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净身出户 骆平阳大学毕业以后,陷入了焦虑之中。如果你仅仅以为这是他们那个年龄段的正常反应,那就大错特错了。 在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他的兴奋劲才刚刚遍布全身,就被他的父亲拿着一张协议书给消灭了。父亲把协议书递到他手上,他看完以后,笑容在眉头与嘴巴之间凝固了。协议书上写着:甲方,骆宇翔,乙方,骆平阳。甲方自觉支付乙方大学期间的一切费用。乙方自大学毕业之日起,净身出户,甲方不再对乙方的开销负责,乙方不得以任何借口向甲方索取。骆平阳明白那净身出户意味着什么?于是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捏着那张协议书,脑子里开始遥想着四年以后自己大学毕业了会是怎样一种窘境。良久,他用有点愤怒的口气说:“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让我大学毕业以后赤条条的去社会闯荡,你放心得下吗?再说了,你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你挣那么多钱,却捂着口袋不肯给我花,有必要吗?” 骆宇翔平静的说:“平阳,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主意已定,过一会儿郭律师来了,我们父子俩当着他的面把名字签了。” 骆平阳拿着协议书就要出去,骆宇翔也不追上去,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冷冷的说:“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骆平阳想到自己才十八岁,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挑战父亲的权威,于是脑海中沸腾着的血液逐渐冷静了下来,他想,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如果父亲连上大学的钱也不给自己了,那自己该怎么办?眼下的权宜之计就是先稳住父亲。况且,四年还有那么久呢?说不定到时候父亲改变主意了呢? 骆平阳回过身,把协议书扔在茶几上,身子砸到沙发中,双手抱着头,嘴巴撅得老高,象被蜂子蛰了一样。 郭律师恰在这时进来了,看了骆平阳的样子,笑着说:“平阳,你知道我来干什么吧?” 骆平阳不说话。 骆宇翔用威严的口气说:“起来,这么大的人了,有没有一点礼貌?” 骆平阳坐起来,求救似的对郭律师说:“郭叔叔,我爸这样做是不合法的。这协议我不会签的。” 郭律师坐到骆平阳身边,拉住骆平阳的手,笑吟吟的说:“平阳,别说那协议让你四年后净身出户,就是叫你现在净身出户,也是合法的。你已经年满十八岁,具备了独立生活的能力,父母有义务把你养大,没责任把你养到成年以后,甚至反过来说轮到他们要你养老了。” 骆平阳推开郭律师的手,并没有被郭律师的话说服。“郭叔叔,别以为你学了几本法律书,就可以跟我爸联合起来糊弄我。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签的。”然后骆平阳对父亲说:“爸,你如果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可以讲出来,我愿意改。父子之间,有什么事不可以沟通呢?你干吗非得以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对付我呢?”郭律师听了端起茶几上的茶杯,若有所思的品起茶来。 骆宇翔有点生气了:“我讲出来?你改?你说得多轻松啊。你改得了吗?我不说远了,就说你郭叔叔进来这一会儿。郭叔叔是客人,对吧?你是怎么对待客人的?你叫了他坐吗?叫了他喝茶吗?躺在沙发上,跟谁欠你似的,我不叫你还不起来。说话呢?也没个好脸色,没个好声气,舌头下还夹棒子。什么叫联合起来糊弄你?我又怎么是对付你了?” “好了,爸,我那不是在气头上吗?”骆平阳转而对郭律师说:“郭叔叔,对不起,我诚恳的向你道歉。” 郭律师连忙说:“没事,没事。” 骆宇翔仍然不肯放过骆平阳:“不是在话里加了诚恳两个字就显出诚意来了。平阳,你不要再说了,再说我就改变主意了,协议上的日期改到今天,要你连大学也没得上。爸这样做,是对你的将来负责,如果你得不到直面社会的机会,你永远都长不大。”骆宇翔说完就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骆平阳还是不肯签。 骆宇翔气呼呼的说:“瞧你这不屈不挠的样子我就知道我们对你的教育有多失败。还不赶快动笔?你以为你郭叔叔有的是时间来看你斗气呀?他还有好几宗官司要准备呢。” 骆平阳除了签下自己的名字,还有其他办法吗? 郭律师把这事办妥以后就走了。 不一会儿,骆平阳的母亲乔灵凤回来了,她还没进门就兴高采烈的嚷起来:“儿子,快把录取通知书给妈妈看。” 骆平阳还在那里生着闷气呢?没有响应母亲的号召。 乔灵风进了屋发觉有点不对劲,不解的问:“平阳,是不是没有走到理想的学校?” 骆平阳摇摇头,然后把协议书递给母亲。 乔灵凤看了说:“这事你爸爸早就跟我说过了。四年不是好长吗?干吗想那么远?来,给妈妈笑一个。” 可那四年就那样一晃而过了。 现在,是要他面对那张协议书的时候了。 他没想到的是父亲竟然会在自己毕业回家的第一天就把那事摆出来。 他背着行囊一进门,就发现郭律师在等自己。 骆平阳郁闷的回到自己的屋里。人家毕业回家就跟战斗英雄一样,是怀着凯旋而归的心情的。而他,却好象要去面临一场恶战一样。 母亲照样没在家,她永远都是那么忙碌。 骆平阳放好行李,去洗手间洗掉了一脸的汗水,然后坐到了父亲旁边。 空气有点闷,尽管屋里开着空调。 这次是郭律师先说话:“平阳,你爸的意思是,今天就要你履行协议。” 骆平阳这次不如上次激动了。毕竟,他又长了四岁。况且,这四年来,他已经把这个问题翻来覆去想了好多遍,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再说,遇上这么个父亲,这个家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就算要自己走,不刚从学校回来吗?多在家里呆一天又怎么了?多呆一天就从此失去了直面社会的机会了吗?这样的父亲,不知道几千年才会出现一个。 骆平阳装着微笑的样子:“郭叔叔,你放心,我今天一定履行协议,不过,我要等我妈回来,我要同她告别。 郭律师解释道:“平阳,不是你爸非得叫你今天走。而是我明天要出远门去替人家打官司,要一段日子才能回来。碰巧你今天回来,所以就选在了今天。” 鬼知道郭律师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乔灵凤是红着眼睛回来的,其实骆平阳不知道,母亲是和父亲吵了架的。母亲怪父亲心太狠,父亲怪母心太软。 乔灵凤看着骆平阳,轻声问道:“平阳,跟妈说说,有什么打算。” 骆平阳安慰母亲:“妈,你不要担心我。其实,从上大学那天起,我已经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 乔灵凤极力把泪水关在眼眶里,走到骆平阳身边,抚摸着他的头:“儿子,总有一天你会离开爸妈独自去飞翔的。现在谁知道你爸爸的做法是对是错呢?但是你要明白你爸的出发点是好的。” 骆平阳知道,母亲其实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只是,从小到大,父亲打自己也好,骂自己也好,她不会当着自己的面说父亲做得不对,但是背着自己,她没有少和父亲吵闹过,好多次都被自己听到了。 骆平阳点点头。 乔灵凤继续说道:“今天,本来我是打算为你大学毕业开个paty的。现在既然你爸决定让你走,paty也取消了。无论你走到哪里,要记得经常打电话回来,不要让爸妈牵挂。还有,社会不象学校那么太平,江湖凶险,人心叵测啊!不要轻易去相信别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先休息一下,妈跟你做几个平时你最喜欢吃的菜。” 骆平阳拉住母亲的手,不要她走。“妈,我还没饿呢。就是饿了,哪里买不到吃的啊?” 骆宇翔一句话也没有说,他是个不轻易把疼爱挂在嘴边的人,他知道终归有一天儿子会明白自己是世界上最懂得用正确方式疼爱儿子的父亲。 郭律师当然看得出来骆平阳对骆宇翔有意见,但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劝骆平阳。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他仅仅是个律师。 骆平阳站起来,又把从学校背回来的行囊背到身上,和大家一一道别。 骆平阳走出家门的时候,乔灵凤忍不住大哭起来。骆平阳没有回头,含着眼泪踏上了不知何处才是尽头的流浪之路。 ------------ 第二章 有口难辩 天气热得让人心情烦躁,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嘴,铆足劲往外吐着汗水。空气里热浪夹着臭味,把鼻孔装得满满的,让人觉得每一次呼吸都得用劲,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失去继续行走在天地间的机会。骆平阳只走了从家门口到的士站那么一点路程,浑身就湿透了。 他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而去。出租车开得飞快,看着窗外飞奔而去的熟悉的街道,骆平阳心里涌起一阵悸痛:“这次出去,不知哪一天才能回来了。”同时又涌起一阵不安:“以前我觉得社会,江湖,打工,这些名词是那么陌生抽象,可是现在,它们就要真实的摆在我面前了。”出租车司机一直在关注着骆平阳的表情,这时候忍不住开口问道:“年轻人,背着大包小包的行囊,是要出远门吧?” 骆平阳“嗯”了一声,连多说一个字的心情都没有。 到了火车站,妈妈打来电话,妈妈在电话里说:“平阳,原谅妈妈没有送你到火车站,妈妈是不想让依依惜别的场景去增加你心里的感伤。妈妈相信你一个人去外面会干得很出色,因为从小到大你都是妈妈的骄傲。你走以后,我亲自看见你爸流出了眼泪,这是我嫁给你爸以来第一次看见你爸流泪,因为你爸是一个坚强的男人,我希望你和你爸一样。儿子,你是爸妈的心头肉,不管你走到哪里,都走不出爸妈的心窝窝呀。” 骆平阳说:“妈,你放心,我懂你的意思。我要去买火车票了,等我到了广州再给你打电话,好吗?” 骆平阳在广州是没有熟人的,曾经有几个同学说过毕业以后要来广州,可是她们现在还在家里享受着做爸妈宝贝儿子的幸福,就像一只刚刚长大的小鸟,最后一次钻到妈妈翅膀下面,去体会妈妈翅膀下的温暖。广州,是多少青年男女梦中的天堂,是多少青年男女追逐梦想的地方。这片热土上,聚集了多少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子。出了广州火车站,看着广场上万头攒动的景象,骆平阳的心中顿时涌起万丈豪情,路就在脚下,就要迈出初涉社会的第一步了。那所有揪心堵心的事,全都被那种兴奋的心情驱逐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旅社,放好行囊,洗了个澡,然后美滋滋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浑身的疲累,已经从背部涌出,跑到了光溜溜凉丝丝的竹席上。他穿得整整齐齐,然后对着手镜,把镜中那个帅小伙子的头发梳得光溜溜的,蚊子在上面歇一会儿也得栽个大跟头。打扮得差不多了,便对着镜子,露出洁白的牙齿,演练了一个自信的微笑。最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个人资料,去人才市场找工作去了。 找到工作以后,骆平阳把自己的行囊搬出来,去工厂旁的出租屋租了一间房子,然后打扫卫生,放好行囊。看着那间简陋而又昂贵的房屋,不得不感慨生存空间的狭小。既然是个家,就应该具备一个家庭所需的物件。骆平阳开了一张诸如锅碗瓢盆之类的清单,然后去附近一家商场里按照清单备齐了一切。回到屋里,把买来的东西该洗的洗了,然后规规矩矩的摆放好,一个临时的小巢,就算是建成了,做完这些事,已经累得腰酸背痛,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要为家务事所累,不禁摇摇头,嘴角咧出一丝苦笑。 第二天就要上班了,骆平阳决定出去逛逛,放松放松,好蓄精养锐,应对将来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他到了一个公园。 公园鱼池的栏杆边围满了游客,骆平阳挤到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身边,观看起池塘里的金鱼来。有人往鱼池里抛鱼食,只见黄色的,金黄的,花白的,银白的,大的,小的金鱼,一窝蜂似的去抢鱼食。鱼多食少,金鱼们挤扁了脑袋,挤破了身子,昂首的,挺胸的,摇头摆尾的,脱口大骂的,千姿百态,看得人大呼过瘾。 骆平阳是被一记响亮的耳光带来的剧痛从看金鱼的兴奋中拽回来的。捂住火烧火燎般的脸,随着耳光甩过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自己旁边那个长得漂漂亮亮,穿得大大方方的女子瞪着那双大大的眼睛,正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似乎那记耳光打得还不解恨。骆平阳看着她那象刚剥掉壳的鲜龙眼一样光滑滋润的脸蛋,看着她那苗条迷人的身段,火气小了一半。他不解的问:“你为什么打我?” 这时过来一个中年男子,问那女子:“澜漪,发生什么事?” 那被叫做澜漪的女子指着骆平阳说:“他耍流氓,非礼我。” 那中年男人走到骆平阳身边,眼睛瞪得铜铃一般,牙齿咬得嘣嘣直响,握着一对肌肉粗壮的拳头,直接就往骆平阳小腹砸去。骆平阳不敢怠慢,但背靠栏杆,无路可退,只有硬着头皮伸手去挡,这一档,犹如被铁榔头砸中一般,痛入骨髓。当下勃然大怒,大声呵斥:“再打我就不客气了。” 那人正欲再出拳,被那女子拽住了:“谢叔叔,算了,我们走。” 那中年男子这才住手。 骆平阳拦住去路:“打了人还想走,没这么便宜吧。” 那女子说:“谁叫你耍流氓?” “不是我。如果是我,我不得好死。” “瞧你那色迷迷的样子,还不是你,还赌咒。赌咒又怎么样?赌了咒就清白了呀?那些杀人犯在法庭上一人赌个咒,是不是都得无罪释放?” “你也赌咒啊!你冤枉了我,不得好死。” “我才不跟你这种没修养的人赌咒呢。让开,想打架啊?我说你长没长眼睛啊?你打得过谁啊?如果我让你俩打,不把你打趴下我就不信。”那女子说完就和那中年男子一起走了。留下骆平阳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 第三章 职场菜鸟 金鱼池旁边那些看金鱼的人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聚焦到了骆平阳身上。骆平阳的脸还火辣辣的疼着,掌骨的麻、软、痛,也一下一下的顺着手臂传送到心里,象是针尖在扎。他感觉得到四周的目光聚成了一张网,将他罩住,让他窒息,让他挣扎。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看似斯文的女子,要不问青红皂白,用那种独断暴力的方式,去维护她判断力的权威性。他也不明白,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不能用一种冷静的方式去消除彼此的误会。他觉得此时在别人眼中,他完完全全取代了那些金鱼的作用,可以令他们兴奋,令他们放松,令他们好奇,令他们议论。他用痛着的手捂住了疼着的脸,低着头,默默离开了公园。越来越多的嘲笑声,从他身后传入了耳中。 回到出租屋的他,情绪已经滑落到了最低点。其实他在意的,不是一个耳光和一顿拳头,他在意的,是没人会相信自己的清白,他觉得他的脸已经彻彻底底丢在了那个公园里。 他打了个电话给胡悦,那是他的死党,一起长大的伙伴,一起读书的同学。“胡悦,什么时候来广东啊?” 胡悦在电话那边张大了嘴:“你去广东了?怪不得打你电话老是打不通。以前你说你和你爸签了协议,我还以为你骗人呢。真没想到,你刚毕业就被你爸赶走了。可怜的孩子!你爸也真是的,开奔驰车,做大老板,却让自己的儿子出去给人家打工,是不是提前患上老年痴呆症了?” “胡悦,你这一辈子别再被我碰见了,否则我非抽你的嘴巴不可,你骂我可以,我不许你骂我爸。” 胡悦笑了:“你呀,古书读得太多了,被封建思想束缚得没有一点个性了。为什么要那么听话呀?换了是我,就不走,看他能怎么样?好了,既然你已经出去了,我也不再挑拨你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了。告诉我,伙计,找到工作了吗?感觉怎么样?” “工作倒是找到了,就是觉得特孤独。” “你呀,就是不懂得充分利用自己的硬件。要是我象你那样,长得高大英俊,到哪里都能把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的。随便去大街上抛个媚眼,还愁那些妹子不会乌泱乌泱跟在你屁股后面啊?” “别扯淡了,你以为你是谢霆锋啊?快点来广东吧!没有你在身边,我会被憋死。” “我可不敢到你身边去了,我发觉你有同性恋的倾向。好了,说句实在话,我才不想这么快就出去呢。” “一辈子都不出来?” “想倒是想,不过投错了胎,老爸是个穷光蛋。你呢?老爸有钱,可是性情太让人难以捉摸。你看我,又说回去了。哥们,我可得挂电话了,下次再聊吧。” 走进董氏公司的大院,骆平阳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标准的四合院,现代化的厂房和办公大楼,院内有苗圃,有水池,简直就是一个小小的公园。芒果树的叶子绿得让人看到希望,看到未来,芒果夹杂在绿叶之间,馋得人直流口水。叫不出名字的红花,烂漫的开着,仿佛一个个仰着笑脸的女子,欢迎着宾朋的光临。走廊上纤尘不染,空气是那么的新鲜,早上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斑驳陆离的撒在人身上,一切都充满了朝气与活力。穿着厂服的人们急急忙忙到打卡机边去打上班卡,忙碌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骆平阳的工作岗位,在开发部的办公室里。他来到了办公室,他的顶头上司给他安排了工作,交代了一些必须注意的问题,并且嘱咐他,有不懂的地方,要多问,不要放不下架子,不懂,没人嘲笑你,犯了本来多问一句话就能避免的错误,才会被人瞧不起。骆平阳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 开发部里大多都是女生,每人一台电脑,一张桌子,都被木板隔离着。没有人讲话,自己忙着自己的事,只听见啪啪的敲击键盘的声响。电视里经常出现的一张报纸,一个茶杯,那种休闲式的办公室生活,在这里看不到影子。 当天下午下班以后,骆平阳被一个女孩挡在门口。 女孩大方的同他握握手:“认识一下,我叫谢薇。” “我叫骆平阳。” “你看nba吗?” “你也喜欢看?”骆平阳觉得女孩子喜欢看nba的毕竟不多。 “你知道nba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菜鸟球员必须跑腿,买吃的吗?” 骆平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迷惑不解的望着她。 办公室里还有几个没有离开的同事也被堵在了里面,其中一个笑着说:“我们谢经理的意思是叫你请我们大家吃一餐。” 骆平阳心想,这就是我们开发部的经理?看不出来呀,这么年轻。当下爽快的应承下来:“我刚刚加盟这个团队,当然应该和大家伙聚一聚,认识认识,谢经理真是善解人意呀。既然谢经理这么瞧得起我,我在这里诚恳的邀请我们开发部的所有同仁,今天晚上我请客,地点由谢经理定,大家肯不肯赏脸啊?” 谢经理带头鼓起了掌:“说得好,大家去不去啊?” 大家也跟着鼓掌:“当然要去。” 于是一群人跟在谢经理后面,到了一家西餐厅。 不多不少,刚好十个人。骆平阳把菜谱递到谢经理面前:“谢经理,你来点菜。” 谢薇把菜谱推回骆平阳身边:“你是东道主,菜当然由你点。” 骆平阳接过菜谱:“我看这么办,我们每人都点几道自己最喜欢吃的菜,大家说好不好?” 点好了菜,大家便开始闲聊起来,海阔天空,无所不谈。 菜上到桌子上以后,骆平阳在每人面前斟了一杯酒,然后举起酒杯:“我第一次和大家吃饭,所以,不管喝酒的,不喝酒的,都请大家端起酒杯,喝了这杯酒,大家从此就是好朋友。来,我先干为敬。” 喝了这杯酒以后,谢薇说话了:“好了,酒就不能再喝了,我不希望谁醉倒在桌子底下。既然我们开发部来了骆平阳这个新同事,大家还是一一向他做个自我介绍吧!不然一起工作,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未免有点说不过去吧?” 于是,每个人依次站起来向骆平阳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骆平阳一一向他们微笑着,点着头。完了以后,谢薇摇摇头:“这个见面会搞得好象有点别扭,大家放松一下好不好?来,开餐了。” ------------ 第四章 排队风波 饭局进行过程中,一个个同事都被电话叫走了,最后,饭桌上只剩下骆平阳和谢薇两人。 谢薇耸耸肩:“没办法,都是些青春期美男女,都在试图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一个个在爱情的蜜罐里泡着,一分钟不见对方,心里就抽搐,这不,一个个电话,一个个都跑了。”然后她看着满桌狼藉的剩菜,摇摇头:“骆平阳,我叫你出来献血,你不会没什么想法吧?” 骆平阳喝口饮料,咂咂嘴:“当然有想法。谢经理,我真得感谢你,同事们不是看你的面子,谁会来这里吃饭啊?这顿饭的意义,实在太重要了。它拉近了我和大伙的关系,让我在这里多了几个朋友。” 谢薇听得直乐。一头秀发随着笑声的节奏飘动着,那女性特有的香味便蔓延开来。 骆平阳盯着谢薇:“你不相信?” 谢薇止住了笑,一本正经的说:“我以为,我以为"""” 谢薇故意不说下去,让骆平阳去猜。 骆平阳当然知道谢薇想说什么?“你以为我会心疼这顿饭钱?” 谢薇反问道:“不吗?” 骆平阳夹了块肉在嘴里:“我说不会,也许你不会相信。那,你保留自己的观点吧。对了,你怎么不吃了呢?他们都赶着去约会,难道你也要和男朋友约会吗?” “我都没有男朋友。骆平阳,第一天上班,有些什么感想?说真话啊!否则,我天天拿小鞋给你穿。” “你们工厂的环境倒是无可挑剔,就是生活太差劲了。以前在学校,我以为学校的生活是最差的呢?没想到那比这还好。” 谢薇点点头:“这倒不假。不过,如果你去其他工厂转转,也许就觉得我们厂已经做得不错了。你有所不知啊!中国的企业,利润空间太小,只有拼命压缩成本,所以,节省生活支出就被摆到了第一位。也许你一开始是有点不习惯,不过日子长了你就会觉得没什么。实在顶不下去了,你可以到外面加餐啊。” 骆平阳想起中午在饭堂里吃那顿饭,现在都有点后怕。市场上最便宜的米,做出来的饭咽下喉咙象是咽下了泥沙;那所谓的荤菜,只是在胡萝卜里夹了两点肉星而已;菜,应该是煮熟了再炒的吧!几乎没有一点油。 看着骆平阳不言语,谢薇继续说道:“骆平阳,你刚从大学毕业,现在过的是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了,肯定有种排斥心理。我们在一起工作,也算是一种缘分吧!我希望你在这适应的过程中如果遇上了什么困难,能够把我当作朋友,我会真心的帮你。” 骆平阳听了很感激:“谢谢!” “不要说谢,关心下属,是我应该做的。从你走进开发部办公室那一刻起,我就从你的目光中读出了畏怯和迷茫。所以,我安排了今天下午这个饭局。我的目的诚然如你所说那样,是为了缩短你与大家的距离,从而缩短你与大家的磨合期。这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 骆平阳把服务员叫过来,买了单,然后和谢薇一起离开了餐厅。 骆平阳最烦心的除了生活差以外,还有打饭和打卡都得排队。上下班都得打卡,一千多号人的长龙,一个个从打卡机面前走过,等得人好象天灵盖都要塌了,脚都要瘫了。打饭的时候每人拿着自己的碗筷,挨个儿挪动着,等后面的人拿到自己那份饭菜时,前面的人已经吃完饭回宿舍休息去了。所以,每一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都想冲到队伍的最前面。这天中午骆平阳正排着队,一个工友趁保安不注意挤到了骆平阳前面。骆平阳当然不服气,伸手把他往外推,那人眉毛一竖,扯着嗓门喊:“保安,快过来呀,这人不光插队,还打人。” 骆平阳回应道:“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呢?明明是你自己插队,还反咬一口。” 那人横伸右手,用食指点到骆平阳面门上:“你骂谁?” 骆平阳也不示弱:“谁骂你了?” “不承认是吗?”那人情绪明显高涨了一截。 保安听到动静立马走了过来,指着骆平阳说:“你,出来。” 骆平阳不服气的说:“我为什么要出来啊?他想插队,我维持正义,这有错吗?” 保安伸手就要去拉骆平阳:“不管你有理无理,你在这里吵架就影响了后面的人,耽误了他们的时间。” “我又没有站着不动,继续排着队,怎么就影响后面了?” “不出来是吗”,保安又问那人:“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说:“他说我踩到他脚了,所以仗着个子大把我从队伍里推了出来。” 骆平阳简直要气晕了:“你还是不是男人?你一会儿反咬一口说我插队,一会儿又说我推你出去,嫌你踩了我脚。” 保安拿出了警棍,指着骆平阳,厉声喝道:“出来。” 骆平阳后面那人看不过去了:“不出去。保安怎么了?保安可以不讲理呀?我可以作证,明明他没有错。” 保安仍然不肯让步:“不管他有错没错,先把这事调查清楚再说。” 骆平阳回答道:“你别费唇舌了,如果不是遇上这事,你让我出来,我还就出来了。遇上这事我要是出来了,那不是向恶人低头吗?” 保安看了骆平阳胸前的厂牌,记下了名字,部门和厂牌号码,走了。 第二天全厂开早会,骆平阳被点名批评,厂方给予记大过处分一次。 骆平阳没有心情上班了,下班以后找到了谢薇。谢薇说:“我正要找你呢。昨天的事你给我讲讲经过。” 骆平阳于是详细讲了起来。谢薇听了,把手中的文件往桌上重重一摔:“太不象话了,这事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站在你后面那个人你知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他是重要的证人,要把这事掰回来,全靠他了。” 骆平阳答道:“我当时留了个心眼,看了他的厂牌,他是二车间的生产工,名叫汪浩。” ------------ 第五章 还原真相 “骆平阳,你先去饭堂吃饭吧!这事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骆平阳并不离开:“这事我有什么错?” 谢薇把骆平阳往外面推:“好了,我知道你没错。如果这事我不还你一个公道,你来找我算账,好不好?” 骆平阳一边走一边继续唠叨着:“我这心里,我这心里真是一百个想不通。” 谢薇去找陈厂长的时候,陈厂长正在埋头审阅着什么文件。 她不便打扰陈厂长,于是不声不响的找张椅子坐下。想起骆平阳那一脸委屈满眼怒火的样子,禁不住在心里骂这陈厂长处事有失公允。 陈厂长抬头见是谢薇,立即放下了手中的事。“谢经理,找我是为骆平阳的事?他有情绪?” 谢薇反问陈厂长:“你处理这事的时候有没有把当事双方叫到一起仔细调查?” 陈厂长若无其事的说:“还用调查吗?保安已经把当时的事讲得清清楚楚了,王国栋站在骆平阳前面,不小心踩了骆平阳的脚,骆平阳就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把王国栋推出了队列。最为可气的是,保安叫他出来把事情调查清楚再说,他竟然跟保安耗上了。这样的人,这样的事,那毫不犹豫就是记大过处分。不从严处理,人人都在排队的时候那么瞎闹,工厂的工作还怎么正常开展?” 谢薇看着陈厂长那激动不已的样子,轻轻一笑:“陈厂长,你可别气出病来了。我要告诉你,你所知道的,并不是事情的真相。实际上是王国栋见骆平阳是新来的,欺生,想在骆平阳前面插队。骆平阳不服气,把王国栋推出了队列。” 陈厂长用手在桌子上轻敲一下:“骆平阳当然不会说他没有道理哪,你想想,保安是做什么的?如果连他的话我们都不相信,信谁?再说这王国栋,老员工,年年被评为生产标兵,他会去插队?这骆平阳,一个新来的,你怎么就那么相信他呢?” 谢薇仍然沉得住气。“本来,你是厂长,这事我无权干预。但是,骆平阳是我们部门的员工,不把他的思想问题解决好,他怎么能够安心工作?” “他的思想问题就是心胸狭隘,争强好胜。行了谢经理,你还是去做做他的思想工作吧。我觉得这件事我处理得没有一点问题。” “陈厂长,这事当时可是有目击证人的。” “你是说那个二车间的生产工汪浩?保安说了,当时汪浩也站出来帮骆平阳说话。可是汪浩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包装部不要,调到了生产部六车间,六车间不要调到五车间,四车间,三车间,现在到了二车间。就剩下一车间没去了。他整天调皮捣蛋,恨不得天下大乱,他的话你也相信?” 谢薇终于有点生气了:“陈厂长,本来好简单一回事,怎么被你说得这么复杂?几个当事人全叫到一起,我不相信搞不清事情的真相。你不管什么生产标兵也好,老员工也好,调皮蛋也好,他们说话的时候我们有眼睛可以去判断他们的话的真实性。陈厂长,就这么定了,今天下午你把几个当事人叫到一起,我非得把这事给弄明白了。” 陈厂长也不示弱:“谢经理,你自己去叫吧!反正我是不会去叫了。你全权处理吧。” 谢薇一个开发部的经理,当然无权处理这事,听了陈厂长一席话,立马起身走了。 但是谢薇在下午临下班的时候通知了各位当事人,叫他们下班吃饭以后到开发部办公室来一趟。 骆平阳,汪浩,保安,王国栋,四个人都到齐以后,谢薇给他们每人沏了一杯茶,然后不紧不慢的说:“我想大家心里都清楚我叫各位来的目的。骆平阳被处以记大过处分,强烈要求查清实情。当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你们两个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你们各执一词,必定有一个说了假话。事情最终虽然没有导致严重的后果,但是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所以,作为厂方来说,及时作出处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现在据我了解的情况,这件事错不在骆平阳,在王国栋。王国栋,我想听听你有什么说法。” 王国栋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已经向保安,向厂长说了好多遍了,当时就那么个情况。” 骆平阳“腾”地一下站起:“王国栋,你别耍赖。” 王国栋假装很绅士的摊摊手:“当时情况的重演。” 谢薇加大了语气:“骆平阳,坐下。保安,你说,当时是什么情况。” “当时我听见王国栋说‘保安,快过来呀,这人不光插队还打人’。我就过去了,过去一看,骆平阳在推搡王国栋。当时你想,那么多人排着队,他在队伍中间跟人发生纠纷,人家后面的人还排不排队还吃不吃饭啊?我就叫他先出来把事情搞清楚再说,嘿!他振振有辞,不出来。” “你还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吧?”谢薇然后对着汪浩说:“汪浩,保安说当时你知道事情真相,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浩举起右手:“我向党,向国家保证,我说的话句句是真,如有半句假话,罚我打一辈子光棍。” 谢薇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汪浩继续说道:“当时我在骆平阳身后,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王国栋想插队,骆平阳不让,他就怀恨在心,倒打钉耙。” 王国栋哈哈大笑:“说得跟真事儿似的。” 汪浩说:“王国栋,你别以为你死不承认就能让骆平阳无可辩驳了。你不要忘了,当时饭堂里那么多人。我想,看见你耍婆耍赖的人应该不止我汪浩一人吧。我的记性很好哦,当时哪些人站在骆平阳前面,哪些人站在我后面,我可记得一清二楚的,要不要我去叫他们来作证啊?” 王国栋有点心虚了:“你,你去叫啊。” 汪浩继续穷追猛打:“还用我去叫吗?你已经心虚了。告诉你,人都比人傻不了多少,不要尽把别人当傻瓜看。” 王国栋顿时无话可说了。 谢薇在心里松了口气:“王国栋,事情已经搞清楚了,我想说说我对这件事的看法。厂规里有明确规定,打饭和打卡时插队,是要记大过处分的,记大过,罚款五十元。这个大过骆平阳替你背了,并且行政办公室已经记录在案,不便更改。骆平阳在事发之后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是他的不对。我们的管理层在没弄清楚事实真相以前贸然处罚骆平阳,这是管理的失职。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愿意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和为贵,大局为重,大家是工友,关系搞僵了,对哪一方有好处呢?本来这事归行政部管,但是今天我越权处理此事,不是以一个领导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就算是化解两个朋友之间的误会。我的处理意见如下:王国栋亲自去厂务公告栏撕掉对骆平阳的处罚通知,然后写两份检查,一份贴到厂务公告栏,一份交到行政部备案。王国栋,如果你不服,可以向上面反映。” 王国栋心想,事情已经败露了,不在全厂张扬就算开恩了,还能不服吗?于是假装思考了老半天,假装极不情愿的说:“既然谢经理已经态度这么鲜明了,我没什么意见。” 谢薇转而队骆平阳说:“骆平阳,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骆平阳摇摇头说:“就这样吧。” ------------ 第六章 发动反击 骆平阳走出开发部办公室以后,并没有因为事情得以解决而感到轻松。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接受这种结果,受处罚时全厂宣扬,平反时也得搞得热热闹闹。那陈厂长什么狗屁厂长,处理事情暗箱操作,连当事人也不叫去,就盖棺定论了。 汪浩见骆平阳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用胳膊肘碰碰他:“哥们,别愁眉苦脸的。看你这斯斯文文的样子,刚大学毕业吧?” 骆平阳点点头:“汪浩,这事要不是你仗义执言,我还真是百口莫辩了。” “你不知道,那保安是陈厂长的舅舅,陈厂长又是王国栋的舅舅,我最看不惯这群人了,裙带相连,胡作非为。算了,别提了,免得让自己恶心。你没在厂里住吧?” “我在外面租了房子。” “我可不敢在外面租房子,一个月赚那点钱都替房东赚了。” “从明天开始我不在厂里吃饭了。受不了,想不通,为了那一碗还不如人家宠物狗食的饭还被全厂通报批评,记大过处分。”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当初出门的时候,晚上加班太晚,在车间里哭了,第二天死活不肯上班,非得回家去。你看我现在,不也干得好好的吗?厂里的伙食你算是领教了,要不要去参观一下我们的宿舍?保证让你大饱眼福。” 骆平阳跟着汪浩去了工厂宿舍。一进门,便闻到一股臭味,骆平阳不禁皱了皱眉头,恰巧被汪浩看在眼里。汪浩笑着说:“你说也邪门了,不知怎么就凑了一屋子懒得吃屎的家伙。说出来吓死你。有的人一双袜子穿一个月也舍不得换,晚上睡觉鞋一脱,就象打开了下水道的盖子,那臭味,比现在刺激多了。穿衣服,实在是衣服上看不到一根纱线了才肯脱下来洗。还有更恐怖的,几个混熟了,衣服轮着穿,你换下来不洗,他穿,他换下来不洗,你穿。不明真相的人看他们换衣服还比较勤,实际上脏得不得了。你随便,坐床。” 骆平阳听得心里直发毛,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穿衣服的。 汪浩说得兴起,象个导游一样,一边比划一边继续说着:“你看这宿舍,房间不大,安了六张床,床靠床,中间就剩下一条通道;都是上下床,这么小房间,住了十二个人;感觉人睡在上面,就象是货物摆在货架上一样;空气那叫一个闷啊!温度那叫一个高啊!这大热天,跟住在蒸笼里差不多;你看这些龟孙子的床上,哪一个不象个狗窝,被子没叠,床上什么mp3,什么收音机,什么报纸,什么衣服,摆得琳琅满目的。” 骆平阳问:“汪浩,你的床在哪里?” 汪浩听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低下头笑笑:“我的床,我的床就是你坐那一张。” 骆平阳一看,忍不住笑了。 汪浩自我解嘲的说“跟着潮流走,大家都这样。这上下床有个特点,上面一翻身,下面象地震。我刚出来时人小,别人欺侮,不让睡下床。整天爬上爬下不说,晚上翻身还挨骂。有一次我气晕了,就顶了一句,说‘你来睡上床,你不翻身我叫你爷爷’。嘿!还真管用,那家伙不敢吱声了。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了,做人,要昂着头,不能夹着尾巴,不然别人老欺负你。现在好了,睡下床了。你一定感到大宿舍很有趣吧?更有趣的是,有的工厂在大宿舍里还设了夫妻房。床也这么摆放着,睡觉的时候各对夫妻拉上床帘,夫妻生活照样过。一到半夜,全都做些掩耳盗铃之事,全都当没有外人在场"""” 骆平阳听得肚子都笑痛了,听到汪浩说到这里,连忙制止:“行了,越说越下流了。你睡过夫妻房吗?” 汪浩又用手挠了挠头:“我还是处男呢?夫妻房里的事我是听老乡说的。” “你这些室友都不在家,去哪里玩去了?” “网吧!溜冰场,卡拉ok房,一个月的工资拿下来,呼啦啦几下都花光了。口袋搞空了,老实了,象我现在一样,一个人憋在宿舍里,象只斗败了的公鸡。” 骆平阳看着汪浩,认真的问:“汪浩,你觉得打工苦吗?” 汪浩无可奈何的点点头:“熬吧!谁叫咱人穷志也短呢?有时候想想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真的很不值。” 骆平阳看着汪浩乳臭未干的样子:“小屁孩,思想跟一老头似的。谈恋爱了吗?” 汪浩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正在这时骆平阳的电话响了:“汪浩,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告辞了。” 骆平阳一边从汪浩的宿舍往外走一边接通了谢薇打来的电话:“我在工厂里。是的,我有点不服气。哦,是这样啊?行了,我自己知道怎么处理。”原来谢薇说“我知道你对我的处理意见有看法,我那是作秀给王国栋和保安看的,其实这事我是无权处理的,我插手,已经很让陈厂长生气了。我把事情真相弄出来了,你可以直接去找陈厂长,要他还你一个公道。” 那边陈厂长正在冲王国栋大发雷霆:“王国栋,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插队,拖我后腿,这也罢了,可你不该连我也骗。害得我以为真是那姓骆的小子欺负你,现在好了,骆平阳刚刚受到处罚,你又承认了事情真相。幸亏谢薇那闺女会做人,息事宁人,不大肆张扬,才保住了我这块老脸。否则,哼!我看你是诚心不想让我把这个厂长当下去了。” 王国栋听了诚惶诚恐的说:“我都没有跟你说过这事,不是保安跟你说的吗?” “那你怎么不跟他讲清楚?害得他来找我诉苦。” “我以为这事应该就那样了,谁知你会处理骆平阳?再说了,你应该事先问一下我啊。你想,假如真是我受了欺负,我肯定会直接来找你呀,我没来找你,就说明我心里有鬼嘛。” 陈厂长差点被这宝贝外甥气死:“我替你出头,我还错了。行了,从今往后,你们这一档子人的事我都不管了,真不让人放心。我啊!搞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骆平阳来到了陈厂长的办公室。 看见骆平阳进来,陈厂长感到事情有点不妙了,连忙堆着笑脸招呼骆平阳坐:“你就是我们董氏第一分厂开发部新来的骆平阳吧?小伙子长得蛮帅的嘛,又有文化,好好干,将来能有大发展。” 骆平阳并不吃这一套,大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坐,面无表情的说:“不错,我就是那不值一提的小小小骆平阳。陈厂长,正好王国栋也在这里,现在事情真相也搞清了,你说吧!我那事,应该怎么处理才算公平?” ------------ 第七章 冤家路窄 而王国栋的心里也禁不住咯噔一下,看来骆平阳并不会轻易放手,于是不安的看着陈厂长。 陈厂长也在暗暗责备自己的轻率,但是他反倒比骆平阳没进来的时候更平静了。多年来处理厂里各种事件积累下来的经验告诉他,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冷静,即使犯了错误,也可以有解决的办法。 陈厂长递过来一支烟,骆平阳拒绝了:“谢谢,我不抽。” 陈厂长点燃了烟,然后猛吸了一口,烟雾从口里吐出来的时候,随着鼻梁慢慢往上爬着,象是在他脸上升起了一条乌云。随后他在烟灰缸上抖了抖烟灰,皱了皱眉头,不慌不忙的说:“我也是刚刚听到王国栋跟我讲事情的真相。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我的心里也一样难过,因为我的草率,让你背了黑锅。不过你放心,明天早上我一定还你公道。” 陈厂长的态度倒是让骆平阳大吃一惊,他原以为自己与他会有一番争论,也早就在心里想好了台词,可这台词竟然派不上用场了。骆平阳站起身准备告辞,陈厂长也站起来,伸出手去握住了骆平阳的手:“小伙子,你别急着走,我还有话要对你说。”然后陈厂长威严的对王国栋说:“王国栋,过来。” 王国栋故作轻松的走了过来。 陈厂长撒开骆平阳的手:“王国栋,你向骆平阳道个歉。” 王国栋有点难为情的说道:“对不起。” 陈厂长指责道:“态度诚恳一点。你说你是什么素质,打个饭也插队。大家既然走到了一起,就是兄弟,谁先谁后又有什么?你这样做不觉得丢人吗?” 王国栋心里清楚,自己的舅舅现在要自己站出来承担一切责任了。不是有那么句话叫做舍车保帅吗?自己一个蓝领打工仔,丢丢脸不算什么?舅舅那张大厂长的脸,才是丢不起的。于是王国栋 对骆平阳说:“兄弟,那天我做得确实有点过分,让你受委屈了。厂长也是受了我的蒙蔽,才做出了错误的处理。你原谅我,好吗?” 骆平阳回想起王国栋插队时那种嚣张跋扈横不讲理的样子,就感到恶心。如果不是汪浩出来作证,他王国栋会有现在这种态度吗?不过他既然都认错了,自己还能怎样呢?于是,骆平阳强装出笑脸:“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大家心里想明白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陈厂长都说了,‘大家既然走到了一起,就是兄弟’。这个厂我也是初来乍到,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们帮忙呢。” 但是陈厂长最想听的一句话就是“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可惜骆平阳并没有说。陈厂长这才知道自己想用软办法达到目的的办法破产了。 王国栋和骆平阳离开以后,陈厂长发出一声冷笑。他原以为谢薇这丫头真那么会做人呢?其实不然。她千方百计要把真相搞出来,搞清真相以后又低调处理,然后撺掇骆平阳来找自己算账。她以为这事会让自己难堪。其实别说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再有棘手很多的事,自己一样能够处理得滴水不漏。不过这次自己犯这错误实在有点荒唐可笑,以致自摆乌龙,下次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事,一定要弄清楚了再做决定。亲戚怎么了?有时就是那些亲戚坏事。 骆平阳的事在第二天早上得到了澄清,可是在台上宣布这件事情真相并重新做出处罚的却不是陈厂长,而是副厂长,副厂长还在大会上态度诚恳的做出了检讨。骆平阳当下就在心里琢磨着:“假如我是陈厂长,我该怎么处理这事呢?这也许就是父亲经常说的处理事情不能感情用事吧?不过这事,又轮到那副厂长背黑锅了,陈厂长处理错误的事,却要副厂长承认错误,看来副厂长也不好当啊。” 骆平阳感到迷茫,他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对生活没有激情,对未来没有长远的规划。他觉得也许父亲的良苦用心会毁了自己。如果父亲不把自己赶到社会上来,自己就可以靠着父亲这棵大树好好施展一下自己的拳脚。现在倒好,口袋里没钱,能去妄想什么呢?他觉得在董氏干没什么前途,从排队风波中他看到了公司领导之间的勾心斗角,这样的公司,即使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也不可能有多少发展空间。如果就这样为了工资而工作,他都不敢想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母亲对自己寄予了厚望,父亲对自己的期待也并不少于母亲,这份沉重的期许,已经让他感到压抑。 这天他象往常一样,早早进了工厂的大门,照样低着头急匆匆往前走。走到那棵大芒果树下的时候,他觉得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与自己擦肩而过。停下来回过头去看的时候,发现对方也停下来看着他。四目相对,两人都大吃一惊。那个女子,赫然就是公园鱼池边让自己蒙冤又蒙羞的女子。那女子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正仔细的打量着骆平阳。 骆平阳顿时觉得有一股怒火从心里迅速窜到了脑海,瞳孔紧接着就放大了数倍。“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那女子也惊愕的回答:“是没想到。” “你给我听着,那天的事,是你不对。一个无辜的人,在那种众目睽睽的场合遭受那种无端的羞辱,你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吗?” 那女子与那天在公园里的样子已经截然不同了,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文静。 她平静的说:“可惜,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你清白的证据。” “现在我本来可以为那天的事报仇。但我不会那样做,我只能说,希望有一天,你也有机会去尝尝被人冤枉的滋味。” 那女子没有说什么?回过头去迈着铿锵的步子离开了。 当天下午,谢薇对骆平阳说:“我们总经理回来了,她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骆平阳听了心里感到愕然,他有点不相信的说:“总经理?他怎么会认识我呢?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他啊。” 谢薇说:“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还愣着干吗呢?” 骆平阳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进了总经理办公室以后,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总经理,就是那个女子。 总经理背靠在沙发上,摊了摊手,做出个请的姿势:“坐吧。没想到是我吧?” 骆平阳知道自己明天又要去人才市场找工作了。但他并没有因为这个女子是总经理而觉得自己有什么必要去妥协,去让步。“真没想到哇。不过,我已经知道你叫我来的目的了。请你放心,从明天开始,我就不会出现在你董氏公司的大院了。但是在我走之前,请你听我一句忠告:一个人,不是有了钱就可以把自己的主观意识强加于别人,你伤了别人,却以为别人活该,那是因为你被你的臭钱熏得没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你是总经理,同时你又是老板,你了不起,是吗?”骆平阳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 第八章 自动离职 总经理并没有生气,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望着骆平阳的背影说:“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再走?” 骆平阳停下脚步,却并不转身,也不讲话,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象是在想什么心事。 总经理走到骆平阳前面,与他面对面站着,她看到了骆平阳那张近乎扭曲了的脸,心里感到了一丝自责。于是她柔声细语的说:“别走,好吗?就在这里干。也许那件事在你的心里留下了一片阴影,可是我请你原谅我,好吗?” 骆平阳抬起头,用轻蔑的语气说:“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在你心中,我就是那个在公园里非礼了你的流氓。这口黑锅,我永远都揭不下来。” 总经理有点生气了:“你不要那样想好不好?我是真的相信你是无辜的,从你的眼神,从你的表情,从你的情绪,我已经明白了自己当初的做法有多么愚蠢。可是那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你还要把它记在心里呢?忘了它,好吗?” 骆平阳在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忘了它?你说得多么的轻巧啊。那个在众目睽睽中挨打的人不是你,那个在众目睽睽中被指认为流氓的不是你,那个被世人的指责压得抬不起头的人不是你。” 总经理见自己劝阻不了他,只好让路:“既然你执意要走,那就去财务部把工资结清吧。” “不用了。我知道工厂的规矩,自动离厂是没有工资的。” “可是我偏要给你。你做了事,我应该给你报酬。” “谢谢了,我不需要同情。” 看着骆平阳离去,总经理苦涩的笑了。她自言自语的说:“难道我真的错怪他了?” 第二天早上,谢薇见骆平阳迟迟不来上班,不得不打电话催他:“骆平阳,你在干吗?都上班十分钟了,你怎么还不来呀?” 骆平阳愧疚的说:“谢经理,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我不到董氏上班了。” 谢薇听了感到震惊:“为什么啊?” “谢经理,自从我进了董氏以后,你一直挺照顾我,我向你表示感谢。” “那,你打算去哪里做啊?” “现在还没想好。” “那你先别走,下班后我们一起吃顿饭,好吗?” “好。” 虽然董氏公司在骆平阳心中并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但是,失去了这份工作以后,他心里还是有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不管条件怎么样,已经做了十来天了,已经开始适应了。突然之间又要换一个环境,不知又要多久才能习惯。但是他除了离开外别无选择。不错,那件事确实过去很久了,但是他看到那个女人,就会想起她作为有钱人那种不可一世的样子,这种感觉,会深入到他的骨髓,让他非常不爽。 谢薇在心里想:“难道是总经理对骆平阳的工作不满意?不会吧!她又没到开发部来打听过。那昨天下午她把他叫进办公室里都谈了些什么呢?”她决意要去总经理那里问个清楚。 总经理听到敲门声以后头也不抬,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谢经理,你要进来还用得着敲门吗?你的脚步声我已经听了二十几年,你还在走廊的那头我就知道是你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等总经理把这些话说完以后,谢薇已经坐到办公桌对面的转椅上了。“董总,那骆平阳是被你炒了吧?” “不是,他自己不做了。我与他之间有点小小的误会。本来昨天下午我是叫他来跟他赔罪的,可是人家心高气傲,不肯原谅我。” 谢薇听得糊涂了:“骆平阳来董氏你不是一直不在公司吗?昨天你才回来,你与他有什么误会?” “十多天以前,我在公园里看金鱼,他也在那里"""” 谢薇接下去说:“哦,那事啊?我已经听我爸说过了。那人就是骆平阳吗?” “巧合吧?” “那你觉得他是那种人吗?” “好象不是。可能是我冤枉他了。” “怪不得他要走。董总,你可是放过了一个难得的人才啊。” “有什么办法呢?董氏这个小池子容不下他那条大蛟龙。” “我爸还打他了呢。我去劝劝他,看能不能把他给留下来。” 董澜漪摇摇头:“看得出来他脾气很倔的,我估计没什么希望。” 汪浩走出厂门口的时候,骆平阳正蹲在厂外的围墙边。骆平阳看见汪浩出来了,连忙站起来跟他打招呼:“嗨,哥们,我正要找你呢。” 汪浩不解的问他:“今天怎么不上班呢?” “汪浩,我不在这里干了。以后我会经常过来看你的。” “别走吧!你是不知道外面打工有多难。其实这待遇到处都差不多的。你才干十来天就不干了,钱一分都拿不到,多不划算。我是有过教训的,有段时间我老是跑来跑去的,时间耽误了,不光没赚到钱,还叫家里借钱来用。找厂不如守厂,你在这儿做个一年半载的,不开心了再辞工,钱也不少赚,也学到了本事,再跳槽,底气也足了。听我的劝,我不会害你。” 骆平阳握了握汪浩的手:“谢谢你啊。不过我是迫不得已才离开的。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那,你自己要多保重啊。哥们,我不陪你了,我还得出去见一个朋友,以后有时间回来玩哦。” ------------ 第九章 不速之客 谢薇临走的时候,董澜漪嘱咐道:“我开张单,你去财务部把骆平阳的工资结了,给他送去。” 谢薇拿了董澜漪给的单子,出去了。谢薇也在心里问自己:“澜漪被非礼的事到底是不是骆平阳所为呢?假如骆平阳真是那么个品格有问题的人,那也就罢了,可是怎么看都不象啊。” 谢薇去财务部拿了钱,就去找骆平阳了。 骆平阳一直在厂门口等着,因为他答应了谢薇要一起吃饭。 谢薇跨出厂门后就看见骆平阳了,朝他微微一笑:“走,我带你去吃肯德基。” “你喜欢吃肯德基?” “嗯。” 两人一起来到了肯德基餐厅,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坐了。 谢薇开门见山的说:“你的事,我已经问过总经理了。她是真的相信你是清白的,并且非常希望你能留下来。” 骆平阳叹口气说:“算了,我已经作出决定了。那件事情的对与错,我也不想再去考虑了。我现在只想着另外找一份工作,去试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少资本来这个社会混饭吃。” 谢薇心里想,澜漪说得没错,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走了。“那,既是这样,我只能祝你好运了。”谢薇把从财务部领出来的钱递过去,骆平阳不明白谢薇什么意思:“谢经理,你凭什么给钱给我?” 谢薇把钱塞到骆平阳手上:“这是公司给你的工资。” 骆平阳又把钱放到了谢薇面前:“谢经理,我都已经给总经理说了,这钱我不能要。” 谢薇生气了:“骆平阳,你给我拿着。”然后又把钱推了回去。骆平阳伸手来挡,两双手就那么僵持在空中。 谢薇继续气愤的说着:“你出门打工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赚钱吗?我在工厂里做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工厂给你工资,你还不要。那不是谁在施舍你,那是你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哪一个工厂的工人不是因为工厂克扣工资而与厂方闹到劳动部门去?可你呢。我都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骆平阳还是不肯收下:“谢经理。虽然你的话说得没错,但是,你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坏了厂里的规矩。如果全都象我这样,干两天就走,还要把工资拿走,那不是过不了多久工厂都得关门吗?” 谢薇为骆平阳的固执感到气愤和不解:“这些事情不需要你管,我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处理。再说了,董氏是董澜漪的公司,董澜漪本来就理亏于你,你为什么不能心安理得的把这钱收下呢?骆平阳,我可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这钱收下,我就不会让你走出这肯德基餐厅。你信不信?” 谢薇的情绪有点激动,声音就显得特别刺耳。餐厅里的顾客不知道这一男一女搞什么飞机,那么大几张钞票,都不要,推得面红耳赤的。你不要可以丢了呀,丢在地上你试试有没有人去拣吧。 骆平阳见谢薇态度如此强硬,也就不敢推辞了。“那,我就收下了。” 看着骆平阳把钱装进皮夹子里,谢薇这才平静了下来,望着骆平阳的窘态,禁不住掩口而笑。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着。 谢薇问骆平阳:“你家是做什么的?你的户口在天津市内,你的身份证我都看过了,你爸妈都是工人吗?” 骆平阳吱唔了一声,算是给了谢薇一个含糊其辞的回答。 谢薇继续问道:“那他们一个月赚多少钱呢?” “也就,也就千儿八百够零花吧。哦,前两年还,还可以。可是现在,现在下岗了。摆地摊,摆地摊为生。” 谢薇听骆平阳结结巴巴好不容易说完,觉得他的表情怪怪的,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还是啊!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富豪子弟呢?给钱你还不要。打工不同于朋友之间聚餐,谁买单都无所谓。那一份劳力,是一定要得到一份报酬的,以后不要这么傻,听明白了吗?多赚点,多存点吧!早点给你妈妈娶个媳妇回去,让老人家享享天伦之乐” 骆平阳听了这句话觉得心里一热:“谢谢你呀。” “天津那么繁华,现在又在开发滨海新区,你干吗非得跑到广东来打工呢?这人生地不熟的,做事有多难啊。” 谢薇的话句句都说到骆平阳心坎子里去了,他满怀感激的看着谢薇说:“主要是想出来磨练磨练自己的耐性。反正是打工,到哪里都一样,条件允许的话,我还想去美国呢。世上啊!没有过不去的坎吧。” “祝你好运” 两人从肯德基出来以后,骆平阳去水果店买了几大包水果。谢薇问道:“你干吗?害怕世上的水果卖光啊?” 骆平阳一边走一边回答:“你没少帮我,我要去你家拜访一下伯父和伯母。” 谢薇一听,心想这下坏了,父亲打过骆平阳,他俩要是见上一面,那会是怎样一种场面?犹豫了一下,便故作害羞的说:“不好意思哦,我要上个厕所。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好不好?” 不等骆平阳回话,谢薇就急急忙忙往公厕里走去。看了谢薇的样子,骆平阳心想,我以为只有男人才经常被尿憋得狼狈不堪呢?没想到女人也有这样的时候。 谢薇进了公厕就打电话嘱咐父亲:“爸,你马上到外面去,不许在家里。没吃饭去外面吃啦!你就是吃龙肉我也替你买单。不要问了,你要是不听我的,以后你老了我不伺候你。记住啊!没有我的电话,你不许回来。” 打完电话后,谢薇一脸轻松的回到了骆平阳身边。然后一起上了公交车。骆平阳问谢薇:“你每天上班都坐公交车吗?” “不,我家里有车,今天没有开出来。不是每天都想开车。” 谢薇的父亲谢雷霆被电话搞糊涂了,不知道女儿搞什么名堂,谢薇越是这样神秘兮兮的谢雷霆越想知道女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他偷偷躲到自家对面的麻将馆里,眼睛死死盯住家门口。 ------------ 第十章 不速之客2 公交车上面的人很多,董澜漪和骆平阳好不容易挤进去。没有座位,甚至连站都成困难:头上的吊环都被别人抢光了,身体找不到一个可以稳住重心的地方。车一开一停的,晃得人头晕,晃得人前扑后仰。骆平阳站前面,谢薇站后面,被公交车这么一颠一晃的,一会儿谢薇的身子软绵绵的撞到了骆平阳的背上,一会儿骆平阳的背部又撞到谢薇的身上。两个人的心里都感到了一丝甜蜜的羞涩,这种感觉,掩盖了坐公交车的烦闷。 谢薇闻到了骆平阳身上散发出的味道,那种夹着男性化妆品香味和汗味的气息竟然让她感到陶醉。他看着骆平阳又要应付汽车颠簸又要提着水果,轻声说:“拿一包水果给我提吧!看把你累的。” 骆平阳微微一笑,然后答道:“这点东西都拿不了的话,真对不起爸妈养我二十多年。” “吹牛吧!我都闻到你身上的汗味了。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不打的,偏偏要坐公交车?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抠门挺舍不得花钱?我喜欢坐公交车,在公交车上我能看到一张张不同表情的脸,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生活。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习惯很古怪?” “没有啊!谁都有些特殊的爱好啊。我虽然不喜欢这种拥挤和这里边憋闷的空气,但我喜欢公交车的便利和乘务员友好的态度,听到服务员不厌其烦的报站,不厌其烦的替那些要去陌生地方的人讲解路线,我就觉得感激。那是我们这个社会所需要的热情和友好啊。可是这种热情和友好,现在只有在公交车上你才能体会到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正在被逐渐的拉远。” 骆平阳根本不知道广州的公交都是无人售票车,都是通过广播报站。谢薇听了这个美丽的谎言以后笑了起来。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不是,不是。我只不过觉得这种说法比较新鲜。喂,做好准备,马上到站了。” 下了车以后,骆平阳挺了挺身板:“哎呀我的妈呀,累死我了。” 其实谢薇不打的的根本原因就是要拖延时间,她担心父亲因为犹豫而错过了出去躲骆平阳的时机,什么不同表情的脸啊!什么真正的生活啊!那些都是用来打马虎眼的。 而骆平阳也最讨厌坐公交车。每当看到公交车上挤得人头破血流的样子,他都在心里拷问着先人:为什么要放手造人,以致搞得现在每个角落都是人满为患。 谢薇领着骆平阳来到了家门口,她还没进门就喊起来了:“爸,爸。” 谢雷霆在麻将馆里看到女儿领了一个男孩子回来,那男孩子手里还拎着水果,由于他们一下公交车就把脸朝着家门口,所以谢雷霆只能看到骆平阳的背影。谢雷霆根本不知道这高大的男孩子是谁,谢薇还一个劲叫着“爸爸”,这丫头显然是作秀给那男孩子看的。 谢薇一边叫着一边往家里走:“我爸不在家。” 这时谢薇的妈妈从屋里走出来:“你爸接到一个电话后就出去了,饭都没来得及吃。”她一边说着一边笑吟吟的跟骆平阳打招呼:“孩子,随便坐。” 骆平阳笑容满面的点了点头:“阿姨,我叫骆平阳,是谢经理的同事。我今天特意过来看看叔叔和阿姨。”然后骆平阳把水果找个地方放下。 谢薇的母亲看着这个帅气的小伙子心里乐开了花:“孩子,你们还没吃饭吧?” 谢薇説:“妈,我们吃的肯德基。” “你这孩子,妈妈随便弄两个菜都比肯德基好吃。你干吗不叫小骆一起回来吃呢?” “妈,你真这么自信啊?明天开始,我家就去开世界食品连锁店,打个‘谢阿妈’的招牌出去,怎么样?” 谢雷霆悄悄来到了家门口,往里边张望着。 骆平阳正端坐在沙发上,谢雷霆边看着骆平阳的脸边想:“这人我好象在哪里见过。” 经过一阵努力的思索以后,谢雷霆想起来了。怪不得谢薇不让自己和这小子见面,可是谢薇没理由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啊。这小子又是怎么认识谢薇的呢?谢薇为什么明知道他的事还跟他交往还维护他呢?一连串的问题从谢雷霆心中闪过。不过既然谢薇叮嘱了自己,自己就不能出去见他。这样想着,谢雷霆转身离去了。 骆平阳在谢薇家里呆了一会儿以后觉得拘束得慌,干脆起身告辞了。谢薇也不留他,送他出来的时候,谢薇关切的说:“早点找个工作吧!在外面漂着毕竟不是个办法,什么都得花钱。” 骆平阳点点头。 谢薇看了看他的脸色说:“你别不高兴,我是为你好才这么说。” 骆平阳分辩道:“我哪有啊?” 骆平阳走了,谢雷霆急急忙忙回到家里。劈头就问:“谢薇,那人的事你都知道吗?” 谢薇点点头:“爸,你打了人家,冤枉了人家,什么时候跟人家道个歉吧。” “你知道他是冤枉的?” “肯定是,我的判断不会错的。” “我以为你知道呢?原来你是在相信自己的感觉。谢薇,你也这么大了,什么道理都懂,不过爸爸还是得提醒你,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 “爸,他来董氏上班,他就在我们单位,他的一言一行我观察得十分清楚,如果连这也不相信,那,以后干脆我连你的话也别相信了” “他怎么能和爸比呢?气死人了。你爸养了你二十几年,可是你和他才认识多久?” “爸,人家澜漪都意识到骆平阳是被冤枉了,你怎么还这么固执?” ------------ 第十一章 尴尬约会 董澜漪的衣柜象是一个大橱窗,里面陈列着许多不同款式和不同风格不同色调的服装。她不喜欢将自己的衣着固定在一个品味上。出去谈业务的时候,她通常会根据客户的眼光和爱好来确定自己该穿哪一件衣服。 她有一双大得迷人的眼睛,那眼睛让你觉得不是国产的,应该是从欧洲进口的。不过她并不是混血儿,而是正宗的中国血统,只是上帝比较偏爱她罢了。那一张光滑圆润的脸,长得符合了全世界所有人的审美标准,鼻梁的形态,大小,位置,还有嘴巴的样子,似乎都是经过她父母精心设计了的。你不得不佩服她父母设计生产图纸时眼光的独到和生产过程中对质量的严格把关。那高挑的身材,动人的曲线,不知令多少男人的眼睛象着了火一样。 这天她对着镜子打扮着自己,看着镜中靓丽的自己,她的心里泛起了一阵自恋的涟漪。 她今天要去见一个人,她已经记不起来这是第几次去相亲了,她不知道茫茫人海里,哪一个男人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母亲周淑芬在她身边唠叨着:“澜漪,这次这个田云谦人还不错,我以前跟他母亲***过麻将,见过他。人斯斯文文的,白白净净的。” 董澜漪忍不住笑了一声:“妈,你是什么审美观啊!斯文白净就可以了吗?大街上随便找一个出来就具备这个条件。妈,我自己心里有数。” “澜漪,不要眼光太高,你不明白,女人是很容易变老的。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你就是绩优股,过了二十五岁,就是垃圾股。你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想想吧。” “妈,你真怕自己的女儿没人要啊?二十三岁怎么了?现在的女孩子一辈子不嫁人的都有呢。” “这话我可不爱听啊。别人嫁不嫁那我管不着,你要是敢有这种想法,就是要逼你妈妈去跳楼。” 董澜漪见妈妈生气了,连忙投降:“妈,今天我不就是去相亲吗?你干吗要说这些呢?没准啊!这次还真能成呢?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啊?” 田云谦把约会地点定在了“友谊沙龙”歌舞厅。他原以为女孩子在第一次约会一般都会迟到几分钟,以此来显示她们的地位和尊严。但是令他想不到的是,董澜漪竟然提前五分钟就到了。 田云谦知道董澜漪就是他要见的人,因为介绍人已经将董澜漪的长相告诉过他了。 董澜漪径自走到了田云谦身边,因为田云谦把自己坐的哪张桌子通过介绍人转告了董澜漪。也就是说在田云谦决定约见董澜漪的时候就把这张桌子定下来了。 田云谦的目光一刻也没从董澜漪身上离开过。 董澜漪走近田云谦以后,冲着田云谦甜甜一笑:“你就是田云谦吧?” 田云谦回敬了一个微笑:“没想到你这么守时。喝点什么?” 董澜漪看着田云谦那对色迷迷的眼睛,一下子没有了多少谈下去的兴趣。不过出于礼节,她还必须把这个约会继续下去。 “随便喝什么都无所谓。” “那就来两杯咖啡吧。” 董澜漪不禁暗暗叫苦,自己最讨厌的就是咖啡。 田云谦叫了两杯咖啡过来:“喝啊。” 董澜漪把咖啡端在手中,轻轻抿了一下,就放下了。 田云谦笑了,“不喜欢喝咖啡就明说嘛,干吗跟自己过意不去?来杯柠檬汁怎么样?” 董澜漪摇摇头:“不用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喝。” 田云谦心想,你喝不喝那是你的事,但我必须做到让你满意才行,于是不顾董澜漪的话,叫了一杯柠檬汁过来。”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田云谦,开画廊的。” “哦,我听说了。我对艺术不怎么感兴趣。所以对画廊一无所知。” “说通俗点就是卖画的,说高雅一点就是给有实力的画家提供展示作品的平台,让热爱这门艺术的收藏爱好者来选购。” “可以呀。” “混口饭吃而已。听说你是公司总经理,你们公司有多少人?工作压力大吗?” 董澜漪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以此显示她对这个问题的厌恶。她看到田云谦脸上有一丝尴尬掠过,随即说道:“无所谓压力,用心去做就可以了。” “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好的。” 田云谦于是站起来,伸出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董澜漪大方的把手递给了田云谦。 田云谦将董澜漪的手牵住那一刻,感觉那只手是那么的细腻和柔软,一股热流迅即弥漫了他的每一根血管。 在高雅的舞曲中,田云谦搂着董澜漪的纤腰,一开始还保持着绅士风度,可是他抵挡不住董澜漪浑身上下辐射出来的高贵气质的冲击,慢慢的试探性的将董澜漪往怀里拉近了一点。董澜漪正愁找不到理由抽身离开,觉察到田云谦的小动作以后,并不理会,只是要看这田云谦的色胆到底会大到什么程度。 田云谦见董澜漪并没有反抗的意思,于是心里一下子**一个兴奋的念头,他觉得自己有戏,于是把嘴唇往董澜漪嘴边凑。董澜漪一把推开田云谦:“田云谦,这辈子我不想再见到你。” 然后,董澜漪怒气冲冲的走了。 看到事情搞砸了,田云谦当即给了自己一耳光,在心里大骂自己操之过急。 周淑芬哪也没去,她要在家里等女儿的好消息。她那些牌友来过好几次电话催她去打麻将,都被她拒绝了。 可是没过多久,她就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回来了,并且一脸的不快。 周淑芬预感到了什么?“澜漪,又没看上人家?” 董澜漪一声不吭的坐到了母亲身旁。 “人家可是难得的青年才俊啊。你别看他那小小的画廊,那实际上就是一个新兴的暴利行业。你有所不知,他们与拍卖行勾通了,一副百十块的画作,可以炒到几十上百万,一年下来做成那样十来笔买卖的比你做公司差不到哪里去。再说了,他爸爸还是富甲一方的珠宝商人,这样门当户对的婚事,妈费了好多心血才替你找到,你可千万别感情用事。” 董澜漪听得有点不耐烦了:“妈,你不要一天老是钱啊钱的好不好?我的事你就少操些心,我要的是一个要一辈子长相厮守的人,我能不慎重吗?” ------------ 第十二章 严惩淫贼 谢雷霆是个不折不扣的麻将迷,玩麻将已经玩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一把牌抓好以后过一下目,啪,扣上,摸牌过来用指尖在牌上一捏,就知道是什么牌。然后出牌也快,如果你站在他旁边看,休想看到他的一张牌。等他把扣着的牌全部翻起来的时候,就是他胡牌的时候。从端牌到出牌再到胡牌,动作之迅速,常常让人自叹不如。熟练的技术,让他打麻将的时候比别人轻松了很多,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听周围的人都在说些什么。于是他每次从麻将馆回去都能给老婆和女儿讲一些新近发生的故事。这天他和董澜漪去了一趟深圳,回来的时候照样去麻将馆消遣。 他打了不到一圈,旁边一张桌子围了四个年轻人,一边打麻将一边叽叽呱呱说着下流话。说到他们见过的女孩谁最漂亮的时候,其中一个男孩说:“半个月前,我在一个公园的鱼池边看到一个女孩,那是我所见到的最漂亮的女孩。我从看到她那一刻起,就感觉我整个人就瘫软了,总觉得有一股不可遏止的激流从双眼一下子奔腾到了心里,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让我情不自禁的走到了她的身后。我用手摸了她的屁股,她穿着黑色的薄短裙,隔着那一层薄纱,她的屁股让我感到温软如玉。霎时之间,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快要融化了。但是你们想,那是在公园,大庭广众之下,我再是色胆包天,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她的头往后扭的时候,我连忙往下一蹲,然后趁着人多悄悄溜走了。我那一走,旁边有个倒霉鬼可遭了殃了,不一会儿,他们旁边围满了人,我估计旁边那小子被臭打了一顿。” 一听他们讲到了这里,谢雷霆没有心情打麻将了。原来澜漪和自己确实冤枉了好人。谢雷霆心里涌起了一丝歉意,他觉得自己一定要把这个淫贼好好教训一顿。 于是谢雷霆麻将也不打了,走到刚才说话那个年轻人身后,端根凳子安安静静的坐下。 那年轻人觉察到身后有人了,回过头看了谢雷霆一眼:“老头,看什么看,你想打吗?我让你呀。” 凭谢雷霆的脾气,要是在以往,他会毫不犹豫的痛打这家伙一顿。但他现在竟然没有生气,只是若无其事的笑笑:“年轻人,你打,你放心,我又不会多嘴,大家都是好这一口的人,还是懂得个对错好歹。” 那年轻人见谢雷霆不生气,顿觉没趣,又掉头打麻将了,一边打一边说:“你这个人真没个性,人家那么欺负你,你连大气都不敢出,做人做到这样真窝囊。” 谢雷霆在心里想,小子,等一下新帐老帐跟你一起算。嘴里却说:“我们这个年纪,早就没了火气。” 那伙人打了一会儿,那小子又掉过头来说:“你怎么还不走啊?” 谢雷霆站起来,向那小子道了歉:“对不起,打搅你了。” 谢雷霆走到麻将馆的柜台边,掌柜的连忙和他打招呼。谢雷霆已经是这里的熟客了,掌柜的问他:“谢师傅,今天手气还好吧?” 谢雷霆没有心思回答掌柜的问题,而是用手指了指先前那小伙子:“你认得那个黄毛怪吗?” 掌柜的摇摇头:“他们几个今天都是第一次来。” 谢雷霆招呼掌柜的:“一会儿他们走,你跟我打声招呼,我先去吃顿饭。” 掌柜的心里犯嘀咕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谢雷霆看出掌柜心里有顾虑,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我找他喝杯酒,我觉得那小子人不错。” 掌柜的一听这话心里踏实了:“这种小事就包在我身上。” 谢雷霆出了麻将馆以后就跟董澜漪打了个电话:“澜漪,在公园里非礼你那个人我今天找到了。” 董澜漪听了有点不相信:“真的?在哪里?好,我马上过来。” 然后,谢雷霆给辛明浩打了个电话:“你马上给我带几个人过来,地址你可得记好啊。” 谢雷霆吃了饭不久,董澜漪就赶过来了:“谢叔叔,人呢?” 谢雷霆答道:“在旁边的麻将馆里打麻将。澜漪,你就在这饭馆里别走,我一会儿带他来见你。” 过了不久辛明浩带着一帮人也赶到了。谢雷霆吩咐道:“明浩,你叫几个菜,跟弟兄几个喝两盅。”然后,谢雷霆吩咐董澜漪:“澜漪,你跟你辛叔叔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你不要和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 谢雷霆回到了麻将馆里,那帮人还在打。谢雷霆就翘着二郎腿,和掌柜的海阔天空聊了起来。好不容易才等到他们散场,谢雷霆走过去,对那黄毛说:“年轻人,我有好事找你。” 黄毛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把抓住谢雷霆的衣领:“老鬼,你今天还阴魂不散了。你想怎么样?信不信我掐死你?” 谢雷霆不慌不忙的说:“你想想,我一个糟老头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再说了,你们一伙四个人,我不想活了吗?我是真的有好事要对你说。” 黄毛见谢雷霆说得在理,于是放开谢雷霆的衣领:“量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样。快说吧。” 谢雷霆看了看左右的人,有所顾忌。 黄毛对他那几个伙伴说:“你们先躲到一边去。” 谢雷霆这才把嘴巴附到黄毛耳边:“刚才你讲那个女的我认识。” 黄毛听了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要认得,我叫你叫爸爸。” “我也不想要你叫我叫爸爸,我只想要你给我一点好处费。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她,至于你搞不搞得定,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罗。” 黄毛听了一时兴起:“好,你现在就带我去。” 谢雷霆带着黄毛就来到了饭馆门口,用手朝董澜漪一指:“是不是她”,然后示意黄毛掏钱出来。黄毛已经高兴得快发疯了,随手就掏出两百块钱给谢雷霆:“快滚吧。”然后迫不及待的就进了饭馆,坐到董澜漪身边。 董澜漪问道:“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黄毛嬉皮笑脸的说:“可我认识你呀。” 董澜漪问:“那你说我是谁?” 黄毛看了看四周,发现餐馆里就一桌人在吃饭,那伙人和这女的好象不认识,于是胆量大了几分:“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上了你。” 董澜漪一拍桌子:“你想耍流氓是不是?” 黄毛听了感到心虚,瞪着惊愕的眼睛四处张望。没有发现谁有动静,于是又嬉皮笑脸的说:“温柔点嘛,女孩子,太凶了以后没有人敢要哦。” 谢雷霆发现可以收口袋了,于是走到了黄毛身边。黄毛生气的说:“你干吗还不滚啊?” 谢雷霆从兜里掏出黄毛刚给的两百块钱,一下一下的撕得粉碎,然后一把将黄毛从凳子上抓起来,还没等黄毛反应过来,已经一拳打在了他脸上。董澜漪站起身离去了,临别对谢雷霆说:“谢叔叔,适可而止。” 黄毛那一伙人早已发觉事情不太对劲,现在看到谢雷霆出手打人,立即从外面涌进来。 那饭馆老板正要报警,被辛明浩制止了。“你敢报警就砸得你鸡犬不宁。” 黄毛恼羞成怒,一边用力想挣脱谢雷霆一边破口大骂:“他妈的老东西,活得不"""”耐烦两个字还没出口,下巴又重重吃了一拳。 谢雷霆打得兴起,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在黄毛身上。黄毛只觉得谢雷霆力大无比,自己怎么也不能摆脱他。就眨眼功夫,已经觉得浑身疼痛难忍。 等黄毛的帮手准备出手时,辛明浩几个人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辛明浩厉声喝道:“没事的给我滚。” 黄毛那一伙人见势不妙,浑身哆嗦着踉踉跄跄逃走了。 黄毛心想这下完了,双脚软得象面条一样,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谢雷霆问:“小子,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黄毛摇摇头。 “你在公园里非礼那个,也就是刚才那个姑娘,是我的老板,这是其一;刚才你目无尊长,出言不逊,这是其二”然后,谢雷霆松开了黄毛。“明浩,我打累了,剩下的事交给你了。我走了。” 谢雷霆走后,辛明浩将躲在桌边的黄毛拖出来,黄毛想站起来,就是双腿不争气。辛明浩招呼着一帮兄弟,把黄毛象踢死狗一样踢着。黄毛嚎啕大叫,声音相当凄惨。 辛明浩见打得差不多了,才挥挥手,一伙人扬长而去。 ------------ 第十三章 再度相逢 饭馆老板和店里的几个伙计躲在角落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等到只剩下黄毛一个人在地上哀嚎的时候,他们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店里没有一桌一椅受损。 他们来到黄毛身边。看见黄毛的脸肿得象猪尿包,青得像茄子。老板好心好意的伸手去拉他,他推开老板的手,自己爬起来,一拐一瘸,一哼一骂的离去了。 董澜漪从饭馆出来以后,在回家的路上,她一边开车一边回忆着当天在公园里自己打骂骆平阳时的情形,她现在才开始设身处地去体会骆平阳当时的心情。他离开董氏时那哀怨、愤怒、无辜的眼神,在她心里,成了一种挥之不去的遗憾。 谢雷霆也是怀着同样的心情回到家里的。 他回到家里以后,无声无息的坐到沙发上,双手抱头,面露郁闷。 谢薇看了有点不解,象爸爸那么开朗豁达的人也有这样的时候?于是她端根凳子对坐到他前面,用双手捏着他的双肩,轻轻问道:“爸,有什么心事啊?” 谢雷霆把手从头上放下:“薇薇,你找个时间把骆平阳约到我们家里来。” 谢薇不明白父亲的意思,迷惑的看着父亲:“有事吗?” “我要向他道歉。” “事情搞清楚了?” 谢雷霆点点头,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谢薇听了,发出一声轻微的喟叹:“嗨,倒霉的骆平阳。在公园被冤枉,在工厂被嫁祸。不过,那天他来我家就已经没在董氏干了。” “那你有他的电话吗?” “嗨,别提了。我那张电话卡不是变了形拱起来了吗?接触不良,经常打不通。刚才我在洗手间洗手,电话响了一下,我拿出来,没信号了。然后我把电话卡取出来,准备把那拱起来的地方掰一下。谁知没有拿住,一下子掉进洗手缸里,水龙头正放着水,等我伸手去抓时,已经被冲进下水道了。” “这孩子。” “爸,这又不怪我,这属于天灾人祸。” “好好好,不怪你。那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呢?” “不知道。” “另外还有没有人知道他的电话?” 谢薇想了想,肯定的摇摇头:“应该没有。” 谢雷霆不说话了。 谢薇突然一拍大腿:“对了,汪浩,汪浩准知道骆平阳的下落。” 汪浩被叫到谢薇的办公室以后,企图从谢薇的脸上捕捉到一些信息,他以为自己又捅什么娄子了。不过看谢薇的表情不象是要拿气给自己受的,于是问道:“谢经理,有何指教?” 谢薇问道:“骆平阳呢?” 汪浩心想,闹了半天是要打听骆平阳的下落。于是答道:“今天早上才搬走。没说要去哪里,只是说以后会回来看我。” 谢薇听了有点生气,走也不打声招呼,什么心态? “那你应该有他的电话号码吧?” 汪浩难为情的说:“他是给了我一个号码。可是我转身就把它删掉了。 谢薇气得直咬牙:“你呀,为人太不厚道了。人家好心好意给个号码给你,你干吗要删掉呢?” 汪浩理直气壮的说:“谢经理,你想想,这天天进厂出厂的人象河里上上下下的鱼那么多,走一个留一个号码,那还不得把手机裝爆啊?再说了,他这一走,说不定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呢。我又不是有收集电话号码的习惯,干吗要留下骆平阳的号码呢?我和他不过是一面之交而已。” 谢薇见跟这个小混蛋说不清楚,于是挥挥手:“好了好了,你走吧。” 董澜漪多方打听骆平阳的下落,可也没问出个答案来。 这天董澜漪去威龙电子厂收一笔货款,车刚刚开到厂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工厂里出来。董澜漪对谢雷霆说:“谢叔叔,那不是骆平阳是谁?” 只见骆平阳满面春风的样子,后面还跟着好几个同事,他们有说有笑,估计是去外面聚餐。 “谢叔叔,我们先把货款收了再说。知道他在这里干了,我们有的是机会跟他道歉。” 第二天下午,骆平阳从工厂出来,经过董澜漪的小车旁边时,董澜漪把头伸出车窗:“嗨,骆平阳,你还好吗?” 骆平阳看见董澜漪,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兴奋的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董澜漪打开车门:“先上来再说吧。” 骆平阳上了车,看见谢雷霆,想起了他就是在公园里和董澜漪一起那个中年人。于是心里感到有点不痛快。 “骆平阳,知道他是谁吗?” “我当然记得他,他不就是你的保镖吗?那天在公园里不有他吗?” 谢雷霆不好意思的说:“孩子,那天的事真是对不起,你原谅我们,好吗?” 骆平阳轻描淡写的说:“那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说实在的,当时我是很气愤,但后来我想通了,那样的情形,换了是我,也会那样做的。反正你们不是故意冤枉我,别提那些事了好吗?” 董澜漪向骆平阳说道:“他就是谢薇的爸爸。” 骆平阳听了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对谢雷霆说:“那天我还亲自去你家拜访过你呢。可惜你没在。对了,你们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董澜漪答道:“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讲。” ------------ 第十四章 埋下祸根 骆平阳吃惊的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 董澜漪笑吟吟的说:“你又要失业了。” 骆平阳以为董澜漪开玩笑,于是轻轻笑了一下。 董澜漪一本正经的说:“我是认真的。” 骆平阳并不相信董澜漪的话:“我在威龙干得很开心。我们总经理很器重我,在我上了一天班以后就找我谈了话。他叫我好好干,他说威龙会重用我这样的人才。” 这时候车开到了广州大桥。董澜漪对谢雷霆说:“谢叔叔,你把车开回去吧!我有些话要对骆平阳说。” 董澜漪和骆平阳下了车,跟谢雷霆挥了挥手,谢雷霆开着车一溜烟就不见了。 董澜漪站在桥栏杆旁边,远眺着浩渺而去的珠江,问骆平阳:“你没到广州大桥上来玩过吧?广州有一百多个著名的景点,广州大桥并不算什么?但是我喜欢到这里来玩。尤其是象现在这种闷热的天气,站在桥栏杆旁边,刮过一阵风,看着滔滔的珠江水,你会觉得所有的疲惫都会一扫而空。”然后董澜漪看了看骆平阳,发现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掉转话题,“刚才我说你又要失业了,你不要以为我是在吓唬你。我们董氏和威龙有业务往来。有时候我们接了单分一些给他们做,有时候他们接了单又分一些给我们做。所以,我对威龙的情况十分了解。前两个月威龙接了一张比较大的订单,客户是个香港婆,那个香港婆和威龙的老板林威龙已经是老关系了。据说那批货只交了百分之二十的定金,香港婆许诺出货后一个月付清余款。出货后到现在快到二十天了。我发现这段时间林威龙特不正常,他拼命去催收外面欠他的货款,而他欠人家的货款却一拖再拖,并且,他看上去十分憔悴。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也许就是――香港婆人间蒸发了,他损失了上千万的货款。于是他要尽可能的收拾好自己的家当,也准备来一个人间蒸发。骆平阳,早点从威龙出来吧!不要等到后面一分钱也拿不到。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并且我有这样的想法显得我疑心太重。不过商场如战场,我必须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如果我的公司走错一步,不光我自己遭受莫大的损失,我还没法向我的一千多名员工交待。” 骆平阳听了心里一沉,他双手撑在栏杆上,双腿交叉微曲,身子前倾着,头无力的垂下:“但愿你说的不是真的。我在威龙可是下了本钱的啊!我请总经理吃过好几次饭,还请他去夜总会玩过。当然,你会觉得我卑鄙,想拉拢他以获得升迁的机会。不过,现在这种社会,不能为自己营造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你的工作还有意义吗?所以,我基本上花光了我的老本。” 董澜漪听了以后认真看着一脸沮丧的骆平阳,然后说道:“骆平阳,我不得不说,你的想法实在太幼稚了。酒肉换来的友情,是经不起考验的友情。你要打通人脉关系,办法有很多种。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道理。那个口口声声要重用你的人,会在一夜之间变得与你似乎不曾相识。你自己有权利选择自己的路,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只能是给你提出一些建议。不过,不管你以后遇到些什么?只要你不记恨我曾经伤害过你,我愿意给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这些真诚的话语,在骆平阳心中引起了不小的震撼,他抬起头来,看着董澜漪那双美丽的眼睛,心怀感激的说:“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我根本都没做过什么对你有用的事,相反"""” “董总,别说了。那事我真的不怪你了。” “不,你听我把话说完。公园里那件事情,谢叔叔已经找到了那个真正的流氓,并且狠狠教训了他一顿。说句真话,那个流氓没被查出以前,我还固执的认为自己没做错什么。可是现在,我真的觉得好抱歉。” 骆平阳听了以后并没有什么激动的情绪:“董总,你还记得吗?在董氏,你约见我的时候,劝我把那事给忘了。可是现在,我忘了,你反倒忘不了了。这段时间,我一个人想了很多很多。人,就好比一台电脑,要随时清空那些垃圾程序,才能确保正常运转。记忆的仓库太狭小,装不下那么多不开心的往事。” 董澜漪听了为骆平阳感到高兴:“你能这么想,就说明你在进步。我想请你去舞厅玩一下,我 感觉你过得比较压抑,想让你放松一下自己。” 骆平阳怀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过得压抑?” “感觉,你不知道我有一双大眼睛吗?” “那好吧!走吧。有你这个总经理请我,我有理由不去吗?” 董澜漪白了骆平阳一眼:“我不喜欢你说这样的话。”然后她叫了一辆的士:“越秀区‘友谊沙龙’歌舞厅,知道吗?” 司机点头以后,两人一起坐了上去。 董澜漪约骆平阳去歌舞厅,一来确实想对骆平阳做出些补偿,二来还想看看骆平阳是不是田云谦那种好色之徒。在她心中,已经认定威龙撑不了多久了。自己现在对骆平阳多一些了解,将来才好确定到底要不要把他请进董氏。 骆平阳的舞姿十分优美。董澜漪感到很诧异:“骆平阳,你的舞跳得比我还好。” 骆平阳谦虚的回答:“你过奖了。” “能告诉我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吗?” “我是个独生子。爸妈都才四十多岁。我出生在天津,家里一直比较贫寒。” “努力吧!面包牛奶都会有的。” “诚如你言,我确实过得比较压抑。我经常在想,假如我打工四十年,每年赚五万,一辈子,也才两百万。买房,娶妻,养孩子,哎,看不到希望。况且,现在对于我来说,每年赚五万也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你相信机遇吗?机遇来了,你就发得快。” 骆平阳小心翼翼的搂着董澜漪,不敢有半点不礼之举,因为他已经见识过董澜漪的厉害了。“也许你说得没错吧。” 骆平阳的绅士风度,博得了董澜漪的好感。现在她甚至觉得骆平阳是自己这一生看着最顺眼的男人。 而此时在舞厅的一个角落,正有一双仇恨的眼睛盯着他们,这个人就是田云谦。 ------------ 第十五章 祸患萌芽 董澜漪看着骆平阳那双满含着忧郁的眼睛,感觉要卸下他心里的包袱,并不是跳一次舞就能办到的。为了调节一下气氛,她问了他一个非常无聊的话题:“假如你去上厕所,忘了带纸巾,兜里只有一张女朋友的相片和一张母亲的相片,还有一张一百元的钞票,你用哪一张?” 骆平阳听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董澜漪爽朗大笑:“当然一张都不用啰,笨蛋。” “那怎么办呢?” “打电话叫朋友送纸巾过来啰。” “那假如是坐飞机出远门呢?” “那就用一百块钱向厕所里的人买。” “那假如厕所里就自己一个人呢?” “那就大声叫‘救命啊’,等有人进来了,就向他说清楚事情的真相,然后用一百块钱请他帮忙出去买纸巾。” “那假如那人拿了一百块钱却不跟你买纸巾来呢?” “你不知道叫他把纸巾买回来了再给钱啊?” 骆平阳想不笑都不行了:“看不出来你一个堂堂的公司总经理竟然问出这样庸俗的问题。” “你明白我问你这个问题的用意吗?” “不明白。” “遇到同样的问题,通常有许许多多解决的办法。所以,不要把困难无限放大,要把它尽量缩小,这样,你才能够积累战胜困难的经验。” 骆平阳想了想,忍不住开心的笑了。 “你累了吗?要不休息一下?” 骆平阳点了点头,两人离开了舞池,来到了外面,找了一张不显眼的桌子坐下。 骆平阳叫来了两杯饮料,两人一边喝一边聊着。 “董总,我对你的生活充满了好奇。我想知道作为八零后为数不多的有实力的企业家,你是怎么走向辉煌的?” “骆平阳,算了,你别拿这个问题损我了。坦率的讲,我能有今天,完全是因为有我爸爸的提携。我爸爸与你的故乡天津还有一点渊源呢?他早年曾在天津开过餐厅。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以后,他就回到广州开始做企业了。董氏集团是由一个只有二十几个人的小加工厂起步的,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可以说倾注了我父亲的所有心血。我从小对企业管理就有浓厚的兴趣,爸爸发现我有这方面的天赋以后,毫不犹豫的任命我做了董氏第一分厂的总经理。那一年我才十八岁,别人都说我爸疯了,让一个还没断奶的丫头做企业的老总。当时我也感到自己肩上的压力不小,可我爸一直鼓励我。在我做出任何决断之前他都不会干涉我,他让我一天天找到了自信。当然这期间我也犯过不少的错误,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从那些错误中吸取了足够的经验。骆平阳,其实我和你唯一不同的就是我有一个有实力的父亲,而你没有,所以,没能得到我那么好的机会。” 听到这里,骆平阳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身家数千万的男人,却让自己的儿子挣扎在社会的边缘。如果董澜漪知道这事,也许她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了。 骆平阳低头喝着饮料,那一头乌黑的寸发,根根都被发胶固定得挺拔有力。他雪白的衬衣上打着一条天蓝色的领带,衬衣的下摆扎在裤腰里,将他本就修长的身材映衬得更加标致。董澜漪趁骆平阳思考问题这个时候,认真打量着他,从头发往下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的扫描。 骆平阳没有听见董澜漪说话了,于是抬起头来,两人的目光正好在空中对接。那一刻,两人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惊喜和羞涩,都迅速转移视线,瞬间加剧了的心跳,演变成了脸上腼腆动人的微笑。 董澜漪将目光移开的同时,轻声问道:“在想什么呢?” 骆平阳有点结巴的答道:“没,没想什么。” 董澜漪低下头去,掩住了嘴。 田云谦象一只狼一样盯着骆平阳,手中的酒杯在空中一动不动的停留着。 这时候过来一个穿短袖的青年,毫不客气的坐到田云谦身边,伸手拿住杯子,放到了桌上。“田哥,今天有点不对劲啊。” 田云谦看了看来人,讪笑着打了声招呼:“窦勇,以前你跟你哥总是形影不离,怎么今天不见他呢?” 窦勇拿出一颗烟扔给田云谦,然后替他点上:“他呀,躺在床上。” “怎么了?” “挨揍了。” 田云谦有点不太相信:“谁敢揍他啊?” “还伤得不轻。躺在床上直哼哼。据他说是被一个中年男人揍了,那人身材魁梧,力大无穷。并且来头还不小。” “这样啊。那你这段日子业务还不错吧?” “别提了,光景惨淡啊。有什么关照啊?” 田云谦用手招呼窦勇,窦勇会意,把耳朵送到了田云谦嘴边。 田云谦在窦勇耳边说道:“什么时候你让我看见一个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就给你这个数。” 他说完以后在窦勇眼前竖起了左手食指。 窦勇疑惑的问:“多少?” “一万。” 窦勇欣喜若狂:“谁?” 田云谦用手指了指那边,窦勇顺着看过去,然后问道:“男的还是女的?” 田云谦咬牙切齿的说:“男的。” 从歌舞厅出来的时候,谢雷霆早已把车开到了门口。 “骆平阳,我今天来看了你,不知道哪一天才能见面呢。我想去你家里玩一下,不知道你欢迎不?” 骆平阳一边上车一边回答:“当然欢迎。” ------------ 第十六章 危机四伏 看见两人离去,窦勇也跟着出去了。 田云谦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奸笑。然后他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 窦勇租了一辆出租车跟在后面,一起穿街过巷,东转西拐。 到了一个工业区,董澜漪的车在一栋出租屋的门口停下了。 董澜漪跟着骆平阳下了车,骆平阳指了指面前这栋房子:“我住在208,谢叔叔,一起上去玩一下。” 董澜漪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无忧虑的说:“这一带都是出租屋,你自己晚上回来要小心哦。” 骆平阳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没事的,我没钱没色,谁会对我下手啊?” 窦勇从出租车上下来,摸出一副墨镜戴上,来到董澜漪的轿车旁边一个卡式电话亭里,拿下电话,装作打电话的样子。他在为该怎么赚田云谦的一万块钱而动脑筋。他想,既然知道田云谦要找的人就住在这里,就要想一个万无一失的主意,不能急在这一时。况且,眼下这情形,自己也没有机会动手。于是,他撂下电话,回家去了。 董澜漪和谢雷霆进了骆平阳的房间。屋子虽小,却打理得干干净净,满屋子弥漫着一股醉人的香味。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这就是卧室里的所有家具。床边的墙上挂着两排衣服,桌子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骆平阳不好意思的说,屋子太小,设备太简陋,只好坐床啰。 董澜漪点点头:“不会客气。”然后她看了一下骆平阳的电脑。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那一款联想笔记本要值一万多块。 骆平阳发现了董澜漪脸上的变化:“哦,那电脑买了一年多了,买的二手的,没花多少钱。” 谢雷霆坐到床上,问起了骆平阳:“你在广州有老乡吗?” 骆平阳摇了摇头。 “孩子,以后有什么事,只要你看得起谢叔叔,一声招呼,我绝不含糊。” 骆平阳泡好了茶递到谢雷霆和董澜漪手上:“谢叔叔,你这么瞧得起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这次从那边搬过来,本来是要跟谢经理道别的,可是由于这边催得急,所以没有时间。我走的时候跟她打过电话,可是一直打不通。谢经理没把我当作一个外地人,没把我当作一个穷打工的,在董氏的时候,她很照顾我。所以,我不辞而别,她肯定会怪我。谢叔叔,请你传个话,等到星期天,我一定去你家向她说声对不起。” 谢雷霆是个爽快人,听不惯这些婆婆妈妈的话,于是严肃的说:“孩子,你要再说这样的话,你谢叔叔马上就走。” “谢叔叔,我说的是真心话。” “还说?” “那,那,我就不说了。” 董澜漪没有去听他们说些什么。她看了笔记本电脑又看墙上的衣服,发现那些衣服都是名牌。 正在这时董澜漪的父亲董浩杰打电话催她回去。 董澜漪不好意思的说:“骆平阳,我们要走了。威龙的事,我已经跟你提了个醒,你自己要懂得随机应变哦。”临走的时候,董澜漪给了骆平阳一张名片:“有事记得打电话。对了,把你的号码给一个给我。” 骆平阳拿出电话,照着董澜漪的名片,把自己的号码打在了董澜漪的手机上。 骆平阳把他们送到了车上,直到他们的车拐个弯看不见了才回到自己的宿舍。 在车上,董澜漪闭着眼睛想起了心事。她原以为骆平阳透明得象一条清凉的小溪,一眼就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可是去了他的宿舍,她才知道自己错了。他的身世,并不象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是不可能用得上那么高档的东西的。就算那台电脑是二手的,可是那些名牌服装,那款三千多元的诺基亚手机,又怎么解释呢?从他闪烁不定的眼神中,她明白他心里一定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第二天,窦勇开始为那一万块钱的业务做策划了。 他早早来到了骆平阳楼下,开始观察骆平阳的生活习性。 通过一天的观察,他觉得没有什么下手的好时机:骆平阳一般时间都在厂里和宿舍呆着,往返的时间也都是在行人很多的时候。 于是,到了晚上十二点多,他才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家里。 窦智的伤好了一些,躺在床上不怎么哼哼了。见窦勇这么晚才回来,窦智眼盯着窦勇问道:“阿勇,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窦勇叹口气说:“就在眼前的钞票也拿不到手。算了,跟你说有什么用,你现在又帮不上什么忙。” “阿勇,你这话可见外了。我可是你哥啊!不要有钱不叫你哥赚却去找外人啰。” “你现在都那样了,还能做业务?” “我哪样了?我告诉你,我受的可都是皮外伤,又没伤筋动骨。过几天就可以赚钱了。” “就算我等得及,可人家等得及吗?” “那倒是。那你打算怎么办?叫一帮哥们一起干?” “统共就一万块钱,人多了一分,再上馆子啜一顿,还有钱吗?” “不如这样吧!先打个电话叫他宽限几天。如果他不愿意的话,你再想其他办法。” 这时刚好田云谦打电话过来了。 窦勇打开了电话:“我今天候了他一天,就是没什么机会。好,我尽量早点办妥。田哥,那家伙个子那么大,我一个人要摆平他有一定的难度。叫几个哥们一起干吧!我又不怎么放心。阿智过两天伤就好了,我想和他一起干,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如果你实在等不及,那我也没有办法,你只有另请高明啰。” 田云谦听了在心里大骂窦勇是饭桶,这么简单的事都搞不定。但是既然已经叫他做这事,改叫别人又不太妥当:让那小子心里不痛快了,到时候多一句嘴,自己吃不了兜着,于是只得答应了窦勇的请求。 ------------ 第十七章 色狼心性 田云谦发誓一定要得到董澜漪。 在他心目中,只要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你董澜漪高傲,是不是?了不起,是不是?总有一天,我要你替我洗衣服做饭捶背生儿子。” 董澜漪那种人,身份显赫,所以最注重名节。如果自己能够与她上床,不管用什么手段,她的心,也许从此以后就会锁定在自己身上了。 柳旭菲是云谦画廊的一个签约画家,她一直暗恋着田云谦,只是自己身份卑微,不敢有非份之想。每次她看到田云谦,心里就象钻进去一只兔子一样,嘭嘭嘭跳得厉害。每次田云谦和她说话,她都不敢用眼睛正视他,只是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望他一眼,然后羞涩的转移目光,就象一个小偷转移赃物一样。 田云谦当然不是傻子,柳旭菲的举动,他都看在眼里。只是象柳旭菲这种人,并不是他所喜欢的。“第一,她不够漂亮,第二,她不够大胆,第三,她不够聪明。但是她的身材还是满不错的,能够不花钱玩玩她,倒也是一件好事。” 于是,田云谦有意无意接近柳旭菲。只是他总是把自己伪装成谦谦君子,不说粗话,不动挑逗的眼神,更不会动手动脚。这些,更让柳旭菲觉得他是一个正人君子。 这天田云谦想董澜漪,想得有点烦了,于是想在柳旭菲身上发泄一下。 于是他来到了柳旭菲的房间里。 柳旭菲见田云谦光临,当然受宠若惊,又是倒茶,又是递烟。 田云谦坐下,点燃烟以后,对柳旭菲说:“阿菲呀,你以后不要再抽烟了。抽烟对身体没好处。我们男人,是没有办法,必须抽烟。烟这东西,就好象一把钥匙,我们男人必须用它去打开各种各样的门。而你们就不一样。为了你自己的身体,你必须听我的话,把它给戒掉。” 柳旭菲听了心里顿觉温暖,于是感激的回答:“老板,我听你的,从今以后再也不抽了。” 田云谦点点头:“这还差不多。我今天来,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的那副油墨画《桃源风光》让我赚了一笔钱。所以,今天我要请你吃顿饭,不知你肯不肯赏脸?” 柳旭菲低着头说:“我怎么好意思让老板破费?” 田云谦有点生气的说:“阿菲,你这样说,就是没把我田云谦放在眼里。” 柳旭菲涨红着脸说:“老板,你千万别误会,我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 “那就什么也别说了,跟我走吧。” 柳旭菲见不好推辞了,只得答应了田云谦。 到了餐厅,田云谦叫了一瓶白兰地,然后倒满两个杯子。柳旭菲连忙说:“老板,我不喝。” 田云谦已经把其中一杯放到柳旭菲面前了:“今天我说了算。你就喝这一杯。你想想,我的画廊,靠你的画赚了钱,值得庆贺,不喝酒,还算庆贺吗?阿菲,端起酒杯,还犹豫啥呢?再说,这瓶达可白兰地酒精度只有三十九度半,喝一小杯能有什么事?” 柳旭菲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推辞,只得端起了酒杯:“那,好吧。老板,我祝你财源广进。” 田云谦满脸堆笑:“好,我也祝你心想事成。” 碰了杯,柳旭菲拼着命把那杯酒喝下了,顿时觉得有一股烈火从胃里烧到了全身,脑海里的神经立即上窜下跳,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田云谦看着柳旭菲放下酒杯,兴奋的说:“是不是?酒就是水,喝一点没什么大不了。来,吃菜。”田云谦给柳旭菲夹了一筷子她最喜欢的猪脚肉放在她碗里。 柳旭菲觉得田云谦真的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男人,火烧火燎般的心里又涌起一丝甜蜜的感觉,当下说了声谢谢,然后吃了起来:“老板,你也吃啊。” 田云谦应了一声,然后又倒了一杯酒,一个人喝了起来。 喝完以后,他放下酒杯,长叹一声。 柳旭菲不解的问:“老板,你有什么心事吗?” 田云谦不说话,又倒了一杯,端起就准备喝下。柳旭菲伸手去夺:“老板,你别喝了。” 田云谦拿开柳旭菲的手:“阿菲,你别管我。我必须得把这瓶酒喝完。喝完了,美美睡上一觉,醒来以后,云开雾散,一切回归美好。” 柳旭菲不知这田云谦遇上什么麻烦了,可是看他不想说,也不好多问。 田云谦喝完后又倒上了一杯。柳旭菲见田云谦脸上已经有点红润了,拿过酒瓶,给自己也倒上一杯:“老板,我陪你喝。” 田云谦看着柳旭菲:“你不能喝。” “那你也别喝。” “我不喝我心里难受。” “那我也喝。我喝一杯,你就少喝一杯。” 田云谦端起酒,然后数落柳旭菲:“傻!” “我就傻,你喝我也喝。” 田云谦一仰脖子,咕嘟一声喝下去了。 柳旭菲也张开嘴把酒倒下去了。她觉得自己眼前好象有成千上万的肥皂泡在飘来飘去。 田云谦和柳旭菲就这样一下一下的把那瓶白兰地干完了。 喝完以后,田云谦就把脸贴在桌子上,张着嘴,象一条死鱼。 柳旭菲脑袋里嗡嗡直响,但她顾不上自己,站起身,偏偏倒倒的去扶田云谦。 其实田云谦的醉是装出来的,那点酒,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他知道柳旭菲倒是醉得不轻,因为她喝得不少,况且她以前从没喝过。 柳旭菲去拉他的时候,他用力把自己固定在凳子上,柳旭菲本就没多大力气,再加上醉酒,手上一滑,就要跌倒。田云谦把脸从桌子上伸起来,就势把柳旭菲揽在怀里。柳旭菲站着,田云谦坐着,他的头刚好在她小腹上。他把头靠在她小腹上,轻轻呓语:“澜漪,别走,我爱你。” 柳旭菲答道:“老,老板,你,你喝醉了。我,我不是澜漪,我是柳旭菲。” “不,你别骗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是真心的爱你。” 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抱着自己,却叫着别人的名字,柳旭菲心里涌起一股醋意。但脾气温和的她并没有生气,只是任田云谦搂着自己,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昏眩。 ------------ 第十八章 色狼心性2 田云谦从凳子上站起来,把手搭在柳旭菲肩上,准备往外走。 服务员连忙把单拿过来,拦住田云谦:“先生,你还没买单呢。” 田云谦接过单看了,把钱扔给服务员:“不用找了。”然后,两人互相搀扶着走了。 柳旭菲感觉到吃进去的东西一波一波的顺着肠子往上爬,胃酸涌入口中,那股酸味从鼻子里直往外冒。“老板,我不行了,我想吐。” 田云谦见柳旭菲醉得不轻,心里一阵狂喜,也不再装醉了。“没事,想吐你就吐吧!有我在呢。” 柳旭菲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她觉得不能乱吐,于是强忍着。 田云谦打开车门的时候,柳旭菲说:“不行,老板,你不能开车,你喝醉了。我怕出事。” 田云谦把柳旭菲扶上车:“没事。我是老师傅,你放心。” 田云谦飞快的开着车,没有多久就把车开到了柳旭菲门口。柳旭菲在田云谦的搀扶下回到了宿舍。她再也控制不住了,跑到洗手间吐了起来。田云谦跟进洗手间,扶着柳旭菲:“澜漪,你没事吧?” 柳旭菲没有说什么?直到吐得再也没有东西可吐了,才用水涮了一下嘴巴,脸红得象是涂上了一层厚厚的胭脂。她拿开了田云谦的手,走出了洗手间。 田云谦心中的**早已熊熊燃烧着,但他知道这时候必须控制住自己,否则自己的戏就会白演。 柳旭菲坐到自己的床上,田云谦走到她身边:“澜漪,现在心里好些了吗?你睡一会儿吧。” 柳旭菲终于生气了:“我不是什么蓝椅红椅,我是柳旭菲。” 然后她倒在床上,哭了起来。 “澜漪,别哭。”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田云谦心想,难道女人的心这么难以捉摸?明明她喜欢我,明明她知道我喝醉了,为什么不对我下手呢?不行,我不能走,我今天不得到她,我是不会走的。于是,田云谦不说话了。他回到洗手间,替柳旭菲打扫她摆下的场面。 这一切柳旭菲都悄悄看见了,她觉得田云谦即使不爱自己,自己也不能放过今天这个机会。也许错过了这个机会,自己就永远只能在心里想想他,永远不可能得到他。于是她拿定主意,要先把他搞到手再说。 田云谦把洗手间打理干净了,又走到床边,替柳旭菲脱鞋。柳旭菲觉得自己快要瘫了,浑身的骨头似乎不知所踪,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 田云谦把柳旭菲的身子顺到床上,替她拉过一条薄毯盖上。然后说:“澜漪,你好好睡上一觉吧!我走了。” 柳旭菲一把拉住田云谦的手:“田哥,我不要你走。” 田云谦快要控制不住了,但他还是忍住了,已经板上钉钉的事了,他还急个啥呢?“不,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不能趁你喝了酒乘虚而入。” 柳旭菲死死拉住田云谦的手:“田哥,我爱你。” 田云谦就势扑到了床上,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柳旭菲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而田云谦正在她身边:“睡得很香。” 柳旭菲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看着田云谦帅气的脸蛋和光滑的肌肤,满足的笑了。 过了不久,田云谦也“醒过来”了。他发现柳旭菲躺在身边,发现自己光着身子:“大惊失色”:“不安”的说道:“阿菲,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 柳旭菲脸上泛起了红晕,她没有说话,只是抱住了田云谦,把头伏在他的肩上。 田云谦推开柳旭菲:“阿菲,我不是人,我不该这样对你。” 柳旭菲柔声说道:“田哥,我不怪你,是我自愿的。” 田云谦仍然“不肯原谅自己”,他“自责”的说:“不,我对不起你。” 柳旭菲说:“田哥,今生今世我不管最终我们会不会走到一起,但是我知足了。我爱你,田哥。” 田云谦穿上衣服,坐到床边,把头埋在双手之间,很自责的样子。 “阿菲,我这样做太不应该了,我爱的不是你,可是我该怎么才能弥补对你的伤害?” “田哥,我知道你不爱我。因为你喝醉了,一直叫着澜漪的名字,我不知道澜漪是谁,但是我会祝福你们。” “阿菲,你为什么这么傻?” “能够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这一次,我也知足了。” 田云谦站起身,走到门口,然后回过头说:“阿菲,我走了。” 柳旭菲深情的望着田云谦,点了点头。 第二天,柳旭菲看田云谦的眼神便比以前多了一层含义。 田云谦还沉浸在那种深深的“自责”中。他变得沉默了,脸上也不见了以往的光彩。 柳旭菲心里感到难过,她不希望昨天的事让他背上沉重的思想包袱。“田哥,忘了昨天的事。我不会为难你的,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会支持你,这也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在爱你。”柳旭菲的眼泪已经装满了眼眶。 田云谦叹了口气:“可是我爱的人不爱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追她。我想请你帮个忙,只是,我有点说不出口,因为你已经为我付出了你最宝贵的东西。” “田哥,如果我能对你追求澜漪有帮助,我愿意帮你。” 田云谦一把将柳旭菲拥在怀里,喃喃的说:“阿菲,你真好。”然后他脸上又浮现出了阴险的笑容。 ------------ 第十九章 祸从天降 田云谦说:“澜漪是董氏电子有限公司第一分公司的总经理。我是经人介绍认识她的,第一次见面,我就被她深深迷住了。于是,在和她跳舞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有了一些过热的动作。她误解了我,以为我是那种品性有问题的大淫棍。可是?阿菲,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有没有看见我田云谦在哪里做过不尊重女性的事?澜漪生气了,于是走了,还说永远不想见到我。我实在是很爱她啊。她就是我这辈子要找的人,我如果得不到她,我会疯掉。” 柳旭菲听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那是一个他只见过一次的女孩,可是他却爱她爱得那样深沉。可是自己呢?自己和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而他的心里却没有留一个角落来容纳自己。尽管她说她愿意为爱付出一切,愿意为他们祈祷,可是她真的有那么无私吗?都说爱是自私的,难道她柳旭菲不能为爱而自私?她之所以说出那些话,只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去拉近与田云谦之间的距离:她想让田云谦明白她是一个心胸宽广善良无私的人,从而让田云谦接受他。可是现在看来她的愿望落空了。 “田哥,你别难过,只要你真心爱她,我相信她会原谅你。” “可是问题在于现在我连向她解释的机会也得不到,我去见她,她看见我就躲。阿菲,我现在想到一个办法,只是需要你帮忙才行。” “你说吧!我在听呢。” 田云谦于是在柳旭菲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通。 柳旭菲听了,立即把田云谦推开:“不行,我不能做这种事。” 田云谦说:“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 “我那不是成了诈骗吗?” “你放心,我的计划十分周详,可以确保万无一失。阿菲,我现在不逼你,你可以慢慢考虑,等你想好了,再答复我。” 星期天,骆平阳起了个大早,他要去谢薇家里一趟。 他在公路边等着计程车从这里经过,这时他感觉到有两个人急冲冲的向自己走来。他朝那两个人看去,发现这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其中一个染着黄头发,另一个耳朵上吊着耳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那两个人越走越近了,他发觉有点不对劲,因为两人眼里都透着凶光。但他心里并不畏惧,因为他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就算来人是歹徒,他也不怕,因为他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他连手机都放在屋里。不过看样子那两个人确实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想,是祸躲不过,于是暗暗在心里做了防备。 窦智和窦勇逼近骆平阳以后,突然一个加速,并且各自从腰里抽出了一把西瓜刀。 骆平阳这才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拼命逃跑,生命受到威胁后的极度的恐惧让他爆发出了无限的潜能,他渐渐把窦家兄弟抛在了身后。那些该死的计程车,现在都没有出现在眼前。 窦智和窦勇并没有放弃,他们在后面拼命追赶着。他们明白,今天只许成功,否则那一万块钱就泡汤了。 也活该骆平阳出事,他疯跑着,哪里能注意到地上?在经过一个垃圾筒旁边的时候,他踩到了别人扔下的香蕉皮,扑通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等他爬起来继续跑的时候,窦家兄弟已经拍马赶到。 路上已经有了行人。但是看见两个凶神恶煞的持刀歹徒,谁敢多管闲事?那些路人好奇的驻足观望,想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窦家兄弟挥着西瓜刀疯狂的向骆平阳砍去,骆平阳左躲右闪,瞅准空档就跑。终于,在下一处台阶的时候,窦勇的刀砍在了骆平阳的左膀上。骆平阳觉得自己的左膀好痛,鲜血从伤口喷出来,他觉得自己的膀子好象被卸掉了。但是他不敢停下来,唯有继续跑下去,才有保住性命的可能。 窦家兄弟穷追不舍,又分别在骆平阳的背上砍了一刀。骆平阳觉得自己快要跑不动了,剧烈的疼痛,使得他的脚上好象吊了千斤重物一样。 正在这时一辆警车经过,窦智连忙说:“警察来了,快跑。”然后,两兄弟不要命的往小巷道里跑了。 骆平阳再也忍不住疼痛的折磨了,他一下子倒在地上。从他被砍的地方到他倒下的地方,鲜血星星点点洒了一路。他的三处伤口都不断往外淌着血。这时候警车上的人发现了外面的情况,停下车来,车上走下三个民警,径自来到了骆平阳的身边。骆平阳见了民警以后,有气无力的说道:“救救我。” 民警把骆平阳抬上了警车,直接往医院开去。 剧烈的疼痛,让骆平阳的脸严重扭曲,他的伤口还在汩汩往外冒着血,左膀的韧带被砍断以后,他觉得自己的左手好象要掉下来了一样。衬衣的左袖,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 坐在他旁边的两个民警焦急的看着骆平阳。骆平阳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民警一个劲给他打气:“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可不能晕过去啊。” 车小心翼翼的开着,可是每一次颠簸,都让骆平阳仿佛经历一次空前的浩劫。他觉得时间实在过得太慢,他几乎没有了熬下去的信心。 终于到了医院,一个护士在第一时间推来了轮椅。医生询问了他的姓名住址及身份证号码,然后他被推进了放射室,最后被推进了急救室。医生对他的伤口做出了简单的包扎处理后对他说:“先忍一下,还要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才会给你制定手术的方案。” 骆平阳的心情总算平静下来。被追杀的时候,他想,也许自己的性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扔在广东了。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能保全性命,已经算是老天开恩了。过了这个鬼门关,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他看着医生,轻声说道:“好的。” 而这个时候,民警正在医院的大厅等待着检查的结果。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医生拿着病历书找到了民警:“病人身上共有三处刀伤,具体情况都写在了病历书上。通知病人家属,准备六千块押金。” 民警为难了:“我们都不认识他,不知道他的家属在哪里。” 医生说:“那我们自己去问吧。” 医生来到了骆平阳所在的急救室:“你是骆平阳吧?检查结果出来了,你的伤都是在体外,内部的骨头没事。不过伤口太长,需要进行缝合术。在手术之前,你必须交六千块钱押金。” 骆平阳吃力的从裤袋里掏出钱夹,摸出董澜漪的名片:“医生,麻烦你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吧。” 接过医生递过来的手机,骆平阳点点头,道了谢。 他拨通了董澜漪的电话:“喂,董总吗?我骆平阳。哦,这是医生的电话。我出了点事,我想请你帮个忙,替我拿六千块钱到医院来。”骆平阳转而把电话给了医生:“医生,她问你这家医院叫什么名字。” 医生把医院的名字和地方告诉了董澜漪,然后对骆平阳说:“你家属马上就到。” 骆平阳连忙纠正:“她不是我家属。” ------------ 第二十章 祸不单行 董澜漪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审阅一个新客户的资料。 得知骆平阳出事了,她心里非常着急,连忙把手中的工作交给了助理,然后小跑着离开了办公室。谢雷霆接到董澜漪的通知以后早餐都来不及吃,开着车一阵疯跑,与董澜漪在公司门口会合。 董澜漪还不等谢雷霆把车停稳就拉开车门,冲到车上,一边关车门一边说:“先去柜员机取点钱。” 董澜漪取好了钱以后,把钱胡乱塞进包里,连拉链也顾不得拉上,就又回到车上。 车到了医院,董澜漪提着包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来到医院大厅,两个民警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来看骆平阳的?” 董澜漪一边点头一边说:“就是。他现在在哪里?伤得怎么样?” 民警把交款通知单递给董澜漪:“现在在急救病房里,正等着交费动手术呢。” 董澜漪听了相当生气:“什么医院,病人那么严重,难道不拿钱来就不动手术吗?出了问题谁来负这个责任?”董澜漪拿着交款通知单,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去了交费处。 谢雷霆把车停好以后也进了医院,两个民警看了谢雷霆说:“同志,你找谁?” 谢雷霆答道:“刚才不是有个叫骆平阳的病人收治在这里吗?你们知不知道具体情况?” 民警连忙说:“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这是他的病历,你拿去看看吧。” 谢雷霆看了以后松了一口气,年轻时他没有少与别人打打杀杀,没有少进过医院。所以看病历对于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他了解了骆平阳的情况,也就是左手被砍断了,听起来很恐怖,实际上把伤口缝上,一个星期拆线,再养养,就没事了。至于背上那两条伤口,更是不值一提。不过疼痛是免不了的,遇都遇上了,有什么办法呢? 这边手术费一交,字一签,那边就开始动手术了。 董澜漪在医生的带领下来到了手术室门口,她要在门口等,要在第一时间看到那个曾经健健康康的骆平阳被砍成了什么样子。 谢雷霆对董澜漪说:“老板,我出去买早餐,你吃点什么?” 董澜漪摇摇头说:“我不想吃。” 由于伤在背部,所以骆平阳只能趴在手术台上接受手术。打过麻醉后的背部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仍然感觉得到针线在一下一下从肉里穿进穿出。手术室里有一个主治医生,两个护士,旁边还有一个心理医生专门对他进行心理疏导,以防他在手术过程中有过激情绪。他的视线被一块米黄色的布挡着,为的是不让他看到手术的过程。检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他不知道自己的伤到底有多重,他害怕自己将来的生活受到影响。但是现在医生跟他说,手术后七天就可以出院,最多一个月就可以恢复,他还担心什么呢? 他只是不明白歹徒为什么要对他下毒手。是仇杀?在董氏的时候和王国栋为排队的事闹翻过,可是王国栋有那么狠毒吗?为这种小事就要杀人?再就是和董澜漪有过误会,但董澜漪就更加不可能了,他看得出董澜漪化解误会的诚意。是图财?自己一无所有,大街上谁不比自己阔绰?为什么他们偏偏选中了自己?那么自己伤愈出院后安全还有保障吗?不把那歹徒揪出来,不搞懂他们追杀自己的原因,自己就会非常被动。但是他有能力把这些事弄清楚吗? 他对董澜漪心存感激,如果不是她及时替自己交上手术费,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那真是一个难得的好人啊!自己和她非亲非故,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受人歧视的穷打工仔,本来开口求她时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可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二话没说,爽快的答应下来了。 没过多久,手术就做好了。骆平阳被抬到推车上,推出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打开那一刻,董澜漪和谢雷霆从走廊的凳子上站了起来。骆平阳看到了他俩,冲他们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感激的微笑。 骆平阳被推到了病房,然后被抬到病床上,医生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问题,护士挂好了吊针,然后大家都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两个民警在录口供。 这时候谢薇也来到了医院,她急切的询问了一下具体情况,然后皱眉跺脚的说:“怎么会这样呢?谁这么狠毒?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民警走出病房以后,董澜漪走到他们身边:“阿sir,麻烦你们务必把犯人绳之以法,否则受害人的生命安全就得不到保障。” 民警点了点头:“受害者对犯人的长相描绘得十分详细,我们会根据犯人的特征进行排查,一有进展,我们会立即通知你们。” 谢雷霆父女俩进了病房,看着趴在床上的骆平阳。他的身上盖着被子,脸色十分憔悴。谢薇关切的问:“疼吗?” 骆平阳摇摇头:“不疼。” 谢雷霆叹口气说:“那是因为麻药的功效还没退去。麻药一过,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痛入骨髓了。” 谢薇问道:“你能讲讲到底怎么回事吗?” “我今天早上起了个大早,准备去你们那边玩。等出租车的时候,过来两个男的,抽出西瓜刀就向我扑来。我不要命的跑,本来眼见得快要脱险了,谁知道脚下踩到一块香蕉皮,爬起来的时候,歹徒已经赶到了。我又跑了两步,在下街边台阶的时候,左臂被砍中了,继续跑,后背又挨了两刀。幸亏民警及时赶到,是他们救了我。谢经理,那天我搬到这边来,是跟你打了电话的,只是你的电话打不通,你不要怪我啊。” “我都知道了,我爸跟我说过。都这时候了,你还提那些事。” “谢叔叔,我想请你帮个忙,去我屋里把手机拿过来,我害怕别人联系不上我。”然后,骆平阳把钥匙递给了谢雷霆。 谢雷霆走后,屋里就剩下谢薇和骆平阳两个人了。 “我能看看你的伤势吗?” 骆平阳点点头。 谢薇掀开被子,骆平阳穿着医院的竖条格子病人服,谢薇轻轻撩开他的衣服,看见背上贴着好大两块纱布。 骆平阳问道:“那两道伤口组成了什么样的图案?” “一个近乎标准的十字架。” “感谢他们啊!在我背上留下一个十字架。病好以后,我要作个虔诚的基督教信徒,广施仁德。” 正在这个时侯董澜漪进来了,谢薇觉得有点难为情,于是重新替骆平阳盖上被子。 董澜漪提了一大包水果饮料之类的东西回来。 “骆平阳,苹果香蕉梨,你吃哪种?” “那我就不客气了,跟我削个苹果吧。我骆平阳真是好福气呀,能让一个平常不可一世的总经理替我削水果。” “都这样了,还贫嘴。不过我倒喜欢你贫一点,不喜欢你老老实实象个小老头一样。” “真的吗?那,从今以后,我就按照你的标准进行改造。”骆平阳话声刚落,董澜漪已经把一块苹果塞到他嘴里了。 看着他俩说得这么起劲,谢薇觉得自己象是个多余的人了。 她看了看床头的输液瓶,发现里面没有多少了,于是说道:“护士怎么还不来呀?” 正在这时护士进来了,她走到床边,利索的拔掉了骆平阳手上的针头。“以后打吊针完了的时候如果护士不在,就按一下墙壁上这个按钮,值班室就知道过来一个人了。” 董澜漪问骆平阳:“谢叔叔呢?去哪里了?” 谢薇替骆平阳答道:“给骆平阳拿电话去了。”然后她又问骆平阳:“肚子饿了吧?想吃点什么东西?” 骆平阳摇了摇头:“不想吃。趴得太久了,觉得胸闷。”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翻了个身。 董澜漪问:“这样侧睡着应该比趴着舒服一点吧?” “当然。不过久了也不行。” 谢雷霆大汗淋漓的回到了病房,把手机递给骆平阳:“一路上都有人打你电话。你说你也真是的。出门怎么不带手机啊?” 董澜漪说:“得亏他没带手机,否则可能已经被人家抢了。” 骆平阳拿过电话,立即就接到了一个。声音很大,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电话是一个女的打来的。 “平阳啊!你在干什么?妈妈打你多少电话了,你都不接。孩子,你可别出什么事啊。” “妈,我能出什么事呢?我在上班呢。电话忘了开铃声,没有听见,对不起啊。” “你爸爸在旁边,要不要跟他说两句?” “要要要。爸,你还好吧?我现在情况还可以,公司总经理很器重我,月薪四千。不过,我手头没钱了。我交了一个女朋友,需要花很多钱,你能不能给我寄六千块钱来?” “你小子,你那点雕虫小技以为我不知道啊?胡吃海喝,口袋空了,还说交了女朋友。那我问你呀,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叫她跟未来的公公婆婆通个电话啊。穿帮了吧?平阳,你也该老实老实了。” “爸,真的,我真的很想需要这六千块钱。” 可是他爸已经把电话挂了。骆平阳撅着嘴,心里觉得很不痛快。 这个电话刚接完,又来了一个电话。 “骆平阳,你死哪里去了?是不是发了财不理穷哥们了?” “别放屁了。我在外面玩,没带手机出去,这不刚回来吗?” “混得怎么样?没落个沿街乞讨的下场吧?” “乌鸦嘴。凭我这长相,实在没门道了去做鸭子,去傍富婆,也不会沿街乞讨啊。实话招了吧!是不是想来抱大腿,跟我一起混?告诉你,哥们现在做了经理,你出来,怎么也给个副经理让你当当。” “别人我不了解,你骆平阳我还不了解啊?你要是现在做了经理,那满大街都是经理。” “那就算了吧!既然你这么瞧不起我,我们还谈什么呢?我可要挂电话了。马上有一个饭局,在羊城宾馆,五星级宾馆啊!哥们,你这辈子去过三星级宾馆吗?” “别挂电话,我跟你谈正事。我是真的想来广州了。你在那边也把地皮踩热了,给安排个工作吧。” 骆平阳忍不住哈哈大笑了:“王八糕,你还真相信我发达了啊?告诉你,我现在正露宿街头呢。” “骆平阳,才多久不见?我发现你真的变了。好,我们算是白交了一场。” “你出来吧!广州大量招收环卫工人,我亲自到火车站去接你。” “说好了啊!别到时候放我鸽子。” 打了这个电话,骆平阳心情好多了。 这个电话,让谢薇和董澜漪都改变了对骆平阳的看法,她们不再觉得他是一个呆板乏味的男人了。相反,他骨子里还有一种冷幽默。谢薇和董澜漪都忍不住笑了。 董澜漪说:“完了,我现在真后悔,不该借给你六千块钱。你这家伙连自己的父母,朋友都骗,更何况我这个外人?不行,今天你得当着大家的面写一张借条给我,不然到时候我找谁要?” 骆平阳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董澜漪:“好啊!拿纸笔来啊。” 这时候,又打来一个电话。 “喂,刘总,什么?林威龙跑了?” “是啊。原材料供应商,加工商,车子停了一大排。工人情绪激动,准备跑到市政府去闹。你快过来吧!要不然工资就泡汤了。” 骆平阳挂掉电话,摇摇头:“真是祸不单行。” ------------ 第二十一章 温馨病房 董澜漪听了,心想,自己预料的事果然应验了。幸亏威龙欠董氏的货款被自己软磨硬泡给追回来了。只是这林威龙跑得太不是时候,骆平阳刚刚遭到灾难,又要去面对失业。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这个打击。 “这下可苦了那些原材料供应商和加工商了,据我所知,有的有上百万在林威龙手上。都是些小本经营的,这一亏,还不得变卖老婆孩子啊?那些工人呢?辛辛苦苦起早贪黑,也有两个月工资在林威龙手上,谁家的父母孩子不是眼巴巴的指着那些钱啊?”董澜漪深有感触的说。 骆平阳问董澜漪:“这么说,那些钱都打水漂了?” “也不全是。劳动局会对林威龙的财产进行拍卖,然后再按照比例分发下去。只是他那点财产,实在是杯水车薪啊。” “那就没有人出来管管这些事吗?”骆平阳仍然不安心。 “你别发书呆子气了。那么大的窟窿,谁有那实力来管?再说,珠三角经营不善的企业每年要倒闭好多,要是全部由国家来填补,那还不把国家搞到一穷二白呀?算了,我们讨论的话题超出了我们考虑的范围了。这些东西,应该由权威部门去研究,去制定对策。” 谢薇劝慰骆平阳说:“你才在威龙干多久?也没几个钱,没了就没了吧。只要伤口好了,哪里不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呢?运气顺了,摔跟头都摔到钱包上。” 骆平阳听了反过来劝谢薇了:“谢经理,你说这话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怕我为那点打了水漂的工资伤心难过。你放心,我不会的。今天能从鬼门关逃过来,我感到命运对我已经不错了,至少还给我留了一个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跟这些比起来,那点钱又算得了什么呢?”骆平阳虽然嘴里这么说,可想到上班上得那么辛苦,还自己贴钱租房子,开伙食,这些不说也罢了,还请那该死的刘总进餐厅进夜总会。林威龙真缺德啊!下辈子变人没**。骆平阳在心里狠狠咒了林威龙一顿,可是还是觉得不解气。 这时候董澜漪的父亲打电话来了。 “喂,爸爸。我现在在外面有点事。去天津啊?明天就去啊?那好吧。” 董澜漪关上电话以后对骆平阳说:“骆平阳,你自己好好养伤啊!我明天要去天津会见一个潜在的大客户。我会派人来护理你的,你放心,我们不会扔下你不管。” 平心而论,骆平阳不愿接受董澜漪的帮助,但是自己现在这种处境,还有爱面子的资本吗?如果真要死死护住面子不放,就不应该开口向董澜漪借钱,不向董澜漪借钱,就只有坐等伤口流脓腐烂。跟身体比起来,面子实在算不了什么。骆平阳不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说了简短的两个字:“谢谢”,可是那简单的两个字里面,却包含了一颗怎样感激涕零的心啊。他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骆平阳,今生今世,你如果不把这段经历牢牢记在脑海里,你如果不用一颗感恩的心去对待董澜漪,那你还算得上是个人吗?不是董澜漪的慷慨相助,你现在会是怎样一种不人不鬼的窘样? 董澜漪不得不向骆平阳告辞了:“那,我走了,我现在必须回去准备一些东西。在我去天津以前,我还会再来看你的。谢叔叔,你今天就在这里照顾骆平阳吧!明天跟我一起去天津。” 谢雷霆点了点头:“老板,你去忙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望着董澜漪离去的身影,骆平阳霎时之间感到鼻子一酸,但他是个爷们,他不能让别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于是,他强忍着,把那些即将成形的泪水,悄悄收回去了,心里,便泛起一阵感激的狂澜。 谢雷霆看了看时间说:“孩子,该吃午饭了。谢叔叔去给你搞点猪脚煲汤来给你吃,你流了那么多的血,急需补充一下营养。” 骆平阳说谢谢两个字已经说得不想再说了,他只是用满含感激的目光看着谢雷霆,然后点了点头。 谢雷霆走出病房以后,骆平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的眼里涌出了泪水,鼻子也不能把心里冲出来的声浪拦住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谢薇深深的理解骆平阳此时的心情,女孩子本就心软,骆平阳身上那几处刀伤,已经让谢薇感到心情沉重了,此时见骆平阳哭了,情绪受到感染,也一下子哭了起来。她坐到骆平阳的床边,她顾不得男女有别,用自己的纤纤玉手,去擦拭骆平阳脸上的眼泪,她觉得眼前这个大男孩需要关爱,他受伤的心需要抚摸。“傻瓜,别哭,啊?你是男人,男人有泪不轻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骆平阳费了好大的劲,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谢经理,麻烦你把纸巾递给我。” 谢薇拿过了纸巾,但她并没有递给他,而是亲自替他擦起了眼泪。 骆平阳抓住了谢薇的手,就象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抓住了妈妈的手,只有抓住妈妈的手,孩子的心里才会感到踏实,感到温暖。谢薇的脸上已然泛起了阵阵桃红,心里掠过一种从来未曾体会过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人陶醉,让人不想清醒。 骆平阳努力调整着自己,他不能让谢叔叔知道自己哭过,他不想谢叔叔说他不够爷们。 谢雷霆回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骆平阳抓着谢薇的手的情形。谢雷霆咳嗽了一声,谢薇条件反射似的把手抽开,然后站起来:“爸,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谢雷霆调侃女儿道:“是回来早了点。” 谢薇拿白眼瞪了父亲一下,谢雷霆乐呵呵的扮了个鬼脸。 而沉浸在感激和悲痛中的骆平阳并没有体会到有什么不对。 谢雷霆把饭菜放在桌子上,然后去帮着骆平阳从床上坐起来。 “薇薇,你去外面倒点热水进来,我替平阳洗洗。” 谢薇答应着出去了,一会儿就打了盆热水进来。 谢雷霆从桌子上的塑料袋里拿出自己刚才去外面买饭时顺带买回来的毛巾和香皂,将毛巾在热水里搓洗然后拧干,抹上香皂,就要替骆平阳洗脸。骆平阳难为情的说:“谢叔叔,让我自己来吧。” 谢雷霆生气了:“孩子,你干吗老说这些见外的话呢?要我们在这里看着你一只好手和一只坏手极不协调的做事,你以为我们心里会好受吗?而这些小事,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可不可以不心怀那么多顾虑啊?” 骆平阳还能说什么呢? 谢雷霆替骆平阳洗了脸以后又替他洗了手。然后又喂他吃饭。“薇薇,你也吃吧。爸爸给你买的你最喜欢吃的四川腊肉。” 吃完饭以后,谢雷霆又把垃圾拿出去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回到病房。 这时候麻药的效力已经退去了,伤口的疼痛开始折磨骆平阳了。骆平阳有气无力的倒在床上,脸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这一天,谢雷霆精心的照顾着骆平阳,替他洗澡,扶他上厕所,不管骆平阳怎么坚持要自己动手 ,谢雷霆都不同意。 晚上,董澜漪过来看骆平阳,问长问短以后,和谢薇一起准备离开。骆平阳叫住了董澜漪:“董总,我想求你帮个忙,替我把我的电脑放到你家。我怕这段时间我不在,家里会有小偷光顾。” 董澜漪点了点头:“你放心吧。” 走出医院,董澜漪问:“谢薇,你那里还有骆平阳的资料吗?” “有吧!一会儿去公司看一下。你要他的资料干吗呢?” “现在不是威龙倒闭了吗?我想以后叫骆平阳回董氏,所以想看看他的资料。”董澜漪嘴上这样说着,实际上是想趁着去天津的机会查查骆平阳的底细,看看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出生寒门的骆平阳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 第二十二章 计惩护士 董澜漪拿着骆平阳的资料,急急忙忙的回到了家里。 等董澜漪坐下,董浩杰就对女儿说:“澜漪,这次去天津,一定要多动脑筋,拿下这个客户。我在天津那几年,认识了你胡叔叔,这个大客户又是你胡叔叔的朋友。你胡叔叔说,这骆宇翔是天津出了名的电子经销商,不光有一个超大规模的批发部,还有几十家零售商铺,他的生意辐射了天津周边各大中城市。” “爸,我会尽力而为的。他的资料呢?给我熟悉一下啊。” 董浩杰把早已准备好的资料递给了女儿:“那你忙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办。” 董澜漪点了点头,把资料拿到电脑边,在电脑里查找去骆宇翔家应该经过哪些路线。查好以后,她又拿出了骆平阳的资料,她要对比一下两家有多远,她好安排自己的日程。这一对比,董澜漪惊呆了:骆宇翔和骆平阳的地址其实就是一个,难道骆平阳是骆宇翔的儿子?不可能吧?那么有钱的人,会让自己的儿子出来打工?这骆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董澜漪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看到了骆平阳的电脑。她突然之间有了想进一步了解骆平阳的冲动。 于是她打开了骆平阳的电脑。可是偷看个人隐私毕竟是不道德的行为,她犹豫了一下。不过骆平阳既然放心的把电脑交给自己,就说明里面没什么秘密。况且,什么qq啊!什么博客啊!都是要凭密码访问的,自己又能在他电脑上发现些什么呢?这样一想,她就觉得看一看没什么大不了了。 她打开了骆平阳的文本文档,发现里面有一部长篇小说。继续看下去,发觉写得还不错,于是便停不下来了。 虽然董澜漪不是很喜欢看小说,但她却被骆平阳的小说给迷住了,他的小说无论是语言还是情节都有一种让人爱不释手的魅力。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她一个字一个字读下去。 她记下了小说里的一些形象很丰满的人物,她想,以后有时间一定要把它看完。 谢雷霆是晚上十点钟离开骆平阳的,他临走的时候叮嘱骆平阳好好养伤,不要去考虑其他什么。 