人修为不高,为了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注意王苏棋选择在一个幽静的地方解决这个跟屁虫。 这路是越走越偏,越走人烟越是稀少,而背后跟着他的那个人显然犹豫了下,王苏棋心念一转心想没跟上来也好省的动手,留个心神打开折扇一边悠闲的走一遍留意身边的景物。 其实这个地方景物还是很一般的,看过了剑鸣的花花草草山山水水这里的一切只能说是堪堪入目并不能给王苏棋带来什么身心上的愉悦,有些地方还会隐隐让王苏棋感到反感,比如此刻就在王苏棋面前出现的一块丛林,丛林的树木很奇怪树干是黑色的还带着金属的光泽,树枝是根根嶙峋,干枯的树枝上没有一片叶子,更让王苏棋觉得不对劲的是丛林里吹来的风,这个风带着淡淡腥味,很想腐血腐肉的味道,林子里迷雾弥漫站在外面很难看清楚。 停下脚步收起折扇,王苏棋不太想往前走了,因为那个地方真的不是什么放松心情的好地方,可是这回头说不定还会遇到先前跟着他的人,正在王苏棋犹豫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那个跟随的人又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监视之内。 把折扇换到左手,右手虚虚搭在右边的宝剑上,目光随意但是集中,看似在看风景但是事实上却在时刻戒备,王苏棋不想留下太多的痕迹,所以出手一定要快,要狠。 片刻之后王苏棋的目光微不可查的一凝,虽然眼前的景物还略显单调和无趣但他能感觉到一个人就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那个家伙一定是用了什么遁术才没有被王苏棋看到,但是王苏棋通过对天地灵气的感应却不是那人能预料到的。 那个人还在往前摸索,而王苏棋自当看不见站在那里左右打量着,那个人的脚步很慢显然也很小心,但是这个距离王苏棋不敢有什么把握在没有任何震动的情况下击杀,所以他也很有耐心。 那个人一点点接近王苏棋,三十丈,二十丈,十丈!只有十丈!王苏棋眼光一凝右手中指不可控制的抖了一下,这一下是王苏棋即将出手的预兆,也许是预备了很久王苏棋露出了这一个不改暴露的动机,王苏棋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右手所暴露的信息,索性也一不做二不休强行出手。 王苏棋出手,右手一抓别在腰间的宝剑,潇洒转身,便随着转身那把斩仙剑便被王苏棋拔出了一丝,仅仅露出一丝丝的剑锋一出世便传出令人心寒的剑芒,剑芒无害但就是照着人心中发寒,噌!三尺青锋被王苏棋整个拔了出来,顺势手腕一抖一道剑气便冲杀了过去。 剑气所过入地三分,快!非常快!虽然这剑露出了些许的破绽但是王苏棋还是有自信能一击杀敌,可惜下一刻王苏棋就愣住了,剑气所过带起万千尘土,撕拉一下就留下了一道恐怖的痕迹,这个痕迹一直延伸了很远,但是就算如此华丽也是没用的,王苏棋能感觉到那个人在剑气临身的前一刻就消失在他感应之中。 这个变故让王苏棋心中陡然一惊,看来是他小看了来人,心中虽有不安但却没有害怕,他,还知道害怕吗?虽然王苏棋丢失了很多情绪但是打心眼里的那种傲气没有丢,没有人可以让他不战而退,既然要战那便战! 一剑不成,王苏棋放开灵识笼罩周围的一切,通过对天地灵气细微的感知他立马捕捉到了那个凭空消失的人,“看你往哪跑!”,话语刚落身影已动,剑随身行,剑随心动,一剑出手便好似风中神灵乘风而去,呼啦啦的风吹得王苏棋长衣猎猎。 那个人明显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有料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既然知道不敌,既然知道自己下一刻就将死亡,怎么做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呢,很显然那个人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就在王苏棋即将命中目标的时候,面前空无一人的地方突然淡出一个身影,来不及让王苏棋反应那个人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前辈饶命!”表情悲戚,不似作假。 没有了诸多感情的干扰王苏棋能最理性的分析面前发生的一切,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人很有意思,很明智,而他很喜欢懂道理的人,空中的王苏棋身子一折轻巧落在那人身边距离一仗,斩仙剑手腕一抖已然入鞘,王苏棋不会选择离的太近也不会太远,一仗刚刚好,进能杀敌,退能脱身。 王苏棋没有放松警惕,淡然开口道:“跟了王某一路所为何事,若不给王某一个合理的解释,王某不介意杀人。” 那人一听立刻谄媚的说道:“前辈,前辈,千万别误会,你还记得我吗?啊?”,那人悲戚的表情立刻被笑容代替,虽然前后反差很大却在此人身上表现的天衣无缝毫无违和感,王苏棋细细打量了下来人,身子瘦弱而身上的衣服还沾着一些尘土。 ------------ 第四章 马三的橄榄枝 “恩,我记得你,之前那个被欺负的人吧。”王苏棋望着那人说道,那人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因为他知道社交最重要的就是有个印象,甭管这个印象是深是浅只要不坏就好,接下来的就是套近乎了,那人熟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站了起来可是他的腰却微微弯着,这个动作让王苏棋有些享受,那人笑着说道:“就知道前辈眼尖,定不会望了在下,先前在下还是拖了前辈的福才免了被那厮欺负,在下此来是来道谢的。”说罢虔诚一礼。 王苏棋饶有玩味地望着他说道:“有意思,鬼鬼祟祟跟我来到这荒郊野外就为了跟王某道个谢。”那人一听哈哈一笑,满脸笑容地说道:“前辈,此话不对,在混乱之城这个地方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在下也不敢上来就打招呼。”王苏棋点了点头,觉得这个人说的还算有道理,于是问道:“说吧,有什么事。” 那人一听眸子滴溜溜转了一下,挑起眼角竖起大拇指说道:“前辈真高!真是高!这都被您看出来了,哈哈,在下也不藏着掖着,在下马三在混乱之城混了有些年头了,大大小小的人物也见过一些,我看前辈面生想是新来的。” 王苏棋心里把这个叫马三的人的话略略一品立马就知道了马三的意思,这个马三无非就是现实下自己了解这个地方,二就是看出来他是新来的,王苏棋心里也在做着打算,此地他算是个新人,如果马三真的了解这个地方那么会免去他很多麻烦,于是王苏棋搭话道:“这么说马道友是想做一会向导咯?” 马三一听连连摆手:“哪敢,我只是想和前辈做个交易。”,“交易?说来听听。”,马三一看就有戏,马上说道:“前辈初来之时也知道这混乱之城每月都要上缴灵石百块,我马三就是来和前辈交易这个的。” 王苏棋听着马三的话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于是说道:“你要几成。”,马三一听立马眼睛都亮了,奉承道:“前辈就是前辈,快人快语,在下所求不多只要这个数。”说着马三伸出三个手指,王苏棋微微一笑,上去把其中一个手指摁了下去然后望着他,马三一看这对方是要杀价啊,他就要了三成就被对方杀了一成,但是马三并不遗憾,笑了笑搓搓手道:“就这么定了?”,“定了。” 王苏棋很痛快地就答应了这个马三,不是因为王苏棋大意,而是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无论在哪里都会有,这种就是那种混迹底层靠着广博的人脉和见识出卖消息的那种,这种人其实没有什么势力更没有什么本事,靠的就是最后的分成过着自己的日子的人。 当然这个还有更大的消息机构,不过那些人出卖的都是一些重要的信息,那种信息弄不好可是要要人命的,但是王苏棋面前这个马三很显然不是那样的人,因为马三的对象是他,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这个实力不可能有什么大人物来找他完成一些高难度的事情。 果然,为了巩固这个刚刚建立起来的关系,马三一边引路一边对王苏棋说道:“前辈,您初来此地一定还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这个别怕包在我身上,我在这个地方有个道友是开客栈的,包您满意,当然为了表达我的诚意这个客栈不需要前辈付出什么。”王苏棋微微一笑表示感谢,然后开口道:“这个地方能买到什么东西?”王苏棋这么问看似很奇怪,其实是一个试探性的询问,这个问题包涵了很多方面,第一就是此地的货币是什么,第二这个地方的交易地点是什么,第三就是这个交易方式是什么,同样是聪明人的马三自然知道这个意思,于是说道:“前辈,不是我吹,在混乱之城这个地方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你够有钱,在混乱之城灵石就是交易的货币,一般以下品灵石为基本单位。” 听到马三的话,王苏棋算是明白了,在这个地方交易的方式就用灵石换取东西,灵石分下品中品上品极品,之间的换算是一百,但是你却很难用一百块上品灵石换取一个极品灵石,虽然灵石储存的灵力是差不多的,但是物以稀为贵,之间的价值差就立刻体现了起来。 马三看到王苏棋思考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前辈不要担心,有我马三在哪里有油水我马三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前辈的,为了庆祝我们首次合作,我跟前辈说一个消息。”说着马三看了看四周,凑到王苏棋耳边说道:“咱们要去的地方就是黑水城,黑水城可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地方,不为别的,就因为这黑水城有个好地方。”马三说的很神秘,那起伏阴阳顿挫的语调确实让王苏棋生起了一点兴趣:“什么好地方?” 马三抖了抖眉道:“当然是青楼。”王苏棋一愣,问道:“这算什么好地方?”在王苏棋的眼中青楼就是那种红尘烟硝堕落之地,他自然不在乎,可是马三却一副惋惜的样子说道:“前辈此言差矣,这黑水城的青楼绝对不一样,那里的姑娘可是水灵灵的,那一个个长得就像花儿一样,更关键的是那些姑娘可都是处子之身。”说着马三还抹了抹嘴角一不小心溢出的狼涎。 王苏棋听到马三的话心中也是奇怪,这个青楼的女子还有都是处子的说法?于是问道:“这个从何说来?”,马三摆正姿势认真说道:“这个青楼可不是个让人享乐的地方,这个可是双修谷的产业,是双修谷谷主无极师太亲自开的,那里面的姑娘都是双修谷的女修,这些女修到了筑基期便要行男女合欢之事不然无法继续修炼,当然人家无极师太也不是傻子,能随随便便就把弟子交给别人吗。”说到这马三又是一阵摇头叹气,看上去这个马三是曾经动过这个心思又被残酷扑灭的人。 ------------ 第五章 耳闻 王苏棋听到马三的话心中略略泛起了一丝好奇,于是王苏棋看着马三问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讲究?”马三一听仿佛要洗清自己的污点,立马严肃起来,是很严肃而且很神秘的说道:“当然有讲究,每一个去那个地方的人都要进行严格的筛选,无论是道法还是心神亦或者定力,等等等,反正都要经受考验。”说着马三又是一阵唏嘘感慨,望着王苏棋沉痛地说道:“我最后倒在了**之上,哎,说出来脸都红啊。” 王苏棋看到马三的样子确实有点意思,看到他一脸悲痛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还有下次。”仿佛王苏棋的话燃起了马三心中的希望,他拉着王苏棋的手郑重的点了点头,而王苏棋则轻描淡写把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低声说道:“路上人多。” 马三一听,立刻哈哈一笑道:“啊,前辈见笑了。”一路上跟马三交流着一边往马三口中神乎其神的黑水城走去,通过马三的口王苏棋了解到这混乱之城总共有五大势力,然后在五大势力的中间又有很多小势力,林林总总不可计数,而之前那个蛮家就是这千千万万的小势力中略微有点名气的家族,而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这五大势力中的一方,黑水城的当家人就是黑水城城主,这个城主很神秘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这人来去如风,神龙见首不见尾,有人说是美丽的女修也有人说是俊朗的男修,反正关于这个城主的说完是千千万万不能从一而终,五花八门的传奇也是层出不穷,这些以讹传讹的说法王苏棋自然不可全信但是心中却对这个迷一样的人物产生了一丝兴趣。 王苏棋心不大,这样的人物必然高高在上,其他五大城主必然也与这位城主一样有种传奇的色彩,那个层次的人王苏棋很想见识一下,但是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突破筑基换取更多的生机,现在的王苏棋外强中干,没有生机的支持王苏棋很难从受伤中恢复过来,虽然他现在的战力还保持着巅峰,但是哪天一旦他受伤这个弊端就会无情暴露出来,这是致命的,所以王苏棋表面很平静,但是内心却有些着急。 