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史 ------------ 《野史;切糕人列传一》 有西域色目人以切糕为生,众而贩之。 一日。路有初来者,不知其性也,欲买之,乃问钱数。 曰:斤者,予五钱之数! 路人乃思:斤五钱,寥寥也!故而切之。 西域人罢刀乃曰:汝此糕,收百钱。 路人怒:汝乃强取,此糕斤两…十钱不逾也,何故妄加十倍之数? 曰:此糕乃我西域贡产,物色俱佳,路途何其遥也,钱之余数,车马之劳也,吾此糕素有‘物美钱宜’之美誉。汝百钱之数得此一坨,惠也! 路人斥之:汝此举同贼盗何异!? 乃不予。 切糕人怒而咆哮之,曰:某乃天朝异令之人,敢不从,必群而攻之! 切糕人群而围之。路人乃慌,心有戚戚焉,给予百钱,乃逸之。ps:中午正常更新。 ------------ 《野史;切糕人列传二》 有贫者‘矮挫丑’遇‘高富帅’,敬其白手之余,贫而致富。乃求教,曰:我师,因何致富? 对曰:余幼年家贫,汝今之境,不为过也,遇良人,赠余苹果。乃贩之,得之钱二。余使二钱而生四也! 曰:我师,乃得四钱而生八钱乎? 对曰:非也!余之有四钱者,乃学‘切糕’之术也! ‘矮挫丑’长叹曰:我师大智,‘糕富帅’之名莫能辱之,‘丑’叹服也。得师一言,受之不尽! ‘丑’乃拜谢而去! ps:中午正常更一章 ------------ 《野史;切糕人列传三》 有西域色目人,豪爽而知义,粗旷而知礼。其人微禄而贩糕,路人皆口碑之。城之管令尝有赞词曰:邦国异面之良民也! 今有民,岳阳凌氏,欲买糕。孔武之有也,强人莫敢近。刁其糕之不实,成色之不足也! 邦人诚诚否之,义正其名。 凌氏皆否,不合。一而欺凌十六寡也! 凌氏之暴,十六邦友连横皆不可敌之。倾其糕,毁众之车合一十六乘,伤之数人,凌氏傲立之,无毫发之伤也! 色目人心惧,乃告城之管令。 …… 管令者怒斥凌氏曰:此等良善之邦友,何故毁其衣食之物? 凌氏乃曰:此番刁民诈我也! 管令曰:如何诈之? 色目人泣而嚎之:令长,我等何其冤也,其人之强暴,吾等惊惧,恐避之不及,何使诈其人之说? 管令乃颔首曰:众邦友善亲民,路人皆知。吾亦深信之。 管令乃独断曰:此糕者,泰而涨势,千钱十两,合之众一百六十万钱也。凌氏乃付之。此事做罢! 凌氏怒:一百六十万钱如何有之? 色目人乃曰:其人虽暴,理做赔付。然,吾怜其意气用事,收其否极之价,乃百钱十两也,合众一十六万钱也。莫敢多取分毫。 管令欣慰叹曰:汝此弱态,久营必亏!汝此做派,实乃彰显我民风之淳朴也。也罢,吾先垫付与你一十六万钱,凌氏当归还与我,不教欺凌尔等! 管令怒其凌氏凌人:邦友如此之大义,汝此番欺人之恶,教汝牢狱足之七日,自省去也! 凌氏虽暴,莫能过之管令,乃服。 色目人倍感大恩,作揖长谢,后,欣然而去。 路人甲叹之曰:尝以百钱之购,唾其遗也。今观之,何其惠哉! 路人乙叹之曰:漏闻百钱之价,欲购之往常,去者如斯,环而寻之,终不得也! 路人丙叹之曰:尝在福中,百钱足斤,今观其涨势,乃知,错之福也! 长史令学仕言:尘世之美矣,盖因有此等淳朴之良民也!执笔之初,细嚼我天朝万民之福也! ------------ 《野史;黄金大米》 今有邦外之人崇尚我天朝华威,终日以天朝民生之福尽思。天朝之民何忧?盖因民之繁众,饥不就食也! 终一日,合之众三,思谋数年乃创旷世之功。盖因神作,忧惧不法之民利之,乃不予公也。 其人之大作曰:黄金大米。此米量而产之,饱和果腹不为过也。其效非至此萧萧,计之利生,杀民之雄,不教民众多生,使我天朝百年之内民数锐减。泱泱大国之下,百姓寥寥可望,地广而民寡也。民之乐,盖因有私产也! 天朝长史令学仕谓之曰:此米既可抑民生之众,又能使万民腹足,实乃神农再生也。 ------------ 《野史;戏言微博女》 今之妩媚碌於自拍,使其之象显於互联网,繁於此道使人莫能容之。其相有三,纤褂之壑,此其一也。驷驹之车,此其二也。丰美之宴,此其三也。 然!纤褂之内平陵也,驷驹之车非私也,丰美之宴以其宾之身受之宴也--彼其娘之!如此佳人,亦枝其二,吾意欲曰之,其一:callme!其二:孟德!汝彼母之无恙乎?盖因所述十有六者。 今之戏言,君莫传之六耳! 翻译: 现在的女人都爱自拍,还把照片都放到网上显摆,频率之高让人无法容忍。拍的无非就是三种,一种是自己的乳勾,一种就是车,一种是各种饭菜。 其实乳勾是硬挤出来的,车是别人的,那些饭也是好久才吃一回,还他妈别人请的!对于此类女人也分两类,我想对其中一类人说:请联系我!!另外一类我想说:操!**的没病吧!以上所说女人并非全部,只是其中一部分。 开玩笑的,不必当真。 ------------ 《野史;墓志铭》 今伤吾之脾肺,痨疾之重,欲止之咳嗽,乃不予也!吾预知,大去之期实不远矣,乃作余生之墓志。 铭文曰:王*,字孙伟,自号学仕,网友谓之曰:大伪之学仕,生于戊辰年乙丑月,闽地岚城人氏。其生庸碌无为,泛泛之余吃玩。学之不勤,文之不精,谋之不成,武之不通,性之不羁,友之不良。其生不妻,常愧之父母,然,忠其无悔……疲于诗词而不得志,尝愤而悲乎:天生我才不得志也,我心悲凉心自明也!终不悔悟,虽自反而不缩,亦复如是。 终一日,天之降灾,毁其身体,药之反疾,乃惧!自反而缩也,凄凄哀乎:‘吾今悔悟也,悔之!乃天人共厌之!’终不得解,不久辞于人世,与前人共土,尘色之灰暗如斯乎! 稷下伪学仕 壬辰年,葵丑月 ------------ 卷 一 初到战国 ------------ 第一章 都是井空惹得祸 9月18日抵制日货的游行已过许久,但广大群众对保钓的各种行为还在极力的宣传和实践,经济战还在升华,游行示威还在持续,抵制日货口号已经是众志成城了。 王子凌带领着宿舍四位室友,奔出大学校门,扛着横幅追上了游行示威队伍。 王子凌:“同志们!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经来临了,革命的号角已经响起了。今天我们终于能够证明‘书生非无用’了,你们看这大好河山,漫天的保钓宣嚎声,万众一心的保钓人士,不都是我们这些热血青年号召起来的么?谁还敢说我们的价值不值百元人民币?” 小强面色刚毅:“王司令,请下命令吧,我们誓死追随你左右。” 小猪:“稍等!小叶。替我们卜上一卦,我们此行是吉是凶!” 小叶正了正衣襟,目光正视前方:“凶,大胸啊。诸君请看,那个美眉。我去,已经超过我们老师的尺度规模了!” 小明斥道:“胡扯!除了灭绝老太,我们哪个老师属于雌性物种的。” 小叶鄙视道:“我最敬爱的苍老师!” “shit!”小明拜服。 猪一脸猥亵道:“如此大凶之兆,是我等之‘性’或之‘不性’ 王子凌:“我靠,婶婶可忍,叔叔不可忍!都给我严肃点。街上这么多人游行,我们应该考虑怎么挤进去然后据立有利位置。” 小叶道:“子凌,我算过了,就是那个大胸美眉旁边吧,风水绝佳,我等有志之士上上之选呐。” 小猪、小强、小明齐声道:“我等附议!” “好,伟大的马克思在上,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草!”王子凌话没说完三人拔腿就往女生堆里面‘浑水摸鱼’。 喧嚣的游行队伍中,各色横幅林立,宣传标语各有特色。像什么“打倒鬼子,卫我钓岛”“杀灭倭寇,直入东京。”“两岸一家人,共保钓鱼岛。”“勿忘国耻,抵制日货”…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王子凌和小明两人挤在人群当中,霸气外漏般的拉开横幅。只见横幅上写着:“钓鱼岛现在是我们中国的,日本岛以后是我们中国的!” 小叶抬头瞧了瞧嗤笑了一声:“啧啧,这么耸的宣传口号都能挂出来丢人啊,现在的年轻人呐,完全让网络荼毒的丧失了完整人类该具有的思维能力。” 王子凌道:“看你的先!” 只见小叶和小猪面目可憎的喊道:“诸君请看。” 二人的横幅上写道:“苍井空我国人共享之,钓鱼岛我国民共有之。”二人抬头挺胸,面色傲然。不可一世之模样当真欠揍。 王子凌、小明、小强三人一看,卑微的献上拜服的眼神。 就在这时,一个凄厉尖锐的叫声划破云霄:“杀入日本岛,抢夺苍井空。不论男与女,奸杀万万众!”众人瞬间毛孔外张,浑身打了个激灵。 路上都有人开始砸车砸店了,当然都是日资的。倒霉的店主车主早能估计是没及时收到消息,才酿成悲剧了,队伍旁许多人无限哀伤的望着漫长的示威群众,那凄凉幽怨的眼神绝不输给那些欲求不满的深闺怨妇。 王子凌众人混在情绪高涨的人群当中,已经沉溺其中了。五人不断的被挤来挤去(上帝作证,是自愿是故意的)他们倒是挺委屈的跟一群示威的美眉挤在一起,时不时的进行肢体上的碰撞与摩擦。 正当众人乐不可支之时,突然一个美眉见到王子凌几人都不吭声,行为甚怪,神色又不对,疑惑的道:“同学,你怎么不喊口号呢?不会混在里面玩吧?你们觉得这是件很好玩的事情么?!” 王子凌正色道:“其实我心中已经喊边千百次,现在我浑身上下热血沸腾的,我我我我我很想喊出来,但是一激动我就会口吃,我怕破坏了大家都气氛嘛,毛主席可以作证,我爱祖国,我爱钓鱼岛……” 身边的小叶眼睛狠狠的看了一眼前面的翘臀后,语重心长的道:“这位同学,像我们这种真正的热血的又有才学到青年,要用最尖锐的笔锋谱写出今天的壮举,其实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来感受一下这里的气氛,让我们的爱国之心得以升华,回去之后定要用文字的形式给国人一个深刻的警醒。唉,你竟然这么怀疑我们。太让人伤心了。” “啊?这样啊,真对不起了,我误会你们了。真对不起!”女生无辜的道歉着。 小猪凑上来道:“同学!你这么怀疑我们的拳拳爱国之心,这得让我们的心灵受到多大的伤害你知道么,这……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我们的名声也就毁了。” “不……不会这么严重吧,我只是随口问问!” “怎么不会,现在的我就像刚才的你,你怀疑我们的时候,心中是不是非常的愤怒和憎恨and鄙视我们?” “好像有一点吧。。”女生明显小声了。 “你看吧,要是让所有的像我们这样的爱国人士去憎恨和鄙视我们的话,那我们就成了众人口中的汉奸了,那我们的罪行就大了,这种心灵上的伤害是我们能承受的了的么?是你能负担的起的吗?那时候恐怕是要自杀在你面前才能以示我们清白了。” “我……我……”女生眼中闪烁,明显心中在自责,不知所措了。 小叶向小猪眼色一挑:见好就收。赶紧的! 小猪会意,柔声道:“唉,这也不能怪你,毕竟我们用我们手中的笔,做过太多的保钓行为,但外人确是对我们一无所知,这样吧,把你的电话给我,改天我们约出来聊聊,让你深刻的了解一下我。” 小叶忙道:“我们!” “对,我们会为你剖析我们为了这个祖国做出的贡献,顺便了解一下我们的台前幕后。” 王子凌心中狂汗。远离了众人几步,大有不认识此群人之意。之后这两个货色,还在叽叽歪歪的跟那个女的瞎扯淡,还互留了电话,这还不够,还扯上了她身边的女性同学们,经过他们一阵慷慨激昂的陈词之后,那些女同胞们乖乖的献上手机号码。 还没等王子凌感叹世风日下,身旁一个高亢的爱国宣言响起:“抵制日货,抵制苍井空。”一路狂呼不断,情绪特高亢。王子凌眼神一撇,看见的是一大妈级人物扛着“抵制日货,封杀苍井空”的标语。那高亢声音正撕扯这她那一小片天空。 王子凌大惊:“我靠,这世道连大妈也公然关注苍老师的艺术作品啊?原来苍老师一直走国际路线,男女老少通杀呀。到底是世人的思想在进步,还是我的思想在退步!” 王子凌对小猪喊道:“喂,猪,过来!” 小猪屁颠屁颠的过来了,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估计捞了不少妹子的电话,这样半夜的时候他就可以进行有目标无意识的骚扰了,满足了他那令人可耻的欲望了。 “什么事快说,我很忙,给你十秒钟时间!” “shit!此行目标很明确,你这货,完全打乱了我的部署,今天的主题是统一思想,为抵制日货出一份力,你们这群货色,信不信我将你们打的满地找牙。” “王子凌同志,现在是法制社会,你的这种拳头性的野蛮思想必须根除,要知道我们都是死节之士,不会受你屈服的。纵然你是个练家子,淫威雄厚,但是我等淫贱之心不移,你能奈我何。王子凌同志,我必须纠正你错误落后的思想,你看……” 小猪一指。果然其他三个室友混迹在群雄当中,正与美眉们同一条心,眉飞色舞的高谈阔论保钓壮举。 小猪感叹道:“抓住她们的心理,找到共同的语言然后击破她们心里深处的防线。共同语言是什么?不外乎就是同仇敌忾的抗日宣言嘛。你瞧,泡妞游行两不误,此乃兵家之道也!” “扯淡!你这是对此次经济革命的侮辱,对国人团结思想的亵渎。我必须要用我手中的拳头对你们进行肉体上的制裁。” “子凌,你的思想已经退化到公元前了,你只能混那个社会了,辩论不成就是拳脚了。是一就是一,是二就是二了,你就是二了。你能保证此次经济革命是神圣的么?国人思想既然团结,又何必来此游行呢!” 王子凌疑道:“那你说这抵制日货的游行不可行?” 小猪淡淡的道:“非也!只是我还没参透其中的奥妙而已!” “我去,别搞的跟得道淫僧似的。” “不然我跟你打个赌!” “赌什么?” “看见那个哥们没有?” 王子凌顺着小猪所指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不像大学生的愤青,痞里痞气的在那边跟风喊叫“杀入日本岛,活捉苍井空!”。一看就是社会上的混混。 “此獠有何可赌?” 小猪阴笑道:“我就赌他不认识苍井空。” 王子凌不信:“你要找死,我可成全你。” “哼,有功夫游行的人,基本上都是不愁吃穿、生活无忧处于极端热血的学生之流,不过还有一群人,那就是就在社会上混的人,他们不事生产,不喜网络,喜欢的只是在社会上胡混的青年。真正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朝不保夕的苦b人士哪里还有精力搞这些。” “谬论!这能证明什么?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概率很低,我还是不信。” “那我们就赌一睹,若是我输了,我就穿叉库大街裸奔。要是你输了,你必须承认错误,承认自己思想落后,是个只会拳脚的莽夫,向全国发表检讨书检讨自己。还有,今后不许显露你邪恶的暴力思想,对我们棍棒相加。还要让出舍长之位,唯我马首是瞻。怎么样?” “我靠,这么狠,好,我要是输了就让我思想倒退到公元前,我也承认我只是个会拳脚的莽夫。以后都听你的,并且在国际联合会上申明苍井空归你个人所有。我还就不信邪了!” 小猪嗤笑一声:“唉!现在的年轻人呐,做事就是太冲动!” 随即小猪嘿嘿一笑,从兜里拽出一张照片。王子凌一看,佩服的五体投地。 两人拿着苍井空的纯情照,向那个哥们挤过去。 小猪搭讪道:“嘿,哥们这个女的见过不,我在找她。” 那男的眼神一滞:“咦,好像哪里见过,不过这里肯定没见过了。” 王子凌一急:“小哥,你看清楚了,刚才还在这的,你再看看,多看几眼。别穿了衣服就不认识了!!” 那哥们看了一眼照片:“没有就是没有,你有病吧。草,别挡住我了。”又接着狂喊:“苍井空是我的,钓鱼岛是国家的!” 小猪哈哈狂笑。 王子凌无语了。悲叹一声,这个世界太复杂了,还是幼稚园那会儿比较好混。内心深处极受打击。小猪看着王子凌窘样把苍井空的艺术照塞在王子凌手中,奸笑道:“嘎嘎嘎嘎!好好反省一下你的人生吧,这只是开始,面对美好的人生吧。”说完跟上游行队伍,追随众美女去了。 王子凌捧着照片怔怔不语,心中咒骂:“这坑爹的跟风党。”王子凌心中有事,还想着如何应对刚才的打赌,突然心中冷笑:必须死不承认,对。死不承认。哼,必要时候还要以暴力让他们屈服于我。嘿嘿。。 “啊~~~”王子凌脚下一绊,失去重心向前跌去。 一分钟之后警察与老汉的对话。 “怎么回事?” “我刚才看见那个小伙子,很认真的看手中的相片,又是骂,又是笑的。最后就脚被井沿石绊倒掉到进去了。就是这个里。” “这井才四米多深,又是枯的,里面空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人?” “这。这不知道啊,我明明看见他掉进去的啊。你看地上,那个,那个照片还在呢,估计是他女朋友或者老婆了。” “…………” “!!!!!!!!” ------------ 第二章 公元前251年 山青云淡伴着鸟语花香,一弯清澈的湖水周边,牵引着无限生机,这些景色被四周的群山所环绕,难得的一片静土生机流蕴… 湖畔青石上,一个布衣青年面上凝视着湖面,看着湖水荡荡,鱼儿戏耍,一切对于他来说静谧的可怕,景色虽美,眼中却流露出的一片迷茫之色。 王子凌,二十二岁,一个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期,掉入这一池湖水之中,所幸被在此隐居的曾尚所救。 要说他怎么来的,可能是第四维或许第五维空间作怪,也可能是上帝对他的bao-diao意志不够坚决所种下的惩罚,谁知道呢,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来了。 王子凌来到这里已有三个月了,对于他来说,一切都变的陌生,变的可怕了。寂寞、无助、迷茫就是他现在所拥有的。 不过经过三个月时间的磨合,他也渐渐接受现实,只是每每想起家里的父母、身边的朋友时,常常会黯然消沉,呆坐上几个时辰。 他曾经在班上是有名的小说爱好者,有些时候想到自己穿越了,能惊天伟地的干一番事业,想到的不外乎打造商业帝国,又或是当个假学者混大官,然后金钱多多、美女多多…实际上呢!他不但没有什么文采,而且现在还‘目不识丁’、身怀武艺、高大健壮,但可能随时都会被这里的普通山野村夫砍死,初来乍到的他因时代的不同,注定被野蛮尚武的社会所不容,因为他的世界观已经彻底颠覆了! 他只能在心里骂娘:这个坑爹的时代啊,我诅咒你! 曲腿而坐,双手环抱小腿,下巴挨着膝盖,凝视湖面怔怔出神。 “凌哥哥…凌哥哥…吃饭啦!”一声带着稚气的呼唤传来。王 子凌眉头一挑,展颜应道:“就来…” 王子凌不见思考就往后一纵,已越下山头,动作连贯轻盈一气而成,显然经常如此动作的!王子凌褪下了刚才的颓废换上了笑脸,那修长扎实的身体已笔直的面向前方。只见一个六、七岁样子的女娃,身着深衣款款而来,宽大的袖子一摆一摆的,红润的脸颊上已有微微细汗,面色潮红,一双碧湖般清澈的大眼睛说不出的灵气动人… 此时小丫头正撅着嘴,不悦道:“凌哥哥,为何你每次总要在此处静坐数个时辰呢?可苦了欣儿了!” “欣儿难道不喜欢这里么?”王子凌淡笑道。 “喜欢是喜欢!但哥哥从不带欣儿出来!路又远。”欣儿蹙着眉头、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目光炯炯的盯着王子凌。 “欣儿,平日你爷爷叫的勤,哪有时间玩呢,我可不像你,有那么多书要读!”王子凌笑笑答道。 其实这里不远,只是对小欣儿而言那就远多了。 曾尚,出身士族,自然是有身份的人。王子凌固然被曾尚所救,但自己身处异世什么身份都算不上,隐隐约约间自己也不敢冒失。 王子凌来这有三个月了,平时跟着曾尚一家,做做杂务,理理田园,又旁听着曾尚教其孙女诗书,学习下来倒也识得几字,倒是王子凌的见识让曾尚非赏识,当然那些所谓的见识不过是对古人来说的,也就是平时所遇到的物理、化学的问题。 ………… “爷爷总说好男儿没有武略就得有文韬,为何你却不与欣儿一起读书呢?”小女孩曾欣儿皱眉道。 “厄…我嘛…”王子凌吱唔了半天。 “好啦,好啦,就知道凌哥哥懒,这样以后如何会有出息!我们回去吧!”小丫头大大咧咧的教训起王子凌了。 王子凌被这个小丫头教训的脸上微微发烫,讪讪地道:“恩…咱们先回去吃饭吧。” 王子凌实在不是读古文的料,再可以说他真不是读书的料,记忆虽好,可是一个人不喜欢这些东西他就是死也读不进去,尤其在两千多年前的战国,字句简洁,意义深远,按他夸张的来说,就是:古文一句,白话十篇。当然这是他读书时的玩笑话,但越早的时代文章越是多变深涩,所以王子凌也是简单的学点,也不至于以后出去时,大字不时一个。 王子凌现在所处之地乃属赵国,周边群山环绕,大山北面是中山国,附近最大的城池当时赵下曲阳城了,住在漳水分支之上,虽然山上清苦但避世之地再好不过了。 他想走出去,自己所在的大山谷离最近的村庄,走路出去少说也有三四天路程、又手无寸铁、又无分文钱财,叫他怎么能出得了山。他现在也只能多多学习,适应了这个社会才能为将来多留一分保命的机会,又或是终老山林,更别谈建功立业了! 战国!是个多领国割据、多伐戮的时代,各国纷争不断,烽火四起,随时都可能接受死神的召唤!而战国同时又是文化鼎盛的时代诸子百家各派学说冲击着这个战争的年代,像兵、法、儒、道、墨、名、杂、阴阳、纵横等等,其代表性人物都是影响中国文化思想的走向的角色。就是这个极具历史色彩的时代、各色人物林立的时代,它正在渐渐走向没落,天下分久必合之势逐渐显现。 ………… 阡陌间有十几个农民正在务农耕作,家禽处处可见,这可是世外桃源啊,田舍稀稀疏疏只有十来户人,王子凌牵着曾欣儿的手向庄中最大的茅屋走去。 “嗯,回来了!”曾尚手捧书简,目光不移的说道。 对于这个曾尚,王子凌给他的评价就是世外高人。其人手不释书,为人淡然,处事不惊。身在山中田野但五寸高冠依然长束,高冠之下发丝一丝不乱,长有尺余长须很是飘逸,天庭饱满,眼神时而昏时而清明,一眼看去就该明白是极其有高学问的长者。 曾欣儿欢雀的扑到曾尚背上直撒娇。曾夫子甚是疼爱欣儿。王子凌奇怪的是这里就只有曾夫子和欣儿还有家仆数人,不曾见过欣儿的父母,王子凌也不敢冒失询问。 清淡的午饭之后,王子凌被曾尚叫进书卧。 “子凌可是想出山?”曾尚直奔主题。 “嗯。我想到外面去看看。”王子凌沉吟道。 “我也略知你的想法,虽然你来历不清,过往不明,但你为人温和,待人谦逊,也算是个可树之才,四处走走增长些见闻也是应该。你可有去向?” 王子凌想了想道:“没有,我一生都在山林间生活,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但人总要有一番闯荡阅历,这样才不白活一遭。子凌有个不请之情,不知当不当说。” 曾尚道:“但说无妨,无须心存芥蒂。” 王子凌道:“还请先生收我为学生,我虽愚笨,但也要学上几天学问然后出去走走。” “你是无籍无户之人,老夫本不能收你,但是你若想学点东西,那便跟着我两年吧。” 王子凌喜道:“多谢先生!” 曾尚道:“不急,我有件事情或许要你替我去办。” 王子凌徘腹:这山沟沟的,能有什么大事要我去做呢。 只见曾尚端出两个手掌大小的大龟甲,那龟甲之上刻满了横横条条的纹路,曾尚一脸肃容的摇了几下后,里面什物尽被倒出。 王子凌一看,原来是几片印有‘齐’字模样的铜板,齐国有两种货币流通,一种是普遍的刀币,一种就是刻有齐国国字的圆钱了。 “卜卦!”王子凌马上就看出曾尚在卜卦了,卜卦不稀奇,但是曾尚能在这时候卜卦,说明他必定有什么犹豫不决的事情等待处理,虽说王子凌是现代人思想,卜卦、先知这种古老的东西,无论是中国或者其他文明古国都有传承下来,不去信是一回事,但不代表王子凌会绝对否定这些东西,毕竟一件事物的诞生,总有它的意义所在。 曾尚摸了摸圆钱,自语道:“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也。” 曾尚重新装入圆钱在龟壳中。又卜了一卦。看卦象曾尚眉头大皱。“嗯?还是艮!” 曾尚叹了一口气才自嘲道:“君子观此卦象,以为诫,谋不逾位,明哲保身。远不义,不失正道。哼!何谓不义又何谓正道?罢了……罢了……大争之世,少我何如!” 王子凌傻傻的看这正在纠结的曾尚,不知道这老人家又在神神叨叨自言自语的干什么。片刻之后曾尚从书简堆中抽出一个圆筒,然后对王子凌说道:“子凌,我托付你之事便是这封帛书,你代我亲手交与茔城令,报老夫姓名即可。明日便去,五日内交付。老夫不便出门,你可愿意代老夫前去?” 王子凌暗忖:我去!都给我安排好路子了,还问我愿不愿意。嗯,也好,反正以后也要出去,去看看古代县城长什么样先。 王子凌笑容可掬的道:“但凭夫子吩咐。” 第二天大清早,王子凌喜滋滋的出门了,那一脸喜气神气的模样,连正在晨练的小鸡仔和看大门的中华田园犬(土狗)都甚是鄙夷。 王子凌本来就有武术在身,为人身性开朗、天生乐观,身在异世但阳光之气不减,此时心中兴起,突然加快步伐在林中奔跑起来,那紧实的手臂,肌肉流油生辉,整个人严然像头精悍的豹子,神采奕奕、劲力十足。 这是他第一次出山,虽然兴奋,但也够忐忑的,毕竟这不是法律统治的社会,杀人不过吃饭那么常有的事,当然了,王子凌只听曾尚说起过外面的世界,曾尚曾说过,他对世人最大的不满就是一言不合就立下生死契博命,无视人命。这王子凌哪有经历过。不过他也不太担心、毕竟自己只是出谷几天,把书信送交茔城令之后就回山沟沟了。就这样,王子凌出山了,而且并非他所愿,之后他再也没回来过。 ------------ 第三章 身有武学 他是个大学生,在大学除了运动就是读书(书类:小说),天天做着大侠残梦,按照他的思维来说他还在上课并没有正在独立社会上,至少他的思想还停留在胡混时候,还没开始接受走上社会(现在的大学生也多数都是这样了)!再者说:无论从前或者现在他都以强身健体为本,酷爱锻炼自己,根本没想到这么早接触社会。 他的一身武功来源比较奇特。 从幼学苗苗班的时候,他跟族叔学艺,谁也不知道他族里的武术传自那位历史大神,话说他们王家的祖先也就知道个六七代,以上的全无族谱可翻查。反正就是小门小路,不入流派。 他的族叔也是个妙人,一本破武学书籍,传承到现在,一直默默无闻的,他上辈子人都想仍了。他却能把它变成摇钱树、生活的根本。看多了新闻八卦,王子凌的族叔对外吹擂说他们王家是唐末‘开闽三王’的嫡系后裔,他们嫡系一支一直在福建传承至今,一身武功都是嫡系族人才能学的……不过!!为了发扬武学精神,提倡强身健体,他违背祖训,打破了祖宗规矩,不再墨守成规了,现在广收门徒,教习武学,发誓要把其武功发扬光大,说的是慷慨激扬的,不过只是为了学费铺路。当然,话也不是全是虚的,至少还有收徒,就是夸张了些措辞,这个学费才是最终目的。 作为远房亲戚,王子凌从幼儿苗苗班就被拐去了。不过还真别说,王子凌就跟他族叔混了十几年了,哪怕就是个三流功夫,他也能强身健体吧,王子凌还真感觉到了,他长大之后不凡之处那就是反应能力非常强悍,拳头也比正常人的分量重了两三倍不止,不过他可不承认这是他族叔还有那身破武功的功劳,因为他经常就跟着他族叔四处胡混,大吃大喝,是几年过去了,不见有什么改变,甚至他族叔都搂着他肩膀都有过称兄道弟的,要说他族叔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这不扯淡么?王子凌从小跟着他,知道这货值几个钱那。 ………… 再说他高中那会儿,在隔壁比较大的镇上学,住在某公园旁边,天天见到一群大爷大妈起的跟他一样早,都在耍太极,跳老人舞。 那时有个老头,头发发白,但很茂盛,额下留着长白须,七十多岁的样子,却精神抖擞,中气十足。 他每天独自一人在树下耍太极,不过王子凌看久了之后,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后来试着跟那个老头闲扯才知道,那老头也是武术世家出身,不过可不是学太极的,而是学八卦掌的,并且跟他叔一个模样,自吹自擂说脚下九宫八卦步冠绝天下,无人能及。 一次王子凌就发问道:“你说你步法天下无敌,那还学太极干毛啊?” “这不是流行这个么?太极拳我也练会了。” “嘿嘿。大爷,您这大话说的过了吧。” “你不信?!” “当我傻啊!” “你必须相信。” “我没空去信,哼,不跟你玩了,走人了。” “不行,你不能走,我必须证明给你看。” “好吧,你耍一圈试试。” 当即那老人耍了一手陈式太极拳出来。那架势也有模有样,刚柔相济快慢相合,动作行云流水,怕是没练个几个年头不会有这般领悟。 王子凌却鄙视道:“不对吧,这太极拳我就是自己不会,也看会了。我怎么觉得您老人家跟别人的手法大不一样呢。不会是故意埋汰人家拳法把?或者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那老人气结道:“好小子你,我老人家虽不入太极精髓,但也练到劲道发力了,单说这第一路八十三式,就是陈氏嫡系弟子自幼开始练习,略有小成之后每人都会有各不相同打法的。太极拳重气海、悟意境,不同人各自领悟到的意境自然不同,打出来的手法就不同了,但是最终所悟还是脱离不了太极的拳意。一个真正的好手,就要打出自己的太极拳来,如果强行再去归纳动作上的一致那就会跟自己悟到的意念不合,气血不畅。哼!一个人开始练习的时候从学到会,从会到懂,从懂到通,通到变通,这就是从‘有’招数到‘无’招数的成长,或许这才是“无招胜有招”的初衷吧。当然这些是要靠练习个二三十年之后才有的意念,初学者还是要按部就班的。” “原来是这样!嗯?你说一个练出自己意境的人起码需要二三十年时间?那你练习多久了?” “两个月!” “???两个月?你不是胡扯么?” 老人意味深远的道:“老夫我自幼习武,气海充实,对于武学略悟一二,自然比常人快些。” 王子凌动容道:“那……那我也从小习武,你帮我估算估算,我大概多久能练成想你这样的达到自己的意境。”王子凌不得不心动啊,那老人在耍太极的时候他就已经动容了,自幼习武,自然懂的什么是劲道。那老人手手都含着无穷的暗劲,每一拳都能让空气震荡,这要是打在人的身上,肯定效果很不错,王子凌怯怯的想,这才是真功夫啊! “你?……你呀?” “是啊,是我!” 老人玩味的笑笑,明显想报刚才之‘仇’则说道:“二十年吧。也许。” “为什么?不应该呀?大家同样都是从小习武的,凭什么你三个月练的来拳意,我就得二十年啊?”王子凌不服。 “因为我之前在本家武功早已有了一定的建树了。我自家的八卦拳本来暗合太极拳,怎么能不快呢。你嘛,我见你耍过几次套路,唔~难登大雅之堂呀。”老人一副惋惜表情。 王子凌脸上一红,心里骂娘了:我靠,估计族叔家的破武功秘籍是传自‘中国人民出版社’的了。果然是路边货。 王子凌机灵谄媚道:“大爷,要不我跟你混吧,你收我为徒怎么样?” “你当我傻啊。” “???。大爷,你看……你看看我这一身肌肉,那是从小培养出来的,那什么柔道,跆拳道的我都不放在眼里,嘿,不是吹啊,我单手都是撂倒三个大汉,你看我这么好的一个练武的苗子,你怎么能不好好栽培一下。” “我没空教你,哼,不跟你玩了,走人了。” “???”这台词怎么有点熟悉…… “我一向崇尚暴力,啊不是,我一向崇尚武学之道,一心想为中国武术的发扬做出个人的一点贡献,你怎么能忍心拒绝我这么正义又恳切的要求呢?你这样会让我这个有着纯粹武学思想的心灵受到极大的伤害的……” 老人不耐烦道:“别瞎扯淡。想学武是吧?” “是!” “也行,拜师就不用了,因为我不收徒弟的,这样吧,你以后每天早上都来这里,来了之后必须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答应不答应?” 王子凌心有点虚:“这个嘛……违法犯罪的事,咱可不能干。” “废话,就你这样,还想着干什么违法的事不成?你想吃牢饭,我老头子还想多活几年呢。” “那要是你家里有个什么孙女、外孙女之类的,可别想让她们嫁给我……” “……”老人一巴掌披在王子凌脑袋上,王子凌竟然闪不开。“你脑子你都放什么糊浆了,放心!老头我孤家寡人一个。” “那……我只是个学生,读书的时候要花钱,家里并不富裕,每天都只能吃两顿饭……” “行了行了,不收你学费。” “哦,那我就放心了,好吧,我答应了。”王子凌摸着头,忍痛道。 终于,王子凌天天在起早贪黑的往公园里面跑的更勤快了。 那老人姓李,本来王子凌跟他熟络了要叫他‘李爷爷’。那老人却说:“你爷爷,怎么听着像骂人呢。” “李大爷?” “你大爷!以后就叫我李老头吧。”李老头无语。 之后王子凌就跟着李老头学太极拳,走八卦步,每天两脚绑着好几块砖头走来走去,耍来耍去,那形象……不,已经完全没有形象了,每天都要被公园里面的大妈大爷笑话半天,现在人那里有见过这仗势的,王子凌却学的不亦乐乎,长此以往这里的大妈大爷几乎都认识了王子凌了。 而且,在李老头“指使”王子凌干过几票大事之后,王子凌明白了,原来李老头天天在这里耍太极是想泡个大妈回去作伴儿,早看上了一个大妈了。 每天王子凌的工作就是给那些叔叔阿姨们端茶递水,提东西,干苦力。为李老头和他的奋斗目标做桥梁。 终于有一天,王子凌没忍住偷偷的告诉李老头的奋斗对象,那个大妈才渐渐开始关注起李老头了,当然尴尬没少有过。 都是孤家寡人,在晚年的时候谁也不想孤孤单单的独自等死。无论是谁,孤单的人总想找到个伴儿。人到终年,怕的不是死,而是将死时候的寂寞…… 终于他们走在一起了,之后有没有结婚王子凌并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因为他们的心里已经不再孤单了,至于其他的对他们来说根本毫无意义。 渐渐的随着他的高中生涯结束,也结束了他跟李老头的实际师徒缘分,三年的学习,王子凌脚下能猜八卦步,手中能发暗劲之力,也已经收益很多了。 虽然高考成绩差到粪点了,不过他还是成为了一名自考生,在大学里胡混吧,这是他一直贯彻的方针。不过混了三年就没混了,悲剧的他已经失踪了。 奔跑中的王子凌已经完全没有任何郁结了。只有探索未知世界的期待。 ------------ 第四章 惊夜 按照曾尚所指,日里看太阳,夜里看星星,此时他正往一个叫作茔县的地方走,路途多山水,要走三天的路,对古人尤其男子为主,三天在林中过夜也不算什么!但王子凌在找到一处溪塘旁的石壁凹缝中过夜时,赫然发现没带火器,接着没忍住哭爹喊妈一阵:听说石头和石头碰撞会生出火花来…听说没火也不会立刻就冻死…听说睡在高处不用当心夜间豺狼虎豹…还听说日本人喜欢吃生鱼片,估计生鱼也没什么关系吧! 是夜,王子凌合衣仰躺在凹石壁上闭目熟睡!忽然一阵乎喝声传来,神经一禀,大睁着眼探出头,借住月光,往山下瞧去。 蓦地,.一场景映入眼中。一手捂青铜短剑戴斗笠的身穿白衣武士服的人,与一华衣老者在缠斗拳脚飞来飞去! 只见那白衣人反握剑柄,侧身欺近老者,其手中赫然多出一把尺余短剑紧紧贴在小臂内侧。 好在王子凌身在那白衣人后侧,借助月光反射才能发现。不过在老者看来,对方是急速欺身,左手格挡姿势,右拳紧握出击,向他正胸口而来…拳到老者跟前突然图穷匕见,小剑已扬起…… 老者冷哼一声:“似你等旁门鬼道之术,也敢挑衅老夫!”语毕,老者身无所动,一腿却是飞快弹出,左手诡异的握住白衣人握剑的右手,力道一沉‘咳嚓’一声白衣人手骨多处骨折,使那白衣人闷哼一声。 王子凌大惊,骇然暗道:“哇噻!那老头厉害,怎么知道他手中有剑的?啊…太快了…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变的这么快?”王子凌暗暗生奇、格外的兴奋,他的八卦步也快,但是根本快不到那份上。 高手啊!此时的他没有了惧怕,只有对超领域事物的惊奇,暗自yy:要是我也能够这么风骚的武功,那今后会不会横着走都成了。 也难怪他能惊讶,一个学了三年太极练了十几年的自家破拳的人,自认为对武术有一定的了解,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身体的极限,但自认为用尽全力出拳也只能达到老者的一半速度,老者留下的残影毫无疑问能够让未出道的后生yy一把! 又听“咔嚓”一声清脆作响,那白衣男子痛苦的转过身来,右臂严然已被折断,竟苦苦撑着不发出声来,老者轻急出腿,又单手抓住白衣人右臂。 “扑哧” 那白衣人惨叫一声,倒飞而去,然而他的右臂还实实被老者抓在手中,顿时,空中血水腾飞,腥味弥漫。白衣人飞往王子凌方向自然而落,栽在地上时身体抽搐少许,断臂口与口中不断喷射出浓浓的血液,皓月当下,血红的场面极其诡异。 王子凌首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脸上初见苍白,一时忍不住在石后干呕起来,心中惧怕老者发现,尽量掐弄大腿,以疼痛来保留一丝清醒! 月光下,王子凌身处高位。然而此刻才看清那杀人的老者,那老者看上去七十上下,一身华丽的灰色申衣,头顶玉冠,面上白净,再合上那山羊胡须说不出的儒雅,他手中不见利器。 王子凌匆匆一鄙哪敢再看!静静伏在石边,其实以他的位置高度只要不探出头来是不会被人发现的,但此时王子凌心中胆颤至极,就是掩耳盗铃也得要给自己一分安慰。 “药…不在他们身上?到底在何处?”老者的声音轻轻响起。 王子凌心中一禀:“那老头怎么回事,杀完人了还不走,留下啃尸啊!”心中大恨,但也不敢乎出一口浊气,按他看过的小说里的情节来说:高手顺息之间便能发觉你!要是以前,他肯定会以科学的角度告诉自己那叫做:神经过敏、精神失常、内分泌失调…但此刻,他宁可自己精神失常了,也必须相信:高手是可以做到的。 王子凌现在希望那老者快点离开,因为“杀人灭口”的情节他在电视上看得多了也听得多了,他知道那老者说话越多,自己死的机率越大。不过,待得王子凌冷静下来时,想道:那老头到底什么来头,从那句:药不在他们身上。而且又不用兵器,那他的功夫是有多高……那么药呢?王子凌没有深咎,毕竟天下间似这种争杀夺戮的事情多的去了,他也不去关心。 片刻之后只听:“哼…与老夫耍手段,看你等能活到几时?!”忽闻长袖摆习声后,便没了声息! 许久之后,王子凌正纳闷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声音呢!他颤颤的探出头去,发现老者已不在了,才长长吐了口浊气。 感受着背上的冷汗,王子凌狠狠道:“你个死老头,弄的我这么窝囊…太阳的…要是小爷带上个,ak47看我打不死你,最好再带几发火箭筒,再配上新式战斗机…呸!”王子凌边往山下走,不停的骂骂咧咧。 王子凌捂着口鼻靠近那白衣死者,好死不死的观察死尸:“靠!就因为你老子我恶心了半天,小爷好心,把你给埋了,别以后,他妈天天往我梦里钻…” 起初,王子凌是想把他埋了,可是他实在想不出用什么挖土,手那肯定是不成的,得了,王子凌堪查了地形,最后决定把那具尸体拖到山壁下的树丛里,一手晤着鼻子,一手匡住了死者的胳膊,忽然发现其腰带间别着红丝带,一好奇,探手入带,只见一黑色方块令牌模样的铜牌已在手中,正面用大篆刻着令字样,反面那些字样的线纹揪结在一起。 “乌漆抹黑的,也不知画的什么鬼东西。”王子凌暗道。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令符应该属于一个秘密组织,应该没什么多大用处,王子凌贼道:“一个连话都没咳一句,就去见了上帝的人,可想而知身份不会很高,自然身上的东西也是便宜货。哼哼,一跑龙套的!” 王子凌瞅了瞅,顺手揣进兜里,按他的想法是:出来几天就回去了,照曾尚所说身上只十二枚铜刀币,在外面也可顶一人半月生活钱了,这面牌子估计拿去当了能顶一个月的铜币吧,先收着! 等回过气来刚拖动死尸时,脖子一凉,一柄青铜剑尾,已然触及皮肉,王子凌立刻头皮发麻、寒气灌体,心中肠子都悔青了:“靠!我出那门子的好心啊,还帮人们处理尸体~自做孽啊。”王子凌想出手,但是马上否决,想道:对方靠近我都毫不察觉,靠,到底是我太菜了,还是对方太高了。王子凌心中暗暗鄙视自己一番。 一声冷冷的声音在耳根回响道:“你…杀了他?”声音好似喉节里挤出一般,王子凌知道如果他的回答处理不好的话,那就摊尸此地了,王子凌头不敢回强作镇定的道:“好汉,且听小人一言!” “说!如若不实,必将血溅于此!” 说话间山风吹来,王子凌隐约看见一摸袖角,还是黑色边纹,眉头一挑,暗道:难道他们是一伙的?王子凌摸不准他的意思又身无长处,见过刚才两人的对招后王子凌为自己默哀片刻,平日自负能搁倒三五大汉的他,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多留个心眼。只听他半真半假的道:“小人只是山野之人,本欲去茔县讨些米粮,路经此地,夜间便在那山间休息…” “说重点!”对方冷哼了一声。 “呃…小人,睡到半夜被一阵打斗所扰,故而惊醒。等到一切平息之后,我才探头观望,就已经是这样了。小人因仰慕游侠仗义之士,时时想着拜师学剑…只因家贫!” “哼!就你也配!” 王子凌暗骂:靠!瞧不起老子… 忽的心中一喜:看来这白痴也是自大的傻冒,忽生一计! “是…是…小人还没那好命,只不过见这位大侠命丧于此,心中不忍,就想着怎么的也不能让好汉暴尸荒野,就生出埋葬之心,这大虾可不是我所杀啊” “哼…就你这六识失聪之徒,也配?!” “是…是…大虾说言甚是。” 一声冷哼过后,那人又道:“你可识得那凶徒” “小人不曾看见。” “恩?”冷气骤降。 王子凌立刻道:“但…小人听得他说话…” “噢?他说了何话?” “他问那大侠说:‘药在哪里?’” “那对方有何回话?”男子明显急切的问道。 王子凌胡吹道:“这大侠也是挣挣硬汉啊,至死不发一言..实在令人钦佩啊!” “恩!我想也是!”男子自语道。 王子凌感觉松开了的剑靠紧了一点,他知道那男子在犹豫了,看来王子凌的话让男子很受用啊! 王子凌立刻使出了杀手锏来:“大侠啊,小人平日间最是佩服大侠们能够走遍天下,傲视马贼,行侠仗义,除强扶弱!”王子凌背对男子单膝跪了下去道:“请大侠收我为徒吧!小人保证会好生炼习武艺,以图来日能像大侠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啊。” 那男子有点飘飘然了,声音缓和道:“你的想法,甚得我意,我辈中人理当如此啊!” 王子凌暗笑:你就是给小爷看门,我家的狗还不乐意呢! “不过麻,你志向甚佳,然起步却晚,可惜,可惜啊!” 王子凌‘垂头丧气’道:“啊?我…我…”最后垂首不语。 果然,那男子放下剑来,安抚道:“学不得剑术,也未必不是好事啊…你走吧,直径前去,莫要回头,否则必杀你在此。” “那这尸体…” “休要多言!”男子声音一沉,阴阴地道。 王子凌哪还敢问啊!惶惶的走前走去,明明心中恨不得臂生双翼,离弦而飞,但还是表现出未被收徒之后的颓废样子。 待得百米之后的拐角处时,王子凌偷偷用余光瞥见那男子装束与死者一样,面目阴寒,手执铜剑,驻立良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王子凌不敢逗留,快步极走,而后又加速跑了起来。 ------------ 第五章 死里逃生 正当庆兴逃过一劫的王子凌,顿时想起了怀中的令牌,心中大惊:“那老者杀死白衣人,这破牌子肯定不屑拿去,那要是刚才那男子发现死者身上没了令牌…嘶~拿了人家东西,他又不是傻子,肯定认为被我耍了,再怎么也不会留下我的命了。” 想到此处王子凌拔腿就狂奔,飞快的在山石丛林间穿梭,王子凌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一片地面比较平坦的参天树林之中。王子凌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可以隐蔽的地方,心急如焚下在林中乱串。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溶洞? 王子凌睁大了双眼,满脸不可思意,在这满是参天大树的丛林里,除了少许连地的山石外,如果说没有树的情况下,可以说是一马平川啊!林间竟会有一个百米见宽的地下溶洞,王子凌好奇的瞧见里面漆黑一片,直觉告诉他这黑洞深不可测,正思索间忽然听见远处踏声传来,还不等王子凌反应过来,那阴沉的面孔先让他一寒:“哼!好奇是吧,我也甚是奇怪,此间深远几许!你有两种选择,其一,死在某剑下,其二,跳下去!” 事到如今王子凌也不能再怪自己贪心了,也不必穷装孙子,心下一沉,脑海中快速旋转,暗付:“逃走是不可能了,对方竟然这么快追来,看来脚下八卦布并没有优势。只能趁对方轻敌的节点上,给他来个致命一击,手中没有趁手的兵器,刀币!只能靠它了!”不管怎样王子凌对自己的力量还是很自信的,但遇到高手那也是拼死一博了。 观那男子面色苍白,左脸上带两寸长疤,眼大凸出,留有三撇短须,一身黑边白色武士服与之前被杀的那人一致,手中握有一米来长粗剑,剑刃上却是寒光连连。 王子凌哭丧着脸从怀中摸索出数把刀币,对其哀求道:“大侠我就这么点钱了,全部给你吧,你就放过我吧”当然他不会傻到对方能再次被他“忽悠”而放过他,王子凌暗中把手中的一枚刀币夹在肉掌中…他的目标是心脏或者喉咙,以求一击得中。 只见那白衣男子提着剑,满脸鄙夷,就那么一丝放松,被王子凌死死地看在眼里… 瞬间,王子凌如豹子一般,用尽周身力气集中在手臂上,刀随手出,目标心脏!这是他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想杀死人,但是他没有心思紧张,如果一击不中那么十有八九他就得死!刀至胸口了,那白衣人愣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一丝慌乱,他何曾想过,刚刚还哀乞求饶的贱民会出手反抗。而且王子凌的暴发力也让他吓了一跳,毕竟他是职业杀手,也做出了相当快的反应,左腿往后撤了一步。 “噗!”的一声刀币稳稳当当的扎进了白衣人的左肩头下,正好离心脏有一寸处,看着血丝喷出,王子凌迟疑了一下,暗暗惊诧白衣人的反映迅速,岂不知白衣人更是诧异,自己竟然没有完全躲开! 王子凌看见他提剑横扫而来,立刻与他拉开了距离不断后退,那白衣男子面色阴沉的道:“你,必死!”极剑掠过,尖峰贴身而过…王子凌退后不及胸膛前立即破口逸出鲜血。那白衣男子喋喋怪笑道:“我剑盗若要杀人,手中俱无漏网之鱼…哼哼…” 那剑盗目色一历,手中利剑轻快的耍了起来,王子凌瞳孔瞬间变大。快,对方剑法太快了,而且明显对方的剑法是以连接为主,剑法横贯少有停歇,这让王子凌无法对应也很难有喘息的时间。 王子凌下意识的走起来了八卦步,显显躲过剑盗的三连击。剑盗眼睛眯起,说道:“原来是个练家子,看来是我剑盗看走了眼。死来!”一手快剑劈来,王子凌脚下八卦方位不停转换,八卦步越偏越大,有些乱了。这次剑盗快剑一出手便是六连击,王子凌变换不及,最后被剑盗手中宝剑划过胸口,殷红的血拉拖在王子凌胸前。 王子凌望着胸前十多厘米的伤口,心中惊惧,虽然这一剑没伤了筋骨,但刚才的那一瞬间犹如死神亲来,他额头满是冷汗。 剑盗刀币上的伤势不重,几连击下来,也不见其喘息。 眼看剑盗冷笑的开始酝酿第三次攻击时,王子凌心中不能平静:要是这次来个七连击的话,我必死无疑,我要死了吗?就这么死了?那也太可笑了吧!来到这顶多学了几个大篆文…王子凌啊王子凌,你不会就这么窝囊的结束了吧!” 看着提剑飞身而来的白衣人,身后便是死渊,王子凌百感交集,却又心生不甘! “不!” 王子凌大喊一声,脑门青筋暴起,脚下飞快的踩着步伐,剑盗的剑像是长在了他手上一样,挥着手臂的同时,他的剑在手臂周围不停的轮转,就一个字“快” 当他躲过第六连击的时候已经感觉脚下虚步跟不上节奏了,这无疑等于自杀,王子凌心中发狠,决定冒险,第七连接到来,王子凌不退反进一步,心中做好了以命相搏之势。剑盗明显惊诧了一下,手中的剑却不会有变化,继续第七击…… 王子凌稳住了下盘,身体微微侧向地迎上了冰冷的剑尖,剑盗被他莫名其妙的动作再一次的愣住了,作为高手的他本不该再次发傻!可是他犯了,等他回过神来,他执剑的右臂已被王子凌左臂单手缠绕住了,这就是太极拳中的拈字诀,剑已刺进了王子凌的腹部一寸… 剑盗阴沉道:“找死”倾力向前刺来。 王子凌抓住了这一力道,使出了太极中的“卸”字决,只见他左手配合着剑盗出手的力道,待他向前倾身时,王子凌又手架住剑盗腰盘,脚下抢占虚位卡住对方的脚步走向方位,借力用力顺着剑盗的力度方向施力…… 剑盗愣是没清楚怎么回事,已身不由己的向上斜抛出去,剑盗大骇,双眼惊恐的望向身下的深渊,片刻间边听到“啊~不~”一声凄厉的叫声回响林间。 太极虽然厉害但是毕竟是属近战,缠斗一流。而剑盗的剑快的让他施展不开手脚,让王子凌接不了招,根本不让他有变的机会。 天下武学,唯快不破,王子凌一直相信这句话。就像厉害如太极拳,太极拳的主旨是以彼之力,为我所用,用之彼身,弃之全无。但若是对方动作快如闪电的话,你拳法节奏没跟上来,那空有一身好本事,也无法施展。 王子凌捂着不断流血的腹部,脸色苍白,不过此时他嘴角裂开:“嘎嘎…跟爷斗,不找死吗?”他顾不得休息了,必须尽快找到止血的药才行,要不然血水流尽也是死,王子凌撕下一角衣布把伤口绑的严严实实的,应着攀升的朝阳,歪歪扭扭地走向前去… 王子凌面无血色的向溪流方向蹒跚而去,心中念及伤口,不敢逗留休息,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把几株能止血的草药,王子凌本来就是农户出身,普通草药当然知道,但王子凌此时身心俱乏,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眼皮也越是抬不起来,放眼望去周围并无什么止血草药,终于“拍”的一声沉重的身体狠狠摔在地上。意识昏迷之际忽见前方有一白衣晃动,隐约间一人影在自己前方不远处踟躇。 王子凌心中惨淡:“又来一个。完了!”随即昏死过去! 王子凌恍惚间只见前方一人白衣飘飘,空气中仿佛迷雾一般,拨不开迷雾看不清那白衣人的容貌,想要出声呼唤,却是艰难万分,不得已只好作罢!此刻他的世界里除了一片雾白,再无其它,双耳失聪,身体已不能自已,王子凌悲从心生,他的意识告诉他,他已经死了!想起了远隔异世的父母,想到他的不孝不知会令其父母多么伤心,顿时热泪盈眶,只觉的愧对父母,喃喃哭叫起来:“爸…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久久又昏睡过去! 待到他再次有意识时,他听见一女孩在耳边说话,听不清,他想睁开眼睛,很努力的试图睁开眼来,但总是睁不开,这时王子凌感觉一只温暖的手掌贴着他的额头,那感觉…很舒服…之后沉沉地睡去… 这一次,王子凌被疼痛的所惊醒,只见他仰面躺在一个宽大的铺着厚草席的炕上。王子凌打量周围,这是一间破旧的草瓦土屋,一盏油灯灯丝灰上还飘起缕缕白烟。 可知油灯刚灭不久,屋子不大,最高处也只不到四米,一窗一门,地面是坚硬的厚土地皮,一处墙角搭着土灶,其上放着生活用具,锅碗瓢盆之类的,王子凌收目光回到床上,见大炕上的尾角放着矮几,说是矮几,其实不过摆设几块竹子罢了,矮几旁还叠着一层粗布麻衣…纵观整个房间简单明了、整齐干净… 王子凌掀起盖在自己身上的自己的衣物,看着结实的胸膛,和绷着素衣布的腹部,长叹口气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 第六章 山有巧女名美丽 此次从鬼门关走了一回,王子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去好好学习武艺,用来防身!同时他也感激当年那个成天在公园里耍太极的李老头。顿时想起高考之后离开前对他最后一次说的话:“李老头,虽然我很不屑你成天为了吸引公园里的老太,而在公园耍太极,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教会了我太极拳、八卦步,我一定会发扬你的精神,用它来泡妞的!” 要论本事,就是三个王子凌也不够剑盗砍的,只是初见太极的剑盗还没见过如此架式失了状态,加上王子凌以命相博,这才着了王子凌的道,如果再来一次的话,王子凌是万万不敌的,可谓是侥幸之极了。 披衣上身后,王子凌挨着床沿下榻,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攀着土墙,缓步出屋,心中却想道:“既然我没死,那一定是被那个白衣人所救了,而且是女的,昨晚的梦应该是真吧,应该是那女子在照顾我!”想到这样,王子凌迫切的想要见见那位救命恩人了,随后迈出门去。 一出门才发现,原来此处类似于崖下小岛,一条十米见宽的溪流包围这山头崖下的偌大个地方。一条清澈的小溪横在前方,溪边还有一条竹排,用来往返小溪两头,眼前皆是木石水天的诸多色彩,风轻轻而过,水细细而流,天空淡蓝,白云清晰,严如一幅流动的风景画面。 一阵低低的歌调,由一个素衣女子口中悠悠哼出,那声音清脆细腻、婉转动听,歌声与林间时来的莺燕鸣叫声交错缠绕,浑然天成,简直是天籁之音! 王子凌所看到的那个女子,此时正背对着他,弯着腰在溪畔漂洗衣服,小臂长袖卷起,站立平石上,微微前曲双腿,身下裙角已然挽起,别在膝间,用双膝盖微微夹住,不让其落下沾湿…露出了修长圆润的小腿… 女子白皙的双手正抓着一件长衣,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在那儿淘洗,严然不知王子凌在她背后已经看的痴了。 王子凌瞪大了眼睛,看的眼睛都绿了!恨不得马上跑到近前细细再看! 当王子凌回过神来后,暗暗鄙视了自己一番!收起心思,然后轻着身体缓缓走过去。 王子凌痴迷的向前走去,一时不曾注意脚下,被滚石一滑,重心不稳,向前摔去… “吓!”王子凌摔疼的龇牙裂嘴的,牵动伤口,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那女子听见动静,马上转过头来,看见地上的王子凌先是一惊后,停下手中的活,整好衣裳,急切走来!王子凌这才看清了她的脸面,大概十几岁样子,一张清秀的脸上,素面朝天,白漆的脸上一摸红晕,虽然衣着已经破旧当更显示出女子的清丽。让王子凌看了,心中狠狠激动了一把:“古代美女啊....”直愣愣的盯着她。 那女子俯身向王子凌搀扶而来,又说了句话,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似是责怪! 王子凌心中一凛:好熟悉的一幕!王子凌想不到怎么会这么熟悉,但美人当前还是先跟她沟通沟然后道谢,毕竟人家救了自己一命,理当有所表示! “姑娘怎么称呼?”不知王子凌有意无意,且他的手览在那女子的肩头,把大半重心挨在女子身上,女子看似很吃力的扶着他向屋子走去,王子凌胸口挨着女子的肩头,心里美滋滋的! 由于女子穿着很薄又被王子凌挨着,衣领一宽,显现出了碗大雪白的胸脯,王子凌一时没来得极消化,立刻生出原始反应来,鼻头一热,竟是喷出鼻血,王子凌慌慌的掩饰着,低骂了一声:“王子凌啊王子凌…太无耻了你啊!”不过他倒是一点也不觉悟的样子。 那女子发觉有异,转头看来,女子惊道:“公子…你…流血了!” 这话虽不标准但王子凌是听懂了,不过他还傻傻的盯着人家胸脯。女子忽然想到什么!朝自己的领口看去,片刻弄的面红耳赤的,再不敢看王子凌,王子凌挂着鼻血尴尬朝她笑笑:“咳…咳…还没请教姑娘芳名?”王子凌打破尴尬道。 “奴家…美**…”女子羞怯的答道。 王子凌眉头一挑,怪叫道:“美桑娘?” 美桑娘!怪不得…怪不得这么熟悉。难不成我要走项少龙的路线?那可美了!不愁没有美女咯…嘿嘿嘿嘿…正当王子凌yy之际。 “奴家…名唤:美丽。非是公子所说的‘美桑娘’”也不理王子凌尴尬的yy,女子又道:“公子是不是在笑话奴家名讳,这是爹爹帮奴家取的…”美丽红着脸辩解道。 “噢…啊…是这样啊!美丽…美丽!很好听,听着舒服、叫着舒服…呵呵…”王子凌待反应过来答道。 美丽喜道:“公子说的甚好…那公子有是何名呢?” “王子凌,就叫我子凌好了!还有,多谢美丽姑娘相救,不然王子凌恐怕就死无全尸了。” 美丽甜甜一笑:“奴家也是碰巧而已,公子不用言谢,公子身体好哩,伤势很好的很快。” “好姑娘啊这是,人漂亮不说,心又善良,又体贴人!”王子凌被她感动之余,忽然间想起《寻秦记》里的美桑娘情节,忍不住问道:“美丽…” “公子有什么话请说…” “你一个人住这?我的意思是你的家人呢?”王子凌打听起了她的身世来了。 美丽老实答道:“奴家十三岁那年被阿爹卖与憔大” “十…十三岁?卖??”王子凌惊讶道。 美丽迷茫的点点头:“恩!” 王子凌被美丽扶上床,正襟危坐,暗道:“十三岁啊!让我想想当时我干吗呢?上中学了吧,那时候屁也不懂的小毛孩呀!” 愣了半晌,又看看这破烂不堪的茅屋,暗想:无论是什么时代,好的货物就应该有一个好的价格。美丽这么个小美人儿买她的人按理说也是有点钱财的吧?怎么会……难道古代处处是美女?廉价的很? 忙又问道:“那焦大很有钱么?他人呢?” 美丽道:“两年前憔大不知从何处拾来很多财务,那时家贫,樵大就用一百个刀币换了我,阿爹连连说亏了哩!” 王子凌能够理解女子越美价值就越高,在这个时代,普通女子已经等同于物品了。 听美丽接着说:“不过三个月之后那憔大死在山中,奴家靠着房中十几个钱币才熬到现在的,只不过…半年前娘家族人发迹,父亲有了很多财帛,又见憔大死了,要接我回去……” “那你怎么还留在这山中,这屋子又小又破,多不安全啊!” 听王子凌说完,美丽明显颤了下身体,脸色白了一丝。眼中闪烁着说道:“奴家觉得这儿挺好…” 王子凌见美丽神色不对,哪会看不出其中微妙,缓声道:“对…对…这山清水秀的,连我都爱上这里了!那你打算一个人在这过一辈子么…” 美丽低着头,手指搓着衣角迟迟不语!王子凌脑袋一歪,靠近她道:“你有没有向上天祈求,能让你寻到一个能疼爱你的好夫君啊?”出乎意料的是美丽摇了摇头:“没呢!怎样是好夫君呢?” 王子凌愣住了:美丽不知道什么是男人的关怀,可能在她的记忆里都是同一类男人吧,那她之前该是什么样的生活!顿时王子凌怜爱之心大盛。 “是否如公子这样的呢?” “噢?为何这样问?难道我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很不同哩!公子能与奴家说话,公子也不想别人总对奴家动手动脚的,而且公子试才…看奴家时,会脸红哩!”美丽怯怯道。 晕!被她看到了!王子凌大窘。暗付:看来现代没多少正常人啊。心中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好好对待美丽,保护她,爱护她!像这样柔弱单纯、被世风所摆布的女子这世间还有多少呢! 王子凌拉起美丽的双手,看着她。美丽心中一颤,也不挣脱,抬头看王子凌认真的道:“公子伤病未去,如行房事的话,怕是不好…” 王子凌一听差点气岔了过去,认真地道:“美丽!以后从了我吧!”王子凌越看自己越像在强抢民女了,忙解释道:“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也很喜欢你,我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要照顾你一辈子。你现在一个弱女子住在这里始终不好,很危险的。跟我离开这好吗?我保证以后让你吃饱穿暖,生活无忧,让你快快乐乐的不被人欺负!”美丽十三岁就开始住这,到现在已经两年的时间,而憔大在她来了之后三个月就死了,很难想象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能怎么熬过这两年的,好在这山中偏僻,地形难走,也没有什么动物关顾。 美丽眼眶一红,感动的眼泪就流出来了,连话都说不清楚:“公子…奴家…奴家…你是好人…” 王子凌暗叹,这么个三流爱情剧中的对白,也能把人感动成这样。 王子凌也不说话,一把搂过美丽,揽在怀中,美丽喜极而泣竟伏在王子凌怀中抽噎起来。 王子凌心中一动。暗忖:难道我要带着美丽一起隐居,过曾夫子那样的日子么?不!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那也不是我该走的人生,可是刚刚才答应美丽一辈子照顾她…… 王子凌心里很乱,最后恨道:出去了我就不信凭我的一双手不能养活美丽。算了,先在曾夫子那边学两年,以后的事情以后看着办吧。 ------------ 第七章 帛书背后的血腥 小睡了一会,又睡醒之后,王子凌躺在炕上大着眼睛出神,思虑着今后的行程,他受曾尚所托,要把书笺送到茔县县长处,此人或与曾尚私交甚密、或与曾尚交情言浅他没有心思去理会,忠人之事,王子凌必定做到! 茔县离美丽家中其实不远,不过快走两天山路而已。王子凌多想了,死后还生,他以为世上武者比比皆是,他实在是心有余悸,在这里恐怕也只有他有着抱必死决心送份寻常书信了。 看着美丽从门外进来,言笑宴宴地道:“公子,吃食了!”心中正幻想着如何如何与美丽斯守山林的王子凌,翻身而起,这才望向窗外,不觉,夕阳渐消,外头景色已是艳红。 这里的穷人大都一日两餐,再贫困的是一日一餐,见美丽手中端着一大碗稀稀的粟,又翻出一个拳头大的芋头来,也不知道哪弄的,此时王子凌早已腹中空空,哪还顾及其它,单手接过便喝起粥来。 美丽媚眼流苏,心中欢喜:这便是我的男人了! 王子凌忽抬头问道:“你怎么不吃呢?” “噢…奴家待得公子食完再吃!”王子凌递碗到美丽唇边道:“来…快张嘴…” 美丽哪经历过如此温暖的情节,一时感动的泪水打眶,忙低头吃粥掩饰过去,心中更加欢喜,暗下决心今生无论生死都要跟着眼前的好人儿! 王子凌心中计算:按美丽所说,他高烧昏迷了两天两夜,现在又过了半天,也就是耽误才两天半而已,不知是山中草药药性超凡,还是王子凌身体变态,他腹中的伤口竟结了道结结实实的疤,虽然失血过多导致身体虚弱,走动时腹中还有些疼痛,但的确是好了大半了,照这样的速度,估计过两天就完全恢复如初了! 但想到临行前曾尚要他无论如何要在五天内把信送到茔县,然后立即返回不可逗留,王子凌不知是什么意思当时想到三天的路程五天送到,就满满答应下来…没有细问。 可如今就算明天启程还是要走两天也已经耽误了三天,王子凌暗叫糟糕,离曾尚给定五天的时日上又拖了一天!忽又安然道:自己这样了,也情有可缘吧!大不了明日拖病前去茔县,少一天又不会死! 反复一阵之后王子凌因体虚弱昏昏的睡了过去,待他醒来之后,窗外天已朦朦亮了,才知道是第二天早上了,忽一翻身,吃了一惊,眼前美丽正背着他侧身曲腿睡在他旁边,柔美的线条让他心神一荡,看着这柳腰肥臀的美人儿,王子凌忍不住轻轻的把手探过美丽腰间,试图把这娇柔的美人横腰抱过来。不想,手掌曲下时触及到一坚硬冰冷的物体,王子凌心中一动,轻轻的摸索出来… 原来在王子凌受伤昏迷时,美丽曾给他解过衣裳,把王子凌怀中的放帛书的书筒放在床上。 这时王子凌又想起曾尚前几日神色阴晦,心中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内容呢?王子凌当然不曾打开过书信,因为他根本没在意这些。 心中交集了一阵,王子凌还是决定打开看看…… 借着微弱的光亮,王子凌捧着帛书,一字一字仔细的读来,虽有不明白的地方,但全文大概意思还是让王子凌大惊。 原来曾尚不知从何处得来消息,说是马贼灰胡近来控制了一股新马贼,此马贼头子又与东胡一支胡兵勾结,想在赵与燕接壤的部分地区肆虐一番,届时让赵人愤怒发兵燕国… 王子凌哪会管那些国家纷争!他担心的是被马贼洗劫地区的百姓平民,想及若要挑起大的争端,就直接的办法就是掠杀赵国百姓,而茔县偏近燕国,北方又是漫漫草原,那些马贼很大可能从茔县西北面的县城入口,直指南下,打开杀戮的大门,茔县虽不是什么重县,但也是马匪必经之处。 王子凌暗忖:恐怕北方临近茔县的一座城池已被掠夺了吧,王子凌不解马贼来去如风,但毕竟不善攻城的,这么多城池怎么可能很快的攻破。接着又释然道:必是灰胡手下潜入城内做了内应…若是通知驻扎燕、赵边境的赵军恐怕也来不及,剿杀更难! 王子凌暗暗心惊:曾尚当世大儒,他说五天内送达书信,便是算到了五天后马贼必然有备而来,只要他在马贼攻城前通知县丞,让城内能有所应备,并让县兵书信送与赵军,再拖上几日,也不是没有解救的希望…王子凌心中直冒冷汗! 王子凌冷汗直流:希望马贼还没到吧。 王子凌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如此棘手,王子凌已经可以从这封信中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了。疯狂的战争始终伤亡的是无辜百姓。 王子凌片刻也待不住了,他决定尽人事听天命,不论成与不成,必须尽快启程! 王子凌轻轻推着美丽唤道:“美丽…美丽…我有急事要走了。”美丽睡梦中被王子凌推动,本来还呓语胡言的,可听王子凌要走了,马上醒了大半,惊叫道:“公子…带上奴家好么?奴家以后会服侍好公子的…” “这次不成!很危险的。”王子凌叹了口气。刚得了个漂亮老婆,又要去干送死的活!美丽哪肯信啊忙抽噎道:“公子身上带伤…要到何处?是奴家服侍的不好么,公子嫌弃奴家?还是……”说着说着竟坐在床上掩面哭了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连碰都没碰她,就说要离开她了。 王子凌心中不忍,半刻也不想欺瞒她,把事情缘委说与她听…她听的有些木然,似懂非懂的点头,看来她从小没经过祸乱的吧! “可是…公子你的伤还未好。”美丽焦急道。 “不碍事,如果这事没办好的话,可是要死好多无辜百姓的,美丽你也不想死很多人吧?”美丽点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子凌抽出布包塞在怀中,就要走出门去。 “公子…带奴家一同去吧,奴家不怕死人,何况奴家比公子熟路多了。”美女抓着王子凌袖口急道。 王子凌动心一动:有美丽在,的确脚程会快些。犹豫不决的王子凌经过美丽坚决要求陪同下只好允许了,心中发誓一定好保护好美丽…… 天未大亮,二人在林中穿梭,因王子凌腹中疼痛时时休息,直到第三日午后才到达茔县不远的小村庄里,一走近村庄,王子凌瞳孔收缩,村庄中满目疮痍,地上横竖秉弃着男女老幼各类尸体,目睹之处死状各异,有尸首异处的,有刨腹的,有穿喉的,有拦腰横截的……房屋尽被烧毁,看痕迹显然大肆搜掠过,加上火星犹存,必是肆虐不久。 “啊~”美丽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面色瞬间苍白,全身不住的颤抖,转过身去干呕不止… 王子凌实在不曾见过如此血腥的一幕,但还是压下了翻腾的心结过去轻拍着她的背脊,安抚道:“没事…没事…不看就行了…” 心里却忧虑着茔县,一刻也不想耽搁! “美丽,我们得尽快赶去茔县…你能走么?”美丽惨白着脸急道:“能…能…公子不要丢下奴家啊!” “谁说丢下你了!我们走!”说着王子凌一手揽过美丽的肩头,急急搀扶着美丽向茔县而去… 日渐西沉,王子凌终于在日落前一刻赶到茔,茔县城墙不高,终是小城,不过也是箭垛、城楼、角楼林立分明。 王子凌遁着夕阳的方向遥望,也是他眼尖就瞧见一节城墙顶上顺着一摸血色,背着艳红的夕阳阴影下显得格外刺眼。 “公…公子…我们是否进城?”王子凌叹口气道:“不用了!”美丽眉头一蹙问道:“为…为何?” “我是不忍心见你难受!”美丽神色黯然,想是已有心理准备的,但美丽寒着脸垂头不语! 王子凌刚要说什么时,忽闻城内有声响。王子凌讶道:怎么回事?马贼还没走?转念又想,此处离城不过四百米,如是马贼,又怎么会听不见马蹄声,难道还有生还者?王子凌忽然就想明白了,如果不是潜藏者侥幸不死,那就是马贼玩栽脏嫁祸的游戏了,毕竟王子凌电视也看了不少,玩栽脏的情节是再普通有效不过了!打着‘热爱生命’锦旗,王子凌决定冒险进去一趟的。 为了不想让美丽见到血腥的场面,也为了跑起来比较麻利王子凌决定不带美丽进城!王子凌让美丽伏在一堆矮树丛中,并嘱咐她没听他出声就不要出来,尽管美丽害怕但也答应了! 在美丽胆颤心惊的目光下,王子凌迎上了夕阳余晖中的茔城,城外护城沟血水嫣红,城桥也是血蹄印记斑斑,让人触目惊心。王子凌踏进城门,眼前血洗长街,横尸遍地,男女老幼皆有,与村庄中的死状类似,唯一区别的是城中还是有几百来人大都在尸旁痛哭,有的面部扭曲不发声响… 哭喊声、咒骂声一应具有! 王子凌孤立在城门处见了这场面反倒是没了恶心,倒是眼中怒火大盛,拳头紧握,心中怒不可竭却又是悔恨: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耽误了行程,是我害了你们…… ------------ 第八章 死定了 王子凌呆了半响,渐渐地旁人看见了王子凌,顿时一个埃着一个,纷纷把头望向王子凌。一双双眼睛里什么都有:愤怒、无助、恐惧、绝望……场上顿时稍感冷清了。 自责中的王子凌见场面变的有些诡异,王子凌心中直发毛冷汗直流,他可不想被愤怒中的民众误杀了。 脸上半真半假悲痛喊道:“我晚来一步了!那天杀的贼人~” 百姓见王子凌脸上悲痛欲绝,再不顾他…王子凌欲上去问话。忽然闻身后惊天悲叫:“啊!”王子凌转向看去,只见一人身高大约两米的巨人,正狰狞着面目,裂牙惊呼,王子凌被突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那人虎背熊腰,身着兽夹,裸露出的半个胸膛与两条胳膊此刻是青筋暴起,一手握拳,一手握着竹枪,黝黑的皮肤,结实的肌肉简直壮的像头牛。 只见他扭动身躯飞也似的串过王子凌,向远处奔去,王子凌提醒自己千万别惹恼了这人,否则他一个拳头过来,就得是一个血洞…… 王子凌庆幸他的衣裳破烂,是个十足的平民了,也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能使用真名… 古代“王子”可是王孙贵胄子孙的称呼,“公子”则是诸侯皇亲子孙的称呼,当然后来就没什么严谨的了,泛滥了。 王子凌既是复名“子凌”又是王姓,战乱中百姓大都对贵族没什么好感,小心总是好的。有了那大汉的干扰,王子凌一时间都不知道问什么好了,感觉自己胆小的可以… 片刻过去,适才奔如城中的大汉竟转墙而出,手中多了把二十多厘米的铜片,煞气外泄…朝众人吼道:“是哪些鸟人干的!?是谁杀了俺娘…说!”声沉如雷啊! 王子凌皱了皱眉暗道:“这蛮人还私藏凶器啊,可是这…也太短了些,还想报仇!” 百姓中一条大汉道:“是那该杀的燕人,与胡狗勾结来祸害咱们。” 顿时接二连三的百姓嚷嚷了起来破口大骂燕人与胡人。三两下把来龙去脉说与巨汉听。王子凌开口道:“这位大哥,我来的迟些,不曾见到那天杀的贼人,不知大哥何以肯定是燕人干的呢?” 那大汉咧咧的道:“怎么不是,那头子发的燕人口音,再撕扯中外衣拖落,里头穿着燕军服饰,大伙看得仔细!”说着掏出一片碎布,大概是燕军队特有的吧。 “对……对…就是燕人所为!”一时间响应不绝,也提深了众愤的热度。 “那他们大概有多少人呢?” “有两千贼众吧!”王子凌已经完全相信这是有人故意嫁祸给燕国了,企图挑起赵国的关注!一是作为一个强盗头子,在这几乎等同单方屠杀的战斗中不必自贬身份亲自动手,二来,数千城中老弱在两千战士面前,根本部容得反抗,哪还会让人撕去了匪头的衣服?三则,更明了,既然被“发现了”那么怎么还会留下这些人,恐怕早该屠杀干净才好吧?王子凌心中连连计较:虽然拙劣了点,但也简单有效。 王子凌算算大概城中已有快马向赵军报信了吧,恐怕不久赵国就会断定是燕国所为了,即使有人猜疑,但燕、赵两国摩擦不可避免,猜疑只能被众怒所扼杀!只看赵国怎么对付了! “燕狗、胡狗都该杀!俺如何才能杀他们…啊…他们在何处啊…”高头巨汉双手抱头,满面苦楚的嗷叫着… 王子凌观察众人。其中有三四十个年轻人皆是身材魁梧,体格硕壮的少年,应该是猎兽牧马给炼出来的吧,都是咬牙切齿的。还有近百来人都是身材结实都是参军的料,不过他们居然都是些十几岁的小孩,恐怕都未到十六吧。剩余的皆是老弱妇残之人,大概是因长平之战的元气还没缓过来吧,死尸数千中也大多老弱伤残之人。 王子凌心中一动,对那垂丧着头的巨汉道:“我看这伙贼人暂时不会离境的,你们只要说服赵军多派斥侯放开些搜索,或许找的到!” 众人听罢,都提起精神,先前与巨汉答话的大汉挑眉问道:“我叫秦杰,兄弟怎知那贼人未曾离境?”那巨汉更是惊喜地望着王子凌。 王子凌觉得这秦杰还算比较清醒,正色道:“实不相瞒,小弟我原不是茔县人…我名叫王…凌,珂什山中,只因前日受恩人所托,送书信与茔县县令,不想书中竟是说这马贼一事,我也是前日得知此事,便匆匆赶来,不料…唉!王某还是来晚了。”众人黯然,那巨汉此时还蛮撞道:“那你说贼人躲在何处?” 王子凌一惊,老实道:“不知道!不过此时他们必是人困马乏,走不远的。” 秦杰不理巨汉,对王子凌道:“兄弟知茔县有难还肯来报信,实是茔县恩人啊!王兄弟不必自责。”众人纷纷点头。 王子凌言道:“如若乡亲们信的过我,就听我一言。”一个瘦小的年轻人道:“壮士请讲。” “那马贼恐怕没那么简单!我估计茔县以北数个城池也俱都不保,恐怕这事不久就会传遍大赵。大王也会征兵攻打燕国。”说道这里,王子凌发觉周围的目光皆是茫然不懂,暗叹一口气道:“呃……我还是说重要的吧!” “对…对…对,小个子你只须告诉俺…那贼人躲到哪去了就成。”巨汉嚷道。 旁边秦杰好像跟巨汉很熟,轻斥道:“大熊,不要打岔,让王兄弟好好分析…到时候有咱们一阵好杀的!” “对对…俺不说话了…”巨汉听到有人杀激动起来。 秦杰对王子凌道:“王兄弟不要介意,他叫大熊,性子毛躁了些,王兄弟请说,请说…快快分析那贼人的去处啊。” 王子凌心中嘀咕:刚才还以为你还有点头脑呢!吗的,哥看走眼了! 我猜那马贼南下,北方必被摧毁,马贼肯定带着足够的干粮,如果说马贼单单为了生计,南下抢掠的话,那也抢够了,茔县贫脊又怎么能入他们的眼呢?再说,若是为财,按惯例定要虏去年轻女子,但盗贼没有这么做,而南下腹地,杀人烧房,又不尽数杀死!”说道这里,妇人老年都收拾死尸去了,王子凌周围围着上百百姓,个个听的是云里雾里,一人实在忍不住了愤怒道:“那他们想做甚?杀人寻开心…?”众人皆露出恶相,叫骂连连。 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王子凌直接道:“我看贼人定是在西南方向三十里以内的西岭山中!” 人马终是会疲倦的,而且进入赵境,这一带多丘陵,马匹走不远的。 马贼意在杀人掠城,必然不会轻易向北撤离,南面曲逆城城坚兵精,谅他俩千马贼也不够死的。东面有驻防的赵兵闻讯赶来,不会太多最多五千兵马,还不皆是骑兵,而且照曾尚所说,马贼要入燕境,那一定要在腹地大干一票然后趁着守境赵军松懈时秘密离境,加上快马至燕,赵兵不敢追杀,而且燕军还会以为大赵骑兵入境,到时两国形势紧张,马贼便可转道东胡… 经过王子凌解释后,周围众人跃跃欲往查找贼踪,当然王子凌不会把马贼并非燕军的事告诉他们,毕竟他们可不会深思国家大事,现在的他们只有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要赵军能灭了这两千马贼,便也算小结了这事件!两千人马啊,这是一支不小的骑兵啊~只要机灵点要翻出大浪来,也是很容易的。 “好!俺就去西边找那贼人,不信那贼人还飞了不成?娘啊!大熊一定拼死多杀贼人为您陪葬!” 秦杰揽过大熊的肩膀沉声道:“大熊,我从小没了双亲,咱们从小一块长大,你母亲就是我母亲,我陪你一块去,大不了不就是个死吗?咱兄弟死在一块。” 话说的甚是感人,宣染了生死兄弟的深厚感情,王子凌听后也是热血沸腾。 这时周围硕壮少年纷纷喝道:“我也去…我也去…带上我吧!” “我也要去…”周围百来人都热泪横溢,满脸傲骨不屈之色。 王子凌虽被感染的热血沸腾的,不愧是战争年代,这个时代没有多少人怕打战的;但也不是傻子,这一去,百来人的性命也算是交代了。 守城兵死后,手中兵器皆被马贼夺走,估计半路毁坏丢掉了,手无寸铁的百人兵怎么斗的过如狼似虎的盗贼,王子凌不禁为百来个壮士惋惜,不过都是十三、五岁的未成年,脸上稚气未退,但个个都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正当王子凌为他们惋惜时,一无知小孩兴奋的嚷道:“王凌哥哥这么聪明,跟着王凌哥哥打一定能打死那贼头!” 此言一出众人仿佛看到了希望,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附和,众人满脸希冀地盯着王子凌,王子凌反应过来后,浑身一颤,头皮发麻……真恨不得一脚踹翻那个小孩。 可那小子似乎又感觉到不对劲,很认真的问道:“王哥哥要一同去打贼人吗?” 王子凌心中无奈,这是一个尚武嗜杀的时代,战国时代战争最是寻常,估计大小规模不计,国与国之间平均每年都会发生一到两次战争,自然历史上英雄猛将事迹流传,以少胜多的例子很多,但往往都是夸大其实。 王子凌现在既不明敌情,又不明己方战力,地形陌生,又把握不好“兵权”,天时,地利,人和,知己知彼,都没有。王子凌心中悲恸:死定了。 ------------ 第九章 暗杀前奏 王子凌看着众人希冀的眼神知道是逃不过去了,更重要的是每个男人心中都有热血的一面,王子凌也在期待,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郑重地道:“你等真心希望我带你等去杀马贼?” 众人纷纷郑重的点头,眼中灼热,带着那份信任。大熊喝道:“王哥哥若是带俺去杀贼人,俺大熊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于你…死也会记着你,俺一定天天烧香供着哥哥!” 王子凌差点没被气晕:人家小孩子叫我哥哥也就算了,你块头这么大,年龄应该不小了吧,也跟着叫什么劲啊?!我还没死呢?!就咒我。 也不理他,王子凌提声道:“想要杀马贼,想要报大仇,也不是没希望…你等父兄邻里都有行伍出身的吧,也该知道一个军队里没有严格的军纪是不行的,我等非是军人也并非需要长期打战,没有那么多规矩,但是!想要打胜仗,想要杀贼人,想要活着性命回来,那么必须要绝对服从命令,也就是我的任何命令都要服从,不能有丝毫犹豫、违背!不能擅自做主,贸然行动,只要你们答应了。那么我便帮你们出谋,去追击马贼!”说完王子凌静静的看他们反应,众人都是毫不犹豫的大声响应。 王子凌暗叹一声,知道没法避免了,但心中却是有那么一丝欣喜,肃容正色道:“好!众兄弟听令,立刻以十人一组结队,分散起来,快点!” 在王子凌不耐烦的眼神下,众人吵杂的脚步才肯停了下来,“太慢了,不过第一次没有经验也正常。”王子凌观察过去,场中分开十四个队,看着这些脸上带着刚毅倔强少年组织成的队伍后,王子凌眼中变的灼热起来,心中悸动,有种说不出的渴望…… “军,无斥候不行,你们当中有善于逃逸,灵活巧变,善于伪装之人亦或者自信能胜任斥侯一职者,胆请出组。”十四个队伍中片刻走出了十二个人来。 “好!你们归一组吧!”王子凌走到这一组里,分配了他们的工作,要他们俩俩结伴,从西面各自寻路向西摸索,时刻注意地上的马蹄印与马粪,如果遇上大量马蹄印用标下行进路线,又嘱咐了一些事情后,就叫他们带上干粮出发了。 王子凌也不怕天黑,因为是夏天月光足够让他们行事了!王子凌让最少一组人均摊到其它组中,此时场上十二组,都静侯他的命令,他随意指定了各组轨长,指着一组轨长道:“你带领你的小队,马上去找熟悉地理环境的老人,尤其是西方五十里内,越多人就越详细,再找个使画的尽量详细画下来,给你两半刻时间,快去!”那组长接到命令时愣了一下,看着王子凌冰冷的目光马上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喝道:“诺!”转身离去,王子凌心头暗爽:终于找到组织了。 “你们两个小队去城门处脱下守城兵的军服,我要这里每一个人都穿上盔甲!” “诺!” “你们俩小队去城里筹备百人三天的干粮…呃…不能用强,我想城里乡亲会帮衬我们的,但是不能多要,要是寻不到,就是饿死,爬也得爬去杀贼!” 众人肃然起敬,“诺!” 王子凌又叫了一个小组,让它们找一个干净一点的院子晚上在那议事。然后才叫道:“剩下所有人,马上去各家各户寻找能杀人的利器,数量越多越好,不准强抢!秦杰监督,去吧,给你们一刻钟时间!” 众人齐声喝道:“诺!”待众人欲走时,王子凌忽然道:“大熊留下!” …… “哥哥,干吗出城啊?”王子凌白了他一眼,道:“我怕城中危险,让我妻子藏在城。”说时王子凌脸不红心不跳的。 “对了,别叫我哥哥!”大熊搔着脑袋道:“噢…嫂嫂也来啦…那俺叫你啥?将军?” “别…别…咱们是杀贼寇,又不是造反!叫…大哥吧!你在这等着!” 大熊呆在原地嘀咕“哥哥…大哥没啥区别啊!” …… 月光下,树丛中美丽曲腿抱坐在树后,头枕着双臂,安静的睡着。月亮的银辉映在她的脸上,显出淡淡的圣洁。 王子凌可以清楚的看到美丽的脸颊上那淡淡的泪痕。 王子凌上前用手轻轻抚摸着美丽的秀发,美丽极其敏感,反手抓住王子凌的手,紧张的抬起头来,看见是王子凌后,立即扑入王子凌怀中大哭起来,紧紧抱着王子凌不放,口中含糊不清道:“你个坏人…奴家…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奴家…好害怕…呜呜…” 王子凌爱怜的抚摸美丽脊背温言道:“我不是来了吗!不用怕了有我呢!”王子凌一手挑起美丽的下巴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脸,一时情难自禁,竟吻住了美丽的唇瓣,美丽微微颤抖,全身酥麻,醉眼迷离,口中“呜呜…”叫唤。 正当王子凌想更进一步时…… “大哥!找到嫂子没啊?俺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啊?” 王子凌忙放开美丽,暗骂:晦人! 王子凌将美丽送入城中较偏僻的老农草舍,寄住农舍中,叮嘱她不要离开等他来接。这农舍还是挺干净的,也离人口密集处甚远,要不然光是死人也会把美丽吓出病来! 对于死尸,原来百姓认为依照老死之后的惯例,刨土坑埋了,但在王子凌的劝说下,还是决定用火焚化,一来尸体多,工作量大,二来正值盛夏,要不及时处理死尸,而带来瘟疫、疾病。三来,两日内赵兵必然赶到,也是焚烧的结果,还可能惹怒赵兵军官! 院中,百余人围着王子凌。王子凌从刚才已经细细询问城中老人们西陵的地貌及其大概内况,王子凌心中有了点底,对着百来人道:“我们准备进山,行军过程中我命你们不可交谈,不可打火,不可私自离队,定要服从命令,违令者……”王子凌官腔十足说到此处突然收住,因为接下来不是他的话了。 “王兄弟!既然我们把杀贼大任摊在你肩上,把性命都交给你了,自然是全听你一人的,何人胆敢不听号令,我便一掌拍死他!” 说的太好了,知己啊!王子凌欢喜的恨不得往秦杰亲两口… “好!全军听令,带上备物,出发!” “诺!”小小院落中激荡出高声唱诺。 百余人军向西挺进,当王子凌见到斥侯留下的标记时暗松了口气,还好在他的推算之中。队伍时而急走时而小跑前进,可没跑出几步,王子凌便苍白着脸单膝跪倒在地,痛苦的捂着腹部,冷汗不止…他旧伤未愈,这两天还不曾休息过,真是铁人也熬不住了,众人纷纷惊讶当场,王子凌苦笑一声,便把原委告诉众人,立即赢得众人的敬佩,众人更加敬佩,大熊与禽杰力气大,商量着要把王子凌背着赶路,这只是差序。 待到与前方斥侯会合后,王子凌已是行军四十多里,都过去了大半夜,斥侯来报:马贼在前方五里左右的山涧中盹睡!还带着马匹,人数不明,不过却发现马贼的斥侯竟然拦在路中石上鼾睡,离这有四余里山路。 马贼不是不够专业而是太累了,连日来的奔波也够他们受到,又不会想到王子凌这群人的变故!百人队伍听到这消息后,皆面露狠厉之色,恨不得马上与之生死搏斗,尤其大熊,王子凌暗暗担心大熊会坏了他的事,逞匹夫之勇。 虽然大熊一路上看似老实,但他的眼中总是充斥着怒火。 秦杰问道:“王兄弟!好机会啊!要不要让兄弟们摸杀过去?”百人脸上显露期待之色。 王子凌低头沉吟:本来想用火攻,趁贼众不备在谷中放火,但最适合火攻的谷口就一处可已经经过了。王子凌没想到马贼跑那么快,错过了那利于火攻的山谷,还有一处有枯草的山谷,但据城中老人们提供的消息是谷中有水而枯草数量不足,根本部能熏倒多少人,小小偷袭还成,可别说灭敌了。 想过用滚石袭敌,偏是那有滚石松土的地方,位置远又高,爬都爬不上去,只好作罢。王子凌想到很多,每每都是顾及到己方的人数给否定掉。最后,他只得抬起头来,阴阴地道:“既然他们大路嫌远,走短路,那我就留下他们……一组二组三组四组……” 半个时辰后,一切准备停当,皓月向西偏去,林中安静异常。王子凌不断抬头望着银月,他在等待,等待时机的到来,就是现在,凌晨三、四点时有霜露,是全身最放松的时候,人在放松之后会把全身的酸痛体现出来,熟睡中醒来的人会出现短暂的酸痛无力,尤其剧烈运动之后的人。 秦杰领着三十几个手脚轻的手下,他们手中并无铁器,正手握削尖的竹棍,前去暗杀…趁着天黑,只见数十个人影,无声无息的摸进马贼内部……月影重重,林间微微响起“沙沙”的声音…… ------------ 第十章 杀戮开始,步步紧逼(上) 王子凌躲在山中都能听清几声“扑嗤…扑嗤”作响。王子凌特地在行动之前要求他们下手要快、准、狠。能多杀几个是几个,但收到撤退号角时,立即撤退!就他身旁的大熊,吞着口水,眼中焦急,恨不能立即杀将进去!不过两三分钟,马贼中有人醒来,可能梦中发觉有异。不过这些孩童军也让王子凌长叹一番了,或许其中绝大多数人还是第一次杀人,但是生在这个时代的优势就是骨子里都透着杀人的热忱。 “有敌袭…有敌袭…啊…”突然月色之下一个凄厉的吼叫声划破夜空,顿时月色掩饰下,人影大作,呼喝声大起,衣服碰撞,马嘶悲鸣…相互碰撞、践踏声都是。 马贼自然不知道杀入他们营中的不过是三十个童子兵而已,而这些童子兵他们主要的任务是尽量在被发现前,就是杀人夺兵器… 王子凌高处望下,望向开始耸动的马贼,倒吸一口凉气道:“这么多人!!” “兄弟们杀将出去~” “杀~”顿时,五十多人合着场上三十人喊杀声大起,一个个小雏男,周身的疲惫被怒火所掩盖,带着族人家园的仇恨,带着拼死无谓的凶残,用手中的利器狠狠扎入马贼的头颅、咽喉、心脏。心中的仇恨幻化成杀人的动力,那是相当可怕的。 可能是死亡见的多了,那些雏男们杀人时没有丝毫慌乱,但王子凌根本不能,心中恶心,但为了适应战争他必须观看着场中的战斗,还必须保持冷静的头脑…… 一刻钟过去了,马贼渐渐反应过来,必竟这边人数太少,喊杀声因杀敌时逐渐消沉,这一刻钟里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人在睡梦中因极度惊惶才清醒来,除了发呆,就是行尸走肉的听人摆布,所以后来人才有了‘读心术、迷魂法’一类的建树…这是人的本能反应罢了。 渐渐的因马贼首领喝止声,马贼才渐渐安定下来并开始反击,局势慢慢扭转。 王子凌心中诧异:按理说此时马贼全身酸痛,不会这么快适应过来的,怎么反应这么快?王子凌暗叫可惜,但也知道凭这几十新兵蛋子就想全部消灭上千马贼,根本是异想天开,凭着我暗敌明的优势,只能在林中与敌慢慢周旋了。 王子凌见机提气高呼:“兄弟们给我拦住,援兵马上就到!”听到援兵,那千余马贼立即大乱起来,一个小队按王子凌指示,混在惊慌的马贼当中,“慌张”的大喊:“赵兵来啦,赵兵杀来啦…快跑啊!” 立即响应声四起,刚转头反击的马贼们又乱了起来。 那马贼首领脸色大变,他当然知道是计,拼命的扼止往西逃串的马贼们,一队八百来数的胡兵,因语言不通却也受到匪众感染向西逃串,但毕竟是少数人。 王子凌借月光鄙见大队人马赶来,暗想:肯定是胡人了,果然训练有素。立刻当机立断喝道:“上弦!放箭!”只见两侧约有二十来支的火花亮起,一下全“嗖!嗖!嗖…”的都是朝离马匹不远的枯草丛里扎,有的直接射向马匹! 一胡人声音乱吼乱叫,马贼首领大叫一声:“不好!” 马蹄乱踏,挣脱缰绳,一时间马匹祸乱大起,火影闪闪,喊杀声,哭喊声处处可闻,还未逃亡西去的的马贼,现在哪还敢犹豫,踩挤践踏着相互向西奔逃,百人队一时杀性大起,追着砍杀。尤其大熊,简直地狱恶魔化身,马贼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若遇上大熊无一不是断臂折肋,脑浆崩溅。看的王子凌一阵恶寒。 又一刻过去,百来人追杀敌贼径直追出一余里山地,王子凌不便上前杀人,却也是紧紧跟随其后定眼观察。 …………………… 号角响起,众人停止了脚步,王子凌看到还在追击的大熊几人。大声吼道:“大熊…回来!” 听到王子凌发火,那几个想追击的人都缓下脚步,慢慢往回走来,大熊踟躇那里不知所措,很想在追击,通红的眼睛慢慢淡下来。慢慢压下爆虐的心情,来到王子凌身前低下了头,不敢迎向王子凌的阴寒的目光,确实,经过刚才的厮杀,众人都已经视王子凌为天兵神将一般,早把他当作头领了,甘心情愿为他舍命,也难怪他们神化王子凌,毕竟没上过战场,谁会想到自己一方区区几十人竟能杀的两千马贼四处逃命,而且己方并不伤根本,就是王子凌也是大呼侥幸啊! 大熊矮着身体不敢迎向王子凌冰冷的目光,搔着后脑勺,咧咧笑道:“嘿嘿…嘿嘿…大哥别生气…俺不是一时杀的兴奋嘛…” “那你就拿自己的性命、拿众兄弟的性命开玩笑?”王子凌寒声道。 “大哥…没那么严重吧…俺看他们个个都是软脚虾,俺们不用怕…” “不用怕?不是我唬你,幸亏刚才众兄弟听我命令行事,你等可知刚才我下令收兵前,那胡人已经在纠集部下了么?要是刚才有一环出了差错,我们现在就是俱冰冷的死尸了…” 大熊嚅了嘴唇,想反驳什么,王子凌冷视了一眼又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大不了拼个死活吗!是也不是?”大熊没吭声。 “你看看…你看看周围的兄弟,说白了他们都还是个孩童,还有大好的时间等着他们享受生命,所以你们都听好了:以后遇到危险,直到最后一刻,也不要放弃。在战场上,命是用来拼博,而不是用来同归于尽的,就是天王老子想要你们死,你们也得给我拼到最后。”众人被王子凌一激,心中澎湃热血,眼中更加热切,斗志高昂。 王子凌眼见该收了,语气一转:“大熊!我知道你报仇心切,这次也没犯什么大过,我在这里答应你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马贼,但你必须得听我的安排。如果你再自作主张不听我令,那么我也没必要留下了!” 大熊心中感动:“大哥,俺听你的…都听你的…” “好!兄弟们听令:据离一里,分散开来,悄悄跟在敌人后面,在不被发现下不杀马贼斥候,待我进一步命令。” “诺!” 王子凌必须让他们马不停蹄的跟上前去,也不点清敌我死伤人数了,只因前面五里外还有一战。更不知马贼什么时候会停下纠集人马,据王子凌观察,被杀的马贼估计有四、五百人,被马蹄践踏而死的估计也又四五百人,可大多数死的还是汉人,胡人以杀人为傲,人杀的越多越受族人尊敬,王子凌担心胡人强悍,不是这些小兵所能对付的,但又想,这是丘岭可不是草原,而且他们没了战马,还勇个屁! 心中稍安!也趁起地上折断了的破戟,追了上去。追上两里便停了下来,斥候来报前方盗贼竟然在整顿,王子凌暗惊,这是马贼吗?严然就是军队的素质。 避免盗贼斥侯探查,王子凌令队伍化整为零,伏在林中,严令他们不能动弹,不可杀马贼斥侯,大约三分钟后,竟有一队五百人马贼迎面而来,王子凌一惊,忽听见旁边多处草丛一阵小骚动,王子凌站起身来,用手作下压动作,又把食指放在唇前,作静身动作,王子凌是想让他们原地步动让马贼过去的,他额前生汗暗道:拜托众位大哥咯,千万不要出声,别被发现了,我可不想死在这啊! 王子凌队伍中只有八十人不到,虽然士气旺盛个个不怕死,估计人数一比二的情况下,加上偷袭,这些小孩才有些胜算,一打五加…找虐… 漫长的二十几秒过后,王子凌一众终于长吐一口浑气,惊险啊!王子凌飞快运转着头脑:恐怕马贼头子被百来人折腾一阵必是气不过心生报复,五百人中多数胡人,那马贼头子看来很精明啊,知是我们人数不多,五百人正面厮杀也绰绰有余了,既解了军队后方威胁,又出了心中恶气。糟了!马贼前方行进不过两里就到埋火点,山中行军七分钟…七分钟就能进入陷阱,而五百胡军也是七分钟就可以到达刚才厮杀地,他们见地上兵器马匹等物均没有缴获,心中生异必是折返,如果我用火攻,火光冲天!五百胡军必定急速前来援助,五里!快些十二、三分钟左右就能到达!加上前面马贼行军拖拉些…这么算下来,一火攻起来,要在十分钟以内逃逸…… 打还是不打?打了,不知道能不能逃的掉,弄不好对方两面夹击弄个身死人亡。不打,过了这个山丘前面数百里皆是广阔的长树密林,在往西两百里就是草原了。 王子凌面色一寒:机会只有一次,拼了! “斥候何在?赶在马贼进谷前,通知埋伏的兄弟,马贼全部进谷之后立刻动手,能快则快,待我号角响起时立即化整为零四面逃散,逃散之后待一个半时辰后我们在西北方向十里处会合。” “诺!” 这是一个流血的夜晚,注定要有人付出生命的代价的。现在王子凌要留两个组的人员在这里应策伏击五百名胡人,虽然不忍心,但他别无选择,为了机会不会出现变故这是必要的。 ------------ 第十一章 杀戮开始,步步紧逼(中) 王子凌叹息道:“两队留守伏击…谁…何人愿意?” 众人都猜到了留守的很可能九死一生,但他们还是夷然不惧,八个小组长俱都挺身而出!王子凌感慨万千,大有深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秦杰道:“还是我留下吧,王兄弟,时间宝贵,下命令吧!” 秦杰眼中刚毅,不容半点拒抗。 “加上我们这组!”一个结实黝黑的小伙子道。 “你叫什么名字?”王子凌动容道。 “徐逐” 王子凌点点头拍了拍他肩膀。对众人道:“我王凌能结识众兄弟并与你们并肩作战我很荣幸,很抱歉因时间伧促我不曾记全你们的姓名,但是!无论生死,我都会记得今夜你们那双闪亮的眼睛,坚强、无谓、不屈,比星星更亮、比月光更亮!因为那里面有你们不死的信念…” 哭了,众多少年抽泣着,秦杰、大熊也流出了热泪,他们何曾听过这样鼓励话! “大哥!今次我若不死,必定生死追随大哥。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大哥一句话我都去得。” “我等也是!”众人齐声附和道。 “好!好兄弟,时不我待,杀贼人去,等我的号角。” 秦杰哈哈一笑:“前头弟兄,替秦杰多割几颗头颅来。”王子凌黯然。 王子凌没有耽搁,领着众人向黑暗中奔跑。 黑暗中王子凌对大熊说道:“大熊,你不是要报仇么?待会趁乱矮进敌群里专杀那匪头,这里有马贼所穿的外袍,你先披上。” “大哥看仔细了,看俺如何划破那贼头的喉咙!”大熊嘿嘿一笑。 “记得我的话,接近马贼头领前若无人识破就不要杀人。你做得到吧?” “俺虽然不知道大哥的打算,但俺决不破坏大哥计划的!” 王子凌调笑道:“恩!知道我有计划?看来你也不笨嘛!” 大熊搔搔脑勺嘿嘿直笑!东方渐渐清朗了起来,也快到鸡鸣的时候了,山谷中遍地枯草。山谷!不过是一座凹陷的丘陵罢了,凹处成谷之后,风化多年,本是青草漫漫,但一到夏天,谷中特别炎热,谷地中少有水份,草自然枯败,早在之前王子凌就安排人员从城中带来一种山中的草药听老人说此药本是驱虫的一种,干放家中就能异味驱虫。但还有一种功效几乎没有人去用它,就是此毒草药与狼烟相似:烧起来有浓烟、刺鼻、使人昏沉、遇湿效果更佳,用水可解。 王子凌原想向老人直接讨要大量的毒草的,但城里平时用不到这些,根本没有。烟草又稀少,王子凌无奈暗道想:配合着清晨甘露应该有些成效吧! 斥候来报,马贼已经进入谷中。王子凌目光远放,就等待火光冲起了。 须臾间前方一里左右火光冲起,但对于数百名马贼来说怎么也烧不死人的,山中风向偏东,所以王子凌嘱咐过四个小队西路放的干才不宜过多,要留条活路给马贼,但也不能太少至少堵上十分钟,东边入口全部投入毒草,先熏昏马贼,虽然量少又不知功效,但王子凌还是决定是赌上一赌。王子凌想过火攻,但不曾想到在接近天明使用,这时露水是一大障碍,恐怕是烧不起来的,只有靠那一点草药的药效了。 火光中人影错乱纷纷,不断有人呼喊,估计就是那马贼头领了,果然大火只在谷口处很旺盛,其他地方都能被马贼铺灭。王子凌一众不断靠近谷口,伏在谷外,前头还有之前委派的两对人员,蒙着湿布条在火处扇风,谷中马贼首领不断高喊:“快杀了他们,谁杀了他们老子重重有赏,快用湿布捂住口鼻,不要慌…” 马贼立即反应过来,纷纷手入腰间,探出水禳。 王子凌皱了皱眉,但毕竟草药作用了,一些马贼开始晕阙,手脚虚力。 片刻,超过一半的人都来不及捂湿布巾而摇摇欲坠的,王子凌暗道:不能在等了,迟则生变! “捂着口鼻,给我杀!” “杀!”一时间杀声大作,前头的小队马上挑开了火堆,冲了进去。 “大熊!不能恋战,知道吗?” 看着大熊冲进去后,王子凌又命令箭中好手搭上火箭朝马贼密集出奔射,意图扰乱他们部署,越乱越好。 场上喊杀声四起,短戟乱刺,八十多人外加十二斥候疯了一般的扎进有八百来人的马贼中,马贼们怕了,经过之前一役,众马贼都是心有余悸的,此消彼长下他们自然意志不够坚定。 匪头懊恼非常,连连被伏两次,死伤惨重不说,无论何日死去,恐怕今后心中都会留下阴影。 只见大熊猫着身体,慢慢向那匪头靠拢手中端着的正是自家中带出的铜片。 大约十分钟后,王子凌忽闻身后有动静,便知那五百胡匪已在一里外了,还动上了手,心中着急,手捏羊角,默默数着时间,渐渐的由单面屠杀演变成的双方正面的教量。 王子凌暗叫可惜,没时间了,大熊此时离马贼首领已经不远了,但时间不等人,就算现在杀了马贼让贼众大乱,也来不及了,身后的五百胡人还等着呢!王子凌马上吹角收兵! 大熊听见号角大骂自己手脚慢,不知坏了王子凌大事没有,突然在贼众群中愤怒的撕起外袍…一手抓住身便一贼人脖子“咔”那贼人嘴角溢血死去,又一手执着铜片就近扎进一贼人咽喉,热血喷射,一个拳头直接让人毙命,场面极其血腥。 周围马贼悴防不及下尽皆遭殃,一时间哄乱起来。 那马贼首领见到凶神恶煞身长九尺有余的大熊,血红着眼睛向他杀来,骇然大惊:“杀…杀了他…杀了他…快…老子赏他十金…” 听到赏金,身边的马贼,恶狠狠的扑来,毕竟马贼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凶残自然不说。 等王子凌停下号角时大熊身上多了十几条血痕,号角一停众人皆向两边谷口逸去,更有甚者往两旁山丘攀爬,引的马贼一阵射杀,不过经过烟草熏过之后未免有失准头。 大熊见不能得手,又停了号角,立即调头杀回去,王子凌暗叹一声,便没入陵中…… 西北方十里。天已大亮,林中王子凌闭目休息,从三天前开始带伤赶路到现在,实在没睡好一觉,纵然王子凌身体素质极好,也吃不消了。 周围人渐多了,俱是疲惫之色!半个时辰后,离王子凌约定的时间已过了两刻。 王子凌腾身而起,叫醒所有人后:“分原先的十三组马上分开排好队!” 片刻之后十三组俱排好了,王子凌细细查看,发现每一组都少了人,就是斥候队列中因最后也参战,折了两人,场中只剩八十八人。 王子凌黯然,四十二人死亡,对于战争方面的确是不算什么,此役中百三十人少年新兵才阵亡四十二人而灭了精悍的马贼一千余人也足以震惊天下了。 但王子凌此刻却是想到四十二个大孩子就这么死了,可惜了,心中哀叹! 王子凌这么想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队伍中众人几乎个个带伤,但脸上却是兴奋异常。是啊,这是战国这是在打战。 王子凌顿时也看开了,故意调侃道:“小伙子们!快死了没,还能杀人么!” “能…能!”众人兴奋的叫道。 此役中在第一个谷中伤亡最轻,王子凌都怀疑是完胜,当然有待战后考证,在阻截五百胡兵时死的比例是最高的,包括秦杰在内只有五人坚持到了王子凌的号角声。 听到秦杰的回报,王子凌吓了一跳,一是惊讶在死亡人数,二是惊讶他们杀敌人数,竟拼死暗杀了五十人以上的胡人,相当于一命换四命的比例,不过王子凌再也见不到那个眼神炙热坚定,皮肤黝黑的徐逐了! 大概胡人在马上驰骋惯了在这山林中展不开拳脚,所以今天失算了,而且严重损失了不少人马。 王子凌灵机一动,暗道:胡人不喜密林,但他们肯定习惯了平原阔地,这天时、地利、人和也都不差了,不如来个野外真人训练计划!这样,说不定也能训练出特种兵来! 的确,这一路行来,王子凌无意中给这些”未成年”灌输了不少后世特种兵的野外战斗经验,如探测技巧、杀人技术、野外注意的各类事项等等… 王子凌起先只是要他们能够速战速决而不被人发现,担心他们小事遗漏丢了性命。所以他仔细的嘱咐他们什么该注意、什么该小心、怎样潜伏、怎样一击杀人性命,怎样利用环境…诸如此类!回头一想,蛮有特种兵的味道!而这些小子们则是生惯了在丛林间生活,平时打猎少不得也会进行类似的隐匿,奇袭,所以领悟力和谋合性相当高。 索性王子凌招呼过众人,对他们进行又一次的教育,这回就是“丛林作战法”了,伪装、隐匿、方向识别、杀人工具、伏杀、逃脱等等……能想到的王子凌都说了。 最后王子凌道:“我教你们这些,如果掌握的好的话,丛林!就是你们的天下,林中别说有八百伤兵,就是有再多你们也能保命…” 众人都显出伉奋之色,他们当然知道王子凌所教授的将是受用不尽,而且在他们眼中,早已把王子凌当成了神兵人物。一切盲目的崇拜就是这么开始的。 如果把这些丛林暗杀技巧整理出来编成书的话,的确会是轰动一时,到时各国再训练出大量的特种兵、杀手,也是一大战力!至于众人误会这种技巧是自创的,王子凌也默认了,总不能告诉他们说:自己美国大片看的多了,总结一点出来的吧! ------------ 第十二章 杀戮开始,步步紧逼(下) 看着还满是激情的众人,王子凌说道:“咱们就等待马贼远离丘陵,进入林中了,接下来就是几人合作作战了,不用听我命令行事!” 一个小子笑道:“少了王凌哥哥的命令,就不像当兵的感觉了。” 王子凌笑笑道:“众兄弟听好了,之前我下过的命令皆是军队般模样,但是我等毕竟不是军队,出去后只可对人说是一伙想报仇的普通百姓就行了,记住我们结军类似于造反,千万不能说。” “知道了!”众人应道。 “还有!我的名字叫王凌字子凌,大家也可以叫我王子凌,好歹我们兄弟们共过患难,生死之交也不为过了!今后勿忘了还有王子凌其人。”名字是父母给的,王子凌不想丢掉它,这可能是它父母给它唯一还在身边的礼物吧。 秦杰道:“子凌日后有何打算?可曾想过去当兵?” “是啊…是啊…”众人起哄起来了,可能他们觉得王子凌如果去当兵的话,将来必然是个领军的人物。 王子凌皱眉斥道:“此事以后再说,现在贼人当前莫不是忘了吧?等你们有命回去再说!恩?” 众人被王子凌痛斥羞愧的低下了头,的确,再好的战术也须要炼习,没有默契的配合,安知能有活命的希望?! 王子凌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沉声道:“众兄弟还当我作大哥么?” 王子凌首次承认了他是大哥的地位。 大熊急道:“当然…大哥永远是大哥!” “对,永远是大哥。”众人附和道。 秦杰年纪稍大,不可能认大哥了,不过他也服王子凌,面色刚毅的说道:“子凌有什么话,只管说!” “好!如果还当我是你们大哥就听我一句话。林中剩下的八百余马贼,我们八十余人,如若我们展开林中计划后,马贼必心中颤栗无心留在林中,每种战术都是有其不足之处,马贼若是一心想逃亡,估计我们诱敌几次后就不会成功的,而且他们肯定会死命不停的向西边草原逃走,西陵林地就两百余里,日夜不停也就两个日夜!再加上我们连日奔波,食不果腹的,大家都很累了!说白了我们八十余人不可能在林中把他们杀尽!而到了草原,我们也力竭了,对马贼无可奈何了!只要马贼一出树林,我希望你们马上止步!” 看众人各有所动王子凌又道:“我们不是神,咱们已经有赚的了,难道你们认为一群无耻的、让世人鄙弃的马贼值得我们非以命相博吗!不是我怕死,我也不认为你们会怕死,只是我认为不值!” 众人有的都把王子凌的话当命令惯了,也无所谓,大都认为王子凌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但还是有一些人因家人朋友被马贼肆虐过都对马贼怀有极深的仇恨。 王子凌看在眼里,暗自摇头:小孩就是小孩啊,长平之战时期的家庭,有多少家破人亡的,怎么还没看透这世道,这世道的小孩应该要时刻准备接受着父兄亲人身死的消息的。 王子凌接道:“我是为你们着想,我刚才跟你等人说过实行丛林法关于隐藏中,很重要的一条:沉着冷静,闭气明目,保持清醒的头脑,给敌人致命的一击。如果你们总想着还有多少马贼没杀,还有多少里地就让敌人逃走,那么还怎么实行丛林计划?我还说过战斗中,要对战友保持生死信任,如果因你一人失误,牵连他人那不但杀不了敌人,反倒被杀了。唉!我是不忍心…你们年纪尚小,不过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甚至十二三岁都有,还有大好的日子要过,经过这几日,我相信你们已经具备了良好的军人素质了,也可以以一杀十了,那再过几年你们长大了更强壮了呢?前途一片光明啊。” 一小孩道:“王哥哥…我…我想跟着你…” 王子凌一愣,那少年十五岁上下,跟王子凌很像,小麦黄的皮肤,结实的肌肉,清澈的眼眸,杂乱的头发。整个看过去很有暴发力,不过此刻害羞的不敢看王子凌的目光。 王子凌哈哈一笑:“我都不知道自己今后怎么过活,跟着我可是要吃苦的,我如想走遍七国,你能跟着我?那你家里人怎么办啊?” “我就想跟着你,家里只剩我一个了!” 王子凌一怔,道:“你叫什么名字?” “许凌…” 王子凌动容道:“好!只要这次你我不死,我就收你做弟弟!” 不待众人讲话,王子凌语气一转:“众兄弟听着,在林中百里处设伏,丛林战开始,待马贼出林,丛林战结束,回山谷口集合。去吧!” “诺!” 黑夜里月色依旧皎洁,只不过月光被茂密的树叶给挡在外面,茂密的树叶下,一群八百多人的马贼闭目休息,三个马贼在树下谈话,其中一人手扶腰间铜剑,无疑,这就是那接连损兵折将的匪头了…… 他似是老了二十岁一样极其颓丧,但强打精神声音沙哑的道:“众位兄弟,我孙莱有愧于你们啊!” “哼!” “哼!”两声冷哼响起。一个是胡人头子,脸上带着不屑带着愤怒,冷哼一声便不说话。另外一个则是个汉人,恐怕是身份低于孙莱的马贼。 那人愤怒道:“孙莱!看你带的好兵,竟被百来人欺的如此狼狈!死伤两千人,哼哼…想当初凭点小聪明,向灰胡头领保证凭借两千人马可大闹燕、赵,可如今呢…我看你如何向头领交代!” 孙莱寒声斥道:“你闭嘴,现在我还是头领还是你是头领,你一个小小的百人卒长,竟欺到老子头上来了,别以为大头领看好你,我便不敢杀你…哼…把老子惹急了,照样杀你。” 那人冷哼一声再不说话。那胡人头子用不标准的汉话道:“我们折了那么多人,又失了马匹,那你说现在该如何是好?” “八百人够了,在林间,那群蛮提也不是我们对手,待出了林子,再在草原上西行半日就会有我们的马贩商人,在那补给后,休养两日便又是咱们的天下…兵者,诡道也!到时八百马蹄想去哪不就去哪麻!谁能拦的下我等八百奇兵精锐?” “恩!也是!在马上我们草原儿郎是不可战胜的,希望早日完成单于所交给我的任务……” “啊…有敌情…有敌情啊…”那胡人头子,话刚说完,只听见远处斥候叫喊。 三人俱是一颤,孙莱喝道:“怎么回事!”他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最后依靠着这八百精兵,费点神,勉强有两三成把握完成灰胡交代他的任务了,要是连这八百人都去了,那他就等着灰胡来杀好了。孙莱绷紧了神经。 “头领…兄弟在不远的林中发现三具我们人的尸体,还听见了左林中有动静……” “阿打骨,你领两百人,向东、南方向搜查,西、北方向交给我……哼…可恶的贼子…要被抓住,我要你等知晓错生此世。” 孙莱忘了自己可是个部折不扣的贼子。 那叫阿打骨的胡人头子应了一声带领两百胡兵扇形向东南分散出去,孙莱自领两百马贼向西、北而去。留守的,孙莱则让他们好好休息,以待明日赶路。一路赶来马贼疲于奔波,又被王子凌一众弄的一整日来精神处于极度紧张。又连日来不曾好好休息。这样的状态下,已一个日夜不曾休息的马贼是身心俱疲了。 林中,马贼分散开来进行地毯式搜索。 黑暗中一个落单的马贼,经过一棵树下,树枝上忽然就多出了一根藤条,缓缓向他喉咙掠去…… 两个马贼迈着步子向前走去,突然间眼前一晃眼前多出两个“树人”来掩住其口鼻…… 有三人一组的马贼突然脚下一塌,只来得及“哼”了一下…… ………… 这一幕一幕的场景不断的在黑树林里悄然上演,诡异的死亡气息弥漫着整个林子。 搜索中的马贼注意到周围的短“哼”声,心生疑窦,三五成群的向声源处紧张的探索,赶赶上好时间的没发现什么。赶不上好时间的,进去便无了声息…… ………… 马贼宿营处,值夜的马贼打着哈欠向二十几个回来的“马贼”打听消息,之后便永远的沉睡下去…… 二十几名“马贼”总是有意无意的向比较分散休息的马贼身旁经过,林中打呼噜声渐少了… 一名马贼梦中惊醒,打开迷朦的腥眼,看见林中二十多人来回的晃动。没脑的道:“哥们!你们不累啊?干嘛呢……噢…哼…”结束了今世最后一句话。 正在搜索的马贼们终于因身边逐渐少了同伴,发现林中诡异,开始惊慌的嚷嚷! 孙莱大喊道:“都集中过来,向我靠拢!”密集的匪众,惊慌的四顾,想找出点东西来,忽然间三面不均的冷箭向他们射来,众人皆叫喊起来,前面蹲下了自然有后面的人来迎接利箭,或许是一路来怕了,许多马贼不顾头领的呐喊,死命的向没有箭矢的方向奔逃…而奇怪的是,也没有一支箭射向他们这些逃兵。 有了个好的带头接下来,竟是一拨一拨的马贼充当了逃兵,战斗、拼命不可怕,因为那须要你的勇气去拼博,但在绝对的死亡面前而无法反抗时,他们就会恐惧,即使你再能拼命,在这种心理阴影之下也只能够弃械投降了。 孙莱彻底的崩溃了,身边逃的剩不下五十人。箭毕竟少量,不得已已经停了下来,黑夜中只剩下受伤的马贼的哭喊声…… ------------ 第十三章 勇士回归 “回…回去…快撤回去…”逃串的敌匪没有了大队,他们只有两种下场:逃的远的避过一劫,今后自寻出路,正好赶上枪口的殒命于此。 回到营地的孙莱吓了一跳,营中早已混乱不堪,只听着嘈杂声传来:“兄弟们他们是敌人快一起杀了他们。” “草!**没病吧!那边一伙我就看着面生,肯定是敌人” “嘿!你个狗头白痴!我看就是你。”声音大起大杂。 “狗东西敢砍老子?弟兄们给我上。” “草!给我杀了这贼人!”…… 一时营地喊杀声四起,场面混乱!孙莱眼一花,差点气背了过去。 沙哑着声道:“快!快去阻止他们。” 五十余人极速跑了过去大喊:“头领来了!都给我住手。”众人纷纷停下动作… 孙莱上前看去…眼一黑…喉咙一甜吐出口黑血来。 “头领…” “头领…” “头领你没事吧!”旁边地匪众关切道。 孙莱急急看过营中,嘴唇干嚅道:“两百余人…两百余人啊!” 气上心头,厉斥道:“大敌在前,你等不齐心协力,还敢相互厮杀,成什么话!都他妈活腻啦!” 一声冷哼,一队二十几人组成一组中的一个道:“活腻了又怎的!跟着你不照样死!” 孙莱眼中暴厉…喝道:“**是谁的手下,竟敢如此对老子说话?” 那说话者一息,旁边的一人轻声对他说:“听王哥哥话吧,这马贼首领回来了我们敢紧撤吧,不然哥哥会生气的!” “恩!兄弟们撤!”这二十多人转身暴起杀了身边、和身后挡路的马贼,快速串走 场中粹防不及下,竟又死伤十数名马贼! 孙莱牛眼喷火,额头青筋暴起…这简直就是赤luoluo的挑衅啊! 不等孙莱下令,一小头目,喝道:“快追!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众马贼追出十余步… 孙莱喝道:“回来…给老子滚回来!”孙莱老了,灰胡手下头目中,自诩还是其中的智禳人物的他,此刻看向世界都觉得陌生了。 营地里,还站着的都表示还有心跳,众贼沉默着。谁不知道这回是败的一踏涂地,更败的莫名其妙。 跑步声近了,众人绷了片刻,才放松下来,阿打骨面目恐惧的带着百来人赶过来,隐隐可见咽喉处有一条浅浅的血痕。 他赶到时便惊恐的向孙莱道:“我等快离开这,这里我们片刻也不能待了。” 孙莱迎向周围的弟兄惊恐目光,心中怒吼:谁?到底是谁打败了我们啊。 极度的悲哀,这样惨烈的败给敌人,却至今不知道敌人是谁?! 孙莱带着一众不过三百余人的马贼火速离开了!“行军”速度达到最快,但有伤兵,速度就略显步够了,一百多里路途中也糟受过多次伏击骚扰,当已近对他们够不成威胁了,不过也几乎都把他们的伤员留在林中了。 孙莱带着两百来人马贼拼命的奔向草原,看着前方太阳还有前方的水库。众人欢乐着奔跑过去。 他们不缺粮食,水是生命之源,他们看到了水,能再次享受阳光的沐浴,这就让他们感到自己还活着,已经远离那片死亡的森林了。 这些侥幸不死的人,出去后必然会将这残酷的森林地狱化,向别人诉说自己逃出来是上天的眷故了! 孙莱带上五十多名手下,向北奔去,眼中茫然。来时意气风发领着八百胡兵、一千五百汉兵,其中有一千人是灰胡的手下,也是精锐之士,没想到现在竟要带着五十多名手下逃亡他乡。 阿打骨领着一百胡兵向东胡复命去了,他想虽折了六百多胡兵,但孙莱却折了一千五百人汉兵,只要把罪责推到孙莱身上估计也就降职,还能保全住性命,心中暗发毒誓今后无论如何也不离开平原,不离开战马了。 ………… 王子凌站在林间,面前站着浑身绷带的众人。王子凌点过人数,十三个不幸战死,两人伤口感染死亡,这算是惊人的成绩了。王子凌招呼大伙坐下,一众人都坐在了地面上,经过一天的休息,个个都显得精神抖擞的。 精神饱满的王子凌深深的吸口气:这些?是我带出来的兵啊! 缓缓地道:“先恭喜你们,你们这帮小孩已经长大了,至少心智手段上不比别人差了!”众人哄然大笑。战斗结束之后,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你们可知,现在的你们又多了一种名字吗?” 众人茫然! “英雄!是,英雄!赵兵已经来了,他们一路顺着尸体过来的,那是你们的战果,不可磨灭的战绩!是你们亲手用手中的利刃与同伴的生命所谱写的,谁也不能夺走你们的功劳。我们在林中修养三天了,终于有力气回家了,有些兄弟已回家报喜了,等待你们的将是震天的呼喊,等待你们的将是乡亲们饱含热泪的笑脸、家人没了、朋友没了、爱人没了、那不是你们的错!…哭!…那是弱夫的行为。只有你们…只有你们用手中的兵器用实时的行动来表示对家人的伤痛、对朋友的友情、对爱人的思念,你们说你们是不是英雄!” “是!”七十多人,都用上吃奶的劲撕竭地吼出。尤其夸张的是大熊,仿佛人家跟他有仇是的,面露狰狞,青劲暴起,双拳紧握,喊出声时,他手臂上的绷带也跟着“嘶”的一声断裂了。王子凌一阵恶寒。众人又哄然大笑。 大熊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不好意思的搔搔脑勺,嘿嘿直笑,众人笑罢。 王子凌又道:“这场战打的漂亮,也让我受益良多,能在此与众兄弟共灭贼寇,子凌心中无限感慨。子凌能遇上众兄弟实是有幸!咱们相聚时日不多!子凌欲祝众兄弟以后能走的更长更远!” “哥哥什么意思啊?难道你要离开我们了?”一小弟听着王子凌不对劲,忙问道。 众人都反应过来,七嘴八舌的插话。王子凌挥手示意安静,悠然笑道:“天下安有不散之宴?你们家在茔县,日后回去,还得从建家园。我呢,可能再在山中过两年野人生活,当然日后定要出去闯荡一番,那时就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好好在这乱世安生吧。” “大哥,我以后也跟着你吧,我和许陵一样,我就一个人了,大哥就收下我吧!” 大熊瓮声道:“大哥让俺也跟着你。” “我也是……” “我也是……”一时间响声大作,他们都舍不得王子凌。 王子凌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答应他们。 “跟着我可没什么好处的,可能要饿肚子的。也可能一辈子颠沛流离的过活。” “我们不怕!”王子凌把心一横,多出了几十个保镖虽然麻烦但毕竟安全些,算了,身在战国,保命要紧,迫不得已时直接带他们入山林,王子凌此时还只想着生命健康与温饱问题,实在是小百姓的思想。 “众兄弟听令,起立…家中俱无亲人者出列!”一时间有四十多人走了出来。王子凌也不曾想到,还有三十几个都是没有亲人的。 “你们中如若有人想跟着我就留下吧。” “噢~”接着一阵欢呼声响起。 王子凌暗自摇头,他都成了这群少年的信仰神了,转头道:“你们大概家中俱有亲人吧!现在的日子过的不易,家中若少了你们,那还怎么维持生计?”看着三十几人一付失落的表情,王子凌心中苦笑:“好了,我们整装回城!” “哦…回城啦。”众人兴奋的嗷叫起来,他们可以自豪了,也理所当然的自豪,这么一个不可逆转的条件下全身而退还大灭马贼,这足够让他们有自豪的本钱了。 王子凌还不知道自己击杀的马贼有多么猖獗,代郡赵人全民皆兵他们自然不敢乱来,但也在代郡兜了一圈,茔县往东北已有五座小城都因大意让马贼里应外合的攻破过,被虏去了大量钱财和兵刃,还劫了多家赵、燕行商之人,杀人掠货无所不做!截空财物。这是王子凌所不知道的! 当王子凌带着一众伤兵回城时,城门立即大开,远在城外的众人都能听见城内呼喊:“他们回来啦……勇士们回来啦……”不多时,城内人影,不断的往城外挤…… 王子凌身旁众人皆都紧张激动起来…抑制不住的喜悦挂在脸上…城里已经大幅度清洗过了,令王子凌没想到的是:赵兵这么快就已经开拨回前线…也是赵兵一路点过西陵估计点清了马贼的人数可以回去复命了,而燕、齐、赵边境纷争不断,也不能久搁,还好留下了几百士兵维持…… 王子凌不想久待在群众百姓当中,便一人悄然逃走,他心里可是想极了美丽,恨不得变成插上翅膀飞到美丽身旁,也不知道美丽现在在干什么? 一路上哼着小调跑向茅屋,心情大好,开口便喊:“美丽…我回来了,快快出来迎接你夫君…哈哈…” ------------ 第十四章 背向夕阳红 王子凌叫喊几声不见动静,忽觉不对劲!,冲进屋内大喊。屋子里一对年老的夫妻正相拥着坐在榻上,身体不住的颤抖,眼俱是惊恐的神色望着冲进来的王子凌。 王子凌一看这架式暗叫糟糕。 “老人家,美丽到哪去了?”王子凌沉下脸来,小声的问道,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掩饰不住的颤抖。 那老人听罢,惊慌的道:“大爷莫要杀我,实在不关小人之事啊。” 王子凌心急如焚,瞪着眼睛火道:“谁要杀你了,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经过两老的断断续续的诉说后,王子凌大怒,原来乐进是此次赵军剿匪的将领,听闻此人是大将乐毅的族侄,因为一路往西陵收拾马贼的尸体让他恼怒,觉得王子凌抢了他的风头,断了他立功的机会,他心生不爽,当王子凌的先头兵回城报迅时,全城欢呼王子凌,对待王子凌的回城手下极其热情,对于回到城中的乐进来说,就显冷淡了,又多闻城内百姓赞美神夸王子凌,乐进心中愤恨,想找王子凌麻烦,但是王子凌一众在小西陵休整,乐进又急于回边境。恼怒下的乐进,明查暗审下,得知这个不明来历的王子凌来时有一姬妾暂住城中,便命人大肆搜查,茔县就这么大,美丽就这么轻易被抓了。 二老当心被恼怒下的王子凌杀害,一时悲鸣求饶起来。 王子凌慢慢压下怒火道:“此事不怪你们,你们也无力阻拦。”说完狂奔了出去。 美丽是王子凌带出来的,王子凌绝对不能让她出事,如果美丽要有什么事的话,那王子凌肯定会痛悔一生的。 此刻王子凌真恨不得杀了乐进,可是王子凌悲哀啊,现在他的兄弟们正沉醉在美好的世界里,几乎个个身负剑伤,虽然养伤几日了,但那些皮外伤还得养上三五天呢! 王子凌只能先找斥候的手下,毕竟斥侯队中受的伤还是比较轻的,其实王子凌因腹部的剑伤而没有参战,直到这几天已是全好了,王子凌也不告诉那斥候什么事。阴沉的脸似是要杀人了,沉声对前面的斥侯道:“胡三胡四马上召集轻伤、能杀人的兄弟,有多少算多少!快去。” 胡三机灵感觉不对头,正色道:“诺!” 王子凌正在空院中坐立难安,两刻钟的时间,胡三胡四两人竟把八十三名弟兄都唤来了,王子凌看着他们身上的绷带,心中不忍,犹豫了起来。 大熊抢问道:“大哥,唤俺们何事?杀谁啊?谁得罪大哥了?俺去敲碎他脑袋!” “是啊!” “大哥出何事了?” 王子凌这时不想矫情了,想要要回美丽,只能靠他们了,当下如实的把事情始末告诉他们。 之后他们个个义愤填膺的还大声怒骂,甚至扬言要杀了乐进。 “大哥,你要我们怎么作?你只吩咐便是!”众人眼中清明,小声的愤愤而谈。 “今天,我要对付的是乐进!乐进是谁?赵国昌国君乐毅的族中侄辈,说不准我还要杀他,这意味什么知道吗?杀赵国军官,定被赵国所不容,我不想瞒你们,也不愿你们为我冒险,毕竟你们都是赵人啊,如果家中长辈知道你可能被定为谋反罪,那你们当如何?可能有些兄弟认为我不应该为了一个女人而毁了自己,但是,我堂堂七尺男儿,就连我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难道还算男人。况且她曾救过我的命,就是死了我也要护着他,这就是承诺,这就是责任!可你们不同,你们还有家还有国,也不须要这种责任。” 王子凌看着他们低眼沉思着,是啊,世代人都为了赵国生死,这可是关乎名节大义啊! 王子凌本不想矫情,但不知为何,就这么把他们都推掉了。毕竟还是现代人的思想,处处为别人着想吧。这种现代人的心理慈悲脾性在现代人眼中就是成不了大事的。 叹了口气道:“散了吧,回去养伤!众兄弟保重了!希望以后仗义助人,做个无愧于天地的真汉子。” 事已至此,现在只好孤身一人前去要人了,但这样去能救得出美丽吗?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哀求他们前去为他卖命的。 王子凌再不做他想了,大步走出院子。 “大哥等等,大哥答应过我,要带上我的。”王子凌回头一看,正是那许凌。 心中感动,咧嘴一笑:“还有力气杀人么?” “大哥说我能杀,只要许凌不死,我便能杀!”王子凌就喜欢许凌的那股厉劲 “哈哈…好!走吧。” “大哥怎不带上我?我要和许凌一起跟着你。” “大哥…俺不懂什么赵国、燕国的,俺只知道俺娘没了,俺只想跟着你。” “加我一个,我秦杰可不怕乐毅,大不了一条贱命送他了。” “大哥我也跟着你……” “我也是…” 王子凌见四十几人都是无牵无挂的俱都站了出来,王子凌心中感动道:“好!今后众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回去收拾些食物,一刻之后咱们东门见。” 王子凌包上百姓送来的干饼粮食,再把从死人堆里捡来的断戟,这断戟总长一米左右刚好趁手,短戟塞在里面,望向东边。暗咐:“战国啊战国。我该何去何从呢?” 王子凌想过和美丽厮守山林,当看到众人的热血豪情之后,心中似有不甘,来到古代是个意外,但未必不是机会!机会,称王称霸一统江湖云云,王子凌自然不会多想,他只是觉得既然来到这里,就应该闯荡一番,就应该出去见识一番,也不枉来此一趟! “我该怎么走呢?…哎…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美丽接回来再说,美丽,你千万不要出意外啊!” …………………… 东城门外…… “你们怎么来了?” “大哥,我爹说我平时吃的饭量太大,把我赶出门了。” “上报户口时我母亲说我胳膊上的伤没救了,直接把我往死人堆边报了。” “是祖母让我回来,她骂我说忘恩负义,把我从家中赶出。” ………… 七嘴八舌的蹩脚理由让王子凌心中大为感动,只有真正共过患难的人才更懂得情义二字,很多人一辈子也遇不到。 王子凌眼睛都红了,大袖一挥:“众兄弟不要说了,我王子凌不是扭扭捏捏之辈,明白众兄弟的情义,从今天起我们就是生死兄弟,富贵荣辱、不离不弃!” “富贵荣辱,不离不弃…富贵荣辱,不离不弃…” 又是夕阳,余晖之下整个茔县披上了淡淡的红纱,那么美,美的那么炙热…… 呼喝声中,王子凌等人背着夕阳向东奔去。 在王子凌看来西陵一战,他只出谋没什么危险可言,所以王子凌并没有把这战对自己的得失看的很重,对于茔县百姓来说,马贼能死在茔县人手里,也算是报了天大的仇了。但在百姓眼中王子凌的出现不仅帮助他们灭了马贼,而且还带回了看来必死无疑的茔县儿郎,这如何不让茔县百姓对王子凌感恩带德。古代人民风淳朴,爱憎分明这正是他们的可爱之处。 多了八十三个小弟,王子凌兴奋异常,随之而来的郁结又使他陷入困境。 乐进行军一天了,军务不能耽搁,虽不至于让步兵们跑着回去,却也是行军不慢!王子凌部下又剑伤未愈实在不能连夜赶路,虽然有缴获四匹战马,可是战马又被王子凌分配给胡三的斥候队了。 两天内如果追不上乐进的话,那王子凌就得去赵国边防军营里找人了。 忽想军营应该戒酒色的,那美丽的变数可就多了,王子凌暗恨。看来再怎么着也要追上乐进,可恨这里又没有马匹,就是有了马匹他也不会骑。 兵贵精而不在多,王子凌想:带上全部伤兵也不管用,反正到时又不会正面厮杀,最后王子凌挑上了三十几个轻伤的兄弟,而且还是骑过马的,特地叫上大熊同行,不眠不休总算在第二个天黑时追上了乐进的部队,此时天黑,乐进部正扎营造饭。王子凌吩咐疲惫中的部下吃饭给他们三个时辰的时间睡觉,待得四更天时集合,依王子凌命令给自己连上泼凉水,给他们十分钟的清醒时间,把精神提高到了最佳状态,这是非常必要的,他们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兄弟们小心了……马厩集合。” 王子凌一众向军营奔去,这军营建在山壁前面倚着山壁而社,三方位俱有岗守者,还有巡夜卫兵来回走动,夜色中王子凌向几条人影做安全手势后三十几道黑影分散的隐向前去,两个岗守士兵一左一右忽然“哼”的一声俱都昏了过去,片刻自有外来“守岗”人员,因为是夏天所以赵兵几乎不带帐篷,俱都躺在阴凉的地上,王子凌一不做,二不休,暗中打昏几个小兵,脱掉锐甲,披在自己身上,与部下几人结成“巡逻小队”,这个“巡逻小队”正向营中一座最大帐篷走去,突然其中两人脱离小队一左一右如离弦之箭串出,把守在营们外的两个护卫打昏,王子凌庆幸那两护卫都昏睡的站岗,要不然又要废一番手脚了。 一队“巡逻兵”见已得手,马上化整为零分散个处堪查动静,王子凌挑开帐门,矮身进入……帐内两旁俱有火盆子只见一大汉赤裸着上身,大字型的仰躺在竹席上酣睡,席旁还有一盘水果。 王子凌暗骂:“待遇还挺好的嘛!”王子凌手握战戟脚下虚步迈起…距离那大汉三米不到之时,忽然身后“哐当”一声大响。王子凌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向后望去,只见大熊手足无措的看着摔在地上的水果器皿…… 王子凌暗骂:“我怎么那么蠢,带出这大傻个来啊。”王子凌立即转身出戟。 那大汉被声响吵醒,立即警觉,一睁眼便见王子凌的戟到了眼前,惊叫喝一声,立即滚到一旁,王子凌暗赞不愧是职业军人,反应这么敏捷,那大汉逃出戟口立即惊叫道:“你是何人?竟敢谋害本校尉?”夜幕中这么一喝,四周的赵兵立即警觉,向营帐包围而来…形式瞬间严峻起来。 ? >pnp=?_>yle=‘font-size:13.5pt;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simsun; mso-hansi-font-family:simsun;color:black‘>“兄弟们小心了……马厩集合。” 王子凌一众向军营奔去,这军营建在山壁前面倚着山壁而社,三方位俱有岗守者,还有巡夜卫兵来回走动,夜色中王子凌向几条人影做安全手势后三十几道黑影分散的隐向前去,两个岗守士兵一左一右忽然“哼”的一声俱都昏了过去,片刻自有外来“守岗”人员,因为是夏天所以赵兵几乎不带帐篷,俱都躺在阴凉的地上,王子凌一不做,二不休,暗中打昏几个小兵,脱掉锐甲,披在自己身上,与部下几人结成“巡逻小队”,这个“巡逻小队”正向营中一座最大帐篷走去,突然其中两人脱离小队一左一右如离弦之箭串出,把守在营们外的两个护卫打昏,王子凌庆幸那两护卫都昏睡的站岗,要不然又要废一番手脚了。 一队“巡逻兵”见已得手,马上化整为零分散个处堪查动静,王子凌挑开帐门,矮身进入……帐内两旁俱有火盆子只见一大汉赤裸着上身,大字型的仰躺在竹席上酣睡,席旁还有一盘水果。 王子凌暗骂:“待遇还挺好的嘛!”王子凌手握战戟脚下虚步迈起…距离那大汉三米不到之时,忽然身后“哐当”一声大响。王子凌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向后望去,只见大熊手足无措的看着摔在地上的水果器皿…… 王子凌暗骂:“我怎么那么蠢,带出这大傻个来啊。”王子凌立即转身出戟。 那大汉被声响吵醒,立即警觉,一睁眼便见王子凌的戟到了眼前,惊叫喝一声,立即滚到一旁,王子凌暗赞不愧是职业军人,反应这么敏捷,那大汉逃出戟口立即惊叫道:“你是何人?竟敢谋害本校尉?”夜幕中这么一喝,四周的赵兵立即警觉,向营帐包围而来…形式瞬间严峻起来。 hhn?i:?_>::start;text-indent:0px;text-transform:none;white-space:normal;widows:2;word-spacing:0px;-webkit-text-size-adjust:auto;-webkit-text-stroke-width:0px;">七嘴八舌的蹩脚理由让王子凌心中大为感动,只有真正共过患难的人才更懂得情义二字,很多人一辈子也遇不到。 王子凌眼睛都红了,大袖一挥:“众兄弟不要说了,我王子凌不是扭扭捏捏之辈,明白众兄弟的情义,从今天起我们就是生死兄弟,富贵荣辱、不离不弃!” “富贵荣辱,不离不弃…富贵荣辱,不离不弃…” 又是夕阳,余晖之下整个茔县披上了淡淡的红纱,那么美,美的那么炙热…… 呼喝声中,王子凌等人背着夕阳向东奔去。 在王子凌看来西陵一战,他只出谋没什么危险可言,所以王子凌并没有把这战对自己的得失看的很重,对于茔县百姓来说,马贼能死在茔县人手里,也算是报了天大的仇了。但在百姓眼中王子凌的出现不仅帮助他们灭了马贼,而且还带回了看来必死无疑的茔县儿郎,这如何不让茔县百姓对王子凌感恩带德。古代人民风淳朴,爱憎分明这正是他们的可爱之处。 多了八十三个小弟,王子凌兴奋异常,随之而来的郁结又使他陷入困境。 乐进行军一天了,军务不能耽搁,虽不至于让步兵们跑着回去,却也是行军不慢!王子凌部下又剑伤未愈实在不能连夜赶路,虽然有缴获四匹战马,可是战马又被王子凌分配给胡三的斥候队了。 两天内如果追不上乐进的话,那王子凌就得去赵国边防军营里找人了。 忽想军营应该戒酒色的,那美丽的变数可就多了,王子凌暗恨。看来再怎么着也要追上乐进,可恨这里又没有马匹,就是有了马匹他也不会骑。 兵贵精而不在多,王子凌想:带上全部伤兵也不管用,反正到时又不会正面厮杀,最后王子凌挑上了三十几个轻伤的兄弟,而且还是骑过马的,特地叫上大熊同行,不眠不休总算在第二个天黑时追上了乐进的部队,此时天黑,乐进部正扎营造饭。王子凌吩咐疲惫中的部下吃饭给他们三个时辰的时间睡觉,待得四更天时集合,依王子凌命令给自己连上泼凉水,给他们十分钟的清醒时间,把精神提高到了最佳状态,这是非常必要的,他们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兄弟们小心了……马厩集合。” 王子凌一众向军营奔去,这军营建在山壁前面倚着山壁而社,三方位俱有岗守者,还有巡夜卫兵来回走动,夜色中王子凌向几条人影做安全手势后三十几道黑影分散的隐向前去,两个岗守士兵一左一右忽然“哼”的一声俱都昏了过去,片刻自有外来“守岗”人员,因为是夏天所以赵兵几乎不带帐篷,俱都躺在阴凉的地上,王子凌一不做,二不休,暗中打昏几个小兵,脱掉锐甲,披在自己身上,与部下几人结成“巡逻小队”,这个“巡逻小队”正向营中一座最大帐篷走去,突然其中两人脱离小队一左一右如离弦之箭串出,把守在营们外的两个护卫打昏,王子凌庆幸那两护卫都昏睡的站岗,要不然又要废一番手脚了。 一队“巡逻兵”见已得手,马上化整为零分散个处堪查动静,王子凌挑开帐门,矮身进入……帐内两旁俱有火盆子只见一大汉赤裸着上身,大字型的仰躺在竹席上酣睡,席旁还有一盘水果。 王子凌暗骂:“待遇还挺好的嘛!”王子凌手握战戟脚下虚步迈起…距离那大汉三米不到之时,忽然身后“哐当”一声大响。王子凌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向后望去,只见大熊手足无措的看着摔在地上的水果器皿…… 王子凌暗骂:“我怎么那么蠢,带出这大傻个来啊。”王子凌立即转身出戟。 那大汉被声响吵醒,立即警觉,一睁眼便见王子凌的戟到了眼前,惊叫喝一声,立即滚到一旁,王子凌暗赞不愧是职业军人,反应这么敏捷,那大汉逃出戟口立即惊叫道:“你是何人?竟敢谋害本校尉?”夜幕中这么一喝,四周的赵兵立即警觉,向营帐包围而来…形式瞬间严峻起来。 ------------ 第十五章 擒乐进 王子凌当机立断叫道:“大熊拿下他!” 大熊大喝一声,蹭蹭而上,那大汉见大熊身材魁梧骇然从一侧逃走。王子凌岂能让他得逞,翻身跃起横矛当前挡住出路,脚下八卦步不停,持短矛扑向大汉,那大汉怪叫一声空手劈来,王子凌想速战速决,右手矛头直指大汉咽喉,左手挡住大汉横劈而来的手掌,王子凌挡下大汉的手时,感觉手臂震的生痛,大汉见王子凌的短矛劈进也不慌张,左手成爪,极速抓来,岂知这是王子凌虚招,意图让他门户大开,下盘重重一脚实实踹在他胸口,大汉吃痛闷哼一声,倒飞出去。大熊大吼一身跳了过去,宽大的肉掌实实逮住了他。 这时门外营地大乱。 胡三、胡四急急进来道:“大哥,我们被围了!” “他们的兵尉长在我手里,他们不敢怎样的?先出去拦下他们。” “诺!!” 那大汉唇间煞白,看来是断了肋骨了给疼的,龇牙咧嘴的道:“我乃赵国兵尉乐进,你等何人?为何抓我?你等不怕杀头吗?你等已是跑不了了,放了本尉,本尉就不予追究!” 大熊一个巴掌盖下“拍”的一声,乐进脸上多了五指印,口带血迹...“死道临头还敢跟俺大哥面前拽!呸…” 王子凌听见帐外混乱渐渐平息,知道是胡三、胡四威胁有成,暗道:胡三胡四两兄弟倒是机灵,能办事。 王子凌看向乐进时面布寒霜:“你可知我是谁?为何要来找你么?” 乐进本想痛骂王子凌但见他面色不善,只道:“本尉不知!” “拍!”大熊又是一巴掌过去:“你臭屁什么啊,在俺大哥面前还本尉、本尉的……” 乐进被盖的头晕眼花,鼻血直流,嘴中咿呀道:“本…我不敢了。” 王子凌也不阻止,直接道:“被你抓来的女子呢?在哪?”王子凌的身音冷到极点,一个不好就似要杀人。 “啊…你就是王凌,好你个王凌,快放了我,你要是放了我,我就向我叔父推举你。你将来可是前途无限啊,至于那女人,嘿嘿…就当作你献给本本尉的举荐礼吧。” 王子凌听罢大怒,不待大熊掌嘴,喝道:“大熊,废他一臂!” 大熊“嘿嘿”一笑,不等乐进反应只听“咔嚓”一声,竟是骨头碎裂之声。 “啊~啊~”一声惨叫直上天空,黑夜间显得格外清晰凄惨。 帐外,赵兵大惊,不知乐进生死,想要破帐而入… 王子凌朝帐外大喝道:“都别妄动,不然我割下乐进头来。”知道乐进没死,赵兵将领暗松一口气。 反正王子凌几人已被包围,逃是逃不了的,乐进命贵,他们可不想乐进死在这里。帐内,乐进…汗如雨下,面无血色,瘫在地上,折了右臂恐怕今生是难有作为了。 “我再问一遍,被你虏来的女子在哪?” “在…在…偏帐篷中…我…我并无侵犯她,求大汉饶命…是乐某…一时糊…糊涂。”乐进强忍着疼痛、言语不清的哀求道。 “你放心,若是美丽如你所说,那我也不会把事做绝了。” “是…是…美丽姑娘她性子倔了点,我一直好好款待她的…她好好的……” …………………… 王子凌令赵兵去请美丽,赵兵不敢不从。 走出帐篷,王子凌知道这事闹大了,本来是想偷偷的进行,不过王子凌转念一想,这样挑明了未必不好,或许争取给赵军留下个好印象,就算乐进使坏,想要明目张胆的污告自己什么罪行的话,那也是他乐进抢强民女在先。 想到此处王子凌冷笑一声,看着周围一层一层赵兵喊道:“众位赵国的勇士们,你们听好了,我叫王凌王子凌。” 说出姓名时安静的赵军中一阵骚动议论纷纷,一位将领激动地道:“可是西陵王子凌?” 王子凌嘴角微翘又道:“可能大家听说过我,这位大哥说的不错,我就是领一百余茔县兄弟追杀马贼的王子凌。” 王子凌霸气外放高声道:“只看茔县便知我大赵俱是好男儿啊!” 刚才的将领很及时的问道:“那阁下为何要潜入大营害我将军呢?” “问的好啊!这就是人心的邪恶,子凌敢问众兄弟。我王子凌率茔县儿郎去剿匪,所之为何?还不是为了众兄弟的亲人报仇,为死去的百姓报仇,更是为了除掉祸害,保护更多的家人百姓。” “是啊…是啊…这是作为赵国儿郎们因该做的。”众将领纷纷点头称好。 “众兄弟可知乐进,两日前让你们大肆搜捕,所谓何事?” “啊…”一众将领纷纷醒悟过来,那可是王子凌的老婆啊!士兵们或许不知,但这些将领受乐进的命令多少也知道明细了,一个个俱都露出羞愧之色。 王子凌心中冷笑,接着道:“你们搜抓的正是我王子凌的妻子,我试问你们,她一个柔弱的女子所犯何罪?至于你们全城搜捕?” 底下的士兵都恍然大悟,他们只是小兵只知道奉命行事,自然不知道为何要做了。不过王子凌要制造言论自然越是无知的士兵越好,把乐进给恶魔化了,就能把王子凌抬高… “我妻子没有罪吧!恐怕是你们的尉长见我阻了他升官的路,找我不得,却把气撒到我妻子的身上,我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受这等屈辱?身为丈夫理当保护妻小,各位兄弟我做错了吗?” “没错!没错!”王子凌的部下立即高呼。 王子凌看到赵兵中不断交头接耳窃窃而谈,心知此事算是成了,他乐进再怎么严禁士兵,就会越惹他们反感,也不至于今后短期间内为王子凌制造困恼。 王子凌正要给个结尾时,一声清脆的唏嘘着哭喊声传来:“夫君!”美丽一路跑过来扑进王子凌胸膛,把面埋在他衣服里,紧紧抱着他抽噎。自言自语的倾诉委曲!美丽这么悲泣最主要的是听了王子凌刚才的那一番话,王子凌能身处险境的前来救她,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定下了夫妻的名份,她如何不喜极而泣,虽然她年幼,但经历过的事有更悲惨的,遇到这种事她也只能认命的,不过她从未见过王子凌这样的人,她心中多了一种期盼,期盼有朝一日王子凌能够带她脱离险境,终于期盼有了美好的结果,她更是幸福的要窒息了。 王子凌也听不清她说什么只是抱着她安慰道:“没事了,美丽是我来晚了,你放心,有我在,就是天塌下来我也能顶着。” 四周的士卒大受感染,心中恐怕是想及家人了。 王子凌轻声地对美丽道:“美丽!那混蛋有没有欺负你。” 王子凌感觉怀中一颤,美丽抬头抽噎道:“没有…没有…夫君要相信奴家…那人想用强,被奴家咬了一口…那人恼怒把奴家关起来了…夫君!” “美丽不要误会,我一直都相信你,若是那乐进欺负你,为夫定要了他的命,既然他没对你如何,我便放他一命,你看怎样?” 美丽哪会做主只是喜泣的点头。 王子凌喝道:“把乐进给我带上来。” 大熊拎着面色惨淡的乐进,火光下众将领看到乐进肿的老高的脸,都是一息,不少人还掺杂着鄙夷、幸灾乐祸,看来他的声望也不怎么样啊!这样王子凌就不用招赵国所不容了…王子凌心头一喜。 “乐进!你可知错吗?” 事到如今乐进也别无他想了,只求留一条小命足矣!“我知错了!” “你所犯何过?” “不该心生忌妒,而祸及你的夫人。” “很好!既然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罪了,那只要向我夫人道个歉,我便饶了你。” “美丽姑娘…是乐某一时糊涂…恳请姑娘饶恕于我。” “奴家…我…我…饶你了便是。”美丽有些忐忑的说道。 这么一个大官向她低头乞怜,她心中不安!王子凌拉着她的手笑笑。美丽才安心地站在王子凌身旁。 “今日我兄弟一众,夜闯军营多有得罪了,还请乐兄送我战马五百匹,并送我一程。” 乐进早想到王子凌会携他出营,也想到会失了些马匹,但还是被王子凌的狮子大口吓了一跳怪叫道:“啊~”暗道:难道他们有五百人之多,难道情报有误?不可能,或许他在耍什么心计。 “怎么有问题?” “这个…王兄弟你有所不知,这战马乃军人沙场中的左膀右臂,你若是要走白匹好马,我或许还能答应,可这五百匹之多…这是要乐某的命呀。” “我只问你答不答应。” 现在小命匡在人家手里,乐进心中悲苦,对于王子凌这事上处理不当,但是凭借他叔叔的威望人缘,转个几年还能继续某混,手折了也可以复原,依旧可以领兵打战,但是这战马丢失了,那可是大忌讳,他叔叔乐进虽然是赵国大将,但是在朝为官谁没有些对手呢,他叔叔也不能一手遮天,乐进悲从心生:看来我的绒马生涯算是完了。 乐进瘫道:“好吧,一切依你!” ------------ 第十六章 巧遇厮杀 王子凌暗暗叫苦,他在马上绷紧了身体,拉着缰绳,前头还搂着美丽,正策马奔驰。 美女当前王子凌却无心调情了,他可是头一回骑马的,感觉就是受罪,又多载了一人,幸好自己身体素质良好,在没有马蹬的情况下,两腿死死夹住战马,竟量保护平稳…他暗下决心今后一定弄个马鞍马蹬马掌全套的,要是再这样下去,不是被人砍死就是被马给颠簸死了… 美丽自然也没骑过马,她身体尽量向后倒,贴着王子凌,微侧着身体。双手抓着王子凌的衣服和手,也是苦不堪言啊。 “再坚持一会啊,我们就休息。” 经过三个小时的奔波,王子凌招呼众人都停下脚步,三个小时下,由于技术不熟,根本跑步远,王子凌跳下马来,两腿直发颤。看着旁边的乐进连色更是白的吓人,估计再不下马,他可就累死了。 胡三拎下乐进来,问道:“大哥,众兄弟就在前面林子里,要不要唤出来?” “不用,把乐进放在这吧!我怕他撑不了三个时辰,就见上帝了!” “诺!呃…大哥,上帝是何人!” “噢!我乡里邻居,一个卖棺材的,死了人,当然要找他了。”王子凌淡淡的道。 “噢…原来如此。” 王子凌对乐进道:“你就在这等你的部下来寻吧!” 乐进无力的瘫在地上,断臂连接都未接,痛不过来还能说什么? 美丽心生不忍,对王子凌道:“夫君…妾身看他怪可怜的…他没欺负过妾身…不如就帮他接好手臂吧!” 王子凌看看美丽,然后又看看地上的乐进道:“好吧,好吧。我夫人都为你求情了,那我就帮你把手臂弄好吧,虽然吧!这骨头折了,但至少养好了以后,还能在胳膊上显摆啊!如果再养的好些,就是拿不动兵器确是还能摸摸你相好的皮肉。” “哈哈哈哈……” “嘿嘿…”众人都贼贼的笑了起来。 美丽微红着脸,在一旁不语。 王子凌嘿嘿一笑,折了路旁的树枝,为乐进固定手臂,期间疼的乐进嗷嗷大叫。王子凌一边绑着布条一边问道:“乐兄,家中可有娇妻啊?” “有!” “几个?” “一妻九房姬妾”乐进不明白王子凌什么意思,但还是据实回答道。 王子凌怪叫道:“啊!你有十房妻妾,那怎么顾的过来啊,怪不得这么瘦呢?” 众人又是哄然大笑。美丽则转过身体抚摸马儿再不理他…… “诶?跟我说说邯郸有什么美女没有?” 乐进鄙了王子凌一眼,惨白着脸,不知道王子凌什么意思不过也敷衍道:“十年前的长平之战后,赵国多剩女子,大…大街上随处可见。” “噢?那我可真得去一趟邯郸了。”王子凌又陆续问了邯郸大概的权势分布后,就留下乐进,领着众人前往林中与众兄弟会合了… “子凌…我们往哪走啊?嘿嘿……”秦杰知道要离开代郡了,要出去见识一番,怎么不能让他激动一回。 大熊道:“大哥说了,他想去邯郸,那里女子多。” 王子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谁说我们要去邯郸!我们南下魏国。” 胡三兴奋道:“太好啦,不论去哪,只要出了茔县就成。” 胡四接道:“我们终于要闯天下了” 王子凌见众人兴致正旺也不去打断,暗忖:乐进吃亏,必请乐乘帮忙,乐乘身居高位,人员广布,怕不好过这一关。不如北上投靠李牧?战国名将啊。 王子凌一想到要见这战国八将之一的李牧,心中难以抑制的激动,可是他还是有点恐惧接触这些高阶上流的人物,他现在最主要的是找个山头,好好锻炼一下自己与这帮兄弟,一则他们还小,二则接近上流就要在复杂的明争暗斗中求生!凭他王子凌现在的二流功底还是尽量远离吧,可王子凌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危险和抢手,这战国最需要的是人才啊,凭王子凌西陵的那一手足以震撼七国了,不过庆幸,短时间内,西凌一仗还未进入到各个情报网中。 王子凌让胡三、胡四赶多余的四百多匹战马往北赶,然后折转山林中,做出王子凌一众往北走的假象,又把南下痕迹摸去…立即策马奔向黄河而去…… 王子凌静静的看着这一条黄河旁支河流,水面娴静,河面虽扩,但水流不大。这是王子凌半天下来曲曲折折间能找到的最容易过的位置了…… 秦杰道:“子凌…是路经齐国再南下魏国,还是西去赵囯腹地再入魏?” “兄弟们怎么看呢?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秦杰嘿嘿一笑:“子凌…你看我们,不是大老粗的就是一群小屁孩,能有啥意见啊?” “就是,还是哥哥决定吧。”许凌附和道。 王子凌笑笑,转向道:“胡三,情况如何!” “大哥,我们探过方圆十里外俱无人烟一切正常!” 王子凌点点头道:“叫斥候的兄弟们都机警些,平原不比西陵啊!我估计这应是会时常有赵国斥候来往的!听说齐人大多安逸,我们就顺河而下去齐国吧,看看齐国的情况再说,说不定魏国也不用去了。” “嗒嗒……”声响起,一骑卷尘而来。 “大哥,东南方向十里外有两拨人马在厮杀。” 王子凌正色道:“十里?可看清了穿什么装甲,是哪国人马!” “我等怕惊扰他们,只能伏在土坡后,虽然瞧的不是很清楚,不过…其中人少一方大约有不到千人,俱都粗衣灰服,但队伍严谨兵器统一,不似马贼。而人多一方大约有两千多人,不过只有一千多是官兵却不是赵兵…噢…他们围护着一辆马车。” “这么说是那上千人马要劫持两千多人咯?” “恩!那伙人有些还蒙着面呢!” “恩?这念头打劫还需要蒙面的么。”王子凌沉吟半晌,“又是哪国与哪国的阴谋啊!” 边上的秦杰笑道:“一千对两千恐怕是两败俱伤吧?子凌,要不咱们也去瞧瞧?” 王子凌笑骂道:“才打胜过一场战,就拽起来了,咱们又不是土匪…干嘛去?抢劫啊?就咱们几个,真打起来,人家都觉得欺负小孩不干呢!” 胡三笑道:“大哥,我们都赶了这么多天了,粮食快没了,你总得想想法子吧?” “不准胡来,要不咱们过去瞧瞧。” “好勒!”王子凌见一众弟兄脸上俱露出欢喜之色。 王子凌暗忖:西陵一战后我给他们太大的信心了。的确,王子凌所下的命令时他们大都觉得王子凌有了应策,不必担心会拼不过别人…而且王子凌从他们的眼中可以看出,他们对战争的那种热衷,王子凌暗暗摇头。、 “夫君,前面很危险吧?要不我们就别去了?”美丽打断了王子凌的思路。 王子凌搂住了美丽,这几天赶路可苦了她了,看着一脸憔悴的美丽,王子凌觉得非常对不起她。 “放心美丽,有我呢,还怕什么,况且我们不过偷偷瞧瞧,又不打杀。” …………………… 王子凌吩咐众人用衣布裹住马蹄,然后策马沿河而下。 土坡后,王子凌一众俱都探出头来。只见千米远的地方正有一场厮杀。 一个几百人的兵甲队伍死死围护着一辆四驱华丽马车,马车前后都有几乘略显单调的马车,都是些粮食和一箱箱财物,那华丽的马车周遭还有瑟瑟发抖的几百男女奴仆,一切看来这马车的主人不但有地位还富有的很呢!攻击一方的俱坐马上,正浴血厮杀,大多身负剑伤,只余三百余人,那守方更是不堪只百来人不到,而且都身体掺血的,身负剑伤,剩下的不到百人彪悍异常的护卫兵护着马车不停的朝一方杀出,想杀出一条通道来,喊杀声大作,极为惨烈。 一个兵头向男奴隶大喊,不听声音王子凌也猜到要迫使他们参战。 王子凌嗤之以鼻,忖道:真是病急乱投医啊,当奴才惯了,俱都无分毫的战斗力,怎么杀人?! “大哥…咱们要不要下去。”大熊见有人杀都兴奋的喋喋怪笑。 “子凌…你经常教育我们,不能强抢贫苦百姓财物。但这一看就知是有钱的主。我们也需要粮食呐!”秦杰道。 胡三凑过来也道:“大哥我一看,这马车的主人就是大哥经常说过的剥削者,大哥你说是吧?” 王子凌无语:逼我当强盗?坚决反对!可不当强盗,生计可大有问题啊! 王子凌沉吟:救人、还是趁火打劫?如果是帮人退敌的话,现在正是好机会,如果是搞抢劫那可要等的一方杀完再说!王子凌敝见身边的儿郎,个个都是手持利器,有断戟的,有短戈的、有弓弩的,有铁剑的、有钺斧的…各式各样,磨刀霍霍,好像知道王子凌要下令似的。 王子凌心中一动道:“胡三,我们有多少弟兄是有配弓弩的。” “四十二人,大哥,要不要叫兄弟们准备。” “箭矢可有多少?” “每人剩余三四支不等。” “这么少?” 王子凌无奈道:“先准备吧,等我命令!” “诺!”胡三闻言马上找到军队的感觉,兴奋的跑开了… ------------ 第十七章 齐国公主田钰 王子凌犹豫不决的看向厮杀场中,只片刻,瞳孔收缩,战场上已经没什么旋念了,二十几个侍卫兵苦苦支撑毅然不降,那攻击一方虽然只不到两百人了,但势在必胜。 这时,王子凌看到喷血的一幕是那攻击方开始屠杀奴仆,奴仆们不论男女皆哭喊着,有的伏马车而走,有的跪地哀嚎,有的四处逃亡,但终是敌不过被屠杀的命运。 王子凌当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知道这个奴仆制的社会里,人命贱的很,这是实情。 但但凡是人都有自己的底线,王子凌毕竟不能接受这残酷的一幕:“兄弟们跨上战马,杀将出去。” 伴随着王子凌一声令下,“吼~”一声大喝从土坡后响起… 一队蒙着面的骑士杀出来,那蒙面马贼大吃一惊,眼见大功在际,他痛惜不已啊,暗忖:那来的蒙面土匪,真他娘的可恶。他忘了自己也是个蒙面的土匪。 “快抽调一百人回守,拦杀他们。” 不明敌情,那头子惊慌之下,言语间不免焦急之色,他的手下也就慌张起来,不断勒马回转,抽出腰间弓弩。此时他部下也就两百人不到了,让他不得不紧张。 奔跑中胡三令道:“先射弓弩手…” “唰…唰”声作响,四十二人弓奴手皆出强奴,一回就毙杀三十几人劫匪。别过腰间又出一箭,连射三四箭时只百米左右了,就收弩出兵刃,策马扎进敌伍中… 王子凌吩咐了一声美丽,便策马追去,左览缰绳,右持短矛,豪情外放,冲将过去。在美丽的注视下,战马一个激昂的动作,把王子凌甩了出去。王子凌悲乎:坑爹啊!悲戚的重新上马,缓缓而行。 尽管敌人凶猛但俱都疲马乏力。被凶勇而至的王子凌一众气势所迫,难免沮丧,有不被包围,也是无心愤起死抗,一下子蒙面的王子凌部下便割去了一片人头,经过西陵一战,杀人!他们已是波澜不惧了,可王子凌不同,他还没真正的杀死过人,那白衣人剑盗可不能算。 王子凌已是身心全愈了,身体精壮的他,很嗜血的想尝试杀人,不为别的,只为适应社会。 王子凌策马飞掠,目标所定一摇摇欲坠的劫匪!趁其疲乏策马横矛掠过,瞬间带着一条血丝飞起,王子凌心中余悸,但很快平复,短矛适于马上群战,但现在王子凌感到缚了手脚了,王子凌硬是靠着灵敏与臂力在群战中偷袭了几条性命,被围的二十几护兵见有援助,便奋起反击。 那蒙面劫匪头子见势不好,恨恨扯道:“撤退!”数十人纵马北去。 王子凌喊道:“留下活口!” “别追了!” “噢!噢!噢!” 王子凌所率的部下以数人轻伤的成绩又一次尝到胜利的喜悦,浑然不在乎眼前的战利品,高声欢呼。 王子凌目含精光冷冷打量着眼前已浑身血肉模糊的二十余名护兵,此时他们个个俱是到了临死的边缘了,可还是强打着精神提防着王子凌一众,华丽的马车就在百米外已被他们重新围住,边上男女奴仆们不住的哭泣抽噎… 王子凌盯住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此人五十上下,虬髯蓬乱,虽然身有多处伤痕,但面容坚定,一双小眼极其凌厉。王子凌冷道:“说,你们是何人?为何会在赵国境内,马车中是何人?” 那人胸中开了一大口子,血水不断涌出,硬撑道:“我乃齐国一偏卫李鹏,奉命护送齐国士大夫小姐往赵探亲,此次多谢壮士相救,壮士可否告知姓名,他日我主必有重谢。如果壮士相助的话,我家主人定会重重答谢壮士。” 王子凌寒声道:“胡扯!若再不说实话,我便杀了你等。”那自称偏卫的人,神情一滞,眼中一撇不安之色,踟蹰着不语。 王子凌看罢,暗道:嘿嘿,果然有戏啊! 王子凌冷冷地喝道:“动手!” “慢!我乃齐国王城虎贲校尉,今护送齐国长公主出使赵国,怎奈途中遇袭。” 王子凌讶道:“公主当出使官?你当我傻子啊,赵齐两国一向拔剑相对,出使虽然常有,但谁听过有公主出使的?” “怎么?这位壮士瞧不起本宫么?”突然从马车传来一女子轻柔动人的声音。 王子凌本能的向前看去:一席帘子掀开,一袭白衣跃然而出… 王子凌看着一位白衣女子从马车内出来,立刻看的惊住了。那女子乌黑秀发盘在顶上,发束中金银玉珠发簪,点缀着那一方发丝园林,委美动人,脑后青丝瀑悬至臀,生的面如白玉,毫无瑕疵,当真是洛神出世了。 王子凌是俗人,俗人没那么多讲究,喜欢美女就得看。此时眼中痴迷可想而知。 “请问壮士如何称呼?”见王子凌不语又道:“壮士?你…” “……” 田钰见王子凌不语又观察他神色痴迷立即想到什么。两颊遂即飞红。收敛正色道:“壮士!” 有道是人靠衣装,美丽虽然丽质朴素,但毕竟没有打扮装饰过,可怜那王子凌生在现代,哪曾见过如此美女,心中一兴奋荷尔蒙液直线攀升,唾液泛滥起来了,竟从嘴角滴落…此时王子凌身在云端雾中,哪管周围人尴尬的眼神啊。 “大哥…大哥…你这是怎么啦!口水流这么多。”一声雷喝,大熊关心地询问王子凌,既解了周围众人的冷场尴尬又把王子凌拉回现实。 周围众兄弟参差不齐。 “咳…” “咳” “呃哼…” “咳…”尴尬声四起。 看着周围众兄弟“茫然不懂”的神色,王子凌老脸一红,暗骂:这浑人我都蒙着面都能看见… 大熊这浑人似有所悟大声道:“噢!大哥看上这公主小妞啊,要不抓回去娶了不就得了!”那公主一方听罢俱都寒了一下。 田钰脸上变了变,身子微微颤抖。被王子凌看在眼里。 王子凌喝道:“胡说些什么!”心中虑道:这漂亮美媚好奇怪,表面镇定如常,但还是可以知道心里极其恐惧。若她真是出使战国的齐国公主,肯定有些心智手段。不过这位更像之前齐兵说的只是去赵国探亲的大小姐。弱爆了都。王子凌糊涂了。 心中想罢随即抱拳道:“失礼了…嘿…” 田钰惨白着脸色,强颜笑道:“无妨,以壮士身手田钰诚心相邀壮士为齐国效力,我田钰在父王面前还能说得上几句话。如若壮士肯效力于我齐国,田钰保证壮士定有一番作为的…” “哦?公主难道不知我等皆是杀人劫货的劫匪么?恐难服教化吧?况且我若要出人头地的话,为何不选赵国呢?” 田钰强打笑颜道:“我看壮士非一般贼寇可比!” “哦?这确是为何?” “我观壮士以数十人便有张有弛的暗谋这一剧幕,几乎不伤己分毫,便拿下两百贼子,却不是一般贼寇可比的。” “哈哈!鄙人路过而已,巨利当前,怎能不为之心动呢?!” 王子凌看着田钰有些慌乱了,心中一笑暗道:就这点心智还能出使赵国。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啊,劫后余生更加慌张了,思维有些混乱,恐怕若在平时也精明不到哪里去。王子凌又忍不住多看了田钰几眼,因为她生的实在太美了,让人移不开目光,而且在这种生死险境的情况下,人往往会有极其丰富的表情。 确实,田钰此时心中慌到极点了,白净的玉容上微微颤抖,大而明亮的眼神飘忽不定。 还是那个侍卫接口道:“壮士在赵国必是无所为方才南来,壮士说路经此地,可知壮士要离赵境,那不是燕国,就是我们齐国了,不若壮士护送我等回去齐国,我敢保证壮士必有所为的,大王会器重于你的。” “公主不是出使赵国么,怎么??” 田钰脸色不自然道:“田钰不过一个弱女子,出不出使的以后再说吧。”田钰心中后悔之极。 “那那伙劫匪呢?他们是何人?为何要劫杀你们?” “这…他们…不过是一般劫匪罢了,恐怕是见我兵少多财,贪婪成性,只要回到齐国就不担心了。” 王子凌暗道:这小妞怎么会看不出那伙人志在杀她呢!是怕我不护送她又或是杀她劫货罢了,劫杀她们是不可能了,这么个如玉般的美女我怎么下的去手?既然跑了的那伙人没杀成,无论我是走是留杀与不杀,只要田钰一死,他人必定阴谋嫁祸给我了,经过推理,恐怕人人都知道是我王子凌干的了,这么说来我还必须保护那公主小妞了?靠,我吃饱撑着跑这来找麻烦来了。杀人越货这事是干不成了。 “胡三!” “大哥!” “看看有没有活口?先审查那伙人是何人?” “呃…是!大哥。” “对不起了公主!我们是不能为齐国效命的。” 田钰变色道:“这…壮士可曾仔细想过了?我…我答应你一定好好待你的…啊…不是…不是…我…” 王子凌讶然暗道:这小妞怎么说的这么暧昧啊,是怕我杀了她们才语无论次的吧!当下王子凌调侃道:“哦?公主打算好好待我么?怎么个待法呢?” 旁边的许凌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被王子凌横了一眼,当下收敛住。 田钰自觉语中病句,苍白的脸上一摸艳红,慌道:“我…到齐国后,壮士可享尽荣华富贵…美…美人自然不少?” “有你这么美的么?” “我…这…有…有的…”田钰勉强笑笑。 ------------ 第十八章 应邀 旁边的李鹏实在看不惯公主被调戏怒道:“壮士,男子汉当果断些,何必婆婆妈妈的,若是再敢对我主上不敬,我李鹏誓死杀你!” “李校尉住口!何时轮到你说话了!”田钰娇叱道。 王子凌笑道:“公主莫要生气,这位李鹏大哥说的对,男人嘛,不该是婆婆妈妈之态,况且这非久留之地,我如何不知,只是有些事要查清楚好些。胡三!如何了?” 李鹏冷哼一声,再不说话。 “大哥!我审过了,他们是灰胡的手下,是分批的搜寻齐国使者的队伍,大哥恐怕我们得尽快离开才好。” “恩!”王子凌听罢盯着忐忑不安的田钰,田钰听到胡三回报心中焦急万分,她猜到了,马贼头子灰胡不可能无故这么寻找她们,必是被某人收买,被人耍弄阴谋了。 “公主…我不会抢你东西的,更会不杀你。” 田钰暗舒了口气。 “不过嘛,看来公主也不轻松哦,明摆着有人蓄意要劫杀公主。” 田钰变色道:“那…那…那可如何是好!壮士可曾想好了,跟我回齐?” 不理田钰的问题王子凌道:“我们呢!也确不是什么劫匪,更不曾为赵国所不容,所以我们也不会投靠齐国的,就是我想,但我兄弟们家园俱在赵国,怎能轻易叛国呢?”其实这句话是有病句的,王子凌知道在战国,根本没过什么国家的归属感,尤其远离国都边远的地方,还有大官,名将,为了成名,为了自己的报复或者抱负,到处跳槽,国与国之间的官员租借、买卖多的去了,最主要的是王子凌带出来的还是之前赵国跟中山国交界,所以归属感确实差了些。 “那…那…”田钰急了,要是在赵境再被灰胡发现那可是百死无还了。 “啊…我还听说赵齐两国关系,好像不甚友好啊!” “虽是如此,但田钰一心想维系齐赵两国关系,虽然长平一役赵国往齐国借兵、借粮,祖母恐秦危及齐国所以不肯,但事后祖母很是后悔,希望能挽回齐国当年过失,更希望结为盟友之国。如今田钰出使赵国也是为了缓和齐赵形势。” 王子凌根本不信田钰出使赵国,但对他来说这根本无关紧要。假装沉吟一下,道:“这样吧!为了赵齐两国的友好关系的维系、为了发扬我国对国际友人的良好意识交流、为了实现两国经济、政治、文化的共同发展繁荣、为了实行维护世界和平共处的伟大使命…呃…我打算…送你们一程吧。” 王子凌说的极快,田钰听得云雾交绕,只听得一声‘护送一程’心中喜不自胜道:“多谢壮士义举了,待到齐国我一定好好款待壮士。”王子凌心中也暗喜,正好护送田钰出境也省下了不必要的麻烦。 王子凌心道:恩,这话我爱听…随即‘颓然’道:“可是…我们虽为赵人,但毕竟不是赵国兵将,那…我们要以什么名义护送公主呢?若是赵王迁怒…那…” “这…壮士大可放心,虽然齐赵交恶,但通商、通使不禁,我乃齐国公主,赵国理当遣兵将护送,如今还蜗步途中。此次遭遇马贼,赵王必是理亏心虚,倘若我以齐国名义征集赵人护送我返齐,赵王非但不罪,此举对壮士而言还是大功一件呢!” 王子凌心道:这公主美媚人长的美说话也舒倘,目的既已达到,王子凌实在不敢久呆,道:“那好,此段时日,你等权当公主的近身护卫吧!不过公主总得给我们一些盼头吧?” “啊,盼头?哦……如果返回齐国,我定以黄金百镒酬谢壮士!” 王子凌两眼都绿了:“那多谢公主了!” 王子凌不用担心在齐国会有不测,毕竟这时代以信义为重的,要不然天下有谁愿意为之效命。 田钰喜道:“那壮士…” “啊?噢…”王子凌此时还是蒙面的! “我叫王凌,字子凌,一介布衣,无名之辈而已…叫我王凌或者王子凌都行。”说着扯掉面巾,众手下看王子凌揭掉面巾。“唰”的一声同时揭去,王子凌暗喜:还真给面子阿,挺整齐的,有实力才越有被田钰利用的价值。 田钰和那不死小强李鹏几人了看傻眼了,眼前,一个个精壮的少年俱都昂首挺胸,桀傲之色的脸上却是稚气未退,不过眼中都是闪闪精光,手握兵器,可谓少年老成啊…分明都是些未成年小孩嘛。 王子凌顿时不悦道:“公主……有什么问题吗?” “啊?…恩…我没有…真是英雄出少年呀!”田钰微皱了一下眉头。 “呵呵…谁也不要小瞧了我的这班弟兄,李鹏兄弟刚才可曾看见他们出手?” 李鹏随即一想,赞道:“虽临敌不过臂力不极马贼,但是杀戮果伐,寻敌之间隙,一击致命。假以时日,堪入我虎贲之军!” 田钰释然,她也不曾细想,此刻只想回国。 王子凌忽然道:“公主能骑马么?” “宫中管教甚严,我不曾习马。” 王子凌沉吟:要走马车速度太慢,被灰胡追上,我两次坏他事又杀了他那么多人马岂不要我命么?!道:“不行,让一人带你吧,马车必须得弃掉,还有必须有人在此作计我们顺水而下之势。” “难道我们不顺水而下了?”田钰问道。 “公主啊!那灰胡手下或许现在已经集起人马赶来了…我们能跑多远?” “王兄弟,我率部留下,继续东进吧,公主就拜托你了,王兄弟我李鹏相信你。” 这话让王子凌莫名的感动,他本来也打算把李鹏留下当替死鬼的,不过李鹏此时的忠义倒是打动了王子凌,正襟道:“好!废话不说了,我只能带公主一人走,至于其他人必须南进五十里方可找个避难之所掩藏。” 五十里虽然残忍但也是王子凌给的最大极限了。 “好,李鹏誓死做到。” 田钰骇然道:“怎么?你就带我一人回国?那…那他们呢?” 王子凌看了一眼早已生死麻木的几百陪随男女,肃容道:“看来公主还没觉悟自己有多危险啊!” 田钰面色惨白,一下子热泪流了出来。哭泣道:“李校尉,是田钰任性了。田钰知错了。” 李鹏道:“公主一心为了齐国某福,我等武夫看都看在眼里。我李鹏无能只能护送公主到此,今后还望公主保重!先王之言必定会验证的,但公主也勿须急躁,既有天意,必有天定,凡事顺其自然为好。” “嗯……田钰明白了。”田钰含泪答道。 李鹏与王子凌对视一眼,单膝向王子凌跪下,道:“王壮士,请务必护公主回国。李某替齐国上下致谢了。” 王子凌动容道:“你就不怕我中途变节?” 李鹏自信的笑道:“若是王兄弟是那种人的话,那何必与我们多说废话,财物美人俱在,你杀尽我等便是了。” 王子凌郑重的道:“就凭李大哥的高义,王子凌也会信守承诺的。李大哥真英雄啊,如有相会之日,子凌再与李大哥把酒言欢。” 李鹏大为感动,嚅了嚅嘴唇抱拳道:“好!王兄弟一路小心,公主一路保重。” 田钰泪流满面:“李校尉,是田钰任性了,是田钰害了你们了。” “公主不必如此,公主也是为了齐国。末将为国捐躯百死无悔!” 李鹏心知不能再拖了,护主心切下,自己先带队向原路返回齐国了。 王子凌也知道不能再拖了,喝道:“大熊带上公主!” “是大哥!”大熊闷声响起。 “啊~不!我…我自己骑马…”看到大熊那般吓人,田钰那愿意接受啊。 “你不是不会骑么?” “我…我…为何你不带我?” 王子凌暗想:我也想啊!但是马术不精,嘴上无奈道:“我要带上我妻子呢!” 大熊一边叫道:“哎呀,大哥我带她不了,我坐骑可受不了了!” 王子凌无语。 “胡三!你骑术好,带上公主!事不宜迟咱们立即走!”最后田钰还算满意的坐上了马,原因无它就是胡三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小孩,如果她要是知道她心中认为的小孩杀过上百人,不知会是何感想,事实上她坐过马,就是没骑跑过而已,胡三胡四兄弟从小养马,骑术自然尚佳,不过精悍的他倒是也费了一番力气胡四接替了斥候工作不断四处奔走。 李鹏则带着人马飞也是的向东南齐境奔去。 王子凌怀抱美丽极速的向西南方前进,路经黄河(河水)旁支细流,王子凌沿河观察,看是否有渡河的可能,他想进入河南地界顺黄河东进齐国,王子凌众人一直向西走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找到渡桥,好不容易找到河流浅薄处,又是砍树又是做绳子的。可把他们害惨淡了。人过河问题不大,可是总不能把马扔下吧。 一个大现制的木板成型了,胡三带着几个会水的过了河牵着草绳,许陵牵着两匹马上去,对面的胡三就拉动草绳缓缓渡河。面对着潺潺流水,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 第十九章 有趣的插叙 在田钰渡河之时,让人无语的是她竟然去逗弄马匹,那马一扬起前蹄,就翻了过去,虽然都落水了,好在已经靠岸了…王子凌冷汗不止。 田钰哭丧着脸道:“王壮士,我衣裳全湿了该怎么办才好?我得换件衣服。” “大公主唉…您就忍忍吧,我们可是在逃命可不是游山戏水啊!要换衣服您老上哪换去?总不能当着我们…咳咳…忍忍吧,这天气很容易就烘干了。” 公主心中委屈,但也明理,只好悻悻作罢!王子凌则贪婪的看着田钰那魔鬼般的身段,被水一浸,凹凸分明,勾勒出的画面够王子凌喷血的了… “呃…美丽过去掺扶公主吧!”美丽迟疑了,“一个落难公主你怕什么啊,只当作妹妹即可!”王子凌低声道。 “噢!”美丽脆生生地应道,更显现出朴素的一面,走去挨着田钰一起搀扶而走,还为田钰披了一件自己备用的素衣。 这时胡三凑过来低声道:“大哥…那个…” “恩?怎么了?” “你能不能把公主让别人带啊?” “怎么?你马术不是挺好的嘛,难道还能把她颠簸出去了。” “我怕危险啊!颠簸倒是没有,可是她的手可历害着呢!” “手!怎么说?” “不是我,是我的马快受不了了,我们沿途奔跑时吧,她老是拿手去捉弄马儿,一会儿拉拉耳朵、一会儿挠挠脖子、又给马搓脸…” 王子凌听罢“哈哈”大笑起来,弄的不明所以的人莫名其妙!没想到在田钰那清丽脱俗的外表下还有这么可爱的一幕。 王子凌笑罢说道:“看来也只有你才能拉得住那匹马啊!” “啊?” “好啦,你就将就一下了,只要让马做几个危险动作,她一怕了,不就安静下了么?” “可是她太高挡了视线…为什么不让秦杰带她呢?队中属他最合适了…”胡三不满地嚷嚷道。 “人家毕竟是公主,是个女人,让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带着,那多有不便,你是个小孩。” 胡三急道:“大哥,我杀过八十人性命!” “是!是!是!算我怕了你了,可是这是军令!ok?” “噢!是…ok!” “走吧,先逃命再说。”待得八十余人马俱过时,王子凌便马不停蹄的向东而去… 王子凌众人从丘陵山川行走到后来渐渐的变成荒芜平地,坑坑凸凸的土坡凹地。一路上总是走走停停,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一座废山头,路过山头时有一片青石土丘,一洼蓄水池,此时人困马乏的,众人皆是大喜,立即吟水吃食喂马休息… 田钰本想洗个身子,换套衣服但众多男人仰躺在池边睡觉,她怎么说的出口…只好作罢,叫过美丽相陪说话,不久困倦难挨与美丽一起睡了… 王子凌爬上坡顶提神环视四周并无异常之后,便呆呆的看看天上的星星,又开始回忆着历历往事,久久回神过来时早已是凌晨时分。 今夜却是王子凌一人站岗守夜…走访各处,人人俱都熟睡香甜,王子凌此刻却是不知道未来的道路该怎么走了,想到黄易大师笔下的项少龙至少心中还有希望,可以为历史的轨迹奔波,可王子凌却是茫然的很:要不然去齐国发展?齐人安逸、不好战争,或许只有那才能安全的度上几年吧! 其实王子凌严重被黄易大师所影响了,也被历史上齐王不战而降所蒙蔽了。 战国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国风所在,别以为秦国统一了七国,那么就显示出了其他六个国兵力战力不济,秦国能一统七国主要的还是靠人才,战国末年秦国涌现出了一大批的军事人才外交人才,而且在夺下一座城池时就会牺牲不少士卒。比如长平之战,不说其他,单说赵括这厮血性的让秦赵两个硬碰硬,结果使秦军死伤过半,赵括被困期间却也让秦国不能进取分毫,便可看出。而那次邯郸之围竟然三年不不破赵国邯郸,至秦军阵亡士卒近三十万,而两方总兵力却都是六十万上下,总的来说兵力上是旗鼓相当。赵兵实在不弱秦兵,还有五国也是如此,只是战国末年重头戏和主要人物不在其中罢了,对于士兵来说七国无分强弱。值得注意到是在此之前,秦国的政策是以杀人得功,杀人越多爵位越高,这就是激励起来的血性,而其他六国却并没有这样的军事政策,但士卒还是照样为国家效死,这是真正的铁骨铮铮。国家的兵力如此被埋汰,主要还是受指挥官的影响,若是指挥官是个勇者,是个智者那弱兵还会是弱兵么! 想及齐国,王子凌不自觉的走近田钰。 夏季的夜里比较清凉,只见田钰和美丽并依而眠,朦胧的月光下两人似乎披上银月的轻纱、动人异常。 酸露繁重,王子凌取过包袱,将长裳披在了两人身上,随即走开了,回坐坡上暗忖:听说齐王田建昏庸,整日沉迷酒色,任后胜为相,后胜贪婪成性多次收取秦国贿赂。齐国卿大夫、士大夫也大多接受秦国的好处,使得齐国不入关东五国伐秦队伍中,那田建更是个白痴。据史书上说,今后嬴政在咸阳设宴招他入秦,他去了,嬴政说要与他共享天下,一个做西帝、一个做东帝,要他不要管嬴政伐其它五国了,他也信了,就连最后秦兵围城时,还没投降呢,那齐兵就逃光了,就连投降的要求也不曾提,悲哀啊。想不到齐威王鼎盛一时冠绝诸侯、齐愍王更有意一征天下(虽然为人比较急功近利,最后被灭)何等雄心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如此败类的王,当然绝大多数亡国之君都是败类。不过齐国虽经战乱,但地理位置优越百姓却也富足,想想来到战国也没怎么游玩一番,不知道大城里的mm是不是都那么漂亮! 一时王子凌心中一动,脸上片刻挂起了邪邪的笑容。正当他遐想之时,忽然两条人影戚戚嗦嗦的朝远处走去,王子凌心中一紧,迅速向人影掠去… 小心翼翼的趴在地上行进,靠近时,王子凌嘘了口气,原来是美丽啊。 此刻美丽睡眼迷离的干站在前方,低着头,使劲揉着眼皮,估计还没睡醒呢!梦游?王子凌起身走了过去。 美丽看见王子凌,红着眼睛脑袋一片空白,傻傻的也没什么反应。 王子凌见状,出声道:“干嘛呢?” “恩…我…放哨…” “放什么哨啊!回去睡觉!” “噢…我…恩…” 看美丽那般傻傻地模样,王子凌估计她现在谁也不认识了!无趣之际,举目四顾,突然眼睛一亮,只见一袭白衣伏在不远处。 “公主?!” 王子凌瞬间明白了,人家在嘘嘘呢!那公主离的只不到七八米,自然知道王子凌的到来,可能害羞就蹲在原地步敢动弹,只希望王子凌不要发现她,这是人的本性,不料偏偏王子凌发现了她、更令人羞怒的是还出声叫了出来。 田钰大窘,月光下是面色潮红、羞愤欲死啊她可是堂堂齐国大公主,如何经历过这等羞涩事情,脑袋“嗡”的一声不知所措,更是不肯吱声。 王子凌会意转过去离开了,过了一会儿王子凌可以听见“啊~”的小声的懊恼与愤怒声传来,田钰很小声王子凌却听的很真切…王子凌估计天钰现在一定双手握起拳头耍小女孩子性情呢。嘀咕道:“这有什么?包的严严实实的屁也没看到!” 翌日,王子凌一众继续南下,一路上王子凌小心异常斥候不断奔波,二十多天后终于在田钰的指引下,到达黄河边上,已离齐国不远了。虽然长平一战和五国伐齐之后使得赵齐断绝友好的关系,但赵齐毕竟一直相安无事多年,来往商客、士子密切,出的赵境也不是难事,只须管点钱财而已,田钰本想以齐使的身份要求赵兵援助李鹏一众。赵国某裨将只敷衍了事,哪顾他死活!田钰只好作罢,也难怪,战乱时期各国谁也不待见谁,赵国将兵对齐国可提不起一点好感来,更多的痛恶。 经过几天的赶路,风尘朴朴的队伍骑马渡河而去,经过了平原休息一番便又赶路了,只是补齐辎物外加多了两千齐兵护卫。 王子凌本不想赶的这么急,但田钰坚持他也无法,就连齐国五都之一的高唐,也是匆匆经过,高唐不比平原,齐国五都之一繁华之极,安全自不用说了,看来田钰极其害怕了。 临近临淄众人都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松弛,马车内田钰也大大的嘘了口气,大有‘总于到家了’的感觉。 一路上田钰表明身份之后也不敢多加逗留,如今身边除了王子凌一众数十人外可是多了两千齐兵护送。由于和王子凌接触几日,田钰被他的思虑周到所折服,故而让王子凌部近卫保护她,王子凌心情大好暗喜:这小妞公主,还算不错,没有过河拆桥。这下可爽了,有了这小妞罩着,到了临淄我就可以好好的享受享受美好生活咯。等到了临淄先把处男给破了再说,活了二十几年了太尴尬了。 想着想着不自觉得两眼色放光的望着田钰的马车,当然是看向美丽的,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就“呵呵”的傻笑起来… ------------ 第二十章 穿越客丢人的谋生 “大哥!你笑什么啊,怎么又流口水了?”大熊冷不防的嗡声嗡气的问道。 没等王子凌回过神来,车内的田钰和美丽皆闻声看来,美目中立即触到王子凌那猥琐的笑脸后,田钰轻啐了一声,不再理他,美丽则眉目含春羞涩的转过头脸上渐渐泛起了红晕。 王子凌心中欢喜:乖乖!越看越好看,死了死了…快受不了了… “咳…咳…大熊啊!你看这山这水多美啊,你怎么就不看?看我干吗?”王子凌正禁道。 “一路下来俺都看够了!” 许凌快意道:“大哥,路上无趣你说点笑话吧听听吧!”胡三胡四秦杰等人马上附和催促。王子凌先前说的笑话就广受众人喜爱,他们哪有王子凌那般见识。胡三等人与王子凌接触后简直把他推崇到大儒的位置。 王子凌想想还有半天就到临淄了就爽然一笑:“好吧!大中午的也该停下休息了,今天我不说笑话了,我给你能说说有关狐妖的故事吧!…呃…公主…我们停车造饭!” “我们到林中休息几个时辰,这天太热没法走了。”田钰紧皱的眉头道,掀翻白色帷账。 王子凌细细的看着田钰,此时她白嫩的额头上渗出丝丝汗纹来,俏脸微红,玉颈生辉,再看那被薄薄的绣裳裹着的胸脯,饱满而挺拔……再看…不能再看了…… 王子凌眼中泛晕,很有流鼻血的冲动,狠狠挥去杂念,王子凌暗道:她可是我今后的菩萨啊,我后半生的幸福全靠她庇佑了,可不能开罪了她。 “待会儿我要讲故事,若是公主有兴趣的话,赏个脸吧。” 美丽喜道:“夫君,妾身也要听!” “好!我待会就讲一个人和妖的故事吧。” 美丽美目一转道:“人妖??” “好吧,反正无事姑且听听吧!”田钰漫不经心的道。其实她心中高兴极了。 王子凌笑笑喊道:“卸马休息!” 待王子凌安排好警卫后来到红树林中,大部分卫兵护在林间以公主的马车为中心千米范围内休息,有了齐兵护卫王子凌部下倒是故意闲下休养,马车上田钰、美丽早就满目欣喜、翘首以待了。 王子凌心中打着小九九自然想要表现表现自己的口才了。“众兄弟都过来吧,今天我就说一个狐妖的故事吧!” “狐妖?” “呃…今天我讲的就是鬼怪的,但是够你们惊奇的了!”王子凌不想废话。只要这故事能吸引住田钰即可,收肠刮肚之后,王子凌把电影《画皮》改头换面倒叙一番。 王子凌站着,整了整衣裳,把《画皮》用更贴切这个时代的语言娓娓道出,一曲人狐恋、一番情愁缠绵悱恻,一剧降妖卫道的豪情,从王子凌口中娓娓而出,王子凌口才很好,抓住了爱情和热血两个要素,语气忽忙忽快,忽轻忽重,把一幕幕画面深深地印入场中所有人脑中,那缠绵纠葛的纷乱爱情款款刻入众人心中。场中上百人俱都凝神静听,不敢多言插嘴,也忘了插嘴,都被那什奇新颖的世界所吸引,被那生死相许的爱情所宣染。王子凌口若悬河,言语、神情、动作相结合,说的震撼深动,似是霎有其事,成功的虏获了听众的灵魂。每每到了突临诡异的场面时众人都会屏气凝目,神情紧张,场上惊咂不绝,田钰美丽相互抓着手肋,为故事的情节时喜时悲时愁时忧。男人偏向喜欢于打斗的场面、动荡的气场、降妖除魔的玄幻画面,女孩则更倾向于剧中情爱的跌荡起伏… 太阳偏西已远,红树林显得格外亮丽迷人,听众增到了数百人,一段凄美的爱情终将落幕,结局,以一痴情狐精的自殒而皆大欢喜,这无疑是最好的结局了,剧末欢喜之余,剧外众人皆面含喜色长嘘了口气,只有俩女为结局的高兴之余亦为狐精感到哀伤… 一幕终了,众人回味之际,王子凌伸个懒腰左右看看,发现周围的齐兵俱都兵不离身,四下游弋,王子凌看在眼,暗道:在齐国境内也能如此严谨,乖乖…齐国也不是很差嘛! 王子凌想罢:管它那么多干嘛!反正齐国还有四十年寿命,只要在公主手下谋个好差,好日子跑不了滴! 王子凌也不多想看看是时候起程了。 “公主,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竟快起程吧,争取天黑前进城。” “恩!你说的…那位将军是谁?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 “呃…这个嘛…公主啊我是瞎编的你怎么就当真了呢?一些民间小传闻把它拓展开来,不就成剧本了吗?好剧本还能拍电影呢!唉…好了起程吧!”王子凌不理还在发呆的田钰转身而去。 在王子凌的要求下,队伍策马快走,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后天还未黑之时赶到临淄城下,高达五六丈的城墙傲然挺立在众人面前,城楼、角楼、箭垛明了可见,红墙微斜,高门紧闭,城上隐约有人影陆续呈现…想是齐兵当职巡戈,城上彩旗迎风而动…… 城下护城河远远而现,可见它的宽阔,链桥横陈其上,宽广坚挺… “哥哥…大城啊,我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城楼…”许凌激动地说道。 靠!没见怎么打战城墙建这么高!有钱…有钱啊!王子凌也暗暗惊诧。有公主在就是再晚也得开门放桥了。虽然夜已经微黑了,不过还能够看出临淄城的雄伟壮阔,齐都临淄城周五十里,其中分大、小城,大城曰:郭城;小城曰:宫城,高四丈,共十三门,齐国宫城在整个临淄的西南角,此时王子凌是直接通过南部宫城申门进去的,有公主在嘛,自然大行其道。 走在宽达八米之长的大街上,出乎王子凌意料,齐国没有禁宵,接道两旁灯火阑珊,人往不止,街上人满为患,各类吆喝声不绝,处处花红柳绿的,来往男女各都雍懒悠闲,帛锦薄衫,一象繁华异常,直令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们目不暇接、眼都瞧花了。这还是宫城呢,是住着都是上层阶级的人。这里都这么热闹了,可想而知郭成外面该是如何的繁华。 看着身边又多出的数十个护卫,王子凌道:“公主!怎么不见容重的排场迎接您啊!” 田钰蹙着眉头,不着边的道:“祖母肯定又要责骂了。”又转项道:“王子凌你有何打算?可曾想过留在临淄?” 王子凌暗道:想啊,还想你做我后台呢!嘴上却说:“这个…子凌倒是无所谓,众兄弟们也都倦了,是该好好安顿一下了。” 田钰喜道:“不如田钰帮你安排如何?” “怎么安排呢?” “以你之能,足以拜将了,如若今后有变,你部下若思乡返赵的话,田钰定不会阻扰的,赵国疲于应付秦国,秦乃虎狼之国,赵实乃齐的护盾,齐、赵唇齿相依,恨不能结成兄弟之邦、秦晋之好,想来几年内齐、赵不可能发生战争的。唉!当日长平之战祖母实在不该…” “所以你为了齐国甘愿出使赵国?”王子凌插了一句。 “恩…可是…父王跟本无视于我,也由的我折腾,齐、赵之谊他不在乎,长平一役赵王结恨齐国,若不是赵国有诸多忠良进言,恐怕田钰也不会想到出使赵国了。齐国再这么孤立关东的话,我怕…”看着田钰满脸的颓丧,王子凌心有所触:爱国的女子,却援手无力,这等国家大事不会轮到她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参谋的。 “公主,你一个女子能够忧国顾后,知道其中局势却是令人敬佩啊!不过…你一人终究敌不过朝中馋言的,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恐怕朝中根本不容许你说话吧!那你还执着什么,只要你努力试过了,尽力了就可以了,今后无论发生何事,你只要告诉自己说:我努力过了,我奋斗过了,无愧于国家无愧于百姓就行了。你不必把自己弄的那么累,而且公主以后要慎言了,适才的话不可轻易对外人说。” 田钰大着眼睛望着王子凌眼中希冀,若有所思…王子凌听完田钰的话后就判断出了,她的确不是参政的这块料子,若说当个文秘搞管理还说的过去,实在没有吕后、武媚娘、太平公主、慈喜的那类人手腕,怕是头脑发热,空有爱国情怀而已。 “不说那个了…啊…公主你刚才不是跟我说…嗯?” “恩?我说什么啦?” 王子凌急道:“就是…就是之前几句。” “什么?”田钰一脸无辜的看着王子凌。 王子凌有点恼火:靠!这田小妞典型的青春期毛燥健忘症。 “你…刚才说…你要把我怎么着……” 田钰依旧如故、一脸茫然、好奇不解地道:“我…把你怎么着?” 乱了乱了… “不是不是……你不是要安排我留在齐国啊!” “哦!” 王子凌脸部发烧,本打算要田钰挽留他留在齐国的,王子凌就可以‘勉为其难’的答应,还可以捞点好处,谈点条件什么的,现在可好,好像王子凌巴不得田钰挽留似的。好死不死的旁边的美丽看厌了夜景,一直静静听着他俩说话,大着眼睛盯着王子凌。王子凌这个脸可丢大了:妈妈的,我在我的女人面前向另一个女人讨生计,丢尽了广大穿越者的脸了! 若是在这奴隶社会,女人地位低下、插不上话也倒没什么,但王子凌可是21世纪大好青年才俊、良好公民形象的代表啊少不得要为人民、为国家、为社会、为地球…做点贡献的,这下丢脸丢到国际去了。 “噢…如果你愿意,我可去求父王给你弄个官职。” “这…恐怕不好吧…我身无所长…只怕…” “不若你加入我的护卫队伍吧!也不知道我的那些宫女、护卫怎样了?” “好吧…此事我们赞不商议,公主先安排我兄弟们栖身之处吧。” …………………… ------------ 卷 二 临淄风云 ------------ 第二十一章 田钰的地位 话说田钰回宫之时,君太后、齐王建都跑到宫门去接引了,可见田钰被宠的可谓是齐国第一人了。一场闹剧终于有个了解了,她们也都松了口气。夜里,田钰被君太后叫进寝宫内。 “钰儿!你太胡闹了。你知不知道此次有多危险,若不是祖先保佑,你现在恐怕就回不来了。”齐国王宫大殿内,一个年高六旬身着纹袍的高贵妇人,正怒目圆睁的盯着田钰,言语中是责备之意,但眼中却是含着溶溶的关切之意。 这就是齐国的君太后后媛了,后媛虽然是六旬的妇人但是保养有成,依旧丰姿绰约,而容貌却跟田钰有七分相似。可想而知当年的后媛也是位艳名远播的美女了。 “祖母,钰儿知错了,钰儿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任性妄为了。”田钰正直的跪在坐垫上,低头认错。 “哼,你这疯丫头,也不知道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带着些宫女太监就大大咧咧的跑出国门,若不是王将军及时汇报回宫,怕是连李鹏都追不上你了!” 一想起李鹏,田钰心中愧疚油然而生,清澈的大眼睛中顿时满是泪花。后媛宠极了田钰,看在眼里心中不忍道:“李校尉为齐国立功不少,哀家自会安顿其家人的。倒是钰儿你自己当要好好反省反省,哀家命你三个月不准离宫半步。听见没有?” 田钰一息,惊道:“祖母,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看来是哀家宠坏你了。以后定要好好管教你。” 田钰娇声道:“祖母,钰儿以后一定听话,但是三个月时间是否长了点,不如一个月如何?” “你这鬼丫头,还敢跟祖母谈条件了,这就是你所说的‘听话’了?你瞧瞧这天底下有哪国的公主有像你这样的,想去哪就去哪,哦!连你父王的话都不听的,跟山野人家一样。这国家之间的事儿是你一个丫头片子能做的了主的么?你除了盲目听从你师傅的话出去调皮捣蛋之外还能做什么好事来。”看来田钰以前没少被君太后教训,也习以为常了。 “祖母,这次钰儿也并非一无所获呀。我在途中遇险之时,被一个义士所救,连李鹏校尉都夸奖他的部下哩。” “哦?竟有此事?” “是哩!他叫王子凌,当时眼看李鹏将军都快支持不住了,王子凌就带着他的八十几个部下从背后冲上来,直将二百多马贼杀的只有数人逃亡。而且己方几乎无人伤亡。这可是人才呀。” 后媛想了想,恐怕这王子凌也是看准了李鹏支持不住的时候,从背后偷袭,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甚至怀疑到,王子凌是不是其他国家的奸细,可是又想不对,田钰离开齐国,完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王子凌其他国家必定没有这么快听到风声。 后媛又问田钰当时的情况,后媛觉得并无异常,但她心中猜测王子凌等人必定是要逃离赵国的。其他的倒是并无异常。 “这王子凌可能是在赵国犯了事儿,跑来避难来了。” “祖母,你怎可把钰儿举荐之人想的如此不堪呢,他若是坏人的话,那钰儿就回不来了。”田钰马上不悦道。后媛一看田钰想到,王子凌等人都是十三五岁年纪之人,想来本性也不坏,罢了,日后再慢慢考量他们。 “祖母,钰儿打算让王子凌做我的亲卫队,我要让他给我练一支无可匹敌的亲卫队,你看如何?” “胡闹!哪有公主领兵的。你还明目张胆的公然练兵,那岂不是让他国人耻笑?”后媛疼惜的对田钰说道:“钰儿,王子凌这人你又接触不深,这人心险恶呀,你都不清楚人家的底细,就敢让他负责你的亲卫队,你呀你。说你什么好呢?别把别人想的那么简单。” 田钰坚定的道:“不!我就要练兵,您给我五千人马就行!” 后媛气结:“你……五千!简直是疯丫头。不准,说什么也不准了,以后不准干预军事。” “您要是不让我练兵,我就不吃饭。”田钰嘟着嘴,耍起了小脾气来。后媛脸上一颤。虽然田钰傻乎乎的,但是性格却像极了后媛,只要认定的事,就改不了。当初君王后就是凭着自己的任性的性格忤逆了他父亲的意愿的,宁可和他父亲断绝父女关系也要坚持自己的做法,这需要何等倔强和气魄。这田钰性情与她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呀,后媛暗忖:这丫头,要是倔起来,还真的什么事都能做得,罢了,由她折腾吧。 “好吧,好吧,真是管你不住,不过哀家只能给你一千人,自己去找你父王要去。”看见田钰还想反驳,后媛立即道:“不准得寸进尺,若是那个王子凌真有本事,就算给你一百人,也能有所收获。” 田钰泱泱的道:“那好吧,谢谢祖母,还是祖母疼我。” 后媛气恼道:“也不知是我齐国之幸还是不幸,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瞎胡闹的公主。” “安啦!祖母,我大齐会强大起来的,到时候定要让其他六国都来朝贺。” “呵…鬼丫头,只要你不闹心齐国就太平咯!”后媛拉着田钰的手,眼中满是慈爱。 …………………… 田钰兴冲冲的冲进齐王寝宫,齐王见状慌忙的挥走了姬妾。 田钰看见齐王的姬妾退出,皱着眉头不悦道:“父王,母后刚去世两年,您应该戒色三年。” 齐王面色一滞,心里发囧:这是跟谁学来的。尴尬道:“钰儿来了,怎么如此毛毛躁躁的,进来也不让内侍通报一下,像什么话。” “父王,钰儿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以前你不曾说,现在怎么说是钰儿的不是了?” “咳咳……这个……这个,钰儿已经长大了嘛,长大了就要懂得更多的礼仪规矩了。” 田钰白了一眼齐王:“钰儿才不要学哩。” “额…钰儿这么晚了,不去休息,来找父王何事?”齐王清楚田钰性情,他才不会傻到田钰会听他的话。 “父王!我要练兵。”田钰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哎呀,我的好钰儿,你别给父王添乱行不,你这次出走……” 田钰驳道:“父王,钰儿这是为齐国出使赵国,不是出走。” “好!好!好…出使…出使,你可知为了你,父王被你祖母连连骂了两天啊,父王的膝盖都跪破了……”齐王田建委屈的道。 田钰板着脸道:“好啊父王,钰儿在外面水生火热的为齐国奔波,你不担心钰儿安危却为了祖母这点责罚斤斤计较,哼。父王,你不疼惜钰儿了!” “这…这怎么能不担心呢。要是我王儿出了什么事,父王我定要举全国之兵,灭了他赵国。” “哦!哦!父王,您还想着钰儿能出什么事哩!” 田建脸都给兜绿了,委屈道:“好钰儿,父王说不过你,你就饶了父王吧。只要你祖母答应,别说练兵了,父王把王位送你都成啊。” 田钰一张玉脸慢慢浮出笑容来:“父王,你又胡说了,一国之君岂可如此轻率失言…” “哟!寡人又说错话了,该打,该打。”齐王,说着就用手掌轻轻的掌自己的嘴巴。 “扑哧!”田钰被田建滑稽的摸样逗笑了。 田建见状赔笑道:“只要钰儿开心就好,父王也任由你瞎折腾…” 田钰不悦道:“什么叫瞎折腾嘛…” “哎……你瞧瞧父王,又说错话了。” “那钰儿说的练兵的事……父王支不支持?” “支持,当然支持。钰儿可是父王的福将。只要钰儿想做的事情父王我都支持,额……但是不能做让父王担心的事情来。” 田钰喜滋滋的道:“那父王快拨五千兵马给我。” “啊?五千?这……父王上哪去弄这么多兵马?五百可好?” 田钰面色沉了下来,冷冷盯着田建也不说话。 田建心里忐忑不安:“啊…哈哈哈哈……父王跟你开玩笑的嘛,只是,这…五千兵马确实有点多呀,要是这么一弄,那朝臣之上必有反对之声,这…这要是一个弄不好,得罪了士族又得罪了军方,那不是大大不妙了么,对我大齐不利呀。钰儿想为齐国出力也不想让父王为难吧!” 田钰想了想,好像是有点对不起父王,又道:“我不管,祖母答应给我一千护卫兵,父王总要表示表示吧?” “一千……这么多?” “嗯?要是少于一千的话,那就说明父王没把钰儿放在心上了,钰儿以后也不来找父王了。父王看着办吧。” 看着一副比齐王还拽的脸孔,田建终于屈服了。答应再加一千给她。不过在分配人员上面动了点歪脑筋,田建心中暗忖:一千王宫侍卫拨出去,天天围着钰儿转悠,那也没啥事干呀,这也依旧是王宫的护卫。另外一千嘛,直接叫她去找那个什么王子凌的征兵得了,街上的乞丐多的去了,征个千人寡人还是养的起的。嗯,也罢,这丫头一天一个心思,等过段时日就安静下来了。 ……………………………… ------------ 第二十二章 田钰召唤 夜里,一座中等别院中,王子凌等人聚满了院子,四周盆火跳跃,天上繁星清明,院中摆满了桌椅面板,其上布置着酒菜,瓜果荤蔬,众人正吃喝说笑,囔声四起,拼酒嘶喉面红耳赤的,一时情绪高亢,热闹非常。 这是田钰临时命人给王子凌一众安排的安置处,等过几日再行见面安排,其实虽然王子凌还没答应做田钰的官,但田钰早把王子凌的心思琢磨了半透,已然当他是手下,更切实的说当是门客吧。 王子凌首当其冲,粟酒也不知喝了多少斤,浑话也骂了不少,酒是好喝,但大家都是雏儿,头一次,不免有些大乱,可苦了留值不沾酒的小孩们,为他们勤劳的服务着。 最后王子凌战绩凛然毅然得了第一,是第一个倒下。 众人嬉戏中不觉的渐渐就地睡去…这是个放纵的一夜,这是他们活到现在最痛快的一夜。 当王子凌迷糊的觉醒时发现已经躺在一张古质的大床榻上了,全然忘了是怎么来的,薄薄的被褥整齐的披在身上,忽闻到一袭淡淡的幽香,萦绕周身。 王子凌猛的一拍额头,踢足长叹,心里懊恼:哎呀!怎么把美丽给忘了,啊!这香味…昨晚怎么就贪杯呢!没把美丽给办了。 “吱哑…” 一人推门而进,踏着碎步缓缓走来,临近一股独特的香味袭来,王子凌不用睁眼也知道是美丽了,只见美丽手中捧着水盆子,挽着一条洁净的毛巾,忽见王子凌大着眼睛呆呆的盯着她,美丽俏脸一红,讪讪道:“夫君,你醒啦!妾身帮你穿衣洗漱。” 王子凌收神,翻身坐起,望着美丽坏坏的笑道:“嘿嘿…昨晚…你一直睡在我身旁?那…有没有…恩?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举动啊?”美丽被这么一问,玉脸烧红,下巴紧挨着胸前,轻轻的道:“没…没有哩!” “比如说亲亲我的脸啦、摸摸我的胸膛之类的…真的没有?” “没…没…”王子凌明显听出了没底的语气,坏坏一笑:“好像回答的没什么底气嘛…过来坐下。” 不等美丽拒绝,王子凌一把揽过美丽的柳腰,将她拥入怀中,美丽‘嘤’的一声虽然羞涩却不拒绝,王子凌拉起美丽的玉手揉捏摆弄一阵后,道:“美丽你真美!今生有了你,我才知道什么叫幸福。” 美丽何曾听过这般调情的话儿,一时间感动的泪眼婆娑的:“夫君,今生遇到你是妾身的福份,妾身不敢奢求什么,只望能常伴夫君左右,伺候夫君,妾身就心满意足了!” “放心,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不过现在嘛…”王子凌朝美丽坏坏的笑道,美丽会意,一时含羞楚楚,脸颊桃红,眉目含春。 王子凌再不顾其他,色急的吻上了美丽的双唇,一双贼手在美丽秀背一阵摸索起来…… “咿…呜…呜……”弄的美丽娇咿不止…… 正当王子凌欲火焚身时门外一人大喊:“大哥…大哥…” “叫个魂啊……行了!我就来。”好事被打断,王子凌郁闷之极。 大厅,胡三兴奋的道:“大哥,这临淄可比茔县大多了,也漂亮多了,好多人啊。” “是啊…是啊…我刚才在门口一会儿,就有好几十个漂亮小姐向我瞧来呢!” “瞧你们那点出息…那你就没上去搭讪?说不定就被哪家姑娘瞧上了,以后啊她就养着你。”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厅里聊的热火朝天的,王子凌可不关心。还想着今晚春宵时刻呢。 “大哥,俺也想出去看看……你看…”大熊巴巴的道。 胡四接道:“大哥,我们是否可以出去溜溜?”看着几人那渴望的眼神。 王子凌道:“可以,但不能太放肆,别太张扬了,胡三,你带几十弟兄,了解一下城外地形。” “诺!” “秦杰大哥,你带上几十弟兄,到各个地方游玩,其间打听临淄的概况,有关临淄内部的越详细越好。” “子陵放心,游玩事小,打探消息事大!” 王子凌道:“本来我不必叮嘱你们的,因为在西凌,我已教过你们,所到每处时刻不能松懈,尽详细的摸清资料,一切留意,知己知彼,总不会亏了自己,我现在是在提醒你们,不要得意忘形了,我们寄人篱下不了解局势,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是!大哥!”顿时众人俱都肃容。 王子凌点点头道:“恩…不错!但你们也不要过于拘束,要游玩任务一把抓懂吗?” 胡三随即笑嘻嘻的道:“明白了大哥,我马让带兄弟门走街串道去!” “恩!不错,儒子可教也!”秦杰、胡四、许凌相望一眼后。 许凌道:“兜里没钱了,我带几兄弟讨饭去…” “我去酒肆听书去…” “我去赌场……” “我…我…我…噢我去女闾……”(女闾:青楼,乃是齐国土产,齐国名相管仲初设,初衷设七百女闾以充军妓,赢国需,调节社会男士饥渴之危机。乃妓之祖也。管仲乃是学士高仰之先贤,学士高呼:管子威武!) 王子凌一个暴栗过去:“这大清早的,人家还不要看门的呢!你们只要记住无缝不入就成,当然,我们现在还没到那实力,能了解一点是一点,午时回来,去吧!” “是!大哥。” 王子凌刚想回屋寻欢时,胡三急急跑来道:“大哥…宫中来人了!” “恩?宫中?这么快。”王子凌转念一想肯定是田钰派的了。 果不其然,一个长相帅气,穿着华丽铠甲的军人模样踏进院来向王子凌道:“足下就是王子凌王兄弟吧!” “是的,我是!” “长公主有请!还请尽快跟我进宫吧!”说话不卑不亢的很是稳重。 王子凌忙道:“那好,不知这位大哥贵姓啊?” “不敢…在下齐英。” “齐大哥啊,你是……” 齐英会意道:“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百人卒长,现下南宫门当差。” “哦!齐大哥这么年轻就当上卒长了,还是护卫王城的,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那子凌日后可要与齐大哥亲近亲近了。”王子凌玩笑式的道。 齐英笑笑:“齐某也是靠家族之势才混到此处,能力不及高升无望,直赖着这份差的,只希望不丢了便是,让王兄弟见笑了,不过日后有何需要,齐某必定略尽勉力。” “呵呵…齐国如今太平繁华,想保得官职却不是难事!”王子凌见齐英如此坦诚,无论如何此人还是值得一交的。峰会一转道。“呃…公主她怎能如此轻易就可以招人进宫呢?” “王兄弟你可不知,长公主倍受太后、大王宠爱。所以宫里宫外,公主还是很吃的开的!” “太后?” ------------ 第二十三章 结交齐英 “是啊!如今太后辅政多年,大王极其听从太后的话,如有大事便听从太后的意见,事实上如今齐国太后当是第一人,大王倒也乐得清闲。”齐英顿了顿:“啊…王兄弟…你我一见如顾,故此我才告诉你这些的,虽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但我等身份之人也不敢造次,所以…” “哈哈…齐大哥放心,齐大哥都说了众所周知的嘛!我又怎会不知!”王子凌对齐英挤了挤眼表示放心。 齐英欣然道:“改日休假我请兄弟小酌一杯…嘿嘿…我知王兄初来临淄,很多地方都未去过吧。”齐英贼嘻嘻的道:“兄弟我做东……也让王兄弟瞧瞧我们临淄人的热情。” 接下来齐英就介绍了临淄的青楼、名姬、美女…王子凌觉得齐英毫无心机,为人坦率直白,虽然肚子里头都是些花花肠子,虽是风流人物,不过极时行乐却不忘本职。王子凌更觉得值得一交,两人谈到女人就是对了头了,越聊越合拍,齐英也真是三分钟就能让人生出热情来。 “齐大哥,你我一见如故,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叫我子凌便可,不要生分了。” 齐英动容道:“王兄弟果然是直爽之人,好,日后我便叫你子凌了。” 原来狐朋狗友之说,就是这么来的…… 马车渐渐驶入王宫,王子凌也不偷懒,时不时的打量着齐国的心脏,红墙高瓦瞭望台、城楼处处可见,给王子凌的感觉是很宽大干净利落,很是壮观,四处的游弋的齐兵步伐齐整,有种鸟鸣山更幽的感觉,略显偌大的齐宫庄严清冷了些,但个个士卒精神都抖擞着,为这庄严雄壮的齐王宫填上了灵魂般的主色调。 齐英朝王子凌附耳过去道:“子凌可能还不知道吧?三个月后临淄将迎来十年一会的重大名怜汇集。” 王子凌茫然道:“什么名怜会集?” 齐英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就是各国名怜才女相会齐国,共同献艺以来相互学习,就是切磋艺技嘛。” 王子凌一听美女大汇集啊……很多美女啊…… “说起这次献艺,那可是轰动诸国呢,听说凤菲,石素芳,兰宫媛。” 王子凌听罢怪道:“好像再哪里听过?” 齐英道:“这就是了,听闻这三大名姬各个貌美如仙,艺技缠身,看来子凌也知道这些美人呐!” 看着王子凌若有所思,齐英突然止步,道:“子凌此事以后再说,你快进去,里面自然有人引路。我等身份之人可是进不去的。” “好吧!改天一定要请我喝酒啊!” “一定一定。” 王子凌想到:好像黄大仙书里有过,黄大师的寻秦记里好像就有三大名姬,不过忘了名字而已。 走进一个大院门,景色一变,院内山水分明、建筑繁华、有山有池有花有树,各类花草鱼鸟汇集,一片生气蕴秀。 ‘富贵还数帝王家…’只见一女婢在宫门内等候,约有十三四岁,一身女婢打扮,圆润的小脸,精致的五官。看上去有些怕生,见王子凌走来,女婢十分谨慎地向他问道:“您是王子凌大人么?” 听到宫女脆生生的声音王子凌冲着她笑了笑,那宫女一脸怯怯羞红了脸忙低下头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王子凌道:“小妹妹,我可不是什么大人!可别乱叫哦!直接叫我王子凌吧,对了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宫女慌道:“奴婢不敢,奴婢小七。” “噢!小七……好名字,好听又容易记!” 那女婢小七俏脸更红了,把头埋得更低:“公主还在等呢…王大…王公子快随我来吧。”王子凌看着小七有趣的笑了笑,不再说话。只觉得这个小妹妹可爱之极并无他想。 经过一系列七弯八拐之后,终于到了田钰的老窝了,‘启灵宫’王子凌看着匾额,踏入宫内,又是一番跑腿后总算到了大厅了。 红色花式地毯两旁各陈设两张矮桌,其后供着坐垫,堂上中央一张较大的矮桌放置其中,上面雕着大气的花纹,檀炉陈社两旁,香烟缭绕,散发着阵阵檀香。 小七吩咐王子凌在此等候后,就不加停留径自跑开了。 王子凌一人在厅里无事,就左看看右瞧瞧的,感觉约过半小时,还不见田钰,王子凌有点上当的感觉,暗忖:不是说等我吗,连个鬼影都没看见。哎!为了能在临淄立足、为了能够过的幸福、为了我后半生,那也得等。啊…还没吃饭呢,再怎么的也得弄点吃的吧?什么意思嘛? 王子凌郁闷之极,干脆直接躺在跪垫上了,又因安神的檀香作用,不自觉得留连梦中昏昏的睡了过去… 久久之后田钰才款款而来,忽然蔽见睡梦中的王子凌心头一惊,只见王子凌因天气闷热袒露着胸膛…那健朔的胸脯结实的肌肉,不经让田钰看的面红耳赤的。双手大开,仰面而躺,右腿吊在案上,那一支破旧的出了洞的布鞋显眼的摆在田钰面前,田钰哪曾见过如此不雅的睡姿。再加上睡梦中王子凌念念有词的,还时不时傻笑流口水… 田钰大着眼睛都忘了叫他起来了,心中五味陈杂…这哪像个做大事的人啊,分明就是街上的地痞无赖,田钰略有失望。 王子凌梦中有异就突然转醒,忽见田钰站在他面前侧面失神寻思,蓦地一惊暗道:糟糕!我怎么睡过去了,在美女面前怎能失了我英勇的形象,王子凌忽见自己的右腿。 “嘶!”趁田钰失神之际王子凌偷偷的轻轻抬起那‘攀岩附势’右脚缓缓下抽… 心中嘀咕:田小妞,你没看见…你没看见…啊…你看不见…终于把脚收回之后田钰还在那恍神…… 王子凌再次心中凄凄悲叫:哇!爆光了……啊!我英雄般的形象啊,默默地王子凌回手拉回衣服合在胸膛。 正当他窃喜用天衣无缝的手法保证了他英勇的形象时,骇然发现田钰正一瞬不顺的盯着他,那表情别提有多么糗了…田钰是替他糗啊。 王子凌尴尬的脸红了又红,讪道:“咳…呃…嘿嘿…啊公主你来啦…我…你这环境忒好,我都忍不住想要融入这番宁静、清晰、自然、和谐的美好环境当中。” 田钰皱眉道:“哼,你已然融入当中了,并且都化到嘴角处了…” “啊?”王子凌赶紧擦了擦嘴角的唾液。 田钰眉头皱的更深了,厌恶的退了一步。 王子凌估计还没睡醒很认真的道:“咱,什么时候吃饭啊?” ------------ 第二十四章 不准戏弄本宫! 田钰一愣,不悦道:“王子凌,本宫还从未留人吃过饭,你…是否有些僭越了……” “僭越?那是什么?啊,这样啊,那没关系,凡事都有第一次嘛,随便弄点吃的就成,也别太丰盛,那样我吃不完,浪费就不好了。” 田钰一听为之气结,暗道:这…他怎么这般难道就是所谓的无赖么,一来就睡,睡醒就想吃的了,正事都不提…这…这无赖。 田钰娇生惯养的见过的都是礼质彬彬的人,哪见过王子凌这种蹭饭型的人,而王子凌也是冤枉了,他十几年的生活习性哪那么容易改的。经常嘴快不知礼节他却不怎么在乎。该噌饭时当噌饭!王子凌眼含期待之色看着田钰…田钰,无奈只好命人准备饭食。 “王子凌…我要你效忠于我…你肯吗?” 王子凌绝倒…这田钰也太直白了吧,最后还来个‘你肯吗?’这好像是情人关系在打商量…… “呃…公主,你还是先告诉我现在朝廷里的情况吧。”王子凌问这话其实他是不想像李鹏那些护卫那样,没上几天班就挂了,没啥危险就勉强上几天班呗。 田钰毫不疑迟就道:“现在朝中许多大臣收秦使贿赂后,都向父王进言说要实行近攻远交的策略,祖母行事谨慎,也任凭父王行事。” “等等….等等…你听谁说秦人贿赂官员的?” “众人皆知啊!只不过父王也不想得罪秦国,也就任凭官员收取秦人财物而已。” “我靠,这样也行!…那你继续……”田钰白了他一眼又道:“朝中如今都分成三党人,一党以国舅后胜为首贪婪成性,收受各处贿赂,经常进谗言于父王,简直就是国家的蛀虫,朝臣败类…” “好了好了,当心让宵小听去了……” 田钰一听可不得了急道:“啊?那…那可怎么办啊?”还不时左顾右盼。 王子凌幡然醒悟,原来这田钰非但不是铁腕女人,而且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小白,傻的要命。再朝田钰胸脯上一瞧,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胸大无脑么!王子凌心中好笑,道:“我神功无敌、智勇并齐、号称美貌与才华兼得。现在我很认真、很负责的告诉你:没事了,你继续吧……” 田钰松了口气,气恼道:“不准戏弄本宫!”又小声地道:“国舅很阴险的,若是让他知道我说他坏话,准在背地里放我不过。” 王子凌暗道:古人云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我要是选了田钰做我的后台老板,以她的智商,我选的明智么?嗯,好在我也不是什么良臣,混口饭吃而已… 嘴上却道:“你是公主啊,谁敢惹你?!没事。好了你赶紧说吧…噢!对了午饭得催一下啊…” 田钰心中嚷嚷道:吃…吃,就知道吃,吃你个鬼,你就是头猪(彘)啊!要不是你有用处,本公主才没空理你呢。 嘴上道:“第二党人,大都是武将是以公子轸为首的主战派。” “哦?齐国还有主战派?” 田钰黯然道:“是啊…不过他们主战的是复仇,主要是想先灭掉燕、魏,齐国与燕国乃世仇自然不必多说,然曾祖是死于魏人之手,齐国引以为耻,所以一些武将不顾国家大局助五国抗秦却主张暴燕、伐魏…只是他们势单力寡,也无可奈何的。第三拨人却是趋炎附势之徒,有些只顾自己安身立命有些只纵情风花雪月,尤其升、恒两位公子。有些则是看淡国家大义只理齐国内政,不关心其他。” 看着田钰说的有模有样的,王子凌心到:谁叫齐国太嚣张了,灭燕又想灭魏来着,人家不连横干掉齐国才怪。整暇道:“那就没人担心秦国么?” “有啊!祖母就曾说过秦国渐渐强盛,而自从秦连拔楚城,魏城还有长平之战后,秦国果然尽显兵将之勇。虽然长平之战后,秦国损失三十万大军,但是强势之气不见减弱。祖母只是小心事秦,并不敢把剑封直指秦国。倚仗齐国天时地利人和之利,还抱有幻想。” 王子凌看看田钰的胸脯又看看她的脑门,心中奇怪:按理说以田钰此时此刻的智商…呃…怎么会对国家大事这么清楚,都可以赶上君王后了,连君王后(如今是君太后了)都还没发现秦国这颗越来越大的毒瘤,她怎么会担心到秦国?还有出使赵国,他说的这种局势下,齐王不可能让他宝贝女儿出使赵国才对。 “这是谁告诉你的…” “是…啊…本公主自己想的!” 不说拉倒装什么神秘。。王子凌才不管其它,他老早巴巴的盯着门口。望眼欲穿。 “啊!公主…说了这么多,这饭菜…怎么还不上啊?你倒是去催催啊。” “你…你…你竟无视本公主说话?” “有视有视!只是我早饭还没吃呢,容易忘事。”王子凌很‘无辜’地说。这话他说的是实情。 田钰都气红了脸,狠狠叫道:“小琴、小棋为何还不上酒菜?想怠慢客人么?” 远远听道:“是公主…奴婢去看看!” 王子凌两眼瞄着田钰生气的脸颊,咽了咽口水:秀色可餐啊!连生气都是那么个性化。 片刻,两个女婢端着盘子入厅。片刻,室内充满了阵阵饭香…王子凌心中直叫幸福。 眼尖的王子凌瞥见盘内花花绿绿嫩食流油的… 经过主人的同意下,王子凌食道大开,拿起筷子(箸,战国时期用来分菜用,凡是达官贵人皆有。注:为方便读者习惯,今后不用生涩的词汇。能改则改,看官只管欣赏,莫当史书来对照了。学士并无读透战国,罪过!),把饭菜往嘴里塞,端起酒樽来就灌… 宫中饭食就是不同,必须的是王子凌穿越后最美的一顿了。风卷云残之后,王子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咯高呼:“好吃…好吃…好饱啊!”浑然不觉田钰在一旁用异样的眼光望着他,田钰心中忖道:我是不是错看他了? “直接说吧!公主想让我干吗?” “啊?你知道本宫找你有事?” 废话… “我可说好了啊,违背道义,昧良心的事咱可不干的?” “我…要你帮我练兵!” 王子凌讶道:“啥?练兵!” 心中计较:练兵的事,田钰肯定是不懂的,肯定不是这白纸一般脑袋的田钰想的,那她背后那人到底是好心还是恶意? “不是吧…我可没那能力。” “对…就是练兵。宫中大小军官都是有人脉牵动的,本宫并非不信任他们,但我是公主身份他们不会把本宫的兵放在心上,而且还有颇多的顾忌。退而求其次,我想李鹏校尉竟然能夸赞你的手下,你自然有点本事了,本宫就是要你帮本宫练兵。” ------------ 第二十五章 兵者,国之大事也 但王子凌却心动了。赵国胡服骑射强国。魏国武卒强横一时。秦国强弩威慑天下。燕国死士令人胆寒。楚国大剑士威震南方……嗯,如果王子凌要是给马安上马蹬铁蹄盔甲,在齐国建立一支重骑兵无疑是冲锋的一把利刃,绝对在这些强势上独占一席。 即使是王子凌的八十个部下,他也只是想训练成特种兵的那种模式,侦察暗杀倒是勉强可行,但却不适用于大型厮杀的战场。不过这马蹄马蹬一出,那局面可不是王子凌能够遇测的,只能秘密进行,这时的王子凌可是没什么雄心壮士可不想‘自己创出’鬼斧神功的东西来。 沉吟良久,王子凌怪怪的盯着田钰也不说话,田钰迎着王子凌的目观浑身说不出的不自在… “公主…你知道什么是兵么?你知道兵是怎样用的么?你可知道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兵呢?还有你虽是齐国长公主,但是你的兵是哪里来的?” “兵…兵…不就是士兵么?有什么好探讨的!内能安政外能定国,不就是好兵了么?兵书上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所以本宫深知练兵之重要。还有本宫的护卫就是本宫的兵,本宫的兵都留在赵国了。父王允诺会让本宫重新拥有护卫。” 王子凌就听到本宫本宫的,无语了:我连兵书是啥模样都不清楚呢。 王子凌还真不明白,一个齐国的公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利,谁给的,又凭什么会给她权利,就是齐国国君肯,那那些士大夫怎么能容能一个女人搞这些东西。 后世有历史学家推测说战国时候稷下学士最后会落个人去楼空的局面,并非因为齐国被灭过,所以一蹶不振,而是猜测当时是因为齐国是君王后实际掌权,有驳常伦,故此那些稷下学士们相继离开了,因为他们的信念里不容许这样的错误。不论真假,但总能说明,在当时女人还从来只是附庸的。 “公主,我那些弟兄是被我炼成特种兵,不是真正意义上能冲锋陷阵的士兵……” 田钰欣喜道:“特种兵?哇…那岂不是很利害的那种?” “呃…在某种程度上…是这样…可…” “好…本宫给你两千人就炼那个什么特种的兵。” 在外人面前尽量保持端正,睿智、女神的形象,迷惑众生。接触的越多了解的越深,就会明白,其实田钰就是个大白妞。王子凌看开了。 王子凌大惊失声道:“两千人?你开什么玩笑。” 田钰被王子凌突如其来的斥声给吓的呆住了。田钰面上过不去,憋红了脸道:”你…你…我…我可是公主啊,你这庶民…竟然…竟然敢如此对本宫说话…本宫…本宫……” 还不等田钰说出不利自己的话时,王子凌忙利索的陪笑道:“啊…公主…您消气…消消气啊…这不是小人一时激动嘛,由于公主你天生丽质、端庄优雅、气势逼人、不言自威,小人一时被公主的气势所迫,情绪难免失控啊,还请见谅……还请见谅啊。” 看着田钰脸上红潮渐退,跌荡起伏的胸脯也呈现风平浪静。王子凌暗捏一把汗:虽然田小妞‘胸怀’挺大的,但咱也不能太变态了…额…不能太失态了。 “公主…要是按我的要求的话,怕就是我的那些兄弟也不过是能力一般般…哦…还不够入特种兵行组中。” “啊…那若是如你所想,兵成之日能硬撼当年的魏国武卒么?”一提到练兵田钰马上忘了先前的不快,极其投入。 王子凌压力甚大,魏国武卒,知其练兵的方法就够变态的了。 “不能保证能炼出个武卒第二,此兵非彼兵也,概念不同。但是公主放心,小人一定训练好这支精英,让他们成为狼牙箭矢。额……不过,到时候就是给我两千人马,到时恐怕也是所剩无几了,我可以帮你训练,但人数嘛一百人左右。” 田钰失望道:“才一百人呀…那…有何用处!” “话可不能这么讲,少则精良多易泛滥,是吧?魏国武卒,不也是万中求一的力士么,再者说现在的魏国武卒好几万人,可实力呢,早已不复当年了,训练士兵哪里那么容易,你若是随便拉个人来就能练兵的话,那些将军都尉都不用干活了。” 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这可是荀子说的,不过今时不同往日,魏国武卒已经衰变不成型了,虽然还在,不过毕竟不复当年的锐气了,且现在东方六国混战不堪,在王子凌心中秦国是一统天下之国,他都是在衡量秦国的锐士。要击败秦国精锐不是靠死练兵就能达到目的的,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嘛,要变通,要找其弱点克之才是王道。当然秦国的强大主要还是它关在关中看着山东六国打来打去,自己却关闭大门休养生息。这能不强大么。 王子凌心中却想到了一系组训练的计划,想把自己和八十部下再次全面深造,再怎么说看过那么多的美国大片,不能浪费知识。还要考虑到精力、忠诚度、负荷面等问题,人数是越少越好的。至于大幅度练兵他是没有那时间,士兵又不是他的他懒的伺候。其实要炼出后世的那种真正的特种兵那是不现实的,王子凌可是靠着看书看电影时才接触到训练特种兵的过程,要是真有后世的那种特种兵的能力点话,就是炼出十人二十人,也美死王子凌了。 王子凌很认真的道:“别小看一百人,当初我可是领着一百三十人去杀过敌的,一人平均杀百人啊,真正的以一敌百,大胜而归,而且他们还都是力气欠佳的小孩。” 田钰心中鄙夷,以为王子凌夸张其实敷衍他:“也罢,本宫明白兵贵精不在多的道理!就听你的。” “我尽量让他们成为以一敌百的特种精锐!为公主效死力!” “那…除了那百人外,还有一千九百名士兵呢?你想如何训练他们?” “咳~公主…你要知道,我得把全部精力都投身于建设无可匹敌的特种兵这项伟大的事业当中去,你还想把我劈成两半么?…再说了…你的兵是哪来的,对你忠诚么?如果你不能牢牢掌握他们,那么他们将有可能变成你的后患。” ------------ 第二十六章 咱做官了 田钰俏脸一红,讪讪的道:“祖母知道我亲卫队没了,就特准我动员内城都卫队供我调遣,许我出城时差遣。” “等等…什…什么意思?难道只有你出临淄时才可以动的?也就是:不是你私人护卫队?别人也随时可以调整。” 田钰被这么一说顿时也感觉私自训练内城都卫队也大感不妥,一时羞红了耳根,急道:“不是,不是,也不尽然,护都卫队只拨一千给我,我还有一千亲卫兵。” “好…那…那明天带人找我吧,我就从那一千名中筛选兵种了。” 田钰惊愕道:“啊…那…这…可是…不若过几天吧!” 看着田钰面色复杂的表情,白漆的脸上时红时白,像娇嫩的莲花含苞待放一般,玲珑小巧琼鼻精致绝佳,灵动的大眼闪闪烁烁着,最让王子凌动情的是那笔黛眉,简直是神来之笔雕琢上去的,窄而长,鲜明柔美的向两测伸展,精妙出彩,伴着主人的意动而灵动。此时田钰羞怯的模样,对王子凌来说真是有莫大的冲击力… 王子凌赏莲般的享受,那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直让人心起漪旎、怦然心动。听不见王子凌应话,田钰抬眼望去,只见王子凌那猪哥相两目无神,嘴巴微张,面部表情呆滞。隐约间田钰还看见了那嘴角的一滴透明不明物质液体。 田钰厌恶道:“喂!王子凌!本宫与你谈正事。你…你不会又想着吃吧?不是刚吃了吗!你…” “啊!…没…不想了,想也吃不到…”也不等田钰理会其中真意,王子凌道:”公主说,过些时候是什么意思?不是那一千士兵又有啥毛病吧。” 田钰脸上微红,随即低低的道:“祖母许我在国中征兵…人…人数一千?” “what?” “本宫知道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不过我会去求我父王,请他先拨一千鄙兵给我的。鄙中有大量的储备士卒,不愁无兵的。” “不用…不用。你说可以随意在民间征兵?” 田钰点点头道:“父王已颁令下来了,因为跟我一同出使赵国的亲卫兵都死了,祖母很担心我的安全。” “如果公主相信在下,就请公主把征兵的事交给我全权负责吧!”田钰一时不语、寻思起来。 王子凌见了,心中岔岔不平:靠!都说大眼睛姑娘藏不住事,还真是这样,田钰啊田钰你都让我练兵了,还担心我征兵时搞什么幺蛾子?生了双大眼却贼溜溜的…靠!我这绝了世的好男人的人品还用你来怀疑?这不是添加我心灵的疮伤么! “好,本公主就封你为本公主的凤凰亲卫队良人…” “啊…凤凰?良人?” 经过王子凌不断陈述利害之下,田钰终于改掉了一个名叫‘凤凰’的亲卫队的名字,王子凌哪会把一群大老爷们安上女里女气的名号!原来她还想换个”好听”一点的名字僻如说:蝴蝶啊、蜻蜓啊、玫瑰啊、红花啊之类的,经过王子凌一系组盲目无情的打压之后…终于由王子凌、田钰各取一字,由于田钰喜欢满地的秋菊,故此执意要了‘菊’字,王子凌一时找不到相匹配的字,只好安了个比菊更俗的字眼‘金’。 “金菊卫队”王子凌想到了黄金甲是不大可能的了,但以菊为标以菊为旗,倒是可以,九月的菊花漫地开遍倒是好兆头啊。 从宫中出来,王子凌开心之极,好歹也算是做官了,还有个特权就是他可以随时进宫‘看望’田钰,虽然那是吃不到的肥肉,但多看看养养眼还是有助自身审美素质的提高。不过最让他开心的是从田钰那得百镒黄金(这里一镒作二十两),田钰守信,给来送钱来了,让四个人扛着两百斤的黄金就这么回去了,心中无限美好。 王子凌暗忖:该时代的金子贵啊,有钱了,发财了,就是回不去,咱在这儿当个土地主也是件美事啊。 望着闹市,王子凌憧憬着今后安定美好的生活…呵呵的傻笑… 旁边走过一队巡逻士兵,领兵的正是齐英,他是巡察各处巡逻士兵,他可是统领内城护卫一卒,官职是连长也有人称为卒长,治下两百人。 两人见了相视一笑,便错肩而过。 回到安生的院中,迎来了许凌、秦杰,前者面露喜色的道:“哥哥,没什么事吧!” “哈哈…有事,喜事啊…”王子凌掏出宫门腰牌,在秦杰、许凌面前晃了晃道:“进去再说!” 王子凌把与田钰的谈话内容告诉了两人,并提出了半个月后进行王子凌拟定的特种兵训练。 秦杰许凌不在乎训练的坚苦,却是对王子凌发了大财,尤其当了官,喜形于面。 秦杰相对比较稳重,但许凌兴度高昂,道:“哥哥,以后让我也带几个兵试试,让我也威风威风。” 王子凌笑道:“才多大的孩子啊?就想着领兵,那还让不让别人活啦!” 许凌反对道:“哥哥不是说过,年龄不是问题,身高才是距离,哥哥还说过…有志不在年低…自古英雄出少年…” “行了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若要带兵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了,实力决定一切,说实话我们的实力在我的特种兵计划中还差的远呢!” 许凌讶道:“不是吧!我杀过…” “别跟我吹捧战绩啊,西陵的战绩刷新,我们要重新来过。小凌子啊,西陵实在是我们减了便宜了,不可胡乱吹捧,自以为很是了得了知道么?不然日后吃亏的是你。众兄弟一起炼。练出个铜皮铁骨来才好,到时候成为百战之师。” “恩!哥哥说的是,小凌记下了。” 秦杰问道:“子陵也来?” “当然,茔城那时,我受伤至今还不曾好好去杀马贼,可不能落在兄弟们老后吧!”王子凌又道:“对了…胡三、胡四、大熊跑哪去了?怎没看见人?” 秦杰呐呐的表情显得不自然,竟说不出话来。 许凌却是大笑了起来,道:“哥哥,你是不知道,小三瞧上了一家姑娘…正借着查探消息的名义和小四偷偷跟踪人家呢!” 王子凌愕然,笑骂道:“毛都没长齐呢,就干这事,以后长大了还不去采花!随他吧,追上人家了也给我涨脸了!那大熊呢?” 秦杰气道:“这大熊八成是吃错药了…竟…竟…硬是要跟着胡三凑热闹。” “嘿嘿…秦老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早就盯准了大熊…那两眼直勾勾的盯这那小姐家的丫鬟呢!” 王子凌、秦杰张大了嘴巴不可致信道:“啊~” 秦杰道:“人心不古啊!乡里来的就是乡里来的,没见过好姑娘!这大熊…太没出息了。” “秦大哥你也别埋怨,咱就在临淄扎根,干脆你也找一个得了!” 秦杰被王子凌说的老脸微红,呐呐道:“我…我生的不好…” “哈哈…这有什么,秦大哥这一身皮肉,一脸大胡须,别提有多威武了,我都羡慕你呢。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 王子凌傻了:“啊?你确定不是五十二?” ……………………………… ps:关于齐国的这种军级制度王子凌也是刚刚了解不久。话说:当日鲍叔牙大力举荐管仲,齐桓公本不想见管仲,但碍于情面还是决定面试他,当时就问到如何建立稳定而有效的军队制度,管仲甩了甩飘逸的头发,极其风骚的说了以下一番话: “五家为轨,轨之为长。十轨为里,里设有司。四里为连,连之为长。十连为乡,乡有良人焉。即以此为军令。五家为轨,故五人为伍,轨长率之。十轨为里,故五十人为小戎,里有司率之。四里为连,故二百人为卒,连长率之。十连为乡,故二千人为旅,乡良人率之。五乡立一师,故万人为一军,五乡之师率之。十五乡出三万人,以为三军。” 意思是:每五户人家为一轨,任命一个轨长管理。十轨为一里,任命一个有司管理。四里为一连,任命一个连长管理。十连为一乡,任命一个良人管理。这是基本的军源制度。那么,怎么组织军队呢?每户人家出一个人,一轨就是五人,由轨长率领。而一里就是五十人,组成一个小戎,由有司率领。而四里就是二百人,组成一个卒,由连长率领。而一乡就是二千人,组成一个旅,由良人率领。(王子凌就是带兵两千就是旅长,只是这里的长官的称呼为良人而已)最终,五乡的士兵设立一个师,以一万人组成一支军队,由师长率领。而十五乡可以组成三支军队,组成一个国家的统一武装。这里的”三军”不是指三支军队或者三个军,而是指一支统一的武装部队。许多宵小以为中国的军队制度窃于西方,在此就不多什么了。但有此言者,诸君尽可鄙视之。 管仲在齐国拜相为公元前685年,就世界范围来说,也应该是最早的关于军队建制的较为系统的阐述。在这里面,我们看到,类似于现代军队建制的班(轨)、排(里)、连、旅、师、军都已经呈现出雏型,不过是缺少了营、团的进一步”细分”而已。按照管仲的军队建制,一个班有5人,一个排有50人,一个连有200人,一个旅有两千人,一个师有一万人,而一个军有三万人。与现代军队相比,不仅建制兵力大致相当,而且许多称谓都已经出现,比如连长、良人、师长等。而更为有意思的是,每家出一个壮男当兵的传统几乎延续至今。 ps:管仲的治国和治军方略,影响至今,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睿智和远见,当然还有女闾开辟,也影响至今,虽然现如今法制不许,但已然转入地下,屡禁不止(学士纯洁之人,未曾得见,但cctv,ccav新闻皆有播放,曰:某某扫黄组又成功抓获失足少妇xx人等等…)……我们当相信女闾该有重现天日之时……此言皆大伪之学士灵想之所独辟也,诸君观之,自去yy,不足为外人道也! …………………………………… ------------ 第二十七章 ‘sha逼呀’是何物? 秦杰羞的有些无地自容了:“我…天生如此…” 王子凌立即郑重地道:“啊…这没什么的,男人嘛又不看脸吃饭,靠的是本事实力,好男儿岂能是一副皮禳可枉论的!只要有本事哪找不到好姑娘?!人要有自信知道么?伟大的莎士比亚曾经说过:自信是走向成功之路的第一步,缺乏自信是失败的主要原因…秦大哥你这就不比大熊了,他可比你果敢多了,见了喜欢的姑娘人家敢于面对勇于追求…你必须自信啊!” 许凌插口道:“哥哥,大熊还没接近那丫鬟呢!还有…‘sha逼呀’是何物?” “额!!是莎士比亚不是‘sha逼呀’,他也不是何物,是个教书先生…” “哦!” 为了不刺激秦杰保护他‘幼小’的心灵不受打击,王子凌唾沫横飞、不厌其烦的陈述人生意义,人价生值,人生真理,爱情观,价值观,人生观…最后才道:”去吧!去追求你的爱情吧…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莫要到老了才后悔啊。” 秦杰虽然听得云里雾里的,但还是频频点头,说完后王子凌待要离开,瞥见许凌摇头晃脑煞有其事的念叨着。 “小凌子啊…你才十三岁,大人们的有些事情你们小孩不必这么早就懂的,好了!出去玩石球去吧。” 刚想去寻美丽温存时,大熊、胡三就联袂而来,脸上尽是颓废,没精打采的,满是愁容。 那穷酸样王子凌真看不下去,调倘道:“是踩了狗屎还是丢了金子啦?瞧瞧你俩那窘样,知道的是情场失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什么人呢!” “哈哈哈哈…”秦杰、许凌皆捧腹大笑。 胡三瞪了许、秦二人一眼闷道:“啊,大哥!你都知道啦…” “不就是追个女人嘛!至于把你给愁的,真把我的脸给丢尽了。” 胡三委屈嚷嚷道:“追女孩又不是打架,这跟大哥的脸面有何关系!” 王子凌耳尖听罢不可一世的道:“哼…想当年大哥我可是混际花丛的高手…号称:情场杀手鬼见愁,潘安宋玉见棘手,世间美女之终极归宿啊!人送绰号:情圣是也!” 许凌、秦杰满脸不可置否。 可惜王子凌还沉醉在自己幻想的世界当中,世人完全不理解他。他倒是完了自己的处还没破呢,哎,太尴尬… 大熊、胡三因为堕入了爱河,故此深信不移一脸崇拜之色… “啊,怪不得美丽嫂嫂都无怨无悔的跟着大哥奔走呢,也怪不得公主会箐睐大哥呢!” “唔…有些话心里知道就行,别说出来就好!那样感觉就不对了嘛!” 胡三可不知道田钰是在抓王子凌这人才的。王子凌老手是老手,不过是真正的纸上谈兵之辈;qq里是会些花言巧语,可就是没实践过… “说说…到底何事?那小姐有没留下什么姓名?收到人家手帕、丝巾之类的没有?” 胡三苦着脸道:“哪有啊…人家…都没正眼看过我。” 大熊傻傻一乐:“嘿嘿!她对俺笑了…” “那她住哪知道吧?” 胡三急道:”知道知道,她好像是官宦人家千金,大哥…这可怎么办啊?” “官宦?”王子凌心想:这开放的社会大街上美女调戏帅哥的都比比皆是,弄个姑娘不难,不过要是官家千金那就不好搞了,正色道:“你真的很喜欢她?” 胡三毫不犹豫的应道:“是…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我想娶她!可她的身份又…” “好!今晚咱们谋划谋划,我保证那女孩对你倾心。管她身不身份的…只要日后你对她好不就行了!” 大熊急道:“大哥,你可别只顾小三啊,还有俺…俺的那个…” 王子凌白了他一眼:“你是喜欢那小姐的丫鬟是吧?” 大熊拼命的点头。 “那不就成了,解决了小姐,那丫鬟不就陪嫁过来…到时…不就如此这般…嘿嘿…”大熊大喜之下不断的一旁憨笑。 胡三道:“大哥,我看此事还是做罢吧,毕竟我们还是贱籍出身……” 王子凌笑道:“这有什么,你可知当今的太后也曾是官宦千金,之后却嫁给了她院里的仆人了么!” 这事确实,这是齐人甚至七国皆知的事情,想当初齐国被乐毅连下七十余城,齐湣王被杀,全国仅剩莒和即墨二城,当时的太子也就是之后的齐襄王田法章逃亡到莒,化名在莒史官后敫家担任园丁,当时太史官后敫之女感觉到田法章不同寻常,表示要下嫁,但后敫极力反对。不过二人却私定终身,并生下田建。这违反了当时礼制,以至于父亲和她断绝关系。复国之后,齐襄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君王后回宫迎娶她。 就是这么个小小的故事,成了两千年来才子佳人后花院相会,落魄才子受佳人恩惠亲睐,最后才子发迹之后迎娶佳人,终以大团圆为结局的美谈。这君王后便是当今齐国太后了。当然在这个时代这还是不能让人接受的。 胡三听后眼中热切,心中满是期待… 回到房中,只见美丽背着王子凌闲坐榻上,托着香腮,思索着什么… 王子凌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背后…看着她那如同刀削的双肩,如此花容月貌,不禁暗叹:好美!我一定要让她幸福,过上安定的生活,恐怕世上在也寻不出第二个像美丽这般娴静貌美的女子吧。一路之上美丽默不作声的跟着王子凌奔波,日里夜间她为王子凌一群人洗衣做饭,缝补衣物,端碗递水,照顾细微,没有丝毫不耐烦,似这般女子怎不令王子凌怜惜呢?正当王子凌想入非非时,美丽晃了晃丽影,王子凌吐出一口浊气,再把持不住,上前一把从背后搂住美丽的柳腰,一头钻入美丽的秀发之中,吮取那发间的芳香。 美丽“啊”的惊呼一声,娇躯一颤。只听王子凌的声音从耳根响起:“好美丽,你先别动…恩…这样感觉真好!” 美丽脸上一红,心中甜蜜,那被王子凌呵了气晶莹如玉般的小耳朵,已酥麻难奈了,美丽心中”怦怦”跳个不停。似是发香已无法满足了,王子凌的双手开始大胆的上移,直到攀上了那令男人们心驰神往的圣女峰时停滞不前,美丽脑袋一片空白,呼吸都失率了,心中盼望情郎的疼爱嘴上却矜持道:“夫君…不若等到夜里…哼…别……”随着王子凌不断对其上下其手,美丽已气喘吁吁了,双眼迷离,渐渐显出媚态。 王子凌把美丽往后一带,美丽顺势仰面枕在王子凌的左臂膀之上,看着她那醉红的俏脸,慵懒的媚体,王子凌不再疑迟,深深吻上了美丽的双唇… !!!!!!系统提醒,以下一段文字缺失!若有观看请支付推荐票一张!推荐之后,电话联系起点工作人员领取章节。 ------------ 第二十八章 田钰的故事 一阵云雨之后,夕阳渐渐西隐,待到许凌叫唤时,王子凌已然美美睡了半个时辰,看着玉体横陈熟睡中的美丽,王子凌又足足过了一回手瘾,弄的美丽梦中呓语涟涟这才罢手,一回想终于是个真正男人了心里就美的紧。 “哥哥,那齐英大哥来了。” “这么晚?”说话间两人已徒步到了大厅之内,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嘛,王子凌喜滋滋的笑道:”齐大哥来啦,小弟我欢迎之至,” 齐英爽朗一笑拱手道:“齐某是专程赶来祝贺子凌,恭喜子凌这么早就受公主赏识,特封金菊护卫良人…” 王子凌苦笑道:“齐大哥消息倒是灵通,你难道不知这如今的金菊卫队只我一人么?光杆一个,额良人这个名称不好,直接叫良人不更好听。” “如今是一人,可不代表今后还是一人,兄弟可瞒不了我,公主是否已放权给你,可征兵千人?” 王子凌道:“这你也知道…” “那自然…实话告诉你吧,我已得公主口喻,命我一个月内携助王兄弟你啊。” 王子凌暗喜:这豆腐脑公主还挺上心的。随即道:“有齐大哥相助那真是求之不得之事啊!…哈…齐大哥可知道我这金菊护卫良人有多大权力?” 齐英难道:“这可不好说,本来公主亲卫不过两三名护卫,多是丫鬟太监,一般更是没有私人护卫的,寻访亲戚自然也用不到。公主们天天呆在宫中何时有出宫的机会。但长公主可不一般啊,受太后、大王恩宠,准许自由进出王宫不说,还赐与五百名兵卫,如今却是增到千人,可想而知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受宠啊…” “啊…我还以为每个公主都有呢。照你这么说我倒觉得正常了,这公主本来就不需要护卫的嘛,那大王为何还赐长公主这么多护卫?” 齐英附耳道:“听说是公主主动要求的。齐都人人都知道公主喜欢听政事,其实应该是大王给他闹着玩的。” 王子凌暗忖:乖乖不得了,那田小妞还真能瞎整。“怎么会这样?可是宠爱一个公主也不可能宠溺到这种地步吧?” 齐英压低声线道:“子凌不知长公主之事?这是个众所周知的秘密!” 王子凌翻了个白眼,道:“不知!” …………………… 经齐英的一番解说后,王子凌也暗中称奇… 据说齐襄王有一天夜里就寝,一个女婴出现在梦中,蹒跚着步子嘻笑着向齐王而来,齐襄王油然生出亲切之感,蓦然天地间突然串出一条巨大黄龙,只见那黄龙牛头大眼、鲇须鹿角、黄皮周身、细长逶迤,展现利爪气势庞勃的向女婴奔来,齐王大惊,既喜又悲,喜的是居然万幸,能够得见黄帝真身(当时世人皆把黄帝看成黄龙转世)…悲的是那黄龙风驰电策般向女婴袭奔而来,齐王想叫唤那女婴,可是哽咽在喉喊不出声来。待得黄龙与女婴相撞时,齐王又惊,方见那黄龙一头扎进女婴背脊一条巨龙便在小小女婴体内消逝的无影无踪,这时齐王方从梦境中骇然惊醒,不觉周身都是汗水… 于是乎,齐王连夜命人将稷下学宫中有大名气的一些士大夫与临淄城内著名方士一并请入宫中,陈说原委,让众人解说… 当时的稷下学宫因十年前燕国攻陷临淄时而渐渐败落,士子俱都离齐游历他国,故此齐襄王时刻想恢复当年宣王时鼎盛之姿。所以稷下各博士、士大夫、学士们大都认为黄龙一说、以为齐王作态,这是复稷下学宫之举,也就契合地恭维几句,不放在心上,待得几日过后,钻研五行、阴阳之说的邹衍却是频频在夜间探测星象…直至三年后的一个夜晚,齐王二子田建的妃子为田建生出一个女儿来,齐王前往见了,大吃一斤,只见那女婴毫不认生喜滋滋的向齐王挥舞幼嫩的双手,齐王毫不迟疑的想起三年之前的那夜黄龙,鬼使神差下竟翻开婴儿背后褥布,一看之下惊呆了,那女婴背上竟有一条土黄色胎印…图形条状,只寸许,又有四条旁支,分明是一条鲜明的小黄龙纹嘛。 大喜之下又想道:多年前,齐国兴主姜小白也曾差点被灭,最后逃至莒后又复的国,之后成就春秋霸业,这和自己何其相识,莫非我齐国希望在此! 兴奋之下齐襄王连夜招齐了士大夫们,大概为了炫耀当年士大夫们不信他的梦境一般,齐襄王特地让他们看了女婴背上的‘龙纹’,众人看罢,果真有天生胎记,做不得假,众人百思不解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纷纷道贺,不吝高词称赞女婴,又称齐王如此如此不凡,又称齐国国运如何如何昌盛,但就是道不出其中真意来… 是夜,邹衍进宫与齐王彻夜长谈一番,也不见及说了什么,之后跟没事发生一样,不久之后因齐王非常宠爱女婴便干脆废了那酒禳饭袋的太子田生,立还田建为齐王侯继者,那改变田建命运的女儿就是田钰了,可想而知,田钰被**宠及一身,被齐王捧为东方明珠… 第二年,齐襄王就辞世,十六岁的齐王建继位。而邹衍也去了赵国,因邹衍的离去,使稷下再度“瘫塌”有学之士纷纷离开稷下,齐集邯郸…… 王子凌听了个大概,最后感叹道:“原来…原来田钰公主被那么多人看过背啊!” “啊?”齐英绝倒!“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你听了难道没什么想法?” 王子凌认真的道:“有啊…唉…世人迷信,导致社会进程的阻塞!人类思想的偏离啊!”暗里却道:嘿嘿,如果能看看田钰的背就好咯,一定很美,还有天生的龙纹胎记。 “迷信?何谓迷信?” “啊,就是一种错误的信仰吧…” “哦!…啊!对了…今夜我是来请兄弟你去秀月楼吃喝的…快快跟我走吧!” “秀月楼?很好听的名字…一定是个雅地…” 齐英干咳了一声,尴尬道:“雅是雅,却是专门为男人提供的雅地。” 王子凌一听会意过来“哈哈”笑道:“原来是青楼女闾啊,那可得去瞧瞧。” 齐英心道:你也太直白了点吧。不过却是爽快之人…… ------------ 第二十九章 秀月楼 王子凌带上胡三胡四一路跟着齐英来到临淄城东系水之畔。这系水一支名曰柳河,因河旁都是些烟花之所,固有扶柳之名,乃是齐国郭城内有名的青楼河,河边有街名为‘柳街’。只见整个一整排下去都是红色灯笼高挂,街道两旁人声鼎沸的好不热闹!胡三胡四左顾右盼的挺享受这里的气氛。 “王兄弟前面便是这临淄三楼两坊一阁中的秀月楼。 “哈哈,不愧是青楼开祖之城啊!”王子凌一众踏足柳街,都城晚市,繁盛兴旺,灯火完全照亮了大街,王子凌暗道:不愧是名都大邑啊!此街原是柳街后来只因建立了有“临淄第一风月场”美誉的秀月楼,故而整条街的店铺也因在此楼的影响下渐渐改成专卖女人用品服饰的店铺,女人喜欢所以买,因女人喜欢所以男人也买,久而久之此街就成了“粉红街”了。行人肩摩踵接,很是热闹。 秀月楼门口各色卖笑女子正使出浑身解术,接迎来往男客,王子凌等人看了这兴盛气象,兴致大起。他虽然不至于去嫖,但是也非常喜欢这种热闹。 “走…我们也进去吧!”胡三胡四兄弟自进门见了那花姿招展的姑娘们就避不开眼来。 王子凌见两人木讷的快出丑了,忙附耳道:”你两能不能给我出息点啊,逢场作戏只管放开来就是了。”胡三干笑几声,胡四则弄的面红耳赤的……、 楼中非常拥挤,喧闹声大的让王子凌极不舒服。 “王兄弟,只今天的秀月楼有些特别,故而人多了些。”见王子凌不爽,齐英立刻道。 “嘿!我还以为天天都是如此呢,那可就苦了这里的姑娘们了。” “…………”齐英无语! “咳…咳…好在我早早花了大价钱订了席子,走,咱们楼上去!” 齐英早订了二楼靠栏的一方大桌。酒菜已备好了,当齐英走过去时,不时有人和他打招呼,看来这些都是城中办差时应该和齐英一样,时常光顾青楼,这都成了他们自家了。 王子凌大咧咧的跪坐席上,楼盘很大,楼内格局设计不错,北面三道楼梯的交汇处的亭台处在两楼中间,极宽,想必是怜人歌舞之用。 王子凌位置很正,完全可以好好欣赏待会儿的歌舞演出。 王子凌、齐英、胡三、胡四还有一个齐英的小弟齐武都围坐一起。这时一体形肥盈,身着华丽服饰的半老徐娘摇着水桶腰信步而来…“哎哟…齐大爷,您怎么今天才来呀,明月这些天老念叨着你呢!” 齐英一脸尴尬道:“于妈妈…我这有贵客,快快叫明月、青风等人过来相陪!”那于嬷嬷一扫王子凌三人衣着朴素,眼中虽是不在意,却也不敢乱说什么,必竟“顾客是上帝”麻,(上帝,原来这地盘也是你罩着的!)这是恒古不变的理,欢笑道:“好、好、好,老奴这就去唤。” 王子凌感到恶心那老鸨差的粉底都能用斤来论了,暗暗叫道:可别找来的姑娘与她一样啊!! 王子凌端着酒樽漫不经心地道:“齐大哥先前所说的‘红粉联盟’是怎么回事?小弟倒是有些兴趣听听。” 一提到红粉联盟齐英马上来了兴致:“这红粉联盟说白了,是各国权贵赚钱博名的手段,各国征战不断,其中凄苦的莫过了穷苦百姓,卖儿卖女的不甚其多啊,更有今日是小姐明日便是娼妓的悲苦女子,身处烟花柳巷之地,难免每日受那些权贵欺辱,为了保存点自身的利益,各国青楼便结成了联盟,由幕后老板出利拉拢各国高层,由他们维持着青楼的生计,红粉成立后,青楼之中惨剧也是大大减少了,随着红粉的成立,另一组织也随之成立了…” 王子凌道:“不会是地下组织吧!” “地下组织?哦,是黑手会…” “黑社会?” “不是,是黑手会,这组织建会的初衷是为了保护青楼怜人和暗杀破坏红粉的人,直到后来却多出了一项工作来。” “拿钱,替人杀人?” “没错,就是杀手组织,还有专卖情报的。” “恩!了解了,太可怕了,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哈哈,只要咱们不在红粉作出太出格的事,还怕他什么?” “恩!说的也是…喝酒!” 半刻,四个妖绕万分的少女款款而来,嘴上保持着职业性微笑…人未到,秋波已至,各有媚色… 王子凌暗赞:不愧是成名青楼,除了老鸨以外,个个俱都花中翘楚。一袭青衣女子首当而至,双手攀上了齐英的肩膀毫不客气的跌坐在齐英怀中,嘴上嗔嗲道:“齐大爷是否忘了奴家呢,这些日子都未曾来过秀月楼呢!” 齐英迷离着醉眼道:“明月,我怎么能忘了你呢。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嘛,我日里夜里天天想,都恨不得时时都待在你身边呢!但你也知道我公务繁忙多变…这些日子实在是抽不出空啊…” 那明月皱着琼鼻,三分真七分假的嗔道:“这次就相信大爷啦,可是往后大爷可要时时想起奴家来!” 王子凌心中自我良好道:好你个齐英原来还是个纵横风花雪月场所的高手呢…随后其她三个姑娘不甘其后也纷纷落坐在胡三胡四、齐武身边,开始了她们极其专业的媚人手段,直逗的胡三、胡四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应接不暇。 胡三胡四长这么大哪曾接触过貌美的女子啊,此时是既羞愧又欢喜的,那两位姑娘可就真欢喜起来了,逗玩着未经人事的小男孩,她们可有的乐的… 忽然王子凌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怎么没人理我呢?! 我靠!有眼光的女人都死绝了??又暗暗恼火:这老母鸡是怎么搞的!难道不会数数么…我长的挺俊的啊,莫非古代人不喜欢帅哥! 王子凌可没想到,导致他‘失宠’其实是他的位置离的最远…见其他人无暇顾及他,齐英已堕入情网也不曾注意,王子凌又不能出声指责,那样不太尴尬了么。听着楼间媚笑嘈杂的声音,王子凌只能无奈的笑笑… 正当王子凌饮了一口酒后,一声猪骆嗓子咆哮而起“静一静,请大家静一静…”这声音……真如冬天里的大冰雹,夏日里的火雷电啊。让人直激灵。 这时齐英悄声到:“好戏来了…” 王子凌追问道:“什么好戏?” 齐英道:“王兄弟可知这秀月楼里最红的姑娘是谁?” 王子凌没好气的道:“我哪知道啊?你直说了吧,别吊我胃口。” “咳...咳...真没情调...当然是偃楚月姑娘...嘿嘿,咱们今晚可有福了。” “偃楚月?谁?有福?莫非齐大哥将偃楚月请来了?” ------------ 第三十章 偃楚月 齐英白脸一红,讪讪道:“咳咳...这...这个倒是不能…不过今天能一睹美人丰姿,以愿足矣!兄弟你可不知,这楚月姑娘可是当年越国王族后裔,生的国色天香,真个天仙下凡啊…临淄达官、名流、有钱之主哪个不是想据她所有,还不是被她拒之门外?” “一个风尘女子,有那么夸张么?”看着齐英神经兮兮的模样,王子凌不可致信的道。 “可不是么,楚月姑娘琴棋书画、歌舞诗词样样精通,已然在齐国算是个风雅之流了,如今已是超脱了风尘的怜人了,除了维持秀月楼的名声而不定时的表演之外,已经很少有机会看她表演了。总之是数年无一” “那…那她有多大了?”王子凌暗忖:该女人成名已久,不会是四五十了吧! “十八!” “???”恩,战国时候的女人不予常理揣测。 此时楼内吵杂声已经平息,只听那粗狂的声音又起:”各位大爷…今晚是我们大齐尊贵的公子桓的生辰,为此我们的楚月姑娘特此献上一支舞,也希望各位公子、大爷们日后多多照拂秀月楼。”不等那老鸨说完秀月楼中欢腾四起,气氛一时攀上了高潮。 王子凌凑近齐英半打趣的问道:“公子桓是谁?怎么比你大面子还大啊?” 齐英低声道:“大王二子,与太子升为亲兄弟,恐怕太子升也在楼中。” 王子凌奇怪道:“既然是大王儿子生日,那怎么不在宫中设宴?怎么还来这种地方?” “只因…这公子桓行事有些…呃…反正太后她老人家极不喜欢他,而大王也不太喜欢二公子,而且宫中那么多公子、公主,总不能天天设宴吧。大王也就是送些礼物罢了。” 明白了,王子凌暗忖:齐王是饭桶,他儿子也是个酒禳饭袋,生日都往妓院跑,可想而知平时的作风了。 二楼的周遭扶栏处,观众拥挤着翘首以待,三楼包厢中个个猥君子开启了门伸直了头等待,楼下围观者更是别有空隙。 本来那老鸨还想宣传几句,但遭遇了大众狼友的寒光之后只能道:“现在有请楚月姑娘…” 随即一名年轻女子从楼角转出,台下的欢呼声竭然而止…只见那女子缓缓步下楼去,转到台上,一下子一袭青裳纱裙映入王子凌眼中,那女子面色红润,气质脱俗,丝毫无风月女子那般的媚俗之态,俩束鬓发中裹脱出那张俏丽的脸儿,犹如白玉,直令王子凌无限遐想,那俩笔黛眉之下,透彻的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无奈,直让人心生怜惜,彷佛是惆怅中的女神…与田钰的纯真之美不同,偃楚月有着令人病态的怜惜之美。 声乐奏起,在观众迷离的眼神下,楚月莲步轻摇,缓缓起舞… 王子凌已然不知他心在何处了,只是眼前声色俱无,万籁俱静;有的只是对他含笑起舞的翩翩仙子,但见那仙子对他含笑晏晏,宛如莲上蝴蝶,轻盈迷人,犹如碧水鱼儿,体态柔美,再如风中枫叶,随风而舞…… 王子凌再也抑制不了心中的激荡,面无他人的跑下楼去,走近楚月跟前,眼中爱慕之意大甚,心中阵阵旖旎,那楚月见及王子凌,眼中温柔,媚眼流苏,洁白如雪地双手攀上了王子凌的肩头,轻轻的朝他脸上呵了一口香气,王子凌心头狂跳,与在他周身起舞的楚月四目交接之下,王子凌毫无意识的伸出了双手,捧起了楚月的脸,楚月的脸颊就这样深深的跌进了他的眼里……看着她那清明的美目,王子凌深吸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然后掘起嘴慢慢靠近楚月的双唇…… “子凌……” “大哥……” “咳…咳…” “大哥…你干嘛呀?” 王子凌惊醒,只见自己双手抱着柱子,掘着嘴吧就要往上亲去…转头瞧去只见周围广大观众张着嘴巴,愣愣的盯着他… 王子凌老毛病又犯了,“啊!...哈哈...哈哈...没事...没事...我看这柱子长虫了没有...哈!这柱子真好看啊!”王子凌脸不红心不跳的,掩饰尴尬,也亏他脸皮够结实的…好在不认识他的人更加关注楚月,早回首观看美人去了。要不然他那猪哥像还要更加丢脸的。 王子凌擦擦口水,对着胡三胡四喝道:“看什么看……”一席上四男四女都掩住口鼻强忍着不笑出声来,可把脸憋红了…… 待再往台上时,王子凌才发现偃楚月的独舞已经结束了,只听那楚月温婉的道:“今日是公子桓生辰吉日,承蒙公子错爱,相邀楚月,楚月惶恐,因而献此拙态,失礼之处还望大家海涵…”说完盈盈作福,听着那清脆的声音王子凌一脸神往,不觉间又向前挪了点身子,胡三见状马上提醒:“咳…咳…”王子凌回魂过来,瞪了胡三一眼,又投目楚月去了 暗赞:啧啧…这哪像是青楼出身的,简直洛神前世。 “楚月姑娘何须与那些贱民虚以逶迤呢,与那些贱民亲近岂不失了身份?何不上楼与我们一起饮酒赋诗。”冷不防的一声响彻。 王子凌心中大大的不爽:靠,老子好不容易找到初恋的感觉,就被这么一声狗叫给破坏了…我呸! 楼中之人大都冲着楚月来的,自然也知道自己入了“贱民”之组,心中无不愤怒,齐齐往三楼望去,只见几人衣着华丽的公子哥立在走走廊上,本来想出声教训的人,马上闭上了嘴巴。声源处就在王子凌的头顶,王子凌自然见不到,扰他好梦是什么模样… 王子凌心中大骂:这贱人看来大有来头啊,居然踩在我头上了。 楚月皱眉道:“公子不可这么说,楚月能有今日的风光,也是多亏了大家抬爱,大伙怜惜楚月,楚月虽是风尘女子,却是诚心感激各位……” “哼…得了吧,要不是有人庇佑你,你一个风尘女子,还真当自己是越国公主啊,还不知道会在哪些男人身下娇喘呢,嘿…还装模作样的……贱人!”那声音冷冷不屑道。 “二弟,别为了一个女人扫了我们的兴致,咱们不缺女人…来喝酒!”令一声音响起。 “对啊,不就是一个女人么,改日我叫我爹弄几个各国王族后裔送与公子……” “也罢,我们喝酒去……” 楚月当众受辱,知道对方身份却是不敢驳他,见无人挺身而出,虽是知道结果,却也不住的伤感。一时间脸上白了几分,眼中都湿了…强忍着委屈道:“对不起,楚月身体有些不适,失陪了……”说完,偏过头失落的离去了…… 望着楚月单薄的身影,王子凌眼中寒光大盛…流落风尘不是她的错,虚以逶迤更不是她的错,毕竟一个柔弱的女子还要生存的。 围观的人也渐渐无趣散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 第三十一章 王子凌做贼 “齐大哥,刚才那是什么人?” 齐英遣走了几位怜人后才低声道:“他便是今日生辰的公子桓,后面那位应该是太子升,最后一个便是国舅的小儿子公子冲。除太子外,他们都是这的常客,横行惯了自然这儿人人都认得他们,他一出声我便知道是公子桓了。” “那你可知楚月姑娘是受谁的保护?” “这倒是不知道,不过我曾听别人谈论起过,好像长公主与她颇有交情…” “长公主?…哦!” 齐英一脸歉意道:“唉,原来今日楚月姑娘是应公子桓的约来的,子凌,真抱歉!出了这扫兴的事,如今时间还早要不。” “呵呵,没关系,齐大哥。现在也没了兴致了,我有些累了咱们还是走吧!” 出了秀月楼,齐英、齐武因为与王子凌三人不同路,也就分道了。待三人拐到一处墙角下,王子凌冷冷地道:“小三子小四去换件衣裳,今晚混进秀月楼,查出太子今晚他们的行程路线,查完后在这等我。” “大哥是否要教训那几人?要不让小四回去找些兄弟过来,我进去打探?” “不必,那样太费时间,你一人进去我不放心,太子的手下可不是吃素的,你们不要大意,机灵点…” “是!大哥!”胡三、胡四齐声道。 王子凌转到秀月楼中,一路往北苑走去,心中还想着美人说不定会哭成什么样呢?爬进秀月楼后院,却不知道该往哪走了,待王子凌爬上一座楼顶看准了灯火最亮的地方,就前往,只是好像都差不多的样子,路上虽然来往的姑娘、护卫频繁,但黑暗中隐身却是简单的事了。但王子凌懊恼:要不直接抓个丫头问一下?只见俩个丫鬟衣着的女子相向走来,王子凌又隐于暗处,只听一女子道:“小荷,去弄些檀香来,楚月姐姐那怕是不够……” “恩!是!” 听到了“楚月姐姐”的称呼,王子凌就暗喜:看来这应该是楚月的丫鬟吧,恩,跟着她准没错! 一座精致的阁楼坐落在池塘边上,楼外数掌红灯悬挂左右,透过窗门依稀可见屋内烛火憧憧。王子凌暗忖:应该就是这了吧!王子凌小心翼翼的跟着那丫鬟的步伐上了阁楼,眼见那丫鬟转角后,便进了门,又合上了门,王子凌轻身贴近门口,只听得屋内传出舀水的声音。 王子凌yy道:美人在洗澡?要不要偷看一下下呢?…… 不行!我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有道德的、有上进心的良好公民呢,唉,我太流氓了。 不过只看一眼?看看她是不是还在伤心。对应该为安定自己的心瞄上一眼。 哎呀呀,还是不行,我不能毁了人家清白吧。 可是,我是现代人,看一眼,又不会怀孕! …………………… 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之后,王子凌决定还是看一眼,理由是:确保一下,屋内有没有其他不法分子在偷窥…….啊,这理由,太有说服力了! 王子凌猫到一侧的窗户点破窗纱,屋内香烟缭绕,连王子凌都能闻到淡淡的香味,清香提神,不溶不腻,作为现代人的他,可没用过这玩意,感觉特享受。 王子凌迫不及待的想一睹美人出浴,贼眼在房内乱扫。不过看见的竟不是美人出浴!房内,在香烟之中,偃楚月慵懒的倚靠在床上,在王子凌看来,楚月还保留着些小女生懒惰的特性,只因她面前是一张小书桌,上面还放着一叠书简,砚台,几张绢帛,一叠纸,外加手中的毛笔,此时楚月正支手托着香腮,侧靠在桌子上,右手执笔在绢帛上随意画画,那身衣裳被楚月的坐姿所束,正好把她那玲珑的躯体勾勒出来,那头长发随意的散置背上,更显娴静优美…… 虽然看不到楚月的脸,但王子凌却不失望,他觉得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也是一种享受。 “小梅,陪我出去走走吧,这儿闷的慌!”楚月的声音突然响起。 “姐姐…你还在为刚才的是伤心呢?” 楚月有些疲惫的道:“没事了,他说的对,要不是长公主维护我,恐怕我现在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姐姐,别瞎想了,走我们出去吹吹风吧!想想开心的事,不如去池中放灯船吧!” 楚月展颜道:“恩!咱们就去放灯船……” 王子凌侧着身体挂在墙边,直见楚月带着小梅出了门才松了一口气。 待俩女走远后,王子凌偷偷的潜入楚月房内,看看屋内的陈设都是些文雅的东西,琴棋书画一应俱有。突然恶作剧心起,王子凌决定留点墨宝下来,随手拿起楚月执过的笔来,暗道:嘿嘿,穿越者偷点前人之作好像很平常的事嘛,又不是犯罪。 随即拿起一张丝帛来就写下一首千古名诗来,由于王子凌古字写的实在不堪入眼,更是错别字横生,所以,王子凌换了一张又一张的帛布,终于在最后一张时才肯定下来了,还暗自点头道:“恩!不错,有进步,虽然歪扭了点,倒不失一种风格啊!”为了不被主人家发现前几张拙劣的笔迹,王子凌把所有废弃的帛书都撕碎了,如果让王子凌知道他撕的那些丝帛够他吃上几个月的饭钱的话,打死他他也不会这般浪费了…… 王子凌又转了转,然后一屁股毫不客气的坐在楚月榻上,入鼻的是一阵阵淡淡的幽香,女人身上的体香往往比她的容貌更容易让男人心醉。王子凌已经渐渐被楚月征服了,虽然她们两并没有真正的见过面,也没有交流过。对王子凌来说,这是一种感觉,而且这种感觉很微妙,渐渐升华让王子凌迷失其中。 一个男人要是被女人迷的神魂颠倒了,那么就会做出一些行为失常的事情来,就比如说王子凌。 此时王子凌双眼死死盯着床角还未被收起的衣物。 这个时代内外衣着领口分明,这种服装通身紧窄,长可曳地,下摆呈喇叭状,主要是衣领部分比较有特色,通常交领之时,越是外面的衣着,领口越低,以便露出里面的衣领,每层衣领必须露在外面,最多的达三层以上,时称“三重衣”。 这样的话,女人们就有了一种习惯,衣服是按照领口的高低依次排放的,王子凌看着墙角一整排的衣服,颜色鲜明,各有花色。但是贼眼却堪堪的盯住了那些最小件也是领口偏高的小衣……终于还是忍不住,顺手顺了一件揣在兜里…… ------------ 第三十二章 暗巷 王子凌回到小巷中,胡三、胡四已经在那等他了。 “怎么样?” “大哥,摸清了,就是他们的护卫有些麻烦。” “多少人?” 胡四道:“据我观察,应该有十二人…” 胡三道:“不!待公子冲走后,只有八人了!而且,太子身边之人非是等闲之辈,皆是一等一的高手,我们被他的护卫盯的死死的。” 王子凌叫苦道:“恩,八人?还他妈的高手?是不好办啊,你爷爷的,出来玩也带那么多护卫。” 胡四怯怯地道:“大…大哥,这算是极少极少的了。” “带那么多人我都下不了手了,还少啊?” 胡三、胡四无语:难道要人家不带手下让你打…… “恩!看来不能绑起来打了…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胡四恶寒,道:“就咱们三个?大哥…不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那个公子桓既然敢侮辱我的梦中情人,那就是侮辱我…哼,侮辱...咦!有了…嘿嘿嘿嘿...” 胡三胡四对望一眼,看着王子凌那邪恶的笑容,很是不解啊! 胡三道:“嘿…大哥,你跟楚月姑娘早就认识啊?” 王子凌一滞,随即胡吹道:“啊,那必须压,认识…..认识…就凭大哥我的本事,泡个小妞还是绰绰有余的…就刚才,我就去与楚月约会去了,还为她写了首诗,那楚月不知有多么迷恋我呢,看着她那楚楚挽留的眼神,我都差点舍不得出来了。” 胡四眼冒金星,一脸希冀道:“大哥,不愧是我们的大哥啊,我太崇拜你了,啥时候我也能有大哥那样的本事啊?” 胡三媚笑道:“大哥,你教我怎么…泡…哦…是泡妞,怎样?” “唔,好说,好说,以后多跟我学着点,眼下嘛……先解决那个公子桓再说!” “大哥,真的要去动他们?” “小四啊,要动脑子知道不,不一定要‘动’他们才能教训他们,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 “比如说呢?” “比如,你们俩个先去挑两桶大便……” “啊??” “啊??” …………………… 一条黑暗的小巷当中,王子凌躲在暗巷当中,耐心静待。快三更天时王子凌终于等来了太子升与公子桓一众,只见太子升公子桓,一左一右的被贴身护卫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向小巷深处走了,俩人借着酒醉胡言的狂笑高谈。而他们身边四名护卫毫不含糊的警惕四周…… “一步,俩步,三步……ok!”黑暗之中,王子凌感觉手臂一紧,便知道目标已踏入自己的警戒线了,默数三声后,左手往墙上的绳索一拉……便听“嗵嗵”声大起,一名护卫立即警觉喝道:“有刺客,保护太子!” 还未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只见头顶上有一圆桶砸下,其中一个护卫眼精手快,手中长剑挥了上去,把木桶一分为二……‘扑哧’一声,顿时桶中什物在空中泼撒下来,小巷俩面墙头上也纷纷滚下木桶,“砰砰...”几声,木桶着地粉碎开来,桶内什物喷泉一般溅射四周,空中液体搅浑着正中太子升、公子桓加四个护卫身上……一时间巷子中粪便刺激的臭味弥漫开来…… “啊!!!”巷子中传来一声惊叫。 王子凌阴阴一笑,立即转身往横巷深处迅速掠去。选择在此处设伏,可是王子凌精心挑选的,以便于跑路,王子凌跑动时,听到巷中俩人咒骂声大起,心中连连冷笑:哼,让你们吃大便去,敢当着我的面羞辱我的美眉…… 忽然王子凌心中一禀,感觉背后一冷,王子凌侧头用余光扫去,一道狠厉的眼神出现在王子凌背后。王子凌大骇,不做他想,头也不回的加速前盾。直觉告诉他身后是个非常危险的角色…… 身后阴风乍起,王子凌大骇之下毫不犹豫的侧过身躯,只感觉一股拳风掠过。黑暗中只见一个健硕的身影已在咫尺。王子凌实在惊骇之极,对方竟然快到如此地步,王子凌根本无法逃脱。 王子凌见逃脱不了果断出手,黑暗中使劲全身力气与之对拆了数招之后,发现完全处于下风,几次险被对方擒住,恐怕再过几招自己就要完蛋了。 咻!咻!一把刀币飞出,王子凌在对方抵挡的瞬间,头也不回的死命往前逃窜。 “哼!想跑!”听着背后声音响起,只不到五步,身后风声已近,王子凌却冷静了下,脚下死命的迈着八卦步,右手紧扣刀币,蓄势待发,看到小巷出口时,王子凌大喝一声:“准备!” 身后的大汉,心中冷笑:哼,想诈我。心思却时刻警惕四周,那大汉见王子凌过了出口忽然转身,心中一惊,就见一车柴物出现在巷口,胡三胡四手举着火把,还未来得及点燃满是油汁的柴堆,就见那大汉手执段剑,踏上柴车…… “嗖...”一枚刀币在夜色中急速飞驰,那大汉不及番过车去,身体往右一偏,怎奈巷子窄左臂已中了招,接着就是第二枚刀币而至,第三枚…黑夜中暗器极是诡异,大汉打起精神,挥舞手中宝剑,“叮叮叮……” 蒙着面的胡三、胡四抓住机会手中火把抛向柴车,瞬间整个巷口都燃起大火,看来是王子凌他们早有准备了。王子凌又胡乱朝火里掷了几枚刀币然后低喝道:“我们走!” 那大汉在火光对面,冷冷的看着王子凌远去后边折身返回。 王子凌脊背生寒,此次是他冒失了。 …………………… 等到太子大发雷霆,命人全城搜捕时,王子凌早就钻进了美丽的被窝里头了,那些城卫兵也不过走走形式而已,哪还能抓个鬼影啊! 而在秀月楼北苑多阁楼中,楚月正捧着张纸呆呆地思考着什么,只见纸上写道:先越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望姑娘展颜! 第二天清晨,王子凌大梦初醒。暗暗责怪自己太鲁莽了,昨晚差点把小命交代了;想想自己半吊子的功夫,一时气闷,大悔当初没好好学功夫,当下郁闷,耍起太极来……王子凌实在太衰,只要打架的还没遇上比他菜的人。 门外!大熊兴冲冲的往里跑,一边大声嚷嚷道:“大哥…大哥…有情况!” 王子凌一愣,道:“什么情况?” “大哥,手下兄弟情报:那小姐原来是齐国大商,仲孙龙的孙女,她家离这有五条街呢……” “什么…什么小姐、大商的??”王子一脸凌茫然。 胡三不知从哪溜出来道:“就是…就是…昨天那个…”说话间,一脸苦涩表情。 王子凌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哦!是那事啊!”心中却是嘀咕:靠!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看把胡三、大熊折腾的…… “小三,我说过,人要有自信!懂么?说详细点……” 胡三听罢舒展道:“昨天,几个弟兄暗中跟踪那小姐……” “小三啊,咱们可是好人呐,跟踪这种事咱们怎能做到出来,你确定我们弟兄有跟踪那位小姐么?”王子凌犀利的道。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 第三十三章 公主!什么时候开饭? “你确定我们弟兄有跟踪那位小姐么?” 胡三脑中一转,谄媚道:“对、对、对,昨天我见几个游儿,远远跟着那小姐,怕不是什么好人,见其柔弱,担心给歹人算计了,所以叫了俩弟兄暗中护送那家小姐回府的…嘿嘿…” “嗯~~做得不错,像我们这样有血有肉的年轻人就应该锄强扶弱、拔剑为民。不求扶危于天下,但求心中无愧啊…”王子凌‘语重心长’的道。 “对对对!大哥说的及是…”胡三转而黯然道:“可是大哥,不是我不自信只是…我听说那小姐是仲孙龙的小孙女,名叫仲孙珉儿,仲孙龙乃齐国前三的大财主,私人武装数千,他父亲也是齐国的士大夫…这…这可怎么办啊?” 王子凌心中计较:士大夫最注重文人的那些气节,想想一个全国首富加大文豪的女儿要许配给一个藉藉无名的庶民为妻,是有点不现实,这可不是自由恋爱的时代啊!不然就从小姐身上下手了,想来待胡三得到了那小姐的心后,事情就好办了吧!不过也难说,那君王后和他老子就是一个例子。 “担心什么,胡三,身为男儿就该敢作敢为,果断一点,婆婆妈妈、畏首畏尾的做什么,喜欢的女人那就去追呀,追不到那就是有缘无份,是天意,自己努力过了还是不行的话,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也不会留下遗憾,像你这样还没开始追呢,就开始自怨自艾了,那怎么成,要明白,你现在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是小孩子家家的小男孩了…” 胡三眼神坚毅的道:“是,大哥。我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那我怎么才能……大哥,你教教我该怎么做啊!” 王子凌没好气的道:“急什么啊,你总得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府啊?平日喜欢些什么东西,又比如她经常去的地方呐,又或者她有什么朋友之类的消息吧?” 胡三眼中精光掠过喜道:“大哥,听她家下人说起,她在五日后会去灵秀山祈福?要不我们也去……” 王子凌想想左右无事,去就去吧,问道:“灵秀山在哪?” “距东城外十余里,那儿盛传有仙人出没过,风景迷人,所以往来姑娘小姐文人雅客们都爱到此山游玩散心,吟诗比赋。哦,听说那还有齐国管仲的遗居,每到稷下游学的学士必定要去祭拜一番。” “那么远啊,一个姑娘家的也不怕有盗贼?” “听闻此山曾有仙人踏足,齐王多次祭拜此山,故而灵秀山一直有护山卫兵巡查。再说了,临淄一向齐风淳朴,方圆百里内怎会有贼盗出没?” “是这样啊!”王子凌沉吟一会道:“你们先到灵秀山走一趟,看看环境,打听些情况,其它等明日再说。” “是,大哥!”大熊、胡三齐齐道。 王子凌正欲吃饭去;迎面见胡三急急奔来道:“大哥,公主遣人来请!” …………………… 王子凌暗忖:恩!多年的经验告诉我,眼前这位肯定是少了三两肉的人了,史称侍人,在朝臣之上外号太监,江湖上亦有响亮的绰号:阉狗…… 一个年轻瘦小、细皮白面的常侍,被王子凌的打量的浑身起疙瘩,心中自怨自艾:这位大人莫非喜好那口?唉,我的命真苦哟…… 要是被王子凌知道了那侍人的想法,指不定要杀人呢。 闲着也是闲着,王子凌跟身边的太监唠起了嗑。 “这位公公贵姓啊?” 那内侍惶恐道:“奴婢不敢,奴婢并无姓名,只是大伙都唤奴婢六子。” “哦,六子,你在宫中干嘛的?额,我的意思是你在宫里头平时都负责些什么东西。” “奴婢是自小就跟着师傅服侍长公主殿下,师傅年老退休之后,奴婢受公主荣恩一直负责公主的饮食,在公主身边做些下活儿。公主生活起居奴婢最是清楚了。” “哦,多大了?” “十三!” “怎么小?什么时候入的宫。” “奴婢是师傅在宫外的乞丐堆里捡回来的,奴婢对公主可是忠心不二呀,大人!” 王子凌白了他一眼,我去,只是唠嗑而已,至于像见了锦衣卫似的么。王子凌无趣,也不问了…… “公主…找属下何事啊?”现在当人家手下得谦虚了。 田钰傻傻地盯着王子凌深思良久,眼中闪烁不定,脸上满是不敢相信之色。 王子凌发觉田钰不对劲,暗自幻想:难道我变帅了,啊!是了,换过衣服之后,我还真…真…真是气宇轩昂、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啊,莫非田钰爱上我了?那个……看来我也没太丢穿越者的脸嘛。 “你…你就是西陵的那个王子凌?” “是啊……怎么?”王子凌一愣,暗道:原来是田钰知道西陵一战了,才三天而已这么快。其实也难怪田钰会这么知道,田钰心中牵挂她的宫女护卫,派人去赵国追寻李鹏等人也顺便探清马贼的情况,所以就先得知了马贼奇袭赵国的消息了,王子凌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再加上身边的小孩们,她能不肯定么。 “你真能用百人之兵击垮两千之军?”田钰不可置信的问道。 “呵!当时的情形吧…也是属下侥幸,当不得真的。”王子凌暗乐了一把。 “这么说,那便是真的咯,本宫不信,你如何能驱百人孩童而杀千人胡寇呢,莫非有真人相助?” 王子凌被他鄙视一番后姗姗一笑道:“运气,属下一向运气甚佳…” “啊!公主!什么时候开饭?” “你……”田钰气结。“你先把西陵一役的经过告知与我吧!” “既然公主想听,那属下就如实回答了。不过属下觉得吧还是边吃边聊比较好些。”真的,王子凌只是建议而已,并不是耍赖。 “小琴、小棋准备饭菜!”田钰不耐烦道。 “是,公主!”俩个水灵灵的丫头应声而去。 王子凌特满意,又可以撮上一顿好的。 经过王子凌的描绘,把西陵一战的大概经过告诉了田钰,并为她解释了特种兵的好处,可不是明刀明枪跟敌人对着干的,类似刺客却也不是刺客。待王子凌酒足饭饱后见田钰还在那悟自深思,就打断道:“公主,我吃饱了,可以走了吧!” 田钰横起眉毛道:“王子凌本宫若向祖母举荐你,你可愿意入朝为官?” 王子凌一愣:这当官也太容易了吧!“行啊!那属下就多谢公主栽培了,可是属下就是不知道能当什么官儿,属下啥也不会啊。不过听说不出征之时,当将军的也不会太辛苦就是,那公主还是给我个将军当当吧?对了……每个月俸禄多少?有没有附送大宅什么的?还有奴仆之类的也不能少。” 听了王子凌的话后,让田钰气的快晕过去了,打消了为他举荐的念头,没好气的道:“哼!就你那般模样,还能当多大的官?顶多给你编在军中,兴许能当上个轨长、有司之职!你还是先帮本宫炼好兵吧!” “哦……那还是良人的官大些,公主对属下也很不错了,我王子凌一定精心竭力为公主赴汤蹈火、死而后已……那顺便问一下我现在的固定工资是多少,抽成有么?” 田钰不悦道:“你废话真多,本宫给你多少俸禄就是多少,还怕养不活你么。”王子凌也不过莞尔,在朝为官,他可没那么傻,里面斗来斗去的死的还不是他么。 ------------ 第三十四章 征兵 王子凌可没那么傻,去做官。玩那些阴谋权术他可不会,只听田钰又道: “王子凌,征兵的事办的如何了?还有,你要我征能工巧匠是什么意思?你有何用?你若要兵器本宫着兵库典吏拨给你便是。” “这个嘛。自然有用!为了公主的特种兵事业,属下可是绞尽脑汁,苦思冥想,煞费心机,身体力行,躬身细作,呕心沥血……” “行了行了…我不问便是,但你三月之内必须把特种兵交付于本宫……” “三个月?是不是急了点啊?”王子凌暗道:时间太短了,以后怎么偷空来玩啊? “本宫身边没有近卫,你还想让本宫等多久?就三个月了…还有,你若想要巧匠的话,我只要向父王去借,估计这俩天便可以拨给你了。” “啊?也可以吧!”原来王子凌想自己私下征召能工巧匠的,到时自己可以秘密的制做自己想要的兵器、器具来,但转念一想:想在临淄保密那是不切实了,就是秘密的征召一批铁匠,自己怎么征?也必须依靠司空署去办,再则说,王子凌也不是狠角,要那些工匠保密那是空谈,杀人灭口想也不用想了。好端端的他才不愿意杀人呢。不过又一想,莫非田钰三个月之后又要搞什么飞机。没事也用不到护卫额。 “那…这事你自己办吧!但你必须把你的行动详尽报知于我。” …………………… 有了司徒、司空署府的配合,王子凌开始了征兵计划,他的要求是身体健硕的,无疾病,无犯罪前科的百姓,不论公民(农民)、佃农、自耕农、雇农都可以选入其中,与公民服兵役不同,王子凌规定了没有强制性,最主要的是被征者的家属可获得相当的钱帛与土地,肯为家庭付出的男人那么在人品上就升了一个层次,最重要的是三代之内必须都是为齐国效力的公民,这是归属感问题,他们几世都在齐国,就不会想着跳槽了,话说只有文士喜欢跳槽,这些武将没事也没必要跳槽不是! 战国不像春秋,春秋人打战很有意思,打战的过程中还要讲究文明礼仪什么的,还有当时师出必须有名,一个国家如果做错事了,一个霸主就跳出来指责,然后跟周天子汇报一声就领着身边的弱小的国家一起出兵讨伐了,对战之时,还要击鼓盟约什么的,人数多的一方,也不能占人家便宜不是?一般情况下是你出多少兵,我也出多少兵跟你硬碰硬,只要你把对方打趴下了,臣服了让,就饶了他,然后自己领着兵屁颠屁颠的回去了,打来的领地绝大多数就归还了,他们想到只是要称霸而已,能令周天子和群雄尊听他号令,并非吞并,每次战争死伤人数极少,这是思想问题。相当于一个大哥教训小弟那般。 战国就不一样了,战争的士兵从人数上,就不是春秋能比的,并且士卒从战场死掉的人数上都是几万几十万的,所以有些地方的城池今天是他的,明天是你的,后天可能打成空城了,正真意义上的攻城略地。很多处在边界的城池的百姓都不会存在归属感,也就不会有信念了,没有了信念的人怎么可能会成为一个好兵呢?! 春秋转入战国的标志应该是从三家分晋、田氏篡齐开始的,但是在战争的角度来说,大概是从吴越之争才开始的,因为打的实在是不择手段太过凶残了,并且做到了正真意义上的吞并灭国,更没人鸟过所谓的周天子。 …………………… 王子凌的消息一经放出各个城邑,几日间便聚集数千人百姓于临淄城外,经过王子凌部下连日的严格筛选也就留下千余人,幸好齐国国库充裕田钰由的王子凌折腾。 来应征的大都是家里人俱为佃农或雇农,这些人家中贫穷,佃农是没有土地,但还有一些生产工具。租种地主的土地,是依附农民。至于雇农不仅没有土地,连最基本的生产工具和粮食种子也没有,只好出卖劳动力。 齐国虽然富裕,但经五国灭齐一役,再富有的齐国也经不起六国军队的焚烧、抢掠,好在齐国地理位置优越经二十几年的建树百姓又富足起来,但远远不及先前了,而且古代贫富差距相当大,富裕也只在于表面现象。 “布缕之征,粟米之征,力役之征”等各种赋税徭役的剥削,受高利贷的盘剥,欺上瞒下横征暴敛之事,天天都在上演。身在最底层的阶级民众还是存在吃不饱、穿不暖的问题,士族剥削的残酷就弹劾田单一事便可体现出来,实在令人发指。 王子凌征的都是贫兵,那种穷的不能再穷的兵。只有这种穷人才能不怕死,不怕伤,纵观历史,那些有名的军队什么的,不都是穷地方出来的么。 临淄南城外十余里处。平原!王子凌横靠在长凳上熟睡…… “大哥…大哥…” “啊?什么事?”王子凌从梦中惊醒。 “咳!大哥阅兵已过,按大哥的吩咐役卒已跑完五十里了……” “哦!这样啊,那叫他们再跑到稷山后再折回来吧!” “啊?”胡三听到王子凌的话后,惊愕的呆在原地。 “快去,照我的话去做。叫上弟兄们一起跑,沿途观察他们的反应如何。去吧!哎呀呀!这天气想晒死人啊,都下午了还这么热,我先喝杯凉茶去……” “……” 说完王子凌径自走开了,留下满脸错愕的胡三、胡四。 王子凌站在临时垒起的点兵台上,望着千余民齐国应征役卒,上千人俱都或趴或仰的支撑在地,王子凌惊奇的看着还能站立的不到百人役卒,心中有了计较,暗中叫许凌记下,看来训练半成品特种兵有着落了。 稷山离临淄也要十五里,这一跑下来可就是夕红韵人了。 王子凌可不心疼,据记载吴起那变态变法练兵,使魏国武卒负重半日而趋百里才能合格啊,比起魏国武卒这还差远着呢!更别说现代特种兵了,每天背着真枪实弹的跑百里那是必修课,再说了,就王子凌的身体素质来衡量他们,王子凌自己能做到的,那他们肯定也能做到。 “死不了的都给我站起来!”随着王子凌的一声高喝惊醒了正在流汗喘息的役卒,众人纷纷站立起来,目光投向台上,只是面上各有神色,有些懊恼的,有些愠怒的,有些迷茫的,有些无所谓的,但至少那先前站立的百来人新卒的表现还是另王子凌满意的。 ------------ 第三十五章 选兵 “此时此刻你们是否在愤怒?又或者委屈?是否因为还未被选入伍中就让你们长跑,你们是否会有所不满呢?有什么意见尽可说来,此刻我不会怪你们的。” 台下众人都是疲惫不堪、腹中空绞,恐怕连答话的力气都没了,直接漠视王子凌。 “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思安身立命、当虑报效国家、为国人服务,为家人争光,作出一番功业来……想要建功立业,军营可是你等的大好去处啊! 但是众位可听好了,此次征兵并非公家服役,由我王子凌代领你等,也就是说你们将不会是大齐五都之兵也非是常备军,与一般役卒不同。受训过程之中,其中苦痛是非人所能承受的,适才小跑只是小试牛刀,想必你们也能体会其中的苦头吧!更重的痛苦还在后头,最重要的是:你们随时可能被派遣到战场上厮杀,随时可能命陨他乡、与家人相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在我看来没上过战场的士兵那就不算是真正的士兵。给你们一次机会,不愿入伍的可以立即退出,我亦会发放一些钱粮给你等回家……” 听了王子凌的话后,底下“嗡嗡”声大起,不少人小声的讨论起来,王子凌皱了皱眉头,讨论!王子凌可不认为这是好事,能够讨论利弊的人,他就不适合留下了,因为心不够坚定。一分钟左右后,一个戚戚索索的役卒不安的排众而出。 王子凌面无表情的道:“能告诉我你是怕死呢,还是受不了苦?” 那士卒哪敢正视王子凌!嘴角哆嗦楞是不敢出声,生怕惹恼了他。 王子凌摆摆手道:“去胡四那领些钱币,你可以走了!” 一看有钱拿,片刻,三三俩俩的又走出了几十人后。王子凌一吭不声,冷眼看着他们领钱走人。 大概走了四五百人之后,就不再有人出来了,王子凌还是静静的等,场上一片安静,一炷香时间过后王子凌冷笑道:“还有谁?是个爷们的就痛快些,我王子凌也挺好说话的,没征上兵,还送钱,可能你们一辈子都不会遇到我这么好的上司了。虽然会被我瞧不起,但总比天天累死战死好些吧!至少留个小命还能多活几年,还能在家抱抱媳妇儿……呵!”王子凌部下众人毫不避忌的露出不屑的神态。 他这招以退为进确实让心中开始动摇的士卒不在挣扎了,只要坚定了信念便注定了结局。 眼看事情已定之时突然一口音混浊、体型健硕的高大士卒走出人群不卑不亢道:“大人,听你刚才所说你是我等的上司,庶民观大人与大人亲卫……少年有成,却不知大人是何出身?而我等今后将效命谁人?”这是在质疑王子凌。 王子凌暗道:恩?狗眼看人低,瞧不起我们?冷眼看去问道:“你叫什么?” “庶民英成。” “第一,他们乃我的私人部下,并非正式的齐国士卒,这当然不需要他人质疑。其二,莫要看他们年少,他们将和你等一同训练。其三,他们虽小,但是,对于你们来说他们已经是合格的兵了。其四,我王子凌本来就是个无名之辈而已,并无什么大靠山。其五,我效命与长公主田钰,也是你们将来唯一效命之人。其六,入伍后你们的第一法令将是:绝对服从命令!给你一个机会,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英成看看倔强刚毅、满脸尽是不屈的王子凌亲卫,像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呶呶嘴唇坚定的道:“没有了!庶民英成愿誓死效忠我大齐!” “错了!看来你记性不太好。我再重复一遍,长公主田钰将是你们唯一效命之人!入伍之后,我保证你们的家人将会有安定的日子,不再挨饿受冻了。但你们也要保证,从此之后抛弃国家信念,抛弃生命,甚至抛弃自己的灵魂来效忠长公主。能做的到吗?” 场中众人连王子凌的兄弟们也均是一震,太前卫了。 新卒们齐声大喊道:“能!” “最后一问,还有人要退出吗?” “誓死追随长公主!” 王子凌狠狠的吼道:“很好!既然没有人再退出的话,那我宣布:此刻开始,你们正式成为金菊卫队一员,等待你们的将是更残酷的训练。此刻开始你等必须严格执行军规,中途若是有人想退出,或者是不想干了,老子就用手中的宝剑亲自送他上路。许凌何在?” “在!” “领着他们再跑三十里,跑不完不准吃饭!”众人已经累的不行了,王子凌这招太狠了,明摆着告诉他们,痛苦已经开始了,也有徙木立信之意,而且还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今后的训练可想而知。 王子凌可没空理会他们的表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可能想的是今晚吃什么饭吧。 夜里,许凌带来了百来人,就是之前跑完数十里之后,还不带累的。 王子凌道:“我从千余人当中把你们筛选出来,是想让你们独立他们之外自成一军,你们将会成为军中箭矢,剑之利刃,和他们的训练之余更有不同的训练任务,你们将只有一条军规:绝对服从命令。” …………………… 接下来就是训练的事了,为此王子凌特地向田钰批了一块区域让他练兵,这离临淄近点的就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土山丘,没什么可选的,只能南下牛山一代山脉开垦兵寨。本来王子凌看中在齐都临淄南十五里处的稷山的,虽然山体不到两百米,但是山上山下道路不平,又有淄水相隔;来往不便。也堪堪可以建设一番,怎奈,那稷山乃文人之山,若是用了兵事,那那些士子不反了天了。 模拟着后世的那些军营里训练的手段,他在牛山南面上也小小的兴了一下土木,挖坑、立桩、做障碍、绑沙袋等等…想的到的,王子凌都用上了,从此之后便会看到,这些士兵手脚绑着沙袋,肩头扛着重物,在山上山下来回的跑动,长兵、骑射是不可忽略的…还有适合在战场上生存的刀法,不过只是齐国历来练兵的粗略刀法而已,王子凌多想让他们学得后世名将戚继光的御林刀法呀,可惜呀,咱穿越不带录像的。刀法是多想无益了,王子凌也是不会的,他也在苦脑。不过闽中盛传戚继光的功绩成风,王子凌自然了解过戚继光的英雄事迹,也就自然他灼热于戚继事迹功业,比如他的战略和鸳鸯阵,还有苗刀…还有他是吃光饼长大的。 王子凌想,既然有如此机会,那就克隆一下鸳鸯阵看看,他知道此阵厉害之处,也知道怎么站位布布兵器,但是只限于此了,到底练不练的出来他也不知道,那一千人一定要弄些马刀、苗刀之类的,争取骑在马上能砍人,下了马来就用阵。 最好不过的就是能找个临时教练了,至少是在战场上常年厮杀过来的人,因为那种人既然能活的下来,那么就有真才实学了。 ------------ 第三十六章 牛山动土 王子凌跑到牛山花了三天的时间,自己粗略的设计牛山上的训练场地,把自己能像到的都想了,苦的是负责给王子凌建设的工匠们了,为了迎合王子凌的要求拼命的理解王子凌的意思。 牛山还在建设当中,士兵就已经开始训练了,只不过,王子凌叫来了齐国的军官,让他们先按照正常的操练方法进行操练,先给他们热热身子,让全身的肌肉都紧张起来。 三日之后,王子凌给他们制定了一本每日操练准则了,与魏国武卒不同的是,王子凌注重身体素质的同时也注重身体的灵巧性。有利于爬山涉水的运动都被王子凌用上了,所以他们每天都过着地狱般的生活,而且日复一日。但相比起王子凌挑选出来的一百多人的特种兵预备种子来说,真是小巫见大巫。 王子凌特地给他们制定了一些计划,比如说:训练之日起三个月内,不准卸下腿部和腰部的十公斤负重,每日早晚各负重二十公斤重物跑十里路。每日上午,以沙漏计时爬山、举重、拉力、臂受重锤、负重暴晒、练箭骑射。 午后身着厚厚衣物,鞋袜游泳,每日臂膀沙包,击打沙包一千下,背摔在硬地皮一百下,无保障攀爬悬崖。 七日一次野外求生,吃喝生肉食物,辨别草药等等…… 三十日,领三日之粮行军至千里外的沂山山脉野外求生七日。 王子凌看着自己的定的计划都冷不在打了个寒战。王子凌练太极拳重在练气,手上劲力自认为不输外家重拳,但是要是这一个变态的项目能被王子凌坚持实施下去的话,那么王子凌恐怕也受不了他们一拳了。 但是王子凌对于他的计划不是一下子就全部施压进去,那样会让人抵触会身体会一下子适应不了的,王子凌只能一步一步来了。反正他已经开始训练了,并没有拖拉下去。每日都会看见一百多人在山里呼喝。而且王子凌对他们承诺六个月,六个月之后一切都会结束,他们将会成为人上人,将会成为军官人物。 其实这种承诺是非常必要的,有了肯定的时间,人才有了盼头,才有了斗志,如果没有给他们这种时间上的噱头的话,那么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要练多久,每日反反复复的练习,这样即使你达到了要求了,你也是俱受虐的工具。一个人最怕的不是痛苦,而是找不到痛苦的终点。即使王子凌六个月之后让他们继续练习的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残酷了,因为你六个月熬过来了,无论是身体或者心灵,都有了很好的提升,接下去的任务不可能再使他们更加痛苦了。 一番颠覆性的训练已经悄然展开,王子凌也很期待。 王子凌还描绘了中国苗刀和军刀,他的要求很高,必须请最好的冶炼好手炼制。当然王子凌可不会自己拿锤子自己练,他可不会,也更不会什么炼钢秘方之类的,一句话,没有。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冶炼技术已经相当不错了,只是要大批量的制造兵器就显的技术活比较低下,但是一些高明冶炼大师还是有的,王子凌要求很高,必须给特种预备兵没人手中一把苗刀一把军刀,三个月内必须备齐了。齐国兵器署一接到公主的命令后,可是苦不堪言,马上四处征召了冶炼人手开始秘密进行炼制。王子凌不怕泄露,因为根本就保密不了,但是至少在他炼制出来之后这些兵器保证不被泄露,毕竟兵器再好也是死的,人才是活的,训练人才必须秘密进行。 三天之后,田钰和王子凌的动作马上传遍了整个临淄城,齐国近两年来并无战事,所以司徒署(主管征兵徒役)和司马署(主管军事之署府)两年来都相对松弛些。这下都把焦点转向王子凌了。不过他们也并不放在心上,毕竟也是齐国老人了,对田钰还不了解么,做事上心的很,雷厉风行,但是每次都只有三分钟热度…最后总是有一大堆的想法和计划胎死腹中。但是这次王子凌可是认真的,王子凌也有热血,他也想在这个时代留下自己的名字,可他并不知道其实田钰做事自信满满但自己都没抱什么太大希望,她只想能够让齐国活络起来,当然还有一点点期待,那种期待,或许对于十五岁的田钰来说,只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童话般的幻想吧。要是王子凌知道田钰的想法,他真会吐血不止了。 就这样,王子凌当真了。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该怎么做王子凌就怎么做,他才没空理会其他什么势力的干扰。 总之这一次,田钰折腾的不是自己,而且整个临淄的各个有关部门的力量了。这能不让人关注么。 王子凌给金菊卫队的新兵们制定了计划之后,自己带着自己的人跑回临淄了。因为他还有一件闲事要办。 “小三子,都了解清楚了么?” “必须的,大哥。一切正常,齐兵至少在一个时辰之内不会巡过来的。” “既然如此,那就行动吧!” 临淄城外灵秀山腰。王子凌一众手持短刃,面系布巾,在稷山山涧中安安静静的埋伏着,不久一簇游人从山腰鱼贯而来… 王子凌向胡三使了个眼色,王子凌等人像树木般沉寂在狭窄的山道两旁… 只听一男子声音传来:“南宫小姐,今日可曾尽兴?” “恩…今日还要多谢公子相陪!”一个女子柔软的声音传来。 “是呀,是呀!要不是遇上王公子,我们也不会这么早回家了!”言语中明显带着潮弄与不屑… “这…” “昭雪!休得无礼!我们也是玩的累了,恰巧遇上王公子,有王公子在我们也不用怕路上遇着歹人了,上官姐姐你说是不是?” 那姓王的道:“是,是,是…有王某在,哪还怕歹人呢?南宫小姐只管放心,王延定会誓死保护小姐的。” 那被唤作叫南宫小姐的女子,面色微微不快,轻哼道:“有扰王公子了。” “哈哈…应该的…应该的…” “哼!这大白天的,王都门前,哪来的歹人?亏你们还编的下去…” 王延尴尬的道:“昭雪小姐说的是,我大齐国内安居逸乐,富足有余,国强兵盛。布衣白姓知礼守法自然不会出现歹人的,王某也庸佚了一身本事了!” “扑哧!”王子凌听到声音没忍住嗤笑一声。心中道:“这二货,真他娘的极品啊。” ------------ 第三十七章 灵秀山风波1 见那昭雪还要反击,南宫小姐忙道:“遇上王公子不说,今日有幸能巧遇仲孙小姐……对了,珉儿妹妹今日遇上你也是有缘,过些日子去我岳居楼坐坐吧,那儿的姐妹们可多了。” 仲孙珉儿雀跃道:“真的?可是上官姐姐…父亲他…” “不必担心,你只道是我让你去的就成了…”仲孙珉儿喜滋滋的拉着南宫小姐说笑个不停。 “一个…俩个…三个……我x,这胡三吃春药啦!不是说只有主仆两护卫么?怎么一下来了十四个。计划有变,扯呼…”王子凌当下向许凌使了个眼色下令撤退,鬼使神差般许凌转身之时脚下打滑,碎石土滚滚而下。 “什么人?”一声暴喝雷动山中,众人皆是一凛,纷纷操起兵刃戒备两旁! 身边的胡四道:“怎么办大哥?” “这许凌回去得让他负重八石,跑百里路…”左右冷汗不止… “妈的,咱们是来表演的,虽然十数个护卫我们能搞定,但总不能真打劫吧!在说拖久了会惊动游戈的齐卫,只好收手了,向小三、大熊吱一声,你们别动,我下去胡扯一番。” 见有几个护卫手持铁剑有的甚至掏出弓弩来… 王子凌马上出声喊道:“对不住,各位,本想在路旁解个手不想惊动各位…对不住…真对不住啊!各位请便。” 昭雪厌恶道“哼!竟然有如此粗鄙之人,真是玷污了圣山。” 那个南宫小姐也皱起眉头道:“我们走吧!” 王延一听昭雪的话语再瞅着南宫小姐的表情,马上踊跃表现自己,如此大好的表现,安能错过?随即牛逼哄哄的喝道:“哪个不开眼的彘贼竟然亵渎圣山,给本公子滚出来。” 王子凌本是打道回府乍一听自语道:“这个草包,比老子还拽,不跟你一般见识。” 胡四听到道:“可是大哥,有两个护卫过来了,我们这么多人又躲不了,怎么办?要不…干脆…” “能不惹麻烦最好不惹,看我眼色行事。”王子凌一拱身跳出丛中,过来的两护卫下了一跳,持剑对峙… “众位…众位,误会啊,小人可是良民啊!小人在此游山玩水,突然肚子痛只好…嘿嘿…去林中happy了…这…不犯法吧?” 远处王延紧张的道:“那…那为何你面系黑纱?” “啊!上茅房自然要掩住口鼻了,难道公子你没掩过啊!?” 王延为了体面不甘人后道:“本公子自然有了…” “哇…王延你真恶心,居然跟这等贱民谈论这么恶心的话,亏你还是王公长孙,真是长进啊!” 王子凌面上一沉,寻声望去,见说话者乃一花袍妙龄少女,双手插腰,娇好的面容却稚气未退,一眼可以看出不过十三四岁样子,面上神色骄横,看来是从小骄纵贯了。 “昭雪!不得无礼。”一声清脆的声音喝道。 王子凌虽然心中不舒服但也不会跟一个丫头计较什么,顺便一观场中女子,眼前一亮,紧挨着少女昭雪身旁一个女子,身着宽大的深衣,双手相牵藏在宽大的袖内,头顶发丝盘起,青色发簪处还缠绕着紫色的丝带,面容白静胜雪,完美的无可挑剔,婷婷婉约的俏立当中,容貌与那个叫昭雪的很相似,刚才喝止的就是她,看来是姐妹花……再来看一素衣轻纱女子,着装上并无花稍,云鬓高耸,雾鬓低垂,身着轻身着轻裳自然露出玲珑浮凸的身体来,只是那女子面系白纱,遮掩住了面貌,那秋水一般的眼睛告诉王子凌也是位绝世美女,在其中身着最不华丽,却似有似无的透着一股贵气!再瞧瞧其她女子个个体态优美,端庄高雅的,王子凌暗道:这些姑娘小姐们怎么一个比一个美,要是随便挑一个回现代必然会捧上明星大腕了……那些明星与之一比,弱爆了。 王延被昭雪嗤笑的有些挂不住,恼羞之余朝护卫责骂道:“一看这打扮便知是劫匪,还不上前拿下…” “诺!” 王子凌回神道:“等等…这位公子,刚才小人已经说了,乃路过的,实在是误会啊!要不然小人先走了如何?”王子凌不想纠缠,转身就走。 “哼,想走!先揭下面纱再说。” “呃……小人面上有疤面丑,怕吓着各位。” 那婷婷婉约的女子巧言道:“算了吧!王公子…我看此人并非匪类,若是匪徒早就持利器动手了,又何必多作口舍,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 王延驳道:“田小姐不要被此人外表举止所惑,我看他就是个杀人越获的歹徒贱民,还不动手。” 田昭雪还是小孩子心性,耐不住寂寞乃附和道:“没错,一看这贱民就是流寇,快拿下,快拿下本小姐要看看他长的如何丑陋。” 我靠,是可忍,孰不可忍!左一个贱民右一个贱民的,好,你说老子是流寇老子就当上一回,王子凌突然飞速转身,一脚踹在一个护卫胸膛,那护卫闷哼一声倒飞了出去。 场上变故使得众女子惊叫起来,见一护卫倒飞出去,另一人立即举起铁剑刺来…王子凌眼尖手快,略一偏身,左手扣住对方剑腕,一脚踹在对方腋窝下…夺下铁剑,动作一气呵成根本无任何停滞,只能说明对方也是菜鸟啊! “动手!” “唰唰”声骤起,王子凌部下从四面翻越而出,瞬间包围了场上男男女女,虽然王子凌一众只十六人,但有剑有刀有弩有弓的,对付八个护卫加一个王延还是绰绰有余的,姑娘家家的王子凌根本不算在其中。 众兄弟具都蒙面戒备死死盯着猎物,场中横生枝节吓呆了众女,此时王子凌已经豁出去了,拽拽的甩了下乱发,痞里痞起故意粗声道:“哼…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从此地过,留下买路财…一句话…老子打劫。” “啊…”众女慌乱的紧挨着一团,尤其侍女比小姐们胆小的多,吓的都哭出声来… 田昭雪叫道:“王延还不杀了这些贱民,一些乌合之徒怕他作甚。” “你…你…你这贱民…敢…胆敢在灵秀山行凶!冒犯圣山…上…上啊!杀了他们…”王延扯着气哆嗦的嚷嚷… “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哼哼!就先将你射成刺猬…王…啊王公子是吧!?你可要想清楚哦,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时光等着你去享受,你想啊就这么死了,往后就享不了锦衣玉食,醇酒美人也离你而去了,那岂不可惜!” 王子凌扯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我们只求财。” 胡四附耳王子凌道:“大哥,要不要叫三哥、大熊准备…” “恩…虽然护卫多了点,不过收了他们兵刃,叫兄弟们机灵点,也无大碍…等收了兵刃就行动。” “诺!大哥不必担心,直接打残了就成。”看着胡四离开… 王子凌暗叹:只是一出闹剧,就残了十几人,是不是太狠了点,打晕不是更好。 “喂!王公子说你呢,怎么还放不下兵器啊?那鄙人就不客气了。” 王延的两个护卫眼巴巴的等待王延指示… “给我上…杀了这帮贼人…”那昭雪怒道。 “昭雪…不要啊!” “姐姐…这些人眼巴巴的,要是我们落入他手。凭姐姐们美色指不定还不肯放过我们呢,南宫姐姐,你那两名好手应是以一敌十的,还怕什么?” “卫通、贾似…上吧!”南宫蕴波澜不惊的道… “诺!” 王子凌见事不好即刻道:“动手!”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 第三十八章 灵秀山风波2 先下手为强,利箭飞出“唧唧”作想,随后就是惨叫声起,箭矢无一遗漏的全部刺入手脚肌肤,还未短兵交接对方便已伤者大半,而且都带有弓弩之士… 那叫做卫通的手脚极快,险险躲了过去。只是王子凌一刻也不曾放松。“哧!”的一声一枚齐国刀币眼见深深的扎进卫通大腿,经脉受创。卫通忍痛单膝跪了下去。 南宫蕴眼中异彩,对于她“以一敌十”的手下在围殴之下不过五六合打昏在地。主要是王子凌太狠了,教会他们动刀都是杀人的刀,都是对准了死穴往死里捅,让对方胆寒。 “哈哈…居然敢反抗…那可别怪鄙人不客气了。” “啊!不…不…不…壮士…你等威武我们岂是你的敌手…我…我有钱…我有钱啊!都给你了。”说着慌慌张张的掏出一钱袋来… “南宫姐姐…看这王延…多窝囊啊!先前还怎么吹来着…哼哼…” “昭雪…都什么时候还乱说话。” “喂!小妞…说什么呢?掏钱呐。”一些高贵的人呢,是从不带钱的,等丫鬟们大袋小袋的陶出钱后… 胡四道:“大哥…我们真要抢劫啊?” “当然不是,帮我找找,到底哪个是仲孙珉儿,要演戏总要找对人吧?真是的。” “这位壮士…我看你等不是齐人吧?” 王子凌看着南宫蕴道“小姐如何称呼?” “小女子南宫蕴…” “哦,南宫小姐是吧。小姐何以见得鄙人非齐民?” 田昭雪讶道:“啊!你这贱民居然不知道南宫姐姐的大名。” 听到“贱民”二字,王子凌眼色一沉,南宫蕴见状忙道:“齐国如今虽不比从前…却也不致使百姓沦落到为盗之地,再说齐民乃礼化之民,爱国有余何必要在齐都行盗!?” “是吗?这却是不一定,恐怕小姐乃国中之人吧?国中自然富足,以小姐之尊怎能知道鄙中之人的生活?你当现在是二十年前的齐国么,经五国破齐一役齐国可没那么风光了。” “破国之后,蕴自是听说鄙人凄苦,不过经几年盘恒已是衣食无忧了。” “哈哈…小姐也道是听说,可曾到过南北各乡?” “这…未曾到过…” …………………… 王子凌待要说话胡四急道:“大哥…” 我靠,差点中了她…与美人交流计了…“废话少说…你们一个个报上名来!” 南宫蕴眼中怪异,一时默默不语… “报名?为何要报名?”田昭雪骂骂咧咧… 王子凌厌恶道:“你…可以不用…”心中却道:老贱民贱民的…要是你是仲孙珉儿,老子趁早叫胡三死心。 “从你开始吧?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田昭妍…”听着昭妍沐浴春风般的声音王子凌痴痴念道:“昭妍?昭妍…呵!人美,名字也美…” 胡四一旁作色道“咳…咳…” “啊!说到哪啦?” 胡四尴尬道:“大哥要快啊!”昭雪向姐姐使了个暧昧的眼色后冷冷对着王子凌冷哼一声,昭妍尴尬之余道:“这位…公子,我父在齐国任都尉一职,在军方也是有些威信,昭妍知你乃非常之人,如若不弃,昭妍愿为公子举荐。以公子之才何不弃草为兵,为齐王效力?也可一展公子之才,以兴家门…” “哈哈…多谢小姐了,不过事不由己,今日无论如何也留不下了。”昭妍锲而不舍道:“公子…” “如果小姐不想下半生做我的压寨夫人的话…那就请闭嘴。”王子凌毫不客气的道。 昭妍面上一红…闭口不语…… 王子凌瞧着眼前小家碧玉年龄还在十三、四岁的仲孙珉儿时…暗道:胡三可真是有眼光啊!有这么个小美人儿日夜惦记着,怪不得他夜夜失眠呢… 仲孙珉儿被王子凌盯的怪异…又羞又怕…满低声道:“我叫仲孙珉儿。” “喂!不得对我家小姐无礼…”一三大五粗的‘阿姨’挡在仲孙珉儿身前,毫无畏惧当下,我靠,不会是传说中仲孙珉儿的贴身丫鬟吧?…那…那…大熊的眼光也…也…太他妈的独具慧眼了吧! 王子凌飞眼给胡四,意思是:去…去调戏仲孙珉儿… 胡四回眼:不…要是三哥知道了,非拽出亲爹的名头教训我。 王子凌:算是给你哥帮个忙,他不会怪你的。 胡四:不,我了解他,我帮他之后,他会内疚那样我会死的更惨。 王子凌:这是命令!…… 胡四:决不妥协… 这时许凌跑过来贼笑道:“啊!大哥,我还没有媳妇儿呢,不如把这个仲孙珉儿抢了做我媳妇儿吧!” “啊!不要…”齐珉吓的花容失色,那三大五粗的丫鬟忠心护主道:“小姐莫怕,有小云在,没人敢欺负你…”随即一副视死如归之色。 直令王子凌一阵恶寒。 “壮士且慢动手,如壮士所说,我们已经把财物具都交出,为何言而无信?” “南宫小姐,你莫不是忘了吧,适才鄙人叫你们缴械不得反抗时,你们既不缴械更反抗了,鄙人只是为你们的鲁莽讨些利息而已,既然我兄弟喜欢这位小姐,那我也不能拂了我兄弟的意吧。” 这时许凌已打昏了丫鬟小云,早架起仲孙珉儿了,仲孙珉儿泪眼迷蒙的“呜呜…放开我…姐姐救我。” “公子住手,昭妍恳请公子罢手,我知公子也非不讲情理之人。” 王子凌暗忖:胡三死到哪去了,怎么还不来… “哈哈…昭妍小姐既然你有如此善心…那好吧!给你个面子…” 昭妍顿时一喜,答谢道:“啊!谢过公子…” “打住…先别谢…鄙人是说…给你个面子我给你出道题吧!我肯定要带走一人,要么带仲孙珉儿走,要么…昭妍小姐跟我走,如何?”说完眯起双眼不断的在田昭妍身上打量。 “做梦…你这个无耻之徒,胆敢对我姐姐言语轻薄!”昭雪听罢暴跳如雷。 昭妍羞红着脸对昭雪斥道:“昭雪,住口,胡说些什么!” 王子凌调戏道:“昭妍小姐生的如花似玉,貌能倾国倾城,如果小姐能跟我走的话…嘿嘿…” “无耻恶徒…”昭雪恨的龇牙咧嘴的… “公子此话当真?” “恩?什么?”没等王子凌反应过来… 昭妍接着道:“昭妍愿跟公子走,请放了珉儿妹妹吧!” “啊?” “姐姐?” “昭妍?”众人愣在当场…王子凌明显楞了一下。这古代人难道大无私到这种地步?! “厄…田小姐…你再说一遍?” “公子没听清么?昭妍愿意换回珉儿,大丈夫一诺千金,想必公子不会反悔吧!” 看着脸色恬静的田昭妍王子凌心头有点慌。王子凌暗自叫苦,今天真是出行不利,没做足功课。 那小姐一看就知道王子凌人品不坏,也难怪,这世道有这么放着绝色而不动心思的好贼么。这时可是进退维谷了。 而胡四,许凌却是心中哀呼:大哥竟有如此魅力,连做贼都吃香啊! 正待王子凌踌躇不定,但还是有了主意,趁现在还没有露出身份之时,赶紧撤离才是,刚作出决定王子凌便听到远处马蹄声至,只听胡三领着十余骑气势汹汹卷尘而来…王子凌苦笑一声。 胡三首当其冲,高头大马为坐骑,身着靓丽长袍,鬓发飘飘,配上稚气未褪却是星目剑眉、神采俊朗的面容…在众女眼里有如天神骑天马而至… 王子凌感慨:我要是女的也能动心了,不得不承认这小孩打扮起来比我帅。 “呔…你们这帮恶徒快快放开珉儿小姐…” 王子凌、胡四、许凌:“啊噗~” 王子凌心中冷汗直流…胡四、许凌一阵默哀… ------------ 第三十九章 灵秀山风波3 小三啊小三你急什么…急什么?珉儿小姐?你倒是叫的那么溜…生怕别人不知道咱是一伙的…悲哀啊! 胡三英勇难挡,策马冲开王子凌众人,越马而下,一剑向架着仲孙珉儿的许凌砍去,许凌挑起短戈匆匆挡下胡三一剑,胡三顺势飞起一脚印向许凌胸膛,其倒飞出去。许凌摸着胸膛暗骂道:靠,这么重,回去要你好看…没死成起身逃了,王子凌见部下‘抵挡不过’不是对手,‘见势不妙’喊道:“兄弟们,风紧扯乎~”带着一丫的撒丫子逃命去了。 胡三气势云云朝属下喝道:“你等前去追拿,一个都不能跑了!” “诺!”胡三带的一伙人也策马撒丫子跑开了……胡三深情的凝望着受了惊吓的仲孙珉儿… “小姐莫怕,有我在决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仲孙珉儿不知所措的点点头:“恩…恩…多谢壮士相救!” 其他人也愣在当场,这歹徒来的突然,走的也是匆匆,好像从未来过一般… 仲孙珉儿转身召唤昏迷的小云去了,南宫蕴心中疑心大起,盯着胡三缓缓的道:“多谢壮士相救…” “啊!嘿嘿…不敢不敢,这没什么的?行侠仗义乃我等习武之人的本份。” “敢问小壮士高姓大名呀?” “古月湖…” “哦…原来是古壮士…古壮士与珉儿妹妹是旧识?”南宫蕴疑惑的问道。 “不是…啊…是…啊!不是…” 田昭雪道:“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曾…有过一面之缘…啊!仲孙小姐受了惊吓,古某还是先送仲孙小姐回去吧!”这时小云以被弄醒了,还不知所谓的骂骂咧咧,胡三敢紧向仲孙珉儿毛遂自荐去也! 王延则恢复了神气对手下狂骂,称要上报司寇府,慌忙走了… 仲孙珉儿担心小云的状况,急急道别先与胡三走了。 留下南宫蕴一群人… “姐姐、南宫姐姐咱们也走吧!” 南宫蕴笑道:“昭妍…,若是那人真是劫匪?那可怎么办呢?” 昭妍笑道:“如不蹊跷,昭妍也不会贸然答应跟那公子了…” 南宫蕴调笑道:“你倒是胆大,如若当真是某山山大王呢?你也跟着走啊!那世上岂不是多了个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的山寨夫人?…咯咯…” 昭妍嗔道:“蕴姐不要说笑。”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呵呵…傻妹妹…你呀!以后不要随便骂人知道么?不然,日后有苦头给你吃…” “哼…我骂该骂的…” 昭妍摇摇头… 南宫蕴道:“昭妍…虽说我猜到此人心路端正,但我却不知他为何而来。” “恩,昭妍也百思不得其解,此时确实很怪异!” “啊!弄了半天你们居然说他人品端正…他…他…那贱民…都作劫匪了…”田昭雪愤愤的道。 “妹妹!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老是贱民贱民的…”昭妍微微气道。 昭雪急道:“他就是贱民,你们还说他人品好?那他好在哪呀?我怎么看不出?” 南宫蕴道:“昭雪,看人不能只看其表,你想想你为何讨厌王公子呢?” “因为他整日无所事事,老往蕴姐姐那跑,整天色眯眯的盯着姐姐呢!还有…姐姐身边所有的男人一见了姐姐就发傻,瞧着他们的眼神我就讨厌,真想挖出来。” 昭妍立即道:“是呀,可是刚才那位公子如何?” “那个…贱…那可恶的贼人,他更色…瞧那色眯眯的样,我就生气…” “不!他那是装的。” “装的?” 南宫蕴道:“不错,那人来到我们跟前,只是稍稍打量我们,即便…呵呵…即便见了你姐姐的倾城倾国之姿,也只是稍微的惊艳之色,不过之后毫不掩饰的露出渴望之色…那是装的。” 昭妍轻啐了一声:“呀!什么渴望的,姐姐别笑话我了。” “呵呵…好吧…那就是毫不掩饰的痴迷吧,而且此人谈吐不凡,言语间处处礼让。” 昭雪驳道:“哼!哪有!” 昭妍接道:“而且身手不凡,不仅是他,连他手下具是身怀绝技,纪律严明,很是默契,哪像是落魄的草莽大王呀!” 南宫蕴:“对…你看我们交出的财物还在地上呢……” “而且此人还不好奇蕴姐姐容貌,怪哉,怪哉!” “啊!真是啊!既不戒财又不劫色,那他们想干嘛呀?”田昭雪思考道。 南宫蕴美目一亮:“咯咯…我算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快说呀…蕴姐姐…” “我知道他们所谓何事了。”接着南宫蕴微笑不语。 “快说…快说…急死人了…” “是啊!快说吧!昭妍很想知道呢…” “很简单…英雄救美…” 昭妍闻言,寻思道:英雄救美?那也只有古公子… “啊!他们是一伙的?”昭妍失声叫出来。 南宫蕴道:“呵呵…看来今天我们搅了别人的局了,回去吧!” “如此计谋…真可谓英雄救美啊!若不是我等出现打乱了方寸,恐怕珉儿妹妹会有好事一庄了,就不知道他到底是何身份。我确实从未见过此人。而且,真不知道此人怎么会想出如此…如此闹剧来。” “姐姐…什么英雄救美,怎么又牵到珉儿上了?” “呵呵…回家吧!” 她们的手下等人只是一时受伤,修养一两个月倒也无碍,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胡三傻笑道:“大哥,今天我跟珉儿姑娘说了好多话呢,还扶了她的手。” 许凌直接一翻白眼:“我绑架她时也扶了啊有什么了不起。” “啊!许凌,你竟然敢碰我马子!我跟你拼了。” “来啊!来啊!谁怕谁?那一脚我还没讨回呢。” “闹够没有?闹够了就回去,对了,胡三,我还没治你罪呢,你这个斥候长是怎么当的,临时出了这么大变故。” “大哥我…我…” “若是在战场上,你这样会害死多少人知道么?就是现在也给我们造了不小的麻烦了,幸好大熊临时肚子疼去不了,要不然,找个大熊那样体型的人,在临淄城内还不轻易找到?你还算机灵没告诉人家你的落脚处,你没泡成妞事小,如果再连累大家被告个劫财之罪,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胡三懊悔之极,下跪道:“大哥,今日都因我探查不明,还请大哥责罚…” 许凌道:“大哥…这…” “看来,在大都城里蹦达的忘了根本了,起来吧!责罚还是要的。许凌叫兄弟们集合,一人犯错全军受罚!我既是你的直隶上司自然也要受罚,负重八石,慢跑百里。” “大哥…” “废话少说,边跑边教育你。”夕阳渐远…夕阳下依稀见到人影闪闪… 这次风波王子凌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平息,正好他可借此机会先到牛山练兵数月,避避风头,即使几个月后,他出来了,被人知晓了,别人也没有证据,他也做好准备了,靠着田钰这后台他也不会惧怕。小跑途中王子凌不说话,众人都不说话,渐渐的他们淹没在黑暗之中……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 第四十章 四女一男 棋儿妹妹…公主召见我不知所谓何事呢?” “卫长,奴婢不知道嘞!” “那公主今天心情如何?” “不错呀!今日公主与一些友人说趣呢!好像很开心.” “友人?有多少人?在聊些什么?” 棋儿为难道:“卫长,要是公主知道奴婢在这多话,那奴婢可是死罪啊!” “诶…棋儿你说的太严重了,什么死不死罪的,我适才问道那些待会儿我进去了,不也就知道了么?棋儿现在告诉我的只是待会我所知道的,又不是什么秘密,我早知道半刻只是做好思想准备罢了,既然棋儿为难那我就不问便是。” 棋儿筹措半晌道:“卫长是好人,棋儿愿意告诉卫长…”王子凌暗忖:恩…不错,跟着田钰脑瓜子果然不好使。 “公主见的都是平日里往来的好友,有南宫大夫的孙女南宫蕴,有卢侯的孙女田昭妍…” “啊?”不会是,前天事情败露了吧?这也太快了些,不过有田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啊!棋儿妹妹,我突然觉得不舒服,要不然你向公主说一声,我就先回去了。” 棋儿失声道:“卫长您哪儿不舒服啊!那…那可如何是好呀?奴婢去请御医来…不行呀!快到厅中了,还是先与公主说一声才是,要不然公主怪罪下来,那奴婢可就惨了。” 看着棋儿焦急的模样王子凌也不忍心了:人家小姑娘好好的当她的差,我可不能伤害了她,厄…对呀!我上回是蒙着面的,怕个鸟,就算被认出来,来个死不认账不就行了? “啊!棋儿妹妹,我又感觉好多了,咱们走吧!” 棋儿疑惑道:“好了?卫长这就好了,那要不要…请御医前来?” “不用不用,走吧!” “是!” 听见厅中有女子说说笑笑的,王子凌深吸口气,昂首阔步的步入大厅… “属下王子凌参见公主…” “嗯!” 王子凌不废话直奔主题:“公主…不知公主唤属下来,有什么事情?” “你就是王子凌?” 王子凌贼眼一瞥,一白衣女子上前问话… 王子凌立刻眼犯桃花…只见那女子云鬓高挽,面色红润,美目透着精明,整个儿风姿绰约的散发着成熟女人的气息,又瞥了一眼她身旁的田昭妍,王子凌喉节偷偷的咽了咽道:“正是…”心中在想:这美女应该就是南宫蕴了。 “哦?这位便是王子凌卫长啊!看来年轻的很,与我想的出入很大呢!” 王子凌目光寻声而去,“嗡”的一声脑袋砸开了,这不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忧郁小美眉…秀月楼的偃楚月么?王子凌当即神色迷离的道:“楚月姑娘!” 楚月一愣,随即道:“卫长认得楚月?” 田钰不悦道:“平日没少到秀月楼吃喝吧?” 王子凌自知失态,尴尬道:“公主冤枉啊!属下也只到过一次,我从不敢忘记公主交给我艰巨的任务,决不敢懈怠职守,至于秀月楼麻…啊!…路经庄道见秀月楼热闹才进去的…厄…当日目睹偃姑娘风采实在令人难以忘怀,所以刚才才失声叫出了。” “行了…本宫又没追究。”田钰嘟嚷着嘴唇。 楚月尴尬道:“卫长大人莫要嗤笑楚月了…”顿时想起当日当众受辱,神色一暗,眉宇间多了份幽怨,洁净的眼眸中难以掩饰的流露出淡淡的哀伤。 王子凌看着无由来的感到心中酸楚…“楚月姑娘该放下的还是要放下的,毕竟生活还将继续…” 楚月一顿,微微弯起嘴唇应道:“恩!” “楚月乃一带罪之民,若非高攀公主,以楚月薄柳之姿,不难想象…身在污浊之间的下场。” “楚月姑娘何必枉自菲薄呢?以姑娘倾城倾国之姿当是水中白莲,出污泥而不染纤尘…” ‘倾城倾国…’南宫蕴、田昭妍、楚月皆是一愣… 王子凌不知道哪说错话了,还以为又‘言语轻薄’了…他却不知道倾城倾国一词正是出自他送给楚月的那首诗中,而此诗是汉朝李延年所写,虽然前有诗经:‘哲夫成城,哲妇倾城’之语,但倾城倾国形容女子容貌的在此前并无所有,自然变的生动明慧了。 南宫蕴与田昭妍对眼一视,两人观察王子凌越看越像,楚月却也是上下打量着王子凌,不时的想着事儿,王子凌却在yy:难道我变帅了?? 田钰却是拍手称赞道:“出污泥而不染纤尘,这话说的极好…对,楚月姐姐就是朵莲花了!” 王子凌见气氛有些不对忙道:“咳咳…公主找属下来有什么吧?” “王子凌今日你的动作也太大了些吧,现在临淄城内百姓饭后闲话俱都是你征兵练兵之事,都把临淄城闹的风风雨雨的了。” 王子凌白了一眼田钰:这丫头怎么怪起我来了,自己一个公主家家的还搞这种兵事权利,搞的满城风雨,能怪我么。嘴上却说:“公主,属下这是心忧公主的护卫队呀,何况属下也是照常进行征兵的,并无过分出格之举!” “本宫不管,现在天下人都知道了,本宫训练强兵,你必须在三个月之内给我弄出成效出来。还有近日恐怕临淄将有暗涌,三个月之后,本宫想让你领着新兵三百游戈都市。” 王子凌眼眸一亮暗道:临淄有都市、大市、中市、右市之分…都市中更有临淄城最繁华的市区接道:庄街,离秀月楼不过一条街…那不就可以天天去找楚月美眉了,想着想着眼睛灼灼的望向楚月,还自幻想着以后天天去偷看佳人。 南宫蕴道:“公主城外也是重点,四大城门守卫也须打理。” 田钰苦道:“蕴姐姐,钰儿手脚有度,你可别把钰儿看成大司马了…我可是求了祖母好久她才答应给出三百兵的位置…而且…而且若是王子凌前去…还是为偏卫…” “啊!?没弄个右卫至少弄个左卫出来啊!怎么才是偏卫那不是受制于人?” 田钰一看见王子凌就没个好脸色,板起脸来道:“你有本宫信符谁敢管你?” 王子凌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我一个蚊子大的偏卫都能领三百兵于郭城游弋,那郭城内不就部防七千精兵?外加王城内二十卫…上万人?我靠!捕苍蝇吗! “噗哧…”把三女都逗乐了,田钰则用愤怒的眼神瞪了他一眼…王子凌马上装作严肃的表情来。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 第四十一章 很不爽 田昭妍道:“公子有所不知…三月之后,乃太后生辰,秦国将派遣使者来齐,有再联盟之意,如今天下不定,各国志向不明,自然大有破坏齐、秦合纵之国,也有它国成观望之态,无一例外,各国定会派人前来临淄,或游说或离间亦或观望……” 南宫蕴道:“各国来使各有暗防,难免会惹出乱子来…” “那…那宫城内暗涌不是更甚?” “宫城内只有祖母安置,只是祖母担心钰儿安危催促亲卫兵速成…王子凌…现在进展如何?” “厄…三个月有点紧,不过为了公主的安危,属下定会积极投身建设和发展良好的军队风气当中,向组织保证,坚决完成组织交给我艰巨的任务……” “行了…行了…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何意!” 南宫蕴道:“不知王良人用何法练兵?” 王子凌…冷汗暗流“练兵的法子总是千篇一律,其实无论是否新兵,他们的父祖之辈、邻里乡亲的肯定会有人当过兵上过沙场,自然他们就会从小教育孩童习武对垒习军律,其实已经潜在当兵的素质了,所以我要做的只是引导他们,让他们能更进一步,最主要的是思想上的进步。” 南宫蕴略微失望道:“如此…蕴看来王良人也并无新意嘛!” “大概…大概也就那样吧!额,还有我觉得良人这个称呼不好听,还是直接叫我卫长,或者直接叫我王子凌吧。”王子凌恶寒。 “昭妍看来也不尽然,我从大父(祖父)那得知公子大肆翻修牛山,还弄出许多稀奇古怪之物,训练士兵之法又甚是怪异,而且公子所铸的怪刃我父甚为喜爱,今昨两日,我父都会练上好几个时辰…” “啊!?!?不是吧!” 我靠!老子拼了命的做好保密工作,却没想到人家坐家里收成呢! 一定是田钰!这丫头胸大无脑靠不住…天…才五天时间就把刀铸出来了?老子怎么不知道啊! 其实其中没田钰什么事,齐国风气如此,而老兵老将死伤殆尽,这些年不发兵事,将士自然对军纪有所懈怠,王子凌现在才有所体会齐兵内部的腐败、漫视军令,渎职。 王子凌征兵之时已经明确搬出了军纪了,士兵不可能不知道泄露军情是什么罪,可能王子凌新征的兵会稍稍有点坚持之心,毕竟当初王子凌把话说的很绝,但是如果对方以将军身份压制的话,那那些久处于低层的新兵蛋子根本反抗不了,一句话,几代人被奴隶惯了,见了高层就卑躬屈膝了。 王子凌心中火气飙升,语气有点不爽的样子:“田小姐,不知道令祖现在身居何职?” 田钰忙道:“田将军乃齐国上将军,身居高位,治军有方,尤其排兵布阵更是精妙多变…曾跟随田单将军复国驱敌战功赫赫,更是父王族兄,封卢侯…” 上将军…那可不能得罪… “公主,属下还有要务处理,若无它事就先行退下了…”四女都是一阵不解…不知道为什么说的好好的就要走了… 楚月道:“卫长脸色有些难看…是否身体有恙?” 王子凌朝楚月笑笑:“呵呵…无恙无恙!有扰楚月姑娘惦记了!” “那…好吧!过阵子本宫再召唤你…”我去,坑爹了,我都成兽宠了,想召唤就召唤啊,王子凌心中无奈连连作揖退下! 楚月忙向田钰辞行…… “卫长留步!” 王子凌讶道:“楚月姑娘怎么也出来了?”只见偃楚月迈着莲步快步走来。 楚月轻笑道:“卫长不也出来了么?” “厄…说的也是!楚月姑娘以后不要叫我卫长了,生分了,不如直呼我的名字吧!” 楚月狡黠一笑道:“以公子的文采当不弱稷下学者那楚月唤卫长一句‘公子’可好?” 王子凌不好意思道:“哪里哪里…我那是写着玩……厄…” 楚月脸上摆着‘果然是你’的眼神…王子凌暗叫上当了… “公子…那夜公子可在楚月房中?” “啊!哈哈…楚月姑娘说笑了,我怎会到过姑娘的房间呢?” “公子不必掩饰…楚月未曾怪过公子哩!”王子凌也不说话了算是默认了, 楚月勉强一笑:“那日楚月…一定很狼狈吧?” 王子凌正色道:“生在亡国嫡系宗亲不是你的错,沦落风尘也非你所愿,你只一个是被命运所摆弄的弱女子罢了…” “公子说的很对…楚月已经很累了。那公子…夜袭太子和公子桓的事…也是公子所为了?” “这…啊?太子遇袭了?”这不是谨慎,而是原则。王子凌不想透露太多,毕竟她是女人,知道的越多,无论对他来说还是对楚月来说都没什么好处,乱世中生存的女人。 “哦?难道不是公子?” “姑娘太抬举我了吧,我那有命去夜袭太子啊,可不能乱说…” “那可能是楚月想错了,失礼了!”楚月抱歉道。 和楚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觉间已出了宫门,等候楚月的马车使了过来,楚月道别道:“公子…楚月要先行一步了!” 王子凌微微失神:“哦!恩…如若楚月姑娘遇到什么困难,不妨来找在下…王子凌虽无大才,但力所能及之处必不推迟!” 楚月嫣然一笑:“那…先谢过公子了!另外…楚月还要谢过公子的诗哩…” 久久看着马车使远…王子凌心中一阵甜蜜…真想大声欢呼,王子凌暗想:难道我爱上她了?随后摇摇头走向前去……算起来已经是第三次见楚月了,见一次心动一次。这大概就是一件钟情吧,即使他不相信一见钟情的。 “公子留步!”王子凌心中一顿:不是这么巧吧?! “南宫小姐、田小姐…不知何事?” 田昭妍道:“公子刚才还谈的好好的为何突然有事离开了呢?” 南宫蕴接道:“不知公子匆匆离去有何事要做?”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王子凌心中不爽:哼!这南宫蕴自视清高,敢质问我?他轻描淡写的道:“去杀人!” “呵呵…公子说笑了!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妨碍公子做事了…不过,我家大父和父亲一直对公子很好奇,之前说过想认识一下公子了,如不嫌弃不防来卢侯府…昭妍定会盛情款待!” “恩…好,一有空我一定去!” 南宫蕴浅笑道:“田老将军乃齐国上将军,名望颇大,公子当真要去一番才好呢。” “啊!是,我刚才说错话了!等手头上的活一忙完我便立刻拜访上将军府邸…”王子凌心想也对,在齐国混要多结交一些有权优势的大官才行。 田昭妍言道:“公子言重了,也毋需如此,公事要紧…侯府又不会跑掉!那昭妍就等候公子大架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 第四十二章 遭伏,被围 王子凌心中很不爽这是必须的,他此时只是想早点回到栖身之所,收拾一下搬到牛山去。心中有事便晃晃悠悠的就朝着住所走去…街上人满为患,王子凌冒失的撞到了一个老汉肩头,侧了身去。 “不好意思啊!”王子凌抱歉,突然瞥见身后方似有几个行人神色凌厉注视王子凌行动。 王子凌眉头一挑,告别老汉,迈着步伐向前挤去,心道:什么人跟踪我? 王子凌不骄不躁的转了几个弯,确认确实有人跟踪之后,迈开步伐向交错的小巷隐去。 待王子凌隐没在巷口时,出现了两个粗布衣武士服男子。 “这厮已经中计,知会众兄弟埋伏。” “是!” 王子凌飞快的在巷中穿梭,七歪八拐之后,见周围没有动静,才放下心来,心中想着尽快赶回去与兄弟们会合便是,随即转出了巷子,巷子外房屋数座,庄家贫民不多,稀稀疏疏的。 “咻!”一把冷箭从左侧飞驰而来,王子凌下意识的侧过脸去,冷箭贴着王子凌右脸划过,箭矢坚挺的扎进厚厚的夯土之中,尾翼不住的颤动着。王子凌这才有意识到反应过来,冷汗划出背脊,脸上一顿火辣辣的疼痛。只见王子凌右脸已被箭矢划破一寸长,鲜血冒了出来。 王子凌警见右侧茅屋顶上,一个箭手,一手执弓,一手抽出背上箭矢,居高临下,不屑的冷瞧着王子凌。王子凌心中暗叫不好。脚踏八卦步前行、左上、左、左后不断移动,身体趋向巷中奔去,这时巷口多了三个人来,而身后又有三人靠近,成包合之势。他们服饰各异,手中俱都握着青铜剑。惊奇的是王子凌看见刚才自己撞到的老汉,心中悟到:我靠,这招打草惊蛇,运用的即是到位,但他妈对象怎么就偏偏是我呢。 王子凌还未想出对策,担心茅屋顶上的箭手放箭,忙道:“足下是何人?我想我还不认识诸位吧?” 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剑客道:“可是王子凌?” “不错!正是鄙人,足下是何人?可与我有仇怨?” “并无仇怨,你也不需知道太多,既然你就是王子凌,那今日就了结在此吧。今日死了,莫要憋屈,只怪你初来乍到,年少无知了。”剑客冷冷地道。 王子凌急道:“鄙人死前可否告知死于谁人之手?” “动手!” 那人根本不吃王子凌这一套,王子凌在见到那人口型之时,就暗暗防备屋上箭手,果然,一声破空声响穿梭而来,王子凌也不用细看,就地一滚,箭矢刺中脚下的土壤,同时,他手中的紧扣刀币,同一时间奋力甩向最近的一个年轻剑客,王子凌的力道是有,但是此时却之发了七成力气,那年轻剑客见飞刀过来,而且速度自己可以抵抗,随手耍了一个花剑“乒”的一声之后,又听“噗!”的一声。刀币正中心脏。 原来王子凌早看准了这个年轻剑客,年轻人穿着讲究,必定高傲,王子凌两把刀币,一前一后同夹在手中甩出,那剑客,把前只刀币卸掉,同时胸口门户大开,尾随而来的刀币毫无隐藏的直入胸中,完美的契合。年轻剑客,一声不响,直直倒地死去。 剩下六人,大惊叫道:“七弟!” 王子凌在首得一手之后,早已经谋定了下步,左右手两把飞刀齐齐出手,正前方两位剑客,见刀币飞来,匆忙间收拾心情,提起剑来扫开。 “上,杀了他!!” 两把刀币无一成功,王子凌飞身上前,从腰间拔出矛头,这是王子凌当作军刀防身的,矛头尖利,王子凌手成反握状,刺向其中一人,那人化防为功,主动刺来,王子凌目光一寒,突然脚下八卦布滑偏出去,矮下身来,从剑客剑下滚去,手中开封的利矛划过那剑客的腋下。 只听那剑客大喊一声:“啊~”右手腋下软韧已断,手臂根本挥不得剑了。一滚出包围圈,王子凌马上大迈步伐跑起来。 “追,小五,杀。” “咻~”一箭破空而来,王子凌不得不停下来侧翻出去,接着又是一箭,第三箭,第四件,王子凌已经躲无可躲了,脸上血水,汗水,尘土交织在一起。王子凌暗道:我命休矣。第五箭穿梭而来,王子凌一口气没接上,躲了个半开……“噗!” “啊!”箭矢硬生生的穿过了王子凌肩胛之中,透到背后,王子凌疼的眼前昏了一下,咬了咬牙,才发现,又被包围了。 “可恶啊可恶啊,如此简单猎杀,不想折了老七,重伤了老四,还差点叫你跑了。今日鄙人不把你的皮扒下来晾晾我便死在当下。” “兄长,与他废话作甚,我一人杀他足矣。” 王子凌忍痛笑道:“就你一人?还不够我杀个来回。一起来吧!” “可恼可恼,好小子,那鄙人就会会你。” “老三退下。汝这小子敢用激将法,好。不知天高地厚,如你之愿,鄙人一人来收拾你,待割下你的头来,看你有何话说!”那年老模样的人,看来是他们的大哥了,此时他真气极反笑的冷着眼。 王子凌心中叫苦,他根本不清楚人家实力,如今又有伤在身,心中悲切:要死在这了。卧槽! 王子凌站好架势,手握矛刃蓄势待发。那年老者,举剑若轻,毫不费力的一剑挥了过来,剑来的又快又猛,王子凌只能举起矛刃相迎,“乓”的一声,王子凌矛刃差点脱手而出,好在王子凌臂力甚好,但虽未脱手,整个手臂却都给振麻了。 那剑客冷冷长啸一声,顺势剑势划了了一圈,回来,直直刺入王子凌面门来,王子凌脚下连迈大步退去,奋力挥起右手,拿矛刃格挡开来,只差两寸冷剑便刺中王子凌面门了。 王子凌大骇,如此下去,只要三五回合,他就完蛋了。 只见无情的冷剑又近身来,王子凌见罢手中矛刃脱手而出,直飞向对方面门,那老者明显诧异,此等情况下若是没了兵器,且不说周围手持利器的数人合围之下,就是面对他也无生希望。可王子凌并不这么想,眼下都快死透了,哪里管的了周围,而且那老者愣了一下之时,王子凌并没闲着,早已虎狼一样的欺身到老者跟前,那老者歪着脑袋避过矛刃时,手中剑横扫过来,王子凌左手搭上老者剑柄顺着横扫的方向带过来,而身体却在原地迈起八卦步,转了半圈,贴着老者,王子凌突然发力,一扭身,老者猝防不及重心往前又往左偏倚,老者被王子凌带了个圈狠狠甩了出去。“哐当”一声,老者铜剑离手而出甩在地上,王子凌喘着气,飞快的扣着刀币。 “大哥!”那老者,灰头土脸的爬起来,一脸狼狈尴尬之色,但是毕竟没有受伤。却一脸又羞又怒,喝道:“杀了他!” ------------ 第四十三章 白衣剑客 这下王子凌说什么俏皮话也没有用了,一个箭矢临空飞来,王子凌警觉一甩刀币,“叮!”的一声,躲过一劫,周身四人俱都手持长剑,劈了过来,王子凌脚下虚步走起,险险避过两剑,终于在第三剑来时,劈在王子凌背后,立刻在王子凌背上划出长长的剑口。王子凌痛苦的避开又被第四剑划过胸前,顿时鲜血染红了长衫。王子凌已经没有剩余多少力气了,狼狈不堪,心中大呼:这回真是死定了! “师祖!我们救还是不救。”一个面容俊朗的身材伟岸一袭白净武士服的剑客面上毫无表情的道。 他身边还挺立着一位年上七旬的老者,一身粗布农衣,白发、白眉、白髯一丝不乱,整个人气质非凡,让人不敢轻视,唯一让人疑惑的是一双眼睛,看似浑浊,波澜不惊,如一滩死水毫无生气… “你若想救,那就救吧!无需问我。”白发老者淡淡的道。 “那小子便救他一救吧。”那白衣剑客面色依旧冷漠,但却出言相救了。 老者不为所动,依旧面色平静 王子凌此刻已经失血过多,脑袋有些昏沉了,眼见一把铁剑就要要劈下,王子凌躲无可躲,心中暗叹一声,认命般的不为所动。冷冷看着劈来的剑…就在王子凌以为已无活命希望之时,突然,一把剑鞘飞来,狠狠击中那名劈来的剑客手腕。那剑客吃痛之下,手腕一松,手中之剑横飞了出去。 “足下何人?莫要多管闲事!”合围五人都是一惊,那老者剑客往见只有一人,便冷冷的道。 “天下人管天下事,尔等用如此卑鄙手法杀人,在下为之不耻,今日尔等就此离去便罢,如若不然,在下便要管上一管。”那白衣剑客,神色平静,似乎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之事。 老者怒道:“足下可知我等是何人?!怕足下你惹不起!” “哼,废话真多!” “你……竖子无状,当真不知死活!老五老六给我取他首级来。” 那被叫到老五老六也不多说话,马上提剑扑向白衣剑客。那白衣剑客手中长剑眼中冷冷放着清光,手中剑一动,身也动了。 王子凌眼中恍惚了一下,只见那白衣人脚下步伐如鸿雁轻浮,又如箭矢极快,剑是冷的,那白衣剑客的眼睛却看似更冷,那剑客侧着身子,飞一般的掠过老五老六。只见空中血丝飞溅,那老五老六错身之后,便直扑地上,喉间两道血痕清晰无比。 只一招,两人便死在敌手。那老者大惊:“足下到底何人?” 白衣剑客冷冷看着老者。那老者眼看杀不了王子凌了就道:“今日杀我兄弟之仇,老夫记下了,来日定要血债血还。” “来日?”白衣剑客冷笑道。 老者一惊,知道白衣剑客要灭口,叫道:“我们走。” 来不及了,白衣剑客身手极快眨眼间就缠上了离他最近的老二老三,那老二老三,才出两招,便是不敌眼看就要死在剑下了,那老者怒吼一声,提剑加入战场,那被王子凌伤了腋下胫骨的老四左手持剑也投入进去。场上人影交错,而那箭手老五也没闲着,一箭一箭的射向白衣剑客,但那剑客不为所动,在缠斗过程中,总是用手中之剑巧妙的阻挡开来,更本不影响战况。 王子凌看在眼里,心中大叹:真他妈人比人不如人啊,长的帅不说,身手还那么好。好歹捡回一条小命了。 只过了十数招,只剩下老五老二和那个带头的老者了,突然那老二,大喝一声:“大哥,老五快走。”说完身体门户大开,不惧死的扑向白衣剑客。 那老者悲叹一声,马上抽身离开。身后“噗哧”一声,老二气绝了。白衣人要追,那老五便又放了一箭,白衣剑客挡开之后自语道:“烦人。”一挥手中剑,只见地上一个小石块,被他剑尖身击中,毫无偏差的射向屋上老五,那老五手中无剑可挡,怕是有剑也反应不及了,那老五就那么骇然的看着石头直直钻进胸脯…大叫一声滚下屋来。 “老五!!”那老者悲切的大喊一声。 王子凌见白衣剑客将要出手,大喊一声:“留下活口。” “噗哧”一声,一柄剑直直穿过老者腹部。不是王子凌喊慢了,而是那白衣剑客,根本不理他。 王子凌暗叹一声:我靠,至于这么拽么。 王子凌捂着伤口,奋力的站起身来,看看周围的死尸。茫然无状。 “多谢义士相救!”王子凌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近了白衣剑客。 “不必!” 王子凌暗道,果然有大侠风范呐,这古代人就是这游侠多,“可惜了,我还不清楚他们为何要杀我呢,真是莫名其妙。哦。在下王子凌,还未请教义士高姓大名?” “我知道你。今日便是为你而来。至于杀了他,只是不想浪费时间罢了。”白衣剑客,不回答王子凌问题,反而道。 “嗯?义士认识王某?”王子凌惊讶,别说在齐国了,就是在战国,他也认识不到几个带剑的呀。这人一看衣着不是特质某些武管行管的武士服,那便是不受命任何势力的武士了。王子凌怎么可能认识江湖人士。 “此乃伤药,外敷之用,敷下再说。”白衣剑客又无视王子凌的问题了。 王子凌又道:“听义士说不想浪费时间,难道知道他们为何杀我?” 白衣剑客看了一眼王子凌再一次无视他的话,然后走了过去伸手便撕开肩胛上的衣服把插在他肩上的箭一折又从背后拔出卡在肉里的箭矢,过程轻描淡写毫不费力费时。 “啊~~”王子凌瞬间将疼痛灌到脑海当中,一块血肉被带出,脸色更加苍白。 简单的为王子凌敷上伤药包扎之后,那白衣剑客淡淡的说道:“只是小伤,废不了,你且跟我来。” 王子凌心中道:我靠,你说的倒是简单,你试试。“义士,去哪?” “跟我去就是了。” 王子凌强忍住疼痛,心中又好奇道:反正命是人家救的,而且看样子这帅哥杀人不眨眼但为人还是挺和善的,就跟着他走了。 ------------ 第四十四章 田单(上) 近半个时辰,王子凌拖着伤痛跟着白衣剑客来到西城外河边的一座小亭里,王子凌已经累的冷汗直冒,一下子瘫在石凳上。 “唉,帅哥,不待这么折磨人的,有什么大事直接告诉我不是更好?非要带我来着做什么。” “来了!” “什么来了。” 王子凌强打着精神往后望去,只见一个白发、白眉、白髯的粗布青衫人物走来,这人赫然就是与白衣剑客一起的老者。 见老者过来,王子凌见了觉得此老者不凡,忙站起身以示尊重。 白衣剑客向老者行礼道:“师祖!” “嗯!”老者淡淡的应道。 王子凌见那老者跟白衣剑客都是表情都是一样的,一副死人脸,唯一不同的就是眼神,白衣剑客眼神冷厉,那老者眼神混沌无彩。 老者目光扫过王子凌,道:“坐吧!” “是。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你非我所救,何故谢我?” “先生既然和义士相识,义士也认得小子,而且义士还带小子来这里与先生相会,我想当是先生教义士就的小子吧?” 白发老者听吧,似乎根本不想讨论这件小事。默默不语。 “还未请教先生大名,以便日后铭记。” “田单……” “什么!!!” “可是齐国田相?”王子凌心中打鼓,不会是以火牛车复国的田单吧。 田单唏嘘的道:“老夫已非齐相了。”王子凌立即肃然起敬。这可是个牛逼人物啊。田单复国这个历史事件,可是为战国末年绘制出无比精彩的一笔。 “还未请教这位义士高姓大名?” “无语寒!” “今日王子凌多谢田老相国与无兄相救,不过,田老相国可否一解子凌心中疑窦?” 无语寒见田单闭口不答,乃出声道:“今日杀你之人是仲孙府里养仕,前些日子你在灵秀山的那出戏真可谓别开生面了。” “啊?”王子凌也略略往这方面想过,但是根本没想到,人家不找上门来质问什么的,直接就拍杀手来杀人了,这果然是古人作风啊。 见田单还是面无表情的王子凌讪讪的道:“惭愧…惭愧…一场闹剧而已。” 无语寒道:“不过让某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灵秀山你到底是何目的?” 王子凌暗道:这他妈不会人人都知道灵秀山的事情了吧,要是让田钰知道那不让她鄙视看轻了。不过王子凌当下也不隐瞒尴尬的道:“额,我一个兄弟看上仲孙龙的孙女,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所以子凌便想出这么一个英雄救美的法子,只是临时计划稍稍有点出乎意料。” “原来如此!”无语寒冰冷的脸终于有了点色彩,恍然大悟模样。 王子凌明显见田单对此毫无兴趣,便道:“田老相国和无兄似乎认识子凌?” 田单道:“你先把小西陵的一战的经过叙述与我吧。” 王子凌心中一动,便如实的说起他在西陵的战斗过程。知道田单是个行家,王子凌讲的更加细致了,比如说用什么话鼓励将士、怎么现场训练新兵,还有一些丛林隐匿之类的东西。王子凌想吧,这田单可是战国时候牛逼人物,希望能入他法眼,到时候或许能抱得一颗大树好乘凉啊。 叙述的过程中,田单那面无表情的脸稍稍有点舒缓,估计是想起了他年轻时候的风采了。 王子凌叙述完毕,田单和无语寒听着并无插上一嘴。 “盲之地形,究其乡里;无势可依,借之自然;聚齐怒仕,言之以激。天时地利人和俱在,未战先胜三分。很不错!” 王子凌汗颜:“小子实在侥幸,田相国高抬了!” 田单看着王子凌道:“老夫早已不在朝中为官,叫我田老即可。老夫也不瞒你,曾尚乃我故交,你所要呈之帛书便是老夫给的。” “啊?”王子凌暗忖:怪不得呢,曾夫子足不出山,怎么可能知道马贼去向。 “老夫曾与曾尚同为赵臣,朝堂之上意见相合甚多,后来便成为知交好友。”田单顿了顿道:“曾兄见你在茔县未曾返回,便亲自去了茔县才知你的情况,随即书信与老夫,让老夫留意你的去向。” 王子凌羞愧道:“曾夫子对子凌照拂有加,我却不曾传信给他,实在该死。” “形势所迫,怨不得你。小子,你可知今日老夫来找你所谓何事?” 王子凌一顿:“不知。” 田单眼皮一抬:“其一,曾尚得知你在西陵的兵事之后,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让老夫指点一二,其二,老夫本有一事需要你去做。哎,看来老夫还是不能放开俗世啊!” 曾尚是赵国人,而且曾经还是赵国大官,是王子凌的救命恩人,现在王子凌得罪了赵国大将逃出了赵国,他却是不计较还让大名鼎鼎的田单教他本事,王子凌心中感动。又听闻田单有事让他去办,出声道:“什么事?” 田单摇摇头道:“可惜,老夫高估你了。你做不得,而且是老夫执拗了,罢了,不做也罢!” 王子凌心头一跳:卧槽!我还不想多事呢。虽然王子凌是这么想的,但是人总有强烈的好奇心的,这个一个大人物,想要他去做什么东西。 “子凌小子,虽然你有领兵急智,但为人处事方面周虑欠缺,日后必定要吃大亏。” 王子凌讪讪一笑,不可置否。 又听田单继续道:“而且你的步伐甚是怪异,暗合八卦之象,却不得精髓,手上功夫尤其差劲,几乎靠着一个快和巧才堪堪活到现在。” 王子凌根本手上功夫那确实是花花架势,这显而易见而且他也没拿过兵器练过正规剑法之类的。 王子凌脸上一红道:“田老说的是,小子也是胡乱摸进武学之门的,并无多大才能。” 田单忽然眉头一动,眼睛清明了一刻,道:“你可愿意随我学剑?” 无语寒目光闪出惊异之色。 王子凌大喜,那无语寒武功都那么高了,那田单是他祖师岂能差劲?怕田单反悔似的马上拜头道:“徒儿拜见师傅。徒儿谢过师傅教导之恩。” 田单叹道:“自三十年前老夫便已不收徒了,时至今日也是一样,你且随我习武,但你我并无师徒之缘,日后是龙是虫也不许向他人提及,明白么?” 王子凌现代人心思哪里会注重什么师徒关系,只要有本领在身不就行了,马上答应道:“小子明白了,多谢田老眷顾。” “日后随语寒同叫我师祖吧。” “是,师祖。”王子凌对今后的生活充满了希冀。ps:众书友仁厚。还请赐学仕推荐一二。不胜感激! ------------ 第四十五章 田单(下) 当日,田单便离开了,因为田单隐居临淄南面十数里外的山中,所有王子凌只道改日去牛山时顺道去学艺了。 无语寒负责护送王子凌回去,路上王子凌问道:“额,无兄啊,我听说师祖他不是齐国相国么,手握重兵怎么师祖就说与曾夫子同为赵臣?而且现在看上去还挺窘迫的?” 无语寒惊讶道:“这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怎么你不知道?” 王子凌尴尬一笑:“我自幼在山中生活,外面情况知之甚少。” “原来如此。”无语寒讲道:“昔日师祖复国之后已经追回绝大多数齐国城池,但是毕竟还有一些城池落在燕、赵、楚国手里,尤其五都之一高唐全都全境落在赵手,因为年年征战齐国虽恢复国风,但已然疲乏,无力再征。那时师祖已经拜为齐国相国封地安平…嗯,位高则权重,当年师祖在国内励精图治,却阻了他人财路,遭受多人污蔑诋毁,受尽谗言……” 王子凌也曾听说过,晚年的田法章性情不定而且多疑,做为君主的悲哀啊。 “不过当时有鲁仲连鲁公劝谏齐王,齐王才没被谗言所误,还在三个月后,在韩、魏、楚被秦国缠的无法抽身之时,师祖与鲁公联手,尽起平陆都城之兵收复聊城以南、济水以西国土。直令燕国士卒退回燕国,不再有南下之兵。经此一战之后,魏、楚、赵增兵与齐边界,而此时齐国国力空虚,无可再战之兵了。在聊城一战师祖足足打了两年时间硬是攻克不下,双方死伤无计。聊城以北麦丘以西之地却怎么也夺不回来了。”说到这里无语寒眼中恍惚了一下。 “这跟师祖去做赵国丞相有什么关系?”王子凌见他不继续说下去,便出声道。 无语寒看了王子凌一眼,叹道:“聊城一战其实是鲁公一人打下的。” “一人?” “是,那时师祖连战两年都未能攻下聊城,士卒死伤殆尽,在这两年期间鲁公也未曾闲着,终于找到当时燕国守将负隅的弱点。然后命人书信一封给负隅,负隅见了信三天之后,便自刎而死了,自此齐国收复聊城。” “什么?一封信就能杀人夺城?”王子凌惊道。 “不错。” “里面写的是什么?” “鲁公派人去燕国各地查询负隅此人平生,发现负隅是个难得的将才,死忠燕国,而且对待士卒如兄弟,对待百姓如手足。对待亲属更是不必多说,虽然是个将军,但平日喜读儒家之文,可谓谦谦君子。鲁公便利用了这一点,书信中分析齐、燕形势谆谆告诫负隅死守孤城是非忠、勇非智;又站在他的立场上,分析归燕、降齐对百姓对国家的不同好处,更指责他行小节、死小耻是不明智之举,劝诱负隅不拘小节而全终身之名,忍受小耻而立累世之功。负隅看完三天后便引刃自杀了。自此聊城收复。具体内容我并曾得知,不过此事轰动一时,人尽皆知。” “你还没说这跟师祖有为赵相有何关系?” “就因为聊城一战师祖与鲁公受人算计,被人离间,结果逼得鲁公隐居逃亡,师祖也在齐国举步维艰,事事小心。” 王子凌心急道:“什么计谋?” “齐国自田氏以来在朝有九大世族,三家陈氏,三家田氏,还有姜、王、仲孙氏各一家,这九大家族不仅是皇室旁系传承至今根深极厚,家中财富可强一国之兵事。师祖复国之时曾用强硬手法使他们大吐钱财,而且师祖为人刚正当时手握重兵也不惧怕,接连几年下来,九大家族对师祖结怨极深,便结成一党誓除师祖而后快。师祖一心为国根本不理会他们,而且当时平安君貂勃和鲁公,俱都维护师祖,九大家族也无法,尤其是鲁公,不仅在齐国名望极高天下人少有不知鲁公之名的。直到聊城一战,鲁公虽家置狄邑,但聊城乃鲁公之乡,聊城百姓生死更是被鲁公关切备至,当时聊城守将负隅自杀之后,聊城燕卒更本无心恋战,那时城中谣言四起说两年之内师祖所带士卒死伤殆尽,想为死去士卒报仇要屠戮聊城百姓泄恨。聊城之内,无论燕兵或是百姓,俱都胆寒,城中突然间就多出了百多人,鼓舞兵民合作反抗厮杀而且还其了带头作用,不过最后燕兵还是抱有希望的开城投降了。那时师祖并不在聊城,因为负隅一死聊城根本无将才,大局已定,所以只派手下大将田并接管聊城,谁料田并领着五千人马一到聊城便杀,大喊说奉师祖之命屠戮聊城。聊城五千燕卒两万余聊城百姓,尽被屠戮一空,而田并也死在战场。” “我靠,这明显就是被收买之后被出卖了嘛。这也太残忍了。额……你继续……” “听说当年的聊城如血练地狱一般,血水顺着聊河直到狄邑,鲁公知晓之后大病了三天,至此不见行踪……” “是啊,知道自己的家乡遭受如此大的灾难,只要是个正常人就接受不了。” “聊城之事,日后你就不要再提了。” 王子凌点点表示明白。 “自鲁公走了之后,九大家族想尽办法使师祖名声败坏,师祖自此也是小心侍齐步步为营。直到数年之后襄王薨,太子建立,那时齐国渐将兵事转型为富强为主,大权渐渐旁落,田建继位后大权落在君太后手上,当时君太后为了稳固朝局迎合九大家族人员扶持自家后氏族人立足,便屡次诬陷师祖,师祖名望虽旺,但难敌众口烁词啊,田相之位已然无足轻重。齐王建即位第二年秦国趁赵王薨,太子丹新立赵王,欺赵王年幼便攻打赵国,连下两座重城,局势紧张齐、赵两国本是世仇,自赵武灵王起赵国屡屡犯境齐国,故而赵国理亏,而齐国一直对齐西收复势在必得,那时燕武成王任用高阳君荣蚠,时常兵事犯赵,关系恶劣,求燕更是不得。若是齐、秦两面夹击之下,赵国将难以抵挡,所以当时赵国平原君便提议用赵国故土济东三城五十七邑做礼物(不包括黄河北部灵丘诸城),欲借师祖为赵相,领赵兵抵挡秦军。” “借相?” ------------ 第四十六章 长平之战(上) “借相?”王子凌惊讶道。 “很奇怪么,只要战事之中有合纵者,皆可为之。”无语寒皱了皱眉头。 “哦,倒也是。不好意思我又打扰你了,你继续…” “借相有三般好处,一为赵、齐短暂结盟,缓和齐赵关系;二却是真为战局着想,赵国虽然多有谋略之将才,但是燕、楚、魏虎视眈眈,当时威名赫赫的廉颇对平原战事无往不胜,但山西地势复杂当时手握实权的赵威后不敢让廉颇领兵。第三,便是赵威计谋了,威后明白师祖在齐国不受重用,十数年来,不曾兵发赵国收复古土,便有了私心,欲借而不还,让师祖留在赵国。” “……” “齐国听了赵国外相来意,齐国朝堂争议不决。君太后知赵威后之意便提出了要威后幼儿长安君舒祺入齐为质才肯准许。威后百般疼爱长安君,自然大怒,后来被赵左师触龙说服……” “触龙说赵太后?咦,这个故事我小学学过……” “!!!” “额……你继续。” “具体过程我并不知晓,但是总之长安君已经入齐师祖也拜为赵相,仅两月余便击退秦军,收复赵城,威后见师祖如此才能也是大喜,逼退秦军之后便向齐国游说,再借师祖五年便归还河水上游所有齐国古土,并修订盟约五年之内互不相犯,而另一边也竭力说服师祖,师祖但是身处尴尬之境而威后本就是齐愍王公主,自然说服师祖更是容易。” “什么什么?你说赵国掌权的赵威后是愍王女儿,那怎么两国关系打的死去活来的?” “有何奇怪?威后二公主便是现在的燕太后,燕国跟赵国不照样是死敌么?兵事上无亲属可言。”无语寒轻描淡写的道。 王子凌默然。 “总之师祖击退秦军之后,赵王要师祖攻打燕国,但是攻打燕国增强赵国会打破齐、燕、赵势力平衡,故而祖师只拔下燕国中阳城不再进犯,后来两年里又为赵国拔下韩国注人城和十数小城。” “原来如此,现在五年之期已过,那师祖还留在赵国么?” “是,五年时间足以让师祖之名在齐国淡却,即使回来了,也不会有何好事,本想留在赵国,但是却偏偏发生长平之战,此战师祖两次谏言兵事俱都被蔺相如否决,不被赵国采纳,后为齐赵利益着想师祖曾向齐国借粮借兵,谁知齐国毫无所动,长平之战赵国大损兵折将,师祖心灰意冷之下,战后便辞去赵相之职,来齐国隐居。无论是齐是赵,师祖都无愧了。” “咦,那长平之战,到底怎么回事?我只听说过什么赵括纸上谈兵什么的。” “长平之战不提也罢。” 王子凌一看快到自己住处便道:“急什么,趁着还没到行馆,再聊聊,我很感兴趣。” “我不感兴趣!”无语寒淡淡说。 “这可不行,我有重伤在身……” “些许小伤,胫骨无伤,三五日便好。” “但是总会疼的吧,再说了,我这伤是被你害的……” “我救了你,你却说你的伤被我所害,这是何道理?” “当然,你与师祖来之前便想救我是吧?别否认,肯定是了。那来了之后呢?你们肯定在我受伤之前便到了是吧。别否认。肯定是了。以你的功夫足以应付,师祖肯定知晓不屑出手,但是却未见你动手,那为何要等我快死了,你才出手?你自己说我这伤是不是拜你所赐的?” 无语寒心道:我们早知有埋伏,这是实情。去之时师祖必然救他我是知道,动手的话,那必然我一人足矣。这么说来,他所言却有几分道理。 “哼哼…怎么样?通了没有?” “却是如此。” 王子凌乐道:“无兄此等小事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哈,那你跟我说说长平之战,具体什么情况。” 无语寒沉吟了一下道:“朝臣之上事情我知之甚少,我只了解个大概。当年秦国连拔韩国野王等十座大城,把韩国腰斩一分为二,韩国完全控制不了上党十七县。韩国连接几年内国土逐渐被秦国吞并,韩王是打怕了,所以命当时上党守将冯亭献上上党十七县给秦国以求签订罢战盟约。上党绝大多数士大夫官吏乡绅都拍手赞成。更有甚者喜庆一时,但是消息一经传出,上党百姓、武将士卒们却疯狂了,秦、韩连连兵事,韩国人几乎家家都有人死在秦国之手,上党百姓怎么可能轻易因韩王一句话而屈服,而冯亭更是大怒,马上召集兵将部下当众撕毁韩王手书。并怒杀了屈奴分子无论乡绅官吏或者是士大夫。冯亭对韩已经无望,便向赵国献上上党地图。是否接受上党郡,在朝堂之上几日相持不下。” “那师祖的意思呢?” “师祖之意与平原君赵胜一致,认为可以接受,而且还有诸多益处。平原君认为上党之地地势高俊,赵、韩各分诸县实非完整,若能统一上党,三晋之地可稳半数,而且秦国年年征战三晋之地,得了上党之后下一步必定与赵相争,既然迟早都要开战,为何不早早接受上党,磨合韩上党与赵人之亲,同仇敌忾一同御敌。上党乃是秦国入赵国之咽喉,军事战略之地位可想而知,上党在韩手赵国尤为不惧,若是入秦手那可就危险了。平阳君赵豹则坚决否定,他说这是冯亭之毒计,二虎相争,小者必亡,大者必伤。韩人这是要把赵国推上利矢之端风口浪尖与秦国死并。师祖曾叹说:明知是计,却不得不中。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冯亭之计已然把伐谋之计用到极致。” “嗯,我也觉得应该接受上党,当年赵国又不是没有一拼之力,再说了十几年前秦国就把楚国打蔫了,老早就休养生息了,一般人吃饱饭了没事干就会出来运动运动了,上党兵家必争之地,要是就这么让秦国轻轻松松的拿到手了,那秦国就加快了他下一步的计划了,那就是秦国东进的最后一个屏障了,赵国上党二十四县。山东六国连天下最险峻的屏障都保护不住,那秦国过了这个屏障之后呢?等着被吞并吧。” 无语寒听王子凌一说,心里寒颤了一下,想道:若如那样,秦必然一统天下。 王子凌接着疑惑道:“我看那赵威后挺有眼光的,不是她主政么,那她怎么说?” “死了!” “哦……啊!挂了?不是?刚才不是说这才赵王即位第四年么?怎么就挂了?” “威后在赵王即位第二年就因病逝世了。” “我靠!命薄……你继续。” “有了平原君和师祖支持,赵王岂有不接受之理?赵王其实对上党垂涎已久了,只要有一人支持,相信上党使者便不会无功而返了,而且他也必须支持,你也说了上党乃兵家必争之地。乃是太行山脉主体所在,秦入三晋之天堑,若是被秦夺去,他日秦军便可直下邯郸了,所以对赵国非常重要,不容有失……秦王稷听说赵王接受上党,眼看到手的肥肉被吞,如何不气,当日便命王龁率秦国奋击之士(轻锐步兵)二十万众东出崤山攻打上党,赵国能与之匹敌之帅不外乎赵胜、赵奢、廉颇、李牧、乐毅、还有师祖,赵胜善于中枢不适出征,赵奢已死,李牧御外,乐毅已经病入膏肓,不能领兵。廉颇善平原战。” “那师祖呢?你别搞神秘,说重点。” “自威后死后,师祖虽为赵相但毕竟是外人,不足以服众,赵国之中绝多数人不信任师祖。当时师祖便请战了,但是被蔺相如和赵王委婉的否决了,为三军主帅根本不可能,只能在朝主持大局。当时请战还有廉颇和马服君赵奢之子赵括、赵茄等人,不过谁为主帅便有争议了。于是赵王夜间召见蔺相如、中书令郭开、虞卿、师祖还有一些上卿大臣商议为将之事,蔺相如、与赵胜等老牌大臣一致认为廉颇将军出征为佳,但是中书令郭开和师祖却认为因该以赵括为中军主帅可行。” “啊?祖师居然赞同赵括为将?” ps:坑爹啊,此章本来丢失,我硬是重写了来,痛苦的不是码字,而是重复码字。求推荐票,在下要求不多呀,一张即可。 ------------ 第四十七章 长平之战(下) “啊?祖师居然赞同赵括为将?”王子凌惊讶道。 无语寒一脸不爽的盯着王子凌,王子凌一愣,“额,你继续我听着。” “蔺相如认为廉颇忠心为国,骁勇善战,行军稳重必然不辱使命。赵括虽为马服君之子,跟随其父上过战场,兵法纯熟,名声显赫,但毕竟是少年放纵,轻言战事。赵奢也曾对其母说:兵家之战,死生之事,赵括却把兵法运用看得非常简单,必不能为将,使之为将则赵国危!以此观之知子莫若父,赵括必不能为将。” 王子凌刚想附和表示附议。无语寒又道:“师祖以为,其一:廉颇忠勇百姓皆知,师祖并无与廉颇有嫌隙。但上党之役,绝非易与,这可能是关系秦赵国运的关键所在。兵者,以强击弱,扬长避短。兵者,轨道奇正,散若流水,聚为坚石。山地不比平原野战,此次战役规模甚大,而且在山地作战,廉颇必不能马上适应,廉颇治军过于仁厚,少见惩罚,多见提拔勇武之士,往往不尊号令,军令如山,士卒争先,非治军严厉者不可为之。可见廉颇之不足。” “其二:赵括虽然年轻,但是与赵奢常年征战,功勋卓越。在上党阙与之战中,其父子二人打败秦军,杀其将胡阳,也是用了赵括的计策,而且……” 无语寒停了下来,面色难看的道:“当年赵国攻打齐国麦丘城,死伤无数赵兵数年都未曾拿下,赵王大怒,命赵奢领兵限时一个月内攻下麦丘,麦丘实乃坚城,又有墨家子弟帮忙,本以为能再坚持半年之久,但赵奢父子出兵不到一个月便拿下了,而且还是马服子赵括用计为之。” “什么?他是怎么做到的?” “赵奢本想急攻,但被赵括拦下,后来不断虏获俘虏,也不杀死,还好生款待,过了几天便送回麦丘,还以粮食相赠,一日之间麦丘之中谣言四起,齐兵无法,只好将他们拿下,后来齐兵主动约战,赵军不为所动,隔个数天边送粮食抛入城中,如此反复数次之后…麦丘城中大乱,麦丘百姓杀了其守将,后全城投降。” “这…这真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而且在阙与之战中,赵括计谋出众更甚,秦、韩联军来犯来袭凶猛,但赵括竟以一支千人军为双间谍军伪装成秦军攻击韩军,又伪装成韩军袭击秦军,破了秦、韩之盟,使之相互猜忌,这才让赵奢得了间隙灭了秦军斩杀秦将胡阳。如此可见赵括善谋,赵括一则与秦交过手,二则熟悉上党山川地势,三则赵括治军甚严。一次赵王设宴,赵王派使者去请赵括,使者车马直入营门,赵括不管缘由便杀了,只因军中有明令:擅自出营及入营号令不合者立斩之。那时还是蔺相如求得请才免罚赵括。” “综合上说,师祖以为赵括可领兵为主将。” 王子凌沉吟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难道那个赵括不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 无语寒道:“你何处此言?虽然赵括此人喜好酒色,但公私分明,为人略有轻浮,故而其父说他难委重任。” 王子凌不解道:“如你所说,那他在长平一役中,为何败的如此彻底?” 无语寒道:“师祖曾说上党地形复杂险阻,易守难攻,若是最初拜赵括为主将,赵括为人喜谋略,而上党地形无疑是他所乐见的,上党善有十万上党士卒抗秦,若是他抢先一步安排上党大势,胜算颇高。师祖提议最终还是被否决了。廉颇出兵后,花三年时间与秦军对垒,先败后稳,并且布下重重防线,已然是稳定大局。后因为赵国国库掏空,赵王求救齐国不得,便商议易帅之举。” “那不是正合师祖之意。” “不!恰恰相反。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秦军已经布局上党,地形熟悉步伐坚定,以那时情形来说赵国不应出战,而廉颇不愧是赵之良将,已然明白此战务必求稳,如此坚持下去秦国必然毫无寸进。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哼。赵军轻骑闻名天下,而秦军善步兵,地势不利赵国,而且赵国也拥兵数十万,秦赵兵力相差不大,王龁约战,廉颇不应,秦军根本不得寸功。只可惜……赵王见国库消耗巨大,而求助不得,便要求秦国罢手言和,秦国岂肯休手?最终赵王还是决定易帅,以便快速解决上党之役。当时师祖竭力阻止,后又被否决,大势已去。” “如你所说,那赵括在长平之战中也不会没有任何建树吧?” “赵括出兵后,秦军暗地易帅,易武安君白起为左庶长,王龁做副手,白起非易于之辈,料敌先机,早早布下暗棋。结果赵括被打的缚手缚脚,可见赵奢也没说错,赵括并不善领兵。当年长平一战赵括被逼之下率二十万疲兵与白起硬撼,虽被屠杀干净……但秦国也好不到那里去,直教秦国五十万大军折其半数。那一战震惊天下,从为有过如此血战,四十万秦、赵士卒不复存在。古今未有。更令人震惊的是白起将二十万赵国降卒逼入深壑尽屠戮之。我杀人须动手脚,而白起杀人只动嘴皮,却是血流千里,即使是我当年也忍不住一阵颤栗惊惧。” 王子凌漠然:战争年代就是这样,血腥是唯一的主题,杀一个人也是杀,杀万人也是杀,只要杀习惯了人,根本不怕再多杀几个,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其实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谁知道当时白起会是什么困境呢。 “赵括虽然兵败,但长平一战及其惨烈,别说赵国就是秦国也是士卒、粮草消耗一空,致使长平之后的邯郸之围妄想灭赵,其实力已经不允许了,后被魏国信陵君合三晋之兵打败,秦国最后还是丢了上党,上党、邯郸一战,赵国死卒七十万余万人,秦国死卒六十余万,可谓惨烈,也使得秦国到此刻还未曾出兵事六国。” 王子凌暗忖:赵秦之战导致了秦国二十多年间不起战事,如果山东六个聪明的话就应该励精图治防范秦国了。 “好了,我已说完,你住所也到了,就此别过吧。”说完转身便走。 王子凌突然问道:“等等…你跟师祖是什么关系?” 无语寒顿了顿道:“先父乃师祖真传弟子。我自幼跟在师祖身边……还有,仲孙龙临淄城首霸,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以你三流武功……当好自为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嘿。什么态度这是……叫什么无语寒啊,直接叫无语不更好。”王子凌自言自语不满的道。随后转身便进了行馆。 ------------ 第四十八章 命里有时终须有 “大哥,你这是……”胡三见王子凌身上血迹斑斑,大惊道。 “还死不了,你马上派兄弟们全天戒备起来,四人一组,两两照应起来。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胡三肃容道:“是!” 正堂里,王子凌靠着被枕安静的坐着。一边的美丽美目噙泪的望着着他,底下一群兄弟俱在,王子凌挥了挥手调笑的说道:“兄弟们我们初来临淄,前些日子太过轻浮了,想要在这立下脚跟,要有一个坚实的后台,同时必须要有一身的好本事。否则……看看我,就是下场。” 许凌愤怒道:“哥哥,要是这里混不下去,我们就去别的地方。” 王子凌道:“哪个国家之内没有势力,我们在齐国有长公主这个后台已经算是不错了,齐国不同其他六个,偏重商业,国家富裕、百姓安居乐业,公民知耻守礼。去他国?我们还没走到这步。再说了其他六国现在年年征战摩擦不休,恶势力肯定猖獗,除非我们翅膀够硬了,否则那就是跑到荒郊野外当野人,一辈子窝在不见人踪的山沟沟里面。还是先安分的呆着吧,行了,准备一下,过两天就全部搬到牛山军营里去,我们要在牛山待三个月,我受伤的事你们也无须外传,知道么?” “是!” 王子凌见胡三眼中闪烁,略显不安,便道:“大家散了吧,秦大哥、胡三、胡四、胡乙、许凌、许空、许飞、许跃留下。”这几人是八十三人中的八个小组中的轨长,虽然齐国军制五人为一轨,但是王子凌觉得那么细分没必要,而且轨长也不顺口,他还是喜欢叫做组长。 等人群散去时,王子凌才道:“今日遇袭可能是冲着我来的,我在齐国的动作太大了点,之前籍籍无名转瞬间变成长公主的贴身侍卫,又是招兵又是练兵的,对某些人来说,我们是外人可能还把我们当成他国间谍。现在跟我们对敌的人势力很大,敌暗我明,我们要加倍小心了,你们回去之后一定要安排好底下兄弟,注意警戒,回去告诉兄弟们接下来的三个月都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胡三道:“大哥,知道是谁刺杀你么?” 王子凌看了一眼,他不想告诉胡三是仲孙家做的,因为他不想让胡三内疚。 “我去茔县之时,不是带着伤么?我途中差点被杀,我想或许当时很可能还有其他人存在吧。”王子凌敷衍过去。 秦杰:“子凌这两日好生养病,刺客之事情无须担心,我们给你守着。” “嗯!”王子凌假作无意的道:“小三,这段时间还是少接触仲孙小姐,你的事大哥不会忘记的,但是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胡三不暇思索的道:“不,大哥。儿女情长事小,兄弟们的安危事大。只要有一丝丝可能威胁到大哥,威胁到我们兄弟,我也绝不会让它发生。大哥不必惦记这事了。” 王子凌会心一笑:“胡三明理,嗯,目前来看是兄弟们的性命最重要。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呀,是你的东西它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再怎么强求也是有缘无份,小三你也不必太过紧张了,一切顺其自然。”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哈哈,子凌这话说得太妙了,不愧是读过书的。”秦杰爽朗一笑。 胡三心中坚定的道:大哥说的对,刚来临淄连脚步都没站稳就想着女人,我真的是愧对大哥愧对兄弟们,我就是一辈子不娶妻我也不能离开大哥,不能对不起兄弟。 王子凌道:“总之这两日我不想出现什么状况,一切等去了牛山营寨再说,许飞、许跃你两带着你们手下的兄弟们明早就先去牛山勘察地形,预备部署防线。秦大哥和胡三带着手下弟兄先混进新兵当中,你们可知牛山那边的兵器已经打造出来了?” “这么快?”秦杰讶道。 许凌一脸希冀的道:“真希望马上就能拿上,练练手。” 王子凌沉着脸道:“已经被人拿去练手了。” “谁呀?” “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秦大哥和胡三你们两个带所带兄弟混入营中,暗中查明兵器泄露一事,不要声张,一切等我到牛山再说,你们四人明日早早出发。” 秦杰担心道:“子凌刚遇刺,还是过两日我等一起去牛山最为妥当。” “无妨,这两天我不出门就是了,这里离宫门近,不会有事。我想临淄城内那些凶徒还不至于数十人结党行刺。” “那好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王子凌笑笑道:“兄弟们都散了吧,失血过多,脑袋有点晕乎。” “那子凌要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 这一夜,没有人睡觉,他们在黑夜中都睁着大眼,摸索着什么…… 看着一脸忧虑的美丽,王子凌调笑道:“美丽,快扶本夫君回房啊,傻愣着做甚么?” “噢!夫君,要不要去请大夫。”美丽担忧道。 “不用,上过药了,感觉舒服多了。美丽,你也不用太担心,没事,大不了留下几个疤痕做个纪念。” 见美丽又不说话了,一脸愁眉不展,王子凌拉过美丽的手道:“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嗯。放心,我还要天天吃你做的饭呢。来,给夫君乐一个。”王子凌笑着冲美丽眨了眨眼睛。 美丽可没什么好心情,刚刚有了疼爱自己的夫君,可天天还为他担心,她心里不知道多难受,不知有多想和王子凌厮守在山间野外,不过她也知道是不可能的,或者这就是跟着王子凌的命吧。 美丽替王子凌解开衣口,看见胸前长长的伤口,一瞬间泪珠就奔了出来。王子凌安慰道:“没事的,不会疼,只是些皮外伤而已,休息几天就好了。就是脸上多了伤口,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你要是再不给我上药,那以后我可就变丑了……嘿嘿……” “不会的夫君。”美丽哽咽的说道。泪珠像泛滥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了。 “谁说不会,你没听过有些歹毒的人折磨犯人就是用盐巴洒在犯人伤口上么,要是盐洒在别人的伤口上,那疼痛简直比砍掉他双手还要疼。泪是咸的,就像盐一样,你要是把你的泪水滴到我伤口上了,不仅我会疼的死去活来,到时候伤口还会溃烂,那时就会留下一串串丑丑的疤痕。” “啊!”美丽一惊,慌忙的用袖子抹去泪水,道:“妾不知道啊。那妾身不哭了。妾身为你换药吧。” “嗯,这样才好嘛。先敷脸,要不然毁容了,快…快……” “…………” ------------ 第四十九章 暂别临淄 王子凌所住行馆内,如今已不似之前一派嬉闹作风了,一副杀伐之气。 三天之后王子凌伤势无碍,就肩头的箭伤未愈,但已不影响王子凌离开临淄,前往牛山军营了。 临淄北宫门前,王子凌对齐英道:“齐大哥别来无恙?” “子凌这两日怎么不见人影,我可是几次派人找你不得呀。” “哦,之前生病,躺了两天,这不来向齐大哥告罪的么?” “嘿,子凌唬我,今天是进宫见长公主的吧?” “哈哈……随便…顺便…见见公主。” 齐英一脸羡慕的道:“子凌好福气,像我们这些下臣,哪能随随便便进宫呢,更别提能见到长公主殿下。” 王子凌笑道:“要不,小弟我带你去见见?” “别……别别!!别看公主面善,但是也是有脾气的,我可不敢冒犯天颜。” 王子凌正色道:“齐大哥,这次我要离开临淄一段时间,恐怕要几个月见不到兄弟我了,待我回来之后,子凌必定好酒好肉与齐大哥痛饮一番!” “好!子凌不要食言了哦。” “那是自然!” “好了,见公主要紧,就不耽误子凌了。请!” ……………… 见过田钰之后,田钰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吩咐,王子凌匆匆回去了,因为在他心中临行前不得不见的人。 秀月楼,王子凌打发了,胡四几个在附近蹲点。 “公子,现在这时候,您是不是来早了点?” 王子凌尴尬的对小厮道:“我不是来找姑娘的……啊,我是来找姑娘的,额不对,我不是来找乐子的……我靠!我跟你废什么话,你去找楚月大家就说王子凌来拜访吧。” 那小厮看看王子凌装束,心道:一看就不是个达官贵人,估计是哪个土财主家的公子,楚月大家都不见客多久了,还想痴心妄想,哼! “不好意思,公子,楚月大家不见客的。” “不是,我跟楚月大家认识。” 那小厮笑道:“认识楚月大家的公子哥儿多的去了,公子您还是请回吧,之前也不乏有您这样的达官显贵、世家公子,但楚月大家一个都未曾接见,所以公子您还是请回吧。” 王子凌一想:难道是要收费的? 随即王子凌从兜里摸出一串铜钱,递了上去:“小哥,帮忙一下,我一大清早的来一趟也不容易呀,你只管去通传一声,成与不成,我都认了这总行了吧。” 那小厮眼睛一亮,把铜钱摸进怀里,贱贱的笑道:“公子您怎么这么客气,既然如此,那您先稍等片刻,小人这就为您通传。” 这一手果然是国际惯例,古今同吃啊。 …………、 那小厮关上门,自己转了一个拐角,懒懒的依在墙边,暗自得意的道:“嘿嘿……又一个蠢蛋送钱,这下子可赚了两个月的赏钱了。等过一会儿,再去告诉他楚月大家不见客,省的我白跑一趟……嘿嘿。”小厮自个数着钱乐呵。 王子凌,整理了一下衣服,甩甩刘海,期待着见到楚月的那刻。 ………… “额……公子,楚月大家说了,她昨夜着了凉今日不好见客,所以还是请公子回吧。” 王子凌急道:“你确定?你有没有报我的名字?” “报了,王子凌嘛,小人记得很清楚……” “那楚月姑娘说了什么?” “这小人哪能知道呢,小人可没福气能到楚月大家阁楼中,小人还是通过楚月大家的婢女传话的呢。” 王子凌犹不死心道:“那婢女的,也不见对我有什么印象么?你没问问她么?” “没有啊公子,小人只管听哪敢问的呀。” 看小厮认真的神态不似作假,王子凌脸上掩饰不住的失落。 那小厮看在眼里心中暗鄙:嘿嘿,什么样的场面我没见过,这点骗子伎俩早用了八百十回了,能有破漏。 王子凌心中道:默数时间,也差不多能去楚月房间个来回,他应该有把话传到吧,而且……这小厮竟然没说‘改日再来访’这类的话,难道是楚月姑娘不待见我? 王子凌心中惆怅万分,失落的情绪难免令他难受,看了一眼红灯金匾,王子凌说道:“明白了,多谢传话。”转身离去。 那小厮看着王子凌萧瑟背影,暗道:哼,还算是知书达礼的公子哥。客客气气的。 王子凌看见胡四过来,把失落的心一收,暗暗责备:王子凌啊王子凌,你可是不久前刚刚提醒过胡三‘轻女人重兄弟’的……我现在自己都嫌弃你了。 “大哥,怎么没见到楚月姑娘么?” “嗯,不见了,以后也不见了,我们马上去牛山会合兄弟们!” “是!”胡四见王子凌挺精神的,也不多问。 ………… 一群人大清早的四五十人……对这些少年人来说,姑且用浩浩荡荡来形容吧,浩浩荡荡的开拔牛山营寨,骑在高头大马上,这些少年人别提有多得志了,中间还包围着一辆马车,车中自然是美丽,古代军营中是有军嫂的,用来帮衬着洗衣做饭的,现代军营中也是有女兵的。但是王子凌却不允许军中见到一个女的,他不是战国人,他的兵不需要后勤,而这也不是现代,王子凌只想在牛山军营不远的地方给美丽安个窝,让她一个人留在临淄他不敢。 王子凌记着去见田单的事不敢忘记,这是他的际遇他可不想错过,他在期待战国的能人异士能给他第一份惊喜。路上路过指定地点。王子凌打发了其他人继续前进,自己一个人串入山中…… 进过半个时辰的时间,王子凌一直跑着前进,终于达到目的地,无语寒早早的站在峭壁上侯着他…… “无语兄早啊,你知道我今天会来?” “不知!” “咦!那你怎么知道有人上来?” “你步履沉闷,跑上一里便气喘吁吁停下换气,我在山中都能听到。你体魄太差。” “……!行了,行了,知道你牛逼了,赶紧带我进山吧。喝点菊花茶什么的润润嗓。” “跟我来!” ------------ 第五十章 对弈论战 经过一系列的曲曲折折之后,王子凌终于找到田单隐居地方了,心中犹自嘀咕:看来这无语寒也不是那么毫无趣味嘛,还懂得开玩笑,这么深的山里头,能听到三里外的喘息声,坑谁呢?! 只见一个数间接连的茅屋被山中的田园所环绕,阡陌正中有一个十米见宽,大大的八卦砌石形状方台,此时王子凌的方位在南,而脚下则有嵌着上下两个横线中间一个虚线的墨色和白色长石,也就是上下两个阳中间一阴,这是‘离’挂,代表的方位上是南方。 王子凌自己练的是太极,学的是八卦步,自然对这些卦象熟的不能再熟了,但是他仅仅是熟悉,并不了解伏羲之象。 八卦图形正中有一个太极圈的图案,图案之上有一方石桌,也是阴阳之色……田单此时正和一名长须老者对弈。田单不苟言笑,而那名虬髯长须老者却是满面红光,眼色眯起,那长长的白须竟然长到了老者腹部。 王子凌跟着无语寒迈进离挂,直通棋局,就在几步远观看。 王子凌心中道:难道见到绝世高人的时刻必须要在对方下棋的时候?唔……一定是了,都是高人啊,其中肯定有一人会赢,一般情况下赢得人比较牛逼一些……不知道那个老者是何许人也!能和田单对弈的毕竟不是普通人呐,我抱大腿的时候到了,嘿嘿……靠的太近,王子凌也不好意思向无语寒咨询信息了,只能默默看着棋中局势,心中小算盘打起。 “燕国大军四路分出,兵力微衰,有心吞吐大局,却是无力行围合之势。首尾不能同步呼应,如何能够运筹帷幄之中?哈哈哈哈……燕国危矣!”与田单对弈的老者抚须大笑。 “赵国士卒消耗殆尽,只要两军为主,两军为辅,行分离之势,难保不能一一消灭赵卒。若能步步为营,紧紧咬住赵国主力,慢慢消耗,赵国总会有无兵可用之时。” “不然,兵贵精不贵多,我军,中坚之势强盛,而你军杀我侧翼甚多,然而分散了燕国中军,不出十五子,我有把握一举擒下燕国中军,中军一灭局势逆转,燕国恐怕损失殆尽矣。” “那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拿下我中军的。”田单皱起眉头,手中白子迟迟未落。 王子凌心中暗忖:长平之战时,燕国不仅不帮忙,还无耻的搞背后偷袭战,现在长平结束,燕赵两国肯定摩擦不断,而且愈演愈烈,看来他们不是在下棋,而是在预测燕赵的国运。 “小子!白子为燕,黑子为赵,你是看好赵国呢?还是燕国呢?”老者大声询问,打断了王子凌思路。 见老者含笑着看来,王子凌作了个揖,老实的道:“大师见笑,小子不懂棋局。” “哦?那你适才观棋甚微,视乎略有所悟!” 王子凌讪讪的道:“小子听二位大师以棋喻燕赵状况,便有了些想法,自己胡思乱想的,并无什么感悟。” 田单落下一字,然后才道:“哦?若有何想法,你但说无妨……” 那老者也颔首道:“棋入微境,暗合五行之意,奉天承运,天人感悟,天下大势皆可入微,反之亦然,手中之棋便是辩证之言,你不必懂棋,但懂燕赵之势便可。你且说说燕赵如何变化?” 王子凌听的云里雾里的,反正听懂了让他说说心里的想法就是了。开口道:“那小子冒昧,姑且妄言一番了。赵国长平之战实在消耗了国力,这些年来秦国按兵不动,实在是虎视眈眈,但至少短期内秦国不会大举进攻,因为三晋加楚国对秦之事,已然形成默契,秦国在未能一举打破四国合纵之势前,不敢妄动,韩国势弱,赵、韩边防已经无事了,魏国正在厉兵秣马中,短期间内是攻不破中牟防线,而且魏国与楚胶战甚酣,也无暇北顾,齐国……额……我听说麦丘城地势复杂,城坚粮足的,好像不易收复,赵国北边的胡人都被赵国打怕了,驱除在长城之外,赵国虽穷兵但好在能坚守固土。燕国自燕昭王之后好像并无多少建树,齐、燕战后,燕国无力南下进犯,所以燕王把目标定在了代郡、安平郡,欲夺取之,此等情形下,我想燕赵大战必不久矣,若是燕赵开战,我猜测最后必定是燕国战败,因为燕国有三败。” “哦?哪三败?”那老者饶有兴趣的问道。 “其一,燕国无耻无信,师出无名。长平之战刚败,秦军攻陷晋阳、武安直入邯郸,赵国亡国在即,而燕国却趁此机会不顾大局,鼓动‘武垣’令策反,无耻之极,武垣令傅豹、副将王容、苏射等人乃是前燕国降将,既是降将,赵国却不加疑窦续任为‘武垣’令,食君之碌,担君之忧,不思报效赵国,却如此反复,实在是无信之徒。令天下人不耻。”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说的好!”田单喝彩了一声。 “燕赵关系在长平之战前一直甚为和睦,但其后燕王屡次派兵进犯,师出无名,故燕兵对燕王攻赵多有不解而多懈志。” “其二:燕军兵力分散。如今燕国上将栗腹兵事好谋,喜欢一网罗雀,却又急功近利。其三:燕国虽有些许将才,但赵国有廉颇、李牧将军便足以对付。燕国兵士素质不如赵。” “汝此番见解也非是不堪入耳,不过,威信不足。” “那加上赵国的三胜呢?” “说来听听!” “长平之败后,赵举国悲愤万分,兵法云:哀兵必胜,此其一;长平之败后,赵为防秦长驱直入,进攻邯郸,已然全国练兵,并且在数年前组织另一支生力军,且连日操练,战斗力颇强,此其二;其三是赵之将领指挥技术颇为娴熟,对付秦军我不敢妄言胜负,但我斗胆一说,对付燕兵绰绰有余,赵民尚武,即使临时组织起来的军队也不可小觑,加上燕军分兵作战。由此可见燕军岂能不败!” “嗯!不错,不错,有理有理……那么赵兵必亡咯。”老者抚须大笑。 注:战国时候围棋先白后黑,棋道只有十七道。燕国主动偷袭赵国,所以此处用白子代表燕国黑子代表赵国。 ------------ 第五十一章 五德终始说 老者抚须大笑道:“燕国必败!” 田单淡淡的道:“邹公怎可听这小子一言,便如此轻断,且看我如何破你这局。” 两人完全把心思投入了棋局当中后,无语寒低声的问王子凌道:“此局燕国必败?” 王子凌拽拽的低声应道:“当然!” “我是不信一局棋能知国运乾坤。” “我也不信,我也不知道棋局里面哪国会赢,不过我认定若果燕赵开战,燕国必败。” “为何?”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王子凌咧嘴一笑。 无语寒蹙了蹙眉头,不屑一顾。 半个时辰过去了,无语寒还是冷冷的一袭白衣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王子凌都快崩溃了,站着不动一个小时,好动的他身体都发虚汗了,是被难受憋的。 突然那个邹公说道:“田老弟,你以四路之军围我全军,可终究有快有慢,漏洞频出,这回被我各个击破了吧……哈哈……,赵国虽衰,但傲劲犹在,不可贫欺呀!” 田单舒展了一下眉头,丢掉了手中棋子,话中有话的道:“但愿如此吧!” 王子凌暗松了口气。田单道:“子凌快来拜见稷下名士,邹衍邹先生吧!” 王子凌脑袋一懵,惊讶道:“邹子,五德终始说?!” 田单皱了皱眉,那邹衍笑道:“不错,正是老夫,不曾想子凌还知晓老夫的名讳。” 王子凌收回神态,尴尬的说:“小子失礼了,望先生莫怪。先生之名如雷贯耳,小子怎会不知。” “哦?既然你道出了‘五德终始说’,那么必定看过咯?” 王子凌硬着头皮道:“不曾有机缘看过,不过却常听人说起,也略知一二。” 邹衍追问道:“既然如此,那你说说有何见解?” “先生不要为难小子了,小子这点闲学浅见怎敢妄论先生大作。”王子凌冷汗不止,他知道五德终始说的大概道理,但是真是没看过。 田单道:“这天下数十家之学,执言各异,虽频出口角之争,却也难免,百人有百人之见,千人有千人之见,既然邹公让你说,你直言便是,若有非议,自然也不会恼你。” “祖师说的是……”王子凌正组织起语言来。 五德始终说中的五德指的是五行:木、火、土、金、水,它们各自代表着五种德行。“终始”指的是“五德”周而复始的循环运用。它的创始人邹衍常常以这个学说来为历史变迁、皇朝兴衰作解释。后来的皇朝统治者常常自称“奉天承运皇帝”,其中的“承运”就是意味着五德终始说的“德”运。邹衍在学说里面提到:‘五德从所不胜,虞土、夏木、殷金、周火。’木克土、金克木、火克金、水克火、土克水。由于黑色属于水,所以秦朝崇尚黑色,嬴政为了正统天下归一,他是历史上第一个五德终始说的实践者,但是他也是仅仅用这个大名士的名头来佐证秦朝的合法性,顺应天命。 有了秦始皇的实践,那么接下去的每一个朝代,都会出现五德的身影,只是所代表的‘德性’略有不同罢了,但并不影响它“顺应天命”之势。野话有说,努尔哈赤建立后金之时,用尽一生也迈不进大明朝国门。努尔哈赤死后,皇太极十年把国号改为清,他认为元为金,明为火,明朝能替代金,是顺承天命,而他后金却也是金,于社稷不利,所以正国号为清。渐渐的清朝便强盛起来了。(山人野话,书友切勿执念) “先生五德之说实在精妙,五德归于五行,立在自然之道,天下万物在其道,不离五行。先生是将天下王朝、诸侯吞并都归于五行五德之说,暗合顺应天命之意,虞土、夏木、殷金、周火,五行相克应承而生,历史变迁周而复始,不出五行更迭……可惜的是世人却只看到朝代更迭的五行,却不见五行所在的德性在身,虽然先生的五德终始之说盛行,但恐怕并非人人都能懂得先生之意吧?” 邹衍眼睛一亮:“哦!你且说说看。” 王子凌正色道:“自齐桓公、晋文公、宋襄公、秦穆公、楚庄王相继称霸以来,周室王朝逐渐衰落,时至今日已然不复存在,天下大争不断,经过数百年的变迁如今只余七国争雄,七国之中不乏多数国君有王天下之意,便拜先生之大作,以愚昧世人顺从周朝火德之后,其他国君若不想被民意遗弃,那么,也必须要迎合天意,尽量让己国为天命正统,让自己成为顺应天命之王。然而,先生的良苦用心却弃之如履。先生以忠、仁、诚、节、勇教人五德,诸侯有推崇五德终始,却妄动兵事,推先生五德之说却想一统天下,这岂不是与先生之意相违?” “呵呵……有点意思,那你说说,老夫的本意如何?” “唔……小子猜想,先生之意是否是:以窥视阴阳消息,悟得天降灾祥祸福,来引导世人勿要骄奢淫逸,规劝君主要严以律己,以五德治民?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只要执政者以五德加之于民,而周火之后的水德王朝自然孕育而生。” 邹衍叹息一声:“你一席话,深得我意,已然通晓四五分模样。若是七国国君能听进我五德之说一分,那也是万民之幸了。‘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话当是精髓,老夫怎么未成想到呢!” “……” 邹衍的五德终始说一直到宋朝还兴盛异常,直至传了一千多年,后来被欧阳修完全否决,之后慢慢在儒家文化的影响下,淡出历史舞台,王子凌并非赞扬五德终始说,也并非否决它,一个文化能传承千年之久,这岂是他一个后学末进能够妄加批判的。时至今日,五行之说,谁敢一言否决之? 王子凌可不推崇这个学说,王子凌一直信奉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跟着老毛打天下,枪杆子里出政权的。但是他并没有否认他的地位,一切学派都是值得让人尊敬的,在每个战争年代的学者,他们普遍存在着矛盾:一方面想,让天下统一,这是再好不过的了,只有天下归一了,国家才能万众齐心,建立理想的国度;统一的前提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这就是另一方面,他们又不想打战,让各国休兵,让百姓不再受难。无论是哪一个想法,他们最终考虑的都是百姓。这就是所谓的:所以出发点是好的。 ps:五德之说自古争议有之,书友勿以为念! ------------ 第五十二章 九宫八卦步 邹衍对王子凌说道:“你很不错,此次回齐算是不枉此遭了。这天下大势,云形无定,难以捉摸,这段时日我夜观星象,发现东方有一新星忽隐忽现,不知何时何来,来者是凶是吉,老夫是毫无头绪。田公可知近来天下可有何变动?” 王子凌听罢,瞅了瞅头上的朗朗晴空,他真想扣扣鼻屎,简直是鸭子开会,无鸡之谈嘛(无稽之谈)。 田单道:“邹公对天象颇有建树,既然邹公身在邯郸尚且不能听到风声,我又岂能知晓?” 邹衍听完抚须笑笑,随即双眼不停的在王子凌身上打量,王子凌自个瞅瞅,除了自认为长的帅点,没什么不对劲的,心道:难得邹衍有什么女儿、孙女的待字闺中…… “子凌可知我在赵国……早已听到你的名头了。” 王子凌心中一凛,道:“怕是名声不太好吧?” “哈哈……这倒是,老夫听闻有人竟然敢挟持乐进,更废了乐进的手肘,你难道不知乐进乃乐毅的族侄吗?” 无语寒静静的听着,王子凌讪讪一笑,田单却冷哼一声,怕是跟乐毅有间隙吧。 “却说乐进一事掀起,子凌也在邯郸名起一时,茶楼酒肆也有道说西陵一事。你习过兵法?” “小子未曾习过,不过从小听他人常说兵事。” 邹衍感叹道:“一个小小的茔县,一个小小的西陵,子凌却把它变的燥热起来,西陵一役你着实打的出众,我想田公也是这般想法吧。” 田单淡淡的道:“尚可!” 邹衍笑道:“若非如此,田公何致让子凌来此学艺。”田单也不说话,不可置否。 邹衍却对王子凌道:“听田公说你习过步法,其中却暗合八卦之象,不知可否演示一遍给老夫看看?” 王子凌忙道:“先生严重了。子凌但凭吩咐便是。” 王子凌退后几步,两脚站立于中宫,身体下蹲,左脚直线向前趟,脑中拟出四周的八卦方位,踏入乾卦;右脚弧线向左趟踏入兑卦,左脚直线向前趟,踏入离卦……起先缓缓而走,到后来越走越快,脚下幅度越跨越小,但身体与脚步却越偏越大,到最后甚至,不见身动只见步移……最后王子凌的八卦图阵小到化无,退了出来。 邹衍看罢,了然于胸:“不错,你竟然能做到,内神与意合,手与体合,上下相合;但是要做到意与炁合、外足与身合、内外相合,混然一体还尚需时日。” 田单道:“邹公识得此门步法?” 邹衍叹道:“未曾见过!不过…此步法颇有玄妙,却与我的阴阳五行步相契合,虽不神似,却意炁相合。不瞒田公,我的五行步是暗合阴阳之变化与道家的‘道化万物’之‘气’相结合而成的。我以为乃当世一绝,没想到这步法却是正正道道的道家之物,还颇为出彩,或许这世间另有世外高人啊。” 王子凌心中惊讶,他惊讶的是邹衍一言就道出了八卦步的精髓,内神意合,手于体合,上下相合,这么一说,王子凌倒是觉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 邹衍问王子凌道:“不知此法乃是哪位高人真传?” “额……我年幼时候山中老人所教,不过后来他离世了。他叫李季,他的身平子凌完全不知。”王子凌胡乱说了一个名字,在古代‘李季’就像现代人的‘李三子’差不多。名字别提多庸俗了。 “可惜了!我阴阳之术是以道家之‘炁’为基,以五行为引相辅而成;而此步法,也是以‘炁’为基,配合八卦之变幻而成,若是得见高人一面,必定要奉其为师,求其指点,或许我阴阳之术能窥得天道门径。” 王子凌翻了个白眼,这古代人都什么思想这是。 田单也叹道:“确实如此,我第一次见此步法之时,也为之诧异,虽然这小子走的是杂乱无章,毫无扎实可言,但若是假以时日,此步法当胜过曹秋道之梯云步。” 王子凌听田单这么一说,面上微红,心中却是一动,曹秋道?齐国第一剑客? 旁边的无语寒更是动容,忍不住道:“师祖,此步法但真比的上梯云步?” 田单道:“或可一试,子凌,此步法何名,可有口诀。” “九宫八卦步,有口诀的。” 田单听罢,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子凌,道:“九宫,走八卦围游斗九宫?那么这是不仅仅是防御躲闪之法了,还是围杀之法。” 王子凌想起自己对阵时候,都是走自己的八卦步,根本没有将对手纳入自己的步法之内,被人打断连连败退,听田单这么一说,心道:我靠,原来中宫位置不是没用的,而是困敌的,我真是弱爆了。 “额……师祖,很明显我还没练到家。不过今后有师祖您的指点,相信子凌会有所长进的。” 田单捻须着若有所思,邹衍却道:“田公,既然我五行之步与九宫八卦步同归于道,何不如相契合而行,你看可行否?” 田单眼睛一亮:“八卦为惑,主缠,九宫为定,主杀,五行则是利于攻击:剑出于鞘,杀之无行。若是八卦方位各加五行之步……这……难以预知,难以预知啊!” 邹衍点了点头。 无语寒听完,心中一惊!无语寒的步子,王子凌是看过的,一个子‘快’,快到让王子凌自卑了,但是王子凌不知道的事,他所走的就是邹衍的五行步。 王子凌现在却不想那么复杂,对他来说九宫八卦步练了好几年了,练来练去还是那样,他有自己的想法,道:“这个……师祖,我还是先学剑吧,我还能跑的动,就是老打不过别人。”王子凌很憋屈,每次打架都得受伤不说,根本是无还手之力,都是溜之大吉,简直是一个男人的耻辱啊,以后要是保护妹纸啥的,总不能靠跑路取胜吧。 田单道:“老夫教你剑法,邹公教你步法。两不误,不过你要把八卦步的口诀口诉与邹公……若是不便,我们也不勉强,也会认真教导你的。” 说实在的,那口诀除了比‘百度’里面多几句话之外,还真没多少东西值得王子凌留恋的,就是让王子凌出版贱卖都愿意了。 “不勉强…不勉强,手抄本都被我出恭时用掉了。” “!!!!!!” “师祖、邹公,徒孙也想学此步法。请二老成全!”突然,无语寒冷不防的出生道。 ps:炁:音同“气”。道家所说的‘一炁化三清’。是中国哲学、道教和中医学中常见的概念,一种形而上的神秘能量,不同于气。“炁”乃先天之炁,“气”乃后天之气。 ------------ 第五十三章 原来如此 无语寒:“师祖、邹公,徒孙也想学此步法。请二老成全!” 王子凌心道:这无语寒倒是不客气呀。 邹衍笑道:“是你师祖的一句:此步法或许胜过那曹秋道小儿,故此动了心吧?” “是!徒孙曾发下誓言,终有一日会教曹秋道败在我的剑下!”无语寒冷冷道。 邹衍大笑道:“好,有志气,年轻人要的就是这股倔气。” 田单道:“心浮气躁,如何能精熟此功,还需收敛一下你的戾气。” 无语寒褪下了激动的心情,又面无表情的道:“是,师祖!” 王子凌看了看无语寒,暗忖:难道跟曹秋道有仇?不对呀,田单没什么反应,邹衍也是笑谈曹秋道的,应该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才是。嗯,改天得挖点八卦出来。 田单问邹衍道:“邹公此次回国,可想再去赵国?” “赵国多辩士,少我一人无碍,君太后大寿在即,我便留在齐国,年末又是赵王生辰,那时再赴赵一趟便是,老夫老矣,待明年春季便退隐齐国……哎,想当年天下百家争鸣,英才辈出,天下文风何等繁盛,现如今也只剩下聊聊数个行将就木的老叟罢了。” “正如邹公所说,天下大势自有天道循环变化,我们的那个时代已经完成了,剩下的自然有后来者接替。邹公所言不差,是该隐去了,如我这般过些山野生活,更自在些。” 邹衍笑道:“田公当真放下了俗世?……呵呵……怕是不尽然吧?” 田单叹道:“放不下又如何?局势已变,我以无力挽回。” “故此,田公仍做希望之举?” 田单眼中闪烁了一下,道:“是,若是天命有轨,我也不敢多做无用之功,算是给自己一个宽慰吧。” 