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序(1) 更新时间:2013-10-28 公元1889年,夏。 陕西临潼骊山脚下。 作为世界第八大奇迹,震旦国始皇帝的陵寝南依层峦叠嶂、郁郁葱葱的骊山,北方毗邻逶迤曲转、好似银蛇横卧的渭水之滨。 高大覆斗状的封冢在巍巍峰峦环抱之中与骊山浑然一体,景色优美,环境静谧,此呼彼应之下,更把这座世界上最大的地下陵寝彰显得规模宏大,气势雄伟。 墓葬区在南,寝殿和便殿建筑群在北。 黄昏时分,在秦始皇陵坟丘东侧两公里处,一个小男孩驱赶着一条耕牛,正在林间小路上行走着。 忽然,一阵风刮了过来,带动道路两旁的灌木丛,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那头耕牛也许是出于动物特有的敏锐直觉,忽然停下了脚步,扭着脖子,斜斜的看向了天际。 见到如此情形,出于与生俱来的好奇,小男孩情不自禁的也顺着牛的目光望去,结果他倏然愣住了。 原来,就在南面的天空中,不知何时竟是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漩涡,里面翻滚旋转的云雾中电蛇闪动,透着十足的吓人。 小男孩一阵恐惧,不知道出现了什么状况,当他缓过神之后,马上扬了扬手中的鞭子,口中吆喝连连,驱赶耕牛,企图离开这里。 猛然,从天空中的那个漩涡里,陡然闪现出几条貌似龙一样的生物,拉着一件物什儿,几乎一眨眼的功夫,便在小男孩十多丈远的地方着陆了。 “轰”的一声,火舌乱窜,并且从那些东西落地的位置播散开来。 小男孩魂飞天外,那头牛更是受到了惊吓,仓皇蹿到了灌木丛里,转瞬不见。 由于受到了气浪的冲击,小男孩两脚离地,向后飞跌开去,与此同时,他的头脑也变得有些浑浊。 不过,就在他一边衣领起火,身子落地,即将晕过去之前,他朦朦胧胧地看到从火光里飞蹿出一些奇异的东西,貌似人形,却又都多出一对巨大的翅膀。 火舌袭面,小男孩终于晕了过去。 定格在他脑海中的最后一幕,竟是空气里孤零零的一张美绝人寰的脸以及那张脸上第三只绿宝石般的眸子。 ------------ 序(2) 更新时间:2013-10-28 公元1975年,冬。 国家安全局总部。 “报告!” “请进!” 孔翔龙坐在沙发上,朝着对面规规矩矩坐着的一个年轻人笑了一下,低声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出门办事的人回来了。” 年轻人默然,随着办公室的门一开,他的目光落到了进来的人身上。 这是一个中年人,高高的个头,硬挺的身姿,一身整洁的军装,举手投足之间透着干练,不过,这人眼角眉梢却挂满了风尘之色。 “呵呵呵,周永泰,快坐下,这一路辛苦你了。” 孔翔龙挪了挪肥胖的身躯,指了指旁边的一把椅子,一边说着,一边展示着他的平易近人。 “您就是陈继同先生吧?” 周永泰并没有坐下来,仔细的看了看坐着的年轻人之后,有好的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嗯,周先生果然不愧是安全局里出类拔萃的人物,初次见面,就把我给认了出来,如此眼力,真让人佩服。”年轻人眨了眨眼睛说道。 “谈不上好眼力,就是平时跟进的资料多了些。” 周永泰淡淡的说完之后,眼光落到了孔翔龙的脸上,欲言又止。 “哦,没事,你有什么事尽管说,陈继同也是参与者,不用提防他。”孔翔龙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 然而,没过一分钟,他便如变色龙一般,倏然收敛笑容,神色也随之变得严肃起来,问道:“雪崩爆发了吗?” 周永泰点了点头,答道:“时机掌握的刚刚好,目标人物全都罹难。” “哈哈哈,天随人愿,真是天随人愿啊!” 孔翔龙肆无忌惮的大笑。 陈继同轻轻叹了一口气,垂下了头。 “陈继同,我知道你很同情他们,可是你要搞清楚,时空机器的制造不仅关系到到我们几个家族日后在震旦国的发展,更是关系整个国家未来的走向,所以我们一定要慎重,万一有人嘴巴不严,将其中的秘密泄露出去,到头来可不是你我所能担当得住的??????” 陈继同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孔翔龙的话茬,认真的说道:“嗯,这我知道。” “唉!永泰啊,你这一次圆满完成了任务,按理说我应该向上级部门申请一下,把你升任为安全局副局长,可是,碍着你祖上的规矩,我也是没有办法。” 尽管孔翔龙说得十分诚恳,但是周永泰心里十分清楚,这都是说说而已,根本就当不得真。 “多谢局长栽培。正像您所说得,祖上不允许我们这些后人当官,所以,我也根本没有想当官的意愿,只要能够继续为国家效力,延续祖宗留下来精忠报国的传统,我就知足了。” 周永泰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孔翔龙的脸色,而后说道:“如果局长再没有什么批示,我便告辞了。” “好!” 孔翔龙微笑着点头,不过,当周永泰转身的时候,他忽然又叫住了周永泰。 “你确定那些人全部罹难了吗?在所有人之中,别人也还算了,只是那个左杨,从里往外的精灵,而且身手又好,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个老成持重的宋江文,这对组合一直是局里的亮点。以往执行任务的时候,无论情况多么复杂,环境多么的危险,他俩总能全身而回。唉!说实话我真有点担心,这次他俩会不会又和从前一??????” “局长敬请放心,一场雪崩下来,白茫茫一片,连个耗子大的活物都没有,更甭说是大活人啦。” “你要这么说,那我可真就放心啦!” 周永泰走出去之后,孔翔龙长叹一声,极尽惋惜的砸了砸嘴儿,说道:“按理说这些人都是国家的栋梁,只可惜他们知道的太多啦??????” “是啊,有些事情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千万别知道,否则必然会为此付出代价。”陈继同附和着说道。 接着,他又不无担心地问道:“宋江文一死,苏杭柳家会不会追究?” “死无对证!柳家就算想探寻真相,也是无从察起。”孔翔龙显得非常自得,嘚瑟着二郎腿。 不过,他随后又想起了一件事,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道:“听说你和左杨的私交很不错,不过,做人应该公私分明,对于他的罹难,我希望你能够予以正确对待。” “其实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谈不上交情有多深。” 孔翔龙见到陈继同回答的很淡然,不由得轻蔑地一笑,岔开话题问道:“对于开发时空机器,组织上已经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金钱,你作为这方面最有前途的才俊,一定要不负众望,尽早的完成任务。” “这是必须的!虽然前一阵子那个特殊材质的金属球不翼而飞,但我想它和研发时空机器并无多大关系,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我相信自己应该辜负不了组织的信任。” 听到陈继同如此有信心的回答,孔翔龙的笑容再一次在脸上扩展开。 “只要你能早一天研制出时空机器,也许就能早一天让闳家退贤让位!呵呵呵,届时无论是你还是陈家,想要什么,都是我们敬爱的孔夫子一句话了。” 说话间,孔翔龙越发笑得欢了?????? ------------ 第一卷 :老子是奇才 ------------ 第一章 :暗夜枭雄(1) 更新时间:2013-10-28 1998年,震旦国中州。 “喂!花柳,你赶紧把烟掐了,李红掌那混蛋到现在也不见个人影儿,你给老子出去瞅瞅!” 龙七看了看手表,有点焦躁的说道。 “好嘞,姐夫!” 敞胸露怀的花柳答应一声,把踩在另一张凳子上的大脚放了下来,然后嚯然站起,狠劲儿的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再用脚抿了几下,转身出了小饭馆。 龙七把目光从花柳的背影上收回来,心不在焉的看了看角落里正在吃饭的一个学生男,随后把眼光游移过来,对着桌子旁边的另外两个男人恨恨的说道:“明明定在晚上10点见面,可他妈的现在都过去一个钟头了,李红掌那混蛋竟然还没来。等一会儿老子见了他,非得把他的卵蛋给挤出来!” 满身净是虬结肌肉的阿爆看了一眼身旁的油条,嘴一撇,刚想说话,却被油条使了个眼色制止住。 “老大,你先消消气,李红掌那小子虽然蛮横,但是从来都很守信用,他既然答应了咱们,要把‘瘸子李’剩下的那条腿剁了,便一定会去做。这会儿他没来,极有可能是事情出了岔头,咱们暂且忍耐一下,等等再说吧!”油条说道。 龙七闷哼一声,布满疤痕的脸颊抽动了几下,“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 “老六,再给七哥拿点酒来!”他朝着吧台喊道。 面色阴郁的小店老板于老六,赶紧从吧台后面站了起来,换了张笑脸,忙不迭的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几瓶啤酒,颠颠的朝着龙七的桌子走来。 他一边走,心里一边嘀咕:这几个王八蛋,有事没事的总把我这当据点,如今欠我一屁股帐,大子儿也没给一个,如此下去,老子的小店儿早晚得叫你们给吃黄了。 于老六虽然一百个不满,但丝毫也不敢表露出来。因为他知道,现在店里面的这几个角色,都是中州城里有名的黑道人物。尤其是喊他的那个龙七,手底下几百号马仔,在中州城黑道可谓是名声显赫。如果把这位煞神得罪了,他的小店还没等吃黄,就先得被砸黄了。 另外,还有一点也让他不敢开罪龙七,原因就是去年,小店毗邻的中州医科大学要搞扩建,他的小店正在其规划的动迁范围之内。 因为于老六是个外地人,在城里没有住的地方,所以小店就是他的一切,假如因为扩建而扒掉了小店,那他只能卷铺盖走人,既而辛苦经营起来的这点家业,也就都打了水漂。 他原想花点钱,贿赂一下校长,结果竟碰了一鼻子灰,人家连面都没让他见到。无奈之下,他不禁想起了黑道的力量,几番周折之下,通过人介绍,最终结识了龙七。 那阵子也许是龙七高兴,接过于老六一万元现金之后,满口的答应下来,并让他回去等信。 于老六本来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令他没想到的是,见过龙七没几日,校方竟然主动找到他,不仅答应不让他的小店搬迁,而且还许给他一个牌子,叫做“校园营养快餐”。 从那以后,其余的店面都被迫搬走,唯独留下了他的小店,而且校方为了照顾他的生意,特意在校墙上开了一个小门,以供来到小店里吃东西的学生方便。 见到自己的店铺不但没关门,而且还受到了校方的照顾,于老六自然欢喜,暗自盘算财神爷终于开了眼,日后凭着蝎子粑粑独一份的店面,一定会发大财,正因如此,他对龙七可谓是感恩戴德。 然而,随之而来变化的却远出乎他的意料。龙七尽管是中州城里数得上的黑道大亨,可是每遇到处理黑道上的事情,放着自己家的别墅和城里五星级的饭店不去,多半会来到他的小店。 久而久之,校园里的学生大多知道了点倪端,为了躲避祸事,这些纯洁学子们自然踏过门槛的次数便少了,于是乎本来还挺好的生意,竟然越做越差了起来。 其实,于老六也明白,龙七等人之所以把自己的小店,当做为非作歹的场所,一是由于自己欠了龙七的恩情,所谓吃人家的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就算他于老六看到什么不该看见的事情,也不敢更是不能将事情泄露出去;二是小店的位置很隐秘,除了一条七扭八歪的小巷子拐入前面的大街,剩下的就是通往校园的小门了。 除了那些学生之外,很少有人知道校园旁边还有这么个小吃店。 虽然小店里来的学生少了,生意差了些,但也总比露宿街头强,所以,于老六面对龙七等人隔三差五的光顾,他还是默默忍了下来。 耳濡目染一年多了,于老六对中州城里的黑道情况多少有了一些了解,就拿刚才龙七口中那个瘸子李来说,也是一个响当当的黑道人物,城里大大小小上百家的桌球厅,都在瘸子李的管辖之内。 当然,所谓管辖,也就是敲诈点保护费而已,尽管如此,如今的瘸子李也是风风光光,中州城里为数不多的奔驰,其中就有他的一辆。 也许是顺风顺水惯了,随着身家厚了,手底下的人马多了,瘸子李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已经不再满足控制桌球业,而是把目光对准了中州城里黑道头子龙七麾下的发廊业。 这一下可有点过了,龙七原本就对异军突起的瘸子李很有成见,人前人后总骂他是个暴发户,没有家教,结果他竟然惹到了自己头上,龙七暴怒之余,先后派了几批人,警示一下瘸子李。 然而,事实令人大跌眼镜,龙七派去的几拨人,先前的不是断了胳膊就是折了腿,至于后来,已经有人开始失踪。 至此,龙七才恍然大悟,原来瘸子李向他挑衅,并不是被猪油蒙昏了头,而是想猛龙过江,根本就打着把他赶出中州城的心思。 龙七擦亮了眼睛之后,也就不再鲁莽行事了,他一方面佯装偃旗息鼓,给瘸子李制造一种忍气吞声的错觉,另一方面开始召集人手。 在他的手下,最信任的一共有四个人,分别是血刀、花柳、油条和阿爆。 其中油条是他的智囊,无论大事小情,只要有点难办,他都会征求油条的意见。 而油条也从不让他失望,极尽狗头军师的角色,所以,这几年在油条的一系列连阴带狠招数的唆使下,乘着政府改革开放的大好时机,龙七从一个小混混做起,一直坐到了现如今中州城里老大的位置。 在龙七的社团里,还有两个备受他器重的狠角色,一个是血刀,另一个是阿爆。 血刀本是一个市场中的肉贩子,杀猪宰羊时日久了,一把尖刀被他玩得滴溜转,且又由于他心狠手辣,嗜血如命,在做了龙七的马仔之后,把脑袋掖到了裤腰带上,一路串升的非常快,现如今已经成为了龙七的头号打手。 至于阿爆,原是中州体育学院的武术老师,只因和同事发生了口角,结果大怒之下,一拳把同事的脑袋给打爆了。亏得那人命大,没有死掉,要不然他就不会只被判了重伤害那么简单。 ------------ 第一章 :暗夜枭雄(2) 更新时间:2013-10-28 阿爆在牢里蹲了七年,本应该再待几年苦窑,却被他搭上了龙七的一个替罪手下,通过那人的引荐,他认识了龙七,最后在龙七的里外打点之下,把他从牢里假释出来。 龙七救他,也是看中了阿爆一身的本事,知道他从监狱里出来,原来的一切都将离他而去,除了跟着自己打拼,他将一无去处,能够得到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金牌打手,龙七自是不懈余力。 阿爆也算争气,尽管假释在身,可一遇到龙七遭受危险,他便展露出爆头的本事,一来二去,龙七对他便格外的赏识,不但给他安排了健身房老总的位置,而且还通过关系,早早的解除了他假释的身份。 龙七虽然是个狠角色,但他对自己的媳妇却是情有独钟。 按着常理来说,媳妇得了肺癌,已经死掉好几年,对于一般的黑道人物来说,那简直比中了彩票还要幸福,早就出去勾三搭四,弄出满被窝的好事。 可是,龙七却不是这样。媳妇不在之后,他竟然连投怀送抱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没事的时候,倒像个情种一般,总爱拿起媳妇的照片,看个没完没了。如此重视糟糠之情的黑道枭雄,应该算是凤毛麟角的了。 可谓爱屋及乌,由于龙七对媳妇难忘,故而对待自己的小舅子花柳,也是非常照顾。他甚至将这个整天只知道泡在女人堆里的货色,扶持成社团里一个权柄人物。 花柳这货倒也并非全无是处,他不仅为人机灵,而且口才也好,一张小嘴儿,甚至能将死人说活了,所以,他在龙七的社团中充当起社交的角色,每遇到应酬场合,龙七还真就少不了他。 至于那个李红掌,于老六知道的并不多,只听说他是个外地人,手底下贼黑,单枪匹马,在中州城里创下了不小的名头,即使龙七等人,平日里也对其敬而远之,不过,那个李红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于老六却从没有见过。 于老六把啤酒送到了桌子上,打开了盖子,便鸟悄儿的回到了吧台后面。 龙七拿起一瓶,嘴对嘴的喝了一半儿,然后将酒瓶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伸手抹了抹嘴巴上的啤酒沫子,朝着角落里的那个学生男喊道:“嘿,小王八蛋,吃完了没有?赶紧滚犊子!” 那个学生男大约二十多岁,刚进来没多久,要了几张馅饼之后,马上便要吃完了,如今听到龙七这么一喊,禁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 他刚想说话,却听于老六忙不迭的说道:“左忠堂,赶紧回去吧!饭钱下次一起算。” “那好吧!”这个叫做左忠堂的学生一听,朝着于老六点了点头,站起身子,用餐巾纸包起没吃完的半张馅饼,抬脚急匆匆便往外走。 当他快到门口时,忽然又回过头来,对着于老六笑了一下,说道:“呵呵,于六叔,那几张饼钱你可要记好了,我记性不好,说不准便忘了,届时可别怪我白吃。” 于老六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那意思是赶紧让他走。 左宗棠拿下餐巾纸,一口将剩下的馅饼吞了,看都没看龙七他们一眼,推门便向外走。 然而就在这时候,他竟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随后,他便被人一推,又回到了店内,几乎弄了一个趔趄。 左宗棠愕然,猛抬头一看,却见一个彪形大汉当先闯了进来,在其身后鱼贯又进来十来号人。 一看到那彪形大汉,爆头和油条不由都站了起来,还没等他们说话,那个彪形大汉先是“嘿嘿”一笑,随即朝着依然坐着的龙七说道:“这不是七哥吗?大半夜的你放着觉不睡,在这个小店里呆着算哪门子事啊?” 龙七收起脸上诧异的神色,看着彪形大汉,又瞥了瞥他身后那十多个手拿家伙的马仔,强作镇定的答道:“黑塔,你他妈的算哪头蒜?老子爱在哪便在哪,你管得着吗?” 黑塔没有说话,他先看了一眼躲在吧台后面的于老六,接着瞄了瞄靠边站的左忠堂,然后,忽然朝着小店外面吹了声口哨。 龙七见他这么一来,禁不住心里一翻个儿,暗想:完了,花柳一点动静都没有,八成儿是被黑塔给做掉了。 在中州城谁都知道,瘸子李手下有两员干将,一个是黑塔,自小就在火车站混,没少被人揍,也没少揍人,尤其近些年,身强力壮之余,笼络了一帮火车站的混混,俨然成为了火车站一霸。 另外,黑塔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十多年前离开了中州,去了蓟京,这几年混的也是风生水起,据说,黑塔在道上的崛起,和他哥哥的大力支持不无关系。 由于瘸子李财大气粗,所以就把黑塔招纳在了社团里,有了黑塔的支持,瘸子里如虎添翼,在中州城里的威望也是与日俱增。 瘸子李的另外一员干将名叫吕宾,绰号“割喉”,本是一个独行的黑道人物,身手十分厉害,谁都不知瘸子李用了什么手段,竟也把他弄到了身边。 龙七心里正犯合计的时候,只见小店门口人影一晃,紧接着进来一个敦实汉子,手里面提着一件东西。 来人看见龙七之后,目光中透出一丝怪怪的凶狠,不过他并不说话,而是靠在了门边,那意思像极了守门神。 龙七认得敦实汉子就是吕宾,看见他手里面临着的包裹,正在滴滴答答的往下面淌着血,龙七心里更是莫名的产生了一丝恐慌。 不过,龙七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在江湖中混了这么久,早就做好了随时去见阎王爷的准备,尽管他意识到今晚不太妙,但仍是保持着应有的冷静。 他知道吕宾杀气腾腾的进了来,一言不发,一定还有后戏。 果然,随着一声咳嗽,一瘸一拐的又进来一个人,在这人旁边则跟着花柳。 瘸子李看到龙七盯着花柳愕然的神情,禁不住笑了笑,随后,他拄着拐杖来到桌子旁边坐下,对着龙七说道:“还用我多说吗?” 龙七一下子全都明白了过来,他眼里喷出怒火,拿起剩下的半瓶啤酒,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净,然后紧紧攥着瓶子,盯着差点把脑袋藏在裤裆里的花柳,寒声说道:“王八蛋!你出卖我有什么好处?” 花柳眼角抽动了几下,不吭声,倒是瘸子李笑道:“有什么好处?好处多着呢。亏你还是他的姐夫,你小舅子最喜欢哪一口你不知道吗?” 龙七“呸”了一口,吐在了花柳干净的衬衫上,有点伤心的说道:“就为了不夜城那个骚娘们儿,你竟然连亲姐夫都出卖了?” 花柳还是不敢回答. “咋了?苏晓晓那娘们儿可是我的心肝,也就是为了对付你这老东西,否则,凭着花柳这个摸样,老子还真舍不得让他碰呢?” 瘸子李轻蔑的看了看身旁的花柳,不屑的说道。 龙七眼光忽然变得柔和,回头看了看躲在角落里的左忠堂,然后朝着瘸子里说道:“那小王八蛋只是个学生,他和江湖是非挂不上钩,你能不能把他放出去?” ------------ 第一章 :暗夜枭雄(3) 更新时间:2013-10-29 瘸子李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我可没看出来他哪点像学生,膀大腰圆,比黑塔都不逊色,要说是你的手下还差不多。再说了,今天小店里的事一旦传了出去,明天条子就得找老子算账,所以,嘿嘿!” 谁都听得出来,在他的笑声中隐藏着无限的杀机。 龙七无奈地看了一下左忠堂和于老六,叹了一口气,心知肚明瘸子李不会放过他俩,于是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 “你骗我说苏晓晓今晚请瘸子李过去,让我埋伏在一旁,借机做掉瘸子李。现在看来,这个套不是对付瘸子李,而是给我准备的!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我没去,倒是委托给了李红掌。” 龙七紧握着瓶子的手,骨节已有些发白,他看了一眼瘸子李,然后问花柳。 花柳这时抬起了头,脸色有些苍白。 他说道:“嗯,不错,我和苏晓晓之间的事情,他早就知道,而今晚的事情也是我和他设计的。” 花柳眼神中藏着一丝愧疚,然而更多的却是愤懑。 “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好处,难道他给你的还能比我多吗?” 龙七难过地问道。 “自从你姐姐去世之后,是我一手把你捧上了天,要不然恐怕直到现在,你仍是一个普通的环卫工人而已。” “住口!实话告诉你,今晚的一切,我都是在替姐姐报仇,如果不是你,姐姐会那么早就死了吗?” 花柳满脸恨意。 龙七愕然。 “你说什么?是我害死了你的姐姐?胡说八道,她是死于肺癌!” “我胡说?你才胡说呢!姐姐自从跟了你,没过一天舒坦日子,整日为你提心吊胆,如果单是这些也就算了,最让我不能忍受的,她病重的时候,你却躲了起来,结果姐姐错过了最佳手术时机,如此才死掉的,你说,这不是你害的,难道是我害的不成?” 龙七心中好生难过,不过他还是说道:“那时候我被通缉,躲起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这些年我一直不近女色,你以为我是太监吗?我就是心里觉得愧疚你姐,所以才????哦,算了,我本以为对你好一些,就可以做了补偿,没想到你心里竟是这么恨我!” “算了?算了个屁!你要是不死,我怎对得起姐姐?” 也许是看到了龙七的没落,花柳一改之前的怯懦,不依不饶的说道。 “我看你替姐姐报仇是假,为了给自己找借口是真,龙老大对你这么好,可你却丧尽天良的背叛他,呵呵呵,就算你再能找理由,我看以后你也会睡不着觉的。” 油条力挺龙七。 花柳不甘示弱,从后腰摸出一把匕首,晃了晃,对着油条说道:“狗头军师,等一会儿龙七翘了,我第一个便把你宰了,让你油嘴滑舌!” “住嘴!,你倒真是狠毒,油条什么时候得罪你了,竟然让你如此的要杀要剐!” 龙七这时已经从伤感中恢复了过来,他感到自己似乎到了忍耐的边缘,不自禁的提高了嗓音,斥责花柳的不义气。 “都别说了!”瘸子李恶狠狠的低吼道。 他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龙七,把手慢吞吞地伸进风衣的内怀里,对着龙七说道:“都是一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老子可没有耐心听,既然咱俩势不两立,我还是早早的送你去见阎王爷好了。” 他说完了,手里已是多了一把五四式手枪。 龙七望着对准自己脸颊的枪口,眉头皱了皱。 他心中明白,在如今这世道,要想弄几把砍山刀、腿叉子之类的武器,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要弄到这种自动武器,却是难上加难。 龙七心里嘀咕,这一次瘸子李对付他,可谓是用心良苦,不仅挖走了他的小舅子,而且还弄到了手枪。 “李红掌呢?” 他用眼睛瞄了瞄吕宾手里的那团包着的东西。 吕宾倒也识相,往前走了几步,把手里拎着的那团东西,“咣铛”一声,扔在了桌子上。 瘸子李似乎有洁癖,那团东西被扔到桌面上的时候,他下意识地躲了一下,生怕血点溅到身上,然后他嗔怪的看了一眼吕宾。 吕宾倒像觉得无所谓,不理会瘸子李的眼神,来到了瘸子李的身旁,摆弄着手里的砍山刀,脸色古怪,一言不发。 龙七心里一沉,回头看看早就分站在他身后的爆头和油条俩人,叹道:“没想到他是以这种方式上路的!” 瘸子李和桌子拉开了点距离,用枪点了点那血淋林的包裹,笑吟吟的对着龙七说道:“打开!你不是要找李红掌吗?只要打开包裹,你们哥俩就能见面了!” 龙七面色阴晴不定,爆头却满脸无所谓的绕了过来,也不管包裹上的血渍,十分麻利的打开了包裹。 躲在吧台后面的于老六虽然也经历了不少黑道场面,但像今天这样的血腥,却从没有见过,当他看见包裹里的东西时,不禁觉得恶心,连忙捂住嘴巴,一个劲儿的干呕。 左忠堂本是中州医科大学的大五学生,由于所学专业的关系,所以见惯了血肉,不过,当他一看到包裹了人头时,还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下寒战。 他有些后悔,感觉自己真是走了霉运,明明这点儿应该回到寝室了睡觉,却因耐不住肚子饥饿的折磨,稀里糊涂的摊上了黑道的火拼,早知如此,就算再饿几天,也绝对不来啊! 瘸子李虽然命令别人打开了包裹,可是他却没有观看,而是幸灾乐祸的盯着龙七,希望从其悲伤震撼的神情中找到自己应该享受的满足感。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龙七竟也没有去看包裹了的人头,而是脸色古怪,似笑非笑的反望着他。 瘸子李微感失望,下意识地去看包裹。 一看之下,还没等他说话,却听身旁的花柳诧异的喊道:“这不是红掌,是苏晓???” 花柳话没说完,脑袋已经搬了家。 一刀断头,童叟无欺。 与此同时,瘸子李也已看清了包裹里的东西,那根本就不是红掌的脑袋,而是苏晓晓的头颅。 就在这一刹那,他已经明白了过来,吕宾出卖了自己。 原来,在中州城最大的夜总会“不夜天”,瘸子李捉住了前来刺杀他的红掌,本想就地杀掉,却被吕宾拦住。 吕宾知道瘸子李有洁癖,便借口杀人肮脏,让瘸子李一边在外面等自己,一边把夜总会里的人嘴巴封了,而他则留在不夜天的包房内,负责把红掌处理掉。 ------------ 第一章 :暗夜枭雄(4) 更新时间:2013-10-29 事实上瘸子李也确实讨厌脏东西,有人代劳,他何乐而不为,于是带着苏晓晓等人躲到了外面。 偏巧苏晓晓也是个好趣儿的货,她不知道吕宾要做什么,便想看一看,而瘸子李满脑袋是想下一步怎样对付龙七,所以也就没有管她。 现在瘸子李想起来,大概是苏晓晓回去之后,吕宾来了个掉包,竟是把苏晓晓的脑袋砍了,却放走了红掌。 突发意外,瘸子李顾不得多加考虑,举枪便向龙七射击。 可就在他移动手腕的一刹那,也不知从哪飞过来一根筷子,竟然一下子插在了他的碗管上,“正中神经”倏然断裂,别说是扣动扳机,就是想握拳都已不能。 于是,当花柳被吕宾一刀断头的时候,瘸子李的手枪也掉到了地上。 黑塔一看到这种情形,先是呆了一呆,接着便听到瘸子李喊道:“老黑还愣着干嘛,赶紧动手啊!” 黑塔下意识的从腰间拔出藏刀,往前一蹿,直奔龙七而来。 那些在他之后进来的马仔也都拿着家伙,向着龙七等人蜂拥而至。 这时,只见门口人影一闪,紧接着快速进来一个人,也不说话,窜入到了马仔中间,手中寒光接连闪动,不时有人应声倒下。 黑塔蹿过来之后,手里的藏刀刚举了起来,一个硕大的拳头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只听“哎呦”地一声,黑塔丢掉藏刀,捂住满脸是血的大脸,痛苦的蹲下了身子,随后,他只觉小腹如受锤击,二百多斤的身子一下子飞了起来,重重的砸在了墙边上的一张桌子上。 打得黑塔屁滚尿流的正是阿爆,他用衣角擦了擦拳头上的血迹,跺了跺脚,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转而对着最后进来的那人笑道:“血刀,悠着点,留几个给我!” 他转身加入了战群。 忽听一声枪响,阿爆连忙止住脚步,凝神一看,却是龙七已经捡起了那把五四式手枪,冒着青烟的枪口正缓缓的移向了跪在地上瘸子李的脑袋。 再也没有人敢动,龙七见到这种状况,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一语不发的看着瘸子李。 “你想怎样?” 瘸子李色厉内荏的问道。 “啪”的一声,瓶子尽碎,瘸子李惨叫一声,捂着流血的脑袋,歪倒在了地上。 “不怎样,先把你的脑袋破了瓢再说!血刀,怎么就你一个人进来了,红掌他们呢?” 龙七扔掉手中的瓶嘴,不再理会瘸子李,转而向着正将瘸子李的那些马仔归拢到一块儿跪下的血刀说道。 血刀也是五尺汉子,黑黑的面皮透着阴森。 “收拾这几个兔崽子,哪用得着那么多人?红掌被我撵走,前去收场子了。”血刀淡淡的说道。 “红掌答应这件事情完了以后,跟着我混吗?” 血刀看了看龙七,点了点头,叹道:“那小子真够狠的,瘸子李埋伏在附近两辆面包车的人马,都被这小子单枪匹马解决掉了。” 他说到这里,脸上竟还罕见的流露出一丝微笑,顺嘴说了一句:“他不让我帮忙,说这是进社团的见面礼!” 说话间,瘸子李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便想站起来,却又挨了油条一记耳光,于是乖乖的跪了下去,忙不迭的用衣袖擦了擦蒙在眼睛上的血。 龙七瞧了他那狼狈样,禁不住一乐,随即叹道:“你都听见了,这就叫做天作孽犹可为,人作孽不可活啊!” 瘸子李惊恐地看着龙七,他心知肚明,自己一夜之间,已经由黑道大亨,掉到了性命不保的境地,于是他不甘心的问道:“你今晚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龙七没有搭理他,而是将目光对准了角落里的左忠堂,只听他迟疑的问道:“刚才的那支筷子是你发出去的吗?” 左忠堂茫然的摇了摇头,满脸的疑惑。 “什么筷子?你们这里的事是不是完了,那我可以走了吗?” 他指了指门口问道。 龙七又看了看于老六,见他抱着脑袋趴在吧台上,浑身都哆嗦到了一块,不由得收回目光,看着左忠堂说道:“呆着吧,等一会儿再找你说话。” “多亏你见识渊博,一颗红心两手准备,还真是万无一失,否则若依着我,今天被酒瓶爆头的一定不是瘸子李了。” 龙七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对着油条说道。 “唉,哪的事啊,其实我也不希望花柳真的背叛了你??????” 油条看了看吕宾手里的花柳人头,不无惋惜的叹了口气,随后接着说道:“其实,老大要感谢的还得是他!” 油条一指吕宾说道。 龙七目光从花柳那一双没有闭合的眼睛上挪开,对着吕宾叹道:“这些年,我明你暗,风光让我享受了,而你却遭受了不少的凄凉,真是难为你了!” 吕宾木然道:“你把我家里人照顾得那么好,这些年一点都没有遭罪,就算为你掉了脑袋,我也认了。” 他看了看满眼竟是疑惑的瘸子李,叹道:“你找谁当心腹不好,偏找上我,你可知道,龙七是和我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你想害他,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瘸子李“哏儿喽”一声,好悬没背过气去,鼻涕眼泪长流,嘴唇都紫了。 “老大,今晚的动静挺大,打理现场应该没问题,但是这小子怎办,如果条子问起来,以他这么点年纪,难免????” 油条看了看满屋子的血腥,然后又看了看左忠堂,蹙起眉头问龙七。 左忠堂见到人家说起了自己,便在角落里连声说道:“我只是吃了几张饼,然后就到操场上跑步去了,其他的我什么也没见到。” 龙七笑了笑,赞道:“真是个好苗子,如果不在黑道混,简直就是浪费了。” “你们处理一下善后,这小子由我负责!” 随即,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啤酒瓶子里的酒倒掉,话一说完,便把瓶嘴对准了枪口,然后行云流水一般,移向了瘸子李的脑袋。 “小子你闭眼!” 他看着左忠堂,接连几枪,把瘸子李的脑袋爆开。 左忠堂并没有闭眼,他眼睁睁地看到瘸子李突兀之下脑子淌了出来,禁不住一阵恶心,赶紧转过了头。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黑道上的人真够狠的!”他默默地想着。 ------------ 第二章 :锋芒初露(1) 更新时间:2013-10-29 来到了宿舍楼下,左忠堂看了看自己的那间宿舍,只见灯已经熄灭,知道同屋的弟兄都已经睡着了。 于是他四下瞄了瞄,见到没有人影,便深吸了一口气,像只狸猫似的爬上了栏杆,接着腰腹用力,来了个珍珠倒卷帘,一下子翻到了二楼,如此这般,一口气登上了三楼。 左忠堂站在小阳台上,刚想敲一下窗户,却见阳台的门一开,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孩闪了出来。 借着月光,只见他扶了扶眼镜,低声问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是说好了吗,十点钟咱们玩牌?” 左忠堂伸出手指,在嘴巴前“嘘”了一声,看了看宿舍里面,感受到此起彼伏的鼾声,于是拉着班长章智栋的小手,来到了阳台的尽头,悄悄一笑,低声说道:“不好意思,又让你们久等了,但是这不能怪老子无德,我也想早点回来,可是老于头只顾着招呼靓妞,也不理会我吃什么,这不,等那伙靓妞吃完了,才轮到给我弄了几张馅饼。” 他说完,摸了摸肚皮,禁不住打了一个嗝,骂道:“半生不熟,这老于头太过分了。” “那个黑店还有女生敢去吗?” 章智栋不相信的问道。 “我靠!有什么不敢去的?就是三班那个胸最大的领着一帮没发育的,每一次我到于老六店里打牙祭,几乎都能遇到她们,这群大小无良,简直比我嘴还馋呢!” 为了诱发章智栋的智障,左忠堂又在自己胸前比量了一下,然后掩嘴,龌龊的笑道:“那个大奶妹叫什么来着?哇,真够馋人的,她也不怕晚上睡觉的时候被那玩意压死!” “嗯,乳腺如果过度发育,确实会影响呼吸。唉,你扯哪来了!刚才你问我什么来着?哦,对了,那个大奶妹??不,那个乳腺发育特狠的叫什么?” 章智栋挠了挠脑袋,垂头思索了一下,然后,兴奋地答道:“我想起来了!她叫金智善。你小子就跟我装糊涂吧,平日里上大课的时候,你总是盯着人家那里看,要说你不认识她,打死我都不相信????,哦,你个混蛋,这么快就溜屋里去了!” 他的后一句话是对已经进了宿舍,并且开始铺被窝的左忠堂说的。 ????????????????????????????????????????????????????????????????????????? 听到死党章智栋的小呼噜,左忠堂心里很是温暖,他知道如果章智栋不等自己,那么,就算他有高来高去的本事,但由于阳台的门锁着,他也进不了宿舍。 这小子,倒有点像老大的样子!左忠堂心里这般想着。 心里涌起了“老大”这个字眼,他不禁回忆起真正的黑道舵主龙七。 龙七在吩咐完手下人之后,便带着左忠堂走出了于老六的店铺,通过校墙的便门,俩人来到了校园里实验楼的后面。 左忠堂站在角落里,借着月光,看到龙七面色清冷,想起他枪杀瘸子李的情形,不禁有点惶恐,于是,紧了紧握在袖口了的东西。 龙七似乎长了眼睛一般,说道:“你的右手是不是还握了一根筷子?把它拿出来吧,我又不想杀你,何必对我严阵以待。” “呵呵呵,原来你已经察觉到了。” 左忠堂一边干笑,一边把手里的筷子折断,扔在了旁边的草丛里。 “真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帮忙,只怕我此时已经死在了瘸子李的枪下了。”龙七说道。 “嗯,确实是这么回事!”左忠堂异常肯定的回答。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龙老大骨骼惊奇,面相和善,所谓吉人自有天相,今晚就算我不在那,也一定会有贵人帮你忙的。”左忠堂一脸的诚恳,紧接着补充道。 龙七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叹道:“你这小子,年纪虽然不大,心眼倒是贼滑溜,将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左忠堂长叹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龙七似乎已经习惯了左忠堂天马行空似的言行方式,对于他的自吹自擂并没有太在意,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今晚为什么要救我?” 接着他又慨然叹道:“其实咱们心里都明白,我和你之间只是萍水相逢,而我又是一个远近闻名的黑道人物,走在街面上,对我恨之入骨的人不知有多少,而你却偏偏救了我,这真让我有点想不明白。” 龙七的一些话似乎触动了左忠堂的一些心事,他的眼睛里忽然间蒙上了一层阴影,神色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他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尽量散尽脸上的阴霾,淡淡的说道:“也许是武侠小说看多了,所以我特别喜欢讲义气的人。龙老大虽然是个黑道人物,但在平头百姓里面的口碑还是不错的,不像那个瘸子李,欺行霸市,贩卖人口,简直是无恶不作,既然他对你下黑手,并且还被我看到了,如果不能拔刀相助,呵呵呵,是拔筷子相助,只怕事后我连觉都睡不着的。” “你真是这么想的?”龙七两眼冒光,一脸的明星范。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说的都是实在话!”左忠堂佯装不满的说道。 龙七脸上闪过浓浓的喜悦,一笑之间,纠集起来的褶子竟然牵带着脸颊上的刀疤微微抖动,像极了一条正在水中游曳的小蛇。 他拍了拍左忠堂的肩膀,敛去笑容,叹道:“你这小伙,不仅身手厉害,而且透着伶俐,假如跟着我干,保管用不多长时间,一定会在堂口中大放异彩!” 随后,他又啧啧叹道:“这样的人才上大学实在太可惜了!” 左忠堂心道:这还用你说吗?老子是奇才,放到哪都会光芒万丈的! “唉,也许龙老大说的对,我来中州医科大学念书本身就是个错误,不过,母亲命令在身,我也只有勉为其难了。”他按压住心中的骄傲,谦虚中透着无奈的说道。 “其实刚才我说的都是玩笑,你能有一个接受知识的深造机会,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你呢,所以你一定要多多努力,尽可能地有一技之长,唉,人啊,还是得走正道!”龙七首次露出诚恳的神色,语重心长的对着左忠堂说道。 可是这种神情稍纵即逝,紧接着他又说道:“不过,如果你大学毕业了,正道上混不下去,我倒希望你能够来帮我,呵呵呵,不是我吹牛,如果再给我几年时间,我的实力便可以统一全国黑道,建立一个实实在在的黑道帝国,嘿嘿嘿,到那时,明面上是条子说了算,可在暗夜之中,却是我在金口玉言了。” “暗夜枭雄!哦,不对,应该说暗夜天骄,呵呵呵,希望龙老大有那么一天。”左忠堂知机的在龙七的雄心壮志之中撒上了鲜花。 龙七没有吱声,而是把目光移向了地上的那只折断的筷子。 左忠堂则趁着这个空档看了看宿舍楼的方向,心中盘算着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正要开口说话,却见龙七似乎有话要说,于是默不作声。 果然,龙七将目光从筷子的落处回到了左忠堂的身上,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即掏出了那把五四式手枪,翻来覆去的摆弄了一下,然后朝着一脸警觉的左忠堂一笑,接道:“瘸子李这个王八蛋,还挺有办法,如此紧俏的东西,他都能弄到,今晚若不斩草除根,将来说不定谁栽在谁的手里,哦,你不要紧张,我不是说了吗?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知道,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我目睹了你们的事情,谁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就算杀我灭口也是理所当然,你叫我怎能跟个没事似地。” 左忠堂眼睛盯着那把手枪,忽然说出了与他年龄很不相称的一句话。 ------------ 第二章 :锋芒初露(2) 更新时间:2013-10-29 龙七一愣,随后晃了晃脑袋,又借着月光看了看表,好似心不在焉的问道:“你的那一手很厉害,跟谁学的?” 左忠堂明白他指的是飞筷子那件事,于是佯装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说道:“我不能说,因为有人告诫过我,所以????????” 他一边说着,一边瞄着龙七手里面的枪。 “好了,既然你不愿说,那就算了,眼下已经大半夜了,咱们就此别过。” 龙七停顿了一下,把枪收好,然后肃然说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假如将来有个马高蹬短,只要我还活着,你尽可来找我,嗯,今晚我欠了你一个人情!” 左忠堂松了一口气,不答反问道:“其实你在店里把我灭了口,除了于老六之外,没有人会知道,你为什么不那么做呢?” “如果我真是那样的人,你想吕宾会和我好这么多年吗?”龙七拍了拍左忠堂的肩膀,叹道:“我们这些人,虽然在刀尖上放屁,枪雨里拉屎,但行走江湖,还是要有原则的,所谓盗亦有道,有些高压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碰的。” “记着,有危难的时候,可以来找我,哦,虽然我不希望你来???” 龙七说完,做了一个用枪打头的动作,转身便要离开,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事情,回身诧异地问道:“最后问你一件事,我怎么感觉你的心智年龄要比实际的岁数大呢,难道你经历过一些特殊的事情?” 左忠堂笑道:“老大,一大帮兄弟等你呢,别在我这磨叽了,赶紧回吧!” 龙七见他不愿意回答,老不甘心的扭头走了,直到现在,左忠堂躺在被窝里,还能想起龙七当时是多么的不情愿。 如果按着他们做下的事情,这些人死一百回都不算什么,但如果按着他们的性情,却也满有原则性的,甚至于比一些吃公粮干龌龊的人强多了。 左忠堂临睡之前,给龙七等人下了如此的结论。 第二天清晨,左忠堂起床后,洗漱已毕,已经做好了中州警局前来调查准备,可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什么动静,于是拿了餐具就想到食堂吃早饭,却被回来找他的章智栋拦住,只见眼镜男一脸的歉意说道:“昨晚忘了告诉你,你去吃东西的时候,五班的那朵花来找过你,说是今天到附属医院的实习课完了,她要找你说点事。” 左忠堂一怔,有些疑惑地问道:“曾玉梅不是你的禁脔吗?她要找我说点事,这算哪门子事啊?” “唉,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自飘萍。我这朵花只怕永远也赶不上你这个浮萍啦!还是你去游泳吧!” 章智栋拿起饭缸,满怀醋意的和左忠堂一边哀怨的说着,一边和他擦肩而过。 左忠堂心中苦笑,他想起一个月前自己替章智栋前往女生宿舍送情书的情形,结果曾玉梅满心欢喜地看着他,等一见到了信封上的落款,便把三九天的俏脸变戏法似的显露了出来,想也不想的把那封信甩在了他的脸上,然后关上门,让他吃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 其实,左忠堂就算再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在那个时候也十分清楚曾玉梅如此举动背后的含义。不过,他是一个讲义气的人,既然宿舍里的老大喜欢上了曾玉梅,那么他自然应该成人之美,就算自己有想法,也得硬着脑瓜皮把哥们儿交代的事情给办了。 对于曾玉梅,左忠堂的内心很挣扎,这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女孩子,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摸样,都称得上是同龄人之中的佼佼者,尤其是她的性格,温柔中透着果敢,而且善解人意,不喜欢人前出风头,另外,她还有着另外一个重要的身份,中州附属医院大外科主任的女儿。 随着震旦大地的改革开放,新一届的大学生逐渐开始面临就业的难题,特别是医学专业的,因为就业面窄,所以能够顺着一条熟路,平步青云,自然是任何一个医学生梦寐以求的事情,而曾玉梅就可以为就业难的广大男同胞创造出这样的道路。 左忠堂如今的家庭环境,可谓是窘迫之极,每年的学杂费、住宿费,除了老娘打工提供一部分费用之外,还要左忠堂自己张罗一些,甚至在万般无奈的时候,趁着他和城外山上那个和尚老爹的关系,偷摸弄点香火钱,加在其内,如此才能混过一个个学期。 处在这样一个败落的环境中,左忠堂自然是心中万分有数,假如他能搭上曾玉梅这辆小轿车,想要在毕业之后,直接进入中州附属医院简直是易如反掌。 然而,左忠堂内心是矛盾的。这不单单是因为他性格比较孤傲,更多的是他还有别的难以舍弃的东西。 看到章智栋瘦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左忠堂眼前闪过曾玉梅苗条的身影,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心说:姥姥的,多好的一个妞,唉,可惜老子就是没这福分。 吃完了早饭之后,左忠堂抱了本妇科书,就往妇科门诊而来。 他一边走,一边暗恨系里面的导员,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得罪了她,按着常规来说,男生到妇科实习,都该有同性搭档,这样既可以避免尴尬,又可以有个照应。然而,对于他老兄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周边一起实习的全是娇滴滴的雏儿,在那样一个神秘而且眼光四溢的环境下,真叫他情何以堪。 左忠堂虽然平日里有点大大咧咧,但真实性格还是有点腼腆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直到现在仍是个处男。 尽管妇科门诊的环境在香艳的背后隐藏着难以估价的险恶,但对于立誓要成为一名优秀党国医学人才的左忠堂来说,还是得勇往直前,哪怕付出色狼称号的可怕代价。 果不其然,当左忠堂和一帮女实习生围着一个妙龄美女,规规矩矩低声讨论此女妇科零件哪里有病的时候,这位小女子果敢的把大腿一并,指着左忠堂,愤愤的告诉带班老师,把这个色狼撵出去!随后此女还诉苦说,左忠堂看也就看了,怎么还能品点滋味,这不是以医学的名义,把她的隐私公之于众了吗? 出于维护妇科门诊安定团结的局面,以及满足病人的隐私权,左忠堂在没得到带班老师的允许情况下,主动请缨,闪电般逃出了妇科诊室。 出了妇科候诊室,左忠堂将脑门子上的冷汗擦了擦,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妇科诊区,然后一边走,一边想着日后在妇科门诊该怎样打发剩下的实习的时间, 当他抱着妇科教材来到了泌尿科候诊室门口的时候,心不在焉之余竟和迎面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亏得他身手灵活,百忙之中丢了教材,一把将那人的腰肢揽住,这才没让对方摔个仰面朝天。 “对不起,您??????哦,怎么是你?” 那人站直了腰身之后,惊吓之余,胸前那对弹跳得出“兔宝宝”随着呼吸,不住的上下颤动着,直看得左忠堂口干舌燥。 “走路时候怎么不长眼睛啊?噢?????????是你!算了,算了,你把书捡起来吧!”金智善如是说。 左忠堂暗道一声真见了鬼,昨天晚上为了蒙骗章智栋,还把这位波霸拿了出来当挡箭牌,孰料今日便撞上了,真是禁不起叨咕。 他哈腰把书捡了起来,然后直起身子,俯视着这位170cm的性感女神,故作镇定的问道:“你这是要上哪?急匆匆的,幸亏撞上了我,要是别人?????” 他说到这里,接下来的话本是:免不了会卡你油,可是当他眼光停留在金智善胸脯上足足有三秒钟之后,觉得很是不妥,于是随机应变地说道:“非得把你给撞伤了!” ------------ 第二章 :锋芒初露(3) 更新时间:2013-10-29 金智善倒是显得十分大方,对着左忠堂贪婪的目光毫不避讳,甚至在他凝视自己的时候,还把胸脯故意的挺了一挺。 “我可是学过跆拳道的,如果真的撞上了莽张飞,看我不一个膝撞把他废了。” 她注意到自己说话的时候,左忠堂下意识的收拢了两条长腿,禁不住笑了笑,然后岔开话题说道:“我这个月轮转到泌尿外科实习,那里面大多要检查????,唉,别说这些了。听说你是京人,咱们马上就要毕业了,你打算还回去吗?” “惊人?”左忠堂诧异地问道,随即醒悟,笑了一下,点点头,说道:“你把话说全了,别让我误会!嗯,我确实是沈京人,不过,并非住在城内,我的老家离着沈京还有好几百里路呢。” 他沉吟了一下,随后叹道:“至于毕业后能不能回去,那还得走着瞧。哦,我知道你也是沈京人,那你毕业后回去吗?” 金智善把一只小手插在了白大衣的兜里,用另一只手扯住左忠堂的大衣,笑道:“咱们别像电线杆子似的站在过道上,人多不方便。” “嗨,我的大美女,你怎么没上完课就跑出来了?” 金智善看到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孩子走过来朝她打招呼,不禁松开了左忠堂的大衣襟,脸上闪过一丝难明的神色,对着男孩说道:“你不也是没上完课吗?那你怎么也出来了!” 阳光男孩没有回答,看了看左忠堂,眼睛里露出敌意,沉声问道:“怎么是你?” 左忠堂心道:冤家路窄。 他淡淡的应道:“怎么是我?哦,这你得问她! 左忠堂一指金智善。 来的男孩也是医学系临床三班的,名叫秦暮辉。他也是沈京人,家庭条件优越,据说老爹乃是沈京城里赫赫有名的地产大王,而且小伙也帅,很有女生缘。 在附属医院实习的临床大五学生都知道,这小子眼高于顶,对于投怀送抱的女生从来也不理睬,一心追逐金智善,不过,根据八卦线报,金智善好像对于这位白金帅男并不怎么感冒,人前人后总是以好朋友的身份说辞。 秦暮辉不但学习很好,而且身体机能非常好,他三班的体育班长,一手篮球打得简直是出神入化。曾经有国家队的球探来找他,让他到国家队去发挥光和热,结果被他以老子不缺钱为由严词拒绝。 左忠堂本来和秦暮辉井水不犯河水,不过在大四的时候,临床医学系组织班级之间的篮球比赛,秦暮辉带领三班一路杀出重围,最后在半决赛上和黑马四班对上了,正是由于这场比赛,才让他俩结了仇。 四班阴阳失调,女生比例严重超标,加上左忠堂一共一十五个男人,如果再除去老弱病残,剩下可堪一用的只有八个人。 四班之所以成为了篮球场上的黑马,最主要的原因是和主力中锋分不开的。 左忠堂同寝室老八汪刚身高193cm,本就是特招的篮球运动员,这小子虽然因为被分到了四班总是一副怀才不遇的样子,但真的打起球来,可谓是横冲直撞,唯吾独尊。 然而一个巴掌拍不响,剩下的那七个人,只有同寝的老五于铁龙和老七黎兵堪为一用,还有的就是隔壁同班寝室的老八金殿心,勉强懂一点篮球规则,除了这四个人之外,就再也找不出第五个了。 左忠堂无论身高还是体魄,都非常有专业篮球运动员的前景,只可惜他除了能跑能跳之外,在篮球技能上简直就是一个白痴,像这样关系到班级荣誉的大事情,身为体育班长的老八汪刚连考虑都没考虑,就把他打入不能录用的黑名单。 最后,经过班团委一致表决,这第五个人的重担便落到了女生堆儿里的“金刚”唐棠身上了。 唐棠,女,金州人,身高184cm,样貌憨厚,孔武有力,曾就读于金州一高中,乃是不世出的排球和篮球天才。 其人文体双馨,深得系里老师赞誉,只不过由于体格太过彪悍,直到大四的时候,仍是孤雌寡女一个。 不过平日里,左忠堂寝室中诸位弟兄,却常喜欢把汪刚和唐棠搅合在一起,而往往在这个时候,汪刚总是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直叫人觉得他对唐棠,心里似乎有着一种爱你在心口难开的少男情怀。 队员一定下来,经过几天的默契急训,便开始投入比赛,结果令人大跌眼镜,原本不被看好的四班,在汪刚和唐棠这对儿男女双煞的带领下,一路披荆斩棘,破天荒的进入到了临床医学系的前四强。 到了半决赛,唐棠毕竟是一介女流,经过连番高强度的对抗,女性体力不支的缺点明显的暴露了出来。 这一下不要紧,原本大前锋位置的她,屡屡成为三班的球员进攻的突破口,尤其是遇到同样打大前锋位置的秦暮辉,更是被连番轰炸,结果上半场还没有打完,四班已经落后了12分。 看到了自己的合伙情人遭到对方不间断的蹂躏,尽管汪刚全力以赴,屡屡使出霹雳手段,还以颜色,可毕竟他独木难支,难以挽回败局。 等到了下半场,情形更是惨不忍睹,四班虽然已经换下了只剩半条命唐棠,但接替上去的货色,更人让人大失所望,最后逼得没办法,经过班团委商量,决定让素以自命奇才的左忠堂上去献丑。 当时离终场结束还有不到十五分钟,彼此的分差已经是18分,左忠堂靠着体育课领悟到的粗浅篮球知识,以及全系同学想看笑话的殷切期望,昂首挺胸的登上了展示篮球才华的舞台。 左忠堂一上场,果然不负众望,移形换影,在对方三分线外接过黎兵一记妙传,然后运球上篮,并且把球成功送入篮筐。 正当大家目瞪口呆,深感左忠堂果然不负奇才之名的时候,裁判无情的哨音顿时响起,宣布进球无效,并且判了左忠堂一次技术犯规,原因是人家三步上篮,他一共用了四步。 左忠堂面对观众的嘘声和队友怪异的眼神,毫不色变,继续认真作战,没过了5分钟,又连续两次犯规。 四班全体成员对于如此换人效果,俱都保持镇定,一个个呆若木鸡,生气皆无,作为班领导的章智栋更是用手遮面,连声叹息自己有眼无珠。 还有最后十分钟终场结束,秦暮辉意识到胜券在握,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他接过组织后卫的传球之后,看了一眼四班的地盘。由于汪刚尚未回防,此时的四班篮底下只剩下矮他一头的黎兵和笨拙的金殿心。所以四班的防守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如同虚设。于是他打算来一次漂亮的灌篮。 他带球冲过三分线,先是绕开了前来堵截的金殿心,接着虚晃一下,又骗过了最后一道关隘黎兵,然后来了一个姿势优美的胯下运球,最后腾身而起,在旁观一众美女扯破嗓子的雀跃声中,双手高举篮球,力道十足而且说不出的潇洒,直奔篮筐暴扣。 随着“哐当”一声,观众的呼声已经达到了最高潮。 秦暮辉双手挂在了篮筐上,他故意没有立刻下来,而是刻意的展露出迷人的笑容,向着两旁挥洒着自己进球后的喜悦。 然而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一向耳朵灵光的他,竟然没有听到篮球破网的动静,而且,隐约间,他竟然看到观众的目光从自己这里移开,转而望向了他的身后。 当他悻悻的落地之后,转过身子,正好捕捉到篮球在空中划过的轨迹,随后站在三班篮下的汪刚大手一招,像变魔术似的把球操在手中,接着霹雳般一声怒吼,腾身而起,来了一个金刚暴扣。 ------------ 第二章 :锋芒初露(4) 更新时间:2013-10-29 尽管汪刚扣篮成功,但是大部分观众却把喝彩声送给了篮球瘪三左忠堂,而且汪刚似乎对此也浑不在意,趁着暂停的时间,冲到了左忠堂跟前,一把将其抱起,连声大赞其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秦暮辉才从队友那了解到,刚才自己扣篮的时候,是左忠堂从他身后跳了起来,就在他球离手的一瞬间,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球截取了下来,如此断球方式,简直是神乎其神。 秦暮辉自从成为篮球场上最耀眼的明星开始,就没有遭受过如此的奇耻大辱,他知道左忠堂之所以拿走了球,完全是侥幸,真实的左忠堂绝没有这个本事。 由于受到了左忠堂这一次意外神勇的鼓舞,四班士气大振,转眼间已把分数搬回了8分。 当秦暮辉再一次拿球准备上篮的时候,前来防他的正是左忠堂,为了证实自己的实力,秦暮辉决定在左忠堂头上来一记暴扣,以此来抢回自己被夺的面子。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原本对篮球技术一知半解的左忠堂,却像换了一个似的,不但懂得保护自己不犯规,而且还极尽狗皮膏药之本事,缠得他根本就进不去三分线。 也许是被气急了,他竟是对队友的招呼不屑一顾,只顾着和左忠堂周旋,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寻找到一丝契机,转身运球,绕过了左忠堂的防守,如同一只豹子高高跃起,双手举着篮球,便要灌篮。 然而,当他两只胳膊已经舒展到了极致的时候,猛然发现面前竟是出现了左忠堂的笑脸,还没等他从惊讶中缓过神来,说时迟那时快,左忠堂的一只大手准确无误的拍在了他两手之间的篮球上。 随着“啪”的一声响,秦暮辉手中的篮球猛然间被砸了下来,直接掉到地上,然后一弹,恰好落到了左忠堂队友于铁龙的手里。 于铁龙愕然了一下,忽听极速往对方篮下奔跑的黎兵一声吆喝,赶紧把球传了过去。 黎兵接球,在对方禁区无人防守的情况下,轻松上篮得分。 篮球场边呼声四起,大家纷纷把掌声送给了皮笑容肉不笑左忠堂,这小子连连挥手示意,告诉大家稍安勿躁。 此番过后,四班跟对手的差距还剩下8分,不过时间也随之紧凑了起来,还有不到5分钟.便终场结束。 随后,由于三班士气低迷,而且秦暮辉又意气用事,接连被四班扳回4分,到了临终场还剩1分多钟的时候,控球权落到了三班的手中。 尽管由于左忠堂的神勇发挥,可按着球场的常理来说,只要三班把时间耗尽,最终仍是会让四班饮恨球场。 对于球场上的不败神话秦暮辉来说,他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事到临头,他一看到拦截的左忠堂,禁不住火往上撞,本来该传出去的球,却是犹豫了一下,随后想也不想的又要突破上篮。 没想到,这一次左忠堂并没有和他发生正面交锋,而是在他运球的时候,侧过身子让了过去。 秦暮辉没想到会这么容易,结果稍稍犹豫了一下,而就在这时候,左忠堂看准时机,发出一声奸笑,闪电般把手从他胳膊内侧穿了过去,一下子就把他的球扒拉到了过来夹击的黎兵身前。 黎兵平白捡了个球,欢呼一声,急忙带球往回走,结果当他还没跨过半场的时候,猛然一抬头,却见左忠堂不知何时已经笑吟吟地站在篮下,不断的向着他招手。 面临三班疯狂的堵截与防守,黎兵急忙把球传给了左忠堂,可是球一出手,他就有点后悔了。 那时候的黎兵和左忠堂在一个寝室已经呆了三年半多了,哪还不知道这小子射篮的技术简直不能用糟糕来形容,准确说应该是非常糟糕。 黎兵还记着刚上医科大学的时候,篮球课有进球达标,结果左忠堂复考了好多次都没有通过,幸亏篮球教练好说话,而且左忠堂又很会办事,在篮球教练勉强睁只眼闭只眼情况下,让他过了达标。 事后,篮球教练曾语重心长的告诫左忠堂,只要是瞄准投掷的体育项目,左忠堂以后都可以放弃了。 眼下,球赛输赢已经到了这般火热的时候,而投篮的重任却又落到了如此不堪所望的人身上,这叫黎兵怎能不后悔兴叹。 偏巧,这时三班的组织后卫和小前锋已从两边赶了过去,意图阻止接球在手的左忠堂上篮。 左忠堂倒显得很是镇定,他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运球出了三分线,看着他皱眉瞧着篮筐的样子,满场都鸦雀无声。 尤其是左忠堂的铁杆老大章智栋,更是紧张的把脸埋在了两腿间,心想完了,这小子又要献丑了。 已过半场的汪刚看到这个情景,却禁不住心里高兴,他努力地往左忠堂身后跑着,大手拍得“叭叭”响,一个劲的要球。 正当大家都以为左忠堂一定会在自知之明的驱使下,把球传给“邮差”马龙一般的汪刚的时候,熟料这小子竟然厚着脸皮,像聋子一样,丝毫没有理睬到了身后的篮球健将,而是脸上挂着疏懒的笑容,学着乔丹,舌头耷拉多长,开始往三分线内运球。 三班的两位夹击队员已成犄角之势,形成了一道根本无法逾越的屏障,然而,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左忠堂本来带球前奔的身子,就在快到了拦截队员身前的时候,他竟然像弹簧一样,胳膊底下夹着球,向前腾空而起。 这小子的弹跳力真是好的不得了,一纵之下,竟然踩在了猫着腰正积极防守的对方两个球员的肩膀上,就在那俩人一愣,而且尽力支起身子的当口,左忠堂又是腾空而起,一个借力使力,上半身探出篮筐大半截,轻轻把胳膊底下夹着的篮球放到了篮筐里。 随着“唰”地一声,紧接着便是满球场的哗然。 左忠堂落地之后,轻松挥了挥手,大有当年国家领导人庄严宣布国人站起来的架势。 刚好回到篮网底下的秦暮辉双手叉腰,盯着左忠堂,看到他满脸的喜庆,不仅大失风度,奔到了裁判面前,扯着裁判的胳膊,指手画脚,大呼左忠堂进球无效,孰料竟然遭到了裁判言辞拒绝。 两班之间还剩2分差距,但时间也不到20秒了。 三班握有球权,只要不丢球,哪怕不进攻,如果能挨到终场,胜利的果实依然是他们的。 三班班长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毫不犹豫地想把气得满脸青紫的秦暮辉换了下去,以免他再意气用事,把到手的决赛券送给四班。 然而,这个决定却遭到了秦暮辉劈头盖脸的一顿拒绝,由于他一向在班里强势,班长屈于他的淫威,所以只好由着他打到最后。 当球赛还剩下3、4秒钟的时候,秦暮辉控球,四班的人都知道他球技出色,要想再从他手里断球,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于是乎包括球队灵魂人物汪刚都觉得应该放弃了比赛。 人人心灰意懒,甚至于观看球赛的众多美女都有散场的了,可是,左忠堂却没有放弃,他一直在窥探着秦暮辉手里面的篮球,一改之前漫不经心的模样,两只眸子显现出老鹰搏兔时才能迸射的眼神。 秦暮辉看着左忠堂的神情,在他眼中此时的左忠堂就如同一个饥渴的怨妇,为了在众人的眼中,重新找回尊严,他决定不再运球了。 他站住之后,两只手紧紧地夹住篮球,在左忠堂面前一伸一缩,而且嘴里还嘲弄着说着给你、给你之类的言语,可谓是极尽挑逗之能事。 岂知这一下可把左忠堂惹火了,他这人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侮辱,无论是言语,还是举止,都能唤起他与生俱来的野性。 其实不只是左忠堂有点气愤,包括围观的老师和学生,也大多对秦暮辉升起了反感。 不过,校园里很多人都知道,秦暮辉背景十分厉害,如果得罪了他,老师可能没了工作,学生也绝不会毕业,所以大家都保持了缄默,只是静静的等到这球赛的结束,甚至又有一些人已经开始撤离了球场。 正当大家在气愤中觉得胜负已定的时候,球场上忽然响起了一声断喝。 如果一个人能够承受120分贝的声音,那么这一声顿喝就该有150分贝。 发出断喝的正是左忠堂。他由于受到了不能忍受的挑衅,便把和尚老爹一再告诫的事情,全都当成了耳旁风,想也不想的发出了禅宗和密宗相结合声纳秘术“金刚嗔目,狮王雷吼”。 这一下不要紧,顿时把首当其冲的秦暮辉震得灵魂出窍,表情呆滞地站在那里,伸着两只胳膊,状若乖乖把球递给左忠堂的样子。 左忠堂此时脑子里就一个概念,把球拿过来,扔到对方篮筐里。 他毫不客气的从“球童”秦暮辉的两手间抢过篮球,然后闭目凝神,利用自己苦苦修习的冥想触觉,一下子把球投了出去。 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玄妙的轨迹,正中篮心。 左忠堂看了看球场边的计时钟,正好终场结束。 他长出了一口气,期待着哨音的响起,可当他借着擦汗之际,环目四顾,禁不住愕然合不上了嘴巴。 在他的视野之内,大眼瞪小眼的人不计其数,晕倒在场边的也是大有人在,其中尤以靓丽的学妹为多,而那个裁判则是两个眼珠子努出眶外,表情呆滞,哈喇子多长,好似一位见到没穿衣服的好莱坞女明星的猪哥儿。 左忠堂大是后悔,心道:完了,这事要是被和尚老爹知道,准免不了挨藤条。 他知道这些人是受了声波的侵扰,一时间大脑不听使唤,于是丹田运气,又发出一声轻柔的啸声。 他如此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解除一些人的困扰,而另有一些站得远的,抵抗力强的,虽然也有点昏头胀脑,但还是将刚才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当左忠堂啸声想起来的时候,一阵喝彩和鼓掌的声音由小变大,最后终于演变成了彻底的欢呼声。 此时已经没有人在注意如梦初醒的裁判吹出的哨音,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左忠堂身上,尤其是一些班花之类的美女,更是对他频频送来秋波。 左忠堂虽然心中苦笑不跌,但一想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得把最后的任务完成。 他一边拱着手,满脸含春的向前来道贺的学子们致谢,一边走到了被菜色淹没了脸颊的秦暮辉跟前。 秦暮辉毕竟身体强悍,在遭受了声波的侵害之后,通过左忠堂春风化雨的清啸解救,此时已经恢复了常态。 他迎着左忠堂的目光,神色极是阴郁,正要说话,却被左忠堂制止住,尽管他心中十分的不服气,可是一接触到左忠堂刀锋般的眸子,顿时把嚣张藏在了姥姥家。 只见左忠堂甩出两根手指,在他的面前晃了晃,然后严肃地说道:“记住了,往后不要再惹我,老子是奇才!ok?” 左忠堂说完之后,不理会秦暮辉极度吃瘪的反应,一边展示着自己挤出的笑脸,一边内心忐忑的穿过了人群。 左忠堂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参加接下来的比赛了,因为和尚老爹在校园内的耳目,很快的就会把这件事呈现给他老人家,依着和尚老爹嬉皮笑脸背后蛇蝎心肠的做派,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会轻饶了自己。 同时,他还有一个顾虑,对于秦暮辉来说,一向以天之骄子自居惯了,此番遭到了自己霜打茄子似的摧残,只怕这辈子,都忘不了自己给予他的“好处”。 其实他猜得一点都不错,自从球赛的事情之后,在这一年之中,秦暮辉便把他当成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敌人,如果不是有人从中好个周旋,只怕他早就被校方抓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勒令退学了。 ------------ 第三章 :螟蛉情怀(1) 更新时间:2013-10-30 这一次在医院里意外的遇到了秦暮辉,左忠堂心里十分不爽,不过,由于之前他被人反复的告诫,所以,不得不暂且隐藏住了心里的敌意。 “哦,我刚才在泌尿外科实习,出来时正好碰到了左忠堂。”金智善一边回答,一边朝着秦暮辉笑了笑。 秦暮辉从左忠堂身上收回目光,回敬了金智善一个阳光笑脸,然后叹道:“骨外科的老师都忙着做术前准备,没人搭理我们,所以我就出来了,至于其他的同学,有回寝室的,也有等着跟老师上手术的。” “啊,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何不留下跟老师一起去手术室?呵呵呵呵,你不是一直都想当一个好的骨外科医生吗?” “今天要做的是胯部全关节置换术,这个手术我已经上过了,也就是那么回事,少上一次也没什么。况且,骨外科的大主任是我爸爸的好朋友,如果我想上这样的手术,只要我说一声,今后机会有很多。” “嗯,那倒是!不过,咱们都是学生,能有这样的机会,最好不要错过,因为不同的病例,做起手术来有些细节会很不一样的,况且,医学本身就是一种经验科学???????” “哈哈,又是一番大道理,好了,实话实说,我之所以开了小差,实际上是想请你看场电影,上午十点的场子,我把票都买了,听说这是一部比廊桥遗梦还廊桥遗梦的好片子,就剩下这一场了,你可千万不要拒绝我。” 秦暮辉有点不耐烦,截断了金智善的话头,晃着手中的两张电影票,一脸的期盼。 “就为看场电影,你故意躲开了手术,跑到这里来找我?嗯???” 金智善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她看到秦暮辉此时的脸已经笑得有些不自然,于是佯装思考了一下,嫣然一笑,接着说道:“看你这么有诚心,而且我俩又是多年的同班战友,那好吧,我就豁出去了,陪你这个地产大公子看一场电影。” 她说完之后,有点不自然地看了看左忠堂,岂料后者此时正望着别处,好似没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一般。 秦暮辉英俊的脸上现出得意的神色,他下意识地朝着左忠堂看去,而左忠堂也在这时候从别处收回了目光,正好和他碰个正着。 空气中好像闪过一簇火花。 左忠堂暗自叹息一声,脑海里闪过干爹语重心长的告诫,不禁主动移开了目光,对着金智善说道:“嗯,那你忙去吧,我先回基础部了。” 他知道自己此时绝对不能再和秦暮辉发生任何冲突,否则自己剩下的半年学业就很可能完不成了。 金智善早就知道他俩人不和,所以点了点头,然后偕同满面红光的秦暮辉扬长而去。 透过来往的人群,左忠堂望着俩人的背影,最终落到了金智善细腰丰臀上,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暗道:女人真是奇怪,刚才还和我有说有笑,这会儿,临走了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看来这世上缺什么都行,就是不能缺了钱啊! ????????????????????????????????????????????????????????????????????????? 中州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离着左忠堂住宿的基础部大约要步行三十分钟,左忠堂夹着妇科教材走在人行路上,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想起了心事。 他十分清楚的记得,那次系里篮球赛之后,大约过了一个多月,已经入了清秋。 那是一个星期天,他和以往一样,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床上,无聊的摆弄着自己的“传家宝”,静静地等待着前去取信的同学归来。 所谓的传家宝,其实就是一个金属球,看不出是什么质地,鸡蛋大小,乌漆麻黑并且沉甸甸的,上面镂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图案。 左忠堂每到没事的时候,就会拿出来摆弄摆弄,倒不是它有多么吸引人,而是因为这件东西那是左忠堂的父亲给他的。 自从左忠堂的父亲离开了他,他就把金属球带在了身边加以珍藏,一到想念父亲的时候,他就会拿出来摆弄。 左忠堂知道每周到了这个时候,前往收发室的同学一定会把一封信取回来交给他,那封信对于他来说,可算是一种期盼,一种发自内心深处对人类最为伟大情感的期盼。 而且,自从他上了大学以后,写信的人便从没有爽过约,除了在突发的自然灾害来临的时候,比如台风,或者是赶上地震等等,否则,只要邮局的人负责任,那封信总会在星期天的时候,准时送到收发室的。 然而,那一次他却失望了,当他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取信的同学告诉他,信件已经被送到了收发室,不过却被人取走了。 左忠堂得知取信的人是谁后,便起身光着膀子离开了宿舍。 他走出宿舍之后,章智栋感觉很不对劲,便召集汪刚和黎兵也出了宿舍,可是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摸到了四楼。 当左忠堂敲开了秦暮辉的宿舍时,恰好看见这厮正高举着一封信,满嘴冒白沫子的朗读着,而旁边一个寝室的学生也不知听到了什么,正在纷纷咧开大嘴,发出一阵哄笑。 左忠堂马上意识到那是自己的信件,一时间他热血上涌,冲上前去,劈手就想把信夺过来,可是由于用力过猛,那封信竟被一分为二,一截攥在了秦暮辉的手里,另一截则被他抢了过来。 左忠堂曾经历过一段惨痛的往事,直到这时候,仍是尽量的忍耐着自己的脾气,为了防止弄错了,左忠堂飞快地看了一下信件上的字迹,确认是自己的那封信后,便盯着秦暮辉,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孰料秦暮辉一直憋着篮球赛受挫的怨气,他不但强词夺理,而且还把手中的信件撕得粉碎,这一下可惹恼了左忠堂。 他顾不得上一次篮球赛后,和尚老爹对他“棒子炖肉”时的谆谆教诲,一顿通天炮,只打了个昏天地暗。 等到章智栋等人赶来的时候,高大的秦暮辉以及簇拥他的那些跟屁虫,全都倒在了血泊里。 别人尚且罢了,沈京城地产大王的公子竟然被打了,这事可大发了。 校警闻风而来,先把打人者左忠堂绳之教导处,然后喊来120,火速把伤者送到了医院。 经过中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一些中西专家的集体会诊,得出一些古怪的意见。施暴者手段极其独到,发力虽然凶狠,但伤者除了当时会感到极为疼痛之外,并无明显脏器以及肌肉骨骼等软组织损伤。 比如,受伤者的鼻子,鼻骨都是完好未断,但鼻粘膜毛细血管却是大面积破裂,进而导致头面部血泊汪然,如此伤人手法,罕见不足以形容,简直是匪夷所思,直可记入吉尼斯世界大全。 至于昏迷原因,系颈部大动脉受到震荡,导致大脑一过性缺血所致,只需略作休养,一切自会痊愈。 尽管秦暮辉等人并无大碍,但出于对中州医科大学最重要资助人的交代,校方决定,暂不追究左忠堂伤人的刑事责任,只是勒令其退学。 ------------ 第三章 :螟蛉情怀(2) 更新时间:2013-10-30 本来校令一出,已经无法挽回,幸亏左忠堂干爹出面,一方面托关系到沈京游说秦暮辉老爹,另一方面天天磨在校长室,也算苍天开眼,最终的结果,校方贴出公示,念在事出有因,而且左忠堂认罪态度较好,并且受害人及其家属肯网开一面,决定撤销左忠堂勒令退学的决定,予以留校察看的处分。 事情过后,左忠堂痛定思痛,决定以后再也不轻易发脾气了,为此他十分感激这位幸运认识的干爹,不过,有一件事他始终想不明白,这位干爹究竟有什么能量,竟然能说动秦暮辉的老爹主动放弃严惩自己的念头? 后来,左忠堂为了这件事情不下几十遍的追问他干爹,却都吃了憋,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弄清楚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左忠堂回忆起这些往事,内心之中一片唏嘘,他正颇有感触的时候,忽听身后传过来一阵车铃声和欢笑声,不禁好奇回望。 一看之下,心想真是巧啊,眼看着快到中午了,还没等着人家来找我,竟然在这里邂逅了。 很显然,曾玉梅很早就看见了左忠堂,因为他一回头的时候,眼光恰好和十来米远的她火花四溅的撞在了一起。 曾玉梅一行三个人,另外两个都是她几乎每晚都要同榻而胡闹的死党,三个女孩子都骑着自行车,那两个死党一见到了左忠堂像座山似的移动在前面,禁不住都笑得更加欢了。 左忠堂十分担心,暗想你们笑归笑,可别一下子按不住车把,径直把老子给撞了。 于是他十分礼貌地靠在路边,把书夹在胳膊底下,以立正的姿势,静静等着三位女士经过。 曾玉梅的两个死党,见到几米远外的左忠堂如此侍候,都用羡煞的眼神看着曾玉梅,骇得她还没到了左忠堂身前,便紧急刹车。 那俩死党似乎早知她如此,竟然毫不停留,慢悠悠的骑着自行车,在左忠堂眼前过了去,其中一个还吹了声口哨。 左忠堂心里暗骂一声女流氓,把眼光转向了曾玉梅。 这位五班的班花,推着自行车,来到了左忠堂的面前,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你的实习课上完了吗?” 废话!左忠堂心里习惯性的嘟囔了一句,面带微笑的答道:“哦,早就完事了,今天是周五,门诊没多少人,老师讲完了课,就让我们自由活动了。” “哦,今天是星期五,你看我多糊涂,竟连这都记不住?嗯????????” “呵呵呵,谁让你是学习班长了,你们班那么多事,哪一件事能少了你操劳,即使忘了星期几,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这一顿马屁,直拍得曾玉梅脸色晕红,她横了左忠堂一眼,不再局促,单刀直入的问道:“你寝室的那个人告诉你没有,今天我要找你?” “你说的是那个人是谁啊?” 左忠堂用空着的手挠了挠脑袋,一脸的迷茫。 不就是给你写了一封情书,用得着这般无情吗?竟连人家的名字都省了。哼,你不仁,我可不能对老大不义! 左忠堂心里这么想着。 “原来他真的没告诉你啊!”曾玉梅脸上显出一种失落,随即她眼光掠过街面,见到并没有什么熟人,便回过头来,看了看左忠堂,问道:“听说你家庭很不幸????” 左忠堂忽然间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说道:“这和你有关系吗?” 曾玉梅一怔,脸上怒色一闪,美丽的眼睛顿时变得冷冰冰。 “哦,这确实和我没什么关系,就算我多余好了,再见!”她说完,推着自行车,就往前紧走。 可是还没走出几步,她便又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一步未动的左忠堂,眼神显得很是复杂。 左忠堂其实也有点后悔,暗想自己真是敏感,就算是不想听关于自己家庭的事情,那也得让人家把话说完啊。 见到曾玉梅看着自己,他轻轻吐了口气,淡淡的问道:“你怎么不走了,是不是还有事情没说完啊?” 曾玉梅点了点头,说道:“你过来,我和你说几句话,然后我就走!” “有话你就说呗,我也不是听不到。”他一边嘟囔着,一边靠了过去。 曾玉梅看着他那副蒸不熟、煮不烂的表情,忽然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她佯装没有听到他的嘟囔,见他过来,便问道:“还有大半年,咱们便都毕业了,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左忠堂一愣,奇道:“怎么好几个人都这么关心我,想知道我毕业的去向啊?” 曾玉梅愕然,随口问道:“还有谁问过你了?” “哦,没什么,我乱说的。嗯,你也知道,现在就业情况不是很乐观,我的背景又很简单,所以究竟能到哪去,我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你这人啊,心真大。竟然到这时候了一点都不着急。你知不知道,如今系里面已经有好多人在为毕业分配的事情奔波了,可你倒好,竟然像没事儿似的。” 曾玉梅一脸的无奈,不过眼睛里却是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唉,你究竟想说什么,别这么教训我,否则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晚上做梦的时候保准往你脸上泼冷水的。” “什么?往我脸上泼冷水??????”她凤目圆睁,气不打一处来,随后想了一下,竟然“扑哧”一声乐了。 “你这人可真有意思,连做梦都是在整人。嗯,说点正事,你的学习不错,在系里能排到前几名,想不想毕业之后留校啊!”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吗?”左忠堂不置可否的问道。 “也算,也不算。先不要打岔,现在的问题是你究竟怎么想的?” “噢,你看咱们系里的导员有意思吗?刚出了校门又进校门,合着这辈子竟跟学校混上了,唉????” “那你是不愿意了!”曾玉梅眼睛里神色一暗。 “其实,留校未必都得当导员,也有直接去基础部或者是到附属医院当大夫的,关键是看你怎么想的。” 曾玉梅越说声越小,一张小脸也越来越红了。 什么意思嘛?对于我这样的奇才,难道你也有想法了?谁都知道你老爹是大主任,如果真看中了老子,倒还让老子为难了。 “那倒也是??????不过,咱们都知道,即使留校了,如果背后没有人力挺,将来也是扶不起的泥巴。呵呵呵,你说是不?” 曾玉梅眼睛里又燃起了希望,憋了憋嘴儿,笑道:“没想到你这个奇才也会如此的抱怨,这可让我没想到啊!” “正因为是奇才,所以才想的这么周到,咱们虽然在一个系,但你对于我并不太了解,今天算是开眼了吧!” 左忠堂一脸肃然,厚颜无耻的说道。 “呵呵呵,嗯,咱们确实没有太多的接触,不过,对于您的大名,以及您的事迹,我这位孤陋寡闻的人,却是如雷贯耳。” 左忠堂看到她笑靥如花,情不自禁的心中一痛,暗道:姥姥的,如此一个靓妞,竟然只能远观!唉,没办法,谁让老子赤胆忠心,情义无双了呢? ------------ 第三章 :螟蛉情怀(3) 更新时间:2013-10-31 左忠堂往后退了一步,淡淡的说道:“我不知道你真正意图是什么,不过,实话跟你说吧,对于留校我压根就已经pass了,没有什么原因,我就是想回到老家。嗯,后面有同学过来了,你是让我骑车带你走,还是你自己先走?” 曾玉梅原本的笑容立刻僵化,她怎也想不到,左忠堂的情绪竟然说变就变,刚才还好端端的开着玩笑,两秒钟没到,已经变成了冷库里藏着的一块没心没肺的冻肉。 她本是天之骄女,不仅生得美貌,而且学习又好,家庭背景更是没得说,活了20多岁,从来都是风和日丽,一点的风霜都没沾过脸,今天却是碰了个冷屁股,禁不住满心愤怒,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左忠堂,说道:“好心当作驴肝肺,没见过你这样的。” 她登上自行车,飞也似地走了。 左忠堂暗自叹了一口气,心中不住苦笑。 他本就是个极为聪明的人,而且又经历了很多同龄人难以想象的事情,所以,对于曾玉梅这一番找他的意思,自然心知肚明,可是他有苦说不出,知道自己只能昧着良心,把人家一番美意拒绝掉。 唉,月色虽撩人,怎奈老子眼睛瞎啊! 他情不自禁的把自己酸了一把。 左忠堂回到了宿舍楼,刚上了三楼,迎面正碰上想要出去玩桌球的汪刚。“半截塔”一看到了他,便说道:“刚才你干爹过来找你了,不过这会儿已经走了。” “他来找我干什么?”左忠堂诧异地问道。 “不知道,问他也不说,一脸的神秘像。”汪刚和他擦身而过。 干爹找我能有什么事?难道和尚老爹有信传过来了? 左忠堂满心的狐疑,拐过水房,进了寝室。 他见到寝室里面空无一人,便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床上,随手将妇科书放到了枕头旁边,然后把一只腿当啷在床边上,双手枕着脑袋,躺在了床上。 回忆起遇到曾玉梅的情景,他不禁有点茫然若失。 他看得出来,曾玉梅似乎对他有着一种超于男女同学的意思,虽然没有表达得过于清楚,但是以他这种情商来说,早已经透过浓雾看见了彩虹。 不过,他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力,曾玉梅和他一无亲二无故,平日里更是没有过多的交往,凭什么一个大姑娘家会对他忽然之间产生了兴趣呢? 左忠堂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在心里苦笑一声,暗道:这有什么稀奇的,老子是个奇才,美女配奇才,理所当然。 正当他心里美的时候,忽听寝室的门一响,紧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并且笑着问道:“干儿子,想什么呢?那么入神,竟然连干爹走到门外都发觉不了?” “哦,想干爹呗!您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来了一趟,我却连个云彩影儿都没看到,心里怎能不犯合计,哈哈哈!”左忠堂“扑棱”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荡着两只腿,笑嘻嘻的看着他干爹霍祛病。 霍祛病身着一身蓝色的运动装,显得挺精神,他笑吟吟地看着左忠堂,说了声贫嘴之后,扬起一只手,把一个鼓鼓的包装袋递到了左忠堂眼前,说道:“闻闻,看干爹给你带了什么东西来?” “烧鸡!哇哈哈哈,干爹你可真好,就知道我这两天身子虚,该弄点高蛋白补一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客气的去夺包装袋。 岂料,霍祛病竟然猛地把腕子移动,妙到毫巅的避开了左忠堂的大熊掌,与此同时他说道:“想吃鸡得拿点真功夫!” 然而,话音未落,猛然见到左忠堂一脸愕然的望着门口,不由得心中犯着嘀咕,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就在这一瞬间,套着包装袋的烧鸡已经被左忠堂毫不客气的夺了过去。 “啧啧啧,说过多少回了,您老就是不长记性,习武之人应该手脚利落,耳聪目明,并且还有吃一堑长一智,要不然老得受???骗!吧唧吧唧!”左忠堂说话的时候,已是打开了包装,拽下一条鸡腿儿,开始大嚼起来。 其实霍祛病转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受骗了,不过他尽管想重整阵脚,保住自己的烧鸡,无奈左忠堂的手太快了,竟然一下子就把烧鸡抢了过去。如今看到左忠堂的吃相,他不禁好笑之余,心里油然生出一种欣慰,暗道:这小子虽然总没个正形,但心里可一直有数,凭他能在一眨眼的时间抢走我的东西,看得出来和尚师兄交给他的功夫,他是一点都没耽误啊! “干爹你也别愣着,快坐下,咱爷俩挺长时间没在一起了,挨着干儿子近乎近乎!”左忠堂目光示意,并且将另一只鸡腿递给了霍祛病。 霍祛病摆了摆手,拒绝吃鸡,不过,身子却真的挨着左忠堂坐了下来,一边看着左忠堂,一边说道:“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来,一方面是看看你怎么样了,另一方面是想告诉你一声,明天该是体检的时候了。” 左忠堂咽下满嘴的鸡肉,用手背擦了擦嘴巴,诧异地问道:“干嘛这么着急?不是说一年吗,怎么才半年就得检查了?” 霍祛病侧着脸,看着比他高大半个头的左忠堂,苦笑道:“你说的一点都不错,上一次做头ct确实才半年,本该还有半年再做复查,不过,只怕我到那会已经不在学校了。” 左忠堂罕见的露出肃然的模样,他随手把烧鸡放到了一边,也不顾手上的油腻,握住他干爹的一只手,郑重问道:“干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身体也出了毛病?” 霍祛病一撤手,笑骂道:“你小子咒我干嘛?” 他一边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油渍,一边叹道:“还记得你上次惹的祸吗?” 左忠堂一听不是霍祛病身体上的毛病,不觉心中大定,又把那只鸡拿起来,一边啃着,一边含糊地应道:“您说的是哪一次啊?我惹得祸多了。” “就是你把秦暮辉那伙人打得一塌糊涂的那一次,嘿,你小子噢,记吃不记打,呵呵呵,当然是记不起打别人了。”霍祛病四十多岁的脸上,呈现出的都是溺爱。 “哦,您说的是那一次啊!”左忠堂如梦初醒的说道。随即,他咬着鸡胸脯,眼光从鸡肉上面掠过去,盯着霍祛病看了看,然后一松嘴,疑惑的问道:“那件事情不是让您摆平了吗?难道他们又要找后账不成!再说了,那件事和我做不做检查有什么关系啊?” 霍祛病忽然站起身子,在寝室里来回踱了几步,这才缓缓说道:“你知道当时秦暮辉的老爹为什么不追究你了吗?嗯,我现在告诉你,那都是因为我答应了他的一个条件!” 左忠堂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皱了皱眉,不过为了缓解屋里有点凝重的气氛,他还是故意问道:“怎么越说我越糊涂起来了?哦,合着当时老秦头肯饶了我,干爹对他以身相许了?” 没想到此言一出,霍祛病竟然点了点头,叹道:“虽是玩笑话,但离着事实也相去不远。” “咳咳咳!”左忠堂喉头一阵发痒,他不相信的看着霍祛病,却是没有说话。 霍祛病不理会他龌蹉的眼神,自顾自的说道:“秦暮辉的老爹秦涵本是沈京著名商人,身家丰厚的很,一直对自身安全极为重视,所以他在几年前,就已经托人找到了我,想邀请我当他的保镖!” ------------ 第三章 :螟蛉情怀(4) 更新时间:2013-10-31 不用霍祛病多说,左忠堂已经隐约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霍祛病表面上是中州医科大学一名普通的体育老师,事实上却是全国著名的搏击高手。尽管霍祛病从来都很隐晦自己过去的辉煌,不过,据左忠堂寝室老大章智栋介绍说,章智栋的亲叔叔全国特种部队总教官章奎便十分推崇霍祛病的武功。 如此一个武功高手,对于注重身家性命的富豪们来说,无疑是个大大的诱惑。 左忠堂淡淡的说道:“这么说来,秦涵是以我的事情来要挟干爹,才迫使干爹答应了他的邀请。” 接着,他又自嘲的一笑,叹道:“没想到一场架竟然把干爹打成了保镖!” 霍祛病站在左忠堂身边,伸手弹了他一记脑崩,笑道:“事情也不完全是这样,我之所以肯答应了秦涵,承担起保护他的责任,还有另外一方面原因。” 看到左忠堂露出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眼神,霍祛病摆了摆手,说道:“另一个原因你就不要问了,等将来你自会知道。” “这几天,我已经和校领导达成了共识,医科大学为我保留职务,但没有工资,如果将来我还想回来,只要提出申请就行了。”霍祛病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左忠堂知道干爹的脾气,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却是执拗得很,一旦他不想说了,即使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也是白搭。 于是,左忠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而问道:“您一定是急着要赶往沈京,要不然不会逼着我早点做检查?” “我这一去不知要多长时间,或许将永远的呆在了沈京,如果在临走之前,不能把你脑袋里的那东西弄明白,我就算走了,心里也会不安生的。”霍祛病看着左忠堂,眼睛里神色复杂。 “唉,即使再做检查,结果还不是一样,它又不疼不痒的,就让它在脑袋里呆着好了!”左忠堂虽然一脸的无所谓,眼神中却是显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霍祛病嗔怪道:“怎么能一样呢?如果真是肿瘤,现在应该有了变化,那么及时手术治疗,后果应该是很乐观的,但如果讳病忌医,耽误了治疗时机,届时可就连后悔都晚了。” “好好好,干爹说了算,你说什么时候检查,咱就什么时候检查,不过,做脑ct的费用得你掏,我身上一清二白,纯粹是贫农一个!”左忠堂一听干爹将要离他而去,禁不住有点心烦意乱,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霍祛病并不在意左忠堂语气的唐突,他很了解左忠堂,知道这是一个心地善良,而且十分讲究感情的大男孩,如今听到自己将要离去的消息,如果不有一些失常,那才是怪了。 他十分清楚地记着,自己第一次见到左忠堂的时候,这个刚从农村考上来的孩子,正在黄昏的操场上做着跑步健身。 一身短小的运动装,已经包裹不住左忠堂伟岸的身躯,在夕阳的映衬中,左忠堂如同一个美国百老汇舞台上的小丑,奔驰在跑道上。 然而这些并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真正让他感到震撼的是,左忠堂当时的四百米速度,竟然不到五十秒,而且不只是一个四百米,整整连着跑了六个。 如此惊人的速度十分罕见,霍祛病当时就想,这个男孩子究竟是谁,为何能有如此超越常人的体能和爆发力,难道是身体安了发动机不成?假如把他介绍给国家田径队,说不定会在世界赛场上大放光芒。 后来,他通过体育教研室里的同事了解到,这个男孩名叫左忠堂,生源来自于沈京,不但学习优秀,而且擅长体育,在高中的时候,就是市内一系列田径体育比赛的纪录保持者。 不过,他又了解到,这个叫左忠堂的男孩,有着一段较为复杂且很少有人完全知道的历史,所以,尽管左忠堂的体育天赋早早被人发现,可由于政治审核,最终也没得到深造的机会。 霍祛病虽然想进一步了解,但由于资料有限,最后也只能作罢。 当时,霍祛病对左忠堂很是好奇,但他有着沉重的教学训练任务,无暇顾及其余的事情,既而他的这种好奇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淹没在繁忙的工作之中了。 真正让霍祛病认识了左忠堂是在三年前。当时左忠堂的体育老师临时有事,就让霍祛病代一节课,事情也是凑巧,偏偏就在那节课上,左忠堂却突然因为体能训练而晕倒。 霍祛病大为不解,随即把左忠堂带到了附属医院检查,结果发现,这个原来应该很健康的男孩子,也不知什么原因,竟然低血糖。 经过追问以及调查旁人,霍祛病最终才弄清楚,左忠堂家里很穷,每年除去交给校方的费用,自己的生活费根本就所剩无几。 由于营养供不上去,霍祛病偶尔便会出现低血糖,一旦遇到超负荷体能训练,自然就会晕倒。 无独有偶,霍祛病在同情左忠堂的同时,心里更增加了一种担忧,因为当时的体格检查,除了检查出左忠堂营养不良之外,另外还在他的脑袋里发现了一个肿物。 脑ct提示,左忠堂的松果体里密度增高,如果不是钙化,就应该是一个肿瘤。 出于内心的善良,霍祛病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便开始主动接触左忠堂。 随着俩人交往的增多,霍祛病逐渐的发现,左忠堂智商指数级高,而且善于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其心智要远远高于真实年龄。 另外,霍祛病感觉左忠堂这个年轻人心地很善良,待人接物,如果没有触动他某方面的禁忌,从来都是与人为善,这让霍祛病对他更增添了好感。 然而,最令霍祛病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左忠堂这小子似乎有一种天赋,一旦让他吃饱了东西,往往精力旺盛的骇人,并且身手敏捷,反应速度极快。 霍祛病是一个武道追寻着,一直有着古武情怀,他为了修习上乘的内功心法,从来不接触女色,所以,已经四十多岁了,却还是孤身一人,并没有妻子儿女。 像他这样一个为了武道的追求,甘心放弃物欲横流世界中种种诱惑的人,在当今这个时代,不说是凤毛麟角,也该算是绝代的恐龙了。 偏他有着这种练武热忱,所以一旦遇到了像左忠堂这样习武的绝顶苗子,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 通过一段时间的细心观察,霍祛病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打算收左忠堂作为螟蛉义子。他之所以有了这个想法,一方面是为了更好地照顾这个命运多舛的孩子,另一方面也着实想把自己这一身本事传授给一个亲近的人。 他本身无儿无女,尽管教的学生一大堆,但那种情感怎也比不上自己的儿子牢靠,况且,左忠堂天资过人,这可不是打着灯笼随处就能找到的。 不过,令霍祛病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想法一经表达,左忠堂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喜悦,而是告诉他说需要考虑一下。 霍祛病吃了瘪,自然不太高兴,不过,左忠堂随后解释说,对于他的抬爱,左忠堂深表感激,不过,如果想要认义父,必须得经过一个人的同意才行。 ------------ 第四章 :同病相连(1) 更新时间:2013-11-01 霍祛病很有涵养,既而答应了左忠堂的请求,事情过去一个多月,左忠堂前来找他,说那个人已经同意了。 霍祛病自从认了左忠堂这个干儿子之后,曾经含沙射影的问过他,那个起到决定作用的人到底是谁。 左忠堂含糊其辞,并没有回答,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霍祛病最终还是知道了那个人,也正因此,他对左忠堂当初的做法更加赞赏。 俩人既是结下了父子之缘,霍祛病便利用空余时间,开始教左忠堂习练武技,结果,在教习的过程中,左忠堂又一次给了他惊奇。 霍祛病虽然精通各种搏击,但他仍是十分注重古时延续下来的内功修为之法,所以,在他教给左忠堂武术的同时,也注重对其内功修为的培养。 可是通过一系列的测试,霍祛病愕然发现,左忠堂竟然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内功基础,而且还是道门正宗,这不仅让他大跌眼镜,同时也让他深感左忠堂背景的复杂。 霍祛病和左忠堂接触久了,对这个年轻人的了解也就更加深刻,他知道左忠堂和自己一样,对于不想说的事情,一定会守口如瓶,所以对于探知左忠堂怀有内功的事情,他并没有过多询问。 经过霍祛病一年多的悉心培养,左忠堂的的搏击技术以及内功修为都有了长足的发展,霍祛病欣喜之余,便另有了打算。 霍祛病有一个方外之交,住在中州旁边的群山深处,名叫塔头和尚。 他虽然和塔头和尚相交多年,并且情感甚笃,但对于塔头和尚的过去,他知道的并没有多少,只是了解到塔头和尚乃是寺院里方丈的师叔。 塔头和尚为人和善,跟谁都是一副笑脸,不过,与他相交甚深的霍祛病深知,他不禁学识渊博,精通国医,而且一身武学也是出神入化。 为了让左忠堂进一步深造,霍祛病最终把左忠堂引荐给了塔头和尚,结果左忠堂还真合了塔头和尚的眼缘,两下一拍即合,塔头和尚认下左忠堂这个不记名弟子。 之所以叫做不记名,乃是出于左忠堂和塔头和尚两个人的意思。 左忠堂既不肯认塔头和尚为真正的师傅,塔头和尚也不肯认左忠堂作为真正的弟子,原因就是左忠堂坚持原则,学艺可以,师傅的名分却不能有;而更为奇怪的是,塔头和尚认为此举甚好。 不过,左忠堂在随后的某一天,忽然对塔头和尚有了奇怪的称呼,称他为和尚老爹,而塔头和尚对此也是笑脸应承,并没有拒绝,如此一来,倒使得霍祛病如坠云雾中,不明白这是为何。 霍祛病仍是坚持了一贯的做法,觉得人家不会说的事情绝不去问,所以,对于和尚老爹称谓的由来,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迷。 随后的两年中,左忠堂一面学医,一面跟着霍祛病和塔头和尚学习武功。 开始的时候,霍祛病还有点担心,害怕左忠堂在别的事情上牵扯了精力,会导致他玩物尚志,松懈了学业。 可结果显示,在左忠堂温饱保证的情况下,这小子精力惊人,不仅年年拿奖学金,而且一身武功更是没得说。 看到这些,霍祛病深感慧眼识人,不过,在他心里总是有一块心病,那就是左忠堂脑袋里的瘤子。 为了观察左忠堂松果体里瘤子的变化,每隔半年,霍祛病都要带着左忠堂做一次脑ct,并且找附属医院神经外科的专家会诊。 结果显示,瘤子增长的幅度并不大,而且左忠堂从来都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除了晚上做梦的时间长了,美女梦见的少了,别的什么感觉也没有。 正因如此,上一次检查完后,神经内、外科专家一致建议左忠堂用不着半年做一次头ct,改成一年好了。 不过,由于霍祛病这一次想去沈京谋职,所以他才决定在离开中州市之前,带着左忠堂最后再做一次检查,如果没什么变化,他走了心也会安定不少。 如今见到左忠堂已经同意了,霍祛病总算放下了心,他又和左忠堂闲谈了几句,再一次定下了检查的时间,告别左忠堂,离开了寝室楼。 霍祛病一走,左忠堂看了看剩下那半个烧鸡,心里当真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他把烧鸡重新包好,放到了妇科书上,双手枕着头,又躺在了床边,眼睛望着上面的床板,心里暗自念叨着:我这叫什么命啊!难道是天煞孤星转世?怎么只要是疼我的人,都会以各式各样的理由溜走。 他心里有点沮丧,也不知躺了多长时间,忽然间,心里焦躁,不由得腾地一下站起身子,走到了窗子旁边,眼望着远处淡淡群山的影子,心道:还是和尚老爹好,不管外面发生了何等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依然窝在那个小破禅堂里,哪也不会去。唉,看来今后的大学生涯,我这天煞孤星也只能同老和尚相依为命了。 左忠堂正在心里寻求温暖的时候,忽然门一开,汪刚进了来,只见他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随后说道:“真是邪了门儿,昨天还好好的,没想到一夜之间,学校附近的几家桌球室全关门了,害得老子白跑了一趟,什么也没有玩着,唉!怪了,怪了啊!” 他吼叫一声,大字型躺在了床上,左忠堂看得出来,他此时才叫一个迷惑加沮丧。 “怎么会这样?呵呵呵,大概是全市治安科的警察突击检查,那些桌球室害怕风化问题,为了躲避罚款,所以临时关门大吉。哦,你看没看到警察啊?”左忠堂猜测桌球室关闭的事情一定和昨晚瘸子李被干掉有关,所以他才旁敲侧击的问道。 “怪就怪在这里了,那些桌球室门前冷冷清清,别说是警察,就是鸟毛也不见一个,呵呵呵,我看多半桌球室后台老板瘸子李出了事,要不然何以会出现如此冷清的局面?哇,什么味?烧鸡!”汪刚没心没肺的猜测的了一通,最后在嗅觉的引导下,“扑棱”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把眼光对准了左忠堂枕头旁边的包装袋。 左忠堂心道:四肢发达的家伙,胡言乱语的竟然猜中了。 他虽然被人无意中点触摸心头的思想,但一点都不在意。他心里清楚,依着龙七摆事的能力,昨晚的事情一定会不了了之。 眼下见到汪刚如同森林狼似的两眼冒着绿光,哈喇子多长,紧紧盯着剩下的那半个烧鸡,左忠堂心疼若斯。 于是他佯装大方的对着已经快步拿起烧鸡的汪刚说道:“吃吧!如果你不吃就对不起你那狗鼻子!” “谢谢噢!怎么就剩下半个,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汪刚一边扯下个鸡膀子,一边不满的说道。 “这小子吃鸡呢!嘿,嘿!老八留点,别吃独食!”这时候,一群人涌进了寝室,其中老六黎兵错步拧身,凑到汪刚旁边,一边扳着他的胳膊,一边猴急的说道。 汪刚一人得势,便一只手高举烧鸡,另一只手不顾黎兵的扯拽,拿着狼藉的鸡翅膀,指点向他夹攻的老四袁劲松说道:“这个给你还不行吗!别来凑热闹了成不?” 话刚说完,一顿争夺半只鸡的角力便在寝室内展开。 ------------ 第四章 :同病相连(2) 更新时间:2013-11-01 章智栋害怕殃及池鱼,侧身挨着床边来到了左忠堂旁边,扶了扶眼镜,转身叹道:“你们悠着点,别抢的哪都是鸡肉渣子,唉,弄脏床单就不好了!” “你干爹刚才来了?”他随后问左忠堂。 左忠堂眼看着自己晚上的口粮在众人争夺中四分五裂,禁不住心疼得连肝儿都颤了,他苦着脸答道:“老大不愧是我的偶像,神机妙算!就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被你猜到了!” 章智栋扬了扬手,口里面发出不屑的一声,一边脱鞋往左忠堂的上铺爬,一边说道:“你干爹对你真不错,一来就给你带烧鸡解馋。唉,我那小叔可倒好,我都大学快毕业了,小叔却连个影儿都没有露过。哼!这事我早晚都要跟老爹说一说,让老爹好好教训一下他的这个国宝弟弟。” 左忠堂看到章智栋已经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床上,便带着嘲弄的语气说道:“行了老大,你就别总显摆你那个国宝小叔了,咱们在一起呆了四年多,只是这位小叔我就听你嘟囔不下一亿次了。” “就是啊,如今我左面耳朵里的三块听小骨都已经‘骨不连’了,可是你还在说,长此以往,只怕我毕业的时候,这右边耳朵里的三块??????” “咋的了?” “也得退化了呗!哈哈哈???” 老三文海一边倚坐在他的床上,一边对着和他应答的老七王磊说相声,并且还发出了哈哈大笑。 章智栋对此不以为然,看了一下表,说道:“还有十来分钟便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今天是星期五,有谁留在校内吃饭?” 一句话未了,寝室门口响起一声娇嗔:“汪刚你干嘛呢?晚上你还吃不吃肉串了!” “哦,怎不吃呢?我实习课太忙,没顾得上吃饭,现在先垫垫底。”汪刚随手把撕扯剩下的鸡腿骨扔到墙角的垃圾桶里,一边擦着嘴巴,一边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对着门口的唐棠解释。 汪刚和唐棠在那次篮球赛之后,已经由原来的眉来眼去转变成了“篮球侠侣”,不过,由于唐棠除了模样自外,其他方面都很优秀,所以对汪刚的要求也很严格,以至于汪刚一见了她,就如同动画片“猫和老鼠”里面受伤的杰瑞见到了汤姆一样。 当唐棠如同一只营养过剩的“丹顶鹤”倚在“半截塔”汪刚的怀里,并且相偕而去之后,文海等四个馋鬼也相继走出寝室,约好到石桥子去吃烧烤,如此一来,寝室里面只剩下了左忠堂和章智栋俩人。 左忠堂坐在床边上,扬起脸来问道:“老大,等一会儿,你还去不去食堂?” 章智栋没有吱声,左忠堂奇怪的欠起身子,扭头看了看上铺,只见章智栋眼望屋顶,一脸的萧索。 “怎的了老大?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左忠堂担心地问道,并且站正了身子,摸了摸章智栋的额头。 入手温暖,感觉不到一丝的异常。 左忠堂撤回了手掌,眼珠转了转,开玩笑的问道:“你现在神情萎靡,目光呆滞,这从心里学来讲,叫做‘心有所属综合症’!说来听听,是不是又看上了哪家姑娘,不好意思张口?” 章智栋白了他一眼,翻了个身,把脸朝向了墙壁。 “哎呦,这下严重了,已然到了忧郁症前兆,呵呵呵!”左忠堂干笑两声,弯下身子,去拿床下面脸盆里搁着的饭缸。 章智栋忽然间翻过了身子,半张脸露出床沿,向着左忠堂问道:“曾玉梅那么着急找你干嘛?” 左忠堂直起腰,心不在焉的说道:“没什么,就是问问我毕业的去向。哦,你用‘着急’二字,这是什么意思?” 说到后一句,他似乎觉察出什么,盯着章智栋问道。 “嗯,没什么意思。”