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走光小短裙 “紫篱,三号包房点的轩尼诗,赶紧送过去吧!小心点!”调酒师将一瓶轩尼诗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穆紫篱银色的托盘上。 “没问题。”穆紫篱淡笑,托着银色的托盘小心翼翼地穿过疯狂的人群。 途经她的死党廖玲的时候,她愉快地冲廖玲眨了眨眼睛。 今天是她第一次到夜店要上班,廖玲很担心她,所以提出作她的保镖,要亲眼看到她安然地下班才行。 对于廖玲的好意,她没有办法拒绝。 廖玲于她,甚过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兄弟。 现在离下班时间只有一个钟了,在此之前,她做得很得心应手。 那些出来玩乐的男人们还算讲道理,并没有像人们中传说的那么不堪,他们有兽性的一面,但似乎还挺守规矩,没有对专门送酒水的女孩动手动脚。 走进三号包厢,里面已经是混乱一片。 她自动地忽略掉那让人眼红心跳的一幕,快步走了过去,跪在水晶玻璃茶几前,扯了扯因跪下而迅速往上走的小短裙,尽量不让自己的底裤露出来。 这家夜店的服务生的制服都是极短的短裙,一不小心,就容易走光。 小心翼翼地将红酒放下,微微颔首,然后就想趁没人注意她的时候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可是身子还没立起,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倒酒!” 这声音突如其来,而且格外的冷戾,她的心硬是被吓得‘怦怦’乱跳起来。 定了定神,仍然用温柔的声音说:“是。” 说话的人是这里的贵客,她刚来上班的时候,领班就特别重而又重地叮嘱过她,不要惹到他,一旦不小心惹到,那就得自求多福。 先前还在暗自庆幸,一直没机会碰上他,没想到如今他就如此气势凌厉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坐在她面前了。 这一吓却忘记了去拉扯裙子,结果两条修长而雪白的大腿及半边的臀部就露了出来,在这一瞬间,立即引来屋内许多如狼似虎般的目光。 而她茫然不知,只顾着倒酒。 “墨少,这小妞不错啊!” “是啊!墨少,你今天晚上一直兴趣缺缺,老说肖东海这里的妞越来越不给劲了,这个怎么样?” “我敢打保票这个妞还是个雏,而且模样身材都不错,我想墨少应该喜欢的!” “不过可惜她似乎只是个侍应生,而这里向来侍应生都是不陪酒不陪侍的,如果硬来的话,肖东海那里会不会说不过去?” “怕什么?咱们墨少看中了谁,是肖东海的面子!他敢放个屁,那就说明他的这个店不想开下去了!” “呵呵!对啊!管它什么女人,只要墨少看中了,谁敢说个不字?墨少!上吧!” “是啊!上吧!光我们玩没多大意思啊!” 各种暧昧而暗含ying秽的话语纷纷入耳,让她悄悄地害怕着。 竭力地保持着平静将所有空的酒杯都倒上了酒,这才站起了身,微微地弯了弯腰,“如果没有其它吩咐的话,我就告退了!” “过来坐下。”墨砚寒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声音很淡很轻,可是分明是命令,有着高高凌驾于万人之上的霸气。 “对不起。墨少,我只是个服务生。只负责为您送酒倒酒,并不做其它的服务。对不起。我先告退了!”她竭力按下满腹的惶恐,不卑不亢地说。 说完就想走,墨砚寒纹丝不动,只是淡淡地用眼睛扫了一下。 立即有两个彪形大汉伸手用力地将她按跪在地上了。 “墨少,您是有身份的人,应该不会强迫一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女人吧?”她的心禁不住一阵绝望,却仍然妄图作着垂死的挣扎。 墨砚寒淡淡地笑了,“我本来是不想对你怎么样的!只是想你坐下陪我喝喝酒而已!可是现在,你倒引起了我很浓的兴趣来了!” 说着站了起来,绕过茶几,慢慢地逼近她。 看着这个英俊而略显邪魅的男子,她心胆俱寒,只觉得自己是一头孱弱的羔羊,而他就如一头高贵的猎豹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地朝他的猎物靠近。 “你……你想怎么样?”她轻颤着声音问。 “喝酒会不会?”墨砚寒淡笑,摆摆手,像个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 立即有人端上一杯酒,当然这杯酒里加了料。 他接过,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说:“喝下这杯酒,我放你走!” “是啊!喝啊!” “喝!不做那个,最起码得喝杯酒!” 看着那些男人淫荡的笑容,她不由冷笑,“墨少哄我呢!这杯酒应该被您的手下加料了吧?我喝下后还能走得了吗?” “聪明!”墨砚寒打了个响指,举想酒杯放在眼睛下轻轻地晃动,殷红的酒液掩映得他的那双美目像浸了鲜血般血红,有种恐怖的美。 “怎么办呢?被你识穿了!”他笑着沉吟地看着她。 “墨少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不必为我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孩辱没了您的名声。请您放我走吧,这里发生的事我不会对别人说的!”她知道让他罢手的希望很小,可无论如何也要放手一搏。 “哈哈哈!” 所有的人都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般放声大笑了起来。 “我墨砚寒什么时候在乎过名声?哈哈!”他也冷笑了起来,突然走上前,用力地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张开了嘴巴,而淬着寒冰的声线冷冷地钻进她的耳朵,“今天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说完,就举着酒杯往她咽喉处灌去。 她用力地摇头,可是却怎么样也无法摆脱他那只如铁钳般的手,结果一整杯酒液就这样一滴不剩地全都被他给灌进了酒里。 松开她,他得意地晃动酒杯,正要说话,岂料愤怒的她突然伸出一条腿踢向他下腹要害之处。 他在军队呆过几年,虽然这些年纵声酒色,可是身手却没有落下半分,所以在她的腿离他的下腹仅仅只差着一寸的时候,他的双手托住了她的那条腿,并恶意地抬高,露出了她的粉红色的底裤。 底裤很薄,里面的风光隐约可见。 立即,在场所有的男人爆发了一阵阵淫笑。 而她羞愧得简直想杀了他们。 “看来,这杯酒的效力很大啊!你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轻轻抬了抬下巴,那两个一直强按着她的男人立即不由分说地将她架了起来,用力地按在了水晶茶几上。 “墨砚寒!你不得好死!”她绝望地挣扎着,不甘心就此被他吃干抹净,所以两条腿一直努力地踢蹬着。 她又羞又恼,却无能为力,眼泪如洪水般倾泄而出。 他如地狱修罗般靠近,“你果真是个雏!竟然不知道男人的心理。越是反抗的女人,越能让男人的欲望高涨,现在,我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冰冷的呼吸和炙热的嘴唇,落在她惨白的唇上。 她的身子暴露在淡红的灯光下,暴露在男人们可怕的视线中,绝望地颤抖着。 她知道自己将失去什么,而且是将以一种最不堪,最可怕的方式失去。 她侧过脸,看到桌子上的酒瓶酒杯,冰筒里的冰锥,绝望而无助。 那些东西本来都是可以伤人的利器,可是此时此刻,她完全动不了! 她的双手被他压着,整个人都被他钳制在怀,他的手指深深地插入她已经凌乱的鬓发,细细地吻着她泪湿的脸,那般地饶有兴趣,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头很有趣的猎物。 男性的薄荷体香和浓重的欲望气息气势汹汹地扑面而来,让她浑身发冷,绝望地闭了眼,不想再将这可怕的一幕看下去。 她不知道那些男人是以怎么样的心态看着这样可怕而龌龊的一幕。 她无法理解他们,这些叱咤风云的强者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一场如此开心的盛宴? 她不想呼救了,不想挣扎了! 他说得对,越是挣扎,会越让他亢奋的! 她只想这可怕的一切快快地结束! 现场的男人们看到此时都激动异常,大声地怂恿着她身上的男人,淫言秽语不绝于耳,如魔音阵阵钻入了她的耳朵里,让她原本冰冷的身子渐渐地燥热不堪。 神情也有些恍惚。 正糊涂间,突然听到门大力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在头边炸响。 “砚寒,差不多就行了!别闹了!难道真的想当流氓?走吧!我已经在另一个场子订好了房间,我们再去那玩玩好了!听说那里新来了几个俄罗斯妞,而且是保证是处的。与其作流氓,倒不如作个谦谦君子好好享受。” 他的声音低沉清冽,似乎习惯了立于众人之上发号施令,语气中充满了揶揄挖苦的意味。 然而,向来跋扈嚣张的墨砚寒却并没有在意,从她胸前抬起头,悻悻然地说:“你总是喜欢扫我的兴的!” “我是担心你玩出火。”男人淡笑,走到衣衫不整的她面前站定,“她似乎是个性子极烈的人,小心事后寻死。你不想此事闹得满城风雨,然后被你家的老头子亲自把你抓着送进监狱吧?” ------------ 第二章 这么漂亮的美人 “算了!被你说得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墨砚寒无趣地挥了挥手,直起了身子,拍了拍她惨白的脸,“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可惜不上道!要不然,我倒很有兴趣好好养着的!闲来的时候好好玩玩,味道应该不错!” 男人笑了,“你后宫三千,小心纵欲过度哈!走吧!时间不早了!你今天不是还有正经事要谈的吗?老吴可已经在那久候多时了!” 说完转身就走。 墨砚寒也一下子没了兴趣,笑着伸手轻轻地在她脸上蹭了蹭,然后拿上自己的外套跟了上去。 很快,包厢内只剩下惨不忍睹的她。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昏暗的灯光,有那么一刻,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从虎口中逃生了出来。 好一会,她才一身酸痛地从水晶茶几上直起身来,匆忙地整理好了凌乱的衣服,伸手一把抹去一脸的泪水,然后低头匆匆地走了出去。 刚出了门,迎面撞上了满脸横肉的肖东海。 “你没事吧?”他皱着眉头看她。 “没事。”她声如蚊蚋。 “下次机灵点!今天幸亏有冉少打圆场,要不然我也护不住你!”肖东海冷冷地说。 她默默地没有说话。 “今天你早点下班吧!我看你也没有精力了!赶紧回去,别再给我惹什么事了!”肖东海烦躁地一挥手。 她点点头。 在场子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廖玲,最后是调酒师告诉她廖玲因为家里有急事先走了。 她听了,暗暗地松了口气,庆幸着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没被她看到。 她刚刚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上,脸上,脖子上,还有大腿上都是一块块鲜红的印迹。 那是他用力的结果! 这个可怕的男人,简直就是匹狼,似乎恨不得将她拆腹入骨。 跑到更衣室匆匆地换了衣服之后,她就赶紧从夜店的后门走了。 走出阴暗的巷道,她低头匆匆地朝公交站台走去,现在才十点,应该赶得上十点半的最后一趟班车。 走到寂冷的公交站道,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紧紧地抱着双臂,对于方才的一幕仍然觉得心悸无比。 差一点,她的世界就被颠覆了! 她简直不敢深想,那会是怎么样的凄惨。 “嘶……”地一声响,一辆黑色的布加迪停在了她面前。 此时的她就如惊弓之鸟,被惊得一跳,当看到那辆有钱也不一定买到的豪华车时,本能地跳了起来,拔腿就想跑。 是不是那墨砚寒后悔了,所以想要将她重新抓回去? 可是已经晚了,一个浑身散发着杀气的男人如铁塔般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是谁?想怎么样?”她颤声问,步步后退。 “穆小姐,我家冉少想与你面谈几句。请上车吧!”男人并不靠近,手一伸作出请的姿势。 “冉少?”她喃喃地念着,突然想起肖东海的话。 是他救了她? 眼睛往旁边看去,只见车门洞开,一个男子低着头坐在里面,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在键盘上疾走如飞。 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浮着一层让人不颤而粟的寒冰。? 这就是从水深火热中救了她一命的冉少? 他找她有何目的? 对豪门的了解让她并不敢轻易地上车,即便他就她的救命恩人。 “怎么还不上车?”他仍然低着头,可是清洌而霸气的声音却冷冷地袭入她的耳朵。 那是他的声音,眼睛不看她,甚至她都没有看清楚他的唇在动! 这突然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她正要推辞,突然背后传来一股大力,结果她立脚不稳,人就堪堪地朝前栽了过来。 她以一种极其狼狈的方式趴在了他的膝盖之上,慌乱中,无意对上了他那深遽得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 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她竭力镇静地说:“冉先生,我很感谢方才您的仗义相救,可是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见我?而且还硬要逼着我上车?” “开车!”他并不回答,只是两个带着寒气的字眼冷冷地从他薄唇里迸出。 她慌乱起来了,转身就去推车门,可是却发现车门已经锁死。 看着街道两边的五彩霓虹灯,她心又冷又慌,“冉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不理睬她,手指仍然在键盘上飞一般地跳跃着。 狭小的空间里,他身上那股子带着薄荷香气的男人之气幽幽地钻入了她的鼻翼里。 莫名地,她感觉到心像被一只猫的猫爪用力地挠。 很显然,那药性被这男人身上的味道给引发了! 再挨下去,只怕立即要丑态百出了! 她咬了咬唇,决定自力更生,寻找活路。 她用身子用力地撞着车门,撞得‘砰砰’作响。 他先是归然不动,但后来终于忍无可忍地‘啪’地一声阖上了电脑,冷冷地说:“你若再撞,我就推你下去!” 声音如地狱里的修罗,带满着血腥味。 可她身上已经如火如荼,头脑更是已经糊涂不清,她停下了蛮干,用力地咬破了舌头,让那疼痛给她带来暂时的清明。 “请让我下车。您知道的,我被下了药!”她近于哀求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被下了药!所以我好心好意地把你带上车,让你不至于胡乱地在大街上找个男人!” 他突然轻笑起来,不动声色地靠近她,扣住了她的下巴,拉近,与自己的脸几乎没有任何距离地说。 “这是我做人的一向原则,既然有了开始,就一定会有结局。” “您……有解药?”他的气息让她更加地紊乱,听懂了他的话,便莫名地对他有了期望。 “呵呵。我当然有。”他笑,一双如黑矅石般的眼睛流光溢彩。 她差点被他的眼睛摄了魂去,害怕自己会不要脸地朝他扑了过去,她又用力地咬了一下舌头,然后含糊不清地企求着,“给我……” “给你?时机还未到!”他的笑容突然收敛,他的语气突然冷戾,恶狠狠地一把将她推开。 他是血腥残忍的捕食者,可绝不是善良仁慈只知施予的天使! 她的头重重地撞在了门上,引起一阵阵晕眩。 甩甩头,本想让自己变得清醒些,谁知却越发地糊涂起来,身上更是燥热不止,有东西似乎要破体而出。 这让她痛苦万分。 身子慢慢蜷缩成了一团,后又匍匐在椅子之上,最后更是无法抑制地伸着一双颤抖的手朝他摸索了过去。 他笔直地坐着,一双深遽而寒气逼人的眼睛始终冷冷地逼视着她。 她却看不到那双眸子里的寒意,只是想靠近他,靠近他。 本能地觉得他的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 只要靠近了他,她才能得救! 她的手终于如愿以偿地摸索到了他的手,再试探般地慢慢往上走,最后来到他的脸,他的脖子…… 天!他的胸膛又结实又冰凉! 她不顾一切地直起身扑了上去,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之上,无助地胡言乱语,“给我……给我……” 他冷冷地看她在他身上乱拱,仍然无动于衷,转头看了一声窗外,突然喝道:“停车!” “嘶……”车子来了个急刹车,却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看满脸通红的她,冷冷一笑,突然伸手抓住她的长发就推门下了车。 “好痛……呜呜!你做什么……”她被他拖得跌跌撞撞,不一会两只脚的高跟鞋就全都给没了。 而头皮传来一阵阵针刺般的疼痛,还有光裸的小腿在沙地上的拖拽的疼痛让她暂时忘记了对男人的渴求,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模样楚楚可怜,俏丽无比,如此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却无法吸引男人的视线在她身上有片刻的驻留。 他一只手拽着她一路向前,最后拖着她走进了冰冷刺骨的海水里。 他冷冷地说:“我说过有解药的!现在就给你!” 风将她的头发吹得四下飞舞,冰冷刺骨的海水让她猛然打了个激灵,还来不及叫声冷,整个人就被他摁在了水里。 海浪冲击着她的身体,海水不断地往她嘴里鼻子里灌,喝了好几口咸涩的海水后,她终于本能地闭住了嘴,禀住了呼吸。 当然出于本能的自救,她的手想将那只摁着她头的手抓开,可是手还没触到,突然一阵新鲜的空气袭来。 她闭着眼睛,张着口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可是,下一秒却又被摁进了水里。 就这样反复十几二十次后,她整个人完全虚脱了。 在他的大掌里,她感觉自己根本都不是个人了,而是个被水浸湿了的木偶娃娃! 仍然是提拎着她往岸上走去,然后将她重重地掷在了潮湿冰冷的沙地上。 海风一吹,她冷得身子直哆嗦,不由自主地蜷缩成了一堆,同时,哈欠连天,眼泪鼻涕齐齐地涌了上来,狼狈不堪。 ------------ 第三章 我要了你 她的酒意全醒了,头脑也清醒无比,瞪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她一语不发。 “恨我?你有资格吗?若不是我,你如今早就匍匐在我的身下摇尾乞怜地求着我要了你了!”他冷哼。 “你胡说!”她怒斥,但下一刻即心虚地缩了缩身子,因为她感觉到原来一直苦苦纠缠着她的那种奇怪的感觉突然不见了,身体一片冰凉,再无一丝一毫的躁热感。 不由苦笑,“原来这就是你说的解药。”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会将自己当作解药奉献给你?你觉得你配吗?”他冷哼,话语里含着莫名的敌对情绪。 虽然她不喜欢他嚣张跋扈的语气,但看到他手上全都是被她的长长的指甲抓出来的血痕,心便莫名地软了。 当下低低地说:“不管怎么说,谢谢您。您真的是个好人!” 起先以为他对自己有所图,没想到他却是真的想要救她。 看来,他并不是她想像的那种视女人如玩物的花花公子哥。 “你不必感激我!我没你想得那么好心!”他说完转身就走,竟然不再理会她。 她看看黑暗的四周,海风的呼啸声不停地拂过耳边,莫名地感觉到害怕,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追赶着他,“喂!你等等我!等等我!” 他的脚步没有任何停留,很快弯腰钻进车里,然后吩咐道:“拿后面的旅行箱给我!” “是。”司机不敢怠慢,急忙下车打开了后备箱,将一只小巧的旅行箱提了出来。 此时,穆紫篱已经哆嗦着上了车,原本如樱花般美丽的唇瓣冷得发紫,关了门可怜巴巴地对他笑笑,“好冷!哈欠!哈欠!” 他皱眉,打开旅行箱,随意从里面翻了一套衣服出来劈头盖脸地扔到她身上,言简意赅地说:“换上!” 衣服从里到外都是干净的崭新的,是特地为与他一起车震的女人准备的。 因为有时候他很激情,往往到最后女人都会发现原来穿的衣服几乎都破成了布条。 “呃。不要。我回去换好了!”她急忙捂住胸口,虚弱而带着一丝恐惧地朝他笑笑。 他冷冷地停住了手,一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是要我动手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很乐意为你脱衣服。脱女人的衣服对我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她越发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看了看面前的司机,再看了看他,“不要勉强我!我不冷。而且我也没有习惯在别的男人面前脱衣服。” 她还没有开放到可以在别的男人面前脱衣服。 “不习惯?总有一天你会习惯的。”他冷冷一笑,不再勉强。 伸手褪去自己的衣服,一下子就将自己精壮而结实的胸膛展露在了她的面前。 她轻叫了一声,急忙脸红心跳地将头转了过去。 真要命!他脱起衣服来怎么这样坦然自若! 他们今天可是第一次见面啊! 一想到,身旁有个暴露狂,她又是尴尬又是慌乱。 幸亏她的药性过了,不然看到这样活色生香的一幕,只怕她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扑上他,然后将他吃干抹净不可! 冉未庭三两下将湿漉漉的衣服脱下了,然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冷冷地斜睥了她一眼,然后恶声恶气地叫道:“开车。” 汽车立即又飙了起来。 她知道他换好了衣服,所以回过头小心翼翼地问:“冉少,我们这是去哪?我可不可以烦请您送我回家?又或者就放我在这里好了!我自己打的回去。” “……” 见他像个冰雕的人一样既没温度又没反应,她很是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但因为相信他对她并无兴趣,所以也不怎么害怕。 汽车只行驶了一会便停下了,她跟着他下了车,这才发现他们竟然来到了最近在电视新闻里被炒得轰轰烈烈的海上别墅区。 这里的房子听说十万块钱一坪,价钱高得离谱,就连她那个向来视金钱如粪土的老妈都禁不住喟然称叹,“那才是有钱人住得起的地儿啊!咱们倾家荡产就够买人家的一层。”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只见一座座占地上万平米的欧式风格的建筑傲然屹立在海面上,棕榈林立,繁花似锦,美得不似人间凡景。 一时之间,她看得入神,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上还是湿漉漉的一片。 “你喜欢这里?”一声饱含着饥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喜欢。很早以前就想来这里见识一下了,可惜没有机会,想不到今天却到了这里。你有朋友住这里?还是你本来就住这里?”她转过头有些兴奋地看他。 “这个别墅是我开发建设的!”他淡淡地说。她禁不住倒吸了口气,好半天才对他翘起了大姆指,“您真能干!” 有钱建这样的别墅并不是难题,难就难在如何取得海域使用权。 “这对我来说不过是小case!”他淡淡地说,抬腿就往房子里走,“进来吧!今天晚上我让你免费住一晚,好好地欣赏一下这里的风景,感觉一下在海上的房子里睡觉是何种滋味。” “呃。这不好吧?”看着眼前的美景,她心痒难耐,可是却又觉得她与他萍水相逢,并没有熟到可以去借宿。 更何况,他是个美男,还是个很多金又威胁的美男。 她不喜欢让自己与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放在一起。 她可不是灰姑娘,不会做梦上帝会赐给她一个多情又地位高贵的白马王子。 “不进去?那你今天晚上就在那冻一个晚上吧!别说我没提醒你,今天晚上会下大暴雨的。现在已经是秋天,你自己掂量着办吧!另外,这里住的都是有钱人,其中不乏有钱有势的大色狼。”他漫不经心地说,一边说一边还用不怀好意的眼光上下地打量着浑身曲线毕露的她。 声音轻飘飘的,可分明却饱含着威胁恐吓。 她打了个寒噤,抱着一丝幻想小心翼翼地问:“呃。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一定不忍心看我有什么危险的。你反正都救了我两次了,不妨再大发善心让你的人开车送我回家好吗?” 从小到大,她都害怕男人,各种恐惧。 更别说像他这种喜怒无常,浑身上下都贴着‘威胁’两个字的男人了! 他是连救了她两次,可谁能保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对不起。今天晚上我累了。我的司机也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懒得再与她啰嗦,转身进了屋子,并‘呯’地一声关上了门。 竟然真的把她独自一人扔在了外面。 “喂!你怎么这么没有风度!”她情急地叫着。 累了?难道连真的连开车的力气都没有吗? 真的是个怪胎! 她恨恨地咒骂着。 一阵风吹来,吹得她立即接连打来几个喷嚏,眼泪鼻涕全都流了出来。 糟糕了!喉咙发痒,头也有些痛,她该不会是真的伤风感冒了吧? 这可怎么办?难不成她要步行回家? 可是这里离她的家开车都需要一个半小时,走路呢? 岂不是要走到明天早上? 有些犹豫地抬眼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但下一秒立即决定还是徒步走回去。 绝对不能认输! 这里虽然偏僻,但说不定会遇到返城的的士的。 而且她相信这里都是有钱人住的地方,虽然可能像他口里所说的很多色狼,但相信他们若是要到这里来浪漫的话,一定会带有女伴的。 才不会对她这个现在看起来像个落汤鸡一样的狼狈女人动邪恋的。 女人,谁都喜欢香的软的,谁喜欢又脏又冷的? 想到这里,勇气大增,当下果断地拔腿就走。 别墅区内灯火通明,可是别墅区外却路灯稀少,总是隔着百十来米才有一两盏。 幸亏今天的月亮很亮,路状又极好,所以并不影响她夜行。 她先是快步走着,随后感觉到身子发凉,便索性将鞋脱了下来,小跑起来。 正奋力地跑着,突然听到一阵摩托车声的噪音,还有男人们的狂野激情的唿哨声。 心里一惊,知道自己一定是碰到了愤世嫉俗的飞车党! 绝对不能让他们看见,心灵苍白而空虚的他们在突然看到她这个衣衫不整的异性时,只怕一定会兽性大发的! 急忙转身就欲往旁边跑,想躲在路边公交站牌的后边。 可是还没跑到,几辆摩托车已经将她团团地围住。 放肆激动的狂叫声夹杂着机车特有的噪音不断地在她的耳边盘旋,看着那让她眼花缭乱的机车,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体,无助地站在被他们人为圈出的圆圈里死死地瞪着他们。 “哈哈!这妞真正点!” “是不错!腰细腿长,胸还很大!” “不知道摸上去的感觉怎么样?” “那还用说,看她那紧翘的臀部,我敢打赌她一定没被人上过!” “哈哈!那还等什么?下车!” 立即,那些人从机车上跨了下来,然后带着淫笑步步逼近。 ------------ 第四章 她退无可退 她退无可退,只能无助地闭上眼,等待着接下来的可怕的一幕。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逃过了一劫,却又是一劫,而且一次比一次惨! 老天这是要作什么? 难道真的要毁掉她的一切,让她彻底的体无完肤吗?他们会不会将她强行之后再杀了灭口? 她绝望地想着,两行清冷的泪缓缓地从眼角处滑下…… 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还有未完成的心愿! 她的母亲还在期盼她带着她跳出火坑,就这样死了,母亲一个人在那如豺狼窝般的家里怎么活下去? “紫篱,我们要忍着。只要能活下去,便要忍着。忍到你学业有成的时候,我们再一起离开。”那是母亲时时刻刻在她耳边提醒的话。 是的。她听了。所以尽管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不断地挑衅她欺负她的时候,她都选择了忍让。 在母女这样千辛万苦的忍耐下,她总算捱到了大四。 这次之所以会决定到夜店打工赚钱,只是因为学校有个留学英国某所名校的名额,她的笔试面试都过了。 只是她的父亲在听到她要留学的时候却说不会再给她钱了! 因为他想要让她嫁给他生意伙伴的儿子。 那个花花大少她见过,小时候经常伙同她的哥哥姐姐们一起捉弄她。 长大了之后也不是什么好鸟,听说不仅风流,还有些变态,几个贪恋他钱财而跟他在一起的女孩最后都落得个身患残疾的下场。 那样心理变态的男人,她怎么肯将自己的一生交付到他手上? 听到不肯,他便断了她所有的经济来源。 留学的希望破灭了,但是她毅然决定无论如何要靠自己的力量撑完这最后一年,然后打工赚钱,将母亲带离那个冷漠无情的家。 可是现在,一切就要到这里划下了休止符吗? 就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突然一道强烈的光照了过来,刺得所有的人都睁不开眼。 紧接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传来。 是他吗?他又来救她了吗? 她的心徒生希望,用手挡住眼睛,巴巴地望了过去。 刺眼的灯光中,她果然看见那辆已经熟悉的布加迪。 车门打开,出来几个手持手枪的男人,而他最后才下,并不抬眼看他们,只是懒懒地依在车身,拿了一支烟叼在嘴上,点燃,抬头,青紫色的烟雾慢慢升腾,将他整个人层层笼罩,让人看不清他的眉眼,却无法忽略他即便不动也让人恐惧不已的杀气。 那几个玩机车的小子面对那黑洞洞的枪口都一动不敢动。 她也愣住,被这股子浓烈的杀气给震撼得无法说出话。 最后一个人才鼓足了勇气,颤微微地问:“老大,我们冒犯了您?” 他没有回答,只是猛吸了一口烟,然后突然指间一弹,立即一道亮光呈着优美的弧线落在了地上。 抬腿,狠狠地踩踏。 那样的用力,可怜的烟头很快被踩得支离破碎。 这本来是很平常的动作让他做了出来却具有那般的杀伤力,让那几个人看得胆战心惊,只恨不得自己长了双翅膀可以远远地逃离这里。 已经不敢问话,因为他的怒气杀气似乎已经在开始蔓延。 最终,还是他打破了这可怕的沉默,视线仍然没有在谁的身上停留过,望着夜空,他冷冷地说:“你还不过来?” 此话一出,她猛然醒悟过来,立即拔腿就朝他飞奔而去。 而那几个小子早就又怕又惊,当然不敢有丝毫的阻拦。 她跑到他身边,心悸地不停喘气。 他这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他们动过你哪里?” “没有。还没有来得及。”她气喘咻咻。 “很好!上车!”他点头,转身先自上了车。 她再也不敢啰嗦,弯腰也钻进了车里。 车子很快启动,在没开出几米之后,她听到了枪声。 她的脸立即白了,急忙转头去看,“你做什么?你不会让人杀了他们吧?这可是杀人的罪,会被判死刑的!” “我要他们死的话,自然有本事让所有的事牵连不到我身上!”他转过头看她,一双深遽的眼眸寒光四射。 她浑身无力,口干舌躁,颤声说:“你真的杀了他们……” 他淡淡一笑,“放心!他们还不够格我要了他们的命!我只是让人废了他们每人一条腿而已!” “啊?!”她惊叫,用手捂住嘴惊恐地看他。 他真的很可怕! 竟然可以在谈笑间这样淡定从容地谈论别人的生死! 现在是法制社会,又不是从前杀掳抢掠盛行的时代! 他这么从容,这么的一身杀气,难道他不仅仅是个商人,还是黑道上某个深具影响力的大哥大? 意识到他可能的身份,她惶恐不已。 “害怕了?”他看出她的惶恐,不由轻挑唇角,讥诮地笑,“放心!我不会对你下杀手的!” 这句话不但没有宽慰到她,甚至还让她觉察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她抖抖索索地问:“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我?我们曾经认识吗?” “你认识我吗?”他不答反问,原本清冷的眸子突然灼灼。 “我不记得我们曾经认识。我也不可能会认识像您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她摇头苦笑,连记忆都不用去搜刮。 他如此有钱,如此有权贵,怎么会跟她认识? 如果跟她家有关,也一定会跟她的哥哥姐姐一起来欺负她,谁会对她这个曾经靠做情妇才入门的女人的女儿有一丝怜悯呢? 他们统统都觉得自己的身上流的是高贵的血液,从来是不屑与她这种卑贱的人同流合污的。 “是吗?”他的眸子重归寂冷,转过头不再理会她。 气氛突然一下子僵掉,她隐约感觉到他在生气,可是为何生气,她觉得莫名其妙。 但是不想去追究他生气的原因,因为早就习惯了像他这种豪门贵公子喜怒无常的德性。 仔细地去研究,只是徒费心思而已! 目前,她最关心的是,他可不可以送她回家。 可是,偷眼看他冷峻的侧脸,便又知道他一定不会好心到送她回家的! 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让她在这里留宿。 这是为什么呢? 她有些想不通。 他似乎对自己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如果有的话,方才在车上,她都那样不要脸地极尽挑逗,投怀送抱了,可是他却无动于衷。 不仅如此,更是亲自将她从那可怕的欲望之中解救了出来! 那么真的仅仅是因为累吗? 她想得头痛欲裂都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汽车很快在他那别致浪漫又奢华的别墅前停下,他走了下来,径直地往里走去。 她独自一人在车里呆了一会,直到司机礼貌地催促她下车,这才迫不得已地下了车。 一步慢似一步地挨到了门口,却看见他背对着光线站在她面前,像地狱修罗一般显得格外地阴冷,生生地让她打了个寒噤,突然有种感觉,她似乎正在步步陷入一个可怕的陷阱。 莫名的惶恐让她本能地想逃跑,可是他那只如铁箝般的手在她心思方动,行动还来不及实施之前已经紧紧地揪住了她的脖子,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拎了进去。 她屈辱无比,也越发地感觉到危险,所以极力地抗争着。 他却松了手,退后一步,双手抱胸而立,冷冷地说:“你再扭扭捏捏的不干脆,我会毫不考虑地将你踢出去!到时候你跑出去再遇到什么不测,我可真的会束手旁观了!不仅如此,我还会给那些上了你的人每人发一笔可观的奖金!” 这是什么鬼话?这也太混蛋了吧? 她无语地翻白眼,可是从他那冷气逼人的寒眸里看出了一丝认真的意味。 当下不敢再说,决定不管他是谁,不管他为什么救她,先暂时在这里将就一晚。 至少,她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是,他不会强暴她! 所以,比起外面那么多不确定的因素来看,他对她来说是相对安全的。 她听了,急忙举手在自己嘴唇上作了个封嘴的手势。 他见她不吭声了,这才嫌弃般地看着如落汤鸡般的她,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扔到她面前,头一摆,酷酷地说:“跟我来!” 她急忙穿上,然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只见他走到偏厅的一个门前,伸手一按,门徐徐拉开,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竟然是电梯! 靠!太奢侈了吧! 这里不过是三层楼的别墅而已,竟然用得着电梯?从前,她一直觉得自己虽然不是真正的豪门千金,可因为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自然也是见过不少世面了,可是今天见了这种气派,突然觉得自己不过是个井底之蛙的乡巴佬而已。 坐电梯直达三楼,他带她来到走廊的最未端,推开门,淡淡地说:“衣帽间有女人的衣服,你自己挑选合适的穿上。都是新的,也都干洗过了的,所以不必担心不干净。” “哦。谢谢。”她急忙点头,并不多说。 ------------ 第五章 一夜情的女伴们 他的车子里,屋子里都随时随地备有女人的衣服,这并不足为奇。 她虽然没什么经历,可是却是亲眼目睹,耳闻过不少。 但凡出来寻欢作乐的有钱公子哥们都会体贴地会为自己的一夜情的女伴备上衣物。 这些衣物往往价值不菲。 这是表示他们的绅士风度,也是表明他们的身份的一种像征。 正因为如此,女人们对他们趋之若骛,因为这些衣物就是她们以后炫耀的资本。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然后退了出来。 她急忙利落地关上门,并利落地上了锁。 不管怎么说,还是防着点好。 关好了门,她这才好好地打量了一下屋子。 结果,除了感慨,还是感慨。 这里,奢华得她找不出任何一个词来形容。 墙上字画全是名家之作,古董柜上摆着的也全都是珍品。 她不敢去触摸,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弄坏。 这屋子里随便一件东西,只怕卖了她都赔不起。 她最多只能眼馋地欣赏欣赏而已。 好在她不是个贪心的人,一向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便永远不会去奢望,更不会去想着占有。 一番欣赏过后便急忙走到衣帽间拿衣服。 一打开门,她被吓了一跳。 只见那间有十平米大小的房间里摆满了鞋帽衣服,简直就是一家小型的名品店。 里面一面墙是一从底到墙顶的鞋架,上面摆满了各种款式各种品牌的鞋子,甚至还有很多鞋子是限量版的,可谓是万金难求。 鞋架的旁边是衣服,简直是琳瑯满目,依然是世界各种品牌应有尽有。 另一面墙是女式包,同样琳瑯满目,让人目不遐接。 这是怎么样一种生活? 怎么可以奢侈淫乱到了如斯地步? 想到这间屋子有不少女人曾经在这里驻足过挑选过感慨过,她就感觉怪怪的。 脑子里闪过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一时之间不禁心慌意乱。 不敢再呆下去了,她急忙随意地挑了一套觉得应该是最便宜的睡衣,又蹲下来拉开抽屉。 如果不出所料,里面应该装满了文胸内裤之类的。 结果一拉开抽屉,果然是各种款式,各种size的文胸和内裤。 她挑选了适合自己尺码的文胸和内裤,抓了睡衣就急忙退了出去,并且立即关上了门。 再多呆一分钟,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拿了衣服到卫生间,对着镜子一看自己的模样,不禁吓一大跳。 镜子中的她狼狈得不行,原本一头卷曲尽显风情的大波浪此时此刻一绺一绺地紧贴在头皮上,显得邋遢得不行。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自己为了配合今天晚上的场合而特意化的烟熏妆如今全花了,简直惨不忍睹。 大概是方才被他不断地按在水里被海浪大力冲涮所至。 晕死了!这副惨状竟然被他看了个真真切切! 想想自己方才在车内用一副防色狼的眼光看着他不禁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二话不说地急忙放了热水洗了脸,看到那张清爽秀丽的脸之后,这才常常地松了一口气。 又在那个大得可以让她游来游去的浴缸里放满了热水,这才脱了已经被体温烘得半干了的衣服。 身子真的已经是彻骨的冰凉,她迫不及待地迈进了浴缸,将自己的全身全都泡进了水里。 温暖的水将她团团包围住,水波一股一股地冲击着她每一寸肌肤。 好舒服啊! 她禁不住惬意地呻吟一声,只觉得满身的不适一下子便全都烟消云散了。 将头枕在浴缸上的一个瓷枕上,然后再闭上眼,决定好好地享受一下。 这一闭眼,竟然就此睡了过去。 正睡得香甜,突然一股税利的痛传至全身,痛得她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结果一睁眼就看到了自己躺在一张宽大而软绵的大床之上,紧贴着她的则是那个如修罗般的男子! “你……在做什么?”她又羞又怒,痛得语不成调,痛得浑身直颤抖。 “做什么?这还不明白?我在与你做运动!”他的语调依旧阴冷,脸上却平静冷漠,没有一丝一毫的亢奋。 只有他滚烫而坚硬的身体才让人知道他兽性大发! “为……为什么……”她的嘴唇直哆嗦,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她真的很不明白他是怎么进来的! 更加不明白方才在车上,她是如此那般地挑逗他,他也不动心,如今却对她上演了这样的一出戏码! “为什么?这难道还无法理解吗?我接近你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和墨砚寒一样,只是想简单地占有你而已!呵呵。我们向来眼光一致,只是我不喜欢用迷奸的方式,我觉得那样做起来一点都不给力!我喜欢征服的感觉,而不是将自己当作解药送到你的嘴边!简单来说,那就是我很享受吃掉你的感觉,而不是被你吃掉!”他冷冷地说,一边嘴角高高地斜挑起,似乎不屑似乎鄙夷。 不停地发力,毫不怜惜。 好痛好痛! 心更是觉得羞辱万分! 原来他在车上不要她,不是为了救她,只是因为不想当她的解药,只是因为想享受折磨她的快乐! 可笑她竟然把他当作了救命恩人! 可笑她竟然私下里对他有了一份信任一份好感! 她活该! 从小到大受了那么多教训,竟然还没有让她变聪明! 又羞又怒又痛,想怒斥他,却没有力气,只能闭上了眼睛,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骨子里的骄傲让她想要保持最后一丝尊严。 她不想呼痛,不想让这个坏蛋更加得意更加亢奋。 “为什么不叫?这样让我感觉很不爽呢!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享受一下,这可不好!我很喜欢有来有往,这样才显得我足够绅士。”他看她闭了眼,咬了唇,一副死忍的模样,不禁冷笑一声,手突然伸手…… 她立即起了反应,全身像被电流穿过一样立即一颤,紧接着她张开一双水雾氤氲的眼睛怨恨地瞪着他,“你……混蛋!” 他邪气地一笑,“我早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 她羞辱无比,咬着牙侧过了头不想看他,更不想跟他说一个字。 他淡笑一声,不再刺激她了。 她再度痛不可遏,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无法承受的折磨。 而他像一条捕食的黑豹一般,用利爪死死地抓着她,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像要将她的喉管瞬间咬断! 当天际发白,他这才放过了早就被他折磨得软瘫成了一团泥的她。 只是并未立即起床,而是突然张口朝她白皙的肩膀上狠狠咬下。 她像痛得已经麻木了,身子只是轻轻一颤,并未挣扎呼痛。 他死死地咬着,直到鲜血弥漫满整个口腔才抬起身来。 在她身上留下他的痕迹,是他突然的一时冲动,并不在预想之中。 至于为什么,他懒得去细想。 将她已经满是血痕的手放开了,扯过凌乱的被子扔在了她身上,冷冷地说:“你可以现在走,也可以在这里休息几小时再走,外面有我的人会送你安全抵达家里的。” 说完之后就光着身子走进了卧室。 当沉重的关门声传到耳中,她如大梦初醒般,布满红斑青瘀的身子猛然一颤。 缓缓地睁开酸涩的眼,她努力地爬了起来,下了床,冷冷地环视了一眼四周,突然发了狂,将墙上所有的字画全都扯了下来,用尽全身力气撕了个粉碎,还不解恨,又将靠墙而立的一整排古董柜全都推到了地上。 “乒乒乓乓”一阵阵清脆的破碎声绵绵不绝于耳。 一阵毁灭后,她冷冷地笑了,她在垃圾桶里找到了自己的衣服,胡乱地穿上了,然后伸手从那一大堆碎片里拣出了一块最锋利的碎片。 紧紧握住,她冰冷的眸子里浮起一股凶狠之气。 她要杀了他! 用他的鲜血洗清自己身上的屈辱! 咬牙走到浴室门口,伸手去拧门,结果却拧不动。 很显然他已经锁死了门。 她抬起腿狠狠地踹着门,一边踹一边咬牙切齿地说:“混蛋!你给我出来!你把我的身体糟踏了,我也把你的名贵字画还有古董全都毁了!哈哈!好爽啊!你不出来欣赏一下我的战果吗?” “随便毁!像那样的东西在我眼里一钱不值!”浴室里,冉未庭手持香槟悠闲自在地抿着,一双星眸淡定地盯着墙上方的液晶电视。 那里将外面的一切都展露无疑地呈现在他的面前,看着那一片狼籍,看着站在浴室门口紧握碎片一脸仇恨的她,他只觉得一阵阵的快意。 这一切只是开始…… 他冷酷地笑了,拿起身边的对讲机淡淡地说:“上来两个人,将那个疯婆娘送走!不必太客气!” “是。” 放下对讲机,他将手中的酒杯对着窗口遥遥一举,一句寒彻心骨的声音自那有着完美线条的薄唇里淡淡逸出,“穆伯民,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穆紫篱坐在公车上发着愣。 方才冉未庭的手下用枪抵着她的头迫使她不得不离开了,将她像狗一样地推出大门,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 ------------ 第六章 小姑娘太狼狈 她随手搬了一块石头用力地砸碎了他一楼所有的窗户,现在原本就被他弄得青於一片的手上脚上到处都是被玻璃片划出的血痕。 如今这副狼狈的模样让她很头疼。 她这个样子不能回家,只能暂时到廖玲家里再说。 至少得换身整洁的衣服。 “小姑娘,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啊?”坐在她身边的老太太观察了她很久,见她的样子有些痴呆,不由便有些担心地问。 “没有。我只是和同学玩,不小心打破了玻璃,结果便弄成这个样子了!不过幸好是表面上的伤。”她笑笑,胡乱地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呀!那可得当心。”老太太信以为真。 “嗯。”她点点并没有,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到廖玲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来钟了,当她出现在廖玲的面前时,廖玲惊叫着急忙一把将她拉了进去,着急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她苦笑着摇头,“廖玲,我很累!先给我一身干净衣服,让我洗个澡休息下吧!” 身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液,让她觉得无比的肮脏,无比的恶心! 现在的她只想彻彻底底将自己洗干净,洗净他的痕迹,洗净他的气息! 那个豺狼一样的恐怖男人,这一辈子她都不想再遇见,更不想再想起。 “行行行!赶紧跟我到房间去。”廖玲急忙拉她进了房间,翻了衣服出来给她,看了看她身上的血痕迟疑地说,“这些伤口经水泡会不会很痛?” “只是划伤,并没有多严重。再痛也能忍!”她淡淡地说。 再痛,会有昨天晚上他粗暴地穿刺时的痛吗? 再痛,比得上心上的痛吗? “还是注意点。不要泡,站着沐浴就行了!”廖玲还是有些担心地说。 “我有分寸!”她点头,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关上门后,她就全身无力地靠在门上无声地哭了。 昨天晚上,今天上午,她都在别人的视线之下,无处可躲,所以再痛再受伤,她也只能咬紧牙关将眼泪往肚子里吞。 现在,终于有机会让她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一下了! 可恶的冉未庭,你不得好死! 看着镜中惨不忍睹的自己,她哭着用力地不断地在心里诅咒着,如果他现在就在她面前,她会毫不犹豫地拿着刀捅向他的心脏! 他比墨砚寒,比那些围堵住她的人更上恶心成千上百倍! 他其实一早就是要强暴她的,可是却一直玩弄她于股掌之间。 看着她用感恩的眼光看着他,他是不是有种变态的爽快呢? 那样残忍地强暴她,弄伤她,仿佛他和她之间有着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不共戴天之仇?她突然愣住,脑子里突然像抓到了什么线索。 是的。他与穆家一定是有着深仇血恨的! 这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穆家能够取得在金融界龙头老大的地位,如果说没有仇人,那是谁都不会信的! 她的父亲穆伯民是个对自己的子女都辣手无情的人,更何况对别人呢? 这些年,他几乎都是踏着竞争对手的累累白骨一步一步走到事业的颠峰的。 所以,如果突然冒出来一个仇人要向穆家寻仇,她不会惊讶。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样一个恐怖的男人竟然先拿她下手。 他一定没有打听清楚,她在穆家是有多么地不得宠了! 如果知道,他应该去对付她的两个哥哥,还有已经出嫁的姐姐,又或者她的同胞亲妹妹才是! 不不不!不可以! 他不可以找妹妹! 她是最纯洁最美好的天使! 她惊悸地摇头,无法原谅自己怎么会把妹妹也列为了他报仇的名单。 尽管知道或许无可避免,可是还是不愿意去想像同样残忍的一幕会发生在她那美丽善良的妹妹身上。 穆家现在不安全了! 灾难随时会降临到穆家每一个人的头上! 她要想法子带着母亲和妹妹出局! 正蹙眉思量着,廖玲在外面叫:“紫篱,你怎么了?怎么进去这么久我都没听到水声?你不会有事吧!” “在洗呢!”她急忙扬声应了,顺手就打开了花洒。 洗完澡出来,她的模样已经没有了那么狼狈,只是精神仍然很痿靡不振。 “我给你煮了碗鸡蛋面,你赶紧吃吧!”廖玲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了过来。 “廖玲,谢谢你。”她的心里一片温暖。 廖玲,这个自小就和她玩在一起的好朋友,总是能在她的心最冷的时候及时地补充进一片温暖。 正是这淡淡的温暖让她一直没有对生活绝望。 她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好人有很多很多,只是她没有那么多足够的幸运,可以碰上那么多好人而已。 “别说傻话。我们之间还需要用上这两个字吗?快吃吧!吃了好好睡一觉!”廖玲心一阵发酸。 “嗯。”她坐下慢慢吃,很感谢廖玲并没有迫不及待地向她发问。 她在吃的时候,廖玲便找来了紫药水,用棉签醮了涂抹在她的伤口之上。 吃过面后,她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也差不多都涂好了。 她看看自己的手臂和大腿,感觉自己简直是体无完肤了。 “我现在快成斑马了!待会给我找身长衣长裤吧!这样回去,我妈一定要刨根问底了。”她苦笑着说。 “好。”廖玲苦涩地点头,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好好睡吧!” “嗯。”她点点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被折腾了整整一夜,她的身心早已疲惫不堪,所以尽管头痛欲裂,心事重重,可当眼睛一阖上,还是立即睡了过去。 只是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做乱七八糟的梦。 老是梦见自己在跑,没命地奔跑,而身后总是有个人举着刀追着她,气势汹汹,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最后一身冷汗地醒来,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 廖玲忧郁地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她笑着坐了起来。 “你今天晚上还去吗?”廖玲轻轻地问。 “今天怕是去不了了。我很累。”她叹了口气。 “那个地方那么可怕,你还要去?你还想把自己弄得多惨?”廖玲气不打一处来。 “你……猜到了?”她呐呐地说,羞辱地低下了头。 “你方才在梦里一直在哭,一直在求!我不是傻子,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紫篱,你放弃那份工作吧!那里的人都是豺狼,他们一个个都恨不得抽你的筯,喝你的血,把你折腾得死去活来!你早点离开是正经!我不想看到你再这样一身伤痕可怜兮兮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廖玲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深深地为她心悸着。 人人都以为她是活在城堡里美丽而骄傲的公主,只有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是有多么地可怜。 她所经历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想像得到,哪怕只要有一点点想歪,她都活不到现在! “我想不会有事情再发生了!我已经残花败柳,那些喜欢猎艳的豪门大少又哪里会有多大的兴趣呢?”她苦涩地笑,掀开被子下了床,拿了梳子将长发梳了一个马尾辫扎了起来。 “话是这么说,但不总是有个万一的么?昨天你上班的时候还说只做侍应生的话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的。现在呢?这可是血淋淋的教训!”廖玲有点恨她总是不肯乖乖地听劝。 她的手僵住,突然转身紧紧地抱住她,然后幽幽地说:“廖玲,你知道我的处境,其实我在哪都一样的危险。我现在只是想挣扎一下,给自己找到一份机会。一份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生存在这个社会上的机会。尤其是现在。穆家只怕快要呆不久了。我得多存点钱,也不至于临时抱佛脚,什么都来不及。” 廖玲听了极度无语,最后叹道:“如果我家有钱就好了,我就可以把你们母女三人都接来住。” “就算你有钱,我妈心高气傲也是不肯来的!她的丑,永远只暴露在自己最熟悉的人面前。”她叹了口气。 “哎!换作是我,只怕也是的吧!”廖玲无可奈何。 “好了!不说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谁知道明天又会怎么样?我现在要做的,是小心地走好今天。”她换上了廖玲为她找来的长衣长裤,然后道别了出来。 回到家,正准备上楼,却看到自己的妹妹紫嫣红着眼睛从楼上下来了。 见到她,立即扑到她怀里,抽抽搭搭地说:“姐姐,我好怕啊!妈妈跟爸爸在楼上吵起来了!妈妈拿着刀子比着自己的脖子……” “刀?!”她心一颤,急忙牵着紫嫣的手上楼然后将她推进自己的卧室,“你乖乖地呆里面,千万不要出来!” “可是我怕!”紫嫣的泪水更多了,一颗接一颗地拼命地往下砸。 “不要怕!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妈妈有事的!乖!相信姐姐!”她温言软语地劝慰着。 “哦!”紫嫣闷闷地应了。 ------------ 第七章 没人性的虐待 “记得锁好门。”她提醒着,“待会事情解决后,我会过来敲门的。” “好!”紫嫣又点了点头。 她便关上了门,听到里面传来‘吧嗒’一声落锁之后,这才转身悄悄地走到了父母的卧室。 轻轻地推开门,果然看到母亲一脸泪痕地坐在床上,手上持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横在咽喉之处,声音充满着绝望 “你从前答应过我的话从来没有兑现过!是!你是没有亲自虐待过紫篱,可是她受你那几个孩子的虐待还少吗?那些,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是现在,你为什么还要她嫁给那个没有人性的郭其伟呢?” “梓莹!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如今我们皇庭正面临着被人恶意收购的风险,现在我这样做不是不得已吗?而且,坊间传说怎么可以相信呢?郭其伟那孩子我们也是从小看到大的,哪里会是个多离谱的人呢?更何况,退一万步说,我们俩家是世家,就算他有点什么怪癖,也不能不看我的面子是不是?紫篱一过去就是做少奶奶,享尽荣华富贵的,有什么不好?”穆伯民苦口婆心地劝。 “不!反正我就是不同意!坊间传说,虽然不一定属实,可是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不想等到一切皆成事实再来反悔!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沦落到像我这样的下场!活在这黄金鸟笼里,整天生不如死!”方梓莹激动万分,声嘶力竭,精神仿佛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穆伯民的脸冷了下来,戾声道:“难道这些年我给你带来的就全都是生不如死的感觉吗?你呢?我这样苦苦地爱着你,你又给我带来过什么快乐?我因为你,连你肚子里怀着仇人的孩子我都忍了,还把她抚养成这么大,你竟然还对我说这种话?你这个女人,心难道只是一块石头吗?” 此话一出,紫篱的心刹时紧紧地痉挛了起来。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穆家上下,从他这个父亲到佣人到穆家的客人都瞧不上她了! 原来,原来她竟然不是穆家的子女! 她无力地靠在了门框上,想哭,却发现眼睛干干的,连半点眼泪都流不出来。 只听得母亲也疯了,声嘶力竭地吼,“当年你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我,逼我嫁给你。我嫁给你了,你却授意你的孩子,还有佣人轻视她虐待她,这样的你,难道还指望我感恩吗?穆伯民,我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了!我虽然留在了你身边,可是却早已是行尸走肉!若不是顾念着那两个孩子,我不会活到现在!” 穆伯民冷冷一笑,“好!既然如此,那我成全你!你死吧!现在就死吧!但我告诉你,紫篱嫁给郭其伟是嫁定了!” 说完拂袖便欲走,可是刚转身,却对上了穆紫篱清冷平静的眸子。 “紫篱?”穆伯民很有些狼狈,因为这些年来,虽然他一直放任所有的人欺负她虐待她,可是表面上对她仍然一直是慈父的形象。 而她突然的出现,让他明白这一下再也无法假装下去了。 “我嫁。”她淡淡地说。 “你说什么?”穆伯民惊喜过望。 “紫篱,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嫁的人是郭其伟!那个人们传说中的变态狂!”方梓莹悲伤地叫。 “妈,传说并不可信。我打听过了,他只是被人恶意妖化了而已。而且你女儿是谁?是打不死的小强嘛!所以,无论他到底是怎么样,我都有办法应付的!你就放心吧!”她笑着安慰着说。 如今,最要紧的是脱离穆家,对于郭其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她暂时没办法顾及。 但她相信她有能力应对他,至少可以不必有性命之忧。 冉未庭的手段她实在很担心再在穆家活下去,只怕他们母女三人也会遭到不测。 “梓莹,你瞧女儿多懂事!放心啦!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去打电话,约着两家一起出来吃顿饭就把这门亲事给订下来吧!哈哈!紫篱,你留下来陪你妈好好说说话,我先走了!”穆伯民打个哈哈,转身出了门。 “紫篱,你不要因为妈妈而受委屈!妈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是绝不能再连累你了!”方梓莹泪水涟涟,绝望地看着女儿。 “妈!没事的。没事的。这么多年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历经了这么多磨难,我不都一一闯过来了吗?妈,您忘记您女儿有多坚强了多能干了吗?来!放下刀,我们好好说会话。”她靠近,轻轻地握住刀口。 “紫篱!”方梓莹惊悸地叫,害怕锋利的刀锋伤到女儿,所以不得不沮丧地松开了手。 “别害怕!毫发无伤!”她笑着将刀放好,然后摊开了自己的掌心。 “紫篱!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方梓莹不甘心地巴巴地恳求着。 “妈!嫁给谁都一样。郭其伟不好,谁又能保证下一个会好呢?我所要做的是直接地去面对,而不是逃避。妈,我们一直以来不是这样做的吗?都二十年了,难道现在就怕了吗?”她轻轻地揽过母亲抱在怀里。 很久没抱过母亲了,这样一抱,这才觉察出母亲越发地瘦了,瘦得感觉满手摸到的都是骨头。 “紫篱!妈对不起你!”方梓莹痛苦地哭了起来。 “不!妈一直都在保护我,爱着我,有妈在,有小妹在,我便永远都不会害怕!所以,以后不要再拿刀了!我不要你再为我争什么!等着吧,我会把你们全都安全地带离穆家的。”她紧紧地抱着母亲,像是发誓一般说得一字一顿,坚定无比。 是的。 现在的她们已经走到了绝境,不主动出击,那么便意味着丢掉性命,而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本来想问问母亲是不是对冉未庭这个名字有没有印象的,可是看看她那极不稳定的情绪,决定还是不问了。 母亲承载的东西太多,她不想再让她困扰在无边无际的恐慌里。 和郭家的见面是约在皇庭旗下的凯悦大酒店。 大家坐定,双方的家长因为是故交,所以谈得很是愉快。 方梓莹原本是不太喜欢说话的,可是为了女儿日后在婆家的日子好过,对肥胖的郭太太是百般的讨好。 那般卑屈的模样看得穆紫篱的心酸涩无比。 郭其伟小时候是个可恶的胖子,如今却出落得很英俊。 对于一个多金而又英俊的男人,就算声名狼藉,仍然会有很多不切实际的女人前赴后继地扑入他的怀里。 现在,他就坐在她的身边,对她大献殷勤。 不断地给她挟菜倒酒,还不停地给她讲这些年他在法国留学期间的奇闻轶事。 笑容温柔,声音性感,看起来是个很体面很有风度的男人。 为了以后的生活,她一一虚应着,倒也其乐融融相处融洽。 饭吃到一半,突然有人推门而入,俯在郭其伟的耳朵边窃窃私语。 紧接着递上笔记本电脑。 郭其伟微微侧身,低头将笔记本电脑打开,熟练地输入密码,立即出现了让人脸红心跳的ml视频。 他的脸瞬间阴了下来,耐着性子将那视频看完整了,这才抬起头来冷冷地问她,“你是不是处女?”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立即僵住,愣愣地看着她。 她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强抑住自己颤抖的心,淡淡地反问:“那请问你又是不是处男呢?” 虽然她没看到电脑里有什么,但她仍然明白了一切! 冉未庭在对她穷追阻截,阻断她的路的同时,也在阻断可能给穆伯民提供任何帮助的渠道。 “你!放肆!”郭其伟一声怒吼,抬手就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贱人!” 打了之后站起来,将电脑往自己的父母面前一扔,然后转身就走,冷酷地丢下一句话,“没有订婚!更不会有结婚!散了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穆伯民勃然大怒地一拍桌子,咄咄逼人地怒瞪着她。 方梓莹惶然地急忙来到她身边,紧紧地抱木无表情的她抱在怀里,迭声安慰着,“不嫁就不嫁!我女儿不是可以随便任人打的!” 郭尚军冷冷地站了起来,“她当然不用嫁了!因为她早就被男人用过了!我们郭家可不敢要这种破鞋!” 说完之后,再不理会穆伯民,拉着自己的妻子就走了。 穆伯民恨得咬牙切齿,拿过电脑一看,当下就气得差点吐血,指着她恨恨地说:“我原本以为你有多清高,原来你骨子里如此放荡下贱!” 说完之后,竟然也甩袖而去。 一时之间,就只剩下了她们母女凄惨惨地抱着在那里。 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方梓莹却以为她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所以一直一直安慰着她,“紫篱紫篱!别担心别害怕!有妈在!有妈在!这桩婚事不成更好!我一直盼着不成呢!像郭其伟那样的混蛋是配不起咱们紫篱的!” 她却不知道如何告诉母亲他们现在的处境是多么地危险。 ------------ 第八章 这样羞辱她 郭其伟指望不上了,那么她们现在该怎么办? 她得花点时间好好想想才行。 回到家,刚踏入门,便感觉到冷至冰点的气氛。 穆家的大小姐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见到她们母女便阴阳怪气地说:“某人一直很清高,我还以为有多么的冰清玉洁呢!谁知道原来早就偷偷地跟男人在外面乱来了!” 方梓莹忍无可忍地喝斥道:“妍妍,她到底是你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羞辱她?” “哼!我可没这么不要脸的妹妹!我高攀不起!”穆紫妍冷笑一声,更羞辱的话冲口而出,“她不过是你跟别的男人生的野种而已!我真不明白老爸为什么要这样纵容你们,纵容到最后,结果却害了他自己!” 方梓莹浑身颤抖,忍无可忍地走上前,挥手就朝穆紫妍的脸上打去。 穆紫妍却一把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冷冷地说:“方梓莹!你不要仗着你是我的后妈便想对我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在这个家里,你们母女永远是外人!” 说完就想用力地将她一推。 但是下一刻,她自己却尖叫着跌倒在地。 原来是紫篱忍无可忍地走上前,默不吭声地给她来了个扫膛腿。 “穆紫篱!你这个烂货!你竟然敢踢我!”穆紫妍尖叫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张牙舞爪地就朝她扑了过来。 她及时地闪过,顺势再在她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从前,她任由这家人欺负,只是因为母亲一直要她忍要她忍。 她忍,可不是因为她笨,更不是因为她没有反抗的力量,她只是不想母亲担心。 而现在,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她没必要再退让! 穆紫妍的额头撞到了沙发的脚,当下痛得哭了起来,指着她就开始破口大骂了起来,“你这个下贱胚子!你们母女俩竟敢合着伙来欺负我!徐妈!徐妈!给我拿扫帚来把这个下贱胚子给赶出去!” “哎!”徐妈像往常一样果真听命地拿着扫帚过来了,挥舞着奔向紫篱。 穆紫篱冷冷地候着,并不害怕。 方梓莹却怕她真的被赶出去,急忙上前死死地将她护在身后,头一次声色俱厉地对徐妈吼:“你敢?!” 穆紫妍慢慢地爬了起来,仍然厉声尖叫,“徐妈!给我赶!你放心,有什么问题我担当!” 徐妈看了方梓莹,看看穆紫妍,正有些为难,突然一声厉吼在所有人的头顶炸响, “不要再胡闹了!” 穆紫妍急忙奔了过去,委委屈屈地叫道:“爸!那个野种方才打我!” “你放肆!谁是野种?你叫谁野种?你再敢胡乱说一个字,我就再也不准你走进这个家门!”穆伯民厉声喝道。 “爸!”穆紫妍愣住,委屈的眼泪一串串地掉了下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向宠着爱着她的父亲怎么会为了那个野种骂她? 方才,他才气得在书房里摔东西。 如今,却在坦护她? 她真的看不懂了。 “你回去吧!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你的心思多放点在自己的老公身上,家里的事你不要乱管!更不准口吐脏言随便地侮辱你妹妹!你记住,你爸爸在世一天,就绝对不能看到你这样对你妹妹!”穆伯民铁青着脸教训着穆紫妍,显得大义凛然。 穆紫妍害怕了,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父亲对她如此声言俱厉过,当下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恨恨地瞪了一直木无表情的紫篱一眼,然后一瘸一瘸地抹着眼泪走了出去。 看着穆紫妍走了,徐妈也讪讪地拿着扫帚想悄悄地退下。 穆伯民却冷冷地说:“徐妈,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但若再有下次,仔细你的下半辈子不能安度晚年!” 徐妈吓得脸色苍白,连连说道:“是的。我知道了。一定不会有下次了!” “滚吧!”穆伯民不耐烦地一挥手。 徐妈立即如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屋子一下子静了下来。 穆伯民看着楼下那对紧紧相拥的母女,脸上阴晴不定,良久才叹了一声,有些无可奈何地说:“今天都累了,不如都早些休息吧!” 方梓莹本来怕这次回来穆伯民会赶紫篱走的,见他不仅不责怪,竟然还一反常态地维护她们,不由惊喜异常,急忙含着泪笑着应,“是的。我们马上就来!” 说着用力地推了推紫篱。 紫篱默默地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疲惫不堪地躺在了床上。 想起冉未庭那张冷戾的脸,无法入眠。 到底是怎么样的仇恨要让他具有毁灭一切的决心? 她得弄清这个谜底,只有弄清了,她才有机会找到逃生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坐了起来,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在屋子后面的佣人房里找到了已经退休却仍然选择呆在穆家的年近七十的老管家。 他是佣人之中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 当然,只是偷偷的好。 因为他无亲无故,想老死在穆家,所以并不想得罪穆家的人。 他见到她的时候很惊讶,为她倒了杯水,然后问:“紫篱,你怎么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陈伯,您的印象中有没有一个叫冉未庭的人?”她喝了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咽喉。 心里莫名地对即将到来的真相很惶恐不安。 “冉未庭?”陈伯重复着,皱着眉头低头仔细地思索着。 好久,他才抬头摇了摇头,“没有啊!这个姓很少。如果跟穆家有瓜葛的人,我一定会记得的!” “没有吗?”她有片刻的愣怔。 因为无法想通。 如果跟穆家没有瓜葛,那么就是冲着她来的了! 可是她一向谨小慎微,即便在学校也从来都是低调做人,从不肯轻易地得罪任何一个人,她真的想不出自己究竟在何时何地认识过像他那样的人了!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想得头痛欲裂,也想不出一丝一毫的头绪。 陈伯见她呆呆的,不由叹了口气,“紫篱,今天的事情我听说了!唉!你现在渐渐大了,从前忍了那么多年,现在眼看快要熬出头了,千万要再忍忍!人啊!这一辈子也就是这么回事!千万不要因一时冲动毁了自己的一辈子啊!” “我知道。谢谢你陈伯!早些休息吧!”她点点头,心事重重地站了起来。 出了门慢慢地在花园的小径上行走,突然一条黑影扑了过来。 她顺手紧紧地搂住,轻轻地笑道:“你这家伙,这么晚了竟然还没睡!想我了吗?” 狗呜呜地叫着,伸出舌头扫过她的手心,她的脸颊,亲热无比,身子也使劲地往她怀里拱着。 “还是你好!无忧无虑的多开心!”她紧紧地贴着狗的脸颊,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浸湿了狗的毛发。 这是穆伯民在她十岁的时候送给她的唯一一件礼物。 当时她获得了全市少儿组钢琴比赛第一名,被电视台采访过,因为这样,穆伯民备感光荣,所以一时兴趣来了,便随口问她想要什么礼物。 她便说想要一只狼狗。 他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并且立即令人火速地送了一支品种优良的狼狗崽子过来。 她如珠如宝地护养着。 她给他取名叫英雄。 其实她养狼狗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当然这个目的很快被人看穿。 在她养着英雄到四五个月的时候,有一天早上,她突然就在一场噩梦中惊醒,一醒来就听见狗在疯狂地悲鸣。 她立即如箭一般冲下楼,在花园的一棵树上看到了被吊在树上的狗。 她而树下站着一个男孩和她的姐姐,他们仰着头冲着那只悲鸣的狗嘿嘿嘿地残忍地笑。 她认出那个男孩似乎是穆伯民朋友汤展扬的儿子汤子盛,当即明白肯定是这两个人合伙将狗吊上了树。 当时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像头牛一样猛冲了过去,使劲地一推,将那两个残忍的人齐齐地推到了地上。 然后不顾一切地爬上树梢,解开了绳索。 抱着狗滑下树干的时候,她的手脚都被粗糙的树皮给磨破了,可她完全没有顾忌到,只是抱着狗径直往屋内走。 男孩张开手拦住她,冷冷地说:“放下狗的话,我会陪你玩!也会保护你,从今以后绝对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她漠然地一笑,“连狗都欺负的人,你觉得我会相信会依靠你吗?滚吧!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永远都不需要!” 说完之后再次用力将他推开,然后高昂着头往前走去。 那男孩大怒,拿起一只鞋狠狠地砸向她的后背,背部的突然受力,她差点往前一栽,但仍然稳住了脚步,回头冲他蔑视地一笑,然后快速地离开了。 那一天,她为了英雄头一次打了电话给穆伯民,告了姐姐一状,当然没有告发那男孩,因为她知道那男孩的父亲气大财粗,正是穆伯民巴结的对象。 从那以后,穆伯民下了一条死命,就是任何人都不得再伤害英雄,若是哪天英雄死了,他便会追究到底。 ------------ 第九章 真正的恶魔来了 也是那一次,她才略微地感觉到了一点父爱。 可现在想想,那样的父爱不过是他为了讨母亲的欢心而已。 在这条命令下,英雄安然地长大了,成了一条威猛而凶狠的狗,如果有人敢欺负她,便不要命地虎扑上去,一副要将人撕裂成碎片的模样。 也正是有了英雄,便很少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欺负她了! 如果有,也只是些暗招损招,但已经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多大的伤害了! 所以,她与英雄的感情就像亲人,亦像朋友,这一辈子她走哪都想带着它,服侍它终老。 现在,感受到英雄的温暖,她原本一直惶恐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这天晚上,她将它带回了房间,像小时候一样让它趴在她的床旁边陪着她。 因为有了它的陪伴,这个晚上她睡得特别的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外面来来往往的脚步声给吵醒了,打开门一看,却是徐妈指挥着佣人们在过道摆上时下正盛开的各种鲜花。 这样大的动静,不用说,今天穆家一定是有尊贵无比的访客要到来了。 她皱了皱眉,正欲关上门好洗澡后躲出去,徐妈却一眼瞥到了她,急忙笑嘻嘻地说:“小姐,老爷让您也赶紧准备一下呢!车子已经在外面候着,等着送您去美容院spa呢!” 她一听,立即问:“今天谁要来?” “听说是锦华集团的董事长冉先生呢!”徐妈看了看四周,突然凑上前压低声音,“如今锦华集团正收购皇庭,老爷想找冉先生好好谈一下,正因为如此,所以特别重视!” “冉先生?他全名叫什么?”她的脸色微微发白。 “似乎是叫冉什么庭?”徐妈侧着脑袋细想。 “冉未庭?”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对对对!就是他了!原来小姐认识呢!快去准备吧!老爷似乎想将您嫁给他呢,如果这桩婚事成了的话,那么您可真正算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徐妈讨好般地朝她献媚地笑着。 她只觉得一阵阵犯恶心,‘呯’地一下关紧门,蹲下身下紧紧地抱住英雄喃喃地问:“他追来了!我该怎么办?英雄?” 原来他正在收购皇庭,原来他果然还是冲着穆家的,而她不过是他在向穆家施压的前奏。 他将穆家玩得团团转,可穆伯民还在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竟然想通过联姻来化解这场见不到硝烟的战争。 想到前天晚上,他如畜牲般地折腾着她的情形,她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 一张无形的大网铺天盖地地朝她撒来,她却找不到出路。 冉未庭既然答应了要赴这场宴会,那么便是有十足的把握控制住穆家每一个人的命运了。 即便她带着母亲和妹妹暂时逃离了,那么也会派人将她们抓回来的!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英雄见她一脸悲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着急地不停地用头蹭着,不时地呜呜叫着,似乎想安慰她,想告诉她不用害怕。 她抱着它,对着它流泪,“英雄,真正的恶魔来了,这一次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穆紫篱几乎是被人押着去美容院做spa的,即便在做spa的过程中,也有徐妈全程陪同。 看来穆伯民很怕她逃跑。 他却不知道,若是她要逃跑,外面那几个人怎么可能看得住她? 她只是逃不了! 因为穆家有她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的母亲妹妹,还有英雄。 现在,她真的有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了。 她想不出任何方法来阻止冉未庭对她还有对她母亲和妹妹的伤害。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直面他,静待事情的发生,然后见招拆招。 但愿,她可以舍弃自己,保全了母亲和妹妹。 做完spa后出来,整个人焕然一新,徐妈笑嘻嘻地说:“小姐出落得越来越美丽了!真的是让我这个老太婆看了都禁不住心跳加速!” 她皱了皱眉头,很讨厌这样献媚的话,没有理会她,自转身走了出去。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去了步行街。 很快,一大堆名牌的奢侈品就堆满了后车厢。 她的全身上下也早已是名牌加身了,channel香水,lv的包包,gucci的衣裙及鞋子,总之全身上下这一套加起来已逾十万元。 这是头一次,穆伯民花钱为她添置衣服,从前她总是穿穆紫妍穿剩下的衣服。 他这次真可谓是在她身上花大本钱了! 回到穆家,方梓莹一下子就将她拉进了屋子里,不安地问道:“今天你爸爸招待的客人,你认识吗?瞧他这样隆重,只怕是一次变相的相亲!” “我认识。或许还是穆家的故友。”她苦笑。 “故友?叫什么?”方梓莹皱了皱眉头。 “冉未庭。妈,您有印象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冉未庭?没有啊!我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啊!如果有,我一定会记得的。紫篱,既然你认识,那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品行如何?”方梓莹着急地问。 “还行吧!挺有钱的一主。听说正在恶意收购皇庭。妈,您想,皇庭多深的根基,连撼得到皇庭的人该多么地有钱?”她说着说着,心底深处的寒意就渐渐地升起。 “原来他始终是要将你当做一枚棋子!难道他还嫌给你带来的羞辱不够多吗?紫篱,这件事你不要管,我去跟他谈!”方梓莹的脸遽然苍白,咬牙切齿地站了起来就往外走。 紫篱急忙拉住了她,叫道:“妈!如果不是他,也会是别人的!而且您曾经以死相挟过了,上次没成功,您觉得这次他又会答应您吗?” 方梓莹无力地坐了下来,抱着她禁不住默默流泪。 她轻轻地拍着母亲,温言细语地说:“妈,您不用太担心。我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所有的一切只要勇敢面对就一定会解决的!” 方梓莹却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晚上六点正,穆家终于迎来了等待已久的贵客——冉未庭。 他的派头极大,身边带着六个保镖,每个保镖穿着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而腰间毫不避讳地别着微型手枪。 这样的阵式哪里像赴宴,倒像是来进行一场屠杀! 穆伯民却恍然没有看到一般,笑呵呵地将他迎了进来。 很自然地,穆伯民特意将她安排在了他的身边。 他像是不认识她一般,不曾看她一眼,她也像不认识他一般,也不曾看他一眼。 耳朵听着他与穆伯民虚伪地讨论着时事,手不停地挟着菜往嘴巴里塞。 偶尔地,感觉到母亲不放心的目光,便会抬起头冲母亲笑笑,又或者是帮对面的妹妹挟她喜欢吃却又不是很轻易挟的菜。 她正努力地消灭着美食的时候,突然他侧过头来,淡淡地对她说:“你的胃口似乎很不错。” 语气平淡,可她却听出了一分讥讽。 她同样淡淡地说:“美食当前,如果不吃的话,岂不是浪费了?我记得有本书说过,当美食在你前面,而你不去品尝的话,那么总有一天,美食将抛弃你,远远地离你而去。我是个简单的人,我喜欢美食,所以绝不会让美食远离我的!” “哦?是吗?你能保证你一辈子都可以山珍海味地吃着?”他一边的嘴角斜斜地挑了起来,已经带了一丝挑衅。 气氛骤然僵冷,方梓莹很不安,皱眉正欲插话,穆伯民却按住了她的肩膀,手微微用力以示警告。 这一切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决定不回避了,索性正视着他那双清冷没有一丝一毫热度的眼睛淡淡地说:“我是不能保证。可是我却至少能保证当有美食在面前的时候,我一定会尽情地享用它!” 他笑了起来,举手轻拍,“很好很好!你总是令我刮目相看!那么现在替我盛一碗汤吧!经由美人的手盛的汤味道一定相当不错!”言语中竟然已经在调笑。 她没动。 穆伯民冲她直使眼色,她假装没有看到,只是自顾自地挟着菜往嘴里塞。 穆伯民急得额头直冒汗,急忙打着哈哈说:“我这女儿自小给我宠坏了!冉少千万别见笑哈!徐妈!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冉少爷盛汤!” 冉未庭但笑不语,一双清冷的眼睛仍然盯着神态自若的穆紫篱。 徐妈急忙屁颠颠地上前,伸手就去拿他的碗,“冉少爷,我来帮您盛。” 话音未落,手还没摸到碗边,突然一道亮光划过,徐妈立即爆发出了一阵阵鬼哭狼嚎之声。 所有的人都惊愣住了,眼呆呆地看着徐妈的手背被插了一把雪亮锋利的水果刀,血缓缓地流出,手底下的雪白餐布很快就被浸湿了,腥红刺目,端的叫人害怕。 紫篱并不害怕,因为比这更残忍的事情她都已经见到过,可是那腥红的鲜血却叫她看得直反胃,只感觉胃在痉挛,心在痉挛,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痉挛。 不!她是害怕的! ------------ 第十章 残忍的报复 在穆家动刀,分明就是明目张胆地宣战! 她现在已经很确定地知道,就算穆伯民将她交出去,就算她肯委曲求全,他也不会放过穆家所有的人的! 到底是多大的仇恨?他要如此嚣张残忍地报复? 她定定地看着他,想要从他脸上找出一点线索。 他却仍然云淡风轻,伸手将匕首拔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块雪白的手帕慢慢地将血全都拭干净了,淡笑道:“我要的是美人盛的汤。穆伯伯,您觉得徐妈也配称得上美人吗?” 穆伯民回过神来,当下急忙使眼色令人将徐妈扶走,然后笑道:“对不起!冉少,是我招待不周!紫篱,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冉少盛汤啊!人家毕竟是客人!” 她冷冷地笑了,眉眼也不抬地说:“爸爸,你还指望我能够挽救皇庭吗?不!你错了!他不会娶我的!即便你硬将我塞给了他,他也不会放过皇庭。皇庭,他势在必得!而我们,他也会残忍地一个一个地玩死!我要是你,就不会如此委曲求全了,站着死总比跪着死好!” 穆伯民被她话中心底的担忧,脸色愈发地难看,冷斥道:“你这傻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冉少爷怎么会要我们死呢?!” 她不说话,只是抬起眸子定定地看着冉未庭。 而他的眼睛也紧紧地盯着她。 