邹衍点头道:“嗯。” 田单、邹衍说的是王子凌,他们看到了王子凌的出现,只不过是看到了齐国的希望,但是却不报多大的希望,这就恐怕就叫做,尽人事听天命了。不然想想田单和邹衍都七老八十了,哪还有闲功夫教后辈习武。 但是,王子凌和无语寒听的是云里雾里的。 邹衍又对王子凌道:“子凌可知你是帮了老夫一个大忙啊!” 王子凌讶异道:“有么?” 邹衍眯着眼睛道:“实不瞒你,老夫乃是田钰的师傅。” “啊?那这么说她去赵国…其实是去找先生您的?” “然也!哎,这丫头实在令人头疼。总是会做出一些怪异之举,连老夫都要为她担心受怕。” “额,先生,那公主她去赵国不单单是为了找您吧?” “此事说来话长了。赵经过长平、邯郸之战后,赵国国势衰落,需要一个长期的盟友,以求稳定赵国局势,而在信陵君切符之后,赵、魏有间隙,不可与之;楚国相远,被魏阻隔也不甚深虑;韩国被秦国盯死,国力最末;燕、秦自不用想,一乃虎狼之国,不做与虎谋皮之举;一乃背信弃义之国,只可征战不可结盟。只有齐、赵结盟最为妥当,一前一后相互扶持,可结秦晋之好,也可断了齐、秦相盟之势头。若结此盟,唯有联姻尚可为之……赵国提议让赵太子偃迎娶田钰。” 王子凌疑惑道:“联姻?……燕国太后是赵国长公主,靠这种关系都不能阻止两个燕赵交恶,那先生怎知联姻有用?” 田单叹道:“田钰乃齐国明珠,地位非同寻常,赵王便是看中了这点啊!” “是啊,若非如此,赵国怎敢厚颜提出联姻。若是联姻成功,对赵国最有益处。” 田钰出使赵国,原来如此。听到田钰要做国家之间的牺牲品,王子凌心里非常的不舒服。脑中浮现出田钰傻憨憨的模样来…… “但是此提议被君太后否决了,一是秦国阻止,二是君太后不舍得。” 王子凌点点头,田钰十五岁,君太后荣宠了十五年了,怎么忍心这么早送到别人手中。 “田钰听说此事之后,是非常恼怒,便书信与我,竟说要来赵国,书中说到,她不想嫁给赵偃,却又想修好齐、赵关系,说自己来赵国见赵王,以示诚意。我一看书中之言,便知坏事了。田钰性格温和,不善表达,但脾气却倔的很,若是没人劝阻的话,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荒唐事来。当即我便帛书两份,一份送与田钰,安抚其情绪,一份送与君太后。” “不过还是稍晚了一步,那丫头带着两名侍从两名宫女就跑出了齐国。实在后怕。若是有个闪失,老朽死后有何颜面面对其祖。” “她不是还带着一对人马跟着么?” “或许是君太后临时调遣的吧。” 王子凌暗忖:原来我见到田钰的时候,她们已经在打道回府途中了。原来如此! 王子凌小声的问:“先生既然是公主的老师,那……那公主怎么那么笨?” 邹衍瞪着眼睛,气呼呼的道:“人有天性憎恶,钰儿生性不喜政事国事,这有何异常。你有意见?” “额……没有……没有……没有,完全没有,公主生性善良,忧国忧民。正是我辈学习的对象。” “唔……此次若非有子凌帮忙,后果不堪设想。这也是老夫急着赶回齐国的原因。” 王子凌徘腹:想不到田钰这丫头这么多人关心,不愧是国宝啊。 “那先生可知,路途截杀公主的乃是何人指使?” “不知,马贼灰胡一向在北方平原骄横,兵足将勇,多年烧杀掠财,进退有据,其背后肯定是有某个大势力了,就是不知他是哪国人圈养的恶犬。” 田单道:“若是,钰儿有失,无论是谁所为,此事因赵而起,齐、赵必定陷入死战,这么说…得益者,五国皆有。” 邹衍道:“绝非燕国,灰胡几次在燕、齐、赵境做案,意图挑拨三国关系,而我一直怀疑赵、燕关系是否是灰胡挑起的。而且燕国现如今国势大不如前,已经得罪赵国,便不敢轻易再得罪齐国了。” 王子凌插口道:“也可以排除韩国,韩国被秦国打的够凄惨的了,都要依靠赵国的帮忙,他主要敌人是秦国,如果赵国有失,韩国也不好过。若是韩国有这么一支突击队的话,为何到被秦国打的几乎亡国了,都不用?” 邹衍道:“子凌言之有理!” 田单道:“秦、魏、楚。” 王子凌想了想又问道::“我与灰胡两次交手,好像灰胡之众人数众多,算是一支有生力军,那么长片之战期间,灰胡可有什么大动作?” 田单沉吟道:“并无异常!” “那就是了,可以排除是秦国了。” 邹衍道:“是了,赵、秦之战关系国命,若他是秦国人马,必定混入赵城搅局,或者是边境破坏,但那些年却并无动作。由此可以断定其背后势力不想秦国得势。” 田单:“那就剩下楚国和魏国了。” 三人再多想一会,还是不能排除二则其一,只好作罢。 田单对王子凌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去牛山,明日清晨再来此学剑,以后每三日来一次即可。” 王子凌站了几个小时了,这大中午的也不管饭,郁闷之极。瞧瞧无语寒,果然还是一副死人脸。心里悲叹:连口水都没喝上,哎。 “那小子先行告退了!” ps:公主乃君主的女儿,长公主乃君主的姐妹,汉朝也曾封过几个皇帝的女儿为长公主的,那都是宠极一时的;所以,让齐国公主田钰为长公主,不为过也! ------------ 第五十四章 “你们就是一群渣” 王子凌不停留,策马赶去牛山,跑了半个时辰就到牛山脚下了。牛山山脉地势不如西方诸侯国,但也是绵延陡峭,山水奇峰绝不缺少,山色琳琅满目美不甚收。在牛山山脉令一端便是齐国长城了。可见这延绵唯美的山脉,并不缺少盘踞优势。 进了牛山军营,秦杰、胡三等人已经在等候了。 “怎么样了?”王子凌一边欣赏着营寨建设规格,一面问道。 胡三和秦杰对视一眼,秦杰道:“子凌,主犯五人,知情者有百人之多。” 王子凌皱了皱眉问道:“依秦大哥之见,当如何处置?” “若是出征之中,军法从事,实施连坐。可当下嘛,按照齐国法制,犯人可用兵甲、车戟等物赎罪,不过这些都是贫民,据无兵甲。” “哼,什么鬼制度,犯罪了还能用钱来买命?!” 大熊闷声闷气的道:“俺说都杀了吧。” 王子凌横了一眼嗤笑道:“如今连大熊都知道要守军规了嘛,那大熊以后可不要违抗我的命令。” 大熊嘿嘿一笑,道:“明白了,大哥。” 许凌不屑的道:“在茔县时时常听长辈们说起,违抗军规事无大小那都是死罪。赵人绝不轻易犯法的!” 王子凌见众人对这个大熊的话都没有一丝波澜,不知道是个个据守原则,还是他们认为杀人是很平常的,杀罪犯更是平常。 一百多人啊!就是杀五个主犯他王子凌还要妇人之仁心思纠结半天。 王子凌面色沉静,既然杀鸡儆猴那也不得不杀,不然他的兵也算报废了,其他的兵他管不着,但是这些兵,必须要狠。 当兵当的就是责任和坚守责任的精神,既然两者都名存实亡了,那所谓的兵,在王子凌看来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经过这一段打打杀杀过来,王子凌变了。就像一个贫穷的人突然间中了大奖之后,瞬间变成有钱人,他们的性情就会发生变化,其中绝大多数人都会有慢慢浮现出这么一种心理:薄情寡义,漫视他人,酒肉女人变的腐败,一颗心躁动不安,他的人生观变了。当然,这是不好的一种变化。 王子凌就像这类人,但是他变的可不是那些肤浅的小人得志心理。 在战国这个奴隶制的年代,人命不值钱。要是在21世纪杀人,他想都不敢想。但是现在他必须要这么做,因为他手底下有几十号人愿意跟他混,王子凌想心里总觉得应该做的更好,他的心已经开始变化了,慢慢苏醒的是他的那颗站在高处的野心。只是,连他自己都毫无察觉……战国!有它的游戏规则存在。 王子凌心中有了主意。他不介意杀鸡儆猴,杀!必须要杀。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大开杀戒的时候,不是不敢杀了,而是杀不得。毕竟王子凌来齐国才一个月,齐国固然人人知道田钰身边有这么一号人存在,但是,有几个人真正识得王子凌的。要是王子凌这一刀下去了,那他就成了众矢之的了,那么他迟早要完蛋的,就像田单一样。他不是个迂腐之人,知道该避则避。所以,他要的以退为进。他需要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 “校场集合,我要点兵训话……” ………… 点兵台上,王子凌看着校场上,步履齐整,精神抖擞的兵士们。王子凌暗暗点头,几天不见看来没有人偷懒,都很积极,不像最初刚见面时的面黄肌瘦模样。看来伙食很到位。 王子凌踱步点兵台上,面无表情的一遍又一遍的观察兵士们,那些兵士被王子凌看的心中发毛,哪敢动弹。 “隆隆……”有五分钟时间,王子凌还是不说话,这时,风气黑云涌动,天空一下子阴暗了起来。看来天公很配合的将要来一场初秋的大雨。 “你们就是一群渣!” 场上一千余人俱被王子凌突来的一声爆喝所吓到。 “目无法纪、慢视军令的渣;奴性不改、卑躬屈膝的渣;毫无斗志、贪生怕死的渣……” 王子凌不仅仅是说给新兵看的,也是说给自己的带的兄弟们看的,人都有一种心理,把别人贬低的时候,王子凌所带出来的兄弟会比较得志,觉得自己比那些新兵们强,但是同时,他们自己也会担心,有一天那些新兵超过了自己怎么办?所以,他们只能更加的努力让自己永远保持领先。 底下许多人都有不服者,都是握紧拳头,强忍着怒气。 “卫长大人,我们不是渣!” 王子凌斜眼一看,有出头鸟了。“那你说你们是什么?” 那汉子立值了身体。大声道:“我们是齐国的勇士。” “对,齐国的勇士……齐国勇士……齐国勇士……”有了领头羊,一千多名士兵全体附和高声嘶喊起来。 “都他妈闭嘴!胡三,把人给我带上来。”场中立刻安静下来,毫无疑问,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诺!” 一共一百二十四人被绑着带了了上来。这下校场上,疑窦横生,相互接头交耳询问。 王子凌冷笑一声,喝道:“英成何在?” “属下在!” “你可知罪?” 英成心中一惊:“大人明察,英成绝无违纪犯错。” “是吗?你看看你身后的这些姑娘们。集合的时候还是器宇轩昂、不可战神的模样,如何见了这么一点小小事情,就交头接耳,大肆喧哗。你还敢说‘无过’?” 英成,面色一俊,喝道:“禀大人:属下督军不严,懈怠军事,自领军棍三十。若有下次,原提头来见。” 一千多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哪敢再顾其他,死死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ps:1:此牛山,乃现在牛山样板,济南东南(战国时济南:历下城),泰山山脉一支。非是春秋战国时代临淄负有盛名的牛山。 2:良人帅实在难听,本来军中应该叫王子凌良人帅的,若是回到公主身边做护卫的话,那外人也可以称呼为卫长或侍卫长。这里改为统叫“卫长” ------------ 第五十五章 军法从事 英成自罚军棍,王子凌暗自点头。 “很好!你们说说,英成的军棍,是不是因为你们的‘目无法纪’所造成的?再让你们看一下你们是如何‘慢视军令’的”王子凌朝胡三一抬手。 胡三对其中一个被绑着的士兵喝道:“说!为何被绑?” 那士兵,一个激灵,脸色惨白颤抖的道:“小人无视军令,泄露军情。” “那你可知那是死罪?” “我……我……” 王子凌吼道:“大声点说,泄露给谁?” “齐国……上……上将军卢侯田毕府中小令。” ‘上将军’这三个字,狠狠的敲击在这些士卒心中,这三个字他们是高不可攀的,逾越不起的,但是今天王子凌要颠覆他们的这种思想。 王子凌摇了摇头道:“我给你们第一条军令就是:绝对服从命令。没想到啊,才三五日时间,你们就彻底抛弃了。你们真是长记性啊。你说你该不该死?” 那士兵跪下哭道:“卫长饶命啊,上将军府的小令,我们得罪不起啊!” 王子凌随手抽出了马鞭,“啪”的一声清响。那名士兵背上多了一条长长的血痕。“给我站起来。” 那士兵忍着痛,喘息一声,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 “看清楚没有,这就是奴性不改、卑躬屈膝。不止他一人,你们所有人都是这样,因为你们被使唤习惯了,从小到大,从皮肤到骨头里,你们都逃脱不了这卑贱的奴性。我要的是有血有肉的汉子,不是一点血性都没有的奴才。我告诉你们,我王子凌的兄弟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 王子凌的话怔住了所有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一千多名士兵,听到王子凌的话,并不觉得厌恶、可憎,总觉得很微妙,微妙的让人崇敬,让人胸中血气翻涌。 “你们记住了,军令面前,一切都是渣,上将军你们固然得罪不起,但是还有我王子凌给你们扛着,但是!我王子凌的军令…却没有人帮你们扛着。” 这句话说道出的是热血,是忠诚,是不离不弃。他们好像摸到了一点点门道了。 王子凌压下语气,淡淡的道:“按军法从事,五人皆斩!我对对齐国法制还不太熟,剩余一百一十九人就送往上将军府,请示上将军该如何处置吧。” 秦杰、胡三等人一惊。 “轰隆……”一声响雷,一场秋雨沥沥而下。被绑的士兵们瘫坐在点兵台上,台下还有一千多人冷眼看着…… 雨越下越大,雨水冲刷了台上的血迹,四下流散,台下士兵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王子凌在雨中就能感觉的到,一种无惧无畏的肃杀味道。 王子凌吼道:“现在你们承认你们‘毫无斗志,贪生怕死’了吗?” “不承认!我们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不承认!不承认!不承认……”大雨冲刷着场上热血之士的嘶吼声,但却掩盖不住它冲破障碍的声势。 王子凌笑了,笑的很邪恶。他心中已经有了实战目标了,那就是莒国。 “英成,开始操练吧,本卫倒要看看这几日的你们是如何偷懒的?” “诺!” ………… 大雨不断冲刷着视线。不断阻挡着路线,足足两个时辰时间,还在奔跑。 只听王子凌不断在雨中咆哮:“就这点能耐么?都他妈姑娘家出身吗?”一群士兵全副盔甲扛着滚木,在泥泞中挣扎。王子凌发誓:这只是开始…… 夜晚时分。 “许飞、许跃,你们办的不错,这牛山地形已经摸的七七八八了,据点位置我也颇为满意。当记你们一功。” 许飞道:“大哥交代,我们怎敢怠慢!” “唔,不能这么说,以后做事,必不怠慢。” “诺!” 王子凌见身边的弟兄们都看自己的目光都略有不同,便道:“是我刚才吓到你们了么?” 许凌道:“哥哥的话,我听着舒服,我崇拜你。” 胡三接道:“对,我们以后就要做大哥口中有血有肉的汉子,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 看着兄弟们坚定的眼神,王子凌想起西陵的时候,这群小孩,为了报仇而视死如归,为了义气远走他国,他笑道:“你们已经是了,至少你们的内心已经合格了。” ………… 铁制兵器已经在这个时代繁衍了,但在这个时代技术不是很纯熟,所以产量不高,但其韧性已经可以淘汰青铜器了,七国之中虽然矿场地还属韩、魏、秦居多,但论工艺却是齐、赵、楚为精。齐国临淄、赵国邯郸、楚国宛城乃冶铁的三座大城,技术已经较为纯熟。楚国素有‘宛钜、铁釶’之说。(语出《荀子·议兵》)。‘钜’《荀子·议兵》杨倞注云:“刚铁”。《史记·夏本纪》记载梁州的贡物有“镠、铁、银、镂”,《集解》引郑玄说:“镂,刚铁,可以刻镂也。”战国时代的铁兵器已有‘白刃’(《荀子·强国》)之称,白色的刀口当是钢制的。这么说来连刚都有了,但是稀少可见。要达到高产量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当王子凌听说几天之内就把他所画的兵器打造出来,确实令人讶异。 王子凌和秦杰等人边聊边走进了,冶炼兵器的大型冶炼厂,迎面扑来的是灼热的空气,里面‘乒乒乓乓’的敲打之声不绝,里面有三百多名几个健壮大汉正在火里水里忙的不亦乐乎。各种融铁炉高温骇然。 一个小官模样的人,见到王子凌等人,慌忙走了过来,拱手道:“属下‘右廪属冶铁令欧风’见过卫长大人。” 王子凌淡淡的道:“欧大人幸苦了,为了早日完成公主交代的使命,欧大人与冶铁闾的铁匠可真是日夜赶工啊。” 欧风,冷汗道:“大……大人,属下万死,有负公主之恩呐。” “哦?这话从何说起?” 日间校场上杀人流血的场面,牛山之内谁人不知,欧风自然知道王子凌不是善类。不过作为一个低级的冶铁令也实在为难。 “大人,前些日子典门(已经死去的看门小吏)带着几个人来,说是上将军府的要观摩勘察兵器……属下实在不知他们是未经卫长大人准许的,还请大人开恩……”那冶铁令说的眼中泛着泪花,这泪水是不会做假的,因为这么一个低级的手工活的头头,就是个靠手艺混上个公务员饭碗的老实人而已。 “听说你把铸好的兵器给他了?” ------------ 第五十六章 长刀 “听说你把铸好的兵器给他了?” “没……没……五日时间就算欧也公在世,也不能铸出大人所需要的兵器。其实那几把是属下先草草铸出来的样品,用来翻试修改之用。虽然外观如新,但锤炼过于简单,实在是无用之物。” 王子凌咧嘴一笑:“欧大人,此事你无须自责,照常工作,此事也不能怪到你的头上,毕竟你们只是负责铸练兵器嘛。” 欧风,长吁一口气:“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王子凌皱眉道:“欧大人,你们这才三百多人,如果要铸造一千把长刀,需要多久?” 欧风愁眉道:“大人,若是普通的刀剑三个月足够,按照大人的要求,精中求精,还要在刀刃上加钢铁之金,恐怕非九个月不成。” “我靠,这么久?” “这已经是非常快的了,如果给大人打造一把上等刀剑的话,属下亲自动手恐怕需要一年之久。” 王子凌翻了个白眼,对兵器不再有什么追求了。“三个月之内,三百把军刀还有其他的器具,必须都要有,你再去拨五百人过来。技术要好,兵器质量要好,不得滥竽充数。这些完成后,在锻造长刀。” “可是大人,右禀署……” “拿我的腰牌去,若是有人有疑问,直接找长公主说理去。这可是长公主的事业呀,欧大人千万不要拖拉怠慢了,这样吧,本卫长自掏腰包改善你们的伙食,工钱加倍。” 欧风浊眼一亮,谢道:“欧风替冶铁闾多谢大人,属下必定日夜监督加快进度。” “嗯,这样最好不过了……但是我这人不喜欢别人在外头乱嚼舌根。”王子凌富有深意的看了欧风一眼:“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呀!” 欧风打了个激淋:“大人放心,属下死也不会透露牛山之事半句。” “唔。好好干活,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 从冶炼房出来,秦杰道:“子凌能保证他出了牛山不会乱嚼舌根?” 王子凌道:“不能,我只不过吓他一吓,至少他不会见人就说,秦大哥真以为我们这里能做到完全保密么?不能!” “明白了!” “明天开始,兄弟们可要勤奋些了,虽然你们年幼,但是我相信你们的心智不必任何人差。” “是……” 第二天天未亮,王子凌就被喊杀声吵醒,王子凌已经给他们制定了一套训练方案了,所以前期根本不用王子凌亲自监督着,现在他要去田单那学艺,争取能把无语寒拉过来做武术教练,那也是弥补了他的不足。最好在找几个老将军来,田单最适合。不过人家已经退役了,而且是偶像人物,怎么可能管这么些低层的事情,不太现实。 一大早,王子凌早早的带着美丽就出营寨了,把美丽放在牛山实在不方便,因为他作为一个标榜人物,自身不正,怎么能服众。所以他决定把美丽安顿在田单哪里。 三个月的计划,已经悄然展开,王子凌每一天都没有懈怠,尤其对田单所教的武功,都是对敌之时的杀人之法,他很认真的学;至于邹衍的五行步,王子凌学的很快,因为运气方面的理解完全符合他自己所练的八卦步法。至于无语寒,他则醉心于八卦步,跟王子凌一样,他所练的是五行步,八卦步与五行步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他个人领悟力比王子凌强上不少,所以八卦步法愈见成熟。两个月时间,他们两各有领悟,最后只剩下五行九宫八卦相辅相成了。很难!这是邹衍说的,这两个月期间,邹夫子一直在研究两者相辅相成之法,但只能初窥门径,不得要领。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无语寒在王子凌的不断的要求下,最终答应去牛山给那些手无章法的士兵们教授武功,而他所教的都是简单的招式,只适合在战场中杀人活命的招式,王子凌认为这是最完美的招式了,或许是田单授意的吧。这段时间王子凌有空的时候就会去翻翻田单给他的兵书,那兵书可折磨的他不成人样了。手抄的,齐国文字,难懂。不过他还是坚持下来了。 快到九月九号重阳节了,王子凌这段时日觉得身手飞涨不少,手劲也大了整整一倍。手中的刀币甩出去,都会在空中作响。十步之内必伤人命。王子凌志得意满,自信十足。自言道:以后不用再逃跑了吧。过了重阳节,六国来使,估计齐国会热闹起来吧。 ………… 点兵台上,这回的阵容王子凌颇为满意。都黑了,健壮了,一支铁军的模样初现。 王子凌扯开嗓门喊道:“姑娘们,两个月了。我记得两个月前本卫在这里说你们‘目无法纪、漫视军令、奴性不改、卑躬屈膝、毫无斗志、贪生怕死。’你们可还记得?……你们的毫无斗志,你们的贪生怕死,本卫暂时还没看到,不过本卫心中已经断定了……” 英成大步一迈,大声抗议道:“卫长大人,属下英成绝非无斗志,贪生怕死之人,对大人所定论之言,属下不服!属下恳求大人给我等更加严格残酷的训练。” 王子凌漫视场上,喝到:“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是!是!是……不服!不服!不服……”声震飞禽,王子凌非常满意。 “不是姑娘模样、想做真汉子是吧!好,既然如此,那你们就用行动来证明你们的‘不是毫无斗志,不是贪生怕死’吧!” 英成道:“大人还请示下,无论如何艰难,无论是生是死,我等毫无畏惧。” “好,很好!其实十足啊你们!在此受训已经两个月了,时日甚短,你们的无能,让本卫很担心啊,本卫不想你们送死。这样的话,你们还敢大言不惭吗!” “我等誓死无惧!” “誓死无惧!誓死无惧!誓死无惧!”………… “很好,像模像样了。你们的进步本卫是看在眼里的,你等也清楚本卫不可否认。但是!本卫曾经说过,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兵,不算正真的士兵。”场上阵容毫无波澜,王子凌喝到:“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时刻准备着!”场上齐声道。 王子凌心中一个恶寒,这他妈谁教的口号! “好!两日后兵发诸城!”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 第五十七章 贵族小姐来找 诸城是齐国长城中的一个关卡城池,通过诸城就是琅琊郡,与之兹邻的就是莒国,莒国与前越国琅琊郡在春秋之时,就已经被楚国所夺,后因为莒国琅琊等地较楚国偏远,故被齐所夺,一百余年间绝大多数时间归齐所有,莒国更是齐国对楚的一道屏障,战略之地,颇为重要。直到长平之战刚刚开始时,楚国趁秦与赵粘战,趁机攻下莒国、琅琊等地,使得齐国长城以南尽归楚国。齐国自然不会罢休,五年来争端不断。 莒国和琅琊之间有一段山脉横陈,当中间却有一个偌大的通道互通,无论是之前的齐国,或者之后的楚国,都有驻军其中,作为关卡。 王子凌的目的很简单,让新兵去杀人,每个人都要杀人,算是领一张士兵的合格证书。但是楚国内部的分布的兵马人数,齐国人可是一概不知,这要看临时的探查了。 王子凌刚通告完毕,许凌就跑过来,附耳说道:“哥哥,典门来报,说山下有一贵族小姐找你。” “贵族小姐?难道是田钰?不可能!我去看看……” ………… 远远的王子凌就看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山门下停放,旁边有一名车夫,两位华裳女子,一个丫鬟,再无他人。 “田昭妍?怎么是她?”王子凌自语道。说完独自一人出了营寨。 “田姑娘别来无恙!”王子凌。 田昭妍明显面容泛白,心情欠佳模样,旁边的是她的妹妹田昭雪,之前在灵秀山王子凌曾见过,此时装作不认识。 那田昭雪果然如王子凌所料,上来便怒气冲冲的道:“好你个臭当兵的。你们营寨小兵,为何不让我们进去?”随后双手遥遥一指营门的两个值班士兵。“就是他们,你个臭当兵的,赶紧打他几鞭子。” 田昭妍斥道:“昭雪!不得胡说,我就不应该带你出来!” 田昭委屈着眼神,道:“好嘛,好嘛,我饶过他便是了。” 王子凌本不去理她,但是心中一动,好像明白了田昭妍来的目的。马上笑道:“这位姑娘,这里是军营,我们这些当兵的……我们这些臭当兵的随时可能要上战场的,所以军中纪律必须严明。若无严明的纪律那在战场上如何做到“令必行,禁必止”,毫无纪律的士兵怎么去保家卫国?若他们违抗了军营的命令,可是要掉脑袋的哦。” 田昭雪明显是听不进去的。 田昭妍面无表情的道:“难道就不能‘下不为过’” “总会有第一次的,只是早晚的问题。早不如晚,令下立行,总好过下回有人借口不服吧?” 田昭妍怒道:“那难道就不能轻惩嘛!” 王子凌淡淡的道:“重罚轻赏,则上爱民,民死上;重赏轻罚,则上不爱民,民不死上。这是秦国商鞅治民之道,如今秦国日益强大,为何?拜商鞅所赐。治民如此,治军那更不消多说。”大概意思是:加重刑罚,减轻赏赐,就是君上爱护人民,人民就肯为君上死。加重赏赐,减轻刑罚,就是君上不爱护人民,人民就不肯为君上而死,既然商鞅以重罚治国,国家强盛,那么治军呢,那就更加苛刻。 “但是你初来临淄便如此作为,若是今后你为将,那岂不是白起第二?” 田昭雪大着眼睛,这边看看,那边看看,不解的道:“姐姐,你们在说什么?” “田姑娘,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父亲杀了你带来的人。” 王子凌已经猜到了,两个月前,王子凌就派人把知情泄密的从犯带去将军府,请上将军田毕做主了,其实王子凌也够大胆的,如此一来,就得罪了齐国上将军了。而且还不是王子凌亲自押送去上将军府中,他只是写了一份书信,委婉的拐着弯道出了,他们所犯之罪。田毕看后大怒,大骂王子凌目中无人。其实他真的很委婉,只不过字写的太难看了点。王子凌这是逼着田毕处决这些人呐。田毕感觉被一个毛头小子阴了一把,还丢了将军的面子,如何不气。 “哦?原来姑娘一直在说上将军很残忍呐。” 田昭妍脸色铁青:“你……那还不是因为你?” “这话从何说起?是我唆使上将军杀人了么?” “你……好,我相信我父一定会向大王进谏的,王公子你好自为之。” 王子凌暗道:哼,自己做了那么丢人的事情,还怎么好意思把它抖露出来,你当你爹地是白痴么。 “田姑娘要是没啥事的话,那我先去忙了。” “你……王子凌,我看错你了?我会向公主检举你的。” 女人真可怕,认定的事情,难以回头。这是王子凌心中所想。 王子凌无辜的道:“田姑娘,好歹咱们无冤无仇的,我还要混口饭吃呢……何苦呢?何必呢?” “既然如此,那你保证今后不再滥杀无辜……” 王子凌暗忖:这女人不是有毛病吧,谁没事爱上街杀人玩,再说了,杀人的是她老子,与我何干。 “我保证!” “不可敷衍我。” 田昭雪实在忍不住了,旁若无人的道:“姐姐,他滥杀什么人了?我们去找爹爹杀了他就是了。” 王子凌真想掐死田昭雪。 “姑娘……” “本姑娘乃上将军府二小姐田昭雪,叫我二小姐!” 看着趾高气昂的田昭雪,王子凌忍了:“很二的二小姐,我乃长公主的护卫,怎么可能滥杀无辜呢?你千万不要凭空污人清白,这罪过不小啊。” “哼!本小姐怎么看着你这么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王子凌心中一惊,又听她道:“唔?记不起来了,反正觉得你不是好人……哼!” 王子凌心中叫苦:被其田昭妍,上官蕴知道了还没什么好怕的,可以来个死不认账,可是这货不行,只要大声囔囔几句,可令齐国妇孺皆知。 王子凌看向田昭妍,正好看见她飘来的美目,略有深意的望着王子凌,王子凌暗叫不好。 “放心吧,我王子凌也是个有原则的人。既然受齐国俸禄,必然不会做出令国家、令公主失德之事。” “如此最好……昭雪我们回去吧。” 看着马车离去,王子凌晃了晃脑袋,道:“这事我处理不当了。” ------------ 第五十八章 琅琊局势 许凌:“哥哥,那好像是田家小姐,找你何事啊?” “别那么八卦行不?” “…………” 王子凌见无语寒走了过来,赶紧说道:“无语,这段时间我带这些新兵蛋子出去溜达一圈,你回师祖那替我措辞一番。” 无语寒摇了摇头,道:“我与你同去如何?” “为毛啊?” “你死后无所葬,凭我之能,也能保住你尸身。”无语寒淡淡的道。 “我靠,还是不是朋友,没出发呢,就咒我死。打战靠的是谋略、技巧,不是横冲直撞……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也不好拒绝是不!这样吧,你就站我旁边保护我。”王子凌掏了掏耳朵。 “我改变主意了。去!固然要去,不过,我不能与你同去?” “什么意思?” “我只信的过自己,你嘛……。” “嘿!你这厮,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能言善辩啊。嘴皮子功夫都赶上邹先生了。” 无语寒正色道:“楚国控制莒城、琅琊城已有五年,但位置偏远,据齐险关近,楚国须重兵布防齐国关口之城。若是楚国想保莒国不失,那就要期盼秦国不再攻楚吧,若是秦国攻楚,楚国东西必不能兼顾。” 王子凌沉吟道:“楚国虽然被秦欺压,但兵力犹在。” 无语寒冷笑一声:“可惜,楚国空有偌大国土,地大人足,数十年来却无上流之将帅。足足被秦国欺了数十年。” “嗯,也对,阙与之战也好,上党之战也好,都是先打下楚国填饱国库……我怎么觉得楚国像是被秦国圈养起来的家禽呢……唉,无兄你我兵分两路,你先行带百人穿越小朱山去琅琊城探查一番如何?” 无语寒目光灼灼的望着王子凌:“你想让我去送死么?琅琊城盘查严密,进出城都要仔细盘剥数遍,更是登名造册,光是琅琊城楚国守城士卒就有万余人,更别提边防驻军了,城守项询更是个疯子,另杀错,不放过。” “哦!原来你了解楚国布防情况啊,那怎么不跟我说?你这不是害我么?” “你又没问!” 王子凌无语。“那我现在问了,琅琊郡现在什么情况?” “琅琊城乃越国旧时国都,城坚壁垒。当年越王野心不小,妄图吞并中原故此迁都琅琊,曾联合鲁、郯等国帅万众舟师伐齐,齐国岂非易于,当即与越过海上交锋,最后各有失事一时。琅琊城无论是海、陆俱是军事完善之地。尤其莒与琅琊相通之下,更是首尾相护。因此齐国经五年之久也未成攻下琅琊。” “我就带着这几只跳蚤出去历练,你还真当我去攻城略地了,先说驻军情况如何?” “我只知道琅琊城与海湾相连,有数千舟师,周遭不下五万屯兵。而穆棱关外至少有十数万楚国锐士。” “是有点多,你觉得我们这次应该去哪里打劫比较稳妥?” 无语寒明显不习惯‘打劫’一词。“琅琊城你也不用去想了,其郡太守乃楚国大将项询,兵事略有成就,莒国全境也不可能,莒国为防止齐国扰军,各个山头皆有斥候连成一片,很难有计划摆脱楚国斥候之眼线。” 王子凌掏出及其潦草的地形图。“我去,这画跟没画有区别么?其实我早想好了,让部下带三日之粮,通过诸城之后直接翻越大山,莒城和琅琊之间不是有一条必经隘口‘琅琊道’么我就拿那里开刀,得手之手原路返回。你带两百人先行,解除山中障碍。争取绕过琅琊道到另一个山头。然后见机行事。” 无语寒沉吟道:“为何舍近求远?诸城山南之麓便是楚军驻军,若要游击三日,必能得手,若要去琅琊道,要绕过楚军驻军不说,翻山越岭之下,非一个月不能到,而且……必须卸下重甲,轻装上路。你却还说带三日之粮?” “我本来就没大算让部下披盔戴甲的,至于粮食嘛,山中就有的嘛,纯天然、无污染的粮食多的去了。诸城山南楚军主要是防御诸城的,重重障碍之下,我们百死无还,至于琅琊道嘛,已然在琅琊郡腹地,我倒是觉得成功率甚高。” “你真以为我们能越的过金牛岭、会稽山、摩崖山三重障碍?” 王子凌很认真的道:“必须越过,越不过就动脑子。这些日子教他们绳索用具、登山涉水的为了什么?还不是等着这一天。越是困难,我们的成功机会越大。” “即使真的得手了,根本不能保证能够保密,无论石沟崖、琅琊或是诸城山南楚军到琅琊道也只有一百六十余里,快马不到一个时辰便会赶到。石沟崖、诸城山南麓楚军与琅琊道成三角之势,若是对方断其后路,那你该如何处之?” “既入险峻山中,你以为我的部下不能以力取胜?放心,我早已经找了几个山中猎人带路,我有信心,无论是兵器体魄上,绝对不会吃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一切由你定夺,我只是凑个热闹,你如何使然与我无关。不过出发之前你应该考虑一下给你的部下配齐兵器!”说完就走开了。 王子凌很苦恼,他之前挖空心思才能从右廪兵器库拿出五百把青铜剑,两百把铁剑,这已经是很大的权限了,要是王子凌要的是长兵器如戈、矛、戟、殳还能勉强拨给他,至于王子凌的长刀嘛,以后用来配合战马的,暂时还不想拿出来。最后王子凌向右禀署领了一些矛、殳的刺头,用短棍自行装上也解决了。 王子凌要求,搞偷鸡摸狗之战,必须要用短兵,加上王子凌的八十三个兄弟一共有一千三百八十三人,都用短兵。在王子凌的安排下,其中六百人为弓矢好手。 王子凌越来越兴奋,手中握有兵马的滋味让王子凌心中感到很微妙,让他有一种冲锋陷阵的冲动。总觉得这个天下,少不了他。 ps:one:周朝一里约合今天298.65米,今后做300米算。古代战马说日行千里,就是现在的300公里,现在社会上不可能见到古代那时候的那么耐力的战马了,尤其是当今缺少虎狼的广阔草原上,这个濒临灭绝,那个濒临灭绝的时代,根本难以想象古代时候战马的盛况,不多做研究,本书战马日行12个小时,扣除休息,换气等等(马不累,人累啊),正常日行六至七百里(一里现300米)平原快行七百至八百里,九百一千里……古代无马镫,等拖个死人在上面再做计算。所谓千里马并非快,而是耐跑。 two:此会稽非绍兴会稽,有时候山名书中并无记载,权且用现在的山名撑撑门面吧。 ------------ 第五十九章 军刀,金牛岭 朝阳初透,未到中秋,寒意却已经透彻,校场集结着一千多名士兵。一身粗布麻衣,有的背着箭囊,有的握着裸剑,有的扛着短殳,不过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腰间都围着一个皮腰带,腰带上挂着大小不一的皮囊,这是王子凌给设计的,不是为了好看,而是方便放急用之物,只要外面裹上一层衣服,就不外露了。可以别刀、别锤、挂干粮水袋,药物均可,比怀里靠谱多了。 值得一提的是,王子凌的军刀锻造出来了,只有两百多把。无论是质量还是美观方面,都要求苛刻,锻造不易,本想批量生产,很明显不太明智,聊胜于无。 此刀锋利口,模仿美式卡巴系列军刀模样仿制,全刀长:30.6cm;护手宽:6.2cm;刃长:18cm;当然这只是接近模仿数据。钢铁锋口,王子凌把锯齿刃放在了刀背上,刀身与刀柄并非外物组合的,而是整个一起锤炼而成,所以整个刀柄用软犀牛皮包裹,耐磨,不易脱手,握着刀柄也顺畅许多;刀套乃是硬牛皮做成,有挂扣,可以别在腰间。而此刀最显著的特征,也是最让王子凌得意的部分,应该是军刀的刀柄头,乃是裸露在牛皮套之外的黑色骷髅头,要不是做工不易,王子凌还想在刀身纹山菊花标记,这骷髅加菊花,那就是‘菊花残,满地伤’了。手起刀落之下可以斩断直径4cm-5cm左右的树枝。做工具、杀人两不误的利器。 王子凌耍了耍手中的军刀,无论是外形还是实用方面,王子凌都非常满意。王子凌一把军刀分配给了特种兵员,就得到了众多的欢呼声。而他们的队伍的代号将和军刀名一样为:骷髅。看着两百人把玩着军刀,喜庆的不亦乐乎,无语寒面色冷峻,以切肉为由蹭走一把…… 王子凌看的出其他人羡慕的眼光,不过这些‘渣’还没拿刀的资格。 王子凌看看阵势不差,大声道:“知道我为何没让你们穿上铠甲,带上皮盔吗?哈哈……因为你们所面临的敌人手中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要自己给自己弄一套回来,本卫就不多做分配了。要是弄不到了,你们也就不用回来了。出发!” 王子凌领着千余人,骑着快马浩浩荡荡的就来到祁山脚下,再往诸城关隘路口被截,被诸城令陈镇拦下。 陈镇领着两千骑兵遥遥拦住王子凌,喊道:“足下何人,率众何往?” 王子凌单骑策马跑了过去,把手中之物丢了出去,道:“我乃齐国长公主麾下护卫长王子凌,这是腰牌。” 陈镇迟疑道:“原来足下就是王子凌?” “呵!可不就是我嘛。” 陈镇缓和道:“我乃‘诸’都大夫陈磊麾下一员良人陈镇,卫长大人这是欲往何处。怎么如此阵势?” (齐国不设郡,制五都,各都设都‘大夫’总领全都军政,莒城原本乃齐国御南之都,莒国被楚全占之后,退回长城以北,诸城乃五都之一‘即墨’管辖。但五都之数,乃行邹衍的天谈五行之数,不可废除,故临时任命齐国南长城一线:其、诸、穆棱、无娄、介等城为一都,以图收复莒国) “哦,我不是帮公主练兵来着嘛,现在要带着这群新兵去金牛岭操练一番,听闻那儿的奇闻异兽特多……” 陈镇心中不耻:我当是什么人物呢,原来出来打猎来了,看来也是个坑蒙昧上货色。心中冷笑了一声,出言道:“原来卫长是猎射来了,这些日子也有不少周遭连长、良人(连长领200人,良人帅2000人)带兵射猎操练,我大齐士卒春、秋必修之学。既然如此,大人稍待,我陈请过诸城县帅再行回复你吧。” “好,多谢多谢,有劳有劳。” 无语寒骑马近身道:“你觉得诸县帅能信你之言?” “信与不信,在他不在我,关我何事?” 无语寒一息:“若是不信,他岂能让你通过关隘?” 王子凌笑道:“为何不让通过?一千人而已,盔甲俱无,顶多多派些人盯着我们,我可是长公主的亲卫,他何必得罪?嘿嘿……你没听他刚才说到,他是都大夫麾下的嘛,诸城既为三乡之县,也是五都之都城。那么都大夫或者属大夫也会在城中办公,既然那陈镇只说请示过县帅。那多显得我们无足轻重啊。” “哼,你总是凭空臆想,如何能做到十足信心?” “嘿嘿,其实我早探查过了,诸城大夫陈磊乃是公主对头……额,不能算对头,是个战争派。” “战争派?” “就是喜欢行军打仗呗,而且极其不满长公主在齐国的一些作为。宁可守着诸城也不愿回朝臣封爵拜帅。” “明白了!”无语寒恍然大悟。 许凌窜出来道:“哥哥,我不明白。既然是公主的对头,那更应该阻止我们才是。” 王子凌道:“呵,公主越是荒唐折腾,他老人家越开心,这样就有借口向大王谏言了嘛。” “原来如此。” 一骑扬尘掠来,陈镇高喝:“开门!放行!”对王子凌抱拳道:“卫长大可去也,诸城之内必畅通无阻。” 王子凌笑道:“多谢多谢。不过还有一事要请陈良人帮忙。” 陈镇一怔,道:“卫长只管开口,若是陈某力所能及,必不推辞。”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们去金牛岭围猎操练,带上马匹多有不便,这样吧,可否暂时替我等接管这千余战马。” 陈镇笑道:“卫长有所不知,你的战马还是诸城军营借出去的,此事自然可以办妥当。卫长大可放心。” 王子凌心中咯噔一下:妈的,这马是借的?!! ………… 前山一眼望去,高耸绵延,大大小小的山峰层层叠叠的毫无尽头。王子凌对千余人马喊道:“看见没有?你们的第一个敌人来了,就是这座大山,绵延近两百里。两百里,步行一个日夜便可到达,本卫给你们三十天去征服它。” 一千人众面对着这绵延群山,毫无惧色。王子凌休息半日,便带着人就上去了,胡三、胡四则各带着一百五十名好手充当斥候,三面探查障碍,秦杰防后。无语寒却早早就和王子凌分道了,王子凌让无语寒带着他的兄弟七十几人,外加他挑选的特种兵人选百余人,凑成两百人,让无语寒领着先行一步,这些都是挑选出来的军中锐士,虽然王子凌的兄弟们身体素质还达不到,但是他们的心理意志以及合格了,王子凌这更是要磨练他们。只留下了,胡三、胡四、胡乙、秦杰、大熊在身边。 山中一个月,在齐国猎人的帮助下,王子凌近千人翻山越岭,涉水入崖,王子凌在不断的勘察地形环境,不断在沿途设下障碍、陷阱。一直从金牛岭到会稽山到摩崖山,层层叠叠………… 九月初,已渐入深秋,王子凌一众终于在费时二十多日之后达到,楚国斥候所在范围外围。 ps: 1:为方便读者,学仕决定整合七国各国官制,附在作品相关当中。但是有些时候,也会在书中也会提到,并非要赘言,而是方便阅读。另外,还要作图,所以有时候更新上会有所怠慢。罪过! 2:书中的月份,都按照旧历来写,比如:十一月是冬月,十二月是腊月。 ------------ 第六十章 夜入琅琊道 山中静谧,深秋月初,夜空之上只有那一弯浅浅的月牙印记,山中漆黑一片,王子凌帅众分六路出发,其中一路六百人,由英成帅领,王子凌另有安排,其余都是一百人,领头的俱都是手上有过人命的儿郎,胡三、胡四、秦杰、胡乙、王子凌五人。 看着手中的小型沙漏已反复漏了快两个小时了,王子凌手一挥,身边的大熊首当其冲恶狠狠向黑夜扑去,一百来人摸进了前方的楚国瞭望台。此处乃是至高点,做督军、斥候之用。 数条黑影慢慢靠近楚国士卒,只听几声‘噗嗤’。楚国士兵便没了声息,之后愈来愈多的黑影窜了上去。王子凌暗赞:训练有素啊。 “啊~”突然一声短促在黑夜间响起。王子凌一惊,好在声音短促,下一刻便没了声息了。没下过手的人难免有失误的时候。 一刻钟之后,王子凌信步走上这个瞭望楼,五具尸体横陈地下。王子凌冷冷的道:“才五个人而已,我有数十种方式,让他们无声无息的消失……刚才是谁失的手?” 一个面上一副苦大仇深模样的少年移步出来,小心翼翼的道:“是我!” “为何失手,差点坏了事?”王子凌面无表情的道。 “第一次杀人,有些迟疑……但是卫长,属下保证只此一次,再无例外。”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李姜!十六!” “好,我记住你了,此次杀人你有过错,不得不罚,待回到牛山营寨,你必须给我交出十只右耳,不得作假,不得滥杀,服从军令,听清楚没有。” “诺!”李姜重重许诺道。 王子凌的目的是让每个人带着两条人命回去的。这个残酷的战争年代。 王子凌暗忖: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得手了吧。 “卫长,有火光信号。” 这信号王子凌自己发明的,用竹管在里面放点烟草,点燃,一头对准王子凌这边,这样只有王子凌这个位置的方向能看见火光了,如果是传递发的话,五个瞭望台,依次传递,每多传递一个瞭望台,就用手遮掩火光一次一次添加遮掩次数,循环三次下来信号报告完毕,这样,不怕山下的楚国士卒知道了。 “传信号。”王子凌对身边的士兵道。王子凌看向远处亮了反复三次,亮了四下灯火,明白了前面四个瞭望台,全部得手。这下心放宽了些。 一个王子凌的副手鱼传疑惑的问道:“卫长大人为何不留下活口审问敌情。” 王子凌答道:“我等在山上,这关卡搁在两山之间,若是有个闪失楚人大喊一声,他的回音足以回荡琅琊道许久了,冒不得险。” “原来如此,属下失言了。” “呵呵……鱼传啊,你是军中拔尖之人,今后可要多动动脑袋想问题。这可是关系到兄弟们的性命,可不是一个人的事。” “属下明白!” 脚步声响起,一个斥候跑了上来,递上一张帛书。王子凌接过在一看。大喜过望:“无语寒果然是能人啊,这琅琊道分布图画就比较清楚了。鱼传马上复制四张出来,我要部署计划。” “诺!” ………… 夜半时分,王子凌帅百人士卒披着寒风霜露,顺着山道,摸下了山,一路匍匐到琅琊道关卡,此处被建有一里见宽的防御墙包围着,但并不是城垒,因为琅琊道不做防御,琅琊若丢,琅琊海域必丢,因为靠海,无限可固守,所以这只做关卡,囤积粮草,补给两头军需之要,墙高两丈,约四米,前线若无军事,则这琅琊道并不重用。 夜色中,王子凌命人拿布包裹铁钩,用弩射向墙垛里头,这样就无声无息登城上城楼,十数个手下,猫进了墙垛里,各自寻找据点,并劫杀来往游弋楚军,换上楚军军服。 墙垛下,王子凌轻声道:“兵分十组,两组身着楚甲游弋四周,为左右护翼,剩余人马我不论你等用何种手段,在半刻之内必须身着楚甲来此见我,我只要你们保证再无半点错漏。” 齐军制无组、队称呼,王子凌新规定,军中设组,每组有组长一名,帅部下九人,百人为队,由队长帅领,这样他安排起来不会那么麻烦。这种爆破型任务,人少易混,人多易杂。而回到军中还是按照齐国国制运作。 众人领命各自散去,王子凌如今步法如风,身形极快,五官灵敏异常人,所以更是大胆独自一人掠向了至高处的一间大屋,王子凌要看看是否是这里的负责人住的,顺便来个擒贼擒王的。 已快接近黎明,此时露水正浓,人在一天之中酣睡正熟之际,王子凌窃听着屋内动静,只听见共有两人微微的发出鼾声。王子凌自信一笑,轻轻破门而入,摸到床边,手中骷髅瞬间贴近,正准备擒杀……突然一阵幽香袭来,王子凌就在近前,太近了,在黑夜中隐约看见床上酣睡着两名面色姣好的年轻女子。王子凌皱了皱眉头,暗道:不杀无辜之人。收起骷髅军刀,退出房间。 回到墙楼处蹲着,数支小组陆续回来了。 王子凌问道:“情况如何?” 鱼传道:“属下勘察过了,西门两百步之内俱被我们横扫一空,未成惊动任何人畜,收有两百余人右耳。西门已被我们看住了。” “嗯,不错,这两个月来没白训练。”看着回来陆续回来的人的脸色各有特色。王子凌轻笑道:“好儿郎们,今晚便是你们的成人礼,你们已经合格成为了一个正真的汉子了,你们已经成为我王子凌的生死兄弟了,别苦着一张脸嘛,多笑笑,哈哈……第一次杀人总会不好受。记住,今后想要活下去,就要杀更多的人。路还长着呢。” 王子凌随即收起笑容,冷冷道:“现在听令。” 众人肃容,静静的听着。 “今晚的我们队的目的很明确。守住此门,隐匿起来,等下混乱一起,主杀。到时候别给我手软了,多收点肉耳,这长刀数量可是不多呀。” 众士兵一听,马上亮起眼睛来,一把军刀已经令他们羡慕了许久了,更何况是颇为神秘的长刀呢。诱惑也是战争的一种方式。期待!他们从杀人的忐忑瞬间转变成了期待。期待今晚的军功。这就是这个时代人具有的个性。 ps:《周礼》有记载圭表计时器:古人以‘圭表’记时,乃中国最古老的计时器,一个昼夜分百刻,一刻约现今14.4分钟,半刻便是七分钟。 ------------ 第六十一章 箭矢冲天 离黎明又近了一刻,王子凌帅众潜伏在琅琊道西门,心中颇为焦急,怕胡三、胡四、秦杰、胡乙其中一环出现问题,不过所幸的是,到现在前方还未曾听到喊杀声,说明一切行动还算正常运行当中。 再过一个小时便是早起晨练之时,王子凌必须尽早有所动作。 正在他焦急万分之时,一名斥候从东边奔来。 “禀卫长大人,五队人马皆已就绪,琅琊道守将乃楚国日照‘县司马’孙晨,领兵两千,骑兵五百,粮舍之内至少有五万钟以上秋粮。” “等等……五万钟什么单位?可供多少兵马之用?” “五万人一年之需,绰绰有余。” “这么多?”王子凌疑惑道。 “卫长大人,这也属正常,楚军来琅琊道之后,把方圆百里之内的各邑并成日照县,而且据胡乙队长传来消息,说右侧山下有百姓农工数千人。俱都是日照百姓。” “好,我们半刻之后动手,你替我传话给胡乙,若是日照百姓对楚军有积怨便鼓动造反,事后带上能带粮食走人,若无积怨,一把火烧了粮食……” “诺!” 即使日照百姓带走粮食之后,还会被楚军征去,不过王子凌可不在乎,此次前来并非打战来的,所以并不需要做的这么绝,对地域辽阔的楚国来说,这点粮食不算什么。 ………… 琅琊道东们营寨外,胡三衰领一百人在草剁和营寨外围不断奔波,楚军值夜人员已然倒在血泊之中,来来回回的胡三部队,忙碌不停。一切准备就绪,胡三率众围在百步之外: “点火……放!” 一瞬间百支火箭空中激射出去,在夜色中,形成一道亮丽的火花。之后楚国士卒宿营之地周围火光四起,片刻就火光冲天。 “走水啦,走水啦……”楚国士兵,三三两两被火光照醒,睡眼迷乱之际,惊慌失措,失声惊呼。片刻,楚营大乱,环顾四周都有火光。 “敌袭……有敌袭!”火场内围楚军人影交错,不断嘶喊。这四周都是火焰不难第一时间道出是外敌来袭。 胡三则纠集百人队伍远远的守着一个火势微弱路口候着。见三三两两的楚军出来五十步左右才开始射杀。 “不要慌,大家不好慌,自领兵器,马上结阵,我等冲杀出去。快点。”一个军官模样,慌忙见披上盔甲,拔出铁剑指挥。 “冲啊……杀……” 火势中唯一的缺口,能容七八人并排而出,这时楚国士卒却是蜂拥冲了出来。胡三即刻命百人分两组,互换激射,楚国士卒一时间死伤遍地,哀嚎,求救之声不绝。 胡三一直在喊,“放……放。”胡三部下明显训练有素,两支队伍,一进一退,配合紧密,箭矢源源不绝。换射十数番之后。胡三眼看着守不住了,当机立断:“退!”胡三及时向王子凌方向退去。这一手,烧死楚军士卒也有两三百人,箭杀楚军士卒也有三百人数。 那楚国军官,当即下令道:“芈必支援东门!芈胜带骑兵取马来,一路杀来西边,其他人跟我追。” “诺!” ………… 大熊大喜道:“大哥,东边打起来了!” “嗯。鱼传听令!帅领五组埋伏,要第一时间内射杀楚国短兵之士。”这种道路不宽的地段,长兵器不利作战,对于训练有素的王子凌部下来说,手持短兵,身体灵巧性占足优势。 “诺!”鱼传领命埋伏。 一旁的大熊,身材魁梧,正磨拳搽掌,一脸兴奋之色。 胡三率众赶往王子凌处会合,合兵一百五十数人,在西门。 “胡三,干的不错!” 胡三环视自己队伍的部下,笑道:“大哥,我队部下此次杀敌足有五百人以上,班师之后可有重赏。” 王子凌摸摸鼻子道:“大火烧死不算,弓箭射杀不算。” “这?……那军功怎么够。” “那就火烧不算吧,不过没有右耳也不算。解除威胁之后再去取来。……楚军来了,准备!” 那楚国军官帅上千人之众愤愤而来。盔甲戈矛俱在,常年在外的军士才有的模样,临危不乱,快速整装。 王子凌虽然对楚国军士表现略有失望,但是他已经部署了最坏的打算了,也不惧怕。琅琊道已经大乱,其中部分还不是正规军伍的士卒明显四处奔跑惊叫,这给楚国军官添加不少麻烦,军心不稳。 “左右盾手戒备!冲过去,给我一次性击杀之!”楚国军官明显是个经常带兵之人,知道王子凌所想的战略,但他不足为惧。 王子凌一抬手,喝道:“放箭。” 百步之遥,王子凌令部下轮番放箭。 “速度快点,把手中之箭如数射掉!” 箭矢飞掠,前几番,俱都被楚国前排盾手抵挡住,之后渐渐有楚兵倒下,楚国士卒补上漏洞的数度怎可能比王子凌的箭矢还快,之后前排的不断推进的楚国士兵渐渐中箭哀嚎倒地……那楚国军官见势不好,眼见只有五十步不到了,大喝一声:“前排盾手撤退,戟手准备……给我冲!” 此时埋伏在旁的鱼传大喝一声:“放箭!”一阵乱矢飞杀,楚兵尸体不断堵截着后来推进的士卒。 王子凌见部下箭篓已空,楚军已乱,拔剑举起。 “出鞘!” ‘锵’的一声,部下齐齐丢掉手中弓弩,拔出青铜剑。 “杀!”趁着楚军大乱,王子凌下令道。 “杀~”一百五十人,手握短兵,冲杀过去,大熊按耐不住首当其冲,手中短殳飞舞,巨大身躯第一个扎进楚国的乱军但中,一殳一脑袋,被砸的都是脑浆迸溅,极其骇人,呼喝声浩大着实震慑对手。一员猛将即将大成了。 生死磨练的时刻到了,王子凌部下们,都拿出了拼命的本事来,鱼传则辅助射杀楚兵。 那楚国军官大惊,见势不妙,立即下命道“都给我杀!对方才二百人不到,很快便杀个干净了。”但是如今楚兵已经只剩下四百人不到了,气势大跌,败局已定。 王子凌部下身形矫健,个个猛如豺狼,训练之时每日重物加身,现在卸下来了,都觉得身上力气使不完,如今释放出来就痛快多了,砍伤一剑都是断手断脑,一剑毙命,拳劲腿劲也能伤人内脏,如何不让楚兵一触即溃。 楚国士卒哭爹喊妈声大起。楚国军官见只片刻间又被击杀上百人而且无还手之力,心中寒战,马上下令道:“快,快撤。”令声一下,转身便跑,楚兵更无斗心,马上器械飞一般的跑路了。 王子凌看着地上残肢尸体,心中一阵难受,很想吐。猛然醒悟:这是我吗?这还是我吗? “大哥,追还是不追!”鱼传跑了过来喊道。 王子凌怔了怔,淡淡的道:“不必了,楚兵心如死灰,能逃过胡四、秦杰之手么!”王子凌眼中略有阴霾。 ps:各国粮食换算单位都不相同,各个时期或同时期不同地域的器皿单位量也有所不同,闲暇时学仕会附在作品相关当中,若有兴趣可以一看,但本书中为方便读者,只取秦、齐两国单位为准。 战国末期素有:美金,恶金之分,也就是铜铁之分,虽然有铁兵器,但还是不能大批量的用于战争,所以还是以青铜兵器为主流。不是有句话说的吗:始皇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铸以为金人十二。即为铜人…… ------------ 第六十二章 魂魄毅兮为鬼雄! 楚国军官带着三百余人部下,飞快向东门奔去,突然听见前方都是兵器交接之声,喊杀声,前方无论左右房舍,都已经被火势所眷顾,大火之下,人影憧憧,血浆横飞,这是真是一场火拼的血战。 楚国军官心中一咯噔,暗苦:我命休矣。突然,听见远处有马蹄声由远及近,远处一队楚服士卒手持长矛策马而来,楚国军官大喜过望,嘶喊道:“哈哈……我楚国骑兵来了,将士们给我杀。”心中欢喜,这下还能保住性命了。 ………… 楚国军官看见的正是胡四队伍与楚国士兵交兵。与王子凌相同,胡四同样是截杀手段,先用漫天的箭矢射杀,然后短兵相接。此时,胡四正和楚兵胶战的难解难分,地上留下了三百多具楚兵尸体。一路马蹄声近,胡四大喝一声:“退!” 正在胶战的胡四部下,做群鸟散开。中间布空。此时秦杰正帅领他的百人马队手持长戈长矛,正中冲刺……那五百余人楚军傻眼的看着秦杰的长矛到跟前,也不知回避。 “杀!” “杀!” “杀!” ‘噗嗤……’‘嗤~’ 楚兵士气全无,又来不及反应,已经是溃败如丧犬了。五百楚兵,一次冲击之下,刺死的马蹄踏死的,撞死的,就有四百之数,剩下的,被胡四率众顺手灭了。 楚国军官望着前方的杀神。心中斗志全无,面如死灰。他不知该如何才好,因为王子凌部下没接到王子凌的‘降者不杀’的命令。所以他们也并没有叫嚷着‘放下兵器’‘降者不杀’之类的口号。王子凌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让他们知道他们今后将要走的路,即使不会走这条路,也是一支无畏的铁军建立了。 在王子凌看来,士兵的强悍不是靠身体的强壮,而是意志的强大,身体的强壮可以训练出来,但是意志的强大是不需要训练的,而是要靠实践。 三百人,三百多人楚国士卒,在马蹄声下颤栗着,一声哭声从中响起,引起了连锁反应。手中长兵已经丢了,再拿什么去战斗?只有死。死不可怕,等死才可怕。它会慢慢折磨摧残你的意志,时间越久就会让人思考越久,思考越久,就会对这个世界有着越多的不舍。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我乃楚国日照县司马糜天,我要求见你们的长官。我要求见你们的长官。”糜天脸上抽动,嘴角颤抖着,这句话应该是他从出生以来最为可耻的一句话,但是他还是说出来了――只为了他仅剩的三百名部下。 秦杰闻言勒命停马。 关东六国以礼仪教人,出师必有名,不斩来使,不杀降兵。胡四赶来对视秦杰一眼,小声说道:“大哥没有命令,还是都杀了吧!” “不可!这有损子凌名誉。你快马赶去通知子凌。让他来处理。”秦杰果断否决了。 “好!” ………… 听胡四送来的消息。王子凌沉吟了一会道:“胡三你马上带人协助胡乙,留下我们三日之粮食,让数千百姓在一刻钟之内拿走粮食,该怎么去就怎么去,不得滥杀一名百姓,然后烧掉粮草。鱼传你帅部下搜索隐匿在琅琊道中的所有楚兵,不留一个,当火箭升天之时,烧到琅琊一切建筑。我们时间不多,楚兵很快就会赶来了,到时候撤往摩崖山。” “诺!”胡三、鱼传领命而去。王子凌者带着十名部下,赶往秦杰处汇合。 ………… “我乃楚国县司马糜天,你们可是齐人?” “你个鸟蛋司马,都器械投降了,还这么嚣张,大哥,不如都砍了吧!”大熊这暴脾气。 糜天一息,叹道:“我糜天虽非乱世良将但是不能空活四十个年头吧,还请指教我今日是败于谁手。” 秦杰也没好气的道:“想日后报仇吗?” 王子凌淡淡的道:“你这是在投降吗?若是有骨气的话,可以宁死不屈,何必这么委屈?” 糜天心中悲痛,凌乱的鬓角如秋末的枯草一般,杂乱无生气。 “我糜天不怕死,但求将军能放我兄弟一马。我糜天自缢拜谢。如何?”靡天悲壮的道。 “司马不可!我等与你视死如归,拼他娘的。” “对,拼他娘的。”……靡天一语便鼓动了三百多人的士气。楚兵俱都愤慨难挡,手握实拳。 王子凌冷冷的道:“靡司马,你好算计,竟能利用我来鼓舞士气,令你部下视死如归,同仇敌忾了。不愧是行伍出身,有胆有谋啊,鄙人佩服。” 糜天惊道:“足下切莫误会,我所言句句是真。” 王子凌颜色一厉,高举右拳。 秦杰会意,喝道:“准备!”刷的一声,百匹战马、长矛,齐齐指向楚兵,相信下一刻便会策马冲杀过去。 ‘锵’的一声,糜天拔剑横在颈部,大叫道:“如若将军不信,糜天立即血溅当前。”靡天不知道王子凌的底细,但是喊王子凌为将军,是表示放下了自己军人的身段了。 “司马……”楚军还有人想出言阻止,却被糜天喝止了。 “都他妈闭嘴!老子打了二十多年战了,知道战争是多少残酷,见了多少亲人好友死在眼前,老子早就看淡生死了。能活一日,是一日!” “我不想废话,既然不想打战,我可以成全你们,既可以不死,也能够好好的活着。”王子凌冷冷的看着,不想多耽误时间。 “此话何意?” “十息之内,斩断你们的左腿。” 糜天乐极生悲,哈哈笑道:“哈哈……真不知是祸还是福,竟然真有此方法,既能不打战,也能苟活着……”说着说着泪水流了出来。一个正常人当然没有多少人能为了不当兵而斩断自己的腿的。 糜天无力的道:“琅琊道生还者只有我等,将军真以为我等废了之后还能活命?” 王子凌冷笑道:“至少你有一半的机会,不降便是死,降了便是叛国,这要看你们大司马如何决断了。” “兄弟们,事已至此,我糜天无力回天,愧对你们,但我问心无愧啊!”糜天手中剑横划过颈部,血水喷溅三尺远。 “司马……”三百多名楚国部下见其司马自缢,悲愤的嘶吼出来。 其中一个贴近糜天的士兵,捡起手中糜天佩剑,吟唱道:“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秦杰迈出一步,想出声喝止,被王子凌拦了下来。 三百多名楚国士兵,跪拜在地,共同吟唱道:“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 第六十三章 宁可战死,绝不自杀! 三百多人共同吟唱着:“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王子凌静静的看着,看着他们像着了魔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拿起那柄剑自刎而死,一个接着一个……场上极其诡异,极其悲壮。王子凌部下俱都动容。 天色微亮,黑色的血液夸饰着这片地面,王子凌相信朝阳一起,这里一定会变得赤霞生辉。当然他不许楚国人的骄傲让楚国人看到,必定要付之一炬。 “全部下马!”王子凌喝道。王子凌部下刷的一声整齐的下了马匹。王子凌对一堆楚国士兵的尸体抱拳鞠了个躬,以示敬重。然后缓缓转身,道:“他们是烈士,无论他们是哪国人,他们铁剑般的意志是每个军人必须要具有的。作为我们的对手,我们必须尊敬他们。我希望你们记住今天,是这些楚国的烈士教会了你们什么叫做铁骨铮铮!什么叫做生死相随!什么叫做无惧无畏!……他楚国有这样的国士,是楚国之幸,但是!难道我大齐就没有吗?你们说我大齐士卒没有这样的傲骨?!” “有……”一百多人手持杀人之兵,铁骨铮铮的回答吼叫道。 “好,很好。这些烈士的军功就留下吧,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给我记住了,有死无降!” “有死无降!有死无降!有死无降!”气势长虹,声震山坳。 王子凌冷冷的道:“现在!把这份尊敬收起来吧!他们铮铮傲骨是没错,他们是楚国的烈士是没错。但是,因为他们死了,他们终究是失败者,失败者的下场就是死!我希望你们能成为活着的英雄,而不是死去的烈士!!!他们同样给你们一个警钟,‘宁可战死,绝不自杀!’,在我王子凌看来,自杀是懦夫行为!我绝不允许我的兄弟成为懦夫……” 这次王子凌的狠话言论大大刺激了这些人的思想,他们是一群热血的少年人,他们需要这样的言语来肯定他们的道路,但是一直都没有,直到现在……此时他们心中萌发的军人情怀更加的根深蒂固了,而且如今对王子凌有着极高的崇拜心理。 如果在现代,肯定会有许多人跳出来说:这是在‘洗脑’,这是在进行思想革命。但是那个时代叫做‘战国’。一言不合,可以拔剑杀人的战国,为义气让人认识了刎颈之交的战国、为报识人之恩,不惜以死明志的战国。在这样的时代下,王子凌的言论足以让他们生死追随了。 王子凌可以从他部下明锐的目光中,看出他们意志的坚定,王子凌很满意。 其实,他并没有想太多。当年越王勾践与吴王阖闾大战,阵前,勾践命三百死士成三列挑战吴军,到阵前之时,突然大声喊叫然后齐齐拔剑自刎,这一阵势吓住了吴国士卒,使他们心中留下阴影,而勾践便利用这个心理障碍,打的吴军措手不及,以致大败,最后还丢了命。 王子凌的兵才刚刚出来厮杀,首次上‘战场’,他可不想让士兵们留下不好的阴影,所以只能把这个阴影转化成一个警钟,警惕他们。这个警钟无疑是超预知的成功了。 ………… 王子凌暗道:初次交锋,楚国人如此不屈,那么赵国人,秦国人呢?王子凌不敢继续想象下去。人都是有感情的,都是有自己所坚持的信念的,对自己的国家,对自己的朋友…… 王子凌相信,七国之中士兵都是一样的,没有哪个国家的士兵会输给哪个国家,只不过是他们的领导者给他们不同的军魂而已。 春秋时期齐、楚、晋、秦、宋、吴、越都称过霸,而称霸之时,必定有很好有的军魂人物领导士卒,由此可以看出中华大地之上,东西南北地域之士卒有强弱之别么?没有!强弱的只有国家,只有领导者,只有他们的军魂。 在战国末年秦国经过商鞅变法强国,国富民强,法制之下收敛了其民蛮性,并向关东六国招贤纳士之下,国有贤君,军有良将。这才使得秦国走向霸强之路。 ………… ‘哒哒……’一骑马蹄疾来,使得这一剧场落幕。王子凌收回心神。 “卫长大人,英队长急报,楚国金牛山阴驻军拨动,有大批火光朝此处赶来!英队长估计快马六至七刻之内便会赶到。” “好快!不过足够逃逸了。”王子凌自语说完,转头对秦杰问道:“秦大哥,琅琊道内有多少马匹?” “五百战马,还有一百之数伏马。” “那些拉车的马,就不要了,充上五百一十匹马,我领着这些马与英成回合,你们沿着原路返回。直到金牛岭处会合。” “子凌……不可!我骑术比你好多了,我去回合英成。”秦杰否决道。 “秦大哥不必多说,我心中已有定计!”王子凌坚持道。 秦杰还想再劝。 胡三来报:“大哥,日照百姓已经解散,粮草已经开始烧毁,很快大火就会弥漫开来。我们不能久待了。” “嗯!” 鱼传率队而来,报道:“卫长,已经清理完毕,随时可以放火。不过抓获两个可疑人物。” “女的?放了吧!” 鱼传一怔,道:“卫长……怎么知道?” 王子凌撇了他一眼,道:“看你眉宇间那股煞气,掐指一算,算出来的!” 周围等人俱都看向鱼传脸上,妄想寻找那股‘煞气’。王子凌面色冰冷淡淡的道:“开玩笑的。放了吧。” “诺!” 王子凌沉声道:“我们伤亡如何?” 秦杰道:“无人伤亡!” 胡乙道:“无人伤亡!” 胡三道:“轻伤六个,无阵亡!” 鱼传道:“轻伤五个,无阵亡!” …… “胡四?” “大哥……”胡四面露难堪之色。 “婆婆妈妈作甚?说吧!” “轻伤十人,重伤三人,死亡……十二人。”胡四眼中闪烁,不敢正视王子凌。 王子凌拍拍胡四,道:“打战哪有不死人的,而且这其中,你的任务最重。西门由我和胡三队,东门可只有你呀。” 秦杰道:“不怪胡四。是我动作太慢,若是……” “不必多说,计划往往跟不上变化,战争就是这样,敌人不会乖乖的听你的话,按照你的路数来,小四,吃一堑,长一智。你应该考虑今后的进步,而不是牵挂当前得失!大哥希望你看的更远些!” “是!大哥。” 鱼传道:“那那些兄弟们的尸体怎么办?” 王子凌淡淡的道:“重伤者必不抛弃。死难者拿走军牌,就地焚烧……记住!战场上唯一值得留恋的是活着的人。假使有一日我也死在战场上,你们也如此处置,…情况紧急之时,连焚烧都可免了,直接抛尸吧!” “大哥智勇不凡,绝不会死在战场的。”胡四急道。 “对!要是大哥死了,我们就跟着一起死!” “子凌不要轻言生死啊!”…… “人谁无死!不过我是不会轻易让自己死掉的,兄弟们也一样。不要轻言放弃!” “诺!” “时间不多了,动手焚烧吧。奇怪!无语寒带着两队人马到底隐匿在哪里?”王子凌心中牵挂他的兄弟们。 ps:人常说春秋五霸。各国说法不一,《荀子》中甚至有六个霸主,他们或是时间长短,或是未完全称霸等原因,不被承认,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曾是称雄一时的霸主。 ------------ 第六十四章 楚将昭义 时间紧迫,王子凌也顾不上无语寒所在何处了。下令道:“马上分头行动。五十息之后集合,按原路返回。若有突发情况,自行商议解决。”王子凌让鱼传接替他队长之位,鱼传便匆匆离去了。 秦杰大手按住王子凌肩头:“子凌,无论如何……保重。” 王子凌狠狠点了点头。 “大哥保重!” “卫长保重!”…… “兄弟们也是。万事小心……” 说完各自领着人马散去了。 “卫长!手下回话,说那两名女子要见卫长。”鱼传去而复返道。 “不见!赶走!” “她自称是鲁国人!说有要事求见卫长。” “鲁国?不是被楚国灭了吗?如今身陷困境之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不见!” “诺!”鱼传转身离开。 王子凌不做逗留,率一组九人合他十人赶着五百匹马与英成回合,并带上五百人补给…… ………… “情况如何了?” 英成道:“卫长你看,如你所料,楚国竟拨动骑兵数千、步兵数千兵分两路,以刚才火光的动向来看,步兵方向应该是去截断金牛岭与会稽山的连接,而骑兵则分正朝我们而来,据斥候回报,琅琊城方向好像也有异动。” “金牛岭与会稽山的连接,恐怕是阻止不了了,不过我早就在那边做好应策,相信秦杰等人应付的来。既然楚国会出兵金牛岭堵截,那么摩崖山和会稽山之间的堵截,必定不会放过,我们即刻启程,赶在他们之前,在途中设伏。我们必须除掉摩崖山和会稽山之间的障碍。” “诺!” 王子凌率五百人策马疾去。赶到摩崖山阴之时,王子凌命人把马匹都匿藏起来,徒步登上摩崖山北麓,五百人俱都手持短剑,背有长弓或是带着弩弓,静静候着。 如今天色全亮,就等朝阳泻下,地势虽杂乱,却也不好遮掩,好在王子凌的人数并不多,隐秘得体之下,也不怕出乱。 王子凌居高临下望向远处,只见一队人马飞驰而来,而后在岔口处冰分两路,一路赶往琅琊道方向,一路朝王子凌方向而来。 王子凌喝道:“一刻之后,楚军便会赶来,生死时刻。告诉我,你们怕了吗?” “不怕……”五百部下齐声应道。 “很好,若是害怕了也没关系,只管让你们手中的伙伴,砍掉让你们害怕的东西。握紧手中的利器,它会让你们变得强大起来。我相信,你们是不可战胜的!” 王子凌给他们打好心理预防针,便命令潜伏起来。 王子凌目测过去至少有两千轻骑,这已经算是非常多了。 战国时代都是攻城拔邑,绝大多数是车兵步兵弓兵为主,骑兵教少,一来战马难骑,无马镫情况下,局限性很大,二来各国战马有限。虽然外面传言楚国来万骑之国,但能在琅琊郡就出动上五千骑兵,可见楚国必有暗兵。 此中山地不利骑兵作战,要是真打起来,两千人不可能一下拼完,既然能来此处截道,必定是军中精锐,王子凌不断想着该如何做到全身而退。 一列马队飞驰而来,到山阴之下,领将即刻勒马停住。王子凌暗中窥视,只见一个仪表英俊器宇不凡的年轻人领队,年纪绝对不会大王子凌多少。 昭义,楚国芈姓宗亲,出生楚国六大家族之一的昭氏家族,楚国大司马昭常之孙,年少通读兵书,此次来琅琊为将,完全是家族的安排。 昭义目光炯炯的望着前方静谧的山道,眼中疑惑不定,看了一会对旁边的副将道:“成姚叫百人下马,前去查探情况。” “军司马可有异常!” “叫你去就去,罗嗦什么?”昭义不爽的斥道。 副将忙道:“是!是!属下这就派人上去。” 昭义暗忖:“此乃隘口,地形大合,若是上头有伏兵,只要几轮激射,便乱了阵营了。”昭义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觉,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楚国斥候就在山下三百米处往上爬,英成压着声线问王子凌:“卫长,怎么办?” 王子凌暗道:能在战国这个年代生存下来的,无人是易于之辈啊。 “后退无路,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看我手势行事!” “诺!” 王子凌有五百人,不可能每个人都有绝对的地形位置,一到数十步之时极易被发现的。王子凌暗道只能拼杀一阵,再徐徐向后退去吧。对方是骑兵俱都配备弓箭,这让王子凌叫苦不迭,此时是白天,极其不利,这回不死上个几百人,不会有人逃走的。 楚国百人斥候还在往王子凌方向爬来,眼看只有百步之遥了,王子凌手握铁剑随时,蓄势待发,旁边埋伏的弓弩手都已架起了弩弓严阵以待…… 王子凌手势刚起,突然听见一骑马蹄声来,随后听到一声大喝:“司马!琅琊城被袭,城内烟火四起,右军司马要你马上赶去琅琊助阵。” “什么!齐国来犯了?”王子凌一惊,昭义直接惊喊出来。“哈哈……齐国许久未见动作,看来是要让本司马立功啊……整合!开拔琅琊!” 那斥候道:“属下不知琅琊具体情况。右军司马说琅琊道被毁,琅琊又遭火袭绝非偶然。” “哼!项燕他人呢?” “右军司马赶往琅琊道去了。” 昭义明显与项燕不合,暗道:琅琊道那边估计没什么收获了,这次姑且听他的,希望不要让我失望了。 大喝一声:“走!” 王子凌望着急去的人马,大呼幸运。心中念起一个名字:项燕?好像听上去有些耳熟! 英成过来道:“卫长,此地解除危机,是否要赶上山与秦队汇合?” 王子凌狐疑道:“琅琊被袭?难道真的是齐国发兵了?” 英成奴了奴嘴唇道:“应该不是!” “为何?” “如今已经是九月初二,离重阳之日不远,每年各国在此时节,都要祭拜天地,谢天地受之五谷。众所周知,我大齐乃是礼仪之邦,如何能做出违背礼仪之事?若要发兵也该后。”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王子凌沉吟了一会……突然大惊道:“不会是无语寒那疯子吧?” ps: 一:(百度友情赞助资料)人平均1分钟呼吸10-15次,每次4-6秒,为了让读者把握好分钟的时间概念,今后书中出现的‘息’为6秒,这样的话,十息就是1分钟,百‘息’就是10分钟。好理解,妙哉! 二:楚国的制度,历史书中翻不出像齐、秦那样比较完善的军衔制度,楚国没有明确的军衔名称记载,但应该绝大多数都是遵循司马称呼的。 三:今日整理战国史料之时,突然发现我写作中不知不觉进入一个极大的误区,我写的是小说,不是历史,所以没必要事事列出各国在历史中的兵史数据。实在是大大的误区,相信很多人都会有。 ------------ 第六十五章 刺杀 王子凌攻占琅琊道前一天,无语寒勘察过琅琊道情况之后,觉得王子凌对付琅琊道足以应付,而他此番来琅琊郡只有一个目的…… 无语寒率两百人,秘密赶往琅琊城,埋伏在城外。 “寒哥,哥哥那不会有事吧?” “放心,王子凌外表憨厚正直,内心奸诈险恶。琅琊道必无所失。” 许凌冷汗不止。又问:“我们潜伏这么久了,到底来琅琊城做啥?” “等进城之后,你们帮我处理几个楚兵就成。其他的你们不需要动手。” “哦!那们如何进城?” “……排水道!”无语寒有点烦了。 “排水道在哪?寒哥,你怎么知道的?” “……偶然!”更烦了。 “那我们何时出发?” “夜间!”无语寒忍者不发作。 “那我们进去之后,会出现在哪里?” “内河!”无语寒眼皮开始抽筋了。 “那……” “闭嘴!你怎么比王子凌还烦!”无语寒终于忍受不住了,爆喝一声。 “嘿嘿……我只是随口问问嘛。干嘛动气,我不问便是,一切听你的!”许凌嘿嘿傻笑。 夜间,两百多人,避过楚卒防线,在地上匍匐接近琅琊护城河,在这深秋之夜,不惧寒了潜入了河水当中…… ………… 漆黑的地下排水道中。 “呸……呸……我靠!寒哥,你确定这能到城内内河么?这么臭!我怎么感觉向是往大粪坑赶去啊!”许凌叫苦不迭。 “哼!你大哥不是常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么?这点苦都吃不了?” “可现在吃的不是苦,而是大便!” “…………” “小凌你别说了,再说我都想吐了。”许空出声道。 “别吐…别吐,吐出来的酸水味道再搅上一局,那更吓人。” “呕~” “都别闹了。快到头了。”无语寒出声道。 经过约一个小时的摸索,终于到了目的地。无语寒带着众人悄无声息的遁入一户宅院,绑了家主人,关起来烤火。 “庆丰,土栗,你二人各率五组人负责左、右区游弋兵,自己手下人手自己分配。” “诺!”庆丰和土栗都是新兵中的优秀人物,二人马上应承道。 “许空、许飞你二人领五组人断后,许凌、许跃你二人掩护我潜入内门即可。” “诺!” “记住,一刻时间必须全部控制,不得惊动他人,此事非常危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兵器杀人,要捏碎敌人喉骨杀之。” 许凌不解:“为何?” 无语寒严肃的道:“此次我们是要去琅琊监军司马署。其中不乏有高手存在,若是血腥之气严重,必然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哦!懂了。” “我只是尽量不要使用兵器,却不是禁止你们。” “寒哥,可是我很想知道,我们冒险去司马署是去干嘛?” “此事你不必过问,进入司马署一刻之后我会单独行动,我行动之后,你们再坚持半刻时间即可,无论见我与否,都必须马上退出司马署按原路返回。那是王子凌或许已经回去了,你们直接入山即可。”无语寒郑重地道。 “我们何时行动?” 无语寒沉吟了一会道:“算算时间,王子凌必定是在今晚拿琅琊道开刀,而且他定会在夜间交寒之际的黎明初刻(凌晨三点钟)动手,我们要等上一等,确保王子凌那边的消息传来,之前动手但不能太早动手。那就迟他三刻时间。”想到王子凌,无语寒看了看许凌,突然道:“这段时日,你们被王子凌训的够本事的吧?别一动手,就全部挂了,那我就不好向王子凌交代了。” 许凌不悦道:“寒哥,虽然我打不过你,但好歹也是潜伏的杀过好几十个的好汉了,哥哥说了,作为优秀的特种兵,体格,身手只是辅助,主要的是要靠心理素质。心理素质懂不?沉着冷静,保持清醒的头脑。这些我们哪个没有!哼,别以为生的高富帅就瞧不起**丝了……” 无语寒无语。 ………… 寅时三刻。两队人马分两头缓缓的靠近监军司马署府。庆丰、土栗率众利用手中的攀爬工具分别从两侧围墙翻入,各自寻找隐匿点……许凌、许空埋伏在大门两侧手持弓弩待命,无语寒手中小刀在夜空中飞了出去…… “噗”的一声命中一个守门的队伍的典门令咽喉,那典门令还未倒下,两列合十人左右的士兵还未反应过来,皆被两支弩箭命中咽喉额头,不吭一声的死去,无一偏漏。这时大门被打开,许空迅速带人把尸体拖进了门内,换上了楚服继续站防,夜间悄无声息如同从未发生过。 无语寒、许凌带人猫进正门,步步为营,一直过了第三重门,无语寒嘱咐许凌在此埋伏半刻钟之后,无论他出来与否都必须带队离开琅琊城。 无语寒趁着黑夜摸进了内院,在初二的夜色下迈起了八卦步,形如鬼魅,快如狡兔。 无语寒瞄准一间主寝室,手持铁剑,挑门而入,黑暗中无语寒清晰的可以感觉到床上一人安稳的睡息声,无语寒,脚下不停的靠近,右手持剑,左手入腰间,抽出了弩箭…… 许凌用小沙漏不断的计算时间,眼看时间到了,无语寒还未出来,不知道该退还是该进去看看,踌躇不定。 秋风微微,透入骨髓。无端异物,梦中有秽。 无语寒进门之后,把门虚掩上,手中之剑泛随着无语寒的杀意渐渐泛寒,深秋已凉,一丝寒气透门而入。床上之人梦中忽觉异样,便挣扎了醒来。 无语寒忽觉不妙,手中放出冷箭,同时床上一人爆喝:“何人?” “噗嗤!”一箭正中胸前,那人一声闷哼瘫倒在床上……许凌在夜间突然听到爆喝之声,就知不妙,果断指挥手下暗中撤退。 无语寒杀人其结果不是死就是活,他不允许不稳定的因素存在,即使现在暴露了,但是他还是小心迈到床前探查对方是生是死。无语寒刚用剑挑起帷帐。背后忽觉有异样,迅速挥起右手,“锵”的一声,手中铁剑挡开了从背后飞来的某金属器。无语寒心中大惊:这么快!只有一息时间。 ps:战国无十二时辰之说,为求方便以后通用。 ------------ 第六十六章 突出重围(上) 无语寒在黑暗中眯了眯眼,见一个身材伟岸,长发掩面,身着寝服的人手持利剑剑指向无语寒,喝道:“何方宵小,如此大胆,感入司马署行刺……” 无语寒冷冷的不出声,手中铁剑在横在胸前。那汉子会意无语寒是不会应答的,下一刻,主动扑了过去,无语寒退了半步,脚下滑出太极步严阵以待,既然对方步伐不比无语寒慢,那无语寒的快剑变毫无优势,至少在短时间内不会得手,他要速战速决,只能将对方缠斗在自己的八卦步中,或图灭之,或图最短时间内逃逸。 屋外的动静越来越大,无语寒心中不免急了一分。床上人生死如今无语寒无法去关心了,高手过招,岂能一心两用。 “铛铛铛铛……”对方步如闪电,剑如骤雨般的不断打向无语寒,无语寒脚下八卦步一一侧避,对阵方向渐渐偏移,手中剑也不慢,短短半个呼吸就已经短兵相接十招之上了。无语寒脚迈八卦步,从侧面溜了出去,飞快退到外厅,心中暗道:八卦步法果然精妙,主缠,主退。用在跑路上他相信这世上没多少人可以拦得住他。但是,此时他面对的是高手,虽然自信可以逃脱,但恐怕在时间上,却不是那么理想了。无语寒和王子凌都练习八卦步和五形步,二则相辅相成之效,但他们没人能完整的契合两种步伐,不能同时做到意形合一,随心所欲,这样分心的情况下,无语寒心中还是有点疙瘩。 “哼,想走?恐怕不行了。”对方有对方的自信,外面兵马随时赶到,即可形成包围之势,无语寒被他缠上片刻就行。 无语寒眼中泛起阴霾,脚下往门外退了一步……对方立刻飞一般的扑杀过来,无语寒并没有打算退出去,退了一步之后又折回来,此时已是大厅之中,无语寒以对方为中宫之位,在脑海中临摹了八卦图章,然后与之缠斗,这时他加快了步伐,每迈一步便出一击,手中剑快速异常,那大汉频频失了先机步步让无语寒出了先机,只能无奈抵挡。整整。一周之后,哪大汉在原地转了一圈了,无语寒再起一圈…… 那大汉暗惊:此人是何步伐,为何如此难缠,出剑竟不比我慢。也罢只要拖他片刻。 “刷”无语寒脚下的步伐骤停,突然间发出全力脚下八卦步转为五行步,直直向对方撞去,剑势陡然转变,由下往上刺出。那汉子一手以最快的速度挡住汹涌而来的利剑,一面向后微仰,如此,无语寒的剑挡住了对方的右手往下格挡的剑,对方右肋中空,无语寒轮起左手顺着腰间往对方肋部挥去,对方大惊飞快往左侧去,无语寒转拳为横扫……“嘶”的一声,对方大汉肋下由上至左胸前,留下了长长的血痕……只见无语寒手中多了一把短短的利刃,此时正淌着血珠,正是从王子凌那坑过来的‘骷髅’。汉子慌忙的后退一步,无语寒快步紧逼,几乎贴着身体攻击,右手不断挥剑砍去,左手同时挥去,占尽先机,那大汉心中微惧,无奈之下暴喝一声,右膝盖顶上来,出试图挡住无语寒左手的攻击,无语寒杀人无数,岂能被他吓到,手中向前攻势一转,刀口对下,狠狠刺了下去,一声闷血肉破开的闷响,对方闷哼了一声。 无语寒冷冷的贴着对方,他有自信在十招之内,必定要对方成为剑下魂。那汉子也心中寒意稍退暗叫侥幸。 楼道混乱声音大气,无语寒暗叹一声,可惜,对方膝盖已伤,已经跟不上自己的步伐了,打定主意急忙后退。 楚兵已经围住了这层阁楼,几个楚兵,出现挡住了大门,那汉子大叫:“拦住他!” 剑手手持短剑,层层围住,无语寒,脚下生莲转了个周身,一剑挥去,“啊~啊~啊~……”俱都死在剑下,跳出来至楼道上,两侧楚兵已经重重围住,想脱困不可能,无语寒毫不迟疑,重二楼挑了下去,跳进楼下戟兵手当中,夜色昏暗,灯火清晰,无语寒混杂在楚兵当中,胶战在一起,楚国士卒不断倒下,却有更多的楚国士卒围了上来,无语寒一剑一杀,却也无法脱身。 “来人呐,快请巫医来。大胆彘犬,敢行刺我父亲,我景疾不杀你枉为人。”那大汉跛着腿已经跑出去来了,看见被围的无语寒,眼中怨毒之意大盛。 无语寒心中阴霾,但还是很冷静,临危不惧。不断厮杀。 “咻咻……” “啊……啊……”一阵箭矢从第三重门外射来,不少楚兵遭殃。 景疾心中大惊:这可是琅琊城,怎么会有这么多不明敌人,而且还杀进司马署。 他也无需下命令,不少楚国伯长带着队转向前院了。不过几轮下来,楚国士卒损失了两三百人了。 无语寒当机立断,杀向门去,外围有弓弩手掩护,就这样,花了半刻时间跑出了外门。许凌大喝一声:“退!” 景疾捂着膝盖,大骂:“蠢货,蠢货。还不快追。” 司马署两千人马,已经被料理了五六百了,但是却不轻松。光是无语寒就杀了一百多,实在是霸道血腥,无语寒和许凌不断的跑路,后面追兵不断的出来,却被埋伏两道的庆丰、土栗射杀一片,紧随其后的景疾暴怒,“都他娘的给我上!” “公子,我们损失很大,怕是前院已经被贼人控制了,路上有埋伏,我等还是小心为上。”一名军官模样上前规劝道。 “我要你冲出去!啰嗦什么。” “可是公子,怕是敌人奸计,琅琊城守将很快就会带人包围司马府,我等还是拖上一拖。” “太守府!司马署损失这么大,岂不是要让太守府看笑话。我看你是存心找死吧。本公子只管问你去还是不去?”景疾大怒。 那军官无奈:“鄙下领命!”说完带着一票人,冲了出去,院小固然人多,势气是有,但是也容易遭人群杀。 ------------ 第六十七章 突出重围(下) 看着一片片士卒倒下,景极疯狂的喊道:“给我冲,不尊军令着灭族。” 那军官在一旁暗自摇头:这景疾虽然被誉为楚国六大剑客之一,但却不适合领兵打战,怪不得一直以来监军大司马只让他做护卫,而从来不让过问兵事。 “公子,不可!若是司马醒来必会怪罪,你我担待不起!” 景疾通红的双眼渐渐冷却了下来,不再说话。 那军官会意,喊道:“撤回来,弓弩手准备。” 庆丰、土栗应付着疯狂冲来的楚兵,毕竟才百来人,一时间也无法退后,只能硬着头皮不断放箭,每人五十支箭矢都用了大半了,好在夜中黑暗,院前道路窄小,才捡了便宜,如今听楚兵置换士卒。便有了喘息的机会了。 无语寒暗中让许凌接管断后,招呼庆丰、土栗带队退后,这时许飞跑来,道:“寒哥,大事不妙,有大批的军队朝这边赶来。” 无语寒道:“马上全部撤离,我来断后,快点!”庆丰、土栗领着人头也不回的奔向大门与许空汇合,他们都知道,此时不是啰嗦的时候,若是被围,绝无还生机会。 无语寒抄起弓箭就往后射,许凌带着队且退且放箭的阻挡楚兵来势。 “扑哧~” “额!” 许凌一惊身边一个同伴中箭倒下,而后又听到周围的不断倒下的声音。许凌脑袋一片空白。 无语寒爆喝一声:“退!” 许凌恍然醒来,知道对方已经派出弓弩手了,而且人数绝对压倒这方,只能逃了,一直退到大门,无语寒道:“许凌、许空带队迂过包围潜入水中逃走,庆丰、土栗跟着我掩护他们,今日生机渺茫,要看我们的造化了。但是你们的大哥、卫长经常跟你们说过,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人命服输,因为一个人的智慧能胜过千军,我相信他是对的。” “嗯!”他们都没有怀疑过王子凌的话,因为王子凌的话总是令他们折服信仰。 许凌带着队从窄小的小巷冲了进去,他们都知道琅琊的城图,因为琅琊城之前一直都是齐国的,那无语寒怎么可能弄不到琅琊城的城图呢。 无语寒叫许凌先走也是有私心的,许凌、许空带的队中包括王子凌自己的兄弟们,他觉得有点对不住王子凌。 许凌刚走不久,三路楚军帅众而来,无语寒带领一百人,用箭矢远远的抵挡一阵之后,见许凌已经跑的没影了,当即率众往另一个方向逃逸。众人身材轻盈不像楚军披盔带甲,很快就隐匿在其中, ………… “公子?到底发生何事?怎么城内用如此大的动静。”琅琊城司马项和问景疾。 “你这是在质问我吗?”景疾面色不善,被誉为楚国六大剑客之一的他今天败给一个陌生人,而他恼怒的是他父亲今日被行刺的奄奄一息了,更令加羞辱他的是在众多士卒包围之下,也能让对方逃走了。所以他很愤怒。 项和冷冷的道:“本司马并非质问你,我只是担心琅琊城的安危。” “哼!两百彘贼,也能威胁琅琊城。那你们的城防工作也太令人失望了吧1” “是。区区两百小贼,本司马还未放在眼里,但是能令监军司马署损兵折将如此严重的两百彘贼,那本司马还要认真对待了!”田和漫不经心的看了看景疾的伤口说道。 “你……”景疾面色通红,今日实在败的可耻,他也无话可说了。 项和心中鄙夷,景疾剑术有成,却也终究是个剑客。不入大流,不得大将之用。 “哼,监军大司马如何了。” “被刺了一箭……” “什么?”项和大惊,若是监军司马被刺死,那琅琊城众守将等着楚国重惩吧,说不定自己要受‘戍边’之罚。 “昏迷当中,暂无性命之忧!”景疾不耐烦的道。 “不可掉以轻心啊,我得马上禀告太守。” “此事不急,现在我要马上抓住那些人彘,而且要活的,我要他们生不如死。”景疾恶毒的道。 “我已下令封锁四城,不得出入,城内已经加派人手游弋了,天一明,便告令全城,还怕他跑了不成?” “如此最好。” “此番作为,必有蓄谋,太守不可能不过问,若是缉拿,还望公子不要私自处死对方。若是太守震怒…他可不会顾及监军司马的颜面的。”项和提醒道。 “哼!我自有决断。”说完景疾转身就去,伤口下了药后,心中愤恨难当,不堪寂寞,随后拿了其父令牌调去三千城防兵马…… ———————— “小凌子,如何是好,那条河段有楚兵把守,看样子是不打算离开了,我们不可能过去了。”许空道。 许飞道:“我们水中游过去,闭气能到。” 许跃道:“你做死啊,这么长的水道,就是闭气能到,在水中也身形不便,肯定有很大动静,且不说上百个人了,若不惊动楚兵,就是一个两个过去也要靠运气。” 许凌道:“走吧,根本过不去。若是惊动他们,只要他们守着城外和这里,我们就必死无疑了。” “干他娘的,我们赶紧撤吧,又有一队朝这边来了。”………… ———————— “追!” 无语寒在偏僻之处引了一队楚军,内外夹击之下,全部歼灭,换上楚国盔甲,一步一步的围杀楚国士兵,直到他们一百零一人都换上了出国盔甲为止。 而他们此时正往出口河道那边赶,而许凌却带着人离开了。 ———————— “小凌子,我饿了。” “大家粮食都吃完了吗?”许凌问道。 “早就完了。都活动了大半夜了。饿的慌。” “我也是……肚子里头没东西,一搅一搅的。” 许凌也饿了,但是现在全城戒备,王子凌也在搅动脑汁想办法。不可能去抢百姓粮食了,王子凌命令不许他们做这种事情。王子凌要的是有正义的兵,不是无恶不作的山贼。 许凌眼睛一亮:“去琅琊城粮仓吧,寒哥的地图上有标志,在西北方向两里地,离我们不远啊,走!把大米咽进肚子里就不怕饿了。” 还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许凌带着众人,一路向琅琊城粮仓方向摸去…… ------------ 第六十八章 死亡的颤栗 无语寒率众来到地下水道附近,看见通道口附近游弋的楚兵足足有三百人,无语寒心中阴霾之极,并非他对付不了这些楚兵,而是他知道许凌应该来过了,并且没能进入地下通道之中,这样的话,那无语寒不得不担忧许凌他们的情况了,城内到处都是游弋的楚兵,许凌能去哪里呢? 许凌一路西去只花了一刻时间便到了所谓的粮仓,背山而建,就像一个寨子一般,外围是围障,用林木搭建的两座箭塔,上面有各有一名箭手巡视四周,而寨门是持戟士二十人左右,隐隐约约,里面火把无数。 伏在黑暗中的许飞道:“兄弟们,只有二十人,干他娘的。” 许空道:“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楚兵。” 许跃道:“我们也无去处,现在又饥肠辘辘的,总要拼一把!” 许凌说道:“好,反正大家都在一块了,要死大家一起死,也好做个伴儿!” “嗯!就这么办。我和许飞负责左边。你们两个负责右边。分配好箭矢目标,千万不要错漏一个了。”许空豪气的道。 “好!” 黑夜中,许凌带着众人,趴在地上匍匐向营门爬去,许凌祈祷不要被箭楼上的巡夜者发现,不然的话后果很严重。所幸的是他们很幸运,营寨中有火光,光线足,但是如今是九月初二,天空中月牙都没一个,对楚兵来说外围是漆黑一片的。 “咻……咻……”百支箭矢同时飞向空中,只听“噗……噗……”的声音响起,箭楼上的楚国士卒闷哼了一声便从高空坠落下来,而寨内守兵也俱都躺下动也不动了。 许凌大喜,成了!百人立即向粮仓门奔去。之间地上无一生还,每人均匀的各插着四五支箭矢,收起箭矢,许凌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把尸体拖到一边,二十人换上楚衣服,因为许空一队早已穿着楚军服了,所以也就留下二十人守在营门, 许凌模索了许久,发现很多草垛,带着希冀跑到一个草垛前,轻轻的拔出剑来挖开,不久许凌大喜。原来粮食还在草垛之中,还未收入仓库,这下不用冒险再往里面跑了。 “兄弟们快,楚人还未将粮食收编入仓,我们赶紧带些走人。” 说着许凌就抓了一把水稻就往肚子里面咽,再取出水囊灌了几口。肚子有东西了,他就不怕了。旁边的众人见许凌动作,也有样学样依葫芦画瓢,猛往嘴里筛。又猛抓了几把放在皮囊里。 “什么人!”一声爆喝响起,王子凌吓了一跳,赶紧喊道:“杀!” “哧!”一名部下随手拔出剑来,甩了过去,青铜剑正中胸前。 “快……躲起来,备敌。”许空马上出声道。 接着不少声音响起,灯火也亮了不少,许凌道:“不行,不行,如果他们人少,我们还不如直接杀过去,如果他们人多那我们在这肯定是等死,也要先下手为强。许空你左,我右杀他娘的吧。” “好,听你的。”许空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同是茔城出来的生死兄弟,早已经默契异常了。 许凌带着五组人,分左右两路,只要遇上楚兵就射杀,一路下来,直接杀入了,粮仓正面,那正好纠结着三百多人楚国士兵,一看就是匆忙梦醒的,许凌见许空来了,毫不犹豫的发出冷箭,叫道:“杀!” “噗哧……” “啊~啊~” “敌袭……敌袭!快……快,拿上武器杀过去。” ………… 三百人被射上两轮,只剩下半数了,楚兵明显睡眠不足换乱中,只想逃散开来,跑路了,许凌下令一个不能放过,但是毕竟对方慌满逃串,熟悉地形,怎么可能杀的了多少人,还是有一百多人冲出了包围,但是却同时往一个方向跑了。 许空带着五十人追去,不过断射杀……突然许空一惊,暗叫糟糕。 只见那些楚兵,争先恐后的拖出马匹。骑马而去。 营门二十人怎么可能拦下百人的骑兵呢。 许飞道:“小凌子这下怎么办?” “叫兄弟们收拾箭矢,带好三日粮食,我们马上撤。”许凌叫道:“快,他们是骑马走了,很快就会有大批的楚兵赶来了,” 收拾完箭矢和粮食,许凌马上吩咐准备跑路。只听前方马蹄声来。许凌心中“咯噔”一声,暗叫道:死了,死了! 没想到楚国逃逸的士卒就在附近遇到了,一支千人队,率五百骑兵先至了,围住了粮仓,许凌这些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小凌子,我们死定了!”剩下八十几个兄弟都围了上来。 许凌喘着粗气道:“今天兄弟们要魂归在此了,但是我们不能堕了哥哥的威风。哥哥说过‘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说完看看周围的兄弟,颤抖着声音道:“兄弟们有谁害怕的吗?” 没想到八十多人,虽然脸上个有惧色,但是眼神却很坚定。 “绝对不能忘了大哥的教训,就是死我们也要做个好汉子。”许空冷冷的道。 “对,大家一块死,也有勇气点。大哥会给我们报仇的。” “我们是英雄,不是孬种,好歹咱们也杀了不上数十人了,好本钱都让咱么赚到了。” “对,就是这个理!争取在临死前在赚几个回来。”众人看着不断围过来的楚国士卒也有了坚定的底气了。 “小凌子,我刚才看见营寨里有许多火油,不如一把火烧了这里吧!” “哈哈,好主意,这下赚大了,这里怎么多粮食,够我们在地下吃好几年的了。快点全部抹上油,等下一起点火,一定很壮观。”许凌仿佛在苦中找到了乐趣的焦点,完全兴奋了起来。 二十人脚边插着短剑,手中却端着弩弓,有的去拿着弓箭,严阵以待,他们似乎都明白了,这会是要死在这里了,所以无论如何要拉几个垫背的了。 而许凌带着等人,飞快的在草垛间奔走。不断的浇上火油,面部兴奋的扭曲着……他知道自己是不怕死的,但是内心当中却没办法掩饰出对死亡的那种颤栗的感觉。因为他只有十三岁…… ------------ 第六十九章 大火效应(一) “寒哥,我们是否要动手?”土栗问道。 无语寒冷眼望着离去的楚兵,摇了摇头道:“不!我们走。” 太守府,无语寒居然带着众人来到太守府附近的沟壑之中埋伏。黑夜中,无语寒压低声音道:“兄弟们,我曾经是个剑客,只为自己杀人,也只有自己一个人杀人。今夜我却与你们并肩作战,这是我无语寒的一次荣幸,我很庆幸与你们今晚并肩作战。这次不是王子凌的命令,是我。是我瞒着他带你们来琅琊城的。我不是个多话之人,但是我今天必须要跟你们说清楚,因为我的自私我连累了你们。”无语寒顿了顿道:“我杀的是楚国琅琊城监军大司马景士,此人该杀,他曾多次刺杀我师祖田单……” “啊……寒哥,田相是你师祖?”这下一群人嗡嗡的起了一阵骚动。王子凌征兵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世代为齐国人。他们都是地地道道的齐国人,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敬为天神的田单呢。 无语寒舞了舞手示意安静,继续道:“具体情况我就不多说了,这次来确实是此次暗杀他的机会难得,令我动心。不想我们都险陷琅琊城。” 一个手下道:“寒哥没有错,想杀田将军的人都该杀。” 众人附和道:“对……对……该杀!” 无语寒深深吸了口气道:“我不是王子凌,我也说不出王子凌那般道理来,我只是把我的情况告知你们,现在我们还未脱离险境,随时可能丧命,我不想让你们死的不明不白而已。本来我可以带着你们远离琅琊城的,但是我不能。因为许凌他们还未出城。” “啊!……”庆丰道。 无语寒点了点头道:“若是出城,地下通道那边就不是楚兵游弋了,而是严密防守了。” 庆丰道:“那许凌他们会在哪里?” “粮仓!一定是粮仓。”无语寒肯定的道。 “那我们怎么来太守府做什么?” “兄弟们,我们的生死存亡就在这一刻了,这琅琊城兵马一个是在太守项询手里,一个是在监军司马景士手中,现在景士已经中箭,他就是不死也要躺上十天半个月的。所以今天我们就要绑了琅琊太守项询。” “好注意,到时候我们就大摇大摆的离开琅琊城。” “既然如此,那就行动吧,我只带五人进去便可?” “才五人?那怎么够?”庆丰道。 “你们难道都忘了,王子凌训练你们可不是为了冲锋陷阵的,而是特种兵,我需要手脚利索,善完匕首的好手。谁敢与我一起去?” “我……我……我……”众人毫不犹豫的都上前了一步,争先恐后的要上,毫无惧怕生死。 无语寒心中微微异样。 随后选了五个身子轻的手下,带着攀索工具就遁入夜色中。 六名好手,蹑手蹑脚的伏在屋顶,无语寒手中动作,示意,两人一组寻找目标位置。太守府游弋兵竟然有数百人之多,而且太守府灯火通明,恐怕是受监军署事件影响的后果吧。几人不得不谨慎行事。 ―――――― “太守,监军署只留下了十数具尸体。其他人暂时还未虏获。大司马箭伤甚重,情况不明太守不得不部署一番。” 琅琊太守拍案怒斥道:“两百多人……两百多人竟然闹的监军署鸡犬不宁。我琅琊城防竟然如此松懈。鄂杨!你这个琅琊城军备司马是怎么当的?!若是景士有什么意外,我这琅琊郡守也不用当了,直接上前线杀敌去了!” “太守息怒,大司马箭伤虽重,但无性命之忧。如今当下太守当务之急,须活捉敌袭兵马才是。”鄂杨冷汗下来了,这个项郡守年年有五十,却是个十足的疯子。喜欢折磨犯人,各种刑法一一试过。让别人痛苦才能使自己快乐,这就是这个太守的可怕之处。 项询眼中冒着寒气,冷冷的道:“执我令箭,调集南门所有驻军全城搜查,天明之前未能捕获,那你就滚回武昌老家种地去吧。” 鄂杨身躯一颤,道:“诺!”暗骂一句‘疯子’之后匆匆领命离去。 ………… 无语寒伏在屋顶不敢妄动,项询此人乃天生武将,虽然是楚国六大家族项家出来的人,但是完全靠的是军功才能爬到琅琊郡守的地位,可见手段也是非常人所知。 若是平时,无语寒见瞥见项询一眼就知道其人是个狠角,在平时他不敢妄自出手,但是此时却是踌躇不定,在此等情况下他毫无把握能在楚国护卫赶来钱擒下项询。 ………… 一人侍卫匆匆赶来,单膝跪拜道:“报太守,西边粮仓方向大火冲天。怕有敌袭潜入!” 项询眉毛一挑:“大火,多大的火?” “火……火势冲天,方圆百里……怕是皆可看见。”(注:再次说明,战国一里300米。) “嘭~”一声巨响震动,只见项询身旁的青铜案,被踩在脚下,嵌入地下三分,铜案之面凹陷了进去。 那来报士卒吓的双膝跪了了下去,伏下身子,不敢妄动。 项询怒火中烧,冰冷的问道:“你是说,粮仓皆备焚烧?” 那士卒手脚颤抖:“属下……属下不知,属下只见火势大的吓人。” “滚下去,叫伍驷快马赶去粮仓。本太守随后就到,老子要活的。听明白了吗?” “诺!”那士兵一溜烟的跑没了。 “一群饭桶!”项询气的火冒三丈。大喝一声:“更衣!” 随后换了一身青鸾大袍,面色俊冷。大步迈出正堂,无语寒潜伏在背后屋上,心中替许凌担忧,大火一起,无语寒可以很清新的看见西边漫烧的滚滚烈火,这说明了,许凌已经被困住了,要不然不可能做出如此危险的事情来。 无语寒面色阴冷,看着项询的背影,手中弩箭对准项询的背部。刚要扣下扳指,那项询忽觉有异,顿了顿…… “咻~”无语寒根本不想多加掩饰,扳动扳指。 项询爆喝一声:“何人?”左跨一步,身体转了半圈,险险躲过箭矢。 一箭失利,无语寒眉头一皱,下一刻,拔出铁剑向项询铺了下去…… ps:本书中所有楚国人物的姓氏都会从荆楚十八姓和战国时楚国大氏族选取。战国太守(即郡守)是武将。齐国是军政分治,有属大夫和都大夫(都大夫兼管都城政事)分别管理政、军。其他国家都是郡守级别都是军政统一。 ------------ 第七十章 大火效应(二) 无语寒大喝一声,居高临下剑气如虹劈了下去,项询见势起强横,急忙后退数步,无语寒就地向前滚了一圈,一口做气剑势接踵而来……项询冷哼一声,以大袖为兵,“嘣~”的一声,一袖甩开了无语寒的攻势,生生被逼退了半步。此时他手中剑在颤鸣,他心中也在颤抖:好霸道的内劲。手中的铁剑差点脱手而出。而项询表现的则是浅描淡写一般。可怕!无语寒一生当中第一次遇到如此可怕的对手,只一招便逼退无语寒的强攻。 时间已经容不得无语寒多想了,他马上再一次发起攻势,脚下踩着五行步,手中耍起剑花,朝项询面门攻取。项询面色一沉:“找死!”,说完,把手缠在袖间,格挡无语寒的剑背,脚下步伐刚正不移,任凭无语寒如何剑影生花都一一化解开来。 “咻~咻!”两支利箭分别从左右飞来,项询眉毛一挑,极极后退两步。 项询怒道:“竟有同谋?”楚兵侍卫已经跑了进来,被五支箭矢射死四个。随后与无语寒同来的五名手下跳了出来。其中三人和无语寒成合围之势,两人则防范身后楚国护卫。 “寒哥,没时间了,一切靠你了。”五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都露出视死如归的神色。 无语寒不明其意,目光疑惑了一下。不过接下来,让无语寒震惊的是,围住项询的三名手下已经手持利剑,分三个方向同时扑了上去。而后面两名手下则与后方的楚国护卫交上锋了,挡住楚国护卫的路。五人都是疯了一般的杀法。 项询冷笑一声:“哈哈……就你这三只人雉,也能伤我之身。可笑!” 后面一个刚一靠近,项询随手向后一拍,那名手下脑袋被拍懵了,之后被项询徒手捏住脖子,用力一甩,摔在无语寒面前。 无语寒看看那人伤势。脸上全是血,眼睛充血爆露出几分,不断咳出血,无语寒怒气攻心。 而此时左右两名手下却眼中带着血丝已经扑了上去,都把手中的佩剑丢了出去,无语寒、项询都是一阵错愕,没见过这么傻的。无语寒懵的是他们所有的人的剑法都是无语寒教的,现在竟然弃剑不用,这不是明白着送死吗。 王子凌曾经对他们说过一句话:“如果遇上绝无生还之死境的话,同归于尽,你们会不会?同归于尽也是一门艺术啊!只不过有些残忍!” 无语寒看着那丢掉剑的手下冲了过去,右边一个即刻被项询用左手掐住脖子,无语寒飞一般的掠过去,手中剑刺向项询,项询横移过来将那名手下挡在胸前,无语寒剑尖触及马上收回,而他身旁却多出一把剑来,“噗嗤~”一声贯穿那名被掐手下的身体,冲击了上去……无语寒大惊,项询虽惊诧,却也伤不到他,因为冲击而来的手下直接撞在了那被掐手下的身体,却令他退了几步。项询马上想放手甩开尸体,却被他掐死的无语寒手下死死的抓住了右臂大衣,无语寒看着疯了一般的杀死自己的同伴的那名眼睛凸出的手下,利用冲击力惯性继续推剑顶撞着让项询步步后退,无语寒一愣,愣是没反应过来。 而后,被楚兵护卫兵砍了数刀的一名手下,突然转过身子来,呲着牙大吼一声拿剑刺向项询后背,项询闻声仓促间用转个半身,出拳极快,一拳打在了那名手下的脑门,顿时拍倒在地,脑浆迸裂就地死去。右侧一人也疯了一般的向项询的扑去,项询一拳挥去,那名手下,五官喷血,却死死的用身体抱住项询的拳头。 “嗤~”一把黑色骷髅头匕首正中项询右胸……正是那名杀了自己同伴眼睛几乎要爆裂的手下,他不知何时已经摸出了‘骷髅’蓄势待发。项询剧痛,大吼一声,左手法力拍了出去,那名手下与他刺死的尸体仰面倒地,脑浆迸裂,不再有气息了。 “噗~” “啊!” 又一把‘骷髅’出现在他身上,这回是项询的大腿。那五官溢血的手下对他阴冷的笑了笑然后倒了下去。 项询剧痛惊慌不已。 “噗~”一把‘骷髅’从背后飞来,没入了他右肩膀。 随后无语寒惊愕的看着那名飞来‘骷髅’的主人被背后的楚兵,刺成蜂窝。 无语寒心中悸动了一下,太可怕了,这是王子凌教出来的兵吗!这种架势更本没有招数可言,更没有任何默契的配合可言,完全是靠着一缕信念,让即将死去的人无惧无痛的完成他目的。这种自我催眠的信念他们是怎么来的! 无语寒一恍神,随即清醒过来。马上冲了过去,项询口中喷出浓血,面对无语寒,无奈的尽全力左手出劲,挥了上去,被无语寒脚下八卦步巧妙的避过,顺便划伤了手胫。转到其背后一把冷剑滑到了项询颈部…… “太守……”护卫大惊。 无语寒看着项询左胸前没入肋骨的‘骷髅’心中无限伤感道:王子凌啊,这把刀到底代表了什么? 精血一放,项询目光失色脸上苍白,气力全无了,动作慢上无语寒不止一筹。被擒也在他意料之中。 “都给我退下,不然我就抹了你们太守的脖子。”无语寒喝到…… 项询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无力的挥了挥,:“都退下吧。足下何人……只管道出来意吧!” “我真想杀了你!”无语寒冷冷的道。 “若是如此,那足下肯定也活不过今日。”项询嘶哑的道。 “是,所有我的五个兄弟舍命擒下了你。” “这么说来,足下是为逃脱升天而来的?” “少废话!你越是拖延时间,血流的越干,对你我都没有好处!”无语寒的剑已经割破了项询的皮肤。 ―――――――― 昭义离去,王子凌怔怔出神,总感觉心中不安,好像有大事要发生一般。 “卫长,现在我们该做何打算?”英成过来问道。 “跟上去,一看究竟!”王子凌做出决定。王子凌留下了两人,命他们翻越摩崖山与秦杰汇合,说明情况。 五百人策马而行,如今天已亮了。昭义极功行军飞快,正合王子凌之意,他心中忐忑不安,必须赶快赶至琅琊了解情况。 ------------ 第七十一章 绝境断魂 里里外外有两百多个大草垛,许凌一声令下都成了火海了。这边点完了再跑去那边,疯狂的六十多人也不顾外面的大军赶至,一时间也勤劳的忙活了起来…… 那楚国骑兵首领,远远见到火势,大叫一声:“快,快,拦下他们!” 营门已经被关闭,许空带着二十几人对阵营寨木门。楚国骑兵跑进射程之内俱都举起弩箭凌空向木门发射。 还来不及反击的许空等人,已近被密集的箭矢射杀不少。 “啊~” “噗嗤……” “额~” …… 身边不断有声音响起,许空感觉就一愣神功夫就已经有一半兄弟躺倒在血泊之中了。许空胸中怒火燃起,大吼道:“兄弟们给我射啊。” 才寥寥上十支箭矢飞去,虽然他们训练有素,射程之内并无偏差,但是毕竟人才那么十来个。能射杀多少楚兵,再说了,楚过骑兵也非易于之辈,中箭者才四五人而已。 “退!退!”骑兵强势,再留在门后明显找死,许空一面退一面熟练的在弩弓之上安装箭矢。 “公子有令抓活的!”那骑兵首领模样的人,立即下令道。 此时,许凌等人也放完火了,就等着多烧点时间让里面完全都烧尽了。木门已经被撞开了,许凌一声令下,众手下发出火箭,射下木门周围,顿时,大火突然爆燃了起来。火势吓住了战马。西粮仓已经是众火群生了。马匹不得入内,楚兵只能下马,训练有素的楚骑兵和许凌他们都是一样的装备,一架弩弓和一把青铜剑利剑。 许凌射了两箭之后,马上喝令道:“退,退到粮仓里面。”众人拔腿就跑,穿过层层大火堆,许凌等人立即撞开了仅剩的一座草木屋子了,周围有粮食的草屋都被烧毁一空,唯有这么一个漏顶草屋,能够暂时遮蔽楚卒箭矢了。 许凌一剑劈开了半个窗户,扛着弩箭就往往外头射,旁边的众人看许凌怒气冲冲的模样,也愤怒的,拔出剑来,在木屋上使劲的挖洞。 “里面的彘贼,尔等已无路可逃,还不弃械投诚,老子还能饶尔等一命!要不然老子一把火烧了尔等。”那名军官面色难看,粮食被烧了,大火势大抢救是来不及了,而自己的部下也死了大几十名了,只不知道等待的是受何种惩罚了,这让他如何不气。为今之计只能在别的队伍赶来之前,生擒对方,交付命令了。 “小凌子,楚卒分两路围过来了。” 许凌恶狠狠的道,“过来才好,不要管他,先用弩箭多射几个,反正今天是活不成了,待会跟他们拔剑火并就是了。” “对,干他娘的。老子还从来没用剑杀过人呢!” 一众兄弟各个握紧双拳,知道都活不成了,也豁出去了。窝囊的死去不如众人热血的战死,相互鼓舞之下,对死亡也没什么害怕了。 ………… 视死如归的信念已经在心里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要向对方讨点利息的。 楚卒不再正面进攻了,偏偏是要活捉,现在只能避开对方箭矢,与之短兵相接了。许凌看手中的弩弓已经无用了,随手就扔了,拔出剑来,喊道:“兄弟们,拔剑上吧,哥哥会为我们报仇的。” “锵!”众人齐刷刷的拔出青铜剑。手一致的摸着腰间的‘骷髅’。 ‘砰!’木门被许凌一脚踹翻,许凌面色俊冷,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兄弟们,杀啊!” “杀!” “杀!” “杀!” ………… 数十人挥舞着手中长剑,扑向了两旁的楚卒…… “嗤……嗤……”许凌看着应声中箭倒下的弟兄,双目泛红,疯狂的嘶吼起来。 总于短兵相接了,许凌一剑砍向一名楚国士卒。‘嘭’的一声,许凌劈中那名楚卒的剑来,巧妙的转了个身一剑划过楚卒咽喉,顿时雪花喷射。许凌之众大多数以巧取人性命,因为力气敌不过他人,但身轻灵活。在人群中不断收割他人性命。 两兵相接,那楚国首领军官心中暗叫不好,又去了数十人手下。 但任凭他们如何巧妙的身法,终是双拳难敌四手,不断有人伤亡,许凌他们也是不顾了性命,往死里杀。 许空大吼一声:“干你娘的!”只见两个楚卒已经将他摁倒在地,许空不顾双臂疼痛徒做挣扎,那军官面色一冷,就朝许空走去,拔去剑来一剑挥下…… “扑哧!” “啊~~”许空脑门青筋暴起,疼痛的汗水与泪水相粘。只见许空左边臂膀已经与肩膀相离了,血水不断涌出来。 “叫你娘的再挣扎。” “许空……”许凌见许空残臂飞过,嘶吼起来。“啊…老子砍死你们……老子砍死你们!”许凌双眼赤红,劈头散发,血与汗水交粘着头发脸颊。形似疯状。周围的楚卒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不敢靠近。 楚国军官冷冷道:“一箭射杀他。” “噗!” “噗!”两只箭矢穿透许凌皮甲,许凌口中喷出一口血,两眼翻白,倒地抽搐了起来,不知生死。 楚国军官冷哼了一声。吼道:“都绑了!” 剩下的四十几个兄弟,见许凌许空都倒在血泊中,更加疯狂起来。不断的砍杀、骂娘。 许跃、许飞乃是茔城许姓同宗兄弟,见证比谁都愤怒。大吼:“杀啊,只有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只有站着死,绝不跪着生!”众口一词,众人心中只有杀意,再无其他。 ………… 楚国士卒不断的被疯狂中的众人以命换命的攻击吓住,更何况王子凌训练出来的手下体魄也不比别人精锐差,势气一起一落之下,楚国士卒更死伤多数了,转眼间就死上上百人了。 那楚国军官大惊,喊道:“弩弓手准备!” 这时外围的数千楚国步兵赶至,包围了起来。随后又一列马队赶到。那军官只听见一声大喝:“都他妈留活口,老子要亲手处决。” 楚兵五百人围了上去,直接绑了剩下的四十多人王子凌部下,四十多人俱都是浑身伤口血水淋身了。都被楚国士卒摁跪在地上,再怎么挣扎也起不来,不过各个都面无惧色,视死如归。 “好啊!成了阶下囚了,还敢如此之横!本公子今日不杀你等,倒是损了你们的傲气了!”景疾冷眼看着昂首跪在地上的众人,心中怒火滔天。一股杀意蔓延。 “去你娘的,要杀便杀。在我兄弟面前显摆什么鸟玩意!”许飞大骂。 景疾气的手尖发抖。“锵”的一声,剑光一闪,一丝血丝飞掠,许飞喉间多了一道血痕。摁他的两个楚卒放开手来,许飞闷声不哼的就地死在血泊当中。 许跃大吼:“许飞……许飞!啊~狗娘养的,来杀爷爷啊,你个孙子,我大哥会灭你全族的。” 景疾大怒:“你大哥是何人!” “去你大爷!当老子傻啊,老子死后一定问候你家祖宗三代女性!”许跃进入疯癫状了,不断怒骂。身边的同伴也加入进去,什么骂娘的都来了。更本不怕威胁。 景疾被气的血气翻涌。“都给本公子砍了。” 景疾旁边的副手颤栗道:“公子不可,太守与大司马绝对不允许公子私自处决的!” 景疾狠狠的瞪了副手一眼:“本公子何曾受过如此大辱,还有,看这些彘畜,你还指望他们能提供什么东西出来?今日谁敢阻拦一同治罪!……都他娘的死了吗!”四十余名楚兵出列,拔剑贴在四十多人众的后颈,只等景疾一声令下…… ------------ 第七十二章 齐越岭 “报~”正当景疾要痛下杀手之时,一骑快马赶来,“景公子太守有令,这些人不能杀,太守马上就到。” “此等贱民,留之何用,都杀了!” “慢!”那来报斥候,慌忙跑到景疾跟前附耳暗道几句。 景疾面色巨变。心道:太守竟然被劫持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如此狠厉。若是我杀了这些人,那太守必危,好!我倒是要看看,还能让你等逃出生天! “知道了!一切由太守决断!”景疾面无表情的道。 身后人影晃动,交头接耳不绝。 “都给我滚开!不然砍了你们太守脑袋。”只听庆丰声音传来。 许跃等众一听声音,顿时一把酸泪流了下来,又喜又悲。喜的是终究还有生还希望,悲的是人以死伤大半,连许凌、许空都不知生死,许飞却实实的命丧黄泉了。 庆丰带着五十人穿过楚军人群。景疾面色不善却不得不命人不许妄动。 庆丰见许凌倒在地上,马上跑了过去,勘察,然后对手下喝道:“快去看看还有生还的兄弟。” “景疾是吧!放了我的兄弟们吧!”庆丰毫无客气可言。 景疾心中有怒火,但是也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放人。受伤不严重的兄弟扶起了伤者。庆丰道:“我们走。”急急的抱起许凌,许空还为死,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了,但是血流太多,面色苍白异常,许凌此时中箭昏迷,身中两箭出气多,进气少,性命堪忧。庆丰心中焦急,若不医治恐怕命不久矣。 “公子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景疾身边的一名部下道。 景疾冷哼一声:“我会吗?” ―――――― “卫长,大事不好了!”一名两名斥候策马赶到王子凌面前道。 “快说!”王子凌急道。 “我们抓了两名落单的楚兵逼问,他们说琅琊城内有刺客袭杀琅琊郡戍边监军大司马景士,有两百人之众,恐怕就是无教官无疑了。现在全城封锁到此都在缉拿,琅琊全城戒备,城内处处楚兵游弋,我们是混不进城去的。” 王子凌听完,脑袋嗡嗡作响,暗骂:‘草,这无语寒搞什么鬼!’忽然想到楚人来报说粮仓大火,心中大惊:糟糕,若不是走投无路,他们没人傻到去袭烧粮仓。才那么点人这暴露位置的事情绝做不出来。城内守城兵都有上万,戍边军有五万之众,怎么办?怎么办? 王子凌心中大急,他不可能放着自己兄弟性命不顾。现在他急的脑袋直冒冷汗。 英成顿时悲壮的道:“卫长,怕是无教官等人已经暴露……我们是否杀进去。只待卫长一声令下。” “放屁!”突然王子凌目光厉色道:“就我们几个人,想去送死吗?逞匹夫之勇算什么好汉!快把琅琊地图给我!” 王子凌细细的看琅琊城一段的地图,目光坚定的指向地图一处道:“英成帅众在此地埋伏,伺机支援我……” “这……卫长,这是‘齐越岭’?” “对,我要去齐越岭,留在此处已经毫无作为了。我必须采取行动。” “可是!这齐越岭乃齐国与琅琊的主通道之一,北靠齐国长城险关,南有前越国高垒,光是楚国的置兵绝不下万人马,卫长如何过的去?” “我也不清楚,反正不是硬闯。到时再说,今天必须得过去!我马上出发,一刻也耽误不得。”王子凌肯定的道。 “卫长可是要使齐兵压境?” “对!若是我兄弟有失,我一定会灭了楚国!”王子凌坚定的道。“对了,齐国兵马调动是否需要大王虎符?” “不需要,五都大夫可临时负责边防军事。” 王子凌暗忖:齐国在战国相当于现代的非主流,无论制度或者思想都是跨越型的,这无疑是跳跃式的发展,但这五都制度如今却分散了中央集权制度。那差点灭了齐国的孟尝君田文,就是最好的例子,拥有自己的武装,将薛完全脱离了齐国。 “那就行了!” “可诸大夫陈磊会答应?”英成疑惑道。 “他会答应的,他不得不答应……”王子凌淡淡的道。 ……………… 王子凌带着十名策马来到古越垒,此城名为‘古越垒’春秋之时,此地为齐越边境,这条长达十五里的齐越岭两头各有堡垒,南端为古时越国时建造的城垒称“越垒”,北端则是齐国纠纠长城中间一段壁垒‘下岭关’,中间中空,乃一大片平原沟壑之道,左右宽有三里。 王子凌与众人全部丢弃了长剑,收起了杀人利器,每人都只有一个短短的匕首别在小腿部,王子凌用的自然是他的骷髅。他们直接在路边抢劫了一队往齐国的商旅,只带着领头人就浩浩荡荡的拖着货物前往古越垒了。 有了齐楚商旅的挡箭牌,虽然有被怀疑的嫌疑,不过花点小钱很容易就混进了城,城不大,方圆也就四五里模样,用于军事之用,其实古越城在军事上一直是无用之城,齐国花点时间就可以攻下,最初越国用来拖延军事而已,一旦齐国有动向,越国就能知晓,而且在攻下古越城之前,完全有时间部署军队,而齐国的长城之上的‘下岭关’那就不一样了,是大城雄关。所以古越城并不怎么重要,各国再这么打战,但却也不能命令商旅不能互通,更何况齐楚几百年间较少发生战事,也就最近几年因为鲁国、莒国之争才摩擦不断,不影响商旅经常经营。 一入城,王子凌便马不停蹄地要穿过古越城,这时一阵马蹄声逼近,王子凌心中一沉。果然没有好事。只听马上有人喊道:“关闭城们,盘查所有陌生商旅,一个都不能放出城去。” 王子凌眼中发冷,对身边的手下道:“上马,冲出去。只要冲出十里地就行了。” 王子凌快速跨上马匹,一马当先。 “驾!” 王子凌绝对不能被困在这里,因为时间紧迫,他心里有非常不好的预感。他要发兵琅琊,谁也阻挡不了他。那楚国城门令刚想领命,却飞来一骑马匹,把他吓了一跳,立即喊道:“停马!停马!长戟手拦下。” 王子凌眼睛一眯,右手抓起一把刀币,暗劲全部使上,一下子一把刀币命中前方楚兵脸面,吃痛之下,楚兵遮蔽开来,王子凌一马撞了开了,有了王子凌开道,后面的十名手下就畅通无阻了。 “追……给我追,在到齐境之前,一定要射杀掉他们。” ------------ 第七十三章 胁持都守 王子凌率部下策马飞驰,尾随着的是楚国追兵,才短短十五里路而已,王子凌根本不惧,尘土飞扬,身后有箭矢声传来,众人毫不理会。 “什么人?站住!不然乱箭射杀。”齐下岭关上,箭手覆盖,一个守关令大喝一声,勒令王子凌停马。 王子凌掏出腰牌,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喊道:“我乃齐国长公主侍卫长,赶紧撤开关碍物打开关门,入城之后再做盘查。” 那守关令筹措不定,不过很果断的对楚人喊道:“尔等要过齐楚之界不成?” 那楚国追兵勒马停住,之后颓势回城了。 王子凌查看了一下身边的部下,发现两名手下,背后都插着箭矢,即便重伤,但都没吭声。 一队千人队围了出来,王子凌递上腰牌给守城令道:“我乃长公主侍卫队长王子凌,这是我的宫牌,我要求见你们诸城大夫,一刻也耽误不得。” 守城令有点发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王子凌见他发呆,冷冷的道:“你该不是没听过我王子凌的名字吧!” “这倒是听过,不过大人怎么会从楚国来齐?这……” “这你不需要多问,马上安排你们这最好的医生替我两位部下疗伤。赶紧让路,要是耽误公主大事,你担待不起!” “这……那下臣快马请示过诸大夫……” “不必!我与你同去,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收了身下所有兵器。” 终于在王子凌拿着腰牌威逼利诱之下,守关令还是带着王子凌快马赶去诸城。 ―――――――― “你便是王子凌?” “正是下臣!”诸城大夫陈磊在上位打量王子凌的同时,王子凌同时也在打量着这位运气背到家的一都之主。灰白儒雅的胡须,铜铃大眼放射出精芒,两鬓白发从双耳边直上没入官笈之中,一身儒生官服,正襟危坐在青铜案后。 王子凌总感觉这不像是一个能够行军打仗之人,倒像是一个极富有诗书的稷下学士。王子凌却没有小看他,齐国是个多智者丛生的国度,不以名将出名,却兵家学士林立。真正如远筹帷幄之人,大都不是冲锋陷阵的名将。 陈磊是个衰人,齐国王室旁系出身,才华横溢,通晓百家,偏好兵家,对于行军打仗倒是很一套的人,身为莒国都大夫曾一度领兵占领楚国淮北大片土地,但淮北之地始终是不可久踞的,陈磊几次帅兵占领但很快就被打回。即便这样,也缴获不少好处了。但是莒城却在数年前被项询以声东击西、里应外合之计巧取夺之。莒城一失,周围半个莒都附属城池相继沦陷,项询分海陆在半年之内又拿下琅琊城。一年不到时间莒都全境沦陷,陈磊善攻不善守,这就是被楚人打的措手不及了。好在王都之内有人,不然直接处死了,岂能在上位继续混着。 “本都听闻你带着征集而来的新兵去围猎去了,何故出现于此?”陈磊目光炯炯的看着王子凌。 “都太守,下臣之举或许太守也略知一二吧?” “哦?此话何解?” “琅琊道,琅琊城动静甚大,怕是都太守已经知晓了,如若不然下臣怎么会见到齐国士卒大肆纠结呢?再说如此动静,都太守若是不知,却有失职之嫌了。”陈磊面色微微不悦。王子凌见状继续道:“太守正因为略微知道琅琊郡内部有异所以才号令三军结阵以待。但都太守大人不知具体内情,也不敢妄动,而是等一个契机。下臣此言都太守是否非虚?” 陈磊面无表情的道:“哼,就算是了,那你说本都在等什么契机?” “在等一个明白的局势。相信都太守已经等到了。” “哦?” “若非下臣有用,都太守大人根本不屑见到下臣吧。下臣听闻都太守向来与长公主不合,不知是否实情?” “哼!你好大的胆子,身为公主护卫却妄自挑拨君臣之亲……”陈磊拍案怒道。 “太守大人,这不是关键,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王子凌根本不惧退分毫,果断的道。 “若都太守大人今日快马出兵,只须三五日就可收复琅琊城,再慢慢图谋收复莒城之事。” “两国交锋,三军动辙,此乃兵家大事,本都身为一都大夫、都城太守岂会因你一言而错信之?” 王子凌猜不到陈磊的想法,但是却也知道,陈磊此时是难做人了。要是此战失利,怕是连他族人都护不住他,小则罢官,大则丢命。但是要是收复琅琊那对他意义一样重大,不仅加俸加爵还可以一雪前耻。当然,作为一名领将他只要名声。 王子凌淡淡的道:“此次去琅琊道其实只为杀人练兵,但中途我见楚兵城防略有松散,我便命一部下率领数百人精锐,潜伏在琅琊城内,琅琊城西部大火是粮仓所在,他们的目之一就是焚烧粮草。不过我的手下都是精锐之师,绝不做危险之事,所以他们会潜伏在琅琊城内,让琅琊城动荡不安,以致大乱。并且我已在琅琊西门俯下人马,随时准备里应外合,若是都守大人大军挥下,便可来个里应外合。如若慢了,我部下便会撤出琅琊。都太守可要认真考虑了。时不我待。” 陈磊眼中毫无异动,王子凌实在没法看投他在想什么。 陈磊淡淡道:“本都心动了,但本都虽为一都之首,若无大王兵符。所以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任何动作的。除非……”陈磊目光灼灼与王子凌对视。“易变情急之下,不得不行。” 王子凌眉头一皱,环视一眼周围,除陈磊和王子凌两人再无三者。王子凌是聪明人,闹中思绪一闪,岂会不明白,陈磊之意。他是不想冒险,却更不想失去机会。即使他明白王子凌话中参杂水分,但是他内心深处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他心中只有收复失地信念。 陈磊站起来,手负在身后,走了下来,淡淡的道:“请回吧!” 王子凌目光一冷,迅速拔出小腿右侧军刀‘骷髅’,凌向陈磊,刀锋贴着陈磊颈部,冷冷的道:“都太守大人,公主秘密令我协助太守大人收复琅琊城,若是太守不从,那下臣只好冒犯了。” “来人!”陈磊大喝一声。瞬间有五百护卫持戟围了上来。 陈磊冷道:“王卫长,你可知道此举之后果!” 王子凌心中鄙夷:这不是正是你所要的吗 “后果我自会担下,无须太守大人操心了。” 最后王子凌让八名手下‘贴身保护’陈磊。陈磊即可发兵琅琊。 这只是作秀而已,兵败的后果王子凌担下了,因为五百多人都看见了王子凌胁持都大夫,但兵胜之后,那便没有王子凌什么事了。这种协议恐怕早在陈磊准允面见王子凌的时候就签下的吧。 陈磊并非不知王子凌满口诌词,但是城内斥候回报琅琊城内确实有动荡,而且不小。监军大司马被刺,琅琊太守被擒,能小么。甚至连进攻的军事部署,陈磊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就等着王子凌了。 ------------ 第七十四章 大战在即 无语寒面色忧虑的看着昏迷中的许凌和仅剩的三十多人许凌的队伍,心中泛起一丝无奈。 “去找城里的最好的医师来,快去!他们不敢阻拦,他们的谁敢阻拦,我就砍了项询一臂。” “诺!” 要是许凌等人再有差错,那无语寒真无颜面去见王子凌了。此时无语寒等人退据在一间破陋的庄院里面,无语寒此时也没有办法了,如今伤员不得不久,若是想救那就不能移动,自己跑路,只能胁持项询走一步算一步。无语寒从来不做后悔之事,至少目前为止,只是这次是不够周密,太过大胆了。 一个小时过后,总算是把许凌的命救下了,许空的胳膊没了,失血过多,面容苍白,形如枯槁,比许凌更有性命之忧。他们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不能再移动位置拔山涉水了,就是说,他们只能呆在这里,但是……无语寒岂会让一百多个弟兄一同困据险境?越久一分越一分危险,他必须尽快离开此地。所以他心乱如麻。此时无语寒可以想象的到庄院四周遍布楚国士卒。三天,他要在这里待三天,等部分重伤手下稍微好转的时候,他就胁持相询逃离琅琊,其他人或许无语寒不会在意,但是许凌却不能不顾,他是王子凌认的弟弟,当王子凌的兄弟都叫王子凌大哥时,只有许凌一直都是直呼王子凌为“哥哥”,这其中的情份,无语寒不能不知。 ———————— 九月初二中午,琅琊城内白日禁市,琅琊城昨夜喊杀之声,琅琊百姓如何不知,但正是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怕殃及池鱼所以琅琊百姓户户紧闭门庭。 而王子凌却还在谋划进攻琅琊郡一事。 “此计虽好,但我如何能信的过你的能力?” “陈都大夫,你难道忘了你还在我的剑下了么?” “王子凌!此举行动颇为巧妙,但你毕竟不熟知兵事,琅琊城乃前越国都城,壁厚城坚,你以为是土瓦之城么?” “都太守,既然是你肯定了我的战策,那就要按照我的安排行事。哼,你若不允,那我也没必要让你答应!”王子凌很不客气的说道。王子凌本来心里就憋着一口气,此时陈磊还啰里啰嗦的拖延时间。这让他更不爽了。 “哼!那就这么办吧。”陈磊心道:虽然让他统帅一军,有些冒险,但此番部署胜算颇大。 陈磊心动异动不已。 ———————— 陈磊为帅,亲自领兵五万大军从其城出发,发兵莒城。莒城监军大司马屈淮早已闻风齐军动静,已经连夜诏令五十里之外的五万楚军部署防御,二百里外的十万楚军整军待发。 其城南下数十里多是山岭草木,陈磊为中军元帅,率前莒都六大元帅(前莒都六大元帅:姜谋,高阴,姬霸,安稳,东宫逊,北郭徒)其中的东宫逊,北郭徒,分左中右三军合六万齐兵,兵发莒城。直到天黑之前,半天时间莒国境内遍地操戈之士,一时间莒城局势紧张起来。大战将临,莒城太守芈弼立即飞书传回楚都‘陈’城。莒监军大司马屈淮则帅十数万之众防范齐军。 而齐国前莒都六大元帅之一的姜谋、高阴,则快马北上即墨,在最短时间内纠集五千舟师兵发琅琊台(琅琊城东二十里城,负责海上军事基地)。 王子凌则由陈磊‘特令’为进攻琅琊主帅,领姬霸、安稳合四万齐兵分别出三个关隘进攻琅琊。姬霸领军一万五由诸城直接威胁楚军在琅琊驻地。安稳领军一万由胶南南下威胁琅琊北门。王子凌衰一万步兵和五千骑兵,则由下岭关出发。 “齐军有何动向?” “回右司马,齐军分三路攻我琅琊,诸城一路过南下过金牛岭逼我营寨,下岭关一路和胶南城一路,齐军发兵仓促我军尚未摸清敌军兵马人数。” 楚国监军大司马阵营的右司马左穆面色刚毅的道:“金牛岭地势险峻,不易行军,此关齐军必不过两万人,传令下去,叫左距领兵两万伏于金牛岭下,待势而发。” “诺!”一个斥候拿上令箭变极极宣命去了。 “下岭关来敌,或为中军,齐越关不必久守,待二十刻之后部署完毕,就退出关隘,毁掉关桥。命成进领骑兵七千探查动向,本司马不想有任何齐军动向不明的。若是齐军率大军直下,只管大开国门便是,伺机游击侵扰敌后勤。” “诺!” “令钟勤为先锋大司马,率三万人马前往胶南城防御,令敖放领兵三千前往石沟崖,保证大战持续数月粮草无忧。派人去往琅琊台传信,叫琅琊台城尹庄献严密部署海水防御,以防海上齐军。其他兵马随我退入琅琊城。” “诺!”众人齐声应道。 ———————— 琅琊城是大城,坚城,曾经齐国持续半年时间也未能攻下,无论是王子凌还是左穆,都不相信硬攻能有何作为。除非以十倍之数强攻。 王子凌自然不会傻到用一万五千人马去攻城了,那是挖坑找埋。光是城内就有上万守军,再加上左穆两万人马,合三万之众,除非有三十万之众,才能在短时间内攻下。 有兵在谋,王子凌把一万五千人分成三军,左军五千由吕肆率领,右军五千由姬吴率领,而王子凌则领骑兵五千。骑兵主帅原来是陈磊部下陈伐,不过如今陈磊命陈伐一切听命于王子凌,所以,王子凌也不用担心指挥不便的问题。 兵书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野战,再次攻城。这不是不让你攻城,而是说攻城困难为下下之策。王子凌要攻城,必须要夺下琅琊城,但不会蛮干。 王子凌如今的左右手吕肆和姬吴很熟练的花了半个小时就攻下了齐越关,也是楚军默契配合吧,齐越关乃小关隘,根本守不住,又不能让齐军损兵折将,死守毫无意义。 在天黑之前,王子凌率大军驻扎在一处平坦高地之上,易防御可进攻。离琅琊城不到五十里,两个多小时行军路程。更不怕有楚军前来偷袭。刚入黑夜,英成率轻骑十人前来营寨。 “卫长!” “琅琊境内情况如何?” “据斥候来报,楚国大军北上胶南城之众有三万,而今夜该抵达胶南,而来截卫长一支楚军,只有六七千人马,但却是楚国精锐骑兵。” “骑兵?”王子凌眼色一厉。 “是,还有三千人马往琅琊道方向去了。还有两到三万直接退回琅琊城。” 王子凌面无表情,不断在思考什么。英成也不打扰。 “你先回去,等今夜战响按计划行事。” “诺!” 王子凌心中默念道:骑兵! ------------ 第七十五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半夜,依旧是黑暗一片,琅琊城西五十里,此地地形并非险峻,只是略微比方圆地形偏高,如今已成为齐军军营,偌大营寨,如今却是漆黑一片,黑夜中齐军营寨里并没有被黑夜的静谧所笼罩,反而热闹一片,营寨之中不断有敲击声、伐木声、说话声传出来,为这黑暗中的营寨添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报大司马,齐军营门紧闭,灯火俱无,人数不知。我军斥候探知齐兵正在伐木造械。已近断定是攻城之器械无疑!” 听手下来报,先锋骑兵司马成进面色阴暗。身边的副手满面虬髯的右司马靳虎道:“大司马,此番齐人闭营造攻城器械也是理所当然,但齐人何须不生明火,难不成还怕我军斥候探知内情?难不成齐人要建什么诡异鸟玩意不成?” 左司马蓝陶道:“我楚军与齐人交战多年,双方皆熟知对方器械。可能性不大。再则说,若要秘密打造新式攻城器械,何须全营熄火?此中比有隐情!” “齐人必定在掩饰什么,但不一定是攻城器械。”成进眼色一深,道:“右左司马,齐人善谋,会否齐人在行障眼之术?” 蓝陶道:“大司马此言有理,若是如今齐人空营……那……那齐军边可秘密调遣兵马部署阴谋。” 右司马靳虎一听,越想越有理,冲道:“大司马,不如我们杀上山去,一看究竟。” 成进道:“不可!若是我等猜测有异,齐人埋伏山中,那我等如羔羊百死无还了!” “报~~大司马,齐营东三十里外丘陵中发现齐兵!” “什么?多少人马?”靳虎一惊。 “敌数不明,据山下马蹄痕迹约有一千人众。我斥候队十人还生两人,据斥候回报地上有明显抹去部分马蹄印的痕迹,怕是故意留下千人马蹄印!” 靳虎叫道:“大司马,肯定是了,狡诈的齐人这是迷惑我们。我们赶紧追杀过去。” 成进问蓝陶道:“陶司马你如何看法?” 蓝陶道:“监军右司马命我部伺机断其后路,毁其粮草,扰其后方,击之疲弱。但是齐兵不见大量粮草,行军严密,我等根本不知其数目几何?即使齐人暗中调兵东去,怕是去也不多,我等无法知晓敌情,如此不明之势,不能贸然与敌刀兵向戎。依属下之见,我们当派人跟踪,在快马报与监军右司马知晓,再进一步探查齐营内部情况。” 靳虎不耻道:“蓝陶你太过谨慎了,这样好的主动出击时刻,要是我等错过,还不知道齐人会玩出什么花样来,齐人既然布下疑阵,必然有所图谋,若是我等坐此死等,那岂不是让齐人占了先机,说不定还让齐人玩了什么阴谋陷阱,到时候就悔之晚矣。” “左右司马都言之有理,这叫我犯难了。” 靳虎是纯粹的武将,能做到楚国先锋骑兵队的右司马凭的是杀敌之功,连颇有谋略的蓝陶都甘做他下一级领左司马之职,具说明了靳虎武力不凡,手下儿郎都是楚国好手。 此时他憋不住了。闷声道:“大司马,不如我领部下两千追击齐人骑兵。你们在此监视齐营动向。” 蓝陶皱眉道:“靳虎莫要急躁,还不清楚齐国骑兵会有多少人马,就率两千人前去。怕是中计。” “怕个鸟!我只听闻齐国有‘挤击骑士’一旅三千好手,乃七国骑兵中精锐之师,如今还在北边呢,若是‘技击骑士’来此,我还掂量三分,其他的嘛,即使来个六七千人,我都不怕。”靳虎大大咧咧的道。 成进斥道:“闭口!身为一军司马怎么如此微言轻敌!” 靳虎讪讪地道:“好了,我不说了。” 蓝陶道:“大司马可让靳虎前去。东边固然山体横陈,但只要沿着山下走,不入山丘,也不至于陷入如齐国骑兵包围,而且既然齐国能在我们的斥候眼皮地下溜出,数量应该不是很多。但齐营万万去不得,地势微微上斜,不利骑兵不说,担心是真有伏兵在那制伏着。” 成进面色阴霾的道:“齐营是疑阵,齐国骑兵也是疑阵,二者肯定有一是故布疑阵。齐人想干什么!若是我们不动或许真中了他的计谋,若是动了,该主击齐营还是齐国骑兵?” “大司马,属下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让齐国如此隐秘行军他去。琅琊城固若金汤,非大军强攻或内部动弹之不可取,齐人再怎么行阴兵之计,我等也不惧。” “那蓝司马的意思是,齐人主要目的在我们?” “属下确实这么认为!” 靳虎急道:“骑兵行军极快,快则十刻(战国时1天100刻,1刻14.4分钟,十刻两个多小时。)之内就能够北上胶南城,大司马需早做定断!” 成进眼中闪烁不定,道:“让我思索片刻!” ―――――――― 黑暗中,陈伐与王子凌对话: “元帅,楚人会上当吗?” “若是你的资料不错的话,那楚人必定上当。” “这属下就不解了,属下给元帅的是资料是陈进此人深有智谋,能统领一军骑兵,还从无败绩可陈。行军打仗极为老练,为人嘛……很是精明,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很聪明就是了。” “你想说的是此人智者虑远,见微知著是吧?” “对,对,对!” “人之一生终有一败,既然他毫无败绩,那今天就破了他的‘毫无败绩’。” 陈伐不解道:“此人精明老练,疑虑甚远,并无弱点。如何让他入套。” 王子凌笑笑道:“正因为你把他吹的如天兵神将,智如天人,所以我才发觉此人弱点所在。” 陈伐疑道:“哦?还请元帅赐教。” “其一,此人思虑极深,每次打战都要瞻前顾后,摇摆不定,很容易失去先机,虽然每战必胜,但可能随时会令其他盟军陷入危机,顾己而不顾他人。其二,此人好谋,我想此人深思熟虑之后的见解很准,不然不会战必胜,但是,这也暴露出了他另外一个弱点,那就是认定的事情,无论形势如何,都相信自己的直觉判断,却敢于冒险,说难听了就是乾坤独断。这样做的后果很可怕,很可能会因为自己一次错误的估计而令全军殆尽,难复东山!” 陈伐脸色惊异,叹道:“原来如此!” “嘿嘿……这种人就应该多搞些错综复杂的疑阵仍给他,让他陷入当断不断的困局,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 “妙!妙!元帅一句‘聪明反被聪明误’不仅道出了成进弱点,也道出了破解他弱点的方法。”陈伐反应过来后,大喜。 ------------ 第七十六章 抛砖引玉 成进冷笑一声道:“差点入了道了,我与齐军交锋数年,大战何其多,但从未见过如此这般战场上疑阵频繁。本司马可断定,领兵之人,必定与我毫无交集。” “大司马言之有理。我也未曾见过如此疑兵之术。” “看来齐国来了个新元帅了。” 蓝陶道:“那大司马对这阵势该如何决断。” 成进道:“即是新将,又好谋略,那么其人非是自大即是颇有智谋之人物,但我斥候在齐国并无汇报任何兵家大士介入齐军,如此看来,就是个自大而好谋的新将了。哼,此种人不外乎有同样的心理,好玩谋术,好大喜功,自信自大,急功近利,赵括便是一例。” 蓝陶道:“那大司马的意思是,这骑兵是假,营中却有伏兵?” “不!恰恰相反。此人布下疑阵,无非由二,其一拖延时间让齐国骑兵遁走,其二,他料定我无论如何做法,都不敢贸然进入营寨。此举即可保营寨无忧,又能让我分少兵去追击齐国骑士。此计完全符合我的作风。哼!” 靳虎道:“营寨既然无骑兵,那还等什么,兵分三路杀上去,如此黑夜,齐人如何指挥偌大步卒?一冲便跨,全杀了便是。” “好,齐人自作孽,以为我不敢杀上齐营去。我便杀给他看。”成进眸之一闪精光。 蓝陶急道:“大司马万万不可轻率!此事我等还需从长计议。” 靳虎喊道:“议个鸟,再议下去天都亮了,失了战机,我骑兵再多也不够他数万士卒杀的。” 成进大袖一挥:“我意已决,蓝司马不必多言,不过蓝司马不必随我上去了,你领千人骑兵速速赶往胶南城,我会派人通知右司马支援与你,此地解决之后,我也会赶赴胶南,既然齐国骑兵秘密往北走那他们的主战场必定选在胶南。” “大司马!”蓝陶急道。 “蓝司马敢不听令?多少次厮杀,蓝司马都曾劝阻,可哪一次不是你庸人自扰,我军大胜而回?”成进怒道。 蓝陶心中轻轻叹道:希望是吉非凶吧。然后道:“属下领命!” “嗯!” 楚国斥候军扫除前方齐军障碍,渐渐逼近齐营。成进目光慢慢炙热起来,命六千骑兵,均兵前中后三军,风一般的驰骋齐营而去。 成进心中道:都是伐木,敲击之声,里面器具凌乱,地虽阔却不能埋伏兵,即使有上万步兵也来不及收拾场地,排兵布阵了吧。 成进的直觉加猜测相谋和之时,一向精准的,所以他会坚定的相信自己的判断。 ―――――――― “哒哒哒……”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在黑夜中咆哮而起。楚国‘先锋’骑兵的前军二千骑兵率先冲上了齐军营寨。 “咻!咻!咻!……”马上骑士,稳稳当当的极射箭矢。 “啊~” “噗哧!”黑暗中不少齐兵被来箭盲射中。 ………… “敌袭,敌袭,有敌袭……” 随后齐国士兵很快反应过来,一队弓弩手迅速增援,马上反击。一时间箭矢满天,黑夜中并无人点火,都是蛮打瞎射。双方各有死伤。 靳虎道:“大司马,齐兵有所防备。会不会有诈?” “哈哈哈哈……”成进大笑一声道:“若是齐国一触即溃,我军顺利攻陷,那我还有所顾虑。既是齐人顽强反抗,那我有何惧他?你再增援两千亲自指挥,半刻之内,攻陷齐营门,冲垮齐国后方步兵。” “诺!”靳虎手掌一撮,大喜过望。领命去了。 ―――――――― “元帅,楚国前锋骑兵已近逼进营门,弓弩手怕是无用了。” “退掉弓弩手,换步兵上。我要让楚兵完全攻入营寨之前,留下千具尸体。再慢慢溃败。” “诺!”小校领命而且。 王子凌嗤笑一声:兵法我没看过,不过三十六计倒是知道,此计名为‘抛砖引玉’。 身边的陈伐听闻来报,手中剑插在地上,急不可耐的道:“元帅,属下也去部署。” 王子凌瞧了一眼陈伐,心中道:这哥们人品还行,改天试试能不能挖到墙角。 “不急,欲速则不达,越是关键时候越要沉的住气。”其实王子凌心中也在发急,深怕错漏了导致失败,但还是故作沉稳。 “诺!”陈伐目露异色,对身边的这个临时元帅又多了几分佩服。 黑夜中不断在厮杀,兵器交割声响起,王子凌知道这是短兵相接了。 “杀,我大楚勇士们,冲垮这些娘们,我们就胜了。我先锋营乃百胜之雄狮,无人可抵挡,撕碎他们!”靳虎在黑夜中不断鼓励士卒,这些楚兵也不亏是百胜之师,王子凌放话要在败退之前留下千具尸体,怕是不能实现了。楚兵来势凶猛,真如成进所说,黑夜中步兵唯一‘集中兵力,以众击寡’的优势没有了。半刻不到便溃败了。 “顶住,给我顶住,他娘的,顶住啊!”齐国谋军官在军中,不断的嘶吼,也是打急了。 ……………… 成进听着前方的厮杀声,渐渐嘴角扬起,虽然楚兵也损失数百,但也值了。 “锵!”成进拔出配剑喊道:“杀!” “杀!杀!杀!”响应他的是身边的两千多名骑兵。 齐兵已经渐渐向后败退,冲垮了的齐兵被楚国人砍杀至少千人以上,后面的楚国又来后援了,前面的楚军更是不遗余力的兴奋砍杀齐国士兵。 成进率部下两千之众狠狠的踏进齐国营门,心中兴奋异常,正当他们率性而欢之时,成进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不自觉的勒住战马,身边的部下依旧兴致昂扬的不断向前涌去。 成进脑子不断在盘桓,不断绞尽脑汁使劲的想,到底什么地方感觉不对劲,但却又想不出来。看着微微能见的前方厮杀场面,突然眼中暴露出惊骇的目光,勒马转身。 营门,踏入营门之时感觉冲入城中一般,为什么这么感觉呢?因为每座城门前都是有吊桥的…… “呜!呜!呜!” 号角声音响起,这是楚国的退兵号角…… 正当楚国骑兵错愕之时,成进大吼一声:“快撤!” ------------ 第七十七章 瓮中捉鳖 正当楚国骑兵错愕之时,成进大吼一声:“快撤!” ……………… “毕竟是久在沙场的老油条啊,可惜……晚了!放火!”王子凌冷冷的道。 成进率领着茫然无知的部下急急奔出营寨,才刚过三五息时间,只听后方“轰!”的一声巨响。随即战马悲鸣,楚卒凄嚎声响起。 成进面上挂着冷汗,背脊直冒寒气。勒马看去,一看之下,脑袋一阵眩晕。只见,齐营大门口陷下,出现一条长八九米的大坑,大坑足有六米宽,坑里面埋的是什么怕是成进不用想也知道。 此时,齐营寨门已经燃起大火,不!应该说齐国营寨内四处周遭都燃起大火,火势凶凶。楚国马匹在憧憧火光下,一览无遗。只是成进不知道的是,另外一面同样也有一个巨坑在等着楚国骑兵前军队伍。 原来齐国士兵伐木,敲打之声并不是假的,只是成进死都不会想到,这是王子凌大张旗鼓的为成进设计方圆三里之内的杀局。 四面同时火光,火箭精准无误的射向火楼、草舍,楚国战马受惊之下暴躁起来,误伤楚兵无数,楚国骑兵勇士们大惊失色,惊慌大乱起来。那满面虬髯的靳虎也是面无人色,忙叫道:“兄弟们不要慌,不要慌,被困了,照样杀人。” 王子凌站在远处箭楼上,大笑一声:“真风趣,这哥们!”随即冷面冰霜的对陈伐道:“此次要收复琅琊,要杀要俘都可以,不过楚人一向顽强,若是楚人不降,我们总不能杀一半留一半吧?” “元帅的意思是?” “你自己看着办。外头的好戏快要开场了,三刻之内解决这里,去吧!” 陈伐怔了怔,随即会意颔首道:“诺!” “对了,帮我留着那些战马!” ―――――――― 成进看见齐营中自己的部下人影不断闪动,不断有人倒下,目眦欲裂,心都在滴血,悔之晚矣。身边第一时间跟他出来的还有八九百骑兵。他大吼一声:“跟我来!” 成进着急万分,绕着齐营寻找突破口,他必须要救出身陷囹圄的部下们,这可是与他同生共死多年的兄弟,他怎能不救! 齐营建造时,都是就地取材,依地而建,特地留四方路口。现在都已经被大火堵死。成进脑中空白一片,心中凄凉的道:我成进精明一世,毁之一时,再留此地明显不明智了,可我总不能带着这八百多人回去复命吧。 “碰!” “希律律……”突然成进坐下一空,心中暗叫不好,一手重重拍在马头上,借力向后飞身而起。马嘶悲鸣声不绝,只见自己的战马已经陷入马坑,被里面尖锐的木桩刺死。成进暗叫好险。不过身后的百来骑兵勒不住马势连人带马一头陷入阱坑之中。 成进面无人色。上了一骑空马,喊道:“撤!”返回原地,成进知道齐营中楚卒凶多吉少了。为了剩余的手下活命,只能退出战场了。 这时远处一骑斥候奔来,大叫道:“报~大司马南方三里外发现齐国骑兵数千人飞驰而来。” “噗!”成进一听一口闷气上涌,一口浓血喷出。 “大司马!”部众齐声惊呼。 “我成进今日之败,盖因不听忠言,实乃咎由自取,我有何面目面对死去的弟兄,有负大王之恩。”说完‘锵’的一声拔出配剑就往脖子上摸。 “大司马不可啊!”楚国士卒大惊,忙拦了下来。 成进看了看剩下的部下,让他们仍在这,也是不忠不义,怒吼一声:“气煞我也!兄弟们,我们回琅琊城再做图谋。”说完帅众往东前去。而后方的齐国三千骑兵也随着成进向东紧追不舍………… ―――――――――― “元帅,成进那边是否派兵增援?” “不必!死路一条了!该你上场了。” “诺!” 只有无边的箭矢从黑暗的四周涌来,毫无间断,在靳虎的帅领下楚国骑兵不断的想突出包围圈,但毫无去路,不断有骑兵倒下,靳虎怒起,瞪着血红大眼,却无丝毫办法,大吼大叫的连声带都遭了损伤。楚国骑兵此时已成瓮中之鳖了。 此时靳虎犹如困在牢笼中的猛虎,空有血性却毫无办法脱逃,靳虎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部下,一时间热泪盈眶,铮铮铁汉只为同生共死的兄弟流泪…… “楚人跪降!楚人跪降!楚人跪降!”箭矢停止,四周突然发出震耳的口号。 靳虎龇牙咧嘴怒吼道:“降个鸟,我荆楚勇士绝不做辱国丧志之举!你们这些齐人软骨头有种撤掉大火,跟老子厮杀一番,躲在暗处算个鸟!”靳虎为了集中精神躲避箭矢,如今已经疲惫不堪了,精神萎靡。不过此时受到齐兵的招降,怒火心头,依然中气十足。 陈伐喊道:“哈哈!笑话,若是你楚人真的有种的话,那大可与我们正面厮杀,何至如此?如今成为阶下囚便恬不知耻的反咬一口了,我大齐男儿雄风,岂是你荆楚蛮夷所能妄加蔑词的……老子只要你一句话,降还是不降?跪还是不跪?” “我等誓死不降!誓死不降!誓死不降!”回应陈伐的是齐刷刷的楚国骑兵。 王子凌站在暗处,冷冷看着这一切。他早已经料定了。或许利用士兵的生命来威胁靳虎投降还有机会,但是他不需要这样的机会。王子凌故意让陈伐喊‘楚人跪降’是要激怒楚国人。战争是残酷的。来到战国王子凌终于明白为什么杀神白起专门打歼灭战了。其中一点秦国人不如关东六个有道义,偏偏这个一统天下的年代不需要道义,如有需要也是利用道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无论是哪一个国家的百姓,都有很高的血性觉悟,都可以为了自己的国家慷慨赴死。 王子凌相信即使他们归降了。如果不杀,最终还是会回到楚国的。以后的攻城略地中还是会为了楚国出生入死。可惜现在王子凌利用不上他们,只能让他们悲壮的死去。打击敌人的意志来提高自己军队的士气在王子凌看来只能作用一时,因为或许有一天你的部下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尊敬对方但绝不手软,这或许就是王子凌的道义吧! “放箭!” 陈伐的一声令下,令靳虎眸中生出末日之悲。不过在视死如归的喊出‘誓死不降’之后,内心对死亡的恐惧减少了几分。 四面火墙轰然倒塌,铁甲红束的一万五千多带矛齐兵,分四路逼近残余的楚国骑兵…… ------------ 第七十八章 全军覆没 成进此时心中生恨,自责因为自己的过失而丢了数千楚国精锐,脑中一片混沌的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回琅琊城领死了。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永远也会不到琅琊城了。 成进率残余的六七八百骑兵急速赶往琅琊城,天色昏暗,成进为保前方无路障,故让十人骑并行,这样身后的六七百骑兵就畅通无忧不必担惊受怕的了。途中多山石水池,一群骑兵马蹄飞扬驰骋。 一骑回头来报,道:“报大司马,前方有两三百骑兵向我军而来,天色昏暗敌我不明!” 成进一惊,如今他已成惊弓之鸟,手下部众人数虽优,但俱都身心疲乏,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口,更重要的是已经被打的士气全无,再无心恋战了。 “出声拦下他们。两三百人而已!先前我等中计不提,难不成我大楚铁骑还斗不过他齐国骑兵吗?!”成进慢慢收复心神怒道。 只见又是一骑飞来,大喊:“大司马!是左司马,是左司马的人马!” “什么!!”成进心中咯噔一声。‘皆是陷阱,皆是陷阱啊!’ 随后一匹战马奔来,来到跟前,马上之人跳下战马,扑跪在地,哭喊道:“大司马,蓝陶死罪,蓝陶死罪啊。属下有负大司马信任……” 看着蓝陶一脸沮丧,满身血水成进心中已然明了,乃缓缓道:“说吧,到底发生何事?” 蓝陶也顾不上告罪,把事情的经过大致告诉了成进。 原来王子凌派两千骑兵做疑兵赶往胶南,路途中故意抹去一千马蹄足迹。利用一千人在前做饵,一千人隐匿在后,在途中埋下陷阱。蓝陶不敢大意,派斥候探查无数次,才敢步步为营缓缓跟进,结果一千人兵分两路,一路埋伏在前,后一路试图绕到蓝陶后方。蓝陶得斥候回报,冷笑了一声道:区区一千人也想前后夹击合围我千人骑兵。于是蓝陶很快下了命令,命两百人埋伏在道,自己领八百人去截击五百人齐国骑兵。他自信手中的八百身经百战的楚国骑兵能在一刻之内结束战斗。若是后方齐国骑兵听见动静要来增援的话,那两百伏兵至少可以牵制住,在时间上完全足够。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来前来的不是五百人而是一千人齐国骑兵,而后方埋伏的也不是五百人同样是千人骑兵队,一个冲击之下,敌后千人骑兵瞬间撕碎了楚国两百人的阻截。结果蓝陶被厮杀的只剩下两百余伤兵逃亡,而齐国骑兵一路追了下来…… “什么?你说前方有千余齐国骑兵?” “是大司马,可是如今已经不见了踪迹了。”蓝陶心中一颤。 成进惊道:“快,快上马速速离开此地!” 成进话刚落,就有斥候来报。“报大司马,发现周围有大量齐国斥候!” “往南面突围!走!” “希律律……” “砰!砰!砰!……”奔驰中的成进部众,突然感觉马匹翻腾,显然路旁伏有齐兵武士置下绊马索,成进收势不住也连人带马甩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及是狼狈。 “敌袭!敌袭!”楚国剩余的八百多名骑兵早已不用命令,迅速拔出弓箭、弓弩朝两旁戒备…… “哒哒哒……”一旅齐国骑兵迎面驰来,分散朝三面包抄而来。成进惊惧歪歪扭扭的跑战马…… “哒哒哒……”只听见后方又疾来一队骑兵。成进冷静的喊道:“全军听令!向东冲出去,生死在此一刻,我成进无能今日断送我大楚精锐,死不足惜。若有兄弟活命者,还望告知我大楚百姓,吾等俱是为我大楚战死,誓死捍卫我大楚尊严。给我杀出去!” “杀!杀!杀!杀!杀!杀!”众人齐声狂呼。 “咻!咻!咻!咻!咻!咻!”四周飞来漫天的羽箭,数千支箭矢齐发,只在一瞬间就倒下了近半的楚兵。冲到齐国骑兵近前楚国骑兵很干练的抽出短剑,与之交锋。而由于古时无马镫的情况下,骑兵的背后往往是没有防御的。所以他们身后的齐国骑兵很不紧不慢的跟着楚国骑兵吉射。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一刻时间楚国骑兵仅剩下不到百人了,而齐国骑兵士气正旺,伤亡不到百人。 成进已经穷途末路,身上都是箭伤,被漫漫齐兵包围之下,愤然横剑在肩头。 厮杀中的蓝陶大惊喊道:“大司马不可!” 成进悲戚的道:“我悔不听你言,才沦落到全军覆没之地。既无生还希望不如早早与死去弟兄相聚。”成进顿了顿道:“只可惜……我还不知道此番齐人主帅是谁。此生一憾!”‘噗嗤’一声血花飞射出去,成进双目垂下,已命丧黄泉。 “大司马……”蓝陶泪水溢出,嚎啕大叫。“大司马你不知,我替你知晓。” 蓝陶疯了一样的到处砍杀齐兵,自己身上剑伤,箭矢无数都不觉得疼痛。心中只有杀人的信念,渐渐的楚兵中只剩下寥寥几个人了,蓝陶大吼一声:“尔等军中主帅是谁?我就此一问。便立即自尽。” 这时一个军官模样的精壮大汉缓缓骑马过来,道:“死到临头了,何必多此一举?” “你是何人,可是此战主帅?”蓝陶眉毛一挑怒火在眼中燃烧。 那军官不屑的看着他,道:“我只是齐国莒都六大元帅之一陈伐麾下的一旅良人罢了。” “那你军中主帅是谁?我只想知道他的姓名!我已将死之人,你还惧怕我泄密不成?” “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我军现在主帅乃我齐国长公主护卫长王子凌。” “谁?” “王子凌!” “王子凌是谁?” 那军官耻笑道:“蓝司马!你不是说只要知道我军主帅的姓名吗?我还多告诉你他是长公主护卫了。你怎么如此不识抬举。也罢,我就送你一程。”随即军官冷冷的道:“放箭!一个不留!” 蓝陶临死都挂着遗憾的目光,即使他知道了王子凌是主帅,那又有什么用。 ―――――――― “元帅,死的死了,没死的也都自杀了,无一生还!” “好,琅琊城内如今已经疑惑重重了,我们时间不多,马上召集一旅骑兵换上楚兵军服,让齐营大火再烧起来。” “元帅,此间动静颇大,楚人斥候不可能不汇报琅琊城。此计……还可行?” 王子凌思考一阵道:“如果我是琅琊主将,不可能尽信楚国七千精锐全军覆没了,即使相信了,也必然相信我方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且齐营大火如此之旺盛,对方必然相信我军已经乱了阵脚,大兵压境是必然的。即使他知道不能灭了我们,但是对方一定觉得自保绰绰有余,可以一探究竟。我若是琅琊主将,必然不舍得让七千精锐骑兵深陷困境,出兵至少七千精锐还存有一线生机,若是不出兵……哼哼……等失去了骑兵之后,就悔恨一辈子吧。” “明白了。属下马上就去传令!”陈伐点了点头道。 ------------ 第七十九章 琅琊台舟师异动 “什么!怎么可能!”琅琊城内如今的最高领军人物――楚国琅琊监军右司马左穆大怒。才半天时间就听斥候来报说,他麾下七千精锐骑兵沦陷齐国阵营。这让他如何不气。 “该死,成进怎么会如此大意?绝不可能,我先锋军一直是琅琊军主锋镝,乃我军利刃,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沦陷了。”左穆眼中闪烁不定。 “右司马属下亲自领骑兵一千赶往支援!”左穆手下一名裨将毛遂自荐。 左穆狠狠道:“‘东魂军’踪迹全无,我城中骑兵现在仅剩一千,若是成进当真如此不堪,那去也无用,如今已是无法再歼灭齐兵,只能固守琅琊了,哼!即使十万大军也休想在十日之内突破琅琊城门!”(东魂军项燕部众。) 左穆在气头上,一众战将默然不语。左穆气急败坏下,在议事堂中来回踱步…… “锵”“砰!”左穆气极,拔出佩剑,一剑劈开一方木案。 “传我令箭,陈狄领一万五千兵骑兵五百,随我出兵救援‘先锋营’,其余人马留守琅琊。” “右司马,不如末将代领兵马前去营救吧?” “不必,本司马倒是要看看是何人能困的住成进的精锐骑兵。”左穆领着一万五千兵马,其实是带了七八千的正牌士兵,其余作后勤和充当弓箭手之用,也算是十足的一万五千兵马了。琅琊城内如今风雨飘摇,太守被擒,监军大司马被行刺。显然左穆不是他们一派系的,故此,不多做处理,让琅琊太守和监军项询本部人马自行解决。如今琅琊外局不稳,他才懒得管他人死活,这就让他有了一个借口了。至少太守、项询都死了,也挨不到他什么事情了。 ―――――――― “元帅,楚国监军右司马左穆领万人以上向我军而来!属下不知琅琊城内到底发生什么变故,让琅琊太守监军大司马都未曾出面。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此时琅琊最高统帅就是这监军右司马左穆了。”陈伐兴奋的喊道。 王子凌心中一喜,道:“既然左穆是现在琅琊城最高的统帅,如今他亲自出城,那我这借尸还魂连环计成算更大。运气好的话,我军或许还能在今晚拿下琅琊城。” 陈伐兴奋的道:“元帅英明,竟能在半日之内解决琅琊城防拿下琅琊城,这恐怕廉颇白起之辈也不能做到。” 王子凌道:“大事还未有定数,一切要看天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陈右帅你赶紧做好部署,一刻都不能松懈,成败在此一举,明白么?” 陈伐道:“属下明白,属下已经命下属良人于陆部众两千精锐骑兵换上楚人器甲,又从军中征集三千会马术的步兵充当我齐国精锐,天色昏暗之下于陆必定不露破绽。” “很好,剩下三千精锐我亲自领两千上阵,留一千给你,你再从军中征集会点马术的士兵,就算征集不到,也要把所有的马匹都用上,就是绑也要绑在马匹上,明白吗!” “诺!”陈伐眼中喷着兴奋的火焰,期待着今晚一举收复琅琊坚城的对决。 ―――――――― 琅琊台。 琅琊台城内城尹署,此时城尹庄献与琅琊台舟师大司马庄进,正在商议琅琊城的变动。 “兄长!此次齐人来的甚是奇怪,这日子选的前不前后不后的,大哥,你怎么看?” 庄献道:“二弟!齐人善谋,我看其中必有蹊跷!” 庄进道:“管他个鸟,都打了几年战了,齐人怎么攻也攻不下琅琊城,还能有什么计谋。等多生几个娃填点人数强攻再说。” “二弟,此时不可大意,我琅琊台乃楚国北地水师之地,水师大军五万舟五千,齐人若要夺回琅琊,琅琊台必定先灭而后快。” “兄长太过小心了,琅琊台距琅琊不过区区二十里地,相互支应。他不攻下琅琊城,也拿下琅琊台。” “唔……我总感觉此次齐人发兵诡异,二弟不可大意,你速派三支百艘舟师增加巡逻海上巡航,不得马虎。” “好嘞!小弟马上就去办!” 庄进刚部署没多久,就有斥候来报说海上有动静。庄进听了大喜连忙跑去其兄城尹署。 “大哥,真让你给说着了,今晚有事!”庄进大喜道。 庄献听后皱了皱眉头,说道:“快快增派人手去查查南面东南方向是否有异常?” “还用大哥说,小弟早早就派人去了。而且还在南面抓获一艘齐人战舟。” “那抓到敌人斥候没有?” “一舟三人,死了两个还有一个。” 庄献心中大喜,道:“速速审问,看看齐军如何部署。” 经过一系列的残酷审讯之后,其的结果让庄进吓了一条,据齐国斥候说今日天色能见度过百米时,齐国五千舟师就会对琅琊台发动总攻击,而且齐国舟师早早联舫在东百里和东南一百五十里处的海岩上。 庄献马上命其弟庄进摸黑查探情况。果然在海上两百里之地有星星光亮出现,光亮并不是很足,大概是被捂起来的。 庄献乃大笑:“一定是齐国人担心我楚国斥候舟师发现其踪迹,才用布匹草料遮掩舟身,如此做派有利有弊。” 庄进兴奋的磨拳搽掌:“大哥,这是大好机会啊,只要我们派兵合围了,再以火箭射之,齐人还不完败!” “如此甚好,此事不宜拖延,留下千舟之师,你兵分两师包抄南面齐国舟师,等兵成之时,在折往北方。” “大哥,何不直接兵分两路一路往南,一路往北。” “此时不可贪心,我们要兵合一处,各个击破,才是稳妥之法。斥候来报南面齐国隐兵舟师较多,只要灭了它,那齐国水师还能与我们抗衡吗?” “大哥说的极是。小弟这就去办!”庄进喜滋滋的跑开了。 “二弟小心,夜里无光,最容易迷航,若大事不成,也无须拼命,知道吗!” “知道,知道,大哥只管放心。等我拿下敌将首级来……” 庄献等庄进走后,思虑片刻,并无不妥之处。乃入内门休息去了。 ------------ 第八十章 计之借尸还魂(一) 海上夜色俱黑,秋风俱寂,海面一片宁静,黑夜中唯有天上依稀别着繁星点点。如此寂静的海上,却传出波浪滚滚的声音。 “司马,我四千舟师已完全包抄了。我等已经查清,齐国舟师至少在两千之上!” 庄进阴冷一笑:“好,办的好!” “司马,我们何时进攻?” “老子等不及了,马上进攻!” “诺!” ―――――――― “咻!咻!咻!咻!咻!咻!” 一个偌大的海岩周围突然火星漫射而来…… “走水啦!走水啦……是敌袭!敌袭……”一时间楚国火箭带起的是一艘艘船只燃起大火。齐国士卒开始骚乱起来。一簇一簇的火光在明亮了方圆数里海域。 “哈哈哈……真是痛快,给老子狠狠放箭。让齐国彘犬不是让火烧死就是让水淹死。哈哈哈哈……” “大司马,不对劲?” 庄进笑声戛然而止:“有何不对劲?” “火光中齐兵叫喊声好像并不多,而且中间区域舟师并无异动。这……” 庄进瞪眼一看,疑惑道:“难不成是中计了?” 那名副手惧道:“司马,不如我们撤吧?” 庄进怒道:“撤个鸟,即使中计,在这漫漫黑夜的海上,难不成齐人会用万舟来围攻我等?哼……大不了跟他耗到天明。我们也不吃亏!” “司马言之有理。” “咻!咻!咻!咻!咻!咻!”一排羽箭从侧翼飞来。箭矢狠狠刺进了楚国舟兵的身体。 “不好,有埋伏,快撤!”庄进大叫。 此时前莒都六大元帅之一的姜谋指挥若定,命两千舟围杀庄进,断其回程之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南面的高阴同样率领两千舟师在黑夜中漫射楚国士卒。高阴和姜谋两军形成由北到西再到南的半围之势,兵力集中,断了庄进返程之路。 “大司马,我们死伤不小啊,该如何处置?” 庄进怒道:“再怎么死伤,也伤不到我们的元气,我们向东退去,绕过防线,过上数十刻时间,天一明,再做部署。齐人愚蠢,如此大费周章部署却打的两败俱伤,兵效全无。真不知道齐人是如何打战的。” “大司马,恐怕齐国人真是想让我们迷失航向,自取灭亡呢。” “蠢货,这种蠢话你也能说的出口,老子在海上混迹数十年了。难不成就这次迷航了吗?” “大司马说的极是……那……难不成,齐人引开我等,是要攻打琅琊台?” “不可能!琅琊台海域长城完善,齐国人又不会蠢到能在天明之前攻下琅琊台。我等也不逃亡了,只需要保持齐国舟师能见距离就成。哼,等到了天色大亮,再列阵对决!” “大司马所言极是!”副手附和。 ―――――――― 齐营四周四处火光,尸体无数,楚国军甲的有齐国军甲的都有,此时一队两千多的‘楚国骑兵’正被围困,四周满满万余齐国士兵,箭矢不断的射向其中,还有一队三千多的齐国骑兵合围,楚国骑兵不断有人倒下,已是否至无极的地步了。 五里之外楚国琅琊监军右司马左穆听到斥候来报,愤怒异常,也侥幸道:“竟然只剩两千人马!成进该杀,成进该杀啊。全军听令,火速支援骑兵。”不到半刻时间楚国大军已经能望见前方的围杀阵营了。 左穆命大军分左、右、中、后四军,临时部署,攻占之势已成,便毫不犹豫的以戈矛手为前锋,冲刺围困楚国骑兵的齐国步兵。齐军早有防范,早早埋伏两旁两千人之师进行侵扰,左穆冷冷一笑,不做理会,楚国精兵强捍防御厚实,左右两翼两千兵马不足以撼动大军分毫,只能小小干扰一下。 齐营主将陈伐见状,马上命令左右后军分一半来列阵抵御,这更加刺激了左穆的神经,他发狠了,顾前不顾后,命令三军火速冲锋过去,与齐兵厮杀。而此时‘楚国骑兵’见有援兵,奋力‘杀了’起来,不断向楚国大军靠拢。 楚国来的都是精锐之士,厮杀半刻很快便冲破齐国防御,而齐兵,前后被夹,难掩颓势。陈伐立刻下令往两翼靠拢。 王子凌率领的‘楚国精锐骑兵’难掩疲惫之色,盔甲上俱都是血水汗水交接,不少骑兵已经是苦苦支撑着趴在马背之上。左穆命大开防御,让王子凌率众而来。而外面‘追击’王子凌的齐国三千骑兵,被楚国箭矢逼退,止步在一箭之地。 此时王子凌心中波澜不惊,目光坚定。而左穆看着残余的骑兵部众之时,大是恼怒,想七千楚国精锐骑兵可挡步兵精锐数万,如今只剩下这点不见气势的残兵败将。 左穆心中大恨,突然火光照耀之下,瞥见数名骑兵筒靴之上略有异色。左穆大惊,荆楚乃朝凤之国,自古以凤凰为图腾,铠甲皮靴之上必然会可有不同色彩的凤凰图腾,然而他所看到的数名骑兵都没有金丝图腾反光。再看方才颓废的骑兵,如今已经精神倍增…… “不!”左穆反应过来,大叫一声。不过此时已经晚了,王子凌帅两千齐国骑兵已然入了楚军心脏,而楚军大多数是操戈带矛之长兵,如此在内部开花,无论结果如何,楚国必然元气大去。 正当左穆大叫一声之时,王子凌已经抽出了长剑,大喝一声:“杀!” 马斯人吼,血光不断,两千铁骑直接扎进了,楚军当中,根本不用砍杀,把剑伸出,策马而去就能收割不少楚国士兵。 “备战,备战,短兵手列阵!弓弩手列阵!”左穆大急。两千骑兵兵分两路,王子凌带着千人兵马不断厮杀,而另外一千兵马则反杀后方,从内而外撕碎楚国防御。外面的齐国大军快速结阵,而外围三千齐国骑兵其实只有一千是真正的骑兵。这一千骑兵,一声令下风驰电骋般通过阵口冲进楚国阵营。齐国步卒大军很快结阵围了上来…… 左穆看罢,目眦欲裂,乃下令中军后军结成新军分四军护翼。 “怎会这样?怎会这样?”左穆连后悔的心思都没有了。“重新结阵,缓缓后退,快。快结阵。” 此时齐国大军已到,分三面包围左穆大军,只留一面,左穆看罢楚军死伤惨重,不成阵型,大势已去,大吼道:“撤,回城,回城……” ------------ 第八十一章 计之借尸还魂(二) 于陆,前莒都六大元帅之一陈伐的一旅骑兵良人。二十六七岁,为人沉默峻冷,凭借着阴狠,杀戮果断,在战场上屡战奇功,一路爬到两千骑兵长良人的地位。 在楚国一万五千大军与王子凌开战正酣之时,于陆率领一千五百骑正在追赶五百多人的楚国骑兵,一路追到琅琊城下…… 琅琊城‘城门令’见城外马蹄汹涌,不敢怠慢,命三千城防兵马戒备,两千后勤队伍时刻待命。 “来人止步!否则放箭射杀!”琅琊城护城河宽余,防御系统完善,城高八米,城上建有数座两层楼的城楼,此时城门令跑到城楼居高临下高声呼喝。 “我是‘先锋营’左司马蓝陶治下右领真余,快开放吊桥,打开城门,齐兵追来了!”自称楚国右领的真余,在马上大声吼叫。 城门令惊疑不定。随后便听见远处传来上千之数的马蹄声。他大吼一声:“弓弩手准备!” 真余大惊喊到:“放桥开门,让我等进城!” 城门令心中摇摆,拿捏不定主意,此时左穆的一名裨将上来,道:“司马有令,不经右司马允许,不得开放城门。” 城门令,冷汗道:“诺!” 此时于陆带着千余人赶到,城门令马上下令道:“弓弩手准备!放箭,掩护楚国将士。” 由于居高临下箭矢超常发挥,弓弩都能够超射程发射,至少在两百米开外,于陆一支队伍,冒着箭矢下令一定要射杀那五百多楚国骑兵。而楚国骑兵手中弓弩俱已经耗尽,索性把出短剑朝齐国骑兵普杀了过去,在过程之中,已经有两三百人被射杀在地了。 琅琊城上的城门令看了不忍喝道:“停止射击!” 身边的裨将却漠然的道:“为何停止,继续射杀这些不长眼的齐兵。” “将军,天色昏暗,人物辨别不明,如此会误伤我楚国勇士。” 裨将不屑:“这架势摆明了是活不成了,倒不如我们根据我楚国勇士所到方向乱箭射杀。虽然可能误伤我卒,但齐兵损失更大。作为哦大楚勇士,我想这点牺牲还是值得的!” 城门令面色难看的还想争辩:“这……” “放箭!”裨将不给城门令机会直接下令。 齐兵伤亡数百人了,于陆脸上阴晴不定。“杀!杀光他们!”一阵金戈屠戮之后,于陆的骑兵留下了五白具尸体的代价终于把五百楚兵皆杀尽。然后策马离开。 “将军,是否要把我国烈士请回城内!” 裨将面色一变:“本将说过,没有司马的命令,不准开放城门。死人又不能跑路,还怕这半夜时辰?” 城门令无奈,只得道:“诺!” 此时是九月初四的凌晨,下半夜的空气显的格外阴冷,尤其吹乱城外数百人尸体,寒冷的显得格外阴森。 距离城外厮杀已过一个小时,正当城门令要换岗之时,突然城外远处响起率众奔跑的步履之声,由远及近,城门令心中一惊:今夜可真是多事之秋。 那左穆帐下裨将不知何时也突然出现在城楼之上,望向满满黑夜的远方。 “备战!”琅琊城守城五千精锐齐刷刷的亮出弓箭、弩箭来。 此时距离琅琊城三百米,天色稍有微量,却能见到琅琊城模样了,左穆狼狈异常,一万五千人惨败,节节后退。如果……如果败退的身后再来一支齐国骑兵的话,只需要千人,完全可以耗死左穆了,他庆幸的是没有,而王子凌却庆幸的是左穆还在庆幸的情绪当中,不知道真正的危险将至。 左穆见大军溃败如蝼蚁一般,马上做出了明智的选择舍之小者换之大者,不过这个小者他注定不能实现,因为齐国围攻准备充分,步步杀戮左穆更本难做调动,只能舍下前、左、右军,命令其顽强抵抗,这才让中军与后军迅速撤退。此次左穆出的可是精兵良将,并非后勤杂数,所以齐军很难做到,杀数千而降全军。受到楚国士兵顽隅抵抗齐兵也死伤颇多,不过对于毫无阵型、无明确统帅的楚兵来说,也算是迅速溃败了,被杀的杀,降的降。不过总算让左穆有充分的时间逃回琅琊城。 左穆在城下大喝一声:“放下城桥,打开城门!” 裨将和城门令大吃一惊,虽然天色昏暗但还是可以看的到,左穆带回来的士兵,皆是一脸颓废,连站姿队形都凌乱。左穆心中阴冷,这次恐怕不是要让自己的部下惊讶了,更是让天下人耻笑了。 忽然看见零零乱乱沉杂的楚国和齐兵的尸体,左穆眉头一邹,不做他想,如今已经回城了,他满脑都是下一步该如何翻本。 “是……是右司马?”裨将愕然道。 左穆在城下恼怒道:“荆角,难不成还想让本监军司马在城下与你对话?” “快……快打开城门!” 笨重的吊桥缓缓落下,城门也打开了,左穆一马当先摔百来骑兵先行驰入城去。此时,裨将以下了城墙迎接:“大司马,怎会如此狼狈?” “哼,齐犬可恶,我误中圈套。”左穆根本不想多提乃道:“城外尸体是怎么回事?” “哦……回司马,四刻之前我楚国先锋营右司马麾下的五百骑兵被齐兵追赶,直至城下,天色昏暗,末将不敢下令开城,怕随时有齐国骑兵来犯。结果齐国骑兵追来,射杀了一阵,不过也留下了数百具尸体。” “嗯!你做的对。如今琅琊城内隐患未除,城外又满是齐国军队,不到莒城大军驰援琅琊前,我等还是小心为上。” “诺!” 城外楚国剩余的五千士卒刚过半数…… “噗嗤……” “啊……” 左穆心中咯噔一声,大喝:“怎么回事?” 突然异变突起,只见刚才还是第上的尸体楚国士兵,和部分齐国士兵,大吼一声,跳了起来大肆砍杀。 左穆眸中精光一闪,大惊;“不好,局!局!都是局啊!快杀进城来,放下吊桥。” 左穆带回来的兵马堵在吊桥之上,乱作一团,现在如何能听他的命令,琅琊大门就在眼前,谁也不想死。 “哒哒哒哒……”远处传来一阵马蹄之声。左穆怒目而视,拔出佩剑,大声呼喝:“收桥,收桥!关闭城门!”城门令、裨将荆角顿时反应过来,马上冲到城楼上去,率一队人马死命的推着吊桥轮闸。 只片刻,于陆便出现在了城楼上楚国士兵的视线之内。 “放箭!”城楼之上飞箭密集而来……于陆冷冷一笑。策马逼近…… ------------ 第八十二章 失败的救援 于陆率一千余众策马而来,只片刻杀入楚国数千队伍之中,合真余部三百之众,冲乱了楚国队形。 让琅琊守将为难的是,夜色之中,不好大肆放箭。射中的不止有敌方人,更有自己的楚国士兵。于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楚兵越乱,就越有机会杀入城中,乱中求胜。 局势成一边倒,于陆很快杀入吊桥之上,左穆急道:“朝吊桥放箭!快放箭!” “哒哒哒哒……”正当于陆与楚兵,相争着过城桥之时,后方的夜色之中,又响起了一列马队之声。这让左穆惊魂一刻,片刻时间,王子凌率着两千骑兵赶来,利剑一般的扎进已经混乱不堪的楚国步兵队伍当中,可怜还在城外的三千楚兵,更是一触即溃。琅琊西大门被楚国士兵争相涌进根本关不得。左穆面色铁青。 “放箭!给我放箭!” 箭矢下,王子凌的骑兵死伤不少,不过短短距离已经阻止不了他了。荆角已经在城内布好障碍,列阵三千甲士,就等着下一刻王子凌的厮杀了。形式对王子凌非常有利。 “哒哒哒哒……”又是一阵马蹄之声。左穆嘴角一哆嗦,暗道:可恨,我八千精兵竟然抵挡不住他齐军一时半刻。 “呜~呜呜~”一声角号响起,左穆差点跳了起来,一颗冰冷的心渐渐沸腾起来。 “将士们,报仇的时刻到了,我大楚铁骑‘东魂军’来了。给我反击,反击!杀!” 左穆扯着嗓子嘶吼。楚兵也知道救星来了,俱都以命相搏。 “杀!杀!杀!杀!杀!杀!” 王子凌皱了皱眉头,果断命五百骑兵,杀入阵中与于陆大军回合,自己领着一千五百骑兵掉头转向,王子凌心中忐忑,本来一切如他所愿,今夜毫无压力能攻入琅琊城中,偏偏这个时候出现意外。 王子凌只希望这个意外不要太大,只要十分钟,十分钟之后,他相信于陆能顺利进城,到时候再死耗上十几二十分钟,陈伐的骑兵步兵解决了左穆留下的来炮灰,就会陆续赶至,到时候琅琊城到手,整个琅琊境内便可轻易收复。 听马蹄声,对方数量应该是两千左右,不多!但是如果是楚国精锐的话,那王子凌也比较担心,毕竟他对他身边的齐国骑兵还不是很了解,不知道战斗力如何。 王子凌对齐兵吼道:“大齐的勇士们听着,楚人占我琅琊城五年之久,我大齐无时无刻不想着收复它,五年之中争斗不止!一日不收复琅琊我大齐一日不会罢兵。而就在今晚,我们要打一场最关键的一战,就是你们对面的楚国精锐骑兵。打败他,我们就能冲进琅琊大门,收复我大齐国土!现在回答我,面对来势汹涌的楚国骑兵,你们应该怎么做!!” “杀!杀!杀!”齐兵齐声喊道。 “好,跟本元帅杀过去。记住,我大齐精锐是不可战胜的,即便是死,也要找个垫背的。本元帅会冲在你们前面!好让楚人看看我大齐雄风!” “噢!!噢!噢!”王子凌的一句话,便把齐兵的热血调动起来了。哪个男人会不享受高傲和自豪呢,而这样的高傲和自豪,在战场中会让人强大起来。 没有多少言语交接,王子凌带着千余人,迎向黑暗中的楚国骑兵。夜色中双方先是弓弩乱射一通,再是拔出短兵,策马厮杀起来。 王子凌马术稀疏,不过凭借着自己内劲深厚,灵巧身形,也在战场上游刃有余。手山剑不断画出血丝。 真当王子凌不断砍杀楚国骑兵之时,一个楚国骑士用毒辣的眼睛盯着他。 “都闪开,那齐将交给本司马!” 说话者正是项燕麾下昭义,项燕带着三千本部骑兵去琅琊道之后,音讯俱无,而昭义却带着他本部两千骑兵早早来到琅琊城,不过到达琅琊之时,城内大局已经被无语寒控制,太守在手,他就是再有胆子也不敢妄自参合进去,救出了太守顶多升个一官半职,赏赐些件物。要是没救出来,反而害了琅琊太守,那简直是自找麻烦,太守一死,底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为之陪葬。更何况太守项询乃是项家之人,楚国各大家族互有来往者众,但更有互有敌对者,昭家为楚国将帅之家,奈何,他项家更是世代为将,为楚国之臂膀,为楚国之国门护甲。都说同行是冤家,都是时代将族,怎能甘居人下。 王子凌侧目看去,心道:“这货长相不赖,臭显摆什么!老子砍了你再说。” 王子凌面对迎面而来的铁蹄,怡然不惧剑锋一指,向昭义迎去。 “嘭!”的一声闷响,王子凌和昭义一次冲锋试探性的交手。 昭义掉头对王子凌道:“我乃楚国东魂军右司马昭义,你是何人,报上名讳!” “王子凌!”王子凌长啸一声,策马就上去了。与昭义面对面的互相砍杀。 昭义虽然年轻,但是自小也是过着戎马生涯,楚国不同其他国家,爵位不得世袭,只有获得战功才是王道,所以昭义如今的地位虽然不敢说与家族无关,但重要的是他自己也得有这个实力。昭义他确实有这个实力,手下的部众虽然受命于项燕,但确实他在战场上练出来的,实际上就是他的本部人马了,实力不可小觑。王子凌也注意到了,齐国士兵士气高昂却也只能打个旗鼓相当,各有陨伤。 擒贼先擒王,王子凌和昭义都是这么想的,那就看看谁擒下谁来了。 昭义一剑砍来,非常生猛,手上力气很重,王子凌都有点吃不消,不过王子凌不擅长气力,却擅长取巧,每次都会卸掉来势汹涌的剑道,阻一半卸一半,这种架势让昭义很不舒服,一句话打的不痛快。 王子凌不急不慢的耗着时间,昭义却越来越窝火,手中剑不收反放,越下越重。王子凌皱起眉头,暗道:必须要让他下马打。 马上王子凌没有优势,只能僵直着身体,不能跑,不能移动,根本攻击不了对方。他也发起狠来,狠狠的接了几次硬剑,不过都被昭义震的虎口难受。王子凌郁闷一声,索性跳下了马。 昭义一看,也跳下马来……王子凌贼笑一声:这二货这么老实。 脚下风一般的向昭义掠去,昭义见王子凌来到飞快,先是一惊,然后大刀阔斧的摆好防御架势。 “嘭!嘭!嘭!嘭!嘭!嘭!” 王子凌主攻,昭义主防,王子凌移动飞快,剑势多变,但是昭义也勉强接住了,王子凌出剑往往是一触到昭义防御,就变相它去,如此,短短三息时间短兵交接了不下二十剑。王子凌身体轻盈,有益主攻。昭义身体稳重有益主防。不过昭义始终耐力和气息不及王子凌绵延不绝。昭义往往换上一口气都会被王子凌打的进退失据,逐渐后退。越打气息越乱。 王子凌故意停顿了一下,昭义马上换上一口气,王子凌看准时机一剑挑了过去,昭义匆忙间挑起剑来,慢了一拍,王子凌的剑就划破了他左胸心脏前的甲衣,一束血水涌了出来,昭义暗呼侥幸,差一点就破了心脏,连忙狼狈的后退,直到被王子凌逼得仰倒在地上。 王子凌见时机一到,冷冷看了昭义一眼,手中之剑毫不留情的刺了下去。 “嘭!” “我靠!” 一剑刺歪,一名楚国骑兵的短矛,救了昭义。 “司马快上马!马上足以杀了这厮!” 昭义惊魂初定,死里逃生,飞快的上马。 “右司马,后方有齐国大批步兵奔袭而来,估计有上万之众,一刻之内便可赶到!” 昭义刚刚上马,就听斥候来报。 昭义大惊,双眼不断闪烁,在衡量得失。暗道:“一刻之内,我是如何也逼退不了齐兵的,走还是留!?” “收兵,撤!!”为了保存实力,昭义无耻的下令退兵了。这也是明智之举。 ------------ 第八十三章 血拼琅琊城(一) 王子凌虽然可惜没能擒下昭义,不过也乐于昭义鸣金收兵。主将退去,楚军士气便下了。没有了,楚国骑兵压力,琅琊城唾手可得。 “昭义竖子!昭义竖子!……”左穆见昭义鸣金收兵,气得暴跳如雷。“陈狄何在?” “末将在!”陈狄浑身一颤。 “纠集后勤搬运石块,将城门堵死。升起城危狼烟,召集附近所有楚兵回援。无论付出多少代价给我守住城门,不得让齐兵进城一步,否则提头来见!” “诺!”陈狄心中连连叫苦。 看着城外厮杀,左穆怒火中烧,咬牙切齿,恨不得亲赴杀场。 王子凌命五百骑兵不紧不慢的追击昭义部众,自己领着千人之众骑兵,向城门杀去。骑兵攻城,这是下下之举,不过时不我待,王子凌无论如何也不会错失良机了,更何况后援随时到来。 只片刻间城外的楚国步兵越来越少,尸体堵死在吊桥前后,被马蹄践踏,血肉飞驰,王子凌忍住恶心的冲动紧张的喊道:“跟我杀进城去,快!”如今吊桥已经坏死,不可能升起,但是城上的反击却异常的激烈,王子凌想顺利通过如今也是相当艰难。 但是此时的于陆及其部下真余早已经杀到城内,真余带着侥幸躲过城上堵杀仅剩百人不到的死士,持械不畏生死的冲进琅琊城西大门。于陆的骑兵攻城,目标过于明显,损失颇大,一千余人只剩八百之众,合真余的人马两千骑兵,如今只剩下九百不到。这是骑兵中损失比较大的了。不过于陆是个狠角,冷冷看着倒下的士兵,眉头也不皱一下。见真余已经突破入城,当机立断不计代价的冲入城中…… 王子凌暗道:开着城门攻城都已经损失这么大了,更别说真正的正面攻城了,难怪孙子说‘其下攻城’了。 王子凌率众直跟其后,冒着箭雨投掷物快马奔向城门。而于陆勇猛,身后骑兵步伐齐整,气势汹涌的涌进琅琊城内,而城内,三千楚甲已经严正以待,只见八米宽的大道中央两排‘拒马’横陈。战国时期拒马已经俨然发展完善。以坚固木头为主体,其头以铁矛固定其背,当然并非拒马都有铁矛相衬,但琅琊大城有铁矛拒马防御方阵实在不足为奇。此时让于陆头疼的是拒马之后是楚盾手长矛手,严严实实的。一看之下并非滥竽充数之防御。 于陆眯着眼睛,眼中掠过一丝虑色,随即又恢复冰冷如初。他向前面的真余招了招手。随即下令冲锋。 “举剑!冲!” “杀!杀!杀!杀!杀!杀!”于陆帅一半之数骑兵非常生猛的冲了过去。 “投掷!”随着于陆爆喝一声,身后骑兵齐刷刷的高举佩剑,向前方拒马阵投去……拒马阵,防御严实,弓弩效果甚微,而于陆骑兵为灵活打伏的轻骑,自然不会带着长矛这种不便于行军的武器在身。现在唯一能够带点效果破防的就是靠着冲刺中的佩剑了。 战马带给短剑的冲击,迫使数百把短剑飞速砸向楚国士卒护盾至上。 “砰砰砰砰……”纵然楚兵防御再强,再前排的盾手也不得不被震的伤及内脏、臂膀。漏洞一开,箭矢涓涓而来。一片惨叫声中,楚兵大喊:“补上,快顶住,顶住,顶住。” 接踵而来的第二波骑兵抛掷,乘着间隙,接踵而来的骑兵没有让于陆失望,瞬间让楚兵的防御破开,让严阵以待的弓弩手有机可乘。 “咻咻咻咻……”一阵激射之后,于陆不可能有第三波的投掷佩剑了。真余把握时机,命手下部众,冲杀了过去。于陆面色不善,手下儿郎并无长兵,唯一能近战的佩剑都丢了出去,虽然说乱了对方阵脚但还是单单靠真余不到百人的勇士,不可能推开‘拒马’。让骑兵长驱直入,于陆一时间犯难了。双方箭矢往来互有死伤,楚国被于陆部下连连飞箭射的无法结阵防御。但这是时间问题。 “琅琊城太守项询已被我大齐擒下,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声音从楚国的大后方传来,声音醇厚绵延,清晰无比的传人每一个血战的士兵耳中。众人皆是一愣。于陆一惊,不明真相,但还是灵机喊道:“琅琊城已经夺下,将被掳非尔等之罪,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左穆在城上怒目大斥道:“蠢货,蠢货,景疾、伍驷无能坏我大事,该杀,该杀啊!” 喊话的自然是无语寒,无语寒等众,见城外兵戈相见,厮杀不断,推敲之下,毅然决定冒险前来里应外合。毕竟如此在满是楚兵的琅琊城中,四面环敌,迟早要死在楚人之手。索性冒险一试,领着掳获的项询就奔出来了。 项询乃琅琊城太守,若是太守有失按照军规要掳获敌方太守级别人物相抵功过。若是没有,那底下一众副将就遭殃了,车裂之刑算是轻的。景疾为雪耻与项询手下首席都尉伍驷专门为了营救项询、剿杀无语寒等人而率重兵把无语寒数十人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所以这就让左穆心寒之极,如此境地之下,无语寒竟然还会带着项询突围到西城门,这让左穆怎能不怒。但这也难怪伍驷无能,是因为无语寒太冷血的。为了迫使他们顺利突围,而一根一根的把项询的手指砍下来,最后一节一节的把项询的手臂砍下来。本来项询已被医的无性命之忧了,这下又命悬一息了。 接近黎明,天空渐渐明朗起来。此时项询已经出现在楚兵面前,憔悴苍白毫无血色的容颜,和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左臂,都证明着这位养尊处优的楚国王室一氏族人,琅琊城太守受过怎样的非人折磨。 左穆冷冷一看项询,眼中狠厉一闪即没,大声喝道:“太守已死,为太守复仇,乱箭射杀他们!执行命令!” 伍驷大惊:“左穆匹夫!你想做什么?太守未下命令,敢自作主张!”项询是伍驷的顶头上司,不论主副手之间关系如何,只要项询一死,伍驷难辞其咎。他如何不紧张。 左穆冷冷道:“太守已经归天,我左某人替琅琊监军大司马赞管琅琊城。伍驷!难道你想让琅琊城沦陷吗!!!你若是将功补过,率领你的部下杀了城外齐兵领将,大司马会在大王面前替你说辞,必然留你一命。如若不然,今日城破人亡,大家一起陪葬。” 伍驷脸色一白。此时的项询已经奄奄一息,根本答不了话,随时可能咽气,大局已定了,确实伍驷想留下项询又能守住琅琊城比左穆的一番建议要难上数倍。 伍驷面如死灰,心中默默道:‘天要亡我,我不敢不尊,只恳求上天庇佑我家小无恙……’乃大喝一声:“矛手!” “刷!” 的一声,五千多名部众齐齐兵指无语寒一众。 ------------ 第八十四章 血拼琅琊城(二) 无语寒已经波澜不惊了,如今深陷死局,就是要面对死亡的。无语寒不怕死,他身边的一百多点部下也不怕,战争磨练过的人只有惧怕和仇恨,无疑仇恨跟血性是相关的,必须承认他们都是有血有肉铮铮铁骨的好男儿,所以他们只有仇恨。 “拔剑!”无语寒大喝一声,底下之众弃弩出剑,各数人结成阵队全面作拼死之阵。 “杀!!”也不知是那个楚将喊出,五千楚兵对一百精锐的无意义性战争拉开了序幕。 而于陆这边,只见他面色一变,监军阵营的人马毕竟繁多,很快在左穆的责令下重新结成防御之势,正当于陆心中计较之时,一堆漫天的箭矢飞入城上城内。瞬间厮杀一片。 “东方威兮,士硕长兮!巧趋跄兮,射则臧兮!……巧趋跄兮,射则臧兮!……巧趋跄兮,射则臧兮!……”漫天的箭雨伴随着的是城外漫天的号召声。 左穆面色一变,暗道:糟糕,齐国精锐箭士已经集结城外,怕是大军已随其后了! 果然!陈伐一解决楚国留下的主力军,就立即率领五千人马毫不停留的向琅琊城狂奔。 漫天的箭矢飞往城头,王子凌眼见城上抛石堵门者都死在箭下,当即发号施令。长剑直指琅琊大门,骑兵全面攻城。而这次毫无阻碍的,王子凌率众完全通过了大门。左穆处在城楼之上,手握剑柄,看的是目眦欲裂。 “陈狄!” “末将在!” “其他三座城门守兵多少?内城卫兵多少?太守府府兵多少?司马署卫兵多少?” 陈狄颤声道:“回右司马,其他三门守兵只留五百精兵,五百勤兵。太守府兵五千俱出了,司马署八百精兵,内城三千卫兵可供调遣……” 左穆心中一冷:“传本司马之令调集东、南、北城半数精兵,和内城、司马署所有卫兵,在前街布下防御!” 陈狄道:“右司马,其他三门已然防御薄弱,若是有敌来袭,必然抵挡不住……” 左穆怒道:“如今西大门一开,城外万数齐国精锐来袭,若是抵挡不住攻势,我等必然人头落地。更何况琅琊台见琅琊城危必然来救,还顾及其他作甚!速去传令!” “诺!” 王子凌提起一口真气大吼一声,“都退开!” 于陆立即命部下左右退去戒备。王子凌则帅领一千多骑兵,长矛高举,待王子凌一下令,瞬间爆发出半数的长矛射向拒马阵之内,这回死伤的楚兵直接影响拒马阵之势更胜于陆。王子凌见好时机,大吼一声:“杀!” 矛手当先,就这么直直的向拒马阵逼近,来到拒马跟前,拒马之上的长矛威慑性命,王子凌不得已,索性直接跳下马来,手执长矛冲向拒马,手下矛手纷纷效仿。经过激烈的矛盾交锋,箭与矛的配合让拒马阵逐渐溃散。任凭其主将荆角如何指挥还是被王子凌破开防御。 一场短兵厮杀在所难免,而伍驷远见防御将破,早早命四千之众紧随荆角的三千甲士之后,他坚定的相信一千人足以瞬间灭杀一百来人的无语寒之众。 城墙已不可守,左穆亲率一千余勤兵后退其后,左穆心中想的是后方四千兵马赶来,合当下之众,足有一万两千精锐在此,心中底气是有,但更担忧,这一万精锐是琅琊郡所有的精锐,可不是一城之兵,若有散失兵败人亡是轻的。 无语寒领着一票人在大军混战中不断厮杀,手中之剑极快,死在剑下之士如流水一般源源不断,而王子凌训练出来的半成品特种兵员相对于近战来说,也颇具优势虽然不适合战场上的混战,但是足矣比一般士卒优越数倍,一时间都杀的兴起。 王子凌是瞧不见在满是楚兵阵型身后的无语寒之众,但是也知道他们的困境,乃大声喊道:“兄弟们再坚持片刻,我王子凌来了!” 无语寒部下显然更加亲近王子凌这位直属上司,听到王子凌叫喊一时间热血沸腾,士气高昂,兴奋的大吼大叫奋力厮杀起来。而他们也不荒废了数月来的苦练,无论在剑术上或者数人小集体配合上都相当默契,可圈可点,不到力气竭尽,楚兵也难以以众凌寡,但毕竟人少的可怜又捎带着几个伤兵,短时间内还可尚作困兽之斗,时间一长那便是毫无悬念了。所以他们拼的是时间。 王子凌左右横扫,一支长矛在手交割的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此时王子凌心中在害怕,他怕的不是死在手中的活生生的生命,而是他渐渐发觉杀人对他来说毫无心理障碍,如此简单,他怕自己会变成杀人魔头,他不想,但他却无法停止下来,他能感觉的到自己对杀场地那份热切…… “退!速退……”楚将荆觉,面色阴冷,拒马阵已破,他的部下死伤数百,二线又做好了充分准备,他立即下令撤退。 此时陈伐已经带领五千之众逼入城内,双方箭矢并没有停止过,陈伐的部下一入城内马上向两旁分散开来,摆好阵势。八九米宽阔大道如今看来十分拥挤,楚国的箭矢也是集中在城门处,即使有铜盾皮盾护卫齐国士卒也是死伤无数,但这是战争,此刻没有人会生出别的想法,只有杀死敌方让自己活下去。 “列!”齐兵中一将领人物,大喝一声,齐兵齐刷刷拼起彭排盾墙。 “推!”又一声大喝,已经完成防御的齐国队伍,护住了队伍的前和上方的箭矢,慢慢推动阵势向前挺进。 此时,陈伐见拒马阵已破,王子凌还在与之干戈相见,便对王子凌喝道:“元帅,还请回退。我军大阵即成。” 王子凌不懂此时大局,不过陈伐乃身经百战之士,既然叫他避开,自然是有更好的应侧方法,乃下令慢慢避开中锋向左右两路围抄…… 而陈伐的指挥节奏却慢了下来,他在等,等待后援。面对琅琊城中所有的楚国精锐之师,他的前锋又是不善冲锋的弓弩营。他自然不会自大到能撼动上万楚国精锐,更何况在狭窄的城内。 (ps:精兵是上战场的,勤兵就是后勤,举例:话说s国发百万大军攻打b国,其百万大军指战兵加后勤,而真正打战的百万军中恐怕只有二三十万而已,但后勤作用范围很广,不可理解为做饭洗衣云云……故而,sb两国也可以说是百万之士交锋。) ------------ 第八十五章 血拼琅琊城(三) 琅琊城西大门,齐楚胶战正酣,陈伐在等援军,而左穆何尝不是在等援军。不过陈伐的援军就在身后,随着左穆的勤兵不断后退,西城楼上的箭矢逐渐势微,那么王子凌麾下裨将吕肆帅五千之众便毫无阻力的挤入西城门中。 陈伐部五千骑兵作为今日的攻城主力军,这无疑是兵家大忌,为此五千骑兵如今仅剩三千不到。骑兵是个奢侈兵种,马匹难得,能骑的好马的人难得,而训练一支千骑兵种更加难得。如今损失超过两千,如何不让陈伐心中滴血。但是好在楚国骑兵损失更众,而且局面已经打开了,现在没必要再牺牲他的部下了。 陈伐感觉身后兵士步伐耸动,当机立断道:“停止射击,开!”于陆收到陈伐命令,马上帅众让道。 “展我齐威!列阵!撞!”吕肆眸中冷冽。手中血剑定在前方。 “杀!杀!杀!” 齐国甲士,一手举盾相合,一手长戈嵌在盾中,形状如同长满长刺的铁车头,步伐齐整,速度相当,冲着楚军的第二道防御而去。 荆角,瞳孔收缩,面色冷峻,心中却叫苦连连。 王子凌更加焦急,手紧紧抓着缰绳,见数百米外,无语寒等众还在誓死御敌,其中不断有人倒下,两百人啊,他一手调教出来的特种备兵。具体情况,他根本看不清楚,只想立刻率人厮杀进去。 左穆已经撤到后方安全地带,而其麾下裨将陈狄命千名弓弩手,严阵以待。 “我大楚儿郎们,拿出你们的热血,守着片刻,我大楚援军就要到了。”荆角嘶喊道。 嘭!嘭!嘭! 最终还是两军相撞了。很显然楚兵的防御再强悍,毕竟不是真墙实垒,被吕肆的部下撞翻了一角,只有一角那就足够厮杀了,因为这一角会不断扩大,一刻之后,最终防线濒临崩溃。 荆角面布寒霜,左穆更是恨的目眦欲裂。 最里外不是人的就是伍驷了,身为项询亲军,既不能救项询,也不敢灭杀项询,留五百人游斗无语寒等众不说,还要把主力布在最后一道防线上,既想了解了项询,又心中惧怕项询殉职,已然知道自己不得不死了。 “右司马,东城、北城出现敌袭!”此时琅琊守备军司马鄂杨匆匆跑来。 左穆吓的魂飞魄散。 “什么?!人数多少?” 鄂杨冷汗不止,紧张的道:“两门俱是不到三千之众。” “你马上派得力将领死守东、北两门,哼!此二门俱留五百人之兵,即使六倍之敌,三刻之内也不足为患,你亲自去巡防一番。” “诺!”虽说鄂杨是项询的人,但是如今项询必死无疑,就是不死也大势已去,不得不向司马署低头。 “该死,该死,只要坚持两刻,大概就有援兵了。”左穆面色沉重,眸中隐晦难除。 啊!啊!啊! 齐国愤士终于还是将楚国的防御瓦解了,盾墙瞬间破灭,接下来就是短兵相接了,血肉横飞,嘶杀凄喊声更甚之前。一具具楚国士卒的身体,被齐兵践踏在脚下,士气此消彼长,左穆挥了挥手,荆角喝道:“退!开!” 终于最后一道防线亮出,正当楚兵脑海里只装满拼死抵抗撞击的时候,一队马匹奔入城中,齐声大喝道: “水师攻破琅琊台,楚国庄献授首,大军即刻压境。” 齐楚两军都是一凛,五百骑兵齐声连喊三遍,确定楚军完全能听到之后,一人举起一支长矛,矛上嵌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庄献人头在此,我齐国十万大军在后,降者不杀!” 左穆大惊失色,暗道:难怪琅琊台短短一舍距离,数万水师不见分拨支援,难道真的沦陷了?不可能啊?琅琊台从无被他族水师攻破之例。 左穆这么想,楚国士卒想的更加不堪了,琅琊台被破,这意味着齐国大军随时可以从琅琊台登陆,大军压境,一切皆无。 此时王子凌看着还防御之中楚人脸色变化,对陈伐暗中使了个眼色。 陈伐喊道:“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齐军齐齐大喊,声势直破云霄。 楚人闻声变色,随即又听道齐兵齐声大喊: 杀!杀!杀! 前脚刚喊降者不杀,此时便已经誓死如归的强攻楚军防御。 “糟糕,被阴了!”左穆失声道; 嘭! 两军相戮,楚军的思维还在琅琊台失守的消息中徘徊时,突然临时防御,自然底气决心气力参差不齐。 一撞之下,防御已经摇摇欲坠。数个回合之后,怦然倒塌。 左穆心中一凉,“我命休矣!” 荆角大吼一声:“杀!” 杀!杀!杀! 吕肆率着五千部卒,正面迎向了八千以上的楚国士卒,顿时厮杀声又起,箭矢漫天飞驰。 王子凌看了看混乱的局势,陈伐领会道:“飞骑营准备。” 杀! 王子凌率先策马杀去,他不能等了,立即杀到楚国内部与无语寒回合。一路厮杀下去,热血喷洒一身,王子凌都麻木了,不知道砍了多少人头,眼睛都杀红了。 