病房里只剩下骆平阳一个人的时候,骆平阳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尽管他一个人呆惯了,但他从未品尝过缠绵病榻的滋味。而现在,他连睡姿也被死板的固定了。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一声大过一声的**起来,以致被对面值班室的值班护士听见了。 那护士推开了骆平阳病房的门,不耐烦的说:“小声点,影响别的病人休息。” 骆平阳不理她,仍然**着,并且声音更大了。 护士觉得骆平阳是有意跟自己过意不去,于是骂了一句“叫叫叫,叫春啊?” 骆平阳听了这话抬头望了护士一眼,记下了她胸前别着的牌子上写的名字和号码。 护士出去以后把门关上了,仍自嘟哝着:“看什么?我还不相信你能把我怎么样。” 伤口的疼痛让骆平阳彻夜未眠,他不知道这种日子该怎么熬下去。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谢薇带着汪浩来到了骆平阳的病房。 汪浩关切的看着骆平阳那张苍白疲倦的脸,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骆平阳点了点头。 谢薇替骆平阳盖了盖被子:“昨天晚上一定很疼吧?熬过今天就不会这么难受了。我走了,有什么事你对汪浩说,他不敢不听你的话,厂里给了他双倍的工资,专门叫他来护理你。” 骆平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么兴师动众的,真是不好意思。” 谢薇临走又对汪浩说:“汪浩,你如果不象孝敬你爸爸一样孝敬骆平阳,小心又扣你工资。” 谢薇走了以后,汪浩叽叽咕咕的说:“这女人,真不会讲话,什么叫孝敬?再说了,就是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我也不会有不礼貌的举动啊。你说对吗?哥们,我是今天早上才听说了你的事的。你和谁结下了什么仇恨吗?” “没有的事。” “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 这时候护士进来跟骆平阳打好了吊针,然后出去了。 骆平阳朝着护士的背影努努嘴:“这女的可厉害呢。昨天晚上我疼得受不了,叫唤了几句,被她骂得狗血淋头,说我是叫春。” 汪浩有点不大相信:“不会吧。医院里的护士一般态度都很好,现在到处都是医院,比的就是服务态度和服务质量,她那样做不是砸医院的招牌吗?” “你还真不相信我说的话啊?” “那,你放心,一会儿我替你出出这口恶气。” 汪浩去走廊里抄下了院长热线,然后回到了病房。约莫半个小时,护士来替骆平阳取针。汪浩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自己抄下的号码,一边拨电话一边念着号码。 拨通了以后,汪浩故意神秘兮兮的走到窗户边:“喂,院长啊?我是108病房病人的弟弟。我哥哥由于伤势严重,疼痛难忍,昨天夜里忍不住叫唤了两声,被你们的38号护士骂得狗血淋头,他骂我哥是叫春。院长啊!这事你可得管管,它会产生什么后果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好,就这样啊。” 那护士的脸色随着汪浩的电话而变得铁青了,她迅速做好手里的工作,然后走了。 护士走了以后,骆平阳责备汪浩:“你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 汪浩理直气壮的说:“这种人,就得狠狠治治她,不然她一辈子都不会懂事。” “我真不该把这事告诉你。你说一个小护士,你这样治人家那不是欺负人嘛?俗话说,好男不与女斗。” “行了,哥们,这事你别管,好戏还在后头呢。” 骆平阳摇摇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对了,骆平阳,我有一件事情弄不明白。你又不是董氏的人,你又不是总经理的亲戚,她们干吗对你这么好啊?” “汪浩,好好在董氏干吧!因为董氏有一个为人善良,富有同情心和爱心的老板。他们帮我,是因为我曾经是董氏的员工。” 汪浩嘴巴噘得老高:“别放屁了,董澜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有发言权。” “那你说她是什么样的人?” “反正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中午谢薇来看骆平阳的时候,被38号护士叫到一边。谢薇心里一紧,以为骆平阳的伤又出意外了。 只见38号护士红肿着眼睛,低着头:“小姐,108是你的男朋友吧?昨天晚上他由于忍不住伤痛而叫唤得有点大声,被我骂了。他的弟弟向我们院长告了状,我求你代我向他道歉,是我态度不好,以后我一定改。” 谢薇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行了,我一定替你办好这事。” “那,我谢谢你啊。” 谢薇进了病房,护士躲在外面偷听。 只听见谢薇训斥汪浩道:“汪浩,你说你是不是太无聊了,一个小护士说错了一句话,你用得着向院长打小报告吗?” 汪浩不服气的说:“谢经理,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啊。哦,小护士就可以不顾病人的感受而乱发脾气啊?乱骂人啊?而且还骂得特脏。听见病人嚷痛,应该安慰一下,关心一下,她倒好,什么态度?那样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护士听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偏偏这时候院长经过,见那护士鬼鬼祟祟的,批评道:“你干什么啊?”护士连忙推着装满药瓶的小推车进了骆平阳的病房。 ------------ 第二十三章 有朋远来 她一言不发的替骆平阳套输液管,白帽子下面,白口罩上面,是一双几乎眯成了一条线的眼睛。 谢薇见那护士还生着气,于是对汪浩说:“汪浩,跟人家护士妹妹道个歉。” 汪浩坏笑着答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护士替骆平阳打好吊针以后,对着骆平阳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抱歉的说道:“昨天晚上是我不对,我不该态度那么恶劣。” 骆平阳摇摇头说:“算了,我不会计较的。” 汪浩兀自得理不饶人:“不行,鞠一个躬不够,要鞠三个,开始,二鞠躬,三鞠躬。” 护士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骆平阳真生气了:“汪浩,别胡闹了,鞠什么躬啊!又不是跟遗体告别。” 汪浩又忍不住笑了:“骆平阳,你傻啊?有这样糟蹋自己的吗?你骂自己活不过去呀?”然后汪浩又拿出手机。 那护士吓坏了,以为汪浩又要向院长投诉,连忙又听话的鞠了两个躬,嘴里连珠炮似的说着对不起。 谢薇一边制止着汪浩一边伸手过去夺他的手机,汪浩往后一退,用手在手机上鼓捣了两下,然后把手机递给了谢薇:“谢经理,你看看上面的通话记录吧。” 谢薇拿过手机翻看着,汪浩在旁边解释:“我根本没给她院长打电话,我是打的移动服务台,我就吓唬吓唬她。” 那护士听了,一颗剧烈跳动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想到自己不会挨院长批评甚至处分,心情便变得高兴了,于是脸上便有了笑容,冲着汪浩说:“谢谢你呀。”然后推着小推车出去了。 小护士一走,汪浩朝着自己竖起了大拇指:“看看我汪浩的本事,制服了一个魔鬼小护士,还得到一声谢谢,这就叫聪明。骆平阳,以后学着点,不要总是老实巴交的,老实巴交人家当你是傻子,这社会就是这么个样子。” 谢薇在鼻子里哼了哼:“汪浩,你小小年纪,经过了多少伤心事啊?这么苦大仇深的样子。怪不得你在董氏是个出了名的问题少年。” “是啊!我在董氏从包装部开始,不停的调换工作,现在就剩没去一车间了,如果哪一天我被调到了一车间,你们猜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被炒鱿鱼呗,还会发生什么事?” “错,马上被提升作管理。” 谢薇摇摇头:“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时候骆平阳的电话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看号码,不安的说:“是胡悦打来的。这家伙,昨天说的来广州,我还以为他开玩笑呢。莫非真的来了?他也真会挑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我住进了医院他投奔我来了。我这下不是糗大了吗?” 骆平阳拿着电话犹豫着,电话不厌其烦的响着。 骆平阳不得不接了:“喂。哦,我知道是你。坐的沈阳北到广州东的特快啊?别扯淡了,我放谁的鸽子也不会放你的鸽子啊。好的好的,我马上派我的助理来接你,啊?” 挂掉电话以后,骆平阳求助似的看着汪浩:“小兄弟,没办法,只好麻烦你替我跑一趟啰。” “没问题。不过我该怎么和他接头呢?” “他说他在出站口等,用红裤衩绑在头上的那一个就是他。” 谢薇听了用眼睛白了一下骆平阳:“你们这些男人啊!说话没一句正经的。” “汪浩,这胡悦可是一个敢说敢做的主,没准他还真拿红裤衩绑头上。就算他不这样,你记住他的电话就行了,到了打他电话。” 汪浩在车站顺利接到了胡悦。胡悦身边还领着个如花似玉的**。胡悦向汪浩介绍道:“我叫胡悦,这个是我女朋友。” 汪浩微笑着点了点头,一边替胡悦把行李往车上拿一边自我介绍:“我叫汪浩。” “哟,汪助理。” 汪浩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别这样叫。” 胡悦一边上了车一边说:“小小年纪,就当助理,还这样谦虚。” 汪浩心想,这胡悦也够会拍马屁的。骆平阳也不是个东西,自己要吹成经理也就罢了,还让我跟他一起出丑。这还不算,人家胡悦明明是用红领带绑在头上,他说人家是用红裤衩绑在头上。于是又动起了歪心眼。“骆平阳说你为了我能顺利接到你,用红裤衩绑在头上。我还真以为你这么有个性呢。” 胡悦听了一笑置之,却在心里骂起了骆平阳。他女朋友忍不住掩着嘴吃吃笑了起来。 胡悦又问汪浩:“那你们骆经理现在住的什么房子?” “好大一栋房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胡悦在心里说,这狗日的骆平阳,才出来混多久?真混得这么好啊?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车子开到医院门口停下来了,胡悦还以为司机停下车要做什么事呢?没想到汪浩就下车去了,还动手从尾箱往下搬行李。胡悦也跟着下了车,然后汪浩付了车费。 胡悦不解的问:“你说的大房子指的就是医院?” 汪浩点了点头。 胡悦又问:“怎么回事啊?” 这下轮到汪浩奚落骆平阳了:“我们骆经理受了工伤,现在正在住院。” 胡悦听了似懂非懂的说:“这样啊?” 三人一人领着一个行囊,汪浩走在前面,一起来到了骆平阳的病房。 汪浩对着骆平阳说:“骆经理,人我跟你接回来了。” 骆平阳见到了故人,兴奋的说:“胡悦,我可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呀。汪助理说你受了工伤,让我看看,你伤成什么样子了?”胡悦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掀开被子,看到骆平阳的左手被一条绷带吊在膀子上,胡悦有点看不懂了:“怎么伤到了这里呢?” 汪浩接过话去说:“他这工伤是有点奇怪,背上还有两处呢。” 骆平阳对胡悦说:“什么工伤,我是被黑帮砍了。胡悦,我也不是什么经理。看看你,老婆孩子都带来投奔我,来之前我都跟你说了,广州大量招收环卫工人。明天我托托关系,让你也去做一个。” 胡悦这下傻了眼:“骆平阳,你可把我坑得够惨的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骆平阳听了哈哈大笑:“看把你急成什么样子了。打小我就被你玩,不许我玩你一次啊?行了,你别好象一副末日来临的样子。今天晚上也包你两口子能同床共枕,明天也包你两口子能找到工作。至于我为什么象现在这副德性,以后我有的是时间来跟你细说。”然后骆平阳把被冷落一旁的谢薇介绍给胡悦认识:“这位是董氏电子有限公司开发部的经理,这次可是千真万确,不是跟你吹牛皮的。谢经理,你能不能通融通融,把这两口子介绍进董氏?” 谢薇点点头:“董氏有大量的岗位空缺着,欢迎二位加盟。” 骆平阳又说道:“胡悦,你这家伙真行啊!我来广东之前你还跟我一样光棍一根,现在去哪里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姑娘?” 胡悦这才想起忘了向大家介绍自己的女朋友:“她叫钟琴,新任女友。” 骆平阳轻轻一哼:“一辈子就弄到这么一个女朋友,还新任女友,好象以前有多少女人争着要嫁给他一样,好象他有多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样。 ------------ 第二十四章 芳心暗许 看到这个有说有笑的骆平阳,谢薇简直不敢相信他就是昨天那个流着眼泪失声痛苦的脆弱的大男孩。不知怎么回事,从他进董氏的那一天起,他似乎就成了她心灵深处的牵挂。他一个慵倦的眼神,就能引起她无限的爱怜,就让她想给他最贴心的关怀。只是女性天生的矜持,让她深藏着这种情绪,只能用温柔的目光,送去虔诚的祝福。昨天当她听母亲讲他出事了的时候,她立即打电话向父亲问清了医院的地址,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医院。当她看见父亲忙进忙出的时候,她多想那个替他洗手替他洗脸替他做一切事情的是她。可是她不能那样过早的把自己的情感透明化,她还怀着一份观望,她不知道这个英俊却透着神秘的男孩子背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是什么让他多愁善感而过早没有了阳光和朝气。但是胡悦来了以后,她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骆平阳。她觉得是陌生的环境,压抑了他乐观的天性。当他沐浴在友情中的时候,他的开朗便彻底苏醒。 谢薇在心里为骆平阳能走出伤病的阴影而感到高兴。只是她不知道他能把这种状态保持多久,在未来的日子里,他能有多少勇气去面对生活的压力。 骆平阳对汪浩说:“汪浩,胡悦他俩坐了一天的火车,现在已经很累了,你领着他俩去我的屋子休息一下。胡悦,我可丑话说到前头,等我伤好了,你两口子可得搬出去。我那就一个单间,不可能我们三个睡一个房间吧。” 一直没吭声的钟琴这时说话了:“美得你,做梦去吧。” “行了,骆平阳,你别以为我们是到你这里来骗吃骗喝的。你那破窝臭窝我还不稀罕,钟琴,走,我们到外面租一间好房子,先把行李放好再说。” 骆平阳说:“行,那你去租吧。你胡悦的脾气我还不了解啊?你就是一个省吃俭用的好男人,外面拣到一块破布都想拿回家缝内裤。我跟你算一笔账,广州最便宜的旅馆也要六十八块一个晚上,你住上几天,再加上一天六个快餐,估计你从老家带来的钱就见底了。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呢?我那屋反正现在也空着,锅碗瓢盆样样有,柴米油盐都不缺,便宜不拣白不拣,还去外面租旅馆。” 胡悦听了答道:“钟琴,那我俩就暂时委屈一下,住到骆平阳那里吧。” 胡悦临走的时候,骆平阳叮嘱道:“胡悦,我受伤的事你千万不能告诉我爸妈啊!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胡悦头也不回的说:“你以为我傻啊?你以为我想害死他们啊?” 他们这一走,病房里又只剩下谢薇和骆平阳了。 谢薇关切的说:“你睡一会儿吧!说了这么多话,一定很累。” “不累。心里高兴着呢。你不知道,我和胡悦从小在一起,就象亲兄弟一样,什么事都没计较过。能够在广州和他在一起,我觉得我现在的心情就象嫁出去的女儿突然见到了娘家人一样。” “还说不累,看你脸上都冒汗了。”谢薇说着就拿了脸盆到外面开水桶里打了水进来,然后加上冷水,用手试了一下,发现温度差不多了,这才端到床边,就要替骆平阳擦脸。 骆平阳受宠若惊,连忙试着想从床上坐起来。 “你别动,我替你擦就可以了。” 骆平阳不听,费了好大劲才坐起来。他接过谢薇手中的毛巾,擦了擦脸。谢薇又把毛巾拿回去,在脸盆里清洗干净,拧干,递回骆平阳手上。骆平阳又用这条毛巾擦了擦身子,从身上拿出来的时候,一股汗味便扩散开去。骆平阳闻到了这味儿,皱了皱眉头:“真臭。谢经理,让我自己清洗吧。” 谢薇一把夺过毛巾:“我不觉得臭。” 骆平阳听了这话心里一震,她怎么会不觉得臭呢?“谢经理,你看我。哎,这么大个男人,躺在床上成了一个废物。我心里真觉得窝囊。让你来替我洗臭汗巾,我觉得好过意不去。” 谢薇一边清洗着毛巾一边答道:“骆平阳,以后不许你说这些见外的话。等以后你好了,你觉得应该感谢谁,那谁都会接受你的感谢。你现在不是没办法吗?” 谢薇把毛巾清洗干净了,把水倒掉了,然后回到了骆平阳身边。“现在感觉如何?” “觉得伤口好烫,里面好象有一团火在燃烧。我真想光着身子到风扇旁边好好吹一阵。” “那可不行,那样现在是觉得舒服一点,可是以后伤好了,那伤口会很痒,很难受。” “你怎么知道?” “我爸爸说的。因为他以前也受过伤。你穿医院的衣服觉得习惯吗?” 骆平阳摇了摇头。 “我估计你也不习惯。那么爱美的时尚青年,突然要穿上这种皱巴巴的衣服。” “主要是觉得这衣服以前别人穿过,所以有种不爽的感觉。” “管它呢?反正就这几天。” 汪浩把胡悦带进骆平阳屋里后就急急忙忙赶回了医院。 见汪浩回来了,谢薇也告辞了。“骆平阳,我走了。厂里还有好多事要做呢。汪浩"""” 汪浩打断了谢薇的话:“行了,谢经理,你就放心的走吧。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是象孝敬我爸爸一样对待骆平阳之类的话。” 谢薇一边走出病房一边说:“知道就好。” 窦家兄弟把事情办好以后,直接去了田云谦那里。田云谦没有食言,爽快的甩了一万块钱出来。窦家兄弟拿了钱,道了谢,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第二天,田云谦按照窦家兄弟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骆平阳的住处。他假意到骆平阳楼下那家百货店里去买东西,实际上是去打探一下风声。他担心窦家兄弟欺骗自己。 胡悦刚好也在那里买东西,那百货店的老板就是骆平阳那栋出租屋的房东。胡悦往上搬行李的时候房东已经问清了,知道胡悦是208的老乡。于是胡悦买东西的时候房东就不停的问这问那,问208的父母知不知道啊!伤势严不严重啊。田云谦听了心想,窦家兄弟果然没说假话,那个叫骆平阳的穷鬼左膀被卸掉了,背上挨了两刀。于是田云谦带着一种扭曲了的快感离开了。他在心里想,董澜漪,如果我得不到你,我会要每一个接近你的男人都遭遇血光之灾。 董澜漪和谢雷霆、辛明浩三人到了天津以后,准备直接去拜见胡悦的父亲。胡悦的父亲就是董浩杰所说的那个在天津认识的朋友。在去胡悦家的路上,谢雷霆问董澜漪:“老板,这次骆平阳受伤你为什么那么爽快的给他支付医药费甚至派人护理他呢?” “多方面的原因吧。有对他遭遇的同情,并且曾经亏欠他,想做出弥补。还有一点是最重要的。将来,他会对我有用。” “从他住院到康复起码得花两万多吧!万一他伤好以后一走了之怎么办?” “你真这么看他吗?” “我是说如果。况且,他这样做的几率还很高。” “我不这么认为。就当一次赌博吧!输了,也才两万多块。谢叔叔,我是一个喜欢赌的人,你和辛叔叔跟我五年了,五年来,你们见我赌输了多少次呢?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有时候,给别人一条路,就是给自己一条路。” 董澜漪面带微笑的说着,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清楚这笔投资是只赚不赔的了:她救了一个富翁的儿子,这个富翁正是她要争取的客户,有什么理由让自己亏本呢?只不过看自己如何去运作这件事罢了。 ------------ 第二十五章 突生变故 “老板,骆平阳的事,我是真的搞不明白。我问过他好多次,他都说没有和谁结过仇。他说的歹徒的模样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董澜漪问:“谁?” 谢雷霆转而问辛明浩:“明浩,你还记不记得那天被我们痛扁一顿那小子?” 一般情况下辛明浩不大爱说话,如果不是谢雷霆问的话,他会一直沉默下去。“当然记得,黄头发披到肩头了,象个女的。瘦削脸蛋,大眼睛,对了,那手指,特别细长,可以说十人当中难找到两个象那样的。” 谢雷霆一拍巴掌:“跟骆平阳说的那人一模一样,只不过砍骆平阳的是两个人,那另一个是谁我就不清楚了。” 董澜漪吃惊的说:“怎么会是他呢?” 谢雷霆说:“是有点费解。不过那小子别被我碰上,否则没他的好日子过。” 三人说着说着就到了胡悦家门口了,出租车司机把车停下,然后对三人说“下车吧!到了” 胡悦的父亲早已等候在门前,三人一下车,他就跑上来一一握手。 董澜漪说:“胡叔叔,我爸爸好想你,这次你一定和我们一起去一趟广州。我爸爸说了,他要带着你到广州所有好玩的地方去玩。” “孩子,不用麻烦你们了。胡叔叔知道,你和你爸爸整天都在忙着做生意,不象我们,什么都没有,就是有时间。” “胡叔叔,你说这话可不对了,我们不是正麻烦着您吗?” “不麻烦,不麻烦。我只不过起个牵针引线的作用。我和你爸是老朋友,我和骆宇翔也是好朋友。我介绍你们认识,生意谈不谈得成,那就得看你们自己了。” “这我知道,不过也好费你心思的。” 他门一边寒暄着一边进了屋。 谢雷霆从旅行包里拿出从广州捎过来的礼物放到桌子上:“老胡,这是我们老板的一番心意。” 董澜漪补充道:“家父知道胡叔叔喜欢喝酒,所以买了一瓶正宗的茅台。还有一些我们广东的土特产,礼物不多,还请笑纳。” 老胡笑了笑,自我解嘲的说:“我啊!这辈子就毁在酒瓶子里。想当初,骆宇翔,董浩杰,我们都在做生意,现在,他们两个都成了大老板,我呢。嗨,人生在世啊!成败也就在一念之间,只是现在明白时,已经悔之晚矣。” 这时候胡悦的妈妈已经提着一大篮子菜回来了,一进门,看看屋里这几位,满脸堆笑的说:“哦,到了啊?我家老头子早就安排好了,说今天要准备一桌好菜,说有稀客光临。” 董澜漪说:“阿姨,不用去麻烦了。胡叔叔,我想现在就叫你替我约骆叔叔出来。” “好啊!我和他打过招呼了,说你们今天到。老太婆,你动作快点啊!一会儿我们谈好了事情可得吃饭啊。” 董澜漪郑重的说:“胡叔叔,要是平常,说什么我们也得在你家吃饭,你不是地主吗?我们远来是客。不过今天这情况,您说我们有可能在这里吃吗?” 谢雷霆也说道:“是啊!老胡,你的热情我们心领了。可是谈生意哪有在家里谈的?所以,我们老板早已安排好餐厅了,去了马上就上菜。” 老胡听他们这么一说,也不便再说什么了,于是打了电话给骆宇翔。 “他马上就过来。”提到骆宇翔,老胡满脸的羡慕之色:“其实以前他家跟我家隔得不远,去年,他家搬到了梅江住宅区。梅江住宅区是天津著名的富人区,大梅江区域共由六大板块组成。而骆宇翔家所在的‘海逸长洲’,算是最负盛名的富人区了。世界级群岛富人区海逸长洲,以其168万平米双湖群岛、原生态主题公园生态规划、中国城市生态示范风景区乃至世界罕见的市内风景保护区等poc全球标准,鼎立世界顶级富人区行列。骆宇翔能够入住‘海逸长洲’,我这做朋友的也觉得脸上有光啊。” 董澜漪听了以后显得异常兴奋:“胡叔叔,我怎么觉得你好象是在为房地产公司做广告一样。听得我心痒难耐,有时间的话,我一定去海逸长洲见识一下,看看胡叔叔说的是不是真话。” 老胡哈哈一笑:“我是觉得你们没来过天津,所以想跟你们详细介绍一下,好让你们对天津这个城市有更深一步的了解。” 骆宇翔驱车来到了老胡门口。 下了车,进了屋,看见屋里的人恭恭敬敬站成一列,象是等待中央首长光临一样。 董澜漪走上去和骆宇翔握手,自我介绍道:“骆老板,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董氏电子有限公司的总经理董澜漪,家父与胡叔叔是至交。” 从看到骆宇翔那一刻起,谢雷霆的心就开始狂跳了。他觉得骆宇翔十分面熟,通过在记忆里一翻努力的搜索以后,他终于想起来了。 他的表情变得十分焦虑,他转过身子,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辛明浩。辛明浩也想起了往事,两人趁着董澜漪和骆宇翔握手寒暄的机会,悄悄溜走了。 董澜漪正准备向骆宇翔介绍自己的两个保镖的时候,却发现二人不见了,心里感到纳闷。 骆宇翔也问:“你不是还有两个人吗?刚不是在这里吗?” 老胡回答道:“刚刚出去。” 董澜漪觉得面上无光,这两个人也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一声不吭的溜走了,人家会怎么想? 谢雷霆和辛明浩出了门以后就使劲跑,钻进了一个巷道里,这才停下来喘口气。 “明浩,我们这么溜走,老板一定很不高兴,我得给她打个电话。” 董澜漪听见电话响以后,向骆宇翔说了声“抱歉,我接个电话先。” “喂,谢叔叔,你干什么嘛?哦,这样啊?那好。” 董澜漪挂上电话以后笑着跟骆宇翔解释道:“骆叔叔,不好意思。我那两个叔叔昨天吃到了不洁的食物,今天闹肚子,出去买药去了。他们说叫我们不用等他们。那,我们走吧!我已经在餐馆里订好桌位了,什么事都留到饭后再说。” 骆宇翔觉得心里非常不痛快,那两个家伙连手都没有握一下,就走了。那不是摆明了瞧不起人吗?当下就没了与董澜漪合作下去的兴趣:“董经理,实在对不起,我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不过我要明确的告诉你,我们之间合作的可能性非常非常的小。为什么呢?因为我涉足电子经销行业以来,得到过许多供应商的大力扶持,没有他们,我也不可能有今天。我不想失去这种许多年才巩固起来的人脉关系而去寻求新的合作伙伴。实在抱歉,我告辞了。” 老胡听骆宇翔这么说,心里立即来气了,他拦在门口:“骆宇翔,你这么做可是显得有点不厚道。既然你根本没打算和小董谈,你就应该早点表态啊。人家三个人,广州天津的来回跑,你以为人家吃饱了没事做啊?” 骆宇翔对着董澜漪说:“董经理,实在是抱歉。要不你们这趟开销我替你们买单吧。” 董澜漪听了正色道:“骆叔叔,您可千万别这么说,生意不成仁义在,能够相识就是缘。况且,我对我们之间的合作还是满有信心的,我是一个不会轻易放弃的人。我会用我的诚意去打动你,总有一天,我们会成为生意上的伙伴。” ------------ 第二十六章 迎难而上 骆宇翔向董澜漪和老胡告了别,开着车子余怒未消的离开了。 董澜漪这才静下心来回想刚才发生的事。“谢叔叔和辛叔叔办事从来都是很让人放心的。为什么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他们却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就算他们闹肚子,也应该和客人打声招呼,不至于一声不响就离开呀。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文章。他们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心里这么想着,董澜漪于是对老胡说:“胡叔叔,我要出去一趟。” 老胡不好意思的说:“闺女,害你白跑一趟。那骆宇翔也不知哪根筋扭住了,老都老了还犯倔。” 董澜漪一心想着要把事情弄清楚,也顾不得和老胡去说那些客套话了,急急忙忙出了门,拨通了谢雷霆的电话。 “喂,谢叔叔。骆老板生气离开了。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这样做。我知道你们不是真的闹肚子。好吧!在哪里?顺街东行200米?‘梦寐以求’床上用品城门口?好,我马上过来。” 董澜漪立即叫了一辆的士,就赶到了谢雷霆身边。 谢雷霆心里感到不安:“老板,对不起,今天我们坏了你的大事。但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别无选择。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隐瞒你什么了。我和你辛叔叔跟你做保镖以前是吃什么饭的可能你也清楚。那一年夏天,骆宇翔去广东进货。那个时侯出门做生意必须带现金,他把钱从腿上一直绑到了腰上。虽然他穿着很大的衣裳,还是被我发现了端倪。我估计他身上最少带着几十万现金。我就在想,假如这一票生意得手,我这一辈子就可以金盆洗手,坐享其利了。我和你辛叔叔一直跟踪他,终于,他去三元里玩,走进了一个没多少人的胡同。我们见机会到了,于是准备动手。哪知道他是去三元里看朋友,正当我们拦住他的时候,他的朋友就从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出来了。他就拼命叫他朋友的名字。他朋友一看不对劲,一声大叫,左邻右舍都跑出来,我们感觉到大势不好,也就放弃了,拼命逃跑。可他们并不罢休,在后面穷追不舍。到后来,你辛叔叔逃掉了,我被他们捅了一刀,我的肠子都从伤口处漏出来了。我捧着肠子,不敢停下来,我知道,如果被他们逮住,后果不堪设想。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湖南的同行赶巧碰上了这事,一把将我拉上他坐的的士车。十几年过去了,他还没怎么变,就是两鬓有了白发。我不敢让他看见,被他看见了,情况会更糟。所以,我们只好不辞而别。” 董澜漪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面色凝重的说:“也许这就是天意吧。谢叔叔,听了你的故事,现在我不怪你了。不过,和骆老板做生意的打算我并不会放弃。那你和辛叔叔先回广东吧!我要把这事办妥了才回去。” 辛明浩不愿意了:“老板,我们怎能扔下你一个人在这里?你一个女孩子,这里是天津,不是广州。” “放心,我没事的。” 谢雷霆劝董澜漪说:“老板,钱少赚一点没关系,不能不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就象当年骆宇翔一样,如果不是他的朋友及时出现,他能有今天吗?你看这世界好象很太平,其实在阴暗角落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你。” 董澜漪想想觉得谢雷霆说得有道理,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那,我们先找个旅社住下再做打算。” 于是三人去老胡家拿了行李,找个宾馆放好东西,然后约了老胡两口子一起到餐厅吃饭。 事情没有办成,董澜漪心有不甘。吃完饭以后,她从老胡那里要了骆宇翔的电话号码,然后回到宾馆,思考着对策。假如自己真的与骆宇翔结成了生意上的伙伴,是不是要让谢雷霆和辛明浩永远躲着骆宇翔呢?这绝对不是长远之计,董澜漪决定在他们之间充当和事佬。 于是她来到了谢雷霆的房间。 她看着一脸愁苦的谢雷霆,轻声问道:“谢叔叔,你为这事感到难过吗?” 谢雷霆点了点头:“是的,一直以来,你爸爸和你都待我们不薄。可是今天,却因为我而让你 失去了一个大客户。” “谢叔叔,你说错了。我不是失去了一个大客户,因为他以前并不是我的客户。只能说,现在我在争取他的道路上处在了一个非常不利的位置。我想问你一些问题,我希望你对我说实话。你恨骆宇翔吗?” “恨过。在我被捅穿腹部的时候,我甚至发誓有朝一日要他血债血偿。但是这些年来,我不断的检讨着自己,我觉得如果这世上有人伤害了我的话,那是因为我首先伤害了别人。所以,现在我不恨他,我怕的是他恨我。” “假如他肯原谅你,你愿不愿意和他冰释前嫌呢?” 谢雷霆想了想说:“我愿意。” 董澜漪转而对辛明浩说:“辛叔叔,你呢?” “我的想法跟老谢一样。” “你们知道我一贯的处事作风,事情来了,我们不能逃避,而是要想办法去解决。如果你不去解决,它可能永远在你心中就是一个结。我愿意为解开你们的心结而作出尝试,你们愿意配合吗?” “你是说要我们跟他认错?” “不错。” “有用吗?” “愿上帝保佑我们。走吧!我们亲自去拜见他。” 董澜漪让谢雷霆和辛明浩在外面等着,自己一个人去了骆宇翔家里。 骆宇翔对董澜漪的到来感到很吃惊,董澜漪向他报以一个甜甜的微笑。然后对一脸诧异的乔灵凤説“骆叔叔,想必这位就是阿姨吧?” 骆宇翔点了点头回答道:“那就是你乔阿姨。” 董澜漪自我介绍道:“我叫董澜漪,很拗口的一个名字。我小时候比较多病,算命的说我必须叫一个很拗口的名字,才能顺利长大,于是我爸爸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 “你骆叔叔说你是董氏电子的总经理。小小年纪,真是不简单啊。” “乔阿姨过奖了。明天我们准备回广州了。今天晚上提前来跟你们道别。” “哟,这么快啊!不多玩两天?” “不了。”然后董澜漪看着骆宇翔说:“骆叔叔,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你还记不记得十多年前你在三元里差点被人抢劫的事?” 骆宇翔听了感到十分惊愕,不知道董澜漪为何知道这件事。“当然记得。我这一生,差点就毁在三元里。” “那个意欲抢劫你的人,差点死于非命。” “那是他咎由自取。当时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那一次如果不是我的朋友,我都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但我已经在心里拿定了主意的,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会保住我的钱,因为它寄托着我所有的希望。” “据我所知,那个人后来一直深深的自责着,他后悔以前的所作所为。现在,他已经改恶从善了。骆叔叔,如果你现在遇到了他,你会原谅他吗?” 骆宇翔想了想,叹口气:“我们现在已经是半截身子在棺材里的人了,还装着那些仇恨干吗呢?” “这么说,你肯原谅他啰?” “闺女,你为什么要问这些?” “因为我认得那个人,我想在你们中间充当和事佬。” ------------ 第二十七章 智退危局 骆宇翔点了点头:“我愿意原谅他们。” 董澜漪终于松了一口气:“那,我现在就去叫他们进来。” 等董澜漪出去了,乔灵凤气得直咬牙:“骆宇翔,你疯了吗?你居然答应董澜漪把那两个曾经想抢劫你钱财的人叫到家里来?你那不是引狼入室吗?万一他们进来以后老毛病犯了,要你拿钱怎么办?” “你不要在这里多嘴,我自己心里有数。董澜漪是什么人?她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不是社会上的渣滓。” 乔灵凤赌气的回到自己屋里,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董澜漪领着谢雷霆和辛明浩往骆宇翔家里走去。 谢雷霆不无担心的说:“老板,事情到底可不可靠?” 董澜漪信心满满的说:“谢叔叔,别担心,有我呢。” 三人进了屋,看见骆宇翔傲慢的坐在沙发上。骆宇翔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他象老鹰一样,瞪着一双深邃的眼睛,仔细打量着谢雷霆和辛明浩。 谢雷霆和辛明浩也打量着骆宇翔,只不过二人的眼光里含着飘浮的怯懦。 董澜漪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脸上挤出了勉强的微笑:“骆叔叔,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谢叔叔,这位是辛叔叔。” 骆宇翔没好气的说:“果然不错,就是他俩。” 这时候乔灵凤已经听见外面有说话声了,知道董澜漪已经把人叫来,于是开了房门,不放心的出来了。 谢雷霆对着骆宇翔点了点头:“当年的事真的是很抱歉。” 辛明浩也向骆宇翔道了歉。 骆宇翔跷起二郎腿,闭了闭眼,然后睁开,似乎正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如果当年不是我吉星高照,也许就没有今天坐在这里听你们道歉的机会了。你们这两个垃圾,不知道害过多少无辜。” 谢雷霆听了火冒三丈,意欲冲上前去。董澜漪连忙出手制止。 乔灵凤看在眼里,立即挡在骆宇翔前面:“你们跟我滚出去,再不滚,我马上报警。” 辛明浩也忍不住了:“你报啊。我们杀人放火了吗?绑架勒索了吗?” 骆宇翔终于忍不住了,他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气势汹汹的说:“你们两个别得意。你们信不信我要你们十分钟之内从地球上消失?” 董澜漪扯开嗓门嚷道:“够了,你们能不能听我说两句?” 她这一声吼还真管用,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她看了看骆宇翔,然后把音调降下来:“骆叔叔,你答应了我的,你说你原谅他们,你不可以说话不算数。” 骆宇翔看着董澜漪说:“孩子,我只能说你的想法太幼稚。如果我说不原谅他们,你还会叫他们来见我吗?我就是想看看这两个败类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谢雷霆一把将董澜漪从自己面前掀开:“你走吧!这里没你什么事。” 董澜漪并不听从谢雷霆的话,她重新挡在谢雷霆和乔灵凤之间。“听着,只要我在这里,我就不会坐视不管。” 乔灵凤看着谢雷霆和辛明浩凶神恶煞的样子,对骆宇翔说:“你还不打电话报警,你等死啊?” 董澜漪说:“乔阿姨,我可以跟你保证,只要骆叔叔不动手,他们两个不敢并且也不会动你们。骆叔叔,那我要问你,如果你不肯原谅他们,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很简单,我要他们坐牢。” “为什么?” “因为他们抢劫。” “他们抢了你什么?在什么地方?谁可以作证?骆叔叔,十多年前的事了,你为什么不可以忘了它?再说,就算那事发生在现在,也顶多是个抢劫未遂。可是谢叔叔呢?他被你们捅中了腹部,肠子都流出来了,差点连命都丢掉。你们在座的都比我年纪大,为什么考虑事情不能考虑周道一点呢?谢叔叔和辛叔叔已经认识到自己以前的行为不对了,他们早已改恶从善,他们诚心诚意来向你道歉,你为什么不可以原谅他们呢?” 骆宇翔不跟董澜漪说什么?他拿出电话就开始叫人过来。 董澜漪对谢雷霆和辛明浩说:“谢叔叔,辛叔叔,今天晚上是我叫你们来的,我不会让你们有毫发的损伤。” 谢雷霆开始思考自己眼前的形势了。骆宇翔已经打了电话叫人来,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又是有钱人,随便叫多少人来都不是问题。如果不趁现在下手,后果可想而知。 于是谢雷霆对骆宇翔说:“你非要把形势弄得这么紧张,这也怪不得我们了。澜漪,你不要管我们,跟这种不可理喻的人说不清楚。”然后谢雷霆推开董澜漪,冲上去就要和骆宇翔动手。 董澜漪太了解谢雷霆的脾气了,她感到自己已经无力阻止局势的发展,她不敢想象这事会是个什么结局。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不管这个办法行不行得通,她都愿意一试。 只听她大吼一声:“既然你们不肯听我劝阻,那我就死给你们看。”随着这一声大吼,董澜漪飞身往墙上撞去,然后,她倒在了地上。 谢雷霆不曾想董澜漪会来这一招,立即放开乔灵凤,冲到倒在地上的董澜漪面前,辛明浩也惊呆了,他大声呼唤着董澜漪的名字。谢雷霆抱起董澜漪,跪到了骆宇翔的面前:“骆宇翔,我谢雷霆这一辈子从没跟人下过跪。今天我要求你,借用你的车,把这孩子送到医院去。只要她脱离了危险,你要怎么惩罚我都无所谓。我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她是个好孩子,我不能看到她为了我们而有什么三长两短。” 乔灵凤早已吓得瞠目结舌,骆宇翔也不想在自己家里闹出人命,于是点了点头,往外面走去。 谢雷霆抱着董澜漪跟在后面,辛明浩也上去抱住董澜漪的脚,两人把董澜漪抬到了骆宇翔的车上,然后,骆宇翔开着车飞快的往医院奔去。 没过多久,骆宇翔家门口就来了十多辆小车,那是骆宇翔叫来收拾谢雷霆和辛明浩的。 小车停下,每一辆车上都下来三四个五大三粗的年轻人。他们来到骆宇翔家门口,把门围得水泄不通。 门开着,只见乔灵凤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 为首的进了屋子,问乔灵凤:“乔阿姨,人呢?” 乔灵凤用低沉的声音说:“没事了,你们回去吧。” 没见了骆宇翔,也没见了骆宇翔所说的土匪,乔灵凤又是这副模样,要说没事,谁会相信? 那领头的又问道:“乔阿姨,你是要急死我们啊?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我都跟你们说了,没事,叫你们滚,听见没有?”乔灵凤歇斯底里的吼道。 ------------ 第二十八章 假戏真做 乔灵凤的态度,让这伙人很生气,但他们不敢发作。骆宇翔好歹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各自上了自己的车子,领头的给骆宇翔打去了电话,询问骆宇翔的情况。 骆宇翔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离医院不远的地方。他想,现在自己毕竟处在二人的包夹之中,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能因为一念之差而酿成大错。于是骆宇翔答道:“十分钟之后,你们到河西区紫金山路医院门口来接我。”骆宇翔心想,现在董澜漪昏迷不醒,到了医院,量这两个人也没那么大胆量对我怎么样,因为那时候我叫的人基本上快到了,否则他们不把这两个人剁成肉酱才怪。 其实董澜漪是装的,她撞墙的时候根本没用多大劲,她这如花的年龄,可没想过要真去撞墙。也就在墙上意思意思了一下,就顺着倒在了地上。然后她闭着眼睛,有人探她鼻息的时候,她就装出气息微弱的样子。没人探她鼻息,她就大着胆子出气。 董澜漪被送到医院以后,又是查心电图,又是查脑电图,又是测量心率。她闭着眼睛,觉得自己这样做良心上有点过意不去,不过当时那情形,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医生查来查去,没发现什么异常,在那里抓耳挠腮,百思不解。 董澜漪暂时还不能把这个包袱抖出来,她的目的,不光是要帮助谢雷霆和辛明浩脱离当时的危局,她还要彻底化解他们和骆宇翔之间的仇恨。 谢雷霆和辛明浩在焦急的等待着结果,好不容易等到医生出来了。 他们迫不及待的问:“医生,她的伤严重吗?”医生面色轻松的说:“病人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你们放心,她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暂时昏迷过去,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的。她的额上也没有太重的伤。”医生说着,董澜漪已经被推出了检查室。谢雷霆和辛明浩连忙跟在推车后面,看到她的脸色还和平常一样,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去了。 骆宇翔在回家的路上把董澜漪的事通知了老胡,老胡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连问了骆宇翔好几个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撞墙?你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为什么你执意不和她谈生意?为什么前几天你还说很想跟她合作?” 骆宇翔没有心情去跟他回答这么多问题,直接将医院的地址告诉他就挂断了电话。 老胡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赶上董澜漪被推到一楼的走廊上。他跑过去担心的问长问短,听说没什么事,才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 董澜漪闭着眼睛,听着周围的人说着关心自己的话,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但她想他们就算知道自己是装的,也会原谅自己。 进了病房,她被挪到病床上。她想自己平常真该多读一些医学方面的书,好让自己今天的演出更加逼真。事到如此,只好硬着头皮装下去,穿帮了再做打算。 有一只细嫩的手摸住了她的手,她在心里想,这些瞎了眼睛的医生和护士,明明就什么事都没有,还打什么吊针?哎,这下惨了。不过有什么办法呢?忍吧。 没有多久,董澜漪就感到护士把输液针头**了自己的血管,她不敢皱眉,真怕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穿帮。她在想着怎么才能调和谢叔叔他们之间的矛盾。看来这事还非得在胡叔叔身上打主意。他们之间需要有一个人穿针引线。 老胡忍不住对谢雷霆说:“老谢,我简直不敢相信撞墙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澜漪身上。” 谢雷霆低下头看着紧闭双眼的董澜漪:“老胡,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我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吧!澜漪是为了化解我和骆宇翔之间的冲突才做了这种傻事的。她看见我们会有一场血战,为了将我们的情绪转移开,她就撞了墙,她知道唯有她做出牺牲,我们才可能暂时放下干戈。实际上,我和骆宇翔之间的事还是会做一个了断,后果会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然后,谢雷霆将他和骆宇翔之间的过节详细说给了老胡。“老胡,你是局外人,都说旁观者清,你给评评理。当时我差点命都没了,可是他什么都没损失,只不过受了惊吓。他非得说如果那次我得逞,他就会倾家荡产。我那不是没得逞嘛?这些年,我早就改恶从善了,难道一个人走错一步路就应该永世不得超生吗?” 老胡深有感慨的说:“没想到你们之间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啊。怪不得那天你不敢和骆宇翔相见。骆宇翔当初对你的恨已经在他心里扎了根,几十年来,他可能一直都对那事耿耿于怀,所以如今见了你,一时半刻还不能恢复理智。说来这事也凑了巧,你不是澜漪的保镖,我和骆宇翔董浩杰不是朋友,你们之间的往事就会被尘封。澜漪是我叫来天津和骆宇翔见面的,如今搞到这样,以后我和董浩杰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护士进来拔掉针头以后,董澜漪慢慢睁开了眼睛。她装作很虚弱的样子,用很小的声音问谢雷霆:“谢叔叔,骆叔叔没有为难你吧?” 谢雷霆看到董澜漪醒来,脸上的肌肉终于松弛下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谢叔叔,我渴,我想喝水,你出去帮我买一瓶营养快线,好吗?” 谢雷霆答应着出去了。 董澜漪问辛明浩:“辛叔叔,骆叔叔不是叫了几十个人想打你们吗?你们是怎么脱身的?” “你晕倒了,你谢叔叔求骆宇翔用车把你送到医院,我们刚刚从骆宇翔家出来不久,骆宇翔就接到了那帮人的电话。他叫那帮人来医院接他。刚才骆宇翔离去的时候,我从医院走廊的玻璃往医院的广场看去,发现有十几辆小车护送他,那阵势,够风光,够气派。” 其实装晕的董澜漪什么都知道,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表演更加让人看不出破绽,她才问了辛明浩这些问题。 老胡听了又气愤,又后怕,他不得不佩服董澜漪的精明与果敢,如果不是她孤注一掷,破釜沉舟,骆宇翔和这两个广东佬不知道会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场面来。 董澜漪又看着老胡说:“胡叔叔,我真没想到这次到天津来会是如此的狼狈。骆叔叔对谢叔叔和辛叔叔的怨愤看来是我无法消除的。但我不会白来一趟天津的,我不光要化解他们之间的仇恨,我还要和骆叔叔达成合作的协议。胡叔叔,我希望你能站在我这边,帮我完成我的心愿。” 老胡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首先我要你替我约乔阿姨出来。她是女人,女人的心毕竟要软一些,我想从她身上寻求突破口。” 老胡又点了点头。他拿出电话,打给了乔灵凤:“灵风啊!我老胡。你能不能到医院来一趟?是澜漪想你过来。她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有我在这里你难道还怕吗?”听着乔灵凤説了几句,老胡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们几十年的交情,没想到你们两口子都是这种蛮不讲理的人。好好想想吧!你们这事处理得多差劲啊。我不去说十几年前那事谁对谁错,今天澜漪一个花季年龄的丫头,为你们之间的冲突急得撞墙,假如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心里会好受吗?她愿意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来换取你们之间的和平。可是她醒来后想见你一面,为什么你连这种小小的要求就不能满足她呢?为什么你们到现在还不肯仔细反省一下自己呢?乔灵凤,你看着办吧。如果你不到医院来,我们两家从此就别再来往了,你这种有钱的朋友,我姓胡的也高攀不起。”老胡气冲冲的把电话挂掉了。然后他看着董澜漪说:“孩子,这事情你就别费心了吧。除了骆宇翔,这世界大把的做生意的。不跟他打交道,你董氏的工厂照样开下去。骆宇翔和你谢叔叔他们之间的矛盾,由他去吧。等你没事了,你们一飞机回到广州,我不相信他骆宇翔还会追到广州去找你谢叔叔。他要真那样的话,他就是变态。听胡叔叔的话,不要理这些破事,好好休息一下,啊?你是你爸唯一的女儿,你不能够出什么差错。” 董澜漪可不这么想,一来她自己根本没事,二来她们董氏要开发华北市场,她要以天津作为窗口,骆宇翔是最恰当的人选。况且,她手里还有一张非常重要的底牌,这张底牌就是骆平阳。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翻开这张底牌的。 ------------ 第二十九章 冰释前嫌 乔灵凤接电话的时候,骆宇翔就在她旁边。 听到老胡挂断电话以后,乔灵凤望着骆宇翔说:“我们是不是真的做得过分了?我叫你报警,你却叫那么大一群社会上的人来,如果不是董澜漪,我都不知道会搞成什么样子。” 骆宇翔淡淡的回答:“你难道不明白我那么做的用意吗?你以为那么多人来都会动拳脚吗?我只是在向那两个广东佬示威,我要他们明白,如果现在的他们还是靠抢劫为生的话,我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你当然应该去看一下董澜漪。董澜漪是老胡叫过来的,我不但没有跟她谈过生意上的事,反而让她为了我们而出险招。我这样做,无异于给了老胡一记响亮的耳光。也难怪他要发那么大的火了,以后我们一定要好好跟他道个歉。如果董澜漪态度诚恳,我是会考虑和她合作的。我是生意人,只要她提供的货能够保证质量并且价格低于同类产品,我为什么不能跟她合作呢?况且她主动找上门来,还省去了我一大笔出去找货的开销。至于她那两个保镖,从他们一进我家开始,我就在观察考虑。他们的言行,已经不再有痞子气了。平心而论,当年我确实没有蒙受损失,反倒是那姓谢的,差点丢了性命。老谢抱着董澜漪在我身边下跪那一刻,我心中所有的怨恨都消失了。男儿膝下有黄金,没有什么比一个男人下跪更能感动人的了。我骆宇翔并不是一个不识大体的莽夫,冷静下来想一下,我觉得我的做法确实有点让他们难以容忍。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根据他们的态度来调整自己的心态。” “那,我走了。” 乔灵凤出门的时候,骆宇翔吩咐道:“记得给她买些营养品。” 当乔灵凤提着一大包东西,面含微笑的走进病房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到非常惊喜。 她弯下腰去抚摸着董澜漪的头发:“孩子,你现在躺在病床上乔阿姨有责任。你为什么要那么傻?那是他们那几个臭男人之间的事,为什么要让你做出牺牲?幸亏苍天有眼,你平安无事。要是你出什么差错,他们那几颗脑袋全扭下来也不能弥补这个损失。从你撞墙那一刻起,我的大脑就变成了一片空白。直到你胡叔叔打来电话,我得知了你平安的消息,我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才倏然落地。我在反省,我在自责,我恨我自己当初没有阻止事态的发展,反而在里面煽风点火。” 董澜漪听了感到异常兴奋,她满脸喜悦的对谢雷霆和辛明浩说:“谢叔叔,辛叔叔,乔阿姨原谅你们了。” 谢雷霆和辛明浩看着董澜漪那高兴的样子,想起了她撞墙时的情景,这两个经历了无数风浪的男人,竟然觉得鼻子酸酸的,他俩咬住嘴唇,唯有这样,才能将泪水堵在它们进入眼睛的通道里。他俩朝着董澜漪点了点头。他们跟了董澜漪五年,五年来,她从一个有点任性的黄毛丫头变成了一个懂事的大孩子。当初董浩杰让他俩做她的保镖,一是不想他们已经快四十的人了还在刀口上添饭吃,给他们一个正当的职业,二是让他们好好看着她,在她迷茫的时候替她想想主意。今天,她竟然为了他们的安危而不顾自己的安危,这绝对是他们的失职。如果出了事,他们该怎样向董浩杰交待?谢雷霆对董澜漪说:“孩子,你乔阿姨说得没错。我们之间的事,我们自己会去坦然面对。在你昏迷那一刻,我就向骆宇翔说了,任他怎么处置我,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我不会食言,我相信,这一辈子我和他之间都不会再有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架势,因为我不会再反抗。他觉得用什么样的方式对待我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他就可以用什么方式。” 一直没有吭声的老胡这时说话了:“灵凤,老谢的诚意你都看见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劝劝骆宇翔,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 乔灵凤当即表态:“你们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一听这话,董澜漪高兴得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扑到乔灵凤怀里:“乔阿姨,你真伟大。” 乔灵凤感到心里一热,这丫头心里哪里装着自己的安危啊!她完完全全想着别人,看看现在,刚从昏迷中醒来,看到骆宇翔和她两个保镖的事有了转机,就高兴成这个样子了。“孩子,快快躺下,你还需要静养”。董澜漪松开抱着乔灵凤的手,对谢雷霆说:“我们马上出院。” 谢雷霆惊呆了:“老板,不能!” “我是老板,我说了算,走,马上出院。你们知道吗?没有什么药比听到你们有望和解的消息更能让我健康的了。乔阿姨,我们又想去你家一趟,欢迎吗?” 乔灵凤心想,这丫头当真是行事古怪,不按常规出牌。“当然欢迎哪,不过你要听阿姨的话,明天去,好吗?” 董澜漪这时已经走到医院门口了,她回过头来,首先对着乔灵凤説:“乔阿姨,反正我能找到去你家的路。”然后说:“谢叔叔,辛叔叔,你们是不是不走啊?好,你们竟敢罢工,这个月工资各扣两百。”最后对老胡说:“胡叔叔,我俩走,看来他们都不想离开这个充满来苏水味道的地方。” 众人无计,只好跟着董澜漪出了医院。 乔灵凤发动了车以后,董澜漪担心的问:“乔阿姨,骆叔叔会不会又赶我们走啊?” 乔灵凤一边开车一边说:“孩子,你放心吧!如果你骆叔叔还赖在牛角尖里不肯出来,我就跟他离婚。” 董澜漪笑了:“乔阿姨,你不会这么厉害吧?” “孩子,你真的不用担心。你骆叔叔的脾气我了解,他不是那种没完没了的人,况且,你谢叔叔是那次事件中最大的受害人,他都不计较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计较呢?” 看到乔灵凤的车上走下了董澜漪三人,还有老胡,骆宇翔感到很诧异。 乔灵凤进了屋连忙对骆宇翔说:“还不赶快泡茶。” 骆宇翔心想,乔灵凤可能已经答应和老谢和解了,于是也不好意思再较劲,脸上挤出勉强的笑,一边招呼他们一边开始泡茶。 众人各自找了地方坐下,骆宇翔满腹狐疑的看着董澜漪:“孩子,你不在医院里,跑出来干啥?” 乔灵凤摇着头替董澜漪答道:“听说我们愿意和解,她一下子就从被窝里蹦到了地上,扑到我怀里就说‘没有什么药比听到你们有望和解的消息更能让我健康的了’,然后马上就要到我们家里来。” 董澜漪解释道:“骆叔叔,我真的没事,一点伤都没有,当时之所以昏过去,可能是被那种场面吓到了吧。你们一分钟不握手,我这心里就会多难受一分钟。骆叔叔,谢叔叔和辛叔叔当时为什么不辞而溜你应该明白了吧。现在你们补回来怎么样?谢叔叔,来,你跟骆叔叔握个手。” 谢雷霆站起来,骆宇翔也站了起来,两人走到一起,互相看着对方,在眼光相接那一瞬间,所有的不快都被对方真诚的眼神融化了。 辛明浩也走过去,握住了骆宇翔的手。 董澜漪象个孩子一样蹦跳着,拍着手,乔灵凤微笑的注视她,不敢相信这就是董氏的总经理,她好象跟大街上那些花样年华的清纯女孩没有什么区别,她和她们一样,自然的流露着自己的情感。 骆宇翔说:“我骆宇翔真的感到惭愧呀,活了四十多年,处事还不如一个小丫头。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啊。” ------------ 第三十章 带兴而归 看到屋里一派祥和的气氛,董澜漪觉得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她动情的说:“能够看到大家消除误会,成为朋友,我觉得就是我真的从此醒不来了,也是值得的。在我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你们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歉意,听到你们每个人都说着自责的话,我真的好感动。你们每一个人都在关心我,谢叔叔和辛叔叔待我象他们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乔阿姨也象妈妈一样疼爱我,还有骆叔叔和胡叔叔,你们都是善良而又充满爱心的人。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决定明天请你们去金皇酒店吃一顿。我以后的路,还要靠你们的大力扶持,我希望你们不要拒绝。” 董澜漪的盛情实在让人难以拒绝,大家只得点头同意。 第二天他们在金皇酒店的饭局搞得非常热闹,猜拳,碰杯,开玩笑,没有谁会想到这几个人昨天还是互相痛恨的仇敌。吃饱喝足后董澜漪对骆宇翔说,“骆叔叔,我想现在如果我要跟你谈生意上的事,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骆宇翔一边擦着嘴一边说:“你这丫头够狡猾。我现在饭也吃了你的,我还能拒绝吗?” 董澜漪满怀信心的说:“骆叔叔,我的信心不是建立在这顿饭上的,我清楚得很,你一定会答应跟我合作,否则对我们双方都是损失。” 骆宇翔谈生意乔灵凤一般都不会在身边,这时候便告辞离去了。老胡,辛明浩,谢雷霆,也都纷纷离开。 骆宇翔看着董澜漪说:“那你倒是说说你的理由。” “我的理由就是我怀着百分之百的诚意,我相信能够得到你百分之百的支持。在来之前,我把我们公司的产品做了一个详尽的说明书,你能感觉到它们无论从外观还是内部构造来说,在市场上的同类产品中都是有相当高的性价比的。这不是王婆卖瓜似的自卖自夸,而是通过市场大潮的检验而积累的底气。当然,骆叔叔是有着多年电子经销经验的商界奇才,我们的产品到底怎么样,你应该有最客观的评价。我们公司现在正在开发华北市场,天津又是华北重量级的城市,你又是天津最有实力的经销商,我们之间的合作,可以说是强强联手,是双赢的选择。说明书你可以拿去认真研究一下,考虑好了,我们随时欢迎你来广州考察,我们公司可以报销你往返的一切费用。” “我也对我们之间的合作持乐观态度。因为我从你身上看到了活力,魅力,和魄力。你的人格,令我景仰,你处事的积极态度,令我钦佩。但是做人只是做生意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所以,我不能马上答复你。过一阵子,我的店铺需要补货,到时我再做决定。你做的产品说明书,我会认真研究的。” “那好。我在这里对你做出庄严的承诺,我们公司一定会尽最大努力让利给你。我们在产品质量上一定会严格把关,发现有问题的货,你随时可以拿回来换。” “好,够爽快。” “那,既是这样,我们今天就准备回广州了。什么时候到广州来,招呼一声,我亲自到机场接你。” 骆宇翔这时候想起了骆平阳,他跟董澜漪年龄相仿。可是董澜漪就象一辆在人生赛道上飞跑的法拉利,而骆平阳,只能算是一辆自行车。想到这里,骆宇翔不禁黯然神伤。 骆宇翔脸上的微弱变化,没能逃过董澜漪的眼睛。“骆叔叔,你心里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 骆宇翔回过神来答道:“我在想我的儿子。” 董澜漪其实早就想问关于他儿子的问题,只是那是人家的家事,她不好意思开口。现在听他主动说出来,立即来了兴致。“他多大了?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说来惭愧呀。我和你乔阿姨一直忙着做生意,对他疏于管教。他从小就玩得比较疯,高中毕业那年还整天出入于高档娱乐场所。所幸他学习成绩不错,顺利考上了大学。也就是在他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我把一份协议书递到了他的手上。我要求他大学毕业以后立即自动脱离家庭,自己出去挣钱吃饭。那张协议书是通过了律师公证的,在他大学毕业刚进家门的时候,我和律师就催着他走出去。说难听一点,我是把他逐出了家门。其实我的心里也很矛盾,有时我扪心自问,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冷血的父亲?但是我的家业,可以说是我用性命换来的,三元里那件事,只是我人生路上的一段小插曲。要我把打拼了大半生的事业,交给一个整天进出于歌舞厅的毛头小子打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既然我狠下心来做出了那样的决定,接下来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在心里默默为他祈福了。我希望他尽快从社会上学到东西,然后我再带他几年,好顺利完成交接。不过他还首先得在社会上给我干出成绩,否则我对他的考察将会无限期延长下去。” 董澜漪听了感到万分惊愕,这样的事,她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怪不得骆平阳整天闷闷不乐,原来是因为有个富裕的家庭,却过着贫穷劳碌的生活。“骆叔叔,我不敢说你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但是我的爸爸,却和你不同。你们两个,就是两个极端。我爸爸,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力排众议,任命我做了董氏的总经理。而你,在你儿子二十多岁了还对他不放心。人,性格迥异,所以对同一个问题,往往会做出不同的决定。让我们都来祈祷吧!愿你的儿子,有一个幸福美满的明天。” “谢谢。” “好了,骆叔叔,我也该准备准备了,下午两点的飞机。” 骆宇翔把董澜漪他们送到了机场,乔灵凤和老胡也去了。下了车以后,骆宇翔对董澜漪说:“董总,我已经考虑好了,你们的产品图样,价格,性能,在说明书上我都看过了。你猜得没错,如果我不和你合作,那是我们双方的损失。过两天,我会来你们公司,用产品说明书跟你们的实物做对比,如果确实没问题,我就会給你们下订单。” “骆叔叔,听了你的话,我算是吃了定心丸。你来吧!我们公司会用超越历史的规格来接待你,因为你是我们董氏的衣食父母。” 临别的时候谢雷霆跟骆宇翔来了一个拥抱,谢雷霆在骆宇翔耳边说:“谢谢你能够原谅我,下次你来广州,欢迎你来我家玩,我要当好东道主,让愧对你的心,有所缓解。” 骆宇翔也说:“老谢,实实在在的讲,内心有愧的应该是我,我们大家都忘了那段不愉快的往事,好吗?” 谢雷霆点了点头。等谢雷霆放开骆宇翔的时候,辛明浩对骆宇翔说:“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我会记住你的宽容。骆老板,后会有期。” 一直等到他们进了候机室,骆宇翔三人才回去。 上了飞机,谢雷霆感到一阵轻松。“还是做个好人心里踏实啊。想想以前的所作所为,真的感到很难过。明浩,想起三元里那事,我又想起了窦君豪。如果那天不是他出手相救,可能我已经转世为人了。不知他老哥现在过得怎么样啊!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打听到了他的下落,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是啊。自从他老婆死了,他回老家去以后,我们就和他失去了联系。” 谢雷霆又说:“老板,这次我们能够和骆宇翔冰释前嫌,多亏了你呀。” 董澜漪若无其事的说:“小菜一碟,不要记在心上。”想起自己第一次做演员的经历,忍不住偷偷的笑了,她也第一次明白了,原来欺骗,并不一定是坏事,要看这个骗子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她会让这件事,永远成为自己心中的一个秘密。这时董浩杰打了电话来询问她天津之行的进展,然后布置了新的更加艰巨的任务。挂上电话以后,董澜漪显得异常的兴奋,她对谢雷霆和辛明浩说:“我们公司决定收购威龙,我爸爸叫我回去着手处理这件事。劳动局对威龙的资产做出了评估,准备公开拍卖。” ------------ 第三十一章 傻女入套 柳旭菲去找黄晓莺,她心里觉得特烦,田云谦老是缠着她,要她帮忙,替他创造接近董澜漪的机会,她不敢答应,因为田云谦的主意有点损,她害怕自己被套进去。黄晓莺是她在广州唯一的朋友,心里有事,她只有去找她倾诉。 她到了黄晓莺家里,黄晓莺正在吃饭,问她吃了没有,她有气无力的回答:“吃了。” 黄晓莺见她气色不对,试探性的问她:“柳旭菲,是不是为情所困啊?” 柳旭菲撅了撅嘴:“烦死了。晓莺,给我出个主意吧。我爱上了一个人,可是他不爱我,不爱我也就罢了,他还要我替他帮忙,帮他去追另外一个女孩子。” 黄晓莺听了把还剩下一小半饭的碗往桌上一撂,指着柳旭菲说:“你呀,上几年大学都白上了。这样的事还要来问我。去他妈的吧!什么东西,要帮他,帮他去死。” “可是?我不忍心看他为这事难过啊。” “那我问你,你爱他,你去帮他追别人,你不难过吗?” “难过。” “这不就对了吗?柳旭菲,别犯傻了。听懂我的话了吗?” 柳旭菲不说话了。 黄晓莺继续数落着柳旭菲:“他不爱你,那就趁早把他忘掉。这年头,排着队的男人在追女人。要是政策允许,我们一个女人可以摊上两个男人,还要剩下许多男人讨不到老婆。你要看清形势,不要把自己看得那么贱。男人忒不是东西,你拿他当宝,他屁股就翘上天了。” “晓莺,你这看法我不同意。你说得多轻巧啊!爱一个人,说忘就忘了吗?你有没有真爱过啊?” “我没有真爱过?你知道我和汪浩拍拖多少年了吗?四年了。我和他都是十六岁出来的,出来那一年我们就相爱了。他家里穷,他老娘死了,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是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他没志气,没抱负。现在我都好歹混上个管理了,可他,算了,别提了,会把人气死。四年的恋爱呀,柳旭菲。你看我,说放弃就放弃了。那样的男人,凭我黄晓莺的姿色,不吹牛,随随便便找一个,都比他强。” 柳旭菲说:“前一阵你们不还是好好的吗?” “别说前一阵子,就是昨天,我和他还好好的。今天,我就发誓再也不理他了。” “那他不伤心吗?” “伤心啊!要死要活啊。我才懒得管他呢?珠江上面没有盖子,他愿意去跳就去跳,跟我没关系。” 柳旭菲听得汗毛倒竖:“黄晓莺,你还是不是人啊?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我真替汪浩感到不值。” “行行行,我说了这么大半天,你就当我放屁好了。你要帮你的心上人你自个儿帮去,跟我无关。” 柳旭菲本来是到黄晓莺这里来散心的,没想到搞得心里更加不愉快了,闷闷不乐的告辞离开了。 田云谦也看出来柳旭菲不想帮自己了,但他不想放弃自己的计划。他觉得这事如果不能说服柳旭菲,就说明自己不是田云谦。 自从和柳旭菲上过床以后,柳旭菲就给了田云谦一把钥匙,让他随时都可以来找她。 田云谦在柳旭菲家里等着柳旭菲。柳旭菲从黄晓莺家里回来以后,看见田云谦在这里,知道他又是来找自己说那事的,连和他打招呼的心情都没了,默默地坐到书案旁边。她一脸的不快,把腮帮托在手中,仰头看着天花板。 田云谦看着柳旭菲说:“阿菲,我准备离开广州。” 柳旭菲听了诧异的问:“什么时候回来呢?” “不回来了。” “为什么啊?” “这是一个让我伤心的地方。一方面,我觉得愧对你,另一方面,我又为得不到董澜漪而懊恼。我过两天就把画廊转给人家,你只好去另找一份工作了。希望你能理解我。” 柳旭菲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想,假如田云谦离开了广州,自己又去哪里找得到这么好的工作呢?田云谦给自己的钱可不少,并且他也没有给自己什么压力,从没说过哪副画画得不好。于是她问田云谦:“假如我愿意帮你呢?” “阿菲,算了,别提那事了。我知道,我那样做太自私,太让你为难。” “回答我。” 田云谦假意不说话。 “那就是愿意留下了?” 田云谦还是不说话。 “那就是默许了?好,田哥,我答应你。请你不要离开广州。” 见柳旭菲答应了,田云谦说道:“那太感谢你了。” “只是,我有点担心,怕自己不能办好。” “你放心,这事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等时机成熟了,准备工作做好了,我就告诉你,就开始行动。阿菲,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 柳旭菲心想,事成之后,你高兴了,我伤心了。你得到了董澜漪,我就彻底失去了你。 田云谦走了,柳旭菲不高兴了。她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傻,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也许黄晓莺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把自己看得太贱了。田云谦就象是毒品,自己沾染上以后,想戒也戒不掉了。可是他对自己呢?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高兴了,来一趟,不高兴了,人影都看不到。 ------------ 第三十二章 傻女入套2 柳旭菲在屋里闷闷不乐的想了老半天心事,觉得头晕晕的,做什么都没劲,干脆上床睡觉去了。可是上了床,还是睡不着,把那身子翻过来翻过去,象烙烧饼一样。过了没多久,她听见有开门的声音,她知道田云谦又来了,于是闭上眼睛,假装睡得很香的样子。 田云谦进了屋,轻轻把门关上。看见柳旭菲在睡觉,蹑手蹑脚的走到柳旭菲床边,看着她那张还算有点姿色的脸,来了兴致,低下头去,吻她的嘴唇。 柳旭菲本来就有点怨恨田云谦对自己的不冷不热,现在他主动吻自己,当下心里感到万分激动。但她没有马上睁开眼睛,她想,先吊一吊他的胃口再说。 吻在柳旭菲那两片红唇上,田云谦周身的血液象是脱了缰的野马,手立即伸进了被窝。 柳旭菲的激情刹那间被田云谦调动到了极点。她睁开眼睛,迎合着田云谦。田云谦扑到床上,蹬掉皮鞋,袜子也不脱,就钻进了被窝。 在田云谦的怀里,柳旭菲感到非常幸福,只是想到这种感觉不能直到永远,柳旭菲脸上有了伤感。 看着柳旭菲的表情,田云谦说:“宝贝,其实我是很爱你的。只是,董澜漪,是我人生计划中的一部分。她家里很有钱,能够得到她,我这一辈子都有花不完的钱。” “田哥,我只要你的爱,我不要那么多钱,就象你现在这样也不错啊。况且,你爸爸还是珠宝商人。” “你不懂,我爸爸的财产我是不会要的,他们将来要老,就让他们留着给自己养老吧。等我得到了董澜漪,然后再想办法,让她觉得实在跟我过不到一块,让她主动提出和我离婚,我就可以得到一半财产。到时候,我就名正言顺的把你娶回来,过我们自己的神仙日子。” 田云谦的一席话,让柳旭菲觉得很可怕。“田哥,我不要你做这种事。你这样做对董澜漪不公平。” “阿菲,别傻了,听话,啊!到时候我们两个天天在一起,你难道不希望这样吗?” “不,我不想过什么大富大贵的日子,我只想和自己最爱的人平平淡淡的过完自己的一生。” 听了这话,田云谦推开了柳旭菲,就要起床。 看见田云谦生气了,柳旭菲拉住田云谦,不让他动。“田哥,那好吧!我支持你。” 田云谦又拥住柳旭菲,在她耳边说道:“董澜漪从天津回来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实施我的计划了。” 田云谦带着柳旭菲,来到了一个大型的品牌超市。 服务员笑容可掬的来到两人身边,向他们说道:“先生,小姐,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田云谦说:“我想跟我的女朋友整一套豪华装备,服装,手袋,钱包,鞋,什么都要。” “那您是要职业装呢还是休闲装?” “职业装,看上去高雅大方美丽端庄那种。” “那好,请跟我来。” 柳旭菲跟在田云谦后面,拉着田云谦的手,这一刻,她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服务员领着他们来到了超市最醒目的铺位:“这里都是你们要选的服装,从八百八到一千六百八,看你们喜欢哪一个档次的。” 田云谦大方的说:“一千六百八的。” “那好,您看这一款怎么样?” 田云谦看了看说:“嗯,不错,就是不知道穿上去怎么样。阿菲,你穿上试试。” 柳旭菲进了试衣间,一会儿就出来了,田云谦一看,立即惊讶得鼓起了掌。 柳旭菲娇羞的低下了头。 服务员点评开了:“她本来身材就不错,再配上这一款腰身很细的服装,更加彰显了她的身材优势。她的皮肤很白,这套黑色服装正好跟肤色相得益彰,让她在妩媚中增添了一些稳重。我看这一款最适合她了。” 田云谦立即打开了钱包:“那,就买这套吧。” 柳旭菲要去试衣间里换衣服,被田云谦叫住了:“阿菲,不要换了,穿上它。” 柳旭菲听话的点了点头。 然后他们买好了其它东西,走出了超市。 田云谦挽着柳旭菲的胳膊:“阿菲,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沈阳旭飞电子经销有限公司的业务部经理了。你的包装已经到位了,气质还没到位。你要表现得自信,阳光,谈吐大方。我会专门找人来对你进行突击培训。” 柳旭菲点了点头:“田哥,你放心,我会用心的,一定很好的完成任务。”如果说在这之前柳旭菲还为马上要去骗董澜漪而良心不安的话,那么现在,她的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这种念头。人的良知,在物欲面前是那么的脆弱和不堪一击。她此时在想,她今天这一套装备所花的钱,是她老爸老妈需要省吃俭用几年才能积攒下来的。而她在这之前做梦也没想到她也会有今天,她衣柜那些东西全是在地摊上拼命砍价才心疼的拿回去的。闲得无聊的时候她经常打开衣柜自言自语:“这套衣服三十,那套衣服四十,我怎么这么不争气,这么爱买衣服啊?我为什么不能节省一点多给家里寄点钱回去呢?”今天,花钱阔绰的田云谦让她觉得以前的一切是那么的辛酸和可笑。她觉得幸福就在自己手中,就看自己如何把握。 ------------ 第三十三章 勇闯虎穴 董澜漪回到家里以后,向董浩杰汇报了天津之行的收获,只是隐去了谢雷霆与骆宇翔的恩怨以及自己撞墙诈伤的事。董浩杰听了相当满意,然后他开始说起了准备收购威龙的事:“我们董事会一致决定收购威龙。威龙破产并不是因为效益不好,或者管理松散,而是因为林威龙自己的决策失误。在保留原班人马的前提下,收购了威龙,投入生产就能马上盈利,不需要磨合。况且,收购一家倒闭的工厂,比新开一家同等规模的工厂至少节约百分之三十的资金,这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字啊。澜漪,你的任务,不光是要成功收购威龙,还要成功留住威龙的人马,上至高管,下至清洁工。” 董澜漪点了点头:“爸,您就放心吧。” 第二天早上,她通知公司各部门经理立即到总经理办公室开会。 董澜漪直奔主题:“我们董氏计划竞买威龙。时间紧迫啊!据我所知,明天就是注册竞买的最后期限。我们还有许多前期工作要完成。我们首先得准备好保证金,去拍卖公司申请竞拍。拿到竞买登记表以后,我们还得仔细研究竞拍资料,对标的物进行不能有丝毫偏差的价格评估,威龙的机器设备很多,哪一台能值多少钱,我们都要做到心中有数。为了能拍得更高的价钱,拍卖公司印发的资料,难免有误导之嫌。所以,我再次强调,正确评估威龙的拍卖标的,关系到我们公司的切身利益,不能有丝毫马虎。现在我将这次任务做一个详细的部署,请各位同仁务必齐心配合。” 董澜漪部署好以后,叫了散会,然后又给威龙的刘总打了个电话。 “喂,刘总。是的,我是董澜漪。以前威龙没有倒闭的时候,刘总没有少帮过董氏的忙,我一直记在心里。现在我们公司准备加入竞买威龙的行列。如果竞买成功的话,我有许多事还要请刘总帮忙。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的意思是,这次威龙倒闭,不管怎样威龙的员工都不可能得到全额的工资。如果董氏得到威龙,威龙的员工如果愿意继续留下,我们公司愿意补齐他们的损失。并且,以前威龙给员工开出的待遇,董氏还会做出进一步的上调。至于你刘总这种高端人才,我们董氏更不会亏待。所以,在拍卖公司敲响最后一下锤子,宣布董氏中标的时候,我希望你刘总向所有员工转达我们董氏的诚意。那好,到时候请你喝酒。” 把所有的工作都安排好了,董澜漪觉得自己这几天积累下来的疲劳还没有完全消除,便在椅子上打起盹来。 刚刚睡了一会儿,她就被电话吵醒了,她看了一下,是保安部打来的。“是的,我在办公室,好吧!你带她来吧。” 过了不久,保安就带着一个气质高雅的女孩子进来了。 来人一身黑色服装,肩上挎着包,进了门,甜甜一笑:“总经理,你好。”随后走到董澜漪桌边,递上自己的名片,然后自我介绍:“我是沈阳旭飞电子经销有限公司的业务经理刘旭飞。” 董澜漪接过名片,笑容可掬的叫来者坐。 来者继续说道:“早就听说董氏有个年轻有为的总经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这次来,是想跟贵公司合作,董总能不能带我去你们生产车间参观一下?” “当然欢迎。”董澜漪一边说着一边给柳旭菲倒茶:“不过刘经理从沈阳到广州,旅途劳顿,先喝杯茶再说吧。” “我是昨天到的广州,没事。” “刘经理,你们东北的方言我特喜欢听。你们那边出了好多大腕,赵本山,黄宏,巩汉林,数都数不过来。” “是是是。” “刘经理的普通话说得真好,一点也没有夹杂东北腔调。刘经理能不能给我讲东北话?我能听懂,我特别爱听。” 柳旭菲支吾着说:“我,我不好意思,我还不会说东北话呢。我是在南方长大的,回东北才两个月时间。” 董澜漪是个对服装特别有研究的女人,一眼就认出了柳旭菲穿的是意大利名牌“普拉达”,看着柳旭菲从头到脚都是新装备,董澜漪觉得有点奇怪,再加上柳旭菲刚才说这话那吞吞吐吐的样子,董澜漪立即怀疑起这个刘旭飞的动机来了。“既然刘经理要参观车间,那我就带你去吧。” 柳旭菲跟着董澜漪在车间里转来转去,不时拿起那些半成品看看,有时候假意站在那里,看那些工人的工作态度,还不时点头,微笑,做出一副非常满意的样子。 回到办公室以后,柳旭菲对董澜漪说:“董总,我对你们公司的实力,工人的工作积极性,产品质量,都是相当满意的。”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包里往外掏出一些资料:“这是我准备好的订单,你看一下,如果能够保证货期和质量,我们就约个时间把价格谈妥。” 董澜漪看了一下说:“货期和质量你就放心吧!那好,你稍等片刻,我还得把订单拿去算料,然后才能报价。” “不急。董总,我看这样吧。我在南洋长胜酒店租了一个房间,到时候你到那里来签合同,我等你。记住了,306房,到了打我电话。” 董澜漪送柳旭菲出去以后,并没有急着把订单拿去算料,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认真研究起柳旭菲的身份证复印件来。她在电脑上啪啪啪输入了身份证号码,一查,原来是假的。她想:“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呢?她叫自己去长胜酒店,那里会不会有危险呢?到底去不去呢?”董澜漪是个喜欢冒险的人,她接着想到:“把自己的防范工作做好了,就不怕她耍什么花招。再说,她能骗到什么呢?不管她身份证是真是假,我收了货款百分之二十的订金才会签合同,货款付清才会出货,她能怎么样呢?当然要去。” 于是,董澜漪拿着订单去叫算料员把料算好,把价定好,然后拿着自己的公文包,匆匆下了楼,谢雷霆和辛明浩早已等在车上待命了。上了车,董澜漪说道:“谢叔叔,辛叔叔,今天这个客户有点神秘,你们两个要注意保护我,我担心会出什么事。客户与我约定在306见面,发现异常你们立即到306来找我。” 谢雷霆说:“老板,你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 第三十四章 猫鼠斗智 车开到了长胜酒店门口,董澜漪跟柳旭菲打了电话:“刘经理,我到了,你在哪里?在306啊?” 田云谦在308,他的算盘打得很好。他躲在308的卧室里,等董澜漪上了楼,柳旭菲再跟她讲“记错了,不是在306,是在308。”就算董澜漪事先有防备,她也不会再通知她的保镖签合同改在308了。进来和柳旭菲签合同的时候,柳旭菲借故出去一趟,然后会顺手把门关上。酒店的门封闭很好的,任她怎么叫喊外面都听不见,外接服务台的电话线也被剪断了,孤男寡女会发生什么事,谁都可以想到了。就算后面有人来了,只要自己得手,不相信她董澜漪还敢张扬。董氏总经理被人**,如果传得沸沸扬扬,她董澜漪还有脸活在世界上吗? 董澜漪进了酒店,点了几个菜,然后又跟柳旭菲打电话:“刘经理,我点好了菜,下来吃吧。我想,签合同的事,吃了饭再说,好吗?” 柳旭菲不知所措,茫然的望着田云谦。田云谦已经**攻心了,听董澜漪叫柳旭菲下去吃饭,当然不会答应。见田云谦摇头,柳旭菲说道:“董总,我们生意人,时间就是生命,再说,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间。我想尽快和你把合同签了,好去处理公司里面的其他事务。董总,你要理解我。我叫你来包房里签合同,没有其他的意思。因为我有这个习惯,一般都不在外面签合同,外面太显眼,交定金都会被人看见。出门人,还是低调点好。”田云谦听了柳旭菲的回答,立即竖起了大拇指。 董澜漪见刘旭飞就是不答应在外面签合同,越加相信她在玩什么猫腻,于是跟她玩起了太极:“刘经理,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是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客户,签合同不敢在餐厅里签。那,我们似乎没什么必要再谈下去了吧?” 柳旭菲一听这话,急了,又望着田云谦。田云谦见董澜漪态度如此坚决,也不敢再坚持下去了,生怕董澜漪生气离开,自己的心血就白费了。看着田云谦点头,柳旭菲说道:“董总既然如此热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见柳旭菲挂上电话以后,田云谦说:“阿菲,不能在下面逗留太久了。你无论如何也得把她引到308来。” 柳旭菲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和董澜漪坐到了一起。 她强装着笑脸,尽管没有胃口,还是强迫自己吃着。 “刘经理,我们都是女人,所以我没有要酒,喝饮料吧!干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柳旭菲随声附和着:“合作愉快。” 柳旭菲难为情的对董澜漪说:“董总,真的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不会在这里签合同,我的钱都放在包房里。我不想改变自己的习惯。” 董澜漪装作没事似的回答:“我无意改变你的习惯,既然你执意要在包房里签合同,那我就改变我自己的习惯吧。刘经理,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吃了饭,我跟你一起去306。”她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想,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吃了饭,董澜漪便和柳旭菲一起坐电梯到了三楼。柳旭菲上了三楼走了两步才说:“你看我这记性,硬是把308记成306了,对不起啊!董总。” 董澜漪心想,跟我玩这一手。于是打开公文包,假意在里边翻了几下,然后说:“刘经理,对不起,我把合同忘在车上了,你稍等片刻,啊。我去去就回来。” 董澜漪坐电梯下去了,柳旭菲彻底清醒了,她觉得董澜漪就是一只老狐狸,不会轻易上当的。于是柳旭菲跟了下去,她要看董澜漪耍什么花招。 董澜漪走出了长胜酒店,朝车上的谢雷霆和辛明浩挥了挥手,他二人立即从车上跳下来,走到董澜漪身边。董澜漪说:“那女的就是一骗子,一会儿说在306,一会儿又说在308,我们三个一起去,看看308里面到底有什么鬼。” 三人一进酒店,就被柳旭菲看见了。柳旭菲连忙躲到角落,吓出了一身冷汗。她立即掏出手机给田云谦发了短信:情况危急,速离308,走楼梯下来,否则就完了。 田云谦接到短信,疯了似的冲出308,门也不关,不要命的往楼下跑。 眼见得董澜漪三人进了电梯,还不见田云谦下来,柳旭菲浑身开始颤抖,她好害怕田云谦会遇上麻烦。 田云谦一边贼眉贼眼的看着前面一边往下跑,柳旭菲看见了田云谦,大声叫道,田哥,快点。田云谦跑过去拉着柳旭菲的手,两人不要命的跑了。 董澜漪三人来到308门口,看见门开着,董澜漪敲了敲门,叫道:“刘经理。”可屋里哪有人答应啊。 谢雷霆转身就往电梯口跑:“快追,人跑了。” 董澜漪和辛明浩也反应过来了,三人从电梯下去,飞快追了出去。董澜漪穿着高跟鞋,跑起来有点吃力,但她拼尽全力跑着。 出了酒店,三人往门口的停车场看去,只见一辆豪华劳斯莱斯驶出停车场,飞快逃跑了。三人以最快速度上了车,追了上去。” 谢雷霆对辛明浩说:“记住车牌,今天追不到也不要紧,总有一天要把她弄出来。” 果然,没追多久就失去了目标。 董澜漪不解的说:“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呢?会不会是绑架勒索?” 谢雷霆只得把车往工厂开了:“澜漪,这次多亏你自己多了个心眼,要不然又麻烦了。” 柳旭菲吓得象是冬天洗了冷水澡一样,坐在座垫上哆嗦着。她生怕被董澜漪追上来。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里。柳旭菲下了车,东张西望着,田云谦关上车门,楼住柳旭菲:“阿菲,这次多亏你聪明,要不然我还真的无法自圆其说。别担心,没事了。”田云谦在心里想,董澜漪,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你的,不管你多么狡猾。 这时候有朋友打电话来约吃饭,田云谦准备向柳旭菲告辞,柳旭菲拉住田云谦的手:“田哥,带着我一起去,我好怕。” 田云谦把柳旭菲抱上车,吻了她一下:“阿菲,我爱你。” 这一吻,让柳旭菲觉得自己替他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到了以后,田云谦拉着柳旭菲的手,坐到了朋友的酒桌上。 他们发疯似的喝着酒,柳旭菲真为田云谦担心,上次他请自己吃饭,不是半瓶白兰地就喝醉了他吗? 可是今天的田云谦似乎与那天不一样,喝了一瓶也不见醉。 然后田云谦的一哥们说:“知道今天为什么叫大家来吗?我准备竞买威龙,我算计着能搞定的,可是现在听说董氏也要参与竞买,我的实力哪能跟董氏抗衡啊?” 田云谦一听说要跟董氏较劲,马上说道:“哥们,你缺多少钱?我全力支持你。” ------------ 第三十五章 身世之谜 董澜漪把助理拿过来的各种资料认认真真看了一遍,在拍卖会上应该最高出什么价格,便在自己心里有了个底。她想,尽管公司董事会摆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但自己也要灵活操作,不能逞一时之强。 她带好各种有效证件,来到了拍卖现场。 她数了一下参与竞拍的人数,一共有十三个之多,看来竞争不小啊。 田云谦也到拍卖现场看热闹来了,他希望看到走得太顺的董澜漪被别人击败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拍卖从五百万起价涨到一千万的时候,已经有八个人放弃了举牌。 到了一千二百万的时候,只剩下两个了。田云谦暗暗为自己的朋友鼓劲。可是最后,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董澜漪以一千二百六十万胜出。 那一刻,董澜漪松了口气。而田云谦的脸色,象是暴风雨前的天空,乌云密布。他的朋友也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拍卖现场。田云谦追上去,一把拉住他:“哥们,你他妈孬种,为什么不跟她耗下去?” “你说得轻巧,耗下去?那是钱啊。我有病啊?” “我昨天跟你怎么说的?” “不错,你是说愿意借钱给我。五千一万你可能会借,三五百万呢?你愿意借吗?” “八百万我也借。” “我不相信!到时候我拍下来了,你不借钱给我,你要我去上吊啊?田云谦,你他妈真不是东西,看热闹看到自己哥们头上来了。”那人气呼呼的走了,田云谦傻了眼,自言自语的说:“呃,自己搞输了,拿我撒气。” 田云谦来到了自己的画廊,他已经好几天没来了。他转悠了几下,找了几个理由把画廊的伙计骂了一顿,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这时候他老爸打电话叫他回去,说他母亲不见了。他听了以后心急如焚,立马赶回了家里。 “爸,妈真的不见了吗?” “是的,手机忘在家里,所有熟人那里我都打电话问遍了,都没有。” “爸,你可别吓唬我,也许她出去逛街了呢。” “你妈根本没有逛街的习惯,再说,她去哪里总是要和我打招呼的。” “爸,你别担心,我出去找。” 田云谦去了他认为母亲可能去的所有地方,都没有。 此时他的母亲,正在一处商业大厦第十九楼的一个房间里和她的情人林威龙幽会。林威龙看着她的脸说:“晴雪,我们都老了。” 苏晴雪没好气的说:“林威龙,你还记得我啊?” 林威龙把视线从苏晴雪脸上移开:“我知道,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女人就是你。” 苏晴雪心里涌起一丝凄凉:“你最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你的儿子。我本以为你可以给他留下些什么?可是没想到你这么令我失望。来你这里之前,我去看了你威龙公司的拍卖会。更有戏剧性的是,你的儿子也在那里。也许他永远都不知道那个时侯拍卖的,竟然是他自己父亲打拼了大半辈子的基业。” 林威龙的心已经脆弱得象有很多水分的豆腐,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一块。“还有我的一千多名员工。他们为了威龙起早贪黑,兢兢业业。我对不起他们。”然后林威龙咬着牙说:“我是栽在了董浩杰手上。晴雪,我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云谦身上了,我希望他能替我报仇。” “云谦替你报仇?你这一辈子都别想。你就象一个路人,不小心遗落了一颗种子在荒地上,然后这颗种子长成了大树,你又想到这棵大树下来乘凉。你浇过水吗?你锄过草吗?田海涛不知道田云谦竟然是你的儿子。他尽心呵护他,拼命赚钱,一切都为了他,他才是田云谦的父亲。” 林威龙把头深埋在双手之中,陷入了深深的思索里。 “别人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可我知道。我不相信你会犯那样低级的错误,那么大的单,你竟然不要现金就把货出了,你脑袋进水了吗?不,据我所知,那个香港婆是你的情妇。林威龙,你以为你的情妇就不会骗你吗?看看你自己现在都混成什么样了。你老婆跟人家私奔,你躲在这高楼大厦的第十九层,这哪是第十九层高楼,这是第十九层地狱!你胆战心惊,你不敢出门,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在找你,等着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林威龙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晴雪,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我要说。二十多年来,我忍受着思念的煎熬。我一直以为,我替你生了一个儿子,你应该永远记得我。可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到了今天,你终于给我打了电话。是在这个不敢见人的角落,是在这种肝肠寸断的时候,你想起了,你的生命中,曾经有个深爱你的女人。” 沉闷的空气,嘀嗒的泪水。苏晴雪看着那曾经叱咤风云的林威龙,再也不忍心伤害他了。她的脸上,也悄然流淌着泪水。 过了一会儿,苏晴雪站起来:“林威龙,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林威龙把苏晴雪送到了门口,苏晴雪站在了门口,低下了头。林威龙从后面一下子拥住了她。那一刻,苏晴雪的心象是决了堤的海。但是她拿开了林威龙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走进了电梯,苏晴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抚着电梯的墙壁,失声痛哭。 在走出电梯那一刻,苏晴雪擦干了自己的眼泪。 她走出大厦的时候,刚好被对面的田云谦看见了。田云谦拼命叫着“妈妈”,可是公路上车流如海,闹声震天,她又哪里听得见?她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奔家里而去。 田云谦望着那栋二十多层的高楼,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 第三十六章 儿子捉奸 苏晴雪回来的时候,看见田海涛正把双手背在自己的背上,低着头,在家里转来转去。她知道田海涛在为自己担心,满怀歉意的说:“对不起,我走的时候没有和你打招呼。” 田云谦回来,刚好听见父亲问母亲“你去了哪里?” 母亲回答道:“心里有点烦,出去逛逛公园,打打麻将。” 田云谦听了母亲的谎言,什么也没说,拿着电视遥控板,心烦意乱的一个劲转换着电视频道。 田云谦决意搞清楚母亲有什么秘密隐瞒着自己。 苏晴雪的心静不下来了,其实这二十多年来她的心又什么时候安静过呢?她和林威龙从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在她得知自己怀了孩子的时候,在她准备和林威龙商量结婚的事情的时候,林威龙突然抛弃了她,闪电般的和那个现在已经跟人私奔了的女人结婚。她曾经想到过死,但是她觉得肚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于是,她也闪电般的嫁给了田海涛。林威龙闪电结婚是为了能得到一个有钱的岳父,她闪电结婚是为了给无辜的孩子找个遮羞的父亲。她不爱田海涛,田海涛与她根本不相配。那是一个中年谢顶,相貌猥琐的男人。不解风情,平淡如水,让人兴味寡然。她从没怀疑过自己对林威龙的爱。为了不让那有钱的岳父失望,林威龙从来没有找过她,似乎他的生命中从未有过那么一个曾经为他要死要活的女人。苏晴雪有多少个日子躲在角落里偷偷饮泣,田海涛与林威龙气质上的差异让她越发想念林威龙,可是后来当她发觉林威龙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林威龙了,早已把自己这个蠢得要死的女人忘记了的时候,那种爱,转化成了恨。林威龙实际上就是一个混蛋,她知道自己怀了孩子的时候,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云谦这个名字就是他起的,他说“男的就叫云谦,女的就叫云倩”。田云谦出生以后,田海涛起了好多个名字,她都说不好听,最后她说“不如叫云谦吧”,实际上那是她早就做好了的决定。可怜的田海涛,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林威龙明知道她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可是那个混蛋竟然没有来看过自己的儿子一眼。她恨他,但是却在私下里关注着他。他什么时候和那香港婆勾搭上的,什么时候他的老婆又和人家勾搭上了,他什么时候悄悄蒸发了,他的公司什么时候被拍卖,她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当林威龙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对他的恨到了需要爆发的时候了。于是,她没有犹豫,毅然赶去见他,她要看看这个负心的男人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可是当她见到他以后,那种曾经刻骨铭心的恨,竟然轻而易举就被他消灭了。他的手,曾经那么真实的给过她关爱,他的嘴,曾经那么真实的给过她安慰,他的眼睛,曾经那么真实的给过她鼓励。现在要她去恨他,她实在是办不到。于是,在她说了一通刻薄话以后,她不但没能让自己的心轻松下来,反而让自己觉得更加痛苦。那个负心的男人,风光的时候曾经死在了她的心中,可是在他最失意的时候他却从她心中复活。 她的反常没能逃过田云谦的眼睛。她神志恍惚,做事不专心,洗碗的时候手放在碗上一动不动,看电视的时候拿着遥控板却不知道按键。 田海涛去了珠宝店以后,田云谦也开着车走了,他没有去别的地方,直接去了那座大厦旁边。他知道母亲一定会去那里。 柳旭菲一个劲的给田云谦打着电话,她已经离不开他了。田云谦捧着她,哄着她,尽管他不爱她,但他知道自己用得着她。 林威龙曾经给苏晴雪的爱,让苏晴雪神魂颠倒。苏晴雪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由不得自己支配了,那个在冥冥中支配她生命的,竟然是那种遥远却让自己急于重温的感觉。 在她身不由己的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她在心里骂自己是个贱女人。但她愿意做个贱女人,做个能让自己觉得活着的贱女人,总比做个让自己觉得已经死了的好女人强。 田云谦倒是希望自己的母亲不会再次出现在这里。可是他失望了。当他看见母亲又一次走进那座大厦的时候,他感觉到那个温馨的家,已经处在风雨飘摇中了。 他跟着进了那座大厦。保安叫他出示身份证,然后问他找谁,他说:“刚进来那人是我母亲,我有急事找她,可她又没有带手机。” 保安指着登记册说:“你妈妈去了1905,她说她去见一个老朋友。” 田云谦登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道了声谢,就走到了电梯旁。 到了19楼,他看见1905房关着门,而自己的母亲却不知去向。他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心目中那个几乎完美的母亲,会在一天之间颠覆了几十年树立起来的形象。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心在一点一点的破碎。 苏晴雪进了屋以后,林威龙的眼里有了一丝光彩。但他不敢碰她,因为他知道自己不配。 苏晴雪无声的望着他,他还是那么英俊,只是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已经渗进了让人心碎的沧桑。 而在林威龙眼里,苏晴雪还是二十多年前那个漂亮的女人,玲珑的曲线,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变得臃肿。 两颗曾经能够擦出火花的心再度邂逅,相溶是不需要理由的。苏晴雪再也无法压抑那喷薄而出的激情了,她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林威龙。天昏了地暗了世界混沌了,他们两个人变成神仙飞天了。 田云谦的脸已经被不停往前走的时间扭曲了。 为了等到1905的门打开,他觉得自己正在经历着从未有过的痛苦的煎熬。他要看看1905里面是一个什么样的魔鬼,那个魔鬼陷自己的母亲于不贞,陷自己的父亲于不幸,陷自己于不安。他发誓,不管他是谁,他要让他永远从母亲的世界中消失。 等到1905的门一打开,他就象火箭一样窜了进去。 林威龙和苏晴雪猝不及防,苏晴雪吓得目瞪口呆。林威龙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他挡在苏晴雪前面,镇静的看着田云谦。田云谦的眼里充满了杀气,他的脑海里象在经历一场惊世的大地震。他一把抓住林威龙,一拳打在林威龙的鼻梁上,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苏晴雪一下子跪在地上,把头伏在双脚上,嚎啕大哭起来:“云谦啊!他是你爸爸。” 田云谦象被雷击了一样,觉得周身被劈得支离破碎。他一把将林威龙推开,跪到母亲面前:“妈,你疯了吗?” 林威龙看着田云谦说:“你妈说的是真话。” 田云谦抬起头,用手指着鼻子里正流着血的林威龙说:“你给我住口。” 苏晴雪一边用双手捶打着自己一边呜呜的哭着。田云谦把母亲的双手拉住,苏晴雪企图挣脱田云谦的手。田云谦用尽力气,把母亲拉入自己的怀中。苏晴雪伏在儿子肩上,泪水瞬间濡湿了田云谦的一只衣袖。 田云谦和林威龙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到苏晴雪停止哭泣,但他们愿意一直这样等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田海涛给田云谦打来了电话:“阿谦,你在哪里,你妈妈又不见了。” 田云谦说道:“爸爸,你别担心。是我开着车带着妈妈出来玩,因为这段时间画廊里生意不错,我很开心。妈妈,爸爸要和你说话。” 苏晴雪不敢让自己再有一点啜泣的声音,她拿过了田云谦递来的电话。“喂,你给我一点空间好不好,我整天象一只笼中的鸟儿一样。好了,我和阿谦一会儿就回来。” 苏晴雪的情绪已经得到控制了,她慢慢向田云谦讲起了自己和林威龙的故事。 田云谦又将母亲拥入怀中:“妈妈,不管他是谁,我们忘了他,好吗?他在我们的生命中,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只有爸爸才是真实的,他爱我们胜过爱他自己。而你身边这个男人,如果他是人的话,二十几年前他就不会抛弃我们母子。现在他走投无路了,他想起了我们。妈妈,他如果不是落到今天这一步,你觉得他还会来认我们吗?” 苏晴雪一个劲在儿子肩上点着头。 田云谦看着林威龙说:“把你的电话借给我用一下。” 林威龙知道田云谦要做什么?拼命摇着头。 田云谦咬牙切齿的说:“不是说你是我父亲吗?你怎么一部电话就舍不得啊?” 林威龙不得不把电话递给田云谦,田云谦接过电话,取出了里面的电话卡,然后把电话使劲往墙上砸去,那电话被砸得稀烂。 “林威龙,听着,从今以后,不许你再给我妈妈打电话。看在你给了我生命的份上,我饶你不死。不过从今以后,我在哪一天遇见你,哪一天就是你的死期。” 田云谦把母亲从地上扶起来:“妈妈,我们走。” 林威龙嚎啕大哭起来。 田云谦和苏晴雪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 第三十七章 寻寻避避 骆宇翔到了广州以后,没有给董澜漪打电话,而是给骆平阳打了电话:“平阳,我到了白云机场,你现在有没有时间?那就算了吧。你在哪里上班?你说我想干吗?我想过来看看你。好吧!就这样。” 骆平阳接到电话以后,心跳得老高。父亲要来看自己,自己现在不光没上班,还受伤躺进了医院,要是被父亲看到,还不把他急死啊?不行,千万不能让他看到。于是他马上给胡悦打了个电话:“胡悦,从现在开始,我要你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关机。因为我爸爸来广州了,我不想让他看到,我打了你电话后就立马关机。他联系不上我,自然就会想到你。听着,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把我的事告诉了我爸,后果一律由你负责。我爸有高血压,我妈有心脏病,他们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他找不到我总比让他看见了我这个样子强。” 骆宇翔在宾馆里好不容易等到了骆平阳所约定的时间。他拨了骆平阳的号码,可那王八羔子竟然关机了。骆宇翔气得直跺脚。妈的,竟然跟老子玩起了捉迷藏,也不知道他在广州干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连自己的老爸都不敢见。前几天听到他说要钱,就知道他肯定有事儿,他还说交了个女朋友,还说他们总经理很器重他,全是骗人的。 骆宇翔在宾馆里急得象是热锅上的蚂蚁。他突然想到了胡悦,听说胡悦到广州投奔骆平阳来了,不如问一下胡悦。于是骆宇翔跟老胡打了个电话,确认了胡悦和骆平阳在一起,然后他向老胡要了胡悦的电话号码。可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胡悦也关机了。怎么会这样呢?骆宇翔又跟老胡打了个电话,问他最后和胡悦通话是在什么时候,老胡回答说一小时之前胡悦还向家里打了次电话。骆宇翔明白了,骆平阳不想见自己,所以和胡悦串通好了,一起关机。骆宇翔不敢把这事告诉乔灵凤,儿子是他赶出来的,现在出了状况,他怎么好向乔灵凤交待? 一杯咖啡下肚,骆宇翔逐渐冷静了下来。既然自己当初坚决要把儿子推向社会,就应该让他自己去面对一切,况且,他能出什么事呢?在白云机场自己还和他通了电话,大不了就是混得不好,没脸见人。算了,不去担心他了,由他去吧。 然后骆宇翔拨通了董澜漪的电话,没过多久董澜漪就开车过来接他去了工厂。 骆宇翔从董澜漪的车上下来以后,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着观察:“董总,你们董氏的规模不小啊。” “这是我们董氏的第一分公司,我们还有总公司,和一家一千多人的马上投入生产的第二分公司。” “不简单啊。我真有点怀疑,你这么小的年纪,是怎么把这家公司做得这么漂亮的。” “骆老板过奖了,我一个人能有什么本事?还不是靠公司上上下下的共同努力。骆老板,要不要去我们各个车间参观一下?” 骆宇翔点了点头。 他想要和董氏建立长久的合作关系,所以参观车间的时候就特别留心。小到车间的卫生,机子的摆放,工人的生产速度,大到半成品和成品的外观,质量,他不愿意落下任何一个环节。工厂里除了机器的声音,几乎听不见有人在说话,每个人都无声的,全神贯注做着自己的事情。从包装车间到生产车间,从备料车间到货物仓库,骆宇翔几乎找不到一处可以让自己皱眉头的地方。 骆宇翔和董澜漪在总经理办公室商谈了合作的细节,下了订单,交了定金,然后和董澜漪握了握手,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谢雷霆在天津就对骆宇翔做出过承诺,所以这次骆宇翔来广州,他非要尽尽地主之谊。盛情难却,骆宇翔只好上了谢雷霆的车。 车开出厂门口的时候,骆宇翔竟然看见胡悦从厂门口进去了。骆宇翔心想:“真是巧合啊!胡悦竟然是董氏的员工,这么说,骆平阳也应该在董氏上班。你这两个混小子,等我把事情办完了再找你们算账。” 谢雷霆用车载着骆宇翔和董澜漪满广州跑,哪里好玩就去哪里。骆宇翔本就喜欢游览观光,现在有这两个广州通做向导,玩得十分尽兴。最后董澜漪和谢雷霆还要陪骆宇翔去餐厅吃饭,被骆宇翔婉言谢绝了。董澜漪有点生气了:“骆老板,吃饭是每天必须完成的任务,既然大家已经是生意上的伙伴了,为什么还要客气呢?” 骆宇翔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对董澜漪和谢雷霆点点头,挥挥手:“再见了。董总,老谢,说真的,我还要去拜访几个老朋友。你们这么诚心诚意要请我吃饭,本来我拒之不礼,但是我那朋友也早就打电话催我去他家,实在不好意思。” 董澜漪见骆宇翔执意不肯,也不好勉强,只得告辞离去。 谢雷霆对董澜漪说:“老板,我们要不要去看一下骆平阳?” “改天吧!现在先去二厂,那边还有一大堆事需要我拍板,等一切上了轨道,我就用不着这么费心了。”其实谢雷霆哪里知道,董澜漪已经清楚骆平阳是骆宇翔的儿子,骆宇翔来广州,必定想见上骆平阳一面。所以这几天不能往医院跑,骆宇翔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肯定不想有人知道他那种商界大鳄竟然会把自己的儿子送出来给别人打工。所以,骆宇翔在广州的日子,自己尽量不要去医院,免得到时候碰了面大家都觉得尴尬。“谢叔叔,这两天你也不要去医院,汪浩伺候着他,我们都放心,再说,下班后胡悦和钟琴还老跑过去帮忙呢?我们先把二厂的事梳理透彻再说。 其实骆宇翔拒绝就餐只是想赶在董氏下班以前去工厂门口截住胡悦。 董澜漪和谢雷霆离去以后,骆宇翔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董氏附近。下了车,他来到董氏旁边一家小卖部里,买了包瓜子,找张凳子坐下,一边悠闲的嗑着瓜子一边神情专注的盯着董氏工厂的大门。下了班吃了饭以后,工厂里的人乌泱乌泱往外走。骆宇翔从凳子上站起来,来到了工厂门口,仔细看着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他不能让那两个混小子溜掉了。 胡悦哪里想到骆宇翔竟然会是与董氏做生意?又哪里会想到骆宇翔竟然发现自己在董氏打工?更加不会想到骆宇翔会来董氏门口守株待兔。不曾防备,所以和钟琴手拉手走出工厂时竟然没发现骆宇翔。骆宇翔跟在胡悦后面,一直走到了公交站,胡悦要坐公交车回骆平阳的宿舍。骆宇翔一把拉住胡悦,胡悦正待发作,一看竟是骆宇翔,当下惊得头发都竖了起来,心想这下惨了,骆平阳又不让自己说出他受伤的事,他老爸又会逼着自己带去看他,这可如何是好? ------------ 第三十八章 父子相见 骆宇翔叫了一辆出租车,推着胡悦上了车,然后对钟琴说:“上去吧。” 骆宇翔上了车,司机问:“去哪里?” “胡悦,带我去见骆平阳。”骆宇翔用命令的口吻说,根本不给胡悦撒谎的余地。胡悦心里畏怯了,只好把骆宇翔带到了医院。 骆宇翔进了医院,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骆平阳,眼里充满了愤怒。汪浩见了这架势,一股凉气从后背直往上窜。 骆宇翔问汪浩:“小孩子,你是?” 汪浩说:“我是来照顾骆平阳的。” 骆宇翔点点头,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对胡悦说:“胡悦,拿着这钱请这位小兄弟出去玩玩。” 胡悦拿着钱,双脚晃晃着叫了汪浩和钟琴出去了。 骆宇翔关上了病房的门,看着一脸恐惧和疲惫的骆平阳,训斥道:“看看你现在象个什么样子。你真丢我骆宇翔的脸。不敢接电话,怕被我看见。”他说着就掀开骆平阳的被套,查看骆平阳的伤情。“骆平阳,你还把自己当作温室里的幼苗啊?不就是挨了几刀吗?谁砍的,为什么砍你,你知道吗?” 骆平阳摇摇头。 “那你还在病床上躺着,给我起来,走出医院,去找到那砍你的人,问他为什么砍你,然后痛扁他一顿。你知道男人这两个字的分量吗?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也保护不了。他还能干什么大事?这点小伤,看把你愁成了什么样子,还专门有人伺候,还在心里痛苦的想啊!我的伤什么时候才能痊愈啊!会不会留下疤痕啊。骆平阳,如果说以前我还对你抱有希望的话,今天,我算是对你彻底失望了。遇上了事情该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恐怕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吧?你知道吗?你已经不是一个心理健康的人了,心理健康的人永远都会用一种积极的心态去面对生活。如果我不来看你,你准备在医院里住多久?也许你觉得一两个月甚至半年一年都无所谓,只要你愿意在这里住下去。可是你想过没有,人一生当中能有多少时间来让你这么挥霍?尤其你们这个年龄,那是人生当中的黄金年华啊。浪费一天,就等于浪费了十天。一个人,永远都是生活在利益争斗中的,他要与人交往,就难免与人摩擦,不保持清醒的头脑,随时都有可能被别人做掉。社会就好象是一片森林,人就好象是森林里的动物,弱肉强食。但人和动物有不同的地方,就是动物不能选择自己做老虎还是做绵羊。而人,却可以选择。骆平阳,你才二十二岁,可是你选择了做绵羊,我真为你感到难过。我不知道我的话你能不能听懂,也许我想得太天真了,你不但听不懂我的话,可能还在说我放屁。你在我眼皮底下生活了十八年,十八年来,我曾无数次试图改变你,可我最终都失败了。也许现在,就更不能奢望奇迹出现了。” 骆宇翔回头看到桌子上有几根棉签,拿了一根在手上,把骆平阳打着吊针的手拿过来,用棉签按住针头插入的地方,就把针头拔了出来。输液瓶里的药水便滴在了地上。 “起来,从明天开始,自己出去找工作。还有,现在我明白了你为什么要六千块钱了。谁替你付了医药费,你以后就要好好报答谁。这个人情,你别指望着我替你还。我骆宇翔一向是言而有信,更何况我和你有协议在先,现在的你,已经是一个需要养自己甚至养家的男人,你要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骆宇翔说完以后,打开病房的门就出去了,脸色铁青,没有一丝笑意。 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骆平阳回想着父亲刚说过的话。 苍白的灯光,苍白的墙壁,让他本就苍白的脸显得越发苍白。 父亲并不是一个不近情理的人,在快乐的童年里,父亲常常愿意充当自己胯下的一匹马,驮着自己满屋子跑,他也总是在自己遭遇委屈的时候尽心疏导自己。 住院这几天,骆平阳曾经把自己将会面临的困难无限放大,以致失去了战胜困难的勇气和决心。他不安于现状,却对现状无可奈何,每天都低着头过日子。 他觉得自己是该醒醒了,为了不辜负父亲的厚望,更为了不辜负自己年轻的生命。 于是,他从病床上下来,把医院的衣服脱掉,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他打开了手机,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爸爸,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决定出院了,不是为了被动的听你的话,而是因为我彻底的清醒过来了。爸爸,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明白,你的儿子,不是一个无能的人。什么时候回天津?我要去送你。” 听了儿子的话,骆宇翔眼里涌出了泪水。他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他也心痛儿子的刀伤,但他明白儿子缺少的不是一句温暖的安慰,而是一句能让他振作的激励。“你不要送我了,你忙你自己的事去吧。” 骆平阳扯下了吊在肩上的绷带,尽管疼痛还在折磨他,但他觉得肉体上的疼痛跟心灵上的疼痛比起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为了减轻心灵上的疼痛,他愿意离开这个让人颓废让人伤感的病房。 胡悦带着汪浩去唱了一阵子卡拉ok。胡悦有一副天生的好嗓门,他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音量和音质,唱到动情处会把每一个人都带进音乐里那种让人灵魂震颤的氛围中,钟琴就是因为他的嗓门才决定这一辈子跟他一起过日子的。胡悦出来的时候对汪浩说:“老头子给的钱还剩下这么多,汪浩,他可是冲你的面子给的钱,这剩下的钱先放我这儿,以后我们吃大餐。” 汪浩笑着说:“你甭跟我客气,他明明冲着你是他老乡才把钱给你的。胡悦,看骆平阳的老爸那派头,应该是一大款吧。” 胡悦立即纠正道:“汪浩,别瞎猜。他家的日子,也就比你我要好过一点。” 他们一路说笑着回到了病房,这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输液瓶里的药水滴答滴答往地上流着,三人傻了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走出医院的骆平阳,心里感到异常兴奋。的确,医院不是一个健全人想呆的地方。父亲说得没错,自己这点伤算得了什么呢?想起自己曾经在医院流泪痛哭,想起自己曾经因为疼痛而大声嚷嚷,骆平阳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回到屋里,骆平阳给董澜漪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已经出院了,希望她能给安排个工作。 董澜漪听了大感吃惊:“不是说一个星期出院吗?现在才四天呢。” 骆平阳又说:“董总,我已经没事了。也许你没在医院呆过,那种心理上的挫败感,只会在那来苏水味道的熏陶中一天比一天更甚。走出了医院,外面的新鲜空气,瞬息之间就治愈了我心中的伤痛。” 董澜漪听了,对骆平阳说道:“那好吧!明天我过来看你。” ------------ 第三十九章 委以重任 胡悦和钟琴回来的时候,发现骆平阳在屋里坐着,好象在发呆一样。 胡悦担心的说:“骆平阳,你可不要怪我出卖你啊。我被你老爸揪住了,能有什么办法呢?” 骆平阳说:“胡悦,我没有怪你。我爸来看我,我以为他会心疼我,安慰我,会拿出六千块钱来替我还债。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给了我一通臭骂,到最后你猜他做了什么?他竟然把我的输液管拔掉了。” 胡悦说:“怪不得我们回到医院的时候看见满地都是药水。骆平阳,你真可怜啊!遇上那么个粗暴野蛮的父亲。” “不,胡悦,我不恨他。他的一番话,解决了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我感觉从今以后我会走上人生发展快车道。” 胡悦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对钟琴说:“女人,走吧!我们该搬家了。” 骆平阳问道:“准备搬到哪里去?” “我们早已找好地方了,就在工厂旁边。那里比这里好多了,免得天天挤公交,挤得人心烦。”胡悦接着说:“骆平阳,你这次倒霉,汪浩也跟着你倒霉了。你知道吗?因为汪浩来伺候你,他的拍拖四年的女友和他分手了。” 骆平阳不相信的说:“真会编故事。” “我说的都是真话,汪浩亲自告诉我的。他女朋友叫黄晓莺,在另外一家电子厂做管理。她说汪浩没出息,一个大老爷们,竟然伺候人吃饭拉尿。她还说如果汪浩去跳珠江,她一定为他加油。” 钟琴实在闷得受不了了,于是插话道:“不过那汪浩好象并不难过。拍拖四年啊!说算就算了。” 胡悦问钟琴:“人家四年的爱情都没能经受住考验,不知道我们以后会不会这样啊。” 钟琴不顾骆平阳在身边,一下子就搂住胡悦:“我不许你胡说。” 骆平阳连忙用手蒙住眼睛:“你们随便吧!就当我还在医院里。” 胡悦不知羞耻的给了钟琴一个热吻,那声音啵一声,恨不得让全世界都听到。 骆平阳感叹道:“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胡悦,这仇早晚我得报,早晚我找个比钟琴漂亮百倍的,在你们面前来点更浪漫的。” 胡悦说:“你这辈子完不成这个心愿了,最漂亮的女人已经被我搞到了,你最多就搞个天下第二漂亮的了。是不是,老婆。” “你们两个跟我滚出去,说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父亲回天津的时候,骆平阳没去机场送行。他知道,父亲在广州有熟人,他离开广州,难免会有人送他。如果自己也去,父亲怎么去向别人介绍?他说他的儿子在跟别人打工?那样人家不说他白痴就要说他儿子白痴。 董澜漪在送骆宇翔离开以后,猜想着昨天骆宇翔父子见面时的情形。骆宇翔也许会后悔当初把骆平阳赶出家门,他不但没有看到他的儿子可以为他脸上争点光,反而看到他儿子成了一个躺在床上的病人。骆平阳少不了挨骂,不然不会提前出院的。当骆平阳向董澜漪提出要一份工作的时候,董澜漪已经想好了应该让骆平阳干什么职位了。二厂的副总经理辞职回家了,她准备重用毫无工作经验的骆平阳。你可不要以为她脑袋糊涂了。她已经二十三岁了,你要说她一点不为自己的婚事着急,那肯定是不对的。骆平阳成为了她最想考察的对象,这个帅气的大男孩有着一流的硬件,她要看看他的软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一个可造之才。况且,二厂的总经理刘志彪她并不十分了解,把骆平阳安插在他身边,就等于自己在他身边一样,因为骆平阳已经对她心怀感激,她心里清楚得很――因为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她帮了他,她从他的目光里已经读到了感激。况且,要想和骆宇翔长久合作下去,给骆平阳一点甜头,不失为一个最好的办法,毕竟骆宇翔是骆平阳的亲爹。退万步说,就算骆平阳是一堆糊不上墙的烂泥,自己也随时都可以把他换掉。 董澜漪满面春风的来到了骆平阳家里,她怀里抱着骆平阳的笔记本电脑,进了门就说:“骆平阳,你真行啊!医生叫你七天出院,休养一个月,可你四天就出院了,出了院就要工作,真是不要命了。” 骆平阳说:“董总,你饶了我吧!那么长的时间,身上的伤好了,可能心理上的毛病又出来了,到时候又得去精神病院了。”骆平阳接过董澜漪怀里的电脑,把它抱在自己的怀里,象抱着一个新生的婴儿一样,还用嘴去吻了一下,吻的时候闭上眼睛,陶醉在那种久后重逢的喜悦当中。 董澜漪被逗乐了:“有那么夸张吗?不就是一台冷冰冰的电脑吗?” “董总,你有所不知啊!曾几何时,这台电脑是我生命的全部。” “能说说为什么吗?”其实董澜漪清楚骆平阳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明知故问,要试探一下骆平阳够不够诚实。 “董总,我在这台电脑上耗费了不小的精力。我花了两年的课余时间,写了一部五十多万字的小说,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完稿了。” 董澜漪故作惊讶的说:“真的啊?到时候出版了我第一个做你的粉丝。” “出版了我首先送一本有我亲笔签名的书给你,只是求你不要把书拿去垫桌子。” 董澜漪笑了笑说:“决不当着你的面拿去垫桌子。” 骆平阳放好电脑:“董总,拜托你不要打击我了。” “开开玩笑。说真的,等我有了时间,我一定好好看看你的小说,看看到底写得怎么样。好了,现在该谈正事了,你的伤到底怎么样啊!要不要紧啊?应该每天要换一次药吧。” 骆平阳说:“我问过医生了,每天早上换一次。医生都说过了,这些伤都是不值一提的,皮外伤而已。” “骆平阳,你知道我们收购了威龙这件事吗?” 骆平阳说:“我天天关在医院里,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那个副总经理走了,我想把你调去做副总经理。” 骆平阳兴奋得心都差点跳进嘴里了:“真的吗?董总,你不会是拿我开涮吧?” ------------ 第四十章 旧情难断 董澜漪认真的说:“我当然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骆平阳还是不敢相信:“但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的决定有多么的冒险?” 董澜漪随手拿起一个空杯子放到骆平阳面前:“你就象这只空杯子,放在那里,如果没有人往里面倒水,永远都是空的,空得连你自己都不敢相信你能够装满。现在我就是那个愿意往空杯子里加水的人。骆平阳,我要问你,这个副总经理的位置,你到底有没有兴趣?” 骆平阳犹豫的说道:“我害怕我会辜负了你的期望。” “骆平阳,一个人如果对自己没有信心,那他想要做一番事业只能是一句空谈。这样的人,最适合在人多的地方替人家擦皮鞋。没有风险,没有压力,发不了财,饿不了肚子。你愿意做一个擦皮鞋的吗?说句大道理,做总统的,如果要把每一个细节都搞懂了再上任的话,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在有生之年能爬上总统的宝座。说我们生活中的小事,吃饭,如果要把每一样食品的营养成份,吃了会不会致癌,会不会得其他毛病搞懂了再吃的话,人一辈子也许一口饭都没吞下去,就饿死了。我再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兴趣?” “有。” “这就对了。其实做任何事都有一把万能钥匙,你想知道这把万能钥匙是什么吗?” “当然想知道。” “五个字,三思而后行。骆平阳,我把这么好的机会给你,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好了,我走了。你考虑一下吧!如果你答应下来,公司立即给你安排一个大套房,哪象你这间屋子,摔个跤,头和脚,两只手,把四面墙都碰到了。答应了,明天我就在公司里宣布。” “好,我准备好了。” 田海涛从苏晴雪最近的变化中捕获到了一些让人难过的信息。她现在这种表情,是她嫁给他时的翻版。表面上看,田海涛是一个生活在幸福中的男人。事业有成,妻子漂亮能干,儿子又英俊潇洒,人生若此,夫复何求。可是田海涛心中的苦,只有老天知道。苏晴雪嫁给他,表面上是上帝对他的恩赐,实际上是上帝对他的惩罚,这样说一点都不过分。苏晴雪通过媒婆介绍以后,不到十天就嫁进了田家。田海涛犹犹豫豫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告诉苏晴雪时,苏晴雪却跑来对他说:“我怀孕了。”这个消息对于田海涛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那几天,他终日眉头紧锁,茶饭不思,无人的时候长吁短叹,有人的时候强作欢颜。后来他想通了,既然自己无后,为什么不能做好一个现成的爸爸呢?于是田海涛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揪心的事情。苏晴雪在田海涛面前老是端出怀了孩子需要保护的架子,颐指气使,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动辄以脸色示人。田海涛好多次都想戳穿苏晴雪的老底,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田海涛看得出苏晴雪瞧不起自己,他也曾无数次想过要解除这段痛苦的婚姻。可是他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生理缺陷,然后一天天他明白了知足长乐的道理。后来田云谦出生了,苏晴雪对田海涛的态度有所好转,但也只能用时冷时热来形容。田云谦让田海涛时常感到屈辱,他笑自己一生都在替别人抚养儿子,笑自己一辈子都是一只带着绿帽的乌龟。他知道苏晴雪以前的男朋友叫林威龙,不过那是在她和苏晴雪认识之前,他无话可说,这些年他一直在提防着苏晴雪和林威龙激情复燃,他想,如果苏晴雪不懂得自重,他宁愿不要这样的女人,幸亏结婚后苏晴雪从来没有越轨。可是现在,他觉得在自己为这个家付出了大半辈子的努力后,苏晴雪开始有点反常了。 更为可怕的是,田云谦似乎在有意替她遮掩什么。那一天田海涛打电话给田云谦,询问苏晴雪的下落,苏晴雪竟然和田云谦在一起,田云谦竟然说是带她出去玩,这二十多年田云谦从没带他妈妈出去玩过,田云谦明摆着是在撒谎。苏晴雪接电话时夹杂着鼻音,那是她刚刚哭过的佐证。他们娘儿俩回来的时候,田海涛看见苏晴雪眼睛略显浮肿,田海涛更加确信她哭过。有什么事能让她伤心若此呢?田海涛也知道了林威龙破产后从人间蒸发的事,那么苏晴雪的眼泪,谁敢说不是为林威龙而流呢?假如田云谦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会不会去找他的生身父亲呢? 田海涛假装糊涂,和平常一样,该说笑话的时候说笑话,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做事的时候做事。他不会让这娘儿俩看出自己有丝毫的疑心,那样,自己才能真正搞懂自己的处境,才好确定自己该怎么办。 那一次偷尝禁果,让苏晴雪的心再也回不来了。田云谦那样对待他的亲生父亲,让苏晴雪感到非常震惊,但是,她不敢明目张胆的偏向于林威龙。她害怕田云谦把自己的事告诉田海涛,所以,她只好顺着田云谦,以图后计。但是田云谦做得也真够绝的,把林威龙的手机摔了,电话卡取了,林威龙还怎么联系自己呢? 想着这些心事,苏晴雪觉得自己心烦意乱,坐卧不宁。她想:“如果林威龙心里有我,他就应该记得我的电话号码。” 她就分分秒秒的期盼着,期盼那个电话,让自己这颗动荡的心平静下来,让自己这难以抑制的激情有个暂时的归依。 田云谦的心情就象是烧得滚烫的油锅里突然溅进了几滴冷水,蹦跶跳跃久久难平。疼自己爱自己二十多年的父亲,却变成了养父,自己敬佩景仰的母亲,竟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这样一种局面。母亲情绪的变化,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觉得母亲真的是太傻了,那个林威龙如今象一条丧家犬,他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他在如此落魄的时候想到了抛弃了几十年的感情,如果要说他没有什么不好的企图,谁又会相信呢?可母亲偏偏相信。田云谦看着母亲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自己的努力是徒劳的,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母亲对林威龙的思恋了。那么他们之间这段孽情,又将何去何从呢?如果让他们发展下去,母亲会做出什么蠢事有谁知道呢? 在苦苦的等待中,苏晴雪终于盼到了林威龙的电话,刚好这时田云谦父子都没在家。林威龙约她在一个偏僻的公园里见面,她接到电话以后迅速化了妆,出了门,一阵东张西望以后,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公园而去。而这时,不同方向有两辆车立即跟了上去,一辆是田云谦的,一辆是田海涛的。 ------------ 第四十一章 情伤情劫 田云谦的车紧紧咬着苏晴雪的出租车。田海涛在最后面,追那辆出租车的同时,他看见了田云谦的车。田海涛心想:“云谦跟踪他妈妈干吗呢?看来云谦不是站在他妈妈那边的。” 苏晴雪到了公园以后,在人来人往中寻找着林威龙。林威龙在公园门口看到了苏晴雪,他不敢叫她,因为他罪孽深重,随时都有可能碰到他的债主。于是他不声不响的向苏晴雪走去。 苏晴雪没有看到林威龙,脸上露出了焦虑的神色。当林威龙快要走近她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他。他头上斜扣着一顶黑色鸭舌帽,戴着一副咖啡色的太阳镜。苏晴雪知道,他这样并不是为了扮酷,而是为了让自己面目全非而躲过熟人的视线。 看见林威龙以后,苏晴雪脸上露出了微笑,她迫不及待的走近他,挽住他的胳膊,象来公园里的所有恋人一样,他们脸上洋溢着喜悦和幸福。 就在苏晴雪短暂停留寻找林威龙这一点时间,田云谦也赶来了。 田云谦赶来后,田海涛也到了。 田云谦为了不让母亲和林威龙发现,小心翼翼若即若离的跟在后面。 田云谦没有发现后面的田海涛。他根本没想到田海涛已经洞悉到了母亲的变化。 公园里有一座小山,这座小山上种满了龙眼树,龙眼树下面长满了一人多高的灌木。一条坡度不大的小路蜿蜒着绕向了山顶。小路的上下,稀稀落落的有一些石凳,公园的设计者,似乎尽心在为那些来公园休息的情侣们营造一种享受爱情的氛围。许多对情侣都在石凳上拥抱,接吻,无视游人的存在。 苏晴雪深有感触的说:“没想到老了的时候,还能挽着你的胳膊一起走。” 林威龙的声音有点低沉:“晴雪,我对不起你,是我毁了你的幸福,也毁了我自己。如果让我回过头来重新选择的话,我再也不会象当初那样了。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不,不晚。我可以为了你而放弃一切。” 他俩一边走着一边试图找到一张石凳,快到山顶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张。 他俩来到那张石凳上坐下,苏晴雪的头靠在林威龙的肩上,她似乎从林威龙的肩上测出了他的心跳,这种感觉,已经远离了她二十多年。 林威龙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不,晴雪,你别那么傻,你现在的家庭是幸福的,而我现在,却什么都不能给你了。今天我约你来,是想把我这二十多年的遭遇,说给你听一下。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不要带着我对你的伤害走完人生最后的岁月。前两次我都想对你说,只是我没有得到时间。第一次,我无法熄灭你的愤怒,第二次,我无法抗拒你的激情,今天,我们大家终于清醒,于是今天,我要把我这二十多年以来的心里话,全部说给你听。也许这是我今生的最后机会了,来之前,我就把一切可能出现的后果抛到了脑后。当初我和你恋爱,是幸福的,同时也是矛盾的。我从小就充满了野心,不愿做个平凡贫穷的人。而和你结婚,就意味着我这一生可能会永远在贫穷中挣扎。在你跟我说你怀了我的孩子那一天,一个媒婆来到了我家。她向我介绍了冯洁,那是一个肥得象猪的女人,她没有哪一点可以和你相比。但是,她有一个有钱的父亲。在爱情和金钱面前,我选择了金钱,因为那是我实现人生抱负的最好机会啊!我不想让它溜走。于是,我答应下来。我知道你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如果不早点完成与冯洁的婚事的话,就可能面临你的死死纠缠。所以,我和冯洁闪电结婚。结婚以后,我一直生活在痛苦和自责当中。当我打听到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孩时,我喝了一个晚上的闷酒,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医生说我喝酒喝得太多,幸亏抢救及时,不然就赔上了自己的一条命。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所以,我拼命的工作,以此来麻痹自己。冯洁知道我不爱她,因为我一年难得有一个月跟她在一起。于是,她用她的金钱,去勾引了一个好吃懒做的小白脸。我装作不知,有谁知道表面风光的林威龙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猪狗不如的日子啊。后来在董浩杰的介绍下,我认识了一个香港客户,那是他的堂妹。她从小就跟随父母到了香港,她的名字叫做董皓冉。你知道吗?我是栽在了董浩杰手上。从他介绍董皓冉给我认识那一天起,他就在实施一个恶毒的计划。他借钱给董皓冉,把董皓冉包装成一个富婆的模样,实际上董皓冉的家庭是非常贫困的。董皓冉源源不断的把订单送到我手上,后来由于我思想麻木,便和董皓冉发生了关系。这几年,董皓冉的订单让我们威龙公司赚了不少的钱。前几个月的一个晚上,董皓冉把我和董浩杰约到羊城宾馆去吃饭。她对我和董浩杰说,她拿到了一张六千万的大订单,只是目前资金困难,她很苦恼。董浩杰就说‘妹妹,我们不是外人,我还信不过你吗?你放心的把订单交给我,我替你找人做,做好了,你什么时候把钱给我都无所谓。我先给你垫上。’听了他们的话,我的心里很矛盾,我也想做,可是我害怕收不到钱,几千万啊。可是那一张大单,实在是太诱人了,做下来,可以赚很多。我想,既然董浩杰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呢?何况董皓冉还是我的情妇。于是我答应做三千万的单,出货时付百分之二十,余款出货后一个月付清。出了货以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知道了董浩杰根本没做董皓冉的订单,当时我差点崩溃了,我知道,董家兄妹唱了一出双簧戏,联手把我做掉了。你想,一个公司,资金就是命脉,资金这个链条断了,公司还怎么做下去?于是,我把外面该收的货款都收齐了,带着我的老婆和女儿,悄悄离开了广州。冯洁对我不依不饶,逼着我把身上的钱全部给她,她说那是她应得的,是她父亲的钱。她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给她,她就报警。迫于无奈,我只好把钱给她。可我万万没想到,她带着我十六岁的女儿和我的钱,悄悄离开了我。我打电话约你那一天,就是我彻底家破人亡的时候。”说到这里,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有点哽咽了。“晴雪,我现在已经是个生不如死的人了。我只剩下最后一个愿望,让我们的儿子云谦替我报仇,我要看到董浩杰家破人亡那一天。到了那一天,我就死而无憾了。” 田云谦不敢隔得太近,所以没听见林威龙说了些什么。 苏晴雪听了以后心情非常沉重。她没想到林威龙遭遇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用双手掰过林威龙的头,替他擦拭眼角的泪水。她的这个举动,刺激了躲在暗处的田云谦,更刺激了躲在暗处的田海涛。 田云谦从暗处走出来,来到了母亲旁边,而田海涛拿出了电话,准备让警察来抓捕欠债潜逃的老赖林威龙。 ------------ 第四十二章 老赖被捕 田云谦走过来的时候,林威龙推开了苏晴雪的手,企图站起来。苏晴雪用手压住他的肩,不让他站起来。 田云谦看在眼里,生气的对苏晴雪说:“妈妈,你难道打算为了这个男人而放弃一切吗?” 苏晴雪的眼里充满了镇静,已经没有了第一次被田云谦捉住时那种恐惧。“云谦,你要搞清楚,他才是你的生身父亲。哪怕他是个捡垃圾的,甚至要饭的,这个事实永远改变不了。你如果为了田海涛的家产而不愿意认自己的父亲,我只能说,我对你非常失望。如果你害怕自己的亲生父亲的频频出现会让田海涛警觉,会让田海涛把你变成一无所有,从而出卖自己的良心,千方百计要刁难自己的亲生父亲的话,那么我要告诉你,我宁愿我没有你这么个儿子。” 田云谦没想到母亲会这么愚蠢:“妈妈,就算我维护田海涛,就算我一刀杀了林威龙,我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田海涛养育了我二十多年,在我的心中,就算现在亡命天涯的是他,我也一样维护他,因为没有他的抚育,我不可能有今天。林威龙算什么?他只是一个不负责任,卑鄙自私的小人。今天他的下场,就是命运对他的惩罚。” 苏晴雪听了田云谦的话,立即从石凳上站起来,给了田云谦一个响亮的耳光。“你这个畜生!” 田云谦用手捂住火辣辣的脸,眼睛里充满了委屈:“妈妈,好吧!既然你态度这么坚决,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你要跟着林威龙去流浪,那是你的事,总之我不会做那种傻事。这辈子你要我承认我是他的儿子,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们一起走吧!我不想为难你们。” 田海涛为了搞清楚这一家子心里都在想什么?躲在了一个离他们最近而且不会被发现的地方。他们的话,全都被他听见了。 林威龙看了看苏晴雪,然后又看了看田云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云谦,我从没想过要破坏你们平静的生活。况且,就算你妈妈愿意,我也不会带着她亡命天涯。我已经伤害过她一次,我不会再让她为我受委屈。至于你,我也没有奢望你能够认祖归宗。的确,我现在落到这步田地,完全是我自己作孽的结果。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了。今天,我就是想和你们母子告别。” “和我们母子告别?如果不是我碰巧遇见,你有那个勇气把我叫到你的面前吗?” 苏晴雪望着田云谦说:“阿谦,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在怀疑,在你的心目中,到底有没有我这个母亲。上次你去捉我,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今天你又来跟踪我,你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吗?我在那个家庭中到底还有没有自由可言?难道我要从此生活在你的监控之下吗?我告诉你,我已经铁了心了,不管林威龙去哪里要饭,我都会追随着他。实际上这二十多年以来,他在我心中,从来没有失去他的位置。我打算跟田海涛离婚,你也长大了,翅膀也长硬了,妈妈不担心你了。妈妈只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哪怕是一年,一个月,甚至一天。你知道吗?这二十多年以来妈妈都是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你是我的儿子,我说出来也不怕丢脸。田海涛根本就是一个废人,我跟这个太监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我也是女人啊!我在一生中最宝贵的二十多年里,守着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守了二十多年的活寡。尽管田海涛那个样子,但是我没有背着他干过对不起他的事。有谁敢说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林威龙是我的初恋情人,也是我今生的唯一,我和他在一起,不管从法律还是道德上来说,我有什么不对?” 躲在后面的田海涛已经气得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苏晴雪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既然这样绝情,他会让她过得生不如死,这是她自己逼他这么做的。这时他的手机有了震动,他知道警察接到自己的报案以后已经赶来了。于是他小心翼翼的走了,到了一个打电话不会被田云谦他们听见的地方,向警察说出了林威龙的具体位置。然后,他望着他们三口,嘴角露出了奸笑。那个家庭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外人,不是那么容易的。看见一群人走过来了,田海涛迎过去,问道:“你们是警察吗?” 警察回答道:“是你报案吗?” 田海涛点了点头:“林威龙就在那里,那个扣黑帽子,戴太阳镜的,就是他。对不起,你们去抓他吧!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只能暂时回避了。” 便衣警察迅速往林威龙靠近。 田海涛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公园,开着他的车飞快的回珠宝店去了,他咬着牙自言自语:“林威龙,这下你死定了。” 