章智栋避开左忠堂的目光,仰面躺着,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和曾玉梅都在普外科实习,今天早早的就见她离开了科室,一想就去找你了。唉,假如你能和她真的成一对儿,也未见得不是好事!” “我见她的时候可不像你说的那样,悠哉悠哉骑着自行车,旁边还有俩保镖陪着说笑,一点不像早早逃出来的样子,唉,老大你是不是相思成灾了?怎么连时间观念都变得夹杂不清!” “老二你就逗我吧,噢!说实在的,我看我是没啥希望了,那丫头对你可是真的有心思,只看昨天她来找你时的那副神情,我就知道自己这一腔柔情全都打了水漂,唉,也难怪,谁让我没人家有才呢?” “你就酸吧!我可没空跟你在这瞎磨,老子肚子咕咕叫,吃饭去喽!” 左忠堂避重就轻,不愿意在曾玉梅身上多做话题,借着“饭遁”想溜。 “一只鸡被你吃了多半,竟然好吵吵饿,你是不是胃扩张啊?”章智栋从床上坐起来,当啷着两条腿,笑吟吟的看着左忠堂的背影。 左忠堂回过脸来,郑重其事的问道:“你到底还去不去食堂?净在这儿胡说八道!” 章智栋跳下了床,操起放到窗台上的饭盒,打了个手势,说道:“走!” 俩人出了寝室,刚到楼梯拐角,只听一阵急促脚步声从楼上传过来,紧接着就听有人喊道:“你俩快来,曾玉梅出事了!” “曾玉梅出事了?”章智栋看着几乎顺着楼梯滚下来的老五于铁龙,异常惊诧地问道。 左忠堂却是一声不吭,三步并作两步,蹬着楼梯就往上走。 他十分清楚老五的为人,从来不喜欢说笑话,既然老五说曾玉梅出事了,那便一定有严重的事情发生。 左忠堂所在的宿舍楼乃是男女混寝,五楼以下都是男寝,五楼往上住的则是女生。曾玉梅住在六楼,本和老五于铁龙的女友住在一个寝室,看到了老五急三火四的下来找人,左忠堂立马知道,事情一定很紧急。 看到擦身而过的左忠堂,于铁龙刹住势子,扯着章智栋的衣襟,有点冒火的说道:“别啰哩啰嗦的了,咱们也赶紧上去吧!” 左忠堂一边爬楼梯,一边心中思忖:曾玉梅怎么了?中午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没过几个小时就出事了呢?难道是受了我的冷落,一时间想不开,喝了什么有机磷之类的药物?呸呸呸!瞎合计什么啊,人家找不着对象了还是咋的,偏在我这歪脖树吊死?唉,老子真是一大堆优点,自作多情就是其中一个。 他脑子飞快地转着,身法也是极快,就在章智栋和老五刚登上六楼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曾玉梅的寝室门口。 他刚要敲门,忽然门已洞开,迎面一张雪白的脸孔赫然眼前。 “还敲什么门啊,赶紧进来帮把手,老曾疼的都已经快晕过去了!”于铁龙的女友王崑火燎屁股的吼道。 左忠堂闪身窜入寝室之内,一眼看到曾玉梅脸色煞白的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紧闭着,眼睫毛微微抖动,神情确实十分痛苦。 “嘿,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左忠堂一改以往的嬉皮笑脸,十分严肃的问着曾玉梅。 曾玉梅睁开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小腹,虚弱的说道:“这里疼!” ------------ 第四章 :同病相连(3) 更新时间:2013-11-02 “中午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时候怎么小腹疼上了?哎,你是突然之间开始疼的吗?”左忠堂触摸曾玉梅的脉搏,默默数着个数,冷静的问道。 “确实是突然开始疼的,因为之前她还和我们唠嗑呢。”王崑傍着于铁龙立即打证实。 章智栋也来到了床前,一张脸已经变成了满嘴苦瓜的模样。 “脉搏好快,而且没有力量。”左忠堂一边说着,一边翻了翻曾玉梅的眼皮:“结膜苍白,哦,不能除外急性失血,走,咱们赶紧把她送到附属医院去!” 说完之后,他小心翼翼的抱起曾玉梅,当先走出了寝室。 当他刚出了寝室门的时候,忽听身后章智栋喊了一声:“等我一……”,接着他隐约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左忠堂无暇细想,抱着曾玉梅急匆匆往楼下赶,出了宿舍楼之后,王崑才气喘吁吁的追了来。 “这个章智栋啊,没事净添乱!你刚走,他就上不来气了,哦,没办法,只好我跟你去,于铁龙留下照顾他了。”王崑满肚子怨气。 “哦,上不来气?”左忠堂疑惑的问了一句,不过眼睛却盯上了一辆正驶过来的出租车上。 王崑自是不甘落后,还没等那辆车停稳,便拍着车窗喊道:“师傅救命,快把车门打开,有人生病了!” 后车门一开,一个人脑袋探了出来:“谁生病了?” “怎么是你?唉,别问那么多了,赶紧下来,曾玉梅肚子疼得厉害!”王崑扯着金智善的膀子就往外拽。 “你别拽我啊!我下来不就成了。”金智善抖了抖胳膊,婀娜多姿的身子顺势从车里钻了出来。 “啪!”的一声响,随即便有人跳下出租车,猛的带上后车门,没好气的说道:“你们干嘛?这是我们叫的车子,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接着,这人又对金智善说道:“你快点上去,把外套拿下来,如果晚了,‘金玉满堂’的大厅里可就没有位置了。” 左忠堂迎着那人的目光,心里叹了一口气,也不言语,来到王崑旁边,先把曾玉梅放到车内,随后朝着王崑说道:“你也进去,先把她的腿抬高点,这样可以维持心脑血供!” 王崑鄙视的看了一眼高大的秦暮辉,说道:“你又没病没灾的,想要打出租车不会再叫一辆吗?没看到这儿着急吗!” 她按着左忠堂的吩咐钻入车内,左忠堂随手帮她把车门关上,然后直起腰,对着秦暮辉点了点头,颇具玩味的说道:“多谢你叫了这辆出租车,给我们省了不少的事。”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 金智善似乎对秦暮辉的举动也感到有点不自然,她看了一眼后者,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满,说道:“吃饭晚点又不算什么事,就先把车子让给他们吧!” 然后,她快步走到副驾驶的车门外面,示意左忠堂把车窗摇下来,问道:“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左忠堂和摇了摇头,对着司机说道:“师傅开车,麻烦快点,我的同学情况很紧急。” ?????????????????????????????????????????????????????????????????????????? 晚上,左忠堂坐在章智栋的病床前,一边给他削着苹果,一边叹道:“这下倒好,曾玉梅得了卵巢囊肿蒂扭转,急三火四做了手术,而你则弄了个急性气胸,搓衣板似的肋条骨上硬生生的插了个管子。”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章智栋左侧胸肋部插着的“闭式引流”,见到管子里的水柱随着章智栋的呼吸上下移动,颇有感慨的接道:“你俩倒还真是心有灵犀,同病相连啊!” “咳咳咳,你就缺口德吧!”章智栋瞪了一眼左忠堂说道。 “我还缺德?嘿,若不是我拔刀相助,只怕你的小美人堪有性命之虞,你不但不感谢我,还骂我!唉,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做啊!” 左忠堂把苹果递给章智栋,一脸的苦笑。 “嗯,话说今天的事情,我还真得替曾玉梅的家属感谢感谢你!如果不是你这大猩猩及时伸出魔掌,曾玉梅不会那么快到医院的。其实你抱她下楼的时候,她就有点休克了,真要是再耽误点时间,单单腹腔内的出血就得出死她!你今天确实救了她一命。”章智栋不无侥幸的说道。 看着老实不客气一口咬下半个苹果的章智栋,左忠堂心里一阵感叹,忖道:看来大哥对那小妮子是情根深种啊!也不管人家对他怎样,此时说话的语气竟如同她的家人,真不知他这份痴心将来是否能有回报。 “尽管抢救的及时,但曾玉梅还是被切下了一个卵巢,作为一个女人,可以说已经不完整了。对于将来,这种情况极有可能会影响到生育,唉,花一般的年纪,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住如此的打击?” 左忠堂看着正在吃着苹果的章智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试探着说道。 “那有什么啊?一个女人之所以具备两个卵巢,就是为了防备某种意外而做准备的,咱们都是学医的,应该比普通人更明白这个道理,我敢肯定,她将来一定会生好几个孩子的。唉,你啊,就是爱瞎操心。” 章智栋扶了一下眼镜争辩着,而后看到左忠堂盯着他的眼神,不禁又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其实你的意思我明白,作为同甘共苦的兄弟,你这样提醒我,我真的很感激,不过,若是作为谈论感情的男人,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一旦生出了以生理亦或是物资来衡量感情的念头,我会鄙视你,真的,我真的会鄙视你的!” 左忠堂心里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激动,他并没有因为章智栋言语间盲目的警示,而生出任何的怨怼,相反的倒是觉得自己这几年真的没有白过,且不管别的,单是章智栋这个朋友,自己就没有错过。 这是一个对待感情相当负责人的男人,无论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友情,还是男女之间的爱情,章智栋都一直真心的对待着,哪怕是男人对他虚与委蛇,女人对他流水无情,他也从不会更改自己的初衷。 左忠堂在心里暗骂一声“傻瓜”,收敛了一下有些躁动的情绪,向着观察室的门口望了望,调转话题问道:“你不是每年都做体检吗,怎么就没发现自己有肺大泡呢?” 章智栋也顺着左忠堂的眼光看了看,笑道:“看什么呢?我老娘从沈京赶到中州来,没有十来个小时的火车,休想到的。你呀,今晚就别想走了,在这当个称职的陪护吧!” 随后他叹道:“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有肺大泡,只不过一直没有跟你们说而已,咳咳咳!” 由于说了这么多的话,他不仅有点气促,更是痰液上涌,咳嗽了起来。 左忠堂连忙将痰盂拿了起来,凑到章智栋嘴巴旁边,示意他把痰吐出来。 章智栋吐完了之后,做了几下深呼吸之后,牵动了季肋部的伤口,不禁皱了皱眉,随后,瞧了一眼输液瓶,叹道:“我已经很注意了,一般的剧烈运动都不敢做,就怕它破了,没想到越怕啥越来啥。唉!看来这事情啊,就是不能躲,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否则,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 ------------ 第四章 :同病相连(4) 更新时间:2013-11-03 “嗯,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这件事曾玉梅还是要负点责任,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事情,你也不会在着急之下,肺大泡自发破裂。等明天我探望她时,一定要把你的事情跟她说了,无论如何,咱的肺子也不能白破了。”左忠堂一本正经的说着。 章智栋十分了解左忠堂,知道他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不由得犯了急,扯住左忠堂的袖子,眉毛眼睛挤到了一起,说道:“你可千万别说出去,我是自发破裂,关人家什么事啊!” 左忠堂淡然一笑,把他的手拿开,并且塞到了被子中,佯装温情的说道:“听话哦,别把手拿外面来,小心着了凉!”接着,他哈哈一笑,说道:“ok,我不说也就是了,不过要是别人说了,可就不关我的闲事啦。” 章智栋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意思模糊的话:“其实不用她知道,只要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左忠堂没有听明白,正待发问,忽听门一响,一个人拎着水果走了进来。 人还没到近前,左忠堂已是感觉到了一阵风拂过脸面。 左忠堂一惊,心道:什么人?好逼人的气势! 其实来人走得并不迅速,他来到了病床前,先是看了看章智栋,接着又瞧了瞧左忠堂,最后环视了一下病房的环境,笑道:“没想到我大侄儿一个人竟住了这么好的一间病房,呵呵呵,看来学校对你们还是蛮照顾的!” 章智栋看着来人,先是现出一丝惊喜,随即换作了一脸的不以为然,他淡淡的问道:“你这是从哪来?” 左忠堂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来人,见他竟和章智栋有几分相似,不过身材却要明显大出几个号。 一身陆战服包裹不住来人虬结怒凸的肌肉,铁塔也似的站在那里,不怒而威,尽管是笑着,却仍让人感到了一种凌厉的震慑力。 左忠堂已隐隐猜出来人的身份,内心之中不禁生出敬畏之情,下意识的往旁边挪动了一下。 来人目光如炬,已经准确地把握住了左忠堂的这个动作,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瞄了一下左忠堂,不理会章智栋的询问,朝着左忠堂问道:“你就是左忠堂吧!哦,确实不错,可就是胆子小了点。嘿,如果落到了我的手里,拔掉一层皮之后,保管让你练就一颗敢打老虎的胆子。” 章智栋哂道:“行了叔叔,你就别老摆特种部队的派头了,人家是医学界七、八点钟的太阳,怎会到你那地狱般的训练营,咳咳咳,除非有一天,你叫人家打断了肋骨!” “小王八蛋,说什么呢?谁敢打断我的肋骨!”章奎笑骂了一句,放下水果袋,来到床头,摸了摸章智栋的脑门,奇怪的说道:“这也没怎么的啊!看你妈急的,一个劲儿给我打电话,让我先过来看看你。唉,看来今后到了哪也不能让你妈得到信息,不然,准没好事!” 一顿话说得章智栋好悬没背过气去,他刚想解释,却听左忠堂在旁边说道:“叔叔你一定是弄错了,章老大可不是感冒发烧,他左面的肺子破了,如果抢救不及时,在张力性气胸的促使下,纵膈移位,可会死人的!唉,隔行如隔山,说了你也不会太明白的!”一句胆子小,惹得左忠堂十分不满,借题发挥之下,也把章奎阴损了一下。 章奎回身看了一下左忠堂,尽管他眼神犀利,但左忠堂这一次却没有退让,他心道:你当老子怕你吗?刚才退一步是海阔天空,看你刚到,给你面子,既然你误以为老子胆小,那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奇才的胆子! 谁知章奎见他像个犟驴似的和自己对视着,红黑的脸膛上逐渐现出一缕笑容,他点了点头,叹道:“哦,这还算有点男人的意思。嘿,老霍总算没有说瞎话。” 他不理会一头雾水的左忠堂,看了看床下的引流瓶,说道:“叔叔就是逗逗你,我这么急三火四的赶来,难道还不知道你生了什么病吗?” 一句话引动了章智栋心灵深处奔涌的情潮,他有点眼泪汪汪的看着章奎,问道:“真是我妈告诉你的吗?” 章奎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说道:“这个月中州特种兵搞军演,我奉了军部命令前来指导,屁股还没坐热乎呢,你妈就给我来了电话,说你得了气胸,让我过来看看你,唉,没想到还真是那么回事。” “我妈怎会知道你到了中州,你可是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啊?”章智栋尽管平日里总对他的叔叔抱怨,说自己上了好几年的大学,叔叔也不来看他,可一旦见了面,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崇拜,一下子便把原先的怨怼淹没了,打心眼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和自豪。 章奎笑道:“其实,我这一次到中州来,本就想看看咱们章家的独苗,所以事先我就把行程跟你妈说了,呵呵呵,你说她能不知道我在中州吗?” 章智栋抹了抹眼睛,笑道:“你早就应该来了,我大学都快毕业了,你若再不来啊,哼,我倒是无所谓,不过,我妈就算嘴上不说,也会在心里面想,白把你拉扯大了,竟是养个白眼狼!” 左忠堂曾听章智栋说过,他这位小叔是被兄嫂养大的,由于年龄上和章智栋的父母差了不少,所以,在章奎还没有参军的时候,章智栋的母亲也是将章奎当成儿子一般的对待。 看到这对年龄上没差太多的叔侄之间无尽的热乎劲儿,左忠堂忽然涌起一阵不可遏抑的难过,他心道:嘿嘿,别人都有亲人来看望,我呢,自从上了高中一直到现在大学快毕业了,也没有谁来过学校看望过我。 心酸之际,看到章智栋再不需要自己的照顾,左忠堂便默默的离开了观察室。 清风明月,本该是让人愉快,然而,左忠堂走在回来的路上,心里却总是有着一种悲伤,他一边走,一边看着夜幕下稀稀落落的行人,脑海里不时的浮现出刚才所见到的情形。 他停下脚步,站在街边怔怔的站了一会儿,随后仰头看了看月亮,心中暗叹道:人有悲欢,月有圆缺,可为什么靠近我的总是悲伤,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 第二天周六,左忠堂还没从床上爬起来,朦胧间感到有人走到了他的床边,一睁眼睛,看到竟是霍祛病,不由得疏懒的又闭上了眼睛,不满的说道:“干爹你怎这么早就来了?大休息日的,你也不在家好好休息!” 霍祛病在床边坐了下来,看到还有其他人赖在床上,便小声说道:“咱们不是约好了吗,今天我带你去体检,快点起来懒小子,干爹可是求了人情的噢!” “什么人情?哦,您是指做ct啊,唉,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成全您一次。”左忠堂知道,这一次体检又和上回一样,霍祛病私下里请了附属医院ct室的朋友帮忙,给他白做一回。 要知道做一个ct会花费不少钱的,霍祛病工资有限,除掉做ct的钱,维持一个月的生计可能就有点困难了,所以采用了这种不太恰当的办法。 左忠堂急三火四的穿上衣服,胡乱的洗漱一番,早饭也没吃,随着霍祛病来到了中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做完了脑ct之后,左忠堂和霍祛病来到了阅片室,不一会儿的功夫,ct室的技师拿来了片子。 阅片室的专家一看,好半天没说话,直到霍祛病开始追问,专家才放下眼镜,一边擦拭着,一边对霍祛病说,希望单独和他谈一谈。 左忠堂知趣的来到了阅片室的外面,心里有点七上八下,暗想自己这一回一定大发了,没准得了脑癌。 ------------ 第五章 :和尚老爹(1) 更新时间:2013-11-04 左忠堂心里好不痛快,顷刻间把老天爷的所有亲戚都问候了个遍,直至霍祛病面色沉重地走了出来,他才停止了心中的咒骂。 “呵呵呵,还有希望吗?”左忠堂单刀直入,朝着霍祛病发问。 霍祛病看着左忠堂,面色由沉重转变为复杂,不置可否的叹道:“我在医科大学呆了十多年,虽然搞的不是临床医学,但耳濡目染之余,也见过了许多疑难杂症,唉,像你这样连最著名的专家都给不出答案的病症,我他妈的还真是第一会遇到!” 也许真是出于迫切地表达,霍祛病竟然在左忠堂面前第一次说了脏话。 左忠堂心中还是有点糊涂,追问道:“干爹您把话说明白点,对于我这种脑残来说,您刚才的话太深奥了。” “嗯,是这么回事,刚才不止一个专家看了你脑ct片子,经过会诊之后,大家的意见最终也没有达到一致。不得已之下,阅片室的人就把神经内、外科的专家也请了来,可还是没有结果。大家争论的焦点都是集中在你松果体那个病灶的性质上,按着常理来说,病灶一旦经造影剂处理了,显示了密度增强,这就提示是恶性肿瘤。然而你的却有些不同,病灶强化是强化了,不过,强化的特别均匀,并有着腺瘤一样光滑的边缘,而且密度接近于骨头的密度,如此情况和以往他们所见过的病例截然不同,所以大家讨论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统一定论。”霍祛病这一段话说完,左忠堂倒是稍稍轻松了一些。 他叹道:“如此看来,一时半会儿的用不着手术了。嗯,老天对我总体来说,也并不老是阴天的嘛!” 左忠堂说到这里,耳朵旁边忽然隐约响起了昨晚章智栋的话:看来这事情啊,就是不能躲,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他不禁一激灵,心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唉,爱咋咋地吧,过哪河脱哪鞋,先把今天的事情做好,至于明天会怎样,只有老天才知道。 霍祛病阿看到左忠堂脸色阴晴不定,知道他心中一个劲儿的犯合计,于是说道:“干儿子,其实你也不必为此太过于烦恼,那么多专家都没能确定你松果体到底是不是长了肿瘤,也许真的就不是。” 随即,他又露出笑容,叹道:“备不住你也和一些高僧一样,常年冥想练气,结果开了天眼,等到百年之后,往炉子里一扔,炼出个舍利子来。” 左忠堂怔怔的看着霍祛病,叹道:“哪有你这样当干爹的,自己还没怎么样呢,先把干儿子百年的事情都想好了。”说罢,连连摇头,神态间大不以为然。 霍祛病最后告诉左忠堂,尽管这一次没有具体的定论,但是专家的一致意见,仍是让他每半年复查一回ct,以防止急性恶变。 左忠堂答应之后,一边算计着再做检查得找谁来抗住ct的费用,一边跟着霍祛病前往章智栋的病房。 章智栋的母亲昨天后半夜就到了中州市,并且接替了章奎看护章智栋,由于章奎身份比较特殊,转而离开了医院,回到了中州军区。 霍祛病和章奎之间是老相识,他之所以看望章智栋,实际上是想见一见老朋友,没想到事与愿违,失之交臂之下,霍祛病也离开了医院。 左忠堂见到章智栋在母亲的服侍下,幸福的跟个待哺的小鸟一般,便在章智栋母亲连番的夸奖和感谢之后,匆匆离开了章智栋的病房。 他下楼的过程中,途经妇科病区,本想就此离去,但转念一想,自己终究担当过曾玉梅的生命绿色通道,如果就这般过门而不入,实有些不合情理,于是他朝着曾玉梅的病房而来。 站在病房门外,他犹豫了一下,正想打退堂鼓的时候,忽然门一开,其他病人的陪护走了出来。 透过门缝,他正好迎上一双清澈的眸子,一颗心没来由的打了几下鼓之后,只好硬着脑瓜皮进到了病房。 曾玉梅虽然面色有点苍白,不过精神头还挺好,她一直盯着走进来的左忠堂,见他有点腼腆,便转过头朝着旁边一位中年妇女笑了笑,说道:“他来了。” 一句他来了,说的无比自然,而且里面透着羞涩,直听得左忠堂心中一荡,也正因如此,他变得更加木讷了起来。 他知道中年妇女名叫左妍,乃是曾玉梅的母亲。 左妍为人出了名的和善,并且她的业务水平也同样是名声在外,作为心内科的主任医师,她承担着攻坚的医疗科研任务,中州市为了给予她奖励,每年都要给她特殊的政府津贴。 见到了左忠堂,又听到女儿的话,左妍笑吟吟的迎了过来,说道:“忠堂,昨天真的要谢谢你了!呵呵呵,客气话阿姨就不说了,等玉梅好了,让她好好的请你吃大餐,届时你千万别客气,一定要狠狠的宰她一顿。” 左忠堂听了左妍略带吴侬语调的话之后,顿时松缓了神经,朝着左妍笑了笑,说道:“宰她倒是可以,不过,就怕阿姨到时候心疼!” “你俩在那说什么呢?一口一个宰我,哼,我又不是鱼腩,怎么能随便就被人宰啊?”曾玉梅听了很不服气,尽管很虚弱,但在眼波流转之间,还是强撑着娇嗔了一番。 “医生让你吃东西了吗?”左忠堂走到床头,朝着曾玉梅问道。 曾玉梅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凸显的双峰,一丝羞涩让她的脸蛋红润不少,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暖,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那个呢,医生不让吃东西!” “不就是没排气吗?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亏你还是学医的。”左妍从另一侧床头凑了过来,一语道破曾玉梅话中的关键。 “妈――!”曾玉梅脸如霞染,白了一眼左妍,嗔怪她说话太直白。 左忠堂知道曾玉梅面嫩,于是错开话题,问道:“医生说你多少天可以出院?” “嗯,如果切口没问题的话,大约一周多一点就行了。哦,你今天是来医院办事吗?”曾玉梅眼神清澈,里面藏着玄机。 左忠堂随口答道:“有点事,不过,主要还是想来看看你!” 一种幸福的神色在曾玉梅的眸子里逐渐的扩散开来,她笑容洁净而青春,不过却没有继续说话,倒是左妍蹙着眉问道:“听说你们寝室的小章昨天也病了,你去看过他了吗?” 左忠堂点了点头,瞄着曾玉梅叹道:“我们老大那个人啊,虽然生得瘦弱一点,不过,十足的是个古道热肠,昨天看到你病成那样,他一着急,嘿,这下倒好,左面肺子里的那个大泡爆了,亏得送到医院及时,要不然……” 他是故意说出这番话的,心道:老大对你的心意可是货真价实,既然他不肯说,我这个当兄弟的只好代劳了。 曾玉梅原本欢欢喜喜,可一听了左忠堂刚才秃噜出来的话,脸上顿时蒙上一层阴霾,她下意识的又往上拉了拉被子,嘴巴动了动,最终仍是保持了缄默。 “唉,小章这孩子,平时我就挺喜欢,稳稳重重又很热情,没想到他竟然有肺大泡的毛病?嗯,这一次虽然遭点罪,不过挺过去了,也算扔掉了一个定时炸弹。等一会儿,我去看看他,顺便问一问他有什么需要,如果能够帮上忙,我这当老师的一定不会吝惜。”左妍似乎看出了她女儿的窘状,及时的替她解了围。 看到了曾玉梅的神情变化,左忠堂心中暗自叹息,深感章智栋的一番相思,只怕真的要付之东流。 “阿姨如果真的这样做了,章智栋一定会很高兴的。哦,玉梅刚做完手术,很需要休息,我就不在此打搅了。” “你要走吗?”曾玉梅有点不舍。 左忠堂笑了笑,忽然说道:“你做了手术,咱们同学一场,我来看你却是两手空空,像我这样爱面子的奇???爱面子的人,怎好意思再待下去啊?” 他差一点就因为玩笑而把“奇才”两个字说出去,结果瞄到了左妍,出于对市政府重点人才的敬畏,他生生改了口头语。 曾玉梅何等聪明,怎能不知道他话中的噱头,见他少有的变换了说法,不禁将刚才的不愉快甩在了脑后,脸上又露出了海棠般的笑容。 ------------ 第五章 :和尚老爹(2) 更新时间:2013-11-05 出了附属医院已经接近中午,左忠堂肚子有点饿了,他摸了摸兜,里面瘪瘪的,不禁苦笑一声,暗道:天将降大任于奇才,必将使其腹中长饥。 其实每逢周六,他一般都要去一趟深山,一方面聆听和尚老爹的教诲,另一方面混顿好吃喝,可是今天忙碌了一上午,所以就把这件事情给耽误了。 他想来想去,三十秒后,做出了决定,反正回到宿舍也没事,另外如果再没有香火钱充裕一下,他很快就会一穷二白,潦倒街头了。 他用自己仅有的一点“银子”充当了车费,大约一个多小时后,他已经来到了群山脚下。 望着翠郁幽深的群山,他的心思飞到了和尚老爹的小禅堂,心想再走一段路便可以大快朵颐,并且将和尚老爹搜刮来的香火钱一扫而光,那无疑是人生最大的快事。 和尚老爹在寺庙中的地位很超然,虽然他一天嬉皮笑脸,但是一众僧侣甚至包括方丈大师在内,都对他尊崇无比,就连对他间或的触摸点荤腥,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左忠堂一指对这样的情形深表奇怪,不过,他观察良久,一点都摸不着内在的根源,然而,凭着他天生的直觉,以及对和尚老爹后天的了解,他深刻的认识到,和尚老爹在那副松垮垮的皮囊下面,除了有着一颗悲天悯人的心灵之外,更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深邃学识。 左忠堂驾轻就熟,展开轻身功夫,穿过山间小路,不消片刻就来到了一所恢宏的寺院后面。 他来找和尚老爹,从来不走正门,一是那里人多,二是门口僧人太罗嗦,况且和尚老爹本就住在寺庙的后院,他由后门溜进去,正可直捣小禅堂。 左忠堂经过初祖庵,眼光望向南面一片塔林,隐约见到西面一片竹林之间搭建的小禅堂,走得近了些,竟是闻到了一阵香气,不觉心中莞尔,暗自叹道:唉,和尚老爹一定又在弄点荤腥改改馋了。 随即他忽然在脑海里闪过一个有趣的念头,心想和尚老爹真是够横的,他夹在开山祖师和历代高僧的福地之间,时不时的就做起拿手好菜“狗肉炖豆腐”,而且还从无顾忌,也不怕因此而遭受了先师们的梦中捶打,哈哈哈,难得在千古名寺之中竟还孕育了他这样的三宝奇葩。 附近无僧侣,左忠堂自是不怕引起偷盗之嫌,另外他腹中饥火四散,早就‘急急如律令’了,所以,他飞也似地蹿到佛堂前,也不敲门,一下进就进了去,迎面而来的则是和尚老爹那双瞪得溜圆的斗鸡眼。 “咋的啦小崽子,火烧屁股了吗?是不是被雷劈了?嚯,炉火好悬没叫你弄灭了!”和尚老爹话语如炮,显然很是不满神兵突降的左忠堂。 左忠堂嬉皮笑脸的来到塔头和尚身边,挪开他护著炉子的大手,看着热气腾腾的砂锅,“吧嗒”一声掉下一串哈喇子,然后抹了抹嘴巴,瞪着眼问道:“这里面是什么?咋这么香!”说着的当口,左忠堂伸手便去掀盖子。 和尚老爹眉毛眼睛挤到了一块儿,看似随意的用拇指勾住食指,然后向着左忠堂的脉门弹去,口中却道:“别烫着!” “没事儿”,左忠堂看也不看塔头和尚的苦瓜脸,手腕往下一沉,接着疾如闪电往回略微一缩,与此同时竖起拇指,反戳向塔头和尚的碗管。 然而,塔头和尚在左忠堂的指头刚接触到自己手腕掌侧的肌肤时,竟然把手腕倏然立了起来,然后下滑了一个角度,不待左忠堂再有所变化,他的手腕猛的向内屈曲180度,一下子就把左忠堂的拇指握住,接着他稍微一用力,顿时疼得左忠堂连声大叫。 “老爹撒手,老爹撒手,别再掰了,断了……断了,再掰就真的断啦!”左忠堂连声求饶。 “赶紧把你那只手里的盖子给老爹放回去,别以为老爹看不着。”塔头和尚用空着的手,指了指左忠堂瞒天过海拿起砂锅盖子的另外一只手。 左忠堂乖乖地把盖子送了回去,塔头和尚也松开了他的拇指。 左忠堂一边揉着手指头,一边苦着脸嘟囔着说道:“老爹你也忒黑了点,下手竟然这么重,我的手指头八成骨折了,您看看吧!” 塔头和尚嘻嘻一笑,理也不理他的诉苦,埋头看着火炉,自言自语的说道:“还好,还好,火侯刚刚好!” “小崽子有进步,竟然能一心二用,不但单手和老爹过了几招,而且还能用另一只手拿走老爹的盖子,呵呵呵呵,不错不错!”他一边把砂锅从炉火上拿下来,一边对着左忠堂赞道。 左忠堂面露得意之色,索性放开手指头,不在装痛苦博同情。他哈下腰,鼻子带着身体跟随砂锅移动,咽了几下口水,诚心诚意的赞道:“老爹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哦,这一回放没放八角啊?” 塔头和尚把砂锅放到了桌子上,伸出手指头敲了一下左忠堂的大头,不答反问道:“说一说,今天怎么来晚了?” “哦,有两个同学病了,我到医院去看一看他俩,所以就来晚了呗!”左忠堂摆好碗筷,掀开了砂锅盖子,随手把腾腾的热气往自己的鼻子里招了招,说道:“真香!” “呸!”随着腮边赘肉的颤动,塔头和尚啐了他一口,不满的说道:“我问的是你检查的结果怎么样了?” 左忠堂愕然,随即明白了过来,问道:“刚才我干爹来了吗?” 塔头和尚摇了摇头,先是盛了两碗米饭,分放到俩人面前,然后正色道:“他是头几天来辞行的,所以老爹知道你今天体检的事情。” 接着他慈祥的看着左忠堂,埋怨地说道:“老爹以为你能早点来呢,所以才做了狗肉豆腐,没想到都过了中午,还不见你的人影。若不是老爹手艺独到,这狗肉豆腐只怕早就炖飞了!” 随即他又追问道:“检查的结果到底怎样了?” 左忠堂听了塔头和尚这一些话,一颗心热乎的就如同面前的狗肉炖豆腐,不觉间眼睛竟是有些湿润了,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借口喝水,抹干了眼睛之后,这才回到桌子旁边,说道:“没什么事,和以前几乎一样,按着专家的话来说,那东西除了越来越瓷实,基本没太多变化。” “越来越瓷实?”塔头和尚疑惑的自言自语,不过,紧接着他便笑了,一双斗鸡眼里射出尽是兴奋的光芒。 “还是老爹好,一听到我没事,眼睛都冒蓝光!”左忠堂欣慰的说道。 “呵呵呵,这只是一方面,我的小老鼠现在正按着实验的方向发展,这才是老爹最为高兴的事!”塔头和尚不理喷出一口饭的左忠堂,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老鼠?实验!老爹您这是什么意思?”左忠堂顾不得再吃香喷喷的狗肉,拿着筷子指点塔头和尚问道。 塔头和尚一脸的不以为然,伸出筷子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狗肉,扔到了嘴里,用他那仅剩下的几颗虫牙,大力的咀嚼着。 左忠堂见到他这幅神情,知道再问下去也是一脑袋包,于是放弃了疑惑,索性开始大吃二喝起来。 左忠堂真是饿了,一锅的米饭,接连被他吃下好几碗,直到他最后一次从饭锅那边回来,才开始拿起勺子喝汤。 由于牙口不太好,塔头和尚吃的很慢,等到一碗饭进肚,他再到锅里盛饭的时候,忽然发现,除了锅巴之外,竟然再没有米饭了。 塔头和尚大怒,回身弹了左忠堂一记爆栗,骂道:“狼心狗肺的小崽子,光顾着自己吃饱!饭呢?饭呢?米饭呢!” ------------ 第五章 :和尚老爹(3) 更新时间:2013-11-06 左忠堂故意打了一记饱嗝,嬉皮笑脸把最后一碗米饭推到塔头和尚面前,说道:“您喊什么喊?这不都给您准备好了嘛。唉,您岁数大了,口腔里黏膜退化,吃不了太热的东西,所以我才把饭先盛出来,给您晾一晾,可是您瞧瞧自己,眼看就要产舍利子了,吃个饭也不消停!” 塔头和尚翻了翻眼睛,老实不客气拿过饭碗,手腕一翻,把米饭倒到砂锅里,然后合着汤一边吃着,一边疑惑的看着左忠堂。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您别老这么看着我啊,不就是吃了您点狗肉加米饭,用得着像看仇人似的吗?”左忠堂心虚地说着。 “你是不是没吃饱啊?”塔头和尚用塞满米饭的嘴巴问道。 “还好,还好,只吃了五分饱!”左忠堂炫耀他的顺口溜。 塔头和尚叹了口气,把树皮也似的手伸进了怀里,从油滋滋僧衣里掏一件东西,扔到了左忠堂面前。 “这是什么?”左忠堂异常疑惑,一边打开包装纸,一边问道。 当他看到一个金灿灿的烧鸡腿儿的时候,立时欢呼一声,赞道:“和尚老爹活菩萨啊!竟然还为我留下了后手?” “呵呵呵呵,刚才我怕你米饭吃多了,没食欲再吃鸡腿儿,所以就跟你抢了起来。”塔头和尚笑眯眯的看着左忠堂,咽下嘴里的汤饭说道。 左忠堂这一次真的有点抑制不住了,一言不发,像吃仇人似的,狠狠的撕咬着鸡腿儿,然而眼泪却是一双一对的落了下来。 塔头和尚不以为然,一边继续吃他的汤泡饭,一边淡然的说道:“这又怎么啦?吃个饭也能吃哭了,唉,你这眼泪瓣儿,可真是够贵重的喽!” 左忠堂不理会塔头和尚淡然之中的数落,吃完了鸡腿之后,擦擦眼睛,忽然笑道:“方丈大师来找您了!” “还用你说?他肥得跟头猪似的,走一步地面都颤,就算是下半身瘫痪的人都能感觉到。”塔头和尚用袖子擦了擦嘴巴,一双斗鸡眼精光四射,看了看桌子上的残羹剩炙,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他现在离这里大约还有五十步,如果我们将这些收拾起来,时间未免太过于匆忙。嗯,算了吧,反正他也不会管老衲,就随它去吧!” “不太好吧!您也总不能倚老卖老,就算方丈大师尊重您,但咱也得见好就收,呵呵呵,不如我把东西收拾了,免得方丈大师见了这些荤腥,心里也不舒服!”左忠堂一边剔着牙,一边翘起二郎腿,煞有介事的说道。 塔头和尚奸诈的一笑,说道:“小崽子越来越圆滑了。既然如此,为了不让你难堪,那你就把东西快点收拾了吧!” 左忠堂没料到塔头和尚一反常态,据他所知,甭说是吃了点狗肉,就算是在寺院中真的杀条狗,方丈大师看到了连屁也不敢放一个,今天这是怎么了,和尚老爹竟然让自己收拾收拾,看来多半和尚老爹是转了性。 “什么叫不让我难堪啊!依我看您现在是怕了方丈大师才对。”左忠堂手忙脚乱之余,不忘了抱怨一下。 “师叔在吗?师叔在吗?”随着几下敲门声,有人在禅堂外面接连问道。 “喂,别把门敲坏了!”塔头和尚扯着嗓子喊道,随即又嘟囔了一句:“明知道老衲在屋里,却还假惺惺的问三问四,紧怕别人不知道你有礼貌。嗯,进来吧!” 禅堂的门一开,一个圆乎乎的脑袋探了进来,光秃秃的前额油光锃亮,上面布满了戒疤,一对八字眉下,两只圆圆的眼睛精光四射,直像两个手电筒似的照射在禅堂之内。 “屋里没有坏蛋,你贼兮兮的躲在门外面想干什么?要有事就进来说。”塔头和尚瞄了一眼那个大脑袋,不耐烦的说道。 左忠堂在塔头和尚说话的时候,拿起抹布擦了擦手,见到锅碗基本清理干净,便想去为寺院方丈释永生把门敞开点,孰料释永生竟然摇了摇头,并且皱眉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当塔头和尚把话说完了,释永生这才把手嵌开点缝,一边转着眼珠示意左忠堂不要挡住他的视线,一边说道:“师侄找您,并不是想打搅您清修,而是想邀请您前去观摩一场比赛,不知师叔有没有空啊?” “没空,没空,这么大的寺院,你该干嘛干嘛,别耽误老衲的清修!”塔头和尚满意地看了一下左忠堂在不到一分钟之内打扫的餐后战场,心不在焉的回答释永生。 左忠堂心中好笑,暗道:还清修呢?刚吃了一肚子狗肉,就算心中的佛祖也得暂且把屁股挪一挪,免得被没有穿肠过的狗肉给玷污了,难道你比佛祖还敬业吗? 释永生大师也不生气,他将脑袋往后挪了挪,然后放下手,再把弥勒佛一般的笑容挂在了脸上,如此才说道:“师叔真不去吗?假如日后听到了什么,并且后悔错过了什么,届时可别说师侄没有来请您。” 塔头和尚听了这话,小眼睛亮光连连闪动,审视着释永生,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观摩比赛?什么比赛,篮球、排球还是拳击?” 左忠堂知道,自己的这位和尚老爹,别看是位出家人,但并非对外界的事情漠不关心,相反的为了进一步了解寺院之外的变化,他特意攒了点香火钱,到中州市买了一个小电视,然后逼着方丈大师给他安了一个天线,只要没事的时候,他就要打开电视,看一看新闻。 另外,和尚老爹十分喜爱体育比赛,如果电视里没有新闻之类的东西,他就会调整频道,找一些球类亦或是拳击格斗的比赛进行观看。 上一次,左忠堂在校里的篮球比赛中,虽然大放异彩,但因为错过了不少进球的机会,结果通过霍祛病的嘴巴,传到了和尚老爹的耳朵里,遭到了和尚老爹一顿“棒子炖肉”,直说他不务正业,竟然连篮球都打不好。 如今见到塔头和尚来了兴趣,释永生大师不禁摇了摇头,说道:“都不是。” 接着,他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今天的比赛关乎到我们寺院的声誉,乃是泰国拳王借着以武会友为名,向我们寺院内各位武僧进行挑战。如果赢了尚还罢了,一旦输了,唉,不但我寺院的千古武学圣地之名毁了,更会损害了我震旦大国的国威啊。” “就怪你,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带着贼秃满世界逛游,到处宣扬咱们寺院武学天下无敌,现在后悔了吧!竟把泰国拳王惹到自己地头上来了,哼!有能耐你去把人家金腰带给留在寺里面啊!” 很显然,塔头和尚对于释永生大师带领武僧,进行世界巡演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他还知道泰国拳王有条金腰带,这让左忠堂听了之后,禁不住大是佩服和尚老爹的见闻广博。 释永生察觉到塔头和尚发了火,赶紧向着左忠堂使了使眼色,并且说道:“师弟……不,左施主,您不是方外之人,所以请您评评理,泰国拳王是贫僧遭惹来的吗?这个泰国拳王此次来到震旦的目的,就是想在世界人民面前,展示他泰拳的威力。我们震旦武学一直是世界之翘楚,他只要横扫震旦武林界,就能腰杆一挺,站在全世界人民头上,大喊一声,泰拳天下第一!啧啧啧,若真那样,咱们寺院的声誉是小,可让整个震旦国乃至于整个世界的同胞们抬不起头来,唉,那咱们可就真成了千古罪人啦!” “打败了咱们,他们泰拳也未见得就是天下第一!” 塔头和尚冷笑一声,接着说道:“起源于埃及的拳击;日本人的空手道和柔道、忍术、相扑;韩国人的跆拳道;缅甸的缅拳;柬埔塞古高棉拳术;越南的越武道;欧洲人的忍拳道、踢拳、自由搏击;印尼的本扎;菲律宾棍术;巴西柔术、卡波拉;古希腊搏击、角斗;俄罗斯桑博、西斯特;穆斯林的格卫技;印度的卡拉里帕亚图、瑜伽术;以色列自卫术????????以及那个叫什么龙来着,哦,对了,叫李小龙,李小龙自创的截拳道。不算咱们震旦国的武学,全世界还有如此多特色各异的技击之术,哇,他的泰拳打败了我们寺院武学,就认为天下第一,依老衲看来,这纯粹是白日做梦,滑天下之大稽,夜郎自大????” ------------ 第五章 :和尚老爹(4) 更新时间:2013-11-07 塔头和尚瘪瘪嘴儿鼓动如飞,这一通话语直说得左忠堂和释永生俩人目瞪口呆。 左忠堂更是在想,别看和尚老爹一天嘻嘻哈哈,肚子里除了狗肉之外,还真有东西。以他这样的年纪,以及特殊的僧侣身份,竟能足不出户,便对天下武学门类有着如此充分的认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想到这里,瞄了一眼摆在佛龛上的小电视,心道:看来老爹这个电视真的没有白买,他知道的这一切,电视机一定有着不可忽视的功劳。 “看什么看,老爹才高八斗,岂是一日之功,小崽子你还嫩着呢,日后一定要天天向上,好好学习啊!”塔头和尚摸了摸自己长着寸许黑发的尖脑袋,向着左忠堂发出了勉励之音。 “师叔啊,您刚才说了一大堆,无疑都是在纸上谈兵,如今人家都已经上门了,您到底是去还是当缩头??????”释永生似乎有点着急,差一点就把“王八”两个字说了出来。 塔头和尚心中雪亮,暗自叹息一声,问道:“你是不是心里没底了,特意前来请老衲前去坐镇?” 面对塔头和尚如此直接的问话,释永生胖乎乎的脸上顿时冒了汗,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叔猜的一点不假,实话跟您说了吧,这个泰国拳王十分厉害,他本是泰国五连冠的重量级拳王,在来到震旦国短短十多天之内,已经踏平了不少门派,如今来到寺里,应该是气势如虹,志在必得,所以师叔一定不要袖手旁观。” “哦,这么厉害啊!嗯?????,你说说看,究竟哪个门派的房子叫人家给拆了?” “唉,房子到没拆,人倒是受了伤。据传过来的消息,形意门的赵威武脾被人家打碎了;八卦门的柳泉宗变成了植物人,峨眉派的欧阳旭日一个髌骨裂成了两半儿,而更让人胆寒的是,八极门的老乌头,竟然成了太监……!” “太监?那个老乌头不是以‘铁裆功’驰名震旦国吗?据说只要他一发功,别人拿着铁棒锤,无论怎么敲打,都敲不坏他的老二,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太监呢?” “所以说了,这个泰国拳王很厉害吗?” “我看这个老乌头八成是欺世盗名,靠着哗众取宠想弄俩钱儿花,没想到这下竟遇到了吃生米的,结果断子绝孙了……唉,有时候人哪,就是不能为了出名而胡言乱语,老衲都这么大岁数了,从来就没听说八极门武功里有什么‘铁裆功’!” 塔头和尚说到这里,脸上的神情悲天悯人,语气间却是大不以为然。 随后他忽然问道:“这个泰拳王虽然不是个良善之辈,但是咱们的龙胜小秃驴不在寺里吗?他应该能够顶得住啊!” “很难说,龙盛虽然是武僧之首,但他毕竟还很年轻,师侄怕他轻浮躁动,届时抵挡不住那个叫做巴颂的拳王。”释永生大师谨慎的说道。 “原来如此,那好吧,你头前带路,咱们就走一遭,老衲倒要看看这个巴颂到底长了几个脑袋?”塔头和尚直到此时,才从饭桌旁边的凳子上站起身来,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左忠堂,眼睛里灵光闪过,对着他说道:“你想不想看看老爹是怎样献丑的?如果想,那就跟老爹一起来吧!” 左忠堂虽然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但闻听和尚老爹有可能要出手,自然不甘中途退场。 况且,他也听同学说过泰拳王挑战震旦国各路高手的事情,那真如释永生方丈所说的一路过关斩将,如今可以亲眼目睹泰拳王真容,更是不能错过了。 在释永生大师的带领下,左忠堂陪着和尚老爹来到了藏经阁前面,结果往西一看,嚯!西禅房外光头攒动,好不热闹。 不过,当有人看到了释永生和塔头和尚两个人时,一众光头立时变得规规矩矩,默默的分开一条过道,任由着宝相庄严的释永生带着塔头和尚和左忠堂进到了禅房之内。 一进到了禅房,左忠堂立刻被里面肃穆的气氛所感染,不由自主的绷紧了心弦。 他虽然和塔头和尚有着特殊的关系,但是,除了塔头和尚那个小禅房以及周围的地方,寺院中的其余去处,他还真就没有溜达过,眼下进到了寺院中首席会客地方,光是里面摆设的一些佛家礼客用具,不禁让他有着大开眼界之感。 禅房内宽敞明亮,原本摆着蒲团的地方,此时已经换上了椅子,作为寺院的首席知客僧释永安正坐在主位上,他的身后则是寺院中的一众武僧。 释永安的对面或坐或站着一些人,大约有三十多个。为首坐着的是一个颧骨高耸,十分健壮的泰国人,在其身边还有一个模样和他长得极为相似的年轻人,眉宇间也同样透着凶狠,另外,在为首泰国人的另一侧,还站着一个震旦国人,看模样倒与当年日本侵占震旦国时期的汉奸有几分相似。 剩下的那些泰国人一看就是保镖之流,一个个凶相外露,挺胸叠肚,不可一世。 左忠堂心知肚明,中间坐着的那个泰国人一定就是拳王巴颂,而那个汉奸模样的人也许就是巴颂的翻译。 其实,巴颂也好,汉奸也罢,都不足以引起左忠堂太多的眼光,倒是两伙人中间,那个手拿麦克风,样子长得极其俊俏的女人捕捉了他大部分的眼球。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左忠堂看到那女子的妩媚面容,几百年前一个大诗人的传咏名句立刻闪现在他的脑际。 “柳如是”,左忠堂默念女人的名字。 他兴奋之余,更加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这位震旦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的首席主持人。 数十秒之后,他虽然没有听清柳如是说了什么,但对于她容貌已经有了极为贴切的心得。 嗯,她比电视上还要年轻很多,约摸年龄顶多超不过25岁,皮肤很好,有点像煮熟的蛋清;哇,胸好大,估摸应该是d罩杯??????? “啧啧啧,不错,不错,很有味道!”左忠堂看得入神之际,不由自主的开始评价起来。 此举顿时惹来柳如是的注意,不过她一看,竟是一个衣着和自己差不多的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不禁眸子里闪过一丝清冷,开口说道:“麻烦让一让,您挡住摄像头了!” “哦!”左忠堂连忙扭头看了看身后,果然见到一堆机器,而且机器旁边正有一个满身是兜的家伙对他怒目而视。 左忠堂老脸一红,赶紧往旁边推了推,并且说道:“老爹你快走几步??????” 话没说完,已是引起一阵哄笑,他一只手推空之余,急忙朝旁边一看,嘿!他的老爹早就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原先释永安的位置上,而释永生方丈和释永安则如同佛祖两边的护法一般,分立左右,站在塔头和尚两侧。三个老僧也和别人一样,眼角眉梢尽是揶揄的笑容。 尴尬的神情仅是在左忠堂脸上一扫而过,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先是向着身后的摄影师说了声“sorry”,然后狠狠的盯了一眼柳如是,这才大模大样地走到了塔头和尚一伙人身边。 步薄冰如平地;化尴尬为从容。 也只有这句话能够形容左忠堂刚才的表现,柳如是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已经由清冷化作了无视。 她捋了捋鬓间的散发,先将麦克风调整到最佳位置,既而朝着摄影师以及其他的技术人员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各就各位准备拍摄,然后挂出春风般的笑容,用她那富于质感的声音说道:“各位观众晚上好,现在由震旦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现场转播泰国拳王????????我是柳如是。” 左忠堂平时很少看电视,不过,只要他一坐在电视前面,就算全世界的人反对,他也会首选体育频道。 他倒不是有多喜爱体育运动,甚至因为当年的体育选拔碍于政治审核而受挫的事情,对此还有点反感。 他之所以喜欢体育频道,实际上是冲着里面的金牌主持人。 柳如是对于他来讲,无疑就是当今最美的明星,一看到她那张口如悬河的小嘴儿,他就有一种冲动,只想用一块医用胶布,把那小嘴儿严严实实的封上,以免过多的妙语流出,让他不能自己。 如今能在现场看到心中的偶像演播节目,左忠堂大有不虚此行的感觉。 他两眼冒着蓝光,站在武僧团的边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柳如是,目光的焦点只有那张翕合的小嘴儿。 ------------ 第六章 :诡变现实(1) 更新时间:2013-11-07 透过若隐若现的两排玉齿,左忠堂似乎可以看到柳如是那条犹如云卷云舒的丁香小舌,他不由得心想:上哪去弄块胶布呢?如果她再说下去,只怕我真的会晕倒。 由于只顾着瞎合计,柳如是具体说了些什么,左忠堂倒是没有完全弄清楚,只见她说到最后,竟然来到了坐着的泰国人身前,并且弯下身子,把麦克风递到了泰国人鼻子下面。 “请您说说,在这一次震旦武术挑战之行中,您最大的感触是什么?”这是柳如是对泰国人发出的问题,也是左忠堂亦今为止听她说得最清楚的一句话。 那个泰国人本来面相凶狠,一双眼睛咄咄逼人,然而在柳如是弯下小腰之际,他的眼神已经变了,变成一只将要发情公猪才能具备的眼神 左忠堂就在这一瞬间,立时气不打一处来,看着泰国人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的模样,禁不住心中暗喊:柳如是!你还不把领口弄紧点,咱们家的东西都要被人家看爆啦! 也许真是心有灵犀,柳如是似乎感觉泰国人目光有异,不待他回答,皱了皱眉头的当口,已是巧妙的把手按在了张启的领口间,一下子就把外露的那点春光遮得严严实实。 这才像话嘛!左忠堂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愤懑随之烟消云散,静待着那个泰国人的回答。 然而,那个泰国人却如同傻子,失望的从柳如是领口间移开目光后,竟是一脸的疑惑,直勾勾地看着身边的“汉奸”。 这位汉奸模样的震旦国民清了清喉咙,正想把柳如是的话翻译给泰国拳王巴颂,不料巴颂另一侧的泰国人却说道:“不用你翻译了,还是我来说吧!” 这人虽然长得和巴颂是一个模子,但出口却是非常流利的国语,这一下让所有的人都着实吃了一惊。 只见他低声在巴颂耳朵旁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巴颂一边比划着,一边基里哇啦的说了一通,面色发红,神情十分激动,如同一个人在如厕的时候遭遇了便秘一样。 等到巴颂说完,他身边的泰国人才直起了腰身,看了看塔头和尚这边的人,然后一把夺过柳如是的麦克风,不理一脸薄怒柳如是的抗议,直接对着摄影镜头说道:“我叫察猜,是伟大拳王巴颂的亲弟弟。我和哥哥这一次震旦之行,本来怀着朝圣的心态,然而,经过这些天的走访切磋,已经对震旦武学有了重新的认识。” 他说到这里,脸上闪过一种鄙视的神情,缓缓接道:“本以为在世界上享有盛誉的震旦武学,实际上只是哗众取宠的游戏而已!嗯,为了避免引起震、泰两国之间的不协调之音,我现在代表本次震旦之行的全体泰国武者只能说到这种程度了” 察猜此话一出,顿时让在场的所有震旦国民生出怒气,然而,还没等大家有所举措的时候,竟然发生了一件谁也想不到的事情,直让现场的电视台摄影技师赶紧停止了录像。 “放你妈的狗臭屁!” 突如其来的这一嗓子,直震得禅堂里所有人的耳鼓嗡嗡响。 大家的目光顺着声音望去,结果发现,这句非常赶劲儿的脏话竟是出自那位貌似“汉奸”的国人之口。 大家膛目结舌之际,就见这人一下子蹦出了泰国人的队伍,叉着腰面向巴颂兄弟怒声说道:“什么玩意儿!侥幸打赢了几场比赛,就不知道自家祖宗的坟地了,像一群疯狗似的,无论走到哪,都是一个劲儿的乱吠。呵呵呵,老子好歹也是个国人,如果不是想弄俩钱儿花,早就不侍候你们了。妈的,本来还想多忍几天,没想到你们竟然越来越过分,到现在连震旦武学都敢一并侮辱了,太欺负人了,老子不干了!给钱,给钱……” 说到激动处,这人瘦弱的身子摇摆不已,本来油光锃亮的中分汉奸头,此时也变得凌乱不堪。 他“啪啪”的拍打着两只手,伸到了察猜面前,情绪激昂的说道:“这里就你耳朵没聋,能听得懂老子的国语,赶紧给老子的工钱付了,老子再也不侍候你们这群猴儿了!” 巴颂因为听不懂翻译的国语,所以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但察猜却是听得心中明镜,也许是出于年轻,抑或本就没把在场的国人没当回事,见到翻译如此言行,他禁不住火往上闯,吭也没吭一声,兀自错步拧身,一个“反肘”,闪电般撞向翻译的嘴巴。 只听“哎呦”一声,翻译立刻被撞飞,等他挣扎着想由地上爬起来,竟是没有成功,脑袋晃晃荡荡,一口鲜血夺口而出,和着诸多碎掉的牙齿吐了满地。 就在大家手足无措的时候,左忠堂快步来到了翻译身前,本想去把翻译扶起来,孰料弯腰之际,忽然警兆突生,想也不想的伸出胳膊往后一挡。 果然不出所料,伸出的胳膊如同遭到重锤击打,直带着他的身子向前滚了开去,等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不顾胳膊的疼痛,回头凝神一看,却见察猜正一脸狞笑的看着他,并且缓缓的把抬起的脚放了下来。 左忠堂大怒,戟指察猜刚想说话,忽然见到禅堂里人影一闪,紧接着“劈啪”作响,随后便见到塔头和尚一手叉腰,一手指了指慢他一步的武僧之首龙盛和尚,示意龙盛回归本队。 塔头和尚挪移指头,乱点满脸是血的察猜骂道:“不要脸的龟儿子,乘人不备暗下毒手,你当老衲是木头人吗?” 他说到这里似乎还不解气,又要作势去打,岂料察猜也许是被打怕了,竟然在他一扬手的时候,捂着脸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开去。 而在这个时候,泰国人也是群情激昂,一个个呼号乱叫,撸胳膊挽袖子,就想往前冲。 本来坐着的巴颂猛然间站了起来,背对着手下的保镖怒张双臂,示意他们噤声,然后他沉稳的挪动步伐,缓缓地挡在了察猜身前,摆开架势,恶狠狠地盯着塔头和尚,嘴里绷成一条线。 龙盛和尚一看到这种情形,情不自禁的往前迈了一步,却被释永生大师拽住,告诫他不要轻举妄动。 龙盛和尚宽阔的胸膛鼓了又鼓,两只大拳头紧了又紧,最终还是听从了方丈大师的话,退了回去。 不过,他一身肌肉仍是没有松弛下来,就像一个炸药包似的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放手一搏。 塔头和尚收回手臂,背负双手,脚下不丁不八,原本给人松垮垮的印象,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也不知为何,只是他往那一站,渊渟岳峙,浑身上下迸发出一层层厚重的压力。 禅堂里的气氛立刻变得格外紧张,大有一种一触即发的趋势。 方丈大师释永生赶紧在释永安的耳朵旁边低语了几句,然后释永安快步走到塔头和尚旁边,和他并排站列,面向着巴颂说道:“你们今日前来,本就没有收到邀请,如今又平白在寺内伤人,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假如贵方是为切磋武学而来,本寺尚还欢迎,但要是一心想在寺内打架滋事,请恕本寺无暇奉陪,何去何从,还请贵方斟酌。” 察猜刚才被塔头和尚一顿耳光,直搧得七荤八素,这个时候已然清醒了不少,他看着塔头和尚,记起被打的情形,不禁一阵心寒,脑海里迅速的盘算着:这个老和尚出手太快了,也不知他用没用全力,如果只是为了教训一下我,隐藏了具体的实力,那么,老和尚将是一个难以估价的厉害敌人,此时在没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和他进一步激化。 ------------ 第六章 :诡变现实(2) 更新时间:2013-11-08 察猜虽然比他哥哥在泰拳的造诣上火候嫩了一些,但是为人却比巴颂要精明许多,一番审时度势之后,已然在心中有了计较。于是,他擦了擦鼻旁嘴边的鲜血,转头朝着巴颂耳语了几句。 巴颂一边听着,一边瞪着塔头和尚,并且不住的点了点头。 就在释永安说话的时候,左忠堂回到了翻译的旁边,并且把他搀起来,然后扶着他走到了自己人堆儿里,示意一名武僧拿来椅子,安置翻译坐下。 经过这一会儿的缓解,翻译清醒了不少,他看了看左忠堂,尽管不认识,但还是对其表示了感激。 左忠堂简单的问了几句,尽管翻译口齿已不灵光,可左忠堂还是弄清楚他为什么发火了。 原来这个翻译名叫周永仁,住在首都蓟京市,本是一个行走在震、泰两国之间的贸易商人,在生意出了问题之后,为了维持生计,才做了翻译。 他接下了巴颂兄弟这摊活之后,已经半个多余了,足迹遍及四个省份,吐沫星子都快喷干了,可直到现在,巴颂兄弟却是一分钱都没给他。 另外,最让周永仁忍受不住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巴颂兄弟的狂妄和狠毒。 本来切磋武学,应该点到为止,然而这哥俩带着人可不这么干,一出手必将有人重伤,如此一来,做为一个国人,眼看着自己的同胞受到蹂躏,周永仁心中十分无奈和愤恨。 周永仁这个人,表面上瘦弱,并且长的跟个汉奸一般,但骨子里却是脾气暴躁,同时也极为爱国,在他对巴颂兄弟忍无可忍的情况之下,藏在心中的愤怒今天终于爆发了。 左忠堂了解了情况,不禁对周永仁大生好感,一边感叹人不可貌相的至理名言,一边合计着,该怎样向巴颂兄弟讨还公道。 通过刚才察猜偷袭的那一脚,左忠堂明显的意识到,察猜兄弟虽然行径可恶,但都是真材实料。 察猜那一脚之力,沉重异常,以左忠堂的皮糙肉厚,以及习练多年的内加修为,化解起来也费了不少的事,可想而知,如果真的打了起来,其结果一定败多胜少。 左忠堂正沉吟间,巴颂哥俩已经嘀咕完了,察猜扫了一眼一脸狼藉的翻译周永仁,说道:“对于周先生刚才的言论,我们深表遗憾,但为了酬谢周先生这段时间的翻译工作,我们会把酬劳以支票的形式发给您。” “柳小姐,如果您和贵电视台的摄制组还想转播这场实况录像,请先把刚才不和谐的片段剪掉,如果在播放的时候,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内容没有达到我们的要求,我们会保留抗议和诉讼的权利。” 察猜尽管脸上的情形比周永仁好不到哪去,但他瞧着柳如是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是异常肯定,任谁都听得出来,他绝不是在吓唬。 看到已经退到同事身边的柳如是点了点头,察猜微微放松了脸上绷紧的神情,他接着把目光转向了释永安,并轻轻移开他哥哥的身体,说道:“今天,我们泰方诚意抱着以武会友的态度,没想到贵国待客方式这么特别,嗯,不过事情已经发生,权当正式武学切磋之前的热身节目。” “贵方能够及时调整心态和言行,也算是悬崖勒马,如果照这样进行下去,贵方还是有机会和本寺武学进行切磋。阿弥陀佛,师叔您先回坐如何?” 释永安觉察出身边的塔头和尚散发出来的气机越来越凝重,唯恐他在控制不住,便想先把他安抚好了再说。 塔头和尚倒也见机行事,立时敛去气机,走回到了自家人群,屁股刚搭在了座位上,顿时又彰显出原先那种松垮垮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刚打过人的架势。 左忠堂悄悄分开武僧,走到塔头和尚身后,探过了脑袋,在塔头和尚耳边嘻嘻一笑,由衷赞道:“老爹确实有范儿,刚才一顿耳刮子,打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呵呵呵,瞧瞧那个孙子,脸肿的跟个猪头似的?????”他说到这里,忽然间想起一件事情,立时离开了塔头和尚,鸟悄儿的奔着柳如是而去。 柳如是此时正把注意力放在了释永安和察猜的身上,看着俩人唇枪舌剑的瞎耽误工夫,她心想:最好别闹翻,否则今天的节目可就泡汤了。唉,这些日子跟着泰国人,横跨四省,脚底下都磨出了水泡,该作的铺垫都做好了,就等着今天重头戏了,如果两方还没动真格的,泰国人便被撵走了,那可真就是前功尽弃了,噢,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千万别让我们白来一趟啊! 出于对自身职业的考虑,她的一颗心已经完全吊在了不知能否进行的这场震、泰武学争霸赛上了。 “你好偶像!”左忠堂终于凑到了柳如是的身边,为了引起人家的注意,他先打起了招呼。 “哦,你有事吗?”柳如是先是身子一哆嗦,然后嗔了一眼左忠堂,显然很是不满他的打搅。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破主持人吗? 左忠堂一番热血撒在了冰窖里,心中很不是滋味,不过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他还是控制着情绪,强颜挤出一点笑容,试探着说道:“有一个小小的建议,真心希望您能采纳,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一听?” “不愿意!您从哪来还是回哪里去吧!”对着差点把今天比赛毁掉的任何一个祸首,柳如是都不客气。 妈的,没想到给老子来了一个烧鸡大窝脖!左忠堂恨恨的想道。 他又扭头看了看察猜,越看越觉得无论吃多少憋,只要目的达到了,终究还是值得的。 老子是奇才,最能忍人所不能忍了!小小挫折算不了什么。 他暗自鼓励自己。 眼看着察猜和释永安似乎达成了共识,左忠堂连忙对着柳如是低声说道:“作为粉丝,我希望偶像能够分得清大是大非!” 他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直让柳如是呆了一呆,随即她没好气的问道:“我怎么分不清大是大非了?” 左忠堂满脸义愤,一指面孔比平日大了好几圈的周永仁,义正词严的低声说道:“他是你的同胞,又是你这几日工作中的伙伴,被人打成这样,你难道就不该为他做点事情吗?” “哦,那你说我应该为他做什么?” “附耳过来,此话只讲给你一个人听!” “爱说不说,我可没时间和你瞎磨!” “原来偶像是这么不知变通,太让人失望了!”左忠堂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简单扼要的说明了意图。 “这样能行吗?人家会告我们的!”柳如是听了之后,脸色微变,显然担心之余,很不乐意。 “我看可以试一试,那个叫察猜的家伙,确实不是个好东西,专横跋扈,颐指气使,我都忍他好久了!”这时,柳如是另一边的摄影师忽然说了话。 左忠堂恨不得抱着这个满身是兜的家伙亲上几口,心道:公道自在国人之心啊!良知也在国人之心啊! “可是,人家也会看节目的,再说,虽然说是现场直播,但一般情况下,还是要得领导审批之后,才能播出去的???????” “柳小姐,请您通知一下摄制组的人,我们的武术交流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您可得抓紧拍摄!”柳如是正在辩解的时候,察猜已经向她发出了拍摄的信息。 “哦,诸位拍摄人员注意了,各就各位,准备工作!”她心里七上八下之余,顾不得答复察猜,把指令对着同事吩咐了下去。 左忠堂还有点不放心,看到柳如是顾不上搭理自己,就把目光朝向了摄影师,直到这位“兜兜专家”百忙之中朝着自己点了一下头,他才心满意足的走回了武僧团那边。 ------------ 第六章 :诡变现实(3) 更新时间:2013-11-08 左忠堂坐在寝室的床边上,一只脚踩着凳子,嘴里面吃着爆米花,一边津津有味的嚼着,一边指点电视荧屏说道:“这小妞真人比现在好看!呵呵呵,你们看看那对儿宝贝!跟你们说吧,只要站在她旁边,她随便那么一甩,那宝贝几乎就能打到人。嗯,其实她做体育节目主持人有点屈材料,要是做个美胸广告的代言人,那才是实至名归,正宗的物尽其用。” “我看没你说的那么邪乎,顶多就是d罩杯,和三级片艳星叶紫梅比起来,还差了一码!”老五于铁龙淌着哈喇子说道。 汪刚鄙视的看了一眼于铁龙,笑骂道:“老五,你坐远点不行吗?脑袋都顶到电视荧屏上了,就算你再努力,也不可能探进人家领口里看看啊!再说了,电视可是我从体育部借的,你一不注意,色欲熏心之下,大手一抓给弄坏了咋整?” 袁劲松也来凑热闹,用他那有点外味的国语说道:“呵呵,老五可小心点,你家王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闯进来,如果让她瞧到你现在这幅德行,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行了,大家别闹了,看你们还是看电视啊?柳如是已经下场了,哦,刚才电视里闪过那个人影,是不是老二啊?”老三文海趴在自己的床边上,居高临下,看的好不清楚。 左忠堂站起来施了个抱拳礼,得意的笑道:“正是鄙人,正是鄙人,没有化妆,完全是清水芙蓉,大家不要见笑!” 随即,他收敛笑容,指着电视荧屏说道:“好了,大家安静,拳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说实话,这个巴颂真的好厉害,咱们在安抚好民族自尊心的同时,一定不要??????” 说到这里,他脑海里闪过一连串血腥的画面,不禁默然了下去。 其实不用他说,大家也都看到了巴颂的凶狠,也正因此,直到电视转播完了,左忠堂竟是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心里在隐隐作痛。 当老八汪刚把电视关掉之后,寝室里六个哥们都在盯着左忠堂,一个个面色疑惑,却没有谁当先说话。 左忠堂心情沉重,摆了摆手,欲言又止。 他实在没什么说的,现实的变化让美好的设想变得那么苍白,又能让他说什么呢? 在寺院里西禅堂里的时候,他是这样跟柳如是说的,鉴于察猜被塔头和尚痛殴之后,脸颊肿胀的跟个猪头相仿,为了在紧张的拳赛之中,舒缓一下震、泰两国人民绷紧的神经,可以适当的时机选择一些镜头,把焦距对准察猜已经“开花”的脸颊,进而也让众多的拳迷们深深记住这位泰拳王的弟弟。 所谓的时机,左忠堂是这样说的,一轮到龙盛和尚占据上风,特别是对巴颂进行淋漓尽致的捶打时,镜头千万要调整到高清晰,一个细节都不能错过,否则就是对不起千千万万电视机观众。 可一旦巴颂侥幸占据上风的时候,一定要避免让血腥的镜头教坏了小孩子,把焦距交给颇具卡通色彩的察猜身上,如此一来,定是老少皆宜,料想本次转播的收视率一定飙升,可谓是一举三得。 左忠堂回到校园之后,经过一段煽动,促使爱国之心剧烈膨胀的汪刚,舍了大脸皮从体育部借来了电视机,然后大家晚饭都没吃,坐在了电视机前面,一面兴高采烈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转播,一边设想着该片剪辑后的效果。 然而,事实上却完全出乎预料,整个转播过程压根就没离开过龙盛和尚和巴颂,甚至于龙盛和尚在遭受了巴颂一记“鳄鱼摆尾”,又叫“后旋踢”之后,鼻血长流的画面,也被电视台细致入微的播放了出来,更让人叫绝的是,处理这个画面,竟然还用了慢镜头,那串鼻血有多少个血珠都能数的出来。 尽管转播的过程尊重了事实,拳赛的结局,最终是两个血葫芦打为平手,但是对于左忠堂来说,并不是这样。 夜已经很深了,左忠堂听着众人的呼噜声,索性睁开了眼睛,望着上面床铺板子,心中很不是滋味。 今天的事情又一次提醒了他,永远不要相信别人口头答应的事情,在事实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充满了变数。 一般来说,女人的容貌和智商基本上是成反比的,但凡事总有意外情况,当女人的容貌和智商一起达到某种高度的时候,那将是极为可怕的事情。 也不知怎的,左忠堂竟由今天的事情总结出这样一句话,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在寺院里的突发奇想本就不太切合实际,就算把他换成柳如是,也不会那么胡来的。 然而,人就是这么怪,纵然有千百个理由为怨怼的人开脱,可对于当事人而言,无论怎样说服自己,在内心深处还是会对那个人予以不讲原则的痛批。 左忠堂就在往柳如是脸上泼冷水的臆想中,懵然进入到了梦乡。 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寝室里除了老六黎兵还在捂被窝,其余的人都已经走了。 左忠堂也不爱起来,侧身躺在被窝里,先把自己硬挺的家伙捋顺了些,然后心里嘀咕:唉,又在做梦了!一开始明明是柳如是,怎么后来又变成那个老头了,模模糊糊的,真是糟糕透顶,要是一直梦着那大胸小妞儿该有多好。 “嗨,你俩还不起来啊,真是够懒的!”扇子面身形的老七王磊有着晨练的习惯,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被窝,捅了捅黎兵,见其像只不耐烦的懒猪,便从被窝里拿出了手,乐滋滋的走到左忠堂床前,伸手递给他一个苹果,说道:“刚从早市买的,今年新下来的,挺甜,来,吃一个!” 左忠堂见到苹果上面挂着水珠,显然是刚洗过的,于是老实不客气,就用他刚才把弄老二的那只手,接过苹果,张嘴便吃。 王磊自己也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之后,边吃边说道:“哦,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了王老师,你猜他在干嘛?” 左忠堂含糊的应诺了一声,眼睛里带着疑问。 “他竟然开着小卡车?????????”王磊笑吟吟的说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这位王老师别看临床干不了,其他的本事可不小。据说他一分钟之内,能打150多个线结呢!当真是两手如飞,快如闪电,最令人称奇的是,他左右手都能打结。” 本来迷迷糊糊的黎兵,经过刚才王磊冰冷手指头的捅弄,此时已经精神了过来,不仅抢着说话,而且还招手示意,让王磊扔给他一个苹果。 “其实,据我听说,王老师并非是干不了临床,而是因为当初手术的时候出了点事,让病患家属闹得够呛,结果王老师一怒之下子,扔掉普外科大夫不当,转而当了技能老师。”谈起那个瘦弱而且脾气不小的王老师,左忠堂也插了一句。 王磊接过左忠堂手里的苹果核,和着自己的一起扔到了纸篓里,附和着说道:“嗯,我也听说王老师以前挺厉害的,别的暂且不说,据称他一个人就能做阑尾炎,跟本不用助手。” “咱们是不是扯远了,王磊,你刚才说看到王老师,不是只想告诉我们他会开卡车这件事吧?”黎兵抓住实质,追问道。 王磊眨了眨眼睛,笑道:“嗯,其实我是想说,王老师拉了一卡车的狗。” “哦,他也不是开狗肉馆的,拉狗干什么?”黎兵莫名其妙。 “谁知道呢?也许他现在练技能老师也不爱当了,改行养狗了呗!”王磊答道。 这时候,老五于铁龙带着另外四个兄弟闯了进来,指着还没穿衣服的左忠堂和黎兵说道:“你俩快起来,咱们一起去医院看望老大!” ------------ 第六章 :诡变现实(4)【今日还有更新】】 更新时间:2013-11-08 星期一,左忠堂随着全班同学来到了附属医院后面的教室,他坐下之后,旁边的技能搭档胡小兰忽然神秘的对他问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课吗?” “还不是和以前一样,练习打结呗!”左忠堂不以为然的回答。 “呵呵呵,看来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我告诉你吧,据可靠消息,咱们这节课要做手术。”胡小兰像得到了宝贝似的偷偷窃笑。 左忠堂一听这话,心里未免产生疑惑,暗道:怎么可能呢?作为一个实习生,正儿巴经的手术都没见到几例,怎么会一下子上来就做手术啊? “我看你的消息多半不准,咱们这群庸医连手术刀都没有几个人摸过,谁肯让咱们做手术啊啊!” “不信拉倒,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胡小兰小脸一绷,不再搭理左忠堂。 王老师像以往一样,身穿白大褂,急匆匆的走进了教室,当登上讲台的时候,又差一点被台阶绊倒,好在大家见怪不怪,谁也没有笑出声来。 “同学们好!”王老师把书放到了讲桌上,皱着眉头,眼光从眼镜上面掠过去,首先向四班的全体同学打着招呼。 “这一节技能课,咱们不练打结了,昨天外科教研室收购了一批狗,所以今天给同学们一个展示身手的机会。”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后严肃地说道:“虽然是给狗做手术,但你们一定不要掉以轻心,更不能不尊重生命,不负责任的开刀!我告诉你们,如果这一次手术成功,在技能结束的批语上,我会好好斟酌的;如果把狗生生给做死了,嗯,我也同样会斟酌的。这里面的区别,希望在坐的各位也能够斟酌一下。” “哇,王老师语言造诣好了不起啊!竟然一连用了三个斟酌,呵呵呵,其实他自己在说话之前才应该好好斟酌斟酌。”胡小兰悄悄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间明显透出不屑。 左忠堂自从上了医科大学,无论是实验课,还是技能课,他和胡小兰都在一组,对于她口头上的尖酸刻薄早就习以为常,此时听她这么一说,不禁轻声叹道:“其实我倒觉得王老师说的挺好,意思明确,而且耐人寻味。” 胡小兰瞪了一眼左忠堂,凶巴巴的低声阴损他:“你就知道溜须拍马屁!” “唉,我也想溜须溜须你,不过你没长胡子,所以只好拍马屁了!” “你敢含沙射影的骂我,哼,等一会儿给狗做手术的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机会。” “嘘!听听王老师在讲什么!如果错过了重要环节,就算你想当术者,也会无从下手的。”为了避免和胡小兰没完没了的纠缠,左忠堂只好使出认真听讲这记杀手锏。 王老师早就习惯了在窃窃私语的环境下讲课,所以他仍是自顾自的说道:“大家都知道,人类的急腹症中有一种病叫做‘阑尾炎’,最佳的治疗方式就是把阑尾切掉,由于这种病发生率很高,所以对于一名普外科大夫来讲,阑尾切除术可以说是最常见的手术。” “那是!如果阑尾炎都不会做,那叫什么外科大夫?”一向爱接话瓣儿的柳如风附和道。 王老师扶了扶眼镜,瘦弱的脸颊上闪过一丝讥讽,他肃然说道:“你以为阑尾炎就那么好做吗?我告诉你,其实很多的外科专家都曾在阑尾手术中跌过面子。” 他这话一出,顿时引来教室内的议论。 王老师叹道:“对于手术来讲,根本就没有大小之分,只有难易的区别。别的不说,咱就说阑尾炎。普通人认为,阑尾手术是小手术,那他是胡言乱语!举个例子:假如打开下腹部之后,阑尾也找到了,并且也切掉了,但是,由于炎性侵润,阑尾基底周围极度水肿,别说是荷包缝合,只要轻轻一碰,盲肠就跟豆腐似的会撕裂开,我问你们,这时候该怎么办?” 见到下面的人大眼瞪小眼,鸦雀无声,王老师长叹一声,说道:“实话实说,就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届时是只下一个腹腔引流,还是凭着手术技巧冒险缝合,只能见机行事。所以说病症可能一样,但处理的办法却是千变万化。一个好的外科大夫,不单单要有好的理论,以及好的手术技巧,还要沉着冷静,懂得随机应变。你们要记住,当你成为手术的主宰时,你就是上帝,患者能否生存,能否治愈,全靠你在那段时间中的斟酌和行动。” “哗哗哗!”一阵热烈的鼓掌声在教室内响起,王老师再一次扶了扶眼镜,神色间大不以为然。 接下来,王老师把今天需要做的手术,细致的向同学们介绍了一遍。 “狗是食肉动物,所以它不需要消化粗纤维,故而只有短短的盲肠,并没有阑尾。今天的手术,就是让大家把狗的盲肠当成阑尾,结扎部分盲肠血管,然后在狗的盲肠上做一个小切口,再进行消毒处理,接着用手术丝线,把小切口作荷包缝合。手术的要点,一是进入狗的腹腔时,不能伤到其他器官;二是注意无菌操作,不能在手术之后,引起狗的剧烈炎性发热;三是一定要缝合确切,避免术后发生肠瘘。” 大家领悟明白之后,一个个兴高采烈,随着王老师到了动物实验室。 四班一共三十个人,每两个人一组,由搭档之间自由选择术者和助手。 总共是十五只狗,已经麻醉完毕,分别搁置在动物手术台上,如同一个个失去知觉的患者,静待着这帮未来生命卫士的“糟蹋”。 左忠堂和胡小兰来到自己的手术台前,俩人先是看了一眼面前的那只狗,禁不住面面相觑,左忠堂苦笑道:“真得用心做手术,要不然这条大狗一旦醒了,知道咱俩给它肠子弄一大窟窿,那还不得咬死咱俩啊!” 这条大黄狗,脑袋跟个西瓜似的,四肢极为粗壮,如果没有被麻醉,备不住能和一只母狮子拼杀一场。 手术台几乎容不下这条狗长大的身子,王老师走到了左忠堂身后,语气怪异的说道:“你俩一定要把手术做好!这条狗最贵了,也最欢实。麻醉之前,一直叫个不停,都不让上手,好容易才把它麻倒,如果你俩把手术做坏了,哼!不但辜负了我们的劳动,而且老师的评语也不用斟酌了,并且以后的动物手术,你俩更不用上了。” 左忠堂抹了一下脑门子上面的冷汗,看了看胡小兰,见她少有的现出听话的模样,不禁心里有点哆嗦。 果然,胡小兰对着王老师说道:“您在教室中不是说了吗,术者是手术台上的主宰,那么助手也就是个傀儡。眼下这台手术即将由左忠堂全权做主,我只是个配角,所以,即使手术出了问题,那也是他负全责,呵呵呵,至于我嘛,届时您还要从轻发落。” 左忠堂心中暗恨胡小兰不讲义气,不过见到王老师似乎对她的建议不太感冒,啥也没说便走了,他心里倒是平衡了不少,白了一眼胡小兰,气道:“这可是你说的,过一会儿,你可不要和我争术者的位置。” 术区备好皮之后,左忠堂和胡小兰一起洗完了手,并且消了毒,然后穿上手术衣,一本正经的来到手术台前。 左忠堂看了看术区,眼睛里露出威严,看着胡小兰扬了扬下巴。 胡小兰一时没有会过意来,蹙起眉头问道:“咋的啦?” “你这大学算是白念了,竟然一点规矩都不知道!”左忠堂盯着胡小兰,叹了口气,然后把目光移向消毒盘,命令道:“快去把术区消好毒,铺好单子,难道这点事也要有我这术者来做吗?” 胡小兰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左忠堂,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刚想抗议,却听左忠堂又说道:“如果你不满意,那你来当术者,不过,你可不要忘了王老师刚才的话!” “你就摆谱吧!如果做不好,有你好果子吃。” 出于对责任的畏惧,胡小兰最终还是屈服了,等她把手术的准备工作都完成之后,左忠堂微微一笑,说道:“胡小兰同学,辛苦了!等一下做手术的时候,希望你一定要有敬业精神,不怕苦不怕累,严格遵照无菌手术的原则,密切配合术者,要知道在你的手下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你一定……” “哎呀,快点干活吧,还在那嘚啵嘚,别的同学都开始手术啦!”胡小兰听得脑袋都大了,急忙招呼左忠堂干正事。 左忠堂不慌不忙地一笑,点了点头,随后拿起钩镊子仔细的看了看狗的肚子,比量了一下,说道:“人体的‘麦氏点’在肚脐和右髂前上棘连线的中外三分之一,狗也应该是!” 他说完,抬起头瞄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时钟,郑重问道:“麻醉师,手术可以开始了吗?” “哪里来的麻醉师?你就别在那里装腔作势了,赶快找到定位,开始手术吧!” 胡小兰气不打一处来,督促左忠堂干活。 左忠堂不再说笑,先用镊子标记好切口长度,然后吩咐胡小兰拿起纱布,自己又看了一下无影灯的角度,这才拿起手术刀,沿着做好的标记一刀切了下去。 就在这一瞬间,左忠堂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也见不到任何手术台之外的东西,他的眼里只有切口。 见到皮肤整齐地被划开,一丝丝鲜血冒了出来,左忠堂看也不看胡小兰,命令道:“赶紧蘸血!” 不见动静,他又说了一遍:“你没看到皮下出血啊,赶紧拿纱布蘸一下,视野这么模糊,我怎么用止血钳钳夹!” 还没有动静,左忠堂有点怒了,立起眉头往身旁看去,孰料竟是看了个空,正自大惑不解之际,眼角余光瞥到了地上,顿时一惊。 只见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胡小兰,此时紧握着纱布,面色苍白地躺在了地上,眼睛紧闭着,一动不动,显然是晕了过去。 “你怎么了?喂,快起来!”左忠堂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也顾不得手套无菌,丢掉手里的家伙,蹲下身子,便去探寻胡小兰的鼻息。 ------------ 第七章 :妙手回春(1) 更新时间:2013-11-08 “她很可能是晕血,你先顾着自己的手术,她交给我来处理!”王老师赶了过来,看罢胡小兰之后说道。 见到左忠堂有点迟疑,王老师有些不高兴了,板着脸郑重的对他说道:“左忠堂,你不要忘了,眼下你是术者,如今的手术台上还有你的患者,并且正在淌着血。无论是什么样的突发状况,都不能促使你停止手术,赶紧干你应该做的事情去!” 说到最后,王老师有点疾言厉色了。 过来看热闹的同学都鸟悄儿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左忠堂感到脸有点发热,心中很是惭愧。他知道王老师说得十分正确,作为一个医生,特别是担负着手术责任的医生,第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把手术完成,站在手术台边上,就算着火了,就算天塌下来,都不停止手术。 左忠堂一言不发,换掉手套,重新操作,尽管没有助手,他还是一丝不苟的干了起来。 通过电刀止血,他有条不紊的打开了狗的腹腔,上了保护巾,开始探查腹腔,寻找盲肠,然而,他刚翻动了几下肠管,不觉间冷汗就下来了。 原来,这只狗腹腔内的情况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本以为应该洁净异常的腹腔,此刻却充满了米汤样的液体,并且还有一丝臭味。 不管在现实中,还是在梦中,左忠堂见识过很多手术,可是亲手操作,这还是平生第一次。尽管此次的对象是一只狗,但出于对生命的尊重,在他心里也早有了应对的步骤。 按着他一开始的设想,打开腹腔之后,沿着狗的小肠探查,这样就能稳妥的找到回盲部,接着用止血钳分离回盲部的血管,然后离断血管,再进行结扎,如此就做好了切割盲肠之前的准备。 等到这些做完以后,他会钳夹起一小块盲肠组织,并在该组织的基底部做一个荷包缝合,然后把那块组织反向塞入盲肠内部,接着拉拢荷包线,这样就把那块组织埋藏在了盲肠壁内,如此做法,根本就是阑尾切除术的翻版。 想法是好的,现实是糟糕的。如今一见到了异常情况,左忠堂立刻有点发懵,不知道下一步该怎样处理。 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王老师回到了他的身边,朝他点了点头,叹道:“胡小兰这辈子算当不得外科医生了,她的晕血症非常严重,唉,这孩子将来也只能从事内科工作,除非她????????喂!你怎么了,为什么发呆?” 王老师发觉了左忠堂的异常,绷着脸看向了狗腹腔内的术野, “呵呵呵,怪不得这只狗麻醉之前一个劲的叫唤,而且还非常疯狂,原来肚子里有病!”他说到这里,脸上的神情异常古怪,看着左忠堂叹道:“你今天的运气还真是有点背,先是搭档出了问题,接着又碰到了手术难题,嗯,不过,有时候坏事也会变成好事,假如连这样的突发状况都难不住你,呵呵呵,左忠堂,那你将来的前途可真就不可限量了!哦,用不用我提醒一下,你下一步该怎么处理?” 左忠堂虽然心里有些发懵,但是听了王老师的话,不觉间犯了倔脾气,心道:奶奶的,老子可是个天才,不就是出了点意外吗?哼,老子到要看一看,究竟能怎么个难法? 他没有去看王老师,而是聚精会神的瞪着术野,轻轻摇了摇头,开始沉静下来,仔细琢磨发生的原因。 腹腔内出现了液体,常见于几种情况呢?嗯,最为常见的是外伤,如果肝脾一类的实质性脏器破了,腹腔内的液体通常是血性的,眼下狗肚子里的液体呈现米汤的颜色,这种可能就排出了。另外比较常见的情况,便是空腔脏器的破裂。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有患上胃或肠道溃疡的的可能,如果不及时治疗,积累到一定程度,便会造成空腔脏器的穿孔,从而让一些消化道分泌的液体以及吃进去的东西淌到肚子里面。 他分析到这里,几乎可以肯定,这只狗的病患是出在了胃肠道上。于是他把鼻子尽可能的靠近了术野,仔细的闻了闻,最终确定,米汤样的液体确实有一种臭味。 左忠堂心中大定,暗道:看来这些东西应该是狗的大肠里淌出来的,如此一来,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不过,为了尽可能地减少判断的误差,他还是从狗的胃开始探查,结果发现胃是完整的,于是信心更强,进而沿着小肠往下看。 一段一段小肠在他手中溜走,而他则眼光锃亮,一丝不苟的审视着探查的部位。 王老师看到了他的这些动作,禁不住嘴角挂出一丝微笑,眼神也变得炙热起来。 看罢了小肠,没有发现异常,于是他捞起盲肠查看,结果也不见什么裂孔。 左忠堂心中闪过一丝奇怪的念头,忖道:我的运气真是奇怪,别人摊不上的事情,却像安了“准星”似的,保管能被我摊上。今天本来打算做个阑尾手术,干净利落的完成,博得一下大家的表扬,可没想到竟然摊上了一只病狗,唉,老天爷啊老天爷,您就这么对我吧!什么时候把我这奇才折腾没了,你也就算大功告成了。 他想到这里,不觉间一种豪气涌上心头。 王老师看他发起了呆,还以为他陷入到了死角之中,不由得嘴巴动了动,谁知还没等他说话,忽听左忠堂仰天冷笑几声,说道:“呵呵呵,贼老天,老子可是个百年不遇的奇才,怎能让你随便摆弄!” 左忠堂这顿无厘头的自白,立刻惊动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的目光刷的聚集在他的身上,直看得他老脸通红,难以自理。 王老师忽然间明白了左忠堂的心思,向着其他同学发出警告,制止他们进一步的对左忠堂进行嘲笑,随后仍是不言不语,站在左忠堂身后,看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 第七章 :妙手回春(2)【爆更求收藏】 更新时间:2013-11-09 左忠堂心里素质极好,刚才的羞愧转眼就被他抛在了九霄云外,他并不在意身后像只摄像机的王老师,而是继续自己的工作。 到了这时,左忠堂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知道病患一定出在了大肠上,于是他目光如炬,更加仔细的继续探查。 果然,在距离回盲部约一米远的结肠上,左忠堂发现了异常。 这处肠壁有着一层脓苔,而在脓苔的中间,则有一个三角形的裂孔,左忠堂轻轻一压附近的肠管,一些米汤样的液体便从这个裂孔中冒了出来。 左忠堂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如果此时摘掉口罩,别人一定会发现,他的嘴巴已经咧到了耳根。 “嘿???嘿嘿???嘿!”无意间自得的笑声,猛地从他嘴巴中溜了出来。 “嗯,不错,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呵呵呵,这种病患的处理办法,在你的实习进程中好像还没有涉及到哦!”王老师眼睛里尽是赞扬,不过嘴上却是给他泼了冷水。 “哎呀,不用你提醒,老子知道???哦,sorry王老师,我太入神了!”左忠堂无比尴尬,说出口误之后,连忙回头向着王老师道歉。 “小王八蛋,你要是故意的,我早就捶你了!”似乎受到了左忠堂的感染,王老师也有点口不择言了。 左忠堂伸了伸舌头,回过头来开始手术。 他并没有怎么思索,而是先把裂孔处的脓苔清理干净,然后用手捏了捏破损的肠管,接着再用碘伏进行了消毒,最后拿块湿纱布把这段肠管包好,放到了一边。 王老师看到了他的处理步骤,暗自点了点头,眼睛里燃烧着一把火。 左忠堂拿起吸引器,把狗腹腔内的米汤样的液体尽数吸除干净,然后开始四处踅摸,王老师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在找什么?” 左忠堂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王老师能不能屈尊当一回巡台护士,给我倒一些盐水?” 王老师竟然十分听话,十分麻利的满足了左忠堂的要求。 而在这时候,已经有做完手术的同学也凑了过来,王老师看看他们,并没有反对,也没有去检查他们术后的情况,仍然继续关注左忠堂。 左忠堂把盐水到狗的腹腔,手指头开始轻柔的滑动,尽可能的把腹腔清洗干净,然后又把盐水吸除。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的人越聚越多,仍是聚精会神的干着自己的事情。 左忠堂在距离回盲部约半米远的地方拿起狗的结肠,仔细的看了看此处结肠的系膜,然后放下结肠,翻开保护巾,显露出消完毒的狗肚皮,略微思索了一下。 外人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王老师见他如此,已经知道他下一步将要做什么,不觉间竟是心潮澎湃,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结肠造瘘的术式?” 没想到他的发问,也许是声音太小,左忠堂竟然没有回答,于是,王老师清了清嗓子,又问了一遍。 “噢,我经常去外科急诊,曾经见过一个腹部刀刺伤的患者,结果跟进手术室一看,那名患者竟然被刺穿了乙状结肠,当时手术的老师就给他做了结肠造瘘,我看得一清二楚。”这一回左忠堂听到了,他暗自把眼珠转了转,头也不回的一边忙活着,一边故作平淡的答道。 “原来是这样,那你怎么就知道现在狗的情形也需要做结肠造瘘术呢?”王老师穷追不舍,像这样的问话,对于他这样沉默惯了的人,极为少见。 左忠堂忽然停止了手中的活计,转过头对着王老师灿烂一笑,说道:“我这人有个毛病,一旦遇到感兴趣的事情,就非得追究到极致。那次遇到结肠被刺破的病例对于我来说,印象尤为深刻,所以,在看完结肠造楼手术之后,我翻阅了一些书籍,已经把结肠造瘘的相关适应症掌握的一清二楚,嗯,现在我为什么会这样做,王老师应该很清楚的。” 他说完之后,不再理会王老师,回过头拿起止血钳,开始游离选好的结肠系膜。 不过,他一边忙活着,一边在心里合计:呵呵呵,如果老子把真相告诉了你,那你不说老子是个神经病才怪。 王老师忽然叹道:“这样的手术本应该是三个人完成……” 随后,他提高声音正色道:“你一个人做,就算是奇才,只怕也捉襟见肘,呵呵呵,就让我来充当你的第一助手!” “还有谁愿意当第二助手?”他临上手术台之前,最后问了一遍周围的同学。 ??????????????????????????????????????????????????????????????????????????? 半个月之后,左忠堂蹲在了铁笼子前面,看着脑袋如西瓜般大小的巨犬,得意的神情像火焰一般燃烧着他整个脸庞。 “还有两个月我就放假了,呵呵呵,王老师,看来这只狗后续的闭瘘手术得由你来完成了。”他对着站在旁边的王老师嘱咐道。 王老师也少有的露出笑容,点了点头,回应道:“可以,呵呵呵,对于一个奇才没有完成的烂摊子,王老师当仁不让。” “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那结肠造瘘术做的多漂亮啊!你看这只狗,只要一运气,肚皮上就往外挤着狗屎,呵呵呵,由此可见,那瘘造的多通畅啊!就算它日后不用肛门排便,保管也憋不死它,如此手术怎可用烂摊子形容?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啊!” 左忠堂一边站起来,一边鸡蛋里挑骨头,毫不客气的驳斥王老师的说法。 王老师没有像他一样,予以批驳,而是神情凝重的看着他,说道:“忠堂,你真的很有外科医生的天赋,不仅理论扎实,而且胆大心细,并且手技又好,嗯,你答应王老师,一定不要把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天赋浪费了!” “哈哈哈,我就说我是一个奇??????,噢,放心吧,王老师,你的话我一定会牢牢记住的。”他刚想自得地说两句,但一遇到王老师那种期盼的眼神,赶紧制止住了狂妄,虚心的说出了心里话。 左忠堂离开附属医院,回到了基础部,刚一进宿舍,已经气胸痊愈的老大章智栋便递给他三封信。 ------------ 第七章 :妙手回春(3) 更新时间:2013-11-09 左忠堂拿着三封信,舒舒服服的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仔细的看了看每封信的字迹和地址,其中有两封信在意料之中,于是顺手把它们塞在了枕头底下,然后他拆开第三封信,开始观看。 结果只看了头几行字,他就躺不住了,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眉头皱起多高。 章智栋瞧着左忠堂奇怪,就凑过来想要分享一下,孰知竟被他推开。 左忠堂有些没好气的翻了翻眼睛,说道:“好奇害死猫!哥们还是该干啥干啥,免得激动之下,气胸发作,又得住院了。” “不让看就不让看呗,那么严肃干嘛!”章智栋一脸委屈,离开了寝室。 左忠堂见到寝室里再没有人,不由得一口气把那封信看完,随即长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千年等一会啊!妈的,还真把她给盼来了!” 此刻,如果能够把左忠堂的心脏拿出来的话,一定会发现,它比正常的要大上好几倍,而且还会不停地抖动。 左忠堂强自按压住心中的激动,从床上下来,走到寝室外面的阳台上,迎着淡淡的秋风,一时间思绪万千。 在他诸多秘密之中,一直有一个从没有向人提起过的事情,那就是他曾经有过一个女友。 这个女孩名叫周颖,和他是青梅竹马的伙伴,俩人一起上的小学,一起升上了初中,也许是上天故意安排,尽管同年龄的伙伴很多,但是他俩却总能分到一个班级。 直到念初二的时候,左忠堂出了事,被迫辍学一年,结果周颖先他一步,考上了县里重点高中。 等到左忠堂的事情解决,由于家庭衰落,他为了前途考虑,在母亲百般周旋之下,他又重新步入学堂,并且一路苦读,最终也考上了县重点高中。 见到左忠堂做了自己的师弟,周颖自然是万分高兴,在学习之余,总是想方设法的照顾左忠堂的生活,时间一长,他俩之间原先那种发小关系,便逐渐的变了味道。 左忠堂一直清楚的记得,随着和周颖接触时间的推移,本来睡眠还算可以的他,逐渐的开始失眠。 尽管左忠堂一开始很是迷惑,不过,当周颖婀娜的影子越来越频繁纠缠他的睡眠时,他终于豁然,原来自己已经陷入到了相思之中。 左忠堂打小就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人,当他尝试各种方法,最终总也不能消除自己的那份躁动之后,他决定把窗棂纸捅破。 阻截不是办法,疏导才是真理。对于大禹治水的经验,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拿来主义,活学活用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事情这一明朗化,周颖那边反馈过来的想法竟然和他不谋而合,同一种困惑,一直在谋杀两个人的睡眠。 虽然来人已经确立了初恋关系,但由于他俩都是出身于农村,一路考到了高中,不仅过程艰辛,而且肩膀上还扛着很多人的期望。 出于对彼此以及家人负责任的态度,两个人达成了共识,一定不能像其他人那样,只顾着沉迷于异性的温暖,而忘记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于是俩人互相激励,并且立下誓言,一定都要考上大学,并且取的好成绩,等将来走向了社会,获取了极大丰富的物资条件,两个人再步入婚姻的殿堂。 周颖在左忠堂念高三的时候,考上了一所南方商业学院,出于男性的自尊,左忠堂更将相思化作了动力,勤恳读书,最终考取了全国名校中州医科大学。 彼此间的初步约定已经完成,左忠堂和周颖都很高兴,俩人由于学校间相隔较远,所以平时只能靠书信往来,若想见面,只能在彼此放假的时候。 对于孩子的恋情,左忠堂的母亲倒是表现得很大度,并没有给儿子具体的压力,不过,周颖那边却是出了问题。 看到自家女儿出落得一朵花似的,贫农出身的周世家族,一直希望这只金丝雀能够光耀门楣,不说引来多少个主儿在她家房椽子挂上一排大鸟笼子,也绝不肯让她掉到汤锅里,做了落魄的凤凰。 察觉到女儿竟对同村最破落的穷小子动了春心,周家上下一致反对,这使得在以后的日子中,即使是放了假,左忠堂和周颖的见面机会也少了很多。 本来见面机会就少,如今又面临这样的阻力,光靠着鸿雁传讯,周颖对于左忠堂的热情,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真切了。 随后,在两人共同求学的时间内,周颖来信数量的逐渐减少,左忠堂的一颗心也逐渐的往下沉,直到他念大三的时候,终于有一天他接到了周颖最后一封信。 周颖并没有做太多的诉说,只是告诉左忠堂,她希望在大学的最后一年,多学一些有用的知识,而感情可能会羁绊她的精力,所以她打算先把感情的事放到一边,沉静下心思做求学的最后冲刺。 面对这样的说法,左忠堂还能说什么呢,于是,他回了信件,十分明确地告诉周颖,一切让她便宜从事。 在那之后,周颖便在左忠堂的现实生活中遁形了,即使是在左忠堂大三放假的时候,也没有见过她,后来经过打听,左忠堂才知道,她在大学毕业之后,并没有回到沈京市,而是留在了南方闯荡。 原先的海誓山盟,随着周颖那最后一封信,化作了左忠堂心底隐隐的痛,他曾经想过,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你飞走了,老子再找一个皮囊更靓的,然而,当真的有校内美女把成筐的“秋天菠菜”扔向他的时候,他却总是婉言谢绝。 左忠堂无疑是一个感情信用度非常高的男人,但他更讲究承诺,尽管当初周颖在信件中的隐晦意思,以及之后拒不相见的做法,已经让他对这段感情失去了信心,可是,在没有得到周颖确切的分手意见之前,他是不会背叛自己对感情的承诺。 眼看着临近毕业,在现今走后门成风的年代,像他这样的复杂政治背景的穷苦大学生,要想得到逞心如意的工作,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不过,现在对于他来说,本可以通过曾玉梅为媒介,让自己有一个把白日梦化作现实的机会,然而,出于对自己的虔诚,他只好购置了成桶的猪油,硬着脑皮撒在自己的心智上,这不能说不是对自己的一种摧残,但是他仍然选择了这样做,不为别的,只为了不辜负自己当年那种纯洁的情感。 今天,梦幻了多少次的奇迹,终于浮出水面,周颖给他来信了。她在信中告诉他,经过不到一年半的闯荡,她很疲倦了,想回到沈京就业。 另外,她还告诉他,一旦把南方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毕,她就回来,而且,当她乘车途经中州市的时候,她会来看他。看他是长高了,还是长胖了,看他胳肢窝的毛毛是不是长全了。 左忠堂在阳台上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他渐渐平息了情感的潮水,才回过神,拿出了另外两封信。 ------------ 第七章 :妙手回春(4)【爆更求收藏】 更新时间:2013-11-09 左忠堂打开笔迹最熟悉的那封,仔细的看了看,心中平添了一丝担忧,暗道:老头脖子僵硬,手臂发麻,这是典型的颈椎病的表现,嗯,我给他回信的时候,一定要让他多多注意,别一天到晚的低着脑袋干活,另外还得给他准备点药物邮过去。明天实习的时候,我到骨科去一趟,咨询一下什么药对颈椎病有帮助。 他主意已定,便把这封信也揣到了兜里,随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床边,坐了下来,顺便打开了第三封信。 这是霍祛病走了半个月,给他写的第一封信。霍祛病在心中简略地提了提自己在沈京的情况,其余的并未多写,笔墨之中倒是着重提醒他一定不要忘了体检的事情。 左忠堂看罢之后,心里很是温暖,深深为拥有这样一个干爹而感到幸运。 时间在等待中胶着,左忠堂自从得到了周颖的信件之后,便开始了忐忑的心理旅程。 在左忠堂的感觉之中,时间老人就像得了便秘一样,操纵的时间憋在他的肚子里,很难从肛门中被他挤出来 一个月过去了,周颖还是渺无音讯,左忠堂明显的瘦了许多,随着身体的消耗,他原先的那种炙热期盼,也一点点的冷却了下来。 这是一个周六的早晨,左忠堂从睡梦中醒来,身体疏懒的好像没有一丝力气,他躲在被窝里,感受到寝室里面的寒冷,刚想问一问,初冬的雪下了没有,忽听有人敲门。 当勤快的老大看到无人前去开门之后,便毅然从上铺蹦了下来,穿着衬裤,嘚嘚瑟瑟把反锁着的寝室门打了开来。 随着寝室门的一点点开启,一个身穿红呢子大衣的女孩俏生生的映入大家的眼帘。 老大已经忘记了寒冷,开口问道:“您哪位?有事吗?” 红衣女孩把两只小手拿到嘴边,一遍哈着气,一边朝着寝室里望来望去,眼神疲惫中透着大胆。 “哦,这是四班的男生寝室吧!我找左忠堂。”女孩说道。 章智栋回头看了看正往被窝里猫的左忠堂,吼道:“左忠堂把脑袋探出来,有贵客找你!” “这么冷的天,谁找我干嘛!”左忠堂很不情愿的把被子往下拉了啦,睁开眼睛,凝神向着门口看去。 一看之下,他不禁有点膛目结舌,心中嘀咕道:怎么可能?我不是在做梦吧! “哦,走廊里好冷,我能不能进去啊?”红衣女此时也看到了左忠堂,不理会满屋子的被窝,提出取暖的要求。 看到章智栋迟疑,左忠堂说道:“让她进来吧,自己人。老大你快穿上点衣服,别冻感冒了。” 左忠堂及时给出红衣女应答的同时,不忘提醒一下章智栋,他现在“灯笼火把”,应该注意点形象。 章智栋赶紧回身爬上了自己的床,不过,当他身上裹满了棉被之后,还是不忘探出大半个脑袋,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着红衣女。 其实不只是他,寝室里其余的雄性也都把目光凝聚在了红衣女身上。 大家几乎抱着同样的心思,这个女的是谁?她为什么来找左忠堂?左忠堂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漂亮的红衣女子?他俩又是什么关系? 男人如果充满了好奇心,有时候比八婆还要厉害。 面对众多双“小灯笼”中飘出来的疑问,左忠堂又好气又好笑,他淡淡的说道:“请大家注意一点自己的素质,该睡觉的睡觉,把你们的牛眼休息一下,免得那里面失了火!” “尤其是有裸睡习惯的某些人,形象第一啊!”他一边从床上坐起来,一边不放心的嘱咐道。 “我叫周颖,是左忠堂的朋友,嗯,外面实在太冷,打搅各位很不好意思。”红衣女子自我介绍道。 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大家本就把左忠堂刚才的苦口婆心当成了耳边风,如今一听到了这种爆炸似的新闻,大家更是差点把眼珠子掉到了地上。 “你是左忠堂的女朋友?”“你真的是他的女朋友!我怎从来也没听说他有女朋友呢!”“这小子的嘴忒严喽!””口快的人已经互相探讨。 左忠堂趁着红衣女的注意力正集中在大家的发问时,赶紧在被窝里穿上了衬裤,然后急三火四的把其他衣物套上,趿拉着鞋,操了一把椅子,送到红衣女身后,说道:“你先坐下,这些人天生舌头贱,你不用理他们的。哦,我去给你倒点开水喝。” 红衣女周颖看着左忠堂,眼睛中流露出笑意,一边坐下,一边说道:“我还有个行李箱在走廊里,你帮我弄进来。” “好嘞!”左忠堂倒了一茶缸开水,递给周颖,然后来到走廊里,一看之下,竟然吃了一惊,暗道:这叫行李箱啊,这简直就是一个大衣柜! 他弯下腰,正想拖拉,忽然间想起一个问题,于是朝着寝室里面喊道:“周颖,你什么时候体格练得这么猛?” “啊,什么事?”周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竟是没有听清左忠堂的话。 左忠堂抱着比他矮不了多少的行李箱走了进来,只看得其他人更是满脑门子问号,左忠堂毫不理会,先把行李箱放到一边,尽可能不耽误别人进出寝室,随后看着周颖笑道:“看来你在南方这段时间,没少积攒家底,嚯!好重的行李,真不知你是怎么把它搬上到五楼的!” 周影双手抱着茶缸,吹了吹上面的人气,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也不知怎的,左忠堂原本兴奋的心情忽然间有些沉重。 周颖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抬起脸来,对着左忠堂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这个行李箱不是我弄上来的。” 左忠堂眼睛里闪过疑问,不过他还是岔开话题,问道:“你是今天早晨才到的中州市吗?” 周颖摇了摇头,她把茶缸放到了一边,看了看手腕上戴着的表。 左忠堂的心更冷,他低声问道:“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啊?” “忠堂??????”周颖欲言又止。 “你等我一下,我洗把脸,然后咱们到早市上吃点东西,呵呵呵,学校附近的油条很好吃的!”左忠堂说完,就去拿脸盆。 “不用了忠堂,我已经吃过了。”周颖似乎也察觉到了左忠堂神色间的变化,她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地,站起身来,面向左忠堂继续说道:“其实前天我就已经到了中州,没来见你,是想在中州给你购置些东西,嗯,就是这些。”她指了指那个行李箱。 看到左忠堂眼睛里藏着的全是疑问,周颖续道:“我现在也不想瞒你了,你或许已经猜到,我……” ------------ 第七章 :妙手回春(5) 更新时间:2013-11-09 左忠堂摆了摆手,他此时的胸腔里如同横架着一个板子,让他这口气既上不来,又咽不下去,憋在里面的烦躁,几乎让他难过欲死。 一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原本以为的情人相聚,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人家来此的目的,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然后一走了之,多半就此便能求个心安理得。 “那个行李箱是他搬上来的?”左忠堂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眼睛里藏着浓浓的悲伤。 周颖点了点头,面色有几分迷离,眼神也变得神秘莫测,她盯着左忠堂徐徐的说道:“不是我变了,而是环境变了,希望你能够明白。” “他不会明白点的!”章智栋已经摸清了点苗头,打抱不平的说道。 “就是,二哥脑子笨,有些事如果不说明白点,他会糊涂一辈子的!”“像说哑谜似的,谁能明白啊!”还有两个也跟着起哄。 “你们都跟着瞎嚷嚷什么啊?管你们鸟事,该睡觉的睡觉!”左忠堂在控制着自己,尽量的不发邪火。 “看来我该走了,那个行李箱请你不要丢掉。里面有许多换季的衣服,还有一些钱???????”似乎一种悲伤袭上了周颖的眼眸,它们已经有些湿润。 “嗯,我就不留你了,别让下面那人等着急了!”左忠堂淡淡的说道。 周颖离开之后,左忠堂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好半天不说一句话。 “咦,还是开车来的呢,那个给她开车门的男人好高大啊!”老三文海披着衣服,站在窗户前不知好歹的说道。 左忠堂一上午都没有出去,他不时的摆弄着自己的金属球,装模作样的在研究着。 为了显示自己的无所谓,他已经打算好了,一定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妥,大丈夫穷则穷已,一定要有志气。更何况像他这么有才的人,何患无妻啊! 然而,等到了中午的时候,他实在忍受不住了,一言不发的出了寝室,竟连章智栋的呼喊也没听到。 走到了街上,看着来来往往踏着初雪的行人,左忠堂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寂寥。 在不知不觉之中,他来到了中州的北湖公园,穿过无人把守的大门,直接进到了公园内部。 昨晚的一场雪下的还真不小,原本湖边葱郁的松树,在积雪的重力下,大多弯下了枝头。 湖面上微风拂过,刮起一层层微小的涟漪,使得空荡荡的水面,变得更加让人生出寂寥。 左忠堂心中郁闷之极,刚想朝着湖面大喊几声,没料到几个初中生走了过来,男女混杂,谈笑的声音刺激着左忠堂的神经。 算了吧,别把人吓着!左忠堂暗暗思忖道。 既然此处无法一抒情怀,那老子就找一个可以解千愁的地方。 左忠堂最终下定了决心。 返回学校,他径直来到了于老六的小饭馆。 一进屋,正看见于老六在擦桌子,左忠堂和他打声招呼,便一屁股坐在了角落里。 这是自从那次的黑道屠杀事件之后,左忠堂第一次来到于老六的饭店。 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于老六见他进来之后,竟然是满脸的笑容,擦了擦手之后,走过来问他吃什么。 左忠堂心思烦躁,只想喝酒解愁,便告诉他,随便简单弄点什么,只要能下酒就行。 疑惑代替了笑容,于老六看着左忠堂忽然说道:“忠堂,你不用担心钱的事,不管吃什么,都有人给你买单。” “哦,随便弄点就行了,用不着那么麻烦!”左忠堂满肚子委屈,根本就没听他说些什么。 于老六也看出左忠堂一肚子心事,索性不再问他,自行下到厨房准备去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于老六端过来两盘菜,一个是清烹鲅鱼条,另一个是宫保鸡丁。 闻着香味,左忠堂也没什么食欲,朝着于老六说道:“六叔,给我拿一瓶二锅头。” “你能喝了吗?那酒可冲!” “没事?????”左忠堂满脸的衰样,叹了口气说道:“今天心情很不好,就想喝点酒,您甭管了!” “喔,年纪轻轻就心事重重!呵呵呵,烟酒不分家,反正我一个人喝着也无聊,来吧兄弟,咱俩并个桌。”从于老六唯一的一个单间里抻出个脑袋,朝着左忠堂喊道。 左忠堂看了看那人,见其长得倒有几分威武,不过,自己却并不认识,便强挤出一点笑容,摆了摆手,说道:“谢了大哥,兄弟酒量大,并且酒德也不好,怕连累了你!” 那人也不勉强,“哈哈”一笑,把脑袋缩了回去。 左忠堂自斟自饮,不觉间已经喝掉了大半瓶二锅头,也许真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这些酒下肚,他竟然一点醉的感觉都没有,而且还脑子越发的清明起来。 爹妈都能喝,看来我也差不到哪里去?左忠堂给了自己一个不醉的理由。 “忠堂,平时没看出来,你还真能喝点酒啊?”于老六抱着胳膊拄在柜台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左忠堂。 “大概是我身体里面,转化乙醇的酶比较活跃,所以才不容易醉吧!”左忠堂利用自己的生化知识解释道。 一个人如果满怀心事的时候,其实喝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顶多也就是喝到了一定时候,暂时的把不开心的事情转移到了别处,以至于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可一旦醉酒醒来,人还是那个人,事情也依旧是那件事情。 一瓶酒在不知不觉中进了肚,左忠堂的脑子有点麻木了,他笑嘻嘻的把于老六叫了过来,开始和他谈论一些学校里的见闻趣事,间或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隐然之中,大有忘掉情殇的架势。 也不知什么时候,独自在雅间喝酒的那个人也凑了过来,陪着左忠堂继续痛饮。俩人酒到酣处,不禁称兄道弟,热乎的了不得,直看得滴酒未沾的于老六,眼睛里全都是担忧。 也不只喝了多少的酒,等到天黑了下来的时候,见到开始有学生陆陆续续的来吃饭,左忠堂感觉很心烦,于是也不管自己兜比脸都干净,跟和他一起喝酒的那个大汉说,不如再换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喝酒。 ------------ 第八章 :貌似猪头(1)【爆更求收藏】 更新时间:2013-11-09 那个大汉似乎也有点意犹未尽,微红着眼睛点了点头,领着左忠堂便走了,竟然连饭钱也没有给。 不过,于老六似乎也没打算要钱,看着他俩离开,脸上的神情才算安慰了一些,回头开始照顾前来吃饭的学生。 左忠堂跟着大汉离开了校园,走到街上之后,大汉叫了辆出租车,在他的指点下,出租车把俩人拉到了一个地方。 左忠堂此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他跟着大汉下了出租车,向着面前的建筑物看了看,只觉得有点富丽堂皇之外,还有点眼熟。 大汉似乎对这地方很熟稔,往建筑物里面走的时候,门童见到了他,竟还弯腰行了礼,并且口称“李哥”。 左忠堂跟着大汉一边走,一边醉眼蓬松的四下观看,只觉得里面干净漂亮,来来往往很多穿着时髦的人物。 他现在只想进一步灌醉自己,至于到什么地方喝酒,他却是没有过过脑子。 俩人上了电梯,随后大汉带着他到了四楼,刚下电梯,正赶上有人要往里面进,无意之下,来人竟然被大汉撞了个趔趄。 那人西装革履,好容易站稳脚步之后,眯着一双醉眼,指着大汉张嘴骂道:“你他妈的!眼睛瞎啦!没看到有人吗?” 大汉在撞了那人之后,本想伸出去搀扶一下,孰料竟然被骂了一顿,不由得把腰直起来,猛然跨前一步,闪电般一个大嘴巴子。 “啪”的一声,那人本就有些醉了,这时候再遭到重创,立时被打得跌了开去。 大汉并没有就此作罢,他冲上前去,照着那人的肚子连踢了几下。 那人顿时发出一阵干呕,身体像虾米一样蜷曲了起来。 这一发生冲突,顿时有几个服务员模样的人奔了过来,及时伸手拉住了狂怒的大汉,并且把那人也从地上拽起来,搀着他走了。 大汉看了看左忠堂,见其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显现出多大的惊恐,不禁有点奇怪,好在他这个人江湖阅历很多,不该问的绝不会问,所以,他也佯装没事一般,朝着左忠堂招了招手,向着走廊深处走去。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缓解,左忠堂多少清醒了点,他随着大汉走进了一间屋子,见到里面灯光幽暗,并且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禁不住泛起了合计,觉得自己有点唐突,竟是稀里糊涂跟着一个陌生人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不过事到如今,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既然来了,怎也要真假的应酬一会儿,于是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向着大汉微微一笑,说道:“您看我真有点不像话,在于老六那和大哥喝了半天酒,竟然还没有请教大哥是谁,呵呵呵!” 大汉坐在左忠堂旁边,豪迈的一笑,伸出大手拍了拍左忠堂的肩膀,随即伸到他的面前,吐出三个字:“李红掌!” “什么?您就是李红掌!”左忠堂着实吃了一惊。 李红掌站起身来,走到门旁边,一边摁了摁墙上的一个摁钮,一边笑着答道:“不错,我就是见不得阳光的李红掌。” 接着他走到了左忠堂对面,隔着茶几坐了下来,正色道:“你叫左忠堂,听龙老大说,你不但身手很棒,而且很讲义气。” 左忠堂叹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唉,这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我既没坑你,又没害你!”李红掌不以为然的说道。 左忠堂点了点头,叹道:“这倒也是。你不但没有害我,而且还替我买了单,呵呵,说句中听的话,我还真得感谢感谢您!”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虽然不是我的同道中人,也比我小着几岁,但我看着你就是顺眼,而且你还帮助过龙老大,就冲这些,我李红掌就认准你这个兄弟了。嘿,买单?那又值几个小钱,岂能以此来衡量我李红掌的心意!” “大哥威武,嗯,也够豪爽,如果您真的不嫌弃,那我就叫您一声大哥!” “这就对了,男子汉活在世上,讲究的就是真情做派,该怎样就怎样,别跟个老娘们似的,幽幽柔柔,让人看着就生气!” “是这个道理!嗯,那咱们今天还得喝两杯,庆祝一下小弟认识了李大哥!” “仅此而已吗?嘿嘿嘿,当哥哥的还打算给你另外一些礼物呢!” “哦,除了喝酒,我看就别弄其他的玩意儿了吧!我可是一个?????????” “放心吧,哥哥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拉,今天看着你好像不太高兴,所以准备点东西,让你败败火!” 正说话的时候,敲门声响起,随着李红掌一声召唤,门一开,走进来三个人。 其中一个是位男侍应生,手里面拿了两瓶红酒,另外两个则是女服务员,一个手里拿着爆米花,另一个却是端着两盘牛排。 男侍应生打开红酒,并且放好刀叉之后,战战兢兢地朝着李红掌说道:“红掌哥,您最喜欢吃的东西都已经上齐全了,看看还点些别的什么吗?” “嚯,‘六指’越来越机灵了,还没等我要什么,就把东西准备齐全了。”他看了看左忠堂,问道:“兄弟,红酒这玩意你喝得惯吗?要不给你弄一箱啤酒!” 左忠堂早就注意到男侍应生的左手长着六个指头,正在慨叹果然是做侍应生材料的时候,听到李红掌问自己,便摇了摇头,笑道:“这时候喝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 李红掌竖起了大拇指,赞道:“果然是酒中好汉,一语中的。” “六指,下午我出去这会儿,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吧?”李红掌先把左忠堂的杯子倒满红酒,一边往里面加了些冰块儿,一边问道。 男侍应生看了看左忠堂,眼睛里全是问号。他似乎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一向有点阴沉自负的李红掌,这么看重左忠堂,竟然像侍候主子似的侍候着左忠堂。 “今天下午,咱们‘不夜天’的生意依然火爆,董事长来巡查一圈之后,满脸的笑容,直说这是红掌哥的功劳,呵呵呵,其实,事实也是如此,如果没有红掌哥罩着不夜天,光是地面上的一批流氓,就能把‘不夜天’给折腾黄了。” “别拍马屁,我就是一个打工的,哪有那么大的面子,嗯,要是没别的事,你就出去吧!我要和兄弟单独待会儿。” ------------ 第八章 :貌似猪头(2) 更新时间:2013-11-09 左忠堂心道:怪不得瞅着这让座建筑物的门面眼熟,原来是中州最大的夜总会,平日里多少次在不夜天的门前经过,可就是没进来过,呵呵,没想到今天一顿酒,竟把老子喝到这里来了。 他心里想着,眼光四处游移,仔细的满足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六指听到了李红掌的逐客令,便想出去,可是走到门口,竟然又回了来,面色凝重的说道:“哦,差点忘了跟您说,一个小时前,不夜天来了一帮贵客,据说是东北人,好像在沈京很有势力。他们出手阔绰,我给他们开酒的时候,竟然给了我500元的开瓶费,嗯,您看这钱用上缴吗?” “算了,哪有交小费的道理,你自己留着吧!嗯,这伙人在几楼开的房?”李红掌摆了摆手,笑吟吟的对着六指问道。 “也在四楼,和您隔了两个门。” “哦,这么近啊!呵呵呵,本应该过去打声招呼,不过,我有兄弟在这,就不去了。六指机灵点,没事的时候多去照应一下,别让那些东北人挑了理。” 六指带着俩女服务员走了之后,李红掌一口喝下自己的那杯红酒,笑道:“其实,我喝这玩意就是个糟践,涩了吧唧,一点都品不出好味道,哪像那些富豪,又闻又晃杯子的,一杯酒得喝半天。” “既然不爱喝,那你为何要强迫自己,喝别的不就行了?”左忠堂品了一下红酒,也觉得不太是味,蹙着眉头,如此问着李红掌。 李红掌叹道:“我这人有个毛病,越是自己不习惯干的事情,越是想把它做好。就拿喝酒来说,刚出道的时候,我是杯酒就醉。为了锻炼自己的酒量,我一面健身,一面尽可能的去喝高度酒,唉,也不知醉了多少回,没想到皇天不负有心人,一段时间下来,我的酒量还真他妈的长了!呵呵呵,由此可见,只要功夫深,早完成酒神!” 左忠堂也笑了,看着这位面相有些阴狠的大汉,不仅不觉得有多发怵,倒是觉得有点亲切。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一些事情,付出和回报确实成正比,不过,有时候却完全不是这样!” “今天跟你喝了一下午的酒,你知道我李红掌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喔,咱俩对了眼呗!呵呵呵?????” “这只是其一,还有两个原因。”李红掌嫌杯子不过瘾,干脆拿起酒瓶子,直接嘴对嘴喝了起来。 他抹了抹嘴巴,看着左忠堂接着说道:“我是个穷苦孩子,打小就没人疼,冲着政府救济,好歹把小学念下来了。走向社会,混到了现在,我最羡慕的就是你们这些高材生,有知识多好啊,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不像我们,走到哪里,只要一开口,便是个大老粗,唉??????” 左忠堂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羡慕,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一时间也受到了感染,不由得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叹道:“看来咱俩的境遇有点相似,嗯,我猜这是你刚才说的理由之一,其二呢?” 出于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触,左忠堂对待李红掌的称呼,也有客气的“您”便成了感情更进一步的“你”了。 李红掌并没有注意到这种微妙的变化,他又竖起大拇指,赞道:“真心聪明,一点就透,难怪是读书人。” “你上一次在于老六的饭店里,面对那么血腥的事情,竟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我虽然没有在场,不过事后听到龙老大的诉说,呵呵呵,当时就感觉你应该是个人物,所以在不知不觉之中,早就把你列入到了神交之中。今天这一见面,嘿!看你杯到酒干,立马感到自己没有猜错。酒品看人品,不喝奸酒的人,一定是个响当当的汉子,这是我在道上摸爬滚打出来的真理,百试不爽啊!” 李红掌眉飞色舞的说着。 左忠堂晃了晃自己的杯子,叹道:“你自己嘴对嘴的喝着,一点都不顾及兄弟了。” “那不是还有一瓶吗?你自己倒呗,只要你能喝,哥哥管够!” “上一次听龙老大的话外之音,你一开始并没有加入他的社团,是这样吗?”左忠堂也不客气,说完话之后,放下杯子,自顾自的拿起另一瓶红酒,效仿李红掌,嘴对嘴的喝着红酒。 李红掌见他如此,不禁莞尔,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我在一起没呆一会儿,竟也学我这种喝酒的手段了。” “说得好,你把自己定位的还真是恰当!”左忠堂如是说。 李红掌一开始没有明白,他想了一下之后,不禁笑得更加欢了,晃荡着大脑袋叹道:“还是你有学问,竟然拐个弯说我是黑道,呵呵呵,老子一拍脑瓜顶,顺着脚后跟淌墨汁,嗯,这辈子恐怕是白不了啦!” 感慨之余,左忠堂竟听出一丝无奈,为了不让这个刚认识的大哥过于伤感,他连忙说道:“白也好,黑也罢,其实都是混日子,只要做事情对得住自己的良心,西方佛祖还是欢迎的。” 李红掌笑了笑,没有接住话茬。 “哦,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左忠堂岔开话题,一边晃荡着自己的脑袋,一边问道。 由于喝了混酒,左忠堂原本清醒一点的脑子,现在正逐渐变得昏沉。 李红掌也好不到哪去,他放下空酒瓶,先是吞了一口嘴角边的哈喇子,眨了眨有点迟钝的眼皮,答道:“一个人跑江湖很不容易,况且龙老大为人还不错,所以,踏平了瘸子李,我就跟了他。嗯,如今这座不夜天就是龙老大让我看的场子,呵呵呵,总算兄弟们给几分薄面,直到如今,都还没见到有谁来闹事!” 左忠堂看着喝下大半下的红酒瓶子,支着下颏,眼神有点迷离,说道:“这东西还真上头,我有点晕了。” “还不到一瓶红酒,你就不行啦!哎呦,哥的钞票多得很,看来是花不出去喽!”李红掌拿过左忠堂的红酒,也不嫌弃,对着瓶嘴就开始喝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走廊里猛然响起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喧嚣的很。 左忠堂邹了邹眉,凝神倾听。 “妈的,那王八蛋在哪?如果你不说出来,老子今天就把你给剁了!”有人恶狠狠地喊着。 ------------ 第八章 :貌似猪头(3)【爆更求收藏】 李红掌“噌”的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三步换作两步,走到门前,闪电般开了门,蹦到了走廊里,yin测测的问道:“谁在闹事?” “就是他,刚才就是这个杂种打的我!”有人怒道。 紧跟着走廊里传过了一阵骂人打架的声音。 左忠堂想也不想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提起酒瓶子,飞快的蹿到走廊,一眼看见十多个大汉正围着李红掌厮打。 左忠堂热血上头,冲上前去,拿着酒瓶子对准其中一个最为高大的汉子脑袋,猛然间砸了下去! “呯”的一声,瓶子碎裂,那汉子惨叫一声,捂着血肉模糊的脑袋倒了下去。 敢打我哥哥! 左忠堂心中怒吼。 就在这一瞬间,左忠堂积压在心里的诸多不快,一下子就被酒jing点燃了。 他错步拧身,冲到人群中,尽管喝了很多酒,但身法依然灵如猿猴,举手抬足之间,已是纷纷有人惨叫倒地。 李红掌也不含糊,壮硕的身子,连连晃动,对他欺身而上的那几个汉子,不旋踵间已是被他打得东倒西歪。 对方十多个人,遇到了左忠堂和李红掌几乎是一面倒的局势,几分钟过后,不算宽阔的走廊里,横七竖八躺下不少血葫芦。 战斗结束之后,李红掌擦了一下脸颊上的鲜血,用脚踩着一个人的脑袋,骂道:“王八蛋,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杂碎在闹事,呵呵呵,刚才在电梯门口就应该踢死你!” 原来,在这里聚众闹事的就是李、左二人刚到四楼的时候,被李红掌撞了一下的那个人。 这厮大概是憋气,被服务生搀走之后,又叫了十来个人,想仗着人多,回来寻求解气,结果打错了算盘,遇到了吃生米的家伙,仇没报成,十多个人又挨了一顿揍。 那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却没有爬起来,并且合着嘴丫子,血淌的更加厉害了,他“呜呜”的发出一连串的惨呼,很明显,那被脚踩着脸的滋味真的很疼。 左忠堂从兜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鲜血,看了地上那些人几眼,叹道:“算了,这些人也没把咱俩怎么样,大哥你就高抬贵手,饶了他们吧!” “呵呵呵,好兄弟,这时候慈悲心肠来了,刚才打人的时候怎不见你这么好心呢?”李红掌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脚,朝着那人“呸“了一口,说道:“赶紧带着你的人滚蛋,ri后如果还在不夜天出现,小心我扒了你的皮!六指,你看着他们,如果再回来闹事,立刻给殡仪馆打电话,把这些人直接送火葬场去!” 六指一边脸颊留有红红的掌印,躲在旁边一个房间里,露出脑袋,眼神惊恐不定。很显然在李红掌没有出来之前,他吃了不少的亏。 “好嘞,老大你放心,这事我准能办好!”他过来,朝着被李红掌踩过的那人肚子上,又狠狠踢了几脚,骂道:“找死的王八蛋,赶紧起来,弄脏了地面,还得老子收拾!” 李红掌摆了摆手,朝着纷纷打开门缝的顾客说道:“没事啦,没事啦,大家该干嘛干嘛!咳咳,一点小事,嗯,每个房间送一瓶红酒,算是我请客,为大家压压惊!” 被打倒的那些汉子,纷纷直起腰身,其中有两个受伤轻一点的过来把那个惹祸jing搀起来,大家归弄到一块儿,相互搀扶着灰溜溜的上了电梯。 左忠堂凑到李红掌身边,小声说道:“不知大哥注意到了没有,六指刚才说的那伙东北人,好像一直都没有打开过房门,嗯,他们是不是走啦?” 经过左忠堂这么一提醒,李红掌也感到奇怪,于是他看了看东北人那个房间,果然那门关得紧紧的。 “这些东北人不会都是聋子吧!走廊里这么大动静,难道他们听不见!”李红掌也擦了擦手,走到那门前。 他刚想开门,忽然那门竟然开了,只见门缝里露出一个人的脑袋,两只眼睛空洞异常,如同灵魂不在,盯着李红掌问道:“有事吗?” 一口的东北话,李红掌心道:妈的,六指的眼光还真毒,一下子就看出这货是东北人。 “哦,不好意思,我是这的主管,刚才的吵闹怕打搅了你们,所以想拜会一下,顺便道个歉!”李红掌说着一口的场面话,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好吧,你俩进来!”那个人木然的说完,闪到了屋里。 李红掌看了看左忠堂,眼睛里全是揶揄的神sè,朝着门里怒了努嘴儿,那意思自是想叫上左忠堂,一起进屋。 左忠堂点了点头,也没多想,跟着李红掌就进了屋。 一进屋,他俩立刻就傻眼了,五支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了他俩。 李红掌强自镇定了一下,朝着房间内仔细的扫视了一眼,立刻明白自己遇到了什么。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穿着衬衫身材瘦瘦的男子,一只手缓缓的把“大哥大”无线电话放到了茶几上,身子陷在沙发里,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另一只手里拿着的锡纸。 锡纸下面正燃烧着一支蜡烛,而锡纸上则是一堆白sè的粉末,随着锡纸下面热力的增加,那些粉末产生了淡淡的烟雾,并且还散发着一种奇特的香气。 在角落里,另有一个西装革履的金发男子露着半边屁股,身体有节奏的前后推移着,而在他面前的沙发上,则有一个白花花的屁股正撅得老高。 随着金发男子的每一次凶猛的冲击,那个诱人的屁股便剧烈地颤动着,而它的主人则不失时机的发出让人血脉贲张的呻吟,好似chun药一般,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穿着夹克衫的敦实男人悠闲地躺在另一张长沙发上,指头间夹着烟卷,正在吞云吐雾,而在他的腰边,坐着一个长相奇美的长发女人,翘着二郎腿,也在姿态高雅的吸着烟。 刚才开门的那个男人,此时正坐在吸毒的男子对面,他回过身子,木然的看着李红掌和左忠堂,眼睛里看不出一丝人xing的温暖。 拿着枪的那五个人,都是一身的黑sè便装,一个个身材结实,不用猜也知道,都是打手一类的人物。 李红掌心中暗骂六指有眼无珠,竟把一堆吸毒的piáo客弄到了贵宾室。 见到这些个角sè,瞄着那些黑洞洞的枪口,他压住有点忐忑的心情,开口问道:“请问哪一个是话事人?” ------------ 第八章 :貌似猪头(4) 李红掌说话完了,最终把目光和锁定在了正拿起锡纸,把上面的粉末一下子吸进鼻孔的那个男人。 那人微微闭着眼睛,几秒钟之后,身子剧烈的颤抖了几下,满意的发出几声呻吟,随后晕晕乎乎的靠在沙发上,睁开更加迷离的眼睛,朝着李红掌招了招手,却是没有说话。 左忠堂就算没有见到过这种场面,也知道今天是遇到了什么样的货sè,他尽可能的把jing神头从那些呻吟中以及颤动的屁股前挪开,开始思考,眼下该怎么办。 无奈金毛男身前的那个女人叫得太有水准,竟然让他不由自主的硬起了小弟弟,在颇有感慨之余,他不由得有点羡慕那个金毛男,暗道:好强悍的能力! 李红掌jing惕地走到了衬衫男的身前,yin着脸问道:“朋友是来消费找乐的,何必这么大动干戈,如果对‘不夜天’的服务不满意,今天的所有消费全部免单,就算是我李红掌请客了!”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在李红掌脸颊上爆了花,衬衫男揉了揉手掌,骂道:“我管你是什么红掌绿掌,打伤了我的人,就得付出点代价!” 接着他打了一个哈气,嘟囔了一句:“妈的,皮糙肉厚,打得我手都疼了!” “啊啊啊”,角落了忽然想起了男人愉悦中的呻吟,与此同时,女子也发出了心满意足的喘息声。 左忠堂下意识的看去,就见金发男提上了裤子,大力一拍那个白嫩的屁股,竟是说了一句英文脏话。 李红掌并没有去抚摸挨打的脸颊,他的眼神沉静而深邃,朝着衬衫男淡淡的说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确实有点意思,冲着这位中州道上二号人物的打不还口,二少就应该把家门报一报,免得说咱们不懂规矩!”躺在沙发上的男子一把推开身边美女,坐了起来,把烟蒂扔到烟灰缸里,饶有兴致的说道。 金毛男也凑了过来,这是一个典型的欧洲男人,生得高大有型,样子很帅。 原本撅着屁股任由金毛男**的那个小娘子,此时也把短裙放了下来,遮住chun光,同时又整理了一下领口,像个没事人似的,翻身坐在了原先的沙发上。 左忠堂扫了她一眼,发现她和吸烟的女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不由的心中感叹,原来这伙人竟是找了一对双胞胎进行yin乐。 衬衫男听了夹克男建议之后,刚想说话,却听他对面坐着的神情木然的那个男人说道:“我看二少就算了吧!金堂主是江湖中人,我们可不是,如果哪个好趣的人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并且传扬出去,恐怕不太好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哦,难道我金彪的身份就低贱了吗?”夹克男脸上挂着不满,直愣愣看着神sè木然的男人。 “秦凯,怎么说话呢?”衬衫男语气中带出些许责难,看着神sè木然的男人说道,随后见到他将头转向了一边,便叹了一口气,朝自称金彪的夹克男说道:“秦凯就是这个德行,有什么说什么,时不时的就得罪人,要不然也不会被他叔叔撵了出来,呵呵呵,金老大不用理他。” 说完之后,见到金彪容sè稍霁,就转过头盯着李红掌,淡淡的说道:“我是沈京张启庚,你在走廊里打的那个人是我的财务顾问,还用我多说吗?” 说话间,金毛男好像对左忠堂产生了兴趣,抱着肩膀,捻着下巴,悠哉悠哉的来到了他身前,上下左右看了看之后,忽然挂出暧昧的笑容,就在张启庚话刚说完,金毛男闪电般伸出大手,照着他的屁股便摸了下来,而且嘴里还吐出一个“good”。 左忠堂早就在提防着这家伙,见其手法yin荡,不禁心中火气,一闪身,躲过金毛男的魔抓,随之从肋间发出一拳,朝着金毛男的下巴就去了。 由于事发仓促,再加上左忠堂动作奇快,这一拳立刻见效,直揍得那个金毛男“嗷“的一嗓子,向后跌了开去。 左忠堂抓住机会,本想再上去给他一顿拳头炖肉,无奈眼角余光瞥见朝着自己的枪口,在这时候离得自己更加近了,不得以之下,只好叹了一口气,往后退了退。 所幸金毛男倒下去的方位,正站着一个持枪的黑衣大汉,见他倒向了自己,便及时出手把他扶住了。 金毛男怒吼一声,冲到左忠堂面前,展开一套典型的组合拳,竟是将左忠堂的脑袋打得跟拨楞鼓相仿。 当金毛男往后退却的时候,左忠堂瞄了瞄一直示意不让他还手的俩个黑衣汉子,吐出一口鲜血,叹道:“擦擦嘴总可以吧!” 说罢,他不再理会枪口的威胁,一边用袖子擦着嘴巴,一边连续眨了眨眼睛,尽可能地在眼前火星闪耀的世界中,保持一丝清明。 在场的其他人似乎都没有料到左忠堂的硬朗,尤其是刚被金毛男干得挺爽的那个女子,飘过来的眼神中,竟是有着一丝挑逗。 李红掌自从张启庚说完话之后,心里面一直在暗暗思忖,他知道今天的娄子捅大了,没想到在电梯口撞倒的那个人,竟是张启庚的手下。 这个张启庚是个什么样的人,李红掌心里非常有数。在震旦国内,有四个名声显赫的家族,按着口头上的排名依次是蓟京孔家;苏杭柳家;沈京张家以及川中的陈家。 四大家族的祖上在上个世纪就是名声显赫的红顶商人,虽然改朝换代,但由于四个家族内部,人才辈出,有些人甚至还当上了开国元勋,所以,历经上百年的风雨,四大家族的实力不仅没有颓废,相反的更见茁壮。 张启庚身为沈京张家的从孙,一直是位八卦新闻满身挂的人物,他在沈京城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平生不喜圣贤书,就爱吃喝piáo赌毒。 不过,由于他是张老太爷的小孙子,无论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都能够化险为夷,就连沈京城出了名的铁脸条子王克黒都对之莫奈以何。 也正因为这样,张启庚变得更加嚣张跋扈,放荡的足迹已经不满足于1000万人口的沈京,逐渐向着周边城市发展,并且靠着张家和其他三大家族之间的关系,也经常的混迹于蓟京和江南川中等地,可以说,诺大的震旦国土几乎容不下这个纨绔子弟了。 ------------ 第八章 :貌似猪头(5)【继续爆更求收藏】 更新时间:2013-11-10 李红掌一点都没有想到,这个著了名的浪荡哥,今天会出现在了不夜城,并且还和自己发生了冲突,如果自己处理不好,别说是自己扛不住,就连中州城的老大龙七,只怕也要望风跑路。 除了张启庚直让李红掌脑袋发胀之外,那个自称为金彪的人物,也使他困惑不已。 同为黑道人物,李红掌从不妄自菲薄,不过他十分清醒的知道,自己的分量照比金彪来说,无异于小巫见大巫。 金彪是沈京黑道标志性的人物,麾下“黑虎堂”有着上万号的小弟,只要他说一句话,几乎能把沈京所有的警力资源消耗掉。 另外,金彪这人很有远见。用他的话来说,未来的时代,什么最嚣张,有钱最嚣张;未来的时代,什么最赚钱,违法的最赚钱;于是,他本着打造黑道品牌理念,将麾下掌握的资金大量地投入到了各种地下行业之中。 在金彪所从事的各种见不得光的行业中,有一个一直是江湖中公开的秘密,那就是人肉生意。 他甚至专门有一支队伍,经常出入各地农村,一旦遇到孤苦伶仃的女孩,便把其带回沈京,抚养几年,一旦有女孩长得特别标志,他就会秘密将其输往世界各地,然后从中获利。另外,对于一些长得十分丑陋的女孩,他也有着牟利的方式,据说,在震旦国的器官贩卖的领域中,他一直占有着巨大的份额。 曾经有人初略的估计,金彪经过数年的苦心经营,虽然做的事情都见不得光,但其回报的利润却是相当丰厚,活动资产可达数十亿之多,于是,他实打实的成了一个把资本信条融入到黑社会中的领军人物。 一个张启庚已经足够让李红掌头痛不已,再加上了黑道资本雄厚的金彪,李红掌更感觉脑袋里安了炸弹一般,随时都可能爆掉。 眼下见到左忠堂金毛男的猥琐以及暴打之后,李红掌虽然怒火攻心,但他仍是不敢露出丝毫的怨气,迎着张启庚的目光,小心的说道:“今天是我李红掌做事不周,二少如果要责罚,请冲着我李红掌,不要难为我的兄弟!” “哦,有种!不过,你知道刚才被你小弟打了一拳的那个人是谁吗?”张启庚指了一下金毛男,面色揶揄的问道。 李红掌摇了摇头,面色沉稳的答道:“能和二少称兄道弟的人物,一定简单不了,也正因如此,还请各位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个懵懂的小弟,所有的事情让我李红掌一个人扛。” “啪”的一声,李红掌话音刚落地,一个酒瓶子就在他头上开了花,鲜血一瞬间就挡住了他的视线。 “妈的,你扛!你扛得了吗?我告诉你,他名叫约翰?道格拉斯,美国联邦社团杰克?道格拉斯的亲弟弟,你扛????,我看你怎么抗!”金彪一改之前的淡然,站着身子,一脚踩着茶几,握着手里的半截酒瓶子,满脸铁青的指点着李红掌。 李红掌挨了瓶子的重击,脑袋本来就有点晕,此时一听了金彪的话,好悬没昏过去。 他心里跟吃了一吨苦瓜相仿,暗想自己今天真是倒了血霉,喝点小酒,竟把自己恶狠狠地往刀尖上撞。 联邦社团是近三十年美国最大的黑帮,其规模不亚于之前的黑手党,社团组织严密,而且财势通天,据说每逢美国大选,都有社团的主脑暗中操盘,由此可见,联邦社团是多么的可怕。 作为联邦社团的二号人物杰克?道格拉斯,主管社团的财务营销,经常行走在美欧亚之间,可以说是当今财富杂志上的热门人物。 尽管李红掌不知道这位约翰?道格拉斯究竟吃几碗干饭,不过,只瞧他拥有道格拉斯家族的头衔,以及国内黑道的重量级人物金彪对其的态度,李红掌就知道,今天这位金毛男下巴挨了左忠堂一拳的事情,恐怕难以善终了。 左忠堂在一旁看得清楚,见到李红掌因为自己挨了打之后,连大气也不敢吭一声,禁不住很是心疼,暗想自己刚交的这位大哥还真是一个讲义气的人物,面对如此凶险的环境,竟然还护着自己。 虽然左忠堂喝多了酒,但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他还是清醒了不少。他知道今天遇上的全是扎手的货色,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自己和李红掌的小命便没了,于是,他沉静下心来,合计着怎样才能化险为夷。 他偷偷地眼光游弋,估摸着眼下的形势,心想:一旦真的没办法平息结下的梁子,那只有放手一搏了。 左忠堂想法是异常清晰和肯定,不过,当他巡视了一遍房间内的情形之后,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且不说别的,就那五个拿枪的黑衣大汉,一个个面色阴冷,握枪的手颤也不颤一下,十只眼睛眨也不眨的盯在了他和李红掌的身上,只凭这些,他就知道,五个黑衣大汉一定经过严格的训练,就算火上了房子,他们的眼睛也不会眨一下,潜意识里的矛头依然会对着他和李红掌,所以说,根本就不要希望他们犯一丁点的错误,如果寻求脱身的机会,只能自己创造。 “大家出门在外,都是跑江湖求口饭吃,就算是镇山大神,也难免遇到不认识的小鬼儿,发生点冲突,实属难免。我李红掌烂命一条,该做的已经做了,该说的已经说了,何去何从,还是各位老大说了算。不过,我最后还是要说一句,杀人不过头点地,今天的事情我李红掌已经认了错,希望各位老大能够网开一面,日后如果有用得着我李红掌的地方,一定会犬马相报。”李红掌慢慢的擦了擦蒙住眼睛的血渍,心里虽然翻腾不息,脸上依然不动声色,拿出他一贯的黑道做派,既把话说得有条不紊,意思明确,又含着诚恳,叫人跳不出毛病。 ------------ 第九章 :醉酒无敌(1) 更新时间:2013-11-10 金彪眼神中透出一丝惊讶,他扔掉了碎酒瓶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蜷曲起身子,看着张启庚说道:“是你的手下挨了打,并且,约翰也是你的客人,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 他说到这里,竟然朝着一开始坐在他身边的那个美女招了招手,戏谑的说道:“过来宝贝儿,你姐姐刚才爽了,你是不是也想被干一下?” 那美女没有说话,顺从地走了过来,坐在金彪身边,任凭他上下其手。 张启庚对于金彪的做派似乎习以为常,并没有因为他刚才的话产生了什么反应,他接连打了两个哈气,伸出手指在锡纸上刮了两下,然后放到嘴里,在牙齿上擦了擦,再又猛吸一口气,徐徐吐出之后,盯着李红掌淡淡的说道:“你说的话很有道理,对于我们来说,就连你都是一个小喽啰,更甭提那小子啦!”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左忠堂,见他脸颊肿胀,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禁不住“扑哧”一乐,扭着头说道:“嘿,约翰,人人都说你拳击了得,今天总算开了眼,你看那小子被揍的,整个儿貌似一猪头!呵呵呵,厉害!” 约翰总算在张启庚的奉承里找到了点自尊,他平息了刚才耗费体力之后的气喘,点手让被他蹂躏过的那个女子起来,然后他像一滩泥似的坐了上去,接着再又把那女子搂在怀里,一只手伸到她的衣服里,大力的捏着那两团东西,操着半生不熟的国语笑骂道:“小骚货,刚才如果不是在你身上浪费了那么多的精力,我一定会把那小子的脑袋打下来!” 女子美好的脸庞虽然疼的有点发了青,可还是装作媚眼如丝的模样,一个劲地点头,大赞约翰“功夫”了得。 “我先放了你那位小弟,让他把你的老大龙七找来,除了今天的事情,我还有别的账要和他算呢!”张启庚安抚住了约翰,回过头来朝着李红掌淡淡的说道。 李红掌的心激灵一下,脑海里闪过一个不安的念头,隐隐觉得张启庚今天是有备而来,绝不是特意寻欢作乐那么简单。 今天的事情确实有点大了,如果老大不来,我还真就罩不住。嗯,既然张启庚这么说了,我就趁机先把忠堂救走,等他知会了龙老大,总会想些办法,无论如何也比我一个人在着撑着要强了许多! 李红掌心中主意打定,点了点头,朝着张启庚竖起大拇指,第一次叹道:“果然是名满天下的沈京二少,做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李红掌服了!” 李红掌本想趁热打铁,说点中听的话,使得张启庚快点放了左忠堂,孰料话一出口,竟然遭来张启庚的一阵嘲笑。 只听张启庚说道:“放了他是可以,不过得留下点东西,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道上呢也有道上的传统??????” 说到这里,张启庚猛然脸一绷,朝着一名黑衣大汉点了点头,后者飞快的从腰后拔出一把匕手,递给了张启庚。 张启庚脸色冰冷,一边试了试匕首的锋利程度,一边盯着左忠堂说道:“如果你想活命,便留下一个手指头,只要多讨价还价一句,就多加一个手指!” 李红掌眼光如同刀锋,硬是憋住了刚要出口的话,和张启庚对视一会儿,再一次叹了口气,把目光移向左忠堂,却是没有说话。 左忠堂就算性格再洒脱,此时也有点着急了,他倒不是害怕疼痛,而是着实舍不得自己的手指,对于一个即将成为做手术的医生来说,手指的分量甚至比生命还重要,这让他如何能够冷静下来。 左忠堂没有回望李红掌,知道他此时已经再也帮不了自己什么,于是朝着张启庚断然说道:“切了手指头你就能放了我吗?” 话一出口,立刻遭到身后持枪大汉枪把子的锤击。 “说话客气点!”大汉说道。 左忠堂觉得后脑海闷痛无比,不过他连摸都没有去摸,依然静静地看着张启庚。 蜷在沙发里,把美女掐的要哭了的约翰,此时冷笑着提醒道:“两只手指!” 不过,这时候同样享受温柔之乐的金彪却道:“这个不算,他又没有说不切!” 张启庚点了点头,不理会约翰的建议,朝着左忠堂招了招手,说道:“二少说话从来都算数,你切了手指头,送给约翰,你的梁子便算结了,至于你能不能把龙七找来,那是你和李红掌之间的情谊所决定的,呵呵呵,我说的够明白吧!” 左忠堂往前靠了靠,移动之间,一丝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心想趁着靠近张启庚的机会,出其不意一下抓住他,然后作为人质,以此来脱身。 不过,他眼角余光扫过那些虎视眈眈的大汉,马上察觉到这一手实在不可行,人家似乎正防着自己,那些枪口丝毫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上,只要稍有异常,自己立刻就会变成马蜂窝。 李红掌见到左忠堂凑了过来,忽然笑了一下,对着张启庚说道:“反正都是手指头,不如切我的吧!一个不行,我切俩!” 张启庚眉头皱了一下,叹道:“你倒真是够义气,这小子也不知是什么来路,竟然,让你这位大哥如此照顾!” 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凯忽然显得有点不耐烦,他说道:“今天还有正事没办,咱们就别为了这点小事磨磨唧唧,没完没了。” 说到这里,他木然的目光在左忠堂和李红掌之间游移着,接道:“这小子就是一个马仔,如果李红掌愿意替罚,那就由着他去,谁让他是这小子的大哥了呢!” 金彪也提醒张启庚说道:“二少啊,我觉得秦凯的话很有道理,你既然想打虎,就得先去了老虎的爪牙,光砍兔子的腿有什么用啊!” ------------ 第九章 :醉酒无敌(2) 更新时间:2013-11-10 李红掌听了这话,心中一震,隐约间意识到张启庚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好像最终的矛头是指向了龙七。 张启庚合计了一下,笑道:“还是秦凯心眼多,不过我话都说出去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便宜了这小子。嗯,这样吧,既然李红掌想代劳,那就尊重一下他的意见,剁了他俩手指头有,不过,话可说好,这俩手指头可是代那小子受过,等一下轮到他时,可得从新算。至于这小子??????” 他目光扫过茶几上搁置的一瓶xo,顿时有了主意。 “呵呵呵,这小子耍酒疯,打了人,那就给他点教训,手指头可以不切,但这瓶酒得喝了,而且不能间断,需要一口气喝完,只要差一点,李红掌的手指可就白切了!” 张启庚猫戏老鼠般的神色,直让左忠堂产生一种想把他卵蛋掐碎的冲动。 李红掌拍手一笑,说道:“如此甚好,那我就先把手指切了!” 他从张启庚手里接过匕首,看着左忠堂,眼神里透出相惜的神色,淡淡的说道:“留着你的手,留着你的命,该干嘛干嘛,以后不要再和黑道人物来往了!” 语带双关,左忠堂心中透着明白。 “大哥,还是我来吧,一个手指头总比两个划算,你把刀递???????”左忠堂刚把话诚恳的说到这里,李红掌已是左右手交替,分别割去了自己的两个小手指。 要说李红掌也真够硬朗,割掉两个手指之后,竟然连吭都没吭一声,双手抱拳,呈互握状态,用以促进凝血。 他脸色铁青,朝着左忠堂强颜一笑,眼光望着那瓶xo,说道:“赶紧把它喝了!” 左忠堂心头一阵激动,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有乖乖的把酒喝了,才不辜负李红掌的一片义气。 他拿起酒瓶子,去掉瓶塞,仰起脖子,就把里面的就往嘴里倒。 房间内此时除了左忠堂喝酒的“咕嘟咕嘟”声音外,一片寂静。 左忠堂已经感觉不到酒水的辛辣,他此刻所有的感觉,都融化在了对李红掌无尽的感激之中。 一瓶酒喝完,他浑然不知,仍然再往嘴里倒着酒。 李红掌叹了一口气,忍着双手锥心的疼痛,朝着左忠堂说道:“没了,酒已经没了!你可以走了!” 说到这里,他又淡然的的朝着张启庚问道:“二少,他是不是可以走了?” “呵呵呵,没想到这小子酒量还挺大啊!”张启庚似乎没料到设下的难题这么容易被左忠堂破解掉,心有不甘的干笑道。 “赶紧走吧小子,哦,不过可不要忘了给龙七带个信,如果他没来,或者来晚了,呵呵呵,那就直接通知殡仪馆来收尸吧!”金彪一把推开赖在他身上的美女,冷冷的说道。 “就这么让他走了吗?”约翰显得很不以为然,舍了怀里的美女,摊开两手不无遗憾的说道。 金彪淡淡的说道:“这小子还得担当信差的任务,不让他走,难道还得留着他再喝一瓶酒吗?” 对于金彪的自作主张,张启庚似乎有些不满,不过,他并没有抗议什么,而是低下头,拿起茶几上的两根断指,摆弄了一下,随后扔到了地上,狠命的用脚碾了几下,阴测测的说道:“我听说现在医学很发达,竟能把断的手指头给接回去,呵呵呵,不知道烂掉的是否也能接上?” 看着变成肉泥的断指,左忠堂火往上撞,他其实刚才脑海里还真产生过这种念头,希望这件事快点过去,然后找到这两个断指,恳求附属医院手外科的老师们帮忙,重新给李红掌接回去,没想到瘦得像竹竿似的张启庚竟然坏到了这种程度,一下子就把这种希望化作了泡影。 左忠堂知道此时不是闹意气的时候,他最后看了一眼李红掌,见其朝着自己直努嘴,痛苦的表情中带着焦虑,会意之下,索性不再犹豫,夺门而出。 来到了走廊里,左忠堂已经有点酒精上头,眼前的东西直晃荡,他顾不得这些,狠劲的晃了晃脑袋,眼光走处,看到了洗手间。 他奔到了里面,扶着一只马桶,便开始用手抠着自己的喉咙,反射之下,喝下去的那些xo也是如喷泉般涌出。 他将胃里的酒精捣弄出去不少之后,冲了马桶,迅速的来到水槽边,打开自来水,漱了漱嘴,然后便往里灌自来水。 喝饱之后,他洗了把脸,觉得清醒了不少,于是,脸也顾不上擦,出了洗手间,直奔电梯。 赶巧儿他来到电梯口的时候,门竟然一下子开了,随即便有人急三火四的蹿了出来,好悬和他撞了个满怀。 左忠堂赶紧一闪,顺势抓住那人的胳膊一捞,算是没让那人跌倒,等他仔细一看,却是六指。 六指也认清是左忠堂,脸色发青的问道:“红掌哥呢?” “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火急火燎的?”左忠堂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又有事情发生了。 “不好了,下面来了好多人,说是要把这里给砸了!现在保安正拦着呢??????咦!你的脸是怎么弄的?”六指说出情况之后,不忘对着左忠堂猪头似的面孔产生了好奇。 “都是些什么人啊!今夜是怎么了,一波未平又来一波!”左忠堂顾不上解释自己为什么脸上开了花,焦急地问道。 六指挣脱左忠堂的大手,怒道:“就是在走廊里闹事的那些家伙!” “你不是已经将他们送走了吗?难道他们又回来了!” “唉,这帮孙子一下了楼就撒丫子走了,我们便以为没事了。谁知没过多久,这帮孙子竟然是带了上百号人,不由分说闯了进来,一个个拿着镐把、开山斧以及军刺,还有拿着东洋刀的。气势汹汹,扬言要铲平不夜天。多亏我们这里保安也不少,再加上社团里的人压阵,好歹没那么被动,不过,再过一会儿就很难说了。” 左忠堂心道:看来今天张启庚他们真是有备而来,白天佯装喝酒,夜晚便来砸场子闹事,嗯,这件事背后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 第九章 :醉酒无敌(3) “你们通知了龙老大没有?”左忠堂稳住情绪,问道。 六指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点了点头,说道:“一看到这种场面,几乎百年不遇,我便在第一时间给老大打了电话,眼下他带着人已经往这里赶了。” 左忠堂长出了一口气,暗道:如此倒省了我很多事。 “你不要去找红掌哥了,那里更危险,咱们先下楼,看一看能不能先把那帮孙子收拾了,至于红掌哥,等老大来了再说。”左忠堂用双手抱着脑袋,有点眩晕的说道。 “红掌哥也出事了!”六指看了看左忠堂的脸,没有再往下面问。 还用问吗?如今左忠堂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挨揍”两个字,只要不缺心眼,就应该知道和他呆在一起的李红掌遭遇到了什么样的状况了。 六指打开电梯门,傍着左忠堂走了进去。 他望了望电梯摁钮,不安地问道:“咱们这是上哪?” “当然是回一楼!”左忠堂理解六指的惊慌,当六指犹豫了一下,刚想往一楼的摁钮去按的时候,却又被左忠堂拦住。 左忠堂虽然脑子昏沉,但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蹙着眉头仔细的合计了一下,说道:“等一会儿,我先到一楼,你就别跟着我下去了。不过,你也不是没事干,趁着眼下的机会,抓紧时间,不管你通过什么办法,一定要弄点摄影器材,等到下面的情况好转后,我会发出信号,然后咱们便去办一件大事,记住没有?” 六指今年才十九岁,虽然平ri里见惯了社会上的混混,但这样凶险的场面还是头一次领教,如今他早没了主意,此时听到左忠堂的安排,自然是言听计从,一个劲儿的点着头。 六指刚要离去,再一次被左忠堂叫住,他叹了口气,告诉六指,今晚上的事情,无论结果如何是见不得光的,所以他让六指弄到了摄影器材之后,一定想办法把不夜天往外的通讯弄断,另外还要把住通往一楼的电梯和楼梯,不能让二楼往上的客人知道一楼发生的事情,否则人多嘴杂,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六指弄清楚左忠堂再也没有别的安排之后,这才办事去了。 左忠堂坐着电梯往一楼下行,心中回忆起刚才李红掌断指时的情形,禁不住一阵热血涌上心头,暗自大喝一声,呔!爱咋咋地了,老子今天一腔热血酬知己,索xing来一个醉打不夜天。 其实左忠堂并非一个冲动型的人物,直到现在,他始终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然而人的忍耐终究是有限度的,尤其是在遇到了爱情的挫败以及友情即将沦陷的时候,只要不是钢铁铸就,便该有着爆发的时候。 左忠堂今年24岁,在他还算年轻的生命中,经历了许多别人想象不到的事情,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对于他来说几乎是家常便饭,所以,在不知不觉之中,塑造了他强忍的xing格。 他平ri里总是告诫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完成学业,一是为了家族的振兴打下基础,二是完成亲人的心愿。每当遇到了不如意的事情,他也总能够安慰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不要强行出头,一旦有了闪失,失去了千辛万苦得到的机会,那么自己这段人生就再也没什么意义了。 可他毕竟还是年轻,骨子的深处还藏着一份应有的躁动,所谓压之深爆之切,当他所珍惜的爱情和友情,相继在他面前设下危机的时候,他终于在酒jing的促动下,突破了心底设置的防线。 随着电梯门一开,不夜天大堂里的情形已经尽收左忠堂眼底。 躁动的人头在昂贵的家私之间密匝攒动,叫嚣的嗓音更是使人情绪浮动。 大约一百多个黑衣汉子手持家伙,挤在了楼梯、吧台以及电梯口之前,而一些身穿制服的保安和另一些便装的汉子也同样手持电棍锐器,连同他们的身体堵在了黑衣汉子的前面。 两下里相互指责对骂,手中的武器也不时的挥舞着,整个大堂内的气氛如同充满了液化气,只要有一个火星点燃,将会引起谁也经受不住的剧烈震荡。 左忠堂挨着电梯门,布满血丝的眼睛已然被怒火点燃,他看准了吧台的位置,贴着不夜天这边的人悄悄地摸了过去。 既然今天已经这样了,就让所有的理智都泯灭吧! 这是左忠堂此时心中唯一的铁律。 反正楼上的孙子不能善罢,俺就干脆先把你们的抓牙剪除了 这是左忠堂此时心中唯一想做的事情。 老子学了这么多年打人的伎俩,从来也没有放手一搏过,今晚如果不让这些家伙见点血,他们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时左忠堂心中此时唯一的希望。 激烈的情绪、高昂的斗志、毁灭xing的杀气,一起由他的心底迸发,如同蝶蛹,牢牢罩住左忠堂这只即将破除桎梏的大蝴蝶。 “你是谁?想干嘛?那就好贵的!”吧台里的收银员百忙之中看见了仰头狂饮的左忠堂。 “干嘛?老子要醉打不夜天!”这是擦完嘴巴,眼睛血红的左忠堂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啪!”随着左忠堂手里的酒瓶子在张启庚的财务顾问脸上爆开之后,他一起脚就踏上了吧台,紧跟着来了一个高高的侧空翻,下落的时候,一个膝撞,把一个满嘴冒吐沫星子的黑衣汉子脸孔撞开了花。 当黑衣汉子跌倒的身子撞在同伙身上的时候,原本握在他手里的一把东洋刀,已经被双脚落地的左忠堂夺到了手里。 “大伙儿赶紧动家伙,不夜天的人先动手啦!”这一嗓子成了导火索,本来相互对峙的双方立刻兵戎相见。 左忠堂才不在乎这些,他现在战意升腾,多年修习的内家真气循绕着经脉窜动不息,使得他气脉悠长,一点不含糊的展开霍祛病教给他的秘传剑道,配合着塔头和尚秘传的醉八仙步法,一路杀将了起来。 霍祛病的这套剑道,融合了美国比德尔*斯塔尔斯一派的刺杀术和ri本多家古传倭刀实战技法,具有强大的杀伤力,一经展开,几乎是刀刀夺命。 ------------ 第九章 :醉酒无敌(4) 更新时间:2013-11-10 受艺之初,霍祛病一再告诫左忠堂,剑道虽然是制敌获胜的最终利器,但它真正的意义不是夺人性命,而是在于活人之命,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毫无顾忌的把这套技艺使出来。 左忠堂尽管很狂放,但他尊重生命,在受到了霍祛病的告诫之后,由于他习武的资质极高,把这套技法融会贯通之后,又做了重新的改造。 通过不断的总结以及揣摩,再加上参阅资料配以塔头和尚旁边的指点,左忠堂更是将霍祛病的剑道技法做了长足的发展。 如果面对大奸大恶,而且是不可得饶恕的敌人,左忠堂会使出霍祛病传授的正统剑道,不过,若只是想制服敌人,他则会使出改良后的技法。 两套技法成熟之后,左忠堂考虑了好几天,最终锁定了名字,他管霍祛病原滋原味的技法叫做“浮厝刀法”。 所谓浮厝俗称丘子,即用砖石将棺木四角垫高,离地三寸,暂不入土归葬。 左忠堂起这名字的寓意,就是只管杀人不管埋。 而对于改良后的刀法,他也起了个名字,叫做“显微刀法”。 左忠堂是一个搞医学的高材生,对于较为前沿的医学技术,很是欣赏。他知道所谓的断指、断肢再植,都是显微外科具有前瞻性的课题,将来一定能够大放异彩。 而他对“浮厝刀法”改良后的技法,一般都是伤人肢体,如果通过显微外科技术,及时的予以治疗,通常情况下,并不至于给伤者造成伤残,出于对职业的热爱,他才把改良后的“浮厝刀法”叫做了“显微刀法”。 尽管“显微刀法”是以伤人为主,但其出刀角度凌厉,而且伤的一般都是关节部位,一经中招,敌人还是会失去作战能力,变得非常痛苦。 配合着踉踉跄跄却又暗藏玄机的醉八仙步法,左忠堂穿梭于黑衣大汉之间,一把东洋刀更是随心所欲,翻飞之间,不时便有伤者惨嚎倒地。 这是左忠堂的第一次实战,平日里在他脑海中幻化的长千上万次的疆场厮杀场面,如同一幅幅酣畅淋漓的清晰画卷,出现在他醉酒后高度专注的眼前。 每一次东洋刀落在敌人的碗管上、跟腱上、髌骨下、肩窝处,左忠堂几乎都能够感觉到韧带血管断裂的声音,看着敌人一个个在自己形醉意不醉的脚步变换中,瘫软如泥,失去抵抗力的倒在大理石地面上,左忠堂原本澎湃如潮的怒火,渐渐地开始平息了。 其实这些黑衣汉子只不过都是普通的马仔而已,若是面对同样未经过练过的普通人,他们可谓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一旦遇到了像左忠堂这样的高手,却只有挨砍逃跑的份儿了。 等到左忠堂先后放到了三十多个黑衣汉子的时候,其余的黑衣汉子早就为此丧了胆,也不知谁喊了一声“撤”后,能够移动双腿儿的黑衣汉子,立刻要化作鸟兽散。 无奈楼梯口、电梯口一直都被不夜天的人把守着,黑衣汉子躲藏无奈,只好纷纷向着厅堂大门涌来。 不过,等先头的人来到大门的时候,却见一个人煞星似的站在门前,浑身是血,一把东洋刀斜斜的指着地面。 左忠堂微微低垂着面孔,用另一只手擦了一把脸颊上的血水,血红的眼睛阴冷如他手中的刀,一言不发,森寒的盯着奔过来的黑衣汉子。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街面上闪烁不定灯火,透过厅堂门口的旋转门以及两旁的便门玻璃透射进来,忽忽闪闪照在左忠堂的身上,更为他增添了一份迷离的肃杀氛围。 “二哥,这小子是谁?真他妈的邪性!” “老八,我也不知道哇,他像个兔子似的一下子蹿出来,二话不说,拿着把破刀就是一顿乱捅,这不,好多人都撂在儿了吗!” “老鳖,别他妈的说书啦!赶紧把这小子弄走,爷们想大便!” “要上你上,少在这里鼓动老子,你没看他有多凶吗?” “大伙一起上,就不信他生了三头六臂!” “就是,好铁还耐不住几颗钉呢!” “姥姥的,都别耍嘴皮子啦,有种的就上啊!”…… 黑衣马仔们耐不住惊恐的揪心,纷纷窃窃私语,一双双吃人的眼睛聚集在左忠堂的身上,可就是没一个人敢过来踏跃雷池。 “跪下!”左忠堂朝着离得最近的一个黑衣汉子沉声说道。 “说你哪!瞅我干嘛??????”那人往后推退到同伴中,厚着脸皮指着一个同伴说道。 同伴也不与那人争辩,而是往后面的人群中挤去,不光是他,只要离着那人近一点的黑衣汉子,也都像躲瘟神似的,尽可能地往旁边躲着。 那人感到很没面子,索性化惊恐为力量,双手握着开山斧,猫着腰往前凑了凑,盯着左忠堂问道:“你刚才是跟老子说???????” 话音未落,左忠堂已是闪电般来到了他的左前侧,一刀直奔他的左臂而去。 那人反应也够快,喊了声老子跟你拼了,毫不躲闪,一斧子照着左忠堂脖子便砍, 其实那人并不是不想闪,而是他根本就闪不及,索性来个两败俱伤的打法,他心想:你卸了老子一只胳膊,老子就卸了你的脑袋! 然而,当他的开山斧也劈出去了,左忠堂也不在他的左侧了。 这就是醉八仙步法的奥妙之处,指东向西,跨南奔北,恍若醉酒,暗藏天机。就在左忠堂晃晃荡荡的跨过一道诡异的弧迹之后,他在瞬间便来到了那人的右侧。 原本砍向那人左臂的东洋刀,也随着他的身体,在空中翻转了一下,既而,左忠堂双手往下一带,锋利的东洋刀,一下子就抹在了那人的右侧手腕背侧。 如此还不算完,当刀锋划过那人手腕之后,左忠堂双脚像打了润滑剂一样,倏地一下子滑到了那人的身后,抬起脚来,接连两下,点在那人的膝弯。 那人惨叫声中,先是把控不住手中的开山斧,让斧子一下子掉了下去,紧跟着,两膝一软,“咕咚”一声,跪在了地面上,随即地面砖碎裂,那人用好手把着膝盖痛哼迭起,显然是髌骨出了问题。 左忠堂不理会其他人看怪物似地眼光,肩膀上扛着东洋刀,依然微微低垂着脸颊,双目含煞的看着其余的黑衣马仔。 “全都跪下!”左忠堂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发了出来,寒冷彻骨,迅速地在黑衣马仔中间散播了开来。 所有的黑衣马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除了原先的伤者,能够站着的马仔们全都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发出声音。 “全都跪下??????”左忠堂又不容置疑的重申了一遍。 “全他妈的跪下!” “对,全都跪下,否则挑了你们的手筋脚筋!” “都聋了吗?妈的,没听‘那个谁’说???哦,没听我们小龙头说全都跪下嘛!” ?????? 不夜天这边的人见识了左忠堂的手段之后,大家胆气纷涌,早没了原先的惊恐怯懦,纷纷出言附和。 ------------ 第十章 :一爽到底(1)【嘎嘎嘎,求收藏】 更新时间:2013-11-11 就在吆喝声中,已经有人扔掉了手中的家伙,乖乖地抱着脑袋跪在了地上。 既然有人带头,可谓是兵败如山倒,除掉被左忠堂砍倒的以及被不夜天的人干躺下的,剩下的五十多黑衣马仔先后尊崇了左忠堂的要求。 一时间跟黑帮电影里拜祭的场面似的,齐刷刷跪倒了一片。如果有差别,那就是把灵棚换作了不夜天的大堂,黑帮老大的遗像换做了左忠堂的真人。 “我都准备好了,小哥儿???哦,不是,小龙头你快上来啊!”一个声音由一、二楼之间楼梯拐角处传了过来。 左忠堂听得出来,那是六指在说话。 他没有应答,而非是看了看大堂里狼藉的模样,点手叫过来吧台后面的大堂经理,说道:“今天的事情还没完,你去弄一些铁丝来,把这些马仔的手脚捆上,找个僻静的房间,先把他们安置了。至于那些伤者,你也带人帮他们把血止住,顺便收拾一下大堂,等一会儿,龙老大来了,再听他安排!我先上趟楼。” 大堂经理早就看到了左忠堂的神勇,虽然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但听他说话头头是道,而且言语间还透着和龙老大的熟稔,当下连连点头,忙不迭的应承。 其实,左忠堂如此安排,也是大有深意。不管今晚不夜天的事情谁胜利了,都不能让风声泄露出去,否则招来了警察,那可就不是黑道内部的事情了。 大堂经理八面玲珑,隐约猜到了左忠堂的用心,答应之后,赶紧着手安排。 等到能活动的黑衣马仔都被控制住手脚之后,左忠堂才扛着东洋刀找到了六指。 他朝着二楼的楼梯口看了看,问道:“楼上的客人没有起疑心的吧?” 六指诡秘的笑了笑,说道:“今晚,我出动了不夜天上百名小姐,来了一个大酬宾活动,白干不要钱,如果客人不喜这口儿,我们便叫服务生在酒水中下了点迷药,呵呵呵,所以直到现在,也没出现什么想要离开的客人,再说???????” 说到这里,六指朝着二楼梯口努了努嘴。 左忠堂一看,禁不住哑然失笑,心道:就冲着把住梯口这四个膀汉儿,也没有人敢从这下楼。 左忠堂还不放心,又问了问电梯的事,结果六指告诉他,不仅不夜天的电话线被掐了,而且还把无线信号屏蔽了,另外为了防止有人坐电梯,干脆毙掉了电梯的电源。 左忠堂听完之后,心中暗自感叹,这个六指真是个材料,如果不干黑社会,简直是侮辱了上天的造化。 “摄影器材呢?”左忠堂上了二楼,回头问六指。 六指轻轻吹了一个口哨,一个人从旁边的洗手间走了出来,肩膀上扛着摄影机和照明灯。 “你要这些东西干嘛?又不能打架???????”六指不明所以。 左忠堂微微一笑,脸上的血痂顿时掉下一块来,看得旁人直感到恐怖。 “老子要当一回导演,真枪实弹,直冲奥斯卡!”左忠堂盯着楼上,意味深长的说道。 六指和其余几个人一头雾水,不过,左忠堂此时已经在他们心目中树立了高大的能人形象,所以,他们并没有对此表示怀疑。 “用不用等一会儿龙老大,他老吵吵要涉足娱乐界,索性让他实践一下,给他个剧务什么的当当?”其中一名壮汉煞有介事的替龙七说情。 “别等他了,那些主角有可能都等不及了,再说,这是个文艺片,他五大三粗的明白些什么,走吧,跟我来!”左忠堂像个导演似的吩咐道。 经历连番的折腾,左忠堂通过械斗中真气的运行,已经由汗液带走了不少的酒精,头脑也不再那么晕乎了。 他登上通往三楼的楼梯,回过身子,小心地问道:“六指,刚才那阵儿,你不是光注意一楼的动静儿了吧,四楼那伙东北人起什么幺蛾子了吗?” “哦,已经派人看着呢,既然我们的人一直没有动静,那些人也该不会怎么样吧!” 六指有些不确定,他拿出对讲机,想要询问。 左忠堂赶忙制止住他,叹道:“是福不是祸,反正都得走一遭,就随它去吧!” 步上三楼的时候,恰好有一男一女走出了包房,其人一看到左忠堂的模样,禁不住张口结舌,面露惊恐之色。 守护三楼梯口的三个大汉二话没说,架起那俩人就走,从哪里来回到了哪里去。 左忠堂一笑,打趣道:“这不是黑店吗?” “啊,其他人没有会过意,不过,最终还是六指反应较快,他呲牙一乐,说道:“没办法,您现在的模样像一个穿越时空的抗日英雄,浑身上下破破烂烂,而且全身是血,你叫那些安逸惯了的新新人类,能不大开眼界吗?” “我有那么糟糕吗?嗯,这件事完了,如果我还活着,一定要叫龙老大放点血,周身上下光鲜一通。”左忠堂淡淡的说道。 六指和其他人眼睛里尽是疑惑,大家不明白左忠堂为什么会说出如此“风萧萧兮一去不复返”的话来。 四楼上了一半,有人从上面探下了脑袋,六指招了招手,随即便看到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走了下来。 “没什么动静吧?”六指瞟了一眼左忠堂,向着来人问道。 “嗯,还好,就是送小姐的时候,人家连门都不让进,径直给撵走了。”其中一人答道。 此人说话中,眼光和另外的同伴一直在左忠堂身上瞄着,样子像极了动物园的观众。 左忠堂毫不在意,把东洋刀柱在地上,问道:“别的客人呢,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那俩人一起摇头,原先说话的那个更是不明状况的笑了笑,答道:“又送酒,又送美女的,谁还乐意走啊!” “那就好,咱们一定要把事情处理的最低调???????”左忠堂意犹未尽,忽然间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妈的,老子光想着结果,竟然忘记了过程!” ------------ 第十章 :一爽到底(2)【嘎嘎嘎,求收藏】 更新时间:2013-11-11 “什么?什么又是结果又是过程的?”六指几乎想把自己的脑子扒出来,人工弄出俩沟回,以此来跟上左忠堂的跳跃性思维。 左忠堂一笑,看着眼神如白痴的六指叹道:“说了你也不明白,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赶紧把这几件事情办妥。” 他低声说完之后,六指眼睛里的问号几乎比自己的个头还高。 左忠堂心里也有点后悔,他暗道:喝酒真是误事,脑子不好使不说,而且还会钻牛角尖。在此之前,只想着捉住张启庚等人之后,怎么处理他们了,竟然没合计如何才能把人家捉住,并且别伤着李红掌。嗯,多亏老子是个奇才,现场发挥也能想出如此妙计,换做了旁人,一定傻眼! 左忠堂又迅速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然后才对着六指说道:“赶紧去办吧,红掌哥如今还在人家手里,晚了便真就变成红烧鸭掌了。” 六指不再犹豫,赶紧按着左忠堂的吩咐去办了。 ????????????????????????????????????????????????????????????????????????? 左忠堂走了之后,李红掌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暗想自己活了三十来岁,手下的人命早已经够了棺材本,就算是死在这里,也无所谓了。 他不理睬别人虎视眈眈的目光,就在秦凯的身边坐了下来,并且从自己内衣上撕下两个小布条,分别绑在了左右的小手指头根部,尽管很疼,但他依然没有喊出声来。 “够爷们儿!”秦凯竖起了拇指木然的说道。 “不过你离我远点,我这衣服好贵的,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他表扬完了李红掌的硬气之后,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生怕李红掌衣服上的血溅到了他的身上。 李红掌此时已经完全放松,对于五个持枪大汉眼皮都不撩一下,听到了秦凯的话之后,他竟然把一只沾着鲜血的大手“啪”的一下拍在了秦凯的大腿上,笑道:“哥们都是道上混的,哪来的那么多讲究,您哪,就凑合着点吧!” 秦凯被拍之后,像火燎屁股似的蹦了起来,原本木然的脸上忽然现出愤怒的表情,他回手便想打李红掌的耳光,孰知李红掌说话归说话,手底下可一点不含糊,竟然倏地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子,随即一扭,立刻把秦凯的胳膊给背了过去。 李红掌就势往上一抬,直疼得秦凯“嗷嗷”叫唤,如果不是房间的隔音效果奇好,只怕能够听出半里地去。 张启庚使了个眼色,立刻一名大汉跨步向前,拿着手枪托子,照着李红掌的后脑便打了一下。 李红掌眼前一黑,不觉中松了手,身子也瘫软在了沙发上。 看着已经迷糊的李红掌,秦凯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他抢过大汉手里的枪,不由分说,照着李红掌的脑袋就想来一梭子。 “助手!你要干嘛啊?他死了倒是小事,龙七一会儿来了,咱们拿你当人质啊!”金彪“唰”的站起来,疾言厉色的拦住了秦凯。 看到秦凯有点下不来台,金彪便又笑道:“再说,这里是风月场所,咱们屋里还有两个小妞,你若杀了李红掌,俩小妞过后小嘴儿一松,嚯!咱们还不得吃官司啊?呵呵,除非你把她俩也一起杀了??????” 此言一出,顿时惹得金彪身边的美女和她的同胞姐妹一阵惊慌。 金彪知道已经给了秦凯台阶,于是他坐了下来,一把拉过身边的美女,笑道:“我就那么一说,像你们姐俩这样的尤物,万里难寻,秦大哥又怎么舍得杀啊?” 说到这里,他瞄着秦凯,脸上的神色也很耐人寻味。 秦凯容色稍霁,又恢复了原先的木讷,把枪扔给大汉,然后也坐了下来,不过却是没有说话,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李红掌虽然屡次经历了头部重击,但他并没有真正的昏厥,这也是他身体好的表现。 秦凯坐下的时候,李红掌已然清醒了不少,他晃了晃脑袋,心中恨意丛生,暗道:老子的脑袋今天被你们当成了木鱼,随便的敲打,嗯,这个仇只要老子有一口气在,一定得报了。 他挣扎着重新坐好,脸上挂着的全都是讥讽的笑容,环视一周,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张启庚身上。 “哦,败家仔,你今天带着那个金毛,再由金大流氓护驾,来到我们中州,究竟想干什么?” 左忠堂一走,李红掌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不禁全没了顾忌,一下子对房间内几个重量级人物的称呼也全然改变。 此言一出,包括约翰?道格拉斯在内,都是一脸的惊诧,大家都以为刚才大汉那一枪托子,已经把李红掌的脑子打坏了。 见到谁也没吱声,李红掌满是血痂的脸不禁露出诡异的笑容,他毫无征兆的一下子扑到了秦凯的身上,闪电般在他衣兜里翻腾着。 这一下顿时把秦凯吓得够呛,他忙不迭的挥舞着双臂,总算摆脱了李红掌的魔手,却见这家伙心满意足的又回到了原先的座位,显摆着手中一只白手帕,淡淡的说道:“哦,好干净,还是蚕丝的哪!你这王八蛋也太奢侈了吧。” 说完,他老实不客气地把手帕往脸上一拍,大擦特擦起来,嘴里面还发出心满意足的叫声,着实让人看起来,极为生气。 “妈的,这个杂种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秦凯极为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手帕,悻悻的说道。不过,由于之前金彪已经明确表了态,秦凯虽然恨得牙直痒痒,却仍是无可奈何,不得已之下,竟然离开了座位,跑到了角落里坐下。 他心道:惹不起还躲不起啊!有账等一会儿再算吧。 “嗨,李红掌,你太过分了,要知道我现在弄死你就跟弄死个蚂蚁一样,我警告你,别太嚣张啦!”张启庚面子上过不去,开口说了话。 金彪倒是一脸的不以为然,伸手掐了一下怀中美女的大腿,叹道:“真他妈的有弹性,等一会儿,正事办完了,老子就和你这骚蹄子办点人事,呵呵呵,别以为就只有美国人那玩意够个儿,老子的也很厉害哦!” ------------ 第十章 :一爽到底(3)【正能量,求收藏】 调戏完美女,金彪这才对着李红掌冷冷的说道:“我敬佩你是条汉子,不计较你刚才的出言不逊,不过你不能登鼻子上脸,如果再顺嘴胡嘞嘞,老子不把你的舌头割了,就不叫金彪!” 李红掌见金彪说到最后,竟然是眼睛里凶光四shè,知道金彪说得出来做得到。 不过,李红掌倒是一点都不在乎,他擦罢了脸,总算露出点人模样之后,便把手帕压在了脑袋的伤口上,然后,呲牙一乐,笑道:“呵呵呵,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吗?也不瞒你,老子走过南,闯过北,火车道上压过腿,就你这点把戏,老子如果邹一下眉头,就是你孙子,来吧!老子在这里等着你!” 金彪火往上撞,他一向说上句惯了,今ri遇到了李红掌这般蒸、煮不熟的家伙,实在有点挂不住脸。他一把推开怀里的美女,cāo起桌子上的匕首,直奔着李红掌就来了。 李红掌身后的大汉,倒是心有灵犀,一起上来两个,顿时把李红掌桎梏的老老实实,然后,其中一个狠劲儿掰开李红掌的嘴巴,金彪趁机就把匕首伸进了李红掌的嘴里。 金彪喘着粗气,眼珠子瞪得溜圆,握着匕首的那只手,青筋蹦起多高,他恶狠狠地说道:“你敢拿老子的话当放屁,老子就得把你的口条割了下酒!” 金彪正思量着怎么动手时候,约翰忽然说了句话,直让金彪有点哭笑不得。 “你们震旦国人真有意思,说一套做一套,言行不一致。刚才秦凯要杀他,金彪拦着,并且说出一大堆理由。现在轮到金彪忍不住啦,也要杀他,哈哈哈哈,你们震旦国人做事乱七八糟,一点原则xing没有,唉!” 约翰?道格拉斯饶有兴致的评论完之后,先是喝了一口红酒,然后“嗒”的一声,亲了一口胳膊弯里搂着的女人,接着一边吸着雪茄,一边又顺嘴叹道:“还是震旦国的女人好,风sāo而美丽!” 金彪慢慢从李红掌嘴里拿出匕首,朝着那两个大汉使了个眼sè,随后像没事似的,回到了座位,把匕首扔到了茶几上,又把服侍他的女人搂过来,扭回头对着约翰淡淡的说道:“约翰你错了,我们震旦国人不仅有原则,而且还特别佩服有胆识的人,我刚才只是吓唬吓唬李红掌,看他到底是不是像他嘴上说的那么硬气?嗯,还真不错,刀子都进嘴了,竟然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实在是个让人佩服得真爷们。如果不是站在对立的位置上,我一定会和他八拜之交。只可惜,他和龙七一起杀了我已经磕过头的兄弟?唉??” 金彪没有继续往下说,不过,这段真真假假的话却在李红掌心里泛起了波澜,他暗道:我和龙老大杀了他的结拜兄弟?谁是他结拜兄弟呢? 想到这里,李红掌脑海里闪过瘸子李的模样,忖道:莫不是他? 这时候,张启庚叹道:“唉,瘸子李这一死,不仅金兄失去了一个拜把子哥们,就连我也损失了一个搂钱耙子。嗯,只要龙七一到,咱们就立马下手。如果龙七肯答应了咱们的条件,那还好说,否则,嘿嘿,一并活埋算了。中州城这么大,难道还找不到接替瘸子李的人选吗?” “哦,原来你们就是瘸子李的靠山啊!呵呵呵,我说那个短命的怎么敢如此嚣张,明目张胆的想把龙老大踢出中州城呢!”李红掌如梦初醒般的说道。 金彪看了看张启庚,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他转而朝着面sè平静的李红掌淡淡的说道:“事到如今,也不需要瞒你,瘸子李确实是我的结拜弟兄。你们的龙老大桀骜不驯,我和二少在中州的不少生意,他都不让做,如此挡我们财路的人,自然得让他消失,只是没想到瘸子李如此的不争气,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并且还把命给搭上了。” 说到这里,李红掌竟是没有听出金彪的半分悲伤,不禁心里甚是鄙视。 “原来瘸子李一直在桌球室贩卖毒品,都是你们在背后指使,呵呵呵,嗯,你们确实应该生龙老大的气” 想起了龙七和瘸子李之间的恩怨,李红掌说罢之后,心中一阵欣慰,暗道:龙老大虽然心狠手辣,但做事黑白分明,对于毒品这种祸国映民的玩意,他可一直是深恶痛觉,就为贩卖毒品给未成年人的事,他砸了瘸子李好几次场子,呵呵呵,这也难怪瘸子李视他为眼中钉。 “看来你们果然是有备而来,说说看,你们究竟想怎样,我李红掌虽然不怎么样,但在龙老大面前还是有点分量,如果你们所谓的条件不太苛刻,或许我能帮着你们美言几句。”李红掌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你真的这样想?”张启庚眼睛里闪着怀疑,如此问道。 “那是,谁不知道命重要啊?不过,我知道龙老大的脾气,那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如果你们狮子大开口,我看他多半不会答应,所以,你们先说给我听听,也许我能出点主意什么的?” “可是我怎么看,也看不出你是一个懂得见风使舵的人啊!呵呵呵,收起你那小儿科的心思吧,老子犯不上跟你谈,等龙七来了,把你俩一块儿放到烤架上,届时你再开口劝他吧!”金彪是个老江湖油子,哪里会上了李红掌的套。 见到人家已经点破,李红掌也不在乎,他故作轻蔑地问道:“不是我没jing告过你们,凭你们这点人,就算龙老大来了,你们又能把他怎样,那几把破枪还不够给他抓痒痒的呢!” “哼!老子上百号人马在外面等着呢。”金彪看了看表,转而朝着张启庚说道:“如果你那财务顾问办事利落,这时候应该控制了整个不夜天,等一会儿,龙七来了,也不知会不会注意到,不夜天的服务员都换了!哈哈哈哈”说到了得意之处,金彪竟然咧开大嘴笑了起来。 李红掌心头一紧,暗道:我说之前那个家伙怎么急三火四的想上电梯呢,原来是奉了金彪和张启庚的命令,下去调人了。 想起了那个被他打两次的财务顾问,李红掌感到奇怪,为何对于财务顾问第二次挨打,屋里的这几个人竟像不知道一般? ------------ 第十章 :一爽到底(4) 随即他恍然,定是那个财务顾问比较知趣,带着人上来挨了打之后,害怕张启庚等人说他办事不分轻重,所以只提及挨打的事情,并没有提到次数。 李红掌思忖到这里,心中犹如开了一扇窗户,凭着他的经验,那个财务顾问一定是个眼高手低的家伙,别看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做起事情大有可能乱七八糟,有这样的人去为金彪安排事情,一旦遇到了jing明的不夜天那些弟兄,没准还真就讨不到什么好处。 他怀着侥幸的心理,自顾自的把茶几上的红酒倒了一杯,然后来一个“圈敬”,一仰脖,把酒干了。 “本以为今天没什么事儿,特意找了个小店喝几杯,没想到一回来,竟然有这么大的事情在等着咱,呵呵呵,管他呢,先把自己喝好再说!” 自言自语之后,李红掌竟然真的自斟自饮起来,全然没把屋里其他的人当回事。 张启庚皱了皱眉,他看了看“大哥大电话”上的时间,心想财务顾问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他拿起电话,拨了拨号码,结果发现语音提示,不在服务区之内。 张启庚也没有多想,朝着金彪说道:“这地方没信号,咱们是不是需要派个人下去看一看?” 金彪也看了一下手表,合计了一下,随后说道:“嗯,我看行,再怎么说不夜天也在中州地面,咱们还是小心点好!哇,屋里的烟味怎么这样大?约翰,你能不能少抽点!” 竟金彪这一提醒,大家才缓过神来,不知不觉之中,房间里竟然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烟雾,雪茄的味道尤其浓厚。 “这怪我吗?该是这个房间的排气扇有问题”约翰耸了耸肩膀,替自己开脱,不过他还是把雪茄灭掉了。 “咳咳咳,妈的,简直是呛嗓子,谁去把门打开!”一向不吸烟的金彪瞧了一眼静止不动的排气扇,忍不住嘟囔道。 靠近门口的大汉刚想把门打开,谁知那扇门猛然“咣当”一下开了,直惊得五个大汉“唰”的一下把枪口对准了门口。 然而,出现在大家眼帘的竟是两个打扮妖艳的女人,其中一个晃晃荡荡,对于五个黑洞洞的枪口恍若未见,拉着同伴就往房间里走,并且一边走还一边说道:“妈的,老娘今天被干了好几回,分毛没拿着,酒倒是喝了不少,如今上上下下都是满满的,真他妈的倒霉!” 说到此处,该女竟然打了一个饱嗝,醉眼蓬松的看了一圈,打了个“嗨”的手势,醉容可掬的问道:“你们这里谁想爽一爽啊?老娘的时间可紧着哪!” 被她拉着的同伴,自从进了屋就一直捂着嘴,“哕”了几下之后,猛然间扑到了张启庚的身上,二话不说,“哇哇”的吐了起来。 张启庚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赶紧挣扎着躲开,当看到自己的衬衫上满是女子吐出来的秽物,不禁一阵恶心,捏着鼻子骂道:“这是哪冒出来的醉鸡啊?妈的,一股液化气葱花味,是不是刚被厨子干过啊!赶紧他妈的滚蛋?”说到这里,闻着混杂的怪味,他再也说不下去了,猫着腰开始干哕。 “cāo,不是你们叫的我们姐俩啊,拜拜”最先说话的那个女子拉起被张启庚推开的同伴,扭着屁股就想离开。 守住门口的大汉也闻到了俩女身上的怪味,下意识的把门打开,离得老远。 吐了东西的那个女子,忽然挣脱了同伴的手,朝着躲开的那个大汉竖起中指,嚷嚷道:“了不起吗?不就是屋里还有俩sāo娘们吗,告诉你们,不用狗眼看人低,老娘在她俩的年纪,床上的功夫好着哪!我呸,sāo老爷们!”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两个女人总算晃荡着屁股出去了,不过,房间里倒是留下了“弥足珍贵”的味道。 挨了骂的大汉,脸上全都是尴尬的表情,他带着脾气“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骂道:“真是没素质,真是没素质!” 不过,李红掌却没有因为两女的走错门,表现出什么异常的神sè,他“嘿嘿”一乐,叹道:“你们真够幸运的,竟然来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不夜天的当家花旦,呵呵呵,可谓是艳福不浅啊!” “去你妈的吧,那也叫当家花旦,整个一对儿被干烂了的大野鸡,妈的,老子这件衬衫算是毁了。”张启庚一脸苦瓜相,脱下了身上的衬衫,扔到一边,露出他那排骨身材。 “你!把外套脱下来,唉,这房间才叫五味俱全,妈的,如果不是还有事,老子是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呆了。”张启庚点手叫过一名大汉,从他身上把黑sè外套扒下来,穿在了自己身上。 “哦,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呢,这屋里除了香水味,葱花味,竟然还有液化气味,并且还越来越重?”金彪蹙着眉头,四下里寻摸起来。 话音未落,张启庚已是不耐烦的接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不是说了吗?那俩醉鸡多半是被不夜天的厨子干了好多遍,所以身上才布满了厨房的味道?” “不对,那是怎么回事,怎么有排气扇的声音呢?”金彪预感到不好,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用手指着排气扇的位置。 这时候大家才注意到,那个排气扇竟然又转了起来,也不知短路了还是怎么的了,排气扇竟然沿着反方向旋转着,并且随之涌进来一阵阵刺鼻的味道。 “当当当!” 忽然想起了敲门声。 还没等金彪说话,刚才关门的大汉已然抓住了门把手,一边开门,一边恨声说道“我踢死那俩娘们!” “哎呀!”一声惨叫中,开门的大汉像个沙包似的被人一脚踹飞。 “砰”不是枪响,而是门又被关上了。 “有种就开枪,房间里全是液化气,一丁点火星都能把咱们变成烧鸡,呵呵呵!”左忠堂一只手拿着打火机,另一只手拿着液化气罐。 ------------ 第十章 :一爽到底(5)【正能量,求收藏】 更新时间:2013-11-13 听着液化气罐发出的“哧哧”动静,以及闻着房间里呛鼻子的液化气味,在场的人全都傻了眼。 李红掌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哈,不愧是我李红掌相中的兄弟,竟然没有独自偷生。”跟着他把脸色一正,睁大一双牛眼:“兄弟你一定是电影看多了,竟然弄了这么一出独闯龙潭的戏。” “哈哈哈哈!”说到后来,他又忍耐不住,发出一阵狂笑。 剩下那四个持枪大汉,一看这架势,不禁面面相觑,都把眼光投向了张启庚和金彪两人。 张启庚面色顿时变得更加苍白,他示意四个汉子把枪口放低,也把眼光转向了金彪。 “妈的,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吗?把你的打火机点着啊,大不了咱们来个同归于尽!”金彪不忘自己的黑道本色,强硬的说道。 “谁说我想跟你们同归于尽了?老子是个奇才,怎肯轻易的陪着你们见阎王爷啊!”左忠堂往前靠了靠,语气中透着不屑说道。 “小子,既然你耍不起狠,那就赶紧滚蛋,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金彪脸色铁青,也往前凑了凑,一身的杀气。 左忠堂又是一笑,看着金彪淡然说道:“不想死并不代表着不敢耍狠?????,既然你想看,那老子就成全你一回!” 谁也没想到,他说到这里,竟然把手中的打火机猛然向着金彪的脸摔去。 金彪也是不简单,看到左忠堂肩膀一动,立刻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打火机擦着他的耳朵边,一下子飞了过去,“啪”的一声摔在了墙上,立刻粉碎。 “你??????” 金彪吓得面无人色,见到打火机碎了之后,并没有引起火花,不禁把抱着脑袋的手臂放了下来,刚失声说了个“你”,便打住了话茬。 “还要比量谁狠吗?我知道你们不敢开枪,不过,我这个打火机要是摔出去了,可不知是否能像上次那样,没有引起火花?”左忠堂扬了扬手里的另一个打火机,不可测度的说道。 “兄弟,你的手还真快,那个打火机没响,你竟然又掏出一个来,呵呵呵,再摔一次,看一看这次能响不?哥哥我最爱听这动静了。”李红掌像个傻二似的,鼓动左忠堂。 “你他妈的是不是缺心眼儿啊!这玩意能随便试吗?万一引起了房间液化气爆炸,你陪我的命啊?”张启庚再也忍不住,朝着一脸白痴样的李红掌吼道。 这时候,约翰?道格拉斯也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他着急之下,竟然顾不得把怀里美女推开,一下子站了起来,以至于那美女毫无准备,竟然掉到了地上。 “求求你小伙子,别再摔打火机啦,那会引起火灾的!”约翰两只手摇得像电风扇似的,一口国语怪腔怪调,哀求着左忠堂。 “你开口吧,究竟想怎么样?”金彪不愧是黑道枭雄,短短的几分钟,他已经把形势估摸明白了。 就算他金彪不畏惧死亡,抛开秦凯不管,可是还有两个身娇肉贵的怕死鬼在房间里,假如左忠堂一下子真的又火了,摔了打火机,那俩货只要受了一丁点的伤害,他金彪便摊上了无穷的麻烦,无论是沈京张家,还是美国的联邦社团,他都是惹不起的。 无奈之下,他只好求得妥协,向着左忠堂扔出了和解的橄榄枝。 “算你们聪明,先让我大哥过来,然后让那俩女人出去,接着咱们再谈正事。”左忠堂抓住弱点,不给金彪等人深思熟虑的机会,先提出了两个条件。 “脚长在哥哥的身上,哪用得着他们放啊!呵呵呵,有种就开枪,老子这就过去。”李红掌不待人家答应,就那么悠哉悠哉的朝着左忠堂走了过来。 金彪知道拦他不住,索性也不去管,而是朝着那两个女人沉声说道:“赶紧滚蛋!” 经历了好长时间肉体和心灵的蹂躏,两女自是一扑心儿的想走,听到了金彪的话,这对双胞胎如蒙恩敕,连衣衫也顾不得整理,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听着液化气罐喷射气体的动静,金彪有点心烦意乱,他本想捂住嘴巴,可是手刚抬起来,却又被他放了下来。 “还有什么条件,你可以一并说了,别像便秘似的???????”说到这里,金彪似乎觉得很没意思,既而不再说了。 刚才被左忠堂一记大闷脚直接踢飞的大汉,此时已经捂着肚子站了起来,左忠堂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其余四个大汉,心道:这五个家伙膀大腰圆,眼睛贼亮,手掌厚实却筋骨外露,一定都是练家子。 想到这里,他忽然涌起一阵豪气,说道:“我们哥俩也不占你们便宜,既然大家都有些恩怨,咱们干脆凭着老祖宗的规矩解决,火器那玩意儿不公平,所以,在你们把枪支都拆掉之后,我也把液化气罐关闭,咱们赤手相搏。如果你们输了,我们哥俩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如果我们输了,任凭你们处置,你看公平吗?” 左忠堂说完,又看了看李红掌,客气地问道:“大哥,你看兄弟这么做屌不屌?” 李红掌摸了摸脑袋上的口子,顺便拔下来一块碎玻璃,随手弹飞,笑吟吟的说道:“有什么不可以的?江湖中人本就应该如此,以多胜少,拿着枪逼着赤手空拳的人,那都是杂种干的事!” 金彪并没有立刻答复,他看了看张启庚、约翰?道格拉斯,以及秦凯,最后把目光落到了五个大汉身上,沉吟了起来。 “真是老娘们儿性格,我可告诉你们,拖时间长了,咱们都得中了煤气毒,届时就算上了医院,能不能救活也还是两说,呵呵呵,如果真那样,你们存活的机会一定更小!”左忠堂意味深长的说道。 金彪等人自是明白他话中之意,假使两方面就这样对峙着,早早晚晚都会昏厥,一旦龙七赶了过来,就算大家都有救,龙七也会先救自己人,至于他们,那就很难说了。 事情已经逼到这里,金彪索性把心一横,点了点头,说道:“就这么办吧!” ------------ 第十章 :一爽到底(6) 双方又经过了一番细节上的讨价还价,最终锁定了所有环节。 先是左忠堂让李红掌把房门从里面锁上,禁止有人出入,然后他示意那五个大汉将五把枪全部拆成零件,并且扔到一边,致使有人想要把枪重新拼凑,势比登天还难。 为了防止双方还携带其他武器,房间内所有人都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看到左忠堂健美的身材,同样身材不错的约翰不禁眼光锃亮,神sè大是异常。 左忠堂见到形势已经按着自己设定的方向发展,不禁把焦虑的心情放松了下来,他看了看身边的李红掌,说道:“如果咱俩还能活着,事情完结,一定要再喝二斤酒!” 李红掌点头大笑。 就在他的笑声中,左忠堂最终把液化气罐扔了出去,随着窗子的爆裂,一股清新的空气顿时涌进了室内,直让所有头昏脑胀的人,心神为知一爽。 金彪不等其他人动手,第一个跳了过来,照着李红掌的咽喉便是一拳,不料,拳刚发出,猛听李红掌喝道:“助手!” 陡闻一声断喝,金彪下意识的把拳头停顿在半空,不明所以的问道:“干嘛?” 李红掌却没有应答,而是两腮坟起,五官挪移,十分努力的撅着屁股。 蓄势待发的众人全都大感奇怪,不知道李红掌意yu何为。 就在大家疑惑的时候,陡然一记“闷雷”,响彻房间,随而,李红掌一拳打在了捂着鼻子的金彪的脸上,大笑道:“一爽到底!” 随着一记屁响以及李红掌的出手,整个包房之内顿时爆发一场乱战,酒瓶、烟灰缸,沙发、茶几、玻璃,还有吊灯等等,凡是能够帮得上拳头忙的,几乎都成了武器。 等到房门爆裂,龙七带着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不禁大笑了起来。 一场肉搏战之后,左忠堂穿着半边裤衩坐在了张启庚身上,不住的喘着粗气,而李红掌则是一边缓慢地向龙七爬来,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老大,咳咳,老大,兄弟现??现??现丑了!” 这一场混战足足持续了十五分钟,作为张启庚的保镖,五个大汉显示出超越常人耐力和武技,尽管左忠堂奋力搏击,可还是在付出了两根断肋的情况下,才把五个大汉击垮,并且捎带着把擅长拳击的约翰?道格拉斯打晕。 至于金彪,本来身手强横,不过,先发制人不成,反受李红掌一屁之累,痛失先机,遭到李红掌疯子似的暴打,结果两败俱伤,金彪晕死过去,李红掌则是一边耳朵失聪,并在极度疲劳之下,站不起来了。 至于秦凯则是最倒霉的,开战之初,他本想帮着金彪,击打李红掌,不料想正往前奔,一脚踩在了一个瓶子上,于是仰面跌倒,脑袋撞在了沙发角上,一声没吭,直接晕死。 张启庚一向游手好闲,根本就没什么本事,眼看着左忠堂在击倒第五个保镖之后,又把约翰打翻,随即捂着肋条骨,显得虚弱至极,他便撑着胆子过来捡便宜。 哪曾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左忠堂虽然已经jing疲力竭,可还是利用反擒拿的功夫,借力使力,扣住了张启庚的关节,微微一用力,这个公子哥便痛昏过去,而后,左忠堂再也没有力气,坐在了张启庚身上,只剩下喘气的分了。 看到了这个场面,龙七笑到一半,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先是吩咐人把金彪、张启庚等人绑了起来,然后又把左忠堂和李红掌送到了私人诊所,进行了适当的处置。 就在回到不夜天的路上,左忠堂和李红掌里外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分别坐在了龙七的两旁。 经过输液和肋骨固定,左忠堂jing神恢复许多,他看了看车内的人,就问龙七,为什么没看到吕宾和血刀,龙七告诉他,那俩人留在了不夜天,处理善后。 说话间,左忠堂看到龙七满脸的愁云,便问他有什么心事。 龙七刚想说话,一直坐在副驾驶的油条忽然问道:“忠堂,我听六指说,你让他弄了一套摄影器材,那是干什么用的啊?” 开车的阿爆也附和道:“是啊,眼下那些人都被你摆平了,也没见你用过那些玩意,当时你是不是昏了头,忘了这事啊?” 左忠堂神秘一笑,捅了捅龙七,问道:“老大想什么呢?脸上全是褶子。” 龙七叹了口气,想了一下才道:“这些杂种虽然被你和红掌摆平了,可怎样处置他们,却是个难事,一个弄不好,咱们都得跑路啊!” 左忠堂笑道:“我有一个事,心里想了很久,老大有兴趣听吗?” “嗯,你小子古怪jing灵,有屁就快放,少吊老子胃口!”龙七斜眼看着左忠堂说道。 左忠堂看了看前面那俩人,然后语气平淡的说了一件事。 龙七听完之后,不由得发出一阵大笑,大力一拍左忠堂的肩膀,叹道:“我看你毕业之后别当医生了,就跟老子干黑道,早早晚晚会在震旦国创下一番基业。” “老大你轻点,没看着我肋条骨上绑着绷带吗?“左忠堂不满的抗议。 油条也笑道:“嗯,这个事情还真好玩,如此一来,应该是什么都解决了。” 阿爆更是发出一阵阵yin笑,不过他注意开车,并没有参加意见。 “你们都在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听清楚呢!”坐在龙七另一边的李红掌抻着脖子问道,脸上写满了疑问。 “呆着你的吧,一个聋子管那么多闲事干嘛!有好戏看不就成了?”龙七将李红掌好趣的脑袋儿扒拉过去。 “哈哈哈哈??” 车厢内想起了一阵暧昧的笑声。 ------------ 第十一章 :梦里时空(1)【依然求收藏】 无尽的黑暗,质地像墨一样纯正。 一条条晶莹刺眼的光束编织成一张漫无边际的蜘蛛网,把黑暗隔绝在另一面。 就在无法计算的光束彼此交界的地方,有着一个个由光点组成的漩涡,急速的旋转着,仿佛时刻准备把什么东西一口吞噬掉一般。 左忠堂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他jing巧的身躯,比光点还要渺小,不住的跳跃着,渐渐的向着蜘蛛网靠拢。 忽然间,靠他最近的那个光点漩涡,猛然发出一股有若实质的吸力,竟然一下子就把他吸到了漩涡中。 等到左忠堂又所感知的时候,猛然一回头,光束组成的蛛网已经到了身后,并且依然把他同黑暗隔绝了开来。 妈的,又出现这种状况了! 左忠堂在痛恨着,因为他知道,紧跟着自己将会浑身酸痛难当,那种滋味就跟跑了十公里长途一般的难受。 在此之前,他曾经有过许多次这样的经历,不过,若让他追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发生的,他却没有太具体的记忆。 他记得早些时候,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定会有人在他耳边不停地呼唤,如果他想离开现在这个新奇的世界,按着声音的指引,又能重新找到把自己送过来的那个光点漩涡,只要他钻进去,便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令他感到不解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发生在他身上这种奇异的事情也逐渐增多,而且还有一点,更是难以解释。 在他原先的世界中,每一天都发生着各种变化,比如建筑物多了,楼建的也更高了,人们的穿着更漂亮了,姑娘们也越来越会打扮了…… 而当他被光点漩涡带到黑暗的另一侧的时候,他所看到的世界,也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 如果要比较,这个世界里一切东西都是在现实世界的科幻电影中才会出现的。 就拿最近几次出现的这种状况来说,令他感触最为深切的就是医疗设备。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已经出现了ct扫描,但其分辨程度,世界上最先进的ct也就局限在64排而已。而在这个梦幻一般的世界里,ct的分辨程度已经达到了6400排。仅仅0.01毫米的病灶都休想隐身。 说起现实世界和梦幻世界中的医疗条件有着这样巨大的差距,他为什么知道的如此清楚,那还要说起发生在他身的另外一件奇怪事情。 从小到大,只要出现了左忠堂顺着光点漩涡旅行的事情,左忠堂最终都会来到一个特殊的地方,那就是手术室。 而且,他还会经常观摩一些手术。一开始的时候,对于手术中所cāo作的东西,他感到很模糊,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视野也逐渐变的明朗起来。 就说半个月前他给狗做的那个结肠造瘘手术,当王老师看他手法独到,并且有条不紊,便向他提出了疑问,想知道他是从哪里学到的这种手术技巧。 当时左忠堂顺嘴开河,随便编了个理由,其实,对于这个手术模式,他就是从梦幻世界的手术室中学到的。 如果他当时讲了出来,一定会取得jing神病的荣誉,所以他才把手术技法的来处,隐晦了起来。 然而令他感到不解的是,每一次他来到梦幻世界中的手术室,尽管手术cāo作的内容不一样,器械护士、巡台护士,以及手术助手也是轮流更换,但那个戴着口罩只管闷头cāo作的术者却从来也没有变过。 不知道是看那个术者的次数多了,还是别的原因,左忠堂总感觉那个术者很熟悉,并且有着一种莫名的亲切,虽然他从来也没有看清过术者的那张脸。 最早的时候,那个术者不仅cāo作的动作很模糊,而且他间或说话时的内容同样让左忠堂听不清楚。 不过,最近这几年,情况有了明显的变化。术野是越来越清晰,术者和助手以及护士之间的交流也不再像卡壳的磁带那样,让人听不清楚,只要左忠堂心无旁骛,已经能逐渐的听清了一些。 这一次,左忠堂又来到了梦幻世界后,飘来飘去,如同一个透明的幽灵,穿过烦嚣的街市,不知不觉之中,又到了以前常来的那所医院。 他本想看一看医院挂着的牌子,忽然间脑袋一紧,就像有根皮筋在牵着他似的,使他身不由己的沿着皮筋收缩的方向而去。 又来了!妈的,一到紧要时候,就有根东西使劲的拽着我。让我看一看又能怎么的?也不是光着屁股的大姑娘,唉,下一步保准又是手术室! 他心里闪电般的合计着,果然不错,当他停下身子的时候,又像个鬼魂似的飘在了无影灯的上面,而且还不能移动,只得静悄悄的俯瞰着下面的一切。 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使的魔法,老子就跟个木偶似的,一点活动的zi you都没有,让老子去哪便去哪,他妈的,太不像话了。 左忠堂满肚子的不乐意。 事实上也难怪他心生抵触,只要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一切都像是受人控制一般,毫无自主能力,说他像个木偶一点都不夸张。 将要进行的手术好像一直在等着他,当他飘浮在手术室上空的时候,下面的手术才刚开始。 “麻醉师,手术开始了?”那个老相识的术者低着脑袋,瞧着患者露出无菌孔巾外的皮肤说道。 “嗯,麻醉满意,可以开始手术了!”从麻醉机旁边飘过来麻醉师肯定的声音。 “这是一个比较难的病例,患者得的是左侧肾癌,不仅肾周围淋巴结有了转移,而且左肾静脉里还有癌栓,手术起来很麻烦,所以大家一定要轻柔cāo作,另外随时准备好输血。”术者一边沿着患者左侧肋弓割开一个弧形的口子,一边娓娓道来。 “放心把老师,术前我已经跟家属交代好了,患者存在术中癌栓脱落的危险,一旦栓子转移,不是心肌梗塞,就是肺梗塞以及脑梗塞等等,随时都可能下不了手术台。”术者对面的第一手术助手,一边帮着止血,一边信誓旦旦的说道。 ------------ 第十一章 :梦里时空(2) 术者眼睛紧盯着术野,脑袋连动都没动,不过依然不放心的问道:“你备了几单位的红细胞?” “备了四单位,不过,血库说了,如果大失血,可以随时调用红细胞。” “嗯,不错,国幡你准备的很充分!”术者表扬了第一助手,随后便不再言语,继续cāo作手术。 左忠堂由上往下的瞧看,眼见着术者打开了患者腹腔,上了保护巾,随后将患者左上腹的肠管用棉垫压住,并且向右推移,显露出左肾上方的腹膜。 这一系列的动作准确而且熟练,直看得左忠堂大为佩服。 他心道:老子什么时候能够达到他的这种cāo作程度,便该是我那世界里的一代宗师了。 羡慕之余,他也对那个叫做“国幡”的助手大为佩服。 行内听行话。作为中州医科大学年年拿奖学金的的高材生,左忠堂自然对人家所说的话极为熟悉,见到人家面对老师的询问,不仅答复的有理有据,而且还颇有信心,便知道人家的思维以及业务水平,要比自己强了许多。 左忠堂尽管十分自负,但他并不骄傲,对于真正有才华的人,他是会虚心接受,并且尽可能的想办法超越。 听到下面第一助手完成如此有水准的术前工作,左忠堂一边感叹,一边想看一看他的模样,然而,此人也低着脑袋,竟然让左忠堂无法看清长的是什么样。 不过,左忠堂也并非全无所获,隐约之间,他看到那个第一助手的后脖颈子发迹中,好像有着一个深紫sè的胎记。 “国幡,你要记住,手术的技法千变万化,不过,最终的目的都是想把病灶解决。”术者谆谆教导。 旁边的器械护士把直角钳子递到了术者手中,插了一句:“那是!满医院谁不知道,您是‘手术大拿’,多么难切的病灶,到了您的手里,都会处理得恰到好处,要不您怎么会是拿国家特殊津贴的专家呢?“ “你这小丫头,不仅手上麻溜,嘴巴也同样厉害,呵呵呵,和你在一起配台,感觉就是一个舒服,如果我再年轻个三十岁,保准会把你追到手,然后天天做‘手术’!”术者找到了十二指肠悬韧带,轻松地开着玩笑。 器械护士不解的问道:“在家怎么做手术啊?又不能保持无菌状态。再说了,谁不知道您的夫人又漂亮又贤惠,至于家底那就更不用说了,呵呵呵,我看您哪,就是在逗着我玩呢!” “这你就不明白了,在家做‘手术’,那范围可就广了,如果技术不好,呵呵,十个家庭,得有九个离婚的!”第一助手暧昧的说道。 “我呸!你才二十多岁,哪知道那么多啊!满口的黄段子,小心你找不到老婆。”器械护士佯装怒道。 术者没有吱声,他在十二指肠韧带周围仔细的摸了摸,然后才郑重的说道:“国幡,你摸摸韧带上方” 第一助手国幡把手伸了过去,一摸之下,问道:“这是什么动脉?跳的挺有劲啊!” “你说是什么动脉!解剖课你是白上了。”术者有些严厉的说道。 国幡并没有因此而把手拿出来,而是继续的摸着,随即叹道:“哦,应该是左肾动脉!老师说的对,看来我这原先的解剖课代表是白当了。” “也不能那么说,理论和实践总是需要磨合的。你看惯了以往的术式,从没有体验过今天的情形,所以思维有点跟不上去,这不奇怪,慢慢地就会好了。我还是那句话,手术的方式千变万化,最终的手段就是活学活用,尽可能通过最简单的方法,取得最满意的手术疗效,这就是手术的最高境界!”术者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用止血钳子打了一下国幡的手,示意他把手挪开,然后指着他刚才摸的地方,说道:“咱们做根治xing肾癌切除术,首先要做的就是结扎肾血管,一般情况下,如果经腹手术,都会打开侧腹膜,然后沿着左侧肾周筋膜进行游离,一直到肾门处,再把肾动、静脉分开结扎,是不是这样的?” “是的!” “我看到的病例一直是这么做的手术!” 助手们相继回答。 术者叹道:“今天我就交给你们一个新的术式。因为十二指肠悬韧带后面,一般就是左肾血管,咱们现在这里把后腹膜打开,如此就可以简单明了的结扎肾动、静脉了。这样做的目的,一个是节省手术时间,另一个可以防止游离肾脏的时候引起不必要的出血。嗯,还有一点,也是最为至关重要的,国幡,你说说看是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打开了韧带周围的腹膜,左忠堂透过头颅间的空隙,定睛一看,不禁大是佩服这位术者,暗道:妈的,他的脑子怎这么聪明,几乎能够赶上我了,哈,今天又学了一招,回去之后发表在震旦国外科杂志上,备不住也能拿个奖什么的。 国幡看着被术者打开后腹膜之后,已经暴露好的两根血管,沉吟一下,说道:“我想这最重要的一点是对肾静脉中的癌栓说的。因为这种新创的术式,可以在最大程度上显露肾静脉,那么,对于剖开静脉完整取出癌栓,无疑是一个最简单而且直接的办法。” 术者点了点头,叹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远没有这种思维意识,为了弥补这种遗憾,嗯,所以,呵呵呵!” 他没有往下说,不过,也不知怎的,当他说了刚才的那些话之后,作为透明人的左忠堂竟然脑袋激灵一疼,紧接着便听到耳朵旁边有人在喊。 左忠堂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瘦弱的脸孔,并且还戴着一副大眼镜,看到他醒了来,眼镜男长出了一口气,叹道:“你这病什么时候能治好啊?每一次发作,都像断了气似的,喊了半天,才能把你的魂喊回来,说不准哪一天,边上没人,你便真见了阎王爷,一去不返!” ------------ 第十一章 :梦里时空(3) “哎呦嘿,我也不愿意啊,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在睡得酣畅淋漓的时候,整个化作了蝴蝶,乐不思蜀,甚至庄子来了都没用”左忠堂揉了揉发皱的眼皮,替自己辩解道。 章智栋没有理他的胡言乱语,而是紧张地问道:“昨天你究竟上哪去了,好吓人!不仅浑身酒气,而且还满口黑话。嗯,另外,送你回来的那些人,一个个跟凶神恶煞似的,楼口打更的老头,平ri里对待回来晚了的同学,横的跟个包公似的,可昨晚却xing情大变,你回来时都后半夜了,老头一见了送你的那些人,二话没说,径直就把宿舍楼的大门打开了,连保安都没敢叫……唉,你啊你,如今还背着留校察看的大铁枷,不但不知道收敛,倒是变本加厉,净结交一些社会上的狠人,我看你啊,再这样下去,恐怕连毕业证能不能拿到手都悬。” “我不就是做了个梦嘛,犯得着啰嗦一大堆吗?呵呵呵,不过,我知道你是一片丹心,好,听你的话,我以后一定严于律己,踏实做人,只要你眼光所及之处,便会有我头悬梁的影子。”左忠堂口中这样说着,心里也在埋怨自己。 从龙七的私人诊所出来以后,左忠堂随着龙七去了不夜天,接着,龙七有事要忙,便给了阿爆不少票子,让他带着左忠堂和李红掌潇洒一番。 阿爆因为没有参加上那场战斗,对此耿耿于怀,不过,这家伙为了过一把“听书”的瘾,就把他俩拉到了酒吧,如此便坏了。 阿爆也是个酒懵子,几杯鸡尾酒下肚之后,不知不觉中耍起了酒疯,非逼着左忠堂和李红掌喝酒,既而把左忠堂和李红掌给灌躺下,最后,究竟是谁送左忠堂回学校的,左忠堂都记不起来了。 抱着快要裂开的脑袋,左忠堂心道,以后一定要对酒进行节制,否则,说不准哪一天便会把命搭在这上面。 他从被窝里钻出来,还没来得及把被子拉一拉,已然感到一阵寒冷,禁不住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这一下不要紧,顿时牵动他肋骨的伤处,疼得他一皱眉。 “寝室里空荡荡的,别的人都去哪了?”为了掩饰,他故意问道。 章智栋叹道:“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现在都下午啦,别的人早就该溜达的溜达,该找女朋友的找女朋友去了。” 