眼睛里阴晴不定,一会残忍一会温柔,让人揣摩不透他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才笑着说:“穆紫篱,你总是很轻易地看透我的内心!你也依然像小时候一样高傲。” “小时候?”她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 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你不记得了吗?我曾经差点吊死过你的狗!”他的唇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 “是你!”她屏住了呼吸,“你是汤子盛!” “聪明!猜对了!”他打了个响指,笑容愈发地灿烂起来,转头对着同样脸色苍白的穆伯民,“穆伯伯,很荣幸再次有机会踏入穆家!” “子盛……”穆伯民的眼光有些呆滞。 他却又将头一转,再次面对穆紫篱,“记得我小时候对你说过的话吗?我说放下狗的话,我会陪你玩!也会保护你,从今以后绝对不让任何人欺负你!如今时间过去十年了,但是现在如果你愿意,我仍然愿意履行我的诺言!” “你……什么意思?”她颤声问。 他挥了挥手,立即一个手下上前双手奉上一把枪。 他将枪放在了她面前,挑眉道:“你如此聪明,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你是恶魔!”她脸色苍白,整个身子都因恐惧颤抖了起来。 怎么会有如此变态的人? 小时候的事情竟然如此耿耿于怀! 只是因为她护着狗,便一定要将狗置之于死地!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谦谦君子。小时候不是,现在更不是。现在的我比小时候更凶狠绝情百倍!惹我的人,若我不给出生路的话,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他靠近她,眼睛死死地盯住她,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 突然感觉到胸口被一硬物抵住,他淡然地低头一瞧,不禁笑了起来,“穆紫篱,我就是喜欢你的狠劲!不过,在你开枪之前,转头看看吧!” 她闻言一惊,本能地转头去看,结果这一转头,手上的枪立时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夺下了。 他将枪扔回了保镖,然后淡笑着说:“我逗你玩而已!我是不会拿着枪指着你的母亲和妹妹的!如果我要对付她们,我有更好的方法。” 她怒目而视,已经说不出话来。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头羔羊,而他就是一只凶猛而有力的黑豹。 他捕捉住了她,利牙咬在了她的喉管之上,却不肯一口咬断,只是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咬,让她随时随地都在等待死亡的那一刻的到来,却又不知道那一刻到底还有多久! 正僵持间,突然听到英雄的吠声。 她惊悸地转头,却看到阿强牵着英雄从外面走了进来。 穆伯民笑道:“冉少不是想要它的命吗?可以!现在我就将它牵到你的面前来随你处置吧!” “谁都不能动它!”她立即站起,就欲朝也正想往她面前跑的英雄跑去。 可是腿还没迈动,突然两双强而有力的手就重重地朝她肩膀压了下去。 压住她的正是穆伯民的保镖! 她挣扎,可是却怎么也无法从那两双孔武有力的手里挣脱出来,当下不由连声怒吼,“你们这群人渣!没用的废物!人家现在打上门来了,你们却不知道对付别人,却来欺负我这个弱女子!” 叫声凄厉,而英雄看她被人这样欺负不由也怒了,挣脱了锁链就朝那两个保镖扑去。 可是前爪刚搭上一保镖的手,下一刻,枪声响起,狗呜咽一声,无力地坠落在地,可是却还徒力地挣扎着想要爬起守护它的主人。 可是挣扎了几番之后,最终却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无助地看着她,显得悲悯而凄凉。 “英雄!英雄!”她只觉得肝胆俱裂,用尽所有的力量挣脱了束缚,朝它扑了过去,将它紧紧抱在怀里,胡乱地用手想要堵住从它伤口处汩汩流出的鲜血。 方梓莹看得悲痛无比,挣扎着想要冲过去抱住悲痛欲绝的女儿。 可是穆伯民却牢牢地压住她,让她无以挣脱。 而穆紫嫣早就吓得哇哇大哭,被佣人拖着上楼去了。 冉未庭站了起来,对穆伯民笑着伸出手,“感谢穆伯伯替我了了这个心愿。虽说不是她亲手杀死的,可是我领你这个情。冲着这份情,我愿意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挽回皇庭的败势!” “一个月?只有一个月?”穆伯民失魂落魄。 “不够?不够的话,那么我可以再加一个月!前提是,在一个星期之内,让她自动乖乖地到我家里去!” 他伸手一指,指向那个已经悲伤得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的穆紫篱。 “好。我会如你所愿!”穆伯民一咬牙,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让紫篱让你糟踏的!”方梓莹双目通红,已经濒临疯狂的边缘。 “伯母!您或许不知道,您女儿早在前天晚上就已经是我的人了!”他像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哈哈大笑,然后得意洋洋地带着人离开了一片狼籍的现场。 方梓莹不敢相信这可怕的事实,转头冷声问穆伯民,“你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是不是?” 穆伯民叹了口气,“昨天晚上,与郭其伟的订婚为什么中途会被毁,就是因为紫篱和他有了这种事情!梓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多争取点时间,让我有时间保住皇庭,保住了皇庭,你和紫嫣也不至于沦落到流落街头的下场!” 方梓莹笑得眼泪直落,“你从前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就是孤儿寡母也不肯放过,只是你没想到他命大,竟然还活着吧!这样的深仇大恨,就算再多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又如何?你以为他真的会放过你,放过穆家的人么?” “梓莹,我的字典里没有认输二字!两个月就是无限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利用的!你等着看吧!”穆伯民激动地说。 “你怎么样我不管!我是死是活我也不在乎!可是凭什么要我的女儿作你的陪葬品?穆伯民,我现在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不答应!绝不答应!”方梓莹声嘶力竭地吼。 穆伯民冷了下来,挥了下手说:“现在生死攸关,我真的没有耐心再来哄你了!这件事你想得通也好,想不通也好,都必须得那么办!” 说完转身就上了楼。 偌大的客厅里刹时就只剩下了方梓莹,穆紫篱,还有那条全身已经冰冷,却死不瞑目的英雄…… 潘多拉宝盒已经打开了,就再也阖不上了吗? 这天晚上,她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亲手葬了英雄,只知道趴在那小小的土堆上哭了很久,只知道身旁也有个女人一直在哭着对她说话,可是她一个字都听不清。 这天夜里,她噩梦连连,总是梦见英雄无数一次扑向箝制住她的人,无数一次听见枪声,无数一次她眼睁睁地看见英雄中枪落地,无数一次梦见自己抱着它哭,轻轻地为它阖上眼睛…… 半夜里,她从梦中彻底惊醒过来时,浑身上下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湿漉漉的。 头发是湿的,枕头是湿的,就连被子都是湿的。 她愣愣地躺在那,摸着那冰凉的枕头,弄不清楚那到底是自己的泪水,还是汗水。 但她很清楚,英雄走了,那个曾经保护过她无数一次的英雄走了! 死得是那般的不甘,那般的屈辱! 她记得当时在埋它的时候,它的眼睛无论她抚下多少次都不肯闭,双眼明明已经没有亮光,可是却似乎永远在注视着她。 它是死不瞑目啊! 它一定在担心它走了之后,还有谁有力量保护她! ------------ 第十一章 撕心裂肺地痛着 在这个家里,它太清楚她身边有多少可怕的事情等着她! 看着这样一双担忧而忧伤的眼眸,她哭得死去活来,差点岔了气,最后她哭着说:“英雄!求求你闭眼吧!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我不会轻易认输的!你好好走,只有这样我才有力量,才会无后顾之忧地勇往直前!” 炽热的泪水滴进了英雄的眼里,就在那刹那间,英雄的眼闭上了,而她的泪珠也随着它眼睛的闭上而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就仿佛是它在为她哭泣…… 心,撕心裂肺地痛着。 她绝望地闭了眼,翻了个身将头深深地埋在冰冷潮湿的枕头里,只恨不得自己从此变痴变傻,那么这所有痛苦的记忆都可以忽略…… “姐姐……”突然一声可怜无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她从痛苦的深渊里硬生生地拉回了现实。 “紫嫣。你怎么了?”她坐起,望着满脸泪痕的穆紫嫣。 “妈妈一个小时前到我房里抱着我说了很多话。她说让我好好地一个人坚强地活下去。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活下去!她还叫我从现在开始不准再依赖我,她说你有你要去的地方,你不会再保护我了!姐姐!你要去哪里?我为什么不可以依赖你了?你常常说会一直守护我的,可为什么妈妈要那样说?姐姐!我不想这样!我想一辈子和你还有妈妈在一起!我害怕!”穆紫嫣紧紧地抱着她,小小的身躯瑟瑟发抖。 她心酸地搂着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温柔地轻拍她的背,温声软语地说:“别怕别怕!姐姐不会离开你!姐姐会一直遵守承诺保护你!” “可妈妈为什么那样说呢?她说的话,她看我的眼神都好可怕啊!我听不明白,看不明白,可我却觉得好伤心啊!她走后,我就再也睡不着了,眼泪一直一直地往下掉!姐姐!我真的害怕!”穆紫嫣晶莹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如断线的珠琏一般拼命地往下掉,砸在穆紫篱的手背上,砸在她的心上。 “紫篱,你要好好的。妈妈会尽最后的努力保护你。明天,你就走吧!你不是穆伯民的女儿,不属于这里,就算冉未庭跟穆家有再大的仇,也不能牵连到你这个外人身上!远走高飞,不要留恋!妈妈会在天上保佑你!” 耳边突然清晰地传来母亲忧伤而绝决的声音。 心一惊,急忙推开穆紫嫣,跃下床,打开房门就拼命地朝母亲的卧室冲去。 拼命地敲门,却看见旁边的书房门开了,穆伯民问道:“紫篱,怎么了?有什么事?” 原来他不在房间里! 她的心越发地害怕了起来,握住门柄用力一扭,门很轻松地开了。 竟然没有下锁。 她扑了过去,当看到母亲披散着头发一脸安详地熟睡着时,心下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 转身正想出去,随在她身旁的穆紫嫣突然哭了。 “嘘!你做什么?”她急忙转身捂住紫嫣的嘴,不想让她的哭声惊扰到母亲的睡眠。 可是紫嫣却一边哭一边挣扎,手一通乱指。 顺着紫嫣的手往下看去,她猛然觉得头晕目眩,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血…… 一大堆的血…… 母亲消瘦而苍白的手毫无生气地垂落在床旁,而血顺着她苍白而纤细的手指一滴一滴地滑落下来,滴溅在地板之上…… 世界末日果然来了…… 办完了母亲的丧礼,穆伯民来找她谈话了。 很简单明了地几句,没有拖泥带水,只是说小妹也是穆家的人,就算她能带她走到天涯海角,冉未庭也必会找到她们然后斩草除根的。 原因他也没有隐瞒她,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她。 原来这一切的起源只是因为他多年前对汤家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当年,他不仅吸光了朋友所有的财产,更是派出杀手追杀他们母子三人。 本以为已经斩草除根,没想到竟然还有作孽! 这样的血海深仇又怎会只是单单地收购他的公司而已? 只怕是一命要以十条命来偿的!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抓住一切机会来反败为胜! 他也不是吃素的,国内的几大黑势力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会轻易认输。 他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和机会。 说完之后,他站了起来,淡淡地说:“你可以不管我们,但是你不能不管紫嫣,她的小命就在你的手里,救不救她就看你自己!” 她没有说话,可是那天晚上,她陪着因遭受到一连串可怕的事情而生病发烧了的紫嫣整整一晚。 第二天早上,她淡定地起来洗漱,给紫嫣掖好被角,再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唇,然后下了楼。 楼下餐厅,穆伯民已经坐在那里看报纸。 她走近坐下,立即便有佣人献上丰盛的早餐。 动作之快,态度之殷勤,简直是前所未有。 她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出自穆伯民的吩咐。 今天已经是冉未庭订下一个星期期限的最后一天,他在等待她的答案。 她恨极了他对待母亲的态度,这些年来,她知道母亲所受的罪。 母亲虽然嫁进了穆家,可是却从未爱过他,有一次她不小心经过卧室,看到卧室没关紧,而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便悄悄地推开门想看个究竟。 推开之后,她就后悔了。 她看到穆伯民像野兽一样折磨着母亲的身体,她看见母亲紧咬的牙关,眼角滑落的泪水,还有紧抓住床单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的手。 原来她不理解,为什么明明不爱却又要嫁给他呢? 可是现在却完完全全懂了,原来母亲另有所爱,虽然不知道具体过程,但他一定是强取豪夺地将母亲禁锢在他的身边的。 他,骨子里就如冉未庭一模一样。 她鄙视他,对他毫无感情,更不想帮他! 只是…… 想起母亲血肉模糊的手腕,她的恨意越发地加重,却无能无力。 发泄一般地用刀叉将盘子里的鸡蛋火腿弄了个惨不忍睹。 刀叉碰触盘子发出尖锐难听的声音,一直假装平静的穆伯民终于沉不住气了,将报纸放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她叹了口气,以极度温和的口气对她说:“你冲着那盘子发泄也于事无补!” 她将刀叉用力地往桌上一掷,往椅背上一靠,“一千万!” “好!”穆伯民平静地回答,眉眼都不眨一下。 “马上把钱转入这个帐号,如果半个小时后我查帐没有,那么别怪我反悔!”她站了起来,将一直紧捏在手心里的纸条拍在了他面前,然后转身就上了楼。 那张纸条是昨天廖玲来吊唁时偷偷塞给她的。 是她打电话拜托廖玲以她的名义开的一个户头。 放在她自己的户头下不安全,因为她相信冉未庭是绝对不会允许她拥有这笔钱的。 这笔钱什么时候会用到,她不知道。 可是她相信,有钱总比没钱好。 她需要有后路,也习惯有后路…… 半个小时后,穆伯民敲开了她的门,温和地说:“你上网查下你的户头吧!钱应该已经到帐了!” “嗯。”她点点头,打开电脑,输入数字,当看到原本只有五十块钱的户头上多了好多位数时,她‘啪’地关上了电脑,然后站了起来,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那么,紫嫣就暂时拜托你照顾了。我就不过去跟她道别了,你也别告诉她我去了哪里,只说我暂时住在学校里吧!” “好。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紫嫣的。她毕竟是我的亲生骨肉。”他一副慈祥而亲切的父亲模样让她看了作呕。 什么情爱,什么父爱都是假的! 真的到了利益相关的时候,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身边任何一个人作为棋子推出去。 母亲如此,她如此,小妹也会如此。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一切机会尽量地替小妹赢得生机。 穆紫篱站在海边别墅的时候,是正午十二点。 穆伯民本来要派司机送的,可是她拒绝了。 因为她要去廖玲那里,将卡放她那里保管。 将卡交给廖玲时,廖玲紧紧拉着她的手死都不肯松开,仿佛她要去赴一场死亡约会,一去不复返似的。 她打着哈哈跟廖玲胡扯了几句,廖玲见她竟然还笑得出来,再想想她从前挺过那么多事,便相信她这次一定是有把握挺得过去了,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 至于学校,她请廖玲帮她办理休学手续。 和冉未庭在一起的日子,是她屈辱的日子,相信他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她不愿意每天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去面对那些单纯的同学。 现在,她就站在那奢华无比的别墅面前。 别墅的大门是紧闭的,她走上前摁响了门铃。 摁得手都发麻了,门都没有开。 或许是没有回来吧!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他的公司苦思冥想地如何将皇庭收入囊中,又该如何将穆家的每个成员拆腹入骨吧! 站久了,浑身酸痛,精神也疲惫不堪,索性就依着门坐了下来。 ------------ 第十二章 夜店那晚 自从夜店那晚遇上他后,可怕的事情一件一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砸来。 她每次都来不及细想,除了被动的接受就再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现在,最痛最痛的伤害都已经经历过了,此时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了。 接下来,她想他再如何使劲地折腾她,她也不会觉得痛了吧? 只是不痛,并不代表她就此认输了。 她,会慢慢地熬下去的,熬到看到他流泪的那一天…… 带着一抹冷漠的笑容,她缓缓地闭上了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冉未庭来到家门口时,看到门口睡着的她顿住了脚步。 他的助理华云上前,轻轻地问道:“冉总,需不需要我把她叫醒?” 他默默地看了她半晌,淡淡地道:“不必了!让她继续睡吧!”抬头看看黑沉沉的天空,“今天天气不错,空气新鲜,海风阵阵,挺适合人在这里小憩的!” 华云极度无语。 这样的天适合在外面小憩?这是深秋,而且看这黑压压的天空,相信不久即会有一场倾盆大雨落下了。 不过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他想要折磨谁,谁都不能说个不字,不然倒霉的就是谁了。 他目送着冉未庭进去之后,便也转身离开了。 冉未庭进屋后,自上楼冲了个澡,然后到书房打开电脑处理了一些紧急的公事,处理完之后,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感觉脖子有些酸痛便决定去吧台倒杯酒喝。 下楼,将倒了半杯酒,突然听到雨点‘噼噼啪啪’地敲击玻璃的声音。 什么时候下的雨? 他皱了皱眉,随手打电话给华云,“雨下多久了?” “呃。下了两个钟头了呢!您不知道吗?”华云诧然。 他立即摁断了电话,匆匆地朝门口走去。 那个该死的女人,如果给他发现走了的话,他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大力地打开门,一阵狂风将他的睡袍吹下四下飞舞,而那个从小就拒绝他靠近的嚣张女人此刻却狼狈不堪。 她仍然像方才他看到她的时候倚靠在门边,全身上下都被雨淋透了,原本风情万种的波浪长发也被雨水淋得湿嗒嗒的,胡乱地披散在苍白的脸上。 而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任凭雨水不断地滴溅到她的脸上身上都无动于衷,仿佛没有任何感觉。 他气冲冲地走了过去,提起脚轻轻地踢了她几下,没好气地说:“你这是装可怜给谁看?是在无声地向我抗议吗?又或者想迫使我心软?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如果你想留在这里,想给你们穆家多留些时间挣扎的话,你就赶紧给我起来!否则的话,你即便是跪下求我,我也不会再理你的!” 可是她置若罔闻,一动不动。 这让他大为光火,冷冷地说:“那你就在这一直被风吹被雨淋吧!别指望我会同情你!”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关上门,他气恼地将酒杯里的酒一口灌了下去,然后就熄了灯上楼睡觉。 很快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天已大亮,而且雨也已经停了。 他站了起来,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自去卫生间洗漱。 换了身灰色的运动衣就往楼下跑。 虽然现在工作繁忙,可是晨跑仍然是必然的。 不堪的过往让他深深地懂得身体才是本钱。 楼下厨房已经传来清粥的香味,沈妈走了出来,惴惴不安地问道:“先生出去跑步呢?”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了,打开门走了出去,当见到门口已经空无一人时,心里的怒火腾地一下升了起来。 当下返身拿起对讲机,冷冷地说:“给我打电话给穆伯民,告诉他,他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说完之后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大好的心情被破坏掉了,想起那张冷漠而傲然的脸,他想如果她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掐死她的!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蔑视他! 走到吧台,拿起一瓶黑方,打开了,对着嘴仰头就灌。 沈妈忐忑不安地跟在他身后,轻轻地劝道:“先生,一大早起来就喝酒对胃不好的!” 他冷冷地转过身,淡淡地问:“你似乎有话要跟我说。” “是。我是有话要说。可是却怕您责骂我!”在他冷眸的逼视下,沈妈越发地不安起来。 “你不说的后果更严重。”依然冷漠无情得让人畏惧。 沈妈皱着眉头挣扎了一会,最终畏惧地说:“今天早上我起来到这边的时候,看到那位小姐倒在了门口。我走上前一摸,结果发现她发烧了!我害怕出人命,所以擅自作主让阿辉帮着我把她抬了进来。如今正躺在楼下的客房里呢!” 他听了,脸上阴晴不定,突然站起,拿起对讲机,淡淡地说:“不用打电话了。已经打了?那么再重新打,告诉他他仍然是有两个月时间的!” 放下对讲机后,他扯了扯运动衣,然后目不斜视地从沈妈跟前走过,扔下冷冷地一句话,“叫张医生来看看她。” “哎!我马上就叫!”沈妈大喜过望。 她是个信佛之人,一辈子与人为善,来到这里,看到冉未庭的为人处事,极不赞成,可是因为他给的薪水是业内最高的,而她家里又急需要钱,所以即便是不满也是不敢多说的。 昨天她其实早就知道穆紫篱来了的,可是冉未庭早就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所以,她只好眼不见为净了。 见他走了,急忙拨了张医生的电话,简单地说了下情况。 挂断电话后,又急忙地跑到卫生间拧了把冷毛巾跑进了卧室。 在冉未庭未开口之前,她不敢擅自护理。 现在见他同意请医生,这才敢尽自己所能地为那个可怜的女孩做点事情。 穆紫篱这一晕迷就晕迷了三天,这三天里冉未庭从未进过客房看过她一眼,每天进进出出的问也不曾问不句,仿佛这座房子里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一个人存在似的。 这天晚上,他回到家里,简单洗漱过后坐在餐桌上看报纸等待容妈将菜端出来。 当容妈将一切都放妥当之后,他才貌不经心地问:“她怎么样?” “呃。谁?”容妈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低头在喝汤。 “她今天下午已经醒来了呢!我给她熬了点粥喝,喝过后精神好很多,应该是无恙了。待会,我再做点小菜,端点粥进去。她啊,一个千金小姐,被风吹被雨淋的,能够这么快恢复真的是万幸啊!”容妈感慨着。 私下里希望他能够对那个可怜的女孩子起一点恻隐之心。 他却冷冷地说:“不必了。现在就是吃饭的时间,让她出来吃吧!如果现在不出来,待会也不必吃了!” “啊?!”容妈彻底愣住。 “还不去?”他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是。”容妈无可奈何地往客房走去。 走进客房的时候,穆紫篱刚从浴室出来。 昏迷了三天,她消瘦了不少,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看到容妈,她淡笑着叫了句,“容妈!” 在梳妆台上坐了下来,拿梳子梳着已经吹得半干的头发。 容妈笑容满面地应了,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梳子轻轻地帮她梳着头发,一边梳一边说:“穆小姐,我不知道你和冉先生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想你既然到这里来了,最好还是听他的话一些。这样的话,你也可以过得舒坦一点。” “我知道。我是抱着这样的思想准备的。”她苦笑着点头,“我不知道他要我在这里呆多久,但我知道在这里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他闲时消遣的玩物而已!” “哎!别这样说自己!其实以心换心,只要你对他好,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也会向你敞开心扉的。”容妈温声软语地劝慰着。 她听了不禁讥诮地笑了,却没有再说话。 他是个眦牙必报的人,他第一个找上她,用尽方式羞辱她,可不仅仅只是因为她是穆家的女儿,最重要的是她小时候推了他,拒绝了他而已。 一个心胸如此狭小的男人,即便有一天他向她敞开心扉,她也不会想要看的。 “刚刚先生听说你已经差不多好了,特地让我叫你出去吃饭呢!我希望你不要拒绝。”容妈撒了个小谎,冉未庭那样的话如果如实转述的话,她觉得太过残忍。 “我不会拒绝的。在这两个月里,他是主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异常苍白的女子勾唇淡然一笑。 “这就好了!那我们走吧!冉先生正在等着呢!”容妈大喜过望,本来以为要多费一番唇舌的,没想到她一点即通,当真是伶俐乖巧得可爱,不由更是多喜欢了她几分。 她走到餐厅的时候,看到冉未庭正在喝酒,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淡淡地扫过她的脸。 “冉先生,穆小姐来了!”容妈笑着推了穆紫篱一把,用眼睛暗示她跟冉未庭打声招呼。 ------------ 第十三章 我不累 她假装没看到,径自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容妈很有些尴尬,急忙笑道:“穆小姐病刚好,胃口还没打开,我去跟她盛些粥出来。” 说着就欲进厨房。 “让她自己去盛!容妈,已经晚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去休息吧!”冉未庭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一脸木然的穆紫篱。 “冉先生,我不累!”容妈急忙说道。 “我说你累了就累了。”冉未庭的声线突然一转,已经由方才的淡然蕴含满了刀锋。 “是。”容妈再不敢多说,无可奈何地转身自去了。 等到大门关上,穆紫篱才抬头看着他说:“其实你不必为难佣人,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好了。” 他却不理,伸手将自己面前的碗往她面前重重地一放,“盛汤!” 她淡然地拿起碗,三两下盛满了,然后递给他,“请吧!” 他讥诮地笑了,并不去接她手里的碗,“想不到一向自视清高的你竟然也有如此卑屈的一刻。”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会觉得我自视清高。难道在你们眼里,像我这种人就应该生来被人作践,也不能吭一声的吗?只要我稍稍地表示一点反抗,你们就认为我大逆不道,十恶不赦吗?不!即便我的命就如一颗小草一般不让人重视,只要我的心是善良的,我仍然有权利骄傲地活着!” “是吗?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算得上骄傲地活着吗?你知不知道我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毁掉你所在乎的一切?”他残忍地笑了起来。 “我知道。所以我来了。我会在这两个月里尽量地配合你的。”她将碗放在他面前,垂下了眸子,“身子是卑微肮脏了,我承认,但心仍然可以骄傲可以纯洁。” 他有些气堵,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拳头也攥个死死的。 这个可恶的女人,即便不得不受他奴役受她驱使,可是她仍然高傲如昔! 瞪了她良久,才恨恨地说:“这碗汤太油了,我没味口,你喝掉吧!”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为你撇掉油末吧!”她眉眼也不抬地将他面前的汤端了回来,拿起一把小汤勺小心翼翼地将碗里的油末全都撇净了。 她需要时间来理清这乱如麻的头绪,她需要时间看清楚他的底细,一味的蛮干只可能是死路! “请喝吧!这回汤很清爽!”她轻轻地说。 “砰!”他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愤怒地咆哮,“你听不到我说的话吗?我叫你喝!” 她淡淡地笑了,“你想让我喝就直说好了,何必拐弯抹角!” 他瞬间也平静下来,冷酷地笑,“是的!你将是我的可口晚餐!所以你要多喝点汤补充补充体力,待会才有精力抗得住我的强劲!我可不想没几天就把你折腾得像个死人!那样的话,岂不是太没趣了?” 她淡笑,“你是很强。不过你的那条小蚯蚓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小case而已!” 说完之后仰起头‘咕噜咕噜’几口就喝完了,然后拿起身面前的筷子挟着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她说过美食当前,不吃就当于放弃,放弃的话就当于放弃一辈子。 她不会那么傻,她再恨他,也不会用自己的一辈子作陪葬。 看着她大快朵颐,他恨得咬牙切齿! 蚯蚓?还是小蚯蚓?哼哼!待会,他就会狠狠地折腾她,让她尝尝他的这条小蚯蚓的厉害! 女人,你有惹怒我的本事,但愿你有承担惹怒我的能力! 他冷冷地看着她不再说话,只是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着酒。 她那张苍白而秀丽的脸是挑动他情欲的根源,而酒液则将是最好的催情剂。 欲,已经被挑起,没必要再忍耐! 腾地一声站起,他走了过去,夺下了她的筷子,再将桌上的盘盘碟碟用力地往地上一扫,然后将她推倒在桌上…… 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她无动于衷,甚至嘴里还在吃着东西。 就那样平静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 他本来欲望灼灼,在看到她那双冷漠而空洞的眼睛时,不禁感觉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桶冷水般冷到心寒,欲望刹时就萎缩了。 可是事已成势,断没有就此停下来的道理! 他绝不容许她小觑他! 无动于衷是吗?眼睛里没有他是吗? 没关系!他会让她的手抱着他,会让她的嘴里因为他带给她的兴奋而不断地轻喘娇呤的! 想到这里,他的精神立即亢奋了起来。 他三下五除二地先将她全身剥干净了,自己却不脱,只是吻上她的唇。 不!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 时重时轻地咬! 她很痛,痛得全身直颤,但他咬住她脖子动脉之处时,她有那么一刻,心停止了跳动。 是的。她害怕了!害怕暴戾的他会就此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但是当他只是轻轻地吻过时,她突然讥讽地想,他是个残忍的捕食者,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猎物呢? 当然是要慢慢地玩,玩到猎物毫无反抗能力,玩到猎物呈现出奴性的时候,才会一口咬下,一口毙命! 他要的不是结果,而是享受过程…… 她很痛苦,可是却在痛苦中感觉到一丝丝无法避免的欲望。 她咬紧牙关,不肯让自己呻吟出声。 那一刹那,她看见了他睥睨的眼神,看见了他嘴角那抹残忍而满含饥诮不屑的笑。 深深的屈辱感让她刹时疯狂了,抬起头恶狠狠地对他说:“你的能力就只是这样吗?原来你的蚯蚓比原来还要小吗?不敢拿出来是怕丢脸吧!” 她想激怒他,她想他干干脆脆地用他的利器狠狠地贯穿她的身体。 即便痛得痛不欲生,也好过被他这样不痒不痛不死不活地折磨着。 “呵呵。按捺不住了吗?对不起,现在暂时我还不想要!如果你想要,那么就请动动你自己的小手!”他如撒旦一般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手下的动作越发地激烈起来。 她的身子禁不住一阵轻颤,看着他得意的笑容,她真的恨不得自己就此死了! 此时她的手是灵活的,离她不远处就有把刀叉,如果她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可谓是轻而易举。 可是眼前闪过英雄死前的模样,闪过妈妈不断往下滴血的手腕,闪过妹妹满是泪痕的脸,她就无法做出放弃自己生命的事。 那么……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罪恶的念头,转眼看他那张充满暴戾之气的脸,那种念头越来越强烈。 是的。结束他,结束这一切! 她一边不住地呻吟轻喘,一边将手向那刀叉的方向摸索过去。 一点,再一点,只差一点点了! 眼看就要将刀叉握在手,眼看她就可以持着刀叉狠狠地插进他脖子上的动脉里,可是就是差了这么一点点,她的手被他用力地按住了。 他的眼睛血红一片,带着摧毁一切的气息冷冷地逼视她,“你想杀了我?!” 她不吭声,可是眼睛里满满的杀意却出卖了她。 他真的怒了,突然拉起她的身子,用力地反转了过来,然后将她的两只手反绞在自己的大掌之中,另一只手则抽掉了皮带将她的手绑在了一起。 接下来,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痛…… 又是折腾到天亮,他才放开了她,远远地离已经半昏迷的她站定,冷酷地说:“穆紫篱!你别以为我们俩之间只有两个月!告诉你,除非你死了,要不然的话你天天都将过的是这种日子!” 她慢慢地从桌面上伏了起来,神情古怪地笑了笑,“我不会死的,冉未庭,我跟你一辈子。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看着她满是伤痕的身子,他一开始很满意弄得她是如此的狼狈不堪,可是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她脸上那副宠辱不惊的表情却又让他觉得即便他如何想方设法地伤害她,他在气势上仍然是输了!深深的挫败感让他恼羞成怒,冷冷地看着她半晌,最后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穆紫篱,是你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那么你就等着接受以后的命运吧!” 说完之后,用力一扯,将皮带从她手上抽回。 她痛得浑身轻颤,可是却紧咬牙关不吭声。 手腕被绑了一夜,已经青於一片,关节处,甚至磨破了好大一块皮。 他冷哼一声,“不要再指望对我有任何小动作,因为即便某一天你得逞了,你们穆家的每个人仍然改变不了命运!你知道的,不止你也有亲人,其实我也有。” 她的心惊悸起来。 早该料到的,他既然有胆把她放在身边,既然敢这样折磨她,那么就一定有后招,不会怕她对他不利。 所以,昨天那种想舍弃自己性命的想法是错误的! 即便她拉了他一起同归于尽,她的妹妹可能也避免不了毒手! 想到这,不禁浑身到脚都冰冷一片。 “从今天开始,容妈放假,家里的事你都得承担起来。我上去洗澡,希望我下来的时候会有丰盛的早餐吃!”他没有遗漏掉她眼中闪过的那丝害怕,不由满意地笑了。 ------------ 第十四章 致命软肋 她再假装坚强都没用,因为他握着她的致命软肋。 趾高气扬地扬着头往楼上走去。 还没走两三步,却听到她在他身后淡淡地说:“冉未庭,我不是穆伯民的女儿!你无论如何伤害我,都不可能给穆伯民以任何打击。所以,你枉费心思了!你找错了报复的对象。” 他笑了,残忍地转头看她,“那又怎么样?我才不在乎你是不是穆家人呢!记得吗?我们之间有旧帐未清!” 她绝望地问:“就因为我小时候拒绝你的宠幸,所以现在你要如此对待我?” “不错!没有谁可以拒绝我!包括你!”突然收敛了笑容,他眼神似利箭狠狠地射向她。 “你不是男人!”虽然早就知道他对小时候的事斤斤计较,虽然方才只是试探,可在确实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她还是忍无可忍地怒斥了。 “我是不是男人,难道还需要我再验证一次?”他邪恶的笑了,淫荡的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来回梭转。 她愤怒地将头扭至一边。 对于这个邪恶而残暴又无耻的男人,她感觉到束手无策。 他似乎洞察了她内心所有的想法,无论她走哪一步,他都早已准备好了对策。 “赶紧穿上衣服做早饭吧!我待会还有个早会!当然你如果实在不愿意穿,我也不勉强,因为我方才似乎很有些意犹未尽呢!”说完之后,他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种马!”她恨恨地骂了一句,这才弯腰从地上拾起衣服胡乱地穿了。 刚穿上,容妈就推门进来了,看到她裸露在外的颈脖之上满是於痕,不禁大吃一惊。 急忙走上前,悄悄地问:“穆小姐,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都没发生。”她淡淡地笑,举步走向厨房,可腿间的酸痛与滑腻让她走路的姿势显得很难看。 容妈是个过来人,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作孽哦!”叹了口气急忙进了厨房轻轻地推她,“赶紧去洗洗睡吧!这病还没完全好呢!” “我没事。他说了想吃我亲手做的饭。他说了以后这家里所有的事都归我一人做。所以容妈,你去歇着吧!”仍然是云淡风轻地笑。 容妈看了直伤心,却又知道既然冉未庭发了话,她这个做佣人的自然没有权利提出抗议的。 “那你悠着点。”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自转身去了。 冉未庭下楼的时候,竟然看到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早餐,西式中式样样俱全。 而那个他从小就想着要制服的女人也一身清爽地端坐在桌前了。 他满意地落坐,笑着接过她递过来的血燕粥,“没想到你还真的有一手。” “从小我妈就教我厨艺,她说要想绑住男人的心,那就得征服他的胃。虽然我从来没有想过以后长大了要绑住哪个男人的心,可是我还是学了。学这一切只是为了让她放心。”想着母亲死时的惨状,她恨意满腔,却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母亲,从来没有爱过穆伯民,所以即便拥有一手堪称一绝的厨艺,却从来没有做过一样东西给穆伯民吃过。 每次在厨房教她做好菜后,总是叫来她和紫妍一起吃掉。 有时候弄得多了,她们姐妹俩实在吃不下,她便全倒给英雄吃。 从前她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女人明明不爱他,却可以忍辱负重地先做情人,后等他原配死了之后再嫁过去。 可是现在却完完全全明白了。 母亲的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穆伯民,有的只是她的亲生父亲。 母亲不在了,逼死她的有穆伯民,有冉未庭,还有她…… 心,突然痉挛,有那么一刻,几乎完全喘不过气来。 “呵呵。那么你现在试着征服一下我的胃,看绑不绑得住我的心?”他愉快地笑了,伸手轻扣她的尖削而精致的下巴。 不过只是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了下衣服,她就显得格外地美丽动人。 虽然脸色依然苍白,眼睛还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嘴唇也起了细小的皮屑,可是依然诱人,高高地挑起他的情欲。 他真的很想再将她压在桌上再狠狠地要她一次。 “吃饭吧!”她轻轻挣脱他的手,低头拿起汤勺喝清粥。 他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再像从前一样对她的默然抵抗进行报复,而是看了看自己的碗,又看了看她的碗,最后怀疑地说:“为什么我们吃的不一样?” “我病刚好,吃清粥养胃。”她头也不抬地说。 “你在里面加料了吧?”他深度怀疑。 “加了。里面有我故意吐的口水。”她抬头,平静地注视着他。 他却咧开嘴笑了,邪恶地冲她眨了眨眼睛,“只是口水啊!很好很有新意!我喜欢!你的口水真的甜如甘露!” 她只觉得胃里一阵阵地犯恶心,他却再续上一句,“当然如果再加上你那个地方的某样东西,可能更有滋味!” 再也吃不下了! 她‘呯’地一声将碗重重放下,站起来就走。 可他的声音却像冤魂似地紧追而上,“不过如果你觉得麻烦也没关系,反正我晚上回来不问自取好了!一吸就一大口!” 她终于被他淫荡的话语给惹恼了,经过一个古董架,想也不想抓起一个不知是什么朝代什么年间的古董花瓶就随手往地上一摔,然后转身,淡然地摊了摊手,“对不起,您说的话太惊悚了,我一时被吓到失手打破了!” “随便。这屋子里的东西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你要砸随便。砸完了我再买!只要你晚上喂饱我就行了!”他挑眉,比她还云淡风轻。 声音刚落,整个古董架都倒了,陶瓷碎了一地。 他笑,“你继续,我吃早餐。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从前夏桀那么宠妹喜了,任由着她撕帛,原来他自己喜欢听而已。就像现在,这些东西摔地上的声音真的太美了!我很喜欢听!你继续啊!” 低头喝血燕粥,喝得津津有味,吧唧作响! 她极度无语,觉得跟他这种人这样耗下去,完全没意思。 继续下去,只不过显得她是个有勇无谋的愚妇而已。 深度的疲累,她已经无力再理会他,转身进了房门,将门‘砰’地一声紧紧关上。 本来想下锁的,可是想想这里的每一个房间若是他想进来的话,那区区的一把锁又怎么可能挡得住他呢? 当下心灰死灰地放弃了,走到床上筋疲力尽地躺下,只觉得自从遇上他后经历的痛苦简直要比她过去二十年所经历的痛苦还要多得多! 这里就是地狱,而他就是前来索她命的阎罗! 今天,她本来是决定顺从他,讨好他,然后让他大意,给自己争取时间的,可是他却始终有办法让一向沉稳的她大怒,始终有办法让她不得不跟着他的节奏走! 他太强势,强势到她连自己都无法掌控了! 她必须得控制自己才行,不然到最后不但救不了妹妹,只怕自己还很可能被他玩残玩死! 想到这里,原本怒火雄雄的心慢慢地冷静下来。 这时,渣男骄傲狂妄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女人,我要走了,出来送送我!”她翻了个白眼,扯过被子将自己连头到脚都蒙住。 反正今天他什么都做过了,她没必要讨好他了。 要讨好等明天吧! 她今天要好好地最后做一天自己。 可是下一刻,那渣男的声音再度在门口响起,“三下之内不出来,我今天就不去上班了,我会在家里好好,好好地陪你!” ‘好好’两个字他不仅咬得特别重,更是说了两遍。 她禁不住浑身泛凉,急忙掀被坐起,暗骂声,“该死的种猪!” 冉未庭好整以遐地靠着门框,笃定地数着数,“一……二……” 三还未出门,门豁然洞开,她一脸媚笑,学着像日本女人一样对他鞠了一躬,温柔地说:“先生,您要走了?一路走好哦!” 他听了头皮直发麻,狠狠地瞪了她半天,突然哼了一声,拂袖就走,竟然又是满脸的怒气。 “渣男!对你好还不知好歹!”她呸了一声,突然间却捕捉到了什么。 眼珠一转,心下已经明了如镜。 他,喜欢看到她受虐的模样,喜欢看她愤怒,喜欢看她咬牙切齿! 她反抗得越厉害,他越亢奋越有激情! 好!她就柔顺妩媚给他看,反正她也打算讨好他了,只是现在的心境与方才的委曲求全的心境已经是截然不同。 她会一点一点地反败为胜的,她会让他深深地感觉到挫败感的! 想着他方才失落及愤怒的模样,她不禁为这极大的突破大大地开心起来。 这一开心就自然地感觉到肚子饿了。 当下便走到桌边,将已经冷掉的清粥倒掉,另盛了一碗温热的清粥就着小菜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给他的血燕粥,他已经吃得干干净净,她不禁冷笑起来。 那碗血燕粥她是真的做了手脚的。 她是用洗菜的水熬的粥!哈哈!冉未庭,就算吃不死你也要拉死你! ------------ 第十五章 满脸潮红的呻吟 因为心情变好,她一连吃了两碗粥,吃饱了之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到外面花园里随便逛了一下消消食。 当然,她没有去后园,因为后园与前园也是有铁门分隔的,此时后园门紧闭,她也并没有多少兴趣。 转了半个小时后,她便回房间美美地睡了一觉。 又跟打电话来的小妹聊了半个小时,这才出了房门自己简单地弄了点吃的。 下午则是随意地看了一点肥皂剧。 这样一来,时间倒过得挺快。 她突然发现,原来放弃害怕,放弃纠结,放弃费心思量后,生活可以变得如此轻松。 原来,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她仍然是在抵抗他,只不过用的是另一种方式,是一种放过自己,却折磨他的方式! 晚上仍然是精心准备了一大桌丰盛而精致的晚餐,他一进门,她便踩着小小的碎步走了过去,恭谦地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帮他脱去西装挂好,然后笑着请他去洗漱。 他一句话未说,全都由着她去了。 在落座后,当她捧着一碗香喷喷的汤送到他面前时,他淡淡地说:“你先喝。” 心一惊,她细细地看他,却见他脸上半分表情都没有,深遽的眼眸也风平浪静。 看来,他今天白天应该拉过肚子了。 牙一咬,她将那碗汤几口送进了肚子,然后再次满上,送到他面前,毫无愧色地静静地看着他。 他这才接过慢慢地喝了起来。 接下来,所有的菜,甚至包括水,他都要她先吃给他看才吃。 她暗暗恨得咬牙切齿,却终究无可奈何。 这个人,真的是人精中的人精,竟然一下子就看穿了她报复他的小伎俩! 好吧!她也不怕,反正她白天可以好好休息,可是他却得忙着算计别人,比较起来,他终究是抵不过她的! 她等着他病怏怏地躺在床上的那一天。 吃过饭后,她还未收拾桌上的碗筷就被他硬拉着上了楼,二话不说地推开浴室就去剥她的衣服。 她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紧紧地放在两侧,由着他粗暴地脱去她的衣服,由着他将她压在洗浴台上…… 当然,这一次她满脸红潮,媚眼如丝,娇吟不断,表现得似乎很投入。 他原本激情四溢,后来被她的媚态突然弄得很是无趣。 他皱着眉头冷冷地看她,“你吃错药了吗?为什么突然这般迎合我?” 她妩媚地冲他飘了个媚眼,娇声说:“我不觉得哪里出问题了!对金主笑,对金主献媚,对金主百依百顺,这不是一个情人该做的事吗?” 软弱无力地直起身子贴近他,伸出柔软白皙而又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他喉结上抚过。 “难道你要我像从前一样蔑视你?难道你天生就喜欢被人骂被人厌?难道你只有在我极度的反抗下才对我有激情?呵呵!如果是这样,那么你要失望了!因为接下来的日子,我都会将你视若金主的!” 他恨恨地瞪着她,冷哼一声,转身往浴缸走去。 看到他转身,她悄悄地呼了口气。 方才被他硬压在洗脸台上,被硌得生痛。 看他已经将全身埋进温水里,她硬压下难忍的痛楚,娇笑道:“冉先生,你今天还有兴趣吗?” 冉未庭闭着眼睛,脸上阴晴不定,并不理会她。 “如果没兴趣的话,我就先出去了。今天我过得很愉快,希望你也同样如此!明天见!” 说着就拾起地上凌乱的衣服掩在重要部位向外走去。 在即将走出门口时,他如恶魔般的声音冷冷地传来,“过来!” 心一惊,她跨出去的脚缓缓放下,故作镇定地问:“什么?” “过来!”他再度重复,眼睛睁都没睁开。 咬牙,看着他那张如撒旦般的脸,她很想掐死他。 可是下一刻,已经笑靥如花地走了过来,在他的头边蹲下,双手轻柔地帮他按着太阳穴,“是不是觉得很累?” 昨天晚上一整夜在她身上折腾,今天白天上一天班,回来后又折腾她,只要是个人都该累了吧! 他表面上的精力充沛,不过是为了虐待她而已!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即被他的大掌如铁箝般地箝制住,下一刻,人已经莫名其妙地跌坐在他的身上。 她的脸刹时红透了,身上更是莫名的燥热。 “原来是我误会了!冉先生,你仍然精力充沛啊!那么来吧!我很乐意取悦你!” 这几天,她已经从一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女孩变为了女人,对于男女之间的事,再也不会懵懂不知! 看着她浪荡的笑,他脸上很是平静,伸手抓住她那长长的黑发,淡淡地问:“你想取悦我?” “难道你感觉不到吗?我正在取悦你!”她轻轻地嘟起水唇靠近他。 他倒吸一口气,觉得一股邪火即要破体而出,但他没有行动,而是慵懒地点头,“很好。那么你为我那个吧!” 说着将她的头用力往水下一按…… 穆紫篱觉得自己要死了。 她喘不过气来,她痛苦难耐,她再也无法妩媚地对他笑,再也无法做出享受的模样…… 又是难熬的一夜。 这一夜比之从前的任何一夜,他都要疯狂。 这一次,当他扔下她走进浴室洗澡时,她已经全身上下没有一寸肌肤是好的。 全身的神经都像麻木了一般,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她脸色苍白,原来灵动的眼睛变得空洞黑暗,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仿佛像个死人一般毫无生气。 如果不是她起伏的胸口,如果不是她眼角不断滚落的泪水,没有人会认为她还活着。 她再次失败了!这个魔鬼般的男人,竟然不管她如何变化,他都始终是以不变应万变啊! 他真可怕…… 冉未庭看着墙壁上的液晶电视,冷冷地笑了。 自以为聪明的女人,他以为他会猜不透她的心思,以为他看不出她的伪装,以为他还会像从前一样爱她! 不!不会了! 小时候,在那一次她高傲地拒绝他的召唤后,他还曾经对她有过相当一段长的迷恋。 悄悄地躲在暗处看她,迷恋于她在无人的时候露出的微笑,还有温情似水的眼神。 可是渐渐的,他发现,她的笑,她的眼神宁愿肯施舍给一条狗,都不肯给他一丝一毫! 从那时候起,他就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征服她! 不管是用武力,还是用智慧! 如今,她果然屈服在他的身下,虽然已经被他压迫得面目全非了,可是他看得出在那貌似卑微的面目之下骨子里还隐藏着深深的高傲!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对她抽丝剥茧,将那份高傲一丝一丝,一点一点全都拔掉。 过程是怎么样的残忍怎么样的匪夷所思,他不会去管。 这些年的经历教会了他一句话,就是不去在意任何人的感受,他只取走他想要的东西。 仅此而已。 当手指终于可以动了,当力气终于一点一点地回到体内,穆紫篱慢慢地爬了起来。 是的。不能说坐起,只能说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 很狼狈。 衣服扔在浴室里了,她无衣可穿,只能佝偻着背,艰难地挪动着脚步向门外走去。 天,已经大亮。 她想他应该可以放过她了吧! “你去哪?”冷峻的声音如魔音般响起。 她佝偻的脊背刹时挺直,缓缓地转过身,注视着那个下身只绑着浴巾,露出健壮而结实的胸膛的他淡笑,“我去给你准备早餐。” 准备早餐? 连这么普通的话都可以说得这么傲然,看来她又恢复成原来的她了! 很好!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这样的她才对他来说是具有挑战性的,才让他不至于过早厌倦! 他想了她这么多年,恨了她这么多年,没道理几天就没了兴趣。 如果是这样,他复仇的日子就显得太单调了! “今天就不必你弄了!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已经叫了容妈准备了。”他挥了挥手。 有张有驰,这游戏方能继续下去。 “嗯。那我下楼休息了。”她点点头,并不抗议。 “不用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和我同居一室。我喜欢的东西,我希望信手拈来,而不是大费周章。”他淡淡地说。 “哦。好。”她苦笑。 原来他真的只是把她视为一件东西,而不是一个人! “来吧!帮我穿衣服!”他像个帝王一样摊开了双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仿佛她只是一个下贱的奴婢。 她走了过去,还未靠近,他却皱着眉头厌恶地说:“得了!你还是赶紧先去洗干净吧!你身上的味道太腥!” 太腥?她的身上可全都是他的味道!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转身进了浴室。 一刻钟后,十指如飞地在键盘上忙碌的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幽之香。 禁不住抬头,才发现原来是她穿着雪白的浴袍出来了,头发全都梳到右侧垂着。 漆黑如墨的长发,雪白的肌肤,淡淡的眉毛,卷曲而密实的睫毛,双瞳剪水,娴静得近乎淡漠的表情…… ------------ 第十六章 惊艳的感觉性感无比 呼吸突然一窒,仅仅是那样的一眼扫视,他竟然有种惊艳的感觉。 “过来!”他像被施了魔法般向她伸出了手,声音沙沙哑哑的,性感无比,却没有了一向的冷漠。 她依言走了过去,被他牵引着坐在他面前。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突然忆起初次见她时的场景。 那一次,他初次随父亲到穆家作客,穆伯民亲切地让佣人带着他去后园跟他的子女们玩。 他去了,却看到了她被她的那几个哥哥还有姐姐欺负的一幕。 他们合伙将她按在花园里的一个人工湖里,一次一次地按,直到她晕厥了过去才将她像狗一样提起来扔在了草地上。 然后一哄而散,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那,仿佛她只是一件被他们玩腻了再丢弃的破败玩偶。 不知为什么,他不由自主地朝她走去。 那时的她全身湿漉漉的,也是像今天这样长发披散,脸色苍白,楚楚可怜。 明明很狼狈,可是那狼狈却无法掩盖住她的光华,他无法控制地一眼就喜欢上了她! 他笨拙地学着电视里急救溺水人的方法去救她,他颤抖地吻着她冰冷而柔软的唇。 她醒了,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像只惊惶的小兔子一般跑走了。 以后的日子,他经常赖着父亲带他去穆家,为的就是想接近她。 但是,她突然养了狗。 他接近不了她,她的身边永远跟着那条才几个月大却凶狠异常的狗。 终于,他和她的姐姐合谋,齐心协力地将那条狗吊在了树上。 他们那次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都要将阻止他们靠近的那条狗置之死地。 当然,那个女人除掉那只狗,只是为了可以像从前一样作弄她。 而他除掉那只狗,只是想保护她! 他的女人他来保护,而不需要借助一条狗! 可惜,她拒绝了他! 她选择了狗,放弃了他! 想到这里,方才拥有的一丝柔弱刹时被屈辱所代替…… 看着低垂着眉眼的她,他淡淡地说:“替我解开吧!” 她伸出纤细而冰凉的手去解他的浴巾,然后拿起床边的衬衣想为他穿上。 可是衬衣被他劈手夺下扔在地上,他粗鲁地将她推下,然后如虎一般扑了上去! 他又在咬她,她生不如死…… 穆紫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看着苍白的手上吊着的针管,她想她的身体到底是经不起他那样像野兽般的折磨了。 容妈见她醒了,急忙奔了过去,惊喜地叫道:“穆小姐,你醒了?” “嗯。”她点点头。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容妈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她初次到这里来的时候,尽管气色也不见得多好,但是那时的她仍然显得青春而活力。 现在不过才短短一个星期不到,她却迅速地消瘦了下去,脸上也黯淡无光,仿佛一朵美丽鲜艳的花朵在经过一场又一场的暴风骤雨的摧残后,终于呈现了颓败的势态。 她很想帮她,却又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她。 “有什么就吃什么吧。我不挑食。”她淡笑。 是的。她从来就没有挑食的资格,可能在别人眼里难以下咽的食物,在她眼里却是难得的美食。 “那我马上去为你端来。厨房里炖了血燕粥,医生说你好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吃这个养胃又滋补。”容妈笑着就往外走。 她转头看向窗外,却见天色突然间漆黑如墨,看样子今天晚上又有一场暴风雨了。 她不畏惧天气,就像那天初到他这里时的那天,也是狂风暴雨。 她畏惧的是他…… 真的怕了! 怕他眼中一望无际的寒冷,怕他如猎豹一样的强健,更怕他如狐狸般的聪明…… 今天晚上,他又会给她带来怎么样的暴风雨呢? 因为要养精蓄锐,所以尽管没有丝毫胃口,她仍然强逼着自己连吃下了两碗粥。 只是那天晚上,他竟然没有回来。 虽然没有回来,她却没有睡上一个安稳的觉,因为这个房子里到处都充斥着他的气息。 尽管没回来,她仍然感觉到他躲在黑暗中睁着一双嗜血的眼睛在窥视着她。 第二天早上,她下楼吃饭,容妈对她说他刚刚打了电话过来,说是要出差两三天。 她大松了一口气,觉得这简直是上帝给她最大的恩赐。 因为她真的已经疲于应付了。 她无法无视他,也无法再强忍自己对他笑,假装无所谓他加诸在她身上的暴行了。 如果不是他突然出差,她想她可能真的要疯了。 想到他不在可以回家看看妹妹,心情便大好起来。 于是匆匆地吃完了饭,拔腿就欲走,容妈却急忙拦住了她,问道:“穆小姐,你要去哪?” “我想回家一趟。”她笑着说。 对于容妈的善意,她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也很乐意与她友好相处。 “穆小姐,只怕您不能出去。冉先生交待过,你只能在这屋子附近走走。但如果你硬要走,他也不会拦着你,可是你想再进来就难了。”容妈为难地说。 “他要囚禁我……”她感觉到原本满满盈于心的快乐突然一下子就被抽走了。 无比的失落感愤怒感让她濒临疯狂! 这个可恶的男人,即便不在她面前,却仍然要操纵她! “穆小姐,忍忍吧!忍忍就会过去的。女人嘛,这个忍字一辈子都很重要。当然忍之余,你若想要一个男人对你彻底改变态度,那么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爱上你,爱得无以自拔!”容妈虽然是个乡下人,但却是个相当有见识的乡下人,要不然冉未庭也不可能请她。 “爱?他配吗?”她不禁冷笑。 “你要知道,不管他配不配,不管你有多么地不愿意,目前来说,这是助你解困的唯一方法!”容妈语重心长地说。 “真的只是唯一方法吗?”她无力地顿坐在沙发之上。 “这不仅是唯一方法,而且还是极其有效的方法。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无论是硬汉,还是书生,身份再显耀都逃不过一个情字。他们不是栽在这个女人手上,就是栽在那个女人手上。” 容妈苦口婆心地循循善诱,最后着重说道,“当然,你要想男人爱上你,你就一定得让男人觉得你爱他!穆小姐,你是个有知识有文化还很聪明通透的人,这一点我想你很容易理解,而且也不是那么难实施对不对?” “……”她苦笑。 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面对如此冷酷残暴的他,她又怎么可能假装得出来? 前天晚上,她不是假装爱,只是假装认输了,假装心甘情愿地做他情妇侍奉他而已,结果都只落得个一败涂地的局面! 无论她对他如何,他似乎只有一种态度――冷酷! “以冉先生那样的人物,一次当然不会成功,但二次,三次,四次,甚至上百次呢?” 容妈看出她心里的想法。 一百次?那个时候,她还有命在吗? “好好想想吧!千万不要放弃自己!”容妈叹了口气,打开门走了出去。 偌大的屋子一下子只剩下她一人,她头痛欲裂,筋疲力尽,慢慢地挪回了她初来时住的客房。 鑫达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里,冉未庭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注视着外面那灯红酒绿的繁华世界,心底却莫名地落寞。 今天他不能回去。 因为那个女人昨天被他折腾得昏死了过去。 那昏死的模样与多年前是那般的相似。 当他抱着明明有呼吸却不再打开眼睛或嗔或怒或怨地看他一眼时,他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迅猛地袭击了她。 在刹那间,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根本一直在她的身上,从来没有离开过! 可他很清楚地知道,她的心里永远没有他…… 正因为如此,他才那么恨她,那么折腾她! 今天,他躲在这里,怕的就是在看到她那双漠然的眼睛后,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摧残她。 而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她的小命真的很快便会被他玩完。 “站在那里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了!”突然取笑的声音传来。 回头,却见墨砚寒笑着站在他身后。 “你怎么来了?也无聊?”他苦笑,走到吧台前,倒了杯酒递给他。 “当然无聊了!我跑遍了n个夜店,都没找到一个像穆紫篱那样让我心动的女人!哎!未庭,我这次可是因为你才放弃的她!你好好想想该怎么补偿我才行,不然小心我撬你墙角。”墨砚寒邪笑。 “她真的有那么好?就连你也心动?”他转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墨砚寒,仿佛在思量他到底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心动啊!本来想带在家里好好养一段时间的,可惜你势在必得,又可惜你又是我兄弟!美人与兄弟,我当然二话不说地选择兄弟!”墨砚寒笑得坦然。 “好!为咱们的兄弟情干杯!” 两人举杯相视而笑。 “前几天听你说有想在这个城市置业的打算?”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貌似闲散地问。 ------------ 第十七章 慢慢长夜,你陪我 “嗯。我发现自从这个城市有你了之后,我突然很喜欢这个城市了!而老住酒店又让我觉得腻歪了,所以便想着干脆在这里买幢房子算了。请上几个佣人,倒也挺热闹的!” “那正好。我那个别墅区还有一套未卖,我就将它送给你吧!就当我还你的这份人情!” “哇!这么大手笔!”墨砚寒笑了,指着他说,“赶紧说吧,是不是又看上了哪个项目志在必得了?” “嗯。听说政府正在打算做安居工程,而穆伯民正在四下活动,想接下这个项目。你知道的,原本这个项目我是不感兴趣的,可是只要是他想要做的,我就必须夺过来!”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一股危险的精光从眼睛里狠狠地迸射出来。 “冉未庭,你真可怕!真的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你啊!”墨砚寒讥讽地笑了起来。 “对敌人,我向来心狠手辣!可是对兄弟,我却肝胆相照!”他也笑了。 “嗯。这酒不错!”墨砚寒一口抿干杯里的酒,转移了话题,“我方才打电话给老魏了,让他寻两个学生妹过来陪陪我们兄弟俩!这么漫长的夜晚,没道理我们俩个男人一起过!” “好啊!”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拒绝。 漫漫长夜,确实难熬。 没有女人来温暖的话,他不仅心冷,连身体都是冷的。 冉未庭揪住女孩的长发,迫使她抬起头来,用力地将她推在了地上,薄凉的唇冷冷吐出两个字,“滚!” 女孩受到了惊吓,匍匐在地上浑身直颤抖,看着那个撒旦般冷酷的男人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真的是依着来之前看的特殊动作片里的真人示范像模像样的做的啊! 她亲吻他,甚至用嘴…… 冉未庭不耐烦了,站了起来,攥住她的长发就往外面拖。 她痛得鬼哭狼嚎。 很快,隔壁房间的墨砚寒腰间仅围着一条浴巾急匆匆地跑出来了,一见到他这副穷凶恶极的模样,急忙上前劝阻,“未庭!这是怎么了?” 冉未庭扔开了她,淡淡地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睡个安安静静的觉。” 说完之后转身进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女孩狼狈不堪,光着身子趴在地上哭泣着,可即便是哭泣,也不敢放声大哭,只是小声呜咽着。 因为他说他想安静…… 墨砚寒也刹时没了兴趣,对畏畏缩缩走出来服侍自己的女孩说:“扶她起来吧!今天就到这里了!” “是。”女孩不敢多说,急忙走上前将那女孩扶了起来,看看女孩赤祼祼的身子有些为难,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她的衣服应该还在里面……” “穿我的吧!”他无可奈何地正欲转身进房取衣服,岂料旁边的门却开了,一脸寒霜的冉未庭扔出了几件衣服,然后又是‘呯’地一声关上了门。 墨砚寒苦笑,“穿上吧!” 进去自去拿了两打百元大钞给她们。 她们却不敢接,说老魏吩咐过的,不准收他们的钱。 他硬塞在了她们手里,“你们自己收下就是了!没有人知道我给过你们钱!” 她们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连连给他鞠躬道谢。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直接将她们推出了门。 她们对他说谢谢,他看得出她们是真诚的,可是他却不习惯,因为早就已经忘记了真诚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了。 转回身,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 冉未庭,做事素来以果敢,狠绝,敏锐,无情著称,正因为如此,他才可以混到今天这步田地。 他虽然也不是很了解他,但是亲眼目睹他做过几次事,好几次,他下不下去的手,他却两秒钟就解决了! 一个这样的男人,原本他以为应该绝情绝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阻挡住他的脚步。 可是今天看他烦躁不安阴郁的模样,他就知道原来他到底还是有软肋。 那个女人,那个叫穆紫篱的女人就是他的软肋。 他说他要那个女人,仅仅只是出于报复,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他虽然人在这里,可是心却完完全在那女人身上。 他折磨那个女人的同时,也在狠狠地折磨自己。 看来,终究有一天,他终究还是要栽在那女人的身上,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哎!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这句话,亘古不变! 想到这里,不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倒了杯酒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闪烁的繁灯,脑海里突然飘过穆紫篱那双清冷的眼睛。 一旦想起,回忆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她那若有若无的淡淡清香,她那让男人看一眼便再也忘不掉的冰肌玉骨,她很迷人,海藻般的长发,纤细的腰肢,甚至她眼角滚落而下的那颗晶莹剔透的眼泪都深深地悸动着他的心。 她,还好吗? 在冉未庭特意的虐待下,她能安然无恙吗? 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带着一抹冷淡的神情仰起头一口将酒喝干,甩头将那个影子无情地从脑海里驱逐干净。 朋友妻,不可欺! 从今天开始,他不会再想那个可怜的女人! 穆紫篱,你好自为之,自求多福吧! 冉未庭开车回家的时候,听得动静的容妈急忙打开门迎了出来。 他冷冷地问:“容妈,这么晚还没休息?” 此时可是凌晨三点! 容妈讪讪地说:“我怕穆小姐害怕,所以……” “下不为例!”他举起手指,语带威胁。 “是。”容妈难过地低下头。 “回去睡觉吧!”他语气稍稍地温和了些。 “这么晚了,不需要我为您做点宵夜吃吗?” “不用了。如果我想吃,会让她做给我吃的!” 他举步走进了屋子里。 “唉!作孽哦!”容妈叹了口气,乖乖地回了后院。 冉未庭进去之后便将客厅的灯给关了。 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回来过。 没有坐电梯上去,也没有穿拖鞋,而是穿着袜子踮着脚尖半丝声响都没发出地往楼上走去。 摸到他的房间,轻轻地扭开房门,然后摸黑悄悄地靠近。 手缓缓地朝上摸去,却并没有摸到他熟悉的身子。 心里不由一怒,一下扭开了灯。 果然是没有在的! 哼!这个可恶自以为是的女人,当她听到他出差几天的时候,一定高兴得欢呼雀跃吧! 他明明吩咐过她以后都要睡在这间卧室里的! 愤怒让他差点再度失去理智。 转身气匆匆地往楼下走,几步冲到客房前就想一脚踹开房门,然后狠狠地用他的方式来惩罚她的不听话。 可是脚却在离门不到一寸的距离堪堪停下,最终轻轻落下,咬牙切齿地轻轻扭开了门。 刚到门口,却已经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全都被她身上特有的清幽体香笼罩得严严实实。 像被定身咒定住了一般,他竟然前不能前,退不能退。 她的呼吸细细碎碎,偶尔的会有一两声呜咽声传来。 看来,她在做噩梦了。 梦里,一定有如地狱修罗般的他…… 良久,他暗叹一声,悄悄地退了出来。 今天晚上,他不想惊扰她。 美梦也好,噩梦也好,都让她静静地独自一人度过吧! 这,就算作是他对她最后的仁慈…… 这天上午,穆紫篱坐在花园里的太阳伞下发呆。 这两天,他都不在,她有了难得的平静。 只是这平静不过是一种假相,在它之下谁会知道有多少暗潮汹涌呢! 他虽然人不在面前,可是却在她的梦里,在她的心里不断地折腾着她。 她已经是惊弓之鸟,完全没有了属于自己的一隅小小的天地。 在这里,虽然没有其它的人来欺负她,可是她生不如死。 容妈说的话这几天一直在脑海里回响。 她也很想按照容妈的建议去做,可是要让他相信她爱他,首先得做到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深爱他才行。 可惜她做不到,最起码现在不行…… 这天晚上,她坐在客厅看电视,容妈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劝道:“穆小姐,都凌晨两点了,赶紧睡了吧!今天冉先生不会再回来了。你身体这样耗着会受不了的。” “今天是他回来的日子,我想他应该很高兴看到我等他吧?再说他不回来我睡不着。”她苦笑。 今天是他回来的日子,虽然已经这么晚,可是她却已经很清晰地感觉到了他渐渐逼近的气息。 “哎。那在床上歪着闭上眼睛养养神总是好的!现在这个时候都没什么好看的电视了!” “好吧!”她点点头,放下了遥控器,“那你也早点睡,下次不要再陪着我了。” 她真的很内疚累得这么大年纪的容妈心心担忧着她。 “嗯。我先陪你进去吧!” “好。” 容妈送她进了房间看她上了床,这才离开了。 她关掉了灯,躺了下来,在黑暗里静静地睁着眼睛。 脑子很混乱,一会想死去的妈妈,一会想死去的英雄,一会又想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小妹。 ------------ 第十八章 亲吻她,抚摸她 他将她的世界全都毁灭了,他的手上沾满了她爱的妈妈,还有英雄的血,现在还控制着她,威胁着小妹的性命安全,如此恶魔,让她怎么能够假装爱得上? 泪悄悄地滑落…… 突然传来轻轻的推门声,紧接着有熟悉的气息扑天盖地的迎面向她袭来。 他回来了! 眼睛立即闭上,尽力将呼吸调得如平常一样均匀,他突然的到来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她感觉到他走到她身边了,床微微往下一陷,那是他坐了下来。 他在抚摸她的长发,他在轻吻她的额头,嘴角…… 那样的温柔,仿佛在亲吻着他心底深处最深爱的女子。他,怎么与平常不同了? 为什么要抚摸她,亲吻她,还如此情深意重? 难道? 难道他爱她? 当这个想法突如其来地窜到心里的时候,她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怀疑给吓到了。 如此冷漠残酷血腥的对她,真的会出于爱吗? 她无法理解。 正是迷茫之际,只听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穆紫篱,你千万不要这么轻易地就被我摧垮了!我,还没有尽兴!” 声音明明很轻柔,可是却让她的心如坠冰窖般寒冷透顶。 他又说:“今天晚上允许你再睡个好觉,明天我可不会再放过你了!”说完之后,嘴角浮起一抹残忍的微笑,站了起来,转身欲走。 她很害怕,很想他快点离开,可是却莫名地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掌像往常一样冰冷,不带有一丝一毫的热气,可是她不在乎,她听到自己温柔似水的声音在房间里飘荡,“冉未庭,我喜欢现在的你。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你,是我记忆中我们初次见面的你。” 他浑身僵住,好半天才缓缓地说:“我们初次见面,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我记得你用力地推我。我记得你冷冷地对我说,一个连狗都欺负的人不配我依赖。”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一直背对着她,声线仍然像平常一样仿佛淬着寒冰,可是却没有甩掉她的手。 “不。我们初次见面不是那一次。”她摇头。 这些天,她一直在想,为什么他会那么痛恨她,难道仅仅是凭那次她为了救英雄狠狠推了他,并不屑地说了那些话吗? 他们之间一定还有什么。 只是她一直想不起。 可是就在方才,就在方才他说的那番话里,她突然听出了奥秘,也就是那刹那间,她记起了在她被哥哥们捉弄得差点淹死时,是他人工呼吸救醒了她。 当时因为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这样走了一遭,心绪极度慌乱,心底的恐慌更是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状况,所以她本能地甩了在她身边的人一个耳光,然后匆匆忙忙地逃走了。 这些年,她一直记不得这件事。 当然,这些年她忘记的也不仅仅只有这一件事。 因为在穆家,她想要忍下去,想要顺利地长大,那么她就必须忘记很多发生在自己身上残忍的事情。 这是潜意识里的逃避,也是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 现在想起来,或许那一次他就恨上她了吧? 他明明是怀着善意靠近她的,可是她却甩了他一耳光。 再仔细想想,那年他十二,正是情愫萌动之时,难道那时的他就喜欢上了她? 喜欢她,所以靠近。 喜欢她,所以想置英雄于死地? 越细想思路越清晰。 “哦?我怎么不记得了?”他冷笑,终于转头看她。 窗帘没拉上,明亮而冷清的月亮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黑暗中的他像只危险而美丽的猎豹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她没有畏惧,反而拉着他的手缓缓地直起身子来,另一只空闲的手伸出食指轻轻地拂过自己柔弱的唇。 “你吻过我这里。那是你的初吻,那是我的初吻。虽然仅仅只是因心急想救我而亲吻,可是我感觉到了你的善意,未庭,我一直记得那个吻……” “够了!”他突然冷喝一声,用力甩掉了她的手,一把紧紧地扣住了她柔嫩的脖子。 “不要想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来欺骗我!不错!那次湖边,是我救了你!可是没想到你睁开眼睛的第一反应就直接甩了我一耳光,打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她被他掐得呼吸不畅,但并不影响她说话。 “是的。当时我甩了你一耳光。可是那不是对你!那个时候,我刚死里逃生,处于极度的恐慌之中,只觉得自己身边处处是陷阱,处处是敌人,所以根本来不及细想,甚至没看清你的面貌就甩了你一个耳光,然后匆匆逃走了!我,不记得你的相貌,可是我记得那个吻!那个夺了我初吻的男孩,其实他一直住在我心里。” 她双眼泪意盈动,如烟细眉微微蹙起,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见了都禁不住心生怜爱,怦然心动。 他也不例外,这么多年来,他对他们年少时那仅有的两次相交一直耿耿于怀。 他爱她,第一眼就将她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她柔嫩的唇一直出现在他的梦里,与他唇齿相依。 只是每怀念她一次,就恨上她一分。 恨她的清高,恨她的无情,恨她竟然将他与她的那几个哥哥姐姐视为同路人! 可是现在,听她细细讲述当初的心境,心一下便软了。 心,又酸又甜,情不自禁地用力一拉,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恨恨地说:“为什么一定要在我对你做出那么多残忍的事后,你才记起我?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你的心里一直有我?” 她苦笑,“因为我已经养成习惯去遗忘那些对于我来说可怕的事情了。只有那样,我才能在穆家活下去。我知道我让你伤心了,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一直记得我,才回来找我啊!所以,塞翁失马,蔫知非福?” “你希望我们在一起?即便我对你做了那么残忍的事后,你仍然愿意牵我的手?”他觉得自己突然变弱了,患得患失,忧心忡忡,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精明冷酷。 “唉!”她叹了口气,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可是却伸出手抱住他的头,仰起脖子找到他的唇轻轻地吻上了他。 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嗡’地一声爆炸了,糊里糊涂地就将她按在了床上,然后像发了狂似地与她深深相吻…… “你痛吗?” 她含着泪冲他笑,违心地摇头,“不。我不痛。我喜欢你,喜欢你的强硬,因为是你,所以这种痛全都化作了幸福与甜蜜。” 说到最后,她听到自己以温柔而甜蜜的声音对他说:“未庭,让我们重新开始,让我们彼此拥有吧!” 她的话就像是催情剂一下刺激得他亢奋无比。 这一次,他真的意动情动了。 原来,两情相悦是这般的美好。 原来,听着心爱的女子说喜欢时,他是那般的幸福! 他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幸福中,完全不能自拔。 这天晚上,他在她耳边诉说这些年对她的相思之苦。 他忘乎所以,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两只手仍然没有抱住他,没有注意到它们正死死地抓住身下的床单,恨不得将它们撕成碎片…… 第二天早上,他发现她像只小猫一般蜷缩在他的怀里,显得那般的安静那般的恬然。 她海藻般的长发轻轻地拂着他的下巴,痒痒的,可是却舍不得将自己的脸离开分毫。 伸出食指轻轻地卷起她的一绺黑发,放在鼻尖轻轻地闻嗅着,只觉一切是那般的匪夷所思。 不敢相信,却宁愿选择相信。 他低头,轻轻地在她唇上轻啄。 她长卷的睫毛轻轻颤抖,然后缓缓地展开,露出一双清亮漆黑的眸子,如琉璃般美丽,晃得他的心像水中的小船一般一荡又一荡。 “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她轻笑,抬头也在他唇上快速地一啄,然后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将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有些疲惫地笑道,“我还很困呢!可是肚子却饿得狠。” “你这一个多星期来确实是很辛苦,困是正常的。好好睡吧!我去为你做吃的!”他温柔地说,握住她纤细而修长的手指一个一个轻吻,没放过一个。 他真的迷恋她,不管是骄傲的,倔强的,狠心的,还是卑微的,柔弱的,多情的,他都疯狂地迷恋着。 “怎么可以让你做?你应该比我更累才是!整个晚上都是你一个人在出力,我却只是躺在那里享受!”她倏地睁开眼,两朵红云适时地浮上脸颊,显得俏丽而妩媚。 他有些惊喜,不敢置信地问:“你觉得那是一种享受吗?你昨天晚上也感觉到了快乐吗?” 她羞不可抑,红着脸躲进了他的腋窝里,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这么羞人的话,你为什么非得让人家说上两次?” 看着怀里的她,他禁不住好心情地笑了,在她额头上用力一吻,然后意气风发地跳了起来,大声笑道:“我去给你做饭去了!做好后我再来叫你!” ------------ 第十九章 你这样,会宠坏我 “哎!不要!还是我去吧!你说过喜欢吃我做的饭菜的!”她急忙立起身来作势去地上拾衣。 他却用力将她按下,定定地看着她美丽的眸子霸道地说:“我是喜欢。可是我更喜欢看到我心爱的女人吃我亲手为她做的饭菜!记得吗?我说过要守护你。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实施吧!乖!好好再睡一会!” 说到最后,声音柔得像浸过水一样。 她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笑,“未庭,你这样会宠坏我的!” 声调故意拖得长长的,带着一丝慵懒的性感。 “我就是喜欢宠你!乖!