来报庄献被诛假消息的正是英成,此时见王子凌一头扎进了重重楚兵当中,热血涌起,大喝一声:“兄弟们,卫长大人已入敌群,尔等随我杀进去!” 哒!哒!哒! 杀!杀!杀! 一群如狼似虎的猛骑不甘在陈伐的飞骑营之后,风驰电掣扎入楚军当中……楚军被杀的节节溃退,大局似乎已定。 “右司马,情况有变,是否该做部署!”陈狄匆匆赶到左穆面前。 左穆脸上阴晴不定,艰涩的道:“知会司马署,令其部送大司马从南门离开琅琊!” 陈狄脸上闪过一丝怒色道:“半刻之前,部下传言景疾率景氏本部人马护送大司马出城了。” 左穆冷冷的道:“好啊!景氏家族就这点出息。” 陈狄急切地道:“司马还是早做定夺,眼下局势,敌人众我寡不说,援军迟迟未到,再过两刻时间便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左穆眸中一闪杀意。陈狄浑身一颤,告罪道:“司马恕罪,末将失言!” “你我在楚国并无大势,你难道不知琅琊若丢,你我人头不保吗?此时逃亡,更是累及家人,我等还有何选择!”左穆之语句句诛心,让陈狄心中沉跌谷底。 ------------ 第八十六章 琅琊城破(上) 一阵厮杀过后,无论楚军左穆麾下裨将荆角如何指挥若定,也挽回不了败局。随着齐军的不断涌入,楚国士卒渐渐瓦解顽强的防御。此一战齐、楚人马相当,可以说是一对一的较量,齐国先前大胜之下,锐火正旺,一鼓作气胜在士气当头。楚国仓促之间御敌,屡屡陷入陷阱,缚手缚脚之下打的极为憋屈,要是不败,那么真是齐国无能了。 “将士们!楚军已败,举起我等利器,杀他娘的片甲不留!”陈伐爆喝一声,眼中欲火汹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兴奋之色无以复加。 “哦~” “杀!” 齐兵激动如打鸡血一般,士气高昂,勇志一丝不减。 左穆无力的阖上双目,再艰涩的抬起眼皮:“传我令……荆角死守,后军……其余人马,退守内城吧。” “诺!” 楚国后军其实是前军败退换下来的士卒,即使有数千人马,军心涣散,军伍不齐,将令茫视之态,如今面对虎狼之师的齐军,只有被屠宰的份。此时已经容不得一时半刻给左穆重整兵马了,不得已左穆只得下令全军退守内城。一退内城,便是入了瓮中,攻破只是时间问题,而且琅琊、莒国两郡五年来征战不断,如今大好局势,齐国前莒都大夫陈磊如何能放弃天赐良机。即使牺牲再大陈磊也必不放弃,因为只要拿下琅琊城,琅琊全郡复归齐国指日可待。左穆为今想法,只是拖延一些时日罢了。 ―――――――― 无语寒此时已经精疲力竭了,勇者多战,好在楚国吹响退拢号角,那些楚国士兵早就此战中担惊受怕,谁也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战风所向,巴不得早早跑路了。 哗啦啦的一阵,楚兵皆弃了无语寒一众,向琅琊内城狂奔。 只剩下荆角一部千余人还在顽强抵抗。荆角此时劈头散发,血水染红了甲胄,但他面色刚毅,毫无颓废之感。 “荆角!尔等已是弃兵,徒做挣扎有何裨益?”此时真余恨的牙痒痒。 真余乃攻城之时,穿着楚甲假死之领头人物,与于陆一样,都是飞骑营陈伐的裨将,平日各领两千余飞骑,可以说是陈伐的左右手。为完成王子凌的计划,自告奋勇领五百人假死琅琊城前,当然,最后反击之时只剩下三百人不到,如今看着自己的飞骑营不断被荆角砍杀,如何不怒。骑兵与步兵近战,本来就是以弱势击之强,更何况荆角本部人马凶悍异常,厮杀起来皆是一命换一命,双方伤亡惨重。 荆角冷眼一扫真余,挥起铁剑狠狠活劈了一名齐兵,当作给真余的回答了。 “杀!一个不留!”真余爆喝道。 ―――――――― 楚军退走,王子凌轻易穿过荆角部众,策马赶去无语寒处,此时无语寒等人身上披红,人人挂彩,死伤大半,看的王子凌差点晕了过去。赶紧翻马下身。 “卫长大人!” 还留气的皆是口气一松,瘫坐在地,此时见了王子凌,忍不住心中大喜,已经知晓自己性命无忧了。 “无语寒!你他娘搞什么鬼!老子把手底下最好的兵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王子凌气到吐血,对无语寒嘶吼道。 无语寒心中苦笑,没做回答,经此一役。他知道,他手底下的两百人真的是王子凌最好的兵,至少他承认了这些血性的汉子们在他心中的地位。 王子凌环视一遍,恐怕活着的只剩下六十不到,其中被王子凌看好的庆丰、土栗都在,却不见了许凌、许飞、许空。 “许凌、许飞、许空呢?”王子凌怒喝道。 “王子凌,此番是我无某人对不起你,我心中有愧,因我一己之私……” “别他妈废话!我问你……许凌、许飞、许空呢?”王子凌此时怒到极致,目眦欲裂,额头青筋暴起。 此时许跃拖着残躯跑到王子凌面前就哭道:“大哥,小空没了……呜呜呜呜……” 王子凌瞬间脸上白上三分,身形微微一晃,双手紧紧抓住许跃的肩头,强作冷静的道:“不准哭!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做什么!那许凌、许空呢?” “小凌、小空……身负重伤,和几个俱都是身负重伤的兄弟躲在一间弃院中……不过……” “不过什么?”王子凌急切的道。 “医师说……说……” “说什么?” “医师说他们恐怕……恐怕活不了几日。”说罢,许跃泪如雨下,这四人从小一起长大的,玩在一起的,感情之深,非他人所能理解。 王子凌听后脑中顿时懵住微微眩晕。只见他迅速拔出骷髅军刀指向无语寒吼道:“无语寒!你干的好事!老子杀了你!” “大哥!” “卫长大人!” 部众惊叫道; 看着王子凌面目狰狞,怒火攻心模样,无语寒心头触动了一下,他是个剑客也是刺客,独来独往,想杀人不需多做想法,手上沾的命多了,难免轻贱性命,也素来没有朋友之说,如何能知道兄弟之情。 无语寒心中愧疚,但不显于外表。眸中一动淡淡的道:“若是想杀我,等回齐国再说吧。此时不要乱了你的心智。” “混蛋!你什么态度,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王子凌气极。 “大哥!不要冲动。无教官说的是,眼下众多弟兄伤势严重,要早做处理啊,还有小凌子、小空他们,再拖下去恐怕伤势要恶化了。” 王子凌强忍着怒火,硬生生的把冷冷的目光收回。 此时荆角已经被于陆生擒,于陆、真余各率飞骑营前往东、北两门,支援城外姬伍的五千人马,而吕肆则率众赶往内城。等城外姬伍人马一道合有七千之众足够应侧内城楚军。 王子凌叫过一伍骑兵,去找城里寻来医师,跟着许跃几个受轻伤的弟兄前去寻许凌他们,之前救治许凌他们的医师早在无语寒动手之后就跑路了,毫无医德呀。 王子凌刚一进门就心中犯冷,此时许凌、许空和七八个稚气未退的少年,都是抿着嘴,脸上毫无血色,身上处处皆是皮开肉绽,却一丝呻吟声都没有。如同死尸一般,也或许其中真有死尸吧。 “医师!医师!快看看他们伤势如何!”王子凌面布寒霜,五内俱焚,手中拳头紧握。 半刻之后…… “这位将军,此处伤者九人,已死五人,如今还剩下四人。” “什么?!!”王子凌徒手领气那名医师,右手骷髅刀明晃晃的抵在胸前。 医师惊恐的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实在是小人来前那五名伤者就已经断了气了,看伤口实在太重,少则三刀贯体,多则七八刀加身,失血过多,小人扁公附体也是回天乏术的呀!” “哼!这四个人,不能再死一个,不然要你陪葬!”王子凌恶狠狠的道。 “是……是……小人自当尽力救治!”那医师胆战心惊一番,心中叫苦连连。不过他也看的出王子凌更在意许凌和许空,自然他得先救治他们了。 许空已经断了左臂,因失血过多,导致昏迷不醒,不过经过一番伤口处理总算托住了性命,但存活下来能有三成机率就不错了;而许凌的情况更加危险,要他命的是箭伤,四支箭伤,只有一支致命,伤及内脏,那医师只能说,看天意如何了。 王子凌看着正在收工的医师,怒道:“喂……喂……怎么不治了?” 医师一愣,老实道:“将军,小人已经将箭头取出,以烧酒清洗伤口,伤口不大,故而不用烫上烙印。” “妈的!这医疗措施也太草率了吧?至少弄点棉花止止血吧?” “这……棉花是何花?能止血?” 王子凌一窒,暗忖:难道这个时代没有棉花? 王子凌不耐烦的挥挥手,他没接触过治疗方面知识,现在也只能听之任之了。可以想象的道,这个时代的战争的残酷,不仅要面临战场,更要面临伤痛的自我治疗。 王子凌脸色阴沉,看过许飞尸体之后,心中燃起的报仇的邪火。 仔细听完许跃说诉的经过后,王子冷冷的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可在城内?” “大哥,那人叫景疾,听说是楚国琅琊监军大司马景士的儿子。城内战乱后,就不知所踪了。” “不杀此人,誓不罢休!”王子凌将佩剑狠狠掷入地下。“英成!” “末将在!” “尽你五百骑兵,只要人在城内务必要把这个景疾翻出来。我要拿他人头祭我兄弟!” “诺!”英成面色冷峻,领命而去。 ------------ 第八十七章 琅琊城破(下) 英成领命搜索景疾踪迹,结果可以预知,必定一无所获。景疾早跑路了,前往莒城投奔其太守芈弼去了。 不需片刻英成便从降卒口中得知景疾逃亡之事,便立即回复了王子凌。 “卫长,景疾带着受了重伤的老父,必走不远!”英成没再多说,目光炯炯的盯着王子凌,等待其指令。 王子凌看看了榻上生死不明的许凌,毫不犹豫的道:“追!一路南下。只要未到莒国境内,一定要拦下他们。” “诺!” 王子凌并没有马上跟去,如今琅琊未定,他要先去看看战况如何。直接叫英成率百人先行,沿途留下记号。毕竟琅琊与莒国防御长城完善,若是不出海,那只能顺道南下,别无去路了。 ―――――――― 东、北城门楚国守将,早已弃械投降,南城门楚将见势不妙,直接弃城逃亡,希望与楚大军汇合。而今琅琊四大城门紧闭,城内兵马南北不断,城内百姓皆避户不出。此时日上三竿,西城门内外堆叠着层层尸体,足足有八千以上。 齐国骑兵损失严重,折了一千余人马,步兵也损失近两千,这个数据是实时的损失,这些都是精锐之师,可不是合着伙夫之流的。而齐国南疆防线虽为多战之地,但骑兵也才八千,可想而知这骑兵是如何难练了。但是楚国却完全打趴了,不但七千精锐骑兵被王子凌烧杀覆没,更把左穆的一万五千大军杀的溃逃半数,剩下五千人马又被堵截城外屠杀,恐怕退到内城之时,精兵都死透了,剩下的都是后备军了。期间又被景疾带走数千乌合之士,此时内城太守府内能有三千精锐就已经不错了,其余三四千都是充数来用。 琅琊城未完全收复,内城还有一战,但陈伐却已命部下趋琅琊城工民扫除数千尸体了,似乎他已遇见未来,琅琊城已牢牢握在掌中。 “元帅!” “陈将军,战况如何?”此时不是阵前,王子凌也不敢摆架子,老老实实的叫陈伐一声将军。 陈伐此时看王子凌的心情极为复杂,就是这个比他儿子年轻还小的三军主帅,一个日夜间就一雪五年之久的耻辱。他只是武将,这大争之世中,王公贵族年轻的将军元帅不胜枚举,他陈伐自然不会对一个年纪轻轻的元帅有所轻慢,因为这对他毫无意义。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今天一日之内便破五年之久的琅琊城。这令他有点恍惚。 陈伐吸了口粗气,收拾好心情道:“琅琊郡守项询已在我军手中,原本内城之中有项询族军两千余人,已有归降之意;不过……项询副将伍肆在楚军初生离心之时,拔剑自刎以求稳定了军心。只怕招降亦或是离间短时间内是不成了……必须强攻!” 王子凌想想眼下战事,欲求速决,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了。点了点头道:“那陈都帅那边可有异动?” “黎明时分,琅琊烽火一起,便是攻城暗号。恐怕此时都帅(陈磊)已率六万大军强攻莒国要塞关卡,北边胶南防线、西部金牛岭、东边琅琊台都已开战了。” 王子凌沉吟片刻道:“那陈将军觉得,哪边攻势最弱,此时我们应该如何部署?” 陈伐对王子凌的谦虚很满意,至少他认为王子凌不是个乾坤独断、刚愎自用的主帅。 “北方胶南我军最弱,而距离琅琊最短,只要急行十六七刻左右必能回援琅琊。” “也就是四小时左右。”王子凌自语道。 陈伐接着说道:“胶南防线一开战事,相信不久之后其楚军统帅必能看出我军攻势薄弱,那时支援琅琊已成定局,还有金牛岭,我军也非主力攻打,此二路援军十数刻之内便能回琅琊,如今我等尽可能在五刻之内迅速攻下内城残军,再拨出三千骑兵三千操戈之士前往琅琊台,稳定琅琊城,是为拖延战机,早早助我军舟师攻下琅琊台,琅琊台一破,我舟师之上数万大军即可支援琅琊,那时才是一定乾坤。不知元帅是否另有良策?” 王子凌尴尬一笑:“良策倒是没有,不过陈将军确定在五刻之内能攻下内城?而且,拨出三千骑兵三千步卒,那城内恐怕兵马不出七千余人,能抗的住楚国回援兵马强攻?” 陈伐稳稳的道:“能!末将虽骑兵营出身,但末将手下有位贤士,防守有方,更何况琅琊大城,城坚壑深,我等五年之内,强攻不下五次,只要不来个三倍以上敌军,末将就有办法让它拖上大半日。这大半日时间,足够琅琊台舟师运作了。只要我等分兵攻打琅琊台,琅琊台守将必定以为琅琊城破,既无后援,又无后防,即使海事防御通天,坚守也必死无疑。琅琊台守将必定会保存实力,败退南下。” “如此看来,陈将军对此战已成竹在胸,那子凌也就不多赘言了。如将军所言,此战必须速战速决。王子凌乃后生晚辈,陈将军久经沙场自然比我娴熟战事,这琅琊城大小军务就全权托付陈将军了。” 陈伐假意惶恐道:“元帅言过了!”顿了顿疑道:“莫非,元帅要离城?” 王子凌淡淡的道:“不错,我还有些许事情要处理,必须南下。” 陈伐郑重地道:“元帅不可,此时琅琊未定,一路之上流亡逃窜之楚卒随处可见,若是遇上楚国北援之军……这可如何使得?” 王子凌也没多少想法,就是想追一追景疾等人,而且此时琅琊城一役已经打破王子凌的初衷,金牛岭楚军必定全境戒备,他也担心秦杰、胡三等人的安危去向。而且,他对琅琊城的战事还是不怎么关心的,因为他的初衷只是来拯救无语寒一众的,这次实在是误打误撞惹上了大战。不过反正对齐国也没坏处,王子凌也对齐国这边军事上了点心。 “陈将军不必多言,我部下皆是骑兵,也不惧怕楚国援军。” 陈伐转念一想,也是!楚国举国正规之骑兵,现在半数都被王子凌坑烧掠杀了,也真不需要担心什么。整整七千骑兵呐,陈伐想想都乍舌,齐国举国骑兵满打满算也就一万二千上下。可想而知,楚国骑兵也富裕不到哪里去,若要再重整七千骑兵精锐非两年不可得。只要不遇上项燕本部的三千东魂军,那王子凌的骑兵在琅琊郡内大可去得。 见王子凌语气坚定,陈伐暗自摇头,也不再规劝。王子凌再与陈伐交谈几句,确定如无意外琅琊城必破后,便抱拳作别了。 无语寒、庆丰、土栗等人个个受伤,尤其是无语寒,他是个中高手,但也因此要极力保护众多部下,而胫骨疲劳之极,不过估计吃些伙食,修养一天,也就恢复体力了,此时不宜随行。安顿他们之后,王子凌不作停留,收整四百部将,匆匆策马出了琅琊城…… ps:战国时期武将尊右,文臣尊左。楚国异类也,文武皆左尊。为统一,姑且改之。例如:右司马为正,左司马为副,左徒为正,右徒为副。 ------------ 第八十八章 莒城 琅琊城的战事,王子凌姑且抛之脑后,因为该做的已经做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根本就不关心琅琊收复问题。此时王子凌沿途南下,直至琅琊道一路无阻,但琅琊道却聚齐了他的部下。 “卫长!情况似乎不妙?” 英成汇报王子凌,王子凌阴郁着脸色,道:“现在什么情况!” “卫长离开琅琊道之后,恐怕秦杰部众并无原路返回,末将派人侦查过了,金牛岭中留下伏尸数百,敌我皆有,恐怕有过大战,之后往北便没有痕迹,而楚国斥候山中层层布卡,以金牛岭险峻山势,楚兵在侧,如此恶狼在旁,秦杰断不可能穿越金牛岭。” “那可寻到他们退去的方向?” “一切痕迹显示应该是深入楚地,往莒都南部方向而去,额……准确来说是渠丘以南。” 王子凌听的云里雾里,问道:“渠丘以南有什么城池,在莒都境内么?” “前莒国和楚国是以渠丘山岭为国界的,渠丘以南地势平坦,方圆三十里内并无可依靠之所,末将以为他们很可能前往‘向’城或者‘辟’城,若能翻越渠丘,便可直下此二城,直至莒都腹地。” 王子凌思考片刻道:“此时琅琊郡兵事大起,楚国主力还不至于留意他们四五百人,你马上派十人一队好手,前往追索,他们无马,走不快很可能联系上。” “诺!” “还有一事,去找人画一画方圆百里内的地形,越详细越好。” “诺!” 莒城乃是东方数一数二的大城,东依临沭河西傍柳清河,全城三重,皆以崇山峻岭为城垣,子城方十二里,内城周二十里,外郭周四十里。也难怪当年乐毅连下齐国全境,惟有即墨、莒城攻克数月不下。当然如果连连攻打下去,必定能破即墨、莒城,也活该乐毅打了一辈子的战,临老了,突然对即墨、莒城来了个怀柔政策,以安齐国子民之心。却不想,最终乐毅一下台,齐国就靠这两城复国了,而史册中也给乐毅留下了一个大大的败笔。 莒国在春秋、战国前期,一度在中原诸国混的风声水起,西连鲁国,北接齐国,在齐、鲁两大强国面前,也不断吞并周遭小国,齐、鲁虽然都比莒国国力强上不少,不过都攻不下莒国,可见当时莒国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可最后也禁不住国内王公的腐败,导致了亡国的下场,先沦为楚国国土,后又归于齐国百年之久,如今又为楚城,言及于此,可以一说的是,莒国国都莒城因地理特殊,非大战不能夺取。 望着荡荡莒城周遭葱岭天然防线,前莒都都大夫陈磊,心中郁气难哽,眸中暴戾之色毫无遮掩。一日之内已和楚军交锋三次,皆无寸进。不过此次重在琅琊城,陈磊也并非莽撞之人,虽然莒城作为齐国五都之一的都城,但打战还是要一步一步来,只要收复琅琊城之后,等冬天寒气上来,这中原大大小小支流冻结,不利楚国调兵东陈,才好做进一步的攻略。陈磊心中暗暗计划着,同时,也默默祈祷琅琊城能及早攻破。 “禀都帅!三军以临阵待命,随时可对阵楚军。”一裨将匆匆上前道。 陈磊木然的点点头,却问道:“琅琊方面可有消息?” 裨将一愣,道:“未有消息,不过,我军斥候探知,楚国东魂军项燕本族上万人马经石勾崖南下驰援莒都……或许……”裨将犹豫一下道:“或许项燕觉得琅琊无碍吧!都帅,项燕此人素有韬略,尤其其本部三千精锐骑兵,我军曾屡屡败在他手,此次来莒,我军却并无骑兵精锐,是否另作部署?” 陈磊大手一挥,“不必!项燕南下本都已然预料,琅琊境内可调之兵多达八万之众,更何况楚国琅琊监军大司马景士麾下七千精锐骑兵都在琅琊,东魂军可谓可有可无了。项燕的三千骑兵乃项氏族兵,两千乃昭氏族兵,听闻昭氏公子有勇无谋,也不为惧。倒是项燕……此子十四领兵,十五岁攻城,十六岁建立将军功业,即使面对秦军也无往不胜,时至今日未尝一败,如今才二十来岁,便有如此成就,将来统帅三军之时……”陈磊眼中厉芒一闪:“本都断言,若能早用此子,必能壮楚国百年国魂!” 裨将一听,骇然惊道:“项燕此人当真如此厉害?” “李牧、廉颇若何?白起、田相若何?” 裨将不语,陈磊把成长之后的项燕比作李牧、廉颇、白起、田单这已经是至高评价了。 “哼,楚王三族六氏混乱不堪,这大好帅材却多年不授之大战磨练,空领万卒之军,却滞以备用,长此以往,如何能使之成长?也罢,非我族类,务尽除之。丁善!传我令,三军营寨不可懈怠军事,让东郭逊的左翼阻一阻东魂军,本都不想让项燕轻轻松松就入了莒都。” “诺!” 陈磊冷笑道:“东魂军都来吧。这样才保我琅琊复归齐国。” 自从楚国曾经的国都‘郢’被秦国攻克之后,秦国连下楚国数百里广阔土地,曾经的肥沃土壤一下子填饱了贫瘠的秦国,使得秦国能使虎爪伸向三晋之地。而楚国也经此一败,吓的连撤千里之外再建新都,这就是‘陈’,‘陈’在鸿沟、颖水之阴,地势复杂,水利便捷,地处中原,乃四战之地,对楚国的军事推动影响较大,赵、魏、韩、秦在侧,只有数十里及小数百里之遥,便于楚国外交五国连横抗秦,而且这次迁都无疑是成功的。邯郸之战中,五国大败秦军,与楚国迁都大有关联,调兵遣将有方、军令下达迅速,而后数年之内夺魏城五座,灭鲁国,桑食齐国莒城。一扫被秦欺压之苦。但陈毕竟是从魏国手里得来的城池,才数年之内与魏国纷争不断,所以魏国又往南迁都于‘钜阳’。离‘陈’不过两百多里,在旧城之上,经三年打磨出国都模样。 莒国的灭亡就是被楚国操戈的,那时楚国国都尚在郢城,对莒国鞭长莫及,楚简王辛辛苦苦打下莒城,不久之后便被齐国收入禳中,而楚国迁都之后,便利用中原地区便利的交通数度攻打当时已经是齐五都之一的莒都,最终趁五国邯郸之战后,各国兵事俱乏,又借口邯郸之战中齐国事秦态度,损害东方五国利用,而攻打莒都,半年之后便攻克,如今已掌握莒城五年之久。齐五都之莒都,已沦为楚国江东郡一部分,楚国如何能轻易让他人染指。 此时莒城全北境进入备战状态,秋收已久,各国都是吃饱饭没事干的主,谁也不怕战争,而引起的震旦连鲁国境内楚军也调动起来,鲁国楚军一戒备,齐国五都之一的平陆必然纠集军队同样加以戒备,此时短短一个日夜时间,楚国江东齐国南部军情漫天,两方都摸不着头脑,是谁先开的战局。闹得莒、鲁、平陆之内人心惶惶,车马游走频繁。 ps:学仕之过!琅琊先为齐国琅琊邑,后为楚国江东郡一部分,并无琅琊郡一说。楚国实行郡县制,后将琅琊作楚国之琅琊县,作齐国之琅琊邑。至于莒国,其实即使春秋时期的小诸侯国虽然灭亡了,但也可以称之为国,此国乃是一个诸侯国之都城。所以,此时喊莒国,莒都、莒城,都行的通,不过在下习惯写莒国之时,是将它比作前莒国全境,莒都为齐国人称之,莒城指莒城一城(齐国的诸、无娄、其城曾经是莒国领土,后齐国建第二道防线长城之时,把这几城也揽括进去,牢牢握住手中)。其实都可以表示啦。 ------------ 第八十九章 禀告卫长! 莒城宫城之内,莒城议事正殿,文官在左,武将在右,莒县太守芈弼、在莒驻军监军司马屈淮二人分坐左右两侧,其下依次端坐数人。 嘭! 芈弼狠狠一拍茶案,“不是说琅琊驻军十万之众,金墙铁瓦么?何故才一日时间居然升狼烟告急?可笑,可笑。” 屈淮皱了皱眉,看来文臣武将天生不对路子,屈淮淡淡的道:“太守弼,你也无需冷言冷语,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我等人力如何捉摸其中变化。谁也不能担保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隐情?莫非司马淮你想分兵琅琊?”芈弼轻蔑的道。 屈淮也百思不得其解,既然项燕万余精锐助阵莒城,项燕大军已至莒县境内,却还没到阵营,琅琊城就升烟告急了。这玩笑开大了,琅琊城要军有军要粮有粮,这样的大城非数月不可得,但是实实在在是升了狼烟的。屈淮想了又想:这不科学啊~ “其中原委,本司马也百思不得其解,我大楚北疆三十万大军,近日确有十万大军开拔琅琊操练,此非虚数。这景士……作何名堂至今思绪全无。” 芈弼下首以为身着儒士服的老者作揖道:“下官前夜隔岸观战,这陈磊挥军数万,攻势非虚,恐怕定有实战。而陈磊必定知晓,莒城兵多城坚,易守难攻,我大楚在莒陈兵五万之众,岂是陈磊六七万兵马能攻下的?所以,下官以为,陈磊必有依仗!” 屈淮沉吟道:“先生所言,正是本司马担心之处。” 莒城军备司马芈庭听出屈淮言外之意,出声道:“莫非……大司马想出兵援琅琊?” 屈淮不语,确有出兵的想法。芈弼却嚷道:“可笑,可笑之极,庭弟,你可觉得景士此人易与否?” 芈庭犹豫片刻道:“景士乃我大楚上将军,功勋卓越,拜十万大军监军大司马,其能力非我等能怀疑的!” 芈弼再问:“那项氏中坚人物项询如何?” “杀戮果伐,行兵谋上!” “哈哈……此二人领十万军守琅琊,你说一个日夜之内便失守,这叫谁能信之?” 屈淮的确有派兵北去之势,此时他也正琢磨着,难道这是陈磊计策?那他是如何做到让琅琊升起狼烟的? 众人思考商讨良久也觉得琅琊不可能出现危机情况,也就罢了。毕竟琅琊城距离莒城才两百里远,军情快马一个日夜也就来回了。 最后屈淮决定道:“陈磊数万大军压境,莒国不可懈怠,消息不久便会传入钜阳,我等也勿需太过担忧,分兵之事就暂且缓缓,待我军斥候回复再说。屈杨,万人封守北方各个入口,屈烈领三万大军与齐大军正面陈兵,若要正面开战,那就让他战。至于来援的项燕就让他就地驻军吧,待琅琊城消息传到,另作打算。” “诺!”屈杨,屈烈应道。 “本司马会严防齐国大军,但莒国军备也不可懈怠,莫要让贼人鱼目混珠潜入城内。” 芈庭正襟跪坐向屈淮作揖道:“芈庭必不懈怠!” 屈淮还有一万大军暂时屯兵莒国境内作为策应。若是齐国大军压境的情况下,利用熟悉地形优势,很可能会攻破屈淮防线,围攻莒城,莒国境内也就是莒城最难攻破罢了。如今战事又起,莒城四大城防由千百人增至两千人之多,非万人攻城不可破之。 陈磊在莒国境内大展兵事,由于莒国被齐国掌控百年之久地形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故而陈磊隐兵甚多。又在兵马上占据优势,几次攻袭暗杀,多有小胜。 ―――――――― “禀告卫长,石沟崖有千余楚军驻防,防守甚是严密。” 王子凌叹了叹气道:“不去管它,秦杰等人不可能前往莒国方向的,我们要往南边走一段路了。” “诺!” 斥候转身离去,又进来:“禀告卫长!前头有一伍飞骑往琅琊道而来。” 王子凌眼皮一跳:“哦?很可能是莒国斥候,在前头设伏都绑了来,我有话问。” “诺!” 斥候转身离去再进来:“禀告卫长……” 王子凌怒了:“你小子找抽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能一次说完?” “额……”这三日来王子凌奔波劳碌一路上,又累又困,睡眠加起来还不到三个时辰,此时正想打个盹儿。 王子凌没好气的道:“说吧又是什么大事?” 见王子凌并非正真发怒,斥候欢喜的道:“禀告卫长,鄙下兄弟在清扫琅琊道之时,抓住两个可疑之人……” 王子凌惊疑道:“琅琊道已被我一把火烧成渣了,怎么还有楚兵在此?” 斥候昂首挺胸,满脸掩饰不住得瑟模样:“禀告卫长!不是楚兵,是两个女子!” “女子?”王子凌转念一想:莫非是她们?“去请过来吧?” “诺!”这回明显唱诺的声音比之前洪亮许多。一溜烟的跑没了。 王子凌被这斥候长给逗笑了,这个没见过母鸭子的菜鸟。 王子凌在琅琊道三里外的一个小山头上,山虽不高,不过王子凌俯览下去,见那斥候领着两名长衣裹身的女子掂足上来,两人相互挟持,走的颇为吃力,那斥候眼尖,想催促又不忍心,想搀扶又怕冒失,急的只能抬头看看王子凌方向再看看两位姑娘。 王子凌暗暗好笑,拿起一份绢丝看起潦草的地图来。 “禀告卫长!两位小姐带到。” 王子凌不作声,漫不经心的看着地图,不过用余光瞥过,确实是那夜王子凌潜入看到的两个女子,后来听说是鲁国的什么公主,还想找王子凌,被他赶走了,没想到原来还在琅琊道,正好王子凌也想问问秦杰等人去向。 那斥候见王子凌不说话,急了,是替那两位姑娘急了,真是个热心肠的小伙子啊。 “卫长?” “……” “卫长??” “喊什么喊?我又没聋!”王子凌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那斥候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不过也并不恼,不时的偷偷打量起身边的两位姑娘。 很美!王子凌对这一身朴素打扮而不落俗气的鲁国公主唯一印象。 面对王子凌的打量,这位贵气的鲁国公主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对王子凌报之浅浅一笑,这一笑看似勉强,却更是无奈。而鲁国公主身边的恐怕是她的侍女吧,俏丽模样也不是乡野粗妇所能媲美的,只是比起淡定的鲁国公主来,却显得焦躁不安,低着头或者看看身边的主子,不敢直视王子凌。 ------------ 第九十章 公主与长公主的差距! “前鲁亡国平阳公主鲁卿云见过卫长!”前鲁国公主落落大方的给王子凌施了礼。 王子凌暗道:这鲁国不是姬姓鲁氏么?怎么叫鲁卿云了,不会又是跟田钰一路货色吧。 王子凌虽然不解,不过这都是小问题并不去理会。王子凌故作沉吟的道:“卿云,不错的名字!” 鲁卿云眸中闪过黯然之色,缓缓吟道:“卿云烂兮,糺缦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卫长见笑了,我君父给卿云取此名讳……恐怕是上苍留给他最大的笑话了。” 王子凌愣神无语,其实他也就随口说说而已,哪知道人家古代人名字都起的这么有内涵,不过以王子凌三流理解能力,只要能解释成白话文就已经很不错了。 当今复旦大学的复旦二字其中一层含义正是采用‘日月光华,但复旦兮!’来表示君子意念自强不息的精神。而鲁頃公鲁仇给鲁卿云取卿云二字,确实有他的意愿。鲁顷公不喜战事,虽不是大贤之诸侯,却也是勤政爱民之君,他初衷是希望鲁国太平于诸侯之间,行礼乐之教化,国富强,民安乐。奈何这祥瑞之‘卿云’还未散去就给亡国了。这倒是跟田钰的出生有着相反的雷同之处。 王子凌不搭理她的话,直言道:“三日前公主好像找过在下,有何事请直言吧,公主当知道我是齐国人,给你的时间不多……”顿了顿,看鲁卿云似要开口,忙接着又道:“不过嘛……我这人最怕麻烦的了,如果公主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或是令在下为难的话,那……还是不要开口为好。” 鲁卿云欲语还罢,似说又咽。王子凌又道:“既然如此,在下也明白了,公主真是善解人意呀,为了不让在下为难,强忍不说,那……行吧,就这样了。慢走不送!” 鲁卿云这才反应过来,王子凌在戏耍她,惊的大叫一声:“啊?” “嗯?”王子凌故意皱了皱眉头,表示不爽。其实自从见了鲁国公主王子凌并无迎合之意,他明白,这个亡国公主来找,肯定要给他找麻烦来了,他王子凌可不是见了漂亮女人就卑躬屈膝找不着北的主。(你当这是现代啊!尼玛!女人都搞霸权霸道霸王主义了,穷diao丝不到三十岁都休想找到女主了,找到了还是啃剩的,好不容易找个能结伴的还得当作菩萨供着。)他没必要迎合她罢了,这个时代只有自己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都是渣渣。 鲁卿云瞬间恢复镇定,道:“卿云知道卫长处境,不过……此事卿云也是非份之想,并无多少希望的。所以卿云恳请卫长不妨听听。这并无妨碍卫长一分半毫!” 王子凌定定的道:“可是公主殿下,在你明来意之前,你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鲁卿云一悚:“何事?” 王子凌贱贱的干笑两声,道:“公主忘了问我的名字了?而且……你似乎并不知道我在齐国是什么身份?本来在下并不好奇公主会有什么天大要紧的事儿来找在下,不过,在下现在却好奇了,对公主来说我完全是一个陌生人!不是吗?” 鲁卿云松了一口气,端庄的施礼道:“是卿云失礼了,还请卫长告知名讳,如此卿云再做解释!” 王子凌兴趣大增,笑嘻嘻的直言道:“我叫王陵,字子凌,在齐国长公主田钰手下办差,也就是跑跑腿的货色,大名不足挂齿。” 鲁卿云一窒,王子凌还真敢夸,最后一句‘大名不足挂齿’真是无礼到了粪点,鲁卿云又做了一个福。 “先前失礼之处,还请王卫长包涵。”鲁卿云叹了口气道:“其实卿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王子凌想了想,道:“好吧,请公主明言!” 鲁卿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原来卫长隶属长公主麾下,卿云倒是失敬了!” 王子凌心中怪异,这田钰什么脑瓜子他自己清楚,这鲁卿云是真夸他呢,还是讽刺他呢。 “哦?公主也认识长公主么?” “凡是公族中人何人不识长公主殿下呢?更何况诸国之间连连战乱,内乱外患不断,各国有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知晓到千里之外,更何况长公主钰乃天下公主第一人,卿云怎会不知。” “第一人?” 鲁卿云神色复杂的道:“不怕卫长见笑,我等女子在这乱世之中并无地位可言,即使……即使我君父再怎么宠我,可年到及笄,婚姻之事却依然如买卖一般被敲定。” 王子凌深以为然,这个时代是男人的时代,男人可以用血与剑来证明自己的地位,女人行么?男人主宰着这一方世界,并不是男人比女人高贵,而是确实男人比女人付出更多的汗水,血泪,和生命。女人要想证明自己的地位,除非拿起利器去命博。 只听鲁卿云继续道:“自古以来,并无公主分封长公主之先例。自齐王复齐之后,长公主如谪仙下凡,齐王便启坛祭天,喜讯通遍天下,特封妫钰为长公主与齐王同氏称田钰。哎!卿云很羡慕长公主哩!” 王子凌知道,齐王一脉妫姓田氏,而女子只能有姓不能有氏的,所以该叫妫钰,而同齐王同氏那么地位就上了一个层次了,但是不解的是封到长公主那有什么意义。 “额,公主,在下愚钝,这公主钰分封长公主……这有何意义?” 鲁卿云讶然:“卫长竟然不知?” 王子凌很不爽:你妹的!这不是废话吗,知道了还问毛啊。 “这个……的确不知!”王子凌略微尴尬的道。 “你可知道当今齐王也要让着长公主三分?” “为何?”王子凌惊讶道。 “这长公主本是宗室中王之臣妹,但当年齐襄王封长公主钰之时,以把长公主列为与齐襄王平辈地位,这宗庙礼仪还大了长公主之父……也就是如今的齐王建一辈。从某些礼仪上讲齐王不得不尊重长公主,而另一方面……” 王子凌听着听着突然就断了声了,很是恼人:这古人什么臭毛病。 鲁卿云又道:“卿云当年还在鲁国之时,听君父与大臣私议政事,无意间听说,当年齐襄王即位不久就开始筹划圈养死士,经营十数年之久,暗杀不少其他六国间客刺客,直到临死之际把这支死士移交给长公主钰手中。” “什么?”王子凌愕然。 “当然,但年襄王去世之时公主还在咿呀学步,或许长公主她时至今日也并不知晓这等秘辛,我君父认为这支死士现在很可能在太后君手中。但是具体死士信息连我君父也无从得知了。” 王子凌想了想,反正跟他关系不大,田钰权利地位越大越好,其他的也没什么兴趣再研究了。 看在鲁卿云挖了这么多秘辛的份上,王子凌就不再推脱了。 “此事无需再提了,公主请直言来意吧?” ------------ 第九十一章 鲁国之殇 王子凌也好奇,此时鲁国公主会说出什么好事来。 “卫长可知五年前楚国夺我鲁国再夺莒国之时,楚王将我君父如何处置?” “听说封了莒君。而且封地就是莒国。” “不错,其实说直白了就是个封号而已,给天下诸王国看的,我君父被封莒之后,我族人就被楚王囚于卞邑,那儿是泗水之傍,城邑贫乏,我们的日子并不好过。可因我君父受鲁国臣民爱戴,所以鲁国士林人人上书唾弃楚王,楚王迫于民心,才将我父赶往封地囚禁,我等贵族之身仅在莒国之内才有掂足之地。而城内酒肆便我君父流连之地。” 王子凌听出了一丝味道来,淡漠的道:“鲁公想复国?” “正是!” “为何找我,而不找齐莒都都大夫陈磊?” “其实卿云并不知晓,此次逃出莒国本意是找陈都帅的。卿云也以为卫长是陈都帅麾下。” 王子凌点了点头,这样才合情合理。又问道:“既然要早陈都帅为何不早点,怎么等了这么多年突然就想找他了?” 鲁卿云叹道:“卫长果然心细。鲁齐相邻,数百年来处战事居多,而且莒国一直是鲁国扩张疆域的首选之地,我君父虽不好战事,却更加不惜政事,鲁国之内不乏那些主战将相,即使是我君父也不好拂了百官之荐。” “一句话,齐鲁两国在莒国之地连连征战?” “不错!故而……我鲁国杀陈都帅亲将部卒甚多,而陈都帅亦杀我不少鲁国将士。所以陈都帅不落井下石也就罢了,如何能与他商议救我君父之事?所以……其实当初君父与我并无打算找陈都帅的。只是……” 王子凌怪道:“只是什么?”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我君父在莒并不好过,终日以泪洗面,身心摧残之下,已经……已经病入膏荒了。”鲁卿云鼻子一酸,眼眶一红,泪珠便滚了下来,慌忙用衣袖拂去。 “我已无路可走无法可施,只是为了我君父再危险,再艰难卿云也要试一试了。而且我已为陈都帅备好了大礼,或许对陈都帅有用,至少可以先匡住我君父,让他有复国的希望。” 王子凌眉头一挑,疑惑道:“哦?是什么样的礼物?” “莒国死士三百!” 王子凌闻言略微失望,莒都都城即使有内应,也难突击得手,一是楚国并不痴傻,内应几乎各国都有,早有防范,二是三百人也打开不了莒国大门。陈磊或许会答应鲁公主密件一封送与鲁公,以安他的心,但是陈磊若要夺城,肯定也不会将希望寄托这区区三百内应死士身上。不过这些诚意已经可以令陈磊和鲁公秘密结盟了,毕竟一个要复国一个要复故都。关键时刻,还是另有用处的。 王子凌吸了口气道:“在下再问公主两个问题?” “卫长但说无妨!” “公主是如何逃出莒国?而公主出逃难道不会陷鲁公与危难之境么?” 鲁卿云面色一红,轻声道:“卿云见君父日渐消瘦,就想早日逃出城来。莒国内诸多楚国王室贵族,卿云……卿云还算薄有姿色……骗了一位楚王子出城之后,趁他不备敲昏捆拿了……” 王子凌心里怪异道:这尼玛,美人计啊。 “只要一人尚在,可保我君父无恙!” 王子凌暗道:好大的口气! “谁?” “兰陵令荀卿!” “什么!!!荀子??”王子凌惊的大叫一声,呆若木鸡。 鲁卿云被他大喝一声也吓了一跳,知道荀卿乃入圣之人,对士林影响极大,但是却没想到王子凌听了他的名字会这么失态。 王子凌面色顿时红润,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这先贤圣人难道还活着? 王子凌平日没事自然不会去翻史书看看那些孔子孟子之类的活到什么什么年岁的。他以为天下快统一了,战国快没了,圣人早就挂了,没想到还有一个开外挂活着的。 王子凌小时候可没少背诵默写这被后人尊称‘辞赋之祖’的荀子大作,单单《劝学》一文,足以让王子凌至今还能一字不差的背诵出来,而春秋战国诸多学家圣人之中,他最喜欢的也是这个荀子,因为荀子虽是儒家代表人物,但本身却不拘一格,可以融合应用各家学说,各派学说都可借鉴,并不摒弃他们。就比如他的两名出色的弟子,韩非和李斯,荀子对二人因材施教最后二人都成了法家人物。而韩非更是融合了各家学说,几乎成了阴谋家。李斯则是个先治天下,而后乱天下的牛逼人物。可见荀卿是大有远见之人,应大势而存己身,但坚持自己的学术。 王子凌想想兰陵也不远,倒是有机会一定得去看看这先贤长的是什么模样。 “不好意思,我变态……呃!不,我失态了,你继续。” 鲁卿云狐疑之色一闪而没,接着说道:“楚国夺我鲁国之后,鲁国全国上下不能屈服,鲁国外出学子,不仅没有就外避祸,还相约回鲁国,激进反抗楚国,之后楚国以强硬之事弹压,便杀了数名颇有名望之人,当时轰动一时,士人纷纷抵抗楚军。一时之间楚国陷入风口浪尖。” 的确,这个时代学者就是高级打工仔,国家就是大企业,一个大企业离不开这些高级打工仔。学者可以去这个国家去应聘职业,也可以跳槽到那个国家,相对自由的很。这楚国都敢把他学者杀了,那谁还肯跳槽到他国家,在职的不辞职已经是不错的局面了。 鲁卿云之后说的大概就是,楚国在进退两难之下,灭鲁主力派楚国令尹春申君就不得不出面邀请曾经的的齐国祭酒、稷下学士荀卿,出面安抚鲁国士林。而荀卿虽是儒家士林,但却有远见,觉得鲁国大势已去,根本复国无用,自己也只能去为百姓谋点福利了。 之后荀卿便做了兰陵县令,而他的底线则是让楚王保证不伤鲁国宗亲毫发,最终以大名望安抚了躁动愤慨不安的鲁国士林。 对与荀卿的声望问题,楚国深有感触,荀卿上任两年之内,便对楚国政务大为不满,出言力谏,春申君见鲁国安定,荀子又极为令楚王头疼,随后便罢了他的兰陵令,风声传出,鲁国境内士林大怒,聚众闹事者达至数千人。不得已春申君又可怜巴巴的亲自驱车荀家,邀请复任兰陵令。人家荀夫子还未发话呢,鲁国读书人就闹起来了,要是荀子登高一呼,岂不是能让天下读书人都操戈反楚了!而就是这次荀卿便提议将身在卞邑受苦的鲁公,接到曲阜安养,当然春申君不可能答应,后辗转去了封地莒国……可见在士林之中,荀卿如今的地位超然无比。 齐鲁多儒生,而鲁国能引起如此大的震荡是因为鲁国是真正的礼乐之国,一直崇尚礼仪教化,直到七国皆称王,而鲁国一直谨奉周礼,不敢称王,所以世上只有鲁公并无鲁王,这也导致了鲁国在其他七国面前,低了一个档次。当然鲁国对自己的国家谨奉周礼,,并非不意味着他不扩张领土。但是毕竟档次低了,连称王的意识和魄力都没有,注定成不了帝王之业。在这大争之世中,这才是鲁国之殇。 ------------ 第九十二章 天地人 听完鲁卿云的口述之后,王子凌才道:“营救鲁公可不太容易啊。” “战争历来无胜算,卿云只求一帛凭证,确保齐国收复莒国之后,保我宗庙后裔。卿云知道,鲁国全失,无一席之地可依,复国谈何容易!” 王子凌不敢做什么承诺,毕竟这跟他无关。 王子凌沉吟道:“如今莒国之内可有利害的人物坐镇?” 鲁卿云不解的想想,王子凌为何要问这些。美目之中闪烁不定,片刻道:“莒城城守芈弼,其人好奢华,乃楚国王室宗人,并无贤才,而且贪恋权利,所以会有将相不和之变,但其人并不昏聩。其弟芈庭为政颇有可取之处,为人谨小慎微,虽不懂军事,但领莒城守备之军,守城有余。至于齐楚边境监军大司马屈淮,是楚国上将军,威名赫赫,善于谋略,但为人极其多疑,凡是他出兵必定谋定而后动,他麾下左右司马乃其族人,屈烈、屈杨,屈烈勇武有余谋略不足,屈杨正好与之互补,屈杨好兵事,而且对战阵颇有心得,不过……莒城地形不利大型阵势。卿云所知也只有这么多了。” “嗯!谢谢!我也就大概了解一下即可。” 随后王子凌撇见英成带着几个人绑着五个楚兵在山下等候,然后便对鲁卿云道:“公主殿下在下可以派人护送你到陈都帅那里,至于之后的事情,那就要你自己跟陈都帅说了。”毕竟挖了这么多秘辛出来,王子凌也不好意思拍拍屁股走人。 却没想道鲁卿云对王子凌言道:“不知卫长此时欲往何处?如果方便的话……卿云愿意跟随卫长!” “嗯?”王子凌皱了皱眉头,盯着鲁卿云,看对方真诚的看着他,倒是让王子凌暗暗发怵。随后冷冷的道:“公主殿下当明白我身在楚境干的事杀人舔血的买卖,带上公主只怕诸多不便!” 鲁卿云略一犹豫道:“既如此,那卿云冒昧了。一切听卫长安排。卫长之恩,无以回报,日后只要卫长需要卿云之处,卿云万事定当遵从。” 王子凌淡淡的道:“不需要了,举手之劳罢了。我有事情要处理一下,还请公主在此稍等片刻。”说完就下了山路。 ―――――――― 王子凌看着身边还恋恋不忘回头看看的斥候,笑骂道:“你这小子,我们都走老远了,好像打从娘胎出来就没见过女人似的。” 斥候被斥的忙收回眼睛,腼腆的道:“没……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卫长好福气。” 王子凌被最后一句搞的摸不着头脑:“什么好福气?” 斥候很认真的道:“没听到刚刚公主说要跟着卫长你么?” 王子凌笑骂道:“你这小鬼,年少不经事,”随即脸色一变,冷哼了一声道:“即使一个亡国公主那也是被宠及一时的公主,更何况才亡国五六年时间,你以为她能高看我一眼么?” “那……那……鄙下觉得她好像真的想跟着卫长呢。” “不错,她是想跟着我,那是别有用心,唉,你们以后都要待在长公主身边的,凡事要多动脑想想。这个鲁国公主不简单,看上去凄凄楚楚、柔柔弱弱的,但处处透着精明,我怎么有种做作的感觉,嗯。说不定我让她相陪她也能答应呢。” “啊?” 王子凌对身边的斥候调侃道:“没听见她最后一句说的么?我有什么要求,她都万事定当遵从么。”王子凌自己说完也陷入沉思。 能说出这种话的女人有两种,一种是真的很纯真,为了自己可怜的一点点孝心甘愿付出一切。另一种很可怕,不在乎任何得失都要达到某种目的。 很明显以鲁卿云处变不惊之态排除了第一种,并非单纯的亡国公主。王子凌虽然不知道她会不会是第二种,但总之还是要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他怎会明白这鲁卿云想通过他来接近田钰,连王子凌都看不透她,那么以田钰的智商……以田钰的睿智恐怕也会受其蒙蔽。 “总之!以后若是遇上这种女人,你少动歪脑子,大丈夫何患无妻?” “鄙下明白!” 王子凌随意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禀告卫长,鄙下土地,十六岁……” 王子凌讶然笑道:“还有人名叫土地的?家中父母可好?” 那英成手下的斥候不好意思的挠头干笑道:“鄙下父母乃奴隶出身,鄙下哪有什么姓名。后来父母的主人惹了马贼,鄙下随父母逃了出来。便成了难民,好在上天保佑,恰好遇上卫长募兵,而且鄙下贱籍也能参加,鄙下就来了。呵呵……只是老父整日念叨着以后要买一亩土地罢了……后来我在营中发了钱了,就在远远的鄙城外买了两亩地给鄙下父母……嘿嘿。” 王子凌听后沉默片刻心中百感交集,良久后:“当初校场,我出钱诱惑你们之时,为什么没有拿去离开?” 土地黝黑的脸一红,讷讷道:“其实……其实当时鄙下正在想领了钱之后能置换多少土地.。” 王子凌哑然失笑:“哈!看来我是叫的太早了,应该多让你想半天才行。” “现在……现在不想了,打死鄙下,鄙下也不会拿钱离开军营了。” 王子凌笑道:“为何?” “因为……因为……因为鄙下不想做奴隶,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卫长说过‘无论身份多么卑微,但是我们的血液同样高贵,高贵的血液应该溅洒在战场之上,卑微的身份应该一步一步变的高贵。’卫长对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鄙下都记得,鄙下要像卫长那样活着才有意义。死也无悔!”土地目光炯炯的道。 王子凌叹了一口气,暗忖:连我自己都忘记了什么时候讲过这么有热心的话,我给了他们希望,但同样给了他们谎言,这是我么?那我应该怎么活着?! 随后土地昂首挺胸自豪的对王子凌说道:“禀告卫长,鄙下一直很用心操练,现在已经是英成连长亲自任命的斥候队‘里司’了”王子凌将他们分组分队来操练,不过这些人熟悉而自豪的是齐国的官职,那王子凌也随他们了,人没有欲望就不会上进,这些小官小头目就是他们上进的方向。 王子凌讶然失笑道:“哟!不错嘛,已经是个小官了,看来平时没有懈怠。不过既然都当上‘里司’了,那没有姓名会被人笑话的。”看着略偏黝黑皮肤的清瘦少年,王子凌认真的道:“以后就跟我同姓吧,就叫王勤!” 王勤顿时喜形于色,立即单膝跪地行军礼道:“王勤多谢卫长赐名。” 王子凌忙扶他起来,道:“快起来。知道王勤二字怎么写么?” “鄙下……不识字。” “嗯,识字固然好,但此时我并非叫你识字。”王子凌边走边淡淡的道:“王字很好写的,就是三个横用一竖串起来。” 王勤认真的听着,不敢有半句错漏,王子凌看着他的样子,不忍心笑侃他,遂继续道:“三横者,天,地,人也,一竖代表三者相通,所以掌握了天地人,那便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说到这里王子凌心中闪过一丝异色,顿了顿又接着道: “但我并非要你做这个王,这个王靠的不仅是勤奋,还有天命。我要让你做的是老虎额头上的那个王。像老虎一样独尊一方。”屁个天命,王子凌才不信。不过这个时代天下人皆信,你能不信么,而且这个时代就是有了这些信仰才会显得可爱些,那些贫贱之交,富贵之交,刎颈之交,轻生死重承诺可不是说着玩的。不过王子凌确实不是往这方面教育,所以拉出个天命来。 王勤听后浑身热血沸腾,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就差一点。 “勤是勤奋的勤,你想成为老虎额头上的王,那就要用你的勤奋一步一步的爬上去,这个字你不会写也就算了,因为它是需要你去表现出来的。” 王勤目光坚定的道:“卫长!鄙下明白了。多谢卫长教诲,鄙下今后一定更加努力,一定誓死忠于长公主殿下。” 噗~ 说了半天以为王勤会感动的稀里哗啦,哭着喊着发誓要死忠自己呢。真是作法自毙呀,悔不当初给他们洗脑过度,现在他们已经都死忠田钰去了。王子凌暗自摇头好笑。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 第九十三章 被困在莒 来到英成面前,王子凌冷峻的问道:“都审过了么?” “禀卫长,鄙下分别审问过,都是楚国在莒军方斥候。大概就是说齐楚两国交战,琅琊城烽火燃起,所以派他们去先去探查情况。” “莒国防线有多少人马清楚么?” “大概与陈都帅部众相当,其他并无可用情报。” “嗯,很好。”王子凌沉思片刻,道:“琅琊那边的情况如何?” “据斥候回报,胶南大军已经进入厮杀硬战了,我军伤亡甚大,琅琊内城已经收服了,而琅琊台最是安静,好像楚军舟师被我军拖入深海之中。” 王子凌冷冷的盯着英成。 英成一凛,随即道:“斥候回报,许空已经苏醒,许凌还在昏迷,其余重伤者都……不治已亡。” 王子凌眸中厉芒一闪即没,握紧了拳头,随后又放松下来,淡淡的道:“你继续吧!” “诺!胶南楚军已经分兵琅琊,恐怕琅琊城还有一场大战。” 王子凌暗暗送了口气,根据斥候回报的时间和战况,恐怕此时琅琊台已被陈伐掌握了吧。琅琊台一失,后方无援,军心不稳,胶南三万楚军必定不战而溃,到时候,就算胶南想回头夺城,后方还有齐国一万五千大军紧紧咬住,即使胶南分了兵了,既无攻城设备,又无后援粮草保障,也休想在短短时间内攻下琅琊,这难如登天,而两军舟师进行厮战,也是旗鼓相当,王子凌早就做好安排,让齐国舟师死死盯住楚国舟师,以确保琅琊台空虚。如今是秋末之际,操练之期犹在,只要琅琊城一破,那么即墨方面会立即做出支援,即墨一日之内便可纠集五万大军从海上调兵南下。胶南军分不分兵无用。所以胶南楚军除了坚守胶南等局势逆转之外,就是退兵。但胶南楚军迫于压力,应该不会就此罢休。 王子凌想了想再无意外了,道:“既是如此,我想这两日胶南楚军必定狗急跳墙,不计死伤夺回琅琊城,但估计成算不大。英成,马上派人传我令给琅琊城的金菊卫队的弟兄,让他们从海上撤离琅琊城。我们也要尽快在这两日之内联系上秦杰撤回齐国,琅琊城一丢,楚国必然增兵,琅琊城将成为大战之地,战事一起,结果那就不是你我能够预料的了。” “诺!” 英成刚应诺,就有斥候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禀告卫长,鄙下已经发现秦杰连长踪迹。” “哦?”王子凌精神大振。 “鄙下一伍一路往南行,在渠丘南部的一个叫李村的地方发现秦杰连长留下的记号。记号极为仓促潦草,方向表示往东行,怕是要穿过渠丘进入莒国境内。而有‘向’城方向,楚国伍兵从南边往渠丘来,好像要封锁渠丘。” 王子凌心里一沉,恐怕秦杰数百人被人围困之下,才仓促往莒国跑,要不然,不会一路南下。 英成附和道:“卫长,如此说来,秦杰必定是遭人追杀一路被迫逃亡南边了。” 王子凌点了点头道:“看来追杀他们的人是要让他们困在莒国了,这可麻烦了。琅琊道处莒、琅琊必经之地,我等也不能久留了。” 王子凌默默不语,眼中不断闪烁,英成见王子凌沉思不语,也不敢惊扰,默不作声在侧。 “若是莒国大战之下,楚国最迟多长时间调兵支援?”王子凌突然道。 “鄙下所知,楚国有四大处军事驻地,长沙、鄂城、陈、曲阜,此四大军事驻地乃楚国根本。其他地方鄙下不知,不过听闻曲阜无战事之时,不懈甲胄者有五万之众,若起兵事,可立即从鲁国调兵五万之众,三日之内可在鲁国境内可聚齐十五万大军以供驱策。急行之下,五日之内便能赶至莒国。” 王子凌对这个数字不感冒,“那琅琊是怎么回事?单单琅琊就已经有十万楚军了。” 此次秋猎之际,各国若无兵事也要纠集大军进行演练的,而琅琊舟师有一大半是‘陈’城拨下的,而莒、鲁两境毕竟新得不久,局势未定,所以楚军也就分兵莒、鲁两境了。 “原来如此。五天!”王子凌暗道:五天内拿下莒国?唉,即使无援兵的情况下,五个月也未必成事,等等…… 王子凌眼睛一亮,随后漫不经心的问成英:“你说我们五日之内夺下莒城能成么?” “啊?”英成被王子凌的话惊到了。 王子凌自顾自的叹道:“不能么?可是……事在人为啊!” 英成不能理解王子凌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能猜到王子凌要给他下命令了。 “英成!” “末将在!” ―――――――― 王子凌带着王勤等百人部下,马不停蹄地往北走。王子凌想立即前往陈磊营帐,但琅琊与莒国地形复杂,山脉隔阻,翻山越岭估计得一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只有通过金牛岭地域的石沟崖到莒城腹地再前往齐营最快,但要穿过楚国大军重重防线,这简直痴人说梦。所以王子凌毫无办法之下,南辕北辙一路北走,通过齐越岭进入齐国境内,好在齐越岭已被齐国稳稳拿下了,王子凌可以畅通无阻的入城,前往陈磊军营,这路途整整增加了一倍有余,不过这已经是最快的方式前往营地了。 而鲁国公主,王子凌则很邪恶的将她们送还莒国了,并交代给她重要的任务。对此鲁国公主异常恼怒,好不容易逃出升天,现在又要叫她回去,能不大恨么。不过在王子凌的威逼利诱之下,主要是威逼之下,鲁国公主不得不带着自己的贴身小丫鬟往石沟崖而去。至于鲁国公主回莒,王子凌并不担心其安危和被人怀疑,以鲁国公主的机智相信并无阻碍,只是鲁国公主此时已经在自己的心里为王子凌立了碑了,很是后悔所托非人了。 秦杰率三百多部下并绑着楚国斥候赶去琅琊城,与陈伐汇合,此时陈伐正在整顿军士,清点伤亡,而琅琊台那边琅琊城内也有了消息,据说半数楚国舟师回城之后,遭到吕肆顽强的防御,最终姜谋带着齐国舟师而来,夹击之下,败往南去。姜某舟师登陆者多达一万军士,此时齐聚琅琊台。而陈伐则被王子凌授意分五千之兵北上围困胶南楚军,胶南总指挥,司马钟勒终于还是等来坏消息,琅琊失守,后援被断。消息已经传出,楚军军心大乱,本来打的姬霸的一万大军毫无还手之力的楚国三万甲士,如今一个日夜之间节节败退。无计可施之下,钟勒阵势一转往南退兵。 诸位看官,能否给区区一点薄面,投个推荐啥的。在下先行谢过! ------------ 第九十四章 登城赏菊 王子凌领着金菊卫队的一百部下,拼了命的奔往齐营,终于在第二日深夜到达齐营。足足有一日两夜时间,王子凌的大腿都磨出血来了,双腿打颤,疼的不能走路了。 “都帅近日可曾安枕?”王子凌歪坐在跪席上,吃饱喝足后,用竹签剔了剔牙齿。王子凌跟陈磊没有上下级关系,那么武官之间没有那么尊卑礼数可言了。身心俱疲之下,只好率性而为了。 陈磊眼中一闪恍惚,此时琅琊城已破,心中自然对王子凌和善了不少,但还是淡淡道:“琅琊城破,琅琊台舟师复得,我也心安了许多。” 王子凌却惊讶道;“哦?琅琊台已雀占鸠巢?” “应该是失而复得!”陈磊纠正道,而后疑惑道:“卫长从北而来,竟然不知此事?难道我军军情有所偏差?” “何时之事?” “本都斥候便在卫长前两刻到达。” 王子凌点了点头道:“那应该是真的,鄙卫一路从琅琊道往北,再转道此地,并未途经琅琊城。”随即笑道:“看来都帅时时刻刻关注琅琊战况嘛!” 陈磊老脸一红:“卫长面前,本都也不隐瞒,本都用两百斥候往来琅琊、其城两地,每三刻回报琅琊战况。”陈磊盯着王子凌,目光灼灼:“卫长如此火急火燎的来此处……恐怕并非游玩吧……” 王子凌正色道:“不错!我要在攻城。” 陈磊神经一紧:“莒国?” “对,我要在重九那日登城赏菊!” 陈磊听王子凌说要攻城随即脸色大变,但听到重九的时间后却兴致怏怏,随意附和道:“五日时间如何为之?琅琊城之功…本都自不会厚颜独揽……但卫长莫非以为莒国是琅琊城之流?即使相差无几,那琅琊城也是卫长偶然得之,强攻莒国,非大王虎符、十万大军不计生死连下数月不可取。” 王子凌淡然道:“都帅稍安,鄙卫自然不会不惜士卒生死而去强攻莒国,孙圣有云:上兵伐谋,不是吗?” 陈磊脸色稍微好看一点,不可置否道:“不知卫长有何良策?” “鄙卫也说不清楚,总之莒国将有大乱,鄙卫便是彻夜赶来通知都帅从今夜开始,必须马不停蹄地修缮赶制攻城器具,以作不时之需。” 陈磊面色微微不悦,问道:“卫长何以认定莒国将乱?” “等着瞧,若是不乱,鄙卫也无可奈何,自会返回临淄去!” “既然卫长不肯明言,那本都也不多问其中原委。”反正陈磊也不报什么希望,既然琅琊城已攻下,算是达到此次的目标了,楚国要是发兵琅琊,他完全有时间再调兵遣将。至于王子凌这么有信心说要攻打莒国,他虽然不信,但他也不介意等等,秋后兵肥马壮的,也不差这点粮草。 陈磊缓和道:“就如卫长所请吧。但是修缮器械之后,卫长以为……攻何门为好?东是丘脉,西是丘陵加河道,自然攻不得……这南北门如何取舍?” 王子凌奇怪道:“何必舍近求远,这北大门不是正对着我齐国大营么?自然是攻北门” 陈磊一翻眼,他其实只是想套一点王子凌的计策想法罢了。 王子凌笑道:“还因为北边楚兵最多……” 陈磊哑然! “楚国在莒甲士五万之众,我六万大军也不能保证,攻破‘坡湖防线’之后能用多少时间攻城,若真是莒国内乱,那屈淮也只要分兵万人镇压,本都可不敢保证,在镇压之前本都大军会出现在莒国城下,而且琅琊楚军随时回撤莒国,只要守住石沟崖,本都并无半分胜算。” “都帅放心,只要莒国一乱,楚国防线必定也跟着乱,而琅琊方面我另有安排。”王子凌不多说什么。 陈磊见王子凌不再透露分毫,也只能作罢。陈磊虽然贵为齐国大将军,一都之主,但也不太愿意与王子凌闹矛盾,毕竟这个都大夫当的太窝囊了,不仅丢了一半都城,还年年兵事也夺不回来。虽然朝中有人力挺,但很明显他的声威日下,这让他在上位者面前已经不怎么重视了,要是田钰撒个娇,生个气什么的,很可能马上就得下台,这时代人要脸、树要皮,官可以不做,但断了他复都的希望,这才让他绝望。 其实王子凌不肯透露也是无奈,这其中的算计固然重要,但是王子凌却并无太大把握,信誓旦旦之言,只是让陈磊支持他而已。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现在秦杰、胡三人等……他从茔城带出来的兄弟绝大多数都被困在莒,他不得不攻下莒国,成功固然最好,若不成功,至少可以缓解秦杰压力,让他们有个喘息的机会,趁乱逃脱。 “重阳之后,便是君太后生辰,本都只盼能有个万一,万一能恢复莒都,那本都也算是送了太后一份大礼了。”陈磊叹道。 王子凌心头一震:是了,出了临淄快三个月了,这田小妞还等着他领着金菊亲卫游街呢。随后又想到美丽、偃楚月…… 王子凌真想抽自己耳刮子,好好的幸福日子不过,非要这个时候跑来瞎折腾,真是自作孽呀。 陈磊似笑非笑的道:“本都听闻卫长为长公主殿下来此练兵,本都倒是第一次听闻有如此练兵之法的,居然把十数万大军做为陪练。” 王子凌脸皮微搐,赔笑道:“这个……意外,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但本都却欣赏卫长为人。” 王子凌暗忖:本人为人一向很不错,五好市民一枚,就是从来得不到奖章。 “我大齐五都精锐甲士十数万,俱都是从生死边缘摸爬过来的,没操过戈,流过血的甲士入不了我五都精锐甲士当中,无生死磨练怎能成兵?而卫长你年岁不大,却懂得这番道理,更加难能可贵之处便是为长公主尽心尽力,并无怠慢练兵之事……” 王子凌淡然一笑:“都帅过誉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长公主对我有知遇之恩,鄙卫岂敢有负公主之托!” 陈伐灵机一动:“本都粗观卫长颇有领军才能,屈居卫长之职只怕辱没了卫长的才能,若是不嫌弃本都可以让卫长统帅一军,好让卫长得意施展拳脚。如何?” “都帅抬爱,鄙卫不过是个粗鄙之人,并不善兵谋,恐怕有负都帅期望……宽且……”王子凌淡淡的道:“鄙卫并不觉得在公主麾下当差会‘屈居’之感。” 陈伐听罢随即也淡然道:“那就恕本都失言了。卫长身体疲乏,暂且酣睡一夜,本都这就颁令下去连夜组建攻城器具,只是……希望卫长莫要让本都失望才好。” “多谢都帅信任,鄙卫定不让都帅失望。” 说到底,陈磊还是很不齿齐国女人当政,这君太后手段狠厉也就罢了,但田钰柔柔弱弱的模样,地位却是无比尊贵,若是田钰成为齐国君王后第二,那陈磊绝不答应。 王子凌送出陈磊之后,精神松懈下来,昏睡之欲瞬间涌上心头,只觉得太累了。 ------------ 第九十五章 我花开后百花杀! 陈磊不愧是多年老将,既然自己部下夜里要加班加点,自然也不会让楚兵闲着,索性前排连营大火烧起,把动静闹大发了。 当天夜里,楚方军营紧急戒备,齐军突然半夜三更不睡觉,不断闹出如此动静,这让楚军非常紧张,也跟着彻夜不睡觉搞防御,不过直到天明也未见齐国军营放个屁出来,楚国士卒心中不免泛起蛋蛋的哀伤。 一夜无扰,王子凌清晨觉醒,感觉精力充沛,劲力十足耍了一遍太极拳,再洗漱一番便上了营寨城头。 “哟嗬!都帅早啊!”王子凌进陈磊大清早的就可怜巴巴的望着远处,估计是想莒国了,那奢望的程度不亚于王子凌yy偃楚月的程度,那叫一个痴迷啊。 “卫长也早!”陈磊被王子凌古怪的招呼方式给雷到了。 “不知攻城之器具何时能成?” “日落之前即能完成云梯车三部,冲撞车一部,强弩十床,投石车四架。云梯上百……” “是不是少了点?”王子凌弱弱的问道。 陈磊一瞪眼,道:“已经不少了,时日尚短,人力分配极重,即使这么多的攻城器具,也要大几千人维持使用。”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王子凌老脸一红。 “卫长在等什么?”陈磊正色道。 “莒国内乱!” “那……要等多久?” 王子凌凝望远处,淡淡的道:“不知!” 陈磊叹道:“卫长也莫要急澡。”陈磊突然自嘲道:“这该是本都关心之事,不想卫长却如此热心。” “既然有希望收复莒国那便不能放过这等机会,毕竟鄙卫与都帅都是为大齐效命,不是吗?”王子凌说了谎话,他此时哪有争霸天下的意志,只想混吃等死,但是如果自己的兄弟有难,他不得不站出来,即使面对龙潭虎穴…… 陈磊脸色怪异,自然不会信王子凌之言,对他来说,王子凌来历可疑,让他看不透,但这琅琊城实打实的是王子凌的部下闹出来的,然后自己捡了便宜,而此时又来攻打莒国。陈磊心中尚有疑虑,不过他也只能认为是,楚国或许有对不住王子凌之处,而王子凌其实是来复仇的。 陈磊怎会知晓,王子凌来此处的理由非常简单,那就是他要保住他的部下,仅此而已。 “重阳之前真能攻下莒国?”陈磊五年来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到莒城当中,做梦都想,就算下一刻马上死去只要收复莒国,也算了了自己的夙愿了。 “能!”王子凌语气肯定,但心中却在动摇。 “斥候来报,钜阳震怒,楚王已命鲁国楚军,纠集十万大军抵御我军……” 王子凌笑笑,露出一排整齐白净的牙齿,道:“都帅不必再做试探了,我说重阳就重阳,绝不拖延一日。无论成与不成,莒都三军任由都帅调遣。” 陈磊暗松一口气,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咦,本都一直都是三军之帅,这……这算怎么回事?! 这一日,无所事事,王子凌只能等待,无聊至极,到处走走逛逛,人云亦云齐国甲士暗弱,这话也没错,相对于后备军来说。但是在常备军当中其实这说法不可靠,常年征战在外,早已看尽各种生死的人,心里素质肯定没问题的。王子凌一直都相信问题肯定出在领将身上,领军将怯战,那么其军必定怯战,领军之人勇武,那么麾下之士,必定人人效死。 九月初寒露已过,莒国之内山野丘谷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野菊花,一座倾斜的上坡丘地,金色花毯铺盖,其中参杂着泛红的菊花,冲入王子凌脑中的是一阵阵挥之不去的香味。 王子凌眯起眼用力的嗅了嗅:“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真是令人陶醉啊。我相信这个时代有不少世外桃源的,真是令人向往……” “喝!” “哈!” ………… 一阵操练之声切断了王子凌的惬意。王子凌自语道:“但是,世外桃源始终不适合我,我注定要践踏了这片金色菊海。”如果刚才王子凌能想到的是陶渊明的避世名诗,那么此刻却只能想起黄巢的杀戮之诗。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好霸气的诗。” 王子凌还在沉思之中,突然一声大吼震的他浑身发颤。 “呔!你是哪个营寨的,如此不守军规,为何出现于此,不知此地乃临时校场吗?” 王子凌转身望去,之间一个黑头环眼,甲胄齐身的魁梧剑士出现眼前。 那执剑之士,见王子凌容貌之后,一呆马上抱拳谢罪道:“原来是卫长,末将不知是卫长在此处,还请赎罪。” 王子凌不好意思道:“将军何罪之有?该是鄙卫之错,我不知此处乃校场之地,无意擅闯,还请将军收回谢罪之词。” 剑士见王子凌如此好说话,顿时好感也就来了,抱拳道:“末将惶恐,都帅有令,齐营之内,卫长畅通无阻。” 王子凌还礼道:“将军不必多礼,其实你我并无从属关系,若论领兵才干,我王子凌可不及将军万一。” 剑士随即释然。 “未请教将军名讳!” “末将都帅麾下北郭徒,暂领右军。” 王子凌吓了一跳,道:“哦?原来将军就是是莒都六小元帅之一的北郭将军。” 北郭徒颓然道:“名不副实,徒让他人笑话。” 王子凌似是安慰道:“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非人力所能操控。胜败也非定数,既然将军能做到一军主帅位置,想必也是手把手拼出来的,失败固然令人颓废,但,即使吃败几回,志气和信心却不能断。即使你有过千败万败又如何?只要将军还在军中,还配剑执令,还甲马戎装,那么时时刻刻都要有无敌的信念,不然……即使你有千军万马也将再次失败。” 北郭徒一怔,脸色连连变化,片刻之后才正色道:“多谢卫长点明,末将自去操练。卫长自便。” “嗯好!” 北郭徒有三十多岁,从戎十几年,训练甲士有自己的一套法子,其人干练素有大将之才,不然也不会被人称之为莒国六小元帅之一了。自田单复国之后,边境之地战争却是不断,因此北郭徒也有立功的机会,十数年下来,在莒都也算是军中主干人物,自从五年前被魏楚联军之下,莒都丢了大部分领地之后,在战场上连连失利,五年之间不能夺回一尺一寸,十几年的树立的信心,在自己不知不觉之中慢慢开始消磨了。 此时北郭徒正在按照常规训练自己本部两千甲士和三千主力部将,每个将军都有自己的本部士卒,那时常备军时常伴随将军左右的,不是军农一体,也正是将军的最精锐的部队。但若是战事一开始的话,各将统帅一军,被元帅拜大将军,执令箭,那么可以是临时调动其他的军备集成上万大军,而这些常年为万人以上大军也不是胡乱纠集的,这些军农一体的甲士都是以都、邑(郡、县)为单位,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进行军事演练。齐国元帅也是如此,大战伊始王赐虎符与公卿、大夫拜其为元帅(上将军)除非特定任命,否则元帅之下的将军由元帅代为任命。 此时北郭徒被陈磊命令两万大军主将,其中主力军大概只有五千人,这五千人常年驻守军营,是两万军中的根本所在,其余之众或是后勤或是临时招募者,虽然都具攻击性,但是毕竟思想不能坚定牢靠。如果五千主力军溃败,那一军大概实力也就仅剩个一成不到了,但并不意味着它不重要,反而不可忽视。所以一般情况下,一军杀尽对方主力之后,才会出言劝降,这也就顺理成章的事了。 王子凌站在高处观看了许久之后,对齐军的暗弱之言更有所改观,随后反身回营地。 ------------ 第九十六章 劝降 琅琊道往北十五里,地势平坦开阔,此时两军对垒,各色彩旗飘飘,杀戮之气冲天,甚至千丈之外都能闻到一股血腥之气。 自王子凌前往莒城陈磊军营之时,琅琊城随后大乱。琅琊台被齐国舟师成功占领之后,不断有楚国舟师前来进行抢滩登陆,杀声震天,海水飘尸百里,琅琊台外海水通红,两军互有死伤,但楚军依然占不到上风,更别提能夺回琅琊台了。 胶南三万楚军也仅剩两万八千余众撤离,但被陈磊麾下大将安稳追击,安稳一万大军之前被钟勤三万大军打的溃不成军,但在王子凌和陈磊的军命面前,不得不主动迎击钟勤,若是一万大军作为防守或者另用其他计谋的话,安稳先前也不至于败的如此地步,短短几日时间,自己所率的一万大军如今仅剩六千不到,这让安稳心中充斥着怒火。 此时局势一转,钟勤一路南退,被安稳不断骚扰行军怠慢,而琅琊台局势也逆转了,即墨援兵迅速南下,即墨大夫挥军三万支援琅琊台,楚军舟师不得不黯然退出战场,但齐国舟师并没有就此罢休,一路追击之下,楚国舟师三千余舟,三万甲士防守于‘纪鄣’(今海州湾北岸);而陈伐领着五千骑兵会合琅琊三万大军,前往琅琊道防线,琅琊道乃是小脉,并非战略重地,但此时情况特殊,我众敌寡之下,却成了三万楚军不可逾越的天堑,无论楚军西往莒国还是南下郯国,都必须要过琅琊道。 此时琅琊城破的消息已经震动楚军上下,周边楚国守将监军之流,迅速纠集大军以备东征。 但是还有一支楚军,此时陷入两难之地。那就是金牛岭楚国两万大军,此时正与姬霸的一万五千齐军对阵金牛岭山中。 此间丘陵,山阳之处地势较好,利于从北往南走向,而山阴之地,地势差落甚大,道路曲折,最宽处的两条山道,齐国早就在上头建了营寨石磊,沿途设下路障,各驻兵两千左右,皆是易守难攻。山阳处也就是金牛岭南面山体,山道支路很多,虽不利于大军行走,但却利于数十人或者上百人甚至更多人行走,居高临下,来往穿梭。 若是在平时的金牛岭,战略地位并不重要,因为金牛岭在琅琊道和石沟崖之间,战事一起,封锁两处夹击即可,齐国不能立即拥大军从金牛山阴而来,也就毫无攻势可言,所以两向夹击之下,必定溃无可逃。但此时姬霸得到陈磊军令,命士卒分兵分路而进,简单的说那就是随便你怎么过的山,走的是哪条道,只要到了对方门口了,进行骚扰。而左距此时最好的做法就是退回莒国,或者退到琅琊道。 不过斥候报来,琅琊已经丢了,左距此时最好的做法是退入石沟崖中,但左距乃琅琊监军右司马,这钟勤还在他的节制之下,若是此时丢弃钟勤三万甲士,那绝对是不可能!那三万甲士还要不要了?!但攻打琅琊道,背后有姬霸暗中窥视,如果分兵?金牛岭小道甚多,满山遍野的去盯梢肯定需要大量人手,还要防止奇兵突袭,交替之下至少需要两班人马,一万五千防守也足够防御姬霸的一万余大军了,但是两万大军也不过四五千精锐,怎么分兵支援攻打琅琊道?一个不小心就困死在金牛岭中。更何况,一直以来两国交战,金牛岭历来是非战之地,当立即放弃的。 但是无论如何被动,左距还是决定分八千甲士,陈兵在琅琊道十里之外,等着钟勤大军一到,里外夹击,冲破琅琊道防线,与钟勤会师。同时派人去石沟崖求援,以便固守金牛岭。金牛岭、石沟崖、琅琊道,地处三角之势,甚至石沟崖比金牛岭更近琅琊道,所以必定会派兵驰援。 但左距的担忧好像并没有多大用处…… 琅琊道北十五里,依旧是甲士两向,翎羽猎猎,彩旗各色,箭矢弓弩严阵以待。此时陈伐的五千骑兵停驻在两军之间,气势逼人。 “我将军请楚国将军出来叙话。”一名陈伐部下骑兵策马到对方一箭之地停下。 “我将军明言,要战便战,无话可说。”楚军一名小兵扯着声音喊道。 “我将军有言:楚将畏怯,连临阵对话之举,都不敢为,徒令三军蒙羞。”齐国甲士很聪明利用三军的士气来攻击楚国将领。 过了片刻,一名头顶赤羽,身着赤甲的四五十岁儒将骑着坐骑缓缓而来,甲胄之上刻有鲜灵的六头神鸟凤凰,代表了他尊贵的地位还算尊贵。 陈伐手一挥:“退!” 齐国骑兵退后三百米,而陈伐独身策马出去,钟勤见危机解除,担心心一宽,策马相迎。他很想知道为何两军对战之前,对方要与自己交谈。 “本将乃大楚先锋军左司马钟勤。” 陈伐抱拳道:“本将乃大齐莒都骑兵营主帅陈伐。” “哈哈哈哈……莒县大半已归我楚国,如今可还有莒都乎?”钟勒倨傲的道。 陈伐眼色一厉一闪而没,随即淡淡的道:“莒国四面环山,尤其西南渠丘、沂水更是险峻难渡过,楚国若想固守只怕也属不易。” “哦?是吗?莫非此次要大举反击?”钟勤冷笑一声。 陈伐别有用心的看了看钟勤,莫名的对他一笑。让钟勤感觉莫名的不妙之感。 “钟勤将军,你虽然身为楚国一军司马,但毕竟是越国人……” 钟勤颜色一冷,打断道:“你这是何意?” “本将想说……我齐王想在江水之东另建新都,此都便叫‘越都’,若是将军助我大齐建功立业,那么越都都大夫之位,非将军莫属!” 钟勤冷笑连连:“天真!陈将军叫本将出来莫非就是要本将听你这些可笑之言?” “钟勤将军莫要后悔!” 钟勤脸色一变:“难道你真只是说这些无聊的话?” 陈伐淡淡一笑:“自然不是!” 钟勤不耐烦的道:“还请陈将军直言,不必拖延时间了。” “琅琊已复归于齐,莒国不日便可攻下,我都帅爱惜人才,本将实在是替我家陈都帅来劝降的。” “混蛋!你在戏耍本将!” 钟勤勒马转头,便回了阵中,完全摸不着头脑,陈伐叫他出去,竟然只是说了些废话。 陈伐对着钟勤背影道:“将军何时归降皆可,本将随时欢迎。”随后冷冷一笑。 ------------ 第九十七章 谋莒(1) 咚!咚!咚!咚…… 钟勤击鼓进攻,令旗手一挥令旗,中军大营,齐步挺进。 齐国军队稳步不动,举起盾牌防守。一阵漫天箭雨黑压压的飞驰而来…… “杀~” 楚军挥师攻击。齐国甲士的视线完全被满地的楚国甲胄所包围,戈矛斜指,空中形成毛刺,极是骇人。 “地字旗在前,人字‘数阵’!结!” 齐国中军万人军瞬间结成防御性‘数阵’,黄色‘地’字旗帜,稳稳在前,随后天、云字旗在后,鸟、蛇、龙、虎图案旗分两翼延伸,大摆‘人’字阵,云字旗弓弩营在阵后掠阵。 齐国防御已备下,楚国二万多甲士士气滚滚,来势汹汹。而此时,在楚军后方安稳率六千齐军,也结阵进攻了,楚国两面作战之下,不得不分掉一万大军来稳住后方。而剩下的近两万甲士必须冲散前头的万人‘人’字军,更要面对后方的两万齐国左右军。 同时,金牛岭的八千楚军也动了,这下场上变的微妙了。 陈伐早已安排左翼军万人去防守琅琊道,虽是小关卡,但是守着几刻时间根本不是问题。此处战擂一响,金牛岭也开了战事。场上混乱无比。 安稳果勇,临阵面不改色,与楚军正面交锋之下,略占上风,楚军两面受敌,在无援兵退路的情况下,军心涣散,似有胆怯,但钟勤却吓了一跳,自己的两万大军一局冲破陈伐‘人字’精锐先锋军,‘人’字阵黄色‘地’字旗竟然被楚国锐士一击冲垮了,‘地’字大黄旗一倒,钟勤大笑一声,嘶吼道:“我荆楚儿郎们,齐国的软蛋已经被我们一次冲垮了,还有什么不能战胜的,尽情的杀过去,冲出琅琊道。杀呀~~” 果然楚军见齐军真的被冲垮了,士气瞬间高昂,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兴奋的蜂拥冲去。 安稳六千大军虽然占了上风,但也占不了多少便宜,不到半刻时间,齐国‘人’字阵已经被冲散到两侧了,大阵不费多少力气就冲开了,这无疑让楚兵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一往无前的冲了出去,后军人马也不顾安稳大军咬尾了,撒丫子狂奔,一路随大军南撤。 陈伐冷冷的道:“于陆,领右军两旗夹击。” 于陆犹豫道:“将军,两旗恐怕不够。” “让你去,你就去。罗嗦什么?!” “末将领命。” ………… 于陆的两旗四千部下从侧面杀出,但根本不足以挡住士气高昂的楚军,又是半刻时间,楚军前后留下了四五千人的代价彻底冲出了陈伐中军和右军。 此时士气正盛的钟勤部迎向了琅琊道…… 噹!噹!噹!噹! “什么?”正在琅琊道关卡与八千楚军交战的真余听到鸣金之声,略一犹豫之后,随后看见蜂拥而来的楚军之时,立即下令撤出大军,让道收兵。 随后眼睁睁的看着楚军二万人马毫无阻碍的奔离琅琊道,不过被随后而来的安稳狠狠击杀了不少士卒。齐国兵合一处,继续追击。 此时楚国解除后方危险,便在八千楚军主将劝说之下,就地整顿迎击陈伐数万大军。 而金牛岭左距听到琅琊道的鼓声,知道琅琊道那边已经解决,随时可以撤离了。他毫不犹豫的命人鸣金收兵。 楚国也已经鸣金了,腻战一刻之后,钟勤之众毅毅然的撤退了,而金牛岭的左距击铜那刻,就已经马不停蹄地退出战场率大军退入石沟崖内。 ———————— “陈伐!为何不竭力尽灭楚军?”安稳怒道。 陈伐也是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 “这两万楚军本可尽灭在此,如今你又何必惺惺作态,你若是不给本将一个交代,本将誓不罢休!”安稳怒目圆睁,手按剑头,这样的一个一言不合可以杀人的时代,没人可以怀疑安稳下一刻必杀的决心! “本将也是听命行事。” 安稳冷冷道:“何人!” “长公主的亲卫长我等此刻的三军元帅——王子凌!” 安稳一松手,冷哼一声:“这个王子凌来路不明不说,都帅如何让他做了三军主帅?莫非他与楚人有龌龊?” 陈伐冷笑道:“若有龌龊,如何打的下琅琊城?”不动脑袋的莽夫,陈伐腹绯道。 “那他这是何意?” “本将如何得知?你以为本将不想尽杀三万楚卒么?令箭一出不行者,夷三族。若是下次有此等令箭,本将倒可以把令箭送你使唤。哼,你我多说无益,令三军铸防安寨吧。” 安稳心中不岔,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 “无能!无能!” ‘嘭’的一声巨响,一方木案直直被劈断飞向两侧。 此时左距面色通红,大气不敢喘一口。 “景士被袭命悬一线!项询被囚生死不知!琅琊被破我军尽亡!琅琊舟师中计逃散!尔等无能!无能啊!”齐楚在莒防线监军大司马屈淮此时怒的劈剑嘶吼。面色狰狞不敢让人直视。 “末将该死!”左距、钟勤军礼摆倒道。 “尔等确实该死!左右!”屈淮大怒。就要把左距、钟勤就地擒拿。 “慢!” 屈杨踏出一步,附耳对屈淮低声道:“司马息怒!这左距、钟勤并非受司马直属节制,如今景士生死不知,琅琊大军军心不稳,若是此时将二人就地擒拿,外头景士的四万大军必定生乱。” 屈淮正在气头上,屈杨点到即止,其他的屈淮自然明悟。 “哼!”屈淮冷冷的道:“琅琊一役才三天,三天时间就折我大楚三万甲士,舟师损失还未曾知晓。更让本将心寒的是景士如此无能,尽毁我东征骑兵。左穆、项询、景士就是不死,恐怕大王不会轻饶了。至于尔等……” 钟勤遍体一寒,颤声道:“罪将不求免死,但求将军赞留一命让末将将功补过,换我老母妻儿生路。求将军成全。” 左距也寒声道:“罪将立即部署退齐之事……” “哼!景士的数万大军都抵挡不住陈磊之计,就凭你也想从新夺回琅琊?!!!” 左距不岔道:“此次琅琊城被破,皆是陈磊阴士所为,如此,我等败的不服啊!” 屈淮面色一冷,丢城就是丢城,无论是何缘由,大局已定。不服有个屁用,能说出不服二字,屈淮更加鄙夷三分,还是钟勤实在点。 “城已失,多说无益!本将便饶尔等一命,尔等生死大王自会定夺,此刻滚回自己营寨重整甲士军威。” “诺!”二人齐声唱诺。然后带着一脸颓气退出了议事大厅。 ps:司马是官职,可以叫。但‘将军’是出征时临时任免的,所以兵事期间大司马就自然为大将军,低一级的为裨将、偏将之流,所以大战期间,七国将领自称将军并无二话。当然也有资料说只有秦国出兵之时才有临时任命,不去理他。 ------------ 第九十八章 谋莒(2) 莒国北境,泽野村。满天旗帜陈于山野。 “禀都帅!三军集合完毕,临阵待命!” “去吧,等本都旗令。” “诺!” “卫长!命令本都已经下达了,东宫逊、北郭徒那边定会依计行事,那我中军该如何自处?” “攻!一定要强攻!”王子凌毫不犹豫的道。 “不计伤亡?” “最好不要两败俱伤之法,调出所有强弓劲弩进行攻击,只要让对方觉得我们在玩命就行。” “好,中军本都亲自指挥。” 莒国东到北两道防线,立即陷入大战状态,石沟崖有两万楚军驻守,固若金汤,不过依旧被四万齐国大军疯狂的猛攻。 北面陈磊兵分三路,中军在右泽野村进攻,左军在东宫逊在莒县东北方向之地,而右军北郭徒者跑到了,中军和左军之间策应。之后便主动出击楚国一军。而那支军队领军之人正是胶南败北的钟勤。 杀声响彻莒县北疆,日落之后两军收兵。 ―――――――― 楚军大营。屈淮正与屈杨、屈烈商量战事,一名亲军进账。 “禀告大司马,前日我军派去的琅琊的斥候今日回来了一个,身负重伤。” 屈淮眉头一皱,琅琊城都被齐军占领了,自然并不太关心这些。 “送去后方治疗,该赏则赏。”屈淮眼观地形图,头也不抬的道。 “这……”屈淮亲兵,站立不动,吞吞吐吐的。 “怎么?还有事?”屈淮面色不悦道。 “那名斥候有军情汇报!” “哦?是何军情?” “这……鄙下不敢妄自言辞,请大司马传唤询问为好。”亲兵低头不敢言。 “传吧!”屈淮淡淡的道。 片刻那名斥候被抬了进来,身上血迹斑斑,箭伤多处,但都未中致命之处。 随着屈淮的询问,那么斥候道出原委。原来这楚国五名斥候一路被英成带去琅琊城,但英成一众并未入城,只是在城外安营,而且这五名斥候手脚被缚丢在一个营帐之中,夜里一名斥候用绑在脚上的匕首艰难破去绳索,同时救出其他同伴,随后就偷马出营了。重要的是,之前这五人在英成囚下之时听到了不少‘密辛’,多数于如何夺得琅琊城有关。一次英成无意间与手下说起,王子凌要招降钟勤一事,双方在阵前谈判,然后齐军假意阻扰,最好被钟勤突围而去,待到莒国之后以作策应。 后来楚国五名斥候逃亡之后不久,就遭到英成竭力追杀,一路追至渠丘弃马翻山而去。不过英成并未停止追杀,一路追击过去,连杀四人之后,最后让第五人身中数箭假死掩饰过去。 “啪!”屈淮听后一拍茶几冷冷的道:“你敢扰乱军心!” “啊……不,不……大司马明察,鄙下句句属实,绝不欺瞒大司马。”斥候惶恐道。 那名屈淮的亲兵小心翼翼地道:“鄙下暗查过钟勤部众,钟勤在琅琊道对阵之前,确实与齐将有过近交相谈,而且……钟勤在两方夹击之下,斗志不高的钟勤大军一次冲击就毫无费力的冲夸齐军万人防御大阵,还冲出了其后两万的齐军,鄙下觉得事有蹊跷,所以鄙下自作主张汇报大司马定夺。” 屈淮眼中一闪疑虑。 屈烈怒声道:“我说呢,这钟勤怎么如此好命,带的兵都是精锐之师。原来是与齐军有如此龌龊!” 屈杨淡淡的道:“此等低级的离间之计,尔等怎会看不出来?” 屈烈暴道:“可是,这钟勤在如此情形之下,不全军覆没已是万幸,如何做到安然带两万大军回莒?难道说齐人就愿意拿两万楚军和一个低级的离间之计做赌注吗!更何况他钟勤还是前越国夷民。” 屈杨转头对屈淮言道:“大司马是否与屈烈说想一致?” “本将确有此想法。” “大司马万万不可有此等想法!这陈磊与大司马交锋多年,已然知道大司马脾性,这钟勤乃我楚国大将,宗族尚在我楚国腹地,如何能通外叛变?此事鄙下万万不信!” “子杨不必惊慌,本将并没有怀疑钟勤。” 屈烈不悦道:“大司马若钟勤真要叛国,莒国危矣。” “子烈不必多言,你要好好管管你的性子,不要再提及此事了。”随即屈淮冷冷喝道:“好你个斥候,竟然私通齐国来离间我楚国内部,左右将他拿下,就地正法!” “啊?大司马饶命!大司马饶命啊!鄙下句句属实……” 为了稳定军心不弥漫这种谣言,屈淮也只能将这厮斩了,要不然消息一传出那就无中生有了。 屈淮疑虑神色一闪而没。 这的确是王子凌的诡计,而且王子凌还成功了。因为钟勤已经被屈淮注意到了。 大战之后,屈淮清点战果,结果还算在预料之内,齐国猛攻之下损失与楚国持平,大家谁也讨不了好,如此腻战下去,就算给陈磊半年的时间也打不下莒国。 屈淮粗略的听完战绩之后道:“这陈磊如今四面硬战,恐怕是试探我军薄弱之处,其后必有後着。”突然脑中一闪,问道:“钟勤大军伤亡如何?” “回大司马,钟勤大军在最北端防线,攻击力最强,连连击退齐军,迫使齐军连退二十里!” 屈淮眉头一挑:“嗯?其伤亡如何?” “其军伤亡不过数百余人,乃是众将之中伤亡最少数者。”勤兵如实回答道。 屈淮脸色阴沉几分。 屈杨出言道:“大司马!此乃齐人之计,不过是想让大司马对钟勤起疑心罢了。” “哼!但愿如此!” 此后一连两天内,战火不断,各处将军都已经针对莒县地形做出相应的战略,故而连续三天之内,战况愈演愈烈伤亡者愈来愈多。 而此时让屈淮如鲠在喉的是钟勤大军,这钟勤为了琅琊失利,便把万分精力都投入到营帐之中,可连续三天下来,与齐国交战却不多,若是有战事也是草草了事,丢下两三百俱尸体也就罢兵了。这让屈淮忍不住往叛变上想,这倒不是相信钟勤就已经做了齐国的内应了,这是多疑之人带出来的毛病,越是不可能越要往那方面想。最后自己的心神被逼的混乱,不得不召集幕僚商量商量。 但毫无疑问的被幕僚们一致否决了,这才安了屈淮的心,当屈淮还是暗中派人日夜监视钟勤。 ------------ 第九十九章 谋莒(3) 第四天,场上战局发生变化了,齐军三路大军突然放出攻城的投石器大破楚军各处关卡,在一日之内,楚军伤亡日渐增多,屈淮也就放弃了防守,直接命左右两军护翼屯守莒国两侧主营寨,调一万中军入城防守。 莒国城楼上,芈庭对屈淮道:“将军,这齐军来的诡异,齐军后方并无援军,而陈磊就如此大摇大摆的入莒国境内做强攻莒国之势,且不说我莒国粮草充裕,兵强马壮。就数日之后,鲁国大军就到莒国,断其退路易如反掌,这陈磊无异于玩火**。难不成陈磊还有什么依仗?” 此时屈淮能想到的也就是钟勤了。 屈淮眸中不安之色一闪而过,“拿我令箭,命钟勤二万大军暂受左军屈烈节制、调钟勤本部人马入城防御,派人严密监视钟勤、左距二人。” 屈杨不安道:“大司马此举不妥。” “子杨!你能有十成把握这钟勤万无一失么?” 屈杨犹豫道:“不能!” “那就成了,我会调五千人与钟勤本部混为一军一同在背后做后备军,孤军在内,大军在外,相信他们生不出什么乱子,想来若是真有逆反之心,也无足道哉!” 屈杨应道:“大司马英明!” “左军由子烈统帅,那钟勤二万人马无头,并无大碍。你马上出城,总领右军,也要看住左距的两万大军,并让项燕部卒支援石沟崖,让其本部三千骑兵受你节制。待时机一到,帅大军绕齐军后路,斩断齐军与‘其城’联系,只要三日时间鲁国大军便可到达莒县。此时正是灭了陈磊主力的大好机会,哼!这回定要让他做回瓮中之鳖。” “末将领命!” 屈淮心道:石沟崖驻军一万,抵御三万楚军三天足矣。左军四万,右军四万,城内一万五千甲士,三面合围,本将就不信齐军能逆天了。 ―――――――― “你确定钟勤、左距都进城了么?”王子凌很认真的问一名斥候里有司(领五十个左右斥候的大头头) “末将只瞧见钟勤率十骑两千左右甲士进城!并未看见左距。” “哦?” “是否会影响到你的计策?”陈磊看到不是王子凌想要的结果,担心道。 “无妨,就是多做些动作罢了。三军做好准备,今晚开战,各方一定要配合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陈磊面上尽是忧虑之色。 王子凌淡淡然的道:“都帅也不用过分担忧,我也是言重了。一来我们选择黑夜作战,战前先隐在黑暗中,路线明确,又不易楚军调兵。二来,主要防道之上已断去路数条,主干道已设置障碍,埋伏。三来,我们今晚就发动总攻,一定会打的他们措手不及的。若是后日天明时分还觉得拿下莒国无望,我们即可退兵。总之在楚国援军大军到来之前,我等必定会回到齐国腹地。” 陈磊颔首道:“如此境地,当图一搏!” ……………… 是夜,在过数刻便是九月初八,寒露凝重,冷意上涌。一列游戈大队伍谨慎的在夜间巡逻,而此巡逻的领头赵达,正是直隶于屈淮。 “赵校尉!”正在巡逻的赵达冷不防的被一声呼喝叫住。 “嗯?” “赵校尉,大事不妙!”五个巡逻甲士匆匆忙忙跑到赵达面前,一语要惊人。 “何事?快说!”赵达剑眉瞬间上扬。 “鄙下方从领着弟兄在隔两条街游弋,突然发现有人有人行色匆匆而来,左手藏于袖间,鄙下心中生疑,马上吓令检查,不想那厮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暗情……” 赵大眼色一厉,喝断道:“那人呢?” “就在前面,鄙下与那人起了冲突,突然就冲出一闾卫兵来,要把那厮带走……” “什么人的队伍?” “顶上白羽,胸前刻着‘钟’字……” 赵达面色一寒:“钟勤之人!你竟然让他们把人给带走了?” 那什长苦着脸道:“鄙下不敢!鄙下也知此时是非常时期,自然不会有此等差错,鄙下已经命一伍人留在原地看守,勒令他们原地等待校尉前去计较。” 赵达缓和道:“唔!你做的不错,快领本校尉去看看。” “诺!” 片刻之后,赵达领着五六十人赶往那名什长所说之处,发现空无一人。赵达大怒,一巴掌甩在什长脸上。 “你敢骗老子,赵死。”说完怒气冲冲的拔剑出鞘。 什长立刻跪倒在地,大声喊冤:“校尉饶命,校尉饶命,鄙下所说千真万确啊,我这兄弟五人都可作证,鄙下方才就是留了五人看守的。怎么就不见了呢……”说完之后其他四人也单膝跪地,以死做保。 赵达脸色有是缓和了下来,想来这些兵兵也不会没事吃饱了饭来戏弄他。 “校尉!这里有血迹!”一人声音传出。 赵达亲自拿着火把往地上寻去,果然有些血迹,并不多。随后赵达命人四处寻找,最后在一个黝黑废弃的巷子里找到五俱尸体。 ―――――――― 钟勤驻足院落。 周围有甲士巡逻严密。突然远处奔来一伍五名甲士,被典门栏下。 “尔等是何人?” 那伍伍长急切道:“我等乃左距左司马麾下斥候,我有书信要呈送给钟勤将军。书信紧急,还请立即送与钟勤将军亲启。”说完伍长双手奉上一卷书筒。 典门犹豫了片刻,接过书筒打开盖子,见里面确实是一卷丝绸无误,复盖上,道:“好!尔等稍后,我这就呈上。” 典门快步入内之后,那一伍甲士,相视一眼,而后默默退离院门隐入黑暗之中…… 就在那五名甲士退去之际,黑暗处亮光涌起。 一列甲士快跑而来,紧接着直接无视院外守卫直闯进去…… 钟勤见典门呈上的书筒,虽有疑惑,但还是接过书筒,打开取信,一看信件惊疑道:“怎么都是涂鸦之处。”只见帛书上文字不少但关键的地方都被人用笔墨涂掉了。 钟勤突然双目一寒,大叫道:“中计了!来人!快!快取烛火来。” ------------ 第一百章 谋莒(4) 就在钟勤想焚毁帛书之际,顿时传入一声爆喝。 “钟勤好胆!”一声爆喝,吓了钟勤一跳。只见赵达急冲冲的撞入堂内。 见到来者是屈淮麾下校尉赵达,钟勤心中一凉,更加肯定这是要被人陷害了。但此时也不可弱了气势。 “赵达!你好大的胆子,本将正面,你这厮敢喝斥本将!”钟勤寒声道。 “哼!末将若不出口喊话,恐怕就被人销毁了证据!”赵达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钟勤,似乎要把他看透了一般。 “赵达!本将看你是活腻了。那老子不介意送你一剑。” “末将只是奉命行事,可不想跟钟将军有什么纠葛。”赵达不咸不淡的道。 “那你是奉了谁的命,是谁让你不经本将运行擅自闯入我军帐之中。如今战事当前,就单单擅闯之罪,本将足以将你斩杀与此!”钟勤大怒,手一抬,按在剑柄上。 赵达被钟勤平静的神色而杀意横流的眼神所惊道,瞬间萌生了怯意。 能为将帅,领军一方的人物岂是他一个小小校尉可欺的。 赵达傲气一退,眼中锐气失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强硬道:“末将也是奉了大司马之命,刚才有奸细混入城内杀我士卒,而此奸细便是执此书简之人。” 钟勤背脊一寒,暗忖;果然如此。 “赵达!你好大的胆子,如此说来,你是怀疑本将乃是奸细联络之人!” “末将不敢猜忌,只要钟将军能将帛书交与末将,末将即可退出行馆。” “哼!若不是干系城中奸细一事连本将也马虎不得,不然你赵达人头我即刻送去大司马帐中。”钟勤顿了顿道:“此封帛书乃是刚才有人送到本将手中,你且去告诉大司马,此信原信未动,我钟勤忠君之心日月可鉴!取走!滚!”说完顺手把帛书丢了出去。 赵达满接住,鼻中轻哼了一声,而后默不作声的退出行馆。 钟勤眼中尽是阴霾,左右担心道:“将军,这明摆着是条陷阱,如今我等如何也摆脱不了干系了!” “钱尔马上去追,去查,一定要把城中间客翻出来。”钟勤咬牙切齿道。 “诺!” 钟勤另一左右亲卫长孙山道;“将军,此时战况非常,无论大司马淮信与不信,以大司马淮的为人,绝不可能如此无视此间事端。” 钟勤恨恨的道:“本将知晓,此帛书太毒,但若不将它交出,本将必死无疑。” “但是交出了,以司马淮的为人……将军,末将说句该死的话,即使此间罢兵之后,琅琊城已丢,将军或可以军中威信免去一死,但此番帛书之祸,无论将军如何行事,恐怕……恐怕都是有死无生……” “闭嘴!”钟勤大喝一声。孙山也只是微微低下头,抱拳以对。 “孙山,你跟随我多久了?” “末将与钱尔一样,十三岁时跟随将军出仕,南征北战,整整有二十年。” “二十年!原来我已经为楚国征战二十年了。”钟勤悲意上涌,心头莫名的失落。然后苦涩一笑:“你提到钱尔,莫非你是提出了你的想法?” “末将不敢!大哥,我好久没叫你大哥了。我孙山叫这一声大哥便是我的想法。”孙山目光灼灼的看着钟勤。 钟勤心中一动,轻叹一声,然后缅怀过往征战之路。 孙山提到钱尔,其实是告诉钟勤,钟勤若是死了,那么不仅他一个人,跟随他的老部将门一个也别想活着,这些老部将可不仅仅只有他们两个。而叫钟勤一声大哥,那是动了兄弟之情,大哥的决定小弟必然遵从,即使决定明日去死,那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若是不反抗那么有可能保全家小,那也只是可能而已,谁能知道身后事,但肯定知道的是跟随他半辈子的部下都要跟着一起消亡。若是反抗的话,可能会保全他们的性命,但那也只是可能。那么他们的家小都在楚国江东,那是要灭族的。一人生死无所谓惧,但令人胆颤的是其中牵扯如此重的性命,这让钟勤陷入无限悲凉之中。 “齐人这是要逼我内反啊!” 不久之后,屈淮看了帛书后大怒,命五千甲士围困钟勤,钟勤本部亲军也立即抱成一团各将领都围在钟勤身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 莒国右军营帐。 此时一个传令兵奉上一张帛布给屈烈,说是手下在偏僻之地发现齐国斥候,杀死之后得来。屈烈一看帛书上写着:城乱动手! 于此同时左军屈杨也同样收到这样的帛书。 正但他们不解不断猜疑之时,莒城有动静了。 正直三更天,陈磊亲自指挥率两万大军挥师攻打莒城,杀声骤然而起,打破宁静的夜,一直杀到莒城城下。陈磊也毫不客气一口气命三千大军攻城填河,两千弓弩手辅助。 屈淮被陈磊的疯狂攻城吓的魂不附体,不多时,就出现在城楼之中。 “这陈磊做何名堂?难不成要把自己往死里整。” 城守芈弼冷笑道:“这个陈磊当真是想夺城想疯了。还请大司马命左右翼军包抄其后路,今日送上门来的厮杀,如何不收!” “城守、大司马大事不好啦!”此时莒城城备司马芈庭慌慌张张的快跑登上城楼。 “何事?”屈淮一惊,与芈弼同声问道。 “钟勤反了!” “什么?不可能!”芈弼惊道。 “如何不可能,钟勤那厮正率其本部两千人马与大司马麾下五千甲士厮杀一片。两军人马毫无皆毫无防范死伤无数!” “什么!钟勤好胆!传我军令,就地灭杀钟勤之部,一个不留!”屈淮大怒。 …………………… 其实钟勤也打的莫名其妙,虽然他被屈淮‘囚禁’,即使他有心叛变,但还不至于困在莒城之内就发动叛变吧。 事情的起因其实是王子凌安排鲁国公主的死仕混在钟勤和屈淮军中,以书信策动两军不合,更让钟勤绝望无生。然后大战一启,就各自厮杀,一方鼓动造反,一方鼓动镇压,这样相互意气之下,才两百人的死士就搞动内乱成功了。这招王子凌也是从赵括那边学来的,想当年赵括在阙与之战中就曾用过此计击退秦军斩杀秦将的。 事情已经不可挽回,钟勤悲哀的发现他已经无路可退了,造反已成定局,灭族之罪已成必然。此时钟勤若是不想坐以待毙,那也只能发了狠了,既然无路可退,倒不如拼得众部将逃出升天。 一时间城内战火四起,鲁国死士也没闲着,四处纵火焚屋,妖言惑众,一时之间闹的城内楚军大乱。 ------------ 第一百零一章 谋莒(5) 莒城内火四起,而城外陈磊则分派了,左右两军各万余人去攻打楚国侧翼,其余分守各个隘口埋伏。同样的骚动也出现在楚国左右军中,陈磊早已命一百多名好手混入楚国军营,此时谣言四起,主要是对琅琊守将兵士来说简直是一场惊悚消息。话说屈淮大司马要灭了琅琊将领上下,主将被变相架空软禁了,副将被杀个干净,而他们的主将则奋起反抗,公然造反,更甚至传闻琅琊诸主将联合了齐国大军内外夹击之下开始攻城拔营,而屈淮作为楚国边军监军大司马自然要镇压。一时间闹的人心惶惶。 屈烈、屈杨不得不分兵预防琅琊之楚兵发生变故,但这无疑更让人‘确定’了谣言并非空穴来风。 谣言正盛之时,齐国奸细终于出手了,如同莒城之内鲁国死士一般,故意言语挑唆几句引起两军不满,而后借此动粗,便厮杀了起来,一人起而百人应,继而全军大乱,即使上头大将也管不住,这下另屈烈、屈杨变色了,一个使用恐吓强硬、一个使用良言安抚手段试图控制大局,但是齐国奸细如何能让他得逞,直到耗到齐国击鼓之声响起…… 这一场是硬战,无论楚国做多少的准备也无法阻止齐军强军压境。齐军一主将高呼:琅琊降将们有功,只要放下兵器,退与一旁者不杀! 此声爆喝被大军一浪推一浪传至前线,前琅琊楚军军心动摇之下,注定无所作为,连带着莒国侧翼大军也军心不稳,最不可预测和担忧的是身旁还有敌我不明的两万楚军,如果在与齐国交锋之时,突然琅琊楚军反戈一击那可真是有死无生了。齐国对付楚国右军主将东宫逊也不急,在楚军对面做好基本防御,就让楚军多猜疑一会儿。 此时莒国右军屈烈直接传命左距入他帐中议事,但左距在他自己营帐之中被其部下极力阻扰,如今军心一乱,众将各执己见,但绝大多数极力建议左距静观其变,不接受屈烈传唤,恐怕进去了就别想出来了。而左距此时也是怕了,知道自己乃是琅琊城楚军监军左司马,他的官比钟勤的不止高了一个品级,琅琊城一丢,自己性命八成不保,更何况如今这种复杂的局势。 左距最终在自己的怯弱和众将的拥护下,寻个安抚部下的借口拒绝了屈烈。屈烈大怒之下,不听幕僚劝谏,带上八百亲军怒气冲冲的跑去左距营帐。 一进营帐大门便喊道:“左距匹夫,你如今既受命于大司马竟敢违抗我令箭,难道你真是想叛国吗?” 左距稳稳坐在帐中首座,怒气翻涌,但还是强压着怒火,不冷不热的道:“司马烈!莫要血口喷人,叛国乃是大罪,你我担待不起!” “哼!大司马有令,你手下暂时受我节制,而你……即刻到我帐中议事,此次齐人攻的生猛,你我当需同舟共济才是。” 左距不屑道:“司马烈你也知道同舟共济了?既然如此,为何要我部下受你节制?还调上万人之军拔剑在侧?”左距的意思很清楚,既然你都不相信我,我凭什么要与你同舟共济。 “你……”屈烈目中喷火,狠狠道:“你莫非以为我不敢动你?” “你确实不敢,如若不然,我军大乱,齐军踏平右军大营只在瞬息之间!” 锵! 屈烈怒火中烧,把出配剑,就要向左距砍去,左距怡然不惧,立在原地,心中冷笑连连。 “右司马!”身边裨将一把抱住屈烈。“我们回营再说。” “哼!”屈烈恨恨的道:“咱们走着瞧!” 而后怒气冲冲的向帐门而去。但屈烈刚要迈出帐门之时,突然眼前一花,危机的感觉瞬间进入临界,屈烈急忙侧过身体扑倒在一旁。 只见异事突起,黑夜中四五支冷箭飞逝而过,没入帐中,连接射来上十箭才止。 屈烈冷汗一下,暗忖:幸好警觉,不然已成僵尸了。 “啊~左司马被屈烈奸贼杀啦,左司马被奸贼杀啦~” 屈烈一惊,向后瞧去,此时左距身中两支冷箭,其中一支穿透喉骨,不停的喷出血水,左距手撑颈部,双目蹬起,口不能言,血水至喷,不断抽搐,已经毫无生还希望。 “大事不妙,来人!快退回我等营阵之中。” 这回来不及了,左距已死,其部下疯狂了,纠集大军与屈烈厮杀起来。 ―――――――― “陈磊奸贼,陈磊奸贼,竟然生出如此毒计!破我金墙铁壁。本将势必杀你!本将誓必杀你!”屈淮得到斥候来报,说右军已经完全混乱了,屈淮望着喊杀震天的右军方向,连连垂足顿胸,连连哀嚎。 值得欣慰的是左军屈杨帐下已经被屈淮揪出内奸,姑且安抚了蠢蠢欲动的大军。 相对来说钟勤麾下的两万甲士比较好安抚,毕竟钟勤的两千亲兵都带入城内,自己的大将队伍都在身边,而剩下的不过是常备军和辅助兵之流,相对比较墙头草一点。 左距大营则恰恰相反,主将一死,他的本部人马都是多年跟随其左右的,忠心耿耿。如此一怒之下,什么忠君爱国都暂抛脑后,先打杀了再说。所以屈烈就悲剧了。 屈淮不得已,分别派了数名传令兵从不同小路到屈烈屈杨营寨之中,更是派了人去石沟崖调兵镇压。 屈杨营中大局已算平定,但屈烈营中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陈磊正面与莒城交锋,而东宫逊则更是等待最佳时机发兵。 屈淮望着城外不断涌来的齐军,然后对后方大将咆哮道:“命莒城军备司马芈庭领两千人去助阵内乱,限三刻之内取钟勤人头给本司马!” “诺!” 虽然钟勤只有两千人,面对屈淮的五千人人数上占不上优势,但是贵在精悍,钟勤亲族本部人马俱都是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岂能那么轻易就败亡了。钟勤无奈之下,只能杀向南城那处楚兵算是薄弱之处了。 ―――――――― 王子凌见楚军左翼已经安定,沉吟一会便做出决定,他让陈磊两刻之后全力攻城,所有攻城器械都用上,而命伺机而待的北郭徒领兵万人主力黑夜急行军到齐军左后方设伏,王子凌不敢肯定大战一起,楚国左翼军会不会从侧面直接救援,还是从后路断齐军退路。但他认为后路来的可能性比较大,若是成功,那齐军军心势必一落千丈,那也自然瓦解了攻城决心了。所以只让陈磊安排一万辅兵助阵侧翼,而让一万精锐去埋伏后方。 王子凌再与陈磊交谈一番之后,自己不甘寂寞的领着本部一百人马弃马连夜往莒城方向摸去…… ps:推荐、收藏有么?谢过!谢过! ------------ 第一百零二章 会师(上) 大战已经拉开序幕,陈磊在距莒城两箭之地,烧起一整片连起的篝火,瞬间照亮了密密麻麻的大军,以壮声威,陈磊又亲自奔到阵前数落楚国军官昏庸,以致军中叛变等等,拉高齐军士气,削弱楚军锐气……一番骂阵之后,陈磊就下令填河攻城了。 在石沟崖的援兵到来之前,东宫逊果断的出兵屠杀,结果可想而知,只有两刻时间,楚国甲士被杀者多达五千余人,其余被俘虏者多达近两万人。而东宫逊就地接手楚国左翼军营寨。前来支援的石沟崖援军是项燕亲率本部的三千骑兵,来时东宫逊大局已经稳定,项燕也不敢冒冒然与东宫逊厮杀,只能在其侧翼驻军,防范东宫逊偷袭石沟崖,项燕也顺便收编逃亡散乱的楚军;而在石沟崖现在有些危机了,虽然扼守要口,但是毕竟齐军整整三万大军而来,攻势何其强烈,石沟崖也有近一万两千人,其中主力单是项燕的八千已经借给石沟崖关尹能曲加上能曲手上一千合九千之众,还有从琅琊赶来防守,最后成尴尬身份的敖放三千步兵,本来是前来支援的,没想到会成为曲能防范的目标。 莒城楚军左翼部队没令王子凌失望,屈杨见齐军正面攻城,而侧翼还有大军防守屈杨的右翼,他很巧妙的命两万辅兵去列阵‘攻打’齐方中军侧翼,而自己则率两万大军从小路一路往齐军后方驶进。 两万辅兵毕竟是辅兵虽然来的凶猛,但是锐士毕竟少的可怜,时间一久锐气就消磨掉了,一刻之后,也能只能与北郭徒留下的一万两千余辅兵相持不下,而屈杨的队伍却在黑夜中遭遇埋伏,就在深山险路之中大乱阵脚,黑夜厮杀根本看不清敌我,而又不敢点火照明,就怕步了马陵之战后尘…… 至于莒城之中楚军完全被动防御,死伤无数。 如此下去,一个日夜之后即使破不了城,也能让楚军大军伤之胫骨,王子凌也算给陈磊一个交代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在楚国援军赶到之前破城入内了。 黑夜之中,王子凌率一百部下连夜绕过莒城,沿着渠丘一路南下,斥候的消息是秦杰胡三等人都入了莒国,那么以他们的本事,肯定会窜入丘陵之中,王子凌一直放心不下。如今据城形式紧张,所以王子凌也没遇到多少楚国斥候,一路急行之下三刻后就跑到莒城南面。 “禀卫长,前方隘口发现有楚军把关。”王勤跑来汇报王子凌道。 “多少人?状态如何?” “两百人左右,烛火高挂,甚是严密。” 王子凌眉头一蹙:“才两百人,那肯定不是给齐国大军设关卡了,这大半夜的派两百人彻夜守关肯定也非常理,那这么说,他们是在围困秦杰等人了。” “卫长,要不要干掉他们?” “不要轻举妄动,此时他们正是戒备之中,不易偷袭……” “卫长,我等百人之众足以正面对付他们!”王勤自信的道。 “但总是要付出代价的,非到迫不得已之时,尽量减少伤亡。派六十人分左右潜伏过去,等我命令行事。” “诺!” ―――――――― “报!关尹,前方林壑之中发现齐人行迹。” “噢?快派人通知公子疾!哈哈,老子要立大功了。”一个矮小猥琐的关尹自我欣喜的道。 “诺!” 望着一骑绝尘而过,王子凌来的仓促,想拦下里却没有办法,毕竟自己一方并无马匹,夜里弓弩又没有准头,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无奈的让对方从身边快马而过了。 听到了似乎有秦杰等人踪迹的消息,王子凌毫不犹豫的下令灭掉这些关守兵。好在这些关守都默默紧张关注着东道方向,完全把背后暴露在王子凌的箭矢之下。一声令下,百人的百支羽箭飞射了出去,一下秒了五六十人。对方大惊失色,大喊贼袭,贼袭的,连续三轮箭雨之后,百人部下一股脑儿的冲了过去,如狼似虎的砍了这些可怜的小兵兵们。居然完胜了,估计平时也是跑跑腿,打打杂的货色了。 王子凌命王勤领着八十人退到关卡之内埋伏起来,以便支应,并吩咐他们若半夜之后还未见其回归,那么趁天黑之前,按原路返回齐国大营,而王子凌自己领着二十人向楚国斥候所报的林壑中去了。 丘陵曲折,茂盛的树木时有时无,又多山石坑洼,易于埋伏,王子凌望着前方黑幽幽的丘陵,心里打起鼓:尼玛!要是秦杰真正里头设伏,我进去了,不得误杀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不过王子凌也颇为得意,毕竟秦杰等人对山丘林涧训练有佳,连王子凌此刻都觉得入不得黑暗之中。 呜!呜!呜! 王子凌拿出一指长度的短笛出来,有节奏的吹响,这是暗号,每前进百步都要吹奏一次。直到前进了三里之后才有动静传出。同样是笛声传来,王子凌心中一喜,总是又会师了。 只见胡三带对率先跑了出来,大喜过望叫道:“大哥!” “小三!” “大哥,你怎么来了?” 王子凌见胡三没缺胳膊少腿,也就对其他的部下放心不少。 “还问我!你们这是玩的哪一出?不是让你们穿过丘陵跑路的么?” 胡三苦着脸道:“大哥我们也想啊,但是琅琊城动静闹的太大了,没等我们穿过金牛岭,就遭到伏击了。” “伏击?”王子凌眉头一皱。“怎么可能?难道我们行动,事先楚国斥候察觉?” “这倒不是,我记得那个之前在金牛岭追杀我们的领将叫项燕的,不知怎么的,好像知道我们的逃跑路线一样,死咬着我们不放,而且他还派数百好手绕到我们前头阻击了,而且……估计还是他未到琅琊道之前就安排好的,要不然不可能那么快。” “这个项燕,果然厉害。那你们伤亡如何?”王子凌严肃的应道。 胡三苦笑道:“项燕固然神算,但好在我们人数也才四百多,钻入山中项燕也拿我们没辙,只是被堵住了去路,周旋一个日夜之后,我们不得绕道退出金牛岭。” “嗯,是该这么做!” “可是刚一脱离金牛岭,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楚军斥候给盯上了。我等迫不得已只好南下” “又是项燕?” “不是,项燕人马多,被我们绕了一天一夜了,估计吃喝解决不了,还留在山中……本来我们也认为是项燕部下,可是一个日夜之后就发现问题了,这支楚军好像有问题。” “什么问题?” “他们……他们好像认得我们似的……不对,好像我们是他们的仇人一般。一路之上,我们连连向南逃亡,在渠丘之中不知道设下多少伏击,都杀了五六百楚国好手了,这支队伍顶多两千之众,居然不顾生死的非要置我们与死地。真是奇怪!如此咬尾之下,我们也失去了上百弟兄了,大哥!你来就好了,现在我们又饿又累,都跑不动了。”胡三此时却是苦巴巴的,好像没几年没吃饭的样子了。 王子凌想了想道:“看来这应该是从琅琊退回来的败军。”王子凌暗忖:不是无语寒刺杀的景士人马,就是与项询有关的人马。王子凌想到许凌他们处境,眸中狠厉一闪。 “大哥!大哥!” “哦”王子凌回神,平静的说道:“快带我去找众兄弟们吧。” “诺!” ------------ 第一百零三章 会师(下) 片刻之后,胡三领着王子凌等人来到一处空阔的林地,一下子从四方冒出诸多部下出来。 “大哥!” “卫长!” …… 众人接踵喊道。 王子凌目测秦杰、大熊等人都在,心中放下了心来。 “弟兄们伤亡如何?” “存则三百七十一人,重伤则十九人,轻伤者五人。” 王子凌先是痛惜,五百人的队伍一下子又去了百来人。不过随后奇怪道:“为何轻伤者才五人,而重伤者达十九人?” 这里的军情并不是说三百七十一人都没受伤,而是指三百七十一人随时可以进入战斗状态;而轻伤者是指受了比较重的伤,是不能立即战斗,但可以治疗调理之后可以复原;而重伤者是受了威胁性命的伤,非死即残的类型。所以王子凌奇怪的是轻伤者反而比重伤者少这么多。 大熊粗声粗气的怒道:“大哥!那些追兵简直就是疯子,不惜代价与我们厮杀,下手刀刀凶猛。” 王子凌惊道:“莫非是楚国精锐之师?” 胡四出言道:“不是!以我的身手都是砍杀四五人,不费力气,我肯定并非精锐。” 秦杰道:“子凌!莫非这领兵之人认识我们,与我们有仇?” 王子凌摇摇头道:“恐怕是无语寒等人在琅琊城惹怒的人,以致牵连你们了,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不过你们要留心注意景疾这个名字!” 胡三奇怪道:“为何?” 王子凌狠狠的道:“我要刮掉他的肉!” 秦杰狐疑道:“子凌与此人有仇?” 王子凌暇整道:“好了,此时莫要多问,此地非久留之地,尽快让兄弟们离开此处。” “子凌说的是!不过……接连几日休眠不足,兄弟们身心俱疲,如果贸然撤出,若是遇上楚兵阻劫,恐怕伤亡会很大。而且莒县如今形势紧张,这南边周围的城池守备兵都出动了,各个隘口都陆续有重兵把守,这……” “我知道了,离开莒县已经不可能了,我们只能经过莒县往诸城入齐。” 胡三插话道:“大哥,此时天还尚早,不如让兄弟们休息十来刻时间……” 王子凌犹豫道:“恐怕我们要麻烦了,刚才来时,就听楚国关尹说是摸到了你们的踪迹,所以我才会找到你们。虽然我杀了那些关守兵,但是那关守斥候已经派出,我拦截不下,此时楚国斥候恐怕已经把消息送到楚将手中了,此地片刻不能留啊,即使数十刻之内我们能安枕的休养调息,但若是让楚兵布下天罗地网,恐怕我们也难逃一死。” 秦杰沉吟道:“那事不宜迟,我让兄弟们做好撤离准备。” 王子凌沉吟片刻,无论莒县战局如何,此时拖一刻就危险一刻,无奈的道:“让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吧。” 王子凌见大熊雄壮的身躯此时像是随时都要瘫软的迹象。就强露笑颜的对他道:“大熊!平时吃那么多,原来也不能储存多余能量嘛。” 大熊苦凄凄的道:“大哥,我把能量都化作力量了,所以我杀的敌人多。” “嗯,这就好。你嘛,虽然做领头羊不行,但是却杀人最多,以后肯定是个杀将。” 大熊被王子凌说的挠挠头,嘿嘿直笑。王子凌说着解下腰中粮储皮带丢给大熊,吃点干粮,剩点给需要的弟兄。 大熊喜道:“我就吃一口,一口就成。”果然大熊只撕了一小块干饼,配着自己腰间的水喝下,然后就把袋子交给秦杰了。 王子凌让部下等二十人把所以粮食都拿出来,分给了伤者疲惫之人,虽然是杯水车薪,但聊胜于无,林间猎物如今也不好打了,即使打到了也不能生火做饭,这三百多人这几日多数时刻还是挨着饿啃啃野菜野草充饥,那些东西要是吃不好就容易拉肚子,那又虚弱了几分。 整合了众部将,王子凌让胡三整三十人斥候加上自己带来的精力充沛的二十人合斥候五十人,前去探路了。 王子凌带着人绕了半个圈回到原地关卡,此时关卡已经被上千名楚兵接管,无论关内关外,都有弓弩手操持,王子凌暗叫糟糕,关卡前面就是一片开阔无遮掩的区域,王子凌根本偷袭不得,那只能硬闯了。但若是平时王子凌接近四百的部下,和里头接应的七十余部下,也根本不惧,但偏偏王子凌带的是一支疲惫之师,更何况重伤,轻伤者还要人照应,实在不宜乱闯。不知道守关隘的是楚国的常备军还是后备军,王子凌犹犹豫豫了起来。 “大哥!你看如何是好?”胡三上前道。 “让兄弟们一人一口把干粮全部吃完,此时若是改道它处……那也只能天明才能到另外一个路口,更何况其他路口情况也不知晓,倒不如拼此一搏。” “秦大哥也是这个意思,我这就安排。” “两刻之后听我笛声行事!”(一个日夜百刻,一刻:14.4分钟) “诺!” 两刻时间很快就到,王子凌眼看不能再拖了,索性短笛急鸣,众人蜂拥向关卡涌去。 “敌袭!敌袭!弓弩手准备!”未到百步,楚军已经开始戒备起来了。 王子凌发了狠,左肋之下心脏猛跳,暗道:草!死就死吧! 咻!咻! 咻!咻! 双方都放了弩箭,由于距离较远,王子凌等人又是隐匿在黑暗之中,所以相对箭战上占据优势,不过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人应声倒下。 大熊太过刚猛,已经领先王子凌冲到十步之内,手中铁锤一抛,砸入拒马之中,大熊爆喝一声:“死来!”一把弩弓也投入楚兵之中,虽然伤了数人,但是大熊手中再没兵器了,不过以大熊的孔勇,只要接近了对手,也能直接威胁对手。 终于两军相迎了,王子凌率众勇猛,早已破开拒马,与楚兵厮杀起来,一千楚兵在王子凌四百不到的人手看来还是弱了些,不多时便出现溃败。 咻!咻!咻! “啊!背后有敌人,快拦住,快拦住!” 王勤率着八十人赶来支援,不到片刻,楚兵已经支撑不住了,王子凌看看情况,马上大喊:“齐人太强了,快逃啊!”黑暗之中,很多楚国士卒根本不知道是谁喊的,只是见王勤那边一堆人抱成一团厮杀骇人,但是还有偌大的缺口。终于,终于有一个逃兵了,这就好办了,王子凌似乎是对自己的部下喊,却又是喊给楚兵听的 “逃跑就别追了,赶紧正面厮杀!” 这回逃兵越来越多了,军心松动之下,溃败已是必然。短短时间只场上只剩下三四百人了,见不敌,只好一股脑儿跑路了。 楚军刚跑路,王勤马上对王子凌大喊:“卫长,快撤,我们中伏了!” 王子凌一惊,“什么?” 王勤焦急的道:“楚人有骑兵,楚人有骑兵,至少两千之众。” 王子凌心脏猛烈一跳,刚要开口,只听…… 哒哒哒哒…… “骑兵!!!” ------------ 第一百零四章 异变 “骑兵!!!” 王子凌惊的脸色苍白了三分,关隘口狭窄,但前后两处皆是空旷之地,不然也不会在此设关口了,这样能避免敌人隐匿偷袭。此时骑兵无疑是对王子凌最致命的打击,而且更令王子凌绝望的是,身后方向同样响起了马蹄之声。 左右皆是难以攀爬的峭壁,左右无路,前后皆有骑兵,王子凌心跌倒了谷底,暗怪自己太大意了,看见卡口一千余人严密护关,并不以为其中有诈,怎会想到原来一开始就是为了迷惑王子凌的。 不到片刻时间,马蹄出现在百米之外,此时再行跑路无疑加快死亡步伐,王子凌心中不甘,但却无可奈何。 “大哥!” “卫长!” “子凌!” …… 所有部众都定眼看着王子凌。 王子凌压住悲观情绪,坦然的道:“兄弟们!我王子凌无能,如今要困死此处,真是要困死此处了!”王子凌沉声道:“但是我曾说过,我们要做活着的英雄,不想成为死去的烈士。既然天意不可违,那让我们拼尽最后一口气吧!” 胡三率先喊道:“大哥!我胡三誓死追随大哥!” “誓死追随大哥!” “誓死追随卫长!” 众人齐声大喊道。如此绝境之下,大家都看的明白,并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余地,也就不多说废话了。 “好!众兄弟,同生死,共荣辱!” 众人齐齐喊道: “同生死,共荣辱!” “同生死,共荣辱!” “同生死,共荣辱!”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就是死,也要让楚人看看我们的军魂!弩弓准备!”王子凌大喝一声,列成整整齐齐四排的士卒,前后弓弩手,中间持各种断兵器,两两相背,士气不减,也不惧怕来者骑兵,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 前后两列楚国骑兵呼啸而来,都是千人之队,看来是早有预谋了。 “勒马!”一声爆喝从莒城方向的千马之中响起。两对人马齐齐勒马停在离王子凌两百步之外,一箭之地。 王子凌狐疑了一下,黑夜中两骑马匹出马队数米,只一人执一把火炬。 “王子凌可在其中?!” 王子凌一惊,有人认识他?! “王子凌在此!你是何人?”王子凌排众而出,大声喝道。 执火者蓦地哈哈笑道:“哈哈!本司马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原来你王子凌果真在此!数日前你我短兵相接,莫非忘记了!”随即傲然拔出宝剑遥遥指向王子凌。 王子凌听后一惊,回想这几日接触过的楚军,好像就只有一位符合所说…… 王子凌冷笑一声:“如果本帅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楚国东魂军军司马昭义吧!”记得他是两军交战过的楚国大将,王子凌自然不会轻贬身份。 昭义大笑一声:“没错!没错!亏你还记得本司马!” “呸!你当老子愿意记你的贱名吗!哼!一些跳梁小丑,本帅一般不屑去理会的,你这手下败将还厚颜无耻的自报家门,自然令本帅记忆犹新!”王子凌毫不客气的冷语相对,昭义的两千本部骑兵被王子凌杀的只剩下一半了,这梁子大了,王子凌也不在乎现在加点油火。 “哈哈……”王子凌部众听后肆无忌惮的大笑出来。 “你……”昭义暴怒一声,剑在手上都不停的乱颤。 “原来你就是王子凌!没想到啊,没想到,多次听闻你之大名,如今一见之下,便是我剑下亡魂!”在昭义身旁一直没开口的白袍人冷冷出言道。 王子凌冷冷盯着白袍楚将,太远了看不清楚,但王子凌总感觉此人身上总有一股说不出的戾气,是血腥的戾气。 王子凌从地上捡起长矛,断成两截,矛头一截紧握在左手,右手绑住剑柄,冷冷的道:“废话!” 白袍人情绪激动了一下,王子凌竟然完全无视他。 “好!好的很,王子凌你的首级我景疾必定亲手砍下!”景疾恶狠狠的道。 王子凌眉头一挑,“原来你就是景疾!” 景疾意外的道:“哦!难道你也知我名讳!” “老子曾发毒誓,老子要亲手刮掉你双臂上的血肉。” 景疾心中一跳,暗道;我何时得罪过他了? “哈哈!异想天开,不过本公子很想知道,这是何理由?” “因为你的手沾了我兄弟的血!” 秦杰、胡三等人眼皮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景疾眼瞳一聚,冷冷的道:“那本公子不介意送你去见你兄弟!” 昭义冷冷地喝道:“公子疾,别跟他废话,带他首级回莒城。” “哼!”随即景疾大喝一声。“杀!” 前后两队骑兵终于动了,不停的策马靠近了。王子凌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他跟这个时代的人不同。这个时代的人即使没有上过战场,但总会从小受到战火的影响,心理上已经从小到大都时时刻刻面临战场了,无论是别人口述,还是亲人教育,又或者是退役残兵实实在在的伤疤活例,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身边的战争残酷。但王子凌从小生活在和谐社会之中,想看到战争场面那就的去电影院看,还是只能拿来娱乐消遣的。这次毕竟要面对死亡,他能够很有效的克制住心中的恐惧已经非常难得了。 “妈的,死就死吧,大不了就当作再穿越一次!”王子凌低声骂道。 “咦?大哥,后方快看!” “什么情况?”王子凌是面向昭义、景疾方向的,对背后一千骑兵不闻不问,此时胡三大喊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嗯?怎么回事?”只见背后的千人骑兵居然在发生骚乱,而且本欲杀向王子凌的骑兵,居然都在勒马转头。而王子凌注意到景疾、昭义对此是完全不知情的,见前方千骑赶来,王子凌心中对求生的欲望上升了一个层次,如果不是后方有异样,王子凌绝对不会做下一步的措施的,因为那杀不了几个人,还弱了自己的士气。 “全军听令,情况有变,以左边山体为依托,便锥型防御阵,快!快!” 四百多人以非常之速度即刻纠集成一团,迅速向左边岩壁靠拢。 “弓弩手在后,矛兵在前!列阵!” 这些长矛盾牌都是楚国人留下的,正好当作结阵的之用,轻骑兵的天敌是步兵的大阵,当然这是基于步兵数目庞大,有矛有弩有盾的情况下,那样远攻有弩,近战有矛,防御有盾,轻骑兵根本讨不了好,这个时代可没有重骑兵,那才是冲锋陷阵的杀器。 如今王子凌一众只有不到五百人,虽有矛、盾、弩,在千骑之下,也是有死无生的。即使百人骑兵团灭杀了,也只是时间问题,更何况千人骑兵团。 ------------ 第一百零五章 再次交锋 “巨盾!放箭!” 咻!咻!咻! 一阵冲天飞箭漫天而出,瞬间射中不少楚国奔袭中的骑兵。 才两轮箭时间,前头楚国骑兵已经奔到近前了,还不等王子凌思考。 嘭!嘭!嘭! 楚过骑兵已经冲撞了过来,前排骑士长戟直挺挺的撞在王子凌的阵盾之上,整个包裹住的防御阵被撼动的摇摇欲坠,前排士卒不是震伤内伤吐血,就是被透过护盾而来的戟刃穿透身体,当即毙命。王子凌也感觉胸口一下子被挤压的快窒息了,冲撞之后,那便是拔剑厮杀了,王子凌不惧,矛手透过盾隙不断的刺杀。 一时间场上极为混乱,各种喊杀声、哀嚎声不断充斥着王子凌的耳朵里。 “列阵!列阵!即刻列阵!”厮杀才刚刚开始,王子凌就听见昭义对着部下大喊。 王子凌一看后方,顿时面露喜色,原来后方的楚国千人骑兵正与另外一队骑兵厮杀,而且,节节败退而来,只片刻楚兵被杀的毫无招架之力,马上与昭义汇合。 “怎么回事?”昭义大喝道。 “司马!齐军来犯,齐军来犯!” 昭义大惊:“什么?前头的关守军都死绝了吗?怎么会有齐兵出现于此!” “鄙下不知!” “一群废物!”昭义怒斥道。 昭义眼看前方大量骑兵涌来,事不得已之下,命令道:“快撤!撤往莒县腹地。” “慢着!先杀了这些人再说!” 昭义眼看前头千人骑兵就要拦截不住了,冷眼看着景疾道:“公子疾,此地不宜久留,来日方长啊。” “哼!本公子一连追击了他们数天,折损我多少部下,如今他们的主将已成瓮中之鳖,今日不杀,更待何时?” “公子疾,事有异变,若再不撤兵,恐怕你我都要身死当下!快撤吧!” 景疾双目犹如毒蛇一般的盯着王子凌,见王子凌正一脸欣喜的瞭望齐军杀入,心中莫名涌起滔滔怒火:此人与琅琊那厮定然相交莫逆,今日杀了你,才能稍泄我心头之恨…… “不行!要走你走,今日本公子定要了结了王子凌的性命!” 昭义暗骂:愚蠢!真是个莽夫,只懂的用手下的命去尸填!除了一身好武艺,有个屁的本事,难怪景士不让他带一兵一卒了。 “东魂军听令,随本司马撤退!”昭义根本不给景疾面子,毫不犹豫下令道。 昭义冷冷的道:“公子疾!别怪我没提醒你,即使你武艺超群,但面对千军万马也只是螳臂挡车……” “哼!本公子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昭某只是想告诉你,你想玩命他人管不着,但不是所有人都是楚国名剑,轻贱士卒,这就是你的自以为是之处。好自为之!”昭义冷笑一声。率有数百骑兵撤走了。 景疾心中有气,但他也没办法阻止昭义行事,只能大喊一声:“帮本公子再阻拦片刻!” 仅剩的五六百骑兵,吓的冷汗只冒,自从从琅琊城跟随景疾逃出,就不停的追杀王子凌部下,至今死伤上千余人,这尼玛都什么时候了,景疾还玩这出,这分明就是要牺牲他们来换取他自私的一点时间。 “公子不可!此时若是不走,我等有死无生呐!”一名裨将劝道。 “闭嘴,快去!”裨将的脸都黑了。领着几百人硬着头皮支援只剩百来骑的楚国骑兵了。景疾留下一百骑兵,拼命的击杀王子凌部下。 此时王子凌见不远处齐军骑兵盔甲鲜亮,确信齐军无疑,危机感顿时消失殆尽,快沉没的心重新上涌热潮。 “众将士听令!我军的援兵已到,楚军已败,打起精神来,把剩余的这些人渣,送进地府。” “杀!”王子凌部下齐声大喝。 王子凌部下散开阵势,主动围攻。景疾用绳索重重拍了一下马匹,瞬间马匹悲鸣一声向王子凌方向冲撞而去,挡在马匹之前的士卒都一一散开,来不及散的也都被景疾一剑刺死。 王子凌早就注意到景疾的举动,景疾想杀他的同时,王子凌也迫切的想要他的命,二人虽然之前互不相识,但是通过无语寒刺杀景士一事,横生出来的枝节牵扯太大。景疾身为楚国年轻一代顶尖剑客,为人睚眦必报,对王子凌、无语寒等人恨之入骨,而王子凌又因为景疾杀了许空等人而势必杀之,这也就成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 王子凌脚踩八卦步飞快的穿过十数个甲士迎向景疾,景疾人坐马上,居高临下,实在他剑下亡魂不少,王子凌左手长矛奋力飞掷出去,一人一剑随着矛的方向掠去。 希律律! 长矛正中景疾的马腿,战马下盘一磕,景疾立即飞身下马,侵到王子凌身前。 铛!铛!铛! 王子凌与景疾初次交锋,短兵交接。匆匆与景疾对决几招后,王子凌暗暗皱眉,景疾出手招招致命,不留后手,主攻不主守,但却能以攻为守,更重要的是景疾内劲非常大,出剑虽比不上无语寒那么快,但一触之下,震的王子凌虎口发麻,危机感越渐强烈。 王子凌只能避其缨锋,以轻快灵巧的八卦步伐拖入久战。景疾虽不惧怕持久战,对自己的精力很有把握,但是此等情形之下,恐怕他的部下半刻之后就被屠了个干净,自己也难逃被困。 前前后后又交合了几十回合,王子凌手中的剑越来越重,体力有所下降,再看景疾一如既往,对王子凌出招还是招招阴毒致命。王子凌暗暗惊心这个景疾果然不好对付,好在战场上已经接近尾声了,王子凌也不担心什么,只要再坚持一会儿,等他的部下全面溃败,到时候在痛打落水狗。 “王子凌让开!”正当王子凌全心对付景疾之时,突然一声冷喝传来,王子凌一怔。 只见一柄细小短剑飞掠而来,景疾眼眸一聚,丢下王子凌,手中之剑顺势转了个攻向。 无语寒! 此时无语寒还是一脸冷峻模样,白服依旧,身形如影,疾步如风。 嘭!嘭!嘭! 三剑,一下挥动三剑,都是点到转招,景疾莫名大惊。无语寒与王子凌不同,王子凌剑法不熟,八卦步纯熟但五行步并不纯熟,不主攻杀之法,而无语寒的五行步和剑法都已经是顶尖级别,又以快剑著名,再加上八卦步,虽然是后来才学的步伐,但是以无语寒的天赋,已经和王子凌相当了。所以无语寒一开始与景疾对剑,就以凌厉的快剑和逼人的身行步伐连出杀招,这才是以杀止对方的杀。 “是你!” ------------ 第一百零六章 攻莒(上) “是你!” 无语寒、景疾同时喊道; 景疾心中怨恨大增,刺杀父亲的仇人就在眼前,如何不怨气横生。当日无语寒刺杀景士之夜,景疾与之匆匆交手,也颇为吃力,如今再次交锋,马上就知道了无语寒实力绝对在他之上。 景疾的部下已经开始溃逃了,哀嚎声不绝于耳,景疾坚定毒辣的眼神不觉一闪慌张,与无语寒对剑且败且退。景疾飞快的掠过一名甲士,将他一剑抹杀之后,抓过尸身来,掷向无语寒,无语寒一脚踹开之后,发现景疾已经飞快的逃至邻近的一匹战马,并且一跃而上。 见无语寒疯狂追击,景疾背脊一寒,疯狂的拍起马屁。 王子凌见景疾要逃,想也不想手中剑换成反握姿态,腰力一挺佩剑脱手而出,飞去刺向景疾,景疾在黑暗之中,连生警兆自主性的匆匆举剑格挡。 “啊!”毕竟是黑暗之中,王子凌的剑划过景疾臂膀,扯下一条血池来,让景疾嘶痛难忍。 “弓弩手准备,把那厮给我留下!”王子凌怒吼一声。 景疾终究没有那么好命,即使武艺再强,战马也被箭矢捅死了。 厮杀场上已经毫无悬念了,景疾的数百骑兵,逃了小几十人,其余都被杀绝了,只剩下十数骑正在顽隅抵抗,齐国骑兵总数有千余骑兵,后方还不间断的赶来更多,不一会儿杀的一个不剩。 “末将见过元帅!” “于陆!”原来是陈伐麾下大将于陆率骑兵赶来了。“你怎会出现在此?琅琊城情况如何?” “元帅放心,琅琊城已被我大齐全权接管,楚军退过向城纪章城以南,我大齐已分兵上万扼守渠丘和焦原山一脉。此次分兵向城入莒境乃是诸位将军之议,石沟崖虽乃小道,但短时间内恐怕难以攻克,而向城兵备军虽兵多势重,但毕竟不是常在战场上厮杀的精锐之师,故此陈帅命我领骑兵三千操戈甲士五千助阵向城,经向城,我等一路攻克而来。” “哦?难道沭水关的楚军都睡着了不成?怎么这么轻易被你破关而入?” 于陆笑道:“此事太巧,楚国郯国、向城等守备军不断向沐水关涌进莒国,我等就埋伏在旁,要说偷袭的话,那沭水关也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怪只怪楚兵昏聩,居然有两支楚军在沐水关斗气操戈,末将趁着楚军大乱之际,直接强攻了,简直是天佑我大齐,末将不费多少力气就直接破关了,我以留两千士卒沐水关收拾残局,即使身后有两万楚军,也休想在三日之内破关而来。” “好极了!也免去我的后顾之忧了。”王子凌忍不住赞道:“你们也是赶了巧了,幸亏你们来的及时,不然我等就要命丧于此了,回头我让陈都帅计你一大功!” “此乃末将份内之事,末将不敢居功!”于陆马上抱拳道。 “这事以后再说,如今你的人马都杀到这里了,这就好办了。马上纠集部将随我入莒。” “诺!”于陆见伤痕累累的景疾又道:“那景疾如何处置?” “我会处理的!”王子凌眼中一抹杀意。 于陆见王子凌对景疾杀机毕露,稍一犹豫道:“景疾乃是楚国大司马的爱子,是否胁带去莒国?陈都帅那边……” 王子凌冷冷扫过于陆,重重的道:“我说了,我会处理的!” 于陆一叹,恭敬的道:“诺!” 之后王子凌让无语寒带这景疾回齐国了,而王子凌则收拾好心情,动身前往莒城。 “今晚最后一次出手帮忙了,成于不成,都不怪我了,天一亮如果还是毫无希望的话,那我就撤了,也算是了了此间战事。”王子凌心里想着。 有了于陆的三千骑兵,王子凌心里就有些底气,命令于陆分兵千骑埋伏于莒城东门,主要为防止石沟崖调兵支援,相信很快莒县南部楚国诸城都会纠集大军围困莒城的,但是王子凌只做一击,如果事不成功,可以绕道汇合北线齐军,毕竟莒县容易进来,但是莒城难以攻破,不过几天时间楚国大军就赶来了,徒劳罢了。现在王子凌只希望莒城能自己内乱,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钟勤之上了。 王子凌相信钟勤一定会反的,左右是死,即使他不反,但是他的部下对屈淮的不信任也咽不下这口气。为将者大多数都会有这种暴戾的怨气的。 总算不负王子凌之所望,钟勤如今已经是彻底反了,而且正率领本部两千精锐赶来莒城南大门,莒城南门有什么,千余守兵,三千甚至连辅兵都不算守城帮农,即使面对屈淮派来监视他的五千兵马,钟勤也怡然不惧,何况区区千人守兵三千辅兵。 王子凌等人在城外准备三刻之后,南城门异动了。 钟勤一刻不停的急行军至南门,此事遇到拒马拦路,里头楚军见钟勤两千人马来势汹汹,自然连问都不问,就立即戒备,数百人如何能拦的住钟勤,片刻之后就被杀了个干净,南门城门令吓的面无人色,集合三千辅兵堵住城门。 “不想死的都滚开!” “司马勤!你……你莫非想造反吗!” “哼!老子从来不曾想过造反,但是被大司马淮逼的无奈,为了跟随我的弟兄们我钟勤拼此一回。”钟勤冷冷一哼,事已至此,再不能回头了。 关乎守关成败,关乎性命,城门令惶恐之极:“这……这……司马勒!鄙下以为……这其中定是有些误会,不若跟大司马坦明忠贞,鄙下可为司马作保!” “呸!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子还需要你做保!”钟勤怒道。 城门令一窒! “司马!李泗来了!要快!”身边部将低声道。 钟勤大喝一声:“兄弟们,今夜我等同袍操戈,实在被逼无奈,屈淮欺我等太甚,为了留我等一口活气,生死在此一战。杀!” 杀!杀!杀! 终于杀声起了,而远处一条火龙疾速而来,李泗的五千大军赶来了,这是屈淮命他暗地里监视钟勤的,如今真的派上用场了。 杀声远远传至野外,夜色中,王子凌一阵轻笑:“这钟勤果然来了,而且正是时候!” “于陆,做好准备!” “元帅!末将以为我等七千步骑既无攻城器械,又无辅兵,实在不宜攻城!” “放心吧!莒城要完了,你瞧,楚国内部一乱,城头之上不少人头涌动而没,说明守城兵不多,即使楼下有大批援军,既然已经调动城上守兵,那只能说明,城内守兵已经被叛军压的死死的了,我们的几十架竹梯已然够用,只要弓箭手安排得宜,此番攻城必定有惊无险。快去准备吧!” 于陆心中有点悬,一个不好都得死在这里。 “诺!” ------------ 第一百零七章 攻莒(中) 半刻之后,于陆的五千甲士已经严阵待命,而于陆命五百带弩佩剑精兵偷偷扛着竹梯,趁着夜色掩饰逼近护城河,以梯做桥,铺好道路,幸亏城上守兵的注意力都被城内吸引了,城外虽有一丝半点嘈杂之声,也被城内的杀声给掩盖了。 王子凌、于陆两人既是紧张,又是惊喜,没想到进行的这么顺利,犹如天助。 片刻之后五百人都已潜在城下,架好云梯。王子凌又命五百操戈之士潜伏过去,然而才过一半之时,莒城城楼之上一名守将突然感觉城外有些异动,举起火把抛了出去。 “攻城!”王子凌低喝一声,于陆升起一把火把之后,又熄灭了。 只见城下五百精兵,小心翼翼地攀着云梯而上…… 蓦地,一声大叫让王子凌吊起心来。 “将军,城外有异!” 随着一声喝喊,诸多守兵守将回过身来,紧接着十数火把抛出,若隐若现的是一列列整齐的甲兵。 “敌袭,敌袭,城外有敌袭!”守城兵见黑夜之中突然闪现出盔甲来,俱都大惊。 杀!杀!杀! 一时之间,城外上万火把齐齐亮起,于陆一挥手,下令两千人马冲锋攻城。喊杀声从远处而来。 “将军有上万火把,这齐国大军总有数万人呐!” 啪! 守城将领,一巴掌盖在多话的裨将脸上,吼道:“蠢货!要是有数万人,怎么火把都不动,喊阵声也才蚊虫嘶叫声大。你要是再敢扰乱军心,老子非砍你头来不可!” 小校唯唯诺诺的连连唱诺! “弓弩手准备!放箭!” 咻!咻!咻! 一阵箭雨飞出,前头带戈的五百甲士,守阻不小。 咻!咻!咻! 噗!噗!噗! “啊!怎么回事?,” 近前的弓弩手突然遭到弓箭袭击,一阵箭雨过后,死伤数十人之多,刚探头出来的楚国守兵又被箭矢射回。 这时才有守兵惊恐的发现原来就在城墙上正在蔓爬着不少齐国甲士。 “啊!齐人登城了,齐人登城了……就在城下,就在城下!” 莒城守将大惊失色,冒着箭矢危机,跑到城楼边上一瞧,只见南城墙一线,满满铺了三四十架云梯,连护城河上也是云梯连城一片。 “来人啦!来人啦!弓弩手,火箭手上,给本将射杀他们,毁了云梯,快点……” 突发事件起,一时之间城上守兵动作大起,毫无准备之下难免被杀到跟前的齐兵吓到了,内忧外患之下,士气瞬间低迷。 杀!杀!杀! 齐国甲士如今也是放开手脚,大声喊杀以壮声威。任凭楚国守城将如何歇斯底里的嘶吼命令,也难以挽回颓势。 王子凌看着不断涌上城头的甲士,喜道:“成了!于陆……” “末将在!” “让骑兵掩护!全力攻城。” “末将领命!” 于陆看见城楼上已经有兵士破开防御了,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有大功一件,如何不喜形于色!于陆战意满满的跨上战马,高举长剑…… “杀!” ―――――――― “司马!两面夹击之下,我等精力分散,战力不足,该如何是好?” “老子亲率五百人抵挡李泗,限你在百息之内必须给我打开城门,不然我等必将死无全尸!” “末将领命!” 莒城内钟勤如今是苦不堪言,厮杀的极其惨烈,他的两千人马倒不是怕了李泗的五千人马,实在是两面作战,比较分散了注意力,让军心涣散,好在有拒马拦着作为依托,可以跟李泗人马死耗一时片刻。 此时城墙之上动静传来,无论李泗或是钟勤无不脸色大变。 李泗瞬间反应过来,恐惧的叫喊道:“给我杀!不计代价!给我杀啊!” 钟勤则是苦笑一声:“完了!” 无可奈何之下,钟勤只能命人更加卖命的抵御。 不一会儿,城墙之上涌来上百齐兵,只听其中有人嘶喊道:“钟勤!钟勤司马可在?奉我大齐临兵元帅王子凌之命传话,尔等助我打开城门,抵御楚兵,战后可还尔等自由!” 声音洪亮,确保能被人场上之人听见之后,又连喊两遍。钟勤脸色一变,这句话中并无勾结之意,但也说明了钟勤反叛出逃,齐人早就知晓,这勾结齐人的罪名实实在在的已经坐下了。 钟勤叹一口气道:“天要我反,不得不反!” 左右是个死,钟勤根本就不会去想王子凌的命令中的承诺是真是假,至少在齐楚两军夹击之下,靠住一方还能保全一时半刻的性命,至于战后是否还能存活,已经容不得他思考了。 钟勤大喝一声:“钟勤接受!兄弟们杀将出去,打开城门!” 齐兵大为振奋。 杀!杀!杀! 李泗急的目眦欲裂,脸色发青。 “都他娘的死了吗!若是让贼人开了城门,我等皆是死罪,给我杀啊!”李泗已经快急疯了。 城守辅兵已经基本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而守城兵已经被杀的仅剩下四五百人了,单单涌上城头的齐兵如今都已经超过五百了,如何守的住。 终于在半刻之后,护城河上铁桥被放了下来,莒城南大门缓缓打开了。 于陆暴瞪着猩红的双目,面容抽搐数下,死死盯着莒城大门。 “吼!众将士听令!夺回莒国的时候到了,血洗我莒都之耻的时刻到了。而且!我等乃是入莒第一人,大功在我等,都随我杀啊!” 杀!杀!杀! 两千骑兵声威震天!重重的马蹄之声一声声敲打在铁桥之上…… “结阵!防御!快防御!”李泗大惊失色,惊惧的看着远处骑兵,可以预知自己死期已至。 城上弓弩手,数番轮射,马上长矛手,一个冲击,立即冲垮了李泗队伍,骑兵队伍来回冲刺几回,彻底剩下残兵败将只能等待宰的份了。 王子凌稳稳当当的入城之后,马上升起信号,好让远处斥候瞧见,联系陈磊大军。并且调回千人骑兵,入城封门。 ―――――――― “大司马!大司马!不好了!大事不好啦!”一名裨将跌跌撞撞的跑到北城楼之上,神色惊慌失控。 “何事如此惊慌?”屈淮、芈弼等人齐聚在此,都被吓了一跳。 “南……南……” 芈弼脸色一番,一脚把裨将踹在地上,怒道:“快说!” “太守弼稍安毋躁!让他慢慢道来!” “南门……南门失守了!” ------------ 第一百零八章 攻莒(下) “南门……南门失守了!” “你说什么?”屈淮吓了一跳。 “南城门失守了!” 芈弼脸色一变:“可是被钟勤贼子夺去了?” “钟……钟勤……不是,不是,是齐国王子凌!” “齐国!什么王子凌?”众人大惊。 “混帐东西!胡说什么!即使南城守兵千余人,但非十倍之敌连下百刻不能夺之。”屈淮怒吼道。 “大司马息怒!鄙下所言句句实情哪!那钟勤逃至南门,被李泗将军与城守兵夹击,本可直接灭杀,不曾想……不曾想……原来钟勤贼厮早就勾结外敌,齐人趁我等不备早已埋下伏兵,悄然建梯登城了,李泗将军知晓之时,已经晚了,而且……而且齐国来是骑兵,数千人呐!” 屈淮听后,脸色瞬间浮白,头晕了片刻,手脚冰凉。 “钟勤贼子!钟勤贼子!老夫定要将你碎尸喂犬!”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等斥候并未汇报说有齐国骑兵绕道南去,这绝无可能!”芈庭呐呐的道。 那名来报裨将,咽了咽口水道:“如何来的骑兵末将不知,但的的确确来到是齐国甲士,少说也有五千之众……” “给我闭嘴!”屈淮大喝一声:“芈庭,调五千精锐务必夺回南门,快去!” “诺!” “回来!”屈淮大喝一声。 “大司马还有何事吩咐!” 屈淮冷静片刻,嘴角哆嗦了一下,然后颤声道:“若不能夺回南门,我等必死无疑!你可明白?!” 芈庭定定的看了看屈淮,道:“若是南城有失,末将定当以死殉国。”转身离去。 芈弼惊道:“庭弟怎能如此轻言……” “太守弼!非是要你去迎敌,你给本司马滚到一旁。”屈淮怒吼一声。 “司马淮……好啊,咱们走着瞧!哼。”太守弼被屈淮毫无掩饰的斥了一顿,脸面丢了,憋的脸面通红。冷哼一声之后,连忙跟着芈庭追下城楼。 “太守弼何处去?”屈淮冷冷的道。 “哼!自然是去调集内城守卫,本太守可不想坐以待毙!”说完头也不回的下楼了。 屈淮面色阴郁极其难堪,暗道:“这个该死的芈弼,估计是去收拾细软财务,准备逃命了,哼!小人无耻!” ―――――――― “禀都帅!元帅凌传来消息,说是……说是已经攻入莒城南门了。” “什么?!”陈磊瞬间从坐垫上跳了起来。“何时之事?何处来的消息!” “斥候就在帐外!” “快传!” “诺!” 陈磊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啊!才多少时间,怎么可能破了莒城南大门。” 来报信者是王子凌的亲卫,确定南门已破之后,陈磊喜若癫狂,立即停止攻打北城门,但是却加倍制造攻城器械,而陈磊毫不犹豫的增兵右翼一万五千人,合北郭徒的一万余辅兵彻底硬攻屈杨的两万辅兵。如今屈杨已经被北郭徒围困在后方厮杀,根本顾不上这些辅兵,五六刻时间就把这些辅兵打的溃逃出营,往屈杨方向撤退,陈磊命人扼守要塞,留下一万五千人就地防御屈杨人马,而陈磊则命身边副将率领上万精锐绕道支援王子凌。 为保证王子凌顺利攻陷莒城,陈磊则大肆修缮攻城器具,动静之大直令莒城之上守兵寒颤。又命左翼东宫逊严密困守屈烈之军,只要战机拖至天明,大概也就有结果了。 莒城城内楚国骑兵东凑西凑之下,满打满算也才八百骑左右,现在直令楚国头疼的是王子凌的三千骑兵,只要楚国战阵防御一破开,那么骑兵再一次冲杀之后,就败亡了。 屈淮下了血本了,纠集上万兵士想用死人来把王子凌一众堆出城去,但于陆勇猛,身经百战的齐国猛将如何能放过如此天赐良机,早已经部署得当,两军一时之间陷入胶站之中。 城内喊杀声响彻莒城各个角落,无论百姓士族,都在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停息,至于谁赢谁输,绝大多数百姓都是漠不关心的,莒城十数年来已成征战之地,烽火多年,百姓早已没有了归属感,也厌倦了战争。 无论是齐国还是楚国,此时都在奋力博弈,各方斥候不停奔走,军队调动频繁,城内城外战火不断蔓延。然而王子凌却带着自己的部下登上南门城楼自顾自的吃饱喝足,王子凌望了望远处,此时离天亮还有十刻左右时间,也就是两个半小时时间,也差不多在天亮之时有个结果了。 不久之后,楚国石沟崖上万大军突破东宫逊的埋伏,赶到南门攻城,但正好被陈磊派来的一万五千人马截杀,在城内弓箭手和城外大军的威压之下,死伤惨重,最后剩余半数残兵突围而去,南门大开,又多了一万余齐国甲士不但缓解了城内屈淮的扑杀,更令战风彻底颠倒过来。 五刻之后,东宫逊率领大军攻打石沟崖,石沟崖沦陷,琅琊城而来的齐国甲士蜂拥而来,楚国大军一步步败退逃向向城境内,北郭徒游击军心不稳的屈杨部队,逼其逃过沂水退守阳城,再也无力再渡沂水支援。 天色初明,莒国北城破,芈弼一族率领本族亲军携带无数珍宝往西城水门退去,之后便一路被齐国追兵咬着尾巴追杀,战线绵延数里地,直接打的他们根本全失,但最终还是被他逃去中丘渡过沂水,而屈淮心灰意冷之下,率领两千楚国残军退如内城,犹做困兽之斗。 九月八日,太阳东升,站在城楼之上便能看见远野满地**,微冷的清风吹过带齐一阵阵芬芳糜香。 王子凌站在南城门最顶楼上,闻着清晨的香气,但却皱了皱眉,总感觉有一丝血腥之气夹杂其中。 蹬!蹬!蹬! 于陆带着一身血水,满脸汗液,喜滋滋的蹬上城楼。 “末将见过元帅!” “怎么样了?” “禀元帅!莒国战况极佳,我等大军已经扼守莒县各个关卡、河道渡口,临淄、平陆两都两日之内所派大军定能赶到,届时只需维系楚国大军异动即可,如今莒都已复,我等只需转攻为守,再无可能落入楚人之手了。” “哦!那就好!陈都帅呢?” “都帅此时还在内城之外,内城之内尚有楚国监军司马在内。” “哦?我们让开了东、西二门,难道这个楚国监军司马没跑出城?”王子凌奇怪道。 “并非如此,莒城一丢,莒城太守芈氏一族定会将罪责推到屈淮身上,末将早听闻楚国六大王室宗卿明争暗斗不断,而这芈氏与屈氏两族并不和睦,既然芈氏逃亡在先,那自然这屈淮便成了替死鬼了。”于陆兴奋的道:“如今短短数日之内楚国连失东西三百余里版图丢城三十余座,这屈氏、景氏恐怕没有好果子吃了。” 王子凌摆摆手道:“算了算了这些事情我不大感兴趣,既然大局已定,那我也没什么好问的了。”王子凌转念一想,问道:“那个钟勤如何了?” “哦,末将正要禀明元帅,这钟勤人马与楚国降卒不同,如今死的死伤的伤,其本部人马仅剩不到五百人,元帅先前有约在先,钟勤人马助我夺城后便还他自由,末将不敢自作主张,还请元帅示下。” 王子凌如今帮助陈磊回复莒都,这都是前莒都这些老将士们有目共睹的,王子凌虽然年轻,但被陈磊任命为领兵元帅,无论曾经有如何不服,但此时此刻于陆这名老将却是真心实意的对王子凌顺从服命。 “嗯,是走是降要看他自己,我王子凌此时身为此次征战之元帅,自然不能言而无信。”王子凌道。 “诺!理应如此!” “若是他们要走,你便亲自发放行牌证与他。” “末将明白!” “还有一事,我要请你帮个忙。” “末将不敢,元帅有何吩咐只管道来,末将定当全力而为!”于陆肃容道。 王子凌淡淡一笑:“别紧张,没什么大事,就是麻烦你去帮我知会陈都帅一番,就说此次莒城能乱,全靠莒城之内的前鲁国公主之劳,所以……我的意思是让他不能怠慢有功之士,更不能禁足鲁国之人。这是我王子凌对都帅唯一的请求了。” 于陆恍然道:“原来元帅早就暗中联系鲁国死士了,难怪,难怪,我就说嘛,我莒都暗藏的死士不少,却也无法畅通联系……”于陆回神道:“元帅放心,末将定当传达……额?元帅,你这是……” “此中事了,我要立即赶回临淄,内城未定,就不与陈都告别了。”王子凌说完拿出元帅帅符丢给于陆,然后笑着对于陆抱了抱拳,道:“如今我已不是你的元帅了,我王子凌能与你等壮士并肩作战也是我的荣幸,于陆将军后会有期啦!” “这……”于陆拿着半掌帅符,惊讶的望着王子凌:“元帅就此离去了?” 王子凌讶道:“不然呢?大局已定,莒都不是已经收复了么?” “可是这……” 王子凌道:“于陆将军是觉得我走的匆忙吧。其实在下是有要事在身,要立即赶回临淄。” 于陆道:“即是如此,那末将也不便劝留了,元帅请自行去留,此间之事,我等自会处理妥当。” “嗯!” 这里的确没王子凌什么事了,只是大战之后却不立即享受胜利的快感,就这么急匆匆的离开此地,让于陆觉的不太常规罢了。 ------------ 第一百零九章 齐宫议政(上) 莒城事了,王子凌沐浴着朝阳,率领四百余人和英成汇合,不计无语寒率领的两百人,来时总共有一千余人,现在还健全的不到八百,这已经算是万幸了,不过王子凌也是阴郁之极,自己从赵国带来的兄弟中,只留下秦杰、胡三、胡四、胡乙、大熊几人留在身边,而许凌等七十余人都交给了无语寒带领了,如今弄得许空断臂、许飞被杀、许凌生死不知,每当想起来,王子凌都会感到深深的后悔。事已至此,王子凌现在只希望能尽快回到牛山营寨,看看情况。 王子凌虽然走了,但是紧接着琅琊城丢失的重磅消息之后,接踵而来的莒国失陷的消息被传到四方各国,却掀起了一股飓风,短短八九日之间,战火的消息甚至都未曾传播开来,就已经听闻楚国连失琅琊、莒国两县,齐国自田单之后,数年来一直在兵事之上处于弱势,诸国之间若有因打战而来求援的,齐王和君太后都未敢干涉,一直保持中立,更别说夺回聊地十五城了,甚至一直被赵、魏、楚不断桑食城池土地,如今莒都复国,都给诸侯各国敲了一次警钟,也激起了齐人的爱国血性,齐国上下无不茶前饭后奔走相告。 而对齐国王室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一件,齐国虽然事事保持中立,但不代表没有脾气,更何况但如何能忍受楚国夺了自己那么大的一块版图呢。 此时九月九日正是重阳佳节,原本该放朝假的齐国,却依旧朝堂热闹。 齐王建紫冠高悬,正襟危坐于上位,眉开眼笑的对诸臣道:“诸卿肃静!今日佳节之喜未过,如今又证实莒都全境已复,实乃双喜临我大齐,寡人心想,如此上天眷顾我大齐,何愁不复我大齐霸主之基业。” 齐国朝堂宫殿奢华大气,朝堂大殿甚是宽大,足足能容下千人在内。 “天佑大齐,天佑我王!”诸臣连忙附和道喜。 “王儿莫要胡言!”一声强硬的声音铁钉一般的传过。 “母后,这楚国已不复当年之勇了,我齐国再也无惧于他。”齐王高兴的道。 “王儿还是如此冒失,虽说楚国此次败北,难保不是一时大意,况且……况且这琅琊城也就罢了不提,但王儿难道不知莒国是那么好攻克的么?平安君便在此处,王儿何不问他?更何况短短十日不到时间就已经复都了。事情原委还要让陈磊细细上报才能获知。” 慵懒跪坐在齐王左侧稍微低上一个台阶的妇人,正是齐国实权人物齐王的生母君太后‘后媛’,君太后如今年事渐高,常犯头疾,也不常出现在朝堂之上了,但每每遇到朝堂大事或者争议不绝之事时,必能到场。而君太后虽然为人强势,独揽大权,但在大是大非,宗庙朝堂礼仪面前,还是颇为尊从,自己的儿子继位以来,从来都是屈居王位之下,并无僭越半分。因此百官才稍有信服。 平安君貂勃已经年过六旬,一脸皱纹,但却精神抖擞,并无老态,双手一叠作了一个揖,然后缓缓的道:“昔年燕国攻莒六年,臣便守了六年,天幸存我齐国之根本,臣下深知莒国之易守南攻并非十万之众数日便可破城的。琅琊、莒国收复的仓促直令臣等始料不及,若是陈都当真要大张旗鼓的出兵伐楚,必然会陈请王命,实情匪然,陈都帅并无大王虎符仓促谋兵,恐怕其中必有急情。太后所言甚是,其中之原委还要陈都帅细细上奏才是。” 齐国老将韩聂沙哑着嗓子接口道:“齐国尚有张力,奈何匹夫老矣。此时连老臣也想知晓其中原委啦。” 君太后笑道:“如今在朝堂之上,能令韩卿开口之事已是不多。难得今日对此事上心。” 韩聂干笑道:“老臣打了一辈子战了,改不了的花花心思。” 齐王突然道:“此事卢君可知?卢君为临淄主帅,这其中陈磊可有透露缘由?” 田毕出列俯身作揖道:“正要禀告大王、太后,陈都帅此次能收复莒都,其实都是临时奉命于……一人。”田毕还未说完,但已经感觉自己心中都有些犹豫,不敢置信,一时间卡住了思维。 齐王、君太后和众大臣们脸色一变,这陈磊乃是五都之一的都大夫,兵高权重,将在外没有君命可不受任何人节制,很明显这次齐王、太后都没有出军命,那田毕这话便瞬间引起误解了,陈磊这是受命于外邦了。 君太后立即正襟坐直了起来,寒声问道:“哦?哀家倒是想听听看,除了我们母子之外还有什么人值得他奉命而行的!” 田毕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忽然觉得自己言语偏失,不该中途停下,连忙卑躬作揖道:“大王、太后稍安,微臣适才言语失当,还请恕罪,其实臣下所言陈都帅听命之人其实是……长公主殿下!” “王儿?” “钰儿?” 齐王、君太后都讶然叫道。 齐王道:“卢侯定是弄错了吧,我王儿数日来一直躲在宫中,并无外事打扰。” 田毕见群臣都一脸茫然的神色望着他,一尴尬道:“大王恕罪!陈都帅信使的确是这么说的,按照陈都帅所述,长公主命陈都帅听命于长公主的亲卫长,此人名叫王子凌,臣想如此大事这与长公主也不无关联吧。” 齐国上卿王孙贾陈请齐王道:“大王!若是与长公主有关,不如请公主来一问便知,我等也不好继续猜疑。” “爱卿言之有理,来人,快去请王儿来此议事!” “诺!”一名侍人应声退下。 “王子凌?哀家好像听过此人。”君太后呐呐的道。 田毕道:“太后忘了……三月之前,正是此人送长公主回国的。” 田毕一语惊醒君太后,君太后恍然大悟道:“是了,是了,爱卿所言正是,钰儿曾说此人有大将之才,哀家只是一笑了之,并无深究此人。” “啊!寡人也记起来了,前些时候,王儿还要寡人给他几千兵马让他操练呢。” 田毕应道:“正是!” 王孙贾道:“这么说来,臣倒是有点印象了,听闻此人在赵国小西陵以百人之师杀的数千贼寇所剩无几。若是实情,此人倒是个将才。” “赵国?他可是赵人?”韩聂道。 “这倒不知!” 君太后淡淡的道:“不论身出何处,只要忠于齐国,那也不妨给他历练的机会嘛!” 韩聂不悦道:“太后,请恕老臣直言,老臣并非排斥此人出身,大争之世各国英才尽可善用。然则,此人来历未清,一入临淄便让他操练千人之卒,更是公主近卫,这是否太过了!” 君太后一时无语,虽是对君太后说话,但是韩聂其实是变相指责齐王,齐王被韩聂这么一斥,僵在那里,一时间面色难看,只好赔笑道:“哎呀!韩爱卿,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儿性子最爱胡闹,寡人宠溺王儿虽有,但对于练兵之事,实在是……实在是寡人替王儿找的解闷法子罢了,今后王儿不经寡人允许也出不得城,寡人怎会将国家兵事当作儿戏呢,还请诸位卿家切勿放在心上啊!哈哈……” 韩聂缓和道:“即是如此,那老臣也不再多言了。” 君太后道:“好了,好了,众位爱卿都是国之栋梁,历经两王甚至三王重臣,从小看着钰儿长大,你等也该知道钰儿虽然胡闹,但毕竟做的都是做些无关痛痒之举,也并无惹什么祸事,所以,以后还请诸位卿家多担待担待呀。” 众臣惶恐道:“太后严重了!” ------------ 第一百一十章 齐宫议政(下) “祖母!父王!” 此时田钰落落大方的从偏门进殿,做了个福。 君太后见到田钰立即面露笑容的道:“钰儿来啦!快到祖母这边坐!” “嗯!”田钰挨在君太后身边坐下,道:“祖母昭钰儿来有何要事么?” 齐王急不可耐的问道:“王儿,你身边亲卫长可叫王子凌?” 田钰脑袋一懵,暗道:“这朝堂之上,百官之前,父王居然主动提及王子凌,莫非他给本宫惹什么祸事了?” “是呀!父王!您之前不是答应让他帮我训练亲兵来着么?” 田毕略紧张的问道:“公主殿下,这莒都之事,可是公主授意王子凌?” 田钰一愣,没明白过来:“什么莒都?莒都何事?” 田钰看着数十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还带着些许疑惑和紧张,田钰感觉浑然不自在。心中疑惑:“这个王子凌肯定给我惹祸了,怪不得这几天召唤他,都说去秋猎,也不见人影了。” 田钰大眼睛贼溜溜的乱转,胡思乱想起来,越想心越虚,最后一慌张,急口道:“本宫只叫王子凌练兵来着,其他之事,可跟本宫无关,莫要冤枉好人……” “额……王儿,这……我们也没冤枉谁呀。” “噗哧!” 君太后被田钰担惊受怕的模样给逗乐了,用手指点了点田钰的脑袋,极其宠爱的腻声道:“你呀你,都不了解事情经过,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撇清关系啦?一点儿养士之风都没有。” 田钰委屈道:“祖母,这个王子凌是钰儿招揽的第一个门客,钰儿哪里知道怎么约束他嘛。若是他要做什么歹事,那钰儿身在宫中也不能及时知晓,更加干涉不住呀。” 齐王道:“好在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做了何事?” 君太后道:“哼!虽然不是坏事,但此次他犯了国法了,可是不可饶恕的……” “啊……”田钰惊道。 此时中大夫茅焦拜道:“大王、太后,此次王子凌仗着公主的宠幸,竟然假传公主旨意,几乎动兵十万我大齐甲胄,必须加以重惩,以杜绝日后再有此类事件发生。” “什么?”田钰吃了一惊,连忙问道:“王子凌到底做什么坏事了?” “回公主,王子凌私自带兵入琅琊境内,随后假传公主之命,命莒都大夫陈磊发兵数万攻打琅琊、莒国二邑,肆意挑起两国纷争……” “这……这怎么可能呢?”田钰愕然。 齐王道:“爱卿所言,确是如此,不过……毕竟此次出兵有获,也算是大功一件,如果寡人对他进行惩处,会否寒了众将之心了?卢侯以为如何?” 田毕道:“大王言之有理,此次出兵,陈磊交出帅符与王子凌,在名义上,王子凌是此次伐楚元帅,若是王子凌回国受惩恐怕真如大王所言会寒了将士们的心了。” 齐王望向数位大臣,都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只好求助太后给个意见。 茅焦见状连忙又道:“国家大事岂能儿戏,大王您想想看,此次只是碰巧立了功,若是此战失利,而王子凌又是个庸才领军,这会令我大齐陷入何等境地。若不严加施惩,他日若是有人效仿,难道随随便便的一句空口令箭就让他领兵打战,而无须经过大王虎符吗?兵者,国之大事,如此下去我齐国岂能不亡?” 嘭! “好啦!”君太后拍案而起,一脸愠色,随即缓和道:“爱卿言重了,正如爱卿说言,这王子凌必须严加惩处。” 君太后一拍案,惊了朝堂众臣,茅焦适才颇言语过激,此时心中一虚立即退居下位。 田钰根本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不过她却听出来了,王子凌虽然假冒她的命令,但却是为国立功了,既然如此,那田钰自然要维护王子凌了,毕竟王子凌可是她招来的客卿。 “祖母!这事不行,既然王子凌有功就应该封赏,这单单惩治他恐怕不公平吧。” 君太后看着田钰,一时间犹豫难决。 “平安君以为此事该如何决断?” 貂勃出言道:“王子凌有功有过,而且是大功大过。惩处自然逃不得法,但对臣下而言,这莒国可不是那么容易攻打的,更何况莒国境内楚国陈兵如此繁重之下,还能夺城退敌,实在是大功不可埋没……” 田钰惊道:“什么?王子凌打下莒国了?” 貂勃点了点头。田钰瞪着大眼睛,惊的膛目结舌。 “钰儿不要多言,让爱卿把话说完。” “诺!”田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王子凌怎么跑去打战了,实在令她想不通。 “臣下以为不若等莒国稳定之后,让陈磊面奏莒都情报,计算齐楚得失,再行拿捏罪责轻重。更何况半月之后便是太后生辰,到时各国来使朝贺,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徒让外臣笑话。” “平安君言之有理,既然如此众位爱卿权且一词,这王子凌就当作钰儿派去伐楚之帅吧。但是,国家自有法度,对王子凌不加以惩处恐怕今后非是没有仿效之徒。姑且就罚他俸禄一年,另交百金罚金,令其一年之内不得领兵出征,一年之内没有严令不得离开齐国。” “啊?祖母这恐怕不行的吧,王子凌只是我的客卿,并非齐国大臣,别说是百金了不该罚了,就是俸禄也不曾有呀?” 君太后气道:“都令我大齐十万大军出征了,还不是齐国大臣么?”后媛靠近田钰低声道:“钰儿,别以为祖母不知道你赏了王子凌百金钱,你这傻孩子,要让王子凌完全效忠于你,就要用金钱权力约束他,你直接赏了他百金,那以后还怎么留恋齐国,你以为百金是三两口干粮么!” “可是……那是……” “可是什么?那是什么?哀家只知道王子凌假传我田氏懿旨,要么将他砍足挖眼,要么罚他百金,你让他自己选择。” “那……那还是罚他百金好了。”田钰嘟嚷道。 “以后要节制他的俸禄,让他受制于你,懂么?” “哦!”田钰无奈的道。 太后君摸了摸额头,精神略显疲惫。 齐王见太后身体不适,便道:“母后,这惩罚就这么定了,琐碎之事寡人自会安排妥当,枯坐许久还请母后移驾**多加休息才是。” “嗯!诸位爱卿继续议政,哀家身体不适就先行回避了。” “太后凤体为重,臣等恭送太后。” 田钰搀扶着太后离开正宫大殿。诸臣们再行议论片刻之后便散了朝会。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太和宫中 齐国朝堂之上倒是热闹了,但是此时楚国都城钜阳之中却陷入极度紧张氛围,其中还夹杂着腥味儿,城中主干街道已经肃清百姓,来往的不是快马,就是一列列执戈甲士。 距阳内城议政之殿‘太和宫’中刚刚才结束了一场暴风雨般的雷霆朝会,楚考烈王熊完雷霆之怒过后浮尸者达数百人,为奴为役者总有千人之多。只要有涉及琅琊、莒两县的高级官员几乎都遭了殃,其中两县丢失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此次楚过甲士死伤过大,足以震动熊完,楚国一支七千人的精锐骑兵竟然全军覆没,戟戈之士此役战死一万余人,被俘虏者多大四五万之众,这实在令楚国颜面扫地,这戟戈之士可是冲锋陷阵的精锐一下子损失了一万余人,即使哪个国家也要伤其胫骨了,如此战绩一出,让各国如何看他楚国,再者说,后方秦国虎视眈眈,熊完也实在不想这个时候在起什么战事了。 而此役中,更让楚国颜面不存的是,两个监军大司马人物一个也没回来,而琅琊太守项询也被俘虏了,所以如今谁也阻拦不住楚王的怒火。 朝会散后,还有几个人默默留在殿中。 楚王正坐上位,一身红紫色王袍,袍上自下而上蔓延着一头九头神鸟,外人皆以九头鸟为恶鸟,但对楚人而言,凤凰乃是先人之魂,恶鸟之说那是对异族而言,所以在只有在楚国地位的象征很明显,身着士服,凤首越多代表着在楚国享有的权力越大,而楚王王袍之上正是独一无二的九首并列。 熊完冷峻的看着诸臣道:“此次我军伤亡甚大,溃败彻底,寡人若想扳回颜面,众卿家可有何良策,以教寡人?” 春申君健朗硕壮,虽乃楚王之叔,但却与楚王精力相若。 “大王!老臣以为……此时楚齐两国不宜再行兵事!” 熊完像是早已料到一般,淡淡的道:“春神君请明言!” “咳咳……老臣以为,此次齐国……齐国已然打下琅琊、莒国,而且四方调齐兵马稳固,我军损失颇大,此事已成事实,我等如何不情愿,那也无力回天。但若是我楚国此时出兵,莫说秦国虎视在后,就是魏国也必要搅上一局,若是魏国助齐攻我,那我楚国便陷入难看之境。” “春申君何以认为,魏国助齐而不助我?他魏王五年前才吃了陶郡,如今形势已经逼入齐国,何以见得楚魏不能结盟?” “大王!只要有信陵君在魏国绝对不会现在与齐国交恶。” “为何?” “还是因为秦国,自秦国退兵之后,一直在韩魏边境秣兵历马,这数年来恐怕已经不太安分了。” “秦国!”楚王熊完眸中狠厉,恨恨的道:“秦狗可恨,终有一日,寡人会亲自率兵越过函谷关,挥师直至咸阳城。” “大王!秦国之事,我等暂且不议,老臣直言了吧,三晋之地易守难攻,路途多险峻,当年晋国在时,何曾有让秦人涉足晋国一步?盖因晋国国稳兵强,河东、上党、太原郡抱成一团,然而如今这三晋之地以分三处,就是上党重地,也被分割三分,韩赵魏相互攻伐之间,形势如土崩瓦狗让秦人有机可乘,而信陵君此人素有大志,这些年来,老臣观其动向,有合并三晋之意。” “哼!妄想,此事岂非易与?!既然如此何不联我抗韩、赵?” “只因这齐国乃是秦之盟友,如今意向松动,其志不明,信陵君自然要把齐国拉到自己阵营。况且……老臣肯定魏国下一步该那赵国开刀了。” 熊完道:“为何不是韩国?” “绝无可能,如今的韩国是赵、魏皆不能乱动,动辄必须一击亡国,否则若是秦国干涉,恐怕韩国险峻之地,都要落入秦人之手了,这绝非我等所看到的。” 熊完点了点头道:“此话有理,连寡人都要死死的与韩国结成金盟呀!” “大王!这齐国如今的心头病那就是被赵国夺取的聊县未归,信陵君应该很愿意挑唆齐魏结盟伐赵。” “不可能!赵国平原君对信陵君恩义颇大,而且信陵君也曾解救邯郸之围,如今如何能冒天下之大不违出兵赵国……”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信陵君如今已回答魏国,说明信陵君已重涉魏国国政,私人恩怨对他已毫无留恋。时机一到,信陵君必定会痛戈一击。” “那爱卿何以教寡人?” “老臣之意不能与齐继续交恶,以免有三面受敌之危。” “那……那寡人如何面对死去的楚国忠魂?” 此时楚国军魂人物临武君昭天出声道:“大王,此时非但不能动兵,我楚国还要派出使者与齐国交涉,我楚国俘虏斤五万人马,难道可以不管不顾?” “爱卿所言有理,但派遣使者一事,寡人万万不能答应。”楚王面色难看道。若是派了使者去齐国讨要,别说面子上过不去,那就会让齐国有机会好好宰割楚国一番,这也是惯例。 “大王!如今两司马生死未卜,若让齐人杀之,那才是实实在在扇了我楚国颜面,更何况大王如何向我数万甲士家属交代?”临武君强硬道。 春申君道:“老臣门下有个善辩之士,名叫朱英,可让他为使出使齐国,定有收获。” 最终楚王被两位大臣说动了,想想此时外患不断,确实不宜多面树敌,也就屈服了:“那寡人就依爱卿所请吧。” 春申君道:“那老臣即刻命朱英前来面见大王拟定相关事宜。” 昭天道:“不急,不急,听闻半个月后乃是齐太后生辰,相信各国都会派使者前去,或许让朱英联系一下外使,至少韩、燕、魏不能不给我楚国面子,至于被掳之兵,老夫亦会亲自去莒县和陈磊交涉,拖延些时日。” “如此也好!”春申君点点头。 “就依爱卿吧。寡人乏了。明日再议,散了吧!” “诺!” ------------ 第一百一十二章 牛山校场(上) 齐国,牛山营寨,校场之上。 王子凌站在点兵台上面对着校场数百部下,清点之后,金菊卫一千一百余人剔除死伤之后剩下七百人,虽然去了四百余人,但王子凌并没有太大失望,最重要的是这些甲士都已经在生死边缘摸爬过,固然稍欠成熟,但凭借着王子凌不断强化他们的身体和思想,总算也能挤进齐国精锐之列了。 而值得一提的是无语寒带去的两百人当中,庆丰和土栗所部一百余人是作为特种兵来训练的,对于这个时代而言,相当于刺客行业,但却不是完全的刺客,一百多人如今也仅仅剩下不到五十人,王子凌只好让庆丰、土栗分别统领二十五人;而许凌等王子凌的本部兄弟,却只剩下不到四十人回来,加上未去琅琊的秦杰、胡三等人,也才四十人,竟然折损一半以上,这让王子凌悔恨不及,但还是强忍着不多说什么,但胡三、胡四却没有王子凌的心思,刚刚得知许凌他们的情况之时,亲如兄弟的他们嚎啕痛哭起来,毕竟才十三四岁的心思,再怎么冷血,也接受不住这么多弟兄散失生命。 王子凌面如土色,心中暗暗发誓,今后无论如何也不敢甘冒奇险,做令自己悔恨之事来。 校场之上有金菊卫的七百人,还有庆丰、土栗队伍,更有秦杰、胡三等四十人。 “带上来!”王子凌大喝一声。 十余名甲士绑着一列披头散发的人来,总共有十来个。皆身着楚国甲胄。 “王子凌!本公子乃楚国王室族亲公子,尔敢私下俘虏本公子!无论何人军中,皆是违忌行径。”身在首位的楚虏厉声喝道。 “他娘的闭嘴!,死到临头还敢多做唇舌。”王子凌本是面色沉寂,一听此话,瞬间暴起:“景疾……无论你今日有多少废话,杀我兄弟之仇,绝无生还机会。还是闭上你的鸟嘴,享受这半刻夕阳余晖!” 景疾浑身一颤,心底凉了半截,但随即又恢复神情道:“王子凌,我乃楚国六大氏族之一的景氏一族嫡系公子,你若有何要求只管提出,只要把本公子放了,金山银山、美人权势,本公子都能一一给予。” 锵! 王子凌跳下点兵台,随手把起身边甲士陪剑,手起剑落,只见景疾面颊之上血口喷了出来。 “啊!!”景疾嘶吼一声,手脚被缚,难以触及伤口,景疾只能看见自己的右耳落在自己脚下。 “把他的嘴给我堵上!”王子凌冷冷的道。 “诺!” 王子凌对着队列齐整,满面肃容的甲士吼道;“金山银山、美人权势,都听见了没有?你们想要吗?你们不想要吗?” 王子凌怒意更盛:“我王子凌也非圣人,这些世俗的东西,我王子凌也想要,更何况出身不佳的你们,但我要告诉你们,我想要的东西,我会用正义的手段获得,必要时会用我手中的剑来得到,而不是令人不耻的施舍,更不是拿我杀兄弟的仇人来交换,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才是大丈夫。” “看看你们身边的人,他们都是你们的兄弟,告诉我!你们会背弃他们吗?” “不会!”校场之上齐齐高喊。 “很好!”王子凌把剑插入甲士剑鞘。“莒都一行,你们还算可以,至少生死考验面前始终不乱心智,现在听命,无战功者出列!” 王子凌吼出之后,最终有几个人影在队列中小心谨慎的走了出来,王子凌一眼扫去,只有五个人,这些人他没兴趣知道为什么没杀过人,因为王子凌心中已经把他们踢出金菊卫了。 “你们……去秦杰那领钱回家吧!” “啊?”五个人惊呼起来,一个个脸色煞白,而底下之众却心如磐石,毫无所动。 “卫……卫长,再给鄙下一次机会,此次非是我等心有障碍,实在是……实在是……”其中一人道。 “是什么?”王子凌冷冷道:“你手中有剑,背上有弩,胯下有马,无论琅琊还是莒国之时,都有机会杀敌,若是你们无弩在手也就罢了,然者,本卫训练你等三大项目之中,骑射之术乃是重中之重,别告诉本卫你们苗头不准连射数十箭而毫无所获。哼,如此战场之上手足兄弟身在险地,你等保护不了兄弟也就罢了,然道还要让他人来保护你们吗?” 众人羞愧的低下头来,一个个都噙着泪水,他们唯一的情况就是怯战了。 “本卫说句不耻于人之言;本卫让你们离开这里,也是为你们好,你们既然贪生怕死又连个人都不敢杀,这是你们心中有障碍,越是怕死就越死的快。还有,你们知道么?第一次杀人之后会做噩梦的,哈哈哈哈……”噩梦王子凌做过,其实很不好受,后来习惯了,就不会再有了。 锵! “啊!” 王子凌笑声刚落,只见身边的一名甲士,把剑冲向一个楚国俘虏,蹙防不及之下,只见血光一闪,一个俘虏的人头没了。血水溅了那么甲士一身。 “你做什么?”王子凌喝道。 那名甲士单膝跪地泣声道:“我杀人了。” “这是军营,没我的命令你胆敢公认抗命……” “鄙下知罪,鄙下知晓抗令者死。请卫长军法从事鄙下。” 王子凌一怔,这倒是个人才,宁死也不想被人剔除军营,更是反驳了之前王子凌所说的不敢杀人又贪生怕死。 还没等王子凌反应过来,只听到,锵锵锵的拔剑声。 噗!噗!噗!噗! “请卫长军法从事我等!”其余四人同时单膝跪地道。 其余四人竟然全部效仿,慷慨赴死。这些不仅让场上所有金菊卫动容,更让王子凌都触动心灵。 王子凌面色复杂的看着场上众人,心道:“其实我并没有和他们交集多久,如今才知道原来这个时代的人把荣誉情谊血性看的如此之重。”王子凌扫过金菊卫之后,他敢肯定这些人的忠君之心已再无怀疑,至少可以交付给田钰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五人,王子凌心中不忍,若是早点把他们驱逐出去,也还能保命,如今还在军伍之中,必须严格执行军令,不然他以后何以服众。 王子凌看着他们转了一个圈,然后向胡三使了一个眼色,胡三马上会意王子凌不忍心杀掉他们。胡三毫不犹豫的出列大声道:“禀卫长,此俘虏我等看护不力,才被他们有机可乘杀掉,胡三理该付些责任,请卫长处罚,而这五人竟然枉顾军令,理当重重惩罚。” 王子凌松了一口气,暗赞胡三心思缜密,可堪大用,这么一开口,就堵住了抗命者死的罪责了。 “现在本卫承认了,你们是条汉子,今日暂且饶你等一命,自断左手小指以铭记今日之过,鞭十刑警戒众卫不能再犯,服后勤役一年,若是表现良好,可准予重回金菊卫,若有再犯从罪并罚。” “鄙下多谢卫长!”五人皆是大喜。 王子凌对众金菊卫道:“众卫可有异议?” “没有!” 王子凌继续道:“无论如何他们都触犯了我军规,理当死罪,非我矫情,此举的确轻惩了他们,但是……本卫留着他们,就是要让你们看看他们的忠义之心,慷慨赴死之心。这才是令本卫刮目相看的。但是,绝无下次。” “诺!”众卫高声应道。 ------------ 第一百一十三章 牛山校场(下) 点兵过后,王子凌自掏腰包对死伤者加以重重抚恤,而继而论功行赏,其实金菊卫所有人都受了赏了,但这个封赏很特别,这些人从选拔以来,身世都是清白的齐国人,自然家庭情况都一一入册存档,而王子凌依战功大小,分别派人身穿甲胄的士兵一一对其家属进行拜访,并赠予有功者家属钱财和进行慰问,这些小动作虽不起眼,但是在战国时代,这些最低层的百姓根本与奴隶地位相差不大,因为家里出了一个好儿子,或者好丈夫,好兄长……而被军队中特地到家里慰问,不仅替从军的人说了褒奖的好话,赠送了奖金,更是对这些平民百姓礼敬有加,这会令多少家庭感到自豪的事。 齐国战争之中有功者金钱封赏,历年来皆是如此,但从未有人如此派士卒亲身去慰问看望每一个家属亲人,王子凌这是在打造士兵的荣耀感,不仅在军伍之中,更是在百姓之中,可以想象的到等这些士兵放假回家之时,获得的回报,将会比获得金钱更多的满足感、成就感,他会成为这个家中,里中,村中百姓尊敬和自豪的人物。 而且,更重要的是,王子凌不希望他带出来的士兵以获得金钱的多少而荣誉自豪,如果那样的话,总有一天他们会沦为金钱的奴隶,甚至有了钱财怠慢了一身甲胄。 训话之后,王子凌便让金菊卫解散了,只留下王子凌本部人马,因为他要开始杀人祭魂了。 许凌、许空生命危险已经脱离了,这是值得王子凌庆幸的事,原本王子凌希望让许凌亲自砍下景疾人头来祭奠死去亡魂的,但是许凌依旧昏迷不醒,而王子凌不能再等,若是楚人派人来交涉归还战俘,以景疾的身份,王子凌恐怕会进退两难,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打算立即处死景疾。 王子凌阴冷的目光在景疾身上游走,顿时让口不能言的景疾心中发怵。 “哼!”王子凌冷笑一声,道:“松开他的嘴,让他喘口气。” 左右扒开堵在景疾口中什物,景疾面容抽搐半响,“足下到底要将本公子如何处置,给我痛快话。” “将你凌迟!” 景疾目光一凝,“足下不怕齐王怪责。” “既然在战场之上不杀你,那现在就是私人恩怨了。”王子凌面色狰狞道:“杀我兄弟之仇,别说是齐王怪责,就是天王老子想管我,也办不到!” 景疾一颤。只见大熊魁梧的身躯挤了过来,道:“大哥,让我来拧断这厮!” 大熊一把抓起了景疾衣襟,怒吼道:“你这狗娘养的,敢杀我兄弟,我要把你身上的骨头一块一块掰断。” “放手!放开我!”景疾惧了三分。 咔嚓! “啊~” 果不其然,大熊说到做到,推开景疾抓住他的手掌一掰,只见景疾一只手掌中四指已经折断。 “大熊让开,我也来!”胡三推开大熊拔出骷髅小刀,就往景疾手掌切去。 “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景疾右手手掌从中齐齐被削了下来,一名楚国名列在前的年轻剑客如今已经都没有握剑的手了,如何不令他痛不欲生! 景疾面色扭曲,双目喷火一般如癫似狂的盯着王子凌,王子凌一丝不动,任由他们处置。 片刻间十几个人如狼似虎的围了上来,都拔出利器,下在景疾身上,景疾则不断的嘶吼大叫起来。而剩下的几个楚国俘虏乃是景疾亲卫,见状早已经吓的面无人色。不一会儿,三四十人砍一个实在不够下手,就转向景疾亲卫兵。 半刻之后,景疾身上血迹斑斑,已经再没有好的一块肌肤了,奄奄一息瘫软在地,其余亲卫皆是如此。 王子凌毫不犹豫的拔出剑斩下景疾人头,带着一众兄弟去祭奠亡魂了。 ………… 夕阳牛山,别有一番美景。王子凌独自一人喝着甘甜的美酒,欣赏着夕阳下的美景,心中总有说不出的惆怅。 “你怎么来了?”王子凌没有回头,却知道来者是谁。 无语寒道:“你不回头,怎知来者是我?看来你功夫又长进了许多。” “呵!并非如此,对你来说,我功夫还是那么差劲,你刚驻足五步远我才发现有人过来,能来牛山的又有谁有你这样轻盈的步伐?” 无语寒想了想道:“也是!”说完在王子凌身边坐下,夺过王子凌的酒来倒口就痛饮一大口。 王子凌看了看他,才道:“无兄,其实我并不责怪你。你不要有心结才好。” 无语寒淡淡的道:“你多想了,能让我无语寒心中生节之事,少之又少。” 王子凌淡淡的笑道:“哦?是吗?那为何你又单独去祭拜我那帮死去的兄弟?” 无语寒无语,不悦道:“哼,身为他们的教官,理该祭拜一番,难道还要多做解释?” “哈哈哈哈……原来你真来祭拜过他们,我只是随便猜猜罢了。” “你……”无语寒无奈,无语相对。 “王子凌,为何你开心时候在笑,不开心时候也在笑,愤怒也只是那么一时片刻时间?” “那你为何总是那么不苟言笑,冰冷的板着个脸呢?其实我挺嫉妒你的。” “恩?嫉妒我什么?” “哎!你长的这么俊俏,跟你走在一起,我压力很大,哪些姑娘小姐们个个都往你身上瞧了,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如果你再笑上一笑,估计哪些姑娘小姐们马上就会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了,哭着喊着要嫁给你啦,哈哈哈哈……” “无趣!”无语寒冷冷道。 “其实我跟你是一类人,把心结放在心里,我嬉皮笑脸并非无情,你冷漠无情,却是心热。只不过我们表达的方式不一样。”王子凌淡淡一笑“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何时之事?我怎不知。” “我问过于陆,是你假传我的命令说莒县有异,让陈伐出兵沂水关,我想……你当时恐怕早已在莒县之内,发现我与我部下回合之后才利用手段越过沂水令其即刻攻下沂水。短短时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其中艰辛可想而知,真的要谢谢你。” 无语寒努了努嘴,饮了一口酒才道:“刚才你说不责怪我,就是因为这个。” “不是!这是两码事,我其实是想让他们多经历些事情,我早已料到会有凶险,会有死伤。只是出乎我的意料罢了,出事之后,我觉得我太过残忍了,我忘了他们还都是些小孩,我差点被杀戮世界冲昏了脑袋,因为我渐渐觉得我变了,变得嗜杀。” 王子凌面无表情的看了无语寒一眼,道:“曾经的我,只想在这个世界上安稳度日,混吃等死,如今我的心已不再平静了,不为名,不为利,只为享受在战场上惊心肉跳的死亡游戏,我差点迷失了自我。” “大丈夫当死于战场,你的想法并无过错。” “但是我太急躁了,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了,你明白吗?” 无语寒点了点头道:“的确。”无语寒顿了顿道:“你说的不错,我心中的确有些心结,与他们相处以来,我们都很愉快,他们都令我很满意,但是当他们一个一个死在我面前之时,我才猛然间发现他们还太年轻,不该如此……” “别提了,他娘的越说越煽情。”王子凌夺过无语寒手中的酒瓶,狠狠痛饮几口,一把酒洒在了脸上,没经住呛了几口,无语寒就是不知其中是否有王子凌的泪水。 “祖师找你,什么时候去一趟吧。”无语寒轻轻叹了一口气,飘然离开。留下王子凌一人,独对夕阳。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回到临淄 时别才一月有余,王子凌又登上了田单隐居的山头,山路难走,但王子凌走的迫切,三月之前王子凌把美丽送到这来,让田单照拂。如今才一个月时间,就想煞王子凌了。来到战国之后,总有一个女人围在她身边转悠忙碌,默默照顾细微,实在令王子凌牵挂在心上。有一个牵挂的人,这种感觉挺好。 带着舒畅的心情,王子凌一路小跑在山间石道上。猛然间发现一席白衣在眼前小林子中忙碌,采摘花果。 王子凌心中动情,小心翼翼的摸过去,靠近她时一把抱住她贴在身上转了几个圈。 “啊~”美丽蹙防不及之下,大叫出来。 “美丽,是我,我回来了。” 美丽还是那么小女人,没有太大的动作,但是眼中却激动的不停闪烁着。 “夫君,你回来了,可好?有没有伤着?” 王子凌故意不悦道:“诶?美丽希望为夫带伤回来么?” 美丽急道:“不,不,不,奴家不是这个意思,奴家……是担心极了。” 王子凌捧起美丽的脸托在手上,重重吻住了美丽的嘴唇。 “呜~呜~” 直到美丽长长憋了一口气才松开。 “美丽,我想你了。” “夫君!奴家也是!”美丽抱着王子凌紧紧不放。 …………………… “祖师,邹先生有礼!”来到八卦图阵正中,王子凌规规矩矩的行孔师之礼。 田单一脸淡漠,邹衍捋捋稀疏的胡须笑眯眯的道:“子凌啊,老夫听闻你在莒都又惹出了不少祸事来了,可有此事?” “没有!先生这话说的,子凌再怎么不靠谱,也不会胡乱闯祸。” 田单道:“此次子凌误打误撞拿下了莒都战绩不俗,虽然巧合成分诸多,不过你贵在时机把握得当,当机立断处理的甚好,颇有大将之风。” 王子凌不好意思的道:“祖师过奖了,其实我也是无意卷入其中,莒都之事并非有意为之。” 田单叹道:“你并无蓄谋,楚国内部也并无太大矛盾,却又如此顺利拿下莒都,实在是时运逆天。”田单摇头道:“子凌啊,老夫叫你来此其实另有几句话说与你听。” “额,祖师只管说,子凌必定谨遵。” 田单踱了两步道:“五日之后便是太后生辰,届时六国使者间客齐聚齐国,我想一定热闹非常,老夫要说之事便是要你暗中破坏齐秦相盟,交好五国国使。哎,我知道这其中肯定不好对付,也只能给你提个醒,留意一下便是。” 王子凌点头道:“祖师有吩咐,子凌照办就是……不过,我只是公主身的护卫,太后国宴之日也能入得宫?” “老夫考虑过,之前可能毫无办法,但是自莒都一事,老夫料定大王、太后定会昭你入宫觐见的。” “既然如此,那子凌便时时刻刻盯着六国使者动向,尽力办好祖师交托之事。” 田单摆摆手道:“不需如此,老夫也是见你为人机警,办事果决,才临时一说的,如今各国之中不法有顶尖高手刺客,若是形同监视,你肯定做不到,尽心就好,一切随缘。” 邹衍笑道:“明日一早老夫也要回临淄。老夫好久没见到钰儿那丫头了。” 王子凌心道:“是了,邹夫子曾是齐襄王卿首官至‘大宗伯’地位只在齐王之下,倒是可以随意出入宫庭。” “那子凌还请邹先生照拂照拂了。”王子凌笑眯眯的道。 “老夫如今老迈,行将就木了,年轻人就是好啊,有何等照拂能比的上自己努力上位的呢?” 王子凌暗忖:妈的,我要是能让田钰爱上我,那就不需要努力也能上位了,财色权兼收啊,一辈子混个好。 邹衍可不知道王子凌心里龌龊想法,又道:“子凌是否与我同行?” “不了先生,我还要带着公主的卫兵回临淄,就不与先生同行了。” 邹衍点点头,道:“嗯,也罢!子凌的五行步可有长进,练来看看。” “好嘞!还请先生赐教。” 王子凌展示了一番功夫之后,邹衍田单倒是觉得没什么进展,却也没落下。但是王子凌却小小得意了一番,因为最近力气见长,说明内劲有所提高,这是他喜闻乐见的。 第二天一早,王子凌回牛山率领金菊卫队回临淄了,虽然人数上大打折扣,但是王子凌觉得已经可以拿的出手了,只是看见自己本部锐减的弟兄,只能摇头一叹,许凌、许空等伤员已无生命危险,只能呆在牛山派人照料,琅琊城破之时庆丰和土栗倒是还机警,到了战场之上,把遗失的骷髅刀都去一一寻找,只丢了几把。 临淄城在望,王子凌遥望雄壮高磊的城墙,眼中瞬间炙热了起来。一众八百余人浩浩荡荡就进城了,安顿在郭城一角之后,王子凌便带上胡三等十人进内城了,听牛山典门说起,田钰招唤过王子凌数次了,所以必须要先见一见田钰,至少先汇报一下劳动成果。 “子凌!”一声高喊传来,只见齐英一人身着便装快步而来。 “咦,齐大哥今日不当差么?”王子凌早已经跟齐英混熟了,倒是没有拘束客套。 齐英面带喜色道:“哈哈……今日放假,子凌你可真行,短短时日居然成了莒都元帅,还打了一个漂亮战,实在令我大齐上下士气大振,解气,实在解气。” 王子凌谦虚道:“这个……其实是碰巧的。”然后低声的道:“诶?现在我的名头响么?” “响!我跟你说,如今那些茶肆、酒楼、行馆、雅院哪个不知你王子凌的大名,民间都说你是齐国田相第二。”齐英神经兮兮的道。 “不是那么夸张吧?” “怎么不是?嘿嘿,为兄今日去秀月楼都省了不少酒钱……” 看着齐英猥琐的表情,王子凌无语,敢情自己的明头在妓院、雅间里还能享受特权。 齐英一脸猥亵贼笑道:“前两日,楚月姑娘还特地找我座谈了一番……” 王子凌一怔:“谈什么?” “唉,还能什么,我身上又没有奇特之处,自然是来询问你的。” 王子凌道:“不会吧,楚月怎么会通过你来询问我的事?” “怎么不可能?你不是跟她有私交么?” 王子凌无奈道:“没有,她根本没正眼看我。”一想起那日乘兴而去,最后败兴而回,总有一股挫败感。 “算了,美人大家嘛,身边总有诸多优秀的人才围着,能近身欣赏就算不错了。齐大哥,咱们今晚去秀月楼聚聚,小弟请客!” “哪能啊,今晚我请。” “每次都是齐大哥请客,子凌怎么敢当,今晚必须我请。”王子凌拍了拍鼓鼓的腰包,豪爽道:“齐大哥就别矫情了!” “哈哈……好吧,那我们晚上秀月楼见。”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拜见田钰(上) 王子凌领着宫牌,让宦官前去通报,之后被一群宦官卑躬屈膝、谄媚邀宠般请进**,王子凌心中得意:老子怎么瞧着自己有点像韦小宝那厮。 启灵宫中,王子凌刚开始还能保持形象端正跪坐在席子上,不过每次都不能超过三分钟,也不知道田钰天天在忙活什么,每次见王子凌都要磨蹭半个小时以上。 “咦,小妹妹,我好像认得你,你叫什么来着?”王子凌无聊之极,对着一个十三四岁的俊俏丫头说道。 那小婢女不敢正眼看王子凌,低着头跪坐一边也不搭话。 圆润的小脸蛋,精致的五官,一副怕生的模样,王子凌突然惊叫一声道:“小七……哈哈,我记起来了,第一次来宫里的时候,就见过你,对吧?” 婢女小七,脸上微红,把头埋的低低的,不敢搭腔。 “咦,怎么不说话?” 小七抬头看了看王子凌奴了奴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让我猜猜,是公主不让你与我说话的?你不说话,那可以点头或者摇头的嘛。” 小七羞涩的点了点头。 王子凌心中疑道:“这田钰搞什么鬼?为什么不让这些婢女们跟我说话?有猫腻啊有猫腻。” “小七妹妹,多大年纪了?” “……” “家里都有什么人呢?” “……” “什么时候进宫的?” “……” “你这么个小宫女有当女官么?” “……” “你要是再不说话,那待就告诉公主,说你透露了许多公主的秘密……” “啊……”小七惊道:“不行,不行,公主会怪罪奴婢的。” “哈哈……好了,既然你开口了,那我也就不告诉公主了。还是刚才的问题。” 小七扭捏道:“卫长恕罪,公主有吩咐,不许我们跟你说话儿。” 王子凌惊讶道:“这是为何?” 小七双目闪烁,躲躲闪闪的支吾道:“奴婢不知。” “真的不知?” “不知。” “那好吧,既然你不说,我也不会勉强的,待会公主要是来了,我就央求她把你送给我怎么样?公主应该会答应的吧?” “啊?”小七立即惊慌失措的绷直神经。“不,不,小七服侍的不好,常常被公主责备,一定不会让卫长满意的。”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公主不让你们跟我说话。” “是……是……” “快点说,公主快来了,到时候我就要去向公主提要求咯。” “公主那天骂了卫长哩,气呼呼的,还说不准让我们跟你走的太近,更不许和你说话。” “啥?骂我?骂我做什么?” “奴婢不知。” “怎么骂我的?” “奴婢不知。” “你除了不知还知什么?” “奴婢不知……” 王子凌揉揉了太阳穴,暗道:“这真是个傻丫头,嗯,有机会一定要从田钰那边骗过来给小凌子做媳妇儿……对了!还有琴、棋两个丫头,长的都挺标致的,都挖过来给我兄弟做老婆,至于田钰嘛……嘿嘿……”王子凌脸色淫光浮现,浮想联翩。 王子凌愣神之时,一身红衣眼前一闪,田钰已经急急走过,坐到席上了。身边带着琴、棋两个婢女。 “鄙下见过公主!” 田钰还是一脸冷淡之色,王子凌也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起码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也不知道,每日见到的都是一个表情,没办法,这些是天生的。 “你们先退下吧!” “诺!”小琴、小棋、小七弓着身体,退出大厅。 “王子凌你来啦!” “这不是废话吗?!”王子凌只能心里嘀咕。 “是,呃公主,鄙下是来请罪的。” 田钰嘴角一扯,淡漠道:“哦?你请什么罪呀?你王子凌何罪之有呀?” “呃!公主,是这样的……” “是怎样的?”田钰紧逼道。 “公主咱能不能换种聊天方式,这个方式太非主流了,太惊吓到鄙下了,让鄙下心慌。” 田钰长长的黛眉一抖,冷声道:“你还会心慌?你胆子可大着哩,都莫名其妙当上莒都元帅了都,你还会因何事心慌呢!” 王子凌嘴角一抽,忙单膝跪拜道:“主啊!我有罪啊!我忏悔啊!我的过失如此之大,有愧天地父母,有愧我身心灵魂,有愧于公主对我的栽培……主啊……” “你……你……你被山鬼附身啦!” “呃……没……没事,鄙下真是后悔,未能把如此如此伟大的功勋嫁接在公主身上,替公主扬名,如此公主在朝堂之上也有一定的发言权了。真是悔恨呐……” 田钰一脸嫌弃道:“呸!谁要你替本宫杨名了,你这个祸害,你难道不知假传君命是死罪么?” 王子凌面色一正,道:“公主,这事急从权,当时事发突然,鄙下也不得不出如此下策,否则我等便是全军覆没的命了。” “那你可知若是失败了,我齐国将会面临何等后果?” “这个……这不是打赢了么?” “本宫说的是如果!” “这不是没有如果了么?” “你……”田钰气结。一张白嫩的脸被气的微微泛红。 “咳咳……公主,鄙下知道此举不妥,但为了我那帮弟兄和公主的金菊卫鄙下可是筹谋很久才下的如此险棋,并非我王子凌胡来的,这谋定而后动鄙下还是知道的。”王子凌暗忖:呸,为了我兄弟性命就跟楚国强干了,死绝了又咋滴。 王子凌转瞬谄媚一笑:“嘿嘿……公主,鄙下是不是可以起来了?地板有点凉。” 田钰瞪大了眼睛,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然后厌恶的挥了挥手。 “多谢公主!” “哼!本宫告诉你,这事我父王祖母是不会善了的。” 王子凌一惊,问道:“怎么个不善了法?” 田钰缓和脸色道:“这事吧,本宫也替你向我父王祖母美言了,肯定是保住你的性命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呃,不会对我用什么致残之刑吧?” 田钰秀眉一皱:“你是我的客卿,既然我父王不杀你,那谁也别想对你动刑。” “那……我就放心了……” “只要不是死刑,都可以金代刑。” “哦,罚款啊,可以可以。”王子凌腹诽道:我靠,这么早就流行罚款了,还好哥现在有钱也不怕。 “一百金!” “什么?罚款一百金?”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拜见田钰(下) “什么?罚款一百金?” “嗯!”田钰很认真的点点头。 “这不是真的吧?”王子凌恶寒道。 “是真的呀?你有异议?”田钰天真烂漫的问道。 “不是……一百金呐,这么多钱,能花几辈子的钱呐,哪有罚款罚这么多的?城管大队也不是一天就能养起来的啊,罚这么多给谁私吞呐。这么不靠谱的决定是谁提出的?” 田钰面色不悦道:“既然你不愿意那本宫也不勉强你。” 王子凌腼腆一笑:“多谢公主,多谢公主,公主真是好人呐!” “剔舌、刖足,你要行哪样刑法?本宫在父王面前美言几句,让你二选其一。” 王子凌一语凝噎,苦着脸道:“公主,要是在之前鄙下也有一百金,但是这几个月来,鄙下为了操练金菊卫实在花了不少钱,现在只剩五十金,要不就罚五十金好了。” 田钰不悦道:“别蒙骗本宫,你练兵可以让司马署领兵器器具就是,那还用什么钱?” “这个……这个不好说,练兵之法各有各的道,鄙下也有自己的小道,总之时常就用些小钱,但日夜积累就是大财了,再则说公主有所不知,那些吃饱饭没事干的部门,去申请钱帛还得派人来审核一番,一次起码要十天半个月,为了不耽误公主的大事,鄙下只好自己掏腰包垫付了,再说了,这也没法子开发票报销不是?!” “什么发票?胡说八道。本宫不管,此事多说无益,明日你就去取百金来,否则父王下令抓了你去本宫才不管呢!” “不是这么玩我吧?”看着田钰无动于衷的模样,王子凌有种泪奔的冲动:田钰这傻妞原来这么倔,这么狠呐。 “好吧,鄙下愿交百金,不过……公主,此次鄙下有过,但总也有功吧?” “这……的确有功。”田钰迟疑了片刻。 “那是不是该打赏些彩头?” “这个父王没说,不过本宫会争取的。总之你先要把罚金交上再说。” “……?” 田钰怒道:“你是不知,当日在朝堂之上有多少大臣想要你的命,假传一国之令,动辄十万大军国战,不杀你根本难以服众,能保住性命已是不错了,你还敢跟本宫讨价还价。哼!” “可是那个谁……那个信陵君不也曾窃符救赵么,现在不照样被召回魏国做大官了。” 田钰怒道:“人家信陵君是什么人物,楚王之弟,在外威信民心更胜楚王,你能跟人家比?” 王子凌无奈道:“鄙下知错了,多谢公主维护鄙下性命,但是鄙下百金是没有了,鄙下只剩下九十五金了,这样可以么?” “嗯!剩余五金本宫先借给你!” “借……”王子凌嘴角一抽讶然道。 田钰面色一红,道:“当然啦,从你月俸里头扣。” 王子凌心中哀嚎:苍天呐,大地呀,谁来替我出出此等恶气啊?! “鄙下遵命!” 田钰看着王子凌心酸的模样,眼中有些不忍,暗道:你不能怪本宫,本宫也是奉了祖母之命的,祖母说了以后不饿死你们也就是了,对!以后给你住好的,吃好的,不饿死你们就行了。 