左忠堂一惊,心想:坏了,今天本来该去和尚老爹那里的,都这么晚了,恐怕连去山里的客车都没了,看来今天是去不成了。 一想起自己的失约,左忠堂不禁心凉半截,和尚老爹对别的事情都不按原则出牌,但对于时间观念却是情有独钟,这一次左忠堂爽约,等下一次到了寺里,包准得吃一顿香甜的“棒子炖肉”。 不去就不去吧,如今我这样,就跟上了战场被人狠尅一顿的伤兵似的,和尚老爹见了,一定会刨根问底,说不准一怒之下,又会做出什么事呢? 想到了自己的伤,左忠堂不禁找回了高兴的理由,他合计着下一次见到了塔头和尚,就说自己不甚伤了肋骨,所以才没去山里,备不住塔头和尚念着他断肋未愈的份上,免去了责罚。 “寻思什么呢?赶紧把衣服穿上啊,温度这么低,刚才还在打喷嚏,可别感冒了!”如果不是生理器官有差异,章智栋行为语气像极了《红楼梦》中的袭人。 左忠堂干脆又钻回了被窝,舒服的躺了下来,颤声说道:“姐姐,我有点渴了,也有点饿了,求姐姐给我弄点饱肚子的东西!” “滚,简直就是个无赖!”章智栋愤然离开,到下面的小卖店去给他煮面去了。 周四下午,左忠堂从附属医院实习完了之后,刚刚走到医院大门,忽听有人喊他,于是四下踅摸,好一会儿才看到一个停车位上,正有一个人把上半身探出车窗,向他招着手。 左忠堂走了过去,来到副驾驶的车窗外,看着缩回身子那人问道:“大哥,怎么是你,找我有事吗?” “啊,你说什么?”李红掌把手放到左耳朵旁边,皱着眉,表情很急躁,显然没听清楚左忠堂说啥。 左忠堂心中暗骂一声聋子,于是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趴在李红掌右耳朵旁边,嘴巴动了动。 “啊,你大点声,我怎么还没听着,妈的,是不是这右边耳朵也不好使了?”李红掌生气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右耳。 这回开车的是油条,他瞟了一眼李红掌,叹道:“一般的聋子心眼都多着呢,你可倒好,耳聋心也瞎!他是逗你呢,根本就没出声,你还当真了,唉!” 油条说到后一句话时,声音明显大了许多,并且还摇了摇头,叹口气,神情大不以为然。 李红掌扭回头,照着左忠堂的脑袋便来了一记爆栗,口中骂道:“小兔崽子,敢耍你大哥!”随即,他也觉得好笑,不禁也咧开了大嘴。 油条把车开出了医院,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靠边停下,然后回过头,仔细的瞅了瞅左忠堂,口中啧啧称奇,随即叹道:“到底是年轻,那天满面狼藉,跟个猪头似的,才四天多的时间,竟然又靓丽如初了,呵呵呵,哪天把你领到不夜天,让那些小娘们开开眼,保准争抢着给你‘开处费’!” “哦,什么叫做‘开处费’啊?”左忠堂不明白,眼睛睁得大大的问道。 油条不屑的说道:“跟哥装傻是不?你都这么大了,全身上下武装到了牙齿,难道还会不知道‘开处费’?” “就是‘初夜费’!道上有规矩,无论男女,只要你是个处儿,并且被人夺了第一次,那个人都会包个红包给你的,”李红掌叫声如雷,解释道。 “你自己聋,也别把咱们也当聋子啊!妈的,这耳朵让你给震的。”油条不满,皱着眉看着李红掌说道。 左忠堂这下明白了,赶紧说道:“那咱们快点到不夜天,兄弟手头紧,得弄俩钱儿花,呵呵呵,男人永远都是处儿,如果靠这玩意儿能挣钱,这辈子算不愁了。” “算了吧,就你?哇哈哈哈,三两下便弹尽粮绝,还指它赚钱哪,我cāo!能保命就不错了!”这一回李红掌长了记xing,声音没那么大了,不过,脸上的表情依然让人难以忍受。 左忠堂刚想分辨,进一步保住自己男人的面子,谁知,油条却忽然揶揄的说道:“嗯,他说的一点不假,你看看这个带子就知道了。” ------------ 第十一章 :梦里时空(4) “什么带子?”左忠堂一脸的茫然。 李红掌索xing转过身来,把手担在车座靠背上,然后下颏拄着手背,盯着左忠堂问道:“难道你忘了,上一次从老大的私人诊所回来,在车上的时候,你不是说过一个计划吗?当时还把大伙逗得直乐,这个带子就是按着你的意思做的,你看看满意不满意?” 左忠堂猛然想起摄像机的事情,不禁一拍脑门,叹道:“都怪阿爆哥,非得灌我酒,结果那天全加上得喝了一吨,就算是再能喝,也得喝失忆啦。” “说你能喝,还真把自己当成大象了,呵呵呵,废话少说,赶紧看看带子吧,老有意思了,我看我这下半辈子,全得靠这带子活着了,哈哈哈哈!” 看到李红掌眉飞sè舞的模样,左忠堂便知道小录像带里是什么东西了,好奇心驱使之下,便说道:“嗯,那一定很有意思” 说话间,油条已经打开了车上的小放映机,他先把音量调低了,然后才把录像带塞了进去。 随着画面的转清,一团白白的东西出现在荧屏上。 “这是什么东西?”左忠堂问道。 油条摆了摆手,随即小声说道:“这就是老大的独家拍摄手法,现在你是不明白,等一会就明白了。” 随着画面焦距逐渐的调远,左忠堂一点点认出那是什么东西了,不由得直冒冷汗,叹道:“看遍了澡堂子,也没见过这么有型的大屁股!呵呵呵,这个约翰不仅人长的帅,屁股也很有型嘛!嗯,多亏我把导演的担子交给老大处理,否则以我的水平,还真拍不出这样诱人的效果!” 画面一转,金彪出场了,这一下好悬没给左忠堂给唬过去。 只见金彪穿着丁字裤,带着大胸罩,那模样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金彪这家伙倒还真不好摆弄,无论怎么捶他,就是不肯演,最后弄得没办法了,给他灌了迷幻药,如此才把这家伙摆平,你看他那sāo样,都是迷幻药的作用。” 油条讲解着幕后花絮。 等到秦凯和张启庚也相继出场之后,没演多长时间,左忠堂就看不下去了,示意油条关了放映机。 左忠堂叹道:“龙老大太有才了,这一个真刀真枪同xing恋带子,几乎能拿奥斯卡大奖,假如真有sè情这个奖项的话。” 油条叹道:“这些家伙在录像带里丑态毕现,如果流传到市面上,恐怕在国内是没法呆了,小兄弟这一招确实够辣。不过,也正因此,咱们算和沈京张家、黑虎堂,甚至和美国联邦社团结下了深仇。尽管我们有这个把柄在手,但如果不未雨绸缪,只怕哥几个早早晚晚会把命丢了。” 左忠堂作为当事人之一,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不过,油条似乎看出了他的忧虑,紧接着又说道:“忠堂,你不用多加考虑,因为在这件事情中,你虽然一马当先,但是老大为了你的安全,特意做好了你身份的保密工作,就算他们真的想报复,也找不到你的。” 左忠堂神sè比较复杂,他本想表达一下,说自己并不害怕,但又一想,自己毕竟不是全无顾忌,所以干脆忍住没说。 李红掌感觉到车内的气氛似乎变得压抑起来,于是满不在乎的笑道:“呵呵呵,没什么大不了的,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真干起来,无外乎拼了这条烂命。” 油条没有理他,对着左忠堂又道:“其实,我们今天来,一是给你看一看这个带子,另一件事情是想和你告个别!” “哦,你们要上哪去?”左忠堂神sè微变,诧异地问道。 此时,李红掌也收起了玩笑,叹道:“这几天,哥几个开了一个会议,觉得这件事早早晚晚是个麻烦,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早做准备。嗯,油条,还是你来说吧,我嘴笨,表达不清楚。” “是这样的,就算没有几天前的那件事,龙老大也有个规划。”油条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咱们中州的社团ri益壮大,人马多了,吃喝自然就摆到了面前,如果再局限在中州地面,做到天也还只是个仅能糊口的地方小帮会而已,所以,为了迎合震旦国经济大腾飞的时机,龙老大打算拿出大部分资金,分给手下几个弟兄,让我们各自出去闯一闯,如此一来,几年之后,也许能演变为一个遍布全国的社团,就算张家和黑虎堂来犯,咱们也不会全无还手之力了。” 左忠堂点了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一个厉兵秣马的好办法,不过,你们若是都走了,一旦地面上出了事,谁来帮助龙老大啊?” 李红掌一拍左忠堂肩膀,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只管好好念书就行,嗯,如今一别,也不知道咱们兄弟还能不能再见面?” 他说到这里,竟然眼眶还红了。 左忠堂握住李红掌的大手,看着他包着的小手指,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于是说道:“我左忠堂虽然年纪比你们小,经历的事情也没你们多,不过,左忠堂的义气绝对不比你们少,过几天你们都走了,假如龙老大有事情,你们可以让他通知我一声,如果能帮的,我一定会帮,另外,我还想说的就是,一世人两兄弟!” 他说完之后,把住了李红掌和油条的肩膀,眼睛也湿润了。 左忠堂并不是一个黑白不分的人,相反的他做起事情一向很有原则,不过,在他骨子里始终流淌着一种忠义的男人情怀。只要是热血的真xing情汉子,他都乐于交往,所以,在每一次和自己肝胆相照的朋友分开时候,他都会产生一种酸心的感觉。 ? 左忠堂回到了寝室,吃完了晚饭,见到大家正在打牌,他有些意兴阑珊,于是脱了衣服,钻进被窝,拿起床头摆着的外科学,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没过多久,已然眼皮打架,索xing把书放到枕头旁边,便想睡觉。 朦胧间,觉得有人扒拉自己,左忠堂转过头睁开眼睛,竟是老三文海,只见他手里拿着牌,揶揄的笑道:“有人找你。” “谁找我?有事你让他进来说,老子不想起来。”左忠堂刚经历了一场友情波澜,心情有点不太好。 文海皮笑肉不笑的小声说道:“波霸!” ------------ 第十一章 :梦里时空(5)【还有更,求收藏】 “左忠堂说他不想起来,想让你跟他在被窝里谈!”接着,文海便朝着门口喊道。 波霸!她找我干嘛? 左忠堂挺起脑袋往门口踅摸,心里狐疑不定。 “哦,那就算了,你让他睡!”门口响起金智善的声音。 左忠堂看到金智善转身要走,很觉得过意不去,于是欠起半个身子,大声说道:“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金智善躲在了走廊里,声音却传了进来:“那你可得快点,走廊里很冷,我要是冻感冒了,你可得赔我!” 我陪你?叫你进被窝都不干,我还陪你做你的大梦去! 左忠堂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心里嘀咕着,不过他想到了金智善那惹祸的身材,心里还是感到有点痒痒。 他出门的时候,趁着和文海擦肩而过的机会,悄悄的抓了一下文海的屁股,直疼得文海“嗷”的一嗓子蹦了起来。 “这就是你假传圣旨的报应!”左忠堂头也不回的说道。 来到了走廊里,左忠堂一看金智善的穿戴,禁不住悻悻的说道:“就你这模样还能冻感冒?唉,女人真是善于说谎的动物。” 金智善一脸的低调,看着来来回回洗漱的男生,似乎觉得很不方便,于是,没有理会左忠堂原先的话茬,而是低声的说道:“你多穿点,陪我到校园中走一走!” 左忠堂看她满腹心事的样子,心里狐疑不定,暗道:你和秦暮辉打得火热,有什么事和他商量好不好,找我干什么啊? 他暗地里虽然不以为然,但在好奇心和热心肠的驱使下,还是决定答应金智善,陪她聊聊天。 两个人下了楼,径直到了cāo场,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左忠堂停下脚步,一本正经的问道:“你来找我究竟想说什么?” 他感到有点冷,不禁把领口掖了掖。 金智善眼神向着cāo场中巡视,有点心不在焉的答道:“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心里有点堵,特别想找个人聊一聊。” “那你可以去找富二代啊!他能言巧语,最会哄女孩子开心了。”左忠堂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我和你又不是太熟,噢,你不开心就把我拉出来卖冻肉啊,我犯得着吗? 金智善似乎没有注意到左忠堂语气中的不善,她把目光收回来,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别再提他,我和那个人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哇,你把他给甩了?嗯,如果真能下得了决心,也不见得不是一件好事?说实话那小子确实不怎么样,他配不上你!”左忠堂幸灾乐祸之际,不忘了落井下石。 金智善借着cāo场周围的灯光看了看左忠堂,发现他脸上竟是含着一丝笑容,不禁嗔道:“看把你乐的,我甩了他,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又没打算追你!”左忠堂赶紧否认。 “唉,其实挺没意思的,他这个人心高气傲,而且还爱耍脾气,和他在一起,有时候真的让人受不了。” “我怎么听着你的语气,感觉不是你甩了人家,而是人家把你给踹了啊?” “呸!我金智善是什么人啊?只有我踢人,何来人踢我?只要姑娘乐意,追我的人啊,能够排成一个团!” “那倒是,你金智善是谁啊?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根本不需要说话,只需往那一站,前凸后翘,保管有不少狂蜂浪蝶瞪着眼睛干着急呢!” “扑哧”,金智善听他说得有意思,不禁笑了一下,随即语气怪怪的问道:“为什么是瞪着眼睛干着急啊,难道就不能向我送来秋波吗?” “谁敢啊,别人又不瞎,能看不见我这个保护神吗?” 左忠堂得意的晃了晃拳头,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子。 “你?可得了,谁不知道你眼高于顶,就连投怀送抱的五班班花都置之不理,哪能轮到我啊?” 金智善说道这里,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接道:“再说了,刚才你自己都承认,根本就没打算追我!” 金智善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挺了挺胸膛,那对大白兔窝在衣服下面,似乎要随时爆裂了出来。 左忠堂抑制住自己的sè心,强行把目光从姑娘的胸前移开,淡淡的说道:“多半是老大的嘴不好,把那件事说了出去。哼,等我一会儿回去,一定把他的嘴给缝上!” “管你们老大什么事啊?他那人谨小慎微,除非把他牙撬开,否则他知道的事情一定会烂在肚子里,你就别瞎猜啦。” 金智善神情有些寂寥,不以为然的替章智栋开脱。 “哦,或许我俩说的是两回事……”左忠堂叹道。 金智善小嘴一撇,说道:“yu盖弥彰!你抱着曾玉梅看病的事情,早就在系里面传得沸沸扬扬。大家一开始的时候,都把你看做了曾家的准女婿,不过后来,据说你的前任女朋友来了,如此大家才知道,你原来早就名花有主。” 说到这里,金智善看到左忠堂原本挂着笑容的脸颊,忽然间变成了寒冬腊月,于是,她赶紧识趣闭嘴。 “如果你叫我出来,就是想说这些事,那我可就回去了。”左忠堂“嗒”撂下脸子之后,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 “哦,对不起,我这人就是嘴快,一不注意,竟然戳到了你的痛处。嗯,其实本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三条腿的蛤蟆没地方找,两条腿的大活人可满世界都是,呵呵呵,如果你不嫌弃,不如我做你女朋友!”金智善眼光烁烁,半真半假的说道。 “你不要开玩笑了。嗯,我算看明白了,你把我叫出来,就是没事找消遣,老子冷得很,没工夫陪你瞎闹腾!”左忠堂有点翻脸的架势,说完之后,转身要走。 “忠堂,我有点冷!”金智善忽然间冲了过来,扑到了左忠堂怀里,一把抱住了他。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顿时让左忠堂有些手足无措,他闻着金智善身上的淡淡香气,心中一片迷糊。 “喂,你这是干什么啊?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饥渴,让我有点心理准备行不行?”左忠堂架着两条胳膊,一时间没地方放。 ------------ 第十二章 :剑有双刃(1) 更新时间:2013-11-18 “不!我就不嘛,让你有了心理准备,那就没意思了!”她透过左忠堂的肩膀,眼光落到了一个刚在操场上出现的男孩子身上。 那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的运动装,原本是打算绕着操场做慢跑,当看到了左忠堂和金智善的情形时,不禁放慢了脚步,并且逐渐的靠了过来。 左忠堂自是不明所以,随着金智善的呼吸,他感受到她胸前惊人的弹性,不禁有些心猿意马,暗道:老子可是个血性人啊,小姑娘这般撩拨老子,不是想让老子架枪吗?妈的,起来了,起来啦! 也不知金智善在想什么,左忠堂受了刺激之后,那个硬邦邦的东西已经抵在了她的小腹上,尽管隔着衣物,但她应该能够感觉得到。然而,她赖在左忠堂怀里,竟似浑然未知,眼光看到那人凑过来之后,索性把嘴巴靠在了左忠堂的脖子上,并且“嗒”的亲了一下。 左忠堂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的想推开金智善,孰料她如同一个八爪鱼,韧性十足,结果这一推不仅没有奏效,那两只手竟然下滑之后,落到了她的翘臀上。 入手柔软而富于弹性,如同两个形状修饰完美的面团,顿时让左忠堂欲火更胜,抵在她小腹上的那个东西,也是越发的硬朗了。 “你们干嘛呢?”凑过来的男孩子终于看清楚了状况,一下子蹦了过来,两只眼睛冒着火焰。 如果不是他曾经在左忠堂手上吃过大亏,此时恐怕早就抡起拳头了。 左忠堂回头一看,不禁一愣,随即下意识的想分开自己和金智善的身子,孰料,还没等他发力,金智善已经自行离开了他的怀抱。 “哦,秦暮辉你误会了……唉!”左忠堂摊开两只手,本想解释一下,不过,当他看到秦暮辉此时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是无用,于是他叹了一口气,把目光转向了金智善。 “我们想干嘛干嘛,关你什么事?”一丝胜利的喜悦,染上了金智善的眼角眉梢。 她接着说道:“哦,就允许你满山放火,不许老百姓隔夜点灯啊?哼,我告诉你秦暮辉,你能给我找一个妹妹,我就能给你找一个兄弟!” 金智善话一说出来,左忠堂再怎么笨,也知道自己今夜充当了什么角色,他看着身材婀娜的金智善,怒火已经让他的脸孔有些扭曲,朝着她狠劲扬了扬手,最终鄙视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而去。 “你别走,把事情说清楚……”秦暮辉望着左忠堂的背影,不甘心的说道。可当左忠堂头也不回的竖起了中指,朝着他比划了一下,随后握紧了拳头,大力的晃了晃,秦暮辉赶紧闭上了嘴巴。 当左忠堂经过操场的看台时,耳边依然回荡着秦暮辉和金智善的吵闹声,他心中升起一丝悲哀,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金智善。 这又是何必呢?每个人的情感都是神圣的,如果出现了杂质,与其不依不饶,想方设法的伤害对方,还不如干脆放手。 做一个受感情摆布的人,真的很悲哀。 “站住!”一声命令从左忠堂旁边荡了过来。 左忠堂侧脸一看,竟是曾玉梅,不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你是跟我说话吗?” 曾玉梅早已经从手术中恢复了过来,她寒着脸走近左忠堂,声音有些不自然地问道:“你喜欢金智善吗?” “哦,你也看到了。”左忠堂心道:怎会这么巧? 随即,他没有回答曾玉梅的话,而是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这么冷的天,你不在寝室里休息,跑来操场做什么?” “散步啊,我每天晚上都来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她在左忠堂身前站住,指了指左忠堂走过来的方向,叹道:“刚才的事我都看到了,你既然喜欢金智善,便不该一走了之的。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把喜欢的人轻易放弃?” “谁说我喜欢她了,天哪,你知道我今晚干了什么吗?”左忠堂懊恼的说道。 曾玉梅原本有点灰暗的眸子,逐渐变亮。 “我知道啊,你不是刚刚满怀温玉吗?呵呵呵,只不过横路里杀出个程咬金,破坏了你的情致而已。”她有点幸灾乐祸的说道。 左忠堂听出她话中的揶揄,不禁叹了一口气,恨恨的说道:“老子本来睡得好好的,却被一只狐狸精魅惑到操场,说什么有事要告诉老子。老子心慈面软,就跟了来,没想到竟是充当了一个里外不是人的角色。唉,吃一堑长一智,假如老子下一次再受这种骗,就把姓氏倒过来写!” 曾玉梅听完之后,已然弄清是怎么回事,两只眼睛顿时亮得像天空的星辰。 “噢,若是这么说,金智善可有点过分了。不过,也不能全怪她,那个秦暮辉也不知怎么回事,本来追求金智善追得很厉害,眼看快毕业了,总算是现出了曙光,可他却不知道珍惜,竟然又把矛头对准了咱们下届的校花。呵呵呵,这事搁到谁身上,都会吃不消的,更何况是一直眼高于顶的金智善了。” “他们之间闹矛盾关老子屁事啊?找谁做挡箭牌不好,干嘛非得找老子啊,难道是老子好欺负,一捏一个扁儿?哼,如果不是老子大度,今天一定让这俩贱人脸肿的像屁股。” 说到了屁股,他的脑海里竟然不争气的回忆起了金智善的翘臀,心道:老子也并非全无斩获,无论如何,总算是摸了一回货真价实的美女屁股。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在曾玉梅身上游移着。 “嗨,看什么呢?”曾玉梅嗔道。 随后,她见左忠堂收起了有如实质的目光,接着说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对于秦暮辉来说,你可是他今生最大的敌人,如果我是金智善,想要气一气他,也会把魔爪伸向你的。” “别,你可算了吧,经过这一次,我已经深受伤害,如果再来一次,那不是要我死吗?”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周颖,不觉间心像揪起来一般地难受。 ------------ 第十二章 :剑有双刃(2) 原以为左忠堂在开玩笑,谁想一转眼,他的脸竟然真的变得十分黯然,曾玉梅不禁有些疑惑,叹道:“看你是真的很难受,那咱们就不说这件事了。嗯,你上一次救了我,我还没有跟你道谢呢。趁着现在的机会,就让小女子给您鞠个躬,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说罢,她还真是像模像样的弯下腰,朝着左忠堂施了个礼。 左忠堂笑道:“免礼平身,朕要回宫安歇去啦!” 曾玉梅还以一笑,把作势要走开的左忠堂叫住,说道:“你跑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朕出来之时,衣衫单薄,眼下身子犹如筛糠,所以要赶着回宫!” 看着他故意的哆嗦,曾玉梅又忍不住“扑哧”一笑,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说完之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左忠堂点了点头,问道:“什么事非得今晚说啊?” “你救了我之后,咱们家都很感激你,所以在我老妈的倡导下,决定请你到家里吃饭,时间定在周六晚上,你看你有空吗?”曾玉梅满脸的期盼,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左忠堂。 左忠堂想了一下,眼睛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sè,本想拒绝,但一看曾玉梅那张惹人怜惜的俏脸,不禁把摇头改成了点首。 “记着包饺子,而且还要酸菜馅的,否则别怪朕不给面子啊!”左忠堂顺嘴胡诌。 曾玉梅陡然间脸放异彩,抿着小嘴儿一乐,嗔道:“看把你牛的,好,就酸菜馅的。不过,你可不能到时候耍赖,空让我老妈白忙活了。” 她说完之后,把家庭住址的门牌号告诉了左忠堂。 左忠堂记住之后,回过身子,打算看看不远处金智善和秦暮辉的情况,岂料目光却扑了个空,不由得很是纳闷,叹道:“来无影去无踪,还真是俩个狐狸jing!” 他回到了宿舍,不理会寝室众兄弟八婆似的追问,钻进被窝,便开始睡觉。 第二天一早,左忠堂和章智栋吃完了早饭,一起夹着书本到附属医院实习,途中左忠堂向着章智栋问道:“你明天有空吗?” “干什么?”章智栋漫不经心的问道。 左忠堂道:“你先别问干什么?我就想知道你明天有没有事。” 章智栋合计了一下,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答道:“本来和老五约好,要到市立图书馆去一趟,借点资料。不过,老五又变了卦,说王崑感冒了,周六他要照顾她,所以就把原定的事情取消了。” “我就问你有没有事,你竟然说了一大堆,唉,你可真够啰嗦的。”左忠堂大不以为然,如是说道。 章智栋一点不客气,回敬道:“还说我啰嗦,你直到现在也没说要干嘛,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请你吃饭!这行了吧。”左忠堂眨了眨眼睛,佯装气道。 周六中午,左忠堂从食堂打来了饭菜,看到章智栋赖在床上并没有起来,不禁很奇怪,问道:“你怎么不起来吃饭呢?” “吃饭?哦,中午我不吃了。” “为什么?” “昨天,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要请我吃饭吗,呵呵呵,能让你这铁公鸡请一回客,我怎的也得留点肚子。”章智栋扶了扶眼镜,瞪大眼睛,不怀好意的说道。 左忠堂暗自一笑,拿起饭缸,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期间叹道:“那就随你便儿,呵呵呵,还告诉你一件事,晚上吃饺子,酸菜馅的。” ~~~~~~~~~~~~~~~~~~~~~~~~~~~~~~~~~~~~~~~~~~~~~~~~~~~~~~~~~~~~~~~~~~~~~ “你不是想请我吃饺子吗,怎么转到了楼洞子里,咱这是要去哪啊?” 章智栋脸上全是疑惑,扯住正往楼上走的左忠堂,问道。 左忠堂“嘻嘻”一笑,说道:“你不是也说吗,我总也不请客,如今开了口,怎也要请你吃回好的。眼下最流行的就是私家菜,呵呵呵,这下你明白了吧!” “私家菜?嗯,这家私家菜是够隐蔽的,一般人还真找不着。” “所以说,我对老大是多么的够意思,就为了找这个私家菜馆,我忙活了好长时间,你就瞧好吧!”左忠堂拉着章智栋的小手,就往楼上走。 “咄咄咄!”随着敲门声响起,只听里面有人喊道:“来啦,来啦。” 门一开,一张俏脸闪现在俩人面前,本来是充满了喜悦,可一眨眼的功夫,俏脸上便布满了惊诧。 “哈哈哈,我们还挺准时吧!”看到了曾玉梅,左忠堂不慌不忙,一脸兴奋的笑容。 曾玉梅从章智栋同样惊诧的脸上收回目光,心里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撩了一下鬓旁的散发,朝着俩人点了点头,拿过两双拖鞋,递了过来。 “来啦,忠堂!呦,小章也来了,赶快里面请。”这时候,系着围裙的左妍凑了过来,当她看到章智栋的时候,也稍稍显露出一点诧异。 章智栋本来就是一个内向的人,而且为人很细心,此时一见这阵势,不禁对左忠堂恨得牙直痒痒,心道:好啊,你个左忠堂,还说请我吃饭,这不明摆着是让我来当电灯泡吗?嗯,事已至此,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左老师好!”除了这个问候,章智栋一时间实在想不起还有什么更好的措辞了。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左忠堂先是佯装瞪了一眼章智栋,随后瞧着左妍笑道:“我们老大就是聪明,什么事都冲在我的前面,就连问好也快我一步。” 俩人进了屋之后,作为一家之主,曾辉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眼见着客人,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多的表示。 左忠堂在泌尿外科实习过,知道这位大主任不太爱说话,于是也不介意,问候了声“曾老师好”之后,就朝着厨房走去,并且问到:“左老师,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哦,没什么啦,饺子早就包好,现在都上锅了。呵呵呵,玉梅,你去陪他俩唠嗑,我把这几个菜抄完,咱们就吃饭。”左妍想把曾玉梅从厨房里撵出来。 曾玉梅绷着小脸,有些执拗,低声抗议道:“不是还有爸吗,让他陪着不就行了。” ------------ 第十二章 :剑有双刃(3) “唉,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爸的脾气,除了手术,房梁掉下来,他都不会叫一声。听话,赶紧出去,别冷落了人家啊!”最后面那句话,左妍是附在她女儿耳朵边上说的。 “不会啊,我很好的,一点都没有生分的感觉。呵呵呵,再说了,我这人闲不住,也不会说什么,与其干闷着,还不如让我干点活呢?”左忠堂并没有离开厨房,相反的他倒是自来熟的进了来。 “你进来干嘛!赶紧出去,这么点地方,你不嫌挤我还嫌挤呢?”曾玉梅一看到他气就不打一处来,言语间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左妍知道女儿为什么没有好脸子,不禁苦笑了一声,随即佯装斥责道:“玉梅,怎么说话呢?” 跟着她朝着左忠堂笑道:“其实玉梅是好心,这里又小又热,三个人转悠属实有点不方便,忠堂你还是回厅里去吧!陪着小章和你们曾老师说说话。” 左忠堂诡异的笑了笑,叹道:“左老师啊,您如果把我赶走了厨房,也许会后悔一辈子的,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哦,这是为什么?”左妍双手洗着菜,顺嘴问道。 “赶紧出去左忠堂,弄脏了衣服,我可不管哪!”曾玉梅嗔道。 左忠堂挽起了袖子,不慌不忙地从左妍手中接过了活计,不理会曾玉梅的威胁,一边洗着,一边笑道:“左老师您有所不知,我左忠堂除了是一个医学奇才,更是一个天生的厨子。想当年在家那会儿,只要村里办事情,无论红白,都是要请我掌勺的。呵呵呵,您说这么一个大厨摆在您面前,如果不尝尝我的手艺,您过后知道了,是不是得后悔一辈子啊!” “还想当年呢?你七老八十啦!妈,您甭听他瞎说,赶紧把他撵走!”曾玉梅任凭左忠堂舌上生花,一颗心的想眼不见心静。 左妍倒显得饶有兴致,她疑惑的问道:“忠堂你不是在跟左老师瞎掰吧,你真的会做菜?” “何止是会啊?简直就是jing通啊!”左忠堂一边看了看准备上灶的菜,一边信誓旦旦的答道。 左妍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左忠堂,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 她麻溜的解下围裙,一把递给左忠堂,佯装正sè道:“左老师就信你这一回,看看你是不是只会吹牛,嗯,如果名副其实,左老师有奖;但若是弄砸了锅,可别怪左老师在以后的实习课给你小鞋穿。” “妈,您还当真了啊?”曾玉梅瞥着左忠堂,眼波中也是充满了好奇。 “是骡子是马,咱出来遛遛,如果不显出几手,你们娘俩还真当老……我是盖的!”无心之下,左忠堂差点把“老子”二字说了出来。 左妍出了厨房之后,左忠堂本想把曾玉梅也撵了出去。按着他的意思,自己在厨房炒菜,好让章智栋和曾玉梅一家多多接触,这样一来,自己无形之中,就把媒人的责任又做足了几分。 然而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曾玉梅死活都不想出去,照她的话说,一旦她出去了,谁知道左忠堂都往菜里面加些什么啊,吃中毒了咋办?监督的责任重于泰山。 左忠堂无奈,只好暗自叹气,心说老子是无能为力了,这可是她家,总也不能把她绑到大厅里去啊。 其实,左忠堂并不是吹牛,对于烹饪,他还真有两把刷子。倒不是他特意学的,而是他的身边就有烹饪高手,除了他母亲能做一手好菜饭之外,他的舅父更是远近闻名的厨师。 左忠堂十分好趣儿,很小的时候,就经常跟他的舅父混,十里八村的红白喜事,只要他有时间,都会跟着舅父前去开灶。 他的舅父十分喜欢聪明的左忠堂,每在做菜的时候,都不忘了向他说几句烹饪的要点,久而久之,左忠堂心领神会,也能做出一手像样的饭菜。 “饺子上屉多长时间了?”左忠堂看着热气腾腾的蒸笼问道。 曾玉梅寒着脸说道:“不知道!” 左忠堂佯装不在意,继续问道:“酸菜肉馅的饺子一般上屉25分钟左右,基本上就熟了,如果时间太长,饺子皮会被蒸干巴的,那样就不好吃了。” “不好吃就不好吃,反正我也不吃。”曾玉梅越想越气,索xing把手里正在洗着的面盆“咣当”一下扔在了水槽子里。 “你干嘛带他来?”她终于忍不住,开始责难左忠堂了。 左忠堂抹搭着眼皮,干笑道:“人多不是热闹嘛!再说人家没功劳还有苦劳呢,那天一听说你病了,人家急三火四的往楼上跑,结果见你那样,一股气没憋好,竟然把肺子给憋爆了。呵呵呵,咱都是讲理的人,就别在这顿家宴之前,为了某点儿小事闹腾了,噢!” 一听到左忠堂说话的时候又是咱又是家宴的,语气中透着十足的热乎,曾玉梅那点小xing,不知不觉间消停了下来。 她看着左忠堂熟练地切菜技巧,以及中规中矩的烹饪手段,不仅芳心窃喜,暗道:这个坏东西还真是有点内涵,高高大大的,竟也能做一手好菜!嗯,无论如何,也得把他抓牢了,这么优秀的基因,一定不能错过了。 她心里打着小算盘,没提防之下,竟然流露到了脸上,结果被左忠堂无意中抓个正着。 “嗨,你笑什么呢?那么yin险,我可告诉你,老子只管做菜,别的服务可没有。”左忠堂下意识的抱着怀,先对曾玉梅打好预防针。 曾玉梅被人猜中了心事,娇媚的小脸掩饰不住内心的尴尬,不觉间布满了红霞。只见她白了左忠堂一眼,啐道:“瞎说什么啊?满嘴跑火车,赶紧把蒸笼盖子打开,现在都半个小时了!” “半小时啦!你可坑苦老子喽。哎呀哎呀,这可如何是好,老子半世盛名如今都毁到你的手里了!” 左忠堂急匆匆打开了盖子,顾不得扑面的热气,把脑袋伸过去,仔细察看饺子被蒸后的情形。 ------------ 第十二章 :剑有双刃(4) 左忠堂慢慢地把头抬了起来,眼望着曾玉梅,一本正经的指责道:“小姑娘,说谎是很不乖的表现。尤其是作为高级知识分子家庭中的一员,更应该严于律己,希望你不要有下一次……哎呦!” 装腔作势之余,左忠堂大腿挨了曾玉梅一记“大力掐肉手”。 左忠堂干活干净利落,片刻之后,已是煎炒烹炸完毕,当一桌热气腾腾的菜肴呈现在大家面前时,包括一直在看报纸的曾辉,也都露出了惊叹的目光。 左妍离开厨房之后,并没有让章智栋受到冷落,相反的倒是显得极为热情,不仅陪他唠嗑,而且还对章智栋提出的一些医疗问题,予以了积极的回应。 开席之初,曾辉作为桌子上的第一位重量级人物,首先对左忠堂救人一事,做了简单的好评,接着他拿起一瓶洋河大曲,用目光巡视一番,想知道有谁喝酒。 当曾辉把目光锁定左忠堂的时候,左忠堂禁不住老脸发热,偷摸的把酒杯藏在了桌子下面,然而,不久之后,面对主人挥之不去的目光,左忠堂又不得不乖乖地把酒杯拿了出来。 “一点点,就一点点。”左忠堂谦卑的界定了自己的酒量。 “男人嘛,有时候就得对自己好一点!”曾辉一口干掉自己的白酒,蛮有人生品位的说道。 章智栋也被迫倒了点酒,无奈他酒量实在是不敢恭维,几小口之后,已经红光满面,就连眼珠子都充血了。 左妍笑道:“小章啊,一看你就不能喝酒,满桌的人,哪个也没像你似的,整个一关公再世。呵呵呵,赶紧吃点菜。嗯,忠堂这小子还别说,手艺确实顶呱呱!哎,忠堂,你是从哪学的做菜啊?” 左忠堂已经把他那满满的一杯酒喝下了大半,此时正在吃着酸菜馅饺子,闻言之后,“嘻嘻”一笑,说道:“实不相瞒左老师,我的这门手艺乃是祖传,今天由于cāo作环境不太熟悉,所以有点畏首畏尾,这菜做的嘛,也就是平时最低水准,不值得表扬,不值得表扬,呵呵呵!” 左妍看他这种隐晦的自吹自擂,禁不住微微一笑,叹道:“早就知道四班中有一位奇才,平时也没时间接触,今天这一看,嚯,真是名不虚传,不仅年年拿奖学金,而且还会做一手好菜饭,呵呵呵,不知道将来谁家的姑娘有福气” “妈,说什么呢?赶紧吃菜,您要是还夸他,只怕他连出去的门都找不着了!”曾玉梅斜着眼睛看了看左忠堂,见他一脸的得sè,赶紧制止住她母亲的话题。 曾辉倒是不甚在意,很少说话的他,此时竟然接了茬,爽快的说道:“嗨,找不着出去的门,就不找了呗,咱们家又不是地方小,容下他俩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您这又是唱的哪出儿戏?人家俩人都在寝室里住惯了,冷不丁一挪地方,哪里会睡得着啊!”曾玉梅说这话的时候,瞥了一眼章智栋,心道:如果只是左忠堂一个人还算了,多出了章智栋,那无论如何也不行。” 章智栋似乎感受到了曾玉梅的敌意,他红红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忽然举起酒杯,朝着曾辉说道:“麻烦曾老师再给我倒点酒。咳咳咳,这酒挺不错的,我还想喝点。” 曾辉倒没说什么,拿了酒瓶子,就想给他倒酒,却被左忠堂拦住,后者正sè道:“老大的酒量我知道,如果他开始要酒喝,那就差不多啦,再喝下去,十有仈jiu得醉了。” 接着,左忠堂又对章智栋说道:“老大,等一会儿咱还得回去呢,你就忍一忍,多吃点菜。呵呵呵,左老师刚才不是说了嘛,我的手艺是真的不错,你中午就没吃饭,多吃点好不好!” 章智栋把空杯拿了回来,显得很不自然,左妍看出了火候,便拿起饮料,笑着说道:“小章啊,不如你陪左老师喝点饮料吧,呵呵呵,只要感情有,喝啥哦,那话怎么说来着?” 章智栋诺诺的答道:“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 “对对对,就是这意思,呵呵呵,来,左老师给你倒点饮料!” “算了吧,左老师,饮料我喝不惯,我还是吃点饺子吧!” 章智栋低下了头,寻找蒜酱,结果发现蒜酱在曾玉梅面前搁着呢,于是伸直了胳膊去取,曾玉梅看他费劲,便主动拿起蒜酱递了过去。 不料,章智栋在接蒜酱的时候,也不知怎的,竟然碰了一下曾玉梅的小手,结果这妮子一哆嗦,手里的蒜酱顿时掉到了桌子上。 “啪”的一声,蒜酱溅的哪都是。 章智栋立刻傻了眼,手臂僵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看你这孩子,递东西也不好好递!”左妍数落了曾玉梅一下,然后安慰章智栋道:“呵呵呵,没事的,左老师再去弄点蒜酱,你们先慢慢吃!” 为了进一步缓解尴尬,左妍将翻了的蒜酱碟子拿起来,顺便向着曾玉梅使了个眼sè。 后者会意,赶紧站起身来,红着脸说道:“都是我不好,弄得哪都是蒜酱,我去拿个抹布,顺便帮我妈剥点蒜!” 左忠堂一言不发,看着章智栋讪讪的坐了下来,心里很不是滋味,暗道:也许真是我多事,曾玉梅对老大一点意思都没有,如果再强行捏合,恐怕到了最后,受伤的还得是老大。 曾辉似乎对这些微妙关系一点都不在意,他两杯酒下了肚,话也开始多了起来,眼睛神光四shè,对着章智栋和左忠堂问道:“你们这一拨儿学生,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就都毕业了,嗯,你俩说一说,毕业之后都想干什么啊?” 左忠堂沉默了下来。 章智栋扶了扶眼镜,说道:“我想搞心外科。” “为什么啊?心外科一向是外科中风险最大的科系,弄不好,几乎每天都要面对官司。”曾辉夹了一口鱼香肉丝,扔到嘴里,看着章智栋如何回答。 ------------ 第十二章 :剑有双刃(5) 章智栋放下了筷子,眼睛里流露出希望,说道:“曾老师说的确实是实情,不过,我认为作为一名医生,如果因为风险大,就把希望进取的领域放弃了,未免有点可惜。” “小章批评的对,你继续往下说。”曾辉饶有兴致,鼓励章智栋发表意见。 “我是这样想的,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高脂血症、高血压以及糖尿病发生的机率一定越来越普遍。作为相关并发症,心脏冠脉血管梗阻的机会也是越来越多,所以,对于如何保证心脏的健康,将来一定会是一个非常热门的课题,换句话说,心脏搭桥以及心脏支架技术的运用,一定有着长远的发展前景。” 也许是酒jing的作用,平ri里沉默寡言的章智栋,此刻不但没有了以往的羞涩,而且还多出一份成熟,说起话来也是侃侃而言,中规中矩。 “说得很好,呵呵呵,没想到在小章瘦弱的躯体下面,竟然藏着一份远大的抱负,就为这一点,咱们干一杯。”曾辉端起酒杯,示意大家一起来。 章智栋赶紧把饮料拿起来,并且和曾辉的杯子碰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 左忠堂也很佩服刚才章智栋的话语,心道:这样做就对了嘛,老子为你创造了如此好的见面机会,你要是不再表现表现,岂不辜负了老子的一片苦心。 欣慰之余,他也和曾辉碰了酒杯,不过,他并没有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而是抿了一下,放回了原处。 曾辉作为一名外科医生,显然是很善饮,他自己一点都没客气,在两个学生面前,爽快的把杯子里的酒喝得干干净净。 “曾老师真是好酒量,呵呵呵,到现在应该有六两多白酒了吧?嗯,如果是一般人,只怕早就迷糊了,曾老师却是面不改sè,厉害!”左忠堂由衷地拍着马屁。 曾辉看着左忠堂,笑道:“你这张嘴巴像灌了蜜似的,不管真假,听着就让人舒坦,嗯,你也说说吧,将来想干些什么。” 左忠堂老脸一红,叹道:“说实话,我直到现在也没有想好将来要从事哪个科系,嗯,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眼高手低,胸无大志吧!” 接着是一阵沉默。 “完啦,这就说完啦!”曾辉有点失望,低着脑袋开始吃菜。 “忠堂你是怎么了,平时不是挺能白话的吗?怎么当着曾老师的面,竟还装起有内秀来了。哦,你就不要再假装高深了,赶紧把你的雄心壮志说一说。”章智栋感到有点意外,催促左忠堂表现。 傻帽,老子要是口若悬河,这厅里还能容得下你吗? 左忠堂暗恨章智栋不理解自己的苦心,俩眼一抹搭,叹了口气,说道:“我刚才说的是实话,对于前途,我确实没什么规划,人怎么活都是一辈子,走一步看一步吧!” 曾辉脸上失望的神sè更加浓重,不过,他依然没有说话。 “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啊,呵呵呵,蒜酱来喽!大家吃饺子。”左妍乐滋滋的回来了,她坐在了曾辉旁边,似乎感到气氛有点不太对,忙着打圆场说道。 曾玉梅坐在左忠堂和左妍中间,拿起左忠堂面前的小碟,给他倒了点蒜酱,然后说道:“说什么呢,一脸的严肃,赶紧吃饺子啊,你不是一个劲的张罗酸菜馅的吗?趁热吃哦!” 章智栋眼巴巴的看着左忠堂面前的酱碟,神sè间很有些异样。 ~~~~~~~~~~~~~~~~~~~~~~~~~~~~~~~~~~~~~~~~~~~~~~~~~~~~~~~~~~~~~~~~~~~~~ 曾玉梅把左忠堂和章智栋送到了楼下,章智栋问她是否愿意一起回到基础部的宿舍,曾玉梅看着左忠堂,并没有立刻回答。 左忠堂笑了笑,对着章智栋骂道:“你可真是不知道好歹,今天是周末,她好容易回趟家,岂有跟着我俩一起再回苦窑的道理,你这个脑子算是白长了。” 随后他又对着曾玉梅说道:“上楼吧,外面好冷。” 曾玉梅点了点头,并没有应答,默默地一转身便上楼了。 章智栋有点不胜酒力,走起道来晃晃荡荡,左忠堂怕他跌倒,便搀着他一起行走。 走了一段路,章智栋忽然叹了一口气,挣脱了左忠堂的把扶,说道:“不用你帮我,我的路自己走。” 左忠堂愕然,问道:“什么不用我帮你?我怎么没听明白。” 章智栋想要去扶眼镜,结果好悬没把眼镜给扒拉下来,他像受了无限委屈似的,长叹不息,最终才说道:“忠堂啊,你的心意我全都明白,不过你想到过没有,强拧的瓜是不甜的,人家压根就没看上我,就算你把天下间所有的机会都给我创造了,那又有什么用啊!” 左忠堂一阵沉默之后,叹道:“原来你心中早就有数,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自找麻烦,你好自为之。” 章智栋道:“其实你早就应该这样了,咱们是最要好的同学,我跟你说,能够考上中州医科大学的人,智商都不低,尽管有些人要聪明一些,但那并不代表他做的事情别人就完全看不懂,你知道这个道理吗,忠堂?” “嗯,你的话很有道理,看来确实是我多此一举了。嗯,不过,就算我多此一举,我也不后悔,因为作为最好的同学,我已经把我应该做的事情做到位啦。” “谢谢你,忠堂,真心感谢!” 章智栋说到这里,四下看了看,见到无人之后,便步入黑暗中,解开裤腰带,一边撒尿,一边接道:“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感情都是一把双刃剑,在斩断情丝的时候,另一边的锋口也是对着自己的,呵呵呵,只要稍不留神,自己也会被锋口所伤。忠堂,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诶呦嘿!我一直想捏合你和曾玉梅,甚至在曾辉面前,我都尽量的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没想到事到如今,你竟然劝我要对曾玉梅如何如之何,这叫哪门子事啊?”左忠堂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章智栋的身边,陪着他一起尿尿。 章智栋长叹一声,说道:“你以为现在还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年代吗?如果曾玉梅不乐意,作为高级知识分子的曾辉和左妍,岂能强行干预?呵呵呵,忠堂啊忠堂,你貌似聪明,其实却是一肚子大粪,比那红楼富二代贾宝玉也强不了多少。” “你敢讥笑我一肚子草莽,呵呵呵,看来你需要清醒一下。” “哇,你那玩意可真不小!嗨嗨嗨!你往哪浇尿呐!” “看你瘦得像株狗尾草,所以给你上点肥,免得你老也长不开!哈哈哈哈……” ------------ 第十三章 :苏杭柳家(1) 更新时间:2013-11-21 “哦,肖老师,请教您一个问题?” “左忠堂你问吧,只要我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左忠堂来到泌尿外科实习,已经半个多月了,出于自知之明,他很少独自面对泌尿外科大主任曾辉,一般都是呆在带教老师肖楠的身边。 肖楠三十多岁,乃是蓟京医科大学毕业的硕士研究生,分配到中州医科大学泌尿外科没几年。 虽然肖楠参加工作没多久,但他为人很谦和,左忠堂很喜欢他,一遇到不明白的问题,都会积极的请教他,而他也常能给出令左忠堂满意的答案。 “呵呵,我问了之后,您可不要打我?”左忠堂先把丑话说到了前头。 肖楠瞧着左忠堂,不解的问道:“你问的不是学术上的问题吗?” “正儿巴经的学术问题!如果您觉得不是,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您一脚把我从这踢到楼下去!”左忠堂神情专注,态度诚恳,俨然一个殷殷学子的模样。 肖楠莞尔,心道:这个左忠堂啊,来科里实习半个月了,一天到晚,时常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就算我学识丰富,只怕早晚都要被他问倒。 尽管心中警惕性十足,可是,肖楠依然说道:“那你就问吧!” “嗯,那我就说啦!”左忠堂像做贼似的,看了看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见到除了肖楠之外,再没有人注意自己,于是猫着腰,凑到肖楠身边,低声说道:“肖老师,据您所知,阳痿分为几种?” “哦,你怎么问起这个问题来了?呵呵呵……” 肖楠听罢之后,发出一系列的笑声,并且眼神古怪的上上下下看着左忠堂,此举顿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左忠堂见到自己这边成为了目光的焦点,禁不住有点着急,赶紧站直了身子,装作无所谓的四下看了看,连声说道:“没事!没事!肖老师刚刚看了个笑话,呵呵呵,一不留神就笑了起来。” 等到大家纷纷不以为然的收回目光,左忠堂才长出了一口气,朝着肖楠低声叹道:“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刚才学生我几乎就死翘翘了。”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肖楠把刚才的意思重复了一遍。 左忠堂抹了一下脑门子上的汗,说道:“您是不是忘了,几天前您出门诊,我跟了去,结果发现好多人都来咨询这方面的问题。呵呵呵,随着人民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精神生活的愉悦也提到了日程,对于像我这样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泌尿外科医生的学子来说,如果对此一无所知,那岂不是对曾经带过我的泌尿外科老师的一种侮辱吗?” “你就把我往里面套吧!”肖楠笑吟吟的看着左忠堂,然后正色道:“其实,从严格意义上分,关于阳痿的问题已经不再是泌尿外科的范围之内了。国际上产生了一门新兴学科,叫做男性学,专门研究男人的各种生育、生理问题,如果你感兴趣,我这就有一本《男性学》,你可以拿回去翻阅。” “看是一定要看的,不过,学生我现在既然已经提出了问题,您总得多少给点答复吧!” “磨人精!那我就简单跟你说说。嗯,是这样的。从病因上讲,一般的阳痿分为两大类,一类是精神性的,另一类是器质性的。所谓的精神性阳痿,就是指男人性器官机能可能正常,不过,由于心理因素,比如精神负担过重,甚至于对性生活产生抵触,如此一来,到了需要勃起的时候,结果生殖器往往背道而驰,一般人群中的阳痿病人,大多属于这种。至于器质性阳痿,也可再分为两种,其中一种是血管源性,第二种是神经源性??????” 肖楠的话刚说到这里,忽然走廊里响起了急骤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有人喊:“医生!救命啊!妈的,有医生吗?赶紧出来救人!” 肖楠今天值班,闻听这种声音之后,马上意识到,来了外科急诊病人。 他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带着左忠堂匆忙来到走廊里,接着便向着处置室跑去。 处置室的里面以及门口此时站满了人,肖楠赶紧疏散处置室的人,他大声说道:“各位家属请配合一下,都到处置室外面等候,人这么多,会影响我们抢救病人的!” 他毫无恶意的去了过去,伸出手来,拍了拍处置床旁边一个左耳带着耳环的男人肩头,不料那人竟然反手一拳,打在了他的鼻子上。 “哼!妈的,赶紧救人,扒拉我干嘛!”那人转过身子,恶狠狠地说道。 肖楠的鼻血立刻流了下来,他用双手紧紧地捂着,目光中已经全是愤怒。 一股无名之火顿时在左忠堂胸膛里燃烧,他二话不说,刚想上前教训那人,却被肖楠一把扯住,只见肖楠一只手掐着鼻子,说道:“别冲动左忠堂,赶紧疏散人群,让护士建立静脉通道。” 这时候,科室里值班的护士也在高举着输液瓶喊道:“大家让一让,你们这样围着,让我们怎么救人啊?” 刚才打人的那个货,一听了这话,似乎又想发作,左忠堂瞧准机会,凑了过去,佯装亲热的说道:“这么多人,连走道都不方便,确实会影响咱们急救的,您先到外面等一等好吗?” 说话间,左忠堂的一只手闪电般穿过那人腋下,跟着他竖起大拇指,在那人的章门穴上点了一下。 那人本来要说话,穴道被点之后,忽然间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身体无力地瘫软下去,并且开始干哕。 “告诉你离开,你非不走,现在可好,看到血受不住了吧!”左忠堂一边说着,一边架起那人便走。 此人这一不出声,并且离开了处置室,其他人也都随之走了出去,最后只剩下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作为病人家属留在了处置室。 肖楠一手捂着鼻子,尽管如此,依然有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淌,他顾不得这些,十分镇定地安排护士实施抢救措施。 ------------ 第十三章 :苏杭柳家(2) 更新时间:2013-11-21 左忠堂回到了处置室内,瞪大眼睛往处置床上一看,禁不住心中一阵感叹,暗道:“这人不是零碎了吗?” 床上那个男人二十多岁,面色苍白,眼睛紧闭,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一条腿外翻,并且小腿骨头外露,两条胳膊也呈畸形改变。 从旁边的监护仪可以看出,病人已经陷入到了深度休克状态。 “立即面罩吸氧,加快液体输入速度,抽血样,送往血库,匹配相关血型红细胞,先取六单位……留置导尿,并且请普外科、胸科、骨科以及脑外科会诊” 肖楠下了一系列口头医嘱之后,回过头,看着那名美女家属,见其额头上也有一块淤青,便问道:“他是怎么受的外伤?” 那女人已经六神无主,听到了肖楠的问话后,竟然重复道:“他是怎么受的伤?”随即眼中露出迷茫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才抚摸着病人的手说道:“车祸!嗯,我们的车跟人家大货车追尾了。” “你当时也在车内吗?” “是的,不过我系了安全带,而他却没有。呜呜呜呜,如果让老爷子看到他现在这幅样子,一定得杀了我。”女人神经质地哭了起来。 “杀了你?”肖楠很是不解,心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了,难道还有随便杀人的说法吗? 他刚想发问,忽听导尿的护士说道:“哦,估计尿道断了,导尿管插不进去!” 肖楠此时已经止住了血,他拿起旁边的无菌纱布,急速的擦了擦鼻子之后,戴上了无菌手套,拿过护士的尿管,决定自己试一下。 “嗯,看来他有骨盆骨折,导致尿道断裂,得急诊手术治疗!”肖楠试了几次之后,尿管仍然插不进患者膀胱内。他将带血的尿管放到一边,伸手按压了一下患者的骨盆说道。 然后,他给病人做了全身的体格检查。 “肖大夫,患者在外科急诊室做的检查送上来了,您现在看吗?”一个身穿绿色导诊服的女孩进到了处置室,拿着一堆东西,对着肖楠说道。 “嚯,门口、走廊全是人,什么病人啊?这么大的架势!”曾辉得到通知之后,出现在了处置室门口。 “哦,主任来了,这是一个车祸的患者,通过查体,发现没有腹膜炎,两个肺子呼吸音还行,胸廓也没有骨檫感,双侧瞳孔无特殊变化,不过,病人全身多处骨折并且伴有尿道断裂,我看应该急诊手术。”肖楠褪去手套,有条不紊的简单扼要说了患者病情。 曾辉没有表态,而是把目光对准了那个美女家属,问道:“患者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未婚夫,咱们打算回苏杭,没想到在高速公路上竟然出现了这事。”美女答道。 曾辉叹道:“他是司机,并且一定没有系安全带了?” “嗯,我劝他带上,可他就是不听,说那样的话不刺激!” 曾辉听到这里,便不再询问她,而是对着肖楠问道:“找普外科会诊了吗?” “找了,不过,我看病人肚子里不像有事!” 肖楠说到这里,一指导诊员手中的资料,接道:“这些是病人在急诊做的一些相关检查,我还没看呢,你先看看吧!” “肚子里没事?嗯????????那可不见得。这种车祸,对于不系安全带的患者来说,最为常见的就是胰腺外伤……”曾辉一边说着,一边拿过资料,开始仔细查看。 看罢之后,他把材料递给了肖楠,说道:“通知手术室,急诊手术治疗,另外请骨科以及普外科协助手术!”说完之后,他把检查资料着重晃了晃,郑重的接道:“你好好看看这些检查!” 肖楠一肚子疑问,拿过ct报告单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只见上面其中一条诊断写道:胰腺断裂。 ~~~~~~~~~~~~~~~~~~~~~~~~~~~~~~~~~~~~~~~~~~~~~~~~~~~~~~~~~~~~~~~~~~~~~ 下了手术台之后,一起配台的泌尿外科副主任刘铁生走了以后,左忠堂陪着肖楠来到了更衣室。 左忠堂正在换衣服,忽听肖楠问道:“都是你这乌鸦嘴,说什么不好,偏说阳痿,好吧,竟然说来了一个!” “什么啊?”左忠堂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肖楠叹道:“刚才手术的那个叫柳如旦的年轻人只怕这辈子都不能人道了!” 左忠堂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啊?咱们不就是给他做了一个尿道会师手术吗?又没有割掉他的卵蛋。” “嗯,对于这种骨盆骨折造成的尿道断裂,一般都伴有生殖神经的损伤。尿道我们可以给他接上,但神经的功能却是没办法恢复了,这也就是神经性阳痿的其中一种。”肖楠语气中透出惋惜。 “完了,那么漂亮的女朋友,只怕保不住了,唉!”左忠堂替伤者遗憾,不过,他随后便说道:“不过,对于那个女孩,未见得就是一件坏事,趁着这个叫做柳如旦的家伙不能人道了,赶紧走人,也许将来能找到一个更好的男人。” “嗨!忠堂,怎么说话呢?这不是落井下石嘛!” “肖老师,您是不知道,在我找那姓柳的亲属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那些人不知有多嚣张,说什么一旦手术做不好了,就把咱泌尿外科给铲平了。嗯,全无一点素质。再说,就这个叫柳如旦的患者,明明在高速公路上,非得不系安全带地飙车,这不是自己找死吗?像这种人啊,就是有钱烧的,如果阎王爷不找他们,那就是没天理了。” 左忠堂一想起签字的时候,气就不打一处来,暗道:妈的,老子这是在干业务,如果要是在道上,一定把这些兔崽子的脚筋挨个挑喽。 肖楠虽然对左忠堂的话不表示赞同,不过,他心里也是非常的不痛快,自己无缘无故的挨了一拳,这叫哪门子事啊? 第二天一早,左忠堂刚一踏入泌尿外科病区的走廊,禁不住大吃一惊。 原来,走廊里竟然站满了身穿天蓝色运动装的魁梧汉子。 ------------ 第十三章 :苏杭柳家(3) 更新时间:2013-11-22 左忠堂仔细一看,竟然察觉到这些汉子除了衣着一样之外,还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沉默中带着阴霾。 他躲躲闪闪的穿过人群,来到了办公室门口,却见两个运动装大汉抱着怀,一边一个,如同门神似的站在门口,冷冷的瞪着他。 左忠堂心里嘀咕,这是干嘛,黑社会入侵啊? 他没有理会大汉无形中带出的威势,径直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进到了里面。 没想到他一进来,就和一个人的目光相遇了,这不禁又让他吃惊非常。 柳如是,她来干嘛? “左忠堂,你在泌尿外科实习啊?”忽然有人惊奇地问道。 左忠堂一怔,循声望去,只见角落里坐着一个人,身材中等,面相调皮可爱,正是一向爱接话茬的同班学子柳如风。 “哦,是啊,我这周都在泌尿外科实习。你不是在骨科吗,怎么跑这里来啦?”左忠堂又回望了一下柳如是,见其已经把自己视为了无物,赶紧转移视线,看着柳如风说道。 柳如风一改以前的嬉皮笑脸,并没有回答左忠堂的问话,而是将目光投到了柳如是那边。 左忠堂如此才注意到,原来柳如是身前竟然有着一个轮椅,里面泰然坐着一位中年人,看面相倒有点熟悉,只不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在柳如是的身边,也就是中年人的身侧,还有一个人。由于这人背对着门口,并且一直也没有回头,所以左忠堂看不清他的模样,不过凭其挺拔的身姿,凸显的肌肉线条,左忠堂不难猜到,这是一个喜欢运动,并且精力旺盛的男人。 中年人的对面分别坐着曾辉和肖楠。 左忠堂进来的时候,曾辉和肖楠正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对他连正眼也没看一下。 左忠堂虽然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但他能明显地感觉到,眼前的气氛中凝聚着厚重的压力。 他小心翼翼的绕过柳如是等人,来到了柳如风身边,低声问道:“他们是谁啊?科里其他人哪去了?” “嘘!”柳如风竖起手指头,靠近嘴巴,示意左忠堂不要吱声。 左忠堂更是一脑袋浆糊,心道:究竟怎么了,难道德国法西斯来了,可他妈的老子也不是犹太人呐! 忽然一股倔劲涌了上来,他咳嗽了两声,刚要说话,却见柳如是倏地朝着他说道:“你不要说话!” “我????????”左忠堂顿时泄了气。 “忠堂,你到我这边来!嗯,我们正在和柳先生探讨一些事情,你也听一听!”肖楠看到了左忠堂的尴尬,及时的替他解了围。 左忠堂瞪了一眼柳如风,心道:小王八蛋,你今天算是转性了,老子如此低声下气的问你,竟然跟老子装大瓣儿蒜。 他来到了肖楠的身后,故意不看柳如是,而是悄悄的看了一眼她身边那个身材挺拔的男人。 嚯,好一个英俊的猛男。高高的个头,宽宽的肩膀,一头浓密的板寸,彰显出此人的桀骜。修整的眉毛下,一双眼睛如鹰隼一般锐利。高高的鼻梁,似乎在告诉别人,他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事情屈服。抿成一条弧线的嘴巴,更突出了他的落落不群。 此人似乎知道左忠堂在偷着瞄他,不过他却连眼睫毛都没有抖动一下,根本就把左忠堂当做了空气。 嗯,是个十足的爷们,不知道柳如是和他是什么关系?俩人靠的挺近,看模样好似“天仙配”。 左忠堂心里嘀咕,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正要和中年人说话的曾辉身上。 “柳先生,对于您刚才的提议,我们先表示谢意,不过我们不能同意。作为一个医生,治病救人是本分,如果因为这样,获取了额外的报酬,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侮辱了这一身的白大衣,请您收回……”曾辉还想往下说,忽然被那中年人的一声咳嗽打断。 “咳咳咳,曾主任你太固执了,其实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一万块钱对于我二弟的性命来说,简直是不能比较。您和您的团队在死亡线上把他拉了回来,我们作为家属表示一点谢意,本是天公地义的事情。您哪,就不要推辞了,否则,让我们这些病患家属情何以堪?” 中年人操着一口吴侬口音,语气在轻柔中透露着真诚。 哦,原来是想给红包啊!嘿,老曾啊老曾,您就别把口风守得死死的啦!昨天小肖老师和老子为了救活柳如旦那货,累得狗爬兔子喘,怎也该给点报酬不是?做人哪,别太实惠了,也别太死心眼儿,咱不偷不抢,该拿的咱就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左忠堂眼睛紧望着曾辉,暗自替肖楠着急,既而在心里不知不觉的为曾辉上了一堂做人课。 曾辉和肖楠互望了一眼,眼神里交换了彼此的意见,随后,曾辉笑道:“柳先生,咱们也不要为了红包的事情纠缠不休,既然您一定要有所表示,那么,我提出个建议,您看怎么样。” 柳先生面色淡然,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嗯,首先声明一点,现金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收的,不过,作为新时代的医务工作者,有些荣誉还是希望得到患者以及家属的认可。您看这样行不,既然您想感谢我们,不妨写一封感谢信,挂在我们病区比较显眼的地方。如此一来,不仅彰显出我们的劳动价值,同样也为我们的医疗水平作了很好的宣传。呵呵呵,现今震旦国不是最流行面子工程嘛?我们也搞一回!” 柳先生回头看了看柳如是,接着又瞄了瞄那位猛男,见到二者都点了头,便望着曾辉和肖楠说道:“既然二位执意如此,那柳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我还要加上一条,堂妹是震旦国的知名主持人,我想通过她的斡旋,让震旦国的电视台,给你们泌尿外科做一次新闻采访,然后再在电视上做出直播,二位看这样做可以吗?” 这时,柳如是在他身后附和着笑道:“面子工程怎么都要做,那咱们就做一回像样的。呵呵呵,干脆让全国的百姓都知道中州市的泌尿外科,不仅技术精湛,而且医德高尚。” ------------ 第十三章 :苏杭柳家(4) 更新时间:2013-11-22 左忠堂暗自叹道:如此一来,那一万块红包算是泡汤了。唉,老子原打算也能从中混点吃喝好处,没想到因为老曾的食古不化,全都打了水漂。 随即,他郁闷之余,偷偷看了一眼风姿绰约柳如是,脑海中闪过一丝明悟。 怪不得她出现在这里,原来是柳先生的堂妹。唉,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复杂的背景,真是叫老子大跌眼镜。 听到了柳先生的附加建议,曾辉和肖楠自是喜不自胜,于是曾辉作为代表,和柳先生握手达成了共识。 曾辉随后并没有坐下,而是说道:“今天我们科室手术很多,除了肖医生和我之外,其余的同志现在都已经上了手术台。如果柳先生再没其他的事情,那我也要进手术室了。另外,还有一件事希望柳先生能够予以配合,请您把走廊里的那些人带走,有他们在那驻留,对于病区内的其他患者,未免会引起紧张。呵呵呵,柳如旦虽然还没有过了危险期,但是病情稍稍稳定了些,如果非要留下陪护,只需一两人足够,柳先生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个完全没问题,雷电,这件事就由你去办吧,另外,你顺便把那人带来!”柳先生答应了曾辉之后,对他身边的猛男吩咐道。 猛男出去之后,柳先生示意曾辉先坐下,随后他叹道:“柳某知道您和肖医生很忙,不过再忙也不差这一会儿。稍等片刻,还有一件小事需要向两位交代一下。” 看着猛男推门而出,左忠堂心里默念了几遍“雷电”这个名字,暗道:人是龙精虎猛,名字也很特别,嗯,老子记住你了。 至于左忠堂为何会对雷电感兴趣,甚至于死死的记住人家的名字,他倒是没有想过,只觉得这位雷电,似乎和他有着某种关联,如果不记住了,那便是对不起自己。 趁着等待的空档,左忠堂向着柳如风招了招手,一本正经的问道:“听说纪检的老师,今天要对附属医院的全部实习学生进行查岗调研。如果不在岗的同学,一经查实之后,很有可能影响到毕业证的分发。嗯,柳如风同学,你不在骨科实习,而是跑到了泌尿外科,你和骨科的代课老师请假了吗?” “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坏了坏了,我得赶紧回去。”柳如风本来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听了左忠堂的话之后,顿时屁股着了火,急不可耐的站起来就想走。 柳如是瞟了一眼左忠堂,随后对着肖楠问道:“肖医生,你们医院真的有这回事吗?” “什么事?哦,你是说刚才忠堂讲的事情啊,咳咳咳!”肖楠是个本分人,最不擅长撒谎,所以干脆以咳嗽代替了回答。 曾辉干脆答道:“胡扯,哪有查岗这回事!不过,这位柳如风同学,就算纪检老师不查岗,你也不能擅自不上实习课,嗯……” “哦,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一早,大堂兄知会我说二堂兄出车祸了,并且已经在附属医院做了手术。大堂兄想让我陪着他一起来看望二堂兄。由于我对附属医院的环境不太熟悉,所以,一时焦急就通知了我的亲弟弟,也就是柳如风,想让他充当导游的角色,以免我和大堂兄到了附属医院,盲人瞎马,一时找不到二堂兄所住的病区。呵呵呵,正因如此,柳如风连实习课都顾不得上了,匆匆忙忙陪着我们来到了这里。如果曾主任一要怪罪,那就怪罪我好了。” 柳如是笑靥如花的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忘极富反差的狠狠瞪了一眼左忠堂。 这时候,柳先生也说道:“别看我带了那么些人,但对于中州的情况没有谁知道的特别清楚,正赶上我听说堂妹在中州做节目,所以打电话通知了她,没想到竟然辗转牵涉到了小堂弟,呵呵呵……” “哦,没事的,如果柳如风同学的代课老师问起他的事情,我会代为解释的。哦,那位叫雷电的先生怎么还没回来?” 曾辉说话中显得有点焦急,间或的看着手表。 “您一定要再等一会儿,昨天,肖医生受了点委屈,我们作为病人的家属,一是感到抱歉,二是要给……” 柳先生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门一开,走进来两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人架着另一个人。 左忠堂仔细一看,差点没乐出来。原来被被雷电反剪着双臂,架进来的这个呲牙咧嘴的货色,竟是昨天在处置室里打了肖楠一拳的“耳环男”。 耳环男来到了柳先生身侧,正想说话,背后的雷电猛然往上一抬他的胳膊,这小子顿时惨叫了起来,随即“咕咚”一下跪在了柳先生的轮椅旁边。 “他叫苏查理,本是老二的朋友。昨天他从美国坐飞机回来,老二到沈京机场去接他,结果到了高速公路,这个小王八蛋提出要飙车,如此才让老二罹患了车祸。哼,若只是如此也就算了,最让我不能忍受的,他竟然还打了肖医生,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把他捉了来,就是想给肖医生一个交代。” 柳先生说到这里,原本很平和的形貌,忽然间变得异常凶狠,只听他陡然吩咐道:“雷电,把他右手砍下来,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辱人?” “是,大先生!”雷电一点儿多余的话都不说,一下子就从后腰摸出一把勃朗宁野战刀,把苏查理的右手按在桌面上,挥刀便剁。 “啊,不要!”苏查理体如筛糠,猛然央求。 曾辉和肖楠以及柳如是、柳如风等人谁也不曾见过这个,众人连喊都没来得及,刀光已然闪过。 大家下意识的把眼睛一闭,不敢看即将发生的事情。 “砰!” 令大家奇怪的是,除了这一声轻响,并没有任何的惨叫以及刀砍骨头的声音。, 等到大家都把眼睛睁开的时候,却见雷电的手脖子上正被一只大手握住,而旁边的柳先生则饶有兴致的看着大手的主人。 ------------ 第十三章 :苏杭柳家(5) 更新时间:2013-11-23 “这里可是医务人员的办公室,并不是屠宰场!如果你们要实施家法,请回你们自己的地方。是砍他脑袋也好,还是割他小鸡鸡也罢,全然和我们没半点关系,千万别在这里弄出血淋淋的事情,我们是会晕血的。” 左忠堂说话的时候,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雷电,并且一脸严肃,而他的大手就和他的神情一样,坚定而不可动摇。 “对对对,这里是医疗场所,只讲治病救人,砍人的事情无论如何也别在这儿发生!”曾辉下意识的去夺雷电手里的刀,结果如同蚂蚁撼树,丝毫没有效用。 雷电露出半截的胳膊,由于过分用力,不仅肌肉怒张,皮肤下面的一些静脉血管也彰显无遗。 他不服输的往下压了压手臂,却依然不能撼动左忠堂的大手,惊讶之余,便把目光狠狠的锁定在了左忠堂的面孔上。 在雷电惊讶的时候,左忠堂也同样感到不可思议,他确实紧紧锁住了雷电的胳膊,不过按着他的设想,应该再使个小擒拿手,一举把刀夺下来。然而,他在催动劲力的时候,竟然发现雷电的腕关节如同铁焊,丝毫不能被他扭曲。这对于他来说,可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过的事情。于是,他不禁对这位面相俊冷的猛男有了重新的认识。 这时候,肖楠站起了身子,看着柳先生说道:“柳先生,我看还是算了!挨了一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您就饶了这位苏查理先生吧?嗯,我们主任还有手术在等着,我看就别让他在这里浪费时间啦。。” 曾辉松开了雷电的大手,也站了起来,恢复常态后说道:“我同意肖楠的话,如果柳先生非要处置这位苏查理,切手就不必了,不如让他当个义工,一边给您的二弟做陪护,一边让他帮着护理员打扫泌尿外科的卫生,您看这样行吗?” 柳先生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雷电摆了摆手,叹道:“到底是医者父母心!苏查理,你还不谢谢这两位医生。” “谢谢了,谢谢了!我他妈的真不是人,怎么能打比亲妈还好的人呢?呜呜呜,我就是个畜生……”苏查理叩头如捣蒜,鼻涕一把泪一把,不住的忏悔自责。 雷电一边把野战刀藏在了身上,一边瞪着左忠堂,阴寒的说道:“你是谁,抓得我手腕子都青了?” “呵呵呵,鄙人名叫左忠堂,本和她是旧相识。”左忠堂说话间,指了指柳如是。 柳如是脸上表情复杂,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神态有一点局促。 雷电看了看柳如是,不过,他的眼睛里明显的闪过一丝疑惑。 曾辉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苏查理,他朝着柳先生和柳如是点了点头,便急匆匆的走出了办公室。 左忠堂本想跟去,却被肖楠拦住。 肖楠知会左忠堂,手术室的人员已经满了,不需要实习生搭台,所以,肖楠让他留在办公室,一起和肖楠值班。 柳先生见到曾辉已经走了,便示意雷电把苏查理带出去。而后,他朝着左忠堂笑了一下,问道:“你就是左忠堂!呵呵呵,我听说昨天你也参加了抢救我二弟的手术,虽然你还不是正式的医生,但我依然要谢谢你。” 随后他自我介绍道:“我叫柳如生,住在苏杭……”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后续的话该不该说,三十多秒过后,他接道:“如果小兄弟将来有空到了苏杭,不管是游玩也好,还是就业也罢,一定要知会老哥一声,届时老哥保管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的话刚说完,躲在一边的柳如风忽然蹦了过来,一把操起左忠堂的大手,笑道:“当然还有我!呵呵呵,咱们同班四年多了,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么高的身手,你知道雷电有多厉害吗?他可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多嘴!”柳先生一脸的严肃,喝“断”了柳如风的长舌。 左忠堂心中一动,暗道:没想到柳如风竟然也有这样一些背景复杂的亲戚!嗯,何止是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啊。 随即他又想起雷电那种冷冰冰的眼神,禁不住心里莫名的产生一股子阴寒。 左忠堂朝着柳如生灿烂一笑,洁白的牙齿在荧光灯的照射下,显得他健康无比。 “谢谢柳先生的承诺。不过,我想自己去江南的机会可能不会太多。嗯,到时候再说吧!”他笑完之后,淡淡的回应道。 柳如生也不介意,看到雷电进来之后,朝着肖楠和左忠堂打了声招呼,便让雷电推着他走出了办公室。 柳如是临走之前,看着左忠堂似乎有话要说。不过,她的小嘴儿动了动之后,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拉着柳如风就往门口走。 左忠堂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于是朝着她的背影淡淡的说道:“直播拳赛的事情,我并没有放到心上,因为我知道你也有难处。” 柳如是闻言之后,回过头来,先是很惊讶,随后脸上显现出美丽的笑容,朝着左忠堂点了点头。 她和柳如风走了以后,肖楠忽然颇有感慨的问道:“忠堂,你知道这位柳先生是什么人吗?” 左忠堂把脑袋探到走廊里,一边观察动静,一点答道:“我知道啊,不就是俩腿儿支个肚子的肉人吗?” “我呸,还是我的学生呢,跟老师一句正经话都没有!我告诉你吧,这位柳先生可不是一般的角色,他在苏杭一带,只要跺一脚,就连西子湖都得颤三颤呢!”肖楠十分羡慕的说道。 左忠堂收回脖子,一边走回肖楠身边,一边嘀咕着说道:“原来是这么大的婉儿,怪不得身边前赴后涌……!刚才柳如生这一走,走廊里的那些纸老虎全都没了影踪。” “纸老虎,你以为苏杭柳家养的全是纸老虎?”肖楠说完之后,叹着气,摇了摇头,像审视怪物似的看着左忠堂。 ------------ 第十四章 :用心良苦(1) 更新时间:2013-11-23 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中州医科大学就开始放寒假了,由于上学期的实习课接近尾声,所以左忠堂和大多数同学一样,开始赖在寝室里,给自己全身心的放松。 “忠堂,最近曾玉梅动不动就来找你,完全是一副小儿女的姿态,你俩是不是恋上了?” 住在左忠堂对面下铺的于铁龙一只耳朵戴着耳机,晃荡着脑袋听着音乐,向着左忠堂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老五你是不是找捶啊,多亏老大出去了,如果让他听到,没准会把你从床上拽下来,一脚踢到楼下去。”于铁龙上铺的袁劲松赶紧提醒他说话注意。 左忠堂懒得回答于铁龙的问话,翻了个身,后背朝着他,玩弄着自己随身携带的金属球,佯装没有听到。。 于铁龙一把扯掉耳机,朝着上铺嚷嚷道:“就算叫老大听到了能咋地,人家曾玉梅本来对他就没意思,这是谁都能看明白的事情,哦,我说句实话还不行啦?” 袁劲松把探出的脑袋缩了回去,叹道:“看来你真是白念这么些年的书啊,竟然连实话最伤人的道理都不知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春风得意,上了大学没几天,就抱得美人进被窝!唉,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知道老大暗恋曾玉梅恋的有多苦吗?咱们是一个寝室的兄弟,你就别往老大伤口上撒盐了。” 于铁龙想了一下,也叹了口气,转而朝着左忠堂说道:“你看看人家老四多有同情心,二哥,我不是说你,其实你做的事情真不咋地。如果你不喜欢曾玉梅,干脆跟人家直说不就完了,何必弄得跟个雾里看花似的,让人家女孩为你欢喜为你忧。再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老大的心事,就像刚才老四说的那样,咱们都是一个寝室里的弟兄,既然你是流水,干脆就把那朵落花让给老大这只蛾子算了。” “什么蛾子?天气这么冷,有蛾子也早就冻死了。” 章智栋从早市上回来,拎着一包油条,一进来也没听到众人在说什么,兴冲冲的打着岔。 “看你这么辛苦,大家打算弄几只雄蚕蛾给你补补身子,免得你日思夜想,耗精费神,将来导致阳痿不育。” 于铁龙一听到章智栋打岔,气就不打一处来,拿出话来挤兑他。 “我章智栋虽然瘦小枯干,但是天生龙马,登过南山打死虎,跳进北海擒过龙,何来阳痿之说?”也许是经过早晨小雪的洗礼,章智栋心情很好,一向不爱多说话的他,竟然也开起了玩笑。 “哈哈哈……” 寝室里的其余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左忠堂躲在被窝里,并没有随声附和的笑出来,他眼里看着书,心里却在想着事情。 对于曾玉梅,左忠堂并非像于铁龙说的那样,总是以暧昧的态度对待人家,相反的他一直都是态度明朗,并且敬而远之,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曾玉梅竟然像铁了心似的,隔三差五就来找他。 一开始的时候,也许曾玉梅是出于腼腆,总是找点借口见他,到了最近这段日子,这妮子竟然不再顾忌了,开始直言不讳的邀请他,今天不是看电影,明天便是去图书馆,只弄得左忠堂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着实让他苦恼万分。 那天从曾玉梅家里吃晚饭回来,尽管章智栋酒后吐真言,说出了他对曾玉梅的感觉,以及日后的相处之道,但是,左忠堂能够明显的感觉出来,由于曾玉梅不无顾忌的来找他,章智栋表面上依然如我,事实上已经和他淡化了许多。 左忠堂打心眼里不想因为曾玉梅的事情,弄得他和章智栋之间出现隔阂,所以,尽管他已经拟定了处理这段感情的办法,但他仍然有着一份担心。 归根到底,左忠堂是一个善良的人,对于曾玉梅这样清纯聪明的女孩,他不想直截了当地将其伤害了,在他想来,只要自己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时间一长,她就会感到很没意思,自然而然的会选择退出了。 左忠堂知道,要想达到这种目的,很需要一段时间,但在这段时间之内,章智栋能不能理解自己的用心,那才是最让他担心的事情。 刚才,老五于铁龙的一番话,让左忠堂很难过,虽然他知道这是个误会,但是,平白无故的挨了一顿数落,搁在谁身上,心里都会感到很不是滋味。 妈的,老子这是做了什么孽,明明想玉成别人美事,偏偏把诺大的屎盆子往老子脑袋上扣,老子是何苦由来。 左忠堂扑棱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飞快的穿上衣服,拿起脸盆子便想到水房洗脸,不料刚走到门口,迎面一阵香风扑来。 “左忠堂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一句怯懦的邀请,在左忠堂面前响起。 左忠堂定神一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开金智善,冷冷的说道:“算了吧,别再拿老子开心了。” 金智善似乎早就料到左忠堂的反应,尽管被左忠堂推得接连后退几步,但仍是没有生气,相反的露出满脸的歉意,横跨一步,拦在左忠堂身前,又问了一遍:“能不能赏个脸,让我请你吃饭?我知道因为上次的事情你还在生气,所以,这一次我打算好好向你赔赔罪,希望你能够给我这个机会。” 左忠堂懒得跟她纠缠,本打算绕过她去水房,谁知就在这时候,从楼上竟然下来一个人,并且朝他喊道:“左忠堂!” 曾玉梅!哦,妈的,这叫一个巧。 左忠堂心里嘀咕着,他脑海里灵机一动,赶紧朝着金智善一笑,问道:“今天你打算请我到哪吃饭?” 曾玉梅见到左忠堂没有搭理自己,不禁有点讪讪的,她盯着金智善,慢慢地走下了楼梯,眼睛里挂满了问号和敌意。 金智善也同样有些不自然,不过,见到左忠堂在问自己,便朝着曾玉梅笑了一下,然后答道:“如果你今天有时间,我请你去吃西餐。” ------------ 第十四章 :用心良苦(2) 更新时间:2013-11-24 “西餐,那玩意吃不饱,你要请我,就找个大鱼大肉的地方吧,呵呵呵,咱是国人,不吃洋玩意。”左忠堂眼角余光看到曾玉梅在向自己靠近,故意的把身子往金智善身边靠了靠,大声说道。 走廊里来来回回的男同学看到他们仨,不仅都朝着左忠堂露出耐人寻味的眼神,直把左忠堂看得从里到外冒着羞涩,浑身轻飘飘之余,便想往水房里钻。 “左忠堂,你要吃饭去啊,带上我行吗?” 曾玉梅眼珠一转,拦住左忠堂,笑眯眯的打破了尴尬。 “这个恐怕不行吧,金智善和我要说一些私事,有你在场她会觉得不方便。”左忠堂端着脸盆,摆弄着里面的毛巾,有点难以启齿的说道。 “呵呵呵,不怕,我和金智善也是好几年的系里同学了,大家还有半年就分开了,趁着现在还在一块儿,大家联系联系感情,我想金智善也不会拒绝的,金智善是不是啊?” 曾玉梅死缠烂打,避重就轻的转移了话题。 “哦,如果左忠堂觉得可以,我倒是没意见。”金智善匆忙之间,也没有想好怎样应对,便顺嘴说了出来。 左忠堂偷偷等了金智善一眼,随后转过头,朝着曾玉梅笑道:“小梅同学,请给忠堂保留一点个人空间好不好?你也不想想,忠堂都这么大的人了,可谓是血气方刚,正是青春鼓动,激素泛滥的年龄,能不能也让忠堂体验一回二人世界啊?” 曾玉梅叹道:“行倒是行,不过大学生是不允许随便冲动的,一切都要保持纯洁,有我在你身边,一定不会让你犯错误,你就别再罗嗦了。唉!再说了,你好不容易挨到快毕业了,若然一时把持不住,导致失足之恨,你我同学一场,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朵医学奇葩连毕业证也拿不到吧?所以一切都要防患于未然。” 她这话倒是引起了金智善的不快,于是她寒着脸说道:“没想到曾大小姐不但学习好,更有着一副菩萨心肠,放着自己的事情不管,偏去管人家的私事,呵呵呵,‘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慈悲搁在你身上是最贴切了!” “那是,唉,都是当初分班老师的错,没能将咱俩分到一个班级,所以你对我了解得还不够透彻。不过,这也不是全无挽救的余地,趁着现在咱们还没毕业,得赶紧交流交流,以免你没能了解我而感到遗憾!”曾玉梅一点不让,她和金智善针锋相对。 左忠堂一点都没有想到,一向窈窕玉女形象的曾玉梅,发起狠来竟然词锋如此的厉害。 眼见着再说下去,很可能导致两女当场就撕破脸皮,左忠堂顾忌自己的脸面,赶紧对将要以牙还牙的金智善使了个眼色,说道:“大庭广众面前,请你俩稍安勿躁,一切说辞只待我洗漱之后再说。” 随后,他摇头晃脑得瑟个屁股,拿着脸盆进了水房。 也许是听到了曾玉梅的声音,章智栋这时候拿着茶缸子走出了寝室,看到了曾玉梅之后,不禁脸一红,说道:“噢,这么早啊!” “早什么早啊,现在都快十点了,你的表是不是停啦!”曾玉梅语气不善,丝毫不给章智栋好脸色。 章智栋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电子表,点了点头,叹道:“嗯,可能是电池没电了,我得换一块,要不然真耽误事!” 说完之后,他瞄了一眼茶缸子,又悻悻的折身回到了寝室。 金智善看着章智栋一闪而逝的背影,又看了看曾玉梅,一丝异样的笑容挂在了嘴边,不过她却没有说话。 曾玉梅看在眼里,也在不意,眼角余光瞄着水房里左忠堂挺拔的背影,暗暗忖道:只要我活一天,就决不能把他让给别人。 想到了这些,她的内心之中竟然萌生了一种浓浓的惆怅。 左忠堂飞快的洗漱完毕,回到寝室多穿了点衣服,刚想出去,一眼看到章智栋脸沉的跟个棒槌似的,不禁问道:“怎么了老大,干嘛一副不开心的模样啊?” 章智栋瞥了他一眼,叹道:“没来由的挨了一顿抢白,放到你身上,你会开心吗?” 左忠堂刷牙的时候,隐约听到点曾玉梅和章智栋之间的的对话,现在又听他这么说,已然猜到了原因,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心道: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曾玉梅,人家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你,不会和你发生任何关系,而你还是死缠烂打,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就在这一瞬间,左忠堂脑海里忽然间闪过一丝明悟:对于曾玉梅,我一味的想把她让给老大,全然不顾她的感受,我这样做是不是也错了。 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曾玉梅吗? 怀着对自己的疑问,他没有刻意的安慰章智栋,而是慢慢地走出了寝室。 然而,当他来到走廊里之后,眼前的情景竟然让他差点把眼珠掉到了地上。 只见曾玉梅和金智善相互拉着手,正在笑呵呵地看着他。 曾玉梅和金智善完全是两种类型的美女。 俩人的身高虽然差不多,但气质却完全迥异,曾玉梅身材纤瘦,清清冷冷之中透出一股逼人的清纯,而金智善则是三围分明,惹人遐思之间自有一种诱人犯罪的味道。 左忠堂走到近前,不禁叹了口气。 曾玉梅奇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叹起气来了?” “我不是叹气,而是感慨!”左忠堂蹙起眉头说道。 金智善疑惑不解,挽着曾玉梅的胳膊问道:“你又不是林黛玉,哪来那么多的感慨愁思?” “如果你是男人,眼前突然出现了奥黛丽?赫本和玛丽莲?梦露,你会不会产生一种做梦般的感慨啊!” 左忠堂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还不闪瞎了你的狗眼!”金智善开玩笑的说道,并且和曾玉梅互看了一眼,两女眼角眉梢尽是无限的得意。 三个人下了楼之后,左忠堂瞄了瞄曾玉梅,感觉她和金智善现在像好成一个人似,不禁邹了邹眉,问道:“你真要当电灯泡?” ------------ 第十四章 :用心良苦(3) 更新时间:2013-11-24 曾玉梅果敢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黑灯瞎火的,有我在一旁亮着,总不至于让你犯错误啊!” 左忠堂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见过大年糕,没见过你这么黏的!” 随后,他又问金智善:“你真的要请我吃饭?” “当然了,你以为本姑娘是说着玩呢?”金智善朝着曾玉梅眨了眨眼睛。 “哎呀!人家说女人就像七八月里的天气,说变就变,可在我看来,你们俩却如同亚马逊森林里的变色龙,眨眼的功夫,就让人认不出来了!” 面对曾玉梅和金智善之间突然到来的热乎劲儿,左忠堂怎也想不明白。 “既然你不想吃西餐,那你就快想想,咱们去哪吃大鱼大肉,我俩可都没吃早饭呢。”金智善一边看似无意的瞄了瞄四楼男寝的阳台,一边督促左忠堂找吃饭的地方。 左忠堂何等机灵,稍微顺着金智善的目光探寻了一下,立刻认了出来,她扫视的正是秦暮辉的寝室,不禁心里“咯噔”一下,暗自警告自己,绝不能让一块石头绊两回跟头。 他想了一下,心道:让老子选地方吃饭,这不是等于问个脚后跟吗?老子除了食堂,就知道于老六的小店。至于不夜天和那个酒吧,老子可不能把你俩往那地方领。 “咱们都是一穷二白的学生,就算想吃吃喝喝,也不能不体恤家里的情况,是不是啊?嗯,我看这样吧,咱也别打肿脸充胖子,就到于老六的大酒店潇洒一次,你俩看行吗?” 左忠堂一脸正气,打出来好孩子的旗号。 “哇塞,你这不是给我省钱吗?多谢你的葛朗台建议,老娘家底丰厚,去不得于老六那等的大酒店。嗯,我看你和曾大小姐还是跟我走吧,我带你俩去个地方。” 金智善把骄傲的胸脯一挺,直看得左忠堂哈喇子淌了满肚,至于她说些什么,倒是没有完全在意。 曾玉梅恨恨的瞪了一眼左忠堂,淡淡的说道:“既然金大小姐钞票多多,咱们就摆一把阔绰,只要不是拐卖人口的黑店,金大小姐把我们带到哪都行!” 随后她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就算是黑店,我也不在乎,至少能把一条色狼带走,还给本小姐一个清亮的世界!”再一次狠狠瞪了一眼左忠堂。 香格里拉大饭店位于中州市最为繁华的苏杭街,和不夜天离得不到二百米。十五层建筑,虽然不太咋眼,但是店面的装潢却是第一流,左忠堂自从走进旋转门之后,就不知道迈哪条腿了。 “你快点走,瞎看什么呢?”金智善似乎对左忠堂如同刘姥姥的眼神大不以为然,一个劲的催促他赶紧走路。 “呵呵呵,就算你要给我道歉,也用不着摆这么大的场景啊?我一个乡下穷小子,你把我领到这地方来,不是让我眼球遭罪吗? 面对酒店内部光怪陆离的家俬,左忠堂感觉到眼睛不够用,由衷的阐述自己内心迸发出来的感慨。 通过服务生的引荐,金智善定了一个四个人的小包间。 拿着镶金的菜谱,左忠堂不看里面的菜名,而是翻来覆去的盯着每一页菜单表面那黄灿灿的镀金,眼光雪亮。 “挑你爱吃的点吧,本小姐绝不会吝惜。”金智善把高档的羊绒大衣挂在壁挂上之后,转身瞟了一眼正盯着左忠堂点菜的服务生,淡淡的说道。 左忠堂听出她语气中透出的异样,翻了翻眼睛,忽然把菜谱合上,扬脸对着服务生说道:“来一个‘红焖新西兰小羔羊肉’;再来一个‘冷拌挪威鳕鱼丝’;一个‘清蒸老鼠斑’,最后……,哦,来一个‘鲍鱼松茸海参大杂烩’,对了,挪威鳕鱼不要冷冻的,要鲜活生切之后腌拌的,我一吃冷冻的就会拉肚子。” 左忠堂点完之后,不光是两位女士听得目瞪口呆,就连那个见惯贵客的服务生也是一脑门子冷汗,他讪讪的说道:“对不起,我们酒店的鳕鱼都是冷冻的,没有鲜活的,您看看是不是换一道菜啊?” “原来是这样啊!咳咳,作为世界闻名的大饭店,我给你们提点意见。由于每一位客人的习惯不一样,所以你们一定要做好自己的储备工作。像我这样随和的客人倒是行了,点的菜没有可以换一样,但如果是一些外国友人遇到了这种情况,你们达不到人家的要求,岂不是有辱我们震旦国灿烂的饮食文化啊!” 左忠堂说话的时候,有一瞥没一瞥的看了看两位女士,发现她俩眼中的愤怒直如将要爆发的太阳黑子,如是自己突然间灰飞烟灭,她俩才会豁然开心。 他最后叹了一口气,看着服务生,叹道:“我说过的话,你一定要记在客户回馈的意见薄上,否则,对于你们饭店来说,丢失了这样宝贵的意见,将是不可估量的损失。嗯,鳕鱼我就不要了,来一碗猪肉炖粉条子吧!有鱼有肉有海鲜,什么山上跑的,水里游的,圈里养的,草棵里蹦的,天上飞的,哦,这后两种没有,我看再来……” 他还想往下白话,曾玉梅坐在他身边实在忍无可忍,暗地里伸出玉手,给他来了一记“大力掐肉手”,如此才阻止这个“话痨”继续说下去。 服务生拿着菜谱出去的时候,也许是心理迷糊,差一点撞在门框上。 曾玉梅埋怨左忠堂说道:“你知道这得多少钱吗?唉,你这人啊,不说话就像会死了似的!” 说到气愤处,她还真的一本正经的问道:“你说说,你要是不说话能不能死?” 左忠堂缩了缩脖子,瞧着曾玉梅叹道:“能!能憋死。” 简短的答案说完,曾玉梅一股怒气全然消失,竟然忍俊不住,“扑哧”一声,掩口笑了起来。 金智善坐在左忠堂对面,早就面色痛苦,此时一见曾玉梅笑了,她也忍受不住,花枝乱颤般的娇笑不止。 她这一笑不要紧,在弹力十足的小衬衫包裹下,一对儿怒凸的峰峦,顷刻之间晃花了左忠堂的“狗眼”。 ------------ 第十四章 :用心良苦(4) 更新时间:2013-11-25 “别笑了,再笑东西就掉啦!”左忠堂双目放光,紧紧盯着金智善那对儿宝贝,喃喃的说道。 金智善和曾玉梅一头雾水,尤其是后者,收住笑声之后,诧异地问道:“什么东西要掉了?” 当她看清左忠堂眼光的走向之后,不禁红颜大怒,“啪”的一下,打在了左忠堂的脑门上,寒着嗓子说道:“看什么呢?色狼!” “嗨,你打我干嘛啊,我只是想看看她的衣服是什么牌子的,样式还不错,质量也挺好嘛!”左忠堂收回目光,自圆其说。 金智善似乎并不在意左忠堂刚才猪哥儿般的目光,她看着曾玉梅和左忠堂,心里竟是产生了一丝妒忌,暗道:难怪曾玉梅喜欢左忠堂,这家伙英俊聪明,而且才华出众,最重要的是,他似乎有着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亲切感。唉,秦暮辉和他比起来…… 她想到了这里,心头更是萌生了一种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是遗憾,还是失落,反正她难以分辨。 眼瞅着四个菜上来之后,金智善不顾曾玉梅的反对,竟然要了一箱啤酒。 按着她的话来说,喝白酒容易早醉,喝红酒又觉得不合口味,所以,只好喝啤酒养养胃。 看着左忠堂连吃带喝,金智善感觉应该到时候了,于是她拿起酒杯,朝着左忠堂说道:“忠堂,对于上一次的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解释,可是你一见到我便逃之夭夭,丝毫不给我机会,今天你可算给了我面子,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干为敬,正式向你道歉赔罪。” 她说完之后,一仰脖,把杯子里的啤酒干了。 左忠堂叹道:“还说那事干嘛,都已经过去好长时间了,嗯,你现在和秦暮辉不是挺好的吗?” 他说完这话,立马就后悔了,眼睛看了看两腮挂着桃花的曾玉梅,心道:老子还打算用金智善刺激一下她呢?没想到我自己倒把话说漏了。唉,看来我是真不能喝酒,一喝就说话不经大脑。 “你看啥呢?呵呵呵,是不是在后悔不该说出刚才的话?”曾玉梅眼睛里蕴含着两汪春水,只看得左忠堂脑子嗡嗡直响。 “妈的,这小妮子经过酒水的滋润,清纯得就跟雨过天晴的芙蓉,这可要了命喽!”左忠堂的目光从曾玉梅的脸上滑到了她的身上,不禁又吃了一惊。 乖乖,原来没注意到,小妮子虽然苗条,竟然也是大有峰峦起伏之姿,唉,天生尤物,我之奈何? 左忠堂如同发现了新大陆,内心之中感慨不断。 见到左忠堂不说话,却是一个劲儿的瞄着自己的胸脯,曾玉梅羞涩之余,倒有几分愉悦,不过,出于天生的矜持,她还是把凤眼睁得溜圆,提醒左忠堂说道:“喂,大奇才,本小姐问你话呢,别光顾着瞎踅摸。” 左忠堂干咳两声,随即脑袋摇得跟个拨楞鼓相仿,说道:“我刚才说什么了?怎么我记不起来啦!” 他一手拿起酒杯,一手拿起酒瓶子,先是向着金智善示意了一下,随后自斟自饮,接连三杯酒下了肚。 金智善叹道:“其实,对于咱们之间的事情,今天在走廊里,我已经和玉梅说的很清楚了……” 曾玉梅开颜一笑,朝着左忠堂做了一个鬼脸,说道:“听到了吧,呵呵呵,就算你故意打岔,其间的奥妙我也尽数知道。” 随后她又朝着金智善正色道:“其实,那天在操场上,你们三个人的事情,我也都看到了。咱俩虽然不是特熟悉,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感情是纯净的,千万别揉进别的杂质,一旦认真了,就要始终如一,哪怕是最小的误会,也尽可能的不让它发生,更甭说自己去创造误会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金智善叹了一口气,看着有点目瞪口呆的左忠堂,苦笑一声,说道:“你听到了吧,我跟你说,其实她这些话不只是说给我听的,你也有份。” 左忠堂当然明白,他之所以有点愕然,事实上是他没有想到,在曾玉梅柔弱的身躯里,竟然藏着这样一颗敢爱敢恨的心。 他忽然的想,自己在临出来时的那一丝明悟,是不是也在警示自己,感情该来的时候,便该把它接受,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如果一味的逃避拒绝,到了最后,很可能伤人伤己,如此赔本的生意,为什么自己这个奇才总也不能将其处理明白呢? 正当左忠堂沉思不语的时候,金智善转而对着曾玉梅说道:“对于你刚才的话,其实我都明白。不过,我想说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活得那么纯净。在我的世界里,背负着很多压力,使我不能像你那样,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去选择自己真正赏心悦目的人。唉,有时候生在一个体面的家庭里,未见得就是一件荣幸的事情。” 她说着说着,艳丽的容颜竟然蒙上了一层阴影,看上去显得是那么的萧索,那么的无奈。 “哇,没想到两位女士喝点小酒,竟然都对酒当歌起来,这叫我唯一的男士情何以堪?呵呵呵,来来来,咱们干一杯!”左忠堂适时地调节气氛。 “干杯?为了什么事情干杯啊!为了你和曾玉梅之间,还是为了我和秦暮辉的事情。唉,人世间的的事情,就是有很多因为这样的干杯,结果弄得意外恒生,背井离乡……” 金智善老实不客气的打断了左忠堂的倡议,而且还自顾自的喝了一杯,十足一个受尽折磨的疯狂歌女形象。 左忠堂和曾玉梅相互间看了看,一时都有点莫名其妙,曾玉梅刚想发问,金智善竟然又开口了。 “你俩或许觉得我有点失常,其实,实话跟你们说吧,我现在确实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如果你俩有点耐心,愿意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那我就和你俩说点事情。” 或许因为喝了点酒,曾玉梅此时也有点豪气干云,听到金智善如此说话,不禁义气丛生,拿起酒杯,“唰”的一下子递到了左忠堂面前,吩咐道:“赶紧倒满!” ------------ 第十四章 :用心良苦(5) 更新时间:2013-11-26 左忠堂本想向金智善点头承认,自己愿意做一个好听众,没想到曾玉梅弄出这么一竿子,不由得一愣,咋着胆子问道:“你还喝啊,已经两杯了,再喝你能受得了吗?” “少废话,让你倒,你就倒,啰哩啰嗦,还是个男人吗?”曾玉梅一边示意金智善稍稍忍耐一下,一边像个女响马似的责怪左忠堂。 “好好好,您哪,稍安勿躁,小的马上就满足您的愿望!”左忠堂赶紧倒酒,柔声答应道。 不过他心里却在暗恨自己,干什么不好,偏偏陪着俩女酒懵子喝酒,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当两美女爽快的干杯之后,金智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水,基里哇啦说了几句话。 “你是不是真喝多了,怎么舌头都团了?”左忠堂一脸遗憾。 曾玉梅也好心地说道:“金智善,咱还是到此为止吧,我看你是有点多了,刚才说的几句话,我一句都没听懂。” “那句对了,唉!” 这回金智善说的话,俩人全都听明白了。 正当左、曾二人大眼瞪小眼,满脑袋浆糊的时候,金智善竟然默默的躺下了眼泪。 左忠堂慌了,心道: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儿戏啊?莫非花钱请客钱多了,一下子心疼了,便掉了泪? 这个念头刚起来,左忠堂就想扇自己几个大嘴巴,暗道:你以为人家像你似的,口袋里一穷二白。光人家这一身衣裳,就值好几千块钱,区区一顿饭,又没点什么贵的,人家哪会为这点小钱掉眼泪儿啊! 金智善擦了擦眼泪,不理会俩人莫名其妙的表情,叹道:“让你俩见笑了,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不过心里想到了一些事情,情不自禁的就伤感起来。” “智善姐,你是怎么了,有话就说呗,不要哭了好不好?”曾玉梅敞开了她的玉女情怀,安慰金智善的同时,她竟然眼眶也湿润了。 金智善看到她这个模样,不禁“扑哧”一下,笑了起来,随即像想起什么似的,盯着左忠堂郑重的说道:“其实你真的有点不知好歹,玉梅是一个多好的女孩子啊,她对你的心意,在几个月的时间内,已经传遍了系里每个角落,可你倒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臭男人!” 左忠堂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叹道:“我有那么丑吗?” “是臭!这回可听清楚啦?” 面对左忠堂的装傻充愣,金智善懒得理会,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刚才我说的那几句话是韩语,你俩没发现我的名字有点像韩国人吗?” 不待俩人回答,金智善接着说道:“我的父母都是韩国人,曾经住在韩国的汉城。在二十多年前,父亲和人合伙做生意,结果受到了欺骗,把家族里的资产全都拱手送了人。由于资不抵债,没办法之下,我的父亲便带着母亲一起来到了震旦国。通过住在震旦国亲戚的帮忙,父亲把韩国的国籍改成了震旦国的国籍,而我也是在他们定居后不久,出生在了沈京。” 曾玉梅听了之后,不禁瞪大了眼睛,如梦初醒的说道:“怪不得你会说韩语,原来你出身于韩国人家庭。” 随后,她又叹道:“不过,你的身世倒是真有点不幸,竟是背井离乡。” 左忠堂纠正道:“她算不上背井离乡,他父母才是。” “可她的祖国是韩国啊,怎么能不算呢?“曾玉梅争辩着说道。 “你俩先别争论这些,听我把话说完。” 见到左忠堂和曾玉梅安静了下来,金智善继续说道:“我的父亲是一个地道的韩国男人,不仅能吃苦,而且还特别倔强。他本来是家族的继承人,但由于他的失职,导致家族产业的溃败,所以他对此一直耿耿于怀。来到了震旦国之后,他依然从事商业活动,数年下来,也算有了不少家底。不过,对于他来说,积累到足够的资本杀回到韩国,重新建立他的商业帝国,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现今富足的生活,在他面前也就是萤萤之火而已。” 左忠堂保持沉默,或许他别的不知道,但他知道此时正是金智善一舒胸臆的时候,只要自己做一个好听众,那就是对金智善最大的尊重。 他眼光移动之间,见到曾玉梅小脸嫣红,如同怒放的海棠,并且身体有点打晃,于是,他悄然挪了挪椅子,不显山不露水的往她身边靠了靠,以防她不注意跌倒酒桌之下。 金智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就没注意到左忠堂的小动作,她接着刚才的话头,继续说道:“我出生于这样一个家庭,父亲老早就对我寄予了无限的希望。在他眼里,我并不是一个柔弱女子,相反的他倒是把我看成了一部振兴家族的机器。尽管经过了这么些年的挣扎与付出,可是,父亲要想重振雄风,恢复到移居震旦国之前家族产业的规模,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正是因为这些,他已然做好了准备,打算通过我为媒介,为他引进所需要的财源。呵呵呵……” 左忠堂忽然有点明白金智善的处境了,不过他依然保持着缄默,因为他一直在盘算着一件事情。今天金智善请他来吃饭,这里面绝不仅仅是为了赔罪那么简单,一定还有着其他的原由,只不过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弄明白而已。 “这怎么可以呢?家族产业的振兴与否,怎么能拿儿女的幸福做赌注,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曾玉梅撇了撇小嘴儿,一脸的不以为然。 金智善苦笑连连,跟着喝了一杯啤酒,没有理会曾玉梅的不解,而是继续着她之前的话题。 “父亲对我的培养之路,是你们想象不到的。简单举个例子,他为了让我有一副好身材,竟然求助了很多中医,给我喝了好多的中药,并且打小就让我学舞蹈,说这样可以塑造我的身体,呵呵呵,他倒是用心良苦!” “太难以想象了……”曾玉梅忽然之间,感觉到自己很幸福,不过,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当她瞄了一眼左忠堂之后,心里竟也产生了一种浓浓的忧伤。 左忠堂看了看金智善,心道:嗯,你父亲确实挺执着,不过,也并非全无用处,最终还真把你塑造了一副魔鬼的身材。 ------------ 第十五章 :凤舞金樽(1) 更新时间:2013-11-27 金智善看着左忠堂,叹道:“为了迎合父亲的意愿,我拼命地学习,并且一直保留着自己的情感,因为我知道,任何的早恋都不会有结果的,直到上了大学之后,我才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问题。” 左忠堂心里在叹息,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 曾玉梅也噙着眼泪,看着金智善叹道:“我也明白,你只有攀上了高枝,才有可能帮助你父亲完成心愿。” 金智善开始找酒,结果发现这一箱啤酒,竟在不知不觉中,都已经空空如也,于是她按了召唤服务生的响铃,随后告诉服务生再拿一箱啤酒。 