六个月,他只有六个月的时间,六个月突破筑基后期在道聚婴,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就算对于原来的他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如今更是这样,通过上次受伤他已经能感觉到在聚婴之前有两个裂痕,这个裂痕虽然被修补过,却没有消失,一直在那里,一个就是他即将进入后期之前的裂痕,另一个他能感觉到但是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所以王苏棋只能另辟蹊径,对于心境他已然达到了聚婴的要求,可是这修为却迟迟不能上进,现在命痕有裂痕更是难上加难,他需要灵石,大量的灵石来冲击聚婴,这也是他很快答应马三的重要原因。 马三一路上介绍着黑水城的事情,一边抖露着他这些年的一些事,这些事有好有坏,让王苏棋也是打开眼界,通过马三的努力让彼此的交易更加舒服,就算是王苏棋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马三的确有一手。 来到黑水城,这个黑水城看上去与凡间的城池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更为年代久远,城门上三个大字黑水城透露着一种阴森的气息,这个气息好像来自这三个字又好像来自城中,之前王苏棋所在的地方算是个郊区了,但是即便是郊区也有很多修士,可想而知这个繁华的黑水城必然是人多为患。 果不其然,王苏棋一进城池就被人群吓到了,他从没见过这么多人,而且这些人都是修士,凝气筑基聚婴不等,当然聚婴期的修士是很少的,大多都是一些凝气,筑基的修士,在这个地方凝气的修士是整个食物链的底层,没有丝毫的地位,那些商店的小二伙计都是凝气的修士,而筑基的弟子稍微好些起码可以干些别的来维持着在混乱之城的生计。 一路走去,马三也是跟很多人打招呼,这都是做给王苏棋看的,王苏棋也知道,就算如此王苏棋也要对马三另眼相看,这马三真不是吹,形形**的人他的确认识不少,有商店的掌柜,伙计,大路上的人,总之很多很多。 这个黑水城看上去里里外外都带着乱字,行人没有固定的轨迹,来来回回的人你撞我我撞你,不爽了也就是对骂,或者越战,但是乱中带着定,这个定就是没人真的出手。 王苏棋一路上比较小心,不想惹麻烦,那个逍遥扇和斩仙剑都被他藏在长衣下,而且王苏棋并没有东张西望与马三交流个没完,低调,这个是完全的低调,为了稳妥王苏棋还尽量与周围的天地灵气保持一个气息,隐藏了气息避免了不必要的关注。 因为刚进城门的时候就有很多人看着他,这让他有些心里发毛,马三也没有向其他人介绍王苏棋,王苏棋自顾自走在马三身边,尽量保持着一分神秘,只有有底牌的人才能避免一些不长眼的人打扰。 一路与马三走过很多地方,有赌坊,酒馆,青楼,法宝店,拍卖行,等等等,终于从城的这头走到了一个比较偏的地方,根据马三介绍这个地方就是他一个道友开的客栈,原因是人多的地方租金贵,王苏棋不是很介意,他喜欢清静,这块人少,自然何了他的意,马三道了声抱歉就把王苏棋带向一个客栈。 来到客栈的门口,“客来福”王苏棋抬头望去这个客栈不大也不算小,从外面看里面的装饰也很简单,不过有的东西是应有尽有,当然还有一些王苏棋没有见过的,客栈里里外外都比较符合王苏棋的口味,当然王苏棋这个口味不是客栈的掌柜希望看到的,客栈的确安静,可以称为冷清。 ------------ 第六章 奇怪的女子 客栈的小二看上去也有些无精打采,但是一看到到迎面走来的两人立刻强打起精神迎了上来,走近了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小二说道:“嗨,原来是马三爷,您怎么有空过来了?”,马三一听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但是立刻又笑着跟王苏棋赔罪道:“前辈莫要见怪,小李子眼拙。”说着看了眼有些惊讶的小二说道:“跟你们家乔掌柜说有贵客来了,让他把好酒好菜端上来。”抛开小二,马三将王苏棋迎了进去。 客栈一楼是个吃饭喝酒的地方,王苏棋不陌生,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这个时候马三拉住王苏棋道:“前辈这一楼可不是您改座的地方,来来来,跟我上二楼。”说着马三就把王苏棋引上了二楼。 一楼的小二们看到了两人上楼的身影聚在了一起,一个小二说道:“三爷又拉了个什么人来了?”,一个小二回答道:“不知道,不过以往招来的人不是死于非命就是尸骨未寒,哎。”就在小二们窃窃私语的时候,小李子报信回来,看到小二们的表情训斥道:“都在废话什么?赶紧做事!”小二们一哄而散,但只有一个小二留了下来,小李子看着那个小二不满问道:“你不走还有什么问题吗?” 小二一听,堆起笑容说道:“小李哥,你说为什么咱们掌柜对这个马三特别照顾?”小李子想了想说道:“其实本来这个事我不想说,不过看到你们这么好奇,我就告诉你们,没有这个马三爷,咱们铺子早就关门了。”说到这小李子再也不说什么了,小二心领神会走了。 王苏棋随着马三上了二楼,这二楼相比一楼确实豪华了一些,但是改变也不是特别大,唯一的差距就是二楼有小隔间,这个王苏棋还是比较满意的。 随着马三进入了个不大的隔间,毕竟没有太多人王苏棋也不是很介意,小隔间还算布置的不错,种种摆设都是精心打理审度过的,看得出来这家掌柜是个很有品味的人,也是个很细心的人,其实在一楼的时候王苏棋就感觉到了,只不过没有那么明显,一楼的桌上所有的茶具摆的都是一个样子,完全一样,而这二楼的摆设更是有趣,这所有的桌布都是六角的,每块角上都有不同的花纹,更奇怪的是这六块桌布整整排满了二楼所有的隔间,并且每个角的朝向都是一样的。 还没有见到掌柜,王苏棋就已经对这个掌柜产生了一丝丝的兴趣,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才能将一个客栈打理的如此精细。 两人坐定,小二上来询问二位需要点什么,王苏棋只是摇了摇头拒绝了马三所有的提议只要了壶清茶,马三也是满脸不好意思赶紧赔罪,王苏棋也是轻描淡写摇了摇手,无功不受禄,这受到的好处越大将来越不好办事。 马三殷切的照顾被王苏棋五五开拒绝了一半接受了一半,而接受的那一半都是王苏棋现在最需要的,马三的套子王苏棋没有钻,马三也不好说什么,轻声说道:“我说前辈,咱们已经达成了协议,不知前辈方便透露姓名吗?”,王苏棋微微一笑道:“王墨。”,马三点了点头奉承道:“前辈的名字很文雅,难怪前辈配着一只毛笔,看来前辈还是一个喜欢舞文弄墨的雅士啊。” 王苏棋眉头轻轻一皱,想了想道:“我有个朋友他很喜欢书法。”马三哦了一句继续说道:“前辈客气,不是文友哪会碰到一起,传闻那些画修书修都是清高之士,由此可见前辈也是个雅士。”王苏棋听到马三的话,心神略略恍惚了一下想起了某人,略带追忆说道:“是啊,的确是有些不一样,王某还欠他一个字。”看到王苏棋如此表情,马三也知道触及了对方的往事,在混乱之城往事这个字眼可是危险的代名词,没有点过去谁会来到这个地方,大多数人都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才来的,所以马三没有问下去,这个脆弱的交易可经不起什么意外。 马三笑了笑撇开话题说道:“前辈,待会掌柜的回过来,我给您引荐一下。”王苏棋点了点头。 没有让王苏棋等太久,掌柜的就亲自送茶水来了,掌柜手里端着轻舞悠扬而来,盈盈一礼放下茶水向王苏棋说道:“小女子盈小菲见过前辈。”王苏棋站起来虚扶一下回礼道:“前辈二字不敢当,在下王墨,掌柜叫我王墨就好。”马三在一旁眼睛都小得眯了起来,掌柜出马这个王墨立马改变了口气,看来美人的魅力确实百试百灵,马三相互圆了一番就一起坐了下来。 其实马三错了,并不是王苏棋看到掌柜美貌非常才改变语气,在王苏棋眼里还有什么美色可言吗?因为这个掌柜很像一个人,初见的一霎让王苏棋也是失神了几息。 王苏棋打量着对面的盈小菲,这个女子的确很美,但是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看了很久王苏棋才发现在这个女子身上找不出一丝不对称的地方,无论是容貌还是打扮甚至两鬓的发丝都惊人的一致,这的确让人匪夷所思,这也可以很好解释这个客栈的一切为何如此整齐,甚至一丝不苟。 女子轻轻端起茶壶,放了四个杯子,前后左右左右杯子与杯子之间的距离完全一样,然后一一倒上,每一杯都倒得一样,王苏棋好奇看着女子的动作,此地就只有三人为何要倒四杯茶,女子倒完之后给王苏棋和马三递上一杯,让后自己留下一杯,把剩下的一杯放在自己的身边与对面的二人形成一个完美的对称,马三笑嘻嘻结果茶,看着王苏棋直勾勾的眼神道:“前辈一定奇怪吧?” 王苏棋回过神轻轻喝了口茶道:“为何奇怪,习惯而已。”王苏棋的话让双方都是心里舒服,女子轻言道:“王公子真是通情达理。”女子言语温暖柔美,让王苏棋有一种如沐春风一般的感觉。 ------------ 第七章 喝酒? 王苏棋轻轻转到茶杯把目光落到手中的茶杯上说道:“盈姑娘过奖。”两人一来一往很是客气,马三笑道:“嗨,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套,掌柜的还麻烦你帮前辈准备好一个房间。”女子接话道:“不知王公子有什么要求。”王苏棋抿了口茶道:“安静就好。” 女子点了点头站起来微微一福转身离开了,女子走后,马三凑过来轻声说道:“前辈,在下有一个一手消息,不知前辈有没有兴趣。”说着帮王苏棋倒上茶水,王苏棋问道:“什么消息。”马三微微一笑道:“之前跟您提起的那个青楼您还记得不,最近双修谷那边又在搞招募。”王苏棋咧了咧嘴道:“王某对这个事没有兴趣。” 马三不紧不慢说道:“前辈别急,请听我说完,这是一个比赛,赢了就有两百灵石算是双修谷那边的礼物,至于美人嘛,如果不喜欢,前辈大可以不要。”马三这话周全,即保存了王苏棋的面子又抛出了个诱人的筹码,王苏棋一听问道:“什么内容?” 马三一笑道:“此次的比赛很简单。”说到这马三突然没有下文了,王苏棋不紧不慢说道:“我知道,你要两成。”马三一听立刻就开心了,嘴上却说道:“这是哪里话,我怎么会不相信前辈呢,这个内容其实就是......喝酒。” “喝酒?”王苏棋很奇怪,放下茶杯看着马三,只见马三一脸神秘的说道:“这次双修谷那边不知从哪里弄来三种奇怪的酒,那边放出话来如果能喝下这三种酒不醉倒就可以拿到奖励。” 王苏棋听着马三的话,心中也在思考,话说这喝酒不算个什么特别的事,但是马三之前也说过双修谷那边也不是傻子,看来这三杯酒有很大的名堂,正在思考的时候,那边的小二来打招呼房间准备好了,王苏棋站起身来跟着小二走去,马三一时间得不到王苏棋的答案心中也是奇怪,问道:“前辈,怎么样?” 王苏棋顿住脚步:“什么时候。”马三一听就乐了,笑嘻嘻赶过来说道:“其实已经开始了,今天是第一天,这个比赛一直持续三天,明天再去也好。”王苏棋挑了挑眉笑了笑没有回答,跟着小二去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马三没有跟上来,不过马三留下信息明天一早就来找他,王苏棋来到自己的房间,这个房间异常清净,家具摆设也很简单,但是非常对称,房间打扫的也干干净净,几盆文竹小花,几幅山水画,几帖书法让整个房间看上去文雅十足。 王苏棋转念一想就知道了这些字画和盆景一定是刚才拿来的,因为这些东西看上去就不那么对称了,也许是马三之前打了招呼才弄来如此东西。 王苏棋看了心中也是空明一片,对于马三这个人的认识也更加深刻了一些,明智,机灵,和聪明人合作王苏棋心中也是放心,因为聪明人绝对不会自寻死路。 不管那些文人雅士的东西,王苏棋盘膝坐在床上开始了打坐,王苏棋要抓紧时间冲击一次筑基后期,因为他的时间不多了。 闭上眼睛,屏息凝气,灵识慢慢下沉一直囊括整个身体,心神一动,丹田的真气开始慢慢循环起来,浓郁的真气一个又一个周天循环着,一道道真气游走在王苏棋每个筋脉中,王苏棋在为了冲击而准备着,他要让筋脉活跃起来,因为待会的冲击灵气的流量会非常大,没有生机的支持一点点伤王苏棋都很难恢复,这让他不得不谨慎一些。 沉气运转一个时辰之后所有筋脉都进入了最佳状态,王苏棋双手一合那些温柔的真气瞬间就剧烈起来,循环得一次比一次快,最后变成狂野的凶兽在王苏棋的筋脉中蹿动,随着王苏棋的运功,周围的天地灵气也开始跟着王苏棋体内的真气循环起来,以王苏棋为中心隐隐形成一个真气的漩涡。 王苏棋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周围的真气,真气入体进入到循环的真气里,而经脉中的真气也在壮大起来,这些天地灵气必须经过几个周天才能被王苏棋完全掌控,所以此刻他体内的真气变得有些无法控制。 也许是心太急了一些,周围的真气无穷无尽地进入王苏棋的体内,而他体内筋脉中的真气已经接近了饱和,但是真气还是源源不断的进来,整个筋脉渐渐被撑得鼓了起来。 王苏棋额头上开始布满细汗,强壮的真气流让他浑身都痛涨难忍,但是他没有放弃,这不是他的极限,更多的真气在涌入王苏棋体内,筋脉已经被撑到了原来的一倍,而真气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王苏棋能感觉到所有筋脉都在火辣辣的疼。 已经到了极限,王苏棋不敢再吸收真气,而在体内的真气经过王苏棋的循环开始一点点被王苏棋吸收,这种吸收十缓慢的,因为天地灵气斑驳不一,所以王苏棋的筋脉还在忍受着疼痛。王苏棋控制着真气慢慢向丹田汇聚,筋脉中的真气开始一点点被吸收被王苏棋控制着涌向丹田。 一切准备就绪,王苏棋开始了最后的冲击,聚精会神控制着丹田那两种真气汇聚而成的真气球旋转起来,随着旋转那些游离在丹田的真气慢慢被那个球所吸收。 王苏棋很小心,因为随着吸收的进行他能感觉到命痕的那道裂痕越来越明显,这条裂痕就在他筑基后期的道路之上。 其实王苏棋知道他的身体就像一个装满了灵气的桶,而筑基后期的突破就像用真气把盖着的桶盖胀开,而不巧的是那道裂痕就在桶盖之下。 果不其然,就在王苏棋的真气慢慢到达那个顶点的时候却突然泄露了出去,王苏棋心中一凉,看来这个裂痕还真是古怪,那些遗失的真气全部从王苏棋的身体里逃逸了出去,王苏棋心中不甘加大了真气的吸收,丹田的真气运转的飞快,已经接近了沸腾,但是很遗憾那些真气全部都逃逸了出去。 ------------ 第八章 报名 其实做了失败的打算,但是既然决定冲击便不会轻言放弃,通过刚才的过程,王苏棋已经明白了一点,之前他的判断是正确的,他的确需要很多的灵石来冲击,因为灵石中的真气很精粹可以直接吸收免去了循环周天这一说,他也感觉到只要他冲击的量大于流逝的量必然可以成功,但是他不知道这道裂痕究竟有多大,所以他还打算试一次。 这次王苏棋直接将丹田内全部充满灵气,整个丹田都是游离的真气,他准备的很充足,这些准备也是他的极限。 再一次运转丹田开始吸收真气,这次吸收的速度更快,快到让王苏棋自己都有点承受不住,腹部好像有火焰在灼烧,好似小刀划过,而脑海中更是一阵天旋地转,隐隐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这次的冲击很猛,真气流就要接触到瓶颈,眼看就要冲突而出的时候却蓦然消失在王苏棋体内。 王苏棋渐渐将体内多余的真气释放出去,因为这些真气他吸收也是白费功夫,这一次的冲击并没有让他灰心,这次真气的流逝显然比上次要慢上一些,但还是不够,他不敢冒险,这个时候一点点伤他都承受不起,所以他很自然就放弃了这次的冲击,只有很多灵石一起吸收的时候他才能克服这种流逝。 灵石他还不知道一块灵石中的灵气到底有多少,所以对于马三给他的消息他也放在心里,明天他就去试试这两百块灵石究竟有多难。 这个夜晚很安静,王苏棋所在的房间格外的幽静,淡淡的竹香一幅幅山水,一个个字帖都透露着静,王苏棋走到窗边打开窗子,窗子外是客栈内部的一个小院子,夜色中的小院透露着安详,王苏棋望着院子里的树,花,水渐渐出了神,越看越是奇怪但总感觉说不出来的味道,王苏棋的窗户有些斜,不能完全看清院子里的一切。 就在王苏棋出神的时候却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仔细看去原来院子里有个人影,人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朦胧,但是王苏棋知道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马三。 这个马三深夜在院子里鬼鬼祟祟干什么呢?王苏棋很好奇,从窗户静静望着院子中的那个身影,就见马三跳上一个假山,轻手轻脚将一包东西塞到王苏棋对面的一个房间的窗户中,也许是马三的动作不够轻,他的动作明显惊动了里面的人,不多时对面熄了灯的房间亮起了烛光,烛光将一个女子轻盈的身影印到窗户上。 马三一惊赶紧跳下假山消失在夜色中,王苏棋很好奇地看着一切,不多时对面的窗户就被打开,女子身披单薄的纱衣借着月光的旖旎显得别有一番韵味,配合着那极其对称的鬓发王苏棋突然感觉这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那个女子正是王苏棋之前见到的那个奇怪的女子盈小菲,也就是这家客栈的掌柜,女子探出身子找了会也没有找到那个包裹的主人,正准备重新关上窗子,但是她却看到了对面站在窗口的王苏棋,王苏棋对着对面的女子点了点头,夜色朦胧中女子显然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福了一礼关上了窗户。 看到女子关上了窗户,王苏棋也是摇了摇头没有去管,抬头看着夜色,明月当空,星光点点,虽然地处不同的地方,几经波折,王苏棋还是很喜欢夜里看着天空,仿佛看着天空就能看到他想看到的一切,没有人知道王苏棋看着夜色的时候在想些什么,也许这就是他所剩不多的自由与安宁吧。 ...... ...... 这个夜晚也就这么平凡又不平凡的过了,次日清晨,伴随着清脆的鸟鸣,王苏棋睁开了打坐的双眼,而马三的声音也及时地在门口响起:“前辈起来了吗?”,王苏棋下床打开房门却发现马三的脸青一块紫一块,心里奇怪想起昨晚的事情王苏棋没有询问马三,马三已经做好准备解释,但是王苏棋却出奇地没有询问,对话突然就难以继续。 不过马三不是一般的人物,尴尬笑了笑马三道:“前辈咱们现在就去吧,赶个早场,不然待会人就多了。”王苏棋点了点头跟随着马三的脚步向着目的地走去。 一来到街上王苏棋只能直摇头,这个地方怎一个乱字了得,和客栈里面优雅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王苏棋知道就是这么一个混乱的地方才是对他有利的地方。 之前在剑鸣王苏棋学到的东西很少,这是他第一次完全去面对修真界,充满了诱惑也充满了危险,在这里一切都要靠自己。 不多时就来到马三所说的那个地方,虽然是清晨时分天还不是大亮,这里就已经人声鼎沸了,各种各样的人早早就来到了这个地方,人群的前面就是一个大红色搭成的高台,高台上摆放着是个桌子,高台背后拉起一块红色的巨大帷幕,帷幕上刻着“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七个字。 马三一边给王苏棋引路,一边喊着:“借过借过!”一旁的人那个是省油的灯,挨了不少凶神恶煞的眼神,两人一路挤了过去,好不容易挤了过去,终于来到一个红色的桌子旁,桌子对面坐着一个摇摇欲坠的伙计,伙计的身上穿着青楼的衣服,衣服上刻着“红尘”二字。 而顺着伙计往后望去只见一栋被粉红色装饰得花里胡哨的三层楼,各种大红的布巾横竖拉着,虽然障碍重重但是“红尘客栈”四个字却极其显眼,就在王苏棋看到的一霎之间竟隐隐有种邪火中烧的感觉,一时间脸颊绯红一片,稍纵即逝的错觉让王苏棋也有些尴尬,还好人多没有人关注他,而马三也在小心地唤醒伙计:“小哥,小哥,醒醒。” 伙计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没好气地说道:“谁啊?”马三呵呵一笑说道:“小哥,我们是来报名的。”,伙计一听停止了揉眼睛,看了看马三突然笑了笑摇了摇头,又看到了马三身后的王苏棋。 ------------ 第九章 暴走的人潮 感觉到伙计的目光,王苏棋也与其对视,打开折扇轻轻摇了下点了点头,这是伙计才懒洋洋取来笔墨说道:“好吧,叫什么。”,“王墨。”,“王墨?恩,好了,在这里签字画押。”说着伙计就把身前的契约转到王苏棋面前,王苏棋收起折扇拿起契约看了一眼,小声对马三说道:“这为什么是生死状?”,马三一愣,凑过来看了下,对着王苏棋无奈摇了摇头,为什么这个双修谷的契约会变成生死状,马三也没有料到,昨日因为某些事情让他对此一无所知。 王苏棋锁着眉,看了很久,虽然这个奖励与马三说的一样可是这却是一张生死状,黑水城不允许发生斗殴更不可以杀人,所以这张生死状的意义也就格外的明显,这场比试肯定危险重重,王苏棋转身看着人山人海,然而这些人显然是看客不然这个伙计也不会睡着。 伙计托着脑袋摇摇欲坠,懒散问道:“想好了没有。”,而马三也是紧张地看着王苏棋,这次是他失误,第一次合作就出现了这个状况是他始料未及的,马三推了推王苏棋说道:“前辈,此事是我疏忽,我看我们还是走吧。”,伙计听到马三的话,眯着眼说道:“你朋友说的不错还是走吧,哎呀,我还要睡一觉。”说着便伸了个懒腰就要入睡。 王苏棋心中不喜,左手在右手食指轻轻一划,然后右手大力拍在那张契约上,碰!的一声把伙计吓了一跳差点掉到桌子底下,稳住身子伙计瞪大了眼睛看着王苏棋,而王苏棋身后的许多人也闻声望来。 王苏棋看着童子,淡淡说道:“我签了。”童子看着王苏棋暗咽了口口水,麻利地收好契约,然后递给王苏棋一个号码,王苏棋接过号码,是一号,接过号码的王苏棋就听伙计高呼一声:“第一位挑战者就位!”说完对王苏棋说道:“阁下稍等,正午时候就开始,或者十人齐全也行。” 王苏棋领了号码自然有人来引路,王苏棋与马三分开,而马三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这个生死状可不是王苏棋想的那般简单,既然放出生死状这肯定是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但是马三也不能阻止,这生死状一签便是连同灵魂一起绑定在了一切,除非生死或者解咒不然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是一个字死。 王苏棋的报名让人群爆发了一阵激烈的议论,当然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很多人都不看好王苏棋,也就是那个弄出很大声音的人,不过不得不承认王苏棋的确带了个好头,很多人的兴致都被王苏棋带动了起来,不少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却还是没人报名。 而在红尘客栈的三楼的某个窗口一个人影静静观察这这边的一切,窗影闪烁,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女子站在窗口倒映出一个身影,身影略显单薄,略显模糊,影子一动不动,很安静,也透露着一种别样的冷,冷如霜雪,仿佛人声鼎沸的外界丝毫勾不起这个女子的兴趣,那么这个女子又在看着什么呢,没有人知道。而此刻的王苏棋却在安静的小房间里等待着。 与安静的小房间里不同,场外又迎来了一阵沸腾,第二位勇士诞生了,这个人很奇怪,和低调,很平凡,就是这么一个平凡的人做了一件不平凡的事情,他报名了,这个人叫刘方,刘方与王苏棋一样被安排在一个小房间里,却与王苏棋不在一起。 不多时第三位勇士也诞生了,这是一个带着斗笠穿着紧身衣的家伙,这个家伙没有留名,留的只有一指鲜血,这位没有名字的人也带来了一阵狂潮,紧接着后面的名额被一一占据。 没有人让王苏棋多等,十个人很快就凑齐了,有伙计来通知王苏棋,王苏棋整理一番就随着伙计出去了,与王苏棋一同出来的还有其他八人,第十人自然早就登台。 台上的桌子都有号码,只要对号入座就好了,与王苏棋一样十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等到所有人都坐好的时候,一个女子盈盈走来,对着台上十人也对着台下的人山人海说道:“今日是双修谷招亲的第二天,昨天很不幸没有一个人成功,就不知今日十人能不能出现一位如霜小姐的如意郎君。” 听到女子的话场下纷纷沸腾,不少人叫着“如霜”的名字,王苏棋在台上能很清楚的看到那些人的疯狂,“如霜?”这个名字不算好听也不算难听,但是从这些人的脸上的反应可以预想,那个叫如霜的女子一定貌若天仙,王苏棋摇了摇头,生命里曾经出现过慕容和阮凝姗还有什么人称得上是倾国倾城?对于那个叫如霜的女子王苏棋是完全没有兴趣,他所感兴趣的是那两百块灵石,获取灵石将是他未来一段时间单调而又十分重要的生活节奏。 红尘客栈的三楼那个女子仍关注着这边的一切,通过不多的光线可以看到女子那一霎而逝的容貌,虽然只有一个下半脸,但是这下半脸就已然让所有人都疯狂了。 不知是谁眼尖看到了那个容颜,意识间人潮开始暴走而去,亏得这主办方想得周全,那些妄图一窥容貌的人都被强大的禁制轰了回来,虽然一脸狼狈可是那种惊鸿一瞥的喜悦却一览无余。 人潮暴动了,女子的身影却渐渐淡出了窗子,而那个依稀的窗影也消失不见了。 女子的身影消失了,但是人潮还是经过了很长时间才平息下来,而那个主持的女子也被人潮打扰没有办法进行,等到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主持的女子才站出来高声宣布:“招亲大比正式开始!” 喝酒比赛开始了,但是比起刚才的热度现在的感觉要冷淡的多,不过王苏棋却丝毫不介意,喝完酒拿走灵石对于他来说就足够了。 ------------ 第十章 肝肠寸断 台上十人已经全部准备就绪,王苏棋向他的左边看去是那个戴着斗笠的奇怪男子,而他的右边则是那个长相相当一般甚至放在人群中就会消失一般的人,可以说很平凡,平凡的就如同在眼前蒸发也不会注意到一样,但是王苏棋却隐隐有种心惊的感觉,这个人虽然只有筑基后期的修为,但是王苏棋却有种预感,这个预感就是此人很强,非常强。 而那个戴着斗笠的男子也注意到了那个很平凡的人,戴着斗笠的脸隐藏在阴影中但是那双锐利的双眼却毫不掩饰地泄露了他的目标,他正在看着那个很平凡的人。 王苏棋能感觉到一道电光从他身上掠过直接落到他右边,戴斗笠的男子很快就把目光转了回去,而那个刘方也就是那个很平凡的人却一直毫无所动,仿佛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被这两人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王苏棋突然觉得这会是一场非常有趣的比赛。 在场的十个人,其中七个王苏棋都能从他们的脸上得到答案,大部分是为了那个叫如霜的女子,剩下的就是灵石美人兼顾的人,但是他身边的两人却不知道因为什么目的而来到这里。 不多时,一群翩翩女子就端着酒壶和酒杯来到了台上,每一个女子都有着让人把持不住的美貌和火辣的身材配合着单薄的纱衣带着些许朦胧的刺激让台下的人潮再一次鼎沸了起来,女子们感受到台下的热情也纷纷抛出了自己的好意,一阵阵惊呼在台下响起,王苏棋从这些女子身上掠过,虽然王苏棋并不为之所动但是还是在心底赞美了一番,就连王苏棋都有这种心情更别说台上其他的人了。 但是就是有两个人一只很平静,一个是木讷的静,一个是深沉的静,女子盈盈而来轻盈转身将手中酒杯酒壶放到十人面前,单薄的纱衣翩翩飘舞把胴体隐藏的若隐若现,翩翩而来,翩翩而去,酒具准备妥当,主持的女子发出话来:“各位道友,你们之前都是签过生死状的,废话不多说,你们面前这个酒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肝肠寸断’此酒产于遥远的断肠谷,传说这酒就是一个伤心欲绝的女子泪水所化,此女子被道侣所骗在断肠谷了此残生,而泪水便化成了断肠谷内一口非常有名的古井,此井命约寸断井,听说喝了此井的水就会肝肠寸断而亡,某位酿酒大能闻言取来井水酿成此酒,此酒一般是用来逼供或者是折磨人的,但是经过我们谷主大人的改造变成了如今的样子,虽然不会像原来一般浓烈,但绝对不可小觑,各位轻便。” 