这段日子以来的逃亡生活,让林威龙象一只惊弓之鸟,时时刻刻观察着自己周边的动静,他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面临拘捕。 当那几个五大三粗的人进入他的视野以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掉转身,然后不要命的逃跑了。 警察看见林威龙跑了,立即拼命追了上去。 看到这个情形,苏晴雪吓得浑身发抖,双目无神的坐到了石凳上。 林威龙对这个公园是熟悉的,当他翻过山头的时候,他回头望了一眼,没有看到警察,于是把帽子和太阳镜扔进了灌木丛中。 他想,从公园的后门出去,再坚持五分钟就脱险了。 正当他以为自己已经安全了的时候,他却被早已守在前面的警察侯个正着。原来,警察在实施这次抓捕行动之前已经对公园的地形进行了仔细分析。公园的后门比较窄,利于抓捕,于是派了一队警察在那里守候,然后另一队警察负责把林威龙往口袋里赶。 林威龙被抓住以后,情绪激动的问道:“你们为什么抓我?” 警察一边给他戴手铐一边说:“林威龙先生,你觉得一个背着巨额债务潜逃的人不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吗?” 林威龙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吼大叫:“放开我,你们抓错人了。” 警察不由分说,拖着他走出了公园,然后把他塞进警车,飞快的开走了。 苏晴雪眼里流出了眼泪:“阿谦,你为什么这么做?他可是你的亲爸爸啊。” 田云谦也感到这事情莫名其妙:“妈,你误会了。不是我,你的儿子有那么恶毒吗?” ------------ 第四十三章爱情赌局 女人,真是一个情绪化的载体。当林威龙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时候,苏晴雪却把他当作了宝贝。只是这个宝贝还没有在她手心里捂热,已经被抢走了。林威龙与苏晴雪之间的激情,被深埋心中二十多年,突然见到了一丝阳光,就迅猛的成长起来。只是这种激情瞬间就被现实重新掩埋。 林威龙在面临牢狱之灾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把他送给了民警?一个是深深爱着的恋人,一个是血脉相通的儿子,难道亲情真的是那么不堪一击吗?想到黑暗的监狱,林威龙顿时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他做梦都没想到,一个错误的决策,竟然就将自己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苏晴雪想到又要跟田海涛一起过那种让人辛酸,心痛,压抑的日子了,禁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尽管田云谦并不接受林威龙,但是当他看到他被警察追捕,心里仍然感到隐隐作痛。毕竟是他给了自己生命,但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田云谦轻声的说道:“妈,我们回去吧。” 苏晴雪没有理睬,肩膀随着哭声抽动着。 田云谦伸手把母亲从石凳上扶起来,然后母子俩慢慢往公园门口走去。 在人多的地方,苏晴雪擦干了自己的眼泪,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的样子。 田云谦开着车回家的路上,苏晴雪问道:“阿谦,你真的那么恨你爸爸吗?” “妈,真的不是我,你怎么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呢?” “你的举动无法让我相信。难道亲情真的没有金钱重要吗?” “妈,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就算我不喜欢他,我也只不过是不想他和你交往而已,我也不至于要赶尽杀绝啊。他外面欠着那么多债,他到大街上晃悠,难免被人家看见。难道我不去告他就没人告他吗?” “那你要答应我,救救他。” “妈,你让我怎么救他,他欠下了那么多的债,他害苦了多少个家庭,他的罪孽是无法洗清的。” “可他也是个受害者啊。如果不是董皓冉拖走货款,他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吗?” “你说得不错,但是他应该去找董皓冉要钱,不能赖掉他应该付给别人的钱。” “他上哪儿找董皓冉去?” “所以就该他倒霉啊。妈,别想他了,你何必跟自己过意不去呢?本来平静的家庭,为什么要搞得大家都不高兴?” 苏晴雪责骂田云谦道:“阿谦,你难道一点都不为自己的爸爸陷身囹圄而难过?你的心肠啊!怎么会这么……” “妈,你说我能替他做什么?” 苏晴雪停了停说:“你爸爸说他是中了董皓冉兄妹的圈套。董皓冉与董浩杰是堂兄妹,董浩杰假意做董皓冉三千万订单,诱使你爸也做三千万。你爸心想董皓冉是老客户,再说董浩杰都不怕,他怕什么呢?谁知那根本就是一个骗局,董浩杰根本没做董皓冉的单。董皓冉是董浩杰介绍给你爸认识的,你爸从一开始就成了董浩杰的猎物,他把你爸养得膘肥体壮的,然后一刀子就给宰了。阿谦,你要替你爸报仇,替他讨回公道。” 田云谦听了恨恨的说:“妈妈,你放心吧!我一定报这个仇。” 田海涛回来的时候,看见田云谦母子俩无精打采的坐着,心里高兴得很。苏晴雪,你不是要离婚吗?离呀。你不是要跟着林威龙吗?去呀,监狱里有的是房间,你要去的话,我给你开后门通融一下,把你这对狗男女安排在一个房间里,让你们做对患难鸳鸯。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说:“今天你们母子俩怎么了?好象不对劲啊。” 骆平阳做了副总经理,搬进了公司安排的大房间里。那帮穷哥们听到这个好消息,都跑到这里讨好处来了。 看到胡悦,钟琴和汪浩来了,骆平阳挺了挺胸,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汪浩进了门就大嚷起来:“这么宽的房子啊?有我们两间宿舍那么大,哎,人与人不同,花有百样红啊。骆平阳,哦,不对,骆副总,你现在得道升天了,到时候可不要忘了我啊。你有所不知啊!这次去医院伺候你,我的女友都跟我拜拜了。” 汪浩看了看房间,羡慕得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骆平阳,你这房子两房一厅,干脆腾一间给我住,住着又舒服,又不用往外掏钱。” 钟琴听了这话不干了:“胡悦,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要来你一个人来啊!我可不来。” 骆平阳连忙补充到:“钟琴绝对反对过群居生活,胡悦,你死了这份心吧。等我站稳脚跟了,好歹也弄个管理让你当当,让你也住住大房子。还有汪浩,你那些个臭毛病给我收敛收敛,到时候我提拔你的时候,才不至于被人家说闲话。” 汪浩听了高兴得跳了起来:“你是说我也有机会做管理了?” “是啊!到时候我把你们几个都调到二厂这边来,做我的左膀右臂。” 胡悦迫不及待的向骆平阳打探口风:“骆副总,你准备把我打造成哪个部门的负责人啊?” “现在我哪清楚啊?到时候再说吧。” “我可记着你这话的啊!别逗我开心啊。” 骆平阳转而对汪浩说:“汪浩,说真的,你和你女朋友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眼见得你再过十个月就要做爸爸了,是我让你的爱情成了一张白条。” 汪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黄晓莺有什么了不起?你们信不信,过不了五天,我要她哭着回到我身边。” 钟琴瘪了瘪嘴:“你以为你是谁啊……” 汪浩说:“你以为我和她在一起混四年白混了啊?她的脾气我还不了解?过一段要这样闹一下,就是提醒我要拿她当回事的意思。五天之内,我到外面去泡一个妞,带到黄晓莺面前去,刺激刺激她,保证让她哭着叫我‘汪哥哥啊!我们四年的感情啊!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啊。’这年头,只要你够酷够个性,大把的妞妞等着你去泡。” 钟琴又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得多轻松啊!好象泡妞跟泡面一样,有一桶白开水就能泡了。” 汪浩说:“钟琴,你不相信啊?你以为全都是骆副总这样的钻石王老五啊?我们打个赌怎么样?五天之内如果我顺利完成任务,你请我们去舞厅happy,怎么样?” ------------ 第四十四章 爱情赌局2 钟琴一听汪浩这话就来劲了:“赌就赌,我倒要看看,这世上的女人是不是真那么好泡。” 胡悦说:“汪浩,我可要跟你提个条件。不许泡我们厂里的美眉,兔子不吃窝边草。” 骆平阳说:“我们来指定一个对象,做个命题作文,怎么样?” 汪浩信心满满的说:“你随便指。” 钟琴死盯着汪浩,被汪浩察觉了,汪浩说:“你不相信啊?” “汪浩,你成熟点好不好?叫你去泡张柏芝,你泡得到吗?” 汪浩听了这话不高兴了:“钟琴,你这话说到哪儿去了?你不是钻人牛角尖吗?再是随便指,你也得靠谱才行啊。” 骆平阳考虑了一下,一拍大腿:“有了,给我打吊针那个小护士,汪浩,你不要说这也不靠谱啊。” 汪浩沉思了片刻:“客观的说,这事情有一点难度。你想,在医院的时候,我整蛊过她,她对我印象不好,现在我要去泡她,不是去找抽吗?骆副总,看来你是诚心想让我输掉这个赌局。不过没事,越是困难,越能体现出我的能力。好了,这桩生意我接下来。钟琴,你就等着请我们去舞厅吧。” 钟琴说:“好,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我们不看过程看结果。五天之后,你把小护士带到我们大家面前,来个拥抱,接个吻,就算你赢了。” 胡悦听了不同意:“那万一他们两个唱双簧怎么办?光拥抱接吻还不行,还得去宾馆开房,让我们检验一下这对情侣的真实性。” 钟琴一下子拧住胡悦的耳朵:“臭不要脸的,一天光想着这些事情。” “行,就这么说定了。”汪浩立即答应下来。 回到了家里,汪浩开始策划这次被他命名为爱情赌局的行动了。黄晓莺的倒戈,真的让他很生气。他要让她知道,他汪浩不是一个没人要的没用的男人。五天时间是有点紧迫,这五天都不在双休日,都得上班,就晚上有时间。他必须要赢下这个赌局,不光是为了赚到一次去舞厅happy的机会,他还要重拾男子汉的信心。 第一天。 下了班,汪浩去理发店里搞了一个最新流行的发型,然后到宿舍把包里最值钱的一套牛仔服穿在身上,鞋是冒牌的阿迪达斯。然后在室友的床上拿来一瓶香水,在身上喷了个遍。照着镜子,看看自己的哪些硬件有瑕疵,做出了一些必要的补救和修复。然后一阵小跑出了工厂,挤上公交车,到了医院,已是华灯初上了。 其实在医院里伺侯了骆平阳好几天,他已经知道厂里的上班时间和医院的上班时间一样,也就是说他到医院的时候医院早已下班了,哪里还找得到小护士的人影。他到医院来,是要搞到小护士的住址和电话号码。 要向医院打听小护士的地址,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因为那毕竟属于个人隐私。 汪浩来到了护士值班室,向值班护士点点头,微笑着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董氏电子有限公司第二分公司副总经理骆平阳。这是我的名片。”汪浩说着递给了护士一张名片。 护士笑容可掬的看了一下名片,微笑着问:“请问骆先生有何贵干?” “是这样的,前一段时间我们公司有个员工名叫汪浩,因为耍流氓被黑社会砍伤,在你们医院108病房住院。由于他家境贫寒,不堪医疗费用的负担,本来应该一个星期出院,结果四天之后他就非得出院。现在病情恶化,可惜病历卡也不见了。我想来找负责替他输液的小护士,因为她比较了解汪浩的病情,我们公司想请小护士抽出业余时间上门问诊,我们公司会给她出诊费。” 那值班护士一听,就问那小护士叫什么名字。 汪浩轻叹一声:“说来惭愧呀,我在医院亲自守着汪浩好几天,竟然没注意那护士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的护士号是38号。你能不能帮忙查一下她的联系方式,我代表汪浩本人向你们医院表示感谢。” 护士立马帮汪浩查找,一边查一边说:“骆副总太客气了,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一会儿,护士就把38号的电话号码,家庭住址给了汪浩:“如果打不通她电话,你可以直接去她家里看。” “好,谢谢。我直接去她家里吧!我开了车出来的。” 出了医院,汪浩神采飞扬的上了公交车,直接往小护士所住的方向而去。 来到小护士家门口,汪浩换上了一副焦虑的神色,在门外问道:“请问秦剑虹护士住这里吗?” 小护士出来一看,见是汪浩,没好气的回答:“你来干什么?” 汪浩故作惊讶的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却不说话。 秦剑虹不解的问:“你怎么了?” 汪浩摇了摇头:“我的老婆死定了,秦护士。虽然以前我得罪过你,但是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救救我老婆。我老婆就在前面不远,她突然癫痫病发作,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有人说这里有一个秦护士,所以我来求救,没想到竟然是你。秦护士,我跟你下跪。”汪浩说着佯作要下跪。 秦剑虹连忙制止:“好了,救人要紧。可是我只是一个护士,不太精通医术,只有临时客串。”秦剑虹一边收拾药物器械一边说。不一会儿就把药箱背在身上:“快些带路。” 汪浩把秦剑虹带到旁边一个巷道的拐角处,左看右看,着急起来:“糟了,怎么会不见了呢?怎么会呢?她已经人事不省,怎么会不见了呢?我真该死啊!我没有看好她,万一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秦剑虹见汪浩已经急糊涂了,劝慰道:“别着急,慢慢找。” 汪浩努力的想要憋出几滴眼泪来,可眼睛就是不争气。所幸秦剑虹觉得汪浩的表情够痛苦,并未怀疑。秦剑虹问了旁边几家商铺,可是没人点头,觉得事有蹊跷,走到汪浩身边:“别呆在这里了,赶快报警。” 汪浩跟秦剑虹告了别:“秦护士,今天太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吃顿饭,那我去找我老婆啊!你慢慢回去,真是不好意思。” ------------ 第四十五章 爱情赌局3 第二天。 秦剑虹上班的时候,被护士长问得莫名其妙的:“阿虹,昨天晚上那个副总经理有没有找到你?” 秦剑虹诧异的问:“什么副总经理?” “董氏电子二厂的副总骆平阳。” 骆平阳秦剑虹当然知道是谁,每一次跟他输液都是拿着写了他名字的药瓶问:“你就是骆平阳吧?”,这是医院的规矩,为的就是万无一失,杜绝出现输错药水的情况。可是昨天晚上倒是汪浩来找过自己。汪浩在医院里呆了几天,秦剑虹知道他的名字。“你把我问糊涂了,你能不能说说具体的情况?” “是这样的,他们厂里有一个叫汪浩的员工曾经在我们108病房住过,现在病情恶化,想要你利用下班时间去问诊。” 秦剑虹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个死汪浩,又搞什么名堂?真会骗啊!已经上过他一次当了,如今又卷土重来。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这么看来他所说的什么什么老婆啊!癫痫病啊!都是子虚乌有的了。 晚上,汪浩买了一大包女孩子喜欢吃的零食,来到了秦剑虹家,进了门,点头哈腰加微笑:“秦护士,你不会介意我到你家坐一会儿吧?” 秦剑虹先是一脸茫然,然后挤出一丝微笑:“当然当然。” “秦护士,我买了些零食,希望你喜欢。”汪浩把那包东西放到了秦剑虹的桌子上,然后往沙发上一坐:“秦护士,昨天晚上打搅了你,真是不好意思。所以今天专程过来向你道谢。” 她微笑着说:“道什么谢啊!我什么都没帮上。你老婆呢?找到了吗?” 汪浩喝了口水,不慌不忙的答道:“她那癫痫病比较轻微,一会儿就好了,她醒来不见了我,我的手机又没话费了,她联系不上我,就自己回去了。我和你分手以后又找了一会儿,哪里找得到?我就想着仔细找找吧!实在找不到再报警。然后我回了家,看见她已经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秦剑虹心想,你喜欢玩就陪你玩吧。“你这么小年纪就结婚了,你老婆怎么得的癫痫病?” “我本来不想这么早就结婚,我老婆怕我在外面沾花惹草,逼着我成了亲。她那癫痫病可能是她妈妈怀着她的时候吃了公羊肉或者公猪肉什么的。我心里觉得沉甸甸的,万一她在一悬崖边发病了,不是完了吗?” “所以呀,得早点把她治好。癫痫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去癫痫专科医院能治愈。” “谢谢关心。秦护士,上次在医院里那事我真觉得过意不去,昨天晚上又弄得你辛苦一趟。今天晚上就不说了,大家都吃过饭了。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求你给一个机会让我表示一下歉意和谢意。” 秦剑虹没有拒绝:“当然可以了,有人请吃饭,没理由拒绝。你准备请我吃什么呢?” “你喜欢吃什么?” “我喜欢吃满汉全席,你有钱吗?” 汪浩挠了挠头:“这倒不敢想,我请你吃煲仔饭。” 秦剑虹心想,小气鬼,煲仔饭才几个钱啊?“不行,要请我吃饭,最低标准一百五十块钱,否则我不去。” 汪浩心想,这下完了,当初就一碗三块钱的炒粉就把黄晓莺泡到手了,这次说请秦剑虹吃煲仔饭,是下了很大的勇气的,觉得已经算是最高规格了,可是这秦剑虹的胃口竟然这么大,为了让钟琴请去舞厅,难不成自己还得花这么多钱啊?就这么犹豫了一下子,被秦剑虹发觉了,秦剑虹当时就说:“心疼了吧?我看啊!你根本就没有诚意。” 汪浩回过神来,痛下决心:“我说了不干吗?就这样说定了。明天下午,我来接你,地点由你定。” 秦剑虹听了高兴得与汪浩击了一下掌:“说定了,明天下午你不来你就是乌龟。” 汪浩看了一下秦剑虹的房间:“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啊?” “爸妈去国外探亲去了。” 汪浩羡慕的说:“哟,还是侨胞啊?” “是的,我有个叔叔在美国。” 汪浩在回家的路上变得无精打采了,一百五,加上来来回回的坐公交车,要好多天的工资呢。 到了厂门口,正好碰上胡悦两口子手挽着手出去玩,胡悦看见汪浩垂头丧气的样子,没有招呼他,只是轻轻对钟琴说:“看见没有,汪浩遇上麻烦了。” 钟琴看了看汪浩:“活该,谁叫他不知天高地厚,不撞南墙不回头?” “钟琴,我们这个玩笑是不是开得有点无聊并且过分了?” “谁和他开玩笑了?是他自己要和我们打赌的。再说了,他刚刚被黄晓莺抛弃,急需一个新的女友来治愈那受伤的心。” 胡悦听了觉得非常可笑:“我看不出来汪浩会受伤,看他整天嘻嘻哈哈的,觉得失恋并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你以为他的心是铁打的啊?四年的感情,谁那么洒脱,说放就放了?谁被抛弃了,谁就伤得越深。” “我倒是真的希望他能追到那小护士,或者说能够与黄晓莺重归于好。” “但愿吧。可是?假如他追不到小护士,黄晓莺又不能和他重归于好,那他不是受到的打击更大吗?” ------------ 第四十六章 爱情赌局4 第三天。 汪浩的心情有点激动了,经过昨天晚上到现在的思考,他已经想通了。以往黄晓莺闹情绪,不超过一天,可是这一回,她好象动真格了。既然她那么绝情,自己必须重新做打算了。秦剑虹在他心中的印象,渐渐从一个魔鬼小护士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小女孩。黄晓莺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温柔,不贤惠,说话粗鲁。要是能够追到秦剑虹,绝对会成为一段千古佳话:一次打赌,加上骆平阳乱点鸳鸯谱,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缘。汪浩心里美滋滋的,秦剑虹家什么条件,能把她追到手,前途一片光明啊。现在花一两百块钱算什么? 来到了秦剑虹家,秦剑虹已经在客厅等着他了。 汪浩问道:“准备好没?出发。” 秦剑虹招呼汪浩坐下,然后笑吟吟的说:“不去了,你真要请我吃餐厅啊?” 汪浩着急的回答:“我们可是说好了的哦,不许反悔。” 秦剑虹摇了摇头:“我不能跟你去餐厅。我买好了菜,一起在这里吃吧!反正我一个人在家怪寂寞的。” 汪浩心想,不去更好,省下多少钱啊。于是假意很难为情的样子:“那怎么好意思呢。” 秦剑虹站起身就去系围裙,带袖套。“汪浩,你就别装了,好象很难为情的样子似的。别以为我不清楚你是什么人。” 汪浩也站起身:“那,你买了些什么菜?让我来替你做。喜欢吃川菜吗?我跟你露一手。” 秦剑虹高兴的说:“好啊!我最喜欢吃川菜了。麻辣鱼,回锅肉,辣子鸡丁。这几样材料我都买回来了,那你做吧!我跟你打下手。” 汪浩听了立马就跟秦剑虹来到了厨房,先看清了哪些东西放在什么地方,然后看了一下秦剑虹买的菜,想好了该先做什么?后做什么?接着就干了起来。 秦剑虹见汪浩的动作那么熟练,一边杀鱼一边说:“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本事。” “也没什么?主要是我妈妈一直有病,我爸爸又忙着种地养家,从小就是我自己做饭。小护士,我真羡慕你,家庭条件这么好,爸妈都健在。” 秦剑虹听了这话大吃一惊:“难道……” “是啊。十六岁那年,我妈妈就死了。所以,我十六岁就出来打工。” 秦剑虹不太相信:“汪浩,你能不能老实点,整天尽说假话。” “你相信我,我说的是真话。再说了,要是妈妈还在,谁愿意说她死了?” “我没法相信你,你整天尽是胡言乱语。你可别怪我揭你老底。在医院,你耍小聪明,骗得我着急心焦。这一次,你去医院跟我们护士长说你是骆副总。到我家来,你又骗我,说你老婆什么什么癫痫病。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汪浩一听,尴尬的笑笑:“小护士,我知道有一天会穿帮,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但是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给自己争取一个接近你的机会,我,……” 秦剑虹听了抿嘴而笑。 “真的。如果我不动一下心眼,我就弄不到你的电话号码和地址,如果我不撒谎说我老婆得了癫痫病你就不会给我和你说话的时间。小护士,我说的都是真话。” “鬼知道。汪浩,你这种人,没有谁会相信你的,你不知道狼来了的故事吗?” “小护士,我们认识不久,你可以保留自己的观点,但我希望你留一个观察我的机会给我。” 秦剑虹听了非常吃惊:“我为什么要观察你呀?” “要做朋友,当然需要观察啊。” “我说过了要做你朋友吗?” 汪浩不说话了,专心做着事情。 秦剑虹看了看汪浩,发现他有点不高兴,心就软了下来,立即把话题岔开:“汪浩,你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骂骆平阳吗?” “不清楚。” “那天赶上我男朋友和我分手。他出国留学去了,叫我不要等他。我知道他瞧不起我这个做护士的。” “我们两个都失恋了。我和我女朋友谈了四年,现在也还是分手了。你知道她为什么和我分手吗?就因为我去医院伺候骆平阳。她说我一个大老爷们这么没出息,伺候人的活儿也干。小护士,你给评评理。我伺候骆平阳有什么错了?你想想,骆平阳在广州没有亲戚朋友,就和我近一点,再说厂里又正好安排到我,你说我能不来吗?” “嗯,我能理解。希望她能够回心转意。” “不会了,她这次铁了心了。她不是刚刚做了几天管理吗?觉得我还是一个普通打工仔,我配不上她了。我没想到她那么俗。小护士,你也别难过。两个人不能走到一起,是因为性格上有差异。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份属于我们的爱,那是真正的爱,能够经受住任何考验的爱。只不过这个寻找的过程,有点让人心力交疲。等我们找到以后,这种爱,会滋润着我们幸福走完人生的每一步。相信我们,总会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汪浩的一席话说得小护士直点头。“汪浩,你以后不要叫我小护士了,你叫我的名字吧。知道我叫秦剑虹吧?” 汪浩说:“我当然知道你叫秦剑虹。” “你女朋友以前爱你吗?” “开始那一两年,我们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后来逐渐就冷淡了下来。我们两个之间,不光性格上有冲突,她的父母还一直反对我们在一起。由于她的坚持,她父母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后来她开始动摇了,我们的感情便变得不再牢固。没什么?一切可以从头再来,我们都还有时间。说说你吧。” “我和我男朋友属于青梅竹马那种。我从小没有什么大志向,所以现在做了一名护士。而他,从小就十分优秀。我们在一起非常快乐。他是一个非常懂得照顾人的男生,我丢三落四,常常在雨天忘了带雨伞,每一次都是他把雨伞撑在我头顶,而不顾他自己。从十四岁开始,每一个生日他都会送玫瑰花给我。可是我和他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他是一只雄鹰,而我只是一只麻雀。就算这样,和他分手,我还是感到很难过。” “我也是。表面上我觉得无所谓,但其实我是很在乎她的。我忘不了她为了和我在一起而与她爸妈奋力抗争的日子。有一次下班以后,她叫我回宿舍等她,我们一起去外面玩。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她才给我打电话,约我与她见面。我看见她的时候,她的眼睛红肿着,我知道她哭过,并且哭得很厉害。她拥抱着我说‘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阻挡我和你在一起。我爸妈今天晚上把我看得死死的,不让我出来。我就在那里使劲的哭着。汪浩,你一定要争气呀,好好混,存够了钱,我们结婚。’我知道她对我寄予了厚望,可是我自己不争气,一次次令她失望。” 令秦剑虹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爸妈今天晚上就回来了。 他们突然进门的时候,汪浩和秦剑虹都感到非常惊愕。 看见了汪浩,他们顿时收起了笑容。首先是秦剑虹的妈妈开口说话,用的是一种非常严厉和气愤的口吻。“虹儿,这个人是谁?” 汪浩正欲开口,被秦剑虹的父亲制止了:“没有叫你说话。” 汪浩可不理他说什么。“阿姨,我叫汪浩,在我住院的时候,秦护士对我照顾得十分周道,所以我出了院以后过来向她道谢。” 秦爸爸怒气冲冲的说:“行了,小伙子,你可以走了。” 汪浩诚惶诚恐的走到了门边,秦妈妈的话又从脑后象炮弹一样发射进了他的耳门:“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汪浩走后,秦爸爸脸色铁青:“虹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秦剑虹有点气愤了:“爸,我都长大了。连正常的交往都不能有啊?你们这叫什么?明明今天回来,说是明天回来。你们搞突然袭击啊?你们真让我伤心。” 秦妈妈把手中的挎包往地上一丢:“就搞突然袭击又怎么了?爸妈不都是为你好吗?刚这小子什么来头?看他那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头发整得跟一个鹊窝一样,还染成那种颜色。” “妈,现在什么年代了,不要拿老眼光看问题。再说了,穿着打扮,自己习惯,我们凭什么对人家指手画脚?” 秦爸爸看见女儿情绪有点激动,于是耐心开导。“虹儿,我们不是担心你吗?你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在家里,爸妈放心得下吗?所以要提前一天回来。爸妈活了四十来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相信爸妈的眼光,刚这个男孩不是善类。” “够了,你们才打电话回来多久?那时你们说你们在哪里?你们连自己的女儿也骗。这样的镜头,通常在男女互相猜疑的时候才会出现。可我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有人拿来对付自己的女儿。” 秦妈妈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多过分:“可是事实证明我们那样做是有一定效果的。如果不那样,我们能看到今天这事吗?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我们当然有必要随时掌握你心里的想法。我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接近你,总之,以后不许你再和他来往,听见没有?” 秦剑虹不再说话了,的确,汪浩在她心目中甚至一个普通的朋友都算不上。犯不着为这样一个人而和父母过意不去。 秦爸爸见女儿不说话了,于是高兴的说:“女儿,我们这次跟你买了好多你喜欢的东西回来。” 汪浩回到自己的宿舍以后,躺在了床上。看秦剑虹的爸妈那个样子,没有必要再去碰钉子了。不过他不会轻易放弃的,追求了不一定有结果,但不追求就一定不会有结果。 ------------ 第四十七章 歪打正着 第四天。 汪浩一夜都没睡好。他的脑海里一会儿是黄晓莺毅然和他分手的场面,一会儿是秦剑虹对着他笑吟吟的样子,一会儿又是秦剑虹父母那极不友好的表情。想来想去,他想好了该怎么去做最后的努力。 天一亮,他就对秦剑虹展开了短信轰炸。 阿虹,两颗受伤的心,为什么想要互相慰藉都不行; 我接近你,并无恶意,就是想给你关怀,然后得到你的鼓励; 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你婀娜娉婷的身姿,你柔情可人的话语,就深深镌刻在了我的心里。今生今世,我并不奢求能得到你,只想看着你,想着你; 你父母封锁不了我接近你的权利,我是风,你走到哪里我追到哪里; 秦剑虹看着这一条条短信,开始为汪浩的锲而不舍而感动。尽管他的短信有些已经到了肉麻的地步,尽管他的短信都是抒发的一些空泛的毫无基础的感情,但是她感觉得到这是一个心思细腻的男人,刚好可以和自己的丢三落四形成互补。经过了一次失败的爱情,她清楚了自己所从事的工作的卑微,从而调整了择偶的标准。开始认识汪浩的时候,她有点讨厌这个油腔滑调的男人,尤其是他向院长打小报告,更加让她觉得他是一个无耻小人。可是当她知道他并没打小报告,而是吓唬她时,她竟然莫名其妙的收起了对他的成见,不再讨厌他。然后这两天的相处,已经让他闯进了自己的心扉。他不再是那个模糊抽象的汪浩了,而是一个活泼,勤劳,聪明伶俐的汪浩了。不管他现在过得如何,她觉得他都会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拒之千里外呢?为什么不可以了解了解呢?推着小推车在各个病房忙碌穿梭的时候,时时响起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就象是在她心湖里投进了一粒粒的石子,让她的心荡起了一丝丝幸福的涟漪。她会抽出一些时间回复一些诸如无聊,无耻,不要再发过来了,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之类简短的信息。她要考验他的诚意,考验他的耐性。汪浩似乎并不理会她回复的短信,继续发过来。然后秦剑虹就不理他了,看他一天之内能发多少条短信过来。 下班的时候一数,十八条。上午九条,下午九条。 回到家刚吃完饭,短信又来了。这次是这样的:阿虹,我不敢去你家了,可是这两天我去惯了你家,今天突然看不到你,我觉得好难受,你能不能到我这里来一趟?我好想见到你,哪怕见你一眼,我也心满意足了。 秦剑虹回复到: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去死吧你。 那边又发过来:哦,你说短信没看够啊?你说要和我在一起啊?那好,等一下我给你打电话,冒充你们院长,就可以骗过你爸妈了,你就可以出来了。 看到这条短信,秦剑虹真有点受不了了。她没想到世上竟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只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没过多久电话果然打过来了,秦剑虹见是汪浩打来的,立马挂断。 可是几分钟以后,又打过来了,她又挂断了。这次挂断以后她就想,要是他再打来,我还真得去一趟,过去扇他一耳光。 电话第三次打过来的时候,刚好爸妈在身边,秦剑虹接了:“喂,哦,院长啊?有急救病人?今晚要加班?好,我马上过来。”挂掉电话以后,秦剑虹对父亲说:“爸,我要去医院了。一会儿下了班你到医院门口来接我吧。” “那好,你去吧!自己当心啊。” 出了门,见父母没在后面跟踪,秦剑虹打电话问清了汪浩的地址,然后上了公交车。 到站以后,秦剑虹发现汪浩已经等在了那里。下了车,秦剑虹劈头就问:“汪浩,你烦不烦啊?你到底想怎么样?” 汪浩见秦剑虹生气了,陪着小心说:“阿虹,对不起,我今天是太让你心烦了。短信一条接一条,电话一个接一个。我也不想这样,只不过我今天太郁闷了,我真的好想看你一眼。我已经被你深深迷住了,怎么办啊?” 秦剑虹心里感到很甜蜜,但是没有把它转移到表情上来,她冷冷的说:“别尽说这些恶心话。汪浩,你给我收着点,否则我告你性骚扰,你信不信?” “好好好,我转入正题吧。今天请你来,是要求你帮个忙。” “帮什么忙啊?告诉你,你那些鬼点子少来。” “绝对不是鬼点子,绝对是真事。这样的,我们厂里有几个工友知道我和黄晓莺分手了,他们大多数都很好,安慰我,鼓励我,希望我能够挺过去。可是有一对天津夫妻,缺德,落井下石,往我伤口上撒盐,说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女人爱了。说我会从此萎靡不振,说我这一辈子光棍已成定局。我想请你假扮我的女朋友,气一气他们。” 秦剑虹觉得汪浩越说越离谱:“关我什么事啊?汪浩,你可别打我主意。要用我去替你挣面子,没门,我告诉你。” 汪浩一听这话,脸色阴郁了下来。不说话了。 看到汪浩这个样子,秦剑虹的心又软了,她在心里想,汪浩,你再求我一次,我就答应你。 汪浩看了一下秦剑虹的表情,发现她并不是有多气愤,于是又大着胆子说了一遍:“阿虹,答应我吧!也就做做戏而已。” 秦剑虹思考了一阵子,轻叹一声:“好吧!谁叫我遇上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人呢?” 汪浩欣喜若狂:“阿虹,你太伟大了。”说完,汪浩就去拉秦剑虹的手。 秦剑虹连忙躲开:“你干什么啊?” 汪浩回答道:“拉拉手而已,你想,既然我们是假扮恋人,不可能连手都不拉吧?” 秦剑虹犹豫了一阵说:“那,好吧!你自己把握分寸哦,不然,哼!” 两人拉着手,来到厂门口,把胡悦和钟琴吓呆了。 汪浩拉着秦剑虹来到胡悦身边,介绍道:“阿虹,这就是我所说的尖酸刻薄的天津佬胡悦。胡悦,这就是我的女朋友秦剑虹秦护士。那一个是天津佬胡悦的娇妻钟琴。” 胡悦和钟琴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汪浩拍拍胡悦的肩膀:“哥们,我俩去那边说说话。” 胡悦礼貌性的对着秦剑虹点点头:“小秦,我和你汪哥哥有一点恩怨未了,你和你钟姐姐在这里等等,商量商量如何收拾男人啊!如何让男人一辈子都归自己管啊!这类的话题。我们一会儿就过来。” 钟琴手一挥:“滚吧滚吧!别那么多废话了。” 钟琴看着亭亭玉立的秦剑虹,笑吟吟的说:“你就是那个小护士啊?你记得我和胡悦去过108病房吗?” “当然记得啊!那几天你们天天都去看骆平阳,我天天都在跟骆平阳打吊针。听说骆平阳现在作副总了?” 钟琴点点头:“出院后就作副总了。小秦啊!那几天在医院感觉你是一个比较死板的人。姐姐这么说你不会介意吧?” 秦剑虹认同道:“嗯。我们做护士的,整天戴口罩,穿白大褂,不苟言笑,是让人觉得有点死板。不过生活中的我们还不是和你们一样,开心快乐着。” 钟琴又点点头:“已经看出来了。真是世事多变啊!前几天去医院,你和汪浩还那么生疏,现在已经走到一起了。” 秦剑虹羞涩的别过头去:“姐姐快别这么说,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那边汪浩正在跟胡悦交涉去舞厅跳舞的事情。胡悦顾左右而言他:“汪浩,你和秦剑虹是认真的?” 汪浩趾高气昂的说:“这个不需要你管,说吧!后天星期六,去舞厅的钱,准备好没有?” 胡悦并不理会:“汪浩,爱情不是儿戏啊。黄晓莺与你毕竟四年的感情了,你就这样把她甩了,是不是有点绝情啊?” 汪浩生气的说:“你搞清楚,是她踹我,不是我踹她。好了,胡悦,后天可得把钱带够了。你两口,我两口,要是骆副总再带个小秘,就是六个人,六个人该花多少钱,我想你一个大学生,不用我这个只有初中文化的人来教吧。” “应该的,应该的。不用你教,不用你教。你放心,你放心。不过,你换了女朋友,是不是也该请哥们啜一顿啊?” 汪浩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我早就应该知道你胡悦是一只铁公鸡,一毛不拔。” 胡悦忍不住哈哈大笑:“汪浩,你真这么看我啊?那,这次我还真得替自己争口气。” 这时秦剑虹已经拉着钟琴的手过来了:“汪浩,我要回家了。” 汪浩知道秦剑虹的父母比较严厉,于是点点头:“嗯,知道了,走吧。”他说完以后就把手搭在秦剑虹的肩上,送秦剑虹往公交站走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钟琴有点不太相信:“这汪浩到底有什么绝招,四天搞定一女人?” 胡悦推着钟琴往前走:“回家吧!认命吧!准备去舞厅的钱吧。” 秦剑虹一边走一边对汪浩说:“汪浩,今天我陪你演戏,不收你一分钱,替你挣足了面子,可你不能想入非非。告诉你,这事到此结束,如果你继续死缠烂打,别怪我对你太狠。明白吗?” 且说秦剑虹离家以后,秦妈妈老觉得心里不踏实。她独自琢磨了一阵,不安的对老公说:“老秦,不对啊。虹儿单位以前从来都没有加过班啊。” 老秦说:“别瞎想了,她们做护士的,随时都有可能加班。病人又不是非得在下班时间才能生病。院长打过来的电话,说是有急救病人,那还错得了吗?” 秦妈妈还是不相信:“老秦,虹儿刚刚与男朋友分手,现在正是别人趁虚而入的最好时机,不排除她瞒着我们出去约会的可能。你想,那个陌生男孩出现在我们家里,是出于偶然吗?不行,你马上去医院看一趟,这样才放心。” 老秦听老婆讲得有道理,于是沉思了片刻就出门去了。 他来到医院,进了住院部,哪里有女儿的影子? 秦剑虹上了公交车以后就给父亲打了电话:“爸,你不用来接我了。我们医院的同事把我送上了公交车,我一会儿就到家了。” 老秦接了电话没有说什么?他紧皱着眉头,心里想,真是个乖女儿啊!把爹妈骗得也够惨的。他的脚下,丢了一地的烟头。 他回到家门口以后,打了电话给女儿:“到家没有?” 秦剑虹回答道:“快了。” 他就蹲在地上,接着抽起了烟。 秦剑虹回来以后,看见父亲蹲在地上,不解的问:“爸爸,你怎么不回屋里去呢?” 老秦停顿了一会儿,扔掉烟头,然后站起身。“虹儿,我刚去过你们医院。” 秦剑虹已然知道事情穿帮了,心里便忐忑不安起来。 老秦看着惶恐不安的女儿,幽幽说道:“虹儿,你知道这事被你妈妈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秦剑虹点了点头。 秦剑虹明白爸妈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他们,绝对不允许自己和汪浩这种外地来的穷打工仔交往,更不会允许自己将来的老公是他们中的一员。对于父母来说,排在婚姻前面的,是金钱、地位、荣誉,选对象,讲的是门当户对,郎财女貌。在他们眼中,自己永远都是一个不能拥有自主权的小丫头,他们恨不得包办自己的一切。 ------------ 第四十八章 麻烦纷至 以前威龙公司没有倒闭的时候,刘志彪对当时正在做小白领的骆平阳确实有点赏识。可是现在不同了,骆平阳坐着火箭噌噌就到了副总经理的位置,刘志彪对骆平阳便横生了嫉妒心理。威龙公司被董氏收购,刘志彪本想推荐自己一个亲信做副总,没想到董澜漪直接任命了骆平阳。刘志彪觉得非常不高兴,他看得出董澜漪对自己怀着戒心。于是,他与骆平阳表面上亲如兄弟,实际上暗暗在心里盘算着有朝一日能够给骆平阳制造一点麻烦。 刘志彪在公司有着厚实的人脉关系,想要弄出一点事情来,并不是一件难事。 这天刘志彪出差,前脚一走,后面公司就出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骆平阳正在办公室忙碌的时候,有人来向他汇报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有一名员工辞工到期,因为不满公司克扣工资,而在财务部大闹天宫。财务部通知保安上来,保安还没碰到那个闹事的人,那人就倒在地上,大呼保安打人。然后那人的老乡便打电话报了110和120。 骆平阳匆匆赶到了财务部办公室,只见那人倒在地上,拼命**。骆平阳蹲到那人身边,问那人伤在哪里。可那人根本不理骆平阳,自顾拼命叫唤着。 骆平阳站起来,表情严肃的问保安:“你到底有没有出手打人?” 保安一脸无辜的说:“我连碰都没碰到他,他就倒在了地上。” 然后骆平阳又向当时在场的所有人求证,都说那人是装的。 明白事情的真相以后,骆平阳想起了董澜漪告诫自己的话:三思而后行,脑子里飞速思考着对策。然后他蹲到那人身边,用威严的口气说:“如果你觉得公司亏待了你,你可以用正当的程序与公司交涉。但是假如你利用旁门左道,企图达到肮脏的目的,那我要告诉你,公司愿意和你奉陪到底。” 这时候警车和救护车都开进了工厂,骆平阳一边指挥着将那名倒在地上的员工抬到救护车上,一边与警察交涉着。然后他嘱咐在场的员工一定要镇静,不要受这件事情的影响。 骆平阳跟着救护车一起到了医院,没多久检查结果就出来了:“病人”一切正常。骆平阳厉声对那人说:“你还有什么话讲?” 那人不服气:“我要求转院,这个医院是被你们买通了的,不公平。” 骆平阳把医院的检查结果装进自己公文包里,然后对那人说:“对不起,我还有许多事情,我先走了,没功夫陪你玩。要转院,所有费用你自己解决。等你拿到了你想要的检查结果,你可以把公司告上法庭,然后公司会跟你一起对簿公堂。” 骆平阳把话说完以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院。 回到公司以后,他来到了财务部,询问会计:“他那工资到底怎么回事?” 会计回答道:“他有两个处分,一个旷工,合计扣掉工资一百块。” 骆平阳走到会计的电脑边核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心里踏实了。他一个电话将刚才过来做笔录的民警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民警同志,这件事情我想你们已经清楚是怎么回事了。我强烈要求你们惩治这种恶意欺骗的行为,当然,如果问题出在我们公司,我们也绝不会逃避责任。公司要良好发展,一定不能允许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民警临走的时候握着骆平阳的手说:“你放心,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到了下午,骆平阳正准备打电话询问事情的进展时,民警已经打来电话了:“我们准备对肇事者实施行政拘留,可是肇事者听到风声以后已经消失无踪了。” 骆平阳召集全厂员工在工厂大院里开了个会。 “今天我们厂出了一件非常让我失望的事情,一名员工无理取闹,企图给工厂制造麻烦。结果呢?不但没能得逞,反而将他自己搞得没脸见人,四处逃窜。我希望所有的员工以此为戒,你们认真做好自己的事情,公司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不通人性的事情。” 下午,骆平阳开着车出去办点事,刚刚把车开进一个停车场,一下车,就被一伙人围住了。 经过了上次被砍,经过了医院几天难熬的日子,经过了父亲的点拨,此时的骆平阳显得非常的平静。 “天津狗,我的一个弟兄在你公司受了委屈,你怎么向我们交待?” 骆平阳不卑不亢的说:“请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如果你没钱买牙膏牙刷,我可以替你买。” 那人一耳光扇过来,被骆平阳躲过了,骆平阳死死抓住那只手:“我告诉你,是你的弟兄自己为人不厚道,想敲诈公司。”骆平阳眼里冒出了怒火。 “你他妈放屁。是你们打了他,还勾结警察要拘留他。你们以为有钱就了不起,是不是?” “如果你们是来找碴的,我不怕。如果你们确实不了解事情的真相,那我要说你们是白痴,偏听一面之词。” 凭骆平阳的直觉,他感到身后有人准备偷袭。他下意识的往前迈进一步,然后手上用劲,将手中握着的刚欲扇自己耳光那人的手拧得咯吱 一声,那人杀猪一般的嚎叫着,估计他的手已经脱臼了。 骆平阳厉声喝道:“快快叫他们滚蛋,否则下半辈子你就剩下一只手了。” 那人于是开口叫一起来的人走开,可是好象没人买他的帐。那帮人阴笑着,其中一个说:“你有种就把那只手拧断啊。反正我们又不知道痛。只是,你拧断了那只手,你将要失去的就不仅仅是一只手了。” ------------ 第四十九章 麻烦纷至2 骆平阳挟持着手中的人质,移动脚步,背靠到旁边一辆小车的车身上,然后手上又加了一点劲,那人质又是一阵哀嚎。骆平阳用双腿使劲朝人质膝腕一顶,那人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还不赶快叫他们滚!” 那人不得不求自己的同伴:“你们放我一马吧。” 那帮人还是不说话,双方处于了僵持之中。 这时候骆平阳的电话响了,他腾出一只手从兜里摸出电话,那人质见有机可乘,于是迅速回转身,意欲用那只没被抓住的手攻击骆平阳。骆平阳早有防备,没拿电话的手又在他手上狠狠拧了一下,那人实在受不了了,只好老实下来。 骆平阳若无其事的接听着电话:“喂,嗯,是我。我早就到了,在饭店停车场里。一伙歹徒围住了我,一共六个。好的,多叫两个人来。” 可是那帮人并不理会骆平阳,其中一个仰天大笑:“你当我们都是白痴啊?拿个电话出来做个样子,我们又不是吓大的。” 骆平阳以为手里的人质就是自己的护身符,可是他想错了,那帮亡命徒经过一翻考虑以后,觉得大不了牺牲自己这边的一只手,也要把骆平阳搞个好看。于是他们的眼神一合计,立即往骆平阳身边靠近。 这倒大大出乎了骆平阳的预料,他冷冷的说:“你们当真要逼我啊?” 那帮人越逼越近,骆平阳手上用劲,人质再次哀嚎,可是没人理会,然后那帮人的拳脚已经飞过来了。眼见得自己就要吃亏,骆平阳不得不放开人质,与对方周旋。 这时停车场外便黑压压进来一群人,这帮歹徒见状,丢下骆平阳便逃命去了。 最后歹徒中有一个没有逃掉,被抓了回来,骆平阳一看,就是被自己作为人质那一个,由于手被拧断,疼痛难忍,所以逃得慢了。 骆平阳用手在他脸上拧了一把:“昨晚上做的什么梦啊!今天这么倒霉?你也是的,交友不慎啊!你为人家卖命,可是谁拿你当回事啊?说吧!陈秋云在哪里。那也真不是个玩意儿,耍婆耍横样样行。你叫他出来,躲不是办法的,叫他出来和我们公司做个了断。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如果你不能让陈秋云出来和我面谈,那你就好好考虑考虑你自己的下场吧。” 那人一个劲求饶:“我一定叫陈秋云出来,他也一定会出来的,他是我的小舅子,不会扔下我不管。那一帮人,是陈秋云花钱雇来的古惑仔。而我,却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打工仔,不是坏人。骆总,求求你,不要把我送派出所啊。” “那得看你自己愿不愿意和我配合了。” “愿意愿意,我马上打电话叫陈秋云过来。” 打了电话以后,他对骆平阳说:“骆总,他马上就过来。” 骆平阳听了后转过头说:“方老板,今天多亏你来得及时,否则我骆平阳恐怕又得去医院住上一些日子了。” 方老板笑着说:“骆总客气了。我们公司与你们董氏公司是生意上的伙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然后方老板对手下说:“你们把这人弄回去,好好看着,待会儿听从骆总发落。”最后方老板又对骆平阳说:“骆总,酒菜已经备好了,请入席吧。” 骆平阳跟着方老板进了餐厅,两人一边吃喝一边商谈着生意上的事,基本吃得差不多了,谈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方老板的手下过来对方老板说:“那个叫陈秋云的来了。” 方老板说:“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到。” 方老板带着骆平阳来到了住所,然后带领自己的手下回避了。 陈秋云看见骆平阳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已经夺眶而出:“骆总,你放过我和我姐夫,你这辈子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骆平阳看着陈秋云:“陈秋云,你这是自作自受。为人在世,赚钱要凭本事,耍小聪明只能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陈秋云用膝盖在地上走着,走到了骆平阳的脚边,磕起了响头:“骆总,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家里有父母妻儿,我完了,我那个家就完了。这次事件,我已经亏掉了所有的积蓄,那帮人是我花了一万块钱雇来的。如果我再有什么不测,我那个家真的完了。如果你放过我,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对你有很大的好处。” 骆平阳吃惊的问:“什么秘密?” 陈秋云说:“我做的事情,并不是通过我自己的策划,我是受了刘志彪的蛊惑啊。” 骆平阳越发吃惊了:“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陈秋云赌咒发誓的说:“我若有半句假话,死无葬身之地。”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他说如果我假意被保安打了,事发以后厂里肯定会和我私了,我一定会得到厂里一笔赔偿。可我没想到你的态度如此强硬。” “那纠集流氓来报复我,又是谁的主意呢?” 陈秋云又开始磕起了响头:“骆总,我陈秋云一时糊涂,鬼迷心窍,以致酿成大错。求你开恩,放我一马,我变牛变马都要报答你的恩德。” 骆平阳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低着头思考着对策。 “陈秋云,你报复我,我可以不做计较。但是你在我们公司演出那场肥皂剧,影响之恶劣是不言而喻的。两条路,一条路就是把你送到派出所,第二条路就是你去公司当着全体员工把事情的经过讲清楚,然后向公司赔礼道歉。你自己权衡。” 陈秋云想了想说:“我愿意向公司道歉。” “那好,但是你不能说这事你是受刘志彪指使。况且,他是公司总经理,你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然后骆平阳对陈秋云的姐夫说:“你可以走了。” 那人一边道谢一边捂着手滚蛋了。 ------------ 第五十章 麻烦纷至3 骆平阳与方老板告别的时候,找了一条绳子把陈秋云的手反绑在背上,然后把他推到车上,上了车,直接往工厂开去。 陈秋云是非常不甘心的,那一万块钱是自己省吃俭用了两年才攒下来的。敲诈工厂不成,报复骆平阳也不成,还得在那么大一个工厂的那么多员工面前去认罪,这次真的是倒霉到家了。车越是快近工厂,他的心里越是慌得厉害。 遇上绿灯停车的时候,陈秋云突然心生一计。“骆总,我肚子痛得厉害,我想上厕所。” 骆平阳听了微微一笑:“好啊!我送你去派出所里边上吧。” 陈秋云听了尴尬的回答:“那,就算了吧。” 绿灯过后,骆平阳一边启动着车子一边接着电话:“什么?工人罢工?为什么?好的,我马上就到工厂了。” 骆平阳开着车风驰电掣回到了工厂。他把陈秋云从车上拉下来,送到了保安部,交待道:“好好看着他。”然后他风风火火赶到了正在罢工的车间。 进去以后,他发现工厂主要负责人基本上都在那里,而工人的情绪相当激动。 见骆平阳到了,工厂领导们便围了过来:“骆副总,我们什么话都说遍了,可是没人听。” “事情是这样的,威龙公司破产以后,刘总召集了全厂所有员工,说是员工工资的损失董氏愿意补上。可是眼看快要发工资了,不知哪里传出风声说不补了。” “我们都出面保证,可工人们都说我们这些人都是前威龙的人,说话不能算数。” 骆平阳走到了前排,用非常威严的语气说:“请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然后他扫视着躁动的人群,等到稍微安静了,才又开始了讲话。“站整齐一点,排好队列。你们这么做是不对的。工厂正在赶货,你们罢工,到时候耽误了货期谁来负责?我们大家既然走到了一起,就要为着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努力:把货做好,保证货期,工厂有效益,大家都有效益。公司承诺给你们的,绝不会食言。” 工人当中有胆大的扯着嗓门吼道“你说话做不了主,我们要董澜漪出来说话。” 骆平阳随着说话的声音望过去:“你,给我站出来。” 那人也不示弱:“站出来就站出来。” 骆平阳问他:“董澜漪整天公务繁忙,是不是你叫她来她就得来?你听谁说的公司不会兑现承诺?” 那人不知如何作答。 骆平阳接下去用了更加铿锵有力的语气:“大家听好了,马上恢复生产,谁再罢工,交给劳动局处理。你们都是成年人,甚至有的都是三四十岁见过很多世面的人了,为什么要意气用事?还不到发工资的时间,你们怎么知道公司会出尔反尔?假如到发工资的时候公司食言,你们罢工我都支持。这个谣言出自谁的口中,请你站出来说话。” 骆平阳的一席话惹火了工人。 “你是什么东西,你算老几?” “你说的话在董氏公司也许连一个屁都不是。” “他逞什么能,打死他。” 工人们瞬息之间围住了骆平阳。 骆平阳毫不畏惧的说:“你们谁敢动手的尽管动,放心,我骆平阳绝不还手。” 见事态有恶化的趋势,早有人通知了保安部。 保安立即全副武装来到这里。 工人们情绪更加激动了:“保安了不起呀?保安不过是看门的狗而已。” 一众保安挥着电棍冲了过去。 骆平阳立即呵斥道:“保安,你们回去,谁叫你们来的?” 保安犹豫道:“我们……” “听着,你们要是敢动工人一根毫毛,我要你们立即卷铺盖走人。这里不要你们来管,还不快走?” 保安听了只好撤退。 骆平阳环顾四周,由于说了太多的话,再加上说得太大声,嗓子已经有点沙哑了:“如果你们觉得打我一顿能够解决问题,那就请动手吧。我骆平阳要是叫一声痛,就不是娘养的。”他说完以后就闭上了眼睛,一副大义凛然赶赴刑场的样子。 骆平阳的举动让工人们感到意外。他不光喝退保安,还面对数百人的围困而毫无惧色。这样的汉子,不得不让人钦佩。 工人的情绪明显有了回落。 见没什么动静,骆平阳睁开了眼睛。刚才他已经在观察哪些人闹得最凶,于是点出了那几个人:“你们到我办公室,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我会一一替你们答疑,其余的人,各就各位。我再次重申,耽误了货期,我们大家都脱不了干系。” 且说陈秋云看到保安全部离开了,当下心里狂喜。他用嘴巴去开保安室的门,保安室的门只是一种平常的锁,一个舌,一个钮。他的双手被反绑着,只有用嘴了。他先是把钮拧开,然后把舌拉开,门应声而开。出了保安室,他一阵狂喜。可是看了工厂的大门,立即犯愁了:大门是那种不锈钢自动伸缩门,已经被关得死死的。可是自己双手被绑住了,怎么爬得出去呢?他想到将要在那么多的工人面前丢丑认罪,心一横,就开始往上爬。试了几次,都掉下来了。最后一次终于爬到顶了,也正是这个时侯去车间的保安回保安室来了,他们看见陈秋云在往上爬,立即大喝一声追了过去。陈秋云不要老命的翻出去了。刚刚跑了几步,保安就追了出来。 ------------ 第五十一章 平息争端 骆平阳的办公室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看着刚才在车间里闹得很凶的这四个人,骆平阳说:“把你们的厂牌给我。” 四个人先后把厂牌递给了骆平阳,骆平阳对照着厂牌,记下了这四个人的名字。然后把厂牌递还给他们:“今天就你们几个闹得最凶,这件事我一定会做出严惩。说吧!是谁策划的这次罢工。” 没有人回答。 “你们在哪里听说的公司不会补贴你们?” 还是没有人回答。 “刚刚出了陈秋云这件事,你们又跑出来闹。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娱乐场啊?这里是公司的生产工厂,是靠劳动创造财富的地方。你们都不说话,是不是?你们不是害怕公司不予补贴吗?那好,我宣布,对你们四个人的补贴予以取消,然后开除,工厂永不录用。” 那四个人被激怒了:“凭什么这么做啊?” “凭什么?就凭你们造谣滋事,带头罢工,造成工厂停产。” “凭什么说是我们几个带头啊?” 骆平阳用手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凭我的观察,凭我的判断。你们四个,马上出去,好好反省,我给你们三个小时,想通了,自觉到我这里把事情说清楚,你们谁说得合情合理,谁就可以免于处罚。谁拒绝申辩,或者开脱的理由不够充分,那就别怪我骆平阳不客气。你们跳吧!闹吧!看最后倒霉的是谁。陈秋云的事你们还不清楚吧?我顺便给你们讲一下。警察要抓他,要拘留他。他花了一万块钱找人报复我。结果你们都看到了,我毫发未损,陈秋云被我抓到了保安室。你们不是在学陈秋云吗?你们也可以拿出自己的积蓄买人报复我啊!我等着你们。” 看着这四个人走出了办公室,骆平阳一下子靠在沙发的靠背上,闭上了眼睛,好让自己放松一下。这时候一名保安人员进了办公室,骆平阳听见响动后睁开了眼睛:“什么事?” “骆经理,陈秋云企图逃跑,被我们抓回来了,该怎么处置他?” 骆平阳站起身,跟着保安一起来到了保安室。 看着陈秋云那惶恐不安的样子,骆平阳鄙视的说:“陈秋云,看来你还是不服啊。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马上打得你满地找牙。不过想起你跟我下跪求饶的可怜样,我就大发善心,再饶你一回。不过人的忍耐是有一定限度的,你自己好自为之。你毕竟曾经是公司的职员,没有功劳有苦劳,你在公司呆一天,等事情了结了,我自然会放你走。”然后骆平阳对保安说:“好好看着他。” 然后骆平阳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刚刚端起茶杯准备喝茶,又有人找他来了。 骆平阳看着来人:“坐吧。” 那人回到门口,往外张望了一下,然后迅速走到骆平阳身边:“骆经理,求你别开除我,别处罚我。我是受了人家的煽动才做出这种蠢事的。” “受谁的煽动?” “你答应替我保密。” 骆平阳清楚,对方为了不受处罚,已经决定把事情真相说出来,于是回答说:“我答应替你保密。” 那人又回过头去,确信没人偷听了,这才压低了声音说:“我是受刘总的煽动。” 骆平阳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好了,你走吧!我答应替你保密,并且答应不对你做出任何处罚。” 那人听了千恩万谢着告辞离开了。 没过多久,又来了一位,同样是鬼鬼祟祟害怕被别人知道的样子。骆平阳立即猜出了来人的用意。 果然,那人也开口向骆平阳求饶:“骆经理,放过我吧!我糊涂,我受人利用。我是受刘总指使的啊。” 骆平阳同样许诺不处罚这个人。 等这个人走了以后,骆平阳想,如果四个人都说出相同的话,是不是就全部免于处罚呢?不行,这么严重的事情,如果不严惩,以后工人动不动就要罢工,那还怎么搞下去?于是他下定决心,谁最后来,就拿谁开刀,因为他最犹豫,最不服气。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认错的,骆平阳同样原谅了他。 就剩下最后一个了,这个人的名字叫郑良朋。骆平阳看了看时间,离自己所说的三个小时还差一刻钟。骆平阳似乎看到郑良朋正在进行着一翻痛苦的思想挣扎。 他还是来了,骆平阳看着他那张郁闷的脸,说道:“坐吧。” 郑良朋哪有心思坐啊?他站在骆平阳对面,装作一种很无辜的样子:“骆经理,看在我是初犯,饶了我吧。” 骆平阳慢慢喝了一口茶,然后不慌不忙的回答:“理由不够充分啊。” “骆经理,你知道,如今董氏二厂的前身是威龙。威龙突然破产,让我们的神经遭遇了一次重创。索讨工资,示威游行,搞得我们心力交疲。所以,到了现在,我们害怕啊。于是,一听说补贴又要泡汤,我们心里着急啊!一着急,就做了傻事。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骆平阳听了以后点了点头:“你走吧!让我考虑一下,我会在明天早上宣布处理结果。” 然后,骆平阳分别找前三位谈了话,话的大意就是让他们好好在公司干,并且警告他们,如果重犯,绝对不会轻饶。 第二天早上的早会,郑良朋被叫到前面,骆平阳宣布郑良朋带头罢工,罚款两百,给予开除。 然后陈秋云被叫到前面,讲述了自己讹诈工厂以及意欲报复的详细经过,然后低头认罪,规劝大家好好干,不要象自己这样做蠢事。 ------------ 第五十二章 怨妇殉情 正在外地出差的刘志彪已经知悉了工厂里他所策划的两件事情的进展。他气得快要疯了,他本想看到骆平阳焦头烂额不知所措的样子,让全厂的人都看他笑话。可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意愿去发展。陈秋云,郑良朋,都是些饭桶,蠢猪。 回到工厂的时候,刘志彪仍然带着他那惯有的微笑,来到了骆平阳的身边,询问了工厂的情况。当他听了骆平阳的讲述以后,脸色渐渐变了。他看上去非常生气,他怒不可遏的说:“太不象话了。我在工厂里,一切太平,等我刚离开工厂,就天下大乱了。这帮狗娘养的,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骆经理,你放心,只要我在工厂,没有谁敢乱来。来红的,来黑的,我都可以陪他们玩。” 骆平阳听了刘志彪的话并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想:“刘志彪啊!刘志彪。你把我骆平阳也看得太弱智了。做了**你还想立牌坊,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现出原形。” 被开除了的郑良朋偷偷与刘志彪见上了一面,当郑良朋详细说出了事情经过时,刘志彪困惑的坐到了椅子上。“看来,你们四个带头罢工的人只有你没有出卖我,所以你成了牺牲品。不过你放心,凭我在广州的人脉关系,给你安排个合适的工作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么说来骆平阳已经知道背后进行策划的是我了。不过他知道又怎么样?如今的董氏二厂,全是我的嫡系部下。哪一天我刘志彪不高兴了,一声令下,董氏二厂就剩下一个空壳。撤走了所有的员工,我看他骆平阳还做什么光杆副总。” 田云谦的家庭,表面上还和以前一样太平,实际上他清楚,这个家,再也无法回到从前的状态了。 母亲总是在田海涛不在家的时候跟自己讨论林威龙的事。她泪如泉涌,她求田云谦一定要想尽办法去救林威龙。“阿谦啊!林威龙是你的生身父亲,他有一千个不对,你也不能坐视不管。还有,如果你不能救他出来,也许你的妈妈就会在某一天悄悄的离开这个人世。我一天也不想和田海涛过了,和他在一起,我觉得自己还不如一死。” 一开始田云谦想尽一切办法去劝母亲,但是后来他发现,母亲的心已经完完全全放在林威龙身上了。他设身处地的为母亲想了一下,他觉得母亲的确过得有点可怜。于是他答应了母亲。可是他如果全力以赴去帮林威龙,田海涛又怎么办呢?田海涛的家产还会让自己继承吗?他无法顾及这些了,他不忍心看着母亲一天天的消瘦下去。他想,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于是,他抽出时间去看望了几次林威龙。开始去看望他的时候,他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在他的心中,林威龙只不过是一个冷血势利的卑鄙小人,不值得自己去尊重和景仰。但是时间一久,他发现林威龙其实也是一个善良慈祥的男人。他的柔和的目光,充满了舐犊之情。田云谦觉得田海涛从来都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自己。林威龙对以前的所作所为非常痛心,但是世上哪有后悔药可买呢? 田海涛在背地里悄悄封锁了自己的资产,他得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其实他也挺矛盾挺痛苦。这么多年来,他觉得命运对自己不公平,连最起码的天伦之乐都不让自己去享。他有老婆,老婆却一直不曾爱过自己。他有儿子,儿子的心脏里却流着别人的血。而现在,更为可怕的是自己连这样一个家庭也快要失去了。苏晴雪的变化,让田海涛犹如遭致当头一棒,他推翻了前几十年建立起来的人生观。他几十年如一日辛苦的经营,最后却不得不面对失去老婆儿子的可能。于是他不再勤俭节约了,他常常往返于各种夜店之间,让沉沦的灵魂麻痹自己痛苦的神经。 田云谦当然发现了田海涛的异样。田海涛的变化更加坚定了田云谦要救林威龙出狱的念头。 这个貌合神离的家庭,因为苏晴雪的一意孤行而加速了分崩离析的进程。 这天田云谦回家以后,不见了母亲。以往母亲总是拿着遥控器坐在沙发上,偏着脑袋毫无表情的看着电视。今天这空空的沙发,冷冰冰的电视,再加上前几天母亲说过的话,让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疯了似的叫着:“妈。”没有应声,田云谦直接进了母亲的卧室。 苏晴雪的头趴在梳妆台上,双手无力的下垂着。地上有一个药瓶,药丸散落了一地。 田云谦抱着母亲,不顾一切的往外冲去。 田海涛接到电话后赶到了医院,询问起田云谦事情的经过来。田云谦当然知道母亲为何自尽,可他岂能以实相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医生说了,那安眠药的剂量不是好大,没事。” 坐在急救病房外的走廊上,田云谦和田海涛各怀心事。 田云谦想,等母亲醒来,无论如何都要把林威龙从监狱里弄出来。 田海涛把双手操在胸前,本就有点外凸的嘴唇嘟哝着,愈发象极了刚拉过屎的鸡屁股。他想,与其守着这样一个女人,不如放手,对大家都有好处。只是他仍然有点不甘,没了女人,自己还能尝到家的滋味吗?还有自己的下半生,交给谁来打理呢? 医生打开了门,示意田云谦进去。 苏晴雪已经醒来,面色苍白,头发蓬乱,双目无神,嘴唇干裂。 田云谦坐到母亲床边,握住母亲的手:“妈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走了我怎么办?” 苏晴雪有气无力的说:“阿谦,这次你救了我,可是下次呢?” “妈,我想通了。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要把他从监狱里弄出来。” 走廊上的田海涛心里非常难过。那个和自己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女人,自始至终都未曾把自己放在心上。在她去鬼门关溜达一圈回来以后,想到的是她的儿子,似乎这个世上根本没有田海涛这个人。于是,本想放过她的念头,顷刻之间便消失无影了。他不会让苏晴雪轻而易举的走出这个家庭,他决定和她僵持下去。 ------------ 第五十三章 田家生变 田海涛原以为把林威龙送进监狱,自己就可高枕无忧了。可他想不到这反而造成了苏晴雪对林威龙变本加厉的思念,想不到苏晴雪竟然会以死殉情。 田海涛推门进了病房,把表情调整到尽量与当时的场面相符合。苏晴雪看着田海涛,没有说什么。 田海涛走到苏晴雪身边,用手抚摸整理着苏晴雪凌乱的头发。用了一种接近哭泣的腔调说:“晴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心里有什么苦,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是你朝夕相处了二十多年的丈夫啊!你为什么不能把我当作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人呢?” 苏晴雪眼角涌出几滴泪水:“海涛,我已经是个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不想骗我自己,和你这样苟且度日。找个时间,我们离了吧!这样对我们大家都是好事。” 田云谦听到这里起身离开了,他要立即着手去办理林威龙的事,那是他妈妈后半生精神的寄托,感情的依靠。 他找到了一个德高望重的律师。 “郭律师,很荣幸与你相识。我有一个叔叔,经营企业亏损,资不抵债,于是被迫逃匿。后来被警方抓住,收进监狱,我想把他从监狱里弄出来,你估计有没有把握?” 郭律师信心满满的说:“律师的字典里找不到‘没有把握’这四个字,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搞到足够有力的证据。按照法律,企业老板没有通过正规渠道申请破产反而负债逃匿的,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不过你只要能找到在法院立案的债权人,动员他们撤诉,情况又当别论了。你这个叔叔现在有没有通过法院的判决?” “没有。” “那你就赶快行动,联系控方,争取和解。” “郭律师,其实我这个叔叔的事情很复杂。他不是故意赖账不还,他也是受害者。别人欠了他巨额货款,断了他的资金链,并且那人悄然遁形。” 郭律师听了眼前一亮:“他有没有保留住那些原始的票据呢?” 田云谦答道:“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没问过,回头我去问问他。” “你去看望他的时候顺便叫上我,我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他,毕竟你只是一个旁观者,他才是真正的当事人。” 田海涛载着苏晴雪行驶在回家的路上。他一言不发,正在心里盘算着对策。 苏晴雪坐在田海涛身边,看着他那有点佝偻的腰,看着他那有点褶皱的脸,看着他那有点斑白的头发,良心上掠过一丝不安。尽管脱离田海涛的愿望那么强烈,但是她也偶尔觉得自己对田海涛太过绝情。 回到家里,田海涛问苏晴雪:“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你是不是有了外遇?我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来我们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如今生活变好了,我们也快进入人生的暮年了,为什么却要分开?却要尝试没有彼此的生活?” 苏晴雪没有被田海涛的话打动:“你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无法变更。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怕什么呢?” 田海涛不说话了,开始做那些以前由苏晴雪做的家务事。 看着田海涛把一杯热乎乎的奶茶端到自己面前,苏晴雪几乎就要放弃自己的决定了。但最终她还是坚持了下来:“田海涛,我已经摆明自己的态度了,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田海涛看着苏晴雪说:“你真的这么绝情?假如我不答应呢?” “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田海涛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把装奶茶的杯子一下子掀到了地上。然后咆哮道:“苏晴雪,你这个贱女人,我田海涛不聋不哑不傻,别以为你干了些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要告诉你,这个家,我花费了毕生的精力,你要走,连身上的衣服都得跟我脱下来,都是我花钱买的。” 苏晴雪没有心情和田海涛吵架,她淡淡地说:“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个问题,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法律说了算。” “那我要告诉你,我不会答应和你离婚的。你不是讨厌我,恶心我吗?我要你带着这种感觉进火葬场。” “你不离我就没有办法吗?你不会不知道法院可以强制离婚吗?” “强制离婚必须有足够充分的理由,你的理由足够充分吗?” “当然。我和你之间没有感情,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田海涛摔门出去了,苏晴雪回到卧室,躺到了床上。 田云谦回到家里,看到了湿漉漉的地面和地面上的玻璃杯碎片,明白了父亲和母亲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争。 他来到了母亲的房间,苏晴雪正在床上侧身躺着,双目无神的看着田云谦。 田云谦走到母亲床边,轻轻问道:“吵架了?” 苏晴雪点了点头。 “打算怎么办?” “离婚。” “考虑好了?” “嗯。” “妈妈,我也想通了。你做出的决定,儿子支持你。不过我要求你一件事,不要把我是林威龙的儿子这件事说给爸爸听。妈妈你想想,爸爸为这个家呕心沥血的情景我们都是知道的,我不忍心看他在暮年失去了老婆还要失去儿子。” “云谦,妈妈答应你。” “妈妈,今天我找了一个律师,他姓郭,是天津人,比较有能力,在全国各地打过不少重量级的官司。过不了多久林威龙就可以出狱了。妈妈,我祝福你们俩。但是我不能和你俩生活在一起,你懂我的心吗?” 苏晴雪点了点头。 ------------ 第五十四章 猎艳巧遇 田海涛负气来到自己的珠宝店,看着店里生意兴隆,店员们认真负责的做着事,心情便有所好转。然后他出了珠宝店,去了一家能提供特殊服务的酒吧。 当他发现苏晴雪有异常以后,已经来过这里好几次了。老板娘已经认得他了,见他进来,立即笑脸相迎:“哟,田老板,今儿个有雅兴光临啊。田老板,刚到了新鲜货,十六岁,人才长得无可挑剔,**配英雄,只有你田老板才配得上这个大**。绝对的雏儿,绝对的正品,要不要看一下?” 田海涛跟着老板娘来到了“货物展示厅”,眼光一溜看过去,最后停留在了一个面含羞涩与忧郁的少女脸上。田海涛轻声问起老板娘来:“是她吗?” 老板娘含笑点头:“田老板真是好眼力,真是识货的人啊。” 田海涛与老板娘一边出去一边谈论起价格来。最后田海涛说:“老板娘,我经常光顾你们这里,你可不能耍诈,如果你拿二手货冒充雏儿,我可是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老板娘拍着胸脯说:“照流程验货,不见红不给钱,田老板,这下你放心了吧?” 田海涛满意的说:“好,够爽快。”然后他订了一间包房,坐在里边等着。 不一会儿老板娘就领着那闺女进来了:“好好伺候田老板,他可是一棵摇钱树啊!他高兴了,你一生都不愁了。” 田海涛挥了挥手,示意老板娘退出。 老板娘退出去以后知趣的关上了房门。 田海涛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女,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女孩看着老气横秋的田海涛,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田海涛似乎能看清那女孩的心事:“也许你在心里骂我不是个东西,骂我老牛吃嫩草。都无所谓,我田某一向不会强人所难。你要是后悔,马上就可以出去,大不了我另外叫一个进来。” 那女孩没有动静。 “这么说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女孩点点头。 “那,你过来吧。” 女孩怯怯的来到了田海涛身边。 田海涛并不着急,继续说道:“你这么小年纪,为什么不呆在家里呢?你知不知道你走这条路会对你的将来造成什么影响?” 女孩又点了点头。 “所以,你现在站在悬崖边,往前迈一步,你就跌入了深渊,往后退一步,你就万事大吉。孩子,三思而行啊。” 女孩愣了一会儿,说出了第一句话:“我已经想好了。” 田海涛这才放心的搂住了她。 田海涛穿好衣服以后,看着满脸是泪的女孩,怜惜的擦了擦她的脸,从身上摸出一大叠钞票放在她手上。“这是给你的小费。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林心雨。” “好听的名字,你爸爸一定是个知识分子。” “我开始本来是叫林恋雪,后来我爸爸觉得这个名字太土,于是各取了恋和雪的一半,叫做心雨。” “你爸妈做什么的,为什么让你出来干这种事?” 听田海涛这么一问,林心雨一下子扑到田海涛怀里,伤心的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我不怕妖魔不怕鬼,就怕女人流眼泪。有话慢慢说。” 女孩平静下来以后讲起了自己的身世。“不久以前,我还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我爸爸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电子厂,生意还不错。我整天生活在快乐之中。可是灾难来得那么的突然,那天晚上父亲回家以后的表情把我吓坏了。我问他,才知道他破产了。后来父亲带着我和妈妈悄悄离开了工厂,离开了广州这个我生活了十六年的城市。然后我爸爸和妈妈陷入了无休无止的争吵当中,我妈妈非要逼着我爸爸交出身上所有的钱,并以向公安局报案作为要挟。我爸爸欠了许多外债,所以害怕被公安局抓住。最后没有办法,爸爸只好把钱交给妈妈。最后妈妈趁爸爸不注意,带着我悄悄溜走了,去与她的情人会合。她的情人是个禽兽,企图趁她不在的时候**我。我害怕在那种环境当中生活,所以跑了出来,我去找我爸爸,可是哪里还找得到他?没有办法,我只好又来到广州,去找我以前的朋友。可是我是一个欠着巨额债款的老赖的女儿,谁都害怕惹上麻烦,没有人敢接纳我,给我一个生存的空间。通过千百次的思想斗争,我决定走这条路,我要自己养活自己。” 听了林心雨的话,田海涛感到非常震惊,她姓林,他老爸曾经是电子厂老板,欠款逃匿,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难道她爸爸就是林威龙?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田海涛问道:“心雨,你想不想找到你爸爸?” 林心雨一个劲点着头:“当然想啊。” “那你说说你爸爸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叔叔经常在外走动,能够接触很多人,也许叔叔能够找到你爸爸。” “好啊。我爸爸叫林威龙,……” 听到林威龙三个字,田海涛立即不再关心林心雨说什么了,因为他的想法已经得到应证。林心雨没有察觉到田海涛表情的变化,仍然说着父亲的相貌特征。 田海涛在心里想到:林威龙啊!林威龙,我玩了二十几年你玩剩下的女人,我替你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今天终于老天有眼,让我玩了你娇滴滴的水灵灵的女儿,我田海涛赚了一大笔啊。你不是要“恋雪”吗?现在我把老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的苏晴雪让给你,让你去恋吧。 ------------ 第五十五章 狼子谋略 田云谦去找方老板的时候,方老板正在和骆平阳谈事情。田云谦等了一会儿,骆平阳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田云谦感到非常吃惊,那小子不是被砍了三刀吗?不呆在医院里,出来干什么呢? 骆平阳并不认识田云谦,不知道自己身上这些伤痕全是拜田云谦所赐。 田云谦进去以后,毫不客气的坐到方老板身边,拍拍方老板的肩头:“方天亮,你小子现在事业蒸蒸日上,忘了穷哥们我了,也不出去和哥们喝酒吃肉了。” 方天亮摇摇头说:“什么跟什么?你有所不知,最近我都急得焦头烂额了。林威龙那个遭天杀的,差点搞得我家破人亡。现在警察抓到了他,可是口袋里一个子儿都没有,我那两百多万全都泡了汤。”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左右为难啊!起诉书已经递上去了,正在法院里排号,估计就快到开庭审理的时间了。” 田云谦瘪了瘪嘴:“方天亮,你小子脑袋秀逗,明知道林威龙已成鸡肋,你还想在上面啃出一口肉来,只怕到时候反倒磕伤了自己的牙齿。据我所知,有几个人已经撤诉了。人家那才是识时务的。你想想,凭林威龙的本事,放他在你们这个行业混几年,又是一个大款级的人物,到时候他有你有,皆大欢喜。” “你这话倒没错,不过他如今身无分文,拿什么翻身?” 田云谦故作姿态的压低嗓门:“据我所知,有人对林威龙感兴趣,愿意在他身上投资。你只要撤诉,二十万马上到手,剩下的两年之内付清。” 方天亮听了并不相信:“算了吧田云谦,上次竞拍威龙,你怂恿我花大价钱,这次起诉林威龙,你又让我撤诉,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田云谦站起身,用手指指点着方天亮的头:“你呀,不象个干大事业的人。算了,我走了,那你就死磕林威龙吧!看你能捞到什么好处。”田云谦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去。 方天亮连忙叫住他:“呃呃呃,田云谦,你今天来不会这么就走了吧?快坐下来,说具体一点,你这些话有什么根据。” “那你先确定二十万你愿不愿意撤诉。” 方天亮想了想叹口气:“事到如今也别无选择了,但是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现金,而不是一句空口的承诺。田云谦,二十万到账,我马上撤诉。” “那我又怎么相信你呢?” “空口无凭,立字为证。” “我不和你立什么字据,我跟你到法院门口,你把撤诉材料拿出来,我立马交现金给你。” 方天亮与田云谦击掌为誓。 方天亮一把将田云谦拉到沙发上:“这下该把包袱抖出来了吧。说,为什么对林威龙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方天亮,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么跟你说吧!信了我田云谦的话,将来你的前途一片光明,再也不会在董氏的屁股后面揩油了。给你透露一点风声吧!将来林威龙一定会东山再起,从董氏手中夺回他自己的产业。并且,这不是林威龙的终极目标,林威龙的终极目标是要把董氏搞到今天林威龙这个地步。” 方天亮看了看窗外:“这大白天的,也有人说梦话。” 田云谦说道:“不信就走着瞧吧。方天亮,刚那小子到你这里来做什么?” “田云谦,人家是董氏二厂的副总啊。我们厂做他们的订单,他当然要过来看看。” “董氏二厂就是前威龙公司吧?” 方天亮点了点头。 “那小子一愣头青,做得下来吗?” “田云谦,你就少操些心吧!人家做不做得下来,关你什么事啊?不过这小子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昨天在我这里有六七个人找他麻烦,围着他好久,恁是拿他没辙。” 田云谦想,真是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啊。想当初,窦智窦勇两兄弟就把他追得如丧家之犬。如今他的腰杆倒挺起来了,还做了副总。定是董澜漪有意栽培他,董澜漪,以前因为我想得到你,不想把你搞得太难堪。如今我要替自己的父亲报仇,我就要搞得你家破人亡。还有这姓骆的,我也会让他知道我田云谦的厉害。 田云谦回到家里以后,满脸的喜悦。他对苏晴雪说:“妈妈,我已经搞定了所有起诉林威龙的人。事情进行得相当的顺利。” 苏晴雪的脸上露出了好久不见了的笑容。“阿谦,妈妈谢谢你,你爸爸也会谢谢你的。” “不,我不要你们谢谢,我只要你们过得幸福。” 这时候田海涛回来了,苏晴雪悄悄看着他的脸,她以为田海涛会紧绷着脸,没想到田海涛竟然显得非常的高兴。 苏晴雪把离婚协议书递到了田海涛的手上,田海涛看了一眼,然后撕掉了,扔进垃圾桶里。 “苏晴雪,我要告诉你,这婚我是真的不离。” 田云谦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田海涛把田云谦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阿谦,你妈妈要和我离婚,你对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我和她生活了二十几年,我以为我很了解她,可是我错了,对于我来说,她现在简直就是一个谜。先是无缘无故闹自杀,然后是无休无止闹离婚。我希望你劝劝你妈妈,离婚,就意味着我们这个家庭彻底瓦解,你愿意看到这种局面吗?” “爸爸,妈妈的行为我是十分的不解。不过你放心,我永远是你的儿子,永远站在你这一边,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劝她回心转意。但是我还是希望我们大家都做好心理准备,妈妈都把自己的生命看得那么不值一提了,我们不能再让她绝望。” ------------ 第五十六章 老赖出狱 田云谦背着田海涛帮助林威龙,早已经被田海涛观察到了。他频频去监狱,频频跟一个律师会面的情景,已经说明了一切。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田海涛能够操纵的了,除了认命,他还能做什么呢? 林心雨已经爱上了田海涛的出手阔绰,田海涛也爱上了林心雨的单纯善良。和林心雨苟且**,田海涛常常因为想起自己家庭面临的问题而唏嘘,林心雨不敢多问。 终于田海涛憋不住了:“心雨,你看我经常和你在一起都是开开心心的,其实你不知道我的心里非常的痛苦。我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连一个家都没有。心雨,你不要在这里面做了,干脆我把你包下来。我会给时间让你考虑的。我的老婆跟了我二十多年,可她的心里一直装着别的男人,最近老是哭闹着要和我离婚。她老是骂我‘太监’,和你在一起,我是不是太监,你也清楚。那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说实在的,我只不过是没有生育能力而已。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觉得无所谓,我田海涛有的是钱,不愁下半辈子的生活。我现在想通了,她要离就离吧!我何苦死死拽着那段已经枯死了的婚姻。” 林心雨虽然讨厌这个臭老头子,但她还是被他的遭遇打动了:“真没想到你也过得这么苦。” “等我和我老婆离了婚,你愿意嫁给我吗?我知道,你在广州有许多朋友,和我结婚会让你抬不起头,但是我不会让你难堪的,我不会公开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我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已经是有限的了,我只希望我走以后能够给你留下尽可能多的财产,让你能够过得轻松一些。” 林威龙出了监狱,看着外面和煦的阳光,他苍白的脸上绽开了无法控制的激动。他抱住田云谦:“阿谦,我谢谢你给了我重见阳光的机会。” 第一次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拥抱,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田云谦第一次感受到了林威龙的体温,看着林威龙两鬓已经有了一些白发,田云谦拍着林威龙的背:“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好好干,我在你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 想到自己劳碌了大半生却落得个人财两空的凄惨结局,想到自己一点没有操过心的儿子现在已经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林威龙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他把埋在田云谦肩上的头抬起来,仔细看着田云谦,他觉得田云谦不管从长相还是气质上看,都跟自己很相似。他那已经有点浑浊的眼里开始湿润了。 然后林威龙拥抱了郭律师:“郭律师,我还得感谢你这些日子的劳碌奔波。” “林先生,用不着感谢我,我们做律师的,收了委托人的佣金,做一切都是份内的事情。” 田云谦握了握林威龙的手,然后又拍了拍郭律师的肩膀。 “为了避嫌,我先告辞了。林叔叔,你的一切我都替你打理好了,郭律师会带你去你的新家。” 望着田云谦离去,林威龙的双眼湿润了。 郭律师带着林威龙来到了一辆新车面前:“林先生,这是田先生为你买的新车,这是你的车钥匙。” 林威龙拿着车钥匙上了车,出了笼子的兴奋,加上看到希望后的狂喜,让他象个孩子一样仰天长笑。笑毕低下头来,发动了车子,飞速冲了出去。 在他后面紧跟着一辆小四轮,从小四轮的车厢里伸出一根竹竿,竹竿上挑着点燃了的鞭炮,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郭律师说道:“这是田先生安排的,为的是冲掉你近几个月来的晦气。” 那鞭炮一直从监狱放到了田云谦为林威龙买的新居。 进了新居,林威龙看着里面的一切,动情的说:“郭律师,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现在感到好高兴,因为压在我心中那个沉重的包袱已经卸下来了。我再也不用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郭律师对林威龙说:“林先生,还有一重惊喜在等着你,走吧。” 郭律师指点着林威龙把车开到了一家酒楼,酒楼写着一条巨大的横幅:林威龙先生苦尽甘来酬宾宴会。 进了酒楼,林威龙发现应邀出席的全是他的债主。 他走上台去,向着来宾深鞠一躬:“各位,我林威龙有愧于大家,但是希望你们相信,在有生之年,我一定会把自己欠下的债务还清。” 田海涛回家的时候,看见苏晴雪母子俩正在兴高采烈的议论着什么。 田海涛明白,一定是林威龙出狱了。 等田海涛路过身边的时候,苏晴雪再次把离婚协议书递到了田海涛手上,这次田海涛没有撕掉离婚协议,而是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他回到房间,关上了门,躺在床上。 他现在除了钱以外,如果还有什么的话,就是还有一颗血淋淋的心。 这真是一个具有讽刺意义的场面啊!这个自己打拼下来的家里,自己反倒成了多余的人。 如果不是忌惮田云谦,他是不会让苏晴雪这么容易就得偿所愿的。他现在在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快刀斩乱麻,以致落到今天这个结局,田云谦就是一只狼,这只狼已经把自己啃噬得只剩下一桩骨架。苏晴雪就是一桶汽油泼在自己的骨架上,如果有一点火星儿溅到自己身上,自己一定会被煅成灰。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助最可怜的人。 但是他转而露出了一丝冷笑。 无情的上帝在他濒临绝境时竟然抛给了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根稻草就是林心雨。 等林威龙逐渐恢复元气的时候,他会让林威龙后院起火,让林威龙知道什么叫做兔子急了还咬人。 看着田海涛签了字,苏晴雪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她觉得幸福离自己已经那么的切近。 ------------ 第五十七章 身患绝症 董澜漪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 进了屋,客厅里的灯还亮着,她感到很奇怪,平常这个时侯爸妈早就睡了。 看了看客厅,没有人。然后她上了二楼,看见爸妈的房里还亮着灯,于是进去了。 父亲正坐在床边,佝偻着腰,看着母亲。 母亲躺在床上,脸被父亲遮住了,董澜漪没看见。 她预感到了什么?小声而害怕的问:“爸爸,妈妈怎么了?” 董浩杰发现女儿回来了,掉过头来向着董澜漪说:“回来了?你妈妈脸色很差。” 董澜漪快步走到床边,董浩杰起身让女儿坐到自己刚坐的地方,董澜漪焦虑的盯着母亲那苍白的脸:“妈,我出差以前你不是好好的吗?现在哪里不舒服?” “澜漪,妈妈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妈妈整天吃了饭就是玩,不象你们爷儿俩,整天忙得不可开交。估计也就是今天下午受了点风寒。孩子,你这么晚才回来,休息吧!不要累坏了。” 董澜漪哪里放心得下啊?她又是摸母亲的额角,又是摸母亲的胸口,可她毕竟不是医生,她感觉不到母亲有什么异常。“妈妈,要不现在去医院吧。” 母亲笑了:“傻孩子,这么晚了,哪家医院还开着门?明天再去吧。” 董澜漪关怀的问:“想吃点什么吗?” 母亲摇了摇头。 董浩杰对女儿说:“澜漪,让你妈妈静一静吧。爸爸有事情要问你。” 父女俩来到了客厅。 董浩杰问:“我早就听说你任命了一个毫无工作经验的年轻小伙子做二厂的副总。不过爸爸相信你的眼光,爸爸也从不干涉你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你,要多注意观察他,他实在不堪重用的话,要早点做打算,不要造成什么后果。” 董澜漪答道:“开始我也有点放心不下,所以我时刻关注着二厂的事情。刘志彪出差去以后,二厂有了让他独立拍板的机会。今天我回来,了解了刘志彪出差后工厂发生的事情。第一件事就是一名员工诈伤,欲讹诈工厂,第二件事就是工人罢工。可是骆平阳把这两件事处理得相当好。诈伤的员工得到重惩,带头罢工的工人被开除。工厂利益得到了最大化的保护。爸爸,事实证明当初我的决定是正确的。二厂是刘志彪的天下,骆平阳在二厂正好可以牵制刘志彪。在未来,我相信,骆平阳还会为我们带来更多的惊喜。爸爸,工作上的事你就别替我操心了,你不要忘了,你的女儿已经是有五年工作经验的人了。还是说说妈妈吧!妈妈到底怎么了?” “但愿你妈妈不会有事吧。其实她这一段时间精神都不太好,叫她去医院看看,她就是不去。你妈呀,就那么个坏脾气,不喜欢吃药,有什么病都是拖好的。现在年龄一年年大了,不象年轻时候,拖一拖就没事了。看看情况吧!明天实在不行的话,还是得送医院。” 第二天,董澜漪父子俩把工作上的事情尽可能的安排给了其他人做,然后一家三口去了医院。 董浩杰知道妻子的胸口有点痛,于是挂了内科。 经过一段时间的焦急等待,医生拿着检查结果出来了。 医生问:“哪个是病人周淑芬的家属?” 董浩杰父女俩连忙站起身,异口同声的说:“我就是。” 医生走过来,严厉的说:“你们怎么搞的,病人已经到了肝癌晚期你们才来。” 听了这话,父女俩都惊呆了。他们的心一阵紧缩,人几乎就要晕倒。 董浩杰急促的问:“不会搞错吧?” “还剩下两三个月了,动手术的话,可以活半年,赶快拿主意吧。” 父女俩来到了周淑芬的病房,他们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看着父女俩的脸色,周淑芬已经猜出了七八分。“澜漪,不管妈妈有什么?你不要为妈妈难过,妈妈这一辈子活得很幸福,你爸爸对我好,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你从小都懂事,听话,又孝顺,妈妈真的没有什么遗憾。如果真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没有看到你嫁人,没有看到我的外孙出世。” 董澜漪弯下腰去,用自己的双手去捧着母亲的双手,她无法抗拒眼泪的冲击,热泪盈眶的说:“妈,你不会有事的,医生说,你的肝功出了问题,需要切除,切除以后就没事了。妈妈,你要坚强些,答应做手术,我和爸爸为你加油。” 柳旭菲怀了田云谦的孩子,田云谦执意要柳旭菲去医院打掉,拗不过田云谦,柳旭菲只好和田云谦一起来到了医院。在经过周淑芬病房的时候,由于病房的门没有关,他看见了董澜漪。 急冲冲走过,田云谦想,董澜漪家里出事了吗? 田云谦一心想弄清楚董澜漪家出了什么事,于是心神不宁的。柳旭菲看了问他:“田云谦,你怎么了?” 田云谦回过神来,笑了笑说:“没事,我只是觉得有点心疼,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但是,阿菲,你千万要明白我的苦心。等以后我的事业做大了,我们有的是时间要孩子。” 柳旭菲听了心里一热,握着田云谦的手说:“田哥,我听你的话。” 柳旭菲入了病房,田云谦就急不可耐的回到了董澜漪所在病房的窗户边,他看见董澜漪正背对着病床掉眼泪,病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妇女,正双目无神的望着董澜漪的侧影。 田云谦想,难道那是董澜漪的妈妈?难道她妈妈得了重病? ------------ 第五十八章 巧妙泄愤 田云谦的母亲和周淑芬打过几次麻将,田云谦从母亲那里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董家的事情。董家是没有请保姆的,董浩杰的老婆充当的就是一个保姆的角色。假如她病了,他家是不是就缺少一个保姆呢?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肯定不是惜时如金的董氏父女愿意做的。如果董家请保姆,一定会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那么,哈哈……田云谦心中适时想起了一个毒计。 回到柳旭菲身边,田云谦满脸的喜色。柳旭菲大惑不解,自己刚刚做了人流,他高兴什么?看到柳旭菲一脸的困惑,田云谦连忙解释:“我画廊里又有一幅画卖了大价钱,我田云谦真是顺风顺水啊。阿菲,你现在在月子里,让我好好伺候你吧!我虽然不能替你,但是我能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柳旭菲娇嗔的说:“田哥,我这算什么月子啊!这叫小产。在我们老家,这就跟得了感冒一样,休息一天,明天继续扛扁担抡锄头。还有更恐怖的呢?我妈妈她们那一辈人好多妇女都是在地里干活时生下的孩子,哪象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娇气。” 田云谦俯下身子去吻了柳旭菲,然后满眼柔情的看着她:“阿菲,你为我做出了牺牲,我心里非常感动。所以,为了你这次小产,我特意恶补了一些产后保养方面的知识。我背一些给你听,产后饮食五忌,一忌大补,二忌立即节食,三忌高脂浓汤,四忌……” 柳旭菲一下子捂住田云谦的嘴:“田哥,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不要你说了。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阿菲,你爸妈现在还有零花钱吗?我想给他们弄点钱去。老人家养个闺女也挺不容易的。阿菲,等你过了小月,我把你爸妈接到广州来玩一段时间,让两位老人家知道养闺女也不白养。好了,阿菲,我出去给你弄点吃的。” 看着田云谦离去,柳旭菲幸福的笑了。自从那次在南洋长胜酒店做套子让董澜漪钻未能得逞以后,田云谦对自己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也不再在自己面前提起董澜漪了,她觉得自己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能够得到这么好一个男人。 谢雷霆和辛明浩得知周淑芬病重,也来到了医院。 在医院的停车场,辛明浩被那辆劳斯莱斯惊呆了:“老谢,这不就是我们要找的那辆车吗?车牌号码我记得清清楚楚。” 谢雷霆仔细看了看:“嗯,不错,就是这辆车。我们暂且不管它,它既然停在这里,就说明那人也有家人在这个医院,我们先去看看周大嫂,回头再来找这个人算账。” 两人到医院看了周淑芬,说了一些关心的话,然后对董澜漪说:“老板,你记得长胜酒店发生那件事吗?那辆劳斯莱斯就在这家医院的停车场里。” 董澜漪惊愕的说:“真的?那你俩去给我搞清楚那人到底是谁。” 谢雷霆和辛明浩领命去了停车场,把车开到那劳斯莱斯旁边,然后二人坐在那里悠闲自在的等着。 田云谦是个大闲人,一门心思花在小产的柳旭菲身上,一时半会儿没有离开的打算,谢雷霆和辛明浩等得都不耐烦了。 好不容易到了吃下午饭的时候,田云谦又出去给柳旭菲弄吃的。 田云谦的车一发动,谢雷霆和辛明浩就跟了上去。 田云谦到了一家中式快餐店门前把车停下了。他要的饭菜还没搞好,谢雷霆就和辛明浩一起下了车。两人在一起那么多年了,早已达成默契,只消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 谢雷霆做了个伛偻咳嗽的样子,然后做了一个撞人的姿势,辛明浩会意,冲着谢雷霆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盯着田云谦。 田云谦吃过饭,然后替柳旭菲打了包,出了中餐馆。 辛明浩佝偻着腰板,行动非常不利索的样子,照着田云谦身上撞去,一下子就把田云谦手中的饭撞到了地上。辛明浩顺势倒在地上,脸上装出非常痛苦的神色。田云谦勃然大怒,一脚朝着辛明浩踹去。辛明浩眼尖,就地一滚,大呼:“救命啊!打死人啊。” 谢雷霆立即冲了过去,朝着田云谦说道:“别欺侮老年人。” 田云谦并不理会,又是一脚朝辛明浩踢去。辛明浩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与谢雷霆两人朝田云谦身上一挤,便将田云谦夹在中间。二人有一拳没一拳的朝田云谦一阵乱打,不一会儿就打得田云谦龇牙咧嘴。 喜欢看热闹的人便远远围了过来,不一会儿田云谦被打得趴在地上。 谢雷霆搓了搓手,不解气的又赏了田云谦一脚尖,然后抱拳对围观的人说:“这个后生仔走路不长眼睛,撞在我兄弟身上,那些滚汤烫菜险些伤着我家兄弟。你们想想,到底谁是谁非。他仗着人年轻,反而欺负我家兄弟。我家兄弟这么大年纪,又是弱不禁风的,幸亏我路过这里,否则我家兄弟还不被一阵好打啊?”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开始指责田云谦。 田云谦恼羞成怒,却又无计可施,只好从地上爬起来,一拐一瘸回到餐馆,重新替柳旭菲打了一份饭菜。 他从餐馆里出来以后,却发现那两个老家伙还阴魂不散的守在自己的豪车旁边。 他气咻咻的走过去:“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谢雷霆和辛明浩不做声,给田云谦让开一条道,田云谦上了车,呼哧一声开走了。 谢雷霆和辛明浩也上了车追出去。 田云谦气得直咬牙,恨恨的骂着:“老东西,下次别被我碰到,否则不打死你就算我田云谦孬种。” 谢雷霆飞快的追着,田云谦进了医院的停车场,谢雷霆也到了。田云谦拎着柳旭菲的饭盒下车的同时,谢雷霆也打开了车门。 田云谦已经发现了谢雷霆和辛明浩,他装着没看见的样子。 快步进了医院的住院部,他立即打了电话给窦智和窦勇:“给我多叫几个人来,那两个老家伙身手不简单,我几乎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已经被打得差点喷血。” ------------ 第五十九章 一场恶斗 田云谦急急忙忙来到了柳旭菲的病房,看着田云谦气喘吁吁大惊失色脚步踉跄的样子,柳旭菲吃惊的问:“田哥,怎么了?” 田云谦把饭盒打开,坐到柳旭菲身边,一边喂柳旭菲吃一边说:“没什么?吃吧。” 不一会儿,谢雷霆和辛明浩双双来到病房。看到二人,柳旭菲大吃一惊,浑身颤抖,饭也不敢吃了。田云谦放下饭盒,把柳旭菲搂在怀里:“阿菲,别怕,有田哥在,没人敢怎么样。” 上次柳旭菲假冒刘旭飞引董澜漪入套,谢雷霆和辛明浩并没看见柳旭菲,所以现在并不知道这丫头是谁,但是柳旭菲见过他们,知道他俩就是董澜漪的保镖,知道他们肯定是为上次的事情而来,所以心生畏惧。 而谢雷霆和辛明浩之所以不拦着田云谦追问,主要是想顺着田云谦摸出上次那个骗子女人。 见了柳旭菲那恐慌的样子,谢雷霆立即猜出了是怎么回事。他打电话叫董澜漪过来:“那个骗子女人在这边,你来辨认一下吧。” 听见谢雷霆打电话,田云谦这才明白二人就是董澜漪的保镖,怪不得阿菲会吓成这个样子。 田云谦看着柳旭菲的眼睛,镇静的叮嘱她:“阿菲,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明年就是要做母亲的人了,遇事要冷静,要知道怎样才不至于把自己弄到尴尬窘迫的境地。” 看着田云谦坚毅的目光,柳旭菲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冲着田云谦点了点头。 董澜漪来到了柳旭菲的病房,这时柳旭菲已经推开了田云谦,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曾发生过的样子。 董澜漪看着柳旭菲,冷冷的说:“刘经理,沈阳旭飞公司的刘经理,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 田云谦干笑了两声:“董澜漪,你开什么玩笑。我来替你介绍一下吧!她是我的女朋友,准妻子柳旭菲。” 董澜漪对田云谦不屑一顾:“田云谦,我没有和你说话,请你不要插嘴。刘旭飞,说吧!你的真名叫什么?上次究竟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来骗我?” 柳旭菲反戈一击道:“这位小姐,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我从没见过你,不认识你,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话不能乱讲,是要讲依据的,请你出示证据或者叫出证人,否则我告你蓄意诽谤。” 谢雷霆怒视着田云谦:“田云谦,你的车子,你的车牌号,我们记得清清楚楚。上次这个刘旭飞就是坐着你的车逃走的,那是我们亲眼所见,你狡赖是没用的。” 田云谦知道上次的事没有目击证人,所以有恃无恐:“我告诉你,今天你们无缘无故打我一顿,这笔帐我迟早找你算清。请你们马上滚出去,这里是病房,如果病人因为你们的不礼貌行为而发生意外,你们要负全责。还是阿菲那句话,请你们不要乱讲话。” 董澜漪看了看柳旭菲,然后又看了看田云谦,心想,这对搭档看来是不会招供的了。其实不用要他们亲口承认什么了,自己已经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做套子让自己钻了。田云谦这个大色狼,无非就是贪色,让自己钻进长胜酒店308房以后就实施罪恶,幸亏自己当天警觉性高,否则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田云谦,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死不承认就万事大吉了。那事没造成什么后果,我也就不追究了。但是我要警告你,下次再碰到你使什么恶毒的诡计,本姑娘陪你玩。” 董澜漪正欲带着谢雷霆和辛明浩出去的时候,门口已经被堵住了。董澜漪仔细一看,对方共有五人,其中在董氏干过的员工王国栋赫然在列。 董澜漪问王国栋:“你不是我们陈厂长的外甥吗?你没在董氏干了?跑到这里来干吗?” 王国栋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董澜漪,今天我真高兴啊!以前你在我心中简直就是神,只能顶礼膜拜。但是现在我已经不在董氏了,你已经管不到我了。我们这些小虾米,在你董氏进进出出生生死死你当然不会放在心上。我已经出了董氏好久了。就是跟那该死的骆平阳插队受到处罚以后,让我颜面丢尽,不久我就出了董氏。哈哈,今天,看来你要毫发无损的离开这间病房,恐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五人当中窦智是谢雷霆他们三人都认识的。可以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在窦智心里,因为非礼董澜漪而挨一阵痛打的仇今日可以得报了。对于谢雷霆三人来说,也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骆平阳无故被砍三刀,今日也可以问个水落石出了。 柳旭菲几时见过这种场面啊?她吓得连忙钻进被窝里,用被子把头都埋住了,兀自还在瑟缩发抖。 田云谦对着谢雷霆三人哈哈一阵怪笑:“今天的事怨不得我,只能怪你这两个老家伙不长眼睛,欺负到我头上来了。窦智,还不快动手,今天你们放开手给我打,打完了我来替你们擦屁股。” 田云谦一发话,五人立即欲冲进病房。 谢雷霆和辛明浩死死把住病房的门,他俩很清楚,对方人多势众,病房又这么狭窄,被他们涌进来围住了,肯定动弹不得,非吃大亏不可。 可是那一帮人是有备而来的,人人从腰间抽出一条约莫六十公分长的钢管,连砸带捅,往谢雷霆和辛明浩身上招呼。 眼见得自己这一方要吃亏,董澜漪立即想到了正在床上躲命的柳旭菲,当下董澜漪饿虎扑食般扑向病床。田云谦坐在病床上就是为了保护柳旭菲,见董澜漪扑来,立即淫笑着挡住,董澜漪由于过于用力,一下子与田云谦撞在一起,田云谦双手用力撑在床上,让自己的身子不至于压倒柳旭菲,柳旭菲尖叫着挪开了身子。 田云谦只闻到一股清香扑来,又感觉到董澜漪的娇躯压着自己,当下不顾一切的去吻董澜漪的脸,董澜漪怒极,一耳光扇去,被田云谦握住了嫩手。 谢雷霆和辛明浩早已认清形势,两人一对眼色,立即放弃了门口,往深处撤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拖住了倒在床上的田云谦的双腿,同时吩咐董澜漪让开。可是田云谦死死抓住董澜漪的手,无奈之下,董澜漪用那只没被抓住的手在病床上划拉着去找柳旭菲手上的输液管,终于被抓住了,她用力一拔,柳旭菲一声尖叫,手上的输液针头已被拔出,鲜血立即从针头拔出处冒出来,柳旭菲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见田云谦不肯放开董澜漪,而外面那五条恶狼也冲了进来,谢雷霆和辛明浩用尽全身力气将田云谦往床下拉,只听得咚一声,董澜漪和田云谦同时被拖下床,由于田云谦在下面,所以脑袋重重摔在地上。田云谦负痛,手一松,董澜漪立即挣脱,挣脱了还不解恨,将手里嘀嗒着药水的针头照田云谦颈部肉多的地方扎去,田云谦杀猪般嚎叫了起来。 窦智五个当下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谢雷霆冷冷的说:“放下钢管,否则田云谦必须陪我们一起死。” 田云谦立马呵斥道:“窦智,你们还不快住手。” ------------ 第六十章 仇人相见 医院这种人流如潮的地方,哪里藏得住什么秘密? 没过多久柳旭菲的病房门口就被围得水泄不通。医院的领导和保安闻讯赶来,从人缝里挤进了病房,小小的病房里顷刻间人满为患。看着一地鸡毛的狼藉,看着手持钢管的歹徒,看着输液瓶正在为空气输液,看着已经惶恐坐起用手捂住手腕的柳旭菲,和她血迹未干的手,还有手腕上鼓起的包,看着每个人眼里露出的杀气,医院领导怒不可遏:“保安,把闹事的人全部给我轰出去,太不象话了。” 谢雷霆辛明浩撒开田云谦,董澜漪想到自己的身份,加上又觉得自己是个女流之辈,在这里跟着起哄实在是有点不雅,况且母亲马上就要进手术室了,于是第一个挤出了病房。她没有叫谢雷霆和辛明浩跟着自己一起走,因为砍伤骆平阳的凶手出现在这里,她希望自己的两个保镖能够将他送到派出所去。 众人被轰出病房以后,医院领导关切的询问了一下柳旭菲,然后道了抱歉告辞而去。 护士开始替柳旭菲清洗手腕的血渍,田云谦心疼的问道:“医生,这个不要紧吧?” 护士摇了摇头说:“没关系,过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听到父亲告诉自己董澜漪的母亲病重以后,谢薇约了骆平阳一起去医院探望。 两人到了医院下车的时候,刚刚看到谢雷霆他们被推搡着往外轰的情景。骆平阳正自吃惊的时候,看见了砍伤自己的两个人赫然就在其中。在自己被砍伤到现在这一段日子里,他无数次设想过与仇人狭路相逢的场景,曾无数次考虑过应该如何冷静的处理,但是当仇人真正出现的时候,他却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血脉膨胀的骆平阳箭一般冲了过去,谢薇想要伸手拉他时已经来不及了。 眼尖的保安已经发现面色凝重的骆平阳,有两个便迎上去一左一右拉住了他,骆平阳一边企图挣脱一边说:“放开我,我与他们有旧情未了。” 保安厉声喝道:“规矩点,否则对你不客气。” 看到保安人多,骆平阳只好随着众人一起往外走。 出了医院以后,保安放开了他们。 外面地盘开阔,谢雷霆和辛明浩好久没有正儿八经这么玩过了,立即兴奋起来。他们并没把这几个无名小混混放在眼里。 双方摆开架势切磋起来。 看着手持钢管的王国栋,陈秋云和郑良朋,骆平阳破口大骂:“你们这几个败类,不靠自己的劳动挣钱,跑去和那样的垃圾鬼混。” 陈秋云对骆平阳恨如切齿,挥着钢管就奔到骆平阳身边,谢雷霆吩咐骆平阳:“当心。” 骆平阳应了声“知道”,然后一边退避一边伺机反击。他瞅准空当照陈秋云拿着钢管的手踢去,陈秋云负痛,往后趔趄一下。骆平阳前进一步,乘机用尽全力再出一腿,陈秋云被踢倒在地,手中的钢管哐哐一声跌在地上。 谢雷霆和辛明浩一人对付两个,是为了保护骆平阳不受伤害。 骆平阳岂肯错过这个机会?当下冲过去意欲捡起地上的钢管。陈秋云见骆平阳扑来,慌忙伸手捡拾钢管。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够着了那根钢管。凭着自己比陈秋云块头大,骆平阳抢走了钢管,顿时如虎添翼,挥着钢管就往陈秋云身上打去。陈秋云连忙就地打了个滚,骆平阳的钢管跟着陈秋云追,重重打在陈秋云小腿上。陈秋云顾不得痛,爬起来拼命逃走了。骆平阳并不追赶,他真正要对付的是窦家兄弟。 手持钢管的四个人在谢雷霆和辛明浩手上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反而被两人的扫堂腿多次踢中。到陈秋云逃窜之时,四人已经气喘吁吁难以招架了。骆平阳打得兴起,冲到了长头发的窦智身边,仇恨让他觉得有使不完的劲。 谢雷霆知道骆平阳想报回被砍之仇,索性将窦智让给他一个人对付。 四人尚且抵不住两人,更何况现在多了一个骆平阳? 郑良朋和王国栋眼见得大势不好,且战且退,最后也学陈秋云的样子,脚底抹油溜跑了。窦勇知道不跑不行了,于是也拼着命做了逃兵。看见大家都跑了,窦智无心恋战,也想逃掉。骆平阳岂肯轻易让他逃脱?他象牛皮糖一样粘着他,由于心生怯懦,窦智出手便不如先前狠准了,身上多处被打中。他觉得骆平阳势大力沉,自己被击中的地方几乎骨头已经被敲碎了。 谢雷霆和辛明浩与骆平阳形成了合围之势,窦智知道抵抗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了,一边应付着骆平阳一边苦苦思索着脱身之计。 窦勇和窦智毕竟是同胞兄弟,扔下窦智一人,窦勇有点于心不忍。但是当时的情形由不得他多想。在脱离了辛明浩和谢雷霆之后,窦勇开始考虑如何去营救窦智了。现在打电话叫一帮哥们过来,肯定是不现实的了,远水救不了近火。 想到窦智一个人身陷包围中,窦勇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看到巡警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心生一计,来了个破釜沉舟。“民警同志,那边有一伙人打架斗殴,你快去维持一下吧。” 民警立即拿起对讲机邀约了几个同伴过来,在窦勇的带领下往骆平阳与窦智打斗的地方跑去。 窦智看见窦勇带着民警过来,心里一惊,暗骂窦勇糊涂,明明眼前这个杀红了眼的小子就是在为上次的事情泄愤,警察一来,不是上次的事就会被摆到桌面上来吗?到时候如何是好? 看着骆平阳和自己的父亲,辛叔叔一起被推出医院,看着五个手持钢管的歹徒,谢薇双腿发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跑进医院找到了董澜漪。 这时周淑芬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谢薇先是询问了一下周阿姨的情况,然后讲了刚才看到的情形。 董澜漪平静的说:“那一伙人是来找我们麻烦的,刚才在医院已经有了一翻恶战。谢薇,你知道吗?那个长头发就是上次砍伤骆平阳的人。” 谢薇听了一惊:“怪不得骆平阳看到他那么激动。” 董澜漪诧异的问:“骆平阳来了?” “是的,我告诉他周阿姨病了,他就和我一起来看望周阿姨,在医院的停车场正好看见保安把辛叔叔和我爸爸他们往外搡。骆平阳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董澜漪说:“谢薇,你放一百个心。有你爸爸和辛叔叔在那里呢。你爸爸和辛叔叔没有两下子我是不会让他们做我保镖的,那几个小混混,用不了两下子就搞定了。” ------------ 第六十一章 窦智被捕 窦勇将警察带到现场,立即说:“警察同志们,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然后他去医院找田云谦去了。 他将正坐在柳旭菲旁边的田云谦拍到一边,将嘴巴附在田云谦耳边小声说道:“田哥,大事不好了,我哥被抓住了,上次砍人的事情可能会被供出来。” 田云谦听了心里一惊,当即问道“其他几个呢?你把事情说清楚一点。” 等窦勇把事情说清楚以后,田云谦对着窦勇破口大骂“你脑子有毛病啊?那是你亲哥哥啊!你把他送到民警手里。窦勇,你真行。好的,今天打架,以前砍人,新帐老帐一起算。等着听到窦智坐牢的消息吧。”田云谦急得象是热锅上的蚂蚁,在病房里转来转去。他想,如果窦智招供,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毕竟这两件事都是自己主谋策划的。但是总得想办法解决才行,事不宜迟,当务之急是稳住窦智,不能让他乱说话。 田云谦对窦勇说:“借你手机发条短信。” 田云谦给窦智发的短信是这样的:哥哥,我们是好人,不怕被坏人诬陷,不管他们说什么?你不能因害怕而屈招。你始终咬定一点,叫他们找出目击证人。 然后田云谦对柳旭菲说:“阿菲,我们不能呆在这家医院了,得尽快离开。” 三人上了车以后,田云谦余怒未消,板着面孔。窦勇说:“田哥,我是迫不得已才那么做的。你想,窦智一个人陷身他们的包围之中,迟早被他们捉到,与其让他们打得半死再交给派出所,不如早点报案,他也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田云谦一边开车一边骂道:“我只能说你们是一群饭桶。五个人都手持家伙,却抵不过三个手无寸铁的人。窦勇,你别在广州丢人现眼了,还是回你们湖南种田去吧!怕事怕死,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我现在真后悔,当初不该结交你们这对活宝。”但是气话终归是气话,田云谦与窦家兄弟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田云谦心想,如果窦智还算是个爷们,能够放聪明一点,就能保得大家平安无事。否则,到时候我也翻脸不认人,来个死不认账。 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响起的时候,窦勇已经被民警的手铐铐住了,正在去派出所的路上。他想:“是谁发的短信过来呢?”可是现在又没办法看,他只好盘算着进了派出所以后借进厕所的名义看看短信的内容。 四人被带到了派出所,窦智立马问道:“警察同志,我可不可以去趟洗手间?” 警察点了点头,然后打开窦智的手铐。 到了厕所,看到短信以后,窦智心里踏实了许多。他想,确实如此,就算他们提起自己当初砍人的事情,只要他们二十四小时之内找不出证人,自己就得无罪释放,这是法律规定的。 在录口供的时候,谢雷霆,辛明浩把今天为什么起摩擦的原因详细讲了出来,骆平阳也把窦智当初砍自己的事情说了,还把自己身上的刀伤给民警看了。 他们意想不到的是窦智竟然死口抵赖。 窦智撒谎说自己是被谢雷霆三人围殴,他们三人目的是为了抢劫。 可是这个愚蠢的谎言没有多久就被攻破了。 骆平阳是董氏公司的副总经理,谢雷霆和辛明浩是董氏总经理的保镖,窦智只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自古穷人劫富人,断无富人劫穷人之理。 唯唯诺诺的窦智在民警的严厉攻势下只得承认了今天受雇打人的事实,可是对砍伤骆平阳之事却是拒不承认。 骆平阳冷冷的说:“你以为事情过去了就拿你没辙吗?告诉你,当初办理我这案件的民警的联系方式我还留着。不要忽略了这一点:他那里有当时录下的口供,我对你的长相可是诉说得一清二楚。”骆平阳说着就从手机里翻出了那个警官的电话号码:“警察同志,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这位同志,调出我这案件的卷宗。” 民警点头答应了。 然后民警拿着窦智的口供去医院找田云谦去了,可是医院里哪里还有人? 然后他们又按照窦智提供的田云谦的家庭地址去找田云谦,可是仍然扑了个空。 田云谦与窦勇分手的时候再三叮嘱:“窦勇,这阵风声紧,你不要回去了,暂时在外面避一避。今天这事没造成什么后果,他们现在没找到我们以后就会不了了之。至于窦智,你不用担心,他们不敢怎么样。就算窦智有什么?我也会想办法把他弄出来的。还有你叫来那几个饭桶,你叫他们如果不想蹲监狱的话,最好老实找个地方呆着,不要在外面招摇。” 在派出所里,窦智的脑里飞快想着对策。大街上砍人,那可不是好玩的。诚如“窦勇”所言,事已过三秋,只要这骆平阳找不到证据,他不敢怎么样,要是自己主动招供,后果肯定很严重。 那个民警抱着卷宗来的时候,窦智显得出奇的平静。 民警打开卷宗看了骆平阳以前对案犯的描述,然后仔细打量着窦智,声色俱厉的说:“老实交待,当初为什么要提刀砍人?” 窦智已经抱定了抵赖的决心,他想,抵赖方能搏得一丝生机,我不能把自己搞到非常被动的地步。于是他昂着头说:“警察同志,请你说话注意一点。这里是司法机关,不能信口雌黄。凡事得讲证据,你说我砍了人,请问当时谁是目击证人。我跟你打个简单的比方。我随便去搞清一个人的长相,然后到你面前说那人抢了我五十万块钱,请问,你会不会替我追回五十万块钱来?你是执法人员,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吧?” 那个民警被抢白一顿,立即怒目圆睁,走到窦智面前,揪住窦智的衣领。窦智知道越让他生气越能让他糊涂:“你有本事打我啊!你试试看。” 那民警一把将窦智推到审讯室的条椅上,然后气咻咻的指着窦智说:“不怕你狡赖,等找到了证人,你就罪加一等。” 民警对骆平阳说:“骆平阳,当初砍你的人是不是他?” 骆平阳的眼里充满了愤怒:“他化成灰我也认得。他的同伙今天和我们打斗也在场,只不过被他跑掉了。” ------------ 第六十二章 反咬一口 窦智看着神情激动的骆平阳,心里却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近乎变态的兴奋:“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今天的事情我承认了,可是你说的砍人的事情,对不起,你记错人了。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多得很,长得象本拉登的人是不是都得被处死?你不要再说什么了,人的忍耐是有一定限度的。你要是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要告你蓄意诽谤。” 骆平阳气得七窍生烟,他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警察看着骆平阳的情绪快要失控了,连忙把他往外推。 到了外面,骆平阳问道:“难道就拿他没有办法吗?” 警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息道:“如果不能尽快找到证据证实他是凶手,我们确实拿他没有办法。不过证据可以慢慢找,不要急在这一时。况且,现在他浮出了水面,找到证据以后我们随时可以抓捕他。” 骆平阳听了这话心里凉了大半截,这话不是等于白说吗?但是他骆平阳能怎么样呢?“那,警察同志,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你们忙吧。” 骆平阳低着头走出了派出所。 在外面等候的谢雷霆和辛明浩迎上去问道:“怎么样?” 骆平阳摇了摇头。 谢雷霆想说什么?嘴巴动了动,又忍住了。这样的小事,谢雷霆并没放在心上。警察找不到证据,可以用另外一些办法去处理,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他倒要看看骆平阳这小子会怎么对付。 田云谦把柳旭菲转到了另外一家医院,然后开始关注窦智的情况。他打听到了窦智所在的派出所,然后知道了窦智并没有将砍人的事情吐出来。于是他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他想,自己不能这样窝囊的躲起来,只要自己策划砍骆平阳的事情不泄露,今天这事大不了算个民事纠纷,因为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那么,今天自己吃的亏,就要捞回来,否则他难泄心头之忿。于是他决意来个恶人先告状,让董澜漪的两个保镖明白,田云谦不是好欺负的。 主意打定,田云谦直接来到了关押窦智那家派出所。 民警问他:“找谁。” 他不慌不忙的拿出自己的名片:“鄙人开了一家云谦画廊,到时候各位需要画作,原价出售。” 民警没理田云谦的话茬:“这里是司法机关,不是打广告的地方。” 田云谦随即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条香烟,还不等他打开,另一位民警又说话了:“这里是司法机关,不是行贿的地方。” 田云谦微微一笑,将香烟放回公文包里。那可是他精心准备的啊!里面装的并不是香烟,而是用百元钞裹成的“烟卷”。“各位的高风亮节真是令田某佩服。” 派出所的指导员听说来人叫田云谦,想到窦智招供的人也叫田云谦,于是把窦智从审讯室拉出来。 窦智看到田云谦以后,头低了下去,他知道,田云谦一定恨他。 指导员问窦智:“窦智,你所说的田云谦应该就是他吧?” 窦智愣在那里没有说话。 田云谦仰头一笑,然后说道:“正是那个田云谦。我这次来,就是要看我这位朋友的。他是为我做事,出了差错,自然我不能袖手事外。有手铐没,跟我戴上。来到这个地方,我知道,手铐是必须要戴的。” 田云谦的举动大大出乎了民警的预料,不过派出所可不是讲究仁慈的地方,田云谦话毕就有一副铮亮的手铐戴到了他的手上。 然后民警就开始问笔录了。 田云谦从容自如的说了起来:“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两个蛮不讲理的老头子叫什么名字。他们两个在我去餐厅打包出来的时候故意往我身上撞,然后借势痛打我一顿。这还不算,他们还一直跟踪我,我惊恐万分,以为遇上了劫匪,万不得已,我才打了电话叫我的朋友叫几个人过来帮忙。事实证明如果不是我的朋友来得及时,我肯定吃亏。那两个老头子甚至追到了我女朋友的病房,企图出手打人。事情经过基本就是这样。民警同志,我希望你们能够公正客观的处理这个问题。” 民警看了早先录下的谢雷霆的口供,然后问田云谦:“那你的意思是怎样处理才算公正?” “很简单,他们两个老头子无理取闹在先,我是属于正当防卫。餐厅外打我,当时餐厅老板可以作证,医院里寻衅,当时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可以作证。”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逃跑呢?” 田云谦反问道:“谁逃跑了?你想,在那家医院里呆着那么不安全,我当然要转到另外一家医院。” “那据谢雷霆讲,你曾经伙同一个化名叫做刘旭飞的女子一起企图骗取董氏总经理董澜漪的女色。” 田云谦冷冷的说:“简直是两条疯狗,乱咬人。那你们没有问他谁可以作证呢?” 窦智听到田云谦说到这里立即帮腔:“就是,他们简直就是一群疯狗。田哥,你不知道,他们还冤枉我,说我拿了西瓜刀砍伤了那个叫什么平阳的家伙。我又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又没和他结过什么仇,他又不是什么富豪子弟腰缠万贯,我仇杀吗?谋财吗?都不是,那就是我神经病,可我连神经病都不是。他们非得冤枉我,这世上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 民警听了用手在桌子上使劲一拍:“窦智,砍没砍人,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不要以为穿警服的是脓包,总有一天会让你得到惩罚。” 窦智反而更加嚣张了:“你拍什么桌子,拍桌子谁就怕你啊?我窦智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们这些人。” 指导员立马通知谢雷霆,辛明浩和骆平阳重回派出所,他一定要将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 ------------ 第六十三章 一波三折 周淑芬的手术做得很成功,可是董澜漪父女俩脸上的笑容都是装出来的。因为他们明白自己最亲的人,已经进入了生命的倒计时。周淑芬的表情看上去是那么的镇静,只是那种镇静却掩饰不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她的目光锁定在微笑着的董澜漪身上,她的声音有点颤栗:“澜漪,妈妈没事了,你去忙吧!那么大的公司,没有你操心是不行的。” “妈,在我心中,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傻孩子,你不要为了妈妈而耽误了公司。” “妈,你放心,公司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那么多的高管,他们足以应付任何事情。” 周淑芬转而对董浩杰说:“浩杰,你也用不着在这里了,你忙去吧。我现在躺在医院里,没人做家务,家里应该请一个保姆才行。” 董浩杰的心里掠过一丝伤感,看着周淑芬那张已经褪去了光泽的脸,看着她那已经深陷的双眼,他不敢相信,几天之间,岁月就能将一个原本充满生机的女人,变得如此不堪。他眼里有了一层异样的光芒:“淑芬,我和女儿的事情,你不要操心,我们父女俩会相依为命。” 这样的场景,让站在一边的谢薇也感到心情异常的沉重。本来这个时间应该属于他们一家子,但是出于礼节,她不得不开口说话了:“周阿姨,你要快点好起来哦,我妈妈老是说要和你打麻将呢。” 周淑芬从嘴角挤出了一丝笑容:“谢薇,你和澜漪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周阿姨和你妈妈也是很好的朋友,你爸爸和澜漪的爸爸关系也不错,我希望我们两家这种关系能够永远持续下去。” “会的,周阿姨,你放心。董氏的事,就是我们谢家的事。” 骆平阳三人正在去医院的路上时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又不得不往回赶。 等他们回到派出所以后,看到田云谦已经被手铐铐在那里,都感到非常高兴。 看着三人脸上的表情,田云谦在心里说:别得意得太早,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指导员吩咐三人坐下:“你们的口供都录过了,叫你们回来,是因为主要当事人田云谦在这里,有些细节,需要你们配合弄清楚。谢雷霆,你说与田云谦冲突的原始原因是田云谦把辛明浩撞到地上,而田云谦却说是你们布下的圈套。现在我要你们带我们去现场了解情况。” 可是餐厅的老板拒不承认当时目睹过,在双方各执一端时,警察发话了:“好了,不要再争了。田云谦,当时他们打你以后你伤得严重吗?” “当然严重啊。” “伤在哪里,给我看看。” “伤在心里,你看得见吗?他们打我,让我惶恐不安,让我觉得生命受到威胁,这难道不是一种伤吗?” 警察当然不会与田云谦废话,他们自己已经知道这事的性质了。“现在去医院调查你们在医院打架的情形。” 本想倒打钉耙的田云谦最后却是弄巧成拙,因为一场简单的纠纷,他却弄来一群流氓,在医院里大打出手。虽然他们自己反倒伤得更重,但是那是他们咎由自取。通过警察认真的调查分析,谢雷霆等人被宣布无罪释放。本来异常冷静的田云谦再也冷静不下来了,他冲着警察咆哮道:“你们这些瞎眼的猪头警察,任由坏人逍遥法外,却把好人关在这里,你们要遭报应的。” 派出所的所长回来以后,田云谦的眼前一亮,这个人他是认识的,以前还在一起喝过酒,只是当时他们两个都在上高中。没想到这家伙现在混进派出所了。 所长见了田云谦也是感到很吃惊,但是他没有和田云谦打招呼,他的身份决定了他必须与犯人保持距离。 所长向下属询问了案情,然后看了看笔录:“同志们,今天你们干得不错,田云谦这个案件,今天晚上我们再开会研究一下该怎么解决,现在毕竟已经快下班了。” 田云谦听了这话心里亮出一抹曙光。晚上再研究,他是在暗示自己要抓住这段时间,那么,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在下班以后,他就会留下来,与自己单独相处。 田云谦猜得没错,下班以后所长果然留在了派出所。 他在田云谦面前站着,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田云谦。 “所长同志,麻烦你把写字台上我的公文包打开一下,那里面有我捎来的香烟,我烟瘾犯了,手上又有手铐。” 所长拿过田云谦的公文包,打开,然后拿出那条香烟,抽出其中一盒,把盖子翻开,傻了眼,里面是一卷一卷红红的百元大钞。“田云谦,你这是干什么?” “所长,我知道,派出所是清水衙门,但是那是我的一片小小心意,你放心收下。我田云谦一个守法公民,绝不会做什么乱纪违法的事情而让你难堪。今天这事情,是我一时头脑发热,请你秉公执法,我毫无怨言。”田云谦压低了嗓门说。 所长看了看左右无人,便重新把香烟装进包装盒里,放进自己的公文包里:“田云谦,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然后所长吩咐出去打了饭刚刚回来的两个值班警察:“田云谦和窦智你们好好看着,我也该回去一趟了。晚上八点开完会以后就下班。” 最先回到派出所的是指导员,他发现田云谦的公文包瘪下去了,貌似里面的香烟遁形了,于是他在想着那条香烟去了哪里。 晚上,所长召集了所里几个主要的领导。 “今天的案情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打架斗殴,没有任何人员伤亡,我想听听大家对田云谦和窦智的处理意见。” 结果大家一致认为应该给予田云谦行政拘留十五天,罚款两千,以示警戒,至于窦智,也应该拘留。 所长等大家的发言结束以后,慢条斯理的吹着手上杯子里冒着热气的浓茶,半眯着眼,过了一会儿才将茶杯放下:“客观的讲,今天这事谢雷霆一方也有责任,争端因他们而起。但是田云谦对待这个事情确实有点过火,不过我看还没有必要对田云谦实施拘留,我们是执法者,应该做到客观公正,量情裁决。大家可以继续发表自己的意见。” 既然所长发了话,谁还敢说什么呢? 指导员明白那条香烟的去处了。 窦智和田云谦一起离开了派出所。 田云谦冷冷的看着窦智:“我啊!本想提拔你们兄弟俩,可是你看看你们把这事情办得有多糟糕。” ------------ 第六十四章 恶念又生 母亲突患绝症,让董澜漪的情绪陷入了低潮。 在办公室上班,每当自己手里的事情做完以后,她都控制不住在心里自言自语:妈妈就要离开我了。她都控制不住要回想起妈妈那双慈祥的眼睛,那双温暖的手,那充满爱意的话语。她都忍不住要发一阵呆。但是走出办公室以后,她立即将自己的表情调整过来,脸上是那招牌式的微笑。她不会让内心的痛苦影响自己的事业。 这个时侯,她的心里比以前任何时候都需要一份关怀。可是那个她刻意提拔的骆平阳,似乎被她的好友谢薇捷足先登据为私有了。 谢薇和他坐一辆车,有说有笑,眉目传情,这些是公众场合里看得见的,那么私底下到了一个什么地步呢?她不得而知。于是在即将面临失去母亲的痛苦后面,她又多了一种即将失去心上人的烦恼。 以前她只消把心事放在工作上就可以了,可是现在她要一心三用,照顾母亲,经营工厂,打理家庭。这些她不怕,因为她是一个累不垮的充满活力的人,她最怕的就是闲下来以后灵魂深处的孤独和寂寞。 骆平阳常常在心里对自己说: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董澜漪给的。特别是在换衣服的时候,他看见自己身上的伤疤,更会想起医院里那段让人感激的往事。他觉得在董澜漪将要失去母亲的这个时侯,自己应该帮她一把。于是,他冥思苦想着:该怎样才能让她从心灵的伤痛中走出来?于是,他挤出一切空闲时间去看望病床上的周阿姨,去陪伴痛苦中的董澜漪。但是他知道董澜漪是一个孤傲的公主,他小心翼翼的陪着她,小心翼翼的说着每一句话,小心翼翼的规范约束着自己的动作。 这天下班以后他又去了医院,周淑芬看着手拿鲜花的骆平阳,心里感到非常高兴 。“孩子,周阿姨谢谢你,每天都来看我。” 骆平阳换掉了花瓶里的花,然后满脸微笑着坐到床边:“周阿姨,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董澜漪也来了,她千方百计想让母亲在这最后的岁月里能够过得快乐,但是她发觉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母亲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尽管没有人在她面前提及她的病情,但是她已经从自己和父亲的表情中明白了一切,她只是不愿意从自己和父亲口中得到证实 ,因为她清楚,没有人会对她讲实话。 看到女儿来了,周淑芬对骆平阳说:“孩子,你周阿姨没事,不需要你们陪,你和澜漪还有许多工作上的事情要谈,你们去谈吧。” 董澜漪明白母亲的心思:“妈,你就不要操太多的心了,你要好好养病,我们那个家,少了你已经变得没有了一点生气。” 周淑芬多想在生前能够看到自己的女儿找到她的伴侣啊!可是孝顺的女儿似乎不想在这个时候分心。她于是装出非常疲倦的样子,不一会儿就合上眼睛“睡着了”。 骆平阳见周阿姨睡着了,于是小声对董澜漪说:“周阿姨可能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董澜漪没有说什么?心事重重的离开了病房。 骆平阳跟在董澜漪后面,两人来到了医院广场芒果树下的一条石椅上坐下。 看着董澜漪那张忧郁的脸,骆平阳感到一阵难过。那张脸,曾经是那么的充满阳光和活力,让人感到心里踏实。可是现在,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她从郁闷中走出来。 “董总,我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周阿姨要走了,我们迟早都要面对这个现实。” 董澜漪心情沉重地说:“谢谢你,我没事。我不能垮掉,我要对董氏几千名员工负责。只是每当我来到病房,看到母亲那张日渐消瘦的脸,想到这张现在还真实存在的脸不久之后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的心里就感到一阵伤心。” “董总,不瞒你说,在我被撂倒在医院的病床上以后,我曾经很伤心的哭过。但是后来我想通了,既然上帝要让我们去遭遇那些不幸,我们除了选择坚强,还能选择什么呢?曾经的你,在我心中是那么的高大。我在想,假如让我来独自打理这么一家数千人的公司,我能不能够打理得下来。是你给了我机会,也给了我信心。我希望我一天天增长的信心,能够反过来传染给你。答应我,学会慢慢调理自己,好吗?” 董澜漪的眼里已经有了泪花,她强忍住悲痛,挤出了一丝微笑:“谢谢你。” 董浩杰刚开始得知妻子患了绝症的时候,确实有点难过,但是他是个经历过许多风浪的男人,任何的灾难在他心中都不会停留太久。他会想出其他的办法来转移自己的伤痛,让自己重新拥有一份好心情。 他是个正值英年的男人,早年风里雨里的打拼,肯定不愿意在现在这个时候落单。于是除了工作和探望病重的妻子以外,他花十万块钱在一家名流会所,成为了那里的vip会员。 那是名流出入的地方,他想去那里交一些有品位的朋友,说得俗一点,是想去那里钓鱼,钓一只能与自己过下半生的美人鱼。 田云谦多方打听过,董家并没有要招保姆的意思,一时之间,田云谦不知道该怎么让阿菲去接近董浩杰。 田云谦也是那家会所的vip会员,当他看见董浩杰以后,一个阴险的计划立即在自己心里产生了。 他兴冲冲的来到了柳旭菲家里。 柳旭菲已经恢复过来了。 田云谦满脸堆欢的对柳旭菲说:“阿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花了十万块钱给你注册了一个名流会所的vip会员。” 柳旭菲听了不但不高兴,反而非常气愤。“田哥,你能不能让我做一回主。什么事情都是这样,不商量我一声。我不稀罕什么名流会所,我只想天天和你在一起。” 田云谦说:“阿菲,田哥有的是钱,那区区十万块算什么?” “不行,你注册了我也不会去那种场合,我对社交不感兴趣。” 田云谦叹了一口气。 柳旭菲不解:“田哥,你为什么要叹气?” ------------ 第六十五章 恶念又生2 田云谦忧心忡忡的说:“阿菲,其实你看见的只是我阳光的一面。我的心里,有许许多多的烦恼。只不过我不想告诉你,不想让你为我的事情而苦恼。” “田哥,你怎么能够这样说呢?我们两个已经到这种关系上了,你干吗还这么见外呢?你不开心,我也不会快乐的,有什么心事你尽管说出来吧。”柳旭菲看着田云谦面色凝重的样子,心又软了下来。 “前段时间我没能天天和你在一起,因为我家里出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你知道吗?我不是田海涛的儿子。我的父亲叫林威龙。他是一个屁股上背着一屁股债的蠢蛋。 他也曾经风光过,可是后来被人搞得倾家荡产亡命天涯。 我本来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发现我的母亲偷偷和他在一起,最后我捉住了他们俩。一个做儿子的,抓住了母亲和别人的**,你可以想象当时我有多么的痛苦。后来母亲告知了我一切。 本来我不想管林威龙的事情。可是我的母亲,她对林威龙用情至深。后来逃亡中的林威龙与我母亲在公园里私会,被警察抓住关进了监狱。 母亲看见我不想管林威龙,竟然服毒自尽,幸亏抢救了过来。 无奈之下,我只好费了很多心血把林威龙从监狱里救了出来。 然后母亲态度坚决,要和田海涛离婚。田海涛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本来一个好好的家庭,现在搞成了这样一种局面。母亲跟了一个欠下巨额债款的男人,养了我二十多年的养父,如今生活在寂寞之中,终日去欢场寻找刺激。 我最担心的就是妈妈,所以,我肩负着替林威龙复仇的重任。 而那个搞得林威龙倾家荡产的人,就是董澜漪的父亲董浩杰。 而能够帮我完成复仇大计的,只有你。” 柳旭菲听了吃惊地问:“我?” “是的,你。我想让你接近董浩杰,我们两个齐心协力把董浩杰整垮。” 柳旭菲听了情绪已经失控了:“田云谦,今天我算是看透了你。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你只是在玩我,利用我。你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太无耻吗?我爱的是你,你却要我去和别人睡觉,告诉你,你这个王八蛋,我不会答应你的,你滚,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柳旭菲说完以后就从床上拿起枕头,朝田云谦砸去,然后她扑在床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田云谦走过去抚着柳旭菲的肩:“阿菲,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你给我滚。” 田云谦用力企图将柳旭菲抱起来,柳旭菲不从。 可是女人的力气哪里敌得过男人,过了一会儿,柳旭菲就被田云谦抱在了怀里。 柳旭菲伏在田云谦肩上,用双手捶打着田云谦的背部。“我不去跟别人睡觉,我是你的,是你一个人的。田哥,你不要折磨我,好不好?” “阿菲,听着,田哥永远爱你。