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虎背熊腰的柳家大小姐 虽是早上,绸缎庄的生意依旧红火,已有几个富家小姐,来这里挑选新到的绸缎。 这日雾霭沉沉,搅扰得柳笛心理莫名的烦躁,而听见身边几个女子的话,心情终于由烦躁上升为暴躁。 柳笛按捺住心底的怒气,听一个女子道:“哎呦,你不知道啊,要论这京城最难嫁的女子要数恩国公柳天恒家的小姐了罢。” 话音刚落,另一个穿着百蝶穿花花纹褙子的女子接住话茬,大惊小怪的问:“姐姐,这话怎讲?” “你想啊,恩国公封侯前可是武将,还是武将里的武将,夫人死的早,他一个粗人,怎么教育的好女儿,他家小姐已到了婚配的年纪,还没有人上门提亲。据说是怕……” “怕什么?!”这次是绸缎庄里所有人异口同声的提问,连老板都目不转睛看着这边,在众人殷切的想知道这个本世纪最大迷题的眼神里,散布谣言的女子,洋洋得意的说:“因为秦小姐长的虎背熊腰,喜好舞枪弄棍,生性粗野,哪个男子敢娶她啊?一家子好勇斗狠的主,婚后起了争执,她爹还不举刀砍了人家。” 柳笛彻底怒了,她喘了口气,对着丫鬟雅情低声说:“你帮我拿着这匹段子,我非得上去抽死她!” 雅情叹了一口气,细声软语的说:“小姐,你要是今天气不过,打伤了人家,坊间的传言就变成什么样了呢,到时候更不能收拾了。” 柳笛顿悟,脑海里翻腾着关于“虎背熊腰的柳小姐白天公然行凶致人伤残”这等悚然听闻的句子后。默默的整理了一下云鬓,明媚的对绸缎庄的老板的说:“来,这些都给我包好。” 年过半百的老板捧着笑脸过来问道:“从未见您来过,不知道是您是哪家的小姐?” 柳笛含笑莞尔:“小女子不过是来京城走亲戚,不劳您上心。”说完,迈着莲步出了绸缎庄的门。这时还在谈论她闲言的女人们,其中一个看着她的倩影道:“柳家小姐要是有这位小姐十分之一的姿色也不至于愁婆家。”其他人都纷纷附和,然后继续谈论柳家小姐的种种的听闻。 柳笛的轿子刚进府门,管家便跑来低声禀告:“小姐,老爷找了你好久了,快些去正厅吧。”柳笛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说来说去自己的恶名在外,都怪自己的爹太过生猛,弄得人见人怕,现在这个罪魁祸首还要自己去见他。柳笛加快步子迈向正厅,丫鬟雅情在后面只叫:“小姐慢些,慢些。” 恩国公柳天恒,纯粹的武将,纯粹在大字不识几个,解决问题的原则是“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能解决你。”连骗带拐的娶了柳笛的娘,可惜红颜薄命,柳笛还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 征婚闹剧(1) 现在柳天恒穿着虎纹青色的圆领袍衫,微闭双目坐在太师椅上养神,听见柳笛的脚步声悠然的说:“笛儿,你这步伐全乱了,要注意调整气息。” 柳笛扯出一丝笑意:“爹,你可知道外面都是怎么议论我的么?” “怎么说?” “说孩儿要老死闺中了。”柳笛故意说的严重些。 “哪个这么胆大,抓起来,关进死牢!” 柳笛欲哭无泪:“都是爹做事太高调,吓得没人敢来提亲。” 柳天恒听了哈哈一笑,起身,走到柳笛身边,说:“我儿原来是愁婆家了,莫愁莫愁,爹这么细心早就为你想好了。” 亲柳笛看着突然变得细心的爹,皱着秀眉不解的问:“爹……什么意思?” 柳天恒被女儿这么一问,突然觉得很欣喜,想想能够给女儿一个惊喜是多么的让他有当爹的幸福感。柳天恒拍拍手,对着门外恭候的仆人道:“带他们上来。” 仆人领命一溜烟的跑了。 “柳笛啊,你先去后室躲一下。我叫你再出来。” 柳笛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是服从爹的命令躲在后室。没多久,仆人带着一排男人来到柳笛面前。 柳笛匪夷所思的看着眼前低着头的男子们。柳天恒完全没察觉女儿质疑的目光,对着这些男子们道:“一会叫小女从你们中挑一个,这个人以后就是我的好女婿了。哈哈哈。” 柳笛一点也笑不出来,她觉得自己被老爹的行为深深的伤害了。此时这排男子中的一个跪下声泪俱下的哭道:“大人,饶了小的吧,我可是家里的独子。” 柳天恒一脚踹过去,把那人踹翻在地:“你个犊子,老子杀了你,叫你们家断子绝孙。” 这边“独子”刚哭完,另一个人趁此机会,转身就跑,柳天恒随手抄起茶杯飞过去,砸中那人后脑,应声倒地,柳天恒走过去,接着骂:“小忘八,你可是我一手提拔的,居然敢背叛我?” 那人捂着头抱住柳天恒的腿,顾不得流血的头伤:“小人愚钝,实在配不上大人千金,小姐在您的培育下一定是虎虎生风的女中豪杰,小的命薄实在无福消受。” 这时,还原地待命的其他众男子纷纷指责他这种临阵脱逃,抛弃难友的懦夫本性。 “既然大人已经选定了我们,就该坚持到最后。” “陆霜白,你是锦衣卫指挥使,除了皇上怕过谁,柳小姐就让给你了。我不和你抢。” 柳天恒听闻有锦衣卫到场,暗骂道,这帮鹰犬爪牙,连老子给女儿找婆家也来掺和。当即用铜铃大的眼睛瞪向陆霜白。 陆霜白正相反,将眼睛笑成一条缝看向柳天恒,并挥手致意:“柳大人您好啊,好久不见了。” 柳天恒心口发闷,这时有一个国子监的书生,正了正衣冠,一副准备好英勇就义的样子:“让小姐出来吧。” 柳天恒很满意此人的表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随后转身对着柳笛道:“笛儿,出来吧。” 众人只见一妙龄女子自屏风后面翩翩而出,简单的挽了一个散髻,眉清目秀,不施粉脂,整个人清新灵秀。虽没有艳丽夺目的光彩,却别有一番别样的美丽。 和她的父亲,简直是力两个种族的生物。 ------------ 征婚闹剧(2) 半晌,刚才还鬼哭狼嚎的男人,有些结巴的用僵硬的语调问柳天恒:“府上……千金?” “正是小女。”柳天恒捋着胡子笑答。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刚才还拼命逃跑的傻愣愣的盯着柳笛看,又冒出一句更叫柳笛更愤怒的话:“大人,你不是从哪里随便找的美人糊弄我们吧。”到时候洞房花烛夜,掀开盖头见到母夜叉的本尊,哭都找不到调。 还没等柳天恒发怒,柳笛终于无法忍受这场闹剧,一个下腰抽出陆霜白腰间的佩剑,对着众人便刺,先是一剑挑开一人的发髻,玉簪清脆落地又被她绣鞋轻点踢向一人,玉簪自那人面颊庞飞过扎进身后的红柱内,众人这才缓过神来,吓得四下逃窜。 只有陆霜白不慌不乱,看着闹剧,柳笛赶走了其他人,把剑在距离他几米开外的地方投到他的剑鞘里,他终于肯定了这确实是恩国公柳天恒的女儿。 “柳小姐好剑法。”鼓掌赞叹。 柳笛睥睨陆霜白:“剑法好不好,与你何干?还不快走。” “既然柳小姐这样说……”陆霜白拜别柳天恒:“陆某告辞。”走出几步,忽而回身对柳笛笑米米说:“改天再登门拜见小姐您。” 柳笛听闻,脑海中浮现一行字:我已经盯上你了。打了一个寒颤,但转眼间此人已经不见了。 “鹰犬真是嚣张!”柳笛把人都打走了,也意识到自己身上可悲的命运,落寞的望向四下逃窜的男子的背影,仿佛看见幸福之神朝自己诀别。 柳天恒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眼看自己苦心经营的阵容被打破,有些生气的说:“笛儿,这些都是我费尽心力才弄过来的,有文官,武将,都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你这回把他们打跑了,以后真不好办了。” “不好办就不办!!”柳笛扔下一句:“我根本就不想成亲。”冲出大堂跑回闺楼去了。 柳笛的征婚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 柳笛是嫁不出去了,整个京师都知道她长的鬼斧神工,是老天爷打瞌睡的时候不小心降到世上的残次品,样貌丑的惊天动地。 其实这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2010年,她搭上了穿越的班车,放学路上横穿马路,遭遇车祸,灵魂穿了。 穿越到了新世界,柳笛用装病失忆这个老套的招数,把自己的新身份摸清楚了。她是恩国公柳天恒的独女,母亲刘氏早亡,柳天恒对刘氏情深难忘,一直未再续弦。 她名为柳笛,年方五岁。没有娱乐设施的五岁孩童的生活是寂寞的,于是穷极无聊之下便跟着老爹习武亲强身,十几年下来,她收获了一身武艺还有声名远播的彪悍传闻。 不管在哪朝哪代,女人都是要嫁人的,但她已经令人望而生畏了。 ------------ 赐婚(上) 这日一早,柳笛满腹怨气的从床上爬起来,贴身丫鬟眼尖,一瞧小姐这脸不是做了噩梦就是睡落了枕头。避免对方的怒气殃及自己,小心伺候了柳笛洗漱,打扮。 柳笛看着妆奁中的自己。诡异啊,诡异,这张脸怎么越长越像穿越前的自己。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穿越到了平行世界? “小姐,小姐――”丫鬟茴香急匆匆的冲进来,端起桌上的茶了,押了口,表情凝重的说道:“佘二小姐来了――” 空气瞬间凝固。 雅情一脸嫌恶:“又来恶心咱家小姐了。” 柳笛起身就往客厅走,茴香道:“小姐,你不是最烦她吗?” “正好本小姐心烦,没准被她恶心恶心,我就能重新认识到人生的美好了。”叹息:“自虐啊。”说罢,飘然而去,直奔目标佘二小姐。 佘小姐是尚书小姐,古代高干子弟。另一个身份是柳笛的‘闺蜜’。谁叫她们的爹是朋友呢。 “笛笛,怎么办?”佘小姐拿着帕子放在嘴边,一双含水的大眼睛扑闪扑闪:“下个月我就要嫁给丞相的么子了。人家想多在家陪陪爹娘啦,不想这么早嫁人,还是笛笛你好,什么都不用担心。” 忍。柳笛挤笑,顺便瞄了眼那帕子,佘小姐要的就是这一眼,马上攥紧了,叹息道:“这是上月进宫,皇后娘娘赏的,就被我这么拿来用了,好有罪恶感哦。” 不显摆会死星人。 忍耐扶额,沉默不语。 “笛笛,你怎么了?” “我胃疼。”柳笛心说,再听下去,不仅胃疼,还得乳酸。 佘小姐本来就是来获得以踩踏柳笛的不幸来获得幸福感的,笑呵呵的说:“笛笛你身体不是很好吗?听我爹说,你前几天把几百个应婚的男人都吓跑了。” “几百人?我家可没那么大的院子!” “笛笛,你的语气好凶哦。”佘小姐拿皇后的帕子移到眼睛边,做拭泪状:“其实人家来就是和你说这件事的嘛,听说丞相的么子今年中了解元,明年就参加进士考试,我害怕他连中三元后,嫌弃我不够优秀,人家好恐慌哦。” 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柳笛深出一口气,又忍了:“不会的,你这么漂亮,你相公喜欢还来不及呢。” “笛笛,和你聊天最开心了!”佘小姐歪着头,天真烂漫的笑。 “小姐――老爷回来了,叫您去前院呢!”又是茴香冲进来,大喊:“据说皇上给你赐婚了!” “什么?”佘小姐尖喊,样子比柳笛还震惊,发现自己失态,马上恢复小鸟依人的模样:“笛笛,我们快走吧。” ------------ 赐婚(下) 柳笛心情忐忑的到了前院,就见一大队穿着飞鱼服,佩戴绣春刀的锦衣卫分列两边,而他们中间,正站着那天被她打跑的路霜白。 “你就是柳笛?”路霜白笑米米的问。 “正是小女。”这时一旁的柳天恒拉过柳笛,按住她的肩膀:“快跪下接旨。” 柳笛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了,对父亲低声道:“赐婚?皇帝闲着了?”在万恶的封建社会,皇帝日理万机不是很忙的吗?或者说她的声名在外,已经成了威胁帝国长治久安的不安定因素。 路霜白展开圣旨,宣道:“恩国公之女柳笛,于三日后入瀚王府为妃,钦赐。” “谢主隆恩。”柳天恒磕头。 “这是圣旨还是便条啊,就这么一句话。”柳笛脸朝地,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路霜白大喝一声。 “柳笛领旨谢恩。”大叩拜一礼。起身从路霜白接过圣旨,心想这玩意不能丢,过个几百年可是珍贵的文物一件。 柳笛对自己的老爹道:“怎么突然赐婚了?还是锦衣卫来传旨?”电视里传旨的不都是太监么。 “咳。”柳天恒小声道:“皇上怕你暴力抗旨……”然后叉腰爽朗笑道:“当然,爹知道你是不能的!” “……”柳笛握着圣旨,笑道:“怎么可能抗旨,今生最幸福的两件事,第一是有清清这个好的朋友,第二件就是成为瀚王妃” “总之,恭喜笛笛喽。”佘清清酸溜溜的说:“等你嫁入王府,人家再去看你好了,今天不陪你了。”什么嘛,以为皇帝把柳笛嫁给了大老粗,准备看笑话的,没想到竟然是赐婚给瀚王。 等佘清清走了,路霜白也揣了赏银回去复命了,柳笛这才把圣旨扔到地上,狠狠踹了几脚:“谁用你赐婚了,多管闲事!” “哎呀!”柳天恒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不要踩,会满门抄斩!” 柳笛拾起圣旨吹了吹,眯着眼睛想对策。 “笛儿啊,爹劝你一句话。你不要动逃婚这种念头,咱们柳家也算名门望族,在老家好歹也有上万口人……” “嘿嘿。”被看穿了:“我不会那么蠢的。”皇帝降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的真会嫁?” “真的。”能嫁就能离,她有信心一个月内得到休书。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皱眉问:“瀚王?我以前怎么没听过?” 柳天恒也苦苦思索着:“瀚王……皇帝唯一的弟弟……爹也只知道这么多。因为他已经有十几年没出王府了。” 超级宅男?!皇帝是打算把她嫁过去,逼他弟弟受不了,从府里逃出来吗! “不过你能成为王妃,爹还是很高兴的,哈哈哈――” “我是嫁出去,您高兴吧。” “你这是什么话?笛儿这么漂亮,爹就知道你嫁入皇族!”柳天恒道:“像爹这么伟岸潇洒,女儿自然也不差!” “爹,您……见过河马么?” “那是什么东西?” “一种很美丽的。身材苗条,鼻孔内敛,牙齿整齐的拥有翩跹体态的生物。” ******* 入夜后,雅情听到小姐房中传来阴森的笑声:“敢娶我?瀚王殿下,您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 出嫁 根据柳笛的推断,她爹策划结婚这事绝对有段时间了,圣旨一下,第二天就把婚礼需要的物件,变戏法似的都拿了出来。 所以三天时间,反倒显得绰绰有余。剩下的两天都是柳天恒在反复教导柳笛,千万不要和王爷动粗,如果实在忍不住,就找几个下人当沙包捶。 说着说着,感慨万分,遥想起当年他娶柳笛娘的往事,口若悬河的大谈特谈。并拿出爱妻的遗物――步摇簪塞到柳笛手中。一边说着女儿长大了,一边还掉了几滴眼泪。 柳笛说爹的教导孩儿都记住了,一边收下那步摇,谁知柳天恒想了想,说还是舍不得,又把那簪子拿了回去。 柳笛无语。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呈现无语状态,尤其是成婚当日,瀚王府来接她入轿的时候,她从盖头的缝隙去看,怎么都没看到传说的身骑骏马的夫婿。 哼,有种不来接我?我看你拜堂还能不现身? 事实证明,她太过自信了,瀚王当真拜堂的时候,也不见人影,是一个太监端着一套男子大婚的礼服,与她完成的拜堂。 哼,算你厉害,我看你新婚之夜还能不出现? 事实再次证明,柳笛又乐观了,身边的女官进进出出了几回,连‘白绢’都铺到柳笛身下了,传说中的瀚王仍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柳笛整个人呈石化状态,宫里派来的女官看不下去了,悠悠的说:“可能再等等,殿下就来了。” 可刚说完,就从外面进来一个小太监,眉开眼笑的说:“王爷让王妃自己先歇着,等他忙完,过几天就来看您。” ‘天’这个时间单位,用的很妙。柳笛自己掀开盖头,仰在床上,带死不活的说:“坐一天,累死老娘我了。” 女官心里叹息,虽然这柳家小姐不像传说中的长的那么不堪,但如此没规矩,嫁给瀚王也不算冤枉。默默的施礼退了出去。 这时陪嫁的雅情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脸色发白:“小姐,这王府太奇怪了,到处都是绿森森的古树,阴气特重不说,府里的下人也都跟木偶似的,问什么都不搭话,这哪是成婚的气氛啊!”说着还打了个哆嗦。 这点柳笛进府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王府多树多水,就跟一植物园似的。 “小姐,你说会不会王爷已经薨了,让您来给他配冥婚?” 柳笛咽了下口水,干笑:“怎么可能……”但从种种迹象看,不是没有道理。想象力过剩的两个人越说越来劲,最后还顺便讲了几个鬼故事。 “谁在偷听?”突然柳笛抓起婚床上的喜果扔向窗外,接着一道黑影在窗上一闪而过。 柳笛冲到门口,开门眺望,宅院深深,哪有半个人影。 “王妃,发生了什么事?”此时看守的一队侍卫跑过来询问。 “没事。”柳笛笑道。然后返回殿中,兴奋的直搓手:“不管你是谁,但是本姑娘正闲的无聊,今夜就会会你。” 于是,还在偷听的小小身影,深深感觉到了压力。 这么彪悍的王妃,推倒恐怕不容易吧…… ------------ 奇怪的规矩 说归说,柳笛严阵以待的样子仅保持了一刻钟就困倦的受不了,让雅情伺候着除了凤冠霞帔,等雅情和其他侍女都退了出去,她扑到在婚床上,抱着柔软的锦被滚来滚去:“床,人家好爱你――” 砰!门被重重撞开,柳笛撩开幔帐,警觉的喊道:“什么人?”难道是刚才偷听的家伙?!不要命了,敢闯进来。 “王妃,是老奴。”一个脸皱的像酸黄瓜的老女人走了进来。也不顾柳笛的意见,指挥着两个侍女在床榻上开始挂一道白色后纱的帐帘。 “这道帘子,您不能拆。”老嬷嬷绷着脸说道:“直到下个新月之夜。” 柳笛暗自一算,今天是十八,离下个月初的新月夜还有十几天呢,她拨弄那道帘子:“这是什么意思?” “您只管在床里侧,休息您的。”老嬷嬷道:“外面的情况,您不要看。” “否则?”很想蓝胡子的故事,如果违背丈夫的意思,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王爷没交代否则,但劝王妃您一句,还是遵守的好。” 柳笛脸色一苦,心说可能是那宅男太怕生了,不好意思直接见她,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来。 等老嬷嬷一行人走了,她才钻过幔帐,跑到里面去睡了。 真的密不透风,什么都看不到啊。她盯着白发的厚纱,目不转睛的看。如果怕生的话,为什么要等到新月之夜才能撩开呢。 劳累了一天,柳笛边想边沉沉睡了过去。 “小姐――小姐――” “唔……”柳笛拉过被子盖住脸:“再睡五分钟……” 雅情无语,干脆大掀开锦被:“小姐,你都睡糊涂了。”什么叫‘五分钟’? 柳笛卷成一团,痛苦的哼唧:“一分钟……”眼睛睁开一道缝隙,见雅情对自己怒目而视,,翻了个身,脸朝下,撅起屁股,再慢慢的拱起背,动作看的雅情直抽嘴角:“小姐,您就不能改改,万一被王爷看到了……” “正好休了我。” 柳笛迷迷糊糊的穿戴整齐,摇摇晃晃出了殿门。本来是要进宫给瀚王的生母太后娘娘拜礼的,但瀚王情况特殊,故而此程序省略。改成接见宫里的女官。柳笛一张没睡醒的脸,看的那女官颦蹙眉头。 见完女官出来,临近晌午,柳笛终于有了清醒的趋势,伸了个懒腰,这时就听身后有个男音,无比鄙视的说道:“王爷,怎么娶了这个东西!” 东西?柳笛嘴角抽搐,含笑回首准备教训出口不逊的家伙,但看到对方的容貌后,便嘴巴呈现o形。 哇,帅哥。 可,那又怎么样? 柳笛刚要责难,那人却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这么嚣张,他谁啊?” “在下王府左护卫指挥,司徒元海。”那人转身自报家门。 ------------ 初见真容 司徒元海。 柳笛别有深意的诡异一笑:“原来是司徒家的人,难怪,难怪。”柳天恒其实是一个隐藏的八卦爱好者,在饭桌上没少和柳笛抖落京城贵胄的绯闻秘史,而其中的司徒家就是八卦中心。 司徒元海的傲慢瞬间被柳笛的诡异笑容击碎:“王妃,您这笑是什么意思?” “哦呵呵――”柳笛以袖遮口:“本妃能有什么意思。司徒护卫您想多了。”但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再次嘀咕:“啧,难怪,难怪。” 回到房间,雅情给柳笛端来一碗研碎的冰块,上面淋着新鲜的果汁,在恩国公府的时候,小姐常吃。 她称它为果汁刨冰。 柳笛舀了一勺碎冰放入口中:“你不吃?” 雅情摇头,道:“刚才司徒护卫的表情很渗人呐。” “唉,就那心理素质还跟我斗呢!懒得理他。” 严重鄙视他。 “可不是。”雅情附和:“小姐,您可是跟佘清清那种人磨砺过的。” 提到佘清清,柳笛便露出胃酸肝疼的表情:“她好像也快成婚了,估计得带着他连中三元的丈夫打上门来。” “小姐,咱不怕她,您嫁的是王爷,她哪能比。” “可瀚王究竟在哪呢?”柳笛撑着下巴,懒洋洋的说:“我想被休,都找不到人。算了,不说他了,我叫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差不多都准备齐了。” “很好。”这样就算被休了,也能活的很滋润。 柳笛在王府中的生活,大致如此,用过早膳后由宫里的女官教礼仪,然后在回来的路上,和司空元海互相投射怨毒的目光,之后练武,游园,听戏,发呆。 最后吃饭,和雅情讲鬼故事,睡觉。 天天如此。 但有一件事,让她很既烦恼恐慌又兴奋好奇。从几天前开始,她明显感觉到婚床上睡的不止她一个人。 而此人只能是瀚王。 可万一对方真的是心灵脆弱的宅男,她这么鲁莽的拉开帘子,吓到他怎么办。 纠结。 这晚,离新月还有十天。入夜后,柳笛感觉到他又来了,就睡着白纱厚布的另一边。 不行!受不了了! 待到三更,柳笛一咬牙,撩开两人中的遮挡。 啊! 这是…… 年纪不过七八岁的小男孩,卷着小小的身子卧在她身边,碎发遮住半边脸,露出一个翘翘的鼻尖。 听到声音,他揉着眼睛,撅着粉嘟嘟的小嘴,睡眼朦胧的看柳笛:“发生什么事了?” 好可爱,柳笛爱心瞬间爆棚,一把抱进怀中。 “小正太,你是谁啊?瀚王的弟弟?侄子?” “我……”脸贴在她胸口。 唔,王妃,你好有料。 ------------ 破解封印的必要条件 与此同时。 空旷的殿宇内光线昏暗,熏香的袅袅残烟,沁人心脾,陆霜白单膝跪在地上,越加看不清人那个男子的容貌。 “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你可曾派人去看。”男子微微抿着,如雪长发披散在榻上,语气慵懒。而珠帘外站定的,穿着织金龙袍的年轻皇帝,则绷着脸,不时斜眼冷瞧白发男子。 陆霜白道:“属下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一旦有消息,立即向上祖和皇上禀告。” “不用向我汇报了,对瀚王有好奇的,只有皇上。”榻上侧卧的男子,半坐起来道:“不过,我倒是对瀚王妃很感兴趣,呵呵,来自异世界的灵魂……” “上祖,那个女人真的能破解瀚王的封印吗?”双十年纪的皇帝,略蹙眉头,魂魄穿越显然超乎了他的认知能力之外。但是他将目光落在眼前这个白发似雪,却拥有着年轻容貌的‘上祖’身上,瞬间觉得没什么理解不了了。 皇帝齐瑞臻一贯没表情。继面对自己的父皇是断袖,亲弟弟藏匿真容数年的悲剧事实后,又要面对自己的弟妹是异世界之人的情况。 皇帝扶额告诫自己,淡定淡定。 白发男子反问:“什么封印?” 皇帝面无表情的冷眼看白发男子:“是您说的,瑞涵躲着不见人是因为体内有封印,只有异界来的人能解开。”至于什么封印,没人告诉他。而他本人也有十余年没见过弟弟了,因此瀚王齐瑞涵堪称大曌国最神秘的人物,全国上下,见过他真容的只有先皇,可惜他驾崩很多年了。 “人活的太久,记性就差了。”白发男子笑:“的确如此,所以才要柳笛去给瑞涵解开封印,然后叫他几天幸福的日子,毕竟……呵呵,还有陛下您也是。” 殿内的气温骤降。 陆霜白看不见皇帝的表情也不见他有其他的动作,以为皇帝一激动,心脏停掉了,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陛下……” 皇帝听到路霜白叫他,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喉头有什么东西堵住,他咳嗽了下,还是觉得堵,又大咳,贴身太监忙端来茶水,皇帝喝下去,嗓子得到滋润,才道:“陆指挥,你去把密探叫回来,不要打扰到皇弟和王妃。” 白发男子叹气:“其实陛下对瑞涵很好奇的吧。” “如果真能解开所谓的封印,朕相信皇弟自然会出府见朕。” “皇上,您乐观了。那柳笛恐怕不会配合……” “她敢不从!”皇帝声音平直:“皇弟一定有办法。”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那封印究竟要怎么破解?”只说需要柳笛配合。 “陛下以为呢?” “难道是……” 白发男子意味深长的笑:“陛下想的没错,而,瑞涵他只能等新月之夜。……” ------------ 逍遥生活—搓麻 “呃……我……不能呼吸了……”小手放在她胸上,试图推开她。 “啊!抱歉……”柳笛放开小男孩,看到他双颊酡红,纷嫩可爱,不禁又伸出‘邪恶’的手去揉他的脸蛋,笑的眼睛成一条缝隙:“小正太,你是谁啊?”小脸真光滑柔软,手感太好了。 死女人,你能不能别捏我的脸!但是不能发火,要给她留下好印象,这样新月之夜,除去伪装,才好办事。 奉上灿烂的笑容:“我是瀚王的堂弟,虞翎王。”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虞翎王的名字叫什么来着,那家伙降生后,皇叔还派人告诉过他来着,不管了,随便编一个:“瑞庸。” “那好,瑞庸,你告诉姐姐,瀚王在什么地方?” 摇头,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皇兄不让我说。” “切,这鸟人。有能耐一辈子缩在壳里面!” 某王怒,你敢骂我鸟人!好大的胆子。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有一件事更重要,那就是:“……能不能别揉我的脸。” 柳笛凑近他,和他鼻尖对鼻尖,笑米米的说:“乖,叫姐姐。” 我比你大哎,叫你姐姐,以后我的脸面何存!于是某王紧绷嘴角,摇头。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心说这个暴力的怪兽女,不听她的话,会不会对自己动粗? 谁料柳笛哇的一声,再次把他揽进怀里:“生气的样子也好可爱!” 