王子凌峰回一转,道:“公主,此役我等金菊卫也损失不小,这将士们的抚恤费用……” “哦,本宫已派司马署典吏前去登记,但听闻你已经自掏腰包抚恤他们了,那司马署也就不便干涉了,此事本宫已经准允!” 王子凌的心在滴血:我怎么就这么贱呢,有了钱就胡乱开销,前一秒哪些还是小钱,现在那是一笔巨款呐! 王子凌牵强的干笑道:“啊,哈哈……公主,其实那是鄙下先行垫付的,这个抚恤费嘛……还是要请司马署幕府典吏还钱的。” “本宫知道了,既然是本宫的卫兵,又是为国殉难受伤,本宫自然不会吝啬,还有你本部人马伤亡颇重,既然如此那就免去五金吧,由本宫代付。还有本宫已经替你寻了一个很大的院落作为府邸,你每个月的俸禄是……200小刀,你要好好干,以后会涨的。”田钰冲王子凌眨了眨大眼睛道。 王子凌想了想,一些下大夫之流的官员一年也才500石粟米俸禄,一石粟米2小刀,也就是年俸1000小刀,那王子凌年俸就是2400小刀,这俸禄也是不错了,但是这可是要养活他的一帮弟兄,他的弟兄是他本部人马,也就是私人民兵,自然不受朝廷俸禄了,更何况,哪个官员没有自己的产业土地私人财产,靠哪些俸禄早饿成猴了,更别说养仆人客卿小三小四之类的。 王子凌暗忖:他妈的,以前拿着刀币做飞镖,现在只能包裹着严严实实的供起来。 “多谢公主!” 田钰道:“对了,本宫的护卫训练的如何了?” “莒都一役一千一百余人剩下七百余人,不过公主放心,这些护卫忠诚可信,战力也够,鄙下已经调入城中了,随时可以供公主差遣。” “竟然死了如此多人。”田钰皱了皱眉道。“此次调入城中看来也并无用处了。” “为何?” “哼,你都犯下如此大罪,父王祖母岂会答应让你领兵巡街么?” 王子凌心中道:去,我还不愿意呢。 “也是。” 田钰面色忧郁道:“你也不能掉以轻心,本宫听蕴姐姐她们说近日临淄城内鱼龙混杂,前几日各国武士还互相斗殴厮杀呢。都死了好几个了。” 王子凌心道:死就死呗,死的又不是自己人。 “公主放心,鄙下既然作为公主亲卫,就会为公主尽心办事。那些杂碎要是敢在内城闹事,鄙下一定把他们就地正法。” “你也不要和其他内卫发生冲突哦。” “鄙下知晓!” “好了,今日谈话就到此为止吧,这段时间你不能擅自离开临淄。” “好的,好的,鄙下明白,鄙下告退!”王子凌猛瞧了几眼田钰柔美诱人的身段,然后才退出大厅。 王子凌一走,田钰略带几分不安自语道:“王子凌这次立下如此大功,是我齐国功臣,本宫却如此对他,是否做的太过份了,真不知道祖母的做法是否正确。烦死了!” 王子凌一出殿,暗忖道:我好像无意中在齐国得罪了很多人,是不是该继续呆下去?水太深了,而且又被我搅浑了,哎。走一步看一步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再临秀月楼 临淄右市,庄道,秀月楼,正直圆月斜挂当空。 秀月楼依旧灯火辉煌,达官贵人走往频繁,热闹非常,王子凌、齐英一边欣赏着艺妓的舞姿一边吃肉喝酒。 “齐大哥,今天好像你比往常不同?” “如何不同?”齐英眉开眼笑道。 “不会是有什么喜事吧,从晚上见到你之后,你就一直没合嘴,口水哗哗直流。” 齐英笑容一收:“有么?” “有!” “哎呀,兄弟,今日真是有大喜事,我王城二十卫一直是内城最牢靠的内卫,而我呢,你也知道,我不过是南城四卫之一的小小两百人卒连长。” 王子凌惊讶的打断道:“齐大哥,王城护卫不比在外的军伍,这可是金饭碗,有闲钱拿,也不受人节制,能混到王城一卒连长你也就偷乐了,更何况齐大哥如此年轻有为,小弟我还羡慕你呢。” “兄弟,事情是这样的,近日王宫中,外国国使者扈从不断来往宫中觐见大王,今日我军都卫跟外使起了冲突,而后大王为了顾全外臣面子,直接把我军都卫给撤了。” 王子凌不解道:“你不是想补上这个缺吧?你不是说内城有二十卫么,你只是二十卫之一,能有把握?” 齐英饮了一口酒,面色红润的道;“当然!子凌你是不知,这王宫二十卫其实大分:前、后、左、右、中五军的,我是禁卫军前军四卫之一,我上头还有一个禁卫军前军都卫,而此次被撤职的就是我的领头都卫,能补上这个缺的恐怕就我等前军四卫连长之一了,其他禁卫军若想横插一脚,那我前军众卫可不答应。” “哦……我听明白了,这是个选择题啊,四选一晋级啊,不过概率就是有点小。” “嘿嘿……平日里,我与其他三位相交甚好,他们私下也希望哥哥我右牵都卫之职。” 王子凌认真的道:“小弟我对其他人不熟,但是还是要给齐大哥提个醒,这关乎利益、权势问题,人的本性就露出来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向你背后捅刀子?” 齐英淡淡笑道:“兄弟多心了,成了自然是大大好事,若是不成,我也没损失。再过几日就知道结果了。只是我嘛心里头自然希望右牵都卫之职,好让家里人高兴高兴。” 王子凌无奈的笑笑,随他吧,他看的出,齐英并不是贪恋权利之人,是真洒脱,洒脱到可以说是混吃等死的那种。 王子凌、胡三、齐英、齐武凑成一桌,不一会儿酒肉就上来了,满满荤食,王子凌食欲大开,大口大口的吃喝起来。 “诶,诶……兄弟!你瞧……”齐英捅了捅王子凌手臂道。 王子凌顺着齐英眼色方向望去,只见遥远楼阁一角有三桌同服色武士静静的跪坐席前,而且均是白色服饰,王子凌心中猛然一惊,暗忖:难道是…… 齐英见王子凌神色惊异,疑道:“子凌认得其中武士?” 王子凌闻言收回惊色,再看周围,原来今日秀月楼中有不少同服色的武士士人,一眼望去起码有七八派人员,只有寥寥少数闲客。 “齐大哥,他们都是什么人?” “嗨!你怎么忘了,数日之后,太后生辰,这些不就是各国的牛鬼蛇神么?” “哦,是了,不过……他们都吃饱饭没事干了吧,怎么都集体来秀月楼吃喝了?” 齐英压低声音道:“谁知道呢。各国来者不少,一国起码有两百人武士剑客,所以临淄城如今九成以上街道行宵禁。” “那……夜里是不是飞贼满天了?”王子凌调侃道。 “嘿嘿……那我可不管,我只管王城内卫的事儿,这些缉拿盗贼什么的郭城之内还有七千大军呢,有啥好担心的。” 王子凌问道:“齐大哥,这临淄城的巡逻兵是哪来的??”王子凌早就听田钰说过城内有七千人马,不过没有说明具体来历。 齐英缓缓道:“其实郭城之内设有左右都城卫,归都卫署管辖,左右各五卒,共两千人,这都卫署都尉乃是我齐国上将军卢侯之子,田毕。” 王子凌一听卢侯之后,心中意淫道:卢侯之子……原来是田昭妍、田昭雪的父亲。嗯,父亲封卢侯,儿子拜为一国都城之守,拼爹的年代,这就是铁一般的靠山啊,这个田昭妍嘛,也确实美艳动人,咦……不如我吃点亏做这个田丘的女婿算了……嘿嘿。 “嗨……喂,子凌你没事吧?”齐英木然的看着一脸邪笑的王子凌。 “咳咳……啊,没事,齐大哥继续。” 齐英怪异了一番,又继续道:“还有四千人马是临淄精锐两千技击勇士,两千虎贲骑兵,这可是临淄都王兵,神勇非常,漫说数国使者了,但说千军万马他们也出入得。剩余的千人左右也就是临淄城内的司寇署兵,平日维护临淄城安定。” 王子凌听了一个大概,问道:“虎贲营谁领兵?” “就是国舅后胜。” “哦?就是我们上次来时,那个太子身边的公子哥他父亲?” “是公子后冲,确是如此。” “明白了!”不就是靠裙带关系的么,呃,好像老子也是。 王子凌突然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时胡三低声道:“大哥,好像有些情况,周围的那些人似乎有意无意的往我们这边瞧。” “嗯?!”王子凌一抬眼,暗忖:就是这种感觉,怪不得我一直觉得怪怪的,哼,老子如今是拿着政府的腰牌是个正规城管部队了,怕个鸟。 “不理他。” 齐英也道:“确实是冲着我们来的。” “确切的说应该是冲着小弟来的。如今酒肉吃的也差不多了,不如齐大哥你先回去,我看看再说。” 齐英面色不悦道:“子凌这就不够意思了,我齐英虽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但是既然交了你做朋友,那就得祸福相当,我其实个贪生怕死之辈?” “齐大哥别误会,小弟不是那个意思……好吧,小弟失言了,齐大哥勿怪,我们就不管他了,自己吃自己的。” “这才对头,来!你我兄弟共饮此爵。”齐英举起酒樽道。 “好!干!”王子凌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一十八章 秀月楼续 吃饱喝足了,这种形势紧张的情况下,齐英等人自然也不会精虫上脑的想到玩姑娘去。 王子凌叫过馆侍付钱,没想到人家馆侍一列出清单来,王子凌一看傻了眼。 “喂!馆侍妹妹,我们不过吃了点酒肉,没叫姑娘啊,这尼玛怎么这么贵?” “大爷!奴婢算过了,确实无误!”馆侍看了再看了一遍菜肴,确定道。 齐英尴尬道:“要不……今日为兄请客……” “呃……不用,不就是一顿饭嘛……” 胡三笑道:“对,不就是一顿饭嘛,我大哥有钱。”随即豪气的道:“馆侍,你再去给我打包三十斤狗肉,要黑狗的,不要黄狗的,多放些佐料。” 王子凌抽了抽嘴角,问胡三道:“你……干什么?” “大哥,这儿的狗肉特香,我想让兄弟们也尝尝……嘿嘿嘿嘿……” “黑狗肉两个刀币一斤,黄狗肉三个刀币两斤,白狗肉一个刀币一斤。三十斤……六十个刀币,”王子凌神神叨叨的自语道。 “大哥,你在说什么呢?” “呃……是不是多了点,如果买黄狗肉的话,从数量上看……可以多买点……” “大哥,我听说黑狗有灵性,兄弟们最近流血太多,吃黑补血。” 王子凌听胡三而言,心里惭愧万分。 “嗯,也对!馆侍再加二十斤黑狗肉、五大坛子花酒,送我府上。”就算是受了伤了,但只有肉,没有酒那成什么样子,索性王子凌直接开禁了,打算让一众弟兄放松放松。 胡三一听,有酒口水直流…… 齐英恶寒道:“子凌要是天天吃这么多狗肉,恐怕临淄城的狗都要死绝了,哈哈……” “不养黑狗不就成了。哈哈……” 付钱的时候…… “馆侍妹妹,黑狗不是一斤两小刀么?怎么变成八个小刀了?”王子凌面无表情的问道。 齐英、胡三面色怪异的看着王子凌。 王子凌面上一红,装作没瞧见。 馆侍尴尬的道:“大爷是这样的,您说的是市价,是生狗肉,这儿是现成的,而且秀月楼食材都是上等佐料秘制而成,更何况……更何况,秀月楼也并非是酒肆哩!” “那也不能这么黑啊,翻了四倍啊,四倍啊。”王子凌心里很不爽,算上之前的几个人大吃大喝,一个月的工资没了,是三十几个人的大半个工资没了。 “馆侍,那边大爷的酒钱算在我这。”正当王子凌细数钱帛之时,一声厚实却不高亢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子凌、齐英等人齐齐望去。只见一名高大健硕,威武不凡的人物端坐在不远处席上,身着黑色华士服,皮肤略黑,双目凌厉,面上不怒而自威,看年纪,不过三十出头。此人对面,跪坐的是稍微年轻一点,但同样健壮异常的白色武士服青年。席下有柄阔口大刀,面色麻木。 王子凌觉得今日秀月楼非同寻常,都不是善茬,在无他人底细之前,王子凌也不会给自己多找麻烦。 馆侍一见那名黑面威武的大汉手掌中多出一块金子,立即眉开眼笑的叠步过去。 “慢!”王子凌马上喝了一声。“足下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我与足下素不相识,钱帛财物恕在下不能消受。” 黑面汉爽快一笑:“诶!钱财乃身外俗物,些许钱帛壮士不必记挂心上。”说完把一块金块直接扔给馆侍,爽快道:“不必找钱了。” 胡三、齐英一惊,这块黄金起码有一斤重,换成齐国五字大刀币能换一百枚,换成四字中刀齐币能换一千枚,换成小刀能换一万枚,换成明贝(圆钱)能换一千万枚。这是一笔巨款,如此随意挥霍给酒馆下人,不是没有前人之鉴,但可谓少之又少,出手相当阔绰。 王子凌面色一变,掏出五枚大刀币(5字刀币,换500小刀)扔在桌上,淡淡的道:“足下不必如此,在下还有要事,先行别过了。我们走吧!” “壮士且慢!”那黑面人,起身走了过来。 王子凌戒备道:“足下还有何事?” “鄙人荆布,见壮士气宇非凡,只求能结识一番,也不枉来此次齐一趟。”黑面人面色诚恳的道。 “哦?不好意思,在下并非不给足下面子,只是在下绝非草率之人,我对足下等人一无所知……请恕在在下缘结交壮士。”王子凌说完就走,根本不给荆布回嘴的机会。 王子凌匆匆下了楼来。 “卫长且慢!”突然有人喊住了他,王子凌一愣,抬头望去,之见三楼之上出现半个俏丽的身行。 “如有闲暇,请卫长上楼一叙。” 王子凌呆呆的抬头望着楚月清丽容貌,暗道:楚月找我做什么? 齐英忙低声道:“子凌,楚月以后再叙,我等离开再说。” 王子凌脸上波澜不惊,对偃楚月拱了拱手,转身走出去。 王子凌并没见到楚月一脸失望之色。 ―――――――― “子凌,刚才之事你怎么看?”齐英边走边问道。 “我可能有麻烦了。”王子凌面色阴沉道。 “怎么说?” “哼,刚才那人,绝非善类,我复莒都之事,已经满城皆知了,此人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与我结交,实非善举。” 齐英沉默片刻道:“那刚才为何不试探他一下?” “没用,即时试探了,未必是真的,徒增自己烦扰。而且一旦与他有些瓜葛,那么在座各国间客必有一番动作,可能会令我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如今我们只要做好自己本分,尽量不要牵扯各国政客之中便可。” 齐英爽朗一笑:“还是子凌看的明白。” 胡三道:“大哥,看他们的神色,好像没那么简单,肯定会来找我们麻烦的!” “哎,现在也只能随机应变了,我不怕他们派刺客、剑客来找我晦气,就怕那些背地里耍阴招的谋士,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黑夜之中,只听道: “我已看清,的确是那小子无疑,此次不杀王子凌此人,难解我心头之恨。” “不急,此人如今为齐国建立功业,我等也不好就此下手,还要回去请示主公,再做决定。” 只听那声音怒道:“我说过,此人油嘴滑舌,没点本事,全凭运气逆天,留之无用。” “哼,不见得吧,既然如此,你如何能栽在他手里?” “哼!”黑夜中不一会沉寂了下去。 ……………… “主上,王子凌此人连番坏我好事,如今又为齐国恢复莒都,如此下去恐怕必成祸乱,是否杀之?” 一个声音懒散,淡淡的道:“此人的确该死,不过如今各国局势不明,暂且不动。而且龙阳君那边盯的紧,先派刺客监视即可。” “诺!” ……………… “五大夫,今日秀月楼之上,王子凌戒备之心甚重,是否私底下送些黄金给他?” 在秀月楼之中的黑面汉‘荆布’冷冷的道:“不必了,无用。” 一名二十几岁的健壮俊朗青年道:“秀月楼中,人多嘴杂,王子凌自然不敢多与我们多做接触,或许其人私下也是贪婪之辈也不可说。” “王凌?王子凌,很有意思啊,这名字。不可能,今日看他叫买狗肉便知其为人如何?” “哦?请五大夫赐教。” “不顾脸面,斤斤计较,把狗肉钱帛算的精细,说明他爱财。但他却又为其兄弟又买了酒肉菜肴,说明他虽然爱财,但却绝不吝啬兄弟情谊。君子虽爱财,但不吝啬钱财,只有此等人才能做到。你认为这种人能用金钱来打动的吗?!” 青年点点头道:“鄙下明白了,王子凌此种人做事,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底线。若是贪婪钱帛之辈,也不能连下琅琊、莒县了。那……我等是否除之?” “除掉他,菜相便可如意行事。不过,此时我们不急下手。” “鄙下明白!” ps:战国时候的斤两与现代比起来差不多都锐减了一半,战国时候一斤,只管理解为现代的半斤。 战国时期的币种,3字刀币:齐法化(小刀币,市场普遍流通),4字刀币:齐之法刀(布币,购买中上流物件所使用),5字刀币:安阳之法化,即墨之法化(买贵的东西),6字刀币:齐招邦之法化(庆功刀币,不做流通,作为纪念之用) 定设:1000(100明贝)=1个小刀100小刀=1个大刀10小刀=1个中刀100大刀=1斤黄金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田钰笑了! 临淄城内龙蛇混杂,王子凌一连几日都没出门,上门来客却是不少,如今的王子凌也算是名声鹊起之辈了,自然有人前来招揽,或者打探,但都被王子凌一一拒之门外,称病在家,一律不见来客。至于他身上的九十五斤黄金,也上交了,好在自己虚报数字,留下一斤,平日里吃喝还是不成问题,就是日后要是有什么军事上的辅助设备,犒赏之类的,王子凌自己可是出不起钱了。 临淄城内动静王子凌也没有落下,胡三等人情报不断,直到第五日,田钰使人通知王子凌进宫,而这一日正是各国使臣献礼之日。 一大清早,王子凌带了胡三、大熊、庆丰、土栗四人进宫,胡三来过,但其他三人却都是初次入宫,顿时被齐宫的宏伟的建筑所震慑了,有些畏首畏尾的。 七国之中,若是以国家富有程度对比,那齐国绝对是首屈一指,三面靠海,西面又接中原肥沃大地,作为春秋战国文化中心、政治中心的稷下学宫历经百余年,促使经济快速发展,齐国岂能不富哉?而临淄齐王宫作为齐国国都王宫当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富丽繁华大宫城了,如此王宫岂能不震慑土鳖们的心神?! 王子凌对他们说道:“连人都杀过,连死都不怕,你们还怕什么?还怂什么?把骨气拿出来,不许对别人卑躬屈膝。” “诺!” “大哥!听说王宫今日设宴,能有咱们一顿好的么?”大熊猥琐的流着哈喇子。 王子凌没好气的道:“就知道吃,那些王公大臣哪瞧的上咱们这些粗鄙野人。到了公主那,顶多赏你一瓢白米吃。” “嘿嘿……上次来时,我吃过这里的驴肉,可香着呢。”胡三得意的道。 大熊两眼满冒出金光:“那敢情好啊,我最多吃过鹿肉,从来没吃过驴肉,听说是肉中极品……” “shitup!安静点,别给我丢人,学学庆丰、土栗,泰山崩于前,而巍然不动。你们两个土包子。”王子凌恨铁不成钢的斥道。 庆丰:“卫长!鄙下两腿直哆嗦……” 土栗:“我也是!” “…………”王子凌无语。 走过红墙绿植长道,王子凌突然感觉心中莫名一紧,双眼淡淡扫过四周,发现有六名侍卫从不远处经过。领头人是个鹰钩鼻,他正以阴冷着双目,审视王子凌。 如此肆无忌惮的眼神,令王子凌非常反感,他同样以轻蔑的神色扫过几人,然后直接无视了。 等王子凌走开之后,那鹰钩鼻若有所思。身旁之人问道;“郎中,何事?” 鹰钩鼻冷冷的道:“刚才那人有些眼熟,让我想到一些事儿。” “是友是敌?” “待我去试探后,再做定论。” ………… 王子凌把胡三、大熊,留在外殿,带着庆丰、土栗去了启灵宫大殿。 “鄙下庆丰(土栗)拜见长公主。”庆丰、土栗二人,齐齐军礼献上。 “都起来吧!” “诺!” 庆丰、土栗都是第一次见到公主,没想到公主如此惊艳,只匆匆瞥过一眼,便把头伏下,不敢再看。 王子凌虽然有些不满,但是还是值得原谅的,毕竟连王子凌见了也是魂牵梦萦的,更何况这些不经女人世面的雏儿。 王子凌狠狠瞪了一眼,庆丰、土栗才勉强做到挺胸抬头面色沉静,目不斜视。 “公主,这两人便是你的特种兵部下了,还请签收……”王子凌尽量保持着谄媚笑容,心里却道:屁个特种兵,我连特种兵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但总的来说,还是是拿的出手骗骗人的。 “他们么?”田钰狐疑的瞧了瞧二人。 “正是,公主别小看二人,此二人为人机警,处事稳重,办事效率有佳,对长公主是忠心耿耿。短短几日之间每人手上都已有三四十条性命了。” 说到这里,庆丰、土栗才自信又自豪的昂首挺胸。 “啊!?”田钰顿时打了个冷颤,讪讪的道:“好吧,以后有什么命令,本宫会以特殊令箭直接下达给你们的。以后……以后不准胡乱杀人了。” 王子凌大窘…… 庆丰朗声道:“多谢公主信任,我等弟兄四十九人性命但由公主支配,为公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如此就好!尽心办事,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们的。” “诺!” 田钰又褒奖了庆丰、栗土二人几句,就命他们殿外等候了。 田钰说完凤目一转,对王子凌道:“王子凌,待会儿你就随本宫去议政殿吧。” “干嘛?” “今日各国使者来齐为我祖母祝寿,你不是忘了吧?” “哦!记得,不过鄙下身份卑微还是不宜参加的好,不然徒让他国笑话了。” “王子凌!莒都之事,还未了结,楚国和他的盟国肯定会提及此事,到时候还需要你在殿前对质。” 王子凌小心翼翼的道:“不会有危险吧?” “云霄宫中,议政殿前,谁敢伤你……”田钰夷然而转不悦,然后脑袋一偏竟然道:“就是真有危险,那本宫也会护着你的,如果实在护不住……那……那本宫也会厚葬你的嘛。”。 王子凌一愣,没想到死板木讷的田钰,会对他开了个小玩笑,马上附和道:“嘶~公主对鄙下真是大恩大德呀,鄙下一定会为公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的,下辈子做牛做马再报答公主厚葬之恩。” “呵呵……” 王子凌再次愣住了,暗忖:原谅田钰也会笑的,笑起来真……真是好看,似如沐春风,而且笑的还很特别。 一般女子怒到极点的时候,都会双目怒瞪;笑起来时,则双眼微眯。而田钰则恰恰相反,稍微不高兴之时,眼睛才会瞪起来,要是真生起气来,则是脸色沉下来,双眼微眯。但此时田钰真真实实的冲着王子凌笑,笑时露出一排洁白齐整的伶牙,而双眉上扬,双眼依旧瞪的大大的,婉婉动人。 田钰并不是被王子凌给逗乐的,而是被自己给逗乐的,因为自己在无意间居然可以开出如此奇妙的玩笑,让王子凌面色尴尬几分,这是一种自我满足的成就感。 田钰笑过片刻,发现王子凌一直呆呆的盯着她看,自觉失态,不禁脸上一红,马上蹲正姿态,又恢复不苟一笑的神态。 “咳咳……呃!公主,我去殿外侯着,随时听从公主召唤!”为了不让田钰尴尬,王子凌出声道。 “嗯!你先去吧。本宫洗漱一番就来。” 见王子凌出了殿,田钰嘟起嘴,面色愁苦,暗忖:我刚才一定笑的太失态了,一定难看死了,竟然还当着王子凌这厮的面,怎么办?怎么办?王子凌一定会在背后嘲笑我的,太可恶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二十章 云霄殿风云1 “哇咔咔咔……今天天气挺不错的嘛,风景也美。”王子凌站在两楼之中的搭桥上居高临下俯视王宫一角。 “呃?大哥,公主没为难你吧?” 王子凌瞪眼道:“什么话,我是她客卿,没事干嘛要为难我?” “我……我说错话了,大哥,这宫里头有不少漂亮的宫女偷偷瞧着咱们呢。” “小三子,你又说错话了,在宫里头,要谨言慎行,小心隔墙有耳。” “哦!我知道了!” 王子凌百无聊赖的四处望望,忽然发现楼下远处有一身影隐蔽过他的视线,王子凌满转头别出去,却把余光集中在那出。果不其然,片刻之后,有一人头探出墙角来,不时的向王子凌这边观望。 “有人监视我?”王子凌心中一沉,他想了想,除了得罪过太子之外,并无其他人。 王子凌暗忖:难道是宫中其他国家的间谍? “大哥!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哦,没事。公主过来了,我们走吧!” 见远处田钰穿着暗红色曲裾大深衣花袍,头顶金玉饰冠,婷婷袅袅而来,王子凌目光再移不开了。虽然田钰只有十五岁,但是如今长的已经如二十岁一般,浑身散发着一种成熟般贵气。当然思想还是不大成熟的,不成熟也就罢了,还偏偏一副呆萌呆萌的模样。正如邹衍所说,田钰自小不喜欢政事。一个小姑娘,天天为了自己厌烦的事情而奔波,她自然不上心了,也就略显无精打采之态。 云霄宫主殿为云霄殿,便是齐国的议政殿,偌大空旷广场十八根大小不一的石柱子,树立两侧,石柱上刻着花样百出的各种动物与神话异兽。殿前三大阶梯,每道阶梯有三十三阶石阶,阶梯左右分别立着执戟禁卫。 朝会开始,今日之会聚集了五六十人衣冠楚楚的文吏亦或是军戎在身的武官。齐国文武群臣皆立于宫殿右侧,他国来使立于宫殿左侧。 巨大宫殿之内,齐王高座在上,齐太后后媛在齐王左边下一个台阶立个席端坐在上,而田钰则在齐太后右首触手可及之处,挨着坐下,至于王子凌……那凭他的身份只能在殿外候着了。 中涓(宦官)高呼:“南山崔崔,游龙祥瑞,黎民社稷,与日同辉!朝会起!” 南山崔崔,南山即是齐国牛山,代表齐国的尊严无上;东方齐国是尊龙的,暴躁之龙滥风滥雨,而祥瑞之龙代表着齐国风调雨顺;黎民社稷,与日同辉。即是百姓与国家休戚相关,与日富强。平日朝会君臣并无虚礼,只是今日太后寿辰,做做样子给外使看的。 众臣作揖躬身道:“大王(齐王)万岁,太后万寿。” 齐王双目一扫,只见殿内不乏名人在列,有赵国的外相毛遂,建信君赵寒;魏国的外相龙阳君虞季,魏将季钟;楚国的外相朱英,李园;韩国王子韩非,中大夫韩闯;燕国外相珍丹,大将卿秦;秦国的外相蔡泽,五大夫王陵;更有陪同赵国使臣而来的的名士公孙龙,和陪同魏国而来的名士孔穿。更有田钰的老师邹衍。 齐王心中有数,便高声亮起嗓门道:“济水汤汤,宗庙惶惶,卑己自牧,寡心扶将!众家爱卿平身,寡人今日甚是高兴,诸位使臣远道而来替我母后祝寿,归还之后,还需众位替寡人多谢各位大王美意。” 齐太后道:“王儿言之有礼,哀家乃是一介女流,承蒙各国大王抬爱赠予哀家寿礼,如此礼遇哀家,哀家替先王再谢诸国大王,愿天下诸国同蒂友盟,共谋繁荣。” 先秦礼仪君臣并无太大隔阂,更无诸多细微礼仪,今日是出于齐太后的寿日,哪些口头上的虚词匆匆过了一遍,此时正戏来了。 一位使臣出列言语生硬的道:“齐王,太后!今日乃是太后生辰,外使本不想多说什么,奈何天之降妖坏我楚齐盟邦,外臣若不出言,危及两国邦交,叫外臣如鲠在喉啊……” 楚国使者一出口,便被殿中上百人便把他囚在心中骂娘几百遍了,楚国吞噬齐国国土都到齐国家门口了,还大言不惭的说楚齐邦盟。当然这只是显而易见的形势而已,见怪不怪了,诸国使者也乐意有人带个头,该谈谈正紧事了。 齐王怫然不悦,打断道:“相英(朱英:春申君门客,楚国临时外相)今日只谈祝寿之事可好?” 朱英作揖鞠躬道:“齐王!外臣尊敬太后,不敢叨扰太后半分兴致,但是,此事涉及两国邦交之危,如此国之大事,暂缓片刻不得呀。请恕外臣冒昧,容外臣道出三句不快之言,只待齐王一句善了便可!” 齐王无奈的望了望齐太后,齐太后冷笑一声道:“哼,朱英,哀家倒是记得你是春申君门下名士,素闻以阴谋为最……既然如此,那哀家倒也不好拂了楚王面子,哀家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要吐哪些不快之事!” “多谢齐王,多谢太后!”朱英心无旁骛,朗声道:“其一,数日之前,齐王不宣而战,攻我楚地,此不义战,还望齐王做出交代。其二,听闻贵国长公主令其麾下客卿王子凌为齐军元帅,破入内城之后,纵容其部下**烧杀我楚国王室宗亲妇人,滥杀老弱使之弃尸荒野,血洗莒国宫城,滥杀无度实在罪大恶极,还请公主与我楚国子民一个交代。其三,王子凌对我荆楚王室谩骂无度,涉及先王,我楚国宗室不能容忍!我王大怒之下还请齐国献上王子凌首级一用,以祭奠我宗室先人之灵!” 齐王闻言面色一变,而齐太后则是冷笑一声。 田钰听罢陡然怒道:“你胡说!” 齐太后道:“钰儿,不许插嘴,让使臣说完。” “祖母,这人明显胡说八道,王子凌怎么会是这种人呢?他污蔑王子凌便是污蔑本宫。”田钰面色不善的盯着朱英道。 “好啦,好啦,祖母不会冤枉好人的,你先安静片刻。”齐太后宽慰道。 朱英又道:“敢问公主,王子凌是否是你的客卿?” “当然!”田钰毫不犹豫的道,她心里可没想打什么小九九,王子凌帮齐国收复了大片领土,这个田钰还挺自豪的,自豪有这么一个能办大事儿的客卿。 “那可是公主授予王子凌兵权的?” “当然!” “那这么说,王子凌的无耻行径也与公主有关了?” 田钰怒起:“胡说!你口口声声说王子凌滥杀妇孺可有何证据?” “证据?我楚国在莒勇士皆可为证!王子凌残杀老弱,食人生血,啖人生肉,实在令人发指!” 田钰恶心了一下,道:“你……本宫叫王子凌来与你对峙一番。哼!恶心的家伙。” 朱英轻笑一声,道:“如此甚好?” 在此过程当中其他国的使臣并不出声,权且单做看热闹罢了。 大殿两侧已置了席案,齐王道:“诸位卿家请入席就坐。”田钰则巴巴的跑到邹衍身边亲自扶着邹衍入席,邹衍宠溺的对田钰轻声训斥了几句,田钰只能乖乖的嘟着嘴默默受教。 作为齐襄王的首席顾问大宗伯,田钰一出生就拜其为师的邹衍,绝对能让齐王尊敬,太后礼敬三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云霄殿风云2 王子凌被传进来了,从正殿大门而来,进来之时,感觉有点紧张,五六十双眼睛都带着不同色彩盯着他看,难免心里发怵;当然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好奇看看,而是略有所思,略有所悟般的神色,都带有目的性的,这让王子凌浑身不自在。 王子凌正视齐王,齐太后,见齐王年轻俊朗,两撇胡子颇有儒雅之风,暗道:“这么个美男子良好的基因下,难怪会生出如此美丽的田钰呢。呃……好像王室里头没有丑的。” “臣王子凌见过大王、太后!”王子凌深深作揖鞠了个躬,好在现在这社会还是挺人性化的,上朝堂非是打战宣誓之类的,也不用单膝跪地,更别说双膝跪拜了。 (ad:请大家记住耶律楚材这货,其治国之才不便多说,但对我天朝双膝跪拜更要叩首之礼影响巨大。我天朝跪拜之礼自古乃是大礼,可跪天地鬼神师亲宗室,否则不可乱跪,跪则尊严俱无,不如自挂东南枝,但耶律楚材这厮却把此等奴性思想延续了元(蒙古虽是奴隶制,但之前也是单膝跪拜)、明、清、民国数百年,儒家之罪人也!) “嗯!”齐王点点头算是知会过了。 王子凌对首座位置的邹衍微微点了下头。 朱英眼色难堪的在王子凌身上扫来扫去,然后道:“你……就是王子凌!” “不错,在下正是王子凌!” “不曾想原来五都之帅如此年轻!”朱英惊异道。 王子凌心里一乐呵,道:“过奖,过奖,朱相称我为帅实在不敢当,在下如今在长公主手下谋差,多多关照,多多关照!”王子凌笑嘻嘻的应到。 田钰冷眼看着王子凌,心中都一阵鄙夷。 朱英不以为忤:“今日一见王都帅,瞬间记起了当年的少年名将……赵括!” 王子凌笑到一半卡住了,心里暴走:你妹啊~ “朱相,褒扬便褒扬,如何扯到我赵国故将?”使者中一人削然而起。 朱英作揖道:“毛相恕罪,是老夫失言了。” 赵国外相毛遂既然站出来了,那就继续道:“若说道少年名将,那贵国项氏一门皆为最为少年名将了,就单说如今的贵国安平侯项承、项燕父子吧,安平侯父子都是十五岁入伍,安平侯二十一岁出征闽越,第二年连下十余城,收六百里地。项燕更胜其父十八岁便打的闽越、东甄国毫无招架之力,最终屈居临海一隅苟延残喘至今。荆楚之士有贤才,难不成不让他国有之?昔日秦国蒙鹜、白起,我赵国李牧,赵括哪个不是少年成名?!就连在座的王公也是十数岁揭竿统帅。”说着向齐国上大夫王孙贾作揖。 “毛相如此比较,难不成将此子比作白起、李牧、王公不成?” 毛遂淡淡一笑并不理会朱英。可王子凌就不爽了,虽然自己知道有几斤几两,但被当众藐视表示强烈的不满。 “诶……诶……那个谁来着?” “老夫楚相朱英!”朱英冷冷道。 “对,对,就是你,我说朱相你不是来求和的来的么?扯那么多闲话做什么?”王子凌戏虐道。 朱英双眸一凝,冷声道:“好!很好……齐王,朝殿之上区区一名护卫长,竟然也敢争着与本相对峙国事,如此轻慢外使,难道齐国真是不将我等外使放在眼里吗?” “这……这……相英言重了……” 王子凌一惊,生怕齐王顾全使者面子给他下个什么罪名的,趁着齐王停顿的间隙马上道:“大王!臣不过区区护卫,但食君之碌,担君之忧,臣自然不敢藐视朝堂。”随即转向朱英道:“朱相,我大齐乃是礼仪教化之邦,大王、学士尚且悉听各家之言、百姓之术!既然在下能站在朝堂之上,那也是大王准允微臣占的朝堂一席之地,朱相以为然否?朝堂之上,百官自然有上下之分,然而为君分忧之时,难不成还要自上而下逐一发言?” 王子凌偷偷看了看齐王和太后,齐王并无不悦之色,而太后却是动了动嘴角,王子凌暗道:看来受用了,对外使,根本不用客气。 朱英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王子凌淡淡的道:“难道楚国梧桐宫中乃是按官职大小而先后发言的么?” “你……”朱英憋着一口气,差点怒骂出口。 “哦……对不住,在下倒是忘了梧桐宫在郢城,如今在秦国腹地,应该是太和宫才是!” “扑哧!”齐太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在座众位面大多数都面带嘲弄之色,而少数人则淡淡的看着一出与自己无关痛痒的闹剧,再有一些人则细细打量着王子凌。 王子凌故意提起梧桐宫并不是只是一时调侃,更有着借古讽今之意,当年田单复国之后几年里,齐国百废待兴,齐国贤臣不断奔波四方,游说各国,自然少不得受尽各国冷暖。而当时出使楚国的乃是齐国名望破高的一位贤者,此人正在殿中,正是平安君貂勃。貂勃当年在楚国梧桐宫以一人之舌雄辩楚国群臣,使楚国君臣无不折服,使齐国不辱国威,当时美名传遍天下。 如今在齐国的云霄宫中,王子凌是故意拿梧桐宫雄辩之举映射当下场景,借此恶心楚国使者的,当然王子凌不知道的是此时貂勃也在殿中。 此时貂勃朝王子凌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颇为自得的捻须笑笑,而身边的大臣们也不自觉的扫过貂勃,可见胜名依旧。 “好啦……好啦……相英,家臣正值气盛,莽撞虽有,大错却无,卿家不必与之计较。” 齐太后开口,王子凌满作揖退到一旁,表示话了。 “哼!外臣自不会与他计较,但是……王子凌滥杀我楚国妇孺孩童,侮辱我大楚宗亲,我王有命,齐国必须交出此獠首级,祭奠楚国宗亲之魂,如若不然,外臣不敢保证楚齐边疆能定。” 我顶你个肺啊,敢情说了这么多,来要我的命的。我擦,不跟你客气是对的! 王子凌怒了,人家都上门来要人头来了,还是当着他的面儿,此时怎么能淡定。 “朱相!你说我王子凌滥杀你楚国妇孺孩童?何时之事?竟连我都不知?” 朱英阴恻恻的道:“恐怕是你杀的人太多忘记了吧?” 此时端坐首位的邹衍道:“相英,这也是你一人猜测,若无凭证,不可乱言呐!” 朱英对邹衍行过大礼,道:“当然有凭证,外臣刚才有明言,我荆楚在莒之士皆可为证,王子凌当日纵容部下横行霸道,滥杀百姓,内城之中我楚国亲族王氏妇人皆被其部下奸杀……” “等等……等等……我怎么听不明白呢?你说你楚国士卒见我横刀立马在内城之中厮杀,然后做一些无德之举?” “正是!” “我去!我连内城都没进去,我怎么厮杀了?怎么侮辱你楚国宗亲了?” 齐王道:“正是如此,陈磊也是如此回复与寡人的。相英所说并无实证。不足信哉!” 朱英淡淡的道:“无论如何,我荆楚之氏认定了。” 要不是人多,王子凌真想把朱英揍的连他妈都不认识。 齐太后淡淡的道:“既然双方各执一词,那此时就此作罢,不必再提。” 朱英暗笑一声,他的目的就是先夺下主动权,然后再进行谈判,如今齐太后已经退让了,接下来的谈判当中便可理直气壮的不然让齐国狮子大开口了,楚国若是被动,那会落人口舌,如今局面的开端还算是好的。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朱英道:“太后所言极是,既然如此,那外臣也不便多言了。”谈判是谈判的事情,在列国使臣面前,自然不会提及只言片语,关乎国体、颜面,到时候杀起价来,谁还敢保留颜面这玩意儿。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云霄殿之玉连环1 朱英不再纠缠,使得齐王松了一口气,齐王实在不擅长处理紧急危机,一句话脑袋转的不够快,这些都是有名的辩士,为了不在外臣面前出糗(主要是齐太后在旁边看着)心中极是希望能早点结束朝会。 “呃……王子凌,此处已经没你什么事了,你退下吧!”齐王悠哉悠哉的松口气道。 没想到田钰‘噌’的一下迅速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双目直勾勾的盯着齐王看。 齐王一怔,马上改口道:“啊…呃…王子凌暂且留下,退到末席,听宣吧!” 王子凌怪异的看了看齐王,道;“诺!” 随即退到大殿接近门口的地方,还没有案席,侍从匆匆给王子凌加了一张软垫让其跪坐,王子凌尴尬的朝身旁的官员们作揖笑笑。 田钰板着一张俏脸,明显对齐王的话很是不满,轻轻‘哼’了一声,重新落座。齐王暗自汗颜,邹衍、齐太后却是连连摇头轻笑。 “齐……齐王,太……太……太后!外臣……臣……”一位面容俊朗,衣衫华丽的公子出席结结巴巴的道。 惹的王子凌用异样的眼观看着他:一个结巴也派出来出使?哪个国家这么悲催。 “齐王、太后,我家公子之意是,我韩国献上国礼之外,公子非手书一篇寿词,请献于太后。” 结巴公子哥自然是韩惠桓王很是不待见的儿子韩非了,而帮他出言的则是韩国另外宗亲公子韩闯。韩非虽贵为王子,但地位其实与韩闯无异。更何况韩非言语不流畅,韩闯抢话并无不当之举。 韩非认真的点了点头。 齐太后面露喜色,道:“早听闻公子非之文采如风,汗青难求,如此,哀家倒好好仔细品读!” 韩非笑道:“太……太后,过誉!” 王子凌暗惊:韩非?这娃是韩非?连李斯都要嫉妒的韩非。牛逼人物啊。 韩非口才不行,只能让齐太后自己细读了。中涓呈上竹简,太后便翻开来细细读来。 百来文字,看的太后笑容可掬,赞道:“传言果然不假,韩非之才,当入稷下先生之列。” 韩非作揖谦虚一番。 太后命中涓当众读过韩非寿词,朝殿之上不少名士摇头晃脑,想来应该是文采极佳。王子凌虽然不太懂这些调调,不过韩非的文被中涓内侍读来,极为飘逸,时而高昂似山,时而潇潇如风,听着舒坦。 “哼!”一声冷哼及其不佳的掐断那些沐浴在词风中的大夫文士。“难怪韩国无人了,都去弄了这些儿沾不得兵戈的调调……”一人冷言冷语出声直接讽刺道。 “蔡相此言太过孟浪了。”只见一身白衣胜雪的美男子对秦相蔡泽微微不满。 王子凌一见这俊男,不可思议的暗忖:要是梳个女人装,别人肯定以为是个女的…… 这蔡泽乃是新晋的秦国丞相,实打实的,而不是外相,当然能屈身出席齐国盛会自然是任秦相不久在秦,自秦国名相范雎死后,短短三两年内并无多大政绩,威信不足,自然要出来给自己树立威信;更重要的是……秦王老迈,如今已退入**,连朝堂都不能上了,自知大限将至所以派出秦相要好好敲打敲打东方诸国。 “是啊!这的确是不着兵戈的调调儿,只可惜了当年秦孝公革新,注入诸多文弱如斯的调调之风,如若不然,秦国可强矣!”韩闯直言鄙夷讽刺道。 “哼!此等剔骨之言,对本相无用。”蔡泽一脸傲居之色道:“太后……我秦王知齐国朝堂之中皆是贤臣明士,乃是大聪明之人,而太后您又是兰质蕙心。故我王托外臣献上西疆玉连环两双,愿齐国众臣解之,若是不解,只好烦请太后解惑收礼了!” 后媛双目一闪冷色,外使来朝堂之上,毕竟礼数到位,而秦国却故意怠慢齐国,就蔡泽只对太后发言,而完全忽略齐王来说,可谓阴损,这明白着要让齐国在让各国来使面前丢了脸面么。最后来一句,齐国人若是解不了,那就是让太后来解,这分明在说齐国无人了,也瞧不起齐太后了。 能在朝堂之上的驻足之人,哪个不是老奸巨猾,心中自然明白的很。所以朝堂之上众人听到蔡泽这么说,脸上都很不好看,不过也有例外的。 齐太后淡淡的道:“秦王如此高看哀家,哀家实在是不敢当呢……” 在此前闭目养神的孔穿突然淡淡的插了一句:“秦之前三十又六年,得宣太后而固强秦国,实在令人敬佩啊!” 毒!这孔穿乃是孔子七代孙,不论其祖辈名讳吓人,其人更是天下最有名气的辩士之一。 ―――――― 战国策中唯一记载着一篇黄色笑话,其人便是宣太后,故事是这样的: 有一年楚国攻打韩国,围攻‘雍氏’将近5个月的时间。韩国有点吃不消了,于是乎,就不断派使者到秦国去求助。求助使者所乘坐车辆的盖子都快把道路给覆盖了(所谓冠盖相望也),可是秦国一直都不愿意出兵。后来有一个叫尚靳的使者出使,就对秦王说:“韩国以前和秦国关系很好,我听说嘴唇张开牙齿都会感到寒冷(唇亡齿寒),希望大王好好想想吧。”尚靳就是想说唇亡齿寒的意思。不曾想,宣太后听了这番话之后,说:“cao,韩国来了那么多的使者,就这个姓尚的小子说的还有点意思!”,于是就召见尚靳。这一召见不得了,竟说出了震惊中国古今两千多年的旷世奇言。怎么说的呢? 宣太后说“以前我伺候先王的时候啊,当他把一个腿放在我身上时,我就感觉快被压死了。可是后来把整个身子都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却觉得一点都不重,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舒服呀!”“现在你让我们秦国救韩国,一点好处都没有谁干啊?”(后一句的潜台词是,“哼,费力去救韩国,还不如老娘我做爱被压来的爽呢!”) 人家尚靳拿唇亡齿寒的道理来比喻,她却拿做爱说事。战国出了那么多好色的昏君和相国,可是没有一个说床第之事的,只有此太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从此处可以看出宣太后的本性,性乱ying荡,而她也是个史书中第一位在**中血雨腥风下逆袭小小妃子,可以戏称为:宫廷剧王妃的鼻祖。 秦惠文王和他的悲剧太子秦武王歇菜之后,秦王陷入了夺位内乱,而当时的宣太后只不过是先王的小妃子,非嫡系并无多大权利。宣太后是命好,托了燕、赵的洪福,当年秦武王赢荡自以为力大无穷,因举鼎而扑街,但并无子嗣,这下乐疯了赢荡的兄弟们,各种派系都上演了一场夺位之争,而其中因为得到了惠文后和武王后的支持的公子赢壮(季君)在众多兄弟当中脱颖而出,眼看大局将定之时,燕国、赵国不乐意了,好不容易上演个自残戏,觉不能早早结束了。于是乎,燕、赵合谋之下,便决定悄悄护送当时在燕国为质的秦公子,此人便是此时的秦昭王赢稷。而宣太后正是赢稷的生母,得到了这么大的惊喜,宣太后(芈八子)便联系其同父异母的长弟魏冉悄悄布局赢稷登基,有了燕、赵的大力支持,赢稷毫无阻碍的登基为秦昭襄王,登基之后公子壮一派便造反了,如燕赵如愿,秦国内乱了,季君之乱长达三年之久,而平定这次大乱的主干人物便是穰侯魏冉,魏冉便是在赵国的帮助下把惠文王的诸多儿子屠杀个干净,最终奠定宣太后、秦昭王的地位。 十数年之后,燕、赵肠子都悔青了。秦昭王是燕国送回去的,而秦昭王最后成了秦国屹立五十余年的一代强秦明君。魏冉是赵国出兵帮助成事的,而魏冉只做了一件事情足以震动六国,那便是武安君白起,白起便是魏冉起用的,所以赵国凌乱了…… ――――――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云霄殿之玉连环2 孔穿只淡淡的提了一句,众人便可闻出其中的味道来,这孔穿一是在说:你秦国现任大王的母亲宣太后都执掌朝堂长达三十六年了,你还有什么资格瞧不起齐太后当政,更何况齐太后那是正儿八经的正牌王后,名正言顺。你宣太后放荡不说,还是个从血雨腥风出来的庶系。二则也在说:燕、赵两国的sb都是你们先王惹的祸,还不出来站在同一阵线上挫一挫秦国的锐气! 蔡泽脸色一变,眸中杀意一闪而没,随即随意抬了抬手作揖,“原来是鲁国孔子高,失礼!”蔡泽故意把鲁国二字拉长了些许,言语间并无半分敬意。 虽然孔穿家族世居魏国,但仍然被蔡泽说的有些不快。淡淡的道:“蔡相无需多言,既然蔡相如此坚信你的玉连环我六国无人能解,那不妨拿出来让大伙瞧瞧,老夫倒要看看,此为何稀奇之物。” 蔡泽冷冷一哼,孔穿言语间,把秦之外的六大强国连绑在一起。蔡泽明白说多错多,自己虽然有行政之才,但论辩之道,面对关东六国学士们,那也得甘拜下风。当然蔡泽辩不过,但七国国力以秦国为最,蔡泽并不需要以己之弱攻之以强。 片刻之后,蔡泽授意涓人提着精美玉盒上殿,顿时吸引了朝堂之上众人的目光,不过王子凌不在其列,因为他不感兴趣,搞这些智力游戏的东西他不懂,不过王子凌却注意到了一个人,那就是与秦相蔡泽同列一席的秦国五大夫王陵。 王子凌心中叫骂连篇:好你个王八蛋,狗日的……昨天差点就上了你的道了。 此人正是数日前在秀月楼中与王子凌有过交集的黑面汉,王子凌心中发寒,要是王子凌真像平时那样伸手不打笑脸人的话,估计已经跟这秦国的大官攀上点交情了,若是那时,无数的口水猜疑都会相约而至,就算无事,那在齐国也是寸步难行了。 王陵像是早已知道王子凌的一举一动版,此时眼睛一扫王子凌,笑了笑朝王子凌点了点头。 王子凌装作没看到,暗自庆幸那日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不然攀上点什么人际关系,那这跟头哉大了。 不仅齐国还包括了各国名望颇大的儒士们,一个个接过玉连环,瞧的很仔细,不时摆弄一二,发出阵阵脆响。 齐王建与齐太后也不禁伸长了脖子隔着老远望去,齐太后见群臣个个眉头深皱,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心中便觉不妙。 齐王则急切道:“众卿观摩的如何了?可解的此玉?” “此玉真乃极上乘之佳作,玉是好玉,但更加难得的是其雕琢之工,真是鬼斧神工之造。”邹衍捧着玉连环,细细端详,又赞叹道。 蔡泽得意一笑,道:“齐王!邹公所言对极,此玉产自天山寒壁之中,出世之时有双拳大小,我秦王特地请得一代巨匠雕琢此玉,一分为五,分离却互不相弃,其中躯干曲折部分乃是主体,而此玉之中乃有四枚两双玉环,此四环若是能解的出来,乃是无上的玉手环,乃玉中极品,恐怕要胜过和氏璧玉了。” 邹衍掂量了一下连环碧玉,点了点头。也承认了这对玉的美妙之处。 “而此玉主杆逶迤曲折,壁道窄而极转弯,乃是经过巨匠大师斟酌数十日而敲定的章程……我秦国与齐国相交日久,秦王为秦齐两国盟约长存而献上玉环,愿太后安健如此玉,愿秦齐两国邦交如此玉连环。” 各国来使者均都是面色下沉,毫不掩饰恶感,但此时也不宜说话,玉连环无人解,秦国更有足够的借口发言,很难将蔡泽带到一个重挫他锐气的死角;再者,枪打出头鸟,作为一个国家的代表,自然要谨言慎行,不得被人抓住把柄,若是一个弄不好丢了脸不说,还会引起国战。 邹衍淡淡一笑,好像是无意好奇一般的问道:“秦国巨匠大师,是否解过此玉?” 此时在朝堂之上恐怕也只有邹衍问这话最合适了,一是他乃当世国仕,二是他以不为任何国家效命了,虽然他身系齐国,但毕竟已经退隐多年了。 “这是当然,作茧自缚之举,我秦人必不能做。” 经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摸索探讨,依然解不出连环碧玉。王子凌也眼巴巴的凑上去瞧了瞧,心中一阵鄙夷,当然连自己也鄙夷进去了。 这玉连环,相当于后世的智力游戏物品,但后世之人,都已经把九连环研究的出神入化了难道还怕这四连环?而且听说要解开九连环需要口诀步骤的,共有三百多步,一环接着一环的,想想的觉得渗人。但玉连环才四个环,但并非与后世的就连环一个模子,主要体现在主杠部分并不是直的,也难怪为难了那么多人才。 但王子凌此时想的可不是怎么解玉连环,因为他根本不会,此时王子凌暗道:“妈的,这玉能比的上和氏璧?那卖了一定富可敌国了。”王子凌一副哀痛与惋惜的模样。 田钰更不用说,估计是自知愚钝,连踫都不碰一下,只是眼巴巴的看着精美的玉环,恨不得下一刻戴在自己手上。 最后无人能解,蔡泽也暗松了一口气,最后玉环被送到齐王和太后面前,秦相蔡泽倨傲的道:“太后既然这玉环殿下无人解,那还请太后看看,是否能解的开,若是解开了,其中两对极品灵玉可值三百金,但并无买处。” 王子凌吓了一跳,三百斤黄金啊?而且有价无市啊。 金钱对于一国之主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但是蔡泽却庸俗的提在朝堂之上,并非善意。果然只听他道…… “唉!如此美玉却无人能解,那太后之礼,恐怕我秦国献不上了。” 众人哗然,田钰傻呆呆的道:“秦相,你既然已经献给我祖母玉环了,那怎么说献不上礼物呢?” 邹衍皱了皱眉,倒不是因为田钰,而是因为蔡泽为人可恶。 蔡泽冷笑一声:“长公主,外臣刚才说的是献上玉环两对,并且要众人解开玉连环,这玉连环解不开,那自然就献不上玉环两对了。长公主以为如何?” “你!”田钰气结。 齐太后和齐王脸上都很难堪,若说解个三五日说不定有人会解的开,但是人家说明了这是献给齐太后的寿礼,你总不能把大寿之日再拖延几天吧,更令人恶心的是,齐国连区区三百金的礼物都收不下,那颜面何存……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云霄殿之玉连环3 “咳咳……既然在座的众位都解不开这连环碧玉,那外臣也不好处理此环了,外臣毕竟受秦王之托献玉环与齐太后,奈何竟然无人解的开此玉环……不过!我秦国历代国君均有爱才之风,如今依旧如故……” 听到志得意满的蔡泽侃侃而言,赵太后冷冷的道:“相泽之意为何如此曲折?相泽若有妥当处置之法,何不直接道来!” 蔡泽忙作揖道:“昔日我秦国因赵对秦有失当之举,下令攻打赵国,予以颜色,而赵国平原君却以长安君为质、割让济东三城为条件,换得昔日田单为赵将……” 蔡泽话刚出口,朝堂之中顿时生出诸多不满之色。而齐国群臣则面色大变。 “蔡泽狂妄!”上大夫王孙贾上前三步,怒目喝止一声,止断了蔡泽的话。 蔡泽用心颇辣,朝堂之上并非庸才,都已经知道他下一刻要说是什么了,那就是以玉连环借将相之才。相国,齐国没有,因为田单还活着,至少没必要之时,最好不必立相。田单对齐国功劳何其之大,当年借相之举世人已经知晓齐襄王想过河拆桥了,可能也正是如此齐国觉得猜忌田单有愧于国人,故而田单去赵之后并不急着立相。 不借相那就是借人才了,借人之真假、并不重要。但蔡泽提出赵国以城换田单意图再明显不过。 当年借相之举,即使赵国付出的回报再怎么诱惑,那也是不可能的;但是赵国却办到了。原因无他,因为田单势力过大,功高震主,齐襄王已经容不得他了。 蔡泽正是要挑拨齐国君臣,但是众人就是不知他要找那位罢了,而被蔡泽找上的目标,很可能会被齐王猜忌,不堪大用,即是明知是个圈套,但防范于心总归有的。 “上卿稍安,容相泽继续道出。”齐太后缓缓道。 “哼!”王孙贾狠狠的盯着蔡泽。 蔡泽心中冷笑一声,继续道;“外臣听闻近日齐国有一少年领将,在齐楚相争之地,闹出不少动静。以一己一力收复齐国莒都……” 王子凌眉毛一跳,不知道蔡泽心里在打什么注意。 但殿上诸位王宫大臣,却面露古怪之色。 “相泽说的是末席的王子凌?”齐王问道。 “正是!外臣斗胆,献上玉连环换王子凌到我秦国为将三年,三年之后去留随意。” 蔡泽的话,瞬间引起了不少震动,齐太后面无表情的只看着不说话,但齐国几位老臣子却各有心思,有的眉头深皱,有的茫然揣测,有的这显出惊讶之态。 王子凌面色一变,再也坐不住了,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众人脸上的变化。王子凌虽然不知道赵换田单为相背后的龌龊,但如今也能知道他的处境不太好。这是要利用他这个小人物来玩阴谋。 貂勃对蔡泽道:“蔡相,本君乃是初次见王子凌本人,就是听闻我齐国多出这么一位福将那也是三日之前的事,本君以为蔡相也相差不多,不知蔡相能否为本君解除心中疑惑?” 蔡泽笑眯眯的道:“平安君无需多虑,我秦国虽然兵强马壮,但西北月氏、羌氐等异族侵扰不断,只是借此机会向齐国单纯的借将而已,平安君也说了这是位福将,那到我秦国便可把气运转到陇西了。” “这可不行!王子凌乃是本宫门客,岂能说借就借。”田钰愠道。 王子凌心里暗爽:“关键时候还是直隶老板够仗义……” 田钰看着玉环,呐呐的道:“不然借三个月可好?” “……”王子凌无语。 齐太后道:“钰儿不要多言,让祖母处理。” 你妹的,老子是签了卖身契了还是怎么滴,说借就借,大不了走人不干了。要是一早投奔秦国还能混吃等死,现在这种情况下,活着到秦国也是一直奢侈。 邹衍暗道:“秦国这是防范于未然啊,王子凌乃是变数,齐国大势犹在,变数太多,秦国如此当下便算计远交盟邦,看来图谋甚大呀!” “蔡相,西北夷狄民风凶悍,恐怕王子凌年纪轻轻去了也起不到太大作用。” “这就不劳邹公费心了,秦公有言,众将各有优缺,善之以任,未必不是良才。” 邹衍对王子凌使了个眼,王子凌知道该自己上场了,大不了辞官了吧,要是去了秦国不被杀害,那就是留在秦国了,那自己刚拜的祖师必定要对他骂娘了,而王子凌向田单学武早以视之为亲人,这种亲秦之举,必然遭田单不喜。 王子凌刚要出口,只听齐太后道:“相泽,王子凌不过小小客卿,凭着几分运气打了几次胜战,以一对极品灵玉换他为将三年,对秦国来说,并不划算,而且外相也并无秦公授意,依哀家看还是算了吧!” 蔡泽道:“太后所言甚是,但是我大王既然以外臣为使,那一切定夺自然由我做数,太后不必担忧。” 齐太后凤目一睁:“秦相还未曾理解哀家之意么?”一句秦相,表示了齐太后对蔡泽的不知进退非常不满。 蔡泽依然倨傲道:“外臣依然要用玉环换王子凌三年之将。” 齐王小心翼翼地对齐太后道:“母后……不如……便依了秦使吧?” 嘭! 齐太后一手重重拍到案上,把茶几拍翻了过去。齐王被震的心惊肉跳的。 齐太后心中有火,确实对着齐王的:王儿如此惧秦,我若不在,齐国堪忧啊。 田钰小心翼翼地道:“祖母不要生气,凡事都有解决之法,不如蔡相就依我之见吧,换将三个月可好?” 蔡泽一番白眼,三个月?心中暗道:哼,若是不行,那三个月也行了,招揽不了那便杀之,哼,也足够了。 “钰儿,不要胡闹,此事容哀家在思量思量。” 齐国中大夫茅焦出列道:“大王、太后,臣觉得公主提议可行,若是秦使无异议那便可做数,反之,那便就此作罢,不再提及。” 可行你妹啊。王子凌肺都气炸了,这田钰果然不靠谱。尼玛狗日的秦国,既然老子无意奉陪你,别怪我把你得罪个遍。 “大王、太后,臣!王子凌有话说。”王子凌出列道。 “哦?既然关乎爱卿去留,那爱卿有话,不妨直说,寡人也想听听爱卿之意!”齐王太久没说话,终于找到幸福点。 “咳咳……大王、太后其实并不需要烦恼,秦相不是说解开玉连环那玉环不就是太后的么?那何须以下臣换取玉环?” 茅焦有些不高兴的道:“难道王卫长刚才在朝堂之上深睡吗?!你不知道此时此刻玉连环无人能解开的么?” “谁说无人能解?”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云霄殿之玉连环4 王子凌一语惊人,殿中群臣俱都是一振,齐王、太后同声道:“爱卿有解决之法?” 王子凌不卑不亢的道:“正是!” 邹衍屡了屡胡须,田钰一脸希冀的盯着玉环,此玉碧玉通透她很喜欢。 王子凌暗自冷哼一声,道:“依蔡相所言,玉环与解开了,也就是离开了玉柄那便是太后的礼物,这两对玉环理该归太后所有了?对么?” 蔡泽,神色不定的看了看王子凌,点头道:“不错!你……真能解开此碧玉连环?” 王子凌并不理会蔡泽,但心中骂娘到是有,只见他对太后恭敬一拜,道:“大王、太后,臣有个小小的要求,恳请大王、太后准允,不然臣也不敢解开玉环。” 众人愕然,齐王单手伸出,做了个邀请的之态,道:“爱卿但说无妨!” “臣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解开玉环之后,臣希望太后能把玉环赐给下臣……” “呃……” 蔡泽心中惊疑道:没想到这王子凌如此之贪。 恐怕在座的王公大臣多多少少也都有这种想法,玉环解不开,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齐国被秦国威逼借将这种难堪国策,关系国家颜面失存问题了。王子凌提出的建议无论齐王多么难以接受,但还是必须接受。 “王卫长僭越了。身为下臣,如何能变相要挟大王。”茅焦冷声道。 王子凌恭敬道:“茅大夫,王子凌自认为身为臣子行本分之事,至于大夫所言僭越之举,下臣万万不敢当,更何况下臣刚才是说不敢解而并没有说不解,若是太后不赐我玉环的话,那下臣也绝不敢违逆上意,大王要我解,臣便去解,只是下臣却要多担当一些风险罢了?” “是何风险?” “说了就没意思了!”对于茅焦,王子凌不太喜欢,因为刚才居然赞同了田钰的意见,完全把王子凌视如物品一般,王子凌也没跟他过分客气。最后还来了个直截了当。 王子凌跟随邹衍学习五行步日久,邹衍自然不会相信王子凌是贪财之辈,随即道:“大王、太后何防答应了他,玉环虽难得,却也是个死物。鄙夫已经迫不及待的想一睹这破解之法了。”邹衍言语之中不动声色的给王子凌做了担保,又给了齐王、太后台阶下。 齐太后点头道:“邹公之言正合哀家之意,依王爱卿所请,若是能解下玉环,哀家就将玉环赠与爱卿。” “谢过大王,谢过太后。” 田钰轻声道:“这玉环有两对,赠一对不行么?” “不行,必须两对。”王子凌朝田钰贱贱的一笑,道:“不过解开之后,那臣下就将得来之物,赠与公主了。” “啊?真的?”田钰喜道。 齐王、太后也是一愣,没听明白王子凌什么意思。 蔡泽却不爽快道:“此环难解之处,诸公也一时难以破解,若是足下有何高明解法,那就快快动手吧。” 王子凌阴阴一笑:“解开此环还不简单。” “简单?哈哈……好狂妄的之言!” 王子凌从涓人手中接过玉环,这通体翠玉内中通透如画境一般的碧玉,如今天气微凉,但握有此玉,如同手握春风一般,王子凌摸了摸玉环,心道:好玉! 随后王子凌很不客气甩了两下,玉环连连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 “诶……诶……卫长轻着点,还是小人替卫长拿着吧。”那涓人就怕王子凌磕坏了一丝半毫的。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哼!卫长凌可以动手解环了吧?” “嗯!”王子凌很认真的把四个玉环紧靠一起,然后在众人的目光焦距之下,平放在一席案上,然后把四个玉环立了起来,用左手扶住。正当众人疑惑之际,王子凌右手突然趁起案上的装蔬果的铜樽,狠狠的朝玉环砸去…… “不可……” “王子凌……” “啊……” ………… 惊心动魄的一刻,随着王子凌手起又落,‘哐当’一声四枚玉环碎成大小十数块。 众人愕然而立! 王子凌却喜道:“果然没碎!” “拿去吧!”王子凌冷笑一声,拿着完整的玉柄,递给蔡泽。 “你……你……你竟然……把秦王之玉打碎了?” “什么叫秦王之玉,这不是献给太后的玉环么?” “是了,你竟然打碎我秦国献给太后的贺礼。” “是的,可是这玉环刚刚太后赠送与我了,现在我打碎我的玉环,蔡相何必惊讶。不必为我心疼,我不差这点钱。”随即王子凌为了报复蔡泽给他陷入的苦境,冷言冷语道:“来齐国送个贺礼也这么吝啬。送个玉环,连玉杆也不一起送了,非要除下来拿回去,见过穷的吝啬的,没见过这么穷这么吝啬的,值个三百金的东西,我随便这么一求,太后就送我了,我齐国国富民强,缺你三百金么,这破玩意又不能当饭吃,都不知道秦王是怎么想的!真扣!” 震撼!不止蔡泽,堂上群臣都是目瞪口呆,就连齐太后后媛也是面容抽搐,果然被王子凌雷的不轻。 “你……你……竖子!” “不足与之谋嘛,在下深深的知道这一点,所以……在下就不去秦国谋将了。” “你……!” 王子凌冷笑一声,然后转身去把碎玉打包起来,递到田钰面前,对着呆呆的田钰道:“公主您要的玉环……” 田钰顿时怒的俏脸微红,狠狠瞪了王子凌一眼。“不要了,不要了!” 邹衍面无表情的看着王子凌,微微点了点头,暗忖: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不过如今的齐国却缺少了这种冲动的年轻人了。 齐王愕然,对着齐太后眼中期盼齐太后能说点什么。 齐太后眼中欣喜一闪而没,如今的齐国对秦国太疲软了,如果不用强硬的态度对待秦国,那日后齐国肯定要被秦国所附庸,齐太后淡淡的道:“王子凌……” 王子凌一凛,心中颇为忐忑:“臣在!” “你……你做的很好,此玉的确解开了!” 王子凌暗松了一口气道:“多谢太后肯定!” 蔡泽急道:“这……这如何作数?” 齐太后面色不善道:“相泽还有何异议?” “这……这根本就是胡闹。” “呵!王子凌你来告诉他,你坏了他的规定了么?” “诺!”王子凌道:“蔡相先前并无规定破解之法,下臣原本有两种解法的,先前那种就不提了,另外一种可以保证玉环完好无损的,呃……不过,就是麻烦了点。不如这样吧,蔡相再去取一块连环碧玉来,让下臣再破一次,这次保证不在破坏玉环了!” 蔡泽怒目而视,脸都气红了,这碧玉连环天下独一无二,市价估值三百金简直辱没了玉连环了,蔡泽哪里还有第二块碧玉连环。蔡泽气到无处发怒,索性大喝道:“王子凌!” 王子凌用手指挖了挖耳朵,道:“我没聋,蔡相不必如此大声。” 王陵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王子凌,微黑的脸色并没有说什么变化,好像如同局外人一般,这让王子凌生出莫名的忌惮来。 眼见各国使者都在嗤笑一堆,蔡泽冷冷的扫过群臣,愤怒可想而知,恨不得都一一灭杀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云霄殿之魏国出招 蔡泽见玉连环一事已无转嬛余地,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自己并没有规定清楚游戏的规则。身为一国外使也不可能继续闹腾下去,徒然他人笑话。 见到蔡相受辱,韩国外使韩闯心中冷冷一笑,出列作揖道:“齐王、齐太后!请恕外臣多言,我等来自各国,俱是各国代表,贵臣王子凌尊卑不分,对蔡相不假眼色,虽然有功,但似乎并不将我等放在眼里!难道齐王也是如此认为?” 韩闯之意是说,王子凌仗着一点功劳而自大。韩闯有意挑拨齐、秦关系,又以恶王子凌而去讨好楚国。 王子凌眉头一皱,看了看韩闯,心道:老子跟你有仇啊! “咳咳……韩公子,这个问题,我有必要回答你一下。” 韩闯本来想等齐王或者齐太后发言的,但是被王子凌横插一脚,心里头很是不满意。不耐烦道:“请说!” “我齐国一直以来秉承的是先贤遗风,一如百余年以来的稷下学宫,各方学术广开言路,各方学子据理力争。只要我王子凌理直气壮,那以大王和太后的圣明,怎么会怪责下臣呢?” 齐太后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韩闯,而齐王,则掂捻着两撇胡须。 齐王笑道:“不错,不错,王爱卿所言,正是寡人之意。” 韩闯微微皱眉。 这时又有一声轻细柔和、绵延动听的声音响起:“公子闯,本君倒是觉得这位卫长说的在理儿,若是公子闯连这点气量都没有的话,那韩王恐怕是所托非人了。” 王子凌闻声望去,只见一人身着爵袍,头顶七寸紫冠,而让王子凌惊异的是,这人皮肤白皙如雪,脸上细嫩都胜过女子了,让女人见了都能嫉妒了。一个大男人,王子凌给他的评价则是清秀苗条,颇为耐看。 韩闯脸色难看,怒道:“龙阳君,胆敢侮辱我王!” 王子凌心中一凛:龙阳君??? 龙阳君不阴不阳的道:“韩国既无口舌辩臣,何必出来丢人现眼呢?” “你……” 齐太后皱眉道:“好了,好了,二位外使,哀家当面,今日就暂且放下两国恩怨吧。” 韩闯冷冷盯着龙阳君道:“改日必与龙阳君一战!” 龙阳君‘媚眼’一邪,无视了过去。突然看见王子凌呆呆的看着他,龙阳君则对王子凌‘嫣然一笑’。 王子凌不经打了个哆嗦,赶紧点头算是回礼,再不看这人妖。 韩、魏两国今年来一直在相争高都城与洛水之地,少不得生出不少摩擦。各国已经见怪不怪了。 龙阳君道:“齐王、太后,今日喜庆之期,外臣替我魏王献上至诚之礼。”说完一拜。 齐太后笑道:“龙阳君免礼,替哀家多谢魏王心意。” “齐王、太后,魏王遣外臣来此,除了祝贺太后大寿之外,另有大事共商,此事若成可修魏齐两国百年好合。” “哦?”齐太后眉头一蹙暗道:来了!“龙阳君……确定要在今日商谈?” 龙阳君浅浅一笑道:“魏王并无特别交代,那外臣自作主张在太后大喜之日,再添一喜,岂不更佳?” 赵国外相毛遂心中一沉,这次来使齐国,与他抱有同样目的的是魏国,恐怕要坏了毛遂的如意算盘了。 齐王道:“何谓大喜,龙阳君快快道来!” 龙阳君正色道:“我王命外臣带了厚礼来齐国求婚,我王之意是让齐国长公主钰与魏太子增缔结连理,如此,我魏国与齐国永结盟邦,互利往来。” ‘轰’的一下子,大殿之上诸臣私语议论之声大起。田钰惊的坐直了身体,齐王脑袋又断片了,卡在哪里,齐太后看了看田钰,并不急着说话,因为有人比她更急。 果然,赵外相毛遂出席道:“龙阳君此举是否太过唐突了,君上难道不知数月之前,我赵王已替太子偃向齐王求婚?” 龙阳君故作惊讶道:“哦?竟有此事?” 毛遂脸色一沉道:“魏王如此做派很难维系赵魏关系。” “可笑!毛相这般想法,岂不是齐长公主钰必须要嫁给赵太子了?这是何道理?难道齐王已经许诺赵国?” “这……这倒是没有……但是……”当着众人的面,毛遂怎敢说谎。 龙阳君断然道:“赵国如此霸道,外臣想齐王可要好好考虑考虑赵国是否是公主的好归宿了!” “龙阳君这话是何意?”毛遂怒道。 后媛道:“相遂不必动怒,这钰儿婚姻乃是齐国大事,哀家可不能如此草率就做出决定的。” 田钰听后,暗松了一口气。双眼一撇王子凌处,只见王子凌正躲在角落偷偷喝起粟酒。顿时心中大气。 龙阳君道:“太后,外臣知晓长公主乃天神眷顾之人,不敢奢望太后今日答复,不过,太后也不妨听听魏国所下聘礼,如此,外臣也好给我王一个交代。” 后媛道:“那龙阳君陈请上来。哀家听听就是了……” “我魏国愿献上陶郡6县,济水之南,东西600百里南北200里城图,做聘。” “什么!” “什么!” 龙阳君一言既出,如平地惊雷一般,各国使者都把目光死死锁定龙阳君,齐王惊的站立起来,田钰则脸色闪过惊惧之色。王子凌端着酒杯,愕然相对。就连齐太后也惊诧的呆住了,并且计算得失,她当然知道魏王如此大的动作,不仅仅结盟那么简单。 陶郡共有七县,土地甚广,若是只有广阔的土地也就罢了,但陶郡地处中原腹地,绝对的富庶之地,每年的粮食牲畜不尽其数,其七县县城每城都是东方繁荣之城,陶郡曾是齐国领地,自灭了宋国之后,定陶并入陶郡为陶邑主城,后被秦夺去改设郡,数年前被魏国攻下故此,陶郡完全归魏国所有。如果齐国收回陶郡,那么陶郡独立齐国第六都也大体相当了。陶郡归魏也才四年时间,就为了田钰一人,而自动割爱,这次魏王恐怕真的是下血本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云霄殿之答辩 “龙阳君此言当真?”齐王急切的问道。 “下臣不敢枉骗齐王!只要魏齐婚事一定,我王马上献上陶郡六县城图,并拟定魏齐百年兄弟盟约。” 听的齐王眼珠子都突出来了。 “父王!”田钰硬生生的叫了一声。语气之中充满了极度的不满。 “额……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从长计议。”齐王见了田钰一脸愤怒之色,立刻道。 “哼!父王、祖母、老师钰儿身体略感不适,先行退下了。”田钰做了个福,略微疲惫的道。 “既然王儿身体不适,那赶紧回去歇息吧,别太……累……” 齐王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田钰气冲冲的转身快步走掉了。 齐王略微尴尬的干笑两声,后媛则摇头苦笑,暗道:这个钰儿啊,果真是太宠着她了。 王子凌算是见识了田钰在齐国的地位,陶郡6县之地做聘礼,若是普通公卿贵族连想都不敢想的事,顶多签个结盟书之类的。可见魏国拉拢齐国是势在必得了。 “魏太子增,年二十又九,其太子妃更是王室公卿之女,贤惠淑德,毛遂不知魏太子该如何安置长公主殿下?”毛遂本来也想来当说媒的,以缔结赵齐婚盟,但是没想到龙阳君一开口,惊的他无从下嘴了,大利益眼前,任你花言巧言,也是无济于事,只能祸害祸害魏国内部了。 龙阳君淡淡的道:“既然毛相都说太子妃贤惠淑德了,那太子妃岂能不懂大是大非?不,应该是前太子妃。” 毛相甩了甩衣袖,虽然不满,却已经不再多说什么了,即使他巧舌如簧也毫无意义了,赵王并无给他谈判的权力,只好悻悻作罢。 老态龙钟的公孙龙缓缓出列道:“齐王、齐太后,老朽有一言可陈。” 齐王一看是名士公孙龙,立即回礼道:“公孙先生无须多礼,但说无妨。” 今年七十又一岁的公孙龙,与邹衍、荀卿、孔穿等人都是仅剩的当年盛极时稷下学宫著名辩士之一,公孙龙的话语权在士林中可谓影响极大。当年凭借着白马非马论名声鹊起,无人能与之辩驳,乃名家代表人物之一。 公孙龙曾效力于赵平原君,如今受赵王嘱托来齐帮衬,在立场上自然偏向着赵国了。 “昔日魏慧王为太子时与赵和亲,成姻亲之盟,慧王初立之年,魏国乱,韩侯欲说服赵国联合攻魏,使之一国两分,赵国因有盟在先,不与韩国相谋。次年,魏王不顾姻亲之盟攻赵国……” 龙阳君俊脸微变,道:“百余年前之事,公孙先生何故提及?” 公孙龙淡淡的道:“老夫并无他意,只是在提醒齐王,长公主乃齐国明珠,若入魏国变数颇多,历数赵国以往,国之信义长存,若是齐王看中那陶郡诸县,那不若让赵王送齐王聊城数县做聘,与赵结成姻亲。” 殿中众人眼中一亮,毛遂却是一惊,低声对公孙龙道:“先生何故出此豪言?大王并无下放如此大权与我……只怕……只怕……” 公孙龙低声道:“邯郸之战后,魏国侵吞韩赵秦数百里国土,其贪婪之心不小,燕秦更是虎视眈眈,如今赵国式微,形势逼人,赵王不得不答应。” 毛遂想了想便漠然不语了。如此大的抉择之下,齐国不是一天两天能定夺的,如果真要抉择,那齐魏赵三国还要协商许久,而公孙龙也没把话说死,他说的是聊城数县,可没说聊城九县,若是赵王真不舍得,那到时候只要把代价稍微低于魏国,那就行了。 龙阳君道:“本君所知,赵王并无下放如此权利,难道毛相敢欺骗齐王么?” 公孙龙拦住毛遂,意志坚定的道:“老夫知晓赵王肯定能答应。” “赵王行事,难不成还要看公孙先生脸色?” 公孙龙笑笑道:“这不需龙阳君操心。”。 “哼!”龙阳君冷冷一哼。 齐王激动的连连看向齐太后,好让她给个主意,齐太后眉头一皱,手中摸着一枚玉佩不知道在想什么。而那些贪图广阔土地的齐国大臣们一个个都在寻思着要怎么把田钰出嫁之事在利益上最大化。 王子凌则心中一阵鄙夷,他最恨哪些用女人做筹码的软骨头了,还不如真刀真枪夺回来的,即是不费吹灰之力夺回来的,也要有那个资格去守住,再如当年楚王被秦国张仪戏耍一事,商定的六百里土地,最后成了六里,不仅让天下耻笑,还违背道义被天下人指责,弄的里外不是人了,这就是贪婪,贪小便宜不思正道获取的结果。(长平之战乃是出自韩国阳谋,而赵国也不曾违背道义,并不算在其内。) 孔穿轻笑一声道:“听闻公孙先生以缠辩惯行天下,没想到,此一语同出名家之言。”孔子高并没有说是‘诡辩’而是缠辩,诡辩向来是指责名家的恶名,当然并非所有名家都无可取之处,而‘缠辩’这新鲜的词也表示了孔子高对公孙名家的不认同。孔穿之意,是指公孙龙好钻牛角尖,能把一件不相干的事情把他说的死死的让人透不过它,其实那是没有用的。 “理是这个理,除非子高贤弟能绕过老夫这个道理,只要让老夫信服,那老夫便不再多言一字半句。” “好!”孔穿想也不想便道:“孔子高自知后学末进,但遇得大师一时技痒,斗胆想与先生讨教一二!”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子高贤弟不必自谦,你我平辈而交。” 公孙龙正襟向齐王、太后躬身道:“今日朝堂寿殿之上公孙龙与孔子高答辩三道,还请齐王、太后不责怪我等僭越无礼。” 太后道:“先生客气了,公孙先生与孔先生乃天下学子仰慕之人,今日哀家与大王能目睹二位先生答辩,已是幸事,何来怪责之有,二位先生请入席!” 公孙龙、孔穿作揖之后退入席中,孔穿退入坐席,因为他与公孙龙答辩,必须与之正面相对所以齐臣之中有人主动让出了席位。 场中大多学子出身,自然正襟端坐,翘首以盼国手的答辩开始。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公孙龙子之诡辩 “什么?可恶的赵国,可恶的赵国,竟然这般歹毒……要拿聊城换本宫嫁给赵偃那坏人,呸!想的美。”田钰俏脸通红的愠怒道。 田钰刚回寝宫就后悔了,早知道应该留下来听听他们交谈什么,但是身为被‘交易’的对象,即是田钰脸皮再厚,也不可能不顾全齐国的面子,她一走可想而知就是谈论筹码的时候了。果然田钰派贴身丫头小七窝在大殿里面随时窃听动静,小七一听赵国跑来添乱,赶紧跑去回复田钰了,当然,小七殿里殿外没人阻拦了,至少齐王、太后都知道田钰的小动作。 “小七,你快回大殿去,去找王子凌,叫他破坏赵魏的联姻的用心,懂么?”田钰急的是直跺脚。 小七唯唯诺诺的道:“可是公主,卫长……卫长连席案都没有,只能屈居末席,他能……能帮的上忙么?” 田钰美目一瞪:“呀!最近跟王子凌那家伙走的挺近的吧?你脑瓜子开窍了?连本宫的话都敢顶撞了啊?” 小七可怜兮兮的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了,奴婢马上去通知卫长。” “快去,快去,也别急着回来,把里面的情况都一一记住了,再回复本宫。” “诺!”小七娇小的身板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田钰怔怔的道:“王子凌这可恶的家伙,肯定把小七带坏了。” ―――― 孔穿双掌摊开竖叠在前,恭请道:“公孙先生请出题。” “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答辩有两种,一种乃是学子之间相互切磋,一般是两方学说之人,一方一辩,相互交替出题;还有一种那就是公孙龙和孔穿这样的了,孔穿挑战公孙龙,那么就是不服了,不服公孙龙出题辩到服为止。 公孙龙双目一眯,道:“子高贤弟见过飞鸟没有?” “自然见过。” “那飞鸟在空中翱翔,是快乐还是不快乐呢?” 孔穿冷笑道:“孔穿愚昧,并不清楚飞鸟之快乐还是不快乐,难道公孙先生知道?” “自然知道,他们是快乐的。” “荒谬!先生不是飞鸟,怎能知道飞鸟是快乐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出自庄子《秋水》篇,士人学子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众人一个个都正襟危坐,坐等答案揭晓。 公孙龙淡淡的道:“那子高不是我,你怎么能知道我不知道飞鸟的快乐呢?” 孔穿语塞,以‘子非鱼’的道理转攻‘子非鱼’而让孔穿无言以对,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大概就是如此了。 众人交头接耳的相互点头,毛遂直接捂掌赞道:“妙啊!” 邹衍暗忖:这公孙龙子等同,以‘子非鱼’变相的回应了……适才龙阳君不信公孙龙肯定赵王能答应以聊城为聘礼的事情,更是以‘子非鱼’破了自己所提出的‘子非鱼’了。果然是诡辩有道啊。 王子凌暗道:牛逼啊,这古人果然是吃饱饭没事干,专门找这种牛角尖钻。 ―――― 孔穿脸色一沉,道:“先生果然别匠心裁,子高受教了。先生请再出一题。” 公孙龙也不矫情,连谦虚的功夫都没有,随即道:“世人皆知胜与败是对立的,子高以为然否?” 孔穿淡淡的道:“然也!” “那么生与死同样是对立的。” “世人皆知。” “那么日出与日落呢?” “自然也是。” “既然如此,那子高以为何时才是日落之时?” 孔穿眉头一皱,道:“日落当是在黄昏之时。” 别说孔穿这个当局者不明白公孙龙的用意了,就连在座的所以人都听的云里雾里的。 公孙龙暗暗一笑,道:“大错特错!” “啊?”孔穿一惊,道:“太阳在黄昏时候西斜世人皆知,何错之有?” “太阳在日出之时,便开始不停的向西方靠近,故此……太阳应当是在日出之后便开始日落,不是吗?” “呃……这……”孔穿一惊,也无法反驳。 公孙龙假笑道:“那么……子高以为人之生死是否也是如此变化呢?” 孔穿惊疑不定,不敢马上接话,细细品味了一番。 ―――― 王子凌暗笑:这个孔穿要倒大霉了,完全被公孙龙牵着鼻子走,恐怕是被公孙龙的名头吓住了,又加上第一局的败辩,心里已经有恐惧的味道了,只一味的小心翼翼,却忘记了从自己的角度思考。 王子凌冷眼旁观,他才没空理会这些事儿,不过突然发现离他不远的殿门处,田钰的侍婢小七,正贼头贼脑口中念念有词的,不知道在干什么,玩心一起王子凌低喝了一声:“小七,过来!” 小七一惊,才悉悉索索的跑到王子凌跟前,红着脸低声道:“卫长。” “你刚才在那边神神叨叨的干什么呢?” 小七小心翼翼的道:“公主命奴婢记下殿里的一举一动,稍后禀告公主。” 王子凌一乐,笑道:“那你可记住了多少?” 小七俏脸一红:“小七记不住。” “哈哈,我想也是。” 小七猛然一惊,道:“哦,奴婢差点忘记了,公主还命奴婢来禀告卫长,说让卫长您破坏魏赵与齐联姻哩。” 王子凌一听把脸一黑,暗忖:我真犯贱,好端端的叫小七过来做什么?要是没叫过来就听不到这命令了,妈的,我真贱。 “这个,我人微言轻,再说吧,再说吧,有机会我一定会进言的,啊,小七,快记下来,刚才那个老头叫公孙龙,记住了么……” ―――― 孔穿毕竟是儒家嫡系传人,稍思考片刻道:“未知生,焉知死?” “世间生灵都逃脱不了一个死字,人一出生,多活一日便向死亡迈近一分,你可认同?” “认同。” “如此说来,人类从出生之时就已经渐渐迈向死亡了,是也不是?” 孔穿心头冷汗不止,冷声道:“是又如何?” “哈哈哈哈……刚才你也承认:人类出生之后便走向死亡,太阳日出之后便走向日落……那么……子高的这场与老夫的辩论,是否也是子高你带着想要获胜的希望而最终以失败收场呢?” “这……这……” “什么………” “这……” …… 不仅是孔穿一人,连在座的众人都膛目结舌,这公孙龙不愧是名家诡辩之才。 太后惊叹道:“公孙先生大才,实在令哀家大开眼界了。” 公孙龙报之一笑。 王子凌也惊讶非常,这么抽象的想法都能想的出来,不是疯子就是疯子。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二十九章 白马非马 看见孔穿双目散乱,惊疑不定,额头微微渗出细汗,龙阳君等人俱都是面如土色。 公孙龙淡淡的道:“子高请喝杯水酒。” 孔穿忙闭目冷静片刻,端起一杯水酒饮下,坚定的道:“先生大才,子高远远不及,子高今日既然不自量力挑战先生,那还请再给子高一次机会,再三请教先生之学?” 孔穿如今对公孙龙对话以‘子高’自称,那么说明是一种平等或者稍微礼下的一种姿态,这是要告诉公孙龙并非他孔穿输不起,如果不是代表赵国的颜面和利益的话,恐怕孔穿会以‘学生’自称吧,毕竟孔穿出生较晚,晚了公孙龙子一辈,错过了公孙龙子与众多贤者论证最活跃最精彩的那几年,以学生自居倒也不会委屈了自己的身份。 孔穿连输两辩原本无颜立足再行辩证,但是孔穿毕竟是代表魏国利益而来,各为其主,两阵交锋,这是大道,是这个时代生存之道,这个时代不知道有多少名士名将先是效忠一个国家,后辗转他国效命而对之前效忠的国家狠出杀招,这是必然的,这就是这个时代特有的生存法则。所以孔穿在外交利益上继续坚持辩论,但是在学术之上却以请教之名求教于公孙龙子。 公孙龙狡诈一笑:“子高是否休息片刻,再行答辩?” “不必!先生只管出题便是。” “好!”公孙龙轻笑一声,转到齐王出,道:“齐王,老朽有一不情之请,不敢贸然僭越提出……” “先生不必多礼,此时只出士林之礼,君臣之礼暂且抛去,若不僭越礼数,先生大可做得。” “多谢齐王。” 太后对齐王的做法点头称赞。 “烦请大王命人带白马一匹上殿……” 孔穿眉头微皱,暗忖:“果然来了,公孙名家最擅长的辩论。” 大殿之中绝大多数人已经认定孔穿必败无疑,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期待孔穿能扭转乾坤,这答辩的是与否,是固定的,但是因人而异,答辩过程中内容肯定是相对的。所以,即使孔穿也曾听闻公孙龙子的白马非马之辩,但如今相对而视,其内容必然会因他而异,孔穿心里也很悬。 邹衍神色一动,笑了笑。 在座之中恐怕最有发言权的应该是邹衍,当年公孙龙为平原君客卿之时,辩尽天下名士,邹衍路经赵国,恰逢其会,在堂中也听了不少公孙龙的辩论。之后,平原君请邹衍出辩,邹衍当场拒绝,坦然说道:所谓辩论,应该是区别不同类型,不相侵害;排列不同概念,不相混淆;抒发自己的观点和一般概念,辨明自己的观点让他人理解,而不是困惑对方。如此,辩论的胜利者能坚持自己的立场,而不胜者也能得到他所追求的真理,这样的辩论才是值得我去答辩的。如果用繁文缛节来作为凭据,用巧言饰辞来互相诋毁,用华丽词藻来从偷换概念,吸引别人使之不得要领,就会妨害治学之根本道理。那种纠缠不休,咄咄逼人,总要别人认输才肯住口的作法,有害君子风度,我邹衍是绝不参加的。”在座的人听罢都齐声叫好。也正因如此,公孙龙在士林中被少数反对其学术而又辩解不过的人称之为‘诡辩’,大概也是看轻公孙龙学术的意思。 齐王下令之后,不多时,殿中出现一匹纯净的白马。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静默的冷眼旁观。王子凌也听过白马非马的典故,在他看来这是个连初中生都能理解的‘从属’‘包含’的问题,当然这种体系很难用文字来诠释他。这是共性和个性的问题。 公孙龙看到白马赞道:“好一匹能日行千里的白马,如此,公孙龙就以此白马做为当下辩题。” 孔穿暗忖:公孙龙必定以白马非马为题,让我辩答,何不自己提出,先声夺人。 “子高久闻先生以‘白马非马’辩尽天下,子高诚心求教于先生,但是,子高不认同先生此学术,还请先生抛弃此悖论。让子高诚心求教于先生。” 公孙龙讶然道:“哦?听子高之意,确实要诚心求教于我,但子高既知公孙龙以‘白马非马’所擅长,又要让我抛弃所擅长的,那我真的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孔穿一塞,在他看来公孙龙的回答可谓高明,既然你孔穿求教于公孙龙,那么又否定他的专长,那不是自相矛盾,有悖自己所言么。 公孙龙的犀利并没有完,紧接着笑道:“而且,子高想要请教于我,必然是认为学术之上弱于我,何故先教而后师?岂非有悖常理?” 孔穿面色一梗,答不上来。 王子凌暗笑一声:这下魏国颜面扫地了。 前两言以‘教’为媒介使孔穿无言以对,接下来,公孙龙才道:“我听说,楚王到野外打猎,回来发现弓丢了,左右要去找寻之时,楚王大度地说:‘不用找了,在我楚国境内丢了弓,最终还是会被我楚人拾到,跟没丢一样吧,何必去找?’孔子听说后这件事后说:‘楚王在这件事上是欲行仁义却未遂啊,人谁拾到弓不都是一样吗,何必楚人?’孔子认为‘楚人’和‘人’是不同的。如果孔子认为‘楚人’不同于‘人’是对的,那么子高却来说我的‘白马非马’理论是错误的,这是为何?!” 孔穿脸色一白,身为儒家弟子,能否定自己先祖的儒家言论么?况且孔子所表达的意思是正确的,两者之中若是否定一方,必然也否定了另外一方,既然说不出‘是’与‘非’,那么孔穿也就哑口无言了。 “精彩!”毛遂笑道。 坐看精彩言论的大家,听此一番完全是一边倒的激辩,都兴致殷然。别具品味。听到最后无不动容。 龙阳君愠怒道:“简直诡辩!” 毛遂笑道:“公孙先生之辩才,天下无双,若是龙阳君不岔,不妨与先生一辩。” 龙阳君冷笑道:“本君承认公孙龙子之言辞犀利,本君自愧不如,但公孙先生以为凭着一张巧言善变之嘴,能把聊城诸县换成赵国手中的筹码么?若是如此,上党之时赵王何故经不起诱惑接受韩之上党?” 公孙龙淡淡的道:“龙阳君,你要明白一事,接受上党乃是大势所趋,并非赵国贪婪,君上若坚持你所认为的,那公孙龙也无话可说了。” 毛遂道:“聊城诸县地势险峻又有中原大片肥沃之地,无论防御魏楚,进攻陶郡皆有所依呀。” 龙阳君怒目而视,一时间无言以对。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三十章 一言之失 齐王在心里也暗中盘算,这聊城诸县地域可比陶郡大了数个县,而且人口密集的城池比陶郡多了一倍,其战略价值又胜过陶郡,只其中一条便足以说明,那就是聊和平陆相接之下,攻陶郡易,反之,守陶郡难。 毛遂接着道:“齐王,陶郡乃是平原之地,若得聊城诸县何愁陶郡不附?” 孔穿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龙阳君直接柳眉倒竖,娇喝道:“毛遂,你敢挑拨魏齐关系,是何居心?” 毛遂冷笑一声:“本相以战略的目光提出,何来别有居心?恐怕如今齐国新晋领将之才王子凌就能在七日之内,直下定陶了。” 毛遂这是在暗讽楚国和故意轻视魏国,带捎带嘲笑一番王子凌。不过言语间目的还不太明确。 齐太后厌烦的道:“好啦,二位卿家,不必争持了,此事容后再议。” 龙阳君愤然甩袖。 毛遂面容一肃,道:“齐王、太后外相有一事要询问齐国。” “哦?”见毛遂不分礼数,有指责之嫌,齐王端正态度道:“外相何故前后彷若两人。” “前是邦交赵齐相好,两国皆有利益。而今外臣受我王之托来指责齐王不义,还请齐王说出道理来。” 王孙贾道:“我齐国一向交好诸侯,即使有国之举兵大事,那也是义之所向,毛相何出此言?” 毛遂面色俊冷,抬起一只手指向王子凌道:“就是他。” “啊?”齐王诧异道:“王子凌?” 王子凌心中一惊:妈的,又关我个屁事?怎么老是喜欢扯到我头上来。 王孙贾看了看王子凌道:“愿闻其详。” 毛遂冷笑一声,问王子凌道:“王子凌,数月之前,你可还是赵国人,然否?” 王子凌不知道这毛遂要给他下什么棒子,赶紧否定道:“我并无入任何国籍,我先祖在中山国还在之时,时代隐居在中山国范围之内?数月之前初出茅庐,毛相以为我是哪国人?” 毛遂暗道:任你百般狡辩,哼,我亦不甚关心。 “无论你是哪国人,但是你的属下弟兄可是出自我赵国茔城?” 王子凌目光一冷:“毛相所言确是如此!但是,他们的家庭已碎,只身一人愿意跟着我,我自然让他们跟着,更何况他们如今已经入了齐国户籍。毛相以为他们如今是哪国人?” 没管理好国人,没约束好子民,让人移到别国了,这并没有罪,只怪自己看管不住。 “王子凌好胆,竟然诓骗我赵国子民袭击赵国校尉乐进。”毛遂愤然道:“齐王,王子凌乃我赵国通缉要犯,齐王今日启用王子凌,是否完全不顾及赵齐关系?还请齐王给我王一个说法。” 王子凌很忧郁,这毛遂根本不当他是回事,只是借用他来敲击齐王的,楚韩赵,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是忍能孰不可忍! 齐王为难道:“这……这王子凌乃是我王儿田钰的客卿,寡人也不曾问过其过往……” 王子凌面色不善低声骂了一句:“这毛遂真不是人。” 毛遂耳尖,跳出来道:“王子凌你反了你,敢怒骂本相?” 王子凌被毛遂突然的一骂吓了一跳。 只听毛遂愤怒的指向齐王道:“齐王,可曾听见,适才王子凌这厮辱骂外臣?竟然在齐国朝殿之上,天下百官之前,如此目无法纪实当诛!” 王子凌一惊,草,这下大条了。 齐王也是一惊,面色不善道:“王子凌你可曾怒骂毛相?” 王子凌硬着头皮,尴尬道:“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臣可是出了名的良民,百官之前,怎么敢做出怒骂外臣此等大不敬之举呢?” 魏国的龙阳君冷冷一笑,道:“本君也听到了,公子说的是‘毛遂真不是人’。” 王子凌面露苦色。 公孙龙淡淡的道:“老朽听到的也是这句,既然王子凌怒骂外相,那和亲之事还请赵齐两国择日相谈,若如不然赵王怒之下势必要齐王杀王子凌以泄愤了。”公孙龙逼近一句。 太后面色一沉,这公孙龙摆明了是扩大王子凌这个小过错,而影响齐赵和亲成局。 王子凌暗骂晦气,随即看见殿上白马,顿时一亮。 叫道:“毛相是赵国人么?” 毛遂没好气的道:“本相若不是赵国人,难道还是齐国人?” 王子凌暗笑一声,故作惊讶道:“可是我明明没有怒骂你呀?” 毛遂道:“你刚才对我说‘毛遂真不是人’,我听的一清二楚,在座的听到此言也不再少数,你想否认?” “否认什么?我的确说的是‘毛遂真不是人’。” 毛遂怒道:“你这厮贼胆……” 王子凌冷笑一声道:“既然毛相适才承认是赵国人,那王子凌刚才说‘毛遂不是人’也没错啊?” 公孙龙双目一亮,惊起。群臣惊讶。 对于公孙龙把他做鱼饵,这让王子凌非常厌恶,把声音陡然提高,道:“公孙先生适才说白马非马,‘楚人’别于‘人’,而毛相又自称是赵国人,那么‘赵国人’也该非‘人’了,公孙先生是吗?” 公孙龙一窒,漠然的点了点头。欲开口时,王子凌又道; “既然如此,毛相等于赵国人而赵国人不等于人,那么毛相自然就不是人了。只不过王子凌有一事不明,毛相捋不清其中道理也就罢了,为何公孙先生适才也驳掉先生之言论而冤枉我?说我怒骂外臣呢?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全场愕然。邹衍难得咧嘴一笑。敢理直气壮的去怒骂一国外相而让对方无处说理的恐怕也只有王子凌了。 公孙龙叹了一声。并不是说公孙龙的辩题破解了,而是在王子凌所站的这一条线上被他破掉了。这种白马非马的辩论在公孙龙手里,是很难破解的,世人也无法完全否定他的错误性。 王子凌是先声夺人,按照公孙龙的方法抓住其个性将其夸大,忽略掉共性来驳击毛遂的,公孙龙一言之失,所以无言以对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国之大贼 啪啪啪啪……突然现场中一阵舒缓的掌声响起。 “有趣有趣,外臣原来还在猜测,这王子凌是有何等逆天之运,能定莒都乾坤,看来见面更甚闻名,倒也颇有急智的了。” 王子凌见儒雅文士拍掌叫好,就觉得不妙,这些个使者们,根本不会管你有没有道理,是不是人才,他们总是会借助各种现场上的人或事来爆炸出自己的观点言论,然后通过自己的观点言论来挂钩自己国家的利益。 果然燕国外相珍丹在听完王子凌精彩驳论之后,朗声道:“由王卫长之辩才,珍丹或可预见长公主之贤,假以时日或许能成齐之孟尝君第二。” 齐太后脸色一变,语气不善的道:“相丹何故谈及孟尝君?” 燕齐两国本来就不对头,都曾经差点灭掉对方国家,珍丹自然对齐国不对头,更何况燕国一直以来始终在拉拢楚国。 “昔日齐相孟尝君能识人之明,乃是诸国各君之首,更是能人尽其力而善用之。恐怕诸位外臣也不能否定的吧?昔日各国国君争相欲拜孟尝君为相,何故?盖因孟尝君之贤明天下皆知啊,鸡鸣狗盗之辈尚且用之,何等之贤,何等胸襟。就连楚国春申君也曾仰慕其养士之风更是效仿孟尝君之贤。今日珍丹以长公主比喻孟尝君之贤,太后何故否置?” 齐太后冷冷看着珍丹,呼吸微促。恐怕是被珍丹气到心坎了。 王子凌冷冷看了看燕国外相,暗忖:这人果然没安什么好心,对其他国家来说,或许孟尝君是大贤之人,毕竟贤名外露,帮助齐国国力稳稳当当数十年,但对于齐国来说,可以说是咬牙切齿的人物,齐人人人唾骂的一个人物。就是因为这个孟尝君田文,齐国才差点被燕国给灭国了,虽然复国,但国力已经恢复不到鼎盛时期了。 王子凌淡淡的道:“珍相以为孟尝君乃是贤才?” 珍丹淡然一笑:“并非只本相一人,在座外使之中十有八九皆是认同珍丹之言。”珍丹很小心,自己说话或许不够格,拉上了虚无缥缈的赔垫的。 王子凌突然在大殿之中一声轻笑,带着强烈的轻蔑之态。 珍丹脸色一变,道:“王子凌,你这是何意?竟敢嘲笑与我?知你目无外使,但你当真以为是上卿之流吗?” 王子凌见到齐国君臣上下都很不爽这个珍丹,他也憋着一口气,那还顾及什么,直言道:“我是笑你无知无畏,奸贤不分!”。” 珍丹爆怒,众人目瞪口呆,愣在当场,都暗暗替王子凌捏了把汗,暗忖,这王子凌太大胆了。齐太后还不知道该怎么让珍丹悔恨刚才之言,一听王子凌的话,顿时觉得王子凌应该不是无的放矢随即眯起眼来冷眼旁观。 珍丹冷笑道:“当年孟尝君为脱逃秦王枉杀,命行盗客卿偷取秦王白皮貂裘与秦妃,使秦妃为孟尝君说好话,让孟尝君避过死节。又二日,以善口技者以学鸡鸣之声,骗开秦国关门,这才得以逃脱秦国,如此是否是识人之明,用人无分贵贱?其客卿冯谖穷困潦倒一无是处之际,孟尝君毫无理由拜之为客卿,其后数年间冯谖一展高瞻远瞩之才,为孟尝君树立薛国威信,营造“狡兔三窟”等活动,为孟尝君出谋划策避过数十年风险,诸君敢否定孟尝君之识人之贤?孟尝君为齐相数十年间,齐国国力日渐强盛,不见他国欺辱,太后以为孟尝君之辅国才能如何?” “荒谬。简直一派胡言。”不等珍丹惊讶反应,王子凌满不在乎的道:“在我看来孟尝君此人实在是自私自利,睚眦必报,卑劣无耻,无国无家的卖国贼子。你还把他当作宝贝供着,我真不知道你们燕国是怎么评价一个贤人的,恐怕珍相也是燕国之贤人把?” 珍相被王子凌讽刺,动怒道:“本相倒要看看,你能道出个所以然来。” 王子凌正色道:“孟尝君广招宾客,招的不是贤能国士,而是逃犯任侠。食客三千,大都鸡鸣狗盗之辈,真贤士又有几人?再者,他招来宾客为齐国带来什么好处了?(其实王子凌很想加一句:齐国因此强盛了吗?!帮助击退四面环敌了吗?!,但毕竟这是齐国,不敢贸然说出口)除了为孟尝君赢得美名、救过他几次小命,三千食客什么都没做,于齐国根本无益。为一己虚名而散尽钱财……哦,对了,他的封地是齐国给的,也就是说为了一己虚名散尽齐国钱财,这不是自私自利是什么?再有,我听闻田文路经赵国之时,平原君以贵客之礼相待。而孟尝君又如何?只因赵人几句嘲笑他外貌的言语,就命食客击杀数百人,屠戮一县,何等残暴不仁?其门客可有劝止?何以助纣为虐?他孟尝君既然礼贤下士,为何连百姓的一句嘲笑话都容忍不下?!心胸可见极其狭隘……为了打击政敌,孟尝君不惜请来秦兵攻破齐国,何等卑鄙无耻?为了除掉齐王,更是招来秦魏燕赵四国联兵,再破齐国,逼死君主,何等睚眦必报?待齐国陷入国家危难之际,孟尝君却大义凛然向天下人宣称,薛国两不相帮,中立与诸侯……”说道此处,王子凌忍不住大骂一声:“可耻!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难道不知薛国乃是齐国疆域?此等国之大贼,别说是齐国之人了,天下明理之士皆可唾弃之。” 王子凌一阵慷慨激昂的怒斥,震惊全场,齐王瞪着眼珠子膛目结舌……实在是汗颜之极,霸气外露完全掩盖所有人了。 珍相被王子凌教训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言语苍白道:“那……那也是当年齐王不义,多疑……疑孟尝君又叛国之嫌,要降罪与他,孟尝君是迫不得已。” 齐太后怒斥道:“荒谬,当年闵王疑他有异心,虽罢其相位,但最后还是听信忠言诚心相邀他复为齐相,只是田文此人,睚眦必报,不复相位也就罢了,还联合诸国起兵攻我大齐,更是不顾及自己宗庙尚在齐都,如此豺狼之臣,不全宗庙之毒蛇,我齐国不要也罢,便赠予燕国何妨?王子凌之言甚善,闵王疑他孟尝君又篡谋之嫌难道不该吗?若无此心,后来如何在薛兵民皆备?” “太后圣明。”王子凌趁机恭维的拍了齐太后马屁。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得罪狠了 “太后圣明。”王子凌趁机恭维的拍马屁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孟尝君做出这等事情有食客指正了吗?不阻止也就罢了,还为其谋划大小事务,这等不忠不义,无家无国的事情都无人阻止,孟尝君的食客之德行可想而知了。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孟尝君的礼贤下士恐怕也是徒饰其表了。招贤纳士固然值得钦佩,但若于国家百姓无益,招之何用?只老命伤财罢了。” 孟尝君的德行不能一言而概论,更不可以一言而避之。但站在王子凌的角度当然要凶猛的攻击孟尝君了。 邹衍对王子凌越发的欣赏了,看来没白教他五行步了。心情大好之下,忍不住出言道:“楚相。老朽数年之前曾路经薛国,见国中霸道之徒甚多,下有年少顽童,上有蛮夷霸民。闹事之中甚至有欺男霸女之徒在光天化日下行凶……楚相还须报予薛国县令,多加约束才是。” 楚相朱英一愣,回道:“邹公所言,待英归楚之时路经查证,若属实情英自会如实禀告我王。” 邹衍的意思是跟诸位王公大臣说,薛国当年不少藏污纳垢之人,其后代如今都成了无法无天之徒了,而影响了薛国数十年的社会风气了,可见孟尝君对薛国造成的破坏有多大了。 齐臣不少大夫对王子凌的言论相当满意,报之友善一笑,正因如此,也让诸公重新认识了王子凌其人。 殿中各国使臣之中无疑燕国是最丢面子的一个,刚出来蹦达挑唆两句就被王子凌驳斥到无颜立足的地步,这无疑是狠狠抽了珍丹、燕国的脸了。 有些恼羞成怒的珍丹道:“若不是孟尝君被灭族,如何能使薛国数十年教育不展?” 邹衍皱眉道:“燕相这是何意?难道说田文一人可定薛国国民之教化?那你也太看的起田文了吧!” “民之不教,乃是齐国对薛国的教化失当。如何能推托到薛民先祖身上?”如今薛国乃是楚国的国土,已经掌握二十几年了,对于楚国这个老基友,燕相珍丹当然不会横加指责了。 “前人管相有言:‘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昔日孟母尚且三异其居所,教化孟子,燕相以为教化一国之民易乎?” 王子嚷道:“就是,就是,无论是‘人之初,性本善’,又或是‘人之初,性本恶’,至少父母必然都是子女的启蒙老师,更是终身的老师,父母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子女的思想,父母品行不端,子女还怎么容易教化?!就如孟子一样,最初教他品行的,确是自己的母亲。品行端正难,更难得是一辈子都要品行端正。所以教化难行,而且教化又是终身的。” “大善!”齐太后赞道:“薛国在齐之时,薛国百姓一向知法守礼,百姓知足常乐,若真如邹公所说,那只有两种可能了,一是薛国在孟尝君之手时,常年藏污纳垢,使其后人蛮夷不服管教而致。若非如此……那可就要问一问楚国国风教化问题了。” 朱英嘴角一抽,道:“太后,我楚国学子遍布天下,一向遵纪守法,受天下人礼敬,若是薛国真是如此莽地,那也应该是前者所致。” 珍丹尴尬万分,没想到齐太后心思转的这么快,祸水东引,这不是让燕国变相指责楚国么。但又不能承认是孟尝君惹的祸,要不然刚才的那股信誓旦旦慷慨激扬的国威就荡然无存了。 珍丹略微歉意的看了看朱英,自己尬尴万分蹰在那儿。 齐太后心中冷笑一声,即刻淡淡的道:“哀家有些乏了,今日朝宴让大王与众卿继续吧。哀家先行移步。” “恭送太后……” 待送走齐太后之后,立即有许多双眼睛阴冷的盯着王子凌。王子凌令其中绝大部分人颜面扫地,而他自己又是一个官职低微的后学末进。这如何不让外国使者记恨万分。 王子凌心里直发毛,暗暗寻思:今天表现是不是太过了。尼玛,这还不是被你们逼的。 王子凌神色非常不自然,当下第一个出声道:“呃……大王……公主紧急召见微臣,若是殿中无事,微臣呈请向公主复命。”王子凌怕有人指责他说假话,故意指了指殿门口的小七。 “哦!”齐王一想以王子凌的身份毕竟不适合留在殿内,准允道:“那你就退下吧,若是有事,寡人再行召唤!” “诺!”尤其女必有其父,又当我是召唤兽了。王子凌心里辩诽几句,而后向左右两排施礼之后,便逃之夭夭了。 ―――― 王子凌走出大殿,一路边走边想:今天好像得罪了许多人,而且还是其他国家的重要大臣,这下好了,以后想跳槽就不容易了,那只能跟齐国绑定,等于签了卖身契了。 当然王子凌的这种想法也是笑谈,让他担忧的是他如此做法会不会被人下棒子,这样的话,那他以后就要提高警惕了。人生呐,活在刀剑之中。 王子凌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身后侧的小七,双眼冒着小星星一般的盯着王子凌上下打量。王子凌道:“你喜欢我这身衣服?” “不……不……并无。” “那你这丫头怎么看着我的眼神,像是看见一堆金子呢?” 小七低着头,双颊通红,轻声细语的道:“奴婢在想……卫长刚才好威风哩!” 王子凌一怔,可能刚才在大殿之上太拉风了,随即咧嘴一笑:“呵呵……我一向都这么威风,小七啊!以后要在公主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啊……” “嗯!”小七乖巧的应了一声,王子凌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不过就是说个无关紧要的戏话。 在王子凌看来这小七心思单纯可爱之极,如今也是小小年纪,崇拜偶像的心理才刚刚萌芽。禁不住心里yy道:要是田钰也这么崇拜我的话,那我王子凌在齐国不就可以横着走了?!哈哈哈哈…… 转瞬一想起田钰不苟言笑的俏脸,默默的在心里加了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三十三章 遇伏 王子凌汇合了胡三和大熊,就往田钰的祈灵宫去,直到朝宴结束王子凌也没再被召见。夕阳西斜,王子凌便带着大熊和胡三出宫了。 谈谈笑笑中,三人走过一片百米长的枫树道,枫叶飘飘,踏下沙沙,夕阳黄昏之下,一阵秋风飒爽。 ‘咻’ 蓦地,一声尖锐声响在划破气流而来。 王子凌心中莫名的一慌,警觉的迅速向后一仰。恍惚间就见一支快箭从眼前掠过……距离王子凌的双目仅仅三寸。 王子凌脸色瞬间发白,手脚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大哥!”胡三、大熊神色巨变。 胡三关心王子凌安危成分居多,惊魂不定的盯着王子凌,和王子凌一样,被突然起来的箭矢吓的愣了一下。大熊则是愤怒成分居多,只见大熊大吼一声,面色扭曲的全力奔向箭矢来源方向…… “我艹!”王子凌险死还生后,第一反应就是骂娘以发泄刚才的惊险与愤怒。 无需大熊查找,左右林中分别跳出了五名执剑之士,这十人中都是身着平头百姓衣衫,能标志他们是刺客杀手坏人一角的恐怕就是他们手中的剑和脸上的蒙面巾了。 见大熊已经怒气冲冲的扑向一边,王子凌也不多想,这个时候要是再有对白,那绝对是三流剧中的装b语录。 “小三跟紧我。”王子凌不知道对方身手如何,为求稳妥让胡三跟在身边,若是胡三不敌,那相互依靠也能多几分不败之算。 “嘭”的一声,大熊大吼一声已经和右道五人交上手了,大熊随身兵器是两把一米来长的殳,殳是后世的狼牙棒前身,特点是狼牙棒的头部骤小,只有双拳大小,顶部则多出了一支锋利的矛头,大熊使用力气很大,所以一把长殳觉得不趁手,就把柄给削断了,改成两把短殳附身了。 其中一名明面刺客,一剑接触大熊的兵器,瞬间手臂一麻,手中之剑被震的几乎脱手而出。 大熊不顾一切的冲进五名剑客的围攻范围之内,那名刺客大喝一声:“不要硬碰,小心这厮的臂力。” 刺客不想硬碰硬,但大熊魁梧的身体不给他机会,只见大熊疯一般的跳入对方的包围圈,开始近身厮杀…… 王子凌见大熊之勇,五人一时半会都奈何不了他,稍稍安心了。 随后王子凌恶狠狠的拔出随身佩剑,盯着左侧五个蒙面人,毫不掩饰眸中的杀意。 王子凌猛的暴起,目光焦距骤然一缩,挥剑直取其中一人面门,王子凌脚下步伐飘逸轻盈已经非常了得了,速度之快,大大出乎刺客意料。 铛! 铛! 铛! …… 王子凌与对方迅速交错之下,一连三击切入三名刺客的围攻之中,王子凌利用快步游走在刺客之间,专门挑对手死穴上攻击,一击出去即收回来,很快王子凌便占尽主动。 胡三面对两个刺客稍显吃力,狠劲有余,但气力跟不上,只能勉强抵挡两人的围攻,并渐渐招架不住。 ‘嗤’的一声,王子凌占着速度之快,很快找到三名刺客中其中一人弱点,手中利剑划过对方握剑的胳膊之上,而且伤口极深使对方失去一战之力,被伤者王子凌已经不足为惧,一交上手,王子凌就估摸出对方手上的功夫如何了,王子凌便轻松了许多。 剩下两人中有一人功夫偏扎实,看见王子凌手上功夫如此厉害,速度快如游鱼,不觉的头皮一阵发麻。 王子凌大吼一声,此时三人合围之势已经破解,王子凌便大开杀戒了,手中之剑毫不留情,迅速出击二人命门,两名刺客同时招架王子凌,也在步步后退。胳膊被王子凌刺伤的刺客,见王子凌专心杀人,不顾血流如注,挥剑从王子凌身后攻来,王子凌一个顺畅淋漓的杀招逼退两名刺客之后,猛然一抽身,踩着五行步全力加速掠过被伤刺客,手中剑在空中耍了把花样,之后便见那名刺客便倒地气绝,咽喉处多出一口血痕,行刺过程一气呵成,完全如同随意而为一般。 “杀!”其中一人刺客低声喝道。 王子凌冷眼一顾这些刺客,虽然王子凌看来对方不是一流对手,但胜在人数多,王子凌只想速战速决,少一个安全就一分。大敌当前王子凌无暇去观望大熊的情况,眼一撇胡三,已经被压制的满脸是汗。王子凌心中一沉。 飞快的欺身杀向剩余两名刺客,脚下步伐凌乱迅速,帘卷着枯叶飞起,在刺客看来,如同枯叶与王子凌同步杀来一般。靠近刺客仅三四步之时,王子凌迅速旋转着身体,利剑在外如图一把尖刀在飞快围绕着王子凌旋转,如锯齿一般锯向刺客。 两名刺客来不及避退凭着手中的力气,毫不犹豫的格挡王子凌的攻势。 ‘乓’的一声,铜铁相撞之声发出沉闷的响声。 “啊!”只见一名刺客,哀嚎一声倒地气绝。 王子凌在进攻之时,左手顺势抽出腰间的骷髅刀,顺势掷出,正中一名刺客心脏。 另外一名刺客,惊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之时,王子凌已经一脚踢歪对方的兵器,接连着快速出剑,斜斜向其颈部至咽喉砍下…… 十个呼吸之内王子凌连杀三名刺客,等其余刺客们反应过来之后都更加谨慎了。 待王子凌加入胡三队伍,顿时胡三压力俱无,凭着瘦弱灵巧的身形,一剑一剑的掠杀了一名刺客。此时大熊已经把两名刺客的脑袋给破开了,流出了红白之物,甚是吓人,被五人围即使硬碰硬之下,杀到此时,也毫无疲惫之感,而更加勇猛了。 “撤!” 大熊那头的一个蒙面刺客大喊一声,舍弃大熊逃离而去,王子凌这边剩下的一名刺客,慌忙手剑,转身逃窜,王子凌追了两步,把手中的剑方向砸向刺客后背,刺客一声闷哼摔在地上,摇摇晃晃半天爬不起来。 见大熊扯着嗓门要追,王子凌马上喝道:“大熊!别追了!” 大熊恨恨的望了一眼刺客逃亡了方向,才悻悻作罢。 “大哥,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把剩下的三个杂碎的脑袋敲碎。”大熊粗声粗气的道。 “他们的功夫基本上相差无几,这恐怕是某个组织团队吧,即使多杀几人,其幕后的黑手还能派出更多的刺客来。” 胡三道:“我去审一审这厮!” 等胡三提起被王子凌打的倒地不起的刺客时,骇人发现刺客七孔冒血,已经死了。 “大哥……”胡三惊叫了一声。 王子凌皱眉道:“算了,我也猜到了,接下来我们可要小心了,这次恐怕是对方摸不清我们的实力,才派出这二流刺客,下次可没这么走运了。通知弟兄们加强戒备,成伍出行,不得单独行动。” “诺!” 王子凌脸上阴霾一闪而没,自己也觉察不出是什么人要杀他。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三十四章 校场 王子凌遇袭,这事可没这么简单善了,这些个人都是抱着死志前来行刺的,就算王子凌不去追究,恐怕这些刺客幕后之人必定还会派出第二波刺客的。 令王子凌不解的是,今日刚刚才得罪的外国使者,若是在短短半天之内,下令刺杀王子凌的,显然不可能,更何况还要提早知道王子凌的出城路线,这一段路偏离繁华区人烟教少的盲点,无疑是刺杀王子凌的不二之选。王子凌几乎下意识的排除了各国使臣之嫌。 剩下的,也就得罪过仲孙龙和太子升和公子桓,王子凌想了又想,随即也觉得不可能,仲孙龙此人王子凌知之不多,他算是间接得罪的,但毕竟王子凌得罪他之举,也没到非死不可的地步,作为齐国大族,在政坛和商业中为齐国名望大族的仲孙氏,怎么可能闷声不吭就派死士来杀王子凌,这不科学嘛。还有就是太子了,仲孙龙如果想调查王子凌在灵秀山对仲孙珉儿做的事情,或许还可能有所察觉,但太子那边,王子凌肯定,至少当下是不会怀疑到他身上的。 王子凌百思不得其解,无奈摇了摇头暗道:看来明天还要进宫一趟,借田钰之手帮忙调查了。 王子凌三人匆匆离开枫树林道,穿过重重闹市离开出了申门。 由于王子凌此次是带着田钰的金菊卫回到临淄的,千余执戟之士,在城内恐怕会招人诟病,所以王子凌在田钰特许的情况下在临淄西门的申门外旧兵废弃的营院安营扎寨,此处乃是旧校场,倒是房舍颇多,场地足够千人平时训练之用,就是破旧了点,不过没什么打紧。 申门或许是齐国唯一一处白日黑夜都不需关闭的城门,因为在申门之外,便是系水拦截,系水沿着齐国西城墙外经过,经过一番修建之后,俨然就是铁桶一般的外之瓮城,同时成就了申门之外广阔的土地上耸立着一座座高楼华府,和静谧如画的雅港。申门外左侧是漫长的小长胡同,右侧是富丽堂皇的东石屯,因为齐国大多数名士上卿之流居所在此处,而里头四处都是士卒游弋,而为了让这些有钱有势的人夜里去郭城右市娱乐场所玩的尽兴,申门往往夜不闭门,在门外设置路障,有人进入只草草检查,方便通行。 王子凌此处校场则是在小长胡同不远处背着系水而建。倒是颇为幽静。 中伏之事,激起部众义愤,偌大校场内闹腾哄哄的,此时天色已晚,王子凌只派人去知会了司理署(司寇署),自己却并没有什么动作。 因为王子凌知道,这事乃是大事,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尤其在外使在齐都敏感的时期,罪责不小,无论是司理署(齐改司寇为司理,然,也可唤作司寇,管缉拿、刑事、典狱等),武卫署(郭城卫兵),都尉署(临淄城精锐之师。外臣来齐,协助管理临淄治安,主将大都尉田丘),这三个府署必定紧张严密调查。但若是王子凌以卑微的身份,横插一脚的话,那必定招三个府署敷衍排斥,会觉得王子凌自大自狂,会得罪不少人。 天色已暗,校场之内火光通明,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王子凌命道:“值夜者各职其位,其余的都散了吧。典门开门!” 众人哄然散去,只留下了十数人在空荡的校场上。门外熙熙嚷嚷举着火把的队伍跟了进来。 “王子凌可在?” 听到呼叫声,王子凌没有怠慢,能直呼其名的,官阶肯定超脱他存在的,又或者是不可一世的士林中人了。 王子凌不紧不慢的走到校场大门口道:“王子凌在此,不知足下何人?有何见教?”一个鼻孔朝天,一脸臭相的胖墩带着一班子狗腿子出现在王子凌眼前。王子凌本想客套几句,一看见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就没什么兴趣结交了。首次见面这么不待见人的,估计人品也不怎么滴,自辱身份罢了。 “你就是王子凌?”一米五不到的大概三十岁左右的胖墩,在闪烁的火光之下用一双小巧的三角眼打量了一下王子凌。 “正是。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胖墩抖了抖脸上的挂着的赘肉,道:“我乃司理署少司理庞敦……” 王子凌一怔,腹诽道:“知道你是胖墩,原来你本来就叫‘胖墩’呀。不过少司理可是大官啊,这腐败的制度啊,出身好点就能成为上流了。” “哦。原来是少司理大驾,估计少司理是为鄙下之事而来的吧?司寇署离校场可远着呢,让少司理亲自前来,鄙下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胖墩一听王子凌的话,肚皮一腆,顺着杠子往上爬,牛逼哄哄道:“也没什么,近日乃非常时期,本少司理自当亲身躬行。虽说你一个小小的护卫长,身份低微。不过如今时段,我临淄城内竟然有如此恶胆之贼子,公然行凶,实在不可饶恕。” 王子凌噻然道:“那……适才鄙下已经命人告知司寇署事情经过,少司理现在来此是为何事?” 胖墩不悦道:“本少司理自然是为了亲自问你详情而来,不然本少司理岂不是有负大王之恩,有负社稷黎民之信任么?你当本少司理是个渎职的昏聩之官吗?” “不敢,不敢,庞少司理自然不是那种人。额,少司理若再次详查内情,那王子凌自当如实回答。” “如此最好,我问你,你是何人门下行事的啊?领俸多少?”庞敦随意问道。 “鄙下如今在长公主手下做事,乃是公主护卫长……” 庞敦一听,吓了一跳。脸上的肥腻的嫩肉瞬间挤出了一排细汗:“额……你……你……你在长公主手下做事?” “是,不过嘛,至今还未领过俸禄。” 庞敦三角眼一流转,暗道:“还没领过俸禄,还好,还好。”王子凌官职低微,对于司寇署二把手来说,即使田钰地位超然,也不至于因为此等小事,和他计较什么。 胖墩紧接着又鼻孔朝天的道:“王子凌啊,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公主的护卫长,不错不错,本少司理看你一表人才,只要尽心办事,右迁不是难事。” 王子凌没办法鄙视他,只能默默陪着干笑一声。心道:“这货肯定是过来过过场子的了。” “让开……让开……都给本都尉让开……” 王子凌正要搭话之时,一声粗暴的喝斥声从校场外响起。堵在校场大门外的司寇署杂牌兵们哄然的吓退到两边。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意外受封 “吾乃虎贲前军中尉,都他娘的让开。”一声粗鲁的叫嚷声骤然响起,把肥胖的庞敦惊了一跳,心中戚戚索索的,就怕得罪什么高级大官。慌忙扭着肥臀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谄媚道:“哟,中尉大驾光临,真是得罪了。都让让……都让让,别挡着虎贲军的道了。” 王子凌看着一群乱糟糟的司寇署署兵,不禁连连皱眉。 “滚开!”一个魁梧,身着正身盔甲的粗汉,厌恶的对庞敦斥道。“没看见虎贲裨将后将亲临吗?” 庞敦面肉一抖,媚笑道:“哟,原来是后将亲自率兵来此,想必也是为了护卫长王子凌被刺一事。既然有后将亲自相助,督查此事,那司理署自是无限欢迎呀。” ―――――――― 胡三低声对王子凌道:“大哥,这人太无耻了。” “嘘,别说话,在齐国靠溜须拍马是坐不到他这么高的位置的,或许有大后台,我们不要得罪就是了。” “是。” 王子凌眼光一转,只见一个弱小的身影钻出百来名虎贲队伍来。 “公子冲!”王子凌心道:“原来他是虎贲裨将,这个拼爹的社会,真是什么人都敢用啊。” 后冲顶多不过十三四岁,稚气未脱,一脸傲气,对庞敦不耻道:“此次事件危及临淄安危,虎贲尚有护卫临淄之责,这事我们虎贲军管了,司理署的可以走了。” 庞敦一怔,尴尬的道:“后将恕罪,这……这小臣自然希望能劳烦后将追查此事,但……恐怕小臣无法向大司理交代呀。” “你只管回去,司寇署那边本将自会知会。” “这……”庞敦踌躇不定,若是一走,肯定会被大司理问罪,庞敦唯唯诺诺的正不知如何是好。 王子凌道:“二位上司,下臣王子凌已经让下属如实汇报行刺俱细,实在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如今天色已晚,是否明日再做计较……” 后冲双目一寒,未脱稚气的童音尖喝道:“你是什么身份!本将自贬身份自来此地……你也敢叫本将离开?” 王子凌心中一惊,倒不是不爽后冲,而确实是他的身份,王子凌毕竟不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他不反对这个时代的地位制度,但他绝对不是受的了这种气的人。 王子凌暗道:“看来我有必要让田钰给我一个特殊特色的身份了。既然金菊卫只听田钰一人的,那今后若是齐王有命令的话,是否还要听齐王的?如果还要受命齐王,那金菊卫留着有什么用呢?”这个问题王子凌是为自己,因为他可受不了这些人的鸟气,要是把金菊卫独立成军,那即是再大的官威,王子凌也不会鸟他。 “后将说的是……下臣失言了!”王子凌波澜不惊的道。 齐国军职之中,有元帅,上将军,将军,将,裨将之分,除了元帅乃是战场临时任命的三军主帅之外,后冲的裨将职位也极为人上人了,虽然靠着裙带关系让他挂个头衔,那也不是王子凌能够冲撞的。 “哼!”后冲厌恶的冷哼一声。 胡三、大熊等人俱都握紧双拳,面露狠色,却也不敢给王子凌添乱。 “前面乃何人军伍?速速让开!”如之前后冲手底下的中尉一般,蓦然在虎贲军后方叫喊起来。 中尉季由恶狠狠的道:“你是何人?知道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人……” “放肆!”一声怒斥,截断季由的话,一名身着官服中年硬汉出现在火光之下“本将军乃齐国将军田毕,领上大夫爵,兼领都卫署大都尉,你再告诉本将军,在本将军面前的是何人?”田毕厉声道。 季由八尺大汉不由得浑身一颤,行礼道:“鄙下虎贲前军中尉季由见过将军。” “哼!” “原来是田将军,小侄后冲见过毕叔。”后冲规规矩矩的给田丘作揖道。 “哼!我当是谁给这厮这么大官威呢。好了,今日奉大王命来此,也就不和你计较了,让你的人退出校场。” 在田毕面前,后冲就是个毛头小孩,份量不足,就算他父亲国舅爷在此,也不敢太过嚣张。 后冲一听是奉大王命,满不情愿的下令道:“退出校场百步之外。” “诺!” 庞敦见田毕过来,满热情相迎,待要开口,田毕厌恶的斥道:“滚一边去,尽给司理署丢人!” 庞敦尴尬的勉力一笑,讪讪退到一边。 “鄙下王子凌拜见田将军!” 田毕用锐利的眼神打量着王子凌,看的王子凌心里一阵发怵。 足足半分钟时间,田毕才幽幽的道:“后生可畏啊,但不知是令人敬畏还是无知无畏!” 王子凌猛然想起,这田毕是田朝妍的父亲,那自己上次处理牛山泄露军情之事上,还摆了他一道……这下苦主就在眼前,王子凌不免有些发冷。 “王子凌初出茅庐,年少多燥,若是举止行为有何不但之处,还请将军矫正,若是无意中冒犯将军,还望田将军多多见谅。” 田毕咧嘴一笑道:“你倒是个明白人,还算不错。罢了,你即将成为我齐国后进之才,些许小事,我田某人焉能计较?” 王子凌讪讪一笑:“将军大义。” “好了,该说正事了。” 王子凌道:“将军可是要问鄙下遇刺之事?” “非也,你既然已经派人通知都卫署,那便是俱细明白之言了,揪出刺客对你有益,本将军也就不再多问了。” “将军所言不差,鄙下实在想不出我曾得罪过谁,鄙下也确实迫切希望能查出幕后之人。” “此事明日天明之后会大加盘查,以后再议,现在你可是有一桩喜事在身。” 王子凌心中一动:“哦?还请将军示下。” “王子凌皆大王旨吧!” 王子凌心中一动,不是激动,而是暗道:“妈的,是不是要下跪的。” 王子凌单膝跪拜下去。 只见田毕从书筒里抽出一张帛书,文绉绉的念叨起来。但王子凌也勉强听明白了,这是要封赏他呀。 齐王的意思(其实是齐太后后媛的意思)是王子凌复莒都有功,虽然也有过,但毕竟功不可没,又在大殿之上为齐国争光,所以不追问其过错,封赏了王子凌。 其实正是因为王子凌在殿上把诸国几乎得罪了个遍,齐太后才放心的封赏王子凌了。 封赏什么官呢,这让王子凌心中一阵窃喜。齐王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一个爵位,领了个大夫爵,封地‘范邑’,虽然这爵位乃是齐国最低阶的,估计封邑也不咋滴,不过好歹也是个贵族老爷了,是地主阶级了。 “下臣多谢大王,太后厚爱!”王子凌心中既惊喜又激动,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道。 “很好,起来吧。” 王子凌心里得瑟的腹诽:“后冲这王八蛋,他爹还没死,自己又没什么本事,封爵封君封号的好事轮不到他了,看你这孙子以后在我面前嚣张,呸。” 果然在一旁旁听的后冲,面露难看之色,而庞敦则不自觉的擦了擦冷汗。 ps:齐国爵位,有史料记载的有:上卿,卿,客卿,卿大夫,列大夫,上大夫,中大夫,大夫。(不排除有其他爵位,比如像三晋楚国等侯爵,亚卿等等。)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三十六章 ‘范’邑 王子凌开开心心的接受了城图和爵印,送走了几位大神之后,没想到又来了一位访客,王子凌慌忙迎接来人入大堂内。 “子凌无恙?” “有劳邹公挂心了,没有大碍。” 邹衍眉头一展,道:“如此就好。不过子凌今日在殿上的表现,实在超出老夫所想,老夫也当真被你吓了一跳。” 王子凌笑道:“邹公见笑了。小子原本不想牵涉其中,不过那些人实在太可恶了,总是把我当作筹码一般肆意以我为引,我是实在忍不住才胡闹一番的。” 邹衍笑了笑,之后沉默不语。 王子凌见邹衍眉头深皱,问道:“邹公?何事烦忧?” “唉,你今日在殿上得罪人太多,恐怕日后必将寸步难行。” 王子凌不置可否道:“邹公不要多虑,今日我被齐王封了大夫爵了。即便得罪了六国,那我照样可以在齐国建功立业呀。” 邹衍摇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难道不知秦人善间,魏人善奸?正是因为你对其余六国不留情面,若是你在齐国稍有出头之日,难保他人不对你行离间之计。你师祖便是实例。” 王子凌眉头一挑,暗道:“确实,这个时代太混乱了,什么阴谋诡计都能用的上。不过眼下已经发生的事,总不能时光倒流吧。算了,多想无益,以后提防就是了。” “可能是老夫多虑了,既然事已至此,你也不必紧张,不过日后需要加强戒备,律正己身,也不至于让人拿了把柄。” “是,子凌聆听教诲。” 邹衍疏缓道:“你既已封爵,那就是在齐国也是有地位的人了,年纪轻轻就能拜为大夫,此爵与五都大夫同级啊,切不可骄傲自满。” “邹公教诲,子凌铭记在心……呃,邹公,小子封地是一个叫‘范’的地方,那是哪啊?” 邹衍笑道:“授之爵位,已是隆宠一时,何必深究封地呢?” 王子凌心中一凛:“难道……这块城邑贫瘠异常?” “是,也不是?” “怎么说?这范邑到底在哪儿?” “唔,济水涛涛,怒起为妖,训也如春,千里荫苗……” 王子凌腹诽道;“我靠啊,老爷子你这么搞,我很累的,雷鸡木鸡呀?” “这济水自三晋之腹绵延而入齐再至东海,而中间形成一大泽水,断其济水东西。曰:大野泽,方圆数百里,如薛国大小。” “哦,我听说过,此泽乃是赵魏齐分界。” “不错,秋猎之时,齐、魏、赵都会在此处狩猎,这也是惯例了,三国都怕他国藉秋猎之际进犯。魏国陶郡在大野泽之东与南,大野泽之北,便是齐赵各半了,而范邑便是这揽括大野泽眫齐国领地的邑城。” “这么说这范邑还是个战略要地?” 邹衍摇摇头道:“虽是要地,但也可有可无了,原因是范邑处地不佳,济水汹涌,而大野泽宽阔,可容其势,而缓和了济水的强势,陶郡百里平原受惠甚多呀,不过范邑毕竟处在东济水汇口,而且由濮水贯穿而过,所以,赵国所处大野泽多是一片狼藉,五谷年收不稳,若是遇上天灾,常有易子而食之大祸。就在三年前,中原之地大闹蝗灾,齐赵魏楚都受之影响,陶郡损失颇多,即便如此,魏国免其赋税其百姓便熬过了一岁,然则范邑周遭都邑,饿死者不计,范邑人口骤减半数。” “斯……这么惨?齐国不管?” “魏国攻秦陶郡,大野泽正处战乱,谁会知道下一刻此地归谁?唔,不过……中原之地若是治河得当,将是一块宝地。子凌可曾想过如何治理范邑?” “这个……倒是没想过,眼见为实才好进一步作出措施。”王子凌不好意思的道。 邹衍却是一抹赞许之色,道:“你能这么说,老夫就放心了。” “什么?” “世人多夸夸其谈,既然你连范邑在何处,是何情形都不知,那如何能定下治理方案?若是刚才你说出口了,那就太托大了,甚至老夫都要认定为你无心与范邑百姓之苦了。” 王子凌汗颜,随即苦道:“那如此说来,我得到封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疏河育民了。” “难。” 王子凌奇怪道:“有何难处?” “治河难,治民更难,更难的是坚定你的治河之心。” “这话怎么说的,既然是我的封地,那子凌再不济也要为民谋福了。” 邹衍叹道:“范邑内百姓对国家观念不强,齐魏赵相互争夺之下,乃是必然之事。今日是齐国的,明日说不定便是魏国的,又一日说不得要向赵国缴税。昔日齐国花数百金与范邑,用一年光景,终于使范邑免遭济水之患,而后战乱中,魏攻平陆,又把河提决口开了,不仅范邑遭殃,更殃及东阿,薛陵百姓。后魏国得城,也同样筑堤,养田,又被齐攻,反反复复之下,范邑如同水战之城一般,只要开战,必定以掘河水攻为先。十数年前,齐魏赵已经不再修筑范邑水利了,让其自生自灭,范邑百姓,如今也是能走的则走,范邑既无良田,如何能生存下去。讽刺的是……范邑城西面百里之遥的廪丘城、阳晋城乃是赵之粮仓所在。人口乃是范城五倍之数。齐赵之间仅仅靠的是一条濮水支流为分界,但贫富差距,却是让人不可思议。” 王子凌叹道:“如此说来,我有必要去范城走上一遭了。” “呵呵,子凌也不必介怀,战乱一起,如范邑之地疮痍者,七国皆有,多不胜举,你大可做无愧于心之事。老夫所说这治河难,乃是无财。治民难,乃是刁民,坚定你治河之心难在无财无民治理河道的情况下,凭你一人之力,恐怕历经数年也难见其效。” 王子凌心中一动,道:“那儿那么穷,还有刁民么?” “有。你最好不要乱动他们,这些民众,乃是无国无家之流徒,饥一顿饱一顿,只要有人敢抢他一口粮,恶语个只言片语,他们就会上前拼命。” 王子凌暗道:“乱邦出国士!” “好了,夜已渐深,老夫要回王宫了。” 这个时代,没有后世那么森严,当然祈灵宫不是齐王的**,所以以邹衍德高望重的地位,却是可以住在祈灵宫内的别院中,这个时代最重的不是规矩而是士。 “哦,邹公走好,明日子凌就去拜访。” “是去见田钰的吧?” 王子凌讪讪一笑,道:“都是。” “呵!不知为何,老夫倒是希望你能尽快成长起来!”邹衍大有深意的说了一句,说完邹衍就翼翼然的向校门走去。 王子凌嘀咕道:“什么意思?” “大熊,送邹公回宫中。” “诺!”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公主说范 第二天,王子凌入祈灵宫见田钰,正堂之中,田钰似乎因为玉连环之事还在跟王子凌赌气,反正面色不善,是不怎么待见王子凌的。 “听说你昨晚遇刺了?” “多谢公主关心,虚惊一场,几个连姓名都没有的龙套角色,不足为惧。呵……” 田钰暗道:“呸,谁关心你了,真厚颜无耻。” 田钰一副厌恶之色道:“没事就好,今日找本宫何事?” 王子凌见田钰面色不善,淡淡一笑,道:“是这样的公主,我曾听闻魏国信陵君曾用魏王虎符去调魏将晋鄙的兵,但晋鄙此人胆大妄为,竟然怀疑信魏王调兵真假……” 田钰美目一瞪,道:“胡说!明明是信陵君窃符救赵,晋鄙怀疑信陵君动机,这有什么不可?” 王子凌笑道:“对啊,晋鄙怀疑信陵君那是他的事情,但一国虎符就在跟前,见虎符,等若大王令亲下,这晋鄙岂不是怠慢军令?若虎符真是魏王发出?那晋鄙耽误了,岂不误国?公主您再想想,若是两军交战当前,若是人人都学那晋鄙,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局面?” “这……”田钰顿了顿。 “轻者错失战机,重者败战亡将。若是上下将领连虎符都不能信,那有无虎符,又有何关系?” “嗯,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吧。”田钰虽然不给王子凌好脸色,不过也勉强妥协了。 “那这又关你找本宫什么事?” “有啊,关乎您的金菊卫呀?” “金菊卫怎么了?”田钰茫然。 “咳咳……是这样的,再怎么说这金菊卫乃是公主的私人护卫,不属任何都署隶下,这就让人不岔了,这官大一级压死人呐,以后若是将军上将军啥的,要借兵,我是给还是不给?若是以后随随便便一个将军,上卿的要调动金菊卫,那鄙下尊不遵从?虽说这与理不合,但毕竟防范未然,不如制令金菊卫为特殊队伍,只听命于公主一人,这样不就可以了么?” 田钰没好气的道:“金菊卫本就是本宫私卫,你应该知道的。” 王子凌道:“若是大王有命,那鄙下是否听命?” “当然……”田钰几乎把最后一个‘要’字脱口而出,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随即想了想道:“当然不听。” “那要是太后呢?” “祖母……”田钰目中闪烁,有些动摇,见王子凌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心里一阵心虚,面色不自然的道:“也不听,只听本宫一人的。”心中暗道:“就算祖母要调用,那到时候本宫在行下令不就行了,这个可恶的王子凌,真是榆木脑袋,笨的可以。” 王子凌喜道:“当真?” 田钰不悦道:“本宫的话自然当真,你只管去,以后没有本宫私印,任何人不得干涉金菊卫。” 王子凌眼中喜色一闪,又道:“这事吧……恐怕公主您一家之言做不了主……” 田钰不耐烦的道:“本宫会知会父王祖母的。” 王子凌心中一喜:“成了!”既然田钰答应下来了,那这事就没问题了,在齐王,太后眼里,金菊卫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怎会不许? 王子凌随后又做不好意思之态,道:“诶,公主过几天鄙下要暂时离开临淄一段时间,若无特殊召唤,鄙下就常往宫内走动了。” “离开临淄?为何?去何处?”田钰疑道。 “嘿嘿……也没去哪里,这不是大王圣眷,给鄙下加官进爵了么?还给我了一个都邑做封地,咳咳……鄙下身为邑大夫自然要到都邑处理封邑事务了。”王子凌昂首挺胸的道。 田钰淡淡的道:“哦,此事本宫也知道了,我祖母封了你做范大夫。”突然田钰眼中浮现出一层狡黠之色,神采奕奕的道:“范邑可是个好地方呀!” 王子凌一愣。只听田钰欢欢喜喜的说:“范邑乃是我齐国西垂之平原,地方圆六十余里阔野,水源充足,若是育粮有方,一年至少可收一万钟以上粮哩。” 王子凌暗道:“一万钟?我靠,每年供给一万大军都够了……这田小妞是见不得我好啊。” 田钰难得眉头舒展道:“而且,我父王下了王令免除范邑赋税,即使你接收范邑,也不必向父王缴纳岁贡哩。”田钰说这说着喜上眉梢,像是自己撞上大喜事一般,要不是王子凌事先从邹衍那得知其中情况,指不定还暗中偷着乐呢。 不过他也不点破,算是给田钰机会让她出出气。随后又和田钰磨了一会儿金菊卫的事情后,田钰很大方的把金菊卫交给王子凌让他带去范邑了,估计她也知道范邑是什么情形了。辞别了田钰,随后又去了邹衍别院稍坐,练练拳脚直到临近午时才出了宫门。 王子凌走出宫门,习惯的朝宫城卫望去,心中暗忖:“今日应该是齐大哥值班的吧?” 王子凌走到一个宫城侍卫面前问道:“这位兄弟,今日怎么不见齐英在此值班?” 那侍卫一怔道:“鄙下不知。” 王子凌眉头一皱,道:“我好像见过你,你是齐英的属下。那个别腰牌之人是谁?”王子凌一指不远处巡逻的侍卫,腰里分明挂着的是领内城二十卫其中一卫的腰牌,身着内卫长甲胄。 那内卫眼露慌色一闪而过,道:“卫长莫要再询问鄙下了,鄙下实在不知其中情况。” 王子凌恰好捕捉到了那名内卫异样神色,暗道:“齐大哥不是要争王宫前军四卫之首么?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齐大哥已不在宫城内卫?” 王子凌带着一帮人渐离王宫之后,道:“小三子,你带几个弟兄去齐大哥府上,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诺!”胡三二话不说带着四名手下跑步前行。 王子凌回到校场正是金菊卫一日操练中,最苦之时,几乎所有士卒都背着水甲,在正阳下狂吼。王子凌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自己练剑之时也非常辛苦,但是自己去学剑懂剑,醉心在其中便不会觉得累了,而操练士卒这个活,绝大多数是训练士卒之间在战场上的默契的,极其反复死板枯燥无味的锻炼,即使是王子凌也不愿这么训练。不过值得王子凌自豪的是,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面的那股‘气’了,这让他想起武侠书中的内力。确实受益很大,一剑只要集中精力把体内流动的一股气随着手中的兵器排泄而出,便能振散一块木桩。 单凭自己手上的功夫,如今二三十金菊卫围攻自己,王子凌也游刃有余了。看着这群士卒,王子凌暗道:“老子终于可以指点江山啦。”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三十八章 齐英入狱 王子凌刚进校场,胡四便急匆匆地跑来道:“大哥,牛山来报,说是小凌子醒了!” 王子凌一怔,叫道:“小凌醒了?快,备马,我要回牛山去看看。” “诺!” 这时胡三急冲冲的跑了进来,急道:“大哥去哪?” “小凌子醒了,我先回牛山看看。” “大哥,齐英大哥那出事了!” 王子凌一惊道:“出了何事?” “不知,只知他家中如今乱成一团,齐大哥被关入监狱。” 王子凌沉吟片刻道:“小四你带几个兄弟先行一步去看看许凌,许空。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一下。” 胡四道:“大哥只管放心,小凌子那一有事,我会立即通知大哥的。” “嗯!” 王子凌带着胡三上十人,马不停蹄的赶去齐英府上,果然看见府里人来人往乱糟糟的,见有一年轻貌美的妇女正吆喝着丫鬟收拾细软,王子凌眉头一皱,也没说什么,而正堂一位面容憔悴,发已灰白的老者站立在正面口,神色憔悴,怔怔的出神,旁边还有一位被婢女们搀扶的老妇,正哭的凄惨,边哭边骂。 王子凌只站片刻,便明白了老妇所骂是怎么回事。原来那老者老妇乃是齐英的父母,齐父年少时是个军伍之人,人到中年才退役成家,只有齐英独子。如今年老身体多病,不过好在利用自己的功勋为齐英博了个好出头,生活富裕,衣食无忧。如今齐英入狱之后,齐父求救朋友,但他的一帮军友们一个一个避之不及,唯恐祸及自己,都没一个出手帮忙的,短短几日之内几乎花尽所有钱财,还是无可奈何,而齐英的妻子丘氏其母家也是中层阶级,不想祸及自己,便带着细软准备跑路了。 家庭破碎,亲友疏离,亲子入狱,这一系列的打击下,齐父显的精神萎靡,恐怕已经心灰意冷了。 王子凌带着胡三众人踏入大门,这下引起了众人注意,奴仆婢女有些诚惶诚恐,那老妇人也止住了哭骂脸上露出惊惧之色,反而齐英之父,倒也从容的看着王子凌,大有任人宰割之意。 这也难怪,谁叫王子凌等人一身卫侍打扮,步伐齐整呢,倒像是来拿人入狱的。 未敢等齐父先开口,王子凌便作揖道:“敢问老丈、老夫人可是齐英父母?” 见王子凌客客气气的,齐母诚恐道:“是……是……” 齐父不悦的朝妇人挥了挥手,示意退下。 “鄙人夫妇正是,不知壮士来寒舍,有何指教?” “齐叔父有礼,阿母有礼,我是齐英好友,听闻他最近犯了点事,特来看看,想问问齐大哥是因何事入狱!” 二老面露喜色,齐父复叹道:“唉!难得齐英有还有你这等朋友,不过壮士还是莫趟浑水吧。” 王子凌道:“叔父只管告诉小侄,小侄若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而为。” “这……”齐父还是踌躇不定,问道:“不知壮士在齐身居何职?” “我倒是忘了自我介绍了,小侄王子凌,现在是齐长公主手下护卫长。” 齐父一惊,道:“可是复莒都的王子凌?” 王子凌不好意思的道:“正是小侄,惭愧,复莒之事,实在是侥幸,叔父不必再提起了。” 齐父不可置否的道:“话不能这么说,莒都何其艰险,再怎么侥幸,不通谋略,无有胆识怎能成事……” 王子凌如今可谓是齐国名人,家喻户晓的人物,这些老兵油子最关注的莫过于国家大事了,王子凌之名那更是如雷贯耳了。 “哎呀……既然公子是长公主的护卫长,那可一定要帮帮我家英儿啊?”这时齐母也不顾齐父和王子凌说话,急忙求道。 齐父怒斥道:“蠢妇,住口!” 齐母被斥的怔住了,已经泪流满面了,凄凄哀哀的不停摸着泪水哽噎。 “卫长见笑,家妻失礼之处还请海涵!”齐父赔罪道。 “叔父不必如此,阿母也是念子心切罢了,切勿怪责,我与齐大哥虽是新交,但齐大哥为人坦荡,与我如亲兄弟,既然齐大哥有难,小侄自会尽力而为!” 齐父动容道:“多谢,多谢!” “叔父还请告诉小侄,齐大哥到底为何事入狱?” “唉,还不是那小子交友不慎……呃……”齐父尬尴的看了看王子凌。 “无碍,富贵当头,人心难测,患难才能见真情!” “不错,不错,就是这个理。”齐父叹道:“前些时候王宫前军内卫都卫长被大王罢免,齐英因是内卫前军四卫长之一,故而有望右牵内前军都卫之职。” 王子凌点头道:“小侄也听齐大哥说起过,听他说他在内卫之中颇有人缘,所以右牵之事是大有可为的。” “哼,那小子异想天开,所以我才说他交友不慎……” 王子凌心中一动:“难道是被友人陷害了?” “不错,能进内卫之人,无论上下,皆是我大齐忠良之后,能谋求内卫一长的都是功勋将臣之后,唉,我昔日也曾跟随我大齐将军南征北讨,才有今日的安逸富贵,奈何昔日将军已故多年,而身边的军旅好友为各自的利益早已帮不上忙了。实在可悲。” 真正的生死之交是不会背弃朋友的,不过如今齐父都这把岁数了,恐怕他的生死之交也是要顾及家人的吧。 “我已知晓事情始末,与齐英同属的一名内卫长花了重金联合其他两人,给我儿下了圈套。” “圈套?什么圈套?” “前些日子,齐英值班归家,途中遇到有人调戏庶民女子,那女子呼叫‘救命’便出手相救,怎能想到,确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此女原是私妓,冒充庶民良家女子,陷害我小儿,而被小儿打伤之人,竟是司田署署吏。哎,就是如此,此刁吏便告上内卫署,说小儿为争私妓而对司田署吏进行暴打。” 王子凌无语,这种方法看似简单但确实直接有效。 “那也不至于入狱吧?” 齐父叹道:“此司田署吏背后之人,乃是依附国舅公子冲的。” 王子凌暗道:“公子冲乃是太子朋党,若是太子想安插人手的话,这也是情理之中了。不过,此时我不能树敌太多。最好不要出面了。” 王子凌出面去插手此事已经不可能了,而且连进监狱的必要都要略去。仔细斟酌了一番才对齐父道:“叔父,此时恐怕涉及之人地位颇高……” 齐父黯然道:“无妨,小老儿也不想连累壮士。” “叔父先听我说,此事我不能出面,即使我出面了,恐怕齐大哥也保不住官位。但小侄或许能把齐大哥弄出狱来。” 齐父双目一亮,激动的道:“壮士能将小儿救出已是奢望,怎敢再谈身位之事?” 齐母只听王子凌说能救出儿子,立即喜道:“只要英儿平安无恙,老妇就算是万谢也不能报答公子,怎么敢奢望其他呢?公子真能救出英儿吗?” 王子凌挤出一丝笑容道:“叔父,阿母放心,小侄自当尽力而为,不过此事最好不要告知他人,不然会有人闲言闲语,如果有人从中作梗,那小侄可就麻烦了。” “这是当然……这是当然,我二人行将就木,一条贱命何足道哉,即是拿着斧钺斩我二人之腰,也不会将壮士之举泄露半分的。” “对,对,老妇也是如此!” 王子凌苦笑道:“叔父,阿母言重了。既然如此,王子凌先行离开,明日再托消息给二老。” “公子大恩啊,永世不忘!” 随后王子凌等人便退出齐英家。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三十九章 齐王施‘恩’ 第二日一早,王子凌便进宫了见了田钰。 不得不说这田钰不待见王子凌也是有原因的,自从王子凌成为田钰的舍人之后,田钰就经常为王子凌奔波劳碌,这不,又是一个晨露未退的清晨,王子凌匆匆来到田钰宫中等候,田钰为了礼贤下士,还不得不见。 田钰此时还没完全睡醒,昏昏沉沉的飘了出来,睡眼朦胧的道:“怎么这么早啊?” “啊?公主恕罪,鄙下真不知道公主未有早起的习惯呢。” 田钰干红着双眼道:“行了,快点说正事?说完赶紧走。” 王子凌一愣,道:“呃,鄙下觉的公主真是礼贤下士,特地为了鄙下我这么早爬起来,鄙下实在是太感动了,愿为公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田钰听着听着就面无表情的眯起了双眼,王子凌心一发凉,见田钰要发脾气了马上道:“呃……公主,鄙下过几日要去范邑,您也知道鄙下对齐国法令不甚通明,邑中司马,司空,司寇等署俱都不熟悉,所以……鄙下求公主派一人辅助鄙下。” 田钰虽然对政治不敏感,但也知道王子凌是什么意思,直言道:“你直接说吧,你要本宫派谁辅助你?” “就是公主第一次派来传我的宫城前军内卫之一的齐英。” 田钰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是想不起有这个人,还是觉得这事有些困难。 “可是……内卫之人,本宫无权拨配的,我祖母肯定不肯的。” 王子凌道:“齐英如今已不是内卫中人了。” “什么?” “呃,是这样,这两天他被剥了内卫长一职,关押入监牢。” “他……他犯了何罪?” “不知道啊,连齐英也觉得莫名其妙,他只说他的前军都卫被罢免,他有望右牵都卫一职,不过前几天突然就入狱了,而且还让他的好朋友做上了都卫一职……” 田钰怒道:“岂有此理,肯定是那个新任都卫耍的手段!” 王子凌,故作沉吟道:“这个嘛……这个鄙下不甚清楚。” 田钰双目一亮,随即古怪的道:“哼!本宫明白了,你想借本宫之手把齐英救出,是不是?” 王子凌一愣,半真半假的惊道:“公主,您太聪明了,什么事都瞒不过您。” 田钰怒道:“你……你敢利用本宫。” “不是……不是……公主!齐英确实是个人才,而且之前一直为公主办事,鄙下觉得就这么埋没在牢狱之中,实在太可惜了,况且,公主您想想,鄙下所做的都是为公主做的,到时候,齐英出狱,那肯定是公主您特赦的,齐英还不对公主感恩戴德么?这一举双得之事,岂不可行?” 田钰一想,这话说的也不错。心情稍稍平复了些。 “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不多言了,帮你把齐英救出便是。” 王子凌喜道:“多谢公主。” 王子凌见田钰小嘴欲掌又合,眼中噙着水雾,就知道田钰这是困的连连打哈欠,却又在王子凌面前强忍着不发作。 王子凌暗笑一声后,才道:“公主,如今天色还早,鄙下就不打扰公主休息了。” “嗯!嗯!”田钰连连点头,示意王子凌退下。 王子凌心中一阵轻松,原来有后台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快近午时,王子凌又被召唤至宫中,这回是齐王昭宣,来至议政大殿,除齐王建之外,尚有六人在殿内,齐王田建端坐在上位,一副守着江山,勤勤恳恳,勤政贤王的模样。王子凌却寻思着,估计是君王后死后,这田建才能露出亡国本性吧。 王子凌只是在朝会上就可以初步看出这齐王是个毫无主见之人,如此大王,若是让佞臣辅佐,亡国不足道哉。 王子凌拜入:“大王万寿无疆!” “王爱卿平身,请入坐。” “谢大王!” “卫长子凌,复国有功,乃是齐国近十年来,功劳最大的功臣,我齐国添此一将诸国之霸主有望啊。”一花白胡子的老臣向齐王道贺道。 王子凌心中鄙夷:都什么年代了,还想着霸主地位,你以为这是春秋呢,真见识了什么叫‘春秋大梦’了! 平安君貂勃慵懒的道:“安临君此言差矣,如今这世道,霸不霸主无关紧要了,你看看秦国,如今之势可做得霸主?若是秦王一声高喝,谁敢不从?但秦王称霸了么?未曾!盖因秦之虎狼贪心不足啊。” 那个叫安陵君的估计被貂勃一驳,感觉脸上无光,老脸一红,估计年老脑衰也想不出驳斥之言,只能讪讪一笑而过。 “平安君言之有理……不过今日可不是谈诸国之事。”王孙贾淡淡的道。 貂勃、安陵君作揖各自退了一步。 齐王道:“是极,是极,王子凌呀,你为寡人和齐国立下如此功劳,还是我王儿亲自命的护卫长,寡人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大王厚爱,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是做臣子的本分!” “好!”突然一声暴喝,把王子凌吓了一跳:“好一句‘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仅凭此句,长公主也是慧眼识珠了。” 在这些士大夫眼里,田钰再怎么被国君,君太后宠爱也不可能能入他们眼里,毕竟这个时代的‘士’可是‘目中无人’了。 说话的则是一个儒雅老者,王子凌一眼撇去,倒是有几分大学者的模样,身体修长,长须飘逸,虽然发间灰白,但王子凌不得不叹一声:老帅哥一枚啊! “哈哈……大司行所言不差,寡人听到此句妙语也是胸中舒畅之极。”齐王眉开眼笑的。 王子凌无语。对着赞赏他的那个老帅哥做礼,当作是认识过了。 齐王道:“王子凌,让寡人给你一一介绍我齐国上卿。” 随着齐王指名道姓之后,王子凌算是知道此老帅哥名讳了,原来是齐国五官之一的大司行南宫叔,齐国因君太后辅政,早已无相多年了,所以齐王之下五官之大司行、大司田、大司马、大司理、大谏此五官乃是齐国之最,可谓位高权重,当然这权位与其职务相论了。此五官在齐国各司其职分别掌管外交、经济、军事、刑法、监察等,同时削弱了世卿的统治权力,增强了君主集权,形成了完整的中央政权机构。 王子凌能得掌管齐国外交的大臣南宫叔一赞,也是一桩美事。 除了南宫叔之外,还有就是齐国老臣子安临君、跟随田单复国的公孙贾、貂勃、韩聂、还有一个则是卢侯田丘。 王子凌对着田丘腹诽道:其子将军田毕,其孙女田朝妍,田昭雪都见过了,这下祖孙三代都认识了,好大的靠山呐。 王子凌心里正打着小九九,齐王道:“王爱卿,估计昨日你以借到寡人之手书了吧?” 王子凌道:“是!承蒙大王厚爱,赐我爵位,封我千户之沃土,臣实在受宠若惊!” 说到封地,在上诸君面上各有异色,齐王面色尴尬的干咳两声,田丘与韩聂是老态龙钟的不为所动,南宫叔则是微微一笑,公孙贾是面色有些古怪,貂勃则略显不悦之色,而安陵君则是冷笑一声。 王子凌顺势一撇,马上就想道,恐怕这齐王下了封地这一政策,内部还是有不少分歧的,至少有人赞成,有人反对,反对中自然有人觉得厚待了,有人是觉得亏待了,反正各色都有就是了。 王子凌才不管这些,既然齐英也算救了半条命了,封地又没被收回去,自己也该知足常乐了,暗叫幸运了。 齐王尴尬的道:“呃,王子凌啊,近日你之封地‘范’邑,多有乱民抢劫做乱范邑上下,以致流民蹿出四方,‘范’万户之邑落至三千不足,使范人心浮动,而周遭百姓也不得安生,你这两日便去范邑管束一二,不置使我齐民皆为流寇。” 王子凌暗暗鄙视了一番,才道:“诺!呃……大王,臣下一直为公主训练护卫千余人,若是范邑乱民作祟,那臣恳请大王准允臣下利用此机会对公主金菊卫进进行实质操练,如此一来,便是一举两得了。” “这个嘛,只要钰儿准许,那便由你支配。” “多谢大王!” 安临君贼眼一溜,突然道:“禀大王,这范邑如今也是‘范’大夫(王子凌)治下,今秋粮刚过,臣想范邑乃我西垂富足之地,粮草充足。现如今王子凌刚刚接管范邑,难免要手脚大度一番,不如其岁贡一事暂且免去,岂不更好!” “草泥马!”王子凌心中狂吼了一句,这齐国不收范邑岁贡乃是惯例了,但安陵君故意提起,自然是要王子凌感恩戴德的情况下断了向齐王伸手要钱的念头了,一句话:你王子凌的范邑,是贫是富如今已不关齐国鸟事了,免了你的岁贡就磕头谢恩了吧。 公孙贾、貂勃都皱了皱眉,不过也没说什么。 齐王果然领悟了,兴高采烈的道:“寡人正有此意,那寡人就免了范邑五年之岁贡吧。” 王子凌欲哭无泪的道谢:“多谢大王厚待!不过……大王您说范邑多乱民,恐怕这范民难治,流寇需平,但流民也要管束,可否准允臣下征范邑之兵三千以安定范民?” “这……卢侯以为如何?”齐王为难的道。这范邑不大,自己封地的兵兵顶多能征个上千人,而王子凌带了一千金菊卫去了,还要另征三千私人兵,这有些僭越了。 卢侯幽幽的道:“范邑之民难治,若以三千范民以治范,又可防范于魏、赵,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过……以范邑之粮可曾养得三千之卒?” 齐王眼睛一亮,道:“就依王爱卿所请!” 貂勃轻轻摇了摇头。 既然事情已经敲定,王子凌也无话可说,征不征兵要到了范邑再说,看这情形,好像恐怕连自己都很难养活似的。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四十章 玉阁破题 王子凌出了王宫,心情相对比较舒畅,带着胡三等人穿过熙熙攘攘的大街。 胡三道:“大哥你看,那边一群人围着那做什么呢?挺热闹的。” 王子凌望去,原来是新开了一家特大的店铺,无论姑娘小姐公子哥都有,就是不知卖什么的,看门面装饰华丽,上百人围堵在门口,嘈杂之声阵阵传来。 “新开的店面,没什么好看的,人呐,总是那么喜欢热闹,好奇心害死人,估计在搞什么噱头吧!” “咦!大哥,我看见偃楚月了!” “什么!在哪?”王子凌激动的怪叫一声,完全忘了刚才自己说出的话。 “就在里头!” 王子凌一本正经的道;“咳咳……那……既然你这么好奇,那咱们就进去看看就走!” “呃……”胡三语塞。 仗着十来个壮汉列着长队之利,王子凌等人硬是挤了进去。只听里面有人喊道:“哈哈……没人知道了吧?诸位!诸位!仅剩此三箴了,本店新开张,以信誉为重,若是有人知晓其中答案,那本店立即奉上彩头……好好想想,还有时间……” 挤入之后,里面就宽敞多了,毕竟都是文人士子,贵妇小姐居多,因为这家店是买玉石珠翠生意的,一个偌大的店中红翠墨白之珠玉,琳琅满目,包环四壁。恐怕没钱没档次的人也不会凑这个热闹。 王子凌眼中哪有这些玉石的影子,果然见偃楚月真的在里头,心头一喜,快步走了过去故作惊讶的道:“咦!楚月姑娘这么巧?” 偃楚月本来再看案上书简,王子凌一叫,愣了一下神,转身见到王子凌笑颜一展道:“原来是范大夫……” 看来是楚月的消息太灵通了,王子凌尬尴道:“这个范大夫叫法太难听了,楚月姑娘不妨直接叫我名讳。” 偃楚月眼中略带幽怨的道:“当日在秀月楼,范大夫为何见到楚月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呢?” “这个……姑娘勿怪,但时情况比较特殊,形势逼人,王子凌不得不弗了姑娘盛意。” 偃楚月歉意道:“原来如此,是楚月失礼了!” “啊,是你,我认识你!”正当王子凌与楚月聊开的时候,突然一声尖叫插入。 王子凌回顾望去,惊了一跳,原来偃楚月并非一个人来此处,就王子凌所见,其中田昭妍,田昭雪,南宫蕴,甚至还有仲孙珉儿都在,说话的自然是田昭雪这个令王子凌不待见的小丫头,而田昭妍则巧笑倩兮的注视着王子凌,南宫蕴面系纱巾,面色复杂的看了看王子凌,王子凌已经见过她的真容了,动人异常,但在外估计都是面系丝巾了。仲孙珉儿出现在此,多少会让王子凌略显紧张,因为胡三就跟在他身后,就是不知道仲孙珉儿还记不记得胡三了。 王子凌确实是失魂了,眼里只看见偃楚月,她身边的人都被一一忽略了,暗叫一声晦气。 “卫长……啊不,应该是范大夫才是,范大夫一别数十日便已名声鹊起,名震天下了,实在令蕴感叹!” 王子凌作揖,笑了笑道:“南宫姑娘谬赞了,此事不值一提。” 田昭妍欣喜道:“公子真是厉害,昭妍这几日经常听我父亲和大父提起公子哩。”田昭妍倒是一如从前依旧喊王子凌做公子。 王子凌心中稍稍有些得意,道:“能得田将军,卢侯之褒扬,王子凌实在不敢当,受宠若惊了……” 田昭雪不留情面的道:“真不害臊,姐姐又没说我父亲和大父是褒扬你,只是说提到你而已……” “呃……” “昭雪,不得对公子无礼!” 田昭雪对王子凌撇了撇嘴,突然眼睛一亮,道:“咦?这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王子凌面容一抽,只见胡三低着脑袋立即对王子凌道:“大哥,我先走一步。”眼中还时不时的往仲孙珉儿方向撇去,之后在田昭雪毒辣的目光下逃之夭夭了。 王子凌暗忖:还算机灵。 “诶?怎么就走了呢,我真的认识他呀,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田昭妍和南宫蕴相视一笑,王子凌趁机道:“咳咳……我这兄弟有些急事要办,咦,这儿挺热闹的,不知几位姝女看中什么好货了么?” 众人被王子凌的话拉回现实,当下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翡翠珠宝金饰玉佩,被炒的火热,买卖者很多。 偃楚月甜甜一笑道:“这是家新店,阁上货物倒是新鲜多彩,价钱也适宜,不过这个店家主的心思却更出彩……范大夫请看……” 偃楚月伸出手,王子凌直勾勾的盯着偃楚月白嫩纤细的手掌猛瞧。 片刻,偃楚月见王子凌有异面色一红,低声道:“范大夫,请看案上竹简!” “啊?哦……不好意思,会错意了!”王子凌大大咧咧的道。 偃楚月脸上更红了。 “答题?”王子凌盯着竹简上,费劲的看下来,暗忖:这不就是类似于动脑猜谜的游戏嘛。 田昭妍凑过来道:“公子,此乃齐国文字,字迹又相对潦草些,想必公子长留中山之地,偏通燕、赵文字,读来费事,让昭妍解说一二吧。” “多谢田姑娘,田姑娘真是善解人意呀!” 田昭妍笑笑道:“公子见笑了,这家主人的在临淄大开珠翠之商,想必是为了宣扬名声,特意在此出题三则,若有人能解,则赠送相应的宝石金玉。案上之物便是彩礼!” “哦?这么大方!”王子凌惊异的看到一方大桌上顺序摆放着一些大件玉石和金雕物品,一看就是值钱之物,不是什么优惠卷,打折卡之流的。 “是呀,是呀,就怕没本事拿到手咯?适才还有很多题目呢,其中也被我姐姐们拿走几样小玉品,如今剩下这三件,连我姐姐和蕴姐姐都想不出解决之法,这临淄城内恐怕就没几个能拿到手了。”田昭雪鬼灵精的钻了出来。 “真有那么难?” 偃楚月对着竹简无奈的笑道:“适才侥幸取走几样玉饰也不值几个钱,如今好彩都在哩。楚月是毫无头绪了,不如范大夫来试试?” 南宫蕴道:“范大夫既然能在齐王殿上巧破玉连环,还了一口公孙龙子的白马非马,恐怕急智非凡,蕴很是仰慕。也希望范大夫能破解其中难题。” 王子凌暗道:“题是人想出来的,总有办法解决的吧。”王子凌眼睛偷偷往案上题目撇去,心里不断祈祷能瞎猫碰个死耗子,让自己牛逼一回。不过这字迹实在是太难入脑了,看是勉强看的懂文字,不过要经过大脑过滤一段时间的。总而言之,撇了一眼又一眼,就是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意思。 忽然听那店主舍人又是一阵大嚷,估计是得瑟其翁家之才华,竟能难道临淄诸客,当然毕竟这不是临淄文化中心的书院附近,不然那些博学好文之士早就一拥而上破解了。 “诸位……诸位大爷、公子、妇人、姝女们,是否有人悟出一题呢?看看……看看这案上乃是一尊价值三金之玉鼎,静候其明主……只要诸位有谁能把跟蚕丝细线穿过整个鼎盖,那这尊玉鼎就归谁!” 王子凌一听,再看那玉鼎之上果然有一个空洞,估计其中逶迤延伸到另外一头,直径距离也不过一指长度。顿时哑然失笑,暗忖:尼玛!这玩笑开大了。 南宫蕴接着道:“范大夫可解的此惑?” 王子凌甩了甩下垂的发束道:“简单!” 南宫蕴一愣,道:“范大夫解得?” “当然,此鼎可值三金,若是不取走,岂不是太可惜了!”王子凌高深莫测的道。 众人愕然,田昭妍面露喜色,道:“公子真是博学多才,如此难题面前,公子只看一眼便知晓解法,昭妍实在佩服。” 见田昭妍对着王子凌眉开眼笑,有些花痴的迹象,田昭雪就不乐意了,道:“哎呀,姐姐,你怎么老向着这个王子凌,说不定他胡吹呢?” 偃楚月笑道;“既然范大夫如此信誓旦旦,自然成竹在胸,昭雪妹妹又何必多此一言呢!” 王子凌笑了笑,对旁边的护卫低声说了几句。那护卫低声唱诺之后,就跑开了。众女见他动作虽然不解,但也静静等待答案揭晓。 不一会儿护卫回到王子凌身边递上两个木盒子,王子凌便对店主道:“敢问店家,是否只要让这跟蚕丝线穿过鼎孔,便做数,而不计较用什么办法?” 翠玉堂中顿时安静下来,片刻又低声细语起来。 店主一怔,答道:“正是,只要将线完整的穿过此孔,并且保证玉鼎无恙,那么就做数。呃……公子可是要来试一试?适才有不少妇人公子都亲手试过,这孔中其中有曲折之道,若是动手穿线,必然是不成的!” 王子凌淡淡一笑,道:“既然以玉鼎悬赏穿线,那自然不能用普通之法……请店家借我玉鼎片刻,我来穿线!” 那玉店老板一怔,心里也莫名的担忧起来,这坑爹的可是价值三斤黄金的玉鼎啊。不过在场这么多人,也不可能食言。 王子凌手持着玉鼎翻来覆去,看了看,赞道:“果然好玉好鼎!” “喂,快穿线呀,摆什么臭谱!”田昭雪不悦道。 “昭雪,不得无礼!”田昭妍轻斥了一声。 王子凌轻笑一声,打开一只盒子,里面放着几只大小不一的蚂蚁,王子凌看了看玉孔,足够大,便选了一只适合的蚂蚁,用蚕丝系在蚂蚁身上,再打开另外一个盒子,那半瓶蜂蜜,便用手沾了点蜜糖涂抹在玉鼎孔一头,在把蚂蚁放入另外一个小孔中,并堵住小孔…… 田昭妍、偃楚月、南宫蕴等人早在王子凌取出蚂蚁之时便已经想到了结果了,都暗叹了一声,如此简单的方法既然没有想到。 才一个两个呼吸时候,蚂蚁便从另外一个洞口爬出了。王子凌抓出蚂蚁,笑道:“蚁中大将军,今日你为王某立此大功,便赏你一盒蜜糖。哈哈……” 身后哄的一声闹开了,想不到如此简单的解决之法竟然没有想到,估计都在痛失三金之玉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三尊金像 田昭妍倾慕道:“公子大才,如此古怪的方法都能瞬间寻得,实在令昭妍钦佩!” 王子凌心中暗暗发笑,嘴上却道:“一时灵关乍现,就想出此法,不足道哉!” 南宫蕴叹道:“范大夫急智果然非虚,若是能把剩下两道难题也破了那蕴可真是要拜范大夫为老师了。” 王子凌道:“南宫姑娘别开玩笑了,我就粗人一个,碰巧而已,怎么敢做你的老师呢!” 偃楚月道:“范大夫说不定也能连过三关哩。” 店主眼看失去一个精美玉鼎,早就警惕王子凌的动作了,生怕把剩下两件美器又赢走了。 “店主!” 听到王子凌叫唤,那店家眼皮一跳,勉强笑道:“恭喜这位公子,本店将把这尊玉鼎赠与公子,愿公子身体安康,福寿绵延。” 王子凌哈哈一笑,道:“店家果然是信人呐,好,谢了!不知其他两题是什么,我顺便也试试吧?” 店主面色如土,紧张的道:“公子……这个……” 田昭雪跳出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看这三尊金像……” 店主一个激灵暗忖:“想来刚才这位公子也是胡乱蒙的,不可能次次都能答对。” 朗声道:“还是由鄙人来说吧。我家东翁最好孔门之学,推崇孔子之极,遂命人以十五斤黄金熔铸三尊色泽纯一,斤量均匀的三尊孔子之像,用以缅怀孔子教诲之恩。” 王子凌看了看三尊金像,两手一摊道:“店家请明言,我需解什么?” “只要公子能指出三尊金像之中,那尊最有价值,那么剩余两尊金像便归公子所有!” 王子凌疑惑的拿起小金人仔细看了看,认真打量了金人,人物雕像徐徐如生,惟妙惟肖,金像双耳中空相通,手捧书简,嘴角微张,像是在看书,又或在朗诵诗书,这三尊金人并非一模一样,还是有些区别的,但是区别不大,都是手捧竹简一副融入在诗书当中的模样。三尊金人色相十足,王子凌用手掂了掂,既然斤两一样,那便是同样的价值了,怎么会说其中最有价值的?王子凌翻来覆去也看不出这金人的区别,也看不出其外形有什么隐喻。 见王子凌眉头紧皱,店主人终于露出了亲切的笑容:“公子且放心,三尊金人品质皆为上等,斤两并无相差。” 周围看客都围了过来,切切私语,估计都在开动脑筋,一起想出缘由来。 南宫蕴道:“范大夫可有头绪?” 王子凌摇了摇头 田昭雪白眼一翻:“我就知道,前面肯定是撞了大运了,便宜你了。” 见田昭雪又不安分,出言伤人了,田昭妍没好气的道:“昭雪,慎言慎行,安分些,少说话,多见闻,如此多人都未能理出头绪,也难怪公子一时困惑了。” 田昭雪不满道:“姐姐,我看你魂都被这个怪人勾没了。” 田昭妍柳眉一竖,愠怒道:“别胡说!” 王子凌突然惊奇的对田昭妍道:“田姑娘你刚才说什么?” 田昭妍面色微红,道:“没……没什么?” “不对,你刚才确实说什么了。” 田昭雪眼珠子一转,道:“我姐姐说你‘别胡说’” “不对,再前面一句。” “昭妍适才跟昭雪说:如此多人都未能理出头绪,也难怪公子一时困惑哩。” “不是这句。” 南宫蕴见王子凌面有思虑之色,心中一动,道:“慎言慎行,安分些,少说话,多见闻。是否是这句呢?” 王子凌突然灵光一动,拿起适才穿玉鼎的细软蚕丝线,穿过一个金像耳中,竟然从另外一边穿了出来。又拿起第二个金像穿过,从金人嘴中滑了出来。再拿起第三个金像来,这回再怎么拨弄直到蚕丝没入金像耳中掉入其中,也没见蚕线出来。 王子凌欣喜的对田昭妍道:“田姑娘真是聪慧,这题被你一语解开了。” “啊?” “什么?” “怎么可能?” ………… 周围围观者‘哄’的一声,四处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那老板擦了擦冷汗,双眼可怜巴巴的待王子凌下文。 田昭妍俏脸一红,尴尬的道:“昭妍未曾想明白哩。” 南宫蕴道:“昭妍语中有答案?”南宫蕴立即沉思起来,但一时半刻也理不出头绪来。 田昭雪惊道:“你骗人的吧,你以为还是上题中穿针引线呢?切!” 王子凌无语,总算正面回她一句了:“小丫头,鼻涕都没擦干呢,大人的事情,你瞎掺和什么。” 众人都愣了一下,田昭雪一阵失神后,瞬间脸蹭红了起来,指责王子凌的鼻子怒斥:“你……你……你……” 王子凌眼一翻白,置若无睹。 田昭妍嗤笑了一声,轻斥田昭雪道:“好啦,不要再说了,不然以后都不带你出来了。” “哼,姐姐这个人真可恶!” “嗯?”田昭妍眼色不善的瞪了一眼田昭雪,随即田昭雪愤然看了王子凌一眼,再不作声了。 偃楚月道:“范大夫快解开谜底吧,楚月可真是翘首以盼了。” 王子凌拿起手中的金像道:“就是这个!” 众人惊异。那老板凑上来道:“公子可是有答案了?” “店主人可是这尊金人?” 店家眼中一闪惊异之色,道:“公子,这鄙人得跟公子说好了,无论是否是此尊,公子必须要留下相中此尊的理由,否则就是胡乱猜中了,那也是不成的。” 王子凌道:“好,我自然不是胡乱取物的,但我也有言在先,若是我给的其中道理不能符合你的要求的话,那还请你把你家东翁的道理说与我听,这样也算公平吧?” “成,既然公子通情达理,鄙人无不遵从。请公子给我看看手中之象。” 王子凌把手中金像递给店主,店主看过后,叹道:“公子言中了,就是此尊金像。” 众人惊讶非常。众女相视一眼,皆是不解之色。 “敢问公子,为何选中此尊金人?”店主问道。 周围观众俱都仔细聆听,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四十二章 玉璧之迷 王子凌道:“其实,这三尊金像市价是相等的,正如店家所说,此三尊金人色泽相一致,斤两相等,既是如此,那流入市场之后,便是等同价格了。” 店主点了点头,道:“公子所言不差。” “呵!你们家东翁有些意思,这三尊金人外表不一,形态略有差异,可能会迷惑许多看客,但其中内在差异更大,却鲜有人知。刚才我用蚕丝线做了试验,相信大家都看到了吧?” “不错,那公子的意思是……”王子凌笑道:“我记得刚才店主人说道你家东翁是尊崇孔子的,所以以金熔铸孔师金身……孔子有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这其中的‘仁者静,仁者寿’怕是在提醒你家翁身处红尘之心境了。子曰‘谨以言,而亲仁’‘默而识之,学而不厌’,你看此尊雕像,口中微张,直通腹中,即使腹中有学问,也不能即使思考消化了,非心静所能体现的。”王子凌指着其中一尊金人道。 “再看这尊,虽然是唇齿相合的,但却双耳相通,难道要左耳进,右耳出么?而此尊金像夫子是伫立执书简的,这大大不符合夫子的形象,孔子是一个言行一致之人,观其一生无不用行动来游说其学问,这是孔子更加提倡的。” 见在座诸位被王子凌说的一愣一愣的,王子凌得意一笑,道:“再看最后一尊金像,双耳有孔,却不直接相通,整个像身就如同孔子手执书简踱步默念一般。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正好符合孔子身份。嘿嘿……‘君子以玉比德,君子必佩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想必你这东翁也欲学孔子以君子表身,这翠玉阁算是道出了你东翁之言了。” 南宫蕴等人听到都是心头一震,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即使把答案相告,他们也觉得答案来的并不容易。 王子凌所说的,经过在场之人的耳朵里,如同铁律一样。或许可以说在店主未揭晓答案之前,王子凌所说的已经得到他们的认可,被认为是正确答案无疑了。 “彩!”王子凌话刚落地一声高喝传来,只见这翠玉阁二楼楼梯之上立着一位白衣儒服的翩翩俊男之士,看上去也就和王子凌同岁,在男人的标准里面已经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了。 果然,此青年一语惊场之后,把场上目光完全引到自己身上,不少贵妇少女们花痴状被王子凌一览无遗。 “在下端沐易,请教大兄尊姓大名?”这个自称端沐易的青年俊美青年用富有磁性的声音道。 南宫蕴、偃楚月等人眼中一亮,俱都暗忖:“原来是他!”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很友好的问候王子凌,王子凌随即回礼道:“在下王子凌,见过端沐兄。” 端沐易惊异道:“难道公子就是复莒之帅?” “不巧,正是王某。” 端沐易惊讶的多打量了两眼王子凌,之后笑道:“今日初见公子之才,见面更胜闻名了……哦,再次跟你们介绍一下,鄙人端沐易乃是这家‘翠玉阁’的东翁。” “什么?”众人惊道。 “那……这些题目是你出的了?”王子凌惊道。 端沐易咧嘴一笑,露出不差女人的整齐白净的牙齿,道:“正是,所以,刚才王兄所言,几乎与端沐所出无差,按照规矩,王兄可拿走余下两尊金人。” 端沐易此言一出,王子凌就看他顺眼多了,眉开眼笑道:“多谢端沐兄慷慨。那在下也就不矫情了。嘿嘿。” 南宫蕴道:“范大夫才情无双,而端沐公子出的题,也是精辟之极。今日南宫蕴算是见识到了。” 端沐易道:“南宫姑娘有礼,易早听闻南宫姑娘才貌无双,今日得见姑娘,端沐易甚幸。” “端沐公子言过了,蕴愧不敢当!” 端沐易对着一群姑娘们又是一阵虚礼,美男面前,众位女子还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 王子凌朝门口看了看,齐英之事算是稳定了,只等齐英被释放出来,而他午后还要快马赶去牛山营寨,傍晚还要赶回临淄。所以,不时的朝门外望了望。 这些小动作被端沐易看在眼里,随即道:“王兄之才,端沐实在佩服,既然王兄接连解去我两道难题,那不妨把最后一道也解开了吧。不妨碍王兄时间了,只要王兄能知晓其中答案,那案上之物直接拿走便是。” 王子凌倒是有些佩服端沐易,这送出去的东西价值已经超过了二十金了,毫不在意。王子凌一眼望去,剩下一物乃是金莹剔透的玉璧,玉璧不大却非常细腻,上面雕刻着人物、花边非常细致,恐怕价值不菲。 “‘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此玉乃是本店之中极品之物,乃是难得昆仑山玉,物虽小然易换二十金,只要王兄你动动脑子,端沐易便双手送上。” 王子凌心中一动,笑道:“好像我王子凌在端沐兄眼中就是个见财心动之人一般。” 端沐易不置可否,笑容依旧如故。“难道王兄不想得到此玉?” 王子凌暗忖:“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 “端沐公子此言差矣,王公子想不想得到此玉恐怕无关紧要。这题目本就是翠玉阁中用来取悦看客的,昭妍心想彩头之物,无论贵贱,总是次要,而解题之乐方是正途。” 王子凌心中暗喜:“这田昭妍可真是好人呐,说的太有道理了。” 被田昭妍一语道破,王子凌也就放手一试了,自己很希望得到玉璧,但被端沐易说的倒是有些像贪财之徒一样,如今田昭妍这么一说,等于替王子凌解围了,人家姑娘家家的都说了,揭晓谜底才是正途,才是乐趣之道,谈什么彩头,那太掉价了。 “姑娘所言甚是,是端木易思虑不周了。还请王兄恕罪,孔子曰:夫昔者君子比德于玉焉。” 王子凌暗笑一声,孔子把玉比作君子十德,不过他可做不到君子,道:“那这道题目是?” “题目就是这块玉璧,若是能解的开,王兄直接把玉取走,我也能就多谢王兄。”端沐易和善一笑。 王子凌疑惑的端起玉璧看了看,里面除了边边角角的精美纹理之外,正中间还细腻的刻画出一幅情景:两个人物,一高冠儒士抚琴而弹,长发飘扬。一女子迎风翩翩起舞,裙带飘飘。实在是生动异常,精美绝伦。 王子凌怔怔的道:“好玉!虽然我不懂玉,但见此画境也能震撼到我,必是难得之物。” “玉是好玉,而且出自名匠之手。就是我也非常喜欢。” “既然喜欢,那就不怕有人真的拿走此玉么?” “哈哈……如今我却又有点不喜欢了。若是王兄拿的走,那端沐易也要多谢王兄了。” “什么意思?” 端沐易笑而不语。王子凌不是聪明人,至少不是绝顶聪明之人,暗骂一声:白送钱给我,还要谢我,神经病。 疑惑问道:“题目就是玉中之画?没有其他了?” 端沐易轻笑着点了点头。 偃楚月道:“范大夫真是如此哩,我和蕴姐、妍妹妹都瞧过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在王子凌身上,想必是要看他如何生出奇迹。 王子凌心中道:“既然这玉出自端沐易之手,那应该如前面金像一样,会不会跟孔夫子有关呢?嗯?琴棋书画,这古人君子一般都会弹琴的,这是君子的必修课。连我都听说过孔子学琴的故事,但是好像跟这个关系不大吧。”王子凌仔细摸了摸玉璧,并无头绪。 偃楚月、南宫蕴等人也凑在一起低声细语的探讨着什么,不过看她们眉头紧锁的模样,估计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子凌又想道:“刚才端沐易说令他左右困惑?那肯定是这枚玉中所表达出来的东西了,这幅画有什么寓意?嗯,这玉璧之中这么生动,不过我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王子凌把玉璧放在案上,让其他人一同观看,自己也同其他人一样深思起来。 “姐姐……姐姐……”田昭雪耐不住性子朗道:“姐姐,这端沐木头也不是什么好人,什么提示都没有,咱们不用再想了,肯定被他骗了。” 田昭妍蹙眉道:“昭雪你能安静片刻么?打扰到别人可不好。” 王子凌见田昭雪眼中充满敌意的看着自己,淡淡一笑,本想说一句:沉默是金。 话到嘴边突然停住了,暗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玉璧越是惟妙惟肖,越是生动如现实就越能反馈出一种信息,那就是安静无声。玉中人物再怎么逼真动人,毕竟是死物,怎么可能有声音呢!也不对,这古人自诩君子的六艺必然缺一不可,乐篇常挂口中,难道我想错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无声之乐 王子凌深思起来,眉头不自觉的越皱越深。端沐易非常淡然的看了看王子凌。 “嗯?这玉中男子好像并没有弹奏的意向……对了,儒家不是推崇‘无声之乐’吗?还有老子的‘大音希声’,这岂不是完美了?我真是太聪明了。”王子凌心中想到这点,面露喜色,又想到:“这古人真变态,听音乐的最高境界就是什么也听不到,简直虾扯蛋。” 老子的道德经王子凌看过,但却没背过,至少孔孟荀子等人的巨作,后世的课本经常出现,自己也喜欢花时间研究,也死记硬背了很多。但是这道家老、庄之言,却是看小说看出来的,这种玄妙的东西,恐怕是写手作者之类的人才会趋之若鹜了。 王子凌有了这条线索,但毕竟并不深喑此道。随即想到偃楚月能歌善舞的,对音律方面一定精通,便凑到偃楚月身边,轻轻了扯了一下偃楚月的衣袖。偃楚月惊讶道:“范大夫解出此惑了?” 王子凌靠近偃楚月,近距离看了看偃楚月脸上,清秀消瘦的轮廓让王子凌一阵心动。 王子凌回过神来,低声道:“呃……并……并无,不过倒是有些头绪。” “哦?”偃楚月美目一亮,惊讶道:“是什么?” “你不觉得这玉中之画太过完美了么?” 偃楚月赞道:“是极,这玉璧的确完美无瑕,其中人物跃然壁中,犹似浮现眼前一般。” “那你不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么?” 偃楚月一愣,问道:“范大夫心细,楚月未尝觉察哩。” 王子凌盯着楚月细致的眉梢怔怔的道:“大音希声,无声之乐。” “啊!”偃楚月惊乎了一声:“是呀,端沐公子乃是儒家弟子,自然奉行儒学,孔子提倡五致而到三无。子曰:‘志之所至,诗亦至焉;诗之所至,礼亦至焉;礼之所至,乐亦至焉;乐之所至,哀亦至焉。哀乐相生,是故正明目而视之不可得而见也,倾耳而听之不可得而闻也,志气塞乎天地。此之谓五至。’有曰:‘夙夜其命宥密,无声之乐也。威仪逮逮,不可选也,无体之礼也。凡民有丧,匍匐救之,无服之丧也。’这便是五致与三无之更本,乃是君子之必修……” 王子凌听的一阵脑袋发涨,完全没背过这段文。 “我对音律方面不甚精通,楚月姑娘乃是音律方面的行家,可曾有些眉目?” 偃楚月沉吟片刻道:“端沐公子乃是儒家弟子,自然以尊儒乐思想,楚月以为谜底就是这‘无声之乐’了,范大夫以为然否?” 王子凌摇了摇头,随即对楚月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不如楚月姑娘去试探他一下。” 偃楚月笑道:“为何范大夫不去试试?” 王子凌尴尬的道:“其实,我对书文不熟。” “范大夫谦虚了,那楚月就代范大夫一试吧。” 南宫蕴见王子凌偃楚月窃窃私语,便凑近道:“你们在谈论什么?为何如此遮遮掩掩……” 偃楚月笑道:“蕴姐哪有遮掩这回事,刚才范大夫跟楚月说了玉中有些眉目了。” 田昭妍幽怨的道:“哦?为何公子如此厚此薄彼呢?只跟楚月一人谈及?” 王子凌一滞,道:“昭妍姑娘不要误会,王子凌绝无此意,只是心中有些疑惑,请教楚月姑娘罢了。” “嘻!公子不需要解释哩。”田昭妍调皮一笑,散发着青春活力。 王子凌一愣,南宫蕴怪异的看了一眼田昭妍。而田昭雪却呆呆的道:“姐姐,你今天和往常不一样哩。” 田昭妍一愣,道:“又是什么不一样?” 田昭雪连连摇头道:“不知道!” 田昭妍佯怒道:“你少胡说。不准再说话!” 田昭雪吐了吐舌头,不可置否。 端沐易见王子凌等人如此情形,便问道:“如何了?” 偃楚月对端沐易朗声道:“端沐公子!” “楚月姑娘若是知晓答案,请说!” 偃楚月妩媚一笑,道:“楚月只是略有想法,却不知道是否是公子所要的答案,若是错了,还请公子不要笑话楚月才好。” 端沐易儒风不减,“自然不会,泛广之言,必有可取之处。楚月姑娘若能开个头,或许会牵扯头绪,让其他人也有些方向,是善举,端沐易岂会嗤笑楚月姑娘。” “既然如此,那楚月就斗胆一言了,孔子说:‘无声之乐,无体之礼,无服之丧,这就是‘三无’。‘夙夜其命宥密(日夜谋政志安邦)’是无声的乐。‘威仪逮逮,不可选也。(仪容闲静品行端,那能退让任人欺。)’是无仪式的礼。‘凡民有丧,匍匐救之。(邻居出了灾难,就是爬着也去救)’是无服饰的丧礼。孔子又言五致,说:‘没有声音的乐,表现正气心志不违民意。没有声音的音乐,表现正气心志已达到。没有声音的音乐,表现心志已理顺。没有声音的音乐,表现四面八方都听闻。没有声音的音乐,表现正气心志已实行。’” 端沐易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 “孔子还说:‘致礼不让而天下治,致赏不费而天下说,致乐无声而天下之民和。(精细的礼节不推让,可使天下治,精细的赏赐不破费,可使天下欢悦,精细的音乐没有声音,可使天下人和谐相处。)’孔子之意是要‘无声之乐’以做‘礼’,那么端沐公子之意,是否也是如此呢?” 孔子所提倡的‘无声之乐’与老子所提倡的‘大乐希音’其实本质是不一样的,虽然都是无声,但是孔子的‘乐’是为他的‘礼’服务的,以上一段孔子的话可看出,他的乐体现在民、在礼仪、在人的心智品行。而老子的‘大乐希音’更富有哲理性。 端沐易叹道:“楚月姑娘既通晓我师乐中真谛,恐怕诸子百家不在话下了,端沐易谨拜上。” 偃楚月还礼谦虚道:“楚月微末之学,只能粗通数家皮毛,端沐公子见笑了。公子之玉其中男子双手平放玉琴之上,说明男子此刻并不在弹琴。然而,楚月心想这男子必定是弹奏过亦或是弹奏之中突然戛然而止后,方使双手平放玉琴之上。” 端沐易眼中一跳,惊喜道:“哦?楚月姑娘果然聪慧,那姑娘是如何看出的呢?” 偃楚月笑道:“若是从无弹奏玉琴的话,那何必又把琴横在面前,姝女翩翩起舞,既无弹琴助兴,何不卮酒畅饮?” “哈哈,妙极,妙极,若是我,我便如此。” 王子凌也赞叹偃楚月的聪颖,一点即通,想到的比自己更多了。 端沐易笑道:“我便告知楚月姑娘与在座诸位……庄子曰:‘有成与亏,故昭氏之鼓琴也;无成与亏,故昭氏之不鼓琴也。’此中人乃是昭文。” 田昭妍、偃楚月几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王子凌听的云里雾里,问楚月道:昭文是谁?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四十四章 端沐遗风 田昭妍、偃楚月几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王子凌听的云里雾里,问楚月道:昭文是谁? 南宫蕴笑道:“原来范大夫不通琴音。” 王子凌尴尬的道:“琴,我倒是远远的见过。” 田昭妍‘噗哧’一声掩口笑出声道:“公子真风趣。” 端沐易解释道:“昭文乃是古之琴师,其琴技之高令人仰望。然而,后来昭文再也不弹琴了。因为他最后领悟到:弹琴之时,只要事发出一个声音,便失掉了其他的声音。只有在住手不弹之时,才能体会五音俱全。” 王子凌不解道:“什么意思?没听明白。” “乐师奏琴之时,如同木匠雕刻一般,当雕刻成品出现时,却已经损害到其余的木头,往往失去的更多,只有自然的音律才是完整无缺的。” 端沐易说完有模有样的陶醉在昭文的崇拜之中。 王子凌听不太懂,但这么一拉出木匠比喻一下,就通透了许多。暗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啊。 偃楚月目光灼灼的盯着端沐易,道:“既然如此,端沐公子的谜底可是‘礼’?” 玉中体现‘无声之乐’,而孔子隐喻乐只是辅助‘礼’的,那么偃楚月的猜测也大有可为了。 端沐易淡淡笑道:“虽然楚月姑娘才智非凡,已经道出七七八八,但并非端沐易想要的答案。” “嗯?”偃楚月蹙起秀眉来。 王子凌心中一动:“端沐易说‘并非想要的答案’,之前又说若是让我把玉拿走,也要给我道谢。难道这厮自己都没有答案?我靠,越想越对头,难道真被田昭雪这丫头言中了,被端沐木头骗了?” 众人都摇了摇头,议论纷纷。 偃楚月也气馁道:“范大夫,不幸,并非如此呀!” “楚月姑娘,你之前认识这个端沐易么?”王子凌凑到偃楚月耳边,低声道。 偃楚月脑袋稍斜,耳根红了一半,呢喃道:“听……听闻过,这端沐易乃是端沐赐之嫡子孙,端沐家族一脉,皆以经商历经数十代而不衰,在齐、鲁、赵、魏都非常有底蕴的,市井之中皆有传闻,其家财以万金为计量,数以万镒之金,在东方诸国之中都有其私人城池的。” 王子凌心中惊讶,暗忖:“富可敌国呀!端沐赐?端沐赐?那不就是孔子的得意门生,端沐子贡吗?我去!端木遗风这个成语一直延续了两千年了,说的就是这个孔子门下最有财的子贡了,而且端沐子贡也最崇敬孔子,即使孔子死后,他不但提出要如同亲子一般给孔子服丧三年,更得到了众弟子的支持,而在三年之后,其他弟子相继离去,而独独这个端沐子贡却继续服丧又是三年。” 不仅如此,孔子死后,端沐子贡穷其一生都在为孔子的名声做宣传,可以说孔子扬名有端沐子贡的一份力气。 有人说,孔子最不喜欢子贡,但偏偏子贡却如同其亲子一般服满六年之丧。其实不然,孔子是极其喜欢子贡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虽然子贡有些自大自狂,经常在同学面前炫耀自己,还在周游列国之时四处惹是生非,常常把各国大夫名士惹怒。但他有这个本事,因为他为人机智不迂腐,巧言善辩,能把话给说圆了,既然夸了自己、得罪了别人,那么就要让别人无话可说,让他得罪之人干发怒,却无从辩驳,这就是他的本事所在。而他又是个高富帅,走到哪里就把钱撒到哪里,端沐遗风便从此而来。 论语之中,孔子与其众弟子的对话之中,子贡的数量仅次于颜回,居其二位,而且颜回、子贡与孔子的对话中也是最富有内涵的篇章,可想而知,子贡是个聪明而又好挑战的人。而这个端沐易恐怕是继承了端沐赐(撒钱)的良好基因了。 “那端沐易为人如何?” “楚月曾经听说,端沐易性子有些不羁,常被端沐家族所不喜,但毕竟乃是嫡长,在家族中权力很大的,但不知何故后来却离开家族了。哦……我曾听说他之前曾在鲁国与儒家学者激辩,后来却愤然离开鲁国,四处游走。” 王子凌心中一动,暗道:用庄子之言假托孔子之‘礼’,难道端沐易不是完全的儒家分子?嘿……如果是这样,那可就有趣多了,也说的通他为何要把玉送出了,还要道谢了,因为这的确是一道难题啊。 王子凌不知道端沐易具体纠结于什么事,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某项所学有悖于孔孟之道。 “端沐兄,恐怕今日是无人能解端沐兄之惑了。” “哦?难道连王兄也不能解惑?” 王子凌自嘲道:“王子凌粗人一个,还是有些自知自明的。不过,我虽然不能为端沐兄解惑,但可以推荐一位贤师。” “是谁?” “兰陵令荀卿。” “原来是荀师呀。”端沐易点了点头道:“我幼时曾拜访过荀师,受益良多,或许是该再行拜访了。” “荀子言:‘乐合同,礼别异’或许他能解你心中之惑。” “什么?荀师说过‘乐合同,礼别异’?”端沐易惊道。 王子凌暗忖:‘荀子的书背了不少了,没错啊,是他说的……不会是……他老人家还没开始著书吧?’想到此处冷汗都流了出来。硬着头皮道:“当然!是荀子说的没错。” ‘乐合同,礼别异’即礼仪是用来分别人们之间的阶层和社会地位的不同,但如果只讲究礼仪来表明大家的阶层和地位差别的话,那么就会造成整个社会心理和情感失衡。 荀子追究‘礼乐’相符合,这与孔子不同,孔子只把‘乐’当作‘礼’的肥料,而荀子却把二者并列相提。荀子就‘乐论’其实针对于墨家的‘非乐’思想,公开反对和批评墨家。先秦无论是老、庄、孔、孟、墨家对音乐的发展是阻碍性的,而作为儒家的奠基人荀子,却对后世音乐发展有着巨大贡献,荀子的魅力是在他的独特性,他的唯物,务实态度思想深刻当下,影响后人。 王子凌知道荀子对儒家对思想改造,主要体现在荀子主张礼法并用,主要结合道家、法家、墨家等思想进行对儒家的融合。集百家之大成者,六艺传,赖荀子。并且并不因为各家思想的融合而成为一个非儒家学者,这是属于荀子的人格魅力。 或许端沐易也是这类人,荀子如今还未辞官著书,所以其主张深刻思想还未跃然纸上,传于世人。这恐怕是端沐易也不闻荀子之‘乐合同,礼别异’思想的原因吧。 端沐易肃容道:“荀师当世最为老师,端沐易仰慕已久,得王兄一语,易决定明日便去兰陵拜访荀师。” 王子凌暗暗发笑。 田昭雪怪里怪气的道:“姐姐,你看这个王子凌把端沐公子给骗糊涂了。” 田昭妍对田昭雪致若无睹,对王子凌道:“公子可是知道谜题了?” 王子凌点了点头道:“大概能猜到一点吧。” “那到底是什么题目?” 玉璧之中所阐述的正是刚才偃楚月所说的,偃楚月说的没错,但却没说完整,剩下的部分乃是端沐易自己个人的问题,既然要把此物送出,那么就表示要放弃玉璧中的‘乐’道,也就是让端沐易放弃孔子对‘乐’根本思想,当然,这只是冰山一角,正真难以抉择的,王子凌猜测恐怕这端沐易的儒家思想已经不纯净了。这并不是要端沐易放弃儒家学说,而是想荀子一样,收纳之百家。 这个问题很严重,尤其对端沐子贡嫡系子孙的端沐易,是很难走出这一步的。当然王子凌不可能告诉其他人这端沐易有这种想法,无论是实事求是,还是捕风捉影,这都会严重影响到端沐易,所以这种事情,要端沐易自行觉悟了。 “既然我们都不能给出答案,那求题目何用?”王子凌转身朝众女道:“诸位姝女,在下还有事情要办,先行告辞了。” “范大夫改日可到秀月楼一叙。”偃楚月道。 王子凌正要答应,南宫蕴道:“范大夫若有闲暇也可到蕴之别院‘岳居楼’伫足,蕴很想请教范大夫之学呢。” “客气,客气,有空再说吧!” 端沐易扬声道:“王兄且慢。” “端沐兄还有何事?” “这玉璧便赠与王兄了。” 王子凌心中一动,道;“可我并没有给出答案不是?” 端沐易微笑道:“可王兄已经知晓此隐题为何,王兄已经足够资格赢走此璧。” 在座众人几乎都摸不透具体的题目是什么,而王子凌也含蓄的拒绝田昭妍问出题目,自然王子凌有足够的理由拿走玉璧,更何况人家这是半赢半送的。 “端沐兄此言差矣,按照规矩既然说不出你心中答案那便是失败了,若是此时接受了端沐兄之美意,那我王子凌岂不是要成了个贪财好利之徒?” 端沐易哈哈一笑,道:“是易思虑不周,王兄这个朋友,易交定了。” 王子凌对端沐易笑了笑,道:“赠端沐兄一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端沐易细细品味道:“当断不断……当断不断……对我而言,何其难哉!多谢王兄。” “告辞!” ps:端沐赐,后人又做‘端木赐’,即:‘端木遗风’便是‘端沐遗风’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四十五章 白衣刺客(上) 别过了众人,王子凌便赶回校场,草草填了一下肚子、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后,便策马赶去牛山营寨了。牛山离临淄不到百里,快马赶去也就两个小时不到。 王子凌回牛山心切,率十人快速往牛山方向赶去,越过狭长的土丘道,马蹄扬起长长的尘尾…… ‘希律律!’ “嘭!” “啊!” …… 奔驰中的王子凌等人突然受到绊马索突袭,前头数匹马匹俱都翻了过去,连人带马狠狠甩了出去,再重重摔在地上,顿时哀叫连连…… 王子凌大惊失色,勒了马也收不住马势冲劲,眼看就要翻了过去,王子凌眼疾手快,瞬间脚踩马背,纵身一跃,就地滚了数圈才收住势头,好在地上长期车马经过,地面多是松软土尘,血气翻腾了一阵便压了下去。 王子凌浑身带土,面色冷静到可怕。 胡三带着三人跟在王子凌之后,倒是很好的收住了,此刻,立即拨弩跳下马背。 “大哥……” “弃弩,拔剑防御!”王子凌喊了一声。 其中连王子凌在内的五人头尾相顾,护住了被摔伤还未回过劲的其他五人。 不需要王子凌出声,只见,土丘之中瞬间冒出二十人青衣蒙面徒。 王子凌神色狠戾,冷冷的盯着对方之中具有代表性的人物,此人一袭白色着装,面系黑纱,而手中佩剑却是近七十公分左右,佩剑长度一般有三种,一般的50cm至60cm,中等的70cm左右,再上去至80cm那便是有功勋望族或者富甲可得之佩剑了。而白衣蒙面人却拿着长剑,明显要比其他人要长,说明其身份地位在其中是最高的。王子凌和其部下佩剑统一是半米来长,连自己也无例外。 此时见了这个白衣人,便如同盯着一具死尸一般。 “王子凌!”白衣人嘲讽的叫道。 王子凌眉头一挑,冷声道:“足下何人?为何再次行刺于我?” “哦?你如何得知我是……再次行刺你的?” 王子凌冷笑一声:“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上次在枫林道设伏的恐怕也是足下之人,但足下却不在其内。” “哈哈哈……不错,是我的人,不过你是如何得知的?又是如何确定,我不在其内?” “哼!尔等刺客执剑的方式如此一辙,我料定你们非是散乱之众,必定是从小一起训练至大的,还有。”王子凌道:“足下比较张狂!” 白衣人点了点头,狠戾道:“你倒是有些眼力。没想到啊,没想到,才百来日时间,你如今已经是如此风云人物,武功精进之深实在令我匪夷所思,我承认之前是我小看你了。然!事不过三,我看你今日如何再逃的了我的剑下。” 王子凌心中一凛:“这白衣人之前认识我?难道百来日之前我和他有结怨?不可能啊,事不过三,事不过三……既然想不到,那就不想了,这白衣人既然来杀我,又和我罗嗦这么久,恐怕对我恨之入骨了,哼,真是好事!” “慢着!我知道你打不过我,所以派出这么多的手下来做垫背的,你这人真够无耻的。”王子凌不客气的胡扯道。 “什么?哈哈哈……你算是什么东西?我会打不过你?”白衣人目光骤冷。 王子凌冷笑道:“哼!恐怕你不仅是打不过我,而已还很怕我呢!” “小杂碎!你是什么东西,本大爷岂能将你放在眼里,慢说一个你,就是十个你,本大爷也能随手灭之。”白衣人恶狠狠的挤出声道; “哟呵?在你手下面前还如此装模作样,口气倒是不小嘛,既然来杀我,又和我罗嗦半天,想必你是恨我入骨,却没办法杀我,如若不然,何顾连走近两步都不敢?” “你……你这杂碎!” 白衣人气息一乱,王子凌眯着眼见白衣人瞟了一眼左右手下,暗中冷笑一声。 “好!今日我王某人便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跟我单打独斗……” 白衣人冷笑一声:“好算计,这等骗骗孩童的把戏,你以为我会上当?” “哈哈……你不敢吗?既然如此,那我让你一条左臂加双腿,我保证不以左手双腿攻击你就是了。” 白衣人按耐不住道:“杂碎,欺人太甚!好,本大爷就答应你,跟你独斗!” “伯教!”旁边蒙面刺客,提醒白衣人道。 “闭嘴!我自有分寸!你等静候,不得妄动,容我半刻时间。”说完大跨步来到王子凌三十步之内。 王子凌冷笑一声,也走了出去。 “大哥……”胡三急道。 王子凌眼中示意胡三小心后方,此刻这是一个擒贼先擒王的机会,即使擒拿不下,就地格杀,那也能重挫刺客。不然的话,王子凌自信能跑的掉,但这十个兄弟就都要悬在这里了。 王子凌故作大方,而傲慢的道:“那我就让你……” “哼!本大爷还不至于让你这杂碎相让的地方,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吧,只怕离了魂魄,再想使出来,本大爷也出不得手了。” 王子凌暗笑一声;“既然你想早赴九泉,那我就成全你!” 王子凌话刚落下,白衣人却先发制人,双腿一蹬地,飞一般的正面直击王子凌正面。 王子凌后退一步,手中之剑自下而上扫过。 ‘嘭!’的一声,隔开一击。 白衣人瞬间向王子凌连连发剑,对王子凌来说,白衣人出剑的速度虽算不上极快,但却持之以恒,让王子凌无瑕分心去反击。 王子凌左右飘忽,不断利用八卦步游走,让白衣人不断追击,但接连三四十连击之下,王子凌大大惊讶白衣人剑势毫无衰减迹象,反而自己的手中的剑微微发颤,而且白衣人始终不近不远的贴着王子凌攻击。这让王子凌又惊又奇,惊叹对方也有如此高深的步伐来支撑对方的攻击,让他贴着自己的八卦步,想甩都甩不掉。 白衣人心中也大大吃惊,王子凌反应如此之快,而且脚下的功夫非同寻常,连自己无往不利的步伐都只能做到保持势头,而不是以步带攻取敌人首级。 胡三看着场中二人身影不断交换,手中的汗水直冒。场上,不断传出二人的闷哼声和兵器想击之声,急促而且不间断。 王子凌心沉了半分,如今已经渐渐体力不支了,对方势头依然不减。 王子凌脸上阴晴不定,这么压着打让王子凌出不了气,他只需要一次的回击,只要反击便有把握克制对方,却始终被对方压制着无法抽手。 终于王子凌左手下放下,在袖中一索。心中杀意大起。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四十六章 白衣刺客(下) 咻!咻!咻! 王子凌突然借与白衣人格挡之际,左手一甩,瞬间飞出数把刀币来。 叮!叮!叮! 白衣人快步退了半步,迅速将手中剑连卷轴衣袖将空中所有的刀币一卷而没。 毕竟离的太近了,刀币没有散开,对于杀手中的高手来说,不能直接威胁到对方,但也足够让王子凌喘口气了。