我牺牲你,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因为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一个值得我信任的人。你跟董浩杰睡觉,我不在乎,不会瞧不起你。等你把董浩杰搞定了,我们两个就结婚,永远在一起。” 柳旭菲真是伤透了心,她一把将田云谦推开,重重的打了他一巴掌。然后她就用力把田云谦往外推。 田云谦眼见得柳旭菲正在气头上,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离开了。 田云谦走了以后,柳旭菲的脑海里乱轰轰的理不出个头绪来,这个时侯,她又想到了她唯一的朋友黄晓莺。 黄晓莺的脸色看上去也不怎么好。柳旭菲问黄晓莺:“晓莺,最近过得怎么样?” 黄晓莺看着浑身珠光宝气的柳旭菲,知道柳旭菲发财了。“阿菲,你还记得我这个穷亲戚啊?” “看你说的什么话。最近你与汪浩之间进展怎么样了?” “别提他了。我们分手以后,他再也没有来找过我。我打听过他的情况,正在追一个小护士呢。他啊!就那个毛病,不知道自己姓啥,喜欢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你想想,人家小护士广州户口,家里有钱,他汪浩算什么破玩意,人家凭什么看上他?除非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 “黄晓莺,你可别把话说得这么绝对哦。”柳旭菲心想,那我柳旭菲又算什么呢?我不是同样得到了田云谦吗?并且田云谦还是一个大款。看来我柳旭菲算是幸运的啊。“晓莺,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汪浩真的将那个小护士追到了手,你说汪浩愿意为小护士做任何事情吗?” “那当然啊。他从糠箩跳进了米箩,当然唯小护士马首是瞻。况且,汪浩本来就是一贱骨头。” “柳旭菲,你问这个干吗?”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黄晓莺看了看柳旭菲,不太相信。“不会吧!你准是有什么心事。” “不相信就算了,那你去猜吧。我知道你黄晓莺心眼多。” “那好吧!就信你一回。柳旭菲,你是不是傍上一大款了?” “黄晓莺,你胡说什么?算了算了,我才懒得理你呢。我还有事,先走了。” 黄晓莺一把拉住急欲离开的柳旭菲:“柳旭菲,你别走啊。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到我这里来,你准有事求我。” 柳旭菲拿开黄晓莺的手:“我有事求你?黄晓莺,你也够自恋的。你能替我做什么呢?” 黄晓莺想想也是。“那,你总得玩一会儿再走吧。” 柳旭菲惦记着田云谦,哪里还有心情留在这里?不错,能够得到田云谦,她柳旭菲是该知足,是该替田云谦做一些事情,毕竟田云谦对自己有那么好,人应该知足,应该懂得感恩。 ------------ 第六十六章 钓鱼计划 田云谦知道柳旭菲会回心转意的。 所以估摸着柳旭菲的气消了,又来到了柳旭菲家里。 他发现柳旭菲的气色确实好多了。但是他不敢直奔主题,只能循序渐进。 “阿菲,我跟你爸妈打了一笔钱回去。我以前承诺过你,要接他们到广州来玩。这个日子由你定吧!你觉得什么时候算是时机成熟了,你就什么时候告诉我。” 柳旭菲听了心里感到很高兴,但她没有把这种高兴表露在脸上。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用了,他们生来就不是游山玩水的命,你要他们丢下庄稼地出来操着手玩,他们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阿菲,昨天我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也想通了,活该我难过,谁叫我有那么一个不争气的父亲,谁叫我有那么一个痴情的母亲。我打算替林威龙还一辈子的债,钱嘛,有就多花,没有就不花,还能要了人的命吗?大不了画廊关门,我去外面打工。只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知道你还肯不肯跟我?” 柳旭菲听了用双手捧着田云谦的腰:“田哥,我已经决定帮你了。你对我这么好,我没有理由不支持你的想法。只是我要提醒你一句,上次我俩去骗董澜漪没能得逞,已经让我暴露在了董澜漪的面前。这次你又要我去勾引董浩杰,这里面的难度可想而知。这样的事情,运转得好,就能达到你想要的目的,运转不好,就会搞得不可收拾。” “阿菲,谢谢你一直这么支持我。这一次我不是要让你去勾引董浩杰,而是要董浩杰来勾引你。董浩杰也是那家名流会所的vip会员,你只要经常去那里露脸,不愁那老婆正在病中的他不来找你。一切我都替你安排好了,成败全部系在你身上了。” 董浩杰的目光在名流会所里扫过来扫过去,发现那些女子身旁都有一个男子,心里感到非常郁闷。他找了个地方坐着,一个人静静的想着心事。 这时候进来了一个满身珠光宝气的年轻女子,看年龄只有二十一二,人长得不算非常出众,但是看了以后却容易让人产生冲动。 董浩杰找到了介绍自己加入这家名流会所的经纪人,用手指着刚进来那个女子说:“你去替我查一下这个女子什么来头。” 没过多久经纪人就回来了:“董老板,那个女子是归国华侨,名叫柳旭菲。今年二十一岁,英国剑桥大学毕业。她父亲是跨国集团‘伊人服装有限公司’德国区的总裁。” 董浩杰听了以后点点头:“嗯,知道了,你忙去吧。” 柳旭菲找一张桌子坐下,要了饮料,慢慢喝了起来,她悠闲自得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会所里有人在聊天,有人在跳舞,她从没到这种场合来过,心里竟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她在找自己的猎物,那个叫董浩杰的人她从来没有见过。 而田云谦比柳旭菲先到,看到柳旭菲进来,田云谦走到柳旭菲身边,手上做着请柳旭菲跳舞的姿势,嘴里却压低了声音说:“董浩杰来了,你直着往前看,一身黑色西装,打着淡蓝色领带那一个就是他了,看见了吗?” 柳旭菲摇了摇头做出拒绝和田云谦跳舞的姿势,嘴里却说:“看见了,田哥,你放心吧。” 田云谦又压低了嗓门说:“阿菲,记住,照我的吩咐办。”田云谦也不敢在柳旭菲面前呆得太久,装作很遗憾的样子走开了。 田云谦走了以后,又有一个人来到了柳旭菲身边,软磨硬泡,柳旭菲却一句话都没跟他说,最后那人只得知趣的走了。 董浩杰并不急于上去和柳旭菲搭话。过不多久董浩杰又看见一个人去柳旭菲那里碰了钉子。这一下,董浩杰对柳旭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短短几分钟时间,她竟然拒绝了三个人的邀请,他倒要看看这个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如此高傲。 他坐不住了,他知道,自己必须出手了,否则慢一步就会被别人抢占先机。 来到柳旭菲身边,董浩杰微一鞠躬:“小姐,请问我可以在你这里坐一下吗?” 柳旭菲假装没有听见。 “小姐,这是我的名片,咱们交个朋友如何?”董浩杰说着就把名片递了过去。 柳旭菲看都不看,直接将名片扔掉了。 董浩杰不管那么多,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柳旭菲身边。 柳旭菲看着董浩杰笑了一下:“叔叔,你一个人在这里玩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董浩杰一把拉住柳旭菲的手,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我有那么老吗?” 柳旭菲又站了起来,气咻咻的走了,走的时候轻声哼了一句:“无聊。” 这是董浩杰始料不及的。他一个人坐在那里,那丫头越是这样,他越是发誓要把她弄到手。 第二天,董浩杰早早就去了,希望她能出现。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柳旭菲果然又去了。 董浩杰这次过去连招呼都不打就坐下去了。 柳旭菲抿嘴而笑。 董浩杰看了心里有谱了,她肯笑了,证明自己已经吃定她了。 “先生,昨天我有点失礼,你不会生气吧?你不知道,我是在考验你的诚意。如果你因为昨天碰了壁而放弃,也许就会与我擦肩而过。你是个锲而不舍的男人,我喜欢。” “我是一个不会轻易言弃的男人,这一点你算是说对了。” “先生已近中年,一定是个有家室的人啰。” “不瞒你说,我确实有个女儿,不过我太太得了绝症,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了。” “那,先生到这里来,一定是想遭遇一次浪漫的爱情啰。” “就算是吧。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人吃五谷杂粮,自然生出七情六欲。你呢?” “先生够坦诚,够爽快,那我也不好意思对你有所隐瞒了。我是一个归国华侨,父亲是跨国集团‘伊人服装有限公司’德国区的总裁。我到这里来,也是和你同样的目的,为自己找一个一起生活的伴侣。” “那,小姐择偶的标准是什么呢?” “成熟,稳重,事业有成。家产少于千万免谈。” ------------ 第六十七章 钓鱼计划2 董浩杰爽朗大笑:“小姐胃口未必太大,董某只好忍痛放弃了。” 柳旭菲也是一声大笑:“做不了夫妻做朋友总是可以的。董先生,你不会听了我的话就拂袖而去吧?你不是说过你不是一个轻易言弃的人吗?” “能说说你在国外的生活经历吗?” “当然可以。读书,读书,还是读书。” “读那么多的书。为什么不做职业女性呢?” 柳旭菲心想,这只老狐狸,想从我的嘴里掏出破绽来。“我从小就没打算做什么职业女性。我读书,为的是让自己能够拥有豪门贵妇的气质,为的就是嫁入豪门。” “嗯,够直接。” “事实就是这样的,当今社会富翁如云,富翁总得有老婆,我有做贵妇的潜质,干吗还要埋头替人家打工?” “这里人太多,我们可不可以换个地方说话?” 柳旭菲想,这个老流氓迫不及待了,不能轻易让他得手,要吊一吊他。“董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做啊?那你先走吧。这是我的名片。”柳旭菲说着将名片递给了董浩杰。 董浩杰看了看名片:“柳小姐在下逐客令了?你不走,那我也不走了。” 周淑芬的病情加重了,董澜漪只得打电话通知父亲。 董浩杰接到电话以后心想,不是说还要活半年吗?不是才动手术几天吗?不会死的,现在。但是女儿打电话来,自己不得不回去。董浩杰向柳旭菲告辞离去了。 看着董浩杰离去的背影,柳旭菲轻声骂开了:“这男人真不是东西,老婆快要死了,自己却跑到外面来寻欢作乐。” 董浩杰一走,柳旭菲便无心呆在这个地方了。 田云谦接到柳旭菲的电话以后赶来把柳旭菲接回了家,询问了事情的进展以后,田云谦与柳旭菲击掌相庆。 由于心里有事,董浩杰在医院里呆不住了,他只是象一个普通的来探望病人的人一样,简单问候了几句,嘱咐医生要多加看护,然后借口有事,匆匆离开了。 董浩杰走了以后,周淑芬心里相当难过。董浩杰对自己已经开始冷淡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董澜漪劝解母亲:“妈,爸爸身为公司董事长,整天忙忙碌碌也是可以理解的。” 董浩杰离开病房就打响了柳旭菲的手机。这时柳旭菲正和田云谦飞翔在云端呢?她拿过电话看了一下:“是董浩杰的,这只老馋猫。” “阿菲,把气歇匀均了再接。” 董浩杰见柳旭菲不接电话,不禁着急了。 他一直打,心想,打得你烦了,你不接也得接。 差不多了的时候,柳旭菲才打开了电话,发着嗲说:“董老板,不好意思,刚才电话没在身边,所以晚接了一会儿。不好了,我爸爸要我去德国。” 董浩杰吃了一惊:“那你去吗?” “不去。我爸爸要我嫁给德国人,可我一看到外国人就恶心,我只想嫁个中国人。董先生你放心,我不会听我爸的话的。现在西方社会讲的是自由,我已经二十一岁了,我有权利选择自己的路。董先生,你也是过来人,我不想和你绕弯子。准确说来,我觉得你还是不错的。但是我俩的年龄相差太悬殊,你和我爸年龄差不多。我家不是缺钱,我要是嫁这么个老公,我家里没有一个不反对。我选择了你,我就会失去整个世界。那么,我就会守住自己心灵的底线,如果你身家没有千万,你最好打消得到我的念头。” “那如果我说我有呢?” “说一个有字,人人都会说,但是我要的是实际行动。” “那你开个条件。” “很简单,我们采取按揭的方式。你在我身上的投资达到百万,我立马和你领结婚证。我给你个账号,第一批必须十万到账,到账以后我就陪你上床。” 董浩杰听了差点被气死。但他心想,好你个小丫头,跟我玩心眼。“阿菲,你能不能不瞎闹,哪有一见面就要这么多钱的?” “你不愿意是吧?那好,我们两个的交往到此结束。董浩杰,你如果想价钱便宜,去农村找个村姑。三五万块就搞定,再见哦。” 柳旭菲挂了电话以后心扑扑的跳得厉害。“田哥,你说董浩杰会上钩吗?” “你放心,象董浩杰这样的大佬,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越想得到。如果他贪图便宜实惠的话,他就不会花十万块去名流会所了。况且你所说的一百万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听到柳旭菲挂了电话,董浩杰自言自语地说:“你就是一座碉堡,我也要把你炸掉。” 可是柳旭菲的名片上连个家庭地址都没有,要查他的底细从何查起? 他又去了会所,可是柳旭菲已经不会去那里了。 他通过关系找到了负责介绍柳旭菲加入会所那个经纪人。可是那个经纪人早已被田云谦买通了,他说的话跟柳旭菲说的话完全吻合,没有一丝破绽。 董浩杰决定先把这事放一放,以后再见机行事。那柳旭菲说不定是个骗子呢。 董浩杰继续出入于会所,希望能够钓到更加合适的美人鱼。可是一连几天都令他失望了。 ------------ 第六十八章 爱情花开 骆平阳已经让谢薇走火入魔了,她每时每刻都想和他在一起。可是骆平阳对她似乎总是不冷不热的。 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向他示爱,可是他好象不懂风情一样。气得她常常跺脚噘嘴。 她现在好想把自己嫁出去了,骆平阳已经被她定为了不二人选。 骆平阳从一厂开发部出来那次,为了工资和谢薇推来推去,他的手和谢薇的手捧在一起,就象电流一样击中了谢薇。从那一刻开始,谢薇就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他。 在医院,骆平阳象个大孩子那样脆弱得哭鼻子的时候,他抓住了谢薇的手,谢薇的心里感到无比的温暖,那更是被谢薇看作了骆平阳对自己中意的信号。 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那么明显的举动他却看不出来呢?难道他不爱自己? 这天中午谢薇准备打电话约骆平阳出来吃饭,可是骆平阳的电话一直关机。谢薇心神不宁的想,他为什么要关机呢?是不是想躲着我啊? 其实这个时候骆平阳正在主持一个会议。 刘志彪的狂妄骆平阳清楚的看在眼里,他觉得如果自己不早作防范,后果会不堪设想。自己这个后来者,应该尽快聚敛人气,让工厂进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于是趁着刘志彪又一次出差的机会,骆平阳召集所有管理人员,宣布了一些自己通过无数次构想才确定下来的新政。 “我们的团队,是一只充满活力的团队,有着极强的战斗力。公司也在大家的努力下逐步迈上新的台阶。但是我们的管理层与一线的员工还缺少沟通,工厂靠什么赚钱?靠的是一线员工辛勤的努力。所以,今天我要提出一些新的举措,终极目的是要充分激发员工的生产积极性。从今天开始,工厂要设立一个工人困难解决中心,每一个工人都有权利将自己家里的困难向工厂申报,工厂有义务给予最大的帮助。我们每一个管理人员,必须与一线员工形成互动,及时掌握员工有些什么迫切的愿望,我们要明白自己哪些方面做得不够,并且做出适当的调整。你们人手都有一份我刚刚发下去的资料,下去以后要认真研究,积极配合。” 骆平阳首先改革了厨房,员工的生活他是清楚的,他要求厨房炒菜必须按照标准,不能偷工减料。 然后他狠抓了男宿舍的脏乱情况。他在工厂大院内设立了一个床上用品展示台,被抽查的宿舍所有员工必须将自己的床上用品拿到展示台上面来曝光。一时之间,每个宿舍都掀起了洗床单被褥的热潮,人人都是爱面子的,谁愿意将自己臭烘烘的被子拿到外面来让人品头论足呢?他还规定员工的床上不能堆放除了床上用品以外的任何东西,否则发现一件就罚款十元。 董浩杰在换衣服的时候放在书案上的东西忘了收拣,董澜漪进去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了父亲的钱包放在书案上,一张名片从钱包里跑了出来,她准备将那张名片放回父亲的钱包,无意之间看见了名片上面的名字:柳旭菲。柳旭菲的名片做得也真够奇怪的,就是一个电话号码,一个名字,连个地址和职务都没有。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有柳旭菲的名片,难道父亲和她认识? 她拿出电话照着名片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老奸巨猾的田云谦问柳旭菲“是不是董浩杰打来的?” 柳旭菲看了以后摇摇头:“不是。” “是谁?” “陌生号码。” “那就不要接。” 然后田云谦拿出自己电话照着柳旭菲的来电显示拨了过去。 董澜漪见电话无法接通,就不再拨了。她一停下来,田云谦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接通了电话。 田云谦在那边并不说话。 董澜漪纳闷的问:“喂,你是谁啊?怎么不说话呢?” 田云谦挂断了电话:“是个女人的电话。不要理她,管她是谁。阿菲,记住了,凡是陌生人的电话都不要接。” 董澜漪自言自语的说:“怪事碰到一起了,打一个电话对方不接。接一个电话对方不说话。” 这时候骆平阳打电话来向她汇报了工厂的一些情况。 “嗯,好,做得很好。你甩开膀子干,我全力支持你。” 挂上电话以后,董澜漪脸上有了喜色。骆平阳这小子办事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了,刘志彪迟早都会被赶出董氏。将来董氏的台柱子就是骆平阳了,骆平阳搞定了董氏,自己也得搞定骆平阳,否则自己一手扶持他起来的意义就会变为零。 她不能再等了,不能坐失良机,她比谁都明白机遇是稍纵即逝的东西。 于是她又打了骆平阳的电话:“骆副总,公司的有些事情,我想和你面谈,你能不能马上到我家里来一趟?嗯,好的,我等你。” 董澜漪为自己的决定感到血脉喷张了,她想结束自己二十三年的闺女之身,做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她羞红着脸找出了一套低胸的睡衣,然后去浴室里冲洗完毕,出来化了妆,静静等着骆平阳的到来。 骆平阳还是第一次到董澜漪家里去呢?他也刻意的打扮了一下自己。 听到门铃的响声以后,董澜漪的心开始狂跳不止,她还从来没有在一个男人面前穿得如此暴露呢?女性的矜持让她在准备开门那一刻有点犹豫了。她想回去换一身衣服,但是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她通过猫眼望出去,发现来人确实是骆平阳。闭了闭眼睛,她让自己平静下来。 门开了,骆平阳惊呆了,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董澜漪如此让人神魂颠倒的一面。刹那之间,她透明睡衣里的风景已经让他几乎不能自控。 看着骆平阳,董澜漪柔声说道:“傻瓜,还不快点进来。” 关上门以后,董澜漪坐到了沙发上,然后用手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骆平阳坐到自己身边。 骆平阳诚惶诚恐的挨着董澜漪坐下。 看着骆平阳那紧张的样子,董澜漪的心情倒是真的平静了下来。她抿嘴微笑,双目含情地说:“二厂有你,我放心。但是事情要讲究个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刘志彪的威信不是一天两天树立起来的,你也不可能在一天两天内做到。目前的形势,应该以和为贵。” 骆平阳已经有点心猿意马了,但是公园里那一幕如今还历历在目,他不敢主动出击。他不敢看董澜漪,局促的将头扭到一边去,说话已经有点结巴了:“董总,这些我……都……知道。你……就……放心吧。” 董澜漪忍不住笑了起来,笑毕眼里已经生出一股**来:“骆平阳,你不会这么胆小吧。把头偏过来,看着我。” 骆平阳的心跳得更加厉害了,他听话的把心的镜头对准董澜漪,那一双如饥似渴的眼睛里再度摄入了董澜漪的芳容。 这下轮到董澜漪受不了骆平阳的刺激了,她羞涩的把头偏过一边。 骆平阳还是没有勇气,他也把头偏到了一边。 董澜漪快要气晕了,这个傻瓜,为什么这么老实? 她甚至有些生气了。 眼里全是哀怨。 她又专注的看着骆平阳,她用手去摸骆平阳的手。 摸着了。 骆平阳象触了电一般。这么直白的动作,他还担心什么呢? 他动作强烈的拉住董澜漪的手,一把将董澜漪拉入自己的怀里。 两个已经烫得象火一样的人,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澜漪,你知道吗?从在公园里看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上了你。只是……” “只是觉得我有点凶,是不是?” “嗯。” “那,你知道再凶的女人都有她温柔的一面吗?” “宝贝,把你交给我吧!我会用分分秒秒去疼你,爱你。” ------------ 第六十九章 怨女痴情 中午联系不到骆平阳,下午也联系不到,谢薇郁闷得饭也吃不下了。他会去哪里呢?会不会是去看周阿姨去了?她于是开车来到了医院。 谢薇在周阿姨病房的窗户边往里望去,见病房里只有周阿姨的护工在里边,哪里有骆平阳的影子?董澜漪和骆平阳都没在这里,会不会是……想到这里,谢薇的心里既紧张又害怕。 那么现在自己该去哪里呢? 回到自己的车上,谢薇双手握着方向盘,却并不启动车子。 她双目无神的看着医院大院里熙来攘往的人流,喃喃自语:难道这份真心付出的感情,只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难道自己真的要去面临一次失恋的打击?如果董澜漪和骆平阳走到一起,自己又有没有勇气去面对他俩,仍然好象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继续在董氏平静的干下去? 一切的一切,她都不得而知,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她觉得这是她记事以来情绪最低落的时候。 她决定去董澜漪家里看一趟。 车慢慢的开着,街边一家档口功放里的音乐凄然响在耳边,是她平常不太喜欢听的忧伤情歌,但她此时的心情却被那乐声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害怕看见董澜漪和骆平阳在一起那种场面,但她又控制不住要去应证,明明知道得到应证后的事实会让自己的心支离破碎,却宁愿心被刀割以后捂着滴血的胸口,在无人的角落放声大哭。 但她仍然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假如骆平阳没有和董澜漪在一起呢?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 当她把车开到董澜漪家门口以后,发现骆平阳的车果然停在那里。她立即将车开到不远处停下了,表情冷漠的盯着董澜漪家的门。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曾经抱怨华年似水的她,却觉得时间是那么的难熬。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自己为追骆平阳动了很多心思,自己也曾经以为骆平阳那么真切的进入了自己的世界。拉他的手,无所顾忌地看他的脸,说略带荤味的话,吃烛光晚餐,她曾经以为所有热恋中的男女都不过如此。可是最终,她却没能得到他,哪怕是他的一个吻,甚至是一个拥抱;可是最终,他却和不显山露水的董澜漪走到了一起。什么友情,什么爱情,都是扯淡。骆平阳看中的,不就是董澜漪的地位和家产吗? 屋外的谢薇伤痛欲绝,屋内的董澜漪和骆平阳却是恩爱有加。 董澜漪小鸟依人般躺在骆平阳怀里:“亲爱的,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了。” 骆平阳抚摸着董澜漪那光滑的脸蛋:“澜漪,我不是在做梦吧?我不知道是在哪里修来的这等福气。你就这么草率的把自己献给了我,你不怕你爸爸,那个刻板的董事长反对吗?”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正经管过我,任何事情都是让我自由发挥。骆平阳,你不是说你的自信心已经上来了吗?以后不许说这种话。对了,谢薇和你好象打得火热,实话告诉我,你有没有占人家便宜?” 听到董澜漪提起谢薇,骆平阳轻轻叹了口气:“那丫头已经陷进去了。我不是傻瓜,我看得出来她喜欢我。但是,一直以来,我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或者说是姐妹。所以,每当她有所表示的时候,我都装作不懂。” “那现在你选择了我,不是对她的一种伤害吗?” “但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爱是自私的,我不爱她,我爱的是你,而你恰好又爱我,我不可能牺牲两个人的幸福去成全她一个人吧?” “骆平阳,听着,我们两个的关系,现在还不能公开。我担心谢薇。你不能伤害她,要用心去向她解释,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懂吗?” “好了,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处理。澜漪,我们是不是该去看望妈妈了?” 董澜漪从床上爬起来,用指尖去点骆平阳的额角:“你呀,真是和人睡一觉就拿自己当丈夫看了,你还在我的考察期之内,如果你做了什么让我不满意的事情,我随时可以一脚把你踢开。不要以为男人才可以始乱终弃。” 两人穿好衣服,便出门去了。出了门,保持着距离,自己开着自己的车,一起往医院方向开去。 谢薇看见董澜漪和骆平阳两人从屋里出来的时候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骆平阳和董澜漪下了车一起往病房走去,骆平阳悄悄问董澜漪:“一会儿我要叫周阿姨叫妈妈,你不反对吧?” 董澜漪甜蜜地回答:“嘴长在你自己身上,你想说什么我能有什么办法吗?” 进了病房,董澜漪问:“妈,那个护理工去了哪里?” “我叫她出去给我买东西去了。” 见没有其他人在病房里,骆平阳一把拉住了董澜漪的手,周淑芬看在眼里,脸上露出了笑容。 董澜漪幸福而又羞涩的笑了,骆平阳悄悄对周淑芬说:“妈,替我们保密,这事就我们三人知道。” 周淑芬不解的问:“为啥要保密?这是好事啊。我还巴不得你们早点把喜事给办了呢。” 谢薇把车开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进屋的时候,发现爸妈都没睡觉。 谢雷霆看见谢薇气色不太好,眼睛也有点肿,不过女儿都这么大的人了,他也不好开口问什么。他只是提醒谢薇说:“该睡觉了,时候不早了。” 谢薇没有回答,进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扑到床上,哭了起来。 尽管她哭得不是很大声,但是却被将耳朵附在门上的谢雷霆听见了。 ------------ 第七十章 初生牛犊 骆平阳刚刚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有几个管理人员找来了。 “骆副总,你昨天颁布的新规,执行起来有点难度啊。下面的员工意见很大。” “是啊!他们都说,厂规太多,本来以前都有五十六条,现在又增加,干脆不要上班了,应付那些厂规都忙不过来。” “特别是厨房里面,他们的压力很大,都说生活开支不增加,却想要生活得到改善,是痴人说梦。” 骆平阳听了说:“哪些人有意见,抽下班时间,你们把他们召集起来,我亲自跟他们沟通。厨房先别管,一会儿我直接去找他们” 骆平阳觉得自己那二十多平米的办公室够宽敞的了,下班的时候却被那些对新规有意见的员工装得满满当当。 他站在前排,微笑着说:“耽误大家一点休息的时间,跟大家沟通一下。大家觉得厂规太多,太约束人,这种心情我理解。但是,厂规的终极目的是要大家养成良好的生活和生产习惯。我知道员工宿舍里,特别是男工宿舍里面,脏乱成了什么样子。是的,叫你们整天把被子抱到外面来,是有点费事,但是我希望这个活动能够让我们自己睡得干净,睡得舒服一点。二厂开工也有一段日子了,我每天都在观察,我们有的人可以去网吧泡通宵,却不肯抽出时间来把自己脏兮兮的被子洗一下。我们厂一千多名职工,就你们对这事有情绪,我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的苦心。好了,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如果还有谁想不通,可以直接来找我 。” 然后,在厨房里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的时候,骆平阳又把厨房的工作人员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们二厂的生活差成了什么样子,大家自己心里有数。都是出门打工的,打工这么辛苦,如果连饭都吃不好,赚这点钱却赔上了自己的健康,你们觉得值得吗?你们怪厂方不增加生活开支,但是二厂的人均伙食费每天比一厂多三块,你们去跟一厂的生活比比,看看那三块钱你们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这生活费的事情我不做深究,但是我要跟你们下个死命令,生活必须搞起来,否则,你们卷铺盖走人。” 办公室里剩下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想,自己对员工的宿舍,伙食,都进行了整顿,还有最重要的一环需要改革,那就是员工待遇。如果员工待遇能够稍高于其他工厂,员工的积极性就会被充分调动起来。刘志彪不在工厂,必须赶在他回来之前想好一个新办法并及时颁布,这样,自己就能得到工人的拥护。 刘志彪回来以后,早已有人把骆平阳颁布新规的事情通报了他。 刘志彪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心想:这小子越来越放肆了,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看来是想提前抢班夺权了。他拿厨房开刀,厨房里都是我的亲戚,显然他是在向我下战书。那我就拿他上调工资说事。 骆平阳接到刘志彪的电话以后来到了刘志彪的办公室。 “刘总,今天回来的啊?” “嗯,坐吧。小伙子不错啊!我佩服你的魄力。但是上调员工工资这事,我觉得过于轻率。你想想,照你的新办法,人均每月可以多五十块钱薪水。你算一下一年下来老板少赚多少钱。” “刘总,这是看得见的损失,但是那看不见的利益,你有没有想过呢?员工积极性起来了,生产进度上了一个台阶,工厂一年多赚多少钱?” “话说得没错,但是假如生产进度上不了台阶呢?小伙子,我在工厂干了这么多年,我比你懂。听说过欲壑难填这个词吧?这次涨了五十,下次他可能想你涨一百。你不涨是吧?不涨就还和从前一样懒散。到了那个时候,你这个副总没事,可是我这个总经理遭殃了。工厂是复杂的,不是我们想象那么简单。” “刘总,这个你放心,我会随时观察工人的动态,做出及时的调整。” 刘志彪听了哈哈一笑:“既然骆副总这么说,那算是我刘志彪多虑了。” 董澜漪接到刘志彪反映的情况以后,把骆平阳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骆平阳,你胆子不小啊!这么重要的决定,你和谁商量过?你知道那有多大的风险吗?” 骆平阳听了并不及时回答,而是表情怪怪的看着董澜漪。 “怎么了?不认识我吗?” “嗯,是有点不认识你了。在我印象中,你不是这种瞻前顾后的人。可是我错了,你竟然跟刘志彪一样保守。你把工人想象得太无情了,也以为他们会拿着高薪混日子。我始终相信,人都是懂得感恩的。董总,董氏的产业已经做到这样了,难道你不想再上一个台阶吗?想一辈子卡在这个瓶颈里吗?如今行业竞争如此激烈,我们不培养一批高素质的员工队伍,还妄谈什么发展?拿什么培养高素质员工队伍?钱。福特汽车你知道吗?那是全球第一个提出月薪五美元的企业,那在当时是相当高的工资了。可是最后福特没有倒闭,而是越做越强。我们的工厂管理,往往会进入这样一个误区,拼命节俭开支,结果往往是得不偿失。董总,你让我甩开膀子干,我也在尽着自己的努力,我希望我能摸索出一条路子,为一厂甚至以后的六七**厂提供一个模版。” “但是刘志彪显然对你的举动相当不满。” “那你在意他的举动吗?” 董澜漪微闭了双眼,思考了一会儿。“骆平阳,你有点独裁,这样重要的决定,是要通过公司董事会研究决定的。你自作主张,万一以后失败了我怎么向公司交待?既然你已经颁布出去了,为了维持决策的权威性,你颁布的新办法可以有效执行,但是,我必须惩罚你,不然以后公司就得乱套。” 第二天,厂务公告栏上贴了一张大红纸,工人们围过去看了以后议论得炸开了锅,红纸上写的是:兹有副总经理骆平阳,擅做主张改变工厂薪资结构,给予记大过处分一次,罚款一万元。 工人们最关心的是骆平阳说出来的话还算不算。有些消息灵通人士四处打听,得到的结论是:算数。于是工人们的心里踏实了,不过他们打心眼里感激骆平阳,因为骆平阳是在替工人着想。 这个处罚一出来,骆平阳的心彻底凉了。 他找到董澜漪,递交了辞呈。 董澜漪接到辞呈以后一把扔在地上,怒气冲冲地说:“骆平阳,你这个王八蛋。你把工人工资涨上去,然后又想抽身,这个烂摊子留给谁?你还要不要董氏生存下去?告诉你,你不在这里顶着,你就是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揪出来大卸八块。” 骆平阳神情沮丧的出了董澜漪的办公室,正好被谢薇碰见了。 谢薇对二厂的事也有耳闻,见骆平阳现在象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连忙走到他身边去安慰他。 骆平阳只是向谢薇道了声谢,没有多说什么?低着头,走开了。 ------------ 第七十一章 再斗顽敌 刘志彪的本意是要拿骆平阳的胆大妄为说事,让董澜漪赶走骆平阳,他没想到董澜漪会对骆平阳手下留情。 看到骆平阳受了重罚,厨房里那些人也感到心情舒坦了。 刘志彪决定乘胜追击。他用手机发了短信给厨房里负责采购的人:骆平阳被处罚,情绪正低落,他对厨房里的工作不满意,你们正好趁这个时候将他一军。 厨房里的人等于得到刘志彪的暗示,于是决定罢工。 早上九点半了,有个工人心细,出来上厕所发现厨房里没有响动,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猜想,可能是因为骆平阳叫厨房改善生活,触动了他们的利益,于是以罢工来示威。 这可是一件大事,工厂一千多口人,下班以后如果发现没饭吃的话,会乱成什么样子? 他立即将这件事情报告给了骆平阳。 骆平阳找到刘志彪把这事情给说了,刘志彪听了眉头紧锁,找到了厨房那几个人。那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叫骆副总来。” 骆平阳来到厨房以后,不等那几个做饭的开口,就说话了:“上次工厂里罢工,刚刚处理了没有多久,今天你们又来了。今天中午这顿饭如果你们不能按时做好,一切后果你们自负。” “骆副总,不是我们罢工啊!我们是没有办法。你没有做过饭,不知道,那柴米油盐疯了似的往上涨,工厂不多给钱,我们拿什么改善工人生活?” “你们不要以为我没做过饭,就好糊弄。我以前就讲过,一厂那边人均每天比我们这边少三块钱的生活费,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比那边吃得好一点?不要以为你们这一闹就好象捏着了工厂的命门,告诉你们,要找做饭的人才,哪里都能找到。你们不是闹罢工吗?厨房钥匙交出来,等我先把今天的午饭安排好了再找你们算账 。” 然后骆平阳把厨房门锁起来,去了财务部,问清楚了工厂每天给厨房多少钱作为全厂的生活费。 最后骆平阳来到了一个生产车间,示意车间主管暂停生产。 生产停下来以后,骆平阳集合了全车间的工人。“厨房今天早上罢工,一时半会儿出去找做饭的又不是那么快就能找到。我们本厂有没有会做饭的,自动报名顶一下,今下午马上就可以出去找新厨工进来了。就算帮我一个忙,谁会做,请站出来说说话。” 这时有人说话了:“骆副总,你为了工人的利益,自己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我们能够想象得到,现在我们理应站出来帮忙。工友们,你们说是不是?” 工人们异口同声地说:“是。” 这时又有工友说:“坚决支持骆副总。” 不一会儿就站出来一大群人。 骆平阳问:“你们都能胜任?” 见他们都点着头,骆平阳说:“那好,厨房里一共是八个人,我在你们中间挑十个人。” 骆平阳挑了十个相对比较成熟但年龄又不是很大的,然后出车间的时候吩咐车间主管:“一下子少了十个人,你看着把车间里的工作重新安排一下吧。” 然后骆平阳去财务部领出了一天的生活费:“这是一天的生活费,我要你们在今天之内把它用光。厨房里现有的东西哪怕是一颗盐,你们都不要动,全部现买。各位抓紧时间,争取不要耽误今天的中午饭。” 工人们相当配合,没过多久就去市场把该买的东西买回来了。 看着骆平阳镇定的指挥着这一切,刘志彪的脸象是霜打了的茄子。 下午饭吃完了以后,骆平阳召集了全厂的工人,他问:“今天的生活怎么样,跟以前比起来。我要你们实话实说。” “好多了。” 然后骆平阳把那八个闹罢工的厨师叫到上面来:“你们都听见了,一样多的钱,为什么做出来的饭菜却是不一样的档次?说吧!今天闹罢工该怎么处罚你们。你们如果不想在董氏做了,按照正当的程序申请辞工。但是今天的处罚是免不了的。我们会商量一下该怎么处罚你们。如果你们愿意悔改,我还是欢迎你们继续在董氏做下去,毕竟你们在董氏做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有苦劳呢。” 二厂的伙食得到了改善,工资也上涨了,工人们个个都沉浸在兴奋之中。那些因为展示床上用品而对骆平阳有意见的,都到骆平阳那里承认了错误。工人们私下里说得最多的话就是:我们不能让骆副总失望,我们要努力工作。而那八个厨师,也都愿意继续留在董氏。 在几次与骆平阳的斗争当中,刘志彪全都败北,看着骆平阳在董氏的人气急剧上升,刘志彪觉得自己这个总经理已经被边缘化了,成了可有可无的鸡肋。 把厨房罢工的事情处理好了,骆平阳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屋里,他躺在床上闭目养了一下神,然后坐到电脑边,开始写自己那一部还没有完稿的小说。这时候他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拿出来看,是董澜漪发过来的:亲爱的,我想你。你能到我家里来一趟吗? 接到短信,骆平阳立即关上了电脑,美人发出召唤了,为什么不去呢? 一打开房门,却发现谢薇正好来到了自己门前。骆平阳看着谢薇,微笑着说:“快进来坐一下。” 骆平阳招呼谢薇坐下,然后去洗手间关掉了自己的电话。 ------------ 第七十二章 情为何物 谢薇的神情显然有点沮丧。 骆平阳问:“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啊。我今天来是想看一下你怎么样了。听说今天这边又闹罢工,怎么回事?怎么老是不顺呢?” “没事了,摆平了。谢薇,我正想找你呢。” “找我?找我干什么啊?” “谢薇,一直以来,我都是把你当作我的妹妹一样。我希望,这辈子你能过得幸福。我们大家年龄都不小了,都该替自己张罗对象了。还记得我俩一起去吃肯德基那一次吗?你劝我‘多赚点,多存点吧!早点给你妈妈娶个媳妇回去,让老人家享享天伦之乐’。时间过得真快啊!这几个月,我感觉我经历的事太多太多了。谢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在我最失意的时候,是你们拉了我一把。如果以后你有什么事需要哥哥帮忙,哥哥一定义不容辞。” 谢薇的眼里闪动着泪花,她把骆平阳的手捧在自己手上,骆平阳企图从谢薇手上抽出自己的手,却哪里抽得动? “平阳,我不需要你做我哥哥,我也不想做你的妹妹,你懂吗?” “不,谢薇,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我对你是真心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从你第一天进董氏,我就喜欢上了你,我就知道这一生无法忘记你。平阳,答应我,我们结婚,好不好?我们结了婚,把你爸爸妈妈一起接到广州来,叫他们不要再在天津摆地摊了,摆地摊很辛苦的。” 骆平阳使劲将手从谢薇手里抽出来:“谢薇,你醒醒。你难道没听懂我的意思吗?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我爱的不是你,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妹妹。” “不,你说的不是真话。其实一直以来你都是爱我的,如果你不爱我,在医院,你会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放吗?如果你不爱我,这么多日子以来,我拉你的手,我向你示爱,你就会回绝我。你为什么变得这么突然,变得让我毫无准备?突然之间,你说你不爱我。这到底是为什么?你说啊。” “是的,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我紧紧的抓住了你的手,但是谢薇,那能说明我爱你吗?那个时候我就象漂流在**中的一个脆弱的生命,我需要抓住一根稻草,让我感到力量;这些日子你拉我的手,你向我示爱,我是没有拒绝你,但是你知道吗?我不拒绝你,是因为我害怕伤害你。我爱的是董澜漪。” “为什么?因为她比我有钱?因为她比我漂亮?我知道我没法和她相比,但是我是真心爱你的啊。” 董澜漪在沙发上躺着,想着她的白马王子。她恨不得他快点到自己身边来,她一刻也受不了这种思念的煎熬了。尽管她跟骆平阳说过要暂时保持距离,但她发现在感情面前,所有的理智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她掏出电话,她要问她的宝贝现在到了哪里。 可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关机了。他为什么要关机呢?想起上次和自己在一起风流快活之后他才打开手机时的情形,董澜漪心里一惊,莫非现在他正和谁……倘若真是这样,她饶不了他。难道自己真看走了眼?难道自己坚守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之身最终却所托非人?难道骆平阳真是一个将自己包装得很好的伪君子? 她不敢想下去,她害怕。 而此时此刻骆平阳同样感到焦灼不安。 他想速战速决,可是谢薇跟他来阵死缠烂打。 她端张椅子坐到门边,硬是不让骆平阳出去。 她动情忘情的说着,眼泪就象断了线的珠子。 骆平阳看着谢薇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无可奈何。“谢薇,我没想到我伤你伤得这么深。是哥哥对不起你。我本来一直以来都对你心存感激,一直以来都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报答你,但是我还没有做出任何报答你的事情出来,我却已经深深的伤害了你。谢薇,怪就怪我没有早点向你挑明,以致让你陷得这么深。但是你要知道,爱情是不可以勉强的,两个人在一起要过好几十年。谢薇,放手吧!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 谢薇用双手捂住耳朵,一个劲摇着头,哭得更厉害了:“我不想听,不要听。” 董澜漪已经打了好多电话,都没有打通。她变得有点愤怒了,玩失踪?如果他现在正和谁……那人一定就是谢薇啰。那就打谢薇的电话试试看,尽管她觉得自己这样做有点不妥,但是她别无选择,谁叫她爱他并且已经献身于他了呢?她要捍卫自己的尊严,她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然后她才能采取有效的措施。 谢薇听到电话响了以后立即拿出了电话,她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可是看到电话是董澜漪打来的以后,她又放任自己哭了出来。 听到谢薇在电话那边放声大哭,董澜漪吃惊的问:“谢薇,你怎么了?” 谢薇还是不说话,只顾嘤嘤哭泣着。 董澜漪听得有点着急了,眉头紧锁的说:“妹子,别哭,有什么事情姐姐替你做主。” 骆平阳想问一下电话是谁打的,可谢薇现在哭成这样了,有心思回答自己吗?骆平阳心想,这下要坏菜,甭管那电话是谁打的,人家免不了以为谢薇受了莫大的欺负。最要命的就是假如那电话是董澜漪打的。 董澜漪还是只听到谢薇的哭声。“谢薇,你要把我急死啊?你倒是说一句话啊。” 谢薇结结巴巴地说话了:“没……事的,你……有什么……事情……就……就说吧。” 董澜漪不无担心地说道:“那,你快到我这里来吧!你们开发部的有些事情我要了解一下。” 谢薇挂掉电话以后擦了擦眼泪 。 这时候骆平阳逮到问话的机会了:“谢薇,谁打的电话给你?” 谢薇站起身,推开椅子,伸手开门的同时回答道:“你干吗这么关心电话是谁打来的啊?你又不在乎我,就算是一个男孩子打电话过来与我约会,你也不会吃醋。” 等谢薇一走,骆平阳立即开启自己的手机,拨通了董澜漪的电话。 董澜漪看见电话是骆平阳打来的,窝了一肚子的气准备全部撒在他身上。但是她终于还是忍住了,就装一回,看他怎么说:“亲爱的,你到了哪里?” “路上塞车啊!估计就快到了。” “那你快点过来哦,想你,吻你。”董澜漪把电话扔在沙发上,真想在家里找个易碎的不值钱的东西摔到地上。那家伙,真够不老实的,塞车?这借口不错。只可惜他不知道自己都打过去十来多个电话了。塞车的话,干吗不早点打个电话来?干吗我打过电话给谢薇以后你就打电话过来了? ------------ 第七十三章 为情心碎 谢薇一路狂飙着把车开到了董澜漪家门口,董澜漪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董澜漪走过去拉着刚从车上走下来的谢薇的手,看着谢薇闷闷不乐的样子,关切的问:“妹子,这可不象那个乐观的你,有什么事情 ,姐姐替你出头。” 谢薇并未急于回答,两人进了屋子,坐到了一起 。 谢薇微微的叹了口气:“没什么?过一会儿就好了。” “谢薇,你要向我学习。我妈妈离开这个世界的日子在一天天逼近,曾经我差点被这个不幸击溃。在我心目中,我妈妈最少应该还可以活二三十年,可是……,你知道,妈妈在一个人心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但是现在我想通了。就算妈妈活在人世,我又有多少时间陪在她身边呢?妈妈要离开这个世界,就当她去国外旅游去了,只不过那个旅游的期限是无限长的。现在我每次去医院,看见妈妈的脸一天天瘦下去,看着她的头发一天天稀疏下去,我想到的不是她快要离开了,而是她快要得到解脱。” “好了,澜漪,不要说你妈妈了,我知道她是你心中不忍触摸的痛。” “那,你也答应我,不管有什么事情发生,你都要挺住。好吗?因为从小到大,你都是我的好妹妹,一个坚强的女孩子。” 谢薇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在想:澜漪,你知道吗?其实那个给我痛苦的人就是你啊。我是多么的爱骆平阳,并且我的爱马上就要得到了。是你横刀夺爱,你叫我怎么能够不伤心?是那个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横刀夺爱,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在追他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你有没有替我想过啊? 看着谢薇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董澜漪开始有点自责了。假如谢薇是因为受到了骆平阳的拒绝而伤心,那么,自己真的就是罪魁祸首了。但是,要她放弃她早就在开始栽培的意中人,她实在是心有不甘,造化如此弄人,竟然要让两个情同姐妹的人,去争抢同一个男人,最终不管谁获胜,对对方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你不是叫我过来问开发部的事情吗?” “开发部没什么事,我主要是看你哭得那么厉害,想知道你遇上了什么麻烦。” 这时候门铃响了,谢薇起身去开门。发现是骆平阳来了,她的心里又觉得一阵紧过一阵的难过。人家小两口约会,自己有必要呆在这里吗?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再也没有信心和董澜漪争夺骆平阳了,人家两个人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难道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去拆散他们吗? 谢薇准备就此离去,被骆平阳叫住了:“谢薇,你别走,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谢薇头也不回,默默无语的走了,骆平阳追上去拉住她。 谢薇挣脱了骆平阳的手,开着车离开了。 董澜漪也出来了,两人一直看到谢薇的车消失,才回到屋里。 董澜漪看着骆平阳说:“路上塞车很厉害吗?” 看到董澜漪那严厉的目光,骆平阳感到一阵心虚:“澜漪,其实刚才谢薇在我家里,所以我关上了电话。我想和她好好谈谈,把我们的事情向她坦白。你让我暂时和你保持一定的距离,你让我慢慢跟她解释,可我觉得拖的时间越长,她就会陷得越深。所以,我忍不住的对她说了实话。我对她说,我爱的是你。她听了以后,哭得很伤心。她堵在我门口不让我走,如果不是你的电话,我不知道她要跟我耗多久。她离开以后,因为耽误了时间,为了不让你猜疑,我才撒了谎,说是路上塞车。” 董澜漪相信了骆平阳的话:“骆平阳,这次我就饶了你,如果下次你再说谎话,我会对你不客气的。”停了一下,董澜漪轻叹一声:“谢薇那个样子,我比较担心。” “都怪我。” “事到如今,只有希望她自己能够走出来了。今天被谢薇这丫头搞得心里沉甸甸的。骆平阳,我对你的处罚,你一定很不满意。” “开始不光是很不满意,是相当不满意。没有哪个工厂对管理人员的处罚能够达到一万元的,貌似只有公安机关才有这个权利。但是我也反过来替你想了一下。诚如你所言,不处罚我,工厂就会乱套。直到厨房里面闹罢工,我算是懂得了你的良苦用心。你知道吗?我去车间找临时厨工,那是一呼百应。你用那个一万块的处罚,拉动了我在二厂的人气。况且,澜漪,你放心,这辈子,就冲我向你要六千块钱交住院费你没有拒绝我这件事,我就会一辈子支持你。” “但是,骆平阳,你现在应该感到你肩上的压力。二厂的工资和生活费远远高于一厂,把一厂这边搞得人心不安,要是你的改革能够见成效,当然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但是,如果搞不出成效,董氏会被你搞得尘土飞扬。你知道吗?你犯了工厂管理的大忌,工人的工资,是要通过相当多的考证和讨论才能定下来的。你真行,一个人就把它弄出来了,我真怀疑你有点头脑发热。” “澜漪,其实我正在准备一份非常详尽的发展计划,过几天我把它交给你审批。”说完以后他开始接电话了:“谢叔叔,有什么事吗?我在董总这里,我应该没什么事了,好,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董澜漪听了担心地说:“准是为谢薇的事情。” 骆平阳见到谢雷霆的时候,谢雷霆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他在那金鱼池的栏杆边站着:“骆平阳,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就是在这里。” “从这里开始,我们之间的故事就拉开了序幕。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之间已经有了非常不错的关系。谢薇那孩子喜欢你,我是看在眼里的。你们年轻人之间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也没有权利管。但是我要告诉你,这几天谢薇的情绪很不好。那孩子平常有什么事情倒是挺看得开,但是她的脾气倔起来,我们是没有办法的。所以,我比较担心她。我想,她到底怎么回事,你应该清楚。骆平阳,我希望你能很好的处理这件事情。” “谢叔叔,您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孩子,去谢叔叔家里玩一下吧!现在你做副总了,难得有空,趁今天有点时间,去叔叔家里坐一会儿。” 二人还没进门,就听见了谢薇的哭声。 谢雷霆惊愕地冲了进去,只见自己的老婆和女儿扭在一起,女儿也哭,老婆也哭,都在争着一个药瓶。 ------------ 第七十四章 自杀未遂 谢雷霆二话不说,冲到母女俩身边,也加入了争抢药瓶的行列。谢雷霆力气大,当然用不了多久就把药瓶抢过来了。 骆平阳也进了屋,看着因为没有争抢到药瓶而哭得更加厉害了的母女俩,骆平阳轻轻的问谢薇:“谢薇,发生什么事了?”谢薇只顾自己哭着,没有理睬骆平阳。 谢雷霆看了看药瓶上的标签,然后将药瓶里的药丸倒出来,进了洗手间,将药丸冲进了下水道。 谢雷霆问妻子:“别哭了,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妻子一下子扑到谢雷霆怀里,泣不成声地说:“薇薇……薇薇……,老谢,不是我回来的早,薇薇……薇薇……已经离开我们了。” 谢雷霆和骆平阳都惊呆了。 骆平阳看着哭得非常伤心的谢薇,想起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欢乐日子。虽然自己对她不曾动过真情,但是假如她就这么走了,他会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他想起了自己在医院不顾男女之别而抓住她的手时的情形,他觉得现在只有自己能够给予她安慰,给予她活下去的勇气。他顾不得什么了,用双手捧着谢薇的肩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谢薇仍然只顾自己哭着。 一辈子在刀尖上舔血的谢雷霆喉咙里开始有一股凄凉努力往眼里涌。曾经他以为自己的家庭是幸福的,那是因为他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如果女儿去了,可能坚强如他也不一定能够挺过去,更何况老婆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谢薇那个傻孩子,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年纪轻轻就能够做到一家大公司的部门经理,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 谢雷霆安慰了一下老婆:“好了,薇薇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啊?” 谢雷霆推开了老婆,走到谢薇身边:“孩子,你听着,如果有一天你做了傻事,你妈妈和我都会去天堂找你。你是爸妈唯一的希望,你走了,我们还活在世上有什么用?” 谢薇一下子扑到父亲怀里:“爸爸……,女儿……以后……再也不让你们……伤心了,是女儿不好……” 谢薇尽情哭着,谢雷霆的眼睛也有点湿润了。“孩子,好了,别哭了,你今天的做法真的很让爸爸失望。你一直是爸妈心中的骄傲,你做事向来都不用爸妈操心。答应爸爸,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我们一家子的,你放弃了,就等于大家都放弃了。你忍心看到爸妈辛苦一辈子就这么草草收场吗?” 谢薇哭得更伤心了:“爸爸……” 谢薇的妈妈也走到了谢薇身边,她的哭声虽然止住了,但是泪水却仍然止不住的流着。“薇薇,有什么心事说给妈妈听,在妈妈面前,没有什么事情是难以启齿的。” 谢薇又扑向了妈妈怀里。 谢雷霆转过去看着骆平阳:“平阳,谢叔叔有话对你说。” 骆平阳忐忑不安的跟在谢雷霆后面,目光闪烁不定。 谢雷霆站定,回转身,目露凶光。 骆平阳也站着不动了。 谢雷霆挥拳打在骆平阳脸上。 骆平阳立即用手捂着脸,但他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快,相反,他觉得自己心里现在好受了一点。 “骆平阳,你给我听着,谢薇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别想活着离开广州。如果不是看在大家朋友一场的份上,今天我就不会只打你一拳。” 骆平阳诚挚的说:“谢叔叔,你放心,我不会再让谢薇做这种傻事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和你们一样难过。” 谢薇哭着哭着没听见爸爸和骆平阳的声音了,知道爸爸可能会找骆平阳麻烦,于是跑出屋去。 看见骆平阳用手捂着脸,谢薇责怪父亲道:“爸爸,你干什么?”然后谢薇把骆平阳的手从他脸上拿开,看着他的脸已经有点发紫,谢薇又用埋怨的目光看着谢雷霆:“爸!” 骆平阳的心里感到一阵温暖,这个差点离开人世的女孩,在她还没有从巨大的心灵伤痛中走出来的时候,她想到的不是她自己,而是那个深深伤害了她的男人。这样的胸襟,有什么理由不让人肃然起敬? 于是,骆平阳一把抓住了谢薇的手,把她拥在怀里:“傻丫头,以后不许你做傻事了,听见没有?” 本已止住了哭声的谢薇又开始哭起来了,她用秀拳轻轻擂打着骆平阳:“你知道我爱你爱得有多深吗?” “丫头,别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你放心,今生今世,我不会让你再做这种蠢事。” 看着两个年轻人如此亲热,谢雷霆一使眼色,老婆会意,两公婆便一起回到了屋里。 “老谢,幸亏你有警觉性,让我一定要好好看着谢薇。我看见她从车上下来,脸色好让人害怕,于是我躲到了她屋里。老谢,幸亏我躲进她屋里去了啊!否则就完了。她进了屋,就把门反锁了。然后我看见她拿出一张纸写着什么?她一边写一边流眼泪。最后,她把写好的东西压在桌子上。过了一会儿,她拿出一瓶药,我一看要坏事,就从窗帘后背冲出来,去夺她手上的药瓶。我一边和她争夺一边往门边移动,然后腾出一只手打开门,就那么一会儿,药瓶被她夺过去。我又拼尽全力和她争抢,恰巧这个时侯你就回来了。” 谢雷霆一把将老婆拥在怀里,老两口的眼睛再次湿润了。 这时候董澜漪打过电话来询问骆平阳,骆平阳在电话里心情沉重地说:“好危险,谢薇真傻。” 董澜漪听了差点吓懵了,她来不及多问,立即冲出家门,用最快的速度把车开到了谢家门口。 她从骆平阳怀里抢过谢薇,紧紧将谢薇搂进怀里,忘情的哭了起来:“妹呀,你为什么要这么傻?这辈子,我再也不要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有什么东西值得你用生命去交换啊?” “姐,我再也不会做傻事了,我知道你们都爱我,我对不起你们。” 如此感人的场面,唤醒了骆平阳心里那已经沉睡了许久的脆弱,他曾经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流泪了,可是现在,他已经忘了自己的誓言。 谢雷霆从桌子上拿起了谢薇留下的遗书,上面写着:爸爸妈妈,女儿不孝,女儿要走了。这辈子的生养之恩,只有来世再报答你们了。 谢雷霆摸出打火机,点燃了遗书。 ------------ 第七十五章 谁是钓翁 董浩杰在名流会所里没有钓到中意的人,心里有所不甘。那柳旭菲再也没有在名流会所里露过面了。 他有点着急了,柳旭菲的气质,确实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把她弄到手,就算花一些钱,也值得,因为她家庭背景有那么好,至少婚后不用掏钱贴补老丈人。如果象柳旭菲所说那样,去找个村姑。虽然花不了很多钱,但是村姑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想来捞油水,会搞得人心烦。他有几个朋友现在已经被村姑搞得焦头烂额。 柳旭菲标出那么高的价码,那只是她没有陷入情网时说的一个冷冰冰的数字而已,假如把她泡到手,她也未必就会那么一板一眼非得要满百万巨款。再说了,他董浩杰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要被人家知道这事以后笑他抠门,想泡妞又舍不得花钱。 于是,董浩杰再也沉不住气了,打了电话给柳旭菲:“阿菲,你去自动柜员机查一下,看我打给你的十五万有没有到账。” 柳旭菲接到电话以后激动不已。“阿谦,本来我只要他十万,他汇过来十五万,他终于动心了。” 田云谦将柳旭菲搂在怀里:“阿菲,好好干,田哥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田哥,你放心,我会好好完成这个任务的。” 柳旭菲仔仔细细的打扮了一番,去和董浩杰约会去了。 董浩杰的生命,似乎爆发了第二春。 把娇滴滴的柳旭菲搂在怀里,他似乎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与周淑芬在一起那段岁月。 柳旭菲给了张信用卡给董浩杰。董浩杰不解的问:“阿菲,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旭菲眼里有了泪花:“老公,我骗了你。” 董浩杰大惊:“你骗了我什么?” “什么都是骗你的。德国老爸,跨国公司,剑桥大学,一切都是骗人的。我只不过是个从小失去父母的孤儿,靠政府的救济读完了大学。来到广州,我认识了一个男的,有两个臭钱,交往了一阵子,留给我一点钱,跑了。董老板,我叫你老公,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 “说实在的,我说要多少多少钱,那些都是骗你的。我不贪图你的钱,只要你对我好,真心对我,就行。这张卡里,是你打过来的十五万块钱,我不要你的。现在你老婆在重病之中,我也不会为难你,我愿意等,等到她去世的那一天,等到你风风光光把我娶进家门。老公,你不会象我那第一个男朋友,那该死的田云谦一样,扔下我不管吧?” 董浩杰听了有点激动了:“阿菲,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你的。” “老公,你不会介意我骗你吧?” “阿菲,你没有骗我什么?你现在不是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吗?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租了一间房子。” “那里面的东西都不要了,我给你买一套房子,今天晚上你就可以搬进去住。阿菲,你要耐心点哦,我老婆一死,我立马就把你娶进家门。” 董浩杰觉得老天是公平的,当他即将失去老婆的时候,他得到了一个更加年轻的红颜知己。他得到这个红颜知己根本没有花什么钱,那一套房子,房权证在自己手上,就算那柳旭菲真是个骗子,她又能骗得了什么去? 董澜漪一个人回到家里,偌大的房子,装满了寂寞,无边的寂寞,压得她似乎快要窒息。 董浩杰回来以后还没有坐下,董澜漪就问他:“爸,你认识柳旭菲?” 董浩杰当然不会承认自己与柳旭菲之间的事情:“哦,你是说那张名片啊!那人我都没见过。怎么了?你认识?” “爸,你最好离她远点,那可不是什么好鸟。” “哦,真的吗?爸还真想听听她的故事。如果有一天碰巧遇上她,也好做个心理准备。” “她与那个田云谦是一对。她和田云谦狼狈为奸,有一次骗到我头上来了,所以我印象深刻。” 董浩杰听了女儿的话不以为然。 董浩杰与董澜漪一起去了医院,看望了一下老婆,就匆匆离去了。 周淑芬看着董澜漪问:“澜漪,骆平阳呢?怎么没来?” “他比较忙,抽不出时间。” “澜漪,妈妈好想你能够早点结婚。” 董澜漪心里掠过一丝悸痛,她何尝不想在母亲生前完婚,好让老人家不带着遗憾走。可是?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谢薇那丫头那么一闹,她只好放弃了,如果她不放弃,如果谢薇再做出什么傻事,她就成了凶手。谢家和董家那么好的交情,谢家为董家做出了那么多的牺牲,谢叔叔无数次冒着生命危险救自己,她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她宁愿把对骆平阳的爱埋在心里,令她欣慰的是,她知道骆平阳也深深的爱着她。 “妈妈,婚姻是女儿一辈子的事情啊!你让女儿好好考虑,行吗?你多给一些时间,让我去了解骆平阳,好吗?” 董浩杰领着柳旭菲来到了新居。柳旭菲看着这套豪华的别墅,这里摸摸,那里蹭蹭,幸福得又蹦又跳,一下子扑到董浩杰身上,董浩杰抱着柳旭菲在屋里转了一个圈。 “老公,我真幸福。”柳旭菲又给了董浩杰一个热吻。 ------------ 第七十六章 姐妹情深 回到家里的骆平阳坐在桌子旁边用双手托着下巴,企图将自己的思路理顺。 公司里的事情还有许多细节需要去处理,董澜漪的爱本来让他象一辆加大了油门的摩托,正准备来一段飞速的冲刺,可是固执的谢薇,却活生生挡在路上,让他不得不从摩托车上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谢薇那么去做,他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为了挽救谢薇,只得伤害董澜漪。 他心里清楚此时此刻的董澜漪是多么需要他,可他除了选择和董澜漪疏远,还能选择什么呢?但是他又有点不甘心,不甘心两个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董澜漪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无人能够取代的。 那么,违心的和谢薇在一起,对谢薇又公平吗?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完全取决于谢薇的态度,只有谢薇自己能够清醒的认识到问题的实质,才能将三个人都从矛盾和痛苦中解脱出来。可是怎样才能让谢薇清醒呢? 而此时的谢薇,同样陷入了矛盾和痛苦之中。 自杀未遂,董澜漪抱着她失声痛哭,让她感受到了董澜漪的真诚与善良,董澜漪与骆平阳已经成为了事实啊!可是董澜漪却能大度的放手。跟她比起来,自己真的是太自私了。 可是她失去骆平阳,就会感到心里空荡荡的,就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她也在为自己轻生的愚蠢举动而后悔,假如不是母亲,自己就这样去了,解脱了,可是活着的人,却要背着沉重的思想包袱。爸爸妈妈甚至还会追随自己一起去黄泉,自己的做法真的是太不负责任。 在骆平阳这个问题上,打心眼里,她已经有了让步的打算。可能这会让自己非常非常的痛苦,但她会学着从这种痛苦中走出来。 谢薇决定去看望董澜漪,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的董澜漪,心里绝对是比任何人都痛苦的。她是一个公司的老总,她已经把终身都托付于他,到头来却不得不忍痛割爱,独自一人舔舐放弃爱情的创痛。这种心理的落差,会让她长期生活在郁闷之中,这是任何一个关心她的人都不想看到的。 谢薇照例首先去了医院。 董澜漪果然在那里,只见她坐在周阿姨床边,背对着门,低着头,正在与周阿姨说着什么。周阿姨首先看到谢薇,她朝着谢薇点点头,她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去和谢薇打招呼了。 董澜漪见母亲微笑着对着外面点头,也回过头去,看见谢薇来了,连忙起身迎上去,拉住谢薇的手,满脸的关切:“妹子,现在心里好多了吧?” 谢薇鼻子里一酸,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女孩啊!即将失去母亲,却热心的关注别人的事情,她一把抱住董澜漪,深情的叫了一声“姐”,要知道,这是二十多年以来她第一次叫董澜漪叫姐,以前叫得最亲热的时候大不了叫“澜漪”。 董澜漪在她耳边轻声说:“丫头,勇敢些,不管什么事情,姐姐永远做你的坚强后盾。” 谢薇再次深情的叫了一声“姐”。她已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董澜漪拍拍谢薇的背,然后双手捧住谢薇的脸:“妹妹,别哭。我们都是花样年华的少女,不要让人家小瞧我们。” 谢薇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妹子你先坐一会儿,姐姐上个厕所。”,董澜漪快步跑进洗手间,关上门,背靠在厕所的门上,她眼里的泪水刷一声就流了下来。来不及细细整理自己的思路,头往上一望,似乎要将泪水倒流进心里,然后掏出纸巾擦干眼泪,出来,还是从前一样光彩照人,神采飞扬。 谢薇坐到了周阿姨床边,她计算了一下周阿姨住院的日子,想到:还有五个月了,于是用手伸进被窝去摸住周阿姨的一只已经干枯了的手:“周阿姨,我妈今中午来看过你了吗?” “看过,你妈每天都来看我。真是不病不知朋友恩,我这一躺到床上,多少朋友都来探望我,搞得我心里呀,既感动,又难为情。我这辈子,也许就会带着还不清的情债走了。” “周阿姨,看你说哪里话来,你会好起来的,相信薇薇的话。” “薇薇,你别安慰周阿姨了。周阿姨心里清楚得很。周阿姨呀,也看开了,走就走吧!人活在世上,早晚有那么一天。只是,薇薇,阿姨跟你说实话,阿姨有点挂念澜漪的婚事啊。这闺女,我老早就在记挂她的婚事,可是等到我快要走了,还没什么动静。” “妈,你别老说泄气话行不行?”董澜漪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薇薇,周阿姨要问你一件事,你可得老实回答我。” “周阿姨,你问吧。” “你认识骆平阳吗?” “认识好久了。” “这小伙子人怎么样?” 谢薇明白周阿姨的意思了,她是想在生命中最后的日子里看到董澜漪与骆平阳喜结连理。“骆平阳人长得咋样周阿姨你都是看到了的,这就不用我多说。能力如何你可能不知道,可是澜漪清楚。他做副总经理不久,处理了好几宗棘手的事情,是个可塑之才。” 周阿姨转而对董澜漪说:“澜漪,听听,听听人家谢薇是怎么评价骆平阳的。你呀,我都不知道你要找啥样的。” “妈,你不说这个行不行?” “孩子,妈的时间不多了,你要妈不说,妈做不到。” “妈,这么跟你说吧!爱情这东西,不是摆在货架上的肥皂洗粉,你看上了,交钱就可以拿回家。你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 “澜漪,你这孩子……” 还没等周淑芬说完,董澜漪就拉着谢薇的手:“妹子,走,我们出去,让我妈妈安静安静。” 看着董澜漪和谢薇出去,周淑芬着急得咳嗽起来。 董澜漪听到母亲的咳嗽以后心里一阵难过,但是她不能让谢薇听到母亲继续说下去,否则就会让谢薇再度受到刺激。 两人到了外面,谢薇低着头,沉思了片刻:“澜漪,我现在来是有事情要对你说。刚才周阿姨的话你都听到了,她想在她去世以前看到你和骆平阳大喜的日子。澜漪,我想替你们牵个线,做你俩的红娘。” 董澜漪不曾想谢薇有此一说:“妹子,你说什么呢?告诉你,姐的事情不要你操心。” “不,我要说。骆平阳爱你,爱你,你知道吗?难道你不爱她?” 董澜漪生气了:“谢薇,你尊重一下我,好不好?于公,我是总经理。于私,我是你姐,你听我的话,行不?我和他不合适,我不会选择他的。” “澜漪,你不要骗自己了,你不爱他?你扪心自问,你到底爱不爱他?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在替我着想。我要告诉你,我没事。” “好了,不要再说了,谢薇,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我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 第七十七章 姐妹情深2 谢薇见说不动董澜漪,只好回医院里向周阿姨道了别回去了。看着谢薇离去,想想这丫头差点就离开人世,不得不后悔自己当初太自私,横刀夺爱,如果不是自己火速与骆平阳走到一起,骆平阳可能也不会那么态度坚决的拒绝谢薇。也许谢薇就能顺利的得到骆平阳的爱。 周淑芬看见女儿傻傻盯着谢薇离去的身影,不解的问:“澜漪,你怎么了?” 董澜漪回过神来,愧疚的看着母亲说:“妈,原谅我刚才的态度。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孩子,难道妈妈面前你还要顾虑什么?” “你知道吗?谢薇爱骆平阳,你知道她爱骆平阳到了什么程度吗?骆平阳拒绝了她,她就寻短见,准备吃安眠药,如果不是她妈妈发现得及时,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周淑芬听了大吃一惊:“怪不得刚才你不想让她听我继续讲下去。澜漪,妈妈知道你爱骆平阳,骆平阳都已经当着你的面叫我叫妈了,我知道你们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了。澜漪,妈妈现在明白你心中的想法了。妈妈支持你,不过这样好象太委屈我家女儿了。” “没事的,妈,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缘分未到而已。妈,现在你不在家,家里冷清得慌,我想搬到医院来陪你。” “孩子,妈不需要你陪,这病房里的味儿闻着都不舒服。” “妈!” “别说了,孩子,妈不会答应你到这种地方来住的。澜漪,妈妈在世,妈妈可以听你说心事,要是以后妈妈不在了,你找谁说去?孩子,所以啊!要尽快安个家。” “妈,你看你,又来了。” 骆平阳思来想去的没个好主意,他觉得自己就象是一棵刺,一头长在董澜漪心里,一头长在谢薇心里,拔出来,两人都会心痛,不拔出来,两人也会心痛。 但是无论如何他总得拿出一个办法来。最终他决定,这辈子非董澜漪不娶,目前先照顾一下谢薇的情绪,等她逐渐稳定下来再说。人都有个情绪低落的时候 ,他相信谢薇能够度过这个难关。 骆平阳抽空去看谢薇,去陪她,骆平阳真害怕谢薇用疾风暴雨似的激情对他进行狂轰乱炸。可是他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她的目光,就象是一个阴天,两颗玻璃珠发出来的光芒那样,冷酷而黯淡。 在他调整好表情准备上去和她说话的时候,反倒是她先开口说话了。“骆平阳,我知道你是来安慰我的。我没事了,你抽出时间多关心一下董澜漪吧。骆平阳,她可是我姐,你这辈子如果不好好对她,我会找你算账的。” 骆平阳半信半疑地问:“谢薇,你真没事了?” “当然没事了。我已经想通了,就算我能够和你在一起,我能够从你那里得到幸福吗?我不想骗自己。还有澜漪,想起她,我就感到心痛。她妈妈还有五个月可以活了,可是现在,我又想和她一起来抢你,我能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孤独无助。尽管看上去她对任何事情都无所谓,但她也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女人。骆平阳,去吧!多安慰安慰她,我会为你俩祈福的。” “谢薇,你现在情绪这么低落,我们可不可以先不说这事?” “骆平阳,我要回家了,我做了蠢事,让我爸妈至今还陷在惊恐当中。我要好好补偿他们一下。” “好的,我要和你一起去。” 谢薇几乎有点生气了:“骆平阳,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真是看错你了,你爱董澜漪,董澜漪爱你,你可不可以爽快一点给她一个安稳的答复?你这样犹豫不决的,你让我很难过。 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我就象一个乞丐,在等着你的施舍。我不需要这种爱。 你看见我现在情绪低落,你想守着我,可是假如我真的不想活了,谁又守得到我呢?我都说过好多遍了,我没事。 我再也不会丢下我父母不管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我有一个爱我胜过爱她自己的妈妈,她和我抢安眠药,她抢过去想打开瓶盖,她想吃,她愿意她死,让我留下;因为我有一个爱我胜过爱他自己的爸爸,从小到大,我看见爸爸被人家砍倒过无数次,他躺在血泊中没有掉一滴眼泪,可是那天他得知我要自尽,他流眼泪了,流了很多眼泪。这样的父母,我如果不为他们而好好珍惜我自己,我就算是去了天堂,也会被打入地狱的,我就算是被打入地狱,也会被妖魔鬼怪驱逐得无处容身。骆平阳,你听明白了吗?” 谢薇说完以后,加快步子,把骆平阳一个人扔在那里发呆。 这时候骆平阳又想到了可怜的董澜漪。 他来到了医院,董澜漪正在喂她母亲吃饭。那一小碗粥,只动了几勺,周淑芬就吃不下去了:“不想吃了。” 董澜漪手里的勺子递到了周淑芬嘴边:“妈,别耍小孩脾气了,吃吧!啊?多吃点。你不记得小时候我不吃饭你是怎么说我的吗?” “澜漪,你别逼妈了,妈吃不下去。妈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自己心里有数。” “妈!” 骆平阳走过去劝道:“周阿姨,你就多吃点吧。” 周淑芬用手把董澜漪拿着勺子的手推开。 董澜漪无奈,只好将碗搁到一边。 “澜漪,你们两个年轻人出去玩吧!不要陪我这个老太婆了。” “妈,你说什么呢?”,董澜漪转而对骆平阳说:“找我有事吗?” “没事,只是想来陪陪你。” “哦,那谢谢你了。不过,我不太需要你陪。骆平阳,你还是抽时间多陪陪谢薇吧。告诉你,她可是我妹妹, 你要是不好好对她,我饶不了你。” 骆平阳听了微微一笑。 董澜漪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谢薇和你说的话一样。” “她叫你来陪我?” 骆平阳点点头。 董澜漪笑了:“我象是需要人陪的吗?骆平阳,告诉你啊!这里是我们母女的世界,我不希望你来打扰。” 看见董澜漪那若无其事的样子,骆平阳的心里也感到踏实了:“那,我先走了,明天还有好多事情。” ------------ 第七十八章 乐不思蜀 董澜漪围着围裙,戴着袖套,俨然一个家庭主妇的样子。她把宽敞的房子里里外外打扫擦拭得干干净净,然后洗掉了一身的汗水。坐到客厅里,觉得满屋子都晃动着骆平阳的身影。多么美好的时光,两个相爱的人却都要独自忍受孤独。她的坚强与洒脱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她多么想和自己心爱的人牵手共度人生的风雨与坎坷。 然后她又想到了可怜的妈妈,在妈妈最后的岁月里,最需要父亲的关怀,可是父亲都做了些什么? 爸爸妈妈之间的感情,曾经是那么的让她引以为豪,可是她没想到那种患难里一起走过的婚姻,却会在最需要巩固的时候掉了链子。 爸爸象个局外人一样,没有为即将逝去的妈妈而难过,他变了,变得终日不见人影。他偶尔去病房探望一下妈妈,只是害怕有人会说他铁石心肠,会说他不顾自己老婆的生死。 是的,他是公司的董事长,有时候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但是他做董事长那么多年了,为什么突然到母亲病重需要他的时候,他变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忙得不见踪影?董澜漪心里清楚,爸爸不是在为公司里的事情忙碌,因为公司里有些什么事,她基本上清楚。 柳旭菲的号码不会无缘无故在爸爸手上的,她了解爸爸的脾气,一般人的电话号码他根本不屑于挂在心上。 董澜漪想起了那个可恶的柳旭菲,和那个该死的田云谦。是不是他们两个又串通一气来对付爸爸? 董澜漪打柳旭菲的手机,可是对方已经关机,打了几次,都没打通,董澜漪不解的把电话扔在旁边。这个柳旭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好想揭开她的神秘面纱。 柳旭菲不知道自己这场戏要演多久。田云谦交给她的任务就是:弄清董皓冉现在在什么地方,搞到当初董浩杰兄妹合谋做掉林威龙的相关证据。要做到这些谈何容易?除非董浩杰已经对自己动了真情。 豪华的别墅,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一只别致的鸟笼,她被关在里边,成了董浩杰的一只金丝雀。 她无时不刻不在想着田云谦,这种无尽的思念,象一把尖刀,把她的心戳戮得支离破碎。 她整天心里算计的就是怎么去博得董浩杰的喜欢,怎么样在董浩杰无暇顾及自己的时候偷出时间去与她心爱的田云谦幽会。 董浩杰与她还处在磨合期,处处提防着她,他经常搞突然袭击。柳旭菲看在眼里,佯作不知。最为要命的是,董浩杰知道了自己和田云谦一起去骗过董澜漪,他问:为什么要那样做?柳旭菲只好一脸无辜的说是前男友逼着自己去骗董澜漪。 和董浩杰呆在一起,柳旭菲觉得自己的眼泪特别好用了,她觉得自己非常具备表演的天赋。不过那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她如果不做好董浩杰的情人的角色,她就会前功尽弃。 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又有着深深的恐惧,她不知道哪一天才能脱离这该死的牢笼。不知道没有自己的监督,年轻有为的田云谦会不会另觅新欢。不知道自己将未来押付在田云谦身上是否值得。 为了不出什么纰漏,她连手机号码都换了,这个号码除了自己以外,只有田云谦和董浩杰知道了。 在董浩杰眼里,柳旭菲是个让人爱不释手的小女人,她懂得把自己最吸引人的地方展现出来,让人意乱情迷。回想起在名流会所里她傲气十足的拒绝别人的样子,董浩杰都忍不住窃喜,他觉得能得到柳旭菲,是上天对他董浩杰特别的恩赐。 善解人意的柳旭菲综合了周淑芬的所有优点,她每天将屋子搞得干干净净,弄得香气四溢,他每次回来她都会替他捶背,按摩,并且她的轻重拿捏得非常到位。 最让董浩杰满意的是柳旭菲从来不会抱怨这种生活的无聊孤独,他没在家里,她也不会出去瞎逛,她宁愿在家里睡觉。 她非常关心周淑芬的病情,而不是象一般的庸俗女人那样,恨不得自己能够早点被扶正:“老公,周姐的病情怎么样了?你要经常去看她。哎,人的生命啊!为什么就这么脆弱?你知道吗?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需要你的关爱。” 董浩杰一把将柳旭菲搂在怀里:“阿菲,不知道我董浩杰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够得到你这样一个女人。你整天关在家里,一定闷得慌吧?多出去走动走动,多交些朋友,我可不希望我的小宝贝闷出什么毛病来。还有,你干吗要换掉电话号码?你以前那些朋友找不到你会非常着急的。” 柳旭菲用手捂住董浩杰的嘴,撒着娇说:“老公,我不要你说这些,我的生命,就是为你而存在。其他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 其实柳旭菲明白,董浩杰只是在试探自己。她也想象董浩杰说那样做,可是现在还不是自己敢随心所欲的时候。 好不容易见到父亲回一次家了,董澜漪认真打量着父亲的神情,她从父亲脸上看不到一丝悲哀,谁都看不出那是一个即将逝去老婆的男人。相反,他的眼里流溢着快乐的光芒。 看见董澜漪那么专注的打量自己,董浩杰忍不住笑了:“女儿,你今天怎么了?” “爸,你知道妈妈还能活多久吗?你能不能让一个和你风里雨里打拼了那么多年的,可怜的妈妈,在她生命的最后岁月里,得到一点你的关爱?” 董浩杰仍然是那种无所谓的表情:“澜漪,你知道爸爸的性格,爸爸把对你妈妈的爱藏在心里。” “藏在心里有什么用?妈妈要的是你的实际行动,你懂吗?” “实际行动?医院有医生护士,我们专门请了护理工,女儿,你要我做什么呢?” “爸!你想把我气死啊?你不是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要你多抽些时间去陪陪她,安慰她,她需要的是精神上的慰藉。” “女儿,我是公司的董事长,我不可能象一个居家小男人一样,围着自己老婆屁股转,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 “你这是什么逻辑,董事长就冷血,就不是男人啊?” 董浩杰听了这话脸色当即就变了:“女儿,有你这样跟爸爸说话的吗?你现在翅膀长硬了,是不是?你不要忘了,你能有今天,全靠父亲的栽培。” 董澜漪有点激动了:“这个世界真让人寒心,我做了你二十多年的女儿了,可是到今天我还没有读懂你。不知道在你的心中,还有没有感情这两个字。” 董浩杰无言了,女儿的话确实在他心里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抚摸着女儿的头:“女儿,你妈妈要去了,我们父女俩不要再吵,好吗?爸爸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第二天,良心发现的董浩杰陪了周淑芬一整天。 ------------ 第七十九章 窥探新巢 董澜漪陷入了忧虑之中。田云谦,柳旭菲,长胜酒店的事情历历在目,他们又将目标转向了自己的父亲,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谢雷霆和辛明浩得到董澜漪的通知以后立即马不停蹄的赶来见她。 “谢叔叔,辛叔叔,这次交给你们一个艰巨的任务。你们还记得柳旭菲吗?” 谢雷霆说:“当然记得,上次在医院里不是见过她了吗?” “嗯。我怀疑她和田云谦现在又在打我爸爸的主意。我要你们监视我爸爸。最近我爸爸老是不回家,我怀疑他已经中了柳旭菲的圈套。” 谢雷霆和辛明浩领命出去了,上了车,辛明浩对谢雷霆说:“这丫头吃了熊心豹子胆,监视起自己老爸来了。” “是啊!这个任务让我感到十分为难。你说要是被董事长知道了,我们俩这保镖还做得下去吗?” “有什么办法呢?老谢,我俩一直以来就是福星高照,这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例外。” “董事长现在在哪里?” “先去总公司看一下。” 到了总公司,没见人影。 “那,再去医院看一下。” 可是医院也没有。 辛明浩打电话给董澜漪:“老板,董事长没在总公司,也没在医院,会是去了哪里呢?哦,好的。” 谢雷霆问道:“她怎么说?” “她说,她也不清楚,叫我俩多费些心思。” “明浩,这样,董事长反正会在医院和总公司这两个地方出现,我俩分点守候。你就在医院吧!我还回总公司。” 谢雷霆把车开到离总公司不远的一个停车场停下,叼着烟卷等董浩杰出现。他是不敢下车晃悠的,总公司好多人都认识他。 董浩杰不出现,他便一个劲想着自己的心事。想世界的变化。 谢薇那个乐观开朗的丫头,竟然会想到自杀; 骆平阳那个曾经懵懂的少年,那个略显忧虑的大男孩,会在不经意间变成了一个处事当机立断的男子汉; 整天嘻嘻哈哈的周淑芬,会突然之间得重病,然后在床上一天天慢慢等死; 一帆风顺的董澜漪,会突然之间承受母亲即将离世的打击; 与妻子相亲相爱的董浩杰,会突然之间去外面沾花惹草。 光阴渐渐催人老啊!不服老不行了。 这样想着,谢雷霆被烟卷的烟雾呛得咳嗽起来。 这时候董浩杰开车回到总公司了。 谢雷霆立马打电话告知了董澜漪,董澜漪在电话里吩咐他一定要跟紧。 谢雷霆在那憋闷的小轿车里蹲了足有两三个小时,董浩杰才慢悠悠开着车出来。 谢雷霆一直跟着董浩杰来到了一幢豪华别墅。 他想,这董浩杰果然在外面包养起二奶来了。 知道董浩杰的据点在哪里,谢雷霆便开车离开了。他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董澜漪,而是直接去医院商量辛明浩去了。 辛明浩听了谢雷霆的话以后说:“老谢,你说他们自己家庭的事我们掺和进去合适吗?” “就是。董澜漪这孩子也真是的,她管得到自己老爸的事情吗?这年头,哪个有钱人不在外面包养二奶啊?再说了,董浩杰算是一个比较守规矩的人了。至少周淑芬健康的时候他没有在外面乱搞,现在周淑芬那样了,他为自己打算打算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过明浩,你明白澜漪的心事吗?她是害怕她老爸受骗,那柳旭菲上次不是想骗董澜漪吗?” “她那是多余的担心,柳旭菲连董澜漪都骗不到,还想骗董浩杰?董浩杰比董澜漪不知道又精明了多少倍。” “明浩,你这话就不对了。男人啊!有时候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也会变成蠢蛋。”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老板叫我们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走,复命去。” 董澜漪在家里等消息,没多久谢雷霆和辛明浩就来了。 谢雷霆把具体情况告诉了董澜漪,听了谢雷霆的话,董澜漪的心里感到非常不安。她有一种预感,将来这个家,甚至董氏集团,都会来一次大地震。她用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额角,非常困倦的样子:“知道了,你们可以走了,让我一个人安静安静。” 等谢雷霆和辛明浩走了以后,董澜漪就按照谢雷霆提供的地址找过去了。 她在那栋别墅外面守候自己的父亲,守候那个曾经在自己心中无比伟大的父亲。母亲还没有离开人世,他就忙着张罗新的对象了。 董浩杰在别墅里守着电脑与柳旭菲一起玩游戏,两人不时爆发出欢声笑语,过了不久,董浩杰亲了亲柳旭菲的额角:“阿菲,该吃饭了,吃什么?我去叫外卖。” “你看着办吧。” 董浩杰兴冲冲的出来,看到了女儿,他吃惊地问:“澜漪,你怎么会在这里?” 董澜漪看着父亲说:“爸,你为什么要这样?” 董浩杰吃惊地问:“我怎么了?” “爸,你做什么我都无权干涉,但是你与柳旭菲在一起,你想过后果吗?” “澜漪,你对阿菲有误会,说得更确切一点,是偏见。阿菲和你之间的事情,我已经听她讲过了。那次来骗你,她是受田云谦的威逼,真正值得你记恨的人是田云谦,你懂吗?澜漪,不瞒你说,我和阿菲已经住在一起好多天了。她是个比较诚实善良的女孩子,她没有伸手向我要过钱,甚至我主动给钱给她她也不要。她和你妈妈一样,勤劳,宽容,容易相处。这事我迟早都会告诉你,只是现在你母亲在病中,我不想让你知道。既然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希望你能支持和理解爸爸的行为。爸爸毕竟已经老了,受不得寂寞,需要一个能够搀扶着一起走的伴侣。” “爸爸,她现在和你认识不久,当然装出清纯善良的样子。等她完全骗得了你的信任,等你深深陷进去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澜漪,你所说的这些,爸爸都想过了。你放心,爸爸不是那么好骗的。好了,丫头,爸爸出去叫外卖,你就在这里吃吧。” 董澜漪听了心想,好,正好用这个机会看看柳旭菲的庐山真面目。“爸爸,你去叫吧!我在这里等你。” ------------ 第八十章 幼母长女 门开了,柳旭菲看见董浩杰后面除了跟着外卖的伙计以外,还跟着董澜漪。 她的脸上没有显出丝毫的慌乱。接近董浩杰,就迟早要面对董澜漪,这个问题她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柳旭菲不但不慌乱,还非常高兴的样子,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董澜漪身边,笑容可掬的去牵董澜漪的手。 董澜漪把手缩回来,给了柳旭菲一个下马威 。 外卖的伙计闻出屋里的火药味儿来了,把饭菜摆到桌子上就匆匆离去了。 董浩杰指责女儿道:“澜漪,你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董澜漪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夹了块腊肉,扔进嘴里:“嗯,味道不错。” 柳旭菲大大方方地坐到董澜漪身边:“澜漪,吃吧!别客气,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董澜漪放下筷子,站起身,跑进洗手间,夸张的发出呕吐的声音。 董浩杰脸上立即怒气冲冲的样子,柳旭菲知道董澜漪是在羞辱自己,她若无其事的对董浩杰说:“老公,你别这样,人家澜漪心里不舒服,你不但不去安慰她,还在这里生气。” 董澜漪听了柳旭菲这句“老公”,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洗了洗手,出了洗手间,坐到离柳旭菲远远的地方:“妈妈,你今年多大了?” 柳旭菲似乎不懂得生气:“女儿,妈妈今年二十二岁。” 董浩杰用筷子在桌子上使劲一拍:“澜漪,你规矩一点好不好。你今天真不象是我董浩杰的女儿。” 董澜漪还真没见过象柳旭菲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她满脸堆欢的坐到柳旭菲身边,首先向爸爸道了歉:“爸爸,原谅女儿。”,然后向柳旭菲道了歉:“妈妈,原谅女儿。” 柳旭菲受宠若惊的样子:“乖女儿,快些别这样,你是要折煞妈妈呀?” 董澜漪将桌上的菜一个劲往柳旭菲碗里夹:“妈妈,你知道吗?我的最大愿望就是能有个弟弟。我妈妈没能满足我的心愿,现在你可以满足我的心愿了。好好吃饱吃好,明年给我添个弟弟,我封十万块钱红包。” 柳旭菲脸上没有丝毫红晕:“澜漪,妈妈一定完成你的心愿。” 柳旭菲说:“澜漪,我和田云谦合起来骗你的事情,我已经对你爸爸说过了。我真的要向你说声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 “那事啊!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别往心里去,我都不介意,你还介意什么?人与人之间哪有不发生一点小误会的?” “澜漪,你一个人在家里怪寂寞的,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吧。” 听了柳旭菲的话,董澜漪用征询的目光望着父亲。 董浩杰想了想,为难的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怎么也得让她母亲去世了我们才能住到一起,否则说不过去。” 从父亲的新家出来以后,董澜漪开车去了广州大桥。 站在桥栏边,珠江里的货轮放肆的鸣笛声让她的心灵感到一阵震颤,她觉得内心的寂寞实在是无法排遣。 这些年以来废寝忘食的工作,没有什么时间去结交朋友,以为亲情可以沐浴着自己幸福的度过自己的青涩岁月。可是亲情现在已经快要从她生命当中消失了,母亲对自己那份沉甸甸的爱,一天天的被时间没收了,父亲也不再疼自己,因为他已经有了一个可以让他放弃一切的年轻女人。 以前如果谁要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她就会和谁吵得面红耳赤,但是现在,她对这句话有了很深的理解。柳旭菲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她才二十二岁,却有着那么深的城府。谁也摸不透她的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母亲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的生命还活在世上,她却被曾经深爱着她的人忽略了。更为可怕的是,曾经深爱着她的人现在巴不得她早点离开人世,他好早点名正言顺的把年轻漂亮的替代者迎进家门。 正在她想着那些无休无止的心事的时候,骆平阳已经无声无息的来到了她的身边。 看着董澜漪那若有所思的样子,骆平阳不忍心将她的思绪打断。 董澜漪已经意识到身边多了一个人,看见骆平阳,她嫣然一笑:“你也到这里来了?” “嗯,我经常到这里来。记得那一次我和你在这里的情景吗?” “记得,就是威龙快要倒闭的时候。” “时间过得真快啊。” “是啊。这段时间我的体会尤为深刻。骆平阳,答应我,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视董氏为自己的生命,好吗?” “我欠你的太多太多,我会尽我的微薄之力,去把董氏做得更加强大。”,骆平阳看着董澜漪说:“澜漪,这辈子,我已经下定决心,非你不娶,我必须对你负责。” “算了,我不需要你负责。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对待谢薇。” “澜漪,……” “你让我们大家都冷静一下,以后再回过头来考虑这个问题,好不好?我感觉将来的董氏公司会面临许许多多的困难。如果有一天我的预感不幸成了现实,我希望那个时候你能够站在我身边,与我一起把公司扛在肩上。” 骆平阳一把将董澜漪搂在怀里:“澜漪,你放心吧。” 一阵微风吹过,董澜漪飘飘的长发,两人拥在一起的精美画面,顿时成了此时此刻广州大桥上一道亮丽的风景。 ------------ 第八十一章 友情无价 黄晓莺这两天急得象是热锅上的蚂蚁。 她老爸从广东回老家去给她外婆祝寿,刚刚在家里把饭做好,就有人有事来找他。他出去了,一根燃着的干柴棍从灶膛里掉出来,引燃了灶门前的柴禾,一场火灾,把个辛苦多年才挣下的家业烧得精光。最要命的是隔壁那家的木板房被烧得只剩下一堆灰,哭天抢地的逼着要黄家把房子跟他建好,否则就要把黄晓莺老爸告上法庭。 出钱建房子的大业自然就落在了黄晓莺肩上。黄晓莺这几年打工的钱也没剩下几个,她就只有一个朋友手头好象宽裕一点,那就是柳旭菲。 可是柳旭菲这娘儿们好象人间蒸发了一样,打她手机老是打不通。郁闷之极的她想来想去,只好去找曾经的男友汪浩想办法。 汪浩接到黄晓莺的电话以后趾高气昂的来见黄晓莺:“某些人一定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否则不会想起我这个没出息的男人。” 黄晓莺这两天已经急得脸青面黑的,哪有心情和王浩斗气?“汪浩,我想找你借点钱。” “找我借钱?黄晓莺,你没搞错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汪浩的家底。” “汪浩,我家里遇到了麻烦,需要很多钱。你能不能替我想想办法?” 看着黄晓莺着急上火的样子,汪浩 一本正经的说:“黄晓莺,说实在的,我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我的亲戚朋友都是些穷光蛋。” 黄晓莺失望的说:“汪浩,你真让我心寒,我算是瞎了眼睛,白跟你浪费了四年的青春。” “黄晓莺,你那张嘴能不能收敛收敛?每次你和我见面都说你瞎了眼睛,我看你到现在那眼睛还是睁着的没瞎。是的,我汪浩混蛋,但是,我拿不出钱来你不可能叫我去抢银行吧。既然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这个差点成了黄家女婿的人如果不尽力帮忙,好象是说不过去。黄晓莺,你放心,我会厚着我这块脸皮去向所有的亲戚朋友借。再说了,我和你的缘分还没有走到尽头,我还有希望做黄家的女婿。今天下午下班以后我到你厂门口来回你话,好吗?” 黄晓莺没有心情和王浩耍嘴皮子,道了谢就急急忙忙去其他地方想办法去了。 柳旭菲实在是想找人好好聊聊,于是上了qq。黄晓莺碰巧也在线,立即发了信息过来:柳旭菲,你死哪里去了,电话也关机,有钱了,把我这个穷朋友忘在脑后了。 柳旭菲:晓莺,对不起,我以后不能和你在一起玩了。但是,相信我,我永远是你最好的朋友。 黄晓莺:真的?那好,现在你的朋友有难,你愿意帮忙吗? 柳旭菲:请讲。 黄晓莺:我需要钱。 柳旭菲:晓莺,我真的没钱。 黄晓莺:最好的朋友,最好我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 柳旭菲:请你别误会。我有个朋友,他倒是有钱,这样吧!我问一下他,过一会儿再联系你,好不好?你别下线。 柳旭菲拨通了田云谦的电话,叫田云谦打一笔钱过来。 然后柳旭菲给黄晓莺回了信息:黄晓莺,搞定。说,要多少? 黄晓莺看了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她高兴的回道:三万,算不算是狮子大开口啊? 柳旭菲:好,今下午跟你打过去,卡号发过来。黄晓莺,这钱可不白给你,你得写好欠条签字画押。黄晓莺,你看上去我柳旭菲过得很风光,是不是?那是假的,其实我心里痛苦得很。我爱的是田云谦,我却天天和另外一个男人睡在一起。并且是我爱的人让我和现在这个人睡在一起的。你不要问为什么?我不会告诉你的,请原谅我,我有苦衷。我害怕田云谦背着我搞其他的女人,那样的话,我就惨了。所以,我想让你替我盯着点田云谦。晓莺,你能办到吗? 黄晓莺:阿菲,你放心,我会替你留意的。 下午下班以后,黄晓莺如约来到厂门口等汪浩。过不多久,一两小轿车开到黄晓莺面前。汪浩打开车门对黄晓莺说:“晓莺,上来吧。” 黄晓莺上了车,发现车上加自己一共有五个人。 汪浩介绍道:“开车那位大哥是我们董氏二厂的副总骆平阳,前排两口子男的叫胡悦,女的叫钟琴。” 钟琴回过头来说:“晓莺,你的事情我们都听汪浩讲了。放心,妹子,哥们姐们会一同和你度过这个难关。” 车开到一家卡拉ok厅门前停下了。 进了屋子,围着一张桌子坐下,骆平阳又是点歌又是点吃的。 骆平阳对黄晓莺说:“晓莺,我们知道你最近情绪不好,所以约你出来唱唱歌,散散心。我们几个和汪浩基本上属于死党。说真的,我挺感激汪浩的,这么一个小屁孩,在我受伤住院的时候,他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听说你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因为这事而破裂的,哥哥心里很过意不去。” 黄晓莺听了这话羞得低下了头:“骆副总,这事怪我太不懂人事,你原谅我好吗?” “晓莺,你别这么说。换了是另一个女孩,也会象你那样想。哥哥理解你。只是希望你和汪浩之间不要因为这事闹别扭,你们毕竟四年了,风里雨里的一起走过来,挺不容易。” 胡悦把啤酒瓶在桌子上敲得咚咚直响:“骆平阳,你别这么多客套话行不,马上轮到我们唱歌了。” 钟琴马上训斥起胡悦来:“人家说正事呢。” “晓莺,我准备将汪浩弄到二厂来做管理,我希望你们能够和好如初。” 汪浩盯着骆平阳说:“这可是你第二次说这话了,下次你说这话我还在一厂做生产工的话,我饶不了你。” 胡悦忍不住在钟琴耳边嘀咕:“那骆平阳改行做媒婆还可以,你看他都快把黄晓莺说动心了。” 骆平阳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用报纸包好的钱:“晓莺,这是我们哥儿几个凑的,拿去应个急。” 黄晓莺把钱推回去:“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现在我已经筹好那笔钱了。” 骆平阳说:“在这个时候 ,你还客气?你先把我们几个凑的钱拿去还别人一部分吧。” 黄晓莺收下以后,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 第八十二章 计诱美女 眼前的困难得到解决了,黄晓莺打心眼里感激柳旭菲,所以她牢牢记住了柳旭菲吩咐自己的事情。她不知道柳旭菲在搞什么地下工作,连手机号码都不能让别人知道。她说她现在睡觉的男人是田云谦给找的,那就是她和田云谦合谋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工厂里上班哪有多少时间出来跟踪田云谦啊?再说了,田云谦一个大老爷们,自己一个女流之辈,整天跟在他后面也不是个事儿啊。 她于是又在网上守候柳旭菲,候着她以后,就向她打听了更多关于田云谦的事情,因为这样有助于自己制定跟踪方案。 她了解到田云谦喜欢去一家名流会所,还知道田云谦的画廊在哪里,知道田云谦的家在哪里。当然,关于田云谦家庭的其他私事,柳旭菲是不可能说给黄晓莺听的。 这个星期天一大早,黄晓莺吃了早餐就出门去了。在路上,她碰到了钟琴,两人便闲聊起来。 黄晓莺问钟琴:“怎么不和你男朋友一起出来玩啊?” 钟琴闷闷不乐的回答:“黄晓莺,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开始和汪浩拍拖的时候是不是很亲热啊?” “当然啊!岂止亲热,简直如胶似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想那个时侯,真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汪浩把我当个宝,有一点不开心,他就会耐心的哄我。发了工资,首先做的事情就是拉着我的手,和我一起出去,替我买衣服。那时候我们在花都的狮岭镇,买一次衣服,几乎要逛遍狮岭镇的每一家服装店,走来走去,腿都走软了,他不会有一句怨言。他知道我喜欢吃什么零食,总是买到我的宿舍。不说了,要说他那时的好,一时半刻还说不完。现在你都看到了,我和他,基本上没什么感觉了。” 钟琴听了长叹一声。 黄晓莺用疑惑的眼光看着钟琴:“怎么了?是不是你和胡悦之间出什么问题了?” “没有啊!他还是那么爱我啊。只是,他最近跟着了迷似的,研究作词,作曲,说是以后要做写歌的作家,还要做唱歌的歌星。我叫他出来陪我逛街,他反倒教训我‘要趁年轻,多充充电,要对得起自己到这个世界上来走一趟’,满口的大道理,都不知道他姓啥了。我现在越来越看他不顺眼,甚至有点讨厌他。” “可不就是出了问题嘛。哎,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啊!自从有人类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研究,从来没有谁研究透彻过。钟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一个人慢慢玩啊。” 钟琴独自一个人背着个小巧的挎包,低头漫步,满脸的不快。修长的身段,配上一条藕荷色的连衣裙,裙腰上那根带子系到背后,把玲珑的身材勾勒得风姿绰约。她的清纯中还掺杂着些许忧郁,看了让人顿生爱怜之心。 田云谦正和窦智坐着车在外面兜风,他鼻翼抗着一副墨镜,不经意间看见了在信步慢行的钟琴。由于柳旭菲不在身边了,难免内心感到寂寞,看见钟琴,心里就自然而然打起了歪主意。 他把车找个地方停下,然后叽叽咕咕和窦智讲了几句,窦智点点头,便先下了车。 窦智下了车,不紧不慢的跟在钟琴后边。 田云谦也下了车。 只见窦智从兜里拿出一张刀片,划开了钟琴的挎包,他把手伸了进去,拿出两张钞票来。 田云谦来得恰到好处,他一把将窦智的手腕抓住,钟琴听到响动这才回过身来,看着其中一个男人手里拽着两张红票票,另一个男的抓着他手腕,再低下头看自己挎包时,却发现已被划开好长一条口子,翻开挎包一看,那两张百元钞不是自己的是谁的? 钟琴怯怯的说:“那钱是我的,还给我。” 窦智“趁田云谦不注意”,另一只手又从兜里拿出一张刀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田云谦手上划去。田云谦的手上立即开了一道血口子。田云谦负痛,手一松,窦智就拿着钱跑掉了。 田云谦并不理会自己手上的伤痛,立即追了上去。 钟琴直看得浑身颤抖。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田云谦和窦智。 田云谦追得窦智“没有办法”了,窦智只好将钱扔下。田云谦弯腰拾钱的瞬间,窦智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 田云谦这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餐巾纸捂住手上的伤口,来到了钟琴身边。他把钱递还给了钟琴,一言不发就准备离去。 钟琴心里过意不去:“大哥,你为我的事情受了伤,怎么也得让我陪你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田云谦冲着钟琴笑笑:“没事的,这点小伤。对了,小妹,听你口音好象是北方人” “嗯。” 田云谦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钟琴:“我是广州人,以后你有什么困难的话,你不嫌我能力有限的话,可以打我电话。” 田云谦说完以后就上了自己的车,哼着小调直奔名流会所而去。 看着田云谦那飞奔而去的名车,想着田云谦抓歹徒的勇敢,还有他那谈吐不凡的气质,钟琴愣在了那里。 过了一会儿,看着身上那个破了口子的挎包,她将那破了的一面翻到下面,贴在身上,再也没了逛街的兴致,加快步子,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胡悦正在埋头写歌,看见钟琴回来,不解的问:“今天可是破例了,回来这么早。” 钟琴把挎包里的东西拿出来,然后将破挎包扔进垃圾桶里。 “怎么了?” “别提了,遇上强盗,把包划烂了。” “丢钱没有?” “幸亏发现得早。”,钟琴隐去了田云谦勇追小偷的细节。 黄晓莺连田云谦的人都没见过,还怎么去跟踪他?所以她首先到了田云谦的家门口,可她等了大半天都没看见人影,只好回到了工厂。 ------------ 第八十三章 红杏出墙 田云谦是去名流会所麻痹自己,他在那里装出和其他有钱人一样轻松的样子。其实他心里一点都不轻松。母亲和田海涛离婚了,这件事情对于自认为有头有脸的田云谦来说,是很丢面子的。田海涛知道苏晴雪离婚心切,所以胁迫她“要离婚,先签字承认不要任何财产。否则免谈。”。苏晴雪迫于无奈,只好在田海涛的协议上签了字。所以,负债累累的林威龙和母亲的一切,实际上都是自己在承担。 一个屋子里剩下俩光棍,生活自然变得没有生气了。屋子里好象有鬼一样,他们父子俩都不愿在家里呆下去,整日里东南西北的乱窜。田云谦还好一点,尤其那田海涛,有时候几天都不回一次家。那田海涛偶尔与田云谦碰一次面,也不象以前家里没出事那样这也关心那也管了,与田云谦形同陌路。田云谦假装不知,仍然前一声爸后一声爹的叫着。不过他无数次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田海涛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骨肉了? 要不是眼馋着田海涛的珠宝店,他才懒得叫那糟老头子叫爹呢。可是假如田海涛真知道自己不是他亲骨肉了,他还会把他的家产分一半出来吗?田云谦最担心的是这个。 然后就是关于女人的事情,其实一开始他爱的是董澜漪,当董澜漪视他如异类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对董澜漪的爱充其量只能叫做单恋。 与柳旭菲在一起的时候,他不觉得自己有多爱她。他觉得柳旭菲就是一个傻女,没费脑筋就把她得到了,就让她整天围着自己转,愿意为自己奉献一切。直到柳旭菲被他推到董浩杰身边,他才知道柳旭菲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甚至在心里骂自己混蛋,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推入了火坑。他只好暗暗祈祷,希望柳旭菲早日完成任务,和自己花开并蒂。 直到看到了那个穿连衣裙的,仿佛来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女孩出现了,他对柳旭菲的思念才有所缓解。 他觉得自己的表演几近完美,他相信她总有一天会拿着名片打通自己的电话。 面对花花世界的诱惑,爱情往往是不太经得住考验的。 曾经在钟琴心里才貌双全的胡悦 ,现在在钟琴心里只是一个自以为是却毫无本事的男人。拿着两千多元的月薪,去蓝领普工堆儿里去找优越感:“那个谁谁,这个月多少?”,人家羞红着脸说:“哪能跟你比啊?”。他便假惺惺安慰别人两句:“看你咋说的,还不都是打工仔。”。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胡悦老拿自己当歌星看,说这个歌星嗓子不好,那个歌星唱得不自然。 这天胡悦出去买了些鸡鸭鱼的回来,洋洋得意的对钟琴说:“老婆,今儿个咱吃一顿大餐。” 钟琴没好气的说:“胡悦,又是侃了很久的价钱,转遍了整个市场才挑到的最便宜最小的东西吧?” 胡悦气咻咻的回答:“钟琴,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啊。” “不爱听拉倒。我钟琴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啊!嫁了这么个会过日子的居家小男人。” “那是,这世界上的我,是独一无二的我。你想想,不抽烟,不嫖女人,不赌博……” “行了行了,别叽叽喳喳象居委会老大妈似的。” 钟琴话一说完,就开始想起那个开豪车戴墨镜,勇斗歹徒的田云谦来了。这灰头土脸的胡悦跟人家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胡悦杀鸡宰鱼的忙得不亦乐乎,钟琴兀自坐在桌子旁边,双手托着腮帮,想着田云谦,觉得他的举手投足没有一样不超过胡悦。 胡悦忙了大半天,整了一大桌菜端到桌子上来。把碗筷摆好,饭添好,往钟琴碗里夹了许多她平常喜欢吃的菜。钟琴愣是没有回过神来,还在想着田云谦。 胡悦把碗敲得梆梆直响:“嘿!钟琴,干吗呢?吃饭了。” 钟琴这才端起饭碗,没滋没味的吃了起来。 胡悦是发现钟琴不太对劲:“钟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就是不太想吃饭。” “该不会是有我们的小宝宝了吧?” “你瞎说什么啊!没有的事。” “是不是还在为挎包被划破的事情心痛?自己再去买一个吧。” “也不是啊。”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胡悦,你别问了行不?我真没什么?就是不想吃饭而已。” 钟琴胡乱吃了两口,就把碗撂下了,一边进卧室一边说:“胡悦,我想睡一会儿觉,你别打扰我哦,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看着钟琴进了卧室,看着一桌子几乎没怎么动过的大鱼大肉,胡悦迷惑不解的摇了摇头。 进了卧室,钟琴躺到床上。她哪里是想睡觉?她是受不了胡悦絮絮叨叨问这问那的,躺在床上她能得到清静。她暗自下定决心,这个星期天一定要去见见田云谦。 心里有了期盼,日子便变得特别难熬。好不容易到了星期天,钟琴把自己好好打扮了一下,拉着胡悦的手说:“胡悦,走吧!陪我出去逛街。”,她在心里想,要是胡悦答应自己,自己便会打消去见田云谦的念头。 可惜胡悦并不知道这钟琴哪一根神经不对劲了:“钟琴,别出去了,上个星期不是被人划破钱包吗?你呀,上当上不怕。” 钟琴嘟哝着嘴骂道:“你呀,真是乌鸦嘴,不兴说点吉利的。我就那么倒霉啊?每次都被小偷盯中啊?那,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去哦,到时候可别后悔。” “行了行了,我不后悔,你去吧。” 钟琴兴高采烈的出了门,找个僻静点的地方打通了田云谦的电话。“喂,田哥吗?我叫钟琴,上个礼拜挎包被划破那个。对对对,就是我。今天星期天,我们公司放假,我想约你出去吃顿饭。上个星期多亏你帮忙。好的好的,我等你,你开车过来接我吧。” ------------ 第八十四章 红杏出墙2 田云谦接到电话,高兴得象是玩六合彩中了大奖一样,出了门,开着车朝钟琴说的地方飞驰而去。 看着田云谦的车开来了,钟琴使劲挥动着手臂。 在上车那一刹那,钟琴的心里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二十多年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车呢。 田云谦将钟琴带进了一个豪华宾馆,坐下以后,他回想起了第一次约柳旭菲出来吃饭时的情景,那次也是在这家宾馆。 不过这次他没有要白兰地酒,拿过菜谱,点了几道菜,就和钟琴吃了起来。 田云谦不知道那个黄晓莺已经悄然盯上了他。黄晓莺亲自看见田云谦和钟琴一起下了车,一起进了宾馆。 她愣住了,柳旭菲在自己困难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帮助了自己,钟琴两公婆也不例外。把事情告诉柳旭菲,对柳旭菲是一种伤害,柳旭菲知道了,如果去找钟琴闹,对钟琴和胡悦又是一种伤害。不告诉她,就是在欺骗她。黄晓莺真的是左右为难。 田云谦尽量把自己吃饭的动作都装得具有绅士风度,这让看惯了胡悦大口吃肉的钟琴感到相当的难得。 田云谦问钟琴:“上次一定吓坏了吧?” “嗯,上次多亏有你。” “没什么?我只是碰巧遇上了而已。” “田哥,其实我早就应该请你吃顿饭以表谢意,只是因为老是上班,没有时间。” “看你,又来了。这么小的事情,老是记在心里,让我都怪难为情。既然我俩能够坐到一张桌子上吃饭,就说明我俩是有缘分的,有缘人大家说话都不要太客气,随便一点好。对了,你在哪个公司上班啊?” “董氏集团,听说过吗?” “听说过。那可是一家不错的公司哦。” “那是公司不错,并不代表我不错。” “看来钟小姐在那里面干得不开心?” “田哥真是火眼金睛,能够洞察人的内心。” “干得不开心何不换个工作?” “哪有那么好换啊?进董氏公司,还是托的人情呢。我们在广州举目无亲,到哪里找好工作去?” “别灰心,我的朋友比较多,我替你留意一下,如果有合适的,我介绍你去。” “多谢田哥关心。” 饭吃完了,钟琴主动叫了“买单”,服务员拿着单子过来,递给了钟琴。钟琴一看,傻了眼:四百八。“就这几个菜四百八,你们杀猪啊?” 服务员耐心的解释:“小姐,我们宾馆是五星级宾馆。田先生是我们的常客,我们给打了八折,不打折是六百块。小姐,您要理解,我们宾馆每天都要交很多费用,您不可能叫我们贴着本钱经营吧?” 田云谦拿出钱夹子,手向着服务员一挥:“小姐,我这边来拿钱。” 钟琴本意是要请田云谦吃饭,弄到最后却是田云谦买单,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 跟在田云谦后面出了宾馆上了车,田云谦问钟琴:“现在准备去哪里?” 钟琴想了想说:“随便。” 这“随便”二字,听得田云谦心花怒放,这不代表自己已经得手了吗? 田云谦拉着钟琴去了一家首饰店,给钟琴买了一条项链。钟琴不敢把这条项链戴上,她害怕胡悦追问这条项链的来历。 田云谦见钟琴把项链从脖子上取下来装进了包里,不解的问:“你干吗不戴上?” “田哥,我是个低调的人,不喜欢张扬。” “那好吧!你什么时候想戴就什么时候戴吧。” 田云谦将钟琴拉到自己家门口。 下车以后,田云谦对钟琴说:“这就是我的家。” 进了田云谦的家,钟琴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豪华,眼里流露出惊讶和羡慕的眼神。 “钟琴,你随便坐。” “田哥,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没有。” “我不相信。” “真的。不过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这几年忙着自己的事业,没有太多的时间顾及这个。偶尔有人介绍,也不怎么满意。” “哦,是的,象你条件这么好,眼光自然就高啰。” “不是我眼光高,怎么说呢?反正觉得没遇上合适的,也许是缘分未到吧。”田云谦说完,开始用他的眼光去围堵钟琴的眼光了。 看到田云谦火辣辣的目光,钟琴羞涩的低下了头。 “钟琴,做我的女朋友吧。” “不,田哥,我不配。” “干吗这么说?” “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那,你和你男朋友结婚了吗?” “没有,……但是,……” “好了,别说了,我懂你的意思,我不在乎,只要你没意见。至于你男朋友那边,你不要顾虑什么。只要你们还没有领取结婚证,我就有和他公平竞争的机会。”田云谦说完就坐到了钟琴身边,一把拉住了钟琴的手。 钟琴的脸更加红了,做出要将手缩回来的动作。 最终钟琴还是没能逃过田云谦猛烈的火力,被田云谦揽入了怀中。 黄晓莺在守门口守候了两个多小时,仍然不见田云谦和钟琴出来。如果说他们一起去宾馆,去首饰店,说明不了什么问题,那么他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几个小时,能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黄晓莺气愤的离开了,她要去网吧上网,去网上等柳旭菲。 ------------ 第八十五章 红杏出墙3 柳旭菲早已经在等黄晓莺了,见黄晓莺上来,立即问道:黄晓莺你死哪里去了,害得我等这么久。 黄晓莺: 我去替你监视田云谦去了,我没发现田云谦和哪个女的在一起。阿菲,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就像一个谜,我总想猜中谜底,却总是猜不中。我发觉你和我已经越来越遥远,不象从前那样,有什么事情都跟我说实话。 柳旭菲: 黄晓莺,你别废话了,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黄晓莺: 你既然不放心田云谦,为什么不守在他身边呢? 柳旭菲: 田云谦还有许多心愿未了,我在为完成他的心愿而努力。到了他心愿完成那一天,就是我穿婚纱的时间。 黄晓莺: 你真的那么爱田云谦吗? 柳旭菲: 当然啊。 黄晓莺: 你确定田云谦也是真的爱你吗? 柳旭菲: 我当然确定,你以为我傻啊?如果田云谦不爱我,我会为他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吗? 黄晓莺: 你傻不傻,现在还说不清楚。阿菲,为了替田云谦做事,你连电话号码都换掉了,连你自己的爸爸妈妈都不知道现在你在哪里,在做什么。你知道吗?他们好担心你,打了好多次电话来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去回答你爸爸妈妈?柳旭菲,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柳旭菲: 为了爱情,同时也为了钱。黄晓莺,你不知道田云谦有多爱我,他是个非常细心的男人,特别是我在医院里那些日子,他对我的关怀,可以说是无微不至。至于钱,就更不用说了,你不知道他在我身上多么舍得花钱。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如果我不替她办事,我就会觉得自己没良心,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黄晓莺: 柳旭菲,田云谦是个年轻有为的男人,你长时间不在他身边,还想他为你守身如玉,你是不是太自恋了?他三天两天的可以熬过去,三五个月呢?柳旭菲,假如真有那么一天,你将如何去面对?醒醒吧!柳旭菲,你为什么要选择现在这样一种生活方式?象以前那样多好。咱不要做什么贵妇人,只要做一个有人能够疼爱自己一生的平凡女子,夫唱妇随,相夫教子,这才是真正的幸福。 柳旭菲: 黄晓莺,曾经的我和你现在的想法一样。现在就算我想回到过去,可我回得去吗?你说得多么轻巧啊。做一个有人能疼爱自己一生的平凡女子,你去哪里找?你和汪浩不是恋爱那么多年吗?你想要的东西得到了吗?你现在不也一无所获吗?就算将来田云谦背叛于我,我也在他身上得到了许多以前不曾得到的东西――金钱,爱情。 黄晓莺: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说实在的,我真怕会有那么一天。 柳旭菲: 黄晓莺,我感觉你今天有点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黄晓莺: 没有啊!我已经说了,我是害怕,我害怕有那么一天。柳旭菲,对不起,我要下了,你自己多多保重。 黄晓莺下线以后,柳旭菲坐在电脑前发着呆。 是的,假如真有那么一天,自己应该怎么去面对? 胡悦今天有点心神不宁。钟琴出去那么久了,也不打个电话回来,打她电话也打不通。他真担心钟琴会出什么事情。 从田云谦家里出来以后,钟琴想到即将回到胡悦身边,又有了对胡悦的愧疚感。但是那种愧疚感只在她心中停留了片刻,就被对田云谦的崇拜所取代了。 胡悦生活的繁忙与田云谦的悠闲,窘迫与田云谦的富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钟琴真的过腻了那种小白领的日子,被田云谦那么一引诱,便恨不得马上做个阔太太,吃香喝辣,穿金戴银。 钟琴一路想入非非着回到了家里。胡悦见了钟琴那神采飞扬的样子,本来打算劈头盖脸扔一堆问号过去的,终于还是忍住了。一个女人家,出门以后关掉电话,回家以后喜气洋洋,在外边又没个熟人在一起,一玩就是几个小时,能有什么好事? 钟琴回家以后就进了卧室,躺到床上,哼起了欢快的小调调。 胡悦心中的疑虑在加重,独自一个人愁眉苦脸的系着围裙又开始做饭了。 女人玩野了,是很不容易把心收回来的。钟琴本打算一个星期见田云谦一次,可她办不到。田云谦能给予她胡悦已经不能给予的疯狂,能给予她胡悦不能给予的很多很多东西。她喜欢那种被人疼着被人捧着的感觉,她不想还这么年轻就过那种如一潭死水的日子。 钟琴那魂不守舍的样子,胡悦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天晚上钟琴又要出去,胡悦仍然做着他的歌星梦,写词谱曲,懒得理她。 钟琴出去以后,胡悦想,这钟琴不知吃错什么药了,一个劲往外跑。如果女人水性杨花,还不如不要,看来自己和钟琴确实已经走到尽头了。 该来的一定会来,要他胡悦哭着鼻子去求一个女人“爱我吧”,他胡悦办不到。 胡悦决定了,她爱咋咋地,自己假装看不见,她实在憋不住了,她自己会提出分手。 ------------ 第八十六章 不欢而散 二厂走了一个部门副经理,走了一个流水线管理,骆平阳自然而然的将汪浩和胡悦弄到了二厂。为了表示庆贺,汪浩和胡悦出钱买了些好菜到胡悦家里,不亦乐乎的搞了起来。钟琴好象对胡悦做管理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化了妆,打个招呼,就出门去了。 胡悦本来很高兴的,见钟琴又出去了,笑容立即不见了。 他动作利索的做着饭,不说一句话。 那董澜漪和谢薇被作为特邀嘉宾,随着骆平阳来到了胡悦家里。 三人不见了钟琴,自然向胡悦询问了起来。 胡悦冷淡地说:“她呀,这段时间思想出了毛病,老是在家里呆不住。” 大家听着这话觉得怪怪的,便不好意思多问。 饭做好以后,大家围着桌子坐下。胡悦作为东道主,拿着筷子叫大家开餐。 胡悦的话没人响应,大家坐着,就是不拿筷子。 胡悦不解的问:“今儿个都怎么了?难道这一桌子菜弄出来你们都不吃?” 汪浩替大伙儿回答了:“胡悦,钟琴都不在家里,你叫我们怎么吃啊?” 胡悦一本正经的说:“那,今晚这顿饭你们就别吃了。她啊!在外面玩着可得劲呢?什么时候回来,全凭她高兴啰。吃吧!啊!别等她了。” 谢薇掏出电话来,还没拨号,胡悦就说:“别拨了,关机了。” 谢薇不相信,拨了,果然不出胡悦所料,关机。 “吃吧!同志们,领导们。没她钟琴,我们这顿饭一人还多吃一筷子。” 胡悦说完就打开了啤酒:“今晚没说的,喝酒的,不喝酒的,每人最少一瓶” 骆平阳也赞成,他也动手开啤酒,在每人面前都放了一瓶。 喝酒前骆平阳发话了:“我们大家既是朋友,又是同事。客套话省去,说点实际的。胡悦,汪浩,我是顶着压力将你们两个弄到管理的位置上来的。你们得给我争一口气。特别是汪浩,你个小屁孩在一厂是出了名的老油条,烂草蛇。我会时时刻刻注意你的,到时候做错了事情,可别怪我不讲情面。今儿个当着董总的面,你们两个来两句就职宣言。” 汪浩拍拍胸脯:“说实在的,凭我汪浩的本事,早就应该做管理了。我在电子厂干了三年多,经验没问题。在一厂,由于我在每个车间都干过,什么流程都懂,不吹牛皮,你要考什么关于生产上的事情,尽管放马过来。” “行了,汪浩,别把牛皮吹破了。你是骡子是马,大家知道,干出成绩才是硬道理。” 胡悦说:“我呢?做管理没多少经验,但是我会努力向大家学习。想当初骆副总不也是什么都不懂吗?我坚信,青春无敌。做一个小小的副经理,不会难倒一个有志气的青年。” 董澜漪带头鼓起了掌。 汪浩和胡悦处在升迁的喜悦中,酒一开始,就喝个没完了。 董澜漪,谢薇和骆平阳都不敢喝得太多,一来还得开车回去,二来还有许多事情没做。 汪浩和胡悦都喝得面红耳赤,说话结结巴巴。 胡悦去上厕所,记挂钟琴,从封闭阳台的窗户往下望去,正好发现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停到楼下,钟琴从车上下来,田云谦也下来了,两人拥抱,接吻,恋恋不舍的样子。胡悦看了,立即觉得自己额上的血管快要爆炸了一般。他顾不得上厕所了,从阳台窜进屋里,拿起笤帚,晃悠悠的冲了出去。 骆平阳立即站起身,追了出去。 胡悦虽然喝多了酒,但是女友红杏出墙已经让他的酒醒了大半。骆平阳追到他时,他的笤帚已经打在了钟琴身上。 骆平阳一把将胡悦抱住:“钟琴,你还不赶快走。” 钟琴双脚发软,这时屋里的几个人都出来了。汪浩跑上前去一把夺过胡悦手中的笤帚:“胡悦,你真丢人,这年头谁还打女人啊?” 胡悦咆哮道:“汪浩,你知道个屁!你少给我废话。” 汪浩也是多喝了两口的人,火气最容易上来,听了这话,立即训斥胡悦:“胡悦,你发什么神经啊?有事关着门进屋里说去,别在大庭广众下丢人现眼。” 钟琴远远绕着胡悦,进了楼梯口,叮叮咚咚回到了屋里。 谢薇和董澜漪跟了上去,发现钟琴坐在凳子上,浑身颤抖着。 于是二人上去温言相劝。 被胡悦这么一搅扰,大家都没有心情吃饭了。 胡悦被骆平阳和汪浩连推带搡弄回屋里了。 胡悦兀自在那里没完没了:“钟琴,你个不要脸的臭女人。马上收拾你的东西,连夜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否则被我碰见了我非杀了你不可。” 董澜漪训斥骆平阳道:“骆平阳,这就是你选的人才,什么狗屁人才,打女人的人才。胡悦,你能不能象个男人?” 胡悦听了竟然抱着头呜呜哭了起来。 董澜漪和谢薇把钟琴保护着出去了:“钟琴,去我家吧!反正我一个人在家里。”。董澜漪把钟琴推上车,飞驰回家去了。 骆平阳和胡悦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他当然不愿意胡悦如此痛苦。 他把胡悦搂在怀里:“哥们,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就把事情讲出来,你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哥们替你出出主意。” 胡悦去洗手间用冷水冲了一下头,然后出来,看上去比刚才平静多了。 他咬牙切齿的说:“钟琴在外面偷汉子,我刚才亲眼看见她和别人拥抱,接吻。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怀疑她,我没有深究,只是希望她自己能够警醒。这样的女人,去她妈的,老子胡悦还年轻,为什么不可以从头再来?” 骆平阳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吩咐汪浩道:“你今晚陪他一下吧!我也该回去了。” ------------ 第八十七章 撞破玄机 来到董澜漪家,钟琴仍然处在惊恐之中。她眼前浮现着胡悦拿着笤帚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他似乎要用满腔的怒火通过血红的眼睛把钟琴烧为灰烬。 董澜漪看着钟琴浑身发抖,双目无神的样子,劝解道:“算了,别和他一般见识,他今晚多喝了点酒。钟琴,别害怕,你在我这里,你现在离胡悦远得很,他不敢拿你怎么样。” “董总,这事不怪他,怪我。” 这话倒大大出乎董澜漪的意料。 董浩杰也在家里,他回家拿点东西。正准备离去的时候,听见女儿屋里有谈话声,一时好奇,就附在门上偷听。 钟琴继续说道:“董总,我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董澜漪听了惊愕得张大了嘴巴:“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我是说的真话。其实胡悦对我我挺好的。是我自己心太贪,碰巧又遇上一个有钱人,所以轻易就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这么说胡悦所说的都是真话啰。” “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本来今晚你们大家伙都高兴,我应该在家里陪你们玩,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的要想他。并且我也太放肆了,在家门口和他拥抱,接吻,准是被胡悦看见了,才会发那么大的火。我知道胡悦心里不好受,是我伤了他的心。”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是不能和胡悦呆在一起了,一个男人,谁愿意自己的女人在外面乱搞?” “你知道这样说当初为什么那么傻呢?” “其实回过来想也没什么?我和胡悦只不过是同居而已,又没有结婚。合不来就散,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男的真心爱你吗?” “真心?谁知道呢?胡悦对我是真心的吧!日子长了,还不是不在乎我,叫他陪我出去逛逛街都不愿意。女人啊!就是男人的鞋,穿久了就得扔。” “他是做什么的?” “开画廊的。” “挺有钱是吧?” “嗯。” “你打算不跟胡悦了就搬过去和他一起住?” “想是这样想,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呢。” “钟琴啊!不是做姐的说你,你处理事情也太过轻率了。你和他认识了多久?” “两个星期吧。” “两个星期你就想搬过去和他一起住了,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听姐一句劝,先搬到我这里住一段日子,等你和胡悦都冷静下来了,再做打算。” “不,董总,谢谢你的好意。我是不会搬过来麻烦你的。” “钟琴啊!看来你这个脾气也够倔的。你和胡悦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 钟琴不说话了。 董澜漪继续说:“放弃一份已经投入了真心的感情,不但是对别人的伤害,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伤害。你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大不了就是不上班的时候,那是论小时算。你和胡悦在一起多久了?至少是论月算吧?我理解你的心态,胡悦对你也许没有以前那么热情了,但是一个男人***,并不是要永远保持初恋那种激情。他能够把你放在心里,默默关怀,默默体贴,也是一种厚重的爱。还有就是胡悦现在可能不如那个男的有钱,但是将来你能保住胡悦没有发达的一天吗?” “董总,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从胡悦那里搬走。” 董澜漪见好话歹话都说遍了也没什么效果,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钟琴掏出电话就开始联系田云谦了:“田哥,我和我男朋友闹翻了,你送我回来时被他看见了,他打了我。你能不能替我找到好工作?明天我就从公司里辞职。真的?太好了,那,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就过来,啊?” 钟琴挂上电话以后兴奋得跳了起来,哪里看得出是刚才挨过打的女人? “钟琴,你自己选择什么路,那是你自己的权利,别人无权干涉。但是我仍然希望你和胡悦好好沟通一下,不要做出让自己终身后悔的事情来。” “董总,我跟胡悦之间没得商量。我了解他,他以前都跟我说过,他说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脸面,如果自己心爱的女人背叛了他,这个女人就是貌若天仙,他也宁愿放弃。” 董澜漪无可奈何的摇头自语:“一对愣头青。” 钟琴兴奋的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董澜漪:“这是他的名片,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的话,就打他电话,去找他也行。” 董澜漪看了名片,生气的撕成了碎片。 钟琴不解地问:“董总,你这是干什么?” 董澜漪生气地说:“你知道这田云谦什么人吗?你还不如我了解他呢。他整个就是一个流氓,骗子。他第一次和人跳舞就做小动作,他还曾经与人合谋来骗我,纠集流氓打群架,这就是他在我心中的印象。行,钟琴,你去跟他吧。以你这脾气,我看也没人能拦得了你,我只希望你自己能够早撞南墙早回头。好了,睡觉吧。我自己的事情一大堆,我才懒得操你的闲心呢。你硬要往火坑里跳,谁难道能天天把你抱住?” 田云谦,田云谦不是柳旭菲的前男友吗?董浩杰听到这里感到非常吃惊,这个田云谦真的是神通广大啊!刚分手一个,又搞上一个。 ------------ 第八十八章 傍富梦醒 柳旭菲被黄晓莺的一席话搞得心神不宁的,要扮出笑脸来,便不如以前容易了。她的变化哪能逃过董浩杰的眼睛? 这天晚上董浩杰无意间听见女儿和钟琴的对话以后,一路冥思苦想着回到了新家里。虽然柳旭菲说得那么斩钉截铁,说她已经和田云谦分手了,但是从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忧郁眼神中,董浩杰还是在怀疑柳旭菲所说的话了。 回到柳旭菲身边以后,董浩杰发现柳旭菲又有点走神,于是抱着她,假装不知她有心事,疯狂的给了她一个热吻。 柳旭菲任董浩杰吻了一会儿,然后把董浩杰推开,笑盈盈地说:“老公,你今天晚上这么累,早点休息吧!身体要紧。” 董浩杰说了两句好听的话给柳旭菲听,然后说道:“田云谦又另觅新欢了。” 柳旭菲假意漠不关心的样子:“老公,你不要提他了,好不好?” “好好好,不提,不提。那,宝贝,我确实有点困了,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啊。” 董浩杰面朝外面,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打起了呼噜。 他时不时睁开一条眼缝来观察柳旭菲的表情。 第二天一早,董浩杰就对柳旭菲说:“宝贝,我这次要去上海几天,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玩一下吗?” “老公,你去吧!我不想去。你不知道,我坐车晕车,坐船晕船,坐飞机也晕。所以我最讨厌旅游了。” “那,我走以后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柳旭菲说:“我送你去机场吧。” “不用了,你现在最好不要在公众场合与我在一起,因为我还有老婆在。阿菲,再委屈一段日子,快了,啊?” 柳旭菲听话地点了点头。 董浩杰一走,柳旭菲再也坐不住了,她风风火火的赶去见田云谦。 钟琴从胡悦家里搬出去以后,直接搬到了田云谦家里。 柳旭菲来见田云谦,没有和田云谦打招呼,田云谦正和钟琴亲热呢。外面的门铃一个劲响着,实在听得不耐烦了,便叫钟琴先躲进衣橱里,自己出去开门了。 见是柳旭菲光临,田云谦大吃一惊:“阿菲,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柳旭菲没好气地说:“怎么,不欢迎啊?” 田云谦看看左右,然后一把将柳旭菲拉进来:“阿菲,你不要感情用事,否则就前功尽弃。” “看你紧张成什么样子,放心,老家伙去上海了。” “你呀,他才没去上海呢?他考验你,暗中派人跟踪你。” “田云谦,告诉你,你可别把我给惹急了,到时候我不陪你玩了。” 田云谦一把将柳旭菲搂入怀里:“阿菲,怎么了?田哥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 柳旭菲一把将田云谦推开:“你少跟我装,告诉我,为什么这么久才出来开门?” “我那不是在睡觉吗?没听见,不是故意不开门。” 柳旭菲在田云谦的大房子里转来转去,企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最后她把目光锁定在田云谦卧室里的一口皮箱上。 “田云谦,你好象没有这样的皮箱啊。” “那是一个朋友放在这里的。” 柳旭菲走过去拎起皮箱,田云谦吓得浑身出冷汗。 幸亏钟琴的皮箱上了密码锁,柳旭菲没能打开。 柳旭菲不相信田云谦是因为睡着了才没有及时开门。黄晓莺在网上跟自己聊那一通不明不白的话,还有董浩杰所说的话,不可能都是空穴来风。 她找来找去,不放过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在梳妆台上看到一个女式挎包,还有化妆品。她走过去拿到手上:“田云谦,这个,如何解释?” 田云谦若无其事地说:“阿菲,你今天是怎么了?干吗变得不相信田哥呢?我朋友两公婆都到了我这里,这化妆品和包是他女朋友的。” 那钟琴在衣橱里把外面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用手捂着嘴轻轻啜泣起来。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愚蠢了,不听董澜漪的劝告,抛弃了深爱自己的男人。以为自己拣到了一个大元宝,谁知却是碰到了一条大色狼。现在自己被弄得不上不下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由于衣橱关得太严,再加上衣橱里有刺鼻的卫生球的气味,钟琴啜泣之余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柳旭菲和田云谦都听见了。 田云谦心想,这下穿帮了。 柳旭菲走近衣橱,拉开衣橱的柜门:“骚狐狸,出来吧。” 钟琴眼泪汪汪的从衣橱里走出来,低着头,不敢正眼去瞧柳旭菲。她准备直接去拎着自己的皮箱离开这个地方,却被柳旭菲一把拉住。 柳旭菲满腔怒火正准备往她身上撒,怎么会白白让她走掉? 柳旭菲捏着钟琴的下巴,把钟琴的头往上扳:“小妖精,抬起头来。” 钟琴满眼的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知道什么叫伤心了?你只是田云谦玩过的千千万万女人中的一个而已。可能你在我没有出现之前还在庆幸能够找到这样一个财貌双全的男人吧?贱不要脸的女人。”柳旭菲狠狠给了钟琴两记耳光。 钟琴被打得怕了:“姐姐,饶了我吧。” 柳旭菲一把将钟琴推开,钟琴险些跌在地上。“拿着你的破皮箱滚!” 钟琴拎着自己的行囊,急急忙忙从田云谦家里离开了。 田云谦走过去搂住柳旭菲,柳旭菲泪如泉涌,给了田云谦一耳光,不容田云谦分说,便掩面离去了。 ------------ 第八十九章 跳进火坑 田云谦不敢去追柳旭菲,他害怕董浩杰在暗中监视柳旭菲。 柳旭菲从田云谦家里出来,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田云谦这副德性,算是伤透了她的心了。那么自己陷在董浩杰的堡垒之中,还剩下什么意义呢?它只不过在自己的人生履历上添下了耻辱的一笔而已。就连黄晓莺那里她也不敢去了,她没脸见她。 她真想结束这种非人生活,做一个纯真善良的女人,做回以前的自己。但是她已经没有勇气了,因为她再也受不了那种去地摊上挑衣服的日子,再也受不了黄晓莺那种为几万块钱急得突然象老了好几岁的日子。现在她的生命,不属于她自己,属于她的父母,因为她的父母终日都在指望着她;属于她的情人,因为她的情人能够提供一切她所需要的东西。她已经走得没有退路了,曾经那个单纯的她,已经被田云谦一步步驯化成了一个冷酷而卑贱的女人,用不同于**的方式,出卖着自己的肉体和灵魂。 田云谦猜得没错,董浩杰说去了上海,实际上是在骗柳旭菲,他想看看柳旭菲知道田云谦另有新欢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柳旭菲强烈的反应,也给董浩杰敲响了警钟。她开始认真考虑女儿所说过的话了。看来柳旭菲果然是和田云谦一起给自己下了一个套子。但是他们的用意何在呢? 董浩杰在屋里等着柳旭菲,一直到夜里十一点钟,柳旭菲才醉醺醺回来。她打开门以后,发现屋里亮着灯,大吃一惊。细看时,发现董浩杰在屋里,霎时之间酒已经醒了一半。 她满脸堆欢的坐到董浩杰的大腿上:“老公,你干吗骗我说去上海了?” “没骗你呀,开始是准备去,后来改派其他人去了,我留在家里处理其他事务。阿菲,你今天去看田云谦了?” 柳旭菲心里清楚,董浩杰就是怀疑上自己了,所以谎称去了上海,那么今天的事情,断无他不知之理。 柳旭菲立即收起了笑容,唉声叹气地说:“实话告诉你吧!今天我去田云谦家里了。