闭上眼睛!”他去吻她的眼睛,迫使她不得不闭上。 看着她脸上的红霞,还有那抹幸福甜蜜的笑容,他的心又暖又甜。 冉未庭出去之后,她才缓缓地睁开了眼,只是眼里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脸上的笑容也由甜蜜变成了讥诮。 冉未庭,你上当了! 我做到了! 等着吧!我会反败为胜的! 我会让你品尝到失去心爱的人是有多么的痛不欲生! 当然,一切揭晓的时候,是她带着妹妹远走高飞的时候。 现在,仅仅是开始…… 因为做到了容妈所教授的事情,因为看到了希望,她的心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 她进了浴室放了一大缸温水,放上精油,然后在那香气萦绕的水里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 要想让他毫不察觉,在假装爱的时候,她还得保持自己美丽的相貌和傲人的身材。 男人是个感官动物,没有谁会不喜欢美女。 她才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多么圣洁又天长地久的爱情,尤其是对于冉未庭这种报复心占有欲都极强的男人来说,她不会相信。 如果自己生来就是个丑八怪,试问当初的他会站在哥哥姐姐的对立面救她吗? 答案是否定的。 当她一身清新神采奕奕地刚下楼时,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也看到了正低头忙碌着的男人。 看着那样的情景,突然想起肥皂剧里经常出现的情节,她不由淡然一笑,放轻了脚步,踮着脚尖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她要出其不意地抱住他的腰,她要像个甜蜜的恋人一样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更要温柔而多情地说:“冉未庭,我喜欢你做饭的模样。” 呵呵。是的。喜欢他做饭的模样。 当然喜欢。 不喜欢的话,她就得做给他吃了! 可是,他不配! 手已经张开,眼看就要将他抱个满怀,他却突然转身,伸手用力将她一拉,唇就压了下来。 他不仅仅是在吻,还在咬。 到最后放开她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唇变得火辣辣的。 伸手一摸,果然摸到厚厚的两片。 低下头举起拳头轻轻地捶打着他的胸膛,不依不饶地说:“你这坏蛋!你这叫吻吗?你这叫咬!呜呜!咬得人家的嘴像香肠,人家没脸见人了!” 他伸出铁臂用力地将她勒在怀里,极其难过地在她身边耳语,“谁叫你这么可口?知道吗?我已经尽力在控制自己了!不然的话,我现在就想在这里要了你!” “坏蛋!”她红着脸低下了头,直垂到了胸口,像恨不得缩进去。 “放心。我知道你很累。我舍不得再折磨你。”他叹息。 她抬头,不明白地问:“我方才走过来的时候是踮着脚步走过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悄悄靠近?” “因为你的体香。是它出卖了你。”他笑。 她小声地问:“你想要了。要不……” 他却急忙松开了她,将她推出厨房按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乖乖地再等我五分钟。马上就会有丰盛可口的早餐送上来了。” “我去帮忙!”她作势欲站起来。 他却用力地按住她,语含警告,“不准动!再动我真的吃了你!” 她红着脸俏皮地伸了伸舌头,却果然听话地一动不动了。 果然不出五分钟,丰盛的食物已经摆了满满一桌。 她看着那么大一桌直皱眉头,“未庭,你这是打算把我当猪一样喂吗?” 他牵起她的手放到唇边深情款款地一吻,“说对了!你太瘦了,我要把你喂肥!” 她无可奈何地笑,“我的食量一向小。而且现在不是流行骨感美吗?我可不想变成个大胖妹!我不要给你机会给你借口出轨!” 看着她那认真的模样,他禁不住快活的笑了起来。 想要维持美貌,维持身材,只是不想变成大胖妹给他机会出轨! 呵呵! 这句话真的让他听了心里甜滋滋的。 只有深爱着那个人,才会害怕失去那个人。 就像那天看着她在他身下昏死过去的一刹那时的感觉。 当时的他是有多么的恐惧,当时的她又是多么地毫无生气,如今想起来仍然还是深深地后怕着。 幸好她安然无恙! 幸好他终于心软! 幸好她终于记起了他们真正的初次见面! 幸好…… 两人甜甜蜜蜜地吃着早餐,有时他会故意地将头靠过去,将嘴巴张得大大的,她总是会意地一笑,带着一种宠溺的情感将他所喜欢的食物塞满他的嘴。 她总是给他这样时而小孩时而无赖的行为闹得满脸通红,捂着嘴期期艾艾地抗议着,“不要再吃我嘴里的食物了!那样既不卫生,也很恶心呢!” “我喜欢。即便你全身上下都是由细菌组成的,我也照吃不误!紫篱,这辈子我吃定你了!”话未说完,又咬了上去。 她无可奈何,除了顺应他,想不出自己该做如何反应。 吃完饭后,她站起来收拾碗筷,他却拦住了她,笑道:“我不准你动。这些粗活我来做!” 说着利落地收拾着碗筷进了厨房。 她亦步亦趋地跟进厨房,然后站在他旁边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注意到她的异样,便放下手中的碗,转过脸淡淡地问:“你有话要跟我说?” 心里莫名的紧张,害怕她此时此刻会对他提出要求。 要求他放过穆家的生意,放过穆家的人,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的妹妹。 他不傻,对于她突然的转变还不至于完全没有怀疑。 尤其是在她现在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下,他更是有些忐忑。 他害怕她求情,害怕原来其实一直都是自作多情,而她的爱情不过是一个美味的诱饵而已。 她像没看到他眼里的怀疑,小心翼翼而又羞愧地看着他,喏喏地说:“有件事我要跟你坦白。” “你说。我听着。”他的心已经彻底冷了,眼睛里浮起了一层薄冰。 “前几天,你不是让我做饭吗?” “so?” “我当时真的很恨你!觉得你不把我当人看,只当作一件泄欲的工具,所以极其愤怒极其委屈,便在给你吃的饭菜里做了手脚。” “你当时承认了,吐口水嘛!我记得我当时还跟你说过你的口水甜如甘露。”他不禁微笑起来。 原来不过是虚惊一场! “呃。你别以为我是开玩笑。我是真的朝里面吐了口水!”她见他竟然还笑得出来便瞪他。 “我知道。”依然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 “我还用洗过菜的水给你做菜做汤。”再爆出重磅炸弹。 “我知道。”依然云淡风轻。 “呃。你不生气?”她彻底服了他了。 果真是宠辱不惊啊!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膀轻柔地说:“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其实,只要你爱我,即便给我吃毒药也没关系。因为我早就中毒了,你本身就是一剂要人命的毒药!” 身子禁不住一阵哆嗦。 一直强势冷漠的他,看不出还真肉麻! 沉默了一会,好不容易压抑住了欲作呕的冲动,消化掉了他这一大段肉麻至极的话后,她才看似漫不经心地抓了重点,“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所做的一切你都知道。难道你有千里眼?又或者你有能掐会算的特异功能?” 他淡笑而不答,只伸手轻轻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秘密。” 她无可奈何地点头,并不追问下去。 有些事情不能着急,一着急就太露痕迹了。 他去上班的时候,她恋恋不舍地将他送到了门口,仰着小脸让他亲了几下,然后笑着看他上车。 他坐在车里,有些迟疑地看向她,似乎有些话要说。 她假装不见,一味地冲他笑着挥手。 他终于推门下车,站在她面前严肃地说:“紫篱,有些话我想要跟你说清楚。” “什么?”她愣怔。 “穆家与我有着深仇血恨!所以无论你和我什么关系,我的仇仍然要报。这一点从始至终不会变。”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熟悉的寒意再次自脚跟窜上脊梁骨,她的心又在颤抖,甚至有些绝望。 原来这样也是没用的! 她早就该不抱希望的,这个可恶而又自私的男人怎么可能因为她的一句‘我喜欢你’就放弃他要置之死地的目标呢? 脸色瞬间苍白了,她低下头没有说话。 他叹了口气,一手牵起她的手,一手轻轻地勾起她的下巴,“但是我可以为了你饶了他们的性命。我只是要穆家倾家荡产,至于我父亲母亲的命就不必再偿了。这样已经是我可以退步的最后底线。” ------------ 第二十章 男人疯狂了 她惊喜若狂,眼泪拼命地在眼眶里打转! 老天!她成功了啊! 她才不管穆家的生意! 她甚至不会管那两个差点让她丧命的兄弟,更不会管那个一直骂她贱人野种的姐姐。 她只关心紫嫣,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终于用自己换了紫嫣的平安。 值得了!真的值得了! 再委屈再难过再痛苦都值得的! “你,同意吗?”他见她不表态,不禁有些忐忑,怕自己的这番话又会将他们好不容易才新生的爱情要就此扼杀在摇蓝里。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抬起头来笑得灿烂,“谢谢你!未庭!我为我死去的妈,为我稚嫩的小妹谢谢你!” 听到她提到她妈,他的脸色僵了僵,手更是轻轻一颤,但他很快温柔地笑,“你高兴就好。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手在她脸上暧昧地一揪,然后转身上了车。 看着车子离开后,她才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一边笑一边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天!方才他说那番话的时候,她的那颗心差点蹦跳出胸腔了! 她赢了!终于为她和妹妹赢得了生机! 接下来,她还不能太浮躁。 因为敏锐如他,聪明如他,狡猾如他,只要她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前功尽弃。 “穆小姐,开心了?”容妈远远地看到她的笑靥,便走了过来。 “开心。”她用力地点点头,执起容妈的手,“容妈,谢谢你。是你的点拨,我才能做到与他和睦相处。” “也得肯你听才行。唉!其实女人这辈子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你啊,路还长着呢!只要你做好了,你会发现其实让一个男人爱你一辈子也挺幸福的。冉先生不是个坏人,之前那样可能是你们之间有误会,慢慢地在你们这样的相处过程中,你会发现他的好的。”容妈语重心长地说。 她淡笑不语。 中午吃过饭后,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身边的座机响起。 接过,‘喂’了一声。 他温柔的声线传了过来,“你马上准备好,我已经让小王去接你去了。” 她皱皱眉头,“去哪?” “来了你就知道了。”他语气里带着笑意。 “哦。你吃过了吗?”她没话找话说。 “吃过了。不过只吃一点点。没你在身边似乎没什么胃口。我还是喜欢你在旁边。只要看到你便胃口大开。” “你跟我在一起,我也没觉得你吃多少。”她想起每次吃饭他总是禁不住将她按住来一番强暴便有些咬牙切齿。 “嘿嘿。你就是我的美食。”他嘿嘿邪笑起来。 “不跟你说了!我换衣服去!”她的内心腾地升起一股怒火,只是语气却是娇嗔的语气。 像个恋爱中任性的小姑娘一般,她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再说下去,她真的怕自己因愤怒而让语气变得很呛。 刚换好衣服便听到车子的声音,拉开窗帘往外一看,却见司机正和容妈笑嘻嘻地说着什么。 看来她和冉未庭的和好让所有的人都开心。 她叹了口气,转身下了楼。 坐在车里的时候,她问司机,“小王,我们这是去哪?” “冉先生不让我告诉您。请您见谅。”小王朝她歉意地笑。 她耸耸肩,并不在意。 心想如此神秘,大概是用恋爱中惯用的招吧。 比方说送花,送钻石之类的。 像这种招数,偶像剧里演都演烂了。 车子刚驶出庭院,突然一辆兰博基尼拦住了他们。 车窗摇下,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探出头来,笑着叫:“未庭!” 小王也急忙摇下车窗,笑着打招呼,“墨少,咱们家冉少并不在呢!我是来接穆小姐的!” “穆小姐?”墨砚寒一愣,瞟向身后的座位,当看到穆紫篱脸若冰霜地直视前方,完全把他当空气不存在的模样,不禁笑了,朝小王挥了挥手,“代我跟冉少说今天晚上我要到他家去蹭饭。我刚搬到这里来,还没请佣人呢!” “好。我一定会转告的。”小王笑。 “我走了!”他不再停留,开着车子缓缓离开。 等他走了,一直紧绷着身体更憋着一口气的穆紫篱这才悄悄地喘了口气,假装漫不经心地问:“我听你叫他墨少,全名是什么呢?” “全名是墨砚寒。” “看起来他跟未庭的关系相当不错。” “嗯。听说是患难之交。” “是哪家的公子?一定也很有钱吧?” “有钱是一定的。至于是哪家的公子,我还真不知道。对于这一点,也从未听冉少提起过。”小王歉意地笑。 “哦。”她点了点头,不再问了。 到达穆家的时候,她很是诧异,还有一丝惊慌。 她搞不懂为什么冉未庭要她来穆家。 怀着一颗惶恐的心,看着车子驶进穆家的大门。 熟悉的情景,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远处,已经看到冉未庭和穆伯民站在一起。 他一脸的笑意看着车子渐渐逼近。 当车子终于停下,他立即迎上前来,抢先打开了车门,将手向她伸了过去。 她握着他的手下车,低低地问:“为什么要叫我到这里来?” “待会你就知道了。”他将她拉近,温柔地吻了一下她的唇。 穆伯民看得直发呆,好一会才笑着走上前,笑道:“紫篱,你终于回来了!你妹妹可想死你了。” “她呢?”她的眼睛着急地四下找寻着妹妹。 “在里面呢!这些天她天天念叨你。快进去吧!”穆伯民作了个请的姿势。 她举步就往里面奔。 刚进门怀里就扑进了一个又香又软的小小人儿,穿着粉红色的蕾丝裙,可不正是她那年方十二最最可爱的妹妹紫嫣么? 刹那间,心里悲喜交加。 从前,从来没有想过姐妹的一次相聚竟然有如此的困难。 冉未庭不准她走远,这一次相聚,是因为她的戏演得情真意切才换来的吧! 一时间,豆大的泪珠疯了一般拼命地砸了下来。 “姐姐,你这些天为什么一直呆学校都不回来看我?”紫嫣在她怀里轻颤,呜呜咽咽地哭。 “姐姐正忙着毕业呢!等这一年过了就好了。姐姐就赚钱了,可以带紫嫣去玩,给紫嫣买礼物!”她心酸地哄着妹妹,并伸手抚去那张小脸蛋上的泪痕。 “我不要礼物,我只要经常跟姐姐在一起。”她拼命地摇头。 “好。在一起。可要在一起就得等姐姐毕业,是不是?” “嗯。好!我等着姐姐。”紫嫣懂事地用力点了点头,突然抬起头在她脸上用力地亲了一下,然后睁着一双仍然泪意盈盈的眼睛说:“姐姐,生日快乐!” “生日?”她愣住。 在穆家,她的生日除了母亲没有人记得。 当然更不会有隆重的生日宴会,每次都是母亲在厨房里私下为她做几道她喜欢吃的菜,然后煮两个蛋给她吃,再笑着给她一个吻,在她耳边说:“篱儿,生日快乐。” 每当那个时候,便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那一整天,母亲都会陪着她,正因为如此,没有人会来招惹她欺负她,所以那一天是她最幸福最详和的一天。 “紫嫣,谢谢你还记得。谢谢!”她百感交集,无比的感动。 母亲去了,原本以为没有人再记得她的生日了,这辈子也不会再过什么生日了,可没想到她的妹妹却给了她如此大的惊喜! “是爸爸告诉我我才知道的。对不起,姐姐,这么多年来我竟然没对你说过一次祝福的话。对不起!”紫嫣的声音稚嫩得让她的心温暖无限。 “没关系。现在不是说了吗?”她笑。 这时,冉未庭走了过来,伸手揽过她,在她美如樱花般的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深情款款地说:“生日快乐。” “谢谢。”她笑着回拥他,眼睛却始终看着紫嫣。 紫嫣似乎很害怕,龟缩在一旁,尽可能地想离冉未庭更远一点。 她看得很心酸。 冉未庭对于她来说是恶魔,对于紫嫣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正因为他的出现,他才连手指都不用动地就夺了英雄和母亲的性命。 正因为他出现,她的世界全都颠覆了,妹妹的世界也颠覆了…… 虽说还不懂事,但只怕她也感觉到了家里这种风雨欲袭的恐怖紧张气氛了吧。 穆伯民笑着也走上前来,“紫篱,未庭对你确实很不错啊!昨天,我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打电话叫你回来过生日呢!谁知道今天一大早未庭就过来了,然后为你亲自准备了一切。瞧瞧这客厅里的鲜花,瞧瞧那桌上满满的美味佳肴,那可都是未庭的杰作啊!紫篱,这辈子你能够获得一个男人如此对你,你要惜福,要好好珍惜未庭的这份情意啊!看到你们幸福了,我也便放心了。” 他语调温柔慈爱,仿佛真的是一个看到女儿找到幸福归宿而大喜的慈父,说到最后甚至连眼眶都泛起了泪花。 她心里极为不屑。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冉未庭只怕已经跟他说了不会做得太过份了吧! 他一定欣喜若狂。 原本他推她出去,只不过是想为自己为穆家多搏点时间,如今竟然有一辈子的时间来东山重起,怎么可能不大喜过望? 又怎么可能不对她宠爱有加呢? 在他的眼里,无庸置疑,她现在是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 她笑着点头,感动地朝一旁的冉未庭看去,眼中泪意盈动,“未庭,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我很早就想送花给你,谁知等了近十年的时间。但是现在应该来得及是不是?”他也百感交集,心又酸又涩。 “现在送恰恰好!换在从前,或许我会不懂,或许我不相信,或许我不珍惜。总之,我觉得现在送恰恰好。”她笑着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口,冷静地数着他那强烈的心跳声。 一下,两下,三下…… 跳得很快,应该真的很激动。 情动了,那么他就将渐渐地走向败势了。 他送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蓝色妖姬,那样的一大棒,得三四个人才抱得动。 那种深蓝是那般的美丽,那般的妖娆,还隐隐透着一种神秘。 她轻轻地靠近,深深地嗅了嗅,然后笑着转眼看他,“这么多花如果是种植在地上的花,我想应该更美丽。想想看,一眼望去,一片深蓝,美丽的花儿随风摇摆,那是一种多么震撼人心的美景啊!” “我保证下一个你的生日,你就会看到那样的美景。紫篱,你想要的,我都会尽量地满足你,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都会替你摘下来。”冉未庭在她耳边轻语,还恶意地冲着她的脖子哈气。 她的肌肤真的可以用玉肌来形容,柔嫩得几乎看不到毛细孔,那么的美,那样的水嫩,老让他有种控制不住想要咬下去的欲望。 虽然明知道这样会伤害他,可他只要一将她搂在怀里,就想将她全身上下啃咬个遍。 有时候想想,他觉得自己对她这种迷恋有点过于疯狂,不太正常,感觉自己就像一条狗一般恨不得可以时时刻刻跟随着她。 她痒得缩了缩脖子,轻笑道:“我不过说着玩而已,你不要当真了!听说种植这种花很费神,因为它本身并不是蓝色的。” “我说得到做得到。这些你不用管了,你只要到时候见证奇迹就行了!”他见穆伯民等人都去忙碌去了,四下已经无人,到底忍不住还是张开嘴朝着她的玉颈轻轻地咬了下去.男人不管不顾的开始疯狂..... ------------ 第二十一章 感觉到疼痛 虽然是轻轻地咬,她还是感觉到了疼痛。 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娇嗔道:“你属狗的吗?动不动就咬我!幸亏我不是疤痕体质,要不然我的全身上下都布满了你的咬痕了!简直太丑了!以后穿比基尼都穿不了了!” “我不要你穿!我可不允许我的女人的身子给别的男人看到!我要一个人完完全全地占有你!一辈子!”他突然霸道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狠厉与认真。 “你太霸道太专制太封建了吧!现在你去海滩看看,满沙滩的裸女都不稀奇了。我还穿着比基尼呢,这都不准?”她讶然地瞪他。 “不准!我就是这样霸道这样专制这样封建!你受得了也好,受不了也好,穆紫篱,你这辈子永远只可以给我吻给我摸!别的男人休想碰你一根手指头!”他越发地蛮不讲理起来。 “是吗?可是我分明记得那天在夜店有人碰过我的。”她讥诮地笑了。 他的脸色倏地变冷,身体也僵硬起来,沉默下来一声不吭。 她知道这下说到他的痛处了,急忙笑道:“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我知道当时墨少是你的朋友,也知道其实你当时已经尽力阻止他了!所以,对于这件事情,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也是,千万别因为这件事而妨碍了你们兄弟间的情意!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对你真心真意好的朋友并不多!” 他点点头,淡淡地说:“我有分寸。” 这时,佣人过来请他们入席。 她看了看他臭臭的脸,便笑着伸手揪住他两边脸颊,轻轻地用力往两边扯,“给我点灿烂嘛!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看到你的笑容。你的笑容便是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他挑眉笑了,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你很怕我吗?” “怕!当然怕!我想前段时间的你,没几个人会不怕吧?”她也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回答。 “可你当时表现得视死如归!”他轻轻扣住她的下巴。 “那是因为我不认识你。我不知道你是谁,只感觉你每次靠近我都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其实,她现在还是很怕的,心尖冷涔涔,荡悠悠的。 只不过,不能表露。 “我当时就是想毁灭你的!每当看到你那桀骜不驯的眼光,我都有捏死你的冲动!”他的手指又在悄悄地用力,漆黑的眸子折射出一种奇异的光芒,脸上阴晴不定让人猜不透此时此刻他真实的想法。 “现在呢?现在这般的用力,难道仍然恨不得捏碎我?”她淡笑,嘴角微扬。 含着挑衅,更含着一份撒娇。 “哈哈!我怎么舍得?”他哈哈大笑,松开手将她揽在怀里朝餐厅走去,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愧疚,“从前是我不对。但从今天开始,我会真的对你好。” “我很期待。”她笑,眸子飞扬了起来。 “但是你也要记得一件事,”他脚步突然停顿,性感的薄唇贴住她的耳朵,“我喜欢感情是同等的付出,所以我希望我在对你真心好的时候,你可以珍惜,并且也可以真心的对我好!” 她一愣,身子一僵,睁大眼睛疑惑地看向他,想要穿过那双幽黑不见底的眸子直看到他的心里去。 他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他却哈哈一笑,捏了捏她的脸颊,“走吧!今天是你生日,不要多想,得快快乐乐地多喝两杯才行!” “好!你也要多喝!最好能喝醉,喝醉了我好听你的真心话!”她半真半假地笑。 他脸色一敛,指了指自己的左胸,“真心就在这里,看不看,要不要都随你!” “嘻嘻。我当然要!”她夸张地笑。 席间,她果真往死里灌他,他全都一一收纳入腹,完全没有防备。 宴席散后,他果真是醉了。 穆伯民便叫人扶着他去她原来的房间休息。 而紫嫣趁着这机会拖着她悄悄地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姐姐,你怎么会突然和那个坏人在一起?爸爸不让我多管闲事,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啊!当时他不过是来我们家做次客嘛,结果就害死了英雄,害死了妈妈!这一次,我真的很害怕啊!害怕他又会害谁?又会夺去谁的性命?”紫嫣泪水盈盈的眼睛里盛满了恐惧,伸出手紧紧抱住她,将头深深地埋在她的怀里,“姐姐的怀抱像妈妈一样温暖,我不希望姐姐有朝一日像妈妈一样突然离开!我害怕!” 说到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 忆起英雄的死,想起母亲那只不停往下滴的血,想起她身受的屈辱,她的心就狠狠地痛了起来。 可是她却笑着抬起紫嫣的小脸,温柔而冷静地说:“紫嫣,说话客观点吧!英雄是爸爸打死的,妈妈是自杀的。” “可我当时看到他拿出手枪放桌上!我听到他对你说,要你放弃英雄!”紫嫣有些糊涂。 “是的。那是因为他爱我,所以想独自占有我。而且他只是那样说,我却仍然可以选择的是不是?是我们自己全都选择了放弃,所以这件事不能怪他是不是?而且他现在对我,对我们穆家都很好啊!”她温言软语地劝说着。 之所以为他辩解,是不想年纪幼小的紫嫣活在恐惧之中。 她太了解恐惧是何种感觉了。 如果没有足够坚强,就会被它无情地吞噬的。 她经历过的恐惧,不想让妹妹也尝到。 她的话很显然起了一定的作用,因为紫嫣的脸上刹时变轻松了,仰着脸问:“他真的对你好吗?他没有欺负你?” “傻瓜!当然没有!你也看到了,今天这个生日是他精心地为我一手操办的!他送了那么大一捧玫瑰花给我!九千九百九十九朵呢!知道蓝色妖姬的花语是什么吗?” “不知道。”紫嫣迷茫地摇了摇头。 “你是我最深的爱恋,希望永远铭记我们这段美丽的爱情故事!”她背出有次无聊时在网上看到的话。 “他爱你,你也爱他?”紫嫣还是糊涂。 “嗯。是的。我们彼此相爱!”她用力点头。 “可是为什么一开始他要让你伤心?一开始你对他只有恐惧和恨意呢?”冉未庭第一次来穆家的情景在她脑子里根深蒂固地存留着,她记得他脸上的暴戾,也记得姐姐绝望的泪水和眼睛里无法掩饰的恐惧。 明明是这样水火不相容的两个男女,怎么突然间就互相喜欢上了呢? “那是因为他用错了方式。也是因为当时我没有认出他来。误会让我们对彼此憎恶,所以才会发生后来的悲剧。” ------------ 第二十二章 与我初吻的男子 她的声音低沉无力,但很快强打起精神笑,“但是,现在一切雨过天晴了!紫嫣,我认出了他就是与我初吻的少年。他是救我的人,也是夺了我初吻的男子。所以,这可能是老天的安排,这辈子我注定要和他在一起。”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你们这样好像偶像剧里的剧情,虽然有些遗憾,不过倒也挺美的!”紫嫣彻底相信了,脸上还带着一丝少女特有的憧憬。 “好了!现在我老老实实回答你问题了,你可以安心了吧!”她笑。 “嗯。我期望某一天也能遇到像姐姐那样的爱情。”紫嫣的脸上,眼睛里写满了梦幻。 她心一惊,紧紧地握了紫嫣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紫嫣,姐姐的爱情并不值得你期待。因为虽然结局不错,可是过程还是有些凄惨的。我希望你的爱情一帆风顺,不要有什么波折。千万记住,平平淡淡才是真!” “可我还是喜欢轰轰烈烈的爱情!爱得痛快淋漓,恨也恨得痛彻心扉。”紫嫣的眼睛亮晶晶的,有两簇火焰在熊熊燃烧。 她看得胆战心惊,却又觉得无能为力。 在爱情里,她没有爱过,所以也不知道该告诉她什么样的爱情才是最美的。 唯一希望的就是她不要遇上像冉未庭那样爱恨都如此强烈的人。 那样的人太可怕,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从紫嫣房里出来,正欲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看看那个酩酊大醉的冉未庭。 虽然极不想呆在他身边,虽然他醉得人事不知,但是现在一切都还未确定,她不能马虎从事。 只是还未替紫嫣掩上房门,突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用力地将她拖入了一个温暖而宽厚的怀里。 “啊?!”她尖叫,抬起头看着那个眼睛里因惊喜因感动而显得流光溢彩的他笑道,“怎么是你?你不是醉了吗?此时此刻不是应该躺在床上去与周公约会吗?” “我确实是醉了!醉在你给我的爱情里了!紫篱,原来你是真的爱我!”他紧紧地抱住她,热情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脸上,脖子上,锁骨上…… 她原本温软的身子却瞬间僵冷,脸上的微笑也渐渐收敛,头不停地左右躲闪着,不想让他吻到自己。 “你怎么了?不高兴了?”他终于觉察到她的不愉,便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看她。 她皱皱眉,不说话,推开了他的手,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急忙跟了上去,定定地注视她良久才缓缓地说出一个事实,“你在生气,因为我方才说的那番话!” 她冷笑了,“你没有醉!你根本从头到尾都是装的!方才,你其实就躲在门后听我跟我妹妹说话是吗?因为你知道我再怎么撒谎也绝对不会欺骗我妹妹!真可悲!我还以为我们真的相爱了!我还在庆幸老天终于开眼了,终于赏赐给了我一次美好!可原来,这一切不过是梦幻一场!” 说到最后,她痛苦地低下了头捂住了脸,而泪水却止也止不住,拼命地从指缝里泄露出来。 表面上,她为他的欺骗而痛苦,可实际上心却因害怕恐慌而颤栗,更有些惊慌失措。 太可怕了! 他竟然装得那么像! 真不敢相信若不是她因为不想在妹妹的心理留下阴影而说了假话,那么她煞费苦心作的戏就要被拆穿。 而好不容易争取的机会也将全都化为乌有! 她原本以为他真的完全相信她了,原来她在做戏,他也在做戏! 哈!多可笑!如果他们俩去拍戏,是不是很有可能双双记得影后影帝的称号呢? 他沉默了良久,最后才伸出手试着要将她抱入怀里,可是她却腾地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有些神经质地咬着手指。 “不要过来!至少现在不要过来!我知道你还没玩够我!可是至少现在请给我一点安静的时间。等我平静了些后,等我想通之后,我会主动地去找你,到时候会承欢于你身下的!直到你玩腻了我,直到你一脚把我踢开,又或者双手用力掐死我,又或者用你那锋利的牙一口咬断我的喉管!都随你!随便你!我不在乎!” 说到最后,她疯狂的摇头,泪水滚滚而下。 看着濒临崩溃的她,他的心狠狠地痉挛了起来。 是的。他的确是故意试探她的。 他故意让人接她回穆家,故意花心思为她举办了这样一场隆重的生日宴,故意喝醉,故意让她有机会跟她的妹妹独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想让她放松警惕性。 这是她的家,她的地盘,再精明再狡猾的人在自己的地盘上面对自己熟悉的亲人都会很自然而然的感觉到安全和信赖,往往这个时候才是说真心话的时候,也往往是这个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 结果,她真的说了。 与他的设想截然相反,却叫他欣喜若狂。 虽然她现在备受打击,无法接受他的做法,但他却不觉得那有错。 因为他要的就是一个安心。 任何事情,他都希望经过自己亲自的验证,验证合格了,他才会接纳。 只是她现在这副模样真的让他很难过。 默默地考虑了半晌,最后才说:“好!我先出去。等你冷静下来后,我们再好好地谈。” 她不理他,倔犟地将头扭到另一边,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退出了房间。 等他一出门,她立即感觉全身虚脱了般难受,连站都站不稳了,急忙扶着桌子慢慢地挪到床边坐了下来,余惊未过地大口大口喘息。 好险! 幸亏她跟妹妹说了违心之话,幸亏她反应恰如其分,正如一个被恋人置疑的女人一样歇斯底里,要不然的话,以他那多疑的性格只怕还是会怀疑的。 想到这里,不禁全身直冒冷汗。 接下去,每走一步她都得小心翼翼才行。 谁都不敢保证,今天他信了,以后都会一直相信下去。 她绝对不会拿自己和妹妹的将来的生活去做赌注的。 故意在房间挨了两个来钟头才打开房门打算再跟他演一场忍辱负重的戏。 可是还未开口,却看到他单膝跪在了地上。 她一愣,随即双膝跪了下去,淡淡地说:“你做什么?理应是我跪才是!像你这样出身高贵且掌握所有命运的人,应该是像帝王一般接受万人的膜拜!你请起吧!我来拜你!” 说着便欲仿效古人行三拜九叩之礼。 他却伸出手用力地将她拉入怀里,霸道地说:“嫁给我!” 她愣住,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他却像变魔术一般右手在她面前缓缓摊开。 一颗钻戒耀得她的双眼险些睁不开眼。 只见这枚堪称为巨钻的戒指是花形的形状,中间为一颗足足有六七克拉的蓝色钻石,而它的四周都镶满了粉色的碎钻,如众星拱月般地将它团团包围,显得极其地别致。 “嫁给我!”他再次恳求着。 “你又在耍我!”她害怕了。 他竟然真的想与她共度一生? 这一点她万万没有预想到。 “紫篱,这颗钻戒是我自己设计的。因为在小时候遇见你的那天开始,我的脑海里就一直有着这枚戒指的形态在。这是我用我赚的第一桶金去请名家帮我制作的。我一直期盼着有一天可以拿着这枚戒指向你求婚,盼着可以亲手为你戴上这枚戒指!紫篱,我知道我的行为一直很荒唐,对人也缺乏信任感,可是请你相信那不是我真心的想法。我,只是对自己没信心。也是这些年可怕的生活给我造成的阴影。所以,原谅我吧!给我们的爱一次圆满的机会吧!不要让它再受折磨了!”他诚挚地看着她,眼睛里闪着热烈而执着的光芒。 她仍然惊骇,仍然不知所措! 他如此雷厉风行,现在要订婚,那么下一步就该结婚了! 不!她不要! 一结婚就完了! 她可不想她的配偶栏上填的是那个逼死英雄,逼死妈妈,害得她毫无尊严的男人! 更不想身边一辈子都做戏,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晚上连做梦都会害怕自己说梦话,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说出自己对他的真实感觉来,然后世界末日再次来临…… “紫篱,我在等你。”他见她一味的发愣,以为她惊喜过度,所以愉快地笑着提醒。 她如梦方醒,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假装娇嗔地背对身去,“哪有这么快的?人家还在生气!” 她得想借口拖延才行啊! “紫篱,要不你先戴上?今天我错了,我们回家再好好清算好不好?到时候,罚你脱光我的衣服,拿着皮带狠狠地抽我!又或者扑到我身上咬我!如果这些都不解恨,那么你可劲地折腾我,直到把我折腾得精尽而亡如何?”他见她语气终于松动了,脸上也是一片娇羞之色,不由大喜过望。 “去你的!说来说去不还是我吃亏!”她红着脸瞪他。 真的好佩服他的厚脸皮,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想到那方面上去! ------------ 二十三章 我们先订婚 “紫篱,我为你戴上好不好?”他笑,试着去牵她的手。 她却将手背到了后面,看着那枚钻戒喃喃地说:“我好想接受。可是却不能接受。我妈才去世没几天,我曾经在她的坟头说过要为她守孝一年的!如果我接受了,那我以后真的无脸见她了!她这辈子把我养这么大,我一天都没有孝敬她,如今更是连那简单的承诺都做不到……” 说到最后,声音哽咽,泪水再度狂倾而出。 他叹息,将她搂入怀里,“对不起。我没考虑到这一点。要不,我们先订婚?一年后我们再结婚吧!” 好!太好了啊! 一年的时间足够她远走高飞了! 正想含泪点头,这时一直躲在房间里偷看的穆伯民适时地走了出来,对她笑道:“紫篱,赶紧接受吧!自古女子都渴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未庭虽然可能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完美,但他对你的那颗心可是比谁都真!得了!不要再矫情了!赶紧让未庭帮你戴上那枚漂亮的戒指吧!” 这一大段话说得冉未庭的心里很舒服,他赞许地朝穆伯民点了点头,以示领了他这份情。 她便借此台阶而下,看着他的眼睛极其认真地说:“你说的哦!这仅仅只是订婚,一年之后才结婚哦!我可不想到时被你逼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若说话不算话,便天打雷劈好了!”他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 “不要!不许你诅自己!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办?”她忙不迭地举手去掩他的嘴。 老得掉了牙的剧情,每天在电视里都可以听得到的对白,如今从自己的口里说出来,竟然这样的自然。 看来她的演技越来越娴熟了。 这样的她,应该有资格与他一较高低了吧! 冉未庭,这只是开始,接下来将好戏不断,最后鹿死谁手,将会是最大的悬念。 他抓住她的手放到唇边深情地亲吻。 这天,冉未庭破天荒地决定让她留宿穆家,他自己本来也要走的。 她送他到门口,看他上车之际及时地扯住了他的衣角。 几乎没怎么用力,可是他却注意到了,他回转身执起她的手温柔地问:“怎么了?还有事要跟我说?” 她摇了摇头,醒了醒鼻子,“没有。” “那你眼睛红了,鼻子也红了?”他轻笑。 “不理你了!”像被看透了心事,她恼羞成怒地转身就走。 他急忙拉住她的手用力地扯入怀里,手勾起她的下巴,轻轻地问:“你舍不得我?” “没有。我没有这样说过!”她低眸。 “可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他轻叹,亲吻她的脸颊,“我不走了。” “那怎么行?我可听说今天墨少要到家里噌饭吃,主人不在家,可怎么蹭?” “不去了!让容妈做给他吃,又或者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吧!”他大手一挥。 “这样可不好。我可不想他觉得你妻管炎!更不想让他觉得我是转世的妲己!”她急忙推他,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 他却纹丝不动,抓住她的手臂在她耳边轻语,“你可以是那千娇百媚,祸国殃民的妲己,我却不可能是那残暴好色的纣王。紫篱,我这辈子心里只会有你。不管你生老病死,不管你贫穷或富贵,你永远是我唯一心爱的女子。” 她含着热泪揉了揉鼻子,“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像极了肥皂剧里的版本!好肉麻啊!冉未庭,我敢打赌你一定偷偷看那些肥皂剧,所以你说起这些情话来才一段接一段,才让人听得迷迷糊糊的,无法不感动!” 他哑然失笑,“是吗?我怎么不觉得?那真的是我的心里话,而且是脱口而出,未经过深思熟虑!” 作深思状,“或许,我这个人也有写言情小说的天份。等我有空了,我写本给你瞧瞧,专门为你一个人写,给你一个人看。” “还是别了!我怕我听多了看多了,真的会变成一个爱幻想的女人。到时候,万一你嫌弃我了,不要我了,我会发疯的!我会不择手段地向你报复的!”她开着玩笑,一把推开他,笑着往屋里跑去。 看着她美丽窈窕的身影,他朗声笑了,拔脚就追了上去。 呵呵。她说万一他嫌弃她了,不要她了,她会发疯,她会不择手段地向他报复! 天啊!尽管说得这么恶狠狠,可是却说得他心里甜滋滋的。 她总是这么含蓄地向他表达她对他的喜欢,总是有本事让他的心痒痒的,无法不去喜欢她,占有她,啃咬她…… 在她快要进门之前,他追上了她,将她压在大门旁的门柱之上就用力地亲吻。 佣人们纷纷捂嘴闪避,她被迫仰着头与他接吻。 他的吻总是那般的势如暴风骤雨,总是那般的用尽全力,她肺里的空气很快就被他吸得了干净,窒息般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 她又一次体会到了死亡的靠近,看着狰狞的死神张着血盆大口冷冷地对她狂笑。 她想反抗,想挣扎,可是理智告诉她只要稍反抗稍挣扎,那么就会真的迎来灭顶之灾。 她闭着眼,无助地环着他的脖子,由着自己向死神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他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她无力地靠在了他的胸口,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再次活过来的感觉太好,让她低垂的眸子里悄悄地浮起了泪花。 此时,夜幕早已降临,所以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是听到她细碎而急促的喘息声,感觉到紧紧相依的身躯便心情愉悦得想要放声大笑。 她,一定像他一样很享受对彼此的拥有…… 这天晚上,冉未庭果断拒绝了墨砚寒的要求,留在了穆家。 而且体贴地没有逼她与他睡一起,让她有时间陪妹妹睡。 其实他真的很了解她。 将她内心的想法看得透透的。 这让她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禁不住地怀疑,他是否真的相信了自己。 这天晚上,她做了噩梦。 梦见他戳穿了她的谎言,狞笑着将一把匕首深深地插进了紫嫣稚嫩的胸膛。 她又惊又吓又悲痛又绝望,大哭大叫着朝他扑去。 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朝他扑去。 谁知这一扑却醒了过来。 心悸地拧开灯,却见身旁的紫嫣甜美地熟睡着,小小的手搭在她的腰上,温暖而安逸。 原来只是噩梦一场!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轻轻将紫嫣的手从腰上放在了床上,然后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 回到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梦里的情景太可怕太真切,即便知道那仅仅只是一场梦,却仍然心悸不已……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冉未庭赶着去公司,让她再在穆家呆一天,傍晚的时候他再来接她一起回家。 她却摇头拒绝了,坚持着要回去。 她太清楚做人要有分寸,不能得寸进尺,虽然是他提议的,但他说的却并不一定是他真实的想法。 “哈哈!人家都说女生外向,原来竟是真的!怎么?现在就已经有点住不惯这里了吗?”他满意而欣喜地笑,禁不住伸出手宠溺地轻捏她的脸颊。 她淡笑着摇头,“这里唯一还让我有牵挂的便是妹妹,从妈妈死之后便不再是我的家了。未庭,我是个没有娘家的女人,你不要欺负我!你若是欺负我,我真的是无处可去了!” 泪水盈出眼眶,她转过头举手擦泪。 “对不起。我发誓永远不会再欺负你了!紫篱,我会对你好的!你相信我!”叹了口气,他心疼地将她揽入怀里轻言细语地哄劝着。 冉未庭先将她别墅区的大门口,看她走进去了,这才驱车赶往公司。 她慢慢地走在那处处绿意盎然,鲜花怒放如仙境般的别墅区里洁净的道路上,想起初次来时与现在仅仅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却有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一次,那时的她还是个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甚至充满了力量的小女孩,有勇气直面一切,也有勇气相信经过自己努力的打拼可以给母亲和妹妹开创出一片新天地。 而现在的她的心却已经千疮百孔,满目疮夷了。 她天天作戏,明明心里觉得屈辱痛苦,可表面上却还是要笑得多情哭得柔美。 她没有了勇气,天天提心吊胆,可却仍然要硬着头皮和那条嗜血的猎豹周旋应酬。 好辛苦啊! 这种表里不一的伪装让她觉得自己分明就是一个精神分裂症的病患者! 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谎言被拆穿的那一天,害怕那句‘game over’不是由她的嘴里说出。 “嘶……”突然一声紧急刹车声在耳边响起。 她惊愣地抬头,却看见一辆银灰色的车子横在自己的面前。 车上走下一个人,正是那个羞辱她的墨砚寒。 那个合伙与冉未庭设局让她置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大混蛋! 当天晚上,如果不是他,那么冉未庭就不可能以救命恩人的面目出现,她也就不会因为相信冉未庭而上了他的车,那么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将不会发生! ------------ 第二十四章 天生媚骨 她会如穆伯民所愿嫁给郭其伟,那么母亲不会死,妹妹的安全不必担心,她也不必受此屈辱! 在她与冉未庭的战争后,或许墨砚寒不是始作俑者,只是一个帮凶,甚至只是一个棋子,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也恨得他咬牙切齿。 如果有机会,她会毫不犹豫地将那天晚上所受的屈辱一一地全部都还给他! 现在,他正缓缓带近,嘴角带着惯有的邪笑,屌儿朗当的模样让她看了作呕。 但是脸上却浮起了一抹微笑,静静地呆在原地等他靠近,礼貌地先打了招呼,“墨少早。” “早!”墨砚寒彬彬有礼地微微欠了欠身,然后绕着她打圈,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墨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她淡淡地挑眉。 “我夸你天生媚骨呢!昨天你轻而易举地就让未庭放了我的鸽子!我不得不佩服!”他停了下来,讥讽地对她竖起了大姆指。 她笑了,“你误会了!并不是我让未庭放你鸽子的。我甚至还催他回来陪你吃饭。这件事你大可以去问未庭,也可以去问小王。未庭不去,只不过是人之常情。因为我和他刚刚恋爱了,情浓意浓的时候,自然是舍不得离开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我想作为兄弟和朋友,我想谁都会谅解的吧?尤其是墨少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当然不会跟我这种小女人抢男人啊!” 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讥诮地说:“当然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除非墨少是个gay!” 墨砚寒本来一直淡淡地听着,未作任何反应,可听到最后禁不住扬声大笑了起来。 她也微笑着静静看着他,一动不动。 他笑了好一会,最后才看着她点头,“你果然有勇气,也挺有趣!难怪这些年来未庭对你念念不忘!你确实与其它女人有所不同。不过,”笑容突然收敛,他踏近一步,声线突然变得冰冷,“别跟我耍花招!你要和未庭恋爱结婚生子,我都举双手赞成,甚至还会送上一份厚厚的礼!可是丑话说在前头,我不是未庭,对你有情意在!若有一天,我发现你口里所说的恋爱不过是你精心导演的一场骗局的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她听了,全身立即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挺了挺背,她傲然而笑,“果真是名门贵公子的口气!动不动就让人生不如死,难道在你们的眼里,别人的性命真的如此贱如草芥?” “你不信?不信你就试试看!当然,你有胆的话。”他恶狠狠地说。 “对不起。我没兴趣惹你。我也不会拿我与未庭的恋爱来开玩笑。我会好好对他,可是不关你的事!”她冷冷地说。 他冷冽的脸庞瞬间又变成了原先屌儿朗当的模样了,邪笑道:“你这个性真的让人觉得很有挑战性!若不是未庭先看上了你,我想我很有兴趣跟你玩玩的!” “对不起。我没有兴趣!我希望下次见面,你最好将我当嫂子一样尊重。像这种话千万不要再提起。因为我怕我听多了的话,哪天一不小心就漏了嘴。你和未庭是好兄弟,我可不想你们因我而不和。”她淡笑退后一步,“好了,我想墨少公务繁忙,所以我不再耽搁你了。再见!” 说完就走。 墨砚寒的眉毛高高挑起,笑着冲她背影喊:“穆紫篱,你听着,哪天未庭不要你了就来找我!我等着你!” 她倏地停住脚步,对他蔑视地比了个中指。 他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女人真的太有意思了! 和她在一起的话一定充满了情趣和挑战性! 正坏坏地想着,突然看到她眼睛盯着他身后发痴。 皱眉正欲转头,一柄枪却突然抵在了他的头上,紧接着一个沙哑而恶狠狠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举起手来!乖乖地别乱动!我知道你曾经是特种兵,反应都很敏捷,即便我这柄枪抵在你头上,你也有办法脱身。可是我奉劝你不要动,因为你一动,可能就会伤害了无辜。” 他皱眉抬眼看去,却见穆紫篱的头也被一把乌黑的枪给抵住了。 她秀美的脸一片苍白,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和怨气。 很显然,她清楚地知道她不过是遭了池水之殃而已。 “放了她,我跟你们走!”他淡淡地说。 被绑架已经不是头一回,所以他很淡定。 “对不起。没有可能。这一次她只能自认倒霉了。”那人断然拒绝了,头一摆。 那挟持穆紫篱的两个彪形大汉立即将她的双手反扭,并用冰冷的手铐铐住了她的手腕。 手铐很冷很沉,铐得她那曾经被冉未庭用皮带绑得脱了皮的手腕一阵生痛。 很痛很痛,她却只是紧紧地咬住了下嘴皮。 紧接着,一个黑色的头套套住了她的头,然后将她推进了旁边一辆黑漆漆的车子里。 那辆车很隐蔽,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可里面的人却可以将外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很快,墨砚寒也被铐了手头顶着头套推上了车。 很反常的,这样的一辆车在守卫如此森严的别墅区的岗亭门口竟然没有被拦截! 显然,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阴谋。 他们一定策划了很久,跟踪了他很久,甚至这别墅区里的保安也有他们的人在! “你有没有事?”墨砚寒低低地问。 她没有理他。 现在的她心情糟糕得透顶。 她只是个普通人,在被人绑着手蒙着头,身后被人用重型枪抵着后哪还有心情开口说话! 好不容易眼看着所有的事情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虽然现实仍然很残忍很羞辱很难熬,可是她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希望! 可是现在,却突然遇到了这种破事! 她很后悔不该停下来与他逞一时口舌之利了! 那些绑匪绝不是善类! 听他们的口气,她现在已经隐约猜到身边的这个臭男人绝不仅仅只是个富二代了! 如果猜测得没错的话,他应该是个高官的公子。 而这个高官的地位一定高得没有几个人可以接近。 那么这次他们绑架他绝对不是为了求财,也绝对不仅仅是为了针对他。 这下可难办了。 不知道他那个高官爸爸会为会为了他而泄露国家机密呢? 想到这里,不由万分地忐忑与愤怒不平。 心里真的是恨不得将他这个祸水千刀万剐! 他见她没有回答,也只好苦笑一声闭上嘴不说话了。 汽车行驶了足足有两个来小时,从坐的感觉来说,墨砚寒很明确地感觉到了他们经过了很多弯,并且路也崎岖不平。 如果猜想得没错的话,他们已经进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山区。 又行驶了十来分钟,汽车停下了。 车门‘哗’地一声被人用力地打开,他们俩被粗暴地推下了车。 他听到她惊呼,很显然是站脚不稳差点摔倒了。 紧接着,他们被人拖拽着又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最后才停了下来。 头套被取走,浑身上下连个指甲刀都被搜走了。 “好好呆着吧!这一次最好祈祷你老头子会为了你而交出我们想要的!”那个看起来是个头头的人冷漠地说。 他嘲讽地笑了,“你且等着吧!” 那人冷哼一声,没有多说,只是让人拿着dv拍了他和穆紫篱,然后手一挥全都退了出去。 穆紫篱转身在墙角的一隅坐了下来,将头靠在膝盖上冷冷地看着他在石屋里转来转去。 他的手仍然被绑着,皱着眉头细看周围,想寻找出逃的机会。 只见原来这是一间破旧的石屋,虽然破旧,却修得很结实,每块石头都堪称巨石,四面墙只有一扇门,一面窗。 门是崭新的,特制的,是足足有十厘米厚的钢板门,而窗户,唉,姑且称之为窗户过,仅仅只有一个人头的大小。 很显然,这仅仅是为了提供足够的空气给他们呼吸。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桌子,没有椅子,甚至没有一把扫帚。 很显然,这里是他们专门为他设下的一个囚室! 可谓是铜墙铁壁,毫无工具的他是绝不可能掘地三尺而逃生的。 即便有,也没有机会。 巡检完毕后,他在另一处坐了下来,眼睛盯着脚底下若有所思。 “没出路了?我们逃不掉吧?”她淡淡地问。 “可能。”他同样淡淡的。 “你到底是谁?”她的心里腾地升起一股火。 如果现在她的绳索被解开了的话,她就会不顾一切地扑向他,将他的那张冷漠的俊脸抓个稀巴烂。 他毁了她的一切,断掉了她所有的后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方才他们似乎没有仔细搜你的身。”他平静地看向她。 “我身上能有什么?”她冷笑,但突然想起今天早上紫嫣硬要跟她梳头发,说是跟家里的佣人学了个新发型,想在她头上试试看,她应了,结果她给她盘了个发髻,还用了几个夹子! “我头上有夹子。对你有用吗?”她想起电影里那些特工总是能用发夹打开手铐的情景。 ------------ 第二十五章 让你的手动起来 “当然有用。最起码可以让你的手动起来!”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惊喜。 “可是你我的手都反铐着,我们怎么拿?”她皱着眉头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很简单。”他一边嘴角轻佻地挑起,站了起来朝她走去。 她眉头一皱,就没好气地说:“我拜托你不要老是这样像个色狼一样笑好吗?我们不知道要被困在这里困多久,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人道地给我们送上三顿饭,所以为保险起见,我请求你不要再这样笑了!我不想我连早饭都呕了出来!我还想活着见未庭呢!” “哈哈!我越来越觉得你有意思了!现在,我真的有些后悔把你让给冉未庭了!”他仍然那样固执地笑着靠近她。 她气极,眼看他要走近,立即一脚就扫了过去。 他轻松地避过,笑道:“想袭击我?你还嫩着点!” “你去死吧!”她气得别过了脸,“你这种人老是这样屌儿朗当的话,我看你总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嘻嘻。到那天再说吧!目前最要紧的是过了今天。”他笑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就将嘴靠了过去。 “你做什么?!”她吓了一跳,身子立即弹了起来,远远地避开了他,愤怒地喝斥道,“墨砚寒,你要不要脸!现在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想着轻薄我?” 墨砚寒淡然一笑,耸了耸肩,“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么色欲攻心!至少在你还是冉未庭的女人前,我是不会动你的!” “那你方才是做什么?!”她才不相信他的鬼话。 “我们的手都被铐着,我现在唯一能用的自然是嘴了!我要用嘴从你头发上取下发夹。”他苦笑。 “真的?”她脸莫名地红了,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度了。 或许是对于那天在夜店的遭遇有着太重的阴影,所以只要他一靠近她,她就心慌,她就觉得他会对她欲图不轨。 “当然是真的!如今这种情况,你当真以为我还有心情想占你便宜吗?”他又好气又好笑。 “好吧!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她想了想,也确实是真的。 性与性命相比较的话,当然是命重要一点。 她想要活着,他又何尝不想要活着。 往往什么都拥有的人更舍不得死! “那么,我们要不要继续?”他挑眉看她。 “当然要!即便现在不能出去,我也希望可以自由点。”她很理智地选择了与他配合。 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眼睛垂下静静地看着地下,由着他靠近。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脖子上,他的嘴在她的头发上乱拱着,他身上那清爽而好闻的薄荷气息一阵又一阵地袭入鼻翼。 尽管知道他不过是在取夹子,可是一颗心却莫名地怦怦乱跳,脸更是热得有些不正常。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慌乱呢? 是还在担心他会对她意图不轨? 还是…… 不!绝对不会的! 甩了甩头,她拼命地将大脑里突然袭来的荒唐想法可甩掉。 “别乱动!”墨砚寒很有些恼怒。 方才他的嘴已经找到了发夹的头,并且已经用牙齿咬到了,眼看着就要取下了,谁知此时她的头却突然用力地一晃,害得他立即就失了口,眼睁睁地看着那枚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发夹又滑入了她那如乌云一般的头发里。 “呃。对不起。你弄得有点痒。”她急忙找了个借口胡乱地搪塞了过去。 “不能再动了!我没什么耐心的!”他很有些火大。 这样近距离地靠近她,闻嗅着她身体里那幽幽清香,还有发间那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他就禁不住心猿意马,根本没有办法全神贯注。 方才已经是几乎用了所有的毅力才勉强抵抗住了她对他的蚀骨诱惑,找寻到了那枚至关重要的夹子,没想到却在唾手可得之际失之交臂。 如今又得重来,又得强敛心神来费心费力抵抗她的诱惑,这怎么能叫他不光火? “知道了!”她也很有些气恼,觉得他大题小作,没有气量。 若不是现在必须得共进退,她真的有些懒得理他了。 他暗暗地深吸了口气,忽视她柔美的脸,忽视她身上的幽幽清香,忽视她海藻般的头发,睁大眼睛呶着嘴在她那乌云般的黑发里寻找。 找到了! 他张开口小心翼翼尽量避免咬到她的长发咬住了发夹的头,然后运力一点一点地将发夹咬了出来。 当发夹终于完全从她头发上脱离出来半咬在自己的牙齿之后,他立即朝自己脚前吐掉了,然后释然地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微微地皱了眉头,“你是不是身体很虚?不过是用你的牙齿取个发夹而已,至于喘成那样吗?” “这是个技术活好不好!”他没好气地瞪她。 “我倒看不出这个有什么技术含量了!如果你觉得是,那只是因为你平时从来不干有技术含量的事!”她讥讽地说。 “不跟你瞎扯!”他没好气地跟她摆了摆手。 如果不是为了怕自己咬到她的头发会咬痛她,他至于这样小心翼翼吗? 不知好歹的女人! 她咬咬牙,控制住自己想骂他的冲动。 毕竟,要从这里逃离出去,还得指望他。 只是看他老是不动便觉得有些奇怪,“你在等什么?夹子既然已经取到手,为什么还不赶紧动手?” “嘘!”他皱眉对她‘嘘’了一声,满脸嫌弃的模样。 这小小的石屋简直成了个屠宰场! 她极度不满,正欲讽刺他几句,门却在这时‘轧轧轧’地响了起来。 原来有人来了! 怪不得他不动! 敢情他有一双如狗一般敏锐的耳朵,那么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一双如猫头鹰一样的眼睛,能够看出他们现在具体处于哪个方位呢? 在来人推开门之际,她看到墨砚寒悄悄地将发夹踩在了自己的脚底。 “吃饭了!”来人很是粗鲁地端着两个盒饭往他们面前一放。 “我们的手都被绑着,可怎么吃?能不能在吃饭的时候先替我们解开了?”墨砚寒礼貌地笑着问。 他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眼睛里更是折射出一种近似慈爱的光芒,仿佛来人是他几辈子都没见着的亲人一般。 那人却冷冷地说:“这你想都别想!我们绑架你之前就已经做足了功课,我们的老板也特意提醒你的身手了得,一旦给你机会,我们都不会是你的对手!所以你别浪费口舌了!” “老板?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老板是谁?他到底绑架我想要什么呢?”墨砚寒的笑仍然如阳光般灿烂。 “我们老板是谁你管不着。至于想要什么,当然可以告诉你。听说你父亲组织研发的一组杀伤力极强的武器已经出来了。我们想要的东西很简单,不过就是要你父亲把图纸给我们而已。” “呵呵。那可是国家机密!我爸是不会给你们的!在他的生命里,没有谁会比国家的利益更重要。他连自己都可以牺牲,更何况我这个儿子?”墨砚寒的笑容越发地灿烂。 “那可不关我事。我只是个打杂的,老大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人无所谓地笑笑,“当然你最好保佑你爸会顾念你一点,不然的话,你接下来要遭很多罪。你身上的器官会一天比一天少的。” 穆紫篱听得一阵恶寒,身子禁不住轻抖了一下。 身上的器官一天比一天少? 这句话光听听就毛骨悚然,血腥暴力。 她这轻微的颤栗,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所以他笑着对那人说:“你们绑架我好了!放了她!她对于你们来说百无用处!” “对不起。她见过我们的样子,所以是不能放的!”那人断然拒绝了。 穆紫篱的心越发地凉了。 听音辨义,看来就算他们拿到了东西,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和那个混蛋活命的! “这么说,你们不管任务完不完成都要撕票?”墨砚寒淡处不惊。 “算是吧!不同的是,你有机会痛快地死!当然,这一次你得感谢我们,我们给你找了个伴,黄泉路上你也不至于太孤单!”那人说完之后哈哈大笑,露出一口黄牙。 “确实啊!我真的得好好感谢你们!”墨砚寒也笑得浑身乱颤。 笑声未落,人却突然弹起,紧接着手在那人的腰上一按,已经是一把利刃在手。 那人连叫都来不及叫,脖子就喷出一股血线。 他不敢置信地摸着脖子愣愣地看了看仍然笑得灿烂的墨砚寒,又看了看自己衣服前襟大片大片的血,然后转身就欲奔出去。 可是脚还没跨出去一步,墨砚寒一只手臂狠狠地勒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他的头顶使劲往左边一折。 只听‘咔嚓’一声,那人的头就歪在了一边,血更是漫天漫地地喷了出来。 穆紫篱一向自诩胆大,可是饶是这样,仍然被这只有在电视剧里才出现的一幕给吓得张大了嘴巴,叫也不会叫,就那样愣愣地看着墨砚寒,看着那一股一股的热血溅得自己雪白的裙子星星点点。 ------------ 第二十六章 天不怕地不怕 墨砚寒迅速地蹲在她身旁,低声说道:“我可不希望听见你的尖叫声。赶紧回回神!” 说着还举着手轻轻地给了她两个耳光。 “你混蛋!”她回过神来,压低了声音冲他吼。 他轻笑了起来,“这才像你。天不怕地不怕!” 说着就用从那男人身上搜到的手铐钥匙替她将手铐解开了。 解开之后,立即走到门口悄悄地打开了一点门缝探眼看去,只见外面有两个人正一边抽烟一边在坏笑着说什么。 他们手里都持有重型的机枪,如果这样莽撞冲出去,只会送死而已。 转眼看了一眼正朝他走来的穆紫篱,突然心里就有了计较。 当下急忙轻轻关上门,然后迅速地冲到了穆紫篱的身边,俯在她耳朵说了一连串的话。 “你要我不穿衣服?!”她握紧了拳头,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自己不挥拳朝他砸去。 “露一点点而已嘛!你的前面只有我看到!反正你的全身上下,我不仅看过,还摸过!现在再看看又有什么打紧的?呃。要不,咱们换换?要不我脱光了让你骑,只是恐怕这个效果没有那么好!我这么个大老爷们总不可能鬼哭狼嚎的吧?说他们的同伙被人强奸,那些人信吗?而且你觉得此时此刻还有别的办法吗?”他邪笑着说。 “你去死吧!”她低吼,再无犹豫地举拳朝他的脸狠狠打去。 他笑容收敛,一把死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极其严肃地说:“够了!女人!我正在想方设法地救你的命呢!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她其实早就知道在这个时候,这个方法虽然有些古老,但确实很可行。 从古到今,所有的男人都脱不了一个‘色’字。 而自己是个女人,当然不得不充当被折磨的角色了。 当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恶狠狠地说:“好!我配合你!” “这才聪明!”他对她竖起了大姆指,“你赶紧脱衣服,我去将那个人处理一下!” 她点点头,低头脱掉了外套,又去解衬衣的纽扣。 才解得第二颗,换了衣服的他已经匆匆地走了过来,看她动作缓慢,不禁有些恼火,二话不说地伸手抓住她的衣服往两边用力一扯,只听‘哗’地一声,衣服便扯开了。 她本能地尖叫起来。 他立即一个转身,将她压在了墙壁之上。 穆紫篱的惨呼声立即响起,他不禁邪邪一笑,“你叫床很有一套!” 她又羞又恼,恨不得一口咬断他的舌头,省得他老是胡言乱语。 这时,外面的那两个人听到了惨叫声,急忙跑进来一看,见到这么一副场景,不禁淫荡地哈哈大笑起来,并且心痒难奈地走了过去,似乎想群起而攻之。 就在他们接近的时候,正卖力动作的墨砚寒突然一个急转身,在穆紫篱看都没看清楚的状况下,那两个人已经抚着脖子双膝跪立在了地上。 像方才那个人一样,血不断地从他们的脖子里飙了出来。 有个人的气管似乎还没被割断,一直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赶紧再补一刀吧!”她别过了头,捂住了耳朵。 这一切的一切太血腥了! 这小小的石屋简直成了个屠宰场! 一身鲜血的墨砚寒淡然一笑,果真手一挥,再踹上两脚,那两个人就如破败的木偶一般重重地栽在了地上。 血,流了一地…… “赶紧走!”他一把握住她的手。 她却用力地挣脱了,“别用你沾满鲜血的手碰我!” “那随便你!”他无所谓地一笑,转身就走。 穆紫篱有些走不动了。 这一路行来,走的不是大道,也不是小路,完全是在齐人高的杂草丛里奔走。 依他的话说那是为了不给那群人有迹可寻。 她自然是可以理解的,也是愿意执行的。 可是她到底是个女孩,平时除了跑跑步,就没有什么其它的运动了。 如今突然这样的剧烈奔跑,而且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奔跑,她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了。 现在,她的衣服早就被荆棘划得破破烂烂的了。 裸露在衣服之外的脸上,手臂上,脚踝上全都是一条一条的血痕。 那不仅是荆棘划破的,还有那些看似无害,其实却锋利如刀刃的草划破的。 起初还会觉得痛,可或许是被划得麻木了,痛感竟然消失了,除了看到身上越来越多的伤痕,她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停。 每跑多一步,都多一份生机! 妹妹还等着她啊! 她今天晚上必须出现! 不然生性多疑的冉未庭一定会怀疑她独自一人逃了! 她简直不敢想像他会有多愤怒,会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情来! 心不禁慌乱起来,完全没有自己竟然已经奔到了一个陡坡处,等发现时已经刹不住脚了,尖叫一声,人就朝前跌去。 跑在前面的墨砚寒听到声音回头,不禁大吃一惊,眼看着就在她跌下去方向的最下面有棵被人砍断了树,只余了参差不齐的树桩时,不禁心急如焚。 当下想也不想地就急忙扑了过去,抱着她一起滚了下去…… 穆紫篱惊魂未定,伏在脸色煞白的墨砚寒身上起不来身,本就已经筋疲力尽的身体越发地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力气。 那么高的山坡啊! 只要稍有不慎,头撞上一棵树干的话,只怕不死也会成白痴的! 他们的呼吸急促而紊乱。 幸亏他是特种兵,反应敏捷,抱着她躲过了重重危险,要不然…… 她有些不寒而栗。 “你害怕了。”墨砚寒看她那惊恐的眼眸,苍白的脸色不禁畅快地笑了。 那样的她才是正常女孩子的模样。 像个小白兔一样,可爱得要命! 少了几分冷漠与骄傲,有点似人类了,让人心暖暖的。 这份暖意让他几乎舍不得移开视线,更几乎忘记了背部传来的阵阵锐利的疼痛。 “我才没害怕!”她如梦初醒,急忙用手在他的胸口一按,想借此站起来。 他闷哼一声。 “你不是吧!我不过借给力而已,你就叫痛了?看来你回去后得加强锻炼了!”她仍然毫不留情地撑着他的胸口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对他说,“赶紧起来吧!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好!”他动了动身子,试着想坐起来。 可是有些尖锐且比较粗的木桩已经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背部,这就像长在她身上一般,光凭他自己的力量根本就不能够坐起来。 她四下张望着不断催促,“快点啊!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久呆!” “你扶下我!”他向她伸出了手。 她却因怕他使坏,不仅不去扶他,反而远远地弹跳开来,鄙夷地说:“墨砚寒!你不是吧!到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想着占女人的便宜!” 他苦笑,“我真的起不来。我的背部被树桩扎了进去……” 说话间,又动了动,可是仍然不行,额头细细密密地冒出一大片汗珠。 “真的?你别说谎骗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近灰色的唇,她有了几分相信。 半信半疑地靠了过去,蹲下身子低头一看,看见被他压在身下的草有淡淡的血迹。 当下不由一惊,就有些慌了手脚,问道:“我该怎么帮你?” 他将手伸向她,咬牙道:“一鼓作气用力拉我起来!中途千万不可泄气,不然再跌下去的话,伤势会加重!” “我尽力!”她慌乱地点头,用力地搓了搓手心,又狠狠地甩了两下手,觉得自己准备充足了之后这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现在拉吗?” 他摇了摇头,“我喊一二三后同时发力。” “好!”她用力地点头。 “一……二……三!” 在他‘三’字出口的刹那间,她低吼一声,将全身的力气都运到了手上用力将他一拉。 这一拉拉得自己跌倒在地,而他也失去重心栽到了她身上。 一时之间,两人都感觉没有了任何力气,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们的头彼此深埋在对方的肩窝里,他们的呼吸急促而紊落…… 他的背部剧痛,但却喜欢他们这种相依偎的方式,这让他有种错觉,觉得身下的女人仿佛是他一直寻觅一直思念的女子。 他甚至期望时间在这一秒间永远停顿,那么他就可以永远和她在一起…… 穆紫篱觉得他这样压在自己的身上很不妥,心跳得厉害,像要迸出胸腔,脸也红得一塌糊涂,一切是那般的怪异,那般的不正常。 好几次,她都想揪住他的头发或是衣领将他从身上掀下去,可是一想到他背上的伤,却又迟迟下不了手。 她知道,原本被木桩扎进身体的人该是自己! 是他及时发现了危险,所以奋不顾身地扑上前来救了她,而自己生生地受了重伤! 如此说来,其实,他并不像她想像的那般坏…… 或许,她可以不太去计较从前发生的事情。 他害了她,却也救了她,如此一定要清算的话,总归还是自己欠他多一些。 ------------ 第二十七章 请再忍忍吧 虽然这次自己是受了他的连累,但他原本可以见死不救的。 心一软,无声地叹了口气,心想或许他真的累了,真的伤得太重了,需要小憩一下。 这样一想,手就无力地放下了,由着他趴在自己的身上休息。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是应该不早了,因为太阳已经西沉,山上的气温也在渐渐下降。 她看了看那越沉越下的太阳,便轻轻地推了推他,“墨砚寒,天色不早了!若我们不在天黑之前赶到山脚下找到人求救,那么就有点可怕了!这山这么高,树木这么茂密,我真的担心会有什么野兽之类的。即便没有野兽,现在这个季节,一定会有蛇出没的吧?所以,不管你的伤有多重,也请再忍忍吧!我们一定得争取找到农户才行!” “你说得对!”他笑了,从她身上先翻了下来,再支撑着站了起来,正想去牵她起来,她却已经站了起来,拍着身上的泥土。 “你能走吗?伤得重不重?”她拍着拍着突然有些汗颜,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站起来,竟然第一反应是急着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而不是去察看他的伤势。 “没事。”他笑,并不想让她去看他的伤势。 “我扶你吧!”她小心地询问着。 “不用。我自己走就行了!”他摇摇头,突然双手扶就一棵树就利落地爬了上去。 “喂?!你做什么?不急着走啊?”她看得莫名其妙。 他不理她,径直爬到树中间才停下,向远处眺望着。 她立即明白了他这是在察看这里距山脚还有多远,而哪里又应该有农舍吧! 不一会,他又利落地爬了下来,微微喘息着对她说:“大概还有四五百米路程的样子,我们就可以下山了!山下有农户,我们可以借他们的电话打给未庭。未庭接到电话后会立即过来接我们的!” “哦!好!”她点了点头。 听到冉未庭的名字,她的脸色黯淡了下来,心情又有几分沉重。 是啊!看来基本脱险了,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又要开始演戏了! “走吧!别发愣了!我们得尽量早点下山!这天一黑,路越发地难走!”他将手伸给了她。 她看着那只掌心有着薄茧的手微微发愣。 他皱眉,“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想我碰你分毫,可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牵着你吧!我可没有能力再为你多挡一次了!” 她听了,默默地将手递了过去。 他握紧,看了她一眼,然后稍稍用力,拉着她就朝山下跑去。 在行跑的路程中,她轻轻地问:“为什么你第一个想到求救的人是未庭呢?” 他淡然一笑,“难道你不希望是未庭?” 她一惊,急忙说道:“不是。我当然是希望可以第一时间见到未庭。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你最亲近的人是你爸爸,你最应该的不是向他求救报备你的行踪吗?” “不用报备。”他淡笑,突然伸手一指他们来时的方向,“你看。” “什么?”她莫名其妙地转头。 却见青烟袅袅升起,冲向茫茫的天空。 “起火了?!会不会迅速地蔓延到这?”她有些惊慌失措。 “放心吧!他们在放火之前会挖下隔离带的!”他淡淡地说。 “他们?”她一愣,“他们是谁?” “我爸派出的特工吧!”他不想多说,转身朝山下走去,神情已经淡定,脚步也不再像方才一般快捷。 “特工?”她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字眼,突然就有些激动,“你爸来救你了!可是他怎么知道我们被那群绑匪绑到这里来了啊?” “我的身上装有世界最先进的追踪器,也就是说我走到哪里,他们都能找到我!” “追踪器?不可能啊?我们在车里的时候,他不是用一种特殊的仪器在你身上扫描了个遍么?如果有,你怎么藏得住?”她疑惑地问。 “追踪器装在我的牙齿里。”他淡淡地说,转头咧了咧嘴给她看。 她一看,只是看到他右边最里面的牙齿中间是空的。 “方才我把追踪器塞到其中一个绑匪的嘴巴里了。”他看她疑惑的模样便解释给她听。 “呃。原来如此。你想得可真周到。”她恍然大悟。 “那可不是我的意愿。你知道生生地拔掉一颗牙齿装上那变态的东西有多烦人吗?”他苦笑。 “呃。这不是你自愿?”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不说话了,脸色冷得有些吓人。 她也沉默了一会,见他始终牵着她往下走不由讪讪地问:“那我们要不要回去跟他们汇合?” “不必了。我讨厌见到他们!”他冷若冰霜地说。 “为什么?你爸都来救你了!” “他不是救我。如果我自己逃不出来,他也不会妥协的!在他眼里,除了国家谁都可以牺牲。” “啊?!那幸亏你是特种兵出身!”她听了大惊失色,想起被绑架前那绑匪说的话,不禁暗自庆幸。 听他话的意思,若他没有能力逃出来,难道他爸爸就准备将他与绑匪一起奸灭掉? 天!多么冷酷无情!多么可怕? 突然觉得他很可怜,表面上风光无限,可实际上他所缺失的比普通的人多了太多太多。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的性格才会有些叛逆,行事也有些张狂吧! 知趣地不说话了,乖乖地跟着他走。 两人又走了近一个钟头,最终找到了一家农舍,问清楚这里的地址之后便借了电话打给了冉未庭。 冉未庭挂断电话二话不说地就赶了过来。 墨砚寒见到他之后,淡淡地说了句,“未庭,你来了就好!我可把你的心爱人完好无损地还给你了!” 说完之后便晕了过去。 冉未庭一惊,急忙查看他全身,这才发现他的身后一片血肉模糊,里面还夹杂着不少的木屑。 急忙让人将他抬上车,一路风驰电掣地朝市区医院驶去。 一路上,冉未庭坐得笔直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既不看墨砚寒,也不看她。 她见了知道他一定在胡乱猜忌着什么,因为很累,所以也懒得跟他解释。 只是默默地闭了眼睛休息。 将墨砚寒送进医院清理好了伤口之后,冉未庭让容妈留下照顾,而他带着穆紫篱回了家。 一进门,他就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往沙发上一扔,淡淡地说:“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吧!我不希望我的女人身上沾有其它男人的血和气味!” 她点头,默默地上楼自去洗浴。 在浴缸里泡着的时候,她身上的每根神经一直紧绷着。 方才走进来的时候,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可是看到从一楼到三楼都像被台风横扫过一般满地狼籍时,不禁心惊肉跳。 按照惯例,心情极不爽的他会狠狠地用性来惩罚她,会将报复之心夹杂在对她的欲望里对她极尽凌辱。 现在,她在等着。 甚至期望他早点进来,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可是最后她的身体泡得皮肤都打皱了,他都没有进来。 她有些意外,不知道这样的结果究竟是好还是坏。 忐忑不安地穿了衣服下了楼,果然看见他坐在吧台前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她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平静地说:“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问吧!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绝无隐瞒。” 他听了,转头看她,已经喝尽酒液的水晶酒杯在手里把玩着,一声不吭。 好?他她从他手里夺过酒杯,然后拿起吧台上的黑方往酒杯里注了满满一杯,仰头喝下。 又倒,他却捉住了她的手,淡淡地说:“会喝醉的。” 她苦笑,“喝醉不好吗?或许你就是喜欢听我喝醉说的胡话!” 他突然用力地一把将她按入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不!我宁愿相信你清醒时说的话!”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问我这一整天到哪去了?为什么我和他在一起?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那么荒凉的地方?为什么他受伤了?我也狼狈不堪?”她冷笑。 “以我对他的了解,我知道你们遭受了什么!”他摇头。 “你知道?”她推开了他,目光灼灼。 “我知道。在我接到他的电话之后要我去接你们我就知道了。”他点头。 “那你知道我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之后,不仅不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还这么冷若冰霜地对我?还摆出一副好像捉到自己女人与别的男人通奸般的臭脸给我看!”她说得气愤满满。 “我是吃醋了。”他毫不回避自己的醋意。 “吃谁的醋?”她明知故问。 “还能有谁?”他苦笑。 “你神经病啊!我们死里逃生,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十个小时,你竟然就怀疑我们之间有些什么?算了!我不想跟你讨论下去了!再说下去,我觉得你只会让我更伤心!与其这样,我们还是回到从前那种关系吧!我,仍然是我,不得已前来服侍你的一个没有自尊可言的女人。而你,仍然是你,一个心里只有报复只有仇恨的可怕又可恶的坏蛋!”她气得脸胀得通红,将酒杯重重往吧台上一放,转身就走。 ------------ 第二十八章 唇上抚动 “不要走!”他急忙拉住她,用力地勒在了自己的怀里,低低地说,“我不是相信你。我也知道你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 她抬起头来正欲呛他,他却用手指放在了她的唇上轻轻抚动,不让她说话,“我只是不相信他。” 她啼笑皆非,“未庭,讲点道理好不好?他是你共过患难的兄弟。你知道今天我们遇上时他对我说过什么吗?他说,穆紫篱,我警告你,千万不要玩什么花招,如果有朝一日我发现你敢伤害未庭,那么我绝不会放过你!”说到这里,她撇了撇嘴,“说实话,我是挺讨厌他的嚣张和自以为是,甚至我不喜欢你和他在一起,可是我想你很珍惜你们俩的这份兄弟情,所以我尊重你。” 很奇怪。 如果在绑架之前,他这样置疑墨砚寒,她会不着痕迹地顺水推舟,让他们反目,可是现在,她一想到墨砚寒为她挡的那一下,她就无法违背自己的良心了。 “我知道他心里对我的那份友情。”冉未庭默默地点了点头。 “既然知道,你仍然还是选择了怀疑?”她讥讽地笑。 他生性太多疑,她真的怀疑他根本就没有相信别人的能力。 “我不是怀疑,而是确定。”他苦笑,“我去接你们的时候,我看到了他说话时瞟向你时那温柔的眼神。知道吗?那不是他平时看别的女人惯用的眼神。与他相交这些年来,我是第一次在他眼睛里发现这么温柔似水的情愫。还有,他的伤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可流了那么多血,又跑了那么多路,其实早就透支了体力,可他一直苦苦撑着,撑着将你带下山,撑着给我打完电话,甚至撑着他见到我,亲自将你交到我手上之后他才昏迷了过去!这意味着什么?” 她听得胆战心惊,心‘怦怦’地乱跳,一时之间呆愣着看着他,竟然忘记了反驳。 他苦笑,松开了她的手,转身拿起酒杯又开始倒酒喝。 她定了定神,才淡淡地问:“那又怎么样?就算他对我有意思,那又怎么样?你这么在乎他,是害怕终究有一天你们兄弟俩会因我而反目?又或者你在为难,如果他真的想要我的话,你是不是会考虑将我像件礼物一般打包转赠给他呢?” 他‘砰’地一声将酒杯放下,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地看着她说:“你明明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来侮辱我对你的感情?” 她挑了挑眉,“既然这样,你在担心什么?是害怕我的感情会变?” 本来她是可以借此机会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可以借此机会利用墨砚寒帮助她逃离冉未庭的魔爪,可是一想到今天经历的点点滴滴,她就觉得自己实在无法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 其实他也挺可怜的,而且其实也挺善良的。 