某王心想,唔……好吧,这样蛮舒服的,就特许你这女人多抱一会。 **** “小姐——小姐——” 柳笛一听这声音就是知道是自己慌慌张张的丫鬟茴香,在幔帐中懒洋洋的应着:“我—听—着—呢—” “小姐,你让我拿的东西,我带回来了!”茴香几步上前撩开床榻的幔帐,准备详细汇报情况,结果却看到一个小男孩坐在自家小姐身边,皱着眉头看自己。 “怎么如此没规矩!” “小姐,他是……” “那鸟人的堂弟,好可爱吧。”柳笛从后面捏住他的脸蛋向两边拽。 瀚王的堂弟,即是说是郡王喽,茴香暗捏了一把冷汗:“小姐,您最好别这样……”您这算冒犯皇族啊。 柳笛刮了下某王的鼻子:“你生姐姐的气吗?”某王挤出笑容,憋出两个字:“不生。”于是柳笛很满意的点点头,道:“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姐姐教你个新游戏!” “什么游戏?” “麻将。” 柳笛穿越前从小开始就跟着奶奶穿梭于各大麻将馆,耳濡目染下练就了一手出神入化的牌艺,逢年过节赢遍了七大姑八大姨。到了大曌国后,为了不暴露自己穿越人的身份,忍了许多年后,才命人做了一副麻将和丫鬟们玩。可惜柳天恒讨厌麻将,故而只偷偷摸摸的玩,没有流行起来。 现在在瀚王府,王爷人间蒸发,王妃称霸,逍遥自在的日子开始了。柳笛,茴香,雅情加上某王正好凑一桌麻将。 某王站在椅子上才能摸到牌,他‘天真’的问:“被王爷看到王妃和下人们平起平坐玩莫名其妙的游戏,会不会不太好?”你们究竟把没把本王放在眼里啊! “我又不是为他活着的!管他怎么想。”柳笛一推麻将:“洗牌!”根本就没把亲王当干部。 某王怨气冲天,柳笛!你等着,看本王恢复后,怎么收拾你! ------------ 对王妃的初步印象 哗啦哗啦的洗牌声中,柳笛不禁撑着下巴怀念起穿越前的美好生活,洗完澡嚼着零食上网看连续剧是何等的惬意。回过神来,再看眼前的几位古人,便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以无比哀怨的语气说:“糊了!” “啊――什么嘛,小姐太厉害了,完全不是对手。”雅情哀嚎。 某王也腹诽,就是啊,明明赢了,还摆出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太欠扁了吧。但是柳笛显然不在意,利落的起身主动从三人面前拿碎银子:“愿赌服输,钱来,钱来。” 茴香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小姐,我刚才回府,下人们说‘来钱’和‘一百两’自从小姐走了,都不爱吃食,瘦了好多呢。”柳笛听了,一边往自己的桌前拢银子,一边叹道:“我也想它们啊,可不能带来。” 某王好奇,眨着天真纯净的大眼睛:“‘来钱’和‘一百两’是谁啊?” “是姐姐养的狗。”柳笛微笑。 作为一个电视剧少女,韩剧荼毒,《金三顺》看的如痴如醉。于是养了狗后,一条名曰‘快来钱’一条名唤‘一百两’。在恩国公府早上练完武,带着这两条狗溜达,大喊一声:“一百两,快来钱”是何等的霸气。 某王脑补了一下那番情景,半晌无语,挤出灿烂的笑:“那你很缺钱吗?” “有钱才有安全感。”柳笛哼笑:“万一出了事情,娘家不收留,自己手里有钱,不至于受苦。”说到此处,训诫雅情和茴香:“以后你们两个成婚了,凡事留个心眼。男人么,就是浮云,只有孩子和钱是自己的。” 自私自利+爱财小气+不守妇道=等于他瀚王齐瑞涵的王妃。 某王强装镇定:“那你看过《女诫》吗?” “看过啊,那又怎么了?”她还看过《高等数学》呢,不也没成数学家。 某王顿觉和柳笛没共同语言,麻将牌一推,跳下椅子,笑着说:“到温书的时间了。” “哎,你走了,可是三缺一。” 等某王走了,柳笛扒拉着麻将牌,自言自语的说:“虞翎王,这会应该去瀚王那里告状了吧。”那小家伙一定是瀚王派来的眼线,她故意说这些话给他听,让他去打小报告。让瀚王对她印象恶劣。 她确实做到了,某王坐在书房里,无心看书。郁闷的趴在桌上,心想祖上选中的人,为什么会这般恶劣。 这时门吱嘎一声打开,是柳笛走了进来。他忙坐直身子,装迷茫:“姐姐,有事么?” “你真的在这里啊?没去找瀚王?” 某王摇头,嘟着嘴巴:“我为什么要去找他啊?他只让我住在这里,结果人不知道去哪里了,都不陪我玩……” “呃……没事。”柳笛随手翻看桌上的书:“你要在王府住几天?姐姐陪你玩。” “瀚王要让我住到下月初一。” 为什么又是下月初?柳笛蹙眉,不过疑虑一闪而过,有个可爱的小正太在王府陪她,不要想那么多了。看到书页里黑压压的方块字,柳笛本能的眩晕,灵光一闪,对某王道:“瑞庸,姐姐教给你一套功法吧。” 又要教本王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名字叫做,为了武林,保护视力,眼保健功。”柳笛神秘的说道:“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那有心法么?”某王半信半疑。 “不,这是一套术数,当然只要做的好,不仅能保护视力,时间久了,还能有夜视能力呢。” 柳笛心里早笑翻了,骗小孩子,太欢乐了。 ------------ 棒棒糖 柳笛回忆着关于眼保健操的细节,亲自示范教给某王。她教的严肃,他学的认真。四节保健操做完,某王揉了揉眼睛,嘟囔:“怎么有点困呢。” 突然小脸被对方捧起,这让某王一惊,又怎么了?难道被看穿了。 “瑞庸,你今年多大了?”肉呼呼的正太脸揉着有手感。 “七岁……”某王在心中说,一直是七岁,不过你来了,很快就不是了。 哎?好像瀚王也是在这个年岁藏起来的。但此念一闪而过,并没在大脑中停留多久。柳笛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某个可爱的‘正太’身上,马上使出诱拐正太第一招,食物引.诱法:“瑞庸,你喜欢吃什么呀?姐姐带你去吃。” 真把我当小孩子了。某王闷声道:“糖。”小孩子都喜欢吃糖,中规中矩的回答。 这就是这种回答,反倒让柳笛眉梢一挑,笑道:“你等着,姐姐去给你拿。”说着,转身小步跑出了书房。 某王看着柳笛欢脱的背影,不禁皱眉摇头,心说,齐瑞涵啊,新月之夜,要扑到如此‘彪悍’的王妃,未免太有难度了,你要从长计议。 左手托着下巴,等柳笛回来,闲来无事,想起刚才她教的第二节功.法――揉晴明穴。便用右手的两指揉捏鼻根部。 “王爷,您在做什么?” 突然传来一声,吓的瑞涵一怔,赶紧缩回手,故作镇定:“……咳,没什么,元海。” 司徒元海走进来,狐疑的打量瀚王:“殿下,您揉晴明穴干什么?眼睛不舒服么。” 瑞涵一喜:“你知道晴明穴?”说完,神情又黯淡下去:“你当然知道了,你会武功……” 正因为他司徒元海会武功,所以揉晴明穴很正常。但是此事放在不会武功的某王身上就很诡异了:“王爷,究竟是怎么回事?” 考虑到两人的关系,瑞涵便将王妃交自己一套所谓‘功.法’的事情说了。 听完叙述,司徒元海斩钉截铁给出了答案:“殿下,王妃在耍您。这哪是什么功.法啊。” 果然!他就知道她把他当小孩子耍,既然如此,就让你看看小孩子的‘厉害。’正想着,就听一阵脚步声,抬头时,柳笛已经迈着莲步走了进来。她看到司徒元海,两人皆是厌恶的一哼。 柳笛决定屏蔽此人,全当没看到,直奔‘虞翎王’:“瑞庸,姐姐给你带糖来了。” 某王往她摊开的手掌中一看,见是几个寻常的糖块,只不过每一个都插了细细的竹签。 “喏,棒棒糖。” 他拿起所谓的棒棒糖,用黝黑漂亮的眼睛看向她:“为什么会有竹签?” “把糖整个放进嘴里,万一不小心咽下去,多危险啊,你拿着竹签这边,舔着吃,就安全多了。”柳笛细心解说,并亲自拆开糖纸,塞了一个棒糖到他的小手中。 盛情难却,他只得象征性的舔了一下。 “好可爱――”柳笛又把他抱在怀里:“真乖――” 这时,怀里的小小孩童,忽然用带着甜味的柔唇吻了她嘴巴一下,忽闪着黑眸,露出一口小白牙笑道:“甜吗?姐姐。” 柳笛用舌尖轻扫嘴唇:“呃……”她还是喜欢吃奶糖,对古代的果味糖,没兴趣。 他以为她害羞了,笑的烂漫:“我吻你了呢。” 她却呵呵一笑,在他细滑的小脸蛋上回亲了下:“好了,我们扯平了,不过不能告诉你的王妃哦。”他七岁,他的郡王妃最多五岁,按照21世纪推算,还在上幼稚园大班。 某王没料到她脸皮‘这么厚’。或者说,她完完全全把他当‘幼稚小地弟’看待了。 柳笛注意到司徒元海一副眼珠要爆掉的表情:“司徒护卫,你怎么了?” 司徒元海呈石化状:“王妃,你……知道你吻的是谁吗?” ------------ 腹黑之路 她吻的是谁?柳笛莫名其妙的看着司徒元海。 “啊——”正此时,眼看被戳穿的某王,大叫一声。于是柳笛和司徒元海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怎么了?”她关切的问道。 “牙疼。”他捂着右脸蛋,可怜兮兮的抬起水濛濛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寻求安慰。看的柳笛母性泛滥,赶紧拿开棒糖:“快别吃了。” 某王佯装牙疼,捂着脸不放,低头的功夫趁机朝司徒元海瞪眼睛:你这个家伙,敢拆我台? 司徒元海暗中滴冷汗。王爷,是您装可爱吓到属下了。 “是不是该换牙了?”她当初是几岁换牙来着:“来,张嘴,让姐姐看看。” 让自己的妻子看自己是不是该换牙了,这叫什么事儿?!某王支撑不住,推开柳笛,趁她不备,跳下椅子一溜烟跑了。 “瑞庸——你回来——”人虽小,跑的倒挺快。柳笛追了出去,在他身后喊:“为了你好,别调皮——”门外早没了人影,她不禁皱眉:“藏哪去了?” 司徒元海冷汗涔涔:“王妃,您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吧。” “他是虞翎郡王啊,你怎么老问怪问题?!” “……是属下失礼,请王妃恕罪。” 听到司徒元海告罪,柳笛心满意足的摆摆手:“本妃允许你退下了。” 于是司徒元海霜打了一般,蔫耷耷的退下去。 王爷隐瞒身份,王妃蒙在鼓里,一想到两人在一起的画面,他不禁无语望天。 ********** 就寝之前,柳笛终于把他逮到了:“你躲到哪里去了?牙还疼不疼了?” 某王摇头,咧嘴笑:“不疼了。” “以后不许吃糖了。”她点了下他的眉心,笑道:“那现在告诉姐姐,你下去跑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是不是去瀚王那了。”这宅男,究竟躲到哪里了。 “你想见他?”哼,终于记起你是有妇之夫这回事了。 “见不见都行。”他不出现也不影响她的生活,在柳笛心中对瀚王的定位是——可有可无。 失望“……那姐姐,你不好奇吗?你怎么都不问我,瑞涵哥哥的长相……”本来准备了很多自夸的话的。 “不感兴趣。”躺倒在床上,侧过脸问他:“你今晚留不留下?” 太暧昧了吧。某王低头颔首,不敢看她,这时就听她发出欢呼:“太好了——” 很快他就知道她欢呼的原因了。 “姐姐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吧。”柳笛和他一并躺着,压低声音阴森森的说:“故事的名字叫做——午夜凶铃。” 于是他一边感受她身上甜美温柔的气息,一边被阴森恐怖的故事氛围笼罩着。 “好了,今天上半部分将到这里,明晚继续。” 还有明晚?!天天这样,怎么受得了,必须制止。“别讲了……” “害怕?” 脑中闪过邪恶的念头,干脆扑进她怀里,撒娇:“姐姐,瑞庸害怕——” “别怕,别怕……”柳笛安慰着伏在自己胸口的某王。 不久之后,真相大白,她再回忆起这段经历,不知道是该打自己,还是该捶某王,直恨的想吐血。 ------------ 坏心思 “喂――醒醒――时辰不早了。”他晃着赖床王妃的胳膊,从一刻钟之前,他就开始叫她。想他堂堂王爷,竟然沦落到唤人起床的境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懒,真不知道柳家是怎么教女的。不过,转念一想柳天恒那种武夫,教育出柳笛这样的女儿也不奇怪。 好在长的不像她父亲。 某王郁闷的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王妃双唇因为轻微匀称的呼吸而一张一翕,不禁心跳快了一拍。 樱唇好像很柔软湿润……嗯,应该是吧。不如确定一下?不行,不能趁人之危。不!这哪算趁人之危,她本来就是你的王妃么!想到这里,他稍犹豫了下,然后慢慢靠到她枕边,凑近睡梦中的王妃…… 唔,比想象中的吻感还要好。 迷迷糊糊中柳笛觉得嘴巴痒痒的,有柔软的东西在碰自己的唇,便哼哼唧唧的道:“……一百两……别闹……” 敢情他吻她,和狗亲她一个感觉?!某王忿恨,捏住她的鼻尖,心说憋死你,看你醒不醒。这招果然见效,柳笛下意识的拿开他的手:“瑞庸,别闹……” 好在能分辨出他是人了,他使劲晃她的腰:“起床了,起床了!” “唔……”她半眯着眼睛:“……瑞庸,什么时辰了?” “巳时一刻了!”哼,日上三竿了! “靠!”柳笛睡意全无,从床上‘诈尸’似的蹦起来,开始穿戴衣裳,嘴里嚷着:“坏了,坏了,晚了,晚了。”之后鞋子一蹬,撩开幔帐飞奔出了寝殿。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拉,一看就是在无数次迟到中磨砺出来的真功夫。 某王呆坐在床上,看着绝尘而去的柳笛,自言自语:“……她这是怎么了?” “王爷?”这时从寝殿门被推开一个小缝,露出司徒元海的半边脸,试探着问:“王爷,发生什么事了?王妃急匆匆的是去做什么?” 某王悲愤:“我哪儿知道!” “……” “别愣着了,还不给我追上去,看个究竟!”她可是破解封印的关键,是上祖费尽心思才寻到的,在使用前万不可出意外。 “是。”司徒元海领命。 ************ 京城繁华地段的商铺,不管是做什么买卖的,细查背景都能扯出一串官员的名字来。就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段,前几个月有买家出重金盘下了一处生意不好的酒楼,经过一个月的翻新,今天隆重开张,只见红布罩着的金额下,依稀可见:醉仙楼三个鎏金大字。 名字虽然平常的烂大街,但是这三个题字却非比寻常,乃是本朝名士赵斌宇所作。赵斌宇的墨宝价值连城且为人孤傲,不知道这店主使了什么法术肯让他献墨。 而现在赵斌宇就站在醉仙楼下,仰面欣赏自己的书法,暗自感叹真是字如其人,玉树临风,帅到极致。顺便回想了下,当初题字的情景。 一个月前,有一个自称白展堂的年轻人,到他府中求见,以一首诗换他的墨宝。 诗的名字的叫做《静夜思》,而他初闻此诗,当即拜倒。 ------------ 敛财——提升档次很重要(1) “赵大人,有失远迎,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白某的失礼。” 之前来拜见他的名叫白展堂的年轻人从酒楼里面出来,对他拱手恭敬的致歉。白展堂是他见过的长的最干净的男子了,眉目清俊,整个人给人一种晶莹剔透的纯净感。 “哪里,哪里,贤弟多礼了。”赵斌宇亦还礼寒暄,想他出身赵氏贵族,还从没对人这般客气过。 例行的寒暄完毕,白展堂道:“还请赵大人稍等片刻,待其他大人都到了,醉仙楼便开张迎客。”方一说完,看到刚停下的官轿,马上又迎了上去,与里面出来的官员谈笑,一副极为熟稔的模样。 赵斌宇暗自称奇,这个白展堂究竟是什么来头?他当初题完字后,此人拿出一个请帖给他,说希望他出席下个月酒楼的开张仪式。 白展堂拿出一个卷轴来:“如果大人赏脸肯来,便在这里写上名字,也好让我们事先做准备。” 他一看那卷轴上,写着数位朝中官员的名字,从公爵到六部小官,不一而足。 既然这些朝中大员都参加了,那么他就更要出席了。毫不犹豫在出席名单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这就是他为什么站在这里的原因。 但他没注意的是,卷轴第一个名字是恩国公柳天恒――柳笛的父亲。 这就是柳笛的诡计,她深知开酒楼没有客源和背景只有倒闭。那么不如把客源和背景合二为一,便瞄上了庞大的官吏群体。 京城中什么最多?官。 先让她爹柳天恒在空白的卷轴上写上他仅会的三个字(名字)。之后拿去给佘清清的尚书老爹,把他也拉下水,之后就容易多了。化名白展堂,以这两个朝中大员的名号招摇撞骗,很快就请到了数位有地位的官员出席该酒楼的开张仪式。 但是她早上险些睡过头,不过好在是赶上了。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遮盖匾额的红布被掀去,露出遒劲的鎏金大字。众人皆仰望感叹――不愧是出自大书法家赵斌宇之手,于是赵斌宇又在夸赞声中沉醉了一回。 此时就听醉仙楼的老板――白玉堂道:“各位大人里面请――” 门口站着的四个迎客的小厮都穿着统一的深蓝色短打,各个眉清目秀,笑容可掬。众人不知,他们在之前都经过了‘露八颗牙齿微笑’的训练。 领着客人进入楼内,一转身,衣服背后是统一的刺绣‘醉仙楼’三个字。白老板告诉他们,这叫品牌logo. 楼内布局典雅,只见一楼的大堂上方的墙壁上装裱了一句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人群中开始有人交头接耳,啧啧称赞这句诗的高水准。柳笛微微一笑,心说这诗这么多年她都记得,当然是传承的经典。不动声色的带着众人登上二楼,二楼不同一楼混杂落座的大厅布局,是隔间布局。不过走廊尽头的一幅诗词仍然醒目: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尊空对月。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好诗,好诗。”众人完全被这豪气的诗句折服,不再压低声音,而是大声感慨:“千古佳句也。” 柳笛暗爽,在古代秀诗句要秀的有价值,比如现在,融情于景,李白的两句诗词顿时将这酒楼的品级向上推了几个档次,轻松跻身京城高端酒楼行列。 ------------ 敛财——提升档次很重要(2) 经过老爹筹备的那次征婚闹剧,柳笛对婚姻基本上是绝望了,痛定思痛,后半生的目标是游历名山大川,徜徉天下古迹。但是先决条件是有钱有闲,钱么,她用私房钱开了酒楼圈钱,等赚到盆满钵满的时候便抽身离去。 柳笛领了众人登上三楼,这时早就准备好的小厮端上笔墨径直到了赵斌宇面前。 “赵大人,您瞧这三楼的诗句还没题好,能否请您执笔代白某题诗一首?”前面气氛铺垫的差不多了,现在该是推向高.潮的时候了。赵斌宇接过毛笔,迫不及待的道:“白公子定是有更佳的诗句献上了,快讲,快讲!” 众人亦都精神高度紧张,目不转睛的看着柳笛,现在官员众多,竟然鸦雀无声,比早朝时还要安静。 柳笛折扇一打,为蹙眉头略显为难:“……虽有词一首,但基调略显悲凉,可能放在酒楼并不合适。” “不如白公子讲出来,让大家一同鉴赏品评。”在场哪个不是经过‘乡,会,殿’三大考,万千人中选出来的才俊。 “那便请大人们共赏了。”柳笛说完,背手仰头,吟诵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想当年她可是完整的看过84集央视《三国演义》,片头曲早就深扎进脑海里,有段时间梦里都是那调调。 官场荣辱,成败得失,历史兴衰,皆是过眼云烟。众官员只觉得被从灵魂深处深深的震撼了,诗词浑厚苍凉悲壮,却又折射出淡泊宁静的隐士心境。真不知道眼前这个弱冠之年的年轻人,如何有这等胸怀和眼光能通达人生至此境界。 “好!好!好!”赵斌宇连声道好,一切夸赞的语言在如此雄浑的诗词面前都是苍白的。挽起衣袖,挥毫泼墨,一气呵成,将这首《滚滚长江东逝水》题在了墙壁上。 于是铁画银钩的书法写就的千古佳句成了醉仙楼一道活招牌。吸引无数文人骚客前来观赏,大大推动了醉仙楼的经济增长。使得开业没几日的醉仙楼门庭若市,车水马龙,财源真如长江水滚滚而来,这当然是后话。 碍于身份,‘白公子’神出鬼没,醉仙楼常露面出来打点的是柳笛特聘的慈眉善目的半百老者崔漫群。 崔漫群很多年后还记得‘白公子’对他的训导:“一定得选最好的黄金地段,雇宫廷御厨,建就得建设最高档次的酒楼,卖的全是美味珍馐,什么鱼翅,燕窝,象拔蚌,能搞到的绝不落空。楼上边有歌姬,楼里面有骚客,门口站一个小厮,特清俊那种,客人一进门儿,甭管点不点菜,都得跟人家说,大人,有何吩咐?一口地道的朝廷官话。倍儿有面子。来的人不是尚书就是侍郎,你要是一四品官都不好意思进门。你说在在这吃一顿得多少钱?我觉得怎么也得五十两吧,五十两?!那是一壶茶!你别嫌贵,你得研究客人的心理,来这吃饭的主,哪个是来填肚子的?愿意掏五十两买一壶茶的人,要的就是一品味,一档次。这么跟你说吧,咱醉仙楼卖的不是饭,是档次和身份。” 崔漫群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公子,我知道了,其实就两个字――忽悠。” “毛!这叫消费者分析和产品定位。” 但白公子很少露面,酒楼还是崔漫群说了算,他仍然坚信来这里用餐的人是被忽悠了的傻鸟。 **** ps,《滚滚长江东逝水》的作者是明代大才子杨慎。 ------------ 哄小孩 “……殿下,以上就是属下看到的和听到的。” 司徒元海把柳笛如何穿着男装又慷慨赋词的情形和王爷细细说了一遍,尤其着重描述她吟诵的诗词。 “她背后一定有人支持。”虽然接触没几天,但他相信自己对她不学无术的评价绝对正确:“那些诗绝不是她本人作的。”能是什么人呢?有如此才情。 奇怪啊,按照元海学的那几句词,说此人是天下第一才子,可谓名至实归,而如此有才学的人,没道理会看上她啊,还帮她出谋划策。 正想着,就听侍女通报:“王妃驾到――”瑞涵忙朝司徒元海努了努嘴巴,压低声音:“不许走漏风声,退下吧。”司徒元海应了一声是,躬身退下,向外走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走进来的柳笛,两人照例彼此冷哼了一声,擦肩而过。 “瑞庸――今天有没有想姐姐?”她早换了女装回来,直奔撅着嘴巴,明显在赌气的某王。 “你去哪了?都不陪我玩。”柳笛,你真能耐了,敢穿男装抛头露面,这世上还有你不敢做的事情吗!瑞涵心里百般埋怨,不免脸上也露出不忿的表情。 “生气了?”柳笛没自觉的靠过去。挨着他小小的身子一并坐在榻上。 “没有。”可脸上分明写了四个字:我不高兴。 “乖,别生姐姐的气了。”她确实有错,不该一句话都不交代就丢下他。某王不买账,干脆背过身子不理她,太可恨了,竟敢背着他开酒楼,爱财爱到她这份上,真是没救了,当初果然没看错她。 玎玲~眼前出现一副银铃,两个铃铛由红绳结好,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喏,给你,如果想叫姐姐陪你玩,就摇这个铃铛。” “不是‘一百两’脖子上戴过的吧。”某王稍稍回头,抬眸问她。 “当然不是。”咳,其实是‘快来钱’戴过的。柳笛笑着又摇了摇银铃:“今天是姐姐不对,以后呢,你想见姐姐,就晃这个铃铛,我就第一时间赶来陪你。” “真的?” “真的。”哄小孩,首先态度要端正。 听她说完,瑞涵一把抓过铃铛,便在她眼前晃了晃:“现在就陪我玩。”扬眸笑的淡静而通透。 “玩什么?” “捉迷藏,找到我就还给你。”他小手一伸,拔下她头上的步摇簪,跳下床榻,飞奔而去,人一闪就不见了。动作干净利落,颇有柳笛早上的风采。 玩就玩,等她找到他,非得抱在怀里,揉.捏他的小脸一番。柳笛以此为动力,积极投入到在古树阴森的王府中寻找某王的游戏中去了。 +++++++++++++ 不过现实是残酷的,某王熟悉地形,早就不见了踪影。一刻钟后,柳笛凭第六感摸进了王府后花园中的一处院子,继续寻人。 有预感,他一定藏在这里。 呼―― 忽然,她感到一股恶寒,警觉的回望,发现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有一眼枯井。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探身向下望。 黑漆漆的,看不清里面有没有水。她摇起辘辘,一阵骨碌骨碌的闷响后,竟然摇不动了。 奇怪,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既然来了,不如下去看看。要问她怕不怕?用她自己的话说,自从微积分之后,她还没怕过什么。 她抓住绳索,向井下顺去…… **** 井下有什么?肯定不是贞子。不过此物很关键,对故事有重大影响。 ------------ 水中怪物 井下温度比上面低很多,柳笛不免打了个哆嗦。在黑暗中熬了一段时间,脚底终于触到了实地。绳子上都长了绿藓,粘糊糊的粘在手上,她一落地便赶紧在裙子上蹭了干净。 枯井一眼,井底覆盖着厚厚的苔藓乱草,柳笛大失所望,心里嘀咕,刚才吸引自己下来的一探究竟的神秘感从何而来呢? 嘀嗒。 是水滴声,而且是从脚下传来的。柳笛立即弯腰扒拉井底的乱草,很快自乱草下露出一块石板,而石板上的铁环等于告诉她,此物可拉拽开启。 嘎――嘎―― 石板被一点点拽起,不出柳笛所料,下面出现了一个密道。会不会瀚王就藏在下面?自己这么下去了,万一碰到他,会不会惹恼他呢?如果真的那样,就太好了,巴不得他直接丢她休书。等石板被完全打开,密道中的石阶两旁“唰’的一下,亮起了数盏火把。 “高级,全自动。”柳笛感叹完毕,毫不犹豫的踩着石阶进入了密道。密道很窄,仅能容一人通过,最窄的地方甚至需要侧身,大概走了十几米,忽然视线豁然开朗,面前出现了一池碧水。 哗啦…… 柳笛突然看到池水自底部泛起一bobo涟漪,想是有东西在池底游动。刚想走上前去看个究竟,却发现整个池子被一圈奇怪的红色纹路圈了起来。 “这是什么?”她俯身,拿手指揩拭红色的纹路:“啊!抹掉了!” 花纹的一块被她擦掉了,出现了一个指大小的空白。 不要紧吧……她可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颜料质量这么差,一抹就掉色。 “你在做什么?” “啊――”人吓人,吓死人。柳笛出了一身冷汗,回头见是司徒元海,还未等回过神来骂他,就见他唰的一下抽出腰间的佩剑,朝她大步走来。 “你要干什么?”杀人灭口?她也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啊。柳笛后退一步,摆出御敌的架势。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司徒元海紧张的说道,如临大敌一般观察着池中的反应。 柳笛亦注视着池中,她刚才明明听到有游水声,定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就怕突然有‘怪物’跃出水面袭击他们。 