左忠堂并没有提出异议,他知道现在的金智善很需要释放一下,无论是谁处在她那种环境之中,内心深处都会积累一定的宿怨,如果强行加以压制,这人迟早会发疯的。 金智善接连喝了两瓶啤酒之后,仿佛放松了不少,人也变得明朗了许多,她微有些醉意的对左忠堂说道:“你是不是有些瞧不起我,觉得我是一个拜金女,就算比那能强点,也好不得太多?” 左忠堂摇了摇头,不过他又点了点头,正当连曾玉梅也不明白他意思的时候,他才说道:“我并没有瞧不起你,只是我觉得你若想依靠找个金山,来救治你父亲的命运,这种办法有待于商榷,但假如你真的爱秦暮辉,那就别当定论了。” “我爱他吗?呵呵呵,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就因为我不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思,所以他追了我那么久,我一直都没给他正面答复。”金智善醉眼朦胧之间,显得有些迷茫。 曾玉梅说道:“可是,眼下我们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你们俩好像真的在谈恋爱。” 金智善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其实那是有条件的。” “哦,恋爱还有条件,这可让我不明白了。”曾玉梅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满脸的天真,样子要多招人稀罕就有多招人稀罕。 金智善看着她,眼睛里闪过一丝嘲讽,她叹道:“小姑娘,你不明白的事情多着呢!你知道吗?在我们的眼中,你纯洁的就像一张白纸,看着都不忍心让尘世间的灰暗污染了你。” 曾玉梅面色更红,偷偷看了一眼左忠堂,轻声问道:“你也是这样看我的吗?” 左忠堂挠了挠脑袋,额头上布满了困惑的皱纹,翻愣着眼睛答道:“我倒是没这种感觉,不过,每一次遇到你,看着你的笑容,在我的内心里,却总有一种想让你好的冲动,嗯,我也说不明白啦!” 曾玉梅心中甜蜜,不再偷偷摸摸的看着左忠堂,而是小脸荧光四射,忽闪着大眼睛,漆黑的眸子满是醉酒后的柔情,笼罩在左忠堂的身上,直让他不能宁静心神。 金智善看到曾玉梅如同一个幸福的小女人,不禁心生醋意,于是展开话题,调离了左忠堂的注意力。 她缓缓说道:“我和秦暮辉是同班同学,他在大一的时候便对我有意思,不过,由于我自己的困惑,所以和他一直保持着距离,直到大四下学期,我才开始和他交往。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思想也渐渐的成熟,在我看来,人世间的所有事情都是有代价的,如果我想成功,或者是获取一定的回报,那么我就要付出代价。” 左忠堂竖起了大拇指,赞道:“你确实心智够成熟。”随后他又叹了一口气,续道:“不过,如果一个人总是生活在现实之中,那会少了很多乐趣的。” “啪啪啪!”想起了几下鼓掌的声音,随后便听曾玉梅醉态可鞠的说道:“我就是理想主义者,整天生活在童话世界里,你说是不是啊,忠堂?” “你?你就是个缺心眼!”左忠堂老实不客气的抨击曾玉梅。 曾玉梅虽然有点醉意,但并没到了好赖话都听不出来的程度。她闻言之后,不禁容颜大怒,照着左忠堂的的大腿便想展开“大力掐肉手”,岂料左忠堂早有准备,屁股一挪,她竟然掐了个空。 不仅如此,在惯性的趋势下,曾玉梅竟然一下子趴在了左忠堂身上,而左忠堂仓促之下,又怕她跌倒,于是张开双臂,把她抱在了怀里。 曾玉梅平生两次被陌生男子抱过,而且两次都是同一个人,只不过第一次她身染重病,来不及品尝个中滋味,但这一次,她不禁无病无灾,更是多了点催情的酒精,猛然落到了左忠堂的“熊抱”之中,那种幸福的感觉顷刻间把她淹没,直让她浑身瘫软,上上下下的骨头都如同被拆了开,嚯,那就一个慵懒舒服。 左忠堂一下子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作为硬朗的健康男子汉,情不自禁的也是大受触动,尤其是左忠堂的一只手,穿过曾玉梅的腋下,直接摁在了她的左峰上,那种柔软而富于弹性的感觉,一直酸麻倒了左忠堂的心坎里,使得他差一点晕了过去。 时间就在这一刻凝固了起来,两个年轻人都忘情的沉浸在彼此气味的交融里,谁都忘记了还有另一个鲜活生命的存在。 “咳咳咳!” 看到人家像两个面团似的揉在了一起,金智善醋意大增,而后见到俩人毫无分开的意思,更加忍不住发出了示警的动静。 左忠堂顿时醒觉,赶紧把曾玉梅的身子扶正,讪讪的说道:“就说不让你喝这么多嘛,这下可倒好,如果不是我及时拔刀相助,你今天一定要和大地亲吻。” 说道“亲吻”两个字,左忠堂竟然忍不住看了看曾玉梅紧咬着的樱唇,那种鲜红欲滴的映像直让他恼恨不已。 妈的,如果不是金智善在旁边,老子无论如何也趁着刚才的机会亲上两口。 他心有不甘之余,毫不理会曾玉梅横了他那一下的眼神,竟然用刚才摁住曾玉梅胸部的那只手拿起酒杯,借着喝酒之际,偷偷的用鼻子闻了闻。 此后,在他小宇宙里面,一股热流便开始闹腾起来。 金智善哪知道左忠堂还有这些鬼把戏,她见二人分开之后,便开始继续讲她的故事。 “刚才说到哪了?哦,说到代价。我之所以答应和秦暮辉谈恋爱,实际上也是看到他有能力帮我。在约会之初,我就曾直截了当的提出了条件,一旦将来我毕业之后,想要自己创业,他必须无条件的支持我,否则,我是不会和他结婚的。” “秦暮辉答应了吗?”曾玉梅问道。 金智善露出得意的笑容,叹道:“如果他不答应,我又怎能和他约会到现在?” 曾玉梅隐藏不住一丝鄙夷,看着金智善问道:“你现在想好将来做什么了吗?” “当然,我之所以选择了医学,就是为将来做的打算,你们知道吗?在未来的医疗界,将会掀起一股美容风潮,尤其是在韩国,十年后,美容医学将会是最赚钱的行业,所以,我打算在毕业之后,自己开家医院,主打的就是美容。” “哇,你真有经济头脑,那天我在普外科还听老师说呢,现在门诊有一些女病人,明明乳腺没有毛病,却非要弄得再大点,老师管这叫隆胸术。” 曾玉梅说道这里,看着金智善认真的叹道:“就算将来再流行隆胸手术,我看你都用不着合计了。” “呸!不知羞的臭丫头,你的不也很大吗?”金智善虽然有点羞意,但还是在左忠堂的视线中,故意挺了挺骄傲的胸脯。 左忠堂咳嗽了两声,回忆起刚才摸上曾玉梅椒乳的感觉,小宇宙里的那团火,变得更加强烈。 “这里还有一个男人呐,请两位女士说话留点分寸,蛊惑未成年人激素的骚动,这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左忠堂咳嗽完之后,及时发出了提醒。 金智善听了左忠堂的话,不觉间竟是莞尔,她眼波流转之间,大有深意的看着左忠堂,忽然问道:“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要刺激秦暮辉吗?” 左忠堂淡淡的答道:“他不是喜新厌旧,看上了咱们下届的校花了吗?” “我靠!”金智善口吐狂言,挥了一下胳膊,不以为然的说道:“其实那都是骗人的,他之所以那样做,其实是想给我看,想让我知道,只要他秦暮辉想追女人,有的是人会跟他,呵呵呵,没想到我竟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结果,最终胜利的还是本姑娘,那个什么校花啊,打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理会过。” “你俩可都够过分的,一个把朕忽悠够呛,另一个则祸害人家校花,你说你俩缺不缺德啊?” 左忠堂说到“朕”这个字的时候,竟然看着曾玉梅笑了一下。 曾玉梅虽然有点酒精上头,但她心里并不糊涂,她知道左忠堂说这个字的意思。 那天晚上,左忠堂被金智善骗了之后,往回走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曾玉梅,俩人谈话之中,左忠堂就曾自称为朕。 ------------ 第十五章 :凤舞金樽(2) 更新时间:2013-11-28 曾玉梅今天当真是开心之极,她没有想到,一向对自己敬而远之的左忠堂,忽然之间竟是开了窍,不仅和自己吃吃喝喝,而且还把彼此之间的秘密悄悄说了出来,这无疑是在告诉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再也不遥远了。 金智善当然不知道这些内情,听到左忠堂在损她,不禁黯然道:“其实那天我真是没有办法了,就因为我提出想要毕业搞美容医院的事情,秦暮辉竟然和我大吵了一架。我们俩人的个性都很强,谁也不肯先认输,结果才出现了校花和你的事情,不过,最终好在没有什么特别伤害人的地方,而秦暮辉也向我服了软,唉,这也算是苦尽甘来吧!” “这么说……,你是最终的胜利者喽,秦暮辉也答应你开美容医院的事情啦。”左忠堂语气之中透着古怪。 “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知道吗?其实我真拿你当了最为亲近的人,所以我才肯对着你吐露心事,你如果再这么讥讽我,我……,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也不知怎的,金智善感受到了左忠堂刚才语气中的不屑时,竟然心如刀割,一时间控制不住,当着曾玉梅的面掉下了眼泪。 左忠堂感到有些后悔,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手足无措之下,只好拿起桌子上的面巾纸递了过去,轻轻挥舞了几下,示意她把眼泪擦掉。 曾玉梅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睛里闪过一丝警觉,不过她并没有多说话。 金智善似乎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有点不好意思,她避开了两个人的目光,悄悄接过面巾纸,扭过头去,把眼泪擦干。 过了一会儿,金智善转过脸来,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有点羞涩的看了一眼左忠堂,随即长出了一口气,自找台阶的叹道:“唉,今天喝了不少的酒,净胡说八道来着!” 左忠堂没有吱声,拿着眼睛瞄了瞄曾玉梅,后者却假装不看他,拿着酒杯,轻啜杯子里的啤酒。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金智善已经完全恢复了自信,她自己干了一杯酒,然后向着左忠堂问道:“你还记得那天在泌尿外科病区,我曾问过你,将来想不想回沈京的事情吗?” 左忠堂点了点头,随即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到了该步入今天主题的时候了?” 金智善一愕,随即脸一红,嗔道:“说实话,你太聪明了!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这样洞察别人的心思,会有点让人招架不住的。” 左忠堂淡淡的说道:“我自己倒没觉得,嗯,饭也吃得差不多了,酒也快尽兴了,你有什么话就照直说吧,咱们大可不必像社会上人那样,拐弯抹角的谈话!” 金智善看了看曾玉梅,见其表面上并无在意,实际上却是竖着耳朵,不觉间有点踌躇了起来。 “哦,你不用看我的,如果你和他有话要说,就直接对他说吧!” 曾玉梅感觉到了金智善神色间的犹豫,索性挑明了立场。 金智善眼睛里闪过坚韧的神色,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嗯,左忠堂,咱们说实话,对于你的家庭背景,我略知一二。如果毕业之后,你回到了沈京,没有别人帮忙的话,就算你才华出众,可一样会倍受冷落,甚至于都留不到市内就业,对于这一点,你考虑过吗?” 左忠堂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示意金智善说下去。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充当善人打基础,这一点我必须说在前面。对于你扎实的业务基础,我是你的老同学,没有谁会比我更清楚的了,所以,我有一个设想,打算在毕业之后和你联手创业……” “喔,原来你今天借着请客为名,实际上是想挖取人才来了,哼,你怎么就知道左忠堂将来一定得回沈京呢,他留在中州城,一样可以发光发热,至于贵人,他身边现在就有现成的,所以啊,我看你还是收起诚意,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曾玉梅终于听懂了金智善的意图,于是赶紧打断了她的话,不让她说下去。 金智善瞄了一眼曾玉梅,冷笑道:“呵呵,他还不是你的禁脔呢,看把你紧张的!再说了,就算他认可你是女朋友了,你不是也得尊重一下他的意见吗?” 就在这时,左忠堂忽然表态了。 他斩钉截铁的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觉得还是自己选择就业方便,呵呵呵!” 说完之后,他竟然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金智善似乎对这个结果早就预料到了,所以她并没有太多的惊奇,不慌不忙地自斟自饮了一杯啤酒,随后笑意盈盈的看着左忠堂。 “你干嘛一个劲儿的朝他笑?”曾玉梅在旁边看到金智善的笑容后,有点坐不住了,十分警惕地问道。 左忠堂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多说话,然后朝着金智善叹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若那样想就错了。我是和秦暮辉不太对路,但这绝不是我拒绝你的理由。你说你是我的老同学,其实不然,你三班,我四班,咱们俩怎能说是老同学呢?我说这话的意思,无外乎是想提醒你,你并不了解我。” 金智善的脸色有点不太对劲儿了,不过她还是没有说话,静静地听左忠堂说下去。 “我这个人,最不爱做的事情,就是往长远里打算。可能是我胸无大志,抑或我性格疏懒。在我看来,这世上的事情千变万化。今天的预测,很可能就是明天的炮灰。我只想踏踏实实的过好每一天,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辜负了明天的自己。” 曾玉梅眨巴眨巴大眼睛,略微合计了一下,如此才明白了左忠堂话中的玄机,她不禁拍手道:“忠堂啊忠堂,你太让人不可测度了,呵呵呵,如此有水平的话也只有你能够说得出来,嗯,鼓励一下!” 金智善叹了一口气,说道:“曾大小姐虽然说得有点肉麻,但也并非全无道理,不过我最后还想确定一下,你真的不想回到沈京帮我创业吗?” 左忠堂叹道:“承蒙你看重,我真的有些受宠若惊。不过我想,你这一举动恐怕是多余了。因为你背后有地产大王的儿子支持,只要他言语一声,他老子自会全力以赴的支持你,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别说是你在沈京开一家美容医院,就算你把美容连锁开到韩国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必在我这初出茅庐的小子身上浪费时间呢?况且,你父亲的梦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你应该早点帮其完成,至于途经,不用我说你也明白的。” 金智善欲言又止,看着左忠堂和他身边坐着的曾玉梅,脸上流露出黯然的神色,又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随后的一段时间之内,包房的空气中,凝聚着十足的尴尬和宁静。 金智善看了看后来要的那箱啤酒,见到里面还剩几瓶,不由得脸色嫣红的叹道:“刚才的事情权当一个插曲,咱们今天既然出来了,就该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在脑后,来来,我给你俩斟上,咱们喝个痛快。” 左忠堂看了看已经小醉的曾玉梅,心道:也罢,索性今天就放开了量,和两位美女喝个痛快! “你还能喝点吗?”他问曾玉梅。 曾玉梅小嘴一撅,媚眼如丝,看着左忠堂笑道:“只要你高兴,我怎么都行。” “好一个怎么都行,玉梅,我告诉你,其实我之前并不是不喜欢你,而是由于某种原因,不敢喜欢你,不过,从今天开始,我们重新开始,请允许我追你作为女朋友吧!” 左忠堂忽然豪气大作,朝着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曾玉梅说出了这些话。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没听明白!” 曾玉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扶着桌子往左忠堂身边凑了凑,竟连碰倒的酒杯掉到了地上,她都没有注意到。 “我说: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左忠堂丝毫没有顾忌到身旁还有别人,扯着嗓子在曾玉梅耳边大声说道。 “真的!忠堂……”曾玉梅一点都没在乎所谓的矜持,猛然间楼主左忠堂的脖子,扑到了他的怀里,一时间,竟是呜咽了起来。 金智善在旁边看到了如此情形,脸上的神色极度复杂,让人难于猜测到她此刻真正的心情。 过了好一会儿,左忠堂感受到曾玉梅逐渐恢复了平静,于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笑着说道:“你也不怕被人笑话,又是投怀送抱,又是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呵呵呵……” 曾玉梅刚平静下来的心田,正被柔情蜜意所浸润,忽然听他说出这样一句让人难堪的话,不禁大是嗔怒,赶紧小屁股一抬,离开了他的怀抱,离去之时,不忘使了一记“大力掐肉手”。 左忠堂苦着脸,揉了揉被掐的胳膊,朝着金智善说道:“见笑啦,见笑啦!” ------------ 第十五章 :凤舞金樽(3)【今日还有一更】 更新时间:2013-11-29 金智善拿起酒杯,意味深长的和左忠堂的杯子碰了一下,说道:“见笑倒没有,不过,恭喜倒是真的。” 左忠堂突破了自己给自己界定的枷锁之后,心情大是愉悦,拿起被她碰过的杯子,一饮而尽,随后笑道:“其实我也挺佩服你的,呵呵呵,你这人能折能弯,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金智善喝完了酒,瞥了一眼不住偷笑的曾玉梅,叹道:“你不用安慰我,尽管我一顾茅庐没能成功,但只要我有刘玄德的韧性,你早早晚晚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的。” 曾玉梅赶紧说道:“那可不一定,他既不住在隆中,又不是孙悟空,所以您呐,还是省省吧!” 随后,她拿起酒杯,眼睛毛都开花似的向着左忠堂一乐,说道:“来吧,忠堂,咱碰一个!” 左忠堂豪迈一笑,也不言语,拿起酒杯和她大力一碰,一仰脖,干了杯中的啤酒。 金智善对于曾玉梅的提防似乎并不在意,她虽然绝口不再谈聘请左忠堂的事情了,但推杯换盏之中,却开始向左忠堂灌上了迷汤,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然把所有的酒喝光。 金智善还想要酒,左忠堂说什么都不想再喝了,俩人争执不下,终于达成协议,一人最后两瓶,喝完就闪人。 然而,令左忠堂没有想到的是,金智善似乎越喝越兴奋,到了还有一瓶的时候,她竟然把服务生喊了过来,嘱咐他到吧台,给自己的雅间放点音乐。 这时候,身子骨一向有点柔弱的曾玉梅,已经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小雅间之内,只剩下了左忠堂和金智善。 音乐响起,金智善先示意左忠堂把曾玉梅抱到小沙发上去睡,然后她把桌子挪开,腾出了一块地方,向着左忠堂伸出了小手,神情迷离中带着春意,企图邀请他共舞。 左忠堂酒量惊人,喝到现在为止,也就是了三四分酒意而已,他眼光瞥到依然酣睡的曾玉梅,断然拒绝了金智善的邀请。 金智善也不勉强,拿起最后一瓶啤酒,嘴对嘴喝下了大半,忽然在音乐中朝着左忠堂神秘一笑,说道:“如果你不是你,我不是我该有多好啊!” “什么?” 对于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左忠堂这一次有点糊涂了。 金智善也不多加解释,见到左忠堂说什么也不肯起来陪她共舞,便把剩下那半瓶啤酒放到了桌子上,随后告诉左忠堂不要离开,她去去就回。 其实喝了这么多的啤酒,左忠堂早有点想撒尿的感觉了,见到金智善出了去,他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奔着走廊里的洗手间就去了。 这一泡尿撒得左忠堂哆嗦了好几回,那叫一个痛快,原先膀胱膨胀的感觉顿然消失。 他系好裤腰带,心满意足的走回房间,正赶上金智善喝完剩下的那半瓶啤酒,把空瓶子“咣铛”一声扔到了桌子上。 左忠堂心中暗叫了一声女酒蒙子,随即朝着她微微一笑,并且竖起了大拇指,那意思自然是赞她够猛。 金智善横了他一眼,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接着便盯着房顶上的传音器。 忽然,随着她脚尖有节奏的颠颤,传音器里猛然发出了不算太响的的士高音乐,而就在这时候,金智善优雅的叉开两条长腿,一甩长长的秀发,腰肢一哈,接着猛地一抬身子,秀发又飞舞到脑后,与此同时,一颗扣子由她的胸前飞到了一边。 魔术般敞开的领口,留出了雪白的脖子和深深的乳沟,那种充满质感诱惑简直是无以伦比。 的士高的音符在狂野的跳动着,金智善的身躯也在应和着节奏,动感十足地舞了起来,高耸的胸脯、挺翘的臀部在她蛮腰的带动下,映像出一幅幅动人心魄的画面。 左忠堂正值血气方刚,性冲动十分旺盛,眼见着如此火辣的舞姿,就在不觉间,两腿内侧豁然搭起了帐篷。 他浑然不知,只觉得眼前的金智善已经不再是一个莘莘学子,仿佛已经化身为充满了魔幻色彩的夏娃,每一个动作,没一个眼神,都在引诱着他犯罪。 当的士高的音乐戛然而止的时候,金智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眼光扫过左忠堂怒凸的帐篷,不禁流露出一丝让人难以揣摩的笑容。 ~~~~~~~~~~~~~~~~~~~~~~~~~~~~~~~~~~~~~~~~~~~~~~~~~~~~~~~~~~~~~~~~~~~ “我睡着了之后,金智善都和你干了什么?”曾玉梅搂着左忠堂的腰,俩人坐在中州医科大学基础部操场边上的看台上,她不放心的问道。 “哦,没什么,她就是自娱自乐的跳了一阵的士高!” 左忠堂轻描淡写的回答。 “就这么简单,呵呵呵,我看她倒是挺有心情啊!”曾玉梅睡了一觉之后,脑子清醒了许多,眼波流转之间,透露出一丝狡黠,她歪着脑袋看着坐中堂,轻笑之间,语气有点异样的问道。 左忠堂感受到曾玉梅的醋意,赶紧把话题转开,叹道:“我看金智善这个人够复杂的,那个秦暮辉对她紧追不舍,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哦,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难道金智善私下里对你说了什么吗?”曾玉梅的一双眸子,在夜色中闪着亮光,她敏感地问道。 左忠堂没有想到自己绕来绕去,竟然不能摆脱曾玉梅脱离敏感的话题。 “她和我根本就没有私下里说话的机会!有你这么警觉的人在旁边看着,甚至连睡觉都睁着一只眼,呵呵呵,就算借她个胆儿,她也不敢啊!“左忠堂一点都没犹豫,睁着眼睛瞎掰道。 随后他不等曾玉梅反应过来,又信誓旦旦的说道:“再说了,我左忠堂是何许人也,出身清白,洁身自爱,一旦认准了女朋友,便会死心塌地的跟着她。别说是金智善这样的小女子,就连天上的仙女,咱也不会给她暧昧的机会。这我可不是空口白牙胡乱说的,天地作证,是要负下辈子责任的!”说罢他举起了手,一副要宣誓的模样,直逗得曾玉梅抿起小嘴,脸上的笑容比弥勒佛还灿烂。 “竟是胡说八道,你这人啊,不说话的时候,显得极为方正,可一旦咧开了嘴巴,唉,死人都能给你说活了。”曾玉梅正笑得欢畅之际,忽然蹙起了眉头,把脸贴在左忠堂的肩头,有点哀怨的说道。 左忠堂有点奇怪,心想曾玉梅这是怎么了,明明在高兴的时候,竟然说变就变,女孩子的心思真是难于捉摸。 曾玉梅见到左忠堂并没有什么反应,便又淡淡的说道:“其实金智善也真够可怜的,似乎她这一生只为了她父亲的心愿活着,没有一点自我,你说,要是这么活一辈子,该多没意思啊!” “嗯,是够没意思的,不过那是她的事情,和咱俩可挂不上钩。只要咱们俩高兴,那就算没有白活!”左忠堂半真半假的说道。 “我是说她,你怎么又扯回到咱俩身上了?嗯,不过,既然你说到了这里,那我就问你一个事儿,你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许像平时那样的嘻嘻哈哈!” ------------ 第十五章 :凤舞金樽(4) 更新时间:2013-11-29 见到左忠堂点了头,曾玉梅紧挽着左忠堂的手臂,挺直了线条柔美的脖子,盯着左忠堂,郑重其事的说道:“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对你宣示好感,可你一直在回避,甚至于不肯跟我朝面儿,说实话,我真有些心灰意冷,然而,偏在这时候,你竟然转了性,倏然承认我们的男女朋友关系,嗯,这对于我来说,其实有点唐突,现在我问你,是什么让你有了这种转变?另外,我还想确定一下,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说到这的时候,曾玉梅悄然松开了左忠堂的臂膀,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看着漫天的星星,淡淡的接道:“你知道的,我对你的喜欢从不隐晦,如果你一千次的问我,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肯定。谁也不要和我谈什么少女的矜持,那是对陌生人才这样,对于我自己的心上人,刀架在了脖子上,我还是会坦然说出,勇于承认。正是因为我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希望别人对我也不要有所隐瞒,不管答案肯定与否,我希望听到的都是真话。在我的世界中,什么都可以被污染,唯独真心情感的付出是容不得一点杂质的,忠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曾玉梅的真心告白,在左忠堂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忽然之间宣涌而出,尽管语气淡如水,但还是如同一团火焰,霎那间把他淹没在了其中。 左忠堂二话不说,像弄只小鸡似的,一下子就把旁边的曾玉梅搬到了自己的怀中。 就在这一刻,他感情如潮,内心之中充满了爱意,想也不想的一口吻在了曾玉梅的小嘴之上。 曾玉梅激烈的反应者,双臂缠住左忠堂强悍的脖子,任由左忠堂品尝唇舌。 冬天的夜里,尽管气温料峭,但在两个年轻人的躯体里面,却燃烧着火一样的热情,美好的感觉在二人之间迅速的弥漫着。 虽然没有达到真正的水乳交融,不过,对于都奉献出初吻的左忠堂和曾玉梅来说,这已经够销魂的了。 曾玉梅藏在左忠堂的怀里,身心上下一片通泰。 她脸颊发热,如同着了火,尽管嘴巴已经离开了左忠堂的大口,但她的精神仍然沉浸在刚才的热吻之中。 一切答案似乎尽在了不言之中,然而,左忠堂这家伙却忽然叹道:“玉梅,我跟你说件事情。” “嗯!”曾玉梅随口应道。 左忠堂下意识的搂了搂曾玉梅,肃然说道:“刚才你问我,为什么突然转了性,现在我告诉你,其实并非是我转性,而是我忽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 曾玉梅动了动嘴巴,却被左忠堂拦住,他继续说道:“我始终在考虑一件事情,究竟该不该做一个感情的解囊者?对于我来说,从小到大都在奉行着忠义人生。看到老大对你情根深种,我真的不忍心破坏了他的情感泡沫,正因如此,我一直在躲避着你,不想陷入感情的漩涡里面。然而,这里面我竟忽视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我对自己情感方程式的解答。” 说起了这些,左忠堂忽然像得到了某种释放,一口气接着说道:“从某个角度来说,我是一个情感守候着,对待自己心爱的人,一旦有了承诺,便决不放弃,除非人家不要我了,否则我一定会坚持到底。正是由于我的这种情感观,使得我在男女之间总是很被动。” 他叹了一口气,随后“嗒”的亲了一下曾玉梅,笑道:“要知道我可是一个奇才,做事情是这样,在感情的世界中也同样如此。当我感觉到自身的被动之后,隐约之间希望找到一个出口,而你偏偏给了我一个破译出口密码的钥匙。在你的引领下,我懂得了,天下间的情感没有单方面的,无论是守候,还是探求,都需要两个人的共鸣,换句话说,一个巴掌怎样努力,终究是难以拍响的。” “当我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我便不再献身于对情感解囊相授的困惑中了,相反的,我倒是觉得有些事情看似永恒,事实上却是弹指一挥间,如果再不加以珍惜,当它蜡炬成灰的那一天,可就什么都玩完了!与其错身而过,不如挺而取之??????” 左忠堂这一番言语说得情文并茂,然而,由于怀里软玉温香,在不知不觉之间,他的裤裆还真就硬挺了起来。 配合着他的“挺而取之”的款款情话,使得他怀里面的曾玉梅更加情动难抑,脸颊热得像火炉,一个劲地往他的怀里深处钻 左忠堂正沉浸在解说自己的内心独白的时候,竟然没有注意到曾玉梅的异状,他仍旧满嘴丫子冒白沫的说着。 “其实能够得到你的青睐,我不知道有多么的幸运。你家庭背景优越,自己更是优秀的冒了泡。年轻貌美之间,藏着别人梦寐以求的智慧,真不知老天爷是哪天喝醉了,竟然把你这不是凡间的女子降临到了世上,呵呵呵,而且,最令佛祖气愤的是,你在万千人群之中,独独和我王八瞅绿豆,唉,话说起来全是眼泪,全是眼泪啊!” 说到了得意之处,他竟然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这可让有点昏头的曾玉梅幡然清醒,她嗔着小脸掐了他一把之后,离开了他的怀抱。 左忠堂大惑不解,愣愣的看这曾玉梅,暗道:老子说的这样天崩地裂,怎么没能将这小妮子迷晕,相反的倒是离开了老子的怀抱,真是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吐沫星子。 看着左忠堂诧异的模样,曾玉梅掩口一笑,悄悄说道:“坐在你怀里,让人家有点受不了。” “怎么可能呢?老子的怀抱是天下最温暖的??????”当他的眼睛定格在自己怒凸的裤裆上的时候,不禁老脸一红,虽然在暗夜中别人看不见,但他着实涌起一阵难为情。 “咱们是学医的,所以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其实也怪不得我,怀里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而且还是我心仪的人,如此的蹭来蹭去,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哎呀,你掐我脸干嘛?” ------------ 第十六章 :月老红绳(1) 更新时间:2013-12-01 自从喝了一顿酒,左忠堂和曾玉梅关系明朗化之后,左忠堂的心里也像开了一扇窗户,尽管一开始面对章智栋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得劲儿,不过对于他来说,一旦做了决定,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想得很明白,自己已经对章智栋尽了哥们之间的力量,但其仍是不能赢得人家女孩儿的欢心,那就是章智栋自身的事情了,与其便宜了不相干的人,还不如自己挺身而上,况且自己对曾玉梅也不是全无好感。 对于左忠堂和曾玉梅日渐亲密关系,章智栋也不是瞎子,自然瞅得明明白白。 一开始的时候,章智栋面对左忠堂,显得很局促,不过随着这种事情的习惯,章智栋倒显得安然了许多。左忠堂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章智栋的感受,章智栋的回答是,左忠堂能够为兄弟付出,章智栋也能做到。 这种回答无疑是在暗示左忠堂,章智栋已经在心里放弃了曾玉梅,并且肯于成全左忠堂和曾玉梅的相爱。 有了这种暗示,左忠堂在放寒假离开校园的时候,心里感到特别舒畅。 左忠堂老家所在的县区名叫沈辽县,直辖于沈京市。不过,左忠堂并非县城里的住户,离着沈辽县还有100多里路,有一个乡镇名叫唐王寨,他是那的人。 唐王寨属于平原区域,住在那里的人们大多靠着几亩水田生活,不过,由于吃烧俱全,所以,相比之下,唐王寨的人们虽然生活并不富裕,但也还算过得去。 经过一系列的途中转车,左忠堂终于在唐王寨的客运站双脚落了地。他背着大旅行兜子,朝着唐王寨的北面看了看,心道:这时候老娘也不知在没在家里? 迎着刺骨的寒风,左忠堂走到了新河边上,看着茫茫原野中的积雪,心中异常兴奋。 对于新河,他有着一份深厚的感情。可以说在他童年的岁月中,新河一直伴随着他的成长。 夏天里游泳,冬天里滑冰,而且新河里丰富的水产品,时不时的还能慰籍一下他枯瘪的肚皮,所以,阔别半年,看到了这一条生养他的母亲河,那种亲切感自然是油然升起。 他离开公路,踏上了新河的冰面,开始往北行进。 左忠堂放弃大路不走而走冰面并非是出于好玩,他住着的村子离着唐王寨的镇中心还有八里路,但如果走冰面,可以节省二分之一的路程。 尽管蜿蜒的冰面上寂寥无人,并且北来的寒风直透心窝,但是,随着距离老家一步步的接近,左忠堂还是心里暖洋洋的。 每一次上学,一走就是五个多月。老娘不识字,连封信都不会写,所以在这五个月中,左忠堂和老娘可谓是音讯皆无,出于对老娘的思念,他恨不得一步便迈到家里。 两边河岸陡峭,一阵阵寒风刮过,带起河岸上的雪花子,“呼啦啦”飘得满河道都是。 左忠堂反背着旅行兜,把衣服领口掖得紧紧的,盯着北方,快步往前行进。 “扑腾腾!” 忽然,就在他走过一多半路程的时候,竟然听到旁边河岸上传过来一阵什么东西挣扎的声音。 左忠堂下意识的眯着眼睛循声望去,隐约间看到岸边积雪堆里,有一个东西蹦来蹦去。不过,也不知什么原因,那东西无论怎样努力,就是无法离开方丈之地。 左忠堂目光犀利,靠近了略微一看,登时大喜,暗道:老子的命还真不错,正不知回家怎样打打牙祭,竟然来了这么一个好东西。 原来,由于新河两岸比较荒凉,有着不少的树林子,一到了冬季,特别是赶上了下大雪,总有人在河岸边安上许多的兔套子。 所谓的兔套子,实际上就是一根铁丝,一边固定在地上,一边打个活扣。 如果想捉兔子的时候,就把活扣开得大一点,放到厚厚的积雪上面,然后在积雪中掏一个洞,中间放点玉米一类的诱饵。 由于下大雪,野地里的兔子没有吃的,所以一旦雪停了,便都纷纷出来觅食。有些傻帽儿一见到了诱饵,自然不顾一切去吃,结果牵动了活扣,锁住脖子,无论怎样使劲儿逃窜,只能把铁丝越拉越紧,更有甚者,兔脖子都能拉断喽。 其实左忠堂很早以前就知道兔套子的功用,不过他从来没有使用过,倒不是他手脚懒惰,而是他觉得兔套子有点残忍,打心里有点抵触。 对于一个生物,你可以去吃它,但绝不动虐杀它,这就是左忠堂对待荤腥动物的处理原则。 左忠堂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正在挣扎的野兔子捉住了。 他揪着兔耳朵,仔细一掂量,心里顿时笑开了花,暗想这只野兔怎也有六、七斤,足够他和老娘大快朵颐一番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左忠堂哼着小曲,走起路来都感到有点发飘,幸亏他体格魁梧,要不然都有被风刮走之嫌。 半个小时之后,左忠堂离开了河道,穿过大坝,来到了公路上。 正当他迈着“四方步”,放着“四楞屁”,拎着兔耳朵,乐颠乐颠往前走的时候,忽然身后响起了汽车喇叭的动静。 左忠堂赶紧靠在了路边,侧过身子一看,就见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缓缓在他身前开了过去。他本以为没什么事,谁知车窗一开,竟然探出一个脑袋。 那人瞄了一眼左忠堂,开口骂道:“什么玩意,走道不长眼睛,没看到后面有车吗?” 左忠堂愕然,前后看了看,在确定那人是骂他之后,禁不住火往上撞,心道:老子脑袋后面也没长眼睛,哪知道有车开过来?再说了,老子走的是路边,公路这么宽绰,碍着你什么事了? 他正想还嘴,忽然想起这是在家乡,于是嘴巴张了张,竟然把快到嘴边的脏话生生咽了回去。 左忠堂寒着脸,也不多说,擦着奥迪车的边上就走了过去,心道:妈的,你丫走了狗屎运,老子心情好不想给老娘惹麻烦,不搭理你也就是了。 那人似乎没有料到左忠堂骂不还口,满脸冷笑的把脑袋缩了回去,随后把车窗摇了上去。 左忠堂刚走出没有多远,后面又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这一次他没有躲开,继续前行,心中暗道:把你丫给惯的毛病,道路宽得都够你横逛的,却偏来找老子的不痛快,妈的,老子再闪开就是你养的! 然而,当那辆奥迪车驶到他前面的时候,副驾驶的窗子竟然又摇开了,刚才的那个年轻男人满脸鄙夷的探出脑袋,朝着左忠堂竖起了中指。 左忠堂佯装没有看到,继续前行,当他走过车尾的时候,隐约间竟然察觉到车的后座上有人在看着他。 他的眼神一向很好,尽管车玻璃半透明,但他还是捕捉到了那人的模样。 他苍凉的站在了原地,心里面打翻了五味瓶,直到奥迪车驶得远了,他还没有缓过神来。 快要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才抛开了心里面隐隐的痛楚,眼望着自家的大门,老娘那满是皱纹的脸孔依稀闪现在他的眼前。 老娘阿老娘,老子???啊呸!老儿子回来了! 左忠堂推开了大门,心里嘀咕着。 然而,当他背着行囊,拎着兔子站在三间瓦房的正门的时候,不觉一阵失落。门框上面一把大锁,冷冰冰的横亘在他的眼前,一下子就粉碎了他要立刻见到老娘的梦想 左忠堂颓然在门框上面摸了摸,因为他知道,老娘有个习惯,一旦离开院子,总会把房门钥匙藏在门框上面。 一摸之下,左忠堂稍稍从沮丧中缓过点神来,他把钥匙拿了下来,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家还是那个家,屋里的摆设依然没变,虽然家具都有些破旧,但在老娘的细心打理之下,依然透出十足的干净。 看到了红彤彤的砖地,左忠堂心中明了,老娘一定在临走之前把地擦了。 这老太太,还是那么爱干净! 左忠堂心中嘀咕着,把旅行兜放到了柜台上,随后看了看手中的兔子。见它离开了兔套子,已然恢复不少的生气,不禁又泛起了高兴,忖道:老娘一定干什么营生去了,呵呵呵,趁她还没有回来,我先把兔子给收拾了,做好饭菜,让她一到家就有热乎饭吃。 规划好了就去做,这一直是左忠堂的行为准则。 经过一番折腾,宰好的兔子终于下了锅,看到大柴灶呼呼地冒着热气,左忠堂终于满意的拍了拍手,心中臆想着兔子的美味,一边咽了咽口水,一边回到了里屋。 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只见小针已经指向了2点,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道:都过响午了,老娘怎么还没回来,她究竟干什么去了? 如果没有做好饭菜,怀着这样的疑问,他一定会跑到隔了两条街的舅父家,打听一下母亲的去向。可现在锅里正煮着东西,拿捏得他走不开,无奈之下,他只好躺在了炕上,静静地等候着老娘的归来。 ------------ 第十六章 :月老红绳(2) 更新时间:2013-12-02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柴灶上的热气早就消失殆尽,回到厨房的左忠堂心里清楚,如此情形意味着锅里的兔子肉已经熟了,如果现在盛上来,保准烂烂糊糊,不胜美味。 然而左忠堂闻着飘逸的兔肉味儿,竟然没有一点食欲,他眼巴巴的看着窗户外面,很希望老娘的身影能够突然出现。 正当他有点急不可耐的时候,自家的院门忽然开了,紧接着进来俩人。 看清了来人,左忠堂赶紧走了出去,不过,当他瞧清楚俩人的状况时,不禁呆了一呆,原来其中一个男人正搀着一个女人。 “老娘,您这是怎么啦?”左忠堂心里七上八下,顾不上和男人打招呼,急不可耐的问道。 “哦,我老儿子回来了,呵呵呵,老娘没事!”左忠堂的母亲苏静朝着身边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笑着说道。 “舅舅,你别和老娘一块骗我,她走道一瘸一拐的究竟怎么了?”左忠堂眼里不揉沙子,一脸紧张的看着他的舅舅苏凯。 苏凯瞅瞅自己的姐姐,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吧,先进屋,然后再说!” 经过厨房的时候,苏静瞅了一眼大柴灶,笑着对左忠堂说道:“我老儿子把饭菜都做好了,呵呵呵,老娘能吃现成的喽,你哥就没这般本事,竟得老娘侍候他!” 左忠堂没有搭茬,心道:您甭跟我装没事,看您走路的样子,十有八九腿受了伤。 他没有吱声,和他舅舅一起扶着苏静到了里屋。 左忠堂给他老娘脱了鞋,服侍她上了炕,见她不能像往常一样盘腿坐着,心里更是明镜儿,肃然的看着他舅舅问道:“说吧老舅,究竟是怎么回事?” 面对左忠堂穷追不舍的询问,苏凯知道无法隐瞒,于是看了看苏静,脸上流露出一丝愤慨,说道:“老外甥放寒假了,你也不能总瞒着他,我就跟他说了吧!” “呵呵呵,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我说吧!” 苏静下意识的摸了摸右边的大腿,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尽可能让笑容遮掩住,朝着左忠堂说道:“你看你,就像老娘不在了似的,一脸的苦相。呵呵呵,是这么回事。老娘帮人家点忙,一不注意,出门倒热水的时候,有点水溅到了腿上,都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啦!” 苏静说得轻描淡写,但左忠堂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右边裤子,全都是湿漉漉的水渍,心想:若只是溅了一点水才怪? 苏凯在旁边皱了皱眉,刚想说话,又被苏静拦住,只听她说道:“老儿子把饭菜都做好了,小凯你就别走了,留下来吃饭,呵呵呵,忠堂做菜的手艺都是你教的,看看他有没有长进?” “是啊,老舅,你就留下来吃饭。不过,先等一会儿,我看看老娘的腿烫得怎么样?要不然吃饭也没味道。” 左忠堂说完之后,示意苏静把裤子褪下来。 苏静摆了摆手,佯装生气的说道:“你舅舅都饿一天了,先让他填饱肚子再说!” “大姐,饭什么时候吃不行?你就让他看看吧,再说我也没看呢。”苏凯也是一脸的愤怒加焦急,不理他姐那茬儿,帮着左忠堂说道。 苏静无奈,看看俩人,最终妥协的脱掉了右腿的裤子。 左忠堂一看之下,禁不住又惊又怒。 原来苏静的右边大腿布满了大大的水泡,而且有不少的水泡已经破溃,一处处皱皱巴巴的表皮沉浸在淡黄色的液体之中,显得触目惊心。 左忠堂心疼之极,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他初步估算了一下烫伤的情况,烫伤范围大约占体表面积的10%,以2度烫伤为主。 “老娘你这是干什么弄的啊?”左忠堂揪心的问道。 还没等苏静回应,一旁的苏凯怒声说道:“腿都烫成这样,他们竟还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家人真是太没人性了!” “谁家?”左忠堂终于抓住契机,阴冷的问道。 苏静一看儿子、兄弟都有点要急,赶紧挥手示意,皱着眉说道:“看看你俩,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几天就好了,你俩给我省点心吧!” 左忠堂看到老娘沉下了脸,赶紧垂下了高昂的头,调转话题说道:“这种烫伤一般需要两周,而且还不能感染,否则就算好了,也会留下满大腿的瘢痕。” “嗨,我当多大个事儿,不就是留点疤嘛,老娘都这么大岁数了,又没那么好美,呵呵呵,有疤就有疤呗!只要让我快点好就行,还有不少活等老娘去做呢!”苏静说到了后来,瞟了一眼左忠堂,似乎触动了什么心事,脸上现出一丝焦虑。 左忠堂看着苏静满头的白发,心痛如绞,暗道:眼下先不要惹老娘生气了,我把她的烫伤处理之后,再陪着舅舅吃完饭,悄悄地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嘿嘿,谁把老娘弄成这样,我一定要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老舅,麻烦您到村里的卫生所,买点‘雷夫诺尔溶液’和无菌纱布、绷带以及头孢他啶口服药回来,顺便跟卫生员借一套无菌换药盘,我给老娘的烫伤处理一下!” 苏凯走了两步,忽然站住,扭头蹙着眉,看着左忠堂疑惑的说道:“那药水能好使吗?据说治烫伤獾子油最好,不如我挨家划拉划拉,也许能够踅摸着。” “那是胡扯,治疗烫伤最好是磺胺嘧啶银粉末,但那东西村里不可能有!嗯,你就按着我的话去做吧!老娘的烫伤不算太深,只要控制住感染,慢慢就好了!” 左忠堂肯定了自己的说法,看着苏凯走了出去,这才缓解一下脸上紧绷着的肌肉,佯装随意的问道:“这阵子大哥没回来吗?” “唉,你哥在你大姑家住着,好一阵子没回来了。”苏静一边说着,一边想穿上裤子,神色有些黯然。 左忠堂制止住苏静,说道:“裤子就先别穿了,要不然一擦到创面,就更增加感染的机会了,等一会儿老舅回来,我把创面处理完了,您再穿上也不迟!” 他说完之后,摸了摸火炕,接道:“炕有点凉,我去烧点火。” 苏静看着心爱的老儿子,眼睛不禁有些湿润,她点了点头,眼见着他走了出去,便默默的叹了口气。 左忠堂把厨房里上下两个柴灶都烧了火之后,往院子里望了望,恰好看见苏凯急匆匆的走了回来。 “这个犊子,跟我代答不理的,姥姥的,等他办事情的时候,让他到镇里找厨师吧!老子绝不侍候他!” 苏凯脸色不太好,一进屋就骂骂咧咧的。 “算了吧,老舅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个卫生员也姓乔,他能卖咱药就不错了。哦,对了,换药盘他没借咱吧?” 左忠堂看着苏凯手里就只拿着药水瓶子和纱布袋,一副想当然的模样问道。 苏凯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我跟他说了,但他死活不借,说什么换药盘一旦弄丢了,他没法向大队书记交代。我去他妈的,一个盘子老子还能弄丢了?亏他找的借口!” 左忠堂面色异常阴沉,他没有搭茬,示意苏凯进到里屋,然后他拿起另一个柴灶的锅盖,透过氤氲的水汽,他看到里面漂浮的一双筷子。 经过一阵蹩手清创换药操作,左忠堂终于用消完毒的筷子,完成了对苏静烫伤创面的处理。 尽管创面火辣辣的疼痛,苏静却一直静静的看着儿子操作,丝毫没有表现出痛苦的模样。见到左忠堂完了之后,她便从衣兜里拿出一块破旧的手帕,探过身子,擦了擦左忠堂额头上的汗水,心疼的说道:“老儿子,一定累坏了吧!唉,刚从学校回来,顶着冒烟北风,回到家里,连口热乎饭都没吃,老娘又给你添了麻烦,真难为我老儿子了。” 听了这话,左忠堂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了出来。他赶紧收拾完东西,拿到了厨房,通通塞到了灶坑里,随后擦了一下已经淌出来的泪水。 望着热气腾腾的一盆野兔肉,左忠堂和苏凯都没吃下几口,苏静见状,笑道:“你俩这是怎么了?我不就是受点皮外伤,干嘛一个个苦着脸,快点趁热吃!哦,对了,老儿子我问你,这只兔子你是从哪弄的?” 为了防止不痛快的情绪进一步扩展开,苏静故意岔开了话题。 “老娘,您说我有没有福气?呵呵呵,今天我沿着新河边上往回走,也不知谁下的兔套子,嘿!正把这只兔子套得紧紧的,我没费啥事,就把它弄到了手。喔,老舅您可吃啊,这东西一旦剩了,下顿保管走味儿。” 左忠堂不想让老娘的心总吊吊着,所以他佯装笑脸,尽可能的活跃着气氛。 “咣当!” 就在这时候,外屋门一开,风风火火走进来一个身材胖胖的女人。 “大姐,你的腿烫得咋样?这老周家也太不是人了,在他们家出的事儿,竟然连理都不理,还叫人告诉苏凯去接你,亏得姐夫当年对他们一直挺照顾?真不是人性!” 胖女人看到屋里面的人,满脸的怒气,想也不想的一气儿说着。 ------------ 第十六章 :月老红绳(3) 更新时间:2013-12-03 须臾,胖女人把目光对准了左忠堂,不等别人插话,气呼呼的说道:“哦,忠堂你回来得正好,老周家那丫头不是和你好吗?你去说说理!你老娘给他们家干活,被热水烫了,他们家竟然不理不睬,说什么是你老娘自己弄的,他们家不管!呵呵呵,一个村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用得着这么绝情吗?你要是害怕,不敢去说,我去!我就不信啦,还没有个说理的地儿了……” “打住,打住,打住吧!你一来就乱吵吵,好事也被你弄坏了!” 苏凯看着胖媳妇黄雪梅,放下筷子,赶紧拦住她的气话。 左忠堂如此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脑海里猛然浮现出奥迪车后座上的那个女人,一阵难于言表的痛楚,顿时在他的心房里炸开。 “老儿子,你别听你舅妈瞎说,今天本来就是老娘不注意,弄伤了自己,不怪老周家,你可千万别冲动!还记得几年前的事情吗?冲动是魔鬼,这不是你的座右铭嘛。老娘好容易过了几天安心的日子,你千千万万不要再添乱了,明白吗?” 苏静放下了饭碗,瞪了一眼黄雪梅,满脸的严肃,告诫左忠堂。 左忠堂以往的诙谐与幽默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此时此刻,充塞在他心里面的,只有无限的愧疚和悲伤,为了不让大家看到他抑制不住的泪水,他赶紧往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调整着语气说道:“我去给舅妈拿双碗筷,兔子肉还没凉,咱们得赶紧吃!” ~~~~~~~~~~~~~~~~~~~~~~~~~~~~~~~~~~~~~~~~~~~~~~~~~~~~~~~~~~~~~~~~~~~~~ 晚上的时候,左忠堂服侍苏静吃完了“头孢他啶胶囊”,摸了摸她的额头,不仅略微宽了点心,暗想老娘毕竟是个干活人,身体还算硬朗,那么大面积的烫伤,竟然没有引起发烧。 左忠堂看了看墙上的老钟,见到已经七点多了,便把目光落到了电视柜上,心想着打开电视,让老娘看一看,结果却发现电视柜里空空如也,不禁大是奇怪,于是问道:“老娘,咱们家那台电视机哪去了?” “哦,你们哥俩都不在家,我也不看电视,所以就把它卖了!”苏静不以为然的答道。 左忠堂心想:不对啊,老娘一向很爱看电视的,怎么说变就变,竟连电视也不爱看了? “老娘,现在老舅和舅妈都走了,咱们娘俩该说点实话了吧?您放心,不管事情前因后果究竟是怎样,我保证脾气好好的,绝对不闹事也就是了!来,老娘跟我说说,您的腿倒底怎么烫伤的?” 左忠堂虽然尽可能把语气放得柔和,但任何人都能听得出来,他对真相的探求态度,是不可动摇地。 苏静深知自己儿子的个性,假如不明明白白地告诉他,那么他就有可能绕过自己,去问他的老舅亦或是别人,总而言之,一旦他认准了,不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静叹了一口气,挨着墙壁坐了起来,把棉被盖在腿上,然后看着左忠堂,很严肃的说道:“在老娘告诉你真相之前,你先回答老娘一件事情?” “嗯,您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据实回答!” “你和周颖之间完了吗?” “哦,什么完了吗?我怎么没听明白。” “唉,你也不用藏着掖着,老娘都知道了。” 看到自己的儿子神情黯然,苏静心里在滴血,她暗自叹了一口气,脑海中闪过一个最亲进人的影子,忍不住想道:咱们家究竟是造了什么虐?老的老的遭难,小的小的受苦,假如老天真有眼睛,干脆将所有的罪都让我一个人担着算了。 她强忍着心中的悲伤,摸着左忠堂的脑瓜顶,忽然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我老儿子还有半年大学就毕业了,许多人都说你念不下来,老娘不信,我老儿子不少胳膊不少腿,怎么就不能把书念完?” 左忠堂扬起脸来,看着苏静,眼睛里满是疑惑,不过他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您是天下间最伟大的母亲!” 这一句话,顿时把苏静的眼泪引了下来。 她赶紧擦了干净,笑了笑,然后叹道:“忠堂,老娘也不想骗你,就在一个多月之前,周颖回来了,而且她还带着一个男人,随后没过多久,老周家就把喜事给办了。”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盯着左忠堂,神情怜悯之中透着不安。 “哦,意料之中,不过没想到周颖会这么着急。” 左忠堂表情很淡漠,轻轻把苏静的手从自己头上拿下来,然后不住的抚摸着,叹道:“老娘的手掌像锉刀似的,这些年让您受苦了。” 苏静见到左忠堂的反应并不激烈,禁不住很是开心,脸上挂出笑容,说道:“我老儿子这书没白念,呵呵呵,做事情知道轻重了,看到你这样,老娘就放心了。” 左忠堂心里郁闷难当,但为了不让苏静担心,他还是勉强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姑娘大了自然就得结婚,人家也不是咱们买的,嫁给谁是她的自由,况且我和她分开那么长的时间,感情早就淡了,她嫁给谁我都无所谓。” “嗯,话虽然不能这么说,不过,老娘见你能看得开,心里呀,就落下了石头。唉!其实,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男人好面子,认准一个人,如果得不到,心里会很不舒服的。但是女人就不这么想喽,嫁给谁都是一样过日子。忠堂,你也算是成年人了,咱们男子汉大丈夫,心眼别那么小,夫妻不成还是朋友,等到有机会和她见了面,好好地,别生分了,噢!” 苏静说这话的时候,左忠堂倒是没怎样,她却掉下了眼泪。 左忠堂替母亲抹去泪水,忍住心痛点了点头,然后又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 他知道母亲为什么掉眼泪。作为他的母亲,怎能不知道儿子的情感世界?眼见着儿子一直心仪的女孩嫁给了别人,她深深的在替儿子感到悲伤。 左忠堂不愿意再在这个话题上徘徊,于是问道:“老娘,咱是不是把话题扯远了,您跟我说说,怎就那么巧,一盆水倒在了您自己的腿上?” “嗯,其实刚才的话也没有扯远,你知道吗,周颖嫁给的人是谁?”苏静看到儿子摇了摇头,便接道:“那人叫曹猛,据说是县里监察局长的儿子,不过他倒是住在沈京,开了好大的买卖,非常有钱。” 左忠堂暗自叹息,想起自己放到基础部宿舍床底下的那个大行李箱,心道:有钱咋的了,老子有志气,就是不碰你们的东西,一旦将来找到了机会,老子再把东西送还给你们,让你们也知道知道,什么叫藏在行李箱里的自尊。 “老周家那夫妻俩早就不同意你和周颖的事情,如今见到女儿钓了个金龟婿,自然是前后的围拢,呵呵呵!” 苏静说到这里,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然带着眼泪笑了起来。 左忠堂也笑道:“您看您,都一大把年纪了,又是哭又是笑的,唉??????” “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娘是忽然合计起来你舅妈的话,所以才笑了起来。” “舅妈说了什么,让您竟然破涕为笑?” “她说:你们看看老周家两口子,对那个姑爷可了不得,哎呀,围前围后,端茶送水,紧怕惹了人家不乐意!哼,就恨不得给人家舔屁眼儿啦!”苏静学着黄雪梅的语气说话,竟然惟妙惟肖,直把左忠堂也逗得更加欢实了。 随后,苏静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周颖和那个姓曹的办完婚事之后,老周家就提出要求,想让周颖女婿扶植他们家一下,结果这个姓曹的还真办事,出钱出力,就在咱们村废弃的小学院里办起了一个羽毛厂。如今的老周家可不得了,一年能挣好几十万。他们老两口子在村子里竟是横着走道,唉,什么时候咱家也能这样呢?” 苏静说到这里,翻过手来抓着左忠堂的大手,一边抚摸着,一边眨了眨眼睛,笑道:“老娘是跟你开玩笑的,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只要你们都平平安安的,老娘心里就踏实了。” 左忠堂知道苏静说的是实话,不过,在他心里却对老周家的暴发户作为大不以为然,暗道:赚几个糟蹋钱,就不知道南北了,这怎么能和老子比呢?老子可是上天入地找不到的奇才,别说是一年赚几十万,就是几百个几十万,老子也一定能赚到,苍天不死,你就瞪眼儿看着吧! “呵呵呵,好家伙,真是风水轮流转,原来村里穷的数得上号的人家,竟然也能来个王八大翻身,老天真是有意思!”左忠堂故意叹道。 苏静佯装不高兴,斥责道:“喂,怎么说话呢?王八王八的,多难听啊!” ------------ 第十六章 :月老红绳(4) 更新时间:2013-12-04 见到左忠堂低下头,没有反驳,苏静便接着说道:“其实,每一次你快到放假的时候,老娘都很紧张。因为老娘知道,不管什么假期,终究要过去的,紧接着所要面临的,就是你下一学期的费用。如果老娘没有准备好,老儿子就算再能闯荡,终究会牵涉不少精力。一旦你把心神都放到了挣钱上,学业也就耽误了,若真那样,老娘的心愿还怎么实现,老儿子将来的前途又怎么办?” 说到这里,苏静的脸上现出坚毅的神色,随后她说又道:“老头子把你们哥俩扔给了老娘,老娘无论如何都要把你俩安置好了。” “这些年真格的苦了您,唉,假如我不考大学,现在应该能挣钱了,您也就不用这么辛苦,而哥哥更不用??????” 苏静摆了摆手,示意左忠堂不要说下去,紧接着她话锋一转,说道:“咱们家没有几亩地,除掉一年的农业税,以及来年的种子化肥钱,根本就所剩无几,所以每年农闲的时候,老娘都要出去打工。” 左忠堂心头涌起浓浓的愧疚,他长叹了一口气,没有接话。 苏静慈爱的看着左忠堂,叹道:“老娘的身子骨一年赶不上一年,所以出外打工,越发的不好找工作了。就拿今年来说,老娘到了劳务市场,合计着做个保姆什么的,结果人家都嫌老娘岁数大,不肯要。没办法之下,老娘只好回来了,本以为你下半年的费用凑不了多少,没想到老周家的羽毛厂开张了。我娘去了好几次,终于让老周家两口子开了口,给了老娘一个做饭的差事。” 左忠堂脸上一阵发热,虽然心里觉得很不舒服,但他知道,老娘到周家去干活,其实她比自己还要难堪。 苏静摸了摸自己的伤腿,回忆着说道:“今天,干活的工人比较多,到了中午,大家肚子饿了,都嚷着要吃饭,我端着一大盆水,一时着急,不小心就滑到了,唉,也算是该着,那盆水正倒在了自己腿上,真是该着噢!真是该着噢!” 她接连重复着最后那一句话,也不知怎的,左忠堂隐约感到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不过,眼下老娘既然这么说,他也就姑且听了。 “我今天在回来的时候,看到周颖坐在奥迪车上,她是不是回娘家啊?”左忠堂心不在焉的问道。 “哦,原来你看到她了。是的,她和她的女婿一起回来的。呵呵呵,那个叫曹猛的小伙子,我今天可看的很清楚,他一点都比不上我老儿子,呵呵呵!” 苏静眼睛发亮,语气中透着自豪,觉得自己的儿子谁也比不上。 左忠堂心中苦笑,暗道:“天下的父母如出一辙,怎么瞅都是自己的骨肉好。 “老娘受伤的时候,周颖看见了吗?”左忠堂心有不甘的问道。 苏静依旧沉浸在自己儿子亮堂堂的光环中,听了左忠堂的问话,顺嘴答道:“哦,那时候她刚进到厂里???????” 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改口道:“不是的,她是之后才来的。今天多亏她了,挺着个大肚子,竟然还叫人去通知你老舅。唉,其实这姑娘心地还真是不错的!” 左忠堂脑袋里“嗡”了一下子,不自禁的眼前浮现出周颖怀孕的模样,暗道:她才结婚一个多月,怎么就挺个大肚子了呢? 苏静见到左忠堂忽然像失了魂似的,立刻明白自己又说漏了嘴,不过,话一出口,无法再更改,没奈何之下,她只好说道:“其实,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月老早就安排好了,那一根小红绳啊,该系谁系谁,想解想系都是由不得人的。唉,既然人家都已经结婚了,挺着大肚子也好,麻溜儿的身板也罢,都和你没半点关系,老儿子,你还是看开点吧!” 左忠堂漠然以对,说道:“我早就看开了,早就看开了……” 这时候,苏静忽然听到院门处有响动,于是捅了捅有点发呆的左忠堂,说道:“老儿子,你去看看,是不是有人来了?” 左忠堂凝神听了听,果然有人在敲大门,于是他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走在自家院中的甬道上,左忠堂心潮起伏,想起周颖和自己相处的一幕一幕,以及她现在挺着大肚子的模样,一种受骗的感觉油然而生。 有时候距离确实会产生美,但大多的时候,距离会产生一种情感上的挪移。再相爱的人,一旦分隔多年,那种两地相守的折磨最终也会化作黯然分手的动力。 左忠堂木然的来到了大门前,撤除门闩的时候,他竟然忘了问是谁。然而,随着大门的缓缓打开,一个人影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禁让他更加错愕了起来。 “怎么是你?”左忠堂恢复常态之后,看着周颖隆起的小腹,淡然地问道。 月光映着白雪,在周颖脸上划过一道忧伤的神色,她朝着左忠堂点了点头,问道:“婶子的腿好些了吗?” 左忠堂把着门框,叹了口气,随即问道:“她的腿到底是怎么烫的?” 说话的时候,左忠堂的眼睛里燃烧着两团火焰,任何虚伪的辩驳,都会在他眼光的照射下,化为乌有。 周颖避开左忠堂咄咄的眼神,面部表情充满了亏欠和遗憾,她低着头,喃喃说道:“婶子没跟你说吗?” 左忠堂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依然用眼神锁定着周颖。 “对不起,忠堂,真的对不起!” 忽然之间,周颖竟是啜泣了起来。 左忠堂心如刀绞,若是在以往,他定会把她搂了过来,柔声相问,究竟是什么让她难受,可如今,伊人旁落,他这棵梧桐树,再也没有资格让凤凰落脚,这怎能不让他黯然神伤。 哭了一阵之后,周颖似乎得到了某种释放,她擦了擦眼泪,随即看着左忠堂,神态决绝的说道:“你要怪就怪我吧!这事和他没有关系。” 左忠堂有点糊涂,心想这个他是谁啊?不过,转瞬间左忠堂就明白了,一股怒火腾然升起,冷冷的问道:“是他把我老娘的腿烫伤的?” 周颖望着左忠堂朦胧的脸色,忽然之间,竟是有了一丝惶恐,赶紧说道:“你不要问了,事情已经发生,就算你把他打一顿,那又能解决什么事情呢?” “谁说我要打他?老娘含辛茹苦抚养我这么多年,如今她受了这么重的伤,难道我还没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吗?” 左忠堂压抑着冲动,尽量把语气放平缓,叹道:“你曾经是我最亲近的人,咱们之间可谓是无话不谈。虽然现在你嫁给了他,一切都开始为他考虑,但即使是作为朋友,你也应该跟我说点真话。你放心,就冲着你,我也不能把事态扩大化。” 说到最后面那句话,左忠堂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在心里反复的问自己,如果真是那个姓曹的杂碎,害得老娘受了伤,我最终能忍耐住吗? 周颖盯着左忠堂的面庞,神色极是复杂,她叹道: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也许距离在咱们之间真划开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左忠堂对待周颖的疑虑,发出了一句感慨。 “既然你怀疑我的诚意,那就不要说了。唉,正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样,我知道了又能如何,还能跑过去打他、骂他一顿吗?充其量也就是暗气暗憋,与其这样,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左忠堂心酸的说道,眼睛里充满了无可奈何。 “那好吧忠堂,我跟你说实话。”周颖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今天在公路上,他和你发生了争执。我虽然没有打开车窗和你说话,但在车里我却告诫他别那样,就因为这他跟我生了气,说我还想在着你。我一气之下,不再搭理他。等到我们回到了爸妈家,他喝了点酒,随后便跟我找茬,而且越说越来劲,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他最后干脆去了羽毛厂,说是要找你家婶子说道说道。我害怕出事,赶紧跟了过去,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等到厂子门口的时候,他已然将婶子手里端着的热水扒拉洒了。唉,都怪我,如果我在车里不和他争吵,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 左忠堂接连吞吐几口冬日里冰冷的空气,强行把冲到脑门子的怒火压了下去,心中叹道:真是可笑之极,在公路的时候,只听到他骂我,我哪里骂过他? 见到左忠堂脸色越发的难看,周颖不禁有点后悔,暗想左忠堂很可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结果经她这么一说,极有可能勾起左忠堂的怒火。 对于左忠堂早些年暴躁的脾气,她仍是记忆犹新,念及此处,她不觉在心里升起一阵战栗。 周颖本准备再说点什么,尽可能抑制住左忠堂的爆发,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左忠堂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脸色竟然逐渐平静了下来。 ------------ 第十七章 :窝心藏胆(1) 更新时间:2013-12-05 “天气冷,你把这件衣服披上,我再问你两件事。”左忠堂看到周颖有点哆嗦,心知她耐不住寒夜的侵袭,于是解下外套,给她披在了身上。 “那你不冷吗?”周颖心中感动,自觉多余的问道。 左忠堂没有应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我和曹猛从来也没见过面,就算是上一次你去中州看我,他也是躲在了楼下,所以说他对我算是面生得很。可是,今天在公路上的时候,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很明显,他对我是有印象的,所以才恶言相向,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周颖握着两只手,拿到嘴巴下面不住的哈着气,随着一团团白气的升腾,她合计了一下,才怯怯地说道:“他曾经看过咱们俩的合影,所以对你有印象。” “你怎么能把咱们之间的合影让他看呢?就算你打算和我分手,也不能如此对待我啊!” 左忠堂闻言真的伤透了心,按耐不住之后,终于说出了第一句嗔怪的话语。 “不是我给他看的,而是他背着我偷偷翻出来的??????唉,算了吧,现在还说这些干嘛!”周颖显得很委屈,不过随即又带出了无所谓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左忠堂稍稍好受了一些。 俩人沉默一小会儿,左忠堂瞄了瞄她肚子,欲言又止,不过神情大是异常。 周颖似乎感到有些羞意,不自主的停止了哈气,怔怔的望着左忠堂,叹道:“关于怀孕的事情,你就不要问……” “你和曹猛建了厂子之后,经常回来吗?”左忠堂打断她的话,问道。 周颖点了点头,说道:“羽毛厂毕竟是他投的资,而他这个人做生意也很认真,虽然没有投入多少钱,但一有空他还是会回来看看的。” “我老娘去给工人烧饭,他同意吗?” “婶子刚来的时候,他不知道是你老娘,不过,后来他从我爸嘴里知道了。唉,本来他想辞了婶子,但是我不同意。其实,这也是我和他之间的另一个矛盾。” “哦,原来是这样。唉,天这么冷,你别冻着,赶紧回去吧,顺便告诉曹猛一声,我老娘把他炒了,医药费我们就不要了,但是以往的工资一分都不能少,否则,我一定会把他的肋条骨打断。” 左忠堂已经做了最大的忍耐,他说话的时候,不敢再看周颖,径直想把两扇大门关上,不料,周颖却忽然说道:“谢谢你忠堂,我知道这件事情从哪方面对你来说,都不公平,不过,事实已经这样了,我也无可奈何。嗯,我自己攒了点钱,你现在也许用得着……” 周颖的话还没说完,左忠堂已经“咣铛”一声,大力关上了院门,接着,周颖便听到左忠堂离开的脚步声。 她怔怔的望着黑黢黢的大门,眼泪再一次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过来一会儿,她才从内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随后蹲下身子,透过大门下面的缝隙,塞了进去,接着,她又在门里摸到了一块砖头,顺手压在了信封上面。 左忠堂回到了屋里,颓然坐在炕边,苏静看了看他好一会儿,叹道:“是周颖来了吧!唉,你也不小心点,一件衣服给了她倒是无所谓,只不过她带了回去,说不定又闹出什么矛盾来了?” 经过苏静的提醒,左忠堂才醒悟,自己光顾着早点进屋,竟然忘了把披在周颖身上的衣服讨回来。 他下意识地出了屋,等他走到大门前的时候,已然听不到任何的动静,于是叹了口气,刚想往回走,竟然踩到了压着信封的那块砖头上。 他拿起信封,心知肚明这是周颖临走时候留下的,一种复杂的滋味涌了上来。 左忠堂把信封揣到裤兜内,回到了屋里,淡淡的说道:“她走了!” “哦,其实细想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老娘去上班的时候,顺便解释一下也就行了,反正你和她也没做什么,咱们光明正大???????”苏静安慰儿子说道。 左忠堂摇了摇头,说道:“我跟她挑明了,让她告诉曹猛,您不干了!” “唉!你这孩子,做事怎这么冲动呢?如果老娘不干了,拿什么给你付下学期的费用啊!”苏静有点急了,想也不想的说道。 “老娘,我问你,是不是为了给我凑学费,您才把咱家的电视机卖了?”左忠堂口气之中闪烁着些许悲凉。 苏静笑容里藏着无奈,没有回答。 左忠堂点了点头,轻轻说道:“我明白了,其实当初我真不应该报考医学,如果是别的专业,大学本科现在都毕业了,哼!这个五年制真是把我老娘给坑苦了。” “老儿子,做人不能只贪图眼前便宜。不错,学医的是比别的专业多念一年书,可是,那是有回报的。自古以来,当大夫的都是既稳妥,又受人尊重,无论到什么时候,总会有口饭吃的。” “嗯,老娘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跟您说,那个羽毛厂的活,无论如何咱是不干了,您之前挣了多少钱,就多少钱,如果下学期的学费不够,我自己想办法,您就不用管了。” 尽管左忠堂说的很肯定,苏静听了之后,还是皱起了眉头,叹道:“你不用考虑老娘这点伤,咱们种田人身体好,只要让老娘休息一晚上,明天保准倍儿精神,呵呵呵,早点睡吧!” “睡觉可以,不过,您可不能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左忠堂也上了炕,一边脱衣服,一边嘱咐苏静。 “呵呵呵,老儿子确实有志气!可是一文钱就能憋倒英雄汉,你一个学生,上哪弄钱去啊?”苏静自豪之余,对左忠堂的话感到不以为然。 左忠堂钻进了被窝,淡淡的说道:“老娘,您就甭操心啦!赶紧睡吧,这种烫伤极为消耗体力!唉,您还说明天就没事了,我告诉您吧,如果明天您还能站起来,我就不是您老儿子!” “去!有这么说话的吗?你不是我老儿子是谁的老儿子。呵呵呵,既然你这么说,那咱娘俩就打个赌,看一看明天老娘能不能起来炕儿?”苏静笑骂道。 她闭了灯之后,躺在被窝里,侧过身子,看着已然闭上眼睛的左忠堂,眼见着他已经是个大男人了,心里透着十足的自豪,暗想: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十年过去了,虽然老大一气之下,躲得远远地。可是忠堂却是十分争气,如今长得又高又大,而且还是个一流的大学生,看来我这些年的辛苦,越来越接近回报的时候了。 “您放着觉不睡,一直瞪着我干嘛啊?”左忠堂眼睛都没睁,有点抱怨的说道。 “嗯,老娘还有一件事情不放心,所以睡不着觉。” “那您就快点说,免得浪费脑细胞!” “刚才周颖来了,你一定已经从她嘴里知道老娘受伤的前因后果了,所以老娘有点不放心,怕你这火爆脾气一犯,又给老娘惹了事。” “哎呀,老娘您就放心吧,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啊?我都是成年人了,做事情有分寸的,赶紧睡吧,估摸着现在都快十点了??????” “嗯,你答应老娘,老娘就睡觉。唉,其实啊,作为一个男人要学会忍耐,古时候不是有个什么叫‘够贱’的皇上吗?哎呦,被人家欺负的了不得,可是他心里有数,表面上却一点都不在乎,结果最终翻了身。嗯,还有一个词儿是说这事的,叫什么‘窝心藏胆儿’。你听听,说得多好!做人就应该这样,遇到了窝心的事情,一定要想到后果,如果觉得不行,就把胆子藏起来,千万别冒冒失失的干傻事!” 左忠堂知道老娘说的是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不过,却没料到她竟然是这么解释的,虽然有点驴唇不对马嘴,但细想一下,如此直白的话语中,倒还真隐藏着几分哲理。 做大事者,不仅要学会强忍,而且还要善于审时度势,充分把握住知己知彼的态势,只要有机会,就得积攒力量,一举爆发,否则,夹起尾巴做人才是最为高明的策略。 第二天早晨,左忠堂给老娘换了药之后,并且侍候她吃完了早饭,见到“雷夫诺尔”消毒液以及无菌辅料已经用光,于是知会了老娘一声,离开家前往村卫生所。 一边走,他一边感到欣慰,尽管苏静受伤的那条腿肿得老高,但夜间还算稳妥,并没有因此而发烧,由此可见,苏静的身体还算不错的。 卫生所位于村政府大院里面,原先只有一个村医,后来,通过村政府书记乔万宝的努力,将他一个远房卫校毕业的侄子,也安插在了卫生所里,所以,如今的村卫生所,实际上是两个人操持。 左忠堂来到了村政府院内,朝着卫生所的门口看了看,心中祷告,千万别遇到那个姓乔的年轻村医,否则,说不定自己将白来一趟。 ------------ 第十七章 :窝心藏胆(2) 更新时间:2013-12-06 天下间的事情就是这样,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当他敲开卫生所的门,一眼就看见自己不想碰到的那个人。 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细高挑大个儿,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一身白大褂,显得文质彬彬,唯一叫人感到有点不舒服的是这个人的眼神,诺大的白眼仁中透出森然的冷漠。 “喔,我合计是谁呢,原来是咱们村的状元回来了,呵呵呵,你来我这儿有事吗?”小伙儿乔亦佳扶了扶眼镜,语气讥讽中带着阴寒。 虽然他口中在笑着,但左忠堂却看不到他丝毫的笑容。 皮笑肉不笑,妈的,还是那德行! 左忠堂心中鄙视,不过他不得不硬着脑瓜皮说道:“哦,今天还是你值班啊!我是来买雷夫诺尔溶液和无菌敷料的。昨天我老舅已经来过,不过买的东西很快就用光了,我想再买点儿。” “老同学,不巧啊!卫生所就那么点库存,昨天都被你老舅买走了。呵呵呵,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啦!” 左忠堂看到乔亦佳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翻弄着白眼球,心知他在搪塞,不由的心中恨道:老同学?滚你妈的老同学吧!当年若不是你做了假证,老子又怎会辍学半年多。 “‘议价’,既然咱们是老同学,那就请你多帮帮忙,你也知道,我老娘昨天被烫伤了,如果创面不经常换药,很可能就会感染,届时情况十分麻烦,呵呵呵,你再到库房看看,能不能???????” 乔亦佳和左忠堂原本是初中同学,所以他对乔亦佳的情况很熟悉。他故意把“亦佳”说成“议价”,实际上是讥讽乔亦佳花钱上的卫校。 不过,毕竟是有求于人,左忠堂不得已之下,只好耐着性子,软语相求,谁知话没说完,就已经被乔亦佳打断,只听他说道:“哎,我说左忠堂,你刚才这话是啥意思啊,就像我能骗你似的!这里是村卫生所,有多少东西我能不知道吗?没有就是没有,你就别在这里瞎磨叽了!” 左忠堂见他挡着门口,不让自己进去,便透过他旁边的空当,朝着里面看了看,眼见着无菌台上并排放着一溜“瓶装雷夫诺尔溶液”,不禁心头大怒,收回目光,冷冷的看着他,问道:“真的没有库存的雷夫诺尔了吗?” “好好好,看在咱们是老同学的得分上,我再跟你说一遍,没有啦!”乔亦佳有恃无恐,眼里竟然透出一丝凶狠。 左忠堂一指无菌台,问道:“那是什么?” “哦???????,那是我撒的尿行了吧!赶紧走,赶紧走,一会儿让我大伯看见了,还以为我和你怎么地了呢?” 左忠堂望着极不耐烦的乔亦佳,真想一拳把他的脑袋打个稀巴烂,不过,他知道这样根本做不得,只能想想而已。 在这个村子里,老乔家的势力极为惊人,不仅村支书是老乔家的人,而且村支书的亲弟弟还是辽沈县的县长,别说是左忠堂,就连镇政府书记到了这,都得把脑袋夹在裤裆里,唯恐一个不慎,丢了乌纱帽。 左忠堂心中明了,凭着自家和老乔家的仇恨,今日绝对买不到药了。 他最后淡淡的看了一眼乔亦佳,眼光之中全都是鄙视,转身就想离开。 忽然,这时候一大群人涌到了院子里,其中有人高喊:“卫生所开了没有,有人中毒了,赶紧的,再过一会儿人就没气儿啦!” 左忠堂让开了卫生所的门户,凝神一看,只见人群中四个小伙子抬着一扇门板,上面则躺着一个女人,侧着脸,一只胳膊耷拉多长,晃来晃去,显然没多少活气儿。 “丧门星,赶紧滚开,别堵着道碍手碍脚的!” 人群中带头的那个五十多岁的汉子,披着大棉袄,带着狗皮帽子,看到了左忠堂之后,特意过来把他扒拉开,目露凶光的说道。 其实左忠堂已经把道路让开了,此人过来碰他,纯属是没事找事的欺负人。 左忠堂气得脸色发青,一双拳头紧握,从其显露出的青筋可以看得出,左忠堂已经忍耐到了极致。 不过,他终究没有发作,朝着旁边走了过去,发出的那一声叹息瞬间淹没在吵杂的人声之中。 那个汉子欺负完人之后,似乎知道左忠堂不能发作,再也没有看他,而是指挥着其余人等,把门板上的病患抬到卫生所里面。 “大伯,我二嫂怎么了?身上一股大蒜味,还一个劲的哆嗦?” 透过人们的窃窃私语,左忠堂听到乔亦佳这样问那个汉子。 “都是你二哥不争气,没事竟耍钱!唉,这不,你二嫂劝他也不听,并且还打了她。你二嫂一气之下,喝了一整瓶的敌敌畏。好啦,别说这些了,你赶紧救人吧!”那个汉子示意其他人别再说话之后,他气呼呼的回答乔亦佳。 “先把人放到诊床上,哦,喝了敌敌畏??????,喝了敌敌畏?????” 左忠堂听到了这些之后,心里面闪过一丝快意,暗道:老王八蛋,让你横!人不报应你,老天爷都报应你!你不是村支书吗;你不是县长的哥哥吗?嘿,你儿媳妇喝了敌敌畏,看你有什么辙? 左忠堂痛快痛快想法之后,挪动步子就想走开,然而,突然之间的一声怒吼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喂!你在那磨蹭什么呢?赶紧治啊!妈了个巴子的。” 左忠堂听得出来,这是村支书乔万宝的声音,出于好奇,左忠堂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趴在窗户上往里一看,却见乔亦佳正像没头苍蝇似的围着诊查床打转。 他在干什么呢? 左忠堂脑海中刚闪过这样的念头,就见刚才的那个汉子乔万宝一步冲了上去,一把薅住乔亦佳的脖领子,闪电般扇出一个大嘴巴子。 “啪”的一声响过,就在别人习以为常的目光中,乔亦佳竟然咧开大嘴,哭了。 “大伯,您别打我,这病我也不会治啊!您等等,我去翻翻书,看一看有没有相关的治疗办法!” 这句话说了出来,左忠堂差点笑得把舌头吞下去,暗道:他妈的,有病不会治,这叫什么村医啊! “你他妈的!有病治不了,你这叫什么村医啊!” 乔万宝使劲晃动着乔亦佳的身子,怒火烧天的骂道。 妙语天成,他无意之中说出的话,竟然邂逅了左忠堂刚才心中闪过的念头。 随后,他看了看门板上的儿媳妇,沮丧的松开了乔亦佳的脖领子,向旁边人说道:“谁腿快,赶紧去把老村医找来!妈的,在折腾一会儿,这人就死翘翘了!” “老村医这礼拜到县里培训去了,已经走了三天,就算回来,也得下礼拜一!”乔亦佳一手捂着被打的脸颊,一手扶了扶被打歪的眼镜说道。 “这可怎么办呢?你们谁有办法,赶紧说一个,如果现在把她往县城里拉,保管还没到呢,人就没气儿了!” 乔万宝一边说着,一边搓着双手,团团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门口忽然闪现出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长得和乔万宝极为相像。他嘴里叨着个火柴杆,一进来之后,瞄了一眼诊查床上的女人,脸上的表情极为淡漠。 “你还真有良心啊?赶紧耍你的钱去吧!老子不知造了什么虐,竟然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这下好了,你媳妇眼看就要死了,以后再没人管你啦。”乔万宝瞧着进来那人,气不打一处,不过,他倒是没有上去动手。 “死就死了呗,又不是我让她喝药的。哼,就算真死了,那也是她自找的!” 外面的左忠堂认得来人,知道他就是乔万宝的二儿子,名叫乔军。 此人在村子里出了名的游手好闲,正儿八经的庄稼活不干,只知道耍钱,而且输光了就喝酒,喝醉了就打媳妇,村里人对他很是厌恶,无奈他有一个土皇帝老子,所以,大家都对他敬而远之。 听到儿子这么不说人话,乔万宝再也忍无可忍,冲上前去,就想打他“两撇子”,结果被旁边人拉住,好说歹说算是暂时平息了火气。 所谓一波未平,又来一波。 还没过去两分钟,卫生所外面便传过来了哭喊声,紧接着一个老女人踉踉跄跄的出现在门口,扒拉开前面挡着的人,扑到诊查床跟前,嚎啕大哭。 “我苦命的女儿喔,你这是干什么呐???????,有什么想不开的啊,偏偏要喝药????噢!”鼻涕一把,泪一把,老女人哭得十分伤心。 然而,床上的女人却是浑然不知,身子依旧软绵绵的躺在那里,真就如同一个已经丧失了生命的躯体。 “我说亲家啊,你在那杵着干嘛呢?赶紧救人呐!”随着老女人身后,一个老头也跟了进来,看罢女人的情形之后,急不可待的索问乔万宝。 乔万宝满脸羞愧的躲开老头的视线,然后目光扫在了乔亦佳的脸上,额头青筋蹦起多高,骂道:“你个半吊子,老子费了好大得劲,把你弄到了村里卫生所,本指望你能够治病救人,给咱们老乔家也争点气,没想到你他妈的竟是个样子货,中看不中用!” ------------ 第十七章 :窝心藏胆(3) 更新时间:2013-12-07 说到了生气处,乔万宝又要过去追打乔亦佳,多亏乔亦佳见机得早,及时的躲进了人群中,如此才避开“耳刮子”的光临。 乔万宝丧气的回到原处,看着床上的儿媳妇,又看了看正在哭泣的老女人,满脸通红,偏又无可奈何。 后来的那个老头一看到这种情形,不禁浑身打颤,手指着乔军说道:“畜生!都是你这个畜生!我女儿一旦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到县里告你!” “你告我什么呀?告我耍钱?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耍钱了!你告我害死你女儿?嘿嘿,你可别忘了,那药是她自己喝的,我又没逼她!呵呵呵呵,再说了,她死了又有什么了不得的?顶多我给你这‘老绝户’送终不就成???????” “啪啪!” 乔万宝当着众人的面,看到儿子如此胡说八道,只觉这脸丢大发了,于是他再也控制不住,乘着乔军白话之际,冲上前去,就是正反两记耳光。 这位村支书别看年纪五十多了,身子骨特棒,赶到秋收的时候,二百多斤的大米袋子,猫下腰就能从地上撅起来,并且扛到肩上,在三里五村那是出了名的膀汉儿。 这两记愤怒的耳光,顿时把乔军打得一趔趄,然后便顺着嘴丫子淌血沫子,原先他吊儿郎当叼着的那根火柴杆,一时间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乔军大怒,冲上前便想薅他老子,旁边的人一看这还了得,赶紧把他拉扯开。 谁知乔军盛怒之余,竟然朝着乔万宝吼道:“你个老掏耙,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和她之间不清不楚的,你敢打我?我不打你就不错了??????” “赶紧把这个畜生给老子拉出去,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乔军不加考虑的一句话,顿时惹来大家暧昧的目光,乔万宝羞愧难当,一张大脸已经变成了酱紫色,不停地挥舞着手臂,吩咐其他人把乔军撵走。 随后,他来到了诊查床边,看了看一滩泥似的儿媳妇,然后点手叫过一个远房侄子,低声说道:“准备后事吧!请个阴阳先生,再买套装老衣服,这妮子不能活了!” “谁说她不能活了?你给判的死刑啊!” 就在这时候,左忠堂出现在了诊查床边上,当他听到了乔万宝的话,气愤之余,开口讥讽。 “滚一边去!这里有你什么事啊?妈了个巴子的,什么玩意儿!” 乔万宝先是推了左忠堂一把,随即凶狠的骂道。 左忠堂和之前一样没有还手,他拍了拍衣衫上被乔万宝接触的地方,脸上的神情极是厌恶,淡淡的说道:“我现在不跟你计较,救人为重,你先让开好吗?” “你救人!你谁呀你?你算那颗葱,赶紧滚蛋,如果再在这里胡搅蛮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只要我一声令下,在场的人每人踢你一脚,打你一拳,医好了都是扁的!” 左忠堂丝毫没有理会乔万宝的有色眼镜,以及他嘴边上的威胁,见他不肯让开,于是左忠堂绕过了他,站到了诊查床旁边。 “这小子是谁家的啊!” “哪来的小兔崽子,他要干嘛啊?” “这不就是老左家在外面念书的那个老二嘛!嘿,学了两天半医科大,就跑到这里猪鼻子插大葱-------装大象来啦!” “原来是老左家的臭狗屎啊!赶紧让他滚,瞅着老左家的人就烦!” “可别让他动手,医坏了咋办?” 面对左忠堂的闪亮登场,除了仅有几个人保持这沉默,大多数不是辱骂,就是质疑,更有甚者撸胳膊挽袖子,看摸样只要老乔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到阵地前沿,把左忠堂这个不受欢迎的敌人撕个粉碎。 世态炎凉,人心浮动。 左忠堂心中在叹息。 他深深地感到悲哀,如果不是十年前家里出了事,周围的这些人很可能会换成另一副嘴脸,就算对他不是满脸堆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为了在乔万宝跟前献媚,把他当成了宣泄忠诚的对象。 左忠堂认得乔万宝二儿媳妇的父亲,他不理会旁人喧嚣叫嚷,朝着那老头说道:“李大伯,您女儿喝了敌敌畏,现在情况危急,如果再不赶紧医治,只怕真的救不活了,如果您信得过我,我倒是可以试一试。” 还没等老李头说话,乔万宝已经接住了话茬。 “小王八羔子,趁着我还有点耐性,赶紧有多远滚多远,你会有那么好心吗?我看你纯粹是想借机会报复我们老乔家!老李,你的脑袋如果不是被驴踢了,就甭答应他!” 老李头看了看左忠堂,懦弱的神情中透出疑惑,嘴唇动了动,却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左忠堂不理会乔万宝的强横干涉,继续对着老李头说道:“李大伯,您一定要想清楚,如果此时再没有人救你女儿,她只有死路一条,与其是匹死马,还不如当个活马来治。再说了,您也不是不知道,我念的是医科大学,虽然还没有毕业,但已经念了四年多,就算不是一个成手的大夫,可总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明白一些吧!” 老李头看了看诊查床上气息奄奄的女儿,神情极是犹豫,嘎巴嘎巴嘴儿,终于吐出几个字。 “那你能保证让我女儿活过来吗?” “就是啊,说的这么好听,你能保证让我儿媳妇好吗?”乔万宝沿着老李头话里的契机,接过话头,神情阴狠中带着不屑。 眼看着时间越拖越长,左忠堂心中十分焦急,不过他心中十分清楚,如果不把老李头说通,自己上去就开始医治,只怕顷刻之间就会引起一场骚乱。打一场架倒是无所谓,但若是分身无暇,插不上手治病救人,那可就是得不偿失的事情了。 刚才,左忠堂站在窗户外面,听到里面的人说话,本来想一走了之,可是没走几步,出于自己从事职业的本能,他又转了回来。 不管病人是谁,以及和自己有没有过节,在其被病魔困扰的时候,就是一个需要诊治的患者,作为一个医生,假如视而不见,那他就配不上白衣天使的称号。 恩怨诚可贵,素质价更高。 出于职业素养,左忠堂下定决心,在这个缺少真正医生的情况下,一定尽心尽力,救治好喝药的女人。 “李大娘,您是个明白人,刚才我说的话您也都听到了,所以现在我想问一问您,是想让您的女儿在这里等死,还是想让我试一试救治她。咱们丑话说到前面,假如您也和李大伯一样,什么都得别人拿主意,自己做不了主,那我也就算尽到自己的心意了,决不再多说,转身就走。不过,我可告诉您,一旦事情真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包括您和李大爷在内,都是杀死您女儿的凶手,都……是……凶……手!” 说到最后面那四个字的时候,左忠堂霹雳一声断喝,眼神如同高坐在审判席上的法官一样,凌厉之间透露出无尽的威严,缓缓扫过在场的众人。 当左忠堂的目光掠过乔万宝的面孔时,他特意多停留了几秒钟。 说也奇怪,随着左忠堂这突如其来的举措。不仅其他人噤若寒蝉,就连刚才还嚣张跋扈的老乔头,也在这一段时间内,竟然如同霜打得茄子,蔫巴巴地低下了头。 妈的,假如老子不使点手段,你们还以为老左家的子女全都是窝囊废呢! 左忠堂心中有数,假如自己不在气势上压过在场的人,莫说其他人不会让自己动手,就连老李头夫妇也会犹豫不决,那可就真耽误事了。 出于形势所逼,他只好使出塔头和尚暗授的秘技:金刚嗔目,狮王雷吼。 见到自己雷霆手段有了效果,左忠堂赶紧趁热打铁,柔声对着老李太太说道:“李大娘,其实‘有机磷中毒’治起来并不困难,请您相信我,救人如救火,再也没有时间让您犹豫了。” 老李太太抬起脸来,透过红肿的眼睛,看到左忠堂满是诚恳的容颜,终于点了点头。 “你还在那愣着干嘛,赶紧过来搭把手啊!”左忠堂朝着乔亦佳喝道。 取得了老李夫妇的同意之后,左忠堂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活。 他先是分散开人群,让闲杂人等都靠点边,免得碍手碍脚。 乔万宝瞪俩眼珠子,尽管心里一百二十个不乐意,但刚才左忠堂那充满劲气的一喝,以及瞧着他那有若实质的眼神,使得他直到现在仍是心有余悸,一个劲的心房哆嗦。 再者,既然儿媳妇的亲生父母都同意了,如果他在横加阻拦,这无疑是“明睁眼露”给别人留下话柄,说他故意害死了儿媳妇。 况且,他活了五十多岁,在社会上闯荡这么多年,做人的经验总是有的。他看得出来,左忠堂毛遂自荐,救治他的儿媳妇,似乎真有两把刷子,反正儿媳妇死多活少,与其等着上火葬场,不如让这个小子试一试。如果真救活了,不仅孙子还有个亲娘,而且他也可以像以前一样,时不时的痛快痛快下半身。 ------------ 第十八章 :败火神拳(1) 更新时间:2013-12-08 儿子说乔万宝耍掏耙【方言:老公公和儿媳妇之间有不正当关系】,其实一点都没冤枉他。 另外,乔万宝还有自己的一点歹毒小算盘。十多年前,乔、左两家结怨,尽管老左家打那之后家庭破败了,但让老乔家人跌破眼镜的是,当初的惹祸精左忠堂,竟然考上了国内一流大学。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乔家人都对此不屑一顾,认为左忠堂就算考上了大学,可是家里惨不忍睹的条件,也无法供应他念完大学,多半是上不了两天,便会灰头土脸的回家,接着过那被乔家人踩在脚底下的日子。 然而,事实却让有这样想法的乔家人,大大吃了一个憋。左忠堂上了大学之后,一路顺风,尽管吃穿差人一等,但丝毫不见辍学的影子,如此可让乔家人看在眼里,气在心上。 作为乔家人的族长,乔万宝更是把左忠堂念大学的事情看做成心头的刺,他不知多少次跟身边的人说过,你们看着吧,早早晚晚老子要吹一口气,那老左家祖坟上面冒起的青烟给弄散了。 在他看来,老左家的大儿子虽然生孔武有力,脾气暴躁,但由于当初的事情,对家里生出怨怼,并且不愿面对村子里的人,已经很少回家,所以,对于振兴老左家的门楣,这个大儿子可以忽略不计了。 至于二小子左忠堂,一向喜欢遭惹是非,只要抓住个机会,引得这个小崽子犯点事,就一定能把他从天子骄子的位置上给拉到了地狱,到了那时,老乔家不仅可以报了仇,而且还能永永远远的把老左家踩在脚下。 可是,自从左忠堂考上了大学,每次回到村子,却如同变了一个人,不仅规规矩矩,而且还足不出户,就算到了街面上,也是低头做人,面对乔家人的冷嘲热讽,从来都是忍气吞声,这无疑让老乔头大失算盘。 今天,儿媳妇喝药,乔万宝见到了左忠堂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着自己的儿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竟让人家瞅笑话。 出于这种心理,他才不顾身份,三番两次的羞辱左忠堂,以及出手打跑了自家二儿子。 现在见到左忠堂主动请缨救治儿媳妇,乔万宝就在心里盘算开了,如果左忠堂真把儿媳妇治好了,那他老乔家算是捡回来了一条命,但假如在左忠堂的救治下,自己的儿媳妇仍然一命呜呼,嘿嘿,那他老乔家可就有话语权了。 喝药不假,但不至于死,偏是左忠堂逞能,乱下药方子,如此才把乔家儿媳妇的命给弄丢的! 一纸诉状,保管让这小子难逃牢狱之灾,届时别说大学念不完了,就连能不能从监狱里出来也是个未知之数。 乔万宝心思笃定,在左忠堂的示意下,他两手一抄,规规矩矩的往后挪了挪,眯缝着眼睛,冷眼相看。 见到众人腾出了地方,左忠堂指着人堆儿里一个素来腿脚麻利的汉子说道:“你,帮点忙,赶紧去打电话,通知镇里卫生院派辆救护车来,一定说清楚病患是喝了敌敌畏。” 随后,左忠堂就想把氧气瓶子挪过来,冷不丁一眼看到躲在众人后面的乔亦佳,见他也和别人一样在看热闹,不禁大是生气,故而喝令他过来帮忙。 乔亦佳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老乔头,见他寒着脸没有指示,便没敢动地方。 “亲爱的老同学,你不要忘了,这里是村卫生所,如果你对病人置之不管,一旦查处起来,你可要负玩忽职守的法律责任的。” 左忠堂不再看他,而是一边发力把氧气瓶子挪过来,一便淡淡的说道。 乔亦佳一听这话,顿时有点慌了神,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随后往乔万宝身边靠了靠,弱弱的问道:“大伯,他说的这是真事儿,您看我是不是……” “你是干啥的自己不知道吗?别来问我!” 乔万宝一扭头,不再搭理他。 乔亦佳的脸顿时如同猴屁股,他尴尬的看了看别的人,见其大多脸上流露出不屑的神色,不仅更是羞愧,想了一下之后,终于低着脑袋来到了左忠堂身边。 此时,左忠堂早已经麻利的把氧气塞置入到了病患的鼻孔里,他一边翻了一下病患的眼皮,看了看瞳孔的改变,接着又摸了摸病患的肚子。当他把手拿出来以后,只见手掌上全是汗珠,并且散发着烂蒜味,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赶紧给她打开静脉通路,要两路同开,一路阿托品10毫克静推,另一路解磷定0?4克静脉滴注,同时注意监测血压……” 对于凑过来的乔亦佳,他看也不看的吩咐道。 “你慢点说,我记不住!”听了左忠堂如同临床责任主治医一般的口头医嘱,乔亦佳有点抵触。 “少废话,我这是帮你履行职责,如果再啰嗦,你自己应付吧,届时进了监狱,可莫要怪我。” 左忠堂冷冷的说道。 随后,他见到乔亦佳做静脉穿刺的手有点抖,不禁叹了口气,柔声说道:“你把心情放松点,这里有我帮你,用不着害怕,只要你配合我,一定可以救活她的。” 乔亦佳躬下的身子一震。 虽然乔亦佳没有抬头去看左忠堂,但是凭着左忠堂的直觉,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话已经生出了效用。 乔亦佳完成了左忠堂吩咐的事情,一边收起血压计,一边嘀咕着说道:“血压为何这么低?” “多少?” 左忠堂正忙活着把一盆冷水端了过来,急切地问道。 “收缩压80毫米汞柱,舒张压50毫米汞柱。” “病人已经休克,赶紧再开一路液体,500毫升盐水,加入多巴胺3支,间羟胺3支,快速静点!” 左忠堂沉着地说道。 跟着,他又朝着垂手站在旁边,满脸惊恐并透着十足期望的老李头说道:“大伯你也别闲着,再拿个漏斗和一个大盆来,要快!” 此时,卫生所里旁观的人,包括乔万宝在内,都在肃静的看着,没有谁交头接耳,也没有谁敢喘大气。对于他们来说,看到如此井然有序的抢救措施,就如同在看电视一样,不可思议之间,又有些极度的好奇。 左忠堂在床头放下水盆,拍了拍病人的脸,大声问道:“喂,把眼睛睁开!眼睛睁开!” 病人的睫毛先是眨动了两下,慢慢的眼帘间撬开了一条缝。 “嗯,病人还没有进入昏迷?????”左忠堂长出了一口气,接着,他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 “来了……来了,你要用这两件东西干嘛?” 老李头救女心切,说话间打着哆嗦,一手拎着大盆,一手拿着一个塑料漏斗,疑惑的看着左忠堂。 “洗胃!”左忠堂看了一眼病患的嘴巴,淡淡的说道。 而后,他又哈下腰,趴在病患耳朵边上喊道:“你最好自己往肚子里灌,要不然就得别人下手,多灌点水,目的就是想让你吐!” “我不喝,你就让我死吧!”病患虚弱的说道。 左忠堂叹了口气,朝着老李头使了个眼色,严肃的跟他说道:“如果你想要让你女儿活命,这个时候一定不要吝惜她,掰开她的嘴,往里面给我灌水,越多越好,让她越吐越好!明白吗?” 老李头木然的点了点头,可是当他走到床头前的时候,按在女儿嘴边的手还是一个劲的哆嗦,别说是把女儿的嘴掰开,就是手里的漏斗都拿不稳当。 左忠堂心中一叹,知道自己不使点手段,“催吐”就没法完成。 他伸出手来,抚摸上病患的下颌,感觉了一下,见到病人咬肌十分用力,心知肚明她是拒绝张嘴。 左忠堂淡淡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了!” 随后他将病患的下巴一压,紧接着猛然一抬一扭,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病患的嘴巴自动开启。 “你怎么弄的?”老李头十分震惊。 “没办法,想让她喝水,她又不肯,我只好把她的下巴卸下来了!”左忠堂轻描淡写的说道。 随后,他戴上一副医用手套,迅速的把手伸进病患的嘴里,接着就在她的嗓子眼一顿触碰。 看到病患开始干呕,左忠堂赶紧把她的头部侧了过来,多亏他手疾眼快,否则病患喷涌而出的污物,定然会弄得他满身都是。 “这罪遭的,唉!” “看看,胆汁都呕出来了!” “这什么味啊!太难闻了,嚄!” “这小子是干嘛?好好地干什么弄得她连呕带吐的啊!” 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左忠堂浑然不当回事。 他见到病人停止了呕吐,便把她的脑袋扶正,随后对着老李头夫妇说道:“赶紧把漏斗放到她的嘴里,看到我端过来的那盆冷水吗?此时千万不要怜惜她,尽可能的往里面灌,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她把喝下的药吐出来,同时冷水一激,消化道血运减少,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减少敌敌畏的吸收。” 对于左忠堂的话,老李头夫妇不是全都明白,但起码有一点,老两口心里明镜,这样做一定对救治病患有好处。 于是,老两口一个扶住漏斗,另一个端起冷水,照着病患的嘴里就开始倒。 ------------ 第十八章 :败火神拳(2) 更新时间:2013-12-09 出于反射,病患开始用双手去阻挡冷水的灌入,然而,左忠堂的两只手如同老虎钳子,生生的控制住了病患的胳膊,消除了她的反抗。 看到病患晃着脑袋表情痛苦,左忠堂喝令停止灌水,朝着老李头一使眼色,说道:“行了,你先把水放下,像我刚才那样,那手伸进她的喉咙里,促使她往外呕吐!” 老李头看着女儿满脑袋水渍,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有点下不去手。 左忠堂立刻说道:“那你来摁着她,我帮她催吐!” 说话的时候,他不觉已经松了手,没想到病患忽然挥舞着手臂,嗓子眼接连发出呜呜的声音。 左忠堂合计了一下,问道:“你想自己吐了,是不是?” 病患尽力的眨了眨眼睛。 左忠堂心里长出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抚弄了一下她的下巴,随后猛然一用力,“咯噔”一声,顿时把她的下巴复了位。 可能是刚才的痛苦让病患明白了一个道理,与其被动地受折磨,还不如自己乖乖地听话。 其实,她的下巴复位之后,本想说点话,然而,腹胀的感觉着实让她难受,还没等她言语,灌进去的水和着她胃里的东西,已然开始往外倒弄。 左忠堂一边看着她呕吐,一边叹道:“如果你配合,我就不再强制灌你水了。” 接着,他一边用力的拍着病患的后背,一边劝道:“作为一个人,生命只有一次,有什么想不开的?如果你喝药死了,你倒是可以解脱,但你合计过没有,你的父母谁来养活,他们老两口可就你这一个女儿啊!” 一旁的乔万宝忽然冷哼一声,嘟囔着说道:“小毛孩子,说一口大人话,你明白个屁!” 左忠堂也不理他,见到病患已经吐完了,便看了一眼那组升压药,见到已经进去大半,于是瞥了一眼垂首而立的乔亦佳,吩咐道:“你过来再给她量一下血压! “嗯,血压恢复了正常!”乔亦佳收拾起血压计,报告测量的结果。 “把升压药滴数调慢,每分钟3到5滴就行。” 左忠堂整理了一下病患鼻子里的氧气塞,然后翻看了一下她的瞳孔,只见瞳孔已然扩展开来,禁不住心有欢喜。 不过,他仔细察摸了一下病人的脉搏,每分钟不到一百下,心知还没有到时候,于是朝着乔亦佳下达医嘱:给病人再推注阿托品5毫克! “你疯了吧,给她这么多?要知道你已经给她用了10毫克,光是这个剂量,就远远超出正常人的极量了!” 乔亦佳没有动地方,满脸的不服气,提高声音,故意显示自己,并非像老乔头认为那样完全是个饭桶。 “你应该学过,有机磷中毒后,用阿托品治疗,一定要达到中毒剂量,也就是‘阿托品化’。现在病人瞳孔散大的不算太明显,而且心率也没增加多少,所以,阿托品的量还没有达到治疗的剂量,你啊,就听我的吧!” 左忠堂并非想显示自己的医学才华,不过,面对不懂装懂的乔亦佳,他只好用出以技压人的手段。 乔亦佳瞄了瞄站在一旁的老乔头,眼光之中带着询问。 “你瞅老子干嘛啊?我他妈的又不是学医的!如果你不愿意冒险,让他一个人干不就成了?这孩子,真是一个死脑瓜骨!” 乔万宝叹息乔亦佳不够灵动的同时,隐晦的下达了指示。 “我只记着书本上说过,给病人应用阿托品的量不能超过1毫克,如果多了,病人就会中毒。嗯,眼下你想再用阿托品,那你自己动手吧,我可不想沾上杀人的罪名!” 乔亦佳往后退却,神情极是坚定。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就是故作聪明的悲哀! 左忠堂心里感叹,知道再也支持不动乔亦佳这个半吊子,于是他自己动手,抽足阿托品,通过静脉穿刺,给病人十分缓慢地推了进去。 刚推注了一半,病人忽然一激灵,随即两只脚开始乱蹬,并且撕扯输液器,样子显得有些躁动。 “李大伯,你也跟着发呆!赶紧把她的手按住啊,别让她把‘滴流’拔下来啦!” 左忠堂意识到病人开始出现“阿托品化”的症状,赶紧嘱咐老李头帮忙。 “我说忠堂啊,你看看我闺女,这一会儿的功夫,怎么脸红了起来?”老李太太又观察了一会儿,见到闺女越来越不正常,出于爱女心切,一边询问左忠堂,一边伸出手来去摸闺女的脸。 “妈呀,这孩子的脸怎么烫手啊!” 老女人有点慌了神儿,一只手反复的在闺女的脸上摩挲着。 “我就说他不行吗?你们两口子偏不信!哼,这人脸红发烧,明显是回光返照!喂,乔六子!你和大虎把门给老子守住,一旦闺女不行了,你俩千万别把杀人凶手给放走啦!” 乔万宝这时候来了精神头,一边诋毁左忠堂,一边吩咐亲信,严防左忠堂出逃。 左忠堂愤然的看了一眼乔万宝,心道:老东西,老子先不理会你,等治好了病人,咱们再走着瞧! “哦,李大娘,您不要着慌,这是病人用药之后的正常反应,假如不是这种症状,那才叫‘坏了菜’呢!” 左忠堂知道屋里的人都对他的治疗手段抱有怀疑,所以他借着向老李太太解释的机会,说明患者出现症状的缘由,消除大家的疑虑。 “我要尿尿,我要尿尿!”病人在老李头的强制按压下,一边反抗着,一边大声喊道。 “孩子,你要撒尿就撒吧,甭管磕碜不磕碜了!裤子脏了,妈给你洗,噢,尽管尿吧,别憋着!” “我要尿尿,我要尿尿!”病人神情张狂,似乎对于老李太太所说的话,一点都没听明白,依旧重复着她的想法。 “这孩子算是完了,就连回光返照都比其他人厉害。唉,庸医杀人啊!庸医杀人啊!”乔万宝用他那沧桑的嗓子,一个劲儿的捣弄他的世故经验。 “赶紧的,别让这小王八蛋瞎弄了!” “都要死了,还让她遭这罪干嘛!” “把这小王八蛋绑起来,他爸就不是好东西,养出来的这玩意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光知道害人!” “如果这小子不插手,说不定闺女能活,嘿!” “你赶紧住手!妈的,怎么能让你这样的杂碎上大学呢?” 通过老乔头的怂恿,一时间卫生所内群情激奋,大家纷纷往前涌动,看摸样是不想再让左忠堂这庸医操持下去了。 左忠堂心里当真是沮丧至极,暗道:妈的,老子是一片好心,没想到却被这群无知的人,当做了驴肝肺。 他有心发作,但转念一想,如果就此放弃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实在有点可惜,于是他默不作声,抛开杂念,观察着病人的变化。 他先把针管交给老李太太,随后听了听病人的言语,摸了一下病人的脉搏,再又看了看病人的面色,估摸了一下病人的体温,最后检查了一下病人瞳孔以及下腹部。 瞳孔散大到0.6cm左右、颜面潮红、皮肤干燥、体温升高、意识狂躁不安、有了幻觉,并且开始出现尿潴留????? 左忠堂长出一口气,心中知道,阿托品的作用达到了峰值。 “乔亦佳,你给我拿个导尿包可以吗?” 左忠堂心里有数,听到病人癫狂的说着自己有尿,知道这是用了阿托品之后,膀胱逼尿肌舒张,病人不能自行排尿的表现。 “你要那玩意干嘛?” 