伴随着女子的结束,场下的人群陷入了一种深深的安静,王苏棋通过女子的介绍和场下人的表情他可以判断今天的酒和昨天的酒是不一样的,主持的女子已经离开了,把舞台留给了场上的十人,十人中的七人已然开始倒酒,一打开酒壶浓郁的酒香就弥漫了出来。 确实是香,这种香绝对会让人忍不住喝上一口,但是王苏棋没有着急,而他身边的两个人显然也没有什么动作,场上七人已然喝了起来,但是还有三个人没有动。 就在这个时候,十人中的一人突然拿起酒壶和酒杯走到台前,对着其他九人说道:“各位道友,在下林峰,先请了!”说罢倒下一杯清酒引颈下肚,王苏棋看着这个人眉头不由自主皱了一下,因为就在这个人喝酒的一霎,那入口的清酒一部分赫然变成了一股奇怪的气体,王苏棋隐隐感觉到这个气体有些问题。 就在王苏棋思考的时候,突然一声酒壶摔碎的声音传来,那个叫林峰的家伙突然摔碎了手中的酒壶和酒杯大庭广众之下跪在地上嚎啕痛哭,哭声凄厉直哭得人心神难受。 林峰哭天抢地,嘴里一直在说着什么,但是没有人能听懂,哭着哭着那流出的泪水就变成了血,王苏棋眯着眼看着林峰的表现,那些鲜血顺着林峰的七窍一点点流了出来,开始很慢最后就变成了一条血柱,林峰的异状出现不久后其他喝了酒的六人也开始了不同的悲伤,一时间台上台下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悲痛,王苏棋死死盯着林峰,林峰好像失去了意识,只顾悲伤,越来越浓烈,血越来越多。 咔嚓,一声轻微的声音从林峰的身体里传来,就看林峰饱满的身躯突然陷下去了一块,咔嚓,咔嚓,伴随着这种令人的发毛的声音,林峰的身体渐渐凹陷了下去,这种情况开始弥漫在林峰的全身,起先王苏棋还以为林峰的身体被什么力量压碎,但是看到林峰的脸他才知道这不是压碎,而是彻底的糜烂,林峰还在哭泣,但是他的脸却在一点点融化,最先开始的下巴,下巴的血肉好似腐烂了一般粘不住骨骼开始一层层脱落,脱落的血肉开始融化,最后融化成一滩腥臭的血水,紧接着是林峰的嘴,然后是鼻子,眼皮,然后是头发,他身上的一切都在莫名其妙的腐烂,血水已经沾湿了他的衣襟,阴森的白骨开始在腐肉下显现,最后只留下两个光秃秃的眼球,但是林峰好似没有知觉仍旧在痛苦。 王苏棋心中暗叫一声:好一个肝肠寸断!酒如其名,喝了酒的人真的就肝肠寸断,还是如此直白的解释了酒的名字,不管是喝酒人的心情还是肉体都充分表现了肝肠寸断这四个字,王苏棋也不禁摇了摇头。 与林峰一样,只不过情况有好有坏,但是王苏棋估计不久之后他们只有一个结果,片刻后王苏棋突然感觉脚步有个圆鼓鼓的东西,向脚下望去却发现赫然是一个眼球,王苏棋环顾四周那喝了酒的七人全部都在腐烂,而这个眼球也找不到他的主人。 很快,林峰就变成了一具干枯的骨架,骨架上披着一件湿漉漉的红色血衣,而骨架之下便是一滩恶心的血水,刚才还是酒味飘香,现在就变成了腐臭漫天。 虽然王苏棋不是很介意这种场景,可是那种气味却是让人很不舒服,王苏棋转头望向两边,他身边的两人却很安静,没有动作,台上瞬间的就安静了下来,除了三个沉默的人外就是七副骨架和七瘫血水。 ------------ 第十一章 断肠酒的威力 王苏棋望着面前的酒壶和酒杯,酒壶的造型很奇特,奇特的不是它的式样而是酒壶上所刻画的图案,图案上是浮雕的一副月下美人泣泪的画面,明月当空,竹林掩映,谁也不知道有个伤心的女子独自对着一口古井哭泣。 王苏棋渐渐望出了神,画面开始在眼前无形扩张,无限生动起来,那隐隐的啜泣声仿佛萦绕在耳旁,画面的女子也越来越生动,越来越有活力,月光曼妙,轻蒙竹林,只能听到微风吹拂过竹叶的沙沙与女子无声的啜泣所滴落泪水溅起的水花声,一滴一滴,叮咚叮咚,泪水的落下被幽深的古井无限放大,直至天地都在这种无声的悲伤之中。 王苏棋只感觉自己正在那个伤心的女子背后,看着那个柔弱的身子偶尔的抽动,那一瞥月光下较好凄婉的侧脸让王苏棋怦然心动又哗然心酸,那美丽的面庞所勾勒出来的模样勾起了王苏棋心中曾经那最深的痛,此痛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被毫无保留的传到王苏棋内心最深处,伴随着女子的泪落溅起王苏棋心中深埋的过往。 虽然不再心痛,虽然不再在乎,可是王苏棋还是不由自主捂着胸口,王苏棋看着自己的手问道:“我是怎么了?”,这个问题显然是没有人来回答的,女子的背影让王苏棋有一种冲动想要上去将其一把搂在怀中,仿佛那就是他丢掉的幸福与希望,可任凭他再如何冲动最后也被无情的心肠融化得无影无踪。 那稍纵即逝的触动让王苏棋的心思一发而不可收拾,那往事的一幕幕像戏剧一般用现在他的面前,他突然感觉这个女子好熟悉,仿佛就是他曾经苦苦追求的,又仿佛是他痛失过的,又仿佛是远处的希望在向他招手,“太奇怪了。”王苏棋不由自主暗叫一声。 下一刻,女子仿佛听到了王苏棋的话语,蓦然转头,虽然只是那一丝丝的偏离却带给了王苏棋雷鸣一般的触动。 这一刻月光下的女子那幽怨的表情,那绝美的容颜和那令人心碎的泪痕无比清晰的呈现在王苏棋面前,虽然是管中窥豹,虽然是冰山一角,但是这已经足够了,足够到王苏棋此都觉得承受不了。 这个女子在一瞬间就幻化出无数的面孔,是慕容,是阮凝姗,亦好像是墨语,等等等等,那些熟悉的面孔一时间全部融化在一张脸上,是木可儿还是其他人,王苏棋自己也迷失了。 其实王苏棋已然再万众瞩目下喝下了一滴‘肝肠寸断’只不过他却不知道,就在他沉寂在画面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倒下了清酒,然后很简单的品了一下。 虽然这是一种本能的行为,但王苏棋也表现的异常谨慎,他的谨慎不仅引起了台下人的关注还引起了他身边那两个神秘的人,斗笠男子犀利的眼光稍纵即逝,而那个平凡的刘方也施舍了那久久难以赐予的关注,沉默深深的沉默,有了先见之明,所有人都清楚这酒的威力,而那个看起来很谨慎的王苏棋此刻也已经喝下了酒,这种沉默是可怕的,仿佛预兆这什么。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与王苏棋没有关系,他已然沉浸在幻境之中。 王苏棋的身子渐渐从薄雾中凝实起来,这种凝实仿佛真的存在一般,王苏棋已经被刚才的触动打击的体无完肤,纵使再绝情,纵使再铁石心肠也没有办法不被触动,因为这就是他此刻情况的始作俑者,这种痛这种悲伤来自更遥远的地方,没有办法挥去也没有办法忘记,能做的只有承受,而这种承受王苏棋做的很好,这种好来自出卖灵魂。 王苏棋心情很沉重,虽然不再痛心,虽然不再悲伤,但是对方身体里透露的悲伤却让他稍有体味,而这种体味显得有些渺远与模糊。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这浓郁的哀伤仿佛像弥漫在竹林间的雾气那般粘稠与压抑,月光渐渐朦胧,这种朦胧所带来的是环境赐予的深度哀伤。 天地都在哀伤,匹夫亦在哀伤,摇曳的青竹尽情倾诉它们心中的委屈,幽幽的晚风带起千丝万缕的悲伤,薄而粘稠的雾气好似万年都化不开的思念,一层层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把王苏棋压抑的透不过气来,而那个伤心欲绝的女子就仿佛是这一切一切的鼻祖,那浓郁的哀伤全部来自那个柔弱的身体,来自那简单的哭泣,来自那遗落在风中的泪花,和滴落在古井里的忧伤。 此情此景如何能无动于衷,如何能置之不理,没有人能做到,丢失了灵魂的王苏棋也做不到,因为他不知道他丢失的是曾经的情绪,而三魂健在那么所有情绪不过是从头再来而已,隐隐间那空荡荡的七魄所在的地方开始有新的灵魂衍生而出,带着新的情绪去左右王苏棋的人生,但是这种衍生是缓慢的,可以说是极其缓慢的。 这是一个无限循环的死局,哀伤者被人哀伤而又更加哀伤,旁观者同情之愈加同情,局中人身陷局中愈加难以自拔,这种哀伤仿佛是天地间共同存在的情绪,就像一个点去引燃每一个人心中的那一个自己的独立的空间,所有情绪在这一刻被统一而又再从这个点去扩散,这个点所存在的意义也仅仅就是一个开端,而以后的故事则由人们来自己书写,去书写一个让自己死得其所的故事。 每一个悲伤的故事的结局也愈加悲伤,这种悲伤的最后只能用死亡这种极其消极的态度去终结,肝肠寸断在短短几株香的时间内被所有人记忆的这般深刻,不是那些死去的七人,而是此刻的王苏棋。 王苏棋无疑是场上颇有实力的选手,而这种实力来自王苏棋的眼神,来自他的一举一动,而此刻的他可谓是颜面尽失,无情的泪水剥夺着他的理智,抱着酒壶哭泣的场面让所有人都心碎,这种痛更加浓烈。 刘方不再关注王苏棋,因为王苏棋的表现显然难逃一死,而斗笠人也不再看王苏棋,这种已然有了结果的事情丝毫不能提起他的兴趣。 此后两人同时倒酒,酒在唇边,斗笠人对着刘方做了个请,然后一饮而尽。 ------------ 第十二章 我不放手 美人独泣古井边,王苏棋沉默站在她身后,如何做才能减轻这种悲伤,王苏棋不知道,他已然完全投入到此刻的场景中,那风中的忧郁,竹叶间的哀伤,一点一滴把王苏棋渐渐带入这个凄凉的场景里。 那一刻王苏棋忘记了自己,那一刻好似所有的罪恶都是他犯下的,无地自容,看着女子单薄的身躯他的体内好似一块块裂开,慢慢凋零,凋零在晚间幽幽的微风中,凋零在青竹之下,融化在薄雾之中。 女子将较好伤心的脸庞对着明月,虽然薄雾依稀,但是月光却依旧那么美丽,女子慢慢站了起来,女子的一举一动仿佛都牵动着王苏棋的心,她站起来了,这代表着什么,就在这一刻王苏棋已然有了差距,毫秒之间,瞬息之间,身由心发,下一刻王苏棋就来到了女子身边。 女子的身躯在月光照耀下划出一个凄美的弧线坠入古井,什么叫肝肠寸断,这个人到底是慕容,还是阮凝姗,还是其他的人还重要吗?不需要思考,不需要冷静,哪怕再冷静也是徒劳的,王苏棋纵身而上,迎着月光的照耀伸出他的手,这一手代表了整个过去的期望,代表着他想要抓住未来的冲动。 单薄的纱衣在晚风中飘舞,月光洒下的朦胧即遥远又近在眼前,那触手可及的衣角,那留不住的人仿佛重现昨日剑鸣的种种,王苏棋本能运转真气,可惜此刻不知为何真气却不听使唤停滞不动,不知是上天怜悯,还是晚风馈赠,那一丝丝的距离竟然被顷刻间弥补。 女子仿佛感觉身后有人,蓦然转身,风中的纱衣是如此的单薄,可以看到女子身子的憔悴,那月光下惨白的脸似曾相识又不曾见过。 这是微笑吗?王苏棋突然这样问自己,他见过这种微笑,就在他的怀中,突然间他很害怕这种微笑,很讨厌,因为这种微笑所带来的就是一个难以接受的结果。 那飞逝而去的身影无法挽留,女子白皙的手似乎想要抓住王苏棋,可惜之间的距离却是那样的渺远,遥远到整个天地间永久的话别,月下孤影,随风而逝,是风在追逐还是希望在追逐,那一刻王苏棋已然分不清楚。 虽然心不再痛,但是那种痛却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痛,这种痛叫做肝肠寸断,实实在在的痛与心痛在这一刻已经合二为一,或者说是相互重叠,分不清楚,理性的思考渐渐离王苏棋而去,取而代之的是那一种盲目的冲动。 晚风在送行,竹叶在话别,薄雾在哭泣,明月在见证,哪里曾飘落一片竹叶?王苏棋不知道,竹叶在他身边滑落,伴随着他的远去而飘向脚边,王苏棋感觉自己的心好空,仿佛抓不住这个人他就失去了所有,下一刻王苏棋双腿一错,轻轻一点他飘荡在脚边的竹叶,就是这一点点的力量让王苏棋离他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那已经触及的指尖让王苏棋心里蓦然一惊,这是何种的冰凉,仿佛触及到的是一滩万年不流的冰水,那种冰凉仿佛融入了血肉,那隐隐的痛楚变成了一种心灰意冷。 要放弃吗?王苏棋突然对自己问了这个问题,一定不能放弃,他的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火热的信念,虽然曾经的一切不再痛,可是那种刻骨铭心的记忆却让他时时刻刻都在告诫自己。 女子飘落进古井,而那似曾相识的笑容却还在,那一只永远也抓不住的手依旧可以触及,那么还有什么理由放弃? 空中落地,下一刻又是腾起,只不过这次王苏棋做到了,这一次他终于抓住了对方,女子身入古井,只有依稀的月光照亮了她的脸,这一刻她看上去是这么的像,太像了,以至于王苏棋仿佛松了人生的最大的遗憾,不知不觉王苏棋笑了。 如释重负,还有什么比此刻更让他高兴的吗?但是高兴是什么?王苏棋不知道,只有那微不可查的笑容代替了他心里的一切。 场上,七人死去,王苏棋痛哭流涕,血肉也开始分崩离析,而刘方和那个斗笠人却好似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王苏棋是精彩的,而那两人是沉默的,台下无数人在密切关注,虽然同情那个痛苦的男子但是谁都知道,死亡不过是迟早。 而那两个沉默的人不知何时变成了台上的主角,渐渐带走了所有的注意力,两人没有表情,一个冷漠一个呆滞,一左一右把王苏棋夹在中间,仿佛是谱写一曲心理变化的过程,从冷漠到伤心欲绝,再到麻木。 这酒有什么特别只有喝过的人才知道,何为肝肠寸断,从王苏棋和死去的七人脸上完全看的出来,那么这两个人喝的又是什么?人们不禁要怀疑,他们究竟喝了没有。 沉浸在幻境中的王苏棋爬在古井口,拉着一个女子,女子呆呆看着他,那冷漠的眼神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他,王苏棋突然感觉好冷,但是他还是仅仅抓着她,就算如此一生直到地老天荒也在所不惜。 女子撇过头去,第一次说道,她是这样说的:“放手吧。”,简简单单三个字好似咒语一般刻印在王苏棋脑海中,这三个字一瞬间打破王苏棋的所有,那紧紧拉住的手也松动了一些,女子较好的容颜被古井挡住了一分。 场上,王苏棋的血肉进一步溃烂,这种溃烂显得很缓慢,比之其他七人更加缓慢,那痛苦的表情被呆滞代替,酒一杯接着一杯喝着。 酒入肝肠断,一寸寸,一点点,幻境中王苏棋还在苦苦支撑,此刻他就像一个凡人,他已经感觉手上没有力气,是仙是凡在这一刻已经不重要了,他的手上也不再是一个人这么简单,好像他拉住的是他所有的过往,那过去的点点滴滴,何等沉重,何等艰难。 若是人生如酒,那王苏棋这杯酒便是苦酒,苦涩吐胆,壮烈如火,这杯酒没有人能承受住。 