不过最后把力气集中在左臂,也导致了王子凌的右臂在拿剑格挡白衣人最后一击之时,回收了不少力气,所以,此时王子凌右臂被白衣人震的微微发酸,剑尖定向不稳。 王子凌连连后退几大步,跳出缠斗圈,这让他实实在在的喘了口气。 “哈哈……如今你还是用这招么?”白衣人大笑讽刺道。 王子凌心中一动,总觉得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但随即甩了甩脑袋,如今大敌当前确实不宜胡思乱想。 “你得意的太早了,我已经领略到你剑威,不过,如今该是我反击的时候了,受死吧。” 白衣人瞳孔一缩。只见王子凌以八卦步极速奔白衣人,左一步右一步的,让白衣人眼前一花,此步伐刚才已经领略到了,白衣人手中剑势已经待命,没想到刚临近白衣人三步之遥时,王子凌瞬间步伐一换,五行步反着八卦步方向退了一步再飞起之击白衣人侧身。 白衣人眼见王子凌换招,慌忙出击。 嘭! 白衣人强势不减,剑在手中玩了个花样,如毒蛇攻击前一般收缩了起来,等待瞬间的出击再次爆发连杀。 但王子凌招数一变,五行步主攻,出手快如闪电,岂能那么容易被白衣人连击。二人又陷入快战之中。与之前不同的是,此时王子凌不再被白衣人压制了,二人一直相持不下,剑影憧憧,青铜器砰砰直响,初一看下,都会觉得二人半斤八两,旗鼓相当。 白衣人暗暗惊心道:此步伐分明是邹衍之五行步。有邹衍这匹夫在,也难怪此人进步如此之巨。 “足下就这点本事么?”王子凌道。 白衣人重重哼了一声道:“即使就这点本事,那也足够对付你了。” “哈?这么说足下还真就这点本事了?你以为我就这点本事么?”王子凌冷笑一声。 白衣人心中一凛,暗叫不好。 果然,王子凌突然缓下攻势,以八卦步取代,进而飞快移动身形以快剑缠住地方在九宫位置,八卦步为躲闪逃避之步,而若以守为攻,那瞬间进阶为九宫步缠住对方于正中九宫位置。 白衣人压力骤升,王子凌却再次变势,手中剑脱手而出,在王子凌暗劲之下,剑随着白衣人周围转了一个圈,发出阴冷的剑鸣之声。 嘭! 白衣人抓住机会重重隔开王子凌的佩剑,随即向远处落去……白衣人一喜,王子凌连剑都没了,还怎么跟他斗。 “啊!”白衣人刚隔开剑,转眼之间,王子凌却已经贴到跟前。手无寸铁又如此怪异的贴近身来,必然有杀招,这令白衣人陡然紧张了起来。 白衣人一剑刺去,不料王子凌身形一动不动,双手大开又大合,如泥鳅一般滑入白衣人执剑之臂,并缠在其臂膀之上。白衣人双目一骇,立即用另一只手抡拳打出,又被王子凌隔开,并将其被缠住的握剑之臂,轻轻向上一提。 “咔嚓!”一声,骨骼错位之声从白衣人手臂发出。 “啊!” 白衣人吃痛,手中力气骤减,却剑不离手,突然下盘攻击。王子凌都灵敏的一一隔开,顺势一脚踢中其下阴。疼的白衣人冷汗直冒,身体佝偻起来。王子凌双手抓住对方双臂,往反方向一翻,只听“咔嚓”一声,两只手臂都脱臼了,顺带着脚下移了个步伐,拎起白衣人把他斜抛了出去,而其剑瞬间截落,王子凌一脚踢中剑柄,向白衣人极快飞去。 噗哧! 嘭! “伯教!”王子凌与白衣人打发太快,如今直到白衣人飞了出去,并且被王子凌以踢来的飞剑莫入体内,摔落在地,蒙面刺客们才反应过来。 王子凌喘了一口气,退入胡三阵营。 只见白衣人口上黑纱湿透,胸前宝剑贯穿在其白衣之中,血水直冒。 白衣人弥留之际,翻着白眼,好不甘心一般指着王子凌道:“你……你……” 王子凌冷笑一声,道;“直到我把你甩出那一刻,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白衣人,不断抽搐着口中吐出血来。 “剑盗!如此之深的地底溶洞都摔不死你,你命倒是够硬的,不过今日我却用了当日同样的方法杀了你,一个是刀币,一个是手中的太极。这回你死定了吧?” 白衣人一听,‘噗’的一声,最后奋力嘭出一口溶血来,之后僵挺过去。 白衣人一死,底下二十个刺客,有点稍乱。 王子凌警觉的低声道:“做好准备,听我命令行事。” 王子凌还心存希冀,或许这头目一死,能令刺客们改变计划,但王子凌失望了。 “杀!一个不留!” 王子凌把剑提了起来,坚定的道:“你们守着北边,不用顾忌身后!拖上半刻,最多一刻。” “诺!”王子凌在提醒胡三等人,何尝不是在把后方交给他们呢。 终于开始厮杀了,王子凌如今有强大的步伐在身也不惧这些二流杀手了,胆敢有近身者王子凌只是把剑轻轻一扬便歌喉断脉,剑如闪电,杀如无人吃肉饮酒一般。不过胡三等人虽然团结在一起,相互依托,但还是寡不敌众,伤了两人,死了两人,由内伤者勉强顶上,王子凌见状立即回援,怒的杀人更快,更血腥。 杀手们死伤十人之上,见更本无法撼动王子凌。一人喝道:“撤!”立即做群鸟之散。 王子凌脸色阴沉之极,翻了几具死尸并无发现异状,而从白衣人身上摸出一块令牌出来,与王子凌之前获得的令牌毫无二致。 王子凌暗道:“此人到底是什么底细,当日在赵国穷追不舍也就罢了,如今在齐国,而且在临淄城内,都可以纠集刺客刺杀我,看来其背后的势力不小啊。” 胡三道:“大哥,死了两兄弟,其余都有伤在身,恐怕不能久留。” “嗯!”王子凌看了看前面还有些拒马、坑洼之类的,显然是刺客早做准备,怕王子凌直接带人策马跑了。 “先把路障处理一下,让重伤者上马。” “诺!” 王子凌带着郁闷之气,和一丝疑惑离开了,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众多土丘之中却探出一个脑袋来,望着王子凌远去的方向,眼中杀意一闪而没。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四十七章 红粉联盟 回到牛山之后王子凌看过了许凌、许空,已经都没有性命危险了,虽然许空断了一臂,但其他部位并无重伤。而许凌却是苦熬了过来,简直是从阎王爷面前捡回来的命。 见许凌尚有精神聊天说话,王子凌也就放心了。 回到正堂王子凌面色不善的歪坐席上,手中把玩着骷髅刀,怔怔出神。 “子凌,此事已经非常严重了,我们必须采取一些措施。”秦杰阴沉道。 “是,大哥,这些杀手欺人太甚了,两次不中,必定还会再来第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筹划周密,杀手更多也更精,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大哥,让兄弟们去临淄一趟,必定要查出幕后之人。” ………… 王子凌摇了摇头道:“我也很想立即杀向临淄去把这群人揪出来,不过此时我们还不宜乱动啊。好不容易有了一块封地,有了我们的立命之地,虽然这块封地问题重重,但总算是我们今后的安生之所。若是我要追查此事,不说在临淄中无半个盟友的情况下,就是肆无忌惮的搜查搜城那也无异于大海捞针,更可能会牵扯出其他势力。我们兄弟毕竟是外来者,临淄是什么地方?乃是齐之国都,岂是我们能嚣张涉足的?” 大熊粗声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白白忍气吞声,活受罪吗?” “我们不干涉,但不代表我会就此罢手,我听闻齐国有一些地下组织,什么红粉联盟,黑手会的。这都是可以利用的。” “那大哥的意思……” “后天我们便要拔营去范邑,此时实在不宜节外生枝。你们把牛山整顿一下,全部人员物件统统带往范邑!” “子凌可是要弃了牛山?” 王子凌道:“牛山已经被我们整的初具规模,我实在舍不得,但却也并非非要不可,百炼不如一战,我会雇人在此处看守的。秦大哥你先不管这些,还要辛苦秦大哥一趟,带些弟兄先一步去范邑混入范城中探听一下范邑当下具体情况,带上胡四一起。” “好!我即刻动身。” ―――――――― 当日,秦杰胡四摔领三十人往西向范邑而去,而王子凌带着胡三等二十护卫又回到临淄,而牛山之中,为搬迁之事也开始忙碌起来, 秀月楼中! “子凌,这次多亏了你,我才能保住这条命。” 十数天的牢狱之灾使齐英沉稳了许多,此时齐英一脸苍白之色,眼中血色还未退尽,想来还沉浸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见齐英一直苦喝着闷酒,王子凌道:“古人不是说了么,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齐大哥你要看开点。“ 齐英艰涩的道:“并非是我看不开,而是我想不明白,数年的好友竟然可以如此好不留情的陷害我,甚至致我于死地…子凌,当日在就在这秀月楼中,你也曾提醒过我,只是…只是…我当时只笑你疑心太重,不知兄弟情义为何物,如今…“ 齐英痛饮了手中酒,一副懊恼之相。 也难怪了,在王子凌眼中,齐英算是从小到大都类似于红二代的人物,无忧无虑,朋友众多,没想到到头来不仅被朋友陷害,而且家里是散尽家财,求尽亲朋都无一指望,这对齐英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这就是人心难测了,如今虽然丢了差事,不过却看清楚更多的事,总好过日后某一天突然来的大灾难,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子凌说的不错。”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没想到在我身陷囹圉之时,却是子凌你这个百日新交。” 王子凌笑了笑道:“交友不在时间长短而在真,齐大哥跟我交心,这么真挚的友谊若是不珍惜那岂不是有负‘朋友’二字?” 齐英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子凌,感动的道:“好兄弟!同饮!” “我已跟公主说了,让你辅助我治理范邑,不知齐大哥是否另有打算?若有的话,我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齐英自嘲道:“我如今好友之中人人避我不及,还能到何处谋生?若是子凌不嫌弃齐英,我愿做子凌马前卒,任凭差遣。” “齐大哥严重了。既然如此,那齐大哥便跟我去范邑吧,不过听说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嗯!范邑乃是弃地,多年来齐、赵、魏只争而不治,范邑治下百姓苦不堪言,天灾人祸之下范邑已是满目疮夷了。” “所以啊,我现在是越听越怕,似乎没听人提起过范邑优点的。” 齐英笑了笑道:“子凌你非常人,连莒都能拿下……说不定也能治好范邑之患呢。” 王子凌苦笑道:“为何人人都拿莒都做比较呢?” 齐英也笑道:“因为那是个奇迹!不说莒都好了,我还听说了你在齐太后寿宴上的风采,和昨日在翠玉阁之事,也传的神乎其神,难道事事都有凑巧?慢说我不信,齐国上下哪个能信?只能说子凌你真是个异类,才思敏捷,想法奇特。若是你真以为是侥幸为之的话,那我恐怕连你都不清楚自己有多少能耐了。“ 王子凌品味了一番,撮了口酒,顾自得意的道:“是吗?被齐大哥这么一说到像是那么回事,好像我是挺厉害的。” “哈哈哈哈…” 王子凌、齐英齐声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王子凌低声道:“齐大哥,听你提起过黑手会的事情,这个黑手会可存在市井?” 齐英一怔,道:“子凌突然提起…难道是要接触他们?” “齐大哥可知我遇刺之事?” 齐英正容道:“听过,听说你自王宫出来,在枫林道遇刺。” “昨日我去牛山途中又中伏,是同一伙的。” “啊?此贼人浸竟然如此猖獗!难道子凌知道幕后之人?” “这倒是没有,不过我倒是有一些线索。昨日折了我两个兄弟,若不是我随机应变,恐怕要全军覆没了,事不过三,我必须要把他们挖出来,即使灭不掉他们,至少可以知道对方的来历,加以防范。”王子凌狠狠的道。 “子凌可是想借黑手会查出幕后之人并杀之?” “正是!” 齐英摇摇头道:“你恐怕不知黑手会的规矩,黑手会情报甚大,但从不以情报卖人。” 王子凌奇怪的道:“难道他们只接受提供的目标而杀人?” “不错,而且他们必须核实刺杀人物之身份地位,还有可能不接受刺杀委托。” 王子凌失望的道:“我道是想揪出幕后之人,但明日便要开拔范邑…” “子凌可记得我上次还说过一个组织?” “红粉联盟?如你所说,他在暗之时也是个杀手组织。难道红粉联盟接受调查委托?” “这倒不是。这红粉联盟其实是天下权贵之仕联合注资女闾联盟,此盟在各国之间是独立的,七国艺妓相互奔走,但联盟却不相通,更不涉及国家政事,因此才能存活今日。而此联盟转为刺客一行,乃是副业,接受刺杀委托条件比黑手会更加苛刻……”齐英顿了顿对王子凌怪笑道:“你委托查找之事别人恐怕毫无办法,但是子凌若是亲自委托我想大有可为呀。”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小厮难缠 王子凌奇怪道:“我?什么意思?我在临淄可是毫无根基,连红粉在哪儿都不知道,齐大哥别吊我胃口,直说了吧?” “嘿嘿!子凌难道忘了当日我为何要提起红粉联盟了?” 王子凌双目一亮:“楚月?” 齐英笑道:“正是楚月姑娘。红粉联盟生来便是为女闾服务,而这秀月楼乃是临淄官妓之翘楚,楚月怎能不接触红粉联盟?” 王子凌为难道:“她只是艺妓,让她接触这些…我心里有些不安啊!” “子凌多虑了,每个地方的红粉联盟都是有其幕后靠山的,这临淄城中背后是谁我尚且不知,但楚月姑娘如今已二十岁了,风资绰约,才貌无双,却依然在女闾之中完碧无瑕,如同一颗熟透了的蜜桃却无人敢去摘结…”说到这里齐英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子凌。 王子凌尴尬的道:“齐大哥不用这么怪异的看着我吧,好像这偃楚月是我禁脔一般。” “子凌啊,你是不是迷恋偃楚月?那偃楚月是否已经被你擒下?” “你太八卦了,没有的事,说正事。”王子凌面色一红,赶紧扯开话题。 齐英正色道:“这偃楚月背后有长公主撑腰这是众人皆知,但这红粉联盟的背后…” “不可能是长公主,我大概了解她的性情绝对不会圈养这等杀人的组织。”王子凌断言道。 “其实不管是不是,偃楚月都受长公主庇佑这是不争的事实,而子凌你可以通过楚月接触红粉联盟,即使不委托杀人,那查出刺客幕后之人总是必要的。” 王子凌权衡一下,道:“对,这个幕后之人和刺杀我的缘由实在对我太重要了,不过要利用楚月姑娘…” 齐英笑道:“看来是我害子凌不轻啊!” 王子凌愕然道:“齐大哥为什么这么说?!” “还不是见你现在被偃楚月迷的不轻。哈哈…看来当初就不应该带子凌来这秀月楼了。” 王子凌苦笑道:“齐大哥还能开如此玩笑,看来真是好了伤疤,如今忘了疼了。” 齐英坦然道:“事已至此,多愁无益,也只好坦然面对了。“ 王子凌笑着摇了摇头,虽然齐英失意,但还不至于过不了这个小心结,看来自己是白白担心一场了。 正当王子凌、齐英喝酒正浓之时,一个女俾子在过来唯唯诺诺的道。“这位大爷可是范大夫?” 王子凌一怔道:“我就是!找我何事?” “俾子是代我家姑娘传话的,我家姑娘说请大爷酒后在后院一叙。” “那…你家姑娘是谁?” “就是楚月大家哩!” 齐英对着王子凌略带深意一笑,道:“果然有些暗道!” 王子凌略一尴尬道:“你且回去,就说稍后王子凌定去拜访。” 女俾子弓身退去。齐英便道:“不如子凌便趁这个机会去探探风,说不定偃楚月能答应帮忙。” “哎,你不知道,数月之前我去拜访偃楚月,连门都没进就被哄出来了。” 齐英愕然:“不回吧?我怎么听小武描绘的好像你两相互有些暧昧之举。” 王子凌面色古怪的道:“我所言非虚,再见楚月之时,别提有多尴尬了。也许……楚月身在女闾在人前之时……应酬是必要的吧。”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说不定这回也不至于应酬你了,好歹你如今也是齐国风头正劲的人物了。” 王子凌撇了撇嘴,他倒是不希望如齐英所说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就显得楚月择人而相了。 王子凌并没有立即去见偃楚月,而是跟齐英一直深谈至傍晚。 只怪王子凌不熟悉齐国基本的礼仪刑法,一聊开话题就关不住话匣子,不知不觉间,都已经夕阳斜挂了,这才猛然想起佳人有约。 秀月楼后院! 王子凌整了整衣装扣了三声门,门开之时,看门之人探头出来道:“请问大爷有何贵干?” 王子凌对他笑了笑,暗道:“又是这厮,看来来敲门的人太多了。” “我叫王子凌来找楚月姑娘的。”说完王子凌略带兴奋的往里头看了看。 那看门的小厮三角眼一眯,暗道:“看这衣着该是个偏上的人物,却也并非王宫贵族。” 小厮心中有了计较,道:“可有请楚月大家请书或者拜帖?” 王子凌奇怪道:“需要这些东西?” 小厮媚笑道:“是的!大爷,不然这临淄城内有多少王孙富贾呀,楚月大家怎能应付的过来。” “哦,这倒也是!不过你所说的这两样东西,我都没有呃。” 小厮心中暗自嘲讽王子凌,脸上却故作为难的道:“那……这……” “我虽无这两物,但刚才我在秀月楼正楼之中受楚月大家相邀,还请小兄弟代我传达一声。” 小厮一听,机灵的道:“大爷受楚月大家邀请?” “不错,正阳之时。” “敢问大爷是哪位婢女姐姐传话?” “这个…我忘了问了。”王子凌不悦道:“小兄弟只管去传话,就说王子凌应约拜访就是了。” 小厮心中腹绯道:“哼哼!又是一个死皮赖脸的,这种人我倒是见多了,但从来没听过楚月大家有请过什么男人的。嘿嘿……老规矩!” “好嘞大爷!您请稍后,小人这就替您传话!” “嗯!多谢!” 如同前例,那小厮关上大门,拐到里头去歇息了片刻,掐算好了时间之后在转悠出来。 “大爷,实在抱歉,小人刚才进内门问过楚月大家贴身俾女小荷姐姐,可人家把小人给骂了出来,说是楚月大家今日都在屋子中,并无派人去相邀什么人呢!” 王子凌听的目瞪口呆,道:“不是吧?” 那小厮一脸无辜的表情。王子凌暗道:“这不可能啊!虽然与楚月相识不久,但其性格还是比较柔弱的,这种事情她是做不出来的…难道这个小厮搞的鬼?”王子凌真想用暴力手段让小厮坦白,但若是冤枉了他,那就很难下台了。但如果他的想法是正确的也不能用强,那样又失君子之风,无论是外人还是楚月看来,他的行为总会遭人垢病。 王子凌面色不善的道:“你确定?我三个月前也曾来访,你也是这么说的。” 那小厮一怔,没想到王子凌以前就被他糊弄过,而且还没出过啥事,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是的,大爷!真是如此,小人怎改欺骗大爷呢?” 王子凌脸色几经转变,虽然最终认为是这小厮搞的鬼,但最后还是不想用强逼迫对方改变想法。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若是碰见楚月姑娘代我问候一声,就说王子凌来过了。” “是大爷,小人必定照办。” 看着点头哈腰的看门小厮,王子凌暗道:“真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看王子凌走远只能看见背影,小厮轻唾了一声:“什么人啊这是,连个赏赐都没个还想让我传话…嘿,不过就是有赏赐,我也不会通传的。” “奴季,看什么呢?”一同样是奴仆打扮的下人提着篮子进门问道。 “没什么,有是一个楚月大家的仰慕者,这家伙可真能说大话。” 那仆人被勾起兴趣问道:“哦?这回他用了什么新鲜的招数?” “嘿嘿…这个小子居然说我们楚月大家邀请他,他才来的,你说这人是不是太能胡诌了?我看着这院子有三个念头了,楚月大家何时邀请过一个男人入后院的你说?” “嗯,确实,这扯的也太过了嘿…呃,不过奴季啊,哥哥我可是要提醒你,说不定楚月大家今后就会邀请男人入内呢。” 被唤做奴季的看门小厮奇道:“这是为何?” 仆人耻笑奴季道:“内门之人,少见多怪了吧?你们消息也太不灵通了。” “我们哪像你这样,进进出出的,消息趣闻这么多,你给我说说呗,免的我以后犯浑。” “那你可知道我们临淄城内如今最热谈的人物是谁?” “这个还真不知道,我一直在堂内很少机会出门的。” 仆人得意一笑:“告诉你吧,是如今的范大夫,此人可不得了,听说此人高大威武,能飞天盾地,呼风唤雨……就在十数日前,范大夫在莒城外祭拜天神之后,便让天神附体,下一刻还使了神术为我大齐收复莒都,把三万楚兵尽杀在莒城城外。” “啊!!真有这么神?” “当然,那你可曾听说最近发生战事?但莒都如今实实在在已经收复了,不是天神附体,是什么?你以为就这些么?现在各大闾巷、茶肆、酒阁都有他的传闻…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还听说范大夫与楚月大家有些苗头,范大夫经常会去秀月楼喝酒。” “原来是这样。” “嘿嘿…说不定范大夫已经是楚月大家的情郎了,若是遇上范大夫你小子机灵点,丢了饭碗是小事,别连脑袋都给得罪丢了!” “是,是,多些哥哥提点…对了,范大夫叫什么名字?” “王子凌!” 噗…… 奴季浑身一激凌,一股尿骚味弥漫开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告别楚月 第二天,齐王委任的印信到齐之后,王子凌便率领金菊卫浩浩荡荡的开拔范邑了,临淄至范城走陆路起码要千里之遥,常规行军两日便到。 王子凌等人出了临已远,前头胡三来报说有信使来找王子凌。王子凌稍作疑迟,便让胡三将来者请了过来。 信使乃一粗面带剑武者,骑着一匹老瘦之马,看脸上皱纹该有五十岁上下。但王子凌见此人靠近心中却莫名的有一种不安的情绪。 “可是范子凌范大夫?”武者不卑不亢的道。 “正是范子凌,敢问壮士为何人做使?” “家主人就在旁边小道之中,特请范大夫抽空过去一叙。” “你家主人是?” “鄙人不便说。”说完武者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粗纸来递给王子凌。 王子凌面露疑惑之色,但也没说什么接过来一看,顿时眼睛一亮。 “小三带队到前头稍息片刻,我去去就来。”说完策马往武者所指的方向而去了。 “大哥,小心呐。” “无事,无事。去去就来。”虽然王子凌嘴上这么说,但是胡三还是派了几人跟在王子凌不远处。 一辆单驹马车静静地侯在土道中央,只有一名比武者更老的赶车人车夫立在马车边,见王子凌到来伸手示意王子凌入马车之内。 王子凌稍一闪犹豫之色,瞥见胡三等人戒备在后方也就释然了,下了马大步走近马车,伸手迅速翻起车帘,顿时戒备之心荡然无存了。、 “楚月姑娘!” 只见偃楚月端正跪坐在马车之内,一丝不动,只有眉宇之间、明眸之中依然透露出淡淡的伤感之色。 偃楚月见到王子凌立即换上一副巧笑嫣然的模样道:“范大夫你来了,快进来。” 王子凌一愣,没明白过来道:“进去?” 偃楚月认真的点了点头。 王子凌不明所以却也不多想就钻进马车内,与偃楚月相隔仅仅不到一米,正面对视。 偃楚月见王子凌近在咫尺目光大胆的盯着她脸上,顿时耳根微烧,歉意的道:“范大夫见谅!在范大夫赴范途中截下范大夫,实在唐突之极…但是楚月权衡再三,又不得不为……” “楚月姑娘多虑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王子凌又不是什么王侯将相怎么不能拦截?楚月姑娘,我们…不是朋友吗?”王子凌定定看着楚月。 “朋友?”楚月一愣,虽说认识的人不少了,可谁会在意是不是‘朋友’?而朋友的范围定义又在哪里呢?更何曾有几个人认真考虑过‘朋友’二字。 偃楚月低眉动了动睫毛,并没有回答王子凌,只是含糊一笑。 “楚月乃是女闾贱籍腆着脸皮这个时候来寻范大夫总会有些不妥……” “所以……你连脸面都不敢露一个,就怕连累我受人闲话么?” 楚月艰涩的点了点头。“还请范大夫莫怪!” 王子凌叹道:“姑娘如此为我着想,我怎会怪你呢?更何况那些好的坏的名声我也不在乎!” 偃楚月听后不知在想什么,默然不语。 “哦,对了,楚月姑娘如此匆忙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其实…其实并非大事,楚月此来是想范大夫解释些误会的。” 王子凌淡淡一笑道:“可是你那看门小厮之事?” 偃楚月一怔,道:“你都知道了?” 王子凌戏虐的道:“第一次不知道,并且把我伤的不轻呀。” 偃楚月却是认真的直了直身体,然后给王子凌弓了弓身,歉意的道:“其实门奴之举也是经过楚月默许的,只是楚月却忘记吩咐俾女去通达楚月之意,还请……” 王子凌打断道:“我说了我们不是朋友么?你我刚见面,这是楚月姑娘第三次向我表示歉意了。这些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正因为我知道楚月姑娘之难处,也并非不近人情之人,所以我才没有为难那个门奴。” “多谢范大夫。”楚月脸上一红,呐呐的道。 “呵!难道姑娘平日里都这么严肃吗?” “范大夫之意?……” 王子凌上上下下看了楚月一个来回,发髻不乱,玉翠不响,衣赏伏贴在身,双手整齐的叠在袖中。从王子凌进来那刻,楚月的下半身没移动过分毫…… “双腿长时间压在身下会使血液不通,双腿发麻,长此以往肌肉会萎缩的,而且……可能一双好好的长腿,可会变形的哦。” “这……倒是无人说起,不过楚月也并非整日这般枯坐的,我跳舞之时可曾如范大夫所说血液流通了。” “哈!正是,楚月姑娘跳的舞是我迄今为止所见过最美的舞。” 偃楚月面作羞状,咬了咬嘴唇道:“若范大夫不弃,他日为君献上一舞。” “真的?”王子凌激动的喜形于色。 “嗯!”楚月轻声应道。偃楚月话一出口,总觉得心中慌乱如麻,神色极不自然,忙转开话题道:“范大夫,如今天色不早了,楚月不便久留范大夫了。” 王子凌迟疑一下,道:“嗯,我也该走了。”王子凌也不能让自己的部下等太久。 “那…楚月姑娘我们后会有期了。” “范大夫一路顺风。” 王子凌掀开车帘那刻,楚月心中突然有种失落的感觉,总觉得命里缺少什么。 王子凌掀开车帘,突然看见不远处的老马武者,心中一动,一时间犹豫该不该翻帘下车。 偃楚月见王子凌掀帘却不下车,一副犹豫之色便道:“范大夫可还有事?范大夫但说无妨,若是楚月能帮上忙的,那楚月定为范大夫解忧。” 王子凌放下帘子道:“我确实有一件事需要楚月姑娘帮忙…不过这等事情如今却不希望姑娘牵扯其中。” “范大夫可是不信任楚月?” “不!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每次见到姑娘之时,你都并不开心。所以不想再因为这些俗事增加你的烦扰。”王子凌说不出口,总觉得自己在利用偃楚月一样,有些人固然可以利用但不包括偃楚月。 王子凌心道:“只好让齐大哥留在临淄让他接触‘红粉联盟’了。” 偃楚月听后感觉心中一甜,见王子凌语气坚决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楚月姑娘,那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慢!”楚月急忙叫住王子凌。“范大夫还未还我东西哩!” 王子凌一愣,“什么东西?” 偃楚月不好意思的道:“范大夫赠楚月之物。” 王子凌恍然大悟,笑道:“对,既已送出,岂有收回之理。”说完便拿出了刚才老马武者递给他的信件,递给偃楚月,这也是王子凌初见偃楚月之时,偷入楚月闺阁赠与她的诗。 王子凌心情大好道:“楚月姑娘不要忘了答应我之事。哈哈…我走了!” 车内一亮一暗,王子凌已经离开车间,偃楚月却喃喃道:“答应之事?…啊?”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五十章 初到范邑 秋高气爽,正是落叶纷乱而又浪漫的季节。 王子凌的大队伍慢行在长长的官道之上,通过了薛陵、阿邑以西的最后一段丘陵之后,便是范邑境内,路途渐渐平坦,再走下去更无丘陵可言,只能称之为原野了,一入原野,便见满地连着天的枯黄粟梗,想来已经秋收完毕了。 路上越来越多的百姓出没原野之中,摸索着粟梗,只要一见王子凌大队人马便匆匆跑离了。王子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当然不是因为贫民见了官就产生畏惧之心躲避的那种,这个时代这种现象也不少见。再走五六里路之后,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戛然而止,王子凌坐在马上,蹬至高处,一览前方旷野,眼皮陡然抽动了一下。 黄土、野草、广阔的原野!王子凌暗道:“夏季多雨容易爆发洪水不种粮食也就罢了,如今秋天已经来了,种些晚粮总是有些收获的吧?竟然方圆百里之内都无一颗秧苗。” 王子凌越入范邑越觉得压抑,范邑如今已经败落到这种地步,难怪初入范邑之时那么多范邑百姓,原来是全部逃亡到边境,却又出不了范邑,所以徘徊在丘陵边缘讨些生活。 王子凌越看心中越是沉重! 治水。王子凌脑海里冒出唯一的这么一个念头。 范城!范邑之中国,在五六十年前中原地区的大城,因为土地肥沃,粮食众多,所以不断有奴隶籍人口迁入劳作,鼎盛之时可与同为粮仓之城的阳晋比拟,户至上万,人口达到五万之众。但也就止步于此,经过数十年来的天灾人祸下,如今边长三至四里的方正之城恐怕仅能剩下两三千户五六千人口顶多了。屹立在阳光之下的老城略显沧桑。 王子凌看了看远处的范城,虽然破败,但也是人来往常,并非乞丐城,心中稍微平复了一下。 王子凌并没有进城,只吩咐英成带队进入城内,而自己却换了一身百姓的衣服弃马而去,身边只跟着胡三一人。 范邑之内、范城之南有濮水和济水并列而过,两水之间的大片田地已经无人开垦了。而濮水之北虽然也会遭到濮水影响,但人要活着总要跟天跟运气耗着,还是有不少耕作者,如今秋季少雨,水势不急,再过一段时间恐怕就要入结冰了,这也是趁着这个空档出现果腹之粮。 王子凌与胡三两人徒步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很远发现阡陌之中田亩分有大小,大田有上数百亩地,而让他惊奇的是大田四周必定是有深水河道,田间可见农者撑着木板而行,但偌大之地,农者依然少的可怜。而他更发现这些深水河流绝大多数却不是人工挖凿的,不解之下。王子凌只好向人询问。 “老丈您好!”王子凌向一位休息在田亩边缘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农夫家问候。 那老人一惊,立即起身打量了王子凌胡三两眼,用嘶哑的声音道:“两位小哥找鄙夫不知何事?” 王子凌胡三一身粗布短衣,倒也没让别人见外了。 “老丈,鄙人王凌与我兄弟路经此地,有些不解之处,还请老丈帮我解惑呀。” 见王子凌说话间恭恭敬敬的,老农夫哑笑道:“小哥是读书人吧?” “呃?老丈如何得知?” “能来此处相询的,除了流民问些粮食,再有就是游离在外的读书人了。小哥说话间带着股书卷气,衣着虽破,但身上总是挺干净的,最让鄙夫眼前谗眼的……小哥你猜是何物件?” 王子凌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身上,除了一身破烂的衣服外并没有其他,就问道:“鄙人不知?” “哈哈……就是你们脚下的这双破鞋。” “破鞋?”王子凌一愣之下马上就明白过来了,道:“原来如此!” 老农夫笑着点点头,道:“小哥果然聪明,一点醒就明白啦。在流民之中,即是再破的鞋也是珍惜非常,而此处田亩之中,水泥相交,穿不穿鞋都无所谓,穿了反而坏了鞋子,所以在此贱籍之人必定会除去鞋袜。” 王子凌心中一惊,道:“老丈言谈不凡,可也是读书人?” “哈哈……”老农夫开怀一笑,道;“小哥看错哩,鄙夫躬身农事六十余年了。” “那为何?” “你是要问为何我与你开怀畅谈吧?” 王子凌不好意思的道:“正事!” “鄙夫只知道鄙夫如今连天神帝王都不怕了。至于原因嘛……鄙夫就不知晓了,可能是鄙夫一身了无前挂吧。”老农夫自豪的道。 “了无牵挂?”王子凌低喃一句。 “不错!”老农夫故意大声的道:“就是当今七国大王站在鄙夫面前,鄙也不惧。” 王子凌叹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王子凌看了看广阔的土地,心中更加坚定了治水之心。 “对了小哥,你想问些什么,只要鄙夫知晓的,定会给你说说。” “先行谢过老丈了……嗯,是这样的,小子见范邑多年连遭水患,心里有些不解之处。” 老农夫叹气道:“哎!各国之间连连战乱,祸及我等贱民罢了,如今已经数十年无一国肯修缮河道,铸堤防水了,这国家之事,我们这些贱籍之人哪里懂得?” “老丈误会了,这国家之事,咱们不提也罢,我想问问为何济水、濮水年年泛滥成灾?这济水也就罢了,我曾听闻其三五年必有大水东来;可是这濮水……其大势已经并入济水汇入‘大野泽’了,这只是其分支,鄙人就是不解,为何濮水之北也年年水患。” 老农夫沉默的点点头,才道:“小哥说的不错,濮水不如济水强势,但濮水如今却一年浅过一年,一年宽过一年,水势一来,濮水上涨较快……哎……如今齐国既不出财又不出力,再无支流疏通,所以就年年犯灾了。” “支流?难道……这些支流都是人工挖出来的?”王子凌不可思议的看着纵横交错的水域道。 “不错,若是没有这些支流疏通,这儿,早就没了,水域至少要北上八至十里。直到范城之下。哎,我们这儿呀,地处不好,比之西边魏国地势低了不少,若是有薛陵、阿城那边的山丘数座,还怕什么水患。” 王子凌暗道:“这范邑的人可真会疏通河道,这大禹的堵不如疏的方法竟然用到了这么零碎的地步,再疏下去可真就疏没了。” 十里长堤横生出来的人工支流,若在高处看去,犹如蜈蚣之足一般,交错蔓延。可这毕竟不是办法。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治范伊始(上) 王子凌继续询问道:“敢问老丈,如今范邑之民如何安生?” “安生?有些钱帛的早已离开范邑,没有钱帛的一部分潜入范邑北端邻近阿邑、薛陵,啃些野菜,野草度日,剩下的人是丢不开故土,虽说田地闹水灾,但这可是清清白白的土地呀,奴籍之人做梦都想拥有一块土地,如何能轻易撒手。” “那……收成如何?” “收成?范邑之内每日都有饿死之人,一年之内已有数千人,死于贼寇者也有数百人,算下来一年也要死上四五千人了。” 王子凌一惊,道:“这么多?据我了解,如今范邑人口仅剩两万不到,仅范城而言,城内百姓也就剩下一千余户,老丈所说的一年四五千人的死亡速度……这……如何算得?” “小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范邑在齐入籍者,如你所说不差,但是魏、楚、赵国边界也是贫民不断,这些人合起来可达四五万之众,因为长期受战乱影响,这些百姓呐也是无国无家之人,谁也不愿收纳,也就是范邑这烂地方便成了他们的埋骨之地了。” “原来如此,那贼寇什么是势力?如此贫困之地也有贼寇出没?” 老农夫紧锁眉头道:“这些贼寇并非外来者,乃是范邑之民。” 王子凌点头道:“鄙人明白了。大乱之时,这些人就可以祸害乡里了。” 老农夫吐了口唾沫道:“呸,这些个畜生,就剩他们这些个偏壮之丁,不想着种粮活口,倒做起这等杀人越货的勾当,也不想想这可是同里同乡之人。早晚得刮了贱骨头……” 老农夫骂骂咧咧的,一骂起来,就没轻易停下。 等骂顺了气了才道:“范城之中还算完好,虽然仅有千余户人家,但是毕竟范城乃是范邑中庙,邑中大小官吏倒也勾搭成奸,为一己之私,做一方土豪倒也是把范城治理得当……哦,小哥莫要以为范邑之中那些管制乃是良人,其实在是范邑之首恶。” 王子凌静静的道:“哦?他们的粮食来源是何处?” “如今范邑之内,仅有两处偏高之地,尚有肥沃之地,丰裕之粮,便是‘丘庄’与‘徐里’范围之内,不过这两处的百姓恐怕日子也不好过,齐国纳粮九之有一,而这两处倒是十去其九了。都如了范城之内。这范邑之内贼盗齐聚之所,就是此处了。” “原来如此!”想来也是官贼勾结的勾当,这王子凌一听就明白了。不过王子凌也不怕,这些人根本不上档次,别说王子凌的一千金菊卫了,就是一百金菊卫都能砍杀个来回。 王子凌再与老者说了片刻之后,再无可挖掘之事,就让胡三留下几块面饼,告辞了。 “大哥?范邑如此糟糕,我们入城之后,该如何是好?我小时候在赵国之时,见过那些饥民,没了粮食就是死,那就反了,见谁杀谁。只有杀之,可不好治。” 王子凌目光闪烁道:“该杀的一定不能手软,该治的一定不能轻易杀之,否则,我们将寸步难行。” 胡三晃了晃脑袋,不太明白。 “先不说这个,我们先渡濮水,我要看看濮水对岸的济水到底泛滥到什么程度。” “诺!” 一天一夜之后,王子凌和胡三蓬头垢面的出现在范城之中,清洗之后换了身衣服,就招来秦杰胡四问话。 秦杰先说道:“子凌可曾去过濮水?” “去了?不容乐观。” “何止不容乐观,我特地请了治水司吏察看,那司吏说再有大水,恐怕就要水临范城了。” 王子凌沉吟片刻,道:“治水之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们先不着急,如今范邑的人口,粮食都理清楚了没有?” 秦杰道:“范城之内一千又二百零三户共四千四百余人,范邑之中入齐籍之民有八千三百一十二人,但这并不准确……据我暗访范邑流民以增至四五万人。” 王子凌点了点头,道:“那邑入呢?” “邑入可有些寒碜了,自金菊卫入城那刻,我便以子凌的名义入范邑粮仓,仅发现十钟粮食,恐怕只够让四五万人勉强吃一顿,仅此而已。” 胡四接着道:“城内治安颇佳,邑司、邑尉、邑僚倒是对我们百般亲近,已经献上邑乘(如县志)。” 王子凌突然道:“邑司可曾谈到范邑内贼寇纵横之事?” “有!说是组织过人手打击贼寇,但行窃杀人之事鞭长莫及,只能守着范邑一城自保。” “自保?呵,范邑都缺兵缺刑法到如此地步,又有余粮在仓,别说打击贼寇了,连自保尚且不足!” 秦杰皱眉道:“这我们也曾怀疑过此邑司吏上下便是范邑贼寇,但邑司不露分毫破绽,我们无处入手查证。” 王子凌轻笑道:“杀人越货这等霸民之事,那可是诛族之罪,自然不会让你那么轻易抓到把柄了。” 胡三道:“我看,直接都杀了算了,大哥接管重新整治。” “天下人都看着咱们呢,你当大哥我是孟尝君啊。既然查不出来,那就让邑司自己坦白吧!” “这……可能吗?” “看着吧……邑司、邑尉、邑僚人呢?” 胡四道:“都在堂外侯着呢,他们如今可胆小谨慎着呢,大哥可要召见?” “把邑僚叫进来。” “诺!” 不多时一个五十来岁,断须略微清瘦身着旧色官服之人戚戚索索的弓身入内堂之中,手臂高举,对王子凌行了大礼。 “范邑僚通拜见范大夫!” 王子凌冷声道:“入座!” 邑僚通明显一怔,道:“谢范大夫!”然后一撩袍子,规规矩矩的跪坐在右侧末席。 堂中秦杰、胡三、胡四等人总共有七个,都是带着佩剑,并列站立左侧席前。 王子凌淡淡的看了邑僚一眼,然后一杯接着一杯的慢悠悠的喝着清酒。一下子堂中安静了下来。才半分钟时间邑僚便浑身不自在,出言道:“禀范大夫……” “嘭!”的一声。 邑僚吓了浑身一哆嗦。 只见王子凌重重的将三足青铜酒杯扣在木案之上,酒水四溅,冷冷的道:“我让你说话了吗?” 锵! 胡三迅速拔出佩剑,往邑僚的头颅斩去…… “啊~”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治范伊始(下) “慢着!”王子凌不紧不慢的道。 胡三的剑近在邑僚颈部之上停住,一缕发丝袅袅飘落,邑僚双目通红,冷汗直冒,浑身不住的颤抖,哀声求道:“范大夫饶命……范大夫饶命!” “你要是敢出声,我便砍下你的脑袋。” 邑僚闻言,慌忙收起呼喊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王子凌会了挥手,示意胡三退下。 整整一刻时间,堂内只能听见王子凌的倒酒自饮的声音,再无其他,虽然时间难熬,但毕竟王子凌不杀邑僚,邑僚也渐渐放松下来。 “把邑尉叫进来。” “诺!” 邑尉倒长的贼眉鼠目的,一入堂内双目就不停的转动,见邑僚稳稳坐在右席,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范邑尉加见过范大夫!” 王子凌戏虐的道:“嗯,我听闻范邑粮仓之内无故少了十钟粮食,有人揭发是你所为哦。” 邑尉大惊,大叫道:“何人说的?并无此事!” 王子凌面色一沉:“你不承认?” “没有之事,如何承认?范大夫可要明察呀!” “给我打!打的连他娘都不认识!” 邑僚、邑尉都是一惊。不过胡三等人可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一阵拳打脚踢,直到把邑尉揍的满脸血包,不省人事,才作罢。在一旁的邑僚不停的擦着冷汗。眼观鼻鼻观心。 “把邑司叫进来吧!” ……………… “下臣范邑司荪见……见过范大夫!”邑司中等身材,穿上官服也不成个官样,圆润光滑的胖脸油光反射。 邑司一进内堂就觉得内堂之中诡异,见邑僚呆坐在旁不敢看向邑司,而邑尉已经被揍的不成人样,不知死活,心中惊惧,双手不住的颤抖。 王子凌淡淡的道:“说吧!把你和范邑贼寇乱寇之间的那点勾当都交代清楚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邑司一惊,面上赘肉不断的抽搐。脸上惊疑不定。 “范……范……范大夫明察,范邑贼寇……”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王子凌冷冷的道。 胡三轻轻的向前迈了半步,手扶剑柄,动作虽轻,但恰好邑司能够感觉的道。 嘭! “范大夫饶命……范大夫饶命呀,是下臣一时糊涂,才被贼寇利用……” 邑司当即吓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不住的叩头求饶,交代自己的那些勾当。 这种事情王子凌根本可以直接强制性抹杀的,不过能够理的清楚的事情,当然还要做做秀给其他人看。 王子凌命人把邑尉、邑司关入监狱,然后对邑僚道:“邑僚!” 邑僚一个激灵,迅速起身恭敬的道:“下臣在。” “刚才邑司所说你可记住了?” “记……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你们的那些龌龊,恐怕你自己心里都有数,把这些东西都以书简形式记下来,我允许你把你那部分剔除掉,但是……今后若是让我知道你办事不尽心……” “范大夫放心,范大夫宽恕之恩,下臣铭感五内,今后必定为范大夫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很好,你是个聪明人,只要今后不再违法,我王子凌也不追究你的过往。此事做完之后,把范邑上上下下的户籍彻查一遍,该入籍的就入籍。告知全邑百姓,就说范邑将重新整治,此次清算户籍,不论贵贱,只要身在范邑之内都要一一入册,抹去贱籍,皆为平民。” “诺!下臣谨记。” “若是有人不愿入籍的话……邑僚你说该如何处置?” 邑僚愣了愣,小心翼翼的道:“当驱出范邑?” 王子凌嗤笑道:“有个从良的机会,那些奴隶之人能不入籍?” “范大夫所言甚是。” “就按你说的办,不入籍就驱出范邑。这第一件事是清算户籍,你把范城之内的能用之卒都用上,我只给你十五日时间。” “诺!下臣必定不负范大夫所托。” “第二件事,在你十五日之后,清算完毕之后,你立即告知范邑上下,范邑将重新整顿,本大夫将治理河道,除却老幼残疾,全邑上下只要入我范邑的都要参加治河之列。” “诺!”邑僚眼睛闪烁了一下,欲言又止。 “有何问题就说。”王子凌见状不耐烦的道。 “范大夫息怒,这范邑多年水患恐怕短期内难以磊其高堤,深掘河道……” “罗嗦什么,你不就是想问粮食问题吗?” 邑僚面色一僵。唯唯诺诺的道:“正……正是!” “粮食问题,我会解决,只要有饭吃,这第二件事恐怕也不费什么事。” 邑僚口气一松,他还真害怕王子凌既无粮草,又强行逼人治河,那可就玩完了。 “诺!” 王子凌突然灵机一动道:“对了,在此之前,你先替我找个文采教好之人,再找个能作画之人。” “范大夫之意?呃,下臣倒是能写的几篇书信,而我范邑贫穷,若是想找会画之人恐怕……” “那算了,先这样吧,你先下去,若遇上什么麻烦事可以来告知他。”王子凌指了指秦杰道:“他叫秦杰以后就是范邑的邑尉。” “诺,下臣明白!” 随后王子凌把英成招了进来,道:“范城以东三十里处有座小山,以山为庄曰‘丘庄’,这丘庄乃是宝地呀,丘庄虽然夹在濮水、济水之间,但却不受水势影响,那儿乃是支持范城生计之一,不过此时被贼寇盘踞了。还有范城以西五十里外也有一座小山‘徐里’,到了那你自会得见与范城以南的景物不同之处,范邑如今仅靠这两地生存了。我要你在今晚日落之前,把这两地揽握掌中,明白吗?” “诺!” 王子凌一个包裹递给胡三,道:“你马上将这些东西送到临淄不论是卖也好,当也罢,总之能拿多少黄金就拿多少,然后去临淄城寻个低价的粮商购粮。” 胡三一看,原来是王子凌在翠玉阁赢来的金鼎、金人、和玉璧,胡三咽了咽口水道:“大哥,这些东西最低可值十三斤黄金呀!” “怎么?你舍不得?” “不是,总觉得这花的也太快了。” “对范邑来说,杯水车薪罢了。我粗略的算过了,若是范邑有民五万,一年之需起码要五万钟以上粮食,以范邑的储量情况看,起码要两千五百金才能弥补粮食短缺问题。这十三金顶多能让五万百姓五日之需。你觉得多么?” 胡三咋舌以对。 “除了这个之外,你去找齐英大哥,让他帮你找几个能作画之人,不一定要很出名,反正能入眼就行,懂么?” “明白!”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五十三章 画册之功 三日之后,范邑彻底闹腾了起来,在邑僚通的鞭策之下范邑百姓积极入籍,范邑境内风声水起,各种传言扑面而来,有好的有坏的,坏的一面主要是王子凌的金菊卫太过强硬,直捣范邑境内各大贼窝,一个不留,太血腥了。但毕竟那是贼,而且再无对范邑普通百姓用兵,所以坏的传言并不猛烈。总之范邑彻底热闹了,不仅范邑,就连周围各大城邑也跟着起风。 王子凌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倒是爬山涉水一直在水患严重的三百里濮水与三十里济水之间游走。 直到第五日,随着胡三回到范城谣言更甚,范邑百姓激动了,因为胡三带着一辆一辆的粮车回来了。 一见到胡三,王子凌惊讶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胡三笑道:“大哥,可巧了,我拿着你给我的东西去一家当铺,那当铺说没有现成的金子置换,就去请店家翁去了,你猜是谁?” “别卖关子,快说?” “就是那个端沐木头!” “端沐易?”王子凌哑然失笑道:“这下被他抓到了,肯定认为我是个贪财之人了,哈哈……不过管他的。然后呢?” “没有!那个端沐易起初不明白大哥你为何置换黄金,后来听说是治范邑之用,那个端沐易直接收下了金鼎玉璧,而带我去他们端沐家的粮仓。大哥,你是不知道,那个端沐易实在太有财了,直接给了我一千钟粮食过来了,而且还是端沐家的家奴押运。” 王子凌眉头一挑,这大大出乎王子凌的预算,等于端沐易白白送了王子凌五六十斤黄金一般。 “他说了什么?” “他夸大哥你是真义士,说多余的粮食乃是送给范城百姓的。” “嗯,不过总算欠了人家人情了。对了,我叫你找的画画之人呢?” “大哥吩咐的事情,我肯定办的妥妥的,放心我请了五个画画之人。” 王子凌喜道:“好!计你一大功,晚上回去赏你吃十斤黑狗肉!” “二十斤!” “……” “对了大哥,小凌子能下地了,说要来范城。” “伤筋动骨一百天,让他在临淄先呆上三个月再说!” “就是,就是,有美丽嫂嫂照顾,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洗衣叠被的事样样都不沾,整天躺在床上休息多自在啊。”胡三一脸羡慕的表情。 王子凌怪声道:“你是不是也想过这种生活,那行,我先把你打残废了……” “呃……不,不,我是个有志向的人,我还想跟大哥多混些年呢,嘿嘿……” 王子凌白眼一翻。 “齐大哥让我带了口信给你。” 王子凌心中一动,道:“才几日时间,不会这么快查到些眉目了吧?” “这倒不是,不过进展却有了,齐大哥四处打探消息,不知怎么的被偃楚月知道了,楚月姑娘就叫齐大哥去说话,还主动要求帮忙。” “什么?”王子凌一怔。 胡三赶紧道:“齐大哥说了,这事完全是楚月姑娘主动找上他的,他之前并没有向她透露什么。” 王子凌道:“我知道,楚月姑娘对我不薄啊。” 胡三贼笑道:“这是不是叫做泡妞得手?” 王子凌鄙夷的道:“毛都没长齐呢,你懂个屁!去叫各司吏来议事堂,我有事要宣布。” “诺!” ………… 邑司署,正堂。 “英成,范邑之内可还有贼寇?” “禀范大夫三日之前皆已除尽!” “很好。邑尉杰(秦杰)、邑僚通户籍之事进展可顺利?” 邑僚恭敬作揖道:“禀范大夫户籍之事大举可算顺利。” “何为‘大举’?” 秦杰道:“禀范大夫,入籍之事百姓之中,十有八九是争相而入,但是还有一小部分人排斥。” 王子凌讶道:“这是什么情况?” 邑僚道:“范大夫,这些人多数是精壮之民,在范邑之内虽无作恶,但却痞气不小,而且此等人又都不怕死……” “哦?他大爷的,总有人想触我霉头。”王子凌痞气的道。“不过!如果这些人之前都无从恶记录的话,那也由他们,只要不生出事端来就行。” 王子凌正色道:“邑僚,下午之时,你传我口信至全邑,就说明日正午在范城以南十里外施粥,连放三日!” “啊?”邑僚惊讶道:“无劳而施粥?” “人都快饿死了,还想让他们有偿而粥吗?” “下臣估计约有四万人众,连放三日非千石之粟不可。” “放心!我已让人送来千钟粮食,你也可以趁这个机会进行清算户籍。争取在五日之内搞定。” 邑僚听到千钟粮食之色,表情极其到位,简直难以置信。多少年了,范邑一直自生自灭,没想到今日却看到了齐国给他们的曙光。 “邑尉你就负责管理秩序。施粥三日,不能过于水份,还有,这三日之中,就在城外十里搭建窝棚,若是材料不够,自己想办法。” “诺!” 这一天中,王子凌却又神秘的忙碌起来,自己治理范邑的钱财肯定是不足的,如果仅仅靠这千钟粟粮,那治水计划早胎死腹中了。所以王子凌又想出了一条猥亵的计谋…… ……………… 祈灵宫中。 田钰皱着眉头道:“这是何物?” 宫女小七轻声细语的回道:“回公主,这是卫长今日从范邑快马给公主送来的礼物哩!听来者说,这是卫长在范邑画的一个小故事。” 田钰眼睛一亮,道:“哦,给本宫拿来!” 田钰眨巴眨巴着大眼睛,迫不及待的捧过一个大画册。 此物真是前无古人了,王子凌用几十张干净的白布放在米糊中浸泡,一张一张刮出整齐的版面,然后命画手在上面做画,当然他们画的都是一些范邑的背景,让后王子凌用硬炭画上漫画人物。一个小故事就成了。 范邑之内,秋风萧瑟,满地原野之中只有一颗独立的枯木立在水中,根部已经开始腐烂,原野之上飘动着本该根植在土壤里的秧苗,秧苗飘飘荡荡最终被阻碍了,(画面换大)原来阻碍她的是半颗早已腐烂的骷髅…… 画中出现了主人公,是一家四口人,数十页的硬布娓娓道出一家四口人在范邑这天灾和人祸中求活过程,挣扎、痛苦、亲情、爱情、友情在生存面前显的微不足道,王子凌用艰涩难言的内心独白和对白,让剧情更加的触动人心。 看的田钰鼻子发酸,眼睛通红。但故事并没有结束,而是主人公在最艰难的时候,在的等待上天的审判的时候戛然而止。后面还有王子凌的亲笔贱文“未完待续……” “钰儿!” “啊!”田钰突然从情绪中反应过来,见邹衍徐徐走了进来。“老师!您怎么来了?” 邹衍拉了拉胡须道:“为师要走了,特来看看钰儿。” “啊?老师您这么快就要离开了,钰儿不舍!” 邹衍笑道:“还耍小娃娃脾气……”邹衍见田钰眼睛红润,便问道:“钰儿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你了?” 田钰气道:“还不是王子凌这厮。” 邹衍惊讶道:“哦?听说王子凌已经离开范邑前往封地了,怎么还能欺负到你呢?” “喏!您看看他给我送的什么礼物呀!” 邹衍见到田钰递来到画册,双目一亮,随手翻了几页,面色几次转变。半刻时间就都看完了。 邹衍叹道:“这个王子凌啊,竟如此奇思妙想,这恐怕要开此画册之始呀。” “老师,您说范邑真的有那么凄惨么?” 邹衍看着田钰,心中暗道:“这个王子凌果然是个聪明人,看来是遇到难处了,才找田钰支援的。” “嗯!的确如此,范邑水患不断,只要泛滥之河道不及时治理,那百姓就无粮可食,更何况齐国还并没有派粮救济过范邑呢。” 田钰奇道:“这是为何?” “因为范邑之民只吃不产,经过数年接济齐国不堪其烦,你想啊,即使是养着三万技击之士,那也是退可耕作,进可御国。那范邑之民经数年白白圈养,还是一无是处,那谁能容忍。” “那……那也是齐国有负他们,毕竟他们的家园被水患所致,而齐国并没有修堤筑坝……” “那钰儿该如何处之?” “我……我想去范邑看看……” 邹衍一窒,道:“又说傻话,不准去。” “那我去找父王要粮去。” “这恐怕不行,大王与王子凌有言在先,是不会管范邑之事的。” “那钰儿该怎么做?” “这王子凌不是向你求救来了么?” “哪有?” “呵……这画册便是求救信。” 田钰愠怒道:“好啊,这个王子凌果然没安好心。” 邹衍笑了笑道:“但他对范邑却用了心思了。这图中所画人物心中想着是能修堤筑坝,解决范邑之困,恐怕正是王子凌所想。” “那范邑如今缺少多少粮食?” “图中有言:五万之民同受此患,若给他半年之粮,起码要一万钟之粟,但不仅如此修河利水之器具材料可都是要钱帛填充的。” “老师,钰儿不懂,您直接告诉我,要多少金才能解一时之急吧!” “起码要一千金。” “啊?这么多!”田钰犹犹豫豫的道。 “不然呢,你以为治理国家整顿国野是那么简单的事么?” “那钰儿把所有的钱帛都拿出来买粮食,让范邑百姓过的好些。” 邹衍摇头道:“范邑在治,而不在济。若是范邑依旧如此,你能接济他到几时?老夫对王子凌倒是有些期待,希望经他之手,范邑从此能自给自足吧!” “老师,我有黄金三百镒(等于720金),这是钰儿所有的积蓄了,离千金还差三百金不然我去找祖母借些?” 邹衍心疼的看着田钰,这丫头一颗单纯的心思比谁都清明,不知道该说她蠢,还是说她善良。 “唉,此事若是让太后得知,王子凌治范必有阻碍。钰儿为了范邑百姓可真是良苦用心了。”邹衍不忍心的道:“三百镒黄金不是小数目呀,钰儿不必委屈了自己,就给王子凌五百金吧,其余的让他自己想办法。不仅如此,此五百金是借给范邑的,若是他日范邑真能除去水患,就让王子凌加倍奉还。” 田钰愣道:“老师……您……” “我虽然心系范邑百姓,信任王子凌,但我更心疼钰儿,若王子凌真有本事,那他会自行解决的,五百金已经不少了。” 田钰甜甜一笑:“我听老师的。” 邹衍心中很期待,王子凌短短时日之内,已经创造了不少惊喜给他了,会不会如西门豹一样,便废城为宝地呢! …………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五十四章 魏西门豹 “哦?魏国西门豹?他是什么人?” 王子凌席地而坐,与一群老农民聊天,对于名冠古今的西门豹倒是没有印象,因为他只听过西门庆。 其中年长者,道:“小哥儿,这魏国西门豹你都不知……必定是初出山野,让老哥给你说说。” “是……是……小子确实是少闻少见了,老丈快跟我说说……”王子凌颇有兴趣的道。 “小哥儿可知魏国邺城?” “当然!如今的魏国北方第一粮仓,水利通达兼和,乃魏国产粮之最。” “不错!但是在两百年前,邺城不过就是块烂地,方圆百里枯草横生,地处璋水、恒水之间,降水(漳水一段)四处流窜,比范邑不差。后来魏国西门豹来到邺城为邑令,见邺城荒无人烟,但却有大批百姓聚在降水之畔祭河。西门豹好奇之下得知,这是要拿活人祭水呢。有一巫婆联合邺城三老、廷掾为了搜刮百姓积蓄,便生出了此间事端,说是要给河伯娶妻……” 王子凌眼睛一亮,他倒是听过河伯娶妻的故事,没想到原来主角是两百年前的西门豹。 “那巫婆子绑了个邑中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正欲祭拜河伯。这西门豹就说,他初上任恰逢邺城大举,便叫来了城中大小人物,有权的有才的有名望的都齐聚了。这西门豹就有些手段了,等人齐聚了,祭奠刚要开始,却说这小姑娘不够美貌。便提议让河伯给他两日时间,让他寻个更加貌美的,便让其手下把巫婆子扔入降水之中,说是要让巫婆子去请河伯商量,看看此提议是否可行。过了片刻不见巫婆上来,不由分说又把三老之一扔下河去,看看是何情况。又不见人上来,西门豹就一个劲的把邺城大大小小的官吏一一丢了下去。后来啊……所有人都怕了,一个劲的跪下磕头,请西门豹治罪呢。” 王子凌哈哈一笑,道:“这西门豹倒是古怪有趣之人。” “嘿嘿!谁说不是哩!西门豹不仅治邑有方,在其任上之时,命邑中之民开凿十二条河渠,使烂水收容,引降水灌溉田野,这才有了今日所见的邺城。” “原来如此!”王子凌恍然大悟。突然又问道:“那若是范邑也要命民开渠……众位老丈以为如何?” 一老农道:“自然是利民之举了。” 另外有人立即反对说:“治水虽然利民,但范邑拿什么治水开渠?若是强行征民徭役……岂不是要让范邑绝嗣?” “这……话不能说这么绝,听说范邑新来的范大夫,颇有正气之风……” “胡说,我怎么听说那范大夫长的歪瓜劣枣,一副老财奴之相?” “你这才是胡说呢……” ………… 一堆老农又开始了口水之争。王子凌已经见怪不怪了,这种争论每天都有,每处都有,总是不断的猜测。但这也属正常,他们这是对未来的恐惧与憧憬的体现。 ………… 王子凌回到范城之后,便到了一个偌大的院落之中,里面有数十个年轻的年老的妇女,都在忙活手中的活儿。 见王子凌突然入内,那些妇人慌忙起身相应:“范大夫来拉!范大夫来啦!” “你们忙吧,我看看进况如何,马上便走。” 王子凌杵在这,不消说自己不自在,这些妇人更不自在了。没接触过上层阶级领导难免心中忐忑不安。 一名老妇女小心翼翼的道:“范大夫,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编织些麻布袋,您看是否可以用?” 王子凌结果麻袋,用力扯了扯,才道:“不错!不错,很结实,手艺不错,就是这样了,回去之后,你们要带动村里百姓,只要有力气都无论会与不会都没关系,这不难学,以后每编织一个这样的麻袋,我就给你们半斤粟米,而且每日早晚管两碗稀粥。无论老幼只要参与编织、劳作的,我都管饭。” 麻袋主要是麻绳和棕绳编织的,如织布一般,只要纤维成丝品出来,那就是简单的多了,是个正常人都会的工作。以前的百姓无钱,也有不少底层贫民身着厚重粗布麻衣,便是由此而来。麻绳的原料主要是黄麻和红麻,这些草本四处可见,但在齐国境内并不能量产,范邑境内红麻也不多见,分布最广的该是楚国境内,尤其长江以南。好在此等植物并不让人广泛使用,只要有钱王子凌也不担心麻绳短缺问题。 院子里‘哄’的一声,热闹了起来,王子凌不仅管饭,还有‘工资’拿,这让这些一无是处的妇女们做梦都没想到。 王子凌见院子里已经不断的有人跪下磕头了,惊的王子凌马上就跑路了。 治水之道,他并不擅长,但却在后世课堂之上上过一节课。心中也有大概的想法,走遍两河之后,王子凌稍微变通一番,但也确定自己的方案,但这个方案毕竟过于大胆,他也不敢当下就向人提及。 施粥的最后一日,王子凌来到现场,查看进度,原野之上遍地都是临时搭建的窝棚,这天气已快入冬,秋风瑟瑟,更无大型土丘依靠,王子凌看的也渗的慌。 王子凌选在此地建施粥之所也是有目的地,濮水百里之患共有十几处缺口,而每一个缺口之后,王子凌都建一个窝棚,这是要并入作业了。 邑僚已经把户籍之事办的差不多了,入范之民已经到了三万九千多人,但也有两千左右民众竟然没有入册,他并不惊讶。一个国家之内,总有那么一小部分比例人群对国家抱有不满态度。他们自认为是聪明的选择,并且有意无意的渲染这种自认为是正确无疑的选择,让更多人的加入他们的行列之中。正因为王子凌的非强迫性登记造册,让他们有了这种错觉。所以总会有那么一群人不合群,但施粥之时,却一个不落。 而王子凌接下来下达了一系列命令,却让他们有些慌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五十五章 范凌治水 田钰的黄金与帛书送到了,王子凌欣喜若狂,这些够他折腾五六个月了。而另外又收到了邹夫子的帛书。邹夫子书中所述称赞王子凌投身治邑救民,又勉力几句,再教育一二之后,邹衍竟然让他多接触端沐易。想来王子凌的名声已经不小了,一举一动都被世人所知一般,至少临淄城内无人不知了,而邹衍帛书之中也透露出王子凌的猜疑,看邹衍所述,这端沐易行为放浪,少时聪颖喜读兵书,韬略,恐怕已经算是拜入兵家门户了。而曾经的端沐易在叛逆期的时候做过一件大事,使端沐家族之人非常忌讳――端沐易谋兵,并且成功了。 三年前,魏争陶郡告捷,楚伐鲁国莒国大胜而回,便想在陶郡分一杯羹,便发兵攻打‘缗’与‘亢父’二邑,此二邑分布在‘荷水’南北,亢父在荷水之北,而缗邑在荷水之南,而荷水南面偏东方向有一座楚国坚城‘方与’,这三城正好互为犄角,若是楚国得之,那就会桑食陶郡荷水南北大片肥沃土地。 而端沐易恰逢其会当时身在缗城,因魏楚都已经疲惫了,楚国见亢父坚持不下,便放弃了,合兵攻打缗邑,过程极其惨烈,魏国几乎要放弃缗邑的时候,突然间端沐易就出手了……端沐易身为富可敌国,名满天下的端沐家嫡宗。即使他身在战地,即便缗城失守那也绝对威胁不到他,更没有其他原因能令他出手,只是他心动了,一时冲动忍不住为缗大夫出某,最终以老弱之兵杀的楚国大败而归…… 而邹衍透露一点是,端沐易内心估计有暗病,虽带人谦和广角良友,但内心深处渴望投入军伍出谋划策。但其用兵之术不在退敌,而是如白起一般,重在歼敌。 王子凌看后大笑三声,道:“这个端沐易,真是没事找事,放着金山银山、之乎者也不要,偏要干这种血本无归的舔血买卖……不过,倒是可以拉过来谈谈生意。” ―――――――― 王子凌立即派人互通齐国商人,向各地收购修河器具和药材粮食之类的,此等事交给范邑僚去做后,又集齐范邑之内所有能用的木器铁器,分别发放在十三处施粥之处,并且宣称第二日停止施粥,今后要按劳分配,一人入修堤之队,一日领两人之粥,平均过去王子凌也算顾及其家人了。 这下范邑彻底沸腾起来了。有粮食吃,谁也不愿意闲下来。 王子凌通过田钰,又请了十几个齐国在职的水利专家齐聚范城内,这些人长期自利济水,乃是资深的水利专家。当王子凌把自己的治濮水,济水之患的计划和盘托出,并附上图纸之后,绝大多数人立即拍案反对。感觉太过冒险。也有几个人虽然觉得可行,但不得不深思其后果。 王子凌道:“濮水以东、大野泽以北已经是烂到根了,诸位难道还抱有齐魏出钱修缮的幻想?即是治上一次,两次又如何?能保范邑多久平安?我这方法乃是治本,只要两年时间经发几次像样的大水,便能解决范邑数百年之患,若是明年水患严重,那更好了,一年之内就能解决。对范邑来说,乃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其中一人道:“范大夫虽言之有理,但……范大夫治水之法实在是有悖常论,无前例可循……” 王子凌断然打断道:“赵司吏你这话就不中听了,因循守旧可跳不出治水之道。韬略尚有兵家百计,为何后人尊孙武子兵法为最?既然世间有孙子兵法,为何其孙武子后人孙膑再创孙膑兵法?尽信书,不如无书。你若有此等想法,如何能开辟新篇?为治水之道更进一步?” 赵司吏语塞。 另外一名司吏道:“范大夫此图解极为详尽,面面俱到,下臣心中觉的颇有可成之算,但这‘束水’之法……” 王子凌笑道:“以人力图谋自然大事,不如巧借自然大势以绝水患。唐司吏以为如何?” 唐司吏苦笑道:“自大禹治水以来,受益疏水之法者古今有多少,如今范大夫竟然一语惊人,让我等反其道而行,这‘束水攻沙’之法,显然要堵死大大小小的支流,这不得不让我等诚惶诚恐了。” “堤固,则水不泛滥,而自然归槽,归槽,则水不上溢,而自然下刷。沙之所以涤,渠之所以深,河之所以导而入海,皆相因而至矣……此法无论其悖论如何,唐司吏觉得可行否?” 唐司吏点了点头道:“可行,若是此举成功……那……那……” 王子凌诱惑的道:“若是成功,范邑水利交通必将成为重地,以后齐魏不再行决堤之事。西门豹之后,尔等必入各家之学说,流传万世!” 众人俱是心头一震,窃窃私语起来。 王子凌道:“我王子凌一不能给你们利,二不能给你们权,但大治之后,必定在濮、济之间立下铭文把诸位之功列入其中。” 赵司吏激动的道:“如此,我等便是身死其中又何足道哉。下臣随同范大夫立此案’。” 其余之人,立即道:“我等愿竭力辅助范大夫治水。” “好!如今秋后水势进入低潮,也是我们动手之时。你等十三人正好百里濮水间南北两端共有十三出缺口。先治垒濮堤,在合力治济水。” 唐司历道:“范大夫见谅,若如范大夫所画之策,恐怕众范之民还是不够,人手必然短缺。” “一个月垒好濮堤,三个月垒好济堤,再两个月封住所有支流河道……我们只有半年左右时间,唐司吏你只管说还差什么,还差多少工人?能够解决的,尽量解决。” 唐司吏沉声道:“五万!” 王子凌眉头一皱道:“濮水、济水之患虽然大,但毕竟长度不长,这五万人……是否太过了?” “范大夫这‘束水冲沙’之法,乃是您亲自拟案的,您该知道其中有内外两层堤,工程加倍不说,更加复杂,而这束水之法,比往常筑堤不同,束水之后,水势必然奔腾浩瀚,我等皆是在此道浸淫数十年之人,知晓其中工程之大小啊。” ‘束水攻沙’的思想在汉朝之时就有人提出过,但无人敢一试,后来明朝治水大师潘季驯复提出,他直接上书皇帝说:治水不但不应该分流,还要集中一支,让暴怒的河水冲沙搁浅的泥沙,只要使河道清除淤积加深河道,那么水患就可去除。明隆庆帝见其奏折大为心动,但采而不采,犹豫不决,最后为慎重起见还是否决了。结果黄河水患频发,而潘季驯当时被弹劾罢了官。直到万历皇帝又启用他,才让他有了实践‘束水攻沙’的机遇,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人力再这么筑堤,再怎么巩固缺口但还是抵挡不住涛涛河水,虽然束水攻沙略有成效,但还是不能达到理想境界。直到潘季驯临近退休之年,才想到了一个对策,在单一的‘束水攻沙’的基础上提出了‘蓄清刷黄’。潘对堤防在治黄中的地位和作用的认识是逐渐由单一缕堤束水,到遥、缕双重堤防,最终达到设计了一整套由遥堤、缕堤、格堤、月堤以及遥堤上的减水坝共同组成的堤防体系。缕堤和遥堤是最主要的,其中缕堤是靠近河道主槽的第一道防线。依据河床断面、流速和水流挟沙力之间的关系,意在束窄河槽,加大流速,冲刷淤积。缕堤之外相距二三里的地方另有一道与缕堤平行的遥堤。遥堤主要起到洪水越过缕堤之后,不使其泛滥的目的。如果洪水再大,则允许从遥堤上的减水坝上溢流。可见缕堤主要解决流速与冲沙之间的矛盾,而遥堤主要解决河床容蓄能力与洪水量之间的矛盾。只要堤防稳固了,河水归槽刷沙,黄河河床逐步加深,防洪问题便迎刃而解。 潘季驯的主张是‘以水治水’,非常大胆的一个实践者。作为其后来者王子凌,自然不知道其治水过程的建新,但他却得到了潘季驯最完善的治河之法,这种治河之法让王子凌容易记住,只因为他的图文画的太过精准,让人一看就懂。 王子凌不信邪了,黄河水多大的水患都能被潘季驯给牵制住了,这濮、济还能比的上黄河水患? “范邑大约有四万之众,除去不能老幼不能劳作者,估计也有三万五六千之众,其中一万老幼妇女我另有安排,也只能剩下两万五千余人了。” 唐司吏道:“范大夫不能如此算法,百姓乃是邑中根本,如何能强行让他们治理范邑?范城之中也是有不少薄有钱财之人……” “不想劳作的,我让他们捐钱避过了,但其家奴也在我范邑奴籍之内,我不会客气的,现在缺的是人而不是钱,非常时期,我只能用强制性手段了。” 赵司吏担心的道:“如此恐怕这些人会对范大夫生出怨恨之心。” “这我管不着,你们也不用担心这些,五万之名是吧,我立即向齐楚魏赵流民散布消息,让流民入范!”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不喜欢” 王子凌不计后果的在范邑四周不断宣传,三日之后明显有大量流民涌入范邑,无论范邑如何不堪,暂时总有一口饭吃,这些疲饥之民自然趋之若鹜,但毕竟流民还是少有的,因为范邑周围,乃是中原腹地,各国对于肥沃的土地还是加以控制管理的。三日时间总共进入范邑的流民有六七千人,上至老人,下至小孩,只要能走的动的说明就有工作能力的,无论是修堤还是编织麻袋,都能用的上,王子凌自然是无限欢迎。 数日之后,王子凌大肆采办的修河工具,医药,粮草等物质,陆续已到位,而治河草图方案也出来了。王子凌很不客气的下令开工,全邑百姓热火朝天的投入到工作之中。曾经的范邑又贫又饥,如今才有了活气,不仅工程火热,人心也火热了起来。 正午!邑司署! 邑僚疾步正堂道:“禀范大夫,城内有民求见范大夫。” “哦?是什么人?” 邑僚笑了一声:“还不是那些顽固愚民,之前不愿入范籍,如今全邑百姓都各有工作、温饱有方,这些愚民就不得不得低下傲气前来求救来了。” 王子凌道:“之前不愿入籍的,你是如何处置他们的?” “范大夫有言在先,不愿入籍者当驱出范邑。但范大夫曾也说过,这些壮丁之民既然不在范邑难过之时做恶,必定也是善良之民。所以下臣不敢妄自驱出他们,还请范大夫给个态度。” 王子凌点点头道:“你做的不错,让他们在范邑校场呆着吧,我随后过去。” “诺!” ―――― 范邑校场。 王子凌看着场上面黄肌瘦的贫农,男女老幼皆有,但面黄肌瘦的少年之士竟然占了相当大的比例,看来所谓的壮丁,就是这些少年人了。 王子凌清了清嗓子道:“诸位邑民里亲,本人就是如今的范邑大夫王子凌,范邑之内,如今只有我做主了,先前让你等入籍,你等不从,那我也不勉强,范邑贫烂已久,让你等失望,我作为新来大夫,虽然罪不在我,但我也不勉强各位去留,毕竟人各有志嘛。” “范大夫,我等如今想清楚了,愿意从新入范籍……”一名年老之人,上前一步恭身道。 随后众人皆附和称是。 王子凌不屑的瞥了一眼,道:“我初来范邑之时,范邑之情形,实在不堪入目,百姓就野而卧,就草而食,贼寇纵横,霸民强女之事明目张胆。范邑之治已经道刻不容缓的地步了,所以本大夫实在是没空去理会你们的那些心思伎俩。机会我一般只给一次。” “这……”这名老者显然是个代表之人,听王子凌所说也不明其意。 “我曾有令,不入范籍者逐出范邑,但我可怜你等无根之人,也曾是我范邑子民,所以留尔等至今。如今范邑将行大治,我也不想节外生枝了。”王子凌转头对邑僚道:“邑僚!” “下臣在。” “将这些人驱出范邑吧。” “不可……”那老者急了,众人也急了,立即跪下道,哭求王子凌收回成命。 王子凌道:“放心!我王子凌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这样吧,每个人领取一日之粮,争取一日之内离开范邑,至少,离开之时还要对范邑留个好印象,是吧!此事,邑僚去做吧。” “诺!”邑僚恭谨的应道。 说完王子凌转身就走。 “范大夫……范大夫……”身后两千余人都哭成一片了了。 突然其中有一个少年人跑到王子凌身前,拦住王子凌,道:“范大夫开恩,请给小的们一次机会。” 王子凌皱了皱眉头,道:“机会已经给过了,只是你们不懂把握而已,让开!” 那少年人,立即跪拜道:“范大夫若收留我等入籍,我等甘愿一生为奴。” 王子凌转身对众人冷笑道:“我来范邑之时已经说过将要大治,你等不服从管教,那便是与我作对,这些我懒的去追究。但是,你们的做法已经不适合在做范邑之民了。范邑大难之下,我作为范大夫已经示下要治理河道,改善范邑境况,你们身为范邑的之民,不积极加入行伍之间也就罢了,还作出生出如此范民寒心的念头来,说白了,你们没把范邑当作你的家,既然如此那我只好请你们离开了。”王子凌冷漠的对那个少年人,道:“你说,你们愿意一生为奴,但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奴隶,若是我真想要的话,我可以用手中的粮食让整个范邑之民都成为我的奴隶……一群没有灵魂的躯壳!” 王子凌冷漠,不屑的语气,瞬间让那少年人脑袋发胀,面色充血,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王子凌突然道:“我听邑尉说,你们之中曾有数十人为护范邑之民抵御乱民的,这些人现在可在?” “范大夫,正是小民。” “哦?”王子凌对少年人点了点头道,“不错,倒是有些魄力。你怕死么?” 少年人犹豫了一下,道:“以前怕过。” 王子凌暗道:“看来这些人都是能用之兵,应该把收编。” “好,冲你这句话,现在我就多给你们一条路,入我军帐,做没命的买卖。” 少年人诧异道:“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不同的是,齐国起兵是强制性的,我组建你们是选择性的。”王子凌奸诈的笑道:“不懂不要紧,十五以上四十以下入伍者,可带两人入我范籍。要走要留,你们自己决定。” “我愿意入伍!”少年人毫不犹豫的道。 “入伍之后,就要为我卖命,我不强迫你,但也坦白的告诉你,死在战场上是必然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我愿意入伍!”少年人听到王子凌说的,坚定的重复了一遍。 “很好!” “我愿意入伍!” “我愿意入伍!” ………… 接下来,两千人群中不断有人争先恐后的喊道。 “邑僚,叫几个人登记入籍。” “诺!” 王子凌说完大步流星的就走开了。邑僚跟在王子凌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王子凌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邑僚小心翼翼的道:“恕下臣多言,下臣有一事不明?” “什么?” “咳咳……好士之人,养士之人不在少数,下臣也能看的出范大夫,是想收这些壮丁为己用,但是……”邑僚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王子凌,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之后继续道:“但是范大夫大可礼贤下士,躬身与田亩民间,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画蛇添足?” 王子凌看了邑僚一眼,邑僚心中一禀,立即道:“是下臣失言了。” “无妨。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只是我个人原因罢了,只因为我不喜欢。” 邑僚迷糊道:“不喜欢?” “对。对于那些虚情假意,礼贤下士的东西,我王子凌不喜欢,至少我做不出那种虚伪之态,当然,这仅是我个人而已,像那些列国名士名卿或许其中有人是真心实意的礼贤下士的,但不包括我王子凌。你该知道孟尝君吧?” “天下人少有不知其人者。” 王子凌点点头道:“孟尝君择人而礼之,就不多说了,至于对待薛国百姓,还是靠身边的舍人不断提醒孟尝君,孟尝君才去融入薛民之中。这种行为固然能得到百姓的爱戴。但那也仅仅是太平之世。若是我如孟尝君一样,或许可以令我的名声流传诸国,但你要知道最底层的百姓是朴实的,说难听点就是愚昧,只要我王子凌他日被人遭殃,随便一个智谋之士诬陷诽谤几句,就能令他们的风向转移。能得民心者必须要做出什么利民之事来,比如说这修河之举吧,只要我把河道治理妥当,范邑百姓还不感恩戴德?” 邑僚点头道:“范大夫所言甚是?” 王子凌似笑非笑的道:“你以为我治水患就是这种目的?” 邑僚一愣,不明所以。 “第一,我治河乃是不忍心看百姓受苦,这是真的,但我并不想收买人心,对我来说名声算个屁。第二,我是为财,范邑如今是我的地盘,千疮百孔实在令我头疼。我王子凌不是大贤大圣,那些虚名对我一个粗人来说,一钱不值,所以我要赚钱。” 邑僚愕然:“赚钱?” “对,无论赚钱养士,还是赚钱养家,总之都要赚钱。但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我要赚钱是要赚大钱,而不是榨取贫民百姓的微薄的粮食,这种害人害己的剥削之举,只有蠢货才去干。我理想中纳税的最高境界就是让我范邑之民优越于其他城邑,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献上税收,而不是我们去追逼讨要。” 邑僚肃然起敬道:“范大夫之情如此坦荡也是范邑之福了。” “所以刚才我没有用什么大道理去感化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替我卖命,一则是我不擅长,二则是我真的不喜欢。” 王子凌说的是实话,至少邑僚知道王子凌近来都跟最底层的平民百姓混在一起,偶尔也理理田,聊聊天,但从来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有王子凌知道,如果在后世,这种事情是件平常的事。所以王子凌的心思对于邑僚来说是很难以捉摸的。 邑僚望着王子凌的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五十七章 邹衍的实习生 大修河堤进行十余天之后,王子凌越发的惆怅,黄金粮食去如流水,但还是缺少修堤人工,流入范邑之民已经有上万名了,但是至少还需要两万人手,不然他很难在半年之内完善河道防御。王子凌想不出办法了,又不能向各地征收民工,那是要钱雇佣的,王子凌没有,之后再怎么画画给田钰,也无济于事了,还被田钰逼的天天给她画小人画解闷。每天连载的痛苦那是相当磨人。钱不是那么好收的。 这日范邑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衣着朴实,为人方正,都是一缕小胡子挂在嘴边,大概有三十来岁。共同之处还有头顶之上的方巾,证明乃是读书之人,来范邑之后,点名要见王子凌,当然王子凌不知其人来意的情况下不好直接闭门不见。 二人举止礼数甚佳,见王子凌大步而来,立即拜上:“不才梁子语(郑浩)见过范大夫!” “二位先生请入席说话!” 二人相视一眼,双双入席。 “二位先生从何而来?此次来范又所为何事?” 高瘦的学子,梁子语端正的道:“不才与郑浩乃是从临淄而来,至于此处来范嘛……” 梁子语不再说下去,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起身递给王子凌。 “此乃我老师手书,请范大夫过目。” 王子凌心中疑惑:“搞什么东西?有什么事直接说不就得了。” 王子凌接过书筒,道:“二位先生风尘而来范邑,想必多有劳累,先品茗几口新鲜的菊花香茶,解解乏。” “多谢范大夫!” 王子凌打开帛书,仔细看了一番,道:“原来子语先生是邹公高徒啊。” 梁子语道:“正是。而郑浩兄乃是我师好友鲁仲连鲁连子高徒郑浩。” 王子凌一惊,道:“幸会,幸会,早闻鲁连公盛名已久,就是不曾有机会拜见,若有机会还请郑先生替我问候鲁连公。” 郑浩微笑道:“范大夫无需客气,家师早闻范大夫之名已久,他日说不定范大夫能亲自拜见家师。” “拜个屁!”王子凌心中道:“跟你客气客气而已,这些个文邹邹的人,老子是能避一个是一个。” 在这个时代,百家著名的代表人物几乎都歇菜了,换了新的接班人了,唯有名家公孙龙子和阴阳家的头头邹衍无疑是天下诸侯争抢的香饽饽,鲁仲连虽然名动天下,但跟邹夫子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邹衍何许人也?去梁国,梁惠王卑躬屈膝的跑到郊外去亲自迎接,相比之下,孟子当年去找梁惠王就没这么优遇了,梁惠王不耐烦的说: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利于吾国呼?(老头,你大老远的跑过来,对我们国家有什么好处啊?)。邹衍到赵国平原君屁颠屁颠的跟着身边,擦拭了席子才让邹衍入席(侧行蔽席)。到了燕国,燕昭王亲自拿着扫把扫去街尘土,还用衣服遮住了扫把,唯恐尘土落到了邹衍身上(拥慧折节)。邹衍大为感动,发誓一定要走遍燕国,把燕国土地翻上一遍,后来发现燕国农作物不振的原因多是气候偏寒所致,所以就发明了‘温律’(这被后人传的神乎其神的东西,虽然至今不知道什么玩意,不过应该是鼓风机与窑炉的结合,安装在北山的山口之中,自从燕国农物振兴,后把此山命名为:黍谷,也就是如今北京密云八景之一的‘黍谷先春’)燕昭王歇菜之后,其儿子对旧臣很不感冒,而齐燕战势扭转,齐国复国开始了,邹衍是齐国人,所以邹衍含冤入狱了,在狱中邹衍也不老实,身为诸侯各国国君崇敬有佳的人物,如今却落入此等境地,冤屈加委屈之下,凄凄哀呼的奏气哀曲,而就在这个时候,炎热的六月燕都,出了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六月飞霜’。差点没把燕王吓尿了,燕王一看这势头,疾乎左右:草尼玛,赶紧放人。不过邹衍出狱之后,心灰意冷之下,迫不及待的回到齐国故里,研究学问天道,不再涉事朝政了。之后的邹衍虽不就仕,但却更加令人尊敬了。 王子凌面上笑笑道:“真有那一日,是王子凌之幸。哦,对了,邹公在信中说了你们乃是他引荐之人,其余事项由你等告知于我?这个到底怎么回事?” 梁子语不好意思的道:“我师近日夜观星象,发现紫薇主星略有异常动向……” 王子凌无语,勉强的笑道:“先生还是直接说正事吧,这星象之事,你说了我也不懂。” “啊,那好,我师之意是,近日西方诸国可能有所异动,其中牵扯秦与三晋之争。” “这……这关我什么事?” “这个,确实不关范大夫之事,其实是老师觉得不才……愚笨不通,遂将不才遣到范县……” “咳咳……”身边的郑浩立即干咳几声,阻止梁子语再说下去。 王子凌一瞪眼,暗道:“你妹啊,原来是毕业实习来了,还是个二流货色。” 王子凌勉力一笑,道:“原来是邹公让你来帮我治范邑的啊,欢迎,欢迎,无限欢迎呀,邹公真是好人啊。” 梁子语见王子凌肯定了自己,才道:“多谢范大夫收容。” “什么收容,太难听了,邹公高徒人人趋之,还要感谢先生不弃范邑之鄙陋,依然入范邑,先生高义。这样吧,子语先生可擅长什么?我好安排先生合适的职位。” 梁子语扭捏道:“这……这个老师倒是没说,只让我协助范大夫治范,并没有要求任职。” 王子凌明白了,这意思是说:“老子啥也不会,你看着办吧。” “这样吧,既然是邹公举荐的,子凌是相信邹公的,这范邑没有邑宰,就请先生屈就任之。” 梁子语激动的道:“多谢范大夫信任,不才愿为范大夫,范邑鞠躬尽瘁。” 王子凌微笑着点了点头。 “呃……那么郑先生此番来范之意……” 郑浩干咳两声道:“不才乃是子语多年之交,此次出门游历,忆我师教诲之时,曾多次提及范大夫,又遇到子语贤弟,自然要来范邑盘桓数日。” 王子凌眼珠转动,心中腹诽:应该是鲁仲连子派来挖底的,倒是不用去管。 “那就请先生屈居范邑,王子凌自会以贵宾之礼待之,范邑如今病入骨肉,他日先生若有良方还望赐教一二。” “一定,一定,范大夫以平民之礼相待便可。” 又客套几句之后,王子凌才道:“先生刚才说,这秦与三晋要有战事?这可有缘由?”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五十八章 赵魏将战 “先生刚才说,这秦与三晋要有战事?这可有缘由?” 郑浩见王子凌打起精神询问战事,顿时眼睛一亮,略有所思。 梁子语回道:“嗯,数日之前各国外相在临淄内闹的动静不小,明争暗斗甚多,这些我并不太清楚,但之后听老师说,魏国想要结盟赵国攻打燕国,后来被秦使计,让魏赵反目,而又挑拨燕赵关系,让魏燕有结盟攻赵之意。” 王子凌打断道:“魏国吃饱撑的干嘛去攻打燕国?” “这还得从邯郸之战那时说起……” “呃……先生,那就不用了,简单说两句就行了。”王子凌不太感冒的道。 “大概是因为邯郸之战时,燕国受了秦国的好处,从背后偷袭魏军,使得信凌君大怒,当然,后来信临君窃符救赵,逃亡赵国,此事就不再提了。再有就是邯郸之战后,魏王下令进攻秦国飞地陶郡时,燕国出某出兵使得赵国停止与燕国交战,转而攻打魏国,后来陶郡落入魏人之手后,但也把魏王起的不轻,而不才听说此次燕国外相来齐也不怀好意,本来是拉绒魏国合力攻打齐国的,但却不知道怎么的,却暗通齐国以陶郡为诱欲攻打魏国。齐国当然不肯,而就把此事泄露给了魏国使者,让他们自己拼个你死我活的。” “那怎么魏国不打燕国反而要打赵国了?” “那自然是秦人干的了。秦国虽在邯郸之战后兵退汾水以西,但却从未停止过对赵国的争夺,但主要战场却围绕在晋阳之地。具体如何使得燕魏有结盟之意,我并不知晓,老师却告诉我说,赵王因魏王出尔反尔而恼羞成怒,指着魏王不义。而魏王却不理会这些,这段时日已经在纠结大军了。” “如今已经九月天了,我看最迟再过一个月河道都冻结了,这魏王可真会挑时候。” “范大夫有所不知,如今北国已经结了冰了,燕国早入冬天,必然不能及时支援到位,但魏王胃口不小,无燕军支持下,也依然决意出兵。就是要等到结冰之时在发其战争。可能他要桑食聊城诸地。” 王子凌焕然大悟道:“我记得聊城以北、博陵以南有条河流是吧?” “对,是漯水,乃是河水分支经平邑而下,经聊城至齐国千乘而入东海。再过半月漯水必然冻结,而聊城在漯水以南,不便赵国调遣并将,只要聊城一下,那漯水以南方圆数百里十余座大城就是魏国囊中之物了。” 王子凌点点头道;“明白了,但攻赵恐怕也不会顺利,秦国一直对赵国虎视眈眈,而三晋本就是一体,互相攻伐,一统三晋复杂地势也就罢了,若是让秦国人攻打赵国,那魏王肯定不会再出兵攻赵的。” 郑浩惊道:“范大夫此言大是有理。不过,恐怕这次的魏赵之战难以避免了。” “为何?” “经齐国在秦间客回复,秦昭王已经月余不曾露面议政了。” “什么意思?” 郑浩轻笑一声道;“秦昭王十九岁为王如今已是年老体衰,在位五十余载乾坤在握,是时候交班其后了。” 王子凌一惊,道;“秦昭王要歇菜了?” 郑浩不解道:“何为歇菜?” “呃,不好意思,措辞失当,我的意思是秦王已经病入膏肓了?” “这并不能确定,但种种迹象表明,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王子凌暗道:“我记得秦昭王一挂掉之后,就是吕不韦的纵横的时期了,而这段时期,可以说是秦朝兵事最安分的时间,不仅被关东五国连续合纵攻打,步步退居关内,更甚者差点灭了国了。”总的来说,对关东六国休养生息是极其重要的,至于赵国为什么不趁此机会恢复国力,那就有赖秦人阴谋高招了。 “秦国极有可能会陷入一阵低潮之期,而又不想赵国坐大,所以只能鼓动魏燕攻赵了。” 王子凌问道:“那这么说魏赵之战在所难免了?” 郑浩道:“此战在所难免,但赵魏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其中关键,我想可能会点到即止?” “什么意思?” “严冬一到,无论战况如何,必然收兵?” 王子凌想了一番不解道:“这是为何?” “秦国恐有大变,所以齐、楚、韩国已经明白的表态了,数年之内之内再无战事,而是修生养息。尤其是楚国,被范大夫收复莒都之后,竟然没有出兵讨伐。只能说明楚国将要对秦国进行反击了。” 王子凌道:“近年来,秦国不断桑食楚国国土,而楚国也不停的向东扩展,这楚国人确实憋着一股怨气。秦国数十年来只有一个稳固的决策者,自然内部稳固,这次确实是一个机会。” 郑浩突然道:“看来范大夫也对各国征伐之事上心啊。” 王子凌奇怪道:“如今这世道能让人津津乐道的除了这些混乱的局势之外,还有其他?” “是不才失言了。这魏赵之战恐将发生,但对我齐国并无影响。如今季节正是修缮河堤缺口的大好时机,我二人来范途中听闻范邑如今治安有当,百姓温饱有余,令我二人十分钦佩!” 王子凌坦然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用钱堆出来的温饱,而且至此一次,若我此次不能令范邑起死回生,自给自足,那明年恐怕更加艰难了!甚至自己成了废地了。” 郑浩道:“这大野泽以西乃是争霸中原之要地,范邑处在边上,难免时有兵灾发生;而此处地势偏低,又有水患之忧;东西方天气莫定,不时又有蝗灾之困。故此……范邑穷矣!” 梁子语插嘴道:“不过,范大夫能为民无私而劳,确实令人感动。大战将起,赵魏百姓难免有逃难避祸者,无论谁胜谁败,这边缘之地,必然少不了流徙之民,范大夫大可收入范邑之内。” “收虽然可以收,但养那么一大班人,吃穿用度之下,如郑先生所言,范邑穷啊。” 梁子语沉吟片刻,道:“范大夫可有良策治范之水患?”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要吃十斤狗肉 王子凌不好回答郑浩的话,因为他的治水之法,是被他所禁止流传于外的,只有治水工程头目才有知悉权,而王子凌有严禁他们外传,如果自己都忍不住见一个问,就告知一个,那也太无良了。 “治水之法,其实无非就是那样,我征召十数治水名卿,已经对范邑做出了初步的勘测,结合实际开渠填沟,再加上范邑百姓如今众志成城之下,我相信这一次能帮助范邑解决数十年水患的。” 郑浩一闪失望之色,看来王子凌治水也并无新意之处。 治水是要付诸行动的,王子凌可不想他治水过程中有什么人阻扰他。 安排好两个实习生之后,王子凌也就清闲下来了,又如平日一样,混在水田之中,天气越来越冻,地上越来越冰冷,王子凌毫不吝惜的大撒钱财,为范邑百姓添置衣物鞋袜。短短几天之内王子凌在范邑名声大燥,百姓无不对他感恩戴德的。周围听闻范邑境况,有人赞许,也有人嗤笑,赞许王子凌的善心,嗤笑王子凌的挥霍金钱。但对王子凌毫不影响。 月余之后,进入范邑流民越来越多,把正在发愁中的王子凌瞬间点燃了希望。 紧接着赵魏大战了。而且战场不出郑浩所料正是聊城。 魏国早先做好了准备,兵分三路,一路一万大军顺水而下攻打赵国‘平邑’,一路两万五千人马沿着黄河东去,攻打黄河以南重镇‘博陵’,中军声势浩大,号称有‘十万’大军,直接穿过黄河直逼‘黄城’,以强硬手段瞬间吞掉,然后直逼赵国‘聊城’。 聊城乃是原齐国大城,博陵也是如此,哪那么容易攻下,战况很激烈,但对王子凌来说,却是雪中送炭,战火交汇处,生灵涂炭,王子凌展臂一呼,拉来了大几千逃难者,如今他最缺的就是人手了,连金菊卫都被派到前线做苦力了,但金菊卫毕竟是将来的劲锐,如果说让他们大半年时间都浪费在修堤上面,这王子凌是不能接受的,因为在他眼里金菊卫还没练到独树一帜的时候。王子凌也只能在修堤之时,拼命给他们活干,既能把自身体格提上去,又能增加修堤效率,而无意间又给王子凌在百姓中树立爱民如子的形象,一举多得。 十月之初,漯水渐渐结冰,舟船不通,而黄河(河水)以北赵国重镇‘灵丘’飞渡而来的赵军支援了隔河相望的‘博陵’‘博望’两城,但因漯水浅窄,结冰较快,而冰面较薄,所以赵军不能及时渡过漯水。也就是说漯水以南赵国十数城将在半个月之内彻底暴露在魏国虎牙之下,魏国把时间掐算很恰当,现在只要退去漯水以北的兵力防守边塞,再挥兵攻打聊城,相信以魏国的手段半个月时间,就能掌握漯水以北战局。 王子凌倒是不希望魏国成功,若是漯水以北之地被魏国掌握了,那么说除了范邑之外,整个大野泽周遭都被魏国所掌握,而齐国的济阳之地防线其实是在范邑背后的薛陵和阿邑,范邑战区水患严重,如今连做战场都不适应了。魏国若是得手,必定会想齐国施压,让齐国让出范邑,反正已经是千疮百孔的烂土地相信齐国也该答应,只要许些钱帛。如果是这样的话,魏国就可以在大野泽大肆兴修水师了,原中原大宋之地,皆可征伐。 世事难料历史还如史书所写,赵国派出廉颇为主帅,出兵三万弃聊城,分别从中牟,灵丘出兵,攻打繁阳与黄城,虽然魏国早有防范,但最后还是丢了繁阳,这下足以震慑魏国了,繁阳丢了,那黄城就危险了,黄城若是再丢,那魏国就彻底断绝了与北方粮仓‘邺城’‘伯阳’的联系了。 范邑之内冰天雪地,但范邑百姓却不觉得这个冬天寒冷,每个人都为范邑的治水工程在付出热能量,在金菊卫的感染之下,范邑的治水工程有了很大的进步,王子凌求的是质量,几乎每日都要提起,中原地区本来沙多石少,而平日里都是用夯土的方法建城磊堤,在王子凌苛刻的要求之下,其工程有了莫大的推进,而沙袋装沙磊堤之法,乃是前无古人的。夯土太慢,而且不大得王子凌心意,沙袋就比较耐冲,若是长期浸泡那自然会腐烂不堪,但磊在高层,防止河水冲刷,治理洪水乃是短期的,极其耐用。 年关将至,齐国东边的鱼肉不断送入范邑,王子凌隐约可以听见堤岸边长长的黄土坯房内的欢声笑语…… 王子凌轻轻叹了口气。 胡三道:“大哥,再过几日就新年了,我们是留着范邑还是去临淄?” 王子凌顿时想起了美丽,“去临淄吧。” 胡三兴奋的蹦了起来,道:“好嘞,我马上去安排。” “咱们是去办事,不是去过节的。” “又有什么事啊?” “前些日子开销太大,人口骤增,已经没有余粮撑到夏收了,看看能不能再从公主那挖点金子过来。”王子凌心黑的想着,顿时想起田钰那张倾国容貌,那种天然呆,萌蠢萌蠢的模样让王子凌心头瞬间一热,不自觉的扯动嘴角…… “大哥,你真是个好大夫,爱民如子……” 王子凌一番眼皮道:“我可不想做什么好官。撑过一两年,范邑应该也能活起来了……对了,昨天陽晋那边喊打喊杀的,到底战况如何了?” “秦大哥去过了,说是赵国已经全面反击,魏国分兵夺回繁城,却始终功败垂成,而对聊城的进攻也不甚积极,如今天寒地冻的,各大支流全部结冰,连河水都有数断结成冰面了,行军无阻。魏国繁阳取了数次都无功而返,如今赵国反扑聊城,漯水以南恐怕魏国咽不下了。” “廉颇真厉害,这次魏国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王子凌叹道。 “什么?什么夫人?”胡三不解道。 王子凌没好气的道:“你就听到夫人了,赶紧去叫大熊几个,我们商量一下,然后赶去临淄。” “哦,好嘞。我要吃十斤狗肉。” 一想到秀月楼的土狗肉,王子凌和胡三都要垂涎三尺了,都三个月没吃过一顿好的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六十章 笑打车奴 大雪纷飞的冰天世界之中,王子凌披着厚厚的大衣,脚下深陷在白雪之中。回临淄的路途之中多见冻死之人,看到身边的合金菊卫百人之中,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王子凌沉思良久。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难道真要大统大治之后,才能改善现状吗。 临淄城中,申门外校场。 “哥哥!”许凌大叫了一声。 如今才十三岁的许凌,身体结实如牛,个头也只比王子凌矮了半个头。 见许凌活蹦乱跳的,王子凌关切的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许凌拍拍胸脯道:“已经没事了,哥哥放心,我还能杀百来个人。” 胡三嗤之以鼻道:“就你?” 大熊憨笑道:“那我肯定能杀两百人,嘿嘿……” 许凌一翻眼皮,道:“以后上了战场,再跟你们比比人头。” 王子凌心中一禀:战场!这么说来,我是避不开战场了。 “许空呢?” 许凌笑容一收,道:“在内院练剑呢。” “练剑?左手?”秦杰惊讶道。 许凌点了点头。众人一时沉默不语。 “好啦,别愁眉不展的,为了庆祝许空、许凌平安无事,今晚买几头牲畜回来,我们好好吃上一顿。”王子凌笑道。 “噢!好耶!”众人都欢呼起来。 “秦大哥,我们去看看许空吧。” “好,不过子凌也不需太过担心。这小子人小鬼大,从小就挺倔的,长了一副大爷胆,虽然断了一臂,但也不会就此消沉的。” 王子凌点了点头。与秦杰同去后院,见许空瘦小的身影在雪中窜来窜去,右袖偶被寒风吹起飘飘荡荡的,左手拿着细窄的短剑,在雪花间不停的挥舞,时不时的做着花哨漂亮的动作。动作是花哨对战斗是无用的,但是却可以帮助他的左手熟练的掌握兵器。 王子凌与秦杰看了一会儿之后,许空才瞥见二人,马上收了细剑,欢喜的跑过来,道:“大哥,秦老大,你们回来了!” “嗯!小空子好好练,等把力气练上去了,大哥再让你归队。” 许空欣喜道:“是!大哥,我一定加倍努力!” 秦杰不忍道:“努力固然重要,但别太过了,不然反伤了身体。” “秦老哥放心,我会主意的。” 许空这么卖命的训练,无非就是不想做一辈子的废人,身残心却不残,但他最担心的确是被大家所抛弃,这个抛弃是心灵上的,他想做融入到兄弟们之中,但绝对不是以被照顾者的形式。王子凌能给他的承诺就这么多,这样他蜕变的过程中,才会有足够的信念,才不会留下阴影。之后,王子凌吩咐秦杰,在临淄内留意善用左手剑的剑手,如有可能就聘请为许空的老师了。只能尽量让许空回到最初。 王子凌单独跑去找美丽这个小妻子了,天寒地冻的,美丽正窝在窝子里穿针引线,王子凌直接推门而入。美丽为此惊了一跳,见来者是王子凌喜不自胜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三个月不见恍如隔世,王子凌梦寐以求的贤妻良母就是想美丽这样的,安安静静的做个在背后默默守着他的小女人…… 与美丽缠绵之后王子凌便去找齐英了。在齐英家中,齐英面色不太好看。 “子凌,我派去调查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失踪了,恐怕已经遭到黑手了。” 王子凌皱了皱眉头道:“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齐英叹道:“我雇佣的人,能力还是偏弱,完全不是对手。不过红粉联盟那边或许会有收获,但楚月并未联系我。” “哦?为什么这么说?” “红粉联盟的刺客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若是楚月真心想帮助子凌的话,那这些刺客肯定接下了任务,我不认为他们一点进展都没有。除非楚月得到的线索不想让我们知道。” 王子凌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道:“这是其中一种情况,还有就是红粉联盟本身是不受女闾控制的,说不定是红粉联盟自己做的决定与楚月无关。” “子凌的意思是,刺客背后之人与红粉联盟有瓜葛?”齐英一禀。 “不错。”王子凌顿时面含苦色道:“但也不排除,楚月姑娘本身就牵涉其中。” 齐英沉吟道:“我想还不至于吧?如若不然,为何楚月姑娘主动揽下这差事。” 王子凌道;“楚月帮我,我能看出是真心的。但……楚月姑娘能揽下这活,我总觉得不可思议。可能是我多虑了吧。”王子凌脑海中突然闪过,那日偃楚月送王子凌去范邑时身边的那位老马武者,总觉得自己很不自在。 齐英道:“不如今晚去秀月楼逛逛,顺便探探口风?” “不必!若是楚月真想帮我,而又查出蛛丝马迹的话,必然会主动告诉我的。再说今晚我在校场开宴,齐大哥今晚也来吧,刺客之事,既然不可为,那就暂时搁置吧。” “嗯!”齐英口一松,道:“我也好久没放松过了,今晚一定要喝个痛快!” 王子凌咧嘴一笑:“酒肉管够就是!” 出了齐英府邸,王子凌本想去见见端沐易,看看有没有其先祖的端沐遗风,但被门人告知出门远行了,估计是拜师学艺去了,只好悻悻作罢。 王子凌顶着暖阳信步穿插在喧嚣的大街之中,突然一辆马车呼啸而来,大街之上惊呼声四起。 “都让开……给大爷让开!”马蹄声夹杂车轮摩擦的声音踏踏而来。 王子凌眉头一挑,一脸厌恶之色,摆了摆手,让其四个金菊卫的手下退到一旁。 华丽的大马车横冲直撞,车上赶车者嚣张异常,手执长长的马鞭挥舞,不拍马而是拍打跑的较慢的百姓,百姓之中多有受伤者。国之中都到处都是王公大臣的子孙,这种事情,王子凌管不来,也不想管闲事,但却事与愿违。 马车不急不慢的从王子凌身边经过。“啪!”的一声响起,只听一声闷哼,王子凌身边的一个金菊卫脸上顿时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血痕,但那金菊卫依然无动于衷,一动不动的立在一旁。 “你们两个,去把马车拦下!” “诺!” 两个金菊卫飞快向马车奔去。只片刻时间,马车就被两人的蛮力给控制住了。 “什么人?!找死吗,也不看看这是谁的车架?!”车夫惊怒道。 “好胆!是哪个狗东西敢拦本公子的车驾?!”一个稚气的俊朗小少年携剑翻帘而出。 “锵!”的一声,话刚落就已经拔剑而出,指向一名金菊卫,跋扈之极。 王子凌从后面不急不慢的赶上,道:“临淄城内,当街杀人,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那公子哥,一身靓丽的士子服,珠冠绢巾,短小的宝剑在手,君子玉佩双垂在身,双目漆黑,双眉上扬,一副俊俏的模样此时趾高气昂的冷眼看向王子凌。 王子凌初见之下呆若木鸡,顿时想起来,小时候上小学之时,穿着老爹的破旧的军大衣,活脱脱的小孩扮大人过家家的模样。顿时嘴角一裂。 那少年顶多十来岁,见王子凌对他轻笑,怒嚣道:“你敢嘲笑本公子!” “不敢,不敢,在下只是见公子面貌姣好,一身正气模样,必定是个王公贵族人家……不过嘛,这当街纵使家奴鞭打百姓,这可是对你和你族的名声不好。这个是错误的行为,你应该向他们道歉。”王子凌指了指两旁倾翻的小摊,一个个小商贩还忙着收拾地上的器物。 “什么?!你居然要本公子向这些贱民道歉?!” 王子凌很不待见‘贱民’二字,好像有一段时间没听到了。 王子凌面无表情的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府邸何处?” 那赶车的车夫立马神气的昂首挺胸,牛逼哄哄的道:“你听好了,不管你是什么人,我们家公子是不会买你的帐的,你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吗?啊?” 草!草!草!草!尼玛!老子要是知道,还问个屁啊,这狗奴才的货,嚣张个屁啊。王子凌脸色黑了下来。 “听好了,在你面前的可是我大齐国卢侯公孙、大都尉唯一公子田倾。”说完那小屁孩和狗腿子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王子凌一惊,暗道:“我擦!原来是田昭雪那小妮子的弟弟,怪不得这‘贱民’叫的有些熟悉呢。” “原来是卢侯公孙,在下王子凌失敬失敬。” 那田倾一惊道:“你就是范邑王子凌?” “没想到田公子也知道在下,这是我的荣幸!” 田倾顿时讪讪一笑,不自然的道:“本公子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王子凌有些怪异,不知道这田倾为何知道了王子凌的姓名顿时声势骤减。 “慢着!” 田倾不耐烦的道:“你还有什么事?快说,本公子很忙!” 王子凌一本正经的道:“其实我一直想拜访卢侯,既然在此巧遇公子,那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在下与公子同行如何?” “啊?”田倾脸色一变,道:“不行!” 王子凌狡诈一笑,暗道:“果然如此,听说卢侯家教甚严,应该不差。而其父大都尉我也接触过,为人严谨一副正派作风。这小子在估计在外头没人管了,嚣张跋扈连家人都不自知。” 王子凌暗笑一声,才道:“公子你看,家臣脸血迹斑斑,正好上卢侯府上点药,不然结了疤痕,那可就毁了一张俏脸了。” 田倾面色为难的道:“这……” 王子凌暗喜,看来自己所料不差了。 田倾身旁的车夫,不屑道:“就他?他是什么身份?还敢去卢侯府上药,简直……” “啪!”话未说完,王子凌看都不看一眼,随手一甩,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抽在车夫脸上,那车夫顿时眼冒金星摔倒在地,一下子懵了过去。 田倾也吓了一跳,只见王子凌依然面含微笑淡淡的看着他,道:“这个车夫太燥舍了,不介意我教训他吧?”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六十一章 王宫春宴 对于被王子凌教训之后再询问自己的那种态度,这让田倾幼小的心灵略带灰色。 “你……你……你敢……” 王子凌和善的道:“我敢什么?哦……对了,我见过令尊几次,为人极其刚正,有这样的家奴在外出丑,我想令尊一定很不喜欢他的。” 田倾眼神闪躲了一下,然后恶狠狠的踢了一下车奴,喝道:“尽给本公子丢脸。” “咳咳……田公子,再怎么说这厮也是你的家奴,不如回去之后关上门再教训吧。那我们走吧,不要耽误功夫了……” 田倾一愣,木然道:“去哪儿?” 王子凌讶然:“不是去贵府上拜见卢侯么?” “这……这……这只怕不妥?”田倾面色一僵 “哦?有什么不妥的。”王子凌眯起眼睛道。 田倾灵机一动,大声道:“我父亲不在府中。而我大父也很少见客,要见的都是公卿大臣,你恐怕不行。” 王子凌噻然一笑,道:“不用担心,你姐姐田昭妍跟我说过,我随时可以登门拜访的。” 田倾一听到,田昭妍的名字,又是一惊,道:“你认识我姐姐?” “当然!唔……我还认识你二姐田昭雪,如果见不到卢侯,那也没关系,我可以跟你二姐聊聊家常……当然!今天的事情我觉对不会跟你二姐说的,要是你二姐问起我家臣的伤源,我也肯定会说是你干的,跟你没关系的。放心!”王子凌眯着眼略带色彩的微笑着。 田倾脸色一白,这田昭雪的嘴巴有多大他能不知道,恐怕一经她嘴巴,他的小命就不保了,一想起自己的父亲忍不住打了寒颤。 “不行,你不能把今日之事,告诉我二姐……我……我可以赔你钱。” “哦?多少?” 田倾暗松一口气,道:“这有三十枚刀币,都拿去吧。” 王子凌接过刀币,扔给伤者。道:“你打发乞民呢?” 田倾怒上心头,脸色通红,憋了一会儿,见王子凌无动于衷,又悻悻从怀里拿出一块黄金,闷声道:“这有二两金子,你拿去,今天钱都输的差不多了,已经没有了。” 王子凌惊呼:“我靠,田公子,你行啊还玩赌博。这大都尉也允许的么?” 田倾身子一颤,眼中恐惧之色,一闪而没,而后大身的道:“这与你和干!”喊完就上了马车,大声叱喝车夫:“贱奴还不快给本公子驾车。” 车夫惶恐的连声叫诺。 田倾叱喝完自己很麻利的爬进车内,不让王子凌再有和他说话的机会,但转身那刻,却面布寒霜,脸色阴沉之极。 王子凌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很古怪啊,奇怪,奇怪!” 见田倾马车极快远行,王子凌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神经一紧,感觉大街之上有些异样的目光,王子凌自觉的四处望了望,却并无异常。随后眉头一皱,道:“我们走!” 新年之际,临淄城内四处张灯结彩,白雪印着红掌,车辕滚滚,人影憧憧,非常热闹,王子凌一众吃饱喝足了,也就算过了这传统年。 正月初一,王宫设宴,一时风头无二的王子凌自然被齐王昭入王宫,广大的宴殿之中,席案纵横交错,酒肉香郁,香烟袅曼。 王子凌独自一人裹着厚厚的大衣缩在靠大柱子的席案,两块还算像样的毛皮贴在大衣之中。王子凌算是寒碜之极了,殿中之人,哪个不是毛皮大衣,穿在人身一丝风气不透。 不过不少宴会之宾还是很客气的向王子凌示好,王子凌难免一一回敬。 “大王到!” 众臣都跪直了身体,双手交叠在前,齐诺道:“大王万寿!” 田建一脸笑容的道:“众卿免礼,今日太后身体略有不适,就不参与今日之宴了。” 一位老臣言道:“太后凤体为重,我等祝太后福泽绵延,寿比南山。” 田建一挥袖道:“承杜太傅吉言,太后只是微恙并无大碍,不要影响今日乐宴呀!” 太后和田钰都不在宴会之中,王子凌熟悉的人不多,甚至可以说一个真正认识的都没有。顿时感觉无聊。 “奏乐,秀舞!”田建打鸡血一般,精神抖擞自己扯着嗓子喊起来。 顿时,各种乐器一一奏响起来,音浪层层叠叠的缓缓推进,这种上层人士就喜欢雅味的东西,对于音乐自然最爱陶醉在疏缓之间。 王子凌听着声乐,顿时沉浸其中,这种美妙的感觉似乎能洗涤自己的身心一般,极为舒畅,王子凌特别惊奇不自觉的仔细听起来。 不多时,突然眼前一恍,一条丝带穿眼而过。只见两列秀月轻叠着步伐快步向中央飘去,各个长发在后,面如桃李,美艳不可方物。其妙曼的舞姿更是让人惊叹。 王子凌听了一会儿,心中感叹道:“要是我一出生就在这上流社会,或许我也会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吧。这tmd的才是奴隶主该有的享受。” 王子凌在众人还未从美妙的舞蹈和声乐中回魂过来之时,就先端着美酒,啃着鹿肉看的津津有味。 一幕终了,顿时数十位大臣肆无忌惮的聊起歌姬舞姬,甚至三五成群的在讨论谁家的歌姬最多,谁家的舞姬最有味道,听的王子凌不断冒汗。古人就是open,毫不知羞的拉帮结派的要去某家大夫府上消遣私妓。更让王子凌恶寒的是,有两个大臣大概酒气高了些,竟然不知羞耻的相互抚摸起来,而齐王还言笑晏晏的,丝毫不以为忤。 王子凌暗道:难怪田钰,太后不出场呢,估计是怕自己留着碍人眼了。 王子凌目光四处乱飘,突然心头一禀,只见数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看。其中一双眼睛来自田毕,对于田毕毫无忌讳的观察,王子凌只能以很不自然的姿态冲他笑笑,然后高举酒具遥遥施礼。田毕淡淡一笑,同样举起酒具一饮而没。还有几个人隐约间极其关注王子凌的,自然被他察觉了,王子凌皱了皱眉,对方既然暗中窥视王子凌,那就不是善意的了,王子凌也并不多做理会。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斗鸡(上) 王宫宴会之上,热潮不断。终于,自由探讨的时间终了,齐王高声道:“众卿安静!众卿安静!寡人有事宣布。” 众臣顿时情绪高昂,因为这种时候,齐王往往都是有好消息宣布的,不外乎是怎么玩乐,怎么奖赏之类的。 果然,齐王撮了口酒,兴奋的道:“新年之始,难得寡人与众卿再次欢聚共食美酒佳肴,寡人不甚欢喜……与往年一样,寡人已经备好金玉宝器,相信众卿应该也带了好奇物来了吧,哈哈,如此大会,寡人心急如焚啊。还是快快进入正题才是。” 众臣顿时议论纷纷,但个个都是一副倨傲之色,面色红润起来。 王子凌惊奇,暗忖:“咦?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都拽了起来,还不分尊卑的?”王子凌有点摸不清头脑了,完全搞不懂状况。 “哈哈哈……去岁老臣的‘金蛇’技压群芳,为老臣添置不少的好东西。今年老臣再次以金蛇之名定要再次夺魁!”大声说话的是韩聂,此时韩聂用睥睨的目光藐视众臣,红光满面,说话间胡子都翘了起来。 南宫叔微微一笑,笑驳道:“韩老,四季轮回,定数无常。你那金蛇已经留有其名了,今年复出,岂不是要做我‘黑豹’的垫脚石?” 韩聂不满的冷哼一声道:“老夫也知你最近有了新宠,但比起老夫的金蛇来……以老夫之见,也不值一提了。别忘了,老夫可是在此道浸淫数年,相法无不独到。” “那就斗场上见了!” 平安君貂勃也笑道:“二位莫要小觑今年的斗宠,难道二位上卿只是闭门造车么。本君最近也得了一名新贵,我有信心,必然能与诸君一争长短。” 王孙贾奇道:“咦?难得呀,平安君如今也有此好了。哈哈哈哈……” 貂勃笑道:“年老乐少,独自沉迷于一人之乐,倒不妨偶尔与诸君同乐。” 田建赞道:“平安君此言甚好,今年寡人一定要一雪去岁之耻……” 貂勃道:“大王还是直接在旁押注的好吧……” 众人一脸古怪之色,望着田建。 齐王脸色一红,大声道;“去年那是王儿胡闹,把寡人的‘尖雕’给弄蔫了。今年寡人一定要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斗中之王。” ………… 王子凌看着兴奋中的众臣,还是没听明白这些人想干什么。茫然的看着嬉闹的宴堂之内。不一会儿,殿内铜钟敲响,片刻之后,殿门打开,一股冷气吹入,王子凌瞬间打了个寒颤,但里头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却一个个面色红润的,撸起袖管,一番饿狼扑食之相盯着门外。 “咯咯……” 一排排宦官侍者提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笼子进来。并在大殿正中空地围上了一圈半米高的围栏。 “斗鸡!!!”鸡鸣之声并不多,也不高昂,但不是聋子就能听的出来,这遮掩起来的笼中,藏掖着鸡畜。 王子凌目瞪口呆,在宴会之上居然搞这种调调,古人的娱乐果然是全民的,高尚的,令人仰望的…… 王子凌咽了咽口水,对着身边一个摩拳擦掌的大夫,道:“这位大夫,请问……” “哦!是范大夫啊,我乃饶安大夫车源……”那人回神回道。 “原来是饶安大夫,幸会幸会……呃,我想问的是……这个……这个……现在是斗鸡是吗?” 车源一愣,随即道:“可能范大夫初来齐国不久不得而知吧,这斗鸡之乐年年都有,甚至每月都有,但我大齐有一惯例,那就是年岁之初,齐王设宴之日,都要让群臣比试一场,最后谁家斗鸡出彩者,可是有相当丰厚的赏赐的,当然这斗鸡过程之中,其中的彩头相当丰富的。范大夫可否来玩一手?” 王子凌尴尬的道:“呃,这个我连今日有斗鸡都不知道,这会儿要玩那也没地方找斗鸡不是?” 车源笑道:“我所指的并非是参与斗鸡,而是参与斗鸡之乐。” 王子凌眸中一亮,道:“原来是押注赌博啊?” 车源谨慎道:“嘘,小声些,这些都是小钱,玩玩而已,范大夫可千万不要说赌博二字。” 王子凌点头会意。也略有兴趣的往斗鸡之处凑去……王子凌一惊,那些鸡…… 只见鸡笼之中的斗鸡,个个昂首挺胸的,屋外虽冷,但此时正是正阳当空,这些斗鸡,一只只吃饱喝足了,就等着搏命了。 王子凌见这些斗鸡毛羽不不丰,脖子以上丝毫没有鸡毛,估计是经常斗鸡所至,又或是故意被人扒光鸡毛,为的就是战斗便利。斗鸡各种花色的都有,但这并不是亮点,亮点在于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竟然挂着一圈细致的光圈,而光圈外面则是密密麻麻的刺头,而鸡爪乃是金属利器嵌入在其中。鸡冠之上用不同颜色的漆彩装饰,倒也别具风格,比如韩聂的‘金蛇’从鸡冠开始至斗鸡腹部全体都是金色,画着雕文,看上去,确实挺像一条金蛇的,也不愧了金蛇之名了。 “md,这不是在斗鸡啊,这是现场杀鸡啊!”王子凌愕然。但王子凌也注意到,参加竞争的每位大臣,并不是只带一只鸡,而点出名姓的斗鸡,只是其中主角罢了,以做最后的争逐。 当然平头老百姓,可不会这么变态,给鸡爪按装利器,要不然即是是赢了那斗鸡也活不成了,这显然是对鸡的不重视,越是喜欢斗鸡的人,越是把斗鸡当成朋友,这个道理是个真性情之人都懂。 “范大夫!” 王子凌正聚精会神的打量斗鸡之时,身边突然想起叫唤他的声音来。王子凌回头一愣。 “下臣见过平安君!” 貂勃笑了笑,道:“今日不在朝堂之上,不必拘谨。范大夫可是对斗鸡感兴趣?” 王子凌苦笑道:“实不相瞒,下臣今日才是第一次见到斗鸡竞技。” 貂勃讶然道:“民间斗鸡昌盛无比,四处都是斗鸡场所,何故连斗鸡之乐都没见过?” 王子凌尴尬道:“下臣里中,鸡犬乃是家畜,百姓圈养肥宰,怎会拿去玩乐?” 貂勃一怔,点点头叹道;“不错,不错,是个道理。高墙内富,外者皆骨啊。” 王子凌道:“贵贱有别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能一天两天就能解决,是需要几百年甚至数千年的计划,所以,即是有些地方以养鸡做生计,也不影响富裕之地以鸡做娱乐的。” 貂勃眼睛一亮,才笑道:“范大夫果然善解人意。呵呵,老夫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能拘泥于此节么?” “是王子凌多嘴了。” “老夫是个直性子的人。你很不错!我很喜欢你。来……让我帮你赚一笔财富。” 王子凌顺口问道;“什么财富?” “斗鸡啊?你没看见我提着笼子么?”貂勃兴奋的道:“以前我不懂斗鸡,所以并不参与其中,不过今年我一门客献我此鸡。你看,多神勇,我观之已久,今日必然能拔得头攒。” 王子凌怪异的盯了一会儿,心里嘀咕道:“一个斗鸡的门外汉,突然兴奋的并且极其自信的告诉你物色到了一个能得天下第一的名鸡。傻子才去相信你。” “咳咳……这个嘛?君上!下臣是从来不喜欢博弈的。这个……还是算了吧。” 貂勃面色一沉,道:“你是不相信老夫,还是不相信老夫的鸡……” 王子凌面色怪异,这话怎么这么……这么有点变味的感觉。 “下臣,自然相信君上和君上的斗鸡……” “那就行了,把身上所有的钱帛都掏出来,老夫保证今晚能满载而归。” “吓!”王子凌吓了一跳。“全部?” “对!全部!” “呃……那好吧。”王子凌硬着头皮,心疼无比的掏出怀里的两块金子。 貂勃惊讶道:“怎么才这么点?” “啊?这个……今日没带钱。我真没有了。”王子凌以为已经够多了,但只是他以为罢了。 貂勃掂了掂王子凌的两块金子,道:“才两金多,那怎么玩?这样吧,老夫今日多带了些,就借你两百金……不过,你要全部押到我的‘金乌’身上。到时候了赢了你就白白多了两百金以上,这岂不是很好?” 王子凌刷的一下,冷汗直冒,脸色苍白了几分。 “两……两百金?” 貂勃眼一瞪,“怎么嫌少?那是我一年的俸禄加邑入,不然我再借你一百金?” “不!不!不!不!不……”王子凌连忙挥手摇头。 “那够不够?” “够……够,肯定够。玩玩而已嘛。”王子凌努力的笑道。 “那就行了,放心吧,保管能赢。” 王子凌弱弱的问道:“如果输了呢?” 貂勃老脸一沉,眼睛怒视王子凌。 “哈哈……君上怎么可能会输呢,是我多虑了。”王子凌心中叫苦。 “嗯,不错,是你多虑了。” 王子凌暗忖:“妈的,真背!这回死定了,要我拿两百金出来哪里有钱呐。艹,不管了,到时候就拖着,有拖无欠嘛!” 而貂勃背过王子凌的时候,脸上不可察的闪过一丝笑意。再看看自己的斗鸡,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不过瞬间又恢复自信。只有王子凌一副愁眉不展之相。 殿内乱哄哄的,多是群臣下注不定引起的。一些负者记录人员,不断在记录押注的大小,多少,以便来统计。 终于斗鸡大会开始了,齐王田建亲自领跑,派出了一员斗鸡大将和韩聂的斗鸡pk,结果三局两胜的斗法,齐王连输两场,以失败而告终,还被韩聂刻意嘲笑了一番,齐王顿时觉得脸上无光,也无理由大声反驳,不仅输了两件玉雕,更打开了开篇便惨败的局面。 不过王子凌却看的津津有味,那斗鸡的场面实在太吸引人了,把周围的王公大臣都感染进去,犹如市井之徒一般。可能这就是古人的天性使然,更加显示出人的真性情的一面。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斗鸡(下) 宴殿之上,三五成群的,各玩各的,熙熙攘攘非常吵杂。大半个小时之后,九成以上的斗鸡都挂了彩,甚至奄奄一息,就差咽下最后一口气了。斗鸡娱乐也渐入尾声,连南宫叔的‘黑豹’和齐王的最后绝杀‘尖雕’都斗的入了厨房。场上未出者寥寥无几。 当然貂勃的依仗‘金乌’还未出手,只因为还没找到合适的对手,这对手不仅要有好斗鸡,更有好彩头才能上的了场的。王子凌暗中窃喜,最好是不要出手,这样也不会输了彩头。 “平安君!” “哦?韩老的金蛇未出,难道想与我的金乌干上一架?” 韩聂笑道:“难道不是平安君留着金乌等我的金蛇么?” 齐王兴奋的道:“平安君,上卿,如今众斗鸡以可入汤,仅你二人的大将还未出场,不如就如此办吧,你二人斗上一场,寡人注彩千金,以祝兴!” 韩聂道:“我这金蛇可是百战之将,不过要是比试的话,那必须以市井的比法来比。” 貂勃笑道:“韩公真乃爱鸡之人,就如韩公所言,我把金器除了便是。” 王子凌嘀咕道:“没了金色的利爪,还叫什么‘金乌’。哎,死定了。” “来吧,来吧!看看老夫的金蛇如何重整雄风,完败对手!” “慢着!韩老急什么?还没下注,怎么就开始斗鸡了?” 韩聂眯着眼道:“哦?看来还是被我猜中了,平安君在这儿等着我呢?说吧,怎么个下注法?” 平安君淡然笑道:“若是我败亡,我就给总价三百金的玉器给韩公再加上范大夫的两百金,总共押注五百金……” 韩聂惊讶道:“原来范大父也入注其中,这倒是奇了……”韩聂对王子凌道:“范大夫,难道你以为本卿的金蛇比不上平安君的金乌?” 王子凌脸色一红,讷讷的道:“这个……这个……下臣也说不好。这个玩彩嘛,总是有一点风险的,既然出来混,总要孤注一掷与一方吧。” 韩聂饶有兴趣的看了看王子凌,道:“那为何不押注在老夫身上?” 王子凌无话可说了。 貂勃道:“这叫慧眼识鸡……” 王子凌再次无语。 “韩公莫言,我还没说完呢?” “哦?平安君请说!” “我只韩公在城郊有一块庄园,乃是上好的赏梅,戏桃之地,乃是韩公至爱。若是我侥幸赢了韩公,我要去韩公将此庄园借我一年。” 韩聂淡淡一笑,道:“果然如此,平安君可是觊觎我冬春园已久了呀!” “哈哈……作为回彩,我愿把我的至爱小牛山一年借期做赌。” 韩聂顿时眉开眼笑道:“好,平安君的小牛山,花丛密集,在山巅之上抚琴吹箫,都会伴着蝶舞燕顾。如此佳境。我若不再赌,大憾了!” 田建道:“二位爱卿,如此豪爽,那今日寡人做庄,输赢皆经过寡人之手,同倍赔率。齐国禁赌,不过今日乃游戏之作,只此一例,众臣皆可自由下注。” “父王,儿臣也来一局!” 太子升!王子凌眸中一凝。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太子升出声之时,瞥了王子凌一眼。 田建不爽道:“太子,你这是何意?”这太子乃是田建的儿子,他老子做庄,既然也跑来下注,这不是抽田建的脸么。 太子立即解释道:“父王误会儿臣了,儿臣见范大夫也下注了,儿臣想与范大夫独赌一局。还望父王成全!” 众人一禀,田建惊讶看了一眼王子凌,道:“哦?怎么个赌法?” 太子升眸中冰冷的望着王子凌,王子凌肃容对视,心中一沉。 “听闻范大夫武艺高强,数次遭遇刺客全身而退,而全靠着邹公的五行步冠绝危境……正好,我的近卫队首领赵申也是武艺高强之人,如今官至‘郎中’,他曾多次言及范大夫之武,想讨教一二。” 田建皱眉道:“太子,王子凌乃是我大齐新晋栋梁之材,那什么赵申的请求就无须言及,太失礼数了。” 王子凌心中一动:莫非是他? 太子升惶恐道;“父王恕罪,儿臣也是如此说的,只是耐不住好奇之心,究竟是范大夫厉害,还是儿臣郎中厉害。而且,这比试可点到即止,新年之际,也可图个乐趣不是吗?” 貂勃皱眉道:“年初之际,动用兵器可不是好主意。” “平安君此言差矣!”一个面色阴骘不到四十的人走进王子凌视线。“我大齐国富民强,国家昌盛,国人个个奋勇,能征能伐,这武兵之举象征着大齐荣耀。我以为太子提议不仅不该制止,还要提倡。” 王子凌顿时留意了此人,刚才宴会之上冷眼盯着王子凌的,此人就在其中,而且看周围貂勃、南宫叔等人的脸色也知道此人地位不低。 “这……”田建为难了。 “咳咳……”南宫叔淡淡的道:“毕竟是新年之初,这还是要问问当事人的嘛。大王何须忧愁?” “对。对。对!”田建猛然道:“王子凌,如今太子提议你是何看法?若是有意,不妨一赌,若是无意,寡人亦不会勉强……” 王子凌待要开口拒绝,太子马上接口道:“范大夫若是赌赢了,本太子赠君三百金,若是输了也无妨,也就是活动活动手脚,成败也不伤性命,岂不是有利可图?” 貂勃面色不悦的道:“太子此言差矣,今日斗彩乃是娱乐,范大夫一到范邑便开始治理范邑病症,用心良苦,怎么会是贪图利益之辈?” 齐王听到貂勃之言,立即不悦道:“哼!太子,今后要慎言了。” “儿臣失言了!”太子升又转向王子凌作揖道:“请范大夫莫要介怀!”太子升固然谦虚作揖,但脸上的阴狠却显露在低头之时。 “太子多虑了,王子凌惶恐。” 王子凌暗道:“今天要是不接受太子的赌局,看来以后会被人看不起,这对名声不大好,虽然我不在乎名声,但这天下人在乎,以后将在齐国受人白眼了。咦!有了!” 王子凌装作大方的道:“太子的提议下臣接受,但是下臣有一个要求。” 太子眼色一亮,道:“是何要求,但说无妨!” “让下臣先押注。” 众人愕然! “你不是押注在平安君身上么?”太子愣愣的道。 王子凌笑道:“没错,下臣的确押注两百金在平安君之斗鸡上,而且不会更改。但这是与太子另外的赌局,自然要重新斟酌下注了。” 太子脱口而出道:“那你现在押在韩公那方?” “正是!” 韩聂大笑道:“哈哈……不愧是急智帅才,这下两头兼顾,无论是谁输谁赢,总有一百金亦或两百金的入账了。” 王子凌‘腼腆’的道:“这还要多谢韩公、平安君创造的机会了。” 齐王也不等太子答不答应,迫不及待的道;“那就这么定了,快些开始,今日寡人定要看看,韩公的金蛇鸡汤如何鲜美!” 王子凌心中暗爽,来混吃混喝还能白白捞上一百斤黄金,这生意真值。王子凌压根没想过貂勃的斗鸡会赢,这样的话,太子这边就要支付三百金给他,在赔上押在貂勃那边的两百金,这差价真是天降横财啊。 这时韩聂冲着王子凌怪异的一笑,王子凌一愣,感觉莫名其妙。 “小子!”平安君突然在他旁边很不客气的道:“你是根本不看我本君的斗鸡会赢是吧?” 王子凌一惊,道:“没……没……下臣这是不敢确定,毕竟下臣也没接触过,而且下臣也非好赌之人,能赚点漏的已经很知足了。” 平安君貂勃吹胡子瞪眼道:“活动活动你的拳脚,等着比剑吧。” 王子凌眨了眨眼睛,不以为然。 “咯咯……” “咯咯……喔喔……” 啪!啪!啪!啪! 王子凌暗道:这两只鸡一定是在宣战对骂,开战之前总该要放放狠话的吧。 斗鸡其实不是重点,重点是围观的场面声势骇人,不知道是下了重注了还是打了鸡血了,围观群臣各执一派,相互吹气。斗场上,两只斗鸡,翅爪相加,鸡毛时不时的飞起,都是一副致对方与死地的模样,极其热闹。 “上啊……上啊……啄死它,啄死它……对,对把光它的鸡毛……” “左爪……用左爪,对,就是这样,哈哈……见血了!” “咯咯……” “咯……” 王子凌看着这些大臣都一把年纪了,胡子都花白了不少,还面红耳赤的相互争锋,看着就捏着一把汗。不过心里也时刻盯着斗场之上的两鸡争锋。 斗鸡从古至今玩乐不止,若是后世来说斗鸡之后,必然两鸡皆亡,无论是斗输死掉的,还是斗赢(斗赢的鸡一般也是伤痕累累了,主人不会花钱去治理的)不治而死掉的,虽然残忍,但在这个人杀人的时代,简直不值一提。而且齐王也说了,要见金蛇炖汤,虽是场面玩笑话,但却也不是玩笑,因为,斗完之后,此鸡必然就无用了,除非是真正热爱斗鸡之人,斗赢的或许会把斗鸡捧为贵宾,养至老死,但这毕竟是极少见的。这就是斗鸡的悲哀之处。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对决 在嘈杂的叫喊声下,两只斗鸡的战斗渐入尾声,令许多人没想到的是,最后居然是貂勃的斗鸡胜出。连太子升也略感不可思议,但终归眯着眼睛笑了。 王子凌心中暗叫糟糕。 “哈哈哈……金蛇败了。” 韩聂苦笑一声,道:“明日老夫便搬出冬春园。” “好极,好极!”貂勃眉开眼笑道。 群臣之中不少人都在掏金子,估计赚的最多的就是齐王了,因为大多数大臣跟王子凌一样,是看好韩聂的。齐王收到金子,顿时满面春风,倒不是捞到金子开心,而是带着胜利者的喜悦。 这时王子凌注意到,太子升的眼眸一抹狠厉之色。顿时心中戒备起来。 “难道我被他们发现了?应该不可能的,他凭什么怀疑到我头上?”王子凌实在想不通,毕竟那天在暗巷之中,只是与太子侍卫匆匆交手几招就跑路了,脸面都没露出来,即使王子凌的招式被对方所熟悉,但此后并没有在公共场合暴露自己的招式,这就奇怪了。 “父王!这正是天意,今日斗鸡之会落幕,又能欣赏到范大夫的剑技风采,今日之宴,更胜往昔!”太子升提醒田建道。 田建恍然道:“对,对,对……太子与范大夫打赌,如今太子赢了,寡人也要见识见识范大夫的风采了。” 田建马上命人撤去斗鸡围栏,清理现场,顿时正殿中央空出偌大的地方。 韩聂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王子凌道:“范大夫此次可是押错了人了。” 王子凌立即恭敬的笑道:“没什么错不错的,不就是比剑么娱乐么,又不是生死之战。” 如果是切磋比剑的话,王子凌倒是不怕,他有八卦步可以游走。如今功夫大涨,王子凌自己是有信心立于不败之地的。况且,齐王与群臣在场,对方也不至于非要致王子凌于死地。但是对方意图不明,很可能是来试探王子凌的招式的。不过王子凌想了想也释然了,即使太子升知道暗巷之事是他干的他也不敢公然道出,只是日后免不了麻烦罢了,而且如今不比剑,也未必没有来自**的麻烦,“疑邻盗斧”的道理,王子凌还是懂的。既然横竖被认定做对立派,那又何惧得罪他! “小人东宫郎中赵申拜见大王!” 太**中郎中侍卫长赵申被唤入殿内,王子凌警觉了看了他一眼,寒面鹰钩鼻,就是那日进宫之时与之错身而过的侍卫,在宫廷之中,对此人倒是有些印象。心里也断定比是当初与之对战在黑夜小巷中的那个侍卫,那时王子凌初来临淄与他交手,毫无还手之力。但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如今他倒是很想再试试对方的拳脚,尤其是令王子凌震惊的快招。 “哦?你就是太子郎中侍卫长?”齐王上下打量着赵申。 “正是小人。” “是你要求要与王子凌比试的吗?” “是的!”赵申的话很短,同时也极力克制言语不会太冰冷。 “好!今日寡人就给你这个机会,无论胜败都要点到即止,懂吗!”田建屡了屡短须。 “小人明白!” “大王!下臣以为,这利器无眼,恐怕难免会有些摩擦损伤,倒也不必点到即止,只要不重伤威胁性命就行了,不然二人比试起来,也畏首畏尾的不够精彩!大王以为如何?” 齐王沉吟道:“国舅言之有理!” “国舅?”王子凌暗忖:“这孙子难道是后胜?” 貂勃道:“夷侯此言,貂勃不敢苟同。范大夫与赵侍卫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了,若是连点到即止都不能把握,那何谈比试?” 王子凌感激的看了貂勃一眼,今日貂勃倒是一直站在自己这边,好人呐。 “这……平安君亦言之有理!” 群臣才不关心比剑是否有人负伤,因为没有关系到自己的利益,都是一副随便的样子。 “咳咳……既然是自由比试,不如让当事人做决定吧。”南宫叔道。 “好,二位以为如何?”齐王这没主见的墙头草,连忙望向王子凌。跟赵申比起来,王子凌这齐国的封爵之人,当然高了赵申不知几个等级了,可以说直接无视赵申的存在了。 “大王!既然是比试,那王子凌只当尽力而为,也不能扰了大王与诸位上臣的兴致。若是赵卫长无意中伤到下臣,只要下臣性命无忧,还请大王不予追究赵卫长的罪过。但下臣有个请求……” “爱卿但说无妨!” “无论胜负,比试在五十之内结束!” 田建想了想道:“五十招也算合理,好,寡人准了!” 王子凌并不畏惧赵申,五十招只是让对方把时间把握好,仿佛在告诉对方,有什么靓招一起出了吧,过时不候。 “上剑!”田建退回座位上,安然入座。 众臣也退入自己的席位之中,前排的自然是安然坐在席上,观战,而后排则干脆直接立在一旁。 王子凌端正的握住半米来长的正规青铜剑,而赵申握剑的姿势在王子凌看来很古怪,右手反握剑柄,而且拳心朝上,手肘向内缩。王子凌看不明白,这种姿势在他看来很不自然,即使自己也是这么握的一定会感觉不太舒服。这是在轻视他,还是本来怪招如此,王子凌想不明白。 “范大夫请!” “开始吧!”王子凌冷静的回了一句。 咻! 赵申眼色一厉,身影一闪,突然骤起,飞快的略向王子凌…… 南宫叔、韩聂顿时眯了一下眼睛,闪过欣赏之色,而齐王与貂勃不懂武艺惊的跪直了起来,场上众臣还来不及惊呼起来,赵申从五步远的地方瞬间已经到了王子凌面前。 乓!乓! 青铜剑沉闷的撞击声连连响起,赵申近身那会儿,右腕平衡的从左至右轮转了一圈,剑尾扫出,整整一圈。 王子凌心中骇人惊道:怎么可能! 赵申的手臂犹如转动的机械一般,毫无间隙的转了整整一群,连击两次,这种反科学的行为,让王子凌吃了一亏,很明显后面的那一击,王子凌来不及调整防御,由于仓促防御,防御的姿势不当,连累右臂被震的发麻,手中的剑差点脱手而出,人也慌忙后退一步。 这先声夺人之举,赵申无疑是成功了,让王子凌瞬间脸色大变,赵申冷笑一声,便横扫为直刺,变招非常之快。王子凌只是感觉眼睛一花,赵申的剑就直向胸前而来。 王子凌瞳孔瞬间凝聚,脚下八卦步相叠后撤,不断的闪避,此时右臂麻劲未退,虽然右手尚有余力,但对方的力量他还是能深刻感觉的到的,不能出手只能等待麻劲过去了。 王子凌的想法是正确的,但此时还有危机存在,因为赵申的步伐实在太快了,甚至擅长贴身战斗的王子凌都要放弃强项,而甩掉对方。赵申比王子凌更擅长贴身打法,一只右臂非常灵活的转动着手中利器的动向,此时的王子凌就显的非常狼狈了,每次都是险险避过对方的锋芒。 此时在外人看来,王子凌已经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了,而不敢接招之下,五十招还尚且远着呢,料定他必败无疑了。 齐王看的心惊胆战的,没想到赵申攻势如此凌厉,几次想要出言阻止,但看着后胜等人淡然从容的模样,自己又是门外汉,就闭口不言了。 “没想到,宫廷之中,不乏卧虎藏龙之士。”韩聂惊异的看着赵申。 南宫叔突然道:“韩公以为王子凌能否立于不败?” “才拆了六招,出奇的是王子凌的反应能力极强,步伐飘逸,但此二点被这个赵申稳稳控制住了,若是王子凌只有如此能耐,那不出三十招必败!”韩聂断言道。 后胜在一旁闻言,冷冷一笑,随即淡漠的看着场上比试。 “下臣大胆猜测,王子凌可以撑过五十招!” “哦?”韩聂眼睛一亮,道:“你这后生,就是你父亲来了,也该赞同老夫的说法,老夫倒是要看看你有何根据!” 说话的竟然是田毕,其父卢侯田丘与韩聂同辈,韩聂喊他做后生,倒也合适。 “下臣曾经见过王子凌的练剑,虽然只是旁观半刻,但我却知道,他的攻击之时,身体柔性极其强,粘缠无比,看似毫无章法,但却总是带着诡异。” “你说的那是攻击,可如今王子凌连提剑之力都没有,何谈攻击?” “所以下臣斗胆一猜,他在寻找机会反击,蓄势待发。若能反守为攻,那以王子凌的毅力和连绵不绝的缠攻,定能守过五十招。” 韩聂浊眼在场上徘徊。自言自语道:“会是如此吗?” 王子凌此时气息已经出现混乱,热汗已经不断涌出,唯一始终不变是王子凌的双眼,一直盯着眼前凌厉的剑痕,测量对方的攻势进度。王子凌不敢妄自接招,就这么干耗着,只有实在避不过去之时,才不轻不重的,格挡一下。 赵申者心中一沉,他没想到,王子凌的步伐如此诡异,几乎是他的克星,他自信的以为天下快剑之士若出十个,他必然身在其中。但在王子凌面前,却一时半刻也擒拿不下,犹如深陷漩涡,但好在他剑成已久,有自己的一套梳理气息的秘法,这样气息才能绵延不绝,与他做长时间的较量。 但他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个自己得意的秘法,最终让王子凌找到了破绽。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招!” 但他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个自己得意的秘法,最终让王子凌找到了破绽。 王子凌平静的眸中突然一亮,低喝一声瞬间暴起,右手狠狠把剑架开对方的攻击,之前都是以步伐避开,这次令人意外的是不退了,而且迎面格挡。 乓!的一声, 赵申攻势微微一滞,王子凌却一口气连退五步,赵申眼中一闪诧异之色,随后再次狠厉起来。 王子凌深吸了一口气,刚才对方停滞的瞬间本来是绝佳的反击时刻,但王子凌的气息不稳以致令他错失良机。 既然两人已经分开了,赵申也不在乎多给王子凌一点时间梳理心态, “你知道我的疏气法?”在众人的莫名其妙的目光之下,赵申阴冷的问道。 王子凌咧嘴一笑:“不知道,不过刚刚有点感觉,好像很好用的样子!” 赵申阴霾道:“你很聪明!” 貂勃莫名其妙的问韩聂道:“韩公,他所说的是何意?” 韩聂眼神飘忽不定:“不大清楚,大概是这赵申有一套自己控制气息平稳的方法,被王子凌利用了。” 貂勃略有所悟。 的确如此,王子凌长时间被对方压着打,却也并非毫无收获,王子凌每日练习太极拳,很重视吐纳气息,算是对气息之法掌握有方,长久而不紊乱。如今大打出手之下,两人都使出了浑身力气,致使王子凌气息都紊乱了,但却发现对方还是有条不紊的强势进攻,王子凌瞬间就想到了,赵申一定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调整气息之法,而后又试探了二十几招之下,发现每隔八招就有一次攻击稍弱,王子凌瞬间明悟,这是突破点,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吐纳之法,但能把握住对方的换气频率,这让王子凌也不至于陷入完全的被动了。 “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已经拆了三十五招了吧,那么……接下的十五招将会更加凌厉!” “一招!” “什么?” 王子凌冷笑一声,不再出声,等着对方攻来。 赵申惊疑不定,脸色一沉,死死盯着王子凌,鹰钩鼻显得更加阴冷。 令所有人都惊讶的是王子凌居然在赵申如此凌厉的攻势之下还能脱出虎口,可见王子凌也非同寻常,连后胜和太子升都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 韩聂和南宫叔对视一眼后,又把目光投入两人。因为下面才是最精彩的部分。 “喝!”赵申一如既往,飞快的掠向王子凌,眼入毒蛇一般死死盯着对方。 王子凌冷哼了一声,迈动八卦步向后退去,只见赵申瞬间逼近那刻,王子凌突然身形一晃,赵申骇人发现王子凌并非退避,而是飞快的向自己迎击。 咻! 二人错身而过,王子凌仿佛整个身体折了个弯一般,轻巧的掠过赵申。 二人站定,赵申眼中不定,而王子凌面无表情的放下剑,胸中涌起波澜。 而在场大臣们个个都显现出茫然之态,刚才发生了什么。 齐王疑惑的道:“这是……这是比完了?” 韩聂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子凌。惊道:“怪哉!怪哉!老夫眼拙,看不明白刚才到底是何招数让赵侍卫临时变招,而上当败北的。” 太子升眸中一凝,道:“赵申败了,怎么可能,才拆了一招。” 众人跟着惊疑。 赵申僵硬着身体,转身向齐王方向,施礼道:“范大夫之勇,赵申无力匹敌。” 这次坐在右侧的众大臣,才看清楚,赵申的颈部一条寸长的血痕赫然醒目。 齐王一愣,随即赞赏道:“范大夫果非常人,这……这是如何做到的?” 赵申苦涩道:“大王还是请范大夫亲自解释吧。” 太子升脸色极其难看,面容抽搐了一下,然后淡淡的道:“你先退下吧!” “诺!”赵申心中连连叫苦,只能期待他这条太子门前的家犬,还能对他有些用处。 赵申离开大殿之后,貂勃道:“范大夫适才是如何一招败敌的?” 此时王子凌还在沉浸在刚才那一剑之中,实在令他回味无穷,这是他有史以来最犀利的一招,他已经把八卦步练习到熟的不能在熟的地步,同时也把邹衍教他的五行步融会贯通,但始终没能把二者一攻一守相结合成一步使用。但是就在刚才,他做到了,他先以八卦步后撤拉开自己与赵申的距离,在以五行步突然转守为攻,赵申见势只是诧异一番,也并不惧怕,这时赵申只是稍微变招了,但这次变招不是王子凌说得意的。而后王子凌突然,脚下一乱,退了半步,再以极其诡异的方向动用五行步行大杀招,一步之内八卦与五行同时进行,这令赵申连连换招之下思维根本衔接不上,白白愣了一下神让王子凌差点割喉而亡。 王子凌的变换只在眨眼之间,难以想象八卦步只迈半步变转为五行步进攻,这攻守之间仿佛不存在间隙,以至于迷惑对手,将其击败。这一步瞬间打开了王子凌的心中的迷雾,对自己的步伐又了解了更深一层次,相信之后加以练习必能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田毕猜到王子凌的蓄势待发,但却想不到王子凌不是以粘缠之法,耗过五十招。若是其他人王子凌或许会如此做法,但明显赵申的近身打法更直接颇为相似,在如此做法根本占不了便宜;而韩聂是旁观者也不甚了解内情,并非是赵申临时变招,而是他换招太快却又跟进不上。 “侥幸!侥幸!下臣适才也是险中求胜,假退实进,还是邹公的五行步厉害。” 这是一种感觉,是解释不出来的,但是自己能感觉的道。反正是胜了,众人之中绝大多数人,也不谙此道,也就没什么好问的了。 “妙!妙!果然精彩,今日寡人算是开了眼界了,王子凌当比之邹公丝毫不逊色。赏,黄金百镒。”齐王兴奋的嚷道。 王子凌眼睛一亮,有赏赐,不枉此行了。 “多谢大王赏!” “今日寡人甚欢,与诸卿共饮此爵。” 齐王面色红润的端着酒杯。宴会之上又恢复歌舞升平之初,让人流连其中。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受虐狂田倾 “人生最是得意时,美酒美人黄金顾。”王子凌大行马步于大街之上,领着四个金菊卫的手下游荡在市集之中。 这四名金菊卫个个都是英成百里挑一从金菊卫中挑出来数百名好手之一,皆是敢死之士,便做了王子凌的贴身护卫了,而这些人之前有些是奴籍有些是贫民,连个姓名都没有,又或者叫什么狗儿,猫儿的,实在太难听,既然是王子凌门面护卫,那干脆直接帮他们起名为: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了,英成曾经问他,为何起这些名字,王子凌很无良的道说,不知道。 而胡三等人年纪未到,力气尚且不足,王子凌让自己的那班子弟兄每日刻苦操练去了,王子凌对待他们毫无遗留的把自己的腿脚功夫都教导给他们,他们虽然灵巧有余,但毕竟年纪太小,还需要锻炼三五年时间才能真正算是‘大人’了。 “王朝、马汉,你们两个帮我去买包子,我要燕桥那边的那家,最贵的要一百个。今天必须吃个饱。”王子凌拽拽的道。 四人皆汗颜,王朝小心翼翼的道:“卫长,如今咱有了大钱,吃包子太失身份,应该去望湖楼吃一顿,哪儿是这庄街最贵最好的饭庄,鄙下听人说,里面的四大主材,山虫、驴肉、雁翅、鲍鱼的做法乃是齐国一绝,王公贵族无不喜欢。”说着说着王朝自己就留出了口水。 “我擦!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土里钻的都齐了。”王子凌哑然失笑。 “好,为了犒劳你们四个最近没日没夜的警戒,今日就带你们好好吃一顿,亏了谁,也不能亏了自己的肚子,就去那家开开眼。”王子凌在宴会之上肯定是吃饱喝足了,但午时已过许久,四个金菊卫队员还滴水未沾,暖阳依旧,倒是不缺那点时间。 四人顿时心中激动,但张龙赵虎二人负责警戒,并无表情,丝毫不敢放松。 来到望湖楼,王子凌也不上楼观看风景了,直接在一楼空座上点了几样招牌酒菜,几人就大口大口吃喝起来,王子凌自饮自酌起来。 嘭! 突然楼上一声器物撞击之声,楼下许多客人都被惊了一跳。随后楼上不断有咆哮喝止之声传来,嘈杂之极,隐隐约约的王子凌也听不太清楚怎么回事。 王子凌可不是多事之人,饮着佳酿,淡淡的道:“我们继续吃喝,不去理会!” “诺!” 吵杂依旧,王子凌心思却不在其上,望着门外白雪纷飞,怔怔出神…… “卫长?” “嗯?”王子凌被王朝叫醒过来。 “楼上好像是个熟人。” 王子凌皱眉道:“我认识的人当中应该没有此等货**?能听出是谁么?” 张龙面无表情的道:“鄙下一直注意动静,听的仔细,是日前的那位田倾公子。” “田倾?哪个田倾?”王子凌茫然道。 马汉道:“就是卢侯公孙、大都尉公子田倾。” “哦,原来是那个小子。”王子凌轻笑一声,道:“王朝去楼上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 王朝应诺而去,不一会儿,就溜了下来。 “禀卫长,这田倾公子与其他的不知姓名的公子哥闹脾气,是争一名艺伎……” “噗……咳咳……”王子凌一口酒顿时被雷的喷了出来。 “争风吃醋?你确定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子为了一个女人闹脾气。” 王朝面色怪异的道:“确实无误!” “哈哈哈哈……真是很有趣啊!”王子凌一个翻身,跳了席外,快步走上楼去。 ……………… “张狗少,你这逼货养的,老子就站在这,有种你打死我啊?”一声极度嚣张的声音瞬间传入王子凌的耳朵里。 王子凌一看,顿时愕然。这嚣张的货色竟然就是田倾,而他惊讶的不是这货牛逼哄哄的话,而是如今的田倾披头散发,鼻青脸肿的模样实在凄惨之极,王子凌无法想象都被揍成这副模样的还敢叫嚣不绝。 “可恶!你这田奴实在是贱骨头,想你父亲与你大父武功盖世,没想到生了你这么一个烂疮货,窝囊废。就你这蠢货还每次都来消遣我等,真不知道你是失心疯,还是受虐狂。”一个壮硕的胖子吐了一口浓痰在田倾身上。不屑的道:“哥几个,今日玩够了,我们移步他处。” “哼!你这田奴实在可恨,我们走到哪,你都能找的到,总是阴魂不散,本公子真不明白,你父母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受虐白痴出来。”一个消瘦的年轻公子冷冷的道。 “狗家奴,这哪里轮的到你说话。”田倾使劲冲了过去,双目赤红,握紧双拳一副玉石俱焚的模样。 咚! 田倾冲到跟前,那消瘦的少年公子哥,重重的一脚把田倾踹飞,滑行了三米远才停下。 “哈哈……你们看看,他就是这副德行。” “走啦!看什么,把这些女人都送到本大爷私园,大爷们今晚要好好乐乐。” “嘿嘿嘿嘿……”一众人六七个年少的公子哥,在大声浪笑声中下了楼去。 只剩下刚爬起身来半跪在地板上的呲牙咧嘴的田倾和一旁小心翼翼的店主。 王子凌皱起眉头,心中非常疑惑,田倾可是堂堂卢侯之孙,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难道他家人也都不管不顾? 王子凌转身下了楼,坐在席上饮酒,不一会儿王朝逮着店主下来。 “那位不是田大都尉的公子么?今天是怎么回事?”王子凌淡淡的问道。 店主也是老江湖了,见王子凌气度不凡,连侍卫都带着一股硬气,而且敢如此嚣张的在临淄城管卢侯公孙的事,那绝对不是一般人。 店主谨慎的道:“大爷说的不错,楼上公子正是田大都尉爱子田倾。” “哦?那就奇怪了,怎么他被打成这个样子,你也不管管?难道连卢侯府都不知道怎么去么?”王子凌神色一变。 店主惶恐道:“哎呦,大爷,这卢侯府小人可不敢得罪的呀,若是让卢侯知道此事,那得多少人会掉脑袋的。” 王子凌诧异道:“这么说田家很重视田倾?” “怎么会不重视?”店主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小声的说道:“田公子乃是田氏三代男丁单传,田家岂会不重视?大爷恐怕是刚来临淄吧?” 王子凌道:“我的确来的不久,更不知其中原委,还请店主跟我说说。放心,我既然敢打听卢侯公孙之事,你也不用担心其他,大胆的跟我说。” 店主低声的道:“这田公子乃是一个怪人。” “怪人?” “田公子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喜欢往外边跑,而且每次都是得罪一大堆人之后,被人拳打脚踢……起初啊,人人都不知道田公子身份,但被同龄人欺辱之后,即便被打的遍体凌伤,田公子也不会对他们生出报复之心。” 王子凌怪道:“怎么会这样?” “大爷,小人句句属实,不仅小人所知如此,这临淄城内哪个不知田公子有这么个病症的,只是谁也不曾言明罢了,就怕惹祸上身呀。田公子不在乎,但并不表示田家不在乎啊。但奇怪的是无论是田家族人如何的让田公子说出打伤他的人,他誓死不说,绝不开口。就我所知,已经是四五年光景了,一直如此。” 王子凌眸中一闪诧异之色,道:“那他大都尉怎么还允许……” 店主摇了摇头道:“大都卫曾经把田公子禁足三日,三日之后,又放出来了。绝食可以逼迫他进食,但小的听闻田公子若是被关就会癫狂异常,怕是田家担心田公子就此疯掉,也是怕了。对他毫无办法,不知请了多少名医,吃了多少药材都无用,哎,今年他才十二岁呀,除了喜欢惹祸上身之外,也算是品貌俱佳的公子哥儿。” 王子凌几人面面相觑,讶然无言。 王子凌估计后来大都尉无计可施,就只能疏通临淄大小官员对自己的子弟加以看管了。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后久而久之,大概临淄上下上层人物的公子哥知道之后,都会拿田倾玩乐吧,只要不把他打残打死了。 王子凌想了想这种情况一定跟他的童年有关,小时候的创伤不外乎就是收到了什么性命威胁的恐惧阴影,又或是得不到父母之爱等等……这样印象他的成长过程,长大了可就很难在治理心理疾病了。 王子凌不想管闲事,但好奇心害死猫啊。 ――――――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田倾公子么?” 田倾捂着肚子,忍着疼痛,恶狠狠的望着王子凌。 王子凌面无表情的正坐在田倾面前的酒案之上。两人犹如田倾跪拜王子凌一般。 “你也太无能了,竟然被人揍成这个样子。太渣了!” “哼,要不是他们人多……” “屁话!你当我没看到么,那个瘦的跟猴一样的公子哥,一脚就把你踹飞了。” “多管闲事……”田倾嘟噜了一声。 “嘿嘿……我这人最不喜欢管闲事了,要不然,刚才怎么不出手帮你呢?你看,我跟你老子认识,我跟你大姐二姐都认识,是吧?再怎么说我也跟你们家有些交集,可我刚才还是没出手救你不是?” “你想怎么样?”田倾怒吼道。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六十七章 赌 “你到底想怎么样?”田倾愤怒的朝王子凌怒吼一声。 “我打听过了,你这人呢,虽然一无是处,文不成、武不通,但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的。” 田倾疑惑而又戒备的盯着王子凌道:“什么?” “骨头硬!”王子凌大笑一声:“我听说猫有九条命,你大概是属猫的。这么耐打,也喜欢被揍,这样吧,我今天我闲来无事,就满足你受虐的要求。” 王子凌所说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田倾的身体确实让他惊讶,刚才那瘦猴一脚的力道王子凌是清楚的,田倾在遍体鳞伤的情况下还能立刻爬起来休息,确实在这个年纪很是不易,估计是从小抗打击过来了,身体素质相当的不错,无论五脏六腑都别人受的住震荡,筋骨强硬坚韧。就是王子凌,也曾被剑盗说年纪太大,骨骼定型,不适合练武了,这个田倾倒是不错的练武苗子,只可惜不知道是何原因,田大都尉没有教他武艺。 田倾踉跄的退了一步,戒备的道:“本公子不认识你,也不想跟你有交集。你给本公子滚开。” 王子凌失望的摇了摇头,叹道:“哎,我堂堂一个封了爵位的范邑大夫,既然被你这毛头小子呵斥滚开,这让我很没面子的,为了找回我的面子,我打算教训你一顿,这也情有可原了吧。” “哼!”田倾冷哼一声,更本没把王子凌的话放在心上。 “把他架走!” “你……你想干什么?”田倾惊叫一声。 ―――――――― 临淄城外数里之地,大雪纷飞,少有的几颗枯树也成雪枝了。 王子凌紧了紧外套,喝道:“好雪。” “你抓我来这干什么?”田倾面色潮红的大吼道。 王子凌突然阴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小盆鱼,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跟你打个赌怎么样?” 田倾顿时眸中一亮,但瞬间恢复狠色道:“我不跟你赌!” “那我就把今日你为了一个风尘女子而争风吃醋的事情,告诉临淄大都尉。” 田倾浑身一颤,眼神惊恐一色一闪而过:“别拿我父亲来吓我,我不怕,你想赌什么?放马过来就是。” 王子凌暗忖:“奇怪,按理说这个怪胎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为什么我两次见他,都提及他父亲,他就表现的极其害怕的样子,嗯,不是害怕,应该是恐惧。”王子凌神色不定的在田倾脸上扫来扫去。 “我不占你便宜,打架你肯定打不过我了。我知道你小子从小耐打,必定耐寒,这样吧,我们比试比试。” 田倾惊讶道:“比衣服穿的少?” “除去外套,留件内衣坐在雪中不动,我们就比谁熬的时间长,谁就赢,如何?”王子凌阴阴的一笑。 田倾恐惧道:“不可能!这样会死的。” “怎么不可能,我都可以做到一刻时间。” “绝对不可能。我不信你能做的到,即是是我父亲也不行,这么冷的天,别说一刻,就是片刻也不行。” “那我们就有机会打赌了,你不信,我却相信能做到。” 田倾警惕的道:“你想赌什么,我没钱的。” 王子凌毫不客气的一巴掌甩在田倾的脑门上,道:“呸!老子吃饱撑的,叫你过来,就是为了跟你这小孩赌钱的吗?我有病啊!” 田倾摸着脑袋,呲牙咧嘴的道;“那……那你想赌什么?” “我若赢了,你告诉你五岁以后的事情。” “吓!”田倾一阵恍惚。 王子凌沉思道:“我敢肯定,这货小时候,脑袋不是被门夹过了,就是受了很厉害的心理创伤。如今幼小的心灵都扭曲变态了。难道跟田毕有关?” “我是不会赌的。” 王子凌很诧异,这句话说的非常干脆决绝。 “那你拜我为师,以后听我使唤。” “什么?”田倾惊道:“不可能,我父亲乃堂堂临淄大都尉,我大父乃齐国卢侯,我岂会拜你为师。” 啪! 王子凌又是一巴掌甩在他后脑勺上,叱道:“老子看的起你才给你面子,收你为徒那是你的造化,要是不答应,我就扒光你的衣服,把你挂在临淄城楼上,你小子从小犯贱惯了,应该没玩过**的调调吧,到时候,让全城人围睹。” 田倾打了寒颤,道:“好!本公子还怕了你不成。” 啪! “为什么又打我?”田倾怒道。 “以后在我面前,不准本公子长本公子短的,而且拜师之后,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不得违抗,懂吗。” “哼!”田倾暗忖:“等你衣服除尽之后,估计这就是你的长眠之地了,本公子才不会跟一个将死之人多做计较呢。” “你还没跟我说我若是赢了,我能得到什么?” “我做你一个年的侍卫,任你差遣如何?” 田倾双目一亮,大叫道:“好!” 王子凌这赌注其实是一时兴起的,但赌的方式,却不是一时兴起,是经过试验的,他曾经在立在雪中运行体内之暖流真气以御寒冷,赫然发现竟然有助了疏通经脉锻炼体内气息,而且还做到了御寒的效果,索性除去外衣也不影响身体状况。几次尝试之后,一入体内气息运行,就会有一定的御寒效果,王子凌也大概知道分寸了。但一刻时间这是王子凌的极限,他还做不到更长时间,这是需要消耗大量的真气能量。 王子凌深深吸了一口冷气,开始脱去外套…… “慢着?” “嘿?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有点良心,放心吧,我死不了的。” “呸!谁关心你死活了,我是要你立下字据,若是你死了,可与我无关,别想把责任推到本……我身上。哼!”田倾一张稚嫩的连非常冷峻。 “呃……那也行,你我都立个字据吧,唉?你输了之后,不会反悔吧?” “绝不会。”田倾心道:“等你死后在向阎王哭去吧!” “立字据就算了,这天寒地冻的哪里去找笔墨。难道你想立血书不成?” “就立血书。给我剑我先来!” 王子凌瞪了他一眼道:“我发现你这小子比我还狠啊,这么冷的天,那得划多少个血洞出来啊。” “你若不立书,那我就不赌,哼!我不担心输赢,只担心你死之后,你那些下属找我麻烦!” “行!如你的意。”王子凌没好气的道,随即右手一番,瞬间就多出一把小刀。 田倾见状顿时双眼有了些色彩,直勾勾的盯着王子凌的手上,但不是王子凌的绝活入他法眼,而是王子凌手上的军刀,这把军刀极具个性,青铜色的刀柄,刻着精美的纹理,柄末还是一粒骷髅头形状,极其生动。田倾正处年少多想法的阶段,这把军刀倒是很吸引他。 见田倾对手上的刀露出渴望之色,王子凌淡淡一笑,手一滑,迅速在一张绢帛上写上十几个大字。 “行了。”王子凌把刀和帛书交予田倾。 田倾拿在手上,摸了摸骷髅头,道:“这是哪里买的?” “自己锻造的,没地方买!” 田倾一闪失望之色,随即,纤细的手指上一划………… 王子凌卷缩着身体,上身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衣,就地盘坐,双目紧闭起来。 “待会儿把握好时间,帮我擦掉身上的积雪,还要叫重重摇我两下!” 田倾见王子凌脸色泛白,嘴唇发紫,心中闪过一丝犹豫。 “听到了没有!”王子凌睁开眼道,运气之时,可张不了口,自己再不运气,可真要挂了。 “哼!”田倾冷声道:“明白了!” “你要在这里站一刻,不能多,自己把握时间,要是时间长了,而你又没有摇醒我,我可就真就死了。”王子凌嘴打哆嗦的道。 “知道!” 王子凌已经被冻的头皮失觉,渐渐失去感觉,但灵台深处始终保持着清明,他不再说话,立即运行体内的真气,让体内血液翻滚起来,一股暖流瞬间流遍周身。顿时让王子凌暗呼大爽,默念太极精益,让气流有条不紊的通行不绝。 此时,田倾呆立在雪地之上,局促不安。王子凌一入定,大雪覆盖其上,也不融化,就此毫无声息。就十来个呼吸时间,田倾估计王子凌大概是死了。这让田倾,有些不知所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王子凌的四个护卫,还在南门等候,若是自己一个人回去,那肯定那些护卫不会放过他的。虽然他是田毕的儿子,但此时不知道为何莫名的有些恐慌。 夕阳渐下,天气越发的冷冽,但田倾完全不觉得冷,反而周身冒着热气。 “喂!” 田倾朝王子凌大叫了一声,没人回应他。他迅速的看了看四周。暗道:“跑吧!大不了,我绕过他的护卫从其他城门入城,一入城谁也别想找我麻烦。嗯,就这么干!” 田倾拔腿就跑,在厚厚的积雪之上,跌跌撞撞的跑了两百步远,又停了下来,道:“不行!他说要一刻之后把他弄醒,我不该这么走了。可……可是他已经死了啊。如果他现在还没死的话,我这么一走,那他岂不是真没命了?”田倾心思转换很快,暗忖:“现在肯定死了,我多留一时,若是遇上他的护卫那我死定了。”田倾望了望王子凌的方向,没有丝毫异动,漆黑的眸中不停闪动着异色……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六十八章 都东沁园 一昼夜有百刻时间,一刻也就是十四五分钟的样子,但此时对田倾来说简直犹如在火上烘烤般煎熬。他最终还是留下了,内心的不安最后他只用了一句话来安定自己――大不了,不就是个死吗! 总算熬到一刻时间,田倾立即双手并用迅速的扒开覆盖在王子凌身上的雪。大喊道:“喂!醒醒!喂,醒醒!”又重重摇了摇王子凌,但触及王子凌的身体之时,顿时一股冰冷的寒意从手指中透入骨髓。田倾打了个寒颤,寻思道:“无论死活,我也算守了诺言了” 看着身体僵硬,身体冰冷的王子凌,田倾双腿微颤,然后很麻利的把他的衣服给披在他身上,之后便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 王子凌吐了口气,张开眼睛,看着撒丫子狂奔中的田倾,自言自语的道;“我还没来的及收功回神呢,怎么就跑了。不过,还不错,至少人品还不太烂!” 对于王子凌所说的,摇醒他的话,当然是王子凌骗他的,他就是要看看田倾的品性如何。 王子凌抖落身上的雪花,迅速穿上衣服,自语道;“跑了也好,不然我可就真要收他为徒了!” 王子凌在大雪之中,奋力跳起,脚下迈动大步,突然收势凌厉的一拳挥出,在距离王子凌拳头半寸之处的一片雪花,顿时爆破开来。 王子凌收起拳头,喜道:“不错,不错,老子也是武林高手了,哈哈哈……” ―――――― 其后几天,王子凌不是窝在校场教胡三等人拳脚,就是陪着美丽闲逛都市。现在的王子凌越发出名了,宫廷斗剑一举又把王子凌炒热,王子凌是连去找偃楚月的机会都没有了,一入秀月楼范围,就被人认出来,甚至民间幼童,都拿着树枝胡乱比划大喊:鄙人乃是剑圣王子凌…… 另外王子凌把齐王赏赐的一百镒黄金和赢来的两百斤黄金全部送到范邑给梁不语征集物质,并催促他快步伐整修河堤。这些黄金一到手,王子凌就不担心什么了,已经够用了。王子凌大概是觉得这些钱来得太容易了,所以并不在乎这些黄金,但梁不语可就有不同的感受了,他虽然是邹衍的学生,但被王子凌如此信任,把如此多的黄金交给他支配,这让他受宠若惊。这下梁不语更加不遗余力的埋头苦干了,管理范邑物质储备调整,人员分配都加紧了进度,而且管理的井井有条。 “禀卫长,营外有一奴一婢求见!” “哪家的?”王子凌正抱着美丽教她用炭笔画画,突然被扰了雅兴。 “自称卢侯府上。” 王子凌眉头一挑,道:“让他们进来吧!” “诺!” 美丽温言道:“夫君,那奴就先回屋了,若要出门,多穿些衣服。” “嗯!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教你画画。” 美丽甜甜的一笑,就退出大堂。 “小人(婢子)拜见范大夫!” “卢侯府上的?” 那奴仆估计是赶车或者跑腿的,弓着身体,小心在旁斥候。那女婢答道:“正是,婢子乃是田家大小姐,田昭妍侍婢,今日公子小姐们聚在一起赏雪,我家小姐便遣婢子前来邀请范大夫出门一聚。” 王子凌白眼一番,道:“赏雪?你看外头,不都是雪么?我一个粗人赏什么雪呀,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我就不去了,免得坏了她们的雅兴。” 女婢闻言,为难道:“可……可是……” “怎么?有什么为难的么?没事,你家小姐人还是不错的,不会责罚你的。” “婢子不怕责罚……范大夫其实是这样的,我家小姐特别仰慕范大夫才华,所以几次夸到范大夫,后来那些公子小姐们就讨论范大夫了,我家小姐一时口快信誓旦旦的说可以把范大夫您请来……哎呀!这些话儿,小姐可是不让婢子说的,还请范大夫帮婢子守密。” “哈……”王子凌一乐,暗忖:“这田昭妍不会把我当成崇拜对象了吧?” “行,我不告诉你家小姐就是了,对了,都有什么人。” “好多好多人!” “…………”王子凌无语,突然心中一动,问道:“南宫蕴、偃楚月、仲孙珉儿可在其中?”其实王子凌只想问偃楚月的。 “在,都在!” “哦?这个嘛……嗯,今天也没什么事情,那就跟你去一趟吧,在哪个地方?” “在都东沁园中,那儿有一处湖,湖水已经结冰,可在岸上赏梅又可入湖中赏雪。” “咦,那倒是不错。” ………… 王子凌撇开护卫,独自去了沁园,披着一身他认为是最值钱的貂皮大衣,很是得体。 沁园之中,已经毫无绿色可寻,难得的是通体皆白的园子中,有一大片的红梅点缀在白色世界之中,冷若冰霜,又傲然挺立,值得游人去赏识它的清贵之处。 王子凌远远便见到一座亭子里,站满了被毛皮大衣包裹的男男女女,总共有二十人上下,其中有一半是护卫,而正角总共有上十个人,其中包括,田昭妍,南宫蕴,仲孙珉儿和偃楚月,出奇的是田昭雪没在其中,其他的都是些公子哥,估计是王公贵族吧。 王子凌顿时笑了笑,发现居然田倾也在其中,而之前他曾听那个店主说田倾为人孤僻,根本是生人熟人不近的,想来是来确定一下王子凌到底死了没有。见王子凌好端端的出现当场,田倾神色不自然的,快步走出亭子,想要离开。 此时王子凌在前,田倾所走的亭阶在中,而亭子在后,果断的低声喝道;“站着!回去。” 亭中之人见王子凌走来,都接二连三地望了过来,他们虽然不知道王子凌冲田倾说了什么,但只见田倾怏怏的又折回亭子之中,反正都是闷声不吭的人,众人完全忽视田倾的存在,只有田昭妍诧异了一下,不过见到王子凌道来,顿时喜出望外的。 美女总是那么出众。王子凌一眼望去,几个大美女被貂裘裹得紧紧的但并不影响他们在美丽被隐藏,相反这种美,更让人神往。 “公子近来可好?”首先出声的是田昭妍。 “还行!吃的饱穿的暖。诸位姑娘别来无恙?”王子凌笑脸相迎。 认识王子凌的姑娘都一一给王子凌做了福,毕竟是齐国有爵位之人,不能完全以普通朋友那样简单的点头示意。不认识的人也不用礼数了,毕竟在这里其家族之人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众人一起打量着王子凌,出于礼貌众人相互朝对方作揖。 “久闻范大夫之名,如今才得以见到范大夫风采,果然不凡,在下茅辙,我父亲乃是中大夫司过茅焦。”一名其貌不扬看似与王子凌同龄的青年道。(中大夫,乃是爵位,司过乃是谏官名称。齐国有‘大谏’,赵国有‘司过’,但不知后期齐国是否有司过。) 王子凌心中冷笑一声。王子凌是大夫爵位,而这个自称有个中大夫爵位老爹的人,竟然把他父亲给搬出来撑门面,虽然王子凌比他爹低了一个级别,但对茅辙来说基本上是跟他老子是同辈的。对于没带脑子出来的人,王子凌也不会去计较他的小九九,只是淡淡一笑。 “诸位公子小姐好啊,在场的,有我王子凌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今日能欢聚在此也是缘分呐,幸会!幸会!”王子凌笑容可掬的道。 不过王子凌的示好并不讨人亲近,相反那些之前对王子凌不冷不热态度的公子哥们,还摆出一副倨傲的模样。王子凌也只是无奈干笑两声,同时他也不在乎。 “偃姑娘近日可好?”王子凌低声对偃楚月道。 偃楚月面露微笑,轻声细语道:“多谢范大夫挂怀,楚月一向都好的。” “范大夫对楚月姑娘可真挂心呢!”南宫蕴冷不伶仃的突然冒出来。 “呃……朋友之间的简单问候,如同刚才田姑娘对在下进行问候一般。并无他意!” “是么?”南宫蕴双眼微眯,盯着王子凌。 王子凌脸皮已经渐渐学厚了,脸不红,气不喘的,一副自然而然的模样。 “那是我多想了。” “啊,对了……田姑娘你叫我来不是说赏雪看花么?那现在我们该开始赏梅了吧?” 田昭妍脸色一红,讷讷的道:“其实昭妍请公子来,是来图个热闹,这里都是名门之后,大都是同龄人,公子也可以认识认识他们。” 王子凌为难道:“可我就一个粗人,这个学问不怎么好,怕是要见笑了。” “诶!范大夫此言差矣,如今齐国之内,谁不知范大夫在大殿之上使公孙龙子都失了锐气,而前些日子又与太子侍卫高手对决大王殿前,风姿无双,范大夫可谓能文能武,比起我们……那我们就得羞愧至死了。” 说话的是一个俊朗高挑的青年文士,身上华服奢华大气,在赔上镶红玉的宝剑,美男之称当之无愧。其实在座的青年无一不是俊男靓女,这种上层阶级人士大多有优良的基因传承,都生了一副好皮囊,相比之下,王子凌就显的寒碜多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六十九章 玩命前奏 “不敢,若是公孙龙子再站在我面前,恐怕我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公孙龙子自然也有大意失足之时,但范大夫可是实打实的打败了宫廷一等好手,这恐怕不会掺假吧?”另外一名公子出声道。其他众人,都争相附和。 王子凌顿时笑意渐渐收敛,暗忖:“这些人之前对我不冷不热的,显然不想跟我结交,但如今却又刻意和我套近乎……哼,没安好心呐。” “不瞒诸位,王某人也习武数日,腿脚功夫倒也耍的几招。练武嘛,不过是为了保命用。难登大雅之堂。” “咦?这就不对了,听田小姐说起范大夫的功夫乃是上等品级,有百夫莫敌之勇,范大夫可真会谦虚呀!” 南宫蕴神色一变,冷眼看着场上不太和谐的气氛。 田昭妍脸色一红,急口道:“这是我从父亲那听来的,并非有意夸大的。” 王子凌心中冷哼一声,淡淡的道:“我们还是赏梅吧,如此良辰美景,可不要辜负了。” 那位俊朗高挑的青年文士,笑道:“在下陈羽,今日得见范大夫实在乃羽之荣幸,如此良辰美景如果能有剑戟挥舞其中,静中有动,岂不美哉!” 王子凌、田昭妍、南宫蕴、偃楚月俱是一惊…… 王子凌双目微眯,紧紧盯着悠然自在的陈羽。 田昭妍急道:“陈公子不可,范大夫乃是昭妍请来的客人,岂有让请客人来与人比剑的道理?” 陈羽惊讶道:“咦?田小姐怎么说让客人比剑了?适才陈羽有说过么?” 即是没有说出口,但傻子都能嗅出来陈羽言外之意。 田昭妍一窒,随后又听陈羽道:“既然田小姐提出此议,在下倒是觉得非常之好。如此美景当前,若能欣赏到范大夫的剑技,必定终身无憾!” “哦?”王子凌语气冷了下来,“难不成陈公子想与我比剑?” “哈……当然不是,陈羽自幼体弱多病,是练不得上等剑技的,若果范大夫有兴趣的话,我身边倒是有一位家奴可与范大夫一试。” “恐怕要让陈公子失望了,我没兴趣!”王子凌很干脆的道。 田昭妍和偃楚月都是一松口气,甚至不明白这个陈羽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羽道:“范大夫比比也是无妨,今日难得几位佳人都在,岂能辜负姝女期望。” 偃楚月马上道:“陈公子还是算了吧,此等天气,我等还是赏花为好,这动兵之举实在不太妥当!” 陈羽脸色一变,对着偃楚月一闪厉色。偃楚月身体一颤,随即恢复如初,不过神色尴尬的退了两步。 王子凌看在眼里,对陈羽实在摸不透,这个时候他提出比剑是什么意思,虽然陈羽对偃楚月丝毫不假颜色,但王子凌也不是个莽撞之人。 淡淡的道:“楚月姑娘说的对,难得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雪景,比剑什么的实在提不起兴趣。再说了,这剑戟无眼,难免会有所误伤,若是出了人命那就不好了!” “嗯,嗯。”田昭妍也附和。 “切!”田倾在一旁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见田顷一脸不屑之色,田昭妍对田倾使了个眼色。倒是比对田昭雪温和多了。田倾置若罔顾。 “范大夫若是比试,在下保管范大夫发肤无损,若我这家奴不幸被范大夫失手所杀,那也是他命不好,怪不得旁人。”陈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但是王子凌只是一声轻笑,并不答应。 陈羽身边一位青裘武士冷眼看了看王子凌,对陈羽道:“公子,以小人看恐怕他这般推三阻四的,也没什么本事。还是算了吧。” 王子凌脸色一沉,冷眼望去,只见那青裘武士,目光轻蔑的扫了扫王子凌周身。 王子凌顿时眸中精光大盛,怒极反笑:“哈哈……” 众人都被王子凌突然的大笑搞的莫名其妙。 陈羽冷声道:“范大夫因何发笑?” “没什么,想笑之时就笑了。陈公子难道所说的家奴就是这位壮士?” “不错!”陈羽狡黠一笑,道:“听闻范大夫有喜欢打赌,不如这样,今日范大夫与我这家奴比试一场,若是赢了陈羽愿献上黄金三百镒,若是输了不复他求,如何?” 出乎众人预料,王子凌淡淡的道:“黄金就不必了,我答应和他比试一场……” 陈羽眼中一亮,田昭妍‘啊’了一声,立即劝阻,但被王子凌挡了回去。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若是不能答应,那我是不会比试的。” “范大夫但说无妨。” “这……雪地太白,梅花太盛,北风太烈,此处比武,我总觉得很不爽!” 众人都是一副茫然之色,不知道王子凌说这么毫无边际的话,不知道是何意图。 “我要单独跟他决斗!旁人不得在场围观!” 众人皆是一愣,陈羽诧异道:“这是为何?” “答不答应在你,我就只有这个条件!”王子凌不急不慢的道。 陈羽心思一转,阴沉着脸道:“好!” 王子凌指着梅林之后的假山道:“我在那边等你的家奴吧,就在假山之后比斗。”随后转头对偃楚月道:“楚月姑娘,待会若是有人靠近假山的话,还请姑娘出声提醒我,可以吗?” 偃楚月轻轻的点了点头,眼中焦虑之色被王子凌尽收眼底。 王子凌轻轻一叹,随意朝某公子哥的护卫借来一把短剑就转过身去,随后目光坚定了起来。 田倾一直在众人身侧,不被人注意,见王子凌转身离去,顿时眸中一亮,随后悄悄的消失于众人眼前。 陈羽对青裘武士点了点头。便让他跟随而去。 “范大夫果然不是清闲之人,到哪里都是风波不断。”南宫蕴叹道。 “蕴姐姐说的是。” 南宫蕴眉头微蹙,道:“楚月,你不觉得刚才范大夫神色有些怪异么?” 偃楚月想了想,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田昭妍道:“蕴姐姐为何这么说?”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范大夫最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七十章 生死对决 一片高低有致的假山之后乃是一块五六米宽的走道,走道也是铺满白色的积雪,红粉白色寒梅相间俏立在走道两旁,梅香弥漫着整条走道。 王子凌气定神闲的执剑杵在雪地上,冷冷的看着对方。 青裘武士出拳行礼道:“小人……” “你的贱名我不需要知道!” 青裘武士顿时脸色一变,变得极其难看。 王子凌淡淡一笑道:“怎么?不习惯当奴隶的滋味?” 青裘武士一闪异色,道:“小人不知道范大夫说的是什么?” “那我在说一遍!你们前两拨派来的刺客,实在太次了,只留下了尸身,却没来得及通报姓名,我想了想,你大概也是如此,那就没什么必要知道你姓甚名谁了?” 青裘武士眼皮一跳,道:“范大夫莫要开玩笑,小人还是初次见到范大夫其人。这刺客什么的,实在毫无头绪。”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今日,要么你有能耐把我杀了,要么我把你杀了,没有第二条路。”王子凌神色平静的道。 青裘武士脸上横肉抖了抖,冷哼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哦?承认了?之前不大确定,现在肯定无疑了。” “在下既然自曝身份了,也不在乎你事先是否知道,只是可惜了陈羽这层掩身衣。杀你之前能告诉我,你是如何怀疑上我的嘛?” “很简单,你不像个奴隶,无论对我还是对陈羽一点做奴隶的觉悟都没有,还有就是我从你身上闻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或许想杀我的人很多,但在临淄城中能够明目张胆安排刺客的只有同一批人,今日你们的试探,我只能联想到之前的刺客。” 武士双眸一眯,“有意思。” 王子凌脸色一变,‘锵’的一声拔出短剑。 “你不想问问我是受何人指使的吗?” “若将你生擒,或许还有机会得知,但这明显很不可行。” “你的确很聪明啊!”青裘武士赞道。 “傻bi,那是我电视剧看多了。” “什么剧?” “喝!”王子凌大喝飞快跃起,调动体内气息,瞬间双臂爆棚起来。 唰!唰!唰! 王子凌瞬间爆发,先发制人,快如脱兔的向对方连击三剑。青裘武士双眸一聚,抡起短剑迅速做出反击。第一反应便是以攻替守,显然是对自己的力量很有把握,丝毫不给王子凌先机。 王子凌左右穿插于青裘武士的周身,忽左忽右,不断斜刺,青裘武士眨眼之内身体已经极限性的左右轮转了两次,可见王子凌的步伐快如闪电。 青裘武士渐渐处于被动,见此情状,冷哼一声,随后找了个间隙,迅速连退五大步,然后把短剑一抛,扔向一旁,抓起身上的青裘大衣抛向一旁,双臂一沉,大叫一声,朝王子凌撞来。 王子凌目光凝聚,一剑朝对方劈了下去。 铛! “喝!”王子凌的剑被对方的胳膊挡开,明显的铁器相互撞击之下发出刺耳的声音,王子凌连退三步才稳住身体,再看原本完好的短剑,剑身之上已有一处缺口。 “哼!”武士狞笑一声道:“老子从来都不是用剑的,能死在老子手里的剑客武士,必然是有些手段之人,今日又多你一个。”武士粗鲁的撕裂身上长衣,高傲的举了举双拳。 王子凌镇定的看了看对方的双手,其双臂之上有一圈一圈的铜筒包围,铜筒之上倒刺密布,而双拳只见也有类似的拳套,铜刺在背,王子凌相信,要是被他一拳打中,必定击穿内腑,非死即残。 王子凌的剑加上剑柄也不到半米,对方这等高手,近身战的话,非但占不了便宜,说不定还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王子凌马上做出反应,手中短剑劈向一棵梅树,迅速几剑过去,一根坚实的枝干和尾部数条还夹带着粉色梅花的树枝成自己的武器。带重量的部分有一米长,至于软嫩的分支也有些许长短。 “哼!你想以这树枝做武器?” 王子凌摇了摇头叹道:“你虽然下盘非常沉稳,反应迅速,拳脚刚猛,但我还是有自信立于不败之地,但想要杀你,却难了。” “哈哈哈哈……这么说,你打这节树枝的注意便是要杀我?”武士满脸不屑道。“在我绝对的力量面前,我不信有什么是我摧毁不了的。” “那就试试!”王子凌右手执剑,左手执梅枝,冷冽异常。 ―――――― “楚月姐姐,已经很久了,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偃楚月为难道:“范大夫的吩咐必然有他的道理,如果我们贸然过去,说不定会坏了他的大事。” “哼!这个王子凌如此避讳我等,说不定要使什么阴谋诡计来下黑手呢。”一公子哥不岔的道。 南宫蕴皱眉道:“范大夫不是那种人,此等小人行径之举必然不容高手之间,要不然范大夫怎么会有如此魄力在王宫之中公开比剑?” “这可不一定,世事难料,待会一定要好好盘问一番才行。” 田昭妍厌恶的皱了皱眉头,现在她很后悔不该受了别人的几句蛊惑就忍不住邀请王子凌来游玩,陷他与危难。田昭妍踏着小碎步惴惴不安。 ―――――― 咻!锵! 梅枝甩在武士头上,瞬间被对方以右手挡住,顿时梅花花瓣飞溅起来,王子凌右手迅速出击,直指对方心脏位置。 咔! 竟然被对方‘铜手’抓住了,任王子凌怎么使劲都不能前进半分,也抽出不得。 “咯咯……”武士喉咙中发出兴奋的怪叫,眸中兴奋无比,恐怕是个嗜血的怪物。 “喝!” 只见对方大吼一声,用力一拉……王子凌顿时被拉斤一步,就在跟前的,随后下盘阴风鼓出,王子凌警觉的用力一跳,迅速一脚垫在对方由下而上的腿来,整个人借着对方腿上的力气飞半空,而此时王子凌手中的剑还在对方手里握着,抽离不出,情急之下,王子凌猛烈的挥动左手梅枝,以惊人的速度朝武士头颈狠狠抽打,由于王子凌此时浮在半空,抽打而上而下,武士被王子凌实实狠狠的抽到面部,顿时脸色血痕遍布。 “啊!”武士闷哼一声,立即甩开王子凌的剑。自己退了两步,而王子凌也借势退了几步远。 武士右掌一个动作,瞬间收起右手上的铜刺,摸了摸脸,见到手上沾了血,顿时面色扭曲,眼中却越发的兴奋起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七十一章 馆长 王子凌冷冷看对方,心思却不断翻动寻找一击必杀对方的方法。此时王子凌的太极拳更本无从下手,对方手臂上缠绕的筒刺可不是用来观赏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对方速度稍弱王子凌,但反应也非常迅速,占不了便宜。 “让在下送你一程!”武士低喝了一声,奋力扑了过来。 王子凌精神一震,把梅枝丢弃,深吸了口气迎接对方。此时王子凌更加迫切的想熟练掌握五行步和八卦步融合的方法,上次王宫对决赵申,是信心十足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完美融合,但之后,无论王子凌如何练习还是没法抓住那一丝二者相合的契机。 王子凌左脚直线向前趟,踏入乾卦,右脚弧线向左趟迈入兑卦,又以兑卦为中宫弃之前的八卦步,重新迈了两步八卦步,快如闪电,见对方越逼越近,王子凌等待五行步并发那刻。 “喝!”王子凌高喝一声,调动内劲聚在右臂,右手上的青铜剑瞬间‘嗡’的一声,飞速出击。 铛!铛!铛! 二人在雪地中连连交手,脚下雪花飞溅,一片狼藉。剑与臂筒之间击撞不断,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两分钟之后,王子凌手臂渐渐发麻,对方臂力强悍,又是以铜器加身,在这一方面,王子凌很吃亏。而王子凌迟迟无法进入五行与八卦步契合的临界。这让他很无奈,自己奈何不了对方,对方在速度方面弱了王子凌,也很难在短时间内伤到王子凌。 “你很强!”又过了十几招之后,武士狰狞一笑。 而王子凌淡淡的看着手里的青铜剑,都是坑坑洼洼,其中已有裂痕了,相信再过几招便会折断。 “彼此彼此!你也不弱!” “在下在所在刺客行伍之中,算是一等杀手,如今却奈何不了你,恐怕馆长要令派新人了。” 王子凌心中大动:“哦?阁下已经是一等杀手了,那若是要令派新人的话,岂不是要贵馆长亲自出手?” “哈哈哈哈……”武士残酷的冷笑道:“就凭你?你也不用套我的话,实话告诉你,若是我杀不了你,那就由馆长的弟子亲来。” 王子凌暗忖:“一言就可以大概知道这个组织的水平。一流杀手跟我差不多,而还在一流杀手之上的所谓的馆长的弟子,应该能力更强,但不知具体强到什么地步。更可怕的是那个馆长。不知道以师祖之力能不能一较长短。这个组织为什么一定要杀我?不行!这个组织对我威胁太大了,今天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生擒他。” 王子凌冷冷出声道:“怎么听足下之意思是杀不了我,如今想遁走?” “哼!不是我要遁走,而是你。你的剑已经濒临崩断,但以足下的速度,在下自知不能留下你。”武士眯着眼睛冷笑道:“现在在下是否能有资格通报姓名了?我等杀手之人本无姓名可言,你可以称呼我为‘申’,今日我若杀不死你,但日后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嘎嘎嘎嘎……” 王子凌冷笑一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平静的道:“还能再过十招。” “那就在十招之内见分晓吧。” 突然自称‘申’的杀手武士目中精光暴起,一脚插进雪中,奋力将一堆积雪踢向王子凌。王子凌心中一动,有了计较,左手接剑,右手瞬间解下高档轻盈的披风,迅速轮动,将迎面而来的积雪纳入其中,又见对方瞬间已至,王子凌又用力一甩,将披风中的雪堆朝杀手申面门反拍而去如数奉还。 申的脚步太急,瞬间收势之际,用右手挡在面门之上。王子凌趁机掠向对方,右手披风再次击向对方面门,申挡住雪堆的右臂刚刚移开,下一刻,立即遭到王子凌的披风威势。 啪! 申正面实实挨了一记,发出一声闷哼。但申在歪头躲避之际,反应也够迅速,瞬间反手缠住王子凌的披风,王子凌目色一厉,左手出击,剑指对方面门。 锵! 只见申左手迅速接下王子凌的剑,然后大喝一声,掰向顺势身着凌空一翻,双手迅速在空中相错交换了位置,在身子落地之时,顺势一脚印在对方胸膛之上。 申顿时胸口一闷,粗喘了一口大气,并大退了两步,王子凌立即欺身而去,只见申双目爆起,迅速出拳,王子凌向后一仰,随着一阵寒风一起钻过申腋下…… 申暗叫不好,果然,突然腋下一痛,一漂血喷射了出来,申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王子凌迅速站定,反手握剑倒刺向申的背部…… 铛! 申迅速扭转过身来,用双手轰开王子凌的青铜剑。申的这一记愤怒发出,使得王子凌的剑再也承受不住,从中而断。 王子凌并没有停下来,他已经占了攻势先机,立即毫不犹豫的迈出五行步执着断剑步步紧逼…… 刷!刷!刷! 申连连被王子凌的锋芒说累,连连倒退,王子凌越走越快,突然眼中芒光一闪,见杀手申要奋起反击,立即在五行步还未踏完整之前换了八卦步,王子凌浑身一震,瞬间感觉到了五行步和八卦步伐融合的契机了。毫不犹豫不断转换两者步伐,忽快忽慢,忽退忽进,申双拳凌厉向王子凌出击,击击必杀,但王子凌总能在他击出时退,收势时进,快如形影,手中断剑不断更换攻击点…… 嘶! 王子凌的断剑划过对方肩头……只见白净的空中一丝血浆飞起,溅落在旁边的白梅之上,如此血梅在红梅之中显得更加绚丽夺目,这只是开始! 嘶!嘶!嘶…… 王子凌行动如风,不断攻击申的面门、背部、下盘、头颈……无处不是攻击点。 申神色骇然,不知道王子凌如何突然间做到如此诡异的步伐,倒不是快,而是总能事先捕捉到他反击的轨迹,并进行利用。 只一个呼吸时间,王子凌已经在申身上讨了近十剑。申眸中越发惊惧,冷汗与血水相聚,周身熟条血痕异常醒目,而且不断密集。 “啊!”申大骇之下,大叫一声,连连后退,但王子凌的五行步如影随形,不断划破对方的肌肤。 “哧!” 王子凌被暴起的申手臂上的筒刺划破了肩膀,但这并不影响王子凌的进攻,王子凌攻势不减而更加凌厉。 “吼~”申如今周身火辣,这一月初的寒风之下,犹如火烤,心惧如焚。不断猛烈反击王子凌,但都甩他不掉,见伤口越来越多,如此下去,迟早要失血过多而死。 而王子凌身上的伤口也越渐多了,但毕竟是外伤,不能影响王子凌半分。 申的心智已乱了,如今身心俱疲,手臂上的筒刺倒成了他的累赘。 “噗!” 王子凌见申在恍惚之时,瞬间收势一剑没入申的右肩之下,顿时切断了申的右臂经脉使申丧失右臂动作。断剑穿过申的胫骨肉体,直穿过申的背部而出。刻骨的砍断胫骨之痛顿时让申面部扭曲,大吼了一声。 “我要你死!”申目眦欲裂,赤红着双眼吼道。 申的右手无力的‘紧紧’抓住王子凌手腕,虽然王子凌被对方抓住,但可以明显感觉到对方手掌传来的阵阵发颤。 “啊!”申奋起另外一只手臂,重重的往王子凌的右臂摔去,王子凌见状左手一拳打到对方面门之上。 嘭!嘭! 王子凌闷哼一声,只见右肩处被对方筒刺捶的血水喷涌。 嘭!嘭!嘭! 王子凌忍着疼痛,一拳一拳的打在申的脸上,直到对方面上口鼻喷血,脑袋发懵。 王子凌的力道相当强劲,内劲使出紧用四拳,打的申脑袋发懵,仰天倒入白雪地上,而捎带着王子凌肩头上的些许血肉。 见申躺在地上眼眸涣散脑袋发懵,王子凌暗松了口气,呲着牙,扒开内衣,扯下一块衣布,把伤口草草包扎了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后从容裹上丢在一旁的毛皮大衣,这样看来,就好像从来不曾受过伤一般。 看着要争扎起来的申,王子凌冷冷的道:“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幕后之人是谁,我当场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我会把你带回去,让我那帮兄弟‘伺候’你。到时候就是再硬的石头,也要让你变成卵蛋。” “哈哈哈哈……要杀便杀,今日在下不慎失手也无话可说了。”申吐了口血水。 咔嚓! “啊~” 王子凌一脚踩在申的右脚膝盖上,只听‘咔嚓’一声,从申的骨头里发出一声脆响。申立刻冷汗满面,血色全无,几乎将要晕死过去。 “哼,落到我手里,还想着偷袭我,自寻死路。” 王子凌暗忖:“我也不急,待回去慢慢再审。” “你没机会了!”申好像明白王子凌心中所想一般,突然对王子凌冷笑一声。 王子凌一惊,立即出手…… 噗哧! 申以左手迅速拔出穿透在胸前的断剑,正中没入心脏,顿时血浆喷溅出来,申瞳孔放大已然死亡。 “该死!”王子凌懊恼的吐了一声。 申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王子凌恍惚了一下,下一次等待他的将是比申更厉害的杀手。在申身上完全摸了一会儿完全没找到有用的东西。 多想无益,王子凌只好悻悻作罢。 王子凌吸了吸冷气,淡淡的道:“出来吧!”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七十二章 田倾拜师 王子凌吸了吸冷气,淡淡的道:“出来吧!” 假山道中,一股寒风骤袭,顿时雪花与梅花连卷而起。王子凌手掌一翻,一枚刀币在手…… 咻! 刀币在寒风中发出凌厉的惊啸声。 哧! 巴掌宽长度的刀币穿透一棵梅树的枝干,顿时梅枝震动,梅花散落纷纷…… 田倾麻利的扒开雪堆,从一座假山下爬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半身埋在雪里也不好受。此时田倾目光炯炯的盯着王子凌不曾挪开。 “就你那点能耐……不,几乎没有能耐的人,还敢做这种事情,若是今天我死在这里,你也要给我陪葬了。”王子凌撇了撇田倾。 田倾面无表情的道:“我很小心,很隐蔽,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藏身之处的?” “哈……”王子凌被田倾一逗,嘴角一裂,道:“从你挨近我五丈以外……” 田倾沉默片刻指了指地上冰冷的尸体,“他也一样?” “你说呢?”王子凌反问道。 田倾低下头,默默不语。 “今日之事,不要乱说,对你没好处……呃,我想你也没多少朋友,这点我很放心,”王子凌摸了摸伤痛处,随意的说道。 “我们的赌约还算么?”田倾突然道。 王子凌眉头一挑:“什么赌约?” “你说过,若是你不死就让我拜你为师!现在你还活着,我应该拜你为师!” 王子凌轻笑道:“我只是说笑而已,你也不用拜我为师……” “我是认真的,我想拜你为师!”田倾稚嫩的脸色不含一丝表情,黝黑的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子凌。 王子凌肃容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武功高强我就是想拜你为师!” “我是问为什么要选择外人来做你的师傅,你父亲是临淄大都尉,你大父更是上将军,就算他们的功夫不足撼动你,至少能请来一流高手来教导你!” 田倾黯然道:“请过!” “你没学?” “不!我学了,但……我五岁开始习武,学了七年了。” 王子凌古怪道:“你……学了七年?” “是!”田倾并没有因此羞愧,而是表现出一种内心极其痛苦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若是你有认真学习,怎么可能就这三脚猫的功夫?” “我父亲,大父,武师都说我是百年不遇……百年不遇的练武蠢材。”田倾低下头不停的在思考着什么。 田倾的回答令王子凌陷入沉思。对于田倾的回答王子凌显然是不能接受的,王子凌见过他被打的过程,抓到临淄城外的时候,也摸过他的骨骼,虽然王子凌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也大概知道,田倾身体非常适合练武。而田毕和田丘都是练武行家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难道真如他们所说田倾乃是一介蠢材? 王子凌反反复复打量了田倾周身。 “你为什么习武?”王子凌突然问了一句。 田倾脑门的细小的青筋瞬间暴起,紧握双拳,道:“我回答了,你能收我为徒么?” “那得看你的回答内容了,我不是一个轻言承诺之人,收徒这等大事,我不敢贸然答应你。” 田倾眼中闪烁了一下,随即坚定的道:“我要打败田毕,不仅如此,总有一天,我要揍的他趴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 “啊?”王子凌一惊,“田毕不是你亲爹啊?” 田倾怪异的看了看王子凌:“胡说,他是我亲爹!” 王子凌愣了片刻道:“你说你要打败你老子,还要打的他抬不起头?” “不错!”田倾坚定的道。 “哎呀,骚年,真是大志向啊。”王子凌又暗忖:“这太复杂了,这小朋友什么情况这是?” 田倾‘扑!’的一声,跪在雪地之上,道:“请师傅收弟子为徒,今生永不背弃师傅。” 王子凌定定的看着田倾,心中泛起波澜,从一开始,田倾面对王子凌,或者说面对所有人,从来没把头低下过,即是现在也是如此,可见其傲骨梅风,而他眼中坚定的信念可以证明他的决心。 王子凌左右为难,一时间难以决绝。 “你是知道我的,就比如刚才,那些刺客杀手是下了决心要杀我的,你不怕牵连其中?” “我连死都不怕,其他的还有何惧?” 