虽然她因他而被绑架,可在最关键的时候,他用自己的身躯死死地护住了她。 就凭这一点,对于他从前做的事情,她愿意原谅了,并且愿意遗忘。 “我不知道。我就是在担心就是在害怕。我总觉得你不属于我。紫篱,你知道这种明明你就在我眼前,在我怀里,可我就是感觉到抓不牢你的可怕吗?我看着你,患得患失,诚惶诚恐,恨不得将你化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只有那样,你才会永远地追随着我,而不必担心你会离开我。”他眉头紧蹙,原本俊朗而精神十足的脸上此时竟然是一片疲惫与憔悴。 她沉默了一会,突然举手到他眼皮子底下,“这是你给我的订婚戒,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妻,一年之后,我会是你的妻子。你已经绑定了我的一辈子。如果不放心,我们明天天一亮就去登记结婚吧!” “你愿意立即与我结婚?”他惊喜交集地看她。 她苦笑着摊了摊手,“我能不愿意敢不愿意吗?你知道你这样让我有多害怕?你知道你置疑我们的爱情我们的未来,我的心有多痛?”顿了一下,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泪意盈盈地说,“如果一定要选择,那么我宁愿选择不孝。反正我妈已经在九泉之下了,反正我做什么她都不知道了……”说到最后,哽咽得没了声。 他听了,心悸不已,一把紧紧将她搂在怀里,迭声在她耳边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疑神疑鬼!我不该对你没信心!我不该患得患失!紫篱,我想明白了,我不要你做不孝女,我有信心等一年!你就在我眼里,就在我面前,就在我怀里,你爱我,你不会突然消失的!我们好好地相爱一辈子!” 她心里大松了口气,抬起泪朦朦的眼睛凝视着他,“真的吗?你确定你要再等一年?你可想好了,像今天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还有像今天这样的狼籍场面我也不想看到。” “我确定!我十分地确定!紫篱,你就是我信心与力量的源泉!你的一句话胜过世间任何的灵丹妙药!” “唉!未庭,你得学会相信人!你不能老是靠我来说才会相信。这样对你对我对我们的未来都没有好处。如果没有信任,我们这辈子就算勉强走下去,我们也会很累很累。我真的担心这样下去,我们的爱情走到最后还能剩下几分?”她叹了口气,轻轻地揪住了他的衣领,眉头微微蹙着,像有万般解不开的烦恼。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努力,努力学会相信别人。对不起,紫篱,我给你带来困扰了!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了!”听到她这样说,他害怕地将她越发地搂得紧。 这样的惶恐竟然再没有了初见她时的那份强势与镇定。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其实如果没有穆伯民当初对他们一家的迫害,现在的他是不是不会如此可怕呢? 他和她之间是不是不会走不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呢? 唉!只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发生了的就是发生了的,他和她终归是造成了如今这种不堪细想的结果。 这天晚上,他又像发了疯一般地要她,折腾她,将她本就伤痕累累,疲累不堪的身子折腾得更加的惨不忍睹。 到凌晨五点的时候,他才累极睡了过去。 而她如死尸一般躺在那里,全身上下完全没有了丝毫的力气。 转头看他,只见他英俊的五官在晨曦中显得越发的俊美,也那般的无害,甚至接近于纯洁而无害的孩童般惹人怜爱。 可是谁会知道当他睁开眼睛之后,他就立即变成了一头会咬人会伤人性命的野兽? 想起他无视她身体的状况对她的摧残,她的心便又冷又硬。 他,真的是个表里不一的禽兽。 表面上说着后悔的话,可是骨子里却还是在怀疑在置疑。 正因为怀疑,所以才拼命地折腾她吧! 感觉到身体稍稍有了点力气后,她便立即爬了起来往浴室走去。 走得迅猛而快捷。 她在害怕。 害怕自己再不离开,便会不顾一切地抓起桌边水果蓝里的水果刀一刀要了他的命。 躺在浴缸里,她才像解脱了一般长长地吐了口气。 抬起手看着自己手,不由再次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手上,已经几乎没有了一块好肉。 不是被锋利的草叶割破的血痕,就是被他又咬又掐后留下的青於。 简直是惨不忍睹。 她真的很怀疑,照他这样折腾下去,她还能撑多久? 看来,她得加快速度才行,这样干等下去不是办法。 她得想个法子才行。 比如说先找个借口让妹妹去国外留学? 又或者将她送到一个偏僻的乡村去,花点钱让她在一家老实巴交的农户家住着? 可是又似乎有所不妥。 他知道她现在最在乎的是紫妍,这样将她转走,他能不起疑心吗? 一时之间,一筹莫展。 冉未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钟。 睁开眼看不到她,便翻身下床去浴室找她。 见浴室空空,心就莫名地慌了起来,急忙跑出房一边下楼一边叫:“紫篱?紫篱?” “我在这啊!”穆紫篱穿着一条白色的真丝连衣裙,身上系着一条粉红色上面印着卡通熊的围裙拿着把汤勺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做饭?昨天经过那么一场事,那么累,怎么也不多睡会?”他三两步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低低地责备着。 “嘻嘻。人都说有了爱情的滋润,女人会更漂亮,可我想说,有了爱情的滋润,女人会更有精神与力量。”她嘻嘻笑着用勺子亲昵地碰了下他那高挺的鼻子。 有他在那张床上如此碍眼的存在着,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即便不看他,听到他呼吸的声音,呼吸到他身上的气味,她就无法安心地入眠。 脑子里老是反复地出现可怕的想法,这让她完全不敢跟他呆在一个房间里。 所以,选择下楼忙碌是万不得已的方法。 “可我舍不得你如此劳累!来!赶紧给我!你再上楼眯一会觉去,我弄好后再上去叫你!”他霸道地夺下她手中的汤勺,不由分说地推她上楼。 ------------ 第二十九章 你是我的女人 “哎!真的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她其实已经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可是却强撑着。 “乖啦!我可不希望我的未婚妻顶着一双熊猫眼去见我的朋友。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他用力地在她脸颊边亲了一下。 “要去见谁?”她一愣。 “去见砚寒那小子啊!虽说这一次是他累得你差点命都没了,但好歹他也光荣负伤了,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去医院看看他,给他送点补汤,营养品之类的啊!不然别人该小气巴拉地说我们不仁义了!”他一边推她一边说。 “要去你去,我可不想去!”她不快地嘟起了嘴,“他是你的朋友,我还是不应酬的好。再说了,他那么危险,动不动就有恐怖份子绑架他,我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 “哎呀!我的好老婆,你这是还在计较我昨天晚上说的话吗?你是我的女人,如果不去的话,我很没面子嘛!再说了,你平日里没什么机会与他单独相处,所以绑架份子想再次连你一起绑架倒挺难的。而且,这光天化日的,没那么多恐怖份子。如果天天像昨天那么可怕,砚寒那小子该出不了门了。”他笑着极尽温柔地哄劝着。 她瞪了他一眼,“那可说好,这可是你叫我去的!” “是的是的。是我求你去的成不成?”他咧着嘴巴笑。 “那我上楼眯一会,你呆会再叫我。”她这才千不甘万不愿地妥协了。 看着她上楼的身影,他原本温暖的眼睛里立即冷至了冰点,嘴角一抹冷笑淡淡地浮现…… 冉未庭和穆紫篱到达病房的时候,才发现病房里已经是一大堆人,茶几上,病床旁的桌子上都堆满了各式昂贵的补品。 一个中年女人一边在絮絮地说着话,一边不停地抹着眼泪。 她的身边还站着两个年青的男子,相貌英俊,眉眼像极了墨砚寒,看来应该是他的哥哥之类的。 墨砚寒似乎有些不耐烦,面对他们的问话爱搭不理的,拽得跟二五八万一般。 一旁侍候的容妈眼尖看到他们来了,急忙迎了过来,悄悄地说:“这是墨少的妈妈和两个哥哥呢!说是准备强行带墨少离开这里,墨少不肯,正僵持着呢!” “是吗?”冉未庭有些迟疑,转头看穆紫篱。 她看出他的心思,便笑着悄悄说:“似乎来得不太是时候。或许我们俩出去溜一圈再来吧!反正他们都没注意到咱们。” “也好。”他点了点头,牵了她的手正打算悄悄退出去,谁知墨砚寒眼尖看到了他们俩,立即热情洋溢地冲他们招手,“喂!未庭!你这小子终于来了!” 一时之间,所有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冉未庭没法,只好拉着她上前不断地冲那几个人点头,一边说:“这是伯母,还有大哥二哥吧!大老远跑来,一定很辛苦吧!” 那些人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耻。 那女人转头对墨砚寒说:“砚寒,你再好好想想。晚上我们再来听你的回话!” 墨砚寒冷冷地说:“不必了。我是不会去任何政府机关上班的。我不想再过原来那种生活。” 女人有些气结,指着他说:“难道你真的要等你爸亲自过来?” “您放心!我不会等他过来的!在他来之前,我就会主动犯事进监狱的!”墨砚寒掷地有声地说。 “你作死啊!”女人气得举起手重重地打过去,只是在落下的时候却变成了轻轻的抚摸。 “好了!妈!你快走吧!我还有话要跟我朋友说呢!”墨砚寒的语气终于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穆紫篱听了,只觉得有点恶寒。 他向来一副大男人的模样,突然这样真的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那好吧!你们聊!我们晚上再来看你。”女人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 在经过他们的时候,女人突然停下,定定地打量了她几眼。 她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礼貌地向她欠身微笑。 女人突然也笑了笑,然后就昂首阔步地走了。 那两个跟在她身后的男子,也是昂首挺胸,却是极度地严肃,脸板得死死的,两人的表情几乎惊人的相似。 他们走之后,冉未庭才笑着上前,“我现在懂你为什么不愿意呆在那个家了!他们真的太严肃了!” “呵呵。是吧!表情都几乎一致!我那两个哥哥几乎是我爸爸的翻版。所以我爸爸最喜欢他们了,简直引以为傲!”墨砚寒讥讽地笑,看穆紫篱站一旁便指了指椅子,“你坐吧!昨天陪我亡命了一天,你还好吧?” “我没事。”她摇摇头,眼睛看向冉未庭。 冉未庭仿若没看见,冲墨砚寒笑,“你说我该骂你还是该谢你呢?昨天的事,紫篱不过是遭了你的连累,但是呢,你又那么舍命救了她,所以,到如今我还在为难呢!” 墨砚寒笑,“说来说去,还是我欠你的。放心吧!我会补偿的。方才市长的秘书给我打电话呢!说是政府要做经济开发区,问我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已经推荐了你。” “哈哈!你小子果然够意思!”冉未庭笑着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冲垂着眸子没任何表情的她说,“哎!你怎么还站着?难道不累吗?” 说着就用力地将她按坐了下来,自己也坐下来。 墨砚寒冲她笑,“穆紫篱,你真的很讨人喜欢呢!”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瞟了一眼冉未庭,他也正笑着也转头看她。 空空的笑容,表情不清。 她皱了皱眉头,笑道:“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我妈刚才特意多看了你两眼!”他莫名地觉得喜悦,连语气中掺杂了一丝骄傲都未能察觉。 她放心了,失笑道:“不过是多看了我两眼就表示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当然啦!我妈一向自命清高,一般都不看人,如果一定要看,一定是俯视!”墨砚寒笑道,“刚才她看你,可是平视。说明你引起了她的好感。” 冉未庭意味深长地笑,“是哦!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是这样。方才你妈都没拿正眼瞧我!” “你不过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是入不了我妈的法眼的!”墨砚寒笑着不屑地摆手。 “嗯。我明白了。怪不得你妈死活想拉你回政府单位,敢情是瞧不起我们这些经商之人啊!”冉未庭了然地点头。 “没办法。我姥爷姥姥出身本就是官宦之家,对于商人一向不耻,这种观念直接影响了他们。所以在我爸妈还有两个哥哥眼里,我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墨砚寒无可奈何地笑。 “可为什么你妈会对紫篱特别有好感呢?”冉未庭沉吟地看向穆紫篱。 “或许是因为我妈这辈子都没生过女儿吧?她从前跟我描述过,说她心目中的女儿一定要有双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秀挺的鼻子,还有上薄下厚恰到好处的唇。我想,紫篱很适合她的标准。”墨砚寒笑。 “是吗?”她淡淡地笑,并不过多地置于评论。 虽说已经将他当作了朋友,但冉未庭的阴晴不定的表情实在让她害怕。 “我想我妈若多见你几次,一定会禁不住提出来收你为干女儿的!天知道,她有多想要个女儿!”墨砚寒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变化,笑着看似漫不经心地对她说,“怎么样?要不要做我妈的干女儿?要不要做我的妹妹?” 她突然发现,原来他竟然有双很纯净的眸子,透亮透亮的,很让人心动。 还有他说的话,对她来说其实是件很不错的机会。 如果认了墨砚寒的母亲做干妈,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她的头上终于有了一把保护伞了呢?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很轻松地摆脱冉未庭呢? 正犹豫着该如何回答,却听冉未庭笑道:“我可不想我老婆到你家去受你家那种管教。笑不敢大声笑,话不敢大声说,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紫篱,是吗?”他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手指非常用力,似乎想要捏碎她的肩胛骨。 她笑着言不由衷地说:“是呢!我不喜欢被人管束。从前就是过太多被管束的日子了,觉得挺不自由的呢!我想我和伯母是没有这份缘份的。” 墨砚寒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掩饰着笑道:“唉!我原本还想亲自为我妈找个女儿好好孝敬孝敬她呢!”话锋一转,突然问,“那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呢?你妹妹又愿不愿意呢?” 她听了,心里狂跳,正欲满口答应,冉未庭却抢先回答,“她妹妹啊!你就别想了!她妹妹从小到大像个公主一般地长大,不知道有多娇气呢!我想你妈是不太喜欢娇气的女孩的。” “是吗?”墨砚寒定定地盯着她。 她垂了眸子,“是呢。她可不是三千宠爱集一身吗?” 冉未庭!真够狠! 竟然一点机会都不给她留! ------------ 第三十章 姐妹都控制 他不仅要控制她,更要控制她妹妹。 因为他知道妹妹现在是她唯一不能割舍的人了! “哎!那就算了!”墨砚寒遗憾地耸了耸肩。 墨砚寒还是被他母亲还有两个哥哥用专机接走了,理由是他的身边没有亲人,而且这里的医疗条件也不如他们那里的好。 当然这并不是出于他的自愿,结果是真的被他那两个特殊人才的哥哥给强制押走的。 接到他的电话时,她很有些吃惊。 他的语气很古怪,他说:“穆紫篱,记住我的号。如果碰到你解决不了的事情尽管找我。我会尽量为你解决的。” 她沉默良久,最后说:“谢谢。” “不要用那个谁都可以随便说的字眼来糊弄我。我方才说的是真心话。”他加重了语气。 她迟疑了一会,最后淡淡地说:“你觉得我和未庭在一起,会有需要求到你吗?” 虽然冉未庭怀疑他对她有那份意思,她却不会自作多情。 她又不是旷古绝今美貌如花的貂婵,哪个男人见了她都会莫名其妙地爱上! 更何况,他们俩之间的感情她虽然不是很了解,但她永远记得他对她说过的那番话,他说,如果某一天发现她骗了冉未庭,那么他不会放过她。 呵呵。这样的一个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男人,叫她怎么敢相信他会因为她而放弃他们的友谊? 那天医院虽说她总觉得他的话很有深意,但后来仔细想想其实都作不得真。 有些人总是喜欢在冲动的时候承诺,但说者无心,听者也须无心才好。 幸亏她当时顺应了冉未庭的意思,没有冒然地答应,否则的话后果堪虞。 听到她的话,那头也沉默良久,最后才淡淡地说:“既然是这样,那就当我这些话全都不曾说过吧!那么,再见!祝你和未庭生活开心。” “谢谢。也祝你身体尽早复原。你们哥俩好像从前一样欢聚。”她礼貌而客套地挂断了电话。 如果说,曾经在某一刻,他们彼此将对方当作了可以信赖的朋友,那只是因为那个时候他们的身边没有其它的人,他们除了信赖彼此,没有别的选择。 而现在,一切又重新回到正轨,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依然该回到从前。 她,仍然是她。 一个孤单地演着戏的可悲女子。 他,也仍然是他。 她极力想摆脱的那个男人的好兄弟好帮手。 从此,不会有交集。 日子倒真的平静起来。 冉未庭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管束着她了。 虽然进出有人跟着,但至少她可以想上街就上街,想回穆家看紫嫣就可以回家了。 而且他还很体贴地在床头柜里的抽屉里放上不下十万元的现钞,还有一张金卡,让她看中什么买什么。 并且像普天下所有男人一样喜欢给她买各种各样的首饰。 不仅带她去金店采购,更是叮嘱金店的经理只要有新款式便往家里送让她试戴,只要她喜欢就留下。 她本身就极讨厌那些东西的,因为觉得戴那种首饰让人变得极其的不自在。 但是为了让他高兴,她总是愿意配合他的。 只要他眼睛在一样首饰上超过三秒,她一定会假装喜欢得不行地去试戴给他看,像所有小女人一般对他撒娇。 他每次都开心得不行。 渐渐的,他为她特意订制的超大型的首饰盒都堆满了。 总之,他渐渐像个正常人了,再不会动不动就发火,虽然离她希望的状态才差着距离,但是日子总算是过得比较宁静了。 唯一一点不足的,就是他那方面的要求仍然很强烈,而且很霸道。 总是什么时候兴趣来了,就将她按倒扒衣服,然后没完没了…… 她有时候真的想反抗一次,可是每每话到嘴边,却总是毫不争气地咽了回去。 她,还是怕他…… 转眼,日子就过去了一个半月,这天她闲得无聊,便窝在书房看书。 是匪我思存写的一本言情小说,是廖玲扔给她的,让她没事的时候打发时间。 她本来对这种书不感兴趣,但实在是有些太无聊,所以便想着拿来当催眠曲,好过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看到一半的时候,容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了上来。 她老远就闻到一股腥味,还没等靠近,就捂着嘴巴和鼻子像逃难一般没命地奔向卫生间,然后对着马桶难受至极地剧烈呕吐了起来。 容妈慌了手脚,急忙奔了过去,手忙脚乱地放下了汤碗,就去拍她的背部。 她难过的一边摆手一边示意容妈将那碗鱼汤端走。 容妈先是一愣,随即喜笑颜开地急忙端到了门外的古董桌上,然后转回身笑嘻嘻地说:“小姐啊!你这反应敢情是怀上了孩子呢!” 她本来有点缓过精神来了,可一听到这句话,心里却越发地恶心起来,当下又是一阵剧烈的干呕,不但将中午吃下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甚至吐到最后连苦胆汁都吐了出来。 容妈尚自喜滋滋地在她背后说:“反应这么强烈,我敢打赌小姐怀上的一定是男孩!等下,冉先生听到了这个消息,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呢!哎哟!这可真的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小姐你终于苦尽甘来,修成正果了!” 她无力地直起了腰,用手掬了水漱了口,筋疲力尽地走到床上躺下,然后轻轻地对容妈说:“容妈,绝对不是怀孕。我现在还在例假期呢!” “啊?你现在在例假期吗?”容妈大失所望。 “嗯。前天刚来的,现在还没完呢!方才呕吐,我想是昨天晚上跟未庭去海钓,所以有些着凉了吧!”她虚弱地说。 “真的吗?可为什么昨天晚上我还听见你们……”容妈没有说下去,可是她的意思谁都明白。 她无可奈何地笑了,“他那方面要求强烈,虽然我身上在,但是也有别的方法帮他解决需求的。” “哎!那你可真是受委屈了!”容妈怜惜地看着她。 “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挺享受现在的生活的。最起码他现在已经对我很好了。虽说不是百依百顺,但很多事我根本就不需要开口,他就主动替我办到了。做到这个份上,我已经没什么好苛求的了!”她淡笑。 “你能这样想最好了!哎!如果你真怀孕就好了,冉先生知道了该多高兴,以后一定会更好!这样,你们就会像一对真正的夫妻那般甜甜蜜蜜了。” 她低了头,垂了眸子,“孩子会有的。迟早的事。我不急。我毕竟才过二十一岁的生日。” “呵呵。也是。孩子迟早都会有的。只要你的心定下来就行了。哎!不多说了,我得赶紧下楼拿点感冒药上来给你吃!”容妈笑嘻嘻地转身出了门。 容妈走了后,她站在了窗台前拿起手机拨了电话给廖玲,将事情告诉她后,两人约了在市中心的广场见面。 刚挂断完电话,容妈就笑嘻嘻地端着一杯水拿着药丸过来了,“小姐,赶紧吃吧。红色的吃两颗,蓝色的也是吃两颗,我都看过说明了。” “谢谢。”她接过,往嘴里一送,又拿过水仰头全都喝干净了,然后说,“容妈,我想出去外面走走,你让人准备车吧。” “哦。好!是别成天闷在家里,好人都会生病的!”容妈不疑有它,笑着转身下了楼。 穆紫篱立即冲到卫生间,将手心里的药丸丢进了马桶里,然后一按开头,只听‘哗’地一声,那颜色鲜艳的药丸立即被水旋转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洗了手出来,便利落地换了衣服,拿上包便下了楼。 车子已经准备好,她上了车,对司机说:“去市中心的广场。” 容妈担心地问:“广场这个时候去会不会有点热?” “我和廖玲约好了在那碰面而已。碰面后便去逛逛街。” “那阿力阿强你们一定要跟好了!小姐有些不舒服,你们千万别让她累着了!”容妈不放心地叮嘱。 “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出门。”她淡笑,拍了拍司机的座位,“开车吧!我最讨厌迟到。” 与廖玲在广场会合后,两人并没有急着去逛街,而是选了一家咖啡厅坐下了,坐下后廖玲趁另外一张桌子坐着的保镖不注意,偷偷地将验孕棒塞到了她手里,悄悄地说:“我买的是最贵的。准确率很高。” 她点点头,假装去拿手机的时候塞进了包里。 然后两人又像没事人一样像往常一样随意地聊着天。 聊到中途的时候,她起来去卫生间。 自然那两个保镖是如影随行地跟在了她身后,然后像两个门神一般立在卫生间的门口。 这样的派头像足了电影里演的黑社会大姐大出行时的模样,惹得进进出出的人害怕而好奇地不停打量着他们。 他们视若无睹,傲然挺立。 对于冉未庭派给她的这两个人,她从未提过什么反对意见,但是漫不经心地从容妈嘴里探听这两个人似乎并不是中国人,而是他 ------------ 第三十一章 一定不要怀孕 听说都是泰拳高手,在泰拳比赛中分别拿过不同重量级的金腰带。 这样厉害的两个人,却仅仅只是跟着她逛街,而且竟然毫无怨言,这让她觉得冉未庭的感觉更是高深莫测。 跟他在一起几近两个月了,两人天天朝夕相对,耳鬓厮磨,可其实她却从未能够了解到他身世的一丝一毫。 所有的认知仍然停留在原地,有时假装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佣人,他们也都讳莫高深,绝口不提有关他的事情。 从这一点,她清楚地知道,就算他再爱她,他也仍然不信任她,时时刻刻防备着她。 这让她有些烦恼,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多久。 而且最可怕的是,这些日子里,因为连连发生的事情竟然让她忘记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忘记每次在与他ml后偷偷地吃上一粒事后避孕药。 但愿不要怀孕!一定不要怀孕! 她不要自己的手沾上血腥! 现在,她坐在卫生间马桶上,拿着验孕棒双手合什虔诚地祷告着。 祷告结束后,她战战兢兢地将验孕棒放进了那小杯的尿液里一沾,然后拿了出来平放在杯子之上闭上眼静静地等待着。 五分钟后,她拿起了验孕棒,当看到那上面明确地显示两道红色的线时,她心死如灰。 一时之间,她很想大哭一场。 为什么上帝老要捉弄她呢? 为什么意外不断,噩运不断,为什么不肯让她清清爽爽地找到机会从他身边离开呢? 她喜欢孩子,可是绝对不会喜欢孩子是冉未庭的。 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像自己一样有着一对貌合神离的父母,更不想孩子缺失任何一方的爱。 而她必须离开冉未庭,这种必须就意味着孩子不可能留存在这个世界之上。 想到她即将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那冷冰冰的仪器即将伸进她的子宫将她那未成形的孩子搅成碎末,她就觉得自己的心撕心裂肺地痛了起来。 “对不起。”她喃喃地说,眼眶里的泪水如暴风骤雨般拼命地砸了下来。 有几滴泪浸入了嘴里,又苦又涩,像极了此时此刻她的心…… 正伤心得一塌糊涂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骚乱声。 女孩的尖叫声,怒斥声,拍门声传入了耳中。 她急忙伸手将脸上的泪水仔细地抹净了,然后将尿液倒入马桶之内,验孕棒及杯子一起扔进桶里,然后又扯了长长的一大截纸扔进了桶里之后,这才镇静自如地打开了门。 一开门,却见到阿力举着手正欲拍门,见到她明显一愣。 “你们做什么?赶紧出去!”她恼怒地喝斥。 “是是是。”阿力和阿强放了心,自然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卫生间里骂声一片。 她置若罔闻,自到洗脸台前洗了手,烘干了之后这才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她冷冷地瞪了他们两眼,甩下一句话,“若下次再有贸然的行动,别怪我不客气。” “对不起。是我们过于莽撞了!”阿力阿强相对苦笑。 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并不想像条狗一样地跟着。 方才她实在是在里面呆太长时间了,足足四十分钟啊,任谁都会想到她可能乔装逃离了。 冉未庭早就下过死令,若她某一天不见了,他们也不用活了。 这句话在别人听来可能觉得匪夷所思,然后他们却不敢将此话当作是放屁! 所以,下次若还是出现这种情况,他们还是会不顾一切地冲进去的! 只不过,下一次,他们会将从门口进出的人看得更仔细。 廖玲一直不安地等待着,远远地看见她脸色极不好地走了过来,已经知道这次是真的中招了。 心情不禁一落千丈。 但还是存着侥幸的心理等她坐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会不会是虚惊一场?” 穆紫篱苦笑着摇头,轻而果断地说:“你阿姨是妇产科的吧?帮我预约手术时间吧!这件事得尽快解决,而且得悄悄进行才行。” “好。”廖玲沉重地点头。 “我们得开心点,不能让他们看出端倪。走!去逛街吧!我带你去狂扫一条街去!看中什么尽管拿,我买单!”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笑着站了起来,一把将廖玲拉起。 廖玲也强笑着,转头看她那一脸灿烂的笑容,突然觉得生活是如此的苦涩而无趣。 结果整整一下午后,她们的成绩斐然。 几乎将整条步行街所有名店的最新款式全都收入了囊中。 绝大部分是给廖玲和她父母买的,小部分才是她自己和紫嫣。 廖玲看着那么多东西有些不敢收,直说太奢侈浪费了,她大笑着说:“廖玲,钱不是问题。你忘记了吗?我现在很有钱,不再像从前一样尽管担着个名门闺秀的称号,可实际上口袋里没两个钱。为了节省餐费,还得跑去你家蹭饭呢!”说完又小声地凑到她耳边说,“这钱不花白不花!冉未庭害得我要杀死自己的孩子,我花点他的钱又算得了什么?我还恨花得不够呢!” 廖玲苦笑,看着她日益苍白消瘦的脸说:“我情愿还是像从前一样。尽管你很委屈,可是你的眼睛里仍然会有快乐的因子,对未来充满着无限憧憬和希望。而现在,你在枯萎……” 她转头,扫了一眼跟在后面抱了一大堆东西的阿力阿强,低声说:“所以,我得拿掉孩子。我身上的包袱够重了,不能再多一个来扯我的后腿。更何况,那是他的孩子,即便我愿意做个单身母亲,愿意带着他逃亡,可我却真的害怕自己对他爱不起来!所以,为了不让悲剧发生,还是选择就此结束吧!” “我知道。放心吧!我会替你安排的。安排好之后,我会打电话给你。倒是如何甩掉那两个讨厌的保镖,我看你真的要费些心思了。”廖玲无可奈何地说。 “嗯。放心吧!这个我会仔细谋划好的。”她点了点头。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黑,看到屋前停的那辆布加迪,她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回来得这么晚,不知道他会不会心里暗暗生气,然后像往常一样用粗暴的性来惩罚她呢? 粗暴就粗暴吧!最好粗暴地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同时,更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折腾出来才好!她的心里闪过一个恶狠狠的想法。 “请下车吧。”阿力打开车门已经很久了,见她脸上阴晴不定地想着事情就是不下车,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 “哦!”她点点头,下了车大步流星地往里面走。 本以为,进去要面临一场暴风雨,可是迎接她的却是他迷人而温柔的笑容,艳而妖魅又透着几许邪恶的蓝色妖姬铺落了客厅的每个角落,餐桌上放着香槟,还有流泻了整个大厅浪漫而华丽的音乐,是由席琳迪翁演唱的《泰坦尼克号》里的主题曲――我心永恒。 那场电影是她最喜欢的,这首曲子也曾经常地在她唇齿间吟唱。 曾经有那么一刻,她幻想过可以像露丝一样邂逅一个像杰克那样尽管贫穷,可是却可以给心爱的女人自己所有拥有的一切,甚至包括生命。 每次臆想的时候,便会觉得自己很幸福。 而现在,她喜欢的曲子在耳边不断地回荡,看着那个越来越逼近的男人,她的心里却没有幸福,只有悲伤。 因为他的出现,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幻想。 他扼杀了她的梦,她的人生,她的未来。 即便有一天,她终于找到机会带着妹妹逃离了他的魔爪,她也已经没有能力去谈上那么一场惊心动魄的恋爱了。 “怎么弄得这么有情调?你生日?”她好容易才鼓足了勇气开口说话,嗓子却又哑又干,就像失去了水份的花朵一样,枯萎得难看。 “不!不是。只是突然心血来潮,想给你准备些惊喜而已!怎么样?喜欢这花,这音乐吗?”他像个绅士般将手伸了过去。 她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一地的鲜花低低地说:“这些花铺在地上,它们那么美,那么娇嫩,我怎么忍心下得了狠心去踩它们?” “你啊!难道要为这些花儿伤心吗?花儿你不摘它也会枯萎,只有利用了才能体现了它们的价值!”他叹了口气,走上前将她揽入怀里,“我是想讨你喜欢,可不是想惹得你悲伤。真是个傻瓜。” “我喜欢。不过下次希望你最好把它们插在花瓶里。这样美丽的事物,我真的不希望它们的生命如此短暂可悲。”她的头深埋在他的肩窝里,不让他看到她眼里厌恶的神色。 他本就是个摘花的高手,对人都如此无情,更何况对花呢? 本来她不应该如此感性,她应该像往常一样表现得惊喜若狂,笑着扑入他的怀里,亲吻他那永远没有温度的脸颊,然后闪着泪花说:“亲爱的,我爱你!” 可是,今天,她真的没有这个精神来勉强自己对他笑 ------------ 第三十二章 粗鲁的撕裂 看到地上那些仍然怒放的花儿,抚着自己仍然平坦的腹部,想到被他粗鲁地撕裂的那一夜,想到那深入骨髓般的疼痛,她的心便冷如荒漠,无论如何努力,她都没办法委屈自己奴颜屈膝地笑…… “唉!好吧!看在我美丽而善良的心爱女子的份上,以后我会尽量地善待它们。拜托!开心点吧!不要让我觉得做了一件蠢事好吗?”他温柔地哄着她,不断地亲吻着她的脸颊。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地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傻瓜。有你这样宠我怎么会不开心?” 或许是她的努力,终于做到了笑容灿烂的程度,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他大大地松了口气,笑着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你做什么?”她禁不住惊声尖叫。 她不应该如此感性突然的凌空让她极其地没有安全感,而且这浪漫而激情的姿势在他们之间似乎从来没有过,他突然的这样热情洋溢真的让她觉得无法适应。 “既然你不舍得踩它们,那么我便抱着你好了!反正我是罪恶滔天,以后上帝一定是不准我进天堂的,多一种罪少一种罪对我来是没有影响的。”他淡笑着说。 “不!我不准你这样说!我相信以后你与人为善的话,上帝会让你和我一起进天堂的。我可不想去天堂的路上太孤单。”她摇头,突然凑过去主动地吻了他的唇。 心情已经慢慢平伏,现在她这是惩罚自己方才的失态。 如果再不警觉,那么等待她的只怕会是可怕的炼狱…… 吃饭的时候,他极其地呵护她,不停地为她布菜,还为她盛汤,简直把自己当作了她的佣人。 这样奇怪的他,让她在忍了很久之后终于问道:“今天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他放下汤勺莫名其妙地问。 她皱皱眉头,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说:“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殷勤?为什么这么费尽心思地布置了这些浪漫?” 他释然地笑了,“这样对你不好吗?你不喜欢?” “喜欢。只是突然这样,未免有点古怪。”她的心很不安。 “呵呵。看来我从前对你真的是太坏了。突然心血来潮想为你布置点浪漫,没想到反而会惹得你不安。紫篱,对不起。你放心,以后我都会这样对你的。浪漫不断,惊喜不断,让我们的爱情越来越甜美好不好?”他握住了她的手像个热恋中的毛头小伙般含情脉脉。 “真的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没有其它的原因?”她仍然不安。 他突然沉默了,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显得高深莫测,神秘得让人抓狂。 良久,他才云淡风轻地笑,“对你好,难道需要理由?” 她咬唇,“你真的没有做什么让我难过的事?比如说,你在外面有了女人?又比如说,你打算吃完这顿饭后跟我分手?” 其实她最担心的是他已经打算对穆家动手了! 现在已经是两个月的时间到了,他会不会无法遵守诺言只是将穆家搞得破产呢? 他会伤害紫嫣吗? 是不是因为要动手了,所以觉得内疚想补偿她? 心悸莫名。 他听了,像听到天下最滑稽而荒唐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紫篱,你真是,真是叫我很无语!” 她瞪了他一眼,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快老实交待了!你到底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他起身将她圈在怀里,无力地叹道:“紫篱,你到底要我说几遍你才相信?这辈子,我冉未庭的心永远只为你一个人而跳动。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取代你!我爱你,已经爱到了骨子里,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真的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因为爱我?想我开心?”她再次确定着。 “真的真的真的!你这个惹人烦却又无法不让人爱的小妖精!”他低下了头,用一个深切的吻死死地堵住了她的嘴,阻断了她的一切疑问。 结果,他们由吃饭变成了ml,由饭厅滚到了三楼的卧室的大床上去了。 这样的结果,她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竟然一反常态地对她温柔。 吻,是真正意义上的吻了,不再是像野兽般又啃又咬。 ml也是比较正常的姿势,要不是前,要不是后,再不会像从前一样将她当作木偶,把她的身子折成各种奇形怪状。 而且,做了两回就放过了她。 此时,他就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像个孩子一样朝她脖子上哈着气。 她被弄得很痒,轻笑着想躲又躲不掉,因为他那结实而强壮的手臂始终如一把铁锁一般牢牢地将她勒在怀里。 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今天你开心吗?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开心。”她用力地点头,抬起眸子定定地看他,“你怎么样我都喜欢啊!” 他呵呵地笑了,然后漫不经心地问:“那你呢?你有没有什么惊喜给我呢?” “惊喜?”她皱了皱眉头,突然伸出手指在他鼻尖上一点,“倒真的有!” “什么?”他的笑容越发地深了起来。 “你等着。”她笑着摆脱了他的束缚,扯了被单包裹了自己的身体跳下了床,光着脚丫子就走。 “哎!你做什么?”他皱眉。 也起了身,一丝不挂地就追了上去。 难道她所说的惊喜和他以为的惊喜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看着她纤瘦的背影,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她走到沙发前一大堆袋子前停下,然后一通乱翻,最后拿出两个精致的小袋子得意洋洋地往他面前一递,“呶!这是我给你买的!” 他疑惑地接过来拿出来一看,却原来是领带和皮夹。 虽然对于她没给出他想要的答案有些不满,但看到她给他买的东西却还是有些喜悦的。 因为从前,她买任何东西从来不会想到他。 即便有时他拖着她上街,然后故意地在某样物品前停留,她却完全不看他,而且还很有些不耐烦地催他走。 对于这一点,他很有些无奈。 有时候总是忍不住想,就算她爱他,也绝对不如他爱她要爱得多。 可是现在,她终于能在闲暇之余想到他了,其实这已经是小小的进步啊! “谢谢。我很喜欢。”他温柔地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亲吻着她的唇角。 “你怎么不穿衣服就下来了?”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没穿衣服,不禁红了脸,将眼睛移到别处,根本就不敢往下看。 可尽管如此,仍然无法忽视身体敏感处被顶得有些难受。 “我太想看到你给我的惊喜了,所以一时忘了形!”他爱死了她这副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那么有惊喜到吗?”她一边竭力地想把他推开一点,一边笑着问。 “当然有!”他却不容许她退缩,手一捞就将她凌空抱了起来。 她尖叫一声,红着脸瞪他,“你又要开始了吗?” “呵呵。放心。今天晚上我不会再动你了。我只是想好好地抱着你睡觉而已!”他笑着安慰她。 “哦。这样最好。我是真的有些累了!”她打了个哈欠,无力地将脸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 真的好困…… 接下来近一个星期的日子,她都没找到什么机会。 他突然变得很粘,似乎万般不舍得她离开他的视线。 即便是上班,甚至是开会都带着她。 她坐在会议室里很无聊,也很不自在。 因为所有的员工都盯着她看,像看什么外星人一般。 而他也显得漫不经心,一会问她渴不渴,一会问她饿不饿,一会问她是不是觉得无聊。 她真的很想对他大吼一声,告诉她她根本就不想呆在他身边被当作猩猩般展览。 但是内心对他的恐惧让她克制了这种想法。 她知道,在逃离他之前,她不能发疯,不能失控。 所以,她温柔地对他笑,与他窃窃私语,让那些员工大跌眼镜,大大地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 只是一开始她还可以配合,可是当看到时间一天天过去,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她就心急如焚。 而廖玲已经催过几次了,说已经约定好了下周一,让她必须得想办法从冉未庭眼皮子底下脱身,不然只怕又得往后推了。 这天早上,她正一边吃着早餐,脑子里一边想着可以脱身的办法,突然他的手机响起。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立即站了起来走到窗前低低地说着。 这种行为很奇怪,但她没留意,因为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脱身。 不一会,冉未庭回到了她身边,一边匆匆地吃着早餐,一边说:“今天我有个客人从泰国来。只怕一整天都没有时间陪你了。你也别闷在家里,叫上容妈陪你走走吧!” 她嘟着嘴不情不愿地说:“没意思。我一出去要吓跑一大群人。连上个厕所,门口立着两个铁塔般的彪形大汉,让我丢尽了面子。既然你没空,你不用管我。我就坐家里玩玩电脑,看看电视,一天很容易打发的。” ------------ 第三十三章 灿烂而多情的笑容 “老对着电脑对身体不好,辐射很伤人的!呃。你会开车吗?”他皱着眉头问。 “会啊!已经拿了驾照了。”她心里暗喜。 他阴晴不定地看了看她,沉吟了会,像下了决心般轻轻一拍桌子,“这样吧!不要叫阿强阿力跟着了。你自己开着车出去逛逛吧!不过不要去闹市区,尽量去公园走走吧!”最后又特别叮嘱,“一定得带上容妈。你身边没人,我不放心。” “我最近几天老犯懒,不知是不是要来好事了!所以,还是算了吧,我不太愿意出去。”她懒懒地说。 他眸子突然眯了起来,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但脸上仍然是灿烂而多情的笑容,“去吧!多去外面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才行。你知道的,身体不养好的话,你是应付不了我的!“说到最后邪恶地冲她眨了眨眼睛。 “你真是欲望难填啊!”她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的要求吧!” “那就这样说定了!你慢慢吃!我还得去接机。bye!”他站了起来,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穿上衣服匆匆地走了出去。 她急忙追了上去,嗔怪道:“领子都没翻好呢!” 他一愣,侧头一看,果然看见领子全在衣服里。 “我帮你。”她笑着上前,像个温柔甜美的妻子一般上前轻轻地将他的领子翻好,然后抚摸了几下,退后一步打量了几眼,笑道,“很帅!” “那我走了!”他情不自禁地抱着她又狠狠地亲了一下,这才恋恋不舍地上了车探出头来朝她挥手。 “招呼好你的贵宾。”她也挥手,像个妻子一样关心着他。 看着车子慢慢消失在视线里,她立即心急如焚地冲进了屋子,关了房门这才给廖玲打了电话。 两人约定好了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便下了楼。 刚下楼,就见到容妈笑嘻嘻地等着。 “小姐动作好快啊!” “你也挺利落的。”她苦笑。 “方才先生交待了只要由我陪着你出去走走!”容妈笑着解释。 “是啊!既然你也准备好了,那么我们走吧!廖玲的妈约我上他们家吃饭呢!”她淡淡地说着。 “这样啊?那我们要不要买点东西去?”容妈问。 “到那再说吧!廖妈妈一直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所以其实这些都无所谓的。”她摆了摆手。 一路飞驰电掣,二十分钟后便到达了一个规模很大的小区中的一栋楼房的单元门口。 推开门下车,正好廖玲笑着迎了出来。 跟廖玲扯了几句后觉得不对劲,弯腰向车里看去,却见容妈脸色苍白地坐在车里直发抖。 “容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有些慌了,急忙伸手去摸容妈的额头。 说到底,容妈一直对她相当的不错,如果她不舒服,她是做不到不管不问的。 惊魂未定的容妈这才回过神来,在她的搀扶下下了车,好一会才苦笑说道:“我的个老天!从前老是在电视新闻里听到说什么飙车党飙车党之类的,本以为那些离自己很远,没想到小姐你就是飙车党一族。途中险象环生,连红绿灯都照闯不误,你也不怕交警拦着你?” 她无所谓地笑了,“我一直都是这样开的。所以我妈才不许我开。如今好不容易摸到车子,自然是要好好地过把瘾的。更何况,以冉未庭的势力,就算被交警拦下又怎么样?这一秒关进去,只怕下一秒就出来了。至于车子,随他们拿去扣几天好了!未庭自然会处理的啦!哈哈!说曹操曹操到!” 容妈一愣,“什么曹操?” “交警喽!”她手一指。 容妈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一辆交警专用的摩托车飞驰而来。 晕!他们倒是真的碰上极其负责极其较真的交警了。 “容妈,这里交给你了!处理好了之后赶紧上来吧!”她抿嘴一笑,拉着廖玲转身就跑。 容妈还没回过神来,她们已经没了影,急得她大声急叫:“哎!小姐!在哪个单元?几楼啊?” 可是没人理她,正慌慌地想去寻找,交警却拖住了她,“哎!你往哪里走?这辆车是你的吧?方才使劲飙车无视红绿灯的人是你吧?” “是我是我!你赶紧将车拖走算了!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这些,我得赶着追我家小姐!”容妈急得想用力挣脱。 “什么你家小姐?你以为演电视剧啊!现在什么社会了,还你家小姐你家小姐的!”交警不屑地看她,死活抓住她不放。 “哎!我跟你说不清!你赶紧开罚单把车拖走好了!我真有急事,没功夫跟你闲扯!”容妈心急如焚地自下张望着。 虽说穆紫篱与冉未庭现在看起来很恩爱,可是她也是女人,她深知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是有多么的靠谱,所以现在她真的很害怕穆紫篱会趁此机会逃跑。 如果逃跑,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冉未庭交代了。 交警看她似乎真有事,当下皱了皱眉头说:“你再有事也好好认罚改正错误才行!不然我真的会把你请到局里好好学习一下交通法的。到时候,你再急也出不来。” 容妈一听,吓着了,急忙点头哈腰地说:“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会自己在家里好好学习交通法的。您罚我吧!怎么罚我都认了。但是有一点,别把我关局子里就行。我实在是有事脱不开身。” 交警看她年纪也算大了,而且态度总算缓和了,便开了一张罚单递给她,“处理完事情后去交罚单吧!希望下次不要看到你再这样做了!” “哎。是。谢谢您呐!”容妈连连点头。 交警走后,她便急忙寻找起来,将那栋楼的每个单元每家每户的门都敲过了。 大部分的人都不在,即便在的人,却也不认识一个叫廖玲的人。 她一下子着了慌,再也不敢耽误了,急忙打电话给冉未庭。 冉未庭一听,连火都顾不得发,立即挂断电话交待了下去,在一个钟头之内一定要将穆紫篱找到,并且派人到汽车站火车站飞机场去拦截。 挂断电话后,他这才气得将电话砸了,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全都一拂到地。 他放弃了仇恨饶过了穆家的人,如此信任她,如此宠爱她,将自己所拥有的全都给她,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血肉都剐下来给她吃了,可是没想到她却还是逃了! 原来所有的甜言蜜语不过是谎言,原来她对他的好,对他的曲意逢迎都是作戏! 现在仔细想来,她确实是在演戏。 每一次他伏在她身上激情四溢时,她往往总是闭着眼。 要么冷得不像活人,要么咬着牙,皱着眉头,仿佛在经受一件多么可怕的酷刑一般。 从前他总是认为是自己情欲太过盛,对她索取太多,所以她娇弱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暗地里还常常内疚。 可是却怎么也没有往她在做戏那方面去想。 她浅笑盈盈地对他说过‘我爱你’,她曾经主动地拉低他的头,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深深地亲吻他……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愤怒得像全身着了火,像只困兽一般在办公室里摔东砸西,只恨不得将整个世界都毁灭了! 如果她不在他身边了,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与其存在,不如毁灭…… 这一天,他食不下咽,坐在办公室里狂喝酒,但凡上来烦他的人一律遭到了无情的开除,就连他的贴身秘书华云也被大吼一顿外加一脚踢出了办公室门。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所有的冉氏集团的职员战战兢兢地连话都不太敢说了,只知道埋头工作,连中午的下班铃声响了也不敢像往常一样一听到铃声便一个个脚下像装了风火轮一般没命地跑。 快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家里的阿力打来了电话,告诉他穆紫篱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别墅。 他一听,烦躁的心像被灌注了一股清泉一般刹时就平静了。 原来,原来只是一场虚惊!挂断电话,他深深地长吸了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之上,只觉得全身都变得软弱无力。 镇定了好一会,感觉到力气慢慢地回到身体了之后,他才站了起来,抓起车钥匙冲出了办公室。 穆紫篱此时此刻正慢条斯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冰糖燕窝。 原来这些东西她都不太爱吃的,可是今天,她刚做了手术,为了让身体尽快复原,她必须得多吃这些滋补品。 医生叮嘱要卧床休息,她苦笑,她哪里有机会卧床休息呢? 冉未庭会放过她吗? 这一次,她可以说是月经来了得休息一个星期,可以拒绝冉未庭的求欢。 可一星期之后呢,她还有什么借口拒绝他? 想到得忍着身体的创伤与他ml,她的心不禁轻轻地颤栗。 “小姐,你今天可吓死我了!先生也只怕惊吓不小呢!你这次玩笑可真的开得有点过了!”容妈又为她端来一杯红糖水,因为她说肚子痛,想到可能是经期未过的原因,所以便给她冲了杯红糖水。 ------------ 第三十五章 千疮百孔的心 “哎!你啊,性子太孤傲太冷清。如果性格稍稍柔和点,或许所有的事情都会不同。”容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她听了,苦笑,不再说话。 谁不想做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孩,谁不想天天无忧无虑的欢笑,谁又不想找个自己喜欢的男子好好地谈一场恋爱? 只是,她能吗? 她有这个条件,有这个机会吗? 呵呵。自己的苦只有自己才知道,别人没有亲身体会,又怎么能明白她这颗早已经是千疮百孔的心? 经过一整天的休整,傍晚的时候,她终于感觉好点了,便下了楼去吃容妈特地为她炖的老母鸡汤。 里面不仅放了补血养气的当归,还放了红枣桂圆。 汤甜甜的,味道相当的不错。 容妈立在一旁,催着她趁热多喝两碗。 她知道身体的重要,所以也并没有矫情,老老实实地喝过一碗后又将碗递给了容妈。 容妈帮她盛好递过来,她接过低头正欲喝,嘴唇刚挨到碗边,突然凭空伸过来一只大手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碗往她脚下用力一掷。 瓷片四溅,汤更是几乎全都泼在了她赤裸而纤细的脚背之上。 脚背立即红肿了,火辣辣的感觉钻心般的痛。 根本不用抬眼,光从那只手,那股子想要毁灭掉一切的怒气,她也知道来人是冉未庭。 他又不知道发哪门子神经了! 这一次,她的心不再胡乱地跳动了,因为已经被他这样弄得麻木了。 不禁有些讥讽地想,原来害怕得过了度,竟然会无动于衷。 容妈大惊失色地挡在了她的前面,张开双手像只老母鸡护着小鸡崽一般地护着她,对那浑身上下都充满着要杀人的气息红着双眼瞪着她的冉未庭说:“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天大的事,也得冷静点再说啊!您这样会伤害小姐的啊!” 冉未庭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脑门上的青筋全都暴了出来,一根根地让人很清晰地能看到每一根都在剧烈地跳动着,而他的双拳紧紧地握着,用力再用力,仿佛像要捏碎什么东西一般。 任谁都知道他盛怒了! 可怕的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她隐约地猜到了他盛怒的原因,可是却怎么都无法想通他怎么知道的。 所有的一切,她都经过了精心的策划,所有的一切,显得那样的天衣无缝,到底是哪里出现了漏洞? 他知道了,他会怎么对待她? 凌迟处死?穷凶极恶地折腾她至死? 他做得出来的。 她终于还是失败了。 紫嫣,对不起。 正痛苦万千地想着,突然听到冉未庭冷冷地说:“阿力,把容妈拖出去,立即结了工钱送回老家!” “是!”阿力上前,用力地扯住不顾一切想护卫她的容妈往外拖去。 容妈不甘心地大叫:“先生,如果你爱她就千万不要伤害她啊!你得用你的真心用你的温柔去感化她才行!人心都是肉做的,总有一天小姐会被你感动的啊!” “关门!”冉未庭暴喝。 门被关上了,整个大厅立即陷入了可怕的寂静。 寂静得只听得见双方都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她双手放在膝盖上腰板挺得直直的,眉眼也不抬地坐在那里,等候着他对她的死亡宣判。 他仍然站立在她身后,锐利的视线似乎恨不得将她的背射出两个洞来。 嘴唇紧抿,几乎成了一条直线,看来并不准备率先打破这可怕的沉默。 她到底道行浅,终于无法承受住他那要杀人的目光,决定率先打破僵局。 是死是活,她向来喜欢痛快。 她站了起来,直视着他的目光,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你知道了。” “你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你杀死的是谁?你的手上沾的全是我们孩子的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明明知道我是如此渴望孩子,却还要狠心夺去他的生命!”他终于被她的笑给激怒了,像崩溃一般声嘶力竭地冲她吼叫。 “不知道为什么?当你夺去英雄的性命,夺去我母亲的性命的时候,你就该猜到了!冉未庭,我们已经没有未来。”她的笑容讥诮的味道越发地严重,仿佛听到了一个荒唐滑稽的笑话。 “你好狠的心!”他只感觉心一阵阵地巨痛,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看着却痛快地笑了起来,“是啊!面对心狠手辣的你,我能不狠心吗?如果我不狠,你早就将我拆腹入骨!如果我不狠,我现在已经被你折腾死了,还有可能站在这里吗?不要口口声声说爱我,说相信我,我跟你两个多月,整天对你强颜欢笑,在你身下曲意奉承,可你其实从未信任过我。如果信任,怎么会直到现在我出去你都一定要让人如影随行?怎么会在看到墨砚寒对我有些不同时,你便心口不一地想办法折腾我?又怎么会在我失踪几个小时而已,就大发雷霆?不仅开除了你最重视的部门经理,更是派人立即封锁车站,飞机场?!这样的你,分明是拿了这样一座黄金牢笼将我死死囚禁住!说什么我是你最心爱的女子!哈!太可笑了!有谁见过这样变态的爱?你天天像野兽一般在我身上又啃又咬,变着法地蹂躏我,然后心满意足地睡去,可你知道我是如何渡过的吗?我无法入睡,抱着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辗转反侧,我的泪如果可以汇聚在一起的话,只怕要成一条小溪了!来到这里,是我自愿的吗?不!是你强权逼迫的!你不动声色地借他人之手夺去了守护我近十年的英雄,你害得母亲为了我不落入你手不得不选择自尽,用紫嫣作筹码来胁迫我!这样残酷暴戾的你,你竟然指望我爱你,一心一意对你?哈!别做梦了!冉未庭,这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爱你!” 反正事情已经拆穿,反正也知道以他的性格不会再给她生机,那么没必要再奴颜屈膝,没必要再担心这害怕那。 既然要死,她没理由选择不站着骄傲地死去。 其实在英雄在母亲死去的时候,她的天就塌了,世界就毁灭了,是她不甘心,还想作垂死挣扎,还妄想着在地狱里为自己为紫嫣寻找到一丝生机。 可是现在想想,她太天真了! 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她孤立无援,她拿什么来跟他斗,拿什么来和他搏自己的一生? 想到这里,不禁对自己的天真幼稚嘲讽地笑了,而眼泪却止也止不住地不断地从眼角滚滚而落。 天,真的塌了。 世界,真的毁灭了。 冉未庭原本的激怒在听到她那么长一番血泪控诉之后反而平静了,他冷冷地看着她狂笑,看着她的泪悲怆地流下,心痛得近乎麻木,可是思维却相当的清晰。 是的。 他不该奢望的。 更不该去信赖的。 她说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她,可是她什么时候给过他安全感? 或许其实自己早就知道她的笑,她的吻,她口里的爱都不是真的,可是他还是逼着自己去相信去陶醉,只是因为心底始终有一份希望,希望这辈子他的生命里有她,她的生命里也有他。 他想要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这个愿意,从小到大一直不曾变过。 前些日子他真的做梦梦见他们有属于他们的宝宝了,他梦见宝宝张着胖乎乎的小手抱着他的脸,用那香软的唇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吻,他梦见宝宝奶声奶气地叫他爸爸,他梦见她幸福地笑着看着他们父子俩。 那是一副多么美好多么和谐的画面? 他夜夜陶醉在那梦里恨不得永远不要醒来,因为每次睁开脸看见她那清冷得不似人类的脸他就抓狂。 可是真的假不了,假的也不会有变成真的那一天。 美梦终究是要幻灭的,现实再残酷他也得接受。 她说他只知道像野兽一般对她又啃又软,变着法的蹂躏她,那不是他的本意。 他不是想伤害她,只是想找到一种存在感,想在她身上留下他的痕迹,因为只有那样,他的心才踏实,才感觉她是这般真实地属于他的。 做过那个梦以后,他就萌生了要和她生一个孩子,将梦里的生活变成现实,所以他这段时间百般地对她好,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不像从前那样粗暴。 他想看到她肚子里孕育他的孩子,也曾经细细地数过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结果却惊喜地发现她和他在一起两个多月来,竟然从未来过例假。 这个发现让他大为欣喜,相信那个梦便是上帝给他的暗示,他向往的美好生活很快就要来临了。 他天天开心得跟你白痴一样的,眼睛里除了她还是她,完全没有了自我,更几乎快要遗忘了他的深仇血恨。 可昨天他却听到她来了例假! 美梦瞬间破灭,让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眼睛里快速闪过的那一抹慌乱却依然没有躲过他其实已经迟钝了的嗅觉。 ------------ 第三十四章 小小的恶作剧 她笑笑,没吭声,径直接过红糖水一口喝干净了。 容妈接过,突然疑惑地问:“小姐,你这次月经有点长了吧?” 一个星期前她就说来例假了,到现在算起来也有十来天了吧? 怎么可能有这么长的例假? 穆紫篱正欲回答,突然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你来例假了?”她一惊,急忙回头,见是一脸冷戾的冉未庭正好站在她们的身后。 “嗯。刚来呢。”她竭力镇定地笑,“你怎么回来了?看来我的一个小小的恶作剧真的让这里鸡飞狗跳了!” 他却没有理她,皱着眉头问容妈,“容妈,你方才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你这次月经有点长?” 她的脸刹时苍白如白纸,垂了眸子紧闭了嘴不吭声。 容妈却笑道:“哦。我方才问小姐上次月经什么时候,她说上次例假是在两个半月前呢!两个半月前到现在才来,可不有些长吗?这样长的时间才来,说明小姐身体很虚,可得好好吃点补品调养调养呢!” “是这个意思吗?”冉未庭锐利的眼光像把雪亮的利刃一样晃得穆紫篱的心惶惶不安。 “可不正是这个意思?先生觉得有什么?”容妈坦坦荡荡地笑着说。 冉未庭的脸色变得很淡很淡,语气同样很淡,“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那我先下去了。小姐你身体不舒服,这两天要多休息。”容妈不放心地看了穆紫篱一眼。 “我知道。”穆紫篱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容妈暗暗地叹了口气,自退了下去。 容妈走后,冉未庭才笑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今天耍得我好惨哦!” 她抬起了头,眼睛黯淡无光淡淡地说:“你惨,是因为你不信任我。如果信任,就绝对不会因为我的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而弄得所有人鸡飞狗跳。我敢打赌,今天冉氏集团的员工一定感觉生不如死!” 他顿住,突然伸手紧紧地抱住她,“我很想信任你,可是目前我们的这种状态真的让我无法放下所有的一切去信任。对不起,其实我已经很努力了。” 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带着一丝哽咽。 她叹了口气,伸手轻抚他的黑发,“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呢?难道你要像看狗一样让人永远跟随我,又或者拿条铁链锁我一辈子?只有那样,你的心才安?” “不不不。不是的。我只是想或许我们之间该多个人,如果能多个人,或许我的心就安定了。”他摇头,推开她一点,明亮的眼睛灼灼地看着她,充满热情与期待。 “多个人?”她假装没听明白。 “紫篱,给我生个孩子吧!我想看我们孩子的眼睛,想听我们孩子的笑声,我想牵着他胖乎乎的小手在草地上奔跑,我想听他叫我爸爸,叫你妈妈,我想听他说我爱你。紫篱,我真的好想好想。这些天我一直在做梦,梦到你怀孕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晚上我半夜醒来,总是觉得我的感觉很真实,尤其在抚摸你的腹部的时候,我感觉那里正在孕育一个小生命,一个属于你和我的孩子,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孩子。”他说着说着,眼睛里浮起了一层薄雾。 竟是如此动情。 她的心酸楚万分,伸手抚向自己平坦的腹部,淡淡地笑,“你的梦不准。我没怀孩子。我现在来例假了。” 联想起这几天他对她的好,对她的殷勤,她突然就明白了,原来所有的一切都缘于他的那个美梦啊! 可怕的梦! 可怕的他! 他竟然能够一直隐忍着不把这个梦告诉她! 如果不是今天的小插曲,她甚至还因为他的怪异而曾经暗暗地怀疑过容妈跟他说过上次呕吐的事情。 “就算这次不准,可是我们可以考虑积极造人了啊!等你经期一过,我们一起努力,相信很快我们就可以见到我们的宝宝了!”他激情四溢地说。 “你想我当未婚妈妈?”她苦笑。 “没关系嘛!我们可以先生嘛。难道你还怕我在你生了孩子后会不要你不成?我可舍不得!”他紧紧地将她搂住,将脸深深地埋在她那因怀孕而变得比从前要丰满很多的胸部前不停地蹭。 她被他弄得心烦意乱,急忙推开了他,笑道:“行了行了!算我怕你了!好吧!我答应你跟你一起努力!”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看我失望!”他开心起来,抬起身子重重地亲了她一口,色迷迷地说,“你越来越诱人了!怪不得人家说女人这里一定得常摸,就算是飞机场,日积月累,一定可以变丰满。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她呻吟着去推他的头,“未庭未庭。我现在不方便。” “没关系。我们可以用别的方法解决的。” 说着突然离开,突然伸手就将她的衣服扒了下来,动作快得她甚至来不及给反应。 从来没有变过的方式让她不由置疑他根本就是野兽转化而来的! 她的心里又愤怒又委屈,眼睁睁地看着他对自己施暴,却无法阻止他。 她咬紧牙,将脸别到一边,真的恨不得就此用力掐死他,好过这样天天只要见到她就发情! 只是,她不敢…… 两人这一纠缠,又是足足两个小时。 等他尽完兴后,她便红着脸狼狈地窜入了卫生间。 她感觉自己全身酸痛不止。 在卫生间忙碌了很久,终于整理清爽后,只觉得筋疲力尽,累得只剩下一口气了。 扶着酸痛的腰慢慢地走了出来,却闻到一股菜香。 精神饱满的他听得脚步声便急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着迎上前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迭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方才我又忘形了,你很难受吗?在沙发上好好躺躺休息一会,饭立即就好了!” “我吃不下。”她无力地摇了摇头,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呃。那先眯着,一会好了你起来光喝汤也行。”他温柔体贴地拿了一个靠垫垫在了她的头下。 她不吭声了,由得他又跑到房间拿了床毯子搭在了身上。 心里冰冷一片…… 冉未庭这天下午都没有去上班,一直陪在她身边,一会逼她喝汤,一会喂她吃水果,一会唱歌给她听,一会朗诵诗歌给她听。 可劲地折腾,让她简直烦不甚烦。 不禁不能休息好,还得勉强自己笑,鼓掌,喝彩。 悲催的人生。 好在晚上他看她精神老是恹恹的提不起劲,竟然良心发现地没有再继续折腾她了。 而她因为身心俱疲的缘故,竟然破天荒地一睡睡到了太阳照在了屁股之上。 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在身边。 看看时间,竟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全身乏力得动都不想动,但不洗漱邋遢地躺在床上又有些受不了,所以几经挣扎,还是下了床挪动着沉重的脚步进了卫生间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洗漱。 刚出卫生间,却见容妈端着一大堆东西进来了,见到她急忙将东西往茶几上一放,人就赶紧跑过来扶她,“你的脸色很不好看,腊黄腊黄的,是不是昨天他没让你休息好。” 她苦笑,“已经不是稀奇事了。不过,昨天谢谢你。” “哎!我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做了母亲的女人。我实在是看了你心疼啊!只不过你那样做又何苦呢?本来孩子顺利生下来的话,你可以正大光明地不让他碰你,就不必遭这个罪了!我啊,真是不懂你了。”容妈絮絮叨叨地说。 “容妈,我根本就从来没有过孩子。以后也不可能有孩子。所以有关孩子这个话题,我真的不想再谈论。”她斩钉截铁地说,脸上的神色有些严厉。 “对不起。是我失言了。下次我一定会注意。”容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道歉。 是啊!这种话是万万不能再说了! 昨天幸亏自己转得快,否则的话,现在这个家里不知道要被冉未庭闹成什么样子,而眼前这个日渐憔悴消瘦的可怜女孩又会是什么悲惨的模样。 想到她初到这里时的模样,不禁很是心疼。 穆紫篱也觉得自己过于严厉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伸手握了容妈的手,温柔地说:“容妈,对不起,我方才的口气有些过于强硬了。你知道吧,我只是因为害怕。未庭的性格我想你比我清楚,如果他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那不仅仅关系到我个人的问题,甚至可能还会牵连很多无辜的人。容妈,我知道您心地善良,一直都在苦心维护着我,我其实也一直把您当自己的亲人依赖着呢!但是有些事情,我不想你知道,只是因为不想连累你。所以,以后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情,都请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吧!跟我撇得越清越好!” 容妈听得心惊胆战,“小姐,你还准备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笑了,松开了容妈的手,往床上一靠,“我也不知道。只不过面对些突发的状况,我总要做出些反应吧。就比如这次的事。” ------------ 第三十六章 绝得没有那么简单 是的。他敏锐地嗅觉到了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但是他仍然不愿意置疑她,所以强迫着自己对她笑对她好,同时暗暗令人务必要查清昨天她消失的那几个钟头到底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当那张手术纪录单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一片腥红的血…… 她偷偷地冷漠无情地拿掉了他们的孩子! 她将一切做得那么天衣无缝! 刹那间,他就明白了,她,根本就从来没有爱过他。 她以怀有他的孩子为耻辱,所以在发现之后就迫不及待地除掉了! 她毁了他的梦想,他的希望,他因她而渐渐浮现心底的善良! 现在,她就在面前,像小时候一样,用睥睨的眼神傲然地看着他。 脊背挺得直直的,显得那般神圣不可侵犯。 可是怎么办? 这一生,他侵犯她侵犯定了! 没有孩子不要紧! 有她就行了! 没有她的爱也不要紧,只要他天天晚上可以抱着她入睡就行了! 呵呵。她将是帮他入眠的一剂良药,而他会一如既往地是她的噩梦! 穆紫篱,你说对了,这一次我要将你拆腹入骨! 穆紫篱被他盯得毛骨悚然,皱了皱眉竭力镇定地说:“事情既然已经说开了,那么你要怎么做都随你!现在,如果你还没想好怎么做的话,不要紧,慢慢想,想好了之后再慢慢地加诸在我的身上。我会始终如一地在这里等着你的。只是现在,我真的累了,对不起,我要上楼休息了。” 说完再不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他却邪恶地笑了,伸出手用力地将她拉入怀里,“你怎么可以走?你不是说你是被迫来这里,被迫在我身下委婉承欢的吗?那么来吧!就让我们再演一次强暴的戏码,只有那样才对得起你方才说的那番话,才对得起你满腔的愤怒及委屈不是吗?” 刹那间,翩翩美公子立时化身为吃人的豺狼,他狞笑着,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伸出魔爪轻而易举地就撕碎了她的长裙,毫不怜悯地将她推倒在地,然后不顾一切地就压了上去。 她愤怒地骂他,吼他,咬他,用尖锐的指甲用力地在他的背上,手上,脸上,身体上留下一道道血痕,试图阻止他的暴行。 这是一个恐怖的夜晚,这是一个惨绝人圜的夜晚,这是一个可怜的女孩被欺凌侮辱却得不到任何救助的如炼狱般的夜晚…… 血,大量地涌了出来,停也停不住,将女孩身下那又白又软的波斯地毯浸得又湿又红。 红得那样鲜艳,那样夺目。 女孩已经完全昏厥过去了,原本美丽得如海藻般的头发如今早就失去了光泽与活力,不知是被汗水还是泪水浸成一绺一绺的胡乱地粘贴在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散落在青於斑斑的胸口之上。 仍然在她身上奋力挺进的男子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而缓缓地停了下来。 举起手毫不怜惜地照着她那有着吹指可弹肌肤的脸蛋上就是狠狠的三四个响亮的耳光。 女孩被打得连身子都在震动,却仍然双眼紧闭,呼吸细微得几近没有。 他这才冷冷地站了起来,走到电话旁拿起了电话淡淡地说:“赶紧过来救人!” 挂断电话后,他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径自坐电梯上楼去卫生间洗浴。 她,再也不值得他用心去爱了。 一个不懂他的心,不珍惜他的爱,杀了他孩子的女人,只配活在地狱里受着千万种的煎熬,再也不配站在他的身边,窝在他的怀里,享受他用智慧用生命创造的美丽世界了! 医生赶到的时候,见惯鲜血的他也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撼到了。 谁都看得出这是一次施虐事件,最重要的是被施虐的对象才刚刚做过流产手术。 此时此刻,她大失血! 他的脸色立即严肃起来,幸亏冉未庭打电话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提了句要带够a型血,不然的话,只怕这女孩就要丧命于此了。 当他终于为她止住了血,并且缝制好了她的伤口后,便让护士帮她清洗一下身体,穿上衣服。 护士拿了毛巾,拿脸盆打了盆水坐在她一旁一边擦一边禁不住胆战心惊地悄声问:“张医生,我们要不要报警?这种事件很恶劣。难道我们还要将她留在这里吗?看着她这副模样,我真的怕她迟早有一天会死在这里的!” 医生紧张地将食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低声警告道:“你难道不知道楼上的主势力有多大吗?你想报警,是你活腻了还是你家里人活腻了!少说话多做事,千万别遭了池水之殃!” 护士犹豫地嘟囔,“可难道真的可以放任她不管吗?万一她真的死了怎么办?” “唉!丫头,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容易。谁都有谁的命!能不能活下来得靠自己!旁人能帮得了多少?更何况,楼上的主真的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得罪得起的!我们啊,老老实实地拿钱干活就对了!”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催促道:“动作利落点吧!” “好。”护士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为她穿上衣服。 一切弄妥之后,两人又齐心协力地将她抬到了楼下客房的床上躺好。 刚擦了把汗,就听到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她怎么样?死不了吧?” 两人一惊,齐齐回头,果然看见那差点害了一条人命的冉未庭像没事人儿一样冷冷淡淡地斜靠在门上,眼睛扫过病床上仍然晕迷的女子,脸上闪过一抹厌恶,还夹带着一丝仇恨。 护士皱皱眉,垂下眼睛对他是又反感又厌恶。 医生笑道:“放心吧!死不了。不过她刚刚生完孩子,下面又受到了创伤,这一个月里最好是忌房事了。不然子宫可能有脱落的危险,那她这一辈子只怕都生不了孩子的。” “嗯。我知道了。”他淡淡地点了点头。 医生急忙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好。” 医生走之后,他仍然靠在门边一动不动。 心情复杂地看着她那惨淡得毫无生机的脸,方才才平静下来的心情又有些怒气。 她欺骗了他的感情,她杀掉了他的孩子! 曾经有那么一刻,他想一把掐死她,可是现在他觉得杀死她太痛快了,并不足以解决自己的恨! 穆紫篱,你不要这么不容易折腾,以后我会让你受的痛苦比从前还要胜上一千倍一万倍! 他恨恨地发着誓,冷哼一身,掉头离开了。 穆紫篱这一次被折腾地太惨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 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显得有些刻薄的脸突兀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一张陌生的女人的脸,年纪约摸着有三四十岁的样子。 不是她所熟悉所喜欢的容妈。 容妈,容妈到哪去了? 长久的昏迷让她的头脑有些浑浑噩噩,一时之间有些迷糊。 过了好一会,那天可怕的情景这才一点一点地缓缓地回到了脑海之中。 “小姐,你醒了?要吃点什么吗?”女人淡淡地问,不卑不恭,甚至带着几分不屑。 呵呵。看来这个很符合他的要求,从此以后会像只狗一样死咬着她不放的。 很奇怪。他竟然没有要她的命! 大概是没玩够她吧。 又或者是觉得那样弄死她觉得太便宜她了! 接下来,只怕真的会是一段比炼狱还可怕的日子了。 可是,既然他还有兴趣折磨她,那么就意味着她有机会活下去了,意味着其实事情并没有多大的改变,那么她就有了机会继续从前的计划,当然比之从前,要逃跑的机率要小上很多。 但她相信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不放弃,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想到这里,身体深处徒然升出了一股强壮的生命力,这股生命力竟然让她破败不堪的身子刹时就充满了力量。 原来,求生的欲望对于一个人真的很重要。 “小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那女人见她一味地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发愣,皱了皱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淡淡地说:“我不是瞎子,不用拿你的手在我的眼前晃。” “呼。我原本还担心你会有什么事。你现在饿了吗?如果饿了,想吃些什么?”女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脸上终于有了点淡淡的笑容。 “随便吧。我不挑食。”她淡淡地说。 她太知道现在的处境了,如今在冉未庭的眼里,她不过是他的禁脔,供他取乐的玩物而已,地位甚至连身边的这个女人都不如。 “好。那请稍候。”女人点点头,站了起来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端来了饭。 不过是一碗蛋花汤,一盘青菜,一碗白米饭而已。 这样的伙食比平素里给佣人吃的还差。 他们吃的最起码还有四菜一汤,一般是鱼肉皆备,汤要不就是鸡汤要不就是排骨汤,伙食之优厚,甚至要超过普通的家庭很多。 而现在,他给她这个流产又受了伤的人吃这个,摆明了是要开始折腾她了。 ------------ 第三十七章 我不配 不过,这些都是小儿科,她不在乎。 让那女人将饭菜先放茶几上,自己慢慢支撑着起来了。 刚下床的时候,眼前还一阵阵地发黑,头晕得根本不能走动,想是那天晚上失血过多所致。 扶住身旁的桌子闭着眼睛静静地呆了会,待那晕眩的感觉减轻了些后这才走进了卫生间进行简单的洗漱。 出来后,她坐在茶几上慢慢地吃着。 虽然很饿,但一个星期未进水米不能暴饮暴食,所以她小口小口地吃着。 那女人一直在打量她,看了半天终于问道:“为什么先生要这样对你?” 她淡淡地笑,“因为他觉得我不配他对我好!” 女人皱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等她吃完饭,女人将碗筷都收拾好了,然后冷冷地说:“你最好快点好起来。先生走之前说,希望他回来之前看到你活力四射地出去迎接他。” “我会好起来的。”她点了点头,“他不在?” “嗯。去了马来西亚。听说是特意赶去向那里一个高官的女儿求婚。如果不出意外,他会和那位小姐一起回来呢!因为昨天还打电话来特意跟我讨论回来那天准备迎接他们的菜单。呆会,我会将已经定制下来的菜单拿给你看。先生说每一道菜肴都要由你亲自准备。”女人边说边看她的反应。 本以为她会生气,没想到她淡淡地只说了一个字,“好。” 扫了一眼四周,就向门外走去,“我想这里不适合我了。这个卧室应该给他和他的未婚妻住才对!” “哎!请等等!”女人急忙拉住了她,“先生交待过的,只允许你呆在这个房间,在他回来之前你不能出门。” “是吗?好!那我留下。”她淡笑。 “呃。这件事情真奇怪是吗?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女人终于禁不住好奇了。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她有点累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对于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想都不愿意想起,又哪里愿意提及?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冉未庭用来锁住她的一把锁。 “真古怪!”女人似乎有些失望,禁不住嘟囔了一句,自端着碗筷走了出去。 她淡笑,等女人关上门外,自去床上躺着轻轻阖上了眼睛。 他竟然仍然让人将她安置在了他的卧室里,这说明他仍然爱她。 可是有多深的爱就有多深的恨,正因为这种让人崩溃的爱恨纠缠,所以他才迫不及待地离开前去马来西亚向别的女人求婚,然后迫切地指着用那女人来打击她吧! 可是,那对她没有用! 试问从来没有爱过的人,又怎么会在乎他去跟别的女人表白呢? 她不仅不会受到伤害,反而会觉得是一种解脱。 呵呵。终于可以不必受他没有人性的虐待了!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接下来她该认真考虑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从此以后,为了生存,她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只知防范而不知进攻了。 和他玩要想玩赢,首先得比谁更狠比谁更强才对。 但是要玩,前提是她得有个经得起折磨的强壮身体。 晚上,那女人拿了一张菜单给她看,她大致看了下,绝大部分都是些僻冷而精致的菜式,这些菜都是现下最流行的私房菜,一般是秘而不宣的。 她皱了皱眉头,苦笑道:“他太抬举我了吧?这些菜我能觉得会吗?” “这我可不知道。这是你的问题。”女人挑了挑眉。 “的确。”她点头。 “你慢慢研究吧!我选退下了。”那女人幸灾乐祸般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门。 