面对女子的冷漠,王苏棋借着轻风划过的一丝丝轻松开口说道:“纵使天地幻灭,休想我放手!” (最近考试啊,十七号正常更新,最近只能好好复习了。) ------------ 第十三章 酒后留芳 “王君,你这是何必呢?”女子的话仿佛一个破开黎明的流星,划过了王苏棋的心中,何必?这两个字听上去怎么那么难受,千言万语堵在心口无法说出来,何必这两个字有些明白又有些无奈,王苏棋突然陷入了纠缠,纠缠这个两个字背后的意义。 仙道茫茫,这条路注定是孤独的,既然踏上修仙之路那么又何必去在乎这些呢?抓紧的手慢慢松开,女子脸上浮现出了解脱的笑容,王苏棋皱着眉看着女子的脸,那一点点被古井吞噬的脸,阴影一点点侵蚀着女子的容貌。 这是怎样的选择,王苏棋不知道,但是却有人知道,红尘客栈的某一个房间的窗口边,一个老太问着一个女子:“霜,你看看哪个能赢。”,霜回答道:“启禀谷主,霜不知道。”老太的脸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看着窗外说道:“我们双修谷讲究的是什么,霜,你还记得吗?”,那个叫霜的女子回答道:“红尘修道。”,老太把脸转到房间内说道:“霜,本座特意为你酿的这杯酒你可满意?”霜恭敬地说道:“霜不敢。” 老太袖袍一挥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霜,不要怪我。”说罢就离开了,小房间内变得很冷清,女子走到窗口向外望去,她眼神里满是无奈和厌恶,啪!窗户被重重关上,小房间陷入了一片昏暗。 幻境中,王苏棋的手渐渐松开了,女子的手一点点滑落,就在女子即将坠入井底的时候,王苏棋眼光突然变得无比炙热,渐渐松开的手也是猛然一紧,他对着女子说道:“我不认识你,但是我必须要拉你,不是因为我心软,只不过是对过去的一个交代。” 女子的眼角渐渐泛出泪花,撇过头轻声说道:“你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来不及?”王苏棋重新问到,但是女子已然推开王苏棋的手滑落古井,古井幽深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王苏棋呆呆趴在那里,他的脑子突然被女子最后的话所触动,为什么她说来不及,难道? 突然间无数的记忆涌来,这个记忆的开始便是他来到混乱之城的开端,一步步,一点点,直到他望着手中的酒壶为止。 幻觉?!王苏棋的心里突然涌现一种不祥的预感,剧烈的疼痛从身体四周传来,该死的!王苏棋心中已然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之前林峰的样子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就在王苏棋明悟的一刻那皎洁的月光慢慢被晴朗的天空代替,那颇有韵味的竹林也在慢慢消失,而那口伤心的古井变成了手中的那个酒杯。 是幻是实,千言万语不可言其中的妙处,知身处幻境而心惊,此刻脱离了幻境却被那幻境中的一切去吸引,王苏棋心中莫名想起那个投井而亡的女子,再看手中的酒壶,酒壶上浮雕着刚才的一切,只不过井前美人已不再,想起女子最后的话,是什么让她提点王苏棋?王苏棋不知道,即便是幻境中的人也被王苏棋某一刻的真情所打动。 清酒一杯已然见底,身上的血肉随着王苏棋脱离幻境而慢慢恢复,再到一杯酒,细细品来,真不愧是好酒,不知为何,王苏棋突然觉得心情大好,叫道:“好酒!再来一壶!” 王苏棋这声叫唤把所有人的目光从他身边的两人拉了回来,一时间惊讶之声此起彼伏,马三本已经肠子都悔青了,但是看到王苏棋如此表现就知他没事,心里也放下一块石头。 王苏棋两边紧闭眼睛的人听到王苏棋的话慢慢睁开眼睛,望着王苏棋,刘方呆滞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点了点头,戴斗笠的男子犀利的目光依旧没有改变,看了一眼便接着把手中的酒喝完。 王苏棋感觉到两人的情况心中奇怪,为什么他们没有陷入幻境,为什么这个酒对他们没有作用,放下酒壶,王苏棋突然觉得手掌有异,翻开来看却看见一片精致的竹叶静静躺在手里,竹叶好似刻在手上,又好像长在手上,绿光一闪竹叶消失不见,王苏棋心中一惊,赶紧内视查看却找不到那片竹叶到底去哪里了,手中只留下淡淡的竹叶香。 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但是王苏棋心中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奇怪的东西总感觉是个祸端,谨慎一些还是不错的,这竹叶来自酒壶,酒壶又是那个双修谷的,难道这东西与双修谷的人有关系? 第一壶酒七人死,一人险些陨落,这个来自双修谷的比试再一次轰动了黑水城的修士,这次比试显然与以往不同,根据以往的规则,比试共三天,每一天招一位修士,而第一日黑水城没有一个人成功,第二日这第一场比试就七人死亡,那些常年混迹混乱之城的修士心中都在想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双修谷这次又有什么动作。 第一壶酒算是告一段落,但是节奏是非常紧凑的,三人喝完立马就有人送来三壶酒,那个主持的女子也走上台来。 对着台下修士盈盈一礼,就在这个时候王苏棋突然发现空中不知何时多了很多人,其中有个人引起了王苏棋的关注,这个人穿着红色的斗篷,整个人都被斗篷掩盖起来,就在王苏棋看着那个人的时候,一道眼神突然从斗篷中传来。 王苏棋突然觉得天地一暗,巨大的力量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是王苏棋心中很倔强,你不让我看我偏要看,顶着惊天的威压王苏棋运转真气,那右眼渐渐被黑色代替。 就在王苏棋的右眼变成了永夜的黑色之后那斗篷下的脸孔仿佛隐隐可见,就在这时,斗篷人好似不高兴,一记冷哼,从天际传来,声音飘渺难寻踪迹,就在这个哼声响起的同时,王苏棋只觉胸口被人用重锤锤了一记,胸口一窒。 暗叫一声不好,正准备反抗,那滔天的威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奇怪,再打探一番却发现自己只是岔气并没有受伤,抬头看着天空,那个红色斗篷的人不知何时就消失了。 ------------ 第十四章 一叶知秋 这一段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整个场地,青青草,微微风,依旧和煦,依旧看上去杂乱无章,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是王苏棋知道,这并不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的感觉,那个人究竟是谁?难道是那个很传奇的黑水城城主?这个问题并没有让王苏棋有时间思考太久,第二杯酒就被端了上来。 这第三杯酒很简单,只是用荷叶盛装,酒如水没有丝毫的香味,也没有特殊的味道,仿佛就是一汪清水,但是就是这个简单的水却有一个很飘渺的名字。 这个名字就是“一叶知秋”,此酒命一叶知秋,无色无味,仿佛清水,但是入腹之后却会有一种特别的沧桑,一种荒芜。 虽然这个酒被说的神乎其神,说得天花乱坠但是王苏棋却不以为然,前一杯酒关键不在酒而在酒壶,酒壶上刻有幻觉,而酒里有一种奇怪的力量,这种力量能让人血肉分崩离析,这种力量仿佛是一种诅咒,而诅咒的秘诀就在酒壶上所刻的阵法中,说到底这个契机就是那个王苏棋看到的女子。 仿佛一切诅咒都与那个女子有关系,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是那个女子在最后的时刻给了他提点,究竟是什么理由让那个女子接触了诅咒,王苏棋还是不太明白,是最后的挽留还是他留下的话语。 而这杯酒很显然没有那么精致的酒壶,也没有特别的地方,随处可见的荷叶,和被说得神乎其神的水,没有等待,没有犹豫,捧起荷叶一口将荷叶中的那酒一口喝尽。 王苏棋的举动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这中浮夸的做法和之前的谨慎显得格格不入,而他身边的两人也没有迟疑,紧随其后将荷叶中的酒喝了下去。 虽然王苏棋这次显得有些着急,但是他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他悄悄偏离一丝灵识,让灵识作为化解幻觉的契机,在他陷入幻境的时候将他拉出来。 这个做法很聪明,不知道之前那两个人是不是这么做的,一口清酒入腹,果不其然,天地景象再一次变幻了起来。 这次的天地变成了一片茫茫的沙漠,红日中天,黄沙滚滚,热浪滔天,而就在王苏棋进入幻境的一刻,那一丝游离出来的灵识立马回归主灵识,浑身一颤,一点点记忆慢慢涌现出来,王苏棋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这黄沙世界,如果不出意外很快他就能从这个地方出去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黄沙依旧是黄沙,红日依旧火辣辣,热浪还是如同实质一样扑在他的身上,王苏棋心中诧异,所谓幻境只要有个契机让陷入幻觉中的人醒来那么幻境就会不攻自破,难道这个幻境有不同之处? 漫漫黄沙随着热浪一波波卷起飞向远处然后落下,一层层沙土被热浪腾飞然后又落下,风沙凛冽,带着沙砾的热浪不仅仅是感觉上的热度,还有那划过身体的疼痛,天地一色,黄色的天空,朦胧的红日,黄色的大地,热浪腾腾。 尽管王苏棋此刻已然知道自己深陷幻境但还是感觉到急躁,这种急躁来源于知道,就是因为知道身陷幻境才会引发的急躁,不知无惧,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迷茫一时间让王苏棋感觉到了莫名的压抑。 环顾四周,只有那层峦起伏的沙丘,烈阳灼灼,哪里才是终点?哪里又是起点?一叶知秋?这杯酒的终点难道不是解除幻境?叶为何物,秋是何时?这里茫茫一片何处有叶,哪里有秋?在这个地方,叶与秋都是不知道的事物,仿佛在这里所有的一切规则都被打破,然而王苏棋却隐隐感觉到了这杯酒的意思。 难道此酒的奥义就是去寻找叶,然后知秋?所谓想法终究只是猜测,不付诸行动的一切猜测都是枉然的,想到这里,王苏棋试着运转真气,心神一动,丹田内的真气滚滚而来,没有一丝桎梏。 这里是可以使用修为的,既然如此王苏棋猛然拔地而起直冲天际,掠过茫茫黄沙形成的风沙带,直冲红日,沙土在他腾空的一刻猛然崩裂而开,带起一阵沙土的小型风暴。 近在咫尺,远在天边,红日好像无尽轮回中那个骗人的终点,累死无数人,夸父曾逐日,那一位上古时代的大能,用实际行动上演了一段历经几个世纪的长征,可惜终究被天道所骗死于红日之下。 当然王苏棋不会真的想去逐日,他的想法很简单,高空观物尽收眼底,凭借着对天地灵气的感知,尽管有风沙带的阻挠也不会影响王苏棋的感知。 但是王苏棋错了,纵然王苏棋拔地而起,那百万黄沙好似有了生命一般随之腾空而起,那一刻黄沙大地依旧在脚下,虽然有了几仗的距离可也是徒劳,那风沙带依旧在天空弥漫,永无止境的追逐,大地在追逐王苏棋的脚步,红日在逃离,这种一来一往让王苏棋徒劳一场空。 而王苏棋却并不知道,待到几个时辰之后,在几个时辰差异这风沙带的广阔之后王苏棋才猛然发现那黄沙大地就在脚下。 虽然很愤慨,但是没有办法,既然竖着不行,那么就向前飞去,王苏棋破口而去的身影冲开风沙带,撩起大地一线之黄沙,留下一道狂野的行径。 片刻之后王苏棋却惊讶的发现之前留下的风沙行径的沙土未曾落下,而那未落的尘土和行径就在自己的前进道路上。 这一来一回又是半日过去,半日之间红日未动,黄沙不改,沙土飞扬,任王苏棋使出浑身解数也逃不出这方圆百丈的距离,是自己原地打转还是百丈之外依旧是这片天地? 这种思考是徒劳的,因为王苏棋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虽然折腾了大半日可是王苏棋依旧真气不减,精神很好,但是肉体却被这黄沙红日摧残的有些疲惫。 一叶知秋?黄沙大地何来秋叶? ------------ 第十五章 无形杀机 在这个没有尽头,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点的地方,到处都是黄沙迷茫,到处都是风沙盖天,哪里才是秋,哪里才有叶? 王苏棋站在黄沙土丘之上,看着周围的一切,一种迷茫,一种沧桑的感觉油然而生,壮丽,辉煌,虽然凄凉但是却又是气势非凡。 看着被风沙掩盖却很清晰的红日,王苏棋愣愣出了神,这轮红日究竟在这里照耀了多久,究竟这片土地的过去是怎么个样子,这里的风沙又肆虐了多久,难道沙漠的起点就只能是沙漠吗? 这里苍凉,这里萧索,但是这里却有大漠的豪迈,层峦起伏的沙丘像一条卧龙披着黄沙的风衣静静卧在这一望无际的荒野之上,咧咧狂风谱写一曲沉郁的大地之歌,响彻脑海。 秋?难道这个秋字并不是通常意义上代表的秋季?王苏棋突然在脑海里闪出这个念头,这个秋难道代表着终端?还是代表着落寞的凄惨?若是秋后有冬,冬后又有春,那么秋之一字意义何在? 放眼茫茫沙漠,红日苒苒,狂风猎猎,沙石漫天,王苏棋伸出手逆风而张,感受着风中沙土的力量,沙土虽然很快,但是很轻,打在手掌之上略微显得有些后力不足,蹭过手掌,蹭过指尖在狂风中继续飘扬。 手掌就像是一面厚实的障壁,而沙石却越过了手掌继续飘扬而去,一时的阻碍并没有让风沙归于尘尽,风不停,尘不尽。 眼光随着之前撞击在手中的沙石望去,看着它忽上忽下,忽慢忽快,这一看仿佛看到人生的沉浮,仿佛看到了无数的人在世道中生死沉浮,而沙石越飘越远,终于被漫漫黄色所融合。 一时间的走神和唏嘘并不是关键,关键还是在于如何破解此地的奥义,王苏棋就地而坐,苦苦思索着那“一叶知秋”四个字,秋之一字若是理解为秋季那么与此地显然不符,若是理解为自然的萧索与落寞尚且说得过去,既然如此这叶之一字又如何解读呢? 