王子凌动容,这小孩生在将相之家却有如此心性,看来小时候很可能受过某些刺激。 “好!有魄力,那我就收你为徒了,你先起来!”王子凌不知道收他做徒弟有多少后遗症,但现在绝对不是公开的时候。 田倾大喜,拜服叫道:“师傅在上,请受田倾三拜!” 田慌忙给王子凌扣了三个头,生怕王子凌下一刻反悔。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王子凌单手扶起田倾,正色道:“我们师徒关系暂时不要公开,既然你诚心想习武,我也可以钦馕相授。但做我徒弟我必须要给你立个规矩,若是不尊,轻了断绝师徒关系,重了我估计还会要你的命。” “师傅请说,田倾谨记!” “第一,习武之人本该立命安身,锄强扶弱,这是侠义之人所为,你做固然是好。但我只要求你不要滥杀无辜,行事但求天地有循,心中无愧即可。第二,不要轻易出手!”王子凌的话截然而至。 田倾疑惑道:“就这两条!” “没错!就这两条。”王子凌淡淡笑道:“至于那些冗余繁杂的东西,我都不说了,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了他行事的风格,你要是真心从恶,那说一万条也没用。还有你习武用不用功我也不管,那是你的事,我收徒不在乎资质,只在乎你为人是否端正。练武是你一生的事,好与不好都关乎你自己的一生,你想学自然会认真对待了。” 田倾沉思片刻道:“师傅所言田倾闻所未闻,感觉很不一般。我相信我的选择是对的。” 啪! 王子凌怒了,一巴掌拍在田倾脑门上。“什么叫你的选择,今天是我收徒弟,不是你收师傅。” 田倾呲着牙,道:“是,是师傅,徒儿知错了!” 王子凌没好气的道:“我们的师徒关系暂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以免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今日之事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你每日拂晓之时,在申门等我。” “是,师傅!” 王子凌透过假山看了看远处的亭台,估计是王子凌这边已经许久不见出来,几人都已经等不及了,都向这边疾步而来。 “你先按照原路钻回去,不要让他们看见了,我养伤三日,三日之后拂晓之时申门等我。” “是!徒儿记得了,徒儿先行一步!”田倾心情好很多了,一想到能学到上流功夫就特别兴奋。然后屁股一厥,往来时的雪洞里面钻出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七十三章 黯然离去 见十几个人已经匆匆走来,王子凌索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闭目调息,等着那叫陈羽过来,看看他有何反应。 只见众人相继赶来,看到王子凌挺直的站在雪地上纹丝不动,而又看到地上遍布恐怖血痕的尸体,相继愣在当场。 陈羽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一步步靠近。 “你杀了他!” 王子凌神情冷淡,并不回答。 陈羽眼神闪过一丝狠厉,道:“看来范大夫早有预谋呀。” “预谋是有,但并不是我。” 陈羽神色复杂的看了看王子凌。在仔仔细细的环顾周围比试之后的狼藉。 众人都看到尸体,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公子!你为何要杀他?”田昭妍声音有些发抖,小心翼翼的道。 “不是我杀的!” 田昭妍秀眉一动,不可置否的道:“此处就你们二人,再无第三人,不是你杀的,那是谁?” “他是自杀的。” “不可能!”陈羽断然道:“即使他周身皆是伤,而肩膀被废,那也能活命,他何必自杀?不可能是自杀的!他胸口之剑乃是你的!” 王子凌定定的看了陈羽一眼,眸中冷色一抹,道:“我说了,他是自杀的,与我无关!” 田昭妍瞬间脸色发白,“公子是否在比试之前,就想过要杀他?” 王子凌面色复杂的看了田昭妍一样,正视着对方清秀的脸庞,和那双泛着雾气的美目。 “我王子凌做事不需要解释,但求问心无愧。不过既然田姑娘想知道,那我也不吝啬告知于你……是!” 南宫蕴面系白纱,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想法,此时她也问道:“范大夫与此人有仇?” “无仇!”王子凌很想说,是对方想要杀他而不是他想杀对方,但这又牵扯出不必要的问题,只好闭口不言。 南宫蕴轻叹道:“既然无仇,那范大夫为何出手如此无情,即使要杀对方,也不需要如此折磨对方吧?” 王子凌心头一震,微微转头望向偃楚月,此时偃楚月触及王子凌的目光,瞬间轻触了一下,眼神飘移开来。 恐怕偃楚月也是如南宫蕴一样的想法吧,但这杀手之事关乎性命,王子凌也只能回答他们到这里了。 见偃楚月目光不太坚定,王子凌心中略微失落,低下头沉默不语。 陈羽冷冷的道:“范大夫做派实在令在下佩服,大胆妄为之极。范大夫就不怕得罪你得罪不起的人。” 王子凌淡淡的道:“我不想得罪的人已经得罪了,也不在乎是否得罪的更深。陈公子,今日你的家奴殒命当场并非我王子凌下的手,所以我也没什么对不起你的。若是无事,最好就此别过。” 陈羽冷笑一声:“杀了人,巧言两句便把责任推卸一干二净,范大夫好算计。” 王子凌冷笑一声道:“陈公子之意?我该如何?想我王子凌如今也是堂堂齐国大夫,今日竟有跳梁小丑来挑衅我,我再三推辞了,却还不知进退……就凭刚才藐视冒犯我的言语,我就有权利杀了他。但我还是给他机会了……我不知道你陈羽是何许人也,但我敢肯定的是此人并非是你的奴仆。” 陈羽一惊,暗忖:“他是如何得知此人并非我的家奴的。难道其中另有隐情。得回家问问老爷子才行。”陈羽神色不定的道:“今日你虽然杀了我的家奴,但毕竟是我有言在先,生死由命,也就作罢。但你记住,在临淄城内容不得你肆意猖狂,哼!” 王子凌暗骂一声白痴。 “公子不想解释一下刚才所发生之事么?” “没什么好解释的吧。他败给我了,然后自杀了。” 田昭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漠然的看着王子凌许久。 “范大夫,今日昭妍请你来观雪赏梅,没想到,倒令范大夫不痛快了,这是昭妍考虑不周,若有机会再行相请范大夫。”田昭妍句句冷漠的对王子凌道。 这是田昭妍第一次对王子凌称呼‘公子’以为的称呼,语气冷淡之极。王子凌轻轻的点了点头,也明白田昭妍所表达的意思,大概是下逐客令了,并且今后恐怕不会再和王子凌结交了。她田昭妍不喜欢争斗嗜杀之人。 “今日王子凌玷污了田姑娘的庄园,实在有愧,我想……如今我已不适合留下观梅了,在下告辞!” 众人之中,大都是无所谓的样子,也有些则带着嘲讽表情,至于南宫蕴则沉思良久默不作声。 王子凌转身之际望向偃楚月,见她对着自己淡淡一笑,王子凌也不会觉得太落寞了,至少偃楚月在不了解内情的情况下还能站在他一边。 王子凌没有驻足,毫不犹豫的大步离开了沁园,望着王子凌离开的背影,田昭妍不知为何一颗冷淡的心莫名的刺痛起来,眼中渐渐泛红…… 王子凌离开之时,没有马车相送,自己独步离开,为了不让小娇妻美丽担心,自己先找了医馆处理伤口之后,才回到住所。 王子凌大胆杀人之事(至少外界是这么认为的)并不担心,既然设局者设了这个局,就有做好善后的准备,因为他们更怕被人追查。 其实杀手申此番前来只是为了试探王子凌的,以便日后暗杀,但没想到王子凌极其果决,没如了他的意。至于田昭妍这回是被人当了枪使还不自知,但王子凌相信如果将此事告知其父田毕,相信以田毕的精明,会看出一些端倪来的。 ———————— 已是立春,最冷的季节已经过去,但寒冷并未有转暖的迹象,离春暖花开之时还尚早。临淄城,接连几日依旧大雪纷飞,丝毫不曾间断。 三日后,王子凌在黎明之时到达临淄申门,田倾已经在申门内大概等了六刻(约一个半小时)终于把王子凌盼来了。 田倾裹着厚厚的毛皮大衣,小脸被冻得通红,嘴唇发紫。不过并没有焦躁不安之类的动作,反而从眼神中透着一股期待与热切。 “等久了吧?” “还好!” “跟我来!” 王子凌率先而行,正值深冬,四方俱白,这个时间段大路之上很难看到行人,偶见早起的农夫为生计劳作…… 王子凌带着田倾登上申门南侧的‘晏婴城’,并爬到城头至高处,上头有足够大的活动空间。登高望远,临淄半个城池都在眼皮之下,迎着远处稀薄的朝阳,王子凌扬起刚毅的脸庞。 “我喜欢早晨,也习惯早晨,若果你想跟着我勤学武艺,那么你也必须习惯它。”王子凌迎面朝阳侃侃而言。 “徒儿会习惯的!”田倾随即皱了皱眉道:“师傅,昨日我大姐回去之后便把自己关了起来。” “为何?” “可能是跟师傅你杀了那个人刺客有关。” 王子凌沉默片刻。 “师傅,若是我跟大姐说清原委,她解除误会的。” 王子凌道:“不必,我只想活的更久一点,若是你连这点闲事都闭不上嘴的话,那我也没必要教你了。” 田倾一惊,道:“不会!我跟大姐不熟,一年也不会说上两句话,只是今日徒儿是想到……” “想到什么?” “想到我大姐可能喜欢师傅……” “呵……你懂个屁!自己的事还没缕清楚,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田倾脸色一红,道:“是,师傅,徒儿明白了。” 王子凌暗忖:“田昭妍反常,田毕不久恐怕就会得知事情经过,再加以推敲,相信他会看的更清楚一些道理吧,甚至可以知道田昭妍被人利用了,但如果田毕疼爱他女儿的话,应该也不会告诉田昭妍,毕竟告诉她对她没好处不说,反而增加田昭妍的愧疚之心。估计会装作不知了。” 王子凌叹可口气,道:“跟我说说这座晏婴城的来历吧。” 田倾略感意外,看了看远处小城正中的晏婴塚,组织语言道;“徒儿之前不曾在意这些,但也听闻过,我齐国大贤大圣者,莫过管仲晏婴,都是大圣大贤之人……” “你想告诉我的……就这些?”王子凌膛目结舌。 “嗯!” 王子凌腹诽:“也不知道这十几年这货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连自己家门口的事情都不熟悉。” “从今日起,我多要求你一项任务。每日抽出10刻时间默背文章,并在第二日把书中要义说与我听。” “为何?” “锻炼你的悟性!”王子凌怪眼一斜。这句是王子凌胡诌的。但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连书都不读了,今后难通事理。 “是,徒儿必定勤加看书。” “嗯!”王子凌对着晏婴塚道:“我也听过晏婴的故事,也觉得他是个圣人,晏婴有言;‘任人之长,不强其短;任人之工,不强其拙。’我不知道你父亲和你大父是如何看你的,但我却相信……若是你肯刻苦习武,他日你必有所成。” 田倾意动片刻,道:“师傅何时教我武艺?” “哈哈……你现在是等不及了吧!好,这时候的太阳刚刚合适,我先教你‘太极拳’。” ……三刻之后…… “师傅这不是武功!你是不是不想教我?” “这是武功,只是你初练此功,不知道其妙趣而已。” “反反复复都是这些,我已经全部通遍了,为何这么慢?徒儿感觉血液将要凝固了。” “行,为师一向比较民主的,你既然有异议,那换个练法,扎马步三刻、俯卧撑三百下、蛙跳一千台阶……” “师傅所说的这些……为何我都不曾听过?” “为师自创的……” ……………………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七十四章 赴宴侯府 日头高升,王子凌在城上收功,然后喝了一声:“今日到此为止,明日拂晓之时便在此处等我,不要忘记回去之后看十刻时间的书简。” “是……是……师傅!”田倾虚虚的应道。 王子凌大步走下城楼,身影瞬间消失。田倾此时,早已解了毛皮大衣,穿着单薄的衣服,汗流不止,不过瞬间被冷气凝结了。双腿打颤双臂不住的发抖,脚下步履难以平衡,看着长长的城梯,田倾咽了咽干涸的喉咙干脆四肢着地,慢慢爬了下去…… 田倾被王子凌折磨的不行,不过田倾还是熬了过来。这点意志力田倾还是有的,即是他之前曾经常被人拳打脚踢,但感觉也没有今日之疲惫。这不是打击肌肤的痛苦,而是发自身体之内的酸痛和意志的不断削弱。 今日王子凌并没有教田倾,至少田倾是这么认为的,他认为王子凌还在试探他的决心。但王子凌已经开始了,对王子凌来说,田倾跟他有些相似。王子凌从小锻炼身体,身体很健壮,直到高中时遇到李老头,才开始了太极生涯。如果说太极聚气固源,那身体的上的优势将会使太极迅速融通,加快进度,年轻人体格越好,精气越旺盛越能让太极内气之法得意发挥。显然田倾的体格比王子凌练太极之前要好上数倍,如果田倾能按照王子凌的进度来的话,那么不用五六年时间也能到王子凌的地步了。 王子凌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几斤几两,但能打败一流刺客,相信也足够教他本事了。 王子凌的兄弟陆续回范邑,但他还继续留在临淄,等过了寒气再走,如今是春天,但大地之上并没有一点春天的迹象,还是大雪漫天,天下皆白,冰冷刺骨天地。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来,王子凌边教田倾武功,自己也不断训练自己,如今强敌尚不可知,王子凌对自己的要求一刻也没有松懈过。对于田倾,锤炼了半个月的身体之后,王子凌才开始正式教他剑法和八卦步,剑法来自田单,凌厉连贯性极强很匹配王子凌的步伐。就这样,两个人每日都在晏婴城楼上练功,王子凌功夫进展及其缓慢,而令王子凌和田倾惊讶的是,田倾的进步非常骇人,如同一潭溪流被遏制了数年之后,突然挖掘开来,溪水爆发出来,奔流不绝。 好像一个孩童,前一刻还在玩沙堆石,突然间能跨马征战四方一样,这令他喜不自胜,田倾以为这是王子凌的功劳,所以不断的对自己加量加倍的练习,读书练武如今是他的全部。王子凌虽然也不明白其中道理,不过反正不是坏事,也不去计较了。 二月初,王子凌意外收到田毕亲笔帛书,说是其父卢侯七十大寿大摆筵席,宴请四方,诚邀王子凌前去赴宴。 王子凌暗忖:“好像我在临淄不太受人欢迎,若是去了估计又要惹什么是非了,不过不去嘛……那不是摆明了不给卢侯面子,以后我还怎么混?算了……这次一定要低调,妈的,又要花钱筹备礼物……” 宴会当天,卢侯府张灯结彩,门庭若市。这位卢侯在田单还未露出锋芒之时就已经加入齐燕之战了,但毕竟那是齐国死气一片,顽强之军毕竟少有,直到田单复国开始,卢侯才跟随田单南征北讨建立赫赫战功。多年从军也令他身上伤痕累累,老来旧疾甚多,如今虽贵为齐国上将军,但多年已不入议政殿了。 王子凌初到卢侯府邸之时,见到卢侯府华丽壮观无比,心中啧啧不已,神往了片刻,发现来往拜客无不着仆人或扛或抬着重重的厚礼前来贺寿……王子凌突然摸了摸怀中的竹筒,顿时忍不住老脸红了起来,可以肯定的是王子凌没花一毛钱在贺礼之上,王子凌狠狠的道:“妈的,不是说了一切从简的么,还叫我不用备礼的,坑爹啊,我竟然当真了!” 王子凌递上请柬,卢侯一老管侍看了看王子凌再看王子凌周边,确定没有仆人扛着贺礼之后,怪异了打量了王子凌两眼,王子凌故意偏过头去,当作没看见。 “啊?原来是范邑大夫光临卢侯府。请进!请进!”管侍看见请柬中的名讳,瞬间重视了起来,王子凌之名如今临淄城内谁人不知。人的名树的影,即使卢侯地位尊贵,家仆水涨船高,但临淄城内人人相谈的人物还是略有一点高攀之感。这就是神化心理,估计外头把王子凌夸张到一种程度了。 素来是以‘人敬我,我敬人’为原则的王子凌,报予管侍和善的一笑。 “多谢!” 混在熙攘的人潮当中,王子凌瞬间被人认了出来,不外乎在朝会上见过他的大夫们,王子凌一一简单的打个招呼也就过去了。 “喂!” 王子凌的肩膀被突然起来的手掌重重拍下。还未转身只听声音就知道是田昭雪了,那个很不待见自己,而自己也很不待见她的丫头。 “呵……原来是田二小姐,幸会幸会!” 田昭雪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在王子凌面前竟然赤裸裸的狡诈的眼神一闪而过。王子凌暗叫晦气。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有请柬么?” “呃……有!look!”王子凌被这丫头赤裸裸的轻视和怀疑,表示很无奈,立即摊开请柬。 “咦?还真有耶。听说你当了范大夫了?” 王子凌调笑道:“是不是没见过这么年轻这么帅气的大夫爵位美男?”顺便刻意整了整外套。 “切!本小姐都见过比你年轻好几岁的上大夫呢。” 王子凌道:“估计那些人都是继承爵位吧,是以上个继承人歇菜的代价换来的。” 田昭雪扁了扁嘴,虽然她不懂歇菜是什么意思,但也明白王子凌在鄙视别人都是子承父业的官二代。 王子凌继续道:“唉,我这么英俊潇洒,又年轻有为,想必都是你们这些个小丫头心中的崇拜对象,我顿时感觉我对人生充满了激情……” 田昭雪俏脸一红,“呸!不要脸,谁崇拜你了……你给我走,快给我离开这里,我们家不欢迎你……走……走……走。”田昭雪微怒,推着王子凌就往大门口去。 “昭雪,不得无礼!”一声威严的声音响起。制止了田昭雪的动作。 “爹爹!”田昭雪轻唤了一声。 王子凌循声望去,只见田毕和田昭妍就在几步外。田昭雪匆匆瞥了王子凌一眼,便对身边的田毕低声说了什么,田毕点了点头,田昭妍便转身离开了。 “爹爹……”田昭雪一脸人畜无害之色,乖巧的跑到田毕身边。 田毕硬声道:“你怎么这么跟客人说话!若是让外人得知我田府如此招待客人,那岂不要被天下人耻笑!” 田昭雪抱着田毕的胳膊撒娇道:“爹爹,人家只是跟他闹着玩的嘛!” “哼!没规没矩的丫头,赶紧放手站直了些!成什么样子?” 田昭雪‘哦’了一声,吐了吐舌头。 “今天是你大父大寿之日,平时胡闹点也就算了,今日要好好收敛一下你的小姐性子,快向范大夫赔罪!” 王子凌见田毕虽斥责田昭雪,但也是外冷内热。想想也是,如果不被宠的话,也生不出这么个野路子的性格来。 “范邑大夫范子凌见过大都尉!”王子凌做礼道:“适才我与二小姐乃是开玩笑的,赔罪就算了,大都尉莫要当真才是。” 田毕这才脸色缓和起来,满目慈爱的对田昭雪道:“昭雪你先回屋去吧。” 田昭雪乖巧的应诺,临走之时还不忘瞪了王子凌一眼。王子凌直接无视之。 田毕对王子凌道:“家教不严,小女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担待。” “大都尉客气!二小姐天真烂漫,很讨人喜欢……”王子凌言不由衷的笑笑。 田毕略有深意的看了看王子凌,道:“不止二丫头。月前在沁园之事,我心中有数。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需要解释什么了,范大夫可以理解我吧?” 王子凌点了点头:“下臣明白!” 田毕突然沉默了一会,道:“我那大丫头……或许……” 王子凌立即出声道:“或许什么?” 田毕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子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然后淡淡笑道:“没什么。” “哦!” 田毕是个聪明人,王子凌也是,或许王子凌猜到了田毕想说什么,但立即以退为进,出声询问田毕,但恰巧打断田毕将要说的话,这是在暗示田毕,有些事情还是自然为之才好。 王子凌不怕别人误会他,更不怕有人找他麻烦,但他却不想让自己牵扯那些复杂的是是非非之中。他没有那么多精力。 “时辰快到了,我父亲一直想见见你这位齐国新贵,今日范大夫能应邀前来,我心甚慰!” “哪里,哪里,能得卢侯府请柬是范子凌之幸。还要多谢大都尉不鄙范子凌之卑微诚意相请。” 王子凌对田家倒是由衷的生出亲近之感,田昭妍对他青睐有加,而田毕身为临淄一都的大都尉,位高权重,对王子凌这个小人物依旧以礼相待,客客气气的,丝毫没有上位者的威严。虽然未见卢侯其面,但王子凌却对卢侯脾性猜了个大概。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七十五章 手书一副 田毕与王子凌寒暄之后,便回去迎客了。此次宴会之上的上卿之流必定不少,田毕能抽出这点时间与王子凌交谈也算给足了王子凌的贵客之礼了。 离宴会开始还有点时间,王子凌便在院子中溜达溜达,观观鱼,赏赏花之类的。不久之后中堂开宴。王子凌依旧混在不太出众的角落位置。堂中人数很多一百多号人,无一不是名士上卿大甲大富之流。当然这些只是冰山一角,能被邀请到场的都是绝对的上流人物,至于那些想巴结的人多如繁星,献上礼物,说几句客套话,过过场子也就回去了主要是那些人是不请自来的,还不够格。 不多时,堂内侧面之中一簇人拱着一位头发灰白,面如刀霜的老者出来,显赫的高笄高贵的侯袍,无不彰显高贵的身份。 王子凌只看了一眼田丘就记住了他的模样,因为田丘的左面之上一道长长的伤痕赫然醒目,面颊之上长长干枯的伤痕触目惊心,让人一见难忘。 “呵呵……本侯好久没有出来走动了,今日小设家宴与诸位同僚好友们叙叙旧。”眼大却浑浊,声阔却少了些锐气。 一位文士出声道:“侯爷数月不见,风采更甚往昔了!” 田丘落座在位,爽朗一笑,道:“文候先生不要取笑本侯了,如今才刚刚七十,便已经腿脚失灵,活动不便了,连走路都需仆人搀扶了。老了!不成了……不成了。” “侯爷一生戎马,战功赫赫,为国家复兴而累伤多疾,劳苦功高,乃是我等望尘莫及的。即使身体不复往昔,但雄风依旧长春。”一位在齐国有爵位模样的大夫应声道。 这话让田丘很受用,田丘不吝啬的与之多谈几句。 接下来不断有人溜须拍马,也有高歌赞扬的,其中也用王宫派出来的使者,朝中上卿倒是来了几位,但王子凌并没有看见韩聂、王孙贾、貂勃等人,估计都只派出个送礼的仆人吧。虽然有些奇怪,但事不关己,王子凌也不多费脑力。 席开半个小时之后,卢侯家臣双手呈上一卷帛书。卢侯接过淡淡的看了一眼道:“诸位实在是太客气了,本侯如今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还送如此贵重的金器珠宝,都拿回去吧,本侯受之有愧呀。” “诶!上将军此言差矣,鄙下送的并非金银珠宝,乃是一匹上等快马。”一个形象高大的武将人物豪言道。这位将军喊卢侯为上将军而不是卢侯,自称鄙下而不是下臣,那说明这位将军曾经也曾是卢侯的手下了。 “哦?”田丘双目微眯,道:“能让吴将军称道的快马,究竟能有多快?” 姓吴的将军侃侃道:“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乃是一匹千里宝驹!” “哦?”田丘双目精光一闪,然后又黯然道:“亏得你有心了,若是千里宝驹,那本侯更不能收了,我已垂垂老矣,如何配的上如此良驹?不要埋没了它了。” 吴将军道:“上将军乃是齐国梁柱,一生为国奉献,此马从了上将军也不枉此生,若是上将军觉得可惜,那以上将军的眼力定能为它寻得良主!” “好!此马就暂时寄放在卢侯府,他日本侯定要为它寻个名主。” “侯爷!吴将军有良马献上,那南宫之礼……侯爷必定也要收下才是呀!”南宫叔道。 田丘讶然道;“南宫贤侄你我还需客气什么。”说着就往礼单上看去,笑道:“原来南宫贤侄送来一把利器。能入南宫法眼的定非凡物。”田丘立即命人把剑呈了上来。 田丘亲自出手将宝剑缓缓拔出,顿时一丝寒气掠过,田丘目中惊奇了一眼,瞬间“锵!”的一声迅速抽出。 顿时‘嘤嘤’的震颤声在空气中响起。 王子凌凑前一看,也惊了一下,此剑不长不过半米,乃中等长度,但却比普通青铜剑窄了一半,而且通体墨色,在光亮下闪烁其辉。 场中之人不断发出惊叹之声。 南宫叔接下来拿了一把普通长剑伸到田丘面前,田丘神色一凛,立即会意。毫不犹豫的迅速挥剑而下,只听‘锵!’的一声,普通长剑立即多出一块缺口,若往此缺口再斩一剑,相信立即斩断。这还是田丘未尽全力的情况下所致,而黑色剑不见伤其分毫。 “啊?”众人愕然,果然是神兵利器。 “此剑乃是百年前著名铸剑师娄啸所铸,名曰:‘似邪’虽不能与吴楚名剑相比,但也是上上之刃。” 田丘痴迷着道:“剑乃死物,吴楚名剑众多,一则铸剑有道,但更甚者乃是其剑大用名声在外。可惜!可惜了!” 南宫叔道:“侯爷为何叹息?” “若此剑早出五十年,它可令我扬名,若在田单之手,田单可令它扬名!此剑乃是贴身之物,必是良器。南宫贤侄当真要送我?” “送与侯爷便是赠于栋梁,有何不可?” 田丘点了点头。这里的栋梁可不是说田丘,而是指齐国的后辈栋梁之材。 田丘恋恋不舍的将剑入鞘,拿着帛书扫了一下,道:“今日本侯就收此二等贺礼,其余的都一一退回吧,诸公心中好意本侯心中有数……” 众人又谦虚了一番,王子凌却笑了,看来自己准备礼物也没错了,根本不用备大礼的嘛。 “嗯?等等……” 众人一愕,出尔反尔可不是卢侯的行为。 田丘在一眼扫过一卷帛书之末时,突然看到范邑大夫的字样,又见其上写着“手书一副”顿时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在众人的莫名其妙下,田丘眯着眼睛道:“哪位是范邑大夫?” 王子凌一惊,立即噌入前排,不卑不亢的做礼出声道:“下臣范邑王子凌见过卢侯。” 卢侯用浑浊的双目仔细打量了王子凌两眼,道:“非在王宫署衙,何必多礼呢?原来你就是范邑大夫,果然是英雄少年呐。” 王子凌心中不领情:已经二十几了,还少年? “呵呵……侯爷谬赞了。” “本侯听过你的事,你之前的确做的出彩,本侯就赏识你这等有魄力的年轻人,真羡慕你还在年轻啊。” “呃……”王子凌没话说了。 “你的礼物有些特别呀!”田丘饶有兴趣的道。 王子凌面色一僵,呐呐的道:“下臣位卑财薄,这个……但心意是真的。” “将范大夫的礼物呈上来。” 田丘喝了一声。立即有人在一堆有一堆的礼物中翻找王子凌送的贺礼。 “这是你手书?”田丘微笑道,虽然面目有些狰狞,但王子凌可以看的出田丘真的在笑。 “不错,这个……下臣嘛,没什么礼物可送,就写了几个大字给侯爷,希望侯爷不要嫌弃。” 田丘一罢手道:“送请柬之时,本侯已命人吩咐了尔等不必带贺礼,即是送来了本侯也会退还的,当然也有例外。既然这帛书乃是范大夫一片好意,那本侯自然要看看范大夫文墨如何了。” 王子凌干笑两声,笑的很勉强。 田丘随意抽出书筒中的帛书,摊开一看,立即眉头皱了皱,道:“范大夫的字……咳咳……还可入眼。” 王子凌送礼,田丘不假意称赞也就罢了,说了句‘还可入眼’那分明就是在说:‘你的字实在不堪入目’。 突然田丘眸中一亮,顿时正襟危坐了起来。嘴唇蠕动,朗朗有语。 南宫叔奇怪的看了王子凌一眼,道:“侯爷可是看到什么惊世文章了?” 田丘叹道:“惊世文章倒是没有,不过这十六个大字,字字入本侯肺腑,字字入我之肺腑啊。” “哦?” 田丘将帛书递给南宫叔,自己却念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田丘反复念叨了几遍,越来越有味道,像是着了魔一般。 这四句乃是曹操五十多岁所作,曹操将自己比作一匹千里老马,其雄心壮志并未因烈士暮年而减少分毫。若非年老且有雄心大志之人,是不会真正触迎合此中心弦的。 “好!如此佳句,真配得卢侯一生。”南宫叔忍不住赞道。 “看完此句之后,本侯顿时热血沸腾起来。哈哈哈哈……幸亏此句首出我卢侯府,若非如此,只能羡慕他人了。” 正在众人围观字帖之时,王子凌真有想一走了之,心中哀嚎:坑爹啊,我只不过是意思意思,我只想低调的生活啊。 相信不久之后,这十六个大字,将会被卢侯表起来,在篆刻大字贴到墙上。而且临淄城内又会再一次刮起范大夫的风潮。 宴会终于结束了,王子凌想早早开溜,却不幸在门口撞上了田毕。 “范大夫可是有急事?走的如此匆忙?” “哦,见过大都尉!” “如今甲胄卸下,不必有上下臣之分,你与昭妍交好,私下叫我伯父亦可。”田毕难得眯着眼笑道。 王子凌一惊,暗道:“田毕这是什么意思?老糊涂了吗?不过攀了这个高枝好像对我没好处,而且后台有着落了……不行,妈的,我是他儿子的师傅,好歹我也跟他同辈啊,并且他儿子学武就是为了揍他,要是被田毕知道了,那还不剐了我?” 王子凌干笑两声道:“下臣不敢,这……有失礼数!” “咳咳……随你吧,不过范大夫还请暂留卢侯府,我父亲要单独见见你!” “啊?”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七十六章 田倾幼年 内院之中,一处烘暖的书阁内,田丘倚在一张斑斓的虎皮之上,田昭妍在案前摆动酒具,拨弄火苗。 王子凌进来之后,田丘只是眯着眼睛半磕着,田昭妍仅仅讶异的看了王子凌一眼,便置之不理了。也许她已经消了王子凌不当作风的怨气吧,但那日已经言明了立场,如今王子凌却在她家里,在长辈面前与她相对,总觉得尴尬万分。 “丫头!你先回去吧,大父这边不需要伺候了。”田丘闭着眼睛道。 “是,大父,那妍儿先回去了。” 田昭妍忍不住看了王子凌一眼,见王子凌一样在盯着她,神情一慌,立即把目光移开,匆匆走出房外。 王子凌看着田昭妍离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并不是说王子凌爱慕对方,作为一个可以深交的朋友,如今却这么冷淡相对,难免有些失落。 “漂亮吧?”田丘突然道。 “嗯?什么?”王子凌回过神来错愕道。 “刚才你一直盯着我孙女看,怎么样?漂亮吗?”田丘冲王子凌笑了笑。 王子凌嘴角抽了一下。忍不住心想:“这老头居然拿自家的顺女开玩笑,真给跪了。” “漂亮!” “喜欢吗?” “啊?”王子凌严重怀疑这卢侯精神不太正常。王子凌心思一转,道:“咳咳……范子凌应侯爷之命前来,这个……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唔!”田丘坐正了起来,道:“过来坐吧,喝杯热酒暖暖身。” “这……”王子凌犹豫道。 “是个爷们就别婆婆妈妈的。” “是!”王子凌小心翼翼的上前,跪坐在侧坐。端起了火盆上的酒器给两只酒杯上斟满酒。 “侯爷请!”王子凌调整心态道。 田丘点了点头,“不错!” “不知……侯爷遣范子凌来所为何事?”王子凌开门见山的道。王子凌可不会傻到十几个字就能让卢侯单独召见。 田丘抿了一口温酒道:“要杀你的人很厉害呀!” 王子凌一凛:“侯爷何出此言?” “呵!你在临淄的一举一动我都能略知一二。” 王子凌眉头一挑,心中怪异了一下,不知道这田丘到底什么意思。 “我第一次着人注意你之时,以为你并无特别之处。所以在牛山取刀之时,明目张胆的。” 王子凌转了转眼珠子,腹诽道:“我还以为是你儿子干的呢,原来是你呀。” 田丘笑了笑道:“后来,你居然敢对我使了心计,让我不得不杀了那些个败坏军规的家伙们。” “没有,没有,下臣怎敢对侯爷耍心机呢……” “不用狡辩,这只是小事,不过从此之后我就对你上心多了,事无巨细,包括……”田丘顿了顿道:“你教田倾武艺之事!” “嗬!”王子凌苦着脸道:“这个……这不能怪我,是令孙要求我收他为徒的……” “我何曾说过要怪责你了?” 王子凌讶然道:“那您还能支持他去挑战大都尉!” 田丘一怔。 王子凌突然醒悟,暗骂自己太蠢。 “哈哈……那小子求你收他居然是为了打败他父亲!唔,若是如此那倒是勇气可嘉了。” 看来卢侯府家教不是很严,王子凌心中想着,要是田丘是个老古董不懂变通之人的话,或许会因循守旧,父子礼仪断然不会僭越半分。 见卢侯非但不怪责田倾,还颇有喜色。王子凌忍不住道: “下臣有一事不明……” “你只管说就是了。” “这……听公孙之言,令公孙自小练武,怎么会?” 田丘古怪的看了王子凌一眼道:“你是想问田倾为何成了如今这副废物模样的吧?” 王子凌暗忖:看来田倾武术有成之事,田丘还不知道,估计是对田倾死了心了。 “哎!还不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惹的祸。田倾与昭妍昭雪不是一母所生,他父亲年轻之时痴迷昭妍的母亲不能自拔,好不容易成了好事,没过几年好日子,昭妍的母亲就因病去了,田毕痛苦之余发誓不再续弦,后来被我逼着与田倾之母欢好,结果就有了田倾,但田毕事后非常后悔,总觉得对不起他的结发妻子,结果……连给田倾之母的名分都没有,就跑去厮混军营了,几年后回来,那是田倾还小,刚见到父亲自然很开心,四五岁的孩子能懂什么,他看到的都是每日自己的母亲欣喜的为他父亲铺张衣食冷暖之事,但……我那儿子并不领情啊,就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了一年,一年之后田倾的母亲死了。那时我才知道我那未过门的儿媳妇何等贤惠,白天总是笑脸迎人,无微不至。但她把自己的委屈和伤心都留给了夜晚。可能……唯一有感觉她的变化的恐怕只有年幼的田倾吧。” 王子凌想起了田倾倔强的模样,没由来的心中一酸。轻叹了一声。 “田倾之疾,并不是因此而得的,而是他父亲在他五岁的时候就逼他练武,或许是因为他母亲的原因,所以幼小的田倾并不买他父亲的帐,倔强异常,后来……” 田丘黯然道;“为了使田倾听话,他父亲做了一件对他来说非常残忍的事情……” 王子凌一震,不由自主的问道:“是什么?” “田倾年幼之时,最怕蛇虫鼠类。他父亲把他丢到一个鼠屋关了一整夜……” 王子凌眉头一皱,暗忖:“一个五岁大的小孩,能有多少抗拒恐惧的心理能力,那时的田倾一定非常绝望。怪不得我每次提到田毕,他既恨又恐惧。” “关多了,田倾也就老实了,慢慢开始学武。再后来他父亲给他关过虫屋。蛇屋……哎。可怜我那孙儿……如今还好好的活着,我这个老头子也就没什么要求了。” “那您当时为什么不阻止大都尉?” 田丘横了王子凌一眼,“哼!那时他还在怨恨我,坏了他和昭妍她母亲纯洁的爱情呢。这种事情,能管一时片刻,还能管每时每刻?” “呃……说的也是,看来田倾是幼年时受到特别严重的心理创伤,留下了心理阴影了。” “心理阴影?嗯?不错,这个词汇倒是新鲜,不过非常贴切。不过既然他拜你为师,那你就随他吧,我这个做大父的,只求他这辈子能平平安安的,将来娶妻生子繁衍我田家血脉。再不多求什么了。” 王子凌点了点头,然后正色道:“对了,侯爷还没告诉下臣,召下臣前来所为何事?” 田丘笑了一笑,正色道:“你愿意做我的孙女婿么?” “什么?”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七十七章 拒绝 “什么?” 王子凌噌的一下跳了起来,惊的酒水都洒掉一半,神色惊恐的看着田丘。 “年轻人不要激动,虽然是好事,但也要矜持些!” “矜持你妹啊,这到底什么情况?”王子凌暗忖:“难道我的王霸之气突然出现?啊呸,肯定有阴谋,一定是这样。” 王子凌缓缓的坐了下来,尴尬的道:“不好意思,太激动了……啊,不是,是太令人惊讶了。这……王子凌实在高攀不起,昭妍小姐如此的……呃……如此的……” “怎么?连我孙女的美貌都难以形容了么?”田丘淡淡的笑道。 田丘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王子凌根本看不出田丘到底是何意思。 王子凌神色一凛,直言道:“下臣不明白!” “在我齐国,年轻一辈之中良才少有。你勉强算半个。” 王子凌试探道:“但我身份卑微,并无背景……” 田丘淡淡的道:“我田家乃是王室宗亲,权掌一方,对王室忠心耿耿,何须他人相互扶挟?” 王子凌顿时明白了,怪不得韩聂、貂勃等人没来赴宴,原来不是他们避嫌,而是田家自始自终都独居一禺,不与任何势力往来,一直作为王室心腹。 而且王子凌也明白了,田丘为什么要找他做孙女婿,因为王子凌顺眼,对田丘来说王子凌还能入他眼,最重要的是田家男丁不旺,只要王子凌有一点能力,那么田丘就能培养出一位将军来。即是对王子凌今后的发展不看好,但田丘总有把握把他培养成为他田家势力中的领头羊吧。 见王子凌闷声不响的,田丘道:“难道我那丫头还不如你意?” 王子凌苦笑道:“不是!只是太过突然,毕竟王子凌也是……下臣跟田大小姐之前不过是普通朋友,这么突然的事情,而且也接受不了卢侯好意。” 田丘一怔,叹道:“原来你跟我儿一样,追求爱情的人。” “不!大都尉可能是,但王子凌不是!” “哦?为何?” “爱情这东西,被人传的高尚,在我眼里真正的爱情是容不下第三者的。但我王子凌是个俗人。也许……下臣跟大都尉的相同之处在于都向往婚嫁自由吧!” “自由?”田丘轻念了一声。 “田倾从军无望,顶多继承爵位,我田家再无后辈男丁,你当真要放弃我的提议?”田丘再次问道。 王子凌苦笑道;“即是下臣能接受,恐怕侯爷也不会答应的。” “哦?” “实不相瞒,下臣家中已有妻子了。她曾救过我的性命,从我之后,对我照顾细微,可能出身卑微,但王子凌曾发誓今生绝不负她。虽然我并未正式迎娶她,但她在我心中早已是我正妻了。” “你说的不错,既是有救命之恩,那就不能因求富贵而弃之糟糠。可惜了!” 妻无二嫡,从古到今都是。美女!王子凌见过不少,但令他心动的却只有偃楚月一人,其实并不是偃楚月的美胜过田昭妍,胜过田钰,胜过南宫蕴……从内心深处王子凌觉得偃楚月是最贴近追求的一个。其他的就算再美,没有结果,那何必在意?像田钰那样简直遥不可及,还不如平时养养眼,图个乐呵。当然,王子凌现在还只是个小人物,为了生存都朝不保夕的,便不多想其他,若是王侯将相,那哪里会有这种想法。 王子凌由衷的道:“田大小姐貌美如花,性情温和,待人以诚。相信会寻得适合她的如意郎君,会得到她的幸福。” “但愿如此!”田丘深深的看了王子凌一眼,眼中一闪失望之色。然后突然转道:“你是否认识曹丘道?” “曹丘道?”王子凌疑惑道:“被誉为齐国第一剑客的那位?” “不错!” “只听说过,并没有交集。” “今后最好要注意一下。” “为何?难道那些刺客与他有关。” “好了,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我累了,希望你能活的长久一点。”田丘往后一仰,半倚在虎皮榻上。 王子凌踟蹰了片刻之后,立即起身作揖道:“那下臣就不打扰侯爷休息了,下臣告辞!” ―――――― 王子凌漫不经心的走出田府内院,心里却想着:“这老爷子也真是的装什么神秘?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简单,这老爷子虽说安居数年,不理政事,但手中肯定有一个情报集团,不然不可能直接就提到曹丘道其人。” “师傅!” 正在思考中的王子凌突然被一个声音叫醒。王子凌忙向周围扫了一眼,见四下无人靠近,才微微皱眉道:“不是说了,公开场合不要叫我师傅吗?” “师傅放心,徒儿一向很小心的。”田倾立即应道。 王子凌见田倾脸上略有失落,问道:“找我何事?” “没什么。只是师傅何时回范邑?” “快了,再过三五日就要出发了。”王子凌见田倾有讷讷的不出声,道:“放心,我走之前会给你安排好功课的。” “和师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徒儿觉得很充实,至少还血有肉的……” “得了吧,别拍马屁了,我听不得这些酸味十足的话儿。以前你是混惯了,又没人约束你,那种日子看似自在,但久而久之跟行尸走肉无异。现在有了目标,懂得发奋图强了,知道为什么而活了,自然生活的感觉就不一样了。”王子凌随意的道。 田倾静静的听着,呆呆的道:“还有师傅的教诲。” 王子凌顿时想起田丘提到他的童年,心中一酸,一只手拍了拍田倾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很苦,把自己封闭起来,从小没个人教你那些大道理,即使教了,你也不一定听的进去。但就是有那么一群人跟你一样,也是如此。就算今后听不到别人的教诲了,你也应该学会独立自强。人要向前看,你还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不希望你被前程往事所羁绊。” 田倾似懂非懂的道:“徒儿谨记!” 王子凌一松口道:“这几日我会把一系列的教程罗列出来,你要跟着我的计划一步一步实施,每日不断的训练自己。” 田倾坚定的道:“我会的。” 王子凌双耳微动,眼睛一斜,低声道:“你大姐过来了,注意说话。”话刚出口,王子凌就想道:“咦?他爷爷都知道我收他做徒弟了,那我掩饰个毛?” ―――――――― 不过分吧?真的不过分吧?肯定是不过分的,写书至今,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在书页中插上这么一句闲话: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求包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卷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回归范邑(上架了,给个推吧,拜托了!) 田昭妍见田倾跟王子凌站的挺近,稍微惊讶了一下,随即向做了个福,王子凌点头示好。 刚刚拒绝田丘的提议,这让王子凌直面田昭妍之时多少有些尴尬惊天全文阅读。而田昭妍似乎也有后悔当初冲动之念,如今覆水难收,也不好向王子凌示好。总之两人相错之下,竟然无言以对,就这么错身而过。田昭妍心中十分失落,微微低着头不断对着握在身前的粉拳呵气,雾气暖了双手,却模糊了双眼。 王子凌淡淡的笑了一下,再是无声的一叹,大步往侯府大门而去。 田倾不解的看了看田昭妍,又看了看王子凌,最后恢复了那副沉默不语的样子。 —————— :范邑! 白雪连天,一片冰冷的世界中,远处天地相接处有一条漫长的横线使青天白地分明。寒冷并没有使范邑百姓的修缮河堤工程停止下来,但毕竟也慢了工程,可以说是举步维艰,但时不我待,王子凌所付出了大量的金钱物质,可不是让他们安然渡过这个冬天的,而是要让他们安然渡过今后的无数个冬天。 范邑破落的邑署内,范邑大小头目集聚一堂,一一汇报当下情况。总的来说,还是比较稳定的。 一位治水司吏激动的道:“如今的进展非常之快,百姓情绪高涨,如今仅剩之后一步了,只待春夏之际将数条主干支流堵死便能成事,哎就是可惜了,若是陽晋归我齐国所有,下臣甚至想把濮水与大野泽之联系切断……” “哈哈……听司水之言,我也就放心多了。起码你对刚修的堤坝很有信心。” “不错……全赖范大夫之功,想出以麻袋装沙之法,不但可以弃沙回用,还提高数倍了进度,实乃治水一胜举。而范大夫所设计月堤缓水之计,让我等赞不绝口,范大夫实在可与西门豹并举了,我等无不佩服。” “诶!太阿夸张了,有用没有还要试过才能知道。当然我只希望这招能够管用。范邑已经腐之若斯,我也不得不破釜沉舟赌一把了。好了,今日之会就到这吧,如今范邑大治在望,诸位还要各司其职,万不可懈怠轻慢!” “诺!”众臣应道。 王子凌留下了几个范邑重要人物谈话。王子凌先赞扬了梁不语一番,因为邑僚通为了范邑治水之事。忙个不停无暇分身。所以范邑之内大大小小的诸如:户籍、田地、人口普查、邑入邑出等后勤重要事宜都交给了这个新上任的邑宰,而这位新邑宰也没令王子凌失望,甚至用平和的手段处理过范邑之内的口角之争。良才必予以重用,王子凌毫不客气的把范邑之内的大小事务交给他处置。 王子凌一撇处在角落的闭目微暇、一言不发的郑浩,道:“咳咳……最近,周围诸侯国可有新闻?” 秦杰脑子过了一遍,道:“范邑之外情形我等了解不深,只知道齐魏外相来往密切,鄙下认为……范邑数年之内定然无忧。” “如此说来……魏国战事吃紧?” 秦杰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况。 大寒时节,本来使者来往就不剧烈,更何况官道又不经范邑,若非有心者也无法详细知道情况。 王子凌暗叹了一句,看了看郑浩,依然闭门微暇,但王子凌看过去分明有轻笑之意。 “咳咳……郑先生可否赐教?” “啊?范大夫可是叫郑浩?” 王子凌心道:“你特么装什么傻。这里有第二个郑姓的吗!” 王子凌含笑道:“正是……正是。范子凌诚心求教先生,望先生赐教一二。” “啊!”郑浩突然‘恍然大悟’,道:“既然范大夫有命,那在下就说几句吧贱席神仙修真记。” “先生请!”王子凌不得不装着礼贤下士的模样。 “咳咳……魏、赵之战已在数月之前便传天下,使天下人揣测纷纷。本以为魏国强势,即使不能讨些便宜,也不至于兵败。” “哦?魏国败了?”王子凌惊讶道。 “虽然时至今日,魏国还未收兵,但败势已定,两国若是再行胶战。那便是不智,恐招他国趁虚而入。”郑浩清了清嗓子道:“魏倾十万大军攻打博陵、聊城,企图切断赵国对河水以南以聊城为首的大片赵国疆域。先是派一万先军企图在博陵游击,拖住赵国大军前来施援。而赵国果然派了一员大将,挥三万之师渡河而来,声势浩大。但后来得知,三万大军还不到两万人马,皆是老弱残兵上不得战场,而以同样的手段使魏国进入胶战。并且赵在魏国初攻聊城之时。赵国突然以廉颇为帅,廉颇弃聊城不顾,而挥精锐三万之众,攻打五鹿、繁阳两城。五鹿城瞬间便被赵国吞并,但繁阳乃是大城,守城器械完善,魏国不以为意,继续攻打聊城月余,不过……一直攻克不下,而这时廉颇已经对繁阳围而不攻,命上万大军绕过繁阳,突袭夹河之城‘黎’,攻势极其猛烈,几乎一举将黎城拿下。次日魏国平阳仓促调上万兵马驻守黎城对岸之白马口,以防赵军攻破黎城直接渡河南下平阳,威胁卫国以及卫国以西大片平原土地。” “那魏国应该从聊城撤兵了吧?”见郑浩顿了一下,王子凌忙问道。 “嘿嘿……魏国并无撤兵,攻克了数座聊城以南小城之后,不断把兵力分散在聊城四周,若是聊城攻下,那大局可定,但就在此时,魏国与赵在博陵胶战之军突发状况,几乎魏军个个以为残弱的三万赵军不能为战之时,赵国却在残弱之师中驱上千精锐,突袭魏营,一个夜里一万魏国先军溃败而逃,赵军自此以三千人马自博陵以援聊城,兵虽寡,但这无疑给聊城希望,聊城越加难以攻克。而此时廉颇已攻克黎城,传谣言于繁阳军民说:魏国已放弃繁阳。” “繁阳军民能信?” “范大夫没去过繁阳吧?” “嗯!不错!” “这就难怪范大夫不知情了,这河水在平阳正北有处分叉口,其口分做两支,南支为大支流,其南是卫国、聊城、平原奔入东海;而北支则直接折往北上,将邯郸郡与巨鹿郡一分为二(巨鹿城不在其内,而是在河之西岸,此处指九成以上巨鹿郡),而繁阳则是两支流之夹缝处,若是黎城一丢,那两河之间只有繁阳一城为魏城,岂能不丢?” “原来如此!” “不仅如此!繁阳之‘北河’以西乃是邺城、汤阴、朝歌诸连线之城,威慑极大,魏国不想放弃繁阳大城。顾再抽调五万大军北上繁阳。不过此时赵国已经迅速拿下繁阳了,这使魏国始料未及,再想夺回繁阳,已是难办了。而聊城一直久攻不下。干耗着只能折损兵力罢了,魏国越是急躁、越是被动,越是中了赵之上将廉颇下怀。” “这么说来……魏国也不是毫无所获嘛,至少聊城以南皆入魏国版图了。” “若不出意外,这两日也该被赵重新夺回了。” 王子凌不解道:“何以见得?” “这两日连连有难民入范,甚至带着血腥之气而来,恐怕北方如今已战到最后时刻了。” “那你怎知不会是魏胜而赵败?” “因为一人!” “廉颇?” “不错!廉颇此人老谋深算,一计既出必然另有后招,攻打繁阳之时就已经算计好了如何夺回故土了。谋定而后动,廉颇未尝一败啊!” ------------ 第一百七十九章 范邑得治 魏、赵之战已经彻底告一段落,虽然各有折损,但总的来说,在这个寒冷的冬季中杀杀停停,两军伤亡并不大,只能算是赵国小胜,赢了三城,魏国将吃进嘴里的赵国城池一城不留的吐了出去。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春去夏来,气候转变飞快,范邑之内,四地草色皆绿。五谷皆由范邑粮仓而出,若是今年守不住洪水,那这些绿油油的田野将再一次暴露在滚滚洪水声下。 两个月来王子凌带着治河小团队,不停的在两河之间走走停停,观察河道前后。修修补补之下,王子凌也对自己设计的固堤之法充满了期待。 而这一年燕国又有动作了,去岁之末,赵王大寿,燕王喜命相国栗腹出使邯郸,栗腹归还之后,进言燕王说赵国长平之战不足十年,国内萧条异常,人丁不兴,力荐燕王喜攻打赵国,还拟出战略方案最不济也能一口气吞掉赵之中山国。显然这一举措招到众大臣的反对,尤其大将乐间和大夫将渠反对。但燕王好大喜功,驳回群臣进谏,命相国栗腹为元帅,卿秦为先锋将军,自己也披挂上阵,倾其燕国号称六十万大军伐赵,声势浩大。引得天下侧目。 赵国紧急出兵,以廉颇为元帅率号称三十万之众迎敌,实际上也才二十来万之众,战火一触即发。赵国又派大将乐乘替代廉颇,镇守南疆,防止魏国偷袭。并派遣各个使臣出使诸侯国救援,就算求援不成,也不至于招人背后捅刀。 初夏之际赵国有的忙了。唯一让赵国安慰的是,在去岁之时。一直对赵国虎视眈眈的秦国内部发生了大震动,那就是秦昭王去世了。秦国正陷入一片哀嚎之中。新王还未登基必须为秦昭王收效一年,期限未满,未登基的新王也不敢贸然动用军事,以防处置不当招人诟病。这个敏感的时候秦国肯定无力对外扩展的。 伏夏之季,五月之初终于在夏季最炎热的时候爆发了一场大雨,将中原大地河水南北揽括其中,接踵而来的连连水患,将各地河流填满。可以说年年各国都有水患,只是大小问题罢了。而今年水患比往年更大,秦之渭水,魏赵之漳水、洹水,魏齐之济水、濮水,楚之泗水,总而言之。天下皆有涉及。天之降灾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而濮水、济水此次大水倾来,乃是王子凌喜闻乐见的,经过月余的大雨之下,隔几日就又大水东流,不断冲击王子凌所修筑的堤坝,而王子凌的‘束水攻沙’之法也得以印证,是可行的,当然要站在堤坝抗打击能力的情况下。不仅王子凌防住了水患,更把沉积多年的河道淤沙冲了出去。河道加深了不少,月牙状的缓冲带,上游过滤了积沙,而下游出口流出了清水,等于是利用了水患把河道里的淤泥翻了出来,冲到了月牙水槽之中,让积沙沉淀在月牙水槽其中。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利用河水来巩固堤坝了,不仅掏出河道积沙还巩固了堤坝,这一举双得的妙用实在令王子凌以下的治水司吏手舞足蹈,喜不自胜极品公子闯天下。连王子凌都不得不惊叹老祖宗的智慧伟大之处,而王子凌只不过是窃取其劳动成果罢了。 今年大水更凶往年,以范水为范邑甚至魏齐国界的,范水之以西陽晋、廪丘、湮这些魏国毗邻城邑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可以说是大半粮仓皆毁之一旦,不但如此河口决堤甚多,赶去修堤之民。死伤无数。而反观范邑,早早处置妥当了,大水虽然决堤数次,大水漫过堤坝,但也立即被范邑军民齐动,扼制住了。 伏夏大水初去。范邑全城欢呼,喜极而泣者比比皆是,王子凌创造了一个奇迹。往年无论如此大水之下,堤坝如何坚固,但收成肯定不足正常之十之一二,而如今却能收上半数粮食了,这无疑让范邑渡过了一次危难。一半的粮食,也够范邑三年之用,更何况今年还有秋粮未种。 月后,范邑的成功,传遍周围泛滥的河道边缘城池,不断的有各国治水司吏跑来观察,这种成功的治水措施,乃是天下诸侯国都应该关心的大事,利国利民,受益无穷。而且这种事情即使王子凌不言明,想掩饰也是掩饰不掉的,更何况王子凌也不想掩饰什么,这是利于天下最底层的穷苦百姓的善举,王子凌乐于分享。 至此之后,范邑王子凌的名讳再次响彻四方,让天下人皆知,范邑百姓甚至成群结队的朝范城膜拜。王子凌的贤名也在范邑烙了下来。范邑百姓提议以王子凌的样貌建一座震河石像,用来镇压水妖,测量水位。王子凌听听就过了,这种滑稽的事情,王子凌可不能答应,但王子凌却命人在一处大口河岸高处,建了一座祭水之庙,古人迷信,信奉天地鬼神,王子凌虽然模拟两可但也入乡随俗了,并在庙外立了一个一人高的石碑,以龙子赑屃背负,碑文由梁不语拟定。一则此庙可以团结范邑的民心,二则,王子凌也算言而有信,将十三治水司吏名字罗列其中,让后人瞻仰。这一措施得到广大百姓的支持,当然现在没田没地的他们,也没什么不好支持的。那些齐国派来的二流治水司吏,那真是喜极而泣了,连连拜服王子凌。 而范邑百姓的窝棚看来是不能住了,在冬季之时,冻死过上千人,所以王子凌让百姓都移入范城之内,范乃小城,王子凌决定在范城之北依范水再建一座范邑子城,让新增的人口得以缓解。而范邑之前都是以打工制的方法治理范邑的,也就是说,百姓付出劳动力,得到粮食,付出越多收货越多,但范邑毕竟不是一个大土地主,这种制度不能长久,弊端很多,想要正常运行还是要回归正常的租赁制或者均田制,当然王子凌不可能马上实施,叫来邑僚通估算了一下范邑的收入之后,王子凌决定三年之后实行均田制,而三年之内若无外患天灾几乎可以恢复繁荣景象。而均田制在齐国是施展不开的,但范邑却有了先决条件,范邑贫穷,田地都无人开垦了,更没有大富大贵的土地主存在,所以均田制可以说是毫无阻碍。 王子凌不担心范邑的发展问题,唯一担心是范邑发展起来了,赵魏再与齐有冲突,那范邑估计又要招兵家之祸。但不管如何范邑的发展是不得不进行的,范邑大概方圆百里之地(1里300米),王子凌打算另建一子城安民,再规划十个乡,如当下所说十个里,有效分配开田养畜计划。这些事情自然有范邑内专门部门去整理,也不需要王子凌费神。 外面战火四起,范邑却也是热火朝天的。而王子凌在范邑所采取的一系列措施,几乎没多少百姓见过王子凌,主要是王子凌绝对不会在公众场合露面,外出时穿着也刻意平民化。但范城之内也有不少百姓认识他的。 夏末时节荷花遍布范水之滨,王子凌却带着四大贴身护卫离开范城前往临淄淄水之阴的某处山上,此处离牛山不远,乃是田单的隐居之处。王子凌但年就是从这里学到剑术和五行步的,可谓如今的一身成就离不开田单。 再临此处偏僻的小山之中,王子凌顿时一身轻松,正是夏秋之际,山道之中有不少山花诱香迎接王子凌。 山腰中,那八卦石台依旧,那个白发长须的老者依旧。 “王子凌拜见师祖!”王子凌恭敬的道。 ps: 求推!学仕作揖拜谢! ------------ 第一百八十章 对剑论势 王子凌是只身一人上山的,山腰腹地之内连同王子凌在内也就四个人,田单、无语寒和一个老仆人。 无语寒双手怀抱长剑,一动不动的站在田单身边,王子凌朝无语寒点了点头,相互也就是眼神交流过了。 田单坐在藤席之上,仔细的看了看王子凌才道;“过来坐!” “谢师祖!” “我已听闻范邑之事,治水之上,你可比那些齐国司水老练多了。你之前可曾治理过河道或是曾有人教你治水之道?” “并无位面旅行指南!子凌乃是根据司水与百姓们的描述,再结合实际情况来规划的,至于麻袋装沙乃是我乡中之人曾经使用过,一时想起便应用了出来,没想到效果甚佳;至于束水攻沙之法……子凌心想大禹治水以疏导利于河道,但子凌观察濮水济水之间已被前人开渠的纵横交错,水多与田,坏水四溢,长此以往必祸及千万良田。治标不治本,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收起枝蔓,导入主干道,让其抱守归一。” 田单漠然的点了点头道:“正道有损,必使车马出轨,车马出轨,使之纵横在外另辟新径,不如归之于正道,专于正道方是归根之法。你做的很对,行兵之法也是如此,尤其是大军之下,分则易散,易被各个击破。而合则抱守归一,立于不败之地。此次治水虽然有些风险,但毕竟避过一劫,利国利民也功在千秋。你的所作所为我也略闻一二,师祖很欣慰。” “只要有利于民,子凌能为之事,必不推卸!” “嗯!你与语寒对试几招。” “好!” 田单要检查王子凌的功夫。王子凌却也很想知道如今和无语寒还有多少差距,而田单眼光毒辣,只要指点一二,必定能让王子凌受益匪浅。 无语寒冷漠不语已经立好姿势了,王子凌笑了笑道:“|无兄!最近我可是功力大进,你要小心了。” 无语寒淡淡的道:“使出全力吧!” “好!” 锵! 王子凌拔剑之时脚下同时迈动五行步,步步生莲,瞬间逼到无语寒跟前。但任王子凌身影如风,只见无语寒迅速侧了一下身子。一柄长剑横在胸前。 一时之间王子凌的剑在无语寒的长剑上划过,瞬间激起刺耳的金属相互摩擦的声音。 无语寒眸中一凝,顿时神色严肃起来,剑势一变,变守为攻,脚下一步,便如同迈出三步一般。如幽灵一样,只是眨眼之间便换了个位置。王子凌暗暗吃惊,无语寒的八卦步和五行步完美契合,竟然让王子凌看不清楚到底是如何行走的。 王子凌立即让自己融入五行八卦步的临界境界,顿时整个人气质瞬间一遍,无语寒眸中精光一闪,顿时热切了起来,攻势变的更加凌厉。 铛!铛!铛! 王子凌与无语寒身影不断交错,同样是五行八卦步。而无语寒却更加轻盈灵巧,王子凌已经把内力如数调出,全力以赴,但渐渐的王子凌还是落入下风,二人忽高忽低,忽进忽闪的交手不下三十招了。虽然王子凌被无语寒压着打,但也勉强能够应付的来。又过了二十招王子凌才开始力气不接。攻势渐渐缓和了下来。 “好了!胜负已分,停下来吧!” “呼!”王子凌喘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再过十招我就要落败了。” “你很强了!”无语寒只说了一句。 田单站起身来对王子凌道:“你的悟性极高,练武的天赋更高于语寒。我也很惊讶你在短短时日之内竟然进步如此迅速。唉,若是早三五年遇到你,恐怕曹丘道都要侧目了。” 王子凌神色一凛,道:“师祖夸奖了,我……我真有这么厉害?” 田单难得的笑了笑,道:“不错!虽然你练武稍晚。但是却早些年跟随他人习得上乘内功之法,自小调息内府,并有大成,故此在武道之上,上手极快,而且运用自如。若是无语寒能习得你的太极拳法相信如今的曹丘道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不过无语寒自小练习我的功法,根深蒂固,再想回头练习太极拳弊端极多,也得不偿失了惊天。” 王子凌心中敞亮:“原来是太极拳。” “你已经勉强能挤入一流好手的行列了,你的五行八卦步已渐入佳境,不过剑法却稍微不足,不过你练剑时日不足,短期内是无法将剑术提高了,所以即使你步伐在好,但攻势快却不精,若是遇上一等好手,必定吃亏。” “那可有弥补之法?” 田单叹道:“如此短的时间内,你已经占着步法卓绝挤入一流剑客行列,若不定下心来苦心练剑,三年之内恐将毫无寸进。” “嗯!子凌明白了!” “我教你武功之初,并不曾希望你能成为绝世高手,仅仅为了防身,你虽然剑术有成,但我更希望你能在国之大事上有所建树。” 王子凌神色一动,道:“师祖希望我为齐国建功立业?开疆拓土?” “希望是希望,但凡是顺其自然为好,我不强求,冥冥之中自有命数!”田单叹道。 王子凌沉吟道:“王子凌资质愚钝,并不擅长朝堂之上明争暗斗,以我的性子……恐怕……” “这一点,你很像我,当年我相齐之时,即使风光无二,但也有背后小人屡屡陷害于我,若不是朝中有人相助,只怕早就成了阶下囚、斧下亡魂了。”田单眼皮一跳,略为无奈的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这是不可避免的。” “不错!”田单对着王子凌微微一笑,缓缓的道:“还记得你初来此地之时的情景么?” 王子凌心思一转,道:“记得!那时师祖和邹公正在对弈!” 田单笑容更深了,道:“可记得我两以何国对阵?” 王子凌思索了片刻,顿时想起当日的情景,眼中一亮,道:“燕、赵!” “不错,当日赵寡燕众,而你却道出赵有三胜,燕有三败,如今燕、赵大战在即,你可曾想过战局是否能够扭转?” 王子凌略一犹豫道:“这……燕、赵之战的确变数极多,但子凌还是倾向于赵国胜算较大!” “为何?当初对弈之时,只有燕、赵,并不涉及其他诸侯国,如今燕、赵将战,牵一发而动全身,赵国地处四战之地,不如燕国辟之北疆。这局外之变数可就不乏其多了。” “那三胜三败之论,子凌依言如故,至于变数嘛,正如师祖所言,赵国地处四战之地,子凌以为赵国年年征战,举国上下皆有战争意识,兵寡但勇,将多又精,而且之前对赵国唯一有极大威慑的乃是西方秦国,如今秦昭王甍,秦国必然不敢乱举兵事,我想赵国应该足以应付燕国,不过就怕是韩、魏、楚想来分一杯羹了,但以赵国的外交之道,想必也不难克服。” “嗯!你信心不坚定也不能怪你,是你消息不通。据我得知赵国已经派遣使者出使列国,而赵魏已有盟约了,今年入冬之际,赵国将繁阳、黎等诸邑归还魏国,以换取两国和平,而楚、韩两国兵向并未闻异动,却不知与赵国是否与之结盟,秦国恐怕也顾及不上赵国了” “那齐国呢?” “齐国?”田单沉默了片刻,来回踱步起来。 “赵国求兵于齐国,如今齐国正在相商对策,暂时不知结果如何……不过……”田单突然盯着王子凌道:“你要做好出征准备了……” “什么?”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兵至沙丘 “什么?”王子凌惊道。“为何?” 田单淡淡的道:“之前你不是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你势单力薄,出名太早,如今范邑大行得治,前景非凡,难保没有小人背后挑唆。” 王子凌自辩道:“挑唆我什么?我在齐国一项很小心的,并不曾得罪什么人。”王子凌心中补充了一句:“除了太子!” “但你几乎把其他诸国得罪了个遍!燕、赵、秦、楚……”田单笑了笑道:“据我所知就这四国了,至于还有没有其他诸侯国,那你心中有数了。” 王子凌想了想了,还真是。这下大条了,王子凌越是在齐国得志,外国越会注意到他,说不定某天如齐王殿上一般被人当了枪使,顺手灭掉了。 “怎么?危机感来了?” 王子凌愁眉苦脸的道:“|师祖您还是直接告诉我原因吧?” “唔!赵国前来求援,齐国必然不会出兵相助,一则,燕、楚素来有盟,齐国不得不看楚国的动静,而此番来齐求援的乃是外相毛遂,此人你已经得罪过了,你可是当着诸侯外臣的面把赵国外相给骂了的,这……不须我多少什么了吧?”田单微微一笑。 “那……那……那毛遂也不至于气量狭隘吧?”王子凌心里有些虚,那次骂的还真的有点爽。 “自然不会!但毛遂眼光却是毒辣的很,他未必不会把你当作齐国之变数,能尽早除掉,那自然是好事,以免留下后患。” 王子凌暗道:我有那么可怕么? “毛遂此人替赵国为使多年。而又是看着赵国李牧少年将才是如何成长,他若是将你与李牧对比……以此人手段,必然先请而后杀。” 王子凌咂舌,这古代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所以……我有五成把握毛遂将会对你使计。如果再加上有心者推波助澜,恐怕你这次兵祸将不可避免。而此次你又治水有功……唉……所以你要先做好准备,以免到时促防不及。” 王子凌顿悟了,政治的东西果然难以捉摸。 “子凌多谢师祖提醒!”王子凌拜谢道。 “今日你就留在山中,与我所说你的金菊卫的训练之法吧!” 田单是要提点王子凌练兵之道,王子凌感激的道:“谢师祖!” ———————— 数日之后。王子凌受齐王传唤去王宫议事,暗呼不妙,这次十有八九是要被人阴了德特雷亚丨学院之章。一个弄不好就要挂在战场上了,亦或是被赵国人给害了。不过是祸躲不过,王子凌也只能从容面对了。 终于,给王子凌的答案是……齐王授予王子凌将军衔,并命王子凌七月末率两千执戟之士赶赴赵国支援。 王子凌一听。顿时傻了。王子凌怒:草泥马,这不是送死么? 其实齐太后的意思也就是让王子凌带着这些兵兵去赵国溜达一圈,证明齐国是站在道义,站在赵国这边的,并没有让王子凌上战场的意思,齐赵之间心知肚明。 不过王子凌也另有想法,这其中局势变化,谁能说的清楚。最后不得不去像田钰哭诉,让他带着金菊卫去保驾护航。田钰不仅答应了。还将滞留在临淄的五十人不到的暗卫(王子凌训练的携带骷髅刀的半成品特种兵)都拨给了他。而为了保证王子凌统兵无阻,特地向莒都陈磊借将,陈磊念及莒都之恩,也毫不犹豫的把吕肆、姬伍借给他了,这两员都是莒都六大将领之一,擅统步兵,多年征战在外。经验非凡。而且二人在莒地位不比王子凌差,如今屈居王子凌麾下倒也并无意见,毕竟王子凌是临时受命的将军,并不是长久的,更何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有了这两位老将领坐镇,王子凌的心也就稍安了些。 王子凌立即奔回范邑,整装待发,如今金菊卫也得到了莫大的后勤支持,器械马匹具都是精装在身。王子凌的一众赵国原籍的弟兄们,都被王子凌留下了。任凭许凌胡三等人如何央求,王子凌都毫不动摇,只带上了大熊和秦杰,秦杰可独领一小分队,而大熊在非常时刻,他的兽性般的厮杀可以起到激励将士的作用。 —————————— 夏末。王子凌率领千余金菊卫赶赴北线,而此时北方局势已经开始变化了,随着燕国不断投入兵力,赵国兵寡不能一一照顾,燕国大军兵分南北两支进攻赵国,由卿秦率领二十万由上谷郡攻代郡,而相国栗腹帅四十万攻中山国,赵国兵寡分散,不得已干脆把乐乘掉入北方战场,由廉颇主力八万之众迎击栗腹主力。而还有李牧等将领镇守边陲以防突变。 北方代郡地势复杂,乐乘最初以防御为主,先消耗燕军锐气。而南方栗腹以强硬的势力,直入中山腹地,经两月有余终于攻下中山重城‘顾’,至此十万燕军在滋水以北地区肆意烧杀掠地,将周围数座城池并入燕国版图,燕相栗腹所帅燕军士气大盛,栗腹毫不犹豫的下令分兵南下。一路十万兵马直接威胁中山国都灵寿,一路二十万大军从燕国安平邑渡水绕道攻打‘槐水’之北的‘鄗’城,意图非常明显,是想断其赵国与中山国之间的联系,让中山国并入燕国版图。 此时燕赵的拉锯战已经开始两月有余,廉颇渐渐以少数之兵稳住燕国大军的攻势,战争不断的在消耗拖延。 王子凌率领三千人马,不急不慢的向赵国沙丘而去,到达之时已经是十日之后了,燕赵还在对峙当中。赵国诸地陷入一片恐慌。 沙丘!此地乃是赵国一代英主赵武灵王赵雍的困死之地,可惜了赵国胡服骑射还未实施过半,就因沙丘之变戛然而止,而赵武灵王不惜以退位避政而专攻军事改革上所拟定的一系列措施,最后实际上大多条令因赵雍囚死而废止,至此唯一有机会与秦国一较长短,正处蒸蒸日上的赵国,就此渐渐衰弱。一代英主赵雍正是壮年之时,便魂归天外,不禁令人叹息。 如今的沙丘宫已经成了屯粮驻兵之地了,地处巨鹿泽与河水之间,西南诸地又是辽阔的平原,即舟师,步兵,骑兵,皆可操练。而随着燕国南下入侵,沙丘也成了赵国重要的后勤之一。 王子凌一到沙丘就被安排到一个沙丘城的一个掉尾巴耳堡之中,粮草自然有赵国供给,而赵国也给了王子凌相当的礼遇,并没有像王子凌所想象那般遭人排斥孤立,这点让王子凌微微惊讶。 ps: 光棍,求各种各种需求。求!!!!! ------------ 第一百八十二章 黑夜敌袭 入城沙丘之后,沙丘邑宰、邑尉热情款待王子凌,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投之以桃,王子凌自然报之以李了,谦逊待人是必要的。 廉颇率领主力在灵寿和中人城御敌,将战场渐渐移向南端的鄗城与肥城之间的‘宋子’。燕、赵交战正酣,而鄗城以南乃是原来横在赵国与中山国之间的两水天堑,槐水与汦水。两水以南战火并未祸及,而灵丘自然成了大后方,安然无忧。王子凌也乐的不去凑热闹。 十日之后,沙丘邑尉打破了王子凌悠然自在的美梦。燕军侧翼偏师三万自‘河涧’南下攻打与河涧毗邻的赵国城池‘观津’‘扶柳’两城,前方两城有上万赵军与之对垒,如今粮草告急,赵主将命沙丘与灵丘两邑,送粮草至前线,由于战时后备军队紧缺,所以沙丘邑宰让王子凌以盟友的身份率领人马护送粮草驰援扶柳城。 王子凌看了看潦草的地图,并不觉得有危险,他只要护送粮草大队赶往扶柳城就行,路经途中与燕国、战火之地有河水相隔,而北方燕军在扶柳城之东,前头还有观津城挡着,出发观津沦陷,否则腹地并无危险可言。王子凌身为赵国的援军,吃着赵国的军粮,总不能不给赵国这么点面子吧。这种龟缩在内部的支援,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三千余人马齐出,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不过没办法,为稳妥起见,齐国之军必然不能分散。上百大车粮草整装出发,渡河而至对岸,陆路不过三百里。五日便可达到,自然水路是走不得的,下游已有燕军操持,去者,无异送死。收了通函信件,王子凌带着扶柳城五千赵兵的三月之粮,百车粮草,加上由沙丘军备司马赵甲所率领的后勤兵千人开拨扶柳城。 三日后。干燥的热土之上,烈日当空。马蹄践尘,人也被毒辣的太阳晒的怏怏然。英成率五百金菊卫护航在前,但总在王子凌视线之内。 哒哒哒哒…… 突然前头的一骑金菊卫之飞骑,踏着烟尘朝王子凌的粮车奔来。王子凌一凛,聚焦于英成处,见似有骚乱,立即大喝一声:“停车!” “禀将军!我军斥候在西北方向十里外发现两队不明军队交锋!” “多少人马?” “两方合并不过五千人。无骑兵!” 王子凌马上道:“让英成给我盯死了,若有异动立即回报。庆丰、土栗,你二人之暗卫立即扩散四周,查清附近地形和可疑之处,速去速回!” 庆丰、土栗应道:“诺!” 一时之间蹄声飞扬,王子凌陷入沉思。 两刻时间,斥候探清楚方圆五里内的初步地形,也解除了五里之内的安全警报,但王子凌非但没有放松戒备。却更加警惕了,原因无他,河水以东方圆三百里内乃是赵国之地,如此敏感的时候,靠近河道的地方出现两支武装部队相互厮杀,而且双方人数还达到了四千人,这就是异常之处。 王子凌认为是河水西边的燕军奇兵渡水而来抗日之我为战神。被赵兵堵截了,如果不这么解释,那王子凌也不知道该作何解释了。 王子凌看了看天色,还有三四个小时才天黑,但很显然现在不能再行前进了。王子凌当机立断,命令队伍折往东方五里方向一处村落落脚。 高氏庄,背山而建,依水而处,村庄外围象征性的立一围墙,背靠的小山半壁青色。小溪潺潺,倒也是一处养人之地。 王子凌大军入内,村庄内居民习惯性的收拾物件奔向山顶避难,只留下村内数十人照应。 村落中有里正,也是村里宗族老人,王子凌向其打听了附近情况。之后就不再为难他们,并吩咐军士,不得扰民,和损坏庄稼器具,宗老这才感激涕零,拜谢而归。 是夜!王子凌加派人手夜巡,半夜时分,明月高悬,酣睡之中的王子凌,突然听到呼喊声。顿时全身一麻,跳了起来奔出帐外。 只见远处一片火把之光,奔向高氏庄。而近处喊杀声四起。王子凌瞳孔一缩,大吼一声:“敌袭!敌袭!全军备战!” 王子凌立即在庄内收缩军队,做好防御措施。 “将军!有暗军三百人左右夜袭我军,远处估计有三千人马向我们赶来。”秦杰立即向王子凌汇报道。 “不可能只有三千!”王子凌暗叫一声晦气,这分明是有目的性的袭击王子凌队伍的,肯定是事先了解了个大概才敢来犯,如今说只有三千人,这是不可能的。 “命姬伍、吕肆分别防御南北方向,命赵甲做好战斗准备。” “诺!” 想偷袭王子凌的三百人,暴露之后,就被暗卫和金菊卫虐杀个七七八八的,只剩下的数十人趁着夜色逃亡,不多时,前方的三千人马逼到跟前,具都是骑兵之士。 高氏庄的,庄墙不高,也不坚固,是石块混合着粘土建的,完全是为了风水或者风俗而建,如今却成了,金菊卫的最佳防御物。金菊卫的强大是兵种并不单一,人人佩有长弓或者短弓,当然弓弩有弓弩队三百人,弓弩精良箭矢充足,少则三百,多着六百支箭,其他的都是额外配备的,所以箭矢才配六十支。如今所有弓弩手都将手中的弓弩对准墙外,严阵以待。 “禀将军!”突然左右都跑来通报人员,道:“(南)北面发现军队数千,数目不清,大概千人至两千人。” 王子凌心中咯噔一身,暗道:“难道被赵国耍了?不可能!南方主战场乃是廉颇,燕国倾其国力攻打赵国,廉颇不可能这么蠢,再陷赵国于不义。” 王子凌狠狠的道:“告诉你们主帅,既然被包围了,那就死守吧。” “诺!” 哒!哒!哒!哒!哒! 咻!咻!咻!咻!咻! 一阵箭雨飞来,只听‘噗!噗!噗!’的乱响,凌厉的箭矢没入围墙之中,同时也没入数名金菊卫的身体之中…… “放箭!”王子凌在黑暗中大吼一声。 瞬间满天的箭矢飞出,远处肉眼可见的一枚枚火星不断坠落,看到如此成绩,王子凌瞬间自信起来了。这些金菊卫他花了多少代价天天锤炼出来的,他没有理由怀疑他的破坏力。 王子凌冷静的自语道:“先剥了你们一层皮,再来看看你们是哪路货色!” ps:三百里做周数一里三百米(即如今一百八十里)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借刀杀人之被困 震聋的马蹄声由远极近,已经能听见黑夜中的嘶吼之声。 王子凌望着小溪对岸,那是一千金菊卫防线。黑夜之中箭矢的‘咻倏’之声连绵不绝,不知道已经更换了多少轮的箭矢了,只听敌军之中惨叫声此起彼伏,战马嘶鸣,看来金菊卫在黑夜中给了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 终于对方三千骑兵,奔至跟前,发现还有一堵围墙,气愤之下,或是砸墙,或是往唯一的拱门围堵而去。可想而知等待他们的是更凌厉的箭矢。可谓死伤惨重,对方用三四百人伤亡的代价终于杀入门中,这让王子凌也看到了敌方的身影。英成立即命令金菊卫停止放箭,突然退向方两侧狂退,让出通道。 “拔剑!撕了这群杂碎!” 秦杰已经率领五百金菊卫严阵以待了,管理少数兵马,王子凌教秦杰英成他们用最粗鲁的话来激励自己并藐视对手,这样更容易激起战士们的血性。 秦杰用力一甩马鞭,首当其冲杀向敌方阵营,而退至后方的英成所率金菊卫又纷纷补在末位,顿时千骑齐发,与对方短兵相接。 一时间喊杀声不绝于耳,不断响起厮砍和并且碰撞的声音。 王子凌看向战场,陷入沉思。 此时姬伍与吕肆两侧传来消息说两头攻势不算厉害,还能稳的住,大概是溪流的作用,降低了骑兵的优势,马匹在深浅不定的水中容易打滑,易被步军围杀。溪水较宽足有十米以上,但最深处不过一人胸部位置,但即便如此。也足够让马匹难以行动。甚至有些低洼之地能淹没马背。 王子凌看了看前方,心头顿时放松下来,金菊卫已经稳稳把对方压着打,敌方死伤不断,寸步难进。 半刻之后,估计对方是不忍骑兵加大伤亡了,敌军人马停下进攻,纷纷退出拱门。王子凌立即撤下五百金菊卫,让赵申的千人步兵补在前头。 这时英成策马自木桥上而来。对王子凌道:“将军,对方在外结阵,我们被堵了。” “敌我伤亡如何?” “金菊卫伤亡不到一百,敌方至少八百以上。”英成傲然道。 金菊卫以地形黑夜为屏障讨了对方三四百人的便宜,正面交战以一敌四,也算颇有成绩。但确实在对方被动的情况下占利,王子凌皱了皱眉头。冷声道:“回去之后,让金菊卫多流一倍的汗。” 英成心中一凛,道:“诺!” 王子凌缓和道:“此番敌人来袭,应该是燕军无疑,我估计总有四至六千人左右,均是骑兵,如今他们在外头结阵,如此大军来此,还对我等围而不攻。恐怕是有后援之兵。” “那我们杀出去?” “占着溪水之利,我们已经得了不少便宜了,你以为我们一千骑兵外加三千步旅能讨得了多少便宜?” 英成愣道:“但如今我等背着山体,三面环敌,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王子凌眼中疑惑不决,道:“你去把姬伍、吕肆、赵申、秦杰叫来商议对策。” “诺!” “等等……叫人把高氏村村民叫几个过来。要快!” “诺!”英成重重唱诺一声,掉头就去派兵。 ―――――― 一户简陋却宽敞的客堂之内海贼王之法师传奇全文阅读。王子凌对着在座数个头目道:“如今这种情形之下,你们有何看法?” 赵申乃是赵国后备之军将领,年过三十,短须留面,精神头十足,今日见识到王子凌骑兵的手段,略感敬佩。直言道:“将军!如今四面被围,三面受敌,鄙下以为燕军突然出没武城邑腹地必有原因。” 王子凌面色一沉:“你的意思是扶柳、观津已失?” “只是鄙下猜测!但不足为凭。” 王子凌认真的看了赵申一眼,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至少不是个迂腐之人。 “那你说我们如今该如何是好?” 赵申肃容道:“两条路,第一,烧粮突围。第二,烧山求援。” 王子凌怪异的道:“第一条路是你的死路,粮食没了,你的脑袋也没了。第二条路。恐怕没等援军来,燕国大军就先来了,而且我们无险可守。” 赵申黯然道:“鄙下入伍十五年了,大小战役不计其数,也堪堪混个千夫长官,鄙下自知愚钝。再无他计,一切由将军决断。赵申绝无异议!” 王子凌顿时对赵申的好感又增,如此危境之下,还能这般镇定,并能将生死置之度外,虽不是个智才,但也算是个难得的骁勇之将。 “将军,如今已别无他法了,突围吧?”英成道:“时不我待!” 王子凌挥了挥手,示意英成稍安勿躁,然后撇了一眼在一旁战战兢兢的高氏村庄之民,其中长者正是高氏宗长。王子凌和善的道:“宗长莫怕,我叫你等过来,是想问些问题,并无他意,我齐赵两军落脚高氏庄,并陷高氏于危境,我表示歉意。但天意如此,我等也不可违逆。” “将军……小人诚恐,将军若有问题尽管问来,小人一定如实回答。”高氏宗长恭身道。 “那我就不绕弯子了。”王子凌正色道:“我想知道高氏方圆三十里之内,都有哪些村落,或者如同高氏庄有这样的山丘。要详细道来。” 高氏宗长,回忆了一番,道:“离高氏东南八九里远有座小丘……” “这就不需提了!”王子凌打断道:“我直言了吧,能容下上万人军队的地方,不仅能容下,而且要避人耳目!” 高氏宗长一震,道:“是,是,小人想想……小人想想。” “将军!”一边的一个村民颤声道:“小人知道……知道两处地方。” 王子凌眉头一挑,:“快说!” “是!是。在距此正东方向二十五里外有处小山丘,山丘不高,但是草木茂盛,纵横足有五六里之长。还有就是北方二十里外都是干涸的旱土地,地势高低不平,而很多干涸地陷之地,可以藏人。” “对!对!小人也想起来了,这两处都能容下大批人马。” 王子凌一惊,又连续问了一些问题之后扔了一块黄金出来,递给宗长,道:“此番兵祸,也不知道高氏能否避过此节,若能避过,就拿这些钱帛重建家园吧。宗长自便!”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高氏宗长不断鞠躬拜谢,携着村民惶惶而去。估计是避在哪处地窖或者是山洞了。 ps:本书首卷《作品相关》之末,有部分地图,可供书友一览,别忘了推荐哦。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借刀杀人之布局 “将军!下令吧!”秦杰也急了。多拖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王子凌突然道:“赵兵尉,与河涧燕军对峙的是你们哪位将军?” 赵甲道:“‘乘胜军’裨将乐成!” “‘乘胜军’?” “乃是我赵国大将军乐乘之军。” “乐乘之军?”王子凌眼中精芒一闪,道:“乐成与乐进是什么关系?” 赵甲一愣,回道:“乐成乃是乐进族兄。” 王子凌冷声道:“这么说你是乐成手下兵尉?” “不是!不知将军为何提起乐成裨将?鄙下虽不在乐成手下某事,但据鄙下所知乐乘大将军镇守赵魏边境之时,特地将乐成留下,而沙丘邑尉乃是原乐成亲卫。” “哈哈哈……好一招借刀杀人啊。”王子凌怒笑道。 秦杰被王子凌的一句借刀杀人所唤醒,顿时明白其中原委。“子凌!我们突围回齐吧。” 赵甲顿时茫然起来,更不知其中究竟。 这恐怕是乐成给他兄弟乐进报仇来了,当初王子凌在赵国之时,曾经把乐进打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能善了的。 王子凌冷静下来道:“我们是代表齐国来赵的,此时绝无理由回归齐国。若是我所料不差,燕国数万大军将会赶来,而乐成的大军已经埋下据点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乐成用计,倒是非同寻常了。”王子凌心中狠狠的加了句:既借燕军之手杀我,又可以在背后捅上燕军一刀。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 赵甲不解道:“这……将军,鄙下不明白将军的意思?” “你只要明白我等已经被乐成利用,并将我等做饵,他想钓一尾大鱼啊。” 赵甲心中一沉。虽然不明白其中关键,但也知道这其中必定有因,不然王子凌不会无缘无故在如此困境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来。 “英成!派一名敢死之士,替我送信。” “何信?” “求降!” “啊?” “将军不可!此事万万做不得!” 众人大惊失色。 王子凌淡淡的道:“急什么?又不是真降!” “将军可有妙计脱困?”赵甲道女保镖的邪魅狼夫最新章节。 “我能想到的最稳妥的方法了。”王子凌稍微有些回避赵甲的目光,之后略微担忧的道:“希望他们来的不是那么快。” —————— 高氏庄园外围,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傲然挺立着一位燕国将领。名叫召蒙,满面横肉,一双鼠目摄人。冷冷的盯着三里外的高氏庄,眸中杀意大盛。 “报!” “说!” “禀将军有信使前来拜见将军!” “信使?”召蒙一怔,“何来信使?” “高氏庄中有举白旗者出来,说要求见将军。” “哼!本将倒要看看他乐成要耍什么花样?”召蒙下了马,大刀阔斧的坐在削石之上,神情冷漠之极。 “齐国王朝见过将军,请教将军大名?”王朝不卑不亢的道。 “嗯?你是齐国之人?”燕国裨将冷冷的道。 “不错。我正是齐国之人。还未请教将军大名?” 召蒙又是一声冷哼:“你既是将死之人,知道有何用处,道出你的来意吧。” 王朝心中一寒,随后镇定的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若将军就这点气量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哼!倒是有点气魄。” “奉我齐国将军范子凌之命与将军说话,我将军遣我前来是向将军求和的。” “求和?”召蒙一怔,然后哈哈大笑道:“你以什么条件求和?乐成首级?” 王朝心中冷笑一声,不卑不亢的道:“乐成?乐成是何人?” 召蒙目中一寒:“你们齐赵结盟。本将也略知一二,但今日我必除赵国乐成,有幸连齐军顺手绞灭了……嘿!真是我老召时运来袭。” 王朝不解道:“将军恐怕是误会了吧?我等兵马俱都是齐国之人,何来赵国乐成之说?” “鞥?”召蒙面皮一拧,恶狠狠的道:“再敢胡言乱语,立即毙死当下。” 王朝迈进一步,语言诚诚道:“将军这是何意?!我大齐虽与赵国结盟。但却只发兵三千,以充后勤。若是将军消息灵通,自然不是新闻。今日押运百车粮草北上扶柳。不想被困于此地。齐赵结盟本就不殷实,我家将军不想我大齐众将埋骨于此,故诚心委身议和。我军愿献上军黍百车,我等立即退出赵国境内。齐国不入燕赵之争,将军以为如何?” 召蒙一听,顿生疑窦。道;“高氏之内无赵卒?” “有!押运粮草弱兵五百。”王朝定定的道。 召蒙面色一沉。王朝多年习武,可以感觉的道召蒙身上渐渐发出萧杀之气,令人胆寒。 “本将如何信之?”召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若是不信。请将军派十人随我入高氏之内,查看粮草是否百车,是否能够供给扶柳三月之用,一看便知!” 召蒙眼中神色不定,在火光中阴沉的吓人。 “我家将军诚意拳拳,若将军不放心一宠贪欢最新章节。那在下可留在此处等候。若是实情不然,将军可直接割我首级。” “好!”召蒙心已经动摇了,立即喊道:“召武、召淘你二人亲自带十人进去查看。要仔细。” “明白!”二人应声而去。 半刻时间,数人返回。一人靠近召蒙低声道:“百车粮草,实时无误,内有两千五至三千人马,而绝大多数穿着齐国甲胄,看来此人所说不差!” 召蒙心头一震,暗道:“难道中计了!” “将军?如何?我所说的句句属实吧?”王朝见机凑过来道。见对方犹豫难决,王朝道:“将军!我家将军有一事不明,贵军如何得知我等运粮于此的?这令我等百思不得其解。” 召蒙一惊,暗道:“说不定齐赵之间有些间隙,如果能在此中做些文章……”想到此处,召蒙立即神色转变道:“哼,既然你家将军有意议和,那本将也勉强接受,毕竟我燕国首敌乃是赵国,我燕国也不想与齐国再动干戈。” “对,对,将军所言极是。” “我大燕已经在十日之前攻下观津……一直与赵军周旋于武城、扶柳之间……” “这不可能!”王朝突然道:“我等三日之前才得到赵方消息,观津未失……” 召蒙心中狡计一番,道:“哼!若是观津不在我大燕国手中,我等如何深入腹地?” “啊?”王朝‘惊恐万状’的道:“赵人无耻!竟然如此欺诈我等。” “不错!你等被我所困,也是因为之前我追击乐成至此,才有所误,看来你我都中了此獠奸计!” 王朝肃容道:“将军!我要立即回去向我家将军回话,若是将军同样议和,那我家将军愿意同将军当面亲手手书盟约。” “好!本将正有此意,只有贵将军亲手书信,方能使我信之。” 王朝正色道:“既然如此,我家将军有言武城在右,我军是过不去的了,只能北上绕行回齐国,事后还请将军撤去北方军队以示诚意。” “你说什么?” 王朝眉头微皱道:“将军,既然已有议和之意,有些话挑明了好。我等不去北上,而东行至高氏庄,便是发现贵军北方异向,不得不忌惮,若非如此,恐怕明日正午我等就能抵达扶柳城了。” 召蒙疑惑道:“哦?竟有此事?” 王朝不悦道;“将军,我等已经从高氏庄中百姓得知,北方二十里外具都是干涸地陷之道,如天然地道,逶迤曲折,可容数万人马。若将军还不实言相告,那我大齐精锐只好拼死一战了。” 召蒙心中一凛,自己燕国两万大军还在武城之北,不可能在此地有埋伏的。随即心中大喜,即可猜到有赵兵大量埋伏与此地。如今天色全黑,完全可以蒙蔽燕国斥候。 召蒙想通其中关节,假意的道:“唔!好,既然如此,那本将立即派人知会一声,不过,来往多有不便,烦请贵将军十刻之后,再来与本将立契!否则贵军北上必被我军围杀。” 王朝喜道:“多谢将军,还要请将军告知名讳,以便回复我家将军。” “燕国召蒙!” ps: 推……推倒…… ------------ 第一百八十五章 借刀杀人之反击 ps: ps:章节写错,此章节第一百八十五章,上传vip无法修改章节名,因为潜力签约地摊货而已,根本没有编辑管你破事。只能将错就错了,将就着吧。另外写手工作之余写书,一天疲劳之后才动笔,所以如今每日才一章,已经尽力了。实在抱歉了没有更多的精力更新,还请多多谅解。若是觉得还能入眼,不妨先收藏了,拜谢!(此段文字不计费) “那个召蒙真是这么说?”王子凌疑惑道。 “不错,鄙下一句不漏!”王朝答道。 “很好,回头记你一大功。十刻时间,看来这是燕国大军赶来此地的大概时间。” 英成道:“那我们该怎么做?那赵甲……” 王子凌一抬手,阻止英成继续说下去,低声道:“此事不能让赵军知道。” “那……将军之意,是要引燕军围攻乐成?若是乐成军全军覆没,那燕国东方将无匹敌之军了。” “最多两败俱伤,至于伤亡情况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乐成若真隐军与北二十里外,那自然做好迎战准备,而燕国大军一旦靠近,也会被赵军发现,那时仓促应战,必定受打击极大,但赵国兵马强横,必然不会被燕国一击即溃。” 秦杰担忧道:“若是赵国斥候发现我等与燕军并无交战,恐怕……不会匿伏在侧。” “所以,我才命齐姜领五百金菊卫潜入溪水之中待命。” “将军想加入燕赵之战?” “身为赵国盟友,我不得不做,不然那些赵国大臣估计又会找我晦气莽荒仙途全文阅读。而且今日赵甲在此,也见到我向燕军求和。更不能不顾及两国盟约。最重要的是……我必须要让乐成上当。但要把握好反击的时间。” 英成道:“将军此计甚妙,既让燕赵上当,又能降低燕军对我军的防范之心,可谓一举数得。” “他乐成想要借燕军之手杀我,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祸水东引。” 英成兴奋的道:“那我等何时下手才好!” 王子凌阴阴的道:“八刻之时,我估计那时燕军以往赵军之处而去,无暇顾及,而燕国骑兵也会分支前去。而那时正是拂晓之时,燕国骑兵防范心一下,必然困乏。真是大好的机会。” 秦杰道:“那我去准备准备!” “不急!此时不能让赵甲发现异常,不然恐怕我军内部不稳。” “诺!” 自从上次在王宫宴会之上,赵国毛遂以王子凌袭击乐进拐走赵民做借口以迫使齐王低头之后,王子凌与乐进的之间的恩怨也被不少人得知,但毕竟后来王子凌以白马非马戏耍毛遂、公孙龙子。轰动一时,以致完全掩盖了众人对于王子凌与乐进之间仇怨的关注。 但总有人会记得的,比如说当事人。既然王子凌被乐成算计,那王子凌不介意反算计给他,赵甲只知道王子凌假意求和,但并不知道王子凌命王朝故意泄露赵国藏兵于北二十里处。 王子凌为什么会知道赵国一定会有匿藏之军,其实并不难推断,燕军突然来袭不闻不问便开始击杀王子凌队伍,并坦言要杀乐成。若非有人故意指引,燕军必然不会如此武断,而且召蒙之言可信度极高,因为他根本没有必要欲盖弥彰。既然如此,那就是有人故意下套给召蒙了,也只有与其对峙已久的赵军乐成,既然下了套。必然有后招,根据距离长短,王子凌推测十有八九北方旱陷之地乃是赵国大军匿伏之地,至于东南方向林子也可匿藏大军,但被王子凌果断否决,一是推测北方观津可能沦陷,这个推测后来王朝从召蒙嘴里套出沦陷事实得以验证,之后王朝便毫不犹豫向召蒙隐晦指出北方之旱陷之地。观津沦陷,东南必然不稳,武城与扶柳相距甚远。必然被燕军拦腰切断,若有伏兵,那也该是燕军才对。二是北方二十里距离扶柳很近,进退有据,乃是最佳的匿伏之地,若是不利用。那真是爆遣天物了。 ―――――――― “召武!马上派遣斥候去高氏以北探查,若有赵国斥候不许惊动。” “诺!” “召淘,率我两千轻骑立即与大军汇合,让大军折向北去,告知乐间将军此中情况,他自然明白该如何部署。” “诺!” 召蒙阴狠的道:“真是天助我也!此次定要让乐成全军覆没,身首相离。” 召淘犹豫道;“将军,我带走骑兵两千,那将军的两千人马如何应付那这些齐兵……” “哼!本将先拖他们一阵,那边重要。只要乐成一万精兵覆没,丢了这些齐兵也不可惜。我留在此处替你等以做后军。只管去吧。” “诺!” 召蒙黑夜中望向高氏庄内,突然冷声道:“慢着!为了让蒙蔽赵国斥候,本将会在八刻之后,突袭齐军,哼!杀了我八百精骑,还想跟我求和?不杀你等如何泄我心头之怒!后方若是战起,你等不必顾及。” “鄙下明白!” ―――――――― 下半夜,不见明月,满天星辉夺目游戏入侵时代最新章节。茫茫平原之上,骤起一阵清风。 王子凌打了个寒颤,幡然睁开眼来。 “已经过了几刻了?” “七刻!” “全军进入备战状态!” “诺!” 说话之间,此时一人奔了过来,低声道:“将军,伏在水中的弟兄传话,说燕军之内突然有十数马嘶声。” 王子凌猛然惊醒,惊的拍了一下额头道:“我真是糊涂了,我想让赵军中计,召蒙又何尝不是!传我令,马上行动!动作要快!” “诺!” 围绕高氏庄的这条溪流潺潺流动,水面动律一致,在星辉之下静谧异常。打破这一宁静的是一静静浮在水面上的一颗脑袋。 齐姜在水里已经泡了快两个小时了,与他一起的是卸下盔甲,赤裸上身的五百金菊卫,人数虽多但在水中,却纹丝不动,入钉在水中一般。 齐姜破开水面,右手举起断剑挥了两下,顿时五百金菊卫悄然爬上岸去…… ―――――――― “快!小声点,裹住马蹄,堵住马嘴……”召蒙部将之中,有人轻声的喝斥道。 还有数百人正纷纷迁出马匹,罗列队形。突然那领队之人,眼前一花,恍惚了一下。下一刻,只听“噗哧”一声在身后响起。一支黝黑的箭矢赫然出现在一名士兵脑门正中。 嘭!随着这么士兵砰然倒地。领头瞬间血液沸腾起来,目色骇人。 咻!咻!咻!咻!咻! 黑夜之中箭矢飞舞,顿时一声凄厉响彻夜空:“敌袭!有敌袭!” 噗哧! 那名领头一箭而没胸膛…… 召蒙大惊失色,吼道:“齐人奸诈!齐人奸诈!……上马备战!都他娘的上马!” 哒哒哒哒…… 马蹄之声顿时响起,但令召蒙骇然的是,并不是冲向自己,而是远处,南、北两翼各五百骑兵。而紧接着喊杀声四起。 原来王子凌早探得到召蒙部署,召蒙抽调南北两侧各半人马。导致两翼守兵薄弱。而其金菊卫精锐又不想和召蒙正面对抗,便向命弓弩手各三百先摸到燕军侧翼跟前,临时突击,再分别派两百金菊卫骑兵掩杀过去,对方蹙防不及之下,必然被弓弩手射杀一片,在以骑兵压制,战无悬念。 而正面的召蒙一千余骑兵,王子凌则以金菊卫亲自组建弓弩五百,命齐姜率领奇袭,使对方阵营大乱。果然在黑夜之中,执火把者都成了箭矢的目标,两轮之后,便立即陷入黑暗之中,眼不见箭矢,但却箭萧之声充耳不绝,一时精锐骑兵也没办法做到瞬间集结,只能四下躲闪,各自为战。随后王子凌命赵甲率两千长戟之兵瞬间压境…… 如此颓势之下,召蒙只好恨恨的下令退兵十里,骑兵的速度卓绝,步兵根本跟进不上,十里的距离足够召蒙重新整顿军伍的了,不过正面此番也留下了三四百具尸体。 南、北两侧也渐入尾声,总之身后有大好退路,燕军根本无法凝聚反击之势。很快战斗进入尾声。燕军以六七百人的沉重代价败退。王子凌几乎以零伤亡的取得了胜利果实。 ------------ 第一百八十六章 武城招拒 (ps:上一章章节错误,此章无错) 当召蒙吹号集结军队之时,王子凌同样也在聚拢大军。 “将军!燕军大败,必然恼羞成怒,如今我等该何去何从?”赵甲道。 “退兵,立即向武城方向撤去!” 王子凌心中又道:“如今燕国大军估计已经将这一带包围了,而且乐成大军很快就会出现,无论乐成选择前来围我,还是谨慎撤军,都已经来不及了。若是再留在此地无异坐以待毙。”当然!这王子凌算计赵甲之事,必然不能让赵甲知道。 “那……这些粮食?”赵甲迟疑道,他还真不舍得这些粮食,而且军粮一丢,他绝对人头不保。 英成道:“烧了吧赵兵尉,若是我们不烧粮食,燕国大军前来,不照样让他们得了便宜了么?” 赵甲顿时无力的道:“只好如此了。” 烧了这些粮食,也可以诱使赵国斥候认为王子凌穷途末路了,英成自然迫不及待想要烧粮妖娆宠妃诱君心。 如果赵甲不在,王子凌不会烧粮,顶多把粮食全部扔到溪水之中浸湿。王子凌倒不担心会让燕军带走,燕军一旦陷入死战,这些粮食肯定是顾不上的,也可以让燕军烧不着。但为了不让赵甲起疑心,只能烧掉了。 大火立即烧起,王子凌摔众人往武城方向狂奔而去,有赵甲在不怕武城不协助自己,更何况,王子凌另有打算,并不想入武城之内,谁知道武城之中守将不会是乐成的人呢。 “将军!你看!”向南挺进不久后。英成便大声喊道。 王子凌一抬眼,便见夜色之中竟有两处火源,一处自然是高氏庄,另外一次,火光不佳,但根据距离测断,必定也是大火漫天。王子凌暗道:“燕赵交锋了!但如此大火……”王子凌疑惑,这么大的火势怎么弄出来的? 赵甲立即奔到王子凌面前,慌声道:“将军!恐怕是我赵军与燕军交战。我们是否派斥候前往探查?” 王子凌淡漠的道:“这也证实了,这个乐成正要借燕军之手将我等除掉了。” 赵甲辩解道:“将军何处此言,赵齐一向交好,乐成裨将不可能做出如此违背道义之事。” “赵兵尉,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曾经得罪过乐进,把他打残了。这乐成乃是乐进族兄,我很有理由怀疑此次他想借燕军之手将我除掉。” 赵甲肃容道:“将军只是怀疑,并无确凿证据,若事实并非如此?岂不伤了赵齐之盟。” 秦杰冷冷的道:“赵兵尉,王朝已从燕将召蒙处得知观津早在十日之前便已被燕国所侵!这又作何解释?” 赵甲脸色一变,道:“这……燕人之言,断不可信。” “是不可信,那燕国大军如何能深入赵国,如入无人之境?” “这……或许是燕军异军突袭。” “如此凑巧?竟然盯上我等队伍?恐怕是乐成算计好的吧。” 赵甲冷声道:“赵燕大事当前。我绝对不信乐成将军会如此失策!” 秦杰争锋相对道:“失策?哼!这么说……若非燕赵溺战,那便是良策了?” 王子凌喝断道:“好啦!召蒙一千五百精骑尚在左右,尔等还争持什么?赵兵尉,即使要我王子凌前去也不是不可。但总要解决身边的麻烦吧?” 赵甲息声道:“是!鄙下冒失了!” “如今召蒙在暗,我们在明,恐怕此时他已经做好进攻准备了,再走下去。我怕会被对方突袭,若是就地扎营等天亮的话,变数极多,诸位可有良策甩掉他?” “鄙下愿率五百骑击杀对方!”英成自告奋勇地道。 “我相信你能办到,但这种两败俱伤的法子,非到迫不得已,不能为之。” “将军我们的斥候已经折损上十人了,此地不宜久留。” “叫王勤收回他的斥候吧,如今四周都是燕国人马,不要折损过多。向内靠拢。金菊卫护翼,步旅行急行军往武城方向。大伙坚持四刻左右也就天亮了。” 王子凌一行火速奔向武城,中途遭遇召蒙数次奇袭,走走停停,留下不少尸体,黑夜之中。步兵伤亡比较大,死伤超过五百人一宠贪欢。大军之中夜盲症者就占了一成,可想而知步兵在夜间的战斗力低下了。但好金菊卫强悍,召蒙根本讨不了多大的便宜,只能恨恨的让王子凌把战场一直往东南方向拖行,直至黎明时分,两军都一日一夜未眠,人困马乏的,再不交战。 临近武城,王子凌心中略微松了口气,无论如何也要先进城了。 天色大亮!王子凌一众有惊无险的往武城赶去,自从天亮之后,召蒙再没追劫,只是不远不近的吊尾,这让王子凌感到困惑。但武城就在眼前,也别无他想了,先入城休整一番再说其他。 武城!吊桥高悬,城门紧闭,城上守兵隐约可见。 “来者何人?”见到王子凌一众率三千余步骑而来,武城之上守将,立即命弓弩手候命。 王子凌刚要说话,只听赵甲抢声道:“齐国盟军范子陵将军和赵国灵丘兵尉赵甲,请楼上将军速速开城,让我等入城。” 王子凌和赵甲军都把大旗打了出来,赵甲则更是把将牌掏出。 “可有乐成将军帛书、令牌??” “这……没有……” 楼上守将傲然道:“本将奉命镇守武城,没有乐成将军之命,不敢擅自开城。你等既无乐成将军之令箭,那本将只好对不住了,请回吧!” 赵甲一听,脸色难看之极,道:“我等乃是沙丘运粮扶柳之兵,途中遭遇燕兵,才折道来此,并未见过乐成将军。还请武城将军通融我等。” 王子凌开口想要制止,但已经来不及了。暗叫糟糕。果然只听那守将道。 “运粮?”那守将冷声道:“扶柳并不缺粮,更不会在此关节之时派人送粮。尔等是何人?竟然假冒我军?!” 赵甲一听,脸色立即发白,这才真正反应过来,原来真如王子凌所说,一切都是乐成的算计。赵甲一颗心不断的往下沉。 “弓弩手准备!” “退!”英成见势不妙,大喊一声。全军立即退出一箭之外。 “赵兵尉!这该如何解释?”王子凌冷笑道:“我齐国与贵国结盟,意在遵从道义,与贵国携手同进退。赵国不顾两国盟约在身,恩将仇报。这是要和齐国开战呀!” 赵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不过他也没解释什么,毕竟他官职低微,对赵国来说,根本就是不入流的货色,他一个小角色能主导什么。 “将军,此事……鄙下完全不知情,还请将军明鉴。”赵甲羞愧的道。 王子凌淡淡道:“赵兵尉数日与我一道身陷局中,赵兵尉之言,我还是相信的。不过今日之事,我三千齐甲和贵军人马都知道了,总有一天本将军会向赵国讨个说法的。”王子凌喝道;“绕过武城向东而行。” 英成愤然道:“将军!不如直接攻下武城吧,反正他齐国人已经背盟。” “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武城吧,恐怕此非善地。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赶紧走!”王子凌望了望远处。 “诺!” 王子凌率众立即飞奔往灵丘方向而去,但王子凌对灵丘的接纳不报多大希望,但向东走毕竟是齐赵国届河流,再不济也可以渡河而逃。 这次武城之行,王子凌最大的收获就是那守将的最后一句话,这样就坐实了乐成要陷害王子凌的事实,那王子凌的齐国盟军进退去留,就由不得赵国了。 ------------ 第一百八十七章 乐成兵败 灵丘已在眼前,王子凌却没什么把握能入的城内。 果然如此,灵丘城守军以各种借口回绝了王子凌、赵甲的请求。虽然这一结果王子凌王子凌早有预料,但令王子凌气极的是:王子凌提出借灵丘管辖的渡口渡河返回齐国而不得。 不仅令王子凌怒了,连同齐赵两国兵甲都窃窃私语起来了。估计都在破口大骂了。 王子凌只能讪讪的折道北上。突然又被前头斥候说有数十骑兵急行军而来。 王子凌怒了,数十骑兵也敢跑来找晦气。王子凌立即命英成带百骑去灭了他。却没想到刚一接触,英成就匆匆的跑回来说是赵国盟军。王子凌更怒了,命英成把人都绑了来,也不管什么盟不盟军的了。 “你是何人麾下?”王子凌语气很不善。 被套绳绑着的二十余人,衣衫褴褛,发如枯槁,身上有是血又是泥土的,如同乞丐一般。 “这位将军,我乃乐成裨将麾下骑兵,鄙下张季!” “什么情况,如实说来!”王子凌皱了皱眉。 张季顿时哭诉道:“我大军被燕军给围困了,乐成裨将下令突围,却……几乎全军覆没……” 王子凌吓了一跳。赵甲一惊,怒斥道:“胡说八道?乐成万人之师,乃是乘胜军之锐士。怎么才几刻时间就全军覆没了?” “你他娘的给我说清楚来!”王子凌叱道。 张季浑身一哆嗦道:“我军在此地百余里外屯守,不知何时被燕军斥候所知,竟然出现在我军周围,趁着夜色掩护在风向上头位置,投放大量马粪、狼粪烧起。我等大军蹙防不及之下绝大多数兵甲都没上湿布颜面,后来燕军四下围攻……结果……结果……” 王子凌心里鄙视道:我日,屯守你妹啊,分明是想做那只黄雀吧。自己都把注意力集中到剿灭老子身上了,自然看不到燕国斥候了,一群短视的蠢货。 “我草!烟熏啊?这招管用!”王子凌惊道。 这下战场呈一边倒了,估计乐成也不好过了,不死也要拔层皮。 “那还有多少人突围了?乐成裨将哪里去了?”赵甲急声道。 “这……这个鄙下不知,不过乐成裨将应该突围了。他有两千骑兵护卫,鄙下也是其中之一,但但时在夜里,实在太乱了,就四下逃散了,乐成裨将带着绝大多数骑兵往北方向扶柳而去了,而鄙下被迫往南逃窜。本想要赶往灵丘城中。” “这个乐成白痴!”王子凌心中狠狠的骂了一句。 “我们立即离开此地,恐怕燕军收拾完战场,武城、灵丘不保了。”王子凌果断的道。 “将军!往北走吧,平原津离此地不远,我们从那入齐国高唐!”秦杰道。 王子凌摇头道:“平原津不比灵丘小渡口,乃是齐赵河域边境重地,灵丘都入不得,更别说平原津了,再说了。逃串的赵兵恐怕也会有人到达那边,赵军兵败的消息必然被平原津得知,要是引起恐慌,或者说平原津守将是贪生怕死之人,必然不会让我们入内[综]反派之路最新章节。到时候就是再往回头南下就悬了。” “不会的!我等大军之中只有我们两百骑往东行,如今也只剩下二十余人了,平原津不可能这么快得知兵败的消息。”张季立即道。 赵甲避开王子凌的眼神。狠狠的瞪了张季一眼。心中暗骂一声:“蠢货!” “将军!”秦杰道:“若是往南……哼……我已经信不过赵国了。” “立即前往平原津!要是平原津守将不识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王子凌也不想再趟浑水了。 “将军!”赵甲立即叫道。 “赵兵尉!如今局势你应该很清楚,不是我范子凌不仗义,是你赵国背盟在先啊!” “鄙下……鄙下……无话可说,但鄙下必须南下……” “赵兵尉何去何从乃是你的自由,我不会横加阻拦的。” “多谢将军!” 赵甲毕竟是赵国人,如今乐成兵败,恐怕两河夹州之地必定被燕国三万大军所操戈。他要立即回后方大本营汇报情况。而赵甲很有必要多谢王子凌成全,因为少了赵国士兵,那王子凌就更难取信平原津守将了。此时放过赵甲实在是君子所为。但王子凌心里却想的是,赵甲再此,自己真要与赵兵厮杀起来,赵甲是个异数,留在身边实在不合适。 与赵甲分道扬镳,王子凌率近三千人马。赶赴平原津,此地乃是两国出入口,相信不久之后燕国大军必然要占领此地。不得不迅速拿下。 平原津! 河道周边绵延百里的复杂丘陵,而丘陵之后乃是广阔的沿河区域,平原津对岸则相对的有两座齐国大城,高唐、平原,这两处乃是齐国重城,两城相距六十里,算是极近的,数百年间齐国伐赵兵出高唐,必攻平原津。所以平原津更是赵国防御之重点。而齐赵太平之时,更是两国贸易口。所以平原津内倒是成了一个广阔的贸易小镇,人口达至五万以上,绝大多数乃是商贾之人。 依靠高出的土丘地势和天然丘陵再加上多年修缮的城墙,平原津俨然已经有变相的小长城绉形了。 望着平原津,王子凌喟然长叹:“这特么至于么?一个渡口搞的跟五角星大楼似的……看来强攻是攻不来了,没等攻上城,就先死上大半了。” “来者何人!”平原津令道。 “我乃齐国范子凌,你们赵国的盟友!借道回国,快开关门,让我们渡河。” “抱歉,在下并没有接到任何通告,不知将军可有乐成将军印信?” 又是这句,看来全无希望了。攻城的话,毕竟没有攻城械备,死的肯定是自己。希望渺茫。 “将军!有异况!”王子凌正要答话之时,斥候有司王勤急匆匆的跑来道。 “说!” “后方来了大批人马,往这边赶来了,没打旗号,看不太清楚,估计是燕军。规模有四到五千人。” 王子凌脸色一变,立即道;“立即折道北上。” 王子凌心中大骂;“来的好快!估计武城已经被围了,或者沦陷了。” 王子凌此时还不想和燕军发生冲突,那只能无奈的趁着燕军还未发现王子凌军之时,果断往北跑路了。 ------------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南宫定计 看着王子凌率众疾奔离去,平原津守将疑惑万分。不过一个小时之后,就悲剧了。燕军率领五千兵马攻打平原津。平原津两千守兵,赵国内侧的防御根本薄弱,燕军做好攻城器械之后,拿下平原津也是时间问题了。 王子凌一路沿河北上。满是平原,田野之上,无论斥候或者普通百姓,很容易见到这队大军,这让王子凌担心燕国大军随时来袭,根本无法花时间砍树收藤做浮桥过河。 而在这个期间齐国朝堂之上发生了一件大事最强弃少。原来燕国昌国君乐间从昭蒙处得知王子凌之事后,第二天便令各国暗探四处风传,把乐成如何陷害王子凌的勾当添油加醋一番,一一罗列了出来。如此计谋之下,真是天助燕国。齐太后大怒之下,声称要挥师攻赵。 赵国继乐成兵败之后,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了,如今又出了此种事端,大惊之下,立即使者前往齐国说项。而如此好事,齐国岂能不占便宜?现在是燕赵两国各派使者出使齐国,齐国却已经集结十万雄兵陈兵于高唐。 如此情形之下,齐国必然要给齐国人一个交代了,给自己的大将(王子凌)一个交代。齐赵之盟必然瓦解。但至于攻不攻打赵国,那就要看赵国给不给齐国好处了。 齐王殿上,毛遂恭谨的道:“齐王!毛遂自知无脸面来此面见齐王,但为齐赵百年之好,毛遂不得不腆着老脸前来告罪于齐王。” “毛遂……没想到你赵国竟有如此能耐,寡兵于燕不说,还敢挑衅我大齐。我看赵国是要举大事了。”貂勃不阴不阳的道。 毛遂脸色很不好看,阴沉的道:“昨日乐乘将军已经亲手将其子乐成处死。并快马将首级送至齐国,此中事端,乃是我赵国之失,道义之悖,我赵国必然要付出代价。” “哦?什么代价?” 毛遂一凛:“我王之意,以马陵为界,割让马陵之南湮、凛丘、晋阳三城赔与齐国,还望齐王,太后恕我赵国失约之罪。” 田毕阴冷一笑。拜请齐王道:“大王,臣请愿!臣愿亲率我齐甲精锐踏平赵国之河东九城。三月时日十万大军足矣!” 田毕字字沉重,坚定,毛遂脸色一变,道:“大都尉竟能如此自信?” “哼!我田毕还能杀的了人。即便我不自信,燕国甲胄必然乐于相助。毛相何须担忧?” 齐王阴沉的脸道:“就以河水为界吧,寡人心意已决!若是赵王不答应。那只有兵戎相见了!”齐王心里是乐开了花了,河水以南,论面积论富饶完全不逊陶郡,这要是三言两语就被齐国吞了,那真是天大的美事。 毛遂小眼一转,道:“齐王,如此大事,毛遂做不得主,不如这样。我赵齐再次盟约,只要贵国出兵十万,助赵攻打燕国,到时两国合力兵败燕国,只要是燕国失地,尽归齐国,而我赵国许下湮、凛丘、晋阳三城不变。如何?” 貂勃冷笑道:“毛相好算计,倒是趁机借齐国之手帮助贵国了,若是我齐国与赵国再次定盟,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齐国该如何给齐国子民交代?实话告知毛相,燕国使臣就在宫中,给下的承若乃是平分你赵国。” 毛遂略微一惊,道:“平安君此言差矣,燕人之言,岂能轻信?” “无论是道义或者利益之前,我齐国更应如此做法。若要齐国置身事外。那贵国必须将河水之南诸城献出,别无他法!” 齐王道:“毛遂,寡人心意已决,是战是和全凭赵国之意了,寡人只容你三日时间。你退下吧。” 毛遂心里一沉,黯然退下。无论赵王如何发怒。如何谩骂,但却改不了赵国陷入两难的困境,赵国兵虽精但毕竟寡不敌众,若是处置不当,很可能有亡国之危。而此时赵王还不得拿乐乘出气,正是多事之秋啊。 对燕国来说,自然是大乐了,这回齐赵关系紧张,自然从中得到利益。 第三日,毛遂匆匆赶来,看来已经得到赵国那边的商议结果了。之后毛遂抛出了一道难以选择的选择题给齐国。 赵国愿意将三座城池献给齐国,但剩余六城,齐国必须替赵国把乐间的三万燕军逼回燕国境内最强地仙。等于说剩余六城用作交换条件。若是齐国不答应的话,那赵国将举国待命,誓死捍卫赵国。 这果然是道难题,齐王宫中开始了不同意见的分歧了。有人赞成有人反对。 河水之南诸城乃是一块大蛋糕,赵国虽然不舍得,但是为了防止燕国在背地里怂恿齐燕合盟,不得不让步。赵国的意图是将齐国真正拉入战场,不仅让齐燕结盟不成,还再次交恶,还使得齐国背离了道义。若是不接受的话,那么齐赵交战,必然与燕国同仇敌忾,这样不仅会引起齐民的反感,更与赵国城池无缘,大战所影响之下,齐赵数年建交没了,齐国将陷入战乱,这是安逸中的齐国所不想看到的。 “大王!臣觉得齐国该接受赵国之三城,而其他的……齐国不可出兵助赵。只要我等对外宣称,赵国以三城谢罪齐国。如此即可保持中立不兴兵事,又可凭空接受三座富饶城邑。”一员保守派道。 齐王心痒道;“三城固然到手,可……可只要我齐国出兵驱出区区三万燕军,便可再得六城?爱卿如此天赐良机当前,寡人实在不愿舍弃呀!” “大王!一旦陷入战乱,那燕国必然请楚国出面,到那时,齐国必然陷入两难之境。前途堪忧呀!” “周大夫可是信不过我齐国劲锐?”田毕道。 周大夫回道:“齐国这数年来一直与诸国相安无事,安逸以求强盛,大都尉何不让我齐国再修养几年?” “军队的强盛是要靠战争来磨练的,下臣愚见,应该给出兵攻给赵国予以痛击,赵国此次做法,实在令齐国蒙羞。若不是范大夫命大,可是生生的折损了三千齐国精锐我等还不自知。”田毕对齐王道:“大王您想想看,赵国兵寡势单,如今燕国大军压境,若是齐燕共同伐赵,那河水之南必定唾手可得!若是用兵得当臣相信灵丘等故土回归我大齐指日可待。” “这个……”齐王犹豫道:“田都尉之言也有道理。” “此事还行慎行!若是我齐国攻赵,魏国必然前来阻扰,若是如此,那会陷齐国于危难。”貂勃忧虑道。 齐王道:“平安君何处此言?赵魏大战刚停,如何能不助我而助赵?” “三晋之地本就你争我夺,但若是涉及他国,那必然会同气连枝,占据有利地形,相互扶持的,别忘了魏国有个信陵君,邯郸之围便是例子。若赵国被魏国削弱了那魏国自然乐意,但若是被齐燕削弱了,那必然不允。魏韩必然不会让齐、燕强盛,而威胁三晋之地。” 齐王摊手愁道:“攻赵担心魏国,攻燕担心楚国,难道我齐国当真要中立于世?” 南宫叔道:“大王我有一计,或许可行。” 齐王眼睛一亮,道:“哦?大司行快快道来。” “接受赵国提议,发兵十万人马开拨赵国。” “那……大司行之意……是要与赵结盟而攻打燕国?” 南宫叔微微一笑,道:“我军至赵并非攻打燕军。” “大司行意欲何为?” “不是还有一个范大夫么?”南宫叔森森的一笑:“我等只要对燕军宣称入赵境乃是寻找范子陵的,不就行了?” 貂勃眼睛一亮,道:“不错!如此一来,名义上是与赵国兑现承诺,还不至被堕燕国口舌。若是燕国主动攻打我齐国,那我齐国就不必客气了。若是燕国避之不战,那我十万大军只管部署巨鹿之中,恐怕燕军寝食难安了。” “妙啊!”齐王喝彩道。 ------------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两难 王子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利用了,而且齐国特地派了秘密斥候探查王子凌的踪迹,意图是想让王子凌按兵不动隐匿在赵国境内,也不要出面。 王子凌的行踪始终是瞒不过齐国和燕国的,因为他的三千大军要吃饭,就要就地取粮,行踪自然不难探查。 接到信使报告之后,差点气到吐血,好像入齐之后,是当定了别人的棋子一般。但即便如何气人,此时王子凌也别无他法,只能听命了。 三日之后,齐国十万大军自高唐出至灵丘,入驻巨鹿郡中还未被燕国占领的城池,并逼近武城,此时的武城已经被乐间占领护花状元在现代最新章节。但齐军对武城却成半包围状态,备而不攻。赵国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吓了燕国,乐间不断派出使者与齐国交涉无果后,进入紧急备战状态,乐间也不敢擅自出战。 见齐国动作之后,赵国立即抽调巨鹿郡中防范燕国的军队,并开拔至宋子与燕军展开厮杀。短短数日之后,栗腹所率的燕军对阵廉颇赵军,渐渐吃力,虽然燕军人数占优但廉颇渐渐摸清了栗腹的作战习惯,栗腹根本讨不了好。 “可恶的齐人,实在太狡猾了”乐间在武城守备属正堂咆哮道。 “将军!不如开战吧,久听闻齐人多年不战,军备懈怠可欺,我等三万精锐之师,未必怕了齐国。”一员大将。 “愚蠢!如今齐人巴不得我帅大军攻他,他好师出有名。如今我不动,他便奈何不得我。要是我挥师攻之,且不说攻赵之事多生变故,你以为那齐人真是还对付的吗?”乐间怒斥道。 “可……可是……齐人若是攻我大燕。难道我们还不会和楚国联手么?” 乐间气极道:“闭嘴!楚国那头贪婪的熊,还不知道要收刮我燕国多少百姓的生计,要楚国出兵那你得让燕国付出多少代价!啊?!” “这……将军息怒,是鄙下考虑不周了!”那大将脸色一红,讪讪的道。 “哼!”乐间狠厉道:“齐人真是好计谋,想浑水摸鱼。我怎会让他如愿!!” “将军可有良计?” “若是在避无可避,那我乐间也不惧他十万大军。元帅已派两万大军前来武城,现在应该到了观津,你立即北上传我命。接受此军,我要你把范子凌之军,引入燕国境内。” 大将疑惑道:“让范子凌入燕?可是如今齐军应该与范子凌通过气了,他能上当?” 乐间轻笑道:“不上当?只要范子凌不是蠢货,他不会冒这个险。若是不上当,那你顺手灭了吧。” “诺!” 这种最简单直接的阳谋,无论王子凌接受或者不接受都是一样的。 ―――――――― “将军!不好啦!斥候来报。说是有大批燕军往我方向而来。”一名卫兵急匆匆地跑来道。 王子凌眉头一挑,道:“哪个方向?” “禀将军!西边南边都有,大概十五里左右,人数不清,起码上万。” 王子凌一惊:“上万?还是向我们而来?” “恩!” 王子凌沉吟道:“齐国的举动恐怕对燕国有很大阻碍,看来燕国应该想出对策了。他妈的,老子又被利用了。” “通知英成、秦杰、吕肆、姬伍整顿军队,我们要马上撤离此地。” “诺!” 王子凌自语道:“渡不了河,即使渡河了。齐国也未必答应,现在只能北上了,再往北就到燕国辖内了。这特么算是怎么回事?” 王子凌带领军队一路沿河北上,但发现西、与南方的燕军不断加速向王子凌队伍而来。王子凌惊异不定,北方燕国不知道还有什么厄运等着他们,但此时必须北上,凭借他们之力。在这一览无遗的广阔大地之上,根本讨不了好,骑兵还好说,就是上两千步旅完全不够燕军杀的超级宠兽系统。 “将军!再往北就是观津邑范围了。”秦杰道:“若是前头有大军伏击,那我等难逃一死啊。” “这回燕军是摆明了要将我们往燕地赶。若是留下来,以此地地形很不利我们开战,我们将成为鱼肉,任人宰割,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只能北上。燕国应该明白他若是先动手。那齐国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与赵国联手对抗,我虽然不明白乐间此次做法的用意何在,但只要我们北上,我相信暂时还是安全的。哼!若是燕国不识相的话,那我也不会顾及动不动手了,直接杀入燕国腹地。” 秦杰沉默了片刻道:“也只能如此了。” 一个时辰之后。燕军完全隔断了王子凌的南下之路,如今的王子凌只能北入燕国或者渡河齐国,望着宽广的河道滚滚的河水,王子凌是望河兴叹啊。王子凌大军入燕国河涧邑内一处山林之中休息,不断派遣斥候四处查探消息。 第二日斥候传来消息,说有燕国使者来访,在疑惑下,王子凌接见了燕国来使。 “鄙人燕国昌国君兼将军乐间之舍人于进见过范将军!”一位四十左右的儒雅文士彬彬有礼的对王子凌道。 “于先生不用多礼,不知此次来找我所为何事?”王子凌直言问道。 于进淡淡一笑,道:“君上知将军入燕国盘桓数日之久,特来派于某略尽地主之谊。毕竟燕齐两国邦交日盛,在范大夫离开燕国之前,君上有意赠予贵军三日之粮。” “哦?” 王子凌暗忖:“乐间之意是想让我在他的监视之下离开燕国,难怪,难怪,这样说来,那就是从河涧与齐国饶安邑渡口而返回齐国了。这样的话,就能在齐燕两军的监视之下,让我王子凌高调的回齐国了。那齐国自然再无理由陈兵于赵国境内了。哼!没那么简单,即使我回到齐国了,那齐军就能撤兵?不可能的,只是撕开了这个伪装的面具罢了。燕国多此一举只是让齐国失信于人,道义不存罢了,但是在巨大利益面前,道义算个屁啊。” “于先生好意范子凌心领了,不过我范子凌是不能接受贵将军好意了,未经我王允许在下实在不敢接受,还望贵将军海涵。” 于进微微皱眉道:“将军这是何意?我燕齐二国乃是数年之友邦,你如此不接受我等好意,莫非齐国不想于燕国为善?” 王子凌淡淡的道:“于先生,我们还是把话挑明了说吧,如今局势之下,我实在不敢接受先生好意,而且,我等暂时栖身此地休养几日便走,不会多耽搁时间,到时候,还请贵军打开方便之门,让我等渡河东去,我王子凌感激不尽。” 于进冷笑一声道:“将军是个明白人,于某也就不绕弯子了,明日正阳之时,于某在东郊渡口等候贵军,若是错过时间……那东郊渡口便会关闭,而且不再为将军打开了。不过我家君上有言,若是将军不愿渡河的话,也大可改投君上门下,君上很是赏识你,在燕国封土赐爵乃是君上一句话的事情,还望将军斟酌一二。” “昌国君好意,范子凌心领了,不过我在齐国呆习惯了,并无二心。”王子凌淡淡的回道。 “这么说……将军明日既不想渡河,又不想改投燕国?” “三日!给我军三日时间,三日之后,我军休整完毕,就渡河齐国,于先生以为如何?”王子凌定定的道。 于进冷冷地道:“明日正午于进在胶东渡等候将军前来,若无其他事,于某先行告辞了。” 等于进离开之后,王子凌陷入两难之地,于进的强硬让王子凌深恫,看来燕国已经下了决心要除掉王子凌了。一时之间王子凌踌躇万分。 ------------ 第一百九十章 木陵遇伏 王子凌招来几员部下,并告知如今的险境,抉择之中意见产生了分歧。秦杰、英成的意思是渡河齐国,不愿王子凌冒险,但吕肆、姬伍却一致反对。 吕肆道:“将军!鄙下有一言!” “吕将军不必客气,直言无妨!” “将军初入行伍不久,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也情有可原。如今齐国已经兵发十万至赵境,劳师动众,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如此大好机会,就是摆明了要吞掉燕赵大片沃土,若是此时将军退回齐国,那齐国如何下台?齐军大张旗鼓声称来此只为寻我军方向。若是将军突然回齐,那会令齐军进退失据,进则齐国道义不存,颜面全无,退则不仅错失数座大城,更是失信于赵国,还不令天下人耻笑?而且!大王既然下命发兵十万,怎能轻易罢手?无论我军是退是进,齐国大军必然不肯离开赵境的。” 英成道:“吕将军,如果我等留在此处,那燕军杀来该如何是好?大王可没让我等先动手啊!难不成让其宰杀一阵,再行还手?” “谁先动手,无所谓了,其中纠葛,只在燕国境内,谁能道的清楚?只要我军盘恒在燕国,那便利于我齐国大军行事。” 姬伍道:“吕肆所言极是,若是我等此时回齐……那大王迁怒,我等也是吃罪不起啊!” 王子凌来来回回的踱着小步。心中难定,走不成,留下与燕军周旋更危险,一时间犯了难处。 “走!” “将军三思!”吕肆、姬伍齐声道。 “我的意思不是离开燕国,我等连夜离开此地。一路往北。先摆脱燕军视线再说。”王子凌狠狠的道:“既然走不成,那就干他娘的一场暗黑破坏神之毁灭最新章节!我不介意把这潭水搅浑了。” “将军欲往何处去?” “绕过河涧范围,一路北上沧邑。” 姬伍沉吟道:“将军,我等三千人马,有大半步军,步骑混合之下,恐怕路途多有不便,倒不如兵分两路而行!” 王子凌道:“骑兵动作太大,确实不宜慢行。那姬将军的意思是?” “十年前我曾在燕齐疆界之地逗留甚久。非常熟悉此处地形,沧邑正西百里外,以方圆五十里为径,地势高低起伏,河水支流交错,利于藏军,更便于斥候行事。我等就在沧邑正西百里外汇合如何?” “那粮食呢?” “鄙下自行解决。” 王子凌木然的点了点头。姬伍与吕肆多年行伍经验可比王子凌老练多了。 “好,如此最好,若是遇上危境二位将军可自行决断,一切后果我王子凌自会承担。” “多谢将军信任!”姬伍、吕肆动容道。 入夜时分,王子凌营寨之中,篝火正旺盛但人员却是骤减过半。 王子凌盯着篝火怔怔出神。确定吕肆、姬伍匿行走远之后,王子凌立即下令封住马嘴,裹住马蹄,趁着夜色掩护。迅速朝另外一个方向离开营帐。相信燕国斥候会很快发现王子凌之军消失的,但王子凌也不怕。在沿途之中故意留下痕迹,为的就是将燕军的目光引向自己,这样又可以掩护吕肆、姬伍行军。 王子凌不急不慢的向沧邑而去,天亮之时,便被燕军发现行踪,燕国斥候几次交涉无果。便开始集结军队备战。 ―――――― 河涧城! 乐间裨将丁术拍案怒道:“好个范子凌,既然汝不识时务,那休怪本将无情了。” “孔吉、孙虎,你二人各领五千大军将王子凌夹击‘木陵丘’,若范子陵想避开我燕国斥候,必定要走木陵丘,此丘之中,多有陵道可行,你等必须在此处折掉其锐士,把范子凌生擒。” “诺!”孔吉、孙虎齐声喝道。 乐间的三万大军还在武城、扶柳。如今丁术的两万大军必须急速与之汇合,既然王子凌不接受于进的提议,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齐燕多年交恶,恶自民心而出,即使这一时半会安定边界。那也是貌合神离。丁术完全可以毫不避讳的攻打王子凌,名义上,是王子凌这支齐国军队闯入了燕国境内,违反两国邦交,只要战后假惺惺的给齐国发个缴文声讨即可。 ―――――――― 正午之时,燕国河涧、沧邑燕军调度频繁,王子凌斥候一发现异状,金菊卫立即急行军,北至沧邑境内。 沧邑木陵丘!草木茂盛之夹谷丘陵,道路逶迤,狭长,最窄之处可不到四米长,乃是进行伏击的佳地。 王子凌行军至木陵丘前,不敢涉险入内,在外就地整顿。派遣斥候先行探查。既然选择这条路线必然是避过了燕军耳目了,但王子凌仍旧谨慎异常。 “将军!此丘全长五里,可设伏击,但其中并无异状!”斥候回报道。 一阵微风骤过,吹动草木飒飒,王子凌望了望木陵丘,道:“英成先率两百骑过道,在前方戒备等候。” “诺奇门赘婿全文阅读!”英成领命而去。 一刻之后,一名骑兵返回,并无异样。 王子凌道:“秦杰率三百骑过去汇合!” 秦杰道:“将军是否太过谨慎了?” “小心使得万年船,去吧!” “诺!” 一刻之后,一名骑兵回复仍旧无恙。 王子凌却并不想立即命五百骑全部渡过。又派了两百骑以常步过去,拿捏好时间之后,王子凌才慢悠悠的率领剩余三百多骑渡木陵道。 英成,秦杰等人在另外一端出口处宽阔的地形等候王子凌。 英成道:“秦旅长(一旅二千人由旅长率领,称之为良人,太难听,旅长为准。),你说将军是否太过谨慎了?” 秦杰道:“小心使得万年船,这是他刚才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 秦杰话刚落,突然木陵丘之中,喊杀声惊起,声势浩大,方圆十年都能听清晰分明。 秦杰、英成相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不好!” 王子凌常步军前行,突然前方战马遇到套绳阻步,幸亏是常步军,乃是骑兵行军最慢的速度,只是折了几匹马,并没有其他损失。 突然陵丘之内教为宽阔的地区,伏兵至地底而且,连连弓弩射向王子凌之军。不等王子凌反应过来,滚滚震动的声音至上而下传来。 此时王子凌脸色巨变,吼道:“不要逗留,冲过去!”金菊卫三百余骑人马都是大乱。 只见头顶大小不一的石块,滚滚而下,瞬间砸死数十人畜。 王子凌把剑奋力劈开一块从天而降的石块,接踵而来的石块,让王子凌自顾不暇,手臂瞬间被震的发麻,虎口片刻崩裂…… “该死!该死……” 王子凌强悍的内劲护体,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其他骑兵如今死伤已经过半了。 咻!噗哧! “啊!”王子凌促防不及之下,箭头被箭矢扎入。 王子凌顿时眼前一亮,喝道:“下马!都下马,贴近土壁两侧。” 片刻之后,道中满是带血的石块,燕军甲胄瞬间出现在王子凌的视野之内。 “杀!杀!杀!” 燕军长戟蜂拥而至,王子凌叫苦不迭。身边的金菊卫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上,王子凌看的目眦欲裂,恨不得马上冲上去与燕军肉搏。 ―――――――― “英成,恐怕燕军在外也有伏兵,你在此留守,我前去把将军救出来。”秦杰急声道。 “好!要快,恐怕我们要被包围了。” “嗯!”秦杰重重的点了点头。喝道:“兄弟们,我等杀进去!” 秦杰领着五百骑怒气冲冲的奔入木陵丘内,正好被一列燕国伏兵阻断,五百轻骑如今也顾不上防御了,一轮弩箭扫射之后,便挤入燕军内部,顿时血肉横飞,叫杀声不绝。 ------------ 第一百九十一章 血杀 燕军的失算是王子凌不按常理出牌,五里长道,说短也不短了,正常情况下王子凌派两次小队伍测测道路安全已经经算是极限了,王子凌却是一拨一拨的小批量过道,这不得不令燕军主将失算,不过最后挑了条大鱼下手,算是明智之举。 秦杰首当其冲策马狂奔,不断的痛拍马屁,让战马不顾眼前密集的燕军,马蹄疯狂的践踏。很快这种视死如归的骇人行为,得到了回报,秦杰拉长了战线,终于扫出一条,通道来。 八百米,不长,但是在逶迤的土丘中的小道之中,显的遥不可及。不过好在打通了关节。 “将军快走!” 前头的大军已经杀至,但是被自己所投掷的石头堆积在一起,被金菊卫的十几名部下,拼死拦截。此时听到秦杰呼喊,王子凌哪敢再逗留片刻,立即收兵撤离。三百余精锐骑兵,如今仅剩下五六十个浑身带伤、浴血奋战之士。王子凌顾不得心痛,喊道:“能上马的赶紧上马!快撤离此地。” 秦杰捎带了一名伤兵,对王子凌喊道:“将军,恐怕会有大量燕军赶来,我等立即离开此地。” 王子凌也不废话,立即爬上了一匹轻伤的马匹,一蹬腿,战马嘶昂立即与混入秦杰军中。 “走啊!” 众人立即前后军转换,飞快奔出木陵丘。一出道口,视野变开阔了起来,蓝天白云赫然映入眼帘。 “将军!你看前方!”英成不等王子凌喘息,顿时大吼一声。 “杀!!!!” 紧随着远处杀声由远及近,王子凌瞳孔一收,只见三块燕军阵形赫然入目。成倒品字形。步伐齐整的向王子凌合围而来。而两侧方向还有四五百骑兵待命。 “全军整顿!”王子凌没有立即下令,而是命令迅速稳住阵型。 英成道:“将军,向北突围吧,再迟就来不及了,燕军虽然部署得当,好在范围广大,人数并不足,不能立即合围!” 王子凌一咬牙,狠狠的道:“我一定要让燕国付出血的代价带着农场混异界。” 见金菊卫骑兵略有颓废之气。王子凌立即喝道:“金菊卫的将士们听着!这道坎是你们走向霸强的第一步,若是你们连这燕国的兵渣子都对付不了,这点信心都没有的话,那还不如趁早滚回家奶孩子去。” “杀!杀!杀!”金菊卫将士立即连吼三声,情绪顿时带动了起来。 平日里懒散一心只想着过好日子的王子凌如今也不得不破釜沉舟了。 王子凌狠狠的把剑指向北方燕军,吼道:“老子虽然当了你们的将军,但跟其他将军不一样。其他将军给你们的命令只是‘给我杀!’。老子给你们的命令是‘跟我杀!’。都他娘的给老子看仔细了,看老子如何斩下第一颗燕狗头颅。” 吼~~ 众将手中紧握长短不一的兵器,高声嘶吼,士气高涨之极,如若癫狂状态。 英成与秦杰骇人看着王子凌,简直不可思议,如此困境之下,王子凌竟然能带起他们的热血,连自己都有些迫不及待地冲杀过去了。 “跟我杀啊!” 王子凌大吼一声。果然率先飞奔了出去,头发瞬间爆散在脑后,杀意凛然! 杀啊!~~ 大约五百米的距离,让王子凌只奔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就奔近燕军跟前,正在前排燕兵肃然之时,王子凌数枚刀币迅速飞出。瞬间穿透三名燕兵的头颅,燕兵长戟下沉那刻,正是王子凌战马破入之时。完美的恰到好处。 噗! 王子凌瞬间斩杀一名燕兵,削起燕兵头颅,并以剑背托着头颅,故意用力抛上天空,顿时血水飞溅。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在空中翻滚。 杀!杀!杀! 金菊卫疯狂了,不断蜂拥涌向燕国步旅。相比之下,燕国顿时一股寒意飘过,见齐军癫狂如此。顿时斗志全无,士气瞬间跌至谷底,不断戚戚索索的。此消彼长之下,燕国两千步兵,一触即溃。 “都他娘的顶着,上啊!”燕国一军之长。惊惧之下,不断怒斥部将。 而在远处燕国中军主将之一的孔吉见状愤怒的坎掉马车扶手。 “没用的蠢货!” 王子凌已经率领骑兵眼看就要冲破两千燕国步兵的防线了,而仓促集结而来的三百燕国骑兵,立即出现在眼前。王子凌暗忖:“来的好,现在冲杀他们,总好过被追杀时的痛苦吧。” “跟我杀过去!”王子凌吼了一声,也不知有没有部下跟来,一个人率先杀出步兵阵型,与对方骑兵短兵相接。 “一个!” “两个!” “三个!” “四个!” …… 王子凌默默数着,凭借着高超的剑术,与敏捷的躲避能力。王子凌杀入燕骑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嗯!”顿时王子凌心生异兆。 “那厮齐狗!看本尉如何取你狗命!” 王子凌只听得一声洪亮的咆哮之声响起,出现在王子凌面前的是一个面如黑炭,粗眉大眼的黑面汉,粗壮黝黑的右臂托着长长的铜棍锤向王子凌逼来奇门赘婿最新章节。胯下战马虽然健硕高大,但被黑面大汉压的焦虑不安,不断喘着粗气。 王子凌冷笑一声,策马迎了上去。 “喝!” 黑面大汉大吼一声,一锤直接劈了过来,王子凌不能灵活调度战马方向,当机立断调动内劲负于手臂之中,与之硬抗…… 砰! “嘶嘶!” 两兵相接触瞬间,王子凌的战马顿时,前腿一曲,又被王子凌单手死死拉了起来,顿时马嘴溢出一滩血水出来。 这一击,王子凌亦被震的胸中气息逆窜,一口血从胸中喷至口腔,被王子凌硬生生咽了下去。而黑面大汉,顿时被震的双臂发麻,战马连连退了几步。 那黑面汉骇然的看着王子凌,如同一个怪物一般,因为敢硬接下他这千斤之击的为数不多,结果就是不死也要残废。像王子凌这般强悍的,至今却未曾遇见。 王子凌冷眼看了看对方,暗忖;“这厮好强大的臂力,可以与大熊一拼了。不过也就一身蛮劲上的了战场,手上功夫却不入流。”这是王子凌给对方的评价,既然王子凌敢如此评价,那在他眼里也就当黑面汉是死人一个了。 “本尉燕国将军丁术麾下校尉孙虎,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孙虎沉声喝道。 “齐国范子凌!” “原来你就是齐国后起之秀,范子凌!”孙虎仔细打量了王子凌两眼。 “死在我的手中,总比死在那些无名之辈手中要强的多吧!”王子凌深吸了口气道。 “哈哈哈哈!你够狂!老子今日非把你锤成肉末不可!” “哼!不是我狂,而是你太弱,不是我一合之将。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孙虎怒目爆起,大吼一声;“死来!” 王子凌策马上前,只见长锤斜降而来,王子凌迅速从马上飞跳了起来。 哧! 孙虎只觉眼前一花,王子凌又从新坐回马背,顿时瞪着偌大的双目,直直摔下马背,黑面之上,赫然出现一道血红色裂痕…… “啊!孙兵尉……孙兵尉死啦!孙兵尉死啦!”燕骑士大惊,顿时心生胆怯,不断后撤! 孙虎这个军中的庞然大物,巨人一般的存在,也不过是王子凌一合之将,其他骑兵岂能不惧。 “杀!”王子凌大吼一声。 杀!杀!杀! 响应他的是无尽的杀声。下一刻,金菊卫过境,燕军死伤无计,顿时四下逃窜。 在另一方的主将孔吉看的目眦欲裂,不断命令全军向王子凌方向聚拢,但步兵就是步兵,如何能追上王子凌金菊卫的步伐。 王子凌率领金菊卫毫无阻碍的突出重围,无论是旁边的孔吉或者是后方木陵丘中的伏兵,赶来之时,王子凌已经遁去很远了。 此次伏击。燕国以上万兵马竟然被王子凌千骑逃窜,更是折损步、骑六百余人,可谓是失败之极了! ------------ 第一百九十二章 导演攻城 王子凌肩头上的伤口草草包扎好后,动了动胳膊,并无大碍,能冲出来的金菊卫基本上没有重伤的,重伤的都已经淘汰在战场上了。 “将军……”英成沉声道。 “说!” “金菊卫总共一千一百零七人,三百八十六人阵亡!如今……剩下七百二十一人。” 金菊卫经过莒都一役后,已经注入新血了,原本王子凌对金菊卫的整体素质还是挺看好的。今日被伏,若不是王子凌小心谨慎,恐怕也要全军覆没了。 “哼!”王子凌轻轻的哼了一声。 英成单膝跪地道:“鄙下平日疏于练兵,导致今日折损众多金菊卫,还请将军以军法处置。” “这笔帐你自己记着!回去自行领鞭!” “诺!”英成重重的道。 其实王子凌和英成都明白,今日之败,并非是训练之失。有时候在阴谋诡计面前,就是千军万马也要溃败千里,有些时候是根本是无力抗拒。而此次王子凌千人之军能在对方伏击之后,士气大受影响之下,还能突出重围,而且才折损了三百八十人,这已经是个极高的成就了。但是,军有军规,好比军中军规‘将军阵亡,左右皆诛’一样,有时候将军的阵亡非千军所能庇佑的,但副将也要为此附上性命。 王子凌平时对士兵训练要求极狠,但是他极其珍惜部下性命,这种情况下,英成要象征性的领罚了。但在英成心底还是挺为今日之战引以为豪的,因为他所在的军有他无敌的信念。 王子凌脸上难看之极,闷声道:“我王子凌从来不喜欢惹事。但我绝对不怕惹事。既然燕军敢拿我开刀,那我也不能任人宰割!” 秦杰道:“将军想要怎么做?恐怕燕军也不会就此罢手。” “不急!现在金菊卫兵器粮草耗损如何了?” “这两次混战,箭矢已经所剩无几了,兵器俱在,还有两日之粮,不过无论人、马都需要休息了!” 王子凌点头道:“此地离沧城还有多远?” 英成道:“快马急行军不过三刻时间。” “好!你立即派两名斥候赶去联系吕肆、姬伍,让他们推进沧邑五十里。” “鄙下立刻安排!” ―――――――― 第二日,沧邑境内遍地都是燕军往来,斥候遍野。王子凌占着骑兵的优势。不断寻找落单的燕国小分队一一灭掉。最后燕军不得已又收拢军队,小心戒备。 不得不说七百精锐骑兵在战场上来去如风,是有多灵活。王子凌尾随着一队五千人的燕国大军,不断奔袭骚扰,以战养战,如今在沧邑之中,燕军闻风色变。导致连连数日都有逃兵、冲散之兵源源逃入沧城之内,重新整顿。而燕国大军一直摸不透王子凌去向,就算孔吉有骑兵八百,也不敢轻易分散开来。 三日之后,沧城李富贵修仙传! 城北之上,数百名沧城守兵严密坚守沧城北门,一员守将,百无聊赖的在城头上走动,个头高大。却圆脸肥肠,肚皮上的半球,直欲将身上的盔甲撑破。他身侧还有两名官吏陪同。 “我说北门令,这沧城虽小,却集聚我燕军五千大军,纵然那个齐国范子凌再厉害,也不可能破的了城池吧?孔校尉断言说齐兵比来夺城。我看恐怕是小题大做了。倒不如本司马会去补上一觉!”守将粗声道。 北城门令,点头哈腰道;“沧司马所言极是。沧城如今兵强粮足,别说是范子凌不到千骑之兵,就是上万之众又能奈沧城如何?更何况骑兵本就不善攻城,鄙下估计范子凌也不敢靠近沧城一步了。” 沧司马赞同的道:“唔!你我想到一块去了。不过这范子凌也有厉害之处呀,你看单单这两日逃入沧城之兵士就超过两千人,恐怕沧邑之内被范子凌劫杀的将士不在少数啊!” 城门令不以为然的,眯着三角眼献媚道:“这范子凌固然厉害,但怪只怪我燕国精骑都往西边调了,这才让范子凌猖狂一时。若是我燕云之骑御风而来。那王子凌岂是我燕骑之敌手?” “你这话,也有道理。” “嘿嘿……” 正当二人妄谈之时,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报……报……报司马!前方有大量兵马出现。” “哦?”沧司马浑身一个激灵,脸上肥肉抖了抖,立即腆着肚皮蹭到城垛口。 只见五六百人燕国兵,不断丢盔弃甲。抛掉手中的沉重的长矛长戟疯狂的奔向沧城。身后则出现了齐国骑兵,人马不多也就三百骑追杀燕兵,落单的燕兵有数十人被三百骑兵用箭射死当场,而齐军奔袭在最前沿的数名骑士挥剑将数个奔跑中的燕军头颅砍落…… “快!快!弓弩手准备,给我射杀那些齐狗!快上箭啊!” 首先尖叫出声的是城门令,如此血腥的场面好像是一箭箭射向自己一般。 沧城之中果然备好了精良的弓箭、弓弩手,很快,齐兵与燕国逃兵出现在他们的射程之内。 燕国逃兵不断挤入箭矢圈内,嘶吼着放桥开门。但无奈齐骑兵在后,沧城怎会开城门。 “放箭!放箭!” 五百人的弓弩手密集的箭矢瞬间铺向天际,洒落在三百骑兵面前。 “撤!快撤!”齐兵骇人后撤。 这时远处又出现了四百齐国骑兵,见三百骑兵无功而返,也就汇和了一处,便不再攻城了,直接退去…… “哈哈哈哈……这些齐狗还真有胆量来夺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斤两,只一回箭就退了。其威势不过如此!” “司马威武!司马威武啊!” “楼上的将军,小人乃是赤龙军陆仁,还请将军开恩,让我等入城休整。”躲过一劫的燕兵,三三两两挨着趴坐在地不断的呻吟。 城门令献媚道。“司马!要不要给他们开门?” 沧司马大手一挥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我沧城又多了五百守兵了。” 城门令贼眼一撇,道:“那这些人中若是有齐军混入该如何是好?鄙下担心……” “愚蠢形意掌门人全文阅读!你没看到刚才那三百骑齐兵杀的他们人头落地么,那箭矢箭箭穿心。死了上百人。齐人乃是骑兵,怎么可能送斥候来送死?就算齐兵想混入,难不成在厮杀过程中换上我燕国甲胄吗?若这也能成,那赤龙军岂不是个个都是蠢货!” “是……是,鄙下愚蠢。鄙下立即下令开城。” “打开城门!” “多谢将军!”陆仁兴奋的高呼道。 吊桥放下,城门大开,陆仁带着乱兵入城,兵卒拖拖拉拉的把队伍拉的老长,一副颓兵之相。 “关门!”典门喊道。 这时,陆仁听到此声,立即一耸肩,顿时面目出现狰狞之状,吼道:“杀!” 只听齐齐的‘唰’的一声,五百余‘燕兵’齐齐抽出怀中的短兵,有剑,有矛头……各式兵器,还有上百人并无‘弃兵器’的直接挥舞手中长兵杀向两旁。 啊! 啊! 呃! …… 落在尾翼的十几个假‘燕兵’迅速或砍或捅的,将城门守兵瞬间杀死。 “啊~敌袭!敌袭!” “怎么回事啊?”城上沧司马疑惑的喝道。突然见一瓢血水飞溅丈余远,顿时面色瞬间苍白,腿一软瘫在地上。 “啊!是齐狗……是齐狗,快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你们这班蠢货!”三角眼的城门令见状,立即尖叫起来。 “放下吊桥!快点!放吊桥!” 只见刚才的颓废燕军瞬间转变成了嗜血的杀人魔,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杀向密集的燕国守兵,手起刀落,肆无忌惮的厮杀起来。 “齐姜向左,鱼传向右,速战!”英成喝道。 “诺!”齐姜、鱼传齐声道。 来的尽是金菊卫精锐之师,而金菊卫不单单是骑兵而已。 这一场戏的导演者王子凌,此时正骑在马背之上远远眺望沧城。这是他一手导演的生死剧。王子凌调来了吕肆、姬伍军中能跨的上马的数百人,无论能不能马上杀敌,他挑出了能跨在马上不致跌落的士卒,伪装城了金菊卫成员。而他的三百骑兵中,乃是剩余的金菊卫和步兵中善马者,要说在‘追击’英成所率领的假燕军时,所杀的‘燕兵’,那是真杀,这就是王子凌安排这出戏的精彩之处。王子凌将预先俘虏来到燕兵百来人封住眼耳口,在事前饿上一天,这样,他们迷迷糊糊的就被带入战场,紧接着跟着英成所带领的‘燕军’被追赶,而正真的燕兵俘虏是免不了被暗中做了记号的。这样秦杰所率领的三百骑可以肆意射杀。 王子凌心中不安的望着沧城,倒不是为沧城之事担心,而是杀俘虏之事,王子凌心有芥蒂。不过随即轻轻一叹,挥去阴霾,大声喝道:“走!杀过去!” 吕肆、姬伍的两千劲旅毫不遗留的投入战场。杀向沧城…… 此时,沧城北门之中已经是血洗城门了,北门千人守兵,在英成都威慑之下,立即胆怯溃退,而城楼之上,有一队异军突起,那就是庆丰土栗所率领的五十余人暗卫,手上功夫都是封喉破心,一击必杀。不多时,吊桥便重新放落了。而燕国北门守兵四下逃散,只见那肥胖的沧司马在城门令的搀扶下,颠簸着身体朝败逃之兵挤去…… ------------ 第一百九十三章 沧城降奴 ps: 大病初愈,微烧之中……罪过,罪过! 奇幻作家海千帆猝死家中。希望他一路走好。他曾有连续30日熬夜码字不下楼的记录,希望书友以爱惜身体为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珍惜它。 只半刻时间,王子凌便率领二千余人马占领沧城北门,并且金菊卫重新跨上战马,飞快的杀向其余城门,金菊卫毫无阻碍的掠杀数次燕军反击,在北门失守和几次组织的燕军被无情的虐杀之后,沧城其余三大城门立即大开,顿时燕兵四下逃窜,一军退而三军溃。王子凌毫不费力的接受沧城,杀敌上千,俘虏燕兵一千余人。血染沧城! 王子凌站着沧城城楼之上,沧城之内一览无遗,在阳光披着下一层金黄色的光辉,街上来往的都是穿盔戴甲的士兵和俘虏,百姓一个俱无。 不一会儿,秦杰押着几个人上了城楼,一个胖嘟嘟的领军人物出现在王子凌面前全球论战全文阅读。 “将军!此人便是沧城司马。在沧城里头,他的官算是最大的。” “嗯!”王子凌扫了一眼沧司马,见沧司马肥肉抖动,心中冷笑了一声,随即道:“枭首示众了吧!” “诺!” “啊~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呀!”沧司马听的如逢雷击一般,双腿一颤跪了下去。哭求道:“将军饶命,小人原因归降将军,愿做将军的马前卒。” “哦?这样啊?”王子凌轻轻的沉吟道。 沧司马见王子凌稍一犹豫心中大喜,抢着道:“将军,小人知道沧州几处富贵人家,有些金银珠宝的,小人立即去为将军收刮来。省得被他人蒙蔽了过去。” 秦杰嘴角裂了裂,冷笑连连。 王子凌笑吟吟的道:“你真想归顺我?” “不错!将军之神勇,小人早就听说,恨不得立即归去将军麾下,任将军驱策!”沧司马颤抖着声音道。 “可我是齐国人。” “对,小人就是要归顺齐国,遇得良主,不问出处,请将军给小人一个机会。让小人为将军戴罪立功!” “哈哈哈哈……你倒是说说,怎么个立功法?” “小人!小人知道沧城之中,粮仓之地……” “哼!城都破了,粮仓还能跑了?”秦杰冷声道。 “呃,小人还知道沧城之中有几个大富之家,这些人家中都有地窖暗室,每逢战乱。都会把女眷藏在其中,有几个颇有姿色……” 王子凌与秦杰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沧司马见王子凌笑了一下,以为说中王子凌心脾,献媚道:“将军是喜欢雏儿还是美妇,这沧城之内,小人熟知的很,一定不会叫将军失望的。” 王子凌点了点头,道:“唔!看来你是真心降我啊。你有这份心意,挺好,挺好……不过……本将军很好奇,你是怎么当上这沧城司马的?” 沧司马面色一滞:“小人的姐夫曾是河涧幕僚署当差,小人沾了光就混了个小吏,后来,慢慢爬到沧城司马这个职位。不过将军放心。家姐命薄已经过世,小人与姐夫已经毫无亲戚关系了……” 王子凌暗道:“看来这人的马屁功夫得到了赏识才混到这么个高职,一头蠢猪!” “好了!你的那些破事,本将军没兴趣知道,而且本将军要金钱女人,大可自己去抢,何必你操心,你最好再想想还有什么可以为我立功的,想不到的话,那我就煮了你。让你身上的肥肉一点一点的变成熟肉。” 沧司马浑身一颤,绞尽脑汁的乱想一通,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王子凌轻轻一叹,暗忖道:“一个白痴,这么困难的问题,倒是为难他了。” “不用想了……” “不……不……不。将军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小人……小人……”沧司马惊惧道。 “本将军如果叫你带兵攻打燕军,你干吗?” 沧司马脸上肥肉颤了颤。“将军……这个……” “怎么?既然归降了我?还不愿与燕国为敌?” “不,不,小人既然归降了将军,那燕国自然不会放过小人的,为敌自然是可以,不过,小人能力有限……若是领兵打仗……” “呵……也是,就是逃跑起来,你也喘不了几步掏宝王全文阅读。”王子凌笑道。 沧司马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唯唯诺诺的连连称是。 “另外两个是什么人??” 沧司马积极介绍道:“这位是城门令,还有这个是我的扈从,他们都跟小人一样的想法,决无二心。” 城门令和扈从对王子凌唯唯诺诺的点头媚笑着,也不敢出声。 王子凌叹了一声:“这个年代,最靠不住的就是善变的人心,沧司马想与他们一起归降我,如果有一天他们受人逼迫威胁的话,那焉能让他对你忠心?” “这……” “带下去!”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人是真心归降将军的,将军饶命啊!”城门令大叫起来。 “躁舌……拖下去斩了!” “诺!” …… 沧司马浑身一颤,双腿索索发抖,低下头不敢再看王子凌。 “你也下去吧,今日本将军暂且相信你是真心降我,若是发现你敢欺骗我的话,哼哼!” “真降!真降……小人愿为将军肝脑涂地,鞍前马后……” “带下去!” “诺!” 等沧司马被带走之后,秦杰道:“子凌,你留着沧司马做什么?” “他还可以利用,如果利用得当,会有想不到的收获。” “沧城恐怕不能久留,听说来对付你的那个孔吉已经料到你会攻打沧城,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王子凌点头道:“原本我也是打算在沧城补兵器粮草之后离开的,但现在我有一个计划,或许能灭掉孔吉之军?” 秦杰精神一震,道:“可有把握!” “七成把握,还要冒点险。”王子凌目光灼灼的道。 秦杰沉默不语。 “唉,必须冒险了,若是不冒险可能被灭的将是我们。我已经派人回齐国打探消息了,希望齐王能尽快让我们回齐,不过在此期间什么变数都会发生,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我听你的!”秦杰郑重的道。 “扔一下粮食给沧城百姓,让他们这些日子不要出门了,否则格杀勿论。” “我们要留下?”秦杰疑惑道。 “我必须留下,你马上叫英成、吕肆、姬伍过来,有要是相商!” “诺!” 王子凌目光迷蒙的望着城外,开始清滤他的计划。 ------------ 第一百九十四章 孔吉被俘 沧城南三十里之外,孔吉刚刚得知沧城被破的消息,怒气攻心连斩了几个逃回来汇报情况的士兵。随即冷笑道:“这王子凌不除,必成我燕国大患。” 下一刻,孔吉集齐五千大军包括八百燕国精锐骑兵,以骑兵开路一路奔赴沧城。 等孔吉大军到达沧城之时,王子凌却已经在沧城等候多时了。正是夕阳余辉之时,沧城四大城门紧闭,城楼之上各个弓弩手都已经严阵候命极品公子闯天下。 “报!”一骑斥候飞来,大声报道:“沧城四城楼之上皆有数百齐军把手。总人数约有两千以上。” 孔吉疑惑暗忖:“难道王子凌并没有弃城?哼,果然是贪得无厌之辈,小小一座沧城就令之留恋不弃,看来王子凌也不过如此,真是天助我也!看来此次要一网打尽了。” “你可看清楚了,有两千余齐甲?” “鄙下骑兵推进,惊的齐兵严阵在城楼之上。鄙下看的一清二楚,每一城门起码有五百人以上守兵,严阵以待。” “唔!这个范子凌骑、步相加,也不过三千人,看来是齐聚在沧城守城了。传令下去备好攻城云梯,两刻之后攻下南门!” “诺!” “哼,如此小城,以我五千精锐一攻即溃。” 沧城是小城,城墙较低,不到五米高,不利于守城,只要孔吉以五百弓弩手推进掩护两千人攻城,还是事有可为的。 “禀告兵尉,我军北部有一支我部人马赶来,大约有两千之众。” 孔吉心中一凛,道:“给我查清楚了。到底是何人之军。快去!” “诺!” “报!沧城之中射下信箭。还请兵尉过目!”又一通报之人,赶来道。 “哦?书中写了什么!” “范子凌向我军求和,同意归还千余战俘,只要兵尉肯让他离开燕国渡河齐国。” 孔吉轻笑道:“哼!范子凌向我求和?悔之已晚,杀我众多精兵。若不留下范子凌首级,丁术将军如何能罢休?” 左右道:“那……我军战俘……” 孔吉面色一沉:“什么战俘?!” 左右一凛道:“鄙下失言,我等不知沧城之类还有战俘。” “哼!只要杀了范子凌,一切都能自圆其说,尔等何惧?” “兵尉所言甚是……” “禀告兵尉!那两千余兵马已经查清了。乃是沧城之中逃兵,沧司马也在其中!” “沧司马?可曾确认?”孔吉面色一喜。 “鄙下寻得沧城之中逃兵确认,是沧司马无误!” “好!让沧司马整顿兵马戴罪立功!” 左右道:“真是天助兵尉,有沧司马攻城,我等可减少不少折损!” “唔!” 来报之卒又道:“兵尉!那沧司马……恳求兵尉送些粮草过去,恐怕是缺粮之际。那两千之卒毫无精神,恐怕是……” 孔吉冷笑一声:“一群没用的东西。原来是饿到不行了,才来与本军汇合的,如他所愿,给些熟食,干粮,确保待会儿攻城之时尚有余力。” “诺!” ―――― 燕军在推托三刻之后,陈兵于沧城南门城郊,与城门仅仅一里地,三军整装待命。 这时沧城城楼之上超级兵痞全文阅读。王子凌喊话道:“请燕军主帅出来说话!”王子凌声音扩散开来,令燕军之中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孔吉冷哼一声,策马到沧城之下。抬头看着王子凌,喝道:“我乃燕过丁术将军麾下兵尉孔吉,闲话少提,本尉亲自出来,并非是听你罗嗦的。若是你开城投降,本尉可免去你一死。” 王子凌大笑道:“哈哈哈……大言不惭,我齐国锐士岂能轻易言降?亏你还是领军一方的人物,兵法有云,攻城非十倍于敌不能克之,你五千之众,拿什么攻我三千之城?”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范子凌你杀我大将孙虎,戮我燕甲数千此仇不报,焉能平复我燕甲之怒!” “哼!领将无能。却能怪谁?孔兵尉,范子凌之前提议依然有效,只要你答应让道,让我离开燕国,城与人你大可拿去,你我也免去一场恶战!孔兵尉意下如何?” “哈哈哈哈!你也不蠢嘛。死到临头还懂得求和,既然如此,何不直接投降于我?!” 王子凌冷笑道:“这么说来,你我是话不投机了?沧城虽小,我自信尚有自保之力,即便城破,我范子凌也也要让你付出巨大的代价!” 孔吉大笑一声,不以为意。扬起马鞭,策马回到阵中。 “备战!”王子凌大喊一声。 孔吉在中军位置,对左右道:“让沧司马备战攻城!” “诺!” 孔吉军中擂鼓作响,顿时三军全部进入备战状态,攻城战一触即发。 “禀告兵尉!” 见通信兵在这关键的时候出现,孔吉怒声道:“何事?说!” 通信卫兵浑身一颤,道:“沧司马……沧司马让鄙下告知兵尉,说是沧城之卒新败,士气不旺,还请兵尉先行攻城,沧城兵接踵而上,如此方能治沧城兵之胆怯!” 孔吉本来想发飙,但随后想想沧司马所说也不无道理。冷哼了一句,道:“让他大军准备。” 孔吉没办法,只能下令让第一波两千人之军攻城,大鼓一起,攻城人员扛着攻城梯奔了过去,冲杀声震破沧城。孔吉又命五百弓弩手,不断向沧城之上守兵,掩护燕军进攻之势。 令孔吉没想到的事,攻城非常顺利,城楼之上的箭矢稀稀疏疏的并不密集,这让他一度疑惑,暗忖:“难道范子凌有什么后招?哼。只要城一破,管他什么后招都没用了,我八百骑兵其实疲软之辈!” “让沧司马攻城!”孔吉令左右道。 “诺!” 不一会儿,侧翼喊杀声陡然突起。 “杀!杀!杀!” 孔吉神色一变,斥道:“发生何事?” “不好啦!不好啦!兵尉……沧司马反啦!”一名士兵急急奔来。 “什么!”孔吉瞳孔一缩,“中计了!中计了!快让骑兵杀沧司马之军!快去!鸣金收兵,停止攻城!” “诺!” ―――――― 吕肆嘶吼道:“杀!向东面杀过去!” 孔吉之军不多,如今毫无防备之下,让吕肆姬伍的两千之军直击侧腰魔君的腹黑小魔妻。岂不是要命,而且溃败之势已经扩大,伪燕军士气如虹,杀气凛然。见孔吉调度八百骑兵过来,立即不顾一切杀向孔吉军密集之处。 燕军金鼓鸣起,顿时令攻城之卒惊慌一阵,立即回撤。攻城厮杀已经鼓足了所有勇气和隐匿畏惧死亡之心了。但如今鸣金声气,士气如决口之河,一泻千里。燕军回撤的速度,快如闪电。 嘭! 一声巨响,沧城吊桥轰然而下,沧城大开城门,顿时三列并行骑兵齐整的奔出城外。 孔吉心中一凉,立即大叫道:“不!进攻,不要撤退!擂鼓!快擂鼓!” 但任凭孔吉再怎么指挥擂鼓也没有用了。七百余金菊卫不断挥动长矛,刺杀逃亡中的燕军,燕军奔逃的更快了,直接冲垮了自己阵营中的防御。顿时燕军上下心生畏惧之心,不断后退。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孔吉嚷嚷道。 “兵尉,赶紧撤军吧,逃命要紧!” 如今逃命无异送死。拼死抵抗也没用了,士气一下,投降是必然的。果然只听有人大喊一声。 “弃兵投降者,不杀!弃兵投降者,不杀!”顿时齐军整整齐齐的喊叫起来。 最终丢弃兵器的燕军一个接一个的,不多时,只剩下骑兵和兵尉护卫兵两百余人,一路护着主帅往南撤离。英成的金菊卫毫不客气的,与燕骑正面冲杀,冲了几回。燕军士卒死伤无数,立即四下逃命去了,金菊卫死咬着孔吉逃跑到方向直追三十里地,慢慢消减了燕骑队伍最后孔吉逃跑之路被阻断了,被俘也在意料之中。 此役俘虏燕兵三千余人,可谓数目之大合之前的千余人。已经快致五千之众了。 孔吉被押入城中,突然看到城楼之上的齐国甲胄,眼睛一亮,顿时叹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原来王子凌将燕国降兵捆绑了,套上齐兵的盔甲,安在城楼之上,以致迷惑对方,让孔吉以为王子凌三千之众俱在城中,而忽略了‘沧司马’这支奇兵。 “孔兵尉!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战争了。”王子凌走来道。 “哼!老子既然败在你手,那要杀要刮任凭处置,何必多言!” “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王子凌笑笑道。 “哼!你想以拿我去要挟丁术将军?简直妄想!我劝你还是尽早收兵逃回齐国。你就不怕丁术将军尽起河涧之兵前来杀你吗?” 王子凌暗忖:“老子早想回去了,你特么以为这破地方我愿意待啊?” “五千俘虏在手,我就不信丁术能不顾一切来围杀我。嘿,就算他敢,燕王也不敢,就算燕王敢那燕国百姓也不答应。”王子凌淡淡一笑。“我有什么好怕的?!” “卑鄙之徒,若不是中了你的诡计,本尉早将你剁成肉末了。” 王子凌嗤笑道:“兵在谋,胜于勇。再说了,若是兵力相当,我也不惧你!” 孔吉哑口无言。 “押下去,看住了,丢了人,提头来见。” “诺!” 此时天色已黑,灯火点燃,照亮了一方热土。 ------------ 第一百九十五章 计出求和 武城! 乐间得知沧邑之中王子凌攻打燕兵,燕齐之战已经不可避免了,立即传命给丁术,让他尽快将王子凌一军歼灭,并俘虏王子凌前来武城奇门赘婿。王子凌若是在乐间手里,那或许还能有个谈判的机会,毕竟主动权在燕国,不论谈判利益如何取舍,只要齐国不干预燕赵之战,乐间还是乐意见到的。 但乐间还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王子凌已经拿下沧城并将丁术两万之军损尽一半了。想让丁术活捉王子凌,那可就悬了。 河涧城! 丁术得知孙虎被杀,孔吉被俘惊惧异常,上万之军加上千人骑兵竟然被王子凌的三千兵甲所灭,丁术震怒之余,不得不对王子凌重新评估。如今河涧骑兵不过两百骑,其余都是有整整上万步兵,除去后勤有四千余精兵可用,王子凌俘虏他的燕兵却有五千之众,这不得不让丁术慎重处置。 但而此时武城方面又急令丁术活捉王子凌,这让他陷入苦恼之中,俘虏是不能顾及的,但还要拿王子凌开刀,并且活捉王子凌,难办了! 河涧司马署内,丁术阴沉着脸色看着堂下众幕僚、武将。堂中死寂一片。 “诸位!事已至此,本将也不追究责任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该如何将俘虏解救出来,并且重挫范子凌之骑兵。尔等可有良策?”丁术面无表情的道。 众人顿时私下议论纷纷,或是摇头,或是面露难色,一时理不出头绪来。 “将军!我看直接挥师围攻沧城算了,反正也想不出好办法来。”一员武将粗声粗气的道。 “闭嘴!”丁术大声怒斥道:“你想陷我于死地吗?” 武将被斥的面色通红。唯唯诺诺的不再多言。其他人也不敢触霉头。 丁术阖上双目,按下心头怒火。 “于先生,你曾见过范子凌其人,不知这范子凌为人如何?” 于进作揖正色道:“禀将军,之前我见范子凌之时,总觉的他年纪稍轻,言语之中并无厉害之处,其人也就泛泛,并不觉得此子有何过人之处。但如今再看。此子接连重挫我军,恐怕此子能在莒都之中周旋致楚军败北,并非侥幸!此人不除,必成后患!” 丁术闻言,肃容道:“先生可有治之之法?” 于进沉吟片刻道;“今乐间将军还未得知我军已数次败于范子凌之手,若是不尽早将其拿下,恐怕乐间将军得知之后。会归罪与将军。唯今之计我等必须速战速决。” “如何速战?” “向范子凌求和!” “什么?”丁术冷声道。 “向范子凌以百金易五千俘虏。再将其除之。” 丁术神色缓和道:“此非难事,怕只怕此子奸猾,不会上当。” “范子凌如今还不敢杀我燕国俘虏,但据在下估计,沧城之中粮草虽盈,但如今也将耗尽,沧城百姓俱不出户,必然需要沧城粮草供给,若是不然。民则怨,相信范子凌不会如此短见。不出数日沧城粮草必缺。” “先生之意?” “如今我军俘虏对范子凌来说杀之不得,而放之也不得,日间供粮不说,还要派重兵把守,已然成为其累赘了。若是此时我以百金求和,立下契书。在下相信范子凌还是可以放人的。而且武城传来消息说是因为范子凌之事,燕齐已经打过一场战了,虽是小战,但也足以让王子凌抽身燕国,离开是非之地了,范子凌必然乐于从命暗黑破坏神之毁灭全文阅读。” 丁术犹豫道:“但若是契书一出……那我岂不是被动行事?倘若要拿下范子凌,道义将不存,这可如何是好?” “兵不厌诈!只要能掳获范子凌,收起契书,穷他之口。焉能使他人信之?” 丁术沉吟半响问道:“诸位可有更好的建议?” “鄙下附议于先生之言。” 于进道:“将军,在下愿为将军做使,请将军借我百金,在下定会说服范子凌离开沧城离开燕国。只要王子凌离开沧城,将军再以大军围杀,必能成事。” “好!有于先生亲自出马。就离成功只差半数了。”丁术抚掌道。 ―――――――― 沧城!沧邑署中! 吕肆道:“将军,如今沧城之中已有敌俘五千之众,若有失当,恐怕将成我军之患!” 王子凌道:“吕将军以为该如何处置?” “不如杀之!” 王子凌惊了一下,随后道:“五千人……若是坑杀……不瞒你说,我下不去手,在战场之上厮杀,无论是多少兵马我都不会手软,但是要我屠杀这些手无寸铁之人……” “将军岂能妇人之仁,此时不杀,若是归还燕国,那将来也要来杀我们。何不就此杀之,已决后患?” 王子凌是知道这个时代的战争是有多么残酷,就那杀神白起不提,单单是齐国与燕、魏、楚、赵交战,每逢大战哪个不是伏尸过万?很多时候根本不容你收拢战俘,说的轻巧,王子凌如今是不怕杀人了,但不等于说不畏惧滥杀无度。 姬伍道:“沧城之中余粮已经不多,而且沧城百姓尚有三千户,我军入沧,沧中百姓俱被困于家中,还要靠沧城供给粮食,将军是过于仁厚了。” “姬将军也认为该杀?” “如何取舍,鄙下并不干涉,但沧城粮草殆尽,若燕俘留之无用,不如杀之。”姬伍淡淡的道。 王子凌沉默了。 英成道:“留着可以要挟丁术,若是杀了,那激起燕兵怒火,那时燕军上下怒气旺盛,恐怕那时我等将难以抵抗。” 吕肆道:“将军还想留在沧城?” “我是在等消息。” “是何消息?” 王子凌神色不定的道:“若是武城方面,齐燕交上手了,我等可立即撤离此地,反正我们只是为我军入赵提供的‘借口’,只要撕开这个口子,即使我等有无留在燕国已经不重要了。” 吕肆道:“那鄙下多派些斥候打探,务必尽快与大军联系上。” “嗯!” “报!将军!城外有燕国使者来访,说要求见将军。”一名通传兵跑来道。 “使者?是什么人?” “自称于进!” “是他?”王子凌脸上一诧。“让他入城!” “诺!”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商定易俘 沧城! 王子凌一人在大堂之内,静静的啜了一口香茶,门外响起‘蹬蹬蹬’的响起脚步声。 只见于进儒雅的身影跃然而入,王子凌抬眼一看,笑道:“于先生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于进笑了笑,然后郑重的向前走了两步,并作揖施礼,弯腰于地齐平,长袖挨到地面。 王子凌肃容道:“先生这是做什么?” 于进平身道:“将军之智忧过于进,日前进多有轻视将军之意,今日特向将军作揖赔罪!” “哈哈……于先生不必如此,我范子凌也是后进晚辈,被先生轻看也是常理。我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正因如此,进才需郑重赔罪于将军。” 王子凌笑笑道:“于先生请道明来意吧,我可不相信于先生是专程来对我说这番话的。” 于进裂嘴笑了一下,道:“刚才为私,如今为公异火仙帝最新章节。我奉丁术将军之命,前来与将军议和。” “议和?”王子凌瞪眼道:“先生莫不是开玩笑的吧?” “绝非玩笑,并非燕、齐议和,燕齐之势,你我都做不得主,只限于你我两军罢了。将军曾说‘明人之前,不说暗话’,进实言,今日却是为我燕国俘虏而来。” “不错,直接了当。那敢问先生拿什么来相谈此事?” “黄金百金加一个消息。如何?” 王子凌饶有兴趣的道:“什么消息?” “燕齐在武城交战了!” 王子凌疑惑道:“我如何能信?” 于进淡然一笑:“将军之斥候,一直在燕赵边境徘徊,我军已让出通道,相信明日此时,将军便可知晓实情!” 王子凌沉吟片刻。古怪道:“丁术将军之意是想让我离开燕国回齐?” “正是!” “呵!我怎么知道不是他诓骗我?” 于进摊开袖子,伸手抓取一物,乃是一张绸缎。走进两步,放在王子凌案上,然后又退回原位,道:“此乃丁术将军亲笔,并有其印信,请将军过目!” 王子凌摊开绸缎,仔细一看。面色微愁,缓缓的对于进道:“先生请入席,此事容我斟酌斟酌!” “将军自便!进就在此处等候将军。” 王子凌拿着布匹走出门外,并吩咐下人备好酒菜送至于进食用,便离开了。 …………………… 偏堂之中,王子凌召集众部将前来议事! 略微为难的道:“吕肆、姬伍二位将军,你们入行伍日久。二位是何看法?” 吕肆皱眉道:“此书是否丁术手书鄙下不知,但这印信决无虚假,乃是燕国官印。若是如此,想来丁术是有真心易俘之念!” 姬伍道:“怕只怕这丁术临时变卦,不安好心。” 吕肆道:“我看不至于吧,丁术即使胆大,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印信开玩笑,若是使诈,只需将此书呈于我王。燕王必定给诸侯国交代,丁术必死无疑。” 秦杰道:“而且这是一个脱离燕国的机会,只是这个机会冒了些险,看是值还是不值了。” 姬伍对王子凌道;“将军,即使不回齐国,鄙下也自信尚有余力与燕军周旋,这其中取舍。还请将军自决!” 姬伍说完这句总觉得脸上有些发烧,自己虽然自信有和燕军周旋的实力,但王子凌可是实实的重挫了燕国大军的。莒都之时就知道王子凌厉害,但没想到他竟然脱离了大军,也能如此犀利。 英成道:“如今我们兵力渐渐消耗,骑步相加也就两千五百余人,若是再行消耗,恐怕会一蹶不振,稍有不慎便会折戟在此,鄙下还是赞同立即离开燕国的。” 英成是心疼金菊卫的。一千一百余人如今剩下了七百人回去,即使填补空缺,也要花大量时间培训出来。 英成、秦杰、吕肆之意倒是偏向于接受丁术之意。而对王子凌而言,也是偏向于易俘的,杀俘与易俘二选其一的话,王子凌必然选择易俘。而战俘确实是王子凌的累赘。若是战略需要必须离开沧城,那他是杀还是不杀呢?于进到来,也让王子凌从心底里暗松了一口气,至少还有这么一条可选的路子德特雷亚丨学院之章。 “等明日斥候回来再做定论吧!” 第二日,果然如于进所说,斥候和回来了,齐国将军公孙烈与燕军曾战于武城城郊,双方互有损伤,最后立即罢兵,或许是齐国试探燕军实力虚实,两方战后再无大战,只是相互对峙起来,战争一触即发。 最后王子凌还是决定易俘,决定将五千余战俘丢给了于进,而至于以百金交易,确实廉价之极,不过王子凌此时没空去计较。尽快脱离燕国战场才是正途。 ―――――――― “于先生,贵国之卒,我会归还给贵军,但不是现在。” 于进道:“那将军之意?” “明日正午,我要借沧津渡河,到时在沧津将俘虏尽数归还于你。”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王子凌定定的道。 于进道:“那进就先行回报丁术将军了,待明日正午之时,在于将军碰面,当然,为表示我军诚意,将军可在浮桥完成之后,再将我军交付于我。届时进只会率领千人步甲来此羁押我五千燕人。” “多谢于先生理解!” “那进先行告辞!” “送于先生!” ―――――――― 是夜,王子凌总觉得心神不定,便召回所有斥候,对他们说道:“沧城之中可有燕军动向?或者燕国斥候可有异常?” 百余人都摇了摇头,表示并无异常。 王子凌暗道:“燕军既然这么平静?是有大动作,还是真的放我离开燕国?” “把英成给我叫来!”王子凌面无表情的道。 “诺!” 不多久,英成匆匆而来,“将军何事星夜招鄙下前来?” “英成啊,我总觉得燕军平静的有些反常了。” 英成一愣,道:“如何反常?” 王子凌神色不定的道:“斥候方圆五十里之内都不见燕兵,甚至燕国斥候都不见一个,你不觉得反常?” 英成愕然道:“将军不是与燕国有契书为约么?燕国收回斥候也是常理!” “可能是我多心了吧。”王子凌又道:“于进这两日在沧城之中都做了什么?” “去看了一次俘虏!” “恩?”王子凌眉头一蹙。 英成立即道:“鄙下知道分寸,只让他在南城楼之上观望,甚至燕俘更本不知道于进来沧城。” “还去了什么地方。” 英成回忆道:“还有就是沧城北楼,登上三楼之中闲坐了一会儿,其他在也没有了。” 王子凌心中念道:“北城楼……”一时陷入沉思之中。 ------------ 第一百九十七章 沧津变! 沧津,乃是齐入燕之水道之一。河水众多两岸通道之中,以沧津最阔,两岸相隔最远,原因是齐燕连连国战,作为缓冲之地,中间必须有足够的水域让两军陈兵。 王子凌率领两千四百余人,外加燕国俘虏数千,已经开始陈铺浮桥,工事将完,此时才见于进带着上千燕卒步兵姗姗而来,在距离王子凌三里之外驻足。此时,于进协左右两名护卫骑马来到王子凌面前。 “范将军!进应约来此收我兵将,不知将军何时放人?” 王子凌眼睛盯着于进,但余光却留意着于进身边的护卫,只见于进带来的两名护卫左右相望,看似无意,却别有意思其中。 王子凌望了望浮桥,已经铺好了,才淡淡的道:“于先生现在就可以带走了。” 于进眯起眼睛道:“不等将军大军渡河?” “既然贵军诚意拳拳,我怎会不信任丁先生呢?”王子凌笑着反问道。 “哈哈……不错,多谢将军信任。日后无论齐燕邦交如何,你我无需在顾及今日之好。” “正是!”王子凌厉色一闪而没,道:“此后若是兵戎相见,那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于进两名护卫微微对于进点了点头,于进对王子凌道:“那进先告辞了魔君的腹黑小魔妻。” “先生自便!” 于进千人之卒接手燕俘之后,就缓缓往沧城方向而去了,王子凌定在原地冷眼看着对方渐行渐远。 “先生,鄙下看过,范子凌之军两千五百人左右,骑兵七八百骑。而我被俘之军中,也无异常。” 于进冷笑道:“这么说来,范子凌全军皆在了?” “大概是!不过……我燕国俘虏之中恐怕是被齐人饿了两天了” “哼!我估计我军被俘之甲如今饿至泱泱并非因有今日易俘之举而被范子凌故意饿囚的,恐怕是每日都给些不足果腹的粮食吧。范子凌果然小心谨慎,此人倒是考虑周详……放狼烟知会丁将军吧!” “诺!” ―――――――― “将军!”秦杰盾循着王子凌的目光,提醒王子凌道。 “渡河吧!” “诺!” 在金菊卫七百余骑护卫下,吕肆令步兵开始渡河了,军队走的很急,但浮桥窄而行军速度并不快。 “全部渡河!”王子凌步兵都过了一半了。立刻命令骑兵也渡河。 “将军?是不是急了点?”秦杰道。 “没事!燕军如果不耍伎俩的话,我们渡河是安全的,如果要耍什么心眼的话,那早点渡河,让他们早些现出原形。但愿我的估计是错的!走吧!” “嗯!” 金菊卫开始牵马渡河了,王子凌率先而行,但还未走出百米路。只听前方大吼一声:“将军,河中出现船只……” 此时前方齐军中突然就骚乱了起来,前头部队已经渡了一半了,此时此刻,都不知道是进是退。 王子凌眉头一拧,当机立断道:“金菊卫立即退回岸边备战!前头部队回撤,退回来,全部退回来!” 紧接着又道:“秦杰、英成!岸边就交给你们了,无论如何也要挡住燕国攻势。只要一时半刻!” 秦杰、英成重重的道:“诺!” 金菊卫没有惊慌失措,反而井然有序的后军变前军迅速撤回岸边。 王子凌注意到河中浮桥东西两个方向都有舟师出现,而且数目很多,总数大概有上百条舟师,初步估计敌军人数在五千人,舟师速度非常之快,迅速往浮桥围过来。恐怕舟上有一半以上都充当舟桨了。 吕肆之军中也有混乱的局面,如此境况之下能撤回一半算是不错的了,更重要的是乱军易败,但吕肆却没有多少慌张的意思,毕竟他也是经常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之人。 王子凌见遍水舟师已经快接近一箭之遥,立即撤掉了身上的衣服。与此同时,只听吕肆大吼一声:“脱衣!入河!” 在吕肆的一声令喝之下,浮桥之前沿的两百余众,齐刷刷的脱去甲衣,赤luo着上身腰间无一例外。俱都别着短剑与凿斧,还有一根一米来长的,细小竹管。看来是早做好的准备了。 王子凌狠狠的道:“丁术啊丁术,今日就来个鱼死网破了,让你们有来无回。” 随着一阵‘扑通海贼王之法师传奇!扑通!’的声响,吕肆带着两百余名水手很快分两队潜入水中。燕国舟师显然已经看到了齐军方面的动静。立即弓弩伺候。 王子凌对身边的庆丰、土栗道:“你们暗卫个个都是林中虎豹,水中蛟龙。公主花了千金来锤炼你们,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该是你们展现一下实力的时候了。暗卫全卫五十一人,我要求不多,弄沉五十一条船,多一条赏十金,多两条赏二十金……少一条我就杀一人,少两条我就杀两人,要是都弄不沉的话,那就不用上岸了!” “诺!” 庆丰、土栗信心十足,重重唱诺。 “二人一组立即行动!” 随即庆丰、土栗各率安卫遁入河中。河水潸潸,顿时激起一层层涟漪,瞬间暗卫便隐没水中。河水水浊,好在近日并无雨水,河水还算平静。暗卫一入水中就如同渊鱼一般灵活的在水中翻滚,王子凌看来眼里,顿时信心倍增,感觉大有希望将燕舟全部覆灭与此了。 ―――――――― “放箭!放箭!”终于燕国大队舟师已经围了上来,并且领将之人立即感觉到了原来王子凌早有防范。舟师一经侵入齐军的弓弩射程之内,便立即下令放起冷箭。 王子凌也立即跳入河中,亲自带着凿斧沉入水底。这场战无论水上水下都非常危险,但他选择了水中的战场。 一时之间燕军的箭矢漫天飞射而来。浮桥之上慌乱的齐军立即死伤一片,本就狭窄的浮桥立即被死尸和拥挤的齐军堵死半路,还导致齐军出现严重踩踏事件。 吕肆大吼道:“不要乱,不要乱,都下水!都他娘的下水!”紧接着一个个士卒都纷纷跳下了水,显然是早有准备的。 因为就在前天夜里,王子凌并不放心此次燕军信誉,所以命令士兵都携带中通的竹管在沧城河中训练潜水,无论是有水性的还是没有水性的。导致昨夜人人都暗讽王子凌多疑,但没想到王子凌的多疑却疑对了。 王子凌既然不信任燕军,当然不会毫无防备了,昨夜他就命令姬伍趁夜率领一千人军队离开沧城。 至于王子凌的军中人数不缺,那是因为王子凌临时强行拉了沧城中的壮丁充数,威逼利诱之后老老实实的跟着王子凌大军而行。浮桥之上混乱不堪的齐甲,正是那沧城之中的壮丁。而真正瞒天过海的姬伍的千人之师,此时正尾随于进之八百燕甲。姬伍熟悉地形,故而行军隐匿之极。 “冲啊~” “杀啊~” ………… 岸边传来了喊杀之声,只见遍野都是燕国甲胄向英成、秦杰的金菊卫汹涌而来。 骑兵是步兵的天敌,但反过来步兵又何尝不是骑兵的天敌。骑兵优势在快袭快走,步兵优势在人数众多。河涧的燕国步兵已经全部在此了,舟师之上与沧津陆地五千之众合起来总数上万人。 燕军主将丁术站在战车之内,稳坐中军,远远眺望了一下沧津之内的战况,如今王子凌之师已经完全被围住了,顿时也要暗自松了口气。 英成咽了咽口水,重重的吸了口气,吼道:“兄弟们,拔出你们的利器,待会儿要狠狠捅入燕狗的胸膛。” 杀!杀!杀!…… 金菊卫悍然不惧,个个小心的呼吸,一手箍住战马缰绳,一手紧握利刃,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遍野的燕国大军,就等下一刻如同恶狼一样厮杀过去…… ------------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战势逆转 “杀!”英成大吼一声。 顿时马蹄扬起,前排的金菊卫手执长矛,瞬间冲刺过去,迎向燕军。 金菊卫的一个冲刺瞬间穿透了十几名燕兵的胸膛,顿时嘶喊哀嚎声不绝于耳,后排的金菊卫手持短短剑跟随前军杀人燕国阵营之中。人人都杀红了眼,燕军队形有素也被金菊卫的攻势所撼动,但毕竟是轻骑兵,不是重骑兵,战马也是血肉之躯也难以抵挡燕军的剑戟。 杀到一半金菊卫基本上弃了战马,直接与之肉搏。金菊卫个个训练有成,身手矫健,不断杀的燕军节节败退。 丁术被金菊卫的强悍和疯狂着实吓了一跳。立即大吼道:“左右旗将他们包围了,都给我上一个不留!” 岸上在肉搏,那血淋淋的场面骇人之极,然而在河水之中,河水已经逐渐染红了水流,燕军的弓弩手不停的用箭矢盲扫河中,只见二三十俱齐兵尸体浮出水面。 突然河中一阵惊慌之声,随之而来的便是一条燕军战舟幡然下沉,舟上桨手不停的将漏水舀出舟外,但舟上人数众多,导致了舟船加速下沉,直至没入河中。 紧接着又是一艘战舟摇晃着沉入水中,再接着接踵而来的惊慌已经弥漫在燕国水师之中。 丁术远远看到河中场景,皱了皱眉头道:“这个范子凌果然奸猾,如此情形之下竟然还有如此高的戒备之心。此子必须除之!” 王子凌憋着一口气,深入河中终于攀上了一条燕军战舟底部,掏出骷髅军刀,不停的在水中绞碎木体…… 岸上水中,如同一部绞碎机器。将一具具血肉躯体进行绞碎,顿时残臂断躯血肉不断喷溅,战争始终都是杀戮。 蓦地!丁术心生警兆,只听到自己后方军队不停骚乱起来。 “敌袭!敌袭!敌袭!”一声让丁术惊惧的声音传了过来。 丁术瞬间变色。只见大后方,一队齐国甲兵杀气腾腾的破入后军阵中,燕军将领来不及指挥部署防御工作,顿时被齐甲杀入其中,燕军军队渐渐混乱起来。 没有统一的命令,临时仓促领命的情况下。燕军的心态自然得不到调整,很容易被敌人攻破死亡的心底防线。 姬伍面无表情的指挥千人之师,出其不意的迅速插入燕军大后方,燕军本来人马就不多,才五千人,主力都在前头的金菊卫,后方自然薄弱了些。而姬伍更是以菱形阵尖锐之端。瞬间攻破燕军后方,使之大乱。 丁术拔起宝剑在空中挥舞着嘶吼道:“后方稳住。吕梁,季方,马上填补后方,势必撮其锐气,若是拦不下提头来见。” 丁术惊惧,完全没想到齐军居然会突然出现一只军队偷袭,一着不慎将是全军覆没的下场。更让丁术怒火中烧的是,后方燕军才片刻时间就已经完全顶不住了。 姬伍本是三军主帅的料子超级宠兽系统。如今屈居王子凌麾下,却也奋勇当先,率先杀人燕军阵营。主将如此,可想而知齐军士气如何旺盛了。 丁术惊魂不定的看看前方,如今后方的齐军杀人,已经严重影响了前头士卒的士气,燕军顿时萌生怯意。从金菊卫杀戮由困难逐渐变成容易便可以看出。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退还是不退!”丁术脑中懵薨,喃喃道。 金菊卫已经放弃战马了,此时退去的话,或许还能保留点兵种,但在如此损耗下去,无疑将全军覆没。 “将……将……将军,我们退吧!”一员大将颤栗的道。 丁术顿时怒火中烧,怒视着那名大将。心中却颓然道:“连身边的大将都如此怯战,大势已去了。” “鸣金!向西撤离!”丁术哆嗦着嘴唇下令道。 铛!铛!铛!铛! 战车之上,鸣金之声顿时响彻四方。直接牵动着齐、燕两军将士的神经。 燕军气势顿时哄然倒塌,拔腿就跑。而丁术早就驾着马车率先奔走了。河中的舟师已经破坏掉了齐军所搭的浮桥,如今突然收兵,倒也不会影响多大。但水中的暗卫可没想放过他们,只要人还在舟底的,坚决还在凿沉燕军战舟。上百舟师,已经被毁掉三四十条了。 齐军逆袭了,趁着燕军大乱之际不断挥剑砍杀溃军,英成满身带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如今他重新找了一匹战马,大喝一声:“上马!今日一定要杀了丁术匹夫!决不能让这直娘贼的匹夫逃走了。” 英成带着一百余骑不理燕军逃兵,直接向丁术马车奔袭而去。 “拦下他们!”丁术远远的大叫道。 后面跟着的步兵,哪里管的了丁术死活,只有那些跟随他大将硬着头皮,回身企图阻止英成步伐,场上混乱不堪,燕军也难以结成像样的阵型,正好被金菊卫骑兵利用了,横冲直撞的,以马蹄踏死不少燕兵之后,再也没人敢试图阻拦。英成趁机领着十余骑,突破燕军,将燕军甩在身后,快马追赶丁术的四驱车辕。 “丁术老贼,受死!”英成掏出腰间弓弩扣了把子,一箭远远钉在丁术车辕之上。 “驾!驾!驾!”丁术的赶车兵,不断狠狠鞭抽马屁,四驱马车飞奔起来,虽然英成与丁术车辕渐渐拉开距离,但还是没有放弃,死死的追着丁术马车不放。 ‘砰’的一声大响,由于丁术马车过于急速,车轮越过微微隆起的坚土之时,竟然翻了车身,顿时马匹收到影响,四头拉车之马相撞在一起,发出悲鸣之声后,哄然倒地。 英成见状大喜过望:“哈哈哈哈……弟兄们,活捉了丁术匹夫!我等大功一件!” …………………… 王子凌凿沉了一条燕舟之后,岸上的战斗已经逆转了,随即放弃其他燕舟,游上了暗。 水里活动,就是王子凌如今的强悍的身体也大受阻碍。而且身为主帅,此时也不需要他亲自灭那一兵一舟了,只接让暗卫穷追吧。 “将军!” “将军!” “将军不辱使命,一切妥当!” ………… 王子凌一上岸,就有卫兵给他披上衣物,战斗已经结束了。众人之中多有挂彩的,这种事情在混战之中也是在所难免的了全球论战。 又过了片刻除了英成追赶丁术而去,渐渐的都已经把队伍收拢起来了。 “清点一下,人员伤亡如何?”王子凌一开口便道。 秦杰道:“恐怕……不到两千人了。” 王子凌面无表情的道:“我要更具体的数字,能开战的还有多少人?” “我军死伤至少七百人,能战者恐怕一千七不足了。” 王子凌沉默了,低着头算计着,眸中不断泛出冷色。吕肆姬伍相视一眼,对方都担心王子凌突发反常,想要以这些寥寥之军继续与燕军抗衡下去。等着待会齐声劝谏。 远处一阵马蹄声响起,英成领着十几骑回来了。大声喊叫道:“哈哈哈……将军!我将这丁术匹夫生擒了!” 众人眼睛一亮,王子凌喜道:“把人给我带过来!” 英成逮着一个浑身带伤的燕将快步走到王子凌面前。脚一踹,将丁术踹翻在地。 此时丁术身上脸上都有刮痕,不断喘着粗气,看来已经奄奄一息了。 “怎么回事?怎么伤的?”王子凌疑惑问道。 “哈哈哈……这匹夫命不好,被我追赶,结果自己战车跑的太急,给弄翻了,我捡了个便宜。” “很好,计你一功!” 王子凌变了个脸色,对着丁术笑了笑,道:“丁术将军,没想到你我是在此等情况下相见的。将军之风采可比我想象中的要狼狈许多呀。” 丁术忍着剧痛,艰难的道:“要……要杀……便杀……勿……勿要多言!” 英成随意的踢了踢丁术手臂,顿时让丁术冷汗直冒,眸中血丝可见。痛苦的低吼一声:“啊……” 英成道:“啧啧啧啧……疼的这般厉害,应该是胫骨齐齐断了。” 王子凌道:“丁术将军,今日贵军违背日前之约,对我军进行截杀啊。有将军手书在此,我范子凌也可以向燕国追究责任了,你今日成为阶下囚,也是不冤。唉,说了这么多也是废话。无论齐、燕恐怕你已经不重要了。” 王子凌对着英成道:“把他带下去接好骨头,至少一时半会不能让他死了。” “诺!” “且慢!”丁术急口出言道。 王子凌冷笑一声:“你还有话说?” 丁术一脸苍白的道:“范子凌……我……我想知道……汝之奇兵……何时匿藏在……在沧邑之中?” 王子凌道:“告诉你无妨,我所带来的齐兵连同金菊卫在内一共三千一百八十人。你所说的奇兵,并非出自这三千余人之外!正是昨夜我命人伪装的。” 丁术怪道:“不可能!今日……今日在沧津你之军士分明有两千余人。” 王子凌道:“你只知其数,却不能一一确定就是我齐国之师吧。嘿嘿……其实今日浮桥之上死伤最多的那群人正是沧城之民。” “原来如此!”丁术听后,恍然大悟,随即无力的颓然卧在地上。 …………………… ------------ 第一百九十九章 定计河涧城! “英成!还有多少骑兵可用?”王子凌随即道。 “金菊卫死上百余人,还有五百八十余人可用。但战马损失严重,估计就四百匹完好。” 王子凌狠狠的道:“马上集合无伤或轻伤金菊卫四百人,立即奔袭沧城。” 吕肆立即阻止道:“将军不可?浮桥虽断,但十刻之内必定修好,我等再行渡河,不然恐怕来不及了赤血龙骑最新章节。” “十刻?燕军水师残军犹在,这河不能渡了。” 姬伍也出声道:“将军!如今人困马乏,士兵是否要休整一下?” “是要休整,回沧城再说。” “此时若回沧城,燕国新军必然席卷而来,以我军之兵力……” “姬将军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 姬伍冷声道:“将军!” 王子凌道:“姬将军若能保证我等再次渡河之时燕军必不会骚扰,那我就立即铺桥渡河。” 姬伍眼神一黯道:“但至少……” 王子凌打断道:“范子凌明白姬伍将军之意,将军是否要牺牲数百将士,来掩护主力退出战场?” “至少不必全军覆没于此!”姬伍毫不避讳的道。 “姬将军是信不过我了?” “鄙下知道将军料事如神,但河涧城如今已空,燕国逃兵必定西去汇和乐间之师,河涧乃是燕军后方站脚之地,若是乐间亲来……” “那我也不惧!”王子凌认真的道。 姬伍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将军不要后悔!” “绝不后悔!我范子凌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更不会拿兄弟的性命开玩笑。”王子凌眉头一挑,道:“英成、秦杰听命!立即率领金菊卫将于进所带俘虏拦截下来,赶回沧城。我要在日落之前到达沧城。到时候,城门必须开着,而且我要保障燕国俘虏尽在沧城。” “诺!”英成、秦杰齐声道。 若是此时快马追击于进队伍,或许还能在半途拦截,毕竟五千燕国俘虏被齐军饿到双腿发软,头晕目眩的,必定行军极慢。而且以四百精骑兵足够对付于进千人的步兵了。这王子凌不担心。 沧津一战,杀敌两千余人,俘虏千余人。其中水战之中。导致暗卫五人死亡,两百水手死亡上百人,弄沉六十艘舟师,其中基本上都是暗卫下的手。燕军水师被杀、溺亡者多达近半数一千五百余人。可谓战绩出众。 日落时分,王子凌率众羁押千余降卒姗姗回到沧城,此时沧城城门大开,城上并无守兵。只有城门外两名金菊卫跨在马上……周遭血迹斑斑,看来沧城之内,已经被金菊卫血洗一遍了。 重新回到沧城,沧城之中又重新整治了一番,被王子凌抓去充数的千人沧城百姓,回来的也只剩下两百多人,战争是战争,王子凌毫不犹豫的利用了这些普通百姓,但他不想违背承诺。将两百多人发放了足够的钱财也就放了,并且让金菊卫一一往死者家属送上厚金,至少于进给的一百金也够他挥霍的了。至于沧城百姓如何憎恨王子凌,他并不在意,战争是没办法让普通百姓接受爱戴的。 王子凌紧闭沧城城门,休整一晚之后,到第二日便做出了让人震惊的决定。 “我要拿下河涧!诸位可有良策?” 吕肆惊道:“将军为何要拿下河涧?” “引乐间东来!” “这……” 王子凌沉声道:“我等身陷囹圄贴身医王全文阅读。但迟迟未见我齐国大军动静……我想知道此次大王命何人为三军主帅!” 姬伍惊疑道:“将军是要夺下河涧死守?让我大军来援?” 王子凌眼色阴冷,默然当场。吕肆和姬伍相视一眼,顿时也沉默不语。 齐国大军兵多将足,这沧城之内动静必能略知一二,只需要派遣数千兵马相助,王子凌也不至于落到这么狼狈的地步。也不知道这齐军主帅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想法。 王子凌狠厉之色一闪而没,道:“我正是此意!” 吕肆望了一眼姬伍,又对王子凌努了努嘴,欲言又止。姬伍根本不搭话。 英成却不觉悟。接口道:“要是齐军没来呢?” 顿时吕肆、姬伍脸色齐齐沉了下来。 王子凌轻笑道:“我等是为大王办事,此中精锐俱都是齐国子民,怎会做了弃子?” 英成顿时觉得场面有些不对头,立即识趣的闭上嘴巴。 齐国号称十万大军,并非虚报。如今陈兵在啊武城周围一动不动,偶尔跟武城燕军闹闹脾气。也不见大动干戈,实在令人费解。更令王子凌心惊胆战的是,他已经做了齐国的棋子了,却不想再做齐国的弃子了。但王子凌想不出什么理由会成为弃子,因为这对齐国来说根本没有必要! 所以王子凌怀疑在齐军主帅关节处出了问题。但却不知齐军主帅是谁!王子凌虽然轻笑回答英成,但眼中阴霾难以褪却。 “将军!河涧只能智取不能力敌。”吕肆转移话题道。 “吕将军可以良策?” “不瞒将军,河涧之中有一典吏乃是我之至交。鄙下原本不想暴露此友……” 王子凌精神道:“将军可让此人为我军所用?” “我曾舍命救过他,他当以命报我!” “好!既然如此,我们该好好想想如何利用此间关节打开河涧大门。” “鄙下愿乔装燕军去骗开大门!” 王子凌郑重的道:“吕将军,此时不容有失,若是此法被识破……那想再出其他计谋……那是难比登天。” 吕肆坚定的道:“将军放心,鄙下有足够信心。若是平时,我那好友起不来多大作用,但如今河涧精兵俱亡。混入城中容易了许多!” 王子凌拍案道:“那好!我将全部金菊卫交付将军,务必在今日正午之时骗入河涧之中,迟了唯恐乐间先锋会来接管河涧。” “鄙下明白!但……将军如此将我军置之死地,值得吗?” 王子凌道:“即使不值得,我还有后招,吕肆将军就不必疑虑了。” 吕肆问的‘值得’,其实就是在说:王子凌以置之死地的方法来试探齐军主帅是否在意王子凌之军生死……值不值得! 而王子凌的回答却是明确告诉他,王子凌根本没奢望齐军能来救援,而自己还留有后手。至于后手是什么,吕肆真的看不明白,仅仅千余人,再怎么精锐,遇上乐间上万甚至三万全部之师围城,还能有多少保障! ps: 求推荐,收藏,谢谢! ------------ 第二百零零章 武城乐间 河涧城!吕肆率领五百余金菊卫身着燕国甲胄,故计重施。很顺利的通过‘内奸’混入城中,河涧城如今已经仅剩下老弱之兵,不足两千把守,陆续而来的逃兵并不合众,或是入了营寨,或是偏弃一旁。 吕肆一入城中就以血腥手段,将城中尚可一战之守兵,屠杀一空,金菊卫悍然而入鸠占鹊巢。 河涧已经拿下,王子凌毫不犹豫丢弃沧城,全军开拨入驻河涧城,至少河涧城乃是规规矩矩的四方大城,依傍河水,引河水围绕河涧之城。作为燕赵的交界城,河涧的战略地位极高,退可扼守河水要道,进可直取赵之巨鹿郡。 王子凌将全部俘虏来到燕军都赶到了河涧之内,总数是王子凌军的五倍有余。吕肆虽建议尽数杀了,但王子凌并没有答应。 入城之后,王子凌所做作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刮河涧之内的所有马匹,一则充当军用,二则不让城内燕军底下势力生乱。还有就是下令军士不得扰民。 河涧城的邑司办公地邑司署可比沧城气派多了,几进的大宅子,因为乃是燕赵前线之地,所有军备设施非常齐全。 邑司署内! 王子凌、秦杰、英成、吕肆、姬伍等人俱在,还有个燕国丁术幕僚于进。王子凌也没亏待了于进,毕竟各为其主,于进一个手无寸铁之人,王子凌若是杀了,于名声无益,但也不是不能杀,是没必要罢了。 “于先生请坐!”王子凌颔首道。 于进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就席在末位。 “如今于进算是见识到了将军的智谋了。将军果然做事谨慎,但进请教将军……” “于先生请说!” “我军伏击将军议事,将军事前可曾知晓?” “我也是猜的,于先生来沧城之后,虽不见贵军俘虏,但却蹬上北城城楼。”王子凌笑了笑道:“我也经常蹬北城城楼的,因为北楼乃是沧城至高之地,可俯视整个沧城,沧乃小城。估计我军人数情况必定一览无遗了。” 于进叹道:“不错!” “所以我就不得不谨慎行事了。” 于进默然片刻道:“那……将军何故要入河涧城中,此乃燕之重地,虽然此刻城内空虚,入的容易,但这着实是下下之策,无异于深入虎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于先生以为然否?” 于进皱了皱眉道:“将军是否太过自信了?” 王子凌一笑道:“不是我自信,而是燕军实在不堪一击!” “嗯?” “怎么?先生不信么?事实摆在眼前。你河涧两万大军如今死的死、逃的逃、俘的俘……而我齐军虽有折损,但依然雄风在望。况且你二次使诈于我军,否则的话,焉能伤我军之根本?” 于进迟疑了片刻,道:“原来将军是如此计算的黑篮之淡蓝天空[all黑子]。照将军之言……难道说贵我双方若是正面厮杀,贵军也能以一敌十了?” 王子凌傲然道:“有何不可!” “将军好大的口气!” “事实如此!” “难怪将军有如此胆魄孤军入深入河涧。” 王子凌眯着眼睛道:“可惜呀,入城之后我非常失望!” “哦?将军何出此言?河涧城坚粮足,守城器械完善,如此坚实之城。将军还不满意?” “嘿嘿……我以为河涧之中有些积蓄,没想到却是一个贫城。收刮来收刮去,财物相合起来,也不过两百金……” 于进面色一凝,道:“原来将军说的是这个。” “不然我为何冒险入河涧?”王子凌突然道:“于先生,今日请你来,还有一事要劳烦你了。” “进乃将军之阶下囚。将军何须用请呢?” “诶!于先生乃是饱学之士,岂能与一般俘虏相提并论?” “还请将军直言,若不违背进之原则,进或许能帮将军一二。” “好说,好说,这河涧城内如今燕降卒就有七八千人了,我部将都希望屠杀了,不知于先生何以教我?”王子凌似笑非笑的道。 于进脸色一变,顿时思绪一转,上次于进以百金还俘。如今王子凌在城内收刮金钱,恐怕是个贪金之人,而王子凌在谈俘虏之前,明确提起在河涧之内收刮财物,那就是说,这些俘虏要通过于进转手换成金灿灿的黄金了。 于进心中冷哼一声。