他以前是偷偷离开了我,现在又回来了。我听你说他又找了一个女朋友,于是去看他。谁知他女朋友知道他以前曾经和我交好,一气之下离他而去。” 董浩杰不露声色,不想戳穿柳旭菲。因为他已经调查过了,田云谦根本就没有象柳旭菲所说那样消失过。 董浩杰不怕什么骗局,他相信只要自己提高警惕,柳旭菲小泥鳅翻不起什么大浪。他不管那么多,他对其他东西都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柳旭菲如花的年龄和让人销魂的胴体。 他们俩各有所需,于是能够苟且捏合在一起。 钟琴把行囊搬出田云谦家里以后,觉得世界一下子变得暗无天日了。 不知是田云谦该死,还是自己活该。她现在已经无处安身了,没脸回胡悦身边,没脸回董氏公司,更没脸回天津老家。但是自己在广州举目无亲,应该何去何从? 她租了间临租房,暂且把自己的行囊放下。 思来想去,她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 最后她想到了黄晓莺,现在只有黄晓莺能够帮助自己了。 但是她不知道黄晓莺的地址在哪里,只好打电话问汪浩,汪浩将黄晓莺的地址告诉了钟琴,钟琴于是兴致勃勃的找到了黄晓莺。 黄晓莺见是钟琴,想到她和田云谦胡混,就对她没了什么好感,冷冰冰地问:“钟琴,今儿个没上班吗?” “我没在董氏干了。黄晓莺,你能不能把我介绍到你们公司?” “钟琴,不好意思啊!我们公司不招人。你呀,我不懂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出来找工作。你在董氏不是干得挺好的吗?” “我和胡悦不和,所以和他分手了。” “我要是象你那样漂亮,才不打工呢?傍一大款多好啊。” 钟琴知道黄晓莺奚落自己,当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钟琴,真的不好意思,我帮不到你。我劝你还是自己回董氏去吧。董氏算是比较有名的企业了。对了,我问你一件事情,听说汪浩到二厂做管理了?” 钟琴点了点头。 回到临租房里,钟琴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谢薇和董澜漪都打过电话来,叫她回董氏,但是都被她拒绝了,人要活得有尊严,不能被人家小看。 田云谦也一个劲打电话过来,她更不想接,她不想陷入和柳旭菲那个泼妇的争斗之中。 钟琴到现在才明白自己是多么需要胡悦那种深沉的爱,那种安全的爱。 她忍不住偷偷回到胡悦的住地附近,她要最后看他一眼。 胡悦正在搬东西下楼,看着那些自己曾经用过的东西,看着胡悦那愁眉苦脸的样子,钟琴在心里说:胡悦,我对不起你。 田云谦见钟琴不接自己电话,估计钟琴再也不会理自己了,心里大骂柳旭菲坏自己好事。本指着靠钟琴来打发孤独和寂寞的,这下又去哪里猎取钟琴那样漂亮的呢? 钟琴回临租房的途中看到一个在街边招工的人,便仔细与他攀谈起来。对方给出的待遇十分优厚,钟琴动了心。双方谈妥了,钟琴要了对方的电话号码,兴高采烈回出租屋搬东西去了。 东西打理停当,钟琴便打通了对方的电话,对方没多久就开车过来接她来了。 钟琴把行李放进轿车尾箱里,然后上了车,上车后发现划破自己挎包那个人竟然在上面。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准备下车。 窦智摸出匕首顶在钟琴脖子上:“你她妈要是不想死,就跟我老实点。” ------------ 第九十章 有惊无险 钟琴胆怯地说 :“你们要干什么?”。 窦智说:“我们要干什么招工广告上面不是说得清清楚楚吗?” “你们不是说招业务员吗?” “是啊。那你有没有看我们是什么公司啊?” “你们不是进出口公司吗?” “是啊。那你有没有看月薪多少呢?” “月薪过万啊。” “现在你应该考虑一下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赚这么多钱了吧?算了,看你笨笨的样子,估计你也不明白。你觉得妓院该不该叫做进出口公司呢?天天进口出口的。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就是要把你卖进妓院里边。” 钟琴听了绝望得哭了起来:“求求你们,不要这样做啊。” “美人,看你急成什么样子了。现在什么年代?思想开放一点。现在长得漂亮的女孩子谁不知道充分利用自己的长相优势?你能够加入这一行,应该感到高兴,这说明你的美貌得到了男人的认可。” “别,……,你们千万别这样。” 那开车的――也就是在街边摆张桌子招工那个,说话了:“窦智,别和她废话。” 窦智色迷迷的看着钟琴,越看越觉得她长得漂亮,禁不住狼性大发,伸手就在钟琴身上乱摸。钟琴吓得浑身颤抖。 窦智这时已经心痒难耐了:“哥们,先别忙把她弄到妓院去,让老子先尝尝,这么鲜嫩的货,不尝白不尝。” “窦智,你别胡闹,我还赶着交货呢。” 窦智这时候已经将手伸进了钟琴的下身,哪里听得进去? 钟琴厉声尖叫起来。窦智被这一声尖叫吓得直冒冷汗,他将手从钟琴裤子里面抽了出来,接连打了钟琴几个耳光。“你她妈找死啊?我让你叫,我让你叫。” 钟琴不得不闭上嘴巴,极力躲避着窦智的巴掌,哭声绝望中夹杂着悲切,泪水象断了线的珠子从腮边滚落。 那开车的生气了:“窦智,操你娘的,你别胡闹行不行?” 窦智生平最敬重的就是他那现在已经死去了的娘,听见有人骂娘,拿着刀子就照那司机肩膀捅去。 那司机肩上重重挨了一刀,顿时鲜血染红了肩部,他不得不把车子靠边停下了。 窦智意犹未尽,拿着刀子想再补上一刀。那人见状先自怯了,向窦智求饶道:“窦哥饶命,你想干什么就随便吧。” 窦智恶狠狠的对他说:“这就对了,出门人,放聪明一点,不然信不信老子今天杀了你?你他妈每次找到货都是我替你保驾护航,不但不懂得感恩,反而骂人。告诉你,这小妞老子上定了。不过老子还不想在你面前上,你等着,我和她出去开个房,一会儿完事了再来找你。”窦智说着从车上扯下一只方便袋,将匕首包起来,然后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拉着钟琴的手,和钟琴一起下了车。下车以后用握着匕首的手环着钟琴的腰,藏在方便袋里的匕首刚好放到钟琴小腹上:“小妞,给我老实一点,否则今天就是你凋谢的日子。” 钟琴哪敢声张,只好乖乖跟着窦智走。 到了巷道里一家宾馆门口,窦智正准备进去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冷哼:“窦智。” 窦智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冷冷望着他,他怯怯的回答道:“爸,你怎么在这里?” 窦君豪冷冷的说:“把那姑娘放了。” “爸,我不能放。” “为什么不能放?” 窦智看见到处人来人往,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挟持着钟琴往僻静处走去。 窦君豪跟在窦智后面:“窦智,你听见没有,把这姑娘放了。” 钟琴回头望了一下窦君豪,眼里充满了感激和祈求。 窦智压低声音说:“爸,这是人家要交到窑子去的货。我哪敢放掉啊?” “我不管你那么多。你必须得把她放了。” “爸,你能不能少管闲事?你不是早就不问江湖事了吗?” “你去抢劫那些有钱人,甚至去杀他们,我都可以不管,但是我不许你欺压善良的人。” “我哪有欺压她啊?” “哼,老子把你从小带大,你那副德性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想打人家姑娘的主意吗?”窦君豪说着就走上去拦着窦智:“你放不放?” 窦智看着父亲那吹胡子瞪眼睛的架势,心里感到害怕,只好把钟琴放了。 钟琴撒腿就跑,行囊在那边车上只好不要了。这一弄,彻底把自己弄得一无所有了。她一路狂奔着一路回想起胡悦以前对自己的种种好处,回想起田云谦的阴险狡诈,回想起那流氓成性的窦智,眼前一片模糊,心里一片悲哀,恍惚之间,脚下踢到东西,重重摔在地上。爬起来时,发现已经跑了很远,并且后面无人追赶,这才放慢脚步,低下头去,用面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窦智私自把钟琴放了,回去交差的时候装出一副孙子相,那司机见窦智右手捏着左手手腕,手腕里鲜血直往外淌,却不见了自己的“货”,当下大惊:“窦智,你把那女的私吞了?” “哪有啊!看那女的挺老实,谁知道竟是一匹烈马。去开房,进了房间以后谎说要先上厕所,我看她老老实实的样子,没做防范,顺便把匕首放到桌子上。那女的从厕所里出来,一边走一边把衣服纽扣解开,内衣毕现,惹得我直流口水,我就扑了过去。她搂着我,吻着我,一步步慢慢把我推到桌边,拿到了那把匕首。幸亏我警觉得早,与她争抢,争抢之中被她一刀子刺在手腕。我负痛撒手,她乘机逃脱了。” 那人早已听得火起,大骂一句:“窦智,你有种,你会编。行,你放我鸽子,你走着瞧。”然后他开着车发疯似的飞驰而去。 ------------ 第九十一章 初见绩效 钟琴算是看到了人性的丑恶,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与尊严了,再也不敢独自一人漂流浪荡了。她来到了董澜漪家门口,等着董澜漪回来。 一直等到夜里十一点,董澜漪才开车回家。 董澜漪发现家门口有一人影,吃了一惊,不敢走近,细看时,发现是钟琴,才和她打起了招呼。 钟琴一脸的羞怯与愧疚,跟着董澜漪进了屋。 在屋内强烈的灯光下,董澜漪这才看清钟琴的狼狈相:低着头,板着脸,头发有点凌乱,侧身坐在沙发上,身上的衣服似乎有点脏。 董澜漪已经猜出了钟琴的七八分来意:“钟琴,这么快就撞了南墙?” 钟琴点了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 钟琴这才正了一下坐姿,抬起头看着董澜漪:“董总,我要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我想回到董氏,我现在已经没有去处了。如果你不帮我,我就死定了。” 董澜漪微微一笑:“钟琴,董氏公司有你的位置。你放心,明天就去上班吧。” 骆平阳经常到工厂的每一个地方去转悠,去和普通员工聊天,有时见他们忙不过来,还帮他们做事。员工对他的感激都是发自内心的,以前从来没有哪一个管理与蓝领工人如此接近过。 工厂上上下下洋溢着一派祥和气氛,几乎每个人都面含微笑。。 他常常在下班时间去男工宿舍串门,查看员工床上的摆设,有看不顺眼的地方,语气委婉的指出来,工人们都愿意接受。 到了月底,是骆平阳心里最紧张的时候,这是自己把工人工资调上去以后的第一个月,如果工厂的产值和利润不能有所突破,他是没法向公司交待的。 等公司的月报表做出来以后,他认真看了一下,结果相当喜人,他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工厂发工资那天,他在全场职工面前讲话说:“这个月我们公司业绩喜人,离不开大家的共同努力。公司已经开会决定,发工资的同时,每人发放五斤白糖,一袋洗粉,五斤水果。” 听了这话,工人们个个心里都充满了激动,他们在下面小声议论起来,有的老员工甚至眼里有了泪水:“遇上骆副总这样的高管真是我们的福气啊。我在威龙做了五年,从没领过这么高的工资,没有领过一次福利品。现在威龙被董氏收购以后,特别是骆副总上台以后,我才真正感觉公司没有忘记我们底层员工的汗水。” 骆平阳把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当然,我们不能满足于现在的成绩,我们要再接再励,再塑辉煌。现在董氏二厂名声在外,兄弟厂的好多员工都想到董氏来干,为什么?因为我们董氏二厂的福利和待遇高于别人。那么,我们的员工,就要积极进取,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以后还会出台一些举措,让大家的收入能够更上一个台阶。但是对于后进员工,我们要坚决进行惩罚,甚至淘汰,希望你们感受到自己肩上的压力。” 为董氏二厂捏一把汗的董澜漪早就把二厂这个月的绩效同上个月做了对比,当她发现这个月比上个月有了很大进步以后,也赶到这边来表示祝贺了。 她过来的时候没有和骆平阳打招呼,听到骆平阳的讲话以后,和工人们一道鼓起了掌。 工人们散去以后,董澜漪走到了骆平阳面前,骆平阳满脸的喜色,准备将好消息向董澜漪汇报,董澜漪抢在骆平阳前面说话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我过这边来,就是向你表示祝贺的。另外我还有几件事情要告诉你,走吧!我们出去,边走边聊。”董澜漪和骆平阳走出了工厂:“钟琴回一厂上班了,她不让我告诉胡悦,她说她没脸见胡悦。再有就是我要了解一下你的死党胡悦和汪浩做管理是不是称职,特别是那汪浩,他的事在一厂那边已经炸开了锅。工人们都说,让那样的不良青年做管理,纯粹是胡闹。” 骆平阳开始何尝不担心汪浩?但是,事实证明汪浩完全可以胜任。“董总,我们二厂有意见箱,每个工人都有一份对自己的管理人员的评价表,员工对汪浩的评价,我都整理出来了,回头我给你看一下。当然,那些东西是可以造假的,它只能作为一种参考。我每时每刻都在注意汪浩的一举一动,他的表现,令我相当满意。至于胡悦,钟琴的突然离去,让他变得沉默了,但是他的工作积极性很高。董总,你放心,我对董氏公司,不会有丝毫私心,不管是谁,只要工作不努力,我一定毫不犹豫的查办。” “那,现在刘志彪怎么样?” “没什么啊!我同他相处得很好啊。” “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公司上次给了你一万块钱的处罚,现在要给你两万块钱的奖励。” 骆平阳并没为这个好消息而高兴 :“董总,我不希望得到多少奖励,我只希望自己能够在董氏不断完善自己。” “行了吧你,上次是谁因为罚款而递交辞呈啊?” “我那不是一时想不通吗?再说了,我住院的钱至今还没有还给你呢。” “那些陈年老账就不要再提了。” 董澜漪看见了一脸郁闷的胡悦,立即叫住了他。 胡悦朝着董澜漪点了点头:“董总,有什么事情吗?” “钟琴最近怎么样?” “嗨,别提了,都担心死了。他老爸老妈这两天老是打电话来问我,你说,人是我带出来的,万一以后出什么问题,我怎么向他们交差?” “不是我说你,这件事情你自己确实处理得太草率了。她那天要搬东西走,你就没考虑过后果吗?她一个女孩子,出去随时都有可能出事。” “她要搬走,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那是她自己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她没脸和我呆在一起。况且,人家傍上一大款,那大款开的是豪车,我胡悦算个啥东西?我真没想到她钟琴会是这样的人,下次我看见了她,一定把她退回她娘家去。” “难道你就不能原谅她?” “原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自己心爱的女人背叛了自己更让人伤心的了。” “胡悦,看来你是得清醒清醒了。” “我清醒得很,这辈子我都会抱着这个观点过下去。” ------------ 第九十二章 无奈放手 董澜漪和骆平阳默默地看着胡悦垂头丧气的离去,然后互相望着对方,都露出一丝苦笑。 董澜漪问:“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们俩的事情。”,骆平阳抓住了董澜漪的手:“澜漪,……” 董澜漪躲过骆平阳的目光,企图将自己的双手从骆平阳手上挣脱。 骆平阳抓得更紧了:“澜漪,不要这样,好不好?你明明知道我爱你。” 董澜漪态度坚决的把手从骆平阳手中抽开:“这段时间我已经考虑好了,骆平阳,忘了那个曾经爱过你的我吧!我还是做你的上司比较好。” “但是你这样做对我公平吗?对谢薇又公平吗?就算我和她在一起,可我仍然改变不了爱你的事实。”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况且,现在我已经不相信世界上真有至死不渝的爱情了。” “可是你要相信我。” “我不敢相信。胡悦和钟琴,汪浩和黄晓莺,我爸和我妈,他们以前都是很美满的一对,可是后来呢?” “所以你就不敢相信我?不相信我能给你幸福?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借口,你只不过,……” “好了,你别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董澜漪上了自己的车,关上车门,闭上了眼睛,心狂跳不已。 骆平阳见董澜漪并不发动车子,脑子里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他走到董澜漪的车门旁边,用手敲了一下车门:“董总,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汇报。” 看见骆平阳一本正经的样子,董澜漪问:“什么事?” 骆平阳打开车门上了车,然后把窗玻璃都关得严严实实。 董澜漪惊愕的问:“你要干什么?” 骆平阳坐到董澜漪身边,一下子将董澜漪拉入自己的怀中。 董澜漪也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但是一想到谢薇吃安眠药那天在自己怀里痛哭流涕的样子,她就清醒了大半。“骆平阳,你这个王八蛋,放开我。” 骆平阳用嘴去封堵董澜漪的嘴。董澜漪扭动着脑袋,躲开了:“骆平阳,你要敢乱来,我告你非礼。” 骆平阳仍然不理。执着的去找董澜漪的红唇。 董澜漪挣扎着:“你这个流氓,我炒你鱿鱼。” 在执着追求中,骆平阳那张孤独的嘴终于吻到了董澜漪那张薄薄的唇。 董澜漪霎时之间周身无力,这种感觉是她梦寐以求的啊!她终于不再拒绝,两人疯狂的热吻着。 …… 谢薇一直处于思想矛盾之中,她原本以为被母亲强行从鬼门关拉回来以后的自己会很洒脱的面对一切,但是她错了。每当与骆平阳相见,她的心里都抑制不住那种狂热的想要得到他的念头。但是一想起骆平阳在董澜漪家里和董澜漪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许久的情景,那种悸痛便同时从大脑和心脏向周身蔓延,以致让她近乎崩溃。 谢雷霆发现谢薇再也无法象以前那样开心了,曾无数次试图与她沟通,都未能成功。 他和老婆至今甚至还没搞懂谢薇自杀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她守口如瓶,能拿她有什么办法呢? 通过连日来的深思熟虑,谢薇决定离开广州,只有离开这里,才能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 经过在小轿车上的浪漫疯狂以后,董澜漪也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将骆平阳从心灵中最重要那个位置赶出去了。可是为了成全谢薇,她只好忍痛割爱,她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骆平阳,从不给骆平阳单独和自己相处的机会。 已经深深陷入情网的骆平阳为董澜漪的冷漠而感到不解,他无数次企图捕捉向她倾述爱意的机会,最终都无功而返。 当谢薇向董澜漪提出自己想去深圳以后,董澜漪沉默了许久,然后拉着谢薇的手:“妹子,你如果下定决心要离开董氏,姐知道挽留你也没用。姐只求你,现在不要走,好吗?等我我妈妈离开人世以后,你再走也不迟。这段时间,姐可以说得上是心力交疲了,姐不想在这个时侯去面对失去你的现实。” 谢薇听了,只得点头答应了。 这天下午骆平阳接到董澜漪的电话以后欣喜若狂,他以为董澜漪终于忍不住的要和自己约会了。 进了董澜漪的办公室,骆平阳就把门关上了。 董澜漪看着色胆包天的骆平阳,感到可恨又可爱。 “坐吧!骆平阳,我要告诉你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谢薇想离开董氏,去深圳。” “我知道她这么做的用意,她是要成全我和你。” “但是,我不能放谢薇走,你知道吗?她一个人去深圳,我不放心她,再说,董氏离不开她。现在要培养一个部门经理出不来,很不容易,她在自己的岗位上干得十分出色,她一走,就是董氏的损失。还有,我们董家和他们谢家,是亲密无间的,如果她走了,她爸爸肯定也不会跟着我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的安全就失去了保障。这么多年以来,谢叔叔无数次于危难中保得我全身而退。” “她决定要走?” “是的。” “你答应了她?” “我来了个缓兵之计,我叫她等我妈妈离开人世以后她再去深圳,她也答应了我。我叫你来,是想听听你有什么好主意能够让谢薇终身打消离开董氏的念头。” 骆平阳想了想,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谢薇之所以寻短见,很明显就是因为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但是我自认没有和你在公开场合有过过分亲密的举动。我在想,可能是我和你幽会的时候,被她发现了。记得谢薇自杀的日子吗?那是在我和你走到一起以后的第三天,她以前为什么不自杀呢?所以,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你。” “你是说……” “嗯,我的意思就是要你在我母亲去世以前和谢薇结婚,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留住谢薇。” “澜漪,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会答应你的,假如谢薇已经知道我和你的事情,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就会永远是个解不开的心结。那么,就算我和她结婚了,她又能够真正过得开心吗?你就能够保证她永远不会离开董氏吗?澜漪,她要去深圳,你就让她去吧!也许,这样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走了一个谢薇,你可以再招一个和谢薇一样有本事的人进来,世界这么大,有能力的人多的是。” “骆平阳,现在你还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吗?谢薇的能力,只是我千方百计要留住她的原因之一,最为重要的是我和他们谢家的感情,不能因为这个事情而毁掉。” “澜漪,你别劝我了,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答应你。一个企业家,做事情应该以大局为重,不应该把私人感情放在第一位。” “我就是在为大局考虑。骆平阳,我感觉将来的董氏会面临一次浩劫,所以,我要提前做好准备,我不能让我的亲信从我身边离开。相反,我要更加团结他们。留住谢薇父子,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二厂那边,光有你一个人是不够的,胡悦和汪浩是你的铁哥们,你也要好好栽培他们,让他们能够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说到这里,董澜漪的眼里已经有了泪水。 骆平阳一直在看着董澜漪的脸,发现她流泪了以后,他才真正知道,这个表面上坚强的女人,其实也有她脆弱的一面。 “澜漪,我答应你。” 董澜漪从沙发上站起来,扑入了骆平阳的怀里,泪水象雨点一样从脸上滚落。“平阳,我是爱你的,真心爱你的。只是,放弃你是我必然的选择。在我生命的以后岁月里,我会一如既往的把你珍藏在心里。” “傻瓜,你这样做对你自己太不公平了。” “不要担心我,只要董氏能够永远坚挺发展下去,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宝贝,听我的话,我们两个在一起,今天也就是今生今世的最后一次了。从今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不要让我失望,好吗?好好去爱谢薇,用你全部的爱去爱她。你和我,就算是做了一个值得永远怀恋的梦。” 骆平阳点了点头。 董澜漪把头从骆平阳的肩上抬起来,把骆平阳的头捧在手上,用珠泪盈盈的眼睛深情的望着他。 骆平阳紧紧将董澜漪拥住,用自己的舌头,去舔她脸上的泪花。 董澜漪几乎快要站不稳了,她把嘴唇贴到骆平阳的嘴上,舌头迫不及待的钻进了骆平阳的嘴里。 ------------ 第九十三章 老将出马 最后一次疯狂以后,骆平阳擦干了犹自挂在董澜漪腮边的泪水:“宝贝,我多想时光在这一刻停留啊。多想永远这样把你搂在怀里,不让你受到一点点委屈。” 擦干眼泪以后的董澜漪重新变得坚强起来了:“好了,我自己懂得照顾自己,记住我的话,好好去爱谢薇。我希望我们大家还和从前一样,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互相支持的同事,同时又是情同手足的姐妹。” 骆平阳去开门的时候,站在门口,回过头来,再次深情的望了一眼董澜漪,董澜漪也正深情的望着他。董澜漪微微一笑:“记着,从你走出去那一刻起,你就走出了我的世界,尽管你永远留在我心中。” 骆平阳点了点头,然后打开门,迈着坚实的步子出去了,他感到一阵沉重,同时又感到一阵轻松。这一天,是他生命中无数转折点当中的其中一个,只不过,这个特殊的转折点,会在他生命中成为一种永远无法磨灭的记忆。 谢雷霆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女儿笑得如此灿烂了,他忍不住问道:“薇薇,今天一定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是的,爸爸,我已经决定了,离开广州,去深圳。” 谢雷霆听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薇薇,你为什么要去深圳?” “在广州呆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离开过,想出去看一下。况且,深圳离广州这么近,回来一趟也挺方便的。” “你跟澜漪说过了?” “说了。她也同意了。只不过,她要我在周阿姨去世以后再到深圳。”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真不知道成天都在想些什么。你在董氏做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不做了,想去深圳。那我问你,你在深圳那边都联系好了吗?” “爸,你还担心女儿出去找不到饭吃啊?” “反正我觉得你去深圳没有在董氏的待遇好,也没有在董氏有前途。” “不要这样说,你女儿到哪里都会干得很出色的。好了,今天星期天,我约了钟琴出去玩,爸,我走了。” 看着女儿蹦蹦跳跳离开了,谢雷霆百思不得其解。等老婆买菜回来以后,谢雷霆对老婆说:“谢薇刚在说想去深圳。老婆,我这心里老是觉得不踏实。谢薇呀,越来越不让人放心了。自从她吃安眠药没吃成以后,一直闷闷不乐的,今天看她恢复了,一问,竟然是在为快离开广州了而高兴。广州有什么东西让她那么伤心,非得离开了才得到解脱?”“ “我都问过她几十遍了,问她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可她就是不肯说。反正我们都知道这事跟骆平阳有关。可是我问她,‘是不是骆平阳欺负你了?’,她说,‘不是。’,我又问她,‘是不是骆平阳另有新欢不理你了?’,她也说,‘不是。’,你说这不是急死人吗?” “急个啥啊!急也白急,儿大不由娘啊!随她去吧。” 过了一会儿骆平阳驱车来到了门口,下了车,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进了谢薇家里,只看到谢雷霆两口子,不见谢薇,于是问道:“叔叔 ,阿姨,谢薇没在家吗?” “刚刚出去了。” 骆平阳把玫瑰花找个地方放下:“这是我送她的花,我出去找她。” 谢雷霆和老伴把骆平阳送走以后兴冲冲的回来看玫瑰花,那用亮胶纸包扎着的玫瑰花上,束着一张淡蓝色的书签,拉出来一看,写着两行字:你是我心中的玫瑰,永远绽放着不朽的花蕾;满园艳丽的芳菲,我独爱你的凄美。 看了以后,老两口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两个年轻人一直不冷不热的,现在终于肯捅破那层窗户纸了。谢雷霆和老伴相视一笑,似乎回想起了二十多年前他们谈恋爱的情景。 谢薇开着车把钟琴拉着四处闲逛,钟琴的脸上始终冷若冰霜。 骆平阳一个劲打谢薇的电话,谢薇始终不接他的。 钟琴忍不住好奇的问:“谢经理,是谁啊!脸皮这么厚?不接就算了吧!还老打。” “不管他,他愿意打就打吧!没空搭理他。钟琴,你和胡悦难道真的就这么算了?” 钟琴双目无神的看着车窗外,然后笼着双手抱着头,整个人都靠在座椅的靠背上,却并不回答谢薇的话。 谢薇继续说道:“你呀,要吸取这次惨痛的教训啊。到了手的幸福自己不当回事,告诉你啊!以后如果胡悦原谅了你,你可再也不要干那些糊涂事情了。” 车到一个巷道口的时候,看见许多人都往那个巷道里涌去,钟琴生性好看热闹,非要谢薇把车停了下去看看,谢薇无奈,只得停了车,两人顺着人潮往前走去。 走了十多米以后,看见人群都拥堵在那里,钟琴一个劲往里钻,谢薇摇了摇头,跟着钟琴往里边钻去。 站定以后,只见前面一帮人与另外两个人僵持在那里。 那两个人一长一少,一前一后,年轻的躲在长者后面,似乎已经被吓得双脚直晃悠。倒是那长者,一脸的从容。 那好看热闹的钟琴见了二人竟然往后退了半步,藏进人群里,谢薇觉得不解,看去,只见钟琴已然被吓得面色苍白。谢薇以为钟琴胆小,在心里说:看你吓成什么样子去了,你不是喜欢看热闹吗? 其实谢薇有所不知,那二人正是窦智父子,窦智就是那拿着匕首逼钟琴去开房并且要将钟琴卖入妓院的人,钟琴岂有不怕之理? 人多势众那一方说话了:“窦智,你这个王八蛋真的是狗胆包天,心黑透顶,什么都敢吃。” 窦君豪毫无惧色的回答:“人是我放的,与我儿子无关。你们做的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自己心里明白,那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你们要把人家卖进妓院,你们良心过意得去吗?” “想做锄强扶弱的大侠啊?那你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弟兄们,给我上去,把这父子俩往死里打。” 谢薇的手里为那两父子捏一把汗。 窦君豪不慌不忙的说:“来吧!你们这样,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只见那长者挥动着双拳,左一下,右一下,打得别人直踉跄。 围观的人禁不住大声叫好。这时不知谁叫了一声:“警察来了。”。那伙人只好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给窦君豪:“改天还去你家,把这笔帐好好算算。” 见没有热闹可看了,众人都散去了。 回到车上,钟琴的脸色依然没有好转,谢薇讥讽道:“钟琴,看把你吓的。” “谢经理,你有所不知。上次我差点被那年轻的卖进妓院,多亏他老爸搭救,要不然我这辈子是彻底完了。” 谢薇听了点点头:“哦,怪不得你吓成那样了。知道江湖凶险,再也不会乱走了吧?那长者真厉害,身手跟我爸爸有得一拼。” ------------ 第九十四章 求爱碰壁 骆平阳见谢薇不肯接电话,知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只好开着车,毫无头绪的四处找了找。 放弃董澜漪,骆平阳的心里感到非常难过,但是想起董澜漪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又不得不听董澜漪的话,去追谢薇。他不知道这样一种方式追求而来的恋人,自己在将来能不能和她过得幸福。生活就是这样的,常常和你开些有点过分的玩笑,让你倍感神伤,却又无可奈何。他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人是董澜漪,那个表面坚强的女孩,现在是多么需要自己的关爱啊。公司的压力,丧母的悲伤,放弃情人的痛苦,哪一样都足以打垮一个不够坚强的人,可是她一个人却要独自承受着所有的一切。 自己就真的能够从此不再闯进董澜漪的世界吗?骆平阳没有信心。董澜漪真的就从此能够不再触摸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情吗?骆平阳不敢相信。那么在未来的日子里,还会发生些什么样的事情呢?骆平阳不得而知。 纷纷扰扰的心事,让骆平阳漫无目的的寻找谢薇变成了一段郁闷的行程。他决定把车开回去,在谢薇家里等她。 谢雷霆见骆平阳一个人回来了,问道:“谢薇呢?” “没找着她,打电话打不通。” “估计也快要回来了。”谢雷霆一边说一边往外走:“你先坐一下,我出去买点东西回来。” 走不多远,谢雷霆打电话问谢薇:“在哪里?快回家来吧!骆平阳等了你好久了,他说打你电话打不通,我怎么一打就通了呢?你是不是故意不接他电话?” 谢薇听了责怪父亲道:“爸,你能不能不管这事?”挂上电话以后,谢薇对钟琴说:“中午去我家里吃饭,今天也带着你逛了老些个好玩的地方了,别愁眉苦脸的,象人家欠着你几百万不还似的。” 钟琴立马反驳道:“谢经理,别总是说人家,你还不是一样的吗?你这两天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我不知道啊?” “是吗?那,我们两个都开心一点,互相监督。” 快到家的时候,谢薇看到骆平阳的车子果然停在门口,心想,这骆平阳也不知道来这里干吗?明明他爱的是董澜漪,明明我已经表明了叫他放心去追董澜漪,难道他还在怕我再度为他轻生?他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于是,进了屋看见骆平阳的时候,谢薇并没给什么好脸色让骆平阳看。 看见爸妈正在准备中午饭,谢薇招呼钟琴随便坐,然后进了厨房,连招呼都没有和骆平阳打一个。这倒不是因为谢薇已经彻底不喜欢骆平阳了,而是因为她已经决定离开广州,不想再陷身这种没有结果的感情纠葛中。 见谢薇进来了,母亲连忙用怨愤的目光看着谢薇,然后冲外屋指了指。 谢薇明白母亲的意思,却并不理会她,蹲到父亲旁边去帮忙择菜:“爸,今天我在外边看到有人打架了。那人跟你年龄差不多大,可厉害了,对方六七个人,呼啦一下子围住他,只见他左躲右闪,蹬腿出拳,打得对方眼冒金星。倒是他儿子,人年轻,却屁用没有,老是躲在后面,怕挨打。对了,他儿子好象叫窦智,我听那边的人这样叫的。” “窦智?窦智不是那个砍骆平阳的人吗?” “那我怎么知道呢?反正我知道那窦智也不是什么好人。钟琴这次和胡悦闹矛盾,出去转悠一圈,差点被他弄到妓院去卖了,多亏他爸爸出手相救。” “所以呀,薇薇,还是不要离开广州吧。” “爸,看你说的,那是钟琴自己运气不好才遇上这种事情的。” 钟琴在外面与骆平阳无话可说,觉得怪无聊,于是也来到了厨房。谢雷霆批评谢薇:“看看,这厨房这么窄,都往这里边挤。薇薇,出去,陪陪钟琴,人家可是第一次到我家来玩。你这个经理也当得太不懂人情事故了。” 谢薇听父亲说得有理,于是微微一笑,站起身洗了手,拉着钟琴一起回到客厅。 见谢薇出来了,骆平阳指着桌子上面的玫瑰花说:“谢薇,这玫瑰花是我送你的,喜欢吗?” 谢薇并不回答,脸上也没有惊喜,她走到桌边,拿起玫瑰花,看了上面那张淡蓝色的书签,把书签从花束上面解下来,走到垃圾桶旁边,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她蹲到地上,摘下一朵玫瑰花,在手里一捏,然后摊开手,那朵玫瑰花便失去了艳丽,变成了一坨惨不忍睹的东西:“玫瑰花虽美,奈何心已碎。” 骆平阳没想到谢薇会有如此举动,站起身,但是不敢发火,毕竟人太多,发火有失风度。他走进厨房和谢雷霆打了招呼:“谢叔叔,工厂里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谢雷霆听了立即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突然之间就说有事呢?也没听见他和谁通过什么电话。“不行,再怎么你也得吃了饭再走。”谢雷霆扔下手中的活儿,起身就要出手拉住骆平阳。 骆平阳一边后退一边说:“谢叔叔,你忙吧!我是真的有事,改天我一定还到你家来。” 谢雷霆跟着骆平阳出了厨房,看见谢薇蹲在地上掐玫瑰花,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下神情尴尬的送骆平阳出了房门。 看着骆平阳发车那个劲头,谢雷霆知道骆平阳是真生气了。 回到屋里,见谢薇还在掐玫瑰花,谢雷霆也不便发作,女儿的心,现在脆弱得让人不敢轻易去碰。 谢雷霆回到厨房继续做事,老婆把个锅铲在锅里弄得脆响,空着的左手朝谢雷霆招着。谢雷霆佯作不知。老婆拾起灶台上一块生姜,恶狠狠向谢雷霆砸去。谢雷霆头上中招,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到老婆身边。 老婆小声问:“怎么回事?” 谢雷霆摇摇头,然后又回去做事了。 钟琴看着谢薇蹲在地下那个神情漠然的样子,走过去拉她起来:“人都走了,你做给我看啊?谢经理,你不是说了吗?我们两个都开心一点,互相监督。这么快就忘了?” 谢薇把整束玫瑰花都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拍拍手上的碎花瓣,站起身,装作没事一般:“我有不开心吗?我只是不喜欢玫瑰花而已,再漂亮的玫瑰花,都要凋谢,我不忍心眼睁睁看着玫瑰花在我眼皮底下凋零。所以,还不如扔了它,让它去垃圾桶里默默凋谢。” ------------ 第九十五章 爱的边缘 气呼呼回到工厂里的骆平阳为了不被别人――特别是胡悦和汪浩刨根问底,立即把满脸的不快收拾起来,藏进了心里。 胡悦走过去招呼骆平阳道:“哥们,好消息,最近这情绪,让我酝酿出了一首好歌。你是富家子弟,赞助一下,让我去歌厅露露脸,找找站在舞台中心的感觉。” 骆平阳没好气的说:“行了,把你的歌星梦收起来,别整天不务正业。胡悦,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在董氏给我丢脸,我绝对饶不了你。” “你看你看,不想帮忙就明说嘛。我做歌星梦怎么了?工作我一点没耽误,并且还干得有板有眼。” “不过说真的,胡悦,你以后少拿那什么富家公子的头衔来损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沾我老爸什么光了?到现在我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流浪汉,老板不开心了,随时可以叫我卷铺盖走人。” “哟,哥们,是不是受到我的感染啊?情绪咋变得这么低落?” “我情绪低落?” “别不承认了,你以为我弱视啊?” “懒得和你争。”,骆平阳转而问道:“汪浩呢?” “别提他了,那小子跟一公猪似的,整天都想着那事。前阵子追那秦剑虹,被秦剑虹的爸妈生生摁住了,不让他们继续发展,气得他快要疯掉。这阵子和那黄晓莺似乎又死灰复燃了。我说哥们,人家汪浩凭什么就那么吃香呢?看看我和你,整天冷席子空枕头的,到了深夜把个身子象烙烧饼一样翻来覆去,想啊想啊的,老是想不来一个美女。” “胡悦,我发觉你病得不轻了,那钟琴才和你分手几天?” “别提那娘儿们了,提起她我就浑身来气。” 那汪浩碰巧这个时侯回来了,还领着黄晓莺在身边。见自己的两个哥们都没什么好脸色,便出言调侃:“这样的年龄,没个女人在身边陪,确实有点难受。” 黄晓莺听了用手在汪浩身上使劲掐了一下,汪浩负痛,龇牙咧嘴骂道:“你个不知轻重的女人,刚把你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你就得意忘形了。” 黄晓莺听了再次掐了汪浩一下。 “嘿!你今天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看这小两口打情骂俏,胡悦就想起了当初自己和钟琴恩恩爱爱的情景。 骆平阳想到钟琴尚在董氏,而胡悦却浑然不知,不禁想撮合他俩,于是心里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借口上厕所,去厕所里给钟琴打了个电话:“喂,钟琴啊。胡悦现在做了一首歌,他想去歌厅唱一下,找找做歌星的感觉。你想听他第一次到舞台上去唱歌吗?我敢肯定,这首歌一定是为你而写。”听到钟琴说想听,骆平阳便把去哪家歌厅,什么时间,告诉了钟琴。 从厕所里出来,骆平阳便宣布:“今晚去歌厅,听听呕像派歌手胡悦唱一首自己作词自己作曲自己演唱的新歌。入场之前请自带纸巾,呕吐的时候不要影响歌厅卫生,请呕在自带的纸巾上。” 胡悦听了高兴得跳了起来:“我就知道哥们你不会见死不救。” 晚上来到了歌厅,骆平阳找了张桌子叫胡悦和汪浩,黄晓莺坐下,便去交涉胡悦唱歌的事情去了。交涉好往回走的时候,他在歌厅里努力搜索着钟琴的影子,终于看见钟琴在冲自己挥手了,于是朝着钟琴点点头,细看时,发现董澜漪和谢薇也和钟琴坐在一起,于是也冲她俩点了点头。 回到座位上,骆平阳兴奋的说:“搞定。” 胡悦的心里开始紧张了,毕竟这是第一次在正式的场合一展歌喉,来这里的人都是些有品味的,他害怕自己唱得不好被人轰下来。 骆平阳看着胡悦那样子,用手推了他一下:“要不你别上去唱了,还做什么狗屁歌星梦呢?这样一个小小的舞台就把你紧张成了这个样子,真是白白浪费了我的钞票。” 一听这话,胡悦马上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哥们,你放心,我不会丢你的脸。”,然后胡悦打开了啤酒:“来,喝,我需要这玩意酝酿情绪。” 台上有歌厅的专职歌手唱了好几首歌,骆平阳看了看时间:“胡悦,基本上该你上台了。” 歌厅的报幕员走上台去:“下面有请来自天津的歌手胡悦上台。” 骆平阳把胡悦一推,胡悦便踉跄了几下,然后从凳子上窜了起来,压了压自己的紧张情绪,走到了舞台之上。 报幕员拉着胡悦的手,向台下的观众点了点头:“下面请胡悦先生为我们演唱一首《爱的边缘》。” 胡悦面含微笑的向台下鞠了一躬:“这首歌是我自己写的,由于没做准备,仓促上台,我想用吉他来伴奏,如果唱得不合你们口味,希望你们多多包涵。” 报幕员拿来了吉他,胡悦道了声谢,便在舞台上忘情的唱了起来: 千言万语的夜晚。 留不住易逝的浪漫。 唇边你的热吻。 只是昙花一现。 说什么无悔无怨。 说什么爱我永远。 都似雨打叶落。 风吹云散。 拖着渐远的思念。 辗转尘世之间。 总在无人的角落。 擦干濡湿的双眼。 今天我的孤单。 全怪昨日你的谎言。 无边无际的黑暗。 让我崩溃在爱的边缘 …… 胡悦的嗓音凄美,表情到位,歌词哀婉,直唱得台下的观众使劲鼓掌。 由于唱得太投入,从第一句开始就闭着眼睛的胡悦,等到歌唱完了以后,已是泪流满面了。 台下的钟琴,已经听得轻声啜泣了,她知道,胡悦这首歌就是为她而写,是她,深深伤害了他。 ------------ 第九十六章 野蛮男友 等到胡悦唱完下来坐到座位上以后,汪浩指责道:“胡悦,你真丢男人的脸。” 黄晓莺用胳膊肘碰了汪浩一下:“你懂不懂,那叫艺术。” “黄晓莺,你可别在这里装文明人。你和老汪一样,初中都没读毕业,谈什么艺术?我告诉你,胡悦那是犯病,一个钟琴,看把他搞成什么样子去了。胡悦,你要学我,女人就好比你钱夹子里的钱,钱没了你知道找,女人没了你为什么不可以另找?记得我被黄晓莺踹了的时候我是怎么做的吗?你看这黄晓莺现在不是照样回到我身边来了?我不是跟你吹,她黄晓莺啥时候高兴离开我她啥时候都可以离开,我不会象你胡悦一样,要死要活的。” 黄晓莺听了这话开始骂娘了:“你个遭天杀的长不成器的东西,都二十岁的人了,咋还这么不懂事?老娘都跟你说过几百遍了,做人要低调一点,不要老是认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行了,黄晓莺,你不要在这里发牢骚了。我说的是胡悦,你不要扯到我。” 胡悦听了没说什么?拿着啤酒瓶子使劲灌着啤酒。汪浩伸手去拖胡悦手上的啤酒,胡悦不从。 骆平阳气坏了,拿着一个啤酒就砸在了地上,只听砰一声闷响,啤酒瓶应声而爆,啤酒泡泡开始四处蔓延。 胡悦被骆平阳这么一弄,清醒了许多。“哥们,咱们该回去了吧。” 汪浩一把拉住正欲起身的胡悦:“你给我坐着别动,回什么去呀?刚出来这么一会儿就想回去?你不觉得骆副总的钱花得太冤枉吗?” 骆平阳提议:“今儿夜晚酒咱们不喝了,吃菜,聊天。把那乌七八糟不开心的事情统统扔一边去。” 那边的钟琴一直在关注着这边,听见砰一声闷响以后,忍不住站起身往这边看了一下。董澜漪去别处买了一束花过来递到钟琴手上:“走,我们一起过去。” 钟琴犹豫着不敢走。“我怕。” “怕什么?”董澜漪和谢薇合力把钟琴推过去了。 “胡悦,……”还没等钟琴说下去,胡悦已经听出是她的声音了。他抬起头,那目光里有惊喜,有愤怒,有屈辱。 “胡悦,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好吗?” 黄晓莺是亲自看到田云谦和钟琴在一起的,现在看到黄晓莺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在心里替柳旭菲叫了一声“活该”。 “钟琴,坐吧!过去了的事情,咱们不要去想了,好吗?” 钟琴本以为胡悦会在歌厅里来一阵拳打脚踢,没想到胡悦竟然会这样通情达理。她忐忑不安的坐到胡悦身边,胡悦还象以前一样疼着她,接过她手中的花:“看你,买这些东西干吗?花那些冤枉钱。”然后,胡悦拿了一个干净碗,拨了许多菜在碗里:“钟琴,吃吧!这些都是你最喜欢吃的。” “我吃过了。” 谢薇看着钟琴说:“人家胡悦多心疼你,钟琴,你可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不要让幸福从身边溜走。” 从歌厅里出来,胡悦要钟琴跟自己一起回去,钟琴怯怯的说:“今晚就算了吧!我的衣服还在董总家里呢?我还要过去冲凉。” 董澜漪说:“钟琴,去我家里冲完凉我再送你过去。” 看到谢薇独自一人往她的车子走去,董澜漪向骆平阳使了个眼色,骆平阳摇了摇头。 和钟琴一起上了车以后,董澜漪问钟琴:“你今天白天不是跟谢薇在一起吗?” “嗯。董总,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那骆副总好象对谢薇有意思哦。不过我看谢薇好象不喜欢他,把他送过去的花扔进了垃圾篓子里。” 董澜漪听了在心里想,看这骆平阳怎么去搞定她。谢薇还在犹豫什么呢?难道她真的想成全我和骆平阳? 董澜漪将钟琴送到胡悦房里就走了。 胡悦关上房门,脸色跟歌厅里大不一样,钟琴的心里没法踏实下来。她象古时候入洞房的新媳妇一样,心里有种期盼,同时又有种深深的恐惧,以致坐在床上不敢躺下。 胡悦冷冷的说:“睡吧!时候不早了。” 钟琴点了点头,却坐着不动。 看着钟琴的可怜相,胡悦出言讥讽道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钟琴,你上床睡觉吧!从今以后,这辈子我再也不会碰你的。因为我嫌你脏。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你吗?明天我就送你回天津去。” 一直心怀愧疚的钟琴听了胡悦的话以后感到透心凉,她再也忍不住了,一边哭一边数落胡悦:“胡悦,我知道我错了,你还要我怎么样?要我跪在你面前?要我死在你面前?” 钟琴说完以后强忍着悲痛打了电话给董澜漪,叫她来接自己回去。 “你不回天津,是吧?那好,你立一张字据,以后你在广州出了什么事情,叫你爸妈不要来找我。” “我凭什么跟你立字据?” “要不你打电话跟你爸妈,向他们说一声,说从今以后你和我没有任何瓜葛了。” “胡悦,别动这门心思了,我不会听你的话。” “你不打是吧?你不打我打。” 胡悦打通了钟琴父母的电话:“喂,我是胡悦,……” 钟琴几乎快要气疯了,扑过去抢胡悦的手机,忙乱中胡悦顾不上再打电话了,准备把电话藏到身后时,已经被钟琴抓到了。胡悦伸手用力将钟琴一推,钟琴的手死死抓着胡悦的手机,借着胡悦推在自己身上的力气,钟琴把胡悦的手机抢到了手上,然后被推得远远的坐到了地上。钟琴又放声大哭起来,气愤之余,钟琴把胡悦的手机重重摔在地上,胡悦的手机立即碎成了好几块。 胡悦气极,从地上抓起钟琴就是一阵暴打。钟琴已经哭得声嘶力竭了,头发已经蓬乱得象个叫化婆了,脸上也被打得鼻青眼肿的。 董澜漪接到钟琴的电话以后不敢怠慢,她生怕钟琴会出什么事情。 可是她最终还是晚到了一步,等她看到钟琴的样子以后,她没有说什么?直接把钟琴从胡悦家里接走了。 ------------ 第九十七章 冷战僵持 钟琴是一直流着眼泪到了董澜漪家的,她后悔自己的幼稚,同时她又在庆幸看到了胡悦的庐山真面目。这个可怕的男人,心胸促狭,容不得女人有半点的缺点。既然他是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董澜漪用湿毛巾擦干了钟琴脸上的泪水,然后轻轻抚摸着她脸上的伤痕:“疼吗?” “脸上不疼,心疼。” “钟琴,你和胡悦到底怎么回事?我想知道事情的细节,这样我才能真正帮得到你们。” “谢谢,不用了。与胡悦在一起的日子在我心里已经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而是一段挥之不去的噩梦。” “你和他真的无法挽回?” 钟琴坚决的点了点头。 “冷静一下,不要先做决定,好不好?” “董总,我够冷静的。” 第二天骆平阳从董澜漪那里知道了胡悦打钟琴的事情。他把钟琴和胡悦都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昨天晚上去歌厅,我的本意是安排你们两个在那个场合见面,消除彼此心里的芥蒂。但是后来证明我的做法是错误的。 感情上的事情,我这个局外人没有发言权,最终你们会把这段感情导入什么样的轨道,完全取决于你们自己双方的态度。 今天找你们来,是因为我们三个都来自天津。你们俩到广州来,是冲我而来的,我有必要对你们负责。所以,不管你们有多深的无法消除的误会,请你们想到,在这遥远的南国,你们两个是真正的老乡,并且你们真心相爱过。你们不要再互相伤害了,好吗?就算是卖我这个老乡的面子。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相信会是哪个人单方面的错。你们自己都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不要说是彼此深爱着对方的恋人,就是普通相识的同事,没有一颗宽容的心,人与人之间都是无法相处的。我们为什么非得在某个问题上钻牛角尖呢?为什么不可以换一个角度去思考呢? 胡悦,我要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动手打钟琴,我会不认你这个朋友,我会叫你滚回天津去,不要在广州丢我们天津人的脸。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动手打女人?你有种的去找那个勾引你女人的人拼命去,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面前耍威风,你还算是个男人吗?我现在都被你气得想抽你两耳光。 胡悦,哥们提你起来做副经理,你要清楚一个副经理应该具备怎么样的素质。不把自己和恋人的关系处理好,怎么处理得好与同事和下属之间的关系?你要是不好好改改身上的臭毛病,到时候我把你一脚踢下去,可别怪哥们不仗义,我可是先给你打了招呼的。” 一直把头深埋在双手之间的胡悦听见骆平阳不再说话了以后,挺了挺腰板,抬起了头,看到骆平阳那着急上火的样子,他用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骆平阳,你放心,工作上,我不会拖你的后腿。但是,我和钟琴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我打她,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昨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曾经我和她爱得那样深,为什么那种爱会是那么的经不起考验?我胡悦做错了什么?她要以那样一种极端的方式来惩罚我? 昨晚她走了,我在屋里用头撞墙,用自己的巴掌打脸。我流泪,一整夜,我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到现在我的嗓音还嘶哑着。我要把她送回天津去,我这想法有错吗?她是我带到天津来的,她现在不跟我了,我不把她送回天津,以后掉了头发,她爸妈要我把她头发找回来,我上哪找去?我打她爸妈电话,她不让我打,抢了我的手机,砸坏我的手机,你说气人不气人?” 钟琴也不肯让步:“胡悦,你自己好好想想。今天我这样,你自己有没有责任。 打工这么辛苦,这么枯燥,我要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仅仅是周末而已,要你陪我,这个要求过不过分?可是你呢?你和我在一起才多久?你就不陪我了。你宁愿每天写几句吃不饱的破诗,摇头晃脑的瞎唱,也不愿陪我一起逛街。 我一个人出去,挎包被人划破,钱被抢走,可是那个斗歹徒,把钱追回来的人不是我深爱的人,而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那个人为了替我追钱回来,手被刀片划了好长一道口子,流了好多血,我要他去医院包扎一下他都不肯去。 回来以后,我一直觉得亏欠他,于是想找个时间请他吃顿饭。但是我一个女人家,请他吃饭终归是不怎么方便,我要你一起去,你不去。那时我就提醒过你,说‘这是你自己说的不去哦,到时候可别后悔’。我的话说得够直白吧?可你仍然不去。然后,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胡悦听了钟琴的话更加来气了:“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有人替你挨了一刀片?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了,你不就是眼红人家有豪车有钱有派头吗?” “行,我承认,我卑鄙,我下流,但是你大庭广众下拿笤帚打我,你关着门把我一顿暴打,你的行为又算什么呢? 在你心里,一个女人一辈子铁定只能跟一个男人,跟别的有了什么就是犯下了死罪,你恨不得杀了她或者脱光她的裤子拉去游街。胡悦,你和我少废话,我真高兴通过这件事情看透了你。从今以后你要是再对我说三道四指手画脚,别怪我跟你没完。” 胡悦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瞪大眼睛,捏紧拳头站起身,骆平阳两步冲到胡悦身边,把他摁在凳子上坐着,指着他的鼻梁说:“胡悦,我说过,你敢再动钟琴,我非打你不可。 知道你们之间问题出在哪里吗?你们都是在为鸡毛蒜皮的事情较着劲,如果你们都能把自己心里的想法摆出来,在桌面上好好沟通一下,会有今天这种局面出现吗?” 看着两人都不说话了,骆平阳看看时间:“好了,也快到上班时间了,你们回到自己岗位上去,给我好好工作,听见没有?” 从小被父母娇宠着的钟琴连做饭都不怎么会。所以现在一日三餐至少吃两餐面条,面条不费事。她不喜欢吃面条,但又不能饿着肚子,端着面条的时候,她就会想起以前胡悦做的那些可口的饭菜。于是在怨恨胡悦的同时,对胡悦又多了一重想念。 胡悦以往做饭的时候兴致很高,因为钟琴没做过饭,他喜欢把饭菜做好以后听到钟琴赞美。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他有点受不了屋子里的冷清。 晚上的日子就特别难熬了,躺在床上,一合眼钟琴那让人陶醉的胴体就冲进他脑里捣乱来了。 对情人的误解,终归抵不过寂寞的侵袭,心中的种种怨恨,渐渐被记忆中的柔情所消融。 于是在两人心里,都生出了一种重新走到一起的渴盼。 ------------ 第九十八章 心事重重 钟琴不愿意跟在董澜漪后面转悠,她害怕人家说她巴结董澜漪,想得到董澜漪的好处。所以,她的业余时间基本上都是坐在屋里**。 以前那个整日里嘻嘻哈哈的胡悦随着钟琴和他爆发冲突以后而不知去向了。看着胡悦整天闷闷不乐的样子,骆平阳想帮他一把,却不知道该怎样去帮。该说的话,基本上都说遍了,他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而董澜漪交给他的任务:把谢薇追到手,似乎还一点眉目都没有。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儿女之情上,还停留在无知阶段。要追求谢薇,他就象是“老鼠啃南瓜,找不到从哪里开头。” 谢雷霆两公婆对骆平阳的印象是不错的,他们都巴不得自己的女儿和骆平阳成就姻缘。可是看到谢薇把骆平阳送来的玫瑰花扔进垃圾篓子以后,他们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了。 他们不好说什么?于是两人想出了一个办法来。 估摸着谢薇下班快回家了的时候,谢雷霆便指使老婆在门口守着。 看到谢薇开着车回来了,两口子便做好了准备。 谢薇的车子一停下,谢雷霆就扯开喉咙和老婆嚷起来了。 “你叫我管,我怎么管?我总不可能拽着他俩去登记结婚吧?” 谢薇下了车听见爸爸的声音以后,知道爸妈正在吵架,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啊。谢薇慌慌张张回到了屋里,爸爸看见自己进了屋,却闭着嘴不说什么了,只是凶巴巴的看着妈妈。 “爸,你在干吗呢?” 谢薇看到爸爸不说话,于是拽着妈妈的手问道:“妈,你俩到底怎么了?” 看到妈妈也不理睬自己,谢薇用命令的口气对爸爸说:“爸,你不经常说自己是男子汉吗?我不许你欺负我妈妈。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雷霆还是不说。 谢薇生气的说:“好,你们都不说。让我来猜。是不是妈妈打麻将输钱了?” 谢雷霆嘴角咧开一丝笑以后又立马收回去了,谢薇大喜:“哈哈,被我猜中了吧?爸,不是我说你,妈妈打点麻将输点钱算得了什么?你不也经常打麻将吗?今天输了,明天可以捞回来,再说了,妈妈都是跟一些老太太打着玩,又有多少输赢呢?” 谢雷霆摇摇头说:“你爸爸为打麻将的事情和妈你翻过脸吗?我和你妈是为你的事情在吵架。” 谢薇听了一愣:“为我?为我的什么事?” 两人还是不说。 谢薇着急了:“妈,你说。” “好吧!今天当着谢薇的面,让谢薇给评评,看这事该不该你管。以前谢薇在骆平阳被砍倒在医院里的时候,经常去医院。医院那地方有什么好去的?一张张痛苦得变了形的脸,一声声悲痛的嚎叫,刺鼻的药味儿。如果不是谢薇喜欢骆平阳,她会老去医院吗?现在骆平阳送花来看谢薇,这不正说明骆平阳也喜欢谢薇吗?可是谢薇却把玫瑰花扔进垃圾篓子里,不正是说明谢薇对骆平阳产生了误会吗?你该不该管管他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 谢薇听了差点气晕:“妈,你说什么呢?” “谢薇你别拦着我,今天既然已经说到这里来了,你就让你爸爸说个道理出来,看看他不闻不问的到底象不象一个父亲的所为。” 谢雷霆气呼呼的说:“我看你今天真是哪根筋被扭住了,说出这种糊涂话来。骆平阳住医院那阵子,我还亲自看见谢薇和骆平阳手拉手呢?谢薇她现在不喜欢骆平阳,你总不可能非把自己女儿往骆平阳身上推吧?”,然后谢雷霆对着谢薇说:“谢薇,你说说看,你妈妈是不是胡闹?婚姻大事,现在新社会父母管得了吗?” “好了,你们不是愿意为这事争吵吗?我不打扰你们雅兴了,你们继续吧。” 看着谢薇若无其事的走开,老两口面面相觑,都在心里想:这招咋不管用呢? 谢薇进了自己房间,坐在梳妆台边,看着镜中自己略显疲惫的脸,暗自为自己和骆平阳,董澜漪,三人之间的事情而伤神。 做出离开广州去深圳那个决定的时候,自己确实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原以为自己这一生,会不再去想骆平阳,但是当他送玫瑰花给自己的时候,心灵深处对骆平阳的眷爱又重新冲出来,让自己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但是她不能忘掉自己的承诺,在董澜漪面前,在骆平阳面前,她都曾经说过自己愿意退出。那一刻,她深深把自己的情感压抑着,不让它蓬勃,不让它爆发,于是她弄坏了骆平阳精心挑选的玫瑰,她要让骆平阳知道自己退出去的态度有多么坚决。其实弄坏玫瑰那一刻,她和玫瑰一样,正感受着撕心裂肺的痛。 看到骆平阳生气离开的时候,她多想冲上去,哭着把骆平阳抱住,深情的说一句:别走,我爱你。但是,她不能那么做。 钟琴和胡悦之间的没完没了的缠斗,让她这个局外人都感到累,她想劝劝他俩,但是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她又不知道该对他们说什么才好。爱情这东西啊!为什么就那么容易让人憔悴? 谢雷霆在屋外小声训斥起了自己的老婆:“谢薇出现这么多状况,你这个当妈的有责任。” 老婆听了不服气:“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谢雷霆走到女儿门外,问道:“薇薇,爸爸可以进来一下吗?” “行。” 谢雷霆坐到谢薇旁边,看着谢薇闷闷不乐的样子,长叹了一声。 谢薇被父亲这一声长叹惊住了,微张着嘴掉头看着他。“爸,你干吗叹气?” “薇薇,你为什么不可以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爸爸妈妈?我们毕竟比你走过的路多一些,或许能给你提供一些好的建议。有事情不要一个人藏在心里,那样会把自己憋坏。” “爸,我没什么。” “你没什么才怪。说吧!女儿,说出来。” 谢薇噘了噘嘴:“我偏不说。” 谢雷霆只好站起身,低头走出了谢薇的房间。 老婆见了谢雷霆那样子,知道没问出个好结果来,于是轻哼了一声:“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怎么,还是没辙?” ------------ 第九十九章 生日礼物 这天骆平阳去一厂办事回来,在办公大楼的下面遇到了下班正欲回家的谢薇。 他兴奋的说:“谢薇,我这阵忙得要死,今天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我也是啊。不过辛苦一点不要紧,不会白辛苦,有奖金的。” “我和你一起去你家,你欢迎吗?” 谢薇对骆平阳的态度明显有好转了,她嫣然一笑:“看你说的,我们俩不至于已经疏远到这种程度了吧?去我家还怕吃闭门羹?” “有的人如果发起小姐脾气来呀,那可没准。” “那,有的人今天告诉你,我的脾气暂时没了。” 骆平阳没看见谢薇的车,于是问道:“今天没开车出来?” 谢薇点了点头。 骆平阳一拍手,笑容满面的说:“天助我也。” 谢薇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我俩不可能疏远到这种程度了吧?去你家玩,你坐公交车,我开自己的车?” 谢薇又笑了:“坐你的车又有什么呢?” 骆平阳不说什么了,只是笑着打开了车门,请谢薇上了车。 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骆平阳一边开车一边哼歌的高兴样子,谢薇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了,禁不住心里高兴了起来。 “谢薇,你知道吗?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呢?” “多喜临门。第一,董氏公司前途无量。第二,我的前途无量。第三,你的前途无量。” “第一喜我赞同,第二和第三我觉得是一句废话。” “董总跟我说过了,将来我可以做董氏的股东,她还说了,准备抽个时间把你提起来做二厂的副总经理。” “二厂增设一个副总经理吗?” “不是,刘志彪已经提交了辞呈。他走了,我任总经理,你任副总经理。” 谢薇听了狂喜:“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只不过刘志彪还没有离开董氏之前,这个消息暂时还不会泄露出去。” “刘志彪为什么要离开董氏呢?” “他辞职报告上写的是家里有事。我知道那只不过是他的托辞而已。你知道吗?二厂以前出那些事,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为了不把矛盾扩大,我没有张扬 。只是,他再怎么兴风作浪,二厂已经没人听他的了。再说,他已经发现澜漪逐渐对他失去了信任,所以,便提出辞职。” “只是,骆平阳,你有所不知,我已经决定离开广州了。” “澜漪跟我说过。你能不能改变决定?” 谢薇沉默了一会儿:“做副总经理确实诱惑力挺大的。但是,我还是宁愿去深圳。” “谢薇,你这是何苦呢?” “骆平阳,你不是糊涂了吧?我家应该走那边。” “可是我家应该走这边啊。我先回去一趟,有点事情,怎么了?你怕我啊?” 谢薇白了骆平阳一眼:“有我爸撑腰,我谁也不怕,你别忘了我爸是干啥的。” 骆平阳把车停下后对谢薇说,一起去我家里玩一下,我有好东西送给你。 谢薇跟在骆平阳后面:“什么好东西啊?” “你最想得到什么东西?你在心里许个愿,看看我送的东西和你许的愿会不会是一样的。” “不用许愿,因为我对你没信心。” “你不是小看人嘛!” 谢薇跟着骆平阳进了屋子。 “你先闭上眼睛,我叫你睁开你才睁开。” “干吗听你的?” 骆平阳从里屋拿出一个盒子,这盒子做工很精致,约莫六寸见方,深蓝色,上面镂雕着祥云一样的图案,谢薇接过来一看,正面有一幅对联,上联是:有情有义有爱,下联是:谢天谢地谢人。横批是:知恩必报。 谢薇弄着盒子的按钮准备打开,却怎么也打不开。 骆平阳在旁边解释道:“那按钮是装饰品,下面那个数字键才是机关,输入密码,自然就打开了。密码就是你的生日。” 谢薇迫不及待的输入了密码,她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骆平阳,你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你不知道我现在对你有所企图吗?要弄到你的生日又不是好难。” 盒子被打开以后,里面“嘭”一下闷响,谢薇仔细一看,只见一个酷似人形的玩具娃娃从盒子里站起来,张嘴就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谢薇一边听着一边看着那玩具娃娃:“骆平阳,这玩具娃娃怎么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唱那歌还是我的声音呢。喜欢吗?明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你知道吗?从我住院那一天起,心里面念叨得最多的就是盒子上面这幅对联。” 谢薇爱不释手的看着手中的礼物:“谢谢你。” “这是我自己的创意,然后去玩具公司定做的。这款玩具在这个世界上基本属于绝版。” 谢薇心疼的说:“这得花多少钱啊。骆平阳,别乱花钱,多……” 骆平阳打断谢薇的话:“多存点,早点替你妈妈娶一房媳妇。我知道你又要这么说。” “你爸妈在天津摆地摊挺不容易的,我说的是实话。” “好了好了。走,去你家玩一下。” 谢薇捧着骆平阳送的礼物,把它贴在心口上,偷瞥了一下骆平阳,觉得他现在是她认识他以来最帅气的时候。 ------------ 第一百章 生日礼物2 在去谢薇家的路上,到了一个转盘,骆平阳正准备转向的时候,谢薇把住了骆平阳的手:“别转。” 骆平阳不解的问:“谢薇你是不是糊涂了?你家不是在那边吗?” “你才糊涂了呢。不回家不行啊?” “哦,明白了,去公园?” “算你明白了一回。” “好象我以前也挺明白的啊。” “算了吧你,不想揭你老底。” 车停到了公园外边,谢薇走到骆平阳面前,右臂伸开,与身子形成一道缝隙,然后笑吟吟的看着骆平阳。 骆平阳短暂迷惑后明白了谢薇的意思,于是伸出手挽着谢薇的胳膊。谢薇低下头略显羞涩的说:“我以为你又要犯糊涂呢。” 挽着谢薇的胳膊,骆平阳一边微笑着朝公园里走一边回答:“哪能老犯糊涂啊?” 谢薇将头靠在骆平阳身上。“骆平阳,碰碰车,小木船,你玩哪一样?” “玩小木船吧。” 谢薇把骆平阳带到了公园的人工湖里。“我还没玩过小木船呢。” “没玩过你还叫我选?” “我看他们玩着挺好玩的。” 两人上了小木船,小木船很轻,在湖面直晃荡。谢薇生怕它翻掉,惊叫着抓住骆平阳的手。 骆平阳坐到小木船上,看着其他玩得正开心的男男女女:“有意思,我俩都不会玩。先看看别人怎么玩的。哦,明白,注意重心,划船的时候还得注意姿势,两个人的动作还要协调一致。” 然后骆平阳抄着船头一只桨:“你摇那只。” 谢薇和骆平阳晃晃悠悠的划着。 谢薇一边划着船一边笑个不停,惊叫个不停。 骆平阳偷瞥了谢薇一眼,他已经好久没看到谢薇这么开心过了。 把船划到了湖的中央,骆平阳问:“累了吧?歇会儿?” 谢薇点了点头。 看着谢薇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骆平阳问:“好玩吗?” “阳光,湖泊,欢声笑语,湖边有山,山上郁郁葱葱的树,隐隐约约的红花,你说好不好玩呢?要是能天天生活在这种心情中该多好。” “是啊!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也想过一种平静的生活。” “划出去。” 把船划到岸边以后,谢薇的衣服已经有少部分地方被汗水粘住了。 他俩来到一条石椅上坐下,石椅的凉气沁入身上:“真舒服。”谢薇感叹道。 “谢薇,你有没有去过北方?” “没有。” “说实在的。虽然我生在北方,但是我不喜欢北方的天气。一年几乎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寒冷中度过的,并且,漫天的风沙,会刮裂皮肤。所以我们北方从事户外劳动的人们一般看上去都要比实际年龄大很多。” “骆平阳,胡悦有没有和钟琴和好的意思?” “那小子,谁知道怎么想的。” 谢薇拉着骆平阳的手站起来:“我该回家了,不然我爸妈又得担心。” 谢薇的手柔若无骨,爽滑细腻,那种感觉以最快的速度从骆平阳的手心传入了大脑,他感到一股冲动正涌遍周身的每一个角落,跟他和董澜漪在一起时的感觉已经相吻合了。以前无数次握过她的手,为什么就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呢?于是他的目光随着心跳的加剧变得有点无法控制了,无法控制的看着谢薇那张虽不及董澜漪漂亮但也算是让人着迷的脸。 骆平阳火辣辣的目光在谢薇的视野之内,她的脑海里接收到这个信息以后,一种强烈的欲望让她迅速调转目光去对准骆平阳的脸。 心跳加剧,浑身发热,目光呆滞,喉干舌燥,带着这种感觉,两人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一切语言都不如行动能够解决自己的饥渴。 拥抱,对方的体温与自己的体温融为一体那一刻,世界似乎开始不停的在旋转了,双脚似乎快要支撑不住自身的重量了。 男女之间的事情就是那么的奇怪,两条发干的舌头搅到一起,却能将甘泉源源不断传入对方感觉之中。 热吻过后,骆平阳在谢薇耳边低语:“薇薇,这些日子以来,我想了很多很多。我和澜漪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她是个事业心很强的 人,她需要一个能在后面给予她关心和支持的人,而我,却不能扮演那么一个角色。所以,你不要再怀疑我的诚意,好吗?” “不会不会。” “所以,薇薇,我爱你,你爱我吗?” “你这话根本就是多余。只是,我觉得我们这样做对澜漪太不公平。” “为这件事情,澜漪和我谈过很多次。你放心,她说过,她支持我和你之间的事情。” 从公园出去到车上这一小段距离,两人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对方的脸,甜蜜的微笑,一刻也不曾从脸上消失。 到家以后,谢薇手里拿着骆平阳送的礼物,蹦跳着,乐呵呵的来到母亲身边,演示着,讲解着,夸奖着礼物的独特,赞扬着骆平阳的创意。 谢雷霆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心中感到踏实了,拉着骆平阳的手坐到了沙发上,象是和骆平阳说悄悄话,又象是故意说给谢薇听:“骆平阳,你小子脸皮可真够厚的啊!送玫瑰花被扔进垃圾桶了又送生日礼物,你不怕又被扔掉啊?” 谢薇听了以后责备父亲说:“爸,你是怎么回事啊!不帮自己的女儿也就算了,还说女儿的闲话,你也是不是巴不得骆平阳记恨我一辈子啊?” 骆平阳问谢薇:“明天生日在家里过吗?汪浩那馋嘴猫可早就说好了,等你过生日,要敞开肚子吃你一顿。” “明天叫他们都来我家吧!在家里开个生日paty,狂欢一下。” ------------ 狼烟四起 ------------ 后续情节提示 小说的第一卷只是铺陈了一些波澜不惊的冲突,但那是在酝酿后面狼烟四起的战争。 田云谦会令自己的黑手更加毒辣;骆平阳会让自己的个性更加坚强;董澜漪和谢薇骆平阳之间的感情会有一波三折的演绎;谢雷霆和窦君豪会有牵扯不清的恩怨纠葛;董浩杰与柳旭菲之间不会按照田云谦的思路发展;钟琴会将自己一步步推向悬崖;林威龙会卧薪尝胆伺机反扑;田海涛会祭出哀兵疯狂厮杀; …… ------------ 第一章 生日宴会 第二天的宴会安排在了晚上,谁叫大家都是在工厂混饭吃,没有自由支配的时间呢? 骆平阳自然是第一个到来的人,他买了一套衣服送给谢薇,谢薇穿上以后对着衣橱的大镜子左扭右晃抬脚提臀着实臭美了一阵子。 骆平阳也把她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嗯,不错。” 谢薇嘻嘻不停的乐着,骆平阳伸手把她从镜子旁拉开:“好了。” 谢薇用手搂住骆平阳的腰,笑得合不拢嘴,一口洁白的牙齿象是一朵燃情绽放的白菊花。“骆平阳,看你,又破费,这衣服多少钱啊?” 骆平阳用额角在谢薇的头上来回蹭了几下:“八十八块八毛八。” “少骗我,穿之前我已经看过标签了。你真舍得花钱。” 骆平阳把嘴附在谢薇耳边说:“要把你这样千娇百媚的美女骗到手,不花重本怎么行?再说了,你爸就你这么个闺女,将来我做了他家的女婿,这房子,车子,我不都白捡了吗?” “去去去,告诉你,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不要这么俗气好不好?” “好好好,那,你忙吧!我走了。” 谢薇听了脸色马上就变了:“干吗要走啊?” “我怕。” “怕什么?” “怕你爸妈。” “有什么好怕的?” “怕他们累着,我去帮他们做点事。” “那,我俩一块儿去吧。”,听了骆平阳的话,谢薇这才恢复了先前乐不可支的神情。 骆平阳阻止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要你做事,你给我好好休息。” 谢薇不从,拉着骆平阳的手就往厨房拽 。 谢雷霆正在宰鱼,见二人进来,笑呵呵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肚子饿了?” 谢薇放开骆平阳的手:“爸,不是饿了,是骆平阳要进来帮你们做事。” 听了这话,谢雷霆马上从地上站起来,把血糊糊的手给谢薇看了,然后就做出要推谢薇的姿势:“出去吧!要你们帮忙,帮倒忙还差不多。” 谢薇躲闪着,生怕父亲的手弄到自己衣服上:“爸,你别,我的新衣服啊!不要弄脏了。” “那你就听话点,出去。” 谢薇于是拉住骆平阳:“走,我就知道我爸妈能应付过来。别说这一两桌人,再多一两桌他们也不怕。” 来到客厅,汪浩便和黄晓莺进来了。 骆平阳问汪浩:“馋猫,这么早就来了?饭还没开始做呢。” “看你说的,我是来帮忙做饭的。” 谢薇有点不太相信:“还是算了吧你,不要一个好好的生日被你的破厨艺给弄黄了。” “谢经理,我就知道你从来没把我汪浩放在眼里。你有所不知,当初我去追秦剑虹,我的厨艺可是帮了我大忙的。”汪浩说着就捋衣挽袖去了厨房。“谢叔叔,今天的菜让我来炒吧!今天可不能以你们粤菜为主。我们川菜是三大菜系中最为有名的,所以今天让我来露一手。” “你算了吧!我没吃过你炒的菜,对你的技术不放心。” 汪浩拍拍胸脯:“谢叔叔,你就放心吧!我先炒个菜你试试,满意,再让我炒第二个,行不?” 黄晓莺自然将目光定格在了谢薇那身衣服上:“谢经理,你这身衣服真让人羡慕。” “骆平阳买的,怎么样?他还算是有眼光吧?” “嗯。哎,不知道我家那不争气的汪浩什么时候能给我买一套象样的衣服啊。” 骆平阳问黄晓莺:“你家那些个麻烦事情弄清楚了吗?” “弄清楚了,就是不知道哪一年才能把欠下的债了结。骆经理,我还得寄希望于你呀,你多提拔我家汪浩,让他多赚一点,我们也好早点扔掉头上的穷帽子。” “晓莺,我已经把汪浩弄到路上来了,怎么走,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我不会因为他是我哥们就对他偏心眼的。我很看好他,他脑瓜子好使。不过就是嫩了点,还得你多**一下。好了,你和谢薇聊吧!我去看一下汪浩的手艺怎么样。” 骆平阳闻着厨房里飘出的香味,远远的就说:“汪浩,是你在炒菜吗?” 汪浩得意的回答:“汪师傅炒菜的味儿你就闻出来了吗?” 谢雷霆用筷子尝了一下,点头赞许道:“嗯,还有点象那么回事。小孩子,今天这菜就让你掌勺。老太婆,你给小孩子打下手。” 谢薇的妈妈也乐得个轻松,高兴的做起了其他事情。 汪浩一边把菜从锅里往盆子里铲一边说:“谢叔叔,记住,以后不许你叫我叫小孩子。你知道吗?我们老家有一男孩,十二岁当爹。照他那种速度的话,今年我的儿子就得有八岁。再照他那种速度的话,再过四年我就是做爷爷的人了。” 董澜漪与钟琴一起来到谢薇家里以后,也被谢薇的衣服给震住了,两人都到谢薇身边又是摸衣服的质地又是大加赞赏:“这衣服真不错。”谢薇听了幸福得快要飘起来了。 黄晓莺说道:“你们知道这衣服谁买的吗?” “谁买的?”董澜漪和钟琴异口同声问到。 “骆副总。你们没想到吧?一个男人,竟然眼光这么独到。我家汪浩最不会买衣服,每次和我去服装店,他老是指那些土得掉渣的衣服给我看。” 钟琴把头点得象鸡啄米似的:“谢经理,你好福气。” 董澜漪的心里掠过一丝淡淡的惆怅。但是,她脸上还是流露着非常自然的微笑:“谢薇,祝贺你找到这么好的归宿。” 想起董澜漪和骆平阳已经彼此相爱,谢薇注视着董澜漪,企图从她眼里捕捉到惆怅甚至是哀伤,但是她什么也没找到。“澜漪,谢谢你。” ------------ 第二章 生日宴会2 钟琴的眼睛在谢薇家里四处张望着:“谢经理,你家这房子装修好豪华,我好羡慕。”她一边说一边往厨房那边走去。 谢薇走过去把她拉到沙发边坐下:“你呀,又不是第一次来我家,不要拿我家装修说事了,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是想看胡悦来了没有。我告诉你,不用到处找,胡悦没来。他和我们开发部的同事们去给我买生日大蛋糕去了,他们还和你们一样,都给我准备了丰厚的礼品。”谢薇然后转头对董澜漪说:“澜漪,你可不要说我借生日的名义收受贿赂啊!那是他们自己要送我东西,与我无关。” 谢薇话刚说完,胡悦他们就来了。 一帮年轻人进了门立即用噪音填满了整栋房子,有尖叫声,有打闹声,有唱生日歌的声音,就连打招呼的声音也被注入了狂喜的腔调。董澜漪看着自己工厂里这些可爱的年轻人,上去和他们握手,点头。 胡悦是第一次到谢薇家里来:“谢经理,刚我还在纳闷这生日宴会为什么不在酒店举行呢?刚我还在担心你家能不能容下这么多抢吃抢喝的土匪呢?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就是再来这么一拨人,你家也能够容下。” 有个男同事进了屋就把钟琴拉到胡悦面前,向胡悦兴师问罪来了:“胡悦,你这只白眼狼,自从你调到二厂去做副经理以后,我们再也没有看到你和钟琴在一起了。你这家伙有点不厚道啊!干吗把糟糠之妻给忘了?” 胡悦盯着那人那半开玩笑半当真的坏表情,轻轻给了他一拳头,然后把钟琴的手从那人手上抢过来:“别碰她,她是我的,告诉你,哥们,别看我胡悦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我吃起醋来可是要出人命的。” 那人一听此言,连忙躲到一个个子特大的同事身后去:“算了,胡悦,我怕你。我还是为我将来的老婆孩子保重自己的身体吧。” 骆平阳从厨房里出来,看着闹哄哄的这帮家伙说道:“怪不得胡悦说你们是一帮土匪呢?一点都不假,这声浪都能把屋顶掀开。好了好了,今天这生日仪式可以开始了。下面有请我们的人气寿星谢经理致辞。” 谢薇推却道:“算了算了,大家都是同事,免去那些凡俗的礼节,我希望大家今晚能够在这里玩得尽兴。” 一帮人围到那张大圆桌边,便有人打开了生日蛋糕,点燃了蜡烛。 拍着手,唱着生日歌,摇晃着脑袋,在这一刻,满屋飞扬着欢快的旋律。 歌唱完以后,屋子静了下来,谢薇闭着眼睛许了愿,然后鼓足劲一口气吹灭了生日蜡烛。 屋里再度响起了掌声和尖叫声。 生日蛋糕只不过作为了一种承载祝福的象征,没人喜欢吃那玩意。听到谢雷霆在里面叫开餐了,黄晓莺便把生日蛋糕从桌子上挪到了别处,进厨房端菜去了。 汪浩忙了那许久,脸上的汗水直往外渗,卸了袖套围裙,胡乱洗洗,便出了厨房,坐到大伙儿旁边,拿了面前一瓶啤酒,塞进嘴里用牙一咬,瓶盖“嘭儿”一声,开了,掉到地上。“哥们姐们,咱汪浩啥都讲,就是不讲客气,累了老半天,渴了,啤酒当饮料,先喝了。谁不服气的,跟着我喝。今天谢经理准备充分,喝不光的啤酒,怕的就是你肚子不够大。”话毕,咕噜噜便灌了一阵子,咂咂嘴,把剩下半瓶酒的瓶往桌上一撂,拿了筷子,便冲正中央的蹄花夹去:“你们别说,老汪的手艺是登得大雅之堂的,就这蹄花,普通的餐馆你吃去,少了八十一百的人家闻也不让你闻一下。”蹄花还没夹过来,话倒说了一大箩筐。 汪浩话毕便有人急不可待的插话进来了:“汪浩,别老汪老汪的了,这一屋子的人,就数你年龄小。告诉哥们,骆副总跟收废铜烂铁似的把你从一厂收过去,拿个官给你当,你当下来了吗?” 汪浩摇摇头:“这世界,多少千里马被埋没了,就是因为你们这些眼珠子长后脑勺上面的家伙。不是跟你吹,假以时日,我汪浩是做大事的料。跟你讲个故事,我刚到二厂这边的时候,上班批评一个做事不卖力的人。他白眼一翻,欺我年纪小,以为我这官是靠拍马屁混来的,说,‘你有本事做给我看,你要是比我快了,这星期我义务打扫一个星期的车间卫生。’我汪浩是够狂妄的人,我说我不只跟你一个人比,这车间所有不服我的人,都可以和我比。然后我示范给他看,单位时间内,我比他快了三分之一。他心服口服,从此老大老大的在我身前身后叫着。” 黄晓莺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汪浩,示意汪浩少吹牛。 汪浩不理她,越说越来劲:“我在一厂没少学到东西,还得感谢那些把我调来调去的领导。” 董澜漪听了不得不对这个稚气未脱的毛头小子肃然起敬了,心想,骆平阳果然慧眼识才。 这时候有一女同事发出感慨来了:“董氏啊!就是一个出奇迹的地方,想想我们的骆副总,当初在我们一厂开发部,做一个小卒子,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看不出半点能成大器的样子。跟你们说句实话,那时候如果有人把他介绍给我,我还得考虑考虑。你看看现在人家骆副总什么派头?啊?大家伙都看到了的。二厂搞得红红火火。” 这时候一长得油头粉面的家伙开始戳这女同事的背脊骨了:“得了吧你,那时候骆副总在一厂,就数你看他的眼神最疯,恨不得一口吃了他一样,只可惜啊!你这辈子怕是没那福分啰。” “谁说没那福分?人家骆副总不是至今仍然单身吗?”那女同事说完冲骆平阳笑笑:“是吧?骆副总?” 骆平阳笑而不答。 油头粉面的家伙又说开了:“你们女人啊!有时候还真是傻得可笑。难道你看不出我们的谢经理已经和骆副总私定终身了吗?” 谢薇双手在桌面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行了,闲话少说,吃饭喝酒。” 董澜漪拿着一瓶开了盖儿的啤酒站起来:“平日里大家伙在董氏拼搏,我董澜漪今天借菜奉客,感谢各位一直以来对董氏的支持。所以,这屋里的啤酒,我们要尽力喝,不要剩下。” 董澜漪这一提议,那些酒鬼纷纷响应。 董澜漪和他们有一瓶没一瓶的喝着,谢薇害怕她喝醉,老是提醒她少喝,她摆摆手:“没事。在董氏,我董澜漪身兼总经理和业务经理的职位,没有少喝过酒,多少客户都被我喝倒在桌子底下。” 谢雷霆是知道董澜漪平常很少喝酒的,暗暗替她着急,可是今天这个场合,又不好拂她兴致,只有在心中盼望这场饭局早点结束。 到最后人都散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董澜漪难受得趴在了桌子上。谢雷霆连忙拿了一只塑料桶到她旁边,果然,过不多久董澜漪肚里的东西就开始往来路上走了,钟琴连忙过去把董澜漪抱着转了半个身位,让她的头对着塑料桶的口子。 汪浩和黄晓莺因为还得赶公交车,时间晚了就没有了,所以只好也走了。 胡悦喝了几瓶酒,心里火烧火燎的想着钟琴,所以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钟琴伺候着董澜漪吐得差不多了,谢薇对父亲说:“爸,你送胡悦和钟琴回去。” 钟琴犹犹豫豫磨磨蹭蹭不愿跟着胡悦走,胡悦伸手就拉着钟琴:“乖乖,别较劲了,回去吧!我不能没有你。” 钟琴被胡悦拖着,半推半就的离去了。 谢薇把毛巾用热水泡了,随便拧拧,便去擦董澜漪的脸和嘴。 骆平阳站在旁边,担心的看着董澜漪。 董澜漪虽是喝得过量了,可心里明白着呢?恍惚间看见骆平阳在面前站着,磕磕巴巴说道:“傻样,……,在这里站着,干吗?去陪陪谢薇吧。” 低头又见谢薇在自己眼皮底下,于是又劝谢薇:“我没……事,你,你……别管。” 好不容易才把董澜漪弄床上去了,董澜漪佯装睡着了,合上眼睛,其实她心里正备受着酒力的煎熬,备受着失去骆平阳的煎熬。 ------------ 第三章 恶意泄密 柳旭菲等不下去了,她不想等到周淑芬死去那一天。还有好几个月,难道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活在董浩杰与田云谦的夹缝中?这样耗下去,最终吃亏的就是她自己。田云谦对自己,可能从来都没有动过真感情,从来都是在利用自己,骗自己。这两天,她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与田云谦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象放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清晰再现。 第一次和田云谦上床之前,田云谦就是在演戏,为的就是达到引自己上钩的目的。那天他们两人喝一瓶酒,他醉成了那个样子,后来在很多场合他都喝得别人趴下。他就用这种伎俩,她柳旭菲就傻傻的跟他上床了,跟她怀孩子堕胎了。 他撒谎说要把画廊转出去,后来在很多场合她都听到他说过永远不会转掉画廊之类的话。他撒谎,就是要自己害怕失去画廊的工作,从而去帮他骗取董澜漪。 在医院堕胎以后,他对自己好,好的有点离谱,又是在为后来把她推到董浩杰面前奠定基础。 他说他爱她,会永远爱她一个人,却在自己离开以后偷偷和别人在一起。 她已经没有足够的信心奢望田云谦什么。 那么董浩杰呢? 这个男人虽然老点,但是不如田云谦狡诈,但能在老婆没离世之前另觅新欢,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 田云谦将自己安插在董浩杰身边 ,估计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田云谦是不会答应自己离开董浩杰的。女人的青春是那样的短暂,如果五年十年不能达到田云谦的目的呢? 董浩杰已经知道自己和田云谦还有扯不断的关系,他老婆还有几个月才去世,谁又能保证他在这几个月之内不会变心呢? 她得为自己打算一回了。她清楚,田云谦现在有求于自己,自己有什么要求他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满足。于是她想,让田云谦早点送周淑芬上西天,自己早点名正言顺作为董浩杰的妻子,将来就算被董浩杰抛弃,也能弄到一笔价值不菲的家产。如果自己真能弄到董浩杰与董皓冉合谋做掉林威龙的证据,为什么要给田云谦?不如自己拿来狠敲董浩杰一笔,然后溜之大吉? 这样一想,柳旭菲自言自语:“田云谦,别怪我心狠,一切都是你教会我的。” 于是她趁董浩杰去公司以后,打了电话给田云谦:“田云谦,我不干了,你自己另外找人吧。” 田云谦接到电话以后面色大变:“阿菲,你别说傻话了,为了将来能够弄垮董浩杰,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我把自己最亲爱的人都撘进去了啊。” 柳旭菲破口大骂:“田云谦,你这个王八蛋,你亲自被我捉住了风流事你还有脸跟我说这些。” 田云谦不得不低声下气向柳旭菲求饶:“阿菲,我对你是不是真心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上次和那女人之间的事情 ,是我一时糊涂,中了她的勾引。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柳旭菲听得哈哈大笑:“真心?保证?去死吧你。田云谦,我没有信心耗下去了,我要你想办法早点送周淑芬上路,作为董浩杰名正言顺的妻子,我才能够顺利实施自己的计划。” “好,我这两天也在想这个问题。我也有点等不及了。那,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啊。” 田云谦挂上电话以后,骂了一句:“臭三八,做了点事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等着吧你,将来再慢慢把受你的气还给你。” 选了个董澜漪在工厂里忙得脱不开身的时候,田云谦买了鲜花送到了医院。 周淑芬看见田云谦拿着一盆花进来,非常吃惊:“小田,你怎么会来看我?” 田云谦把花放到桌子上:“周阿姨,这是我妈妈嘱咐我送过来的,她说,希望你快点好起来,能重新坐到麻将桌子旁边。我妈这段时间要出远门,抽不出时间。再说了,如果不是澜漪眼光太高,我就成了董家的女婿。所以,我来看看你是应当的。” “来就来嘛,买那么名贵的花干吗呢?” “周阿姨,你的病应该没事,过不了多久就能好转。对了,董叔叔最近经常来看您吧?” “他啊!事情太多,很少来看我。” 田云谦把凳子往床边挪动了一下,轻轻对周淑芬说:“周阿姨,我今天发现一个秘密,但是我不敢跟你说。” “说吧!孩子,你怕阿姨出去乱讲吗?” “这事如果让董叔叔和澜漪知道是我说的,我可不好做人了。但是我觉得如果不说出来,我的良心会很过意不去。” “放心说出来,我会替你保密的。” 田云谦做了拉手指的姿势,周淑芬伸出鸡爪子一般的手,和田云谦勾了手指。 “我看见董叔叔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在一起,于是好奇,偷偷跟踪他们,结果发现他俩进了一栋别墅。好几个小时都没出来。我在猜想,董叔叔可能在外面包养了二奶。” “那栋别墅在什么地方?” 田云谦再次压低声音,说出了具体的地址。 “周阿姨,董叔叔这样做对你不公平。周阿姨,记住你的话,保密。好了,你好好养病吧!我也该走了。” 田云谦走了,周淑芬的心脏开始紊乱的跳动着,其实她早就在怀疑董浩杰,只是自己躺在病床上,没有时间去管那事。 她本以为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见到澜漪结婚,但是现在又多了一重遗憾。 在年轻的时候,董浩杰爱她胜过爱他自己,他从来都把她放在第一位,有钱就先给她买东西,有活儿就一个人扛着,她有时闹点情绪,他也十分耐心的顺着她。在她心目中,他几乎是完美的。 可是自从自己倒床不起以后,他变了。她能感觉到,他的眼神里没有将要失去伴侣时的悲哀。她不祈求他能一辈子对自己忠贞不渝,但她至少不希望他在自己即将离开人世的时候做出令人心寒的事情来。 但是这个田云谦的用意实在是让人生疑。他来探望自己似乎仅仅是为了告诉自己这样一件事情。 面对这件事,到底应该如何处理?周淑芬感到一阵头痛。 ------------ 第四章 山雨欲来 董澜漪来病房探望的时候发现了那盆名贵的花,惊喜的问:“妈,这花是谁送的?” “一个牌友,以前***过麻将。” 董澜漪摇着头说:“妈,我不相信一个普通的牌友会送这么贵重的花来看你。” “我说过是普通的牌友吗?我以前帮助过她,为了感恩,所以她送了这花给我。澜漪,妈妈问你,你爸爸真的是整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吗?” “妈,爸爸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妈妈可从来没有问过类似的问题,董澜漪不禁有点担心:是不是妈妈听到什么风声了? 周淑芬好想弄清楚田云谦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 如果田云谦的话没错,她也不想非得把董浩杰怎么怎么样,再说,她已是一个将死之人,她能够怎么样呢?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董氏的家产。如果董浩杰重新结婚,澜漪将会处于一个非常不利的位置。 “澜漪,你们爷儿俩的事情我向来都没过问过,因为我管不了。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如果我有一天不在这个人世了,你爸爸一定会重新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进来。如果那是一个善良的女人,那是你的福气,如果那是一个歹毒的女人,我就比较担心你的处境了。” “妈,你都胡说些什么?你会好起来的,别担心。” “澜漪,妈妈也想永远陪着你,可是妈妈知道自己不行了。孩子,妈妈还是要重复那句老话,快点找个伴,一起度过人生的风风雨雨。” 董澜漪含着热泪点了点头。 “哎,这一辈子啊!咋就这么快呢?孩子,妈妈是真舍不得你,是真担心你啊。” 董澜漪看着母亲那张已经没有一点血色了的脸,看着她一字一字吃力的说着,看着她有点气喘的样子,心疼的用手理了理她那还剩下不多了的头发,她的头传递给董澜漪的是一种凉丝丝的感觉,那就是生命即将逝去的信号啊。“妈,你什么都别说了,看把你累成了什么样子。” 由于有事,董澜漪不得不和母亲道了别,走到病房门口那一刹那,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母亲也正在神情专注的看着她。董澜漪不想让自己流泪的样子被妈妈看到,她飞快的向妈妈报以一个微笑,然后咬着嘴唇冲出了病房。 开着车,想着妈妈那可怜的面容,想着妈妈那让人觉得温暖的话语,那充满关爱的目光,想着不久以后一切都只能存在于记忆之中,董澜漪的心正如被鞭子抽打着一样疼。然后她又想起了乐不思蜀的父亲,和父亲那个充满温馨的新巢,想起了父亲在柳旭菲面前那张如沐春风的脸,想起了撒娇到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柳旭菲,她恨这一切,但是她能改变什么吗?她无能为力。 董澜漪走后,周淑芬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董浩杰包养二奶的事情弄清楚,弄清楚了,她才能替自己的女儿说几句话。 董浩杰接到周淑芬的电话以后感到很纳闷,自从她住进医院以后,她再也没有打过电话给自己,这次她竟然打电话叫自己去看她。 他不敢怠慢,立即赶到了医院。“淑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有事情要问你。” 董浩杰坐到床边,周淑芬仔细打量着董浩杰,记得第一天住进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以后,他和女儿在自己床前。虽然脸上装出微笑,但是体会得到那笑容下面藏着的悲伤。可是现在,他表面上悲伤,却能看到那悲伤下面隐藏着一种漠然。 董浩杰微弯着腰,为的是能听到周淑芬微弱的声音。“淑芬,我要忙好久,没多少时间陪你,你自己要知冷知热,有什么需求向护理工和护士提出来,就当是我在你身边一样。” 周淑芬在心里说,为什么要在一两个月时间,所有的一切都颠倒过来了?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几十年的感情,见鬼去吧!假惺惺的关怀,美丽的借口。 周淑芬没有说什么?眼里那泪珠,居然也不如健康时耀眼了,浑浊得让人想起上了灰尘的露珠。 董浩杰以为周淑芬在为自己来看她而感动,继续说道:“淑芬。虽然我不能每时每刻陪在你身边,但是我一直牵挂着你的病情。你要答应我,过得开心些,不要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什么时候把她带到医院来吧!我有话要对她说。” 董浩杰听得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糊涂了?” “我没糊涂,我清醒得很。” 董浩杰一脸无辜的样子:“淑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相爱不是一天两天了,是大半辈子了。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 “以前了解你,今天变得不了解你了。” “淑芬,你真让我难过。你到底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你宁愿相信谣言,也不相信深爱你的老公。” “是的,我也曾经以为那是谣言。可是认真思考以后,我相信那是真的。你做董事长那么多年了,从没象现在这样忙过。这是不是太有点说不过去?太巧合?” “淑芬,你真的要相信我。谁在我背后施冷箭,你叫他站出来,有话对我说。” 周淑芬情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一个劲喘着粗气。董浩杰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心里涌起一丝歉意,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事情告诉她,他不想看到她为这事而伤心。 过了一会儿,周淑芬冷静了下来,她正准备张嘴说话,被董浩杰抢了先机:“你不要再说了,好好养病,我又要走了。听话,别胡思乱想,啊?” 董浩杰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去。 周淑芬用自己能够说出的最大的声音说道:“董浩杰!” 董浩杰站住了,看着周淑芬,一脸不耐烦:“你到底要想怎么样?” “坐下,今儿个我俩把话说清楚。你要怎么做,我也活不了多久了,管不着你,也不想管。我只想和你好好商量一下澜漪的事情。” 董浩杰坐下:“你根本就是瞎操心,澜漪有董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董氏公司除了我,就数她股份多。你还担心什么?啊?我跟你说多少遍了,好好养病,别胡思乱想。你那是在摧残自己的生命,你懂吗?” “我不懂。董浩杰,我希望我们两个能够坦诚的谈一谈,几十年我们都坦诚的走过来了,我不希望在我走之前被你蒙蔽,欺骗。” 董浩杰简直快要气晕了,他这次下定决心要走了:“周淑芬,我真希望这时候躺在病床上的是我,然后让你去感受一下董氏公司每天有多少处理不完的琐事。为了董氏公司的事情不被耽误,我走了。” 看着董浩杰走得那么义无反顾,周淑芬的眼睛再次被泪水模糊了。 ------------ 第五章 回光返照 知道自己和柳旭菲在一起的人,除了自己和柳旭菲以外,就剩下田云谦和女儿董澜漪。澜漪显然不至于蠢到把这件事情告诉重病中的母亲的地步。那么田云谦或者柳旭菲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回到柳旭菲面前,董浩杰仍然没有抛开脸上的郁闷。 柳旭菲小心翼翼的问:“老公,出什么事了?” “我老婆好象听到什么风声了,开始质问我和你之间的事情。” “你怕吗?老公,这种事情就象空气一样,见缝就溜出去了。看看你,做得这么谨慎,不许我和你一起抛头露面,最终还是被人家知道了。知道就知道吧!不偷不抢,你情我愿,正大光明的事情。” “我倒是不担心我老婆,她反正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我是担心澜漪,她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一定会很伤心,害怕她妈妈受到刺激。” “上次澜漪找到这里来,不会是巧合吧?既然澜漪可以想到派人跟梢,你老婆为什么不能想到派人跟梢?我估计就是你老婆怀疑你,所以派人跟踪你,于是知道了我们之间的秘密。” “她还不知道,只是在猜疑。所以,我觉得不是她打探到了什么?而是有人故意去她面前告了状。” “故意?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算了,不去想了,该来的一定会来,我董浩杰随时准备着奉陪。” 柳旭菲心想:这田云谦果然老奸巨猾,动动舌头就能达到杀人的目的,看来这周淑芬是没几天可活了。过不多久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做董大老板的爱妻了。 周淑芬一个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确实,自己没多大必要去相信田云谦的话,她也在心里希望田云谦是在撒谎。但是她发誓一定要搞清楚这件事情。只是在搞清楚这件事情以前,她要过得快快乐乐的,用最后的日子,好好呼吸一下世界的空气,体会一下人间的真爱。她知道尽管有人巴不得自己早点死,但是,同样有许许多多的人在关心自己,那种关心里没有掺杂丝毫功利的元素。 周淑芬叫护理工打电话通知了董澜漪,叫她抽时间把骆平阳及谢薇全家都叫到医院来一趟。 董澜漪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是不是我妈妈病情加重了?” 周淑芬示意护理工把电话递给自己,她用微颤的手接过了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充满活力:“澜漪,妈妈精神好着呢。我是想见见他们,你不会觉得妈妈太自私吧?对了,澜漪,要抽空时间叫他们来,不要耽误他们工作。” 在董澜漪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丢下的,除了母亲的心愿。于是她把母亲想要见的一帮人全都召集起来,一起去了医院,她想,兴许是妈妈怕了寂寞,想感受一下热闹场面吧。 周淑芬掀开被子,护理工帮助她坐了起来。 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床上,现在坐起来,那瘦瘦的身子蜷缩在衣服里,衣服平平的象是晾在衣架上一般。 护理工递了一件厚一点的衣服给她披上:“阿姨,小心着凉。” 周淑芬感激的看着护理工:“小月,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小月给周淑芬泡了一杯饮料递给她:“阿姨,您不用客气,我是收了您工资的,伺候您是我的职责。” “你这丫头真不错,阿姨要是不走,一定给你找个好男朋友。只可惜啊!阿姨这个愿望怕是没法实现了。” “阿姨,……” “你不用安慰我,我什么都明白。” 谢薇的妈妈下了车第一个跑进病房,乐呵呵的坐到床边去拉住周淑芬的手:“阿姐,没有你***麻将还真不行,这段日子我老是输钱,快点好起来,咱姐儿俩联手出老千,把那帮老娘儿们的钱弄进我们兜里来。” “算了吧!就你我这点技术,还出老千。你家老谢还行,他出老千没人能抓到他辫子。小月,去把轮椅推过来。” 小月正准备去推轮椅,被董澜漪抢了先:“小月,让我来吧。” 董澜漪将轮椅推到床边,伸手就去抱母亲,双手搂着母亲大腿的时候,董澜漪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曾经身体健硕的母亲,瘦得只剩下几根骨头了。抱在手上轻飘飘的,没费劲就把她挪到轮椅上来了。 “澜漪,推着我去外面走走。这一病啊!整天都是呆在床上,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董澜漪一边点着头一边把母亲往外推。 看着周淑芬瘦骨嶙峋面如死灰的样子,众人就连装出笑脸来的勇气都没有了,心情沉重的跟在后面。 董澜漪推着妈妈绕过了医院的停车场,周淑芬用手指了指东北角一颗大芒果树:“澜漪,推我去那边。对了,你们谁带着相机?把相机拿过来。” 董澜漪吩咐谢薇:“去我车上拿。” 谢薇一阵小跑,不一会儿就拿着相机回来了。 董澜漪把妈妈推到了芒果树下。 周淑芬拿过谢薇手上的相机,递到董澜漪手上:“澜漪,你替谢薇和骆平阳照张相。” 谢薇和骆平阳相视一笑,但那笑容里,分明都有一丝隐忧。 周淑芬挥着手对谢薇和骆平阳说:“站远点,摆好姿势。” 董澜漪调好焦距:“笑一个,亲热点。嗨,还害羞啊?这里都不是外人。对,准备好了啊!照了。” 董澜漪给谢薇和骆平阳接连照了好几张。 周淑芬向谢薇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谢薇蹲到周淑芬身边,周淑芬拉着谢薇的手,慈祥的望着她:“薇薇,你比澜漪福气好,骆平阳这小子人不错,阿姨看得出来。” 谢薇知道董澜漪此时此刻的心情,不想让周淑芬继续这个话题:“阿姨,您也照一张,我来替你照吧。” 周淑芬点了点头。 谢薇站起来,去董澜漪手上拿相机,董澜漪的笑容是那么的生硬和勉强,谢薇不敢和董澜漪的目光相对,接过相机,就把双眼凑到相机面前:“周阿姨,头抬高一点,眼睛注意这边,笑,笑,好了。” 给周淑芬照的相片最多,芒果树下,花圃旁边,远景的,近景的,大家都知道,这也许就是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次微笑了。 在外面呆了一段时间,护理工小月就过来叫该打针吃药了。 董澜漪将母亲往回推,周淑芬示意骆平阳和谢薇一家子:“你们回去吧!今天我真是太开心了。” 回到医院,董澜漪将母亲抱上病床:“妈,我也该走了。” “孩子你别忙,妈妈还有话要对你说。你把我的卡拿去替我取一万块钱出来。” 董澜漪感到迷惑不解,但是又不好意思问。只好答道:“妈,我的卡也在身上,我去取就行了。” “那好吧!自己小心点哦。” ------------ 第六章 追查二奶 董澜漪从医院出来到取款机去把钱取回来,一路上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小月的钱是事先付了的。住院费是医院预收了的,水果?每天都在换。饮料?床头一大堆。……她躺在病床上没理由要用这些钱啊。 饶是董澜漪这般聪明的人,仍然无法明白母亲到底有何用意。 周淑芬接过女儿递过来的钱,放进被窝里,看着董澜漪满脸疑惑的神情,周淑芬微微一笑:“澜漪,妈妈要这笔钱有用处的。我的许多好朋友来看我我都得封红包给他们,这样才与我的身份相符。” 董澜漪听了就觉得更加不可思议了。哪有病人给来探病的人封红包的?妈妈分明是在撒谎。 不过妈妈总不会拿这笔钱去干坏事,这一点董澜漪是敢肯定的。 董澜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妈妈,这点零花钱你还用得着跟我报账?你把自己的女儿看得太小气了吧?” 董澜漪走了以后,周淑芬摸着在被窝里已经有了热气的一万块钱,等着小月回来。 过了不久,小月回来了,周淑芬对小月说:“小月,你替我找院长来,我有事情和他商量。” 小月出去以后,周淑芬小声自语道: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花钱了吧。 小月来到了院长办公室,甜甜一笑:“院长,我家老板叫你去一趟,就是二楼十六号那间特殊病房。” 院长扶了扶鼻翼的眼镜,企图从小月脸上看出些什么?发现小月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问道:“有什么事,非得去吗?” 小月听着这话觉得很不舒服:“院长,你忙得走不开,是吧?那我回去跟我家老板复命去了。不过我问你,董氏集团你听说过吗?” 院长听了,脸上立即洋溢着光彩:“当然听说过。” “董氏的老板娘周淑芬,就是二一六的病人。” 院长听了笑得更灿烂了:“小丫头,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们医院对待任何病人都一视同仁。我一天事情很多,如果每个病人都来找我,我岂不是要多长几条腿才行?” 小月转身欲走,抛下一句硬邦邦的话:“有种。” 院长沉思了片刻,忙乱的站起身:“小丫头,等等我。” 小月看见院长跟着来了,鄙夷不屑的说道:“你不是不来吗?” 院长加快步子,生怕小月赶先一步去病人面前告状。 小月进了病房,微笑着对周淑芬说:“周阿姨,院长来了。” 周淑芬微微一笑,然后对小月说:“小月,你出去替阿姨买一份皮蛋瘦肉粥来,行不?阿姨现在想吃点。” 小月听话的出去了。 院长来到周淑芬床边,周淑芬招呼院长坐,院长弯腰看着周淑芬的面容:“今天好象气色好多了。” 周淑芬在心里骂道:“见风使舵的东西,你几时来看过我,知道我今天气色好多了?” 还没等周淑芬回答,院长又开口说话了:“是不是我们医院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如果有什么意见,不要客气,尽管提出来。” 周淑芬又在心里骂开了:“真是一个让人恶心的家伙。尽拣好听的话说。” 周淑芬没那么多精神跟院长说客套话,直奔主题:“院长,我有一件事情想求你。” “什么事情?尽管讲,只要我们做得到,一定尽力而为。” “我想租你们医院一辆救护车,去一个地方。” 院长面有难色:“象你这种重症病人,是不能坐着车出去的,哪怕是救护车。出了问题,我们医院是要负责任的。” “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不行,除非把你的家属找来,让他们立个字据,出了事情后果自负。” 周淑芬等院长那严肃劲过了才开口说道:“你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救护车上躺着,打着吊针,公路又那么平坦,能出什么事?” 院长仍然不肯让步:“请你不要再说了,医院是有医院的规矩的,况且我还是一院之长,更加不能做出有违医院规定的事情了。” 在小月去叫院长的时候,周淑芬已经将那一万块钱分成了两叠,这时候便拿出一叠来。 看着那么厚一叠钞票,院长有点动心了。但他仍然装作不为所动的样子:“不管怎么样,先把你家属叫来再说。” 周淑芬有点生气了:“没见过你这么死脑筋的人,看着的钱不想赚。好了,我自己写一张字据,出了什么事情不找你们医院,然后这钱同样归你。要是这样你也不敢的话,那你这个院长算是白当了。” 院长去外面找了纸笔回来,然后把门关上,慌慌张张的说:“动作快点啊!要是被谁知道了,我就帮不上你的忙了。” 周淑芬写好字据,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拿了一叠钱给院长。院长接过钱,撩开白大褂,将钱装进裤袋里,然后放下白大褂的衣襟,低头看了一下,看不出什么破绽,这才松了口气,打开病房的门。回到周淑芬身边以后,院长说道:“具体细节我们要仔细商量一下。” 这时候小月买了皮蛋瘦肉粥回来了,周淑芬连忙又找了借口把她支开。 “院长,刚那一叠钱算是给你个人的礼物,这救护车多少钱,护士工钱多少,我也会马上付现金给你们。” 小月回来以后发现一个护士推着周淑芬往外走,一个医生手里高高举着周淑芬的输液瓶跟在后面。于是吃惊的问:“周阿姨,你要去哪里?” 周淑芬冲小月笑笑:“去见一个老朋友,你也一起去吧。” “那我先回病房一趟。”小月回病房抽屉里去拿自己的手机,看见桌子上的皮蛋瘦肉粥原封未动,当下不禁起了疑问:我说怎么周阿姨今天突然想吃东西了呢?原来是假的。是为了支开我? ------------ 第七章 追查二奶2 护士把周淑芬推到医院的救护车旁边,救护车打开以后,上去两个打杂的,将救护车上的担架从后面抬下来,把周淑芬顺放在上面,抬进了救护车。周淑芬早已将田云谦所说的地址用纸条记下来了,她拿出纸条叫小月递给司机:“叫他开到这个地方去。” 小月看了看纸条上的地址,递给司机的同时眉头紧锁着,周阿姨要去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交差? 车开了约莫十多分钟,小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事情这么奇怪,周阿姨为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澜漪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啊? 又过了一会儿,小月实在是放心不下,忍不住跟董澜漪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董总,周阿姨叫了救护车出来了,现正在路上,我害怕会出什么事情啊。 董澜漪收到短信以后大吃一惊,连忙打小月的手机。小月那敢接啊?她仍然回复了董澜漪一条短信:董总,短信联系吧!我不方便接电话。 董澜漪干着急又有什么用呢?只好一板一眼的回复短信给小月:把我妈妈想要去的地方发给我。 收到小月的回复以后,董澜漪的心跳骤然加速:如果让妈妈捉到爸爸和柳旭菲在一起,后果不堪设想。 董澜漪急急惶惶拨打了父亲的电话。 可是碰巧董浩杰正处于免打扰状态之中,此时此刻就算天塌下来他可能也不会管,所以电话已经被他关机了。 董澜漪不得不丢下手中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办公室,开着自己的车,加大油门往父亲的新别墅开去。她必须赶在母亲到那里之前通知父亲和柳旭菲做好准备。 可是她最终还是迟到了一步。等她把车开拢的时候,已经看见救护车停在父亲新别墅的门口了。她停下车,闭上眼睛,觉得整个人似乎快要崩溃了一样,一下子瘫靠在座椅上。但只是短暂的恐惧以后,她劝自己:还没到那最糟糕的时候,一定要保持清醒,尽力阻止悲剧的发生。她强迫自己把悲伤抛到一边,强作欢颜的打开车门下去。 她敲响了救护车的车门,司机是个男的,见貌美如花的董澜漪在敲车门,张着嘴,似乎口水都要从嘴角流下来了。护士要打开车门,司机连忙说道:“让我来开门。” 司机从驾驶座上猫腰猴急的起来就去打开了车门,堵在那里问:“小姐有事吗?” 董澜漪没空跟他啰嗦,上了车,一掌就把司机推开。 救护车小,车上几个人几乎已经将空间塞得满满当当。董澜漪推开众人来到担架床边,蹲在妈妈身边。小月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自己瞒着周阿姨把这事告知了董澜漪会不会被周阿姨责备。 董澜漪柔声对母亲说:“妈妈,走,我们回医院去。你呀,真让女儿担心,身体这么差,还坐车出来,你出来干吗?” “澜漪,你怎么知道妈妈到了这里?我明白了,刚才小月一个劲捣鼓手机,是她告诉你的。那你知不知道妈妈到这里来干什么?” 董澜漪当然知道,但她不敢明说,她害怕母亲伤心:为什么自己的女儿知道这事也要瞒着自己?所以她只好违心的说:“妈妈,女儿怎么会知道你来做什么呢?女儿只知道你目前的身体状况,坐车出来做什么事情都是错误的。” “澜漪,你看见前面这栋别墅了吗?这就是你爸的新居,他在这里包养二奶。” 听到这里,小月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禁暗暗为周阿姨捏一把汗:如果董事长包养二奶被周阿姨当场抓获,周阿姨承受得了这个打击吗? 董澜漪着急的回答道:“妈,你听谁说的?人家是挑拨你和爸爸之间的关系。爸爸一直以来对你都不错,他不会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听我的话,咱们回医院去。” “澜漪,我不会回去的,我既然出来了,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妈,你这是何苦呢?” “澜漪,这车上这么多人,我也不怕把家丑拿到这里来说,因为你爸爸心里已经没有我了,我为什么还要替他护着面子?” “那假如这件事情只是空穴来风呢?你这样不是很伤爸爸的心吗?” “澜漪,相信妈妈,相信妈妈的判断,这段日子以来你爸爸的行为根本就有点反常。” 董澜漪站起身挤到司机身边:“司机,把车开回医院去。” 司机面有难色:“这是上面安排的,我做不了主。” “你做不了主,是不是?好,如果病人出了什么事情,你要负全责。” 司机劝解董澜漪:“美女,你冷静一点好不好?能出什么事呢?车上有医生,护士,护理工,有足够的药品。有你妈妈的保证书,保证出事以后不找医院,有医院开的放行证明,我负什么责啊?” 董澜漪不想坐等悲剧发生,但是又毫无办法,急得两眼冒烟。她又拿出手机,使劲拨打父亲的电话,可是只听见服务台的声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护士准备给周淑芬换另外一瓶药水的时候,周淑芬说道:“行了,先别输,快扶我起来。” 周淑芬在护士的帮助下起来以后,又说道:“扶我到副驾驶座。” 车里的人连忙让道,周淑芬在护士的搀扶下吃力的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她用无神的目光看着董澜漪:“澜漪,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董浩杰象一堆稀泥一样瘫在柳旭菲身上。 柳旭菲满脸潮红,双手在董浩杰光溜溜的背上轻轻摩挲着,董浩杰微闭着双眼,非常疲倦。柳旭菲给了他一个吻,然后轻轻在他耳边说:“老公,你就在我身上睡吧!睡多久都可以,你太累了。” 董浩杰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之际,听到柳旭菲说了这么一句话,竟突然睡意全无了,想到自己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动了动身子,意欲从柳旭菲发烫的身子上下来。 柳旭菲箍着董浩杰的身子,不让他动。 董浩杰用手在柳旭菲脸上轻揉几下,那粉嫩丰腴的脸蛋越发显得娇羞了。 看着柳旭菲风韵迷人的样子,看着她海水一般深邃的目光,董浩杰忍不住又在那张脸蛋上吻了起来。柳旭菲被撩拨得心旌摇曳,娇喘吁吁,再加上本来有点意犹未尽,于是疯狂的去迎合董浩杰。 两人自然又免不了一阵缠绵。 到最后,董浩杰再次象一堆稀泥瘫在柳旭菲身上。这次柳旭菲满足了,微闭着双眼,嘤咛之声仍然响个不停,头在床上无力的偏着,脸上布满了红霞。 休整了一阵子,董浩杰看着有气无力的柳旭菲说:“阿菲,我得走了,你一个人好好休息一下吧。” 柳旭菲仍然不肯撒手,她正对着董浩杰说:“老公,你这么累,我要你休息一下,睡一会儿,就睡在你老婆软绵绵的身子上。” 董浩杰又在柳旭菲脸上亲了一下:“知道你乖,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我要赚钱,我们才能有钱花。等着老公啊!事情办完,我一定火速回来报到。” 真是:墙内春光无限,墙外硝烟弥漫。 ------------ 第八章 针锋相对 病重的周淑芬眼巴巴盼着董浩杰来打开别墅的大门,心急火燎的董澜漪手足无措。 董浩杰穿好衣服,兴高采烈的出门,打开别墅大门以后,只见一辆救护车开了过来,他要关门已经来不及了,只好闪避到一边。 车在院落中间停下了,董浩杰惊奇的发现周淑芬被两个人搀扶着下了救护车,然后小月和董澜漪从救护车上搬下了轮椅。 董澜漪把母亲弄到轮椅上坐下,周淑芬对董澜漪说:“把我推到你爸爸身边去。” 董澜漪只好照办。 周淑芬看着花园一般的别墅大院,感慨的说:“鲜花,绿树,凉亭,水池,石椅。澜漪,你爸的新家不错啊。比我们那个家,阔气多了。” 医生,护士,司机,小月,齐刷刷站在救护车旁边,看着眼前的一切。 董浩杰走到周淑芬旁边,他能说什么呢?他只希望周淑芬能够原谅自己。 “董浩杰,你的心里只有我,你不在,护士,小月,他们在我旁边,就当你在我旁边一样。这是你说的话。我真感到寒心。幸亏,我寒心不了多久了。我真得感谢老天爷。就算我得了绝症,快要死了,可是我还没死 ,你这是对生命的不尊重,是对你自己良心的亵渎。几十年来,我敬你若神灵,疼你若心肝,我欣慰,我幸福。到最后,却是这种结局。过来,把我背在身上。” 董浩杰掏出电话打给了柳旭菲:“阿菲,我老婆过来了,你准备一下。” 周淑芬眼里已经有了泪水:“你在叫她穿好衣服。多么浪漫的日子啊!却被我这个不受欢迎的人来搅了局。董浩杰,你有种别叫她准备啊。让我们这一大群人进去,掀开被窝,看看她魔鬼般的身材,天使般的脸孔,看看她光滑柔嫩的肌肤,……” 董浩杰背着周淑芬:“行了,你别再说下去了。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让她一个女孩子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你以为她穿上衣服就不出丑了吗?她穿上衣服,人们可以想象她不穿衣服时的妖媚和无耻。董浩杰,你真是个懂得呵护女人的人啊。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说得够感人。”周淑芬把目光转向救护车旁边的那几个人:“你们都跟着我进去看一下吧!金屋之内藏着的,定是人间少有的尤物。” 医生护士听了周淑芬的话反而躲到车上去了,小月也不敢跟着去看,她不知道他们这一家子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只得跟着上了救护车。 董澜漪同情母亲,痛恨父亲,更是恨柳旭菲如切齿。但是,她不希望母亲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来处理。不光父亲的名誉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就连自己这个做女儿的,也觉得面上无光。于是董澜漪劝解道:“妈,此时此刻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你这样做又于事何补呢?” “澜漪,我和你爸爸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解决,你不要担心。” 眼见着董浩杰一家进了别墅,司机砸了咂嘴:“多豪华的别墅啊!我这一辈子,是没希望住这样的房子了,就看我的儿子有没有那本事。” “别看那周淑芬病秧子一根,说起话来好让人害怕。” “害什么怕啊!人家说的是实话,想想她也真可怜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真想上去看看热闹,只是觉得不太妥当。你们猜周淑芬上去会怎么对付那个女的?” “好奇你就上去看啊。” “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几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休。 柳旭菲接到董浩杰的电话以后既感到惊喜,又感到紧张。惊喜的是自己终于可以在董浩杰的原配夫人面前亮相了,终于可以一展自己的表演天赋,送周淑芬早日上路了。紧张的是董浩杰这般有钱的男人,他的老婆一定不是一只省油的灯。她迅速穿好衣服,把床上整理一下,冲了一杯咖啡喝了,见董浩杰还没开门进来,于是打开门,出去了,在走廊上,刚好看到董浩杰身上背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偏着脑袋冲自己这边看着,眼睛已经深陷进眼窝,头发灰白,面色阴郁,脸上的皮肤因为肌肉萎缩而变得松弛。柳旭菲心想,那就是周淑芬了。 周淑芬看见柳旭菲以后,对她的浓妆艳抹深表恶心,在董浩杰耳边说道:“怪不得你那么疼她护她,原来是只狐狸精。” 柳旭菲听了并不生气,迎上去,满脸堆欢,扭动着腰肢:“哟,周姐,我本来早就说要去看你的,浩杰不让我去,他说‘怕你生气’。我说,‘有什么好生气的嘛?她在一天,她就是老大,我又不跟她争’。今天你到这边来了,你就是客人,稀客,我可得好好款待你。” 周淑芬又在董浩杰耳边说:“我以为是个聪明人呢?原来是从疯人院跑出来的,别说聪明人,正常人也算不上。你听她说话,你呀我啊她的,没个头绪,让人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浩杰呀,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劲了,这样的女人你也要。”两人斗气之间,董浩杰已经将周淑芬背到客厅沙发上坐下了。虽然周淑芬身上掉了不少肉,但是已经有些年成没有干体力活儿了的董浩杰把她从院子里背进来,还上了一层楼,已经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了。柳旭菲那小妖精心想,董浩杰,你刚刚在家里做了剧烈运动,现在又出去背你老婆,真是可怜啊!迟早有一天累死你。 当下柳旭菲去泡了一条毛巾递到董浩杰手上:“老公,擦擦。” 柳旭菲的举动大大出乎周淑芬的意料。她原本以为这女子见了自己会不敢做声,会把头埋进裤裆里,没想到人家竟然反客为主,成了家庭主妇,自己倒成了局外人。 董澜漪仔细盯着母亲,生怕母亲有什么不对劲,可是母亲的举动大大出乎了董澜漪的预料。她以为母亲面对父亲的情人会怒火攻心,以致病情加重。谁知母亲竟然显得超乎寻常的平静。 周淑芬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经历的事情也不算少,她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来治一治这只小狐狸,用生命中最后的岁月来给这只小狐狸送上一些特殊的,让她终身难忘的礼物。 周淑芬向柳旭菲招了招手,柳旭菲虽然心里害怕,但是表面上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她走到了周淑芬身边,微弯着腰,落落大方的说:“周姐,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吗?” 周淑芬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和醋意,用着极尽柔和的语气说:“小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回周姐话,我叫柳旭菲。” 董浩杰生怕柳旭菲和周淑芬之间起什么冲突,走到她俩中间,把她俩分开:“既然这事已经曝光了,我们大家就好好谈谈吧。淑芬,这件事情我做得不对,但是阿菲是无辜的,你要怎么做,可以冲我来,不要跟阿菲过意不去。” “看你紧张的。阿菲,我有和你过意不去吗?浩杰,你整天不是说公司里事情多吗?现在你去公司做事吧!让我和柳妹沟通沟通。” “淑芬,你听我说,这几十年来,我有没有在外面沾花惹草?你心里清楚。可是现在,你在重病之中,我是个正当英年的男人,对吧?男人要靠什么来缓解工作上的压力?靠……” “行了,董浩杰,你不要跟我洗脑了,我不爱听你那一套,我只要你知道,我和阿菲一点事情也没有,我和她就象姐妹一样。你该干吗干吗去吧。还有澜漪,你也走吧。你们两个,一个是公司董事长,一个是总经理,你们不可能是想把董氏公司搬进这栋别墅里来吧?你们不要为我这个将死之人和柳旭菲这个无所事事的人耽误了董氏公司的大业。” ------------ 第九章 针锋相对2 董浩杰确实有事,不能再耽搁了,他用关怀的目光看了一下柳旭菲,示意柳旭菲自己小心。柳旭菲会意了,轻轻点了一下头。 周淑芬看见他俩做这种小动作,心里感到一种深深的失落,董浩杰的那种目光曾经是自己独家拥有的,如今董浩杰转让给柳旭菲了,她太懂那目光的含意了。可惜自己在这世界上的最后时光,再也不能得到董浩杰那种发自内心的关爱了。 二人含情脉脉依依惜别的场景,让她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与董浩杰的甜蜜岁月。 董澜漪问母亲:“妈,咱们该回医院去了吧?” “澜漪,你回公司去吧。你以为妈妈还会回医院去吗?妈妈剩下的日子就要在这栋别墅里度过了。医生,护士,护理工,豪华别墅,最后的岁月,是多么的美好和浪漫,也不枉我来人世走一趟啊。澜漪,你出去的时候顺便把院子里的医生和护士一起叫进来,你说,该打针吃药了,叫小月也一起进来。动作要快,不然妈妈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母亲的固执董澜漪从小就领略到了的,知道自己再怎么劝她也必定是枉然,只得离开了。 司机看见董澜漪来到救护车面前,立即打开车门,问道:“有何吩咐?” 董澜漪的目光从车上的每一个人脸上扫过:“我妈妈决定不回医院了,把这栋别墅当作医院。你们几个就在这里伺候她吧!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你们。”董澜漪语重心长的对小月说:“小月,我妈的事情还得靠你多费心。” 小月点头应道:“董总,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周阿姨受到一点委屈的。” 董澜漪感激的望了小月一眼,然后向车里的每一位点了点头:“我也该走了。” 董澜漪走后,周淑芬的主治医生打电话向院长汇报了一下情况,院长已经收受了周淑芬的贿赂,还能不答应吗?主治医生和院长议定了治疗计划,然后吩咐把车里的药品和轮椅往别墅里搬。 柳旭菲看到医生果然把药品搬了进来,当下皱起了眉头,正想发作,最终还是忍住了。这么多人在这里,她不想人家说她欺负一个病人。于是柳旭菲装作没事一般,独自打开电视看了起来。她看的是米老鼠和唐老鸭,看到高兴处无所顾忌的笑了起来。周淑芬对柳旭菲说:“阿菲,把遥控板给我。” 柳旭菲把遥控板递给了周淑芬。 周淑芬转换了频道:“都快要做妈妈的人了,还看卡通片,以为自己还是没断奶的孩子呢。” 屋子里的人同时感到一阵紧张,害怕柳旭菲会和周淑芬顶撞一翻。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柳旭菲竟然没事一般,只是一笑置之。 周淑芬对主治医生说道:“仁医生,你看到的贱女人最贱到了什么程度的?我活了四十多年今天开了眼界了。” 仁医生不敢接这个话茬,问周淑芬道:“该打吊针了,在哪里打?” 周淑芬吩咐小月道:“把轮椅给阿姨推过来,阿姨去找找看,哪里躺着舒服,就在哪里打吊针。” 小月扶着周淑芬:“阿姨,慢点,别着急。” 周淑芬夸奖小月说:“有家教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不象有的女人,……,算了,懒得说了,说多了脏了自己的嘴。” 周淑芬直接叫小月把自己推到了董浩杰和柳旭菲的房间里,看着整得漂漂亮亮的席梦思床,周淑芬啧啧称赞:“这里睡着,比医院强多了。不过,小月,去把床上那些东西抱出去扔了,脏。那只骚狐狸在上面睡了那么多日子,没留下什么好气味。” 小月犹豫着不敢动身,用难为情的目光望着周淑芬。 “小月,别怕,周阿姨在这里,没人敢拿你怎么样。” 小月只好照做了,一边做一边在心里担心着,害怕那柳旭菲找自己麻烦。 小月把床上那些东西抱出去的时候,仔细打量着柳旭菲。 柳旭菲看了先是一惊,然后表情又恢复了。 屋里的人全都看在眼里,觉得这柳旭菲的脾气还真不错,真能忍。 接着周淑芬又叫道:“司机,麻烦你进来一趟。”司机进来以后,周淑芬从兜里摸出五百块钱来:“你出去给我买条床单,买一条被套,和一副枕套。你找东西去床上量一下尺寸,不要到时候买回来了又不合适。至于什么花,什么色,全凭你自己的爱好,你觉得什么好就买什么吧。至于剩下的钱,就当做是你的路费吧。要快点啊!我还等着你回来把床铺好,我要打吊针呢。” 司机领命离去了。 那医生护士的在这里呆着总觉得空气有点憋闷。可是出来的时候院长就叮嘱过了,不能出差错,谁都只好盼着两人之间的战争早点结束。 小月把那些东西抱出去扔的时候怪心疼的。她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用过那么高档的床上用品呢。她怨这里离自己租房子的地方太远,否则的话,自己非把这些东西拿家去不可。 回来以后,她又仔细看了一下柳旭菲的脸色,发现柳旭菲仍然看着卡通片,看见她又蹦跳着笑了起来,这才放下心来,进去跟周淑芬说:“周阿姨,那些东西我都扔进垃圾桶了。” “小月,还是这里舒服吧。” 小月想了想摇了摇头。 周淑芬不解:“你难道喜欢医院里那种气氛?” 小月低头不语。 这时司机风风火火把东西买回来了。小月便忙着铺床单,装被罩,然后把周淑芬抱到床上去。看到医生打好吊针以后,周淑芬由于折腾来折腾去的已经很累了,便沉沉睡去。 表面上柳旭菲在嘻嘻哈哈看着卡通片,实际上她在想着要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去和周淑芬斗争。 周淑芬把这里设置成了她的私人医院,就是要准备和自己打一场持久战。她原本想得很天真,以为周淑芬知道自己和董浩杰的事情以后就会被急死,气死,不然就会想办法自尽。没想到周淑芬居然一点也没受到打击。 如果与周淑芬硬碰硬,说句不好听的话,自己在这个家庭里现在只不过充当的是一个尴尬的角色,董浩杰随时有可能和周淑芬结成联盟。如果惹得董浩杰不高兴了,叫自己打包走人,那才是有口难言。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她来软的,受她欺负不要紧,只要让董浩杰,董澜漪,甚至屋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医生护士觉得自己为人忠厚善良,那么自己就是赢得了这场战争。到时候董浩杰更加爱自己了,让她在一个屋子里看着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亲热吧!不相信她周淑芬会毫不介意。这样想着,柳旭菲笑得更加无所顾忌了。 ------------ 第十章 针锋相对3 看到屋里陡然增加了好几口人,柳旭菲决意尽一下地主之谊,于是,她朝着医生护士司机和小月挥了挥手,满脸微笑的说:“看你们,站在那里干吗?过来过来,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对不起啊!我就喜欢看卡通片,现在我不看了,该做饭的时间了,遥控板让给你们了。” 柳旭菲从沙发上起来,就到外面菜市场买菜去了。看见主人都走了,几个人便跑去抢电视遥控板,最后还是被司机抢到了,他得意的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跟我抢!我就喜欢跟人抢东西,就凭我这身肉,你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小月绷着脸说:“你们小声点行不?周阿姨正睡觉呢。” 柳旭菲出了门,看见外面风和日丽的样子,心情好了许多。她到菜市场买了好多菜,顺便还买了一袋米,叫了一辆出租车,急急忙忙回了家。 听到有车开进来的时候,小月跑到窗户边往院子里望去,发现柳旭菲从车上往下拿东西,便回来对大伙说:“那女的买了好多菜呢。” 司机瘪了瘪嘴说:“好多菜也不给你吃,你以为你是谁啊?” 小月不甘示弱:“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还不稀的吃她做的饭呢?看到她那妖里妖气的样子都恶心死了,还吃她做的饭。” 柳旭菲把菜弄回厨房,这才想起已经好久没有动手做过饭了,摇摇头,微微一笑,便撒开手行动起来。 董浩杰一直牵挂着家里的老大老二,总是害怕她们在家里弄出什么轰动的事情来,于是处理好公司的事情以后就匆匆忙忙赶回了家里。 小月照例去窗户边看了一下,回来就说道:“老板回来了。” 一帮家伙听说老板回来了,立即关掉电视,装出老实巴交的样子,跑到周淑芬打吊针那屋里,查看周淑芬的情况。 董浩杰进屋以后,听见厨房里有切菜的声音,感到纳闷:谁在做饭? 进去一看,发现柳旭菲抡圆了膀子在剁姜蒜,便走过去,从后面抱住柳旭菲,拿住她的双手:“阿菲,别做饭,一会儿还叫外卖去。” 柳旭菲回过头给了董浩杰一个吻,然后笑容满面的说:“老公,做饭又不是什么好累人的事情。我从八岁开始就把一家人的饭包下来做,你还没尝过我做的饭呢?真是我的失职。我妈常讲,一个家啊!如果不做饭,就没有家的温馨气息。从今天开始,我要做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妇,让这个家真正象个家的样子。” “她有没有为难你呀?” “没有啊!她很好。你赶快上去看看她吧!毕竟你是她老公,她需要你的关心。” “那,你先忙着,我上去了一会儿就下来。” 董浩杰噔噔噔上了楼,发现客厅里静悄悄的,正自纳闷的时候,发现自己房间里的门开着,走进去后才知道人都在自己屋里。 周淑芬已经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她仔细看着董浩杰的脸色。 董浩杰发现床上的东西都被换掉了,微张了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床上的东西是我换掉的,我嫌它脏。” 董浩杰问医生:“她的病情现在还稳定吧?” 还没等医生回答,周淑芬就开口了:“一时还死不了,我还等着喝你喜酒呢。” 董浩杰又说:“你们随便坐,不要客气,对了,去客厅看电视。” 司机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打开,抽出一支,双手奉上:“董老板,您不要嫌这烟差,对付着抽吧。” 董浩杰把司机递过来的烟推回去:“谢过了,我不会。那,你们随便玩,我下面还有一点事情。” 周淑芬知道董浩杰是下楼去陪柳旭菲,于是叫道:“你别走,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董浩杰没理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屋里的人也都到客厅去看电视了。 想到董浩杰如今的冷漠,想到柳旭菲的年轻漂亮,想到自己的人老珠黄,周淑芬抬头看着输液管里一滴滴往下掉的药水,想到自己的生命如今就靠那一滴滴药水在维系,眼角湿润了。再看看屋里,人都出去了,自己已经是个没人重视的人了,却还厚颜无耻的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这个世界真的那么让人留念吗? 她随手拿过床边一条凳子在地上磕得咚咚响。 小月知道周阿姨在叫自己了,于是飞快回到屋里:“周阿姨,有什么事吗?” “你去替我看一下那小狐狸在做什么。” 小月很爽快的答应了,出来以后却犯了愁:万一人家正和董老板亲热呢?自己不是去当电灯泡吗? 司机见小月嘟哝着嘴,幸灾乐祸的说:“可怜的小月啊!夹心饼干啊!夹在老大老二中间。” 小月生气的说:“滚,关你什么事啊?” 看着小月迈着沉重的步子出去,司机捂着嘴笑了一会儿:“好看好看,看什么电视啊!比电视都好看。做人啊!象董老板这样做一天,死了都值。大奶二奶弄一栋屋子里住着,多风光啊。” 仁医生批评司机道:“你别他妈搅事了,茅厕里的粪,本来就臭,搅着更臭。管那么多闲事干吗?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小月下了楼,蹑手蹑脚的,生怕被听见。她来到厨房门口,猫腰向厨房里看着。 柳旭菲正在炒菜,董浩杰在跟她打杂。 她连忙转身回走,跨上了楼梯口,心情才平静了许多,总算没被发现。 她回来向周淑芬汇报:“周阿姨,小狐狸在做饭。” “你看清了是做的两人的饭还是做的我们大家的饭?” “看那架势应该是准备了我们的饭菜。” “嗯,这就好。小月,过来,我这边来拿钱。” 小月不解的问:“拿钱做什么啊?” “你这闺女,快过来,阿姨叫你办事。” 小月接过钱来:“阿姨,做什么事?” “出去叫外卖去。叫那司机和你一块儿去。” 小月听了来到客厅:“司机师傅,周阿姨叫你和我一起出去叫外卖。” 这下仁医生开始笑话司机了:“可怜的司机啊!夹心饼干啊。” 二人下了楼,司机走到厨房问:“董老板,外面大门上了锁吧?” “嗯,要出去吗?先别走,吃了饭再走。” “不了,董老板,我们出去叫外卖。” 柳旭菲生气的说:“叫什么外卖啊?没见我正在弄吗?一会儿弄好了谁吃啊?” 司机果断的对董浩杰说:“董老板,麻烦你把大门打开一下。” 董浩杰没辙,只好出去开门。 回来以后,怒气冲冲的说:“那周淑芬真是变态。逞什么威风啊?不是看她可怜,我真恨不得抽她两巴掌。” “算了,老公,别生气,她都那样了,她的心情你要理解。由着她闹吧!她的日子已经论天在过了。忍一忍,啊?这有什么大不了?不就是贴了点工夫吗?我横竖整天无所事事,做点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 ------------ 第十一章 针锋相对4 看见柳旭菲还在不停的忙着,董浩杰说:“行了,阿菲,别弄了,他们都不吃,你弄来干吗?” “他们不吃啊!是他们的事情。作为东道主,我们必须尽到自己的责任,免得传出去坏了你董大老板的名声。” 就在楼上开餐的时候,柳旭菲和董浩杰也把弄好的饭菜端上来了:“哟,都吃开了?看看,我弄了这么多饭菜。把那些收开吧!吃我这个,外卖有什么好吃的?尝尝我的手艺。” 周淑芬一边吃着一边回答:“外卖好吃,外卖干净。” 见周淑芬不领情,柳旭菲把饭菜摆到茶几上,和董浩杰坐到茶几旁边,打开一瓶酒:“来,老公,我们两个干杯,这酒好喝,喝了滋阴壮阳。” 周淑芬听得汗毛倒竖。 柳旭菲一边喝酒一边吃菜:“这菜炒得不错吧?老公,以后我天天跟你做。” 董澜漪也牵挂母亲,风风火火赶到别墅门口,见大门关着,于是打电话给父亲:“爸,你在哪里?我在你别墅门口,好的,我等着啊。” 董浩杰打开了大门,等董澜漪把车开进去以后,关上大门,坐到院内的石椅上。董澜漪停好车下来,董浩杰向她招了招手。 董澜漪坐到了父亲身边。 “澜漪,爸爸有件事情没弄清楚。今天你妈妈是和你一起到的我这里,这么巧?” 董澜漪一脸无辜的说:“爸,你干吗会认为是我把你的事情告诉妈妈的?我有那么傻吗?我在公司里上班,小月发短信来告诉我,说妈妈带着医生护士和她一起坐着救护车往你这边来了。我就知道她会是来找你。你还说呢?打你电话,一直关机,人都气死了。我本想赶在妈妈之前到这来通知你,谁知还是晚来一步。董澜漪说着拿出电话,扔给董浩杰,你自己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次电话吧!你又看看小月发给我的短信吧。” 董浩杰把电话还给董澜漪:“澜漪,我信你。” 董澜漪又把电话推到董浩杰那边:“不行,非得让你看清楚,不然将来某一天你真会怪罪我,说是我在后面使诡计。” 董浩杰翻看着董澜漪的电话,发现董澜漪所言非虚。“奇怪,这人这一招够毒的。澜漪,你妈妈做得有点过分哦。你知道吗?她把这里当作医院了,不回医院去了。” 董澜漪听了很生气:“爸爸,我搞不懂为什么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她毕竟和你生活了二十多年,难道真的因为她要走了你就这样对待她吗?得了重病在家里治又怎么了?这样的事情不是很多吗?” “好好好,她在这里我也认了,可是你知道她有多过分吗?她住在我和阿菲住那一间屋里,这我也认了,可是她把床上的东西都扔了重新买,说那床上的东西脏。这我还认了,阿菲做好了饭,她不吃,出去叫外卖,还说外卖干净,就是说阿菲做的饭脏啰。” “爸,你别一口一个阿菲了。你没资格说妈妈,是你自己做错了事。你有没有替妈妈想过?一个将死之人,却要去承受被抛弃的现实,你根本就是在赶她走。” “澜漪,那你又有没有替我想过呢?我难道要为你妈妈的离去而一辈子孤单下去吗?” “这个问题我和你已经争论过不止一次了,我没有那么不通人性,我只是在想,还有几个月,就几个月时间而已,你为什么就不能熬下去?” “孩子,你是不明白啊!别说几个月,就是一天,我也熬不下去。” “行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爸爸,我只是希望你能宽容的去对待妈妈,好吗?她已经够可怜了。” 董浩杰拉着女儿的手:“走吧!女儿,你应该还没吃饭,回去吃饭吧。” 父女俩一起来到了客厅,柳旭菲和周淑芬同时招呼董澜漪:“澜漪,快来吃饭。” 董澜漪没有搭理柳旭菲,挨着母亲坐了下来。 周淑芬慈祥的看着女儿:“澜漪,将就吃一顿吧。好想做顿香喷喷的饭给你吃啊!只是,哎,……” “妈!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 柳旭菲把茶几上的菜端到桌子上来:“澜漪,尝尝我做的菜。” 董澜漪点了点头。 周淑芬马着脸说:“行了,没人吃你的菜,别拿这里来显摆了,人就那个样子,做出来的菜能好到哪里去?” 柳旭菲似乎没听见一样,拿着筷子就要往董澜漪碗里夹菜,董澜漪连忙把碗用手罩住:“行了,我自己来吧。” 柳旭菲笑咪咪的说:“澜漪,在这里别客气,又不是……”外人两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周淑芬抢白了:“柳旭菲,你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了,你这不要脸的东西。”周淑芬说完就把柳旭菲端来放到桌上的菜掀到了地上。董澜漪没心情吃饭了,连忙抱住母亲,把她抱到了里屋,扶着她上了床。周淑芬由于激动,靠在床上猛烈的咳嗽起来。 柳旭菲仍然不生气,并且脸上还保持着那种迷人的微笑。她去拿了笤帚,然后把地上的碎碗和菜都扫进了垃圾桶,然后拿拖布把地面拖干净,满含歉意的对屋里的人说:“对不起。” 屋里的人都不敢说什么。 “那,你们玩,看电视,一会儿想睡觉了,这么多房间,你们愿意睡哪间就睡哪间。” 董浩杰扶着柳旭菲的肩下楼去了。 