这个幻境不简单,这个幻境更像一个谜语,谜题便是“一叶知秋”这四个字,而谜底就是在这茫茫沙漠之中。 风沙虽强,但是对于王苏棋来说却显得有些乏力,也许肉体上有些撕痛但却不能打扰到他,王苏棋这一想就是半日,半日间风沙不减,红日不落,尘土落了又起,起了又落,而王苏棋却渐渐被风沙所掩盖。 潇洒的道袍在风沙中渐渐被撕破,生硬的沙石在一次又一次不屑的努力下终于在王苏棋身上留下了痕迹,淡淡的白色一道又一道。 沙石还在埋没王苏棋,而王苏棋却陷入了秋与叶的诡辩中,究竟是知秋而找叶,还是见叶知秋。 这种诡辩是极耗心神的,在这个没有外人打扰,而又空旷的世界中,王苏棋渐渐放松了警惕,全身心投入到这个诡异的谜语中去。 黄沙一层层覆盖而下,一点一点毫无察觉却又那么清晰可见,王苏棋盘膝而坐的衣角已然被黄沙掩埋,黄沙伴着狂风一层层慢慢覆盖,显得很缓慢也很有耐心。 那击打在王苏棋身上的沙石终于让王苏棋的血肉之躯有了一点点不一样,那一道微不可查的红色痕迹出现在了王苏棋的背后,在褴褛的道袍随风飘荡间忽隐忽现。 沙石有了这一点点的成果,仿佛更加残暴,一点点就着王苏棋那细微的伤口蜂拥而去,片刻间那淡淡的伤口就沾上了沙石被掩盖住了。 更多的沙石击打在王苏棋身上,慢慢地更多的血线被清晰的表露出来,但是风中沙石好似嗜血狂魔一样见到那一点点的伤口便涌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王苏棋渐渐被沙石覆盖了全身,而那些被沙石掩盖的伤口也随着沙石的干涸与汲取越来越大,旧一层的沙石被湿润被染成红色,而新一层的沙石接着弥补而上。 一层又一层,将王苏棋一点点掩埋,而王苏棋脚下的沙土也越积越高,渐渐淹没了王苏棋的肩膀,一层层堆积而上。 王苏棋全神贯注,诡辩好似一个没有结局的循环,所谓的终点不过是刚刚的起点,一次次的尝试让王苏棋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循环,不累不惧,不恼不烦,时间一点点流逝,王苏棋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每一次的诡辩就像一个崭新的开始,之前的一切都在时间的推移下变得模糊然后被淹没在脑海中。 知叶知秋,知秋知叶.......叶秋,秋叶.....叶....秋.....秋.....还是叶。 越想越困,越困越模糊,意识在风中流逝,时间在流逝,鲜血在流逝,一切的一切看似微小,但是在时间的推动下却变得极其致命,一个诡辩的问题曾经难倒多少大儒,多少诡辩之士终身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直至生命的尽头,然后将这个问题继续流传下去。 虽然思考了很久,但是王苏棋并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是身体的虚弱让他有了一种奇怪的思想,他没有放弃思考,但是岁月却好像不允许他继续思考下去,他很想把自己的成果找个人倾诉,疲惫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尽是黑红之色。 想挪动身子,却发现难以移动分毫,想不起来如何在这里,他的脑海里只有那个问题,秋与叶。 意识在模糊,他感觉到了一个召唤,这个召唤显得很亲切,仿佛遁寻召唤便能得到轻松,但是王苏棋又不愿意放弃这个困恼了他很久的问题。 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而他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秋,叶,究竟是什么意思?紧紧在脑海里把握住这个问题。 风沙呼呼,却传不进他的耳里,红日娇艳却不能被看到,他的生命里只有这个问题。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句决然不同的声音“师弟....”,“谁?”王苏棋在心里疲惫的问道,久久他的脑海中隐约出现了一个身影,“师弟....” 王苏棋仔细打量着这个身影,慢慢他的眼里有了神色,喃喃道:“啊,是你?” ------------ 第十六章 境中境 王苏棋神色有些迷茫,所以脑海中的印象也有些模糊,但是他却很快地知道了来的人究竟是谁。 王苏棋慢慢从无尽的轮回中醒来,那种没有起点又没有终点的问题让他迷失了自我,在自我救赎中慢慢醒来,但是这种醒只不过是某种程度的苏醒,这种苏醒让他脑海中的画面愈加清晰。 可惜的是,往往清晰的东西反而失去了它本身的神秘,清晰的女子面貌让王苏棋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他看着女子的衣着,音容,好似一人又绝然不是一人,女子全身上下温柔委婉,却给人一种极其难受的感觉,这种感觉让王苏棋很不舒服,王苏棋依稀朦胧中吼道:“你是谁?” 场上,三人已经引下第二杯酒,其中两人如同先前一般没有丝毫反应,就像在喝着普通的清酒,缓而惬,慢而雅,反观王苏棋就有些扎眼了,王苏棋自从喝了第一杯酒后身子莫名其妙引来无数尘埃,一层又一层将他自己掩埋,越来越厚也越来越实,最后把自己变成一座饮酒风中的丰碑雕刻,王苏棋这个变化让所有人又是大吃一惊,同时也感觉到了奇怪,这种怪异就来自于场上三人那天壤地别的反应差距。 场上除了王苏棋的另外两个感觉好似聚婴又好似没有聚婴,修为隐隐在那条分界线上来回起伏,这是一种非常不正常的现象,所谓修为的攀升就好似打通一个个筋脉一般,通了就是通了,何来半通半不通之说,渐渐的场下有些人看出了点门道,每当王苏棋反应激烈的时候这两个人的修为就会慢慢超过筑基偏向聚婴,当这种激烈过去的时候,两人的修为慢慢落下聚婴,这种变化是细微的,因为起伏也就一线之间,但是所谓的众目睽睽就在这种情况下大展身手,这种变化很难一下就捕捉到,但是修士对于修为的把握还是相当灵敏的,虽然二人修为变化细微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有种不对劲的地方,在这种不对劲的驱使下,人们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最后一步步逼向最终答案。 虽然这是双修谷举办的比赛,可以说是毫无公平可言的,也就是说参赛者不需要在同一修为上,当然之前黑水城好似对这个漏洞并没有太多关注,因为修为的高下往往在比赛中也就是苟延残喘罢了,败依旧是败,这也就是双修谷的红尘客栈如此有名气的原因,这中修为的无视下到凝气,上到化神,至于化神以上的修士看来也不用来这里凑热闹,毕竟化神之上的修士可是高高在上的大能之辈,岂能为了一丝半缕的红尘孽念而抛头露脸,就算是双修谷女修迷人,这种比赛的事情他们也绝对不会做,但是也不会放弃,所以他会采取另一种方式解决,而那种方式基本就是修为的碾压。 但是今天不同,今天场上三人的表现简直感觉像身处两个世界,一个水深火热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一个渔歌唱晚微风抚酒好不惬意,王苏棋已经变成丰碑好久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动作,好似就此长眠,场下的马三也是捏着手,手心里都是汗水,这种紧张显得有些夸张,但又是那么真实。 幻境中的王苏棋当然感觉不到这外面的风风雨雨,王苏棋脑海中的女子的影像一直在不提的变化,与上一个幻境不同,上一个幻境的女子是杂糅了王苏棋所有认识的女修的样貌,而这个就是在不停的变幻着容貌,王苏棋头疼欲裂,快速翻转的画面不停地冲击着他的识海,一层层冲击让王苏棋神经一阵阵胀痛,那种疼让王苏棋有种想要死去的感觉。 但是这种痛也带来了一个好处,这个好处就是在这个幻境之中那难能可贵的清明,这种清明让王苏棋突然能够理性的思考,但是时间很短暂,往往恰恰清晰知道现状就被戛然而止拉回混沌,这种忽明忽暗的感觉就像沉浮跌宕的沧海一粟,怒涛一叶一般,又好似幽夜孤风吹得伤心的蜡烛闪烁不断。 沉浮的感觉像生与死的分界,明与暗的交汇,那种视野与地平线齐平的感觉,上则阳光灿烂,下则幽深黑暗,王苏棋的脑海中阵阵刺痛,在不多的清明和可以思考的时间中他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道理显得毫无意义又非常重要,这个道理就是:这杯酒比上杯更加凶险。 在不停的轮回明暗转换中王苏棋清晰的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朦胧,穿梭在清明和模糊之间,让他的脑子很乱,这种乱在积累,积累就是为了爆发,而这种爆发注定是恐怖的。 画面还在持续不断地闪烁,王苏棋突然觉得脑袋很大,很胀,突然又觉得脑袋很小很轻,仿佛随时就要飘走,那些画面也开始左右摇晃前后折叠,时而拉长,时而皱缩在一团,这种翻江倒海的感觉让王苏棋有一种久违的想吐感,自从踏上修真想吐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出现,这一出现就变得如此强烈。 王苏棋突然感觉腹中绞痛,一个东西压在胸口就要出来,王苏棋口水顺着紧闭的嘴角溢出,脸上涨得通红,虽然不知道要吐什么,但王苏棋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王苏棋的身体还如丰碑一般矗立,那一切迷幻的情形都在王苏棋的脑海中发生,幻境的最高境界好似就像这样肉魂分家,一个被永远埋葬,一个被永世折磨。 胸口的压力越来越大,一个东西就好像要冲出来了,王苏棋压着脖子,他能感觉到一个东西正在往事蠕动,力道非常大,王苏棋拼命掐住脖子也不能抑制那个东西的蠕动。 该死!这是什么东西,王苏棋心中暗骂,想要把那个东西压回去却发现怎么也做不到,东西已经到了嗓子眼,正在一点点往口腔流动。 不错,是流动,很滑,很粘稠,很腥,剧烈的腥味从口腔冲入鼻腔中,浓烈的腥味让王苏棋再也压制不住呕吐的欲望。 呜啊!稀里哗啦一阵响声之后,那个纠结在王苏棋腹中的东西被吐了出来。 ------------ 第十七章 幻境奥义初显 吐出的东西好似出来了一些又好似卡在嗓子眼,好似有型却又柔软粘滑,王苏棋垂目下望,脸色唰的一下惨白,吐出来的东西就像一个活物,不能说就像,应该说就是一个活物,粘液粘在表面显得很恶心,伴随着恶臭简直要人性命,那被王苏棋口腔挤压而变形的活物看不出来是甚么模样,只感觉像一张脸,有眼,有鼻,有嘴。 人脸一样的东西卡在王苏棋嘴里一点点蠕动出来,王苏棋瞪大眼睛只能直勾勾看着那个恐怖的东西从自己的体内钻出,那种恐怖简直无以复加,好似天地崩裂,万物凋零一般的萧索与阴森。 钻出的人脸带着笑容,在脱离口腔的挤压之后慢慢恢复到本来面目,那眉宇间尽管被粘液所粘贴,但是那一道道曲线,那轮廓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令人震惊。 王苏棋一只手掐住脖子,另一只手死命将吐出的人脸塞回去,他不愿意看到那张脸,那张成就了如今他一切的根源,那张曾经伴随着他走过二十年风雨的脸。 没错,那张原本属于他的脸竟然从他自己的嘴里吐了出来,究竟是为什么,那一点点的不满和悲哀在这一刻完全被暴露出来,那曾经的逃避hi裸裸显示了出来,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那张罪恶的脸带着笑容,那个笑容属于那个叫做千面郎君的人,这个笑容太熟悉了,王苏棋不可能忘记,那张他痛恨想要撕碎的脸此刻正在对着他微笑,不甘心,很愤怒,王苏棋发了疯一样抓着那张脸,想要撕碎,可惜那张脸无论王苏棋怎样用力只能改其形状不能破其分毫,力竭还原,沾满了粘液且青筋暴起的手完全阐释了此刻王苏棋内心的愤怒,怒火可以燃烧一切,当然也包括理智。 理智有时候是最容易被怒火燃烧的东西,被理智压抑的怒火就像用纸包着火一般,看似安全放心,其实只是另一种形式的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越是看上去理智,疯起来越是忘乎所以,那种愤怒简单,明了,没有任何情绪,仅仅是愤怒,由愤怒表现的动作也是很原始,撕碎,不想见,没有更高明的招式,没有更好的办法,完全回归原始,就像婴儿一般去拒绝,毫无力量,毫无成效,却又乐此不疲。 撕不碎的脸,就像那隐藏在内心抹不去的诟病一般,那张脸永远保持着王苏棋最厌恶的表情就像那不愿回首的往事总是那么露骨一般,令人无奈,同时又那么直观。 撕碎!撕碎!王苏棋只有一个目的!脸未动,可是在王苏棋眼里那张脸却在嘲笑他,上演过往的一切,冲动和愤怒只会让挣扎更剧烈也更加绝望,那罪恶的脸在笑,在哭,在狡黠,在沉思,一幕幕,千姿百态,活灵活现。 王苏棋的遭遇显然没有被外人看到,作为幻境外的人只能看到一个被沙石包裹的人形丰碑,一动不动,好似矗立了千百年一般,在王苏棋身边喝酒的两人相识一下,视线的焦点真好就在王苏棋哪里,视线链接了整整三个人,两人一人头戴斗笠,遮面神秘,一个木讷呆滞平凡朴实,但是那一霎的目光接触两人的眼中都闪出了不一样的火花,这种火花带着某种意义上的敌视,也带着某种程度的惊讶,当然更多的还是认可。 高手,显然这两个人是高手,相视虽未一笑,但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知道彼此都知道了某些信息,短暂的接触并没有持续很久,两人随即在王苏棋的身上浏览了一番继续喝酒去了。 虽然二人显得有些闲庭信步,但是这酒却喝的非常慢,慢到了极点,从王苏棋第一杯酒下肚到现在过了有段时间了,但是二人连一杯酒都没有喝完,虽然他们修为很高,甚至看不透,但是面对这酒还是很小心,那种小心懂行的人都知道,叫做如临大敌。 这种感觉就像独坐城门抚琴长歌面对千军万马面不改色心不跳,其实压力已经压得他们快死了。 就在第一杯酒将将要喝完的时候,那个戴斗笠的男子右手微微颤了一下,一滴酒水从杯中溅了出来,刚刚溢过杯口就被他请挪酒杯给接住了,很快,很细微,但是那个木讷的男子却给了一个特别关心的眼神,这种眼神很淳朴,甚至有些单纯,但是那个神秘的男子显然不太领情,轻轻饮下一口喃喃道:“你以为你是无敌的?” 