乔亦佳善于察言观色,听了刚才老乔头的言行之后,知道自己此时袖手旁观,才是最符合老乔头的心意,所以他连动都没动,朝着左忠堂明知故问。 “亏你也是个大夫,简直一点职业素质都没有!” 左忠堂拔出了静脉推注的针管,眼光不住的巡弋着,同时,忍不住对着乔亦佳讥讽了一句。随后,他又情不自禁的感叹道:“嘿嘿,不知道村子里由你当家卫生所,日后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受益’?” “那当然,我可不会像你这样,不懂装懂,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乔亦佳一本正经地答道。 一旁的老乔头看着乔亦佳,心中真恨不得给他两撇子,暗道:完蛋玩意,你以为人家是夸你呐? 左忠堂从无菌柜里拿出导尿包,看了一眼众人,叹道:“你们能不能回避一下,我要给病人导尿?” “干啥??????干啥?导尿!那不是什么都让你看见了。小王八羔子,你好色,也不能好到老子的家里来啊!” 乔万宝忽然急了,抢步过来,就想夺走导尿包。 “你不用抢,我直接给你不就成了?呵呵呵,没人想到你家好色,既然你这样护着,干脆你来导尿好了!” 左忠堂顺手把尿包递给了乔万宝。 乔万宝当时完全是出于一种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的心思,此刻尿包到了手上,才恍然自己有点失了方寸。 面对大家怪异的目光,他一时间讪讪的,不知道怎样处理手里的东西。 ------------ 第十八章 :败火神拳(3) 更新时间:2013-12-10 “你别碰我!爹,求求你,你别碰我!呜呜呜呜???????” 一直被老李头摁着的病患,此时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随后竟然呜呜哭了起来。 “闺女,你说什么呢?我现在要不摁着你,只怕你会把‘滴流’拔了,那可就糟啦!”老李头一听闺女喊爹,赶紧应答。 左忠堂明了这是病人谵妄状态中胡言乱语,不过,他知道解释了也没用,况且,此时病人又开始说话了。 “爹啊,您不要这样,求求您了,别扒我衣服!” 老李头一愣,诧异的问道:“爸爸什么时候扒你衣服了?两只手摁还摁不住你呢,哪有多余的手脱你衣服啊?” 也许真是吓得脑筋不好使,老李头就以为闺女口中的爹指的是他。 一边的乔万宝此时的脸却是红一阵儿,白一阵儿,他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床头前,朝着床上的儿媳妇喊道:“老二媳妇,爹知道你难受,如果你真走了,爹一定好好的给你操办一下,决不能让你在那边受苦!” 他说完之后,禁不住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说出那个“爹”字! “爹啊,你放手,这要是让乔军看着了,他会杀了咱俩的!爹啊,求求你啦,赶紧穿上衣服,放了我吧!” 病患的脑袋摆来摆去,状若疯狂,又哭又喊,丝毫没有把乔万宝的话听进去,一个劲的说着自己的话。 这一回,她的话有不少人听明白了,所以,在此之后,已经有诸多暧昧的目光朝着乔万宝看了过来。 “你们瞅我干什么?都他妈的滚犊子,该干嘛干嘛!” 乔万宝恼羞成怒,骂完众人之后,看着红头胀脸、疯疯癫癫的二儿媳妇,恨不得赶紧给她嘴摽上。 “爹啊爹,呜呜呜,你要干就快点干吧!等一会儿,你孙子就放学了,要是让他看见,我可真就没脸活喽!呜呜呜呜??????” 老李头夫妇听到了这里,豁然省悟,一方面极度的羞臊,另一方面极度的愤恨。尤其是老李头,心神恍惚之下,竟然松开了大手,一把薅住乔万宝的大棉袄领子,怒火冲天地骂道:“老王八羔子,老掏耙!没想到你真的禽兽不如,我今天和你拼了!” 如果一个人在极度悲愤的情况之下,不顾一切的想做一件事情,尤其是想打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力量简直是难以想象。 “嗙!” 原本有些孱弱的老李头,猛然之间变得如同凶神恶煞,挥出的一拳,正打在乔万宝的鼻子上。 “扑哧”一下,鼻梁骨塌陷,紧跟着血液四溅。 乔万宝吃打之下,诺大的身子骨,竟然没有站稳,“咕咚”一下,来了个人仰马翻。 “老李??????” 惊骇之余,他忘了爬起来,一只手摁着扁呼呼的鼻子,直勾勾地看着老李头,口中下意识的喊道。 真他妈的解气,真他妈的败火,如此神拳,也只有含怒之人才能够打得出来。 左忠堂心里就跟蹲在桑拿浴里吃了根雪糕一样的爽快,憋闷许久的情绪,一下子就从胸口突然开启的小窗户,忽悠忽悠的飘走了。 败火神拳!真他妈的爽! 他心里暗暗的嘀咕着。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眼下最紧要的事情不是看热闹,而是继续救治病人。 眼见着病人脱离了老李头的摁压之后,挣扎着要坐起来,他赶紧上前将其制止住,随后顺手拔了升压药。 他知道那玩意眼下已经用不着了。 “李大伯,您赶紧回来,快帮我一把。您女儿现在处于谵妄状态,一不小心会把自己给伤着!”看到老李头子摆好架势,还想扑打乔万宝,左忠堂碍于眼前形势,只好喝止他,并让他过来帮忙。 老李头朝着凶不起来的乔万宝吐了一口吐沫,丢下一句“我操你八辈祖宗”之后,赶紧返回床头,照着左忠堂的吩咐帮手。 “嗯,就这样!您帮我摁着,我去把尿包捡起来,赶紧给她导尿,否则,重度尿潴留,会把膀胱憋爆了的!” 左忠堂交代完之后,回过身看了一眼神情如同被割了小鸡鸡的乔万宝,脸上闪过厌恶,哈腰捡起之前被他丢到一旁的尿包。 “大伯,您快起来啊!哎呀,地上怪凉的,可别冻着了!” 对于这样的事情,乔亦佳脑子转的比谁都快,他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赶紧过来搀扶起乔万宝。 还是这孩子好啊!妈的,其余的全都不是东西,就知道看老子的笑话。一旦过了今天,老子抓住机会,把你们这些看热闹的都好好归拢归拢! 乔万宝对着“及时雨”乔亦佳心存感激,而对其他人则是记恨在心。 “李大伯,我要给她导尿,可是这么多人在场,您看也不方便啊!”左忠堂把清场的任务交给了病患的父亲。 “都给老子滚出去,瞪着大眼珠子想看什么啊!要看回家看你老婆,别在这里耍流氓!”自从刚才打了乔万宝,老李头似乎也找回了丢失多年的自信,朝着屋子里其他人疾言厉色的喊道。 众人讪讪的相互看了看,不觉中已经有人带头往外走去,既而,其他人也都尾随而去。 正所谓强权难压公理。乔万宝心头有愧,不敢抵触老李头的眼神,但对于左忠堂却是一百个怨恨,他临走之时,不忘了朝着左忠堂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并且嘴里还嘟囔了一句。 左忠堂没有用心去听,不过,老李头似乎已经吃定了乔万宝,见他移动之间,似乎有些恋恋不舍,便又朝他吐了一口吐沫,骂道:“耍掏耙的老王八蛋,赶紧他妈的滚犊子,还想看哪,要看上你妈坟地里去看!” 乔万宝出去之后,在老李太太的帮忙之下,左忠堂顺利的完成了导尿。不过,在他操作的过程中,竟然有一个意外的发现,在病人的下阴,惊心怵目的排列着一些烟疤,有的已经结痂,而有的则还在溃烂着。 “大娘,您看看这里!”左忠堂心里在叹息着。他心知肚明,病患外阴上的烟疤一定是有人故意弄上去的,换句话说,病患在遭受着某人的虐待。 “我的闺女呦!这是哪个丧天良的畜生弄的啊!真是没人性噢???????呜呜呜”老太太好悬没晕过去,发出了惨痛的哭嚎。 “怎么啦?小王八蛋你干嘛呢?敢脱我老婆裤子,你找死啊!”就在这个时候,原先被推出去的乔军忽然闯了进来,一看到病患敞着光秃秃的两条腿,私处明晃晃的露在了外面,一时间恼羞成怒,想也不想冲过来,就想厮打左忠堂。 左忠堂何等身手,怎能让乔军这莽汉得逞。 左忠堂滴溜一转身子,让过了乔军的拳头,随后趁着和乔军擦肩而过的时机,一把薅住了他的脖领子,紧接着摁压下他的脑袋,凑近了病患的伤处,强忍怒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赶紧松手,小王八蛋!我自己的老婆,我爱怎么玩就怎么玩,管你他妈的什么闲事!”乔军一边扳着左忠堂的大手,企图脱出控制,一边不加考虑的骂道。 还没等左忠堂说话,老李太太已然不干了,趁着左忠堂牢牢的控制住乔军的当口,她扑了上去,一口咬住乔军的耳朵,二话没说,“哧啦”一声扯了下来。 “我的妈呀!”乔万宝顾不得挣扎,掰开左忠堂的大手,直奔自己的耳朵,一摸之下,竟然空空如也,不禁发出惨呼。 外面的乔万宝听到了这一声喊叫,顿时冲了进来,看到自己的儿子满脑袋是血,禁不住红了眼睛。 “小兔崽子,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啦!” 乔万宝这一喊,那些亲信子弟兵顿时又都涌了进来,一看到乔万宝冲向了左忠堂,大家不由分说,也纷纷狂呼乱叫,参杂进来要打左忠堂。 可就在这个时候,老李太太朝着冲过来的乔万宝忽然把嘴一张,一团血糊糊的东西被吐到了乔万宝的脸上。 乔万宝只觉得眼前顷刻之间血淋淋一片,啥也看不清楚了。 见到乔万宝如同一头发狂的牦牛冲了过来,左忠堂就在老李太太扑向她亲家的同时,他一转身,顺手把乔军推了出去,正撞在满面是血的乔万宝身上。 当那爷俩好似热恋中的情人,难舍难分抱在一起的时候,左忠堂已然挡在了病床之前,一把拉过来还没反应过神的老李头,用二人的身躯挡住奔过来那些人的视线。 “嗯哪!住手!” 左忠堂毫不含糊,运足真气,再一次使出了佛门秘技:金刚嗔目,狮王雷吼。 而且,这一次,左忠堂运足了全力,在他陡然发功之下,卫生所内如同响起了一声霹雳,与此同时,搁置在无菌台上的那些磨口瓶,竟然“噼里啪啦’纷纷粉碎。 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众人不仅耳朵忽然失聪,而且视线也开始变的模糊。 大家都有种感觉,面前的左忠堂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浑身盔甲,脚踏祥云,手里拿着降魔杵的不二金刚。 怒目威仪,不可一世,直让人生出膜拜之心。 ------------ 第十九章 :大仇小雪(1) 更新时间:2013-12-11 正当错愕弥漫在屋里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警笛的动静,大家笨拙的扭过头去,透过窗子,却见镇里卫生院的救护车已经到达。 左忠堂示意老李太太给她的女儿穿上裤子,随后奔出了卫生所,见到救护车上的大夫,简单扼要的把病人的情况说了一遍。 当卫生院救护队的人把病人放到了担架上,其中那个救护大夫要求家属一起前去,结果乔万宝爷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一并上了救护车。 一起去的除了乔氏父子,还有老李头夫妇。左忠堂本想回家,却被那个大夫叫住,因为之前的抢救过程只有他最了解,所以,在那个大夫的要求下,他也只好跟了过去。 众人赶往镇里的时候,乔军捂着耳朵,一直要求那个大夫给他包扎,结果那个大夫推说车上没有相应的器物,愣是没给他处置。 那个大夫之所以这样做,也是出于义愤,因为在左忠堂交待病情的时候,他已经获知病人身上的虐伤,所以,一想起乔军禽兽不如的做法,他就懒得理会给禽兽治病了。 到了卫生院之后,病人很快地被送到了抢救室,不过,这时候,病人的情况已经转危为安,不仅能够认清人了,而且生命体征也趋于平稳。 卫生院主治大夫得知病人一开始的处理过程,禁不住对左忠堂大是赞赏,一个劲儿夸他学有所用,治疗得当,不愧是医科大学的高材生,这让一直做壁上观的乔氏父子大为愤慨,两个人瞅着左忠堂的目光,不仅充满了嫉妒,而且还夹杂着怨毒。 老李头夫妇见到女儿逐渐的平安了,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老两口商量了一下,一个人留下来陪护,另一个人却是悄悄的离开了卫生院。 今天对于乔万宝来说,可谓是一个顶雷的犯太岁日子。儿媳妇的胡言乱语,不仅让他颜面无存,而且更让他心里多了一种担忧。 他害怕这件有损风化的事情扩展开来,别的倒也算了,就怕因此而连累了他亲弟弟的名声。 堂堂一县之长的亲哥哥,竟然强暴了儿媳妇,这要是传了出去,县长的脸上自然也会“大增光彩”。 如今的乔万宝早没了意气风发,他脑袋多大,晕晕乎乎,走进了卫生院的水房,拧开水龙头,不顾自来水有多么刺骨,一个劲儿往脑袋上淋着水,希望洗去满脸血污的同时,也能刺激一下他木然的脑神经,无论如何也让他想点办法,制止住事态的扩大化。 当他洗干净了脸,正打算离开水房的时候,却间左忠堂撞了进来。 原来左忠堂忙活了半天,此时有点尿急,打算在离开卫生院的时候,好好的痛快一下,谁知一进水房,竟然邂逅了老瘟神。 二人一照面,不禁都有点尴尬,不过,乔万宝随即演变成了满眼的愤恨。 “小王八蛋,你今天算是风光了,不过老子告诉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可不要忘了,寒假一过你拍拍屁股便走人了,但你的老娘还在村子里过日子。嘿嘿,咱们就等着瞧吧!我们老乔家过不消停,你老娘也甭想舒坦!” 乔万宝自以为抓住了左忠堂道弱点,不顾一切的想通过言语上的威胁,讨点心理安慰。 左忠堂叹道:“你都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这么不懂事。我告诉你,咱们老左家一直都不想惹事,不过,却从来也不怕事。你虽然是村子里的土皇帝,但也不能为所欲为,在你的脑袋顶上还有‘王法’两个字。嘿嘿,所以你一定要想好了,莫要逼人太甚,一旦过了头,是会遭到报应的。” “我能遭到什么报应?就算是有,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连死都够本了,还怕其他的报应吗?呵呵呵?????” 左忠堂看着乔万宝色厉内荏的模样,真感觉他有点可怜,于是,一边绕过他,一边笑道:“是啊,一个连脸皮都不要的人,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这是一个死穴,对于乔万宝来说,横行村落几十年,自以为很有面子,如今丑事外传,你叫他如何不耿耿于怀。 “妈的,你就笑吧!早早晚晚,老子会像收拾你父亲一样,把你这个小王八蛋也给收拾喽!”乔万宝恨恨地说着。 左忠堂火往上撞,十多年间的恩怨一下子充溢在他的心胸里。 他没有回头,径直走进了里面的厕所,然后解开裤带,一边撒尿,一边阴沉沉的说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老子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咱们之间的是非,只要老子有一口气,就一定要见证到最后。” “嗯,见证到最后?呵呵呵,那可不一定,这年头早死的人可有的是。备不住哪一天,你们家就来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喔!” “是吗?就像十年前,你们老乔家一样?呵呵呵???????” 左忠堂系好了裤腰带,头也不回地答道。 “我操你妈!”乔万宝顿时火了!他一想起十年前,自己家的老二乔万兴的死状,一股怒火便油然而生。 左忠堂脸色不太好,他没有吱声,擦着乔万宝的身边,走出了水房。 “就知道你是一个没种的小瘪三,呵呵呵??????”乔万宝本来就跃跃欲试,一见到左忠堂忍气吞声模样,他便更加来了精神。 “谁说老子没种?”刚出了水房的左忠堂竟然又转回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挂着满脸的坏笑。 “老子有种,但不随便播种,更做不出把种子往儿媳妇那块地里撒的缺德事,呵呵呵!”左忠堂补充完之后,不理会一脸青紫的乔万宝,施施然的扬长而去。 左忠堂出了一口怨气之后,径直到了卫生院的药房,买完了“雷夫诺尔溶液”以及其余所需药品之后,便出了卫生院。 还没出大门,他就看到来了一辆警车。 左忠堂躲到旁边,当警车驶过他面前的时候,他一眼看到了车里面坐着的老李头。 他诧异了一下,随即醒悟了过来,暗自叹了一口气,心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保管没跑! 左忠堂回到了家里,苏静正蹲在灶坑旁边,准备烧火做饭,看到左忠堂进了来,便问他买药怎么买了这么久。 他不愿意撒谎,就把遇到的事情挑些紧要的说给她听。 苏静听完之后,对于乔万宝父子俩的狗屎事情,连个字都没提,只是一个劲儿的替乔军的媳妇惋惜。 “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唉,这闺女的命也真够苦的了。”苏静一边砸着嘴儿,一边同情那个苦命的女人。 “老娘,我问您一件事情行吗?”左忠堂一边强迫苏静离开厨房,一便试探着问道。 知子莫若母,苏静听了左忠堂如此问话,就知道他下面一定还有稀奇古怪的问题,不过,出于爱子心切,她还是点了点头,允许左忠堂说出心中的疑问。 左忠堂沉吟了一下,把老娘抱上了火炕,然后严肃地问道:“刚才您说,女怕选错郎!那我问您,您觉得这辈子选中了我父亲,您是选错了,还是选对了?” “嗨,这孩子,我就知道你会问点不着边际的话??????” “嗯,请您严肃点,这问题一点都不无聊,因为它关系到我们老左家男儿汉的面子问题,您一定要据实回答!” 看着儿子的认真劲儿,苏静眼睛里的神色很坚定,她望了望窗外,心思飞到了多年前,有点梦呓的叹道:“咱们家老左头其实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不仅有才华,而且还知道心疼人。唉,如果说老娘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那就是嫁给了你父亲。呵呵呵,你这孩子,非得让老娘说这些??????” 左忠堂也有点莞尔,因为他看到苏静说到了后来的时候,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竟然泛起了红润。 两天之后的中午,左忠堂的老舅来了,看了看苏静的伤势,见到创面已经开始结痂,不禁也放下了心。 “忠堂啊,你如今可是咱们村子里的新闻人物了,呵呵呵,赶明儿你要是开了诊所,一定会有不少的人前来看病。” 苏凯脸上挂着自豪,看着左忠堂,说道。 “您是指救了老乔家二儿媳妇那件事情吧,呵呵呵,其实那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是学过医,都会治的!”左忠堂不以为然的说道,脸上看不出一丝自得。 “都会治?我的好外甥啊,你可拉倒吧!别人我不敢说,就说乔亦佳那货,他就不会!”苏凯认真的说道,随即脸上闪过神秘的表情,试探着问道:“你们娘俩或许不知道吧?” 他说到这里,竟然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再往下说了。 “咋的了?你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趁早了说。我们娘俩一天足不出户,能知道些什么啊?”对于兄弟的故意做作,苏静已经显得有点不耐烦。 ------------ 第十九章 :大仇小雪(2) 更新时间:2013-12-12 “咳咳咳,大姐,您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嗯,这两天村子里很热闹,大家都在说着老乔头‘耍掏耙’的事情。呵呵呵,真看不出来,这个老东西表面上跟个正人君子似的,实际上却是一肚子狗屎!爷俩儿用一个女人,这在咱们村子还是头一遭,说出来只怕几辈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嚼舌头。呵呵呵???????”苏凯说到得意处,更是止不住了笑声。 “行啦,你就别在这儿幸灾乐祸啦。乔万宝耍不耍流氓,和咱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过他们的日子,我们过我们的,井水不犯河水,越消停越好!” 苏静摇了摇头,很不以为然。 “怎能没有关系?你忘了姐夫是怎么被他们害的了吗?这就叫恶有恶报!”苏凯的眉毛立立着,一脸的“扒小肠儿”模样。 “唉,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冤仇以解不宜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吧。再说了,老乔家当年也不是没付出代价,活愣愣的一个大老爷们,不也是说没就没了吗?” 苏静似乎不愿意再提起往事,岔开话题说道:“大晌午的,苏凯你就别走了,在这吃点饭?” “你们家还能有什么好吃的,除了大白菜,就是土豆,等一会儿,我回家吃去!”苏凯随即心有不甘的又问左忠堂:“外甥,听说你给老乔家二儿媳妇下了尿管。嗯,老舅问你,那女人的私处真就被乔军烫得不成样儿了吗?” 左忠堂笑道:“老舅,您怎么跟个家庭妇女似的,专门爱打听这些夹七夹八的事情!” 见到左忠堂不爱说,苏凯犹豫了一下,随后干笑两声,叹道:“我倒不是爱打听人家私事,就是有点好奇。你们是不知道,如今乔军已经被法院带走了,一是他媳妇要跟他离婚,二是人家告他故意伤害。呵呵呵,这一次可够老乔家上上下下喝一壶的了!” 左忠堂一怔,随即恍然,暗自感叹道:真是活该!这件事搁在谁身上,都不会和乔军这等禽兽继续过日子的。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女人私处触目惊心的烟疤,不禁大是希望法院能够对乔军加以重判。 “老天爷也算开了眼,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还没等忠堂给你爹报仇呢,老天爷竟然先下手了!呵呵呵,不管怎样,当年那么大的仇,今日终于小小的报了一下!等一会儿,老舅回到了家里,一定要烫上一壶小酒,喝它两盅!” 苏凯眉飞色舞,酒还没喝呢,已然有点醉了的模样。 一周之后,眼看快到年根儿底啦。 左忠堂给老娘换过了药,笑道:“你的身体真是没得说,这么大面积的烫伤,好的真快,如果不出意外,再等个两三天,那些痂皮便要脱落了,呵呵呵!” “你怎么笑得有些不是味儿啊!快说,臭小子,你究竟又想到了什么?”苏静见到自己的伤势一天好比一天,心里也着实高兴,不过,她瞅着左忠堂笑得奸诈,好奇之下,不由得打破沙锅问到底。 “没有啊!您哪,岁数一大,老是疑神疑鬼的!” 面对苏静的诘问,左忠堂一本正经的否认。 “哎呦,我的老儿子,你还真长能为啦,说起瞎话一点都不变模样。呵呵呵,不过,有一点你自己或许不知道,你这个人说假话的时候,左边的耳朵会红,不信你照镜子看看?”苏静说到了后来,神情极富煞有其事。 左忠堂凑到了镜子前面,一边照着,一边奇道:“哪能呢?我自己怎么不知???????”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明白过来,赶紧从镜子前面回了来,朝苏静叹道:“没想到您还有如此一手。看来我这些年的书算是白念了,拐来拐去,竟然被一个老太太给绕到里面去了,唉!” “这回你知道什么是老姜了吧!呵呵呵,告诉你小子,老娘的眼里可不揉沙子。你是我生的,只要你尾巴动一动,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想骗老娘,你还嫩着哩!快说,你刚才贼忒兮兮的,究竟在笑什么?”抓住了上风,苏静趁热打铁,决意让左忠堂从实招来。 “呵呵呵,是的,您是老谋深算,魔高一丈!嗯,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说,这种二度烫伤,一旦好了,痂皮褪掉之后,露出的皮肤又白又嫩??????”说到这里,见到老娘一脸的薄怒,左忠堂赶紧闭上了嘴巴。 吃完了晚饭,左忠堂把炕烧得热乎乎的,然后捂好了被,刚想钻进被窝,忽听苏静问道:“眼看快过年了,老头子那里便算了,但是你师父那,你不去看看吗?” 左忠堂怔立了一下,随后一边脱衣服,一边叹道:“去一趟也不能空着两只手。另外,车脚路费,哪不是钱啊!以后再说吧??????” “话虽如此,但咱们就算再穷,也不能不讲究个礼数?再说了,你师父是方外之人,注重的是一个脸熟,礼不礼物我觉得他倒不一定在乎。” 听到苏静这么说,左忠堂不禁看了她一眼,试探着问道:“照您的意思,我是应该去看看他?” “嗯,明天老娘给你拿点钱,你到沈京看看他吧!唉,话说回来了,如果没有你师父,你也活不到现在,做人不能忘本啊!”说完没多久,苏静便躺在被窝里睡着了。 ~~~~~~~~~~~~~~~~~~~~~~~~~~~~~~~~~~~~~~~~~~~~~~~~~~~~~~~~~~~~~~~~~~~~ 左忠堂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结果下午两点才到了沈京城,他一边嘟囔着一路的辗转,一边伸着懒腰下了长途汽车。 什么时候也能从沈京到咱们村修一条高速,那可就方便多了。 左忠堂怀着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朝着公共汽车站四周看了看,辨认了一下方向。 哦,北方监狱位于沈京城的东北,我现在处于沈京的南站,得找到通往城北的客运站才行。 左忠堂主意打定,便开始搜索目标站点。 可是,由于沈京城他来的次数不算太多,并且城市变化日新月异,所以,找起通往城北的站点对于他来说,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摸索了一个多小时,问了好多人,他才在沈京南站的西北角找到了目的地。 左忠堂看了看天色,心知今天是没法探望师父了。他想了一下之后,决定暂且在火车站眯一宿,等到明天一早,再去北方监狱。 其实,他在沈京城内是有同学的,但他生性高傲,不愿意因为借宿而打搅同学,所以,他打定了主意之后,买了两个包子,背着旅行袋,朝着火车站的候车室走去。 沈京城一共有两个火车站,每个火车站都和客运站在一起,当地人为了区分,就把南面的叫做南站,北站也是这样得名。 无论哪个火车站,周围都是布满了大小旅店,只要有条件,一定会有温暖的房间等候,然而,对于左忠堂来说,这些都是可梦而不可及的事情,所以,为了避免挨冻,他只好来到候车室过一宿。 左忠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在候车室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地方,靠着暖气,他在地面上铺上报纸,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经过一天的颠簸,他早就有些饿了,于是拿出包子,还没品出个滋味,三两口便下了肚。 唉,老子今天便是个猪八戒,虽然吃的不是人参果,但吃像却是一样的! 他吧嗒吧嗒嘴儿,尽可能的想去回味一下包子的味道。 打开随身带的水壶,他喝了一些水,随后看了看不远处的大钟,却见还不到五点钟,不禁有点意兴索然,暗自思量着,接下来自己得干点什么。 由于此时已是寒冬,尽管候车室里暖气烧着,但随着不时掀起来的门帘子,还是有一阵阵的寒风透了进来。 左忠堂裹了裹身上的旧军大衣,心道:现在睡觉有点早,不如打打坐,练练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是干点有益身心的事情吧! 他朝着周围看了看,见到来来往往的人们,不是在关注着列车的时刻表,就是坐在长椅上养精蓄锐,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于是,他结跏而坐,默默吐纳。由于了无牵挂,不久之后,他便进入到了冥想之中。 他的内功心法源自于道门正宗,讲究的是自然而然,因势利导,既不刻意求变,亦不强行冲脉,一切一切都是气机导引着意念,循着大小周天,不停地运转着。 一般道家秘传的导引之术,都是靠意念引导气机,而左忠堂的授业恩师乃是道门不世出的奇人,经过自身的实践,竟然反其道而行,依据道门最基本的理念,创造出自己的一套行功方法。 在这位道门奇人的思想中,他对自然而然的道门哲学理念是这样认为的。一切事物都不必刻意求变,这是一种自然法门,但如果意识到了可以求变,就不要再主动阻止,如此也是一种自然的法门。所谓自然而然,左也是自然,右也是自然,只要符合天机,符合生命运转的形式,一切都将自然昭示,因然而为。 ------------ 第十九章 :大仇小雪(3) 更新时间:2013-12-13 左忠堂在这位奇人身边的日子虽然不多,但经过奇人悉心调教,他已然是易筋伐髓,有着脱胎换骨的成就。只不过他一开始修习的时日尚短,身体里播下的的玄门种子还处于萌芽状态,并没有完全的成长起来而已。 随着这几年左忠堂寒暑不缀的心法练习,他的道门内家真气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再加上后来塔头和尚利用佛门正宗心法的点播,如今左忠堂包藏在躯体内部的玄门种子已然逐渐发芽生根,并且愈演愈烈,俨然有着长成参天之势。 其实,最明白状况的还是左忠堂自己。近一个多月以来,他每一次打坐之后,都会有一种大欢喜的心境。就算白天的烦恼无限多,可是冥思醒来,依然胸怀恬淡,不骄不躁,而且,身上会有使不完的力气,直有一拔冲天的感觉。 说是冥想,其实在他打坐行功的时候,周身的感知会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程度,哪怕是一个苍蝇飞过,他都能分辨出翅膀拍打的频率,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一直让他对冥思乐此不疲。 一般情况下,如同一个人睡到自然醒,左忠堂大小周天运行完毕,需要一个半小时左右,在这段时间之内,若是没有人骚扰,他会一直处于假死的表象中,呼吸几乎断绝,绝对是拉往火葬场的征象。 这一次,尽管置身于人头来往不断的候车室,但他心无旁骛,仍然进入到了以往熟悉的冥思之中,真气在体内了无阻碍的运行着,汩汩然,施施然,一切都是那么恬淡,一切都是那么的自在。 与此同时,他的感知也像潮水一般,以他的躯体为中心,向着周边不住的蔓延着。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大约一个来小时之后,左忠堂已然到了行功的收尾阶段,转遍全身的玄门真气正一点一点往丹田的鼎炉内收集,只需再过半个时辰,就将在鼎炉的作用下,把后天真气锻造成先天真气,然后心肾交接,达到大欢喜的境界。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条袅娜的身影忽然闯进了左忠堂感知的空间里,随着来人的呼喊,左忠堂倏然醒来。 “左忠堂?哇,真的是你哦!” 左忠堂暗自叹了口气,心道:怎么撞见她了? 他瞄了一眼那对儿颤颤巍巍大胸脯,挂起满脸的惊诧,朝着来人笑道:“我说自己怎么神差鬼使的一个劲儿想往这地方来,原来冥冥之中,受了老天爷的指引,知道在候车室里能够遇到身材最火辣的同学,呵呵呵,你干什么来啦?” 金智善听了他这么一说,不禁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走到左忠堂面前,故意挺了挺胸脯,笑道:“半个多月没见,你这张小嘴更会说话了!呵呵呵,曾玉梅这后半辈子是有福气了,天天听笑话,保准一辈子年轻!” “笑多了会长鱼尾纹的!哦,看来你放假这段日子,又没少花钱吧?啧啧啧,现在的滋补品真是了不得!我说了你别不高兴,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我往上一看,嘿!竟然看不见你的脸,呵呵呵,太壮观了!” 看到左忠堂坐在地上,扬起脸来仰视自己,目光所落之处,依然是自己高高的胸脯,金智善不禁更加得意,不过,她还是朝着左忠堂故意嗔道:“一见面你就不正经,小心我叫警察抓了你!” “抓我什么啊?看看又不犯法,呵呵呵,何况如此美好的身姿,如果没有人欣赏,那岂不是白长了吗?” 左忠堂扑打扑打屁股,站了起来,调侃完毕,便又问道:“你还没告诉我来火车站干嘛呢?” “这句话正是我想问你的?你先说,放着老妈不陪,跑到沈京来干什么?”金智善一点不示弱,明媚的大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同时,又有着一点疑惑。 “你就套我吧!唉,你还没当老板呢,就知道搞这种文字游戏。呵呵呵,前途有为啊!”左忠堂抱着一定之规,打死他也不把此行的目的说出来。 “唉,玩什么文字游戏啊,我是来送我爸爸的。他今天晚上去蓟京,然后从那里坐飞机,直达韩国??????”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左忠堂没有继续问下去,他朝着金智善左右看了看,目光似乎在搜索着什么。 “嗨,你不用找了。秦暮辉这时候在家打游戏呢,他哪会陪我来啊!”说这话的时候,尽管她语气中透出不满,但脸上却是笑意盈盈。 左忠堂讪讪一笑,叹道:“还是有钱好,放了假什么也不用干,呆在温暖的小窝里,拿着键盘,‘噼噼啦啦’打游戏。唉,同是一个学门的,生活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呵呵呵,你这个人啊,三句话中两句没正形。呵呵呵,哦,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金智善的笑容带动婀娜的身姿,给人以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左忠堂忽然想起那晚喝酒跳舞的事情,不禁丹田一热,望了望她雪白的脖子,暗道:此女天生媚骨,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尤物,老子一定要有所分寸,免得落下好色美名,那可真就毁了老子一世英名了! “哦,我其实是来找同学的,没想到他竟然搬了家,我又没有他的电话,一时间又回不去了,所以才不得不寄宿在火车站。唉,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他开始胡诌。 “原来是这样啊!反正今天你也回不去了???????嗯,不如这样吧,你就到我家住一宿?呵呵呵,别害怕,我不会对你非礼的!” 见到左忠堂听话的时候,忽然皱起了眉头,金智善不禁开始调侃他。 “不太好吧,你爸爸出差了,家里就剩下你和你妈,我一个大男人,冷不丁的往里面一住,是不是有些不方便啊!”左忠堂委婉的拒绝。 金智善也不知怎么的,似乎见到了左忠堂特别高兴,此刻见他不肯答应,便笑着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是不知道?呵呵呵,正像你刚才说的,我爸爸出差了,家里没有男人,如果半夜有贼,那还不给我们娘俩吓着啊!有你在,睡觉也能安稳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还是不行,一旦我去了你家,万一被秦暮辉撞见了,我倒是无所谓,已经被你当做一回挡箭牌了,可你就不一样啦,只怕误会之下,你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左忠堂是真的不想打搅金智善,所以他变着法的拒绝。 “你少在这里磨叽,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金智善拿出她爽快的一面,逼问左忠堂,不过,她随后就有点后悔,感觉自己的语气有点生硬了,于是赶紧说道:“你放心好了,今晚秦暮辉绝对不会去我家的,他明天要陪他爸去一趟香港,给他妈选生日礼物,所以,他今晚会早早睡觉的。” 左忠堂很不以为然,心道:到底是有钱人,过个生日选礼物都要到香港,如果要结婚,那还不得跑美国去啊? 他忽然感到自己的想法很有趣,一时间竟然忘了答复金智善,这样一来,不禁让金智善有点尴尬。 “嗨,想什么呢?把我的话当做了耳旁风,左忠堂你可有点过了!“她毕竟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姑娘,此时不免有些薄怒。 “哦,你不要误会,我在想到你们家去到行了,可是我还没吃饭呢,如今前腔贴后腔,你们家又过了饭点,这个问题可咋办呢?”无奈之下,左忠堂又开始顺嘴瞎掰。 金智善抿嘴儿一笑,叹道:“一句没正形的,你到了为我们家,还能让你饿肚子啊!” 左忠堂登上了金智善的“尼桑”轿子,大马金刀的往后座上一坐,左右看了看,叹道:“在学校的时候也没见你开过车啊,怎么一放假就变成专职司机了。唉,女大十八变,越变越灿烂,不但人灿烂,身份也灿烂啦!嗯,这辆车着实不错,还是新的呢!” 听了左忠堂的胡侃,金智善原本有点郁闷的心境顿时好了许多。她把车开出了火车站,透过反光镜,时不时的便看看左忠堂,眼见着他虽然衣服陈旧,却是天生一种雍华,棱角分明的五官,透出十足的英奇,不禁在心里又涌起一阵淡淡的惆怅。 “这辆车是放假的时候买的,日本原装,确实很不错。哦,对了,你回家半个多月,竟忙活些什么了?我看你好像有点瘦了,是不是回家后干活累的啊!” 金智善不愿意在车的问题上让左忠堂纠缠,她故意岔开了话题,问起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一言难尽啊!等有机会再说给你听吧。” “你这不是摆明气我吗?哦,先把本姑娘的胃口吊起来,然后又做个‘胃大切’,唉,你说你这人,真是让人一点都没辙!” 金智善表面上一脸的不以为然,并且拿话敲打左忠堂,事实上她却是很开心,只觉得今天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了左忠堂。 ------------ 第二十章 :色即是空(1) 更新时间:2013-12-14 进了金智善家的门之后,左忠堂四下望了望,只觉得金智善的家虽然不算太大,但里面设计得很整洁,一看之下,会让人产生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感觉楼里有点空,左忠堂便悄悄地问道:“你母亲呢?为何没见她!” “呵呵呵,刚才我故意没告诉你,其实她和我爸一起去了韩国,家里除了你之外,剩下的就是我了!”金智善一边把外套脱了,一边笑嘻嘻的看着左忠堂。 柔美的灯光下面,眉目如画,梨涡浅现,身上的线条凸凹有致,此时的金智善当真是充满了女性的诱惑。 我靠!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不是要出事吗? 左忠堂挠了挠脑袋,心中合计着,一副上了贼船的模样。 “你放心吧,晚上我不会骚扰你的,呵呵呵???????”金智善得意非常,帅气的吹了声口哨,去了卫生间,更换衣服。 左忠堂有点拘谨,他先是脱掉了军大衣,随后看了看自己的身着,不觉叹了口气,暗道:这屋里非常暖和,可我除了里面这套旧军装,还穿了棉衣棉裤,剩下的再就是一个裤衩,如果不脱了,等一会非得洗个桑拿浴不可,这可怎办呢? 他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金智善已经收拾妥当。她从卫生扭转了出来,头发梳成马尾扎在了脑后,一身丝质的睡衣,舒适的贴附在身上,那叫一个诱惑,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会联想到她衣服下面的世界。 “咳咳咳!”一阵干咳,左忠堂既感到衣服的燥热,又感到自己的一双眼睛没地方搁,不觉间,脑门子竟然渗出了汗珠。 金智善看到他这幅模样,不但没有感到羞涩,相反的心里也产生一种怪怪的感觉,如同一眼温泉,在胸膛里汩汩的冒着热气。 “嚯,你倒是挺会照顾自己,穿这么多,呵呵呵,也不怕悟出痱子!”她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南面的房间走去,并且柔声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找件睡衣??????” 左忠堂闻言,不禁用目光追逐着她的背影,然而,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心突突乱跳。 一对挺直修长的大腿上面,浑圆耸翘的美臀随着她的步伐,在睡裤下面左右摆动着,极富于挑逗。 南无阿弥陀佛,老子断绝红尘,已是方外之人,切不可贪念色欲,坏了老子一世清名,无量寿佛! 他暗暗的告诫自己,把佛道两家的词儿是都用上了。 左忠堂深深吸了一口气,摒除了自己的绮念,心中想道:明天一早,我一定要早早的离开,否则,让她周围的邻居撞见,好说可不好听。 他走到了书柜前面,只见里面充斥着不少的医学和商业管理的书籍,不禁大是好趣,暗想金智善确实是个有心智的女人,不仅积极的武装自己的身体,更注重自身的文化素养,如此一个文武双全女人,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一张照片上。那还是一张黑白照片,他拿了起来,仔细看看,竟然发现其中那个女的倒和金智善生得很像,于是他心下了然,隐约猜到这可能是金智善的父母抱着小时候的她,留下的一张合影。 “我妈妈是不是和我长的很像?” “嗯,不过,你的眼睛还是像你父亲多一点,柔美之中透出精明!”左忠堂放下相框,回身看了看俏生生捧着衣服的金智善。 “呵呵呵,算你有眼光,很多人都说我的眼睛像我妈,其实那都是表面现象,我眼神里的神髓,绝对和我爸如出一辙!” 金智善把衣服递给了左忠堂,眼波流转之间,无尽的得意。 “你去洗手间把衣服换上,我爸爸虽然没有你高大,但也差的不是太多,这套衣服你应该能穿了!”她用着韩国女人特有的温柔,朝着左忠堂解说,那表情像极了侍候丈夫的小媳妇。 左忠堂在洗手间里,穿上了金智善父亲的睡裤,为了防止给人家衣服弄脏,赤裸着上半身,打算洗一洗脸和脖子,孰知洗罢之后,一瞧挂着的毛巾,禁不住有点犯了难,于是朝着外面喊道:“金智善,你家可有空余的毛巾,我刚洗完了脸,不知道用哪一条?” “来了,那不是挂着一堆毛巾吗?唉,我给你找找!” 金智善也没多想,“哗”的一声拉开了洗手间的滑道门,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却是左忠堂赤裸的上半身。 发达的肌肉突起,彰显着男性特有的魅力,尤其是饱满的胸肌下面,左右对称并且十分突显的六块腹肌,让人格外醒目。 金智善看的有点目摇神驰,呆了一呆,不过还好,随即她便缓过神来,有点恋恋不舍的从左忠堂身上收回目光,脸蛋微红,指了指挂着的那些毛巾中其中一条,说道:“那条谁也没有用过,你擦脸吧!” 她说完之后,又“哗”的一下拉上了滑道门,背过身子,手抚胸口,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心道:这个冤家干嘛光着身子,呵呵呵! 她的脸上偷偷露出羞涩的笑容,一双眼睛明又亮,里面蕴含的东西也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 左忠堂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竟然没有看到金智善,他喊了一嗓子,却从厨房里飘来了声音。 “我在给你准备晚饭呐,你先在客厅里坐一会儿,那儿有电视,你要是嫌闷便打开看吧,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做完。” 金智善脆生生的应答着。 左忠堂尊重了她的意见,可是打开电视之后,并没有什么自己喜欢的节目,呆的无聊之极,于是放下遥控器,凑到了厨房。 他一看到金智善的模样,不禁莞尔。原来这妮子裹着一条精致的围裙,正忙得不可开交。其他的倒也罢了,眼前这位做饭的时候,竟然还带着一个大口罩,着实让人忍俊不住。 “嗨,你是做饭还是做手术呢?”左忠堂眼光滑到了金智善的腰肢处,发现经过围裙的带子一系,那个小腰更显得盈盈一握了。 “你怎么进来了?嗯,你是想说我为什么带口罩吧,呵呵呵,厨房里油烟大,我担心伤了皮肤,所以就带着口罩防范一下。呵呵,如此一来,是不是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了?”金智善笑意盈盈,似乎能够给左忠堂做点饭,乃是一件十分荣幸的事情。 左忠堂有点感动,心道:看来她并不是一个时常下厨房的人,今天为了照顾我,不得已而为之,嗯,这妮子倒是很够意思! “你知道内行和外行的区别吗?”左忠堂撸了撸袖子,凑到金智善的身边,淡淡的问道。 金智善侧过头,明亮的大眼中流光一闪,不解的问道:“什么外行内行的,你是指厨艺吗?” 左忠堂点了点头,油然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其实不光是指厨艺,对于每一个行业都适用。” “听你说的倒是像回事,难道你也会做饭吗?” “不是会,而是精通。唉,小金同志,你还年轻,阅历也浅,所以我劝你看人的时候,一定要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以免错过了什么!” “我呸!这有现成的牛里脊,你倒是给我比划比划!不要在那光说不练,免得本姑娘眼睛睁的大了,还是让你给蒙混了过去。” “既然如此,本大厨就露一手,让你这个小女子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深藏不露,露而不藏!” “呵呵呵,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还是赶紧给我出去吧,免得瞎搅乱,耽误咱俩吃饭!”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老子的手艺可不是胡乱盖的,如果你真把我撵走了,只怕你尝不到我的手艺,会后悔一辈子!” “嗯,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得尝一尝,不过,咱们丑话可得说到前面,假如你只会吹牛,而把所有食材都搞砸了,嘿嘿嘿,那你晚上恐怕只有饿着肚子了,休要责怪本姑娘不懂待客之道!” “你就瞧好吧!不过,你也别闲着,我这人有个毛病,吃饱喝足之后,喜欢早早的睡觉,你趁着我做饭的功夫,先把被褥给俺铺上,呵呵呵,一报换一报嘛!” 听到了左忠堂的建议,金智善洗了把手,然后在围裙上一边擦着,一边笑道:“呵呵呵,你说话的语气简直就像我老公??????” 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之言,不待左忠堂有所反应,赶紧如同尾巴着火的小狐狸一样,倏地一下子从厨房里消失了。 像你的老公?妈的,老子可没那福气!谁想当你老公,不仅要长得有模有样,而且还得财大气粗。嘿嘿,老子除了满身的饥荒,剩下的就是这一身漂亮的皮囊!嗯,其实我做你老公如果单论模样也确实够般配的! 他心里胡思乱想完了,用眼睛看了看面前的食材,见到除了一块牛里脊肉之外,还有三个鸡蛋,以及一些鲜蘑菇。于是他略微的琢磨了一下之后,心里便有数了。 ------------ 第二十章 :色即是空(2) 更新时间:2013-12-15 小丫头,别看食材少,老子就能给你做出一顿大餐,保管你把小舌头都能吞了下去。左忠堂暗暗地想道。 金智善呆在她父母的房间,找了套新被褥,给左忠堂铺好之后,一转身的功夫,无意间看到了梳妆台镜子里的自己。 也不知怎的,忽然之间,她的心里竟然有着一种难明的情绪。 她下意识的往镜子前凑了凑,仔细的端详着自己,心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何心里总有点突突乱跳? 金智善摸了摸自己光滑无匹的脸颊,竟是觉得比平日热了许多,而且还泛着嫣红,一双大眼睛里雾气蒙蒙,就连她自己都感到奇怪,此时的她越发的漂亮了。 她在镜子前站了一会儿,看着自己傲人的身材,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喂,我说小丫头,你们家的胡椒粉放哪了?我怎么找不着!” 这时候,厨房里忽然想起了左忠堂的声音。 听到了这样的言语,金智善心里油然升起一种幸福的感觉,她迅速地留恋了一下自己的容貌之后,风一般地飘了出来,并且随口嗔道:“不就在橱柜里面搁着呢嘛!” “在哪儿呢?”左忠堂知道金智善到了身后,他猫着腰往橱柜里踅摸,头也不回地问道。 “不就在那搁着嘛!哎呀!” 金智善一时着急,凑过来便想帮忙寻找,不料这时候,左忠堂倏然一转身,俩人不及防止之下,猛然间撞在了一起。 说是撞在了一起,其实是贴在了一起。 金智善自然没有左忠堂劲大,吃了他一撞之后,稳不住身子,立时便朝后面倒去。 左忠堂手疾眼快,赶忙伸出胳膊,一下子揽住了她的腰肢,顺势把她拽了回来,与此同时,一双手不由自主的下滑,最终着陆于她的翘臀上面。 忽然之间,一股女人清新的体香迅速萦绕在了左忠堂的鼻翼间,他怔怔的看着怀里面抱着的金智善,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他第二次抱着金智善,第一次是在操场上,尽管当时金智善是拿他当挡箭牌,没安着好心,主动的投怀送抱,不过,出于无心,当时还是被他尅了顿肥油,摸了一把又挺又翘屁股。 今晚,出于巧合,俩人又抱在了一起,只不过此时的心境却和上次大不相同。 这时候的金智善除了里面内衣之外,附着在身上的就只有一套丝质睡衣,左忠堂的大手按在了她的屁股上,虽然隔着衣服,却如同接触到了皮肤。 他大手蕴含的热力顷刻间传到了她的肌肤之上,出于女性特有的敏感,她在不觉间,竟是感到一阵酸麻酥软,而且在内心之中,油然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只希望他的大手不要拿开才好。 由此及彼,左忠堂本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汉,一双大手触碰的地方又滑又软,那种丰盈的感觉顿时给了他性冲动的动力。 另外,由于俩人上半身贴到了一起,金智善一对儿如同喜马拉雅山似的乳峰也在紧紧的挑逗着他的忍耐。 不觉中,他胯间的“男人骄傲”硬邦邦的站起来了,直抵金智善同样敏感光滑的小腹。 都是衣衫单薄惹的祸。 金智善这一次感觉明显而清楚。她是学医的,自然会明白触碰在自己小腹上那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什么,出于处女的矜持,她下意识的往后撤了撤小腹。 然而就是她的这个小动作,偏偏又刺激了左忠堂。因为在她撤离小腹的时候,无疑要将屁股往后挺一挺,而此时左忠堂的大手却正摁在她的屁股上。 隔着丝质睡裤,左忠堂能够明显地感觉到,金智善温暖而且丰润的臀部在他的手掌里摩挲了又摩挲,如此一来,他更加清楚的见证到了她臀肌惊人的弹力。 于是乎,左忠堂的性激素分泌的更加旺盛了,在其潮水般的冲击之下,他胯间的东西也变得如钢铁般硬朗。 金智善感受到自己刚才摩挲之后,臀部给自己带来的快感,就此之后,她的肌肤竟然蒙上了一层玫瑰红,而且身子变得更加瘫软,一张小嘴竟然不受控制的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尤其是令她难以消受的是,自己虽然把小腹往后挪移了一下,然而左忠堂那个东西却像是弹簧一样,如影随形,依然触碰在她的小腹上。 更加要命的是,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左忠堂的那个粗大的东西不仅硬如钢铁,而且也和他的大手一样,发出一阵阵热力,不停地冲击着她小腹的触知。 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化,给了这一对儿年轻男女享受性快感的理由,此时此刻,时间也知趣的凝固了起来。 正当局面要变得不可收拾的时候,左忠堂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些画面,他情不自禁的一闭眼睛,随即发出一声闷哼,毅然松开了有点半昏迷的金智善。 后者一点都没有想到左忠堂够如此作为,毫无防范之下,再加上腿脚软绵,她的身体打着弯,就朝着地面瘫坐了下去。 左忠堂再一次把她拽了起来,随后不待她有所抗议,一下子把她扔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飞也似的扛到了她的卧室。 他把她放到了床上,随后叹道:“你还是乖乖地呆在这里为好,免得竟给老子添乱!” 金智善酥软如绵,媚眼如丝的看着左忠堂,本想报复似的说他几句,谁料这家伙竟然捂着裤裆便跑了。 她躺在了床上,望着左忠堂消失的门口,感受到自己私处水淋淋的感觉,不觉间又是羞涩,又是欢喜。 她轻轻地翻了个身,眼睛望着天花板,长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低声说道:“冤家,真是个冤家!” 金智善自己也感到奇怪,此时此刻,她竟然一点都想不起秦暮辉。 按理说,她和左忠堂出了刚才那场小插曲,她应该感到有点对不起秦暮辉。然而,她再三的品味,却依然品味不出那种感觉,这不禁让她觉得,是否应该仔细的考虑一下,她和秦暮辉之间关系的真正定位。 一段饭吃完,金智善喜上眉梢,一张小脸变得更加美艳不可方物,大赞左忠堂手艺了得同时,不忘了鼓励一番。 冬日的夜晚,楼外世界的喧嚣消失得比较早。俩人收拾了碗筷,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彼此默契的各自进入房间开始休息。 左忠堂钻进了被窝,一时间难以入眠。 今天晚上他在最后时刻推开了金智善,实际上并非因为他是个柳下惠,而是在那个时候,他的脑海里忽然间闪过两个人的影子。 其中一个是周颖。 当他脑海中萌生出周颖的身影时,带给他的并不是快乐,而是一种沉重的忧伤。 “还责怪我,你不也是见异思迁的人吗?”映像中的周颖挺着大肚子,脸上挂出讥讽的说笑容,似乎在这样和他说话。 周颖过后,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张充满纯真的容颜,那是曾玉梅。 “呵呵呵,你回家的时候,一定要老实点,不许理会别的女孩子,要知道我的一颗心全都挂在了你的身上,所以你一定要对得起我噢!” 曾玉梅在放假之前的嘱托,随着她的出现,一下子震荡在左忠堂的耳边,出于下意识的行为,他轻轻的推开了金智善。 圣人有云:食色性也!而且和尚老爹也说过:色即是空。世间万物都是表象,根本就不必执着。既然有智慧的人都不反对,老子就算开一次荤又算得了什么? 唉,什么都好说,唯一就是不能对不起曾老妹儿。她对老子一颗红心,高高的挂在月亮旁边,老子又怎能对她忘恩负义?再说了,曾老妹儿虽然没有金智善丰满撩人,但是自有一股青春魅力,假如脱了衣服,呵呵呵,也一定能要了老子的命,还是留下种子,种在曾老妹那块肥沃的土壤上吧! 哼!其实,哪一个男人不好色,冷不丁的偷一次腥儿,神不知鬼不觉的,也不见得就是多么丧良心的事,到嘴的肥肉不吃,佛祖都会鄙视的。 还是算了吧,老子是个奇才,岂能做出那等下三滥的事情?英雄自古难过美人关,老子是英雄之中的英雄,如果过不了关,还怎么当奇才? 你都胡思乱想些什么?赶紧给老子睡觉,明天还要去看望师傅,等见了他再求解释淫欲的方法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 左忠堂自娱自乐的想了好一会,才在昏然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金智善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浑身依然酥软难当。她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房间,在确定不是其他地方之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觉还是有点烫手,不禁把被子蒙到脑袋上,吃吃地偷笑了起来。 原来,她昨晚上竟然做了一个梦,做了一个让她又羞又高兴的梦。 梦中的男主角在现实中就睡在她父母的房间内,他和她在梦中延续了厨房里的事情,而且还异常惊艳。 ------------ 第二十章 :色即是空(3)【今日还有更新】 更新时间:2013-12-16 【注释:“跑马”是对男人梦遗的另一个称呼】 金智善清楚的记得,在梦中她奉献了自己,完完全全的把自己敞开给了左忠堂。直至她醒来,依然能够记得梦中的他是多么的有力量,一波又一波的高潮使得她筋疲力软。 尽管她醒来之后,意识到自己昨晚只是南柯一梦,然而,那种充盈幸福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 她慵懒的抻了一下腰身,忽然间感到自己的下身一塌糊涂,不禁更是羞涩异常。她凝神听了听房间外面的动静,心道:这家伙也不知道起来没有?我得赶紧洗一洗,否则太难受了。 听了一小会儿,感觉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她轻轻从床上爬起来,找出一件干净的内裤,蹑手蹑脚的打开了房门。岂料一抬头,不禁让她目瞪口呆。 也许真是巧合,此时对面的房门也刚刚打开,左忠堂探着脑袋,正在满脸诧异地看着她和她手里的内裤。 俩人瞪视有顷,最终还是左忠堂手里拿着报纸遮住下面,大方地走出了房门,打破尴尬的局面,大言不惭的叹道:“昨天晚上睡得太实,出了点生理现象,不过,老子总算是有分寸,床褥没被蹭上。嗯,你放心,你爸的睡裤我会带走,赶明儿买个干净一点的还给你。” 说完之后,他抢先一步打开厕所的滑道门,一下子就钻了进去,跟着说道:“不过,你还是要再借给我一条短裤,大冬天的,我怎也不能穿条湿的走吧!” 金智善一开始听得有点糊涂,不过转念一想,不禁明白了过来,红着脸返身进了自己的屋,心道:这个冤家,多半是出现了梦遗,呵呵呵????? 不由自主的,她竟然在心里发出一连串的窃笑。 如果按着金智善的意思,一定要把左忠堂送到他想去的地方,但是左忠堂出于自己的忌讳,死活就没让她送,而是在吃完早饭之后,自己收拾了东西,硬生生的下了楼。 在他临离开的时候,金智善一再的嘱咐他,假如事情办完了,回不去老家,一定要给她打电话,她会去接他回来过夜。 出了金智善住着的小区,左忠堂又回到了南站,等了没多久,就来了公交车。 由于正是上班的时间,乘车的人很多。左忠堂排队站在了前面,所以他没费多大的劲儿,就获得了一个车厢中间靠着窗子的座位。 他把旅行包放到了自己的腿上,瞧着越来越拥挤的车厢,心中感叹着国人的勤劳,静静等着公交车的开动。 随着驾驶楼的车门一关,公交车在吃完了早点的司机驾驶下,缓缓地就要驶出了站点,然而,就在这时候,竟然有人拦住了公交车。 由于人多,左忠堂并不知道拦住公交车强行上来的是何许人也。不过,等到前面车门再次关上之后,公交车还没开出多远,他就看到有三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一路挤过人群,朝着车厢后面而去。尽管其余人等对三者生硬挤过的行为,大多抱着怒目而视的态度,但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古老警示下,竟没有一个人出言指责。 左忠堂虽然对于这样的人也很不以为然,但他知道,早晨上班的时间紧,有些人害怕到站的时候下不了车,有时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所以,他依然护着自己的旅行袋,并没有特殊在意,默默地守候着公交车的运行。 “你干嘛呢?手是不是伸错地方了!” 大约半多小时之后,左忠堂忽然听到车厢后方有女人这样的惊呼。 “谁手伸错地方了?车里面这么拥挤,谁碰不着谁啊!我还说你的屁股放错地方了呢!”另一个男人颇为不服气,以牙还牙的说道。 也许是那个女人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在男人生硬的诡辩之后,竟然没有应答,于是车内又回复了之前的宁静。 等到了下一个站点,左忠堂无意间看到一个穿着时髦的女子,从后面的车门急匆匆的下了去,当她脚一落地,便朝着车厢后面骂道:“什么玩意,大白天带副墨镜,眼睛瞎啊!趁着人多骚扰老娘,要摸回家摸你妈去,王八蛋,色魔!” 左忠堂听其声音,知道她是刚才在车内惊叫的那个女人,然而,令他感到诧异的是,此女这时候骂街,车内竟然没有人应答。 呵呵呵,刚才还嘴的那主儿,这时怎么蔫了? 他的心中刚闪过这样的念头,猛听车外面又有人惊慌的喊道:“停车,停车!我的钱包不见了,车上有小偷!” 左忠堂凝神一看,就见之前那个时髦女人,一边随着缓缓开动的公交车奔跑,一边奋力的想打开后车门。 “有人被偷了,司机同志赶紧停车!” “我们还得上班呢,别停车,要不然就晚了!” “赶紧停车,你看那女的多焦急啊!” “别停车,赶紧开到警察局去,那小偷一定在车里,大家配合点,治理扒手,人人有责!” “谁他妈的这么唱高调,小心你的钱包也丢了!” 一时间车内七嘴八舌,有点混乱。 “大家静一静,市里面刚下达了文件,如果公交车内有扒手,我们会把公交车开到附近的派出所,所以请各位赶着上班的同志多多谅解,如果因此而遭到了损失,派出所的同志会给予帮助的!”这时候,车上的售票员及时的拿起了喇叭,向着大家说明公交车下一步的动向。 尽管此言一出,有几位乘客表示了不满,但是大多人还是默许了这种决定。 “外面的那位女同志,请你到前面车门来,后面的车门我们已关闭,请您在前面上车!”售票员朝着外面喊道,知会了那位时髦女子。 “啪!” 还没等售票员把前面车门打开,她的脸上已经重重吃了一记耳光。 “妈的,你是活得不耐烦啦!卖你的票就行了,难道你想把命也卖了吗?”一个公鸭嗓在车厢前面响了起来。 “你怎么打人呐!”有人看着不公平,不经大脑考虑的拔刀相助。 “滚你妈的!你再瞎嚷嚷,连你一块揍!”又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车厢前面开始变得宁静起来,而前面的车门尽管遭到了外边时髦女人的捶打,但依然牢牢的关着。 左忠堂马上意识到,车里的扒手应该是一个团伙,既有打头炮的,也有潜伏应变的。 “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开车。妈的,你要是再敢打什么去派出所的歪主意,老子一刀就捅了你!”那个公鸭嗓恶狠狠的对着司机下达了指令。 也许是出于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司机在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予以任何反驳,随着公交车发出一阵“突突”声,车轮也经开始滚动了。 如此一辆公交车里面所容纳的不下四十余人,然而,就在大家明知道车内有贼的时候,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再也没有人做出捉贼的呼吁,大家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左忠堂暗暗叹息,心想自己真够倒霉的,左等右等,偏偏赶上了一辆贼车,瞧着眼前这架势,如果不经这伙贼的首肯,公交车就不会停。 公交车越开越快,左忠堂透过窗户,看到那个时髦女人一开始的时候还在追逐,等过了百米之后,她显然是没有了力气,弯下腰抬着头,喘粗气的同时,眼巴巴地望着离她而去的公交车。 那女人似乎哭了。 这是左忠堂转回脑袋,心里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老二,你看着司机,如果没有我的命令,就算到了站点,也别让他停下,如果他敢反教儿,你就给他来几个透亮儿窟窿,让他下半辈子开轮椅。” ------------ 第二十章 :色即是空(4) 更新时间:2013-12-16 随着声音粗狂汉子的一声答应,那个公鸭嗓又恶狠狠地朝着其他人喊道:“妈的,所有人都给老子听着,这些天手头紧,老子需要点银子,丫儿的都把口袋翻过来,老子只求财不要命,不过,如果有人胆敢暗藏私囊,并且顽固不化,可别怪老子让你身上凉快凉快!” 车内的人顿时面面相觑,大家都没想到,一向也讲点原则的扒手,竟然一反常态,干起了抢劫的勾当。 左忠堂也感觉很有意思,他心道: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冒泡多。一个扒手头目,竟然还咬文嚼字,又是暗藏私囊,又是顽固不化,他奶奶的,挺有文化啊! “小三,你带着小四和小五从后面往前搜,仔细点,一个也别漏了。妈的,老子容易吗?冒这么大的风险,就为求点财路!” 公鸭嗓朝着车厢后面吩咐完之后,颇有点怨气的嘟囔着。 “好嘞,老大您就放心吧!瞅什么瞅,没见过戴墨镜的侠盗啊?”车厢后面有人应答公鸭嗓之后,似乎对着第一个下手的人大为不满。 左忠堂一怔,已然听出此人正是一开始和时髦女人拌嘴的那家伙,他心道:大概这家伙就是那三个戴墨镜中的一个,呵呵呵,走着瞧吧,你不是侠盗吗?等一会儿,老子一定成全你! 公交车一直在往前开着,当其经过下一个站点的时候,等车的人们离得老远就已经在招手了,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公交车却如同聋子一样,丝毫没有在意他们的召唤,竟和站点擦肩而过。 “你干嘛呢?我不是把钱都给你了吗,还往我身上摸什么?” 就在左忠堂的身边,有着一位年轻丰腴的美女,一把摔开一个墨镜男的咸猪手,恨恨的说道。 “呵呵呵,谁让你长得这么撩人啦!妈的,瞎正经什么啊,说不定昨晚就已经被人干了呢!”墨镜男把眼镜往下扒拉了一下,露出一对老鼠眼,朝着俩同伴淫邪的一笑。 左忠堂知道下一个就是自己了,他心知说话的这个就是那个老三,于是不动声色,静等着老三下手。 然而,就在这时候,随着车厢内前面人群的分开,一个矮墩墩的汉子也凑到了左忠堂的旁边,不过他却没有理会左忠堂,而是朝着老三扯开公鸭嗓,急匆匆地问道:“咋样,弄了多少银子啊?” 老三拍了拍手里瘪瘪的皮包,嘟囔着答道:“大清早的,谁能带什么钱啊?就这点儿,还不够咱哥们喝顿酒的呢!” “你!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还有这个包,给老子统统敞开。妈的,老子就不信了,一车的人,就没有一个肥羊?” 公鸭嗓挥舞着手里面的弹簧刀,粗暴的吩咐左忠堂,似乎只要他稍有不从,那把刀就能给他来个透心凉。 左忠堂一边把军大衣的兜翻了出来,示意里面空空如也,一边为难地看着自己的旅行包,眼睛里全都是不情愿。 “妈的,你还愣着干嘛?赶紧把兜子打开,否则????????”公鸭嗓有点不耐烦了,拿着刀狠狠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公鸭嗓的这个举动差点惹得左忠堂动手,不过他还是抑制住了,心想如果就势一摁,保管公鸭嗓自刎以谢天下,不过,若是那样,他恐怕就得付点刑事责任了。 震旦国的法律一向很重视人权,就算是十恶不赦的人,如果他没有先给你扎一刀,你也不能先动手伤了他,否则,一定会背上故意伤害的罪名。 救人不成反受其累,这种买卖左忠堂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 面对公鸭嗓的威胁,左忠堂哆哆嗦嗦的扯开了旅行包的拉锁,随后便规矩的两手抱着脑袋,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 “瞧你那熊样儿,长得五大三粗,却是个娘娘腔!”公鸭嗓妒忌左忠堂完美的身躯,以及俊朗的容颜,他借着口舌之利,特意来凸显他的男子汉形象。 嗯,我不是个男人,那你就不是个人! 左忠堂看着公鸭嗓在自己的旅行包里搜索,心里暗暗的骂着。 “这是什么东西?”公鸭嗓在旅行兜里发现了一个用报纸包着的东西,他好奇之下,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你不要碰,那可是咱家传宗接代的宝贝,求求你,千万别碰!”左忠堂都要哭了,不住的提醒公鸭嗓。 “呵呵呵,你不让碰老子就不碰啦!老子可是来求财的,既然是你们家的宝贝,那就让老子鉴赏一下!老子别的不敢说,古玩字画,无一不通,当年可差一点就当了博物馆的馆长!咦,这是何物?” 老三看到公鸭嗓摸着报纸包怔立了一下,不禁哈下腰,好奇地问道:“老大咋样,是不是碰到硬货了?” “啧啧啧,不太像,软软的,该是丝织品一类的东西!”公鸭嗓把刀交给老三,然后把报纸包拿了出来,翻弄了两下,一边砸着嘴儿,一边煞有其事的说道。 此时左忠堂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讪讪的说道:“求求你了,千万别打开,那真是咱家传宗接代的东西!” “真的?”公鸭嗓眼睛毛都乐开了花,揶揄的看着左忠堂,那神情就跟喝了多少假酒,突然间看到了光着屁股的花姑娘一样。 见到左忠堂为难的点了点头,公鸭嗓哈哈一笑,一边打开报纸包,一边朝着身边的三个同伙说道:“我就说这两天左眼皮老一个劲儿的跳,嘿嘿,原来财神爷开眼,在这等着我呢,哈哈哈!哦,这是什么?” 随着报纸包一打开,他顺手在里面抖露出一条睡裤来,而且“吧嗒”一下,从睡裤里还掉下来一个裤衩。 与此同时,老三忽然直起了腰,仔细用鼻子闻了闻,奇道:“怎么一股‘跑马’的味道啊?” 包括周围的人,一时间俱都目瞪口呆。大家看看左忠堂,又看看四个劫匪,好一会儿的功夫,“哗”的一下,大家都乐了出来。 而就在这一刹那,左忠堂忽然间动了,他先是重重的一拳,把公鸭嗓打了个“满脸桃花开”,既而,随手一抄,已然夺走了老三手里面的弹簧刀,紧接着夺刀的手臂屈曲,倏然一个肘撞,正顶在老三的咽喉上。 这还不算,就在老三因为喘不过气,双手捂上脖子的时候,左忠堂又是发出一记膝撞,准确的顶在另一个墨镜男的裤裆上。 在这家伙一张脸瞬间变红,捂着裤裆要往下蹲的当口,左忠堂打完公鸭嗓的拳头化作了鹰爪,稳稳当当的扣在了最后一个墨镜男的咽喉上。 这几下兔起鹘落,快得如同闪电,就在大家还没明白过味儿的时候,四个匪徒已经被制服。 “嘘!你再敢嚎一下,老子就把你小鸡鸡给割了,保管让你连‘跑马’都做不成!”当公鸭嗓“妈呀”一下叫出声之后,左忠堂的弹簧刀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神色极其冷厉的低声跟他说道。 公鸭嗓鼻血长流,一张脸狼藉一片,透过血污,他怨恨的看着左忠堂,闷哼一声,没敢言语。 “怎么了老大,你叫唤什么?”车前面的老二有所警觉,朝着左忠堂这面问道。 左忠堂示意其他的乘客,俩人一组,分别反架住另外三个抢匪的胳膊,随后,对着公鸭嗓耳边嘱咐道:“你赶紧让他过来,否则??????” 还没等他说完,公鸭嗓竟然把眼睛一瞪,使劲的喊道:“老二快闪,这车上有硬茬!” 左忠堂赶紧一个手刀,切在公鸭嗓的颈侧,虽然眼见着他昏了过去,但此时的公交车已然停下,并且前面的车门也打了开,随后便有一个人蹦了下去。 左忠堂透过车窗往前一看,却见一个和公鸭嗓同样身材的人也正向他这边看来,俩人的目光陡然相遇,那人朝着他做了一个下流的动作,随后,便穿过来往的车辆,消失了。 “赶紧开到派出所,以免公交车大道上被追尾!”左忠堂叹了一口气,由窗外收回目光,朝着前面的司机说道。 ------------ 第二十一章 :遁走玄关(1) 更新时间:2013-12-17 “这四个家伙真是你一个人制服的吗?”派出所的年轻警察随手扔掉了抹布,如同戴眼镜的判官一样,重新坐在桌子后面,铺好了纸张,手里面拿着笔,语气中透着疑惑,一本正经的问着左忠堂。 左忠堂一向对警察没什么好感,而且又记挂着自己的事情,所以,他显得很有点心不在焉,点了点头之后,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这位戴着眼镜的年轻警察,对于左忠堂的淡漠感到很不满意,于是他沉下脸来,冷哼一声,提醒左忠堂说道:“哼!哎,我说,跟你说话呐,你这位同志怎么不尊重人呢!” “喔,事情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还有什么需要调查的?再说了,我还有急事,见义勇为已经耽误我很多时间了,如果不赶紧走的话,今天的事情就没法办了,您呐,干脆把我放走算了!” “那可不行!凡事都有个规矩,笔录没完成,你哪儿也去不了,所以我劝你与其瞎耽误功夫,还不如好好的配合我,这样的话,咱俩都能节省点时间。” “好好好,还是您脑子好使,那您就快点问吧,顺便请教一句,您这中午管饭吗?” 警察没有理他这茬,提着笔问道:“你早晨坐车想去哪?” “北方监狱!”左忠堂无奈的摊开两只手,淡淡的说道。 “去干什么?” “看人。” “谁啊?” “这事和抓贼有关系吗?” “那可不一定,谁知道你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您这叫什么话?哦,我是和他们一伙的,然后来个大义灭亲,接着到派出所经您这么一笔录,最后原形毕露,继而成全您一个包青天的角色,哈!您是怎么想的?香港警匪片您看多了吧!” “你这人怎么回事?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警匪片看多了?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咋的?您不客气能咋的?把我抓起来,和那些贼关在一起,然后告我见义勇为过了火?”左忠堂也有点火了,他的声音越提越高,直把其他做笔录的人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 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啪!”的一声,年轻警察挂不住脸了,一拍桌子,脸色铁青,站起来瞪着左忠堂说道:“我可告诉你,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撒泼闹事的地方,如果过了火,我可是要告你妨碍司法公正!” “哎呀,我好怕怕,你去拿副手铐,尺码大一点的,干脆把老子扣上算啦。妈的,老子抓贼还抓出错来了!” 左忠堂毫不示弱,眼睛仿佛爬到了脑瓜顶,翻愣着面前的警察,像足了香港黑帮电影里代人受过的古惑仔。 “你??????”警察真是气大发了,不觉中竟然把碳素笔掰成两截。 这时候,房门一开,进来两人。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长得虎背熊腰,一张国字脸,眼睛很有神,最引人瞩目的是满脸的络腮胡茬儿。 另外一个人个子和左忠堂差不多,二十多岁,鼻子挺大,两道短粗眉,一双不太大的眼睛,透着十足的精明。 这俩人都是一身的警服,不过年龄稍大的警衔却比年轻的要高上一些,看模样应该是一位领导级人物。 “怎么了,做笔录竟然做出火药味?”络腮胡警官看了看左忠堂和戴眼镜的警察,眼睛里精芒闪动,神态大不以为然。 “这小子胡搅蛮缠,一个劲儿地顶撞我??????”戴眼镜的警察还没说完,左忠堂已然气不打一处来,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说这位警察同志,您一定要多多渲染,要不然您上哪找理儿去啊?” 随后,他瞟了一眼络腮胡警官,嘟囔着说道:“人民公仆就是折腾人民的,妈的,算这遍笔录都写两次了,他自己记不住,就来反复的问我,这叫哪门子为人民服务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络腮胡警官觉察到这里面的蹊跷,于是脸一沉,跟个阎王爷似的,询问戴眼镜的警察。 “哦?嗯????” 戴眼镜的警察下意识的扶了扶眼镜,随后合计了一下,便张开嘴想要说话,岂料左忠堂丝毫不给他辩解的机会,抢先说道:“嗯???嗯,您嗯什么呐?您自己把墨水瓶碰洒了,弄脏了笔录,还一个劲儿的重复问我抓贼的过程,我说得嗓子都干了,您连杯水都不肯倒给我,嘿嘿,您可真是个人民的好警察!嘿嘿嘿???????” 听着左忠堂的冷笑,络腮胡警官已然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挥了挥手,朝着戴眼镜的警察说道:“你先去忙别的吧,这里交给我了!” 戴眼镜的年轻警察很不情愿的瞟了一眼左忠堂,然后拿起纸张,离开了座位,去问别人了。 络腮胡警官刚在座位上坐好,忽听他旁边的大鼻子警察朝着左忠堂说道:“大哥,你叫好就收吧,吵吵什么啊?唉,每一次见到你都是一堆的麻烦!” 左忠堂也叹道:“我不知道你在这个派出所,否则也不会忍不住火气了。嗯,好长时间没看着,还真有点想你了。” 络腮胡警官非常奇怪,当他凝神看时,只见左忠堂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且和大鼻子年轻警察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俩人的神情都是很兴奋,透着十足的亲热。 左忠堂大力地拍了拍大鼻子警官的后背,然后松开他,上上下下看了几眼,叹道:“老三,我本来早就想来看看你,可是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拿点路费都吃力!唉,不过,咱们兄弟的情谊都在这里放着,看与不看其实都无所谓了,呵呵呵!” 左忠堂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颇有些感触地说道。 “你们俩认识?”络腮胡警官满脸的疑惑,瞅瞅左忠堂,又看看大鼻子警察,好奇地问道。 “他叫左忠堂,我的拜把子大哥。呵呵呵,我俩已经有两年多没见面了,没想到一见了面,竟然是在派出所里,呵呵呵????????” 大鼻子警察颇有些兴奋的说着,随后,他指着络腮胡警官,向着左忠堂介绍道:“哦,对了大哥,这位是我们的刑警队长王克黒,我们赶来派出所,就是为了这伙扒手的事情??????” ------------ 第二十一章 :遁走玄关(2) 更新时间:2013-12-17 “嗬,派出所里遇故知啊!呵呵呵,刘鹰,等一下你通知一下咱们队里的食堂,弄两个像样一点的菜,等办完了公事,我给你半天假,让你们哥俩聊聊!”这位在沈京城十分有名的警界铁腕王克黒及时打断了刘鹰的话,笑着对左忠堂说道。 随即,他慢慢的收起笑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过,现在是公务时间,咱们还是先说点正事。嗯,刘鹰,你陪着你老大先坐下,咱们把抓扒手的事情仔细地做个笔录。呵呵呵,没办法,谁让咱们干这行了呢?先公后私,如此才不愧头顶上的警徽嘛!” 左忠堂对于王克黒的大名早有耳闻。这个人来自于边缘地区“钢峰市”,严于律己,做事认真,在他的手上,有许多难缠的黑道角色都被绳之于法。 然而,成绩的背后,王克黒曾为此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据说,被他抓起来的黑社会,为了报复他,竟然把他的妻女全都杀死了,直至今日,他依然是鳏夫一个。 为了宣传王克黒,大小报纸以及电视台曾经连续讲述过他的故事,那时候的王克黒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英雄。 震旦国为了加大扫黑的力度,特意把他从钢峰市调到了沈京,而且还给他破格提拔,做了八百万人口城市的刑警队长。如今的王克黒更是风光八面,在沈京城内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了。 如此一个刑警队长,竟然对几个扒手如此感兴趣,这可让左忠堂感到不解。不过,既然人家这么大的人物,并且非常有礼貌地询问自己抓贼的过程,左忠堂就算再着急,也不得不赏他个面子,配合他认真做了笔录。 公事完了之后,王克黒对于左忠堂的身手大为赞赏,他问左忠堂接下来想干什么,左忠堂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的说自己想去看一个人。 王克黒非常识趣,见到左忠堂话语间颇有些隐晦,便借口自己还有事情,打算离开,不过,在他临走的时候,还是没忘记刚才的许诺,叮嘱刘鹰照顾好左忠堂,并且把一辆警车留给了刘鹰使用。 刘鹰陪着左忠堂出了派出所,死活不让左忠堂一个人离开,左忠堂无奈之下,只好跟着刘鹰上了警车。 刘鹰其实也是沈辽县的人,他和左忠堂是高中同学,念书的时候,俩人十分要好,等到快毕业的时候,又加进来六个要好的同学,一起拜了把兄弟。 八个弟兄之间,左忠堂排在老大,而刘鹰则是老三。高中毕业之后,哥八个没有一个掉队,都齐刷刷的考上了大学。 刘鹰念的是警官学院,早在半年前就毕业了,结果分配到沈京城,做了一名刑警。由于刘鹰脑子特聪明,而且办事圆滑,所以深得队长王克黒的赏识。 一有了大案子,王克黒便会带上他,一方面是为了磨砺磨砺他,另一方面也是有意的想考验考验他的能力。 其实,做为一个积极向上而且很有才华的年轻人,一旦参加了工作,只要能吃苦,并且懂得尊敬人,一般都会受到领导的重视。 换句话说,有哪个领导不喜欢在单位内部培养有前途的亲信子弟兵啊? 左忠堂上了警车,刘鹰一边发动引擎,一边问道:“说吧,你究竟想去哪?现在就我们俩人,你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嗯,我要去北方监狱,你也知道,那里有我一个亲人。唉!快过年了,我怎的都得去看看他。”左忠堂叹道。 刘鹰看了看手表,说道:“已经快到中午,北方监狱的探视时间早就过了,现在你去了也是白去,不如我带你先吃点饭,然后我再想想办法,尽可能地让你把事办了!” “吃饭就算了,你还是先帮我把事办了吧!其实我昨天就来了,只不过没赶上时间,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耽误喽。” “大哥啊大哥,你这人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犟!呵呵呵,那就随你好了,不过,我先得打个电话。” “给谁打电话啊?你不是刚毕业就搞了对象吧,呵呵呵,看你的表情,一定是被我说中了。哎,老三,那是谁家的姑娘,漂不漂亮,是不是处女啊?” “我靠,还是学医的高材生呢?说话这么粗鲁!你啊,就甭为兄弟操心啦,还是先合计合计你自己的事情吧!” 见到刘鹰脸上挂着得意,左忠堂也替他高兴,心想依着老三的人才,能和他好的那个女孩子一定错不了。 刘鹰开着警车来到了一处电话亭,在他下车打电话的时候,左忠堂眯着眼睛,在车上打着盹,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出了派出所,他的心一直吊吊着,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等着他似的,直弄得他有点心烦意乱。 听到了开车门的动静,左忠堂睁开了眼睛,察觉到刘鹰脸上的喜庆,不禁叹道:“到底是爱情的力量伟大,哎,你去照照镜子,鼻涕泡都出来啦??????” 刘鹰对着车内后视镜端详了一下自己,笑道:“你就嫉妒吧,噢,等你啥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呵呵呵,届时你就知道被人揶揄的滋味了!” “那你得等!嫂子太多,一时半会儿的我没法给你挑,呵呵呵!” “你就吹吧,啥时候把你这张臭牛皮也吹破了,世界算是清净了。” “不是世界清静了,只怕是你的耳根子清净了吧,哈哈哈哈!” 一路的逗哏,直让小小的车厢内充满友情的气息,十多里的路途也成了眨眼间的事情,等到了北方监狱的门口,俩人依然在你来我往的打嘴仗。 警车停下之后,左忠堂摆了摆手,示意刘鹰正经点,随后,他从车门下来,看到那两扇紧闭着的大铁门,复杂的心情顿时取代了刚才的喜悦。 唉,变化真大啊,十年前这里还只是个收容所,没想到越建越恢弘,如今都赶上十来个足球场大了。 他心里感叹着,皱了皱眉,朝着也下了车的刘鹰问道:“这会儿冷清得很,探监的人多半散了,你有什么办法,可别让我白来一趟?” ------------ 第二十一章 :遁走玄关(3) 更新时间:2013-12-18 刘鹰一挺胸脯,正了正自己的警服,随即严肃地说道:“身为震旦国的人民警察,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千万不能有走后门之嫌,不过,如果是对自己最亲爱的大哥,还是值得考虑一下。” 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在左忠堂听来,心里还是感到很温暖。他朝着刘鹰笑了一下,说道:“如果太为难,那我明天再来,你刚毕业参加工作,可别因为我犯了错误。” “此前你还说,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事情给办了,结果没隔了半小时,你就变卦了,唉,早知如此,我真该把你拉到队里,好好地和你喝一顿!” 刘鹰虽然如此说话,但骨子里也很高兴。 因为他了解左忠堂,尽管有时候他的这位大哥没有个正经,但那得分什么事,一旦事情关系到了个人的命运以及切身发展,左忠堂绝不会为了一己之私,毁掉别人幸福的。 “大哥,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到监狱的收发室去打个电话!”刘鹰说完之后,转身朝着监狱的门卫走去。 左忠堂留在了原地,看着刘鹰的背影,回想起念高中时候的岁月,接着又瞄了瞄自己右手脖子上的那个疤痕,禁不住一震唏嘘。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之后,左忠堂看到刘鹰站在门卫那里朝着自己招了招手,于是快步走了过去。 “等一会儿,监狱里的二大队秦指导员会来接我俩。嗯,到了监狱里面,他会给你安排接见的机会。不过,可能时间不会太长,有什么话,你挑点紧要的说。另外,你一定别大声小气的,因为这是非正式探监,如果在监狱里传开了,对人家秦指导员影响不好。” 听了刘鹰的嘱咐,左忠堂感激的同时,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道:就算你不说这些,我也知道里面的规矩。 秦指导员是个细高挑,戴着一副眼镜,表情很柔和。在他的带领下,左忠堂和刘鹰穿过收发室以及地下通道,又连着过了几道电子闸门,如此才到了监狱的里面,然后沿着一条长长的走廊行进,拐过一道弯,最终在一趟办公室前面停了下来。 “听说你们王大队有意锻炼你,这可是好事,对于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年青警员来说,无疑是一个上进的机会。呵呵呵,小刘,你可一定要抓住机遇啊!”秦指导员一边打开自己办公室的房门,一边对着刘鹰笑吟吟的说道。 “呵呵呵,我是一个刚出校门的愣小子,很多事情都还不明白,有你们这些前辈指引,必然会少走很多弯路。呵呵呵,过几天我做东,把王大队也叫着,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的聚一聚,就不知到时候老哥您给不给面子?” “呦!那敢情好啊,你们王大队和我是同学,虽然在一个市里,但除了他来提审凡人,否则还真很少看到他。呵呵呵,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你可一定要多攒俩钱儿,要不然,只怕喝酒不尽兴!” 秦指导员把他俩让到了屋里,并且还给刘鹰沏了一杯茶。在递给刘鹰的时候,他忽然煞有介事的问道:“小刘,听说你跟夏局长的女儿处上了,怎么样,还受得了那小妮子吗?” “嗨!您的消息可够灵通的,我这边还没怎么样呢,您竟然也知道了。唉,说起来还是咱们市太小,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大家伙一准儿就知道了。” 面对秦指导员的问题,刘鹰很不愿意回答,于是,脑筋一转,和他打起了太极。 这位秦指导员倒也识趣,继而也就不再问了,接着他朝着左忠堂淡淡的问道:“你要看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和你什么关系?犯了什么案子?在这呆多少年了?” 面对一连串的问题,左忠堂心中苦笑,暗道:我说这位秦指导员怎么能给刘鹰开绿灯呢,原来我的这位三弟竟然和局长的女儿搞上了,唉,人情世故永远是现实中不变的主题。 “哦,他叫许逊,是我师傅!”左忠堂淡淡的回答。 “许逊?许逊?”秦指导员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一脸的疑惑。 见到他这幅模样,左忠堂猛然醒悟,于是赶紧说道:“唉,许逊是他的俗家名字,一般情况下,他都对别人自称为‘真武道人’。” “真武道人!就是那个盗取国宝的老道,他是你师父?” 秦指导员现在的表情就跟一个鸡蛋噎在了嗓子眼,膛目结舌之余,竟然还有着一丝异样的笑容。 左忠堂对他能有如此表现,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首先,这位真武道人做事情十分离谱。他跑到了沈京城故宫博物馆,把里面一件国家一级文物盗了出来。由于手段极其高明,直让前来破案的众多警界高手一筹莫展。案子搁置了半年多,正当大家都以为这将是一桩无头案的时候,忽然有一天,真武道人竟然带着国宝投案自首了。理由是他已经将国宝玩腻了,所以就想着把国宝归还博物馆,随后他就被关进了北方监狱。 按理说这种盗窃国宝应该重判,但法院认为他认罪态度较好,并且主动投案,所以从轻发落,依照震旦国刑法,判处他8年徒刑。 然而,在他即将刑满释放的时候,狱警竟然发现羁押犯人物品的仓库被盗了,大家正漫无头绪之际,他又主动交代,所有被盗之物都是他一人所为。 监狱的管理极为严格,而且到处都是监视器,监狱上上下下都很不理解,不明白他的动机,以及是怎样进入到了仓库行窃,并且在狱警的眼皮底下把东西藏了起来。 不过,尽管大家对他充满了疑惑,可还是依照监狱管理法,对他延续了羁押时间,多判了他四年。 除了这些之外,这位真武道人还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他经常几天不吃饭,有时候甚至连口气儿都没了,害的监狱里的医生好几次想把他送到火葬场,结果刚被装进冰柜,他就哆哆嗦嗦的苏醒了过来。 ------------ 第二十一章 :遁走玄关(4) 更新时间:2013-12-18 其实,真武道人性格十分和善,逢人就笑,你打他一拳,踢他一脚,他全都不当回事儿,依然和你不温不火,友善有加。 正因如此,真武道人在监狱里混得人缘很不错,无论是犯人,还是狱警,都对他不讨厌,时间长了,大家甚至忘记他曾经是一个神秘莫测的盗贼了。 不过,作为真武道人的关门弟子,左忠堂却深刻地知道,真武道人其实是暗藏绝世学问。他潜入到了监狱之中,实际上是想破解道家的一大谜团,只因这些年国家要建设经济,到处搞旅游,直弄得诸多名山大川狼藉一片,如此才让真武道人生出遁隐监狱的古怪念头。 左忠堂朝着秦指导员温颜一笑,点了点头,随后又肯定的说道:“嗯,我想见的师傅就是这个偷东西的老道!” 秦指导员像审视怪物似的看了看左忠堂,随口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道士?” “哦,您搞错了,我不是道士,而是一个学生,正宗的中州医科大学的在校学生!”左忠堂有点不高兴,因为他听得出来,秦指导员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揶揄。 秦指导员耸了耸肩膀,看了看刘鹰,说道:“小刘,你跟他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那个老道找来。他如今负责我们二大队锅炉烧水,这阵儿应该就在锅炉房,离这里不远,很快就能来。” 刘鹰点了点头,满脸的感激,站起身来相送,并且说道:“您放心,我这位大哥见了他要见的人之后,不会耽搁太久,也就是送点过冬的衣服,完事了就走!” 他的言下之意自然是给秦指导员吃下定心丸,告诉人家自己这边见好就收,不会给其添麻烦。 秦指导员走了之后,刘鹰便开始笑,直弄得左忠堂大惑不解。 “你怎么贼忒兮兮的,笑嘛呢?” 左忠堂忍不住的问道。 刘鹰捂着嘴,强迫自己严肃点,接着才道:“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只知道你在监狱里有个师傅,没想到竟然是这个著了名的偷东西老道!” “哦,你也知道他?” 左忠堂站在门边,看向走廊的尽头,心不在焉的问着。 刘鹰终于控制住自己的笑容,他长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了出来,神态也变成了一本正经。 “我刚毕业的时候,曾经去过市局的档案室,偶然间发现了真武道人的卷宗,如此才知道在北方监狱里,还关着这样一个妙人。” 他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翻了翻眼睛,接道:“其实我对他一直都很好奇,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盗了那样一件国宝,为何又乖乖的送了回来?如果他当初把那玩意卖了,说不定现在的震旦国富豪榜上能有他一个位置呢。” “哦,他究竟偷了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值钱?” 看到刘鹰有点疑惑,左忠堂便直白的说道:“你用不着拿这样的眼光看我,实不相瞒,他虽然是我的师傅,但从来也没将当年他偷了什么告诉过我。” 随后,他又叹道:“其实在他的身上有很多秘密,只不过我们这些俗人无法明白而已。” 刘鹰感觉到左忠堂不是在说谎,便很严肃的说道:“其实他偷的那件东西很多人都知道,名叫‘九龙提炉盏’,据说是一件很古怪的玩意??????”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并且发觉左忠堂并没有仔细听着,而是神情很专注的看着走廊。 刘鹰知道一定是秦指导员带着真武道人来了,于是打住话题,走到左忠堂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进一步印证自己的猜测。 果不其然,在秦指导员的身后跟着一个老头,头上挽着发髻,用一根桃木簪别着,身上则是一件破旧的黄色囚服,打着裹腿,足下穿着一双圆口布鞋。 老头的一边脸色很好,红扑扑的,透着健康,另一边的脸颊却是布满了被火烧过的瘢痕,乍眼看去,有点狰狞。不过,他一双眼睛虽然总是半睁不睁的,好像没睡醒的模样,但里面含着的笑意,则会带给人一种从心里往外的温暖。 俩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左忠堂和刘鹰跟前。 还没等秦指导员说话,左忠堂已然走了过去,抬起右手来,“咣”的一拳,狠狠打在了老头的胸口上。 秦指导员颜色大变,脱口而出道:“你有病啊!” 谁知左忠堂连理都没理他,左手闪电般跟进。 “咣!” 老头的胸膛又遭受了大力一拳。 “臭老道,身子骨又硬实了,呵呵呵,师傅,忠堂来看您啦!” 就在秦指导员刚要发作之际,左忠堂已然跪下了身子,就在走廊里,重重的给那老头叩了三个响头。 “呵呵呵,忠堂来了,呵呵呵。你丫的,老子可有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嗯,不错,不错,又长了几分力道,咳咳咳!” 老头先是拂了拂前胸衣衫被左忠堂打过的地方,然后说了这几句话,不过到了后来,竟然佝偻着腰,咳嗽了几声。 秦指导员一脸的不解,心道:听这师徒俩的对话,透着十足的亲热,可为什么一见面,左忠堂竟然像敲鼓似的狠命的打了他的师傅,而他的师父先前感到挺受用,随后就不行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啊! 左忠堂站起身来,不理会一脑子浆糊的秦指导员,把他师傅拉进了办公室,然后服侍他坐下,对着刘鹰喜滋滋的说道:“这就是我师父真武道人,呵呵呵!” 刘鹰一直在盯着真武道人,心道:这个许逊怎么一点都不老啊!看年纪也就在六十多岁,为何档案里却说他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生人啊?这中间直差了五十多岁,究竟是怎么回事? ------------ 第二十一章 :遁走玄关(5)【还有更新】 更新时间:2013-12-19 刘鹰听到了左忠堂的介绍后,一边想着,一边朝着真武道人笑了笑,随后看了一眼秦指导员,说道:“听说北方监狱这段时间正在改造,秦大哥你带着我逛一逛,也让我也见识见识,咱们政府在北方监狱的建设上花了多大的力度?” 秦指导员看了看左忠堂和真武道人,知道刘鹰此举无非是想给这俩人创造点私人空间,于是,他心中一合计,反正这里也是密闭的,而且处处拥有着监视器,另外,真武道人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圆满释放了,怎么想也不会出什么乱子,索性就送了个人情。他朝着刘鹰笑着点了头,领着刘鹰离开了办公室。 “当!” “小王八蛋,怎么才来看老子?呵呵呵,老子正念叨着呢,惦记着知会你一些东西,没曾想你还真不禁念叨,说来就来了。哎呦,你刚才那两拳差点把老子打得背过气去,就算是在答卷,也用不着花那么大力气吧!” 真武道人见到再没有旁人,不禁把两只半睁的眼睛瞪得溜圆,打了左忠堂一记脑崩,然后半真半假的斥责左忠堂看望自己来晚了,以及下手没轻没重。 “臭牛鼻子,你倒责怪起老子来了!这可是你当初说的,只要见了面,不管你咋样,都要揍你两拳,以便于你能知到我练功偷没偷懒?嘿嘿,现在扛不住了,就开始倒打一耙,有你这样做师傅的吗?再啰嗦,老子就把你这牛鼻子师傅给休了!” 左忠堂受了委屈,气鼓鼓的翻起了旧账。 “呵呵呵,好了好了,小王八蛋全是理,老子没理。唉,这叫什么事啊?老子辛辛苦苦教徒弟本事,回过头来还要给徒弟赔不是,老子可真他娘的倒霉!”尽管是满口脏话,但真武道人看着左忠堂的眼神,那叫一个欢喜。 左忠堂拿过先前秦指导员给刘鹰倒的那杯茶,塞到了真武道人的手里,笑嘻嘻的说道:“这杯是干净的,您先润润嗓子,时间不多,有什么屁赶紧放,要不然呆会儿你们指导员回来了,咱可就没法说话了。” 真武道人倒也听话,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茶水,然后看着左忠堂,忽然间脸色变得十分严肃,问道:“我教给你的‘碎虚心法’没有耽误吧?” 左忠堂单腿儿跪在真武道人身前,抬头看着他,也十分严肃的点了点头,而后补充道:“寒暑不辍,每次大小两个周天。” “嗯,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没有偷懒!”真武道人放下茶杯,用手抚摸着左忠堂的饱满的囟门,叹道:“自古以来,许多奇人都希望籍那一遁,破除玄关,然而无论怎样努力,最终都是赶赴九泉,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师傅学识渊博,您明白的,我又怎么知道?”左忠堂说得十分认真,眼睛里藏着的希望直可把真武道人融化掉。 真武道人慈爱的笑容显现了出来,看着左忠堂的眼睛,并没有说话。 然而,就在这一刻,左忠堂竟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在真武道人的眼睛里,正常人的瞳孔已经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团旋转着的星云,并且越转越快,到了最后,左忠堂竟然感觉不到真武道人的存在,而他自己则已融进到了那些星云之中。 空灵的宇宙,浩瀚的星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恬然,仿佛他再也没有了形体,只有意念在空中流动着,与其相伴的则是一种大欢喜的美妙情绪。 当真武道人的眼睛又恢复常态之后,左忠堂怔然回到了现实中。 “你明白了吗?”真武道人深沉问道。 左忠堂想了一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神色有点困惑,叹道:“唉!师父刚才的言行很深奥,我只能领会到其中一少部分。 “对于道门玄奥的‘遁走玄关’来说,永远的的桎梏是身体!” 左忠堂停顿了一下,眼睛里灵光闪动,徐徐说道。 真武道人脸上的笑容迅速的在扩展,他没有评说左忠堂的领悟对与不对,而是轻轻自语般的说道:“遁走玄关,得到那‘真如之一’,不仅可以永远的大自在,而且还能穿越时空,永远不受四维空间的限制,呵呵呵,这些你以后慢慢体会吧!” “师傅??????”左忠堂听到这里,忽然间又是灵机一动,忍不住接着问道:“师傅,我这段时间做梦越来越频繁了???????” “咳咳咳,小刘啊,你要是以后有空,可以常来。呵呵呵,虽然监狱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咱这里有犯人们种的真正绿色食品,无论谁吃了,保管建康,你以后就知道了。” 秦指导员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已然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他虽然嘴上对着刘鹰说话,眼睛却像手电筒似的照着左忠堂和真武道人,当见到没有什么异常,他这才将脸上的警惕收了起来。 “哦,师傅,刚才光顾着说一些大学的事情了,我给您带了几件冬天的衣服,您带回去,左右也有个替换的。” 左忠堂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再也无法私谈下去,于是打开了旅行袋,从底下拿出一套棉服,以及几件棉布内衣。 真武道人笑意吟吟的眯缝着眼睛,把东西拿在手里,不过眼光却落到了旅行包内一个塑料口袋上。 左忠堂有点不好意思,他心知肚明那是自己遗精后的睡裤。当时在公交车上的时候,他把公鸭嗓等人制服之后,就跟其他人要了个塑料口袋,又把睡裤和裤衩装了起来,没想到这时候竟然引起了真武道人的注意。 他快速地扯上拉锁,然后白了真武道人一眼,站起身来,朝着刘鹰叹道:“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刘鹰显得有点不自然,朝着秦指导员尴尬一笑,说道:“大哥,给你添麻烦了,时间已经不早,我和他也该走了。” 秦指导员走过来,拍了拍刘鹰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说道:“欢迎未来的警界领导随时到我们监狱视察工作!” 说罢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低声接道:“这几天上面查得挺紧,不允许私自放犯人和家属见面,嗯,等过两天,这阵风一过,呵呵呵,甭说是见个面,就是住两宿也没问题!” 刘鹰知道人家说得是客气话,赶紧摆了摆手,笑道:“行啦,这就够麻烦的了,还住两宿?真要是那样的话,一旦被领导知道,就不是住两宿的问题了,只怕下半辈子都得在这里过了。哈哈哈!” ------------ 第二十二章 :杯酒人生(1) 更新时间:2013-12-19 出了北方监狱,刘鹰要留左忠堂吃饭,左忠堂死活不同意,非要乘车回家,结果刘鹰拧不过左忠堂,驱车送他来到了南站,谁知到了才弄清楚,通往辽沈县的最后一班大客车已经走了。 无奈之下,左忠堂只好服从了刘鹰的安排。 不过经历这番折腾,已经逐渐接近了黄昏,刘鹰看了看手表,下班时间都已经过了,于是,他带着左忠堂先回到了宿舍。 乘着左忠堂洗把脸的功夫,刘鹰换了身便装出去了一趟,不久之后,他乐颠颠的回了来,告诉左忠堂,晚上吃饭的地方已经定好了。 左忠堂对此倒没有特别在意,等他随着刘鹰到了吃饭的地方一看,嚯,竟然来了好多人,而且还都是熟人。 如此,左忠堂才知道此前刘鹰出去是干什么去了,原来这家伙竟然把当年高中结义的兄弟,凡是在沈京工作的全都调来了。 大家围在炭火锅旁边,由于都和左忠堂很长时间没见面了,言语动作间,显现得无比热乎。 左忠堂在高中的时候,算上他一共有八个结义兄弟。他排在老大,往下依次是牛野、刘鹰、曲铁柔、侯四海、郝利来、许军帅和刘东北。 其中,学营销专业的老八刘东北大学毕业之后,留在了蓟京,据说干起了洗漱用品的买卖,专门销往蓟京的各大桑拿浴,很少回来,所以今天晚上没有他。 另外,老二牛野和左忠堂一样,同样是个学医的大学生,不过,他念的却是蓟京医科大学本硕连读的那种。由于他住在辽沈县城,离着沈京城较远,并且没有了公交车,故而他也不在。 至于其他几个,除了刘鹰是个警察之外,每个人大学毕业之后也都有了不错的工作。 老四曲铁柔文科毕业,找了份顺心的市委秘书工作。老五侯四海原本在高中的时候,有名的调皮捣蛋鬼,没想到考上大学之后,竟然励精图治,毕业之后分配到了沈京钢铁设计院,搞起了图纸设计。 至于老七许军帅更是没得说,现在虽然在基层锻炼,但已经是市里提拔干部的重点苗子,而且家庭背景也不错,过不了几年,一定会青云直上,步步高升。 这些人中,唯一就业经过有点复杂的要数老六郝利来。本来在高中的时候,他学习很好,无奈青春期发育过剩,死活追逐同年级的一位名叫吕盈的漂亮小妹妹,结果耽误了学业,高考的时候只念了个财经大专。不过,因为家里祖辈是开药店的,手头比较宽裕,经过疏通之后,最终把他安置在了一个新兴的行业里头:国家彩票发行中心。 “老大,半年前大家都毕业的时候,我们聚了一次,在那之前已经给你去了信,但是你没来,害的大家空欢喜一场,呵呵呵,既然今天你露面了,一定要把上次欠下的酒还了,哥几个说是不是啊?” 老五侯四海尽管已经从事了文职工作,但依旧改不了他活波好动的本性,啤酒一倒满,还没等左忠堂动一下筷子,他便端起酒杯给左忠堂提了个醒儿。 其实,当左忠堂一进火锅店看见这几个人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准备好了,知道在刘鹰的特意安排之下,今晚少不了一番酒桌大战,所以,他见到侯四海的挑战,一点怯场的意思都没有,拿起酒杯和侯四海碰了一下,接着又对其他人示意了一下,说道:“各位兄弟,我是什么情况大家都很清楚,上一次聚会缺席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所以请各位谅解,不过,作为你们的拜把子大哥,就算有千万个理由,也是难辞其咎,如今我连干三杯,权当上次缺席的惩罚,呵呵呵,你们先别喝,等我罚完了自己再说。” 老五侯四海放下酒杯,当先鼓起掌来,在他的带动下,其余的人也都拍起了巴掌,乐滋滋地看着左忠堂把三杯酒干掉。 左忠堂完成任务之后,抹了抹嘴巴,还没等他去拿筷子,老七许军帅又有话了。 “大哥,我们之中现在就你还没有毕业,老话说了,万事都图个吉利,为了你过年能找个好工作,从我这里开始,咱们在场的诸位,都想敬你三杯酒,呵呵呵,你可千万不要耍赖,来来来,咱哥俩先碰一个!” 侯四海说完之后,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不等左忠堂反驳,主动一碰他的杯子,随后干掉了自己的啤酒。 左忠堂笑道:“我算看出来了,你们几个小子是不是已经商量好了,今晚死活要把我干倒。一人三杯,五个人就是十五杯,再加上我自罚的三杯,呵呵呵,还没怎么样呢,我就喝了四瓶半啤酒了??????” “这就是老大的不对了,咱们一个头磕地上了,谁有几斤几两,大家心里清楚的很,你老大是海量,喝这点酒算什么,呵呵呵,别啰嗦了,赶紧把这一杯酒喝了。” 许军帅趁热打铁,逼着左忠堂喝酒。 左忠堂没有多说,一仰脖,喝了一杯。