对于她的那种眼神,她并不在乎。 因为此时此地的她在任何人眼里都是极为不堪的。 与其说是情人,不如说是性奴,锁在金丝笼里的性奴…… 那么这些菜? 他不肯让她出去,她到哪里学会做这些菜? 可是这个任务她必须得完成,她不想看他得意洋洋的嘴脸,更不想让他找到施暴的借口。 一筹莫展地走到窗前向远眺去,突然看到对面的那座黑漆漆的别墅,想起那个人临走时说的话,她就有了主意。 虽然事隔已久,可是对于他当时说的话莫名地却像刻在心头上一般根深蒂固。 或许是曾经与他有过共同面对生死的那一刻吧,所以才会对他所说的话印象深刻。 她没有去仔细分析自己的心理,而是有些欣喜地抓起电话凭着记忆中的印象打了过去。 “嗨!未庭?找我有什么事?你这小子天天沉在温柔乡里都已经有半个月不曾给我打过电话了,怎么?今天终于想起在你的生命里还有像我这样一样不关痛痒的朋友来了?”电话那头传来既熟悉又陌生的嗓音,爽朗得不像半个月前打电话给她时的那般低沉喑哑。 不知为什么,在听到他声线的刹那间,她有种想哭想倾诉的冲动。 一时之间,泪光在眼里闪烁,咽喉处被哽住,有那么一瞬,她莫名地有种错觉,他是她可以交付真心的男子。 可是,她知道这样做很不理智。 因为他是冉未庭的患难之交,而她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曾经有那么一刻迷离的女子。 如今听他声音,听他对冉未庭那么豪爽的打趣,不难听出他的身体已经没大碍了,而且已经把她遗忘了。 “喂?未庭?”或许是她太长时间没有说话,电话那头的他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突然也沉默了一会,然后低低地叫,“是你。穆紫篱。” 清了清嗓子,她笑,“嗨!墨砚寒!” “没想到你会打我这个号码……”他感慨万分,分不清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是喜是悲。 “我也没想到会有向你求助的一天。”情绪已经平静,声线也平淡如水。 “求助?”他一惊,继而匆有些沉重地问,“未庭把你怎么了?” “很好啊!他能对我怎么样?”她苦笑,“他只不过是想吃几个我亲手做的菜,可这些菜全都是私家菜,秘而不授,我甚至连品尝的机会都不曾有过。他又不肯对我描述其色香味的特别,所以我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向你求救了。” 他听了,沉默良久才低低地说:“你对他真好。” 她讥讽地一笑,“他对我也不错。相互的嘛!” 其实在打电话的那一刻,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极其卑鄙无耻的计划,可是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却瞬间将这个计划推翻了。 她到底是做不来利用他人的事。 这是不是就是她与冉未庭对绝老是输的根本原因呢? “好吧!我现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愿意无偿的帮助你。条件就是下次你得单独做给我吃。”他强打起了精神说。 “但愿有这个荣幸。”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接下来,她就将那些根本不知道做的私房菜的名字全都报了过去。 两人约好,他明天会把详细的做法通过邮件传递给她,到时候她可以边听边做。 把这个棘手的问题解决之后,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反正电话是畅通的,她便又打电话给紫嫣。 这么多天没通电话,紫嫣一定想死她了! 拨了号码出去,结果却始终是没有人接听。 皱皱眉头,看看时间,竟然已经不早了,看来可能穆家的人都休息了吧。 穆家因为祖辈曾经是军阀,所以作息时间很规律,直到现在,如无特殊的上流社会交流的活动,所有人还是遵循着这个传统的。 于是便决定明天白天再打。 又打给廖玲。 自从那天手术之后的第二天,她陷入昏迷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手机也被冉未庭收走了,廖玲找不到她不知道该急成什么样了。 果然,廖玲一接到电话等她刚开口说了句‘喂’便激动地问:“紫篱,你怎么了?为什么接连八天也不给我打电话,也不接我的电话?” “那天回来的路上,不小心将手机拉在了出租车里。而在这里,冉未庭这几天盯得我很紧,所以我不方便给你打电话。而且这里的电话如果不是特殊原因我是不想打的。”她随口撒了个谎。 朋友为她担的责任已经够大了,这次为她约手术一事,幸亏冉未庭还不知道,不然的话,只怕廖玲都会有危险的。 “我知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面?”廖玲满腹的担心满腹的疑问都迫切的想得到答案,可是听语辩义,知道她一定不方便在电话里讲太多私隐。 因为以冉未庭那种变态的人来说,谁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在电话下面装个窃听器来偷听她们的对话。 “我想暂时这段时间我不能出去了。我想我得好好呆一段时间了。打电话给你,只是想告诉你,我一切安好。另外,我想拜托你常常去穆家帮我看看紫嫣。这些天我不能去看她,她一定很不开心呢!” “好。我会去看她的。这段时间穆家坏事连连,我是有点担心这小家伙是不是承受得住这些打击呢!”廖玲低低地叹了口气。 ------------ 第三十八 桃色事件 她愣住,紧握电话的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只听廖玲继续说:“哎!你说那冉未庭真狠心。口口声声说爱着你,可是报起仇来可一点没看你的面子。紫篱,你还是要担心些。” “他……做什么了?”她的嘴唇也禁不住颤抖起来,发出的声音变得很奇怪很难听。 “呃。你不知道?”廖玲一愣,但随即了然地说,“也的确。做下那么可怕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呢!毕竟他还想看到你笑,想听到你说喜欢他嘛!” “廖玲,说重点。”她几近企求。 廖玲沉默了一会,最后说:“穆氏已经宣布破产,法院已经封了穆家以抵欠债。穆昌茂在美国因涉嫌行贿受贿罪锒铛入狱。穆昌胜的尸首被警方在澳大利亚的某个海湾发现。据警方猜测,穆昌胜因桃色事件遭到黑社会砍杀而亡。” 这一个一个可怕的消息如巨浪惊涛一般狠狠地向她迎头砸来,砸得她晕头转向,站立不稳。 “这些事情在网上都可以查到。有人暗指,其实这一系列看似很平常的事件,是有人在幕后操纵。紫篱,幕后黑手是谁,咱们心照不宣。”廖玲原本不想在电话里说的,只想找机会跟她见面再说,但现在短时间内她们似乎没有机会见面,最重要的是她的朋友竟然一无所知。 为了不让自己的朋友处于毫无防范之中,她还是决定就算是冒险也得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了。 “怪不得他连房门都不让我出,原来……”她转头看了看四周显得比平时有些空荡的卧室,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搬走了电视和电脑,原来根本就是为了让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想将所有可怕的事情全都瞒着,让她懵懵懂懂地以为还有机会,独自一个人以为自己很聪明地谋划着,却不知道其实他早已经将一切都已经摧毁了。 然后在某一个他觉得合适的时机全都告诉她,给她以致命的打击啊! 太可怕了! 她仅仅只是昏迷了几天而已,不过是一睁眼一眨眼之间的时间,他竟然就如此轻而易举地摧毁了穆氏帝国,害得穆家家破人亡。 怪不得打电话去没人接,原来不是因为那个传统,而是穆家此时此刻早已经成了一座空宅。 “紫篱,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你是在与狼共舞!不!你其实根本就在他的口里。紫篱,得赶紧想个办法脱身了!我真的担心当一切都隐瞒不住的时候,他会不顾一切地伤害你。”廖玲担心地说。 她定了定神,“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等有机会的时候,我会提前告诉你。只是现在,紫篱怎么样了?住不了穆家,她能住哪里?” “唉!我上次去的时候正碰上法院封宅,所以就把他们安置在我阿姨闲置的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里了。虽然房子小了点,但什么东西都齐全,也算有个安身之所了。”廖玲叹了口气。 “廖玲,谢谢你。”她百感交集,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 “我们之间用得着说那个吗?总之,紫嫣的事就交给我了。你啊,给我保重好自己就行了!”廖玲叹了口气。 “嗯。”她已经难过惶恐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挂断电话,她扶着桌子慢慢地溜到地上坐了下来。 这一次,她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害怕,都要难过。 害怕的是冉未庭城府太深,心太狠,手太毒,根本就不肯给她一丝一毫的喘息的机会。 难过的是她身陷囹囫,孤立无援,看不到自己的胜算在哪。 这个夜晚显得特别特别的漫长,特别特别的寒冷。 她穿着薄薄的晨褛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那女人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呆滞的目光,不禁吓了一跳。 急忙走了过来,试着想将她扶起来,结果触手滚烫。 她发烧了! 而且似乎烧得神智都糊涂了。 这可不得了! 冉未庭昨天在电话里询问她的身体时,她可言辞凿凿地说已经差不多了的。 再过几天他就要回来了,万一见到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只怕真的难以交得了差。 当下顾不得许多,急忙拿起电话就叫了家里的医生。 医生很快过来,一见她呆愣的模样,便皱着眉头责问:“吴姐,此时她的身体最是羸弱无比,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让她穿着这么薄的衣服坐在地板上一整晚呢?赶紧扶她起来吧!” “是。”吴姐不敢作声,立即过去将她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再扯了被子为她盖上。 医生一边为她听诊一边就禁不住数落,“先生虽然如今不待见她,可是心里是有她的!你这样漠视她,小心你干不长久!” 吴姐不服输地低低应道:“先生可没叫我把她当正儿八经的主对待的。听说从前有个容妈,倒对她忠心得很,最后却落得个被驱赶回乡下的命运。” 医生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方才那番话你就当我没说过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希望你的下场比容妈好上百倍!别多说了!赶紧倒杯温水上来让她吃药好好休息一下吧!她的身体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吴姐撇了撇嘴,絮絮叨叨地下了楼,“这人也太娇气了。一天到晚病怏怏的,昨天明明好得跟没事儿人一样,今天突然就成这样了!真的是叫人不安生!”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自拿出冰袋敷在她的额头上降温。 或许是这突然的清凉让她的神志恢复了些,淡淡地扫了一眼医生,然后沉默地闭上了疲惫不堪的双眼。 穆紫篱这一病,又是昏昏沉沉地过了三四天。 吴姐虽说心里很不屑,但是却也将医生的话放在了心里面。 所以也不敢真的如冉未庭所说一般地过于苛刻她,依照医生的嘱咐仔细的做了饮食侍候着她吃喝着。 在细心的调理之下,这一天,紫篱的烧终于退了,但仍然全身无力,吴姐端着热气腾腾的血燕粥走了进来,脸上有一抹僵硬的笑,“小姐,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吧?赶紧趁热吃点血燕粥好好调理一下身子。心里有些什么过不去的都暂时给忘记了吧!不管怎么说,生命是革命的本钱嘛!” 她默默地接过,几口吃掉了,然后淡淡地问:“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呃。快了!说是就这两天了。”吴姐急忙回答。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现在,我想休息了。在他回来之前,我想尽量让自己的脸色好看些。”她靠在床头,虚弱地闭上了眼。 “这样想就对了!你放心吧,这些天我会极力地配合你的!你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好好调养好你的身子就行了!”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懒懒地挥了挥手。 吴姐皱了皱眉头,拿了碗悄悄地退了出去。 因为想作垂死挣扎,所以穆紫篱没有完全放弃希望,她尽量多吃多睡,除了上厕所之外尽可能地躺在床上。 她需要快速地恢复起来,她太需要一个强壮健康的身体来应对不可预知的未来了。 现在,最起码穆紫嫣还是安全的,她不能就此放弃希望。 原来从穆伯民手里拿的那笔钱,她让廖玲拿了两万给穆伯民暂时维持生计,其它绝大部分的钱她全部都让廖玲存进了廖玲远在瑞士的叔叔的帐户里。 这一天上午,她正躺床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楼下一阵喧哗。 是她熟悉的声音。 穆伯民愤怒而苍老的声音,紫嫣因惊吓而尖锐的哭声夹杂着阿力阿强愤怒而粗暴的喝斥声阵阵袭入耳中。 她立即掀开被子跳下了床,冲到窗前撩开窗帘一看,果然看见穆伯民牵着紫嫣正欲强行闯入屋内。 而阿力和阿强毫无怜悯之意地挥舞着拳头粗暴而无礼地像驱赶叫化子一样驱赶着那个曾经让万人瞩目尊敬的商业巨头。 拳头如雨点般地落在穆伯民的脸上,背上,胸口上,甚至还有些拳头落在了惊恐无比的紫嫣的身上。 穆伯民的脸肿了,眼角破了,嘴边流着鲜血,而紫嫣像只惶恐的羔羊,即便她如此远距离地看着,也敏锐而清晰地感觉到了她的精神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她看得撕心裂肺,头一次有杀人的冲动,推开窗对着下面喊:“放开他们!” 可是阿力他们置若罔闻,甚至都不曾抬头看她一眼。 再也无法忍受! 她可以忍受所有人对她的无礼,却无法忍受紫嫣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紫嫣,已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绝对不能任由他们去碰她一下! 绝对不可以! 她不顾一切地转身冲了出去,刚冲到楼梯口,却看到吴姐一脸紧张地迎了上来,张开手想拦住她,“小姐,今天是冉先生回来的日子,你千万别再闹出什么大事了!” “走开!”她什么都顾不得了,什么忍耐,什么淡定,什么寻找机会都他妈的通通见鬼去吧! ------------ 第三十九 她要去救妹妹 她要去救她的妹妹! 原本虚弱的身体也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大力,一把就将吴姐给推到了一旁,然后奋勇地跑下了楼冲了出去。 “紫篱!” “姐姐!” 穆伯民和紫嫣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穆伯民的眼睛里头一次激动得都是泪花,而穆紫嫣的更是早就泪如雨下,哀哀地哭了起来。 她冲了上去,对着阿力阿强拳打脚踢,声嘶力竭地吼:“你们放开他们!听到没有?!” 阿力阿强相互对视了一下,就犹豫地住了手。 紫嫣哀叫一声,扑入了她的怀里,消瘦了许多的身子禁不住地颤抖着,看来她这已经是受到了剧烈的惊吓。 她将紫嫣紧紧地抱在怀里,迭声安慰,“乖!姐姐在!好了!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 阿力阿强无声地叹了口气,立在了一旁。 阿力到底不放心,“小姐,您有什么话最好快点说。先生交待过的,绝对不允许穆先生穆小姐踏进冉家一步。而且先生就快回来了,我想他是绝对不起看到这一幕的!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请你千万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她又难过又愤怒又绝望,却知道跟他们这些人说什么都没用! 掌握她和紫嫣命运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个已经丧失了人性与理智的冉未庭! 牵了紫嫣的手走到了门外的角落,转头低低地对穆伯民吼:“您明知道那个人有多么痛恨穆家,为什么您还要到这个地方来?” 穆伯民凄苦无助地笑,“紫篱,我何尝不知道这里是个狼窝,但凡我有一点点办法,我也不会跑到这里来见你。紫篱,昨天晚上紫妍出车祸了,而紫嫣在去上学的路上被人泼了一瓶矿泉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冉未庭不杀尽穆家的最后一个人就绝对不会罢手的!” 她听了不禁冷笑,“其实这些你早该知道不是吗?你怎么样对人家,人家就会怎么样对你!” “是的。我知道。我也认命了!我今年已经六十五了,什么都没有了,就是马上死去我也无所谓了。可是紫篱,紫嫣还小,紫嫣的人生还刚刚开始,她从小心地善良,连家里的小猫小狗都舍不得伤害一下。最重要的是,她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妹妹,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难道你真忍心看着冉未庭一步步地毁掉她吗?”穆伯民的眼睛里流出了浑浊的泪水。 “我何尝不知道?只是我能做什么?”她无力地垂下了头。 “我不知道你能做什么。但是紫篱,你从小到大就是个有主见有智慧又能忍耐的孩子,我相信不管环境多么的恶劣,总有你能的事情的。你一定可以护住紫嫣的平安的!紫篱,看在你妈妈的份上,你一定要答应我!”穆伯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的心很无力,有种兔子狐悲的凄楚感。 清了清喉咙正欲开口说话,突然一个让她的心尖儿都颤抖的声音冷冷地从背后传来,“太可笑了!穆伯民,如今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了了,你凭什么以为她还能护你们的周全?”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脸色都苍白如灰。 穆紫篱伸手扶起了穆伯民,然后将紫嫣推到自己的身后,这才缓缓转身,看着那个冷笑着走近的冉未庭淡淡地说:“冉未庭,你已经毁了穆家了,也有人为你父母抵命了,你又何苦赶尽杀绝?” 他眼中寒光大盛,步步逼近,直到两人的脸不到一寸的距离这才站定,冷冽冽地问:“那么谁来替我孩子偿命?” 她皱了皱眉头,“一人做事一人当,拿走你孩子命的是我,要杀要剐随便你!” “不!杀了你不足以让我解恨!因为这场游戏我并不想太快结束。知道吗?猫捉老鼠为什么不抓到它立即就吃了?”他的嘴角浮起一抹冷酷而残忍的微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那是因为猫喜欢享受慢慢折磨老鼠的这个过程。所以,穆紫篱,你也慢慢享受被我折磨的过程吧!只有彼此都享受了,这个游戏才越来越有趣。” “你变态!”她听得胆战心惊,匪夷所思。 他伸出手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虽然有些憔悴但仍然让他惊艳的脸高高抬起,“不错!我就是这样变态的!我很高兴你这样看我。为了不让这个称呼虚担了,以后的日子会好戏连连的!” “冉未庭!我不会任你摆布的!希望你留着我不会是你的噩梦!”她同样冷漠地说。 看着他那张有些扭曲的脸,她已经知道此时此刻求饶认输,卑躬屈膝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用处。 那么,就这样吧! 拼个鱼死网破! “对了!就要这样说话!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冷酷无情而又艳丽无情!”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离,手上不由自主地一用力就将她拉进了吻里,而唇就深深地吻了下去。 她身上的幽香仍然让他意乱神迷,唇齿间的甜美甘香更是让他流连忘返。 眼睛不禁悄悄地闭上,想好好地享受一下这久违了的甜蜜。 可是下一刻舌头传来一阵剧痛,嘴里立即弥漫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她在咬他! 她在拒绝他! 他愤怒又伤心,头脑‘嗡’一声作响,手上就下了狠劲。 一手扯住她那如海藻般美丽的长发,一手掐住了她脸颊的两边,迫使她的头高高抬起来,更迫使她的唇主动张开,不再可能咬到他的。 舌尖如长蛇一般狂妄地侵袭而入,不顾她的抗拒,不断地挑拨着她的丁香小舌。 她被他的这一番强吻弄得快要窒息了,挥舞着拳头用尽全身力气不断地砸在他的背上,只盼望他可以放开她。 一直低着头的紫嫣突然就发了疯,拼命地扑了上去,张口就对着冉未庭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冉未庭一声呼痛就松开了穆紫篱,同时抓住紫嫣的稚嫩的肩膀高高地举起就欲用力地摔掷在地上! “不要!”穆伯民吓得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 紫嫣又大声哭了起来,悬在空中的手和脚不停地乱打乱踢,只想彻底地摆脱他的束缚。 “冉先生!我求你了!千万不要伤害紫嫣!她还小,她什么都不懂!您受过的磨难是因为我!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全都冲着我来吧!你把我的命拿走吧!”穆伯民声音沙哑地哭喊了起来。 冉未庭冷眼相看,无动于衷,眼睛却四下搜索着突然消失无踪的穆紫篱。 很快,他就找到了她,只见她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刃横在了他那看得目瞪口呆的娇滴滴的未婚妻的脖子上站在门口,眼睛里有着他并不熟悉的狠绝,“冉未庭,放了紫嫣!要不然,我就会让你立即见到鲜血四溅的场面!” 说着手微微用力,那大小姐立即吓得花容失色,没命地叫了起来,“未庭!救救我!这女人疯了!” 冉未庭无动于衷,淡笑道:“动手啊!只要你下得去手,我很乐意看着这一场好戏的!” “未庭,你说什么?” 那女人颤微微地问,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根本不敢相信此番无情无义的话是从方才在飞机上还对她百般温柔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 “哈哈!冉未庭,原来所有的女人在你眼里都不过是玩物而已!这位小姐,你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吧?这样的男人,你还要嫁吗?”她不禁冷笑起来。 冉未庭淡淡地说:“你弄错了。第一,这女人只不过是我在飞机上认识的而已,并不是我的未婚妻。第二,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我的玩物。最起码我的未婚妻不会是。所以,这个女人就像你一样对我毫无意义,你伤害她也好,不伤害她也好,我真的很无所谓。最多,我陪给她家里人一笔钱而已!我想她家的人会很乐意地捧着那笔钱乐呵呵地过一辈子的!” “原来如此。我确实是错了!”她淡淡一笑,推开了那女人,将锋利的刀口横在了自己柔弱的脖子上,“我也是你的玩物。那么我死了的话,你又会不会失望呢?” 他抿紧了唇,冷冷地用仇恨的眼光瞪着她不再说话。 “放开她!放他们离开这里!”她的手微微地拉过,白皙的脖子上立即出现一条红线,那般的艳丽,仿佛是一条为她特制的举世无双的项琏。 他的手在抖,唇在抖,甚至连心都在颤抖。 他恨极了她! 恨极了她以这种自戕的方式来逼他! 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 她的生命对于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哈!她竟然以为他还在乎她! 呸!当得知她狠心地杀死他们的孩子之后,他就对她完完全全死了心了! 留着她,只不过是因为不想她死得那么痛快! 仅此而已! “放开她!放他们离开这里!”她的手又在用力,在原来的伤口上再深入一点地缓缓拉过。 当他看到她那般优美的脖子上终于血肉模糊,一直冷硬逞强的心终于深深地悸动了。 ------------ 第31章 :绝世芳容 百里天邪听得她说得合情合理,便道:“就是怕师尊这会炼丹正在紧要关头,我也不忍让他炼丹失败啊!” 伍子梅颇为不屑地笑道:“不就是大乘丹吗?接着!”她袖子一挥,两两金芒闪出,向着百里天邪射过来。 百里天邪急忙伸手接住,却正是两粒金色的丹药,其上,一阵阵清甜诱人的药香散发着,闻之令人陶醉不已。 “前辈!这是……” “这是两粒大乘丹,你且收好,回去帮你师父炼丹吧,若十天之后他炼丹有成,这两粒大乘丹你就自己留着以备他日使用,若是他没有炼成,你就把这两粒给他!”伍子梅的神情,显得对这两粒大乘丹毫不在乎的样子。 百里天邪心想,除非,眼前这个大美人的修为在筑基期以上,恐怕已民到了结丹期了,不然,何以这样轻易就将大乘丹赏给别人呢?如果她真是的结丹期的前辈,这对自己日后的修练岂非是天大的好机缘。他的心里不楚有些狂跳起来。 “是,前辈既然也是本宗的师祖,晚辈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十天之后一定再来面见前辈。” 伍子梅“嗯”了一声,身形凭空而没,瞬间不见,这样的快,别说是肉眼,就是像百里天邪这样具有了神识,也是看不到分毫。 百里天邪感叹地伫立在夜风之中,只觉刚才一切都如梦幻一般。伍子梅那绝世的风采,不仅美到令人不敢起丝毫邪念,修为也高到了他想不到的境界。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何香的投怀送抱,伍子梅的青睐,还有倪小裳的缠绵,这一切都是属于自己的好运吗?他的思绪十分地紊乱,只觉得这一切来得太容易,太不真实了。 可是,偏偏这一切又都是真实地发生着。 “唉――不管他了,先帮师父采露再说!”百里天邪觉得一切只有走一步看清一步,现在先争取帮师父炼成大乘丹,这样自己就可以保留两粒大乘丹了。他身形已起,潇洒无比地在山谷之中飞动,采集起夜露来。 三里之外的一座巨峰之巅,何香俏生生而立,身后天幕之上的明月,成了她美丽的背景。 “天邪,我一定要得到你!不管那个女人有多强大,我也不会死心的!”她面色凝重,异重严肃地说道。 绝情宗内,三代弟子都在勤加苦练,就都盼着二十天之后能够在师父师祖面前显露身手,以博得师父师祖的青睐,也好获得丰厚的奖赏,甚至于能从三代弟子一跃而成为二代弟子。 一旦成为二弟子,那将有着令三代弟子想都想不到的好处,不仅可以享受到宗内丰厚的各类灵宝,也能从结丹期师祖那里学到无上的神通。在修真界内,修为高一层,都将是低修为的无比强大的存在。而且,在筑基期以上,但纯靠在天地之间吐纳已经远远不能满足对灵气的需要了,所以,各种丹药和灵宝都是提升修为的必要的补充,尤其是,在筑基期之后,修士与修士之间的争斗,那不仅是惨烈,而且是残忍,夺基夺舍之事,那已是寻常之事,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定律,在修真的上层只会越演越烈。 在筑基期以下,还谈不上真正踏入修真之途,所谓筑基,望文生义就知道,筑下根基,开始真正的修真。筑基期以下,凝气期,那是一个漫长的从凡人脱体换骨的过程,到了筑基期,也就真正地脱胎换骨,达到了一个仙人与凡人的分界点,但是要真正修练成仙,那更是一个漫长得无法想像的过程。筑基之后,还得经历结丹而成人仙。 所谓人仙,就是修道小成,能得享天年,百病不生是人仙的特点。之后再有元婴,化神,婴变,问鼎,虚实二意,碎涅三境,到达地仙,所谓地仙,就是不进入仙界,但是已经能与日月同辉,寿与天齐了。 地仙之后,就是天仙,天仙又从低到高为分天仙、金仙、大罗金仙、玄仙、仙君、仙尊、仙帝。当然,天仙之上,那就是神仙,只是,当神仙可不好玩,如果把凡人比成仙人,神仙就相当于圣人。那是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与寂寞。所以,还是当天仙逍遥快活得多。 总之,修真之途,可谓是真正的路漫漫其修远兮。 别人在积极备战,而百里天邪却在忙着帮师父铁君炼丹,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些天的炼丹之中,他在听雨轩内吸到的灵气,达到了一个惊人的量。可是,奇怪的却是他的修为还是没有冲突凝气期第二层。 五天的时间过去了,铁君与百里天邪两师徒之间几乎除了交替着守炉之外,别无它话。百里天邪也不想多言,只是完全沉浸在灵气的吐纳之中。 第六日,铁君正往丹炉内添着药,忽然闻得轩中一阵阵的碎裂之声,无数块铺于轩中的灵石竟然在同一刻散为白灰,轩中顿时暗了一半。 铁君大惊,同时心里痛惜不已,轩中的灵石少说也有几千块,不算上那七颗彩色宝珠,其内灵气的总和,足以够他吐纳上百年,可是,怎么会突然之间就灵气散尽,化为灰土了? 再转头一看那七颗彩珠,又是一阵痛惜,那七颗彩珠也同样暗淡了许多,仿佛随时还有爆裂的可能。 这是为何?是什么使得这“听雨轩”之内的灵气瞬间大失? 铁君犹如痛失巨宝一般,心里差点没滴出血来。 “百里天邪!你给我起来!”铁君怒吼道。这轩中,除了他就只有百里天邪,他相信问题绝对不在自己的身上,那么,如果有什么不妥,只有可能会存在百里天邪的身上! 百里天邪正沉浸于灵气汹涌入体的痛快之中,忽然之间感觉到灵气瞬间少了大半,正奇怪之中,就听到了铁君的暴喝,急忙睁开眼弹跳起来,不解地问道:“师父,出了什么事?” 话刚说完,他也看到了满地的异常,心底一惊,他到是疏忽了灵石的耗损而只顾着尽情吸纳,这回可糟糕了,把师父的老本一下就用得快光了,他低着头,不敢正视铁君愤怒的又眼。 “我问你,你可是动了什么手脚致使灵气大量流失?你要知道这灵石来得多么不易,就是我,每年也只能得到百来块,这里可是我二十多年的积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铁君怒不可遏地喝问道。 百里天邪道:“师父,徒儿也不知道为何可以无穷尽地吸纳灵气,一块灵石一夜就吸光了,可是,我真不知道为何这么多灵石怎么也会……也会这样!”他的确感到头皮发麻,这样的结果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本以为,在这“听雨轩”内,千百块的灵石,自己吸取得再快,也不会造成现在的结果。莫非,自己吸取灵气竟然不会受到量的限制,而只是受到灵石释放灵气的速度限制而已? 铁君听得他这么一说,顿时暴跳起来,双骂道:“你这个天杀的,原来真的是你!你害得我二十年的积蓄一朝全部损失,我……你……我要杀了你!” 一语方落,挥掌就拍出一道青色的电芒,照着百里天邪的脑袋就拍来。 百里天邪远没料到铁君说出手就出手,一点儿防备都没有,竟让他一掌拍了个正着。 缝――呼。 百里天邪的身子高高飞起,在铁君这一掌之下,洞穿墙壁飞了出去,“听雨轩”整个儿也在他这一掌之下,随着一道墙壁的坍塌之下,轰隆隆地倾倒了下来。 铁君长袖一卷,将那七个彩色宝珠卷入自己的储物袋内,另一只手临空虚抓着两个大丹炉跃将出来。 他相信那一掌之力,百里天邪定然已经殒命,以他筑基期修为的全力一击,百里天邪这个凝气期二层的第子,又岂能逃生? “百里天邪,虽然你曾救过我一命,可是在绝情宗内我待你也不薄,怪只怪你一下子弄得我二十年的积蓄消散一空,你可怨不得我!”铁君恨恨地大声说道。 “师父,你这一掌,也算了断了我们师徒之缘了,从此,咱们也就各不相欠了。”一个声音清朗地自上空传来。 铁君闻声一惊,万难置信地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一袭白衣如雪,散发微拂,虚空飘立,犹如神仙下凡一般俊逸脱俗的少年,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百里天邪!你竟然扛得下我全力的一击?你……”铁君惊呼道。 百里天邪此时看来毫发无损,全身更是散发出一阵绝不比筑基期修士弱的威压。 “师父,我的确令你损失了二十年的积蓄,他日若是我有能力,一定会偿还给你的,我百里天邪说话算话,你既是我师父,我不会忘记这段情谊的!” 铁君心里已然有所领悟,这个百里天邪实在邪得狠,既然能够以惊人的速度吸走千百块灵石中的灵气,还能毫发无损地扛下自己全力而致命的一击,单不说其他,以百里天邪这样的能耐,就不是自己所能想像得到的。他更清楚,如果真的要动手,只怕自己已经远非百里天邪之敌了,可是,他的修为……明明还只是凝气期第二层啊,这怎么会? “你以为那些灵石是去山里捡的吗?说什么偿还?你就是有千条命也不够偿还的。你这个逆徒!”铁君怒归怒,但是却不敢再动手,他并没有失去理智,如果再动手,必然会逼得百里天邪反击,到时吃亏的多半是自己。 ------------ 第四十一章 浑身一片冰冷 吴姐听了默默地点头。 两人配合着做事,倒也挺快,所有的配料都齐妥了之后,她便严格按照那视频中的每一个步骤去做。 因为本身烹饪就不差,所以做出来的菜倒也挺像的。 当一切刚弄好之后,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来了。 吴姐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躲了出去。 她感觉到他步步逼近的气息,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片冰冷。 “手这么凉,你在害怕吗?”他的手圈住了她的腰,头靠在了她单薄的肩膀之上,恶意地朝她耳朵里哈着气。 “不是觉得害怕。而是觉得恶心。你的手方才还停留在其它女人的身上,现在却在我的身上。冉未庭,你不怕你的未婚妻看到吗?”她冷笑,低着头拿着除油烟剂喷在流理台上,然后用抹布抹去那些肮脏的油污。 “她不介意。因为她从小就已经习惯了一男多妻的生活状态。”他伸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抹布用力地掷在灶台上,手抚上了她那受伤的脖子,温柔地呢喃,“你怎么狠得下心对自己下如此重的手呢?这里曾经是那般的美丽,你怎么忍心毁掉呢?我希望不要有下一次。因为你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属于我,如果你事先未征询我的同意恶意毁坏的话,别逼我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他的声音柔如春风,像在对情人说着最痴情最甜蜜的话语,可是握住她脖子的手却在渐渐用力。 她明显地感觉到伤口又在流血,剧痛却让她更加冷静淡漠。 她轻轻地笑,“你早就毁掉我的一切了!” “不。还没有。”他看着血渐渐染红纱布,这才缓缓松手,“希望你不要逼我出最后一招。穆紫篱,你承受不起的!” 话音刚落,已经用力地扯掉了她的底裤,将她的身子一压就来了个霸王硬上弓。 她被压在流理台上,腹部被坚硬冰冷的流理台压得生痛,咬牙看着不远处的那把刀,恨不得操起它就将他身上的命根给割掉,省得他随时随地地发情。 可是想起初到这里的那一天,她也曾起过这个念头,可是他当时的一句话刹时就让她打消了。 如今,刀近在咫尺,她却仍然没有勇气拿起那把刀。 她悲哀地想,除非她真的已经知道没有机会救出紫嫣了,否则的话,她这一刀就始终无法下手。 他在她耳边吃吃地笑,“紫篱,你永远这样理智,这样聪慧,我真的很喜欢和你对奕。原来我们之间没有爱也可以变得很有趣!我真的很期待接下来我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模样。” 她淡淡地说:“很简单的。要不就是我杀了你,要不就是你杀了我!” “嗯。的确很简单!简单得让我很兴奋!”他咬牙,突然发力抓住她的腰用力冲刺了起来。 她咬着牙齿默默地忍受着,不经意眼睛突然扫到身后的人儿。 那是他的未婚妻,此时正躲在客厅的一道柱子之后偷偷地看着他们。 眼睛里流露出痛苦嫉妒仇恨的表情。 看来他低估那女人的承受力了。 突然一个想法闪过脑海,让她很有冲动立即执行。 她无法伤害他,可是或许可以破坏他某些计划? 呵呵。想想看,毁掉了与高官女儿的婚事,就算他有办法解决一切,那么也可以让他颇费点心思与时间去解决吧! 而在他忙碌的时候,她是不是就可以利用这时间来制造生机呢? 心动马上行动,她闭上了眼睛,蕴量了一会情绪,试着轻轻呻吟了一声。 这声呻吟却让他的动作立即停了下来,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只见她双颊酡红,神情迷醉,很久已经没有颜色的唇现在却鲜红欲滴,微微开启着,露出两排整齐美丽得如珍珠般的贝齿,还有那粉嫩粉嫩的丁香小舌。 这副模样他曾经见过,那个时候她告诉他她喜欢他。 她愿意和他一起创造只属于他们俩个的独一无二的未来。 可自从他揭穿她的谎言后,她再也不曾对他笑过,每一次都是那般的冷若冰霜,让他既难过而愤怒。 前去马来西亚求婚,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他那次是真的把她给伤得太重了! 他必须得躲出去才行,如果不出去,他怕自己会连续不断地折磨她,最后轻而易举地就会要了她的命! 那次离开,到现在回来,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啊! 一个月里,他食不知味,寝不安生,即便没日没夜地抱着苏清容ml,都没有一分一秒可以将心里的她驱赶出去。 她,卑鄙无耻地赖在他的心里不肯走,让他痛恨不已!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伸手进自己的胸膛生生地将那颗只为她跳动的心脏给拿出来捏碎! 现在在他这般粗暴地对她,她突然这样,这说明什么? 难道她其实对他是有感觉的,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 当这个想法突然闪现,他的心就怦怦怦乱跳起来,巨大的惊喜让他鼻子酸酸的。 如果她是爱他的,他还要不要这么狠心地对她? 其实,如果他再努努力,或许他们还可以有个孩子的?这样一想,不禁就想愣在了那里。 而他身下的穆紫篱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异常,睁开了眼,伸手推开了他,淡淡地说:“如果已经尽兴,那么就请让我暂时离开一下吧!是时候开宴了。” 说着转身就走。 他却一把抓住了她,盯着她的眼睛低低地逼问:“其实你的心底深处是爱我的是不是?” 她挑眉,冷笑,“爱与不爱对你有那么重要吗?现在我们走到这种地步,还能回头吗?” “如果你爱我,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我可以放弃所有的仇恨,和你好好过一辈子。穆伯民,还有穆紫嫣,我不仅仅不会再追究,更会将他们当作自己的亲人一样对待。”他急匆匆地说,眼睛贪婪地盯着她美丽的容颜舍不得眨一下眼。 “说这些还有意思吗?你已经有未婚妻了!哦!对了!呆会我会上楼将那枚订婚戒指还给你,你还是转赠给跟你有未来的女人吧!放我那,纯粹浪费!”她依然云淡风轻地笑。 “不!那戒指是我给你的,那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戒指!这辈子,它的主人永远只是你!紫篱,你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内心,想想看方才我在你体内时你真实的感觉。其实你跟上了我的节奏,并不是只有我一人喜欢享受不是吗?”他用力地将她搂在了怀里,那般地紧,恨不得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对不起。我想你误会了。那只是本能的生理反应,无关乎爱情。好了!别再说这些有用没用的吧!其实我们俩还是针锋相对来得真实些。”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他用手勒得快窒息了,可是并不觉得痛苦,反而觉得快乐。 “不!我不相信!我跟太多女人做过,我看得出什么是生理反应,什么是由心而发的感觉!紫篱,好好地看看你的内心,好好想一想,其实我们真的可以有个美好的结局的!从前的所有事情,我们都抹掉,我们好好地珍惜对方好好地在一起好吗?”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几近恳求。 她沉默了,低下头没有吭声。 她不会相信他的话! 他生性多疑,随时随地都可能变卦。 今天说爱她,明天就可以将她折腾得一口气不剩。 不!她不要了! 眼角却注意到那女人拿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操在手心里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走来。 她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冉未庭,我不敢动手杀你,可敢杀你的主来了! 而冉未庭因为所有的精神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所以竟然没有察觉到威胁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临了。 当尖锐锋利的刀刃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腹部时,穆紫篱苦笑着倒在了冉未庭的怀里。 她到底是低估了冉未庭的魅力了。 她没有想到原来女人嫉妒之后只会做伤害同类的事,对于那个并不爱自己的男人却仍然舍不得伤害。 腹部在流血,而且剧痛的感觉一波又一波像巨浪一般地袭卷而来。 她看看那被阿力等人围住仍然持刀狂叫着要杀了她的女子,看看抱着他不知是生气还是痛苦得不停发抖的冉未庭,淡淡地笑了。 虽说受伤的是自己,可是看来他的这场婚姻要告吹了,她到底还是为自己赢得了时间。 尽管代价惨痛! 心里欣慰万分,腹部的痛苦竟然有所减轻,只是头却因流血过多而越来越晕眩。 终于,在冉未庭声嘶力竭的吼叫中,头一歪,就此沉入了黑暗的深渊…… 这一次,穆紫篱仅仅只是昏迷了一个钟头就醒过来了。 仍然是没有送医院,就在家里清理的伤口并包扎的。 她睁开眼看着忙碌的医生,不禁苦笑,“自从我到这里之后,真的是给你添太多麻烦了。我似乎状况不断。” 医生叹了口气,“我是真心地不希望见你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总是眼看着你的身体渐渐地好起来了,结果又会出现些突发事件。” ------------ 第四十二章 感情真牢固 她苦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抬眼看四周,貌似随意地问:“苏小姐呢?冉未庭没有因此牵怒吧?” 医生看了看外面,低声说:“很奇怪。本来都阿力阿强要送她走的,可是却在车子开动的刹那间却突然停了。如今,两人跟没事人一样正在下面用餐呢!” 她听了,脸色立即苍白起来,而且感觉麻醉劲儿还没过的伤口剧烈地痛了起来。 咬着牙强忍着痛楚淡笑,“看来他们的感情真的很牢固啊!” “或许吧!你好好休息吧!”医生笑笑,并没有多什么,收拾东西自转身走了。 她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哪。 正苦恼间,突然听到推门声,睁眼,果然看到冉未庭冷冷地走了过来。 “菜的味道好吗?那可是我精心为你们准备的。”她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对他笑微微的。 “很不错。真的是幸亏有墨砚寒那个高人指点你了!”他也笑,阴晴不定地在床上坐下。 她讶然,突然一下子就意识到了,原来失败的原因仅仅就是出在墨砚寒身上。 她的mp5放在流理台上忘记拿了! 墨砚寒那人太感性了,在视频的最后录了自己的影像,有一段他甚至是光着上半身的样子。 他特意地将背部给她看,笑道:“穆紫篱,我的背部已经完完全全好了。而且还做了磨皮手术,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基本上看不出痕迹。所以,你千万不要因内疚而常常想起我啊!嘿嘿。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担当不起被冉未庭追杀的后果啊!”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上那么一段话,但是说实话当时在看到他的背部光滑得像没受过伤一般时,她的心真的是很开心。 当时本想立即删除的,可是还未动手,冉未庭已经走了过来了。 她仓促地应对,结果就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了。 而以冉未庭多疑的性格,一定是怀疑他们之间有点什么了。 甚至会怀疑她可能向他说过什么暧昧的话语。 正因为这样,他一下子就又很快地判断她在作戏了,所以他急时刹车,让一切恢复原状。 想通了这一番曲折后,她禁不住苦笑起来。 这是连老天都不帮她啊! 世人常说,上帝在关上门的时候,一定会为你留扇窗的,原来她笃信不疑。 可是今天,她却不再愿意相信了。 每每她总是抱着满腔的热情与希望去试着为自己找出生机,可是每每努力之后却发现都是枉然。 她被伤得伤痕累累,可是那个如野兽般的男子却始终如一高高在欺在她身上睥睨着她,掌控着她,奴役着她。 “什么时候我请砚寒过来尝尝你的手艺,我想他一定会赞叹不已的!”冉未庭阴阳怪气地说。 她淡淡地说:“好。随便你,这里是你的地盘你说了算!怎么都好!” “嗯哼!为了感谢你这样费尽苦心地为我们做了这样一顿丰盛的晚餐,那么作为回报,我也会好好地送你件礼物的!希望你会喜欢。”他微微欠身,风度翩翩,优雅得个翩翩贵公子。 “我不需要礼物。”她摇摇头,“如果可以,今天晚上请允许我一个人呆着吧!我很累,真的需要休息。” 他笑了,“对不起。今天晚上我们得三人同房。” 她咬牙,“冉未庭!你真的要将事情做得如此卑劣不堪吗?” “怎么了?怎么这么生气?”他奇怪地挑了挑眉毛,“你不是很清楚卑劣本就是我的行事风格吗?你别告诉我,你对我曾经有过期望。哈哈!说了也没用,从现在开始我会当你说的每个字如同放屁一样!好了!我不多说了!我下去叫清容。我想她对于方才的事件很有愧意,等下一定会很有诚意地向你表示歉意的!” “冉未庭!你去死吧!”她愤怒至极,随手抓起身边的枕头用力向他掷去。 他轻轻松松地接在手里,淡淡地说:“这个东西可不能伤人。” 她冷笑,操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朝他砸去。 他脸色一变,敏捷地躲过,正欲欺身上前压住她,可是她却像了疯一般抓了一切可以砸的东西朝他砸去。 他再也没有办法维持优雅的模样了,狼狈地左右躲闪,像个滑稽的猴子。 而她完全没有停歇的可能,顾不得自己的伤口已经崩裂,没命地操着东西向他砸去。 最后,他一咬牙,正欲冒着被砸中的危险上前压倒她再来一次狠狠的处罚,可眼睛却在看到她脖子处,腹部处都隐隐冒出血渍时,心狠狠地被抽痛了。 这个疯婆子!不仅对他狠,对她自己更狠! 竟然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罢了罢了!看在她处处是伤的情况下,今天晚上就暂且饶过她吧! 他狼狈不堪地退出了房间。 正巧吴姐端着汤水上楼,见到他头发凌乱,粗喘不止,不禁吓了一大跳。 害怕遭受池水之殃也不敢多问,急忙退到一旁。 他冷哼一声,气恼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被旁人看到,又深恨自己对她余情未了,心情是相当的不爽,随手将墙边价值上百万的花瓶用力一推。 吴姐吓得尖叫着跳了起来,结果滚烫的汤水泼了一身,手背上立即红肿一片,痛得不行却在看了他那要杀人的眼光后急忙闭住了嘴,根本就不敢呼痛。 对于穆紫篱和苏清容的冷酷无情,让她彻底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头无法驯化的野兽。 只要随意地挥舞一下爪子,就可能毁掉别人的整个人生。 对他喜欢的女人尚且如此无情,更何况她这个做佣人的呢! 一时之间,噤若寒蝉。 冉未庭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她精神好得很!我看这些滋补的汤水根本就用不着了!把这里收拾一下下去吧!” “是。”吴姐不敢多说,蹲下身来收拾那一地的狼籍。 房间里,穆紫篱终于平静了下来,坐在那里脑子却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这样备受折磨的日子自己还能熬多久,紫嫣又是不是能等到她找出生机的那一天。 如今,她所有能想到的法子都试过了,最后全都以失败告终了。 现在,她真的已经计竭了,走投无路了。 脑袋痛得要命,要像炸开一样。 她闭上了眼睛,拼命地安慰着自己给自己打气,“穆紫篱!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不要绝望!不能灰心!紫嫣还等着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太阳升起之后你一定会找到新的希望的!一定会的!” 在这种强大的暗示力量下,她竟然慢慢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她脸上的时候,她睁开了眼,思维竟然格外地清晰。 昨天整整一天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了,多得她很混乱很糊涂,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 也有很多事情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糊里糊涂地就做了,完全都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就像昨天,她其实可以不必要那样操之过急的。 其实她可以利用苏清容的嫉妒之心占有之心在她身上找到缺口,从而找到离开这里的机会。 她相信如果做得好,苏清容一定很愿意帮她永远地消失在冉未庭的面前。 最重要的是现在她想明白了,其实冉未庭暂时拿她是没有办法的。 因为既然他还要跟她玩下去,那么就一定暂时不会伤害紫嫣。 所以,一切都还有机会。 她仍然还有大把的时间来细细谋划,再不出纰漏 表面上,他掌控着她的命运,其实反过来说,她又何尝没有掌控他呢? 只要游戏一天没宣布结束,她的胜算就无穷的大! 这样一想,身上突然就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从床上一跃而起,简单洗漱后一身清爽地下了楼。 厨房里正传来榨果汁的声音,她快步走了过去,见吴姐正在里面忙碌着。 “小姐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伤口怎么样?”吴姐听得声音回头,见她精神奕奕不禁格外地多看了两眼。 这个女孩的生命力太强了! 昨天她还担心她迟早会精神崩溃会发疯,可没想到过了一个晚上,她又像什么事儿都没有的人了! “嗯。反正醒了就懒得再睡了。至于伤口,问题并不大。那位小姐的手劲儿还小了点,捅得很浅。只是当时流血流得有点可怕而已。”她接过吴姐递过来的果汁一口喝尽了,然后放下四下张望,“我来帮忙吧!” “不用。昨天先生交待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好,这些事情都不必急着动手!”吴姐急忙说。 “是吗?也好!那我去跑跑步了!我这整天儿窝在这个屋子里都快发霉了!”她无所谓的耸耸肩,甩着胳膊往外走。 吴姐急忙追了上去,“哎!先生可没说让您出去啊!这样剧烈运动对伤口没好处的!” “我说了伤口很浅,不会有事的。至于那人人,我才不管他!”她冷哼一声,话音刚落就已经出了门。 从今天起,她不要曲意迎逢,不要卑躬屈膝,她就是她,不会再任由他欺负了。 ------------ 第四十三章 对她硬起来 他若还想像从前那样对她硬来,也行,只要他有本事靠近她就行。 刚出院门,听得动静的阿力和阿强紧随了上去。 只是他们并没有抓她回去,而只是跟在她身后慢悠悠的跑着。 她也无所谓。 沿着海边慢慢地跑,看到蓝色的天空下自由飞翔的海鸥,心情舒畅很多。 突然记起一句话,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句话真的是至理名言啊! 原先她天天纠结如何逃生,天天琢磨着,结果忽略了身边太多太多美好的事物。 现在索性放开了,倒一下子发现自己原来天天处在一个让人羡慕的美景之中。 远处,有一群少男少女正在打沙滩球,她停了下来,站着远远地看着,看着他们活跃的身影,听着他们充满活力的笑声,不禁也微微笑了起来。 看了一会,突然感觉到脚上一痛,原来竟然有只螃蟹爬到了腿上,粗大的钳子夹了她一下后就疯狂地逃窜而去。 她笑了,突然转身对阿力说:“把你西装脱下来吧!” 阿力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脱下了衣服交给她。 她接过,把那两个袖管打了个结,然后弯腰就去追那些四下乱爬的螃蟹。 阿力阿强看得目瞪口呆,无奈地对视一眼,只好由得她胡来。 很快乐,两个袖管就装满了螃蟹,她开心地将装满螃蟹的衣服往阿力手上一放,然后跑到海水中洗了洗手,上了岸,将湿透的运动鞋拖了,让阿强拿着,然后就这样挽着裤管,赤着脚慢悠悠地往回走。 此时已是深秋,天气虽然不算冷,但一大清晨的还是有些寒意。 看着她纤细的脚腕在沙滩里时隐时现,阿力阿强都禁不住有些担心。 阿力使了个眼色,阿强会意,立即脱下自己的西装追上了她,“小姐,天气凉,穿上衣服吧!” “不用了!我不觉得冷,反而觉得很舒服!”她摇头拒绝了,又开始一脚深一脚浅地跑了起来。 一口气跑到大门口,却看到身着黑色条纹衬衣的冉未庭正倚在门口冷冷地注视着她。 “嗨!早!”她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打着招呼,笑容灿烂得仿佛两人是早就熟识的好友,根本就从未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过。 “你的心情不错啊!”他冷冷地扫过她的脸。 “嗯。我发现运动确实能让人心情舒畅!所以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会早起跑步的!”她笑,转身对阿力招了招手,“把那些螃蟹拿到厨房去吧!今天我们中午可以煮来吃。现在正是秋季,一个个大得很。你中午要多吃几个,全都是我亲手捡的!” 他定定地看着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与眼睛。 她竟然有心情去跑步? 有心情去捉螃蟹? 还有心情对他这样灿烂无比地笑? 看来,她昨天晚上突然想通了,这是准备养好身体长期跟他斗下去了! 呵呵!她就是她,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女人! 没有哪个女人能像她一样有如此大的魅力可以让他的眼睛他的心死死地粘在她的身上,恨不得一辈子。 很好!希望她能永远地这样坚强下去,只有这样,猫捉老鼠的游戏才会越来越精彩迭呈。 穆紫篱看他的一双眼睛阴晴不定地在她脸上反复地巡回,却总是不说话,便懒得再逗留了,指了指自己湿了半截的裤管说:“我去洗个澡下来。” 说着便往屋子里走去。 看着她窈窕的身姿,还有那一双纤细而白皙得让人心疼的脚腕,他的心又柔又酸。 其实,如果可以不对抗那该多好? 她天天这样快乐地跟他说话,他不需要说什么,光默默地倾听便是一种极其奢侈的享受。 可惜,她这辈子可能永远无法爱上他! 如同她所说,一开始便错了,两人都向相反的方向走得太远,那么痛彻心骨地伤害过彼此,彼此伤痕累累,又怎么可能会有美好的未来?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斗到最后,不管谁输谁赢,其实对方都将是彼此心中永远无法痊愈的痛…… 可是,如果不斗下去,又能放手吗? 不!不能!与其看着她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吻着别的男人的唇,对别的男人说着诱人的情话,那还不如让他禁锢她一辈子,伤害她一辈子。 毕竟那样,她会永远留在他身边。 爱也好,恨也好,她的眼中心里始终如一地只有他! 想到自己昨天半夜亲自去处理的事情,不禁得意非凡,更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在看了那件事情的报道之后会有何种反应。 呵呵。他真的很期待。 穆紫篱在洗澡的时候还是落了锁,尽管知道如果他一定要闯进来也无法阻止,但还是落了锁。 忐忑不安地洗了个澡,与其说洗澡不如说是用毛巾醮了水然后擦着身体。 脖子,腹部都不能碰水,所以尽管很渴望躺在浴缸里泡泡以解浑身的疲乏,却还是只能马虎了事了。 万幸的是他竟然没有进来骚扰。 这让她的好心情维持了下来。 慢条斯理地吹着头发,并不想下去见那两个让自己看了恶心的男女,想着磨蹭着等他们走了再下去胡乱吃点东西打发便是。 谁知头发还没吹干,吴姐却走进来了,“小姐,先生正等你下去一起用早餐呢!” “我现在还没味口,让他们先吃吧!”她淡淡地说。 吴姐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色,“可是先生说务必要请您下去,说有很重要的东西给你看呢!如果您不下去的话,他就上来,他说会保证让你今天都出不了房间。” 她听了这带着威胁,更带着色情的话不禁怄得难过,‘啪’地关掉吹风机,将梳子往桌上一掷,低低咒骂了一声,“种猪!” 吴姐笑了笑,没有说话。 可心里却相当认同这句话。 昨天晚上,她打扫完走廊无意间经过冉未庭和苏清容住的房间,无意间往那半开着的房间瞥了一眼,当即雷得立即闭了嘴赶紧地悄悄地下了楼。 房间里,冉未庭将苏清容的身子折成一种很奇怪的形状,然后亢奋地挺进挺出,脸上的兽性毫无掩饰。 而那女人似乎很享受,嘴里乱七八糟地哼唱着。 想到他白天在车子里,在房间里,在厨房里都分别与苏清容与穆紫篱做过,她都禁不住有些犯恶心。 穆紫篱还是下楼了,走到餐厅的时候,果然看见冉未庭和苏清容都坐在那里,并没有动手吃早餐。 冉未庭的头埋在报纸里,让人看不到他的脸。 而苏清容在看向她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抹恶毒的神情,像头母狼一样闪着绿光,仿佛恨不得将她连肉带骨地啃得连渣都不剩。 她视若无睹,甚至朝苏清容笑了笑。 苏清容似乎没想到她还能这般淡定自若地笑,不禁诧异得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当即低头猛咳了起来。 她在苏清容的对面坐了下来,淡淡地转头对吴姐说:“吴姐,帮我冲杯参茶吧!” “是。”吴姐应了,转身自去厨房冲茶。 苏清容看得怄死了,咬牙禁不住拿脚踢冉未庭。 冉未庭放下报纸,淡淡地说:“吴姐,帮苏小姐也冲杯。” “哎!”吴姐声音响亮地应了。 “我不要!”苏清容气得要命,赌气地别过脸。 “那就不必为苏小姐冲了。”冉未庭又叫。 苏清容的脸色越发地难看,像要哭出来一般。 不一会,吴姐端了参茶放到穆紫篱的面前,她轻轻地道了谢,然后端起来一小口一小口悠闲自在地喝着。 这般的自然,仿佛这里便是她的家,这个屋子的主人便是她。 冉未庭笑着看她慢慢喝完后,这才抬起手腕看了看,“吴姐。打开电视,开到都市频道,这个时候应该有早间新闻。昨天一整天发生的所有的稀奇古怪的新鲜事,这个时候一定会播出来。” “是。”吴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其实电视里的早间新闻里播的内容在早报里全都有。 平日里他只看报纸,绝不可花多一倍的时间再看一次早间新闻的。 今天这样反常,真的让人有些莫名的不安。 不安的同时还有穆紫篱。 尽管她面上平静无波,可是她的心已经高高拎起,耳朵更是竖了起来。 今天,他特别地要求看新闻,一定是有目的的! 正不安地想着,只想那熟悉的旋律已经响起。 时间刚刚好,正是新闻开始的时间。 “最新消息,据本报记者凌晨四点发回的报道,l市曾经的工商协会会长,商业巨头穆伯民昨天被发现在一不知名的小区跳楼自杀。而穆家最小的女儿穆紫嫣也下落不明。这一事件很是蹊跷,目前警方已界入调查……” 穆紫篱脑袋‘嗡’地一声响,被这可怕的消息震撼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苏清容看到她这副备受打击的模样,一下子觉得自己方才的委屈全都烟消云散了,心情好得几乎想要唱歌了。 冉未庭的神色却依然从容淡定,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电视,仿佛那个消息对他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普通最最不值得关心的新闻。 ------------ 第四十四章 想杀了我?! 穆紫篱好一会才回过神了,没有抬眼睛看他一眼,直接抓起盘子上的餐刀就朝着他放在桌上的手用力地扎了下去。 吴姐与苏清容一阵尖叫,可下一刻冉未庭却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淡笑着说:“想杀了我?或是剐了我?哈哈!这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礼物,是回敬你昨天的那份动情的!怎么样?不满意?” “我要杀了你!”她咬牙切齿地怒吼,眼睛红红的,迸射着仇恨的光芒。 “杀了我?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哈哈!不过这样的你真的让我很动情呢!紫篱,你真的是深深地诱惑了我!”他低低地笑,突然手一用力,就将她的双手反扭在了身后,将她手中的匕首夺下用力往地上一掷,冷哼道:“你们都出去!” 吴姐不敢多啰嗦,怜悯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死死地咬着下唇忍着疼痛的穆紫篱,无可奈何地走了出去。 苏清容却不甘愿就此离去,媚笑道:“未庭,或许我可以帮你。” “滚!”冉未庭怒斥,眼睛像要吃人一般地凶狠。 苏清容再不甘却也不敢啰嗦了,只好委委屈屈地低着头出了门。 当大门关上,当整幢大楼只有他们俩存在了,冉未庭低下头,在她颈脖间轻嗅,“穆紫篱,你不是一向冷静从容的吗?怎么?这一次,无法做到了?这可不像你哦!会让我失望的!”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她的脸被他紧紧地压在桌上,那样地用力,都有点变形了,她的嘴里吐出这个世间上最狠绝的话,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我知道你很想杀了我!可是对不起,你没有这个能力!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呢!穆紫篱,游戏什么时候结束由我说了算,而现在游戏才进行到一半。”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张开嘴巴时重时轻地咬着她那白皙而美丽的肩膀。 肩膀的右边还有他第一次留下的痕迹。 褐色的月牙形,那是他宣布游戏开始的记号,那是宣布她是他的女人的记号。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看着这枚印记,想起那天的激情,身下立即炙热如火。 用手肘压着她的身子,另一只手抽掉皮带,利落地将她的手给绑了起来,然后掀起她的裙子,一如既往地毫不怜悯地大力挺了进去…… 这又是黑暗的一天,凄惨的一天。 这一天,原本早上是出了艳艳的太阳的,可是在他挺进她身子的那一刻,却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屋内的男子应着雷声的节奏奋勇亢进,身下的女子如死了一般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任由男子胡作非为,任由腹部的伤口迸裂,鲜血缓缓流出。 而屋外同样不好受的苏清容也是坐立不安,被那闪电被那雷声吓得惶恐不已,却拒绝了吴姐好心邀请她到后院坐坐的建议,只是苦苦地守候在那里,听着那男人的粗喘声,即便知道在他身下承欢的是其它的女人,可是仍然不舍得离去。 她的心里有种错觉,那就是只要守候,那么便不会让自己心爱的男子走得太远…… 当夜幕降临,男子终于抽身离开,一边慵懒地穿着衣服,一边对着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毫无生气的女子淡淡地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看在你仍然让我享有了极度愉悦的感官的份上,今天我会让你独自一个人留在这栋屋子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然有什么想要的想吃的,尽管跟吴姐说,我保证有求必应。” 穆紫篱恨不得亲手剐了他,可是身体根本完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得意扬扬地笑着离开。 难怪昨天晚上,今天早上,对于她的反抗都破天荒地没有做出处罚,原来根本就是为了蓄积所有的力量来给她最后狠狠的一击! 紫嫣!紫嫣一定已经遭遇不测了! 只不过他暂时不肯说出来,因为还想把着这个软肋控制她的一生! 可怕的男人!变态的男人!该死的男人! 她僵硬的手指慢慢地弯曲紧握成了拳,满腔的仇恨却无处可发泄。 转头,看到满地的碎瓷片,一个可怕的念头头一次那般强烈地涌上了心头。 英雄去了,母亲去了,紫嫣不在了,她活着已经没有什么可期望的了! 那么,她也去吧! 结束这悲惨的一生,结束这场力量悬殊毫无意义的斗争。 她累了乏了倦了,再也不想看到他那张变态的脸孔,再也不想听到他那狰狞的笑声,再也不想让自己的身子那样不堪地让他折腾了! 死了吧!结束掉一切! 最起码她有权利说game over。 尽管这样宣布很没有气节,很没有成就感,那又如何? 解脱就好了! 想到这里,嘴边浮起一抹欣慰的笑容,手指缓缓地挪动,眼看就要将那离自己最近最大最锋利的瓷片握在手里,可突然一只脚伸了过来,‘珰’地一声将那触手可及的瓷片踢得老远。 “想死?没那么容易!”一个像从地狱里钻出来的声音冷冷地钻入耳中。 她抬眼看那个高高在上以睥睨的眼神俯视着她的如撒旦般的男人冷艳艳地笑了,“冉未庭,若我一心求死,你以为你能阻止得了我?!” 说着就用双手在地上一撑,站了起来拼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朝墙上撞去。 ‘咚’地一声巨响,她被撞得头晕眼花地倒地,眼前金星直冒,但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一死并没有成功。 这个恶魔用他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她。 到底她的身体还没恢复,即便尽了全力也远远没有他的速度快。 冉未庭捂着剧痛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惊骇地瞪着她完全说不出话了。 方才的她这一撞并不是作戏,因为那力度大得似乎要将他的胸骨都给撞碎了! 那样的拼死一撞,是对生活已经绝望了啊! 她这是打算通过死的方式彻底了结他们俩的恩怨啊! 这个死女人!为什么她不可以爱他,为什么不可以给他一个示弱的微笑,一声温柔的话语,为什么一定要将他逼得退无可退?!她怎么可以死?她死了,他怎么办?! 他这么多年历尽千辛万苦就是想可以正正当当地做她的男人,牵她的手陪她在林间散步,陪她在海边看夕阳。 他是对她凶残了点,可那是因为她戏耍了他,还要了他孩子的命好不好! 他只是反戈一击而已,有什么错? 难道她骗了他,他还得笑微微地吻着她温柔地夸她骗得好? 难道她杀了他们的孩子,他还能够无动于衷地鼓励她下次再接着努力?靠!这个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又悲伤又气愤又彷徨,看着躺在地上紧闭双眼奄奄一息的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良久,他才沙哑地说:“你别想就这样死!你若再寻死,那就别怪我真的把事情做绝!” 她笑了,笑得浑身颤抖,笑得眼角的泪珠滚滚而落,她睁开了眼,凄惨地对他说:“冉未庭!你把要胁我的最后一个筹码都给弄没了,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本来威胁我?” “我当然有!你以为我会那么傻?会真的把紫嫣给弄死了?不!你错了!她只是惊吓过度暂时失去了记忆,现在正在我名下的一家疗养院疗养呢!如果你可以放弃寻死,等你身体好些后,我可以带你去见见她!”他本来不想将这件事这么早就告诉她的,可是现在他害怕了,不敢再轻易尝试用尽各种方法各种手段来残酷地折磨她了! 他高估了她的承受能力,总以为她会不停地跟他斗下去,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原来他错了! 她的坚强冷漠仅仅只停留在表面之上,全都是伪装出来的,实际上她的内心软弱得不堪一击。 她之所以强撑着和他斗,那是因为紫嫣是她生命里唯一重要的亲人。 没有了紫嫣,她也就没有了活下去斗下去的欲望了…… 她听了淡淡地笑了,喘息着说:“我不会相信你的话。你的人品让人置疑,更何况你说的话!你只是,只是舍不得我死,不想你的生命里少了个任你折磨取乐的对象而已!冉未庭,对不起,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 “我是不是在说谎,你看了再决定。”他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拿出手机,调出紫嫣躺在医院病床上的视频递到她的眼前,“好好看清楚,病床上的那个睡着了的小姑娘是不是你最最亲爱的妹妹?” 当紫嫣苍白的脸映入眼帘,她眼里的泪水更是如洪水般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可怜的紫嫣! 几个月前,她还那般的天真,那般的快乐,那般的美丽。 可是现在,那张美丽的小脸蛋上却再也没有一丝一毫天真快乐的模样。 脸色是那般的苍白,眉头皱得那般的紧,甚至小小的嘴唇也抿得那般的紧,她敢打赌在那两片薄薄的嘴唇的里面,她那美丽得如珍珠般的贝齿一定因害怕而咬得死死的! ------------ 第四十五章 将所有一切全毁灭 稚子何辜! 他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毁灭! “看清楚了吗?你的紫嫣安然无恙。你瞧她的睡容是多么的安详啊!看到她,你还狠心自尽,狠心将她独自一个人抛在这个冷冰冰的世界吗?你不怕有朝一日,她会落到一个无良的男人手里控制她折磨她吗?”冉未庭的声音再度响起,循循善诱,只是为了想完全将她自杀的欲望全都消除得一干二净。 她全身无力,就连冷笑都笑不出来了,含着泪回答:“你觉得她安然无恙?睡容安详?” 好难过,难过得声音哽咽得几乎无法说话,“你现在就在控制她折磨她!你就是那个无良的恶心男人!你控制了我折磨了我,现在还准备长期控制她折磨她!你把她当作人了吗?如果我没估计得错的话,昨天穆伯民是被你逼着跳下楼的。而紫嫣一定看到了这可怕残忍的一幕,所以惊恐过度得失了忆!冉先生,我说得没错吧!” 看着她了然而仇恨的眼睛,他再度说不出话来。 不错!昨天在穆伯民走之前,他暗示过穆伯民要他自裁的。 后来还派去阿力传了口信,让他在昨天晚上十二点前必须自裁。 结果,时间过了,那个男人却没有依照他的吩咐去做。 这让他大为光火,决定亲自出马。 于是凌晨两点,他站在了穆伯民的面前,让阿力的刀架在了紫嫣稚嫩的脖子上,让他选择是要自己的命,还是要他宝贝女儿的命。 结果,他理所当然地选择了自己跳楼。 从头到尾,他连穆伯民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他要的就是他死也死得不心甘! 他意在穆伯民,并不在穆紫嫣。 当然对于穆紫嫣,曾经有那么一刻,他是想过要连她也毁掉的。 因为在他让人松开她,并准备离去的时候,穆紫嫣像疯了一般狂叫地奔上前来,死死地咬住他的胳膊怎么样也不肯松口。 她眼里的仇恨让他有刹那的惊慌,想也不想地举起手枪抵在她小小的头颅之上。 可是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他突然发现她的五官长得与穆紫篱惊人的相像。 正因为如此,他怎么都下不去手。 结果只是拿着手枪柄朝着她的头重重一击。 她当时就晕倒在地上。 送进医院后醒来却不认识他是谁,医生说可能是受刺激过度,她忘记了从前…… 这是他不曾料想过的状况。 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淡淡地说:“我说过她的失忆只是暂时性的。而且现在我已经把她送到疗养院,等你身体好些后我就会让你去看她的!” “哈哈哈!冉未庭!我不奢望你施舍。因为与其我们姐妹俩一辈子都这样被你死死地控制在手心里,那么我不如选择痛痛快快地死去。最起码我可以不用受一辈子的虐待!最起码我终于可以不看到你那张让我恶心的脸孔!所以,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要再试图说服我了,没有用的!”她狂笑起来。 她的笑含满嘲讽,她的眼睛里带着毁灭的气息,他看出来了,她其实已经知道她的生死对他很致命! 她知道杀死她自己,其实就是毁灭他的世界! 正因为如此,她才笑得如此痛快淋漓,对于死亡毫不畏惧! 自己的软肋竟然也被她抓住了,这让他又羞又怒又伤心。 恨恨地瞪着她半天不再吭声。 而她也不再说话了,也不流泪了,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就这样任由着自己光着身子躺在大理石地面上。 深秋的夜是凉的,可再凉凉不过她的心。 身心俱已被伤得伤痕累累,似乎反而对于外界的任何刺激都感觉麻木了。 原来麻木的感觉竟是这样的好! 脑袋空荡荡一片,心也空洞洞的,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没有任何的感知! 真好! 没有痛苦…… 深度的疲惫慢慢袭来,让她昏昏欲睡。 可就在意识彻底要失去时,却被他一把抱在身上。 她没有受惊,也没有睁眼,更没有抗拒着推开他。 死,其实很简单,只要她想,房间的任何一件东西都可以成为她了结性命的利器。 他以为他能挡她多少次? 他又在吻她,他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我,不允许你死!没有我的命令,我不许你死!如果不相信,你且试试看!看看到底是谁赢!” 她没有理会他,眼皮子都懒得动一下。 他见她没有任何反应,气得真的恨不得用手扒开她的眼睛,或是撬开她紧闭的双唇,哪怕她用杀人的眼光瞪他,用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来羞辱他,他也甘之如饴。 可她就是不! 不屑看他,不屑对他说话,不屑给他任何反应! 他,该拿她怎么办? 他抱着她上楼,并没有乘坐电梯,而是一步慢似一步地爬着楼梯。 如果,如果这个楼梯可以走一辈子就好了! 即便她不愿意回应他,但至少她好好地躺在他的怀里,她的身子是热的,她的呼吸是温柔的…… 冉未庭太高估自己的防御能力了。 在短短的一个星期之内,即便他天天晚上抱着她睡,都让她成功地自杀了三次。 一次是半夜三更的时候,她借口上卫生间,然后将自己反锁在里面,几拳将镜子打破,然后用锋利的碎镜片割腕自杀。 一次他不过是出门接了个电话,结果她就支开负责盯着她的吴姐踏上窗台纵身往下一跃。 若不是正好楼下正好有一棵他斥巨资买来的足足有三百年树龄的古树的枝桠挡住了她的话,她就算不死也残了。 还有一次,她将毯子用牙齿撕成一条条的布条结成一条长绳,然后挂在卫生间的花洒支架上将自己的脖子套了进去。 她轻视着自己的生命就如同轻视他一般是那般的毫不在乎! 他被她搞得筋疲力尽,精神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他很怕她的眼睛到处张望,只要她的视线在某一件东西上面停留超过三秒,他便会毫不犹豫地令人立即将那东西拆掉或是就地消灭。 结果一个星期下了,原本装饰得奢华无比的卧室如今空荡荡的,没有镜子,没有衣架,没有门把手,没有茶几,没有剪刀,甚至连根针都没有。 他害怕她会用针残忍地将自己的手动脉一点一点撕裂。 虽然这种方式想想就残忍,但他几乎可以确认,只要她逮住了机会就一定会这样做的。 偌大的屋子只有一张床,还有一床用特殊材料制成的被子,别说用牙齿,即便用剪刀也不可能轻易地分解。 可是即便这样,他也不放心,他眼睛再也不敢闭上了,就那样盯着她看。 她倒似睡得挺香甜挺放心的。 可是他知道那只是她的伪装,只要他稍稍闭一下眼,就可能会有让自己一辈子后悔的事情发生。 为了不让自己分心,他让人将苏清容送回马来西亚去了。 他已经无法忍受在他精神快要崩溃的时候,那个女人还老是走进他和穆紫篱的卧室,明为关心,实则用恨不得掐死穆紫篱的目光来盯着穆紫篱了。 他无法容忍她这种赤裸裸的恨意。 当然最害怕的是,终究有一天,她会克制不住那篷勃的醋意趁他不在的时候抓住机会亲自捅上穆紫篱致命的一刀,又或者干脆递上一把利刃让她自己了结性命。 这两种可能性机会都很大。 因为他知道一个女人的嫉妒心足够毁掉一个世界。 现在,他心爱的女人就躺在他怀里,面容平静,虽然消瘦,虽然脸上毫无血色,仍然让他惊艳,无法转移视线。 当然也仍然让他惊恐不安。 她苍白的手背上打着点滴,那是因为她不肯进食不得已所采取的办法。 现在,他就抱着她,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离开。 为了感觉到她的气息,让她的存在更真实一点,他将脸紧紧地贴在她的脸上,让她的鼻息轻轻地萦绕着自己的脸颊。 温温热热,酥酥麻麻,感觉真好。 突然感觉到她的脸湿湿得,弄得自己的脸都湿了,以为她在流泪,禁不住惊喜地抬头朝她看去。 却见她眼角干干的。 无法相信地伸手去触摸,仍然是干干的。 眼睛模糊起来,鼻子也很酸,他的手终于迟疑地朝自己的脸上摸去。 意外地摸到了满手心的泪水…… 原来,根本就是他自己的泪水。 她,并没有伤心。 她依然像从前一样仿佛只是一座精美的玉雕。 没有感觉,也没有感情…… 看着木然冷冰冰的她,他突然一下子就崩溃了,捂着脸坐在她身旁哭了起来。 由最开始的小声啜泣,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他绝望地看着她说:“你为什么非得逼我到这种没有一点自尊的地步呢?你为什么非得如此残忍地伤我的心呢?我现在已经足足有一个星期没睡过一分钟了,我要崩溃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啊!你说句话,到底要我怎么样?” ------------ 第四十六章 让人有种错觉 他的眼泪一颗颗地砸在她的脸上,眼皮上,很快汇流成河,让人有种错觉,那根本就是她在默默哭泣。 他哭着哭着,看着看着,渐渐地就愣住了。 良久,他牵起了她的手,哑着嗓子说:“好吧!我认输了。我去把紫嫣接过来,让你们姐妹俩在一起好不好?这已经是我最大的退步限度了,你说好不好?” 她仍然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睫毛都未曾动一下。 接过来?让紫嫣眼睁睁地看到她受折磨受虐待?让她小小年纪跟着她一起崩溃? 不!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想我放了你?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不管在你心目中,我有多么地卑劣无耻,这辈子你也只能有我这么一个男人!”他的语气又开始呛起来,隐隐地又有怒火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 但是再大的怒火对于一个毫无求生欲望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最后,他绝望了,重新倒在她身边,默默地抱着她不再说话。 转眼又一个星期过去了,与穆紫篱同样瘦得不成人形的他正坐在床边守着她时,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是墨砚寒打来的。 笑声朗朗地告诉他他后天就将飞回l市了,让他做好迎接的准备,并指名道姓地要求穆紫篱亲自做饭给他吃。 说这些话的时候是那般的坦然,仿佛他对穆紫篱从未有过什么暧昧的想法。 接到这个电话后,他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极其稀奇古怪的想法。 尽管马上被自己否决了,可是这怪异的想法却像扎了根一般根深蒂固。 半夜的时候,他坐了起来,静静地看了她很久很久。 想起他们遇险的那一天,当时墨砚寒对他说过那句话后晕倒的那一瞬间她的表情,还有她明明已经伸了出来却又悄悄地缩到了背后的双手。 她,其实当时是想抱住墨砚寒的。 他也能看出她在看向墨砚寒的眼光里有他不敢清楚去确认的东西。 他们,其实彼此之间都有点什么。 这个问题,他一直不想去想,可是今天却不得不细想。 阴晴不定地看着她苍白得没有一点生气的脸,他犹豫了好久,挣扎了好久之后,终于决定为了激起她求生的欲望,还是要打出这样一张冒险的牌。 当然,以他的能力,他会控制好局面的,不会让势态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想好之后,他起了身,拿了毛巾将她的手脚都捆绑好确定她再也不能趁他睡着做出伤害她自己的事情之后这才重新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放心大胆地闭上了眼睛。 已经找到办法了,那么今天晚上他得好好睡一觉才行。 他必须得让自己的头脑始终处于警觉敏锐聪慧的状态之中才行。 因为引狼入室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是绝望中的一线生机,但也可能会是对他的致命一击。 所以他得将一切的危险指数都控制在百分之五之内才行。 墨砚寒不是普通人,是个必须得让他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来对付的人。 这天晚上,他总算是睡了半个月来唯一一次的好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大中午了。 起来之后,解开了捆在她手脚上的毛巾,然后轻轻地为她四肢都按摩了一下,觉得差不多应该活血了之后将她扶了起来,为她简单地洗漱。 她洗牙的时候像个木偶人一般,机械地拿着牙刷反复地刷着牙齿,每次他都得提醒她该喝水清口了,她才会将牙刷从嘴里拿出来,然后喝几口水吐出来。 对于这一点,他不仅不觉得麻烦,反而深深地庆幸。 因为她放弃了这一切,可是却唯独没有放弃保持自己身体的干脆清爽。 正是这一点,让他才一直坚持了这么久,总觉得这就是她给他的一点点希望。 他觉得若她还在意自己的身体,那么其实是可以挽救的。 只不过挽救她的人显然不会是他。 现在,他就迫切地盼望着墨砚寒的到来,盼望着墨砚寒可以将她挽救过来,哪怕给他们留出独处的时间。 或许,也该接紫嫣过来。 他不相信她在看到紫嫣那么一个大活人之后会没有一点点的动摇。 洗漱完后,他仔细地为她换了衣服,一边帮她拉扣扣子一边温柔地说:“待会我要出去一趟,你好好在家呆着吧。吴姐阿力他们都会在这里陪着你的。另外,墨砚寒昨天打电话来说明天要过来了,指名道姓地要你炒菜欢迎他。他是我的好兄弟,又可以说是你的救命恩人,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没道理拒绝。当然,如果你真的不想动手的话,我会让他勉为其难地将就着吴姐的厨艺的。” 她的目光呆滞,不知凝望何处,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但是他相信墨砚寒三个字一定已经在她的心里激起了波澜。 