过了一会,司徒元海见池水死寂,没有一丝波澜,朝池中轻蔑的一笑,之后收刀入鞘,转身对柳笛道:“王妃请回。” “池子里有什么?为什么这里会有水池?不,应该说为什么池子要修的都这么隐蔽?” 司徒元海对柳笛零好感,绷着脸道:“这里养的是王爷从东海搜集的海中奇兽。《山海经》你看过吧,就是那种又大又凶残的怪兽。养在外面会伤人,只能养在这里。好了,请您随属下离开。” 柳笛眼前一亮:“《山海经》里的奇兽?我想看看。” “哦,忘了告诉你,奇兽前几年死光了。现在这里是空池,你没看到进来的入口都被石板封住了么。”保密工作做的周全,还是没防住你。 “不可能!我刚才听到里面有游水声,一定有活物。” ------------ 某王又不淡定了 司徒元海不耐烦了:“王爷吩咐过,这里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否则必定严惩,王妃是个聪明人,不要给自己惹麻烦,快随属下离去!” 柳笛是被吓大的,哪里肯受威胁:“如果我今天非要看池中之物呢?” 司徒元海一挑眉:“那就别怪属下不客气,冒犯了您!” “这正是我说的!”摩拳擦掌。 两人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此时不动手简直对不起双方体内过剩的暴力因子。可就在柳笛刚准备挥拳攻击的时候,突然觉得脖颈后如针扎一般的疼,接着双脚发软,眼前发黑。 可恶,竟然连他出招都没看清,丫速度太快了。 司徒元海扶住昏倒载进他怀中的王妃,轻蔑的撇嘴,带着她离开。没注意到,环绕水池的朱砂符咒被抹掉了一块。 ** 玎玲―玎玲―― 清脆的铃声传进耳中,柳笛努力了几次,才睁开眼睛。 瑞庸正趴在她身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在她鼻尖处晃着银铃。 灯烛摇曳,瑞庸穿着白色的亵衣,一看就知时辰不早了。 司徒元海,竟敢对她下这么重的手。脖子后面仍旧疼,她下意识的揉了揉。 “姐姐,司徒护卫说发现你在后花园里昏倒了,不过大夫来看过,说你身体不要紧。”他伸出小手抚上她的额头,关切的问:“你现在觉得好点了没有?” “我是被司徒元海打晕的!” 假装吃惊:“为什么啊?” “因为――”不能告诉瑞庸,否则他好奇心上来,去枯井下的水池中探究竟,他那么小,很容易出危险,想到这里,她话锋一转,控诉道“总之,他对我不敬,竟然对我动手!瀚王呢?王妃被护卫打了,也不出来表个态!打算龟缩到什么时候啊?!” 明明是你不对,怎么怪到本王身上了!“姐姐,你不是武功很厉害么,气不过司徒元海,直接去打他就好了。” “要是能的话,现在躺着的就是他了。”仅一招,她就明白,她和司徒元海的武功差距好比本科生和博士生。 哼,早该让元海挫挫你的锐气。某王装出心疼的样子,嘟着纷嫩的小嘴劝道:“姐姐,你别生气了,堂兄不是说新月之夜会来见你么,到时候你跟他狠狠告司徒一状,让他给你做主。” “唉……我就是说说,没指望他。” 在你心中本王就那么不靠谱?! “堂兄不帮你,瑞庸帮你。”他伸手穿过她垂在肩头的长发,触上她白希修长的脖颈:“哪里疼?瑞庸给姐姐揉揉。” 柳笛泪眼汪汪,这孩子太懂事了,真招人疼。展臂搂进怀中:“瑞庸你太可爱了,快让姐姐抱抱。” 柳笛,你在穿亵衣的时候能不能别乱抱人?! 某王双手撑在她胸口的两团软雪上,红着小脸离开她的怀抱,清了清嗓子,把她微敞的衣襟抿了抿:“……别这样……” 柳笛捂嘴偷笑,歪着头看他:“哎?你不是脸红了吧?” “我,我……哪有?!” “没有吗?那抬头让我看看。”柳笛去抬某人的脸,随着她的动作,微有沁人的清香。 某王立即打开她的手,跳下床榻,撩开幔帐跑了。 “瑞庸――”这么晚了,他要跑到那里去。柳笛赶紧忍着脖子的疼痛追来出去。 打开殿门,见门口竟然没有侍女,柳笛正奇怪,忽然见不远处跑来一队提灯的侍卫。 “王妃,司徒大人吩咐,请您关好殿门,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跑了个东西,不过司徒大人能够擒获,请您放心。” “不行――虞翎郡王刚跑出去,他有危险我得去找他。” 那护卫一默,才道:“司徒大人已将小王爷安置到了安全的地方。”还是关心您自己吧。 “啊――”远处黑暗的树荫中传出一声惨叫。 “在那边――”为首的护卫大喝一声,一边跑一边回头对柳笛道:“王妃快回房,天亮之前不要出来――” 她观望了一会,却再听不到动静了,失望之余,回房关好门,究竟什么东西跑了?难道是…… 一抬头,眼前所见,骇的她下巴险些脱臼。 眨了眨眼睛,不是在做梦吧,还是噩梦。 ------------ 女版许仙 ……柳笛只觉得自己所在并非人间。 血盆大口中的信子,发出嘶嘶的低鸣。 “蛇……”瞠目结舌,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蟒蛇。她不是没见过蟒蛇,但是这么巨大,还呈现紫色的蟒蛇,绝对超出了她的认知。这世界上有紫颜色的蛇吗?!不,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重要的是不能让它伤害自己。 “嘶――”突然间蛇头窜了过来,红赤赤的信子几乎碰到了她的鼻尖。 她看到紫蛇金色的眸底映着自己吓的呆怔的面孔,心说这么大的蟒蛇也该成精了吧,不过它的头还真大啊,应该能一口把自己吞掉吧,不知道被吞掉的话,死的疼不疼。 此时,紫蛇突然张开大嘴,露出血盆大口,她不禁双腿发软,灵魂似要出壳,此时柳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昏,昏了的话,就得被活吞了。用力咬舌尖,痛感换来了清醒。 这时一颗晶莹剔透的明珠由它口中滚到了蛇信顶部,递到她眼前。 明珠润泽,闪耀着柔和的光华。 “给我的?” 紫蛇竟然上下点头。极度的恐怖过后,柳笛发现它似乎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现在又献上宝物,自然不必说,它想让自己救它。 柳笛抖着右手接过明珠,“要我救你?” 紫蛇再次颔首。作为一个神怪小说和恐怖片的爱好者,柳笛对怪力乱神的事情,接受度颇高。待冷静下来,竟因为要拯救一条通过性的蟒蛇而隐隐兴奋,她就是女版许仙啊,哇咔咔。 “娘娘――娘娘――请开门――” 是司徒元海。一听此人声音,紫蛇躯干一下子绷直,慌乱的四下张望,掉头快速钻到床底去了。 看来它不是一般的害怕司徒元海。柳笛将明珠藏在袖中,没好气的应道:“这么晚了,司徒护卫敲本妃的殿门?不怕王爷怪罪吗?” “为了王妃您的安危,请开门。”语气恶劣且不耐烦。 柳笛道:“听司徒护卫的语气,如果本妃今天不开门,你就要硬闯,是不是?” “属下不敢。” “不敢的话就快滚。” 司徒元海纵然没把她放在眼里,但夜半闯王妃寝殿这种掉脑袋的事情,他还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心里骂了一句,最好让那蛇妖吃了你,便带着其他侍卫先去搜其他的地方,暂时离开了寝殿。 确定司徒元海走了,柳笛嘘了一口气,悄声走到床榻前,小声道:“他们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话音一落,紫蛇从床下钻了出来,游弋到她脚边,慢慢竖起了身子。 柳笛紧张的咽了下口水,“你是……神仙?妖怪?” “……” “你认识白素贞吗?” “……”某蛇压力很大,那是谁啊?! “看来不认识。”柳笛抓了抓头发,又问:“……那你能变成人形吗?” ------------ 幻化人形 只有能变成人形的蛇妖才是合格的蛇妖。眼前这条不仅能献出明珠还能听懂人语,再瞧颜色和体型,怎么着也是个蛇中的精英。 紫蛇听罢,忽然跃起身子,扁扁的脑袋和她的视线持平,离她近在咫尺。 “呃……不能变就算了……”裙下的绣鞋不觉稍稍移动,随时做好跑路的准备。 “嘶——嘶——”它大张血口,将信子放在她面前。柳笛半眯着眼睛,心惊胆战的瞭了下,只见一指宽的信子上画着金色的纹路,和水池边画着的花纹有异曲同工之妙。 难道?!柳笛猛然顿悟,这条紫色的蛇就是关在池中的‘怪物’,她抹掉了封印它的咒符,让它跑了出来。而且眼前的情况是,这条蛇想让她对它进行二次解放,把它舌头上的封印也除掉。 她颤悠悠的伸出手,食指尖在它信子上点了下,果然不出她所料,金色的纹路立即消失了一点。与此同时,紫蛇的兴奋的摆动身子,尾巴不觉缠在她腿上,攀上了她的身体。 为什么符咒在它湿润的口腔中泡着都不掉,被她一碰就掉了? “嘶——嘶——”紫蛇似乎不满意她的迟疑,主动将信子往她指尖舔去,可惜这次金色的符文却一点没掉。 柳笛明白了,符咒需要她有心为它解除,否则白费力。想通了这点,她脑海里浮现一个邪恶的念头,既然她这么关键,不如……嗯哼,它拿得出一颗明珠,就能拿得出更多吧。 “救你可以,你怎么也得表示表示。”柳笛露出歼商的微笑,宰蛇怪的机会可不多。 “……”紫蛇呆怔。 “哦,刚才那颗珠子是支走司徒元海的报酬,你想我解开封印还得再付钱。”身上的蛇身突然用力,勒的柳笛腿骨疼,但她笑道:“你勒死我也可以,去找别人解除封印吧。” 每一桩勒索,都要下血本。 紫蛇一下子泄气,慢慢松开身子,游离柳笛。刚才送她的那颗明珠是他修炼多年的内丹,此时此刻,它哪里还有宝贝送她。 “……咳,不过可以赊账,你出逃升天后,再来付账也可以。” 紫蛇重新燃起希望,感动的热泪盈眶,不住的点头。 “舌头过来。”柳笛招手,马上一条鲜红的信子出现在她面前。 信子柔软炽热,指腹掠过的地方,金色符文逐一消失。眼看最后一个符文消失,柳笛忽然有点后悔,万一符咒解除后,它变成狂暴的怪兽伤害自己怎么办?她做不成许仙,反倒做了洪太尉(《水浒传》中放出众魔星的sb) 符文消失的刹那,忽而平地起风,卷起垂地的大红纱幔,拂过她眼帘,自幔帐的缝隙中,她看到幽紫长发随风微微飘扬,一双金色明眸,映着窗外的月影。 哇塞,原来真的能幻化人形啊,这辈子见过这等奇幻的事情,值了。 柳笛想要看清他的容貌,对方却忽地用一把绘着金纹莲花的紫底铁骨扇遮住了下口鼻,只露一双蛇般的金色双目,悠悠泛着冷光。 “瀚王妃……呵呵,谢谢你。” “……诚心谢我就拿钱来。” 他细笑,声音清冷似山间潺潺泉水:“……就怕再多的金钱,也不能弥补你的损失呢。” “我有什么损失?”救蛇得利,一本万利。 “呵呵,你以后会知道的……” 大风骤起,柳笛引袖遮挡,耳畔响起他的声音:“紫莲……我的名字。”话音一落,风歇雨停,人也不见了。 柳笛看着满地狼藉,恨道:“……你倒是说清楚什么时候来还债啊。” ** 某王知道柳笛把紫莲放走了,会是啥米反应呢? ------------ 还能怎么办…… 砰! 一声撞门的巨响让柳笛从紫莲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娘娘――” 司徒云海到底是闯了进来,刚才在院里彻查的他,看到有紫色妖影乘风而去,料定是柳笛这边出了幺蛾子,果不其然,这满地狼藉表明这里的确发生过大事件。 司徒元海快速打量柳笛,她四肢完好,活人一枚。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蛇妖没伤害她,而是她帮助了蛇妖。 还未等他发问,就见柳笛忽然兴奋的原地一蹦三尺高:“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妖怪,你看到了吗?他都变成人形了!就在刚才――哎,你等等,不知道现在看不看得到了。”她奔向窗棂,推窗探身向外,仰望夜空,然后失望的缩回了身子:“走了,看不到了……哎,真想让你们看看。” 司徒元海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一口恶气憋在胸中:“王妃,是你放走了蛇妖?” 柳笛郑重的点头:“他是被瀚王困在地下水池中的吧,没错,是叫我放走了。”按照司徒元海的说法,紫莲是瀚王花重金买来的‘宠物’。想一想多么邪恶,为非作歹的封建统治者出于个人喜好,囚困一条原本自由自在的蛇仙。不过,好在她及时出现,拯救了那可怜的紫莲,放他重回自然。 另外,瀚王一定气坏了,休书是十拿九稳了。 柳笛想的没错,瀚王当真是气的想吐血。 此时,司徒元海看到从殿门口飘乎乎走来一个小小的身影,脸色阴郁,好像能拧出水来。 柳笛蹲下|身,让自己和瑞涵的视线齐平,捏了捏他的脸蛋,笑道:“你跑哪里去了?错过了好戏,刚才啊,姐姐告诉你,有一条蛇变成了个帅哥呢,就从这里‘呼’一下子飞走了,可神奇了,比《走进科学》还神奇。” 瑞涵心中泪流成河,一脸强忍的悲愤:“……你把它放走了呢?你知道它有什么用处吗?” “不就是那鸟人的‘宠物’吗,怎么了?瑞庸,你脸色好差啊,是不是吓到了?哎呀,忘记告诉你了,那条蛇呢,就是刚才司徒护卫要抓的怪物,不怕,不怕,它走了,不会回来了。”说着,轻轻抱住他,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背:“瑞庸不怕,有姐姐在。” “我……我……”瑞涵嘴角抽搐。这个死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居然还喜笑颜开的向他激动的讲述看到蛇妖的兴奋感觉。 柳笛茫然:“瑞庸,你想说什么?” 紫莲跑了,这回想要恢复原本的模样,真的只能靠柳笛了。 所以…… 小手抱住她的脖子,埋首在她肩头,撒娇道:“嗯,姐姐,瑞庸害怕。” 司徒元海瀑布汗,看着某王在心中说,殿下,您不能这样啊,您就这么饶了她?还向她撒娇?您怎么想的啊? 瑞涵侧过小脸看司徒元海,瞪眼。我有别的选择吗?紫莲跑路了,要想恢复只能靠她了。 司徒元海:您有信心能和她…… 瑞涵表情凝重,目光如炬:没有推不倒的女人。 ------------ 不符合她的审美观 “瑞庸,你和司徒护卫看彼此的目光怎么怪怪的。”接着柳笛扭头没好气的对司徒元海道:“不许欺负他!” “……”司徒元海现在只想变成一片落叶,最好嗖的一下随风飘出寝殿,就不用看某王扮可爱蒙骗彪悍的王妃了。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某王,殿下,祝您好运。 “既然如此……呃,属下告辞,王妃和……小王爷……”歇息两个字就是说不出口:“总之,属下会部署好防卫,请二位放心。”说罢,收队带着其他护卫离去。 “……紫莲好像很怕司徒元海。”柳笛抱起瑞涵,边向床榻走边说:“唉,司徒确实很厉害。不过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要在瀚王府当护卫呢。武功高强的人进入锦衣卫更有前途吧。不知道他和陆霜白谁更厉害。” “陆霜白,哼!那只笑面狐。” “原来他有这么个绰号,哈哈,还真挺像,总笑米米的。”不过他人品一定很烂,瞧,连七岁的虞翎王都对他没好印象。 他想起她刚才夸赞那条‘紫蚯蚓’变成了‘帅哥’,这会又笑谈路霜白那‘死狐狸’,心中不悦,嘟着嘴巴问道:“姐姐,那你觉得笑面狐长的好看吗?” “呃……”柳笛将他放在床榻上,边给他除了小靴子,边认真思考起来:“……不好说。”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啊!“姐姐放心,我不会告诉堂兄的。” “应该是长的好看吧。” “什么叫应该?”瑞涵眨眼,大脑转不过来弯。 柳笛和他并排坐下,揩他的脸颊,给某王耐心的讲解她的审美观:“他们是长的不错,但我不喜欢。男人么,就要有力量。” “那姐姐喜欢长成什么样的男人呢?” 紧张,看自己符不符合。 “这么个嘛……像施瓦辛格那样的吧。” “嗯?” “……你看到司徒元海身边的那个护卫了吗?” “就是浑身肌肉那个?” “嗯。” 某王瞬间绝望,彻底没希望了,他跟此人除了同是人类外,简直没一点共同点。以柳笛的喜好,对她使用美男计是没希望了。 瑞涵意志消沉:“……照这样看,姐姐也不喜欢瑞庸吧。” “不会啊,你才七岁嘛,你这个年纪毛茸茸的最可爱了。” 什么叫毛茸茸?!某王不忿,但邪恶的念头一闪而过,装出害怕的样子,往她怀里拱:“……瑞庸害怕蛇妖……今晚想和姐姐一起睡。” “好啊!”非常高兴。 “不许讲恐怖故事。” “呃……好吧。”略失望。 在她怀中,感受着她呼出的微热气息,某王确定她睡熟后,拿开她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慢慢坐起来,环抱双臂认真思考对策。自己的长相应该不合她的喜好,新月之夜,让她主动献身,不太可能。怎么办呢? 那就点穴,下药,欺骗!总之一定推倒你! 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你早晚是我的……”手指拂过她的柔唇。 ------------ 上进好学 早晨醒来,瑞庸已经不见了。不愧是瀚王的堂弟,皇族的人都这么神出鬼没。柳笛唤进侍女,让她们收整昨夜紫莲离去时弄的一地狼藉。 看着紫莲留下的那颗明珠,柳笛心情大好,估摸着此物定价格不菲。对了,应该给瑞庸看看。 无心恋睡,把两颊边的发丝顺了顺,拿起枕边的簪子利落的插好。似乎又觉得意犹未尽的打了一个小哈欠,发出像猫一样细腻而温柔的声音。脸上荡漾着平和的笑意。在她尚显少女气色的面孔上涂抹了一层光晕,更加娇艳。 风雨过后,拨云见日,万里无云,柳笛打开殿门,站在院内,深深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直达五脏六腑。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开始舒活筋骨,询问侍从得知瑞庸和司徒护卫在后花园,便跟了过去。 “……殿下,不是这里,是这儿!” 柳笛从茂盛的树枝后,看到司徒元海神色焦急的比划着什么。 “你矮一点。”瑞庸道:“你这么高,我哪里能点到你的穴位。” 司徒元海没办法,只得单膝跪地,挺直上半身,让王爷把自己当靶子练习点穴。一大早把他叫起来,让他教他点穴,看来某王是铁了心的要达到目的了。 某王屏气凝神,尽量把力气击中在右手食指上,然后快速点在司徒元海胸前的穴道上。 “唔……” “王爷,您怎么了?” “疼……”某王痛的眼泛泪花,赶紧用左手捂住右手的食指,原地跺脚:“你肉怎么这么硬!” “……”司徒元海无语。 “你们在干什么?”一旁观看的柳笛好奇的问:“司徒元海一大早的你带虞翎王到这里做什么?” 是王爷让他来的好不好!司徒元海看向某王:殿下,解释吧。 “姐姐――”谁知某王却扑到对方怀中,竖起食指,可怜兮兮的说:“手指疼……” “不疼,不疼,姐姐给你吹吹。”柳笛抱起瑞庸,温柔的向他受伤的指头吹气:“瑞庸不哭,姐姐带你去玩,以后不理司徒。” “……不玩麻将。” “瑞庸不喜欢,咱们就不玩,姐姐带你玩跳棋去。”柳笛一边哄着某王,一边转身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回身对司徒元海怒目而视:“欺负本妃也就算了,还敢欺负虞翎王。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你再不老实,本妃就禀告皇后娘娘处置你。” “我……”什么叫哑巴吃黄连。 司徒元海看着抱着王妃脖子,朝他微笑的某王。安慰自己,算了,只要王爷能恢复,他吃这么苦不算什么。 只是,王爷,您确定您真的能点住王妃的穴道么。 “姐姐,跳棋这个游戏是你发明的吗?”打死也不信,这个女人有这智商。 “这是我们家乡的游戏。”柳笛撑着下巴,走了一步棋。跳棋的魔力远不如麻将,命令工匠做出棋盘后,就没玩过几回。不过看样子瑞庸倒是对它很有兴趣。 他可不信她的说辞。心说,看来她真的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难怪上祖会挑中她。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这时突然跑进来一人大声喊道,正是茴香。 ------------ 背后拆台 又是这个大嗓门的丫鬟。 “小姐,大事不好了。”茴香喘着粗气:“崔老板让人给打了。” “什么?!”柳笛拍案而起:“怎么回事?”是什么人竟然对老者动粗。 “是这样的……”茴香看了眼一脸好奇的瑞庸,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柳笛道:“虞翎王是自己人。” 被归纳为自己人,虞翎王甚欣慰,终于打入敌人内部了。 “据说是昨个傍晚快打烊的时候,来了一群人,非说咱家的店名和他们的撞了,让咱们改了。崔老板和他们理论几句,他们就动起手了。” 原来是商标产权之争。 “醉仙楼的名字,他们家注册了吗?!天子脚下,有没有王法了?人说打就打!报官了没?” “报官了,但没抓人……”茴香支支吾吾的说。 柳笛便明白了七八分,冷笑:“打人的什么背景?哪个官家的人?” “京城另一家醉贤楼的东家。据说他们背后是鲁阳公主的驸马。” 按道理驸马都是领俸禄的绣花枕头,但是鲁阳公主的驸马了不得,因为他的父亲是当朝宰相。 姑父的行动倒挺快。他昨天刚派人去告诉他,他傍晚就行动了。和驸马爷卯上,柳笛,看你怎么办。 某王准备看热闹。 柳笛一听是柏驸马,果然神情一黯:“……是那老地中海的儿子。不如做顶假发送给柏丞相,让他管管他的儿子?””柳天恒和她说过,丞相的发秃,头发都快扎不成发髻。一年四季戴着帽子。 “地中海是什么?”某王问。 “男人一辈子都不想梳的发型。”柳笛摆手:“不说这个。柏驸马的人品貌似不怎么样,茴香,他们是眼红咱们的财路来找麻烦,咱们不关门,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怎么办呢?” 官府不管,这件事还得自己解决。 某王心中符合,姑父当年可是京中一霸,不过倒和姑姑般配。 “小姐,您是王妃,咱们不能怕他们!” 决不能让人知道醉仙楼背后的主管就是瀚王妃:“我的身份不能暴露。” “那这口气就忍了?” 正此时,就听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这回是雅情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口中道:“小姐,五成兵马司的人在醉仙楼呢!说咱们二楼的楼台突出来占道,要硬拆!您快去看看吧。” 五成兵马司……是城管! 拆不拆的楼台倒是其次的,关键是脸面挂不住。新店刚开就被人一顿乱拆,以后生意还怎么做? 昨晚上打人,今早就纠集五成兵马司的官兵来找麻烦。 柏驸马,简直欺人太甚。 “哼!生意大不了不做了,绝不能让人欺负了!走!”柳笛一肚子气,大步走在前面。 看着柳笛气愤的背影,瑞涵坐回棋盘前,掏出她给他的银铃拿在小手里摇出清脆的铃音:“哼,没有生意做,你就得老老实实待在王府陪我。” ------------ 利用 醉仙楼的防御非常薄弱,只有几个柳笛花钱顾来的所谓‘武林高手’。没几下就被对方解决了,实力可见一般。 “……还高手!”柳笛对着躺在地上哎唷哎唷痛苦呻.吟的打手,无奈的摇头:“我真是看走了眼,雇了你们这几个废柴。” “不是啊,白公子,他们是……”对方是职业打手,不敌很正常。 拼家事,恩国公柳天恒也不是吃素的,只是开酒楼这件事,她爹并不知道。 如果让柳天恒知道,他一定会亲自出马收拾掉欺负她宝贝女儿的混账,之后再亲自把酒楼拆了,再罚柳笛扎马步三天三夜。 柳天恒虽然彪悍,但骨子里是绝对的封建家长。 而瀚王府的庇护,想都不要想。 所以柳笛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 怎么办?求和吧。等熬过这段时间,再想办法。 “喂——小白脸,想好了么?”一脸横肉的刀疤脸叼着草棍,对柳笛斜斜一笑,脚下则踩住被打倒的醉仙楼护院的脚踝。 忍。柳笛换上笑容:“兄台有何吩咐请讲,白某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听到白公子有和解的意思,刀疤脸朝外面一招手:“先停一下,别着急拆楼台了。” 外面准备强拆的五成兵马司的人立即住了手。 柳笛松了一口气,努力保持可人的微笑,心里则将毕生会的脏话都送给了对方的祖先。 “是这样,我们家主人呢,可是个大好人,也不想为难你们。你们的醉仙楼的名号和我们的醉贤楼虽然撞了名,但只要你们成为我们家的分号,我们也就不计较了。” “……是让我把酒楼白送给你们?”笑容可掬。 “不送也可以。只要你能承担后果。” 柳笛拿扇子搔了搔脸颊,若无其事的笑道:“给也行,只是店员和后厨的人怎么办?你瞧瞧,崔掌柜的孙子还在求学,每个月得不少银子供呢。” “少说废话!你倒是给是不给?” “不给呢?” “哼哼,不给你们也留不下这店。”刀疤脸一挥手:“给我砸!” “住手!你们未免太猖狂了!驸马就了不起吗!”茴香吼了一嗓子。 柳笛死的心都有了,什么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当然了不起?你们想跟驸马爷作对?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刀疤脸轻蔑的说道。 此时,柳笛突然看到人群中的司徒元海,心道,完了,他跟踪自己到这里,事情败露了。但转念计上心来,事已至此,倒可以利用他。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继而回身对挑衅的刀疤脸道:“话不能说绝,京城中比驸马官职大的贵胄多的是……比如,她——”柳笛一指茴香:“她可是在瀚王府做过事的。” 司徒元海一怔,心说柳笛怎么突然把瀚王府爆出来了。 刀疤脸故作幽默的问左右:“咱们大曌有这么一位王爷么?”然后摸着下巴嘿嘿笑道:“啊,原来是那个缩起来的王爷啊,都忘记有这么一位爷了,罪过,罪过。” 司徒元海眼中浮上阴鸷。 笨蛋,你死到临头了。柳笛窃笑。果然就见司徒元海从围观的人群中挤出来,走到刀疤脸面前,冷冷的问道:“你刚才说瀚王殿下什么?” “你谁啊?” “去阎罗殿再问罢。”说罢,一掌击中刀疤脸前胸。按照柳笛的描述,刀疤脸‘比油——’一下就飞了出去。 ------------ 谁都别想好过 人给打伤了,这事儿没完,现在能做的就是拖司徒元海下水。“司徒大人,他们不敬王爷就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假模假样的拦住元海。 “让开。”司徒元海怒视柳笛:“我可不是你,看着别人侮辱王爷,坐视不理。” 驸马府的其他帮凶和门外准备拆店的五成兵马司众人,一见刀疤脸被打翻在地,口吐白沫昏迷不醒,顿时大怒,二话不说,抄起凶器直奔司徒元海杀来。 “乌合之众。”元海冷哼。 柳笛见状,赶紧拽过茴香躲到楼梯下面。 “小姐,你不出去帮忙?” “要相信司徒大人的实力。”有人替自己卖命,何苦自己动手。 “小姐……你能看清司徒护卫的动作吗?” “呃……基本上能看清个大概吧。”司徒元海还是那个字‘快。’动作行云流水,敌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干掉了。 屋内桌椅板凳碎片横飞,哀嚎声不绝于耳。 待安静下来,柳笛扫了扫衣摆,来到元海身旁,和他一共看着满地哀嚎求饶的敌人。挑眉问:“……现在怎么办?这件事闹大了。” “……”冲动是魔鬼。 “估计一会援兵就到了。”柳笛道:“司徒,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处理。” “王妃……你……”你又想干什么。 柳笛笑道:“这生意没法做了,我这就吩咐他们收拾收拾,关门大吉。不为己所用也不能便宜别人。再说咱们把他们好打了一顿,气也出了。就这样算了吧,都怪我,不该开什么劳神子的酒楼,给瀚王殿下惹了麻烦。” 王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 “总之,司徒,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快些回府去。”柳笛把他推出酒楼。然后回身看着倒地不起的众人,邪恶一笑,拍着手:“好了,勤劳的店员们,出来善后了。” 驸马听到自己派出的‘职业打手’被一个青衣年轻人几下子干掉了,大怒,立即派了人手赶去支援。支援的人在醉仙楼门前,看到一群被剥光上衣的大汉,脖子上堆着葱姜蒜,并留有一封信,上写:给驸马爷的见面礼。冲进醉仙楼发现人去楼空,每层楼上题的书法也都被刮去了,摆设的古董珍玩一并砸毁。 当夜,柏驸马听了汇报,哼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有种。” “爷――爷――不好了,咱们的醉贤楼起火了――”很快跑进来一人,更新了消息。 柏驸马眼前一黑,扶额直挺挺的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纵火犯’柳笛‘流窜’回来了瀚王府,嗅了嗅衣服,满是酒味和烟熏味,便吩咐了侍女去准备洗澡水。 “姐姐――”这时瑞庸走了进来,晃着银铃,抿唇可怜兮兮的说:“你去哪里了?都不陪瑞庸。” 她抱起他,刮了下他的鼻子,笑道:“姐姐去替月行道,惩罚恶人了。”哼哼,姓柏的,让你猖狂,烧了你的店,也不让你好过。 瑞涵埋在她肩头闻了下:“怎么一股烟熏味?”元海回来只说柳笛准备出让酒楼,一切安好。 “没关系,姐姐这就去洗了。”说着便向里间走。 喂,喂。某王冒冷汗,柳笛,你要把我抱到哪里去? “一起洗吧。”柳笛拿鼻尖划了下他的脸颊。 某王:“……这个……” ------------ 各有各的邪恶 某王内心纠结:齐瑞涵,你不能答应她,虽然她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但你对她隐瞒真相,占她便宜不是君子所为。 “……我……还是不洗了。” 瑞涵作势要跳下柳笛的臂弯,谁料却被对方束的更紧,接着脸被她轻轻捏了一把。 “姐姐怎能看你好像脸红了呢?”她放低眼眸去探查他脸颊的颜色,打趣道:“倒是知道害羞呢。” 毕竟做贼心虚,他侧开脸,闷声道:“男女七岁不同床,更不能同浴。”现在某王的道德感暂时压制住了邪恶的念头。 柳笛笑道:“人不大,脑子倒僵化的很。”只当瑞庸是小孩子,说话间,她已经抱着他到了里间的浴桶前。 她试了下水温,颇为满意,然后对候着的侍女道:“伺候小王爷脱衣服。” 某王大惊,捂紧领口摇头:“不用,你们出去。” 瀚王府资深侍女当然知道眼前的小王爷是什么人,应了一声是,忙退了出去。 柳笛插腰,眨了眨眼睛:“这样也好,我也不喜欢洗澡被人围观。”看向神色紧张的某王:“自己能脱吗?” 不,不行,不能和她洗澡。 某王本能的摇头。 “不能自己脱?”柳笛笑道:“就知道撒娇!”便俯身去解某王的衣襟。 水雾氤氲,衬显的她粉妆杏腮,明眸皓齿,较之平素更加动人。刚被压下去的邪恶念头冉冉升起,哎,她是你的王妃啊,一起沐浴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再说了,是她主动的,你只要依从她就是了。 打定主意,便不再挣扎,任由柳笛给他宽衣解带。 “今天真是累死我了,洗个澡,然后睡觉觉。”她将某王先放进浴盆后,伸了个懒腰,开始除自己的衣裳。某王趴在浴盆边缘,此时赶紧把脸埋下,心脏扑通直跳,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还是太过分了,坚决不行! “姐姐――我还是走吧。”说着就要翻出浴盆,准备拿衣服落跑。 可就在此时,眼前出现了女子白希如玉的双腿,视线上移,是浑圆饱满的…… “瑞庸,又不听话,快坐下!”柳笛佯装生气,微蹙蛾眉:“淘气。” 短暂的寂静后,某王快速坐回浴盆中,背过身不敢直接面对她。 忽然后背一热,是她贴靠了过来。 “呵呵,和我小时候一样。”她笑道。 什么和你一样?难道小时候和异性一起洗澡?!某王稍稍回头看她。 “我小时候也不愿意洗澡。”柳笛撩起一波水拂上某王的后背:“瑞庸,你在看什么?快转过身来。” “……你会后悔的。”等你知道真相那天,一定后悔自己今天的行为。 “嗯?”柳笛笑着扳过他的肩,揉弄他脸蛋:“好可爱,真像一百两小时候。” 把我比狗?“我可比它们可爱。” “呵呵,是啊,瑞瑞最可爱。”微微俯身,情不自禁的在他小脸上落了一吻。 ------------ 鼻血 “你,你……”某王羞的小脸一红,捂着被她吻过的右脸颊,身子迅速往后退。不得了了,这个女人竟然敢吻他。 柳笛见他这般发窘,更觉得有意思,凑过去,眯着水眸问道:“不喜欢姐姐?”这时,她忽然看到他胸口处有一个奇怪的朱红符印,不禁抬手摸了摸:“这是什么东西?”仿佛在哪里见过。 “没什么。”求她了,不要盯着他看。但柳笛显然没体察到某王焦躁的心情,强行把他拽到自己面前,手指沾水去擦那朱红的符印。 “瑞庸,别动。”奇怪,擦不掉呢。一定是这小家伙不老实,使不上力。她环住臂弯将他紧紧抱住,于是某王的脸便靠在了王妃颇有料的软雪上。 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短暂的寂静过后,某王的脸色涨红,越来越红,在几乎赶上柳笛的朱唇颜色的时候,所有的血气实质性的化成鼻血从鼻子流出来。 他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擦了一下鼻子,却见手上都是血, 而全然不觉有异样的柳笛还在专心研究那个符印:“怎么擦不掉?难不成是纹身?喂,瑞庸,你想古惑仔啊,小小年纪就纹身。”说着瞧了他一眼,才发现瑞庸正捂着鼻子,指缝中有红色的液体滴出。 “好端端的怎么流鼻血了?”柳笛赶紧起身去抓过一旁的衣服披好:“快来人――拿冰块。” “瑞庸,别害怕,马上就能止住。”不明状况的安慰某王:“是不是洗澡水太热了?” 洗澡水不热,是我看着你热。 澡是洗不成了。等侍女拿来冰块给瑞涵冷敷止住血后,柳笛便抱着他回了寝殿。 瑞庸脸上盖着冷巾帕,晕乎乎的平躺在榻上。这叫什么事?哪有和自己的王妃洗澡洗到流鼻血的?真丢人。想到这里,便翻个身,把脸埋在锦被里。 “瑞庸,你睡了吗?” 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洗澡会流鼻血,你刚开始不愿意,我还为难你。” 松了口气,原来还没穿帮。 “所以,你别讨厌姐姐……” 他心中一震,说到底,她再彪悍也是个女人。奉旨出嫁,却见不到自己的丈夫,唉,怪可怜的。 他慢慢转过身,“……怎么会讨厌你呢。” “哈哈――我就知道。” 柳笛心花怒放,当即扑到小正太。 你这个女人别压过来啊!还有,你能不能穿好衣服。 “真希望姐姐以后能生个像你一样可爱的孩子。” 这个当然不难,不,应该说那是相当容易。 “那,姐姐是要给堂兄生吗?”某王‘天真’的问。 喜欢孩子不假,孩子爹倒没做过设想。“或许吧。” 什么叫或许?!某王不满:“你是堂兄的王妃,只能给堂兄生宝宝吧。”见柳笛漫不经心,不禁反问:“难道不是吗?” “咳,不说这个了,睡觉吧。”谁要和那个龟缩王爷生孩子啊,月色大好,不想谈论此人。不过话说回来,快到新月之夜了,瀚王说过露面的,想到这里,她不禁撩开幔帐看了眼月光。 而在她身后生闷气的某王也盯着月光,目光炯炯。 快到新月之夜吧。 ------------ 麻烦找上门 一想到自己昨天和王妃洗澡流鼻血,瑞涵就恨不得患上失忆症,反复纠结了一夜。感到到日光照进幔帐,正要坐起来唤柳笛起床,却于此时,感到她柔软的手,摸上了自己胸口。 柳笛撩开他的衣衫,去找昨天看到的朱红符印,准备再研究一番。 “你做什么?”某王在床榻上打了个滚,翻到里侧去,捂着衣领,心惊胆战的看她:“为什么脱我衣服?” 该怎么解释?不管对方几岁,未经许可,脱人衣服总是不对的。 “你胸口的符印给我看看。”索性摆出家长的架势,命令道。 “不行。” “过来。” “不。” “瑞庸,不听话哦。” 凭什么要听你的话啊。“就是不过去。” 可爱归可爱,不听话的时候也很气人。柳笛冷哼,扑过去抓他:“那究竟是什么?关紫莲的池子边也画过这种符号。你必须给我看看。” 这叫什么事?大早上被自己的王妃八光。瑞涵奋力反抗:“你放开我——放开我——”可惜效果不佳,柳笛左手钳住他的手腕,右手便去挑衣絆,顺便发出摧残人心的得意笑声:“反抗是没用滴~” “你,你——”你给我等着,看我恢复了,怎么折腾你,一定压你一百遍。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只能在心中诅咒一下而已。 “王妃——王妃——”在此关键时刻,瑞涵听到门口传来司徒元海叫柳笛的声音,堪称天籁。 柳笛暂时停下动作,撩开幔帐吩咐早就候着的雅情:“你去问问他什么事。”很快,雅情便神色紧张的走了进来,在小姐耳边嘀咕了几句。柳笛听了,立即放开某王,匆匆赶了出去。 雅情看着某王:“小王爷,奴婢伺候您穿衣起身吧。” 某王悲愤的瞭了她一眼,自己把亵衣整了整:“……元海找她做什么?” 反正也瞒不住。“锦衣卫指挥使陆大人来了。” 笑面狐来做什么。 陆霜白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远看长身玉立,气质温润如玉,近看器宇轩昂,笑容暖如朝阳。但早就领教过此人‘魅力’的柳笛没有被表面现象迷惑,绷着脸道:“陆大人此来何事?” “陆某拜见王妃。”仅点了一下头,算是拜礼。接着便笑道:“陆某前来是为昨天醉仙楼一案。” 原来都立案侦查了,还是交给锦衣卫督办,这回麻烦大了。柳笛故作镇定:“什么醉仙楼?本妃不知道。陆大人一大早搅扰就是为了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陆霜白展颜一笑:“锦衣卫做事历来讲究证据确凿,既然来询问王妃,便是我们已经有了证据。” 死鸭子嘴硬:“那就请陆大人拿出证据来吧。” 陆霜白指向司徒元海:“他亲口承认昨天在醉仙楼殴打驸马府护院的人就是他。” 晕。司徒元海,你怎么招了呢?! 司徒元海微咳一声,对柳笛小声道:“隐瞒也没用,人群里有认识我的人,倒是你,王妃,快想想解释白公子的事。” ------------ 投案自首(一) 柳笛决定顽抗到底,摘清关系:“打人的是司徒元海,你们抓他扔进诏狱就是了,盘问本妃做什么?!” 陆霜白早有准备,仍旧笑的不温不火:“醉仙楼斗殴案和醉贤楼纵火案,是皇帝下旨特办的,陆某也没办法,还请王妃海涵,配合陆某办案。”言下之意,你有怨气找皇帝去,没胆子去找,就得给我忍着。 “皇帝下旨?这么快?”皇帝不是很忙么,怎么一遇到她的事儿,就变得如此有效率。 “是这样,昨晚柏驸马连夜进宫向皇帝哭诉,说自己在民间的‘心血’被恶贼烧毁了。为此,鲁阳公主已经病倒了,求皇帝给他做主。”陆霜白叹气:“皇帝难免动了恻隐之心。命我等速速查案,严惩凶手。” 一个大男人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让人鄙视。“那么陆大人彻查的结果,便是瀚王府和这件事有关联喽。”拖瀚王下水,看你能怎么办。 “应该说和王妃您有关系才对。”陆霜白又一指旁边垂首而立的茴香:“她是叫茴香吧,有证人说在醉仙楼数次见到此女,而她又是王妃您的侍女。醉仙楼的东家白公子是什么人,请王妃如实告知陆某。否则被陆某先一步找到,只怕……” “只怕什么?” “呵呵,您已经是瀚王妃却和神秘的江湖男子扯不清关系,如果追究起来……” 柳笛一怔,心中大呼不好,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在这个年代,红杏出墙可是死罪,身在皇家,疑似红杏都不行! “陆大人,呃,这件事嘛……本妃真的不认识什么白公子。” “既然如此,只好让十六万锦衣卫出动查案,还王妃您一个清白。” 柳笛擦了把冷汗:“太兴师动众了,大可不必如此,那白公子——”她对陆霜白早有耳闻,此人对炮制冤狱很有一套,落在他手里,把案子弄大,指不定会连累到老父。 到底是小女孩,吓唬几句就全招了,陆霜白欣赏着她略显慌乱的模样。 “那白公子的下落本妃知道,可否容本妃劝劝他,让他投案自首。” “啊?”司徒元海大惊,拧眉看向柳笛。 柳笛抬手示意元海安静:“锦衣卫要逮的人,天涯海角都逃不掉,陆大人能否通融一下?”说着走上前,摸出一叠银票塞进路霜白手中,哀哀的恳求:“明日白展堂一定主动自首。” 陆霜白从不跟钱过不去,银票顺进袖中,抱拳笑道:“明日一早,我来瀚王府门口接人。”一摆手,号令锦衣卫收队,待走到府门口,他回头瞭望了下府内风景,感慨道:“幸亏有这件事,才能名正言顺的进入瀚王府一观。”继而挑了挑眉梢:“柳笛,我倒要看看明天你怎么交出白公子。” 在瑞涵的一再追问下,元海和柳笛把前因后果如实说了出来。当然元海对主人隐瞒事实,语调低沉。而柳笛则漫不经心,对某王几乎抓狂的样子熟视无睹。 “柳笛,那你明天打算怎么办?” 她捏过瑞涵的脸蛋:“没礼貌哦,敢直接叫我的名字。” 在气头上的瑞涵打开她的手,怒道:“回答我的问题。” 柳笛指了指自己:“既然我就是白公子,当然是把我交出去喽。” 某王更怒:“你把自己交出去了,我怎么办?” ------------ 投案自首(二) “你把自己交出去了,我怎么办?”她才嫁过来几天,就闹的鸡飞狗跳,现在更好,惊动了皇兄。她舍生取义了,他怎么办?难道要以七岁的身形过一辈子吗! 她笑道:“就知道瑞庸关心姐姐。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大不了废妃,以后你还可去找姐姐玩。”根本没发现‘瑞庸’此话的疑点,还当他是关心她。 废妃倒是不可能,皇兄知道柳笛的重要性,断不会把她怎么样。只要柳笛躲起来几天,不去触驸马的眉头,此案便会不了了之。但问题就在这个女人的性格,人家要打你,不躲起来,反倒主动窜出去讨打,这是什么性格啊。想到这里,不禁凝眉瞪了柳笛一眼。 “哎?你刚才是不是瞪姐姐了?”柳笛毫不客气的捏住某王的脸教训道。 “疼――”小手乱拍:“以后不许捏我的脸!”哼,本王是时候拿出强硬的态度来了。 “哈?”她双手捧著他的脸蛋,眯着眼睛揉搓,坏笑道:“就捏了,怎么着?!”不过看到某王在撅嘴生气,适时住手:“逗你玩呢,别生气嘛,来,姐姐给你打。”闭上眼睛,凑到他面前,嘴角含笑。 “哼,你愿意送死就去吧,我不管你了。”某王丢下这句话,跑了出去。 这个柳笛,简直一无是处,胸大无脑。怎么能把醉仙楼放火烧了?好吧,是驸马欺人太甚,姑且算是出气。但锦衣卫找上门来,居然承诺交出所谓的‘白公子’这不是脑袋进水了,是什么?! 瑞涵站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一边骂着柳笛,一边奋笔疾书。在给皇帝哥哥的书信中,他替柳笛承担了一切罪名,只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暂且放过他的王妃一次。 郑重的把书信交给元海:“务必送交给宫内总管,呈递皇上。” 不多时,皇帝就读到了这封来自皇弟的书信,当时就震惊了。 要知道他的神秘弟弟,十几年没出过王府不说,逢年过节,连句问候都没叫人传过。 此次,竟然大篇幅写就书信一封给柳笛求情。 对柳笛比对朕还上心!皇帝随即扔下政事,揣上书信去找两人的生母太后娘娘。 “哼!对那个女人比对哀家还上心!” “依母后之意……” 太后冷然哼道:“本来不想管鲁阳驸马的事,但既然瑞涵这么担心,哀家就替他审讯查案,还王妃一个清白。让陆霜白明天逮住人犯,直接送到哀家这里来。虽说那柳笛对他有用,但也不用处处维护吧。”太后恨道:“待哀家明日查明那白展堂和柳笛的关系!让他明白他维护的是什么女人。” 正合皇帝心愿。 瑞涵等不到皇帝的回旨,急的在书房踱来踱去,不时背着手仰头叹气,直到东方渐白。 他明白,皇帝拒绝了他的请求,执意为难王妃。 “姐姐――”他跑回寝殿去找柳笛,见她正由雅情伺候着戴冠帽,一身男装打扮,不用说,是要‘投案自首’。 “你别去――”某王抱住她的腿,仰头看她,双目迷离扑闪,哀求道:“让元海随便找个人当成‘白公子’,让他去自首就是了。你别去……” 怎么搞的像她要慷慨赴义去刑场呢。她摸着他的额头,安慰道:“我不会有事,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目的。” “什么目的?” ------------ 丑媳妇见婆婆 “呵呵,不告诉你。” “……我没开玩笑!”瑞涵拉着她的手指摇晃,求她:“别去,别去……锦衣卫盘问之前,不问青红皂白,要先打一顿板子。能找人代替,你何必亲自去吃苦?你别说放火烧了驸马点东西,就是把他杀了,只要你赖着不承认,也没人敢把你怎么样。你可是瀚王妃……” “我可不像瀚王,遇事就知道躲。” 好心帮你,你不领情还骂本王。瑞涵脸一黑,放开她的手:“真要去?” “当然。我可不学某人。” 某人气哼哼的道:“去吧,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呦,小大人~”柳笛俯身刮了下他的鼻子,嘴唇一俏,送他一吻:“姐姐回来给你讲故事。” 没心没肺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个。某王欲哭无泪。 “鬼故事?” “嗯。” “……那你别回来了。”说着,衣袖一甩,转身走掉了。 笑面狐陆霜白的笑容碎掉了。 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自认为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从未有过惊慌失措的时候。 此刻,他的笑容绷在脸上,“王妃,请不要开玩笑……姓白的在哪里?” 柳笛福了一福:“小生便是。” “……您……”是不是太平日子过腻了,想找罪受?!陆霜白低首扶额,半晌抬首笑道:“就算您想替某人担罪也不必亲自出马吧。还是您认为锦衣卫拿您办法?” “陆大人想多了,我的确就是白展堂,不信带我去见人证,有一个长到跟弗兰肯斯坦似的男人在被司徒元海打飞前,还跟我说过话呢。”劈西瓜似的,比划了下刀疤。 “人证不用见了,太后娘娘有旨,带犯人白展堂去宁寿宫见她。”陆霜白摈住绣春刀,侧身引路:“请吧。” “见太后?” “是。” “瀚王他娘?” “原则上是没错,但请您换个文雅的称呼,否则陆某会如实禀告太后娘娘。” 天,丑媳妇见婆婆。根据老爹的八卦,此太后可彪悍的紧呐,能跟龙阳皇帝生两个儿子,绝对是女中豪杰。 不过,她柳笛也不是吃素的。 端正衣冠,昂首挺胸:“切,谁怕谁啊,见就见。” 这时她听到陆霜白对身侧的锦衣卫千户道:“本指挥使赌十两银子,今天太后娘娘至少得打她一耳光。” 这家伙!她驻足回头,自信满满的道:“我赌一百两,自己全身而退。” 如雪白衫,映着朝霞,好似被洒了一身的五彩光华。 陆霜白心中一动,只不过当时,他以为自己是被钱震撼了而已。 柳笛刚穿越来的时候,秉着对皇宫的无尽向往,死缠烂打柳天恒,终于找准宫宴的机会,带她游历了一圈壮丽宏伟的皇家园林。 可惜,当时并没有见过皇室成员。 而今日,柳笛的这个愿望得到了空前的满足,因为她不光见到了太后还捎带着目睹了一回皇帝的龙颜。 皇帝身穿明黄常服,崖山海水衬金绣衮龙,年纪虽轻,但气质倨傲,不怒自威。 ------------ 就是来气你们的 “你就是醉仙楼的白公子?” 瀚王是他亲弟弟,模样也应该不会差吧。 “皇上问你话呢!”陆霜白及时提醒。想起上祖的话,此女的灵魂来自异界,果真和别的女人不同——胆大的可以。 “民女正是皇上要找的白公子。” 陆霜白开始冒冷汗,她竟然真的仗着皇帝没见过她的真面目,开始扯谎欺君。他是锦衣卫指挥使有责任告知皇帝真相。 “皇上……”突然,陆霜白一怔,民女?!女? 果然话未说完,皇帝亦呵斥:“你是女人?” 陆霜白从没见过皇帝如此不淡定,不敢贸然出声,静观其面。 这时只见柳笛杏目泛起一层濛濛水雾,咬着袖口,含泪点头:“民女白吟霜,就是醉仙楼的东家。” 白吟霜。皇帝将狐疑的目光投向陆霜白,有什么猫腻,两人的名字这么相似。 陆霜白冤枉:“皇上,她其实是……” “呜呜呜呜……”哭声打断陆霜白的话:“民女白吟霜对不起王妃的恩情……” 她穿着男装却忸怩哭泣,让皇帝想起了同样对自己哭诉的姑父,事实证明中年男人的眼泪对他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当时只想赶快打发他走,便一口答应调查此事,还他公道。 后来牵扯上瀚王妃,他才真正在意。 来自异世界的灵魂,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呢。 “你的所作所为和王妃有什么关系?如实回答!” “奴婢自幼家贫,随老父沿街卖唱,乞讨过活。不想上个月……老父病逝……呜呜呜……幸好王妃出手相助,才将老父下葬。王妃心地善良,还让奴婢代她管理醉仙楼,对奴婢恩重如山,可是却有人想强占酒楼,还打上了崔掌柜。崔掌柜就像奴婢的另一个父亲……”说到此处,哽咽落泪:“所以奴婢一时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放火烧了醉贤楼……所有的一切都是奴婢所为,奴婢对不起王妃……对不起九泉下的父亲……呜呜呜呜……” 出门前袖口沾了辣椒水,一抹眼泪滚滚而下,哭相若带雨梨花,楚楚可怜。 陆霜白:“……” 皇帝悠悠叹息:“原来是个可怜人。”既然所为的‘白公子’是个女人,那么就不必怀疑瀚王妃的名誉了。 这件事就这样结束吧。 柳笛也是这个目的,只要证明白公子是女人,瀚王妃不用承担‘不贞’的罪名,其他都是小事。 “哼~”这时坐于皇帝身后珠帘内的太后发出一声语调婉转的冷哼。 考验才真正开始。 珠帘被宫女缓缓撩开…… 这就是她的婆婆?未免太年轻,太漂亮了吧,没法把皇帝和这个女人的关系定义为母子。不过,如此貌美的女人却嫁给了同性恋,真是其他男人的悲剧。 “你说你是被瀚王妃收留的?那么告诉哀家,瀚王妃容貌如何?”神态看似慵懒,但眉目却射出两道凌厉的光芒。 柳笛深吸一口气,大声道:“王妃长的……绝对的人中赤兔!” “人中赤兔?”太后一怔,应该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是啊,她有赤兔马一样扑哧扑哧一闪一闪的大眼睛,两个宽阔的鼻孔,一口整齐的大马牙!身材也顶好,一身的腱子肉!” 陆霜白憋笑,事情变得有趣了。 ------------ 歧义句 “柳笛真长的如此丑陋?” “王妃不丑啊,看着很健康。” 健康……还是健壮? “陆霜白,你不说柳笛容貌尚可吗?”皇帝瞄向看热闹偷笑的陆霜白:“怎么回事?” “皇上恕罪!”陆霜白马上跪地磕头,为什么下跪?为了偷笑不被发现。“在臣眼中,王妃确实姿容尚可。”言下之意,不是他欺君,只是审美差异。 “立即传瀚王妃进宫,哀家要亲眼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柳笛道:“王妃说了,她就守着瀚王了,除非天塌下来,否则绝不离府半步。” “她以为自己是谁?居然这般猖狂,一个工具而已!” 工具,为什么说她是工具? 皇帝亦不悦:“如果是朕下旨让她进宫呢?” “王妃也说了,她只听瀚王殿下的。”就是惹怒你们,快点下旨废妃,让没有礼数的瀚王妃滚球,这就是她的目的――‘诋毁’瀚王妃,让皇帝动废妃的念头。 “哼~”太后冷笑道:“不是不进宫么,哀家就把你吊起来,看她来不来救人。”早年后宫里只有她一个女人,没有宫斗的经验,但嫉妒整人的功夫一点都不弱, 柳笛没料到这点,微微一怔,随即摆手干笑:“……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个传话的。” “不关你的事?放火烧醉仙楼的人是不是你?哀家处罚你,是你罪有应得!”太后寻求皇帝的意见:“陛下以为,哀家说的对不对?” 皇帝沉默不表态,仿若没听到一般。这个女人反应很快,刚才还哭的要死要活,转瞬间便收了泪水,挑衅太后的威严。他倒要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招。 太后当皇帝是默认:“来人,把她拖下去重打一百棍。” 危急时刻,柳笛不负众望,喊道:“不能打我,我是瀚王的女人――肚子里兴许有了他的骨肉。” 陆霜白笑不出来了。 皇帝一怔,随即平静下来,她容貌俏丽,被亲王收为妾室很正常。 “呵呵――”太后却掩口出声笑道:“满口胡言,依哀家看,你连瀚王殿下的面都没见过呢吧,还骨肉?!离新月之夜还有几天呢,你们怎么可能见过面!” 为什么非要新月之夜?皇帝和柳笛在心中齐齐发问。 “乱语者掌嘴!”太后指着柳笛,命令道:“陆指挥,你来。” 陆霜白纹丝不动。锦衣卫只有皇帝能调遣,至于太后的命令…… 刚才皇帝就怀疑陆霜白和‘白吟霜’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听太后旨意。” “是。”陆霜白起身走向柳笛,朝她耸了下肩,对不住了,皇命难为。 “还愣着干什么!陆指挥,给哀家打!” 柳笛听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挽袖便先抽了陆霜白一耳光,清脆响亮,音效极好。打的不光是陆霜白,连带皇帝,太后都愣了。 “你干什么?叫陆霜白打你,你怎么先动手了。”太后蹭的站了起来,起的太快,身子摇颤,幸好一旁的宫女及时扶住了她。 “打他啊,您不是吩咐,陆霜白给我打吗?我就打了。”