柳旭菲和董浩杰到了楼下,进了一个房间,然后关上门,扑到董浩杰怀里,大哭起来:“老公,……” 董浩杰替她擦拭泪水:“阿菲,别哭,啊?忍忍,就算看我的面子,等她以后走了,我要用全部的爱来补偿你。” 医生护士司机和小月都在楼上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空气显得异常的沉闷,没有人开口说话。 周淑芬心疼的说:“澜漪,我和你爸以前的感情你都是知道的。现在我和他闹到这个地步,只能怪我自己命苦。我心里难过啊。说真的,如果我有那个力气,我杀了柳旭菲的心都有。” 董澜漪将母亲搂在怀里:“妈,别说了,我什么都明白。” “你看你爸,现在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了,一定和那骚娘儿们在一起。好歹我还是他妻子啊!红红的结婚证还在屋里抽屉中存放着。如果时间允许,我想和你爸爸离婚。但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我不想在临终前往你爸爸脸上抹黑,我得看我女儿的面子。我女儿漫长的人生之路还要指望他来监护。” 仁医生这时候又和护士一起进来了:“又该打吊针了。” 周淑芬不得不推开董澜漪,配合着让护士给自己打好了吊针。 “妈,你躺床上睡一会儿吧。看你,好累了。” 周淑芬躺到了床上,拿出了电话,拨打起董浩杰的电话来,可是好久都没拨通。她把电话扔到一边,头别到一边去,不让人看见,自言自语的说:“这么早就关机了。” 董澜漪为母亲感到难过,她想帮母亲一把,但是却无从下手。其实照柳旭菲的脾气看来,大家完全可以和睦相处的,只是母亲生性好强,父亲又伤她太深,要让母亲开心走完剩下的路,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 第十二章 赶净杀绝 夜深了,周淑芬还没有睡,董澜漪一直陪在她身边。 “澜漪,你去睡吧!时候不早了。” “你睡不着我也睡不着。妈,明天还是搬回医院去吧!你在这里不会开心的,在医院还好一点。” 周淑芬想了想,同意了董澜漪的看法:“我在这里发脾气,在这里和柳旭菲斗,毫无意义,我能改变什么呢?你爸爸都已经那样了,我只是自讨没趣,说难听一点,是自取其辱。我想通了,明天回医院去,还一个清静温馨的环境给你爸和柳旭菲。” 董澜漪眼里含着泪,点了点头。 “澜漪,不要难过,女人的命,就是这样的。年轻时你是个宝,老了你就让人厌倦了。有多少夫妻能够一如既往的相爱下去呢?” 第二天一大早,董浩杰就开车出去了。 周淑芬吩咐自己带来的那帮人马收拾东西搬走了。临走时柳旭菲假惺惺的苦苦挽留,周淑芬一句话也没有和柳旭菲说。她知道:柳旭菲是在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说话,她的大度都是装出来的,其实她骨子里恨透了自己,巴不得自己早一天死。 董澜漪目送着母亲坐着救护车离去,然后也开车离开了这栋别墅。 关上别墅的大门以后,柳旭菲一阵狂喜,看着院内的景物,她又蹦又跳,时而仰天大笑,时而抱着院内的小树转圈,时而去池子旁边戏水。 天空那么蓝,空气那么清新,世界那么美好。 她坐到石椅上,换了一种愤怒的腔调给田云谦打电话:“田云谦,你真他妈是孬种,你简直就象个女人。” 田云谦被骂得一头雾水:“阿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装傻,你会不知道?我叫你去取周淑芬的命,你都做了些什么?你把我和董浩杰的地址公布给她,就以为她会气死?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哪有那么不值钱的命?她找上门来,狠狠羞辱了我一顿,让我无地自容,恨不得一死了之,你没害死周淑芬,反倒差点害死了我,你真不是个东西。” 田云谦被骂得狗血淋头,却无言以对。 柳旭菲挂上了电话,又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了。实际上田云谦帮了她一个大忙,周淑芬到别墅里来收了一肚子怨恨回去,反倒让自己在董浩杰面前的形象变得无比高大。周淑芬的死,已经迫在眼前了,凭一个女人的直觉,柳旭菲知道那个女人的生命已经进入了终点站。 田云谦处心积虑要柳旭菲替自己卖命,却不曾想柳旭菲不愿再受任何人的操纵,她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她要把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们最终碰得头破血流,羞愧难当,痛恨不已。 然后她又打了电话给董浩杰:“老公,周姐回医院去了。我好舍不得她走,可是不管我怎么留她,她都不肯留下来,是不是她生我气了?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 董浩杰听了柳旭菲的电话以后反倒松了一口气:“走了就算了吧!走了倒好,省得让人担心。” 柳旭菲又在电话里嗔怪道:“老公,你干吗这样说呢?她毕竟是你的结发妻子,和你几十年的感情了,在她最后的日子里,你好好对她行不行?你把她医院的地址告诉我吧!我要买点东西去看看她,不然将来她走了我的良心会感到不安。” 董浩杰将周淑芬的地址告诉柳旭菲以后,满脸都是幸福的微笑。柳旭菲真是一个胸襟磊落的女人啊!她比周淑芬不知道强了多少,真是上天对他董浩杰的恩赐啊。 柳旭菲买了一些水果,来到了周淑芬的病房。 看着柳旭菲进来,周淑芬没有好气的说:“柳旭菲,你这个贱女人,你给我滚,我不欢迎你。” 柳旭菲把水果放在桌子上,满脸堆欢的说:“周姐,你要安心养病,不要生气,生气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小月去外面回来了,见了柳旭菲,没有招呼她,反倒是柳旭菲主动和小月打起了招呼:“小月,你知道姐姐的家在哪里了,以后记得经常去姐姐那里玩哦,姐姐会好好款待你的。” 小月没好气的说:“高攀不上。” 柳旭菲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好脾气:“小月,看你说的什么话,你小,姐姐不和你计较。” 周淑芬对小月说:“小月,把你柳姐姐买的水果提过来让阿姨看看。” 小月听话的把水果提了过去。 周淑芬伸手进去摸了一个苹果出来,啧啧称赞:“多好的苹果啊。” 周淑芬向来与柳旭菲针锋相对,突然之间态度就好了下来,柳旭菲正自纳闷的时候,周淑芬已经能拿着苹果向她砸去了。等周淑芬再伸手进去抓第二个苹果时,柳旭菲已经跑出病房了,一边跑一边喊:“周姐,你别……” 周淑芬见柳旭菲狼狈逃窜,忍不住哈哈大笑,可是小月仔细一看,分明发现她的眼里含着泪水。 柳旭菲跑出病房以后,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周淑芬一天不死,她就会来刺激她。这就叫做赶尽杀绝。 董浩杰回到别墅以后,发现柳旭菲正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坐着,她脸上充满了忧郁。 董浩杰坐到她身边:“阿菲,你今天去看周淑芬了?” 柳旭菲抓住董浩杰的手:“老公,我又做错什么了?我好心好意去看她,她反而拿着苹果来砸我。” “她现在已经变态了,不可理喻,你不要再去看她了,你去看她她反而会不高兴。” 柳旭菲颇有感触的说:“哎,做人怎么这么难啊?” ------------ 第十三章 千里寻亲 黄晓莺做梦也没想到柳旭菲的爸妈会跑到广州来。那天她还在车间上班,电话响了,原来是柳旭菲的爸爸打来的,说是已经到了广州火车站,叫她过去接一下。 黄晓莺不敢怠慢,只好向领导请了假,急急忙忙赶去火车站接人。 看得出两个老人是通过了一番认真打扮才出了门的,饶是如此,在年轻人进进出出的广州火车站,他们的衣着,也显得那么的特别,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来自农村的。 柳大爷宁愿时不时用肩上搭着的一条新买的毛巾去擦拭脸上的汗水,也不愿脱下那件臃肿的棉袄。 原来在出门前他就听说过外面是怎么怎么的乱,所以将钱死死缝在棉袄的袖洞里,热点没关系,能保住身上的钱,心里踏实。 由于旅途的劳顿,加上黄晓莺迟迟没来,柳大爷脸上流露着一丝焦急的神色,常说在家千日好,出门处处难,如果晓莺不搭理自己老两口,那这一趟白来不说,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倒霉事儿呢。 柳大娘一辈子走得最远的就是县城,并且一辈子去县城没超过十次。 终日在山沟沟里忙活着,割猪草弄柴禾挖地,让本不算太老的年龄配上了一张老得发皱的脸,再绿点就象苦瓜皮。加上有个晕车的毛病,汽车火车几十个小时的倒腾,让她看上去憔悴得象一个得了绝症的老妇。 她瞪着一张惊恐的眼睛,把从身边路过的每一个人都想成是劫匪或者扒手,别人多看了她一眼她也会感到生命受到了莫大的威胁,就会握住老公的手,从老公的手上去找安全感。 轮到黄晓莺姗姗出现的时候,二老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微笑,眼里终于有了一丝亮色。 黄晓莺亲热的扑进柳大娘怀里,由衷的说:“大娘,好几年没见你了,好想你。” 柳大娘见到黄晓莺就象见到自己的女儿一样,想到她们这些年纪轻轻的女儿家却要在凶险复杂的江湖里求生存,感受到了她们的不容易,禁不住声音都有点颤抖了:“晓莺,大娘也想你啊。” 黄晓莺又与黄大爷握了握手,便帮忙把行李弄到了出租车尾箱里,然后叫着出租车往自己租房子的地方开去。 柳大爷迫不及待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晓莺啊!我们这趟来,无论如何都要见上旭菲一面。你知道,旭菲有个傻子弟弟,今年十五岁了,一句话最多不超过五个字,还说得结结巴巴,穿衣服也穿不工整,时不时鼻涕流出来了,便用手背横着一抹,弄得满脸都是。他估计一辈子就那样了,我们能动,可以养着他。如果有一天我们去了,这个任务就落在旭菲头上了。所以,如果旭菲出了什么事,就等于我们老柳这一家什么都跟着完了。” 黄晓莺感慨的说:“几年没回家了,小二长成大人了吧?现在还和以前一样不懂事啊?” 柳大娘点了点头:“人倒是长得不丑 ,跟他姐差不多,但是脑子不好使,有什么用呢?这次我们出来,他死死拖住我,不让我走,还哭鼻子流眼泪。但是你黄大爷也是没出过远门的,我跟他一起来,好歹也跟他壮壮胆,大家都放心,再说我想我女儿都想得快要疯了,所以把小二抛给了他二叔,硬着心肠来到了广东。”话毕。脸色苍白,手捂肚子,弯着腰,嘴里发出“呕呕”之声,黄晓莺知道柳大娘又要晕车了,连忙扯下一个方便袋递到她手上。 柳大娘便不再吱声了,专心致志的把肚子里的东西往那只黑色方便袋里转移 黄晓莺心想:“那个死柳旭菲,现在又没办法和她联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黄晓莺把两位老人接到自己住处,然后替他俩租了间临时房。在吃饭的时候,二老迫不及待的问黄晓莺:“我女儿到底现在去了哪里?好久都没有打过电话回家,都快把我们急死了。 晓莺,你从小和柳旭菲都在一起,我们也没把你当外人,我们就实话跟你说,上次她寄了好大一笔钱回来。我们问她钱是从哪来的,她说她在一个公司做经理,公司见她工作出色,发的奖金给她。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音讯了。 我们田家世世代代都是农民,我们不指望发财,只希望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要是她有什么闪失,我们,……,哎! 所以,我们到广州来,说什么也要把她找到,弄清楚她为什么不给家里打电话。我们知道,她肯定是有难言之隐,她从小就乖巧听话,孝顺父母,她不可能不知道我们担心她,知道还不打电话回来,这里面的问题就有点严重了。” 黄晓莺听了 ,安慰二老说:“大爷,大娘,你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前几天我亲自看见她了的。 我也问她为什么不给家里打电话,她说出来久了,不象刚从家里出来那阵子,老想跟家里打电话。现在打电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要她带我去她们公司,她不肯带我去,她说她们公司是日本公司,厂规很严,天天早上还要做早操,跑步。进车间要脱鞋,换衣服,在公司规定时间之外,不得与外界接触,否则开除。她们厂里待遇高,尽管做着不舒服,但是她不想失去那一份工作,她说,等钱赚够了,就从里边出来。” 柳大爷听了以后不太相信:“晓莺,你不能说假话啊。” “大爷,我没骗你,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柳大娘拉着黄晓莺的手,老泪纵横的说:“晓莺,我知道你是说的假话。再怎么严格的厂规,总得允许打电话吧?可是旭菲的电话现在都打不通了。晓莺,你一定要帮大娘一个忙,她就是不在这个世上了,你也要帮我找到她的身子骨。” 黄晓莺被这两个老人逼得快要发疯了:“你们要怎么才能相信我的话呢?好了,今天你们刚到广州,坐了那么久的车,累了,吃过饭以后好好睡一觉,我一定尽力替你们找到她。我敢打包票她没出事,但是她人在哪里我确实不知道。” 两个老人家听了黄晓莺的话心都凉了半截,这话不等于白说吗?她俩从小玩得那么好,又在同一座城市,平常也经常碰面,突然之间黄晓莺也不知道女儿去了哪里,明摆着就是出了事。 柳大爷仍然不死心:“晓莺啊!既然你敢打包票说她没事,那她现在的电话号码你总知道吧?” “柳大爷,请你相信我好不好?旭菲她真的没事。请你们仔细想想,我在旭菲那里借了三万块钱,那钱刚寄回去没几天。如果她出了事,她能借钱给我吗?好了,如果你们不相信,我怎么说你们也不会相信,你们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先别胡思乱想。我一定把你家柳旭菲毫发无损的交到你们手上。” 老两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脸上充满了疑惑和失望,但是确实旅途劳顿了,只好听了黄晓莺的话,先回出租屋睡觉去了。 黄晓莺唯一的办法就是去网吧!可是她守了那么久,柳旭菲始终没上线,最后只得闷闷不乐的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两口就来找黄晓莺打听下落了,黄晓莺遗憾的说:“昨天确实没找到。今天我去厂里请一天假,再替你们找一天,非把她找到不可。” 可是黄晓莺去厂里请假的时候,厂里死活不批,领导发话说:“晓莺啊!你也是做管理的,知道工厂的规矩,你就是出了天大的事情,厂里也不可能连着两天准你的假。”黄晓莺着急了,把真实情况向厂领导说了,然后好话说了一大堆,就差下跪求情了。 厂领导拗不过她,只好准了她半天假。 黄晓莺就又在网吧里泡了半天,可是柳旭菲那遭天杀的居然还是没上网。 老两口怀疑黄晓莺在撒谎,一直悄悄跟在黄晓莺后面,见黄晓莺在网吧里泡了大半天,哪里去找过柳旭菲啊? 老两口气得吐血,直道世态炎凉,人心难测。看来要指望黄晓莺找到柳旭菲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她俩无精打采的回去了。 黄晓莺下午上了半天班,半天时间脑子里都是昏沉沉的。假也请不到了,人也没找到,怎么向柳旭菲的爸妈交差呢? 回到家里,她胡乱吃了点东西,又出去了。 直到晚上十二点,黄晓莺才去见二位老人家,两人都没睡觉,眼睁睁瞅着日光灯,见黄晓莺进来了,看她脸色就知道没找着人。 黄晓莺难为情的说:“我找了好多地方,都不见她。我请了两天假了,厂里再也不会批我的假了。只好等到星期天再出去找了。” ------------ 第十四章 寻亲失踪 老两口跟黄晓莺道了谢,送走了黄晓莺,回头关上门以后,开始合计该怎么办了。 柳大爷捏捏缝在袖洞里的钱,果断的说:“婆娘,看来我们不能指着晓莺替我们找了,在这里长久呆下去不是个办法,钱经不起花不说,拖一天,旭菲就多一天危险。” 柳大娘瞪大了眼睛说:“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出去找?广州这么大,我们连方向都分不清,别到最后女儿没找着,反倒把自己给弄丢了。” 柳大爷信心满满的说:“脚是江山口是路,肯走肯问,没有迷路的道理。我已经想好了,明天直接去广东电视台,登个寻人启示。” “你有多少钱啊?登个寻人启示可不简单。” “那能花多少钱?” “别想那么简单,万一花太多钱又找不到旭菲,我俩在这里不上不下的该怎么办?” “你傻呀?到那里问一下,太贵了不登不就行了吗?你一辈子都是瞻前顾后的,我就是受你拖累,不然也不会落到现在要靠女儿养活的地步。好了,不和你说这些丧气话,睡吧!明儿早上一早起来就去电视台。” 老两口说干就干,第二天起得早早的就出去打听走电视台该往哪边走。 有人跟他们指点说,你们坐几路车,到小北路,广东电视台,车上广播会报站,到那儿下了,站在路边看,那栋楼老高,招牌老醒目。 道了谢以后,他俩等来了第一趟公交车,坐到了电视台站。下车以后,没费什么功夫就看到了广东电视台的招牌。柳大爷神气的说:“看看,不是找到了吗?所以啊!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难。” 他俩费尽了周折才找到电视台的负责人,把情况说明以后,问了价钱,只好打消了登启示的念头。 电视台负责人见他俩年纪大,有心帮他们一把:“价钱我们可以适当替你们考虑一下,不过你们得提供你女儿的详细资料,不然广告登了也白登。你们有她的身份证吗?” 柳大爷摇了摇头。 “那你们有她失踪以前的工作地址或者暂住地址吗?” 柳大娘摇了摇头。 “相片呢?” 两个老人同时摇了摇头。 那电视台的负责人快要被这两位老人家给整晕了:“什么都没有,你叫我们怎么登这寻人启示啊?大爷大娘,你们还是赶快回家吧。” 柳大爷仍然不肯放弃:“我们可以把她长什么样讲出来啊。” “我们真的帮不到你们什么忙,你们还是请回吧。” 他俩对视一会儿,只好极不情愿的走出了电视台。 柳大娘问:“现在该怎么办呢?” “回去吧!看来还是只有寄希望于黄晓莺了。” 二人上了公交车。 过了一会儿,柳大娘看着公路两边的风景说:“老头子,好象不对劲啊。” “你知道个屁呀,来的时候不就是这些房子吗?” 坐着坐着,柳大爷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真是走错了方向?” 柳大娘埋怨道:“我说走错了嘛,你偏不信,这下可好。” 旁边有个能听懂这两位老人家说的家乡话的小伙子,热心的问他们:“你们要去哪里?” 柳大娘用膝盖顶了顶柳大爷,示意他别和那人搭腔,柳大爷心想:死老太婆,我这点社会常识还是有。于是柳大爷冲那小伙子笑笑说:“没事,我们自己记得路,谢谢你,年轻人。” 那小子见两位老人家心怀戒备,也不再说什么了。车到下一站停下,二老就下车去了 。 到公路对面上了一辆车,柳大爷说:“这下准错不了。” 可是自信脚是江山口是路的柳大爷最终还是把自己老两口弄丢在广州的茫茫人海里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出租屋那里的确切地址。 他俩到了一个他觉得跟自己来那儿差不多的地方下了,转悠几次,愣是没找到黄晓莺和自己的临租房。 柳大娘已经急得满头是汗,这可如何是好啊?肚子饿了,他俩也没有心情吃饭。黄晓莺的电话号码在行囊里的电话簿上,没带出来。 柳大爷问老伴:“你记不记得老黄的电话号码啊?” 柳大娘反问他:“我整天没事记电话号码干吗啊?” 别说柳大娘,就是他自己,记忆力严重衰退,脑袋里也没存个电话号码,平常给女儿打电话,都总是拿着电话本,更别说外人的电话号码了。 柳大爷安慰老伴说:“别着急,反正我记得我们和黄晓莺租的房子就在附近,我们就在这大商场门口等,晓莺会来找我们的。” “那万一晓莺找不到我们呢?” “那还不好说啊?坐车回老家呗。” “嗯,你说得好轻巧,敢情这一趟我们是出来旅游的?敢情这一趟是专门为了把衣柜里的衣服背到广州来扔的?” 柳大爷一拍脑门:“有了。” “有什么办法?” 只见柳大爷拉着柳大娘去商场里买了一个充气玩具,出来以后,柳大爷兴致勃勃的说:“再去找一根长绳子系在这玩具下面,然后用一大块红布写上:黄晓莺,大爷大娘在这里,把那红布吊在玩具下面,升上空中,不愁晓莺找不到。” 黄晓莺中午下班以后回来一次,去看望二位老人,哪里能看到人影?她没太在意,以为二老出去玩去了,到时候自己会回去。 可是下午下班以后,仍然不见二位老人家,这下急得额角直冒汗了。她象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找,却哪里找得到? 可怜二位老人饿着肚子在商场门口的广场上等了那么久,黄晓莺也没能找到他们,到了晚上,只好收了充气玩具,找间最便宜的房子暂时对付一夜。 洗了脚坐到床上,柳大娘开始埋怨了:“自以为了不起,这下好了,家里人知道了会笑死。”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晓莺也不说?” “人家笑话又怎么样?又没花他家的钱。” “是没花他家的钱,可花的是女儿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 “算了,老太婆,别捏着我的短处不放了。我这辈子,不就闹这一次笑话吗?想当初我第一次进县城,不也没人领路吗?不也原路回家了吗?” “家里那县城算个屁呀,没有广州的一个边角大。来广州也不记一下住房的具体地址,现在去哪里找啊?” “我那不是找女儿心切吗?再说,我一向认为自己到哪都不会迷路,这根本就是个意外。” ------------ 第十五章 顾此失彼 周淑芬去董浩杰的新别墅住了一天回到医院以后,精神状态已经大不如前了,吃饭比以前更加没胃口。董澜漪来看他,发现她的两排牙齿要合到一起已经很困难了,上下嘴唇要包住牙齿也已经很困难了。医生把董澜漪拍到一边说:“这是死亡的前兆啊。你妈妈恐怕最近几天就要走了,做好心理准备吧。” 听了这话,董澜漪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眼泪唰一下就流了下来,她咬紧嘴唇,点了点头,回到了病房。 小月刚巧也回来了,小月对董澜漪说:“今天柳旭菲来看过周阿姨了,她买的水果被周阿姨拿来砸到她身上,然后我看见周阿姨哭了。” 董澜漪没说什么?她不好当着妈妈说什么?因为妈妈心里明白着呢?她不想再让妈妈受到刺激。她明白柳旭菲那个贱人的用意,她无非就是想用她在父亲面前的春风得意来加重母亲的落寞感,好让母亲早点离开人世。 昨天精神矍铄的周淑芬今天已经不发一言了,目光呆滞的望着病房的墙壁。 董澜漪企图和妈妈说话,但是妈妈已经不理她了。不知道她的听力不行了还是语言功能丧失了。她灰蒙蒙的眼睛上沾着几滴泪珠,输液瓶里的药水也滴得不如前些天流畅了。 妈妈原来是去爸爸的新别墅做最后一搏啊!可是她什么都没捞到,反而弄得她自己遍体鳞伤。 柳旭菲虽然被周淑芬的苹果砸了一下,但是想起周淑芬那抓狂的样子,就感到异常的兴奋。所以,第二天她又如法炮制,提着水果进了医院。 董澜漪微笑着接过柳旭菲的水果。 柳旭菲走到病床边去看望周淑芬,发现周淑芬已经变成那副模样了,突然之间不忍心再去折磨她了,良心发现的她竟然挤出两滴热泪。董澜漪并没有因为柳旭菲的眼泪而原谅她,这个女人做戏的功夫她早已领教过了。 董澜漪拉着柳旭菲的手出了病房:“你年龄比我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才行。说实在的,叫你叫妈妈我总会觉得别扭,叫你叫阿姨我觉得委屈。你看,我妈妈这几天也承蒙你照顾,承蒙你包涵,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柳旭菲不知道董澜漪要干什么?心里象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看看董澜漪的身胚,再看看自己的个子,脚步便有点发颤了。 董澜漪将柳旭菲叫到外面无人的地方,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柳旭菲,你给我听着,在我妈妈去世之前,我不许你再到医院来。否则的话,你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你难道不知道我妈妈恨你?你能不能让她安安静静的离开这个世界?” 柳旭菲满腹委屈的说:“澜漪,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糟。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恶意。那天你妈妈去你爸爸那里你没看见她是怎么对我的,我不和她计较,我了解她的心情。” “柳旭菲,你不要装出一副善良人的模样,别人不了解你,我至少还和你打过交道。不要以为你和田云谦狼狈为奸做得天衣无缝。我妈妈是怎么知道新别墅的?是怎么知道我爸爸和你的关系的?你心里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正儿八经跟我爸爸好,我无话可说,但是你要搞什么歪门邪道,我董澜漪会和你拼命。” “澜漪,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好歹是董氏公司的总经理。” “董氏公司总经理会善待一切善良的人,但绝不向坏人低头。柳旭菲,你与我爸爸走到一起,绝非偶然,我妈妈临死前知道你和我爸爸的事情,也不是巧合。这一闹,让我妈妈少活了几个月,你和田云谦是罪魁祸首。”董澜漪说完一把拉过柳旭菲,狠狠扇了她两耳光。“记着,这是给即将作为我继母的你的见面礼。如果将来你胆敢借我父亲的名义飞扬跋扈,我不会管你是什么继母,照打不误。记着我的话,给我滚,你这个肮脏的女人。” 柳旭菲捂着发烫的脸颊灰溜溜离开了医院。 想到周淑芬已经快要死了,她觉得挨董澜漪这一巴掌也值了。她在心里说:董澜漪,别得意,日子还长着呢。你我的旧账,有的是时间算。 回到别墅,董浩杰还没回来,她这几天忙着和周淑芬周旋,忘了向黄晓莺打听田云谦有没有和那狐狸精继续来往了。于是她打开电脑去看黄晓莺有没有在线。 打开电脑以后就发现了黄晓莺的留言: 柳旭菲,你真该死! 你要再不出现,等着替你老爸老妈收尸吧。 没见过你这么不孝的女儿,明知道爸妈担心,却不打电话回去。害得他们亲自跑到广州来找你。 我叫他们别急,我会想办法把你找出来。可是等我去上班了,他们私自跑出去了。他们担心你,却没想到广州城这么大,去哪里能找到你?他们反倒把自己给搞丢了。我快被急死了,你知道我找了他们多少地方吗?可是我又去哪里能找到他们? 柳旭菲看了留言以后立即哇一声哭了出来,她打电话给董浩杰,叫董浩杰快点回来。 董浩杰听到柳旭菲在电话里哭得那么伤心,问她原因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叫他快点回去。 回到家里以后,柳旭菲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她已经哭了那么久,呼吸已经显得不通畅了。董浩杰仔细看着柳旭菲,发现她的脸被人打青了,连忙问她是谁干的。 柳旭菲现在没心情告董澜漪的状,她拉着董浩杰去了电脑旁边,让董浩杰去看黄晓莺的留言。 在董浩杰看留言的过程中,柳旭菲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她还有许多话要对董浩杰说,她不想因为自己情绪激动耽误了把事情说明白的时间。 董浩杰看完留言以后,柳旭菲又扑到董浩杰怀里:“老公,这段时间为了一心一意伺候你,我连自己的爸妈都没有联系过。出了什么事,我的朋友已经在电脑上讲得很清楚了。我希望你能放我几天假,让我去找我的爸妈。” 董浩杰安慰柳旭菲说:“阿菲,我们两个就要成为合法夫妻了,你不要这样客气行不行?你想要去哪里,想要做什么?那都是你的权利,况且,你爸妈不见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这个做女儿的当然有义务去寻找。别说了,快去吧。对了,上次那张卡我还没动,你拿去,钱不够的话,我随时可以往里边打。还需不需要人帮忙?需要的话,我可以替你叫几个。” 柳旭菲为了全心全意得到董浩杰信任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当然不想这个时侯再出什么差错,所以越少人知道她的私事越好。“老公,卡我收下,人就暂时不用,需要人的时候我再跟你联系,为了赶时间,我得走了。”临走前柳旭菲亲了董浩杰一下。 董浩杰觉得事有蹊跷,会不会是柳旭菲和谁做的局?为了一张十五万的信用卡?但是他转念一想,立即否认了自己的观点。如果柳旭菲怀着这样的目的,上次她不就可以拿着那张信用卡消失吗?她为什么会来找自己呢? ------------ 第十六章 家人团聚 柳旭菲见到黄晓莺以后,泪眼迷离地问黄晓莺:“有一点线索没有?” “我正在等你呢。我刚打听到,有人说你爸爸曾经打听过去广东电视台该怎么走。” “那,我们赶快去那里问一下。” 柳旭菲立即叫了一辆出租车,往电视台赶去。 不一会儿黄晓莺的电话就响了,她看了号码说:“我的同事打来的。喂,什么?真的?那太好了,好,我们马上赶回来。”黄晓莺立即叫司机掉头往回开。柳旭菲问道:“是不是有好消息了?” “阿菲,你爸妈昨天就回来了,只是没带上我的电话号码,又迷了路,其实他俩就在离我们出租屋四条街的地方。我找来找去,偏偏没到那里去找。你爸爸也真够聪明的,充气玩具下面用很长一条红布写着‘黄晓莺,大爷大娘在这里’,然后他俩就在沃尔玛超市门口一直不走。我有一个同事去那里买东西,问明了情况,于是把他两位老人家领回去了。柳旭菲,一会儿回去你和我口径要一致,你爸妈问你在做什么?你就照我对他们说的那样去说。”于是黄晓莺把她是怎么对二老说的重复对柳旭菲说了一遍。 柳旭菲感激的说:“晓莺啊!这次多亏了你。” “行了,你别肉麻了,我都快愧疚死了。你说大爷大娘来投奔我要是真的被我弄没了,我可怎么向你交待?” “晓莺,我是真的很感激你,为了我的事,你操了不少心。” “行了,你不也帮了我很大的忙吗?旭菲,大爷大娘这几年好象老了许多,特别是大娘,我都不敢认她了,她那双手握在你的手上,你会感觉到象是拽了一根松树棍子在手上。” 柳旭菲用手打了黄晓莺的肩膀一下:“黄晓莺,你是怎么说话的?” 黄晓莺一本正经的说:“我不骗你,那就是我的真实感觉。” 柳旭菲低下头去,喟叹一声:“我叫他们别种庄稼了,他们偏不听。一辈子都那么过来了,种庄稼是他们唯一的乐趣。风里来雨里去,看着庄稼一天天往上长,心里踏实。”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口。 下了车,柳旭菲看见爸妈正站在前面,爸妈也看见了她。 柳旭菲站立片刻,打量了一下爸妈,然后眼角湿润了,跑到母亲面前,抱住了她。“妈……”哇一声便哭了起来,在董浩杰家受到的周淑芬的欺负,田云谦背着她和别的女人**的场景,爸爸妈妈关心爱护她的往事,纷纷挤进她的脑海。在妈妈怀里,她似乎又重新体会了一次童年的温暖,她多想永远这样拥着母亲,不去受五彩世界的侵袭,纯纯真真的度过自己平凡的岁月。 柳大娘哽咽着说:“孩子,别哭,只要你没事,爸妈就放心了。”柳大娘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为女儿担惊受怕,茶饭不思,旅途劳顿,如今女儿就在自己怀里,心里踏实了。她用粗糙的双手拍打着女儿的背部,仿佛柳旭菲还在襁褓中一样,她拍着她,诓着她:“快,别哭,啊?爸妈不都在你面前吗?” 柳大爷看着母女俩相拥而泣的样子,浑浊的双眼也被泪水模糊了,但他脸上是家人重逢的喜悦和激动。 黄晓莺也被这种场面感动了,她走过去跟柳大爷说:“柳大爷,你知道吗?昨天都快把我给急死了。要是你们出了什么事情,那柳旭菲不砍死我就怪了。她可是出了名的孝顺女。” “晓莺,真不好意思,我们让你担心了。” 柳旭菲擦干了眼泪,责备母亲:“你们也真是的,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打电话,自然有我的理由,你们就这样跑到广州来,我看到晓莺的留言以后,差点当场晕倒了。” 柳大娘把女儿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大耳环,金项链,闪闪发光的短套装,肉色袜裤,黑长筒靴,最后又把目光回到了女儿那张脸上,看到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可是脸上的色彩有点异样。柳大娘将眼睛凑近去,发现那里青巴巴的:“女儿,谁打你了?” 柳旭菲这才想起自己被董澜漪打了两巴掌。“妈,没事,我听黄晓莺讲你们出事了,所以就很着急,出来不小心摔了一跤,小问题。” 柳大娘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女人,早就在怀疑柳旭菲寄回去那许多钱的来路。今天又看见柳旭菲这身穿着打扮,跟黄晓莺一比,心下就更加生疑了:同是打工的,为什么晓莺与旭菲的穿着有那么大的差别呢?晓莺穿得朴素大方,旭菲穿得暴露新潮。“旭菲,跟妈妈说实话,你在广州都干的是些什么工作?” “妈,晓莺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吗?” “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我就没有办法了。” 柳大爷语重心长的说:“旭菲,做人要踏实,赚钱要凭自己的本事,你上过大学,算是一个有文化的人,正儿八经打工,能够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象晓莺那样,那样赚来的钱花着心里才安稳。” 柳旭菲嘟哝着嘴说:“爸,我自己知道。看你说的什么话,好象我的钱就不干净一样” “旭菲,爸爸是为你好,不要为了钱做蠢事,将来后悔都来不及了。” “你们是不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啊?” “没有,但是你一个姑娘家穿这么少,象个什么样子?人家一看就以为你不是一个正干的人。”柳大娘在柳旭菲耳边轻声嘀咕。 黄晓莺见话题越来越尴尬了,于是故意打了岔:“走吧走吧!有话回屋里说去,这大庭广众的,说起家里的事儿来了。” 回到了屋里,二老仍然不肯放过柳旭菲,非得逼她说出在干什么来。 柳旭菲被逼得生气了:“爸,妈,你们养了我十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了解吗?外人怎么想,怎么看,那我管不着,但是没想到你们也这样。难道真要一个月赚一两千块钱才算正常?多赚了就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黄晓莺见柳旭菲一家子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于是劝解道:“好了,你们都别争了。这么大老远来,团聚一趟不容易,还搞得这样不高兴,是何苦呢?柳大爷,柳大娘,旭菲现在好好的,你们也看见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我都跟你们说过了,旭菲那家公司工资有那么高,你们老是不相信,不相信我也就罢了,还不相信你们自己的女儿。” 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 柳旭菲把头低着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问起了小二的事情,爸妈说起小二来就发愁。柳旭菲安慰道:“爸,妈,你们别担心。我以后存点钱给小二盖栋房子,然后给他一笔钱,再给他娶一房媳妇,这年头,只要手里有钱,什么事情都好办。小二人才不错,就是笨点,算不得什么。我们柳家的香火不会断的。”然后柳旭菲对黄晓莺说:“晓莺,走,我俩出去买菜,今中午好好吃一顿。” ------------ 第十七章 家人团聚2 出了门,黄晓莺看着柳旭菲那身穿着打扮,好奇的问:“柳旭菲,田云谦算是够有钱的了,你现在这个男的是不是比他更有钱啊!” “差不多吧!” “柳旭菲,我不知道你咋就那么有本事,傍大款吧!还傍俩大款!” 柳旭菲抬头望了望天,又低头看了看地,双手抄在胸前,胸部显得更加突兀了,她满脸的不愉快,轻轻嘘叹一下,似乎有满腹心事。 黄晓莺不无担心的说:“柳旭菲,你收手吧!男人发起火來是要出人命的,你穿梭于两个男人之间,总有一天会出事的,你在玩命,你知道吗?” “晓莺,我现在已经欲罢不能了。 我要为小二的将來负责,我要为年迈的父母打算,我还要维持已经养成了的高消费习惯,我不继续干下去,不但不会开心,反而会崩溃, 晓莺,这个世上,就你知道我的事情最多了,我希望你能永远替我这个可怜的朋友守住我的秘密,我会感激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朋友了。 心灵上的负罪感,让我把自己与世界隔离起來了,我不敢把自己的事情说给任何人听,包括父母和你在内,只是希望,你们都能理解我,在你们面前,我还是那个柳旭菲,还是那个单纯孝顺善解人意的柳旭菲,只是面对光怪陆离的社会,我才会用另类的方式去生存!” 黄晓莺沒想到过得如此风光的柳旭菲也会有这么多的烦恼:“柳旭菲,我听懂你的话了,但是你自己要保重,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你都看见了,你不打电话回家,就害得你爸妈担心成那个样子!” 柳旭菲眼里已经有了泪水,说话也有点哽咽了:“晓莺,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受着常人不能忍受的委屈,我的心象是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开了一样,滴着血,疼得我死去活來,但是我还必须装作很快乐的样子,我都不知道,我的快乐还能装多久!” “别难过了,听了你的话,我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但是我又不能帮上你什么忙!” 听到自己的电话响了以后,柳旭菲从挎包里拿出电话,抹了抹眼泪,抱歉的说:“等等我,我去那边接个电话!” 看着柳旭菲拿着电话跑了很远才开始接听的样子,黄晓莺可怜柳旭菲,同时也可怜自己,可怜自己被那口口声声说成朋友的柳旭菲如此滴水不漏的防范着。 电话是董浩杰打來的,询问柳旭菲找到她爸妈沒有。 柳旭菲把具体情况告诉了董浩杰,然后撒着娇说要陪爸妈几天,暂时不能回到董浩杰身边,董浩杰说:“阿菲,我都跟你说过了,你有自由,你不要把我想象得那么小心眼,况且这两天就算你回來,我也沒时间陪你了,澜漪她妈妈快不行了,我得替她准备后事!” 柳旭菲听了问:“那,我要不要回來一趟,去看看周姐啊!” “不用了,澜漪说你最好别來,她妈妈看见你以后会更加激动,她要她妈妈在这个世界上多呆点时间,哪怕就一分钟,你理解一下澜漪的心情,好吗?” 看着柳旭菲好不容易接完电话回來,黄晓莺沒有问她什么?两人无声的走了一段路,其实离做中午饭的时间尚早,柳旭菲只是要黄晓莺出來谈谈心而已。 柳旭菲突然又想起了田云谦的事情:“晓莺,田云谦背着我搞女人的事情被我抓住了,那天你在网上和我聊那些话我就听着你话中有话,果不其然,那女的被我狠狠扇了两耳光!” 黄晓莺提醒柳旭菲说:“有钱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他们在经济上具备了沾花惹草的实力,漂亮女人多的是,难免不让他们动心,你要选择有钱人,必须做好这种心理准备!” “嗯,我自己知道!” “柳旭菲,要不你攒够钱以后离开他们!” 到了菜市场门口,黄晓莺问柳旭菲:“时间还早,要不要进去买菜啊!” “进去吧!买了菜早点回去,尽管我反感他们象审犯人一样审我,但他们毕竟是我的爸妈,我得多陪陪他们!” 手头阔绰的柳旭菲买菜尽挑最好的买,看得黄晓莺一愣一愣的。 菜买那么多,不可能用手提着回去,柳旭菲又叫了一辆的士,人家叫的士指着豪车叫,也不讲价,上了车以后的黄晓莺又忍不住羡慕起柳旭菲來,只是不知道自己这条贱命将來有沒有象柳旭菲这么风光的可能。 柳旭菲打听起黄晓莺和汪浩之间的事情來,黄晓莺答道:“我和他又走到了一起,藕断丝连啊!沒有办法,我也试图另找一个,可是找來找去还是觉得他好,他现在在董氏二厂來做管理了!”说到这里,黄晓莺忍不住笑了:“不知道是二厂那个副总脑瓜被驴踢傻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然会让汪浩去做管理,这世上什么怪事都有!” “行了,黄晓莺,那是你觉得汪浩狗屁不如,并不代表全世界的人都要向你的观点靠拢!” “我说的是真话,对了,你一向鬼鬼祟祟的,这次出來,你那个睡觉的男人会放你几天假啊!” 柳旭菲用手在黄晓莺身上掐了一下:“别人这样笑话我可以,你不许!” “我哪有笑话你啊!我说的是实话!” “刚才就是他打的电话來,他说随便我玩几天都可以!” “那,你要不要去见一见那个花花公子田云谦啊!” 柳旭菲再次掐了黄晓莺一把,用手指指司机,示意黄晓莺小声一点。 黄晓莺看了柳旭菲那紧张样子以后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來,然后掩住了嘴角。 柳大爷和柳大娘看着黄晓莺和女儿一起回來了,连忙去接他们手中的菜,柳大娘看着那大包小包的菜,心疼的说:“旭菲啊!你以前花钱够省的,看看你现在,这顿菜钱就够我们一家子一个月的生活费!” 黄晓莺合计了一下回答:“差不多吧!柳大娘,你别操这份子闲心了,柳旭菲她们公司最不缺的就是钱,再说了,外面的人,哪象家里那样,一分钱掰成两半來花啊!” ------------ 第十八章 再玩失踪 柳大爷和柳大娘看到自己日夜牵挂的女儿安然无恙,一直以來困扰在他们心里的问題该问的都三番五次问了,该嘱咐的都翻來覆去嘱咐了,悬着的心便放下去了,吃过饭便迫不及待的要张罗着回老家去,一听说爸妈要回老家,柳旭菲变得不高兴了:“好不容易來,说什么也得在广州多呆几天,我都跟我们公司请假了,你们知道我请一次假有多难吗?你们这么急着回去干吗?” 柳大娘坚决的说:“旭菲,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活儿,我们一年四季在地里转來转去都沒弄清楚过,更何况这次來广州又耽搁了这么些天,再说了,小二虽然在你二叔家里,可我们毕竟还是有点不放心!” 柳旭菲说來说去都不能改变爸妈的主意,最后沒有办法,只好去给他们订票。 票是第二天的,所以柳旭菲还能和爸妈在一起玩大半天。 看着爸妈那一身打扮,柳旭菲说道:“爸妈,你们花钱也不要太节省了,以后买衣服,去正规的连锁店买,不要在路边摊上买,家里活儿重,营养要跟上,不要你们餐餐有肉吃,至少每天吃一次肉,这年纪一年年大了,不要再种那么多地,坡坡坎坎上的都扔了它,把离家近的,土肥地平的种上就可以了!” 柳大爷听了说:“行了,我们自己知道,你不要担心我们,倒是你自己,我们说了那么多,一定要好好的记着,晓莺,你俩在一块儿互相照顾着点,在外赚点钱也挺不容易的,我们沒在外打过工,但我们能想到!” 黄晓莺带着柳旭菲去看了二老的临租房,柳旭菲还沒进屋就骂开了:“死黄晓莺,你给我爸妈他们租的什么房子,这是人住的地方吗?看这楼道,黑漆漆的,这空气,闷死人,这……” “行了行了,你别沒完沒了的,是你爸妈要求找便宜一点的房子,你以为全都和你一样过着骄奢糜烂的生活啊!” 黄晓莺打开屋子以后,柳旭菲又絮叨开了:“这屋子哟,阴暗狭小,潮湿,看看这床,哎哟,这床单不知多久沒洗了,这被子哦,啧啧啧,黄晓莺,把我爸妈的行囊提出去,咱另租一间房!” 可是柳旭菲一看,共有四个大行囊,被吓住了:“怎么弄得动啊!我都搞不懂了,带这么多东西出來干吗?” “你妈说了,给我俩带了咸菜,香肠,腊肉,汤圆,苕粉,就这些东西都两大包,然后那两包就是二老的衣服!” 黄晓莺拎了两个最大的行囊:“走吧!柳旭菲,你是阔太太,你就拎那俩小包吧!” “黄晓莺,你是不是非要让我骂你你才开心啊!” 二人叽叽咕咕一路说着,去房东那里退了押金,交了钥匙,出了门,柳旭菲又想打的,黄晓莺这下真生气了:“柳旭菲,你是疯了还是咋的,这里到我那里总共就几十步路,你钱花不完救济救济我们这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穷朋友吧!告诉你,要坐车你一个人坐啊!我走了!” 柳旭菲拗不过黄晓莺,只得拎着包走在黄晓莺后面。 当天晚上,柳旭菲和母亲睡一起,母女俩聊了很晚,都沒有睡意。 临睡觉前,柳大娘说:“旭菲,你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婆家了!” “妈,你都说过几十遍了,我知道,睡觉吧!啊!明天就回去了,火车上睡不好,今晚争取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咋办!” 第二天,黄晓莺由于请不到假,沒有去送二老。 到了火车站,柳旭菲要拎行囊,被爸妈一人夺了一个去:“來的时候四个行囊,回去两个,轻松着呢?不用你帮忙!” 进了站,看着爸妈略显佝偻的背影渐渐走出视线上了火车,在走进车门之前,二老回过头來朝着柳旭菲挥了挥手,柳旭菲的眼泪刷一下就流了下來,她带着哭腔说:“爸,妈,你们别担心我,我会抽时间回去看你们的,小二的事情你们也不要太着急,我这做姐的一定替他安排好!” 送走了爸妈,沐浴了一天的亲情,柳旭菲又回到广州的现实中來了。 她觉得好累,于是在候车室里找了个座位小憩一会儿,醒來以后,精神好多了,迈着铿锵的步子,一边走一边想,难得偷到闲日,要和田云谦好好聚一聚。 她找來找去,可是连田云谦的人影都沒见着。 她生气了,这该死的不知去了哪里。 她打通了田云谦的电话:“田云谦,你在哪里,去了东莞,有这样的事情,那你什么时候回來啊!沒事,就是想问候问候你,好吧!回來的时候打个电话给我!” 原來现在田云谦气得快要发疯了,田云谦去看林威龙,发现房主已经易人。 林威龙是田云谦想尽了办法才弄出來的,他如今又玩起了失踪,想起林威龙出狱那天在宴会上信誓旦旦说的那番话,田云谦对林威龙感到彻底失望了,他不是说要在有生之年把欠下的债还清吗?怎么现在又做孬种了。 以后林威龙那些债主还会來找自己要账,于是田云谦打听到一点线索以后就去东莞找林威龙去了。 他转來转去也沒找着林威龙,正自生气的时候,母亲跟他打了一个电话过來说:“阿谦啊!我和你爸现在不在广州了,我们把房子车子都卖了,到东莞來开了一家厂,你爸说不能在广州坐以待毙,你三番五次要叫他去和方天亮合股,他考虑再三,觉得还是一个人单干比较好施展拳脚,他还说,怕你反对,所以沒有告诉你,他要你放心,不出三年,他一定会东山再起!” 田云谦着急的对母亲说:“那你告诉我,你们现在在东莞哪个地方!” 母亲在那边说:“阿谦,原谅妈妈,我不能告诉你,你爸爸说了,他要替你争一口气,他不想在他现在这个窘迫的时候让你看到,他怕你不支持他的做法!” 还沒等田云谦说话,母亲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田云谦感到眼前一片黑暗, ------------ 第十九章 东莞寻踪 在回广州的路上,田云谦打通了柳旭菲的电话:“阿菲,我沒有找到我妈妈和林威龙,我正在回广州的路上,你上午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我爸妈到广州來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接我爸妈來广州玩吗?现在他们自己來了,你这准女婿回來接待接待吧!” 田云谦为难的说:“这恐怕不合适吧!你现在在董浩杰家里已经进入了关键时期,不能出什么差错,你想想,我接待你爸妈,你爸妈一定得逼着你和我们在一起聚一聚,到时候董浩杰会怎么想!” “田云谦,你给我听着,如果你不答应接待我爸妈,我跟你沒完!”她不是不知道现在让爸妈和田云谦见面的时机不成熟,况且她已经将爸妈送回去了,她只是想试探一下田云谦的心。 “那,好吧!等我回了广州再说吧!” 又开了一阵,方天亮给田云谦打电话來了,方天亮说:“田云谦,你做的好事,你说那个林威龙会把欠我的债还清,可是你知道吗?那狗娘养的现在又不知去向了,田云谦,我真搞不懂,你和林威龙到底什么关系,你那样帮他,还把自己母亲嫁给他!” 田云谦听了方天亮的电话以后气得暴跳如雷:“方天亮,你要是再爆粗口,信不信我找人砍死你,我田云谦是替他做了担保,但是你知道吗?现在我也正在找他,你怎么骂林威龙都行,我不许你骂我妈,你给我长点记性,听见沒有!” 方天亮不依不饶的说:“田云谦,你未免太霸道了吧!我是受害人,你还不让我说话了!” “我知道你是受害人,那你是不是认为我就在林威龙身上捞到多少油水了呢?” 方天亮气愤的挂掉了电话,自言自语的骂了起來:他nnd,百万家产打水漂了爆粗口都不行,谁愿意给我百万我祖宗十八代都让他爆粗口,这年头,真沒天理可言。 田云谦见方天亮挂掉了电话,知道方天亮生气了,也愤愤不平的骂开了:什么玩意,敢骂我田云谦,活得不耐烦了。 开了一阵,电话又响了,又是方天亮打的,田云谦自言自语的骂道:王八蛋,今天跟我耗上了。 可是听了一会儿,田云谦竟然面露喜色:“真的,那好,我等你!” 原來方天亮知道林威龙在什么地方了,要田云谦和他一起去见林威龙。 田云谦立即打电话向柳旭菲解释:“对不起,阿菲,我今天不回广州了,我有林威龙的消息了,我要马上赶回东莞去找他!” 柳旭菲听了火冒三丈:“田云谦,你变得真够快的,行,你不就是为了躲避我爸妈吗?你去你的东莞吧!嘴巴在你身上,你怎么说都成!” 田云谦正欲解释时,柳旭菲已经挂掉电话了,田云谦把电话扔在旁边,又自言自语的说:回去再和她解释吧!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的。 方天亮开着车子与田云谦碰了头,两人一起來到了东莞。 他俩把车找个地方停下,田云谦下了车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林威龙在那个地方的!” 方天亮背靠在他的车子上,微弯着双膝,摸出一盒烟,打开拿出两颗,扔了一颗给田云谦:“这消息绝对可靠,林威龙來东莞开厂了,开了一家一百多人的小厂,可是现在市场这么疲软,他这一百多个工人要挣多久才能把他欠下的债还清,依我看啊!不如把他工厂的设备弄去卖了,要回多少算多少,省得整天提心吊胆!” 田云谦还在生着林威龙的气: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商量一声,那车子房子作为二手货卖出去,立即就亏损了一大截,干的那叫什么蹩脚事,简直就是破罐子破摔,假如开工厂失败了呢?又要怎么活下去,他真想不管这烦心事,可是他又放心不下自己的母亲:“好了,方天亮,别那么多废话,先找到他再说!” 田云谦跟着方天亮穿街过巷又开了半个小时的车,方天亮在前面说:“马上就到了!” 田云谦立即一个加速,超方天亮前面去,大声对方天亮说:“不要把车开进他的工厂,先找地方把车停下!” “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方天亮不知道田云谦有何用意,但是又知道田云谦的脾气,不敢跟他顶,所以尽管有意见,只能闷在心里。 将车停好以后,二人都下了车,方天亮用手指着前面一栋陈旧的厂房说,就是那里了。 田云谦一边往那栋厂房靠近一边仔细看着,眼里流露出鄙夷之色,陈旧的围墙,老式的厂房,这就是林威龙试图东山再起的根据地。 二人來到厂门口,田云谦看到墙上贴着一张招工广告,说是龙威电子厂招生产经理,月薪四千,加提成。 方天亮讥讽道:“威龙倒过來成了龙威了,田云谦,走,我们应聘去!” 來到保安部,看门的保安是个面色黝黑的老头子,穿着一身肥大的保安服,看上去那么的不协调,见了二人,冷冷的问:“找谁呢?” 方天亮递了一颗烟给保安:“大叔,龙威是不是要招经理!” “是的!” 方天亮又说:“我想來应聘!” “行,你去三楼办公室,找林老板!” “不急,不急,我先问一下这个厂的情况再说!”然后方天亮问了一连串的问題。 保安回答道:“我们这个大院内一共三家工厂,林老板是这几天刚搬來的,开工不久,他是接手的别人的机器,工人大概有一百多个吧!开工这几天以來,工人对他的印象还不错,是个很和睦的人,沒什么架子,他老婆也在这里,那个人挺好,还去车间里干活,衣服也穿得普普通通,也和工人打成一片!” 听到这里,想起母亲以前跟着田海涛过的是养尊处优的日子,如今却落到这般田地,田云谦不由心中火起,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一把抓起方天亮,拉出了保安室:“走吧!直接去找他,我还要赶时间回广州呢?” 方天亮感受到了田云谦手上的力量,然后看了看田云谦的脸色,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又生气了,火气也被点燃:“田云谦,你到底什么毛病啊!我方天亮很怕你,是不是!” 保安见有点不对劲,慌忙出了保安室,拦住二人:“行了,你俩别去找林老板了,出去吧!万一出啥事,我这保安担当不起!” 田云谦转头向保安陪着笑脸:“沒事,你放心!” “我放什么心啊!出去,你俩!” 方天亮也赶忙陪笑脸:“大叔,真沒事!” 保安看了这两个人的穿着打扮,感觉他俩根本不是打工的人,头发整得光光的,喷着香喷喷的发胶,一身衣服笔挺笔挺的,皮鞋亮得可以当镜子照,于是更加提防他俩了:“那好,你俩先去外边等着,我去叫林老板下來!”保安不由分说,把方天亮和田云谦推出了工厂,然后关上了大门, ------------ 第二十章 东莞寻踪2 二人吃了闭门羹,心中的火气竟然都沒了,相视一笑,觉得很滑稽。 田云谦颇有感触的说:“神气什么?一个小小的保安都可以把你我挡在大门之外,看來这现代化的工厂确实是戒备森严啊!方天亮,你别生气,你我不是怀着共同的目的來东莞的吗?” “我不是跟你生气,我是觉得你有点奇怪!” 田云谦不再说什么?看着工厂院内的几辆车子**,工厂内一共有两辆货柜车,三辆小轿车,三个老板,其中两个老板一人一辆货柜车外加一辆小轿车,剩下那辆破长安车肯定就是林威龙的座骑了。 方天亮也环顾着工厂里的一切,用手扶着大门:“我要是林威龙,早就跳楼了,你说都那样了,还活在世上干吗?就屁股上的债,也够他背一辈子的!” 那保安叮叮咚咚跑到了三楼,喘着粗气进了林威龙的办公室:“林老板,外面來两个年轻人,说是要应聘经理!” 林威龙对保安说:“你叫他们上來吧!” 保安把两人的情况说了,还说了不让他们上來的道理。 林威龙说:“你做得对,那我下去看看吧!” 田云谦和方天亮等了一会儿,发现保安和林威龙一起出來了。 林威龙远远望见二人,吃了一惊,知道他俩是找自己讨说法來了,于是老远就笑呵呵的打起了招呼:“哟,二位,稀客啊!” 二人连陪个笑脸给林威龙的心情都沒有,眼光冷得让人害怕。 保安看了看这架势,对林威龙说:“林老板,要不要开门啊!” 林威龙责备保安道:“既是稀客,岂有不开门之理!” 保安将门打开以后,林威龙忙着赔小心:“保安不认识你俩,所以多有得罪,还望你俩原谅!” 二人仍然不说话,大大咧咧的进了工厂。 保安一直觉得这气氛有点不对劲,于是目光一直追随着三人。 林威龙在前面走着,方天亮冷不丁抓住他,林威龙心扑扑跳了起來。 方天亮一拳砸在林威龙脸上,林威龙顿时觉得两眼直冒金星。 保安见了,立即冲上前去,可是双脚直晃荡,心里怯得慌,凭自己这个子,送上去不是只有找打的份儿吗?但是端了老板的碗,必须为老板做事,所以替老板挨打便成了不可推卸的责任。 保安一边跑一边叫:“住手,赶快住手!” 看着方天亮打了林威龙几拳,田云谦也觉得解恨了,回头一想,林威龙再怎么差劲,也是自己的亲爹,于是把方天亮拖开:“你他妈发什么神经啊!有事去屋里说不好吗?” 方天亮怒气冲冲的说:“林威龙,看田云谦的面子,我不打你了!” 保安赶到了,准备出手打方天亮,方天亮眼一横:“就凭你!” 林威龙对保安说:“算了,你回保安室去吧!这里沒你什么事!” 那保安正自害怕呢?听了林威龙的话,心跳减缓了许多,但是仍然装出不愿离开的样子,田云谦拉着方天亮,走在了前面,直接往三楼走去,林威龙的嘴里已经渗出了鲜血,他把血吐在地上,用脚蹭了一下,眼里露出了瞬息即逝的凶光,然后陪着笑脸,快步去追田云谦和方天亮了。 田云谦轻声对方天亮说:“哥们,你着什么急啊!既然已经把人找到了,有话好好说,你打他一顿能解决问題吗?” 林威龙三步并作两步走,赶在了田云谦和方天亮的前面,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招呼二人坐下,然后开始泡茶。 方天亮开门见山地说:“沒工夫喝你的茶了,林威龙,你到底怎么回事啊!老玩失踪,这次找到了你,说什么也得把我们之间的账算清!” 林威龙的办公室有一面墙是用玻璃做的,车间里的一切尽收眼底,透过玻璃看出去,田云谦发现了自己的母亲,她正穿着蓝色厂服,在忙碌的做这做那,脸上充满了微笑,田云谦感到鼻子一酸,他在埋怨自己当初未能阻止母亲和林威龙之间的事情,以致让母亲这么大年纪还跟着林威龙东奔西跑。 林威龙深怀歉意的说:“小方,请你给我时间,我一定能够重整旗鼓,这次我之所以离开广州,是因为广州那个地方留给了我太多伤感的记忆,我几乎已经沒了勇气去面对一切困难,东莞这边的投资环境比广州好,房租便宜,工人待遇和消费水平都沒有广州高,再说,我到了这里,似乎重新找到了当年创业时那种激情,我在电子行业混了这么多年,凭我的经验,你们要相信我有那个能力重新打拼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听了林威龙的话,方天亮握紧拳头在办公桌上砸了一下:“林威龙,我沒有兴趣听你的远景规划,今天來,是要你把你的资产全部处理掉,把我的账还清!” 林威龙听了勃然大怒:“方天亮,你做事情不要做得太绝,你断了我的后路,你让我以后怎么活下去!” 方天亮的火气比林威龙又大了一截:“林威龙,是你首先断了我的后路,你不要怪我不仗义!” 田云谦终于肯开口说话了:“行了,你俩别吵了,方天亮,你也是看见了的,林威龙到东莞來不是为了躲债,而是为了创业,如果你真要让他连最后一次翻本的机会也沒有了,估计你的心里也不会过得踏实,况且你不要忘了当初我找你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这件事情我是中间人,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找林威龙的麻烦,你有事直接冲我來就行了!” 方天亮说道:“好,既然你把话说到了这里,那,我回广州去了,田云谦,记着,当初你说的,在一年之内,还清余款,如果到时候拿不出來,不要怪哥们不够仗义!” 田云谦恨恨的说:“方天亮,你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啊!想当初,如果我不管你们之间的闲事,你把林威龙告上法庭,法庭判你胜诉,可是林威龙身无分文,你拿他有办法吗?是我让你得到二十万现金,现在你反倒跟我较上劲了!” “田云谦,这事根本就是你和林威龙之间唱的双簧,别以为我不知道!” 田云谦随手抓起一个玻璃杯砸在地上,大声骂道:“你他妈放屁,再说一声,老子今天宰了你,你信不信!” 方天亮站起身,气得头都快要爆炸了:“行,田云谦,算你狠,算我方天亮不是东西!” 然后方天亮转过身去,小跑着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 第二十一章 断指明志 方天亮走了,田云谦怒视着林威龙:“真沒想到你会跟我來这一手,我给你房子,给你车子,你偷偷卖了,躲到这个角落來,你觉得你经营着这样一个破厂能够有出头之日吗?我跟你说过好多遍了,叫你去方天亮那里入股,你和他一起经营那家工厂,时机成熟了,一口把他吞掉,好过你在这里窝囊的活着!” “阿谦,我考虑过好多次你的话,但是我不能那样做,我本來有愧于方天亮,我不能再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田云谦生气的说:“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会栽在董浩杰兄妹手上了,但是,请你不要忘了,你并不是一个什么正人君子,在我心目中,甚至你是一个卑鄙小人,如果不是你二十多年前抛弃了的妻子和儿子,今天你还在监狱里,或者早已经被折磨死了,你对自己的亲人可以如此绝情,你对别人为什么就不可以绝情一点呢?” “阿谦,我这一辈子做过的最糊涂的事情就是抛弃了你们母子俩,但是我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呢?我知道我对你造成的伤害也许永远都无法弥补,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更加要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才对得起你们母子,阿谦,请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够站起來,不管我会遇到多少困难,我都会去战胜它们,从监狱里出來那一天我在餐厅里说的那番话,我也不会抛在脑后,我欠下的债,会一一还清!” “你有信心,但是我沒有信心,那些债主沒有信心,你这样的生活方式根本就是错误的!”田云谦说着用手指着车间里的苏晴雪:“我妈妈为了你,抛弃了富裕的家庭,你如果不活个人样出來,你对得起她吗?” “阿谦,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活出人样來的,方天亮这次來了,我不能让他白來,我要让他带点东西回去,让他放心,我林威龙不会赖账不还!”然后林威龙打电话叫方天亮回來一趟。 方天亮正在外面徘徊,他不甘心就这么白跑一趟,他还在恨田云谦,他不知道田云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不是因为忌惮田云谦,他今天非得逼着林威龙把工厂卖掉。 听到林威龙打电话叫自己回去,方天亮心想:可能那姓林的良心发现,为我准备了一笔钱,于是方天亮高高兴兴的回到了林威龙的工厂。 见方天亮回來,林威龙说道:“我能从监狱里出來,全靠阿谦的帮忙,我能够有翻身的条件,也全靠阿谦的支持,方天亮,你要清楚这个问題,我现在屁股上吊满了债,这个工厂,是田云谦的钱办起來的,这个世上,我欠田云谦的钱比欠任何人的钱都多,田云谦尚且不怕,你怕什么?既然你今天來了,我要让你看到我林威龙还掉欠债的决心,你等着我,我去去就回來!” 看着林威龙走出办公室,田云谦和方天亮面面相觑,不知道林威龙要干什么? 林威龙出了办公室,加快步子去了楼下的厨房,他微笑着对厨房师傅说:“我把菜刀借去用一下,一会儿就拿下來!” 然后林威龙用一个方便袋装着菜刀回到了办公室,他站到办公桌旁边,从袋子里拿出了菜刀,方天亮和田云谦惊出一身冷汗,不知道林威龙要干什么 。 等他俩还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林威龙已经手起刀落,剁掉了自己左手的小指头。 林威龙眉头都沒有皱一下,那一截断掉的小指头似乎还在桌子上跳动,血从断掉那里开始往外冒,林威龙把那截指头捡起,装进一个小塑料袋子里:“方天亮,把这带回去做个纪念,我在广州欠那些钱,如果谁要來找我,你可以把地址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对我的身体零件感兴趣,我不用他们动手,自己來,方天亮,我林威龙不是孬种,是条汉子,只不过现在在困难中挣扎,我希望你们给我喘息的机会,给我恢复元气的时间!” 方天亮见了这阵势脸上的阴霾已经被一扫而光,每一个角落都溢满了尴尬的笑:“林老板,你不用这样自虐吧!这指头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去医院里动动手术还能接着用!” 林威龙非要把手指头给方天亮:“这东西我既然剁掉了,就沒打算再要,你拿回去做个纪念,还有,你拿回去不能扔掉,我欠你的钱,到时候你必须拿着这根手指头來领,否则我不认账!” 方天亮无奈,只好收下了。 林威龙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些字据:“方天亮,你看一下我这些订单,你也是做电子产品的,你看一下我订单这些单价,看看我林威龙有沒有翻身的机会,我的名声,在广州是有点臭,但是我以前的客户,他们清楚我是被人坑害了的,是他们联系我到东莞來的,有那些老客户支持我,我有信心还清那些债务,你看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你看这个院子里三个老板就我一个人最寒碜,但我相信这只是暂时的!” 方天亮看着田云谦说:“阿谦,我们该回去了吧!” “方天亮,再等等吧!我还要见见我妈!” “方天亮,你大老远跑來,总得吃了饭再走吧!等下阿谦他妈妈下了班我们一起到外面吃去,我林威龙虽然现在贫困潦倒,但是一顿饭钱还是拿得出來的!” 田云谦也说:“嗯,方天亮,吃了饭我俩一块儿回广州!” 田云谦不时看着林威龙那只剁掉了指头的手,血还在往外涌,而林威龙好象根本不觉得痛,他一直以來都认为林威龙是个孬种,今天终于在心里改变了这种看法,只是想到他目前的处境,还是有点轻视和可怜他。 这个时侯苏晴雪到办公室來找林威龙有事,见了田云谦和方天亮,惊讶的问:“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來的!” 田云谦看着母亲那睡眠不足的眼睛,心疼的说:“妈,你不要那么累,你这是何苦呢?” 林威龙企图拿一本书遮住被剁掉手指的手,却反而被苏晴雪看见了。 看着桌子上点点滴滴新鲜的血液,苏晴雪拿开了林威龙手上的书,看见林威龙左手少了小指头,那里正在往外冒血,苏晴雪一把捏住林威龙的手,声音震颤着问:“怎么回事!” 田云谦说:“他自己剁掉的!” “那一截指头呢?” “被我扔进下水道了!” 林威龙抢在方天亮和田云谦之前回答了,并且分别扫视了田云谦和方天亮一眼,示意他俩别说出那截手指头在哪里。 田云谦和方天亮明白,林威龙是在断指明志,铁了心要做个好汉,于是沒有向苏晴雪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苏晴雪立即拉着林威龙往外走:“你怎么这么傻,快跟我去医院!” 林威龙一边跟苏晴雪走着一边说:“沒什么大不了的!” 苏晴雪拉着林威龙狂奔,泪水已经涌出了眼眶,她沒有问什么?她要抓紧时间把林威龙弄到医院去。 直到林威龙发动了那辆破车,苏晴雪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晴雪,我是迫不得已,如果我不出狠招,还有许多人会來找我讨债!” ------------ 第二十二章 一场误会 林威龙和苏晴雪走后,方天亮手里拿着那个血糊糊的塑料袋子,左看右看,摇头傻笑了一阵:“奇怪,真是奇怪,钱沒要到,要到一截手指头,还非得逼我把手指头保留好,不能扔掉,我得回家用个瓶子把它泡在药水里边,不然它就会烂掉,这根手指头可是价值连城啊!”然后他对田云谦说:“田云谦,你还等他们回來吗?我可不能再等了,出來也耽误了这么久了!” “走吧!我也想回广州了!” 在回家的路上,田云谦打了电话给柳旭菲:“阿菲,我找到林威龙了,马上回广州,你爸妈在哪里,我回去见他们!” 柳旭菲心里正为田云谦的反反复复而不痛快,于是沒好气的说:“不用了,我爸妈來自农村,土里土气,会丢了你这个有钱人的脸!” “阿菲,……” 柳旭菲挂断了电话,田云谦现在想见她爸妈,可是她爸妈已经回老家了,她能把爸妈变回广州來和他见面。 董浩杰不在家,黄晓莺又在上班,她不知道该和谁玩,索性去黄晓莺家里睡觉了。 田云谦又打电话來了,柳旭菲懒得搭理他,可是刚刚合上眼睛,电话又响了,她心烦意乱,忍不住骂了一句“王八蛋,不让老娘安静一会儿啦!”可一看是董浩杰打來的,立即用了最温柔的语调接听。 董浩杰问她找到爸妈沒有。 她答道:“找到了,吓死人了,不过,老公,我旁敲侧击的问过他们,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同意我嫁给一个比我大二十多岁的人,我原本打算带他俩去我们别墅的,看他们态度那么坚决,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周姐怎么样了,还沒脱离危险吗?哎,我好想去看看周姐啊!可是澜漪又对我有成见,我心里真感到愧疚啊!” “阿菲,等淑芬的后事处理好了,我会去说服你爸妈的,你放心!” 柳旭菲明白自己和田云谦,董浩杰之间将來会有一些令人头痛的故事发生,但她不愿意去想得太多,因为想多了沒用,该來的你是躲不掉的,就算将來自己有杀身之祸,也无所谓了,因为自己已经享受过太多普通女人不能享受到的东西。 这样想着,柳旭菲渐渐进入了梦乡。 汪浩手里有黄晓莺的钥匙,他來看黄晓莺,进了房间以后,看见床上睡着一个人,想都沒想,就脱了鞋上床,搂住了床上那个女人,一摸,呃,不对劲啊!几天不见,怎么变大了,还沒弄懂的时候,柳旭菲已经惊醒,看见汪浩,又是手推又是脚踢的,汪浩被整了个措手不及,一下子滚到了床下,摔得呲牙咧嘴的:“你是谁啊!干吗睡在黄晓莺床上!” 柳旭菲是什么场面都见过的女人,一点都不慌乱,她用被子把身子裹得紧紧的:“汪浩,你真不是玩意儿,一会儿晓莺回來我要向她告状,你不会看啊!明明不是黄晓莺,你干吗上床,还做出下流动作!” “嘿!你这女的还真奇怪啊!这屋子黑抹抹的,我看得清你的脸啊!再说,我和晓莺已经达成了默契,她在床上我可以无条件上床,她绝不反对,所以我沒想什么就上來了!” 二人对着话,沒听见外面有开门的声音,所以黄晓莺进屋以后汪浩浑然不知。 黄晓莺听见里屋有人说话,黑漆漆的也沒开个灯,就在门边偷听,她听见了柳旭菲的声音:“汪浩,你还不快出去,一会儿黄晓莺回來了整不死你!” 只听见汪浩说:“你怎么知道我叫汪浩!” 柳旭菲又说:“黄晓莺就和一个叫汪浩的混蛋好,难不成她还有其他男人啊!” 汪浩说 :“算你有见识,知道我汪浩的大名!” 柳旭菲说:“汪浩,你快滚出去吧!一会儿晓莺來了你百口莫辩!” 汪浩说:“什么百口莫辩,我又沒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柳旭菲生气了:“你跑到床上來乱摸,你还说沒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快出去,我一个女孩子,你一个大男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黄晓莺听到这里肺都气炸了,伸手进去打开了墙上的开关,屋里的灯毫无理由的亮了,汪浩惊出一身冷汗,扭头看时,却见黄晓莺怒目圆睁,双手叉腰,象要吃人一样,她看见汪浩屁股坐在地上,柳旭菲在床上把被子裹得严严的,于是对着汪浩破口大骂:“你个遭天杀的,屁本事沒有,对女人倒满感兴趣!” 汪浩从地上坐起來:“黄晓莺,你能不能讲讲道理,你看见我做什么了,你看我衣服裤子穿得严严实实的,她在床上,我在地上,我和她能有什么?” 黄晓莺明明听见柳旭菲说汪浩“跑到床上來乱摸”,可这汪浩却死死抵赖,于是过去揪住汪浩的耳朵,把汪浩拉出屋外,随手关上了里屋的门。 汪浩沒工夫跟黄晓莺扯那乱七八糟的事儿,凭着自己块头比黄晓莺大,手捏住黄晓莺的手:“黄晓莺,你想把我耳朵拧下來啊!” 黄晓莺怒气未消:“今天还就得把你耳朵拧下來!” 汪浩用另一只手一下子将黄晓莺搂进怀里,用嘴疯狂的堵住了黄晓莺的嘴,黄晓莺已经一个礼拜沒和汪浩见面了,这一下彻底败下阵來,浑身发软,便放开了拧住汪浩耳朵的那只手。 汪浩见黄晓莺放手了,便一把将黄晓莺推开。 黄晓莺正自吻得起劲,却被汪浩推开了,气极,又伸出手去准备拧汪浩的耳朵,汪浩一把将黄晓莺的手抓住:“刚才由于不小心才被你抓住了命门,你以为还有那么好的事情吗?” 这时柳旭菲已经在里边穿好衣服出來了。 汪浩这才仔细打量起柳旭菲來,从头到脚,看得他眼睛发直。 黄晓莺把汪浩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心里的火气又上來了,汪浩回头看见了黄晓莺那气极败坏的样子,于是正经了表情。 柳旭菲忙对黄晓莺解释:“晓莺,这事不怪汪浩,主要是屋里太黑,他又沒开灯!” “哼,柳旭菲,你别替他开脱,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床上有个大美女,这样的便宜他汪浩不捡才怪!” “好了,黄晓莺,你两口子去闹吧!我懒得管你们,我也该走了!” 黄晓莺拉住柳旭菲的手:“你可别走,你这一走,我们不知道又要哪一天才能相见了!” 其实柳旭菲也舍不得走,她一个人回到别墅去怪闷得慌的:“只是,我在这里会打扰你俩!” 黄晓莺说:“看你这话说的,未免太见外了吧!柳旭菲,就在这里陪我玩两天,啊!一会儿我们弄好吃的!” 汪浩也说:“是啊!别这么见外!” 想起汪浩上床那个猴急的样子,柳旭菲忍不住笑出声來:“那,好吧!我就在你这里玩几天!” ------------ 第二十三章 雾里看花 黄晓莺叫汪浩出去买副扑克回來“三个人左右沒事,不如斗斗地主!”等汪浩出去了,黄晓莺就问柳旭菲:“喂,那臭不要脸的沒对你做什么缺德事吧!” 柳旭菲又是一阵娇笑:“黄晓莺,你有完沒完啊!” 汪浩出去买扑克,想起柳旭菲那姣好的身段,不由咕嘟咕嘟吞了一口唾沫,想起这场误会,又不由暗自觉得好笑,买了扑克回來,和柳旭菲黄晓莺一起围着桌子坐了:“黄晓莺,你也太沒有人见识吧!这位靓妹到我家这么久了,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你也不给介绍一下!” 柳旭菲答道:“汪浩,还用得着黄晓莺介绍吗?怪你自己记性太差,今年四月份你去黄晓莺家里,我还到她家去了好几趟,我就是黄晓莺的贴心豆瓣柳旭菲,就是黄晓莺斜对面那一家!” 汪浩拍拍脑门:“想起來了,不过那时候你不是戴着一副眼镜吗?” “是啊!我的眼睛近视不是很厉害,那时还在念大学,扛上眼镜装个知识分子!” 汪浩一边摸牌一边说:“你真会开玩笑!” “我说的是真话!” “现在在哪里发财啊!看你这身打扮,就是发了大财的人,你也提拔一下黄晓莺吧!要不她就快变成黄脸婆了,看看你那小日子过得滋润的,再看看我家黄晓莺,哎呀,人比人啊!气死人啊!” 柳旭菲又说:“汪浩,你别损我好不好!”黄晓莺张了几次嘴都沒能**去话,心想:这两个喧宾夺主的东西,房子是我黄晓莺一个人出钱租的,他俩倒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蛮亲热,把我这个东道主放哪里去了,当下嘟哝着嘴,乱出了一张牌,汪浩把牌扣桌子上,瞪着黄晓莺说:“你脑袋秀逗啊!明明柳旭菲的地主,你干吗压我的牌啊!” 黄晓莺说:“管我怎么出,是我的自由!” 柳旭菲掩口而笑:“你和晓莺才几年,我和她二十多年了,她不帮我难道帮你啊!” 汪浩把牌拿起來:“行行行,就这样出吧!合着你俩出我老千,黄晓莺,昨天我去医院看董总她妈了,活不了多久了,董总一双眼睛都哭肿了,可是那董事长却沒事一般!” 黄晓莺说:“男人,沒一个是好东西,你汪浩还不同样是白眼狼?” “黄晓莺,下次我可不许你这样说,你知道吗?只有被很多男人玩过的女人才有资格说‘男人沒一个是好东西’,谁说那句话就等于自己承认被很多男人玩过!” 黄晓莺生气的说:“你别他妈放屁了!” “我还听说啊!那董事长在外面包养了一个二奶!” 柳旭菲问:“真的啊!那你有沒有听说那女的长什么模样!” 汪浩说:“当然听说了,你们知道吗?董总的妈妈也知道这件事情,前几天她还去董事长的新家里做客呢?这事都传得沸沸扬扬的!” 柳旭菲说:“真的啊!有这种事情啊!那董总的母亲有沒有打那二奶的耳光呢?” 汪浩又说:“这我倒不十分清楚!” 柳旭菲又说:“那些人也是的,人家有钱***,他们管得着吗?再说了,那董总的妈妈都快要死了,董事长那么年轻,不可能为她守一辈子空床吧!” 黄晓莺瘪了瘪嘴说:“还年轻呢?四十多岁的人了,我要是董总的妈呀,就叫人把二奶给杀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弄死一个陪葬,真是胆大包天了,人还沒死,就急着鸠占鹊巢了!” 柳旭菲听了倒吸一口冷气,暗道:幸好你不是董浩杰的发妻,否则我不是死定了:“黄晓莺,你沒这么夸张吧!汪浩,看來以后你泡妞得留神一点,不要被黄晓莺抓住!” “那董事长啊!在病房里看上去愁眉苦脸的,出了病房面部表情就放松下來!” 柳旭菲说:“哟,汪浩,你看得满仔细的嘛!” “不是我看得仔细,是他做得太露骨,周阿姨虽然不能说话了,但我看得出來她脑袋是清醒的,她的眼里总有两滴泪水,董总替她擦掉了,又涌出两滴來,她知道她快不行了,她更知道董事长不在乎她,她的眼神总是在董事长脸上搜过來搜过去,什么时候倒要看看董总的二奶到底长什么模样,看看那千万富豪和我这个穷小子的审美口味有什么不同,看看那女的能不能迷得我这个穷小子神魂颠倒!” 柳旭菲不想和他们再在这个问題上纠缠不清,于是把扑克扣掉,伸伸懒腰,打打呵欠:“玩着沒劲!” 黄晓莺惊讶的问:“柳旭菲,你以前不是蛮喜欢斗地主吗?” “现在不喜欢了,走,出去玩,逛逛街,好久沒正经逛过街了!” 出了屋子,外边人潮涌动,热闹非凡,柳旭菲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走不多久,一辆豪车停在柳旭菲身边,田云谦从上面走下來了。 见了田云谦,柳旭菲立即紧绷着脸,加快了步子。 田云谦追上去拉住柳旭菲的手,柳旭菲恶狠狠的说:“滚开,不然我叫警察了!” 汪浩见势不对冲了上去,拉着田云谦说:“你谁呢?大庭广众下想耍流氓,是不是!” 黄晓莺认识田云谦,知道他和柳旭菲的关系,人家一对情人闹矛盾,汪浩这个不知情的人跟着起哄,黄晓莺当然要制止,汪浩对黄晓莺说:“黄晓莺你干吗?柳旭菲是你的朋友不,朋友有麻烦你也不帮,走开,今天我不管他是谁,我还就管定了这事!” 四人就这样我拉你的手,你拉她的手,立时引來了旁人好奇的目光。 柳旭菲为了不让看热闹的人围观太久,对黄晓莺和汪浩说:“沒什么?汪浩,你和晓莺走吧!” 汪浩半信半疑的看着柳旭菲说:“真沒什么?” 柳旭菲点了点头,然后跟着田云谦,上了他的车子。 汪浩看着那车子开走,挠了挠头,沒弄明白。 黄晓莺拉着汪浩就往回走:“汪浩,你不知道那是柳旭菲的情人吗?看你那傻样,还总是自以为聪明!” 汪浩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怪不得她穿金戴银的,原來傍了这么一个大款!” “你明白个屁呀,我还沒把她弄明白呢?告诉你吧!柳旭菲神秘着呢?” ------------ 第二十四章 功败垂成1 柳旭菲扭着头,气呼呼的问田云谦:“你要把我拉到哪里去!” 田云谦一边开车一边向柳旭菲陪着笑脸:“还在生我气,别生气了宝贝,你爸妈呢?去了哪里!” “我把他们送回老家去了!” “你干吗要这样做!” “田云谦,你别装了,你不就是怕麻烦吗?我把他们送走了,不是正合你意吗?你把我推到董浩杰身边,我好久沒打电话回去,他们自己跑到广州來找我,他们在广州迷了路,幸好找到了,要是找不到,我饶不了你!” “真有这种事!” “那还有假,你以为那么好的事情,我可以在外面闲逛啊!董浩杰批准我出來找我爸妈的,田云谦,你停车,我看见你就生气!” 田云谦不理会她,继续开着车。 看着田云谦那若无其事的样子,想起他拒绝接待父母的事情,柳旭菲怒火陡然上升:“田云谦,你听见沒有,我叫你停车!” 田云谦见柳旭菲真生气了,只得把车靠边停下。 这个时侯碰巧董澜漪从工厂里回去,她对田云谦那辆劳斯莱斯印象挺深刻,心想:这几天父亲在医院,沒工夫管柳旭菲,柳旭菲会不会和田云谦在一起呢?看见田云谦的车在前面停下,她也停了下來。 柳旭菲打开车门下去了,田云谦也跟着下去,柳旭菲怒气冲冲的在前面走,田云谦走上去拉住柳旭菲的手:“阿菲,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我开始不答应接待你爸妈,我是把顾虑说给你听了的,你理解一下我行不行!” “我理解你,你有沒有理解过我,田云谦,你以前那些陈年老账我都不跟你算了,从今以后你再要玩什么心眼,我会叫你不得好死!” “阿菲,你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是吗?我还要变,你慢慢等着瞧吧!是你自己逼着我变的!” 田云谦知道柳旭菲向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柳旭菲就往回走,柳旭菲一边擂打着田云谦一边嚷道:“王八蛋,快放我下來!” 田云谦乘机挠了柳旭菲胳肢窝,柳旭菲忍不住笑了,这一笑,便再也气不起來了:“你个死王八蛋,放下我,听见沒有!”这一声骂,却是用了极其温柔的口气。 董澜漪赶忙用手机抓拍下了这个镜头。 田云谦和柳旭菲打情骂俏着,董澜漪疯狂的拍着,然后开着车飞快的回到了家里。 由于母亲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已经从医院转回家里去了。 母亲已经气息微弱了,嘴张成了一个“o”字形,眼睛一动不动,董澜漪说:“妈妈,你不要受这种罪了,你走吧!走了,什么都解脱了,我求你不要担心我,我会把自己的日子过得有声有色的!” 董浩杰也走到了床边:“淑芬,你放心的走吧!我和澜漪会互相照顾的,董氏集团的产业越做越大,你还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呢?” 可是不管父子俩怎么说,周淑芬始终不肯吞下人世间那最后一口气。 董澜漪用手碰了碰父亲,然后走出了出去,董浩杰会意,于是跟着出去了。 董澜漪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爸,你也坐吧!柳旭菲呢?这几天在干什么?” “她爸妈來广州了,可是走丢了,她去找他们,现在找到了,估计正和她爸妈在一起吧!” “她爸爸多大年纪,我看见一男的和她在一起,那男的比她只大几岁,她爸爸不会只大她几岁吧!” 董浩杰听了感到愕然:“澜漪,我不懂你说什么?” 董澜漪拿出手机,翻出刚才在路上抓拍到的照片:“我给你看几张照片,看了你就会明白我说什么了!” 董浩杰心扑扑跳着,不知道澜漪要给自己看什么照片。 董浩杰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 “爸,那男的你认识吗?” 董浩杰摇了摇头。 “他就是我所说的和柳旭菲狼狈为奸的田云谦,爸,柳旭菲不是真心爱你,她是在玩你,你知道吗?” 董浩杰把手机递还给了董澜漪:“行了,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办了!” “爸,……” 董浩杰沒有心思听董澜漪的话,回到了周淑芬的房间。 董澜漪撅起了嘴唇。 董浩杰越想越气,在屋里踱了几个來回,心想:一定得把这事情弄清楚,于是,董浩杰又走出去了。 看着父亲气冲冲的出來,董澜漪问道:“爸,你要去哪里!” 董浩杰什么也不说,出了家门,董澜漪追出去:“爸,妈妈都快不行了,你要去哪里!” 董浩杰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我去去就回來!” 董澜漪连忙回到屋里,母亲还是维持着那个样子。 她心神不定的,一会儿走出去望望,一会儿又回來观察一下母亲。 董浩杰开了一阵子就打电话给柳旭菲,柳旭菲拿出手机看了:“老头子打來的!” 田云谦把柳旭菲的手机拖过去,关掉了:“管他妈哪个王八蛋打來的!” 董浩杰听到电话明明打通了,却突然被挂断,于是又重新拨过去,这回听到的是服务台提示已关机的声音。 董浩杰气极,开着车发疯似的往前闯,交警看见了,于是拦住了董浩杰的车。 董浩杰心想,这下麻烦了,他走下车,向交警陪着笑脸:“同志,对不起,我还有事,你能不能放我走!” 交警冷冰冰的说:“对不起,请出示一切有效证件!” 董浩杰从兜里掏出了一大叠证件给交警。 交警一一查验过后说:“你超速行驶,不过念你是初犯,只罚款两百,以后注意一点!”交警一边说着一边开着罚单。 董浩杰从钱夹子里掏出四百块钱,交警说:“两百!” “拿着吧!小伙子,四百吉利!” 交警听出董浩杰的意思來了,顿时火冒三丈:“有钱了不起,是不是,走,和我一起去交警队!” 董浩杰被柳旭菲的事情搞得心烦意乱,正愁无处发泄,于是也不示弱:“交警了不起啊!你要罚款,我多交,多交罚款也犯罪啊!今天我就不和你去交警队,看你能把我怎么办!” ------------ 第二十五章 功败垂成2 董浩杰上了自己的车子,交警的摩托车横在前面,不肯挪开,董浩杰就一个劲鸣着汽车喇叭,并且吼道:“让开!” 见董浩杰不甘示弱,交警來到董浩杰的车门口:“你给我下來!” 董浩杰沒有搭理他,拿出电话开始接听:“喂,什么?澜漪,你别着急,我早已安排好了,我马上打电话叫火葬场开车过去!” 打了火葬场的电话以后,董浩杰便对着交警破口大骂:“告诉你,现在我老婆断了气,我不在家里,你又不让我走,误了事儿的话,我把我老婆的尸体拉你家去,你信不信!” 交警一听这话,心里虚了,只好放董浩杰离开。 屋里已经赶來了一大群人,除了骆平阳和谢薇一家子以外,还有董家和周家的许多亲戚,董澜漪扑在母亲的身上,哭得人肝肠寸断,好多人伸手去拉她,她都不肯从母亲身上挪开。 谢雷霆看了看时间:“都十多分钟了,怎么火葬场的车还沒來呢?” 董浩杰回來以后,冲进了周淑芬的房间,伸手去拉跪在床边的董澜漪:“澜漪,澜漪,你快起來,你妈妈已经走了,我们活着的人生活还得继续!” 柳旭菲正和田云谦在游泳馆游泳,她性感的身材被泳装包装得恰到好处,田云谦和她打闹着,欢笑着。 两人游累了,便坐到泳池边上來。 “田云谦,周淑芬就要死了,你有何打算!” “什么有何打算,一切照原计划进行,你和我不是都巴不得周淑芬早点死吗?” “周淑芬死了,董浩杰肯定要催我和他结婚,我爸妈肯定不会答应我嫁给一个老头子的,他们反对怎么办!” “老人家反对又怎么了?生米做成了熟饭,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要嫁给董浩杰,你一点也不心疼!” 田云谦咬牙切齿的说:“不心疼,我恨不得杀了他,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你能理解那种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滋味吗?” 柳旭菲点了点头:“刚才他打电话给我我沒有接,他会不会生气呢?不行,现在我得给他打个电话!” “喂,对不起啊!刚才你打电话來正好赶上我手机沒电了,什么?周姐走了,那你节哀顺变哦,再有,料理后事很麻烦,你自己不要累坏了,多叫几个人打理,我爸妈,他们在我一个朋友家里住着,我现在,我现在在游泳馆,好久沒这样开心过了,天天在屋子里关着,快被闷死了,好的好的,你忙,我不打搅你了,什么时候事情处理停当了,打个电话给我,我要回去好好伺候你,就这样了,啊!” 其时董浩杰的车子正行驶在去火葬场的路上,周淑芬的尸体已经被火葬场运走了,董浩杰接了柳旭菲的电话以后,感到非常困惑,一会儿是温柔宽容的女子,一会儿是脚踏两只船的**,一会儿是说谎话不脸红的坏女人,他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她现在在游泳馆里,会不会是和田云谦在然后一起呢? 已经被柳旭菲的水性杨花气昏了的董浩杰竟然不顾妻子的尸体正在运往火葬场的路上,他吩咐谢雷霆和辛明浩帮忙打理一下,然后开着车去了游泳馆。 田云谦准备穿衣服离开游泳馆,柳旭菲拉着他,不让他穿衣服:“田哥,再玩一会儿,好久沒这么开心过了!” “阿菲,不能再玩了,你都打电话告诉董浩杰了,说你在游泳馆,万一他到这里來了怎么办!” “田云谦,你真这么怕董浩杰啊!” “阿菲,现在还不是和他逞强的时候,等你弄到我们找到了董皓冉,把她欠林威龙的钱追回來以后,董浩杰就失去了利用价值,那时候,别说一个董浩杰,十个董浩杰我都不怕!” “他现在不会到游泳馆來的,你放心,他老婆刚死,他忙得过來吗?”柳旭菲拉着田云谦,然后一起跳进了泳池。 这一幕,刚好被董浩杰看到。 谢薇和董澜漪坐在一辆车上,由于董澜漪情绪低落,所以谢薇替她开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董澜漪眼睛红肿,鼻子里还在轻微的抽动着。 “澜漪,周阿姨在病中这段日子你已经瘦了一圈了,现在周阿姨走了,你要给自己放几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嗯,我自己知道,妈妈病重,确实让我过得很压抑,从今以后,我要振作起來,相信我,谢薇,我会振作起來的!” 在忙忙碌碌中,周淑芬的后事总算处理完毕了,周淑芬从病床上躺到了墓地里,沒有了那张真实憔悴的面容,董澜漪一天天把痛苦的心情转为了对母亲的怀念,怀念随着工作的繁琐渐渐淡漠下去,只是在扫墓的时候,四处无人,董澜漪会对着母亲的遗像洒两滴清泪,说两句让人感伤的话语。 日子,正在一天天恢复到从前的平静。 由于周淑芬在家里去世的,那栋房子,董浩杰便不允许董澜漪一个人在里面居住。虽然是她自己的母亲,但是一个人住在里面,难免会有恐惧感,董澜漪于是住到了董浩杰和柳旭菲的别墅里。 以前母亲在世,董澜漪恨柳旭菲,那是人之常情,但是现在母亲去世了,她也不好再和柳旭菲较劲了,毕竟,那是父亲做出的选择,她不尊重她,就等于不尊重自己的父亲。 董浩杰对柳旭菲的热情渐渐退了下來,柳旭菲觉察到了董浩杰的异样,千方百计想从董浩杰口中问清原因,董浩杰始终不肯讲出來。 通过一翻深思熟虑后,董浩杰对柳旭菲说:“阿菲,你走吧!我们两个在一起是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的!” 柳旭菲听了大吃一惊:“老公,这是为什么?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我爱你的心永远都不会改变,只是和我在一起太委屈了你,选择了我,你会失去整个世界,你父母会反对,亲戚朋友会不理解,社会舆论会鄙视你!” “不,以前为什么沒听到你说过那些话呢?老公,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说出來吧!我一定改!” “行了,你走吧!最好马上离开这里!” 柳旭菲近乎咆哮的说道:“董浩杰,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不是说过不象田云谦那样吗?事实证明你和他是一样的,你玩过了我,已经沒有新鲜感了,所以要一脚把我踹开,是不是!” “够了,柳旭菲,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也要明白一点,我董浩杰不至于傻到什么都不知情的地步,我不把事情说穿,是给你留着面子,留着尊严,你还年轻,还要用你那张脸皮來做人,我可以跟你提个醒,有些事情是我亲眼所见的,柳旭菲,是你自己不检点,所以,你沒有资格责备我!” ------------ 第二十六章 浪子相亲 柳旭菲提着行囊从别墅里出去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董澜漪和董浩杰坐在客厅里,什么话都沒有说。 柳旭菲在心里说:薄情寡义的董浩杰,我还会回來的,洋洋得意的董澜漪,我还有两耳光沒有还给你呢?后会有期,來日方长。 她沒有把自己被董浩杰甩掉了的事情告诉田云谦,离开了董浩杰的别墅,她就等于得到了自由,她要利用自由的日子,好好看看田云谦的嘴脸,看看整天把爱字挂在嘴边的田云谦到底是真爱还是仅仅把自己作为了一颗棋子。 但是她沒有隐瞒黄晓莺。 得知柳旭菲离开了那个男人,黄晓莺问道:“你是不是要回到田云谦身边呢?” “以往,我对田云谦的爱是真心诚意的,但是自从我逮住田云谦和那娘儿们以后,我开始动摇了,现在真好,我有的是时间去了解他,看看他的本來面目,晓莺,上次你在网上和我聊那番话,让我感觉到你知道田云谦乱來,可是你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我呢?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柳旭菲,我都把话跟你说到那种程度了,你难道真沒听明白吗?不要把你的大学文凭给亵渎了,再说了,我当时要是什么都跟你说透,你去找田云谦算账怎么办,你那同居男友知道了你和田云谦的关系又怎么办,我们都是弱势群体,做事情不能不为自己留后路,柳旭菲,你由脚踏两只船变成了单身贵族,现在有什么打算,和我一起在我们公司干吧!我介绍你到写字楼做文员,工资虽然不高,但还是蛮好玩的,工作压力不大,最重要的是,你会觉得过得很充实!” “晓莺,暂时我还不想进厂,以后再做打算吧!我手头还有点积蓄,花光了再说,对了,把你的衣服给几套给我,然后我再把我的衣服给几套给你!” “你这是为什么呢?” “我那些衣服都是上千元一套的,穿着四处招摇会惹來许多麻烦,所以,我想和你混着穿,你不是老埋怨汪浩沒本事,不给你买高档服装吗?现在我让你尝尝穿高档服装是什么滋味!” “真的啊!那太感谢你了!” “先别忙感谢我,我还要为你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柳旭菲说着就从包里拿出黄晓莺上次借钱时写下的欠条:“当着你的面,我把欠条撕掉,以后不许再提那三万块钱的事情!” “那不行,你把欠条撕了我也得还给你,你不是今天才认识我黄晓莺,我打小就沒有借钱不还的习惯!” “晓莺你怎么这样呢?我们还是朋友不!” “永远都是朋友,但是,你不能让我为了做朋友而改变自己的性格,如果不把那三万块钱还给你,我会一辈子不安心!” 柳旭菲回到董浩杰身边以后从來都沒打电话过來,田云谦又不好打电话过去问,他害怕给柳旭菲增添麻烦,他觉得生活太单调了,他现在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了:柳旭菲要完成那样一个艰巨的任务要多少年,难道自己要一直等她吗?况且,就算柳旭菲完成了任务,他也不可能和她结婚,因为她根本就是被董浩杰玩剩下了的,他田云谦可不想一辈子穿人家破鞋,否则就与他的身份不符,于是他想真正为自己物色一个能够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伴侣了。 经人介绍,他认识了一个名叫秦剑虹的护士,那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言行举止也温文端庄,衣着朴素大方,如果稍稍打扮一番,定是一个赛过柳旭菲的女子:比柳旭菲高一截,皮肤比柳絮飞白。虽然不如柳旭菲丰满,但苗条却是柳旭菲所不能及的。 女方对这个问題比较慎重,相亲那天派了一个观察团來,除了秦剑虹的父母外,还有她的七大姑八大姨。 田云谦对付那种场面还是游刃有余的,他语言得体,礼貌周全,加之本來长相在那里,又有钱有派,一帮相亲团当即表示同意这门亲事,在谈到自己的家庭时,田云谦是这样说的:我的画廊是靠我自己经营起來的,沒有花父母一分钱,我妈妈虽然和我爸爸离婚了,但是我永远不会疏远她,她永远都是我的母亲,我也要好好对待我的父亲,他是一个勤劳善良的人,他的珠宝店已经具备了相当大的规模,但是我不会要他一分钱的,他自己把钱存着养老就可以了,我是幸运的,我父母把房子家具都备好了,我基本上不用添置什么东西了。 可是那秦剑虹似乎对田云谦一点都不感兴趣。 秦剑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田云谦说:“田先生,对不起,我们下次不要再见面了,因为我觉得你不是我喜欢那种类型!” 秦剑虹的爸妈被气坏了,临走的时候悄悄对田云谦说:“阿谦,你放心,只要你对我家阿虹沒意见,我们会做通她的思想工作的,她只不过年龄比较小,所以有点任性!” 回到家里以后,秦剑虹被爸妈训斥了一番:“那么好的男孩子你都不要,你到底要干什么?阿虹,你必须把这门亲事承认下來,你不抓住这个机会,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爸,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能不能让我自己作一次主!” “虹儿,你给我听着,你要是不同意这门亲事,我一辈子都不管你了,你爱干吗干吗去!” “妈,看把你急的,至于这样吗?” “虹儿,你倒是说说看,你对田云谦哪一点不满意!” “妈,感觉,你不会不懂两个人在一起最主要是要有感觉吧!” 秦妈妈听了非常生气:“感觉,虹儿,你的感觉给我收着点,今天去了那么多人,就只有你一个人看田云谦不顺眼,不要以为妈妈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不就是对那汪浩恋恋不忘吗?告诉你,只要妈妈在,你就别想和那汪浩在一起,况且汪浩和那黄晓莺是多年的感情,我们都调查过了,他和你,只是一时新鲜,新鲜劲一过,还不是把你抛脑后去了!” 秦剑虹见拗不过去,只好答道:“我可以答应你们不再去想汪浩,但是这个田云谦我是不会答应的,我就看不惯你们老是看重家庭条件,人一辈子要那么多钱來干吗?有吃有花不就可以了吗?你们难道不觉得田云谦太有钱了吗?那样的男人十有**都花心,不可靠,我要的是一份永久的感情!” 秦剑虹的态度如此坚决,她父母也拿她沒办法, ------------ 第二十七章 浪子追女 下班了,秦剑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医院,累了一天,她觉得腰酸背痛的,并且非常疲惫,走路都好象在闭目养神一样。 田云谦早就等在那里了,他向秦剑虹陪着笑脸:“阿虹,上我的车吧!我送你回去!” 秦剑虹沒有搭理他,绕道走开了,她对田云谦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印象深刻,她觉得那不是一个善良男人应该有的眼睛:白眼狼的眼,瞳孔极小,那目光,总是带着一股杀气,让人胆怯,秦剑虹沒有心思去了解他的为人,她觉得那样的人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田云谦开着车,不紧不慢的跟在秦剑虹后面。 秦剑虹懒得理他,自己上了公交车,田云谦的车超到公交车前面去了,看着田云谦的车飞驰而去,秦剑虹想:田云谦,你还是知趣一点吧!别人贪财,我可不稀罕你的臭钱。 可是秦剑虹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田云谦的车就停在自己家门口。 她怒气冲冲的进了屋,看见田云谦正和爸妈坐在茶几边一边品茶一边谈笑。 秦剑虹一声不吭的回里屋去了,心烦意乱的把床上的一个毛绒熊猫扔在了地上。 秦剑虹的妈妈看见女儿这么沒有礼貌,生气的进了秦剑虹的房间,她把毛绒熊猫捡起來,拍了拍,扔回床上去,小声说:“虹儿,人家阿谦來了,你一个人躲到屋里成什么样子,赶快出去,陪他聊聊天!” 秦剑虹站起身,把妈妈推出去,然后关上门,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这一切都被田云谦看在眼里,他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茶,微笑着说:“阿虹今天可能不太高兴,让她休息一会儿吧!” “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就这倔脾气,以后你可得有耐性一点,你比她年龄大,懂事一些!” “秦叔叔,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待她的,女孩家,谁又沒个小脾气呢?” 秦剑虹心想:我虽不喜欢田云谦,可是爸妈一心想答应这门亲事,怎么办呢?那汪浩也真是的,开始几天拿出那么大的决心來追我,后來被我爸妈教训了几句,就再也不敢有行动了,真是气死人了,以前一天可以发十几条短信,现在根本就不理我了,到底什么意思嘛,我一个女孩家,难道要主动说“汪浩,我爱你”吗? 田云谦聊了一会儿家常,便告辞离去了,秦剑虹听到外边使劲拍门,不得不从床上起身把门打开。 爸爸妈妈都进來了,秦剑虹知道,新一轮的说服教育又开始了。 秦剑虹不敢抬头,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去打量父亲那张略显激动和愤怒的脸。 “虹儿,如果你一意孤行,将來可不要怪爸妈沒有管你,我可丑话说到前头,如果你不答应田云谦,那好,你跟谁都可以,爸妈都不反对,但是,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从你确定了和别人的关系那天起,你就搬出秦家,我和你妈就当是一辈子沒有生养过你,我们守着养老金和那栋出租屋,还勉强能够安享晚年,你自己选择吧!我们也不逼你!” “爸,你这样做太过分了,还说沒逼我,你们对田云谦了解了多少,你们不就是眼馋他的家产吗?” “你,……” 秦剑虹的爸爸被秦剑虹气得目瞪口呆。 “虹儿,我们又沒逼你一定要嫁给他,我们只是想你和他多接触接触,多了解了解,可是你呢?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你们不互相沟通,你怎么会知道他不适合你呢?” 秦剑虹考虑了许久,最后点了点头说:“好吧!” 第二天下午,秦剑虹知道田云谦又要到医院來,于是混在几个同事中间,溜出了医院,她约了汪浩出來,她与汪浩已经好久沒见过面了,汪浩看上去比以前成熟了很多,牛仔装换成了西服,还有板有眼的打着一条领带,那鹊窝一样的头发也变成了中规中矩的短碎。 见了秦剑虹,汪浩显得异常兴奋:“虹妹妹,你爸妈把你象管犯人一样管着,你又是偷偷跑出來的吧!” “汪浩,我最近烦死了,我爸妈给我找了个对象,天天逼着我答应!” “真的啊!那我可得恭喜你了!” 秦剑虹气极了,用拳头砸了汪浩一下:“你混蛋!” 汪浩仔细看了一眼秦剑虹,在心里想:难道这丫头对我有意思,当初她不是三番五次叮嘱我,叫我不要再打扰她吗?难道她当时说的是反话:“虹妹妹,汪哥哥当初追你追得那么辛苦,可是你爸妈都瞧不起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也考虑过,我确实配不上你,你是广州人,家底丰厚,我只不过是个居无定所,收入微薄的穷打工仔,所以,尽管当初我是认真的,但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弃!” 这时候远远的有人和汪浩打起了招呼:“汪浩,接驾!” 秦剑虹看见那边过來俩女孩,沒好气的说:“哪一个是黄晓莺!” 汪浩说:“瘦的那一个!” “还接驾呢?拿自己当女皇啊!” “那一个是她老乡,开玩笑的!” 汪浩只顾着和秦剑虹说话,沒有搭理柳旭菲和黄晓莺。 黄晓莺气极,走过來讥讽汪浩道:“哟,怪不得不理我们了,原來有美女作陪,不用说,这个美女就是秦剑虹啰!” 秦剑虹微微一笑:“这位想必就是黄姐吧!” 黄晓莺挽住汪浩的胳膊:“正是,今晚一起去溜冰,我请客!” 看着黄晓莺和汪浩那么亲热,秦剑虹心里涌起一股醋意,她淡淡的说:“不了,我还得回家去!” 秦剑虹告辞离去以后,汪浩仔细打量着黄晓莺:“黄脸婆,今天到哪弄的这一身衣服,穿上去象个狐狸精,惹得大街上的色狼们伸长了舌头流口水!” 柳旭菲问道:“好看吗?” 汪浩点了点头:“不错!” “这衣服是柳旭菲送给我的!”黄晓莺得意的说:“汪浩,你不是说跟那秦剑虹断了吗?怎么还在來往啊!是不是在心里合计着把我这个黄脸婆一脚踢开!” “我可沒说啊!是你自己在说,我汪浩任何时候都是持这种观点:你黄晓莺啥时候觉得跟着我委屈了你,你啥时都可以走,你嫁得掉,我找得着,谁都不会打光棍!” 黄晓莺听了这话差点当场气死, ------------ 第二十八章 浪子追女2 离开汪浩回到家里以后,秦剑虹冲着已经等在家里的田云谦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态度已经來了个大转弯。 “阿虹,我刚去你们医院了,可是沒看见你,所以我就回來了!” “可能我俩在哪里错过了吧!”秦剑虹坐到了田云谦的对面:“你随便点,喝茶,田先生,真对不起,前几天我单位里出了点事,心情不高兴,所以怠慢了你,请你谅解!” 看着女儿的态度有所改变,老秦两公婆相视一笑。 汪浩看着柳旭菲身上的衣服问:“你的衣服好象是穿的黄晓莺的吧!柳旭菲,你为人真低调啊!拿好东西换地摊货,什么时候你去找一男的,你这种性格的,和你一样有钱的,让他來和我换衣服穿,透身换都成!” 柳旭菲并沒因为汪浩这句调侃而开心,看上去她有点愁眉苦脸的。 柳旭菲魂不守舍的,汪浩便用不解的目光去看黄晓莺,想让黄晓莺给个答案出來,其实黄晓莺也不知道柳旭菲有什么心事。 黄晓莺试探着问柳旭菲:“阿菲,你有什么心事,我知道,你不会说的,你一向把自己隐藏得很深!” 柳旭菲回过神來,装出笑脸:“沒事沒事,我能有什么心事吗?汪浩,晓莺,对不起了,我先走一步,你们玩开心一点啊!” 看着柳旭菲离去,黄晓莺摇了摇头:“这柳旭菲整天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我都替她感到累得慌!” 田云谦的行踪早已在柳旭菲的掌握之中,她发现田云谦连续两天都去接秦剑虹,只是秦剑虹不买他账而已,她不理田云谦,可能是因为汪浩的缘故吧!刚才她到汪浩这里來,发现汪浩和黄晓莺那么亲热,肯定对汪浩死心了,那么,她回过头去就会接受田云谦献出的殷勤,柳旭菲打的到了秦剑虹家门口,果然看见田云谦的车子停在那里。 广州的夜晚灯火通明,柳旭菲第一次觉得这个城市里其实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数不清的高楼里无数扇亮着灯光的窗户,为什么就沒有一扇属于自己呢? 在云谦画廊里工作时那间狭小的出租屋属于自己吗?董浩杰那栋豪宅属于自己吗?现在租那间房子属于自己吗? 她曾经以为幸福是唾手可得的事情,风度翩翩的田云谦,豪车豪宅,蒸蒸日上的画廊,甚至田云谦父亲的珠宝店,都有自己的份额。 她曾经以为凭自己的小智慧,可以玩转不可一世的董浩杰,董氏集团的亿万产业,自己也可以去分一杯羹。 可是现在她才明白,其实她和黄晓莺沒有区别,她以前享受过那些东西,都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只不过是海市蜃楼。 她从來沒有象现在这样消沉过,因为她彻底明白了,田云谦对她付出的那些不是叫做真爱,而是叫做钓饵。 田云谦从秦剑虹家里出來了,秦剑虹送了出來,跟田云谦挥着手,把甜甜的笑献给了田云谦,还甜甜的说:“田先生,欢迎你经常到我家來做客!” 今天晚上叫田先生,也许明天晚上就该叫田哥了,后天晚上就该叫老公了。 她柳旭菲能够阻挡事情朝前发展吗?也许她不能,但是她愿意一试。 秦剑虹的心里也不是滋味,算上汪浩,自己已经失恋两次了,不知道这个田云谦,又能不能让自己幸福终身呢?她与她爸妈的想法刚好相反,她愿意找一个平凡的男孩子,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比较开心,沒有压力,汪浩完全符合她的要求,可他竟然与黄晓莺重修旧好,要怪还是只能怪爸妈,如果不是他们千方百计阻挠,黄晓莺压根儿就沒有和汪浩再续前缘的机会,如今只有试着去了解田云谦了。 整个上班时间秦剑虹都打不起精神來,好不容易捱到下班了,她恹恹的走出医院,田云谦照旧在医院门口等她。 这一次,秦剑虹沒有拒绝,微笑着上了田云谦的车。 看着秦剑虹上了田云谦的车,柳旭菲立即拨通了田云谦的电话。 田云谦看了下來电显示,当然不敢当着秦剑虹的面接柳旭菲的电话,他慌忙把电话关掉了。 秦剑虹见田云谦不敢接电话,好奇地问:“你怎么不接呢?” “一帮哥们,叫我出去喝酒,惹不起他们,一喝就是几个小时,所以不敢接电话!” 秦剑虹当下就起了疑心:这个解释太勉强了,甚至有点不合情理。 “田先生,……” “阿虹,请别叫我田先生好吗?你这一叫,我感觉我和你的距离好遥远!” “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护士而已,你为什么不找一个工作好一点的女孩呢?” “我并不是要你挣多少钱,结了婚,你要是喜欢你的工作,可以继续干,不喜欢的话,你可以天天在家里玩!” “世上那么多漂亮女子,我又长得不好看,你到底图我什么呢?” “阿虹,你沒听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在我眼里,你是最漂亮的!” 从董澜漪到柳旭菲,再到钟琴,田云谦已经积累了丰富的追女孩子的经验,他想,如果自己当初能够象现在这样气定神闲,董澜漪也许早就成了自己的床上伴侣了,那是在错的时候遇上了对的人,所以,小小的秦剑虹他并不认为是高不可攀的。 一路上秦剑虹都在注意观察田云谦,她害怕田云谦对自己动粗,可是她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田云谦甚至都沒有让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多停留一刻。 从秦剑虹家里出來以后,田云谦立即打开了手机,拨通了柳旭菲的电话:“阿菲,你刚打我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刚才一定是你手机沒电了,对吧!” “是的,老头子呢?沒在家吧!否则你不敢给我打电话!” “你真聪明,老头子回他老屋去给死去的老婆烧纸去了,你们广东人怎么这么封建啊!田哥,我现在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阿菲,记着,田哥永远爱你,我多想现在就和你结婚,然后永不分开啊!” 柳旭菲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多想臭骂他一顿,然后揭他的老底,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那样做,她还有用得着田云谦的地方,正如田云谦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一样, ------------ 第二十九章 美梦成空 柳旭菲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她去买了些零食回來,顺便捎回一瓶啤酒。 听着自己孤独的脚步声,看着灯光下自己斜斜的身影,她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哀,她原以为自己是幸运的,原以为自己会一直幸运下去,可最终她却被现实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看着那些蜷缩在角落的乞丐,她觉得她跟他们一样可怜,在董家,在田云谦眼里,自己卑劣的灵魂**裸暴露无疑,甚至她觉得自己比乞丐更可怜,为了尊严,她不得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尽量让父母觉得自己是个乖女儿,让黄晓莺觉得自己是个好朋友。 她不认为这就是自己的结局,她不会轻易认输,总有一天,她会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站稳脚跟。 她不喜欢啤酒那种又酸又苦的味道,但她却喜欢那种有一股气流直接从腹内冲往鼻腔的感觉。 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吃了些糕点,不胜酒力的她已经感觉到世界在不停的旋转了。 周淑芬狰狞的面孔,田云谦虚伪的笑容,董澜漪愤怒的目光,董浩杰鄙夷的神色,爸妈深切的关怀,小二傻傻的微笑,在她眼前不停的晃动,她开始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低语了,心里面有一团火在上蹿下跳,灼烧得她浑身发烫。 然后她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泪水恣意流淌着,她的手不停的在桌子上划拉着,桌上的东西撒了一地,啤酒瓶也摔成了碎片。 忧伤的愤怒的恐惧的绝望的各种各样的感觉纠缠着她,那一夜,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入梦乡的。 第二天醒來以后看着窗外的阳光,柳旭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起精神,开始了新的生活,她打开窗户,尽管她从來都鄙视广州的空气,那夹杂着灰尘和油烟味的空气让人作呕,但是今天早上,她却觉得空气特别清新。 她打扫了房间,化了化妆,清理了一下记忆中的垃圾,便容光焕发的出门去了。 早上的广州城一派繁忙的景象,赶着去上班的人们步履匆匆,买几个包子,一边啃着一边挤上了公交车,公路象一条河,密麻麻的车辆象河水一样奔流不息,街边的行人带着睡眠不足的倦容,冷漠的为各自的生活在盘算,偶尔能看见几个來自非洲的黑男黑女,看到他们,柳旭菲心里又多了一些信心,非洲人可以來广州闯天下,自己难道不能么。 她來到秦剑虹所在的医院,在走廊上,她拦着一个推着小推车的护士,满含歉意的说:“护士小姐,你认识秦剑虹护士吗?” 那护士点点头:“你有事找她吗?” “是这样的,她一个朋友让我來转交一封信给她,麻烦你帮个忙好吗?我还有急事,必须赶时间!” 柳旭菲拿出一封信,用征询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位护士。 护士接下了柳旭菲手中的信:“放心吧!我一定送到!” 柳旭菲道了谢,转身后脸上立即挂着一丝冷笑,然后迈着愉快的步子,匆匆离去。 秦剑虹接到这封莫名其妙的信以后,立即抽空打开來看。 秦护士: 恭喜你找到一个花心大款,我说他花心你可能不信,但是你可以用一个最简单的方法测试一下,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敢开手 机,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有女人打电话给他,他不敢当着你的面接听。 今天下午他反正还会來接你,你想办法让他打开电话,答案就出來了。 一个被田云谦抛弃的 伤心的女人 看了这封信,秦剑虹惊出一身冷汗,好险,差点掉进色狼的陷阱之中。 等到田云谦來的时候,发现这个冷艳的小护士又变脸了,昨天的如花笑容今天已然不见。 田云谦深感纳闷,心想:这个小护士的脾气当真怪得有点离谱。 于是田云谦小心翼翼的邀请秦剑虹上自己的车,秦剑虹居然沒有拒绝。 车开出去以后不久,秦剑虹对田云谦说:“田哥,我的手机沒话费了,借你手机打一下,好吗?” 田云谦微笑着把手机递给了秦剑虹:“阿虹,看你说得多客气啊!” 秦剑虹接过手机,果然关机了:“田哥,你为什么老是关机啊!”秦剑虹生气的问,等到她打开手机,柳旭菲的电话就打过來了,秦剑虹一看來电显示,立即对田云谦说:“阿菲打來的!” “别管它,挂掉,你打电话吧!凡是找我的电话你一概别管!” 秦剑虹把手机递还给田云谦:“不,你接嘛,人家一定是有急事找你!” 田云谦拿过电话去,把电话挂掉了,然后重新将电话还给秦剑虹,秦剑虹接过电话,心里的疑虑加重了,柳旭菲的电话又打过來了。 田云谦心想:这个臭女人,今天又要坏我好事,我真糊涂,出门时明明想好要为她的來电设置防火墙的,怎么竟然忘掉了。 秦剑虹把电话还给田云谦:“快接吧!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人家肯定有急事才打你电话啊!” 秦剑虹坐在副驾驶座上,所以能听清电话里的人都在说些什么? 一个女人发嗲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老公,我好想你,你今晚有时间吗?我出來见你!” 田云谦只道秦剑虹听不清电话里的声音,于是回答道:“哦,这样啊!那好,嗯!” 那女的又说:“老公,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答非所问呢?” “你困啊!困就休息一下吧!要喝酒等以后有了时间再说吧!我现在时间很紧啊!” 秦剑虹把头别过去,愤怒的说:“田云谦,我要下车!” 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得好大:“田云谦,你个王八蛋,电话里怎么有女人的声音!” 田云谦恼羞成怒的关掉了电话。 秦剑虹也加大了声音:“田云谦,你听见沒有,我叫你停车!” 田云谦无奈,只好让秦剑虹下了车。 望着秦剑虹离去的身影,田云谦瘫坐在座垫的靠背上,握紧拳头,在座椅上重重砸了一拳,可是他能拿柳旭菲怎么办,他毕竟还在幻想着柳旭菲能够替他完成大业。 秦剑虹甩下这么一句话给田云谦:“田云谦,以后如果你还是象这样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不要怪我做事绝情,我会让法律來管教你的!”然后,她挤上了一辆公交车。 秦剑虹上了公交车以后兀自一个劲嘟哝着:“什么玩意!”旁边的乘客听了不解的看着她那张气得铁青的脸,连忙挪了挪身子,害怕殃及自身。 “明明一个女的和他调情,还把我当聋子,当傻瓜!”这句话声音相对低了一点,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到。 车到站,还沒停稳,她就迫不及待的下了,回到家里,把挎包往沙发上一扔,就在茶几上拿出一包咖啡泡在杯子里,嘴里还在喋喋不休。 她爸妈见了,不解的问:“虹儿,怎么了?” 秦剑虹沒好气的回答:“你们的眼光真独特,差点把自己的女儿活生生推进了火坑,记着,从今以后,我的事情不要你们插手,我就是嫁一个乞丐,我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 第三十章 重整旗鼓 在董浩杰的豪宅里那些日子,柳旭菲向往自由,这两天自由了,她又开始怀恋那里面的安逸舒适了。 她偷偷來到那豪宅外面,她看得出看來董浩杰是真心喜欢她的,只怪她自己沒有好好把握,不过那时候她对田云谦抱有幻想,现在田云谦让她死了心,她觉得董浩杰才是最适合自己的人,因为他的年龄不允许他在外胡作非为了,跟他在一起,心里踏实一些,可是自己深深伤了董浩杰的心,要怎么才能让他原谅自己呢? 她在豪宅外边等了一会儿,大门打开了,里面出來一个挺着将军肚的,圆乎乎的家伙,一双含着凶光的大眼睛仔细打量着柳旭菲:“小姐,你找谁!” 柳旭菲莞尔一笑:“我找这家房主董浩杰!” “哦,你找董先生啊!对不起,他把这栋房子卖给我了!” 柳旭菲睁大了眼睛:“不可能吧!前几天他不还在这里吗?” 胖子微微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不相信,那我就沒有办法了!” 柳旭菲怅然若失的离开了:“他为什么要卖掉别墅呢?哦,明白了,现在就他父女俩了,两栋房子确实照顾不过來!” 柳旭菲跟董浩杰在一起混了那么久居然连董浩杰的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她现在好想去看他一眼,她对他谈不上爱,但是却很想他,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她和他已经过了最开始那段艰难的磨合期了,于是她总会在孤独的时候惦记他的体贴与疼爱,更何况现在田云谦已经与她渐行渐远。 她想打他的电话,但是她又不知道打通电话以后该和他说些什么?在矛盾的心情中,她犹豫着,彷徨着,最终,她还是拨通了那个已经好几天沒有拨过的号码:“我是阿菲,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才合适了,叫你董哥,你不介意吧!董哥,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也许你瞧不起我,认为我贱,我不敢奢求你能改变对我的看法,但是,假如我能够痛改前非,你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董浩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于是什么都沒说,干脆挂掉了电话。 柳旭菲感到一丝淡淡的惆怅。 其实在柳旭菲离开别墅那一刻,董浩杰好想她能留下來,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打心眼里认可了这个女人,如果她愿意彻底断绝和田云谦的往來,他就会原谅她,可惜柳旭菲就那么义无反顾的走了,走了好几天才打电话來,他当然沒有心情原谅她。 董浩杰卖掉了新买的别墅,因为他开始对死去的周淑芬有了一种愧疚感,搬回去住,在那熟悉的环境中,他能够更好的去缅怀周淑芬,好让自己的良心得到一点安慰。 可是搬回老屋以后他仍然不会想起周淑芬,他想得最多的却是柳旭菲。 他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沉默,脸上的笑容也很少看见了,他总是忙碌的处理着公司的事务,本來他可以过得很清闲的,什么事情都有专人管理,但他尽量让自己多做,用工作來冲淡生活的孤寂,他也不想再为自己物色什么伴侣了,柳旭菲表面上那么单纯善良,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他再也不敢相信任何女人了。 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却无法排遣内心深处的孤独,看电视,上网,都不能把他从现实当中拉走,他会看着电视想着柳旭菲娇艳的容颜,他会开着电脑想着柳旭菲温柔的话语,实在抵挡不住疲劳的时候,躺在床上,他更会想起柳旭菲丰满的胴体,闭上眼睛,还是摆脱不了她跳跃的身影,就是入了梦乡,也总是出现那些关乎柳旭菲的莫名其妙的画面,她象一个不可一世的侵略者,已经占据了他心灵深处最有利的位置。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再去信任那个满嘴胡言的女人,她只会给他制造麻烦,不会给他带來好运,在人生道路上,他曾经面临过许多十字路口,他早已学会了选择,懂得了放弃,让时间去冲淡一切吧! 柳旭菲漫无目的的走走逛逛,心里空落落的,脚步异常的沉重,头也抬不起來,不,她不能就这么放弃,她肩上还挑着父母的厚望,她自己还许诺过对小二的将來负责,想到这些,她觉得脑海里象有一架飞机在嗡嗡盘旋着,她拿出电话,又拨给了董浩杰:“董哥,我已经沒有办法再忘掉你了,你以为我和你一起那么久所有的一切都是装出來的吗?我对你的爱,对你的情,都是真的,我唯一对不起你的地方,就是和田云谦藕断丝连,董哥,我知道,沒有我的日子,你不会过得开心,正如我的日子里沒有了你一样,你知道吗?我从你那里搬出來以后,再也沒去找过田云谦,这辈子,我决定彻底忘了他,也许,我对你说过太多的谎话,你再也不会信任我了,但是,董哥,请你相信,这次,我是真心的!” 柳旭菲说完以后,董浩杰依旧沒说什么就挂掉了电话。 她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到了董浩杰的家庭住址,然后,她又去黄晓莺那里好好玩了两天,临走时对黄晓莺说:“晓莺,我又要走了,我这一走,不知道哪一天才能相见了!” 黄晓莺听了并不感到意外:“我就知道只要你一离开,想见你就会非常艰难,我已经习惯了,只是,你要吸取这次的教训,千万不要让你的爸妈担心,去吧!我祝你好运!” 柳旭菲听了黄晓莺的话,感到心头一热:“晓莺,这辈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行了行了,你别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我还得提醒你,你一个人在你孤独封闭的世界里,凡事要掌握分寸,不要把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柳旭菲把黄晓莺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说:“晓莺,谢谢你!” 黄晓莺说:“别说这些话了,我都沒替你做过什么事,我才是真的应该谢谢你,这次我家里那事情如果不是你出手帮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 第三十一章 重整旗鼓2 第三十一章 重整旗鼓2 柳旭菲在董浩杰家附近选中了一个铺面,装修,进货,几天之后,一家象样的“思杰服装店”便欲正式开张了。 柳旭菲把一个店员叫到身边 :“你帮我把这两张请柬送到对面那栋别墅,这董浩杰和董澜漪是父女俩!” 那小丫头便拿着请柬到董浩杰家门口守候去了。 过了不久,看着两辆车子同时停下來,小姑娘大大方方的走上去问道:“请问你们是董先生和董小姐吗?” 董浩杰惊愕了一阵子,然后点点头:“小丫头,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小姑娘分别将手中的请柬递到董浩杰和董澜漪手上:“我们服装店明天正式开张,老板请你们父女俩能赏脸光顾!” 董浩杰打开请柬看了一下,然后合上,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了。 董澜漪也看了一下请柬,只见上面写着:思杰服装店开业,敬请老友光顾,董澜漪问道:“你们服装店在哪里!” 小姑娘用手一指:“就在前面!” 董澜漪吩咐小姑娘:“你先回去吧!告诉你们老板,我们一定前去祝贺!” 等小姑娘走了,董浩杰把请柬撕得粉碎,然后朝天上一抛,碎片象红玫瑰的花瓣般四散而去。 董澜漪却把请柬规规矩矩的放进了自己的挎包里。 董浩杰一言不发的打开了别墅的大门,然后把车子开了进去。 董澜漪站在那里寻思道:这柳旭菲看來不死心啊!她又在玩什么花样呢? 她进了屋,看见父亲的目光并沒对准他手中那份文件,于是走过去拿下那份文件,扔到一边:“爸,都下班了,你还忙啊!”然后,董澜漪握住了父亲的手:“爸。虽然柳旭菲和田云谦藕断丝连,但是我看得出來她是喜欢你的,我支持你,你放心大胆的去追她吧!” 董浩杰被女儿的话逗乐了:“澜漪,你不是很讨厌她吗?怎么突然变了!” “爸爸,以前我对柳旭菲的态度过于冷漠,可是仔细想想,我才发现其实柳旭菲是个不错的女人!” “澜漪,你别说了,我不想再提起她!”董浩杰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爸爸沒事,你别担心!” 董澜漪仔细看着父亲的眼睛:“爸爸,你明天真的不去吗?” “不去!” 董澜漪看着柳旭菲的请柬,自言自语:“思杰服装店,‘思杰’,她还在思念着爸爸,这柳旭菲死缠烂打的功夫一点不比汪浩差,当初汪浩追秦剑虹也不过如此,爸爸明天不去,可我必须得去!” 看着小姑娘回來,柳旭菲问道:“他俩明天來吗?” 小姑娘点点头:“董小姐亲口答应了的!” “董先生呢?” “他沒说!” 第二天,柳旭菲准备好了许多鞭炮,到了吉时,就算董浩杰父女不來,她也同样会把开业仪式搞得热热闹闹。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店里有个小丫头担心的问道:“老板,董家父女会來吗?” 柳旭菲强打起精神:“时间快到了,大家做准备吧!不管他们了!” 柳旭菲把的士高弄得山响,然后扯开嗓子对着麦克风吼道:“本店开业大酬宾,凡今日光顾本店的顾客,一律享受六折优惠,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柳旭菲一边吼着一边看着时间,心想,董浩杰父女俩果然不会來了,看來他们不肯原谅我啊! 这时候有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停下了脚步,先是看了看满脸含着笑满嘴吆喝着的柳旭菲,然后看了看服装店的装修及里面陈列着的服装,互相对视了几下,然后点点头,进了柳旭菲的服装店。 三个小姑娘见一窝蜂涌进來三个顾客,连忙笑靥如花的迎上去问道:“随便看一下吧!高中低档服装都有,价格绝对优惠,质量绝对上乘!” 可是小姑娘们看到这几个人的手时都把脸上的笑变成了惊讶:他们几个的手都湿湿的,黑黑的。 见其中一个要伸出手去摸挂在架子上的服装,胆大稍大一点的姑娘立即出言制止道:“先生,对不起,请你去洗手间把手洗一下!” 那人听了立即变了脸色:“你们这是开的什么服装店啊!不让人摸,怎么能知道服装质量的好坏呢?” 小姑娘耐着性子回答:“这款服装是白色的,手上有一点污渍都会留在上面,所以,先生,请你理解和配合我们!” 另两个顾客偏偏不听,专在白色的服装上摸來摸去,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娘的,服装不让人摸,光凭眼睛能看出个好歹來啊!全世界恐怕再沒有第二家这样的服装店了!” 几个小姑娘都被吓得不知所措。 柳旭菲知道这几个人是來找碴的,于是陪着笑脸走过去。 她不慌不忙的看着这几个不速之客:“你们是本店的第一批顾客,你们來买衣服,我欢迎,如果你们來捣乱,请你们马上离开!” 听了这话,三个男人同时仰头大笑。 “你这不识相的女人,你要是客气一点,哥儿几个倒放过你!” 说着,那人便靠近柳旭菲:“告诉你,我们几个还就是來捣乱的,要想在这里做生意,你就得向我们交保护费,钱拿出來,我们便可保你从此以后平安无事!” 柳旭菲听了若无其事的笑笑:“要钱嘛,好说,说真的,我以后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你们罩着,你开个价吧!我马上把钱给你!” “这还差不多,我们要求不高,三个人,一人一千就行!” 柳旭菲听了 乐不可支:“行,三千块就三千块,你们沒有乱叫价,那,你们稍等,我的钱在里屋放着,我进去拿!” 柳旭菲一边说着一边就往里屋走去。 进了里屋,柳旭菲嘀咕道:“娘的,收保护费,去死吧!”她拿了一把菜刀,然后出來。 看到柳旭菲手里的菜刀,几个男人并沒被吓住。 “哟,碰上一个不怕死的娘儿们,哥儿几个,你们怕菜刀吗?” 几个人呼啦一下围到了柳旭菲身边。 “三八,有胆量你就砍啊!” 柳旭菲见他们不怕,心里胆怯了三分:“你们,别逼我!” 看着柳旭菲拿菜刀的手在微微颤抖,几个男人更加坚信柳旭菲沒胆量下手了,他们哈哈大笑,然后说:“别破费精神了,交钱吧!交钱就万事大吉!” 柳旭菲心想:如果这次怕了他们,他们下次还会來捣乱,那这个服装店去哪里赚钱。 于是,柳旭菲鼓足勇气,挥着菜刀,面露狰狞:“啊啊”一阵咆哮。 几个男人眼见着菜刀开始挥舞了,连忙闪躲:“她娘的,还真不怕死啊!” ------------ 第三十二章 智擒歹徒 柳旭菲毕竟是第一次提刀砍人,心里底气不足,她动作慢下來时,虎口已经中了一脚,菜刀咣当落地,等她弯腰捡拾的时候,那把菜刀已经被对方的一只脚踩住了 一个男的抓住她的衣服,把她象抓小鸡一样抓了起來,柳旭菲瞟了一眼对方的眼睛,发现一股杀气直逼而來,不敢久看,挪开了目光:“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本來你规矩一点拿三千块钱出來就沒事的,偏偏要负隅顽抗,现在爷们改变主意了,三千块钱不行了,你们四个女的还得陪我们三个男的睡一觉才行,去,把卷帘门拉下來!” “这大白天的,把卷帘门关住不太合适吧!” “三八,别那么多废话,叫你关,你就关!” 三个小姑娘惊恐的往门外张望着,歹徒知道小姑娘们想夺路逃跑,于是堵在了门口。 柳旭菲迫于无奈,只好走到门口,拿起门边的铁钩去钩卷帘门,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柳旭菲明白,只要卷帘门一关,后果就不堪设想,她突然之间就放下了拿着铁钩的手,歹徒已经明白了她的动机,一把抱住她,柳旭菲用力挣扎着,吼道:“救命啊!杀人啊!” 那歹徒慌忙捂住柳旭菲的嘴。 另两个歹徒慌忙夺过柳旭菲手中的铁钩,把卷帘门拉了下來。 卷帘门哗哗哗落下來了,几个姑娘的心便沉下去了,她们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歹徒,一步步往后退。 柳旭菲大声说道:“你们别乱來啊!告诉你们,如果她们几个小姑娘有什么闪失,我不会饶了你们!” “好,够义气,那,我们就先拿你开刀!” 几个小姑娘躲到了服装店的角落里,尖叫着。 歹徒又对柳旭菲说:“把卷帘门锁上!” 柳旭菲说:“要我拿钥匙,你得放开我们啊!” 柳旭菲一把推开歹徒,在身上摸來摸去:“哟,完了,这钥匙还真被搞丢了!” 歹徒发怒了:“你她妈磨蹭什么?找死啊!” 柳旭菲不得不找出钥匙,锁上了卷帘门。 董澜漪开着车來到柳旭菲的服装店门口,却发现卷帘门紧紧关着,暗自感到奇怪:这柳旭菲不是送出请帖说今天开张吗?人呢? 她拨通了柳旭菲的电话,柳旭菲听见电话响,对歹徒说:“要不要我接电话啊!” 歹徒压低嗓门恶狠狠地说:“你她妈要是敢接电话,我宰了你!” 柳旭菲把來电铃声调了一下,歹徒听到铃音骤然变大,一把将手机夺过去,挂掉了电话。 就这眨眼间的功夫,董澜漪已经听见了屋里的铃音,铃音变大以后突然消失,董澜漪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了,这次她來为柳旭菲的服装店开张祝贺,是邀请了许多朋友一起來的,服装店门口一溜烟停了十几辆小轿车,董澜漪的朋友都从车上下來,走到董澜漪身边:“董总,这里不就是‘思杰服装店’吗?今天开张,怎么关着门啊!” 董澜漪耳朵贴在服装店的卷帘门上,轻声说道:“里面情况有点不对!” 董澜漪灵机一动,用手使劲拍打着卷帘门,那卷帘门便哗哗哗一阵乱响:“柳旭菲,你开的什么服装店,昨天我交了定金,今天來取服装,你竟然把门关起來,打你电话你不接,明明我听见你电话响了的,告诉你,你要是不开门,今天我就不走了,我在你门口等着!” 屋里的柳旭菲听了董澜漪的话一阵窃喜,得意洋洋的看着歹徒。 歹徒把嘴巴附在柳旭菲耳边说:“你要是敢把门打开,我要你的小命!” 柳旭菲耸耸肩,一副恐惧不安的样子。 董澜漪听见屋里沒有动静,加大了嗓门:“柳旭菲,你是真不开门还是假不开门,识相点的话,赶快把门开了,否则,我把消协,工商所,派出所,全部弄你门前來,你今天不是刚开张吗?我要你开张就关门,你听见了吗?给你五分钟考虑时间!” 柳旭菲又用征询的目光望着歹徒。 歹徒见这样耗下去不是个办法,于是把几个小姑娘逼进了里屋,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柳旭菲刚才那把菜刀,架在一个小姑娘的脖子上。 然后,挟持着柳旭菲的那个歹徒又在柳旭菲耳边唠叨:“听着,你的几个伙计在我们手上,别把我们惹急了,门,你一会儿让我们躲好了再开,乖点,啊!” 那歹徒说着就放开了柳旭菲,然后躲进了里屋,朝着柳旭菲努努嘴示意柳旭菲开门,然后关上了里屋的门。 柳旭菲打开了卷帘门,看见董澜漪带來一大帮人,还看见门口停着许多小轿车,心怀感激地说:“澜漪,你能來捧场,我 ,……” 董澜漪沒有回答,迷惑不解的往店里张望着,沒有发现昨天给自己送请帖那个小丫头,于是把目光集中到柳旭菲的脸上。 柳旭菲明白了董澜漪的意思,压低声音对董澜漪说:“店里遇上了劫匪,在里屋,我的三个伙计都在他们手上,澜漪,你要是晚一步來,我们几个女的都得吃亏!”然后柳旭菲提高嗓门说道:“哟,今儿个來这么多人捧场,我柳旭菲真是说不出的感激啊!一二三四……,十一辆小轿车,好的,吉时已到,放鞭炮!” 董澜漪一使眼色,她的朋友们于是帮忙把鞭炮拿出來,开始燃放。 歹徒在里屋听了柳旭菲的话,然后又听到了鞭炮的巨响,心里不由得担忧起來。 董澜漪借着鞭炮声的掩护问柳旭菲:“他们在里边能不能看见外面!” 柳旭菲想了想说:“这个我倒沒注意过!” 董澜漪走到里屋的门边,看那门已被关死,然后出來对柳旭菲说:“应该看不见外面,不管了,只有用这一招了!” 于是董澜漪挨着个儿对朋友们说:“这个服装店里面进了劫匪,一会儿请大家配合一下,听我的指令,一定不能有人员伤亡,一定要保证里面的人质安全,一会儿鞭炮放完了,你们都在服装店里藏匿着,等我们引出了劫匪,你们见机拥上,十对三,不能完成任务的话,你们就别再做男人了!” 众人领命,鞭炮声响完以后就躲到服装背后去藏着了。 柳旭菲和董澜漪在服装店里溜达一圈,看看谁的屁股还沒藏好,就轻轻一脚踹过去,直到看不出丝毫不对之处,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董澜漪这才开始作秀:“柳旭菲,你叫來撑场面的人也走了,我们俩的事,也该有个了结了吧!” “要的,一定要,既然你交了定金,我是一定要把服装给你的,只是,实在对不起,昨天沒有拿到货,你下次再來好吧!” “柳旭菲,你以为我整天吃饱了沒事做啊!天天往你这服装店跑!” “实在不好意思!” “行,我明天來也行,不过,好象刚才我已经说过,我要來,就不会是我一个人來!” “小姐,请你原谅一下,我们小本经营的,沒多少资金,这么好吧!你留个地址,货回來了,我们亲自送到你府上去!” 董澜漪愤怒的说:“我沒工夫和你胡闹!”然后董澜漪对着电话一通乱吼:“喂,消费者协会吗?请你们过來一趟,你们过來了再说吧!” “喂,工商所吗?请你们过來一下,过來再说嘛!” “喂,派出所吗?请你们过來一下,过來再说嘛!” 柳旭菲被惹急了:“你什么意思啊!他们來了又能怎么样,我就不相信这世界还不许人说理了,我柳旭菲今天真是撞鬼了,告诉你,我不怕,我正当经营,又不是干的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要玩,姑奶奶就陪你玩到底!” 里面的歹徒听到外面的对话以后再也呆不住了,要是那什么派出所工商所真來了,自己这帮人不是成了坛子里的乌龟吗?于是,他们打开里屋的门,挟持着几个小姑娘出來了,看见外面沒有多的人,便放过手里的人质,意欲脱离这个是非之地。 董澜漪拉着柳旭菲的手,退到了一款女式服装旁边。 躲在服装后面的人们都撩开一个缝儿往外看,看见歹徒沒有挟持人质,手里也沒有凶器,立马冲了出來,歹徒看见突然之间出來这么多人,不要命的往外跑,可是沒过多久就被抓了回來。 歹徒被带到董澜漪身边,董澜漪对着他们说:“你们眼睛擦亮了,这里叫做‘思杰服装店’,如果你们不想蹲监狱,以后最好别到这里來捣乱!” ------------ 第三十三章 羞辱歹徒 柳旭菲想起刚才歹徒的嚣张,心里的火气陡然上窜:“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们的!” 歹徒战战兢兢的说:“沒有谁指使,是我们自己鬼迷心窍!” 歹徒不敢正视柳旭菲的目光,柳旭菲继续说道:“要讲哥们义气,要替人背黑锅,那我就成全你们!”然后柳旭菲扭头对自己的三个店员说:“你们去把他们刚才摸脏了的衣服拿出來给我!” 三个小姑娘不一会儿就把歹徒们刚才摸过的衣服找了出來,拿到柳旭菲身边。 柳旭菲一件件衣服拿给歹徒们看:“你们自己看看,这衣服被你们搞成了什么样子,你们想想,这衣服我们还能不能卖出去,你们如果觉得我冤枉了你们,那好,我们可以拿着这些衣服去化验,看上面的污渍是不是你们留下的!”见歹徒不说话,柳旭菲又吩咐自己的店员:“你们去把这些衣服打好包装,好好算出价格來,递到这几个客人手上!”那“好好”二字,口气说得特别重,几个小姑娘自然明白了柳旭菲的意思。 不一会儿,一个小姑娘就把单子拿过來:“一共是五千一百九十八块!” 柳旭菲接过单子看了一下:“八块就算了,就拿五千一百九十块吧!” 一个歹徒结巴着说:“我们,我们沒钱!” 柳旭菲说:“不给钱就把幕后指使者供出來,我直接找他要去!” 歹徒们惶恐的看着柳旭菲。 柳旭菲怒不可遏的说:“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吧!快点回答老娘,别惹得老娘不高兴了!”见歹徒一声不吭,柳旭菲说道:“行,你们有种,我拿你们沒办法,那好,我只有打110了!” 一听说要报警,歹徒们慌了神:“别,我们,我们去把幕后指使者叫來!” 董澜漪不耐烦地说:“你们去叫,想趁机脱身,沒门,快快打电话过去,叫他过來!” 歹徒犹豫着,柳旭菲从刚才挟持自己那歹徒兜里摸出手机:“快点打!” 那歹徒只好拨通了电话:“喂,我们遇上了麻烦,你过來一趟吧!你说什么?你不能这样啊!喂,喂,……”那人拿着电话发傻了。 柳旭菲冷哼一声:“是不是他不认账了!” 那歹徒把手机放回兜里,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 董澜漪沉思了片刻,对柳旭菲说:“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阿菲,那幕后指使者不愿现身就算了!” 柳旭菲似懂非懂的看着董澜漪,极为勉强的点了点头。 董澜漪也向柳旭菲点了点头,目光里传达着胸有成竹的意思,好象在说:阿菲,你放心,我一定将这件事情处理得合情合理。 董澜漪吩咐将三个歹徒带到店铺门口,然后吩咐自己的十个朋友连同店铺里的四个人将歹徒围在中间。 她坐到柳旭菲店里功放的麦克风旁边,把音量调到最大:“走过路过的朋友,请你们停下你匆匆的脚步,今天是思杰服装店正式开业的日子。 思杰服装店向你郑重承诺:顾客就是上帝。 可是开张之日,就有人來捣乱。 他们不是顾客,他们心怀不轨,所以,他们不是上帝,是魔鬼。 思杰服装店老板柳旭菲宅心仁厚,不向派出所举报歹徒挟持人质和勒索钱财的罪名。 但是,思杰服装店的老板也不是软柿子,谁想捏就捏,所以,开业之日,同时举行一个小小的惩罚仪式,以此告诫任何想欺负思杰的人:思杰是不好欺负的。 惩罚仪式正式开始。 十四个人排成羽毛球拍的阵型,球拍柄由八个人列成,对了,八个人都张开双腿,好了,一条由双腿建成的隧道已经建成。 请歹徒从隧道钻过去!” 这时已经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都想看看那几个歹徒是怎么从八个人的胯下钻过去的。 那几个歹徒在羽毛球拍似的阵型里束手无策,都瞪着一对惶恐的眼睛,在里边转着圈。 过了一阵子,其中一个再也沒有勇气耗下去了,今天这阵势,不受胯下之辱是不行的了,况且,时间拖得越长,看热闹的人越多,就越丢人,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从那八个人胯下的隧道里钻了出去,到了尽头以后动作利索的站起身,不要命的低头逃走了。 另两个人也顾不得颜面了,效仿着第一个人的样子,也从胯下钻过去,离开了。 柳旭菲向董澜漪和她的朋友们道了谢,然后邀请他们去餐厅吃饭。 董澜漪笑着说:“阿菲,你不用这么客气,这些朋友都是我们董氏公司的高管,我邀请他们來给你撑场面,沒想到碰上了这档子事,饭他们是不会在你这里吃的,他们马上要回公司去了,公司忙啊!不过,我可以答应你,跟你一起吃饭!” 然后董澜漪对其他人说:“好了,这边的事情基本上就这样了,你们回公司去吧!” 柳旭菲跟他们一一握手,然后看着那十辆小轿车开走,眼里闪动着感激之情。 柳旭菲和董澜漪一起來到了一家餐厅。 董澜漪看着柳旭菲,微微一笑:“怎么突然想起要开服装店了!” 柳旭菲轻叹一声:“为了生活,澜漪,我知道,我伤了你们一家三口的心,我不奢求得到谅解,但是我要用我的实际行动來弥补我的过错,现在,我已经和田云谦彻底分手了!” 董澜漪打了父亲的电话:“爸爸,我在我们家西南边这家聚福餐厅里,菜已经叫好了,你过來吧!咱爷儿俩一起吃!” 柳旭菲感激的对董澜漪说:“谢谢你,澜漪!” “别客气,阿菲,我爸爸对你是真心的,我看得出來,我希望你能和他走到一起,好好陪着他的下半生!” 不一会儿董浩杰就开着车來到了聚福餐厅门口。 他进了餐厅,发现女儿和柳旭菲坐在一起,毫不犹豫的扭转身准备离开。 柳旭菲和董澜漪同时看到了董浩杰。 “董哥!” “爸!” 董澜漪准备起身去追父亲,被柳旭菲逮住了:“算了,澜漪,你爸爸现在还不肯原谅我!” 董浩杰开着车回到了家里,他不明白澜漪是怎么回事,以前柳旭菲在董浩杰心目中的形象无比高大的时候,董澜漪恨柳旭菲如切齿,而现在柳旭菲在董浩杰心中的形象糟透了的时候,董澜漪却想极力撮合这门亲事。 董澜漪认真审视着柳旭菲的脸:“阿菲,你为什么要把服装店开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呢?” “澜漪,毫不隐瞒的说,我想重新回到你爸爸身边!” 董澜漪端起一杯饮料:“那 ,预祝你成功!” ------------ 第三十四章 好事多磨 柳旭菲看着董澜漪如花般灿烂的笑容,想起她在医院里扇自己两耳光和刚才她出手相助时的情景,心里暗自感叹,不知道董澜漪到底为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会有如此大的变化:“澜漪,我本以为今天我的店开张你不会來的,你能來,并且能够不计前嫌,帮我那么大的忙,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董澜漪其实沒有忘记柳旭菲以前做那些缺德事,她也曾经暗自发誓要好好教训柳旭菲一顿,但是当她看到柳旭菲阴魂不散,竟然将服装店开到了自家附近以后,她改变了自己的策略,柳旭菲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她与田云谦藕断丝连被父亲逮个正着,就是最好的证明,她和田云谦合伙搞什么阴谋诡计,自己还沒弄清楚呢?如今她卷土重來,董澜漪是无论如何都要搞个水落石出的,回想起柳旭菲以前在母亲面前那种忍辱负重的态度,她觉得自己何尝不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于是,她决定多接触柳旭菲,多了解她。 “阿菲,快别说这些客气话,毕竟,你和我爸,有过那么一段真感情,尊重你,就是孝敬我爸爸,以前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希望你能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澜漪,我们两个都把以前的事情忘掉吧!以前,也许人们都会认为我是看中了你爸爸的财产,但是现在,我要自己养活自己,我要让世人明白,我对你爸爸是真心的,澜漪,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够替你父女做点什么?你们那个家,缺少一个人啊 ,不知道我有沒有那个福气!” 二人有说有笑,俨然一对久别重逢的姐妹,可是在分手以后,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了。 董澜漪回到家里后沒看到父亲,坐着想了一会儿心事。 父亲带着一股酒味回來,看着董澜漪,摇摇晃晃的一屁股坐下,打着酒嗝,结结巴巴地说:“澜漪,你,你今天做的事,我,我都听说了,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柳旭菲那个坏女人不值得你帮,澜漪,你忘了吗?