她只不过是害怕,害怕连累无辜,所以还在伪装。 伪装,演戏,她早已是熟悉得不行,简直是入骨三分! 心里有些嫉妒,更有些愤怒,但是他全都将这些情绪压抑下来了。 等吴姐和阿力都上来之后,他这才洗了澡换了衣服出门了。 开车直驱位于远郊的疗养院,刚下车便看到院长带着一大群医生护士守候在了门口。 在办公室坐定,他淡淡地说:“去把穆紫嫣带过来吧!这么多天了,我想她恢复得差不多了吧?今天我想带她回去。” 院长一听,脸立即就露了难色,皱着眉头说:“只怕不行啊!穆紫嫣这几天情绪很反常,尤其是昨天还把靠近她想给她换药的护士给咬伤了。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不得不对她采取了特殊措施。” 他一听,沉默了良久,才缓缓问道:“难道她记起了什么?” “记忆应该还没恢复。因为我特意拿了你的照片给她看,她无动于衷。我想可能只是她虽然丢失了一段记忆,可是内心深处却还是极度恐慌的吧!她对人不信任,甚至还怀着恐惧的心理。”院长叹了口气,“这种精神上的障碍恐怕得花长时间才能慢慢愈合。” 他低头沉吟了会,站了起来,“带我去看看她!” “好!不过最好别靠近。因为她现在很像头发狂的小母狗!”院长好心地提醒。 他听了,眉头就皱紧了,口气就不好了,“我希望下次不要再听到你这样形容她!” “呃。是的。对不起。请随我来吧!”院长自知失言,脸上有些挂不住。 院长将冉未庭带到了顶层走廊最末端的一个小小的房间前停下,举手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个强壮的男护士走了出来。 “现在她怎么样?”院长问道。 “刚刚才起来。我正准备喂她吃饭。希望这一次她不再这样抗拒我了。”男护士无声地叹气。 “我来吧!你们先出去,让我单独和她聊聊!”冉未庭走上前。 “呃。那需不需要我替她解掉手脚的绑缚带?”男护士迟疑地问。 “为安全起见还是不要了吧!”院长征询地看着他。 “你们先走吧!我知道判断情况。”冉未庭有些不耐烦了。 院长和男护士对视一眼,最后悄悄地离开了。 冉未庭走了进去,一眼看到苍白消瘦的穆紫嫣正瞪着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瞪视着他。 不过是短短半个月,那个天真活泼的女孩不见了。 如今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对所有人都不信任,对所有事物都恐惧的可怜的小女孩而已。 她的凶狠,只是装出来的。 就像她的姐姐,所有的强大所有的不屑都是装出来的。 他走了过去,看到病床旁边放着一个托盘,里面有两菜一汤。 一个笋丝炒肉片,一个番茄炒蛋,再加一个海带排骨汤。 很简单很家常的菜。 他拿起筷子浅尝了一下,发现味道还不错。 看来,医院确实有听他的话,会好好地对待她。 穆紫嫣躺在床上微微地动了动,对于他的到来莫名的不安。 全身每一个毛细孔都在张开,牙齿甚至在悄悄地磨着。 如果,如果他敢靠近,她的牙齿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留下烙印! “这菜的口味不错,你不想尝尝吗?”他看着她温柔地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伸出手指轻轻地在她的手心里抓挠了两下,“你很美很可爱,很惹人喜欢。这样可爱的小姑娘,如果老是一副想攻击人的模样,是不是有点可惜?” 她不吭声,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眼神中仍然充满戒备。 他挑了挑眉,“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 没有反应。 “唉!你不饿。可我却很饿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吃掉你的那份的话,那么我就开吃喽?”他拿着筷子跃跃欲试,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不肯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可惜仍然是面无表情,只是眼睛仍然凶狠如昔。 他禁不住暗叹,她的某些神情真的像极了某人。 ------------ 第四十七章 好嫩啊 拿起筷子,挟了一大筷子笋丝肉片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大嚼着,一边嚼一边禁不住地夸赞,“这个笋丝是新鲜的,这个季节能吃到如此鲜嫩的笋,我想这笋应该是从南方空运过来的哦!真的是又鲜又嫩,很美味啊!我再来尝尝这个番茄炒菜!嗯。鸡蛋好嫩啊!呀!真的很美味!我简直恨不得两口将它们全干掉!” 说着真的挥动着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瞧那架式竟然似乎真的要将它们一扫而光。 不一会,一阵‘唧咕唧咕’的腹鸣声传来。 他的眼睛禁不住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到底是小孩,对于美食的诱惑力要差上很多。 他转头向她看去,果然看到她的眼睛凶狠之气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饥渴,想一饱口福的饥渴。 他放下筷子,握住了她的手,温声软语地问:“如果你想吃的话,那我就解开你的手,让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吃,这样才吃得痛快。前提是,你不能失控,不能再有任何暴力行为。这样行不行呢?”女孩的眼睛重新投放在他那张英俊而温和的脸上,看了良久才轻轻地说:“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应该跟我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呆在一起的啊!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我爸妈和姐姐呢?他们知道吗?” “他们当然知道啊!正是他们送你来这里的啊!因为你的身体出现了一点小小的状况,所以必须在这里接受治疗。他们每天都会在你睡着的时候来看你。之所以这样做,是害怕你看到他们之后就会哭着吵着闹着要出院,这样你的病就没办法治好了。”他随意地编织了一个谎言。 越与她靠近,越发现她不仅相貌与穆紫篱相像,性格也是极像的。 表面上看起来温柔,可是凶起来的时候就像一头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母豹。 正是因为这样,此时此刻他的心变得很柔软。 如果说从前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是抱着将除了穆紫篱以外所有人都清除的决心的话,那么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不仅仅因为他需要她活着,还因为她像极了紫篱――那个让他痛让他爱让他恨让他欲罢不能的女子。 “真的?”穆紫嫣听了,虽然仍然半信半疑,可是脸色已经开始变得柔和。 “当然是真的。我能骗你吗?我可是你的未庭哥哥呢!”他笑了,伸出手温柔地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未庭哥哥?为什么我的印象中没有你?”她侧着头仔细想了一下,然后疑惑地问。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你失忆了。我正很伤心呢!你怎么可以把我忘记了呢?我可是你紫篱姐姐的男朋友啊!你老是喜欢追着我屁股后面叫未庭哥哥未庭哥哥的。可没想到一次车祸,你竟然独独忘记了我!”他委屈地说。 “原来我出了车祸,我失忆了,所以得住在这里治疗是吗?”她恍然大悟,“随即问道,“姐姐呢?她为什么不来看我?既然你是她男朋友,她应该和你一起来啊!” “理由我不是说了吗?她是害怕你吵着要回家。好了!只要你乖乖地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打针,配合医生治疗的话,我保证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姐姐了!”他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 尽管今天他就想带她走,可是看到她苍白消瘦的模样,还有方才那戒备恐慌的模样,他改变了主意。 他太清楚穆紫篱了。 如果看到曾经天真可爱的紫嫣变成了这副德性,她的自杀决心不但不会减弱,甚至会增强。 “我听话。”穆紫嫣小小的声音传来,拉回了他已经飘远的思绪。 “这就乖了!那么我就将这视为你已经同意了我方才的提议了,可以吗?”他确定地问。 “嗯。”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很好。”他伸出手指在她秀气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松开绑缚带,将筷子递给她,“那么自己吃吧!尽量多吃点!你这段时间瘦太多了,你姐姐看了很心疼。” “我会多吃的!”又用力地点头,然后挟了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看着她吃得狼吞虎咽,他知道她会渐渐好起来的。 如果不出意外,半个月后,她就会恢复到从前的那个天真无忧的穆紫嫣。 到那个时候,当她光鲜亮丽地出现在穆紫篱的面前,她真的还会舍得死吗? 答案是否定的。 现在他目前最要紧的是如何让穆紫篱暂时先放弃这个想法。 但愿墨砚寒能为他拖延些时间。 冉未庭回到家,还未进门,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嚣张而热烈。 皱眉回头,却看见他送给墨砚寒的那台迈巴赫正以一个漂亮的急转弯优美的停在了大门口。 紧接着,墨砚寒那张英俊而张扬的脸从车窗里探了出来,朝他热情洋溢地打着招呼,“嗨!” “嗨!”冉未庭笑着迎了上去,伸出手与他的手掌重重一击,“不是说明天才到的?怎么突然提前了?” “哈哈!正好我哥开飞机到这边办点事,我索性便搭了一下顺风机!省钱省力,何乐而不为?”他哈哈笑着推门下了车。 “来吧!快点进去!天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害怕你那冥顽不化固守原则的老爸会把人关起来!” “哈哈。他倒是想。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他改变了态度。” “你这家伙该不会闹自杀了吧?”他的出现让冉未庭看到了希望,心情自然就变得轻松起来。 “切!我才不会使用那么滥的招!” “走吧!到里面去,一边喝咖啡一边慢慢告诉我你究竟使了什么绝招!”冉未庭笑着揽着他的肩膀就欲往里走去。 墨砚寒笑着停下了脚步,“等等!我还得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呢!” “哦?”冉未庭讶然地回头,却见车门打开,一个身着玫红色真丝衬衫,下配黑色直筒裙,外罩一件米色风衣的女孩突兀地出现在他的眼里。 他还未反应过来,墨砚寒已经笑着走了过去,风度翩翩地将手伸了过去。 “谢谢。”女孩把一只修长而白嫩的手放在了他手上,优雅地下了车。 走到他面前,笑微微地向他伸出了手,“闻名不如一见。冉未庭,我终于见到砚寒口里那个宠辱不惊,谈笑间就能轻易取人性命的你了!” 冉未庭淡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我倒很有兴趣知道这样让那个风流浪子注重的女孩又是何许人也?” “好了好了!我拜托你们别泛酸了。我怎么感觉像回到了古代?来!我来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黎丹。”墨砚寒笑着将女孩搂在怀里,“未庭,你该给个见面礼了!哈哈!接下来,你得一直破财了!因为我们已经订在元旦结婚了!” “真的?哈!这可真的是天大的好消息!”冉未庭的心一沉,但随即像个没事人一样笑,“这个财我愿意破!黎小姐,明天上街去,看上什么就拿什么好了!记我帐上!” 黎丹笑道:“我不会跟你客气的!砚寒可一直把你当亲哥哥看呢!” 墨砚寒笑道:“错!他比我亲哥哥还亲。我的心事他全都知道。” 黎丹挑眉看他,“哦?是吗?他真的全知道?包括你从前的风流韵事?嗯!我倒真的要巴结巴结未庭了!” 说着就将手挎进了冉未庭的胳膊里,“未庭,找个时间我们详谈一下如何?边喝酒别谈。” 冉未庭笑,“乐意之志。” 两人挽着手向屋内走去,墨砚寒笑着摊手,“e on!你们不会就这样把我甩了吧!” 快步追了上去,硬是将黎丹的手从冉未庭的胳膊里抽了出来紧紧握住,亲昵地头碰头地对笑意盈盈的她说:“这一辈子,你想都别想再挽别的男人的手了!这次就算了!下次若有再犯,小心我让你起不了床!” 黎丹红着脸咬牙用力扯他的两边脸,低声说道:“我很期盼夜幕的降临呢!我倒想看看,明天早上到底是谁起不了床。” 暧昧的话语让人听了脸红心跳,亲昵的举动更让正处于爱情饥渴的冉未庭又嫉妒又羡慕又伤心。 他一直很期望与穆紫篱有着这样的爱情,他也一直在努力,可惜,她始终爱不上他…… “喂!我知道你们现在处于热恋之中难舍难分,可是也请你们顾念一下我这个孤家寡人的心情好不好!小心我瞧得眼热心伤,就不让人做饭给你们吃了!反正你们也有情饮水饱了!” 他半真半假地抱怨。 “去你的!你以为这么多天我不在l市就不知道你的丰功伟绩了?你会孤家寡人?你会心情不好!屁!才怪了!黎丹,这家伙现在据说是享齐人之福呢!待会你就会见到两位美人了!”墨砚寒鄙视地冲他竖起了一根小指头。 他苦笑不已,只能默不吭声地作个请的姿势。 一行人在客厅落坐,冉未庭吩咐吴姐送上咖啡水果,然后让她去准备晚饭。 ------------ 第四十八章 怎么不见女主人 三个人随意聊了会后,黎丹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不见女主人呢?不是说有俩吗?”转过头瞪墨砚寒,“该不会是你自己想享齐人之福,所以故意这样冤枉未庭吧?” 墨砚寒笑,“我真的是比窦娥还冤啊!未庭,我拜托你赶紧把你的那两位大美人请出来吧!否则我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还有,紫篱呢?她还欠我一顿饭呢!说好等我回来要亲手做顿饭给我吃的。” 冉未庭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声音低低地说:“溺水三千,我情愿独取一瓢!砚寒,如果可以,我这辈子只愿意娶一个女人。” 此话一出,墨砚寒愣住,而黎丹却感动得不停地拍打墨砚寒的胳膊,“我就知道是你在说谎!人家冉未庭根本就是这个世界上快绝种的情圣嘛!”墨砚寒的笑容淡了,“难道我听说的并不属实?” “没有。其实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事情。砚寒,黎丹,有件事情我想请你们帮忙。”冉未庭深深地吸了口气。 虽然墨砚寒让他意外,但他还是抱着隐隐的希望,希望墨砚寒可以让她转变。 “出什么事了?”墨砚寒的笑容收敛了,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紫篱要寻死!已经半个月没进一颗米,全靠打营养针维续生命。”他沉重地低下了头。 “什么?谁是紫篱?为什么要寻死?”黎丹被吓到了。 “一言难尽。等以后有时间我慢慢跟你讲。只是现在,我很需要你们的帮助。这半个月来,我只是昨天晚上才睡了几个小时。我也快要疯了!”他痛苦地抱住了头。 “亲爱的,你去那个房间看看书吧!让我和他好好谈一会。”墨砚寒轻轻地推了推黎丹。 黎丹乖乖地应了,自进了楼下的一间书房。 等到客厅里只剩下两个人时,他才淡淡地说:“未庭,我相信你走的每一步都是你深思熟虑的。如今这个局面你一定也有料到。而且,你一直要的不就是这个结局吗?穆家家破人亡了,你的仇完全报了,我想不通为什么你面对穆紫篱的自杀会如此不冷静?别告诉我,到最后,结果是你完完全全陷进了沼泽里,而她的身上干干净净,只是站在岸上冷冷地观望。” “就是这样。我也没料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失控。我不知道她竟然不堪一击!你知道吗?短短的半个月时间里,她自杀了三次。一次砸碎了卫生间里的镜子割破了手腕,一次爬到窗台上跳下去,一次将被单扯成一条条的结成一条绳子想在卫生间上吊自杀……” 说到这里,他难过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想起她的那三次自杀,他仍然心有余悸。 墨砚寒听了,又是一阵沉默,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支烟放嘴里,点燃了深深地吸了一口,再缓缓地吐了出来,看着烟雾化成的云圈好一会才皱着眉头问:“那么你觉得我可以帮你什么?” “帮我劝劝她,让她放弃自杀的念头。”冉未庭坐直了身子,满怀希翼地看着他。 他笑了,“我没听错吧?未庭,这可不是你做事的风格!我记得冉未庭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解决不了的事情!更何况,在这件事情之上,我并不觉得我可以帮上任何忙!” 冉未庭苦笑,“的确。我一直表现得很强悍,任何东西只要我想得到的,那么便会不择手段不遗余力地去得到它。可是,这一次,我认输了!没接近紫篱前,我以为我可以很容易地得到她,让她爱上我,而我可以漫不经心,可以对她呼之欲来,挥之欲去。可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她,就是一朵美丽的罂粟花,一旦靠近,便是不付出生命的代价便永远不可能离开。砚寒,尽管我不想承认我的软弱,可是现在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爱她,爱到了骨子里,爱到若她死了,我便也没有了力量再活下去。” 现在的他显得迷茫而痛苦,再不是在人前人后都可以呼风唤雨,随意掌控他人生命的撒旦了,他的戾气全失,像个迷了路无助的小孩一样向着一个他其实根本就从来不曾信任过的朋友倾诉着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你爱她?”墨砚寒挑眉问。 “爱!当然爱!她折磨她自己,就像折磨我一样。而且我的痛苦比她要重上千倍万倍!” “既然如此深爱,为何你不肯退步?为什么还会与别的女人订婚?”墨砚寒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我原本是要和她结婚的。就在你们被绑架的前一天,我向她求婚了!而且她也答应了。我甚至准备为了她减轻复仇的力度,这些我都跟她说了。可是她骗了我,她从未爱过我,更瞒着我打掉了我们的孩子!孩子的失去让我失控了,我发誓要她为此付出代价。所以我开始实施了我原来的计划,跑到马来西亚向苏清容求了婚,她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坚强,很云淡风轻。所以我决定最后一击,想看看她的底线到底在哪里。没想到这一次她如此不堪一击,竟然存了心要求死了!”冉未庭本来不想说这些细节给他听的,因为觉得在他面前很没有尊严,可是现在似乎不说不行了。 墨砚寒叹了口气,“可是我又能帮你什么忙呢?你知道,其实我和穆紫篱并不是很熟。那次在遭绑架之前,我们为了你还唇枪舌剑。好不容易一起逃出来了,虽然我把她当朋友看了,她可不一定把我当朋友看。我的话,她可能更不放在心上。” 冉未庭摇头,“不!她是个极其内敛的人。如果没有把你当朋友看的话,她是不会向你求助,向你请求如何做那些秘而不授的私房菜的!砚寒,或许你不一定真的帮得上忙,但是最起码你试试?” 墨砚寒沉默了,最后抬起头看了看楼下书房的门,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地说:“好。我试试。” “太好了!砚寒,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冉未庭开心地笑了起来,伸手与他重重地击了一掌。 “不过,我想黎丹也参与进来,你知道的,女人心针眼般的小,我怕她心生误会。”他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冉未庭了然地笑,“这再好不过了。她正缺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呢!如果她和黎丹做朋友,我相信在某些事情上她会想开的。我很期待有朝一日,我们四个人可以结伴去度蜜月!” “那好!那么带我们去见见她吧!我其实真的很期待她的厨艺呢!”墨砚寒一跃而起,笑微微地说。 “好!跟我来!”冉未庭点了点头。 “我得叫上我的那一位,希望她们今天可以秉烛夜谈,这样你今天就可以睡个好觉了!”他耸耸肩。 “谢谢你,砚寒!”冉未庭的心里涌起无限的感激之情,与他相交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对他流露真情。 “哥们嘛,不必如此客套。”墨砚寒笑着举拳不轻不重地捶了他胸口一拳,然后走到书房里将黎丹叫上一起随在冉未庭的身后向楼上走去。 在走到房间的时候,墨砚寒看着冉未庭去推门的手,本就沉重不堪的心越发地紧紧揪了起来。 在冉未庭的描述下,他已经有心理准备,猜到穆紫篱现在一定会憔悴得不成人形了。 现在还未看见,却已经嗅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 他不相信冉未庭仅仅只是伤害穆家就彻底击垮了她,因为他与她被绑架呆在那间小屋里时,她所表现出来的淡定与从容并不是一般的女人能够有的表现。 她坚强勇敢得让他这个身为男人都觉得佩服。 他记得她的笑,记得她坚毅的眼光,记得她不动声色地回避他暗示的表白。 就是这样一个坚强勇敢又聪明的人如今却死心塌地地一心求死! 如果不是绝望到了极点,不是已经山穷水尽,退无可退,唯有死才能解脱的话,她是绝对走不到这一步的。 门开了,冉未庭领先走了进去。 而他却低着头站在原地,突然就丧失了勇气。 他很害怕。 害怕在见到她的刹那间就会失控,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带她走,会因此让她走入更不堪的地步。 身旁的女人注意到他的失态,屈起手指,用尖锐的手指甲深深地掐进他的手心里。 他茫然抬头看去,却见她轻轻地用唇语在说:“进去再说。”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即打起精神,又恢复了屌儿朗当的模样笑着走了进去。 一进去并没有直接看到她,因为冉未庭站在床边恰好挡住了她。 他正跟阿力阿强低声地询问着情况。 他暗暗地吸了口气,握住黎丹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 生痛! 黎丹皱了皱眉,却强忍着痛并没有抽出手来,反而带去着他向床边走去。 等终于在那张床前站定,当终于看到这一个多月来不断地在梦中萦绕的那张容颜,他的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一颗心也颤悠悠的。 ------------ 第四十九章 他的心越发的疼 咽喉处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硬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不过是四十天不见而已,那个一脸坚强孤傲的女子竟然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她,脸色灰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因为脱水,原本水嫩的唇现在干裂蜕皮,颧骨因消瘦而高高凸起,眼睛虽然闭着,可是仍然看得出已经深深的凹了进去。 打着吊针的手青筋暴露。 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若不是看到她的胸口微微起伏,他真的要怀疑她的生命早已走到了尽头。 看着她那手腕脚腕都红肿一片,他的心越发地痛。 很显然,那是长期绑缚所留下的伤痕。 冉未庭这时走到了床边,俯下身轻轻地为穆紫篱抚顺额前的乱发,温柔似水地说:“紫篱,砚寒来看你了。他说有话想对你说,他还带来了一位朋友来看你。” 穆紫篱像没听到般一动不动。 冉未庭叹了口气,颓废地说:“你看,她就是这样对着我。不哭不笑不睁眼不说话。” 墨砚寒没有说话,因为难过愤怒痛苦后悔等等复杂莫名的情绪让他根本没法说话。 黎丹却有些愤怒地说:“冉未庭,我不管你对她做了什么,她又做错了什么事,都请你用文明的方式对待她!她是个人,自由的人!你不能这样绑着她!” 墨砚寒按住她,“别着急,未庭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绑着她只是为了防止她自杀而已。” 黎丹冷哼一声,“是吗?” “我真的不想绑着她,相反我希望你们可以帮我说服她活下来。”冉未庭苦笑。 “那么现在我们在这,我们会负责看着她的,你可以为她松开了。如果你拒绝,我会毫不犹豫考虑报警的!”黎丹拿出手机扬了扬。 冉未庭看向一旁的墨砚寒。 墨砚寒苦笑,凑到他耳边轻语,“她爸妈是外交官,她从小在美国长大,习惯了讲人权讲自由,你若不肯松,这个电话她是绝对会打的!” 冉未庭皱起了眉头。 黎丹就开始拨电话了。 墨砚寒急忙按住,然后转头对冉未庭说:“松开吧!我会负责让穆紫篱安全的。更何况,你不是要求我试试吗?你现在这样,我真的很难说服她。” “好吧!”冉未庭无可奈何地点头,走上前解开了穆紫篱手上脚上的毛巾。 他也知道其实现在松绑是第一步,这一步如果都做不到,那么就很难让她回心转意的。 而且现在墨砚寒也名草有主了,即便她对他有意,也不会轻易表露,更不会向他求助的。 其实现在的局势对他很有利,只要黎丹和墨砚寒可以和她做成朋友,那么他也有机会融入到其中,然后再在日常生活中慢慢地渗透到她心里去。 如果说,一开始黎丹的意外出现让他有些失落的话,那么现在却让他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同时看到了一线生机。 黎丹自从看到这一幕之后对冉未庭很是反感,原本到这里来之前就已经听说了穆紫篱一些惨状,但没想到竟然可以惨成这样。 她的同情心从未有过如此的强烈,这让她觉得跑这一趟真的是必须的应该的。 看到他解开以后,她就在床边坐了下来,执起穆紫篱的手,疼惜地说:“好狠的心啊!手腕脚腕都肿成这副模样了,难道你不担心这样很有可能会让她残废吗?让人拿药油来吧,我好好替她揉揉。” 冉未庭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药油递了过去,“其实我每天都有帮她擦。” “是吗?”她冷冷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皱眉说:“你还有事吗?如果没有事的话,就暂时让我们三个人一起呆呆吧!看到这副情景,就算不是看你的面子上,我也想说服她不要放弃生命!她的年纪看起来比我还小呢!” 面对这样直接的驱逐,冉未庭很是有些尴尬,墨砚寒苦笑,“别介意,她向来说话很直爽。要不这样,我陪你一起出去?” 冉未庭摇头,“不了。你还是留在这里吧!万一有什么事,也有个照应。我上书房处理些公务。” “那好!”墨砚寒点点头。 冉未庭一走,黎丹就对着墨砚寒轻吼:“你这是交的什么狗屁朋友?你知道他这种行为有多么恶劣吗?根本就是囚禁!这是触犯法律的行为!”墨砚寒急忙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凑近她耳边轻语,“别乱说话!得四下看一下这屋子里有没有装摄像头。” 黎丹恶寒,却知道他说的一定没错。 当即站了起来,假装参观屋内装修一般四下都看了看。 貌似随意,实则这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都淡淡地扫了一遍。 因为父母职业的特殊,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曾经让她跟随墨砚寒一起进过特种部队进行过两年的训练,所以像这种再简单不过的基本技能,她是相当的熟悉。 这也是墨砚寒为什么要让她一同前来的原因。 四下巡视后,她低声说:“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安全。” 墨砚寒点点头,低声说道:“黎丹!我知道你一向好打抱不平,看不得这种龌龊的事情。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们要考虑的是该怎么把她弄出去。” “弄出去?怎么弄?那个人根本极度变态好不?即便人都要死了,他还不肯还她自由!这一次,若不是容妈碰巧在我家做佣人,然后又碰巧看到你在我家做客的话,只怕等你回来的时候,你的心上人早就没命了!”黎丹很是恼火,皱着眉头说,“依我的主意时,你立即将这种事告诉你爸,让他立马给这里公安局去个电话,让他们立即来人把她给解救出去!” 墨砚寒苦笑,“你以为我没想过这种办法吗?如果这种办法可行,我需要求你陪我走这一趟吗?” “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黎丹气鼓鼓地说。 “且不说我爸会不会帮忙,就算会帮忙,今天暂时将她解救出来了,那么以后呢?你觉得他会这样轻易放过她吗?更何况据我所知,他跟很多重要人物都关系匪浅。只怕今天穆紫篱出来了,明天她又得自动乖乖地送上门来的。目前,我们需要的是冷静,是要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才行。”墨砚寒缓缓在床边坐了下来,伸出手轻抚她那消瘦的脸庞。 “你一向很会用脑子,那你慢慢想吧!我先进下卫生间。”黎丹听了也有些无可奈何,看着他那饱含着痛楚而又深情的眸子,知道他肯定想单独与穆紫篱相处,便找了个借口回避。 当偌大的卧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他才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低声地说道:“穆紫篱,我知道你现在很绝望很痛苦。可是你好好听着,我,这次来是特地为你回来的。回来带你离开这里,离开中国,到国外一个小村庄去隐居下来,那样就有机会过你想要的生活。如果你期望重新开始,期望生命里再没有冉未庭那个人,那么现在就给我睁开眼睛,好好地吃饭,运动,让自己的身体尽快好起来,有力量跟上我的脚步!” 她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仍然像个木乃伊一般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皱眉,低头想了想,又说:“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你妹妹,可是我保证既然我有办法把你救出去就也有办法将你妹妹救出去。这一切都需要你的配合,你懂吗?” 仍然一动不动。 这样的她让他很崩溃很无助,只觉得心酸酸的,眼睛里更是浮起了一层薄雾,“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因为一开始我就做错了。可是,紫篱,给我个机会将错误纠正吧!也请你给自己一个自由幸福的机会。” 仍然没有动静。 “紫篱,不要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你了。只要你走出去,会有很多优秀的男孩爱上你的。因为你是这样的善良勇敢,有着连男人都自愧不如的勇气,你值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爱上!就像我,也是不自主地被你吸引的。你知道吗?我,爱上你了。但我也知道我不配得到你的爱,所以只会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你,注视着你,只要你开心就好。我现在明白了,原来爱不是占有,而是放手。看着你幸福地笑,自由地奔跑,那就是上帝赐予我的天大的幸福。你不需要爱我,以后也不需要相信我,但是就这一次,你必须相信一次。紫篱,让我帮帮你吧!不要就这样放弃,紫嫣还那么小,她也需要你的帮助。就算你不要生存下去的机会,难道连紫嫣快乐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机会也要剥夺吗?”墨砚寒只感觉头脑一片混乱,说出来的话连半点说服力都没有,没有逻辑,没有条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此时此刻的他,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冷静与漫不经心,有的只是紧张与徬徨。 他怕自己无能为力,怕自己要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生活一点一点从她那消瘦苍白的身体里消失…… ------------ 第五十章 如此深厚的地步 当泪水从眼眶里坠落砸到她苍白的手背之上时,他愣住了。 从小到大,他经历过很多,被父亲责骂,被父亲苛求,甚至几次遭绑匪绑架,从没有一次他伤心过害怕过。 可是这一次他伤心了,也害怕了。 突然就在这一刻,他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对于她的爱竟然已经到了如斯深厚的地步。 看着她身上一道道的伤痕,他的心就痛得无法呼吸。 看到她不给他任何一丝回应,他更是绝望得几乎快要窒息过去。 她明明离得他那么近,近到他甚至可以大胆地搂在怀里。 却又感觉离得那么远,远到没有办法走进她的内心。 他,该怎么办? 该怎么来拯救他的爱人? 绝望如排山倒海地袭卷而来,他愣愣地看着她喃喃地问:“紫篱,你需要人陪葬吗?我会不会有这个荣幸?” 穆紫篱的精神一直很恍惚,因为多日里不进水米,她整个人的意识早就进入了一阵浑浑噩噩的状态里。 她知道自己的生命正一点一点消失,不但不害怕,反而有一点点喜悦。 因为她一直相信在某个神奇的世界里,有妈妈,有英雄在笑微微地等着她。 她很快就可以牵到母亲早就已经伸出的手,也可以将英雄搂在怀里好好地亲一亲了。 当然,她也会和母亲还有英雄一样等着紫嫣的到来,一家团圆,从此可以过着快乐自由的生活,再不受任何人的箝制。 在那个美丽的世界里,没有仇恨,没有痛苦,没有霸占,没有监狱,只有美丽的花儿,快乐的鸟儿。 它们萦绕着她,让她的心也随着它们的绽放而美丽,随着它们的飞翔而自由…… 快点来吧! 她实在有些迫不及待了。 正欲加快脚步朝着母亲和英雄奔去,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模糊却又熟悉无比的声音,“紫篱,你需要人陪葬吗?我会不会有这个荣幸?” 陪葬? 呵呵。是冉未庭吧!当然要! 只不过就算他跟着死了,他们也不会在同一个世界的。 他满手鲜血,一身的罪恶,上帝是绝对不会为他敞开大门的。 他们以后生生世世再不会相逢。 缘起缘灭都只是红尘里的故事而已。 所有的一切都将打下休止符。 呵呵。她不遗憾。 心里正满心地欢愉,突然一个柔软而微凉的吻落在了额头之上,很轻很轻,却久久不肯离去…… 不对! 这个唇是谁的? 绝对不会是冉未庭的。 他的唇一向冰冷如千年玄冰,只要他的唇落在她的肌肤之上,不出三秒便会连她的心脏都冻结了。 还有这气息也绝不会是他的。 他就如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魔,浑身上下都焕发着寒冷的杀气,让她总是很害怕,只觉得那是无形的利刃,时时刻刻想要将她剥皮剜骨。 天知道她有多么怕他,天知道他的吻他的靠近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她其实是想远远逃离的,可是却因为有想要爱想守护的人儿,不得不掩藏起所有的恐慌与他对抗。 明知是输是死,还是想奋起抗争。 直到确定只有一死才有一线胜机时,她便毅然绝然地选择了自我了结。 她死了,他就活不下去了吗? 那好,她等着。 只是,此时此刻,身边的这个人是谁? 谁会来看她?谁会为她留泪?谁又会想要为她陪葬? 无数个疑问扑面而来,让她莫名地害怕,心更是紧紧地痉挛成了一团。 这莫名的感觉让她想要看清楚那个人,想要知道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谁会这样心心念念地牵挂她。 挣扎!用力地挣扎!用尽全身力气转身,远离母亲与英雄,向来时的路走去。 她要看看那个人究竟是谁…… 尽管眼皮铅似的重,尽管感觉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可是却还是莫名地有着一种执念,要去看那个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的人到底是方便。 也不知努力了多久,终于硬是将那两层厚重的眼皮给分开了,一张俊美而带些邪魅气息的脸赫然映入眼帘。 那张脸此时爬满着蜿蜒的泪水,一双斜挑的桃花眼此时此刻迷朦一片。 是他!竟然是他! 他在为她伤心吗? 他嘴里喃喃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是说给她听的吗? 她愣住,看着那张俊美的脸无法分得清自己的心究竟是喜还是悲,被自己刻意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他总是习惯向她坏坏地笑,俊美的脸上老是一副漫不经心,屌儿朗当的模样,仿佛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到这个世界游历一番的流浪汉。 他曾经当众羞辱她,曾经拦堵在路上威胁她,曾经害她被人绑架,更曾经为了救她不顾一切地抱住她让树桩深深地插入了背部。 她记得早已不恨他了,甚至还有一些从来不敢去深想的莫名的感觉。 她记得他带着嘲弄的神情冲着她的背后喊:“穆紫篱,你听着,哪天未庭不要你了就来找我!我等着你!” 她记得他在临走之时给她打电话说:“穆紫篱,记住我的号。如果碰到你解决不了的事情尽管找我。我会尽量为你解决的。” 她记得他在视频里漫不经心地笑,“穆紫篱,我的背部已经完完全全好了。而且还做了磨皮手术,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基本上看不出痕迹。所以,你千万不要因内疚而常常想起我啊!嘿嘿。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担当不起被冉未庭追杀的后果啊!”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竟然记得他说的每句话每个字,原来,情,早已动了,只是因为不敢奢望,所以每每总是忽略…… 如今,他熟悉的面孔近在咫尺,他温柔而性感的气息萦绕笼罩着她的全身,他温暖而宽厚的大掌下紧握着她的手…… 她的手…… 早已经是伤痕累累,青筋暴露,难得得无法入眼…… 怎么可以给他看?又怎么可以给他握? 不自主地抽了抽手,想要将自己的不美好隐藏起来。 这一动立即引得沉入无限悲痛的墨砚寒的警觉,以为她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回心转意了,当即惊喜异常地抬眼去看她。 可是当看到她的眼睛仍然闭着,呼吸仍然微弱时,他苦笑了,“看来我又自作多情了!我以为你听到了我的说话,我以为你还记得你对我的承诺。你答应过我要亲自炒菜给我吃的。可是现在看来,你不打算遵守承诺了。那么我再问一遍,你需不需要一位骑士陪你离开这个世界?如果需要,请稍稍动下你的手指。如果不需要,请睁开眼睛,明确告诉我,明确拒绝我,告诉我不会做饭给我吃,更不需要我这个讨厌鬼在你身边出现了!” 她听得心痛得要命,听得泪水拼命地朝眼眶涌去。 什么时候,他们俩之间竟然对彼此有了如此深的纠缠? 可是她不能告诉他她的真实感觉,因为他们仍然不会有前途。 在冉未庭的眼里,她是属于他的,一旦发现别的男人对她有觊觎之心,只怕一定会不顾情面地加以毁灭。 用尽所有的力气将汹涌澍湃的感情压抑住了,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他淡笑,“你回来得很是时候,所以我还可以兑现我的承诺!” “紫篱?!”他惊叫,紧握住她的双手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 “但是我不需要骑士。因为我喜欢干干净净地独身上路。对不起,墨砚寒,请不要自作多情。”语气淡淡的,有气无力,却干脆利落而坚定。 “那么,你现在就准备起来做吗?”他却终于喘过气来,破涕而笑。 原本都绝望了的,以为她也恨他,对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可是现在她醒了,对他笑了,对他说话了。 虽然笑容很淡,淡得让人心碎,说的话很无情,无情得让人绝望,可是他还是开心,还是激动欢喜莫名。 她对他没感觉没关系,她不稀罕他做伴也没关系,因为只要她肯睁开眼,肯开口说话了,那么他就有办法让她继续活下去。 她活着,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他可以不是她的爱人,只要她允许他在她身边默默地看着她笑,看着她自由奔跑那就行了! 他别无所求了! 她点了点头,微微喘息着说:“扶我起来吧!但愿楼下有我所需要的食材。” 他用力地笑,“没有没关系,我可以开着车送你去采购。” “好。”看着他的笑,她的心暖暖的,只觉得一股力量平白地从心底深处升了起来。 还能看到他,真好。 她会如他所愿为他做顿饭,她答应过的事情确实要做到。 她要无牵无挂地上路,下辈子就不必因这辈子的亏欠再度不幸。 笑着示意他扶她起来。 他也果真去扶,只是好不容易才坐起来,已经是出了满满一身虚汗,更是粗喘不止。 他看着直皱眉,“你这副模样别说做饭了,就是让你光坐着指挥别人做都只怕不行。算了!你还是别做了!我这样的要求对你要说实在有些难为人了!没关系的!你欠我一顿饭这辈子还不上,下辈子还好了!” ------------ 第五十一章 为什么先生要这样对你? 可是,既然他还有兴趣折磨她,那么就意味着她有机会活下去了,意味着其实事情并没有多大的改变,那么她就有了机会继续从前的计划,当然比之从前,要逃跑的机率要小上很多。 但她相信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不放弃,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想到这里,身体深处徒然升出了一股强壮的生命力,这股生命力竟然让她破败不堪的身子刹时就充满了力量。 原来,求生的欲、望对于一个人真的很重要。 “小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那女人见她一味地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发愣,皱了皱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淡淡地说:“我不是瞎子,不用拿你的手在我的眼前晃。” “呼。我原本还担心你会有什么事。你现在饿了吗?如果饿了,想吃些什么?”女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脸上终于有了点淡淡的笑容。 “随便吧。我不挑食。”她淡淡地说。 她太知道现在的处境了,如今在冉未庭的眼里,她不过是他的禁脔,供他取乐的玩物而已,地位甚至连身边的这个女人都不如。 “好。那请稍候。”女人点点头,站了起来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端来了饭。 不过是一碗蛋花汤,一盘青菜,一碗白米饭而已。 这样的伙食比平素里给佣人吃的还差。 他们吃的最起码还有四菜一汤,一般是鱼肉皆备,汤要不就是鸡汤要不就是排骨汤,伙食之优厚,甚至要超过普通的家庭很多。 而现在,他给她这个流产又受了伤的人吃这个,摆明了是要开始折腾她了。 不过,这些都是小儿科,她不在乎。 让那女人将饭菜先放茶几上,自己慢慢支撑着起来了。 刚下床的时候,眼前还一阵阵地发黑,头晕得根本不能走动,想是那天晚上失血过多所致。 扶住身旁的桌子闭着眼睛静静地呆了会,待那晕眩的感觉减轻了些后这才走进了卫生间进行简单的洗漱。 出来后,她坐在茶几上慢慢地吃着。 虽然很饿,但一个星期未进水米不能暴饮暴食,所以她小口小口地吃着。 那女人一直在打量她,看了半天终于问道:“为什么先生要这样对你?” 她淡淡地笑,“因为他觉得我不配他对我好!” 女人皱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等她吃完饭,女人将碗筷都收拾好了,然后冷冷地说:“你最好快点好起来。先生走之前说,希望他回来之前看到你活力四射地出去迎接他。” “我会好起来的。”她点了点头,“他不在?” “嗯。去了马来西亚。听说是特意赶去向那里一个高官的女儿求婚。如果不出意外,他会和那位小姐一起回来呢!因为昨天还打电话来特意跟我讨论回来那天准备迎接他们的菜单。呆会,我会将已经定制下来的菜单拿给你看。先生说每一道菜肴都要由你亲自准备。”女人边说边看她的反应。 ------------ 第五十二章 别光顾着激动 墨砚寒笑着摆摆手,“别光顾着激动了!赶紧吩咐人送些吃的去房间吧!她同意吃点东西了。” “这太好了太好了!”他腾地站了起来,激动地就朝楼下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吩咐吴姐在房间摆张饭桌。我们几个人好好地聚在一起吃顿饭。” 这回他是真的激动了。 她肯开口说话,又肯吃饭,这就说明他一心期盼的生机已经到来了啊! 如果是这样,那么两人之间的复合也指日可待了。 万幸啊!幸亏他没有小心眼地光顾着吃醋而不企求墨砚寒。 幸亏,幸亏这张牌打得又好又恰到时机! 墨砚寒急忙上前拦住了他,有些为难地说:“未庭,你不会以为穆紫篱这么轻而易举地忘记从前,原谅你,想和你重新开始了吧?” 冉未庭脚步一滞,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定定地盯着墨砚寒的眼睛苦笑着问:“她不愿意见我?” “你觉得呢?”墨砚寒不答反问。 冉未庭沉默了,好一会,才重新笑道:“她不愿意见我,也是情理之中。算了,不见就不见。只要她肯吃饭肯说话,一切都ok!我去让吴姐准备。还是在房间里摆张桌子,你们三个人一起吃吧!你们陪着她,她也能开心点,可以多吃点。” 墨砚寒笑着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然是男人,胸襟无比宽大!不过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我呆在那里,她也不爱理我,反倒碍了她和黎丹说贴已话。不如这样吧,咱们俩在餐厅吃,就让黎丹陪着她好了!你看这个安排怎么样?” 冉未庭一向生性多疑,如果自己跟穆紫篱接触太多,只怕他始终不会放心让穆紫篱脱离他的视线。 冉未庭点头,举手给了他当胸一拳,“够朋友!” “走吧!还等什么?我和黎丹的肚子都快饿死了。以为到你这里来会吃到好吃的私房菜,所以特意空着肚子呢!”墨砚寒亲昵地揽着他的肩膀下楼。 “放心吧!虽然她没能亲手做给你们吃,但是我早就吩咐人特地去你最喜欢吃的那家私房菜菜馆打包了回来。”冉未庭舒心地笑。 穆紫篱中午的时候吃了一碗血燕粥便没有吃了。 因为医生方才特意过来叮嘱她千万不可吃太多的东西。 黎丹却吃了不少,吃过饭后便和她躺一起故意地东拉西扯,直到看她疲惫了才让她睡过去。 睡觉的时候,她主动的握住了穆紫篱的手,笑道:“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再有人敢欺负你,我替你把他揍成猪头。” 从小到大,她都很热情很正直,最看不得以强欺弱的事情,但凡有这种事情发生,总是奋不顾身地挺身而出。 尤其是在这次听到容妈描绘穆紫篱的惨状之后,她当时就恨不得飞到这里来将冉未庭狠揍一顿。 但是墨砚寒与她相比较来说,却要冷静许多。 两人仔细地谋划了好几天后,这才开始了这次解救之旅。 但之所以假扮未婚夫妻,只是为了让冉未庭放松警惕,这样他们就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穆紫篱送出国境。 当然,后果他们也有想过,或许他会恼羞成怒,想尽手段来报复他们,但他们因为身份特殊,他不会轻易动手,再加上两人的身手都不错,保护自己绝对没问题,所以对于他的报复并不害怕。 如今,看到穆紫篱浑身伤痕,奄奄一息的模样,她越发地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穆紫篱安心地笑了,轻声地说:“谢谢。” 手越发地紧握住了,然后安然地闭上了疲惫的眼睛。 或许是墨砚寒的到来,又或许是黎丹的善良让她感觉到了真实,所以她竟然听话地放心睡了过去。 多日来的疲惫终于在此时此刻完全得到了释放的机会,由着自己昏沉沉地朝着最深层次的睡眠奔去。 黎丹等她完全睡着之后,这才悄悄地将手抽了出来,正巧吴姐进来收拾东西,便让她暂时在这里看一会。 下楼到餐厅,看到墨砚寒和冉未庭正喝得热烈,一杯接一杯的,也不知到底是谁在借酒浇愁。 她在墨砚寒的身边坐下,捅了捅他,“少喝点!” 墨砚寒笑,“遵命!” 果真放下杯子没有再喝。 冉未庭骇然地笑,“没想到一个来月不见,你竟然改了德性。从前你可从来不把女人的话放心上的!” 墨砚寒笑道:“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了。爱一个人,就要听她的话顺她的意,以她开心幸福为前提。她觉得幸福了快乐了,才会对你付出同样的爱。爱,其实很要求平等,也要求权利与自由。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很讲究享受的人,我不喜欢受虐,所以对她好,听她的话,尊重她,以她为首要是我这一辈子该做的事。” 说到最后,意味深长。 墨砚寒听了沉默不语,貌似在细细品味他说的话。 黎丹现在看到他极为地厌恶,但是碍于计划才刚刚开始,还得与他周旋,于是便耐着性子尽可能平静地对他说:“冉未庭,我想问你句话。” “有什么事,请尽管问。”冉未庭客气地说。 方才,在与墨砚寒的交谈中,对她的来历已经基本了解,所以尽管在她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蔑视,说话的语气也很不客气,他也愿意温和地与她交谈,更愿意帮她解决一些难题。 因为他向来懂得与权贵之人如何打交道,也太知道如何从权贵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更何况,她不仅是权贵之人,更是让他心爱的女人开口说话并吃饭的人,自然,他是很乐意帮她的。 “我想问你爱她吗?”黎丹指了指楼上,“我是说楼上的这位,不是你马来西亚的那位。” “如果不爱,我会日夜不眠不休地守着她半个月吗?”冉未庭苦笑。 “既然爱,为什么不可以做到像砚寒和我一样彼此尊重,彼此善意对待?”她禁不住冷笑起来。 在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变态残酷的爱,她觉得他的行为简直是在侮辱‘爱’那个神圣而纯洁的字眼。 “黎丹,何必如此冲地说话?”墨砚寒打着圆场。 “不!我想知道。因为这个问题很关键。关键到紫篱是否愿意活下去!”她固执地盯着冉未庭,语气与视线都格外地锐利与咄咄逼人。 冉未庭叹了口气,“我的情况真的有点特殊。” “特殊不是你可以去虐待一个你认为爱上了的女人!而且就算你爱上了,她也有权利说no!并不意味着你爱上了就一定要接受你!你现在把她囚禁在这里,你指望她会接受会改变对你的看法,那就大错特错了。我敢断言,如果你继续这样伤害下去,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即便今天我们劝住了,明天她也会想办法寻死的。她是个多狠多有决心的人,我想你已经领教了吧?”黎丹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我知道。”被一个女人这样指出他内心深处的最大痛处,他很尴尬,也很失落,但却无可奈何,因为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很对,这些道理他也相当地懂。 他爱穆紫篱,爱得痛彻心扉,却因为一直得不到她的爱而伤心痛苦,因为失望,他冲动地采取了高压的手段,只指望她有朝一日可以屈服于他的身下。 从屈服再到爱上,过程虽然艰难,但也是一种方法,而且相当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从前,他也很确定总有一天会驯服她的。 他固执地相信,如果她是一头野性不驯的母豹的话,那么他就是一个善于猎捕的猎人。 可是现在,他却被她的野性弄得手足无措了,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力,如此失败。 只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他觉得自己已经殚精竭虑,山穷水尽了。 “既然知道,难道就不曾想过方法改变这一切吗?”黎丹步步紧逼。 “怎么没想过?可以说我天天都在想这个问题,我天天都在企求她,企求她给我们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只是她已经视我如无物,更是听不进去我说的每句话每个字了。”他苦笑。 天知道他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天天躺在她的身边,时时刻刻都在惶恐害怕,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害怕一眨就会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然后醒来的时候身子的身下满满的全都是她的鲜血…… “那么我可不可以认为你现在为了她愿意放弃一些东西?比如说穆紫嫣?”黎丹慎重而小心翼翼地提了出来。 冉未庭的眼睛刹时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她半晌才笑道:“没想到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跟你聊了这么多。” “是的。很荣幸她还愿意跟我开口。”她云淡风轻地点头,“请正式回答我的问题,我在等着你答案。” 但心里却被他方才那锐利的眼光有些震到。 他果然敏锐得不行,她不过提一下紫嫣,他可能就联想到了很多东西。 ------------ 第五十三章 失忆了 但愿自己方才的冲动并没有影响到下一步计划的进行。 墨砚寒笑着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悄悄用力,“人家的家事,不要管太多。怎么说,也轮不到我们外人来管。” 黎丹挑眉,“哦?是吗?那既然这样,我们还坐在这里干嘛?走吧!坐了几个小时飞机,又听楼上那位苦主倒了半天的苦水,我的身心俱疲了。既然你说这是闲事了,没道理我来操这个心!” 说完就站了起来,拉着墨砚寒的手就欲往外走。 冉未庭的声音冷冷响起,“黎丹,请留步。” 墨砚寒也笑着将她往回拖,“你这人怎么老是这样火爆脾气呢?有些事情一味地急是急不来的。再怎么说,也得听未庭把他想要说的话说出来,然后我们再判断要不要帮他好不好?” “好!看在他是你哥们的份上,我忍!”黎丹点点头,竟然是已经毫不掩饰对冉未庭的反感。 “穆紫嫣不是我不肯放,而是她现在身上出状况了,失忆了,目前正在医院治疗呢!如果她可以出院了,那么我第一时间就一定把她给接到这里来。本来今天我就是想去接她来这里的,可是她的情况实在不太好,所以才不得不取消了这个计划。方才在门口我碰到你们,可不正是从医院那边赶回来的么。”冉未庭尽管很不喜欢黎丹对他的蔑视,但还是清楚地解释了自己的理由。 “是吗?”黎丹半信半疑。 “千真万确。不相信的话我可以马上带你去看看她。她现在的身体真的很糟糕,消瘦得全身上下只剩骨头了。就算勉强把她带回来,这副模样给紫篱看了,只会让她更伤心更难过而已。” “好吧!那么这个可以等她身体好了再说。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问题是,你觉得把紫篱关在那个房间经过我们的劝说之后,她会彻底好吗?我们不可能长期帮你劝导劝你看着她。目前我觉得有一个可行的方法,但要征得你的同意。” “什么方法?请尽管说。”冉未庭的精神高度集中起来,他知道从这个泼辣精明的女孩嘴里说出来的话一定够他喝一壸的。 “方法就是让她换个环境,换个暂时感受不到你的影响你的压力的环境里。当然我知道你不会放心将这个人就这样交给我们,所以我向你保证在没得到你允许之前,我们绝不会走出这个别墅区。她只是暂时住在我们那里,我会天天陪她跑跑步,听听歌,看看书,聊聊天。等她完全放弃了随时随地都想着要自杀的极端想法之后,我再找机会给你们见面,让你慢慢靠近,以一种正常的方式接近她追求她,重新开始你们的关系,试着让她慢慢地接受你。怎么样?”黎丹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再度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冉未庭再度沉默。 墨砚寒笑,“别逼他了。这个决定对于他来说很难很难。他很爱这个女人,已经习惯了张开眼睛就看到她,你让他突然与她分开,一时之间情感上受不了。所以,黎丹,给他时间慢慢来吧!” 黎丹冷哼了一声,“我倒没什么,我怕的只是穆紫篱等不起。而且别说穆紫篱了,就是我面对着他,面对着这个奢华无比却没有一丝温度的屋子,压力都很大呢!说实话,我现在就想赶紧从这里离开,这里实在像极了一个精美而牢固的黄金鸟笼。很可怕的感觉。” 冉未庭的脸色阴冷了下来,十指交叉在一起用力地纠着,青筋毕露。 很显然,对于黎丹的过于直率,他有点受不了了。 更何况,她这是逼着他交出穆紫篱,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重大而可怕的问题。 但是他也知道黎丹的话虽然不中听,却字字属实。 她所说的,其实正是穆紫篱所想的。 此时此刻,穆紫篱最不愿意见的人便是他了。 那么,他真的要把她送到别人的手上吗? 一时之间,一筹莫展,竟然无法狠心下决断。 黎丹等了一会,实在不耐烦了,站了起来说:“既然你要考虑,那你就慢慢考虑吧!考虑好了再告诉我们。毕竟我们也只不过是外人。说实话,之所以会愿意管这件事,实在只是因为我这个人见不得别人遭罪,一时之间忍不住想插手。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可不喜欢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再说了,我和砚寒现在可以说正处于热恋阶段,其实也不太喜欢管什么闲事的,毕竟,两个人的世界比去照顾开脱一个寻死的人来说要轻松愉快多了!好了!砚寒,我们该回我们自己的屋子了。我要看看那房子的装修合不合我的味口,如果不合的话,我们还得重新请人来装修呢!天啊!要做的事情好多,没有时间来耽误!快点!” 说着就强行把墨砚寒拖了起来。 墨砚寒无可奈何地冲冉未庭笑,“那我们先走了。如果有什么事打电话或过来找我都行。” 冉未庭还未回答,黎丹就不耐烦地硬扯,“走了走了!” 结果,墨砚寒就被黎丹拖得踉踉跄跄地出了门。 上了车后,黎丹才收敛了笑容,抬头看向关着穆紫篱的那间房间的窗户,无比沉重地说:“但愿他能够有最后一丝仁慈之心。” 墨砚寒没有回答,反而笑着在她脸上轻轻一碰,低低地说:“不要这样忧伤,他会看到的!” 黎丹转眼看门口看去,果然看到冉未庭缓缓地踱到门口,正高深莫测地看着他们。 黎丹笑着用力打了他一下,“今天给你占便宜了,下次我男朋友也得吻下紫篱才不吃亏!” 墨砚寒笑,“只要你不吃醋就行。” “呸!到时候只怕心痛吃醋的人会是你!”黎丹笑着按了按喇叭,“开车吧!这样笑给他看真累!” “好!我跟他打个招呼!”他点头,笑着探头出来朝一直看着他们的冉未庭挥了挥手,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然后发动车子向自己的别墅驶去。 冉未庭看着他们俩打打闹闹笑嘻嘻的快乐情景,心不禁生痛。 这样的轻松而甜蜜的爱情,他何曾不想拥有?曾经有过那么一刻,他也拥有过的,可惜走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根本就不存在。 正因为曾经品尝过它的美好,所以才恨它的虚幻,才会做到伤害对方的可怕事情来。 如果,他可以像黎丹所说,先暂时退一步,然后再慢慢靠近,像一个毛头小伙子一般去追求她,她会不会给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呢? 眼睛慢慢地收了回来,步履沉重地往楼上爬去。 一步慢似一步,每一步都很沉重,每一步都很迟缓。 因为这个决定,他害怕这是一个错误的致命的决定。 走到房间门口停下,犹豫了一会,最终轻轻地推开了门。 吴姐听得声音急忙迎了上来,正欲说话,却见他将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当即知趣地没有吭声了。 默默地端着碗筷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 看吴姐走后,他这才缓缓地靠近。 脚步放得很轻很轻,因为舍不得打扰她难得的清梦。 终于靠近,当看清她的睡容之后,他的心被深深地震撼住了。 此时此刻,她的脸竟然呈现出一种安然而轻松的模样。 眉头不再紧蹙,嘴角不再下弯,甚至连喜欢皱着的鼻子也是舒展的。 天!他从来就没看过她这样的模样。 即便是从前她假装喜欢他,两人情意绵绵的时候,她都不曾有过这样安然而轻松的一面。 那么,这样的改变到底是因为墨砚寒的到来,还是因为黎丹的劝慰呢? 一时之间,嫉妒猜忌愤怒等情绪深深地袭卷了他。 紧紧地握着拳头,他慢慢地坐了下来,就那样一动不动地静静地看着她。 时间久了,床上的人儿似乎有了感知,如烟柳眉轻轻地蹙了起来,苍白纤细的手举在半空徒劳地抓着,已经不再那么干涩的唇轻轻地呻吟,“黎丹?” 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大松了一口气,又激动又兴奋,甚至想放声痛哭一场。 原来一切都是他在多想! 原来真的是黎丹的话起了作用! 原来她并没有像他想像的那样,喜欢上了墨砚寒那小子! 如果喜欢上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对黎丹有着如此深的信赖的。 天!他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当即激动地伸过手去,紧紧地握住了她那只举在半空中的手,一紧再紧,哽咽着低低地叫:“紫篱!” 手瞬间僵硬,脸上那副安然而轻松的神情立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紧张是局促是不安是惶恐。 眼闭得死紧死紧,手更是用尽全身力量用力地从他手中抽了出来,然后脸立即扭到了一旁,仿佛他是唯恐避之不及的瘟疫一般。 这样的她刹时让他感觉到受到了伤害,但同时也深深地意识到,他,还有这间卧室,甚至这个房子里的每一件东西对于她来说都是地狱,是噩梦! ------------ 第五十四章 无法割舍的爱 如果他现在不肯学会放手,那么这一辈子自己是绝对没有机会再靠近她,甚至连让她看一眼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心,千疮百孔,却仍然无法割舍对她的爱。 咬牙,低头细想黎丹所说的话,不禁黯然失色。 看来,这一步再如何不愿意走也得走了! 暂时放手,只是为了一辈子的拥有! 他会如黎丹所说,正常地去喜欢她,追求她,直到她的心向他敞开。 但愿她还愿意给他机会。 想通了之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艰难地说:“紫篱,我知道你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是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送到墨砚寒和黎丹那里去小住。直到你愿意回来这里的时候,我再接你回来,你看好不好?” 死寂一片,仍然像从前一样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回应。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信我说的每一个字了。但是这一次我是真的会这样做的。如果你同意的话,那么我马上就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黎丹虽然个性直爽了点,但是是挺善良的一姑娘,事实也证明,你很喜欢跟她做朋友。” 还是没有反应。 他没有气馁,“你不说话,我就视你为同意了。我这就打电话。” 说着就拿出手机当着她的话拨通了墨砚寒的手机。 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直接要求墨砚寒马上过来把穆紫篱接过去小住。 墨砚寒似乎很惊讶,笑着在电话里打趣,“我以为你生黎丹的气呢!没想到你还真的把她的话放在了心上。” “黎丹讲话直爽,很多话都直接戳到了我的痛处,不过我不是个糊涂的人,我知道她说的话很对。所以,我同意她的建议。只是这样可能要麻烦辛苦你们了。但愿我们不会给你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才好。”冉未庭一边说一边向穆紫篱看去。 见她虽然仍是闭着眼睛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但是最起码眉头似乎已经舒展了很多很多。 心里禁不住又欣喜又柔软。 或许,他早该退一步的,一直这样强压着她,是个女孩都无法接受吧? “未庭,不得不说你这个决定真的是对的。我理解你很犹豫很不舍,但我相信这会是你们开始走向幸福的第一步。有时候,放手真的很重要。把爱人逼得无路可退其实是变相地把自己逼得无路可退。”墨砚寒叹息。 “这些道理我懂。我只是时时钻牛角尖……”冉未庭叹,“赶紧来吧!再晚一点,我怕自己后悔!” “好。我们马上过去。”墨砚寒挂断了电话后就禁不住笑着转身与一直呆在他身后紧张偷听的黎丹举手重重一击,“黎丹,咱们成功了!一切都在依着我们的计划再走!” “太好了!不过别得意忘形!别忘记了你的对手是有多么狡猾多么多疑。行差踏错一步,很可能给紫篱带来更大的伤害!”黎丹有些忧郁,“他太敏锐了。方才在他家我不过是那么问了一句,他就警惕得异乎寻常。当时我就害怕完了,压力真的很大。唉!真不知道紫篱是怎么与他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真的可以说是与狼共舞啊!” “唉!别说了!赶紧把她接回来休息是正经。如今我们不在那,她的精神只怕又高度紧张了!”冉未庭拿起外套递给她。 因为两家相差不过百来米的距离,所以两人便走着去的。 还差着十来米的时候,便看着冉未庭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黎丹皱眉说:“我相信他是爱紫篱的,只不过他的爱太极品,不是普通的人可以承受得起的。他的爱人也必须得有受虐症才行!” 墨砚寒没有说话,因为她的话让他想起了穆紫篱的惨状。 他敢断言她的身体一定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了。 因为光是从裸露的地方,就可以看到她伤痕累累。 她的手腕,她的脖子全都是伤口。 尤其是脖子上的伤口,可能是护理不周到的缘故,已经留下一条丑陋的疤痕。 那道疤痕也是她自己割的吗? 想到她将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狠心地拉着,他的心就痉挛成了一团。 得有多大的痛苦才比得上肉体的痛苦? 他不敢想像。 走近冉未庭,黎丹就嘲讽地说:“我还以为你宁愿死都不会放手呢!现在你倒真的叫我意外了!”但随即爽朗地笑道,“冲着这一点,我会依然把你当砚寒的好哥们看待。” “谢谢。”冉未庭苦笑。 面对如此一个锋芒毕露而又拥有实权的女子,他唯有避让。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跟官二代作对的。 墨砚寒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肉麻地说:“亲爱的,谢谢你给我面子。” 黎丹毫不客气地打掉他的手,瞪着他说:“别啰嗦了!赶紧上楼吧!” 说着就一个人冲在了前面。 墨砚寒无奈地冲冉未庭笑,“若是放在古代,她一定是个行侠仗义的侠女,斩尽土豪恶霸贪官污吏,你我只怕皆逃不过她的一剑穿心。” “确实。我真的得庆幸我们生活在新社会。”冉未庭苦笑。 “未庭,你不会介意她口无遮拦吧?”墨砚寒担心地看他,“我真的不希望我们之间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心存芥蒂。” 冉未庭笑着给了他一拳,“说什么话呢?你我是什么交情?且不说我知道她的心是为我们好,就算她是个坏女人,喜欢挑拔离间,我对你的感情仍然不会变的。砚寒,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一个让我不设妨的人。” “哈哈!说得如此情深意重,好肉麻啊!”墨砚寒听得哈哈一笑,加快了脚步。 这种话,他从小听到大,很自然地分得清哪种是场面话,哪种是真心话。 冉未庭低低一笑,没有再说话。 两人进房间的时候,看到黎丹正扶着穆紫篱坐起来,并拿着外套往她身上套,一边套一边禁不住心疼地絮絮叨叨,“天啊!这是受了多大的罪啊!全身上下加一起也不知有几两肉!摸上去全是骨头,若是在晚上,非得让人做噩梦不可!你到我那去以后,得多吃多休息,我要尽快地让你恢复到从前。老天!你才二十一岁啊!该青春靓丽得让人嫉妒羡慕恨才对啊!冉未庭幸好不是我的什么人,不然我非得一脚把他踢上火星不可!” 穆紫篱没有说话,气喘成了一团。 到底身子太虚,根本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好不容易穿好,她整个人已经累得伏在了黎丹的身上。 黎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冉未庭和墨砚寒,问她,“现在我想有两个男士愿意背你到我们家去,你想要谁背?” 冉未庭急忙踏上一步,“我来吧!” 黎丹皱眉,“尊重一下女人好不好?让人家有点选择权!” 冉未庭极度尴尬,讪讪地退后了一步。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看在了穆紫篱的身上。 好却没有抬眼,淡淡地说:“我自己能走。” 她不想要冉未庭抱,因为他的每一下碰触都让她反感恶心,让她浑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 这一辈子,但凡有可能,她都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 至于墨砚寒,她也不想要他抱,因为情动是件很可怕的事,不管有没有黎丹的存在,她都不会将这份感情流露出来。 有时候,爱,并不需要说出口,因为有些爱,没有人可以承担它的后果…… “说什么浑话呢?你这站都站不稳了,就别再要强了!”黎丹皱眉。 “我看不如叫阿力阿强拿张可以躺着的躺椅上来吧!让她躺在上面,然后咱们抬着就行了。反正也没多远。”墨砚寒想了个法子。 “这个方法好!我立即叫他们上来!”冉未庭大松了口气。 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是极不愿意墨砚寒碰她的,即便两人没有意思,他也不想在这个世界上有别的男人碰到他女人的肌肤。 绝对不行! 黎丹禁不住冷笑,墨砚寒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暗示她稍安毋躁。 不一会,阿力和阿强抬着一张躺椅上来了,吴姐拿了一床棉被铺在上面以防太硬硌着她。 然后与黎丹一起合力将穆紫篱抬到了躺椅上。 弄妥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下了楼。 出了大门,穆紫篱轻轻地碰了碰黎丹的手,眼带企求。 黎丹会意,转头对冉未庭说:“你就不必远送了。省得送着送着又后悔了。反正这么多人,也不差你一个。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冉未庭看了一眼穆紫篱,却见她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一副漠然事不关已的模样让他看了心又冷又痛。 虽是不舍,但还是依言止了步,低声对黎丹说:“麻烦你好好照顾她。” “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没人会折磨她的!”黎丹嘲讽地一笑,大力地拍了拍躺椅,“快走吧!起风了,别吹病了这本就弱不禁风的人儿了!” 墨砚寒拍了拍失魂落魄的冉未庭,“放心吧!不会把你的女人给弄丢的!” ------------ 第五十五 彼此深爱那一天 冉未庭难过地点了点头。 “我会天天向你汇报她的近况的。等她身体复原得差不多后,我会找机会让你们见面的!想想看,其实意外邂逅的机会很多。毕竟我们俩家只差着一百米的距离而已。” “我知道。”他仍然打不起精神。 一想到从现在开始再不能牵着她的手,嗅着她的体香入眠,他的心就撕心裂肺般地痛。 何时才是他们彼此敞开心扉,彼此深爱的那一天? 他不知道,也无法预测…… 黎丹指挥着人把穆紫篱抬进卧室安置好之后,便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你们赶紧回去吧!她现在需要极度安静,这段时间我想她都不会想见到你们。” 吴姐急忙说:“黎小姐,咱们家先生的意思是让我留下来,因为你们这里还没请佣人,所以……” “行了!你回去转告你家先生,我们谢谢他的好意了!我不习惯家里有我不熟悉的佣人。”黎丹毫不客气地说。 “这……这我怎么跟先生交待?”吴姐苦着脸为难地说。 “照实说啊!而且谁说我家没佣人?张婶,出来一下!”黎丹对着卫生间扬声叫道。 “来了!”一个身材高大,体格颇壮的中年妇女笑嘻嘻地走了出来,“小姐,卫生间我已经彻底整理干净了。” “瞧。这就是我特意从家里带过来的人。我的习惯是,我走到哪里,就带着我的人走到哪里。所以,告诉你家先生他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黎丹很有些得意,“她做饭好吃,理解力又好,而且你看看她的身子板,平时抱我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可是若换作你,只怕一个人是无法抱得动我的吧!” 这番话竟是夸得张婶乐不可支。 吴姐没有办法了,只好讪讪地说:“那我走了。” 把那些人都送走之后,穆紫篱握住了黎丹的手,感激地说:“黎丹!谢谢你。谢谢你如此维护我。” 她这二十来年,除了廖玲几乎没有朋友。 在学校里,几乎没有人愿意跟她做朋友。 一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财大气粗的豪门小姐为什么不上贵族学校,非得给他们挤一块,仇富心理让他们不想接近她。 二是他们觉得她很清高,从不主动跟人说话,更不用说给他们一个友好的微笑。对于这一点,他们深恶痛绝,以为她看不起他们这些平民。 事实上,那个时候的她天天面临被几个兄弟姐姐恶整,早就身心俱疲,哪里会有精力有心情与他们打成一片。 只有廖玲,像个没心眼的大姐一样追在她身后,不断地制造些意外的惊喜逗她开心。 所以,十几年如一日,她只有廖玲一个朋友。 她原本以为这辈子也就只得廖玲一个了,没想到在她放弃一切希望的时候,黎丹却出现了。 她美丽,善良,勇敢,豪爽,没有任何理由地帮她护她,让她再度感受到了友情的可贵。 所以,她真的很替墨砚寒开心,找到这样一个品德高尚的女孩,他们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幸福会开心的。 她愿意诚心诚意地祝福他们。 黎丹笑着怜惜地对她说:“傻瓜。我们之间不必说谢谢这两个字。从砚寒的口中,我知道你一向孤傲,不喜欢与人交往,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反正早就把你当作我的好朋友了!所以,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而且我也相信,当某一日,我也遇到困难的时候,你也不会扔下我不管是不是?” “我希望。”她笑。 如果她还能活着,黎丹遇到困难的话,她自然是会奋不顾身地去相救的。 可是,还有那个如果吗? “好了!别再缠着她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墨砚寒看她一脸疲惫便走上前提醒黎丹。 黎丹恍然大悟,急忙笑道:“我真是糊涂得紧了,竟然忘记了你暂时还是林黛玉了。”走上一步,俯下身来,凑到她耳边悄悄地说,“你不会做什么让我们伤心的事吧?我们可以放心让你一个人静静地休息吗?” “放心。我不会做傻事。”她淡笑,抬眼看了眼也正默默盯着她的墨砚寒,“我不是答应了他得好好做顿饭给他吃吗?我还答应你要教你做菜的。我是个遵守诺言的人,所以,放心吧!” “紫篱,我信你!”黎丹用力地点头,只觉得眼睛发热,鼻子发酸。 她真的太瘦了,手摸上去全都是骨头,叫人心疼。 墨砚寒上前轻轻地拍了拍手,温柔地说:“好好地休息。过两天,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会说服他让紫嫣来见你。而且我答应你会尽可能地想办法将紫嫣送到国外,让她可以过着像从前一样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听了,眼睛里闪过一抹惊喜,但很快,惊喜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消沉的平淡,“你能这样想,我很感激。但请一定不要强求。” 不想自己的不幸搅乱他的平静,更不想因此而连累他。 他有心爱的好女人了,他们有权利永远幸福快乐地在一起! 紫嫣,有她陪着,很快,又会有母亲有英雄,他们也会快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那个世界比这里幸福温暖百倍。 他们出去后,她躺在床上向窗外眺去。 只见外面暮色沉沉,不知不觉天竟然已经黑了。 不远处,那幢曾经囚禁了她整整四个月的豪华别墅光影绰绰,在别人的眼睛里可能奢华美丽,像童话里的城堡一般让人迷醉。 就像她初到这里一样,她惊叹于这里的美丽这里的别致,觉得在这里住一晚就很浪漫很美丽,可是现在,那里却是她的地狱,是她的噩梦,如果可以选择,她却宁愿从来没有那一晚。 又或者,即便被那群小流氓折磨致死也好过于被冉未庭这样活活折磨一千倍一万倍! 但幸好,墨砚寒出现了,让她总算可以逃出那个让她窒息的地方,让她总算可以干干净净安安净净地独自上路。 这,对于她这个老天的弃儿来说,已经是老天可以给她的最大恩赐吧! 所以,她还是要笑着感恩。 淡笑着收回目光,拉上被子盖住了自已,枕着那散发着菊花清香的枕头安然地入睡了。 “她睡着了。”书房里的黎丹放心地松了口气。 因为不放心,她还是多留了个心眼,在退出房间的时候,偷偷地在门口处的花瓶上安上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为的便是一旦发现有不对劲便立即冲过去急救。 墨砚寒浓眉紧锁,默默地看着屏幕没有吭声。 黎丹理解地对他一笑,凑近他暧昧地说:“如今她就在那里,睡得很香,我想你可以去陪陪她了。” 他却摇了摇头,“我就在这里看着她就好。我不想让她连我也害怕。她说过我不要自作多情,那么我就得尊重她的意愿。我不能成为另一个冉未庭,对她穷追不舍,让她退无可退。只要她安心舒服,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看不出你真的是个情圣!还是个品德高雅的情圣,不像那个变态冉未庭。”黎丹提起冉未庭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也并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想让她有个避风港可以暂时歇一歇而已。终究有一天,她还是要远航……”他苦笑,想起那次在酒吧对她的羞辱痛苦万分。 如果当初能够预料到冉未庭会将她折磨到如厮地步,他就一定不会选择帮冉未庭的。 他是玩世不恭,可却绝对不会卑劣地随意地催毁别人的一生。 “哎!你自已在这里悲伤秋月吧!我得去厨房看下,找张婶商量下弄些什么有营养的东西给她吃才好。”黎丹挥了挥手,往门外走去。 他急忙一跃而起,追上了黎丹笑道:“不用麻烦了。我亲手做给她吃吧?” “你?!”黎丹一愣,随即不相信地一挥手,“得了吧!当我们第一天认识啊?装什么装啊!你根本一直都是四体不勤的家伙!平时家里连个地都得扫,更别提做饭了!你还是别充当杀手了。穆紫篱现在身体这么虚弱,可经不起你这样折腾。” 他严肃地摇了摇头,“我真没装。黎丹,我从前不相信爱情,总是喜欢游戏人生,对于女人总是持玩弄的心态。或许正是造的孽太多了吧,老天罚我陷入爱河,喜欢上了一个曾经遭我以极其顽劣的手段当众羞辱的女孩。因为她,我备受相思之苦,因为她,我悄悄地学做了她想要学的私房菜,更因为她,我现在站在了这里,不惜欺骗我的兄弟,只是想悄悄地守护她。” 无奈地笑了笑,“说这样,是不是有点肉麻,但这些话真的是我的心里话。我,墨砚寒,现在真的只想穷此一生默默地守护她,她知不知道在不在乎都没有关系,只要她幸福快乐就好。” 黎丹听得一愣一愣的,一半是震惊一半是感动,因为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孩正儿八经过,如果他当初肯对她说这些话,那么她这辈子就绝对不会爱上别人的。 ------------ 第五十六章 缘分很奇怪 有时候,人的缘份真奇怪。 他们从小到大朝夕相处,可谓是青梅竹马,也曾经被大人取笑过,可是他们却没有来过电。 她的心里从来都很清楚,他对她是半点意思都没有。 所以她理智地将目光转移,逼着自己去爱别人。 她曾经以为像他那种人注定要没有心地活一辈子了,不会爱上谁,也不会让谁爱上。 可是现在,她却看到他为别的女孩痴情痛苦忧愁,听到他对自己倾诉对别的女孩的如斯深情。 心里真的禁不住有些惆怅又有些失落,感慨老天真的很会作弄人。 朝夕相处的人不一定会产生爱情,只见过一面的人却可能让人坠入爱河,从此一生不能自拔…… 爱情,真的是神秘得让人心动,又让人慨叹。 打起精神,她笑着说:“别再假装成一个多情善感的诗人了。快去做饭吧!我很想托紫篱的福尝尝你的手艺。” “行!就冲你这次无私地帮我的份上,你想吃什么任你点!”墨砚寒也收拾好心情笑着说。 “那还不赶紧的!”黎丹用力地推了他一把,两人一起笑着下了楼。 黎丹一开始还以为墨砚寒有些虚夸自己,可等真正见到他娴熟的厨艺时,不由惊叹道:“砚寒,我想你从前在偷偷做菜时,一定悄悄地想着她吧!我不得赞叹爱情的力量真大!” 墨砚寒笑道:“你早就是坠入爱河的人了,爱情的力量有多大,应该你来告诉我才对。现在值得这么惊叹吗?” 她皱了皱鼻子,“我是个正常人,坠入爱河再简单不过,对于爱情的力量当然深有体会。可是你不是个风流浪子吗?我可一直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有爱情这一说,所以难免吃惊。” “行了!别说没用的废话了,赶紧尝尝吧。”墨砚寒递过一双筷子给她。 她挟了,一品尝,不由连连夸赞,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先忙着,我去看看紫篱醒了没有。如果醒了,我便叫你把你的心血亲自端上楼,让她知道是你亲手做的,也不枉了你对她的这一份情深意重。” 墨砚寒急忙挡住她,严肃地说:“不要告诉她。”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和她有所结果?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黎丹没好气地瞪他。 “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为她做的事。我的爱情是我的事,并不是她的事。她现在的心理负担已经够重了,我不想让自己再成为她的负担之一。”他苦涩地笑。 “说的什么屁话?