旁边的郝利来笑呵呵的不言不语,拿起酒瓶子,如同太监服侍皇上一般,十分知机的把左忠堂的空杯子又倒满了。 左忠堂瞟了他一眼,笑道:“嗯,表现不错,是个不错的奴才!哈哈哈哈??????” “哪里哪里,这点本事照比小八差多了,有他在此,呵呵呵,保管把老大侍候得麻溜儿的!”郝利来放下酒瓶子,貌似谦卑的说道。 左忠堂拿起酒杯,忽然把脸上的笑容收敛,郑重其事的跟大家说道:“我来说几句吧!” 他有意的停顿了一下,见到自己的举动吸引了大家的眼球,便接着说道:“不用我多说,咱们心里都清楚。大家不仅都是高中的同学,而且还是结义的弟兄,虽然岁月不饶人,大家都已经从懵懂的少年逐渐的步入到了成年人的行列,但彼此间纯真的情感,依然是每个人一生经历中最为珍贵的东西。也许在未来的日子里,大家的境遇会有不同,生活的差距变得越来越大,不过,我想说的是,无论世界怎样变,无论大家分开多久,我们的心永远是贴在一起的。正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好兄弟更是一生一世。来,我提议一下,大家共同举杯,为了我们肝胆相照的情谊,为了大家更美好的前途,咱们干了这杯酒!” 一番话直说得大家热血沸腾,甚至于消磨掉了大家想要灌醉左忠堂的念头,碰杯之声轰然响起,自此之后,火锅周围就开始了捉对儿厮杀的局面。 在这些人之中,最不能喝的要数老七许军帅,不过,要想把他喝倒,怎的也要十瓶啤酒打底儿,可想而知,经过这些人的痛饮之后,大伙周围的空啤酒瓶子是何等的壮观。 ------------ 第二十二章 :杯酒人生(2) 更新时间:2013-12-20 左忠堂另一侧坐着的是老四曲铁柔。 他和曲铁柔之间其实还有着另外一层关系。在十年前,当他重新回到初中校园的时候,正好和曲铁柔在一个班级,由于俩人学习都很优秀,所以在彼此欣赏的基础上,越走越近,最终成为了要好的朋友。 考上高中之后,俩个人又分到了一个班级,不过到了高二文理分家的时候,俩人才算分了开来。 对于左忠堂的坎坷经历,曲铁柔知道不少,也正如此,每当左忠堂管不住自己脾气,有所放肆的时候,曲铁柔都能够站出来,对左忠堂给予纠正,久而久之,左忠堂便把他视为了自己最贴心的哥们。 其时,曲铁柔的父亲,原本是左忠堂老家镇上农行的一名会计,由于业务出众,在曲铁柔考上了辽沈县一高中的时候,曲铁柔的父亲也被调到了县里农行工作,继而把家也搬到了县里。有了这种便利条件之后,曲铁柔时常在周末带上左忠堂,一起去他的家里改善伙食。 等到了高三下半年,大家都忙着高考,左忠堂家里条件不好,营养跟不上去,于是,曲铁柔主动邀请,干脆让左忠堂和他一起,离开学校宿舍,搬到他家去住。 这样一来,俩人既能在一起学习,曲铁柔又可以在物质上贴附左忠堂,使得他不至于在饿肚子的情况下考大学。 正是因为有了这段经历,左忠堂一直对曲铁柔感激在心,就算上了大学,俩人已是天各一方,但每隔一段日子,左忠堂还是要给曲铁柔写封信,联络一下心灵深处的情感。 曲铁柔这人生得高高大大,但为人却很细仔,要不然他也不会选择了文科,如今见到左忠堂在大家的热情攻势之下,隐然有点高了的倾向,便扯了扯他的衣服,悄悄说道:“差不多就行了,你可别像当年似的,喝到把衣服都丢了的程度。” 左忠堂扭回头,看着曲铁柔毛茸茸的大眼睛,笑道:“这事你还记着呢?时间过得多快啊,一转眼你都毕业了。唉,你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帐下阿蒙,就算再多一些,也喝不醉的。” “你可得了吧!我还记着那一次,你刚得到了大学通知书,一高兴弄了个乐极生悲,骑自行车把人家小孩给撞了,结果小孩住了院。你东挪西借,凑了几百块钱,本打算第二天给小孩交住院费,由于心里郁闷,头天晚上喝多了酒,醉得一塌糊涂,不仅钱没了,而且还把衣服丢了,唉,我直到现在想起来,还替你那阵儿的境况感到揪心呢!” 曲铁柔以史为鉴,及时的提醒左忠堂,做人不要被一块砖头拌两次跟头。然而,此话在左忠堂听来,竟然平添了一份温暖和悲伤。 他忽然拿起杯子,朝着对面坐着的刘鹰说道:“老三,你还记着我喝酒丢衣服那件事情吗?呵呵呵,当时可就是你陪着我的,我们连喝了三瓶白酒,吃了四盘花生米,直到现在,我打酒嗝的时候,依然能够回味起花生米的味道呢!” 提起了这事,已经有点酒意的刘鹰不禁诉苦道:“你还说呢,那回是我这辈子头一次喝酒,也是喝得最多的一回,事后什么也回想不起来了,就知道酒醒了之后,门牙少一个,你看,这就是那次的纪念!” 他把嘴张开,露出镶的那颗下门牙,雪白雪白的,透着和其他牙齿不一样的亮度。 “嚯,你们这都是干嘛呢?忆当年啊!唉,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大家不仅都毕了业,哦,除了老大和老二,而且还有的已经快结婚了。喔,老三,听说你和局长的女儿打得火热,怎么样了,啥时候打算把洞房入了?” 许军帅上下眼皮透着晕红,使劲儿的睁着眼睛,有些迷蒙的看着刘鹰,笑嘻嘻的问道。 郝利来也来凑热闹,红酡酡的大长脸挂着淫荡的笑容,纠正道:“什么叫把洞房入了?三哥是那人吗?应该说什么时候再把‘车票’买了!呵呵呵,以三哥的魅力,只怕那个小女子早就被老三上了,不怀孕便是幸运的了。” “去你的吧,谁像你啊,放着大学不好好考,就知道寻花问柳,祸害自己也就算了,竟然弄得人家吕盈也没拿到大学毕业证。呵呵呵,说真的,你和吕盈的婚事准备咋样了?届时需要什么,尽管张嘴,三哥能帮的,一定手脚齐上!” 刘鹰一点不示弱,拿出了郝利来当初的情史揶揄他,不过,当刘鹰问道郝利来结婚的事情时,还是引起了左忠堂的注意。 “老六,你要和吕盈结婚了?”他问道。 郝利来本打算以牙还牙,抨击刘鹰,嘴刚张开,忽听左忠堂问他,便想了一下,转过头笑道:“初步定在过年五一,你到时候如果有空就回来,要是没空就算了,咱们这种关系,不在乎那些礼节。” 左忠堂没有说话,他这个人对待正经事,向来不胡乱许诺,对于过年五一,他有没有时间回来,一点都没有把握,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不过,随即他便把酒杯举了起来,朝着郝利来笑道:“能不能回来到时候再说吧,不过,今晚既然知道了,就先敬你一杯,预祝你和吕盈结婚之后,白头到老,举案齐眉!” “嘿嘿嘿,到底是老大,挺会整事啊!”郝利来碰完了杯子,和左忠堂共同干杯。 随后的一段时间之内,大家畅谈往事,感慨当年寒窗的苦难,展望未来个人的发展,一时间你来我往,就在杯酒纷飞之中,道尽了彼此把握的人生。 “你家大娘还好吧?”本来还规劝左忠堂把握喝酒尺度的曲铁柔,此时在其他人的围攻之下,也有点红头胀脸的了。不过,他脑子还是很清醒的,谈话之中,不忘了问一问左忠堂母亲的情况。 “喔,我老娘还好!”为了不致于扫兴,左忠堂自是不愿意将苏静被烫伤的事情说出来,于是,他随口应答了一声。 “那你家大伯??????”曲铁柔点了点头,刚想继续问一问左忠堂其他家人的情况,不曾想火锅店的门,忽然被人“哐”的一下踹开,紧接着一群手持各种凶器的人闯了进来。 ------------ 第二十二章 :杯酒人生(3)【还有更】 更新时间:2013-12-20 “在哪呢?在哪呢” “那小兔崽子在哪呢?” “就是个头最高的那个小子,哥几个听好了,除了那小子之外,其余的一律给我往死里头打!” 左忠堂虽然有了一些酒意,但并没有失去对危险超常的嗅觉,自从那群人进到了火锅店里面,他就意识到了苗头不对。 听到了最后面那个粗狂的声音,左忠堂的脑海里立刻闪过一个人的影子,接着他便在那些穿着清一色军棉袄的马仔中,发现了一个身材敦矮的家伙。 马仔们狂呼乱叫,挥舞着倭刀以及铁棍,好似一窝蜂般朝着左忠堂这边冲了过来,原先挡住去路的其他食客见状,忙不迭的闪了开去,一时间凳子碗筷齐飞,火锅店内还没有真个动手,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这些人是和那些扒手一伙的!” 这时左忠堂迎上去之后,丢给刘鹰的最后一句话。 先发制于人,后发受制于人。 左忠堂对于这种打群架的金科玉律,一向是顶礼膜拜,认真执行。 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些人之所以找到火锅店来,很可能早就有人充当了眼线,换句话说,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被他们盯了梢。 左忠堂在往前迎上去的同时,已然顺手捞起了一个酒瓶子,当他碰上第一个马仔的时候,只是轻轻一滑,便躲过了当面劈来的倭刀,紧接着往前一跟进,举起酒瓶子,“啪”的一下爆在了马仔的头上。 趁着马仔的血还没流出来之际,左忠堂猛然将手中的酒瓶残骸扔向了旁边另一个马仔的脸上。 与此同时,他一脚踢飞一把折叠凳,一下子击打在后续跟过来的第三个马仔的肚子上,那家伙吃不住他贯满真力的一击,呕吐着弯下了腰,而折叠凳也就势弹了回来,恰好接在了左忠堂伸出去的手中。 刘鹰听到了左忠堂的话之后,一时间没有反过味儿来,怔立了一下,这才幡然醒悟,于是他操起自己的凳子,一边尾随着左忠堂冲了上去,一边大声朝着火锅店的老板喊道:“报警!打110!” 见到老板似乎没有明白过来,他赶忙又补充道:“我是市里刑警队的,这些人要袭警,你赶紧打110!” 说话间,一个马仔奔到了眼前,而且手里拿着的铁棍也在往他的脑袋上招呼。 刘鹰连忙举起凳子招架,不料那个铁棍到了半空,却没有落下来,当他定神一看,却见侯四海蹦到了桌子上,铁棍的另一头正握在他的手里。 “妈的,敢打我们老三!”话音未落,侯四海另一只手里的酒瓶子已然和那个马仔的脑袋做了亲密接触。 “啪”的一声,碎玻璃伴着马仔的血肉四溅。 刘鹰脱口说了声“谢谢”,抬起一脚,猛然蹬在了马仔的肚子上。可怜的家伙,脑袋正处在浑浊的状态中,肚子又遭受到了重击,顿时身子飞起,紧接着跪摔在了水泥地上。 就在嚎叫中,这个马在抱着膝盖,满地打滚,估计两条腿的髌骨定然骨折了。 “你妈的,敢打我!” 随着这一声尖锐的怒吼,本来捂着脑袋的郝利来,忽然间张开了双臂,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将他身前的马仔抱住,随后,不理会此人的挣扎,张开大嘴,一口咬住了马仔的鼻子。 “疯子??????疯子啊!” 马仔顿时惊恐地大叫,虽然鼻音浓厚,但依然传出老远,咋听之下,直让人毛骨悚然。 顷刻之间,除了郝利来吃了一铁棍之外,其余哥五个都没有受什么伤,而另一边的马仔,却已有五人吃了大亏。 不过,尽管如此,马仔一方依然在人数上大大的占着优势,而且,随着其他客人的纷纷躲开,又接连有马仔从店门涌入。 左忠堂手里拿着折叠凳,粗略的估计了一下,不算受伤的马仔,店里的敌人还有20多个。 他心头一动,暗想公交车上那些扒手果然不简单,只漏网了一个,竟然调动了这么些的马仔,由此可见,在这背后一定有着庞大的黑社会组织支持。 难怪小小的扒手案子竟然惊动了打黑英雄王克黒,原来这里面大有文章啊! 左忠堂心有明悟的同时,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身材敦矮的家伙,见到因为自己的勇猛,面前的一众马仔明显的受到了震慑,虽然各自拿着家伙,但没有谁张罗着凑过来打杀,他心里更加笃定,暗道:毕竟是一群乌合之众,一见到了不要命的硬茬,就不敢下手了。 就在这时候,火锅店外面忽然有一对大车灯照了进来,没过几秒钟,火锅店门帘一挑,一座肉山挤了进来。 随着肉山的移动,火锅店地面似乎都在震动。 左忠堂诧异非常,扬起脸来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嚯,好高大的一个人,足有两米多的个头,两团大脸蛋子嘟嘟着,把一双眼睛彰显的几乎看不到。本来就很粗壮的脖子,经过肥肉的衬托,就如同一个石墩子上套了多个救生圈,看着直叫人起腻味。 “都他妈的在这儿杵着干嘛呢?那小子怎么还没捉住?” 巨人一说话,瓮声瓮气,震耳欲聋,甚至于受到了声波的影响,火锅店棚上直往下掉灰尘。 左忠堂心中一凛,暗道可能遇到了麻烦。 “巴特!那小子很厉害,弟兄们靠不了他的近前,我看还得您动手,要不然今晚咱们只怕白来了。” 巨人巴特抱着肩膀,看了看身材敦矮的家伙,嗤之以鼻的瞪了他一眼,骂道:“他妈的,都是你咋咋呼呼要报仇,结果老板让你召集了弟兄,到了真章你却又报了熊!简直就是个窝囊废。” 巴特说话的时候,刘鹰忽然凑到了左忠堂的身边,悄悄的和他说道:“今天麻烦大了,竟然来了大流氓。嗯,这个叫巴特的家伙很不好惹,他名义上是沈京著名的相扑教练,实际上和黑虎堂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而且,他还有着国际背景……” ------------ 第二十二章 :杯酒人生(4) 更新时间:2013-12-20 刘鹰刚说到这里,巴特已然察觉到了,盯着刘鹰一怔,随后又扫了一眼左忠堂和其他几个人。 “老板,你过来!”巴特忽然打起了老板的主意。 火锅店的老板躲在吧台后面,听到了呼唤,竟然一哆嗦,随后似乎不敢不吭声,颤着声音答应了一下,点头哈腰的走了过来。 “今天这里全是误会,这是赔给你的钱,包括吓走的顾客,还有损失的东西,应该足够了!”巴特说话的时候,松开环抱的肩膀,从西服内怀掏出一打钞票,扔给了老板。 紧接着,他做出了令左右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竟然薅着那个身材敦矮家伙的脖领子,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拎出了火锅店。 “都散了吧!”这是巴特留在屋里的最后一句话。 马仔们先是有点不知所措,随后如蒙恩敕,纷纷涌出了火锅店,就连被郝利来咬了鼻子的那个家伙,也使力推开郝利来,跟头把式的出了去。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凶巴巴而来,灰溜溜而去,尤其是那个大胖子,一开始叫得那么凶,耳朵都要快被他震聋了,结果瞄了一眼三哥,跟着就溜之大吉,呵呵呵,这叫哪门子的事啊?” 见到势头不对,从一开始就靠边站的老七许军帅此时来了精神头,一边往左忠堂身边凑过来,一边说着他的疑惑。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一直跟在刘鹰身后,手里面抓着个碟子的曲铁柔也在纳闷,附和着说道。 侯四海一下子从桌子上蹦下来,笑道:“这还用问,八成儿那个叫巴特的认识咱们局长姑爷呗,一合计再闹下去,以后多半要在监狱里教相扑,情急之下,赶紧带着人溜走了。” 左忠堂点了点头,叹道:“虽不中亦不远矣!唉,本来吃得好好的一顿饭,竟然被这伙人搞砸了。” 没过多久,110如约而至,为了弄清楚实际情况,刘鹰跟着他们走了,东道主一撤,其他人也就跟着散了。 本来按着曲铁柔的意思,邀请左忠堂到他的宿舍住一宿,结果左忠堂却拒绝了。 左忠堂隐约觉得火锅店的事情不会这么轻易就完结,怕连累了曲铁柔,故而,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自己一个人走了。 夜色阑珊,天寒地冻。左忠堂一个人走在沈京的街头,合计来合计去,最终决定回到火车站,凑合着眯一宿,如果没什么状况,第二天一早他就乘车回到辽沈县。 他本想打个计程车,但一转念,那还得花钱,禁不住心头肉直疼,于是乘着酒劲,估摸了一下方向,拎着旅行袋,朝着南站步行而来。 他走了一段路,忽然看到前面一幢大楼表面的广告荧屏上,闪现出一个画面,兴趣使然,他便停住了脚步。 那是一家私立医院剪彩的画面,在两排穿着旗袍美女的衬托下,中间站着几个人,一看之下,竟然全是名人。 其中脸孔较为熟悉的有当红的香港歌后孔丽君;省卫生厅的叶军安厅长;以及沈京市文教卫生的副市长贾根喜。 要数最不引人注目的还是一个黄头发的外国人,穿着很随便,带着一副黑边眼镜,长相是那种扔到人堆儿里便找不到的主儿。 看到这个人,左忠堂心里一阵疑惑,暗想他就是画面底下字幕中所说的那位德国医神布鲁斯? 随后,左忠堂揉了揉眼睛,想进一步看看那个外国人,可是,尽管广告屏上的画面是重复出现,可那个外国人的模样他就是抓不住特征,明明刚看过,等到一闭上眼睛,又想不起来外国人长什么样了。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能亲眼看到布鲁斯的出现就已经很兴奋了。 他不禁有些怀疑,这个叫做“创世纪医疗集团”私营医疗单位的老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把素有医神之称的德国名医布鲁斯请来剪彩,当真是不可思议。 布鲁斯在世界医坛上一直是个标志,也是一个谜,没人知道他的出身,也没有人知道他高超的医学知识是从哪里学的。 大家所知道的是布鲁斯不仅医术无人能比,而且医德也是十分高尚,多年以来,全世界的医生都把他当做了偶像。 著名的外科杂志《柳叶刀》上曾经报道过,布鲁斯操作肾移植手术的时间,最快的仅为25分钟,由他操刀的膀胱替代手术,没有一例出现术后反流以及感染,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凡是经过布鲁斯手术过的肿瘤患者,竟然都没有复发的相关报道,仅此一项,便足以让他震古烁今,名垂医史。 作为全世界最著名的医学奖项诺贝尔,布鲁斯在这十年间,已经获得过七次,这不仅表彰了他在外科领域的贡献,而且还是对他个人医学成就的一种肯定。 在世界外科领域,虽然没有“医神”这样政府给予的标签,但只要是从事外科专业的医学人士,都承认一个事实,布鲁斯就是当代的医神,一个不可逾越的医学神话。 也许是出于个人崇拜,左忠堂在踏上医学这个领域之后,就对布鲁斯有着信徒一样的热情。学校里的《柳叶刀》杂志,他是每期必看的,其中最主要的搜寻对象就是布鲁斯。 高山仰止,这就是左忠堂对布鲁斯的印象。 今夜,他无意之中看到布鲁斯出现在广告中,禁不住酒意顿消,寒冷尽忘,目光狂热的凝视着这个剪彩的广告,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于旁边的马路上悄然停下两辆车,并且下来十多个人朝他走来,他也是浑然不知。 直到其中一个人拿着一个铁棍,一下子打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才一缩脑袋,幡然醒悟:妈的,有人偷袭老子。 ------------ 第二十二章 :杯酒人生(5)【还有更】 更新时间:2013-12-21 【注释:横纲是对相扑运动最高级别的称呼】 一阵麻木的感觉沿着左忠堂的脖子迅速传到他的脑海里,出于反射,他一下子蹦到了一旁,凝神一看,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你们这些人怎么跟吊死鬼似的,整个儿一阴魂不散!”左忠堂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随即左右活动了一下,朝着抱着肩膀的巴特说道。 那个打他的马仔看到左忠堂像没事人似的,不禁用怀疑的目光瞅了瞅自己手中的铁棍,多半是在合计,左忠堂为何挨了一棍子,竟然还能站着说话。 “果然是块硬料!不过,再硬的料只怕也过不了老子的铁炉。”巴特肥嘟嘟的脸上挂着冷笑,他看着旁边身材敦矮的家伙命令道:“还站着干嘛?赶紧带他回去,老板不是想见见他吗?” 左忠堂心里一嘀咕,暗道:老板???????? 还没等往下想,他的一双眼睛已然瞟见了逃走那“扒手”拿着的家伙,一时间正积聚真气的丹田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去。 “好吧,既然你们如此好客,那我就跟你们走一趟!”左忠堂十分乖巧,拎着旅行袋就往巴特和身材敦矮的扒手身边凑过来。 “哎呀!你再躲我就一枪崩了你。” 看到左忠堂服服帖帖的过了来,身材敦矮的家伙就势一巴掌,企图给左忠堂来个大火勺,不料想左忠堂只是轻轻一歪脑袋,就把他的巴掌躲了过去,一气之下,他扬了扬右手的勃朗宁手枪,威胁着左忠堂,同时左手急速的翻了过来。 左忠堂心中一叹的时候,脸颊上已然挨了一巴掌。 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家手里有枪,老子暂时就忍了吧! 见到左忠堂毫无反应,身材敦矮的家伙心里很不舒服。在他认为,自己敦实有力,一巴掌下去,一定能把左忠堂门牙删掉,怎知全然不是那么回事,所以他感觉很没面子,继而又想动手来打左忠堂。 “够了,就你那猫劲儿,不是再给人家挠痒痒吗?”巴特看不过眼,放开怀抱,一掌拍在身边的榆树上,顿时如同娘们儿小蛮腰般粗细的树干剧烈的颤抖着,一些枯枝夹着败叶簌簌而下,情形好不骇人。 左忠堂有点胆儿突了,伸了伸舌头,嬉皮笑脸的说道:“好功夫,好功夫,咱们还是先见你老板,免得让他等得不耐烦了。” 紧接着,他拎着旅行袋急三火四的就往其中一辆轿车前走,而且还回过头来,破有诚意的问道:“不知你们的老板是哪位英雄?深夜召唤在下所为何事?咳咳,大冷的天,让诸位弟兄挨冻忙碌,真是不好意思,改天请你们喝茶,我请客哦!” 巴特抱着肩膀和敦矮的家伙面面相觑,他俩谁也没见过如此人物,耍起无赖来简直连他们身边的马仔都不如。 不过,他们知道自己的老板对待这个年轻人很是好奇,具体为什么,他们也不知道。老板只是听了他们的描述之后,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盯住左忠堂,一旦有机会,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左忠堂带回去。 “走吧,老板还在等着信儿,咱们赶紧回去。”巴特敞开了怀,随后瞧了瞧天色,嘟囔道:“这天怎这么热呢?” 身材敦矮的家伙朝着其他马仔挥了挥手,收好了枪,跟在巴特身后,瞧着他晃来晃去的大屁股,心道:你他妈的肥得跟北极熊似的,别说这天儿,就是把你拉到南极去吃企鹅,你他妈的也不会感到冷。 坐在“斯巴鲁”越野车的后座上,左忠堂不禁有点艰于呼吸,他扭着头看了看身边的这堆肥肉,不禁有点羡慕坐在副驾驶上那位身材敦矮的家伙。 “你他妈的往那边挪点,老子都让你挤得有点上不来气儿了!”巴特使劲儿的蹭了蹭大屁股,企图把自己的范围再扩大点,同时,晃动着肩膀,恶狠狠的对着左忠堂说道。 左忠堂一边抵御着弥漫在身边的狐臭,一边苦着脸往旁边挪了挪,心道:妈的,这儿哪还有地方啊?肥猪,你就欺负老子吧!早早晚晚,老子要把你卸了炼油。 “这小王八蛋害得咱们四哥弟兄蹲了局子,尤其是还连累了我哥,妈的,老子真应该一枪崩了他!”身材敦矮的家伙满肚子的怨气,扭回头看着左忠堂,忽然奇怪地问巴特:“你说老板为什么想见他呢?一个小毛孩子,毛儿还没长全,老板找他有鸟事?” “我哪知道?要问你去问老板!今天师兄刚给我空运来一箱新鲜的北海道鳕鱼,我都让厨师腌制好了,还没动上一口,就被告知协助你成事,他妈的,真是丧气!” 巴特说到鳕鱼的时候,明显的口腔内容物在增多,他由此而不得不抹了抹嘴巴,唯恐把哈喇子掉下来。 “喂,你那师兄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好像叫什么东条小鸡,呵呵呵,日本人就那样,个个鸡子小,‘横纲’也是一样,而且,我听说干你们这行,有些人的家伙已经不能用了,不知你??????” 身材敦矮的人刚说到这里,已然被巴特伸出大巴掌,推在了脑袋上。简单这一下,顿时让敦矮汉子的身体飘了起来,重重的撞在了挡风玻璃上。 “你才是太监呢?不信把你妈找来,老子保管让她飘起来!” 巴特小眼睛睁得溜圆,也不管越野车被刚才那一撞,差点打了横,实心实意的在捍卫自己的性功能。 身材敦矮的家伙似乎很是惧怕巴特,尽管满脸怒气,可还是乖乖地回到了座位,不过,看着他直喘粗气的模样,是绝对不会再和巴特说话了。 听到了“东条小吉”的名字,左忠堂心中一震。他曾经听塔头和尚说过,最近五年,全日本最厉害的相扑力士就是这个人。 相扑力士按运动成绩分为十个级别,由低到高依次为:序之口、序二段、三段、幕下、十两、前头、小结、关胁、大关及横纲。 横纲是力士的最高级称号,从某种程度来说可以算是终身荣誉称号,而在最近五年间,东条小吉所向无敌,被称作相扑界有史以来最霸气的横纲。 ------------ 第二十三章 :空空如也(1) 更新时间:2013-12-21 距离沈京城西北约20多里,有一个地方名叫菊山,虽然不高,但山上的植被却是很丰富,尤为多的是松柏。 尽管在冬季,隔三差五的就要下一场雪,可就在这种积雪拥翠的景致之中,掩映着一座大别墅。 只要是来过菊山的人,都知道这里面住着沈京城一位显要人物,以至于自从他搬到这里以来,菊山便再无闲杂人等没事的时候前来观光散心。 左忠堂所乘坐的斯巴鲁越野车当先冲上了菊山的盘山路,他望了望两边路灯辉映下的翠柏,只觉得有点阴森森的感觉,由此心里未免产生一种离奇的感觉,只觉得自己今夜一来,似乎再也下不去山了似的。 随着越野车的戛然而止,左忠堂被身边的巴特推搡了一下,只听他说道:“妈的,赶紧下车,还嫌挤得老子不够啊!” 这一道上,左忠堂其实已经受够了巴特的狐臭,同时也对他肥腻滚热的身子,厌倦的不得了。 此时车门一打开,他自是从心里往外感到了解脱,就着巴特的力道,夺门而出,尽管外面的空气寒冷,但他还是做了几下深呼吸。 左忠堂一下了车,巴特也感觉轻快了不少,他还没等下车,便先忍不住抻了一个懒腰,随后,一条腿伸到了车门外面,就打算侧着身子挤出车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已经敞开的车门竟然“啪”的一声关了上,如同一个老鼠夹子一般,死死的锁住了他的大腿和半个身子。 一阵揪心的疼痛顿时让他忍受不住,在发出一声怒吼的同时,大屁股使劲的扭动,而且胳膊肘也随即往外硬顶车门。 左忠堂看到巴特像困兽一般地挣扎,心头大乐,狠命的又踹了两下车门,这才在敦矮汉子的枪口下,远离了车门。 巴特总算出了车门,他见到左忠堂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禁迸发了火气,一个助跑,紧接着便用肩膀去撞左忠堂。 左忠堂一躲,让过了身子,本打算伸脚去拌,然后再在巴特的后背上帮他一下,以便于让他演绎出饿狗抢屎的经典喜剧,岂料,左忠堂竟然完全的估计错了。 巴特看似臃肿不堪,事实上却是灵敏之极,看到左忠堂忽然闪开了身子,他竟然脚下如同安了刹车一样,霎那间稳住了惯性,随即一转身,如影随形的一把薅住了左忠堂,紧跟着他“嘿呦”一声,一下子就把左忠堂举过了头顶。 看着巴特的意思,脸蛋的肥肉气得嘟嘟乱颤,极有可能一把将左忠堂扔到旁边的山坡上,不过,就在这时候,忽听有人喊道:“助手!你把他放下来。” 巴特连犹豫都没犹豫,乖乖地把左忠堂撂倒了地上,然后拍了拍手,十分恭顺的走到了一边。 左忠堂一骨碌身,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军大衣上的尘土,朝着喊话的那个人看去,一见之下,他的心便直往下沉,心道:完了,老子今晚的感觉中了彩,甭想从这座山走出去了。 在一众手下的簇拥下,金彪一只手拿着杯红酒,嘴里面叼着雪茄,脸上先是有点惊奇,随后便大笑了起来,指着左忠堂说道:“哈哈哈,二虎子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不太可能,没想到一抓回来,竟然还真是你这个小王八蛋!” 随后,他朝着旁边一个家伙怒了努嘴儿,冷冷的说道:“把他给我铐起来!这小子人不大,功夫可不错,可别让他溜了!” 面对人家黑洞洞的枪口,左忠堂知道自己挣扎也没用,说不定会因此吃一番苦头,所以他干脆乖乖的伸出了胳膊,静等着人家过来铐他。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金彪吩咐的那个手下,认真的看完了金彪的表情之后,便大步流星的来到他面前,不过,此人并没有对他的腕子下手,而是蹲下身子,顺势从后腰抻出一件东西,三下五除二,“哗啦哗啦”就给他的脚脖子安上了。 左忠堂暗叫苦也,原来此人安得不是别的,而是一副精致的脚镣。 妈的,你这杂碎国语学的一点都不标准,明明‘铐起来’是指的戴手铐,可你却把老子的脚脖子戴上了铁镣子,将来有小孩儿的时候,保管会被你教成文盲。 他心里在不着边际的瞎琢磨着,嘴里却一点半不饶人,朝着直起腰,正在打量着自己成绩的那个家伙笑了一笑,随后叹道:“你耳朵有毛病没有,金老大说得是铐起来,你却给老子戴了一副脚镣,你他妈的是不是失聪啦!” 此人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左忠堂的嘴唇,竟然憨厚一笑,说道:“我叫黑豹,小时候得了一场病,好了以后就是个聋子,没想到你这么有才,一猜就猜到了,呵呵呵!” 左忠堂顿时无语,心道:我的嘴巴还真是开了光,一说就中,干脆我大吼一声,今夜准能跑了,备不住还真能逃之夭夭。 他知道这是痴人做梦,于是拖着脚镣,慢慢靠近金彪,一边走,一边一本正经的问道:“这就是你们黑虎堂的待客之道吗?传了出去,难道就不怕被天下黑白两道的人耻笑,说你金老大忘恩负义,不念旧情吗?唉,如果你现在就把我的脚镣打了开,然后放我下山,接着再派车送我回城,呵呵呵,我就当没有发生今晚的事情,咱们日后见着,还是好兄弟,你看如何?” 金彪听了这些话,眼珠子好悬没掉到了地上,心道:见过脸皮厚的,可是没见过脸皮像大象的,这小子怎么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 他正合计的当口,忽然察觉到左忠堂似乎带着一股杀气,于是赶紧往后退了退,朝着手下人冷冷的说道:“拦住他,这小子诡计多端,而且手段出人意料,别让他在花言巧语之下,暗算了老子。” 左忠堂沮丧的长出了一口气,心道:这厮精灵得很,如果他再慢点反应过来,只怕我就成功了。 ------------ 第二十三章 :空空如也(2)【还有更新】 更新时间:2013-12-22 原来左忠堂在中州不夜天的时候,曾经和金彪交过手,知道他搏击之术赶不上自己,所以左忠堂故意借着胡说八道的机会,想接近他,然后突然展开雷霆一击,一举擒获了他这个贼头,以此来获取自己逃脱的资本,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他识破了。 左忠堂见到事已至此,索性全都豁了出去,朝着人堆里的金彪笑了笑,然后说道:“无论如何,我今夜终究是客,你就算想找我清理旧账,也该让我暖合一下吧!咳咳咳,咱们里面谈如何?” 说完,他不理会别人诧异的目光,如同一个主人般,背着双手,缓缓的踏上了台阶,施施然就往屋了面钻。 金彪很有趣的看着左忠堂的背影,打断了其他人想要说话的意思,一挥手,自己也尾随着左忠堂朝别墅里面而去。 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金彪在跟着左忠堂的过程中,竟然不时的在抓着自己的屁股,就仿佛那里有多痒一般。 注意到这一细节的其他人,都对此大惑不解。 “老大,你的痔疮犯了吗?”巴特终于忍不住,没走几步便凑过来问道。 金彪豁然省悟,白了巴特一眼,随后看着推门进去的左忠堂,阴森森的说道:“都是这小子害的,如果不是他,老子也不会染上了痔疮!” 回想起在中州的经历,金彪恨得牙直痒痒,心道:尽管拍录像让老子搞基的不是你,但老子却是因为你而被捉住的,所以,嘿嘿,这回你落到了我的手里,老子一定会好好的招待招待你,如果不让你恨爹妈把你带到了这个世上,老子就不姓金! 步入客厅之后,左忠堂也不需要招呼,大模大样的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接着便嚷嚷开了。 “喂,金老大,你们家有没有仆人啊!老子喝了一晚上的酒,嘴里干得受不了,赶紧吩咐人,给老子倒点解渴的东西,妈的,你的手下人真是一点都不懂规矩!” 看到左忠堂如此嚣张,包括金彪在内,都气得七窍生烟。 金彪寒着脸,朝着黑豹说道:“你去给他弄点好喝的,要爽神的那种,咱们可别怠慢了客人!” 黑豹读懂了唇语之后,便转过身子,打算离开,谁知左忠堂心虚之下,赶紧喊道:“我就是说说而已,老金别那么客气,赶紧让那个聋子回来!” 金彪猛吸一口雪茄烟,随后把烟拿到手中,一边吐着烟圈,一边坐了下来,笑道:“来不及了,黑豹耳朵聋,喊他也不会回来。呵呵呵,其实你应该感到幸运,黑豹调的鸡尾酒,味道绝对是第一流,无论谁喝了,保管死到头上都忘不了那滋味!”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金彪的语气里面,透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别说是左忠堂,就连他那帮手下,也都露出惊恐的神色。 完了,这个杂碎说不定出什么损幺蛾子呢? 左忠堂心里嘀咕着,一边偷偷用余光瞄了瞄周边的情况,一边说道:“金老大,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费尽心思的把我捉了来,不会是想看看我这么简单吧?你究竟想怎样,赶紧给老子一个痛快话!” “呵呵呵,真是自古刺儿头出少年啊!老子还没怎么样呢?你倒是先叫起了号儿,呵呵呵,不过,老子就是想让你猜……” 他说到这里,忽然朝着身后一个大汉说道:“给老子再倒点红酒,免得等会儿看戏紧张的时候,没抓没捞的!” 在大汉给他倒酒的过程中,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左忠堂,并且问道:“你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这么爱管闲事吗?” 左忠堂耸了耸肩膀,苦笑着叹道:“那倒不是,我这个人一向不爱惹麻烦,不过,麻烦却总喜欢偏爱我,唉,一个人如果命苦,走到哪都是一样的。” “呵呵呵,那倒是。” 金彪接拿过来的红酒杯子,朝着巴特使了个眼色。 巴特会意之后,一边从怀里掏出手枪,一边走到左忠堂跟前,朝着他打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是已经到地方了吗?还让老子往哪去啊!”左忠堂有点诧异,拿起旅行袋,瞄着金彪问道。 “哦,带你去见一个老熟人,呵呵呵,今天晚上他可是主角!” 金彪说完之后,招手叫过来敦矮的汉子,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敦矮的汉子连连点头,随即便带着其余的人走出了客厅。 巴特用一只手紧紧地拽着左忠堂,跟在了金彪的身后,朝着楼上走去。 “金老大,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左忠堂说话间,挣了挣被巴特抓着的衣襟,却是没有挣脱,索性放弃了想法,任由他拽着。 “哦,你问吧。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话!”金彪叼着雪茄,端着红酒,头也不回地答道。 “我虽然没有和金老大过多的交往,但也知道你是一个财大气粗的主儿,可我就奇了怪,你既然这么有钱,为何让手下人日子难过啊?难道是你太抠门了,舍不得给手下人花钱吗?” “你说话不必拐弯抹角,不就是奇怪我的手下怎么会沦落到当扒手混日子吗?哼,实话告诉你,他们在公共汽车上当扒手以及抢钱,这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这个人一向讲究按劳分配,你有多大的才能,给老子我创造了多大的财富,老子就给你多大的报酬。” 说到这里,金彪已然登上了最后一级台阶,回过头看着左忠堂,苦笑了一下,叹道:“二虎他们兄弟俩之所以带人做了扒手,那是因为他俩赌输了钱,又不敢开口和我要,唉,也是没办法,只好自己想财路了。” 左忠堂跨上一步,在金彪身边站稳,也是满脸的苦笑,叹道:“如此说来,合该着是我走运,偏偏搭上了他们兄弟求财的贼船,以至于咱们哥俩又谋了面,唉,人生际遇于此,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啊!” 金彪眼睛如同刀锋一般森寒,拍了拍左忠堂的肩膀,随后取出嘴巴里的雪茄,朝着左忠堂的脸吐了一口烟,淡淡的说道:“我这人一直相信缘分,既然咱们在中州城玩得那么高兴,你到了沈京,我也总该回敬一下。咱们这就去看一场电影,嗯,顺便说一下,电影的主演,你也认识,届时需要签个名,可以知会我一声,别的不敢说,这点事我还是能够办得到的。” ------------ 第二十三章 :空空如也(3) 更新时间:2013-12-22 左忠堂听他说得低调,骨子里却是升起了一层寒意,因为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他保持了缄默,不过心里却在狐疑,忖道:妈的,你又不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请老子看嘛电影啊? “喂,‘油库’,你这样累不累的,我又不是没脚,你干嘛总是拖着我啊!妈的,你把手给老子松开!” 没走几步,左忠堂被巴特拽着,总感觉自己像只小鸡,出于男性健康的自尊,他有点怒了,索性使了个千钧坠,企图挣脱巴特的手掌。 “他说的也对,你还是松了他吧!呵呵呵,一个人眼看就没路可走的时候,总会有点奢望,希望自己的腿脚儿能够和地面多亲近一点时间的。” 既然金彪发了话,巴特便松开了大手。 左忠堂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金彪,心里在回味着他的言外之意,暗道:明摆着,老子这一次被他捉了,不死也得扒层皮,妈的,怎也要想个办法,待宰的羔羊,滋味真不好受。 在他脑筋飞转之间,便跟着金彪进到了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不算太大,对着门儿是一个大投影。 投影此时正闪着雪花,并且发出“吱吱啦啦”的声响。而在投影的后面是一个严严实实的帷幔,不知道里面遮掩的是什么。 房间除了一扇门和外界相通之外,再有的就是一个换气扇,其余的都是白森森的墙壁。 三个人进来之后,巴特将门反锁上,然后示意左忠堂在投影前的一个座位上坐好,他则亲密的站在左忠堂身后,枪口就贴在了左忠堂的后心上。而金彪则悠闲地坐在角落里一个沙发上,沙发的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麦克风和一个烟灰缸。 左忠堂瞥了一眼金彪,笑道:“不就是看一场电影吗,就算是演黄片,我又不好男色,你坐的离我大老远干嘛?” 金彪笑了一笑,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按了一下旁边麦克风的摁钮,然后朝着麦克风淡淡的说道:“可以开始了!” 左忠堂正在纳闷他和谁说话的时候,投影上的雪花忽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奇特的画面。 一张手术床,上面躺着一个人,周围挂着好几个滴流瓶子,并且在那人嘴上还黏了一块胶布。而在床的旁边,则站着另外两个带着口罩的人。 左忠堂仔细瞧了瞧手术床上那个人,正好赶上镜头给了那人一个特写,一看之下,左忠堂十分震惊,暗说这不是秦凯吗? 对于这个被赶出秦氏集团的落魄公子哥,左忠堂在不夜天打架的时候,一开始并不知道他就是秦暮辉的堂兄。 不过,后来左忠堂在李红掌以及油条等人的口中,这才弄清楚,原来贵宾房内表情木然的家伙,竟然是金智善未来的大伯。 另外,在观看了龙七给金彪和秦凯等人拍摄的录像中,左忠堂也深刻的认识到,别看秦凯身材干瘦,但是性功能却是贼棒,以一敌三,直把金彪等人爆菊爆得嗷嗷乱叫,好半天也没有泄了。 当时,一旁的李红掌还不无羡慕地称他为震旦国第一种马,结果惹得油条好生郁闷,一个劲儿的争辩自己也是很不错的。 此刻见到秦凯惊恐地躺在手术床上,左忠堂不禁感到奇怪,暗道:金彪这是要干嘛,难道是请人准备给秦凯做手术?可是秦凯又咋的了,看他的表情倒像是要进炼人炉一般,满脸的惊恐,惹得老子心里都发了毛。 他正思忖间,忽听投影旁边的音箱里传出话来:“老板,可以开始了吗?” 金彪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老刀,你先把他嘴上的胶布拿掉,看看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屏幕上其中一个戴口罩的人,随意的把耳朵后面一绺白发塞到无菌帽子下面,并且点了点头,跟着,他一把扯掉了秦凯嘴上的胶布。 “金老大,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把她怎样,呜呜呜,你看到的全都是误会,求求你了,金老大!” 秦凯的嘴巴一获得了自由,立刻连哭带嚎,发出了连声的哀求。 左忠堂至此才弄了明白,原来投影上显现的并非是录像,而是现场直播,于是他心中震颤,忖道:看电影,看你妈的电影!瞧这架势,分明是想给老子演一出儿‘人肉叉烧包’啊! 他反射性的回过头来,看着如同‘雨夜屠夫’的金彪,眼睛中闪过一丝愤慨。 金彪抿了一口红酒,然后叼着雪茄,潇洒的朝着他微微一笑,柔声说道:“你不用拿这种眼光看我,呵呵呵,其实我真是想给他治病,唉,一个人如果太抑郁了,难免会得肿瘤,我只是想把他的肿瘤拿掉而已。” 左忠堂半信半疑,淡淡的问道:“你既然这么好心,为何不送他上医院?再说了,就算是做手术,也不能仅仅两个人就能搞定啊!那还需要器械护士,以及寻台的护士,你连这些都不具备,又怎能完成切除肿瘤的手术?” “哦,原来你还挺精通的,呵呵,看不出来,一个矮骡子【古惑仔的俗称】竟然也知道一点手术的知识。” 他说到这里,似乎对秦凯不停地通过音箱传过来的哀求感到很厌烦,于是他朝着麦克风说道:“病人情绪有点激动,老刀你先把他的嘴封上,等手术完了之后,你再让他说话!” 左忠堂看得清楚,屏幕上的那个被称作老刀的家伙,十分麻利的扯下一块胶布,然后就想把秦凯的嘴封上。 不料,秦凯拼命的摇晃着脑袋,并且身子不住的扭动着,结果胶布没捂上,盖在秦凯身上的绿色布单却滑了下来。 左忠堂凝神一看,心中更是肯定了即将观看恐怖录像的念头,因为,此时手术台上的秦凯,不仅手脚被固定住了,而且肩膀和两个大腿根儿也各有一个铁箍,十分牢靠的把他锁在了台子上。 妈的,有这么做手术的吗? 左忠堂出于义愤,再次扭回头冷冷的看着金彪,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说话。 ------------ 第二十三章 :空空如也(4) 更新时间:2013-12-23 金彪耸了耸肩膀,叹道:“没办法,秦凯这人受到了家族内部的排挤,精神上已经有点不正常了,如果不这样的话,他一定不会积极的配合,唉,作为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好朋友来说,我实在是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 巴特一直像一尊弥勒佛似的,站在左忠堂身后,一言不发。不过,当他听到金彪说出肌肤之亲的话时,不禁满眼的疑惑,看向了金彪。 “说了你也不懂,该干嘛干嘛!” 只一眼就遭到了金彪的斥责,巴特无奈,赶紧转回头去,提防着左忠堂的动向。 其实左忠堂一直在脑子里转悠,希望找到一丝机会,摆脱身后巴特这个“守护神”。然而,巴特显然不给他这个机会,一直把枪口贴在他的后心上。 如此一来,左忠堂感到头痛不已,知道今夜想要脱身,其势好比登天还难,于是他把金彪的解释当成了过耳风,并且收回目光,静静地盯着屏幕,继续等待着机会。 见到秦凯一个劲儿的挣扎,老刀朝着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于是那个人把一瓶盐水取了下来,换上了一袋乳白色的液体。 左忠堂知道,那袋乳白色的液体很可能就是麻醉药品丙泊酚,为此,他不禁有点怀疑自己一开始的判断,暗道:假如金彪真要杀掉秦凯,也犯不着花费这么大的心思啊!难道他真是想给秦凯治病? 果然不出左忠堂的意料,那袋乳白色的液体点了没多久,秦凯便昏然入睡。老刀见到时机成熟,就朝着身边的助手点了点头。 助手三下五除二,扒去了秦凯的衣服,一眨眼的功夫,秦凯已经是赤裸的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唯一有点扎眼的,就是他的阳具。 左忠堂知道,丙泊酚麻醉之后,有一部分人就会出现阳具勃起的现象,这可能就是丙泊酚的副作用。 当初,为了这件事,他的一位带教老师还开玩笑的说,也许这种副作用将来能够用来治疗男人的阳痿。 尽管左忠堂曾经在录像上见识过秦凯的男人武器,可如今再一次目睹之后,仍然是大吃了一惊。嚯,好家伙,肥嘟嘟、硬邦邦的好大一条,甚至于比欧非一些国家的男人根,也丝毫不见得逊色。 由此及彼,左忠堂忽然想起了金彪满是痔疮的肛门,不禁扭过头朝着金彪诡异的一笑,直弄得这位黑虎堂大当家的有点懵然。 好在左忠堂及时的收回了目光,他看着那个助手洗了手之后,开始拿着碘伏棉球给秦凯消毒,忽然想起之前秦凯说过的话,不由得心里泛起了合计。 金老大,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把她怎样,你看到的全都是误会,求求你了,金老大! 这是刚才秦凯求饶时候的原话,左忠堂回忆起来,暗自忖道:秦凯把谁怎的了,竟然让他如此害怕遭到金彪的报复。 想起了“报复”两个字,他不禁又看了看金彪,却发现金彪正狠狠地盯着屏幕,目光所及之处,就是秦凯那个硬邦邦的东西。 左忠堂不禁暗自猜测道:难道是金彪一直在记恨自己被秦凯好顿蹂躏的事情,嗯,这也备不住,像他这样阴狠跋扈的家伙,只知道拿着家伙到处做活塞运动,一旦自己被别人干了,多半是咽不下这口气。 此时助手已经给秦凯腹部消完了毒,并且铺上了无菌单,紧接着朝着老刀问道:“咱们用不用备点血啊?” “备什么血?老子操刀一辈子了,这点事情还做不好,那可就是白混了!” 听到老刀如此自信,左忠堂一阵惊奇,暗想这位老刀是哪一位名医啊,说话的口气可真大。 他虽然感到疑惑,但是见证了刚才助手消毒以及铺单子的过程,他还是深受触动。在感觉中,老刀旁边的那个助手动作麻利,而且操作规范,倒像个十足的外科医生。既然助手都能这样,那么这位老刀也定然不是在吹牛了。 这时,金彪似乎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他吹了吹麦克风,然后说道:“老刀,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老刀抬起脸来,一抹冷厉的目光突然呈现在屏幕上,只听他淡淡的说道:“要快你来做,否则给老子把嘴闭上,妈的!” 金彪吃了瘪,不过却是没有动怒,相反的他倒是闪现出一丝笑容,拿起放到茶几上的杯子,放到眼前晃了晃,随后闻了闻,这才浅浅的喝了一口。 嗯,一般有才华的人脾气都这么大! 左忠堂淡定的想道。 老刀骂完人之后,似乎知道金彪不会反击,他干脆哈下脑袋,穿上了手术衣,而就在这个时候,屏幕上忽然闪现出两个护士,其中一个还推着器械台。 左忠堂心道:看情形我真有可能是误会金彪了,加上这两个护士以及那些器械,看起来倒像动手术治病的模样。 然而,想到了这些,他忽然又泛起了狐疑,不明白金彪巴巴的把自己弄到这里来,究竟是想干嘛,如果说就为了看一看手术,那打死他也不相信。 老刀等人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摄像头忽然间扩大了视野,一下子将秦凯暴露在外的肚皮尽数显现了出来。 左忠堂是个行家,一看老刀拿着柳叶刀划开秦凯肚皮的姿势,就打心眼里佩服,暗道了一声高手之后,凝神继续往下看。 老刀开的是腹正中“通天口”。 所谓的通天口就是从病人的心口窝一直切到耻骨阴毛的位置。当然,患者做手术的时候,阴毛早已经被清除,不过切口下面的位置还是在毛发痕迹的深处。 在进入腹腔之前,左忠堂被老刀的刀法深深地震撼了。 一般情况下,就算是资深的普外科医生,开这种通天口的时候,也难免把刀子用歪,进而不能将腹正中的白线一分为二,两边的腹直肌多多少少会显露一些。 然而,老刀开腹,钉是钉,铆是铆,一刀下去,准确无误,随着之后电刀的切割,竟然真的将秦凯腹部的白线一分为二,如此刀法,真是罕见之极。 ------------ 第二十三章 :空空如也(5) 更新时间:2013-12-23 左忠堂的瞳孔在收缩,心道:这人究竟是谁?为何手技如此之高,别说是普通的外科大夫,就连中州医科大学附属最著名的普外科主任也做不到他这样,嗯,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起码我这次现场录像没有白看。 老刀顺利的打开秦凯的腹腔之后,麻利的缝上了保护巾,接着摄像头再次调整了位置,把秦凯肚子里的情况完整而清晰的映射到了屏幕上。 老刀的手在腹腔里游移着,一会儿摸摸脾脏,一会儿捏了捏肝胆,再又挪开肠管,触摸了一下腹膜后面的肾脏。 片刻过后,他忽然朝着器械护士说道:“液氮冷冻箱准备好了吗?” 那个护士一边点着头,一边朝着巡台的护士说道:“赶紧把箱子拿来,老刀要摘取供体器官了。” 摘取供体器官? 左忠堂听到这句话后,心里一阵疑惑,暗道:这是什么意思,谁要捐献器官? 他的心底刚泛起这个想法,禁不住便要打自己的耳光,眼看着台上已经有一个人肚子被剖了开,自己竟然还在思考谁在捐献器官?如此不该打简直就是没天理了。 “原来你们是打算贩卖器官啊?哈哈哈,还说是要给秦凯割瘤子,真是睁着眼睛放你妈的狗臭屁!”左忠堂越说越气,不自主之下,竟然要站起来有所表达,不料后背那块儿猛然一痛。 “你给我老实点,要不然老子立刻开一枪,保管把你的小心脏由七窍射成八个窟窿眼儿!”巴特恶狠狠地说道。 左忠堂勉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暗想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算此时搭上自己,也对秦凯的命运影响不了什么,于是他颓然收回势子,依然坐在了凳子上。 不过,他还是回过头来,朝着巴特讥讽的一笑,说道:“喔,不简单,不简单,就连猪也知道人心有七窍啊!” 巴特晃了晃脑袋,一时间没有缓过味儿来,倒是另一旁的金彪冷笑一声,适时接过话茬,淡淡的说道:“都在一个圈里,总见到别的猪被宰,哪能不知道这点故事?” 巴特看了看金彪,似懂非懂。 左忠堂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想到,如此一个连手下人都不当回事儿的家伙,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就在这个当口,老刀运刀如飞,好比庖丁解牛一般的熟练,接连取下了秦凯的肝脏、肾脏、胰腺,以及脾脏,甚至于肠管和膀胱,也都依次被摘了出来。 如果抛开老刀所做事情的对与不对,单讲他的手法,属实令左忠堂大开眼界,这个白发老家伙,切除器官的手技纯熟得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 其实,作为器官移植过程的一部分,摘取供体器官也是十分有讲究的,不仅要把目标器官完整的拿出来,而且还要完好无损,假如伤到了器官任何一条血管或神经,那么这个供体器官就成为了次品,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采用的。 偏偏这么有技术难度的操作,到了老刀手中,那就是一个驾轻就熟。一件件器官不消片刻,就能被他顺顺利利地取出来,而且在左忠堂这种行家看来,摘取的器官完全符合可移植器官的标准。 老家伙解剖手法太神了,我要是能有他五成功力,一定能够笑傲手术台,成为一代有名的外科医生。 在摄影镜头的照射下,秦凯肚子里的玩意一件件的减少,到了后来,除了一处处被结扎的大血管之外,肚子已经空空如也,这种诡异的画面反映到了屏幕上,直把左忠堂这种见惯场面的医学生,也弄得头皮发麻,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总共出了多少的血?”老刀终于直起了腰,看着正在关拢冷冻箱的巡台护士,轻描淡写的问道。 “嗯,没多少,大约300毫升左右!”巡台护士看了看负压吸引瓶,蛮有把握的答道。 老刀点了点头,走到麻醉机前,审视了一下秦凯的生命体征,见到没什么异常,便又顺嘴问道:“尿量多少?” 巡台护士一怔,还没等她回答,老刀已经纠正道:“哦,我他妈的真是岁数大了,一对‘腰子’都已经切掉了,还哪来的尿啊!” 接着,他的一双眼睛显现在屏幕上,仿佛直视着金彪和左忠堂等人,并且问道:“老板,接下来是想让老子直接把他的肚子缝上,还是按着老规矩办?” 左忠堂注意到,在无菌帽下显露的一缕白发后面,老刀的一双眼睛竟然是灰白色的,当他定视的时候,直如能看到人的心底,使得被看之人不自禁的产生一阵阵寒意。 目为心灵之窗,只看着老畜生的一双眸子,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正常人的眼睛绝不会这般无情。 左忠堂心里嘀咕着,耳畔却是响起了金彪的笑声,当左忠堂朝着他看去时,只见他忽然站了起来,端起茶几上的杯子,把剩下的红酒一口干掉,然后朝着麦克风说道:“这个王八蛋敢调戏我妹子,我一定要让他亲眼看看这样做的后果,老刀,还按着老规矩办吧!” 老规矩!什么老规矩? 左忠堂心里一个劲儿的困惑,不明白这个老规矩又是怎么样的一个新鲜玩意。 老刀听到了指示之后,灰白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残酷的味道,他转而对着助手说道:“找个无菌布单子,先把‘钱库’蒙上,等这小子醒了之后,再让他瞻仰一下自己的‘钱库’!” 随后,他还哦嘱咐道:“你做完之后,顺便把手套摘了,拿起咱们的照相机,在这小子看钱库的时候,你把他所有的表情都照下来,嗯,一定要仔细了,任何精彩的表情都不允许错过! 说完之后,他的眼光好像看向了摄影镜头,并且还嘟囔着说道:“摄影那玩意是靠不住的!” ------------ 第二十四章 :绝顶妙人(1) 更新时间:2013-12-24 左忠堂靠着白墙蹲着,眼光掠过另外三面空荡荡的白墙,再又瞟了瞟那张硬板床,最后才把目光的焦点集中在了旁边角落里的马桶上。 “上半夜喝了那么多的啤酒,一直没有撒尿,憋死老子了。” 他把思维从刚才看现场直播的情境中收回来,直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随后走到马桶旁边,解开了裤子。 “哗哗哗!” 随着一阵急促的水流冲击的声音,左忠堂打了个冷战,往马桶里看了一眼,见到一片泡沫下面,沉积着白亮亮的尿液,心道:老子的膀胱还真能装,这一泼尿没有600毫升也差不多了。 他系好裤腰带,眼前不自主的闪过秦凯麻醉醒了之后的表情,赶紧一晃脑袋,想以此而驱除掉心中的恐惧。 在放映厅的时候,他一开始并不明白所谓的钱库是什么意思,不过后来他弄懂了,原来老刀嘴中的钱库就是指秦凯的肚子。 对于金彪和老刀等人来说,贩卖器官可谓是一本万利。别的不说,单纯一个肾脏在黑市上的价格就不下20万元,人的肚子里那么多的东西,全加上自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正因如此,金彪特意给人的肚子起了一个十分中肯的名字:金库。 秦凯麻醉劲儿过去以后,像很多手术初醒的病人一样,出于本能,首先是挣扎了一会儿,不过,在老刀予以了一定的药物,中和了他体内残余的丙泊酚之后,他便逐渐的恢复了正常人的感知。 接着,又经过老刀恰当的给氧处理,最终证明他已经完全清醒之后,在老刀的帮助下,让他参观了自己腹内的情况。 左忠堂十分清楚的记得,秦凯当时的第一个反应是茫然,显得有些不明白,或许是他不敢相信,怎么睡了一觉之后,自己肚子里的东西竟然全没了? 然后,他便是用眼光四处探寻,希望在旁边的人那里知道答案。这时候的他完全像一个错愕无助的孩子。 “你不用感谢我帮你成就为一个标准的木乃伊,因为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死掉呢!” 秦凯一开始有点不明白老刀好心的解释,不过,当他看见地上放着的那个冷冻箱,豁然间醒悟了过来。 可能是他在此之前曾经也看到过类似的现场直播,所以他张口就来,恰如一个失掉魂魄的人,无比绝望地问他肚子中的东西是不是就搁在那个箱子里面。 随着老刀诚恳的点了点头,秦凯眼白一翻,竟然就此吓死了。 “老板倒是满意了,可老子还得干活呐。妈的,一个死人可别糟蹋了一颗好心脏!”这是左忠堂最后听到老刀所说的话。 秦凯见了上帝之后,金彪便命令巴特带着左忠堂出了放映室,来到走廊里,左忠堂忽然感到一阵恶心。 他强行抑制住了呕吐,却按捺不住久存的疑惑,既而便问了金彪为何要让他观看摘取供体器官的现场直播,而且看的还是秦凯。 金彪再也不是原先那个有点儒雅味道的黑道枭雄了,当时挂在他脸上的除了狰狞,还是狰狞。 这位黑道霸主明明白白的告诉左忠堂,之所以免费让他观看了难得一见的场面,就是想放他弄清楚,接下来发生在他身上的会是什么。 杀掉一个敌人不难,难的是在杀掉敌人之前,彻底摧毁敌人的精神。对于金彪这样的人来说,单单砍掉一个人的头颅,已经激惹不出他丝毫的热情,只有在敌人慑慑发抖中,才能让他找到真正释放的快感。 “在如此文明的国度里,竟然有这样的变态!”左忠堂一边嘟囔着,一边朝着硬板床走了过去。 其实他隐约觉得,金彪杀掉秦凯的原因似乎很复杂,决不是单单因为秦凯调戏了他妹子那么简单,这里面很有可能是跟当初中州城的事情有关。 就算当时是出于无奈,秦凯爆了金彪的菊花,但是对于金彪这样的人物来说,绝不会让任何作践他的人活在世上,也许这才是他杀掉秦凯真正的动机。 妈的,秦凯这个榆木脑袋也真是的,调戏谁不成,干嘛非得调戏阎王爷的妹子啊?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坟地吗? 哦,金彪还有妹子呐,也不知长啥模样,不过瞧着金彪那德行,他妹子也好不到哪去。唉,秦凯啊秦凯,看来你是闻着孟婆汤的香味儿了,所以死活都要赶往奈何桥。 按理说,金彪替他妹子出气,也该叫上他妹子一同欣赏刚才那段现场直播,怎么没见他有所举措啊? 多半是他妹子胆小,见不得血腥,所以金彪才没喊她! 嘿嘿!不知道老子明天会不会落得和秦凯一个下场?如果真是的话,那老子简直比窦娥还冤,对于金彪的妹子,老子可连毛都没见着呢。 左忠堂一边铺着床,一边乱哄哄的瞎合计着。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左忠堂估摸了一下时间,暗想此时怎也该三四点钟了,忙活了一夜,又是喝酒,又是打架,最后又看了一场实实在在的恐怖片,他不禁脑袋有点发胀,暗想明天爱咋咋地,先睡上一觉再说。 他睡觉一直都有个毛病,就是见不得光亮,如今看到高高的屋顶上,锃明刷亮两个荧光灯管子,不禁叹了口气,心想世事多半不如意,今夜只好板着点,将就着睡了。 左忠堂三、两下脱去了上衣,由于带着脚镣,裤子没法脱,所以只能半裸着身子,不过,由于他属实有点困倦了,当下也顾不了这许多,撩开被子,刚想转进被窝,忽然听到身后一丝异响,不禁回头望去。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火往上撞,原来对面的墙上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个小方洞,而在方洞的另一侧,隐约闪动着一双眸子。 妈的,老子已经是笼中之鸟,用得着监视吗? 他以为隔壁是金彪的手下,于是佯装继续上床,随后忽然蹦了下来,自言自语道:“刚撒了泡尿,怎么又有了?” 他装模作样的解开裤腰带,叉着双腿,拿出家伙,好似要撒尿一般,心里却在盘算:你奶奶的,老子把马桶扔过去,淋那家伙一脑袋尿,看他还敢不敢再监视老子? 不过,左忠堂随后一想,不禁打消了念头,因为如果那样做了,这间屋子只怕也报销了,保管全是尿味,那叫他还如何的呆下去。 想要安稳睡觉,他又有点不甘心,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他借着咳嗽的功夫,一边悄悄把家伙放回裤裆,一边暗自涌上来一口痰,含在了嘴里,同时鼓动丹田之气。 忽然,他急速的转过身子,眼、口如一,随着一股气机从肺子里涌出,那口痰如同戴了准星,像颗子弹似的穿过洞口,一下子正中目标。 “哎呀!” 从洞口传过来一声娇呼,紧跟着就有人骂道:“死阿飞,王八蛋,龟儿子,老娘和你拼了!” 和我拼了?听动静怎么是个女人啊! 左忠堂摆出胜利的姿势,刚想庆贺,可是听到了隔壁的连声咒骂,不禁愣了一下,随后猫着腰走了过去,就想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然,从方洞的另一头顶过来一个砖块,一下子就把洞口堵上了。 左忠堂凑近一看,心中恍然,原来是一个活窗,靠近自己这边的砖面也是白色的,并且砖块和洞壁之间的缝隙十分微小,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就注意不到墙壁上有如此一个机关。 大概活窗的把手在隔壁,所以左忠堂这边根本就开启不了,他等了一小会儿,不见什么异常的动静,于是,怀着满肚子疑问,走回到床边,爬了上去,准备睡觉。 由于屋里开着灯,他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这才迷迷糊糊的将要睡去,然而,朦胧中他竟然听到一声响,于是他一骨碌身,从床上爬起来,还没等揉揉发涩的眼睛,一股臭哄哄的水柱直接从对面墙壁上喷射了过来。 左忠堂反应倒还真快,带着脚镣就从床上蹦了起来,等趔趔趄趄站稳之后,身上还是沾染了一下污浊的液体。 什么东西又黏又稠的?她奶奶的,是粪水! 左忠堂赶紧往后退却,脸如苦瓜的看着依然往床上倾泻的水柱。 “哪个变态的王八蛋?有种的你过来,老子和你单挑,哦,又来啦!”他还没有说完,那水柱如影随形,又朝他射来。 左忠堂无奈之下,只好躲在了方洞那面墙的死角。 “有种你过来啊,妈的,老娘刚拉的屎,刚撒的尿,拌在一起,味道好不好啊?小瘪三,有种你别躲在鳖窝里!” 透过洞口,传过来一个女人的叫骂声。 左忠堂哭笑不得,暗道:这是哪个姑奶奶啊,放着觉不睡,处心积虑的来折腾老子?嗯,听声音倒是挺清脆的,八成是个小泼妇! “报上名来你个小骚货,妈的,拉屎拉的这么臭,一点闻不出贤良淑德的味道!”左忠堂还真就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实事求是的说道。 随后,他又看了看这间屋子,不觉更加气愤难耐,暗想:无论是哪个小骚货,一旦被老子抓住了机会,保管给她做了切乳手术,让她一辈子做个太平公主。 ------------ 第二十四章 :绝顶妙人(2) 更新时间:2013-12-25 “呵呵呵,小瘪三,老娘不跟你玩了,就让你在屎尿窝儿里睡一宿,等老娘精神头养足了,再来和你亲热亲热。” 左忠堂顿时诧异,沿着墙壁看去,果然一点响动过后,墙壁上的那个洞口又消失了。 他又呆了一会儿,只觉得静悄悄的,于是,咋着胆子走了过去,只见洞口已然又被封上,不觉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床铺,见到上面污浊不堪,根本就没法睡了,一时间恼羞成怒,快步走到房门前,紧跟着就是一阵大力的捶打。 结果好半天也没有人理他,沮丧之余,他避开洞口的视野,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就那么坐在地上,怔怔的发呆。 或许是过于困倦,没一会儿的功夫,他竟然在满腹的怒火中沉然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朦胧中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左忠堂出于上一次的教训,没敢将自己直接暴露在洞口之下,而是镇静了一下之后,让自己的精气神都恢复到绝佳的状态,如此才把目光的焦点调整到洞口的位置。 经过观察,他肯定那是流水声,而且还真是从洞口的另一侧传过来的,于是他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凑到了洞口旁边,为了以防万一,他先是闪电般伸出了手掌,在洞口之前晃了一下,结果平安无事。 他停顿了一下之后,将上一个动作重复了一遍,依然没见到什么异常,于是,他才把脸蛋凑了过去,结果,透过洞口,他发现隔壁竟是一间浴室。 就在水雾氤氲之间,正对着洞口是一口大浴缸,浴缸的上面悬着一个水蓬头,周围则蒙着一层半透明的塑料帷幔。 另外,在浴缸和走廊的墙壁之间,放着一个更换衣服时用的木质大屏风,棕黑色,上面雕着花草鸟兽,显得厚重而严实。 然而,此时最吸引左忠堂的不是那个价值不菲的屏风,而是塑料帷幔中的一个人影。 尽管显现的曲线有些朦胧,但左忠堂还是差点把眼珠子掉到了地上。他看得出来,此时正在洗澡的那个人,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身材绝佳的女人。 随着女子的哼唱,她正在举着双臂,揉洗着头发,虽然是背对着左忠堂,但左忠堂依然能够感觉得到,女子胸前双峰的弹跳。 透过半透明的帷幔,女子盈盈一握的小腰和她挺翘丰满的臀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臀部下方笔直并且紧紧靠拢的一双玉腿,在浴盆升腾的水汽里,形成了一道无穷诱惑的风景线,直可把人最原始的情欲逼了出来。 虽然不能清晰的审视,但是左忠堂能够判断出,此女的肌肤不仅极度白腻,而且还一定充满了弹性,这是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 女子似乎对左忠堂的窥视毫不知觉,自始自终都在悠然的享受着洗澡的乐趣,通过她嘴里断断续续蹦出的音符,左忠堂几可判断,她嘴里面哼唱的正是当下最流行的一首歌,名叫《爱你在心口难开》。 这首歌原本是一首老歌,但是经过时下风头最劲的歌后孔丽君的翻唱之后,竟然如解冻之春风一般,迅速席卷了整个震旦大陆,成为现在年轻人口中传唱频率最高的歌曲。 起初由于女子哼唱的声音比较低,另外左忠堂没有太注意听,所以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然而,当他目摇神驰于女子绝佳的身材的时候,便不自禁的留意上了女子口中的歌词,结果听了没几句,不禁目瞪口呆。 “爱奸夫在心口难开???哎,所以淫妇把裤带解了开??????,让奸夫的臭东西伸进来????哎,奸夫不要犹豫什么???喔,要做你就赶快来!”女子如此的哼唱着。 左忠堂吞了一口吐沫,怔立了片刻,这才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结果再听了下去,仍是反反复复这几句歌词,他不禁瞧着女子的背影,暗道:有才,太他妈的有才了,这娘们儿够狠、够浪、够不着调! 也不知怎的,想到了这些之后,左忠堂竟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香艳之中又藏着要了命的诱惑,就在不自觉的情况下,他的小弟弟已然昂首挺立,蓄势待发,那种饱胀的感觉,直让他苦不堪言。 终于,他从眼前的景象中收回了目光,转过身子,在洞口旁边靠墙而立。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看到这等香艳的场面,一定是那个女子的特意安排,听声音他认得出来,此女就是昨天晚上弄他一身屎尿的那货。 她究竟是想干什么?一会儿折腾老子,一会儿又让老子免费参观她的风景,如此机关,老子还真就看不透了。 “喂!臭阿飞,你怎么不看了?老娘这么好的身材,如果没有男人在旁边淌哈喇子,老娘岂不是白长了?赶紧过来看,老娘还有新鲜玩意没让你过目呢!” 左忠堂听到隔壁的声音,不禁犹豫了一下,心道:莫听她的,免得又着了什么道儿。 主意打定,他依然背墙而立,不动声色。 过了一会儿,隔壁那女子没见到左忠堂露面,便又娇柔的喊道:“快来看,快来看,出来晚了看不见,老娘今天心情大甩卖,过时不候! 左忠堂终于按捺不住好奇,他先是伸出手来,掠过洞口,试探了一下动静,见到没什么突发状况,便又凑过来,举目往隔壁看来。 一看之下,他不禁一皱眉,随即揉了揉眼睛,紧跟着不受控制的大笑起来。 原来,当他的目光再次透过墙壁的洞口时,那个女子早已经收起了帷幔,不过,让人感到遗憾的是,此女已经穿上了些许衣物。 说她穿上了些许衣物,其实还是夸赞了她,因为在她的身上,除了一套三点式的比基尼泳衣之外,就剩下脸上的那个面具。 甚至就连这套比基尼也比普通的要暴露得多,尤其那个裤衩,根本就是一个丁字裤,除了把重要的部位遮住之外,其余的就跟没穿一样。 透过面具,左忠堂发现女子的一双眸子极为明亮,如同两处幽深的潭水,清澈之中透着深湛。 不仅如此,左忠堂还隐隐察觉到,在女子眸子的深处,还藏着一份孤寂和野性,看起来让人陡然萌生一种想要征服和怜惜她的矛盾念头。 “老娘这一身打扮如何?臭阿飞晚上能梦遗不?”女子走进了一些,凝视着左忠堂问道。 “啧啧啧,说实话,如果老子不精尽人亡就是万幸!” 左忠堂一边砸着嘴儿,一边眼光游弋着,嘴里更是实话实说。 女子听到这些,淡淡的哼了一下,不过却没有躲避左忠堂的视线,相反的倒是十分大方面对左忠堂,摆起了各种优雅的造型。 此时,由于水龙头都已经关了上,并且排气扇也打了开,浴室里的面的水雾早就消失殆尽,而且女子又走近了许多,所以,左忠堂对她的身材更是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跟他一开始猜测的一样,女子的身体洁白无瑕,仿佛散射着一层晕乎乎的光辉,充满了无穷的诱惑。 贴在她胸前那两块窄小的布片,除了把她的乳晕遮住之外,丰挺欲飞的一对儿雪团,简直要突破屏障,直抵他的脑门子。 尤为令人难忘的是她的小腹,光滑如镜,仿佛苍蝇落上都能摔个跟头,那个精致的小肚脐,微微内陷,上面让人心疼的挂着一个银光闪闪的小环子。 看到了这个部位,左忠堂强制自己把目光抬得高了,盯着女子的眼睛叹道:“你赶紧的找块料子,把身子麻溜儿得蒙上,再这么晃悠,老子肯定得脑出血!” 女子似乎料不到左忠堂竟说出这样的话,一怔之下,忽然间娇笑了起来,随即指着左忠堂说道:“臭阿飞,你这就脑出血了?老娘还有更好的东西给你看呢!” 她说完之后,竟然潇洒的一转身,稍稍弯下腰,致使她的臀部更加暴露,于是同时,她的一只手掌刚好遮在了右边的臀瓣上。她扭过头来,朝着左忠堂一眨眼睛,笑道:“你看,人家的后面风景如何?” 受到她如此不可抗拒的挑逗,左忠堂已经雄起的小弟弟,更是亲密无间的贴在了他的肚皮上。 他定睛一看,不禁精关之内一阵躁动,一阵火爆,里面积攒的男性真元,几乎就要迸发出来。 几米远的距离,使他更能清楚的看清女子后面的身材,特别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女子细腻光滑如白色丝缎一般的左边臀瓣上,竟然贴着一个字条,上面写道:滑溜溜的,你想吗? 就这七个字,再加上托付它们的背景,只要是普通正常的男人,如果看了之后不爆血管,那简直就是性冷淡。 左忠堂不是普通男人,就在女子躯体不可抗拒的诱惑之下,他精关之内的男性真元,如同一条蟒蛇般,倏然钻入到了他的心肾之间,然后开始在那里盘踞,并且蠢蠢欲动。 如此时候,左忠堂越来越感到自己精力的充沛,而胯间的那根男人骄傲,不住的敲打着他的小腹。 ------------ 第二十四章 :绝顶妙人(3) 更新时间:2013-12-26 这一切都在自然而然的发生,对于左忠堂来说,除了感受到身心的愉悦之外,眼前的景物仍然占据着他的感知。 “哦,老子是挺想的。不过,心有余而环境不允许,呵呵呵,隔着墙老子可什么都做不了,看来你要失望了!” 从开始到现在,左忠堂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面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直如在梦中一般。 女子看到左忠堂清澈的眼神,微微一错愕,随后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甘心的神色,朝着左忠堂腻声道:“喔,你还真是个男人啊!就连这样你都不想,那好吧,你再看看这边??????” 说话间,她保持了原有的姿态,缓缓的拿开了右手。 左忠堂一看之下,好悬没笑喷了。 只见她右边的臀瓣上印上了一个丰润的唇印,如同正在亲吻着什么似的,而且在唇印旁边也粘着一个小纸条,上面写道:不想,你就是个阳痿! 对于左忠堂来说,从没有想到过,在最为窘迫的时候,竟然能遇到如此一个绝顶妙人,而且还是一个身材罕见的妙龄女子,所以,他更加有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哇,美人,你就是开心一刻啊!如果老子再不脑出血的话,恐怕就对不住你这等万年难遇的妙人了” 他强忍住笑意,如此说道。 女子甚为高兴,缓缓的转过身子,并且随手扯下两边臀瓣上的纸条,叹道:“老娘费这么大的劲儿,就是想让你这样的色狼脑出血。唉,假如世界上的色狼都死干净了,小白兔们才能真正的快乐。” “我是色狼?哦,你太抬举我了,老子活得可没那么传奇。” 左忠堂咽了一口吐沫,尽可能的表现出正人君子的模样。 女子不经意间摆起了造型,风情万种的把还有些潮湿的长发撩到了脖子后面,然后盯着左忠堂看了一会儿。 忽然她“扑哧”一笑,惹得胸前那对儿雪团剧烈的颤动,仿佛一不注意就能掉到了地上,紧接着,她不屑的说道:“我是有点抬举你了,你甚至连色狼都谈不上,顶多就是一个有色没胆的狼崽子。” “呵呵呵,你说得对极,要不然我怎么会对一个还没发育的小骚狐狸感兴趣。”说这话的时候,就连左忠堂自己都感到极为违心,不过,为了以牙还牙,他还是昧着自己的良知说了出来。 “老娘没有发育?你是不是眼睛瞎了,这么深厚的资本你竟然看不到,看来老娘确实是白折腾了。” “嗯,对不起,伤你自尊心了,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不是没发育,而是过分发育,估计同时给几头牛犊子喂奶都够了!哈哈哈?????” 妈的,让你没事拿老子消遣!老子虽然不能出去揍你,但讨点口舌便宜,伤了你丫的自尊,也总胜于无了。 左忠堂笑意盈盈,盯着眼里满是错愕的女子,心里着实高兴了一回。 “嗯,你这个臭阿飞和以前的那些有点不一样,挺有点意思??????”说到这里,女子踮起脚伸了一个懒腰。 这一下更是不得了,随着她身体惯性的上下一颤,那两个坚挺丰润的大雪团,如同被风拂过的积雪枝头,那叫一个颤。 见到左忠堂终究把眼光低垂,不敢再看下去,女子眼里倒是闪过一种好奇的神色,她接着刚才的话题,淡淡的说道:“所以对于你这样的货色,老娘会留着多玩几天。” “猫玩老鼠,嗯,挺有意思!” 她转身进到了屏风后面,窸窸窣窣忙活了一会儿,留下了这句话之后,连面也没再露就走了。 左忠堂听到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不禁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他叹了一口气,回到了之前躲着的角落,抱着膝盖坐下来,怔怔的出神。 他是见过美女的人。青梅竹马的周颖,好似一颗明媚的海棠;现在的女友曾玉梅,则如一汪清水中的芙蓉;前天晚上还在一起的金智善,透着牡丹花的火辣;至于电视台明星体育主持柳如是,可用一株沾染朝露的兰花比喻她较为贴切。 然而,刚才那个女子,他却不能用奇花异葩来形容,在她的身上,拥有一种奇特的气质,妖异而变幻,让人绝对的难以捉摸。 说她是个妖精,左忠堂凭着他超常的灵觉,感觉到她骨子里并不是;但若说她不是,可在她的臀波乳浪之间,却又明显充满了无穷无尽的诱惑,不把人带进欲望的深渊,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究竟是谁?” 左忠堂喃喃自语。 “咕噜噜”,在他正是满肚子疑惑的时候,五脏庙已经敲起了警钟。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老子的肚子一向准时,多半是到了早上七点。妈的,就算想把老子当做了钱库,也总得给老子弄点东西吃啊,要是营养不良了,只怕钱库里的东西都会衰竭!这帮混蛋,难道就不怕因此而砸了自己的招牌? 他想到了这里,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走到铁门前面,抡起大拳头,就是好一顿砸,并且还怒吼着说道:“带毛喘气儿的都听着,老子饿得前腔贴后腔啦!如果再这样下去,老子干脆吃了自己钱库里的东西,让你们啥也得不着!他妈的,赶紧给老子送点吃的来!” 过了一会儿,走廊里还真的想起了一阵脚步声,左忠堂心里得意,暗想到底是“矫牙的孩子多吃奶”,瞧,这么一折腾,还真有人想起他这个被遗忘在世界角落里的人了。 然而,那脚步声到了他的门前,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直接过了去。 左忠堂空欢喜一场,不由得又朝着铁门重重的砸了几拳,口里面骂道:“刚才走过去的那个王八蛋,你耳朵聋啊,没听到这里有饥民吗?妈的,赶紧回来,给老子拿点吃的!” “喂,喂,喂!你他妈的耳朵聋了吗?” 左忠堂听到声音,赶紧望去,却见那个没关上的小方洞显露出一个小饭盒,声音就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他走了过去,一把夺过饭盒,正忙着打开,只听另一边有人嘟囔着说道:“喊你这么多声,还一个劲的砸门,妈的,早知道你这么有气力,就应该多饿你一阵子??????” “放你妈的狗臭屁,赶紧给老子滚开,别坏了老子吃东西的兴致!”他顺嘴就骂了起来,不过,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暗想如此一来,碰上个火大的,说不定真会饿上自己几顿,届时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竖起耳朵,等着那人的回应,岂料脚步声竟然越去越远,丝毫没有回过头和他怄气的迹象。 左忠堂长出了一口气,心道:听刚才那厮说话的声音,倒是挺像黑豹的,如果是他就不奇怪没回来找茬了。 黑豹是个聋子,自然听不到他的咒骂。 小饭盒里一半是米饭,一半是咸萝卜条,左忠堂瞄了一眼,心想金彪真是个小气鬼,就拿这玩意糊弄他,简直比葛朗台还葛朗台。 由于真的饿了,再者左忠堂从来也不挑食,所以他三两口,就把食物消灭干净,随后他忽然想到,自己吃了这么多的咸菜,等一会儿非得口渴,届时可上哪弄水喝啊? 不过,食物已然下肚,就算后悔也不能像个老牛似的来一反刍,况且他饥火旺盛,即便是已经吃下去的东西,都满足不了他的需求,更遑论把那些东西重新倒弄出来,简直是打死他都不能那么做。 唉,人是铁,饭是钢,先把肚子填一填再合计其他的吧! 他蹲在角落里,本想站起来把饭盒送回方洞,可他关上饭盒的时候,一眼瞄上了饭盒盖,不禁触动了他的灵感。 这东西我怎么瞅着有点用呐,它究竟能给我做点什么呢? 他不由自主的又把眼光瞄向了那个方洞,眨巴了几下眼睛,忽然之间,他喜上眉梢,“嚯”地一下站了起来。 靠近了洞口,他又仔细捉摸了一下,不觉之间,一个计划豁然涌上心头。 妈的,装了一饭盒子的咸菜,呵呵呵,你们不是想咸死老子吗?老子偏不让你们如意,且让你们见识见识,曾经把牢底坐穿的老子,是如何来一个金蝉脱壳的。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轻轻把饭盒盖放到了水泥地上,然后狠狠的一脚跺了过去??????? 左忠堂抹了抹脑门子上的汗珠,只感到嗓子眼儿冒烟的同时,赤裸的上半身粘糊糊的散发着恶臭。 他舔了舔有点干裂的嘴唇,眼光落到另一个墙角搁着的马桶上,心中只有一种冲动,捧起马桶,管它尿不尿的,一口喝下先解解渴再说。 由于诱惑太大,他不得不移开了目光,转而透过方洞,看着隔壁浴缸上面的水蓬头,心道:如果此时谁能给我一碗水,就算祖宗八代全记不起来,老子也认了。 “咯噔,咯噔??????” 没过多久,走廊里忽然响起了一阵高跟鞋走动的声音,紧接着浴室的门一开,有人走到了屏风后面。 ------------ 第二十五章 :泥丸震荡(1) 更新时间:2013-12-27 左忠堂竖起耳朵,凝神仔细辨别脚步的节奏,知道是两个人,于是他屏住呼吸,认真倾听。 只听一阵脱衣服的动静,随后便有人轻声说道:“姐姐,这种事啥时候是个头啊?今天陪这个禽兽睡觉,明天褪了裤子又让另一个畜生干,唉,日复一日,没一天消停,我的下面都有阴道炎了。” “唉,我哪知道啊,咱们没钱没势,不靠这个,还能怎么样呢?” 左忠堂听得直迷糊,暗道:这俩女的是干什么的,听这话里的意思怎么像是夜总会的小姐啊? 不旋踵的功夫,在他的视线里,竟然又出现了两个女人,而且也是一等一的美女,全身上下全都一样的赤裸裸,不着寸缕。 今天这是怎么了,老子眼福大了,能够看见的全都是光屁股的美女? 左忠堂心里苦笑,干渴的感觉已经激发不了他一点欣赏裸女的兴致。 他本想收回目光,趁这功夫歇一会儿,然而,当其中一个女人无意中转过来脸的时候,他竟然愣住了,直觉得此女很是眼熟。 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他搜肠刮肚的回忆了一下,随即脑海里闪过不夜天贵宾房里的一个画面,不禁豁然省悟。 原来是那对双胞胎啊!我说怎么看着如此眼熟呢?哦,她们中哪一个是被那个美国佬约翰?道格拉斯好顿蹂躏过的? 念及此处,他又把目光集中在了那两个女人的身上,结果,依然分辨不出谁才是他心里想到的那个。 就在这时候,其中一个女人出于本能,正想把塑料帷幔拉起,围在浴缸周围,岂料无意间竟然和方洞里左忠堂的眼神碰到了一处。 “姐,有人!”随着女子一声嗔叫,另外那个女子赶紧看了过来。 左忠堂赶紧说道:“两位别怕,我不是色狼!”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禁一阵心虚,暗想自己盯着人家光屁股姑娘,不是色狼又是什么? 随后看过来的那个女人显然是姐姐,相对而言显得较为冷静,她伸手“唰”的一下拉上了帷幔,随即安慰另一个女子说道:“小妹,别怕,那应该是个被老板关起来的家伙,他是过不来的!” 先前惊呼的妹妹缓和了一下情绪,随后嘟囔着说道:“真是的,一定又是老板的妹妹,捉弄完人之后,忘了把那个墙洞堵上!” “嗨,打搅一下,两位女菩萨谁能发发慈悲,给小子弄点水喝,小子一定会叩头如捣蒜,永生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左忠堂隔着墙壁,敲打着饭盒,语气之间,满是悲凉的恳请。 其中一个女子听他说的有趣,不禁“扑哧”一笑,另一个则喝止道:“小妹,不要理他,咱们还有应酬,赶紧洗一洗,免得没事找事,白白捞了一顿打。” “唉,姐姐说的倒是不错,可这人说得怪可怜的,旁边有没人,咱们就帮他一下也不会有人知道。”另一个女子说道。 左忠堂听得出来,妹妹心肠较软,当下他趁热打铁,先是咂巴咂巴嘴儿,然后可怜兮兮的说道:“两位女菩萨就行行好,帮帮我这个即将被渴死的人!只要一点点水,只要一点点水,没有人会知道的。再说了,咱们都是老相识了,两位无论如何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哦,我说怎么感觉这人声音有点耳熟呢,原来是认识的??????”妹妹感到很惊奇,很想拉开塑料帷幔走出去,一探究竟。 姐姐却是很不以为然,一把拦住她,喝道:“你要干嘛,喂,你现在还光着身子呢,如此出去了也不害臊!” “再说了,我们认识的人多着呢,可大多不是好人。别管他了,咱们赶紧洗咱们的,再过一会儿,客人就该来了,如果老板找不到咱们,那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哩!” 姐姐很谨慎,同时警惕性也很高,说出这番话来,一心想消解妹妹的同情心。 左忠堂透过方洞,隔着塑料帷幔看着浴缸里两姐妹的情形,心中竟有点同情她们。在他的感觉中,这个姐姐之所以比较冷漠,实际上是出于自我保护的心理,而铸就她这种防范意识的根源,无疑是姐妹俩所面临的环境。 “不知你们还记不记得在中州城不夜天中发生的事情?嗯,我就是那个主角。因为那晚我惩治了金彪,所以他才记恨在心,千方百计把我捉了来,并且关到了这里,唉!。” 他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透出无奈,接着说道:“咱们都是苦命人,受那万恶的旧社会??????哦,不是的???????是受那万恶的恶霸金彪的欺负,如果咱们自己都不帮助自己,那可真的翻不得身了。” 妹妹一直在侧耳倾听,当听到那句“万恶的旧社会”经典老台词的时候,禁不住又“扑哧”一乐。 “姐姐,你帮我盯着点,我去给他弄点水喝!”妹妹听完之后,竟然很坚定的知会她姐姐帮忙。 看到姐姐拿眼睛瞪自己,妹妹不禁有点忍不住了,急急的说道:“姐姐,你别那么看我,不就是给他点水吗?我又不是放了他,能有什么了不起的!” “唉,你就是爱管闲事???????”姐姐刚说到这里,走廊里忽然想起了脚步声,随后,黑豹竟然不早不晚的进了来。 他见到浴室中水汽很多,便看了一眼帷幔。不过,当他见到里面有女人洗澡的时候,竟然一反男人的常态,像没看着一般,毫不在意的转过了头,走到了方洞前面,朝着里面喊道:“老子又给你送饭来啦!” “这一次不会又是咸菜米饭吧?”左忠堂大声问道,觉察到没人搭理自己,他忽然醒悟,黑豹是个聋子,于是趴在洞口往外看了看。 一看之下,竟然和黑豹对了个眼儿,他赶紧用嘴巴对着洞口,说道:“口渴,先给点水喝!” 左忠堂知道黑豹懂唇语,所以他才如此去做,谁知黑豹竟然冷笑道:“米饭、咸菜管够儿,要水没有!” 左忠堂大怒,心想这不是想把老子渴死吗? 随即,他忽然醒悟了过来,其实这一切都应该是金彪特意而为之,其目的就是想折磨自己。 左忠堂此时渴得一颗心都几乎蹦了出来,想明白了状况之后,不禁把饭盒往地上狠劲一摔,随即又跺又踩。 接着,他把变了形的饭盒捡起来,阖上早就变成一张铝片的饭盒盖,抓住两头,双臂一较劲,竟然把手里的东西拧成了麻花状。 左忠堂满意看了看自己的作品,再一次把嘴巴凑到洞口前,说道:“行啊,你把饭盒拿过来吧!” 黑豹读了唇语,也没多想,顺手就把事先准备好的另一个饭盒递了过来,随后喊道:“把上次那个饭盒递出来!” 左忠堂把嘴凑了过去,先是朝着洞口做了个亲吻状,随后不发出声音的说道:“小聋子,你先等着,老子今晚就会让你变成一只瞎豹,呵呵呵,麻花给你!” 说完之后,他发起劲力,猛然将一开始就蓄势待发的铝制麻花,顺着方洞便激射了出去。 “哎呀!” 先是一声惊呼,紧接着就传过来黑豹的怒吼声。 “小王八蛋,你他妈的是活腻味了,老子现在就宰了你!”黑豹一连串的脚步声由浴室延续到走廊。 左忠堂心中大喜,暗道:你快点开门,老子先把你拧成麻花,然后再把你打瞎。 谁知门锁响了几下,忽听门外的黑豹骂道:“他妈的!没有钥匙,小兔崽子你先等着,老子去跟老板要钥匙,然后再找你算账。” “蹬蹬蹬!” 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黑豹走了。 左忠堂心中这个恨啊,暗道:金彪啊金彪,你个王八蛋,没想到竟然这么看得起老子,弄把钥匙还自己带着,看来你真把老子当个人物啦。 他默运真气,调整自己的心态,静待着一场鱼死网破的到来。 就在这时候,他忽听隔壁浴室内那个妹妹叹道:“这一下可糟了,黑豹满脸是血,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你就甭操心了,咱们赶紧走吧,一会儿打起来,可别连累了咱们!” 姐姐的话刚说完,左忠堂就听到隔壁传过来穿衣服的声音。他心知这对姐妹由于害怕,打算就此离开。 “记着报案啊!”他赶紧嘱咐着说道。 “另外,你俩最好去一趟报社,将这里的事情曝光。嗯,顺便说一下题目,就叫:深山别墅里的血案,下面要打一个破折号,加上小标题:一个无辜少年被残害的过程??????” 不放心之下,他又紧跟着显示一下自己的主编才华。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两串杂乱的高跟鞋动静已然消失在了走廊里。 “唉,没天理,真是没天理啊!正义难喧,正义难喧啊!”他感到世风日下,心里不平之际,一个劲的开始愤青。 尽管口渴难耐,但他还是能够收摄心神,趁着黑豹没有上来的时候,他加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精气神。 ------------ 第二十五章 :泥丸震荡(2) 更新时间:2013-12-28 左忠堂靠着铁门旁边的墙壁上盘膝坐好,按着真武道人传授的内功心法,开始运转真气。一开始的时候和往常一样,丹田鼎炉运转,煅烧后天之精,一边固本培元,一边把炼制出来的先天之气,沿着小周天逆行。 然而,当真气运转至泥丸宫的时候,竟然出现了异状。 一般的小周天俗称子午周天,在道家则又被叫做玉液还丹,即指真气从下丹田出发,经会阴,过肛门,沿脊椎督脉通尾闾、夹脊和玉枕三关,汇聚泥丸宫,并在此结丹。然后剩余真气再由两耳颊分道而下,会至舌尖,走鹊桥,过重楼,随后和任脉相接,沿胸腹正中下还丹田。 由于真气在泥丸宫结丹的过程十分繁复而且艰难,所以每行一个子午周天,只有极少量的真气会被凝结,大多数的真气依然会回到丹田鼎炉。 在泥丸宫也即是玄关之中,真气凝结成丹的时候,不仅需要修炼者特殊体制的配合,而且还要行之有法,否则,纵然辛辛苦苦的练一辈子,也休想把内丹修炼成大欢喜的境界,这也就是为什么历代那么多的炼气之士,只有极少数人才能修成正果的原因所在。 在真武道人不平凡的生命历程中,他总结了道藏和一些佛门密宗里面所有记载的结丹之法,不仅如此,他还通过明察暗访,收集了不少隐藏在民间的秘传丹鼎之术,综合之下,他才依据自己独创的自然之法,总结出了一套繁复的结丹精要。 左忠堂秉承了他的衣钵,自从修习这种心法以来,尽管进速不快,但却很扎实,如今的他虽然谈不上三花聚顶,但泥丸宫之中的内丹,已然有了自己运转规律,只不过对于这些他自己是不知道而已。 在平时,左忠堂依据真武道人的结丹精要修习,真气会在泥丸宫之中,像漩涡一样的旋转,与此同时,通过他体内两条密宗里才有记载的经脉,把下丹田鼎炉里的三味真火运送到泥丸宫,接着开始煅烧里面的真气,如此之后,在原来内丹的基础上,又附着了一些先天真元,以至于内丹逐渐生长壮大。 可是,这一次左忠堂在运行小周天结丹的过程中,却出现了和往常不一样的现象。当他的真气运转到泥丸宫的时候,便萦绕在他以前形成的内丹周围,开始旋转依附,而在同一瞬间,两股炙热的气机也像受到了召唤一般,由他的下丹田炉鼎里升腾,沿着督脉左右的两条密宗经脉窜动。不过,当两股内家真火到达命门的时候,忽然间心肾之间竟然加入了一股生力军。 其实,这股生力军正是他之前受到了剧烈的性刺激而激发起的那股男人元精,本来盘踞在心肾之间,此时,受到了本源的吸引,所以才归纳到命门穴中,随后,一分为二,附结在炉鼎里窜起的那两股真火之内。 如此一来,原先那两股道家真火就如同受到了滋润一般,变得更加旺盛壮大,一下子充盈到泥丸宫中,猛烈地煅烧里面的真气。 一时间,左忠堂感到泥丸宫里剧烈的震荡,随之而来的则是头胀欲裂,以至于他原本微闭的一双眼睛突然暴睁。 此时此刻,如果旁人在场,一定会愕然发现,他的眼结膜已经变得通红,出于一种完全充血的状态。 随着他的霹雳一声暴喝,陡然间,他身子一歪,竟然生生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朦朦胧胧之中听到有人呼唤。 他睁开了眼睛,镇静了一下仍有点发晕的脑袋,这才顺声寻去。 “喂,小色狼,你刚才睡着了吗?” 左忠堂一听,不禁暗自苦笑,心道:小狐狸精怎么又回来了? 心里想到了狐狸精,眼前不禁浮现出她几乎光着的傲人身材,不知不觉中,小弟弟又开始敲打他的小腹。 看来老子到底不是圣人,还没怎样竟然也色心大动,甚至连脑袋发晕都不在乎,呵呵呵。嗯,古人说的色胆包天,看来确实有点道理。 他心里一边瞎琢磨着,一边随便用手撑了一下地面,本打算就势起来,谁知在他的手掌按实地面的时候,一股充沛至极的劲力,倏然如同超音速飞机后面喷气似的,一下子震荡在了地面上,就在反作用力的驱使下,他的身子猛然弹了起来。 “哎呦!”随着一声惊呼,他竟然在空中来了一个侧空翻,如果不是脚镣碍事,他的双脚几乎可以牢牢的站在了地面上,尽管如此,他也只是稍稍往前跳跃了一小步,赶巧的是,站稳身子的地方恰好到了方洞的旁边。 由起到落,三米多的距离,就在这种戏剧性的一瞬间完成了。 老子竟然会飞了!不是在做梦吧。 他偷偷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觉钻心的疼痛,不禁大骂自己糊涂,暗道:这他妈的可是你自己的肉,试验一下也使这么大的劲儿,真是个猪脑子。 情绪稳定之后,他一边把脑袋凑到了方洞旁边,一边佯装虚弱的说道:“不是睡着了,而是受不了虐待。唉,谁不是爹妈生的啊,遭受了如此非人的禁锢,真是生不如死啊!” “不是啊,我看你气色很好,一睁眼睛的时候,就像打着了手电筒。再说了,你刚才起来的时候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生龙活虎之极,我可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小狐狸到底是小狐狸,丝毫没有接受他的欺骗。 左忠堂不敢面对洞口,对于这个绝顶妙人,他心里还真有点打怵,无法预料她下一步会采取哪些稀奇古怪的作为,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规规矩矩的躲在了洞口旁边。 “我听说你好像是金大老板的妹子,有这回事吗?” 左忠堂想起了那对双胞胎的话,便试探着问道。 沉默了一下,随后小狐狸精问道:“你听谁说的?” “哦,是两只沐浴中的山凤凰!” “山凤凰?咱们家除了冰箱里的火鸡,哪里来的山凤凰?你这人就会胡说八道,而且还很色!” “你不信拉倒,那两只山凤凰很好看,而且还是孪生的,唉,假如没有这堵墙隔着就好啦!” “哦?????,哈哈哈,原来你说的是夏萌萌和夏明明那对儿姊妹花啊!嗯,没想到你还是挺有眼光的,她俩虽然久经风月,但确实够骚???????” “你怎说得这么难听?人家那叫有风韵,够味道,比起你来啊,那可真强多了?????” “我靠!你敢说老娘不如她俩,小色狼的眼睛是不是瞎掉了?来来来,你再看看,老娘哪点比她们那对烂货逊色!” “不用看了,她俩个个都比你白嫩,个个都比你丰满,个个都比你会挑拨男人的心!” “气死老娘了,本来我还打算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并且帮你一下,这下好了,老娘心灰意懒,干巴死你个王八蛋!” 说完之后,隔壁响起了高跟鞋的动静。 “哇,你还有这种慈悲心肠,女菩萨啊,请等一等!” 在极度饥渴的趋势下,左忠堂跳到洞口前面,睁着两只眼睛就往另一边看,孰料,竟然被喷了一脸吐沫。 “呸!哈哈哈,让你有眼无珠,老娘最痛恨口是心非的人了!” 左忠堂并没有因为挨了一口吐沫就把眼睛闭上,而是继续圆睁双目的看着,他的这份定力还真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得到。 在他的视线中,就见小狐狸精美滋滋的站在洞口前不远处,眼睛瞟着他,那份得意劲儿就如同中了彩票一般。 “唉,如今你的气也消了,可否帮个忙,给老子弄点水喝,老子属实渴得有些受不住了。”到了这时候,他依然能够面不更色,软语相求。 小狐狸精一愣,随后轻轻垂下美丽的脖子,也不只想到了什么,一张粉嫩的脸上,竟然生出淡淡的红晕。 “还在那发什么浪,赶紧给老子弄水去啊!老子要是渴死了,谁还陪你逗闷子。”就算花再娇艳,此时的左忠堂也没有心情去欣赏,昏头胀脑的时候,他倒忘了自己和小狐狸精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友情,竟然像熟识的朋友一般去催促她。 “想让老娘满足你也行,不过你得收回刚才那句话!”奇怪的是,小狐狸精竟然没有生气,而是娇嗔着迷死人的小脸儿,放出了条件。 左忠堂赶紧说道:“其实这又何必呢?你都知道我刚才说的是违心话,别说是那一对姊妹,就是全震旦国的女人站在一块,都没有一个比你更能打动人心的。” “我靠,就说你是小色狼嘛,果然一点没看错。甜言蜜语能说到这种程度,真不知有多少良家妇女曾经葬送在你的手上?你就渴着吧,老娘可不管,渴死了你还算是为民除害了呢!” 她话虽然如此说,但一双眼睛却是四处踅摸,看模样似乎是想找个家什儿。 ------------ 第二十五章 :泥丸震荡(3) 更新时间:2013-12-29 “就知道你是个小狐狸精修成的菩萨,外表浪荡,里面装的却是好心肠。呵呵呵,你不用找了,我递给你饭盒,用它装点水。” 左忠堂说话间,已是一弯腰,将地上放着的饭盒捡了起来,随后把菜饭倒到饭盒盖上,这才将空饭盒递出了方洞。 小狐狸精倒也听话,乖乖地接过饭盒,向着水龙头走去。 透过方洞,左忠堂情不自禁的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小狐狸精背影,只见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挽成发髻,用一个绿莹莹的翡翠簪子别着,虽然简单,但自有一种随意的美感。 一件巧克力原色晚礼服,穿在她接近175公分的身上,不禁裁剪的极为合身,而且还把她的腰肢彰显得极为细小。 然而,要数最为惹人遐思的还是她的脖子,在礼服颜色的衬托下,如天鹅般秀美颀长,白皙的让人怜惜。 如此美女,实属罕见,如果她真是金彪的妹子,可就奇了怪,有那模样的哥哥,怎会有这么样的妹子?多半他俩是异父异母。 在这世上,也许只有左忠堂自己才能诠释出最让他满意的理想答案。 小狐狸精到了水龙头边上,接了满满一饭盒的清水,随后走了过来,并没有直接把饭盒递给左忠堂,而是离着洞口一米多远,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你想干嘛,又要起什么幺蛾子?老子可告诉你,俺可再也禁不起你折腾了,如今小命非常脆弱,一丁点的打击,都会香消玉损,你可掂量着办!” 左忠堂眼巴巴的看着直泛涟漪的那盒清水,心中暗道:老子如果有命出去,一定要记住缺水的教训,沙漠就不用说了,保准是这辈子的禁地,就算平时,走到其他地方也要带个水缸,免得再遭这种苦难。 “给你水也行,不过你得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坏事,让我哥哥如此的恨你?” 小狐狸精忽然间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问他。 左忠堂叹道:“此话听起来少儿不宜,还是不说为好,哦,你承认金彪是你哥哥啦?” “住嘴,现在是我问你!别跟老娘打太极,老娘不吃这套!快说,老娘胳膊劲儿小,晚点就端不住这盒水了。” 听她一口一个老娘,左忠堂心里笑开了花,暗道:你顶多20来岁,要想做老娘还得再等几十年吧! 不过,眼下自己最需要的东西在人家手上,他只好随弯就弯,曲意恭顺。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老哥不检点,在人家夜总会连吃带喝,并且还喊打喊杀,不给人家活路。老子乃是一位仗义的爷们,见到了这种情形,忍不住出于义愤,于是出手修理了你老哥和那个叫张启庚的家伙。唉,当时都怪我心慈面软,竟然放了他,早知如此???????” 说到这里,他早瞧见小狐狸精面无表情,直让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落地,于是他话锋一转,不断线的接道:“其实,就算早知如此,我也一样狠不下心来拿他怎样,谁让他有你这样如花似玉的妹子啦,尽管咱俩没见过面,可是冥冥之中你已经在罩着他啦???????” “你就瞎掰吧。哼,我可告诉你,被关在这个屋子里的家伙,没有一个是带着气儿出去的。” 说到这里,小狐狸精的脸上散发着一种悲天悯人的神情,这让左忠堂感到真心困惑。 他不明白,如此一个有着祸国殃民一般狐媚的女子,怎么顷刻间展现出如此的神情,这种反差着实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而就在他满心诧异的时候,小狐狸精竟然叹了一口气,并且哀婉的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关在这间屋子里的人最终都哪去了,但我能感觉到,他们一定都让我哥哥杀了。” “其实有些人即使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就拿那个秦凯来说,借着喝醉了,竟然跑到了我的房间,说要和我聊天。我和他又不熟,找我聊什么天啊,只怕他心怀不轨倒是不假!后来多亏黑豹发现了,我才躲过一难。哼,这人吃住都在我家,没想到人面兽心,死也就算死了,不过,有些人却不应该消失的??????”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变得更加哀伤,不过却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 “你说得对极了,就比如老子,堂堂一个侠义好汉,就不应该死,所以您呐,赶紧把水拿过来,滋润一下老子将要着火的喉咙。” 左忠堂没心情测度她的言下之意,一心想把那盒清凉凉的水灌进肚子。 “你虽然一个劲儿的往脸上贴金,但我知道你不是个坏蛋。刚才我上来的时候,偷听了哥哥和张启庚的几句谈话。呵呵呵,没想到你那么厉害,竟然单枪匹马,就把他们那么多人都给收拾了。嗯,冲这一点,老娘就该奖励奖励你!” 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把水递了过来,左忠堂眼睛毛都乐开了花。 他眯缝着眼睛,闪着贼光,叹道:“姑娘果然是见识高远,慧眼人心。呵呵呵,如果你不是菩萨,那佛祖都得结婚!” “哦,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我做不了菩萨,那关佛祖什么事啊?再说了,这和他结不结婚能扯上什么关系?你要是解释不明白,这水便甭喝了!”她一下子撤回了手臂,美目圆睁,一脸的好奇。 左忠堂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心想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干嘛非得扯上佛祖啊,好端端要到嘴边的琼浆玉液一下子就没啦。 “你先让我喝口水再说不行吗?嗓子一干,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不行,男人最会骗人。不抓着把柄,你们都不能乖乖地听话。快说,否则我立刻把水倒掉,然后转身就走,就让你干瘪成木乃伊!” 左忠堂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堂堂快到六尺的男儿,竟然为了一点水奴颜婢膝,大有一种英雄末路的感觉。 “咳咳咳,是这样的??????嗯,像你这样的好心肠,都得不到大家的认可,那普度众生还有什么前途?如此一来,佛祖保管得心寒啊,一合计做了好事也是白做,还不如舍弃修行,回到天竺国,娶个媳妇来得自在,所以说如果你不被认可为菩萨,他就得结婚生孩子嘛!” 左忠堂脑门子冒出一层冷汗,心想也不知这样的胡说八道能不能唬住她? “呵呵呵,你这小色狼还真有意思,嗯,就冲这一点,老娘给你水喝啦!” 犹如一支魅力惊人的花朵迅速在她的脸上绽放,左忠堂怔怔看着笑意盈盈的她,忖道:古时候的妲己和褒姒也不过如此吧! “你还喝不喝啊?” 见到左忠堂失魂般的看着自己,小狐狸精一边娇嗔,一边脸上飞起了嫣红,这一下更显得她艳丽不可方物。 左忠堂故意贪婪地看着她,不理她的话茬,而在饭盒挡住了他的视线之后,他才闪电般把方洞里的饭盒拽了过去,随后躲到了一旁,就听他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妈的,古人竟是瞎说,什么叫做‘秀色可餐’啊?简直是一派胡言????咕嘟咕嘟????咳咳咳,应该是‘秀色解渴’???咕嘟咕嘟!就算不喝这盒水,老子看到了小狐狸精,都不会觉得渴了。” 虽然看不见左忠堂的样子,但是听到他这样的说着,小狐狸精的小嘴儿不禁翘了翘,眼波中流露的全都是古怪的笑意。 这家伙满嘴跑火车,呵呵呵,怪有意思的,如果就这样死掉了,可真有些可惜,但是,大哥对他恨的了不得,我又放不得他,唉,真让人为难! 小狐狸精正在心里斗争的时候,忽然看到方洞里又呈现出左忠堂那双清澈的眸子,只听他问道:“好心的女菩萨,能否再给苦命人弄点水喝吗?” 她美目圆睁,佯装怒道:“刚才是哪个杂种说的,就算不喝水,看到了老娘,也会觉得不渴了!还没有放个屁的功夫就原形毕露啦。哼,我就说嘛,男人都是口是心非,都是应该下汤锅的祸!” “谁下汤锅啦?哦,是那小子吗?呵呵呵,妹子别着急,后天哥哥就满足你的心愿!”人还没到,走廊里已是想起了金彪的声音。 小狐狸精脸色骤变,迅速的朝着左忠堂使了个眼色,然后故意大声说道:“就这么定了!哼,哥哥你可千万别手软,届时一定要让我开开眼!” 左忠堂把饭盒藏起来,离着方洞有一定距离,弯下腰,静静地看着隔壁。 “呵呵呵,开玩笑的,妹子怎么还当真了,哥哥可是一个规矩的生意人,怎么能做出杀人越货的事情?” 透过方洞,左忠堂看到金彪闪现在视野里,背对着他,并且揽起小狐狸精的腰肢,说完话之后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哦,原来你是说着玩儿的,我还当真了呢。”小狐狸精轻轻推开了金彪,说道。 金彪叹道:“这小子曾经跟哥哥做对,让哥哥损失了很多生意,这一次更是闯到了沈京,在哥哥的眼皮底下,跟咱们手下的员工过不去。妹子你也是知道的,哥哥的生意全靠着那帮员工,如果再不站出来给他们出一口气,以后让哥哥如何把生意维持下去啊?” ------------ 第二十五章 :泥丸震荡(4) 更新时间:2013-12-30 “噢,原来是这样,那你打算把他关到什么时候啊?这小子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哥哥可千万别轻易的便宜了他!” 小狐狸精说话间,更是恶狠狠的朝着墙洞瞪了一眼,咬牙切齿的劲头儿,就像她和左忠堂有多大仇恨似的。 金彪眼神里透出疑惑,不明白小狐狸精为何对左忠堂如此不放过,于是他问道“喔,你对他的气儿好像不小啊?他究竟把你怎么了,让你如此憎恨他?” “谁把她咋的啦?呵呵呵,老子就是像你一样想吃她豆腐,雪白粉嫩的娘们儿,一看就眼晕,真想扒光了睡一觉!” 左忠堂迎上了小狐狸精的目光,并且眨了眨眼睛,嘴角上挂着疏懒的笑容,油腔滑调的说道。 金彪忽然转过头来,眼睛里全都是愤怒。 “看来真该把你那颗花心尽早的雪藏起来,以免到处祸害人,嗯,你说是不是啊?” 看着金彪满身杀气,左忠堂知道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不禁微微一笑,继而叹道:“雪藏有什么用?就算把它移植到了别人身上,还不是一样的花吗?” 金彪晃了晃手指,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道:“那可不一定喔,心花不花是由大脑所决定的,届时???????”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 小狐狸精此时可不是故意装出来的诧异,她是真有点糊涂,不清楚俩人你来我往的在说些什么。不过,熟语说听话听音儿,她还是感到这里面大不简单,似乎隐藏着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没什么,这小子最会气人,再关他两天,如果服了软,哥哥就放了他。” 