柳笛茫然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歧义句。 太后大怒:“哀家让陆霜白打你!” “您没说明白啊,主谓语不清。”她显得很无辜。 “你敢说哀家是‘猪语’?” “是主语……我纠正下。” 太后不顾气度,尖喊:“把她拖下去,直接杖毙!” ------------ 魅惑笛音 见到母后抓狂,皇帝却淡然如初,正欲阻止太后。这时自殿外小步猫腰走进来一个锦衣卫,与陆霜白耳语并递给他一个纸条。刚被打完耳光的陆霜白,眼神复杂的瞧了柳笛一眼,才走上前将纸条递给了皇帝。 皇帝面无表情的看完字条,对陆霜白道:“你带她去。” “是。” 太后气呼呼的质问:“陛下打算放过她?” “上祖要见她。” 五个字一出口,太后的气焰顿时湮灭,无奈的揉搓巾帕,恨恨的目送柳笛离去。 出了宁寿宫,柳笛长吁口气,继而朝陆霜白比划了下。 “干什么?” “你输我十两银子。” “你打了本指挥一耳光,当做赔偿了。” “……”叹气:“好吧,只要你不记仇。” 陆霜白冷笑不语。柳笛滴冷汗:“其实,你会记仇吧。” 陆霜白不睬她,看押着她向皇宫深处的一处隐蔽殿宇走去。越走人越稀少,树越多,艳阳高照,却凉风飕飕,颇有去鬼宅的气氛,“对了,上祖是什么人?” “你马上就知道了。” 两人停在一栋巍峨殿宇前,殿门如漆黑兽口,似要吞噬来人。 陆霜白轻推殿门,朱红大门发出陈旧的吱嘎声。“……你为什么取名叫白吟霜?” “故事里的人物,借用一下。” 原来和他没关系。陆霜白略一沉,接着推了下她的肩膀:“进去吧――”送了她入殿。 殿门瞬间闭合。柳笛站在阴暗的大殿内,觉得从头到脚都冒着寒气。 “喂,有人么?”柳笛嗅了嗅,空气中飘着薄薄的雾霭,有淡淡的甜香味,搔的鼻子发痒,不禁打了个喷嚏。 “呵呵……”大殿尽头的纱帐后,传来一声细笑。 柳笛虽然喜欢鬼故事却讨厌装神弄鬼,开门见山的问:“你是谁,找我来做什么?” “柳笛,你上前来……” 她惊诧,他怎么知道她是柳笛。她悄步走过去,待近了,隐隐看到纱帐后侧卧着一个白发男子,如雪长发曳地,眉目妖娆生辉。他撩开纱帐,探出一只修长光洁的玉手,声音依旧温柔淡漠。“来,坐过来……” 她像着了魔,无法反抗他的要求,鬼使神差的走进纱帐,坐在他身边。 他的皮肤似比头发更白,细细的血管隐隐可见。在他身边,从未怕过的柳笛,不觉开始发颤,连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他的手盖在她的小手上,笑:“……你在发抖?” 好像冰块落在了手上,深入骨髓的冰冻感,她甩开他的手:“好凉。” 他笑意减淡,只在嘴角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你的所作所为我全知道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难缠,瑞涵想必对你束手无策……我就帮帮他吧。” 从袖中抽出一支玉笛放在唇边,吹奏间悠扬的音符慢慢流淌。 她像被催眠了一般,静静聆听。 笛音低沉,每一个音符仿佛都彼此纠缠,暧昧难解,像有人在耳畔处说着丝丝寐语,耳根开始发热,热度漫延向下,在胸口团聚,像一簇炙热的火焰,满目只见灼热的红光,待红光黯淡,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柔软的狐裘中,温暖惬意。 空中开始密密匝匝的飘落白色花瓣,渐成花雨,落在肌.肤上,像情人的吻。 此时花瓣堆起成一个模糊的人形,眉眼模糊,不过她却自心中有一个感觉,她很爱他,爱意纵然穿越千年,仍不减分毫。 他的吻轻柔怜惜,她不由现出微笑,伸手去迎,揽住他的颈脖,和他缠.绵。 “瑞涵……”嘤咛中溢出了他的名字。 ------------ 白头翁 耳畔笛音再次清晰,婉转轻灵,轻柔的好似薄纱覆盖包裹住她,让她回味着方才缠绵的余韵。 身体灼热的温度点点退去,她开始重拾意识,缓缓睁开眼眸,眼前还是幽暗的雾霭袅袅的殿宇,而持笛的白发男子,长睫低垂,更是连动都不曾动过。 音调悠悠放缓,终于隐去。 柳笛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放在后脖颈上做抚摸的动作,赶紧放了下,双手交叉在膝盖上。 沉浸在笛音中的她,有没有做出很‘淫|荡’的动作?想到这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看见了什么?”白发男子微抬眼眸,柔声道:“这首曲子能让人看到自己内心的真实渴望……” 窘然,难道说明她内心是色女一枚?还是对瀚王齐瑞涵饥渴型的。 “我看到满桌美味珍馐,正在大快朵颐,可惜,你却停了。”说了这么多谎话,以这个最为拙劣。她收敛目光,不敢直视他。 “呵呵,那么瑞涵的味道怎么样?你刚才叫了他的名字。” “……咳。”被戳穿了,索性腰杆一挺,咧嘴一笑:“还可以。” 白发男子抿唇莞尔:“柳笛,你很有意思。” “你也不差啊,白头翁。”经过一曲缠绵,心中暖意凝聚,好像觉得没有开始那么怕他了。 白发男子眸底清冷,“你可知道我是谁?” “皇帝叫你上祖,那么你就是上祖。”柳笛微咬下唇,伸手触上他铺散在床榻上的银白发丝:“如果皇帝叫你妖怪,那么你就是……”人类不会使用妖术,用笛音迷惑他人。不过纵然是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紫莲的前例在先,别说现在的白发妖男,就是见到奥特曼飞天,她都不奇怪。 “我假如是妖怪,”他轻舔上唇,“那你不怕我吃了你?” “你不会吃我,听你们的意思,我对瀚王有用吧。”太后更直接她是工具。这白头翁吹笛子前,也说要帮助齐瑞涵。 她究竟有什么用? “没错,你至关重要,所以……要保护好你。”他淡淡的道:“醉仙楼的事情暂且作罢,但我不希望看到你再惹麻烦。” 她啧嘴,掏了掏耳朵。 他沉重的叹气:“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真不懂事……” “……那,我对瀚王究竟有什么作用。”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她还没将刚才的幻想和新月之夜联系起来,“不管你是谁,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给我进行乐器演奏和猜哑谜?” “乐器演奏?呵呵,那么你喜欢吗?”他轻抚笛身,“喜欢的话,我可以把它送给你,做为占用你时间的补偿。” 有人主动提出补偿误工费,柳笛自然乐不得接受,频频点头,盯着玉笛双眼放光。 现在的年轻人,都如此贪财么。“……拿去吧,你见到瑞涵,可以吹给他听,问问他的内心所想是什么。呵呵,我大概能猜到……” ------------ 都在怕什么? 瀚王的愿望?估计是宅一辈子吧。 “你刚才吹的曲子,能不能一并教我?”她需要售后服务。 “它已经在你脑海里了。”打了个哈欠,指向门口,“好了,去吧。” 在她脑海里?对方下了逐客令,她只得收好笛子,起身向外走去,几步后驻足回眸看他,他已慵懒的重新闭目侧卧在榻上。 陆霜白见柳笛面带微笑,略显惊讶。毕竟每次皇帝见完此人出来,都一副吃饭被噎到的表情。 她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笛子,“陆大人,觉得怎么样?” “本官负责送你出宫,请跟紧。”完全不睬她。 最痛苦的莫过于,显摆的时候,无人买帐。她邪邪一笑,“我给陆大人吹奏一曲吧。”拿他先做个试验,看他心中愿望是什么。 陆霜白跟触电一样,立即转身,咬牙呵道:“不许吹!” 柳笛注意到他的手已经握住刀柄,做好拔刀的准备。警示她稍有不轨举动,保证她血溅当场。她忙放下笛子,“冷静,冷静,我不吹就是了。” 不吹?不吹她就不是柳笛了,尤其看到他如此害怕,更坚定了她的信心。她跟在他后面,渐渐拉开距离,悄悄把玉笛放到唇边,就在第一个音节吹奏出来之时,突然一道白光飞来,直扎在笛身上,竟是一根银针。 陆霜白满面煞气的回眸凝望她,“下一次,就是你的眉心。” 他什么时候出的招? “不至于吧,吹个笛子而已,你竟然想杀我?”尤其他知道她是瀚王妃。但他狠辣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柳笛耸耸肩,“没音乐修养。” 见她收了笛子,他才换上一贯的笑容,“锦衣卫,有没有音乐修养无关紧要,只要会杀人就可以了。” “呃……你这话是在威胁我吗?” 他笑了笑,一路无话。 王妃凯旋。 某王一听到她安然归来,忙跑出迎接,径直扑到她怀里,抱着她的腰,仰头看她的面庞,“他们没为难你吧。” “没有,姐姐还带回一个好玩的东西给你!” 某王忽有不好的预感,“什么东西?” 是展现胜利品的时候了,柳笛从腰后拔出玉笛,“瑞庸乖,姐姐给你吹个曲子。”看看这小鬼心里想的是什么。 谁知他在看到玉笛的瞬间,表情比陆霜白好不了多少,怕被蛇咬一般的弹开老远,捂着耳朵喊:“不许吹,不许吹――” 她惊骇,忙把笛子扔了,然后爱怜的把他抱在怀里,“不吹,不吹,瑞庸别怕。” 瑞涵呼吸急促,带着无尽的怒气,“上祖给你的?” “就是那个白头翁,瑞庸,你也知道他?” 当然知道,他变成这样,都是拜他所赐。 “……听堂兄说过,上祖会妖法,能用笛音控制人……所以……”某王黝黑的双瞳水光流转,“所以……我一看到笛子就害怕……” 控制人?她听了全曲,目前情绪稳定,没觉得哪里不适啊。 *** (小笛子,表怀疑了,你中招了。) ------------ 败家孩子 “奇怪,我倒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听了他吹的曲子?” “是啊。”回想起来,那曲子还是挺邪门的,让她在冰窖一般的宫殿,发了场惷梦。 早知道他就不该派人去向上祖求救,这倒好,不知道他在她体内植入了什么咒术。 柳笛眉梢轻挑,慢条斯理的道:“他说我对鸟人有用,说要帮他,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抱起某王,捏着他的小下巴晃了晃,笑道:“姐姐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乖乖的?” 笑容灿烂,“有啊。” “是么,真乖。”柳笛亦高兴的回以笑容,在他脸颊上吻了下。 这时雅情轻咳了一声,柳笛看向她,“怎么了?” 雅晴欲言又止,在某王的逼视下,低下了头。柳笛便又去看茴香,“你说。” 茴香无奈的瞧了眼‘虞翎王’,“小姐自己问小王爷吧。” “好了,瑞庸,你告诉姐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某王咧嘴一笑,天真无邪。“我今天学会剪纸了。” 柳笛还没意识到悲剧已经降临,“剪纸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啊。”瑞庸挣扎着从她怀里跳到地上,牵着她的手指,带她回寝殿,“剪了许多花花草草和小动物,姐姐,你看看瑞庸剪的好不好看?” 柳笛打定主意,不管瑞庸的剪纸作品有多惨绝人寰,她都会报以溢美之词,但是当她看到他的作品,脱口而出的是一句脏话。 “我x!” 某王扯开剪纸作品,邀赏似的说,“这个呢,剪的是姐姐,好看吗?” “你——你——”从来只有别人被她气的抓狂的份,今次,她切切实实体会到了什么叫‘恨不得掐死对方’。她一把抓过瑞庸的剪纸,小心翼翼的呵护在手心中,抚摸着残碎的银票,口齿不清的道:“我的……一百两啊。” “一百两怎么了?”某王眨眼,“姐姐又想你的狗狗了?” “不是养的狗,是银票!”她把残破的银票抵到他眼下,“这是银票,你知不知道?” 某王小嘴一抿,就要滚下泪珠,“姐姐……你干嘛凶我……” 柳笛强压火气,质问道:“你还剪别的了吗?”她把银票放在床下的小匣中,既然被他发现了,绝不可能只有一张遇难。她转了一圈,有了新的发现,只见床榻四周撒的一地白花花的碎纸。而她的小匣子早就被敞着盖,空空如也。 眼前一黑,脚底发软。 雅情见了,赶紧扶住她,“小姐——你挺住啊,钱没了,咱们再赚。” “你们怎么不阻止他?” “奴婢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齐瑞庸,你给我过来。” “小姐,您要冷静啊,他可是——” “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这败家孩子!”她甩开雅情,直奔某王。 某王见她气势汹汹,有点打退堂鼓,心中给自己鼓劲,没事,她还能把你怎么样。 ------------ 王妃,你别这样 柳笛抱起他,夹在腋下,往里间的床榻走去,“你知不知错?” “瑞庸哪错了,姐姐不喜欢瑞庸的剪纸吗?” 她冷笑一声,自己先坐在床上,让他趴在自己双膝上,“小孩就像一株小树苗,成长的过程难免有乱七八糟的枝杈,我今天就代你的父母,给你修剪修剪。” 某王姿势难受,要爬起来,却被她死死按住后背,并摸索他的腰带。 他知道她要干什么了,开玩笑吧,难道她要……打屁股? 不行,死也不行!他宁可去死,也不能让自己的王妃这样对待。 他双脚乱蹬,正巧柳笛想起银票的残骸,出神的心疼,竟被他给挣脱了,翻身蹦下了她的膝盖,向门口跑去。 “你还跑?非得再多打你几下不可!”柳笛紧随其后,没几步就追上了他,插腰站在他面前,冷森森的笑,“你逃不掉的。” 某王沦陷在她的阴影中,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你听我说……你不能……” “哼~”柳笛现学现卖,惟妙惟肖的模仿了太后娘娘百转千回的冷哼,揪住瑞庸的后衣领,拎着他重回床榻。 “柳笛,我警告你,你快放开我——” 眼看离床榻越来越近,回天无力。一想到自己会被她那般对待,万念俱灰,还恢复什么原来摸样啊,直接死了得了。 突然,他察觉到一股冷风,接着身体在空中旋转了一圈,然后稳稳的被人放到了地上。 是司徒元海及时救驾。“元海——你来的正好。”某王抹了把冷汗,没有元海,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一眨眼,手里的瑞庸就不见了,她怒,“司徒护卫,好功夫呢~” “王妃刚逃过一劫,回到府中就对小王爷动粗,就不怕……” “怕个鬼!我今天就是要打他屁股,你去让锦衣卫来抓我罢。”说着,便伸手去抓祸魁瑞庸,还没等碰到他,司徒元海便一掌劈在她手腕处,打掉她的手。 “我不想对您动粗,也请您别太过分。直白告诉您,您休想动小王爷一根寒毛。” “反了你了!”柳笛再出招,元海侧身轻松躲过。 “得罪了。”出手点住她的穴道。 她动弹不了,“快给我解开!” “殿下,您来解吧。”点穴,解穴差不多,这是练习的好机会。元海抱起王爷,让他能够到她的胸口,“力道集中在两个指尖。” 检验学习成果的时刻到了。他斌气凝神,运气使力,点向她的穴道。 柳笛觉得身子一震,气脉瞬间理顺,停在空中的手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见势不妙的某王由元海带领迅速逃离。 柳笛气的跺脚,“你们给我等着——” 夜晚,缺少瑞庸相伴,入梦艰难。 他说,曲子已经在她脑海中了,果然是真的。绵绵笛音顺着如水月光钻进幔帐,在她耳畔回响。 闭上眼睛,白天的幻境重现眼前,她躺在白裘上,等着自花影中走来的他的爱怜…… 身体火热,双腿交错摩擦,难解酴醾情.欲…… 悠地,她张开眼睛,狠掐了自己一把,坐起来高声道,“拿扇子和冰块来。” ------------ 对可爱的小孩没办法 盛夏已过,晚上渐有秋意,而王妃却要扇子和冰块两种消夏用具,执夜的雅情好意劝道:“小姐,还是不要贪凉了,若是热,咱们把窗子打开吧。” “快去,一会出人命了。” 雅情从未听过小姐这般紧迫的语气,忙吩咐下去,不一会就端了碎冰和团扇进来,她撩开幔帐,见小姐亵衣领口下拉,几乎露出团雪,双颊酡红,仿若擦了胭脂。 “太热了,睡不着,你去把茴香叫来,咱们三个‘斗地主’。”柳笛将手掌悬在冒着寒冷白气的碎冰上,快慰的舒了口气,“怎么快入秋了,还这么热!天显异像,必有妖孽。” 雅情被逼人的寒气吹的透心凉,“小姐,奴婢可没觉得热,倒是有点冷。” “你一定体寒。” “大概吧。”小姐说她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茴香可没雅情含蓄,被从被窝里叫出来‘斗地主’,本有些不悦,可一见柳笛,却扑哧一笑,“小姐,你怎么脸红的跟中暑一样?” “废话少说!我要叫牌了。”柳笛一边让其他侍女给自己扇风,一边思考如何出牌。 至于她是中暑了,还是中了别的什么,这会都没娱乐重要。 三人打牌到天亮,柳笛才觉得身体内的燥热退了些,许了茴香和雅情回房休息,自己也倒下补了一觉。 她究竟是怎么了,昨晚的感觉……空虚,心慌。 迷迷糊糊中,眼前出现了一张模糊的面容,是个男子。 他似乎在笑,淡淡的温柔感,她努力想看清他的长相,使劲一睁眼,竟然醒了,一脸愧疚的瑞庸,托着下颚在看她。 他还敢上门来讨打,她揪住他的肩膀,“哼,你还敢露面,不怕我打你?” 他露出无家可归的小鬼一样的表情,“姐姐,瑞庸没地方去……” 是哦,昨晚上他住哪里了。“你昨晚睡哪了?” “书房……” 柳笛想,还好,书房也有小憩的木榻。 “的桌子……” 她皱眉,怎么睡那去了。 “……下面。” 书房的桌子下面,柳笛心里一酸,语气没那么冲了,“睡到哪里干嘛?” 某王对手指,扭扭妮妮的说:“我以为姐姐会去找我呢……我在那,你就能发现我了……” 他的话仿佛一颗石子落入平静水面,激起数层涟漪,给她带来的震动久久回荡。他等着她去找他,而她却和两个丫鬟打了一夜的扑克,让他睡在冰冷的地上。 柳笛心酸,嘴上逞强,“还想我去找你?你自己闯什么祸了,不知道?” 某王哀哀的望了柳笛一眼,眼神灰暗的低下头,小声道:“……我知道姐姐生气了,对不起……我这就走……” 小小的背影,落寞的向门口走去。 “慢着,你要去哪里?” “……回王府,找父王,让他赔你银子……姐姐不是心疼银子么。” 心疼银子,却不心疼他,让他在冰冷的地上睡了一夜。柳笛沉默,犹豫挣扎,手抓紧锦被。 “阿嚏!”这时他打了一个喷嚏。 柳笛‘憎恨’他的心崩碎。“瑞庸,回来,姐姐原谅你了。” 【还有一更】 ------------ 新月之夜(一) 某王见好就收,她话音一落,他毫不迟疑的转身跑了回去,扑到她怀里,“姐姐最好了――” 唉,谁叫她心软呢。柳笛轻抚他的后背,有气无力的说:“看在你以前表现还不错,就饶了你这一回……”打他也不打不回钱来,让他朝他父王要银子也不靠谱,毕竟打着瀚王妃的旗号向别的亲王索要银两,传出去,不够丢人的。 可是……还是心痛的不能自已。钱哪,华丽丽的真金白银,就给他的剪纸艺术做‘启蒙’教材了。 柳笛仿佛看到她的银票都插上了翅膀,一个个飞往天际,朝她挥手告别:主人,再见了。 玎玲―― 清脆的银铃声让正心绞痛的她回魂,她呈‘呆痴状’看向瑞庸。 “姐姐,我们去玩吧!”他没事人儿似的,晃着银铃。 “还有心玩?!”柳笛呛他,仰面躺在床上,想起自己的银票,恨不得挠墙。 “哦……”他低沉的回应了一声。 她觉得不好,侧身一望,见他黯然的坐在床沿,双条腿无聊的晃来晃去,一脸的落寞。柳笛便悲哀的长出一口气,搭上他的肩膀,好声好气的叫他:“瑞庸……” “姐姐不是说,不生瑞庸的气了么……”他抿唇,眼中噙着点点泪光,“……瑞庸都知道错了……” 眼看某人越说越委屈,柳笛忙把他揽在怀中,柔声道:“好了,好了,瑞庸不哭哈,姐姐真的不生你气了。” “真的?那姐姐笑一个。” “……”太残忍了吧,加害者让受害人微笑,柳笛勉强挤出一个苦笑。 他这才信了,拱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听说昨晚柳笛一个劲的要消暑的冰块,联系上祖说的要帮他忙,他大致猜到了她被落了什么咒。 柳笛,你很难受么,到了新月之夜,你会更难捱。 “钱没了可以再赚。” 正得意的某王这时突然听到她说,不禁一凛,顿觉阴霾压顶。 “怎么赚?”本钱都被他毁光了,还怎么翻身。另外,你能不能安分几天? 她神秘一笑,“我自有办法。”幸好紫莲给她的那颗明珠还在。 某王:“……” 再过三天就是新月之夜,看你有什么办法。 ―― 银月如钩,挂在黑幕一般的空中。 入眠对柳笛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随着夜晚到来的,还有体内涌动的欲|望。诱人疯魔的曲调根植在脑海深处,驱不散,挥不掉。这种如蚂蚁噬心的感觉在新月之夜的傍晚到了顶峰。 柳笛蜷在床上,半边脸埋在锦被中,体内的炙热感,让她呼吸略显急促。 “王妃,洗澡水准备好了。” 她恹恹的睁眼,撑着身子坐起,顾不得那么多了,只着白色中衣向建有浴池的偏殿走去。 汉白玉砌成的浴池,有出水口和进水口,按王妃的吩咐,注入的水要比人体温度略低。 柳笛泡在一池冷水中,头脑才清醒了些,便问一旁伺候的雅情,“对了,瑞庸去哪里了,你看到他了吗?” 雅情摇头。 “……你和茴香去找找,别又乱跑了。”柳笛趴在池边,慵懒的说:“还有让其他侍女都退下吧,我不喜欢洗澡的时候有人……” “是。”雅情听候吩咐,躬身退了出去。 待雅情走了,她微闭双眼,身子靠在池壁上,吸取玉石的清凉,缓解体内的燥热。 她看着琉璃盏映在水中的光影,目光渐渐恍惚。 突然,一股阴风刮过,灯烛尽灭。 也好,黑暗似乎带来了更多的清凉,她这样想,并未多在意。 哗啦…… 什么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入了水中,向她迫近。 “……瑞庸,是你吗?” “王妃……”这时一把柔软好听的男音抚上她的心尖:“你在等本王吗?” ------------ 新月之夜(二) 柳笛为之一振,她怎么忘记了,王府中下人反复强调的瀚王回归的时间,就是今日新月。 窗棂外,银月如钩,可惜昏暗的月光纵然流淌进浴室,却不足以让她看清眼前的男子。 她本能的双腿本能的蜷缩起来,膝盖贴在胸口,“瀚王殿下?”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随着他的靠近,她感到水波漾漾袭来,冲着她的肌|肤,带来更多的燥热感。这时,他的掌心抚上她的膝盖,让她浑身陡然泛起一股酥麻感。 他的气息逼近,与她的呼吸纠缠着,“当然是在本殿……” “……哈……哈哈……是您啊……”她干笑着,眼睛努力在黑暗中勾勒着他的轮廓,“……我这就让他们把灯重新点亮……” “把灯点上……是让本王把你仔仔细细看清楚吗?”他戏谑的说,手开始沿着她的膝盖,向腿根油走。 脑海中瞬间如爆炸了一般,双耳轰鸣,柳笛此刻觉得自己像泡在温泉里,血液都要沸腾,心性失衡间,他的呼吸出现在她耳畔,细细柔柔,使人心头发痒。 腰肢酥软下来,身体滑向他,和他紧贴在一起。 “不,你不是真实的。”她心跳的厉害,呼吸急促,艰难的说道。 就像被上祖的笛声诱.惑的时一样,眼前的一切也是幻想,是根植在脑海中的曲子又一次发挥了作用,编织出了又一个缠绵悱恻的情境,诱她疯魔。 他笑:“那我们就试一试,看我是不是真的……”吮住她的耳垂,暧昧的说道。 他的吻加速了她情焰的燃烧,如雪肌|肤呈现桃色薄红。意识越老越模糊,沉浸在迷离的情|欲缠绵当中…… “小姐――小姐――你还在吗?” 雅情的呼唤,让她重拾清明。 柳笛发现自己双臂勾缠住他的脖颈,而他湿润灼热的吻正落在自己锁骨处,她想起,这种感觉刚才是盘踞在她胸口的…… “雅情――”柳笛猛地推开他,快速爬出浴池,捡起地上的衣衫,往娇躯上一裹,扯起门口发呆的雅情,跑出了偏殿。 “小姐,怎么了?”雅情从未见过小姐这么慌乱,“您慢着点。” 确定身后没人追来,柳笛擦去面上的水珠,心有余悸的道:“……幸好你来了,好险,好险。” “发生什么事了,灯怎么灭了?黑漆漆的,我还以为您走了呢。” “……我……我……”柳笛定了定心神,“我想是中了妖怪的幻术了。” 挥之不去的魔曲,萦绕脑海的幻想,还有刚才的浴池缠绵,她相信都是幻想,是该死的上祖给她下的魔咒。 “幻术?”雅情道:“是神怪小说里描写的遇到鬼怪纠缠的幻象吗?”她心中嘀咕,小姐胆子那么大,就是看到妖魔鬼该也不至于惊慌失措啊。 “不是妖怪,是妖孽。”她说完,捂着嘴巴,苦着脸:“快随我回房去看看,刚才为了逃离幻术,我把嘴唇咬破了,现在好疼。” 虽然她跟雅情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想,但那人说他是瀚王的话,可被她记在了心中。 如果不是幻象呢,难道他真是……自己的丈夫?想到这里,柳笛便不敢回自己的寝殿,转而去了雅情的住处。 雅情看着抱着被子缩在自己床榻上的小姐,歪头既好奇又担心的问:“小姐,你好像很害怕?” 柳笛脖子一挺,“我什么时候怕过?” 话音一落,传来砰砰的敲门声,吓的柳笛血压陡然升高,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又往床里缩了缩,仅从被子里露出一双杏眼,吩咐雅情:“先问问是谁,如果不认识,千万不要开门。” ------------ 初见夫君(一) 雅情吩咐房里的下等丫鬟去开了门,整个过程,柳笛都心惊胆战的望着门口,见到一角湖绿的罗裙迈入眼帘,她如释重负,“茴香,你吓死我了,大半夜的跑这来做什么?” 茴香一怔,看向雅情,掩口惊讶的笑道:“小姐刚才说吓死她了,你听到了吗?” 柳笛窘然,“这是我的口头禅,才不是被吓到了!” “小姐,不如咱们带人去刚才的地方查查,也好落个安心。”雅情语重心长的说。 柳笛的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我没害怕,也不用去看!睡觉睡觉。”说着,被子一裹,滚到床榻里侧去了。砰!砰!又是急促的敲门声,柳笛吓的一下坐起来,贴在床屏上,“又是谁?” 雅情起身去看,很快回来,对一脸警惕的王妃道:“是去找小王爷的人来回话了,说还没找到,我让他们继续找去了。” 如果刚才的不是幻觉,浴池里的人真的是瀚王,那么瑞庸跑去见他,他们自然找不到。 “告诉他们不用找了,都歇息吧。”说完,霸占雅情的床,蒙着被子睡了。 昏昏沉沉的一夜,充满情|欲的诡异梦境轮番上演,体内的难捱的欲|望被他昨晚的一番挑逗,将星星之火燃成了燎原之势。 “小姐,小姐。”耳边传来雅情的急切的声音:“您快醒醒,舍小姐来了。” 柳笛睡眼朦胧的坐起来,“佘小姐?佘清清?” 雅情苦大仇深的点头:“就是她,您如果不想见,奴婢这就赶她走!” “不……她来的正好。”和她那种讨人嫌的家伙聊天,不失为转移注意力的办法。她舔了为了隐忍而咬破的内唇,起身直奔佘二小姐。 “笛笛,你好憔悴哦――”佘清清一见柳笛便鬼叫:“一副中邪的鬼样子,是不是王爷对你不好啊?