神秘人的话显然有些突兀,刘方还是那副木讷的表情,轻笑摇了摇头,无所谓地喝下剩下的酒,然后倒满回道:“佛讲无欲。” 神秘人冷哼一声:“无欲?来此作甚。”刘方听到神秘人的话微微一笑,回答道:“我本无欲,奈何世间有欲,我只能破我之无欲来换世间之无欲,阿弥陀佛,善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佛慈悲。” 刘方看似木内呆滞,可是这言语之间却又是诡辩多多,所谓人不可貌相恐怕用在刘方这里是再合适不过了,修道之人凡是有成之人必然心思缜密,若是大大咧咧迟早要在修真界灭亡,这个世界中到处都有命案发生,哪儿都有杀戮,大智若愚,若是王苏棋醒着必然会对刘方刮目相看,甚至列为头号威胁。 可惜王苏棋依旧沉浸在幻境之中,没有办法知道外面的一切,刘方和神秘人刚才只言片语的谈话若是被王苏棋听到,只要王苏棋心细一些此幻境刹那可解,就在刚才这“一叶知秋”的秘密依旧公布了出来。 所谓幻境说难则难,说易也易,关键一点只要点破悟透则幻境自解,若是悟不透就可能是天人两隔来世重修,说白了幻境也是阵法,这幻境的弱点就在阵眼之上,此阵阵眼不同一般阵眼,幻境的阵眼更加灵活,有可能是一句话,一个想法,一个动作,或者一个透悟,林林总总不可概述。 ------------ 第十八章 保持清醒 王苏棋过往的一切是非功过总在某一个瞬间被勾起让后一点点一步步全部暴露出来,过去不管是像毒药还是像利刃,总之王苏棋此刻已然快要被这些看上去似是而非的画面弄得荤七素八,本能的厌恶让他做出最基本的反抗,但是这种反抗显然是徒劳的。 那张折磨了他曾经很久的脸孔在狞笑中慢慢扭曲,伴随着一阵粘稠而又带有撕裂的声音,这张脸开始慢慢分裂开来,没有伤口,没有其他的东西,自然而然的分裂,没有任何破绽,就像一滴水分成了两滴一般,分裂开来的脸慢慢露出他们的尊容,一点点在王苏棋惊讶忘记反抗的表情中显示出来,那个分裂的人脸头部伸出王苏棋嘴外,可是更长的一部分还卡在王苏棋嗓子口,此刻那两张脸距离王苏棋的距离是相当的近,所以这种视觉上的冲击也是更加强烈。 异物卡在嗓子口,无法说话,王苏棋的眼中隐隐有些泪花,呜呜的声音好似在呼唤着一个名字,也许是两个,面前的这两张人脸终于一点点显露了出来,从分裂的变形中慢慢恢复过来,两张人脸好似一个枝头的两片树叶而树枝则伸入了王苏棋体内。 两张人脸显得极其安逸,与之前的那张脸不同,这两张脸所产生的震动在王苏棋的脸上竟然是戚薇,淡淡的哀伤,那只一直在为了撕碎而努力的手也化愤怒为柔和,指尖顺着人脸慢慢而下,感受到那熟悉而又渺远的面部曲线,这一刻的惆怅竟是天地之隔,曾经不愿会回首的往事总在这一刻显露了出来。 看着两张脸,王苏棋的内心突然有种刺痛,某一个瞬间,他的脑海中仿佛有惊雷响起,随着惊雷响起王苏棋的思绪突然在左右晃荡中扎稳脚步,一点点清晰起来。 那种瞬间的苏醒来自于曾经对于刚才那两张脸的依恋或者愧疚,执念过于深沉,而现实的王苏棋已然是出卖了七魄的人,由于这种前后的反差导致某一个瞬间幻境有了一丝松动,虽然松动是片刻的,但是对于王苏棋来说已经是足够的了。 不多的清醒中,王苏棋来不及考虑发生了什么,他只能从不多的时间中去反思之前一直以来发生的关键性要素。 首先,王苏棋来到一个黄沙漫天的地方,黄沙遮天蔽日,飞沙走石,炎热非常,然后王苏棋尝试过各种办法去逃离这个地方,最后失败了,失败了的他只好去从“一叶知秋”这四个字上寻求答案,正是这种寻求,又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中,意志在不经意间被入侵了。 感受到身上微微传来的痛楚,王苏棋感受到了沙石黏在身上伤口上的痛,这种痛他很熟悉,想到这王苏棋觉得脸上有些作痛。 黄沙世界中,王苏棋犹豫过分集中注意力而放松了对周围环境的警惕,在细而又细的消耗中,终于被某种力量乘虚而入,感受着破裂伤口的痛,王苏棋虽然感受不到那种力量,但是却能肯定那种力量的存在,自己已经完全被那种力量而包围,被困在一个沙石包裹的石像里,王苏棋不能轰破石像,一来他不知道石像跟他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二来他隐隐感觉到解开幻境的关键就是破坏石像,而石像的破坏又不能视外力。 那么呼之欲出,王苏棋只能依靠石像自己的力量去破坏他自己,想到这里,王苏棋脑子隐隐发胀,通过刚才总总,包括后来的境中境总有一个地方让王苏棋感觉到相同,但是又很难发现。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现了相似,王苏棋苦思冥想,奈何幻境的松动开始慢慢愈合,那种清明也随着幻境的愈合变得越来越模糊,该死!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石像内部突然伸出无数根石锥,锋利无比通过石像内部的表面凸起,一点点像王苏棋这边延伸。 锋利的石锥尖隐隐闪着骇人的寒芒,石如铁,感受到石锥的锋利王苏棋凭借着剩下的清明明显感觉到了危急,很强的危急,且不说这个石锥究竟有什么门路,就算没有门路仅仅是石锥入体那么也是十死无生,该死! 石像内部空间本就不大,几乎可以用没有空间来形容,石锥延伸的很慢,但是对于这几乎不存在的距离来说这种速度也是极快的,几乎是王苏棋刚刚感受到了危机,那冰凉的石锥就已然触及身体之上,没有一点痛楚,就感觉皮肤一凉,细细感觉那个扎在皮肤上的石锥也消失不见了,确切的来说是重新恢复回去,消失在内壁之上。 很奇怪,仅仅弄出一个血洞然后就没有下文了,虽然血洞很小,流出的血不多,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是那种危机感却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浓烈。 那些石锥开始慢慢延伸过来,就像第一个石锥一样,仅仅是扎出一个洞就消失不见了,伴着意识的模糊,王苏棋的感觉出现了盲区,刚刚发生的事情转瞬就忘记了。 王苏棋只记住了他要保持清醒,可在这强大的幻境攻击之下如何能保持清醒,越来越多的石锥扎到王苏棋的身上,没有痛,但是那种微凉的感觉却像久旱之甘露一般明显,清甜,那一瞬间王苏棋突然想出了一个办法。 趁着石锥还没有回收消失,王苏棋身子一用力望着石像内壁上密密麻麻的石锥就是撞去,上一刻的思考下一刻就成了现实,背后一片清凉瞬间如醍醐灌顶一般让王苏棋脑子一片清明,可是短暂的清明立刻又好像被雾霾所掩盖,其实王苏棋之前就已然发现了“一叶知秋”的门道,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就如现在,他等于是用生命去赌一个未知的答案。 咬牙身子一转,撕拉,一道道血痕立刻出现在王苏棋背上,鲜血几乎是喷涌而出,剧烈的疼痛让王苏棋的神经都在颤抖,同时也是无比清晰明了。 ------------ 第十九章 舞弈 用鲜血换来的清明是那么的宝贵,让王苏棋不能浪费一丝一毫,首先,他清楚的明白这是一场幻境,之前的种种都是一种幻觉,承接着第一个幻境而来的第二个幻境必然与之有联系,这种联系就夹杂在刚才那些破碎的片段之中。 第一个幻境说的是“竹林间,明月古井,美人独泣。”画面宁静祥和但是处处都存在着反差,那种反差就是在美好的事物中间去破坏一些东西,比如明月很美,竹林幽静,晚雾氤氲,古井深幽,佳人美丽,可是为什么这些美好的东西却让王苏棋感觉如此强烈的悲哀,也许这种悲哀并不强烈,或许这种悲伤只是想轻风一样轻微,尘埃一样渺小,为何感觉却如此强烈。 王苏棋回想先前的幻境,心中甚是惊讶,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刚才的幻境是如此的模样,和身处其境的感觉完全不同,王苏棋的脑子在飞快的旋转,就像风铃一般灵敏又像蒲公英花瓣一样飘渺,又像一抔清水一般的清澈透明,思绪在那一刻有了质的飞跃,从简单的平面思维变成立体,这种由横到纵的思维第一次给了王苏棋不一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是——真实! 对!就是真实!往往内心容易被左右的不是内心而是思维,这句话很难理解,其实很简单,王苏棋突然意识到了之前所有被左右的感觉其实来自自己的思维,这种固定的思维让他轻而易举的陷入了那个圈套,很简单,“伤心美人”谁人不怜?不怜者方可无事,方可成大事,所谓一功成万骨枯,成大事不拒小节者方可为王,为王者心怀远大固不为眼前事所拖累,王苏棋恍然间大悟,这种感觉很美妙,王苏棋有些陶醉,虽然在这个危险的时刻陶醉是不明智的,但是王苏棋没有介意,因为他这也是打破固定思维的一种方式。 短暂的陶醉有利于更好的思考,来不及去回想过往的一切,眼前的危机就陡然加剧,清明短暂,光阴瞬息,那该死的糊涂就像跗骨之蛆紧随着王苏棋的陶醉而至,隐藏在刚才那一丝丝的满足之下,极其阴险极其狡诈。 王苏棋嘴角一咧,身上的鲜血还在流淌,但是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已经找到了破解谜题的关键,冲出幻境只不过是瞬息的事情。 外界的心情可不是王苏棋能够明白的,王苏棋身旁的两人其实早已经喝完了酒壶里的酒安静的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刘方的紧闭的眼睛不可察觉的露出一丝缝,而那个呆滞的眸子却悄悄把目光投到王苏棋那里,确切的来说是王苏棋另一边的那个神秘男子。 目光轻微,可惜意思却好像过于浓重了一点,众目睽睽之下相安无事的台上正在进行着一场不同寻常的比斗,这个比斗不是喝酒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被盯着的神秘男子在被刘方看到的一瞬间也睁开了眼睛,隐藏在斗笠下的眸子显得是那么的明亮,而刘方一脸呆滞的样子和神秘男子一比似乎不值一提,但是!但是神秘男子犀利的目光里却带着一丝警惕,这种警惕来自于了解,而了解是一件比任何武器都厉害十倍的无形武器,这种武器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能击垮敌人的心理防线,而后直攻灵识,没有了心理防线,那种传说中的心神攻击就发挥出了意想不到的作用,这种攻击有一个非常优雅的名字,这个名字就是“舞弈”。 舞弈这个词来源颇为久远,在那个没有笼统归纳道法的时代里传说有一位仙人,这个仙人名曰司马月,而那个时代里仙人和凡人并没有太多的界限,很多生活都交织在一起,而这位仙人凭借着自己的道法在凡间取得了君王的地位和权力,得到了万民的敬仰,司马月成为帝王手段听说非常阴险,但是从后来的资料和流传来看司马月的确是一位非常贤明的君王,而且是一位长相英俊,道法精通,广通音律的君王。 这样的人无疑是其他帝国和修真者的目标,控制着一国的资源,占据着原始的材料,无论是修真还是悟道无疑提供了一个良好的空间。 司马月的这个做法为修道者开创了一个先河,无数的修道者开始利用自己的力量去肆意掠夺资源,很显然,这种掠夺的最后就是引发战争。 战争多么沉重的词语,那个发生在离王苏棋出生无数遥远的年代的战争,这场战争无疑是惨烈的,无数修真者死亡,无数生命凋零,一时间整个修真星都面临着崩溃的边缘,然而着不包括司马月的帝国,司马月拥有强大的军队,依仗着自己的修为和多年结交的道友在这场战争中幸存了下来。 幸存下来的司马帝国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春天,在废墟修真星上重新改写历史,直至将这个修真星变成了司马星。 一个星球实在是太大了,司马月没有办法控制整个星球,他就想出了一个办法,他让自己本国的修真者去奴役其他地方的人,去组建一个个城邦,或者诸侯,赐予资源,在资源上控制那些修真者。 这种控制无疑是牢固的仁慈的,但也是危险的,司马月的强大人人都知道,在那些暗无天日的统治下其他城邦的居民开始怨声载道,而这些罪名最终被加在了司马月的头上,这些栽赃的罪名不仅仅是百姓的妄想,很显然其中有些力量在推动,而这些幕后的推动者无疑就是那些曾经被司马月派出去的修真者,接下来一场场刺杀事件就此展开。 飞蛾扑火,仅仅如此罢了,很多刺客连司马月的人都没见着就已然死于非命,一场场刺杀也让司马月感觉到危机,而危机的根源他却不清楚,但是他小心了起来。 刺杀行动显然很艰难,不仅没有成功还让司马月警惕起来,这是个不好的信号,最后在几个诸侯国连番讨论之后想出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就是屡试不爽的“美人计”。 这个美人计中的美人要求非常苛刻,此人不仅要会道法,还要会媚术,更重要的是心境要好,毕竟即将面对的将是整个修真星的主宰,那个神明一般的人物。 经过千挑万选,终于一个女子走进了人们的视野,也走进了历史的舞台,这个女子没有留下姓名只留下了两个字:舞姬。而那场令人瞠目结舌的刺杀被后人称为“舞弈之役”,这场战争也让仙凡分离的思想第一次在人们脑海中出现。 ------------ 第二十章 舞弈之役 “舞弈之役”算是修真界一件比较知名的战役,在那个仙凡还没有完全分离的时代里,那场战役的场面没有办法被很好的记录下来,但是却留下了八字真言“舞弈开天地之仙凡”。 何为仙何为凡,在那一战之后有了一个比较明确的界定,如果要说原因,这要从舞姬入宫说起。 那是一年秋冬季节。 一座雄伟的宫殿悬浮在天空,此宫殿十里之外仍能辨其屋檐棱角,可见一斑。宫殿宏伟壮丽覆盖一方天空,而宫殿之下是一片更为广阔的湖泊,琉璃闪亮的宫墙反射着天空中骄阳的光芒惹得湖水时而波光粼粼时而静如处子,一阵涟漪从湖的这头荡漾到湖的那头便是一整个日落与日出,湖水清澈见底,湖畔有砖瓦青石搭建,湖水没有深浅之分,很显然是一个人造的湖泊,湖中夏荷矗立,布列有序,说不上感觉只晓得那里很美。 