金彪搪塞之余,朝着一旁说道:“黑豹,你把小姐先带走,我与张大少再和这小子聊几句。” “是,老板。小姐请!”门口响起了黑豹的动静。 通过事先辨别脚步声,左忠堂知道随着金彪来的还有三个人,此时听到了金彪的话,不禁忖道:除了黑豹和张启庚,剩下的人是谁呢?不会是那个约翰?道格拉斯吧? 想起了约翰,他忽然回忆起夏氏姐妹,心想自己或许猜得不错,那个约翰很喜欢双胞胎中的一个。在不夜天的时候,就让约翰大快朵颐,美美的干了一炮,而在不久前,夏氏姐妹匆匆沐浴了一番,备不住就是为去服侍这位公牛而做准备呢? “哦,我还想再看一会儿呢?你们要谈什么,干嘛非得背着我啊!” 小狐狸精有点耍赖,很不情愿就此离开。 “呵呵呵,咱们想和这小子谈点生意事,若离还是听你哥哥的话,离开这里,男人间的谈话,你听了会很不方便的。” 嗯,说话这人是张启庚!呵呵呵,原来小狐狸精真名叫若离,金若离,金若离! 左忠堂听到了声音,辨别出了他的主人,同时又在心里反复的念叨了几遍小狐狸精的名字,就好像怕忘了一般。 这时候,黑豹走了过来,背对着洞口,弯着腰朝着金若离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小妹听话,嗯,莫忘了这里除了张大少之外,还有一位尊贵的客人,千万别失了礼数。”金彪的语气有点变得严厉,展现出家长的派头。 “那好吧,你们聊着,我下去吃东西了。” 金若离好似无意的看了一眼洞口,随后不情愿的转身便走。 “黑豹,你转过来,让老子欣赏一下自己的手艺,呵呵呵,看一看你整完容是什么模样?” 左忠堂好奇心起,他记得夏氏姐妹曾说过,自己的那一下飞“麻花”,打得黑豹满脸是血,所以他特想瞧一瞧战果究竟是什么样。 谁知黑豹竟然没理他,尾随着金若离就走了。 妈的,老子又忘了,黑豹虽然能读懂唇语,但他毕竟是个聋子,老子在他背后说话,他当然听不见了。 左忠堂暗暗自责,不过,他很快就沉浸在金彪笑容背后的杀机中。 “小子,烦渴的滋味如何啊?呵呵呵,我告诉你,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有你好受的呢!” 左忠堂瞪着自得的金彪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渴得老子一颗心都要蹦了出来,你是不是会觉得很有成就感啊?” “嗯,那还用说,今夜我对待朋友有美酒和美女,对待敌人就只有刀子和屎尿。呵呵,你身后不是有个马桶吗,你要是渴了,就自给自足吧。这年头水资源宝贵啊,你可千万莫要浪费了!” 金彪保持着笑容,在左忠堂面前不忘了把他的人生座右铭裱上了一把。 他刚说完,忽听旁边有人操着一口东洋语调的震旦话说道:“嗨!金先生,请允许我说句话,对于一个捐献身体的人来说,如果干渴,会造成器官脱水。那样的话,取出来的器官难免不有损伤,这样一来,我们是对客户的极不负责任,所以,我想提醒一下金先生,适可而止,不要因为私人间的过节而生产次品!” 左忠堂心中一动,暗道:这位便该是剩下的那个尊贵客人,嗯,又是一个标准的王八蛋,表面上是劝金彪别折磨我,事实上却是为了我身体里的器官能否卖个好价钱考虑,妈的,你倒是真懂得客户至上的道理! 紧跟着,他又意识到,这位挺在意客户权益的主儿,应该是一个日本人。 “岸北先生,您的话倒是给我敲了警钟,呵呵呵,过一会儿,我会安排人,给这小子送点解渴的东西,不过,现在却要劳您驾,看一看这小子的身体条件,绝对是第一流,依着市场上现有的标准,他的器官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金彪似乎不敢得罪这位日本人,说话中透着十足的客气。 在他说完之后,脚步声顿时响起。 左忠堂瞪大眼睛,就想一睹这位小日本的真容。 “哦,金先生,我不着急的。” 这位岸北先生显然好奇心没有那么大,拒绝了金彪的请求,不过他随后就透露了倭寇好色的本性。 “金先生,刚才在饭厅内敬酒的那两位小姐,很有礼貌,能不能允许我和她俩私下里沟通一下。嗯,在我们日本,对于有礼仪的女性,我们一像都很尊重,因为和这样的女性相处,一定会获益匪浅。” 见到日本人这么有上进心,金彪当然乐意成人之美,不过他心里着实鄙视,暗道:少他妈的在我面前冠冕堂皇,自打姓夏的那对破烂货进了餐厅,你这丫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人家,多半是想一箭双雕,早早的和人家上床痛快一下。 “岸北先生真有眼光,夏小姐姊妹具有很好的文化素养,在沈京一带可以称得上家喻户晓。” 金彪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后,一边笑着,一边接道:“呵呵呵,小妹在日本的时候,承蒙贵家族的照顾,另外,贵家族又是我们合作已久的大客户,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只要岸北先生有所要求,我们都会予以满足的。” “哦,金先生太客气了,其实,我只是想和那两位小姐交流一下而已,金先生可不要误解了我的意思!” 交流?用啥交流啊,用嘴,还是用你那根小香肠?你他妈的分明就是下流! 金彪心里嘀咕着,但嘴上却附和着说道:“岸北先生既然想和夏氏姐妹交流一下,呵呵呵,我金彪自然双手赞成,那咱们就先下去,等岸北先生心满意足之后,咱们再研究一下关于人体解剖方面的知识。” 金彪的话一落地,忽听隔壁左忠堂大笑道:“哈哈哈,真是物以类聚,一群的男盗女娼,说什么文化交流,无非是想把人家一对儿姊妹花捅个稀烂?那个小日本可要当心了,来到震旦国一趟不容易,莫要带着一身的蔷薇回国,那可就是对你们的樱花一种侮辱了!” 对于左忠堂的话里意思,不单日本人莫名其妙,抓不住里面的真髓,甚至就连金彪和张启庚也有点不明白。 “什么蔷薇、樱花的,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出于好奇,金彪扫视了同样迷茫的两外两个人之后,顺嘴朝着隔壁问道。 “不明白吧,呵呵呵,老子就给你们这几个杂碎上上课。” 隔壁传过来左忠堂的笑声,随后便陷入到了一片静寂之中。 金彪等人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下文,三个人不禁你眼望我眼,心中大都萦绕着一个问题,隔壁那小子说话大喘气,未免时间长的有点过分了吧? “喂,小子,你是咽气了还是咋的?爷几个还等着你上课呢!” 金彪终于忍不住,朝着隔壁喊道。 隔壁传过来左忠堂揶揄的声音,只听他说道:“老子考虑到你们的智商,如果眼下没有实例,说了之后只怕你们也没啥印象,所以,老子罢课了。” 张启庚竟然扑哧一乐,摇了摇头,叹道:“这位还真是一个妙人,呵呵呵,别理他了,咱们还是先下去吧!” 那个日本人忽然朝着隔壁恭敬地问道:“阁下很有学识,既然已经说出了题目,就请阁下不吝赐教,岸北金四在此恭听下文。” ------------ 第二十六章 :偕美私奔(1) 更新时间:2013-12-31 “呵呵呵,小日本挺有进取心啊!是个好学生,不比那两个畜生,得过且过,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听到左忠堂的调侃,岸北金四面无表情,倒是张启庚和金彪显得有点不自然,后者更是皱了皱眉头,嘴唇动了动,不过见到岸北金四那么认真,硬是把到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没有发出声音。 隔壁的左忠堂油然道:“其实,这也没什么高深的。作为超级色狼群体中的一员,小日本你知道什么是梅毒吗?” “有话请直说,不要侮辱我的国籍。在我们日本,高大的人很多,甚至就连我也是165公分的个头,哪里小了?” 岸北金四两句话出口,身边的张启庚和金彪差一点喷了。不过,碍着岸北金四的面子和身份,他俩还是涨红着脸,生生的憋了回去。 不过左忠堂却不管那个,哈哈大笑。 好一会儿,他才停止了笑声,颇有感慨的叹道:“对待夜郎自大的家伙,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岸北金四虽然通晓国语,但对于精深的震旦文化,还是一知半解,好在他颇有涵养,心知“夜郎自大”应该不是什么好话,不过,一合计如果纠缠下去,只怕话题越扯越远,于是,他干脆摆了个肉头阵,权当没听见,只是淡淡的说道:“梅毒是一种传染性疾病,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阁下不要顾着左右而言他,还请对刚才的问题继续指教。” “孺子虽非国人,却如此好学,老子作为一代大儒,如果再有所保留,便对不起我震旦国堂堂的几千年礼仪。” 左忠堂说到这里,知道不能再继续把话题抻下去,否则,对方听后失去了兴趣,或者不耐烦了,那么,他的算盘可就白打了。 他之所以天马行空的加入到了梅毒的话题,实际上是想拉扯一把那对儿姊妹花。尽管她们连口水也不敢给他喝,但出于侠义心肠,他还是不肯让一个日本人去蹂躏那对儿震旦国的双胞胎。 “你说的很对,梅毒确实是一种传染性疾病,而且大多是通过男女间的性行为传播的,不过,有一点你一定不知道,如果一个人得上了梅毒,初期是没有什么特别感觉的,但是,一旦梅毒发展到了二期之后,身体上就会出现很多的皮疹,状如蔷薇,所以又叫蔷薇疹,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了。” 不等有人追问或反驳,他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今天夏氏姐妹就在你们那间浴室内洗澡,俩人无意中说了一些话,被我听了个正着。呵呵呵,你们猜她俩说了什么?哇,原来俩人中的妹妹早就得上了梅毒,只不过一直靠药物治疗,而据她猜测,能把这种疾病传染给她的,应该就是那个约翰?道格拉斯???????” 他尽管一开始脑海里有个说辞的大致轮廓,但发挥来发挥去,不禁在一高兴之下,竟然想到了什么说什么,结果编排到约翰身上的时候。 然而,随即他猛然有点后悔了,暗想在不夜天的那会儿,也不知约翰干的是妹妹还是姐姐?如果是姐姐,那他刚才的话可就不攻自破了,所以,他赶紧刹住了话头,脑瓜急转,想着下面的应对之词。 “哦,妈的!没想到约翰竟然是个花柳,那可糟了,他不仅把妹妹赶了个通透,而且回到沈京,好几天都是一王二妃??????” 也许是左忠堂的话刺激到了金彪,他竟然一下子不加考虑,说出了刚才的那些话,不过,当他感觉到言语里有点欠斟酌的时候,他也赶紧刹车,免得嘴里的火车脱了轨。 金彪和张启庚对视了一眼,二人心意相通,俱都惦记着一件事,那就是约翰也曾经在龙七的威逼之下,把他俩的菊花好顿蹂躏。 俩人神色惶恐,不约而同的担心自己是不是也中了标。 “没想到那两位小姐如此不检点,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阁下似乎对我还欠了一个解释:就算我得了梅毒回国,怎么就是对樱花的侮辱了呢?” 见到自己误打误撞,瞎话竟然没有穿帮,左忠堂心里很是高兴,暗自感叹老天也帮忙,此时听到岸北金四的问题,不由得又来了兴奋,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颇有一番感慨的说道:“樱花作为日本的国花,自由着妖娆的地方,不过,尽管它在贵国备受宠爱,但是那并不代表它真的就独一无二。” “不许您侮辱我们的国花!”岸北金四赶紧抗议道。 “你看看,还没怎么着呢,你就先嚷嚷上了,如此猴急的性子,怎么能成为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唉,太不像话啦。” 听到了左忠堂的斥责,岸北金四脸色有点发青,他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洞口前,打算看一看左忠堂的真容,孰料,左忠堂在刚才的说话中,早已经藏到了洞口的视野之外,他竟然看了个空。 “阁下言辞闪烁,总是跑题,依我看阁下也只是个半吊子,并没有什么惊人见地。嗯,我看我还是早点下去,免得再听到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 岸北金四以退为进,故意说得满不在乎,借以逼迫左忠堂在揭示答案的天地里,不要做一匹没有方向感的野马。 “收起你那点小把戏,老子是玩这套的老祖宗。妈的,看在你如此猴急的份上,老子就把最终的答案揭晓了。” “在你们日本,常常把女人比作樱花,意味着纯洁美丽,然而,你们却忽略了一个现实,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日本人为了尽快的复兴经济,几乎把色情业置身在了龙头地位,莫要说一些烟花女子,甚至有很多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也都参与到了浩荡的为国卖身的行列之中。” “正是由于日本女人如此无私地奉献,在愉悦了自己和千万男人的同时,造就了日本的经济神话,所以,日本女人大腿中间的位置可以说是你们的国粹之所在。” 左忠堂侃侃而言,说到这里的时候,金彪和张启庚不禁面面相觑,二人甚至有点替左忠堂担心,心想他这番话定然会激怒岸北金四。 果然,岸北金四面色倏然变紫,金丝眼镜后面的一双小眼睛,也在这个时候变得格外冰寒,不过,令金彪和张启庚感到诧异的是,这位日本最大的黑道家族骨干竟然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阁下的话虽然有点难听,但却说明了一个无可否认的事实,阁下可以继续往下说。” 听到了这句话,左忠堂不免收拾起对岸北金四戏虐的心情,暗想这个日本人很不简单。 他之所以意识到这一点,倒不是因为岸北金四特别有涵养,而是他能够感觉到,在岸北金四的身上有着日本人最为可怕的一面,一切求实,不虚诞。 左忠堂心里不免有点感叹,他记起一位震旦国伟人曾经说过,国家要富强就一定要有实事求是的精神。然而,大多数的国人,随着安逸的侵袭,随着物质的冲击,已经逐渐淡漠了伟人的警示,开始变得好大喜功,甚至于用荒诞的假设来满足自身的虚荣心。 “樱花是国粹,日本女人的私处也是国粹,可以说二者有着共同之处,但做为日本人的阁下,如果带着一身的蔷薇回到了国内,换句话说,就是染上了一身的性病,这无疑是对日本国粹的一种严重的冲击。” “那么多的日本女人,阁下竟然视为无物,跑了一趟震旦国,甘愿染了一身的梅毒,也要过一过震旦国风尘女子的瘾,这无疑说明震旦国最低等的女人都要比最优秀的日本女人有吸引力,如此一来,阁下让日本女人情何以堪,又让你们的国粹情何以堪?” “所以我说,面对你满身的蔷薇,日本的樱花也会抬不起头,这不是让她遭受羞辱,又是什么?” 左忠堂如此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尽管有些牵强附会,但还是大大的触动了岸北金四痛楚,他沉默一小会儿,然后叹道:“阁下雄辩之才,实属罕见,岸北金四佩服之至。嗯,既然阁下已经提醒,我一定会洁身自律,免得带着一身的蔷薇回到祖国,致使樱花和女同胞受辱。” 左忠堂差点乐了,心说这家伙倒是很听话。然而,岸北金四紧跟着说的话,不禁让他高兴到一半,又有点笑不出来了。 “金先生,隔壁这位应该很干净,请允许我在将他人道毁灭之前,亲自体验一下他的菊花,是否也像他的口才一样,让人难以忘怀。” 见到金彪和张启庚都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岸北金四又补充道:“既然一亲震旦国女人的芳泽会有辱樱花的尊严,那么,驾驭一下震旦国的男人,樱花一定会感到骄傲的。” 金彪张大了嘴巴,好一会才叹道:“原来岸北先生竟有此嗜好!呵呵呵,您尽管放心,届时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也就是了。” ------------ 第二十六章:偕美私奔(2) 三个人走了以后,左忠堂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暗道:妈的,爆老子的嫩菊花,幸好不是现在,老子还有一丝机会,否则,老子的小菊花备不住真就贞操不保,那老子可是生不如死了。 他匆匆把米饭吃完,由于有了之前的教训,对于咸菜他只是碰了几口,剩下的则全部倒在了马桶里。 饭一下肚,人也有了力量,他把饭盒盖踩扁,然后继续自己之前没有完成的工作。 又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他擦了一下汗,活动了一下有点发僵的手指,看了看自己的成绩,不禁脸上露出点笑容。 然而,当他不经意间,眼光落到了自己的脚镣上,不禁有点着恼,忖道:别的都好说,这个镣子可怎么办呢?就算冲出去了,有这玩意作为累赘,只怕逃不了多远,又会被捉回来,唉,看来我自己还得想点辙,无论如何也得先把脚镣弄断了。 他眼光游弋,想要寻点称手的家伙,不过,看来看去,最后仍是落了一肚子的沮丧。这间屋子里除了床铺,就有个马桶,再不就是饭盒,哪有什么老虎钳一类的东西啊? 看来老子的逃跑大计终究要功亏一篑,如此一来,那朵小菊花多半是贞操不保,哎呦嘿,这可怎么办呢? 他的目光呆呆的锁定在了那张木床之上,心里空牢牢的。 忽然,他的眼睛一亮,飞快的凑到了木床旁边,一把将上面的床垫子撤了去,瞪大了眼珠子,开始在木床的框架上寻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他的眼光落在了一个没有完全插入木质的钉子上面。 嘿嘿嘿,老子有救了! 左忠堂万分高兴,伸出手指头,掐住了钉子头,猛然间一较劲,他竟然硬是把钉子给拔了出来。 这时候他是一万个感恩戴德,心想如果不是师傅和两位干爹的悉心教导,他又怎能有着超越常人的指力;如果没有这样的指力,他又怎能拔出这样的钉子;如果没有这样的钉子,他又怎么能打开要命的铁镣;如果••••••• “你干嘛呢?傻乎乎的!哎呦,你把被子都扔到了地上,晚上你还睡不睡觉啊?” 听到了金若离的声音,左忠堂不禁一哆嗦,暗道:多亏老子背对着洞口,要不然让她看到了钉子,那可就真的糟了。 “你咋又来了?有你在旁边唧唧喳喳的,老子就算不把满是屎尿的破被扔到地上,也甭想睡着觉啊?” 左忠堂借着回身的机会,悄悄的把钉子揣到了裤兜里,带着一脸的怒气,瞪着方洞里显现的那张绝美的脸蛋。 “嗬,好心当做了驴肝肺!老娘是担心你还在口渴,所以才巴巴的走上来,没想到一见面,竟然碰到了狗屁呲。妈的,渴死你算了,老娘睡觉去!” 她话虽如此,却一点没动地方,静静的看着左忠堂,眼睛里全是笑意。 “老子的身材不错吧,呵呵呵,馋死你,就不让你碰。”左忠堂一边说着,一边反其道而行,朝着方洞凑了过去。 “离老娘远点,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臭,老娘白白嫩嫩香喷喷的,可不想沾染上你的气味。” 金若离一边说着,一边扇了扇面前的空气,随后捏住了娇俏的小鼻子,看模样倒是真有点嫌弃左忠堂的气味。 “你可别忘了,老子这一身臭气还是拜你所赐。他奶奶的,连屎带尿全是你生产的,这时候倒嫌弃起自家的东西了,真是岂有此理?” 左忠堂一边说着,一边用脚把墙根底下的灰土归拢到方洞视野的死角,免得被金若离发现。 “喂,小色狼,你想不想逃走? 听到了金若离这突兀的一句问话,左忠堂不禁愣了一下,随后盯着她的眼睛叹道:“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替你哥哥来打探老子的意图吗?” 见到金若离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他赶紧接道:“如果真是这样,老子也就直言不讳的告诉你,谁不想逃走,谁就是王八蛋!” “你本来就是个王八蛋!老娘好心要救你,你却这么怀疑老娘,唉,好人难当噢,老娘这一回算是又长了个教训。” 这一次,金若离可能是真的生气了,说完之后,竟然不再搭理左忠堂,转身就走了。 “喂,姑奶奶,开句玩笑不行吗?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快回来,老子还有话要跟你说哩!” 左忠堂着急之下,竟然把手臂伸过方洞,使劲的挥舞着,希望藉此来召唤回金若离。 然而,他这一次竟然白白浪费了力气,好半天也没见金若离回答,失望之下,他就想把手臂撤回来,孰料就在这个时候,从他的小臂上竟然传过来一阵揪心的疼痛。 “妈呀!”他闪电般把胳膊抽了回来,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印着两排清晰的牙印,咬得很深,鲜血都渗了出来。 “哪个王八蛋咬的•••••••”他的怒火还没有放完,洞口忽然出现了金若离亦嗔亦怒的俏脸,于是他赶紧收拢了嘴巴。 “哼,有多少人希望我咬他一口,我还不稀罕咬呢,你可倒好,骂骂咧咧的,真是不像话,快说,把老娘喊回来,有什么屁放?” 见到左忠堂搂着胳膊一个劲的吹气,金若离笑得比花还娇。 左忠堂放下胳膊之后,使劲儿的搓了搓,然后苦着脸叹道:“你不是想把老子救出去吗?咱们现在就谈谈条件,打死我都不相信你会平白无故的施舍好心。” 金若离收起笑容,凝视着左忠堂,好一会儿才叹道:“不管你想不相信,我要救你根本就没想到什么条件,不过,你现在既然这么说了,我倒是真还想起一个条件来了。” 左忠堂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暗道:你是不是有点太自作聪明了,难道人家小狐狸精就不能发一会善心吗?这下倒好,自己烧好了油锅,逼着自己往里头跳。 “如果我收回刚才的话,你能不能把想到的条件给忘了?”他无奈之下,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试探着金若离的同情心。 金若离轻轻啐了一口,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行!因为我不能把自己的哥哥往火堆里推!” 她说这话的时候,左忠堂有点明白她的条件了,不过,由于他告诫自己不可再自作聪明,所以没有点破,而是用目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金若离看着左忠堂清澈的眼神,说道:“你不要误会,我之所以想放你出去,并不是对你有什么好感,而是因为我不想让哥哥在歪路上越走越远。对于我来说,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就是哥哥了。他做的事情,我虽然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他做的不是什么正当生意,既然劝不了他,那我只要尽自己所能,不让他的罪责越陷越深,唉,说到底,我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你就不怕救了我之后,我到警察局检举你的哥哥吗?” 也不知怎的,对于金若离的话,左忠堂竟然全都相信,不过为了进一步试探她,左忠堂还是提出了疑问。 金若离一笑,点了点头,说道:“也怕也不怕。或许你不相信,曾经有很多人检举过哥哥,可是,也不知他是怎样弄的,警察竟然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就算你出了门,立刻到司法部门把事情说了,到头来也只怕白忙活了一场。不过,凡事总有个万一,为了避免那个万一,我还是在救你之前,要和你谈了条件,就是在你逃出去之后,一定要守口如瓶,别拿我哥哥说事儿,你能答应吗?” 左忠堂沉吟了一下,随后也一本正经的问道:“就算我答应你了,难道你就能彻头彻尾的相信我届时不反悔吗?” 金若离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在她的小脸蛋上,忽然呈现出两个小酒窝,只听她叹道:“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 “你就对你的判断这么有信心吗?”左忠堂故作不以为然的问道。 “嗯,我就是有信心!不过,现在得需要你答应我。” “唉,看来你这个小狐狸精竟然比我还了解自己,既然如此,为了不打击你的自信,咱们一言为定。如果你救了我出去,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我都当成是做了一场梦,包括曾经有个小狐狸精,袒露着天下最漂亮的小屁股,让老子猜谜的那一幕,这下行了吧?” “没有完全的袒露,只是一点点而已。” 金若离难得的露出一点女孩子的羞涩,那脸蛋红晕之中映射出无尽的诱惑。 “把这个拿着,应该对你有用。”金若离通过方洞,递过来一件家伙。 左忠堂一看,不禁瞪大了眼睛,好家伙!竟然是一件咬断铁条像面条的大铁钳子。 “哦,我看还是不用这个了,要不然就算把铁镣弄断了,可是脚脖子上仍是会挂着两个铁箍,走起路来依然不方便。” 他说话间,猫下了腰,十分熟练的用铁钉打开了枷锁,接着把脚镣拿起来,在金若离的视野中显摆了一下,轻描淡写的说道:“这多好,一劳永逸。” ------------ 第二十六章:偕美私奔(3) 金若离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小嘴儿微微张启着,看情形她是真的大吃了一惊。 “你从哪学的这么一手,看你透着一股书卷气,也不像那些撬门压锁的小偷啊!”当金若离缓过神儿的时候,第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有眼力,一下子就知道老子是个读书人。咳咳咳,请让一让,老子还有让你开眼的事情呢!” 金若离下意识的退了开去,本以为已经够尺寸了,谁知左忠堂依然让她后退,疑惑之下,她最终退到了方洞对面的墙根下。 “呵呵呵,看仔细了,老子马上便要显露神通!” 左忠堂这一句话说完,就见他猛然一脚踹在了方洞旁边的墙壁上。这一下不要紧,金若离看到,方洞周围的墙壁竟然随着他那一脚轰然倒塌。 “咳咳咳,妈的,这么大的灰尘!” 左忠堂从分散的尘土中钻了过来,咳嗽了两嗓子,挥舞着胳膊,企图驱散面前的尘土。 金若离大惊失色,失声道:“你要把我家给拆了啊?” 话刚说完,她的小嘴儿已是被一把大手捂住。 “嘘!小声点,莫让别人听到了!”左忠堂如同砖厂的伙计,一身的灰尘,在嘴前竖起手指,严肃的告诉她。 “狗屁,这么大的动静,只怕全世界都能听到••••••” 金若离抗议,但左忠堂全然不给她机会,伸出一个胳膊,一下子把她夹到了胳肢窝下面,然后闪电般冲到了走廊里。 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弄出这么大声响,如果不赶紧溜走,就是脑残。 左忠堂刚蹿到走廊里,没想到迎面正碰上一个人。 那个人看到了左忠堂,不禁张大了嘴巴,眼光惊异,很明显他下一步就是喊叫。 左忠堂扑了上去,也不管此人年纪大小,一把揪住他花白的头发,猛然间撞向了墙壁,随着“咚”的一声响,那人应声倒地。 就在那人猝然被袭击的一瞬间,手里面拿着的一本东西,恰好在金若离眼前晃悠了一下,这妮子想也不想的把它一下子夺了过来。 左忠堂有点心软,暗想自己出手很重,也不知这个家伙能不能承受得了,不过当他看到那个人半闭着的灰白色眸子时,竟然又忍不住踹了两脚。 妈的,竟是这个喜欢给别人开膛的家伙,看来老子下手还是轻了。 左忠堂心里暗自嘀咕着。 “你怎么对解教授这么大的怨气?他都晕了,你竟然还踢他!”金若离虽然十分顺从地任他夹着,但一张小脸还是忍不住抬起来看着他,并且挂着疑惑。 左忠堂没心情回答她的问题,一边听着楼梯口的急促脚步声,一边在心里计算着方位。他趁着楼下的人还没有上来的当口,往前紧走了几步,猛然踹开一道房门,随即闪身而入。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间屋子的阳台下面就应该是院子。 左忠堂随手插上门,奔到了窗户前面,往外一看,只见院子里的灯光正透着昏黄,不禁心中暗喜,很是佩服自己推断和记忆的能力。 “那不是解教授吗,怎么倒在了地上?” “开门!谁在里面呢?” “蹬蹬蹬••••••••” “不好了,禁闭室里羁押着的那个人逃跑了!” “开门,开门,那小子一定躲在这间屋子里!” 走廊里的喊叫声和砸门的动静参杂在一起,显得乱糟糟。 见到房门被敲得叮咚响,左忠堂不禁一阵冷笑,暗道:老子筹谋已久,岂是你等想捉就能捉到的? 他眼光游走,一下子就盯住了一张圆桌和一个檀木凳子,于是眉毛一挑,胳膊一较劲,说道:“正好用你砸玻璃!” 于是乎原本夹在他胳膊下面的金若离,忽的一下子飞了出去,目标正是前面阳台的落地玻璃。 “我靠!” 如果可以用慢镜头表述的话,此时金若离神情一定会被载入吉尼斯世界大全,那是一种参合了恐惧、惊诧,茫然又有点不知所措的复杂表情,极度难得一见。 然而,让她更加预料不到的是,当她的身子眼看快要接触到玻璃的时候,竟然在一股凭空生出来的力道之下,倏地一下子双脚着了地,而后惯性使然,一下子靠在了玻璃上,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害。 一双美丽的眼睛瞪得溜圆,红润丰满的小嘴也在做着惊呼状,只不过嘴巴前面还有一对雪白小手捂着。 “躲开,别耽误了老子的正事!” 左忠堂先是把圆桌上果盘里的一把折叠水果刀踹在了裤兜里,随后操起一只檀木凳子,高高举了起来,并且朝旁边晃了晃头,示意她离开他眼前的视野。 “干你个王八蛋!”金若离口中骂道,身子却优雅的往旁边一挪,让开了去路。 “咣当!” “哗啦啦!” 上一个声音代表着房间的门被踹了开,下一个则是落地玻璃碎掉的声音。 “捉住他,别让这小子跑了!” “妈的,他跳下去了!” “我的天啊,他抱着大小姐呢!” “这小子手里有人质!” “完了,大小姐摔死啦!” 就在玻璃碎掉的时候,左忠堂毫不犹豫,一把抱起旁边护着脸蛋的金若离,穿过阳台,随后便一起跳了下去。 人在空中,左忠堂反应奇快,腰腹用力,猛然把金若离向前上方扔了起来,随后他在承受着两个人的作用力之下,闪电般下落。 双腿刚一着地,他赶紧就地一滚,瞬间化解了下坠的力道,等他从地上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正好处在了金若离坠落躯体的下方,于是他舒展猿臂,悍然一接,不由得抱了个满怀温玉。 “噗通!” 左忠堂在金若离下坠躯体的惯性作用之下,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当他抱着金若离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不由的骂道:“妈的,你这小狐狸该减减肥了!” 金若离原本有点惊慌的神情,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瞬间变成了调皮。 “呵呵呵,如果太瘦,屁股就不好看了!” 此女真是绝顶妙人,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说出如此让人意想不到的话来,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感慨刚在左忠堂心里冒出苗头,他就意识到绝对不能停留,于是往前跑了几步,低头问道:“咱们下一步往哪走?” 金若离像荡秋千似的踢了两下小腿儿,往左忠堂身后看了看,见到二楼的阳台上布满了人头,不禁笑吟吟的指点他说道:“你看到前面停车场上有一辆甲壳虫吗?” “明白了!看来你这小狐狸精还真有点用处。” 左忠堂说完,抱着她直奔停车场,而且头也不回的喊道:“兔崽子们听着,如果再有人追来,老子一把就掐死怀里这个骚娘们,哎呦!” 还没等他掐死金若离,他的前胸实实在在挨了金若离的大力一掐。 “噗通!噗通!”“哎呦••••••” 左忠堂还差几步就到了甲壳虫旁边,身后便有人不听警告,从楼上跳下来追赶,无奈其中有些腿脚不稳的,还没等进行下一步,已然摔断了大腿。 不过,尽管如此,毕竟还有人身手很不错,跳下楼之后,直奔着他俩就过来了,而且,别墅的正门此时也已被人推开,当先出来的竟是黑豹和金彪,二人身后则跟着一众手下。 左忠堂放下了金若离的时候,用他彪悍的身躯挡住了别人的视线,口中低声说道:“赶紧打开车门,晚了老子就没法带你私奔喽!” “呵呵呵,私奔?嗯,这个词儿不错,不过老娘可不稀罕你这样的货色,麻烦你到了地儿之后,赶紧滚蛋,别耽误了老娘去找白马王子。” 也许是金若离感到很刺激,她一张开小嘴儿,就舍不得闭上了。 左忠堂趁着她忙活的时候,回头看了看追兵,但见还有三十来步人家就到了跟前,不禁一皱眉。 他看了看甲壳虫旁边的两辆车,心中一动,于是顺嘴说道:“打开车门,你赶紧钻进去发动。” 说完之后,他迅速从裤兜里掏出水果刀,照着旁边的一辆奔驰的车胎,便使劲的扎了下去。 当他回过头时,却见金若离一动不动,样子古怪的看着他,不禁奇道:“赶紧的,你还愣在这干嘛?” “我没带车钥匙!” 左忠堂脑袋顿时“嗡”的一下,一个念头就是扔下金若离,自己先跑了再说。 尽管这种念头如惊鸿一瞥,但他反应也太快了,出于本能,“噌”的一下子,从甲壳虫上面滑了过去。 “你先回去,改日再带着你私奔!”他回过头来说道,却不见了金若离,正纳闷的时候,忽听身边的车窗发出响动。 “干嘛啊?想扔下老娘一个人会相好的去啊?做*大梦吧,赶紧上车,车门根本就没锁!” 金若离忽然出现在甲壳虫的驾驶座上,把身子探过副驾驶的位置,敲打着车窗大声说道。 左忠堂气急败坏瞪了她一眼,跟着随手一下刺破了紧挨着自己的奥迪车车胎,打开甲壳虫的车门,钻了进去。 ------------ 第二十七章:熊霸天下(1) 感觉到甲壳虫在往后倒档,左忠堂盯着状若老司机的金若离,眯缝着眼睛问道:“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看着老娘开车,然后拉着你滚蛋!”金若离看着后视镜,认真的说道。 左忠堂瞄了瞄纷纷躲闪甲壳虫,并且不住叫嚷的金彪等人,叹了一口气,没有吱声。 可能是金若离也意识到情况特殊,她竟然少有的保持着安静,全然不顾车外面人的阻拦,竟然把车倒退到了空地上,然后一踩油门,朝着下山的盘山道开去。 左忠堂打开车窗,探出拿刀的手朝着车后挥舞了几下,随后大声扔下一句话:“金彪你给老子听着,如果想让你妹妹有口气儿,就别对老子穷追不舍!” 由于车速太快,他说到后来的时候,甲壳虫早已经驶出了停车场,把震翻天的吵杂声统统扔到了后面。 “你刚才说最想干什么?” 金若离轻车熟路,在她闭眼睛都知道怎样开出去的山路上操纵着甲壳虫,惬意之余,不忘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左忠堂此刻正趴在后车窗上,警惕着后面的动向,但见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知道自己刺破了车胎有效,金彪等人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追来了。 “哦,什么?你刚才问我什么?” 由于心不在焉,他并没有听到金若离的问题。 金若离瞪了他一眼,大声问道:“我问你,你刚才最想干什么?” 左忠堂愣了一下,随后记了起来,不由的叹道:“可以不说吗?” “为什么?难道你的想法有点见不得人。” “NO,NO,NO!老子肚子纳日月,胸中藏乾坤,光明正大的不能再光明正大了,哪里会有见不得人的念头?咳咳咳,你太小看我左忠堂了!” “那你怎么还不说,拐弯抹角••••••哦,你叫左忠堂啊!呵呵呵,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你的名字。” 金若离拐过一道山坳,借着旁边路灯的光亮,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用一双深潭似的大眼睛仔细的看着左忠堂,显得兴趣盎然。 左忠堂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沾了一手的灰,奇道:“你的眼屎都快蹭到我脸上了,也不怕累着,干嘛这么看我?” “你才有眼屎呢!呵呵呵,老娘看你是因为感觉你很不要脸,明明跟个土包子似的,却起了个先朝奇才的名字,真是够可以的了,呵呵呵!” 金若离笑意盈盈,嘴角边挂着不屑。 “哦,你说的是我三叔公的大爷的侄子的曾叔祖啊,不错,那个人确实也叫左宗棠,不过,因为他不太出色,所以早就在我们族谱里把他删除掉了!” 左忠堂目光游走,看着简直漂亮到骨子里的金若离不以为然的说道。 金若离重复了一下左忠堂的话,不禁哑然失笑,随口说道:“三叔公的大爷的侄子的曾叔祖,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人啊,满口没一句正经话,呵呵呵,快说,你还没有回答老娘刚才的问题呢?” “喂喂喂,眼瞅着前面有个弯道,速度还这么快,也不知这车你是怎么开的!”他借着阴损金若离车技的机会,也趁机揶揄了她一下。 不过随后他便叹道:“你真的想知道在那时候我最想干的事情吗?” “嗯!” 金若离干脆地回答,为了不影响下面左忠堂回答的兴致,她竟然少见的没有以牙还牙,驳斥他对自己车技的污蔑。 “很简单,当时就是想把你的裤子扒下来,然后照着你的屁股狠狠地打上几巴掌!太气人了,当时都已经火烧眉毛啦,你这个狐狸精竟然还开玩笑,你说该不该打!” 也不知怎的,此时左忠堂说出刚才那些话的时候,竟然有着一丝异样的感觉,心里痒滋滋的。 金若离闻言白了他一眼,脱开骂道:“色狼!” 随即,她也不只想到了什么,眼睛看着前方,低声轻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是不是因为没有挨着打,心里感到很幸运啊?”左忠堂故作聪明的问道。 金若离笑得更加欢了,见到左忠堂很茫然,便止住笑声,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叹道:“也不知你的眼睛是怎么长的,人家根本就没穿裤子,你却说要扒掉人家的•••••••,唉!” 她说着说着,显得非常不以为然,没有讲完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左忠堂也笑了,随口说道:“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穿的是晚礼服吗?呵呵呵,其实晚礼服更方便•••••” 说到这里,他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止住了话题。 “是啊,人家又没穿裤衩,打起来确实很方便!”她瞄着左忠堂,似乎知道他有点害羞,故意拿话挤兑他。 “咳咳咳,进入市区之后,你就可以回去了。嗯,你看用不用在分开的时候,故意的挂点彩儿?” 在金若离说完之前的话后,车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有点异样,就这样过了一小会儿,为了缓解一下,左忠堂故意扭转了话题。 “这个可以有•••••••” 金若离刚说到这里,忽然前面从一个弯道甩过来一道灯光。 “我靠,有车!” 随着一阵刺耳的车胎在柏油路上擦过的声音,甲壳虫刹住车的时候,几乎已经打了横。 左忠堂在车里一阵颠簸,等他稳住身子的时候,往前一看,不禁佩服金若离车技的老道。 原来,就在弯道的另一面,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横在了道上,如果不是金若离见机得早,只怕甲壳虫在高速之下,一下子撞上那辆车。 左忠堂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还没等他说话,忽听金若离叹道:“完了,前面的是巴特!” 话音未落,左忠堂就看到那辆车的后车门一开,从座位上走下来一座山。 他脑筋急转。 左忠堂见识过巴特的厉害,这家伙力大无穷,只要被他薅住,就算是骡子,也只有屈从的份儿。 正在左忠堂思量着对策的时候,巴特一直来到了副驾驶的车窗前,由于车窗有贴膜,他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故而,并没有急着下狠手,而是非常有礼貌的敲了敲车窗。 “喂,小姐在里面吗?” “巴特!赶紧救我••••••啊,好疼!巴特•••••••” 金若离反应倒还真快,一面声嘶力竭的喊叫,一面示意左忠堂。 “别叫,再叫我就把你给宰了!” 为了配合金若离的叫喊,左忠堂故意大声放出狠话,并且尽量达到逼真的效果,他还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欠起了身子,一把将金若离搂了过来,掏出水果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用得着这么逼真吗?老娘又不会跑了,你搂得那么紧干嘛?” 金若离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笑嘻嘻的看着左忠堂,低声说道。 “那好吧,咱们拉开点距离,免得沾上你的味儿,回到城里遇到熟人说不清道不明的。” 左忠堂说完,立刻要松开金若离,岂知他的老腰早就被她死死抱住,根本就分不开。 “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演戏就要逼真!唉,批评了你一句,就耍性子,这样的话,将来谁还肯教育你成人啊?” 金若离说话的时候,吐气如兰,弹力十足的身子在左忠堂怀里微微颤动着,分分秒秒的在煽动着他的男人忍耐力。 左忠堂顾不得搭理她,眼睛一直瞄着车窗外面的巴特,心道:这家伙在那转悠什么呢? 原来,巴特听到了里面俩人那些对白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绕着甲壳虫走了几圈,最后站在了两个大车灯之间。 此时的巴特下半身纤毫毕现,上半身却是隐藏在昏暗中,如此一来,这种反差将他高大的身躯衬托得格*森恐怖,像极了一头来自地狱的魔神。 “这头大狗熊要干什么?” 金若离仰着脑袋,也被前面的情形吸引住了。 左忠堂疑惑的摇了摇头,叹道:“不知道,他刚才转了几圈,大概是顾忌车内的情况,所以没敢轻举妄动,可是,他这又是要做哪般啊?” “巴特,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时候,从越野车里又下来俩人,其中一个左忠堂认识,正是那个敦矮的二虎子。 二虎子见到巴特露胳膊挽袖子,也是满心疑惑,单手拿着枪走过来,问出了左忠堂心中的疑虑。 “呵呵呵,那个小杂种把车窗锁了,胁迫大小姐不肯出来,所以我只好想点别的办法了。”巴特像欣赏艺术品一样,一边看着甲壳虫,一边自得的说道。 “你可真是死脑瓜骨,他不下来,咱们不会砸碎车窗,用枪逼着他下来吗?”二虎子扬了扬手里的家伙,满不在乎的说道。 巴特朝着他吐了一口吐沫,骂道:“你他妈的才是个死脑瓜骨呢!如果那小子手里有着家伙怎办,大小姐娇滴滴的一个女孩子,难道能够挣脱他的魔掌吗?” “你听到没有,本小姐娇滴滴的一个女孩子,如今正陷入在你的魔掌里!” 金若离眼如夜星,笑呵呵的看着左忠堂,一边说着,一边掐了一下他的大手。 ------------ 第二十七章:熊霸天下(2) 其实,左忠堂行事表面或许显得有点不羁,但他骨子里却是很稳重的,可是,经过和眼前这位金大小姐的几次稀奇古怪的接触之后,隐约之中不禁感到她的诱惑力是自己从没有遇到过的。 这位小娘子放浪之中透着清纯,妖异里面又含着真性情,一颦一笑,常常出人意料,言行之间更是变幻莫测,如果说世间还有一个真正的小妖精,那绝对非她莫属了,也正是由于她这种独一无二的风格,竟惹得慧根深种的左忠堂都有点心猿意马了。 他真想狠狠地一口亲在那个充满诱惑的小嘴儿上,不过,眼下的情势却有点煞风景,随着甲壳虫前面那头大黑熊的一声沉闷吼叫,甲壳虫竟然难以置信的动了起来。 甲壳虫说是动了,其实并不是前后移动,更不时左右摆动,而是上下颤动。 究其颤动的原因,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由于近若离已经关掉了甲壳虫引擎,所以它并不是在司机的操纵下动的,而是巴特在把住了甲壳虫前面的保险杠之后,生生的将它抬了起来,并且像筛簸箕一样的上下晃动着它。 如此力道简直是骇人听闻,就算是世界级的大力士,在以往的争霸赛中,无非就是拉着一辆卡车在一条平坦大道上往前走而已,从没有谁去试着把一辆车抬起来,尽管是一辆不算大的甲壳虫。 如果按着评书里的话来说,巴特可谓是两膀一晃,生出了千斤之力,看到了如此异事,左忠堂差点把舌头吞进了肚子。 他深深地感到遗憾,震旦国简直太不重视人才了,如果把巴特请到奥运会场上,单单这两个膀子的力量,一定会在举重项目上摘金夺银。 “啧啧啧,真是浪费,这样的人才如果被哪家的姑娘选上了,一定可以在床上做体操的时候,腾云驾雾,乐比神仙!”左忠堂由衷地发这感慨。 金若离冰雪聪明,略微一合计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不禁面色微红,朝着他轻轻啐了一口,骂道:“大色狼,就连这会儿都在动着歪脑筋!赶紧想办法,否则这头大黑熊只怕要把车翻了个儿啦!” “妈的,巴特你的劲儿也太大了,好家伙,连辆车你都能给抬起来,赶明儿我给你找个起重机的活儿,一定可以赚大钱!” 二虎子带着另一个人站在旁边看热闹,由衷的羡慕,并且替巴特想到了一条发财之路。 巴特抬着甲壳虫正晃悠的高兴,闻听此言不禁脸一绷,回头骂道:“*起重机,老子乃是‘横纲’的师弟,怎么能干那种粗活?再说了,你俩在那瞎琢磨什么呢,赶紧的把住甲壳虫的两个车门,别让那小兔崽子跑喽!” 此人手负重荷,居然还能如唠家常一样地说话,由此可见,他的气脉真是罕见。 左忠堂在车里叹道:“你猜他下一步要干嘛?” “不知道!如果他想做轿夫,就让他当呗,咱俩坐在车里面,又不会有啥事,呵呵,权当睡在摇篮里了” 左忠堂收起水果刀,低垂视线,看着乐滋滋的金若离,叹道:“就怕他不让咱俩睡安稳了。你看吧,他下一步保准会把车头高高抬起,然后猛然一放,致使底盘和柏油地面做一个甜蜜的KISS,其目的昭然若揭,就是想把车弄坏而已••••••” 他的话还没说完,事情已如他所预料的一般,屁股底下的车猛然下沉,只听一声“咣铛”一声,跟着甲壳虫就是一阵剧烈的上下颠簸。 金若离的身子在左忠堂怀里颤动了几下,颜色已经变了,在甲壳虫回复了平稳之后,她赶紧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刚想要系上安全带,却被左忠堂拦住。 “算了吧,咱们还是出去。不过劫匪和人质的戏还得演下去,所以你一定要配合好我,否则,备不住我真会一刀宰了你!” 左忠堂很严肃的看着金若离,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金若离皱了皱眉,她不相信的看着左忠堂,但见到左忠堂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不禁有点没底了,撅着嘴骂道:“没良心的大色狼,简直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大坏蛋•••••••” 左忠堂没等她说完,就已经探过了身子,像拎小鸡儿似的,把她从座位上拽到了自己的怀中,随后打开车门,押着她下了车子。 “千万别动,都则,我一刀下去,一定会让这个骚娘们儿变成无头鬼儿!” 左忠堂把事先准备好的水果刀架在了金若离的脖子上,恶狠狠地朝着巴特等人说道。 巴特本正准备把车头抬起来,再玩一回上次的游戏,猛然间听到了左忠堂的话,不禁直起腰,拍了拍手,说道:“小兔崽子你要是敢动大小姐一根毫毛,老子一定会扒了你的皮!” “就是!赶紧把刀子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另一边的二虎子用枪瞄着左忠堂,赶紧附和道。 左忠堂把脑袋藏在了金若离的身子后面,拿她做了一个标准的防弹衣,紧了紧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子,以至于刀刃微微陷进她的肉里,阴冷的笑了笑,随后说道:“少废话,你们赶紧把枪扔过来,否则我让她立刻就见血!” 话音未落,他偷摸儿的在金若离丰满挺翘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吃疼之下,金若离立刻发出一声尖叫,顿时让巴特一方慌了阵脚。 “嗖!嗖!嗖!” 在巴特的示意之下,二虎子和另外那个同伙,跟着他不约而同的把随身带着的枪,全都扔到了旁边漆黑的林子里。 “妈的,我让你们把枪扔到我脚下,谁说丢到林子里啦!” 左忠堂松开了金若离,收起刀子,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走到了巴特面前。 “大小姐你先躲一边去。嗯,等我把这小子先收拾了,然后再带你回家!”巴特抱着胳膊,盯着左忠堂,指点金若离远离危险。 金若离恨恨的说道:“巴特,你和二虎子一定别放过这小子,他太坏啦!” 她摸着自己被掐的屁股,心里也是升起一种莫名的味道,似乎觉得左忠堂如果不是在掐,而是在轻柔的抚摸,那就更好了,不过出于矜持,以及演戏的需要,她还是有必要这样说一下。 巴特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的!” “你的语气很肯定,看来绝不会轻易的把道路闪开。哎,没办法,老子还得尽早的赶回城里,所以只好先把你们打发了!” 左忠堂表面上在轻描淡写地说着,事实上却早做好了准备,自从他下了车开始,就开始凝聚真气。 他十分清楚,巴特比不得别人,这家伙不但精于相扑之术,而且还力大无比。如果想把巴特打倒,一定要全力以赴,否则吃亏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事实上在车里的时候,左忠堂就开始筹划有可能发生的打斗。他从来不会盲目行动,就像在金彪别墅里被囚禁的时候,当他看到了那个饭盒盖,便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做什么了。趁着没有人注意,他把饭盒盖踩成了铝片,然后用它掘取墙上方洞周围的墙皮,并且一点一点的把洞口四周砖缝中的泥土挖了出来,尽管工作十分抠手,但他依然坚持不懈。凭着超越常人的耐力和韧性,在金若离进来看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该做的工作做完了。 他有一个干苦力的诀窍,每一次遇到不好干的事情时,他总是能转移自己的情绪。尽管手里头仍在机械的重复着劳作,但脑子里却在勾画着别的事情。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控制住工作难做所带来的负面牢骚,而且还能省下时间,做一些别的打算,可谓是两不耽误。 这次也是一样,在他松动砖墙的时候,便开始盘算出了禁闭室之后,该怎样逃离这栋别墅,靠着超常的记忆力,不知不觉中,一条逃跑的路线在他的脑海中浮出水面。 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老天也对他还真不错,正当他为离开菊山开始犯愁的时候,竟然来了一个自愿当人质的好司机,如此一来,着实让他喜出望外。 在金若离的帮助下,他就差一点即将离开菊山,然而,好事多磨,在这个时候竟然遇到了大狗熊一般的巴特,眼看着不将他收拾了,绝难逃出生天,所以,面对如此窘况,他不禁搜肠刮肚,规划着下一步的计划。 巴特是一定要击败的,问题是得找到他的弱点。 左忠堂明白,对于像巴特这样精通相扑的高手来说,表面上看去肥胖笨拙,事实上却是十分敏捷。 如此一个力大无穷,而且身手敏捷的对手,对于和他搏击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难缠的恶梦。 左忠堂想来想去,最终脑海里拟定了一套应对方案,尽管不知道具体实效,但有一点他十分清楚,就眼下来说,这是他想出来对付巴特最好的方法了。 ------------ 第二十七章:熊霸天下(3) 见到左忠堂主动的挑衅自己,巴特咧嘴一笑,环抱双臂,耸了耸肩膀,不屑的朝着左忠堂说道:“这人如要一心想找死,连阎王爷都拦不住,呵呵呵!” “你们先把大小姐保护好,等我收拾完这小子,咱们一起到别墅给老板送定心丸!”巴特随后嘱咐二虎子两人。 二虎子知道巴特口中的定心丸指的是大小姐,不免心中感叹巴特是名福将。 正是因为嘴馋,巴特回到了沈京之后,赶紧把他师兄“横纲”东条小吉先前空运过来的那箱北海道鳕鱼大快朵颐了。 不过,吃完了以后,他仍是感到意犹未尽,所以特意从城内又赶回到菊山,本打算知会岸北金四回到日本之后,顺便给东条小吉捎个信,让其再空运点鳕鱼,慰藉一下他没有满足的胃口,没想到驱车刚到了菊山脚下,竟然接到了电话,金彪让他从城里赶回来,以便于半道上截住挟持大小姐的劫匪。 孰料,刚撂下大哥大电话没多久,竟然就听到了引擎声,于是,在巴特的示意之下,把越野车拦在了山路上,从而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一旦巴特把劫匪抓住,并且金大老板看着他们带着大小姐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别墅,别说是让岸北金四带个口信,就算是由老板花钱,再从北海道空运过来几十箱的新鲜鳕鱼,那也绝对是小事一桩。 当然对于他二虎子来说,好处也绝对会少不了,备不住老板高兴之下,也赏他万八千的,到那时,他又可以带着钞票好好的赌上几手了。 见到二虎子带着人奔着自己来了,金若离赶紧躲到了车里,心道:老娘的私奔大业还没有完成,要是被你们缠上了那可多没意思啊! “你俩就站在车旁边吧!”她关上车窗之前,多一句话都懒得说,朝着乐颠颠过来的二虎子俩人吩咐着。 二虎子和手下人知道自己这位大小姐不但美貌惊人,而且还性格古怪,从来对他们也不假以颜色,于是只好各自识趣的听从了金若离的安排,一边一个,像两尊门神似的乖乖的站在了甲壳虫两旁。 金若离根本就懒得注意他俩,因为她的目光,已经紧紧的锁定在了车灯照耀下的左忠堂和巴特身上。 此时,左忠堂和巴特已经拉开了一定距离。对于金若离来说,上半身赤裸的左忠堂固然肌肉线条极富美感,但在凛冽的寒风中,再加上山道旁边松雪的映衬,竟然显得十分滑稽,并且有着一种强大的感染力。 金若离抱着肩膀,情不自禁的把车内空调开大了许多,尽管如此,眼睛里看着左忠堂,仍然让她感到不胜寒意。 就在这种状况下,没想到巴特却自己解除了上衣,并且顺手扔到了车前的空地上,露出膘满肉肥的上半身,那轮廓和线条绝对和营养过程的沙皮狗有一拼。 妈的,这家伙的一对儿*差一点就赶上老娘的大了,只不过,他的既没有老娘的挺,也没有老娘的弹性好,形状更是差得没法比。 趁着没人看到,她悄悄摸了摸自己胸前的一对儿宝贝,转眼看着左忠堂,心里充满了骄傲。 外面的左忠堂当然能够感受到刺骨的寒冷,不过他已经估计不到这些了,看着脱去上衣的巴特,他从心里往外感到了一种厚重。 这种厚重来自于巴特的身躯,也来自于巴特显露出的扎实的相扑武技。 按这吨位来计算,巴特就算没有500斤,也该有五分之一吨,高高的个头再加上那一身的肥膘,无异于一头人立的棕熊。 嗯,这家伙如果遇到了饥荒年,一定会是屠宰场首选的对象。 左忠堂一边捕捉着巴特的动作,一边如此想道。 其实,相扑本是起源于震旦一门古老的武术,名叫角抵,只不过后来传到了东洋,经过日本人一千多年的传习,最终成为了日本最受欢迎的一门国技。 在普通人的印象中,习练相扑的人长了一身的肥肉,一定会笨拙的很,如果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相扑技法,最为主要获胜武器就是冲击力。 众所周知,冲击力的大小一般取决于蕴含的动能,而动能的大小又取决于速度和质量,如果一个极度肥胖的人,没有一定的速度,那么他所携带者的冲击力就绝不会大。 精通相扑的人,恰好综合了速度和质量的优点。就拿现任横纲东条小吉来说,差不多200公斤的体重竟然能够跑出12秒的百米成绩,由此可见,作为世界顶尖的力士来说,他所携带者的冲击力该有多么强悍。 巴特是东条小吉的师弟,在相扑技艺上一直受到东条小吉的赞赏,甚至在东条小吉的心目中,巴特如果刻苦练习,将来备不住就是下一任的横纲。 左忠堂的和尚老爹,别看只是寺院中的一个老和尚,但他习练武学的眼光,绝不单单停留在自家的资源上,相反的总是通过各种渠道,探索世界范围内的武学之道。 日本和震旦国之间恩怨重重,塔头和尚尽管是位方外之人,但在心里却对日本人有着莫名的痛恨,正因如此,他在平时研习世界武学的时候,每遇到日本的武技,总会更加仔细斟酌。 塔头和尚曾经对相扑做过深入的研究,他发现精通相扑的人,往往抗击打能力都十分强悍,普通人的一拳,对于相扑选手来说,简直就跟挠痒痒一般,丝毫构不成威胁。 为了破解相扑武技的罩门,塔头和尚耗费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总结了很多相关资料,并且看了很多相扑争霸的录像,最终研究出了一套克制相扑技法的拳术。 在这套拳术中,塔头和尚融入了震旦国博大精深的打穴技法、传统的角抵术,以及一直很神秘的沾衣十八跌和八卦游身掌的功夫,然而,真正挑起这套拳法脊梁的拳魂,却是太极拳的心法和技法。 塔头和尚创建的这套拳法,由于是针对克制日本人的相扑,所以在其成形之后,他便将其起名为“擒击倭熊术”。 不过,由于缺少实践对象,所以这套“擒击倭熊术”究竟灵还是不灵,以及威力有多大,却并没有得到具体的验证。 左忠堂也学过这套拳,并且在造诣上还很不错,只不过他和塔头和尚一样,都是空把这套拳法练得精熟,却没有一次实战过,不过,今晚逼得没法,左右没有应对的措施,所以,别无选择之下,他还是打算将其搬出来一试。 巴特离着左忠堂大约有3米的距离,虽然不算太远,但是对于他这样的相扑高手,已经足够发力的了。 还没较量,巴特就显现出了足以令人乍舌的功夫。这家伙双脚叉开站立,双手放到大腿之上,重心下移并且保持背部挺直,两膝各自弯曲九十度,几乎与地面平行,随后他把重心缓缓移到了粗壮的右腿之上,而就在此之后,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按着常理来说,这样一个肥胖的家伙,就算能跑能跳,但是四肢关节的运功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限制,然而,事实上却不是这样。 在巴特转移了重心之后,他的左大腿开始抬高,左脚也一点一点往上攀升,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当他的左脚升到制高点的时候,几乎就成了震旦国著名的“一字马”。 两条腿以裆部为轴点,如同圆规一般,达到了一百八十度,而此时他的上半身,已经和地面几乎保持着平行状态。 这个动作看似简单,事实上却是十分困难,尤其是对于他这样吨位的人,如果要做到,根本就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别的暂且不说,单是他此时支撑身体的右大腿,不禁掌握着整个身体的平衡,而且还要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办到。 说得清楚点,此时的巴特不但是力量的完*现,而且还是掌握了平衡技法的的代言词。 其实,任何武学,无论你将其练到了何种程度,最终的目的都是想让身体达到力量和平衡的统一,而在这一点的体现上,巴特无疑是达到了巅峰。 随着巴特左脚在自身力量和地心引力的双重作用下,狠狠的回落到地面上的时候,左忠堂不禁感到了脚下大地的颤动,心里也在颤动着。 没想到这家伙真是狗熊的化身,不但力量无以伦比,而且还协调性十足,看来和他一战,胜负实难预料啊! 看着巴特反复的做着相扑中的“力足”技法,左忠堂清楚他在蓄积力量,由此不禁产生了一个念头,暗道:与其承受即将到来的雷霆一击,还不如先发制人。武谚有云‘待势迸发,截其中流’。妈的,老子趁你蓄势未满之际,先打你个晕头转向。 当大脑的神经脉冲将这种信息往躯体上发送的时候,左忠堂已如一发出了枪膛的子弹般,冲向了刚劈开大腿的巴特。 三米多的距离,眨眼就到。 然而,正当左忠堂依照事先设想的计划,打算一脚把巴特的卵蛋踢回肚子里的时候,让他没想到的是,巴特刚才抬起的大脚,却在此时猛然落到了地上。与前几次不同,巴特这一次用的力道极大,在大脚掌的一跺之下,附近的柏油地面竟然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左忠堂的脚已经抬了起来,但由于地面的颤动,他的下盘顿时失去平衡,紧跟着身子就往旁边栽歪。 一种不好的感觉顿时涌上了左忠堂的心头,可是,事实就是这么残酷,还没等他有所举措,巴特已然动了。 如果说刚才左忠堂是一颗子弹,那么现在的巴特就是一枚超级*,而他的一双大脚,便是驱动他的涡轮。 随着一双脚掌反复的蹬踏着地面,巴特瞬间完成了冲击,身子前倾,同时双手闪电般摁在了左忠堂的胸前,并且交替排击。 这时候巴特身子的轴线和双臂的力线成角为120度,已然达到了站立时双臂发力的最佳躯体角度。 由地面传送来的强大作用力,通过双掌的拍击,转嫁到了左忠堂的身上,也就是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左忠堂就飞了起来。 他可不是长了翅膀,而是生生被人家打得飞了起来。诺达一个身子,双脚离了地,仰面朝天向后跌了开去。 如果是一般的人,在巴特如此的攻击之下,只怕胸膛里早就内出血了,但左忠堂可不是一般人。 他虽然遭受了巴特的重创,但不可思议的是,偏就在那一瞬间,他丹田中的鼎炉猛然燃烧到了鼎盛。 一股沛莫敢当的内家真气倏然充盈到他体内的各处经脉之间,尤其是胸口各处,在体表之下,漫布着神奇的护身气机。 尽管如此,毕竟受力太大,左忠堂就在空中的时候,已然感觉到胸膛如同要炸开一般难受。 “呔!” 电光石火的一刹那,空中的左忠堂猛然发出一声断喝,随后,他腰腹用力,硬是在空中打了个翻身,随后险险的双脚着了地。 “蹬蹬蹬!” 左忠堂往后连退了几步,尽管样子狼狈,好歹算是稳住了身子。 “好功夫!妈的,又来啦!” 左忠堂挺直了脊梁,摸了摸仍在生痛的胸口,刚想学着电影里的人,说上一句江湖上的行话,岂料巴特乘胜追击,又俨然化身一辆重型坦克朝着他撵了过来。 他这一下再不敢大意,脑海中闪过“擒击倭熊术”的招式,身子立刻迎了上去,不过,眼看就要和巴特照面的时候,他倏然一转身子,好似狸猫一般,一下子就从巴特的胳膊底下钻了过去。 借力打力! 没等巴特反应过来,他顺势帮了巴特一把,一脚蹬在巴特的大屁股上。 他本以为,依着巴特冲过来的劲头,再加上他的一份力道,巴特肯定刹不住势子,说不定这一头会撞到哪里去呢。 然而,事实又让他大跌眼镜,巴特的脚下就如同按上了一个大力刹车,在错过了左忠堂的时候,尽管屁股上挨了一脚,但他却以一只脚为轴,像个大风车似的,霎那间转过了身子,结果和一米多远的左忠堂再次来了个面对面。 巴特拍了拍屁股上的脚印子,瞪着左忠堂笑道:“老子的‘铁炮’技法是不是让你大受教益?” “嗯,凭着你的相扑本领,在格斗界确实可以做到熊霸天下!”左忠堂淡淡的说道。 ------------ 第二十八章:金刚扛熊(1) 巴特咂咂嘴儿,叹道:“雄霸天下倒有点夸张,因为还有我师兄,不过,要说对付你这样的小瘦猴,还是绰绰有余。” 他说完之后,一反常态的没有做出准备动作,双脚接连蹬踩地面,又朝着左忠堂闪电般冲了过来。 妈的,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辆坦克啊! 左忠堂被逼无奈,只得故技重施,仗着自己的身法比巴特快捷,足下发力,绕着巴特开始打转。 他心里十分清楚,一旦被巴特撞上,保准还得做一回断线的风筝。就算不如此,可让巴特挨了边,无论抓着了哪,如果想脱身,也同样是做梦,所以说,不管怎样,都不能让巴特接触到他。 避实击虚,寻找罩门。 左忠堂心中主意打定,再也不敢胡乱出手,一心一意的尊崇“擒击倭熊术”的心法,展开里面的缠绕战术。 塔头和尚创建“擒击倭熊术”这套拳法的时候,不仅汇聚了集中强大的击实技法,而且还掺杂了闪展腾挪的功夫,其中最主要的是融入了“八卦游身掌”步法。 “八卦游身掌”的步伐主要是以“趟泥步”为主,运转起来,如同水上漫步,轻柔圆转,虚实难测。 左忠堂这一展开之后,顿时如同转大树相仿,依着巴特为中心,好像飞旋的陀螺,直让这位相扑高手晕头转向,找不着要出手的切实对象。 不过,如此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巴特似乎也有了心得,暗想左忠堂就算再怎么滑溜,终究是在躲闪自己,并不会对自己造成实质上伤害。 所以到了后来,巴特干脆抱着肩膀,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都不再看左忠堂一眼,打定主意:你爱怎么转就怎么转,反正累的又不是我。 然而,左忠堂表面上是在尽可能的躲避巴特,实际上却是借着打转的机会,寻找着巴特最为脆弱的地方。 观察一番之后,他心里已然有了一点计较。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巴特抱着肩膀了。 通常情况下,如果一个人在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弱点时,出于潜意识的自我保护,总会在有意无意间护住那个部位。 就比如一位美女小胳膊上生出一个疤痕,如果她穿半袖的时候,肯定有事没事的用另一只手遮着。 再比如踮脚的人,本来是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如果单纯不加隐晦,也不是不能走路,但出于避短心理,这样的人总是踮起短腿的脚尖走路,企图以此来藏匿自己的缺陷,殊不知世界上的事情往往是越描越丑,日子久了,不单转移不了人们的认知,相反的倒会加重对此人踮脚的印象。 据左忠堂的猜测,像巴特这样整日的喜欢抱着肩膀,明知道此举会带来恶劣的狐臭,仍然乐此不疲,一定是在隐藏着什么。 对于巴特这样的技击高手,除了不愿意被别人发现自己的薄弱点在腋窝之外,左忠堂实在想不出他还有什么理由如此喜欢抱肩膀。 具有一定武学造诣的人都知道,腋窝可谓是人身上极为脆弱的一个地方,从西医角度来讲,腋窝里走行着大血管以及上肢的神经,如果这地方遭受到重击,不仅胳膊抬不起来,而且还会造成血管破裂,上肢坏死。 另外,在腋窝正中还有一个人身大穴,名叫极泉穴。 一旦此穴受到了冲击,上肢顿时失去知觉,而且心脏还会受损,严重时会导致心脏停搏,使人一命呜呼。 正因为如上原因,腋窝这个地方,可谓是一般学武之人极端需要保护的地方,不过,由于有一些人练过瞬间转移穴位的功夫,或者是专门通过一些秘术,增强了腋窝的抗击打的强度,所以,这些人并没有把腋窝视为本身最为致命的罩门。 眼下,左忠堂为了测试一下自己的推断,利用一个移动的机会,刚好和巴特打了个照面,于是他故意脚下一滑,露出了胸前的空门。 巴特本来环抱双臂,好整以暇的欣赏着人陀螺,猛然间看到了机会,立刻伸出一双大手,企图一把薅住左忠堂。 左忠堂失足是假,移动是真,就在巴特伸出两只手臂的时候,他倏然闪到了巴特左侧胳膊底下。 顿时一股难闻的狐臭扑面而至,左忠堂顾不得鼻子的遭罪,吐气开声,握住拳头,并且将中指关节凸出拳面,轰然击打在巴特的左面腋窝深处。 其实这一招也有个名称,本是佛门秘技“五祖打穴拳”里的一招,叫做“灵猿叩泉”。 身法若灵猿,叩打的却是极泉穴。 本来是只为一试,事到临头却转变成实质性打击,不过,令左忠堂感到欣喜的是,当他一击得手,转到了巴特身后的时候,猛听这头大家伙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叫,跟着,左边胳膊便软绵绵的垂了下去。 正中罩门! 左忠堂脑海里闪过一丝明悟,他正想寻找机会,击溃巴特的另一个罩门,熟料这家伙惊慌之际,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也许是出于正常反应,巴特在遭受了挫败之际,似乎不能接受,发出一声怒吼,随即迅速从左侧转过身子,又把右手伸过来,继续想抓住左忠堂。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左忠堂深明其中三味,趁着巴特右侧腋窝又出现空挡的时机,他躯体后仰,避开巴特的大手,与此同时,以右腿为基,稳住身子的平衡,飞起左脚,正中巴特的腋下。 卧看巧云踢斗式! 这一次他用的不是“擒击倭熊术”的武功,而是临场发挥,把谭腿的功夫使了出来。 一击中敌。 巴特在这力道十足的一脚之下,不仅右侧的腋窝遭受了重创,就连右边的肩膀都差点被踢了下来。 “妈呀!” 随着巴特这非常富于戏剧性的一声惨叫,他的右胳膊又就此报废。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左忠堂越打越随心应手,他抓住巴特六神无主的机会,不待其有所自救措施,在自己左腿落地之后,立刻转换了身体的平衡点,由原先的右腿支撑变成了左腿承重,而且,更要命的是,他趁着巴特重心前移的功夫,竟然右腿飞出,使了一个普通武人都会用的招数“扁踹蜗牛腿”。 随着小腿发出“吭哧”一声,巴特推金山倒玉柱,如同断了根基的大厦一般,倏然朝着左忠堂的身子压了过来。 左忠堂并不躲闪,他知道此时才是胜负的关键,作为一个彪猛的相扑高手,只有离开了地面,才能最终丧失了危险性。 “嗨!” 他看准了巴特体重正中的分配点,使出沾衣十八跌的“黏”字技法,一下子就贴了过去,与此同时,口中发出一声用力的断喝。 猛然间,巴特接近四百斤的体重,竟然被左忠堂生生扛了起来。 扛是扛起来了,但是左忠堂也是感到很吃力。 妈的,本来好好地一招“金刚扛鼎”,轮到老子用起来的时候,鼎倒是没扛着,却是扛了一头膘满肉肥的大狗熊! 也罢,我左忠堂倒也算是一代武学宗师,临场发挥,自创出这前无古人的一招“金刚扛熊”,呵呵呵! 他脑子里闪过乱七八糟念头的时候,忽然听到从上面的盘山道传过来汽车的动静,不禁心中警然,猜测很可能是金彪等人换了车胎,追了过来。 “小兔崽子,赶紧把老子放下来,否则,老子一定压死你!” 巴特在左忠堂肩膀上扭动着,不过,由于他的一对胳膊用不上力道,所以除了满身的肥膘能够晃动一下,根本就没法自己从左忠堂的肩扛中下来。 “老子这就把您老放下来,噢!”左忠堂温柔的安慰着巴特。 他看到了二虎子和他的那个手下,此时正一脸的骇然神色,东张西望之余,紧紧地护住了甲壳虫的车门。 由于心中记挂着藏在车内的金若离,左忠堂便不由自主的扛着巴特往前走了几步,也是该着,他光顾着往前奔,结果忽略了脚下,一下子正踩到了巴特之前扔到地上的衣服上。 好家伙,在正宗“破裤子缠腿”作用下,左忠堂扛着巴特一个劲儿的往前抢了去,结果刹不住势子,左忠堂的大腿一下子撞在了甲壳虫左面的前车轱辘上。 这下可好了,左忠堂被迫往前哈腰的时候,肩膀上扛着的巴特出于惯性,一下子脱出了左忠堂的手臂,四百来斤的身子在空中顺势打了个翻身,随后“咣”的一下仰面砸到了甲壳虫的机盖子上。 结果可想而知,在巴特“哽”的痛苦声中,甲壳虫的机盖子猛然塌陷,甚至于在巴特的大吨位作用下,整个车子都上下好顿颠簸。 完了,老子回城的家伙被砸坏了! 左忠堂心里一翻个儿。 而就在此时,上面的弯道处已然闪过来汽车灯光。 追兵转眼即至! 二虎子看到了这种情形,不等别人告诉,飞也似地绕过甲壳虫的车尾,会合他的手下,迎着上面传过来的灯光,撒丫子就跑了去。 还没等左忠堂打开车门,金若离已然下了车,她也意识到来了追兵,所以显得脸色极为慌张。 ------------ 第二十八章:金刚扛熊(2) 左忠堂脑筋飞转,顾不得正一个劲儿“哼哼”的巴特,赶忙掏出小水果刀,一把搂过金若离,小声说道:“咱俩这戏还得演下去,你赶紧把油箱打开!” 金若离略微一犹豫,随后明白了左忠堂的意图,不过,她在打开邮箱之前,先是从车里又拿出了两件东西,并且把其中一件递给了左忠堂。 左忠堂一看,暗自佩服金若离的细仔,心说:这个狐狸精还真机灵! 俩人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还没等把计划实施,已是沐浴在了迎面射过来的灯光之中。 “小王八蛋,赶紧把我妹妹放了,否则老子一枪崩了你!” 一个阴森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 左忠堂小心翼翼的躲在了金若离的身子后面,甚至就连脑袋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他知道这是金彪在说话。 “穷寇莫追!多好的警讯啊,没想到金老板光知道捣弄人肉,这么粗浅的道理都不知道。哎呦!咳咳咳,你赶紧的该干嘛干嘛,别老粘着老子不放。妈的,如果再紧追不舍,老子就把手里这个骚娘们儿一刀割了脖子!” 他说话的时候,一手拿着刀架住金若离雪*嫩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她递给他的打火机。 其间发出的那一声“哎呦”,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金若离听他揶揄金彪,感到很不忿,所以偷偷掐了他一下,如此才使他发出一声很不协调的惨叫。 看到妹妹在人家手上,而且劫匪又显得很内行,握着的刀子丝毫不离妹妹的颈部大动脉,金彪似乎也有点没辙了。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这才传过话来。 “你究竟想要什么?只要你提出来,我一定会满足你,但前提是你得先放了我妹妹!” “放你妈••••••嗯啊,放你的狗臭屁,老子要是立刻放了她,不被你立马崩了才怪?少废话,赶紧带着你的人往后退,顺便告诉从旁边林子里绕过来的货色,别他妈的多事,老子眼睛毛都是空的,这点小把戏还是留给对付别人吧!” 左忠堂开头改变了骂人的说法,实际上是顾及到手里人质的感受,害怕自己言语过分,再次遭受掐肉的痛楚,所以才临时改了口。 不过,他后面的说辞并非胡说八道,因为他凭着超常的灵觉,隐约感觉到旁边黑黢黢的树林子里,有人朝自己这边包抄来,所以他才出言喝止。 由于对面车灯雪亮,左忠堂看不清对面的情形,在他出言警示之后,知道此处不宜久留,于是在金若离背后偷偷说道:“这里太危险,咱们得赶紧离开。一会儿我把油箱的引信点着,咱们俩立刻就撤,只要钻进巴特的那辆越野车,咱们就算大功告成!” 金若离不能动嘴,为了表示赞同,所以只好用手来表示。怎么表示呢,她通常都是一个办法,用掐肉的方式。 然而,这一次她掐到的东西却和以前很不一样,圆圆的长长的,却又软软的,好像一条特大号的泥鳅。 “妈的,你往哪掐呢?那是老子的小*!” 左忠堂愤怒的低声提醒着。 别看金若离以往显得很大方,此时却有点害了羞,不过碍着前面灯光的映射,她不好表述,只能用迅速地缩回小手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惶恐。 “都给老子滚回来,谁让你们偷偷摸过去的,想干什么?要害死我妹子吗?妈的,没一个省心的东西!” 金彪听到了左忠堂的警告之后,显然是心虚了,下达了命令,撤回旁边林子里潜移的手下。 紧接着又听他担心地问道:“小妹你没事吧?那个小王八蛋没拿你怎么样吧?” “嗯,我还好,就是这把刀子冷冰冰的。哎呀,你轻点!我哥哥又不是不答应放你走,干嘛又使上劲儿了!” 听到金若离虚张声势的嗔怪,左忠堂心里暗赞一声,小狐狸精如果不当演员实在可惜了。 他偷偷把拿着打火机的手撤了下来,并且点燃了,然后迅速扔到了浸过油的布条上,看着火一点点的往油箱里蔓延,他知道溜走的时机已到。 “妈的,谁知你们这对儿狗兄妹暗地里打什么幺蛾子!少废话,再啰嗦老子立马给你放血,赶紧的往后退。嗯,千万别踩了老子的脚,细皮嫩肉禁不起你那高跟鞋糟蹋。” 左忠堂扯着金若离一点一点往后撤,一直推到了“斯巴鲁”越野车的旁边,如此他才朝着甲壳虫另一边的金彪等人故意喊道:“一旦老子上了车,你们就过来,以便于趁早给这骚娘们儿收尸,听到没有?” 金彪知道他说的是反话,不禁悄然下令,没有得到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轻举妄动。 等到左忠堂和金若离相继进入了越野车内,左忠堂忽然大喊道:“赶紧的把那头狗熊从甲壳虫上抬走,晚了就等着吃烤熊肉吧!” 余音未落,就听金彪那边有人惊恐的喊道:“妈的,甲壳虫着火了,赶紧的把巴特弄下来!” 金若离发动越野车的时候,金彪那便窜出俩人,迅速来到了甲壳虫旁边,奓着胆子把变成一滩泥的巴特从机盖子上拽了下来。 俩人架着这位仁兄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身后传过来剧烈的爆炸声,一阵热浪顿时将三个人拍倒。 而就在这时候,金若离已然点着了引擎,驾驶着越野车风驰电掣一般往山下奔驰。 其实,金彪一直就隐藏在副驾驶位置的车窗旁边,他亲眼目睹了全部过程,眼看着前面山路上火光冲天,而自己的妹妹在匪徒的挟持下,开着车已然走掉,不禁心急如焚,暗道:看来我得赶紧通知城里的手下,否则小妹能不能回来还是个未知之数。 随后金彪又有点后悔,暗想自己也太过于大意,捉住劫匪这么久,竟然没有审问他的来处,以及姓甚名谁,如今可倒好,这小子一跑,恰似石沉大海,真不知日后要到哪里去找了。况且,此人亲眼目睹了杀害秦凯的全部过程,尽管他手里没有证据,可如果被他通知了警察,难免会有一番麻烦。 金彪到底是一代枭雄,想明白了利害关系之后,便找来了手下人,一面督促清理前面着火的甲壳虫,一面连声吩咐,将可能发生的事情尽量做出相应的预防措施。 “大色狼,你刚才真的蛮神勇。呵呵呵,那么大的一只狗熊都能让你给扛起来,如果你将来没有饭吃,做个苦力也是不错的选择嘛!” 金若离一边开车,一边眉飞色舞的真心表扬左忠堂。 听到美人褒扬自己,左忠堂也感到挺受用,不禁哈哈一笑,随口说道:“这还用你说?老子是谁啊,是个第一等的天才!只要是人能做的事儿,老子都能打理的漂漂亮亮。喂,小狐狸精,我可警告你,下一次不许随便下手,尤其是对老子传宗接代的地方,更是要注意喽!如果真有了闪失,你叫老子怎样面对列祖列宗?” 他自我吹捧的同时,仍然忘不了小弟弟被掐的事情。 金若离脸上有点发烧,她故意调转了话题,问道:“咱们下了菊山,你打算去哪?总归要有个目的地吧,老娘可不想跟着你瞎转悠!” 她嘴上如此问着,心里却在合计着当时的情景,而且竟还有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心跳感觉,不禁有点责怪自己,心想这是干什么啊,明明挺羞人的,还一个劲儿的在心里念叨,简直就是*嘛。 她虽然一心二用,只是随便问问,但这一下可把左忠堂问住了,他眼珠转了转,叹道:“咱们还是去警察局吧?那里带抢的人多,你哥哥就算再嚣张,也不敢到那里找茬!” “吱嘎!” 越野车在柏油路面上滑出去多远,随后便一动不动了。 “你什么意思啊?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救你出来,你就乖乖地离开沈京城,不许再找我哥哥的麻烦,怎么还没咋样呢,你就变卦啦!” 金若离瞪大了眼睛,冷冷的看着左忠堂,双手离开方向盘,那意思自是如果左忠堂不回答个明白,就甭想再享受有美女司机的待遇。 “唉,你想哪去了,我一时间不知道要去哪,所以就和你开了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嗯,赶紧开车,你当老子许下的诺言是放屁吗?” 左忠堂迎着金若离的目光,用他自己的言语方式进行了解释。 金若离凝望着左忠堂,神色很复杂,没有听从他的吩咐,而是沉默了一下,才叹道:“我知道哥哥有很多事情做得不对,但他毕竟对我很好,又是我的一奶同胞,我可以不赞同他的做法,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予以抵制,但我绝对不能伙同外人来害他,你明白吗?” 左忠堂和她接触以来,尚是第一次见她如此认真,禁不住也深受感染,叹道:“你的感觉我能体会得到,嗯,你放心吧!我只想在大年三十之前赶回家里,陪着我老娘快快乐乐的过个年,至于其他的,我想也没有想过。再者,你不是说过吗?曾经有很多人举报过你哥哥,结果都被他化解了,唉,像他这样的人物,又怎是我这样微不足道的人能够撼动得了的,更何况我还没有这个心思。” ------------ 第二十八章:金刚扛熊(3) 金若离见他说得真实中又有点伤感,不觉间收拾起原先的嗔怒,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份发自心底的好奇。 不过,她是个十分聪明的女孩子,知道二人的关系还没达到无话不说的程度,所以,她按压住刨根问底儿的念头,而是笑着说道:“你这个人啊,有时候挺没劲的,说起瞎话来都不经大脑,唉,真不知将来那个姑娘会遭了秧?”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引擎。 “这事儿您就甭跟着操心了,不是我左忠堂吹牛,只要老子随手这么一招,天下间想跟老子好的美女就跟蝗虫成灾似的,唉,赶都赶不走啊!” 他像模像样的演了一出独角戏,直逗得金若离笑颜大开,就跟一朵正在怒放的花儿一般,浑身上下都饱含着喜庆的氛围。 越野车在通往沈京城的路上一路飞奔,眼看着前面灯火闪耀,金若离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丝离愁。 她回忆起这两天开和左忠堂相处的情形,不禁有一种似在梦里的感觉。 她借着调整旁边内视镜的机会,偷偷看着后座上的左忠堂,不自禁的竟然悄悄叹了一口气。 “咋的啦?是不是眼看着要和老子分开了,有点舍不得老子啊?呵呵呵,没办法,老子就是这么一个人见人爱的主儿,因为这事儿,都不知道有多么的伤脑筋,唉!” 左忠堂本来是顺嘴胡说,但见到自己痛快完嘴儿以后,金若离竟然没有搭茬,心思敏感的他立时察觉到了,自己的无心之言,很可能说中了美女的心事。 “哎,小狐狸精,老子跟你说一个秘密!” 他探过身子,凑到了金若离的身边,将胳膊拄在了副驾驶座位的靠背上,一本正经的跟金若离说道。 “喂,你都臭死了!嗯,你说吧,什么秘密?” 她一手操着方向盘,一手捏着小鼻子,皱起了眉头,不过却没有驱赶左忠堂离她远点,而是蛇随棍上一般地问道。 见到金若离似乎没有太多热情,左忠堂感觉很没意思,说句“算了”之后,又把身子拉了回来,懒洋洋地靠在后座上,眼睛望着的外边来往的车辆,显得很安静。 “你看你这人,不问你的时候,嘴巴动个不停,一旦问了,就开始装哑巴,真拿你没有办法!” 左忠堂这一不说话,金若离以为他生气了,便主动挑起了话头。 “你又错了,老子是那种没修养的人吗?其实我也不想瞒你,一想起即将和你分开•••••••” 他说到这里,满面离愁,看着直让人的心揪揪着。 然而,金若离却是感到很高兴,咧开小嘴儿笑道:“咋的啦,咋的啦?往下说啊!老娘还想知道下文呢。” 左忠堂“吧嗒吧嗒”嘴儿,欲言又止。 “嗨,我说你这小子,是不是欠揍啊!刚说了你的毛病,转眼又犯了!快说,老娘在这着急呢!”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一旦把我掏心窝的话听了去,你可不许打我啊!老子我刚经历了一场龙争虎斗,身子骨软弱,可禁不起你瞎折腾!” “我靠,你还能行不?说了一大堆废话,正题一点没入,真不知你怎么经历了小学,而没有被老师掐死?” “你怎么知道我小学毕了业?难道咱俩曾经是同窗,咳咳咳,我可不记着小学有你这么个狐狸精!” “你还能说了不?妈的,老娘的车不开了,你丫的什么时候把屁放了,老娘再送你进城。” 金若离说到做到,也不管后面有没有车跟着,猛然一踩刹车,车轮划过两道平行的轨迹之后,越野车就那么大马金刀的停在了路当间。 左忠堂出于惯性,脑袋好悬没撞到前座的靠背上,无奈之下,只好苦着脸叹道:“大小姐,说过多少遍了,做人不能说翻脸就翻脸。你看这样多危险啊,一旦被人追了尾,我倒是无所谓,可你若是伤了哪,那我该有多心疼啊!唉,说你年少不更事,你还犟嘴,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金若离绷着小脸,表情严肃的看着左忠堂,一句话也不说。 “咳咳,其实也没什么,你用不着这么严肃的看着我,老子自小胆儿就不大,最禁不起人家冷脸色,一遇到了,保准舌头发木,嘴哆嗦,说不明白话。所以,你要是真心实意的想知道答案,还是得笑一个,如此一来,老子的心情一放松,说起话来就不会词不达意了。” 他说完之后,嘴唇竟然真就哆嗦起来,并且牙齿也一个劲儿上下敲打着,只看得金若离再也忍俊不住,梨涡乍现,车里顿时想起了她捧腹大笑。 “哎哎,眼泪都掉出来了!只要是个人便没有这么笑的,咋还不要命了?有时候笑过分了会岔气••••••” 左忠堂的话还没说完,金若离已是一顿拳头捶了过来,由于她是探着身子,所以,从晚礼服的领口,几乎可以饱览到里面的春光。 眼珠子好悬掉出来的左忠堂赶紧吞了一下口水,眼光难舍难分的离开了金若离的领口,心里不自主的开始打鼓,心道:老天爷啊,你真是对俺太好了,这么难得一见的宝贝,都叫俺看了个够,唉,您就让她再打俺一次吧,不,打一辈子俺也心甘情愿! 见到他歪着脑袋,抱着胳膊,龟缩在后座上,似乎在想着什么好事,完全是一副不知羞耻的模样,金若离恍然的看了看自己的领口。 “你这个该死的色狼,敢占老娘的便宜!” 她又欠起了身子,不过忽然间意识到了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于是,一手摁着领口,一手捶打左忠堂。 “好啦!老子说还不行吗?” 左忠堂大喝一声,随即叹道:“你知道了老子的小秘密之后,一定要淡定,千万不要生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否则,老子死不瞑目!” 金若离羞红着脸,那副嗔怒的模样,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看着,两腿中间就会搭起个像点样的帐篷 她虽然没有应答,但那双夜星一般的眼睛里,此时燃烧着的正是一种不可遏抑的好奇。 左忠堂借着挪地方的机会,悄悄地把小弟弟扒拉到不显眼的位置,随后,盯着金若离说道:“其实,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感觉到的。咱们俩虽然没有太长时间的接触,但是有些人就是这样,一旦相遇了••••••咳咳咳,一旦相遇了••••••” 金若离瞪大了眼睛,里面的好奇已经逐渐的转变成笑意。 “咳咳,你明白没有?” 左忠堂已然表情严肃的看着她,那神情,那话语,简直就跟电影里心有灵犀的男主角对女主角的对白。 “我明白什么啦?我就明白你说话跟便秘似的。直到现在,也没听你说了什么!”她看着左忠堂的表情,其实很想笑出来,但害怕一旦如此,将重蹈覆辙,所以她还是十分辛苦的忍住了。 然而,左忠堂拿她的话似乎不以为然,竟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之后,眼亮如星,说道:“这可是你逼我的,也罢,那我就直说了。” 他又清了清喉咙,郑重的说道:“有些人就像流星一样,彼此来自于浩瀚世界的某一处,通常是风马牛不相及,一辈子也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就算在街头巷尾偶然相遇,也只是个陌路;然而,在有的人之间,却发生了如同流星相撞一般的火花,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嗯,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了!” 金若离似懂非懂的摇了摇头,随即叹道:“我说的好深奥,不过,我脑子笨,现在唯一能够懂的,就是你的哈喇子又掉了下来!” “我靠!” 左忠堂赶紧吸了一下,谁知什么也没有,不由得学着女子般嗔道:“你好坏,就知道骗人!” “谁让你老骗我,这就叫一报还一报!接着往下说,别跟我在这打太极!” “有烟吗?通常情况下,电影里男人向女人表白的时候,都需要事先吸点烟装点一下气氛!” 见到金若离连搭理他都没搭理他,左忠堂自感没趣,于是干咳两声,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朝着金若离说道:“你不说还不要紧,我可以直接表达嘛。嗯,这么跟你说吧,通过这两天的接触,我觉得你是一个•••••••,唉,咱不说这个了,怪肉麻的,还是书归正传,眼下,咱们心里都很清楚,一旦我进了沈京城,也就意味着咱们将要分开了,唉••••••” 说到这里,他盯着金若离的眼神忽然间变得复杂而炙热。 “嗯,你继续往下说,我在这里听着呢!”金若离受到了左忠堂神情的感染,原先憋着的笑意早已经在不觉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份浓重的离愁。 她越说声越小,心里也在慨叹着,自己和左忠堂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短暂了。 “一想到咱俩即将分开,我就禁不住•••••禁不住高兴!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瞅我?” 见到金若离神色变化已经达到了自己预先的要求,左忠堂再也忍不住,说出了刚才的话,只不过当他仰面朝天,自鸣得意地笑了几声之后,猛然感觉到车里的气氛似乎有点不对,于是随意朝着金若离看去,结果,一看之下,他竟然再也笑不出来了。 “走吧!” 这是金若离在和左忠堂分开之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当左忠堂赤裸着上半身,站在南站的街头,看着金若离开着的越野车消失在他的视线中的时候,他真想狠狠的揍自己几个嘴巴。 我干嘛要开那种玩笑,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妈的••••••• 回忆起金若离的一颦一笑,以及她近似放浪粗犷的行事风格,还有她最后离去的冷漠,左忠堂竟然陷入到了自责中,甚至于有着一种想跳到护城河里淹死的冲动。 ------------ 第二十九章:通天能量(1) “儿子,老娘不是说你,你这孩子什么都好,聪明,人长得也帅,而且还有同情心,放到人堆儿里,就是个惹眼的主儿,不过,你打小做事情就是毛毛愣愣的,都这么大了,竟然一点都没改。唉,让你去了一趟沈京城,旅行袋丢了也就算了,连上衣都丢了,亏你还大模大样的一点不在乎,假如不是刘鹰接济你,看你可咋回来?” 苏静一边端上了饭菜,一边责怪着儿子,不过眼睛里倒是怜惜多过了嗔怒。 左忠堂也着实饿了,大冷的天,他连早饭也没吃,坐了一天的车,五脏庙早就敲起了锣鼓,当下顾不得苏静的啰嗦,抱着饭碗便开始吃了起来。 “你可慢点,别把饭碗给咬坏了,这也不知饿了多长时间!”批评了之后,看到儿子饥肠辘辘的模样,苏静是真的心疼了。 左忠堂温和一笑,并不解释,依然吃着他的饭。 他到家的时候已经入夜了,进了屋之后,只是简单地把见了真武道人的事情说了,对于之外的一些插曲,他只字未提。 苏静当然也不傻,狐疑之际,便问他怎么穿了一件别人的外套回来? 左忠堂于是编起了瞎话,有声有色的告诉他老娘,本来昨天他就应该回来,没想到在刘鹰送他从北方监狱回来的时候,竟然请他吃了点饭,结果喝多了,忘记了时间,等到了客运站,已经没了公交车。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在南站候车室里停留了一宿,万没想到,酒劲上涌,躺在长椅上就那么睡着了。这下可倒好,也不知是哪个丧天良的小偷,不仅把他的旅行袋顺走了,而且还把他的衣服扒了。 等到他清醒了之后,发现自己落得个比乞丐还乞丐,而且身边还围着几个城管的人,误以为他是个流民,非要把他带到收容所暂住,亏他灵机一动,想起了刘鹰,于是通过城管的人打了一个求救电话,方才喊来了救世主。 刘鹰和他临别的时候,给了他车票钱,并且把外套借给了他,既而他才滚回了老家。 本来,左忠堂从来也不跟他的母亲说假话,平日里逼急了,顶多就是不说而已,不过这一次,他害怕母亲为了他的事情担心,所以才抱着负罪感,编排了一些理由。 其实,他说的也不全都是瞎话,关于被城管盯住,想送他去收留所的事情,确实存在,只不过刘鹰赶到的及时,所以才免除了一些麻烦。 左忠堂惹怒了金若离,被人家扔到了南站之后,裸露着上半身,顿时遭惹了不少同情的目光,其中不乏有好事的人,及时通知了站内巡查的城管干部,结果城管大人们来了之后,一看是个没有上衣穿的壮小伙子,不仅纷纷数落他不自食其力,并且通知了收容部门予以协助,希望能收容这位年轻力壮的乞丐。 左忠堂自然不能将没穿衣服的原因说出来,百般无奈,便通过这些震旦国的公务人员,找来了刘鹰。 在刘鹰来之前,他就已经准备好了瞎话,就像跟他老娘所描述的一样,说自己酒醉之后,东西被盗,没奈何之下,流落到站内,本想去找刘鹰,却又不知道路途,打电话又没钱,所以才滞留在了南站。 刘鹰当下半信半疑,出于职业敏锐的嗅觉,感到左忠堂说话有一定水分,但无论刘鹰怎样盘问,左忠堂就是咬定之前的话,如此一来,弄得刘鹰也没了办法,本想带着左忠堂回到宿舍,给他填饱肚子,再仔细盘问过程,孰想左忠堂正怕刘鹰这一手,坚决不去,只求刘鹰送他一件外套,外搭几块路费,如此便感恩戴德。 刘鹰知道左忠堂认起真来性子刚烈,继而也就不再勉强,怀着满肚子的疑问,满足左忠堂后便送他上了客车。 左忠堂在回家的路上还在合计着,自己也算是对得起金若离了,不管她是怎样的对待自己,起码他已经守口如瓶,绝没将其间的遭遇透过出半点。 对于这一趟沈京之旅,左忠堂虽然满载而去,只穿了一条裤子回来,但他还是很高兴,一方面完成了见到恩师的心愿,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认识了金若离。 对于金若离,别看只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的音容笑貌却在他的心底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他很明白自己,在临别的时候之所谓开出那样的玩笑,实际上他是没把她当做外人,本以为这个神秘中透着豪爽的女孩子会对此一笑置之,没想到却是正儿巴经的捅了马蜂窝。人家竟然伤了心,连句话都不多说便走了,为此,他真有点后悔莫及。 听完了老娘的啰嗦,他也吃罢了晚饭,看着老娘收拾碗筷,他便问起老娘年货准备的咋样了。 结果苏静没好气的告诉他,除了几块豆腐和二斤猪肉之外,其余的再没有了。 左忠堂倒也不甚在意,因为以这种方式过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家里出了事,每年的春节,顶多能吃顿饺子,炖两块豆腐,别的压根就指望不上。 见怪不怪之下,左忠堂洗洗就睡了,结果做了一个梦,其中的情形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唯一感到不同的是,他影影绰绰记着,手术室中的那个术者老头好像给助手国幡一顿呵斥,虽然他记不清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当时的严厉程度,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一大早儿,左忠堂起来后,翻开柜台上的日历,一看之下,才知道后天就是大年三十,接着又算计了一下开学时间,心知在家陪老娘的时间还不到十天。 忽然间,他有点想念起曾玉梅了,心里念叨着这个丫头十多天没见面,也不知会不会想念他。 其实在这次放寒假的时候,曾玉梅曾经和他闹腾一阵子,按着曾玉梅的话说,她从来也没有经历过农村过年的氛围,所以特想随着左忠堂回老家,感受一下冰天雪地里点炮竹的乐趣。 结果遭到了左忠堂的严肃抵制,以家里房子漏风没有棉被盖为理由,打消了她来的强烈念头。 其实他并不在乎在曾玉梅面前展示家徒四壁的窘况,自从他左进了大学校门开始,就从来没有隐讳过自己的贫穷。 一个人穷可以,但不可以没有骨气,更不能以穷装富,若是那样的话,只怕祖宗都能从坟堆儿里蹦出来,跟他讨要香火钱。 这是左忠堂一再告诫自己决不能犯的错误,也是他为人处世的基石,作为一个人,一定要有人格。 他不想让曾玉梅来,一是考虑到她的家庭情况,作为一个医疗世家的女儿,虽然谈不上荣华富贵,但毕竟也是身娇肉贵,一旦跑来和他粗茶淡饭,未免有点苦了人家,毕竟她还没有和他成为一家人,让人家受清苦,他有点于心不忍。 再者,不考虑曾玉梅的脸面,也得考虑一下她父母的面子。无论是曾辉还是做左妍,在附属医院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一旦有人知道他们的女儿,还没怎么样呢,就跟一个穷小子回农村过年了,这话说好说,可听起来就不太好了。 另外还有一点,实事求是的讲,一旦曾玉梅来了,就会给苏静带来了麻烦。 没有谁比左忠堂更能明白母亲,苏静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宁可苦了自己,也绝不会委屈了别人。假如曾玉梅来了,苏静一定会想尽办法,安置好她,拿什么安置啊?说白了就得把辛辛苦苦积攒的那点钱拿出来花销。 结果可想而知,苏静可能在最大程度上满足了曾玉梅,但对于左忠堂最后半学期的学杂费以及生活费,那可就有的愁了。 真若如此,那非得一把火将苏静烧躺下不可,结果最后遭罪的还得是左忠堂,备不住他就会因此而辍学。 左忠堂表面上嘻嘻哈哈,一副没正形的模样,实际上他的心思却很细腻,想到的事情也比较全面,基于这些理由,他才一点缝儿都没留的拒绝了曾玉梅的火辣热情。 对待曾玉梅的感情,左忠堂是很慎重的,在他认为,既然自己接受了曾玉梅,就要对她负责任,所以在临近放假的这段时间内,他和曾玉梅浓情蜜意,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就差没入洞房了。 自从放了寒假,左忠堂回到了老家,意想不到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使他很少闲下心来,想一想曾玉梅,然而眼下事少了,他的心就活跃起来,开始惦记着曾玉梅的小蛮腰,是不是又比以前纤细了。 曾玉梅脸蛋自是不用说,清纯中透着秀美,令人难以想象的是,这丫头竟然很会长,撩人的地方依然很出众。 左忠堂清楚的记得,当他第一次手不规矩的时候,曾玉梅竟然没有反抗,而是羞红着脸,任他寻幽探险。 少女的肌肤弹力之中透着腻滑,这一点在曾玉梅的身上,被彰显的格外透彻。 左忠堂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第一次抚摸她肌肤时候的感觉,那简直就是一剂强烈的催情剂。通过手掌的触觉,使得他倏然升起男人的冲动,如果当时他穿的不是牛仔裤,只怕回去之后保准得补裤裆。 ------------ 第二十九章:通天能量(2) 每当左忠堂一人独处意淫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曾玉梅那一对温玉也似的*,既坚挺丰润,又弹力十足,尽管没有金智善那么扎眼,也没有金若离那么高耸,但是盈盈一握,不大不小,置于手上,那叫一个舒服。 妈的,老子就是心太好了,如果没那么多的顾忌,带着她回到了老家,就在西屋把火炕一烧,被窝一铺,将她脱个溜光,那老子上下其手可方便多了,何必像以往似的偷偷摸摸,好不憋屈。 他站在柜台前,手里捧着台历,心里想着歪歪事,由于一时入了神,竟然连苏静喊他都没有听到。 “老儿子,想什么呢?都入魔了!” 苏静凑过来,一把拿走他手里的台历,瞪大眼睛,看着左忠堂,希望从他的眼角眉梢里看出一点端倪。 左忠堂一哆嗦,这才缓过神来,嘴里重复了一下他老娘的问话,这才收起淫笑,镇定的答道:“想起学校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哦,老娘,您喊我干嘛,有什么吩咐吗?” 为了防止苏静盘根问底儿,他故意又抢走台历,顺手搁到了柜台上,然后笑嘻嘻的问道。 苏静眼睛眨了眨,说道:“昨天你老舅来了,说他在新河里冬捕的时候,抓了两条大鲢鱼。他知道咱娘俩过年没什么吃的,所以打算将其中一条给咱俩,昨天他来的时候,忘记带了,所以嘱咐我今天去取,你反正现在也没啥事,不如你去跑一趟吧!” “原来还有这好事,呵呵呵,那我得赶紧去。话说我放假回家那天,还捉了只野兔给他改馋,按理说还咱们一条鲢鱼,也算他有点良心。” 左忠堂抬脚就想走,却被苏静在后背上捶了一下,只听她嗔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一给人吃点东西,你就扒小肠,不太地道!唉,你不在家的时候,老娘那几亩口粮田,全靠你老舅帮着打理,你不感谢也就•••••••” 苏静说话期间,左忠堂已然出了屋门,虽然苏静后来说的话他没听见,但她的意思他完全明白。 已经接近十年了,自从左忠堂家里出了事之后,一直是他的老舅帮着维持,不仅帮着耕种土地,而且连院子里的活,也时常过来打理。 可以说,如果没有苏凯操办,左忠堂和她老娘的日子简直就是没法过了,所以,左忠堂表面上不说,实际上在心里非常敬重他的老舅。 他出了自家院门,沿着街道往出走,还没走出多远,忽然前面来了两人。 左忠堂抬头看了看,正和那俩人眼光碰到了一起,出于不惹事的心思,左忠堂往道边靠了靠,心说真是丧气,刚离开家门就碰到了冤家。 那俩人一个是乔军,另一个则是他的堂哥乔伟。 上一次左忠堂以德报怨,救活了乔军的媳妇,结果发现她受到了禽兽般的孽待,而乔军的岳父老李头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便到镇里派出所把乔军给告发了。 乔军被带走之后,以孽待妇女罪,本应该判个一年半载,好在他有个当县长的老叔,经过疏通之后,最后只把乔军拘留了七天。 他进了号子以后,村里人本以为他媳妇会和他离婚,谁知竟然不是那么回事,也不知乔万宝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把儿媳妇带回了家。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些不靠谱的竟说是乔万宝那玩意特别,凡是有女人沾上,就甭想离得了他,所以,他儿媳妇才乖乖跟着他回家了。 自从闺女回到了乔家,老李头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家里来了客人,也不照个面,据人猜测,他是怕人问起姑娘回婆家的细节,故而,来一个避居三舍。 对于这些,左忠堂已经从他老舅两口子嘴里知道了街头村尾传的闲话,不过他对此并不感兴趣,心想就算是仇人,平日里又没什么接触,自顾自家的日子,老乔家纵然火上房子,抑或是挖了一座金山,也不干他左忠堂鸟事。 这个乔伟说起来才是左忠堂最大的仇人,因为乔伟的父亲正是因为他们老左家才翘辫子的。 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为了避免双方后人眼红,左忠堂就算清闲得再难受,如果没有事情,他也不肯轻易在街面上露脸,就是顾及到怕和乔伟来一个一揭两瞪眼,一旦那样可是要出大事的。 没想到今天冤家路窄,还没出了街口,就遇到了最不想看见的人,为了尽可能的躲避祸事,他只好委屈的让开了道路。 “*妈的,大清早就撞见瘟神,真是丧气!” 五大三粗的乔伟一看到了左忠堂,气就不打一处来,瞪着两只驴眼,主动找茬,放出了几句驴屁。 “就是!这个姓左的小王八蛋害得老子蹲了七天大狱,窝窝头把牙都咯掉俩,我*妈的,咱哥俩把他大卸八块喂狗得了!” 乔军穿着一身的军大衣,油渍麻花的,嘴里叨着个火柴杆,抄着两只手,一边说着,一边故意贴到了左忠堂的后背上,前后鼓动着屁股,做着下流动作。 “哈哈哈,也行,大过年的把这挨操货宰了喂狗,倒也做了一件喜事。”乔伟一张脸被寒风刮得发红,两眼冒着兴奋,大有跃跃欲试的意图。 如果说一个人肚子能够装下一枚*,那就是现在的左忠堂。 他真想把这两个家伙揍得扁扁的,但是他不能,出于这种忍耐的煎熬,他的心真像炸开了一般。 他的嘴唇有点哆嗦,不是冻的,而是气的,不过,胸膛中的顾虑远大于怒气,最终还是擦着举止猥琐的乔军的肚皮,走了开去。 就在这一刻,他发誓,一旦将来遇到了可以抛出顾虑的时候,他一定要把这两个家伙的卵蛋给挤出来。 逃离了乔氏兄弟笑声笼罩的范围之后,左忠堂心里十分难过,暗想如果当年自己可以冷静一点,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怀着一种又怒又悲的心理,左忠堂黯然的来到了老舅家。 一进大门,正好赶上一个老头扫院子,瞧见了左忠堂,老头抬了一下眼皮,笑了笑,说了声忠堂来了,随后接着干手中的活计。 左忠堂知道老头脾气不好,于是赶紧在大门旁的牲畜棚前停住了脚步,一边调整自己脸部的肌肉,一边借着梳理骡子的鬃毛争取时间。 见到左忠堂没有吱声,老头拄着扫帚,皱起一对儿花白的眉毛,看着左忠堂说道:“咋的了,大清早就阴着个脸,你妈没给你烧饭吃啊?” 哦,眼睛可挺好使,就那么一抬眼皮,便看到了我不高兴,嗯,到底是打小看我长大的姥爷。 “您都八十多了,大冬天的也不想着睡个懒觉,一起来就知道干活,要是滑到了冰什么的,还不得摔着了?呵呵呵,您说我一进门儿便看到了这个,能高兴的起来吗?” 左忠堂索性走了过来,一把夺走老头的扫帚,笑嘻嘻的说着不高兴的理由。 老头久历风霜,根本就不信左忠堂这一套,微笑着问道:“真是这样吗?那姥爷可没有白疼你,呵呵呵,不过我活了八十多年,如果这么容易就被小孩子给糊弄了,那可真是白活了,快说,究竟是咋啦,谁惹你不高兴了?” 左忠堂没好气的说道:“您可真是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瞧出我是真个不高兴,嗯,其实真没什么,就是再来的时候吗,遇到了两条疯狗,朝着我一顿乱咬,如果不是我脾气好,继承了您宽大为怀的基因,只怕这时候早就拎着两颗狗脑袋给您下酒了。” 老人眼珠转了转,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一缕小胡子,淡淡的问道:“那俩个疯狗姓乔吧?刚才我站在院子里,看见乔军和乔伟那两个兔崽子,悠哉悠哉的朝着后街走去了,大概是和你撞上了。” 老头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忠堂你前程似锦,切不可意气用事,否则因小失大,毁坏了自己之前的努力,那可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见到左忠堂点了点头,老头不失时机的问道:“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让你气的脸都青了?” 左忠堂叹了一口气,心道:如果我把原话告诉您,只怕您这火爆脾气一上来,还不得去和那两个混蛋拼老命啊! “没什么,您就甭问了,呵呵呵!” 左忠堂打定主意,死活不肯将之前的细节透露。 老人名叫苏戎战,曾经在小日本侵占震旦国东北的时候,参加过国民自卫军,不仅性如烈火,而且还有着一股狠劲儿。 年轻的时候,苏戎战在日本人来之前,本是一个私塾先生,读得一口好四书五经,并且写得一手好毛笔字,如今虽然年纪大了,但逢年过节以及谁家办喜事,总少不了来找他写个文书或者是提个春联。 按着苏戎战自己的话来说,如果不是解放之后,经历了十年政治革命,以他的学识,当个县长应该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