自然不相信王子凌是贪财之人,但却也没摸准王子凌意图。嘴上说道:“以进看还是留着这些俘虏吧。若是将军杀了,不仅得不到好处,还会惹燕军众怒。” “那该如何是好?” “不如……让进帮将军解决吧。只要将军信的过进,进立即前往武城让乐间将军以百金交换。” 王子凌笑了。轻蔑的道:“前日于先生也是拿白金交换俘虏的。” 于进老脸一红,道:“两军交战,不乏阴谋陷阱,各为其主……进也是理所当然之举!” “一人一金,给乐间打个折扣,七千余人,我收他七千金!七日之后在河涧西城,若是收不到七千金。我如数斩杀!” “什么!!”于进惊呼道:“七千金?这??这?” “于先生也知道,我食邑在范。范多贫乏,还需大量钱财灌输才能兴盛起来。这七千金恰到好处了。” “这恐怕乐间将军也难以筹集如此巨资。” “我一言既出,绝不改口!若是七日之后未见七千金的话,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王子凌冷声道。 “进会如实告知乐间将军!” “如此最好!英成送一匹马给先生,让他出城!” “诺!” 见王子凌下了逐客令,于进深深的看了王子凌一眼,作揖道:“进!别过范将军!” 于进退出后,吕肆忙道:“将军穿越之逼恶成圣!三日之内恐怕乐间拿不出七千金了。” “要是拿的出,我也不这么喊价了。” “那将军之意是?” “提醒乐间七日之后,我要杀人。相信这七日时间够乐间调兵遣将的了。” 除了王子凌之外,其余之人都对王子凌的行为不能理解,或者说王子凌的行动太过冒险了,不知道王子凌有什么依仗。顿时众人陷入了一片阴霾之中。 ―――――――― 武城! 武城治城之署内,齐齐站立二十几全副甲胄之人,正室正中一名胡须稍稍发白的中年汉子,正坐上位,甲胄在身,一脸俊冷模样。 此时议政之厅内鸦雀无声,静谧非常。 “将军!丁术无能,以至于让我两万精兵折损殆尽。鄙下愿领兵五千前去灭杀范子凌!”一声请命骤起打破了宁静。 此时正厅中央的将军,面无表情,沉默不语,阴寒逼人的双眸飘忽不定。 请命之将领见上位将军毫无反应,尴尬的立在现场,但也不敢在出声音了。 良久之后,上位将军才缓缓的开口道:“并非丁术无能,恐怕这范子凌也有其过人之处。尔等不可冒失。” 此将军便是河涧主帅人物燕国昌国军乐间。见乐间没有动怒,那请命将领趁热打铁道:“将军,这范子凌留在燕国也是个祸害,迟早要除去,丁术恐怕是屡屡中了那小人之计,只要将军拨我五千人马前去围杀,鄙下必不辱使命!” “嗤!”乐间从皮腔之中轻哼了一声,只当做此人开了个玩笑一般。 “丁术跟随本将军多年,我知道他用兵如何。若是他都被王子凌玩弄鼓掌之间,那你去以你五千步兵如何能灭杀齐国数百骑兵?” “那就拨一万人马前去,我就不信拿不下范子凌其人。”那将领不岔道。 砰! 乐间狠狠拍案斥道:“闭嘴!” 众将顿时悚然而立! 乐间冷冷的道:“就懂得逞匹夫之勇,还不滚下去!” “是!是……”那将领被斥的慌忙退到一旁。 “陈俊,本将军命你率领本部二千人前去接管河涧城。陈群,本将军命你率本部二千人前去收拢燕赵各地逃散之兵,争取将我失散之兵如数归入河涧。” “诺!”二人齐齐道。 “至于那个范子凌!陈群人马入沧邑监视即可。此时还没有时间收拾他,而现在中山之地元帅攻赵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我等还是按兵不动为好。” “诺!” 此时一名传讯兵踏入厅内报道:“禀将军,河涧丁术幕僚于进求见将军!” “于进?”乐间眼皮一跳,道;“传他进来!” “诺!” ps: 昨天遗漏了一个说明点,现在修正! ------------ 第二百零一章 山雨欲来 “于进见过将军!” 于进一入大厅,见其中众多领军一方之人都在其内,也不卑不亢的向乐间作了个揖。 乐间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先生从何而来?” “在下自河涧而来!” 乐间惊异了一下,道:“哦?何涧如今形势如何了?” “将军可知道河涧今日已落入范子凌之手?” “什么?”乐间一惊。顿时大厅之中将领齐齐变色,左右窃窃私语起来。 “看来将军还未得知消息,这也是情理之中。前日河涧被破,昨日在下便快马而来武城,今日方始告知将军。” 乐间动容了,脸上阴晴不定。 一名将领急道:“将军,必须立即出兵将河涧夺回,迟了恐怕齐、赵必定发兵接管河涧城,到时候不仅我军退路被阻,今后再难夺取河涧要城。” 乐间对于进说道:“敢问先生,河涧之内如今齐军方面是何情况!” 于进道:“这正是我来此的目的。” 乐间一凛,道:“先生请说!” “惭愧!于进本是丁术裨将舍人,充入丁将军幕僚已久,可以说丁术将军屡次败北,进也都参与其中。” 乐间肃容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先生能来此报信,就证明先生报国之心。乐间自然不会怪罪先生的。” 于进脸上一红,道:“在下惭愧,此次能来武城,还是被范子凌有意放出,同时也为范子凌带话给将军!” “啊?”一虬髯将领。怒道:“这个范子凌真是目中无人。以为虏我数将、占我河涧,就睥睨我军了。将军,让鄙下去砍了他脑袋提来武城。” 乐间厌烦的挥了挥手,道:“退下,让先生把话说完!” “哼!还说什么,此人必定投了齐狗,把这厮杀了便是!” 乐间顿时大怒:“滚出去,领军棍三十!” “这……” “还不快滚贴身医王!” “诺!”见乐间动怒,那虬髯将领唯唯称道。 乐间心中大气。但还是缓和道:“先生不必在意这些鲁莽之人。” 于进连忙作揖。忙道:“进虽为我军出谋,却未能帮上忙,心中有愧,这位将军动怒也是正常。” “先生请继续说下去!” “几次大战,齐军战力不凡,尤其是范子凌的金菊卫,勇不可挡。” 于进当即道出了与王子凌对战的种种。事无巨细都一一坦言,不夸大也不忽视。 乐间听后沉入苦思之中。 于进最后道:“范子凌提出以七千金换回七千余俘兵,恐怕另有他意,在下愚昧,不知范子凌此举意图如何,还需将军自行决断。” 乐间缓缓道:“听先生说言,这范子凌虽然尚有一千余人,战力非凡,但绝非个个以一抵十。那王子凌狂言两军对决藐视我军是何意图?” 一名大将道:“这范子凌简直狂妄之极。以为打了几场胜仗,就不将我军放在眼里了。” 于进道:“恐怕并非如此。范子凌绝非狂妄之人,这其中或有隐诈!只是……在下实在不明白范子凌此举是何用意。” “哼!无论如何,河涧必须尽快夺回,以免夜长梦多。” “将军之意?” “本将军亲自前去河涧,带上一万五千大军和所有骑兵。我以十倍之众夺城,多则三日便可拿下。少则数刻便成。” 一裨将道:“是否小题大做了?” “你该知道河涧城之坚固。河涧数十年来被我军经营得当,防御稳固,若是让你带五千人马前去,还不白白折损了我大燕将士?落的跟丁术一个下场!” “将军所以极是,是鄙下考虑不周了。” “哼!范子凌诡计多端,之前丁术两次用计,都被其识破,此次借他之口,直接面对面与之较量,我万余锐士若不能胜。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陈俊、陈群,你二人就随我前去河涧,其余人留守武城。” 于进道:“将军不以钱帛换人了?” 乐间眉头一皱,道:“于先生说笑了,别说是七千金,就是七百金我也拿不出。这范子凌分明是向我示威。要杀我兵卒,哼,此举是在大错特错,不仅无用,还适得其反,逼得我军愤然出击,若是他要杀俘,必败无疑!” “那……齐国十万大军若是……” “哼!”乐间嗤笑道:“先生放心,齐国十万大军此时还不敢与我军开战,若是战事一开,那齐国将陷入燕、楚两军之围。齐人多贪婪,必不肯轻易卷入燕赵是非。齐国不就是想趁此良机吞食赵国濮东之地吗!若齐军真想攻打武城,那就让给他好了,此次我等以元帅之军为主力,首要之事便是要攻下中山国,此地暂且还给赵国我也不反对。” “进!明白了!” 乐间所有的骑兵加起来只有八百之众,已经是极限了,但用来策应王子凌的五百多骑兵也够了,比较主力还是步兵。乐间当下命令大军整装待命,第二日一早就开拔河涧。 ―――――――― 河涧桃运修真者! 来了几天之后,河涧一直平安无事,王子凌对河涧的防御设施很满意,可惜兵力不足,不然王子凌还真就霸占了河涧任凭千军万马总能抵挡他几个月。 城楼之上,王子凌对江而饮,望着滚滚流逝的江水晃着脑袋道:“不绝流兮涧水浑,坚雨强加兮鄙鱼之不存。安得清源兮付平生!” “将军!将军!”英成急急慢慢跑上楼来,嚷叫道。 王子凌不悦道:“干什么慌慌张张的,都影响了本诗人抒发满腔热血、忧国忧民之情怀!” 英成面色一窒,道:“将军别情怀了,燕国大军就要到啦。” 王子凌一凛,道:“到哪里了?兵马多少?何人为主帅?” “尚且不知主帅是何人,不过骑兵足有大几百人,步旅过万,已经到了南城八十里外,恐怕日落之前便能到河涧。” 王子凌道:“我让你派去的联络齐军的斥候呢?” “将军放心我已派三波斥候前去求援,相信我军应该会尾随燕军而来!” “拭目以待吧!我们要做好最还的打算。” “将军……这个……” “有什么问题,别吞吞吐吐的!” “若是,我齐国大军不来救援……那我们真要与万余燕军正面冲杀?” “你没信心?” “鄙下坦言,确实……若是被燕军包围,骑兵或许能突出重围,但上千士卒恐怕……” 王子凌向英成勾了勾手指道:“你过来!” 英成附耳过去,王子凌在英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顿时英成眼睛一亮,大叫道:“此军必败燕国大军!” “闭上你的嘴,若是时机不对,我们将万劫不复!” “鄙下明白!” “这回有信心了?” “将军行事,鄙下从来鹜定不疑。此次乃是我军中稍有微言,毕竟以一抵十太过悬念了。” 王子凌猛喝了一口酒,道:“我知道如今我一千余军如数龟缩在河涧,将士信心必然不足,这军心一旦动摇,可是很不好的兆头,你要稳住了。” “金菊卫绝无此情况!” 王子凌笑了笑道:“金菊卫或许尚有不足,但我真该为金菊卫骄傲,无惧无畏便是我的初衷。” “只是吕肆、姬伍将军那边……恐怕不怎么乐观了。” “没关系,好在我们兵马不多,管理起来也比较简单,而且我也相信两位将军的能力,这几百个小兵都解决不好,还怎么能独挡一面呢!” “将军言之有理,那鄙下先去观察燕军动向了,将军您继续饮酒作诗吧!” “嗯?”王子凌一瞪眼。 不见王子凌开骂,英成就‘蹬蹬蹬’的携兴奋而去。 王子凌望着河水之上天阔云低,却知道河涧城内是山雨欲来之势。 ------------ 第二百零二章 攻城试探 河涧城内人心惶惶! 就在离太阳下山还有两个小时左右,燕国大军已经来袭了。于进并没有带来好消息,当然也是王子凌意料之内。 王子凌一千余孤军深陷燕国河涧城,可谓凶多吉少,兵将自然士气不高。 于进随燕军而来,但却直接见河涧面见王子凌,作为两军来往使者,此次于进来河涧的谈判可谓强硬! “范将军,今日我燕国将军乐间亲率两万大军前来接收河涧,还请范将军在三刻之内离开此地,否则后果将很难预料!” 王子凌神色不动的道:“于先生,难道乐间将军就不顾及他燕军的俘虏死活么?” “自然顾及,所以乐间将军才让范将军离开河涧,当然俘虏自然是要留下来了。” “条件呢?” “安全护送将军回齐!” “你是在开玩笑吗!”王子凌眉头一皱。 “将军索要黄金太多,乐间将军根本无法满足将军。” 王子凌突然语气一变,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说多少合适呢?” “呃?这……”于进愕然! 王子凌委婉道:“价格不合适咱们可以再商量商量嘛。何必兵戎相见呢你说是吧?” “啊?” 王子凌皱了皱眉道:“这样吧,我知道贵将军清廉,也并无多少钱财,打个折扣吧,七百金如何?这已经是非常低的价格了,考虑?考虑?” 于进明显被王子凌雷倒,道:“这个……进并无准备,得去请示乐间将军才行。” “先生只管去……只管去,万事好商量嘛。打打杀杀的其实我最讨厌的了。” 跟最初的强硬态度相比。王子凌一反常态,完全让于进不知如何接口。 于进一上来就以强硬态度相对,王子凌自然知道对方要逼自己出手以俘虏相要挟了,以便谈判破裂,直接进入大战期一宠贪欢全文阅读。但王子凌不给对方机会,要求这么低至少已经把对方拉入谈判之中了,那燕国军方不能不在乎俘虏的性命。若是王子凌放风出去,燕国视俘虏为草芥,那燕国全军将士该怎么想。更何况乐间根本就没打算放弃燕国俘虏。 于进突然回过神来。大吸一口气道:“范将军!乐间将军已有明令了。只要将军离开河涧,我军便不伤将军一兵一卒。” 王子凌面色骤然沉了下来。冷声道;“若我没记错的话,于先生这是第二次如此说法。而且在相同情况下!” 于进面色一红,道:“之前是迫于无奈……” 王子凌嗤笑道:“哦?哈哈……那请问先生,这次是否带了乐间将军书信来此?” “这……并无!” “那先生怎敢言刚才那些话儿?实话告诉先生,我已经命人前去灵丘通知我齐国大军,只怕如今已经派大军来河涧的路上了。” “将军真要你我兵戎相见?” “先生你要明白。是贵军不守信用在先,我不过替我手下们讨一个说法罢了。” 于进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于进先行回复乐间将军。至于如何取舍,进不敢断言。” “先生自便,恕我不送。”王子凌无所谓的道。 “进!告辞!” 见于进离开,王子凌厉色一闪而没。 …………………… “哈哈哈哈!这个范子凌竟然是怕了?”一名偏将听了于进的陈述后大笑道。 于进皱了皱眉头,小心的道:“禀将军,千万不要被王子凌的假象所迷惑。次子不可不防!” 乐间一言不发的用手指扣了扣席案。 “怕个鸟!河涧城守兵才一千余人,我等只要攻打南门数客之内。便可拿下!” “那被俘之士呢?” “俘虏?范子凌还不敢杀!只要城一破,那是最后的筹码,他焉能舍得?到时候,我等就见机行事,既然城已拿下,大不了放他走,再行截杀!” 于进摇了摇头道:“范子凌非易与之辈。恐怕……” 乐间出声道:“出兵攻城!” “啊?将军!” “先给他个下马威,我相信他会有所行动的。”乐间坚定的道。 ―――――――― 河涧城内!于进走后不久,燕军就动了,见大军压境,河涧之内一阵骚动。王子凌听到动静,立即赶往南城大门而去。到达之时,燕军已经动用过口水战了。派了一名中气十足的将领,在城下高呼王子凌的罪行,把王子凌贬低的如臭虫一般,一无是处。更主要的是,强调了王子凌不释放俘虏,扬言要当着燕军的面杀俘虏的立场,燕将慷慨激昂的谴责王子凌残暴不仁的同时,燕军已经开始筹备攻城了。 王子凌迅速蹬上城楼之时,燕军已经列好阵势了。 王子凌听着声讨自己的言论。气愤道:“燕人也太无耻了吧!倒是倒打一耙了!” “姬伍!” “鄙下在妖娆宠妃诱君心最新章节!” “做好守城防御工作!” “诺!” “吕肆立即前往西城门以防燕军突袭!” “诺!” “秦杰领一百金菊卫加强燕俘警戒,但又异动者。杀!” “诺!” “英成领一百金菊卫巡逻河涧城,但有人出没走动者,杀!” “诺!” 咚!咚!咚!咚! 一通击鼓之声响起。王子凌脸色骤变,一时愣那原地。 姬伍见状,立即道:“将军放心,第一波燕军是爬不上城楼的。此时太阳已近落下,燕军来袭,攻城是虚,窥探我军守城实力是实。并且要给我军一个下马威!” “哦!” “将军还请暂立此地,以防箭矢无眼!” “无妨,我就在这里看着,我还不知如何守城,这里一切调度全赖姬将军你了。” “鄙下,必不辱使命!” 接下来,便是燕军攻打河涧城了,杀声震天的燕过军队,扛着临时组建的攻城器械,疯狂的向城门蜂拥而来,一入弩箭射程之内,城楼上五百多支箭矢齐发,顿时惨绝一片。姬伍面无表情,指挥若定,但王子凌看的有些头皮发麻,守城之兵太少了,兵书都说,十倍之兵,便可攻城。这王子凌是坚信不疑的,王子凌默默念道:只要扛过这一次攻城就行。 金菊卫的箭法不俗,有金菊卫充当防守主力,令燕军死伤惨重,还未过两刻时间,就已经躺下三五百人了。之后更加惨烈,终于挨到城墙了,城上守军渐渐开始有所折损了,姬伍不断的叱喝的守兵之卒投下准备好的热水,石头一一投了下城。顿时燕兵哀嚎一片,或是被热水灌体或是被石块砸中脑袋的,又或是被箭矢穿透身体。 嘭!嘭!嘭!嘭! 三刻之后,燕军鸣金了。王子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姬伍将军,你怎么看?” “乐间说是试探,倒不如说是示威!将军以我军的实力……守城恐怕不足,这还不是让我最担忧的,这河涧乃是燕人之地,河涧城内多少燕军隐伏其中,我等一无所知,若是明日燕军再次攻城,恐怕……形势堪忧了。” “这么说来,我们只能示弱了议和了?” “不可!此时恐怕已经晚了,将军杀了那么多燕卒,使之损兵折将不说,若宣扬出去燕军颜面何存?只有把将军斩杀于此才能稍微挽回一点颜面。” 王子凌沉着脸道:“立即派人去燕军营寨,就说请于进先生进城议事!” 姬伍眼皮一跳道:“将军此时招此人进来……莫非要答应他的条件?” “不错!我们将俘虏交还给他们。” “不行,此事断断不能为之,我宁可将他们杀之一空,也不能答应将军做法。” 王子凌平静的道:“姬将军放心,乐间杀我之心不死,我怎敢用我的性命做儿戏?我自有办法反戈一击!” ------------ 第二百零三章 丘原!!! “范将军!进,来了,不知将军请我来此所为何事?”于进波澜不惊的道。 王子凌面无表情的道:“于先生果然是下毒行家,如此攻心之毒,倒是让先生,先下手为强了。” “哎!两军交锋本就如此,关乎生死决战之时,哪顾得什么脸面,进确实有过分之处,不过在这数百年大争之世中,进也并非第一人,更非最后一人。”于进叹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请先生转告乐间将军,让他撤掉所有兵力,明日正午之时,王子凌自会押解贵军七千俘虏于‘丘原’交还贵军。”王子凌突然冷声道:“但是!在两军阵前乐间将军必须示好,否则!我范子凌即使与你们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会让你们安生。” 于进拍掌道:“好!一言为定!” 于进暗忖:“如此一来即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安然接收我燕国七千将士,又可令王子凌甘愿弃城,范子凌如此做派,看来也知道河涧是保不住的。哼!” 王子凌冷笑一声道:“于先生,我选择丘原作为两军相会之地,并非胡乱指点,先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于进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子凌道:“进明白极品公子闯天下。丘原之地,虽是平原,但左右两处乃是高隆土丘,绵延十余里……明日正午将军可派斥候一二人,登上土丘之上,确定并无埋伏之后,再行前来!” “事不过三,我希望此次乐间将军必不失信于我。否则我范子凌也并非无一战之力!” “就此事而言,进!可替乐将军做主了。此事之上,再无横生枝节!将军且放心!” “最好如此!” …………………… 于进回报给乐间的时候。乐间仿佛是早已知晓一般,并无太大惊讶。只是淡淡一笑道:“将河涧周围人马都收回来吧,加派斥候盯紧河涧,只是周遭有丝毫异动,都要回报。” “诺!”一名将领应道。 这时另一将领道:“将军,看来范子凌是怕了,何不趁此机会将他灭杀?” 于进立即道:“此事万万不可?范子凌如今在毫无选择之境地,才做出如此巨大的让步,若是此中在节外生枝。那狗急跳墙之下我军损失更多。” “于先生,你这是在长他人志气!” “进是实言,在丁术将军放范子凌过河之时,早早做了埋伏准备。范子凌只是猜疑有诈,但并不清楚虚实。可范子凌却做了十足的准备防范我军。如今关乎生死大义,他范子凌如何不谋筹一番?” 乐间道:“于先生言之有理,正如范子凌所说。事不过三。哼,这次就便宜范子凌了,毕竟河涧城事关重大,绝不能影响元帅攻伐中山国之步伐,而我七千余将士性命不得不顾及。退军二十里休整一夜,明日全军赶赴丘原。” “若!” ―――――――― 丘原,满目黄土干枯之地,偶见间断性的草坪,夏风索索一吹。往往卷起漫天的烟尘,遮蔽天日。但今天却是天朗日清的好天气,大地一片静默之色,只是那数波的烟尘不高不低的涌了上来…… 王子凌派八名斥候分别策马驰上了丘原高地,从高而下一览无余,在确定并无燕国大军埋伏之后,斥候才打开旗号。遥遥传信。 当然并不止王子凌之军要检查安全,作为兵多将广的燕军来说,也必定要谨慎一番。 数刻后!两丘夹谷之内,两军陈兵于谷内,都是骑兵在前,步兵在后。 熟话说:这人数过万,那就是漫山遍野了!此时的燕国一万五千余人大军俱在,在丘壑之内结成坚固菱形战阵,黑压压的一片,声势骇人。而燕国的骑兵也不是吃素的。俱都是手持长矛,严阵以待。 相比之下,齐军可要逊色许多,这也让两军气势此伏彼涨。 燕军中阵之中,缓缓开了一条道。一匹上等白马缓缓踏出。 王子凌坐在马匹之上,遥遥一望。神色一凛,遥遥呼道:“可是昌国君乐间将军?” “不错!正是本将军。范子凌是吧?哈哈哈哈……没想到范大夫如此年轻,后生可畏啊!”乐间喊他范大夫,可没喊范将军,可不就是不把他与自己同等地位对视么! 王子凌笑了笑,道:“小子也是后学末进,常听他人提起将军来,也是多有崇拜之意,将军智勇冠绝,想必也不会与小子一般见识吧。” 乐间暗忖:“这个范子凌倒不是莽撞冲动之人。能屈能伸,他日未必不是个人物超级兵痞全文阅读。” 乐间大声道:“好!尔等听着今日范子凌无条件释放我燕国壮士,退出河涧。我乐间声言:五日之内,我乐间绝不追杀范子凌之军,若违此事天必将灾于我!” 乐间冷冷的道:“范将军,你可满意了?” “将军果然是信人!好。五日之内,我军必定退出燕国。”王子凌眼睛一扫英成道:“释放俘虏!” “诺!” “慢着!”此时一声喝止,打断了王子凌的动作。只见一骑奔来,王子凌眯起双目,道:“于先生!还有何事?” 于进奔至王子凌面前,道:“嘿嘿……范将军恕罪,我这是老毛病犯了,可否让进先行见过我军战俘。” 王子凌冷哼了一声,道:“先生是信不过我范子凌了?” 估计是于进被之前的沧津一战,打怕了,生怕王子凌又故技重施李代桃僵,将齐国精锐搭混在俘虏之中。 “谨慎总是好事!将军以为呢?”于进平静的道。 “先生请自便,无论先生查看多久……即使一一核实身份,我范子凌都可以等。”王子凌面无表情的道。 于进眉头一皱,也不作声,便下了马来,穿过英成的金菊卫在里头兜兜转转,英成很不客气的重重一甩勒马缰绳,对于进冷冷哼了一声。 于进不足为意,自顾自的一一走过燕军战俘之中,不时询问一二。 足足有过了半刻时间,于进才悠然转了出来,对王子凌报之一笑,随即奔回燕军阵营,对乐间点了点头。表示并无异常。 王子凌此时才真正佩服于进此人,虽然对方并不见的有什么大才,但贵在于进此人不折手段,不顾道义,更不吝啬自己的脸面,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此人物若是放入战场,真可谓阴谋诡计之良师了。 乐间抬了抬手示意王子凌放人,王子凌很识趣的,向英成示意放人。 英成喝道;“放人!”数百金菊卫齐齐放开了草绳,让燕俘折腾一番也就能站起来了,燕俘之中似有骚动,激动能返回燕军之际自然流露出对美好的向往。 乐间和于进冷眼看着衣衫褴褛的一群己方士兵不断走了过来,都有些碍不住面子了。 乐间暗道:“回去之后,一定要狠狠锤炼此军,真羞杀我也!” 见七千燕卒渐渐离开齐军之后,王子凌大声的道:“乐间将军,我可没亏待这些俘虏,昨日我既然决定将他们交还于你,自然要让他们休养精神了。” “哼!”乐间轻轻哼了一声,不做理会。 王子凌继续大声道:“这些贵军将士们听闻你们两万大军前来相救,可是兴奋异常呢,因为只有将军能够庇佑他们……” 王子凌估计将‘庇佑’二字咬的极死,乐间便觉得有些反常了,硬声道:“什么意思?” “我只想问将军一句:如今俘虏已经归还将军了,那将军刚才的承诺是否有效?” “本将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这么说将军肯定在五日之内绝不挥兵杀我齐军咯?” 乐间脸色一冷,不明白王子凌为什么如此多的废话,没好气的道:“是!” ------------ 第二百零四章 擒乐间! 王子凌脸色一变,道:“好!既然将军不杀我军,那我就不客气了!” 乐间脸色一沉。 锵!的一声,王子凌拔出佩剑,高高举起,吼道:“一个不留!杀!” 杀!杀!杀!杀!杀! 英成的金菊卫在前头,俱都齐声高呼了起来。 咻!咻!咻!咻!咻! 一阵箭雨落在两军之间的燕国俘虏之中,顿时哀嚎声不绝响起。 然后听见的是金菊卫的马蹄之声扬起。 乐间与于进齐齐变色。 “不好!快!快拦下他们。弓弩手!” “啊!快逃啊……快逃啊!!!”燕军俘虏听见背后的马蹄和己方的哀嚎之声,个个恐惧不已,拼命的向前奔去。因为前面是自己人。 乐间见七千余燕俘疯狂的涌了过来,顿时明白了这是有多骇人的情况,别说自己有一万五千人士兵,就是三万人也不够自己人践踏而亡的最强弃少。 “快停下来,蠢货,就地防御!就地防御!” 或许陷入绝境的人听到这命令,会奋起反抗,但燕俘不会,从一开始的挨饿几乎要濒临死亡开始,到王子凌给他们饱饭,告诉他们,燕军来接他们回家的希望。有生存的希望,就有寻找生存的方向。所以他们不顾一切奔向燕国大军,因为他们是燕国人,燕国人是不会杀自己的国人的,正常人的思维都是这样的。 片刻时间,金菊卫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断绝生机。而燕国俘虏已经与燕军骑兵相互碰撞了。 乐间当机立断,命令骑兵抵御燕俘。将尽数杀了。但七八百骑兵怎么敌的过疯狂的燕俘呢,这七千俘虏若换成带着甲胄剑戟的齐军的话,或许还收不到如此破坏力的效果。 而燕军将士心里也不得不顾忌,毕竟这些人可是自己国家的手足兄弟,如今相互残杀何等不仁不义? 为了活命。疯狂的燕俘奋力的挤入燕军之中,即是是血肉之躯,也被后面赶来的燕军推入死亡之地。 最终燕军大乱,彻底乱了,短短几分钟时间。七百精骑被推到在地践踏而死的就超过半数,后方的齐国步兵阵型再大也大不过燕俘的求生之心,或许在最前沿的燕俘面对前头的剑戟利器之时,心声畏惧,但后面俘虏被金菊卫逼的只能向前不断涌入,效果可想而知。 而在丘原之中,燕军想要变阵或者后路包抄都已经无能为力了。因为在丘原地形条件不允许。 不断被亲卫掩护后撤的乐间亲见前方步卒不断沉下长戟,顿时胸口一闷,喷了一口血水出来。 “将军!将军!”于进大惊失色。 此时乐间瘫软在亲卫身上。有气无力的道:“令,陈群前军死守,扼住范子凌攻势,后军陈俊极速撤退二十里整顿大军。快!” 乐间的做法是壮士断腕,牺牲小我,但他太小看金菊卫了。接近分崩离析的步兵在骑兵面前本来就毫无战斗力可言,更何况是训练有素的金菊卫呢。 惨败!不断的溃败。逃亡和死亡便是燕军此时的选择,溃败之势犹如星火燎原一般,不断在密集的燕国大军中蔓延。 骑兵在前,步兵在后,不断绞杀现场,燕军践踏致残者占了九成以上,这不得不让乐间凄凉万分! “完了!”乐间面色痛苦的道。 “将军快些离开此地吧!”于进催促道。 乐间一声闷哼。奋力爬上坐骑,随后军撤离! 于进望了一眼乐间退去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与丁术如出一辙,但乐间比丁术败的更加彻底,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了。于进轻叹一声道:“我已无颜立足帷帐之内,不如归去吧!”说完往和某支乱兵朝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杀!”英成已经率先杀入燕军之中,突破了薄弱的防御之后,燕兵已经开始败逃,骑兵一到。只有跪地投降的份了。 “跪降者,不杀!” 英成的话犹如魔咒一般,燕军开始有人丢下兵器了,有了人开头就顿时降者一片,即是有顽强抵抗者,都被后面的吕肆姬伍步旅灭杀了。 而英成继续带着金菊卫向乐间方向追去。剩勇追穷寇,如此大好局面之下英成毫不犹豫的一鼓作气,势必瓦解燕军战斗力。 乐间有马,但他不断退败的将士并无马匹,而且是急行军,这种情况下,英成快马而至之时,乐间根本不能临时做好防御工作,最后只得命众将四下逃生了桃运修真者全文阅读。 最终乐间被俘也在情理之中,平原之地焉能逃的多远! …………………… 河涧! 王子凌居上首而坐,手一伸道:“昌国君请入席!” 乐间面无表情的正坐在下席上。 “此败……我不甘啊!”乐间叹道。 “呵呵……战争本来就是如此,丁术两次伏我,我不也挺了过来了么?若是我败了,死在原处,是否也要喊一声心有不甘呢?” “哼!开出你的条件吧!” 王子凌眯着眼道:“君上果然是个直爽之人,立即下令调离河水以南所有贵国将士渡河以北。” 乐间目色一冷,道:“难不成范大夫不想将河涧归还于我?” “哈哈哈哈……”王子凌大笑道:“君上莫非忘了你如今已经是我的阶下囚了吗。归还与你?难不成此次燕国攻打赵之中山,攻克之后,还有立即归还赵国的道理?!” “哼!河涧若是让给你,只怕数十万燕军不答应!” “划河而治,对燕国来说也并无障碍,若是燕国不答应,那我只能杀掉你万余燕俘看看。也由不得你!” 乐间脸色一变:“范子凌!” “那是我的事儿!”王子凌冷冷的道:“君上该知我在河涧只有千余士兵,如今你燕国俘虏都有一万一千余人被我囚在瓮城内。君上该知道我的难处,若是逼不得已,我范子凌举斧也绝不皱眉!” 乐间眉头一挑,待要说话。 王子凌断然道:“君上别无选择,若是不答应!我立刻下令屠杀燕卒,再以金菊卫血洗河涧邑、沧邑,我就不信,我杀不干净!君上应该明白,战俘在齐国手里是比较安全的,但如今在我手里。生死只需要我一声军令。” 乐间颓然道:“我立即下令让大军退出武城,相信贵国大军也会前来接管的。” 此战乐间一万五千余人合七千俘虏,死伤六七千人,当然其中有九成以上都是被自己人践踏而残或者死亡的。溃逃者也有四五千人被俘者达到上万之众,可谓战果斐然,足以令王子凌名震天下了。 河涧斥候急行军至武城,在王子凌苦苦熬过了三日之后,斥候回来报信说武城燕军已经开始撤离,而齐国大军入内,并且齐军斥三万之军赶来接管河涧。 这当然有赖于乐间的亲笔书信了。又苦等七日,几乎把河涧粮草吃空之后,才见齐国大军姗姗而来。王子凌也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又骤起阴霾。 来河涧的并非此次加入燕赵之战的主帅,而是一个裨将,王子凌只知道他叫范剑,其他一概不知,而主帅之人王子凌自然已经知晓了,乃是齐国国舅后胜。这令王子凌有些反感,王子凌与后胜并无交集,但在沧城之时,很明显后胜并不想出兵支援王子凌。只要后胜不对王子凌生出恶念,恐怕就是再无交集也会出兵相助,王子凌开始思虑,自己到底在那块利益上得罪了后胜!? 王子凌念叨着:“不来也好,这齐国的裙带国舅今后恐怕是敌非友了!” 就在范剑接管河涧、沧城之后,王子凌便以押送乐间至齐国的名义回齐。至于上万的俘虏,关乎齐燕两国局势,自然要等齐王下书处理了,这等大事就是后胜也不敢擅自做主! ------------ 第二百零五章 勋章 河涧城破的消息已经传出十日了,引得天下志士纷纷侧目,将王子凌再一次的推向舆论的巅峰点。如果说莒都乃是无意或者运气之举的话,那河涧之战让所有人不得不重新评估王子凌,这已经非是运气可以稍加解释的。王子凌不仅以少甚多,还连连击败燕军,并且俘虏燕国昌国君何等威势。可以说是天下奇将了。所以消息已经传出,各国明的暗的间谍客卿纷纷开始了对王子凌进行调查。 燕国高层自然震怒异常,尤其是主帅栗腹,如此关键的时刻河涧就损失了数万人马还被夺去一个要城如何不气。栗腹最后还不得不软下身段,派遣使者出使齐国商讨归还俘虏之事,显然将自己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了。 此时的王子凌刚刚回到临淄城,一入城就带领仅剩下的六百多人金菊卫躲入校营休整。启灵宫! 王子凌歪坐在席子上,一口一口啃着苹果,盯着田钰的婢女的道:“小七妹妹,半年不见你长高了不少!嗯!也越发的漂亮了。” 婢女小七脸上一红,怔怔的不敢说话。 “再过两年肯定是个美人胚子!” 小七跪坐在侧,把头压的低低,大气都不敢喘。 王子凌笑道:“不要害羞嘛,诶!我有个兄弟,年纪大你一岁,生的比我俊朗多了,我上次跟你说过的。如何?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把你介绍给我那兄弟?公主那边我替你说话。” “婢子不敢……”小七咬着樱唇细声道。 王子凌刚要说话,一个身影就风风火火的掠了进来。 “鄙下王子凌见过长公主惊天全文阅读!” 田钰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倒不是冰冷清高,而是天生不爱笑,自然而然的那种淡然的姿态。以王子凌的话来说是憨傻的模样,至于身材嘛,如今是盛夏,单薄的衣服更加将田钰玲珑有致的身型给勾勒了出来。 王子凌咽了咽口水,暗道:“半年不见越发诱人了。思无邪!思无邪!” 田钰见到王子凌面上微喜道:“王子凌听说你在河涧立功了。我父王都在夸你呢!” 王子凌心里嘀咕了一句:不仅夸我吧,恐怕主要是夸你自己了。 “为公主办事,鄙下一向都很细心谨慎,此次立功全赖公主栽培呀。” “少胡说!”田钰不悦道:“你自己立的功扯本宫做什么?” “呃……”王子凌暗道:“马屁拍习惯了呗!” “今日来找本宫何事?”田钰坐了席上。 “公主是这样的,这次呢。我不是带了一千余金菊卫么?结果只剩下六百人了。” “为国捐躯者重重抚恤。其余人等都要大赏。” “呃……这个大赏嘛,也不必了,不过鄙下认为金菊卫乃是公主的独立之师,不能按照老旧的方法,总是赏钱。公主您想啊人要是有钱了,也就懒了,等那天再想赚钱的时候才会想到拼命。这性质完全就变了嘛!” “什么性质?”田钰不解道。 “鄙下的意思是……让金菊卫奋勇杀敌,并非要让他们得到更多的赏钱,而是……要给他们一种荣耀感。对!就是荣耀感!” 田钰瞪着一对大眼珠子,茫然的道:“那这荣耀感……本宫怎么给?” “徽章!” 田钰一愣道:“送军旗?” “不…不!当然不是,鄙下的意思是,如‘齐建邦长法化’一般。” “哦!” 齐国刀币之中,有一种刀币刻有‘齐建邦长法化’字样乃是齐国的纪念币,此币乃是纪念齐国复国之后决意恢复齐之鼎盛而铸其为纪念之后,并不流通市场。 田钰被这么一说就似乎明白过来了。 “你的意思是让本宫铸造刀币徽章?” 王子凌立即从袖口掏出帛布。献媚道:“公主,不是刀币!我都设计好了,您看!” 田钰厌恶的看了一眼王子凌,没好气的接过帛布。 “咦?”田钰眼睛一亮道:“这个圆币画的真漂亮!” “这叫徽章不叫圆币!” “就是比圆币大了一圈而已。” “好吧。这个就不探讨了,鄙下的意思是……把这东西铸造出来,颁发给死难的金菊卫的亲属,还有立过大功的金菊卫。公主意下如何?” “这个图案太精细了。不知道那些金匠们能不能铸造出来。” “可以,可以,就是要多费点功夫而已,我都打听好了。” “这样呀……但是,这有什么用呢?还不如直接讨个闲钱实在贱席神仙修真记。” 王子凌否道:“诶?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是荣誉的象征懂不?只要是个男人都有荣耀感,就像士人那样也有为了理念而报死节的。知道不?” 田钰嘀咕道:“本宫又不是男人,哪里知道!” “啊?公主您说什么?” “哦,没有,没有。” “诶。公主!是这样……这玩意儿就如同秦国的军衔一样,当然比他们高档多了,但没实际意义也不成事。不然这样,您赋予它特权怎样?” “什么特权?”田钰狐疑的望着王子凌。 王子凌道:“呃……给他养老用吧。” “养老?”田钰惊奇道:“什么意思?” “就是……等他们到了一定岁数之后,每年给他们一笔足够的粮食供一年之用。还有医疗保障什么?就业保障?社会福利什么的……这个也得做足了。” “那这些钱谁出呢?” 王子凌心里一惊,怪异的看了看田钰。暗忖:“这丫头脑袋给门夹过了吧。不会要我出吧?” “咳咳……公主,他们可是金菊卫,可是您的铁杆兵兵,您不亲自养着他们,那以后怎么掌握他们?” “哦,也是!”田钰偏着脑袋思考起来,“这……这不如直接赏一笔丰厚的财务不是更好。” “这叫优越感。公主您想想,只要公主将退休了伤残了的将士加以这般抚恤,那您手下的兵兵们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就算在缺胳膊断腿了今后还有国家养着,是国家养着啊,而且还要对他们礼敬有加,长此以往,这些优越感便成了实实在在的荣誉了。为了获得这份殊荣,谁能不奋勇当先,总比那些为了赏钱而奋斗的骚年来得强吧。等哪天陷入危难困境了,再也没钱赏了,那到时候还有谁愿意拼命?再说了,等这些老兵退伍了,还可以向别人炫耀:‘我们是公主底下的精锐卫士’。公主您想想,这样长此以为,您的声望就大大的提升了。呃,当然,鄙下必定保障拿到这些勋章的士兵,必须是精锐中的精锐,必须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同志!” “本宫……本宫好好想想!” “有什么可想的啊,您的兵也才千百人,就算抚恤也不会花多少钱吧。” “好吧!听你的就是了!可你说的什么社会保障,医疗保障的,本宫都不太懂。” 王子凌勉强一笑,道;“不懂没关系,聘个管事的记账就行,随便找几家医馆送几个钱再赐上‘国家定点’的牌照很容易解决的。” “哦!”田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公主放心,这事您只要授予鄙下权利,其他的事情就交给鄙下去奔波。” “好吧!就依你了。” “呃,对了公主,这次金菊卫人员损失不小,鄙下想再征些兵来填补。” “你看着办吧。” “要不然这样吧,此次前往燕国的步旅之中颇有可靠的将士。鄙下是想能不能从中挑选一些出来?” 田钰蹙起眉头道:“都依你……都依你。不要再烦本宫了。” “多谢公主殿下!” ------------ 第二百零六章 大司行 从田钰那儿出来之后,就被齐英堵在宫外。 王子凌诧异道;“咦?齐大哥怎么会在这儿?” 齐英道:“真是巧啊,我本来回临淄看望父母,却听说子凌欲归的消息,便多留了些日子。” 王子凌笑道:“走!秀月楼去!” 齐英也笑道:“如今这秀月楼,你是熟门熟路了,倒是不比从前了。” “嘿嘿……好去处自然得多去。” “见楚月姑娘?” “没想过,但确实是感觉离楚月近些,心情就倍儿好!” “哈哈!够坦率!走!” 王子凌揽过齐英的肩膀和齐英说说笑笑的往秀月楼街道而去。突然王子凌瞥见一个身影在角落里一闪而过。突然道:“齐大哥稍等,我有事去去就来。” “什么事?” 王子凌道:“没事,你们在这稍等一会儿就好,我见见熟人!” “行!”不止齐英,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也没跟着。 王子凌迅速拐了一个弯了,里头正有人等着他呢。 “无语!是师祖找我吗?” 无语寒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道:“师祖并无找你,不过却让我带句话给你。” “什么?” “非常时期!师祖要你不得再出头了。” 王子凌笑了笑道:“师祖多虑了,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安生立命的,好好待着,我可不喜欢带兵打仗。” “有时候你身不由己!”无语寒沉吟片刻道:“师祖对你这次河涧之事非常欣赏……但,也颇为不满。” 王子凌不解道:“什么意思?” “不知道!” 王子凌白了一眼,没好气的道:“不知道。你就不问问?” 无语寒淡淡的道:“对我无用,浪费口舌!” “你……你真是个人才呀。这种话都能说的出口……” “嗯,不过我大概能知道,这次有些人不会让你好过了。” “谁?” “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不问问?” “对我无用,浪费口舌!” “你真是个人才呀……”王子凌想了想道:“好像哪里出了点毛病!” “重复了!” “哦贱席神仙修真记!对!对!”王子凌摇了摇头道:“那总要给我个提示吧?” “恐怕……你将再次遇到暗杀!” “呃?这个我免疫了,杀就杀吧,以我现在的实力恐怕普通杀手也不难应付!” 无语寒冷笑一声,道:“你倒是想的开。如今能被派来的杀手必定有实力足够威胁到你的。你可别忘了,真正的杀手,可不是堂而皇之的与你公然拆招,可别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王子凌一凛道:“你说的不错!呃……你最近闲着吧?我请你去我那儿住几天,唠唠嗑什么的……” 无语寒是笑非笑的道:“你的打算恐怕要落空了。这次来我只是来提醒你最近各国势力不太安分,还有你在齐国恐怕将不能安生了……最重要的是,我有要事在身。今日便要离开齐国前往楚国,没个百日时间回不来的!” “啊?这么突然?哎!你怎么忍心舍我而去???”王子凌哀嚎道。 无语寒憋着一口气,道:“废话少说,言尽于此,我走了!” “哎……不然再商量商量呗……喂!走那么急干什么……”王子凌顿时无语,一晃眼人已经没影了。 与齐英汇合之后,王子凌却是心事重重模样。 “子凌,怎么?遇上什么难事?” 王子凌展颜道:“没……不提了,咱们先去喝口冷酒吧。好久没喝个够了。” “嗯!” 秀月楼! 在一个空档安静的角落里,王子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闷酒,双目无焦,脑中却飞快思索着今后打算。思来想去回范邑安安分分耕田几年才能活的长久而且滋润些。 “子凌是否有心事?”齐英问道。 “呵!心事自然是有,但都是忒烦人的。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嗯,子凌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告诉你。” 王子凌愕然道:“什么事?” “有暗道得知,子凌已经名显于杀手联盟之中了。” “什么意思?” “齐国之内除了卢侯与大司行之外就数你的首级最值钱了,并且枪手!” 王子凌眉头一皱,一是觉得好像自己的麻烦真的要来了,二是觉得卢侯乃是齐国的梁柱想杀的人恐怕不少,但南宫叔怎么也有人要杀他而且好像恨之入骨的模样,他不是搞外交的头头么? “多少钱?” “一千三百金!” “我靠!真挺诱人的,我都想把我的脑袋砍了换钱去。”王子凌吓了一条。 齐英无奈笑笑道:“子凌到现在还能开如此玩笑?” “我也料到了,但这毕竟也没办法不是?人家要取我首级换钱,那我怎么阻止。事已至此,只能想想该怎么存活下去了。” 齐英点点头,郑重的道:“此次子凌在燕国作为之大,确实吓住了不少人,其中牵扯到的利益,我也不懂。但可以肯定的是,卢侯和大司行能安然无恙的存活着,必然有他们的实力,但子凌你不同惊天!” “我明白,我会做好妥善准备的。哦,对了,为什么大司行的赏金会这么高?看大司行的模样不容易与人交恶吧?” 齐英压苦笑道:“子凌你……恐怕是看错了。若说朝堂之上谁人最可怕的话,当属大司行。” “为什么?” 齐英低声道:“大司行绝对是齐国手腕人物。曾经在复齐之时,齐国上下欢呼一片,百废待兴,而大司行就表现出了他惊人的内政手段,将混乱不堪的齐国军队编和起来,若非外有田相后内有南宫,齐国如何能迅速恢故土。这其中曲折如今已经没人提及,但大司行功不可没。” “为什么没人提起?”王子凌奇怪道。 “不敢提!” “嗯?” 齐英犹豫了一下,随即凑到王子凌近处道:“我是从我父亲那得知的。世人皆知田相杀人如麻,死在他军令下的敌军数以十万计,齐人无出其右。但是……死在大司行手下的齐国人……却数以万计!” 王子凌惊道:“齐国人?” “不错!不仅齐国人,大司行一怒,无论哪国人无论男女老幼妇人孩童……皆杀!” “嘶~”王子凌想起南宫叔儒雅的外形和善的微笑顿时背上一凉。 “大司行当年作为如何我并不详知,但只听说但年在与赵、魏、楚、韩联军决战阿城之时,为破阿城,大司行将敌军俘虏上万人就地处死,将上万尸体堆入‘阿水’堵住水道,然后铺桥攻城,而阿城之内阿城百姓被联军逼迫守城,待城破之后,大司行毫不犹豫的将阿城屠戮一空,告示天下,其手段可见一斑。而且不仅百姓,在行伍之间也曾流过血,大司行曾将数千怠慢军队处决,连田相都与之反目了。” 王子凌沉默了,南宫叔确实可怕,这种安静的背后隐藏着这么血腥的手段,这才是个人物。当然王子凌是不能接受这种手段的。 “子凌以为这样就完了吧?” “怎么?” “阿城收复之后,那时田相的攻势已经势如破竹了,所以加上大司行屠城威慑很快收复诸多故土。但……大司行也惹了一个人。” “别卖关子,快说是谁?” “曹丘道!” “齐国第一剑客?” “不错!听说当时曹丘道剑术已经大成,对大司行的行为不耻,便去刺杀大司行,结果……大司行重伤,而曹丘道遁走。从此不与大司行为敌。” 王子凌眉头一挑道:“大司行也是练家子?” “嗯!其剑术不知深浅,但从此事之上,也可以窥探一二了。” “哎!反正呢,每次见到大司行之时,我连大气都不敢乱出。” “今时不同往日,你不招惹他,怕什么?” 齐英怪笑道:“你可要小心了,如今子凌身居高位,可能天天与之会面……难保哪天看你不过,就灭了。” “呵……”王子凌轻笑一声道:“那我争取早日将他女儿泡到手!” “呃……”齐英顿时语塞。 ------------ 第二百零七章 好徒弟! 秀月楼中,王子凌饮酒至末。突然心生警兆,头皮一麻一股杀意涌入脑海。王子凌脸色一变,环视周围。只见一名粗布衣衫面容粗旷的中年男人正对王子凌点了点头。 “是他!”王子凌不动声色的暗忖道:“此人真不简单,如此好手为何委身于此!” “我有事要先行离开,你们先回校场吧!” 齐英道:“私事?” 王子凌咧嘴一笑,道:“私事莽荒仙途全文阅读!” 王朝道:“卫长!如今临淄不太平,不如我等暗随左右?” “不必了,你们先回去吧。” 众人对视一眼,只得点头。 王子凌出了秀月楼,便追随粗面男人而去,接连走了三条漏巷两人才止步。 “不知足下寻我前来所为何事?” 那男人突然眯起双眸冷冷的盯着王子凌,道:“我家主人邀请范大夫前去一会!” “哈?我信!但足下既然南辕北辙把我引到此地,必然不是为了报信而来。” “在我家主人见你之前,我希望能将你杀掉!” 王子凌道:“你是谁?跟楚月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粗面男人王子凌见过,就是首次去范邑之时,楚月携一武者和一赶车老仆人前来送别,而这个男人正是当日的瘦马武者。 “我就是我,至于名字我想并不重要。楚月是我家主人,这无需怀疑!” “那我就不懂了,既然楚月姑娘邀请我,而足下作为楚月奴仆又来杀我?这是何道理?” “哼!无需再探我口风!”粗面武者从袖中掏出一柄漆黑短剑。眸中骤然狠厉了起来。 王子凌不动声色的道:“你有把握杀我?” “并无交手,何来把握之说?” 王子凌顿时郑重了起来。看来对方并非庸辈。 “看剑!” 武者脚下一晃,身如离弦之箭向王子凌攻来。 唰!唰!唰! 一连三剑,剑剑刺向王子凌面门。王子凌连连迈开步伐避开,迅速拔剑抵挡,以防守姿态接连拆了对方十几招,渐渐熟悉了对方的剑路。攻势简单,剑法紧凑凌厉,步履稳健,以攻代守。 虽然对方以凌厉的攻势使得王子凌一退再退。但以王子凌如今的八卦步也难伤他分毫。 王子凌剑法算不上高明,但步伐却臻至大成,所以他一贯的想法是自保足够了。 王子凌飞快的转了一个身,站定之后,立即道:“你杀不了我的。” 武者面色微沉:“你不想杀我?” “的确不想,你虽然想杀我,但我可以感觉的道我在你眼里。并不是非杀不可。因为你的杀意不够!” “你确实很厉害,如此年纪便已经有这般功底了,实在令人佩服。”武者说完顿时沉默了下来。 王子凌心中一动,道:“你我并无仇怨,何必要以死相搏?不如……” “我不想你靠近我家主人,也不想我家主人与你有任何瓜葛。” 王子凌眉头一皱道:“你也太天真了,楚月姑娘又不是你闺女,她要如何与你何干?别忘了你的身份!” 武者森然的望了王子凌一眼,道:“今日我杀不了你游戏入侵时代全文阅读。并不代表别人杀不了你,你还不够!如今你已是众矢之的,若是不想连累我家主人,希望你不要去打扰她,否则,我们不会让你好过的。” 武者说完转身隐入巷中。 王子凌望着武者背影暗忖道:“‘我们’?难道是红粉联盟?” “去还是不去?”王子凌摇了摇头道:“算了,正是多事之秋!说不定真会连累到楚月了。” 王子凌径自走上大街。没走多久就遇上一个熟人。王子凌轻轻一笑。 只见田倾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不远酒肆之内。穿金戴银浪荡不羁的模样到是有点纨绔之相。 此时醉眼迷蒙的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之上,言语轻佻的对一名颇有姿色的酒侍道:“美人!今晚跟爷回家,保你一辈子不愁吃穿。” 那酒肆间不少青年公子哥儿,其中一人少年哥儿怒道:“田倾!今日你一定要和我作对?” “这就奇怪了,你要带这酒侍回家,本公子也想如此。这是公平竞争。你何故说本公子要与你作对?” 王子凌走近一看,原来还是那几个公子哥儿,随即摇了摇头暗忖:“这个田倾真是不长进,那些个货色已经完全不是他对手了。应该说是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物了,却还来厮混。” 一个瘦猴似的公子哥道:“你这贱骨头渣子……” ‘嘭!’的一声打断了那公子哥的言辞,只见那瘦猴似的公子哥平地向后飞出老远。口鼻俱都喷出鲜红血液。扑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六七个公子哥顿时一惊,慌忙七手八脚的相扶起来。这田倾可是他们之前经常欺负的对象,哪有田倾还手的时候,而自从王子凌去了范邑之后。街上就再也见不到田倾其人了,那是因为田倾已经躲了起来,用心读书练武,不想只见今日意气风发的出来,就碰到这茬事儿了。 “你……你……”那瘦猴喘着粗气又惊又怒的指着田倾。 “怎么?想揍我?就凭你呀?哈哈哈……”田倾纵声大笑。好像看着瘦猴就如同笑话一般。 那瘦猴再不出声了,刚才连田倾怎么出手的都没瞧清楚,还怎么玩?要么喊人要么自己上,当然喊人来,那不就是说要公然找卢侯府晦气?所以只能恨恨的盯着田倾了。 “哈哈……看来今日这美人要被我带走了。”田倾脸色一变喝道:“还不快滚!” “走……走。”七八个公子哥见田倾气派不凡也知道田倾已经今非昔比了,慌忙离开酒肆。 王子凌看了看那酒侍,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便道:“毛都没长齐,就想着到处玩女人!” “谁?”田倾厉喝一声。转身便见王子凌无奈的看着自己。顿时一震。哆嗦的道:“我……我刚才不是说真的。” 然后仍给酒侍一块金子道:“没事了!” 王子凌转身离开,田倾追了上来。道:“师傅。徒儿刚才……并非真的要带那女子回家。” “我知道!不过以后不准再和那些纨绔起争执了。” “是!徒儿也正有此打算。经过半年习武之后,徒儿发现已经跟他们不是一类人了。” 王子凌道:“不入流是吧?” “不错位面旅行指南!” 王子凌笑着打量了一下田倾:“找个地方,我看看你这半年来有多少长进!” “师傅随我来!” 之后田倾带王子凌前往城外一个偏僻的乡村之中。王子凌便开始了与田倾对决。田倾习武之日尚短,但根基稳固,短短半年时间竟然已经体现出了惊人的实力,令王子凌不得不感叹他爷爷老眼昏花了,如此良材倘若再放任不管不顾那就真的是可惜了。好在被王子凌无意中挖掘,而更微妙的是王子凌的太极拳法非常适合田倾。 “这半年来,徒儿便在此度过。读书习武没有丝毫懈怠。” “我相信。”王子凌语重心长的道:“只要你再持续一年半载,你的成就将不逊于我了。” 田倾喜道:“这么说我能在一年之后挑战我父亲?” 王子凌面色一抽,道:“少年!有目标是好事,不过你的目标也太偏激了。武学大道还要等着你去挖掘,怎么就想着打败你父亲。” “只要能把田毕匹夫打的满地找牙,此生足矣!” 王子凌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志向可嘉!” 田倾道:“师傅!这半年以来我功夫日益见长,也曾暗中与其他武者较量过。深知所学功夫都是上乘的……尤其是太极拳,我从未听闻类似功夫,徒儿不明白……” 王子凌淡淡的看了田倾一眼道:“你是说不明白我为何要倾囊相授你上乘武功?” “嗯!” “呵!我的功夫也是别人教的,既然他人能传授我此等上乘武功,为什么我就不能传你?” “可是……” “不用疑虑!对我来说没什么不能教的,只要教对人就行。既然你有这般武学天赋,那是你的运气,遇到我的太极拳正好符合你的武学大道,那也是你的运气。只要你好好把握,不辜负你所学就行了。你学艺有成之后,我也不会要求你用什么回报,我的想法很简单,你有这个天赋,那我就教你,不埋没了这一门好功夫。仅此而已!当然,习武之前,必须懂得做人,一个人连做人的本事都没有,他即便是习武天才,我也不教。我希望你谨记我的话。” 田倾感动道:“是!徒儿谨记师傅教诲!” “嗯!时候也不早了,回去吧!” “呃……” 看见田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王子凌懒洋洋的道:“有什么事直接说!” 田倾不好意思的道:“其实……其实我大姐挺好的!” “嗯?” “徒儿的意思是,我大姐好像挺喜欢师傅的!” 王子凌干咳两声,得意的道:“长的帅。就是吸引美女的目光!” 田倾看了看王子凌的平庸相,道:“大姐时常念到你!” 王子凌怪眼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弟啊,连师娘这种问题都要替为师帮衬着。若是我娶了你姐姐,到时候,你该叫我姐夫还是师傅?哼!没你什么事,好好读书练武就是了。别妄想把我的辈分降低!” 田倾顿时无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第二百零八章 扩大封地 齐王宫,云霄殿! 王子凌被宣召入殿。今日殿上齐王田建明显心情甚佳。没想到王子凌干净利落的将河涧拿下,这无意间齐国兑现了承诺。按照约定,赵国必须割让河水南端九座城池。这下有的赵国犯愁了。齐国已经兑现承诺,若是赵国失信于齐国,那将被天下人不耻,还有可能陷入燕齐攻伐局势。如此两难之际,赵国的使者毛遂当即入了齐王宫之中。 齐王微笑着对毛遂道:“毛相,如今我大齐已将燕人驱出河涧以北,不知赵王何时将九城城池图送来?” 毛遂镇定的道:“王上明鉴!我赵国必然不会失信于王上,但如今赵燕两国局势紧张,这城池交割大事不易立即执行,还请王上多宽待些时候。” 平安君貂勃道:“那赵王之意?交割之期该是何时?” “赵燕罢战之后!” 毛遂心里不岔道:“齐国真是无耻,在燕国转了一圈就想让赵国白白献上数百里之地。” 貂勃眉头一皱,道:“赵王这是要言而无信了?” “诶?君上此言差矣!这城池我赵国必然双手奉上,但赵齐有盟约在身,是让齐国驻兵十万驱除燕人过河。但如今赵燕之争还未结束。这燕国必然不肯轻易放弃河涧。若是燕国复来,那此盟约还作数否?” 南宫叔道:“我齐国协助赵国驻防河涧边是。十万大军在赵,燕国焉能入河涧半步?” 毛遂摇了摇头道:“话虽如此,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绝对的局势。比如说贵国的范大夫……”说到这里,毛遂回头狠狠的看了一眼身在末位的王子凌。王子凌立即偏过头去。装作不知。 “谁能想到范大夫如此神勇,竟能以三千甲兵将数万燕国大军玩弄于鼓掌之间呢?期间变化谁能预知?” 众人这都惊异的向王子凌望去。脸上各有异色。王子凌只能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的跪坐在席。 毛遂暗忖:“想以河涧、沧城两邑换中原富饶九城,岂是那么容易?” 毛遂接着道:“如今赵燕大战,引的魏楚骚动,若是此时交割城池怕也是对魏楚齐国大局不稳。若是赵齐燕三国罢兵之后,局势稳定,再行大举,必然稳健!” 齐王问众臣道:“诸位卿家以为如何?” 南宫叔淡淡的道:“大王!赵国此议也有些道理。出于安息赵国内部确非急行之策位面旅行指南。但我大齐毕竟做到了相应承诺,战果来之不易!若是赵国不付诸些行动,恐难服众。” 齐王附和道:“对!对!毛相,这就是你们赵国诚意不佳了。我齐国都派十万大军将燕人驱除过河了。赵国焉能不给寡人一个交代?” 毛遂腹诽:“十万大军?哼,还不是让范子凌这厮侥幸为之!” “王上!我赵国世代谨奉礼法,以礼仪结交四方。对于背信弃义之举从未为之。燕国不义战败之不远,王上何须介怀一时?再且说我赵国已经将鄄、廪丘、阳晋献出不日便可交接。足以立信,王上勿需心急!” 一听到肥沃的三座城池就要到手了,齐王顿时喜形于色。道:“毛相所言,寡人会慎重考虑,不过这廪丘三城可要尽快交出了。” 貂勃道:“大王!不可如此轻率……” 齐王一挥手道:“平安君所虑不足为患,寡人信得过赵王的。希望三日之内赵国先将廪丘三城交割,不得拖延了。” 毛遂道:“多谢王上信任。” 王子凌暗悟道;“这齐王贪婪是有,但野心不大,典型的贪小便宜的货色。” 只听毛遂继续道:“王上!赵、燕正处腻战之中。为尽快击败燕国、让齐国接收其余城池,毛遂有一请求,希望王上能够答允。” 齐国群臣对于城池之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都明白赵国并非易于之辈,若是逼得紧了反倒是适得其反。如今见毛遂出言,众人也都大抵猜到接下去他要做什么了。 “毛相请说!” “外臣听闻燕国昌国君乐间被贵国所擒。外臣斗胆请将燕国众俘虏尽数移交赵国,如此才能更进一步打击燕国锐气。” “哦?”齐王一时之间拿捏不定。 南宫叔冷笑一声,道:“赵国请齐国辅助攻赵,这战利品自然归我齐国。哪有移交俘虏的道理?齐赵盟约之中,可并无此条规则。” “话虽如此,难道大司行不想早日结束赵燕之战?” “一码归一码事!若是赵国有能耐何须利用这些战俘?我齐国是相信赵国的能力故而与赵国结盟,若毛相认为我说错了,大可侃侃俘虏之事。” 毛遂眸中冷了半分,道:“大司行果然明白的透彻。那王上要如何才能将燕国战俘交付赵国呢?” 赵国无论为公为私都要讲燕俘弄到手,一是可以利用战俘对燕国进行士气上的打击。二来也是怕燕国在与齐国交涉过程中节外生枝不利赵国。而齐国方面抓着战俘无非也就是向燕国讨些便宜,但如今已和赵国结盟,那也不能朝秦暮楚、左右逢源了,以致遭人诟病。还必须得将燕国战俘交给赵国不可,但至少在这一方面也要让赵国出点血。 “这需要看赵国的诚意如何了!”南宫叔淡淡的道。 毛遂沉声道:“我赵国多加一邑,以马陵以东。漯河以南尽归齐国,如此一来等若多加一大邑‘安阳’,另外范大夫此次立功不小,外臣替我王赐黄金百镒犒赏范大夫之军。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好!就这么办!”齐王大喜拍案应道。 毛遂嘴角一牵,辗转又道:“三日之内,外臣必将四城城图交到王上手中。” “寡人静候佳音!” “另外!外臣在此也要贺喜王上,齐国又多出了一位不世将才了。范大夫此次功劳不小啊,若是在赵国惊天全文阅读。那可就要列土封疆了。哦……是了,范大夫如今的范邑……实在太过贫瘠,不知王上这次是否为范大夫另增新疆?”毛遂顿时收势道:“毛遂僭越,是外臣多嘴了。” 齐王老脸一红,想了想给王子凌封了块烂地还真有些挂不住面子。 按照惯例大将出征开疆拓土之后必定被国王加大爵位和领地,如果封地在刚刚占领的他国城池的话,甚至自己可以为了扩展自己的领地而怂恿国王侵犯他国,这是平常之事。不然以王子凌这个外来人既无深厚背景又不是什么名人名仕之后,很难获得爵位和封地的。 貂勃和南宫叔则眉头一皱。脸色很不好看。王子凌也是剑眉一挑,这毛遂老货果然不是什么好鸟。 赵国让齐国发兵武城、河涧,绝对不希望真把燕国驱除河水以北,因为赵国不可能放弃中原大地数座肥沃大城。而齐国为了吞食赵国许下的其余六座城邑必定会发兵攻打河涧,以完成约定,这种情况下,燕国必定死守边防。武城、沧邑可以不要。但河涧乃是抵御、入侵燕、齐之大门,不能不要。燕国要守,那齐国就完全被带入战场,燕国对赵国的威势也就减轻不少。而若是齐、燕全面开战,那么一直虎视眈眈的楚国将再度联合燕国攻打齐国,齐国自顾不暇之下,焉能顾及赵国许诺的城池?到时候只要燕楚联手,齐国必然在河涧无所作为,六城之诺就成轻梦。河水之南燕齐胶战。而赵国自然可以抽出手来专心对付中山国之中的燕军。 貂勃等大臣自然明白毛遂不怀好意,估计是要将王子凌坐大,此时的王子凌实在不宜在齐国崭露头角,因为这个时代几乎所有的有封地的各个公侯伯子男爵,无一不是王侯将相之后,但王子凌不是。即使秦国也一样,虽然秦国以功勋立爵者如今不少了。但看看白起最后的下场就可以知道,其爵位再高功勋再重,生死大权还不是秦王一句话的事情。 只要王子凌坐大,自然有人出计离间,即使是田单当年也几乎陷入危境,何况一个毫无背景的王子凌。 毛遂说的这么露骨,这下齐王都不好意思在群臣面前失了脸面了。 “咳咳……寡人一向忧以待人,既然范子凌立下如此大功,将燕国大将生擒,寡人又岂是吝啬之人。范子凌听封。” 王子凌一惊。高呼道:“臣范子凌在!” “范爱卿生擒乐间、智破三万燕军、夺河涧,功劳之大寡人不能薄待之。咳咳……寡人将阳晋邑一并并入范邑,作为爱卿之封地,阳晋之地厚土肥沃,粮草充裕足以中和范邑贫瘠之地。赐黄金百镒。” “多谢大王!” 王子凌心中窃喜,不枉自己拼死拼活一番。终于有了像样的封地了,以后的小日子越来越火红了。 貂勃眉头一皱,本想出口阻止,话到嘴边,却却轻轻一叹又阖上眼睛了。 怎么阻止?王子凌的功绩摆在面前,为齐国吞并赵国中原富饶九大城邑(虽然这些城池原本就属于齐国的),赏他一城作为封地也不过分。也实在是范邑的封地太糟糕了,犹如乞丐棚一般,那他也没理由阻止王子凌扩大封地了。 ps: ps;这段时间工作紧张,累至摇摇欲坠,晚上也没什么精力码字了,所以有时候会两天一更,实在是不得已为之。等过了元旦估计就会停止繁忙了。当然,以上这些话并不是请假之类的,是在下委婉的挽留本书收藏书友。说实话,入v之后,能赚到多少钱?书友可以翻翻那个那个粉丝值的记录,一查便知,小几块钱而已,就是赚十块钱,也要几个月时间,根本达不到两百块钱的,没有两百块钱,是不能从起点取出前来的。所以说,这本书再怎么订阅,我也半毛钱拿不到,所以学士一般只求推荐收藏点击,从来不求订阅。我要说的是我并没有放弃此书,同时书友们也不要因为我码字慢而放弃此书啊!!!我要的不是订阅,而是读者啊!(以上文字,不计vip字数之内!) ------------ 第二百零九章 又见刺杀 王子凌春风得意的走在临淄街头,心头正美着,这次进宫不仅扩张了封地,还白白得了两百镒黄金,此时的王子凌骨子里还是想过那种小资的日子,懂得知足常乐,不求封侯拜相但求偏居一隅。 王子凌明知毛遂不怀好意,但这等好事又不能拒绝也没道理拒绝,如今王子凌自知所处地位会遭人嫉恨猜疑,所以更加谨慎自律了,心想着以后吃力不讨好的事,坚决不做。 正当王子凌带着四名亲兵跨正步之时,一名小厮打扮的人,跑到王子凌跟前道:“可是范邑大夫?” “正是!何事?” “我家主人遣小人找范大夫一叙。” “哦?不知你家主人是谁?” 小厮低眉道:“正是临淄大都尉田毕。” 王子凌正色道:“不知大都尉约在何处?我立即前去拜见!” “在前面的院子里。” 顺着小厮所指方向,王子凌暗暗皱眉,道:“大都尉何故要我去那里见面?” “这……小人就不清楚了,但大都尉说了,有密事相商。不得让旁人知晓!” 王子凌眸中一闪疑色,道:“带路吧!” “诺!” 王子凌带着四名亲兵随着那名小厮越行越远,绕过数座大院之后,来到一处偏僻的庄园,那小厮看了看门眉道,迟疑了一下,便道:“就是这儿了玄血沸腾。请范大夫到里面相商!” 王子凌盯着那名小厮突然冷笑了一声。神色不动。 那小厮略略一慌,道:“范大夫有何疑虑?” “哼!疑虑多了。”王子凌突然把出腰上配剑架在小厮颈部。 那小厮双腿一颤,道:“范大夫……你……你这是意欲何为?” “不说本大夫与田都尉并无秘密可言,单单说你对着院子都没摸熟悉就敢来诓骗本大夫。说!你受何人指使引我来此?” “这……这……小人冤枉啊,田都尉确实在……” “在哪里?”王子凌凌厉一喝。他可没空跟这小喽罗浪费时间。 顿时小厮浑身一颤,眼中闪烁起来。 “小心!”突然王朝大喝一声。 顿时左右两侧分别出现两架弩箭对准王子凌等人,待王子凌回过头来,箭矢破空之声呼啸而来。 王子凌迅速将小厮提在手中挡在身前,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立即拔剑将王子凌围护了起来。 小厮轻哼一声,顿时右方两支箭矢,没入小厮背部穿透至胸前,至使他瞬间死亡。而另外两支箭矢被张龙、赵虎敏捷的砍掉。 王子凌扔掉小厮尸体,面露狠厉之色。迅速掏出两把刀币,脱手而出。刀币在飞出速度丝毫不比弩箭慢。右侧两人来不及反应,只见雪花喷溅瞬间穿透了手臂。王朝、马汉见状,迅速侵了上去。 只听身后赵虎轻哼一声,肩胛中箭。王子凌隐在赵虎身后,迅速抽出刀币。赵虎只觉的颈部一阵冷风略过,一枚刀币飞速穿透一名弓弩手喉结…… 身边的弓弩手一惊转头瞧去。只见身边的同伴口鼻血水喷出轰然倒地,再转过头来,只见一枚刀币正在眼前。 “噗!”随着一声破颅之声,弓弩手也随之毙命,而张龙、赵虎此时也干净利落的砍死两名负伤的弓弩手。 四名弓弩手都已毙命,王子凌低喝一声:“我们走!” 王子凌才迈出一步,身后院门大开,立即鱼贯冲出十几名蒙面执剑之士。 “杀掉范子凌赏百金!” “杀!” 不仅院中突然冲出十几名武士,左右两侧顿时也冒出数名杀手。总数加起来也有三十人上下。 两条通道被堵住,王子凌也不变声色,至少以自己的判断这些杀手虽然人多,但必定不是一流刺客。越是高等的刺客,越是单独行动,或者少数人配合行动,刺客是需要空间展示或者配合的。显然人多不仅不能帮忙反而碍事。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很默契的两两配合,站到一个两两守望的位置,而王子凌执剑在前一人独挡在十数人面前,对亲兵道:“你们四个顾好自己就行,这些杂碎我来收拾!” “诺!” “喝!”四名杀手迫不及待的挥剑攻向王子凌,王子凌冷哼一声,只见脚下一滑,顿时剑花扬起…… 咻!咻!咻!咻…… 四名杀手连王子凌的剑都没挨到,便被王子凌顷刻之间击毙而亡网游之无双教皇全文阅读。 后来杀手顿时骇然当场。 “将他围起来,合众人之力杀之!”杀手之后一人喊道。 王子凌不动声色。默许了这些杀手将他围的严严实实,以剑头合围王子凌。 王朝马汉等四人,配合默契,不断将围上来的杀手击毙,但毕竟双手难敌四拳也要小心翼翼,必须缓缓找出破绽才能将对方击杀。 王子凌动了。上身未动而脚下先动了,连卷起一阵尘土卷入空中,手中之剑迅速出击,将一名距离最近的杀手一剑击毙。这时十数人怒吼的杀了过来,王子凌前后左右不断或出击或躲闪,将步伐用之极限,渐渐的剑随心意王子凌杀的游刃有余,不断将杀手砍翻在地。 片刻之后,地上尸体越来越多,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半了,而且根本难伤王子凌等人。那身在后头的蒙面剑客,步履停滞,心生胆怯。顿时大吼道:“杀掉王子凌者,赏五百金,良田千亩,美人十名!” 围杀王子凌的杀手原本还有恐惧之心,顿时在金钱美人的驱使之下顿时有勇猛了起来。 王子凌皱了皱眉头,虽然对方攻势密集,但解决他们也是时间问题。 而此时,王朝、马汉这边手脚也越发的沉重了,渐渐体力不支,而赵虎更是不堪,之前肩部被射之箭还嵌在骨肉中,缚手缚脚之下难免身上被砍了几道剑痕。 正在这时,转角之处突然闪出一个弱小的身影,面上严严实实的系着丝布,一入赵虎视线便跳入战场,脚下一晃,瞬间将正在与张龙、赵虎对抗的两名杀手砍翻在地,又连连连续出手击毙一名,顿时张龙赵虎威胁解除瞬间各自斩杀了最后两名杀手。 “杀回去!”瘦弱身影的蒙面客道。 张龙回身就杀入围剿王子凌的几名杀手,赵虎则虎视眈眈的盯着那名救他的蒙面人。 只见蒙面人瘦弱的身影瞬间一晃,也飞快杀入其中,赵虎则是一怔,这步行剑招分明是王子凌常用的招式。赵虎见状也不再顾及了,不顾周身流血,提剑便杀了回去。 顷刻之后,杀的都差不多了,那杀手之中的领头之人,见事不妙,趁人不备顺势遁入院中。 等王子凌等人将三十名杀手尽数砍翻在地之后,那人已经逃之夭夭了。 王子凌冷眼看着两名倒在血泊之中的杀手,道:“说!你受何人指示前来杀我?只要你们说实话,我便饶你们一命。” 二人相望一眼,之后默认不做声。 “噗!” 一名杀手顿时喉间热血喷出,已然毙命。 “最后一次活命的机会。说!你受何人指使?”王子凌提着剑冷冷的道。 “小人……小人不知道,我等乃是临时召集的亡命杀手,就是其中绝大多数人,小人也不认识,只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今日有任务出手……小人句句属实……求大爷放过……” “噗!” 王子凌将剑穿过杀手胸膛道:“我要知道的是指使之人,显然你的答案令我很不满意!” 随即杀手眸中暗淡下来,已无生气。 王子凌扯了一块衣角,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对蒙着面的少年人微微一笑道:“救你师傅很丢人么?” ------------ 第二百一十章 杀人者田倾! “救你师傅很丢人么?” 此人正是田倾。田倾扯掉面巾面无表情,默然不语。张龙赵虎等人惊奇的看着田倾,原来才十二三岁还未脱稚气的少年郎,手上功夫竟然如此厉害,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师傅,徒儿见刚才那逃脱的杀手有些熟悉,故不敢轻易露面。” 王朝马汉等人惊讶的是王子凌居然有这么个徒弟,不愧是卫长之徒,手段丝毫不逊王子凌[综]反派之路最新章节。 王子凌闻言正色道:“你认识?” “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我一定见过。此事徒儿会暗中注意的。” “可是你府上之人?” “自然不是!师傅为何这么问?” “这些杀手将我诱到此处,乃是借口你父亲秘密召我谈话。” “不可能!我父亲为人极其自负正直,秘密约谈之举,他是做不来的。”田倾断然道。 “我不是怀疑你父亲,而是让你多留意与你父亲交集过的人,或许其中会找到线索。” “是。徒儿明白!” 张龙赵虎等人愕然,这年轻的公子哥竟然是兵权在握的临淄城大都尉的公子,这等侯爵公孙竟然拜王子凌为师,真是有些错愕了。 “王朝!” “鄙下在!” “将今日之事告知司寇署,嗯……告知事情始末之时,你要故意透露给司寇署一种信息,就是我在抓获两名杀手之后,问了一下有用的信息,其他的不用多说。” “鄙下明白!” 田倾道:“师傅以为这些人与司寇署有联系?” “不是!能在临淄城对我大费手脚的,恐怕也是名门高伐了。打草惊蛇一番。或许能有些意外收获。” “徒儿明白了,这几日一定为师傅留意动静。” 王子凌摇头叹道:“事不可为,也无需挂在心头。如今想杀我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师傅……” “这事能探得蛛丝马迹最好,若是探不得也不用勉强,读书练武才是你的大事。” 田倾奴了奴嘴唇,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道:“徒儿明白了!” “我们走吧!” 一路之上,王子凌脸色阴晴不定,因为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得罪了不少人了,而自身又身单力薄根本难以伸展拳脚对付。很显然这一波的刺客跟之前的毫无关系。甚至这些行刺杀手战斗力都远不及之前那些杀手,若是上次同源之人,必然不会派出如此三流杀手。 王子凌紧紧握了握拳头,脸上虽然轻松无恙,但胸中有股怒火在一丝丝的燃烧着。 第二日,姬伍、吕肆便将此次赴燕的部将交给王子凌了,这次吕肆与姬伍也拜王子凌所赐封了赏。回莒都之后必定再次受莒都大夫陈磊所封功。士兵一交接,姬伍吕肆也就告辞回莒都复命去了。 王子凌立即率领众人,离开临淄前往范邑,并且在第二日便接收陽晋城,王子凌回归范邑,全城百姓夹道欢呼,受此爱戴根本原因是他的治水之法终于完全见效了,即将入秋,之前已遇到几波大水。几乎将濮水、济水淤泥冲刷到无数的月牙堤中,而此时的月牙堤俨如天然堤坝一般,所有上游冲刷下来的淤泥都集中在月牙堤,而不需百姓动手,月牙堤已经成了非常厚实的河道屏障。河道变窄,河水深度增加一倍不止,使得范邑中的小流退入濮水济水之中。在邑宰粱不语的带领下,范邑在夏末之际,开垦种植树木和应季节的瓜果,范邑得以长期安生,王子凌造福了百姓,自然受到百姓爱戴。 而阳晋乃是范邑紧邻,两邑之间的一条范水支流,被王子凌下令建桥通路,至此两邑畅通无阻,王子凌授予粱不语为两邑之宰末世之强制情人最新章节。管理邑民分配农耕之事,王子凌也全权交给他负责。粱不语也没有叫王子凌失望,将两邑搭理的井井有条。 而治河有功的那些齐国水吏们,如今可就成了抢手货了,他们原先乃是齐国小吏,如今却被诸国君臣相请。请为治水监。这等利民之策,王子凌也不藏私,也没法藏私。范邑得治,这些治水司吏去留由己了。 王子凌在范邑一切进入发展正轨,而燕赵战争也进入白热化,乐间最后归降赵国,使得燕国势气陡然转变,但毕竟占着人多势众之利,两国不断交锋,但燕国始终无法再进一步,而两国在中山和代郡陷入了长期作战状态。但这已经与王子凌毫无关系了,或者说暂时与王子凌无关了。 时光易去,一年之后,范邑已经发生了惊变,在第二年的秋收之际,范邑粮仓就被爆满了。而范邑原先由于难民流入,导致人口激增,达到八万人之众。又因税收偏低,所以范邑阳晋商业迅速发展。 不得不令所有人的唏嘘不已,一个战乱流民不入之地,一个千户小城,即将一跃成为万户大邑,实在令人艳羡不已。 金菊卫已经增长至一千五百人了,在范邑训练一年有余,已开始遭人非议了。毕竟是田钰的亲卫,总不能挂在范邑门下吧。所以,王子凌打算秋猎之后,便率领金菊卫回临淄牛山营寨。那才是金菊卫的老巢,而王子凌的勋章已经铸造出来了,就是一面花哨的圆牌,正面雕刻着一柄剑和两个齐文大字‘大齐’,背面雕刻一枚精细的菊花。犹如放大版的一元人民币一般。而因公殉职的金菊卫家庭和有功勋的金菊卫都有一枚,王子凌也做到了军人医保制度了,其家人不仅就医免费而且病人病重之时可令医者上面查看,医药方面折价一半。这也确实得到了一些效果,金菊卫员油然而生出一些优越感。 经过两年时间磨练。跟随王子凌来到齐国的茔城兄弟都已经成长起来了,已经不再是面黄肌瘦,细胳膊细腿的模样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田倾并没有给王子凌带来杀手任何线索,渐渐的王子凌也就忘了。 刚入九月天,范邑遍地黄花,寒气渐渐堆起。这一日王子凌携带金菊卫和亲卫二十人入了临淄城。秋猎并未结束,王子凌却急急慢慢的赶至临淄,是因为临淄城最近出了一桩大事——田倾公然挑战田毕。 临淄城大都尉之子田倾公然忤逆犯上与其父闹翻,并对其宣战。如此巨大的新闻使得临淄上下震动。 王子凌绝对不相信田倾能一时冲动做出此等忤逆大事来,田倾说过要打败其父,那也是要私底下进行的。如此有违人伦之事,田倾断断做不出来。如此看来,那其中必有隐情了。 齐英先一步到达临淄,探得事情原委后,马上汇报给王子凌。但结果也只能是皮毛。 在月前,田倾在某武士行馆与人比剑,杀二人从容离去,此事若是被人当作是茶前饭后的闲话来谈的话,那在半月之前,田倾突然冲入某底下组织内部,杀进杀出,单人单剑屠杀一馆三十六名剑士淋血而出的这件事,震动齐国上下。 司寇署不得不将田倾押入监狱,但之后因找到该武士行馆在齐国行不法杀人证据,而释放田倾,不仅无过还有功。但此事的后果将引得所有人侧目田倾。年纪轻轻武功卓越不说,行事独来独往。 而最郁闷的还是田毕,被人骂被人赞的都是他这个当爹的,而这个当爹的却更本不知道他的废物儿子怎么一下子成了绝世高手了。只有田丘心中略有所悟,但却对此不闻不问。 至于说三日之前因何缘故与其父闹翻,那就不得人知了。 王子凌对田倾还是有一点了解的,至少他的话田倾都能一一谨记遵循,王子凌肯定田倾并非嗜血好斗之人,这一切还要自己亲自了解了。 ------------ 第二百一十一章 秦国人!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个逆子!”田毕在屋内拍着茶案咆哮着。 卢侯田丘阖着眼睛半倚在软榻之上,神色如常。 见田丘毫无微暇,田毕道:“爹!您倒是说句话啊?” “嗯!”田丘轻轻嗯了一声。 田毕急口道:“爹,田倾这逆子功夫是跟谁学的?是否是您暗中派人教的?” 田丘睁开眼淡淡的道:“不是!” “不是?那就奇怪了,去年……就去年,他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怎么现在连杀人都不含糊了?爹,他是您孙子,您难道就不派人查查?这逆子背后之人肯定冲着我田家而来,是想让这小子坏我声誉。” 田丘皱眉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声誉,你自己都不好好反省反省?” “我……我反省什么?” 田丘吹着胡子道:“你小子从小是怎么对待他的。如今这局势也是意料之中。你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不称职,还想田倾能怎么乖巧孝顺?” “我……我……”田毕想反驳,不过想想从小对田倾疏于教导不说,还作出有些出格的事情来,也哑口无言了。 “怎么?没话说了?” 田毕气道:“我一定要把他师傅给揪出来……” 田丘不屑的道:“揪出来怎么着?难道还想把责任推卸到他师傅头上?” “我……我这不是……” “是什么?啊?你一个堂堂临淄城大都尉,掌管临淄城卫,手下无数大将,武艺高强客卿者也不乏多数,也确实教了田倾许多年。你都教出了什么啦?” “这……这也怪那逆子愚笨!” 田丘怒道:“愚笨的是你!你教了十年了,都教出什么东西出来了,他师傅怎么就教了一年,就成就他名声了?还怪我孙子愚笨!” 田毕一时被骂的面红耳赤的道:“爹!您不知道,他这次动了不该动的人,所以……” 田丘语气软了下来,道:“田倾没错!你也没错……别以为老子老糊涂了,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不好插手。” “那……这比剑这事?” “呵?你怕输?” 田毕老脸一红“当然不是。他毕竟是我儿子,总不能看着父子相斗。而徒然别人笑话吧?” 田丘冷哼一声道:“已经成了别人笑柄了。我老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这些日子我病重不露面了,大小事务都别来烦我。马上给我滚!” “是!是!爹,您好好休息!” 田毕欠身离去后,田丘重重拍了案上,道:“这些个不肖子孙,真能把我给气死!” 随即暗思道:“王子凌啊王子凌,难道真的是你?你竟有如此能耐将我那废物孙子教育成材朱门恶女最新章节!唉……老了。看不清了……看不清了!” …………………… 田毕迈着大步,一脸郁闷之色的从内院之中穿出。 “爹爹!” “是你们呐!” 田昭妍和田昭雪疾步而来。田毕一脸慈爱的道:“天凉了,多穿些衣服!” 田昭妍道:“知道了!爹爹!” 田昭雪抓着田毕胳膊道:“爹爹!你是不是被大父骂了。咯咯咯咯……” 田毕老脸一黑,道:“臭丫头,怎么跟爹说话的。” “哼!”田昭雪俏皮的皱了皱琼鼻。“看爹爹一脸郁闷相,肯定是啦!” 田毕无奈道:“真把你给惯坏了,没规没矩的。以后嫁了人还不败坏我门楣。” 田昭雪满脸不乐意道:“姐姐都十六了还没嫁呢,才不会轮到我。” 田毕一怔,道:“是了。不知不觉,我的妍儿快十七了。” 田昭妍浑身一颤道:“爹爹,女儿不急!” “放心,你们是爹的心头宝。爹爹会给你物色良偶的。” “爹爹!我不要!” “诶!别说淘气话!” 田昭雪眼珠子一转,道:“姐姐早就有意中人咯!” “啊?是哪家公子?” “不就是那个范子凌么!” 田毕一愣。 田昭妍顿时脸色红了起来,急道:“昭雪胡说什么?我跟范大夫已经毫无瓜葛了。” “那这么说以前有过瓜葛了?” “胡说!没有的事。爹爹你别听昭雪胡说!” 田毕沉默了片刻,暗忖:王子凌? 田毕看了看田昭妍的脸色道:“妍儿的终身大事先放放。改日再说。为父近日有要事在身,等忙完这段时间,再商议此事!” 田昭雪笑道:“爹爹是不是忙着练武呀?” “练武?”田毕错愕道。“为何这么说?” “爹爹是不是怕打不过弟弟?” 田毕肃容道:“你就喜欢胡说。” 田昭妍道:“爹爹,妍儿正想问小弟之事。他怎么会变的如此厉害?” 一提到田倾,田毕气不打一处来。道:“我也不知道。这事问你大父或许知道一些,但他不说,也再问也问不出来。哦,对了,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注意到田倾的异常?” 田昭妍回忆道:“这一年多来小弟确实有些异常之处,就是不上街闹事了。还搬出了城,经常在城外庄园处流连。” “这事我也知道,以前并不在意,如今看来,他是受人指点了女保镖的邪魅狼夫。” “爹爹,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现在看来小弟已经转了性子了,不再像之前那样了。就是……就是……” 田昭雪抢声道:“就是他大逆不道敢公然挑战爹爹之事,实在有悖人伦……我觉得也不是小弟的错,是爹爹教子无方……” 田毕脸一黑道:“我不仅教子无方,更是教女无方了。你给我去抄袭孔孟之书,明日拿给我看!” “啊?爹爹?雪儿知错了,下次一定谨言慎行。这次不罚可好!” “若是不抄袭,禁足三个月。你自己选!” 田昭雪一脸可怜兮兮模样,对此田毕黑着脸完全不顾及。 田昭雪可怜兮兮的对田昭妍轻唤道:“姐姐……” 田昭妍轻轻哼道:“爹爹是罚轻了,看你以后再敢多嘴。” 田昭雪委屈的嘟了嘟嘴。 ―――――――― 临淄城外的一座小村庄之内,茅屋草舍繁多,来往百姓皆都忙碌着生计秋粮,鸡犬随处可见,一副安逸祥和景象。 王子凌让二十名亲卫远远守候,独自一人步入庄内。 “师傅!” 王子凌再次看到田倾之时,田倾在一年多时间改变了许多,不再是饥瘦模样了。长高了不少,也健壮了许多,眼睛也清亮透彻,非常精神。 王子凌随意四处打量了几眼道:“这儿倒像个远离世俗的世外桃源呐。” “师傅!徒儿的武功一刻也没落下!” “嗯!我知道,要不然,你也没能力公然挑衅你父亲了。” 田倾将头一低,怔怔不语。 “跟我说说吧?” 田倾犹豫了起来。 王子凌眉头一蹙道:“怎么?有难言之隐?我相信你在大是大非面前,还能分辨清楚的。” “师傅记得去年你离开临淄之前,遇到的刺客么?” 王子凌一怔,道:“什么意思?” “徒儿查清楚了!” 王子凌眸中顿时亮了起来:“与此事有关?” 田倾点了点头,道:“公子桓!” “大王二子?” “正是!请恕徒儿隐瞒不报之罪。但年师傅离开临淄之后,我便在司寇署那边得到消息,说是公子桓的家仆数次暗中调查刺客进展之事,那时徒儿就曾怀疑上了,所以就一直留心公子桓的门客仆人。直到月前,我被公子桓的剑客纠缠上,我便杀了对方。而在半个月前,我潜入公子桓所暗中培植的武士行馆调查情况,不曾想我竟然发现……发现……”田倾一时顿住了。 “发现什么……”王子凌眉头一挑,道:“有话就说。” “我发现有大量秦国人在内。” “秦国人?你没看错?”王子凌惊道。 ------------ 第二百一十二章 秋来九月八! “秦国人!” “不错正是秦国人,不仅口音是关中之人,再他们交谈过程中更是直接提到秦国。” “他们都说了什么?” “这……徒儿就不清楚了。没多久我便被发现了。” 王子凌奇怪道:“那武士行馆不是被你杀绝了么?怎么不调查一番?” “师傅可能是听信谣言了,事实不然,我虽剑术略有小成,但行馆之中不乏高手在列,更是数十人举剑对我围杀。我顾此失彼之下能在群虎之中脱险已经是万幸了。被我斩杀之人还不到二十,其余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但依徒儿之见,必然是其内部人马杀人灭口了。” 王子凌点了点头,道;“大概是了,我听说司寇署在行馆之中找到其行恶证据,这可是真的?” “死人就是证据,死者之中好几个都是亡命之徒,手上性命无数,乃是齐国死罪之人。” 王子凌沉吟道:“这其中牵涉到了公子桓,我听说公子桓对太子一向是言听计从的……” 田倾眼睛闪烁了一下,王子凌问道:“此事还有别人知道么?” “徒儿不敢告知旁人,就我一人知晓女王养成。” “这事无论真假,都算揭过了,以后不必再提。你不要牵扯其中。” “徒儿明白……不过……我父亲好像知道一些。” “为什么这么说?” “他来现场寻我,见过几具尸体之后,便变了脸色,暗中问我是否与公子桓或者太子升有纠葛。” 王子凌顿时明白了些,道:“哦!因为此事。你完全不肯透露半句,所以你们父子关系就紧张起来了?” 田倾怔了片刻,木然的点了点头。 “明白了,是那时翻脸的吧。然后当场就扬言跟他比斗?” “那时徒儿是气极了,声音稍大,就被旁人听了去。之后……” 王子凌心道:“一定是田毕说了一些咄咄逼人的话,要田倾交代事情始末。应该不仅如此,田毕更是要问清楚武艺师传何处。这可以分作是两件事,但这两件事恰恰都和我脱不了干系!哎!得了。我这是做好事加作孽一起来的报应了。” “事已至此,我也大概知道了。比斗之事可否……” “徒儿言出必践!”田倾目色坚定的道。 “你有几成把握?” “一成!” “哈哈哈!你真坦白。那你父亲应战了么?”王子凌哑然失笑。 “那么多人在场,我父亲岂能失了颜面!?” “其实……其实你回去跟你父亲认个错也可大事化小,毕竟你是他儿子,这事对你们的名声都不好!” 田倾吐了口浊气道:“师傅!我意已决!” 王子凌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也不多做唇舌了,想来像田倾这样心里有结的人。总要打开这个心结。解铃还须系铃人呐。与胜负无关,或许这一战将会帮助他彻底解开心结。 “什么时候比剑?” “九月九!” “可真是好日子呀!你的五行步与八卦步相契合了吗?” “徒儿愚钝,至今还做不到,两步同时运行!” “别妄自菲薄了,你要是愚钝,那天下就再无聪明之人了。离比试尚有几日,这几日夜里,我都会来替你喂剑,若是你能达到五行步与八卦步相契合。那将更上一层。那种滋味……唔,我不知道怎么说,很美妙,感觉周身的变化都在你的方寸之间!这个只能你亲身体会了。我虽然不知道你父亲武功深浅,不过我也有些自信,定然不败在他手里。所以……五行步与八卦步的融合刻不容缓!” 田倾激动道:“多谢师傅!” 王子凌轻轻笑道:“应该的,你都叫我师傅了。我总不会看着你堕了我的威风吧!” ―――――――― 回到榻处,王子凌脸色并不轻松,初来临淄之时,为了偃楚月得罪过公子桓,此事应该被太子升身边的亲卫嗅得一些痕迹总裁他是偏执狂。如今还牵扯出了秦国人,这事王子凌并不想纠缠其中,太子一党毕竟乃是王族,王子凌无权无势之人根本难以叫板。这就是寄人篱下感觉,而且王子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太阳西下,天气即刻寒了起来。柳河之畔正是人声鼎沸之时,王子凌慢步走在柳街上,不知不觉来到秀月楼,也不上楼,绕过秀月楼来到后院门墙之外。 王子凌呆呆的望着内墙之中的假山阁楼,瞬间回忆起了第一次夜访时的景象。王子凌的心有些乱了。不知道该见还是不见偃楚月一面,一时间踟蹰良久。 “范……范大夫,小人给范大夫请安了!” 突然跑来一个小厮,卑躬屈膝的不断给王子凌弯腰。 王子凌一怔,道:“起身吧!” “呵呵……”小厮赔笑道:“范大夫驻足许久,是否让小人通知楚月大家?” 王子凌细细一看,笑道:“原来是你呀?怎么着?前两次我死乞白赖的求见楚月姑娘。也没见你这么积极呢!” 这小厮就是前两次王子凌来时的那个门奴。此时苦煞着脸道:“范大夫恕罪!范大夫恕罪……都是小人眼瞎,之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范大夫恕罪呀!” “好了!好了!我不过与你开个玩笑罢了。我没放在心上!” “多谢范大夫饶恕之恩!” 王子凌罢了罢手,对着阁楼不舍的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呃……范……”门奴奇怪的看着王子凌,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不见见偃楚月就走了。 这时一名婢子跑了过来,望着远去的王子凌,对门奴斥骂道:“好你个季奴,居然又把范大夫给拦下了。你死定了!” “哎呦!小荷姐。这……这不关我的事儿呀!” “还敢狡辩,那人分明是范大夫!” “是……是范大夫,但范大夫并没要求与楚月大家相见,只在这看了楼阁一会儿功夫,就离开了,小人哪敢阻拦呀?” “啊?真是如此?”小荷惊讶道。 “哎呦!小人哪敢诓骗姐姐!” ………… “小荷……你说的是真的?” “是的姐姐。范大夫真来过了,但在门外徘徊一阵便离开了,什么话都没有留下。” 偃楚月挥了挥手示意小荷退下。眼中说不出的落寞。 “主人!听老奴一句劝,是时候该启程了。以免节外生枝呀!”一名年迈的老仆人提醒偃楚月道。 “福伯……楚月……”偃楚月哽噎道:“楚月已经沦落至此。并无此心,他们为何……为何还要找上楚月……我不想……我不想的……” 那被楚月称之为福伯的老仆叹道:“哎!有些事……并不是不想做就能不做的。老奴知道主人委屈了。但身在局中,主人根本无法摆脱。” 终于偃楚月泪水注满了眼眶:“我想再见王子凌一面。” “这……恐怕他们不答应了魔尊仙皇。” 偃楚月惊道:“他们来啦?” “嗯!恐怕……恐怕这几日内主人必须要离开齐国了。” 偃楚月脸色渐渐苍白起来。黯然道:“原来我始终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我始终都要困死在这个棋局之中。”偃楚月缓缓的闭上双眼,泪水翻落在地。 福伯顿时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 ―――――――――― 齐宫!后媛寝宫! 田钰赤红着眼睛,干巴巴的望着躺在寝榻之上的齐太后。 此时的君太后面色浮白,安然的躺在床上,一只手无力的紧紧握着田钰。 “钰儿呀!祖母身体无恙。你无需太过担心!”说话间气力明显不济。 田钰瞪着大眼睛,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用力的点点头道:“嗯!祖母会好起来的。钰儿还要和祖母一起踢球、种花。祖母要快点好起来哦!” 君太后慈爱的笑道:“傻钰儿,祖母的心肝。祖母舍不得钰儿难过,快把泪珠收起来。” 田钰用力的擦了擦脸揉了揉眼睛,眼睛却更红了。 “好啦乖宝贝,快去休息吧,都呆了一个晚上了,别让祖母心疼好吗?” “钰儿不困,再陪陪祖母!” “不行!要听话。等睡饱了。再到祖母身边来!”君太后看着憔悴不堪的田钰一脸心疼的模样。“小琴、小棋扶公主回寝宫休息吧!” “诺!” “祖母我不要……”田钰气恼道。 “钰儿听话,别耍牛脾气,不然祖母会生气的。” 见君太后语气强硬了起来,田钰心一软道:“那……好吧,钰儿午后在来。” “嗯!” 田钰依依不舍的走出君太后寝宫,一脸疲惫的模样,倒真是一夜没睡。 君太后见田钰离开。眼睛瞬间模糊了起来,看着田钰的背影满脸不舍。心中道:“钰儿呀钰儿,祖母怕是挨不了多久了。祖母舍不得你呀!” 片刻之后,君太后渐渐收拾心情,眼中刚毅了起来。 “来人!” “太后有何吩咐!”一名老太监出声道。 君太后语气冰冷的道:“传后胜前来见我!” “诺!” ―――――――― 这几日来,王子凌对田倾悉心教导,田倾的身手可谓突飞猛进。但对于身体强悍而身经百战的田毕来说,王子凌根本不看好田倾。最重要的是他还是无法做到五行步与八卦步同步而行。而此时已经是九月初九前夕了,这些日子王子凌倒是去过几次祈灵宫,却一连几次都没见到田钰。王子凌有些浮躁了。不安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随后狠狠的甩了一下头,暗笑自己神经质了! ps: 元旦快乐! ------------ 第二百一十三章 父子斗剑(上) 秋上寒风,凌乱了败落黄叶,数不尽的花草凋敝,唯有色彩艳丽的菊花在漫天落叶之中夺目绽放! “九月九日,真是团圆之日。”王子凌喃喃的道。 田倾木然道:“不错!徒儿该回家了!” “记住,五行与八卦并步而行,很难领悟到。你师傅我也是在陷入至危险之地,那一刻瞬间顿时脑子一片混沌之下,无意中催生而出。这一点,直到你与你父亲比斗结束也不可能达到如此效果,因为毕竟他是你的父亲,不至让你陷入濒临死亡之境。还有一点,乃是我一好友无语寒,此人天生剑种,将步法练至极限,自然而然便突破瓶颈。” 田倾不解道:“为何会如此?” “因为他的心境!长期生死之战,让他的心境迅速成长,心无杂念之下,无论是否陷入危险之地,他都能让摒弃陈杂融入自己的方寸世界,那瞬间只有步法与剑,根本看不到敌人。” “那岂不是很难” “对你而言不难!你悟性极高,只要你放下与你父亲的隔阂,心无旁骛之下那时就能成事了!” 田倾一时间怔怔不语。王子凌道:“好了!你快去吧,我也要离开了。” “师傅要去哪?” “范邑!” 田倾惊道:“为何不等徒儿比斗之后再走?难道师傅不想知道结果?” 王子凌按着田倾的肩头道:“这场比试,对你我来说,胜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否打开这个心结。忘记过去,一切重新来过。而这些旁人是帮不了你的。” 田倾怔怔的道:“我明白!” “其实今天我离开,也是我近日来心神不定,我想早日离开临淄。” “徒儿明白了,多谢师傅连日来的教导。徒儿不敢忘。” 王子凌淡淡的笑道:“人嘛,总要活的开心一点。好了,不多说了,时间也不早了。” 田倾郑重地向王子凌一拜,转身离去。 卢侯府! 田倾面无表情的踏入侯府,府中下人们带着复杂的神色不断向田倾问候。田倾一路通过三进大门,来到内堂门前。田丘、田毕、田昭妍、田昭雪都在。 见田倾进门,田丘用浑浊的双眸上下打量了几眼,暗自点头。可田毕就没什么好脸色了,自顾自的品茗香茶。 “小弟回来了。这么久都不回家。姐姐都担心死了。”田昭妍马上疾步向田倾走去,脸色堆起笑容。 田昭妍见田倾怔怔的站着,也不搭话,忙道:“饿了吧?进去吃些饭菜。” 田昭妍边说着边探手将田倾手中的剑握在手中,欲夺过来。 田倾单手抓着不放。田昭妍温和的道:“姐姐帮你拿着。你先去吃些饭菜可好?” “我不饿!你放手!” 田昭妍婉言道:“小弟。听姐姐话,先吃饭可好?” 田倾重复道:“我不饿!你放手!” 田毕怒拍了而起,道:“妍儿放手,让那逆子过来欲海官门全文阅读!” “爹爹!”田昭妍有些责备的看着田毕。 田毕道:“去练武场等着!” 田倾甩开田昭妍的手,转身就走。 田昭妍责怪道:“爹爹,你这是做什么呀!小弟年少冲动,爹爹就不能让着他点。” “是这逆子无法无天了,不教训教训他。长大了还得了?” “大父!您倒是说句话呀!”田昭妍跑到田丘面前道。 “好了妍儿!这事对倾儿不坏,你也无需担心。” 田昭妍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么说……爹爹要和弟弟比试了,太好啦!”田昭雪一脸雀跃的道。 田昭妍狠狠瞪了田昭雪一眼。道:“少来胡闹!” 田昭雪吐了吐香舌。 众人移步练武场,连田丘也兴致殷然的摆席在侧。 田毕有些恼火,自己的儿子居然向自己挑战,即使是自家院中,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逆子!你既然不听为父之言,那今日便教训教训你,让你长长记性。”田毕冷漠的道。 田倾无动于衷,突然拔剑出鞘。田毕一见之下,怒气上头,竟然让儿子先把了剑了。 “你师傅是谁?” 田倾道:“胜了我之后,我再告诉你!” 田毕气极反笑道:“好!那休怪老子今天惩罚你了。” 田倾不屑的道:“反正从小到大我习惯了!” “你……” 田倾趁田毕说话的档口,脚下步伐迅速迈出,以五行步疾攻,手中长剑瞬间在空中结成剑影。 田毕眸中一亮,自语道:“五行步,田氏剑法?难道是田单?” 田毕轻叱一声,一剑出手,他的剑只在一瞬之间便完成了‘刺、消、洗’,完全搁下了田倾的先发锐气。 田倾眉头一皱,没想到,自己奋力先机,竟然瞬间便被其父破解了。一直以来,他自知在剑术方面很不成材,固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剑术厉害,但并不清楚厉害到什么程度。 “不错……大有长进,不过却是慢了一步!”田毕不由得赞道。 田丘也暗暗点头,田倾一剑便以道尽他如今的不凡了。 田倾眉头一拧,脚下五行步不断移位,连连出击,剑影快到极致。田毕也不敢怠慢,任由田倾如何错位攻击,也只是微微张开双腿,稳稳伫立一剑一剑的或挑或扫一一拦下田倾的进攻,可谓有条不紊。 田昭妍看的心惊肉跳的,眼睛不断焦急的望着田丘,希望能制止住二人的比斗。 田昭雪也看的面色泛红,就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兴奋的。 “大父……大父!”田昭妍拽着田丘的衣襟急声道:“快制止他们吧,谁伤了都不好呀!” 田丘微微一笑:“放心吧,丫头球王养成器。若是倾儿就这点能耐,那根本不是你父亲的敌手,而你父亲只守不攻,分明是不让他受伤。” 田昭妍一听,顿时放心下来。 田倾不断转换位置连续击了十几剑之后,无法破开田毕的防御,也意识到,如此下去根本无法撼动田毕。陡然间步法一变,斜斜退了一半步,又侵了上来,以田毕为中宫位,转八卦步游记,剑招忽快忽慢,攻势诡异难寻。 田毕‘咦’了一声,再也无法立足于自身的位置,开始不断移步。 九宫八卦步若用作防守,中宫位置就以自身为据点,出击之后必然退回中宫之位再行换位攻击,以少防多,以攻为守。若是用作主动进攻,那就是单独对阵之时最为有效,将对方困于中宫,以变幻莫测的八卦步法游技点到即退,让对方疲于防守最后一击必杀。 田倾陡然便阵,让田毕大为诧异,步法是初次见到,而且竟然还被缠上了,不得不逼着自己变幻位置。田毕剑法凌厉,但步法并不花哨,快而直,剑势化繁为简,每剑必是威胁敌手。 “有些手段了。” 八卦步主防不主攻,若是田倾主动攻击,必然效果大降。所以田倾迅速瞄准田毕的衣袖斩去。 田毕退了一步,发现袖口被破了一道口子。田倾借机轻蔑的冷哼一句。 “啊!爹爹袖子破了,要输了!要输了!”田昭雪拍手叫道。 被田昭雪无良的打岔,田毕顿时怒上心头,重重一哼道:“小子,看剑!”。提剑便向田倾刺来。 田倾早有准备迅速换位,忽左忽右连躲带攻,一时半会儿竟然拿不下田倾,旗鼓相当。 田毕心中暗暗惊讶:“这小子竟然如此厉害!真是奇怪,短短时日竟然功夫激进,难道他的师傅是田单?” 田丘眸中越发的惊异,暗忖道:“范子凌啊范子凌,你真是给我带来天大的惊喜了。” 一连几十招之下,两人都无法挨到对方,田毕突然道:“你就这点能耐了?你剑法单一,步法却非常奇特,为父承认你非常出色,但你有一个巨大的缺陷。你气力不足,剑法逊色。你的依仗只能是步法诡秘,若能在气力与剑术方面提高半分,或许为父可能拿你没办法,但就此而言,你二十招之内必然落败!” 田倾心中一沉,确实如此。 只听田毕又道:“但,我要你在十招之内落剑!” 田倾喝道:“别说大话,尽管出招吧,十招之内若能击落我手中的剑,就当我输了。” 田毕虽然脸色不愉,但心中却是一阵高兴,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若此气魄也不输男儿本色。 田毕迅速转了一个声,剑随身动一般,迅速砍向田倾。田倾只觉眼前一花,顿时脸色一变,迅速后退两步,再次以剑试剑,只听一声轻轻的碰撞之声响起,田毕的剑仿佛只是点了点田倾剑尖一般,但这一击却令田倾大惊失色,田倾手中的剑反弹位置竟然在剑柄,整个剑柄突然激荡起来,几乎将田倾手腕震麻,不仅如此,田毕未等田倾手腕恢复剑柄的舒适握姿,第二剑又来了,接着是第三剑第四剑…… 田毕在步步紧逼,田倾连连后退。在第八剑之时,田倾已经握不住剑了,手上知觉快要消失殆尽了。顿时狠狠咬了咬牙,脚下骤然更变成五行步,以左手侧击田毕…… 田毕一消而下,顿时脸色剧变,‘嘶’的一声,一丝血液喷出……同时田倾疾步大退而去,田毕连击攻势戛然而止。 ------------ 第二百一十四章 父子斗剑(下) “啊?”田倾受伤,田昭妍顿时大急,立即奔了过去道:“爹爹住手!” “妍儿退下!”田毕断然喝道。 “爹爹……不要比了。你已经赢了!” “比试还未结束,你上来做什么,快些退下。” 田昭妍哀求道:“爹爹……小弟已经伤到了,快找医师来看看吧。” 田毕不耐烦道:“未伤到筋骨,为父自有分寸。” 田倾回味着刚才那一击,虽然自己因速度不济慢了半拍而致使受伤,但那种触及武学门径的感觉让他心中一阵奇妙。 田倾的左手手臂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而伤口长达三寸,但确实为伤及筋骨,血液顺着手臂至手掌而下,而田倾的右手持着剑微微的颤抖,显然被田毕震的不轻。 田倾闭目片刻心中默默运行着五行步与八卦步的走位,现在唯一还有机会的是将两者合并一步而两变。 “大姐!我还没输,你赶紧退下去。” 田昭妍跺了跺脚,愠怒道:“小弟!胜负有那么重要吗?” 田倾愣了片刻,顿时沉默了起来,许久才回过神来,突然就笑了。 不但是田昭妍,连田毕、田丘都觉得奇怪,因为田倾在家是从来不笑的,一般笑的时候只是在外胡作非为,浪荡不羁的时候,而此时他的笑很自然,发自内心的。 “不重要!” “那为何……” 田倾慢慢肃容道:“我只做最后一击了!” “好!”田毕道:“我看你还有什么能耐。妍儿赶紧退出去。” 田昭妍知道改变不了什么,顿了顿足木然的退了几步。 田倾突然想起王子凌曾经调侃大笑说:‘想想大都尉被你揍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田倾忍不住又裂嘴笑了笑。 田毕和田丘悚然而视。突然想到,要是田倾这个田家唯一的男丁要是疯掉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田倾立即恢复俊冷模样进入作战状态,但此时心情却轻松了许多,因为他明白王子凌为什么不来观战了。确实无关胜负。 田倾动了,还如最初一般五行步飞快掠起,势如脱兔一般。田毕眉头一皱,这田倾的步法剑势还如之前一般,可以说这最后一击平庸无奇啊。 田毕正欲出剑之时,突然瞳孔一缩,因为眼前的田倾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竟然换了角度袭击而来任务,异国选夫最新章节。果然是最后一击,居然中途生变。 田毕毕竟是老练之极,身体再行变动的话,根本来不及阻挡儿子的一剑。但就在那瞬间,在田倾眼里,田毕竟然以一个及其扭曲的角度,将剑迅速绕到背后。 “钉”的一声,竟然拦下了。 田倾大叫可惜。迅速抽出剑来。田毕险险避过这闪电一击,也是心惊之极,最后一击结束了,田毕顿时舒了一口气,将剑收了回来,当他想要开口之时,骇人发现田倾竟然飞身又来一击。 只听田丘在一旁喝道:“停手!” 田毕仓促之间提剑拦下,奈何慢了半拍。田倾突然诡秘一笑,变剑为拳。 “嘭”一拳结结实实的轰在田毕面门。 “啊?”田昭妍和田昭雪顿时惊呼。 “哎哟!”田毕鼻梁被袭,顿时疼的轰然倒地。捂着鼻子一个劲的流泪。 “你这混蛋小子,竟然使诈!”田毕捂着鼻梁暴怒道。 “兵不厌诈!再说了,我也没有使诈,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了。” “什么时候的事?你说!”田毕被田昭妍和田昭雪扶起,指着田倾咆哮道。 “最后一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爹,您老记性真差!”田倾撇了撇嘴,说完转身就往内堂走去。 “逆子!”田毕暴怒。 “呀!爹爹,你鼻子红了,咯咯咯咯……”田昭雪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 田毕只能干瞪眼睛。 田昭妍埋怨道:“小弟,下手也稍微重了些!” “什么稍微,这是结结实实的啊,要不是为父我皮糙肉厚,鼻梁都能被打断了。” “呵呵……”田丘在一旁,吹着胡子笑了起来。 “父亲!你笑什么!” “笑你蠢!” “我……我……要不是那小子故意使诈,就算他最后快如闪电之步,也休想伤我分毫!” 田丘摇头道:“所以我说你蠢!倾儿之前不是告诉妍儿了吗?胜负不重要!” 田毕、田昭妍都是一愣,道:“什么意思?” 田丘抚须惬意的道:“刚才那一拳,是为了结束倾儿十四年来的生活。从此,我田丘也有个好孙子了!” 田毕一怔,眼中神色不定,稍一思索,终于叹了口气道:“是!这一拳我应该坦然接受的。” “你明白就好!不迟!” 田昭妍小心的道:“爹爹……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田毕认真的看着田昭妍,用粗糙的手掌摸了摸田昭妍的头,慈爱的道:“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田丘缓缓的起身道:“倾儿的步法有成,但剑术太迟钝,若是拉不下老脸,就多下点手上功夫!” 田毕道:“明白了!” “爹爹爹爹……我不明白网游之绝世无双!”田昭雪木讷的道。 田昭妍也是一知半解的。 众人散去之后,田昭妍顺着大堂方向而去,此时正好,碰上田倾,而田倾正拿着一只熟鸡边啃边走出来。 田倾此时心中澎湃难抑,欣喜异常,刚才他做到一步而同出五行八卦步法,确实如王子凌所说非常奇妙,奇妙到让人痴迷之状,而对于他的父亲,最后他既然叫了田毕一声‘爹’自然也就解开心结了。 田昭妍上前惊讶的道:“小弟!” “大姐!什么事?” “呃……没……没……”田倾突然转变了性格,以前卢侯府如同他的监狱一般,现如今看着悠然自得的田倾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道:“你怎么这么吃东西,像个地痞似的。” 田倾反驳道:“庄子云:‘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虚而遨游者也!’我这叫自然而然。” 田昭妍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自己的弟弟还有点文化。“谁教你读书的?” “我师傅啊。” “你师傅是谁?” “王子凌!” “啊?”田昭妍惊住了。“王……王子凌?” 田倾道:“对,我的功夫就是他教的。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什么?” “大姐可还记得那日你请师傅去都东沁园?” 田昭妍顿时黯然道:“自然记得!” 那是田昭妍与王子凌形如陌路之始,田昭妍怎会不记得。 “大姐那日是误会师傅了。” “什么?” “当日那个叫陈羽的人叫其仆人与师傅比剑其实根本就是不安好心。他的仆人乃是一个杀手。” “杀手?”田昭妍心头一动。 “不错!那名杀手与之前刺杀师傅的大批刺客颇有关联。其实师傅早已察觉了,并且决定逼问对方之后将杀掉对方。所以在比剑之前,师傅就提出要求,要单独比剑,不许旁人观战,那时候,就已经决定至对方与死地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是我误会他了。”田昭妍喃喃道道,眼中一阵失焦。 “我还有事,大姐你也不用自责,师傅根本没怪过你。” 田昭妍顿时神色黯然,照田倾所说的,那也就是说王子凌根本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原来自己在他心中是如此轻微。 “无论如何,我要见见王子凌,当面道歉!小弟,你帮我约他出来可好?” “恐怕是迟了,或许此时师傅已经离开离开临淄了。” “啊?”田昭妍坚定的道:“你带姐姐出城,我一定要见见他,不然姐姐一刻都不能安心。一想到当初对他的冷言冷语,姐姐心里就不好受。小弟,帮帮姐姐!” 田倾略略一想,道:“好吧!但不一定赶的上!” ------------ 第二百一十五章 刺杀惊变1 自田倾离开之后,王子凌便回了住处,随后领着王朝、马汉等二十亲兵轻骑出了临淄城。今天是重阳节,路上山林萧索,寒风吹袭,秋意浓浓,别具萧瑟景象。 一众人马,马蹄急奔,在林间大道之上飞驰。突然!异状突起,只见前头人马一矮,跨马嘶鸣,连带着几声惊喝之声。几名亲卫瞬间人仰马翻,重重摔落在地。而后众人急急勒马停住。 “咻!咻!咻!”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两道之间,箭矢呼啸而来。 啊!啊!啊! 箭矢瞬间吞噬了数名亲卫性命。 “有埋伏!下马!”王朝大喊一声。 王子凌眼疾手快,瞬间拔出佩剑拍落几支箭矢,而不断有箭矢向王子凌急卷而来。王子凌惊呼一声,立即翻身下马,就地滚到一边。而箭矢尾随着王子凌的滚过的地面,狠狠的刺入地面,箭矢羽翼不断颤栗着。 迎来的箭矢并不多,可见人数应该是二十人左右,但有一半的箭矢都向王子凌飞掠而来。很明显,这一波人是冲着王子凌来的。 马汉见王子凌受到箭矢围攻,立即喝道:“保护主上!(王朝马汉等人并非金菊卫,故不称其为卫长。主上之词并非主仆的主,而是范邑之主的主,字虽同,但意义不一样)”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哥带自身人马,立即掏出弩箭瞬间反击,这些亲卫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无论胆识武艺都有过人之处。只听林间闷哼了几声,就知道摸清对方的藏身方位了。 终于箭矢骤然停止。王子凌狼狈的喘了口气。顿时两道之间冲出十几个蒙面武士,手中俱都是标准武士剑。 “来者何人?竟然公然与大齐为敌!”王朝喝了一声。 等来的却是对方的剑做为回复。 王子凌厉声道:“杀!一个不留!” “诺!” 王子凌气急败坏的冲了上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让我安生,那我就杀绝了古武少年! 王子凌跳入战斗圈内,飞快的来回运转利剑。三步一绝杀,连连砍翻六人才止步。而王子凌的亲卫也果断的勇猛,渐渐的杀翻数人。 半刻不到,敌人已经死伤过半了,而短兵交接之后,王子凌与其部下根本不是对方难以撼动的,而且少有伤亡。 “撤!” 终于蒙面武士之中有人一声令下,片刻间走的一个不剩。真是来到匆匆去也匆匆。王子凌亲卫数人直接追着杀了出去。 王子凌衣上沾了血,面色狰狞的狠狠将剑掷入地下。 “主上没事吧?”张龙道。 “没事!” 王子凌环顾四周,竟然死了一半人数。这时追击的几名亲卫奔了回来,大喊道:“主上,前头还有埋伏!” 王子凌一惊,道:“上马,回头!” 王子凌话声刚落只听后面马蹄声扬起。 众人俱都是一凛。王朝道:“恐怕是有人设计谋害主上。” “带上兵器,弃马。我们入林再说。” “诺!” 王子凌等人立即选了一侧遁入林中,林子很大,但此地乃是平原之地。并没有什么隐秘的地方,地上都是厚厚的败叶,王子凌等十二人飞奔出去,留下林间被踩踏的‘沙沙’声。 突然!王子凌心中警兆突起,停下脚步,环视四周动静。 “主上……”张龙刚要询问。 王子凌立即抬手阻止张龙出声! 王子凌等人伫立不动。张龙等人也不断的警惕环顾四周。林间只有轻轻的风声拂过,王子凌内功略有小成,耳朵灵敏异常,突然有异样融入耳中。 是衣带之声! 王子凌迅速的抬头向上看,只见一脩黑影自由落体而下,以剑尾开路! “散开!”王子凌大喝一声。举剑就往上头刺去。 嘭!的一声头顶之剑被王子凌震开,王子凌顺带着一脚踹飞全身黑衣的刺客。顿时那名黑夜刺客闷哼一声,重重摔在地上,激起了一层枯叶。 “sb,大白天来行刺,还穿黑衣。耍什么酷!”王子凌边说边走了过去,想结果了这半路截下他的刺客。 嘭!嘭!嘭!嘭! “喝!” 蓦地!四处枯黄地面突然爆了开来,跳出四名同样是黑夜包裹的刺客,而众人头顶之上风声大起,从天而降的是六名黑衣人。不由分说立即下死手。 王子凌等人神色凝重起来。等王子凌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有四名黑人蒙面人将王子凌围了起来。 黑衣人默契的四人同时出手,王子凌迅速换位,不断左右闪避。一时之间竟然被缠上了,恐怕来者也有一定实力,但只是也只是一定实力仅此而已,王子凌以灵活的步法巧妙的避过一人劫杀,而手中之剑掠过另一人咽喉之处……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又斜斜退了三大步,剑成反握瞬间划过一名黑衣人腿骨,顿时那名黑衣人惨叫一声,单膝跪落在地。王子凌迅速抽离出身,这时那名咽喉被破的黑衣人这才双手捂着不断翻血的咽喉幡然倒地,就此气绝鸿蒙圣祖。 余下两名黑衣人相互望了一眼,都有些惊惧,不等做任何进退,王子凌迅速抛出两枚刀币直朝着两人面门而去。待二人简单的以剑隔开刀币之时,骇然发现眼前虚影一晃,王子凌已经略到两人身后去了,接着到底气绝。 王子凌迅速的加入张龙等人的战场,这次的对手比之前更加厉害,至少王子凌对上他们的领头之人,纠缠了三十多招才见对方渐渐落入下风,而要将对方打败甚至杀死,没有百来招是不行的。王子凌急了。其亲卫不断有人倒地,但对方也有人死亡。这才发现两方旗鼓相当,而对方头领一看形势,见势不妙,根本难以指望同伙相救,心中稍微权衡一番。顿时跳出战场,知会了一声,便逃离而去。 王子凌、张龙、赵虎、王朝、马汉还有两个亲卫,紧剩七个人。王子凌心中愤怒之极,但也无可奈何。 “你们几个伤势如何?” “还能杀!主上不如我们往东,五里之外有条支流,乃是通向淄水。”张龙道。 王子凌点了点头,不过顿时面色一沉。走到之前被王子凌一脚踹翻在地的黑衣人面前。 “哥们!刚才那一脚是挺重的,不过也不至于一脚就把你挂了吧?装死?” 听到王子凌调侃,张龙立即拿着带血的长剑指着地上挺尸之人。 “起来!不然要了你的命?” 那人胸口一闷吐了一口闷气,估计是装死憋的。 “谁派你来的?” “哼!”对方冷哼一声。 赵虎冲过去,撕掉其黑面巾,也不看清对方长什么样,一拳打到对方面门之上。“老子叫你横!” 那黑衣人,被赵虎一拳揍的眼冒金星。门牙掉了两粒,口鼻都挂着血。 “我……我……我是不会说的。” 王子凌一直盯着对方,这人既然敢装死。那么就没有视死如归的勇气,而正对方在最后一句之时,慌张之色一闪而没。 王子凌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今天来杀我的人可能很多,我多杀一个少杀一个无所谓,你如果告诉我受何人指使,我可以放你一马。我王子凌说到做到。如果你不配合,那我会砍断你的四肢,然后在你头顶刨开一条裂缝。” 那人一惊,脱口而出道:“刨开做甚?” “我曾经见别人玩过一种游戏,将人脱光了捆绑,然后沿着头顶向尾锥骨划出一条血沟,紧接着在伤口上涂点蜂蜜……这样,就可以吸引一大群的蚂蚁过来……但我保证,痛苦是不会长久的,就是过程有点儿痒,因为蚂蚁要吃蜂蜜,要吃肉,就不停的往皮肤里面钻。你猜最后会是怎样的?” 那人听的毛发悚然,眼中惊惧更甚,咽了咽口水道:“不知!” “人皮!一个日夜之后,你的人皮就可以完全剥离你的身体!” “啊?” “但是你放心,暂时是死不了的,那些蚂蚁会在你的身体里搭窝然后慢慢吃掉你的内脏……” 张龙、赵虎等人听着也是毛发悚然,不寒而栗。 “王朝,你那不是有块蜜糖么,拿出来,虽然少了点,好歹也能用的上。” “不……不……范大夫,小人招了,小人招了超级神警全文阅读。”黑衣人颤栗的道。 王子凌心中一喜道:“谁派你来的。” “你……你必须答应我事后放小人一条生路。” “行!若违此事人神共灭!” 黑衣人松了一口气道:“其实小人知道的不多,也是听命行事,但是昨晚无意中听头领提到过国舅其人,其他的一概不知。” 王子凌冷声道:“国舅?就是后胜?” 黑衣人点了点头。 “那你们出了多少人马?” “二十人!” 王子凌冷冷的道:“二十人?你当我三岁小孩吗?” “不……不……千真万确,不是我们托大,而是头领说了,如今各大杀手组织都在悬赏你人头,何不把你的行踪卖给刺客联盟,好让刺客尽出,我等也可做了渔翁之利。可……可是没想到……我等埋伏于此并非是对你的,而是来观察形势,没想到被范大夫察觉了,所以我等不得不冒险出手。” 王子凌一惊,暗道:“这么说来,这一路之上还有不少好手等着杀我?后胜……后胜……我竟然得罪你这么深!在燕国置我与无物,如今又来杀我。这个龟儿子,狗日的。” “对于后胜你还知道什么?”王子凌想到后胜,忍不住又问道。 “国舅……” “去你妈的国舅!那龟儿子!”王子凌怒道。 黑衣人吓了一跳,道:“是……是那龟儿子前两日被太后招回临淄之后,没什么动静了,今天就……” “什么?”王子凌惊道:“他是被召回临淄的?” “是!此事不假。不仅是他各地有名望的驻防将军都被召回过,不过当天就回去了。” 王子凌一怔,暗忖:“宫里出事了?对了,田钰,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太反常了。难道齐王要挂了?不可能啊,历史走向也不能错的这么离谱吧?啊?太后!” 王子凌终于有了点眉目,但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王子凌惊疑不定,张龙问黑衣人道:“你所知道的刺客有几波?” “三波……但是头领说了,那些不成气候。高手往往都是形只影单,因为他们高傲的不屑与人为伍。” “主上!现在怎么办?” 王子凌神色不定的道:“立即离开此地,就去淄水。” “诺!”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道:“范大夫,小人是否可以离开了。” 王子凌点了点头。 黑衣人大喜过望,转身就跑。 噗! 一支箭矢将他的脑骨穿透。 赵虎闷声地道:“我可没答应!” “我们走!” ------------ 第二百一十六章 刺杀惊变2 王子凌七人迅速穿过树林,大约行了一刻左右时间,终于看到一条溪流横在众人面前。好在只有五六米宽度,林中的树木完全可以横在两侧。 王子凌道:“快去砍两棵树。” “诺!” 不多时,几人踏着树干飞速渡过。王子凌渡至一半时,忽然对面林中动静大起。 “咻”的一声,一支箭矢急速飞来,被前头的王朝隔开。 “主上!是进是退?” 王子凌毫不犹豫的道:“进!” 王朝低喝一声,飞掠了过去,只见林中突然冲出几名白衣武士,提剑就杀了过来暧昧不是罪全文阅读。王朝毫无惧色冲将过去,与之血拼……缠斗了十几个回合,王朝连续杀了两人,王子凌等人也加入战场。然而白衣武士瞬间退入林中,未等王子凌反应过来,突然齐刷刷的出现一排弓箭手。 王子凌惊呼一声道:“跳入水中,快!” 一阵箭雨而来,王子凌飞快的遁入水中,箭矢在水中激起了阵阵水花。 水中寒气逼人,让王子凌窒息了片刻之后,便慢慢找回感觉,迅速贴着溪底向水流下游方向遁去。 幸好两岸都是灌木,那些巨大盘错在土水之间的灌木根部都能很好的掩护王子凌等人一阵子。王子凌等人拼命的向下游而去,时不时的就听见,追击声。溪流弯曲多分支,王子凌示意六人躲入一条小细流,悄然上岸,一路往南逃遁而去,狼狈到了极点。 一路狂奔两里之地后。七人突然发现灌木林已经到了尽头,而尽头却有十几带着兵器的武士守候,看样子并不是埋伏王子凌,但也跟刺杀王子凌脱不了关系。 王朝低声道:“主上!不如我等绕道而行?” 王子凌环顾四周。道:“王朝、马汉你二人朝东走一段,我将他们引开!” 王朝惊道:“主上这如何使得?” 王子凌一把抓住王朝的领口低声喝道:“今日是有人设局要将我置于死地啊,你看前头毫无遮掩,我们又没有快马,出了林子必死无疑。” 马汉道:“主上是要我两搬救兵?” “不错!” “可……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没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而且我们人多目标大,你二人离去之后,我们也好找机会脱身。” 王朝道:“那……鄙下等人将对方引开,主上随后遁走。” “闭嘴!别说废话了。他们的目标是我。按我说的做!” 王朝、马汉应道:“诺!” “但……鄙下应该找谁帮忙?” 王子凌眸中一动,冷冷的盯着王朝。 王朝心一慌,认真的道:“主上!” 王子凌有种不祥的预感。正如王朝所问的,找谁搬救兵之事,若是那个被赵虎刺死的武士,说的属实的话,那就意味着很可能国舅后胜是受了太后之命行事了。若是太后真想杀王子凌,那还能找谁搬救兵?自己的金菊卫可是回了牛山。 “田毕!” “鄙下明白!请主上放心,若搬不来救兵,鄙下自刎谢罪!” 王朝、马汉单膝跪地道:“主上保重!” 二人遣行不久之后,王子凌便向南而行,与武士隔着一定距离之时。故意做出动静来。便听到身后招呼声不断。不多时不仅仅身后有追兵而周围到处都是脚步声。 王子凌心急如焚。此地根本无处容身,只能拼命的往前跑。 张龙道:“主上。不能再往前了,前面乃是淄水,一旦入水中,即使不死,也逃不脱两岸围杀!”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到水边看看情况再说!” “杀范子凌者,赏五百金死神推销员最新章节!” 突然一声惊雷之喝吓了王子凌一跳。 出现在王子凌面前的是蒙着黑布的武士领着二十人长长列着队伍静候着王子凌等人靠近。王子凌等人顿时停下脚步,而身后的一般武士也接踵而至。 王子凌喝道:“杀过去!” “诺!” “杀!” 终于五人和上百人的武士搏斗在一起,王子凌如今什么都不想了,只能奋力杀敌,占着身法高强,一时之间死在他手上的武士不断增多。 半刻时间,王子凌的两名亲卫始终熬不过几十名联合围杀而死,王子凌也挨了两剑,而张龙、赵虎也是外伤不断增加,支持不了多久了。 张龙咆哮道:“主上!赶快突围,我等誓死掩护主上!” 王子凌冷静的道:“再坚持一会儿,待我杀绝他们!” 交锋之中不断有人倒下,王子凌的剑从快到慢,时间一长,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但也杀了将近一半了。 那名蒙面人一直冷眼旁观,见王子凌节奏慢了下来,冷哼一声,便拿出一张弓箭,开张而出。 箭矢呼啸穿梭而去。只听‘噗哧’一声血花溅了出来。 那支箭稳稳地没入王子凌的腹部。王子凌闷哼一声,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即便腹部中箭,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身边不断砍落的利剑。 张龙、赵虎惊呼:“主上!” “噗!” “噗!” 又是两支箭矢射出,分别刺中张龙和赵虎,幸好二人反应不满没有伤到要害。 王子凌运动加剧之下,腹如刀绞,忍不住一口血嘭了出来。随即大吼一声,倾翻欺身而来的兵刃,顿时迈动步伐,迅速绕开十数人的攻击,而持剑刺向蒙面武士。 蒙面人冷哼一声,毫无惧色,顿时把剑上前。与王子凌对拆了几招又立即分开。蒙面人示意暂停攻击,让张龙、赵虎与王子凌迅速合在一起。 王子凌目色一冷,道:“竟然是你!!” “哈哈哈哈……范大夫果然厉害,与我才过十招就知我是谁了。” “谁派你来的?”王子凌强忍着怒气道。 “你一个将死之人?重要么?” “既然知道我是将死之人那就请告诉我,你受何人指使!”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会!” “哦?为何?” “对你有利!不是吗?赵申。” 蒙面人就是赵申,乃是太子升的护卫,两年前在宫宴之中与王子凌斗剑落败的赵申。 赵申目色一冷,甩手扒掉面巾,戏谑的道“你说的不错!”然后大步走到王子凌跟前,用只能王子凌和张龙赵虎听到的声音道:“太子还没权利如此大费周章来杀你,但……太后可以!” ------------ 第二百一十七章 刺杀惊变3 张龙、赵虎听到后脸色巨变,而王子凌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显然已经心中有数了。 “原来是真的!”王子凌暗道:“太后大限将至,恐怕容不得我。或许是我得罪太多国家了吧,至少楚国、赵国、燕国半刻也容不得我。而这三个国家正是太后希望交好的国家,” 王子凌大致猜的不差,终其原因是为了齐国利益,或者说是君太后的利益,后媛知道齐王无能,只图安逸,根本难以匡扶。而如今秦昭王一死,大概关东魏、赵、楚等国也能抽出兵事来。而王子凌破坏了齐国边界的安稳,令魏、赵、燕国咬牙恼怒,没有秦国的牵制,那齐国很可能将成为众矢之的。太后若在还好说,若是后媛一完,那后媛不得不担心因为王子凌一人而迁怒诸国的齐国了。 “哈哈……真是讽刺,没想到我王子凌拼了命的想逃离是非,最后却是绕不过这个坎。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王子凌一声戏虐的轻笑。 “你既已知道真相,那也该瞑目了,给你一个机会,自刎吧!” 张龙、赵虎齐声叫道:“主上!” 王子凌脸色一变,手中之剑瞬间疾出,攻向赵申。张龙赵虎二人见状,顿时也拔剑出击。 赵申冷哼一声道:“找死!” 说话之间已经攻向王子凌了,王子凌左右开弓不顾身上箭伤疼痛,想要一口气灭掉赵申。奈何赵申并非易与之辈,与王子凌连连拆了十几招之后。王子凌脸上越渐苍白,冷汗已经淋漓了内衣,视线已经模糊了起来。 赵申冷冷的看在眼里,心中大定。 张龙、赵虎拼命护着王子凌的后方。也渐渐觉察王子凌气息紊乱,心中越加的焦急了。 突然张龙大吼一声:“赵虎!”随后与赵虎对视一眼道:“带主上跳水。” 赵虎被张龙莫名其妙的一吼,顿时发蒙。突然只见张龙放弃了身后的武士,转身扑向赵申。 “找死!”赵申爆喝一声,剑已出手,直指张龙腹部,并穿透了张龙的身体。张龙痛吼一声,张开双臂拼劲全身力气扑向赵申。 “嘭”的一声,二人双双摔在地上。这时张龙大吼道:“快走!” “该死的东西!”赵申被张龙死死的抱住。只得一拳击在张龙头颅之上,顿时张龙五孔喷血,但还未死透,依然紧紧抱着赵申,将其压在身下。 “张龙!”王子凌和赵虎大喊了一声。见张龙已经接近断气之时了,心中都是一阵悲痛。 “主上,快走!时不我待!”赵虎一人一剑将数十武士挡在身前,而他身上已经多处受伤了。 “一起走!”王子凌厉喝一声,将手中的剑甩出,没入赵虎正面的一名武士心脏位置。 王子凌一把拉住赵虎。直接拽到后方,两人飞速奔起,不到二十步远,看也不看跳入淄水之中。 赵申挣开张龙尸身,怒道:“一群废物,还不放箭!” 箭矢稀稀疏疏的在水面极其水花,但不久之后,只见两个头颅出现在更远出的水面上。 “追!”赵申恨恨的盯着水中,脸色阴沉之极。 王子凌和赵虎二人在水中扑腾了许久。最后靠着一根枯木头。一路顺水而下。一直行至五六里之外,二人才翻身上岸。不过此时王子凌已经失血过多头晕眼花了。 “主上!鄙下为你拔出箭头!”赵虎也是浑身无力的道。 王子凌躺在地上,神情恍惚的想道:“想不到来到战国才两年就要死了。我特么这两年都干了什么了……” “啊~”王子凌突然痛叫一声,也顿时清醒了过来。 “主上。箭头已经把出,现在只能简单包扎一下,幸好未伤及内府,不过如今主上失血过多,恐怕……恐怕要尽快寻个医馆处理伤口。” 赵虎拿着骷髅刀,手段干净利落,迅速的将王子凌腹部圈了几层衣布。 “你身上的伤如何?” “鄙下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能走么?” 赵虎道:“鄙下没问题……但……主上……你……” 王子凌放心的一笑,道:“我已经全身无力,估计是离死不远了。” “主上!”赵虎惊呼道:“主上吉人天相,必定会安然渡此难关的。” 王子凌突然挣扎了起来,一手抓住赵虎的肩膀道:“赵虎!趁现在敌人未到,你马上离开此地!” 赵虎一震道:“鄙下不敢。鄙下誓死也要保护主上离开。” 王子凌正色道;“我现在命令你离开!” “不行……背主弃义之事赵虎绝对不会做的。” “你听我说……以你的本事,我相信你一人离开此地无多大难处,你一路西去,去范邑,将此事告诉秦杰,跟他说我让他离开范邑。” “主上这……”赵虎犹豫道:“主上请恕鄙下多嘴,即使太……太后要杀主上,那也是不能公开,范邑必定安然无恙。” 王子凌神色一凛道:“你知道什么叫‘斩草除根’么?我若死了他们必定无所依靠,今后也别想在齐国安生。要是我不死的话,那我妻子兄弟就更加危险了。” “可……可……主上,鄙下若离开了……” “人谁无死!若是我王子凌注定要死在此地,那也是天意。与你在否无关!” 赵虎眼睛一红道:“主上当真要如此做法?” “嗯!” 赵虎神色不定的,还在犹犹豫豫的。 突然王子凌迅速手腕一抖,两枚刀币脱手而出,飞向赵虎身后。 “叮叮”两声,王子凌的力道已经锐减不少了,两枚刀币尽皆落空。 赵虎迅速转身,脸上瞬间狰狞起来,低吼一声,手中的剑脱手而飞向其中一人,那人骇人退了一步举剑要拍下,却慢了半分,赵虎的剑自己穿透了武士身体,并且飞出体外。 可见赵虎这一抛的力道是何等霸道了。赵虎扑向另外一人,一拳挥在其正面,导致其晕死过去。 可怜两人连吭都没吭一声就都挂掉了。 王子凌疾呼道:“是这些白衣刺客!快扒了他们的衣服换上,他们的同伙估计就在附近。” “诺!” 王子凌与赵虎分别穿上白衣武士服,并将王子凌和赵虎的衣服与对方尸体换上,再将它们的头颅砍下,丢入水中让水冲走,现场疑布成王子凌二人被砍头颅状后,二人才急急避开此地。 “放……放……放下!”王子凌被赵虎搀扶着一路走的颠簸,如今已经双腿发软,腹部疼痛难止了。 “主上坚持一会儿!往西大概十里外有水船,往西五里也有人烟了。” “你以为我能坚持那么久么?再说了你怎知哪里没有埋伏等着我们?按我说的做,你马上离开此地!” “主上,鄙下做不到!” 王子凌怒道:“你怕死么?” “自然不怕!”赵虎虎躯一震。 “那你觉得我会怕死么?” “这……” “此次我死的太过憋屈了,我也希望不死,但为了我更多的兄弟活命,我只能如此做法。你能理解我么?为兄弟两肋插刀你懂吗?” “鄙下明白了!鄙下誓死将口信带到。”赵虎颤抖的声音道。 赵虎将王子凌藏到一处小林子里,以地上枯黄的树叶陈铺在身上。此时王子凌脸色发白,双唇龟裂、眼圈发黑,双目已经失去色彩了。 赵虎郑重的道:“主上……你……” “别婆婆妈妈的了,要是你能回的来,将我的尸体埋了就是。” “鄙下……先行一步!” “等等……” 赵虎道:“主上还有何吩咐?” “别告诉他们我的情况,就说我遁水走了。还有……将此物交给我妻子美丽。”王子凌掏出一块白布来,塞到赵虎手中。 赵虎忍不住双眼热泪而下,道:“鄙下必不负重望。”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第二百一十八章 女剑客 等赵虎离开了,王子凌黯然道:“其实我真怕死,只是有些事情比死亡更害怕!” 王子凌没有及时清除伤口,导致寒气入体身体渐渐发烫。 “糟了,再这么下去我真会死在这儿了!”王子凌精神非常疲惫,周身无力喃喃的道。 就在王子凌闭目休息之际只见眼前一闪,一双泛着精芒的双眼出现在王子凌面前,王子凌神经一紧头皮微微发麻,右手下意识的摸在剑柄之上。 “不用紧张,自己人!” 声音略微低沉,王子凌也能辨认的出是个女子,此人周身黑色皮革武士服,面系黑布与头发连城一片,只露出晶亮的双目,左手提着一把细长的佩剑。 王子凌不能不紧张,王子凌藏身之处算了比较隐秘了,对方还能在王子凌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准确无误的出现在他面前。足见对方观察细微何等敏锐了。 正当王子凌莫名其妙之时,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铜牌,王子凌粗粗的看了一眼就被对方收起来了。 “我乃师尊的四弟子廖郦娣,可能你等没见过我。不须多疑。王子凌呢?” 王子凌一凛,顿时恍然大悟,这块铜牌显然自己没见过,但怀中却有相类似符文的铜牌,刚出山那会儿在林中一名黑边白袍武士身上搜刮来的。而此时王子凌正穿着刺杀他的刺客的武士服,也是黑边白袍。 王子凌暗道:“tmd,敢情是一伙的。真是流年不利。此女子应该是那个‘申’口中的馆主弟子,也幸好这些弟子不常露面,应该不知道馆内具体人员名字吧。” “王……王子凌遁水而去了!” “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连一个人都杀不死。” 王子凌腹诽道:“你大爷的。我不是快死了么?急个毛啊!” 王子凌不敢多说话,甚至连这个杀手组织内部的称呼都没摸清楚,自然不敢搭话。只是神情更加虚弱的道:“我等办事……办事不利……馆主他……” “师尊知道你等无用,不须担心你的小命!”那名武士冷冷的道,随即朝王子凌扔了一物。 王子凌大喜,立即摸到了一个竹瓶,拔开筛子一股草药味弥漫了出来。 心中暗忖道:“md,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金疮药’,不管了。至少多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王子凌迫不及待的往伤口上狂撒药末,顿时一阵酸麻清凉感觉渗入腹中,王子了大赞古之药物药力充沛。 “多谢师姐救命之恩。” 廖郦娣不耐烦的道:“王子凌若是遁水而下,那就正中埋伏了,淄水下游有我馆中弟子二十人,看来必死无疑了。” 王子凌提神道:“师姐莫要轻视,王子凌剑术高超,诡计多端,不一定看不出下游有伏兵。” “哼,如今杀他之人。漫遍淄水,量他三头六臂也必死无疑了。不过你说的对,我要亲自前去看看。” 见廖郦娣要走,王子凌急忙道:“师姐,带上我吧,王子凌死定了,也不须急着赶路。” 廖郦娣顿时转过身来看了看王子凌的状态,怔了一下道:“好吧。” 王子凌顿时一喜,正所谓灯下黑。若是自己留在这里。走又走不远。如此情况下倒是可以有一条生路,不过就是危险了点。 王子凌按着腹部。脸上汗水之翻涌而出,奈着巨疼,好不容易爬上了小舟。顿时王子凌仰躺在舟上略微松了口气。 但廖郦娣已经是很不满王子凌的速度了,但是没办法,她不是铁石心肠之人,都是一馆之人,自然不能抛弃。 廖郦娣轻松的撑小舟顺水而下,半个小时左右,顿时廖郦娣发出了一声惊唤:“咦。” 闭目休息的王子凌立即清醒过来,顿时感觉腹部不再疼痛了,一时之间,站了起来,这时王子凌才发现这名廖郦娣的女剑士身材苗条而修长,竟然与王子凌齐高。 此时小舟已经进入了一个平原之地的宽阔的水面之上,而此时水面上漂浮着几具尸体,都是身着白色武士服,与王子凌的装扮无二。顿时王子凌心头大喜。 还没等王子凌喜上眉头,只见岸边突然多出十来个带弓劲士。 王子凌眼尖,顿时一看便知是赵申人等。忙低声对廖郦娣道:“师姐,这些是王子凌的援兵,恐怕我们的人都死在这些人手中了。” 廖郦娣顿时一怒,道:“我去杀了他们。” “别……别冲动……他们人多势众……” 还没等王子凌说完顿时小舟剧烈一晃,廖郦娣凭空越起跳到岸边,等王子凌稳住小舟,顿时惊叹起来,这小舟隔着岸边起码五六米距离,竟然被廖郦娣一跃而过,王子凌肯定是做不到的。顿时对这个廖郦娣的女剑士悚然一惧。 只见赵申见廖郦娣突然向他们略来,迅速做出反应,几名箭手已经拉弓引箭了,射来五支箭矢,都被廖郦娣迅捷的躲了过去。 赵申等人骇人,慌忙呼和着迎敌。 廖郦娣长袍一抖,顿时一阵剑鸣清啸之声向起,一把两指宽,半米长的细剑在空中划了个剑影。 只听‘噗’‘噗’几声,顿时赵申部下数人应声而倒。连王子凌见了也是心中一凛,顿时想起田单所说他为什么现在还是勉强才入一流剑客行列了。 廖郦娣不仅剑法快,步伐同样快,顿时王子凌又想到田单所说齐国第一剑客乃是剑术大宗师的曹丘道有一个著名步伐名曰:梯云步。看来就是这个步伐了。 廖郦娣还在与赵申等众厮杀,因隔着太远,王子凌看不清楚廖郦娣步伐如何精妙,王子凌也暗自庆幸廖郦娣的不问青红皂白就开始厮杀了。 “大好机会啊,我可得撑船逃命啊。”王子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自己都感觉有些发烫了,伤口被冷水浸泡之后,如今体力渐渐不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昏睡过去,若是如此,那简直是羊入虎口了,坐以待毙肯定是个死。王子凌当机立断,立即动手划了划小船,顿时小舟缓缓流入下游。 而赵申与廖郦娣莫名其妙的缠斗许久之后,部下二十几人已经渐渐被杀了一半了,若是再杀片刻过去,自己肯定就得交代了。所以赵申识趣的脚下暗暗退了几步,让其他人顶住,自己转身瞬间喝道:“我们走!” 廖郦娣又杀了两人,顿时也不再纠缠。等她转过身来之时,王子凌已经划着小舟成了余晖下的阴影了。 廖郦娣顿时顿了一下,不过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同伴’就跑路了。不过她也无论如何也能猜的到自己的同伴有问题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而言之,王子凌已经周身无力,冷汗之流了,又伤又病之下,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顿时躺在小舟之上,昏死过去,任由缓缓漂流。 迷迷糊糊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悠悠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窄小的空间之中。顿时立即幡然起身,猛然发现自己正处于一辆马车之中,对于车架来说,这空间也算是比较大了,车中香气袭人,被褥枕头等物被王子凌掀至一旁。 王子凌顿时心中稍安,自己并非陷入危险之境,那就是被人救了过来。 还未等王子凌做出反应,顿时光线一亮,一名女子拉开车门探头进来,突然间王子凌真直勾勾的看着她,顿时吓的尖叫了一声,退了出去。 随后便听着急促叫喊声:“小姐,小姐,范大夫醒了,范大夫醒了。” 王子凌也是一愣,显然救他之人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只是不知道是谁人? ------------ 第二百一十九章 偃楚月的决然 王子凌动了动身体,觉得并无大碍,顿时自己推开车门探出脑袋来,突然见到一名女子向马车跑来,顿时眼前一亮,心中欣喜了几分。 “范大夫,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楚月还以为……” 王子凌笑道:“你以为我就这么魂归天外了?” 来者正是偃楚月,在王子凌眼中,她就是一朵熟透了的蜜桃,至让他忍不住心思想要采采拮。 偃楚月美目中带着忧虑,可没有开玩笑的心思。 “范大夫,你可知道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了。我都担心死了,你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王子凌一惊道:“我昏迷了三天了?” 偃楚月咬着嘴唇道:“是。甚至……甚至差点因伤寒死掉。”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楚月姑娘的救命之恩,王子凌没齿难忘。”王子凌下了马车,对偃楚月行礼道。 偃楚月顿时欲言又止,最后将欲出之语咽了下去。 “楚月姑娘,这是在哪?我怎么会在这?” “如今已经到了莒都境内了。” “莒都?怎么跑这里来了?” 偃楚越脸色不自然的道:“我要前往楚国会稽。” “会稽?” 偃楚月似乎不想多谈这个话题,忙道:“嗯,本来楚月想先去范邑找范大夫告辞的,再从鲁国绕道南下,没想到在在半途发现了范大夫,想来范大夫必定是路上遇袭,故而转道莒国这条路南下。” 王子凌点了点头,道:“我要马上赶回范邑去,不知楚月姑娘可否借我一匹快马?” 偃楚月惊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你的伤还没好,若是再经长途快马跋涉恐怕性命不保。范大夫若有什么需要,楚月可让家奴代劳。” 王子凌摸了摸腹部,顿时也倍感无力。 “范大夫,你这剑伤是何而来。谁要杀你?”偃楚月关心的道。 “想杀我的人多了,我也不清楚了。” 偃楚月脸上阴晴不定,王子凌道:“放心,我这人命大,没那么容易死。” “不如……不如范大夫随楚月去会稽吧?” 王子凌见偃楚月目光真诚,顿时心中感动,但还是摇了摇头:“若是我孤身一人,倒是天下可去得,但我有一群兄弟还在范邑。唉,这次意外,我怕……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赶去范邑的。” 偃楚月木然的点了点头道:“楚月不知道范大夫得罪了什么人,但听仆老说有好几队人马来往奔走,所以……若是范大夫此时去范邑的话,恐怕很不妥。即使是此地,但仍有不妥之处,范大夫且听楚月一言。暂时先离开齐国吧。楚月可潜人去范邑与范大夫的朋友报个平安。” 王子凌想想也是,扭头远望齐国方向。王子凌面色淡然,但眼中先是茫然一片,继而冷冽起来,心中突然像是抓住了某些东西一般…… 王子凌点了点头道:“我今伤未愈,只能麻烦楚月姑娘送我一程了。” 偃楚月脸上露出喜色,道:“不麻烦……” “小姐不可……”在王子凌与偃楚月交谈之际。一名老仆人拉着一张褶皱的脸皮过来冷冷的出声道。 偃楚月顿时眉头一蹙,显然不太高兴。王子凌脸上并无变化。 “我等救他已经是破例了,既然他不死醒来,那也应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仆老,你不要说了。我意已经决。”偃楚月声音骤冷。 王子凌见那老仆人,几乎身形干瘪欲死模样,却并不轻视他,既然之前与王子凌较量的,偃楚月身边的那名老剑客与红粉联盟有些关系,那么这名老仆人恐怕也是其中一员,而且偃楚月也似乎跟这个剑客组织破有些关系。 那被偃楚月叫‘仆老’的老者,面色丝毫不动,只是淡淡的道:“若是小姐执意如此,那老仆只好杀了此人。” 偃楚月顿时脸色大变,道:“仆老你……” 王子凌立即说道:“楚月姑娘算了,此地已经远离是非,再且说如今各大刺客杀手欲杀我而后快,我也怕连累你们。你且放心,我自有逃生的办法。” “不行!”偃楚月面色绯红,决然道:“我要将你安全送离齐国。” 那仆老道:“小姐,若是齐国危险,那楚国就安全了?别忘了这莒国可是王子凌从楚国啃下来的一块心头肉。” “那又如何?我等秘密将他混在队伍之中,有谁知道。若是不能带他上路,那我也不走了。”偃楚月坚定的道。 “老仆说话算话,若是王子凌不离开,那我便杀了他。” 王子凌顿时一冷,待要开口,只听偃楚月硬声道:“从前我事事依你们,但此事没得商量,若是你不答应,那就让我死在齐国好了。” 王子凌脸色一俊,望着偃楚月干净决绝的侧脸,心中计较着偃楚月的话,说不得这偃楚月之前的生活并不是歌舞姬那么简单,想必活的比歌舞姬还不如。顿时心中更生怜惜之情。 仆老定定的望着偃楚月片刻,最终缓缓的道:“入了楚国境内,便让他离开。” 一语说完,顿时转身离开。 “楚月姑娘,我是否给你带来了麻烦?” 偃楚月凄凉一笑:“楚月一生无所寄托,何来麻烦?” 王子凌静静的看着偃楚月,默然不语,心中若有所思。 “请范大夫上车吧,我们要离开此地了。” 王子凌点了点头,爬入车中,之后见偃楚月也翻车入内,王子凌顿时面色古怪的看着偃楚月道:“我昏睡之时,都是楚月姑娘在旁照顾的么?” 偃楚月脸色一红,急道:“不……是……是我婢女小梅。” 王子凌认真的看着偃楚月的脸颊,偃楚月脸色却是越加红润起来。 车轴转动,马车不急不慢的向前行驶。偃楚月应王子凌之意,将王子凌的书信交付偃楚月的仆人奔赴范邑。 王子凌在书信中各自对赵虎、王朝、马汉等事宜,并不让他们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是让他们退出范邑藏入深山,留下一二名部下在范邑,以便日后书信联系他们。并让英成领着金菊卫回牛山营寨。并交付田钰,毕竟这是田钰的亲卫,当然王子凌特地嘱咐英成不让其他人知道王子凌联络他之事,只是要他对田钰说王子凌失踪,金菊卫不知何去何从所以才来请示田钰。 或许王子凌与金菊卫的缘分已尽于此了。当然,这些人必定不知道王子凌被齐太后派人刺杀之事。此事恐怕只有赵虎知晓,所以王子凌另外吩咐偃楚月仆人让他秘密打探赵虎的消息,并让他独自一人跑来楚国。 非常时期,其他的人和事。王子凌再无安排了,因为就是偃楚月的仆人,他也不觉能靠得住。待日后安定下来必然也要让秦杰等人的联系方式更改一番。 齐国! 王子凌被刺事件,已经闹的满城风雨,那日田昭妍与田倾赶到之时,王子凌早已被刺遁走。田倾更是遇见好几拨的剑客在周遭徘徊,田倾爆起更是杀了二十几名落单的剑客,才离开是非之地。田昭妍也是面容惨淡的离开。齐国范大夫被刺一事让齐国上下震怒,田毕身为大都尉亲自带队纠察。不过此时已为时晚矣。 王子凌之事尚在纠察之中,临淄城内便再传出齐太后病危,齐国庙堂之上都多多少少嗅到了一丝不安的味道。 齐国宫中,太后病榻之前,田钰泪眼婆娑的牵着齐太后的手,呜咽而泣。 齐太后如今病入膏肓。神色俱惨,但仍旧对田钰慈爱的微笑道:“钰儿不哭,这几日一下子都瘦了不少了,祖母可心疼着呢。” 田钰豆大的泪珠子顿时‘啪啪’的往下掉,一股劲的摇头。 “钰儿。祖母已经书信给你的老师邹衍了,我希望他能常在齐国,日后你一定要听你老师的话,知道吗?” “钰儿……知道,祖母快些好起来。钰儿还要听祖母唱曲儿。”田钰扁着嘴哽咽道。 齐太后开心的笑了一笑,随即心中暗忖:“如今朝中尚有多数治国能臣,可惜王儿无治国之能,亦无识人之明。虽好高骛远,亦胆小怕事。只怕日后被佞臣所误啊。若是邹公念旧或可通过钰儿影响王儿一二吧。”顿时齐太后想了很多人和事,最后想到王子凌,心中也是阴晴不定,也不知王子凌是死是活,齐国连田单都不能容,岂能让后起之秀王子凌留在齐国掌兵?齐太后一怕,王子凌在齐忠居高位,日后恐受佞臣挑拨陷害,使齐国遭殃。二怕王子凌如孟尝君第二,野**盛。无论王子凌日后是忠是佞她都有理由下此毒手。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齐太后一叹,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又昏昏睡了过去。 几日之后,田毕、貂勃、南宫叔等人接到了一个惊恐的消息,这消息也不是大事,而是范邑王子凌的昔日部下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范邑邑宰梁不语、郑浩两人都感觉莫名其妙,金菊卫人员更是一无所知。 对于齐国老狐狸一般的庙堂朝臣来说,这必然不是巧合,王子凌失踪肯定会引起王子凌部下的怒气之心,必然会做出一些失常之举,但此时突然消失的杳无行踪这无疑是受了某人的命令行事,但除了王子凌还有谁有这本事?若是王子凌不死,按照常理自然是托信报平安然后回归齐国,因为无论如何,对王子凌来说齐国无疑是最安全的所在,身为范邑、阳晋大夫,身边精兵上千。但王子凌这种做态之下,那些老狐狸谁能不知道其中必有隐情。再联系到太后病危,那么隐情自然昭然若揭了,这些齐国精明的老臣子除了各自思虑之外能还能做什么?(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二十章 偃楚(卷 二终!) 莒地往南沐水与沂水之间的平原贯彻南北,沃土狭长,经过三日行程,刚入楚国郯城境内,王子凌不得不被仆老逼着与偃楚月道别了,而偃楚月也要东去沿海,渡船南下。 会稽远在数千里之遥,今夕别离,尚且不知何时能再相见,王子凌与偃楚月明显都是情绪失落,二人相伴沂水东岸望着流逝的沂水也不知从何说起。 王子凌打破沉默道:“楚月姑娘,此次远行,路上必然风浪不平,希望你好好珍重。” 偃楚月勉强一笑道:“我虽南下千里,但却不及范大夫寸步危险。” 王子凌突然认真的道:“楚月,你直乎我名字吧!” 偃楚月默然低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王子凌一想到恐怕今生无法再相见了,顿时激动的一把将偃楚月抱在怀里。 “啊!”偃楚月突然被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将头重重的埋在王子凌怀中。 “楚月,我喜欢你。”王子凌轻声的在偃楚月耳边说道:“自从在秀月楼第一次遇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无法自拔。我会去找你的,不管会稽有多远,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我……楚月不值得你喜欢。”偃楚月轻声道。 王子凌放开偃楚月,双手按着偃楚月双臂道:“不!我知道你过的不快乐,不自由,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但请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带你逃脱这个困扰你的牢笼的,这一天不会让你等太久。” 偃楚月通红着双眼望着王子凌,鼻子一酸。顿时哭着说道:“我大父曾为我起名为‘偃楚’,这样!你也会帮我吗?” 王子凌微微一怔。偃楚月乃是越国后裔,他是知道的,但越国早灭了几十年了,根本不为人所记。但偃楚月这么一说必然有她的深意,王子凌如何不知其中隐情。 偃楚不就是灭楚么!原来偃楚月一直生活在政治的黑暗交锋之中。以偃楚月的柔弱温婉的性子恐怕不是她的本意了,以楚月的个性显然不是让王子凌卷入其中助她谋划,而是帮她逃脱其中漩涡。 王子凌轻笑道:“越女太美,我无法拒绝,大不了当一回夫差。” 偃楚月闻言破涕一笑,怨道:“夫差因越女而亡,你若学他,那如何是大丈夫?” “我既无国又无兵。自然不是夫差,如夫差、商纣乃是王者,才有因女子而亡之故,若是轮到我这儿,我一贫如洗,说不定会因一女子而奋勇向上,最后出人头地。” 偃楚月被王子凌一调侃,顿时心怀喜悦。虽然说的是情话,她不去当真,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的心动喜欢。 正当二人甜言蜜语之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小姐,该上路了。” 一句话将二人的情绪又跌至谷底。 偃楚月最终忍不住道:“郎君,我等你。” “我会去的。” “但到那时,我不知会否还在会稽,其实我大父是闽越王,我从父是瓯越王。若我不在会稽就会在东瓯或是闽越王城、东冶。” 王子凌自是微微一愣,便道:“我记下了,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是何身份,我都一定会将你寻到。” 偃楚月落着泪珠子,却笑的甜美,顿时凑近王子凌,在他脸上轻轻点吻了一下。 “楚月相信郎君!” ……………… 楚月出马刚刚消失于视野,王子凌便听到了一队马蹄之声疾呼而来。王子凌迅速躲在一出山石之后,远远瞧见四骑由远及近飞驰而来。 “王朝、马汉!”王子凌顿时一喜。急忙跳了出来大喊一声。 来者正是王朝、马汉和赵虎,王子凌打发走了偃楚月的信仆之后。 三人齐齐跪拜王子凌道:“鄙下拜见主上!” “我不是只让赵虎来么?” 赵虎道:“主上心思,鄙下知晓,齐国欲杀主上之事,鄙下从不对人说起,但一接到主上信使,鄙下担心只鄙下一人守护主上周遭,怕是不妥,故此将此事一一告知王朝与马汉。” 王子凌点了点头道:“此事既然你们都已知晓,那应该知道我有可能叛出齐国之心。” 王朝目光炯炯的道:“我等四人都是贱民饥民,容主上不弃选入伍中,更是赐我等姓名。犹如我等再生父母,我等只誓死追随主上。” 马汉、赵虎同时喝道:“誓死追随主上!” “好!好兄弟,快起来吧。” 王朝起身道:“主上恕罪,初闻赵虎告知此事,鄙下自作主张将此事告诉秦杰一人,以主上之命令其隐遁守密,并秘密约定联络方式。” “王朝,你做的很好,我身边四人之中,你最能临机应变,那信仆我也是信不过的,所以在书信之中写的大多含糊,此事你有功无过。”王子凌沉吟道:“秦大哥性格稳重,我相信他能将那帮兄弟安顿的很好。有你三人相助,我不寂寞矣。唉,可惜了赵龙他……” 王朝等人皆是黯然之色。 “主上,鄙下一直憋着一口怨气无法舒张。”马汉胸夹怒气的道。 王子凌知道马汉想说什么,顿时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明白为何齐太后要杀有功之臣?” “不错!” “王朝呢?” 王朝沉吟片刻道:“主上功高震主?不对,不对,主上手中并无兵权!” “你们也知道齐太后病危了,以前七国无论如何争端,有齐太后在必然贤臣一片,出谋划策。尔等是不知齐王品性,但齐太后知道。” 王朝大胆的猜测道:“难道齐王是个昏聩之君?” 王子凌没有回答王朝问题,说道:“齐国庙堂之上亲近齐王者多有佞臣,可想而知今后齐国之路难走了。而我作为一个齐国后起之秀,一人已经得罪狠了燕赵楚三大国,若我今日留下必然会让这三国日后动用兵事而落下的借口,对齐国不利。此其一。我深得田钰信赖,无论权利财富不难入手,可能是怕我成为田恒第二。此其二;其三,我王子凌不是齐国贵族!” 田恒乃是姜齐之时杀齐简公和诸多姜氏族人的田氏族领,最后把持齐国朝政,挟齐侯以掌齐国,这为他的田氏子孙灭齐祀、代齐做出了基础条件。而王子凌并非贵胄,此时虽不比春秋之时排斥异族,但毕竟在上流社会还是有这种思想存在的,王子凌既无庞大的家族后盾,又非田齐血脉旁支,自然可以作为牺牲品了。 ps:东冶今福建福州,东瓯今浙江温州,城村今武夷山城村村乃此时闽越王城。 ------------ 第二百二十一章 入兰陵,遇故人 王子凌考虑到楚国境内会引起他人注意,不得已让王朝三人弃马徒步而行,待四人渡过沂水,伪装成游侠剑士进入楚国兰陵境内。 今日兰陵乃是昔日鲁国版图,五年前为楚王所灭,鲁国今虽亡地,但毕竟鲁国还未绝祀,鲁君未死,也因王子凌的缘故,在莒之时鲁公仇本来被楚国囚禁待杀,但王子凌复莒,就还了鲁公仇的自由,当然这是齐国默许的,鲁国新亡,若是鲁公不死,那宗庙尚可在楚国激起一些波澜。齐人更甚至会给鲁公相助之力也未尝不可。 王子凌入兰陵之后,见兰陵乡野热闹,正直秋收秋耕之际,兴叹较之范邑富庶数倍,兰陵治野有成,怕是跟荀子不无关系。 王子凌路过乡野,一路风景看遍,突然一声惊喝传来:“范大夫!” 王子凌等人顿时神经紧绷,没想到,刚入兰陵就被人认出来了。 王朝、马汉、赵虎顿时按剑欲拔。王子凌遁声望去,惊道:“端沐易!” 来者正是端沐易,此时端沐易一身百姓野间常服,脸上手脚之间多有污泥秽迹,一个高富帅活脱脱沦落成了乡野老农。 端沐易面带喜色的道:“还真是范大夫,端沐易失礼了。” 王子凌暗中安抚了身边三人,对端沐易道:“去岁之时,听闻端沐公子入兰陵拜师了,如今怎么做起农民来了?” “还要多谢范大夫提醒,端沐这才拜入师门从业老师。” 王子凌惊讶道:“你已拜荀子为师?” “然也,入门不久。却获益良多。” “那你现在是被荀师委派务农?” 端沐易笑道:“自然不是,师曰:不闻不若闻之。闻之不若见之,见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学至于行之而止矣。所以我自己要求亲身实践一番。” 王子凌面色激动的说道:“是了,是了。这是荀子之言。” “范大夫在北方所为,端沐实在佩服之至,日前还与老师探讨范大夫治水治民之妙,若是范大夫能入兰陵城,端沐易自当为君引荐我师。相信老师必然欣喜之至。” “这……”王子凌顿时没了主意。 端沐易见王子凌面有难色,顿时明白道:“是了,日前听闻范大夫在临淄遇险,以致失踪。却怎么流落楚境?” 王子凌苦笑道:“你也知道此事?” “不错!都已经是三日前的消息了,如今此事闹得天下皆知了,事情原委虽然不明朗,但我亦知晓害你之人各有所属,有些游学士子来兰陵还曾为君大骂燕赵无耻,想来燕赵嫌疑最大了。”端沐易随即苦笑道:“看来实情并不简单啊。莒都在右,而君却不北上而入楚,想来范大夫身陷囹圄之境了。” 王子凌半开玩笑的道:“那端沐兄不会想出卖我吧?我的人头可价值千金呢?” “哈哈……君说笑了。我乃端沐家族嫡系子孙,千金于我不过尔尔,贱的很呢。” 这倒是实话。端沐家族善于敛财,端沐遗风尚存,自然视钱财入粪土了。 端沐易顿时面色一沉低声道:“范大夫可否告知实情?若端沐易能帮的上忙,必然不会推辞。” 王子凌想了想端沐易的为人,他乃儒门之后,家缠万金之资。根本对王子凌构不成任何危险。无论是利是名,根本沾不上边。但王子凌岂能做得小人。 只说道:“齐国危险,我不敢回。” 端沐易咀嚼了这句话,点了点头道:“先入兰陵城,我于家中设宴替君接风洗尘。” “好!我也就不推辞了。” 兰陵邑乃是名邑,始建于商代,西周之时便已经是著名城邑更何况历经数百年风雨。五年前楚国攻鲁,兵事之下强夺了兰陵始设兰陵县,兰陵县数年前灰土遍地,然,楚国春申君邀请了当时誉满天下的稷下学宫際酒荀况为兰陵令,不出三年兰陵得治,恢复生气。 端沐易以自身的财力在城西之地买下一块庄园,而庄园之内满满的都是果树,但都是些新苗。想来是端沐易下的功夫。 在端沐易热情款待之下,王子凌顿时心生容身之所的心思。偌大天下,难道今后要做一个藏头露尾占山为寇的人吗?若是以前还有这种心思,但经过这么一段齐国之旅后,王子凌顿时立即否决了。金戈铁马,王侯将相,那才是他想追逐的。 “范大夫,若君在齐国待不下去,或许可以试着留在楚国。虽然君将莒国从楚国手中夺走,但各为其主,在这大争之世亦无不可。以君之才能,相信定能受到春申君重用。”端沐易认真的道。 王子凌微微一笑,道:“不可能了,若是莒都之事事小,我得罪了楚国昭氏、景氏、芈氏人等,更杀了名为楚都六大剑客之一的景疾,听说还是景氏嫡系子孙,就算楚国容的下我,这些人可容不下我。此事可大了!” 王子凌心中默默补上一句:“就是他们容的下我,我死去的兄弟也容不下他们。” 端沐易想了想,也没再继续说下去,想来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不通。 “不若我将君引荐给老师可好?” 王子凌一阵心动之后,便偃息了下来,暗忖:“虽然我很想见见这位名流千古的历史巨匠,但毕竟不是非见不可的。” 对于此等大师而言,王子凌显然就如同一个小学水平学问的人去见大学教授了。仰慕归仰慕,但还不至于去丢人现眼,若是偶尔在路边见见还成。王子凌有自知自明的,或许对他来说对于历史和朝代的大势还能顺着大潮流调侃一二,若是人家问诗书礼仪春秋呢?文盲! “算了吧,我身无所学,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我虽仰慕荀师,但如同天下学子仰慕荀师一般,沙砾向玉,岂能同语。” “君也勿要妄自菲薄,老师所授之课多在于身体力行。就算君大字不识一个那又如何?君治范之功可胜过多少圣贤之书了,人各有所长罢了。” 王子凌摇了摇头道:“如今多事之秋,我不想自找麻烦,此事不须再提了。” “那君可想到今后去处?” 王子凌微微一叹:“不如落草为寇吧。” 端沐易笑道:“堂堂大丈夫,不至于此!我端沐家族身处各国经商,若君有何去处,大可跟我说来,我必定助君方便。” “那就先行谢过端沐兄了。” 王子凌在端沐易庄园处休息了两日,这日趁着天色晴朗,王子凌忍不住带着王朝三人出门闲逛,顺便打听打听齐国的消息。在一家客源密集的酒肆枯坐了一上午之后,就听到许多风传的消息。 秦国秦王柱以五十三岁高龄接任秦国王位,但赢柱以守孝为名时至今日迟迟未能真正任国。此时,有关东六国商旅在秦造谣说秦国国君受人挟持,实则是在乱秦国。 楚国瓯越、闽越传出不合,而谣言说闽越王将薨,楚国命大将屈淮、项承分左右军试图举兵灭越。 魏国与韩国在秦国守困之际,试图加强兵士,外称联合,但上党之地向来是三晋明争暗斗的。 而赵燕两国还在争夺中山之地,然则赵国以少胜多,燕国日见衰败迹象。 齐国在得了燕国河涧之后,便将齐燕边疆拓展到河水之南,至此巨鹿郡齐、燕、赵三分。而齐太后将死,齐国上下乱成一片,来往乱齐之士无算,王子凌只是其中成功的例子罢了。 如此看来除了燕赵还在大战之外,其余各国也算是相安一隅了。 王子凌随即想到楚国发兵瓯、闽两越,或许偃楚月正因闽越事变才回的故国。 待王子凌离开之后,不久,顿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王子凌惊讶之余,顿时想要避开,但却被对方的视线牢牢抓住。 “范大夫请留步!” ------------ 第二百二十二章 鲁卿云的希望 “范大夫请留步!” 一声轻喝,王子凌顿时脸色一变,急忙走近人前,低声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w w. v m)” 对方露出欣喜的模样,微微点头道:“范大夫随我来。” 双方人员一口气步出了兰陵城,在旷野之中,王子凌不咸不淡的道:“公主怎会在此?” 此人正是前鲁国公主鲁卿云,鲁卿云凄凉一笑:“琅琊一别,没想到会与范大夫如此境遇相见,实乃卿云之幸。范大夫不必称卿云为公主了,徒笑人耳。” “好吧,那我叫你卿云了吧。你如今虎士在侧,想来齐国并没有为难你了吧?” 鲁卿云身边一男一女仆从,俱都带剑,从王子凌与鲁卿云交谈之际就没卸过防范之心,眼神之中带着警惕。 鲁卿云顿时对两人言道:“我与范大夫单独说话,你二人暂且退到边外。” 男女卫士踌躇不定,鲁卿云又道:“范大夫乃剑中翘楚人物,若要害我,你们也是拦不住的。” 王子凌微微一笑道:“王朝、马汉、赵虎你们三人先行退下。” “诺!”王朝三人并不迟疑,顿时走出十步开外。 “诺!”这时鲁卿云护卫才勉强应诺而去。 见几人都走远了,鲁卿云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子凌道:“范大夫,卿云大概猜到了你如今的困境。范大夫何不来帮我鲁国,若范大夫能助鲁国一臂之力。鲁国愿意付出代价。” “你如何得知?”王子凌微微不信道。 “兰陵令荀卿乃是我祖父好友,此次来此自然受荀师庇佑。两日前曾无意间听荀师与其弟子谈论其范大夫之事,才偶然知晓一二。” 王子凌不再纠结此话题,随即认真的道:“如今还有鲁国么?” 王子凌这句话直指鲁卿云本心,顿时让鲁卿云心中为之一痛。 “如今我王子凌与卿云姑娘无异了,姑娘别多心,我绝非轻蔑鲁国。而是实事求是,面对现实。” 鲁卿云叹息的道:“范大夫……” “叫我王子凌吧,这‘范大夫’如今听得刺耳。” “公子说的很对,我们是该面对现实。以诚相对。鲁国一向以礼仪仁义治国。在这大争之世中,原希望苟且一隅,但乱世毕竟是乱世。鲁国行政有失,但好在地处中原。农业交通商旅发达。也使得鲁国集聚财货不少。” 王子凌越听越不是味。道:“姑娘此话是何意?” 鲁卿云道:“鲁国有一处藏宝之地,乃是历代鲁国国君掌握的,至于藏宝之初衷已经不为人知了。但卿云知道,此藏宝之地定能迅速培养一军出来。” 王子凌动容道:“那你怎么知晓?” 鲁卿云轻轻一笑,眼神之中尽是悲哀、无奈、嘲讽。 “楚国强势破鲁之后,囚禁鲁国宗氏并将之屠杀一空,我的叔父、伯父、兄弟、族兄弟凡是鲁国公室一族男丁尽皆杀尽,如今恐怕也仅仅剩下我君父一人了。如今我君父心灰意冷之下也是日渐体衰,试问他不告诉我,还能告诉谁?” 王子凌长长的一叹,暗道:“这就是当今社会。灭族灭国只在上位者一念之中。” “那……卿云姑娘你也可以自行招兵买马,毕竟你是鲁君之后……” “可卿云是女子!楚国为何不杀我?便因我是女子,女子或可兵,甚至可以为将,但绝对不可为君!”鲁卿云顿了顿又道:“其实……卿云试过了。也招揽了五百鲁国勇士。再也不能更进一步了,最主要的还是没有领导之人。如今鼻息于齐军之下,除了供齐国日后驱使之外,再无挣脱的可能。” “所以你想借助我的威望,想让你的部下脱离齐军行事?” “公子见谅,卿云并无利用公子之意,只是……” 王子凌沉声道:“想必卿云姑娘开出的条件,不外乎是财宝或者共享天下。但无论如何,我王子凌是做不到的,或者说在鲁国不行。” “为何?” “我与楚国交过手,楚国不愧为强国,若我要在楚国起势,非三万人马不可。若无三万人马三千也无妨,但必定要有稳固险要的地盘作为后方。姑娘可知楚国倾十万大军数十年来都无法灭瓯越、闽越是为何故?” “瓯、闽之地,丘陵不绝,山川险峻,道路不通,楚国乃丘陵发家熟于山战,却也难以灭了瓯、闽两越。” “这就是了,鲁国虽有险峻的山川,但已经把持在魏国手中,即使我有能耐将鲁国之地抢了过来,那也是守不长远的,地处楚、魏、齐、赵互通之地,怎能不竞相吞食?” 闽越、瓯越之地,并不是说楚国打不下来,而是懒于花大精神去动它,闽地永远不是争霸的主角,对楚国来说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地盘、人马、钱粮,空有钱粮那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鲁卿云沉默了,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力量太过渺小了,即使脱离了齐国有了领头羊,那又如何呢。 “或许……是我王子凌能力不够吧,姑娘可以另择他人行事。” 鲁卿云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亦知复国无望,此心妄想罢了。只求我鲁国能如卫国一般宗祀不绝就够了。” “你想延续鲁国宗祀?” 鲁卿云道:“自我去姓称氏开始,我就立志传续宗庙了。” 王子凌了然了,古代男子称氏,女子称姓,国君大多都是以国为氏,如燕国姬姓燕氏,赵国嬴姓赵氏、魏国姬姓魏氏。当然这也是绝大部分,并非全部,好比秦国乃是嬴姓嬴氏(或秦氏),楚国芈姓熊氏。 鲁卿云想要延续鲁国,那就得取丈夫生男丁了。但此时有名望有成就的男子怎会入赘,让子女改姓别祀?毕竟类似淳于髡者少有,何况淳于髡显名还是在入赘之后,髡者,乃是先秦刑法,剃掉头顶周围发髻,这等侮辱之刑,可见身为稷下名士的淳于髡出身有多么卑微了。 身为昔日鲁国公主,美貌无双,毕竟心高气傲,总不能草草与贱民结合吧。 两人似乎话尽于此,很默契的都沉默了开来,许久之后,鲁卿云突然出口道:“卿云嫁与公子可好!” “什么?”王子凌突然脑中发结,惊讶道。 “我……”鲁卿云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勇气说了出来,但显然没有组织好语言,现行试探一下王子凌的意思,顿时有些下不来台,只见鲁卿云自粉颈而上一朵红霞迅速布满肌肤,直至耳根通红。 王子凌心思剔透,不为己喜,也不为她悲,只是觉得一个女子被逼到这份上了,自己也无奈过,知道无奈的滋味,也替鲁卿云为保鲁国宗祀不灭的愿望而无奈。或许对鲁卿云来说找一个能够依托希望的人,才能稍微卸下自己的那一份沉重吧。 王子凌心中所想未绝,只见赵虎稳步而来道:“主上,有三人往这边来了。” 王子凌与鲁卿云收起情绪,远远一望,赵虎之意,显然是这三个人见到王朝等人兵器在身,也不惧怕,正是有目的性的冲他们而来,而不是单纯的路过了。 “是大父!”鲁卿云轻声道。 能让鲁卿云叫一声‘爷爷’的人,必然是鲁卿云所说与其祖父有交情的荀卿了。(大父:爷爷,祖父也是爷爷的意思,只是祖父、父亲、母亲之类的词是书面语,大父、爸爸、妈妈之类的口语了。) “那个老农夫?”王子凌惊讶道。 只见来者正是三个人,居中之人身穿耕作之服,面色黑瘦,但是精悍灵活,虽说荀子如今已过六旬,但却非常精神。 古人的平均寿命不长,不是过纵,就是过饥,只有不缺温饱,而又能劳作者方能长寿,显然荀子是正是这样的人。(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二十三章 初见荀子 王朝、马汉很默契的没有阻挡来者。 “见过大父,大父您怎么来了?”鲁卿云一副从容不惊的模样。 “见过荀卿!”王子凌尊敬的行过士子礼。 荀子点了点头,手虚扶了一下,荀卿身后两名学生也很礼貌的向王子凌施行礼数。 荀子,名况,荀卿乃是时人对他的尊称。并非是直呼其名,王子凌也断不敢直呼其名。 荀卿看了看王子凌,然后对鲁卿云道:“无事吧?” 王子凌暗笑,或许荀卿将他看成了别有目的之人了,顿时也在默默观察荀卿的样貌,其貌不扬,鬓发灰白一片,山羊胡也是如此,灰色参白,绾着袖口,卷起裤腿。一身装束就是乡野老农罢了,若是路上遇见他,万难联系到他会是一位识文断字的先生。 鲁卿云微微一笑,道:“让大父担心了,卿云无事。对了大父,这是卿云的一位朋友,今日偶然遇见,就聊了两句。” 鲁卿云话说一半就将王子凌介绍给荀卿,而脸上却望着王子凌。 在誉满天下的荀卿面前,鲁卿云可不是要眉目传情给王子凌了,而是在等王子凌接口,因为鲁卿云不知道王子凌是否会在荀卿面前暴露真实姓名,当然她是希望王子凌亲口道出的。 王子凌微微一顿,岂能不明白鲁卿云的意思,但硬着头皮道:“学生拜见荀师!学生对荀师仰慕已久,今日得见真容,足以慰寥我心!” 王子凌回的很谨慎,若说荀卿是对荀况的尊敬,那么荀师就是如同弟子一般对师长的尊敬了。 荀卿并没有因为王子凌的马屁而忽视王子凌回答内容,活了大半辈子的智者。岂能被王子凌和鲁卿云的小小猫腻所误导忽略。王子凌自称学生,那哪有学生不想聆听老师教诲的,显然王子凌的话中,并无登门拜访求学问道之意。不过荀卿也不做强求,微笑着道:“既然是卿云的朋友,那改日就到舍下做客吧。今日农务加身,也是不便。” 王子凌道:“荀师身为一县长令,天下师表,躬身亲农,学生敬佩之至。” 荀卿风轻云淡的笑道:“除却师表、长令之外,老夫亦是坦荡之身,当俯仰不愧于天地,有能力闲作之时,自当亲历农事。不愧己身。” 王子凌一时间语咽在喉,对不上话来。 荀卿捋了一把胡须,道:“卿云,已是正午了,随老夫回去加餐吧。” “嗯!”鲁卿云面色复杂的看了看王子凌,王子凌朝她点了点头,表示此别之意。 待几人走后,王朝见王子凌还呆立在原地。便道:“刚才兰陵令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王子凌闪动着眼光道:“子曰:君子坦荡荡。孟子曰:仰不愧于天,义以方外!荀卿是教我做人要堂堂正正。若无愧于天地,便不必遮遮掩掩的了。” 王朝顿时了然的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 ……………… 荀卿身边有两个弟子,一个李斯,一个韩非,适才都不开口说话,这二人也和荀卿一般身穿农作衣服。韩非面色白净,容貌端正,一身正气在身,虽然粗布加身,却不像荀卿一般入为俗套。而李斯留着两撇胡须。身材略矮,面色麦黄,到有点乡间农夫模样。 此时李斯忍不住对鲁卿云说道:“卿云姑娘,适才那人是谁?为何对老师如此不敬?” 鲁卿云故作疑惑的道:“不敬?有么?” 韩非也道:“适……适才,却有……有不敬之处!”韩非天生口吃,虽然口吃,却语速却跟的上。 顿时鲁卿云面有难色。 荀卿解围笑道:“我曾在赵地之时,见过一位七旬老父,其有二子,长子服侍身前,而次子却为赵国驻边,那老农虽然身体欲去,但那日兴致极高,说是其十年未见的次子传信与他,得了战功,两三年内便可衣锦还乡。其实,那传信之人乃是老农长子托人说的假词,其次子就在不久之前阵亡边疆。通古、不语你们说说其长子此举是善是恶,是对是错?” 通古乃是李斯的字,不语是韩非的字,二人沉默了半响,都是摇头,李斯道:“长子之举,乃是出于善!” 韩非道:“但毕……毕……毕竟是……不孝,父……父思己……己子,乃天……天理也,子瞒……瞒其真……真相,怎知……知老父心中之……之‘孝悌’?” 韩非所说也有道理,撒谎隐瞒了真相难道就是孝了?怎么知道那老父知道实情之后,会做不孝来解读呢? 荀卿道:“世间之事,岂能因简简单单的善恶、对错来区分呢?正如卿云之友一般,你们怎能知晓他是否有难言之隐?姓名本就是无根虚词,他若真有难言之隐,又不以假名托词,那便是对我等的尊敬了。” 李斯、韩非闻言,顿时作揖道:“学生明白了!” 鲁卿云歉意的道:“多谢大父谅解!” 荀卿道:“此乃小事,不须介怀。” ―――――― 下午,王子凌带着王朝、马汉、赵虎一路往北走,登至高山之上,亲自勘察了兰陵周边的地理环境,鲁国坐落在泰山山脉南部的一处自成一圈的脉络之要,鲁国凭借着这自成一圈的山脉稳坐鲁国数百年,确实可以依守,而兰陵真是鲁国的南大门,即使当年强势的齐国也只能将鲁国四面包围,但依靠着四周环山,却也迈不进鲁国那一块坚实的土壤。 兰陵既可北入丘陵,或走沂水入莒都,山山水水之间就容易养出盗寇,或可南下楚国腹地,王子凌被鲁卿云一说也就上了点心思在上面。不过战国之时,毕竟是大国割据,并非如三国时期那般诸侯博杂繁多,兵力分散,要在鲁国驻脚却也难,没有足够兵马在手,只会成瓮中之鳖,连逃的份都丢了。 王子凌当晚便命赵虎离开兰陵,前往范邑联系秦杰,让他们扮作商旅南下兰陵县会合。王子凌心中此时多了一份念想,南望而去。(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二十四章 献上富农两策 第二日,王子凌让端沐易作为引荐人,让他带路拜见荀卿。 端沐易欣然接受。但王子凌此时身份敏感,恐令楚国不喜,端沐易势必要得到荀卿应允才能将王子凌引入府内。 这日,荀卿与几位学生都在偏院整理书卷,端沐易大步而来,正襟作揖道:“老师!” 荀卿含笑道:“易来啦。这些日子可有收获?” “回老师,学生以老师为标杆,亲身农事,今方知晓百姓之疾苦,兰陵百姓尚且不自足,况乎贫瘠之地百姓!” “很好,很好,虽你家族富甲天下,但毕竟不能兼济天下。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施济乃是救急,而治民善农才是根本。” “学生明白了。” 荀卿点了点头。 端沐易道:“老师,易今来此是为一好友为引,我那好友仰慕老师,今路过兰陵想拜访老师,但却不知老师是否愿意接见他。” “哦?”荀卿疑惑道:“此何人哉?”若是普通朋友,端沐易也就陪着带来了,也不用通报,毕竟拜访又不是求学。 “范邑王子凌!” “是他?”荀卿露出惊讶之色,不自觉下手指捻着胡须,略有所思。这时在忙的李斯和韩非闻言也顿时停下动作,略有兴趣的等待荀卿回复。 “带他入大堂等候,备上甜酒,老夫稍后就来。” “学生明白!” 荀卿带着两名爱徒来到大堂之时,王子凌立即起身相迎。 “是你!”李斯见到王子凌第一个脱口而出。 荀卿顿时笑道:“原来足下便是范大夫王子凌啊。” 王子凌谦虚的道:“昨日学生不曾明言身份,还请荀师与两位贤兄勿要见怪。” 荀卿道:“此乃小事。范大夫就席入座吧。” “荀师面前,学生嫣敢以大夫称,还请荀师直接叫我姓名吧。” “好,今日不论政事。以士子之礼相待,老夫就叫你子凌吧。” “在下……韩……韩国韩非……见……见过子凌兄。” “在下李斯见过子凌兄。” “韩非、李斯?”王子凌心中一惊,昨天只关注了荀卿,却把荀卿最重要的两个徒弟给忘了。 “见过二位贤兄!” 数人分左右就坐,王子凌递上一张绢帛给荀卿,道:“学生知荀师不喜收礼。学生初来拜访荀师若是两手空空,心中不安,但献佐农两策,可利于百姓。但请荀师收下。” 荀卿惊讶道:“哦?原以为子凌乃是兵家之徒,不想农家之策尚也研习?” 王子凌道:“学生并非百家子弟,读书不多。要用什么便学什么罢了。此两策乃我常居山中,与百姓为邻久而久之便知晓了。故此献上。” 荀卿悠悠然的摊开绢帛,见上面有字有画,一看之下。便觉得惊奇,然后面色不解。李斯、韩非和端沐易便凑到荀子跟前看了看,顿时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第一条,乃是以人畜粪便灌溉农田的方法。‘粪便’对于古人来说是‘污秽’避之不及之物,若是要这满满的香野弥漫恶臭,那如何能接受,这不符合儒家的形象。尤其荀子,荀子在这一方面也算是一个洁仕。当然这也是众多上层人士共有的思想。但荀子是务实派,如果对百姓有益。这一切自然不成问题了。 端沐易道:“我自知自古百姓以青草肥田,以牛羊骨熬汤水肥田……这以人彘秽物肥田,闻所未闻,当真可行?” 周礼曰:凡所以粪种者,皆谓煮取汁也。此‘粪’就是以牛羊马骨熬汤灌溉作物,当然一般用于珍贵的花草植物或是草药之类的。 荀子在《强国》之篇中也提到。刺草植谷,多粪肥田。王子凌原以为这时候的人们早已认知了以粪便肥沃土地,却没想到原来古时‘粪’字多以‘扫除’的意思。而古人的肥土思想也就停留在多翻垦土地就能肥沃土壤。 “可行!不仅可行,若是实施起来,农植必定繁茂多谷。乃至倍产。” 韩非复言道:“倍……倍产?若韩……韩国百姓……全……全力推行,那……那可不就少……少饿殍者?子……子凌兄,当真……” 王子凌等不及他断断续续的说,直笑道:“敢问非兄为何厕所周遭青草与他处相比更为繁茂?” 几人顿时想了想也觉得王子凌所说不差。 王子凌继续道:“荀师,学生之言,可以怀疑。毕竟毫无先例可行,但荀师只要置出几亩粗田试种,一试便知,如今秋雨刚过,正和秋谷下种之时,当然这粪者需要以废水稀释,浇灌在田中翻垦,太过则谷种会致死。” 韩非急忙道:“我来……我……我来试作。” 李斯皱眉道:“这秽物乃是不洁之物,若我等食其生长谷物,岂非是……” 王子凌也不说话了,只等荀卿说话。 “若能倍产粮食,那可是利国利民之事,岂可因一句不洁而不行?” 王子凌笑道:“邹公曾说,万物有灵是为灵气,天地有灵是为元气,然金木水火土故在灵气之中。若我看来可加以元、灵合一,再细分之,学生以为,这天上地下之间无论生物死物元灵之间,必然不可无端减少增多。” 荀卿顿时兴致的道:“哦?子凌你且说说。” “学生愚见,天地之间万物姑且用‘元素’来细称。”王子凌心思转动,开始了胡编乱造一番了。“学生就以夏天为例,夏季多雨水是吧?” 李斯、韩非、端沐易被王子凌一带,木然的点了点头。 “那雨水从何而来?” “自然是乌云汇集,幻化成水?”端沐易道。 “那乌云何来?” 李斯道:“云与雾是相同的,乃是水气,自然是从地下海中汲取。” “不错,且说夏天炎热。人多出汗。但汗水蒸发,向天而去,这就是水气,但这些微小的水气是看不见的,我姑且说它为水元素。” 李斯道:“子凌之意李斯明白了,天下江河湖泊无数。地下湿地无计,水取之于地上,汇成云朵雾水,最后乌云成雨又返回了地面……这都是水元素在反复。” 端沐易道:“这就是易中所谓的世间万物生生不息。” 韩非道:“那子……子凌元素之意……望……望请解之。” “若是**是一个循环,那么天地万物都是一个循环,君等想想,一个人从出生,它才丁点大小,骨肉成长必然缺少不了食物?骨肉见长。则赖于食物减少,这是为何?” 韩非惊道:“不错,这就是易中所言,万物周而复始。” “不错,所以在下愚见,各种食物之间也有我们吸收不了的‘元素’,比如吃了五谷杂粮,若是我等吸收不了的话就成了污秽物。那这些污秽物排出体外,是否就是粮食的一部分呢?” 端沐易惊叫道:“我明白了。这污秽物乃是粮食的一部分,如今用于施肥,子凌所说的‘元素’便可返还给粮食。原来我等吃的粮食之中本来就含有这些污秽的‘元素’只是我等看不见罢了,而我等看到污秽之物,就是从前看不见的元素啊。这还是一个循环。” 端沐易所说王子凌当然不全认同,但这也是最好理解的想法了。 “恭喜端沐。你已经明白我所说的了。” 韩非惊叹道:“我……我……我也明……明白了一些道理,海水可……可分水…水元素与盐元素了。” “大致可以这么说,或许水与盐元素之中,还可以分离出更多元素,只是我们暂时看不到也做不到罢了。如同楚国名匠。可将铁百炼成钢一样,铁元素可去其他元素,变成更纯粹铁元素了,这或许就是多种元素融合在其中。谁能知否这盐是否也是可以分离的呢?”王子凌按照他们能理解的解说道。 荀子长叹一声,道:“老夫怎么没想到这层呢?天下万物生生不息,难道当真从来不曾失去?” 王子凌道:“是啊,当一个人汲取了众多粮食中的元素之后,不也得死去,有道是尘归尘,土归土,自然还要将周身元素一一分解回归土壤,成全周遭植被生长。” 荀子道:“老子曰:‘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老夫一直引以为然,但却与老子一般处于‘道’,如今却悟出其更多的东西,师曰:朝闻道,夕可死矣。老夫要好好悟‘元素’一番了。” 荀卿对王子凌道:“尝闻范大夫多智,善治水治兵治民,如今可谓治农矣。这灌溉粪肥之事,老夫定会划出一块田地来试种,若果真能行,定将推行天下以扬君名。那这第二策……” 王子凌道:“哦,第二策可不敢胡乱推行,我常看惯各地田亩,多以沃土为例,细细分析下,得此数据,若然在沃土实行,必然有些效果。若要实施试种,荀师就将一田两分,这样效果就分显而出了。” 第二策其实就是将田地之间的农作物以一个标准的距离规范分开种植,王子凌见肥沃的土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农作物,只是觉得种的太过密集,这样反而不利于农作物生长。当然如果两个农作物隔的太远的话,就浪费土地了。所以有又适当的距离分开才行。 荀卿点头道:“你的建议很好,如今突然想起,在原始茂林之中,那些林中树木多是以一定的距离相邻而长,不可不说此乃天机。子凌你是悟到了这份天赐天机啊。” 王子凌想了想,顿时想起来,的确在平原森林之中,树木都是隔着一定的距离的。顿时无语的笑了笑。(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二十五章 以法治国,以儒治世 荀卿道:“子凌治水之妙,老夫尚在脑中周旋,如今又抛出如此良言妙策。 子凌果非常人啊,假以时日说不定能全管仲之风。” 王子凌虚词道:“荀师过奖了,学生不过后进晚辈,何敢与管子相提并论。” 荀卿说要替王子凌扬名之时,王子凌确实心动了一番,如今王子凌遭他国不待,他的确要名声。 此事揭过,荀卿沉吟了片刻,道:“子凌在齐之境遇,老夫略有耳闻,但不知道子凌是何打算?” 王子凌面色一顿,道:“学生尚未想好,不过学生曾得罪楚国不小,待与我兄弟汇合之后,定会离开兰陵。” 李斯道:“老师何不书信一封将子凌兄举荐给楚相春申君,春申君素来喜好结交天下士子,广招宾客。若能入楚,子凌兄必能有所作为。” 荀卿摇摇头道:“正如子凌所言,他得罪的楚国太甚,即使春申君礼贤下士,也少不得卷入楚国龌龊之中。而听闻子凌在齐国所作所为,子凌当不善政斗。” 王子凌的确不善于周旋朝堂之争,若是到了陈都被背后捅刀子那是常有的事儿了。 只听荀卿道:“子凌如今毕竟还是齐国范大夫,如今齐国既无去职,亦无反齐之举,若是单单只对齐国态度而言,子凌可回范邑。但,回范邑却是危险重重,此危险不是来自齐宫,而是列国刺客、间客。” “学生明白,其实学生心中已有打算,只是尚未决定。”王子凌随后想起偃楚月,如今王子凌卷入列国是非,还不如暂时避之南疆。去寻偃楚月暂避风头。 荀卿见王子凌这么说,也就不再继续询问下去了,随即拂了拂衣袖,似乎是无意间叹道:“大争之世,凭老夫之所学,也仅仅治之一隅。可叹我儒家子弟未能在列国之中中流砥柱,儒治一国。” 李斯与韩非相视一眼,都觉此言大为不妥。 荀卿集天下百家与身,虽然推崇儒家,但不排斥其他学术,不然他也教授不出像韩非与李斯这等法家天才人物。 王子凌听出荀卿话中有话,稍作迟疑之后,接口道:“儒乃大家,可治万世之根本。只是……” 荀卿眸中一明,笑眯眯的道:“只是什么?” “只是孔师生不逢时。” “哦?这话从何说起?” 李斯、韩非、端沐易顿时打起精神聆听。 王子凌问道:“孟子曰:人之学者,其性善!荀师以为然否?” 荀卿与他的三位学生,顿时相觑一眼。都不作声,然则荀卿艰涩的道:“不然!老夫虽愚,却亦有不同看法。人性本恶!” 荀卿乃是儒家大师,能让他反驳孟子的可算是艰涩之极。 “人性本恶,那些良善行为乃是后天之所作为的。人之本性,生而好喜财利。依之本性,就有了争抢掠夺,谦让之品德不复再有。” 身为荀子的亲传弟子,自然在平日之后,或多或少的涉及荀子这方面的思想,王子凌但见李斯与韩非端沐易并无惊诧甚至还露出赞同之色就可知晓。 “子凌以为人性本恶还是人性本善呢?” 王子凌的重点不在这一辩证。显然只是想带过话题。道:“何为本性?虎食生人算是么?” 荀卿一顿道:“食色本性,无论人畜,皆是大欲存焉!” “不错,学生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学生更认为,人之本性,并无善恶,人之初生,就能‘呱呱’而啼,乃是本性,婴儿哭啼,自然有父母哄好,供其乳水,本性是哭啼,引导是供给。婴孩哪有善恶?” 几人顿时沉默沉思,虽然不认同王子凌的人性无善恶,但也认同王子凌举例的观点。 “学生愚见,人之本性本无善恶,初生之时就如同一绢尚未沾墨的白布,只是因生活的环境,而渐生灵智。善或恶学生并不多想,但无论本性是善是恶或者其他,劝人向上是不会错的。” 荀卿点了点头,道:“子凌所言不错。昔日孟母三迁的确是因环境所影响。” 荀子人性本恶的观点,王子凌是理解的,因为如今的天下有礼仪,所以这种孩提都会违反礼仪,违反人类所谓的‘善’的情况下,自然是恶的,如同老虎吃人一样,对人类来说吃人是不对的,老虎吃人那就是恶的了,但对于老虎来说本就是弱肉强食罢了。 再来一个例子,一个婴儿打父母脸面,对荀子来说,这就是‘恶’本性不知礼仪,需要后天的引导,但对王子凌来说,婴孩本无灵智,也无从善恶之说,但同样需要通过教导疏导来解决。 不过王子凌并不想辩证人性善恶,只是想说,一个人天生就需要引导教诲的,不然他就是一个‘恶’人或者如同禽兽生存一样的依本性而行的人。 “人之本性无论善恶,总归需要教诲引导的。但想要完成这种教诲,就必须从孩童教起,而且是普遍性的教育。一个家庭,无论其父母从商或是务农,只要其孩子有受儒家教育,荀师以为他们的父母会不受印象么?” 荀卿叹道:“自然会被引导向上,知法守礼。若天下百姓都能如此……” “会有那么一天的!” 荀子笑道:“哪一天?” 王子凌沉吟道:“天下一统之后,文字语言拟以主导,再以法治国,以儒治世,以农治田,以商富国,以工进步,以兵强边,以百家丰富世界促使进步,圈出一个偌大的华夏大地。” 荀卿一惊道:“好一个以儒治世,子凌可详细道来。” “天下归一之后,国内自然再无战乱,到时交通相连,官话统一,文字统一。百姓耕作,以儒学教育幼童,行政者若能实行科举,将天下读书之人一一考核,优者为官,良者为吏。淡弱贵贱,如此社会之根本儒家便可根深蒂固。” 荀卿顿时双眉一跳,喃喃道:“科举?科举!是啊,是啊,此万世可皆在儒家了。好一个以儒治世。子凌说的不差,孔师确实生不逢时。” 李斯与韩非对视一眼之后,顿时脸色惊骇的难以想象。科举制度对他们来说确实太过前卫了。 王子凌再说道:“荀师勿怪,学生愚见,若能打破如今天下大乱之世。现在只能以儒治民,却不能以儒治国。” “那依你之见,当以何治国?” “学生不知,只要能富国强兵之策都能治国。兵家虽主杀,但大乱之后可见大治,这或许就是兵家所言,置之死地而后生吧。一世之强杀,怎么比得过累世之渐亡。” “一统天下何其难哉!试问天下君主需何神器方能一统之?”端沐易叹道。 “神器?”王子凌笑道:“能统一者。必然是人之本恶。” “为何如此说?” “若想一统天下,少不了野心这东西。比如关东六国所恶之‘暴秦’。因何称之为‘暴’。因为秦国贪婪无度,举兵攻伐,杀戮过重,但你们也看到了,秦国如今到底是危及六国的强国,有灭诸侯之志。即使秦国再暴杀戮再重。但只要秦国统一了天下,令后世百姓安居乐业,成就安乐盛世,后世史书只会将秦国之功绩颂扬,而杀戮之举乃是为了盛世之所无奈之举。谁人复谈‘暴’字?自长平之战后,时人皆非议平原君贪婪,而致其郁郁而终。学生以为平原君接受上党对赵国而言不仅无过,而且还有功!三晋未分之前,即使到了秦穆公霸业之时,尚且不能推进上党半步,可见上党之重要。只是他也无可奈何长平之败。若是站在秦国的角度去想,长平之战可惜了秦国,未能迅速吞下赵国,以致使秦国三年举兵累民,可偏偏就是秦国驱虎吞狼的野心,有此等野心,方能成就统一霸业。” 端沐易道:“秦王已薨,上党已复,秦国恐怕再难得到了。” “如今上党虽复归赵韩,但秦国毕竟已经掌握过上党全郡,知晓其中地势,谁能知道秦国退兵之前,没有在上党另作隐患?” 几人分别点了点头,显然很赞同王子凌的话。 荀卿道:“子凌以为天下诸侯国谁有一统天下的希望?” “荀师这个问题太考究学生了。学生自以为天下诸侯之强弱只在国君与主将等人,国有大小强弱之别,但兵与民没有强弱。秦国有历来有霸君在位,若是……若是秦昭王之后再出一世明君……” 王子凌的话不言而喻了,随即想到荀卿此时还没开始著书,便道:“无论谁为归一者,今后治万世之功却都离不开儒家教化,到那时即使国君暗弱,那也有满朝的治国能臣,所以以荀师之学,何不著书就名,传教万世?” 荀卿一怔,顿时若有所思。 端沐易道:“子凌啊,今日方知你的志向高远。” 王子凌轻笑了一声道:“并非我志向高远,我只是就事论事,正如荀师所说,人性本恶。即使秦国最后能一统天下,但他若侵犯了我,我一样会反抗,不让它如意。” 荀卿道:“虽在我府邸,但也不能轻口,小心隔墙有耳!” “是!” 荀卿舒缓了一口气道:“今日就先到此,尔等不得外泄今日所言。” 众人齐声道:“学生明白!” “子凌若是在兰陵有何拮据之处,尽管告知老夫。老夫或许还能帮的上忙。” “子凌多谢荀师关照!” 之后王子凌便告辞而去,而荀卿等人依旧正襟危坐,默默沉思。 端沐易道:“老师以为范子凌其人如何?” “言语虽有鸿鹄志,心性却并无。”荀卿摇头道:“短暂接触为师也摸不准。” 李斯道:“范子凌道出以法治国,可是行法家之人?” “非也!正如范子凌所言,当今乱世,合就一统,若想一统天下,那便是以兵家为主。而范子凌之功名也归于兵事。妙就妙在,素闻范子凌之名,皆以战功著名,却不想他能道出如此一番治世之言。可叹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