笛笛,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放心,你有什么心事,只管跟我说,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笛笛,一定王爷不喜欢你,喜欢府中的小妾吧。唉,我就知道会这样啦。其实呢,你也不用想不开啦,你出嫁的时候,我就想到了。” 世界上总有一种人,把自己的臆想当做事实,妄加猜测诋毁别人的生活。 柳笛微笑,听佘清清一席话,果然气的胸口发闷,暂时忘了该死的其他冲动。 “笛笛,人家也快出嫁了呢,虽然未来的公公婆婆对我很满意,但有一件事我还是不开心呢。”佘清清绞着手帕,恨道:“前几天和丫鬟偷偷出去,在人家未来相公会路过的地方等着,结果,他一出现,就有好多女孩子尖叫,还有兴奋的昏倒的,什么嘛~这些花痴女,花痴人家的相公,哼,笛笛,人家很有压力啦,老公长那么帅,以后怎么办呢?” 柳笛扶桌,痛苦的竖起大拇指:“你相公想必有潘安之貌。” “呵呵,我想也差不多啦。” 柳笛嘴角抽搐,不经意间眼神瞥向会客堂门口,只见门口候着的丫鬟们,突然俯身做礼,“见过殿下。” 一袭白色亲王常服,王仪尊贵,殿外的阳光漫洒了他一身,让人不敢直视,更带飞扬神采。 他微扬唇角,“王妃,是谁来了?” 柳笛瞬间大脑当机,僵直在座椅上,倒是佘清清先反应过来,从椅子上弹起来,双颊飞上两朵红晕,羞怯的低下了头。 ------------ 初见夫君(二) 柳笛如梦初醒,亦忙站了起来,不过不是去迎王爷,而是转了一圈,站到椅子后面去了,她双手拄着椅背,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是谁?”发现自己的颤音,她在心中直骂自己没出息,能幻化人形的紫莲也好,白发长生的上祖也好,都没这么怕过。 瑞涵淡淡一笑,眼眸清澈如阳光照耀下的碧潭,“王妃,你怎么了?” 柳笛一怔,心里道,作孽啊,人类竟然可以长成这样,五官精致的像用比例尺画出来的一样,不,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是他的气质,什么叫温润如玉,君子如兰,她今个算是见识到了。他面容虽俊美,却毫不女气,倒更显得风姿俊逸,秀雅非常。 瑞涵见她呆怔不动,走到她身侧,微一俯身,在她耳畔轻语,“昨晚你怎么先走了?” 奇妙的是,他的嗓音直戳她心房,压抑的某种欲动,登时翻涌,她捂住耳朵,不让他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庞,“你不是幻象?” 他便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上,“你觉得呢?” 柳笛仰头呆呆的看他,脑海里震荡半晌,勉强找回了飘到爪哇国的心神,露齿笑道:“跟王爷的凝脂玉肤相比,我倒像个皮糙肉厚的村妇。” 他早就知道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听了她的话倒也不惊讶,淡若清风的笑答:“这是昨晚的感受?” “……”柳笛睁开他的手,用手背试了试自己脸颊的温度,发现他还在微笑的看自己,不禁窘然。恰这时,佘清清羞涩的朝瑞涵福了一福,:“佘氏拜见殿下。” 柳笛终于找到缓解尴尬的办法了,扣住佘清清的手腕,向外拖去,“我今天身子不舒服,你先回去吧。走,我们快离开这里。” “哎呀――笛笛,你拽的人家好疼。” “疼的话,回去抹点金疮药就好了。” 眼看殿外是大好阳光,柳笛就要逃出生天,突然腰间横过一臂,向后一勾,把她拦住,头顶响起他的声音,“叫管家去送客,王妃既然身体不舒服,还是好好休息要紧。” 佘清清听了,忙道:“笛笛身体不舒服?人家留下来陪你。” 不等柳笛说话,瑞涵冷声朝元海吩咐:“送客。” 佘清清神情一黯,但又不敢表现出不满,垂头丧气的绞着帕子走了。 这边厢,柳笛被瑞涵拦腰抱着,离向往自由的门口越来越远。不管了,就算是王爷,也不手下留情了,她手肘向后一撞,正中瑞涵腹部,他吃痛,将她放开。 果然,这女人彪悍的很,不能硬来,抱她一下就这反应,强扑还不得打死他。 智取,嗯,智取。 最紧张的还是柳笛,“你……不要紧吧……” 瑞涵坐到椅子上,俊美微拢,“……还好,只是怕明日进宫,被皇兄看到本王身体有恙,细加盘问……” ------------ 要想取之 必先与之 不是吧,被她‘轻微’的‘碰’了一下而已,不至于带伤到明天吧。最关键的是,他还要进宫,被皇帝知道倒没什么,但被刁钻的太后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 瑞涵长睫一垂,轻轻摇头,“……本王身体一向不好,出了状况,也不怪王妃……” 完了,沾上麻烦了。她去打一个身体不好的人,对方出了问题,不拿她质问,拿谁质问?!她虽然想和他‘离婚’,但从没想过‘谋杀亲夫。’ 此时瑞涵叹道:“不知本王哪里不好,让王妃如此嫌恶?” 这种凄凄哀哀的语调,在配合一张妖孽的面庞,不用声嘶力竭的控诉,淡淡的一句话就具备极致的杀伤力,让柳笛这等皮厚心粗的人,瞬间涌现无尽的负罪感。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强辩了一句:“再说,是王爷您出现的太惊悚,突然出现在浴池中,刚才又……” 瑞涵勾唇苦笑,“是本王唐突了。” 她向来吃软不吃硬,无赖地痞敢招惹她,一定打倒踹扁,但就对温雅俊秀的人,束手无策。瀚王没出现前,把他设想成性格古怪,刁钻刻薄的任性王爷,做好了闹的鸡飞狗跳的准备。 但眼前的瀚王,怎么看都是……‘无公害’美男一枚。 他的手一直捂着的腹部,尽量做出‘隐忍痛楚’的表情,“听元海说,王妃是喜欢玩闹的人,本王才说了几句戏谑的话,没想到却让王妃错认为本王是唐突之人,实在是……唉――罢了,罢了。”他轻咬下唇,起身欲走。 “咳,我没认为您是坏人。” 他如获新生,笑意浓重,“那便好。” 柳笛愣怔,心说,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心脏你乱跳个什么劲儿啊。 瑞涵察觉到她表情的异样,眼中闪过一缕得色,随即忙又隐藏起来,换上忧郁的神情,“听元海说,紫莲被你放走了?是吗?” 她应该腰杆一挺,拍着胸口道:就是老娘放走的,怎么着吧。但看到他眉宇间的愁色,竟然压低声音,愧疚的说:“……对不起……” 瑞涵摆摆手,“你是王府的主人,府中的一草一木,你都有权处置。” 得到‘赦免’的柳笛,心里反倒更不舒服了,“您不生气?” “本王只怕你在府中过的不开心。” “……”柳笛啊,柳笛,你听听,他这么好,你以前怎么能用恶毒的语言诅咒他。 觉得气氛构建的差不多了,瑞涵软声道:“一想到你要做本王的未亡人,本王便觉得如何赔偿你都不够。” 未亡人?柳笛惊讶,“您怎么了?” “……我身体一直不好,什么办法都用过了,都不见效,七岁那年,有个术士说可治我的病,只是大量的时间需要闭关,每个月只有新月之夜――月光最弱的时候,出行才不至于受伤害。”瑞涵越说声音越小,“……其实我知道都是徒劳,现在紫莲又没了,延续生命更是妄谈,你这么活泼开朗的女子,怎舍得让你做我的未亡人……” 她放走的紫莲是他治病用的?所以元海和瑞庸才那么难过。 “你还是完璧,以后嫁给他人,新夫婿也会珍惜你。” 柳笛:“嗯?什么意思?” “休书,我已经写好了。”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她,“……还有,昨晚的事真的很抱歉……” 柳笛,紧张,这么容易就得到休书了? 瑞涵,更紧张,你千万别接啊。 ------------ 攻心战 拿还是不拿,这是个问题。 柳笛快速思考之后,做出了决定,两指捏住休书的边缘,轻轻将它抽走了,“谢殿下成全。”许是出于愧疚,声音低沉,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看他的表情,怕触到他眼中的淡淡哀伤,做出不明智的决定。 她又不是红十字会的,没必要守一个濒死的王爷吧,再说了,是他主动放她走的,她柳笛有便宜,哪有不占的道理。 所以,不应该愧疚,嗯,不内疚。她心中给自己打气,微咬唇内嫩肉,顶着他的目光抬起了头。 瑞涵表面平静,用平和的微笑看她,但心中早被风暴席卷了一圈。柳笛,你行,还真把休书接过去了,本王都说自己不久于人世了,你竟然半点不怜惜。不过没关系,你接了,我自然有你接了休书的迂回办法。 他低头轻笑,却声音沙哑,似在压制内心频频的抽痛,“……恭喜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柳笛如芒在背,“……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瑞涵深吸一口气,绷紧嘴角,做强笑状,“本王这就吩咐元海帮你收整行囊细软,送你回家。恩国公也很想你回去吧……”顿了顿,慨然道:“还有人惦念你,真的很幸福,不像本王……” 柳笛便想起她见过的他的‘面瘫’皇兄和‘刁钻’母后,再加上早驾崩的‘龙阳’父皇,瀚王从没体验过家庭的温暖。她心中不是滋味,而现在她又要离他而去。 强烈的负罪感,让她觉得捏着的休书异常灼手,几乎拿不住。 但心一横,硬是咬牙走了出去。 元海很有办事效率,加上雅情和茴香的有序指挥,收整行囊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明明马上就要自由了,但她一点都不开心,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以前可是天塌下来,也会庆幸有‘姚明’顶着的人。现在却莫名忧伤,实在有违自己的性格。 所以更痛苦。 “王妃,去跟王爷辞别吧。”这时元海走过来,抱拳道:“见到你,他会很开心的。” “紫莲,真的是王爷续命的关键吗?” 元海无奈却郑重的点了点头。 “……对不起。” “这话还是跟王爷说吧。”元海哀叹,“当初属下曾劝过王爷不要娶你,可是他却一意孤行……” “赐婚的不是皇上么?” “是王爷跟皇上提请的。”这话倒是不假。 “为什么?” 因为你对他有用喽。元海仰头,目光投降窗外的天际,怅然道:“听说柳家小姐活泼开朗,殿下希望你能给这座死城一样的王府带来生机……当然还有他。” 原来是这样,可瞧瞧她都做了什么,不停给他惹麻烦,放走了能救他命的紫莲,又要一走了之…… “我去和殿下辞别!”柳笛抛下这句话,提裙快步跑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元海吁了一口,抹了把汗,心说,王爷给自己准备的什么台词啊,这么肉麻,险些忍不住穿帮。 ------------ 放松警惕 柳笛示意书房门口的侍女不要出声,她蹑手蹑脚的从轻推开的门缝溜进去,走过几道如云如雾的轻纱帐,从午后窗棂透过的明媚光华间,看到他端坐在宽大的书桌前,垂睫静静的看着什么。 流动的点点浮光,映着他的好看的面庞,勾画出这世上最动人的画卷。 她压住脚步声,屏住呼吸,凝眸于他,心脏一瞬间仿佛都跳漏了几拍。然后,漏跳几拍的心脏噔的反弹似的快速跳动,压抑的血气上涌。 柳笛悲哀的意识到,她看到他,产生了某种羞人的冲动。 啪! 他听到耳光声,抬起眼眸看到她,便舒心一笑,“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还有刚才是什么声音?” “蚊子,有蚊子。”柳笛胡诌,尴尬的嘿嘿笑道:“不想打扰殿下,便没让人通报,您不会怪我罢。” 瑞涵走到她面前,轻触她微红的脸颊,“红红的,疼吗?”说着,向她脸颊轻送了一口气。 “不疼!”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她忙退开一步,匆匆道:“我是来和殿下辞别的,再见。”说完,僵直身子,木偶似的向外走去。 这时听到他在她背后,语气带着丝缕哀愁的说道:“……我能送送你吗?” 能送送你么…… 柳笛心里垂泪,天啊,他太善良了,凸显她的简直是没血没泪的冷血动物。她回眸,见他眼底写满不舍,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眸底黯然,淡淡的说:“不行么……”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听到她如此说,他脸上掠过喜悦之色,但似又因为碍于礼数,只扯着她的袖角道:“……那能留下陪我一会吗?” “这……” 见她犹豫,他忙道:“不答应也没关系,我就是说说……而已。” 这么‘受伤’惹人怜惜的表情,哪是‘没关系’的样子。分明是她一走,他就得黯然神伤许久,情伤不愈的态势。 “殿下,我今日不走,留下来。” 他挑眼看她,“别勉强。” “不勉强,真的。”报以笑容。 “太好了。”他将她搂进怀中,她的耳鬓发丝撩着他的脸颊,让心尖都痒痒的。 被他一抱,浑身登时酥软,心头一阵悸动。 该死的,她究竟怎么了。 她抽出手臂撑在两人之间,慢慢推开他。 瑞涵见好就收,毕竟收网之前,不宜有过多的动作。 他佯装害羞的摸了下鼻子,指着桌上的跳棋道:“那是什么,我琢磨了很久,不得要领。” “哦――那个啊,是我故乡的游戏,我教你。” 教习跳棋的过程中,柳笛能真实的感受到她汗珠的形成到流下脸颊的过程。跟他在一起,该死的冲动更强烈了。 “很热吗?”他玉指扫过她的粉腮,接走她的香汗。见她怔忪,他微微起身迫近她,咫尺近的距离,让两人的气息不可避免的纠缠在一起。 受不了了,必须逃走,柳笛双手撑桌,便要起身。谁知此时,瑞涵突然按住她的纤手,道:“是该歇息了,我们走吧。” 她慌忙摇头,“不了,我去雅情那挤一挤。” 瑞涵细密的羽睫微微合拢,手上的力道减轻,“是因为昨晚的事,对我有戒心吗?”自嘲苦笑,“不过这不怪你,是我不好。” “我没有猜忌您。”为什么她就是对他狠不下心呢,都是长相惹的祸,这厮太妖孽了。 他勾起她的小指,笑了笑,“那我们走吧。我只想和你说说话,不会对你怎样的。” 是啊,他都给她休书了,想让她完璧之身再嫁人,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再说了,就他这身子骨,也不是她的对手。 她颔首,“嗯,走吧。” 瑞涵暗笑,不会对你怎样?怎么可能! ------------ 入圈套(4更1) 小指勾在一起,让她觉得很幼稚,又不是小学生。 他察觉到她想抽回小指,“……别动啊。” “好,不动。”不知为什么,一看到他清澈的笑容,就无法抗拒他的要求。难不成他有什么法术把自己迷住了,为什么一贯张牙舞爪的她,一遇到他就迷失心智了似的。 柳笛啊,你醒醒!快醒醒! 他察觉到她的举动,便将小指勾的更紧,并倾身向她,“你脸颊很红,我担心你的身体,不如叫大夫来瞧瞧吧。” “我没事,好的很。”她深呼吸。 “是么。”他撩开她的刘海,将手背放在她的额头上,眸底黝黑,尽显柔情暖意:“好像比刚才更烫了。” “我血热。”柳笛结巴道:“总,总之,我状态良好。” 瑞涵宽慰的淡说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至少你要健康。” 柳笛便又想起他不久于人世的事实,心被揪住,狠狠疼了一把。 元海守在寝殿门口,看到王爷和柳笛牵手缓步走来,大吃一惊,尾巴微张,心里对王爷佩服的五体投地。几个时辰不到就把野马似的王妃驯服的乖乖的牵手,真乃神技也。 他仰头观望枝头如银钩般的月亮,心里道,希望柳笛真是殿下的贵人,能够帮助他破解封印。想到这里,不禁向柳笛投去殷切期待的目光,恰被柳笛捕捉到。她顿时打了个寒颤,那是什么眼神啊,她只是跟王爷过一夜,别用如此‘悲壮’的眼神看她,好不好?! 她一边纳闷,一边同瑞涵走进了寝殿。 两人都熟悉的地方。 柳笛心慌非常,血液要被体内的灼热感炙烤干涸了一般。 她端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清凉的液体滑入体内,但对熊熊烈火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 瑞涵摆手遣去殿内伺候的侍女。唇边隐带笑意,“口渴?” 烛光摇曳,器具摆设像蒙上了一层飘渺如雾的朦胧轻纱。更别说本就俊逸的瀚王,在光影的点染下,在柳笛看来,竟有几分美轮美奂的像是幻象。 她反手抹净了嘴角的水迹,“是有点。” 他重新斟茶,笑道:“那我喂你吧。” “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媚眼朝她轻挑,“还是我来吧……因为……” “因为什么?”柳笛‘傻乎乎的’问。 突然,胸口的穴道钻心的疼。 自己竟动弹不得。 瑞涵轻抿一口清茶,撬开她的贝齿,输进清茶,顺带和她的丁岚小舌交|缠了一番。 柳笛怔愕,眼看他汲取完她的柔唇,眯着凤目,慢慢离开。 瑞涵这才温笑道:“因为你动不了了。所以我才要喂你,还渴吗?” “你点住我做什么?快放开我!”黑云席卷心头,隐有不好预感。 瑞涵刮了下她的鼻尖,“你猜猜?” “猜个鬼咧!你们老齐家,都爱猜谜是不是?!” 那个白头翁也是,猜什么猜啊。 ------------ 戏耍(4更2) “看来你不喜欢猜谜。”瑞涵微蹙眉头,如此判断。 “废话,你快把穴道给我解开!”太大意了,竟然毫无戒备的被他给偷袭了。 “那你喜欢什么,能告诉我吗?”果然恢复原本的身体,再看她比以前可爱多了。 柳笛白眼送他,“你说的谈话就是指在这样的条件下进行?我原本对你印象很好,殿下自重,不要坏了尊仪。” 瑞涵略微一怔,继而笑道:“原来是不喜欢相处的条件,那我们去床|上聊吧。”说着,打横抱起她,笑盈盈的走到床榻前,轻轻把她放下,他则坐在床沿边,一指绕着的发丝把玩,“现在说吧,你喜欢什么?” 柳笛气的要咽气,“殿下,您是在恶作剧么?” 瑞涵眨眨眼,“哪有,我是很认真的。” 天啊,她突然发现他们俩人没法沟通。 虽然不明白他突然点住她的穴道是因为什么,但既然要比词不达意,她就陪他玩玩,她学着蜡笔小新闷哼哼的声音说道:“总之不爱吃青椒。” 瑞涵愣怔,搞不懂柳笛哪根筋搭错了冒出这么句话。 柳笛朝他得意的挑挑眉。 “我问你喜欢什么,你却答不喜欢什么。”瑞涵道:“回答错误。” 柳笛深吸一口气,扯出冷笑,“殿下,您是bt吗?” 微微一笑,“当然不是。” “不是的话,就速度放开我!” 瑞涵笑米米的摇头,“不行,因为我还要临幸你呢。” 柳笛嘴巴张成o型,半晌才红着脸气道:“你怎么可以把这种话如此淡定的说出来?!” 他不明所以,“那该怎么说?”做茅塞顿开状,拍手:“我明白了。”说完,俯身在她耳畔细细柔柔的魅惑低语,“……本王今夜想要你……” 她浑身泛起一层酥麻感。 不行,不能迷失心智。 她冷哼,“你不是给了我休书,说好放我走的么,怎么又出尔反尔了呢?!别忘了,君子一诺千金!” “那本王就赔你一千两黄金,当做失信的补偿好了。” “……”柳笛瞪他,“你休书都写了!” “休书那种东西,想写多少封都可以。”瑞涵在她身上摸索,从袖中顺出休书,对她笑,“而且这封我没用印,根本不生效。留着也没用,不如撕了。” 休书在他手中没几下就成了碎片。 她竟然被他骗的这么惨,柳笛冷笑,“殿下真是好演技呢。”您早生了几百年,否则肯定能冲击奥斯卡奖,最不济也能拿个金鸡金马金熊之类的。 “那么,我们开始吧。”瑞涵问她:“我们谁先脱比较好?” 柳笛要吐血,“你这是强|歼,我根本就不愿意!” 瑞涵嘟嘴,颦蹙俊眉,“下午看你色迷迷的眼神,我以为你想要的,唉,原来你不想。” 其实她…… “当然不想,可以放开我了吧。” 他展眉莞尔,“可是我想。” “你―耍―我!” 瑞涵惊讶,“难道你才发现?” ------------ 功败垂成(4更3) 她青筋暴跳,强作笑颜,“殿下,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瑞涵撇撇嘴,“比你聪明就行。” 她穴道被封根本动不了,眼下只有智取,“比我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您何不去找更能取悦您的人哪?说真的,臣妾毕竟没有经验,怕坏了您的性质。” 去嫖别人吧,求你了。 瑞涵仿若没听到,起身去熄了灯烛,顿时四下如墨漆黑一片。 她感到他的气息重新迫近,知道自己方才的说辞没起作用,忙又道:“今晚辛苦您的下半身,便能换得我一生的幸福,否则你刚临幸完我,没几天就死了,我再嫁人也嫁不好。求你做做善事吧,何必为一时兽欲毁我一生清白。” 还想另嫁他人?做梦吧。 瑞涵忍住心中愤恨,语气带笑,“没关系,等我死了,你给我陪葬,就不用担心不清白了。” 柳笛顽强不息,继续劝阻欲行不轨的瀚王,“您也说过我活泼开朗,您不想看到我因为这件事,心灵蒙上阴影,悲观厌世吧。不如等哪日我们酝酿好情绪,你情我愿……其实,我不讨厌您,真的。” 静。 “放心,我会很温柔的。”他吮住她的耳垂,柔声道。 接着柳笛感觉到他开始解她的衣裳,衣带松懈,皮肤感受到的空气凉意的面积越露越多,短暂的清凉过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身体变的灼热而敏感,被他轻轻一抚,便涌起一波酥麻感。 除了害怕,还有隐隐的兴奋。 就像幻象中,她不曾抗拒,此刻的她抵抗意志早已投降了多半。 “要前戏吗?”他在她耳边说,手在她下身探了下,满意的轻笑,“看来不需要了。” 柳笛自诩脸皮堪比城墙拐角,但此刻受他撩拨,不觉羞愤难当,“我会记住这天的!”她发誓,他能占到她便宜,仅这一次。 舌尖灵活地在她耳窝一卷,“我也会记住……” 他还有时间,所以倒不那么心急,就像他曾经说的那样,她注定是他的。除了让她履行使命外,她现在对他,好像也有了其他的意义。不想伤害她,她说害怕心里有阴影,那就温柔些,他细致且有耐心。 除去解除封印这层原因,他希望他们之间的温存是带着感情的。 灌顶的酥麻,让她忍不住轻吟出声。随着他的湿热的吻在脖颈处徘徊,他和花雨幻象中的一样温柔,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脑子融化了一般,理智逐渐流失。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抵抗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淡薄。 突然,他停了动作,望向窗外,低声喃道:“紫莲?” 瑞涵与她深深一吻:“我马上回来。”披上衣服,匆匆走了出去。 庆幸,抑或是失望……她反倒说不清了。 忽然黑暗中出现了一双金色眼眸,紫色的长发和铁骨扇遮住的下半张面孔隐没在黑暗中。 “嘘――我是来救你的。” ------------ 打回原形(4更4) 瑞涵折身回来便不见了柳笛。 开玩笑吧,他不过是看到疑似紫莲的身影,打开门询问了守卫几句话,连前殿的门都没出过。一个大活人,竟然就这么人间蒸发了。瑞涵立即召来司徒元海,把王府翻个底朝天找人。 眼看银月在发亮的暮色中逐渐隐去,仍旧找不到王妃的下落。雅情和茴香更急,明明约定好,第二天就能回恩国公府的,怎么好端端的,人就没了呢。 “属下这就带人去恩国公府查探!”元海对一脸阴郁之色的瀚王道。 “罢了。”瑞涵看了看天色,“就是回来,也来不急了。”就不该拖延,直奔主题,就不会横生枝节,坑了自己。 瑞涵看向司徒元海,更像是给自己鼓气,“反正还有机会,是不是?” 最后一丝月色沉沦,变化不可阻止的重新到来。 元海默默拎起堆在地上的瀚王衣衫,给缩小了的王爷裹上,抱起七岁身型的他,“是的,殿下,还有下一次,所以别伤心。” 某王哼唧,“我哪有伤心。” 根本就是非常难过吧,眼圈都红了。元海长叹一声,道:“殿下,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抱我回去换衣服。” “……呃,是。” 与此同时,恩国公府邸,柳笛闺房。 月相消失的瞬间,柳笛忽然迎来一股从未有过的清明感,难捱的情|浴火焰仿佛刹那被抽走了,彻彻底底的消散干净。 她从心底呼出一股气,好似要把昨夜情迷的酴醾统统驱赶出体内。 “你醒了?”床边立着一个身穿紫衫的贵公子,金眸如初升骄阳,仍是铁骨扇半遮口鼻,他伸出手掌抵到她面前,“我救了你,把我的灵珠还来。” 给出的东西,哪能还你。“……我昨夜和殿下正情浓,好事被你坏了,还想要报酬,还什么玩笑?” “哼,油嘴滑舌,本公子没心情和你胡扯。” 铁骨扇抵在她喉间,边缘已割她的皮肤,只需稍稍用力,她便身首异处。 哦,原来拿开扇子,他长这般模样。只露眼睛,分不出男女,五官全露,更分不出男女了,过分的阴柔,另他容颜雌雄莫辩。 柳笛咽了下吐沫,“别冲动,你去城西的福记当铺找吧,我前几天把它卖掉了。” 紫莲收回铁骨扇,“财迷。” “多谢夸奖。”柳笛挑眉,“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你为什么被瀚王关在井下的水池里?” “你既然和他浓情蜜意,自己去问他不就好了。”紫莲冷笑,“不过我昨晚坏了他的好事,你要见他,恐怕要等下个月了。在此期间,祝你和‘小王爷’相处愉快,替未来交|合打好基础。” “你这话什么意思?” 紫莲不答,铁骨扇合拢点住她眉心,轻念咒语,柳笛再回神,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寝殿中。她警觉,确定四周没有瀚王,才开门奔了出去。 “王妃——”司徒元海第一个发现了她,“您去哪里了?” “殿下呢?” “回娘娘,在用早膳。” “他没走?”不是说他今日就要离府的吗。 元海发现自己失语,忙纠正:“王爷已经离府了,不过临走之前叮嘱属下一定要找到王妃你。” 走了就好,他不走,她就得死。 “对了,瑞庸呢?” “……小王爷在用早膳。” “哦。”柳笛转身离去。 元海抹冷汗,幸亏王妃反应迟钝,险些穿帮。 ------------ 很难过,需要安慰 某王叼着早餐的糕点,味如嚼蜡。做了一天原本的自己,对现在的状况越发不满。 “瑞庸――”突然眼睛被蒙上,头顶传来她笑嘻嘻的调笑声。 某王悲愤,都怪你,你昨晚上死到哪里去了。但是又不能指责她,“我不舒服,放开我。” 听他声音低沉,柳笛忙放开他,关切的问:“生病了?” 瑞涵想起她昨夜的娇俏模样,心中苦涩,推她离自己远些,闷声道:“就是郁闷。” “小小年纪,懂什么郁闷啊?”她捏了捏他的脸蛋。 他嘟囔,“烦着呢,别碰我。” “是不是姐姐这两天冷落你了,生姐姐的气了?” “……是啊,堂兄回来,你只围着他转,对我都不问一句……”把糕点一扔,就要跳下椅子走人。 柳笛忙把他抱起来,贴在胸口哄道:“姐姐最喜欢的是瑞庸。” “那堂兄呢?”紧张的等答案。 “那鸟人!”柳笛咬牙切齿:“竟然想占我便宜,下次被我见到,准一巴掌拍死。” 