你以前是怎么对我说的,可是现在你怎么反倒糊涂了!” 董澜漪站起身:“爸,你喝醉了,我去给你泡杯茶!” “澜漪,坐下,我沒醉,你回答我!” “爸爸,我沒有糊涂,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用意,况且,爸,柳旭菲对你是真心的,你不要错过了这段缘分,你的心情我理解,你恨他欺骗了你,但是人是可以改变的,如果柳旭菲能够改好,她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女人,你的下半生,会很幸福的!” 董浩杰站起身:“真心,改,不错的女人,澜漪,你错了,爸爸不和你说这些了!” 董浩杰说完这些话就出去了。 董澜漪一个人愣在了屋里。 不一会儿,谢薇來了。 看到谢薇一脸不快的样子,董澜漪不解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谢薇气呼呼的坐下:“骗子,我遇到了骗子!” 董澜漪不明所以:“谢薇,你别着急,慢慢说!” “骆平阳是个骗子,他骗得我好苦,从认识他以來,他一直都说他爸妈是摆地摊的,可是最近我们要求他把他爸妈接到广州來玩,他老说他爸妈沒空,我就纳闷了,摆地摊的,时间就那么紧张吗?实在把他逼得沒办法了,他才说实话,他爸爸原來是个大富豪!” 董澜漪若无其事的说:“谢薇,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这事值得你生气吗?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我能不生气吗?假如一开始我知道他爸爸是个大富豪,我就会慎重考虑,可是现在我已经陷进去了,他才说出实情!” “你自卑,你觉得配不上一个富翁的儿子!” “不是我自卑,我是担心,我不知道他爸妈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行了,啊!你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就算他爸妈不同意又怎么了?你们俩真心相爱,谁又阻挡得了呢?” “澜漪,要我一点不顾他父母的感受,我做不到!” “况且,你又怎么知道他爸妈就一定会反对呢?好了,啊!到时候假如他爸妈反对,我替你做主!” 谢薇不解地问:“你!” 董澜漪拍拍胸脯说:“沒错,我能替你把这事办好!”董澜漪心想:骆宇翔在董氏拿的货回去赚了不少钱,现在已经与董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我出面,还不能把这事办妥,只是,想到骆宇翔与谢雷霆之间以前的过节,董澜漪又感到了一丝隐忧:“谢薇,你爸知道这事了吗?” “我还沒跟他说呢?” “那,骆平阳的爸妈知道这事了吗?” “骆平阳也沒跟他爸妈说!” “这事迟早要摆到桌面上來说,我看还是早点把他爸妈叫到广州來一趟为妙!” 正在这时骆平阳也來了。 谢薇的气还沒有消呢?“你到这里來干什么?” “谢薇,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骗你,我当初是有顾虑的!” “我知道,你害怕说出你的家庭背景,可是你不该一直瞒着我,这么久了,你难道不觉得你做得很过分么!” 骆平阳轻描淡写的说:“我沒想到你会为这事激动成这个样子,谢薇,两个真心相爱的人,是不怕任何考验的,何况这件事本身并沒有什么大不了!” 谢薇更加生气了:“澜漪,你看见了,他还这种态度,骆平阳,你走,让我清静清静!” 骆平阳沒有要离开的意思。 谢薇怒吼道:“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 骆平阳也不甘示弱:“谢薇,你别横不讲理了,多大的事!” 看见谢薇的眼睛在变大,董澜漪出言制止道:“够了,你们两个不要争了,现在问題的关键不在于你们两个,而在于你们的爸爸妈妈,你们应该好好商量一下,假如他们反对,应该怎么办,你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谁都看得出來,既然是真心相爱,就应该共同去面对一切挑战,骆平阳,我问你,假如你爸妈知道了,他们会答应你们的婚事吗?” “澜漪,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了,我是被我爸爸赶出來的,原因是我沒有按照我爸爸的思路成长,我曾经恨过我爸,因为他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和我签下了协议,在我大学毕业的第一天就把我逐出了家门,这世上,那么多的有钱人,他们沒有那样对待自己的儿子,可是也沒有看到谁家的儿子就胡作非为为非作歹,现在我看开了,我时常把自己看做一对摆地摊的夫妇的儿子,我不稀罕爸妈的家产,我要靠我自己,自己赚來的钱,花着踏实,现在就算爸妈出面阻止我和谢薇,我也不会管那么多,什么等级门第,我骆平阳不看重那些,我看重的是,我在广州这些日子,谢叔叔曾经拿我当自己的儿子看待,谢薇也把我看得比她自己还重要,大不了和爸妈闹僵了,我永不回天津了!” 董澜漪听了开心一笑:“谢薇,傻丫头,你听见沒有,你还在担心什么呢?我嫉妒你哦,好了,别闹了,坦然去面对吧!” 骆平阳听到自己的电话响了,拿出來看了看來电显示说:“我爸爸打來的。 喂,爸爸,是有好久沒给你们打电话了,我一直都很忙啊!我有事情要跟你说,那你先说吧!什么?不行,告诉你,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正要把这事告诉你们呢?” 骆平阳的父亲在电话里有点气愤,骆平阳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來。 “爸,你别说了,我和我女朋友正在商量什么时候结婚呢?等我们把婚期定好了再告诉你们,另外,如果你们能抽出时间的话,最好到广州來一趟,看看你儿子挑的媳妇会不会比你们挑的差劲!” 骆宇翔还想说什么?骆平阳已经挂断了电话。 看到骆平阳的态度如此坚决,谢薇心里感到一丝温暖,但是她脸上的表情沒有丝毫变化:“骆平阳,这是你自己做的蹩脚事,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实情,早点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你爸妈,也不至于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吧!” ------------ 第三十五章 好事多磨2 骆宇翔接电话的时候乔灵凤不在身边,她看见骆宇翔气呼呼的样子以后,猜测道:“是不是儿子顶撞你了!” 骆宇翔点点头:“我刚给他打了电话,我们替他物色的女朋友他不感兴趣,他在广州已经有了心上人了,那小子,不知搞什么名堂,有女朋友也不提前通报一声,跟我來个先斩后奏,他说:等我们把婚期定好了再告诉你们,眼里还有当爹妈的吗?” 乔灵凤面露喜色:“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高兴,你知道他找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替他物色那个女孩子多好,论文凭,论为人,论家世,论相貌身材,哪一样都配得上他!” “骆宇翔,你还是打消包办的念头吧!既然平阳已经决定了,我看我们还是抽个时间去广州一趟吧!看看我们未來看的儿媳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骆宇翔点点头:“这可是关系到他一辈子的大事,不能有什么闪失,我们明天就去广州,你不能事先通报他,不能让他做好准备來糊弄我们!” 两口子安排好批发部和各个零售档口的工作,第二天便坐飞机到了广州。 骆宇翔打电话通知骆平阳带女朋友一起到机场來接人,乔灵凤看了骆宇翔那一脸严肃的样子,微笑着问:“你叫他别把你晾在一边,他有那么大胆量吗?” “你啊!还不完全了解他,上次我來广州,他可不就是把我晾在一边,打他电话,关机,这还不算,他还动员胡悦也把电话关了!” “真有这事,我怎么从來沒有听到你说过,你们爷儿俩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骆宇翔回答道:“沒了!”他暗想:当然有,那小子在广州被人砍得血糊糊的,可是这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 骆平阳接到电话以后立即叫了谢薇一起來到机场。 谢薇拉着骆平阳的手加劲握了一下,骆平阳知道谢薇有点紧张,连忙安慰道:“宝贝,别怕,我爸妈不会吃了你,况且,你长得这么漂亮,又有气质,有修养,温柔体贴,……” 谢薇白了骆平阳一眼:“行了,别肉麻了!” 骆平阳看着机场的出口,看见爸爸妈妈出來了 ,拉着谢薇迎上去,挥舞着手喊道:“爸爸,妈妈 ,我们在这儿 !” 骆宇翔对乔灵凤説:“看见平阳沒有!” 乔灵凤张望了一阵回答道:“看见了,哟,他女朋友长得不错嘛!” 骆宇翔点了点头:“跟我在天津替他找那个差不多,不过不能光看长相啊!” “行了,你别罗嗦了!” 骆宇翔两口子走到了骆平阳身边,乐不可支的仔细打量着谢薇,微微点着头,谢薇看着乔灵凤搽脂抹粉环佩叮当的样子,在心里说:不愧是有钱人家,她握住乔灵凤的手:“阿姨,我老早就想见你们了,只是苦于工作,不能脱身到天津去,叫平阳去接你们來广州吧!他也沒有时间,这次來了广州 ,一定要多呆些日子!” 四人一起说笑着上了骆平阳的车,乔灵凤问道:“平阳,这是谁的车!” 骆宇翔抢先答道:“不是借的,就是租的!” 骆平阳一边开着车一边回答:“爸,我知道,你从來就瞧不起我,我还真得告诉你,这车就是我的!” 骆宇翔哈哈一笑:“你小子,吹牛的本事见长了!” 谢薇和乔灵凤都不言语,任由着这爷儿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 到了家门口,谢薇打开车门,拎起行李下去,指着自家大门说:“骆叔叔,乔阿姨,这里就是我的家了!” 谢雷霆正在家里的沙发上打瞌睡呢?被骆平阳的车子惊醒后揉了揉眼睛,看见骆宇翔和乔灵凤以后,吃了一惊,慌忙从沙发上站起來,陪着笑脸迎上去。 谢薇介绍道:“这是我爸爸!” 谢雷霆点了点头,心里嘀咕道:谢薇怎么会认识骆宇翔两公婆呢? 谢薇紧接着向父亲介绍道:“爸,平阳的爸妈从天津來看我们了!” 听了谢薇的介绍,骆宇翔,乔灵凤,谢雷霆同时感到一阵诧异,但是瞬息之间便换回了笑容,骆宇翔与谢雷霆拥抱,两人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背,说了一通客套话。 进了屋,谢薇问道:“爸,妈呢?” 谢雷霆招呼骆宇翔两公婆坐下,然后回答谢薇:“薇薇,你先招呼着叔叔阿姨,我出去叫你妈回來!”不等谢薇回答,谢雷霆就冲骆宇翔和乔灵凤点点头,然后出门去了。 知道谢薇就是谢雷霆的女儿 ,骆宇翔已经在心里否决了骆平阳与谢薇之间的婚事。 乔灵凤虽然对谢薇印象不错,但是她总觉得谢雷霆的过去不是很光彩,那么在那样的家庭中长大的谢薇为人如何,谁又能知道呢? 骆平阳已经好几个月沒有看见母亲了,回想起自己背着行囊來广州那天母亲为自己落泪时的情景,骆平阳忍不住看着她的两鬓:“妈,你怎么不去焗油呢?” “老了,焗油有什么用啊!平阳,你不要在广州漂了吧!回天津去,我和你爸都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你回去接过你爸肩上的担子,让我和你爸过两年悠闲的日子!” “妈,说真的,以前我很想接过爸爸的事业,大干一场,但是现在,我有了新的想法!” 骆宇翔问道:“是不是还在恨爸爸!” “以前恨过,现在不恨了,爸,如果不是你让我出來闯,很多道理我都不会明白,你们不要勉强自己,如果哪一天觉得累了,不想干下去了,就把家里的产业转让出去!” 骆宇翔问道:“平阳,你难道不明白爸爸经过了多少努力才走到今天,你要我把一条现成的路让给别人去走!” “要不我们先别讨论这个问題吧!你们让我再考虑一阵!” 谢雷霆去麻将馆里找到了老婆,一把将她从凳子上拖起來。 出了门,老婆问他:“你怎么了?看你脸色好象不对劲啊!” 谢雷霆压低声音,低着头说:“有麻烦了,你知道吗?骆平阳的老爸是个大富翁!” 老婆欣喜的回答道:“大富翁好啊!” “好个屁啊!你记不记得那一年我的小腹被捅了一刀差点死去,那一年就是因为去抢他的钱!” “那他还记得你吗?” “不光记得,我上次去天津还和他发生过冲突!” 老婆听了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那,你说薇薇和骆平阳的事情会不会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啊!” 老两口一边不无担忧的说着一边去了菜市场,买了很多菜。 提着菜从菜市场出來,走了几步,谢雷霆突然一拍脑门:“有了,我有办法了!”然后,他把手中那些乱七八糟的装着菜的方便袋全部放在地上:“老太婆,你一个人把菜弄回去吧!我去找澜漪,她准能有办法化解这个矛盾!” 谢雷霆话毕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老太婆看着手里和地上那一大堆东西,愁眉苦脸的说:“这老不死的,发生么神经啊!叫我一个人把这么多东西弄回去,想累死我啊!我为什么就得替他当牛做马呢?” 于是老太婆只好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去了。 谢雷霆风风火火的去见董澜漪的时候,董澜漪正在办公室里审阅文件。 看见谢雷霆满脸汗水的样子,董澜漪乐呵呵的说:“谢叔叔,你什么都别说,让我猜猜看,是不是 骆平阳的爸爸妈妈到广州來了!” 谢雷霆吃惊的问:“你怎么知道!” “这个不用你管,你只需回答是,或者不是!” 谢雷霆点了点头。 “这是好事啊!你干吗愁眉苦脸的!” “你知道骆平阳的爸爸是谁吗?他就是骆宇翔!” 董澜漪听了并不感到吃惊,谢雷霆感到奇怪:“澜漪,好象你什么都明白!” 董澜漪点了点头:“谢叔叔,不瞒你说,我早就知道骆平阳是骆宇翔的儿子了,说得确切一点,是去天津那一次,我就明白了!” ------------ 第三十六章 好事多磨3 董澜漪继续说道:“只是骆平阳对他的家事讳莫如深,我也不便说出他的真实身份,只能守住这个秘密,骆叔叔和乔阿姨从天津过來,你耽误的时间太久终归不是好事,你先回去吧!有事打我电话,我会替你想办法的!” 得了董澜漪的承诺,谢雷霆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家里。 骆宇翔和乔灵凤尽管不高兴这门亲事,但也不便明言,只好乔装着快乐,与谢薇一家子天南地北的聊着。 但是最终话題还是自然而然转到了婚事上。 骆宇翔暧昧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年轻人的事情,由你们年轻人自己作主,既然你们自己真心相爱,那我们只能祝福你们,我们是挤出时间來的广州,我们來的时候订了返程机票的,明天回去,你们自己商量好婚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來,我会尽力满足你们!” 谢薇提出要带着他们出去逛逛,也被乔灵凤婉言拒绝了:“谢薇,你的好意乔阿姨心领了,只是你骆叔叔和我向來不喜欢逛风景名胜,再说,我们也想休息一下!” 等骆宇翔和乔灵凤进屋睡觉去了,谢薇对骆平阳说:“你爸妈一定有许多话想单独对你说,你进去陪陪他们吧!” 骆平阳进去以后,谢雷霆眉头紧锁,轻轻对谢薇说:“骆平阳的爸妈好象有点不高兴啊!” 谢薇点点头:“嗯,看出來了,不过,爸爸,我和骆平阳不会因为他爸妈不高兴而分手的,平阳说了,大不了不要他们的家产!” 谢雷霆继续告诫谢薇:“以后你嫁过去了,他们不高兴,你只能装糊涂,不要闹什么情绪,时间长了,相信他们会改变主意的!” “爸爸,我知道了!” 骆平阳进屋去以后,乔灵凤拉着他的手:“儿子,你离家几个月了,春节也沒回家,妈妈每次问你在干什么?你都不想回答,今天,你无论如何都得跟妈妈说说,你在广州到底过得怎么样!” “妈,你不要担心我,我虽然不能象爸爸那样,但是自己还是能够养活自己的,我和谢薇之间的婚事,我看得出來,你们不高兴,你们反对,但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这样,谢薇哪点不好,况且,我在广州这些日子,他们一家人给了我许多帮助,人得讲良心!” 骆宇翔说:“我算是整明白了,敢情你也不喜欢谢薇,你选择她,只是为了感恩!” “爸,你别断章取义好不好!”骆平阳生气了:“还有,我知道,你沒有订返程机票,你是骗人的,你们只是不想呆在广州而已,你们能说出你们这样做的理由吗?” “是的,我是在说谎,平阳,我明确告诉你,这门亲事,我和你妈永远都不会同意,我们这个观点,只能向你表白,不会在谢薇一家子面前说的,我们只能向你施加压力,你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我希望你能尊重一下我们的感受!” “爸,你这么说我可不接受,那你们尊重过我的感受吗?” 骆宇翔说:“看來,是得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了,我和谢薇的爸爸在十多年以前就认识了,那时候他想抢我的钱,现在我可以不计较,那时候我的朋友差点一刀捅死他,现在他也可以不计较,但是,要我们做亲家,我们无论如何都会感到心里不爽!” “爸,那些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还提它干吗?况且,那只是你会觉得不爽,谢叔叔才不会象你这样,你不是常对我说君子肚里能撑船吗?” 乔灵凤也语重心长的说:“平阳,你还是听我们的话吧!世上的好女孩多的是!” 骆平阳态度坚决的说:“爸,妈,这事恕我难以从命!” 骆宇翔知道再说下去也沒用了,只好岔开话題:“行了,这事我也懒得管了,你给我老实汇报一下你现在的实际情况,给我说实话!” “我现在在做一家电子公司的副总经理,公司老板答应过一段时间升我做总经理!” 骆宇翔听了骆平阳的话以后哈哈大笑。 骆平阳不高兴的说:“爸,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个沒出息的人!” 骆宇翔一本正经的说:“是的,我不相信你的话,那你说说你那家公司的名字!” “董氏电子集团,算了,说了你也不会知道的!” 骆宇翔听了骆平阳的话以后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儿子,你不要忘了,爸爸也是经营电子产品的,你们老板叫什么名字!” “我们老板叫做董澜漪,她占有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是公司总经理,同时又是公司的业务部经理,公司董事长是总经理的爸爸!” 骆宇翔听了以后似乎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这么说,我信了!” 乔灵凤也是大吃一惊,事情真是凑巧啊!闹半天儿子竟然在董澜漪的公司打工。 骆宇翔回想起董澜漪去天津时的情景,他分明记得董澜漪对着儿子在家里的照片打量了好一阵子,那么,她早就知道骆平阳的身份了,她任命骆平阳做经理,原來是投桃报李,可惜骆平阳这个蠢货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只千里马,理应得到重用,这样想着,骆宇翔对骆平阳说:“你马上辞职,跟我回天津去!” 骆平阳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爸,你干吗开这种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骆平阳倔强的回答:“那我也认真的告诉你,我不会回去的,爸,妈,我们都那么久沒团聚了,能不能不吵,能不能高兴一点!” 乔灵凤叹口气道:“我倒是不想和你吵,但是你那么不听话,有什么办法,平阳,我和你爸年纪都大了,不想再奔波劳碌了,我们想抱抱孙子,逛逛公园,去郊外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难道你这么点小小的愿望也不能满足我们么!” “妈,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爸爸愿意放下手中的事情吗?” 骆宇翔抢在乔灵凤说话以前开口了:“行了,我们什么也别说了,骆平阳,你实在要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们也沒有什么办法,不过你要明白一点,当初我叫你出來,并不是永远不认你了,你有做儿子的义务,你不能一辈子都在外面流浪,我给你半年时间,半年以后如果你仍然不肯回到天津,对不起,到时候我们父子俩法庭上见!” 听了父亲的话,骆平阳笑了:“爸,我们父子俩不会弄到那个地步吧!甭管咋样,我永远都是你儿子,我俩的观点只是暂时不能统一,时间长了终归还是能达成共识的,谢薇,我是要娶进家门的,回天津,我是暂时不会考虑的,如果我的行为让你们感到不高兴,我只能表示遗憾!” 骆宇翔想生气,却又气不起來了:“你小子,把官方语言都搞出來了,做了几天经理,和以前是有点不一样了,好吧!儿大不由娘啊!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你出去吧!我是真的想睡会儿觉了!” 谢薇一家子在外面等得有点心急了,他们能感觉得到骆平阳正在和他爸妈进行着一翻争论,这时候看见骆平阳出來,都不约而同的看他的脸色。 骆平阳微微一笑,做了个ok的手势,谢薇一家子总算放心了。 骆宇翔睡了一觉起來之后决意去会见董澜漪。 在董澜漪的办公室,骆宇翔开门见山的说:“董总,我这次到广州來,主要是为我儿子的事情,而不是为了生意,我刚刚知道我的儿子其实在你公司做事,不过董总,你不要忽略了一个事实,我是个商人,我只认得钱,所以,就算你有恩于我的儿子,我还是会信守自己的原则,如果董氏公司在哪一方面出了问題,我仍然会毫不犹豫的终止与董氏的合作!” 董澜漪微笑着说:“洛叔叔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不过你也忽略了一个事实,你以为我任命骆平阳为董氏的经理是在看你的人情吗?骆平阳是董氏公司的顶梁柱,如果你要挖我的墙角,我不会答应的!” 骆宇翔一本正经的说:“董总,我真的想叫骆平阳回去帮我,你想让他在董氏干一辈子吗?” 董澜漪问道:“那你跟他说了吗?他愿意吗?” 骆宇翔摇摇头:“他不肯跟我回去!” “骆叔叔,我不会那么自私,让他在董氏做一辈子的贡献,我知道你比我更需要他的帮助,但是,请你把他借给我,时机成熟了我再把他还给你!” 骆宇翔想到骆平阳反正不肯跟自己回天津,索性卖了个顺水人情:“既然董总如此看得起平阳,我还有什么话说呢?” ------------ 第三十七章 横生枝节1 董澜漪经常去柳旭菲的店里玩,柳旭菲也经常跟着去董澜漪家里,总是抢着做饭啊!打扫卫生啊!董浩杰对柳旭菲依旧是面若冰霜,不理不睬,柳旭菲尽管心里觉得不痛快,脸上依然不知疲累的挂着笑。 这天柳旭菲发现董澜漪的脸色非常忧郁,知道她遇上了什么麻烦事情,但是自己不便多问,也就一言不发的偷偷观察着她。 董澜漪换了衣服,坐到柳旭菲身边,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阿菲,这几天生意还可以吧!” 柳旭菲点点头:“还不错!” 董澜漪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服装行业看似门槛很低,实际上很难做啊!各个环节都要处理好,进货渠道,服装款式,库存,稍不留神,就会赔了功夫赚了垃圾!” 柳旭菲觉得心里一阵温暖:“澜漪,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女孩啊!” 董澜漪知道柳旭菲又在为以前的事情感到良心不安,于是劝解道:“阿菲,我不希望你跟我说这些,我是真心希望你好,在广州漂流的人数以万计,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够过得称心如意!” 等董澜漪上厕所的时候,柳旭菲把董澜漪刚换下的衣服收拾出來,准备替她洗,当她觉得上衣口袋里有东西的时候,伸手进去一摸,摸出了一张纸条,她被那张纸条惊呆了,那是医院的b超检查单,单上显示董澜漪已经有了身孕两个月,怪不得董澜漪脸色那么难看。 柳旭菲立即将纸条塞回董澜漪兜里,把衣服放回原处,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董澜漪从厕所里出來,柳旭菲便起身告辞:“澜漪,你忙吧!我也该回去了,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不要客气,不要把我当外人!” 柳旭菲走了,董澜漪独自一个人捂着肚子在心里暗暗说道:孩子,不要怪妈妈狠心啊!你來得实在不是时候。 柳旭菲回到自己服装店以后,陷入了沉思之中,董澜漪怎么会有了孩子,这孩子是谁的,沒看见她和谁亲近啊!沒想到董澜漪这么风光的人也有烦恼啊! 第二天,柳旭菲又來到了董澜漪家里,董澜漪的面色十分苍白,柳旭菲心想:可能她已经将肚里的孩子做掉了。 “澜漪,我想对你说点事情,你不要怪我太多事啊!你有男朋友吗?” 董澜漪摇摇头,用不解的目光望着柳旭菲:“阿菲,你干吗突然问起这个问題!” “哦,沒什么?我主要是觉得,你应该找个男朋友了,你需要一份爱來支撑你去拼搏!” 董澜漪有点伤神的低下了头:“阿菲,你不要说这个问題,好不好!” “澜漪,你的脸色很苍白啊!你哪里不舒服吧!” 董澜漪摇摇头:“沒什么?真的沒什么?” 柳旭菲站起身:“澜漪,你等着,我去去就來!” 董澜漪懒得去管柳旭菲玩什么花样,她无神的靠在沙发上。 过了不久,柳旭菲提着许多东西进來了。 董澜漪问她:“阿菲,你都买的些什么东西 !” “鲫鱼,瘦肉,猪脚!” 董澜漪不安的说:“你干吗去买那些东西!” 柳旭菲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回答:“我看你气色欠佳,所以买些补品來,替你补补!” 柳旭菲在厨房里忙乎了一会儿,董澜漪进來说道:“阿菲,我去公司了,公司里有事 ,你一会儿弄好了自己吃吧!” 柳旭菲一把拉住董澜漪:“澜漪,你现在给我休息,什么都不要去管,你董氏公司花了那么多钱养那些做管理的,我不信你不去公司他们就不能把你的事情扛下來!” 董澜漪拿开柳旭菲的手:“阿菲,别胡闹了,你是不知道,公司是有分工的,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刚才是你自作主张去买的那些东西回來,我可沒叫你去买啊!” “那,你要走,我也得走,我一个人在这里,你家里那么多东西,万一丢了怎么办!” 董澜漪把柳旭菲按在沙发上:“阿菲,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我家里能有些什么东西,无非就是些破家具,我放心得下你,你要是看上了哪一样,你就把哪一样搬走吧!再说,……”董澜漪故意卖了一下关子,然后用奇怪的口气说:“一会儿,我爸爸要回來哦!” 柳旭菲想到董澜漪身子虚弱,不无担心的说:“澜漪,我是真的担心你,你还跟我开玩笑!” 董澜漪准备走,又被柳旭菲拉住了:“你走了,我也得走!” 董澜漪取出大门钥匙:“你买來的东西,你要是不吃光了再走,我跟你沒完!” 看着董澜漪开车离去,柳旭菲说道:“工作狂,什么时候,还那么拼命!” 柳旭菲回厨房去一边做事一边摇头自语:“这叫什么事儿,本來是买來让坐月子的人吃,现在反倒只能自己吃了,我柳旭菲又沒有坐月子!” 董浩杰回家的时候,沒看见董澜漪的车子,却发现门开着,大吃一惊进了屋子,看见柳旭菲以后,冷漠的问道:“你一个人在这里!” 柳旭菲点了点头:“澜漪刚刚出去,我要走,她不让我走,董哥,你要是嫌我烦,我这就走,锅里煲着猪脚,过不了多久就好了,鲫鱼我也是弄干净了的,猪肉我也切好了,你,……” 董浩杰不耐烦了:“行了,你别再罗嗦了,走吧!” 柳旭菲走到门口,又被董浩杰叫住了:“你弄那些东西干吗?好象谁坐了月子似的!” 柳旭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澜漪精神状态不太好,你要多关心她!” 柳旭菲走了以后,董浩杰总是觉得柳旭菲话里有话,于是心里感到忐忑不安起來,他來到了柳旭菲的服装店,把柳旭菲接走了。 柳旭菲问董浩杰:“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柳旭菲,澜漪到底怎么了?” “她怀孕了!” 董浩杰听了犹如遭至了晴天霹雳,他把车开到僻静处,一个急刹,柳旭菲被吓得魂飞魄散,董浩杰拧住柳旭菲的脖子:“柳旭菲,你要是敢再说一句,我要你见不到你的爹妈了!” 柳旭菲挣脱董浩杰的手:“你放心,我不会出去乱讲的,但是,董哥,我说的都是实话!” 董浩杰把车门打开:“滚吧!我不想看到你!” 柳旭菲下了车,轻声嘀咕着:“凶什么啊!我还不是一片好心,这年头,做坏人难,做好人更难!” 董浩杰简直气炸了肺,澜漪居然会怀孕,那么那人会是谁呢?他本以为女儿是一个能够让人放心的人,谁知她也会弄出这档子事,这事传出去,她以后的婚事可就不好办了。 董澜漪处理好了公司的事务,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了家里。 董浩杰认真打量着女儿,相信柳旭菲所言非虚了,他半含愠怒半含关切的说:“澜漪,你给我讲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董澜漪听了父亲的话以后看了看父亲严肃的表情,一丝胆怯自心中淡淡掠过,随即强令自己镇静下來:“爸,你在说什么?” “澜漪,你是我董浩杰的女儿,我不许你受到丝毫委屈,告诉爸爸,那个人是谁!” 董澜漪故作糊涂的问:“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董浩杰毕竟不好明说,于是咬牙切齿的说:“你不说沒关系,这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的,让我知道了他是谁,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董澜漪联想到刚才柳旭菲买那些东西來所说的那些话,料想是柳旭菲在爸爸面前说了些什么?于是生气的回答:“爸,你听见什么风言风语了,你看你女儿是那么傻的人吗?你别担心我,我沒事!” 董浩杰仍然不肯相信女儿的话:“澜漪,你骗不了爸爸,那个人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护着他,有爸爸在,不管是谁,你都别怕,爸爸替你撑腰!” “爸,我真的沒事,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 第三十八章 横生枝节2 柳旭菲猜得不错,董澜漪确实独自一个人去医院里把孩子做掉了,如果不是被工作羁绊着,她会不顾一切的把孩子保存下來,晚上,董澜漪独对孤枕,黯然神伤,本來刚刚从母亲的离世中恢复过來,现在又不得不承受失去孩子的打击,以往看见别的女人为做掉了还未成型的孩子而伤心流泪,她总是笑别人不够坚强,笑别人矫情:有什么好痛心的,不就是一个未领到通行证的准生命么,轮到自己身上,她才真正体会到了那种痛苦,她不止一次的在心里说:孩子,妈妈太冷血太自私了,但是希望你能体谅妈妈的难处,妈妈是迫不得已,妈妈不能失去那些经过无数次努力才创造出來的财富,地位和尊严,如果让你來到这个世界上,我会抬不起头來,我会彻底崩溃。 董浩杰看到女儿的气色那么难看,相信柳旭菲所言非虚了,他把谢薇叫到餐厅里一起吃了顿饭,然后意味深长的说:“薇薇,你是澜漪最要好的朋友,我相信她的事情一定不会对你有所隐瞒,最近我看她精力有点不集中,我是过來人,我看得出來她是陷入了情网,所以,我想知道她究竟爱上了谁,可是她始终守口如瓶,沒办法,我只好來找你,我希望你能提供些有用的线索给我!” 谢薇听了大吃一惊:“董叔叔,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澜漪沒有爱上谁,我想你是误解了!” “不会的,我的感觉不会错,谢薇,你不能瞒着董叔叔!” 谢薇无奈的说:“董叔叔,你不相信我也沒有办法了,我看这么办,我一定替你留意,发现了线索我一定通知你!” 告别了董浩杰以后,谢薇赶着去和骆平阳拍婚纱照了,看到谢薇有点不高兴,骆平阳问道:“怎么了?” 谢薇强作欢颜,以至让骆平阳觉得那笑容太做作:“谢薇,今天这婚纱照还是不拍了吧!心情不好不要勉强自己,以后有的是时间!” 谢薇点了点头,对影楼的老板说了声对不起,便挽着骆平阳的手离去了。 谢薇一边走着一边拿眼睛斜视骆平阳。 骆平阳追问道:“谢薇,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沒什么?只是今天突然有点忐忑不安!” “是不是还在担心我爸妈反对!” “别瞎猜,沒事!” “你要说沒事,那就是骗你自己!” 谢薇不说话了,任骆平阳怎么问她都不开口,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的回到了家里。 进门以后,谢薇发现父亲正在填写请柬,立即走过去握住父亲的手:“爸,请柬先不要填了,这事先搁一搁!” 谢雷霆不无担心的看着谢薇:“可以,但是你必须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 “订婚这事那么隆重,必须得选个好日子,今天我碰上个算命的,他说今年我不能结婚,这事儿,宁可信其有,对吧!” 谢雷霆拿开谢薇的手,继续填写起请柬來了:“薇薇,你要真是为这原因 ,那爸爸不答应!” 骆平阳帮腔道:“是啊!谢薇从來不信那些唯心的东西,她这样说,明显是个借口!” 谢薇又把父亲手中的笔拿开,然后回头训斥骆平阳:“行了,你别添乱了,我说今年不行,就不行!” 谢薇的母亲也说:“孩子,怎么好好的突然改变主意了,我们可都是你最亲的人啊!你有什么想法,坦诚的说出來,不要瞒着我们,让我们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对策!” 还沒等谢薇开口,骆平阳就把手伸进谢薇的背部,谢薇觉得痒痒的,忍不住笑了起來,骆平阳连忙将手拿出來,拉着谢薇的手就往卧室里拽。 谢雷霆两公婆互相对视了一下,被弄得莫名其妙。 谢薇一把推开骆平阳,骂道:“你干吗啊!当着我爸妈的面耍流氓,骆平阳,我告诉你,下次再这样,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我是不想你继续解释下去,因为我知道你沒个实话,现在就我两人,你要是今天不老实点,我就不让你出这个门!” 谢薇一下子站到骆平阳身边,拽着他的手:“平阳,别胡闹了,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骆平阳不服气的说:“怎么反倒成我胡闹了,我算是整明白了什么叫做女人心海底针!” 转天谢薇约了董澜漪:“澜漪,我俩一起满广州飙车,怎么样!” 董澜漪身子正虚弱,哪有心情飙车:“谢薇,你疯了,就广州这交通状况,你还飙车,不塞车就是阿弥陀佛了!” “那,保龄球馆,游泳馆,健身房,你总得挑一个吧!” “我哪也不去,就想一个人静一静,谢薇,你约我出來不会就为了说这些吧!” 谢薇顿了顿,然后抬起头來:“澜漪,你还爱骆平阳吗?” 董澜漪听了非常生气:“谢薇,你烦不烦啊!你这么年轻,却跟老娘儿们似的,你有完沒完啊!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你还拿出來说,我以公司总经理和你姐的双重身份警告你,下次你要再说这事,我不会轻饶你!” 谢薇又低下头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幽幽续道:“澜漪,我不希望你一个人这么寂寞的过,我本來打算马上和骆平阳订婚的,但是我转念一想,觉得我不能这么自私,毕竟你深爱过骆平阳,……” “谢薇!”董澜漪打断了谢薇的话。 “澜漪,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已经决定了,如果你一天不找到你的心上人,我就不会和骆平阳订婚,你比我年龄大,我要你先嫁出去,我才会把自己嫁了!” “谢薇,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以前不是这么想的,现在为什么突然变卦!” “应该是我问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澜漪,你妈妈在病中,你妈妈去世,我都沒有看到你象现在这样憔悴过,表面上你是一个风光的总经理,但是我理解你内心深处的落寞,我不能在你落寞的时候,独自享受甜蜜的爱情!” “谢薇!” “澜漪,正如我改变不了你一样,你也改变不了我,我决定了的事情,一定会做下去,为了我能够早一天和骆平阳结婚,你也快点努力,快点,给自己找个依靠!” 董澜漪点了点头:“谢薇,我一定努力,但是,爱情这东西,可遇不可求,你也要答应我,别犯傻,如果姐这一辈子都找不到合适的,难道你也要一辈子不结婚吗?你那样对骆平阳,对你爸妈,对你自己,对我们所有的人都不公平!” “澜漪,你都说的是些什么话,如果你这条件都找不到合适的,那这世上沒有人嫁得出去了!” “这完全是两码事,谢薇,我希望你今天说这些话只是因为脑子发热,好了,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看着董澜漪离去,谢薇怔怔的站在那里,骆平阳走过來扶着她的肩:“回去吧!一个人站在大街上发什么呆啊!” 董澜漪心里觉得不好受,回家以后钻进被窝就开始睡觉了。 柳旭菲知道董澜漪有了身孕以后,觉得自己又可以在这件事情上做做文章了,她觉得自己好好运作一下,重新回到董浩杰身边就不会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了。 董浩杰也不知道这事,证明董澜漪沒有向父亲提起过她的男朋友的事情,那么她的男朋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柳旭菲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事情查下去,它不光可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还可以让自己处于更加主动的位置。 于是,她想到了那个在董氏做事的汪浩,她决定跟汪浩打听一些关于董澜漪的事情。 柳旭菲來找汪浩,让汪浩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在心里想:这柳旭菲背着黄晓莺來找我,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我可得小心了。 汪浩左顾右盼,然后轻声对柳旭菲说:“柳旭菲,你怎么舍得现身啊!黄晓莺老说你神龙见首不见尾,沒想到现在我倒比她 更容易见到你了!” “汪浩,我想向你打听点事儿,你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听见了吗?” ------------ 第三十九章 横生枝节3 汪浩围着柳旭菲转了一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柳旭菲,柳旭菲生气的问:“汪浩,你不认识我啊!”然后柳旭菲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知道董澜漪的男朋友是谁吗?” 汪浩吃惊的看着柳旭菲:“你怎么突然对董澜漪发生兴趣了,要我告诉你是吗?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題,你问这个有什么目的,如果你解释得合情合理,我就告诉你!” “我啊!想知道董澜漪有沒有男朋友,如果沒有的话,我想替她介绍一个!” 汪浩向柳旭菲竖起了大拇指:“行,不愧是柳旭菲,和黄晓莺就是不一样,我真佩服你,我有点明白你为什么日子过得那么滋润了!” 柳旭菲心想:又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哦,真的吗?你倒是说來听听啊!我看看你的智商到底高不高!” “你一定是专门替那些有钱人牵线搭桥,这可是个值得开发的生财之道,那中介费可不简单,事成之后可有我多少好处费啊!” “钱不是问題,我有钱赚你就有,快说吧!” “那我就说了啊!我,……,不知道!” “汪浩,我是认真的,沒工夫和你开玩笑!” “我是真的不知道!” 柳旭菲说道:“不知道沒关系,你替我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吗?你什么时候把这事弄清楚了,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等柳旭菲走了以后,汪浩自言自语:“我又不是狗仔队的,对名人绯闻不感兴趣!” 汪浩不知道,柳旭菲感到事情有点难办了,她又不敢大张旗鼓的四处询问,,万一被董澜漪知道了,这叫什么事儿,正在柳旭菲无计可施 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田云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功夫啊!以前田云谦追求董澜漪碰了壁,不就是因为董澜漪已经心有所属吗?这事如果田云谦不知道,这世上就沒人知道了。 柳旭菲连忙回到家里,换上了以前那张电话卡,刚换好,就有电话打进來了,她看了一下,正好是田云谦。 柳旭菲问道:“什么事啊!” “阿菲,你有多久沒打过电话给我了!” “我那不是沒机会吗?那老不死的每天把我盯得紧紧的!” “我去了他那栋新别墅,现在已经换人了,他为什么要把它卖掉呢?” “田云谦,你现在闲出毛病來了是不是,你管他为啥卖掉那栋别墅!” “你和他现在有进展吗?” “还不是那个样子!” “加油哦,早点把事情办成,我俩好早点结婚,一起甜甜蜜蜜永不分离!” “嗯,我会的,田云谦,我想问你一个事儿,你还记得那次你求我帮你追董澜漪吗?” “那些事都过去了,你还提它干吗?” “你别误会,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你那时候不是说董澜漪已经有男朋友了吗?可是事隔这么久,我怎么就沒看见董澜漪和哪个男的亲近过呢?田云谦,那个时侯你到底说的是谁啊!那男的现在在哪里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和那男的沒能走到一起,你知道吗?那男的现在在董氏分厂做副总,并且快和董澜漪保镖的女儿谢薇结婚了!” “真的,怎么会是这样呢?” “鬼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董澜漪压低了声音:“田云谦,老头子又來了,我挂电话了啊!以后我不方便的时候就不会用这个号码了,有事我会主动联系你!” 田云谦的话让柳旭菲感到无比兴奋,这样看來,董澜漪肚里的孩子一定就是那个男人的了,他竟然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这对澜漪來说太不公平了吧!怪不得董澜漪整天沒什么好心情。 柳旭菲决意拆散谢薇,成全董澜漪。 谢薇取消了和骆平阳的订婚仪式,无疑在爸妈及骆平阳心里造成了一次地震,但是谁也沒办法让她改变主意,谢薇心里也很难受,柳旭菲拦在谢薇面前的时候,谢薇吃惊的问:“我们认识吗?” 柳旭菲神秘一笑:“你就是董氏的部门经理谢薇吧!谢雷霆是你爸爸,你和心上人骆平阳就要结婚了,怎么还是满面愁容呢?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谢薇看着眼前这个骨子里透露着一股媚劲的女人,不想和她啰嗦:“你是联邦调查局的吗?” 看着谢薇准备离去,柳旭菲仍然不紧不慢的说:“谢经理,我的话題你应该感兴趣的,董澜漪怀了孩子,我想,你应该知道她肚里的孩子是谁的吧!” 谢薇仍然对柳旭菲不理不睬,脚步不停的离开了。 柳旭菲脸上露出一阵满足的笑,她提高嗓音:“刚才我对你说那个话題,如果你有兴趣來和我一起探讨,欢迎你光临我的思杰服装店,我的服装店就开在董澜漪家附近,很好找的,我等着你來!” 柳旭菲的话让谢薇的心跳骤然加剧了,她想:如果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真的得放手了,澜漪啊澜漪,你为什么那么傻,那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承担,你那样做公平吗?幸好这个女人把这情况告诉我了,否则,你要让我后悔一辈子啊! 回到家以后,她发现骆平阳也在,而爸妈都不在家,她认真看着骆平阳,把骆平阳搞得摸不着头脑:“谢薇,你今天怎么了?” 谢薇惨然一笑:“平阳,假如有一天我要和你分手,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骆平阳果断的说:“你这辈子都别想,我要死缠着你!” “平阳,我是认真的,不是和你开玩笑!” “我也是认真的,谢薇,我不懂你心里都在顾虑些什么?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孤立起來,天大的事情,我们一起去面对,天大的困难,我们一起去解决!” “平阳,我知道你是个好男人,可是?我沒那个福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请你不要担心我,我再也不会做以前那种傻事了,真爱过一回,无论结局如何,都是幸福的,值得永远珍藏的,沒有你一起走的路,我会依然坚强!” 骆平阳越听越着急:“谢薇,我一点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所说的话的, ------------ 第四十章 横生枝节4 谢薇去见柳旭菲的时候,柳旭菲连忙出來迎接,眼睛一刻不停的在谢薇脸上审视着:“谢经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來找我,进屋里喝杯茶再说吧!” “喝茶就不用了,随便走走吧!” 谢薇迈着碎步,时而低头,时而仰望天空。 柳旭菲跟在后面,也不说话,既然谢薇都沉得住气,她为什么不能。 谢薇终于开口了:“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跟我说那些,你的话有什么依据!” “我是谁,你大可不必去管,至于我说那些话的目的,你也用不着去猜疑,我的话有什么依据,说给你听也无妨,澜漪在医院的检查单我看到了:怀孕两个月,那不可能是她自己吃饱了沒事去弄的一张假的吧!” “那,你是否记得她是在哪家医院做的检查呢?我好去验证一下啊!” “这个我倒不记得了,谢经理,话我已经说出來了,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 谢薇点点头:“你是什么时候看见她那张检验单的!” “前两天!” “星期四!” “不错!” “如果这事你到处乱讲,你的思杰服装店会被人夷为平地!” 柳旭菲哈哈大笑:“谢经理,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样最好,行了,你回去吧!沒事了!” 柳旭菲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那,我走了!” 谢薇想:这女人不知到底是何居心,不过看她那神情不象说的假话,我该怎么才能弄清真相呢? 回到家里 ,谢薇闷闷不乐的坐着,心不在焉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机。 看到父亲回來以后,谢薇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着。 谢雷霆问道:“有什么事情要向老爸求教吧!” 谢薇点点头:“爸,澜漪最近气色很差,你有沒有劝她去医院看一下啊!” “劝过了!” “那她去过吗?” “去过!” “哪一天!” 谢雷霆回忆了一下,然后肯定的说:“星期四!” 谢薇听了心里有底了,于是眼前一亮:“哪家医院!” “就是你周阿姨生病住的那家医院,谢薇,你干吗打听得这么仔细!” “沒事沒事,我担心澜漪的身体嘛,她去医院了,我也就放心了,她啊!老是只记得工作,不懂得照顾自己!”谢薇话毕便起身:“爸,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平阳回來你叫她不要找我!”谢薇想早点把事情搞清楚,假如事情是真的,澜漪肚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后果会很难堪。 刚走到门口,骆平阳就回來了,她对骆平阳说:“我出去有点事情,不回來吃饭了,你们自己弄好了吃吧!别等我!” 谢薇來到医院,找到了妇产科的主任,然后递上一张名片:“陈主任,赏个脸陪我吃顿饭好吗?” 陈主任看了下名片点头微笑了一下,然后跟着谢薇走了。 在餐厅坐下以后,谢薇笑容可掬的说:“陈主任,你能赏脸和我一起吃饭,我感到很荣幸,今天约你出來,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不知陈主任肯不肯!” “谢经理,只要我陈某职权范围内能做到的,你尽管开口!” “我想调出你们妇产科这周四的病历记录!” 陈主任听了面露难色:“这个嘛,谢经理,我有点为难啊!你知道,这涉及到个人隐私,一般情况下,只有公安局破案时才有权來调资料!” “陈主任,你放心,我要病历,不会去干什么坏事!”谢薇说着就从挎包里拿出一叠钱來,扔到桌子上。 陈主任脸色大变:“谢经理,你这是干什么?”他连忙将钱推了回去:“谢经理,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拿多少钱,我都不会答应你的,对不起,我要走了!” 陈经理站起身就往外走,谢薇大声叫道:“陈主任,陈主任,你别走啊!”谢薇话还沒说完,陈主任就不见了人影。 这时候服务员把菜也上齐了,谢薇沒心情吃了,说道:“买单!” 服务员不明所以,把单子拿过來,忐忑不安的看着谢薇。 谢薇付了帐就起身走了,服务员傻了,自言自语:“这女人有病!” 病历调不出來,怎么办呢? 她去了董澜漪家里,董澜漪正在煎药,谢薇问道:“澜漪,你病了!” 董澜漪若无其事的回答:“身子有点虚弱,买了点补药!” 谢薇看见灶台上有好几袋药,皱了皱眉头:“天啊!要吃多久啊!” “一副药煎熬三到五次,总共十副药,也就吃个十天半月吧!” 谢薇咂咂嘴:“我啊!从小到大最怕吃药了,西药也怕,更别说中药了!” “我倒不怕,良药苦口嘛!” 谢薇与董澜漪说话的时候趁董澜漪不留神打开了一个药包,把里面的每一味药都捻出少许,然后装进自己兜里,见董澜漪沒有发觉,随便和董澜漪闲聊了一阵,便告辞离去了。 然后她去找了一位老中医,把兜里的药拿出來:“医生,你替我看看这副药是治什么病的!” 那医生戴着老花镜看了一会儿答道:“生血活血,滋阴补肾,调经理气,流产后的妇女一般常用这药!” 谢薇费了这许多周折,总算弄明白了真相:原來澜漪怀孕是真,只是她一个人默默的去做了人工流产,澜漪为了成全我和骆平阳,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如果知道了事情以后还抓着骆平阳不放,我于心何忍,澜漪能够做到说放就放 ,我为什么就不能。 她强打起精神來,回到了家里。 一家子都瞪着她,她抿嘴一笑:“怎么,不认识我了!” 沒人回答她,她坐下去,说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骆平阳,我们还是分手吧!今天当着我爸妈的面,我把我的态度挑明了,不过,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骆平阳听了只是淡淡一笑,沒有说什么?这几天他从谢薇的脸上已经猜到会有事情发生了,只是他沒想到事情会來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谢雷霆听了谢薇的话以后脸色铁青着说:“谢薇,你在说什么?你从小就很听话,沒想到大了反倒让人操心了!” “爸,两个人在一起是要经过互相了解才知道合不合拍的,我和骆平阳在一起这么久了,我感觉我和他不合适,所以我觉得现在分手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骆平阳忍不住生气了:“多么牵强的理由,不过,谢薇,如果你觉得我不会给你带來幸福甚至会让你痛苦,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感情这东西,心不动,则不痛,我俩都为情动了心,我想,不管你是基于什么理由选择和我分手,你的心里都会和我一样难过,所以,我劝你自己不要轻易做出决定,我给你时间,好吗?” “骆平阳,这次我是铁了心了,不用再考虑什么了,听着,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既然谢薇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骆平阳还能说什么呢?他离开了谢家,打了电话回家:“爸爸,是不是你们向谢薇施加压力了,我知道,你们不同意我和谢薇之间的婚事,但是,你们有什么话,直接对我说,不要跟谢薇说,好吗?” 骆宇翔听得一头雾水:“平阳,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是的,我和你妈不同意你和谢薇之间的婚事,但是,谢薇一天沒进骆家,我们就沒资格在她面前说三道四,这点道理,我们还是懂的,怎么了?你和她之间出了什么问題吗?” “沒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骆平阳出去以后,谢雷霆两公婆立即对谢薇展开了说教:“谢薇,我的好女儿,妈妈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们了,好不好,到底是为什么?” 谢雷霆不等谢薇开腔就说:“孩子,爸爸知道你有苦衷,但是在爸爸眼里,沒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有什么事,爸爸一定替你解决好!” 谢薇收起了那装出來的笑:“爸爸,妈妈,我的主意已经定了,沒有回旋的余地,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女儿的决定是正确的,你们也会支持女儿,不过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们事实真相,还有,请你们放心,今天的谢薇,已经不是那个吃安眠药的谢薇了,我所做的一切,都要对你们负责,对所有关心我的人负责!” ------------ 第四十一章 谢薇一番斩钉截铁的说辞,非但沒有让父母释怀,反而让父母更加困惑。 看到爸妈面色凝重,谢薇短暂犹豫之后,决定将董澜漪堕胎的事情和盘托出。 “爸,妈,其实……” 谢薇的眼圈有点红了。 “其实,我想一辈子跟他同甘共苦,白头偕老,但是,你们知道,董澜漪也喜欢他。 “上次我企图自杀,是因为我看到了她俩亲热,我不敢面对这个事实,现在的骆平阳,对我一心一意,大有非我不娶的架势,你们明白吗?那是我用放弃生命作为代价换來的结果,唤醒了他心灵深处对生命的眷爱,那不是真正的爱情。 “我也一度以为我可以欣然接受这种爱,一度以为所有的过往都会烟消云散。 “我享受着他的呵护,享受着他的疼惜。 “我一度以为,就算董澜漪和他曾经有过感天动地的爱情,但是澜漪已经放手了,我和骆平阳之间的爱就变得完美无缺,但是今天,我知道了一个内幕,澜漪堕胎了,为了成全我和骆平阳,她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啊!假如我知道这件事以后还不顾一切的跟骆平阳在一起,以后的生命中,我会心安理得吗? “爸爸,妈妈,告诉女儿,除了放弃,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谢雷霆听了以后感到万分惊愕:“孩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谢薇点头答道:“恩,她堕胎以后在医院开了一些中药回去,那些中药被我取了样本拿去找医生鉴定过了。 “爸爸,妈妈,替我保住这个秘密,澜漪是个生性好强的女子,这种未婚先堕胎的事情,终归对她的名声是一种损害!” 谢雷霆追问道:“有沒有别的人知道这件事!” 谢薇点了点头:“正是因为一个神秘女子提示,我才得以知道这一切的,那个神秘女子在董家附近开了一家思杰服装店,我怀疑她以后会做出什么对澜漪不利的事情,爸爸,多留意这个人,不要让澜漪受到任何的伤害,她除了有钱以外,也算得上是一个可怜的女子了,尽管她表面上阳光且坚强!” 谢雷霆阻止了女儿的话:“孩子,我知道该怎么做,爸爸支持你的选择,不过你自己要懂得调整自己,毕竟你那么爱骆平阳,感情这东西不是说放就能放的,惟愿时间能治好你心灵的创伤,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只能在心里默默为你祈祷了!” “那你打算怎么去跟骆平阳解释呢?” 一直沒有吭声的母亲终于说话了。 “我想好了,我要把澜漪堕胎的事情告诉骆平阳,澜漪现在需要他!” 趁着谢薇与母亲说话的时候,谢雷霆出去了,谢薇所说的那个神秘女子,他迫不及待地要去见识一下,他想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为什么又要把事实真相告诉谢薇,她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不趁早把她身上的引线剪断,就会有很多危险发生。 他找到了谢薇所说的思杰服装店,进到店里以后,他东张西望,立马有一个小女子上來搭讪:“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样的服装!” 谢雷霆摆了摆手:“我找你们老板有事!” 这位服务员于是递了一张凳子过去:“先生,实在是不凑巧,我们老板出去办事去了,暂时还不会回來,您先坐着等会儿,我们立马通知老板回來!” 另一位服务员见谢雷霆表情僵硬,知道來者不善,于是偷偷躲到厕所里向柳旭菲通风报信去了。 等那个女子从厕所里出來,谢雷霆皮笑肉不笑地说:“孩子们,你们不要跟我耍什么花招,你们老板一天不回來,我就等一天,一年不回來,我就等一年,象我这种年龄的人,有的是闲工夫做那些无聊的事情,不象你们年轻后辈这样,终日里还要为生活而打拼!” 谢雷霆话毕,柳旭菲已经哈哈大笑着进了门:“谢叔叔说哪里话了,您是贵客,我们欢迎还來不及呢?哪里会躲着你!” 柳旭菲一边说着一边把上好的龙井茶泡上:“谢叔叔,这些个小姑娘不懂得待客之道,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看到柳旭菲,谢雷霆吃惊不小,怎么又是她啊!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百变女郎,在酒店里与田云谦合谋算计董澜漪的是她,现在把董澜漪的事情告诉给谢薇的是她,这个新开的服装店的老板也是她,当真十分有趣。 “新开的服装店!”他双目炯炯,逼视着柳旭菲。 柳旭菲嫣然一笑:“小本买卖,摆设寒碜,谢叔叔切莫见笑!” “捞钱的本事不小嘛,田云谦给了你多少报酬!” 谢雷霆的话里带着刺儿,饶是柳旭菲故作镇定,心里也未免感到忐忑不安,现如今自己大小算是一个做老板的人了,可不愿别人在自己的员工面前揭自己短。 “谢叔叔,这里谈话不方便,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好吗?” 谢雷霆当然看清楚柳旭菲的心事了:“不必了,就在这里谈吧!” 柳旭菲立马起身:“对不起,我打个电话先!” 柳旭菲拿出电话拨给了董浩杰,她知道,谢雷霆是董澜漪的保镖,董浩杰是董澜漪的父亲,他谢雷霆就算想闹事,也会给董浩杰一个面子。 可是董浩杰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连电话也不肯接她的。 看到柳旭菲嘟哝着嘴,谢雷霆一阵冷笑,他倒要看看这个柳旭菲玩什么花样。 董浩杰不肯理自己,她只好寄希望于董澜漪了,于是她拨通了董澜漪的电话:“喂,澜漪,现在你有空吗?我有一件事情想请你过來一趟。 “谢叔叔对我有些误会,我想也许你能帮我消除他对我的成见!” 谢雷霆的本意就是要打听堕胎的事情,这是千万不能让董澜漪知道的。 于是等柳旭菲挂断电话,谢雷霆就说:“我答应换个地方说话!” 二人出了服装店,谢雷霆便说:“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打电话给董澜漪,就说我已经回去了!” 柳旭菲立即按照谢雷霆的话做了。 接到柳旭菲的电话以后,董澜漪感到事有蹊跷,两个电话间隔不到两分钟,一个说谢叔叔对她有误会,一个又说谢叔叔已经走了,这个柳旭菲整天怎么那么多事儿啊!不行,得打电话给谢叔叔确认一下,于是董澜漪一个电话打到了谢雷霆那儿:“喂,谢叔叔,你刚才去找柳旭菲了吗?” 谢雷霆连忙应付道:“不错,我听说她在你家开了一家服装店,联想到她以前的种种作为,担心她又会耍什么花样,所以去她店里看了一下,我对她说,叫她好好做人,不然以后我会对她不客气!” 听完谢雷霆和董澜漪的对话,柳旭菲说:“谢叔叔,我知道,以前我确实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谢雷霆听了以后不屑地说:“你觉得你有兴风作浪的实力吗?” 柳旭菲黯然神伤:“看來谢叔叔根本不相信我,更别说原谅我了,但是我会用实际行动去证明一切的!” 谢雷霆仍然对柳旭菲的话嗤之以鼻:“我今天來,只是想弄明白一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董澜漪怀孕了,甚至堕胎了的,你把这一切告诉谢薇,到底是为了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 第四十二章 谢雷霆咄咄逼人的追问,让柳旭菲倍感惶恐。 这些时间以來,她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许多都是谢雷霆不知道的。 如果不是田云谦一次又一次一边甜言蜜语哄骗自己,一边到处拈花惹草,让自己对田云谦彻底绝望,自己也许会一辈子做田云谦的帮凶。 看透了田云谦,让她得以自我反省,她原本并不是一个恶毒的女人,只是因为痴爱田云谦,才会心甘情愿受田云谦利用,灵魂深处的负罪感,让她愧对死去的周淑芬,周淑芬的一生,太多甜美的回忆,最后却因为柳旭菲的出现而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 在很多无眠的夜晚,柳旭菲都会半夜起床,为周淑芬焚一炷香,愿她一路走好。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如果可以重新选择…… 可是沒有如果。 往事千头万绪,她却不敢对谢雷霆说起。 长叹一声,柳旭菲张了张嘴,最后却欲言又止。 谢雷霆看出了柳旭菲的内心正在经历着无尽的挣扎,于是冷冷地说:“柳旭菲,今天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完美的回答,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谢叔叔,那次在酒店的事情,我深表歉意。 “现在的我,已经跟田云谦彻底决裂,我开这个服装店,澜漪以德报怨,帮过我不少的忙,所以我越发对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深感痛心。 “最近我看澜漪气色不好,于是非常留意她,她也因为母亲去世而倍感寂寞,经常叫我去陪伴她,我替她收拾衣物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她在医院的化验单,上面写着她已经怀孕两个月,可是后來我发现她面色惨白,并且还吃中药,于是我怀疑她堕胎了。 “谢薇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所以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谢薇!” 听了柳旭菲的话,谢雷霆努力地想找出话里的破绽,但他始终找不到。 并且,就算她居心不良,她又能承认什么呢?更何况澜漪堕胎是真。 “好了,我暂且信你,但是,澜漪堕胎这件事情,你要佯作不知,如果走漏风声……”谢雷霆目露凶光。 柳旭菲不寒而栗。 爸妈也不承认对谢薇施加了压力,那么是什么让谢薇萌生了悔婚的念头呢? 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孩。 她为什么那么容易改变主意。 骆平阳百思不得其解。 平心而论,就算他跟谢薇结婚了,他对未來也沒有足够的信心,因为董澜漪才是他的真爱,跟她在一起那种如痴如醉的感觉,那种周身热血沸腾的感觉,是他跟谢薇在一起所沒有的。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对谢薇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追求谢薇,他只是受了董澜漪的托付,他始终觉得是在替董澜漪完成心愿。 但是董澜漪是真心想让自己跟谢薇好吗? 如果是,她为什么会对自己那么投入。 董澜漪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女人。 那一次在她车子里……以后,她说了一句:“你走吧!从此以后,你就走出了我的世界,尽管你永远装在我的心里!” 她说得多么轻描淡写,但是,她真的能那么坦然吗? 那一次他又走得那么从容不迫,但是他真的那么从容吗? 他多想不顾一切地,天天拉着董澜漪的手,天天在她感到心力交疲的时候把自己宽阔的肩膀给她,让她枕着自己的肩膀酣然入睡。 路过一家婚纱店,他想起了谢薇拒拍婚纱照的情景,他开始骂自己:骆平阳啊骆平阳,你和谢薇已经快步入婚姻的殿堂了,而你却在思念着董澜漪,你这样做算什么?你是拿着刀子在剜谢薇的心,她的心瓣瓣碎裂的时候,你将情何以堪。 爱情啊!你为什么让人备受煎熬。 正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有了短信提示音。 短信是谢薇发來的:平阳,回來吧!我等着你,我有非常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骆平阳回到谢薇家里,看到谢薇向他勉强一笑。 惴惴不安地坐下以后,他听到谢薇用颤颤巍巍的声音打开了她的话匣子:“平阳,我们俩,是要进行一番深入的沟通了。 曾经的我,以为能嫁给你,我就能得到永久的幸福,但是现在我明白了,那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如果我和你结婚,可能是我,也是你,这一生最错误的选择。 人生是沒有回头路可以走的。 所以,我们不能走得那么草率。 你曾经说过,你对我,只是兄长对妹妹一样的,那时的我不敢面对,于是我走了极端。 你第一次说爱我,是在我自杀未遂以后。 我真傻,为什么却不肯相信那是你在牺牲你和澜漪之间的爱情來换回我重新生活的信心。 平阳,我是真的,真的,好爱你!” 说到这里,谢薇已经泣不成声。 骆平阳一把将谢薇搂在怀里,一任她的泪水,在自己肩上恣意泛滥,他也感到心酸,眼睛里有一种几乎抵挡不住的东西想要决堤而出,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谢薇哭了好久,终于鼓足勇气推开骆平阳,擦干眼泪,苦涩地笑笑,断断续续地说“对不……起。 “但是,爱一个人,不是要囚禁他的心灵,而是要放飞他的情感,平阳,你是爱澜漪的,我和你……拥抱过,吻过,可是我们沒有……沒有…… “可是你和澜漪已经……已经…… “不要说沒有。 “如果你敢说沒有,就是对你良心的亵渎。 “平阳,看着我,勇敢地看着我!” 骆平阳看着谢薇。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闪烁不定的东西,他无法让自己的眼神自然下來。 “对我说,说你和澜漪之间沒有……沒有……” 骆平阳说不出口,他不能昧着自己的良心。 谢薇点了点头。 “其实,我早就知道。 “所以我要说,如果我俩结婚,那就是我们这一生最错误的选择。 “平阳,我和你,分分合合无数次了,我累了,你也累了,我放手了,这一次,我义无反顾。 “放手了,我会很心痛,但是我也会很开心,因为我的心里,从此不会有那么多的纠结。 “我也相信,属于我的那个白马王子,他总有一天会闯入我的生活。 “平阳,去吧!现在的澜漪,好想好想你,尽管她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是天知道,我知道!” 骆平阳擦了擦谢薇那泪痕犹在的脸,捋了捋她略显凌乱的头发,然后扶住她的双肩。 “谢薇,你能想得这么周全,我很高兴,你能处处为我和澜漪着想,我很感动。 “是的,我曾经深爱着澜漪,她也爱我。 “我也曾经在她和你之间左右为难,但是,那些都成为了过去。 “就算要分手,也不是现在,而是以前,现在我们已经在谈婚论嫁了,突然分手,这样对你不公平。 “你要相信我,相信男人这两个字的分量,相信男人肩上的担当!” 谢薇果断地说:“我从來沒有怀疑过你。 “现在我怀疑我自己。 “如果我俩结了婚,在未來的漫长岁月里,你在澜漪家里,两个人关着门两个多小时的情景,会成为我记忆中永远抹不去的痕迹。 “平阳,去吧!去看看澜漪,她,她堕胎了!” 听了这句话,骆平阳感到天旋地转, ------------ 第一卷 ------------ 第四十三章 谢薇一边把骆平阳往外推一边说.“去吧.澜漪在家里.你不要担心我.” 骆平阳心急如焚地驱车往董澜漪家里赶去. 他有点恨自己了.如果当初自己果断一点.执意要跟澜漪在一起.现在的澜漪也不会去堕胎了.就算伤着了谢薇.现在可能谢薇也已经缓过气來了. 澜漪听到门铃响声以后打开门迎进了骆平阳.不解地说.“怎么來也不打声招呼.” 骆平阳看到董澜漪脸色苍白.闻到屋里有很浓烈的药味.心想.谢薇所言非虚.看來澜漪真的堕胎了.他当下心里涌起一丝心痛和自责. “我來.有三件事情要告诉你.第一件事情是.谢薇怀孕了.” 董澜漪听了以后心里掠过一丝羡慕嫉妒恨.但她忽然又想起了谢薇殉情未遂以后发生的事情.于是又真心为谢薇感到高兴了.脸上立即荡漾出微笑.“恭喜你哦.要做爸爸了.” 骆平阳平静地接着往下说.“第二件事情是.谢薇要去堕胎.” 董澜漪听了以后大吃一惊.她的情绪有点激动了.“为什么啊.不行.我不能让她去堕胎.第一.伤身体.第二.孩子是你们爱情的结晶.她不能这么残忍地剥夺孩子來到这个世界上的权利.” 骆平阳无语了.只是静静地看着董澜漪.看她脸上那着急的神情. 董澜漪被骆平阳的神态弄得莫名其妙.“你不是说有三件神情吗.那第三件事情是什么.” “第三件事情就是.谢薇沒有怀孕.” 董澜漪听了先是一愣.继而明白骆平阳说什么了.但是她佯作不知.“骆平阳.你今天沒有发高烧吧.怎么说话逻辑不清.” “不.澜漪.你明白我说什么的.” 董澜漪不想再和骆平阳探讨下去.她现在最想弄明白的事情就是到底是谁把自己堕胎的事情给捅了出來.“行了.骆平阳.你回去吧.我好累.想休息了.明天下班以后你带上谢薇.我们仨好好找个清静的地方聊聊.” 骆平阳并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坐到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不想走是不是.你不走我走.” 见董澜漪想出去躲自己.骆平阳立马从沙发上站起來.抢在董澜漪前面.把自己魁伟的身材堵在了门洞里. “骆平阳.你今天到底什么意思.” “跟你打持久战啊.” “你烦不烦啊.那一次在我车上.你用这一招.我放过了你.沒想到你今天还來这一招.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是的. 我以前是不够成熟.处事不够果断.这才导致了今天这种混乱的场面.从今天开始.我要学会果断.所以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从你家出去.也不会让你离开.” “别闹了.等下我爸爸回來了.” “他回來我也不怕.” “那我明天开除你.” “你能把我从董氏公司赶走.却不能把我从广州赶走.只要我人还在广州.我就会天天缠着你.” 董澜漪生气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和谢薇已经拍婚纱照了.已经选好结婚的日子了.而你却跑到我这里來.你这样做算什么.你这样胡作非为.还想我做你的帮凶.沒门.” 骆平阳乘董澜漪不备.野蛮地抱住了她. 董澜漪怒火中烧.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但是骆平阳并沒有放手.而是把她搂得更紧了. 董澜漪准备再给一耳光.就在她的手掌几乎碰到他的脸那一刹那.她看到他眼角有了一层朦胧的.迷离的.闪烁不定的东西.她知道.那是眼泪.霎时之间.她的心柔软下去.手停在了空中. 骆平阳用有点发颤的声音说道.“如果你觉得开心.觉得解气.请你再给我一耳光.甚至很多耳光.但是请原谅.不管你怎么样.今天我不会松开我的手.以后也不会.从前我什么都听你的.乖巧.顺从.但是我要你以后什么都听我的.和我从前一样乖巧顺从. “我以为我可以做得非常洒脱.忘记你.接受谢薇. “但是我其实做不到.我很累.其实我不爱她.你非要把我推给她.你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太残忍吗.太不负责任吗? “我以前之所以要学着去追她.装着去爱她.那是因为我怕.我怕自己不那样做她会再次做出傻事. “但是我错了.我们都错了.谢薇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们低估了她的承受能力.让时间慢慢去治愈她心中的伤口.她自己也热说了.如果她和我结婚.才是这一生最大的错误. “她今天跟我说了很多很多.她还说.就算她和我结了婚.她也得不到幸福.那一天我和你在这里关着门两个多小时.这一幕会成为她心中永难忘掉的记忆.那一天她看到我进你的屋子了.直到我出去.她一直都在外面.” 骆平阳的话.已经让董澜漪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擦干了骆平阳眼里的泪花.但是她自己.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累了.真的累了.从母亲去世.到骆平阳与谢薇日渐亲密.再到自己堕胎.太多太多的事情.压得她太久了.她终于垮掉了.忘情地瘫软在骆平阳的怀抱里.泪水汹涌澎湃地流到了骆平阳肩上. 但她毕竟是董澜漪.她沒能让自己哭得太久. 当她把自己的头从骆平阳的肩头上挪开以后.她脸上虽然满是眼泪.但是那张脸却盛开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她在哭泣中盛开的微笑.好甜.好美. “亲爱的.都是我的错.我让你受尽了煎熬.苦了我们的孩子.也苦了你.” 然后骆平阳推开董澜漪.顺着药味进了厨房.药罐还在灶台上.旁边一只小碗里面装满了药水. 他走过去端起那只小碗.把热气吹开.然后尝了一口.立即皱起眉头. 倚在门框上的董澜漪骂开了.“骆平阳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乱喝药啊.” 骆平阳甜甜一笑.“我孩子的妈妈天天都要喝这种药.我就喝一小口不行啊.况且.你堕胎了.也等于我堕了胎.过來宝贝.这药不烫了.可以喝了.” 董澜漪接过药碗.咕嘟咕嘟喝起來. 骆平阳带着一丝责备的口吻说.“傻瓜.为什么要那么折磨自己.” 董澜漪已经把药喝完了.“还说.难不成你要我把他生下來啊.” 董澜漪去镜子边擦干脸上的泪痕.嘴角的药汁.然后梳理了自己的头发.最后拉着骆平阳的手回到了客厅.然后她摸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谢薇.你有时间吗.我要你马上到我家里來要他.恩.快点哦.我等你.” 骆平阳感到吃惊.“这个时候你叫她來干什么.” ------------ 第四十五章 谢薇离去以后,骆平阳把所知不多的关于流产以后应该注意的问题向董澜漪叮咛了一番,然后考虑到谢薇眼下心情低落,又寻思如若董浩杰回来看到自己,终归会为董澜漪增添麻烦,于是没过多久便草草与董澜漪告别了。 告别董澜漪以后,骆平阳惦记着刚才吩咐给胡悦的事情,于是径直去了胡悦家。 敲开胡悦房门的时候,发现胡悦正揉着惺忪的睡眼,于是小声取笑胡悦:“大白天的,还兴跟女朋友巫山云雨啊?” 胡悦抵赖道,“一边去吧!那种伤元气,折阳寿的事情,现在我胡悦不感兴趣了。” 骆平阳坐到沙发上去,胡悦点燃一颗烟抽了一口,然后对骆平阳说,“你吩咐的事情,我都给你办妥了。凡是你大学时候的死党,我都通知到了,我跟他们说,骆平阳现在在广州特牛,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凡是老同学来投奔的,一律月薪过万。你放心,从明天开始,就有接二连三的人陆续到来。” 骆平阳推了一把坐在旁边的胡悦说,“你咋能这样胡闹呢?到时候你叫我有何颜面面对他们?” 胡悦不以为然地答道,“你,是我在公司的领导,也是我打小在一起的玩伴,又是从学前班一起念到大学毕业,你带头胡闹,我当然必须无条件拥护了。 “你想想,你叫那么多人来干嘛啊?况且,你当初是怎么骗我来广州的?那个时候的你狼狈不堪,你却说你在一家公司任经理,还说小屁孩汪浩是你的经理助理。按照你的逻辑推下来,现在可不得说你在广州开了一家公司吗? “况且,论在大学的人气,影响,以及号召力,哪一方面我赶得上你?为什么你自己不打电话叫他们来,偏偏让我叫他们来?我不把你吹得天花乱坠,他们能有兴趣来广州吗? “如果你怯了,现在赶紧的打电话一一通知他们,叫他们别来。否则一旦他们空降广州,你的小金库闹金融危机的日子就会来临了。” 骆平阳无所谓地回答,“我既然叫你打电话通知他们来,自然有信心让他们在广州过得潇洒自如,这点不在你的担心范畴。之所以我不亲自打电话叫他们来,是因为你替我叫反而会让他们更没有什么顾虑。” 胡悦点点头,“我明白了,我吹嘘你,比你自我吹嘘来得更真实,更容易让人相信。不枉为你的挚友,把你的用意猜中了个七八分,那你还跟我装什么啊,还假惺惺说‘你叫我到时候有何颜面去面对他们’ “还有,骆平阳,你咋跟我玩太极呢,我问你到底为何要叫他们来,可你愣是顾左右而言他。” 骆平阳当然不敢说是为谢薇海选男友,于是说出了请他们来广州的另一番用意,“我在广州,虽然有董澜漪帮助,但她毕竟是公司总经理,我们身份地位不一样,况且她一个女孩子,经营一个工厂不容易,如果有什么大事发生,她未免显得势单力薄。” 胡悦听得似懂非懂,“我明白了,你是打算在广州大干一番事业,在未雨绸缪,为自己培植势力。” 骆平阳不置可否地答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胡悦嗤之以鼻地给骆平阳泼了一盆冷水,“你以为董氏公司是你开的啊,你可以随意往里边插人啊?就算你能往里边插人,工资能由你说了算吗?” 骆平阳胸有成竹,“能让你把一切看懂,你就不是胡悦了。不过你说得也不错,但是你忽略了一件事实,那就是我现在已经不是昔日的骆平阳。做公司经理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要来几个哥们到广州找工作,随便安排进哪一家董氏公司的兄弟企业,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骆平阳的话并没有能够打消胡悦的疑虑。“任你说得头头是道,我都对你的决定持怀疑态度。到时候,我胡悦可有热闹可瞧了。哥们,我要看看你最后会怎么收场。你做的就是不靠谱的事情。你呀,就是头脑有点发热。” 骆平阳懒得跟胡悦理论那么多,这时候钟琴在里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呓语了一声,骆平阳心想:这是钟琴在向胡悦发出深化爱情的信号了,我还是知趣一点离开了好。都是些什么人啊,大白天的咋就心思着那档子事儿呢?难道真的是年轻的精力旺盛得无处安放?于是骆平阳找了一句像模像样的托辞,跟胡悦告别了。 第二天下午,骆平阳接到了在电子科技大学的校友的电话,通知他去机场接人。 其时骆平阳刚刚参加完公司的会议,董澜漪正在他身边。 董澜漪听清了骆平阳的电话以后,建议骆平阳领着自己一起去,骆平阳自然一口应承下来。骆平阳是想替谢薇物色男友,去机场当然少不了谢薇。胡悦跟骆平阳的校友也是校友,出于礼节自然也得去。据说来者阵容庞大,当然一二辆车子容不下,于是谢薇,骆平阳,董澜漪,各自开着车子,胡悦坐在骆平阳的车上,浩浩荡荡往白云机场开去。胡悦看着董澜漪和谢薇的车子一前一后跟在骆平阳的车子后面,颇有感慨地说,“世道真不公平,凭什么你们都有自己的小车,我还是个一无所有的,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穷打工仔?” 骆平阳一边开着车一边骂胡悦,“你能不能别整天怨天尤人的?是的,我有车,但这也是我自己打拼来的。在不久的将来,你也会有的。我骆平阳落着好处了什么时候忘记过你的?” 到了白云机场,骆平阳一行四人都下了车。骆平阳打电话问道,你们在哪儿? 电话回答道:我们在机场出口啊,看过来。 骆平阳往机场出口望去,那里确实站着一群人在四处观望。他仔细一看,心里叫苦不迭:一帮人都是母的,没有一个是公的。其中包括自己在大学追过的,或追过自己的,还有自己在大学里整蛊过的,一行有五口之多。 骆平阳随即拨响了电话,操粗口骂道,“你他妈在哪儿啊?” 电话里响起了一阵哈哈大笑,“老子在成都啊,正在打麻将啊。胡悦那龟孙子说你在广州开了一家公司,叫我们过去,说是月薪上万。我他妈怎么听都觉得你在搞传销,做传销头目。鬼他妈才相信胡悦的鬼话。行了哥们,人,我给你叫去了一大帮,都是很对你胃口的人,你在搞传销也好,开公司也好,你看着张罗吧。老子大三元糊牌了,懒得跟你废话了,挂了啊。” 骆平阳挂上电话,气得直咬牙: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那帮穿得妖艳性感的姑娘们已经看到骆平阳了,一边挥手,一边叫着骆平阳的名字,一边拖着她们简单的行囊,直奔骆平阳而来。 董澜漪见了这阵势,在心里轻轻一哼:死骆平阳,说什么为谢薇的男友进行海选。我跟谢薇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咋就不知道谢薇同性恋呢?看你小子怎么自圆其说,我看是为你自己的婚事进行海选还差不多。 ------------ 第四十六章 胡悦当时也惊呆了这情况这场面当真是始料未及 谢薇不无讥讽的对骆平阳说“帅哥沒想到啊你的红色粉丝团队个个都是人间极品我就纳了闷了你在广州咋恁象一个老实巴交封建保守的好青年呢你太深沉了” 那班美女往这边走这边四个人迎上去谢薇一边数落骆平阳一边微笑着 两边走到一块儿的时候都停下來骆平阳先把董澜漪和谢薇介绍给了她们然后说“至于你们都是谁谁谁我就不一一介绍了旅途劳顿先设宴款待你们几位在宴席上你们再一一向澜漪和谢薇做个自我介绍” 骆平阳和胡悦帮忙把行囊往后备箱里面装都说有女人的地方话多这话确实不假谢薇和董澜漪夹在那五个女子之间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引來不少旅客的驻足观望 等行囊收拾停当董澜漪和谢薇邀请姑娘们上了车然后跟骆平阳一起把车开到了一家宾馆门口 九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坐定拿着菜谱轮流点好了菜骆平阳开始发话了“你们几个到底是怎么來的” 其中一个女子抢先回答了“骆平阳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咋现在变得这么冷血呢从机场看到你第一眼到现在你都沒有挤出一丝笑來面对我们不高兴我们來是不是行那你把我们的机票钱给结了我们马上打道回府” 另一个女子正经地回答“胡悦不是打电话给周文涛吗说骆平阳做老板了让周文涛帮忙叫几个人过來正好我们几个还沒找到工作且都在一块儿玩哪里能放过这样的好事这不就过來了吗” 听到这里董澜漪和谢薇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胡悦 胡悦有点窘迫难为情地回答“我那不是开玩笑吗你们咋就不用脑子想想呢就骆平阳那智商能在毕业以后短短的时间做上老板再说了周文涛什么货色那可是电子科技大学曾经的学生会主席智商可以达到二百五的他要忽悠一个人别说让你们从成都飞到广州就是要你们从成都飞到特立尼达和多巴哥你们都会屁颠屁颠的心甘情愿的我说得对不” 胡悦的一席话立即招來姑娘们的围剿 “我就知道你胡悦是个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货你一边去我们不是投奔你來的” “对啊要我们來投奔你你就是包专机去成都接我们我们也不会來” “胡悦你说话哪能这么不负责任呢我们买的可是全价机票你坐过飞机沒有知道机票有多贵吗尤其是成都到广州” “是啊再说了我们既然來都來了你不能袖手旁观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來处理这事儿啊” 骆平阳眼见得这场争论会无休无止于是做了个停的手势开口说道“”停停停你们几个先别这么激动好不好不要再跟胡悦抬杠了听我说听我说既然是我发话让胡悦叫人过來不管是谁过來了我骆平阳一定全权负责你们的饮食起居工作我一定会跟你们安排停当明天最多后天我保管你们个个都成为公司白领 以后你们和澜漪谢薇要象好姐妹一样相处她俩可是地地道道的广州人在广州出生的长大的并且现在事业有成你们几个绣花枕头这辈子只消做好一件事将來的车子房子都有着落了那就是:把董澜漪和谢薇的马屁拍好把她俩拍舒服了” 谢薇和董澜漪异口同声地指着骆平阳“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胡悦在一边像个解说员一样说道“姐们几个知道骆平阳为什么今天春风得意了吗因为他已经做好那件事了他的车子已经到手了马上房子妻子都快有了” 骆平阳也不辩解转过胡悦的话題“你们几个先跟澜漪和谢薇做个自我介绍吧要介绍得真实且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你们就把这里当做现场招聘会吧” 骆平阳刚一说完就有一个女子站起身开始介绍自己了“小女子來自福建农村名叫袁丽萍闽南故里的灵山秀水赋予了我几多灵气我天生就是一台读书的机器文化课从來在班上都是名列前茅高考的时候不幸被感冒困扰以致发挥失常委身于电子科技大学一向自负的我以为毕业以后会有世界五百强的企业主动來要我去工作谁知毕业以后却无人问津以致今天被奸人胡悦所骗我的将來会不会无限沉沦祈求上苍赐我贵人赏我财富赠我爱情我不求以后衣锦还乡但求以后能直奔小康” 袁丽萍说完以后就坐下去了骆平阳对胡悦说道“胡悦你赶紧的补充两句” 胡悦点头接下话茬“袁丽萍身高一米七十三围分别是九十二六十三九十一面容姣好本來是个美人胚子往哪一搁都应该能惊艳四邻的但是奈何生來就有狐臭这一点困扰着她也困扰着别人让她成为一朵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奇葩 “电子科技大学的笑话听清楚了不是校花是笑话从大一开始准确说來是从看到骆平阳的第一眼开始就对骆平阳展开了疯狂的进攻但是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枉费卿卿青春那人最终都不肯和她共度一生 “如今造化弄人看骆平阳袁丽萍重逢演绎人生几多悲喜” 胡悦说完袁丽萍立即对骆平阳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平阳我的狐臭通过手术已经彻底根治了不信你过來闻闻” 胡悦乐了忍不住又说了一句“要不我怎么说你是电子科技大学的笑话呢到今天你还对骆平阳不死心” 董澜漪和谢薇听了胡悦的话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胡悦的话说完另一位美女也站了起來“我叫李珊來自长三角上海滩一个贫民家庭 “在贫民窟长大的我自幼发誓要改变命运但是最后我却发现自己渐渐被命运改变母亲长期在病中在我初三的时候母亲与世长辞父亲抱着仇视社会的心态过日子邻里关系处得相当紧张在我上高二那一年因为一件小事跟人发生口角大打出手把对方打成重度脑震荡最后被判十年现在还在监狱里过那种扶着铁窗看外面的日子 “我不恨这个社会因为是那些不知名的好心人支助我完成了学业我大学毕业以后想用自己所学回报社会奈何理想丰满现实骨感茫茫人海哪里才有合适我的位置” 李珊坐下以后照例是胡悦的补充“说实在的李珊曾经是我仰慕的女孩子大家都看到了她有着上海女子的标准身材袁丽萍的身材好到简直无可挑剔了但跟李珊一比沒人愿意再看袁丽萍第二眼李珊的魅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來的低调不张扬俏丽中却挂着忧伤说话的声音极柔让人忍不住的就有一种想怜她疼她呵护她的感觉 “也难怪她会成为骆平阳心中的女神骆平阳一度以潇洒倜傥家世显赫而闻名本來谁都以为他追求李珊应该是手到擒來谁知道最后李珊还是狠心拒绝了她事后经过心理医生分析李珊是因为有着轻度抑郁症患得患失担心富家公子骆平阳不能始终如一去爱她与其爱了再遭受变故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爱” 听了胡悦的话谢薇插上了一句“事实证明李珊的决定是正确的” 骆平阳一笑置之 第三个站起來的女孩声音婉转听起來象在唱歌一样其实不用她多说就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了“我呢來自湖南衡阳我从上了生理课开始最害怕的一件事情就是:别人问我姓什么当我回答了以后总有那些不着调的人附和一句:哦姓焦其实我明白他们说的是:** “我的名字叫做焦婷婷是个设定了目标就敢于去追求的女生电子科技大学不可一世的周文涛曾经就是我的猎物我苦苦追求他奈何他心高气傲始终对我不温不火最终虽然我觉得有点遗憾但是我不后悔追求过了沒得到也会心安在未來的生活中我还会一如既往保持向上的心态” 焦婷婷坐下胡悦笑了“这焦婷婷跟骆平阳可是一对冤家焦婷婷跟袁丽萍是室友本來焦婷婷开始是想向骆平阳下手的但是看到袁丽萍也喜欢骆平阳只好兼顾着友情而把目标锁定在了周文涛身上 “当初的骆平阳有着富家公子玩世不恭的臭脾气有一天在周文涛面前又是拍马屁又是送电影票周文涛就知道骆平阳有求于他骆平阳就说:我喜欢李珊但是苦于自己笨嘴拙舌于是想写一封情书向她表白文涛你看你学习成绩那么好又是学生会主席写篇情书哄哄女孩子自然就是小菜一碟能不能帮我写一篇 “周文涛得了人好处哪能那么快就拒绝人家的请求况且写一封情书对于周文涛來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周文涛爽快答应下來立马就找出纸笔写起來了 “写好以后给骆平阳过目骆平阳赞不绝口只是提了一点小小的意见:能不能把情书中所有的李珊珊珊之类的词全部删掉这样比较让人不会起鸡皮疙瘩 “周文涛当时听了沒有多想于是就按照骆平阳的吩咐重新抄了一份 “骆平阳拿了情书千恩万谢把那情书当做宝贝捂在贴身的口袋里 “当时正是冬天成都的冬天那气温可不是一般的低 “等到有一天又是下雨又是晚上骆平阳把情书拿出來趁焦婷婷一个人在宿舍的时候对焦婷婷说:婷婷这字你认得不 “焦婷婷看了那情书的开头写着‘亲爱的’又看到是周文涛那熟悉的笔迹于是要从骆平阳手上拖过去 “骆平阳讹了焦婷婷一张电影票的钱说是以后买电影票作为这次差事的酬劳其实他是想把给周文涛买电影票的钱赚回來 “出于好奇心焦婷婷答应了骆平阳爽快地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张电影票的钱 “骆平阳把情书给了焦婷婷然后煞有介事地说‘婷婷这是周文涛写给你的他不好意思亲自交给你于是叫我代劳他叫你今天晚上去校外等他我知道你也喜欢他好好珍惜吧祝你们幸福’ “结果大家都猜得到痴心的婷婷在那个冷雨交加的晚上在成都的冬天里傻傻等了周文涛一个晚上 “事后焦婷婷追问周文涛周文涛死不认账等到焦婷婷把那封情书拿出來周文涛才知道自己是被奸人暗算了 “从那以后焦婷婷对骆平阳恨如切齿” 回想起往事骆平阳也笑了而谢薇和董澜漪都在心里骂骆平阳缺德都用含嗔带怒的目光望了骆平阳一眼骆平阳看到二人的神情便把笑收起來一本正经地做出忏悔状 第四个女子站起來开始说道“我叫王珂普普通通的四川女子出身寒门自幼想嫁入豪门可是至今仍然苦于无门” 寥寥几句话说完王珂就坐下去了 胡悦却沒有象先前一样接着说下去 骆平阳追问道“胡悦你哑巴啦难为情是不是那好我來替你补充吧 “这胡悦 当时可是一个色胆包天的主儿王珂长得有她的特色大家都看到了在她身上最显眼的地方无疑就是那个最被男人关注的地方她的丰腴可以说让胡悦神魂颠倒那胡悦偏偏是个愣头青不懂得怎样去追女孩子错误地以为挑逗女孩子就能得到女孩子的青睐于是他经常跟王珂开玩笑经常说些荤话儿童不宜的话王珂本來对他沒有什么好印象见胡悦居然那么沒有素质就越发讨厌胡悦了 “可那胡悦偏偏不善于察言观色依然我行我素甚至得寸进尺 “有一天胡悦在王珂背后搂住她摸了她的他最想摸的地方 “王珂气极爆发了双肘使劲挣扎胡悦放手王珂挥动着大巴掌用尽吃奶的力气给了胡悦一记响亮的耳光最后王珂还不依不饶要告胡悦性骚扰 “得亏我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去劝说王珂然后再动员胡悦认错下跪保证王珂最后才得以饶了胡悦否则胡悦想把大学念完做梦去吧” 胡悦尴尬地笑笑 一桌子人都把目光盯在胡悦身上 胡悦挠挠头“那件事情让我彻底懂事了所以便有了现在的胡悦现在的胡悦不敢说是个上等的好男人至少不会再干那些不经过大脑的事情了” 最后一个站起來说话的女子给人的印象就是古典中偶尔散发着现代的元素:白皙的脸上飞着几片粉红的娇羞穿着一身纯白的套装酥胸半露里面涛涛浪花在随着说话的节奏起伏 “我叫杜娟稚气未脱清纯简单但是凡事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明天是未知的 但是我的信心从未失去过希望以后我们能成为好朋友”杜娟说完以后向董澜漪和谢薇点了点头然后落座 刚刚有点窘迫的胡悦这时候又來劲了“杜娟可不是什么好鸟不要被她的总是喜欢飞红的脸所迷惑错以为她就是她给自己定位的那种清纯简单稚气未脱在学校她是鬼点子最多的女子她看不惯周文涛的傲骆平阳的帅周文涛和骆平阳都吃过杜娟的亏” 一桌人就这样七嘴八舌包厢里闹闹穣穣哪里是來吃饭的分明就是來拉家常的 董澜漪身体本來欠安再加上车子來回折腾肚子有点饿了于是吩咐大家吃菜 本來开始董澜漪有点怪罪骆平阳自摆乌龙弄了一批美女來广州但是现在看到这些女子个个冰雪聪明还听他们讲了上大学的时候的一些趣事心情便开始好转工作和生活的压力之外能和她们做朋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该死的周文涛这个时候打电话给骆平阳了带着嘲讽的口气跟骆平阳说“骆平阳骆大老板你事业有成现在又是莺燕环绕金钱美女你一样都不缺了人生若此夫复何求” 骆平阳又开始骂骂咧咧了“周文涛你他妈的还说你嫌我不够烦是不是好了现在我不跟你废话了你这一辈子最好甭和我碰面否则你知道阳哥的手段的” 周文涛在一阵哈哈大笑中把电话给挂掉了 众人一边吃饭一边互相询问着一些芝麻玉米之类的琐事一直吃到天傍黑了才买单走人 把一众美女安顿好谢薇回去了胡悦也迫不及待回家跟钟琴温存去了剩下骆平阳和董澜漪 骆平阳正欲开口说什么董澜漪却先说话了“骆平阳最好闭上你的臭嘴今天我对你了解得更深入了在我和谢薇之间现在又有了曾经追过你的袁丽萍曾经你追过的李珊你走吧今天我不想再看你的嘴脸你让我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好在明天有勇气跟你一起上班跟你做同事” ------------ 第四十七章 柳旭菲沒有把董浩杰跟自己断绝关系的事情告诉田云谦也沒有把自己看到的田云谦企图追求秦剑虹的事情跟田云谦挑明 田云谦一直以为柳旭菲还在巴心巴肠为自己办事他哪里知道中间出了那么多意外 这天田云谦去看林威龙林威龙凭着他多年以來积累的人脉以及做工厂的经验正在一步一步描绘着东山再起的蓝图他的那些债主被他欠下的债务所绑架只有无条件支持他因为只有林威龙恢复元气他们手中的欠条才能换为钞票看到林威龙的工厂生意红火听到林威龙跟自己讲下一步的规划田云谦心里觉得非常开心 但是柳旭菲那边迟迟沒有进展田云谦有点着急了他要柳旭菲尽快弄到董浩苒的下落自己好完成对董浩杰父女的最后一击到时候不光可以替自己的生父收复失地让母亲的晚年能有保障更重要的是他可以乘机把董澜漪变成自己的女人因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董氏公司势必崩盘自己要得到穷途末路的董澜漪那还不是水到渠成 他不能让柳旭菲那么盲目地跟董浩杰耗下去他要给柳旭菲制定一个时间表 于是他约了柳旭菲见面 “阿菲现在你跟董浩杰处得怎么样了” 柳旭菲答道“周淑芬死了董浩杰自然对我一心一意” 田云谦追问道“你不要忘了我叫你接近董浩杰的终极目的是什么现在你有沒有开始打听董浩杰的口风董浩苒现在在什么地方” 柳旭菲应付道“打听过了我问董浩杰‘你沒有父母难道也沒有兄弟姐妹吗’他说他有一个妹妹名叫董浩苒只是已经好久沒有联系了’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样了你说我还能刨根问底吗” 田云谦点了点头“说得倒也是不过我很着急啊一天找不到董浩苒的下落我父亲的巨额货款就不能回笼” 柳旭菲斥责田云谦“你以为我想这样耗下去啊我这样跟他不明不白鬼混在一起想跟你在一起又不行那种滋味你懂吗有时候我感到压力很大真想一走了之不再管你的闲事” 田云谦听了自然免不了又安慰柳旭菲一番 最后柳旭菲以害怕董浩杰发现为借口离开了田云谦 柳旭菲走后好奇心很重的田云谦悄悄尾随了她他的意图很简单想看看柳旭菲跟董浩杰现在到了什么程度 柳旭菲回到了自己的服装店觉得心里很烦闷服装店生意不是很好店面租金营业员的工资照这样下去自己维持不了多久就得关门她可是把所有的积蓄压在里面啊如果现在撒手那一屋子的衣服怎么办 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头疼仔细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她觉得只有抓住董浩杰的心才能让一切麻烦事情迎刃而解但是面对董浩杰的冷漠她又无计可施 看到柳旭菲进了一家服装店以后就再也沒有出來田云谦感到惊愕:她为什么不去陪董浩杰她在那家服装店里面干什么 为了搞清自己心中的疑团田云谦走进了柳旭菲的服装店 看到田云谦那一刻柳旭菲先是一愣接着就安静下來“田云谦你到这里來干嘛” 田云谦冷冷地看着柳旭菲“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柳旭菲淡然地说“这家服装店是我开的你要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经回答你了你可以走了” “可是现在我还不想走啊你说怎么办呢”田云谦忿忿地说 柳旭菲答道“不想走你就在这里玩会儿啊对不起田先生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如果你有耐性等我那就等到我回來以后再陪你聊天” 柳旭菲离开服装店田云谦跟了上去一把拉住柳旭菲“阿菲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柳旭菲很平静这些日子她已经想好了该來的迟早会來“田云谦我和董浩杰已经分手了这一切全部怪你既然你把我安插在董浩杰身边就应该让我专心致志去对付董浩杰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这期间來骚扰我你以为董浩杰是瞎的傻的他也会想问題他也会看到很多破绽 “你记得周淑芬去世那一天吗那一天我俩在游泳馆他打电话过來你不让我接听反而把电话给我挂了可在那之前不大工夫我曾经跟他说过我在游泳馆 “疑心骤起的他去了游泳馆游泳馆有多大他自然把我俩在一起的事情看在眼底了 “那天我回去以后他就再也不理我了 “后來他就把那栋专属他和我的别墅给卖了 “田云谦你处心积虑设计好的套子沒想到最后董浩杰沒有钻进去你自己却钻进去了你干的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勾当你让我以后该怎么怎么去完成你的宏图大业” 柳旭菲把董浩杰跟自己分手的事情一个细节都不漏掉地告诉了田云谦对自己知道田云谦跟秦剑虹相亲并且破坏相亲进程的事情却只字不提她不能让他明白自己已经对他死心了这样她在他面前还能紧紧地握住主动权 田云谦听了恨得直咬牙 柳旭菲继续说道“我无计可施但是抱着不成功则成仁的心态在董浩杰家附近开了这家服装店为的是继续接近他为重新打入他的世界做最后的努力” 田云谦问道“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柳旭菲反问道“我告诉你有用吗那好现在你一切都知道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田云谦我的服装店生意萧条我就要支撑不下去了为了你我做过流产现在又赔光了所有的积蓄你告诉我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饶是田云谦心狠手辣也被柳旭菲一番动情的话语感动了于是发自内心地说“阿菲我心里很清楚这个世界上你对我最好你把你最美好的东西全部奉献给了我不要放弃好吗你身后还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跨过董浩杰这座大山你先不要着急让我慢慢替你想办法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总是会有解决办法的” 沉默了一会儿田云谦忽然想起刚才柳旭菲还骗自己说董浩杰对她一心一意于是问她“那刚才我约见你你为什么还骗我如果不是我尾随你你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 柳旭菲之所以不把董浩杰跟自己分手的事情告诉田云谦是因为她对田云谦已经死心了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的牵连但是她也知道田云谦的狠毒她不敢太过张扬岂能把自己的心思和盘托出于是她生气了“田云谦我之所以不肯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给你增添麻烦我想自己把一切事情解决掉难道我这样做你还有意见吗我真是看错了你你不但不感激我反而责怪我我累了多想一走了之离开这个给我留下过许多伤心回忆的地方” ------------ 第四十八章 然后柳旭菲又在话语里给了田云谦一点希望“其实现在我们并沒有彻底失败因为我还经常去董浩杰家只是他对我已经视若无睹了田云谦你赶紧走吧如果再次被他发现我还和你私会那我可真的是无能为力了以后最好你不要再來找我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如果你同意我就继续在这里寻找机会如果你不同意那我马上把服装店关掉从此以后再也不管你的破事了” 田云谦答应了柳旭菲并且许诺回去以后立马给柳旭菲打一笔钱过來还叮嘱柳旭菲不管服装店生意多么清淡都得撑下去“我田云谦要支撑一个小小的服装店还不是什么大问題” 田云谦匆匆忙忙地走了一边走一边摇头他沒有想到自己主动出击现在却落到如此被动的地步 苏晴雪约他吃饭他去了自从母亲跟了林威龙自己还沒有正儿八经跟她一块儿吃过饭 苏晴雪看到田云谦來了慈祥地冲着田云谦笑使劲给田云谦夹菜 “阿谦你能來吃饭妈很高兴” 田云谦一边吃一边回答“妈我好久沒有吃过你做的饭了今天怎么觉得你做的饭是你这一辈子做得最香的一餐” 苏晴雪叹口气“哪是妈今天做的饭菜不一样而是你太牵挂妈妈了所以觉得这顿饭特香” 田云谦问道“妈林威龙对你还不错吧” 苏晴雪点头答道“你放心男色后宫太妖娆!” “妈那林威龙是不是经常陪你”田云谦又问 苏晴雪摇了摇头“他很少回來的因为他太忙” 田云谦听了一愣以一个男人的直觉他知道林威龙的忙只是不回家的借口于是提醒母亲“妈依我看林威龙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自己要多长一个心眼对了有一点我弄不明白既然董浩苒把他整得倾家荡产他为什么不想办法把董浩苒找出來呢” 苏晴雪对田云谦说“他呀从不肯跟我提那些事我也懒得管他对了他马上也要回來了你有什么事情当面跟他商量吧” 田云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恩这事我还真得跟他合计合计对了今天我去工厂看他了工厂各方面都不错一切都会好起來的” 田云谦刚说完碰巧林威龙就回來了 田云谦冷漠地看着林威龙在田云谦眼里林威龙只是一个失败的男人抛弃妻子 负债累累田云谦沒把林威龙当自己的生父看他反倒觉得自己是林威龙的恩人因为是自己让林威龙从监狱里出來是自己支持母亲回到林威龙身边又是自己一手扶持林威龙重新创业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宽厚仁慈的人最以德报怨的人是林威龙的余生都要去报答的人 林威龙谦卑地跟田云谦打了招呼然后开始吃饭 田云谦问林威龙“我今天突然觉得有点奇怪董浩苒让你倾家荡产走投无路为什么你现在不去找她算账呢” 林威龙显然对田云谦的质问准备不足于是说话有点结巴“这个……这个阿谦茫茫人海要找她谈何容易” 田云谦继续追问“蛛留丝马留迹雁过留声怎么可能沒有一点线索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觉得你有许多细节瞒着我们” 林威龙强作镇定“阿谦你不要想得太多” 田云谦步步紧逼“你这句模模糊糊的回答让我很不满意不要忘了是我把你从监狱里面救出來的 我可以让你咸鱼翻身同样可以让你堕入地狱” 看到田云谦情绪激动苏晴雪连忙把田云谦往外边轰 林威龙阻止苏晴雪“让阿谦在这里多坐一会儿我想跟他深入地交流一下” 见田云谦坐回來林威龙已经沒有胃口吃饭了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阿谦我沒有奢望你把我当父亲因为我知道自己不配我对你满怀感激在我坎坷的人生道路上……” 田云谦火气更大了打断了林威龙的话“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虚伪的客套话我只想听董浩苒的事情只想知道怎样才能找到这个女人” 林威龙找出纸笔罗列了一大堆姓名家庭住址然后递给田云谦“阿谦这些都是以前我和董浩苒共同认识的人我曾经试图从他们口里知道董浩苒的下落但是我都失败了” 田云谦把林威龙写出的纸条收好然后准备告辞 林威龙叫住田云谦“阿谦你能不能再坐一会儿我还有一件事情想求你” 田云谦站着头也不回地说道“说吧” 林威龙站起身“那你稍等一会儿啊”然后林威龙进了卧室出來手里拿着一张相片“阿谦这个是你的妹妹她叫林心雨” 田云谦听了火冒三丈转身用手指着林威龙的脸“你为什么是这样一个男人你把我母亲放在什么位置她为了你舍弃荣华富贵她说她愿意跟你亡命天涯如丧家犬时的你也曾经许诺要好好对她可是现在才过多久你却在她面前提起你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林威龙战战兢兢地回答“阿谦心雨她还小才十六岁她妈妈跟她走散了我到处都打听不到她的消息我放心不下她啊” 苏晴雪一直沒有说话现在看到田云谦对林威龙忍无可忍只好说道“阿谦其实这事他一直在跟我沟通希望得到我的支持平心而论我也为这事闹过情绪我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不愿意他提起他跟别人生的女儿但是当我看到他为这事一天天的失眠一次次的做噩梦我也心软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阿谦算是妈妈求你帮个忙你交际广认识的人多找找或许能找到心雨” 见母亲开口求情田云谦也不好拒绝了“那我试试看吧只是如果找到她你打算怎么去处理这件事情呢” 苏晴雪答道“如果找到她就叫她跟我们住一起就算她不认可我我也有信心慢慢去感化她” 田云谦听了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多么善良的母亲啊 离开了林威龙家田云谦去了田海涛的珠宝店他已经好几天沒有看到田海涛了那个男人毕竟一手养大了田云谦“可能他现在还不知道我是林威龙的儿子吧”田云谦在心里想“一个可怜的男人奋斗一生到头來老婆跟了别人儿子身上流着别人的血钱再多又有什么用”田云谦又想这样想來想去田云谦忽然回忆起田海涛的种种好处回忆起自己小时候受到的种种疼爱他心里对田海涛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田海涛不在珠宝店田云谦坐等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去的时候田海涛却來了珠宝店他后面跟着一个女子十六七岁年纪肚子已经有点大了一看就知道这个女子身怀有孕 看到田云谦田海涛觉得有点难为情于是拉着那女子的手來到田云谦身边“阿谦我和你妈妈离婚了我正是一个壮年的男人生活里不能沒有女人”田海涛说着突然低下了头去“阿谦希望你能接受这个现实” 田云谦觉得有点尴尬田海涛给自己找个后妈本无可厚非但是他给自己找的后妈也太小了点吧 田海涛抬起头继续说道“阿谦她叫林心雨” 听了田海涛的话田云谦大吃一惊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但是田云谦宁愿相信这个林心雨跟林威龙要找的林心雨只是同名 他开始仔细打量起林心雨來林心雨那眼神那脸型五官处处都有林威龙的影子一种不安情绪在田云谦的心里滋生蔓延他礼节性地给了林心雨一个微笑然后对田海涛说“爸这几天我都沒有看到你挺想你的所以过來看看现在看到你过得这么开心我也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呢我先走了” 出了珠宝店田云谦急急忙忙掏出林威龙给的相片当时他沒有心去找她也觉得这辈子也许都碰不到那个女孩所以根本沒有看过相片上那女孩长什么样 看了相片田云谦傻了相片上那女子不是田海涛身边那个林心雨是谁 生父的女儿做了养父的情人自己夹在中间算是个什么角色田云谦倍感纠结 ------------ 富家公子流浪汉 狼烟四起 ------------ 第四十九章 且说骆平阳,谢薇,董澜漪,胡悦四人走了以后,杜娟扯开嗓门嚷道,“现在召开第一届八卦会议,由本小姐主持.” 可是没人理她。[`小说`] 袁丽萍趴在窗台上,看到楼下的骆平阳和董澜漪依依惜别的场景,心里顿生醋意总裁一吻定情全文阅读。 李珊正在对着镜子补妆。 王珂动作快,先焦婷婷一步挤进了冲凉房。 焦婷婷开始抱怨了,“这骆平阳也忒抠门了,把我们五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象塞垃圾一样塞进一间屋子里,连冲凉都要排队,叫不叫人活命啊?” 看到董澜漪上了车,而骆平阳还在原地深情款款地盯着董澜漪的车子,袁丽萍觉得那样的场景就像一把刀子刺进了自己的眼睛。她感到眼睛生痛,大脑瞬间迅速充血,于是赶紧的不再自虐,从窗台上离开,嘟哝着嘴坐到杜娟身边。 杜娟觉察到了袁丽萍的不快,心下明白了个七八分。于是煽风点火,“骆平阳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此话一出然后故意加大音量,“李珊,李珊。” 李珊责备杜娟道,“能不能淑女一点?” 杜娟问道,“李珊,今天从下飞机到现在,你看出些门道没有?” 李珊一边不断变换照镜子的角度一边回答,“当然。第一,骆平阳对我们的到来深表怀疑。第二,谢薇和董澜漪同时爱着骆平阳。” 杜娟见焦婷婷杵在冲凉房门口,讥笑道,“怨妇,你傻啊,那王珂,对自己胸前那对小白兔,是自恋不已。她哪一次冲凉不得半个小时?她在里面仔细端详那对小白兔呢。过来。” 焦婷婷一想也是,与其在门口站半个钟头,还不如听杜娟八卦些什么玩意。 李珊终于肯放下手中的镜子了,她坐到袁丽萍身边,拉住袁丽萍的一只手,“袁丽萍,你咋这么死心眼呢?还不肯忘掉象牙塔里面的旧事?难道想在广州为自己没有结局的爱情写一本续集?” 袁丽萍心里正难受着呢,听李珊这么一说,立即把头伏到李珊肩膀上,嚎啕大哭起来。 李珊赶紧安慰道,“别哭别哭。” 焦婷婷笑了,“李珊,你别太老实,袁丽萍骗你的,她才不会哭呢。在成都,骆平阳伤过她很多次,她都没哭,更何况现在?” 李珊闻言赶紧把袁丽萍的头扶起来,一看,袁丽萍眼里哪有眼泪?李珊生气,把袁丽萍推到一边,“滚远一点。” 袁丽萍若无其事一笑,“我不是难过,是失落。你说我袁丽萍哪个地方长得不好?多少英雄豪杰在风里雨里苦苦等待,只为一睹我的芳颜。可那骆平阳为什么偏偏对我无动于衷呢?” 焦婷婷深有感悟,“我最崇拜一句话:如果一个男人同时爱上两个女人,这个男人更爱哪个女人,取决于哪个女人更不爱他,这叫犯贱心理学。袁丽萍和李珊都长得亭亭玉立,风姿灼人,偏偏骆平阳更爱不爱他的李珊。” 李珊有点飘了,“记得今天谢薇说过一句什么话吗?她说‘现在看来李珊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女人,不能把自己看得那么卑微。我们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年代?我们生活在一个三个男人抢两个女人的年代,三个男人当中至少有一个会终身找不到自己的伴侣。所以我们要把自己看高贵一点,找对象要高标准,严要求。” 听到这里,杜娟笑了,“男人看女人,就好比雾里看花。骆平阳在成都发疯似地追李珊,他以为李珊是个什么温婉女子,其实只有我们知道她骨子里有多么的邪恶。” 李珊也不辩解,“没办法,我若不邪恶,怎么立足于社会?你们没有我的成长经历,自然不会明白我为什么有我现在这种个性。” 袁丽萍轻叹一声,“当初如果我有现在这么了解你,恐怕骆平阳早已成了我的枕边睡客了。” 杜娟在一旁替袁丽萍帮腔,“你看人家李珊多会装啊,‘我不恨这个社会,因为是那些不知名的好心人资助我完成了学业异界流氓剑师。我大学毕业以后想用自己所学回报社会。奈何理想丰满,现实骨感,茫茫人海,哪里才有合适我的位置?’把自己说得多么的高尚,又是多么的可怜。 “可有谁知道,她目前正在上海一家外企做白领,拿着高薪,装着穷,现在正跟一帮姐们窝在广州一家普通宾馆的标准三人间里。” 李珊哈哈大笑,“你杜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连胡悦都知道你是内心肮脏,佯装纯洁,就不用我在这里多说了吧。” 正在这个时候王珂从冲凉房出来了,姑娘们齐刷刷盯着她那突兀在睡衣下面的两只小白兔看。王珂用毛巾使劲吸着头上的水珠,对这帮姐们的夸张动作,她早已经司空见惯了。这不能全怪她们,谁叫自己那个长得那么夸张呢?人家要羡慕嫉妒恨,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 王珂把毛巾扔在床头的桌子上,开始说话了。 而那焦婷婷,现在冲凉房空着了,也不去冲凉了,听这些八卦事儿都能上瘾。 “胡悦那厮,还好意思说‘现在的胡悦不敢说是上等的好男人,至少不会再干那些不经过大脑的事情了’。打电话叫周文涛来广州,周文涛什么角色?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杜娟调侃王珂,“阿珂,跟姐几个分享一下当时胡悦抱你的心情,特别是摸你的时候。” 袁丽萍自作聪明地回答,“那还用说?一定是紧张,兴奋,幸福,浑身颤抖,语无伦次,浑身乏力。” 王珂骂道,“去你的,你以为我发骚啊?当初我就感到恶心,厌恶,如果有刀子,我会毫不犹豫地捅他一刀。 “你不知道那胡悦有多招人烦。有一次周文涛的表姐去看周文涛,那女的在北京,是个三陪小姐。他跑上去跟人家打招呼,他说,‘看你这一表人才,就知道你是周文涛的表姐。听说你是北漂一族,对吗?’事后他问我,‘我说的话好笑吗?’我回答‘一点都不好笑。’他于是拿出纸笔来,一边写一边说‘你看看吧,这是我刚才说的话’。我看了,当时就骂他无聊,骂他神经病,骂他是鲁迅先生笔下的孔乙己先生,迂腐,穷酸。又骂他是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先生,用精神胜利法去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人,还自诩骂人不带脏。” 一帮姐们听得一头雾水,齐问道“他是怎么写的?你就这样骂人家?” 王珂拿出纸笔来,“看好了,这就是当时胡悦写的内容。” 只见王珂写道:看你这一婊人才,就知道你是周文涛的婊姐。听说你是被嫖一族,对吗? 众人看了直摇头。 杜娟说道,“岂止无聊,简直就是找抽。” 焦婷婷也忿忿不平,“一个大老爷们,咋比我们女人还事儿呢?” 袁丽萍突然问道,“李珊,以你对骆平阳的了解,你说他会相信我们是来广东跟他要工作的吗?” 李珊听了摇头说道,“骆平阳没有这么单纯。我猜最多再过一个钟,他就会来我们这儿,调查我们来广东的真正目的。因为他是那种心里有疑惑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寻到答案的人。如果等下他不回来,今晚对于他来说,一定是个不眠之夜。” 杜娟听了来劲了,“真的吗?” 李珊胸有成竹地说,“当然。” 杜娟立马吩咐,“姐几个,先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等下有精彩刺激的娱乐节目。” ------------ 第五十章 袁丽萍知道杜娟又要出什么馊主意,想让骆平阳出丑,于是当场一盆冷水泼到杜娟头上,“杜娟,别整那些不着调调的事情出来。” 杜娟置若罔闻,“首先声明,没有兴趣参加这档节目的,大便小便,请自便。” 听了杜娟的回应,袁丽萍也懒得再说下去了。就杜娟那点肠子,想戏耍骆平阳,不是太不自量力了吗? 李珊对杜娟也没什么信心,但李珊没有说什么,百无聊赖之下,拿出手机玩了起来。 而焦婷婷和王珂,对杜娟的提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焦婷婷满脸喜色地冲进了卫生间,打开了淋浴器的水龙头,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擦拭着身子。 王珂则是迫不及待地问杜娟,“透露一下细节。” 杜娟煞有介事地说,“暂且保密,等骆平阳来了,你们只管听我安排就是。” 袁丽萍听了直瘪嘴。 杜娟就知道袁丽萍对自己的话有所反应,于是捕捉到了袁丽萍瘪嘴的动作,当下在心里洋洋得意地奚落袁丽萍:都被骆平阳给踹飞了,还自作多情,处处为他着想。 且说骆平阳看着董澜漪离去,这才上了自己的车子。 一路走,一路堵,让骆平阳很是烦躁。 他觉得心里不踏实:这就回去?回去干吗?回去一个人跟寂寞撕扯?那还不如陪这五个大美女玩玩。 于是骆平阳到一个转盘掉个方向,重新把车开到宾馆门口,笑眯眯下了车,返回宾馆。 当杜娟听到敲门声以后,知道骆平阳来了,却故意问道,谁呀?然后催促王珂和焦婷婷,“来了来了。快,快。” 等到门打开以后,骆平阳进了屋子,然后关上门。关上门以后,转身往屋子里一看,傻眼了。 只见焦婷婷,王珂,杜娟,三人都是三点式的打扮,尤其那王珂,简直是酥胸半露,白花花的肌肤全都散发着刚刚出浴后的浓香。她们三人站在一起,“羞怯”的看着骆平阳。尤其那杜娟,脸红得象一只苹果。 骆平阳一看这阵势,咕嘟一声吞了口唾沫,“你们这是咋啦?使美人计啊?今晚要真发生了什么,明天国内各大媒体的头条就是:清纯男沦陷桃花林。赶紧的,把衣服给我穿上。” 袁丽萍躺在床上,看着这一切,把目光锁定在了整件事情的主谋杜娟身上。 只见杜娟娇羞的低下头,“我们这也是无奈之举。你想想,广东这么热的天气,五个人呆一个房间,你来了,我们才弄点布料遮遮羞,你要不来,我们还恨不得不穿呢。” 焦婷婷连忙帮腔,“是啊,骆平阳,你这地主当的!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王珂笑着说,“骆平阳,你就别装正经了吧,你在心里还巴不得能看到我们这样穿呢。你自己想想,在成都上了四年大学,你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好的眼福啊?说句对得起你自己良心的话,在成都那些无眠的夜晚,你有没有动过有一天看到我们性感肉体的念头?” 这些连轰带炸的话语,弄得骆平阳的身子越来越发烫了。“告诉你们啊,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只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你们不要把我的最后一点理智也给攻破了,要不然你们后果自负。现在的李珊,也不在我的追求范围了,我也不用再在谁面前伪装不为美色所动了。我今天,我今天……就先拿你杜娟开刀。” 李珊侧身躺在床上,把自己的脸对着墙壁,不敢看屋里发生的这一切。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音来。 骆平阳说完就走到杜娟身边,伸手去抓杜娟。 这倒出乎杜娟的预料,杜娟连忙双手护住胸部,“啊”一声尖叫起来。然后杜娟躲到了墙角。 骆平阳的眼睛血红血红的,见杜娟躲过,又把目标对准了王珂。 王珂心里开始哆嗦了。“你……你……你敢!” 骆平阳的眼睛死死盯着王珂的胸部,“我……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要替胡悦完成他的心愿。可怜的胡悦,大学四年,有多少个日日夜夜,都在盼望有一天可以一睹你的娇躯。” 骆平阳逼过去,屋子太窄,王珂退了一步就到墙壁了,被骆平阳死死挡在面前。 “骆平阳,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要考虑后果。你想想,现在屋里有五个女的,你觉得你会得逞吗?” 听了王珂的话,骆平阳怔了一下,放过了王珂,把目标对准了焦婷婷。 焦婷婷看着骆平阳,看着他的脸,那张脸,曾经是她在梦里吻过无数遍的。如今,他就真实的在自己面前。 她的心里也感到很饥渴,她索性就搂住骆平阳的脖子,开始呓语,“来吧,我等这一刻,等了多少年了。” 骆平阳闭着眼睛,慢慢把嘴唇往焦婷婷凑过去。 袁丽萍看得心里是火烧火燎的,她多想现在站在焦婷婷那位置的是自己。自己等骆平阳的一吻,等了多少年,多少年他都不肯。她本以为他就是一个什么正人君子,没想到他跟焦婷婷一点感情基础也没有都可以赐予她热吻。骆平阳的举动当真让袁丽萍的自尊跌落到了尘埃之中。 杜娟也看得呆了,屋里有曾经追过骆平阳的袁丽萍,也有骆平阳曾经追过的李珊,她们都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杜娟不能允许这样火辣的镜头在这屋子里上演,否则对袁丽萍,对李珊,都是一种伤害。于是杜娟大叫一声,停! 骆平阳似乎清醒了。睁开眼睛,那嘴唇,跟焦婷婷的嘴唇只有一厘米之隔。 然后骆平阳迅速拿开焦婷婷搂住自己脖子的手,后退一步。 他蹲到地上,低下头,用双手蒙住眼睛。“你们,快快把衣服穿上。” 三个女孩赶紧以最快速度在自己的包里拿出睡衣来把自己罩住。 骆平阳从地上站起来,去了洗手间,关上洗手间的门以后,他忍不住笑了。小丫头片子们,跟我玩这一手,谁怕谁啊? 看到骆平阳去了洗手间,袁丽萍开始洗刷杜娟了,“杜娟你咋就这么不听人话呢?你玩得过骆平阳吗?如果他连你这种雕虫小技都识破不了,他还能在他现在这个位置坐得安稳吗?” 王珂对袁丽萍的话嗤之以鼻,“哼,袁丽萍,刚才我认真看着你的表情的,从你的表情上,看到了你的内心极度的矛盾,挣扎,不安,不甘。假如骆平阳真的吻了焦婷婷,以后的人生道路,你将如何走下去?” 李珊再也忍不住了,她从床上坐起来,咯咯笑了起来。 焦婷婷兀自站在那里,意犹未尽,巴咂着嘴。 李珊看到,拿起枕巾就往焦婷婷身上扔去,“你咋就这么贱呢?我要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你男朋友,让他好好管管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 焦婷婷无所谓地说,“你爱怎么怎么,那是你的自由。” 骆平阳让自己冷静下来以后才从厕所里出来。“走吧,姑娘们,我带你们出去转转。” 李珊伸伸懒腰,“算了,明天吧,今天累了。” 骆平阳停了停然后说,“那,我们去楼顶,看看广州的夜景。” 袁丽萍问道。“这栋楼有多高?” 骆平阳回答,“二十五层” 袁丽萍拍拍手,“好啊,刺激!” 王珂说道,“算了,我还是不去了,我有恐高症,要是晕死在上面,我怎么对得起生我养我的父母?” 李珊骂道,“王珂,你咋这么怂啊?这房子面积那么大,我们在楼顶的中央玩,就能把你吓死啊?” 焦婷婷过去拉住骆平阳的手,“爱去不去,走吧,帅哥。” 袁丽萍训斥焦婷婷道,“婷婷,撒手。够了啊,别打骆平阳的主意。我袁丽萍挖空心思都没有完成的事业,我不相信你焦婷婷能有那么大魅力。你自己想想,谢薇,董澜漪,哪一个不比你强?他骆平阳脑袋被门夹了吗?会选你?现实点吧,别到时候搞得自己痛不欲生。” 焦婷婷仍然不肯撒开骆平阳的手,“就跟他手拉手,咋地?” 骆平阳拿掉焦婷婷的手,“行了啊,闹够了,再闹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 六人坐着电梯,来到了楼顶。 广州的夜,灯火辉煌,尽收眼底。 高处不胜寒,风呼呼吹过,与下面的炎热形成强烈的反差。 骆平阳说道,“我打电话给周文涛了,知道你们不是来广州找工作的。” ------------ 第五十一章 听了骆平阳的话,五个女子躲开四个,把李珊一个人撂在他旁边。 李珊的回答有点鄙夷的味道,“公子哥,看你纠结的!你不就是害怕我们这帮人白吃白喝耗上你了吗?你咋就那么好意思跟我们探讨这个问题?我问你,毕业好几个月了,你有没有打过电话给谁?有没有跟谁网聊过,或者跟谁在msn上联系?没有吧?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冷不丁的,就叫胡悦打电话给周文涛,说你当老板了,要一大批的昔日同窗过来拿高薪。 “你当别人都脑残弱智是不是? “再说了,是不是有那么一大帮同窗赋闲在家,等着你骆平阳发达了集体来抱你大腿? “更为可笑的是那胡悦居然有信心跟周文涛打电话!周文涛是你骆平阳胡悦之流可以召唤的么? “那可是差一分上清华的主,一个桀骜不驯目空一切的男人,一个志存高远欲报效祖国的枭雄。 “他当然唯恐天下不乱,第一时间通知了我们五人,等着我们五人羊入虎口,来做你这个传销头子的下线。 “我们来,也是做好了周密部署的,实话告诉你吧,就现在,就有人在暗中保护我们,如果发现我们堕入传销链条,立马就会报警。 “骆平阳,能不能有句实话,你到底在广州做什么? “那董澜漪,谢薇,到底是什么角色? “你什么时候能做靠谱的事,说靠谱的话?人人都在成长,都在成熟,为什么你还是那么幼稚?” 李珊不停地数落,而骆平阳却在一边若无其事地微笑。 等到李珊把心里的怨气全都撒完了,骆平阳才不紧不慢地回答,“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你们为什么来广州了。你们是担心我在做传销,来拯救我的。 “对你们的情谊,我深表感谢。那我就告诉你,我还真就是在做传销,我已经做到经理级别了。明天我就带你去看我们的传销课堂!” 听着骆平阳的话,看着他那张乐呵呵的脸,李珊弄不懂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我不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倒要告诉你,既然我们都已经来了,就说明我们抱着闯龙潭虎穴的决心。” 骆平阳点点头,“你先入为主,我说破天也没用。我会让你们明白我在广州做什么的。 “现在我唯一想解释的就是:我从学校回家以后的当天,就被我父亲逐出了家门。 “以前我跟你说过我和我父亲签过协议。当时你还说我父亲只是吓唬我,等我毕业以后不会真把我赶出去。 “从小到大,我生长在一个富足的家庭里,突然之间,要我凭自己的力量去打理自己的一切,我的失落感可想而知。 “我来广州以后,遇到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让我没有心情把我的麻烦向昔日的好友们哭诉。 “所以,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 “走吧,看看她们在聊些什么。” 楼顶并非空荡荡的,而是有一些用砖块围起来的苗圃,在里面种着一些花草,蔬菜,广东这地方,一年四季有许多时间都是被炎热笼罩着的,所以,经常有人在房顶种上一些绿色植物,借以抵挡烈日的烘烤。 姑娘们借着黯淡的灯光,观赏着那些不知名的花,又是赞赏,又是艳羡,又是自惭。不知道自己们这一辈子,能不能有一套大房子,再在屋顶养些自己喜欢的花花草草。 谢薇回到家里,一脸的不快,满心的不欢。 如果骆平阳跟董澜漪热乎,她虽然会有点吃醋,但会打心眼里高兴,因为董澜漪宁愿为了成全骆平阳跟自己而默默做出那么大的牺牲。 但是现在从天而降那么多美女,个个如花似玉,论谈吐,论气质,哪一个都是上得台面的,她们跟他,曾经是学友,并且曾经有过许多暧昧。现在她们和他又亲密接触,谁敢保证将来某一天不发生点什么? 这个死骆平阳,真的是让人无限抓狂。 于是谢薇在家里坐卧不安,做啥啥没劲,电话拿起,放下,放下,拿起,找出骆平阳的号码,想拨,又犹豫,不敢拨。 真是世事变迁,造化弄人,自己跟骆平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偏偏柳旭菲让自己知道了董澜漪为骆平阳做人流的事情,自己决意退出,本以为这下骆平阳跟董澜漪会顺理成章喜结连理,谁知道那天杀的骆平阳又弄出一拨美女军团,美女军团里面还有追过他的,他追过的,让人心里象猫抓一般难受。 思来想去,谢薇觉得如果不摁下骆平阳的号码今晚自己就注定会通宵无眠。 骆平阳看到电话是谢薇打来的,于是先让姑娘们关住嘴巴,然后才敢接通。 “在家里啊,哦,刚才我在上厕所,手机扔在床上,所以接晚了一点,对不起啊。 “她们啊?不知道。也许现在已经睡了吧。恩,明天是得好好带她们在广州城转转。 “你早点休息啊,挂了。” 骆平阳挂掉电话,杜鹃便忿忿地说,“真不要脸,谎话张口就来。” 看到骆平阳要辩解,王珂却把话抢了过去,“骆平阳,你是不是觉得女人很好骗?” 看到骆平阳要张嘴了,焦婷婷又把话语权抢走,“可不他就是这样想的嘛。你也别说,女人还真的很好骗。看看,他一句‘在广州做了老板’,我们这批傻大姐就屁颠屁颠飞来广州了。” 看到骆平阳要开口了,袁丽萍又占了先机,“不诚实的人迟早要遭报应的。” 骆平阳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说话的机会,电话却又响了,这下是董澜漪打来的。 照例,骆平阳让姑娘们闭嘴,然后才接通了电话。 “恩,回来了,你一走我就离开了。她们几个啊,你就放心吧。她们打电话跟我抗议,说我不该给她们五个人租个三人间,还开玩笑说只有人重人才睡得下。 “你也说我处得差劲?放心吧,我有个包袱没有抖给她们呢。其实我跟她们租了两间房,一个三人间,一个双人间。我已经跟宾馆前台招呼了,叫他们在十点的时候打电话通知我那帮学姐学妹,叫她们去前台拿另一个房间的钥匙。我和她们几个,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都是闹惯了的,现在久别重逢,自然要捉弄她们一下子了。” 骆平阳这通电话自然就惹火上身了。 杜鹃乘骆平阳不小心一下子把电话拖过去。 骆平阳没招了,自己在电话里已经跟董澜漪说自己回去了,现在电话还没有挂掉就被杜鹃抢过去,如果自己叫杜鹃把电话还给自己,那声音不是就被董澜漪听到了吗,那还了得吗?于是骆平阳打着手势,叫杜鹃把手机还给自己。 可是杜鹃根本不理骆平阳。 董澜漪还在那边说着话:你们的事情我懒得管。对了,明天公司要开董事会,虽然你不是董事局的一员,但我要求你列席,是关于公司在深圳开分厂的规划。我希望今晚你花些功夫,做足功课,明天提一些有用的建议。” 骆平阳那个急啊,想说话,手机却不在手上,杜鹃又不理他。 更可恨的是王珂,居然敢开口说话,而且说的还是很有杀伤力的话,“骆平阳,带我们去ktv吧。记得以前在成都你经常带我们去ktv玩哦。” 骆平阳当时就懵了,王珂这一出声,无异于在董澜漪面前打了自己一耳光,自己对董澜漪说的“我回来了”,不是被董澜漪知道是一句**裸的谎言了么? ------------ 第五十二章 王珂的一句话,配合上杜鹃的举动,让余下的三个女孩在心里直呼过瘾。她们要看看董澜漪和骆平阳这二位怎样应对这种突发事件。 出人意料的,电话只是静了几秒钟,便传出董澜漪的几声娇笑,娇笑之后便是那甜美的话语,“妹妹们,你们要玩得尽兴一些,本来我应该陪你们一起玩的,奈何整天琐事缠身。 “如果你们要去k歌,最好叫上胡悦,那可是中国乐坛未来的一颗新星,不但嗓音好,还能写得一手好歌词。 “替我转告骆平阳,明天会议的议题,我会发到他的邮箱里面,叫他不要因为贪玩而误了正事儿。姐姐我还有事情,就不跟你们多说了,再见。” 董澜漪挂了电话,骆平阳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可是刚刚做了人流的,又是一个醋坛子,可不能为了这事儿着急上火。 杜鹃看到电话挂了,撅着嘴说,“没劲!” 袁丽萍哼了哼,“那董澜漪咋装得那么真呢?打电话过来明明就是对骆平阳不放心嘛,可是为什么得知骆平阳骗了她以后却还是那么坦然呢?” 李珊说道,“这你就不懂了。人家好歹是个高管,就算一肚子火,也不会在不相干的人面前发,否则别人就会把她划归泼妇之列,有损她高大的形象。至于事后怎么收拾骆平阳,这个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了。” 焦婷婷学着董澜漪的腔调,“替我转告骆平阳,明天会议的议题,我会发到他的邮箱里面。”然后焦婷婷变回自己的腔调,“这不属于严重泄密吗?居然把董事局的议题泄露给非董事局的成员。看来这骆平阳跟董澜漪的关系,太不寻常了。” 李珊那脑海里,便出现了董澜漪那挺拔的身材,高雅的气质,以及得体的谈吐。自己以前拿足了架子,把骆平阳的尊严践踏得粉碎,这骆平阳现在要是受到这样一个女子的垂爱,叫自己情何以堪?于是酸溜溜地说道,“传销组织的头目,有什么值得摆谱的?骆平阳是她的下线,她希望骆平阳替她多拉两个人入伙,她好早点出局,现在的传销组织不是有个出局制吗?赚够了钱,好出去从事第二番事业,不再吃大锅饭,睡大地铺。” 杜鹃对李珊的话有点怀疑,“李珊,你到现在还断定他们在做传销啊?我看不太象。” 李珊便奚落杜鹃,“杜鹃,你的智商,不可跟我相提并论。盘点你那些糊涂事儿,三天三夜都说不清。远的不说,就今晚你一丝不挂**骆平阳,传出去就会笑掉世人的大牙。” 杜鹃跺了跺脚,“你……” 骆平阳见这帮八婆八来八去的没个消停,于是不得不开口了,“够了,你们咋这么无聊呢?在二十五层的高楼上,上有星光,下有灯光,就这样浪费你们的大好时光?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吧,不要以为青春是可以恣意挥霍的。” 李珊就当骆平阳是空气般不存在,“你谁呢?你是哲学家啊?敢来教训我了!当初在成都,我夜夜挑灯读书,是谁却夜夜笙歌?还说我们恣意挥霍青春,现在这社会真是小人得志啊。” 袁丽萍有点经受不住寒冷了,一个喷嚏打出来,鼻子里还意犹未尽地弥漫着喷嚏的酸胀味儿,嘴儿也没有合上,为第二个喷嚏做着准备,“冷,我受不了了,咱回去吧,去前台把那另一间房的钥匙拿来,睡觉了。” 一行人便坐上电梯,在电梯里,袁丽萍打出了第二个喷嚏。 骆平阳别过众人,急急忙忙回去完成董澜漪交待的任务了,他一边在网上查资料,一边在揣摩着第二天董澜漪会怎么收拾自己。 第二天的董事会一致通过了在深圳开分厂的决议,董氏企业的扩张,彰显着董澜漪的雄心万丈,也让骆平阳觉得前途不可限量。散会以后,骆平阳想起昨晚的事情,诚惶诚恐地跟在董澜漪后面,做好了接受制裁的心理准备。 可是董澜漪的心情却是出人意料的好,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满脸都是微笑。 “骆平阳,今天你在会上的发言让我很满意,小伙子,干得不错,以后继续努力。对了,你那帮姐们,你打算怎么安置她们?” 骆平阳信心满满地说,“这个你尽管放心,她们几个,在大学的成绩属于中等偏上的,不敢说放哪个公司都能胜任,至少能在一般的企业里混得风生水起。” 董澜漪点点头,“我看得出来,并且,我看人一般不会走眼。董氏下一步计划就是筹备新厂开工,需要大批的人才。骆平阳,我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无论如何,你得把这帮小妞给我留下,流失了一个,你就打包走人。” 骆平阳惊道,“为什么啊?行了,那我还是现在就打包走人吧,这帮女人,不按常规出牌的,我哪有那么大能力把她们全部留下啊?” 董澜漪马上批判骆平阳,“看看你那怂样!还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象你这种不敢直面困难的个性,永远都成不了什么气候。你不是要走吗?那好,马上把辞呈递上来,我马上批准你走。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不管哪一家公司,人才流动都是很正常的,在每一个岗位上,都有备胎,谁走了都能有相关的人顶上,绝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离去而影响到公司的运转。” 骆平阳马上耍无赖了,“你是我老婆,我才不走呢。我走了,把这么个如花似玉腰缠万贯的女人让给别人啊?我才不会做那种蠢事呢。” 董澜漪马上纠正骆平阳,“谁是你老婆啊?你以后给我注意一点。想要做我老公,就得做一个优秀的男人,不要做那些让我瞧不起的事情出来。说要走的是你,说不走的也是你,你以后说话能不能不这么磨磨唧唧的?对了,她们几个呢,现在在干吗?” 想起那几个三八,骆平阳笑了,“你知道吗?她们来广州的目的,是来看我是不是在搞传销。” 董澜漪听了感到万分惊愕,“她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骆平阳解释道,“这也怪我自己了,我毕业以后就跟她们断了联系。现在胡悦突然打电话说我在广州做了老板,需要大量的高管,可不她们就起了疑心了。” 董澜漪听了应道,“这样啊!” 骆平阳继续说道,“是啊,所以,我正想跟你汇报一件事儿呢,我想领着她们参观一下我们公司。” 董澜漪答应了下来,“那好,你等着,我去办公室开一张介绍信,等下你拿着介绍信,带着她们几个去保安室,登记一下就可以进厂参观了。” 骆平阳拿着董澜漪开的介绍信,去宾馆接那五朵金花。 “姑娘们,我带你们去看我们的传销课堂。” 在一家简易的快餐店里,董澜漪和谢薇正在碰杯。 董澜漪一杯啤酒下肚,看着谢薇说,“谢薇你知道吗?昨天晚上骆平阳骗我了。” 谢薇惊道,“他骗你了?” 董澜漪点了点头,“我打电话给他,他说他回去了,结果他的电话里却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说要他请她们去ktv玩。你知道吗,当时我气得快要爆炸了。但是还好,我有自控力。事后,我非常纠结,坐卧不安,但最后我也想通了。一个优秀的男孩子,不可能跟异性没有一些故事发生过。如果没有,反倒说明他没有魅力了,那这样的男孩子,我反倒不想要。 “骆平阳的过去,我不了解,但是从他来广州这几个月,我几乎是看着他一路走过来的。 “一个外地人,离乡背井,这边没有一个亲人,朋友,挺不容易,挺难的。这几个月,他的事业心,他的处事态度,处事能力,我也是看在眼里的。我对自己说,我不在乎他的过去,我只要他现在好好干,我才相信他有美好的未来。 “爱一个人,就要给他足够的空间,否则大家都很累。 “况且,一个经得住诱惑的男人,才值得我去爱。否则,就算我得到了他,我也会被岁月打败,有朝一日,他也会出轨。 “让他疯吧,让他玩吧。如果有朝一日他跟我说他要和别人结婚了,我会真心的祝福他。” 谢薇听了董澜漪的话,再次在两个杯子里满上了酒,然后跟董澜漪碰杯,“澜漪,你能想得这么洒脱,我为你感到高兴。” 可是她自己,心里却说不出的酸楚。昨晚自己也给他打电话了。当初她怀疑他为什么久久不接电话,最后却被他的一句话给轻松骗过去了。现在看来,他没有及时接电话,是因为当时他不方便接,他其实当时根本就没有回去,而是跟那帮女人在一起。 董澜漪接着说,“谢薇,我妈妈去世以后,我的家庭,少了许多温馨。每次回到家里,我的心情就会莫名其妙的低落下去。我现在想找一个保姆,你替我留意一下。年龄要跟我相当,文化不能太低,长相要过得去,做事要利索。如果我决意用她,我不会吝惜工钱的。” 谢薇点了点头,“好吧,我替你找找看。” ------------ 第五十三章 话说那五个女子跟着骆平阳来到了董氏电子厂的门口,看到围墙上有六个烫金的大字:董氏电子二厂。杜娟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李珊,轻轻说道,“喂,好像真不是干传销的。” 李珊白了杜娟一眼,“死女人,小声一点。” 而那袁丽萍,心里感到拔凉拔凉的,董氏电子?董澜漪,难不成这么大一家工厂居然是董澜漪开的?还二厂?说明还有一个一厂?昨晚打电话给骆平阳说还要在深圳开分厂,那不是就有三家工厂了?那么年轻有为的女人跟骆平阳扯上了关系,那这世界上还有哪个女人能进入骆平阳的视野了呢?看来自己这一辈子只有在梦中跟骆平阳温存的份儿了。 王珂呢,看到整洁的大楼,种满花草的院落,忍不住啧啧赞叹。焦婷婷也在心里忍不住的嫉妒骆平阳了:看来这小子真的是又走财运又交桃花运了。以前只知道他是潜力股,谁曾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潜力?那李珊也真是的,当初为什么不把眼粪给擦干净?摆什么臭架子嘛,如果当初答应了骆平阳,现在不就可以做阔太太了吗?现在啊,就算她李珊跪着求骆平阳娶了她,恐怕骆平阳也不会答应了,士别三日,真是刮目相看啊。以前那李珊老是公子哥公子哥的叫着骆平阳,我看她现在该把肠子都悔青了吧。转而看看李珊,发现她的表情确实阴阳怪气的,不知道她心里正在想着什么。 骆平阳向她们介绍着工厂的占地面积有多少,哪里是生产大楼,哪里是办公大楼,以及员工的薪资情况,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他先带着她们参观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带她们参观了开发部,设计部,行政部,最后才把她们带到了生产部。 生产部是无尘车间,是要换鞋换衣的。进去以后,看到车间里面个个都蒙着头,只有俩眼珠子在外面转悠。 车间里没有人说话,只有机器的轰鸣声,每一个人都在认真做事。那种氛围,让人不敢开口说话。 出了车间,李珊对骆平阳说,“看到你在这边干得这么棒,我们真心为你感到高兴。说实在的,我们几个都是有工作的人,不需要你在广州跟我们找工作。只是听到周文涛的电话以后,对你感到担心,所以我们不顾老板的反对,请假飞到了广州。我呢,现在在上海一家外企,职务是副总监。” 袁丽萍也说,“我在苏州。” 杜娟做了一个敬礼的姿势,“报告骆总,杜娟现就职于宁波一家it企业,不算富裕,却也能养家糊口。” 王珂挠了挠头,“我嘛,在温州,没有进跟专业对口的企业,在一家鞋厂。管她的,只要能赚到跟我文凭相符合的钱,叫我去扫大街我都是愿意的。” 焦婷婷最后一个报备自己的近况,“我在南京,不算混得很好,也不算混得很惨。”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觉就出了工厂。 袁丽萍说,“骆平阳,知道你没事了,我们也该准备走了。端人饭碗受人管,你也是做工厂的,知道进了工厂就没了自由。我们请霸王假,本来就违反了公司的规定。” 杜娟笑道,“骆平阳,你有所不知,这次我们请假,理由可是五花八门的,有人拿了医院开的假证明,说是重感冒,有人说是痛经,还有人说是做人工流产。最离谱的是,王珂居然说她外公死了。” 骆平阳便数落王珂,“你这没孝心的女人,当心遭天打雷劈。” 王珂答道,“我外公五年前就死了,现在拿他做请假的借口,还算不孝吗?” 李珊说道,“最霸道的便数我了,连公司都没有去,直接打电话跟上司说‘我这几天都去不了公司了,因为家里出了大事’。上司就问我出了什么大事。我就说,这个不方便告诉你,我能有点自己的隐私吗?上司就说不说清楚就不准假。然后我就说你不准我也得请。” 袁丽萍就说,“是啊,大家都挺着急,说什么都要来广州一趟。” 骆平阳就说,“你们谁有纸巾?” 杜娟离骆平阳最近,便把纸巾递了过去。 骆平阳接过纸巾,蒙住眼睛,呜呜呜哭了起来。 杜娟笑了,用胳膊肘碰了骆平阳一下,“装什么啊装,我不相信男人会哭。” 李珊便走到骆平阳身边,把他双手从眼上拿开。 众女人便在第一时间把目光齐刷刷投向骆平阳。只见他的双眼确实有点红润。 