你爱她,怎么就不可以让她知道?她不知道,你怎么可能成为她一辈子的守护者?真是无语!”黎丹禁不住翻白眼。 他吧,要不就没心没肺,要不就情圣得让人无语。 “她并不喜欢我。她已经很清楚地跟我说,让我不要自作多情了。既然这样,何必强求?我不想成为另一个冉未庭,让她害怕躲避。” “这话你说过了。我耳朵快听得起茧了!行了行了!总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吧!我会配合你的!”黎丹无语至极,转身上楼,走一半却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对他说,“砚寒,你知道吗?其实你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潇洒。因为在很短的时间里,你已经说过两次她说你自作多情了。” 说完后淡然一笑,转身快步上楼。 墨砚寒一愣,若有所思地走到窗前。 是的。他并不潇洒。因为那样的一句话,他深深地受到了伤害。 他很在意她的感觉。 只是在意归在意,他绝对不会像冉未庭那样因她的不爱就去伤害她。 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会自我先了断。 穆紫篱,有权利享受她想要的幸福。 黎丹进房间的时候,却看到穆紫篱正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急忙一个箭步赶了上去,“怎么了?是不是想上卫生间?我扶你。” 穆紫篱笑着说:“不用了。我已经感觉有力气了。我能自己走。” “真的可以吗?”黎丹疑惑地问。 “真的。”她重重地点头。 自从离开那座房子后,她的心就很平静,而力气似乎也在一丝一丝慢慢地回到了身体里。 冉未庭,就是夺去她所有生命力的罪魁祸首,离开了他,她的生命才有了复苏的力量。 “那你试试。”黎丹不放心地松开了手,但双手一边在她的身边举着,以防她不慎摔倒的时候好及时扶住她。 “好。”她感激地笑,试着迈开了步子。 到底身体虚弱,两条的腿像灌了铅似般的沉重,举起来的时候又有些虚浮的感觉,但是一步迈出去再放下的时候,并没有因不稳而摔跤。 她开心地笑了,“你瞧,我可以的!” “太好了!紫篱,你真的就像我想像中一样坚强,我希望你一直保持下去。”黎丹意味深长地说。 她淡笑,没有说话。 进了卫生间,简单地洗漱后出来,只觉得精神大振。 黎丹看了她的精神面貌比之几个钟头前那要死不活的模样简直是天渊之别。 想起她对墨砚寒说的那句话,不禁深表怀疑。 “紫篱,这样的你真好!”黎丹感慨地上前扶住她,“怎么样?是要下楼吃饭,还是我让张婶把饭送上来?” 穆紫篱笑着说:“下楼吧!我其实真的已经厌倦了在床上躺着了。” “好。我们一起下去。”黎丹开心地点头,扶着她小心翼翼地往楼下走去。 楼下餐厅里,墨砚寒正将每样菜都匀出了一部分,用小而精致的碟子装好,一一放进食盘里,细心地叮嘱着张婶哪些可以让穆紫篱多吃些,哪些应该浅尝即止。 黎丹看了禁不住悄声说:“我从来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如此细致温柔的一面。紫篱,托你的福,让我发现他真的很好很好,既会是个浪漫动人的情人,又会是个细致温柔的好老公。” 穆紫篱一惊,回头细细打量她,见她眉目疏朗,满脸的赞叹感慨之色,坦坦荡荡,并无吃酸捻醋之意,不由悄悄地松了口气,真诚地笑道:“像你这么好的女孩,自然是该绝世好男人相匹配的!黎丹,你值得拥有幸福。” +“你也是。只要你擦亮眼睛,跟着你的心走,我相信紫篱你的幸福很快就会到来。”黎丹意味深长地看向墨砚寒。 此时,张婶正端着盘子小心翼翼地转身,抬眼看到她们,不由笑道:“这可怎么说的?我正准备送上去了,没想到两位小姐竟然下来了。穆小姐身体大好了吗?” “我本来就没病。如今离了那里,自然便来了精神。”她淡笑着回答。 墨砚寒闻声抬头,看见她的脸色在晕黄的灯光下虽然仍然显得有些苍白,可是精神却大好,嘴唇呈淡淡的水红色,竟然让他有种惊艳的感觉。 当即愣在了那里,又是激动又是开心。 激动的是他的决定真的做对了,她一离开那里便像鱼儿回到水里一般立即恢复了生命力。 开心的是他的计划正顺利地进行着。 这样的她让他很有信心坚定不移地走下去,为了她的自由,为了她的幸福,为了她的爱情而不惜付出自己的一切。 他这样灼灼而目不转睛的注视让穆紫篱有些胆战惊心,转头去看黎丹,生怕她会察觉出什么。 黎丹是如此的美好,她绝不希望墨砚寒曾经对她有过的情愫去破坏他们两个人的幸福。 却见黎丹笑着快步走向墨砚寒,双手吊住了他娇娇地笑,“亲爱的,你在看什么?对紫篱的到来感到很吃惊吧?”凑近他的耳边低低地说,“注意收敛一下,你的色胆太明显了,小心将你那诚惶诚恐的宝贝给吓跑了。” 墨砚寒醒过神来,急忙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假装嗔怪地说:“你怎么可以让紫篱下来?她要多休息才行啊!” 穆紫篱看他们亲热如斯,悄悄地松了口气,笑着缓缓上前,“这是我自己要求的。因为我觉得适当的走走对身体有好处。而且我现在感觉很好。” “快坐下吧!”他细心地听出了她走几步已经是细喘个不停,不由心疼地急忙推开了黎丹,走过去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紫篱,你我曾经共过生死,不管你怎么想,我是把你当成朋友了,黎丹更是与你一见如故,真心地想对你好。你可千万不要因为客气而勉强自己。” “不是的。我是真的觉得精神好很多。我知道你们把我当朋友,我很荣幸,这是上天赐予我的最最珍贵的礼物。所以,我会珍惜,会惜福,绝不会跟你们矫情的。而且,对于我来说,离开了那间屋子,就犹如溺水的人终于找到机会窜出了海面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看到了一丝生机。”她摇头慢条斯理地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感觉。 “紫篱,不是一丝,而是很多很大。只要你愿意把手给我们,我们就可以为你开辟一片充满生机的新天地!”墨砚寒忘情地握住了她的手。 ------------ 第五十七章 她拒绝他 她却很快抽了出来,淡笑道:“我知道。” 墨砚寒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只觉得心也是空空的。 她拒绝了他! 她还是没有放弃那个可怕的想法! 黎丹笑着上前,推开墨砚寒,嗔怪道:“你什么时候成唐僧了?吃饭就吃饭,说上那么一大堆话做什么!来!紫篱,别管他,赶紧吃饭是正经。” 说着便接过张婶手里的托盘放在了她的面前,“这些菜可都是为你精心配制的,份量也是恰当好处的,你可一定要乖乖地把它吃完。紫篱,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海钓,一起躺在甲板上看满天的繁星,一起潜水去看美丽的珊瑚。天啊!光想想就很兴奋了。巴不得明天就能成行!所以,紫篱,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 她笑着看了一眼已经坐下淡定地端着一杯红酒浅抿的墨砚寒说:“你们俩可以一起去啊!不必管我的。” “切!跟他不知玩过多少次了,没新意。我现在最最期盼的就是和你一起去玩!紫篱,你知道吗?我父母只生了我一个,我的童年真的过得很无趣。因为身份的特殊,也没有交到真正的朋友,所以从小到大,我就很渴望能够有个姐姐或妹妹陪我逛街,陪我说说体已话,现在遇到了你,正好就可以满足了我这个欲望。你一定得答应我!”黎丹抱住了她的肩膀,像撒娇一样摇晃着她。 “好。”她的心柔软成一片,忽然有种错觉,感觉黎丹就是她的妹妹紫嫣,此时此刻正像平时一样赖在她身上对她撒着娇。 “你真好!”黎丹开心地用力在她额头上一吻,然后在她旁边落坐,同时得意洋洋地朝微笑的墨砚寒咧嘴一笑。 嘿嘿。等着吧!她还会有很多要求慢慢提出来的。 就这样赖着她缠着她逼着她答应很多事,那么她就没有时间去自杀了。 墨砚寒赞许地朝她一笑。 吃过晚饭后,黎丹陪着她聊了会天,直到她疲惫地睡去之后这才悄悄地走了出去,并仔细地掩上了门。 走进书房,果然看见墨砚寒正痴痴地盯着电脑屏幕,手上夹着一根烟,烟几乎要烧到手指了,而他却恍然不觉。 “要烧着自己了!你啊!真是没救了!”她叹了口气,走上前,夺过他指间的香烟往烟灰缸里用力地掐灭。 “你来了?”他恍然大悟。 “嗯。我有些累了,这就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别累坏了自己。要知道你的任务还很繁重,你的心上人还等着你的救赎。” “我会有分寸的。”他点头,视线却始终离不开屏幕里那张苍白却仍然美丽得让他心碎的脸庞。 黎丹看他那痴迷的模样,已知多说无益,所以低叹了一声,自转身出了门。 待她走后,他终于禁不住手指微动,当穆紫篱的脸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时,竟像着了魔一般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嘟起了嘴对着那冷冰冰的屏幕吻去。 唇与唇相依,久久缠绵,那般地投入,那般地动情,仿佛他真的在深吻着那张让他朝思梦想,魂牵梦系的水唇…… 此时此刻,一直忙着布置防线现在才松了口气的冉未庭同样无法成眠。 方才,听到吴姐回来转告黎丹的话后,他就立即令人将这个小区的保安队的所有成员都叫了过来,然后对他们下达了一个特殊的命令。 那就是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巡逻,他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绝对不允许穆紫篱从这个别墅区里出去。 这支保安队全都是他原来从泰国带过来的,个个身强力壮,身手非凡。 曾经为他立过不少汗马功劳。 比如说刚刚建这个海上别墅区的时候,当地的居民曾经组织人员到施工现场闹事流行示威,结果在公安部门都无法控制势态,眼看就要酿成一场暴乱的时候,是他们出手令许多人悄然而退。 他们个个都经过特殊训练,自然知道打哪里可以让一个人痛不欲生却又不会让他们的性命有危险。 直到现在,他们的强悍,他们的特殊仍然令很多人记忆犹新。 正因为有着这支保安队,即便这海边别墅区远离城市,没有派出所,却仍然让人信赖,觉得只要进入到了这别墅区就犹如进入了铜墙铁壁般的防御碉堡一般。 墨砚寒那次不幸被绑架,便是出于太过信任这里的保安措施了。 那次事件后,冉未庭彻查了一次,把有嫌疑涉嫌绑架墨砚寒和穆紫篱的保安人员给秘密处决掉了。 在他的字典里,他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危险在身边潜伏。 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刮起了大风,可是他仍然坐在天台上的秋千上,手执着一瓶黑方,一边喝着一边脸色阴沉地盯着不远处那幢有着他心爱女人的屋子。 那幢别墅仅亮着一两盏灯而已,在黑夜里本应该显得格外冷清才对,可是如今他却觉得那个地方是世界最美丽最光明最温暖的地方。 而这里,尽管灯火通明,尽管小小的五彩霓虹灯萦绕着他,不停地闪烁着,像天上的繁星眨着眼睛一般,热闹无比,却无法温暖他那颗冰冷而饥渴的心。 他的爱人不在身边,这座房子变得冰冰冷冷,就像无间地狱一般让人饱受折磨。 他多期盼自己能变成一只蝴蝶,可以振翅高飞,飞到她的窗前,悄悄地看着她守护着她。 可是,这一切都只能是幻想。 他终究无法靠近她一步,他什么都不能做,除了坐在这里等她的召唤之外,别无他法。 一瓶黑方喝完之后,站起来,脚步已踉跄,可是脑子却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一百倍。 他,要去找他…… 踉踉跄跄地出了门,顶着大风大雨向不远处有她的地方行进着。 很快,他就站在了那幢房子前向楼上那间亮着灯光的房间看去。 他有感觉她一定就睡在那个房间里。 现在,她应该熟睡了吧? 对于她来说,没有了他的存在,她是不是就可以安然入睡了呢? 想到她此刻安然入睡是因为暂时摆脱了他的控制,他的心又痛又苦。 将头抵在栅栏之上,低低地说:“紫篱!你千万不要再做让我伤心的事!千万不要!” 说完之后,重又踉踉跄跄地朝来回的路走去。 而此时的穆紫篱突然被惊醒,莫名地掀被下床,拉开窗帘向外看去,却见朦胧的雨雾之中,一个极为熟悉而又让她惶恐莫名的背影正在风雨中踽踽独行。 恐慌,莫大的恐慌再次袭卷而来。 那是他!雨夜里跑来是不甘心对她的放手吧? 看着那个背影,一股寒彻心骨的寒意徐徐升起,只觉得那是个让人恐惧的雨夜杀手! 急忙拉上窗帘,爬上床用被子将自己瘦弱的身体紧紧包裹住,却仍然感觉到寒意无边,身子更因无法驱逐的寒意而瑟瑟发抖。 他的到来,再次让她不敢入睡,她怕他会到她梦里不停地追杀她。 她已经筋疲力尽…… 一直坐在电脑前的墨砚寒发现她的异常,急忙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向外看去,果然不出所料,看到冉未庭正在雨里行走。 果然,他还是来了。 果然,他对穆紫篱造成的伤害太大太大,大到即便是在睡梦中也能惊醒过来。 不敢想像冉未庭对她做过什么,也不想知道,因为多知道一分,便会多一份内疚,多一份心疼。 低头咬牙,犹豫了很久才走到书架前抽出了一本席慕容的诗集,然后拿着走了出去。 在她的房间门口停下,屈起手指轻叩。 “进来吧!门并没有锁。”她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里面清晰地传了出来。 他推门而进,笑着扬了扬手中的书,“就知道你一定还没睡,所以特地拿了本诗给你看看。” “什么书?”她温柔地笑。 灯光下,他显得格外英俊,让她的恐惧与寒冷刹时消失的一干二净,只觉得有他在身边,岁月便宁静而美好。 尽管不可能拥有,尽管只是这样淡淡地相对而望,心里仍然既温暖又美好。 “席慕容的诗。”他笑,将手中的书递给了她。 她接过,淡笑道:“没想到你还会买这种书。她的诗我只略略读过,从没详细看过。” 从小到大,她一直忙碌着应付那几个哥哥与姐姐的各种各样别出心裁的设计与陷害,想着该如何更好地活下去,哪里有时间去看这些无病呻吟的诗词去悲伤秋月。 对于她来说,能够享受诗歌美好的人是极幸福极满足的人,而她,并不具备这种条件。 “嗯。年少时我也曾经有过纯情的时候,所以也曾为赋新辞强说愁过。现在虽然觉得有些牵强,可是其实仔细想想那个时候对爱情的憧憬与向往,很青涩,但也很美好。”他笑着拉了一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你呢?在那个时候,你可曾有过悄悄喜欢上的人?” 她淡笑着摇头,将书放下,“很可惜没有。” ------------ 第五十八章 爱情太奢侈 爱情,对她来说一直奢侈而遥不可及。 从前没有这份心思,现在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一个人了,两个人之间却隔着千重山。 “确实有些可惜。”他拿起那本书,抬头看她,“反正你睡不着,要不我念几首给你听听?其实里面有很多首诗是极其美丽的。当消遗也好,当催眠也罢,听听吧!” “好。”突然就感动得鼻子发酸,眼睛也有泪意上涌,急忙低下头,让浓密的睫毛将眼睛掩盖住。 多么奇怪的事情?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见到他,她的整个人就变得特别特别的脆弱。 很容易被感动,很容易想痛哭。 这,难道就是爱上一个人的正常反应? 只听他那低沉而深具磁性的声音已经缓缓地在房间里流动。 听了好几首诗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席慕容诗里那忧伤而唯美的意境所深深地打动了。 尤其是那首《良夜》,仿佛在诉说着她的心声一般让她的心又苦又甜。 是的。良夜如此美好,只因为有了他,噩梦般的夜晚也变成了良夜。 即便他们之间咫尺天涯,即便总是极短极短的刹那,他也已经在她的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 这辈子,不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在另一个世界,他都将永远在她的心里…… 突然好想好想将今晚此时此刻永远留住,突然舍不得离开他,可是知道这一切都绝不可能,于是失落地轻轻阖上眼睛,发出轻微而平和的呼吸之声,只想用这种方式来回避这现实的残忍。 突然,一个吻轻轻地落在脸颊之上,温温软软,让她心碎。 紧接着,她的手被握在了一个宽大而带着薄茧的掌心里,轻轻地摩挲着,只听他在耳边轻轻地说:“紫篱,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一定要有机会找到属于你的那个良人。我要你幸福快乐地活着,绝不允许你再任意地践踏自己的生命。我,会永远悄悄地躲在一个你看不到的角落里,为你保驾护航。” 说完之后,轻轻地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久久久久地吻着,吻得她心碎,吻得她想放声痛哭,睁开眼睛对他说,这一辈子,她已经爱上了一个人,只可惜有缘无份,他们相遇相爱的时间终究是差是那么几分…… 这天晚上,他没有离开她的房间,一直执着她的手痴痴地看着她。 而她也一直没有睡着,闭着的眼睛里早已是满满的泪水,却一直强忍着不敢让它们放肆地落下来。 她害怕一旦落下,就会造成对黎丹和他不可估算的伤害。 她不能这样做,黎丹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他们可能不一定深爱,但是黎丹是那么善良美好的一个人,相信在以后相濡以沫的日子里,他们最终会深深爱上对方的。 直到凌晨,天色已发白之际,她听到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将她的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身旁,站了起来,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当听到房门传来关门的声音,她倏地睁开了眼睛。 眼泪早已是争先恐后地流了一脸…… 冉未庭一夜未眠,一大早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后便出了门。 在经过餐厅时,吴姐看他行色匆匆,急忙叫:“先生,早餐已经弄好,不吃完再走吗?” 他似充耳未闻,大步流星地出了屋子。 花园里的阿力正在练着拳,见他出来急忙上前,“先生,准备去哪?我去叫司机吧!” “谁都不要跟着。”他面无表情地扔下一句话,冷酷地钻入车里,发动了车子,驶出了院门,开得又快又急,用‘风驰电掣’四个字来形容都不为过。 吴姐匆匆地跑了出来,问着阿力,“先生有说要去哪吗?” 阿力皱眉摇了摇头。 吴姐受惊吓般地拍着胸口,叹道:“还是小姐在这里的时候好啊!虽然一天到晚从不笑,但好歹脸色没有这么可怕!现在他的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杀气,离着十丈远我就感觉到了。好可怕。我真担心会一不小心惹到他了。” 阿力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冷冷地说:“要想在这里干长久,就得不看不问不打听,做个哑巴聋子瞎子最安全。” 说完之后便转身而去。 她听得愣了好半天才嘟囔着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跟班!都是毫不近人情!哎!若不是看这里钱多,鬼才愿意成天呆在这里提心吊胆担心受怕地过日子哟!”慨叹着进屋,老老实实地做着事情,虽然他不在,可真的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这个屋子处处都是他的杀气,她担心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 冉未庭出现在穆紫嫣的病房里的时候,她正在拿着一个水杯漱口。 将水含进嘴里,然后‘咕噜咕噜’地清着口。 很好玩。 脸颊一会左一会右地不断地鼓起来,让他想想在水里游动的金鱼。 由于见不到穆紫篱,他不得不驱车赶到这里来,看看与她极其相似的这张脸孔。 虽然明明知道不是她,可是在此时此刻,满腹的刻骨相思之情终于在看到紫嫣后缓缓地弥散了。 穆紫嫣漱完口,洗了脸才发现他倚在卫生间门口。 眼睛一亮,小小的脸上立即堆满了欣喜的笑意,举着手就扑入了他的怀里,笑着问:“未庭哥哥怎么来了?不是说要过几天才来看我的吗?” 揽着她小小的身子,感受着她的身体传递过来的淡淡体温,只觉得一颗冰冷的心瞬间被温暖,他温柔地笑着轻轻抚摸着她那张让他着迷的脸,透过这张脸这双眼睛,他可以感觉到穆紫篱的存在,仿佛她从来没有离开他的视线,离开他的怀抱一般让他安心而满足。 “院长伯伯说你昨天表现很乖,所以为了对你表示奖励,最近我会天天过来陪你吃早饭。”他温柔地对她笑。 “真的吗?你没说谎骗我?如果是这样,我会越来越听话的!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快要闷死了!他们不让我到处乱跑?”她有些不敢置信,惊喜的同时又有些委屈。 “真的。只要你乖,未庭哥哥也一定会说话算数。”他宠溺地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她小而秀气的鼻子。 她躲了躲,双颊浮起两朵不易让人察觉的红云,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充满期待地说:“我会听话,可是,可是我却还想有个小小的要求。” “你这贪心的小猫!”他笑了,豪爽地一挥手,“说吧!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想要你连晚饭也陪我吃,可不可以?”她的双手十指纠结地缠在一起,眼睛又大又亮,充满着期待。 他看得心里又酸又软,哪里还能说不? 当即软软地应了,“好。” “太好了!”她禁不住拍着手跳了起来,显得是那般的雀跃。 看着她满满的笑意,看着她美丽的眼睛灼灼发光,他却伤心得无法言喻。 如果,如果那个女子可以对他如此,满心地希望他陪在她的身边,这般地快乐这般的幸福的话,或许一切都会不同,或许一切的过往都不会那般的伤痛,或许他们俩不会走到现在以死相胁的地步。 吃饭的时候,紫嫣大口大口地吃着,一边吃一边忍不住偷偷地瞄他。 他发现了,首先假装不在意,后来久了便忍不住笑问道:“小家伙,老偷偷地看我做什么?” 她脸红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觉得姐姐能够找到你做男朋友好幸福啊!” “哦?你也懂幸福的含义吗?”他禁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 “当然懂了!不要小看我好不好?我现在已经十二了!十二岁了懂不懂!我已经看得懂《红楼梦》了!”紫嫣有些愤怒。 “好好好!是我错!我不该小看咱们家的紫嫣!”他急忙安慰她,接着禁不住问,“你觉得你姐姐跟我真的会幸福吗?” 紧紧地盯着那张小小的嘴,竟是无比渴望得到从她嘴里说出确认的话,仿佛,她说就如同紫篱在说。 “当然幸福啊!这还用置疑吗?”她歪着头反问,仿佛他问的话有多么地滑稽荒唐。 “谢谢你。”他感慨万千,眼眶禁不住发酸。 接下来的日子,他果真信守承诺,天天早上上班前都会去陪穆紫嫣吃饭,晚上下班之后也会去陪她吃饭,甚至是讲些故事给她听。 其实所有的故事都是他的故事,是他从小到大,如果遇上穆紫篱,如何心动,然后因家里的原因被迫离开十年,在这十年里又经历了何种磨难,最终荣归故里。 穆紫嫣听得如痴如醉。 每天期盼着他来继续讲给她听。 渐渐地,每天回想他所说的故事,每天等待着她,成了她天天必做的功课。 甚至不知不觉地在她那颗少女的心里已经深深刻下了他的模样,某些朦胧的东西已经悄悄地无声无息地在萌芽在滋长。 只是此时的她还并不知道,她以为喜欢他,仅仅只是当作姐夫来喜欢罢了。 这一天早上,是个星期天,她站在窗前,初冬的阳光照在她雪白的脸颊之上,毛绒绒的,是青春的光焰。 ------------ 第五十九章 真的很乖哦 她的身旁的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那是自从他在这里吃早餐后,医院便会准备得丰盛很多。 他还没来,比往日里要晚得很多。 食物的热量在慢慢地消失,这让她焦急万分,很担心等他来的时候,食物已经不会可口。 正着急之际,突然听到背后传来推门声,急忙一回头,却大失所望,来的人并不是她的未庭哥哥,而是现在已经对她极度慈和的院长。 院长笑呵呵地说:“等得心急了吧?方才你未庭哥哥已经打电话来过了,说今天有点急事来不了了,不能陪你吃早餐。但是他说晚上一定会比平时早一两个小时过来的,以此来补偿你。所以,你要乖乖的快点把早餐吃了。吃完之后,我会让,小娴姐姐带你去外面花园里走一走的。这样行不行?” “好。”她的心里很失落,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四点钟,他果然守信用,真的比平时早了近两小时。 开心地迎上去,笑着说:“未庭哥哥,你果然来了!” 冉未庭笑着抚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院长说你最近真的很乖哦,既按时吃药,也肯乖乖地吃饭。” “当然要啊!不听话的话就见不到未庭哥哥,也见不到姐姐啊!”她认真地说。 听到她竟然把他还放在穆紫篱的前面,不禁很是开心,可是脸上却沉郁无比,“你想见姐姐吗?” “想啊!我现在天天这么乖,就是想让自己的身体赶紧恢复得像从前一样啊!然后姐姐见了我很开心。” “嗯。你现在长肉了,精神也好很多了,又像从前一样活泼可爱了。这副模样你姐姐见了一定很开心。” “真的吗?如果是这样,那么未庭哥哥立即带我去见姐姐吧!”她听了,立即激动起来,晃着他的手,昂着头无比热切地望着他。 “好。只是这几天我与你姐姐吵了架,也不知道她现在气消了没,又愿不愿意见到你。”他故作沉重地说。 “啊?!你们吵架了?为什么?”她愣住。 “很多复杂的事,你还太小,暂时不会懂。”他苦闷地叹了口气。 已经整整十天没能看到她了,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些天,他简直度日如年,即便天天跑到这里来看紫嫣,也不能解他对她的相思之苦了。 他坐在办公室里,满脑子里都是她的音容笑貌,晚上回到家,更无法安心,天天都是坐在天台上看着不远处的那幢房子一醉到天亮。 他真的想她,想她,想得快要疯掉了! 如今之计,或许只有打出紫嫣这张王牌,才可以让他有机会暂时接近一下她,然后一解相思之苦。 “哦。”穆紫嫣有些闷闷地应了一声,失落地低下了头。 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要不,你打个电话给你姐姐?问问看她要不要见你?如果要的话,我再带你去见她可好?” “好啊!这简直太好了啊!我还可帮你劝劝姐姐啊!你这么好,就算有些事做错了,一定也是为她好,她当时不能理解,可以气一下下,但是不能真的生气,更不能气太久了啦!”紫嫣开心地眨巴着眼睛,义不容辞地主动请缨。 “但愿她会听你劝。”他苦笑。 “放心啦!她最疼我了,如果我撒下娇,她就一定会原谅你的了,你们又会像从前一样开心地在一起。我们三个人可以去爬山啊,还可以去海钓,更可以去游乐园玩啊!我常看电视里演男主带女主角去坐旋转木马,多么浪漫啊!到时你们也坐,我负责拍照,好不好?”紫嫣想起马上就要见到穆紫篱了,就兴奋地遐想联翩。 “那我可指着你了!但愿她还愿意见我!她如今住在朋友家里,根本就不愿意见我。我已经有很久没见着她一面了。紫嫣,再不见到她,我真的要疯了!”他郁闷无比地诉着苦。 因为是真的很郁闷,所以倒也显得情真意切,并不像演戏。 “啊?!这么严重?”紫嫣大惊失色,咬着唇说,“让我想想。” 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倒真的把他的困难当作了头等大事。 “哦。你好好想想。”他也极其严肃地点头,拉着她的手在床上坐着,然后故意用一种巴巴的眼神看着她,倒似真的把她看作了他的救星。 这样的模样倒让紫嫣越发不敢怠慢,眉头皱得越紧。 好一会,她突然抬头灿烂一笑,叫道:“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看?”冉未庭笑着问。 “我跟她说,如果她要见我,要么就在你家,要么就让你一起去,不然的话我就永远不见她了!”她得意洋洋而又神气十足地说。 “高!你真高!简直太牛了!”他对她竖起了大姆指,一副敬仰折服的模样。 “嘻嘻。这是当然。我是谁?”她开心地咧开嘴笑了,扯着他的手直摇,“快点啦!快点给姐姐打电话!我盼着和她见面已经很久很久,都快一个世纪那么长了!” “好。你等着。”他笑着连连点头。 掏出手机,理直气壮地翻到了墨砚寒的号码,按下了拨出键。 不一会,墨砚寒爽朗而轻快的声音传来,“喂?未庭?怎么主动打电话给我?不是一向都是由我向你汇报你女人的近况的吗?” “砚寒,紫嫣有话要跟她说,一定逼着我打这个电话,所以……”他假装为难地看了一眼紫嫣。 后者正笑着频频点头,眼睛里全是赞赏之意,对于他的谎言不仅不觉得不妥,反而觉得很是折服。 嘻嘻。她的未庭哥哥就是反应灵敏,难怪她那个性子一向冷淡的姐姐对他如此着迷了。 “紫嫣?”墨砚寒迟疑地反问,回头看身旁那两个正在包饺子包得满脸灰头灰脸的女孩。 她们原本正互相取笑着,此时听到这个特殊的名字时,两人齐齐停止了笑容,转头看着他。 “是的。紫嫣。你问问她看,愿意见吗?”冉未庭不急不缓地问。 有王牌在手,到底不一样,真的很有底气啊! “好。我问问她看。”墨砚寒捂住电话,转头问一脸沉重的穆紫篱,“紫嫣想见你,你愿意见吗?” 黎丹冷笑了,“别理他!一定是他耍的花招。他这是找借口想接近紫篱!小气巴拉的男人!他根本一直就未曾有后退过。看看我们家这几天有多少不明身份的人徘徊?看看在进出这个小区有多难?搞得跟军营一样,进出都要盘察,一辆车都不放过!他真是够狠的!” 墨砚寒了解紫嫣对于她来说有多重要,所以说:“这件事情让紫篱自己作决定吧!我想这么久没见紫嫣了,紫篱一定很想念的。” 看到了紫嫣,或许就打开了一个突破口。 这些天,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还常常笑。 只要一有精神,便真的很认真地教着黎丹做菜做面食。 教得很认真,可以用‘孜孜不倦’这四个字来形容她了。 还常常有说有笑,和黎丹玩得很开心。 黎丹还有些得意,觉得自已的爽朗可能把她也带活跃了,觉得计划正顺利地朝着他们的设想一步步前进。 只有他知道一切并没有改变。 她的笑,她的开心都是伪装,那是不想跟他们造成心理压力。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或是放声大笑的时候,他总是有些胆战心惊,无时无刻不在害怕这一切美好的假像会在不知不觉中突然戛然而止。 如今,冉未庭能亲自提出带紫嫣来可谓有两大好处。 一是通过这种亲情重新唤起她求生的欲望。 二是他可以由此探出冉未庭那个神秘的医院到底位于哪里。 所以,由心而论,他真的很希望穆紫篱可以答应。 此时此刻,他就万分紧张地看着她,期盼着她点头。 穆紫篱低着头,良久,才淡淡地说:“不必了。” 对于冉未庭,她真的不报任何奢望。 他这次会主动提出来,她不会单纯地以为他是真的想让她们俩姐妹团圆。 他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再次把她紧紧地掌控在手心里。 而且如果这次她妥协,可能这一辈子再无法逃脱那个牢笼,就连死都不会安静。 到头来,不过是姐妹俩一起受屈辱而已! 她不要这样。 绝对不要。 黎丹得意地笑了,拍着她的肩膀说:“做得对!” 墨砚寒苦笑,又不好勉强,只好对着电话那头一直在屏息静气等着的冉未庭说:“未庭,不好意思,她说不必了。” 冉未庭刹时又羞又怒,气得险些将手机砸了。 她怎么可以如此无情? 怎么可以当着别的男人的面如此毫不考虑? “怎么了?”看着冉未庭遽然变得难看的脸色,穆紫嫣已经猜到不妙,一把夺过手机对着电话那头强硬地说,“我是穆紫嫣,我要跟我姐姐说话!” 口气强硬而冷漠,含着一抹敌对的情绪,更有压倒一切的气势,哪里像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小女孩? ------------ 第六十章 真的是你吗 冉未庭始料未及,惊诧得差点被口水噎到。 “请快点,谢谢!”穆紫嫣等了一会,见没有任何反应,不禁就有了些不耐烦。 冉未庭苦笑,对正看着他的紫篱说:“现在说话的是紫嫣,她强烈要求亲自与你说话。” “真的是紫嫣?”穆紫篱的声音颤抖起来,不由自主地就接过了手机,犹犹豫豫地叫,“紫嫣?真的是你吗?” “姐姐!你为什么拒绝见我?你知不知道为了可以早点跟你见面,这些天我一直听未庭哥哥的话,好好吃药打针吃饭,听医生的话,好不容易长胖了,身体也好多了,这才想着可以以好的面貌见姐姐了,谁知姐姐却说不要见我?呜……姐姐。我害怕。你不是说会一直保护我的吗?现在你连见都不见我了,是不是根本就已经忘记有我这个妹妹,再也不想保护我了?你,你是不是觉得我没用啊!这么大的人好赖着你?可是怎么办呢?爸爸妈妈不来看我,你也不来看我,我真的是快活不下去了!”穆紫嫣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如果说起先是故意撒娇,那么后来是真的伤心了。 她才十一岁,生病了,孤独地住在医院里,爱她的人与她爱的人没有一个人前来看她,让她觉得自己好可怜。 “紫嫣……”穆紫篱愁肠百结,伤心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姐姐,你说话啊!你……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是不是不要我了?你和爸爸妈妈一样都不要我了吗?呜……我没有不乖啊!我一直很乖地在听医生和未庭哥哥的话,好好地养着病啊!你们别不要我……”穆紫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紫嫣,我没有不要你。你在哪?我去见你好不好?”穆紫篱举起手用力擦着满脸的泪水。 “我也不知道这个医院在哪个地方。不过未庭哥哥说可以带我去见你啊!他说要不他送我去你那里,要不你来他家见我都可以的啊!姐姐,你答应吗?你还爱我吗?还愿意保护我吗?我害怕……”紫嫣抽抽答答地说。 哭得如此厉害,可是却完全没有忘记承诺冉未庭的话。 冉未庭看着这样一个人精,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换作她是穆紫篱,他是不是更会被玩得团团转,最后一败涂地了呢? 想到这里,竟然再不敢小看这小小的人儿。 “你过来这里吧!我做好饭菜等着你。”穆紫篱再也无法狠下心拒绝了。 紫嫣已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尽管母亲在死之前让她谁都不用管,只管去走自己的路。 可是她无法做到。 因为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放弃守护紫嫣。 最起码,现在不能…… “我马上来!”紫嫣一阵欢呼,跳入了早就已经张开双臂的冉未庭的怀里,大笑道,“未庭哥哥,你看到了吗?我就说姐姐最爱我!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会答应的!你不知道,她表面上看起来很冷漠很坚强,实际上她的心比谁都软!所以,你待会回去后好好地老老实实地跟她说几句好话,哄哄她,她会很快回心转意的!” “好。”冉未庭笑着点头,心里悲喜交加。 悲的是他现在已经知道从前对穆紫篱真的是用错了方式,如果他真的想得到她,他就应该好好地追求她,用这世界上最浪漫的方式。 他相信只要不伤害她母亲,不伤害英雄,不伤害紫嫣的话,她一定会被他慢慢感动而付诸真心的。 那么今天,他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困顿而窘迫,像头没眼睛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了。 幸好,这次紫嫣为他赢得了机会。 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利用,小心翼翼地呵护她,再也不会再伤害她了。 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但愿她给他机会不要再变成让她惶恐不安的恶魔! 看穆紫篱挂断电话后,黎丹无可奈何地翻着白眼,“我万万没想到冉未庭如此有心机,竟然可以将每一个人每一次机会利用得如此淋漓尽致!紫篱到这里不过十天,他竟然成功地找到了见面的机会!哎!这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墨砚寒笑道:“让紫篱跟着她自己的心走吧!她有权利自己决定。我们不要过多干涉了。” 黎丹无奈地耸耸肩,“我当然愿意配合紫篱。紫篱说什么就什么。” 穆紫篱感激地低声道谢。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闷。 墨砚寒拍了拍手掌笑着说:“别这么低沉了。其实这件事是好事。因为你们想想看,其实从另一方面说,冉未庭肯亲自将紫嫣送到你面前,让你们俩姐妹见面,这就意味着胜利啊!或许,以后我们还会有不少这种胜利。紫篱,我有种预感,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们姐妹俩会在某个国家的小镇上过着平静而快乐的生活。身边守护你们是将是你们真心喜欢的男人。” 说的话意味深长,让人回味无穷。 黎丹恍然大悟,不由冲着他翘起了大姆指,“还是你理智点。紫篱,我也笃定地相信着会有那么一天的。而且不会太久!” “真的?”穆紫篱的心莫名地剧烈跳动起来,竟然因为他们的话而突然有了希望有了憧憬。 是的。他现在已经在退步。 那么他退步的同时,是不是也意味着已经有了生机呢? 难道这就是世人常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么一想,精神不禁一振,心情更是大好! 转头笑着问张婶,“张婶,家里今天似乎买了龙虾吧?” “是啊!今天早上墨少特地让人从南方空运过来的,准备给你换换口味的。”张婶笑着点头。 “太好了。紫嫣最爱吃!我去准备菜!”她开心地笑了起来,拔腿就往厨房走。 “我们来帮忙!让砚寒负责清理龙虾,我和张婶则帮你打下手,洗菜切菜什么的。”黎丹拉着墨砚寒追了上去。 “好。”她笑着用力点头,眼睛灼灼发热。 这一次,她没有说谢谢,因为这两个字太轻太轻,根本就无法表达她内心对他们的真实感情。 不说谢谢,对于她来说,反而是亲近的表示,代表她已经将他们看作了亲人。 幸好厨房够大,所以四个人挤在里面并不显得拥挤,反而其乐融融,笑声不断。 墨砚寒一边笑,一边感慨万分,暗暗庆幸着这幢房子终于真正迎来了他一直期盼的热闹与欢声笑语。 他会把这一刻像从前一样好好珍藏在内心深处,当想念她的时候便会将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拿出来慢慢地回想。 在春天百花齐放的季节里,在绿茵茵的草地上,他沐浴在阳光下,手执一杯咖啡,抑或是一杯红茶,然后一边回忆一边微笑…… 天!光想想就已经幸福万分! 冉未庭开着车一路上风驰电掣地往海上别墅赶,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即就可以见到穆紫篱,好好地一解相思之苦。 还未见到,他的满心满眼满脑都是穆紫篱的模样了。 因为太激动太憧憬太兴奋,当然还有一丝紧张与害怕的他一路连闯红灯,不时地与车子擦肩而过,方向盘不断地转着,歪歪扭扭,状况迭出,完全没有顾忌一点穆紫嫣会不会害怕。 后面已经跟了好几辆警车,但因为他们的车子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都根本无法和他的车相比,所以全都被他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等车子终于在墨家大门口停住,他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匆匆地说:“你一定比我更急切地看到你姐姐吧!我已经尽力快了哦!” “我知道。”耳边传来小小的声音。 他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头一看,却见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下唇上留下了一排深深的牙齿印。 “你害怕了?为什么不提醒我慢一点呢?”他的内心大震,没有想到她竟然吓成这样都没有开口叫一声。 尽管害怕,却紧紧地咬着唇一声不吭,这样的她好狠,像极了穆紫篱的狠。 这次失忆,她竟然完全蜕变了。 大概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已经知道她其实根本就没有保护伞了吧! 所以,唯有自救,唯有自我挣扎! 想到这里,对她越发地不敢小觑了。 只见她咧开嘴笑,“我不怕。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姐姐了,我就什么都不怕!更何况,我的身边不是有未庭哥哥你在吗?我对你有信心,我相信你一定有把握会保证我的安全的!” “是的。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他温柔以对,拿出一把梳子轻轻地为她梳顺了长发,然后打量了两眼,夸道,“很漂亮。” “有姐姐漂亮吗?”她歪着头问,眼光灼灼,闪着无法让人忽视的光芒。 “当然有。你们是一对让女人嫉妒,让男人疯狂的姐妹花!”他笑,禁不住伸手轻轻地抚摸那张让他着迷让他深陷痛苦深渊的脸。 “嘻嘻。那么我以后也要找一个像未庭哥哥一样的男朋友。”她的脸上飞着红霞,在太阳的余晖里显得特别娇美。 ------------ 第六十一章 未庭可不是个好人哦 “在你姐姐眼里,未庭哥哥可不是个好人哦!如果你找像我这样的,我敢保证你姐姐一定会骂死你的!”他笑着为她整理了一下衣服。 “嘻嘻。才不会呢!她的眼光一向很准,她都选择了你,没道理拦着我的。”她嘻嘻笑着,安心地享受着他的呵护。 “下车吧!该去见你姐姐了!”他笑笑,不置可否,先下车,然后绕到车的另一边拉开了车门,握住了她的柔软小手将她扶了下来。 “未庭!你们来了!”墨砚寒牵着黎丹的手笑着迎了出来。 冉未庭闻言难捺激动地转身,当看清楚穆紫篱并未在其中时,不禁大失所望,握住紫嫣的手不禁暗暗用力,强自按下失落痛苦愤怒的情绪淡淡地问:“怎么只有你们俩?” 黎丹笑道:“她正在厨房里忙着做紫嫣吃的菜呢!正好有一道还差着些火候,所以走不开呢!”笑着看向紫嫣,“嗨!紫嫣!很高兴见到你,我是黎丹,是你姐姐的好朋友哦!来!我带你进去!”紫嫣露齿一笑,正欲上前,却觉得被握住的那只手像突然被铁箝挟住了般倏地生痛。 她没有看冉未庭,更没有流露出异样的感觉,笑容仍然灿烂,声音仍然娇嗲嗲地,“黎丹姐,你好。可是我想姐姐亲自迎我们进去。” 黎丹的手缓缓停下,抬眼看向冉未庭。 冉未庭笑道:“这小家伙任性着呢!天天吵着要见姐姐,吵得我没办法了只好带她过来了。抱着一腔热情地来见紫篱,紫篱却不出来迎接,估计很伤心呢!” 墨砚寒笑笑没吭声。 紫嫣却笑着伸手抱住了冉未庭的腰,亲热地说:“还是未庭哥哥最懂我心思。” 黎丹与墨砚寒对视了一眼,无奈地说:“那你等着,我去叫紫篱。” 转身进了房子,紫篱一把就抓住了她,紧张地问:“黎丹,他不肯就这样轻易地放她进来是不是?他在控制着她是不是?” 黎丹无可奈何地笑,“不是的。紫篱,是你妹妹坚持要你亲自接她进来。” “啊?!”穆紫篱一愣,但随即笑道,“也是。她这么大老远来见我,我却不去迎接她,她可不得生气吗?好!我去接她!” 深深地吸了口气,决定还是亲自去接她,尽管这一出去就要看见那个让她恶心惶恐的男子,可是为了妹妹,她还是要再次勇敢面对。 正欲出去,黎丹却一把拉住了她,看向外面那个有些得色的男人低低地说:“小心冉未庭。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你妹妹似乎很相信他很依赖他。” 她一惊,凝重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待会会提醒我妹妹的。” “嗯。这是一定要的。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把他对你的那些恶毒手段全都告诉她。当然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但是一定要记着向紫嫣打听清楚她住的医院到底在哪里。如果她说不清,那么这一路开车过来,又经过了哪些标志性的建筑物。弄清楚了之后,我和砚寒会找机会溜进去把她安全地带出来的。只要她出来了,我们便带你们远远地离开这个鬼地方!” 黎丹觉得现在是该摊牌的时候了,不然老是这样拖下去,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去了。 自己老呆在这里也不是回事,昨天她的男朋友就有了些怨夫的口气了。 若不是她明令禁止他到这里来,他恨不得立即飞过来。 也是。身边有一个那么优秀而有权势的男人在,只怕没有几个男人不担心不害怕的吧。 紫篱听了,神情古怪地看着她好一会,最后才缓缓问道:“黎丹,你实话告诉我,你们这次回来,其实是不是特地为了救我们?” “是的。”黎丹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们之所以知道了你的处境,是因为容妈现在在我家工作。” “容妈?她还好吗?冉未庭没对她怎么样吧?”她有些激动地抓住黎丹。 自从那次她流产之事被冉未庭发现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容妈了。 她一直很害怕,害怕冉未庭会对容妈造成什么可怕的伤害。 “放心吧!他还没有坏到那么可恶。他只是将容妈赶回了乡下。恰好,原来在我家做事的一个佣人陈妈因家里儿子生了孙子,必须得回家照料,而她和容妈又恰恰好是邻居,便介绍了容妈到我家工作。来了没多久,砚寒到我家作客,这样容妈才把你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们,还恳求砚寒救救你。所以,我们便立即飞过来了。”黎丹把事情的原由简单地说了一下。 门外,紫嫣的神情已经颇为焦急,而冉未庭的神情却始终淡定从容,一直跟墨砚寒有说有笑。 转头看紫篱,却见她愣在原地,不禁有些焦急,用手肘撞了撞她,提醒道:“千万不要失神啊!如果你还想带你妹妹远离他,那就得打起万分精神来应对他啊!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还需要你的配合。” 穆紫篱缓缓地吐了口长气,“你们需要我对他假以言色?” 黎丹有些着急,“不是我们需要,而是你需要,你妹妹需要!紫篱,别再动不动就想死了。你不是旧社会的女人,没有自救的能力。动不动寻死只不过是弱者的行为。很可耻的。更何况难道你真的狠心拉着你妹妹一起去死?你有没有想过你妹妹其实是有选择的权利的。你问都不问过她就擅自做这种决定,是不是有点过于自私?还有砚寒,我想其实你是知道的吧?他对你一直情有独衷,说实话,我和他相交数十年,这是头一次见他深陷情海不能自拔。 “他为你付出的都是你不知道的,而且也不让我告诉你。为了你,他抱着与冉未庭撕破脸的决心飞到了这里,想法设法地与我配合着将你从他的手里救到了这里。而且,你知道吗?他这个一直很大男子主义,认为在厨房里围着锅灶打转的男人不是爷们,可是因为想你,他却一直在家里悄悄地练习做菜。这些天你吃的所有食物,全部都是他亲手制作的。紫篱,如果一个男人这样为你,而你又喜欢他,却还不肯为了他作出一点点努力的话,你觉得那对他是不是有点残忍?这十来天,为了不让你有任何差池,他可没有认真睡上几分钟啊!你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或许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了这么一大堆,说得有些口干舌燥,再者看到冉未庭那志在必得的模样不禁就有些烦躁不安。 挥了挥手不欲再说,正想转身去喝杯水润润嗓子平复一下情绪,手却被她拖住了,只见她眼睛泪意盈盈地轻声问道:“其实你们为了我是假扮未婚夫妻是不是?” “是啊!不然怎么骗过冉未庭?他疑心那么重,怎么会放心把你交到一个男人的手里?如果光是砚寒来,他只怕情愿你死都不会放你走的!”黎丹悻悻然地说。 “黎丹!你们这样为我,这叫我怎么好?”她抱住了黎丹,声音有些哽咽。 黎丹感觉到她消瘦的身子微微颤抖,心一下子就软绵绵的了,叹了口气说道:“紫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不论是什么,都不值得你拿生命去牺牲。尤其是为了那么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你觉得你死了,真的就能报复到他了吗?好吧!就算你报复到他好了,可是你想想有什么意思呢?报复他一个人,陪上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性命,你真的甘心,真的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吗? “你真的觉得这样去见你妈妈,去见英雄,他们会开心吗?不!不会的。他们的心会痛上百倍千倍。他们付出了生命就是想给你赢得一线生机,而且你现在就有生机,如果你不要,你觉得对得起谁呢?我知道你痛苦,知道你恨不得立即解脱,可是再难也得不认输地走下去!只要坚持,我相信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而且,也不用担心我们会受到牵连。我们的身份都极其特殊,如果他还想在这个国家混下去,那么他就不会动我们。所以,紫篱,放下一切包袱吧,让我们帮着你重新开始生活!”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这么傻了。是的。他不值得我陪上性命!我会努力配合你们的!”她用力地点头,泪水湿透了黎丹的衣服。 “这就对了!好了!那么现在去洗把脸,打起精神来,我们去迎接你妹妹,还有那位恶魔。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对他的分寸要把握好,转变一定不能太快!太快的话小心引起他的怀疑。”黎丹怕她现在情绪不稳,做出些不合时宜的事情来。 比如过于着急,而突然对他热情有加,那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我知道。对他演戏早就成了我生命中必要的环节了。该用什么尺度,我再清楚不过。”她用力抹去脸上激动的泪水,转头看向窗外,情绪已经平复,语调缓慢而冷静无比。 ------------ 第六十二章 无法摆脱的魔爪 是的。自从遇上他之后,演戏已经成了必备的功课,只不过有段时间,她突然厌倦了而已,如今再度重来,难度并不大。 只要下定了决心,她就会像从前一样忽略掉恐惧忽略掉他的杀气,埋头奋勇前进。 从前是孤军奋战,尚且不怕,如今有了两个势力强大而又一心一意为她好的盟友,没道理无法摆脱他的魔爪。 他再厉害,难道真的敢去抚龙的逆鳞? 想到这里,不由精神大振,脚步轻快地进了卫生间,简单地洗漱之后,精神面貌已是焕然一新,再无从前那股消极怠慢的神情了。 “走吧!”她笑着将手伸向一直等待她的黎丹。 黎丹放心地笑了,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加油!” 两人一起走了出去,还未走出大门口,紫嫣终于忍不住惊喜地叫道:“姐姐!” 冉未庭的眼睛在看向穆紫篱后,眼睛里闪过一抹惊喜,但随即掩饰住了,恢复了淡然,适时地松开了紫嫣的手。 紫嫣得到自由,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扑进了早就含着泪张开手臂一直在等待着她的紫篱的怀里,委委屈屈地叫道:“姐姐,你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出来?我在医院,你不来看我,我现在主动送上门来了,你却也不见得有多激动……呜……你是不是真的不爱紫嫣了?” “没有。我知道紫嫣好乖,我也一直想去看你,只是这些天姐姐病了,也无法走得动。”她泪水满眶,心又酸又痛。 紫嫣,她的唯一的亲人,真的比上次见面还要瘦了。 看着她满脸的泪水,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没用,不但不积极地去想办法应对,却光想着要自杀。 幸亏她没有自杀成功,否则的话,她对得起谁? “姐姐,你病了?现在好了吗?”紫嫣着急地看她,摸摸她的身上,心酸地说,“你瘦了,一点肉都没有了,全是骨头。” “你也瘦了。可是以后我们俩一起努力好不好,看看谁最快恢复到从前?”她用力擦掉泪水,竭力地笑着。 “好!我们比赛,输了的人要背着赢了的那个人跑上一千米!”紫嫣大声地说。 “好!我答应你。只是我背你倒不成问题,反而我担心你到时候会不会反悔。你看你这小身板,哪里能够负得起我?”她笑着戳了戳紫嫣的胳膊。 紫嫣笑着转身向冉未庭伸出手。 冉未庭笑着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一用力,将他拽到有些愣怔的紫篱面前,“如果我输了,他来帮我背你。不过他这么强壮,得让她背你跑上五千米!” 冉未庭看着穆紫篱笑微微地说:“没问题。” 穆紫篱垂下了眸子,淡淡地说:“到时候再说吧!” 紫嫣笑道:“就这样说定了!姐姐,听说你给我准备了很多爱吃的菜肴,真的吗?” “真的啊!做了很多你爱吃的。不过可不是姐姐一个人的功劳哦,砚寒哥哥,还有黎丹姐姐都有帮忙做哦!你要谢谢他们。”她笑着牵起紫嫣的手。 紫嫣看着墨砚寒和黎丹,笑着大声地说:“谢谢你们!你们真的不愧是未庭哥哥的好朋友,对我们太好了!” “不客气。欢迎你来我们家做客。能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来,小美人,让我挽着你的手进去吧?”墨砚寒上前,伸出了手。 她却将头像拨浪鼓一般,“谢谢你的好客。不过,可惜我不能挽着你的手进去了。因为我一只手得挽着我姐姐,一只手得挽着未庭哥哥,实在是没有第三只手挽着你了啊!下次吧!下次再换你!” 若是在平时,此番话会叫所有的人都开心而笑。 可是此时此刻,除了冉未庭一人笑得灿烂之外,其它的人都有些尴尬及哑然。 “进去吧!”穆紫篱淡笑着瞟了一眼墨砚寒,拉着紫嫣往里走。 而紫嫣的手被冉未庭紧紧地握着,很自然地就将他带进了那个黎丹曾经对他宣布为禁地的大门。 黎丹与墨砚寒随在了他们身后。 黎丹有些不满地说:“这紫嫣看起来很向着未庭。别到时候我们让她走,她却不肯走。” 墨砚寒沉重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吃饭的时候,紫嫣特别活跃,不停地说话,也不停地吩咐紫篱和冉未庭做事。 一会让紫篱挟菜给她,一会让冉未庭挟菜给她。 后来更让他们互相为彼此挟菜,简直忙得不亦乐乎。 黎丹看着她那精灵古怪的模样,感觉头都有些大了,越发地觉得问题是相当的严重。 冉未庭真的很厉害。 不过短短十天左右的时间,竟然完全将紫嫣收服了,看得出她完全将他所说的话当作了圣旨。 如果猜测得不错的话,在来之前,她一定受过冉未庭的教化了。 吃过饭后,穆紫篱带紫嫣上房间说话,在不经意的旁敲侧击中,这才知道紫嫣果然是失忆了。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阶段。 她还以为她的爸爸妈妈都没有死,她还以为一切的一切都跟从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除了她亲爱的姐姐多了一个英俊而迷人,对她又呵护备至的男朋友。 “姐姐,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爸爸妈妈啊?我的身体已经快好了,我也很乖地在打针吃药,他们为什么还不来看我啊?”紫嫣委屈万分地含着热泪问。 “不是他们不来看你。而是他们暂时来不了。因为现在他们作出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就是将国内的生意结束到,转到国外去定居。现在正在国外考察呢,看哪里最适合定居,哪里又最适合你以后发展。所以咱们得慢慢等。等到他们弄好之后,打电话通知我们,我们才能去呢!”她随意地编织了个谎言。 这个谎言不仅仅是为了现在应付她,也是为了不久的将来带她离开这里。 去见父母而到国外定居,这个借口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个不错的理由。 她曾经想过要将冉未庭真正的面目告诉她,可是当看到那张瘦巴巴又可怜的小脸,却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她失忆了,那么一定是过去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太过残酷,所以选择了失忆。 如果告诉她真相,她真的害怕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儿会精神崩溃。 她都差点崩溃,绝望到想自杀,更何况这样年纪幼小,心智都尚未成熟的孩子呢? 父母还活着,姐姐也幸福地谈着恋爱,对于她来说才是美好的吧! “原来是这样啊!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呢?害得我这些天天天担心得茶饭不思!”紫嫣听了放心地拍了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这些天你过得怎么样?他对你好吗?有没有……”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有没有骂过你?” “没有啊!未庭哥哥对我很好啊!每天早上,还有晚上都会去陪我吃饭。尤其是晚上吃完饭后还会拿着书念给我听。我好喜欢他讲的那个潘多拉的故事啊!潘多拉真可怜,为了心爱的男人连性命都可以不要。”紫嫣兴致勃勃地说着,眼睛里闪烁着奇特的光芒。 穆紫篱却并没有注意到,低了头冷笑道:“他确实得对你好。” 现在,紫嫣是他手里唯一的王牌,他从始至终都笃定地认为控制住了紫嫣就成功地扼制住了她的咽喉。 如今见了她为了紫嫣而做出妥协与他见了面,此时此刻的他一定得意非凡吧? 那么好,冉未庭,这一次我就要让你也尝尝被人戏弄,被人挫败的滋味吧! 想到这里,唇边不由浮起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冷笑。 “姐姐,我听未庭哥哥说他做错了一些事情,所以你一直生他的气不肯原谅他也不肯回到他身边对吗?”紫嫣天真地问。 在她的心目中,冉未庭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男人,所以对他所说的话百信不疑,很自然地愿意无条件帮他劝说穆紫篱回心转意。 穆紫篱淡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说:“紫篱,有些事情你还太小,是非对错无法判断得清楚,所以我也不好将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全都跟你解释清楚。但是等你长大些后,我会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你的。” 紫嫣嘟着嘴说:“可是未庭哥哥好可怜哦!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我看得出他真的很喜欢姐姐。他天天陪着我,只是因为姐姐的缘故。姐姐难道真的一点机会都不想给他吗?” “不知道。我现在心情还没平复下来,心乱如麻,所以很多问题只怕也不能回答你。”穆紫篱摇头,不愿意再谈起他,便站了起来整理床铺,“今天就睡这里吧!姐姐给你讲故事。” “好啊!”她开心地应,但不到一秒却立即摇头,“只怕不行哦!我得去问问未庭哥哥,如果他说我还需要回医院打针吃药的话,只怕就得回去哦!” “说到那医院,紫嫣你知道那医院叫什么名字吗?我上次去过,忘记看了,因为路程又远,所以竟忘记怎么去的了。”穆紫篱小心翼翼地问道。 ------------ 第六十三章 冉未庭又在玩什么花样? “呃。我不知道哦。我一直没什么机会出去。最近一两天,院长才让护士陪我到花园里走了走,也没出大门。方才未庭哥哥带我来这的时候,因为我很兴奋,也因为车速太快,所以也无法记得清去的路程。”紫嫣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样啊!”她有些失望。 “不过我记得站在窗前向外看去,可以看到很高的山。姐姐,这个医院不是建在山里面,就是建在山的旁观。反正是郊区,不在市内。”紫嫣想起了一点点。 “是吗?”她大喜,但不动声色地说,“好了!不说这个了!反正如果我要去看你的话,直接叫他开车载我去就行了。我也不必费这些心思去记路什么的了!” 紫嫣拍着手笑,“是的啊!有他姐姐还担心迷路吗?” 言语之间,竟是对他满满的信任与依赖。 “嗯。是啦!还是咱们的紫嫣最聪明!好了!赶紧下楼去问问看,今天晚上你可不可以留宿在这里?”她拍了拍紫嫣的手。 “哦!我马上就去!”紫嫣欢快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调皮地冲她眨了眨眼睛,“等着我的好消息哦!” “嗯。” 看着紫嫣出了门,她这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茫茫的夜色出神。 紫嫣下楼的时候,看到冉未庭正和墨砚寒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而黎丹呆在一旁时不时地插上两句话。 黎丹本就一直心不在蔫,所以最早发现紫嫣。 当下笑着冲紫嫣招手,“紫嫣,快来尝尝这火龙果,很甜呢!” 紫嫣笑着点头,走到冉未庭身边坐下,一边用牙签戳了块火龙果吃,一边问:“未庭哥哥,姐姐让我下来问你,今天晚上我可不可以在这里留宿?” 眼睛充满期待。 黎丹和墨砚寒都没有吭声,表面上淡淡的,可是耳朵却都支得高高的。 冉未庭淡淡地问:“你和你姐姐都很想在一起吗?” 五十八 “当然啊!我这么多天没见姐姐,自然想好好地和她在一起了!哪怕只是一个晚上。”紫嫣用力地点头。 “嗯。我了解。只是紫篱在这里打扰别人,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你就算了吧!再说了,你不记得了吗?因为今天走得急,你晚上该吃的药该打的针可都没有吃过打过哦!这个治疗不能断,一断可能就前功尽弃,到时候麻烦就多了。难道你不想恢复记忆,不想像从前一样健健康康的吗?所以,我觉得为了身体着想,我想你今天晚上还是由我送你回医院为妙!当然只是建议,如果你一定要执意而为,我也没有办法。”冉未庭摊了摊手,将这棘手的问题交回给了她。 如果今天紫篱肯回他那的话,那么他无论如何都会答应让紫嫣留下来的,可惜…… 既然她都不肯作稍稍的退步,已经退得够多的他当然不会再有任何退步了。 他不会让自己的手里无牌可打。 紫嫣低下了头,皱着眉头很是纠结。 黎丹看不过眼,正想插话,却被墨砚寒死死地按住了手,而且眼睛里赤祼祼地全是警告的意味。 当下悻悻然地冷哼一声,气得别过脸自去看电视。 墨砚寒笑道:“紫嫣,还是身体重要些。反正你认识这里了,只要你想来这里看姐姐了,就叫未庭哥哥接你过来好了!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不介意去接你的。” 紫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算了。那我以后白天常来吧!当然用不着麻烦你。因为未庭哥哥天天陪我吃饭呢!如果我要来这里,他会载我来的。未庭哥哥,是吧?” “当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你。”冉未庭宠溺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嘻嘻笑着,很自然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黎丹看得恶心得想吐。 墨砚寒却一直笑着,甚至还打趣着说:“哎!我一向自诩风流倜傥,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主,可是今天竟然连续被这个小鬼头拒绝了两次,真的是伤透了心啊!未庭,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败给你!原来你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主啊!哎!认命了!” 冉未庭笑,“别胡说八道了。” 虽表面谦虚着,可是他的神色中却隐隐流露出得色。 黎丹皱着眉头说:“你姐姐该失望了,快去跟她说一声吧!省得她一个人在上面等得焦虑不安。” “这就去!顺便我再帮姐姐带点水果去,我瞧她脸色不太好,得多吃点水果才行!”紫嫣站了起来打量着茶几上的水果拼盘。 黎丹这才笑了,“算你有良心,不枉费了你姐姐做什么事情都以你为重。来吧!把这个送上去,这个完全没有动过。” “嗯。谢了!黎丹姐。”紫嫣开心地笑着。 直到这一刻,她的笑容里才有了些真诚,不再像方才一样除了穆紫篱还有冉未庭以外,对谁都含着一种排斥敌对的态度。 冉未庭说:“上去打个招呼我们这便走了吧。现在时间不早了,开车到医院后就该睡觉了。” “哦。”紫嫣乖乖地点头,端着水果拼盘自往楼上走去。 墨砚寒看着她的背影笑,“未庭,你老实交待,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让她如此地听你的话?” 他淡淡地扫了黎丹一眼,“这要归功于黎丹了。上次她说的话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其实对紫篱的家人好,才是对紫篱好。若爱紫篱,自然是要连她的家人也要爱的。” 墨砚寒没有说话,只是举杯与他相碰,然后一口饮下。 如果真的可以做到爱她,又岂会连一夜的姐妹相聚都不舍得给予。 什么吃药什么打针统统都是借口。 瞧穆紫嫣的情况,完全可以接到家里静养,放在那个谁都不知道的医院,不过是变相地操纵穆紫篱姐妹俩而已。 不一会,紫嫣下来了,双眼通红,眼角还有未擦净的泪花。 冉未庭急忙上前搂着她,拿出手帕替她拭净泪水,温柔地问:“是不是你姐姐看你要走舍不得所以哭了。” “嗯。”她拼命点头。 “唉!那你要好好听话打针吃药,还得多吃饭多运动,等到身体完全康复了,那么我们就可以长期地住在一起了!”他叹了口气,温柔地劝解着。 “我明天还可不可以来?”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当然。只要你别再哭鼻子了。明天我就带你来!来!笑个给我看!”他伸手扯了扯她两边的脸颊。 她终于破涕为笑。 看着这两个人如此和睦亲昵的相处,黎丹和墨砚寒都感觉极度无语。 他们走之后,黎丹用手指大力地戳着他的胸口极度鄙视地说:“砚寒,你跟冉未庭比起来,差太远。论狠,不如他狠,论奸,不如他奸,论卑鄙,不如他卑鄙无耻。你倒说说看,你怎么这么差劲?” 墨砚寒笑着捂住了胸口吃痛地说:“轻点好不好?我若像他的话,只怕更会被你鄙视!你不知道你瞧他那眼神,跟想杀了他似的!若不是我周旋,依你的脾气早就漏洞百出了!” “是啊!确实是如此。若依着我的脾气,我直接带人把紫篱强行带走!我就不信他敢跟部队的人对着干!哪里会这么麻烦,都十来天过去了,还几乎没有什么进展!”黎丹皱着眉头冷哼。 墨砚寒叹,“我们要的是后顾无忧,干净利落。他这个人的脾气性格你还没摸到,如果你摸到的话就会知道我们现在这样做是极度正确的。” “哎!随便吧!反正我配合你就是了!我累了,得早点去休息。老是对着一个讨厌的人笑,真的累得慌。”黎丹筋疲力尽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上楼。 ………………………………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上非常平静。 冉未庭隔三岔五地带着紫嫣前来理直气壮地蹭饭吃,在紫嫣的强力撮合下,偶尔地还能跟穆紫篱说上几句话了。 这一天,太阳高照,风和日丽,穆紫篱独自一人在花园里锻炼着身体,突然听到一阵嗡嗡嗡的声音,一抬头,却看到一架直升飞机徐徐地从空中往下降落。 此时,黎丹和墨砚寒听得声音急忙跑了出来,定睛朝那飞机看去,却看到穆紫嫣一张快乐兴奋的脸突兀地出现在他们视线之中。 “姐姐!”她兴奋地朝紫篱挥着手。 紫篱也笑着挥手,然后低低地对他们说:“冉未庭又在玩什么花样?” “鬼知道!”黎丹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 “上次我们聊到海钓,他很有兴趣。我想他这是要带我们一起去三亚吧!这是他接近你的机会,也是你向他接近的机会。紫篱,这一次要好好把握。”墨砚寒笑着朝已经下了飞机,正朝他们走来的冉未庭和紫嫣挥手。 “我会的。放心吧!”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现在,他们三个人相互之间已经没有秘密,而且已经组成了战线联盟。 ------------ 第六十四章 紫嫣的生日 当然他并不知道黎丹已经向她挑破了他们的关系。 因为在没有确定能够摆脱冉未庭之前,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表露出来。 这一次,她要做到万无一失! “你们这是干嘛呢!就算紫嫣的医院再远,也不必夸张到开飞机吧!这点路程,能飞几分钟啊?”墨砚寒笑着取笑,假装一无所知。 黎丹也跟着取笑,“人家开飞机,人家愿意,你管得着吗?你若不服气,也像他一样开着飞机四下溜达啊!” 冉未庭笑,“你们误会了。今天是紫嫣的生日,所以她要求我送她件特别的礼物。我正寻思着到底什么算特别呢?结果她就主动提出要我们所有的人都陪她去三亚出海,去海钓,潜水看珊瑚呢!她既然提出来了,我当然得毫无条件地答应,毕竟人家是寿星是吧?” “天!紫嫣!今天竟然是你的生日!我竟然给忘记了!对不起!紫嫣!你要什么跟姐姐说,姐姐马上给你买!”紫篱惊得泪水一下子就出来了,歉意地将紫嫣抱在了怀里,只觉得自己真的太混蛋了。 由于心理负担过于沉重,她一天到晚想的除了逃亡,还是逃亡,结果却连紫嫣的生日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未庭,你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我们都会为紫嫣准备礼物了!这一时半会可叫我们送什么给她?”墨砚寒笑着弯腰问紫嫣,“小不点,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能想到的,哥哥一定送给你!” 黎丹也笑道:“我也是哦。这是咱们第一次跟紫嫣过生日,所以我们一定要隆而又重哦!” 紫嫣却笑着摇头,“我只想你们一起陪我去三亚痛痛快快地玩几天。” “哈哈!你这小不点倒真的不贪心。好了!我和黎丹没有问题,一定举双手双脚赞成。至于你姐姐,那可得靠你自己喽!”墨砚寒搂过黎丹笑着承诺。 紫嫣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她当然是笑着点了点头。 且不说这一趟必须成行,就算不是,她也愿意陪着紫嫣过她想要过的生日。 “那大家快去简单地带下必需品吧!”冉未庭开心地拍着手掌催促着。 “哎。决定好了在哪里下榻了吗?”黎丹不放心地问。 她这个人很挑剔,如果酒店不合意的话,她很难入眠。 “放心吧!我早在半个月前已经在海边购买了一幢海边别墅,所以你不必担心那里会不合你的意。”冉未庭笑道。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墨砚寒假装兴奋地拖着黎丹进了屋。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就已经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了。 随意地聊了会天,佣人就过来通知可以入席吃饭。 吃完饭后,所有的人就嘻嘻哈哈地登上了游艇。 冉未庭开着游艇带大家驶离海港,紫嫣在他身边兴奋地问东问西。 墨砚寒、黎丹、穆紫篱则坐在甲板上一边品着红酒,一边玩着斗地主。 远远望去,一副热闹非凡的情景。 冉未庭将游艇开到海的中央停了下来,笑着对紫嫣说:“走吧!我们去钓鱼。” 紫嫣乐滋滋地答应了,由他牵着手走到了甲板上,看着他放下了鱼竿,然后坐在旁边守着。 黎丹看着他们不由皱了眉头,“紫嫣像个跟屁虫一样地跟着他,真的让人担心。” 穆紫篱转头凝视着紫嫣,淡淡地说:“那是因为她失忆了。我倒喜欢这样。这样的她心里装的永远是美好,没有噩梦。” “可是如果到时她不肯走的话怎么办?”黎丹担心地说。 “你们俩个特种兵还搞不定一个小女孩么?打晕或者给她喝一罐放了安眠药的饮料不就行了?”仍然是云淡风轻。 “你够狠!”黎丹禁不住咋舌,无语地对着她翘起了大姆指。 “那是因为那两个方法可能都用不上。”她笑,“我早就跟她打过预防针,说我妈跟穆伯民结束掉了在这里的生意,准备在国外定居,现在正到处找着心怡的房子,一旦找到立即便会叫我们一起过去。这个说法就算紫嫣讲给冉未庭听了也无所谓。他不但不会怀疑,甚至还会沾沾自喜,心想我到底还是得配合他。” “这个方法不错!”墨砚寒赞许地点头。 “紫篱,你真厉害,竟然已经埋下了伏笔。哈哈!我真的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冉未庭吃瘪的样子。”黎丹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其实是很懒一人,若不是迫不得已,根本就不愿意动脑子去想办法对付别人。因为太累。”她垂下了眸子掩盖住了满眼的忧伤。 是的。她一直恨不得自己是个普通家庭里的小女孩子,过着平淡无争的生活,哪怕穷得买不起新衣服,她也一定会比在穆家生活得开心幸福自由自在得多。 她一定会有值得回忆的童年,一定会有爱她的爸爸妈妈,他们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在她受到外人的欺负时,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助她,而不是像穆伯民一样生生地将她推进恶魔的怀抱。 “紫篱,不久的以后,你就会过着你想要的生活的。相信我,已经不远了!”墨砚寒很想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只是手举了起来,最终却只是拿了杯红酒递到了她手上。 触指冰凉,让他生生地打了个寒噤。 是有多么地辛苦,让她只要稍稍地一想到过去,便全身泛冷? 心疼得抽搐,却无法用自己的身体向她传递温暖。 黎丹似乎看懂了他的心,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了紫篱的肩,轻声地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到时候,幸福和快乐都会来到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哦。” 意味深长地看了墨砚寒一眼。 她听了,低低地应了。 气氛正有些沉闷,却见冉未庭牵着紫嫣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哎!你们不是打算光坐在这里玩牌吧?现在天气这么好,我们正好可以下去潜水了!再晚能见度可就低了!”冉未庭笑着说。 墨砚寒一跃而起,积极地响应着,“说得对!跑到这里来主要可不就是来玩的么?光坐着可不是回事!” 黎丹也笑嘻嘻地站了起来,“是哦。我上次潜水都是去年了。今年这是第一次呢!好期待啊!” “那还等什么?大家快去换装备吧!”冉未庭拍了拍手。 紫嫣笑嘻嘻地拉了紫篱起来,“姐姐,我们快点!” 一行人嘻嘻哈哈地进了房间,各自换好了装备,然后一行人站成一排,喊了‘一、二、三’之后,齐齐奋勇地向下一跃。 所有的人只有紫嫣对于潜水不太熟悉,所以下水之后,冉未庭紧随相护,牵着她的手慢慢往下潜。 潜到一半的时候,墨砚寒和黎丹游了过来,向他们打着手势,意思是要让冉未庭去陪着紫篱,紫嫣交给他和黎丹。 冉未庭看懂了之后大喜,二话不说就将紫嫣的手交到了墨砚寒的手上,然后朝不远处的紫篱游去。 紫嫣虽然不舍,但也知道不能阻止,毕竟来这里的目的还是为了撮合他们俩给他们制造机会。 只是心里有些莫名的难过。 紫篱向深处缓缓潜去,当终于潜到海底时,禁不住停了下来,欣赏着这五光十色的海底世界。 五彩斑斓的鱼儿成群结队地在摇曳生姿的水草间游来游去,美丽的珊瑚绽放着奇异的光芒,耀眼夺目。 冉未庭悄悄地潜到她身边,看着近在咫尺的她恨不得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可是尽管伸手就可触及,他却不敢冒然莽撞地伸出手,因为害怕她会像小鹿一般远远逃窜,让他再也找不到可以如此靠近的机会。 正痴痴地看着,突然发现她手舞足蹈起来,愣愣地看了一会,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即不假思索地游了过去,不由分说地搂住了她的腰,当即就奋力地向上游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她弄到甲板上,已经累得气喘嘘嘘,急忙脱了装备,问道:“是不是抽筋了?” 她痛苦地点点头。 “小腿?” “嗯。” “你按我说的做。用手扳住足趾,并使小腿用力向前伸蹬,让收缩的肌肉伸展和松弛,像这样,反复地多做几次。”他躺在甲板上示范着。 她一五一十地照着做,做了好一会,才一脸轻松地说:“好了。” “幸好我在你身边,要不然那么深的水里……”他有些不敢想像。 她没吭声,只是默默地坐了起来。 他躺在她的身旁,看着她曲线优美的身材,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色,心里暖暖的,禁不住悄悄地地伸出手将她搂在怀里好好地抱一会。 方才虽然抱上了,可是当时一心顾着救人,根本无暇顾及别的东西,所以觉得很不满足。 眼看手就要揽上她的纤腰,她却站了起来,淡淡地说:“我去沐浴。”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在眼前消失。 手颓败地落了下来,躺在甲板上,看着那湛蓝湛蓝的天空,只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苍凉一片。 ------------ 第六十五章 往事 手颓败地落了下来,躺在甲板上,看着那湛蓝湛蓝的天空,只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苍凉一片。 就那样浑身湿漉漉地躺在那里,直到听到一阵嬉笑声传来,这才勉强打起精神站了起来,走到船舷边笑着向正向游艇游来的几个人扬手。 几个人笑嘻嘻地上了船,黎丹就带着紫嫣下去换衣服沐浴去了,而墨砚寒就笑着问:“你们俩这么早就上来了,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事?” “她的脚突然抽筋,我不得不带着她回来。”他苦笑。 “哈哈。你终于美人在抱,得偿所愿了吧?”墨砚寒强按下心里的醋意,笑容越发地灿烂。 “抱是抱了,只是当时因为惊慌,所以几乎没有感觉。到了这里,想重温已是没机会。”想起方才她的冷漠,他失落无比。 “慢慢来吧!最起码她已经不再拒绝你的帮助。想想看,其实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未庭,这说明你这些天的退步已经在起作用。所以说,凡事不要太激进,有时候,退一步,则海阔天空。就目前你们的状况来说,以退为进真的是最佳的方式。”墨砚寒意味深长地说。 “我何尝不知道。只是从前我只要一对上她就无法冷静。这一次,如果不是她以死抗争,我真的不会意识到自己错了太多太多。如今只愿一切还有机会重来。” “会有的啦!这次三亚之旅说不定就是扭转你们关系的契机。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去冲个澡。”墨砚寒不想再说下去了,因为这一步实在走得让他心痛。 “我也去!”冉未庭此时却突然感觉全身都注满了力量,立即一跃而起,开心地搭着墨砚寒的肩膀下了舱。 …………………………………. 换过衣服后,墨砚寒和冉未庭负责钓鱼,而紫篱和黎丹则负责将钓上来的鱼处理干净。 而紫嫣则是忙着跑来跑去的玩个不亦乐乎。 到傍晚天快黑的时候,甲板上摆了一张长桌,上面铺着白色的桌布,美丽而妖娆的蓝色妖姬在桌子的中央妖娆怒放。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晚宴。 当然,不可或缺的还有一个三层的奶油蛋糕。 现在,紫嫣就站在桌子前盯着那一大片蓝色妖姬发着愣。 冉未庭忙着将生日蜡烛插好,一回头见她愣愣的,以为她被这浪漫的气氛震撼到,便笑着拍了拍她的脸,“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这副场景很熟悉?经常在偶像剧里看到吧?” 她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疑惑地说:“我只是觉得这花好妖娆啊!妖娆得让我似乎有些熟悉。” “熟悉吗?”冉未庭心一惊,抬头朝对面正摆着刀叉的穆紫篱看去。 穆紫篱淡淡地笑,“你未庭哥哥曾经送过这种花给我,你有印象就对了。” “是吗?我说呢!”紫嫣释然地笑,眼睛终于被那美味的蛋糕吸引,吞咽了几口口水,“好香啊!” “这是我特意为你订制的。今天你可以尽情地吃,小寿星。”冉未庭宠溺地笑。 “嗯。我一定要吃个够!”她用力地点头。 这一次,紫嫣坐在了桌首,很自然的,黎丹和墨砚寒坐一起,而穆紫篱则别无选择地和冉未庭坐一起。 穆紫篱温柔地朝着紫嫣笑,“紫嫣,好好地许下三个愿望,然后吹蜡烛吧!” “嗯。”紫嫣用力地点头,闭上眼睛,双手合什,虔诚地在心里许下了三个愿望。 许完之后,脸莫名地红了,快速地扫了一直笑看她的冉未庭,然后鼓起腮帮子对着蜡烛用力地吹灭了。 掌声祝福声纷纷响起,她脸颊红晕,浅笑盈盈,五彩霓虹之下,竟然美得眩目。 “紫嫣,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允许你喝一杯香槟以示庆祝。”冉未庭站了起来,往她的酒杯里注满了香槟酒。 “谢谢未庭哥哥。”紫嫣娇媚地笑着感谢。 看着这样美丽的紫嫣,穆紫篱的心又酸又涩,只感觉眼前这美好的一幕背后却血腥而残忍。 一旦紫嫣恢复记忆,那么她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禁不住愁肠百结,可是脸上却笑得灿烂,执了酒杯一杯接一杯地跟黎丹斗酒。 黎丹因触景生情,有些想念自己久别已久的男友,难免也有些感伤,所以也由着自己的性子跟她兴致勃勃地斗了下去。 墨砚寒看得着急得要命,生怕两人一个不小心就会说出他们之间的秘密而前功尽弃。 伸手想去夺黎丹的酒杯阻止她再这样任性妄为下去,谁知却被黎丹用力地推了一把,结果猝不及防之下摔倒在地,当即四肢并用地爬了起来,真真是狼狈至极。 黎丹和穆紫篱都禁不住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墨砚寒无可奈何地看着,却趁机靠近一把搂住黎丹,悄悄地说:“别酒后大意失荆州!” 黎丹猛然醒悟,指着夜空中的繁星假装醉意盎然地说:“这天上的星星怎么都在四处乱窜?” 此话一出,又是一通哄堂大笑。 墨砚寒趁机拖着她走,“走吧!乖乖睡觉去!我给你唱情歌背情诗。” 黎丹笑着乱戳他的胸口,“你说的!你今天不唱够的话我可不干!” “行行行!我唱唱到你叫停为止!” 两人打打闹闹地离开了。 “他们真让人羡慕。”冉未庭收回了视线,含情脉脉地看向穆紫篱。 她没有接话,可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扬了扬眉,“紫嫣睡着了。” 冉未庭一回头,果然看见紫嫣竟然早就悄悄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想来是经过了一天的玩乐之后,她早就已经疲惫不堪了。 “我抱她进房间吧!”他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紫嫣抱在了怀里。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冷冷一笑,拿起桌上的那支价值不菲的轩尼诗对着嘴就仰头喝了起来。 面对他,真的很困难。 要想做戏做得更逼真一点,或许只有醉意朦胧下才会彻底忽略掉心里的害怕而畅快淋漓地发挥演技吧! 突然一只手夺下了酒瓶。 抬头,正是那个害得活无法好好活着,死也无法安心死去的恶魔——冉未庭! “你身体才刚刚好一点,别喝这么多酒。”