那么讨厌他,以后可怎么办呢。瑞涵头搭在她肩头,陷入了深深的忧愁中。 “瑞庸,你怎么了?”发现他情绪低落,她问道。 “……牙疼。” “让我看看。” “这个姿势,感觉好多了,不要动。” “好吧。”柳笛只得抱着他,轻抚他的脊背。 某王搂住她的脖子,“……你昨晚上究竟去哪了?堂兄一直在找你。” “呵呵,我被神仙带走了。” “紫莲?” 柳笛尴尬,“是。” 果然是他,坏他好事,绝对是故意的。“他算什么神仙,分明是妖怪。” “好,好,他是妖怪,瑞庸不气。” 他这才脸色缓和,重新倚靠在她肩头,若有所思。 “还疼吗?” “疼,所以还要再待一会。”这样很舒服,他才不下去呢。 “分散注意力就不疼了。” “怎么分散?”他这样,又不能进行某种娱乐活动。 “姐姐带你出府玩吧。” “不去!” “为什么啊?” “不去就是不去。” “去吧,别学你堂兄啊,长期宅着,容易性格像他一样阴郁bt。” “堂兄人很好,不许诋毁他。”为自己辩护。 “他要好的话,天下就没坏人了。” 逼他使杀手锏,某王’天真’的问道:“堂兄今早走的时候说,后悔昨晚前戏太多。姐姐前戏是什么,有戏班子演吗?” 这厮竟然跟小孩子说这种话。柳笛握拳,羞红双颊,“不许再提这件事。” “好吧。”不情不愿的说。 柳笛调整情绪,重新提议:“姐姐带你出府玩吧。” “都说了不去。”小手玩她的头发,赖哼哼的说。 “带你去看姐姐的新店。” 瑞涵愣怔,“什么新店?醉仙楼重建了?” “是另一家店――自助餐馆。” ―――― 某王这次失败鸟,下次让他成功,否则太可怜了。 ------------ 出府 瑞涵算是明白了,自己的王妃属于活到老,闹到老的类型。只要心脏还能跳,绝不会安分。 “堂兄说,他希望你能安分守己,上次醉仙楼已经给他惹麻烦了。”虽然是以‘堂兄瀚王’的名义,但却摆出一副‘为夫训妻’的架子,义正言辞的说道。 柳笛哪里吃这套,扯住他的小脸蛋笑道:“那家伙不让我做什么,我偏做给他看。” “引火烧身,多行不义必自毙!” “呦,小小年纪,诅咒人倒是有一套。” “哼。”谁让他心情糟糕透顶。 抱了他这么久,胳膊有点酸,柳笛哄劝道:“瑞庸,姐姐累了,你下来,好不好?” “不好。”气呼呼的说完,搂住她的脖子,“今天不管去哪,你都得抱着我。谁让你欠我的。” 好吧,谁让她这两天身体不舒服,确实冷落了他。 她把他小小的身子往上抬了抬,调整了下姿势,“没问题,今天姐姐都抱着你。” 瑞涵:这还差不多。 自从上次开的酒楼走高端路线,让人眼红,惹了麻烦上身,和驸马斗的两败俱伤后。柳笛决定改变策略,该走低端平民路线。当然了,没有自己的特色也赚不到钱。 被‘虞翎王’毁掉血本的柳笛整天做着翻本的梦。把紫莲的灵珠当掉,有了本钱,马不停蹄的重新开张。经过重重甄选,在一处书院旁,低调的开了一家自助餐馆。能读得起的书,家里都有点小钱,不在乎那几两银子。但又没有大钱,不嫌弃寻常菜肴。 最关键,人多。 柳笛对这单生意,给予了很大的希望,最后一搏,必要捞回老本。值得庆幸,试营业这几天,营业额还不错。 醉仙楼的老板崔漫群上次受伤,休养了几日后,便到了这处新店工作。听说公子来了,赶紧迎了出去,见白衣胜雪的公子怀中还抱了一个可爱的小孩,只是孩子撅着小嘴,好像在和什么人置气。 “公子,这位小少爷是……” “我儿子,可爱吧。”刚说完,耳朵便被怀里的小恶魔揪住,“谁是你儿子!”疼的她赶紧改口:“开个玩笑而已,快别拽了。” 司徒无奈的长叹一声,悲哀之情溢于言表。 “这位公子不是,上次……”崔漫群认出了司徒元海,惊喜的说:“上次多亏了这位豪侠。” 瑞涵抛出一记白眼给元海,以后不许多事。 元海心中滴冷汗,垂首不敢说话。 柳笛全无察觉,抱着小王爷一边往店内走,一边问:“这两天生意怎么样,有没有人来找麻烦?” 崔漫群欲言又止,“其实也不能算是找麻烦……” 柳笛敏锐的听出他话中隐含的信息,严肃的说:“别吞吞吐吐的,哪里不对劲快些说来,也好早解决。” 元海心说,王妃啊,牵涉到金钱,您反应倒是挺快的。 崔漫群小声道:“其实是这样,每天都有位公子,来这里用餐。他食量大的惊人,在他身上只赔不赚啊。”他探身向门内,朝柳笛招手,“喏,就是墙角那位青衣公子。” 柳笛一看,当即震惊,“陆霜白!” ------------ 为了生意,拼了! 陆霜白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任何小小的异响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立即回头望向门口,正和抱着瑞涵的柳笛四目相对。 既然是在民间,她又做了男装打扮隐藏身份,他也不必多礼了。他微笑着朝她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继续吃饭。 刚吃了没几口,眼前一个纤细的白影落座。 “陆指挥,怎么不去炮制冤狱,勒索钱财,反而在这里流连?” “有便宜当然要占。”他笑道:“真是惊讶,天下还有这么好的地方。五两银子,可以随便吃一个时辰。” 柳笛心头滴血。倒霉啊,倒霉,竟然碰上这么一个大胃王,天天来拆台。 “陆指挥胃口不错呢。”像他这种高级别官员,不是应该很挑剔的吗! “我十四岁入锦衣卫,和一群如狼如虎的前辈争抢食物,十年的时间就变成这样了。” 按照他的说法,他吃东西该狼吞虎咽才对。可柳笛发现,他的举止和正常人无异,而区别是,一般人连续不断的吃一会饱了,撂筷子了。而他呢,胃部好像小叮当的四次元口袋,能承担源源不断的食物填塞。 最高兴的自然是瑞涵,虽然他很讨厌陆霜白,但此刻破坏柳笛生意的‘敌人’就是他‘朋友’。 “哎?这个孩子是谁?”陆霜白终于注意到一直挂在柳笛脖子上的小男孩了。 “你不认识他?他是……” “啊!”眼看要穿帮,瑞涵大叫一声。捂着左边脸蛋,“疼。” “早上的时候,我看你捂着右边,现在换到左边了吗?” “……两边都疼。”瑞涵双手捂住脸颊,趴在柳笛肩膀哼唧:“姐姐,这里不好玩,我们回去吧。” 回去?当然可以,但是得先把陆霜白赶走。 陆霜白看着某王,心中奇怪,这孩子真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好像很久很久就认识。 这时柳笛道:“陆指挥,不如我们比试一下,如果你赢了,我许您永久免费。如果我赢了,不好意思,以后我们不做你的生意,而你也不能找我们麻烦。” 陆霜白笑,“这店果然是您开的。” “答不答应?” “可以。怎么比?” “喝酒,谁喝的碗数多,谁就获胜了。”柳笛瞄了眼桌上的盘子,“听说陆大人也刚到,没吃几口食物,所以还算公平。” 瑞涵拍打柳笛的脸,小声恨恨的说:“疯了你,一个女人敢喝男人拼酒!”又转头怒视陆霜白,“还有你,不怕瀚王殿下怪罪吗?“ “你别管了。”柳笛把他递给元海,“看住他。” “柳笛,你太荒唐了。”可恶,变小了,根本管不住她。 “瑞庸,不老实,回去打你屁股哦。” “哼,喝死你才好,蠢女人。”瑞庸气哄哄的撅嘴,转身走了。 咣!咣!咣!两人面前摆了一排的海碗,小厮搬着酒缸挨个满上,顿时酒香四溢。 “请吧,陆指挥。” ------------ 酒后乱语 柳笛不愧为女中豪杰,眼看比肩打虎英雄,一连喝了十四碗,眉头都不皱一下。而陆霜白却已微醺,双颊染了一层薄红,他放下自己的第十四酒水,道:“陆某认输了。以后不会再出现在这里。” 哼,跟她比,也不看看她爹是谁?可是号称喝遍三军无敌手的恩国公柳天恒,现在军中还流传着喝不倒的‘酒神’传说。确信自己胜利了,柳笛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整个人跌回座位,揉着太阳穴痛苦的召唤小厮:“快拿醒酒汤来――”能喝归能喝,肉|体还是挺痛苦的。 此时早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书院的贡生,陆霜白挤出人群,走到店外,迎着日影正了正衣冠,自言自语的说:“……究竟在想什么啊,她是王妃,没可能的……” 听到属下说城中又开了一家奇怪的饭店,他就猜测背后的老板会不会是她。天天来守着,终于遇到了。 只是可惜,赌酒输了,以后不能再来了。下次见面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他摇摇头,似乎是要把某个愚蠢的念头赶出去。 而酒醉的陆霜白没察觉到,在他身后是‘怨念’的某王。 敢跟本王的女人喝酒!你等着! 那酒后反劲,喝了醒酒汤作用也不大,柳笛敷着浸了冷水的毛巾躺在床上,语重心长的教育某王,“你长大了,千万别喝酒,没一点好处。” “……” 忽而,她咯咯笑了起来,“仔细想想,陆霜白和我还蛮像的呢。当初,我爹给我征婚,他还到场了……” “然后呢?”小瑞涵半跪在她身旁,晃着她的身子,焦急的问:“后来发生了什么?” “唉――早知道会被赐婚给瀚王,不如嫁给他算了。还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嗯,嗯,我们一定是恶魔夫妻档。”柳笛迷迷糊糊,随心所欲的半开玩笑的说着。根本不知道瑞涵听到这一切心里作何感想,絮絮叨叨的又说了的别的,在酒精的作用下昏睡了过去。 她难道想要红杏出墙?不过,他这堵墙的确矮了点,没半点约束力。 柳笛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枕头边横着一根树枝,“这是什么?” 某王冷瞥了一眼,“元海说是堂兄送你的――杏枝。” 柳笛瞬间明白了隐藏的含义,把树枝重重摔倒地上,“齐瑞涵你这鸟人,去死吧!”突然想起他或许真的不久于人世,心里竟为之一痛。 见她生气,小瑞涵扑到她怀里,赖着她,晃荡银铃,“姐姐,今天能陪我玩了吗?” 她灵光一现,刮了下他的鼻子,“姐姐今天教你个有用的好东西――拼音。” 当瑞涵听懂所谓的拼音是识字用的,有点小失望,毕竟他已经没有识字的需要了。但是柳笛的一句话却燃起了他的兴趣:“学会了,还可以当密码用哦。我还没教过别人呢。以后用拼音写信,除了咱俩,别人都看不懂。” “好,我学。”露出一拍小白牙,笑着点头。 餐馆有崔漫群打点,逐渐步上正轨。柳笛在王府里教习小瑞涵学习拼音,当然,晚上少不了搂着他讲各种鬼故事。但是过了当月的十五,柳笛便开始抗拒再搂着某王入睡了。 不是她不想,是她不能。 因为她脑海里又开始时有时无的响起媚人的笛音。 她这才明白,笛音产生的情|欲冲动可能如同大姨妈,每个月都要来一次,并在新月之夜达到峰值。 ------------ 抱抱(4更1) 风雨笼罩京城,夜雨如暮,细细密密的遮蔽天地。 柳笛打开窗子,立即被连风带雨的吹了满脸满身,她顿觉清凉,舒慰的做了一个深呼吸。 瑞涵睡梦中被冷风吹醒,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坐起来,朝窗边矗立的倩影道:“你不睡觉,在做什么?” “太热了,睡不着。你睡吧,我凉快一会。” “……这么冷,我怎么睡的着!” 她发现他对她的态度,好像越来越随便了,动不动就撅嘴闹脾气。柳笛关上窗子,走到床榻前,手指一弹,把指尖的雨水迸到他脸上,皱眉厉声道:“跟谁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当然是你,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吗?!” 柳笛抽动嘴角,真是越活越没存在感,连瑞庸都蹬鼻子上脸敢欺负她了。她打不过司徒元海,斗不过齐瑞涵,至少还能整治他吧。 咣! “你打我?!”某王捂着头顶,大声叫道。 “对,我现在很烦躁,你最好别惹我!”柳笛爬上|床,背对他躺下,松了松领口。还是热,热的像睡在火炕上,不,这么说不对,是从内向外热,她本身就是个火炉。 “……姐姐,瑞庸冷……抱抱。”一双小手从后面抱住她的腰,半撒娇的说。 “热着呢,别过来。” “抱抱~” 好吧,她认输了。柳笛翻身,把一脸受伤表情的某王搂进怀中,揉着他的头顶,哄道:“还疼吗?” “疼。”又往她怀里拱了拱,毕竟现在他才‘七岁’,硬拼不如智取。 “我最近脾气有点暴躁……可能不小心伤了你,你不要生姐姐的气……”这小家伙贴上来,更热了。 “嗯,瑞庸不会生姐姐的气。”不生气?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说了,他也不用等十年,只要再等十天,新月之夜…… “……姐姐,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不听。”上次那个《楼梯间的绣花鞋》险些害的他对绣花鞋有阴影。 听众拒绝收听,柳笛很郁闷,“那你给我讲个吧。” “不会。” “生活中发生的小笑料,可也以。” “没有。” “道听途说,比如下人间传的八卦啦。” “不和下人接触。” “你也太脱离群众了。” “……”瑞涵沉默片刻,脸贴着她胸口,悠悠的说:“堂兄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我给你讲一下吧。说有一个女人,她生了两个孩子,都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活不长久。后来,有一个术士说,有种法术可以治愈他们,但他也不敢保证不出意外。女人想都没想,就把小儿子推了出去,说拿他做试验吧。因为大儿子要继承家业,不能冒风险。后来,法术果然失败了,小儿子的身体发生了奇怪的变化,躲着不能见人,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 柳笛凝眉,“这故事真阴暗,他怎么能给你讲这些!” 瑞涵心底苦笑,你给我讲的也半斤八两。只不过你的故事是编的,而我的则是亲身经历。 ------------ 你得留下来(4更2) “那种女人也配叫母亲?对孩子有差别对待。我要是碰到这种人,非得抽死她。” “长子虽然继承了家业,可也不知道什么会死……” “那两个兄弟,究竟得的的是什么病?既然有家业继承,想必也是个富贵人家,就请不到大夫?非要相信什么法术。” “有人抢了他们的寿命。两个人不知道寿命究竟减少了多少年,所以什么时候会死也说不准。或许一觉睡下,再也醒不过来了。” “所以请术士想把寿命抢回来?” 不,术士做法,是想阻止时间前进,因为被拿走的寿命是找不回的。 柳笛只觉得这个故事要比自己那些个恶鬼杀人的故事,晦涩阴暗多了。听完胸口发闷,压制的不行,将怀中的‘瑞庸’紧搂了一下,“这故事会影响你心理健康,忘了吧。” “嗯……”他缓声道:“如果能忘掉的话。” 殿外风雨大作,打在窗棂上,发出杂乱的劈啪声。 “那如果找到抢占他们兄弟寿命的人,杀了祸魁,不就能恢复了吗?” “堂兄说,兄弟两人的寿命已经被人使用了,所以拿不回了。” “只能等死?没这么编故事的吧,故事的最后,都是主人公心想事成的吧。” “堂兄没说。不过,我也相信一定有解决办法。”他郑重的说,表情严肃的让柳笛一惊,他随即打了个哈欠,“好困。”便闭了眼睛,不再说话。 随着新月之夜的临近,她又开始重新体尝上个月的难耐感。笛音绕耳不绝,心中惶惶失措。她暗自发誓,等熬过了这个新月之夜,她一定进宫找白头翁算账。 为了避免重蹈上次覆辙。柳笛决定再难受,也不能洗澡,不能让那厮占便宜。 占便宜……不如,从了他…… 柳笛狠掐了自己一把,想什么呢!瀚王根本是把她当玩物,大有抹嘴吃净,便弃之不理的嫌疑。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当这一次新月之夜来临的时候,她硬拉着瑞庸,加上雅情,茴香一起玩麻将,分散注意力。 还有一个原因,就算瀚王回来了,当着瑞庸的面,他也会收敛几分的罢。 “姐姐……我想去书房看书,麻将不好玩。”瑞庸哪有心思玩牌,看到窗外黑幕渐沉,惶惶不安起来。 一定得离开这里。 “书有什么好看!” “总比麻将好玩,我走了!” 可刚还没走几步,就觉得背后嗖的一股风,自己已被她抱起,紧紧搂在怀中。 “你别走……” 不走就出大事了。挣扎,“你快放开我!” “是不是瀚王指使你,新月之夜要躲起来?给他倒机会?”上次他就不见了,这次说什么都不放开他。 “我要去解手。” “来人,给小王爷拿夜壶。” “……” 她微笑,“陪姐姐过一夜而已,有那么难吗,每天我们不是睡的好好的么。” ------------ 千钧一发(4更3) 树枝头已升起一道淡淡的月影,瑞涵急了,声嘶力竭的喊:“元海――元海――” 不见回应。他这才想起来,为了提防紫莲再来捣乱,部署元海带人紧密巡查王府各处了。 柳笛微眯眼睛,“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利落的衣袖一挥,吩咐各侍女,“你们都退下,今晚我有瑞庸陪我就行了。” 不行,如果在她面前恢复……后果不堪设想。 “啊!”柳笛惊叫,“你为什么咬我?” “松手。”在她手背上留下一排小牙印的某王下颚微扬,命令道。 “还不如一百两咬的疼,你还可以再用力点。” 看不起人是吧。瑞涵悲愤的咬住嘴唇。 “瑞庸的表情好像受气的小媳妇呦。”她没心没肺的笑道,忽然唇上一温,他瑞润柔软的唇已紧紧和她贴住。 柳笛便瞬间大脑死机,双手一松,怀中的瑞涵落在了地上。他一着地,赶紧往外跑,但没跑几步,双脚却踏空,反而离地越来越高。 柳笛拎着他的衣领,往床榻走去,“既然这么喜欢姐姐,今晚上就陪姐姐睡吧。” 把人往床上一扔,开始宽衣解带。 “别过来――”可恶,来不及了。瑞涵情急之下,钻进被子里。 柳笛隔着被子抱住他,“抓住你了,嘿嘿,你跑不掉的。”和她一起面对齐瑞涵吧。 哎?是她的幻觉吗?怎么感觉抱住的体积在慢慢变大? “瑞庸?” 不知为何,她心有灵犀的向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弯刀一般光洁的新月,攀上了天际,月华清冷。 喀嚓―― 突然,她听到屋顶的青瓦发出清脆的裂响,虽然微小,但在安寂的夜晚,足以让人心惊。 柳笛暂且放过躲在被子中的某王,开门奔了出去,仰头果见屋顶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她沿着回廊追了几步,便飞身一跃,攀上屋顶,踩着片片青瓦,向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王府屋舍毗连不绝,柳笛追了会,便迷了路,正打算跳回地面,打道回府。 唰―― 是刀剑出鞘的声音。 柳笛循声望去,只见离自己百米开外处,有两个人影,对立相视。 其中一人,柳笛认得出,是司徒元海,他提剑指着黑衣人,一动不动。 黑衣人摊手,表示自己没带武器。 元海可不管那么多,敢闯王府死路一条。“今晚就拿你祭月。” 黑衣人不屑的冷笑。可他笑容还没敛回,一道白光已直奔面门。 他没料到司徒元海的速度竟然这么快,赶紧避让,但对方凭压倒性的速度步步紧逼,让他苦不堪言。 本来打算不伤人命,全身而退,但为了自保,他不得已只得还击了。 刀扫过他的脖颈,就在马上要割进他喉咙的千钧一发之际,他找准空隙,一拳击出,直中对方心口要害。 ------------ 搅局人员,又出现(4更4) 柳笛看到司徒元海中拳后,强撑着退了几步后,便摇摇晃晃掉下了屋顶。心中慨叹道,不出招则已,一出招必然置人于死地,厉害。 黑衣人险胜后立即奔逃,全然没发现有人在身后紧随他。过了会,他料定没人追赶,才挺住脚步,擦了下冷汗。 “新月真漂亮,是不是?” 他立即旋身,方要攻击,但招数却停在了半空,眼前是他不想伤害的人。而柳笛只当他是猛地被她吓住了,毫不犹豫的把凝聚的真气统统集中在掌心,朝他心脏打了下去。 这一掌又近又准,加之他没有防备,竟被打的喉头咸腥。而此刻,他看到她又攻了过来,马上避让,一不小心踏空,跌了下去。 柳笛见他落地,随着跳了下去,一脚踩住他胸口,笑道:“胆子不小哦,敢闯王府!” “咳,咳!”他呕出一口鲜血,扯下蒙面,抬眸看她,“是我……” “陆霜白?!”柳笛大惊失色,“怎么是你?” 陆霜白看了眼她的绣花鞋面,“能不能先拿下去?” 柳笛立即收脚,俯身蹲下察看他的伤势,“有没有打伤你?” “你说呢?”揩拭嘴角,抹去血迹。 见伤了人,柳笛心虚,“你擅闯王府,论罪当斩,我打了你,算便宜你了。” “遵旨行事,何罪之有。” 上个新月之后,不见瀚王府有动静,皇帝按捺不住,于今夜派他进入王府打探消息,没想到刚击退快如闪电的司徒元海,又碰上了轻功了得的柳笛。 “皇上派你来的?” 陆霜白点头。 “什么人?”这时远处传来王府守卫的吼声,陆霜白惊慌,他现在对付不了那么多王府护卫,如果被识破身份,就糟了。 “快藏起来。”柳笛指着一处低矮的花丛道,陆霜白犹豫了一下,躲到了后面。 柳笛挡在他面前,插腰对着提着灯笼赶来的护卫道:“有钱了,是不是?点这么多灯笼做什么?找媳妇啊?!还不熄了!说你们呢,木头啊!” 护卫们被骂的各个莫名其妙,早知道王妃没有大家风仪,今日得见,果然彪悍,为了不遭受无辜的谩骂,带头的侍卫赶紧命人熄了灯笼,一边说着,王妃息怒,王妃恕罪,一边退了下去。 待侍卫们走了,柳笛把陆霜白从花丛里扶出来,好心的给他摘去沾在身上的草梗,“回去跟陛下说,王爷和本妃身体健康,吃嘛嘛香,感谢陛下厚爱,等王爷治好了自闭症,就进宫拜见请安。” 陆霜白捂着胸口,气息虚弱,“能否让我在府中稍作休息,我被你打伤,暂时走不了。” “……好吧。” 好在王府够大,两人所在的位置又偏,柳笛很快就找到了一处空闲的屋子,扶着陆霜白躲了进去。 和他靠的近了点,男性气息挑的她一阵心悸。 该死的新月之夜。让她对男人很容易引发某种冲动。 啪! 陆霜白见柳笛扇了她自己一巴掌,惊道:“这是做什么?” “啊,蚊子,有蚊子。”她干笑,暗自又掐了自己一把,柳笛,你就算欲|火焚身,也不能做傻事啊。 ------------ 迂回战术 “你大概要在这里待多久?” 陆霜白在屋内一角坐定,试着运气发力,顿感气脉受阻,侧身呕了口血沫,缓缓的说道:“可能需要在这里过夜。” 柳笛当他是恶贼,尽了全力攻击,“会不会留后遗症?” 陆霜白瞟了她一眼,鄙夷冷笑。 柳笛咧嘴,自大狂。“那你需要不需要药物啊,比如大力丸之类的啊?” “承您美意。”陆霜白先向她微笑,然后瞬间敛回笑意,一本正经的说:“我只需要安静。” “……”她挑眉,“好吧,我多事,希望您早日康复,被逮了也别说见过我。拜拜~”转身翩然而去,陆霜白看着她的背影,在心中轻叹一声,没想到,竟会被她看到自己这般无用的样子,会不会看轻自己? 这时,刚探出半边身子的柳笛,折身回来关上门,朝陆霜白做了‘噤声’的手势,“司徒元海了,你先躲一下,我把他拦下来。” “难缠的家伙。”别无选择,被人发现他和王妃夜半相处一室,就什么都完了。陆霜白飞身跃上房梁,藏身在暗处,低声道,“拦住他。” “藏好你的得了。” 陆霜白:“……” 柳笛重新开门出去,倚着门框朝司徒元海道:“司徒护卫,这是要做什么啊,连个人手也不带,跑到着偏院来。” “回王妃,属下是来杀人的。” 他和陆霜白的矛盾应该算是统治阶级内部的,没必要你死我活吧。但司徒元海,显然不那么想,朝柳笛身后的屋子冷瞥了眼,“王爷回来了,在找您,您若无事,请尽早回去伺候殿下。” 伺候?怎么伺候? 柳笛登时焦躁,“凭什么叫我伺候他?” “属下只是传王爷的原话罢了。”骂我,范不着。 柳笛听他这么说,忽而心生一计,冷笑道:“真的吗!本妃却不信,你随本妃去和王爷对峙。” 诚心找麻烦啊你,“王妃……” “还不走?!”柳笛冷着脸命令,“你屡次冒犯我,今日必要让王爷治你的罪。” 司徒元海恋恋不舍的回望了眼那间黑漆漆的屋子,跟在王妃后面,回去‘领罚’。 柳笛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左臂一直垂着,问道:“这胳膊是……”刚才就觉得怪怪的。 “摔断了。”语气的平常像在说‘吃了。’ 柳笛觉得自己跟司徒元海不仅差在武功上,意志上的距离绝对有人类进化史那么长。 走出了荒落的园子,柳笛估计拖延的时间够了,回头对司徒元海道,“我想了想,今天还是饶过你罢,好了,你可以去治伤了。” 司徒元海不动。 好吧,他不动,她动。柳笛弃他不理,快步避开寝殿的路线,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他迅速折返,去查那间蹊跷的屋子。 而柳笛则趁人不备,飞身一跃,攀上一颗茂盛的古树,靠在树枝上看月亮。 躲在这里,既凉快,又不怕瀚王偷袭。 她真是太聪明了。 ------------ 误认红杏出了墙(一) 瑞涵庆幸之余,多少还是感谢这位不速之客的,没有他引走柳笛,现在早穿帮了。 只不过,柳笛追了那人出去,却迟迟不见回来,派元海去找,结果元海也人间蒸发了似的。 天快亮的时候,元海终于在瑞涵的望眼欲穿中回来了。 元海先道,“殿下,王妃没有回来见您?” 瑞涵慵懒的靠着引枕玩幔帐的流苏,“没。估计躲起来了。”上次把她玩的那么惨,能主动献身才怪。“你去哪了,黑衣人有线索吗?” “偏院那边的守卫说,不仅见到了王妃还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我就赶了过去,正见到王妃从装旧书的厢房出来。王妃本来说要带我来向您请罪,结果中途却先走了。我就回了那屋子细查,人没发现,倒是发现――”元海从袖中取出一个翡翠麒麟挂饰,呈递给瑞涵,“我细细找了一夜,终于在屋梁上发现了这个。” 瑞涵漫不经心的瞥了眼,忽一怔,忙把那挂饰取在手中细瞧,凝眉道:“这是陆霜白的。上次遇到他,他腰间就挂着这玩意。” 对自己的记忆力,瑞涵很有信心,再者,他对陆霜白没有好感,自然要瞧个仔细。 “原来是他,难怪能伤我。” 瑞涵略一思,便明白了七八分,是皇兄急了,派他来查探。不过,柳笛和陆霜白是什么关系,他竟还给她留了这个。 “元海,我记得你会易容术吧。” 司徒元海点了点头。 “喂――”柳笛端着一盘糕点,探进屋内半截身子,小声问道:“你走了吗?” 没人应声,看来是走了。 突然,手腕被人擒住,对方一用力,带了她整个人一步跨进了殿内。糕点乱七八糟掉了一地,柳笛刚要还招,便见门后立着一人,正是带着暖暖笑意的陆霜白。 她的第一反应,她打不过他。 柳笛收回左拳,盯着被他扣住的手腕,没好气的说:“快放开。” 他笑,“这里又没别人。” “我再说一遍,放手。” “还真凶。瀚王殿下怎么受得了你。” 柳笛踢飞一块糕点,“管你什么事?” “你我说话,管桂花糕什么事?你何苦踢它?” “我昨天那一掌,没打你脑袋上吧,怎么净说奇怪的话。”柳笛道:“糕点洒了,怪你自己,饿着吧。” “给我送的?” “……其实我以为你走了呢。我就是随便带点东西回看看,没想到你还在。”柳笛看了眼门口,谨慎的说道:“你什么时候能痊愈走人?” “这个……天色暗下来之后吧。” 怎么又要等天黑?!柳笛有些失望,叮咛道:“那你自己小心,天黑了之后就速速离去吧。”