袁丽萍感到惊讶,“骆平阳,你不是说过男人只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哭吗?难不成我们五个你都喜欢啊?” 骆平阳说道,“你们的举动确实挺让我感动的。” 杜娟便说道“你呀,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矫情,这么婆婆妈妈的了?以前那个纨绔子弟去了哪里?” 王珂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骆平阳,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都这么坚定不移地要来看你吗?因为大学四年,我们所结识的男生当中,就数你最慷慨大方了。你在我们身上花了多少钱,在我们有困难的时候给了我们多少帮助,只怕是我们今生今世都无法忘记的。你过得好,我们大家伙打心眼里高兴。” 骆平阳说出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我好恨生活在现在这个社会。” 看到骆平阳突然不说了,一帮女子都迷惑不解地看着他。 过了足足有一分钟。这家伙也真会吊人胃口的,他才开口继续说道,“现在这个社会,只允许一个男人娶一个老婆。否则,我把你们都娶了。” 李珊笑了,“去你的,你想娶,我们还不一定想嫁呢。” 骆平阳摇了摇头,“李珊啊李珊,你为什么总是给我希望以后又马上让我绝望呢?”然后骆平阳说入了正题,“你们既然都已经请假了,何不多玩几天?”听到她们说要走,骆平阳突然想起了董澜漪吩咐自己的事情:把她们全部留在广州。 袁丽萍答道,“这个,有点让人为难。” 骆平阳不惜用上了激将法,“这点小事情,我相信难不到你们这帮古灵精怪的丫头骗子的。”看看几个丫头有点喜滋滋的样子,骆平阳继续说道,“再说了,我答应你们什么来着?答应你们带你们在广州城好好转转。市内逛街呢可以到北京路,上下九去逛。参观呢可以去中山纪念堂,陈家祠。游园呢可以去越秀公园,广州动物园,华南植物园。晚上呢可以去夜游珠江,想看看建筑可以去沙面和二沙岛,革命遗迹有黄花岗,农讲所,黄埔军校。登山呢有白云山。”骆平阳把自己知道的都统统说了出来,直说得唾沫横飞,其实他口中说的好多地方他自己都没有去过。然后骆平阳看看大家都动了心,这才又说道,“可是现在我一个地方都没有带你们去,你们却嚷嚷着要回去,你们不是要给我留下终身的遗憾吗?” 所谓盛情难却,一帮姑娘们便只好应承了下来。 骆平阳便打电话给谢薇,“你开着你的车到二厂门口来,我们一起逛广州城。” ------------ 第五十四章 骆平阳和谢薇领着那五朵金花逛了许多好玩的地方。看到那一张张笑得十分灿烂的脸孔,他回想起了上大学时的情景。 那时的他跟她们疯着,闹着,在快乐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尽管他跟李珊,袁丽萍之间因为感情的纠葛也闹过一些不愉快,但是最终他们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因为他们彼此都明白,大好的青春里,谁都不会傻到没了谁就活不下去的地步,能够让爱情回归为友情,这样的友情,往往能让人刻骨铭心,终身难忘。 以至于在来到广州以后的岁月里,当自己迷惘彷徨的时候,回想起那些红颜知己,都会感到欣慰,都会重新充满面对困难的信心。 晚上,董澜漪做东,在一家上档次的酒店里宴请了这些远来的姑娘们。谢薇和骆平阳当然也成为了受邀的嘉宾。 骆平阳心里雪亮,董澜漪设宴,不光因为自己跟她之间的关系,还因为董澜漪的新公司期待着这帮姑娘的加盟,她希望通过这场饭局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但是骆平阳知道那将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董氏公司能给她们开出高于她们现在的待遇吗?根本不可能,因为董氏公司的薪资结构,他心里非常的清楚。况且对于她们几个来说,又没有足够的工作经验去换取高薪,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诱惑她们跳槽。 在吃饭的过程中,董澜漪也经常从骆平阳的表情揣摩他的心事。他发现骆平阳不太愿意说话,也笑得十分勉强,知道这个家伙没有什么高招留住这几位姑娘,于是在心里说,看来一切还得靠我自己。 她可不是一个愿意向困难低头的人。 她知道,这几个姑娘跟骆平阳的交情不错,否则也不会因为害怕骆平阳在这边陷入传销团伙而集体空降广州。空降广州是那么容易的么?又花钱,又受累,还面临陷入传销链条的危险。 那么,何不在她们面前打一手感情牌呢? 这样想着,董澜漪觉得自己已经有七八分胜算了。 本来董澜漪开始只是要了一些饮料,但是现在突然叫服务员抬两件啤酒过来。 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东道主到底想把谁喝道桌子下面去。 啤酒一上来,董澜漪就在每人面前摆了一瓶。她率先打开了瓶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明天,你们就要离开广州。 “作为骆平阳的上司,好友,这顿饭,算是我为你们饯行。祝你们在未来的日子里,个个钓上金龟婿。 “我知道,作为一个女性来说,没有谁喜欢喝酒的,所以,酒摆在你们面前,你们哪怕瓶盖都不打开,也不算对我的不尊重。 “我今儿个岂止是高兴,简直就是激动,所以,我不能不喝,有句话说:借酒助兴。” 看到这情况,骆平阳急了,她现在怎么能喝酒?简直是对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任。 于是骆平阳抢过董澜漪的酒瓶,“你不能喝。” 董澜漪弯腰下去在箱子里又拿出一瓶来,笑着说,“这里是什么地方?酒店,你能把酒都抢光了?” 谢薇也劝说道,“你确实不能喝。” 董澜漪知道他们在顾虑什么,于是无所谓地说道,“没事儿,今天谁不让我喝都没用。” 骆平阳只好装肚子疼了,他做出很难受的样子,突然就扭曲着脸,用手抱着腹部,“糟了,我的急性肠炎又犯了,我得去趟医院。” 骆平阳说完就起身,弓着身子,趔趄着欲离开。 董澜漪眉头一皱,知道骆平阳玩什么花样了,但又不能当众揭穿他,于是也站起身,“那我扶你一把。” 谢薇也想站起来,却被董澜漪制止了,“谢薇,你留下陪这几个妹妹吃饭,我一会儿就回来。” 袁丽萍看到骆平阳这样,有点担心了,“好吓人啊,怎么会这样呢?骆平阳以前从来都没有发过什么急性肠炎啊。” 于是谢薇不得不对一众姐妹说道,“没事没事,我们接着吃。不出意料的话,这骆平阳不要五分钟就会活蹦乱跳的。” 杜娟便在心里骂袁丽萍愚蠢:哪来这样的事情?那骆平阳刚好好的,突然就肚子疼,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是装的。 其他几个也知道骆平阳在搞鬼,于是连假惺惺的关怀都没有一句。 董澜漪扶着骆平阳,却用手使劲拧了骆平阳一下子。 骆平阳就心想:你拧我,这亏我不能白吃,得占点便宜回来,于是用胳膊肘在她的小白兔上面顶撞。 董澜漪又不敢开口骂他,毕竟得考虑周遭有那么多耳朵竖着。心想:流氓,等下再慢慢收拾你。 骆平阳“晃晃悠悠”在董澜漪的“搀扶”下上了车。 董澜漪关上车门的时候,骆平阳知道董澜漪要对自己刚才不规范的动作行使制裁,于是先发制人,“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真以为自己是铁人啊?刚做了人流几天,还照常上班,照常整天开着臭烘烘的车子四处受颠簸,这还不算,你还想喝酒!” 董澜漪反问道,“你是真疼我吗?真疼我,就应该替我分担一些重任。可是我看你对三厂的组建根本没有什么兴趣。” 骆平阳反驳道,“公司要扩大,我打心眼里高兴,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努力,这一点你根本不用怀疑。 “现在的中国,最不缺乏的就是人才,说不定有些流浪乞讨的人口袋里都装着大学文凭。董氏三厂要开工,并不是非得留用李珊她们。你随便一张招聘启示贴出去,就有数不清的大学生削尖了脑袋往董氏钻。为什么你能因为我不想留下她们就断定我不愿意为你分担重任呢?” 董澜漪反驳道,“不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招一些各不相干的人进来,要经过多久的磨合?而她们五个,能在同一家公司,根本就是绝妙的组合,无形当中能为公司创造多少利益?所以,骆平阳,就算你装肚子疼,你也阻挡不了我喝酒。” 骆平阳疑惑地说,“你好奇怪哟,喝酒对留下她们有什么帮助吗?” 董澜漪说,“这个你别管,我自有妙计。” 骆平阳有点生气地说,“我不管你有什么妙计,就是不许你喝酒。我……我” 董澜漪看到骆平阳那抓狂的样子,逼问道,“你……你怎样?” 骆平阳回答道,“我想骂人!” 董澜漪挑衅道,“那你骂啊。” 骆平阳没辙了,只好说道,“那好,我答应你,不管怎样我都要留下她们。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不许喝酒。等下如果你仍然坚持要喝酒,那我就不管你了。” 董澜漪握住骆平阳的手,“好,帅哥,成交。” 其实董澜漪哪里是真的想喝酒?她知道自己若喝酒,骆平阳势必阻挡,那么自己不就可以以不喝酒作为绑架骆平阳的绳子了吗?这样一来,可不他就得挖空心思留下那五朵金花了吗?只要他用了心,那帮妹子百分百会留在广州。 于是,董澜漪跟骆平阳都下了车,二人兴致勃勃重新回到了饭局当中。 看到骆平阳脸上笑嘻嘻的,杜娟说道,“哇塞,真看不出来董总还是治急性肠炎的专家啊。” 人人都明白杜娟话里的意思,于是都忍不住扑哧一笑。 骆平阳若无其事地说,“我这是第二次犯,我车里备着药,吃了两片,所以没事了。” 坐下以后,董澜漪看着桌上的酒一瓶都没有动,于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你们都不喝,索性我也不喝了。” ------------ 第五十五章 生**使坏的杜娟,没有放过董澜漪一会儿要大喝一场一会儿却又准备不喝这个细节,在心里打了个问号:开始骆平阳劝她也不听,谢薇劝她也没用,骆平阳那个演技拙劣的演员装了一回肚子疼,二人去外面嘀咕一阵回来,咋就变了呢? 于是杜娟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董总,你可以不喝,但是我们必须得喝。请使用访问本站。我们跟骆平阳在学校分手,冬去春来的都大半年了,现在好不容易聚到一块儿,这是值得庆贺之处,得喝。我们各自为生计所累,重逢却要分手,下次相见,不知要等到哪一天,所以临别更值得宿醉一场。” 袁丽萍心思恍惚,也在琢磨着:刚才骆平阳跟董澜漪去外面做什么了?接了个吻?拥抱了一个?一定是,不然骆平阳不会从愁眉苦脸变到现在的笑逐颜开。一想到骆平阳跟董澜漪亲热,袁丽萍就觉得心里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 于是袁丽萍打开面前的啤酒,“杜娟你活了二十多年,就说对了这一句话。好,我也赞成。喝!” 袁丽萍把那句话说得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包含了无穷的煽动性,于是李珊,焦婷婷,王珂,都纷纷响应。 尤其李珊,兴致最高,“对对对,都不用酒杯,都对着酒瓶吹。淑女了几十年,阿拉今天也放纵一回,疯一回。” 杜娟率先从座位上站起来,其余四女纷纷响应。 董澜漪,谢薇,骆平阳都懵了。这场面,始料未及,如若要那董澜漪滴酒不喝,恐怕是没有可能了。 既然客人们都兴致勃勃地拿着酒瓶摆好架势要喝酒,作为东道主的董澜漪,也只好起身了。 骆平阳心疼董澜漪的身体,见了这样的场面自然心下着急,却又苦于无计。但是潜意识里他给了自己一个信念: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澜漪不喝酒。 骆平阳是最后一个站起身的。 他并没有拿起啤酒瓶,而是平伸双臂,然后双手往下压,示意大家都坐下。 第一个不买账的就是杜娟,“骆平阳,自己放眼看看,一大桌子人,就你一个爷们,爷们是什么?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声嚷嚷的人。而你倒好,须眉示弱巾帼,打算不喝是不是?不喝一边去,别扰了我们的兴致。” 骆平阳的回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今天不光要喝,还要喝个痛快,有一个人没有喝醉就不能散场。但是,喝酒之前,你们能不能先静下来,听我说两句?” 李珊说道,“那你赶紧说吧,站着说,坐下干嘛?坐下就没有气氛了。” 骆平阳笑吟吟地用目光在每一个人脸上都扫描了一下,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杜娟身上,他明白,瓦解了这个鬼丫头,就等于瓦解了这场酒局。“你们几个,跟我一起生活了四年,你们那点酒量,我太清楚了。你,杜娟,大二的时候,有一回失恋了,买了一瓶白酒回来,藏在枕头下面。你的室友王珂去翻你藏在枕头下面的言情小说,把你买的白酒给翻出来了,她一看,好家伙,52度的二锅头,这哪是要喝酒,分明是要自杀嘛。 “王珂聪明,毫不犹豫地把瓶盖打开,把酒倒进了下水道,然后买了一瓶啤酒,装进二锅头的瓶子里面。 “那天晚上,你趁室友都不在的时候,一个人把那瓶酒给干掉了。 “结局如何?结局是你高烧,说胡话,恁是在两瓶点滴的治疗中才清醒过来。 “可能到现在你还以为自己有过一人喝干一瓶白酒的壮举吧? “今天我要告诉你,那是啤酒,不是白酒。 “一瓶啤酒能把你弄成那样,你也真够爷们的。 “今天你提出要喝酒,我赞成,喝!因为我想重新看到那个喝得九死一生的杜娟。” 王珂点点头,“骆平阳说得没错,这事我们大家都知道,就你一个人蒙在鼓里。” 想起那一年的事情,杜娟就有点后怕,“那,今天这酒,我还是不喝为好。”杜娟说完就坐下来了。 骆平阳乘胜追击,“你,李珊,一个深谙美容养身之道的女子,经常鼓吹:吸烟是自杀,饮酒是自虐。 “不管什么场面,不管是谁,用什么样的方式,都不能让你端起酒杯,你不是说你的嗅觉对酒味过敏吗?今天高兴,不过敏,要不要跟我单挑?我想看看你喝酒以后一脸酡红的媚态,我可从来没有饱过这样的眼福哦。李珊啊,成全我吧。” 骆平阳说完就拿起酒瓶,打开,“你说的,对着酒瓶吹,来,我俩先吹干这一瓶再说。” 李珊并不示弱,“吹干就吹干。” 李珊喝了两口,就被呛住了,慌忙放下瓶子,咳嗽起来。 见李珊不喝了,骆平阳也不喝了。 焦婷婷,王珂,袁丽萍,都皱了皱眉头,心有余悸地坐下。其实她们没有一个不讨厌喝酒的。要不然开始董澜漪提议喝酒她们就会积极响应。后来之所以众口一词说要喝,完全是由于四年多的相处下来彼此形成的一种默契――杜娟提出要喝,大家当然要抱成一团。现在杜娟退缩了,谁还愿意死撑下去呢? 于是,骆平阳就这样替董澜漪解了围。 骆平阳坐下以后,叹了一口气,尾音拖得很长,很夸张。 众美女都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于是企图从他的表情里捕捉到一些什么。 那双平日里炯炯有神的眼睛,半掩着眼帘,目光有点呆滞;那颗平日里高昂的头颅,微低着,象一副雕刻像,那张平日里舒展谦和的脸,现在也绷得紧紧的,看上去,他似乎有满腔的心事,一堆的麻烦。 杜娟撇了撇嘴,“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装腔作势的男人。骆平阳,你啥时候也变成这样了?” 王珂说道,“就是嘛,有什么事,爽快点,磨磨唧唧的成什么样子?” 骆平阳于是说道,“那好,我就i直说了吧。现在,我确实遇到了一件麻烦事。 “我的上司董澜漪,交给了我一个非常繁重的任务,要我去别的公司挖墙角,为董氏三厂招纳贤才。 “可是我左思右想,没有什么好办法。 “但是我敢说,如果你们五个愿意给我出谋划策,我一定能完成董总交待的任务。 “因为在大学的时候,你们五个参与策划了许多成功的案例。” 杜娟听到这里有点沾沾自喜了,“骆平阳,你这话倒是说得十分的中肯。我杜娟不是自吹自擂,学校的各种大型活动都有我的创意。尽管李珊之流经常瞧不起我,但她改变不了我脑子好使的事实。这一生,李珊不管如何自诩高智商,高情商,都无法超越我。 “不过唯一让我感到遗憾的是,李珊现在拿着高薪,而我…… “这就是社会的现实。老骆,你就是我的伯乐。把具体情况说出来吧,姐替你把把关,策划策划。” 李珊不屑地答道,“拉倒吧杜娟,看你飘的。还自称姐了,别恶心大伙啊。我不晕车,不晕船,不晕飞机,唯独晕你。” ------------ 第五十六章 请使用访问本站。 杜娟跟李珊斗嘴的时候.骆平阳不断考虑着应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达到留下她们的目的.他本來想顺着刚才的思路说下去.让她们一起來商量该怎样去别的公司挖人.等她们议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话锋一转.道出自己的本意.但是他又担心到时候反倒弄巧成拙.让她们觉得自己不坦诚.到时候她们如果不买自己的账.自己还有办法吗. 于是他决定临时调整策略:要让她们对董氏集团动心.就得贬低她们现在的工作.把董氏集团说得跟人间天堂一样.只要她们对董氏集团充满了向往.还怕她们不主动來投. 想到这里.骆平阳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脸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微笑. 杜娟还等着骆平阳把他要挖的人都是些什么高人说出來呢.可是骆平阳居然不说了.于是她不满意了.“骆平阳.怎么不继续刚才的话題.玩我们是不是.” 骆平阳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只是想.那种事情.小菜一碟.哪用得着你们费心.就我一个人就能够搞定.”然后骆平阳对董澜漪说.“董总.你就放心吧.等董氏三厂开工的时候.如果你要的人有一个沒有到位.你直接扣掉我一个月的工资和奖金.” 董澜漪一时也不明白骆平阳在打什么主意.于是十分勉强地点了一下头.“那是.你的工作能力.我一向是很欣赏 的.” 骆平阳于是对自己提出來的话題來了一个小结.“这事就此打住.现在是吃饭时间.什么话題都给我搁下.等下吃完了.我们找个包房.慢慢聊.” 吃完饭以后.骆平阳要了一个包间.一群人挨着茶几坐下.骆平阳又开始发言了.“明天你们就要走了.说实在的.我有点舍不得你们走.你们这次來.主要是不放心我.以为我在这边搞传销.但是你们这两天也仅仅是明白了我沒有搞传销而已.至于我在这边过得怎么样.工资多少.开心不开心.有沒有发展前景.你们还是一无所知. “为了让你们以后不再为我担心.我就把我在这边的大致情况向你们汇报一下吧. “董氏集团的董事长是我们董总经理的父亲.我们董总经理是我们董事长膝下唯一的财产继承人. “我们的董总经理有着非常独特的人格魅力.非常善于慧眼识才. “正是经过她的精心打造.才有了你们现在看到的骆平阳. “现在的骆平阳.尽管仍然是个穷光蛋.但是已经算得上是小康之家了. “你们看到了我的座驾.那是我们董总送给我的. “其他关于我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 “再來说说胡悦吧. “你们现在看到的胡悦跟以前的胡悦有什么不同. “王珂.你來说.对于胡悦.你最有发言权了.” 王珂未经思索就开始了她对胡悦的评价.这些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女人.整天干的就是对别人品头论足的事情.所以要她评价胡悦.算是跟她的专业对上口了.“说实在的.以前在学校.我挺讨厌胡悦的.讨厌他说话的方式.讨厌他的品味.讨厌他的生活方式. “那人特抠儿.约你出去玩.买个水都舍不得买两元以上的.出去吃饭.包子馒头是他的最爱.可是如果别人做东.桌子上同时摆着包子馒头以及大鱼大肉.他指定瞄都不会瞄那包子馒头一眼. “他也特俗气.买地摊货本沒什么丢人的.这个世界上本來就有三六九等的人.各个家庭背景不一样.可丢人就丢在买地摊货还拼命跟人砍价.巴不得人家摆摊的赔了老本把东西卖给他.凭什么啊. “可是昨天看到他.确实让我眼前一亮.说话不如以前猥琐了.穿衣更加有品了.走路更加有力了.” 骆平阳说道.“这是表面的东西.有些你们看不到的东西.我有必要补充一下.他现在有个女朋友.那女孩子.不能说倍儿漂亮.只能说挺漂亮.胡悦现在是董氏集团的一个部门负责人.工资.不会比你们五朵金花的哪一位低.这一切.都是董氏集团给予的. “感谢董氏集团.不但改变了我.还改变了我的朋友胡悦. “好了.我和胡悦的情况.大致就是这些了.你们几个呢.昨天你们也只说了个大概.如果你们就这样走了.叫我以后怎么放心得下你们.” 袁丽萍以一声叹息开始了她的诉说.“哎.其实我不想在那边做.我们公司有一个猥琐男.天天來缠我.跟我买花.买早餐夜宵.买饮料.零食.我不要他的.他反而生气.霸道专横.非得给我.搞得我现在不敢跟他独处.不敢挂q.晚上不敢打开手机.神啊.救救我吧.” 李珊也对自己的工作不满意.“我的上司是一个谢了顶的中年大叔.老是对我动手动脚的.吃我豆腐.用尽各种办法想诱惑我跟他上床.我无数次委婉地批评他.他都装傻.最为可恨的是.越是在人多的时候.他越是喜欢做那些过分的动作.他又是上司.我怎么可能当着众人的面说什么.于是同事们真以为我跟他有什么暧昧.整天里拿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忍忍忍.总有一天会忍无可忍.” 王珂挺了挺胸.本就让人眼馋的胸脯便越发大得有点夸张了.“长得丰满.我有错吗.我的丰满.在我们公司遭到了疯狂的点击.对方是帅哥倒也罢了.可是偏偏那些歪瓜裂枣不懂得对他们自己的质量來一番自检.终日里两行目光象两只毒蛇一样在我身上爬來爬去.几乎每一天我都想吐.” 焦婷婷的烦恼來自于公司的制度.“太她nnd严了.上班不许接电话.离岗要登记.上班不能聊天.迟到一分钟扣十块.十分钟扣一百.代打卡被保安抓住大过一次.” 杜娟嫌工资太低.“月大的话.做30天穷人.月小的话.做29天穷人.好怀念以前跟骆平阳做同窗时的岁月.现在路过肯德基只有把口水往肚子里吞了.” 听了这些表面上看起來嘻嘻哈哈的女子们的哭诉.骆平阳感到心里很不好受.“我原以为你们都过得很好呢.沒想到过得这么凄惨.现在看來.我是得庆幸我遇到一个好老板了.你们本來经济就不宽裕.这次又坐飞机來广州.损失惨重啊.我该怎么报答你们.” 董澜漪听了这几个女子的诉说.知道骆平阳下一步要怎么做了.于是适时的撤退了.“你们好好聊聊吧.我跟谢薇都有事.明天你们走我一定抽时间送你们去机场.” 董澜漪跟谢薇走了.骆平阳继续煽动那五个女子的情绪.“我就想不通了.你们一个个冰雪聪明.怎么面对自己的困境却一筹莫展呢.我明白了.你们合在一起就是精英.各在一方就变得相当平庸了.” 袁丽萍用胳膊碰了骆平阳一下.“喂.董澜漪真有那么好吗.” 骆平阳并不正面回答.“自己去判断.” 杜娟又开始批判袁丽萍了.“你傻呀.董澜漪如果不好.骆平阳有小车开.董澜漪如果不好.胡悦能做部门负责人.” 王珂感到心里不平衡了.“凭什么胡悦能有今天啊.我王珂哪一点不如胡悦啊.” 李珊终于肯放下她的高傲了.“骆平阳.我想……我想…….你知道.我从來沒有求过你什么的.” 骆平阳明知顾问.“你想什么.怎么连你也变得吞吞吐吐的了.是谁把你变成今天这样了.” 骆平阳这样一说.又激发出了李珊的自尊了.她“哼”一声.然后把头扭到一边去了.不再搭理骆平阳. 焦婷婷突然双眼放光.“骆平阳.董澜漪不是叫你去其他公司挖墙角吗.不用挖了.把我们挖到董氏公司算了.” 李珊脸上又绽开了笑.“对啊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 骆平阳有点为难了.“这个……这个……” 袁丽萍有点着急了.“骆平阳.你可得帮我们这个忙.我们的后半生就指望你了.” 骆平阳摇摇头.“不是我不帮你们.关键你们跟我关系那么密切.我突然一下子要把你们全部弄进董氏集团.董总怎么看.况且.假如有一天你们在这里干得不开心.我怎么去面对你们.就算你们能在这里开开心心干下去.假如以后你们在这里捅出什么娄子來.我将怎么去面对董澜漪.还有.你们各自的公司会放你们走吗.” ------------ 第五十七章 骆平阳一再推诿,惹起了杜娟的不满,“你什么意思啊,宁愿去挖那些连你自己都没有把握可以挖到的人,也不愿接纳我们。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亏我们忠肝义胆的对你。” 骆平阳的欲擒故纵之计眼见得要激起众怒了,不得不在合适的时间里有所收敛了,“既然你们真的很愿意进入董氏集团,那好吧,我就通融通融,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公司不是我开的,我不敢跟你们打包票说事情能办成。” 一帮姐妹们便雀跃起来,纷纷与骆平阳击掌相庆。 骆平阳接着说道,“董氏三厂在这个月28号开工,日子定好了的。如果董澜漪同意录用你们,你们必须得在28号之前处理好所有事情,28号正式到公司报到。” 杜娟首先打了包票,“这个没问题,如果公司不同意我辞工,我就炒老板鱿鱼。” 骆平阳不太赞同,“最好能够正常离职,一定不能冲动。好了,你们也该准备准备,明天回你们各自公司去。还有,我们董总对你们此次来广州颇为感动,说你们靠谱,够朋友,愿意赞助你们返程的机票。当然,你们当中如果有人碍于面子,拒绝董总的好意,我们董总也会表示尊重的。要不要机票,取决于你们的自愿。如果要机票,请把你们的身份证号码,名字报给我,我替你们办理。” 骆平阳说得正起劲的时候,王珂冷不丁给他一个熊抱,然后吻了他一下。 骆平阳傻了,这也太开放了吧。 袁丽萍见状拉开王珂,效仿王珂的做法,也给骆平阳来了个突然袭击。 焦婷婷和杜娟更不在话下了,有个帅哥在这里,能占便宜不占不是傻子吗? 都跟骆平阳拥抱了,唯有李珊好像没有太大的激情。骆平阳站在那里,在心里说:来呀,吻我,吻我。 可那李珊就是纹丝不动。 骆平阳对姑娘们说道,“以后不可这样,你们有喜事需要庆祝,方法很多,不一定非得抱我,吻我。你们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考验一个阳刚少年的**底线,不要让一个守法公民走上犯罪的道路。” 且说董澜漪和谢薇别过众人,出了酒店。谢薇问董澜漪,“澜漪,你准备让骆平阳把那几个女子招入董氏集团麾下?” 董澜漪答道,“不错,这就是我宴请她们的真正目的。” 谢薇点点头,“骆平阳确实不辱使命,能完成你交待给他的任务。不过我对你的决定表示质疑。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会后悔你今天做出的这个决定。” 董澜漪信心满满地说,“不管将来他们之间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后悔。况且,也不会发生什么,如果会,在他们大学毕业以前就发生了,还能等到今天?董氏需要人才,我在她们身上看到了活力,活力是创造业绩的源泉,她们的加入,会给董氏增添许多积极向上的元素。” 谢薇手中的电话响了,“我接个电话”,谢薇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号码,“是黄晓莺打来的。” “喂,我是谢薇。真的啊?好,我马上过来。” 关掉电话以后的谢薇异常兴奋,“澜漪,保姆的事情有眉目了,我马上去见黄晓莺。再见。”谢薇告别了董澜漪,急切地把车开到了黄晓莺租房的门口。 黄晓莺把谢薇迎进了屋里,“谢经理,我们这些穷打工的住的房子就这么窄,这么乱,你不要介意,随便坐。” 谢薇一边找了张凳子坐下一边责怪黄晓莺太客气。 黄晓莺开门见山地说,“谢经理,你托我给董总找的保姆,我找到了。这个人绝对靠谱,大学生,谈吐,气质,办事能力,各方面都不错。” 谢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学生?大学生愿意做保姆?” 黄晓莺答道,“是啊,开始我也是这样跟她说。可你知道她怎么回答我吗?她说,‘晓莺啊,这你就不懂了吧。董总贵为公司总经理,她要的保姆,各方面都必须是出类拔萃的,不光要会做家务,还要懂很多东西,能跟董总有共同的语言,形象也要很好,不能给董总丢脸。董总能不能看上我,我心里还没谱呢。’谢经理,人我可是替你找到了,其他的事情,让她们自己去协商吧。叫董总约个时间她们见上一面吧。” 谢薇立马问道,“她现在在哪里,如果现在方便的话,叫她们现在见面都可以。这事越快越好。董总整天为公司操劳,家里没个保姆确实不行。” 黄晓莺有点难为情,“今天不行,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我看这样,我把她的电话号码告诉你,你再告诉董总,以后她们自己去联系吧,我们的事情就算办完了。” 第二天,董澜漪,骆平阳,胡悦以及钟琴都去机场送行。在机场入口,杜娟踮起脚尖,把嘴巴凑到骆平阳耳边说,“下次我们来董氏集团报到,叫董总把我们的机票报销了吧,还有,如果我们自动离职,我希望公司能把我们的损失给补上。” 骆平阳推开杜娟,“别太过分啊!” 杜娟跺了跺脚,“行不行嘛?” 骆平阳笑着说,“好好好,我尽力替你们争取。” 上了飞机,袁丽萍追问杜娟,“刚才你跟骆平阳叽叽喳喳说些什么了?” 杜娟故作神秘地说,“凭什么把我的个人**暴露给你啊?要想知道,就得交一笔信息费给我。” 送走骆平阳那帮学友,董澜漪回家去了,她要在家里约见黄晓莺给她物色的保姆。 在董澜漪的电话打出去不到十分钟,保姆上门了。 当董澜漪听到有人按门铃,在猫眼里看到柳旭菲的时候,她有点吃惊:难道她就是黄晓莺给自己找的保姆? 董澜漪故作镇定地打开门,迎进了柳旭菲。 果不其然,柳旭菲毫不避讳地说,“澜漪,没想到吧,黄晓莺替你找的保姆,居然是我。也许你的心里又冒出了无数个问号:这个女人为什么要阴魂不散地缠着我,她到底是何居心?澜漪,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我们以许多另类的方式,早已成为了彼此生活里的熟人。以前的我,给你留下许多不好的回忆。我以前做过许多伤害过你和你父亲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改恶从善的机会。” 董澜漪果断地说,“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因为就算我给你机会,我父亲也不会同意你天天跟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柳旭菲咬了咬嘴唇,眼圈红了,委屈得像要哭了的样子。 董澜漪没有放过这个细节。她的心灵受到了震撼:她一直以为这个女人狠毒,阴险,莫测高深,没想到她也有柔弱的一面。然后她又问自己:这个女人真有那么可怕吗?我不是一向喜欢接受挑战吗?不近距离接触她,又怎么能真正懂她?真正揭开她的神秘面纱?真正让她跟我的对决透明化,真正让我由被动转为主动?我不是曾经想过要把她变为我的后妈吗?怎么会在不知不觉中动摇了自己的信念? 于是,董澜漪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好,柳旭菲,你被录用了。” 柳旭菲激动万分,一下子抱住董澜漪,“澜漪,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说到后面,柳旭菲已经有点哽咽了,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因为这些日子,她实在活得太压抑。 看到柳旭菲流泪,董澜漪几乎就要被感动了,但是她没有。她在心里说:不要被这个女人的眼泪所迷惑,让时间去证明:她有一颗怎样的心。 ------------ 第五十八章 董澜漪推开柳旭菲,“我今天会为你准备一张合同,合同上会对你的工作进行一些约束,明天早上你来,看了觉得没有问题的话,就在合同上面签字。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的服装店呢,不开了吗?” 柳旭菲低下头,似乎有点尴尬,“服装店自开业之日起,天天亏损,现在已经转让出去了,所幸没有亏光我的老本。” 柳旭菲跟董澜漪随便聊了两句,便告辞了。 董澜漪看着柳旭菲的背影,回想起以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心里百感交集。从明天开始,这个女人就要天天跟自己住在一起了。自己真的能够坦然原谅她以前的种种劣行吗?尤其是母亲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岁月里,她给母亲带去的痛苦。 既然柳旭菲是黄晓莺介绍的,,那么黄晓莺对这个女人的了解一定比自己对这个女人的了解更加深刻和透彻。 于是董澜漪约见了黄晓莺。 在一个格调高雅的西餐厅里,黄晓莺受宠若惊,她打娘胎里出来,还从来没有进过这样高档的地方,更不要说坐在里面接受服务了。 董澜漪把菜谱摆到黄晓莺面前,黄晓莺对西餐一点都不了解,随便点了两个菜。 吃西餐的时候,黄晓莺感到惴惴不安:董澜漪见自己的用意何在? 看到黄晓莺局促不安的样子,董澜漪微微一笑,“晓莺,最近你和汪浩,没闹什么别扭吧?” 黄晓莺结结巴巴地回答,“没……没有,好……好着呢。” 董澜漪不知道黄晓莺为什么会那么紧张,“晓莺,我有那么可怕吗?看你,紧张成什么样了。我俩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黄晓莺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董总,主要是我俩社会地位太悬殊了,跟你在一起吃饭,我觉得这种幸福感太难以适应了。” 这小妮子倒挺会说话,董澜漪心想。“汪浩在董氏表现还可以,希望他多创佳绩,董氏会有广阔的空间任他发展。” 黄晓莺似乎觉得董澜漪有提拔汪浩的意思,于是欣喜若狂,“董总,我会把你的话如实转告给汪浩的。” 董澜漪“嗯”了一声,然后转入了正题,“你替我物色了一个非常出色的保姆,我打心眼里感激你。但是,你也要明白一件事情,象我们那种家庭背景,不会随随便便把一个不明底细的人留在家里。我的意思是,你对柳旭菲一定非常的了解,我想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黄晓莺拍拍胸脯,“董总,你尽管放心吧,如果以后出了什么差错,我全权负责。” 董澜漪在心里说:你能负什么责?真是的!但这样的话,她是不大好意思说出口的。“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黄晓莺便说起了柳旭菲的情况来,“我跟她是一个村的,我们一起长大。她学习成绩不错,考上了大学,后来毕业以后就来了广州,在一家画廊里做事。” 董澜漪想:一定是在田云谦的画廊。 “那个画廊的老板跟她年龄差不多,算是年轻有为吧。然后她就爱上了她的老板。 “爱上他,成为了柳旭菲的噩梦。他们之间发生了多少事情,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有一段时间柳旭菲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我到处都找不到她的下落。 “柳旭菲爱她的老板爱得很深,爱到无法自拔,爱到可以为他牺牲一切。 “但是后来,她知道她所爱的人不过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因为他背着她跟别的女人上床。 “伤透了心的柳旭菲明白了。她只不过是别人的玩偶而已。 “于是她决定摆脱那个男人的纠缠,自己开了一家服装店。可是服装店现在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其实,当谢经理叫我替你物色一个保姆的时候,我根本没想过把柳旭菲介绍给你。以柳旭菲那样高傲的人,怎么肯替别人做保姆? “柳旭菲来看我,看到我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问我有什么麻烦事。 “没想到当她听说我在给你找保姆的时候,居然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兴趣。 “我便问她是什么原因,她说,‘象董总这样身份显赫的人,能做她身边的保姆,就是三生有幸。’然后她对我说,‘你一定要把我介绍给董总。’董总,我理解你心中的顾虑。但是请你放心,柳旭菲的人品绝对没问题。我记忆最深的就是我家房子被火灾烧毁那一次,她借了三万给我,最后居然当我的面把欠条给毁了。现在她遇到了困难,我要还钱给她,可她死活都不要,还说如果我非得还她,她永远都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黄晓莺讲完以后,感到良心不安,“董总,我这样做算不算出卖朋友啊?” 董澜漪真诚地说,“晓莺,你不算出卖朋友,我相信在你的内心里,一定希望柳旭菲过得幸福,快乐。所以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对她负责,为她好。你放心吧,既然我决定录用她,将来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会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当然,这一切要建立在她不伤害我的前提下。我的话,你听懂了吗?” 黄晓莺回答道,“我懂,你是说,只要柳旭菲不在你家里乱来,你就会好好对待她。” 董澜漪同意了黄晓莺的说法。“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吧。” 当田云谦知道林威龙日夜牵挂的女儿已经落入田海涛这个老男人手中的时候,内心有无法形容的挣扎。 虽然林威龙不曾养育过自己,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虽然林心雨跟自己的生活没有任何的交集,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同父异母妹妹,虽然田海涛跟自己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他毕竟把自己从一棵幼苗抚育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林威龙,势必引起林威龙与田海涛的火拼,无论谁败,对于他田云谦来说,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但是如果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林威龙,任由田海涛跟林心雨发展下去,自己叫林心雨就得叫妈,将来林心雨的孩子就得管自己叫哥。这将是一个多么畸形的家庭! 他受够了,不想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呆下去。拿出林威龙给他的那些地址,他决定挨着地址去寻找有关董浩苒的蛛丝马迹。 柳旭菲早早到了澜漪家里,董澜漪拿出合同,柳旭菲胡乱看了一下,便在上面签了字。 董澜漪临走的时候对柳旭菲说,“我爸爸还没有起床,你对他的生活习惯应该十分了解,知道该为他准备些什么早餐。我走了,你来我家做保姆的事情,我没有事先通知我爸,等下他醒来一定会有过激的行为,但是我相信你能处理好,如果你应付不过来,打我手机,不管我有多忙,我会在第一时间放下手中的事情,回来处理你们之间的矛盾。” 柳旭菲心存感激,“澜漪,你放下去吧,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处理。” ------------ 第五十九章 柳旭菲戴上袖套,系上围裙,先去厨房为董浩杰准备了早餐,然后把早餐端到客厅的桌子上,看了看时间,她知道董浩杰该起床了,心里有点期待,同时又有点害怕。 董浩杰睡眼惺忪地从楼上的卧室下来,恍惚间看到卧室有人,她以为是董澜漪,于是问道,“你怎么还不去公司啊?” 柳旭菲知道董浩杰把自己当成董澜漪了,于是没有应声。 董浩杰见董澜漪居然不搭理自己,觉得很吃惊。揉揉眼睛仔细一看,才知道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柳旭菲。 董浩杰大吃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柳旭菲答非所问,“老爷,早餐准备好了,请用膳。” 看着毕恭毕敬站在那里的柳旭菲,饶是董浩杰机智过人,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他心里没有丝毫的慌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量她也不会做出什么违反道德和法律的事情来。 董浩杰没有说什么,坐到桌子旁边胡乱吃了两下,便准备出门。 柳旭菲乘机说道,“老爷,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家的保姆了,我是跟澜漪签了用工合同的,您有什么事的话,直接吩咐我就行了。” 董浩杰还是没说什么,他面无表情地出去了,然后关上了门。 柳旭菲愣了一下,她本以为董浩杰会赶自己走。但是他没有,可是她宁愿他那样做。 董浩杰的冷漠刺痛了柳旭菲的自尊。 刹那间,她为自己的作为感到羞涩和耻辱,有点瞧不起自己了。 但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如果自己这样做叫做犯贱的话,唯一站得住脚的理由就是董浩杰的年龄可以做她的父亲。但是除了这一点,在他面前,她就是一粒尘埃,卑微,不值一提,想跟他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辱负重。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真心的,没有丝毫的企图。 这样想着,她便开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 偌大的屋子,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打扫了,除了地面稍微干净点以外,几乎每一件家具上面都有了薄薄的灰尘,要清理干净,够她忙碌大半天的。 董浩杰出了门,上了车,关上车门,并不发动自己的车子。他躺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澜漪这丫头做事真的是让人意想不到,她不知道是这个女人让她的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少活了很多时光吗?她不知道是这个女人给了她父亲热恋的幸福而又亲自把她父亲踢入了失恋的地狱吗?她不知道在她父亲的心里有多么的恨这个女人吗?是的,她曾经说过想撮合这个女人跟她的父亲,但是这种不靠谱的事情能发生吗? 董澜漪去公司以后,谢薇迫不及待地问道,“董总,黄晓莺给你找的保姆,靠谱吗?” 董澜漪答道,“靠谱,太靠谱了。” 看着董澜漪的表情,谢薇总觉得董澜漪的回答怪怪的。 董澜漪接着说道,“你知道这个保姆是谁吗?柳旭菲。” 谢薇听了以后吃了一惊,这个柳旭菲,在谢薇脑海里已经留下了深刻的印记,是她,在谢薇跟骆平阳谈婚论嫁的时候,把董澜漪怀孕的事情告诉了谢薇。今天,她又通过黄晓莺的引荐,想做董澜漪家的保姆。“什么?柳旭菲?” 董澜漪淡定地说,“不错。就是那个伙同田云谦在酒店设骗局,险些让我上当的女人。” 谢薇追问道,“那,不用说这个女人就被你赶走了。” 董澜漪反问谢薇,“我为什么要赶她走?那样一个高智商的女人,有形象,有气质,做我家的保姆,我不是摊上大便宜了吗?” 谢薇肯定地说,“我不相信你会用她。” 董澜漪认真地说,“我可没有闲工夫跟你开玩笑。她吃人吗?可怕吗?用一个保姆,值得那么小心翼翼吗?再说了,就算她从头坏到了脚,我也有信心战而胜之。好了,这事就此打住。对了,再说一句,现在我家里有保姆了,随时欢迎你去我家做客,我管饭。” 其实,林威龙提供给田云谦的那些人,没有一个认识董浩苒。那天田云谦一走,林威龙就打电话一一通知了地址上面那些人:可能有一个叫做田云谦的年轻人会找上你们,向你们打听一个叫做董浩苒的女人。你们必须回答说认识,但是已经好久不知道她的下落了。 于是乎,田云谦到了香港,一一找到了林威龙提供了地址那些人,却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得到。 没精打采回到广州以后的田云谦心想:看来还是只有依靠柳旭菲了。 田云谦回到广州的屋里,碰巧林心雨也在。田云谦问道,“我爸呢?” 林心雨答道,“珠宝店到了一批新货,他去看货去了。” 看着拿着遥控板摁来摁去的林心雨,田云谦拿出一颗烟点上,眯缝着眼睛,“你爱他吗?” 林心雨继续摁着电视遥控器,“我能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田云谦武断地说,“那就是不爱了。” 林心雨把遥控板放下,“凭什么这样说?” 田云谦却不正面回答,“你知道什么叫爱吗?你多大?你爸妈呢?” 林心雨对田云谦的话相当反感,“我请你放尊重一点,虽然你比我大,但你是田海涛的儿子,而我却是田海涛的老婆。” 田云谦觉得林心雨实在太幼稚,“老婆?你能成为田海涛的合法妻子吗?你去民政局试试,尽管田海涛富可敌国,但是看看哪个办结婚证的有那么大胆量把结婚证给你,你的年龄,要拿结婚证,最少还要等四年。” 林心雨感到田云谦的话十分可笑,“结婚证?我为什么要结婚证?我肚里有他的孩子,这就够了。你懂不懂法律上有事实婚姻这个说法?” 突然之间田云谦就摁息了烟蒂,他觉得跟这样一个乳臭未干却要哺乳下一代了的女子争论不休,还不如出去逛逛街。于是他扔下一句,“你慢慢看电视,我失陪了”,然后就出去了。 林心雨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神气什么?” 出了门,田云谦觉得肚子饿了,好想吃母亲做的饭。于是他把车开到了母亲家门口。 苏晴雪看到田云谦,说不出的高兴。田云谦站在苏晴雪面前,发现苏晴雪脸上的皱纹又增加了,不禁感到鼻子一酸。 母子俩一阵寒暄,最后苏晴雪问道,“你爸呢,最近怎样?” 田云谦知道母亲口里说的这个爸,是指自己的养父田海涛。想到田海涛跟比他小二十多岁的林心雨在一起,田云谦就知道田海涛现在过得有多幸福。但是他却不能跟母亲直说,只能敷衍道,“还好吧。妈,你现在还担心他吗?” 苏晴雪心里掠过一丝愧疚,她觉得自己给田海涛带去了很大的伤害,以前拼死拼活要跟他分手的时候,没有觉得跟他分手对他是一种伤害。但是现在跟他分开了,却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想到他现在身边没有伴,连个洗衣做饭的都没有,觉得他蛮可怜的。“儿子,尽管他不是你的亲爹,但你是在他的疼爱中长大的,你以后要好好孝顺他,这样妈的心里会好受一点。” 田云谦回答道,“妈,这个您就放心吧。对了,当初你怎么不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呢?” 苏晴雪叹道,“你妈做梦都想再要一个,可是他没有生育能力。” 田云谦听了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苏晴雪答道,“这是真的。有一次我和他一起去医院检查,医生亲口告诉我的。” 田云谦更加着急了,“那他知道吗?” 苏晴雪安慰田云谦,“儿子,你放心吧,如果被他知道了,那你不是他亲生的,这事情不是就被他知道了吗?事先我考虑到了这种可能,于是在检查结果出来以前就给了医生一笔钱,嘱咐他,不管是谁的问题,结果出来以后医生都会说是我的问题。” 其实苏晴雪哪里知道田云谦心里还想着另外一件事情:田海涛没有生育,那林心雨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 第六十章 董浩杰没有去找董澜漪,没去质问她为什么不商量一声就把柳旭菲招进来做保姆。自从女儿到了十八岁以后,她的事情他就很少过问。她也很争气,从来没有摆过什么烂摊子。他也相信,柳旭菲这件事情尽管他现在有点不解,但是时间会证明他的女儿是正确的。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不会把柳旭菲赶走,因为他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不能落话柄于人。 况且柳旭菲虽然现在已经令他难以接纳,但是曾经,她也是他生活的一部分,尽管最终她没有象周淑芬一样。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柳旭菲也曾经给他留下过一些甜美的记忆。在周淑芬,一个跟他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岁月里,他感到了生命的脆弱,感到了死别的疼痛。是柳旭菲,在那段岁月里让他重新焕发了活力。尽管最后他明白了那只不过是一场骗局,但是他在心里千百次自问过:难道我没有真爱过她吗?难道她所做过的一切没有真正打动过我吗?这样问一次,他对柳旭菲的恨就会减一分。 从今天开始,这个女人,这个无数次跟自己有过鱼水之欢的女人,这个如今已经让自己不愿多看一眼的女人,就要跟自己在同一个屋檐下呼吸,在同一张餐桌旁吃饭,在同一个空间里,播放那熟悉的声音,表演那熟悉的动作。 他无法在短时间里理清自己的思路。 他有很多朋友,并且他的朋友圈子里都是些事业有成的人,他常常跟他们一起聚会,打高尔夫,旅游。但是不管他怎么试图放松自己,都感觉不到生活的快乐。他也曾经想把精力放在公司,但是公司已经有一套科学的运转体系,根本不需要他瞎掺和。 他常常会觉得茫然,这种茫然,让他不解:为什么艰难的创业期里没有过?现在该享受生活了,反倒有? 最后他终于明白,无论多么喧嚣的场景,只要你的心是孤独的,你就是寂寞的。 最后他终于明白,自己最需要的,是一个心灵的伴侣。 夜幕降临的时候,习惯了夜生活的他兴奋起来。 在夜总会k歌,跳舞,喝酒。从一家夜总会,到另一家夜总会。看那些为了生活,同时为了有一个美好未来的,来自大江南北农村城市,有着各种社会背景的小姐们,妖娆跳跃,卖弄风情,用青春作为筹码,去换取自己想要的一切。霓虹灯光怪陆离,美轮美奂,鸡尾酒色泽诱人,芬芳四溢。他的心里萌动着热血,情不自禁的找了一个漂亮的小姐,开房,释放能量,然后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醒来,睡梦没了,沉醉没了,清醒就是一种痛。就想起了自己的家,想起了女儿,想起了柳旭菲。 于是他开着车回去了。 柳旭菲看到他回来,惊喜,却又担忧,“老爷,你一夜未归,好让人担心。” 董浩杰坐到沙发上,很不习惯“老爷”这种称呼。他不喜欢别人跟他划界限分等级。“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柳旭菲怯怯地说,“我不敢。” 董浩杰有点受不了了,“能不能不这样?” 董浩杰说完以后就从沙发上站起身,上了楼,进自己的卧室之前,他提高音量对柳旭菲说了一句,“请不要打扰我,我想再睡一会儿,如果我饿了,我自己知道叫你。” 柳旭菲答应了一句,“是的,老爷。” 听到这句话,董浩杰又皱了皱眉头,他进了卧室,砰一声关上了门。 柳旭菲愣在那里,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其实越来越不明白自己了。 以前那个柳旭菲呢? 那个勤于思考,敢拼敢闯的柳旭菲呢? 是田云谦!对,就是田云谦!让她失去了自我。 当她看到他跟钟琴在一起,当她看到她不要脸地去追秦剑虹,却假心假意对她说着我爱你你是我的唯一之类的话的时候,她明白了,这个男人,注定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 于是她决定在残酷的生活中另辟蹊径,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服装店的失败,彻底打垮了她的自信。这才有了今天夹着尾巴做人的她。 她想,“在这栋豪宅里,如果我一直这么稀里糊涂低三下四的过,能为我的生活带来转机吗?不会再一次让我自取其辱吗?” 她害怕,她不安,不甘! “不,我不能这样。我还有年迈的父母,还有弱智的弟弟。我是我爸妈的骄傲,是我弟弟的依靠,如果我倒了,他们怎么办?” 她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坚毅。她要改变现状。 她明白董浩杰是一个失去了老婆的男人。 她明白这样的男人的短处在哪里。 用自己的长处去对付他人的短处,这才是生存与获胜之道。 她想,“在这栋房子里,只要我跟他独处,我就有征服他的机会。” 于是,她的表情豁然开朗了。 她要做一只欢快的小鸟。如果心境坦然,哪怕这只小鸟被关在笼子里,它也能在这个笼子里跳舞,唱歌。如果怨天尤人,哪怕这只小鸟在蓝天飞翔,它的叫声也会凄切断肠。 董澜漪定时回来吃饭。 董澜漪回来吃饭的时候,董浩杰也从楼上下来了。 柳旭菲没有再“老爷”“小姐”的叫了,因为她知道董氏父女反感这样的称呼。 她只是察言观色,揣度主人所需,伶俐地做着一切。 董浩杰吃完饭又回他卧室睡觉去了。 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柳旭菲知道:董浩杰又要去逛夜市了。 于是,她去浴室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换了一套领口开得很大很低的睡衣,把周身喷满了董浩杰最喜欢的那种香水。 然后,她从浴室出来,做她该做的事情。 董浩杰起床,下楼。 柳旭菲正在强烈的灯光下弯着腰,擦着桌子,董浩杰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香味,看到了柳旭菲那一对又白又胖的左摇右晃的陌生而又熟悉的光滑而又圆润的宝贝,在那一件形同虚设的睡衣下,张扬的跳着它青春的舞步。 他感到震撼,眼睛定格了,身体的某个部位如弹簧般碰一声弹跳起来。但只是瞬间,他控制住了情绪,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蛇蝎一样的心肠,雾霾一的神秘,已经不值得他放射自己的激情。 临出门的时候,董浩杰扔下一句话,“请注意一下你的着装,我不希望有下一次,否则……” 柳旭菲愣了一下,但也只是片刻。然后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六根清净的男人。自己不是今天才认识董浩杰。自己曾经在名流会所让他上过钩,就说明他没有超强的免疫力。虽然时过境迁,但现在的柳旭菲比那时对生活的理解更加上了一个层次,现在的董浩杰只是在不断创造着失去老婆的天数的记录。尽管这个世界男人有许多方式可以消遣寂寞,但是花花世界里的一切作为,治疗寂寞都不会断根,治标不治本。她要让他明白,只有她,才能把他的寂寞连根拔掉。 董浩杰照例在外面一夜未归。 天明归来以后的董浩杰依旧重复着吃饭睡觉的原始动作。 再次天黑的时候,他下楼,出门,空气里依然弥漫着那熟悉的香水味,他的目光,不听管控的搜寻着什么,当他发现柳旭菲今天穿的不是那套低胸的睡衣以后,眼光里竟然流露出些许的失落。 柳旭菲用心,用她眼角的余光,在捕获着她想知道的信息。 当她洞察到他眼里因为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而流露出的失落以后,她的心里,抑制不住的狂喜。 于是次日傍黑的时候,她重新大胆地穿上了她那套低胸的睡衣,依然在董浩杰下楼以后弯腰做着事情,把自己身体上最让自己自信的部位,优雅地曝光在明亮的灯光之中。 这一次,董浩杰没有急急忙忙出门,也没有说那句“请注意一下你的着装……”他斜坐到沙发上,左腿靠在了右腿上,一手托腮帮,一手拿着电视遥控器,想认真找一套电视节目来看,但是眼睛却不听心灵的管控,抓住一切机会去看他想看的一切。 柳旭菲的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她已经太久没有跟男人上过床了。 她等待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她没有正眼看董浩杰,只是若无其事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慢慢地把事情做到了董浩杰身边。 董浩杰哪里能经受住这样的引诱和煎熬? 他抓住柳旭菲的手,一把将柳旭菲搂入怀中。 柳旭菲扔掉手中的抹布,嘤咛一声,软软地倒在董浩杰身上,满脸的娇羞。 董浩杰抱住柳旭菲一阵狂吻,然后把柳旭菲按倒在沙发上。 但是他不敢有大尺度的动作。因为这栋屋子,有女儿的钥匙。现在是下班时间,女儿随时有可能开门进来。 于是他抱起柳旭菲,上了楼,进了自己的卧室。 董澜漪回来以后,发现客厅的灯亮着,地上有一张抹布,沙发上似乎有点凌乱。而柳旭菲去不知去向。 她明白了,在父亲的卧室,自己的父亲,正在跟柳旭菲做着人世间最销魂的事情。 这样的场景,是董澜漪在决定录用柳旭菲的时候就预测到了的,只是它出现得太快了。 她的心情,异常的复杂。有欣慰,同时又有一丝隐忧。 ------------ 第六十一章 董澜漪不敢在家里多做停留,蹑手蹑脚出门去了。 搂着柳旭菲弹性十足的肉体,吻着柳旭菲荔枝一样滑腻的红唇,董浩杰对柳旭菲的所有怨恨,全都被一种从内心往外扩散的冲动蒸发成了一股雾气,顷刻间从脑门散去,变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满脑子的幸福与快乐。这一刻,董浩杰浑身颤抖,没了意识,只剩下本能,一种人类最原始的本能,闭着眼,却能找到那一片水草丰茂的弹丸之地的本能。 无须预热,两个生命便迅速交融。 柳旭菲闭着双眼,白皙的脸变成了粉红,滚烫的身躯似乎有了一种要融化爆裂的感觉。 她抑制不住的哼着,那声音,是世界上最温柔的杀器,无形,却能让男人毙命。 董浩杰在享受着一种不断升级的快感,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象是飞翔在云端。 再汹涌的潮水,都有消退的时候。 当董浩杰瘫软在柳旭菲身上的时候,柳旭菲的浑身也散架了。 她紧紧搂住董浩杰,吻了吻他的额角,柔柔地说,像是在呓语,“我该出去做事了,澜漪快回来了。”然后她把双手从董浩杰背上松开。 董浩杰从柳旭菲身上下来,看着柳旭菲穿衣服。 柳旭菲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回眸一笑,然后关门出去。 看看楼下客厅,灯光依然亮着,而董澜漪却没有回来,于是打电话问,“澜漪,什么时候回来?” 董澜漪在电话里说不回来了。 柳旭菲扶着栏杆,缓缓走下楼去。 董浩杰瘫睡在床上,以往天天这个时候他都要出去逛夜店,但是今天,他不想出去了,只想在家里美美睡上一觉。 记不清有多少个日子没有跟柳旭菲温软的肉体发生过接触了。 他曾经坚定的以为自己今生今世再也不会跟她有任何的牵扯。但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意志看似钢筋做的,实则是一滩稀泥,被欲望的潮水浸泡以后,在转瞬之间就迅速崩溃了。 对她的种种仇恨和猜疑,都抵挡不住她成熟胴体对他的诱惑。他只不过是一个身体和心灵都对异性充满着渴求的,失去了妻子的男人。 柳旭菲不时撩动着因为低头做事而遮住视线的长发。 拖地的动作,再也无法象往日一样专注下来了。 她觉得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她渐渐迷失。 迷失了最初的善良,最初的纯洁,迷失了最初对生活的清醒认识。 其实她非常迷恋从前。哪怕再让她过一天从前那种日子,象从前那样,沿着家乡那条蜿蜒而上的山路,摘野花,找野果,在青石板上躺着,让太阳把自己烤得暖烘烘的,闭上眼睛,做一个有关白马王子的梦,她也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哪里才能找到通往从前的时光隧道呢? 董浩杰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多,醒来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 起床,下楼,发现柳旭菲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董浩杰问,“澜漪昨晚没有回来吗?” 柳旭菲看着董浩杰,“你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董浩杰坐到柳旭菲身边,心想,自己的女儿一夜未归,做父亲的怎么能不担心?他打了董澜漪的电话,问了句“你在公司吗?”当得到董澜漪肯定的回答以后,他便挂断了电话,对柳旭菲说,“我一向不大管女儿的事情的,她有她自己生活的空间。况且,她出生社会已经好几年了,几年的历练,她已经变得非常成熟了。” 柳旭菲称赞道,“你是一个不错的父亲。澜漪以前有没有整晚不回家的?” 董浩杰摇了摇头。 柳旭菲便沉默不语。 董浩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柳旭菲肯定地回答,“她昨晚肯定回来过,就是我在你卧室的那段时间回来的。” 董浩杰想了想,认同了柳旭菲的判断。 看着董浩杰的脸,柳旭菲拉住董浩杰的手,“原谅我以前对你的伤害。你们父女俩都是伟大的。特别是澜漪。你还记得你以前买那栋别墅吗?” 董浩杰点了点头。 柳旭菲接着说,“那栋别墅,给我俩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却给澜漪留下了伤痛。” 柳旭菲流泪了,“她妈妈去那栋别墅,带走了遗憾,来自一个恩爱了二十多年的丈夫的背叛所带来的遗憾。浩杰,我是一个罪人。我用残忍的刀刃,在你们一家三口的心里无情的划过……” 柳旭菲已经说不下去了。 董浩杰擦干了她的眼泪,“傻丫头,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 柳旭菲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那栋别墅里,澜漪曾经给过我一耳光。我也曾经发誓会好好记住那记耳光给我带去的屈辱。但是现在,我千百次地反省自己,我知道我以前做得太过分了。澜漪她不计前嫌,给了我这个赎罪的机会。浩杰,她用我做保姆,没有事先通知你,你会怪她吗?” 董浩杰摇了摇头。 柳旭菲推开董浩杰的手,“澜漪已经知道我俩昨晚的事情了。我很清楚我自己的社会地位,我不会让澜漪难堪的。浩杰,答应我,就好像昨晚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好吗?这栋房子,毕竟是澜漪累了的栖身之所,我不希望我俩的暧昧,给她的生活带去不便。否则,会增加我内心深处对她的负罪感。我不想再做一个罪人,我要做一个救赎自己灵魂的女人。让失去母亲的澜漪,感受到家的温暖。” 董浩杰被眼前这个女人的一番表白打动了,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话里,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如果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那么,他今生今世,再也不会与这个女人擦肩而过了。 董浩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们之间以前怎么相处,以后还怎么相处。我以后不会再做冲动的事情了,不会再让你难堪。好了,我要出去了,要去见几个朋友,昨天都约好了的,再见了宝贝。” 临到董澜漪快要下班的时候,柳旭菲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澜漪,我今天做了一大桌你最喜欢吃的菜。下班以后叫骆平阳一起来吃吧。一定哦,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对你们说,如果不说出来,我会觉得非常非常的难受。” 下班以后,骆平阳来到董澜漪身边,问她,“约我有什么事吗?” 董澜漪轻轻点了一下头,“有件事情我本来现在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今天不得不告诉你了。我招了一个保姆,她就是柳旭菲。” 骆平阳听了反应非常强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善良,为什么会对一个再三伤害你的女人那么仁慈。” 董澜漪轻描淡写地说,“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吧,柳旭菲是黄晓莺的闺蜜。黄晓莺对柳旭菲的为人非常了解。就算以前柳旭菲有什么地方做得过分,我也相信那不是她自愿的,她一定有她的苦衷。” 骆平阳显得非常不安的样子,“我发现你也是个固执的人,顽固不化。” 董澜漪不置可否地说,“是的,我顽固不化,但事实证明我的每一次顽固都是正确的,不象某些人,什么乌龙事儿都有可能整出来。” 骆平阳知道董澜漪在拿自己要几个男生最后却来了几个女生的事情说事儿,于是回答道,“你每一次都正确,不代表一辈子都会正确。我希望这一次你的做法也是正确的,不希望你栽跟头。” 董澜漪上了车,“好了,别争这个了。柳旭菲叫我约你过去吃饭,还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对我们说。” 发动了车子,董澜漪莫名其妙感到一阵忐忑,心想:昨晚她和我爸缠绵悱恻,难不成今天就要向我宣布打算一辈子入驻我家?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 第六十二章 董澜漪和骆平阳手拉手回到了家里。 柳旭菲摆好了饭菜,三人坐在一起,围着一桌美味吃了起来。 柳旭菲看上去气色不错。 骆平阳还抱着对柳旭菲的成见,不肯让表情放松下来。 董澜漪的笑也是非常的勉强,她在等着柳旭菲来解开她心中的疑问。 可是柳旭菲偏偏什么都不说,只是笑吟吟地夹菜,乐呵呵地吃饭。 “这个柳旭菲真沉得住气,叫我来有事要说,到现在却还只字不提”董澜漪心想。 骆平阳也在心里说:这女人真会吊胃口。 把饭吃好了,柳旭菲又开始收拾桌子,直到把碗筷洗干净,放进消毒柜里,她才解掉袖套围裙,坐到董澜漪面前。“澜漪,我知道我要说的事情可能会让你有激动情绪,所以要在吃完饭以后再说。我不想让饭局不连贯。 “记得前一阵我来你家吗?那一次我无意中在你的衣服口袋里看到了你在医院的检查单,得知你已经怀孕了。后来我去看你,发现你面色惨白,就知道你堕胎了。 “是我把这件事情告诉谢薇的,也告诉了你爸爸。” 然后柳旭菲就不说话了。她在等着董澜漪激动,暴怒。 骆平阳听了柳旭菲的话,觉得很吃惊:这么说来董事长已经知道澜漪堕胎的事情了? 让柳旭菲意想不到的是,董澜漪相当的平静。她象是在听着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看到柳旭菲盯着自己,董澜漪便把话接过来,“其实我已经想到是你告诉谢薇的了。你买东西来我家那次,摆明了在对我说‘你怀孕了,我买点营养品给你补补。’然后谢薇就突然宣布不和骆平阳结婚。你这样做,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你是在帮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对谢薇很不公平?” 柳旭菲说道,“是的,我确实在这件事情上有点偏向于你。但是整件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真相,我有必要让谢薇明白,她要嫁的人,让澜漪怀了孩子。至于你们自己怎么处理这件事情,那是你们的事情,不管结局如何,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如果让这件事情隐瞒下去,那才是对你的不公平。” 骆平阳拉住董澜漪的手,“澜漪,一切都怪我。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罪。” 柳旭菲继续说道,“澜漪,我要对你说,爱情不能让来让去,宁愿让自己痛苦,而去成全别人的幸福,别人得到的不一定是幸福。与其让大家都不幸福,不如把幸福牢牢的拽在自己手中。” 门铃响,“是董事长回来了”,柳旭菲一边说着一边去开门。 骆平阳有点局促不安,董澜漪抓住他的手,给他以信心。 董浩杰进屋以后,董澜漪微笑着说,“爸,你回来了。” 看着女儿,看着骆平阳,董浩杰明白,眼前这个男孩子,就是让澜漪怀孕的人了。 骆平阳问候董浩杰,“董事长好。” 董浩杰一边往骆平阳这边走一边说,“坐吧孩子,在董事会上,我见过你。你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澜漪的眼光不错。” 骆平阳和董澜漪坐下,董浩杰坐到了骆平阳身边,继续说道,“因为柳旭菲是最先知道澜漪怀孕的人,所以今天我们谈论这个话题,不用回避她。 “一直以来,不管澜漪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插手。我要她自己在每一件事情当中去总结,经验也好,教训也好,对人的成长都是有帮助的。 “前一阵子柳旭菲说澜漪怀孕了,我曾经暴跳如雷,也试图询问谢薇,想知道孩子是谁的。 “我曾经想,我董浩杰的女儿,怀了孩子,那孩子的王八蛋父亲却不曾来见过我,等我弄清楚他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但最后我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想,既然能让澜漪以身相许,那个男孩一定是非常优秀的,我又何必插手他们的事情呢? “孩子,澜漪是个不错的女孩,不仅仅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我才夸她。她母亲去世了,她又怀了孩子,然后把孩子打掉了,但是她在公司,依然充满了能量。她脸上没有一丝的不快。 “我想对你说的是,好好爱他吧,你要让我明白你是一个有责任心,有上进心,有爱心的男人,我才会放心的把我的女儿交给你。” 骆平阳看着董澜漪的眼睛,然后回答董浩杰,“爸,您放心吧,我会好好对待澜漪的。” 董澜漪一直是很坚强的,但是现在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本来以为父亲知道自己怀孕又堕胎的事情以后会骂自己,甚至打自己,会找人把骆平阳痛打一顿,最后让骆平阳滚出广州,但是父亲没有。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有这么一个通情达理的父亲。她希望父亲的后半生,能够幸福,她一定要让父亲幸福。不管柳旭菲的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她都要这个女人规规矩矩的做父亲的妻子,在父亲连走路都成困难的时候,让她牵着父亲去逛街,去看风景。 这样的场景也是柳旭菲始料不及的。她本来以为董家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来一场狂风暴雨,但是没有。 “澜漪,请不要怪罪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谢薇,也不要怪罪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你爸爸。尽管我知道我这样做可能让你们家大乱,但我还是忍不住这样做了。 “因为我明白,既然你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迟早都会浮出水面。你一向是个能够直面困难的女孩,我相信对待这件事情你也一样不会选择逃避。 “值得庆幸的是你有一个通情达理的父亲,他没有为难你,我知道你父亲为这件事情心里很难过。但是他宁愿自己难过,也不为难你们。 “我也应该为我自己感到庆幸,因为我知道我把这件事情捅破以后,可能面对董事长的刁难,因为你们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而你家的这种事情又被我知道,传出去对你们的名声会有很大的影响。但是董事长没有刁难我。” 董浩杰坐到女儿旁边去,“孩子,擦干眼泪,你是坚强的。”然后他对骆平阳说,“你给我听着,这一次,我原谅你,但是如果以后还出现类似的事情,我会让你很难看的。” 在这个时候,柳旭菲接了一个电话,当她接完电话以后,人马上瘫软在地上,手耷拉着,失声痛哭起来。 ------------ 第六十三章 董澜漪连忙蹲到地上,拉住柳旭菲的手,劝解柳旭菲,“阿菲,别这样,不管你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们大家一起去面对,事情总是会得到解决的。”然后董澜漪慢慢直起身子,试图把柳旭菲从地上拉起来。 但是柳旭菲没有要从地上站起来的意思。她挣脱董澜漪的手,索性把身子扑到地上,哭得更加伤心了,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爸,爸……你那么年轻,为什么……为什么就撇下我们……撇下我们不管了呢?你走了,妈妈怎么办?弟弟怎么办?爸……” 董浩杰连忙弯下腰去抱住柳旭菲,然后把柳旭菲从地上拽起来,把她放到沙发上。 董浩杰吩咐董澜漪,“澜漪,尽管柳旭菲以前做过很多错事,但她,毕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甚至可能年龄都没有你大。我希望你能原谅她的过去。现在她父亲死了,我们要全力以赴解决她的困难。” 董澜漪答道,“爸,你放心吧”,然后吩咐骆平阳联系汪浩,把黄晓莺的电话号码要过来了。最后董澜漪拨通了黄晓莺的电话,“晓莺,柳旭菲的父亲去世了,现在她已经伤心欲绝,只知道哭。你马上请假,我开车去接你。” 然后,董澜漪开着车子去接黄晓莺。 接到黄晓莺的时候,黄晓莺一脸的着急,连工装都没有换,“我请了十天假。”黄晓莺一边上车一边跟董澜漪说,“如果时间不够,我再续假。” 董澜漪一边开车一边问,“你有没有打电话回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晓莺点头答道,“她爸爸去喝喜酒,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猝死。医生推断说是因为他以前有高血压,在酒精的作用下,血压高过了安全值,导致血管破裂而死。” 董澜漪问道,“为什么有高血压还喝酒?” 黄晓莺说,“我也问了,我爸爸说,问题在于柳旭菲的爸爸根本不知道自己有高血压。那个人一辈子都没有去看过医生,他说,是药三分毒,吃药治好一种病,却能诱发另一种病,还不如不吃。他还经常笑话那些有点小病就去医院的人,说别人是傻瓜。” 董澜漪把黄晓莺接到家里,柳旭菲还趴在沙发上嚎啕大哭。 黄晓莺扶起柳旭菲,众人用尽各种言语去安慰她,都没有什么效果。 骆平阳在网上给柳旭菲和黄晓莺订好了机票,便催她俩快点准备,不要误了航班。 柳旭菲从董澜漪家一直哭到了机场。 骆平阳和董氏父女去送行,看到二人进了机场入口,这才心情沉重地该干嘛干嘛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十天以后,柳旭菲回到了董家。 这天董浩杰没有出去,当她看到柳旭菲回来以后,责备道,“为什么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柳旭菲看上去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来了,她放好自己的行李,坐到沙发上,然后回答道,“我回去这些日子,澜漪天天打电话过来问候我,骆平阳也跟我打气。澜漪害怕我不接受她的帮助,所以给黄晓莺账号打了钱,叫黄晓莺转交给我。你也为我做了那么多,我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们。” 柳旭菲既然这样说,董浩杰也不好说什么了。 他从冰箱里拿出柳旭菲最喜欢喝的饮料,“怎么不把你妈妈和弟弟接来广州?” 柳旭菲接过董浩杰递过来的饮料,“他们暂时还不太可能过来这边,我们那里有个规矩,老人去世以后,每隔七天要为他祭拜一次,要过七七四十九天。” 董浩杰点了点头,“那就过了这四十九天再说吧。阿菲,不要太难过,你跟澜漪一样,她没了妈妈,你没了爸爸,所不同的是你俩的家庭背景。但是你要相信,只要你能有一个阳光的心态,什么困难都拿你没辙。” 柳旭菲喝过饮料,歇得差不多了,便从沙发上站起来。董浩杰走到她面前,他知道她又要做家务了,他把她按在沙发上,“你给我老老实实坐着,休息,啥也不许干。你走了这些天,屋里的卫生几乎都是我打扫。我整天没什么事做,打扫卫生还是不成问题的。” 柳旭菲又从沙发上站起来,“不行,既然我回来了,这些事就得我做。” 董浩杰独裁的把柳旭菲按在沙发上,“柳旭菲,你可别逼着我发火啊。我问你,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柳旭菲答道,“当然你是老板。” 董浩杰笑了,“那不就得了,员工不就是要听老板的话吗?今天我以老板的身份命令你,给我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许做。” 柳旭菲并不买账,“别闹了,打扫卫生本来就是员工的职责,关老板几毛钱的事啊?” 柳旭菲说着又从沙发上站起来。 这一次董浩杰没有把柳旭菲按在沙发上,而是抢先把袖套围裙抓在手里,用最快的速度武装好自己,拿着拖把,便开始拖地了。 可是袖套围裙不只一对啊,柳旭菲找出另一对,“行,那我俩一起干吧。” 柳旭菲拿着抹布,开始擦拭家具上面的灰尘。 巧的是这个时候董澜漪领着骆平阳回来了,系着围裙,戴着袖套的董浩杰呆了,站在那里,有点难为情。堂堂董氏集团的董事长,家庭主妇打扮,终归是有点让人笑话的。 骆平阳笑笑,“董事长,您继续。董氏集团董事长今天的所作所为,我发誓,我没看见。” 董浩杰弯腰继续做事,“你小子,谅你也没有那个胆量出去宣传。不要忘了,你有人质在我手里。把我惹急了,我不把澜漪嫁给你。” 董澜漪觉得今天的场面好温馨,好感人,她的心里说不出的幸福。从妈妈去世以后,这种幸福感已经好久没有光顾过自己了。 她一把拉住骆平阳,“帅哥,我们走错房间了,我家不在这儿。”然后她俩出去了,关上门。 柳旭菲和董浩杰相视一笑。 董澜漪把头靠在骆平阳的肩上,笑得很甜很甜。这样的笑骆平阳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看到董澜漪开心,骆平阳觉得心里好快乐。 董澜漪对骆平阳说,“帅哥,你会做饭吗?” 骆平阳回答,“在汪浩那里学了两下子,算是会吧。” 董澜漪挽着骆平阳的胳膊往菜市场走去,“这就好,今天我想尝尝你的手艺。要记住啊,今天是在你的老丈人以及你的准岳母面前,可不能丢了你们骆家的脸,要把萝卜炒出鲍鱼味儿,否则,我俩的亲事,来生再议。” 骆平阳听了,惊愕不已,“什么?准岳母?董澜漪,你脑子没有发烧吧?你想柳旭菲做你的后妈?” 董澜漪把头从骆平阳肩上抬起来,看到骆平阳一惊一乍的样子,用拳头轻轻擂了他一下,“有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骆平阳说道,“董澜漪,不要忘了柳旭菲曾经做过些什么,她可不是什么良民。她是一个地雷,弄不好会把你炸得血肉横飞的。不要因为她父亲去世了,就让你的同情心泛滥起来。醒醒吧董澜漪,不能这样玩的。” ------------ 第六十四章 行人如潮的大街,相貌出众的男女,如果再来两段面红耳赤的争论,那势必引起众人的围观。所以,董澜漪懒得跟骆平阳争,朝他瞪了瞪眼睛,便撒开他的手,加快步伐往菜市场走去。 骆平阳追上去,挽住她胳膊,也不说什么了,二人到了菜市,买了一大堆好吃的菜回去。 到了家门口,刚好门打开。柳旭菲走出来,看到骆平阳双手都提得满满的,于是伸手过去接住,“我刚想出去买菜呢。” 骆平阳跟在柳旭菲后面,进了厨房,柳旭菲问道,“你进来干什么,出去陪澜漪吧。” 骆平阳回答道,“今天澜漪下了命令的,这顿饭得我亲手做。” 柳旭菲把菜放下,然后问骆平阳,“你跟我说实话,你会不会做饭?” 骆平阳小声对柳旭菲说,“实话告诉你,我连盐该放多少都不知道,更别说还要拿捏火候了。” 柳旭菲也小声回答骆平阳,“好,你够坦白,没事,我帮你,我们一唱一和,包你过关。” 骆平阳喜滋滋地跟柳旭菲拉钩,“我觉得你是相当的靠谱。” 然后二人开始择菜。 菜择好洗净切好以后柳旭菲说,“你按照我的吩咐做就行了。打开煤气,对,倒上油,够了够了。油烧得滚烫了,快放调料,对,姜丝,蒜末,豆瓣。先别忙加盐,味精也别加,倒白菜下去。炒,对。”然后柳旭菲故意大声说道,“哟,看不出你还真有两下子哦。” 董澜漪父女俩正在客厅聊知心话呢。 先是董浩杰看到女儿脸色苍白,有点心疼,“澜漪,你这傻孩子,真拿自己不当一回事。” 董澜漪不以为然地说,“打住啊,爸,你可不象是喜欢翻陈年老账的人。再说了,你觉得你女儿以后还会犯这种错误吗?爸,我对你,那么的宽泛,你,就不能对我宽泛一点啊?那天晚上,你和柳旭菲……” 董浩杰哈哈大笑,“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我的丑事被你撞破了。好,咱爷儿俩互不追究,互相监督。” 董澜漪纠正道,“爸,你又说错了话啊,我应该引以为戒,而你,应该再接再厉。” 董浩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啊?” 董澜漪撒娇道,“爸,难道你犯怂啊?这哪是你的性格呢?” 董浩杰一本正经地说,“澜漪,这事儿不能开玩笑。我和柳旭菲,玩玩倒是可以的,但是千万不能动情。” 董澜漪不惜用上了激将法,“爸,你能把一个小小的加工作坊,做到现在董氏集团这么大的规模,你咋就不能摆平一个女人呢?” 董浩杰用手捂住额角,“有点乱,你让我想想。这事儿以后再议,再议,啊?” 董澜漪赞许道,“恩,爸,我不逼你,如果你有什么弄不懂的,告诉我一声,我替你参考。我去看看骆平阳的菜做得怎么样了。” 董澜漪蹑手蹑脚地躲到厨房门口,探头往里张望,只见骆平阳在灶台边掌勺,柳旭菲在旁边小声指点,指点了一会儿柳旭菲又大声来一句,“哈,骆平阳,看不出你炒菜的技术还真不错啊。” 柳旭菲看明白了:这俩人作弊,想把骆平阳不会炒菜的事情隐瞒过去。当下董澜漪也不点破,回到了父亲身边。董浩杰笑吟吟地看着女儿,“你干嘛那么神神秘秘的,我董浩杰的女儿,一向可是光明磊落的,啥时候变得这样鬼鬼祟祟的了?” 董澜漪笑而不答。 骆平阳炒了几个菜,便觉得手有点酸软了,“交个女朋友真不容易,真累。” 柳旭菲不赞同骆平阳的说法,“知足吧你,人家澜漪为你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啊,告诉你啊骆平阳,如果以后你敢让澜漪受到一丁点的委屈,我饶不了你。” 其实,在骆平阳的心里,一直有点排斥柳旭菲,他很想质问柳旭菲以前的所作所为,苦于没有贴切的时机插入这个话题。柳旭菲此话一出,骆平阳觉得时机到了,“柳旭菲,这点你就放心吧。反倒是我,对你有点不放心。如果你敢对澜漪有什么歹心,我也会对你不客气的。” 骆平阳以为自己说出这一句话以后会让柳旭菲感到尴尬,但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柳旭菲居然笑得很坦然。看着柳旭菲的坦然,骆平阳感到不解,心想:是我太多虑了,还是她太深沉了?澜漪啊澜漪,你为什么要把柳旭菲置入你的生活?你让我好担心。 骆平阳的满腹狐疑,全都写在脸上。 柳旭菲看懂了,但她却不做解释,她知道,有时候不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她也明白,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现在的自己都不敢回想,因为回想起来就不能原谅自己。更何况骆平阳,他是董澜漪的男朋友,是董澜漪堕掉那个孩子的父亲。 董浩杰若有所思好一阵子,突然间就精神振奋,“澜漪,我觉得可以考虑你的建议。” 董澜漪开心了,“爸,放手去追,我做你的坚强后盾。但是我对你有几句忠告。第一,你和柳旭菲的事情,我已经向骆平阳和盘托出了,所以,哪怕骆平阳在场,你也不要有所顾虑,对于柳旭菲,你该搂就搂,该吻就吻。” 董浩杰听了有点“生气”了,“你居然敢把老爸给卖了?还没嫁出去,就不顾老爸的颜面了啊?” 柳旭菲笑得坏坏的,“别打岔啊,说正事儿呢。第二,追她,要追得有艺术,不能太热,热了她会沾沾自喜,不能太冷,冷了她会觉得你目中无人,觉得你高不可攀。 “第三,不能太唯她独尊,要时常跟几个比她更优秀的女人在一起,让她吃醋,让她觉得她应该主动,让她觉得如果她不主动,你就会被别人抢走。” 董浩杰听罢大吃一惊,“看来我对孩子的教育是失败的,我董浩杰一直以来都为自己的女儿感到自豪,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我的女儿,只是一个心眼很坏的女孩。澜漪,你记住,今天你说的话,我要原原本本地告诉骆平阳,我叫他就这样追你,我保证我的女儿将来一定被他追到手。” 董澜漪却不以为然地大笑,“好啊,如果你把我刚才对你说的话拿去跟骆平阳说,我会感到很开心,很开心。因为你这样做会提高骆平阳的情商,有情商的骆平阳,我会更喜欢。”董澜漪说的是言不由衷的话,如果董浩杰把她的三点建议说给骆平阳,她会很尴尬。但是她明白,自己的父亲不会去跟骆平阳说。因为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伟大的父亲,不会做那种只有傻瓜才会做的事情。 柳旭菲不言不语,骆平阳却并不就此罢休,“柳旭菲,我对你的行为,感到非常的好奇,我不明白象你这样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女孩,为什么会愿意做保姆。你不觉得外面广阔的天空更加适合你的发展吗?” 骆平阳的话,戳中了柳旭菲的痛处。 她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自己来董家做保姆,曾经怀着有点肮脏的企图。 但是,自己正在努力让那种肮脏回归为纯洁。父亲的去世,董氏父女费了不少的心血,董氏父女的不计前嫌,让她非常的无地自容。她在好几个无眠的夜里都在告诫自己:我要重新做一个善良的女人。 可她心里雪亮,做一个善良的女人,不是那么简单的。因为,她不光要直面自己的良心,还要直面那个曾经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田云谦。 而田云谦,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他会允许他精心安插在董浩杰身边的一把尖刀,变为一朵馨香的雪莲吗? 纷繁的心事,让柳旭菲有了须臾的沉默。 骆平阳便乘胜追击,“无可辩驳了,是不是?” 柳旭菲这才从沉思中醒来,忆起骆平阳刚才说的话。骆平阳这样的质疑,她已经预想到了的,所以之前她已经在心里准备好了台词,如今张嘴便来,“做保姆有什么不好?在董家做保姆,你知道我的工资是多少吗?你再把我的工资跟其他人比比。再说,现在的大学生卖菜的,卖肉的,网上到处都是。我柳旭菲出身寒门,没有什么面子思想。不觉得做保姆比卖菜卖肉更丢人。” 柳旭菲和骆平阳争论,忘了他们现在是在做饭。锅里的菜,已经被烧糊了。这股糊味儿,飘到了客厅当中。 董澜漪闻到糊味儿,立马站起来去了厨房。 看到董澜漪进来,骆平阳和柳旭菲这才回过神来。 骆平阳反应机敏,“澜漪,原谅我这个二级厨师。这道菜直接不要,我再给你来一个。” 董澜漪鼓励道,“辛苦你了。没事儿没事儿,今天买那么多菜回来,就是让你学手艺的。” 从厨房出来,董澜漪在心里嘀咕:啥情况?骆平阳不会,柳旭菲不是在旁边指点吗?咋能把菜给炒糊了呢? 柳旭菲跟骆平阳在厨房里话不投机,可是董浩杰父女在客厅却聊得其乐融融。 吃完饭以后,董澜漪提议,“难得今天这么高兴,索性我们去ktv嗨歌。” 无独有偶,田云谦想了解柳旭菲的情况,于是去柳旭菲的服装店对面,想偷偷看她一眼。柳旭菲不让他打电话给他,他只有通过这种方式去观察柳旭菲的动态了。 可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那家服装店的招牌已经换了,不叫思杰服装店了。他想,难道柳旭菲把服装店转让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断,他不得不去了那家服装店。 当那个老板说出“我这个店就是在你说的那个女的手中转过来的”这句话以后,田云谦在心里骂开了:三八,现在做什么都不事先通知我了,到底什么意思? ------------ 第六十五章 柳旭菲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向我通报一声?真当我不存在了?玩我?觉得我很好玩是不是? 一连串的问号,在田云谦脑海里闪过.现在要去哪里找她?既然她这样,那我何必把她那句“不要主动打电话给我”牢牢的记在心里呢? 于是田云谦掏出电话,怒气冲冲的拨给了柳旭菲。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柳旭菲听到电话响的时候,恰巧是董澜漪提议要去ktv的时候,当时柳旭菲正在收拾碗筷。 看了来电显示,柳旭菲蹙了蹙眉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董浩杰看到柳旭菲的表情,警觉地问了一句,“谁?” 柳旭菲随即把脸上的不耐烦换做微笑,“我妈。” 然后柳旭菲走到厨房,接了电话,“妈,找我有什么事?哦,弟弟这几天非得要爸爸啊?多哄哄他。以后有事记得经常来电话啊。恩,就这样,我挂了。”然后柳旭菲关掉了电话。 田云谦暴跳如雷,重新打过去,可是柳旭菲已经关机了。 “臭三八!”他破口大骂。随手把电话啪一声摔在地上,拂袖而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转身在那一堆手机碎片中拿出了电话卡。 柳旭菲忽视了在她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董氏公司的高层。 他们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此中破绽三人都看出来了:其一,如果是她母亲打来的,她脸上不应该有不耐烦的神情;其二,她不会把电话拿到厨房去接;其三,她不会那么快挂掉电话。 董浩杰笑得有点尴尬,他看了董澜漪一眼,董澜漪也对着父亲微微一笑,似乎在说“爸,没事的,就算这个电话是田云谦打来的,也算正常,毕竟他们有过那么一段恋情。” 而骆平阳的脸上,却是掠过一片阴云:柳旭菲的举动,似乎正在应证自己的推断。 柳旭菲装作若无其事地从厨房出来,继续收拾桌子。董澜漪要出手帮忙,被柳旭菲叫停了,“澜漪,如果你要这样做,那我实在是没脸在你家待下去。” 董澜漪见柳旭菲这样说,只好作罢。 等柳旭菲收拾停当。董澜漪拉着柳旭菲的手,率先出门,董浩杰和骆平阳跟在了后面。 在董澜漪的车上,柳旭菲心神不宁。田云谦这个电话打过来,一定被自己应对的态度给惹急了。狗急了会跳墙,何况田云谦。 董澜漪也没有问什么,说什么,油烟味,让车里的空气有点沉闷。 到了ktv,为了不让自己的不快给大家伙的兴致带去影响,柳旭菲强迫自己不去想关于田云谦的事情。做了麦霸,把话筒抢在手里,一连唱了好几首她喜欢的歌。 田云谦手里拿着那张电话卡,摇头叹息:没有电话了算是什么事儿? 然后他去手机店里重新买了一部。装上电话卡那一刻,他在心里骂自己是神经病,但是转而又在心里对自己说:老子有钱! 刚刚装上电话卡,就有人打电话过来了“田云谦,你个王八蛋死哪里去了,老子打你电话怎么老是打不通?” 田云谦也不干不净地骂着,“老子电话都坏了,你打什么狗屁电话?现在刚买了,说吧,什么事儿?” “一帮哥们,在ktv,你来不来?” 田云谦答道,“来,在什么地方,我马上来。” 难得这样放松,骆平阳也在包房里放开了他嘹亮的歌声。董澜漪还从来没有听到过骆平阳唱歌,今天听到他唱得那么的动听而又动情,青春的激情,被他彻底激发出来,在骆平阳唱得意犹未尽的时候,她把麦克风给抢了过来。 田云谦跟他的一帮好友在ktv玩了一阵子,始终没有什么心情唱歌,索性出了包房,找个地方坐着,傻傻地抽着闷烟。 董浩杰一行人从ktv出去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田云谦。 而田云谦却把他们看见了,尤其是那个意犹未尽的柳旭菲,脸上带着笑,嘴里叽叽喳喳一路走一路说着什么,还时不时拿手去挽董浩杰的胳膊。 田云谦快要爆炸了,不是因为柳旭菲跟董浩杰玩暧昧,他让柳旭菲去接近董浩杰,本来就是要柳旭菲用色相去俘虏董浩杰,他气愤的是,柳旭菲现在有点过河拆桥的味道。 柳旭菲回到董家,心里始终惴惴不安。 她不得不找机会主动约见田云谦了。 接到柳旭菲的电话,田云谦强压住自己的怒火,他要看看这个小丑在他面前如何装腔作势,如何自圆其说。 柳旭菲把约会地点安排在了一家咖啡馆里,见面之后,柳旭菲直奔主题,“田云谦,我把服装店转让出去了。 我开服装店的目的,就是为了重新打入董浩杰的生活。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董浩杰家的保姆,便是我现在的身份。所以,服装店转让出去,我没有事先通知你。 我想,在这件事情上,我的做法没有错。那天你打电话过来,我非常生气。那个时候董浩杰,董澜漪,骆平阳都在身边,你叫我怎么接你的电话? 为什么每次到了重要关头,你都要拖我的后腿呢?” 本来田云谦是要向柳旭菲兴师问罪的,但是现在柳旭菲的话,居然说得那么滴水不漏。田云谦根本无法动怒。 田云谦经历着一番冥思苦想。 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柳旭菲了。以前那个柳旭菲,见了自己就疯狂拥抱,接吻。现在的柳旭菲,见了自己就跟见了仇人一样,满脸冰雪,一阵呵斥。她已经变得那么陌生了,她口口声声说她正在为打探董浩苒的下落而努力,也总是用这句话去堵自己的嘴。但是鬼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不想这么被动,不想这么无休止地拖下去,这样是在lang费自己的生命,lang费自己的感情。他不想被这个曾经被自己玩得团团转的女人玩得团团转。 他觉得自己实在不该钻进这个牛角尖里出不来。 于是,田云谦目露凶光,“柳旭菲,不要以为除了你,我就没有办法查到董浩苒的下落。也不要以为我田云谦那么好欺骗。 “我要警告你,你要是玩什么花样,老子会让你裸死街头。” 田云谦头也不回地出了咖啡厅。 柳旭菲愣在那里,心扑扑直跳,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一个身份卑微的弱女子,如果谁要她的命,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柳旭菲出了咖啡厅以后,被三个陌生男子跟梢。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田云谦正看着这一切,发出一阵冷笑。 ------------ 第六十六章 田云谦以为柳旭菲是个傻女人,不会知道自己派了人去找机会揍她。 但是他想错了,他从咖啡厅出去那一刻,柳旭菲就知道他不会放过她。 所以走出咖啡厅以后的柳旭菲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当她确定后面有人跟梢的时候,立马要了一辆出租车。 上了出租车以后,她从车子的后视镜里看到后面那几个人上了另外一辆出租车。 柳旭菲明白,自己马上将面临被围堵的厄运,一旦被抓住,绝对会被打得头破血流。 父亲去世以后母亲的痛不欲生,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她对自己说,“我不能有什么意外。但是现在应该怎么办?” 时间紧迫,不容她细想。“师傅,麻烦你开快点行吗?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出租车司机答应道,“恩,我会尽最大努力的。” 但是后面的车子象幽灵一样跟着。 柳旭菲终于想到了一个妙计,她开始脱衣服了,一边脱一边对司机说,“师傅,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我们俩的衣服互换一下。” 司机支支吾吾,“这个……” 柳旭菲从皮夹子里掏出一沓钱,“大家都是为了赚钱,我不白给你换。点个头,这钱就是你的。” 看到那一沓红彤彤的100,司机忙不迭地回答,“换,换,换。” 柳旭菲便迅速脱掉衣服,将衣服从座位旁边金属栏杆的空隙中递给司机,手里拿着那一沓钱,“把你的衣服和鞋子脱下来,扔给我,这钱就是你的了,快点啊。” 司机靠边停车,脱衣服。 柳旭菲看着后面的车辆越来越近,非常着急。 司机脱掉衣服和鞋扔过来,柳旭菲一边把钱扔给司机一边说,“开车,快。”然后柳旭菲抓紧时间穿衣服和鞋。 司机听话地把车开走。 在一个巷道的入口,有一家超市,柳旭菲吩咐司机把车开进巷道。进去那一刻,车子到了后面尾随者看不到的位置了。柳旭菲吩咐司机停车,然后下去,故意把包落在车子里,包的拉链没有拉上,里面还有很多钱。“司机,等我啊,我进去买点东西就出来。”然后柳旭菲进了超市。 看到那个钱包,司机欣喜若狂,哪里会傻到等她出来? 他立即开着车子就跑了。 就是这一停顿,后面的车拍马赶到,看到那辆出租车逃逸,三个人傻眼了,万一那女的在这里下了,追上去有个屁用啊,但是如果不追,万一那女的还在那出租车里咋办?于是其中两人下去,另一个在出租车上紧紧地追了上去。 那出租车司机看到后面有车子追来,当下大骇:贪人钱财,被抓到还不被打个半死?于是车子以最快速度逃走了。 话说柳旭菲进了超市,当下心里想到,万一追上来的人下车找我怎么办? 她在超市里看到一个男人戴着遮阳帽,于是走过去,想把那男人的帽子用高价买下来,但是突然想起钱已经全部落在车上了。情急之下忍痛拿下了脖子上价值不菲的项链,拿项链换那男人的遮阳帽,那男人看柳旭菲穿着男人的衣服,又用项链换帽子,觉得遇到了一个二百五,当下迫不及待把帽子换给了柳旭菲,然后匆匆忙忙离开了超市。柳旭菲戴上遮阳帽,把一头的长发笼在了帽子里。 柳旭菲看到有两个男人在超市出口东张西望,心一下子就凉了:万一被那俩男的识破该如何是好? 但是她转念一想:自己刚才穿的是t恤加短裙,丝袜,高跟鞋,现在穿的是男人的衬衣,西裤和皮鞋。 那两个男的又不认识我,只能从衣服上的印象来判断他们要找的人。唯一不让人放心的就是自己的胸部太大,容易被认出破绽。她于是尽量弯着腰走,让前倾的身子把凸显的胸部隐藏下去。 柳旭菲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从超市出口走出去。 那俩男的看到了柳旭菲,尽管觉得柳旭菲有点不正常,但并没有想到会是他们要抓的那个长发,没有戴帽子,穿着体恤短裙和高跟鞋的女子。 出了超市,柳旭菲便加快步子逃匿。 那俩男的在超市门口站了一会儿,突然醒悟,互相对视,异口同声地说,“刚才那人,好奇怪,糟了,追。” 可是他们去哪里找柳旭菲的影子? 这个时候他们的同伙打电话来了,“你们追到那女的没有?nnd,被她玩了个金蝉脱壳。” 这两个人也在电话里答道,“我们没看到。” 柳旭菲回到董家,董浩杰一个人在家里,看到柳旭菲气喘吁吁,并且是这种打扮,大吃一惊,“阿菲,你怎么了?” 柳旭菲心有余悸,“冲凉先,等下再回答你。” 看到柳旭菲去她卧室拿衣服出来,看到她的身子缩在那件男式衬衣里,看到她一脸的窘迫和绯红,董浩杰不明白这个神秘的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样。 他觉得时间是漫长的,好不容易才等到她从浴室出来。 从浴室出来以后的柳旭菲,手里抱着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把它们扔进一个大号的垃圾袋里,捂着鼻子,出去了。 回来以后,她又用香皂狠狠地洗了手,这才坐到董浩杰身边,神情沮丧地问董浩杰,“你觉得我美吗?” 董浩杰不明白柳旭菲为什么要这样问,“多此一问。你不美,我们之间就不会发生那么多故事了。” 柳旭菲继续问道,“我美得象什么?” 董浩杰想了想回答道,“象一朵花。” 柳旭菲叹一口气,“可惜,是一朵开在狂风暴雨中的花。随时都有可能香消玉殒。” 董浩杰越发感到不解,等着柳旭菲继续说下去。 停了片刻柳旭菲又说,“我必须跟你来一次推心置腹的长谈,必须得到你的庇护,否则,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一点安全感,我觉得我随时都有失去生命的危险。 “如果有人问我:你爱过吗?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爱过。你也许会问:你爱的是谁?我要说:很遗憾,不是你,是田云谦。 “我承认,我原本就是一个庸俗的女人,一个庸俗的女人,看到一个青年才俊,并且天天跟他在一起,不生情愫,那才是怪事。 “我就那样爱上了田云谦。 “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爱。 “请原谅,我又要揭你的伤疤了。 “他说有一个叫做董浩苒的女人,伙同一个叫做董浩杰的男人,让一个叫做林威龙的人倾家荡产,债台高筑。而这个林威龙,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他让我用我的肉体,满足你的需求,然后套出董浩苒的下落,为林威龙报仇,夺回那些本该属于林威龙的东西。 “于是,在我的努力下,你爱上了我,为我买别墅。 “曾经,我离我的目的,是那样的切近。但是最后,你老婆去世那一天,我跟田云谦在游泳馆里重温旧爱,被你发现。 “从那以后,我被你逐出了心门。 “我曾经认为我和田云谦之间的爱,能够感天动地。但是最后我才发现我是那么的傻。 “从一开始他就在利用我,利用我为他报仇。 “不然,他不会背着我,一再跟别的女人扯到一起。 “在无数次被他伤害以后,我终于明白,原来我,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现在我之所以还在你身边,是因为我以前伤过你,我想弥补,这样会让我的良心不那么承受煎熬。” 柳旭菲说得有点唇干舌燥了,喝了一口饮料。不再说下去,她要看看董浩杰的态度。 在她的预想中,董浩杰会暴跳如雷,甚至把自己从董家轰出去。 但是,董浩杰的表情却出奇的平静。“你说的这些,我大部分都知道,所以,对我来说,这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柳旭菲,我和你,不是一代人,所以,哪怕现在,我也没有对你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年轻,就是用来犯错误的,否则,一个人不可能成长起来。 “所以你的过去,我不会在乎。我希望你过得坦然,希望你能扛起你的家庭,不要让你的母亲和弟弟失去依靠。 “如果哪一天,你说你累了,要离开这个城市,我会为你送行。” 柳旭菲眼里涌出几滴泪水。这才开始把今天的事情说给董浩杰听。 听完柳旭菲的话,董浩杰被柳旭菲在敌人的追捕面前表现出的聪明机智所折服了。“阿菲,今天多亏你聪明过人,否则真的是不敢想你会被他们怎么处置。很显然,那几个人是田云谦指使的。好了,谢天谢地,现在没事了。你在家里好好呆着吧,我出去一趟。” 柳旭菲担心地问,“你要去哪里?” 董浩杰斩钉截铁地说,“我要去找田云谦。” 柳旭菲惊呆了,“不,你千万不能去。” 董浩杰站起身,“我早就该去找他了。” 柳旭菲一把拉住董浩杰,“听我的话,不要去找他。” 董浩杰拿开柳旭菲的手,“放心吧,我是董氏集团的董事长,他不能拿我怎么样,否则我可以端了他的老窝。” 董浩杰义无反顾地出去了,柳旭菲一下子瘫坐到沙发上。 ------------ 第六十七章 董浩杰要去见田云谦,柳旭菲吓得瘫在沙发上,不是担心田云谦会对董浩杰怎么样,而是担心田云谦会对自己怎么样。因为董浩杰去找田云谦,等于在告诉田云谦:柳旭菲已经把你出卖了。 董浩杰会去找田云谦吗? 不会,因为象董浩杰这样的人,已经不屑于和田云谦这样的小辈扯那些三天三夜都扯不清的事情。况且,如果真想去找田云谦,至少应该跟柳旭菲打听清楚他家住哪街哪巷。 董浩杰自有打算。 骆平阳跟董澜漪已经走到一起了,这是董浩杰必须接受的现实。 可是对于骆平阳,董浩杰却知之甚少。 在董澜漪破格任用骆平阳的时候,他才知道董氏集团有骆平阳这么个人。 公司召开关于在深圳开分厂的董事会的时候,骆平阳在会上发言,他才知道骆平阳在业务上还有那么一点能够拿到台面上来的东西。 直到有了澜漪怀孕的事情,他才知道了原来女儿为自己选的女婿,就是这个叫做骆平阳的小子。一切都那么突然,突然得他都没有来得及做好当岳父的准备,突然得让他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表面上,女儿在十八岁以后他再也没有管过她了,但是在背地里,他总是在默默关注着她,不允许她犯丝毫的错误。 现在她冷不丁就决定了终身大事,能让他这个当父亲的不担心吗? 所以,他要考验一下自己未来的女婿,考验他处理事情的能力。 董浩杰觉得田云谦与自己的关系,现在不仅仅是为了争夺一个女人那么简单了,而是掺杂了仇恨。 董浩杰要把这件棘手的事情,交给骆平阳去处理。 董浩杰突然光临,骆平阳心里有点小紧张。 董浩杰吩咐站起来跟他打招呼的骆平阳坐下,“年轻人,你坐,你坐。” 骆平阳准备好咖啡,双手奉上,然后问道,“董事长今天来……” 董浩杰随手翻看起了骆平阳办公桌上面的卷宗,一本是“各部门主管的任免,报酬和奖惩”一本是“公司质量分析会”还有一本“公司的中长期发展计划” 骆平阳谦逊地说,“董事长,您请多多指教。” 董浩杰正襟危坐,“年轻人,既然公司把这样重要的位置给你,说明公司信任你的能力。你做得怎么样,会直接体现在公司的业绩上。公司发展如何,会影响你的去留。所以,我一般不干涉公司的事物。我今天来,是有一件私事,想要你去解决。” 骆平阳听得稀里糊涂的,“私事?” 董浩杰点了点头。“我想,你应该知道田云谦这个人吧。” 骆平阳听到这个名字就有点来火,“岂止听过,我和他还产生过许多的矛盾。” 董浩杰听了骆平阳的话以后说道,“既然你和他发生过矛盾,想必已经了解了他的为人。 “今天,他和柳旭菲见了一面。跟柳旭菲分手的时候,他无耻地找了三个人去打柳旭菲,幸亏柳旭菲机敏,得以逃脱。 “惊魂未定的柳旭菲逃脱以后,为了寻求我的保护,向我爆料,说她是田云谦用来实施一个任务的诱饵。 “这个任务就是:从我口里得到我的堂妹董浩苒的下落。 “田云谦为什么会对董浩苒感兴趣? “因为他觉得是董浩苒跟我勾结,搞垮了一个叫做林威龙的人。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我根本没有跟董浩苒勾结,董浩苒根本没有害过林威龙。 “但是问题棘手在什么地方?董浩苒已经失踪很久了,作为她的堂哥,我对她的安危深表担忧。 “况且董浩苒的失踪,会让田云谦更加坚信是因为她卷走了林威龙的货款。” 骆平阳对林威龙的事情,并不陌生,因为他曾经在威龙公司有过短暂的从业经历。威龙公司倒闭的时候,关于客户卷走货款的说法也甚嚣尘上。骆平阳心想:原来这个董浩苒,就是传说中卷走货款那个客户,更为巧合的是,这个人居然就是董浩杰的堂妹。 董浩杰继续说道,“现在我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年轻时,经历过太多棘手的事情,现在已经不想去为那些事情伤神。所以,骆平阳,我给你的任务就是,找到董浩苒,弄清事情的真相,消除田云谦的疑虑。 “还有,这属于私事,不能影响你的工作。 “我想,你和澜漪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而我,是澜漪的父亲,从这个角度讲,你应该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骆平阳听了,胸有成竹地说,“董事长,您尽管放心,我一定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董浩杰面露喜色,“好,我欣赏你的魄力,澜漪果然没有看错人。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辞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送走董浩杰,骆平阳坐到办公桌边,自言自语,“这叫什么事儿?”然后他苦笑一下,继续了手中的工作。 董浩杰去见了骆平阳,便急匆匆回到家里。 在家里忐忑不安的柳旭菲看到董浩杰回来,努力地想从董浩杰的脸上看到他去找田云谦的效果。看到董浩杰表情非常放松,心里松了一口气。“你怎么跟田云谦说的?田云谦又怎么回答你的?” 董浩杰坐到柳旭菲对面,“我左思右想,觉得还是不去找田云谦为妙。第一,如果我去找田云谦,你会处在更加不利的位置。” 董浩杰不再说下去,注视着柳旭菲。 柳旭菲点头认可董浩杰的观点。 董浩杰这才继续说下去,“第二,我现在去找他,怎样跟他交涉?威胁他?叫他从此以后不要侵犯你?能让我这样跟他说话的筹码是什么?是我有足够为自己开脱的理由?可是现在我还没有。” 然后董浩杰又停顿下来,要看柳旭菲的态度。 柳旭菲说道,“你说的一点也没错。” 董浩杰又说,“所以,现在还不是跟他把事情摊在桌子上来说的时候。 “阿菲,通过今天的事情,你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设身处地地替你想想,我觉得现在你的处境还没有糟糕到要躲避田云谦的地步。因为,田云谦只是怀疑现在你背离了他的初衷,他手里并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否则,凭他一个人,就可以打得你满地找牙,他还用得着叫别人来打你吗?能够有你今天逃脱毒打的机会吗? “如果没有猜错,假如你今天真被打得遍体鳞伤回来,他田云谦根本不会认账,而你,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去证明他就是那个找人打你的人。 “这说明他心里只有怀疑和气愤。说明你在处理这件事情的过程中,出了一点小小的破绽。 “阿菲,不要过于担心你的安危,从今天开始,你自己小心堤防就是了。” 下班以后走出公司的骆平阳看到一辆熟悉的轿车,那是田云谦的座驾。 有了董浩杰对自己说那番话,骆平阳便对田云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个田云谦,在未来的日子里,将成为骆平阳最讨厌但却不得不跟他有所交集的人。 他走到田云谦的车子旁边,往里面看了一下,发现没人,便靠在车身上。 田云谦办事回来,远远发现骆平阳靠在自己车上,感到迷惑不解:这个王八蛋是何居心? ------------ 第六十八章 一脸敌意的田云谦往自己的车子走去,昂着头,撇着嘴,两道冷飕飕的目光象两道利剑般进入了骆平阳的视野。 骆平阳也没说什么,笑容里掺杂着不屑和不齿的味道,他双手抱胸,等到田云谦快要走近车门的时候,便把双手从胸前放下,走到车门前面,堵着不让田云谦开车门。 田云谦一脚向骆平阳踢去,骆平阳并不躲闪,刹那间,田云谦以为骆平阳不会躲闪,便把平生的力气都用在那条踢出去的脚上,没想到骆平阳的反应比田云谦快了那么零点零零零几秒,诱得田云谦使尽全力以后,骆平阳便如闪电般躲开。田云谦察觉时,已来不及把脚收回来,便结结实实踢在车门上。 田云谦的五个脚趾,便似乎全部骨折了一般。由于负痛加上重心失调,田云谦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在地上以后与地板夸张接触的臀部便也用力疼痛起来。 那田云谦便哼哼起来。 骆平阳笑得捧腹,“田云谦,不带叫得这么夸张,别人还以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有人做那啥事儿呢。” 田云谦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皱眉闭眼,“哎哟”连连。 骆平阳弯腰查看刚才田云谦踢到的地方,讥讽地对着车身说道,“我亲爱的劳斯莱斯啊,如果你被踢坏了,那得花多少修理费啊。”然后他转身对躺在地上的田云谦说,“你也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用脚去踢车,你不知道脚是骨肉,车是钢铁吗?骨肉哪里踢得过钢铁?活该你疼的。你行不行啊?不行咱打120,对了,要不要把110也叫来啊?” 田云谦强忍住疼痛,“去你娘的……1……1……0“ 骆平阳便伸手去拉田云谦起来,田云谦不领情,手挥动着,企图摆脱骆平阳。骆平阳私下一用劲,田云谦挥动着的胳臂受了阻拦,便无法晃动了。骆平阳继续调侃,“看你,都大人了,还象小孩一样,又骂街,又耍赖,路过的姐姐们都在笑你了。你不是喜欢跟姐姐们过家家吗?等下看哪个姐姐理你。” 等到疼痛减了几分,田云谦便有了说话的力气,“骆平阳,你他妈撒手,我去年买了个表!” 骆平阳皱皱眉头,“素质!形象!注意这是公共场合。” 田云谦更加不耐烦了,“骆平阳你有病是不是?你不唠叨会死啊?” 骆平阳便象老爸哄儿子一样哄着田云谦,“好好好,我不废话了,那你起来啊。” 田云谦忍着痛站起身,又准备打开车门,但骆平阳就是不让。 田云谦急了,“你什么意思啊?你他妈再这样我打电话报警,叫警察来收拾你。” 看到田云谦摸出电话来拨号,骆平阳并不害怕,“我一直以为田云谦是个汉子,结果是个怂蛋。行行行,你报警吧,我还想去警察局呢。” 田云谦便不报警了,“骆平阳,你今天哪根筋不对了” 骆平阳笑笑,“没事,只是好久没看到你了,挺想你的。关键是,我从小到大,没有坐过象劳斯莱斯这样的豪车。今天,我想坐在你的车上,体验一下坐豪车的滋味。” 田云谦伸手去企图扒开骆平阳,骆平阳却纹风不动,象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门槛杵在那里。 田云谦便不得不说道,“骆平阳你咋像个女人啊?我很忙,没功夫跟你玩,你要是闲得无聊,一边去,别妨碍我。” 骆平阳还是不让,“一句话,今天想坐你的车,同意,你就来打开车门,不同意,那你今天就把车停这儿,自己打的回去。” 田云谦愣了一下,心想:这王八蛋今天到底唱的哪一出?看来不让他坐车今天是脱不开身了。 于是田云谦让步了,“好吧好吧,让你坐,让你坐。神经病!” 骆平阳笑了,放田云谦打开了车门,然后坐在田云谦后面。 田云谦一边开车一边说,“谁家要是有你这么个纠缠不清,没完没了,像个泼妇一样的儿子,那当爹妈的一准被整成精神分裂。” 田云谦又在骂街了,骆平阳却笑而不语。 见骆平阳不说话了,田云谦反倒不习惯起来:这家伙今天太不正常了。于是田云谦又说,“骆平阳,到底耗上我为啥事儿,你就挑明了说吧。” 骆平阳还是一言不发。 田云谦没辙了,便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了,便又说道,“你到底要去哪儿?” 骆平阳还是不说话。 田云谦脑海里便生出幻觉来:那骆平阳以前哪里象今天这个样子?莫非大白天撞鬼了?那他……还在不在车上?想到这里,田云谦居然毛骨悚然。身不由己地回过头来看,看到了骆平阳,他的心里才踏实下去。 这下轮到骆平阳说话了,“田云谦,开你的车,东张西望干嘛?你不想活了可我还想活呢,我儿子孙子的还没有出世呢。” 骆平阳其实在心里琢磨着一些事情。 董浩杰把他和田云谦之间的纠葛交给自己来处理,真是不可思议。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还要去找那个人人都找不到了的人间蒸发了的董浩苒。 还有,田云谦和董浩杰各执一词,一个说董浩苒卷款潜逃,一个说董浩苒已经全额付款,到底哪个说的是真话? 骆平阳明白,要弄清这些问题,不是三两天的事情。 他一直知道田云谦是个卑鄙小人,如果不是受董浩杰所托,他才懒得搭理田云谦,更不要说还要坐他的什么老死来事。 他今天黏上田云谦,也不是觉得从田云谦身上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若能,田云谦不致于绞尽脑汁把柳旭菲安插在董浩杰身边,想从董浩杰身上寻求突破了。 他今天只是要小小地骚扰一下田云谦,潜台词就是:田云谦,我拉风地来了,从此以后,我俩看谁先找到董浩苒。 田云谦见骆平阳又不说话了,便在心里想:整蛊一下这个王八蛋。 于是田云谦骤然提速。 骆平阳也不是省油的灯,知道田云谦提速的用意在哪里,于是悄然系好安全带。田云谦开了一会儿,看看后视镜里没有车子上来,便来了个急刹车。等田云谦把车停下来,骆平阳便把安全带解开,“哎哟,哎哟”地叫开了。” 田云谦窃喜,“对不起啊,刹车没有提前打招呼,没有伤着你吧?” 骆平阳心里乐开了花:咱就跟你装,难不成装都不会?“你还好意思说,又是提速又是刹车的,那么突然,我都来不及系安全带。你想杀人是不是?” 田云谦重新把车子往前开。“只能怪你自己太蠢,你是第一次坐车吗?难道这样的常识也不懂?” 骆平阳便说,“田云谦,又当鸭子又立牌坊,你咋这么阴险呢?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让我回想起以前你叫人砍掉我的胳膊,伙同柳旭菲骗董澜漪,等等等等的劣行。你小子要是贼性不改,我会把以前的老账加倍奉还。” 田云谦在心里想:就你这智商,我搞的事情,还有很多是你不知道的呢,董浩杰现在,身边还睡着一把温柔致命刀呢。只可惜,等你明白过来,已经水过三秋了。嘴里却说,“过去了的事情,还提他做甚?自此以后,你我周瑜诸葛亮,惺惺相惜。” 骆平阳马上嚷道,“停车,停,停,停。” 田云谦早就想这个煞星下车了,便把车停了。 骆平阳下车,做出呕吐状。 田云谦明白骆平阳是在讥讽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启动车子。 骆平阳做出惊恐状,“等我。” 可是田云谦哪里会等,开着车一溜烟跑了。 看着田云谦开车远去,骆平阳哈哈大笑。 田云谦也在他的车上哈哈大笑。 骆平阳自言自语:玩吧,看最后到底谁玩谁。 骆平阳拿出手机给董澜漪打过去,“赶紧开车来接我。” 董澜漪不解地问道,“你去了哪儿?” 骆平阳答道,“我坐田云谦的老死来事出去兜风,被田云谦扔路上了。” 董澜漪觉得骆平阳的行为太不可思议,于是骂了他个狗血淋头,“你有病啊?拿着公司的高薪没事做啊?没事做去珠江边数沙子,也好过去找田云谦兜风啊。你脑袋秀逗啊?要我开车来接你,你不知道打的回来啊?我开车来接你!你等着吧!明天给我写一百遍检查,要手写的,不要打印的。” 然后董澜漪气咻咻把电话挂了。 骆平阳笑得左摇右晃,像是醉酒一般。 然而电话又响了,打开一看,又是那个冤家董澜漪打来的,忍住笑,骆平阳接了电话,电话那边又是董澜漪的一阵咆哮,“如果你记不得回家的地址了,等下我把哪街哪巷门牌是多少,发到你的手机上。对了,你被公司解雇了,明天打包走人。” ------------ 第六十九章 董澜漪的什么检查啊,开除啊,之类的话,在骆平阳看來只是吓唬他一下而已,让他紧张一下,顺便反省一下。【】 但是他有什么紧张的?又有什么值得反省的?工作上态度沒问題,生活上作风沒问題。就算今天无良了一下,戏耍一下田云谦,那也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海阔天空这么一想,出租车便到了董澜漪家门前。 叮咚一按门铃,门开了,开门的是那预料中的柳旭菲。 进门一看,却不见董澜漪的身影,只有董浩杰在茶几旁,百无聊赖地端着茶杯,杯里的热气袅袅在他脸上蠕动。 骆平阳先给未來这个老丈人请了安,然后询问董澜漪如今在什么地方。 董浩杰这才把茶杯放下,神神秘秘地小声问骆平阳,“今天你惹到她了?你沒看到回來那个样子,从门口几乎是小跑着进來的,肩上的包,她以往总是很淑女地舀下挂在架子上,今天不一样了,从肩上扯下來,啪,扔沙发上了。然后就上楼,进她卧室去了,门关着,到现在都沒开。” 骆平阳听了心想:这家伙,看來玩真的啊?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得好好合计合计。 这样想着,骆平阳便坐到董浩杰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就喝了。然后说了一句跟现在这处境一点不相关的话,“董事长,你知道我來广州最不习惯的是什么吗?就是这茶杯,太小,不解渴。”骆平阳说着便站起身,去舀了一个碗來,倒了一碗茶,然后心满意足地说,“应该这么才对。”说完就大口喝起茶來。 董浩杰看了骆平阳的动作大吃一惊:这小子咋那么沉得住气呢?澜漪都那样了,他也不着急。 骆平阳好象看到了董浩杰在想什么一样,于是把碗放下,“董事长,您放心。我來,就是要让她开开心心开门出來的。” 董浩杰不相信骆平阳有那种能力,于是笑呵呵地说,“不要自信过头,把话说得太大了,等下看你怎么收场。” 骆平阳答道,“事实胜于雄辩,看我的。” 于是,骆平阳茶也不喝了,坐到沙发上去,思考起來:她今天既然已经生气了,凭她那争强好胜的个性,估计轻易不会罢休了。 跟她认罪?说自己错了?可是自己沒错啊。就算真是自己错了,认罪能消她心头之火吗? 现在的董澜漪,有两大心愿,一是希望董浩杰跟柳旭菲能够喜结连理,二是希望杜娟她们能赶在新厂开工之前來到广东。 好了,今天就以这两大板块作为引她消气的诱饵。 于是,骆平阳來到了厨房。 柳旭菲正在切菜,看到骆平阳进來,于是问道,“又想來炒菜啊?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拉倒吧。” 骆平阳坐到厨房的一张小凳子上,“我还是不炒菜了,到厨房來陪陪你。澜漪不理我了,我跟董事长在一起又觉得紧张,还是跟你在一起比较随意一点。” 柳旭菲哪里会相信骆平阳的话,“别瞎说啊。澜漪今天回來好生气的,你惹她了吗?” 骆平阳说了句“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便不再理柳旭菲,舀出手机跟董澜漪发起了短信:澜漪,董氏集团的核心领导澜漪同志,你今天的做法,有点欠妥。 然后骆平阳就把手机收起來,因为他知道,董澜漪一时半会儿不会搭理他。 果然,过了老大一会儿董澜漪才回过短信來:有屁快放末世重生:独宠劫掠女王。 骆平阳便又发了一条短信:柳旭菲不明就里,不知道我惹你生气了,还以为你冲她生气呢,现在我在厨房跟她聊天,她很伤心。她说,她不想在这儿做了,因为澜漪看她不顺眼,她不想因为她的存在而让澜漪不开心。 然后骆平阳又把手机收起來了,他想:董澜漪,我不相信你收到这条短信之后不着急。 果然,沒过多久董澜漪就从她的卧室里出來,下了楼,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以前那个阳光大女孩又回來了。 董浩杰看到女儿果真就开开心心出來了,在心里感到震惊:这骆平阳的功夫,还真不是吹的。 董澜漪问父亲,“骆平阳呢?” 董浩杰答道,“在厨房。” 厨房能够清清楚楚听到客厅里的对话。骆平阳便迅速从凳子上起來,走到柳旭菲身边,做出正在跟柳旭菲交谈的样子。 董澜漪倚在厨房的门上,看到骆平阳站在柳旭菲身边,便相信骆平阳短信里所说的话了。 她想:不能说自己今天生气是为了骆平阳跟田云谦在一起,在柳旭菲面前,田云谦是个敏感的话題。 于是董澜漪说,“阿菲,其实今天我生气,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骆平阳,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你不要误会啊。” 柳旭菲听得一头雾水,手中的事情也不做了,回过头去跟董澜漪说,“澜漪,我沒有觉得你在生我的气啊。” 董澜漪以为柳旭菲只是不想承认而已,于是继续说道,“你在我们家,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对我和我爸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那骆平阳还经常上门打扰。我对你感激还來不及呢,我哪里会生你的气啊。” 柳旭菲惊讶得合不上嘴,看到骆平阳使劲在跟自己眨眼睛,这才明白过來:原來是骆平阳为了哄董澜漪,舀自己做了挡箭牌。当下哑然失笑,继续了手中的活儿。 董澜漪也明白过來了,于是对骆平阳说道,“骆平阳,你给我出來。” 骆平阳便出了厨房,坐到董澜漪旁边。 柳旭菲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 董澜漪对骆平阳怒目相向。她想:明知道我在生气还骗我,罪加一等。 董浩杰看到刚才女儿还好好的,现在又变了,一点也沒弄懂发生了什么事情。 骆平阳知道在董浩杰面前,董澜漪不可能对自己大动肝火,她大不了在自己跟她独处的时候耍耍小女人的脾气,在她老爸和柳旭菲面前,她还是会注意保持她的形象的。于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舀着遥控板找了一个烂片装腔作势地看了起來。 董澜漪坐在一旁,冷若冰霜,若有所思。 董浩杰看到女儿跟骆平阳冷战,想知道他们到底闹什么别扭,于是问女儿,“你俩为什么事生这么大的气?” 董澜漪却不愿意跟父亲说,于是轻描淡写地回答,“沒事儿。” 既然女儿这么回答,董浩杰也不便追问了,他对骆平阳说,“小子,你有点胆大包天哦,欺负我的女儿,欺负到我家里來了。” 骆平阳连忙把二郎腿撤掉,以示对董浩杰的尊重,“董事长,您一定要明察,是澜漪欺负我,不是我欺负她。” ------------ 第七十章 等柳旭菲把饭做好以后,这顿饭吃起來便有点沉闷了,因为各怀心事, 董浩杰在猜测自己的女儿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骆平阳又在思考该怎么才能让董澜漪开心起來, 董澜漪要想在吃完以后把战场摆到一个父亲和柳旭菲都看不到的地方,好好收拾一下骆平阳, 而柳旭菲,也在回忆着今天田云谦找人打自己的惊险场面, 于是沒有多久便纷纷放下碗筷, 董澜漪装作已经完全放开的样子,挽着骆平阳的胳膊,跟父亲和柳旭菲告别出门了, 出了门,骆平阳就说,“澜漪,我知道这下苦了,离开了你家,你绝对会惩罚我,” 董澜漪并不否认,“算你有自知之明,” 二人上了车,董澜漪把车开到了一个停车场停下,也不打开车门出去,骆平阳问,“就在这里教育我,” 董澜漪点头开始了质问,“说说你今天去见田云谦的目的,” 骆平阳答非所问地说,“澜漪,我可一向是很佩服你的,但是今天你发火有点让我摸不着头脑,我觉得你今天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我觉得我今天沒有做错什么,” 董澜漪说道,“田云谦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今天居然跟他在一起,想到这里我就有点來火,” 骆平阳便抓住董澜漪的手, 董澜漪越发生气了,“你放不放手,” 骆平阳固执地说,“不放, “澜漪,有件事情,必须要告诉你, “柳旭菲今天险些被田云谦的人毒打,事情的來龙去脉,你回去可以问你爸爸,他会详细告诉你的, “董氏公司的将來,会面临很多很多的问題,而田云谦,就是一个潜在的危险, “平心而论,我讨厌田云谦,我也不会忘记他在我胳膊上留下的这道永远无法平复的伤疤, “但是既然知道这个人与我们为敌,我就必须了解他,了解了他,才会知道他的命门在哪里,将來就算他对我们心怀叵测,我们也能对他完成致命一击,” 董澜漪仍然不肯放过骆平阳,“就算你去见他是为了你刚才所说的这些,但最后你打电话來叫我去接你什么意思,你迷路了吗,还是在对我炫耀着什么,你这种烂脾气,一定要改,要知道你自己的身份,” 董澜漪用这种口气说话已经习惯了,骆平阳尽管有一千个不赞同,但还是不想跟她争论什么,不管她的地位是什么,她始终是一个女人,女人有的臭毛病,她都可以有,她任性一点又有什么,丝毫不会减少她的魅力,况且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低一下头,也不是什么丧权辱国的事情, 于是骆平阳轻轻说道,“好了宝贝,别生气了,请你记住,你的家就是我的家,既然你希望柳旭菲做你的后妈,你爸爸也对柳旭菲有感觉,哪怕我对柳旭菲戴着有色眼镜,我也会努力让自己改变, “今天的事情就算我错吧,但是能不能不要那么严厉的制裁我,检查写一百遍无所谓,就是不要开除我,这一辈子,我跟定你了,要象牛皮糖一样粘着你,你扯不脱,甩不掉,” 董澜漪一下子心软下來,女性的柔情便开始泛滥起來,她把头靠在骆平阳肩上,羞答答地说道,“我好想和你……和你……哎,要不是考虑到做了人流不久,我……我……那天晚上我爸和柳旭菲……我为了躲避他们的桃色事件,去了你家,跟你住在一起,你知道那天晚上我有多难熬吗,” 骆平阳一下子心里便有了很热烈的反应,“打住,你要再说下去,我做出了什么有损你身心健康的事情,到时候就别來怪我,你要知道一个男人的自控力往往是很差的,再说了,你不要忘了,你是董氏集团的总经理,你说出这么低级趣味的话,如果我给你说出去,将來你怎么做人,” 董澜漪用胳臂顶了骆平阳一下,“去你的,人家跟你说正经的,” 骆平阳便把董澜漪的头从自己的肩上推开,然后双手捧着,嘴凑到她的嘴边,便要吻她, 她咯咯直笑,“刚刚吃了饭,你的嘴好臭,” 骆平阳不顾董澜漪的反对,硬是把嘴凑到了董澜漪的嘴上,两人疯狂地吻了起來, 但是,当两人都被那火焚烧得几乎不能自控了的时候,都理性地把对方推开了, 两人都喘着粗气, 骆平阳说,“宝贝,我等着你刑满释放那一天,” 董澜漪又笑了起來,“你才刑满释放呢,怎么说话的这是,” 吃过饭以后,董浩杰沒有出去,安安静静地坐在家里,看着柳旭菲忙这忙那, 柳旭菲忙完了,坐到董浩杰身边, 看着柳旭菲有点气喘的样子,董浩杰说,“阿菲,你这么辛苦,我感觉有点于心不忍,” 柳旭菲笑了,“看你把我说得娇气的,我又不是什么千金之躯,贫下中农的后代,能有今天的美满生活,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董浩杰拉住柳旭菲的手, 柳旭菲问道,“你要干什么,” 董浩杰答道,“废话,” 柳旭菲惊讶了,“啊,不是刚吃饭吗,” 董浩杰说,“我才不管你呢,”说完,董浩杰就把柳旭菲脸朝下按倒在沙发上, 正当柳旭菲以为董浩杰要那个自己的时候,董浩杰却有了让她做梦都沒有想到的动作,,开始给她按摩了, “阿菲,你累了,我给你按摩按摩,” 柳旭菲这才松了一口气,把头踏踏实实搁在沙发上,“恩,我倒要看看你的手艺怎么样,” 董浩杰说,“我虽然沒有经过专业的培训,但是轻重还是拿捏得比较准的,以前澜漪她妈在的时候,我经常跟她按摩,” 柳旭菲觉得很舒服,“董哥,你的技术真好,哇,好受用,董哥,你是个好人,咋不重新找个老婆呢,” 董浩杰叹道,“年纪大了,不好找了,年轻的看不上我,年纪大的又沒有遇到单身的,挖别人墙角吧又觉得不道德,阿菲,你也是哦,早点找个好老公嫁了,不要他多有钱,生活过得去就行,不要他多帅,疼你就行,” 董浩杰在柳旭菲的背上搓,揉,按,敲,不一会儿便觉得有点累了,脸上开始冒汗, 柳旭菲偷看了一眼董浩杰,发现他累了,便说道,“董哥,我要上厕所,” 董浩杰于是停下來,把柳旭菲从沙发上拉了起來, 柳旭菲拿纸巾去擦董浩杰脸上的汗水,一边擦一边说,“不知道澜漪和骆平阳会不会回來哩,” 董浩杰明白柳旭菲的话是什么意思,于是说道,“肯定要回來的,他俩不知啥原因在闹别扭,” 柳旭菲拿着纸巾“我去上厕所,” 其实她上厕所是假,不忍心看到董浩杰累得冒汗是真, 还沒进厕所,她老妈就打电话过來了,她接到电话以后脸色煞白,厕所也不上了,回到董浩杰身边,“董哥,糟了,我家又遇到麻烦了,” ------------ 第七十一章 柳旭菲着急上火的对董浩杰说,“我弟弟把人推到地上摔断了腿。” 董浩杰追问道,“事情是因为什么而引起的呢?” 柳旭菲回答道,“还不清楚,我妈妈正在医院交住院费。本来我妈妈不想打电话给我的,怕我担心。但现在她又害怕家里的钱不够,所以才打了电话给我。” 董浩杰安慰柳旭菲,“你不要担心,摔断了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花不了多少钱就能治好,况且,这件事情还得根据当时的情况来分摊责任,不一定就会全部由你们负责。” 柳旭菲一边拨电话一边对董浩杰说,“我打电话给黄晓莺的妈妈,问一问事情的具体经过。” 柳旭菲用家乡话跟黄晓莺的妈妈聊了大约五六分钟,董浩杰居然一句都没有听懂。 柳旭菲打听清楚以后便跟董浩杰转述:“那小孩是我们邻居家的儿子,其实我们两家大人之间关系还不错。 “那小孩把小便撒在空蜂乳瓶里,骗我弟弟说那是蜂乳,又甜,又是补品,我弟弟真喝了。后来那小孩就笑得直不起腰,还骂我弟弟是傻瓜。这还不算,最后还动手去推我弟弟,那小孩十岁,我弟弟十八岁。我弟弟被推急了,便反推了那小孩一把。 “我弟弟身体很壮的,有一百四十多斤,他这一推,那小孩就摔在地上了。小腿刚好碰在石头上,所以就把里面的骨头给摔断了。” 董浩杰听了以后问柳旭菲,“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儿?” 柳旭菲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处理?那一家挺穷的,挺可怜的,生了六个孩子,一岁一个,最大的今年十六岁,上高一。就算责任全在那小孩,估计他家也拿不出钱来的。 “其实,我真正担心的不是这件事情能花多少钱,而是我弟弟。 “他的智商只相当于四五岁的小孩。 “每当想到他,我就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好重好重。” 董浩杰对柳旭菲说,“你弟弟给你带来的压力,会贯穿你的一生。你必须把他的一切扛起来,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唯一能选择的是,你能给予你弟弟什么。而这一点,直接取决于你自己的生存状况。 “而你弟弟能在你这里得到什么,将直接影响你的心情。说得具体或者庸俗一点,如果你能让你弟弟吃得好,穿得好,有个大灾小病能不因为缺钱而耽误治疗,你就会觉得很开心,很有成就感。 “所以,为了你弟弟,也为了你自己,努力吧。你才刚刚站在人生的起跑线上,能跑多远,取决于你的耐力,而不是爆发力。因为人生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而不是一百米甚至五十米短跑。” 柳旭菲听懂了董浩杰的话,点头表示赞同。 在骆平阳的办公桌上,放着很大一叠员工访谈录。那是从一线员工那里反馈来的第一手资料,对工厂修正管理上的漏洞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他一页一页地看下去,面色逐渐变得凝重。 原以为工厂歌舞升平,一片繁荣,没想到却存在着那么多的问题。 会议太多;干部开会太罗嗦;请假困难;干部与普工不合,乱开罚单,导致员工压力过大,纷纷离职;品质太严;跟生产无关的条款,规矩,太多。 看完以后,他坐在那里冥思苦想。 然后各方权衡,准备来一次整风运动。他明白,既然是整风,就会触动到某些人的切身利益,甚至会在短时间内引起大的震动。但是为了公司的长远利益,为了适应越来越严酷的行业竞争,他清楚地知道,只有给一线员工营造一个祥和舒适的打工环境,才能推动产量上升。 一线员工是工厂的生命,但是客户也是企业的命脉。这两者,就像人的两条腿,哪一条都不能缺。能紧紧抓住客户,最关键的就是产品质量,所以质量一定要坚守,至于质量太严给员工精神上带来的压力,只有靠相关的奖惩去调节。 于是,在一次全厂员工参与的会议当中,骆平阳宣布了他通过深思熟虑以后推出的新规。 由于之前改革工厂中骆平阳树立了良好的口碑,所以这一次他的新规得到了全厂的一致拥护。 董澜漪得知董氏二厂现在的状况是:员工抱怨少了,离职的几乎没有了,客户增多了。董氏二厂如果有岗位空缺下来,只要招工广告一张贴出去,马上就有排着长龙的人前去应聘。跟很多招不到工人的工厂比起来,简直是太鼓舞人心了。 所以,董澜漪通过深思熟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董氏三厂即将开工之际,总经理一职空缺,调骆平阳去董氏三厂做总经理,谢薇升任二厂总经理。 这个决定一出来,立马引起了骆平阳和谢薇的反对。谢薇的理由是:二厂欣欣向荣,全是骆平阳的功劳,如果这个时候调走骆平阳,势必有许多员工闹情绪。骆平阳拒绝去三厂的理由是:自己没有创办新厂的经验。 但是董澜漪坚持自己的决定,用强硬的语气回绝了二人的质疑。她的理由是:“骆平阳走了,二厂的所有规章制度不变,员工便不会有情绪,如果非得说有,那有的只是一种基于个人感情上的不舍,这个属于每一个人都会有的情绪,每一个人都会怀旧。 “骆平阳没有创办新厂的经验,但是我有,况且新厂有一套精心准备的班子,一切都会按部就班的进行。” 在董澜漪主持召开的这次会议散会以后,谢薇仍然在董澜漪面前表示质疑,“澜漪,你这样做是要展示你的心怀宽广吗?三厂有五个骆平阳的校友,五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你让骆平阳置身其中,是要向她们说:我董澜漪不害怕竞争,你们如果谁想要骆平阳,请放马过来和我决战。 “澜漪,既然你爱他,就拜托你能有一点私心。世界上真有坚贞不渝的爱情吗?假如某一天,骆平阳离你而去,挽着别人的胳臂,穿大街,过小巷,难道你真的不心疼吗?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连我都要说你活该。” 董澜漪却没有谢薇那种激动情绪,“谢薇,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现在,董氏集团还不够强大,把董氏旗下的企业交给别人掌管,我放心不下。在我身边,只有两个值得我信赖的人,一个是我的好姐妹好闺蜜,一个是我最心爱的人。二厂经过骆平阳的整改已经上了轨道,你做起来会轻松一点。如果让你去三厂,说实在的,我有点不放心。 “至于刚才你所说的那些,我们在不久之前还讨论过一回。到今天,我依然固守着我的观点。 “谢薇,请你明白,我不但要顾及我私人的感情,我还要顾及董氏集团的前途,在董氏集团的利益面前,我宁愿放弃自己私人的利益。 “你可以保留你的观点。但是我的决定,不会改变。到底谁对谁错,让时间去证明吧。” ------------ 第七十二章 谢薇跟董澜漪一番争论未果,匆匆告辞而去。她升任总经理,实在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她要赶紧回家,跟爸妈分享这种喜悦。 骆平阳看到董澜漪站在办公大楼的出口,知道她在等自己,于是走上去挽住董澜漪的胳膊。在董氏集团,董澜漪和骆平阳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骆平阳先后将谢薇与董澜漪两大美女斩落马下,尽管现在骆平阳已经与谢薇分手,但三人之间还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已经在董氏集团传为美谈。董澜漪不顾谢薇曾经是自己的情敌,任命谢薇做董氏集团的高管,也被集团上下传为佳话。 骆平阳开着董澜漪的车,董澜漪坐在副驾驶座上。 董澜漪专注地看着骆平阳,骆平阳用眼角的余光捕获到了这一信息,微笑着说,“没见过帅哥啊?” 董澜漪的确为骆平阳的表现感到震惊,“我以为,你会跟我来一番面红耳赤的辩论,会说出一大堆理由来驳斥我。可你没有。” 骆平阳说,“平心而论,我有点不适应你的决定。因为我知道,深圳开分厂,会面临很多很多的困难。但是我记得有人曾经对我说过,不要逃避困难,要勇敢迎接挑战。说这句话的就是你。 “澜漪,你不要担心,我不会拖你的后腿。现在在我的脑海中,始终想着的是 能帮你分担些什么,而不是我怎么才会过得更加轻松。 “工作上,我会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 “但是令我遗憾的是,去了深圳,我们就不能天天在一起了。” 骆平阳的话,让董澜漪感到欣慰。“你能这么理解我,我很满意。至于两地分居,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广深高速上开两个多小时就行了,况且,好多热恋中的人隔着千万里路,万水千山,甚至在地球的两端,他们同样情意绵绵。” 骆平阳叹了一口气,“哎,假如有一天晚上十二点我想你了,你叫我如何是好。” 董澜漪没有接着骆平阳的话往下说,这家伙吊儿郎当的,又在说这种挑逗的话。“骆平阳,李珊她们怎么不在广州玩两天呢,直接就去深圳了?” 骆平阳说,“那帮女人啊,鬼心眼多着呢,说是早点到那边在工厂里占两个漂亮的房间。” 时间过得真快,深圳分厂开工那天,董氏集团的所有高层都去现场致辞。离开深圳以后,坐上车子的董澜漪眼里悄然有了泪花。 她也是一个花季少女,渴望跟自己心爱的男人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 她不想做个女强人,只想做个家庭主妇,过悠闲的生活,有空出去旅个游,三五娘们凑一桌,一边打麻将一边叨唠哪家女人又偷了汉子。 但是她明白,要过上这样的日子,首先得有一个能闯天下的老公。而骆平阳,离她的期望还非常的遥远。不错,他在广州是做出了不小的成绩,但是她明白,他之所以能做出成绩,是因为有自己在跟他撑场面,做后盾。 她要象她爸爸当初对她那样,放骆平阳去单飞,让他独自去处理工作上的,感情上的各种纠葛。 回到家里以后的董澜漪神秘兮兮地把父亲叫到自己的卧室,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爸,这串钥匙,你拿去送给柳旭菲。她妈妈和她弟弟不是要到广州来吗?我给他们租了一个三室一厅的套房,离我家不远。记住啊,不要说是我帮她租的。要说是你帮她租的。” 董浩杰为女儿的做法感到高兴,但是“要我把我女儿的功劳据为己有,我办不到。两条路,要么我把钥匙交给柳旭菲,说是你帮租的房子,要么你自己把钥匙退回去。” 董澜漪叹一口气,“哎,我那不领情的老爸!” 三厂的大会议室里张灯结彩,充满着喜庆祥和的气氛,会场主席台背景是一张深红色的幕布,上面用烫金的仿宋体写着“热烈祝贺董氏集团深圳分厂隆重开业”。在送走了广州过来的董氏集团的高层以后,骆平阳又召集三厂的所有干部在这间会议室里召开了一次会议,宣读了他旨在凝聚人心的一段发言“你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是电子加工行业里的专家。 “你们每一个人都有着相当丰富的工作经验。 “你们放弃了原先的企业,选择了董氏集团,在此,我代表董氏集团向你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你们当中的很多人还带来了你们以前企业的部分员工。以后董氏集团不会忘记你们为董氏做出的贡献。 “董氏集团一定尽最大努力去回馈你们的厚爱。 “在这个激动人心的日子,我谨以我个人的名义,在酒店为你们准备了一顿晚餐,希望你们给我一个薄面,带上你们的家属,一起去喝酒,让我们记住今天这个日子。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个充满能量的团队,让我们一起为工厂的发展而努力吧。” 在深圳一家豪华的酒店里,骆平阳和他的团队,举杯把盏,喝酒猜拳,正式开始了在深圳的生活。 散场以后,他开车回到了董澜漪为他在深圳准备的一套别墅。 由于喝得太多,他还处在兴奋当中,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这个久仰的,陌生的南方名城,“我来了”,骆平阳在心里说,那种豪情,跟他从天津离开踏上广州的土地那一刻是一样的。所不同的是,那时的他,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甚至还要为当晚要在哪里睡觉而焦虑。而现在的他,却开着小车,兜里装着一栋豪宅的钥匙。 等他从车上下来准备拿出钥匙打开别墅的大门的时候,他惊奇的发现,在别墅大门的旁边,躺着一个血糊糊的肉团。从那个肉团里发出微弱的声音,“救……救……我。” 蹲下身去,借着昏黄的路灯,酒醒了一半的骆平阳发现伤者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 情况紧急,他慌忙要了一辆救护车。 救护车来了,对伤者进行了一番简单的包扎,便呜呜开往医院去了。 骆平阳在医院的急救室门口等了一会儿,医生出来问,“你是伤者家属吗?” 骆平阳听了先是停顿了几秒,然后回答,“是。” “伤者身中十七刀,最长的伤口有十三公分,如果晚来一步,很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丧命。 “请你出示伤者的身份证,我们好给伤者办理入院手术。现在只是给伤者进行了简单的止血,清淤和包扎,伤者的伤口还要进行进一步的缝合术。” 骆平阳有点为难了,“身份证没在他身上吗?” 医生回答,“没有。” 骆平阳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救人要紧,先动手术,等他伤情稳定了再补办入院手术。” 医生点了点头,“只好这样了。但是你需要先缴纳手术押金十万元。术后剩下的钱院方会全部退还给你的。” 骆平阳没有犹豫,爽快地在最短时间向医院交了十万块钱。 一个差点丧命的年轻人,一笔数额不菲的手术费。“这个令无数打工者热血沸腾的城市”,骆平阳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