湖面到宫殿的底部差了几乎一个天地,湖为地,宫殿为天,这么说一点也不为过,宫殿虽然却略略小于下面的湖面,仅仅是一点点的差距,从宫殿到湖畔的阶梯也显得那么的漫长与飘渺,宫殿周围薄雾迷离,祥云偶起绕天梯盘旋而下时而又盘旋而上,微风徐徐。 整个宫殿只有两个通道,一个在宫殿的东面,一个在西面,两条天梯仿佛是架起整个宫殿的顶梁柱,而整个宫殿则像一个巨人横跨整个广阔的湖面,上下映衬,气势磅礴。 这片地方处处都透露了美丽与不凡,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庄严,因为它的名字,它叫“凌霄殿”,因为它的主人,那个掌管着一个星球的擎天人物,那个人叫司马月。 而在这座宏伟的宫殿极远的地方有一个车队正在缓缓行来,秋冬季节已有白霜,湖泊外的是一片平原,枯黄的草地沾着清早没有消散的晨霜述说着秋冬的气息,而整个平原却被一种神奇的力量划出两个截然不同的脉搏,突然从某个地方开始枯黄的草地变得绿油油的,而远处伸出湖面的夏荷也在向着车队招手,没有任何禁制,没有任何法力,世界就这样被生生划开。 车队简约,没有仪仗,没有红花鞭炮,有的只有车夫只有几个潦草的护卫,和一顶简简单单的轿子。 尽管在这个世界里还是颇有纷乱的,可就是这个简单的车队历经几个月,长途跋涉上万里硬是毫发无损的来到这个这个世界的中心,这个代表着这个世界最高权力和地位的地方,来到司马月的皇宫,“凌霄殿”! 如果说一个理由,这个理由便是:轿子中的人是司马月的女人。仅凭这个头衔,在这个世界里谁人敢造次,威慑力,这就是威慑力!一个名字就能正压整个世界。 英雄爱美人,自古仙凡离不开这个道理,特别是女修,那种独有的气质不仅是实力的象征,更是征服男修的利器,除了个别大能之士独道修仙,更多的是双修的道侣。 司马月作为传说一般的人物,很显然没有逃离这个桎梏,司马月爱美人天下谁人不知,但是司马月绝对不是一个浪子,反而是一个爱美人敬美人的人,往往只看歌舞不求同床,但是这次不同,尽管抱着欣赏的角度去看待女色,司马月还是输了,彻底的输了。 关于那场惊艳的舞蹈,早就消散在历史的尘埃中,后人不可想象,从后来传出的只言片语中可以推测,那个叫舞姬的女子就是导致司马月身亡的直接原因。 传说舞姬一曲天舞引来了天神的嫉妒,所谓的天神就是那些连仙人都没有办法解释领悟的现象,那天凌霄殿上引来了一句真言“舞弈开天地之仙凡”,靡靡天音之后竟有天劫传来。 传说司马月英雄救美挺身而出,力杠天劫,天劫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而司马月就在凌霄殿与天劫斗争了三天三夜,司马月一边轻描淡写地迎击天劫,一边命舞姬继续舞蹈,一边对抗天劫,一边欣赏舞蹈。 关于天劫的描述已经不清楚了,只知道天劫威力巨大,每每落下必是天地震动,可惜在司马月的修为之下连凌霄殿的一砖一瓦都没有震落,可见司马月的强大。 然而传奇的开始就是一个月之后的某一日,那个只能活在传说中的人突然疯了,而平静的凌霄殿外晴朗的天空却在司马月疯的那一天突然变得阴沉起来。 不是天阴了,而是无数的修士好似凭空一般出现在凌霄殿外,密密麻麻遮天蔽日,这一切不是巧合,显然是一场阴谋。 数不清的修士高喊着口号,有秩序的布下一道又一道的禁制,无数的法宝发出闪亮的光芒,一炷香之间,整个凌霄殿全部被一个轮转的大阵包裹,所有修士都献出了精血启动大阵,大阵轰轰誓要将整个大殿包括司马月和他的势力一起炼化在这个天地之间。 大阵轰轰直响,一时间整个凌霄殿陷入一片火海当中,那个作为政治或者个人牺牲品的舞姬却再也没有出来,大火无情地燃烧,整个凌霄殿陷入一片人间炼狱,惨叫,惨叫,还是惨叫,数不清的修士想要冲出这个地域却被更多的人杀戮在皇城的天空,叫骂还是祈求,一概变成了别人脸上的残忍,不敢,愤怒最后只能拼死一搏,然而这只不过是徒流了几滴鲜血,然后再被大火蒸发。 整个皇城之上飘出浓浓黑烟,光鲜亮丽的皇城在大火中融化,那些黑烟来自于死人。 皇城一点点在缩小蒸发,在无数的修士眼中消失殆尽,这些人的眼中除了火焰的影子还有自己内心的火焰,这是欲望的火焰,这是贪婪的火焰,代表着自由,代表着放纵。 大火烧掉了他们心中唯一的桎梏,剩下的只有胜利者才能享受的光芒,不可避免的一场瓜分斗争就在皇城即将消失的地方拉开了序幕。 战争一触即发,皇城即将消失,战争的开始不是何时,但是战争的结束却很好确定,因为燃烧殆尽的皇城中一个身影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关注只有是惊讶,是害怕,升级为恐惧,最后变成了愤怒,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疯了的司马月,大火熊熊,却对司马月毫无影响,司马月紧闭着眼睛,很安详很惬意。 所有人都疯了,比司马月更疯狂,无数的仙法,法宝纷纷落下,却在司马月一仗之外戛然而止,任你飞剑千里,亦不能近周身盈尺,这不是盈尺而是盈丈,不是一把飞剑,而是铺天盖地的攻击。 后悔?不甘?还是悔恨?所有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司马月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什么都划上了句号,所有修士,所有生命,在那一刻全部消失,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整个世界的凡人。 司马一怒,人神共泣。 司马月疯了没,司马月最后的下落如何,舞姬又在哪里,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答案,整个司马星在某一个时刻彻底划上了句号,司马星永远消失了。 虽然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模糊,甚至可以说什么都没有留下,但却惟独留下了两样东西,一个是关于那场战争的依稀描述,让人瞻仰大能的光辉,另一个就是一个名为“舞弈”的攻心法诀,究竟是舞姬当年所用,还是后人揣摩出来的功法,甚至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无心之作,都没有结论。 但无可厚非的就是,“舞弈”代表着攻心的鼻祖,此后一切攻击法诀都可归纳为“舞弈”,就像剑法一样,舞剑的就是剑法,攻心的就是“舞弈”。 ------------ 第二十一章 别开生面的感悟 “舞弈之役”过后的很多年间,很多关于那场战争的传说也就渐渐传播开来,仙人的能力在那一刻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过于强大的生命是无法跟脆弱的凡人一同生活,这个道理也渐渐伴随着“舞弈之役”的惨烈而渐渐明晰起来。 这个导致司马星最后灭绝进而消失的矛头也被后人抽丝剥茧般的调查中把矛头指向了那个甚至都没有留下过姓名的舞姬,舞姬在凌霄殿一曲天舞让人拍案叫绝,让人沉醉以至于无法自拔,就连司马月都没有了往日的镇定,如此平凡的一个女人当她没有舞蹈的时候,戴上一维淡雅的丝巾甚至引不起任何人的关注,看过她的人也把她的身影丢在了记忆的尘埃中,只有在某个消息传来的时候,脑海中才会闪过一个念头“我见过她”,之后就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东西了,除了感叹嘲讽命运的巧合,还有就是扼腕自己的不识明珠。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很多年后被一个幸存者说出来的。 “舞弈之役”算是修真史上的一件标志性的事件,而事件的本身又是疑云重重,而伴随着这场战役之后的功法“舞弈”也同样披上了神秘的色彩,“舞弈”绝学要么秘而不传,要么就是大开杀戒,总之见识过的人都会死去,就算不死也决口不会再提。 然而就是如此一个神秘的功法在混乱之城这个地方就如此突然的出现了,那个叫做刘方的男人似乎就是在使用如此一个功法,戴斗笠的男子的眼神很容易就暴露了他的忌惮,如此距离,中间还隔着一个王苏棋,能让戴斗笠的男子如此忌惮,那么这个功法呼之欲出,难道就是“舞弈”? 戴斗笠的男子眼神虽然有一丝的忌惮,但是更多的是关注,这种关注来自于深深的敌意,这种敌意带着跃跃欲试的冲动,也有些莫名的顾忌,如此复杂的眼神造就了如此一双让人看不透的双眼。 时间是公平的,但又是不公平的,身处幻境的王苏棋感觉时间已然过去了很久,几日几个月还是几年,其实时间之过去了一炷香,王苏棋很耐心,因为他少许了解了一点,那就是幻境的时间与外界的时间感觉上是不一样的,可能是千年一梦,也可能是一梦千年,说长也长,说快也快,不过就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差距,而这种差距之间的不确定性成就了幻境的可怕,就像凡人的梦一样,有可能感觉一夜梦过了一辈子的时间,有可能一夜只梦到了一个瞬间便天明了。 幻境作为最文明的杀人工具自然有它的可怕之处,不过王苏棋完全不用害怕,因为他已经渐渐看透了这个幻境,这个幻境的关键不是岁月,而是那四个字:“一叶知秋”。 终于在某个时刻王苏棋明白了这四个字的含义,王苏棋沉浸在某一个飘渺的感觉中,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让他很是舒服,在这种感觉之下,王苏棋明白了这个幻境的真谛。 这个真谛就是“一叶知秋”,王苏棋嘴角微扬,那种淡然的自信和享受体现了他此刻的感受,顿悟!一场特别的顿悟,之所以是一场特别的顿悟是因为这场顿悟让他在修真道路上看到了一条小径,一条以前从来没有发现甚至无视的小径。 一叶知秋,何为一叶知秋,即是秋日叶黄而落,不论是落了满山遍野,还是一叶之渺小,这件事的本身就透露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就是:秋天到了。 看到枯黄的落叶伴随着秋风一阵阵盘旋萧索而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秋日到来了,但是如此一个简单的事物背后的道理就显得有些隐晦,其实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通过表面事物的特性来认识这些事物背后的原因,由果及因,因为秋日,所以叶落,反过来就是看叶落知秋至。 王苏棋的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那些禁锢在身上的沙石开始涣散,那些有些凄惨的伤口也开始慢慢愈合,沙石如同晨霜一般蒸发,伤口如同被毛刷刷染地一般一点点恢复。 王苏棋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一刻的快乐,虽说此幻境其实是一个凶境,但是里面蕴含的真理可是一点都不含糊,王苏棋回忆这开始发生的一切,黄沙,红日,风暴,就是这三件东西组成了这个幻境。 王苏棋淡淡睁开双眼,看着天空的红日,万年不变的日光开始暗淡,骄阳似乎在王苏棋的眼神中被融化,一点点消失在天际,狂风开始停歇,仿佛千万年的一次难得的解脱,黄沙开始慢慢流动一点点消失在周围,露出本应该有的地面,那个在混乱之城的地面。 幻境开始消散,而那难得的顿悟就显得极为珍贵,凭借着最后一点时间,一道崭新的大门出现在王苏棋面前。 何为修仙,何为修道,为何古之大能要去周游天下感悟名山大川,为何星河日落会变成千古绝唱,为何铮铮铁马踏碎的不是宁静而是那冥冥之中的道义。 这一刻,在这扇别开生面的大门没有关闭之前王苏棋感悟到了那一丝丝的恩泽,那就是:感!,“一叶知秋”这个幻境为何如此凶险,就是因为这个幻境中每一粒黄沙就是那个幻境阵法的触发点,而那个诱因就是王苏棋自己内心一丝丝的变动,随着身体出现伤口被黄沙感知催动阵法制造出足以让人无限沉沦的恐怖轮回,一场悲伤无限循环,一场感动无尽沉迷,这就是阵法的杀招,阵法虽然简单,甚至就隐藏在一杯酒中,但是阵法中的奥义却是那么的精髓。 道法自然,道法自然,原本朗朗上口,甚至耳熟能详的四个字在这一刻出现了不一样的感受,王苏棋脑海中无限闪过四个字“道法自然”,为何在这个时候会出现这四个字?王苏棋内心一阵迷乱,但是时间宝贵,而如此宝贵的时间却是想起了这四个字,不知是何时何地何人曾说起,亦不知是何时何地何人曾强调,突然地就是想起这四个字。 幻境持续消散,明悟的空间急剧减少,就在幻境马上就要消失的时候,王苏棋终于明白了一点,道法自然不是道法,自然。而是道,法,自然。 即不是道法与自然并驾齐驱,而是道次于自然,亦可以认为,道来自自然,“法”之一字意在效仿,即为道效仿自然。 轰然间,醍醐灌顶。 (年前事多,只能断断续续更新了,抱歉了。) ------------ 第二十二章 幻境即是梦境,亦可以说成是人类脑海中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想法,当有人利用这些想法的时候,简单的幻想或者说是单纯的想象就变成了无比犀利直攻人心的利器,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日思夜思心思难思,心是最复杂的东西,自己的心也是最难揣测的,有人曾说过,一个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换句话来说,自己的心就是自己最大的破绽和缺陷,亦或者是漏洞。 王苏棋静静看着幻境的崩溃,看着眼前的一切从虚幻变成现实,虚幻和现实交替的那一刻就如同白昼即将进入黑夜,或者是黑夜即将变成白昼时那似白非白,似漆非漆的奇怪颜色。 王苏棋表面平静的好似冬湖薄冰一般波澜不起,其实内心却泛起了滔天骇浪。 入世则迷,出世则罔,往往真相就像夹在薄纸之间的暗号,正面反面都不能看出端倪,唯有那一瞬之间的巧合才能发现这惊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