说罢就要离去,此时他却突然拦住她,笑道:“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不行么。” 柳笛怔忪,心中一动,奇怪的想,这句式怎么如此耳熟,正想着,突然鼻中发痒,忙衣袖遮住口鼻,轻打了一个喷嚏。 他温柔的敷手在她额头,“天凉了,要多注意身体。” ------------ 误认红杏出了墙(二) 柳笛好像被了烫似的,立刻避开他的关心,“我没事,就是昨晚上着凉了。”初秋的天气,外面待了一夜,感冒是必然后果。 “你昨晚去哪了,怎么还能着凉。”这件事,他最关心。 总不能说自己当了一晚上原始人吧,柳笛含糊道:“外面。” 他也没再深问,而是道:“我原本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还留了个东西给你。” 听说有人要送东西给自己,柳笛顿时神清气爽,小手一伸,“现在我回来了,就拿来吧。” 他便把那麒麟的挂饰放到了她手中,柳笛估计这东西也能值点小钱,手掌一合,笑道:“谢了。” “其实我还有件东西要送你……不过你先把眼睛闭上。”他看着她,目光亮黑如墨玉,隐含淡淡的温情,看的柳笛心头一软,毫无招架之力,竟点了点头,当真把眼睛闭上了。 鼻尖萦绕过一缕清香,径直钻进了五脏六腑,本就躁痒的内心仿佛被羽毛轻轻柔柔的撩拨了一番,愈加慌乱。萦绕脑海的勾魂曲调,摆脱遏制,响彻在耳畔。 他见有了效果,忙试着扶住她,“不如先休息一下。” 她乖巧的点点头,向他甜甜一笑,“都听你的。”理智沉沦,行动在莫名的欲|火的推动下,变得随心所欲。为什么要压抑自己呢,忽然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只听从自己欲|望的差遣。 不就是男人嘛,既然需要,便找一个为自己灭火。 她红唇轻抿,水眸撩人,“你要送我什么,我怎么没看到?” 她怎么还记得这个问题,中了媚香的人,不该是失去意识,对他言听计从的么。“这……”他的答案还没出口,她却攀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用酥麻至骨的声音诱他,“还是说,你要送的礼物就是你?” 他一怔,见她双颊酡红,媚态诱人,他轻抚着向她泛红的嫩颊,柳笛不住逸出一声低吟,猫一样乖顺的偎了过去。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再耽误时间,让她靠住自己臂膀,低头吻住她的樱唇,一样的甜腻,对他有致命的you惑力。如果不是为了速速解开封印,他更愿意培养她的这份美丽,慢慢汲取品尝。 她的主动行为和羞怯的表情截然不同,他的体温引起她的渴望,抬起腿勾住他的腰,她分不清眼前的男人是谁,也不需要分清,此刻的她只想除去体内的热焰。 情|欲之火倾泻,她与他仿佛置身幻境中的花海,覆雨翻云,勾缠难解。 下身的疼痛唤起了她一丝的清明,不知是怕她恢复神智,还是心疼她,他的动作愈加温柔,要把她溶化揉进自己的身体。 胸口的朱色印迹消失了,他满意的穿戴整齐衣衫,对娇憨甜睡的她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起身出了溢满情|欲气息的偏殿。 银月薄薄一片,挂在天际。原来不知不觉和她痴缠了这么久,天都要亮了。 瑞涵撕下人皮面具,露出本来容颜,迎接数年来第一个新月之后的清晨。 ------------ 误认红杏出了墙(三) 缓缓睁开酸涩的眼皮,脑子犹带着一丝晕眩,微动了下身子,酸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而且腿一动,一股滑腻的液体缓缓流出,她强坐起来,抹了下腿间,白色的液体瞬时让她想起发生了什么。 “天啊……不……”她没控制住该死笛音的诱|惑,和陆霜白在这里…… 婚外一夜|情不说,竟然还是在亲夫的王府中。脸色登时苍白,身体也抖个不停,她咬住下唇,直到尝了血腥味,才压住眼泪,空荡荡的偏殿,她钰体横陈,莫大的羞耻感几乎扯碎了她。 她贪财胡闹,却从没想过自己人品会出问题,不,这还不单纯是人品问题,这是掉脑袋的大事,如果被齐瑞涵发现自己和别人偷|情…… 她和整个家族,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门吱嘎的一声推开,正是身穿白锦蟒服的齐瑞涵站在门外。他见到她,佯装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柳笛彻底傻了,亲夫撞到偷情过后的现场,不幸中的万幸是歼|夫不在,陆霜白只有这点好,反应快。 “我……我……” “不是在等我吧。”他微微挑眉,“找了你两个晚上,你都不来见我,没想到却主动在这里等我……”他视线游描绘她曼妙玲珑的曲线,虽然早些时候不仅看过,还…… “不是等你。”她拽过衣衫遮住身体,“我只是还没起床。” 他心中笑,继续逗她,“不穿衣服?” “裸睡健康。” 他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那你什么时候可以起床?” “你出去的时候。”敌视。 他轻轻哀叹,“何必对我如此冷漠,我虽贵为皇族,但你我毕竟是夫妻……” 是啊,他们是夫妻,那么她做了什么,把自己交给了别的男人。柳笛满腹愧疚,“……对不起,对不起。” 他舒眉淡笑,“我没想要你的道歉……反正也带不进寝陵中。” 听他又重提死字,柳笛愈加难过自责,“……其实我……”不如坦白…… “我本来今日是要回去继续闭关的,但上祖召我入宫,说找到了治我病症的药方……”他道:“可能要留在宫中数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看你,不过兴许更合你的心意吧。” 他心中唯一芥蒂一件事,就是虽然用了媚香,但毕竟柳笛是和‘陆霜白’身份行了夫妻之实。她一定对他多少有好感吧,否则也不会同意。 哼,柳笛,偏不吃说穿,先让你恐惧自责几天。 她松了口气,短时间内不用担心穿帮了。 “我走了,不送送我吗?”他笑,“是啊,你这样子也没法送。”他走到门口,驻足道:“对了,忘了告诉你,瑞庸跟他父亲回北疆了。” 柳笛一怔,鼻子酸涩,哽咽道:“怎么会这样,连个招呼都不打。” 瑞涵沉默,走人关门。 门合上的瞬间,柳笛便哭了出来,不知是自责还是想念瑞庸,或许两者皆有。 ------------ 在错误的道路上前进 上祖的寝殿内,薄雾缭绕,和瑞涵第一次来这里时一样。 “你长的很像你父皇。”白发男子勾着唇角,扯出的笑意更像是嘲讽,“不过你比他要强,至少你没有龙阳之癖,否则你也恢复不了真身。” 瑞涵冷声道:“谢谢你帮了我。” 上祖趴在床榻上,打了个哈欠,示意给他梳头的侍女停手,才道:“毕竟,我用了你的命,总该为你做点什么。” 瑞涵端坐在殿下,听闻此言,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上祖迎着他笑道:“你气也没用,什么都改变不了。” 瑞涵尽量平静的问:“你拿了我多少年寿命?” “三十?五十?记不清了,反正你和皇上加起来是一百年。” 原本的寿命减去五十年,还能剩多少天?七十古来稀,减去五十,即是说,他可能随时毙命。 “皇兄知道吗?” “我只透漏了点零星信息给他,他好像也察觉了。据说很努力的宠幸六宫,可能想在死前,立下储君吧。”上祖道:“你也要努力啊,柳笛精力十足,像活泼的小羚羊,极适合产育后代。” 说人类,像说动物一样。“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们的寿命,我已经使用了,拿不回了。” 瑞涵眸底寒光一闪,“杀了你呢?” “呵呵,这你倒可以试试。”上祖捻起自己一缕银白发丝,绕在指间把玩,“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只要你像我一样……使用子孙的寿命。” “我不会那么做。” “真的吗?你甘心贵为皇族,却什么都没享受过便匆匆离世?”眼神凌厉,似能洞穿一切,“……还有,你总有想要陪伴的人吧,舍得和她天人永隔吗?” 静。 上祖又笑,“太后和皇上这么多年没见你,怕要留你在宫中住段时日,你有充足的时间考虑,想好了,给我答案。” 两个月后,一处僻静的医馆。 身穿藏蓝色斗篷的小妇人,将头低低埋在胸前,“大夫……怎么样?” “恭喜夫人,您有喜了。” 咣!女子粉拳紧握,重重捶在桌上,将笔洗震的几要倾斜。 大夫立即换了语气,无比悲痛的说:“非常不幸,您有了。” 女子伏桌痛苦的咒骂,“哪有这么倒霉的,一次就中招!” “夫人莫怕,我们这里有落子汤,包您……” 不等大夫推销完堕胎汤药,女子甩出一锭银子砸到桌上,起身离去。 竟然怀孕了,最可怕的是,还是和陆霜白419之后怀的。怎么办,去找孩子的父亲,他这会应该在锦衣卫卫所吧,不行,他一定会让她把孩子流掉。 她说过,只有钱和孩子是自己的,男人么,都是浮云。 此刻柳笛仍这么认为,她是孩子的母亲,男人根本无权决定孩子的生死,况且陆霜白只当是一次艳遇,而她呢,也只是消解新月之夜的欲|火,根本没什么感情。 这个孩子……究竟该怎么办? ―――― 【瑞涵把柳笛吃了,不过是易容成陆霜白的样子,现在瑞涵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柳笛以为孩子是陆霜白的,而陆霜白更是一无所知。 【瑞涵的寿命减少了五十年,他会学上祖,夺去子孙的寿命自己享用吗,如果不,他还能活几年?如果夺了,柳笛会作何反应?】 ------------ 想让你安分点 柳笛刚回到府中,便被早就守候在门口的元海迎下马车,“王爷回来了,正在书房等您。” 心脏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唔了一声,迎着小雪,硬着头皮去见他。柳笛在书房门口,经过一番权衡,决定死也要‘微笑’尽量态度‘淡然’的面对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他的‘软暴力’下妥协。 但一进门,她就傻了,这个书房堆了两垛一人高的竹简,而他则握着一卷竹简,展卷阅读,听到她的脚步声,回眸露出恰到好处的温暖笑容,“你回来了。” “……是。” 他将竹简放下,拂去她的鬓发染上的飞雪,“出去也不知道多穿点。”自然无比,好像他们两人原本是一对情深夫妻。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柳笛一肚子的疑问,先问朝竹简努嘴,“这是什么?” “啊,是《女四书》,我特意给你收集的,要好好看啊。” “我看过了。再说,也不用特意找竹简来吧,又占地方又不实用。” “我听瑞庸说你读过《女戒》,但我看你的举止,似乎不像是读过的。大概是你读的版本有误吧,所以我就寻了竹简版的给你,应该能保证内容的正确性,你放心读吧。” “麻烦您了,如此大费周折的挖苦我。”直接说她无妇德操守就得了。 他神情灰暗,“我是好心啊……”非常委屈,间接指控柳笛践踏他一片好意。 明知道对方是恶意,却无法发脾气,柳笛挤笑,“王爷对臣妾真好呢。” “你知道就好。”瑞涵亦笑,温润而儒雅,“做一个贤淑的王妃,你我的日子都会好过许多。” 怎么听着像威胁呢。“尽量吧。” 什么叫尽量吧?!他道:“虽然我让你看女四书,但更多是让太后满意你。至于我本人,除了不贞,我什么都能够忍受。” 不贞――她的死穴,柳笛脸色灰败,苦撑着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臣妾知道。” 这女人油盐不进,希望能让她借着‘假出轨’这件事,好好反思,本来打算今天打算说出真相,给她心灵豁免的。结果她给他一个‘尽量吧’的答案,这样看来,还得让她忏悔几天。 “能让我抱抱你吗?” “哎?”柳笛瞪大眼睛,随即僵硬的点了点头。 他轻轻将她揽进怀中,“我不会再点住你的穴道,我会耐心等到你心甘情愿给我那天……” 你怕是等不到了。她硬笑,“哦。” 瑞涵不满意一个‘哦’字,“我的病症可能有得医了,不过还需要些时日,你能安安分分的等我回来么,不要再惹麻烦。” “是。” 他这才稍微满意了一点。对比她以前张牙舞爪,揉自己脸蛋的猖狂样,让她负罪的忏悔一番,未必不是好事。 而柳笛则心说,齐瑞涵,你已是病魔缠身,我不能再让你的人生更可悲。 对不起,还有,再见了。 三日后,瀚王妃离奇失踪。 ------------ 想走就成全你 王妃不安分,人人都知道。所以元海看到她做男装打扮外出,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她不寻思出去闲逛,才算怪事。而王妃本人也和平常一样,甚至连最亲近的两个丫鬟都没带,孑身一人出行。 离家出走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就是穿着拖鞋,跟家里说下楼买包烟,然后人间蒸发。越是平常的举动,引起猜疑的可能性越小,被发现的几率越小。 柳笛深谙此道。 王妃当夜未归,元海才觉得大事不好,马上派人去恩国公府邸询问。得到否定的消息,又找遍了她可能去的地方,确定都没有她的踪迹后,立即通报了在宫中的瀚王本人。 瑞涵怔怔的站在楼台之上,眺望夕阳余晖的落影消失在殿宇巍峨的檐牙之下。 她就这么消失了,好像从没来过一样。 “殿下……”这时元海走了过来,呈递上一封书信,“应该是王妃留下的。” 他眼睛一亮,赶紧拿过书信,拆开展信,厚厚实实的一叠纸张,里面是不是写了许多关于她下落的信息? “对不起……对不起……” 厚厚的几叠纸,写的是同样的三个字‘对不起’。 知道对不起为什么还要走?!她一贯是这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什么事是错误的,心里明镜似的,却偏要去做。 “殿下,恩国公那边该怎么处置?” 把柳笛私逃的罪责都怪在恩过公身上,用来出气么。 “罢了,她既然愿意走,就随她吧。”瑞涵折起信,塞进袖中,小心翼翼的保管好,“上报宗人府,就说王妃昨夜里薨了,派去找她的人,统统召回来。” “就这样算了?”元海不可思议的问。 “还能怎样。”他苦笑,“她从入府开始,就想着有朝一日要离开。不管怎么说,她总算帮过我,我就成全她的自由罢。我还没狭隘到,非留什么人在身边不可。” 跟她说,希望她能等他回来,他尝试过要留下她…… 是她选择了遗弃他。 “殿下,上祖派人来问,您对‘那件事’的回答。” 瑞涵道:“告诉他们,说本王答应了。” 王爷的回答,出乎元海的意料。“……是。属下这就去回话。” 元海退下后,瑞涵摸出她曾给‘瑞庸’的银铃,拎在半空中,风吹过,铃声清脆悦耳。 玎玲。 姐姐,我们来玩吧。 铃音遥遥传出,悠扬飘向远方,萦绕于淡金色的云霞。 眼睛酸涩。 “说话不算数,说过哦一摇铃就来陪我的……可你人现在在哪里呢。” 十九个月之后。 仲夏酷热,府院里做事的婆子丫鬟都贴着墙根和树荫走,来来回回,穿梭不止。 今天是这宅子的小主人周岁生日,从早上开始,忙到近晌午,终于准备妥当了。 在正堂内设了一个大台案,上面摆满了各色物件。儒释道三教的经书,还有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等等,不一而足。 ------------ 这孩子像谁呢 “嘘——夫人和少爷来了。” 只见一双十年纪的明丽女子,怀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夫人是个‘**’,这是公开的秘密,据说他的丈夫,早年经商攒了下些银钱,都留给了她,同时留给她的,还有一个遗腹子。 初来的下人,听闻此事,都觉得夫人可怜,年纪轻轻,貌美俏丽,就守了活寡,后来日子久了,才发现夫人乃女中豪杰,精力充沛,开朗活泼。经营了几家酒楼,入的银子流水一般。 生活富足安定,又有一个可爱的让所有女人母爱爆发的儿子。 这日子,除了没有男人外,哪有半点瑕疵。或者说,没有男人管着,简直舒服的没边了。 柳笛抱着小公子,来到案前,她温柔的对坏中的小男孩儿说道:“庸庸,你今天就满周岁了,你以后想干什么啊?想做什么,就去抓吧。” “拿拿——”小孩莲藕似胖乎乎的小手伸向几案,去拿儒家的经书。 “小少爷以后能中状元呢。”旁边的丫鬟恭维道。 柳笛却不满意,中状元有什么意思,高级打工仔,伺候皇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她家柳睿庸才不要呢。 “乖,庸庸不要这个,咱们重抓哈。” 众人晕厥,抓周哪有重抓的啊。 可这时,小男孩拿了经书,小手又朝钱币伸了过去,奶声奶气的喊:“拿拿——” 很好,这回有她的风范了。 “小少爷以后定是富商巨贾,家财无量啊。”拍马的人继续拍马。 可睿庸的身子又朝胭脂伸了过去,“拿拿——” “小色鬼,你离娶媳妇还远呢。”柳笛拿开胭脂。 “哇——拿拿——”睿庸黝黑的大眼睛里都是眼泪。 柳笛没办法,只得拿给他。“喏,给你,不许哭哦。” “抱抱~” “我不是抱着你呢么。” “抱——抱~” “……”她明白了,是姿势不舒服,调整了下,果然他咯咯笑开了。柳笛头疼,像谁呢,这孩子零星会说几个词,尤以“拿拿”和“抱抱”出现的频率最高。 拿还可以理解,贪财么,像她。抱抱呢?貌似那白狐狸不是这性格吧。 . “呵呵……” 突然天空飘来鬼魅的轻笑声,顷刻乌云密布,大风卷石,一股妖风盘从天际飞进大堂,离柳笛不远处原地打转。众人吓的哇的一声,做鸟兽状奔去。 “是人还是妖?还是人妖?快给老娘现身!”柳笛顺手拿起桌上的砚台朝旋风砸了过去。 “脾气渐长呢。”风瞬间停歇,一紫发男子妖娆显身。 “紫莲?”柳笛一怔,“你来干什么?” 他笑,铁骨扇合拢指向她怀中粉嫩可爱的小孩,“可惜他注定不会长寿呢。” “拿拿——”睿庸伸手向那铁骨扇,眼神晶亮,本能地知道这扇子值钱。 “你说什么?”柳笛护住睿庸。诅咒她可以,诅咒她的孩子,找死:“你刚出狱没两年,是不是又想回瀚王府里的监牢了?你最好早点回去,省得那天霹雷闪电,把你烧成灰。” 紫莲长眸一挑,“骂我做什么,是我听到他的父亲,想要拿他来续命。”紫底金花的铁骨扇重新打开,遮住面容,隐藏于后的金眸,暗含阴毒的流光,“作为护法,我告诉你这个秘密,已经很危险了……” “那我该怎么办?” “回京城。”他的身影越来越淡,消失在空气中,只留声音飘渺,“孩子和他的父亲,你想让哪个陪伴你更久一点……看你自己的选择了,呵呵……” ------------ 快叫爹爹 ------------ 对不起你们母子 ------------ 给前夫做月老 ------------ 卧底是个体力活 ------------ 健康歌的杀伤力 ------------ 这家伙不是人类 ------------ 要挟不成,反被害 ------------ 咆哮笛 ------------ 找孩子 ------------ 七岁VS一岁 ------------ 父子情深 ------------ 身材是不是变好了 ------------ 强敌来袭 ------------ 变更计划 ------------ 梦中相会 ------------ 孽缘伊始 ------------ 有差别待遇 ------------ 舍己救人的白狐狸 ------------ 缘来是你 ------------ 前世缘(1) ------------ 前世缘(2) ------------ 前世缘(3) ------------ 爱妃,好久不见(1/3) ------------ 前世之旅:不受待见的青墨 ------------ 前世之旅:此女留不得 ------------ 前世之旅:不要轻生啊 ------------ 前世之旅:午夜惊魂 ------------ 前世之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 前世之旅:吃自己的醋 ------------ 前世之旅:答应入宫 ------------ 前世之旅:更改命运的安排 ------------ 前世之旅:做皇妃还是当王妃 ------------ 前世之旅:情诗开路 ------------ 前世之旅:有缘无分 ------------ 前世之旅:非你不娶 ------------ 前世之旅:你不是毒蛇吧? ------------ 前世之旅:因为你,选择了现在的性别 ------------ 前世之旅:不要对敌人仁慈 ------------ 前世之旅:烂人 ------------ 前世之旅:逃不掉 ------------ 前世之旅:红泪 ------------ 前世之旅:嘘——我是来救你的 ------------ 前世之旅:假戏真做 ------------ 前世之旅:她是我的女人 ------------ 前世之旅:来做父亲的 ------------ 前世之旅:御煊&瑞涵是一样滴 ------------ 前世之旅:逆天道而为之 ------------ 前世之旅:不死之术___9.29(五更一) ------------ 前世之旅:最后的欢乐时光___9.29(五更二) ------------ 前世之旅:妖胎____9.29(五更三) ------------ 前世之旅:天下倾覆____9.29(五更四) ------------ 前世缘灭___9.29(五更五) ------------ 回魂夜___9.30(1/5) ------------ 一夜之间,热情了许多____9.30(2/5) ------------ 温顺的柳‘绵羊’ ------------ 柳笛+思瑶=??____9.30(4/5) ------------ 意识不清____9.30(5/5) ------------ 知道真相的尚晨 ------------ 蛇蛋 ------------ 无力反抗 ------------ 精神分裂症患者的陪护和治疗 ------------ 反击战(1) ------------ 反击战(2) ------------ 落入陷阱 ------------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 再见了,人类尚晨 ------------ 紫莲的谎言 ------------ 寻找肉身,分开两人 ------------ 时间的烙印 ------------ 既愿成魔,誓死不悔 ------------ 中毒,弃妇 ------------ 感情,一厢情愿 ------------ 把尚晨捡回家 ------------ 特殊待遇 ------------ 我‘也’喜欢你 ------------ 将心比心(上) ------------ 将心比心(下) ------------ 瀚王妃,十全十美(一) ------------ 瀚王妃,十全十美:刁难开始(五更一) ------------ 瀚王妃,十全十美:一鸣惊人(五更二) ------------ 瀚王妃,十全十美:信手捏来(五更三) ------------ 瀚王妃,十全十美:能歌善舞(五更四) ------------ 瀚王妃,十全十美:渡过难关(五更五) ------------ 郁闷的小笛子___(1/5) ------------ 言语相逼___(2/5) ------------ 尚晨,我有办法救你___(3/5) ------------ 借酒浇愁愁更愁___(4/5) ------------ 尚晨的选择___(5/5) ------------ 誓言 ------------ 吃人的礼物 ------------ 争抢圣旨 ------------ 各怀鬼胎 ------------ “尚晨,我知道是你!” ------------ 眼见为实 ------------ 心烦意乱 ------------ 隔阂渐深(1/3) ------------ 算我求你(2/3) ------------ 身份置换(3/3) ------------ 两个人的灵魂互相影响(1/4) ------------ 如果我爱的是你,该有多好(2/4) ------------ 心灰意冷(3/4) ------------ 柳笛之死(4/4) ------------ 无法挽留 ------------ 隐情 ------------ 回家 ------------ 现状堪忧 ------------ 神秘的礼物 ------------ 捆绑式穿越 ------------ 回归 ------------ 母子连心 ------------ 一探究竟 ------------ 识破身份 ------------ 真假王妃 ------------ 尚晨:我爱的不是你 ------------ 软磨硬泡 ------------ 恨不得杀掉你 ------------ 告知真相,讲解前世 ------------ 你是我的 ------------ 惊魂 ------------ 路遇皇帝 ------------ 和朕一起回宫 ------------ 诡异 ------------ 护法的职责 ------------ 冤家路窄 ------------ 左右徘徊 ------------ 阴谋酝酿 ------------ 做我的人偶吧 ------------ 记住你的样子 ------------ 溶解,吸纳 ------------ 幸福就在眼前 ------------ 瑞涵的反击 ------------ 拯救 ------------ 欺骗 ------------ 无限可能 ------------ 加害瀚王 ------------ 憎恨 ------------ 说谎最在行 ------------ 无药可医 ------------ 求救 ------------ 崩溃的家人 ------------ 要适应的事情,很多 ------------ 入乡随俗 ------------ 这就是证据 ------------ 还是回去吧 ------------ 召唤 ------------ 来自紫莲的消息 ------------ 带你走 ------------ 毁灭 ------------ 告别 ------------ 结局 ------------ 尚晨番外之等待① ------------ 尚晨番外之等待② ------------ 尚晨番外之等待③ ------------ 尚晨番外之等待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