他的语调温柔而沙哑,带着一抹怜惜与心疼,如黑矅石般的眸子闪耀着深情的光芒。 此时此刻,他就像一个温柔多情的情人,不经意间很容易让人沦陷在他那深情款款的眼波里。 她闭了闭眼,再张开,心里已是一片清明。 站起身,她走到空阔的甲板上躺了下来,双手枕在头下,眼睛盯着夜空里不停闪烁的繁星沉默不语。 他拿着酒瓶愣愣地看着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最后,一咬牙,还是决定不管她打他骂他还是驱逐他,他也得厚着脸皮靠上前去。 这里,只有他们俩个人,这是绝无仅有的好机会。 今天晚上一旦错过,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这绝佳的好时机。 反正在她面前,他早就没什么颜面了。 虽然表面上,他一直高高在上,可实际上,谁都看得出其实一直是他在卑躬屈膝地向她企求一点点爱恋,一个淡淡的回眸。 放下酒瓶,禀息静气地悄悄靠近,生怕脚步稍微一点沉重便会惊得她像海鸥一样振翅高飞,直入云霄,到达他再也无法企及的地方。 短短不过十米的路程,却让他走得千辛万苦,汗流浃背。 终于在她身边悄然站定,再悄悄地在她身旁落在,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她一动不动,竟然没有对他的特意示好有抗拒的行为。 这让他的心狂喜,试着悄悄地平躺在了她身边,也看向夜空,轻轻地说:“我记得我妈带着我和弟弟逃亡的那天晚上,我无法睡着,所以独自一个人偷偷地溜上甲板,也像这样躺在甲板之上,看着夜空里的繁星,心里发着誓,总有一天我要衣锦还乡,然后买上一艘游艇,带着我心心念念的女孩并排躺在甲板上看星星,这该有多么美丽多么浪漫啊!” 她听了,忍不住冷笑,“你是衣锦还乡了,你也买了游艇,你也带了你心心念念的女孩并排躺在甲板上看星星。可是你不是一回来立即这样做,而是先选择了伤害她,伤害她的家人,摧毁一切她最珍视的东西。如果你觉得这样做可以让她爱上你,那么你大错特错了!没有哪个女孩会喜欢暴戾无常的男人。我,也不例外。” “是的。我知道我大错特错了。我不该被仇恨蒙蔽了我的双眼。你不知道这些年我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情。你知道当我们连夜逃到美国后过的是什么样子吗?穆伯民派人威胁接纳我们的我父亲的朋友,还抢去我母亲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让我们无家可归,流落街头。后来我母亲不得已出卖自己的肉体来抚养我们,一心一意地想让我们继续读书。而我无法忍受母亲一个人受折磨,所以放弃了学业,跑到建筑工地去打工。母亲寻了来,跪在我面前求我回去求了三天三夜,最终我回去了,而母亲也由于有个黑社会老大看上了她而不得不选择了做他的情妇。只是虽然他给了我们房子住,给了我们钱读书,可是对待我母亲却像对待狗一样。兴趣一来不管有没有人立即扒了我母亲的衣服就上。甚至当着我们的面强、暴我母亲。有一次我实在忍无可忍,从厨房拿了把菜刀冲过去要砍他,结果我母亲眼尖,先看到了,随手拿起凳子就把那个人给打晕了。然后跪在我面前哀哀哭泣,她说她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她只要我和弟弟可以过回从前衣食无忧的生活,同时为我遭朋友陷害而冤死的父亲报仇……” 往事重现,他难过得有些说不下去了。 ------------ 第六十六章 这一次绝不! 而她也听得目瞪口呆,震撼不已。 从前隐约猜到他过去的生活一定很不幸,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此惨烈。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够惨了,可其实他的生活比她惨上一百倍都不止。 难怪他的仇恨如此之大,难怪抱着要摧毁一切的气息靠近她! 她何其无辜,竟受了并不是自己父亲的池水之殃! “那男人醒后,便把我母亲打得死去活来,而我和弟弟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后来,我拼命读书,拼命用业余的时间打工,做一切可以赚钱的事情,在努力拼搏后终于小有成绩时,我母亲却得了肺癌晚期,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后去世了,死的时候,全身上下已经只剩下一层皱巴巴的皮……”说到母亲的死,他终于承受不住低下头捂住了脸,而身子在微微地颤抖。 “所以你那个时候就决定要血洗穆家了。而我,就是你向穆家宣战的召示。”她苦笑。 “是的。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穆伯民的亲生女儿,如果知道,紫篱,我不会舍得如此对待你。”他一惊,放下了手,真诚地看着她。 她苦笑,没有说话。 真的是不舍得吗? 如果不舍得,为什么在明知道她不是之后还如此残忍地羞辱她强,暴她? 如果真的有爱,为什么从不舍得给一点耐心一点信任一点退让? 爱?真的不想从他的嘴里听到,因为他亵渎了那个字眼。 如果当初他衣锦还乡,以另一种面貌出现在她面前,像个正常人一样真诚地热情地对她展开追求,或许她会被打动。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不接受,但也会和他做朋友,何至于到今天这种囚禁与被囚禁,欺骗与被欺骗的局面? 如今,伤害已经造成,身上伤痕累累,一颗心也早就支离破碎,要想她像个没事人儿一样与他复合,与他卿卿我我,可能吗? 母亲怎么办?英雄怎么办?紫嫣怎么办? 他竟然以为还能挽回,还能控制她,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他天真还是她天真! 可尽管心里对他充满不屑,甚至有些鄙夷,可是却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 低低地叹一声:“过去的事情对我来说太残忍,我不想再提起。” 说着坐了起来,将衣服还给他,然后站了起来走到了船舷边,看着那波光鳞鳞的海面上出神。 他走了过来,再次将衣服披在了她身上,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紫篱,我们重新好过好不好?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好不好?” 她转头,凄婉地看着他,嘴边浮起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你觉得还可以重新来过吗?你觉得我还敢信赖还敢去爱一个对我如此残暴无情的男人吗?” “紫篱!我会变的!会为了你改变的!我知道我不够大度不够宽容不够信赖,可是我现在知道错了,我愿意把自己降到更低,低到尘埃里去也无所谓,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重新开始。”他激切地表达着自己的心声,恨不得剜出自己爱她的那颗心给她仔细看看,到底里面是不是从始至终只住着她一人而已。 “不!对不起。请原谅我没有勇气再面对你。天晚了,我累了,下去休息了!”说着转身欲走。 他心胆俱裂,一时激动之下抓住了她的手用力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住,而唇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深深地吻了上去。 她不假思索地用力咬下去。 血,渐渐弥漫了彼此的口腔,可是他不但没有松开,反而越发激情四溢,像发了疯一般恨不得立即将自己对她的满满的思念在这一刻全部都发泄出来。 她恨极了他的强硬他的掠夺,前一秒他还在请求她,说可以为了她将自己低到尘埃里去,可下一秒,他还是在以从前的方式强硬地留住她。 虽然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虽说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可是还是恨他。 因为恨着,所以挣扎得很用力,双手举着拳头是真真实实地打在他的背上,发泄着自己满心的痛苦和愤怒。 直到最后,她感觉到自己无法呼吸了,双手才无力地垂在了身子的两旁,无助地任由着他继续狂吻着,闭了眼只把他当作空气,自己只专心致志地与那越来越逼近的死神博弈着。 他感觉到她全身已近虚脱,知道自己的疯狂快要吸尽她最后一缕气息了,所以在最后关头及时地松开了她的唇,将全身软绵无力的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喘息着说:“紫篱,我爱你。你也是爱我的。我有感觉。真的。你不要再一味地否认了,再给我次机会好不好?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的,以后惟命是从好不好?” 她本来麻木地听着,可在最后却忍不住一下子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我们将对方都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你觉得我们真的还可以重新开始吗?心里的伤痕像我脖子上,手腕上的伤疤一样怵目惊心,丑陋无比,你觉得还有机会愈合吗?”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紫篱,你心上的伤痕我会穷极一生用我的爱来慢慢地治愈它。相信我。”他低头去吻她脸上的泪水,心里又激动又惊喜。 她哭了! 她终于哭了! 这辈子,他最怕的便是她的冷漠,她的坚强,她的麻木。 因为那意味着抗拒,意味着对他始终是抱着一种远远推开的态度。 这让他惶恐不安,也更让他愤怒不堪。 所以一直用强硬的手段想要降服她,迫使她给他一点点反应,哪怕只是微微的示弱,他也不至于伤她伤得如此之深! 就像现在,他的心就被她的眼泪浸得又湿又软…… 她默默地流着泪,任由他吻着,但是手却放在了他的腰上,悄悄地用力。 他感觉到她的变化,越发地狂喜不已,一时激动之下,又不顾一切地朝她的唇吻去。 随着吻的加深,他控制了许久的欲望突然一下就篷勃壮大了起来。 喘息不定地在她耳边难过而急促地问:“紫篱,我想你了。很想很想要你,我们可不可以进房间……” 一听‘进房间’三个字,她的身体一下子就冰冷而僵硬,垂着眸子没有说话,而放在他腰上的手也悄无声息地滑落而下。 他以为他是谁?还想像从前一样想要就要,不顾及她一点点感受吗? 他以为她为了演戏就会像从前一样用身体去勾引他吗? 不! 这一次绝不! 这一次她要他彻底沦陷,这一次将由她要掌控他,而非他来操控一切! 既然他说了要为了低到尘埃,那么就一定要他用行动来证明! 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微妙变化,不由又失落又痛苦,但是却没有强求,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用身体的强硬不断地摩挲着她,并没有像从前一样只要兴趣来了,大掌一扬便会将她身上的衣服像撕一张脆弱的纸一样眨眼间就撕得粉碎。 虽然极度厌倦他的行为,但他总算有了些退让,所以她咬着牙,红着脸,闭着眼由着他用力地用他的强硬摩挲着自己的敏感部位。 虽说无法动情,可是她到底已经是久经床弟之欢的女人,在他不断的刺激下,身体深处慢慢地涌现出一种极度异样而强烈的感觉。 当那既陌生又熟悉的飞入云霄的感觉袭来时,她禁不住一张口死死地咬住了他强壮有力的肩膀,只为了不让自己的呻、呤之声无羞无耻地逸出自己之口。 他感觉到她的反应,越发地加快了动作,双手用力地按住她的臀部,不让她有机会逃开,抵死研磨…… 最后,他终于也让自己达到了高、潮。 虽然没有真正进入,但这样死死地抱着,这样让双方的敏感部位隔着衣服接触着,也总算一解了他的相思之苦。 现在,他还是舍不得松开她,抱着她,吻着她的耳垂,嗅着她的发香,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满足与甜美。 这一次,她虽然没有正式地表态,但实际上从她的反应来看,她已经默默地答应了给他机会了。 呵呵。他心爱的女人,心其实还是软的,只要他肯先服软,她就不会特意地与他对着干。 以前真的是他用错了方法,只知道一味地以强制强,直到现在此时此刻,才明白了‘以柔克刚’这四个字是多么的正确。 从现在开始,他要加倍地爱她,以心换心,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们一定有幸福而快乐的生活。 还有,独属于他们的孩子…… 想到这里,不由柔情万种,低低地在她耳边说:“紫篱,我们会有一个幸福快乐的家的。我们仍然会有孩子,他会叫我爸爸,叫你妈妈,他会缠着我们陪他睡觉讲故事。他会张开胖乎乎的小手在草地上跌跌撞撞地朝我们跑来。我发誓所有的阴霾都将过去,有的只会有快乐与幸福。相信我!” 她淡笑,没有吭声。 他口里的生活不会有的。 更不会有孩子。 过了好一会,她才举手推了推他,用细如蚊蚋般的声音轻轻地说:“腥。” ------------ 第六十七章 但愿你是君子! “腥?”他先是一愣,但随即畅快淋漓地大笑,用力地揽住她的肩膀说,“走!下去好好泡个澡去!” 她却用力推开了他,淡淡地说:“我想独自一个人静一静。我想陪紫嫣。” 他有些失望,但随即笑着温柔地说:“好。你开心就好!” 仍然是牵了她的手。 走到她和紫嫣的房间前停了下来,低头在她额前轻轻印下一吻,温柔而缠绵地说:“晚安。” “嗯。”她点点头,推门进去,正欲关门,他的手突然伸过来抵在门框上。 她皱眉看他,却见他温柔款款地笑,“紫篱,我爱你。” 说着将手拿开了。 她垂眸,默默地关上了门,并且立即落下了锁。 当门终于将她和他安全地隔开,她这才如释重负地放肆地长呼了一口气,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他带走了一般浑身软弱无力。 筋疲力尽地靠在门上歇息了好一会,待惶恐而紧张的心理慢慢平复之后这才起身拿了衣服自去浴室洗澡。 在浴缸里泡着的时候,想起方才他对自己的变相侵犯,不由又羞又恼,举起手胡乱地在水面上乱拍,有水侵入口里,立即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眼泪缓缓流出来,她无力地倒在浴缸里。 到底这一切折磨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彻底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她牵着紫嫣的手登上甲板,看见黎丹和墨砚寒正在甲板上烤鱼,而冉未庭却悠闲地坐在那里钓鱼。 紫嫣自然是欢呼着奔向冉未庭,两人很快就嬉戏在一团。 她则走到黎丹身旁,帮着翻鱼。 墨砚寒见她来了,有些不自在地说:“我去厨房看看粥有没有熬好。” 说着匆匆而去。 竟是不曾抬眼看她。 她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怅然若失。 黎丹用脚踢了她一下,悄声说:“千万别露馅,那个人的眼睛可厉害着呢!” 她闻言转头朝笑声的方向看去,却正好对上冉未庭看过来的目光,她立即若无其事地笑笑,然后低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昨天你们进展得太好,你的分寸把握得极其恰当,接下来只要按照计划一步步地来,那么我相信成功指日可待。”黎丹看着紫嫣与冉未庭笑。 她点点头,缓缓问道:“昨天晚上看的人不少吧?” “是有点多。除了我和砚寒,还有紫嫣。不过她只看了一会,就悄悄地回房睡觉了。而我和砚寒看得算是久一点。” 她又尴尬又难过,没有再吭声。 黎丹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别介意砚寒的态度。但凡为一个男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委曲求全却无能为力,总是感觉有些羞辱的。他这是生自己的气,不是计较别的什么,你千万别介意。” 她点了点头。 这时,紫嫣兴冲冲地跑了过来,问道:“姐姐,现在可以吃了吗?未庭哥哥说有点饿了呢!” “差不多了。你等我洒上调料。”她拿了调料往烤好的鱼块上洒了些细盐,味精,孜然,辣椒粉等,然后用个盘子装好递给她,叮嘱道,“你吃的时候注意刺,别卡到了喉咙。” “知道了!”紫嫣笑着用力地点头,端着盘子飞快地走回到了冉未庭的身边。 不一会,她清脆悦耳的声音顺着海风传来,“未庭哥哥,姐姐说要你吃的时候注意刺,别卡到了喉咙。” 冉未庭听了,笑着转头看她。 她也回以淡笑,耸了耸肩。 黎丹也笑,“看来他很享受目前的状态。” 她低低地说:“这一次我要让他彻底沦陷。” “当然。最好让他对你言听计从。如果某一天,他可以放心地撤掉岗哨,放心地让你跟我或是你的朋友随意地去逛街的话,那么便意味着我们成功了。这次回去后,我们会离开一段时间,一是我男朋友有些不耐烦了,说若再不回去一趟,他便要飞过来了。为了安稳他,同时也为了不让他来破坏这一切,我必须得回去一趟。当然,为了不让冉未庭怀疑,砚寒也会与我一起回去几天。回去的时候,我们会准备走的时候必备的工具。我们的屋子会留钥匙给你,这几天是你拉近与他的关系,却又让你有机会保持与他若即若离的好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等我们回来后,我会试着带着上上街看看。”黎丹细细地将计划一一向她说了个清楚明白。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把握的,一定不会让你们的努力白费!”她眯起了眼,看向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冉未庭。 好戏就要上演,结局会是欧.亨利式的结局,他就是钻破了脑袋只怕都无法预料得到。 这一次,她一定要胜! 他们连续在三亚呆了三天,最后黎丹说家里来电话催回去商量婚事,一行人这才又飞回了l市。 回去之后,因为黎丹和墨砚寒这就立即要动身,所以一行人全都集中在了墨砚寒的家里。 穆紫篱很舍不得黎丹,帮着她收拾完行李,又聊了一会,在墨砚寒的催促下这才恋恋不舍地将他们送上了车。 黎丹临走时将头探出车窗警告冉未庭,“冉未庭,我们不在不准你欺负紫篱。若你这次再把她欺负得很了,我们绝对跟你断交,再不管你们这档子麻烦事了。” 冉未庭苦笑,“不敢不敢。保证你回来的时候还你一个毫发未伤的紫篱。如果掉了根头发,你唯我是问好了!” “记住你说的话!我会当真的!”黎丹板着脸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但愿你是君子。”黎丹嘟囔着说。 冉未庭没听清,走上一步问:“什么?” “没什么。反正我们一处理完事情就回来。紫篱,你要吃什么让张婶去买。另外,你早上还是要去锻炼身体才行。你的身体还是有些弱。”黎丹不放心地叮嘱,其实弦外之音是提醒她千万不要住回冉未庭家里去。 穆紫篱的心里自然拎清得很,点头说:“我知道。我会天天加紧锻炼的,另外,我会在这里帮你们守屋,直到你们回来。” “那敢情好。有人住,家里才有人情味。省得来的时候这里冷冷清清的,真有些不适应呢!”黎丹满意地笑了。 冉未庭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墨砚寒催道:“行了行了!这样啰嗦下去简直没完了!如果实在舍不得,干脆就不回去算了。” “呃。那可不行。我怕我老爷爷奶奶骂!好了好了!我不啰嗦了!总而言之一句话,你们都要好好地乖乖地,不要动不动就吵架。我希望回来的时候仍然看到你们像现在一样和和美美的才好!”黎丹最后作了个总结性的发言。 冉未庭听到这些话这才舒服了点。 送走他们后,穆紫篱问:“紫嫣今天还是要回医院吗?” “嗯。还是得回呢!现在刚有些起色,停药不太好。”冉未庭点头。 “既然这样,那也赶紧去吧!天快黑了。”她牵着紫嫣的手有些不舍得放开。 “是得上路了。紫嫣,快点!”他转身打开车门冲紫嫣招呼着。 紫嫣应了,松开了穆紫篱的手乖乖地上了车。 看着他们都走后,她这才进了屋。 偌大的一幢屋只有她一个人在,张婶一般是住后面的佣人房,只是做事的时候才进来这里。 给张婶打了电话,让她不必前来了,反正她一个人就随便熬点粥吃便是了。 将米淘好用小火煨着,然后就上了楼,坐在窗台上随意地拿本书翻看着。 如今墨砚寒不在,她反而觉得压力减小了好多。 因为当着他的面对冉未庭示好,她真的觉得难度很大。 一种备受折磨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对谁都不能提一个字。 如不出所料,冉未庭一定会过来。 好不容易才重新将她抱在怀里,他绝对不会就这样放弃了,尤其是墨砚寒不在的时候。 想到又将对他演戏,又将压抑着内心的反感与厌恶对他强颜欢笑,她好看的如烟柳眉就禁不住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愁肠百结地也不知坐了多久,才懒懒地起身向楼下走去。 打开砂锅盖,粥已经煮得又稠又粘,她放了点早就切碎了的鸡脯肉,香怱,再滴两滴麻油轻轻地搅了几下,然后关了火。 正欲盛一碗出来吃,却响起了敲门声。 不用说,一定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冉未庭了。 她放下了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能平常应付了之后这才走过去开了门。 果然是他,带着一身初冬的寒气扑面而来,冷得她生生地打了个寒噤。 “怎么是你?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歇着吗?”她看了看外面黑沉沉的天色问,并没有请他进来的意思。 “那个屋子里没有你太冷,冷得我受不了。”他如实地说着自己内心的感受,说得可怜巴巴的。 她却觉得肉麻又虚假,淡淡地说:“你没有我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所以那些日子很痛苦。”他笑着想伸手抱她,她急忙退后几步。 ------------ 第六十八章 我认输了! 他趁机钻了进来,径直就往厨房走,“哎!好香啊!你煮了什么?” “鸡肉粥。很清淡的。你不会喜欢吃。”她无可奈何地随在身后。 “谁说的。只要有你在,哪怕是吃糠咽菜,我也觉得如珍馐美食。”他笑着毫不客气地拿了碗连盛了两碗。 她无语,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餐厅,叹了口气,拿了个小碟子挟了点泡萝卜出来,然后浇了点辣椒油端了出去。 “用这个下着吃吧!省得口味太过清淡了。”她将那碟小菜放在了他面前。 “咦?这是四川泡菜呢!你怎么会做?”他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喜不自禁。 “廖玲的母亲是四川人。我隔三岔五地就到她家去蹭饭,久而久之就学会了。这段时间黎丹嚷着我教她厨艺,我闲来无事,便又索性教她做泡菜。这泡菜有十来天了,里面加了柠檬,味道应该不错。”她淡淡地解释着,语气平淡得仿佛他们俩从来没有过芥蒂一般。 “是吗?下次你也帮我们自己做些吧!我挺爱吃这个的。我妈妈是四川人,所以很喜欢弄这些来吃。我记得小时候经常吃泡凤爪,真的很香很开味啊!我和弟弟有时候可以不吃饭,光啃凤爪。”他笑着期待地看着她。 从前,因为心里有着仇恨,所以从不跟她谈论家事,可是自从穆家该死的人都死了之后,他就挺愿意说些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事情给她听。 只是那个时候她和他势同水火,每每见到总是会发生一场压迫与反抗的斗争,每一次还挟带着血腥。 她被他折磨得伤痕累累,他的身上又何曾断过伤痕? “再说吧!”她仍然淡淡地。 他听了,很是开心。 本就没有抱着太多的希望,但她却没有拒绝,而且对他的那种说法也没有表示拒绝,这让他对他们的未来越来越有信心了。 此时此刻,他真的完全信服黎丹所说的话了,只要正常地追求,真心地待她好,她总有一天会开开心心地重新接受他的。 想到不久的将来,他就可以天天夜晚抱着她缠绵,下腹就禁不住一阵灼热。 有种冲动想将她拉在怀里,狠狠地疼爱,可是看着她冷淡的模样却有些不敢动。 他悲哀地发现他真的再没有办法对她狠了,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真的正一步步低到尘埃里去了。 而她则越来越往高处走了。 不过想想也无所谓,只要她以后会爱他,一辈子呆在他的身边,那么什么骄傲什么自尊他统统都可以放弃。 吃过饭后,他硬要帮她洗碗抹灶,弄完之后又硬赖着不走,非得要留在这里看电视,她也懒得理他,由着他坐在客厅里,自己则上楼看书。 到十点来钟的时候,他过来拍门,她没有出声。 拍了很久,最后他无可奈何地说:“我这就走了。你好好休息,做个好梦吧!” 说完又等了一会,心想她至少会开门出来道个别吧,可是什么也没等到,最后怅然若失地下楼自行离去了。 走出大门,他抬头向她的房间看去,只见灯影绰绰,很显然她并没有睡。 叹了一口气,他靠在了栅栏之上,点上一根烟慢慢地抽了起来。 刺骨的风将烟吹得一红一黑,他愁郁无比地想,她的心就如这寒冷的夜一般冷冰。 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他才可以真正地走进她的内心…... 一连抽了好几根烟,这才双手插进口袋慢慢地往自己的家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慢慢隐在了黑暗里再也看不清楚时,穆紫篱这才放下了窗纱,冷笑着坐回了床上,熄了灯安心地闭上了眼。 他爱她,毋庸置疑,只是这爱将会是毒药,总有一天会让他伤得遍体鳞伤的,就像她一般。 第二天六点,她准时起了床,穿上了运动衣,就出去晨跑。 此时天依然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顶极富翁,他们之中极少人出来晨跑,因为在这个时候,正是搂着女人安睡的最好时候,没有谁会舍得抛下怀中的温香软玉出来尝尽寒风。 她沿着海滩一脚深一脚浅地跑着,畅快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跑了好大一段路程才慢慢地停了下来,然后就做了些缓解运动。 正伸着胳膊压着腿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有力的脚步声。 她没有害怕,也没有回头。 因为在这个小区里,有无数一双眼睛仅仅只是为了盯着她。 她只有在那幢房子里才有点私隐。 身后的人越来越逼近,熟悉的气息从后面扑来,很快就将她紧紧萦绕。 “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一向喜欢在健身房锻炼的?”她用力地向下弯腰,用手尖去碰触脚尖,做得很轻松,呼吸平稳,听不到丝毫疲累的喘息声。 对于她不回头也能知道是他来了,冉未庭禁不住心花怒放,笑吟吟地说:“知道你现在已经习惯晨跑了,所以我特地早起看碰不碰到你。你的身体似乎好很多了。” 她嗯了一声,淡淡地说:“总归是年轻的,要想恢复很快。” 他默然,想起那段时间她寻死的决心便禁不住心有余悸。 “待会我想上街买点东西。家里的冰箱空了,得补充一些进来。” “你需要什么给我说吧!我让吴姐一会上街全都给你采购齐全回来。”他笑着说。她不悦地皱眉,“不必了。我想自己亲自去采购。我很久没上街了,真的有些怀念逛街的滋味了。如果不放心,你跟阿力阿强说声吧!我需要他们当车夫当苦力,当然你也需要他们监视我。我们各取所需。”她略带讽刺地说,眼睛看向那一点一点冒出海平线的朝阳。 “紫篱,我们之间一定要将话说得那么难听吗?若是我不爱你,又何苦对你费那个心思?”他苦笑。 “你觉得难听?可是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墨砚寒的家四周,整个小区各个角落都布满你的眼线。他们像间谍一样一直偷偷地窥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如果说我说得难听,那么你就不觉得你做得难看吗?你将整个海上别墅区完全变成了我穆紫篱一个人的牢笼。试问爱一个人就是要将她牢牢地囚禁在你的掌心中吗?如果是的,那么对不起,冉未庭,我还是要说,我穆紫篱不稀罕你的这种爱。”她冷笑。 本来不准备去惹怒他的,可是说到这个层面上了,看到他那口口声声说爱如此理直气壮堂而皇之的模样,她就无法抑制自己满心的怒火,不得不冲撞他了。 面对她的斥问,他无法反驳,因为他的确还未完全放心她,还不敢百分之一百地信赖她。 在这种状况下,他怎么可能不派人监视她? 又怎么可能放掉紫嫣? 可是看她那模样似乎对他这种行径大为不满,心想若是继续下去只怕还是很难挽回她的心,不禁满腹的为难,苦恼地说:“紫篱,你直接告诉我吧,你到底想要我改变到什么程度?” 她淡然一笑,“不必了。你还是做你自己吧!不必为我做任何改变。我承担不起。”抬头看看已经高高升在了半空中的朝阳,“不早了。我得回去洗澡吃饭。希望弄妥当之后,看到阿力阿强在我门口候着。” 他见她又像不久前那般冷漠得让他心寒,心一禁猛地一坠,不假思索地急切地跨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她,低低地说:“紫篱,不要再用这副冷漠的面孔对着我了!你知不知道这里很痛很痛?” 他伸手用力地拍着自己的左胸。 她垂下眸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你痛?我又何尝不痛?冉未庭,我们这辈子难道真的得这样一直纠缠下去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不信赖我,用尽一切强制手段的将我绑在你身边。而我,又不甘心被你当作木偶一样操纵着,一定会反抗的。结果,兜来兜去老半天,我们始终还是要回到起点,回到一直对峙的局面,当然结局只有一个,我,仍然会被你折磨得毫无斗志,再无生的欲望。所以,算了吧!别再强迫自己改变,何必浪费这个力气去做无用功?” 说着就欲挣开他的怀抱。 他却惶恐不已,生怕这一放手,好不容易才取得的进展就要幻化成如梦泡影,所以紧紧地搂着她,那般地用力像恨不得将她揉进体内,那么她就没有办法想要离开就离开了。 可是,这始终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所以最终他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认输了。我不会再让阿强阿力他们跟着你了。反正我最近没什么事,不如我陪你去逛街吧!不但做你的苦力,还做你的银行卡,如何?” “随你吧!”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紫篱,我愿意为你低到尘埃里去,也请你稍稍地低下你高傲的头,看看我吧!我们共同努力,行不行?”他近似企求。 “只要你努力了,我一定会看到。给我们彼此时间吧!但愿我们都能证明对彼此的坚持是正确的。”她再度叹气。 他听了,不禁有些激动,不敢置信地将她推开了一点点,迟疑地问:“你方才说但愿我们都能证明对彼此的坚持是正确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脸一红,举手推开了他,转身就走,扔下一句话,“什么意思自己去理会。” ------------ 第六十九章 这个人,怎么这么烦? 他只觉得一股喜悦缓缓地在身体深处升起,升到一定的高度突然‘呯’地一下爆炸了,然后所有的快乐分子很快就弥漫满了他整个人,整个身心。 激动让他不能自抑,几步追了上去,用力地将她拉住,强行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的脸贴在了自己宽阔而强壮的胸膛,颤着声音说:“紫篱!你果然是爱我的!天啊!我竟然不知道!紫篱,你仔细听听我的心脏跳得有多快?它快要不受我的控制蹦出我的胸口了啊!” 她没有吭声,只是由着他按着自己的头将她的耳朵紧紧地贴着他的心房。 怦怦怦。 确实,很激烈的心跳声。 她沉默了一会,适时地抬起水雾弥漫的双眼凝视着他,美丽的水唇里柔柔地吐出充满悲哀而痛苦的话语,“我是不是很没用?你一定瞧不起我了吧?我应该恨你,不应该对你有任何感觉的!我应该彻底了断自己,这样就不会给你任何机会靠近我感化我!我们之间已经彼此深深地伤害,我的母亲我的英雄因你而死,我唯一的妹妹此时此刻还被你掌控在手里,至于我……”她说到这里哽咽得已经无法说下去,眼泪失控地一颗一颗扑簌而下。 “紫篱,紫篱,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我会改的。给我时间,相信我,依赖我。”看到她的泪,她痛苦的表情,他心疼得无以复加,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就像捧着举世无双的珍宝一般不断地亲吻着。 她用力推开了他,无力地双手掩住脸低低哭泣,哽咽而满含着痛楚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我恨……我自己。你对我如此冷酷无情,我怎么可以却在最后关头发现自己的心变了?你这种冷酷无情,霸道自私,血腥暴力的男人,怎么值得我穆紫篱爱上?我恨我自己!恨我这颗无法自控的心!今天,你说你可以说为了我低到尘埃,可是我却无法相信明天你是否还会为我低到尘埃。因为你总是今天说爱我,明天就可以疯狂地毫不怜惜地把我往死里整!我明明无法相信你,却还是无法阻止这颗心因你而柔软而深情!这样的心没有自尊没有骄傲没有底线,要着有什么用?不如挖掉它捶碎它算了!” 说着就举起拳头用力地朝自己的胸口打去。 一拳一拳打得‘砰砰’作响。 是的。很用力。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恨极了他。 但同时也恨极了自己。 她恨极了自己没有能力尽快地摆脱他,更恨极了自己这样虚伪地做戏。 每次对他强颜欢笑,每次任他吻任他轻薄,她都恨不得一刀了结了他再了结自己。 可是不能。 紫嫣的人生还有机会完美。 墨砚寒和黎丹的苦心不能辜负。 还有廖玲,她的挚友,此时此刻一定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的命,早就不仅仅只是她个人的事了,还承载了太多太多人的希望与祝福。 所以,再如何备受煎熬,她也得咬牙撑下去。 “紫篱紫篱紫篱!”他急得迭声地叫,用力地抓住她的手想要阻止她这样毫不顾惜地往她自己的胸口上捶打。 她真的好狠! 便是对她自己也绝不手软! 这是因为她突然发现她竟然爱上了一个一直看不上眼,始终认为卑鄙下流无耻的超级大贱男吧? 可是,她知不知道她这样毫不爱惜地捶打自己,拳拳却如同捶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的紫篱,怎么可以因为爱上他而这样痛苦地折磨自己? “紫篱,我们忘掉过去,好不好?我发誓,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伤害你了!紫篱紫篱紫篱!你不要再抛弃我再对我不屑一顾了。”说着说着,已经是声音哽咽,泪水更如洪水般倾泄而出。 吻如雨点般落下,吻去分不清到底是她的泪水还是他的泪水,只知道柔肠百结,只知道 怀着又爱又敬的心想要将自己与她融为一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推开了他,低着头轻轻地说:“对不起。今天早上我太不冷静了,头脑也极度混乱,说了些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你不要跟来。” 说完再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迅速地朝着远方跑去。 一路狂奔,终于气喘嘘嘘地跑回了家。 张婶正在花园里扫地,看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便笑道:“这是怎么说的?早上晨练而已,至于这般用狂力吗?”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吭声,只是径直进了屋子。 上楼,推开房间,走到窗前一侧,用一只手指轻轻挑开窗帘一点点,然后放眼望去。 只见那茫茫的海岸线之前,一个男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仿若雕塑。 放下了窗帘,转身拿了衣服,自进浴室洗浴。 干净利落地洗完之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又走到窗前,像方才一样轻挑窗帘,果不其然,他仍旧还在那立着。 她轻轻一笑,已知今天早上那一场淋漓尽致的发挥已经深深地震撼到了他的心灵。 冉未庭!等着吧! 一场接一场的好戏将会接踵而至,希望到时你的那颗心不会那么容易破碎…... 慢条斯理地吹干了头发,换了一套米黄色的羊毛裙,再拿了件黑色的及脚踝的羊毛大衣就下了楼。 张婶正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餐出来,看到她精神奕奕地走了出来,眼前一亮,不由笑着说:“小姐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 “嗯。可能是运动的缘故吧?觉得身体有力气,心情自然也好了不少。”她笑着点头。 “心情好的话,今天早上那就多吃点吧!我炖了鸡蛋肉饼汤,小姐多喝一碗。”张婶将丰盛的早餐一一摆放在她面前。 有肉丝炒粉,有稠粘的白米粥,有一小碟泡萝卜,一小碟榨菜肉丝,还有香喷喷并不觉得油腻的鸡蛋肉饼汤。 “谢谢张婶。我现在肚子很饿,一定会多吃的。不会白费了你的心血。”她笑着盛了碗白米粥,然后用筷子就着小菜津津有味地吃着。 是真的饿了。 早上跑了不下两千米,又在那个人的面前费心费力地演了那么一场戏,费心费神的,到现在真的又累又饿。 再看到那些早餐都是自己最爱吃的,又岂会不食欲大增? 只是才吃了一口,就听到门口处传来脚步声。 明明隔着有近十米的距离,却已经感觉到独属于他的气息就这样扑天盖地地强势地将她紧紧萦绕。 她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 这个人,怎么这么烦? 不可以在原地多震撼一下,多悲花伤月久一点吗? 好歹让她安安静静地吃个早餐,不需要勉强自己对他笑再说些肉麻得自己全身直起疙瘩的琼瑶式的对白? 心里哀叹着,却也无可奈何。 张婶则笑嘻嘻地迎了过去,笑道:“冉先生来了?这是也晨练了还没来得及回去的吧?” “嗯。我不回去了,已经令人送了衣服过来。”他一边换鞋一边极其淡定地说。 “噗!”穆紫篱嘴里的一口稀饭在听到他这句话后惊惶得全都喷了出来,吐了自己一身。 张婶急忙上前,拿着毛巾要为她处理干净,她却用手挡住了,站了起来,冷冷地对那个渐渐逼近的男子说:“你确定要这样做?” 他看她脸上又是一层怒气兼挥之不散的寒冷,不禁心痛得难过,转了头对张婶说:“张婶,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有几句话想私下里跟穆小姐说说。” “哦。好的。”张婶看了看她,见她并没有要叫住的意思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当偌大的屋子只剩下他们俩个人,他才沉重地开了口,“做这个决定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下的。紫篱,我们俩需要沟通,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都憋着一口气犟着了!” “那又怎么样?那就意味着你要登堂入室?”她怒,将手里的毛巾用力地掷到桌上,“你是不是又准备找机会对我施暴?你是不是打算将这里也变成你束缚我的另一座牢笼?你口口声声说要改变,可是我看到了什么?看到的是你步步紧逼!看到的是你再度让我越来越无法呼吸!冉未庭,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那么我们不妨将话挑明了说吧!如果你永远这样霸道这样无礼这样无视他人的感受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我们之间没可能!我穆紫篱再爱你,也不会爱到为你失去自己的人身自由!你想要我再像从前那样对你卑躬屈膝,强颜欢笑,违背着自己的意志与你演戏,那是绝对不可能了!所以,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 第七十章 一切只是如果 她掷地有声,说得绝情绝义,再不似早上那般的徬徨那般的无助那样的凄苦。 “紫篱,你冷静点。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多些时间跟你在一起,只是想多些时间让你了解我。紫篱,我需要你用你的眼睛用你的头脑用你的心好好看看我,感受感受我。一段时间后,你会发现,我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差劲。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男人!我的目的仅此而已,并不是如你所想的,还会像从前一样控制你强、暴你……”看到她的冲动,他却很冷静,“我已经撤掉了所有人员对这幢房子的监控,待会你出去也会看到门口的守卫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严阵以待了!紫篱,我是真的想爱你娶你牵你的手一生一世!” 方才经过那么久的深思后,他想清楚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先放下自己的心魔,这样的话才可以让她忘记曾经他们的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过往。 如果说在进这间屋子前还有些犹豫的话,那么在看到她那么愤怒而痛苦的斥责后,他却一下子就下定了决心。 她那么痛苦那么愤怒,只是因为爱他,却无法得到相应的尊重,害怕过去不堪的一幕幕再度重演。 信赖,是相互的。 他愿意充当勇者,先行走出这一步。 只因为她说爱上他了! 有这句话,他还要什么担心有什么害怕? 她听了狂喜。 她这一次终于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虽说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最起码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了。 谁会喜欢成天在一双双蕴满警惕的眼睛下活着? 如果有,那只能说明这人脑残是受虐狂而已! 收敛了脸上激动愤怒的神情,她坐了下来,拿着毛巾擦尽了胸前的饭粒,淡淡地说:“我谢谢你的退让。但是我有一点仍然坚持,如果你真的想我们有好的结果,那么就请不要处处紧逼着我。我现在需要独处需要冷静,我不希望像从前一样无论睁眼不睁眼,你都始终站在我面前,用你那霸气控制着我。我一紧张一害怕,就真的对你没有任何感觉。所以,我坚持我的主张,请你不要搬进来,给我们彼此以一定的空间与时间。如果爱我,请你像个正常的男人一样正常地追求我吧!我想享受真正被爱的感觉。而不是被迫接受,被迫爱上。从前已经给了我很大的阴影,我不想重蹈覆辙。” 他眉头紧锁,看着她一时之间手足无措,百般地无奈。 她要自由要空间,他真的敢一下子全放手吗? 她见他不说话了,便说:“今天早餐你可以在这里吃,甚至晚餐赖在这里也没关系。正如你所说的,我们需要机会相处。但这已经是我最大的退步了,再想进一步地要求我,恐怕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说着便不再理会他,自端起了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来。 他长叹一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看了看桌上丰盛的早餐,然后笑着说:“让我在这里吃饭,连碗筷都没有。” 她筷子往厨房一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叹道:“紫篱,你什么时候可以温柔一点。” “我一向就是这样冷冰冰的。要我热情要我温柔,要么就是我对你做戏,要么就是我的心扉彻底为你打开,彻底爱上了你。可是目前,似乎这两条都还没有。”她耸耸肩。 “哎!好吧!我自力更生!”他笑了,长身而立起身去厨房自拿了碗筷。 刚走到桌前正欲坐下,吴姐却拖着个箱子进来了,笑着叫:“冉先生,穆小姐。先生的东西放哪个房间?我去整理一下。” 她不说话,只是埋头喝汤。 肉汤美味而富有营养,她得多喝才行。 冉未庭看了看她,终是无奈地挥了挥手,“拿回去吧!” 吴姐一愣,但看了看他的脸色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便又拖着箱子离开了。 等吴姐走后,他将那空碗往她面前一放,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对着她耍赖,“我什么都依你了,你好歹帮我盛碗粥吧?” 她抬头瞪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汤,接过他的碗,为他盛了碗清粥,递给他,指了指桌上的小菜,“吃吧!” “哎!”他开心地笑,挟着菜就着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因为太兴奋太开心,竟然忘记了一个贵族该有的优雅,发出了很响地咀嚼声。 她皱了皱眉,屈起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拜托你不要发出声响好不好?你这样真的不得不让我联想到某种动物。” 他咧嘴笑,“我开心嘛!” 这个笑容竟然很灿烂很阳光,还含着一抹天真,像足了一个初涉爱河的大男孩。 有那么一瞬,她被这笑耀得睁不开眼,禁不住就有些愣怔。 想不到他竟然也有这样明朗而不掺任何杂质的笑容,那般的纯粹,纯粹得她心痛。 从前,他的笑,总像是怀着算计,带着揣摩猜度,阴沉沉的,尽管笑着,却没有丝毫的热度,让她看得总是胆战心惊,紧张惶恐,心冷冰冰的。 可是,今天,他却这样灿烂地对她笑着。 透过那双满是笑意的黑眸,她突然对他也有了一丝怜悯。 如果,如果当年穆伯民不是那般狠绝地对他们一家,那么今时今日的冉未庭是否不会是这样一副恶魔的面孔来见她呢? 如果他真的像个正常男孩一样疯狂地追求她,不采取那些带着报复意味的手段来爱她的话,她是否会心动呢? 想到这里,立即甩了甩头,将那个突然涌现于脑海里的想法挤了出去。 一切只是如果。 一切伤害早已造成,没有谁可以有让过去重来的神力。 更何况,即便他如正常人一样来追求她,她也不会心动的。 她予他,终究是缺了些眼缘,真的没有心动的感觉。 他呼啦一下吃完了一碗粥,又将碗一伸,“还要。” 她极度无语,但看在今天他退让这么多步的份上,还是无可奈何地接过了碗替他盛满了递过去,还殷勤地说:“待会记得再喝碗汤。张婶做的鸡蛋肉饼汤实在很美味。” 说着将一个小小的瓦罐推到了他面前。 “好啊!我正饿着呢!”他笑着毫不客气地点头,看她已经吃好,便说,“不是说要出去的?那赶紧上楼换下弄脏了的衣服吧!” “不了。等你吃完再说吧!你不也得回去换衣服吗?”她摇头拒绝了。 她可没胆大到在这个只有他和她的屋子里就换衣服。 那天晚上她就是太大意了,结果惨遭他强、暴。 还有以后与他在一起的许许多多日日夜夜…… 他性、欲太强,看向她的眼神里总是一股赤、裸、裸的欲望,像是随时随地都恨不得扒光了她的衣服,强压在身下…… 他抬头看看她,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将桌上的所有食物一扫而光。 “擦擦嘴吧!碗筷我来收拾。你早上晨跑后还没洗澡呢!快去洗澡吧!等你来的时候,我也差不多好了。”她细心地替上一张餐巾纸。 “哦。好。我很快的!”他点了点头。 她送他到门口,看他穿鞋开门走出去,正欲关门,他的头却突然探了进来,在她水嫩鲜艳欲滴的唇上用力一啄,然后笑着掉头就走。 身姿敏捷,脚步轻快,看得出他极度愉悦。 她咬咬牙,轻轻地关上了门,走到桌前先拿湿巾使劲地擦了擦嘴,这才收拾了碗筷进厨房。 洗净了碗筷后便上楼换了粉蓝色的羊毛裙,然后穿上了大衣就下楼了。 刚下了楼,就听到门外传来嚣张的汽车喇叭声。 ------------ 第七十一章 真真是一个小气巴拉的男人! 不用说,那个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跟她一起去购物了。 打开门,正好看到他从车内走了出来,对着她朗朗一笑,然后打开了车门。 看着那样的笑,她总觉得别扭。 早就习惯了他阴沉沉的笑,突然这般明朗灿烂总觉得虚伪又做作,仿佛那个人不是从前的冉未庭了。 这样的他让她心里很鄙夷。 心想,只有墨砚寒那样的人才配得起那种明朗灿烂的笑容。 暗暗地吸了口气,扬起笑容走了上去,道了声谢弯腰钻进了车内。 “我们去哪里?”他笑着问。 她侧头想了想,“先去超市吧!我记起来了,今天是廖妈妈的生日,她一直照顾我,我想给她买件礼物,顺便请他们一家吃顿饭。”说完之后又加了句,“当然如果你允许的话。” 他听了,苦笑着叹气,“紫篱,廖玲是你朋友,他爸妈又一直照顾你,我感谢他们还来不及,又怎么会阻拦你?再者说了,你是自由的。没什么允许不允许之说。” 她不吭声了,只是将头默默地转在一别,看着一路过去的已经是光秃秃枝桠的树发愣。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是一月初了,再过一个月就是过年了。 但愿在过年前,她可以逃脱他的魔掌,和紫嫣和廖玲和墨砚寒还有黎丹一起在某个国家的某个乡村小镇上快快乐乐地过个年。 想到时间紧迫,而进展如此缓慢,不由就有几分担忧。 两人一起在一家百货公司前停下,并肩进去。 在钟表柜台前停下,开始仔细地挑选起手表来。 他皱眉,“你不会打算送这些廉价的手表给廖妈妈吧?” “黎丹和墨砚寒走之前留了一笔数额不算小的钱给我,可是我不敢随便用,因为现在我没上班,不知道用了之后什么时候才能还上。” “我来买单。或者是这张金卡你收着。”这张金卡是原来给她的,她走的时候一分钱都没带走,更别说首饰金卡之类的东西。 “不用了。我说了我身上有钱用。再说了,礼轻情义重,廖妈妈收的是我这份心意,跟金钱无关!”说到这里,突然有些烦燥地挥手,“哎!跟你说了也不懂!” 不再理会他,只是径直叫营业员将她看中的一只很秀气的腕表拿给她试戴。 他有些闷闷不乐,只因为她宁愿接受墨砚寒和黎丹的帮助,却不愿意花他的钱。 这让他很郁闷,只感觉很没面子。 在他的心里,一直认为男人赚钱给女人花是一件很有面子很理有当然的事情。 可是她竟然不要!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这样一想,脸色不由就阴了下来。 正在试戴的她猛然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无意中的一番话一定深深地伤了他的自尊了,当下不动声色地笑着转头,晃了晃手上的表,“这个款式如何?” 他勉强打起精神瞄了一眼,“还不错。” “是吗?那就要这只了?”她再次询问,一副他的意见很重要的模样。 他脸色缓和了很多,“就要这只吧!” 她不禁暗叹。 真真是一个小气巴拉的男人! 幼稚得像个孩子。 转头对营业员说:“那就要这只吧!请帮我包起来。” “哦。好的。”营业员笑眯眯地说。 其实这只表也并不是有多便宜,一千二百六十块,对于她对于普通人家来说都是不少的一笔数目。 手伸进包里正欲取钱出来,手却被他死死按住,他近似哀求地说:“紫篱,求求你,就在外面多少给我点面子吧!我只是想做个绅士而已!” 她瞪他,暗示他放手。 他死活不放,眼睛里有着这段时间来少有的坚持。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轻易退缩。 这时,早就包装好的营业员终于忍不住他们对自己的无视了,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到底谁付钱?” “当然是我!怎么这么没眼力劲?!”他怒气冲冲地冲营业员低吼,从她手里一把抓过单子,自去了收银台付钱。 “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又没说什么?有钱了不起啊!”营业员只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忍不住小声嘟囔。 “他就是这个坏脾气而已。其实没有恶意的。你不要与他计较。”她只好替他灭火。 “哎!今天出来没看日历,算了,算我倒霉好了!”营业员悻悻然的挥了挥手。 不一会,他拿着单子回来了,脸仍然臭臭的。 她将手表往他手里一放,“拿好!” 用的是命令口气。 他却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哎!真无语! “去别的地方转转吧!你第一次跟人家见面,也送点小礼吧!毕竟你是个有钱大少呢!寒酸了可不行,得买几样配得上你身份的礼物才行。”她四下张望着说。 既然他想破费,那就让他破费个够吧! 上次他让人那样驱赶廖玲的帐就这次一次性让他还了吧! “好啊!你说廖玲一家对你像亲生女儿一样,那女儿带男朋友回娘家,可不得送好些东西吗?你来挑,我付帐!”他的脸色瞬间转阴为晴。 “嗯。我想想看啊。这百货公司的东西可没什么值钱的。不如这样吧,去阿玛尼专卖店吧!那里可什么都有,而且也比较符合你的身份。这次你不会嫌送出去的礼物太寒酸了吧!”她歪着头笑,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神情,看着他的眼睛里赤、祼、祼地写明这是在算计他敲诈他。 他却爽朗地笑了,“这个建议不错。” 一直以来,他们相处在一起,从来没有如此轻松过。 从前,她对他演戏,她也笑,有时也偶尔说说小笑话,可是他分明能感觉得到她的笑意永远只停留在嘴角边上,从未抵达过眼睛里。 或许正因为如此,才让他永远无法放心地相信她放开她。 可是现在,她的眼睛里分明写满了笑意,这让他激情澎湃,无法自抑,恨不得立时将她搂在怀里疯狂地亲个够。 这个时候,她便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令人搭梯子然后一阶阶地往上去摘取下来。 “那就走吧!光盯着我发什么愣?”她红着脸瞪他一眼。 真真是娇中含嗔,嗔中含情,看得他的心如小鹿一般乱撞。 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伸手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用力地搂在自己的身侧,紧紧贴着,以着一种极其亲昵的姿势走出了百货公司。 一个小时后,她两手空空轻松惬意地步出了阿玛尼专卖店。 而他双手拿满了大大小小的包像个奴仆一般紧随她的后面。 两人上了车,直奔廖玲家。 对于她肯将自己带往廖玲家,他是满心欢喜的。 从前不肯让廖玲与她来往,多半原因是恨她和廖玲一起欺骗了容妈,害得他失去了孩子。 再加上她保护廖玲保护得格外周密,从不谈廖玲的事情,更不谈她住哪里,这让他越发地警惕起来。 因为害怕某一天,她会被廖玲一家藏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如今,她却肯带他去了。 这说明她的心真的是准备向他开放了。 对于女孩子来说,只有默认了一个男人为自己终生所依的对像才有可能带着去见最最亲密的闺密。 想到不久的将来,他们就要朝夕相处,日夜同眠,一颗心就幸福得像花儿一样怒放。 两人一起到廖玲家的时候,廖玲早就伸长了脖子等着,一见她下车就跟疯了一般扑了上来。 当看到她脖子上手腕上的疤痕时,看向冉未庭的眼睛红通通了,弥漫着一股杀气。 冉未庭恶寒,抻了抻脖子想找话说,廖玲却冷哼一声,扯着穆紫篱就往里走。 穆紫篱回头淡淡一笑,示意他跟上来。 他也只好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廖爸爸廖妈妈并不知道这么多事情,所以看到她带着一个长相英俊又有钱又有礼貌的男孩上来时不禁乐得笑眯了眼。 他们是一直把她当女儿看的,自然是指望她能嫁个好人家的。 只是在看到礼物上吊牌上那么多个零时,眼睛都瞪得圆溜溜的,连呼吸都有些不稳了。 廖爸爸夺过廖妈妈手里的貂皮大衣,连着所有的礼物一齐往冉未庭手里塞,“你们来看我们就已经是礼物了!根本就没必要送这么昂贵的礼物!再者说了,只要你对我们紫篱好,什么都够了!” 廖妈妈也说:“是啊!趁着刚买不久,赶紧拿着退了吧!” 穆紫篱急忙给廖玲使了个眼色。 ------------ 第七十二章 爱屋及乌 廖玲心领神会,一把将东西全都抢了过来,“你们别老土了!人家是大款。别说这几件小物件了,便是把阿玛尼店里所有的货都买来送给你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快收下吧!别在这里啰嗦了!赶紧弄饭吃是正经。” 冉未庭听她口气里含满讽刺,难堪地笑着说:“这些礼物真的不算什么。对于你们一直以来对待紫篱像亲生女儿一样呵护的真情来说,它们根本就一钱不值。我只是很尊敬你们很想对你们表示感谢,却又找不到途径,所以只好用这种肤浅的方式了。还请廖爸爸廖妈妈一定要笑纳。等以后咱们熟了,我保证不再用这么肤浅的方式了。” 廖玲和穆紫篱听了,相视讥讽地一笑。 而廖爸爸和廖妈妈却听得相当满意,笑着说:“下次再不要这样了!以后我们是一家子人,一定得不见外才好!下次再这样上门,我们可真不给开门了!” “一定一定。找个时间还请廖爸爸廖妈妈一起到我那里去坐坐。都是一家人,越走会越亲的。”看着这不足一百平米的两室两厅,他只觉得这里充满了家的气息,温馨祥和,深深地诱惑着他急切地想加入到其中去。 这里的一切都再朴实不过,墙壁上挂着的不是名画,而是几幅老式的玻璃像框,里面都是廖家一家老少团圆时拍的照片,其中有很多张照片里还有穆紫篱,很显然,这一对淳厚的夫妇真的是将她当女儿一样看待的。 这一点,越发地激发起了他对他们的好感。 这些年来,若不得他们照顾,只怕他心爱的女人在那个道德观极其扭曲的家里,性格一定会比现在要孤僻很多。 那样的话,只怕他越发不能轻易地靠近了。 廖玲看他们一味地客套不由有些烦,便催促道:“爸妈,别啰嗦了。赶紧弄饭吧!时间不早了。” “是是是!这就马上弄!”廖爸爸笑着说,“今天你妈妈生日,所以她玩,我来主厨。” 廖妈妈怀疑地问:“哎!你几十年来都没做过饭,行不行哦!” “行的。一定没问题!”廖爸爸硬按着廖妈妈坐下,“你陪着未庭说说话,唠聊聊家常就行了。” 穆紫篱笑道:“你们别争了。今天我过来是特地给廖妈妈过生日的。所以我们一起出去吃吧!就去小区外面那家客似云来酒楼好了。” “是啊!出去吃吧!难得廖妈妈生日,一定得热热闹闹过才行!走吧!”冉未庭听了,不由分说地一手牵廖妈妈一手牵着廖爸爸就往外走。 他没有机会对穆紫篱的亲生父母好,但希望可以通过对廖氏夫妇好而对她有所补偿。 说到底,她母亲的死他的确是负有相当大的责任。 从前因为仇恨而无法顾及,但仇恨报了之后,这才觉得就算她不是穆家的女儿,但母亲总归是她的母亲,她不可能不受到伤害。 只是伤害已经造成,但愿现在他的努力可以让她的心上的伤口能慢慢痊愈。 廖玲看得瞪目结舌,不可置信地指着他问穆紫篱,“我的眼睛瞎了吧?这人怎么从恶霸变成一谦谦君子了呢?” “因为他想和我重新开始。”穆紫篱苦笑。 “既然想重新开始,为什么我去找你却令人凶神恶煞地赶我走?”廖玲对好几次被驱赶的事情很是反感。 因为气愤,嗓门有些偏大。 冉未庭奇怪地转过头。 穆紫篱急忙神色如常地朝他笑,嘴里却低低地说:“廖玲,现在我们不说这些。今天我们好好给你妈过生日。等吃过饭后,我再和你单独到房间里去细细说。” 廖玲无可奈何地说:“好吧!” 今天毕竟是母亲的生日,她并不想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去弄得鸡犬不宁。 本来是就近到小区外面的酒店里吃的,但冉未庭却提议去他名下的鑫豪大酒店。 穆紫篱曾在那吃过,味道确实极佳,尤其几道招牌菜在l市整个餐饮行业里可谓是奇皅,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到这里旅游或出差的外地人,都必定要到鑫豪大酒店品尝一番。 一路上倒也热闹,有说有笑的,仿佛是一个和睦幸福的大家庭。 到达那后,早就有经理领着一应的领班等人隆重地等候在门口,将他们毕恭毕敬地迎了进去。 廖妈妈看到里面冷冷清清一个客人都还没有,不由疑惑地说:“我们是不是来得太早了?这怎么没客人就餐呢?” 冉未庭笑道:“今天是您的生日,也算是我们的家庭日吧,所以我让人清了场。并且让人制作了六层蛋糕。” 廖妈妈大惊,“这怎么可以?这太隆重了啊!没必要的!” 穆紫篱伸手将她抱住,似笑非笑地看着冉未庭说:“廖妈妈,你就接受了吧!要知道他这样做不仅仅是对你好,其实是连对我妈的那一份殷勤都一并给了的。如今,她不在,您就一并受了吧!” 冉未庭心一惊,凝神向她看去,她却挑眉笑道:“愣在那干嘛!快让人将蛋糕推上来吧!” 她的语气带着一抹娇嗔,含着一丝命令,是女人对心爱的男子惯有的颐指气使。 他放心了,笑着拍了拍手。 不一会,蛋糕推了上来。 廖爸爸廖妈妈看到那个巨型蛋糕,都禁不住啧啧称奇。 他们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像这种巨型蛋糕从来只在电视里看过,总觉得那种华而不实的生活不会跟自己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关联,可是没想到这次竟然真真实实地体验了一把。 冉未庭亲手插上了蜡烛,点燃了。 在众人欢唱生日歌的歌声里,廖妈妈闭上眼睛许了三个愿,然后深吸一口气,一口吹灭了蜡烛。 接下来自然是觥筹交错。 廖妈妈和廖爸爸都是顶会喝酒之人,再加上对冉未庭很是赞赏,所以与冉未庭喝得很是痛快。。 他们觉得一个对他们这个其实并不相干的长辈都如此尊重的男人,那一定是爱极了穆紫篱才能做得到这一步。 所谓的爱屋及乌,大抵便是如此了。 结果吃完饭后,他们三个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廖玲和穆紫篱因为有心事,所以倒没喝酒,只喝了一点点饮料而已。 回去的时候自然由穆紫篱开车,回到廖家后,冉未庭的手搭在她的腰间微微用力,醉意熏熏地笑道:“廖爸爸廖妈妈好好休息吧!我这便也带着紫篱回去了。” 廖爸爸急忙拉住他,“怎么可以就走?就在这里休息会再走!” 穆紫篱也说:“你这个样子我怕你会在路上吐我一身,还是在这歇会等酒劲稍过些再走吧!” “没事的。没事的。”他伸出一只手乱晃,竭力压制着自己不去亲吻怀里的她。 酒,就像一剂春药,将他对她的思念与欲、望熊熊燃烧,他很想很想到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抱着她使劲地亲个够要个够! 廖玲皱着眉头说:“你没事,我有事。我和紫篱难得见次面,还没有时间好好谈谈呢!你若不是个大男子主义者的话,就该为紫篱着着想,让她安心地在这待一会。” 此话一出,廖爸爸廖妈妈也说:“紫篱确实难得来一趟,她们姐俩可不有许多话要说么?别再说了!赶紧去休息。” 冉未庭转头看穆紫篱,却见她神色淡淡地也看着他,既不劝说他留下来,也不表示自己愿意跟他走。 他暗暗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那我只好打扰你们了!” “一家人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话?紫篱,赶紧扶他到小玲房间躺会吧!” 廖妈妈急忙安排。 穆紫篱应了,扶着冉未庭进房间躺下,刚要走,却被他的手用力一拽,结果直接栽倒在了他的身上。 唇立即被堵上了。 她用力地推他,可是奈何他的唇像个吸盘似的紧紧地吸着她,让她完全无法解脱出来。 只好任由他吻着,吻得自己窒息,吻得自己全身发软。 “咳咳咳!”突然他们的身后传来廖玲的咳嗽声。 她一惊,不假思索地伸出手用力地在他胁下使劲一拧。 “嗯!”他闷哼一声,不得不松开了她。 她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红着脸抬起脚不客气地冲着他一脚踹了过去,冷哼道:“老老实实给我睡觉!” 冉未庭苦笑,却无可奈何,一阵深深的疲惫传来,当真闭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廖玲皱着眉头看他,举起拳头对着他在半空中挥了几着拳,然后一把拉着在一旁哭笑不得的穆紫篱走出了房间。 此时,廖家夫妇也已经进房休息去了,客厅静悄悄的,正好适合两个久不见面的闺蜜述说体贴话。 在廖玲的追问下,穆紫篱一五一十地将那次与她分开后发生的点点滴滴全都说给了廖玲听。 廖玲听得摩肩擦掌,咬牙切齿,若不是听到她说已经有了脱身之法,并且进展很是顺利的话,她真的是恨不得冲进厨房拿把菜刀立时就把房间里睡着的冉未庭劈成三段。 ------------ 第七十三章 要不要嫁给我? 伸手将她高高的羊毛领往下拉了拉,看着那条丑陋的刀疤,又禁不住怒火心中而来,恨恨地咀咒道:“像这种丧尽天良的男人竟然还想得到你的爱情?我呸!让他做梦去吧!对你这么残忍,我廖玲咀咒他下地狱,下辈子做牛做马任人宰割!让他品尝品尝被人操纵生死的滋味!” 她苦笑,“我不想咀咒他。我只想着能够快速地从他身边逃离就好!他确实很残忍,可或许这跟他小时候的遭遇有关。仇恨让他失去理智,让他变成了恶魔,我不会跟他计较,我只要远远逃离过我自己的生活就行了!冤怨相报何时了,过去的一切我都将忽略,只当它仅仅只是我的一劫而已。度过了,便是晴天!” “你这人就是这么大度!所以那些人才合起伙来拼命欺负你!”廖玲恨铁不成钢地嘟囔着。 她笑,“我只是不想把时间花在仇恨上而已。比起恨他们,我觉得我自己的生活才最重要。更何况,我也不是一直很倒霉啊!最起码,我遇到了你们一家,我没有的家庭温暖可在这里收获满满。还有黎丹,她侠肝义胆,一心一意地为我谋划。还有墨砚寒,他让我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爱情。默默地付出,从不求回报,让我的眼睛无法从他身上离开,而这颗早就被伤得支离破碎的心,也因他而重新跳动。所以,廖玲,其实仔细想想,老天对我还是不错的。有些女人看似很潇洒地过了一辈子,可她们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像墨砚寒这样的男子。所以,我没有时间去跟冉未庭计较,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要好好过,那样才不辜负所有对我好的人。” “哎!真的是峰回路转。打破我的头都想不到那个墨砚寒竟然对你动情!而且不惜一切地要将你救出去。看来到底是军人家庭出生的人,家教就是好!平时再怎么坏,一遇到重要问题,这本性就出来了!”廖玲叹,“有了他的帮忙,但愿你这次可以顺顺利利地脱身。” “一定可以的!”她用力地点头。 这一次是唯一的机会,而且不仅仅只关联着她了,有这么多人为她付出了心血,她绝不能让这次计划流产。 两人又嘀咕了许久,直到看看时间已经四点半了,这才一起去厨房做晚饭。 做好饭后,两人便分别去叫了所有人起床。 廖家夫妇和冉未庭在休息了好几小时后,精神已经恢复了,只是再也不想喝酒了。 幸好对于这一点,穆紫篱和廖玲都已经考虑到了,所以晚餐弄得很是清淡。 不过是弄了个水煮肉片,一个小葱拌下豆腐,一个油淋菜心,再加一个冬瓜排骨汤。 仍然是热热闹闹地吃了,又坐着聊了会天,到近八点的时候才离开。 他们并未立即回家,而是又去了趟超市,将所需要的日用品都采购齐全之后才一起出了超市。 他拎着两大袋子去取车,让她先在门口等。 不知为什么等待的时间有点久,她有些不耐烦,便信步往旁边的一家婚纱店走去。 站在橱窗前站立,看着橱窗前的那一幅幅美仑美奂的婚纱照发愣。 什么时候,她也可以穿上婚纱,牵着自己心爱男子的手美美地这样照着一组婚照呢? 正发着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没有转身,继续如痴如醉地盯着那照片中有着幸福笑靥的女子。 “你喜欢吗?”他的声音温温软软地在耳边响起,他口里呼出来的热气一阵阵扑在她脖子上,他的手已经霸道而放肆地揽住了她的纤腰。 他,依然强势,不管她喜不喜欢,就是要让他的气息紧紧地萦绕着她。 “没有哪个女孩不喜欢婚纱。”她淡笑,转头看他,“车子开过来了?我们走吧!” 他却灿烂一笑,“我们进去吧!” “为什么要进去?”她皱眉。 “紫篱,我们不要再兜兜转转了。我们早就订过婚,如今欠的只是一个婚礼。我们结婚吧!”他炙热无比地说,漆黑的眸子在此刻耀眼夺目,如夜空中璀璨的寒星。 “结婚?”她反问,随即冷笑,“你要娶几个老婆?你预备让我当大奶还是二奶?” “紫篱,我说过这辈子只爱你一个。所以,这辈子,要娶的人也只有你一个!那个女人,我早在一星期前就去信退婚了。赔了一大笔钱了结了我和她的关系,所以,我们之间不存在第三者!一直不存在!”他深情款款地对她再次表白。 只要她嫁给他,只要她牵他的手,这辈子,他都将对她百依百顺! 她听了,没再吭声了。 他低低问道:“要不要进去?要不要嫁给我?” “我还没考验够呢!”她别过脸,皱着眉头一副很烦恼很不甘心的模样。 “那就婚后考虑好了!再说真要结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多着呢。怎么说也得准备一个月。还有,我想另外买套房子作婚房,海上别墅的房子我想卖了。我知道那里对于你来说有太多太多痛苦的回忆,所以我希望在我们结婚后,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紫篱,我要我们之间再不会有眼泪不会有伤害不会有痛苦,有的只有快乐只有幸福只有欢笑!相信我!嫁给我吧!”说到情动之时,他就当街跪了下来,执着她的双手,诚意拳拳地看着她。 她咬牙,还犹豫着。 这时,婚纱店的一位漂亮的服务小姐走了过来,笑道:“两位是不是想拍婚纱照啊?如果是的话,现在可以预约哦。我们的总店是在法国巴黎,婚纱的设计师都出自名家之手,两位如果有意的话,可以先进来看看我们婚纱哦!当然,如果您还不满意现有的款式,我们的设计师可以在网上与您视频沟通,然后根据您想要的效果设计出最适合您的一款独一无二的婚纱的!” 服务小姐的笑容甜甜,声音甜甜,充满着极大的诱惑性。 冉未庭笑道:“如果你能帮我说服我的女人嫁给我,我就决定立即在你们这里订购婚纱并拍婚纱照!” “你做什么了!”她窘迫得无以伦比,用手使劲地推了一下他。 他笑着再次深情款款地说:“紫篱,嫁给我,我保证一生一世只牵你一人的手。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你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 这时,婚纱店里所有的员工都禁不住跑出来看热闹了,看到他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又听到他说着这样浪漫动听的话语都禁不住激动地鼓起掌来,疯叫道:“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这一动静太大,竟引得无数路人也围了过来,也起哄地拍手叫道:“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他浅笑盈盈,嘴角高高地挑了起来,灯光下,显得越发地英俊迷人。 没有人知道他英俊如斯的面孔之后,曾经有着多么暴戾狠绝的一面。 她撇撇嘴,“没有鲜花收。” 此话一出,冉未庭的笑容越发地大了起来,而那群喜欢凑热闹的人们越发地激动起来,“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去买啊!” “赶紧去,这条路的拐弯处就有一家花店!” “哎!这么美丽的女孩,你得买九百九十九朵才行!” “等着我!”他笃定地笑着,一跃而起,以百米冲刺地速度向几百米开外的花店奔驰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她嘴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几分钟后,他捧着一束蓝色妖姬回来了,在她面前重新跪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紫篱,我把这花店的蓝色妖姬全买回来了,不过只有九十九朵了。” 这时旁边的人笑道:“九十九朵好啊!代表天长地久。你们俩这是上天要注定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一阵热情的掌声再次如潮水般袭卷而来。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起来吧!”她的脸上终于浮起了一抹动人的笑容,一手接过了花束,一手递了过去想扶他起来。 他握住她的手一跃而起,再顺势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快乐地旋转着,放肆地大笑,“穆紫篱!你终于愿意嫁给我了!我们要一生一世在一起了!” 她被他转得头晕眼花,只能闭着眼,当然为了配合他,她的脸上同样洋溢着幸福的笑靥。 这时,服务小姐亲切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位现在要不要考虑在我们站订婚纱呢?” 他从兴奋中醒悟过来,笑着道:“当然要!”然后转身对所有围观的人说,“你们所有的人明天中午到鑫豪大酒店,只要报上我冉未庭的名字就可以免费享受一顿豪华大餐。因为你们是我们爱情的见证人,我感谢你们!” 这句话一出口,又是引得一阵欢呼声。 然后他牵着她的手就在这欢呼声中踏进了婚纱店里。 她随着他走在那铺着厚厚的红地毯上,内心无限感慨。 第一次穿婚纱,却还是要因他而穿上…… ------------ 第七十四章 他们之间没有未来 在婚纱店呆了足足近三个小时后,通过视频与法国的设计师最终敲定了设计方案,并约定一个月后交货。 交了一笔为数不小的订金,他心满意足地搂着她的腰步出了婚纱店。 因为他们的婚纱与婚纱照的金额刷新了这家店的新纪录,服务人员是相当地兴奋,所有的人员排成两排恭迎他们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他还是兴奋莫名,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始终痴缠在她腰际就是舍不得拿下来。 她感觉很不舒服,只觉得腰间盘了一条吐着长信的毒舌,让人恐惧生畏。 挣了挣身子,她低低地说:“放开我好好开车。我可不想乐极生悲,还没穿上婚纱就要去见阎王爷!而且我也不想你成为马路杀手。” “呀!你怎么说这种话?太不吉利了!赶紧呸三口,说坏的不灵,好的灵才行!”他脸色微微发白,焦急万分。 “那你赶紧松开!不然我不说!”她瞪他。 他二话不说利落地将手拿开老老实实地放在了方向盘上,催促着,“赶紧说呀!” 她这才笑了,连啐了三口,说:“坏的不灵,好的灵!” 说完之后禁不住掩嘴笑,“想不到你这种人竟然也有忌讳的事情。这么封建。” 他的脸色相当凝重,“这事关你的性命,事关我们的一辈子,我怎么可以不忌讳?只要你好好的,便是要我求神拜佛我也是愿意的!” 有件事她一直不知道。 那就是在她一心求死的那段日子里,他真的几乎天天上l市郊区的南眉山的观音庙里上香祷告,求菩萨显灵让她回心转意,保她性命无虞。 当然,这种事情,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她的。 因为说出来实在是有折他男子汉的面子。 再说了,某些事情偷偷做了就行了,广而告之,则失了诚意,反倒像做戏。 她见他脸色严峻,便没再说话了,只是心里也有些沉重。 其实,她从来都知道他爱她,爱得几近疯魔。 正因为如此,他对她的占有欲控制欲达到了一种外人简直不敢想像的地步。 这样的爱,她穆紫篱自问真的消受不起。 所以,他们的结局注定无果…… 接下来,两人再无话。 他老老实实地开车将她送到了墨砚寒家的门口,却并不解车门的锁,只是拿了一支烟出来叼在了嘴里,点燃了,慢慢地抽了起来。 眼睛微微眯起,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他的这副模样是她司空见怪的,也是她最为惶恐的。 每每他这样的时候,总是有她无法承受的事情发生。 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他仍然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抽着烟,吐着烟圈。 她轻轻地咳嗽几声,拂开扑面而来的烟雾,皱着眉头说:“你在迫使我抽二手烟。” 他一听,猛然醒悟,急忙掐灭了烟,然后打开了天窗及车窗,让寒风进来将烟雾卷走。 只是做完了这些后,又沉默不语了,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让人心烦意乱。 她只好又开口了,试探着问:“现在凌晨十二点了,你还有没有话对我说?” “有!”他倏地转头,吓了她一跳,身子情不自禁地往后一缩。 见她竟然这样也会被吓到,他颓废至极,叹道:“紫篱,你终究还是怕我的!” 她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说:“知道你沉默起来有多吓人就好!” “紫篱,你爱我的吧?”他缓缓逼近,让她退无可退,漆黑而幽深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通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内心深处。 她转头,苦笑着说:“我不喜欢说爱啊爱的。我一直只是在随着心走。从前,对你演戏与你作对再到一心求死,都是为了摆脱你。可是没想到,今天却带你去见了我的廖爸爸廖妈妈,更稀里糊涂地与你进去了婚纱店,订制了婚纱……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我预料得到的。我真的从没有想过我的世界里会有你的存在。可是,一切竟然就这样发生了。你问我,我爱不爱你,可我现在也想问问我自己,我到底是不是真的要嫁给你?我们的未来是不是最终会回到可怕的从前?你值不值得我信赖?值不值得我为你赌上一生?” 说到这里,泪水扑簌而下,狠狠地砸在了胸口,砸在了放于双膝之上的双手手背上。 他看得心痛不已,不禁深深恨自己竟然还在这个时候仍然对她有置疑。 他真的是走火入魔的,总是如此患得患失,她明明就在身边触手可及,她明明刚刚才答应他的求婚,可是他却老是放不开,虽然嘴里说着要爱她信赖她一生一世,可是从前她对他的做戏还是在他的心底深处留下了刻骨的伤痕。 这个伤痕他一定要好好地让它痊愈才行,不然在某个时候,一定会突兀地冒出来,然后彻底地粉碎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爱情。 而且其实从根本上来说,他心里的这个伤也是由他自己弄的。 如果他当初不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用那种极端残忍的方式强势地迫使她来到自己的身边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会对他演戏? 愧疚万分地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吻去她不断滚落的泪珠,轻轻地说:“对不起。我不该老是置疑你,逼迫你。我们慢慢地重新来过吧!在我们结婚之前,我们好好地像正常男女一样谈恋爱,好不好?” “是的。我们都需要时间。你我的这里都需要疗伤。”她泪水盈盈地指指自己又指指他的伤口。 其实她心里相当地清楚,感情就是把双刃剑,在他伤害她的同时,其实他也被伤害得伤痕累累。 如果有退路,她直到现在仍然是不想主动去伤害他的。 只是某些事情真的由不得她作主。 就像她的出生,就像他们俩奇怪的相遇,就像他们之间的恩怨纠缠。 这一切的一切,真的并不是她可以忽略可以遗忘就会完全不存在。 此生,不管他优秀不优秀,不管某个时候,她会不会有稍稍的感动,他们之间也永没有未来…… 俩人呆在车里良久,最后她听到脚步声,便推了推他,“张婶来了呢!这么晚回来估计她急死了。” 冉未庭抬眼一看,果然看见张婶打着把伞笑眯眯地在车窗前站着,正弯腰朝他们看。 “呀!原来下雨了!”她后知后觉地说。 而他没有吭声,也没有立即放手。 对于这种佣人窥探的行径,他很是恼怒。 若是放在平时,他的惩罚早就会不动声色地送出去了。 可是今天,他却有些无可奈何。 因为这个张婶不是他的人,而是那个泼辣率真的黎丹的。 若处罚了她的人,只怕他以后的日子会难过。 更何况,穆紫篱也绝对不喜欢他如此严厉的。 将那口气吞了回去,他松开了穆紫篱,恋恋不舍地轻抚她的脸颊,“好好休息。在结婚的那一天,我想看到我最初见到的穆紫篱。” 她淡笑,点点头,“好。” 推门下车,弯腰对他挥了挥手,“回去吧!” “晚安。”他点头。 看他离开后,她和张婶才一起进了屋子。 张婶一边接过她的大衣,一边说:“方才小姐打电话过来问起你呢!” “我马上就去给她回电话!”她听了,立即小跑着上了楼。 今天取得了可以说很重要很关键的进步,得赶紧告诉他们,毕竟时间有点急促。 电话拨通后,她将这些天的事事无巨细地全都告诉了黎丹。 黎丹听了,迟疑地说:“选在结婚当天行动?会不会太冒险?他会不会派人随时随地地跟着你?” “放心吧!我有机会脱身的。而且这样做,可以让你们与我撇得一干二净。因为你们会是始终在场的嘉宾。没有人会想到你们给予我的帮助。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放心地走。” 今天廖家之行,今天在婚纱店的驻足,甚至她的每一个表情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她事先就在脑子里想过千遍万遍的步骤,所以堪称天衣无缝,而且也几乎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任何伤害。 除了他…… “嗯。这样也好。免了后顾之忧。确实是成全之策。那么就这样说定了,你这段时间要好好地稳住他,我们这边也会抓紧进行。我们会在你们婚礼前一天赶回去的。当然,该到位的人员会提前到位看好方位的。”黎丹细细地想了一遍,也确实觉得此方案其实是最好不过的。 ------------ 第七十五章 我喜欢你的霸道! 这样的话,就连累不到她和墨砚寒,那么到时候他就不可能找他们要人,那么他们的行动要自由得多,很多事情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做,不必如此遮遮掩掩了。 “好。”她点头。 一个棘手的问题解决了,黎丹轻松地笑道:“紫篱,你其实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间谍材料,如果放在解放前,估计你会是个巾帼英雄的。” 她苦笑,低低地说:“我只想做个普通人而已。” “是。我知道。”黎丹听出她的惆怅,便急忙转移话题,“你这些天有没有跟砚寒联系?你主动跟他联系的话,他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不必了。在我不是自由之身前,我并不想让他知道我的心。如果坦白,反而可能更加增加了他的困扰。黎丹,这个秘密请你继续帮我保留。”她微微地眯起了眼,看向对面的书架,那个上面放着一帧照片。 照片里的他英俊潇洒,穿着一袭白色的运动衣,戴着白色的帽子,正挥杠打向地面上的高尔夫球,当真是玉树临风,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哎!好吧!反正也不需要等太长的时间了。我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的。”黎丹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她只觉得浑身酸痛不堪,揉着脖子拿了衣服进了浴室,躺在浴缸里,她闭上眼睛想起这几天与冉未庭相处的片断,越发地觉得心累。 甩了甩头,冷酷无情地将他抛诸脑后。 现在,她是能够不想他就不想他,再熬一个月后,她就要彻彻底底将他遗忘…… 接下来的日子,冉未庭天天都赖着和她吃早餐晚餐,就连中餐也尽可能地赶回来和她一起吃。 她烦不甚烦,却又不得不做出一步步作出该有的反应。 笑容一天天增多,一天天甜蜜,态度一天比一天温柔,由原来的冷漠顺其自然变得对他越来越关心起来。 当然这个度她把握得极好,恰到好处,不会让他有得寸进步的机会。 而他对于她来说可谓是百依百顺。 他会不定时地陪她去逛街,或是与她一起去廖家,又或是把紫嫣带回来,然后三个人一起去爬山野炊之类的。 甚至有两次,她故意有意无意地提起要自己一个人逛街,他竟然也答应了。 当然,她每次也都真的去逛街败家,然后带着笑意满载而归。 买的东西大部分是给他和紫嫣买的,自已反而是少之又少。 他每次都会细细看过,脸上的笑意夸张得无法掩饰,笑得两边的嘴角几乎都要裂到耳朵根去了。 她能够感觉到他是越来越信任她了,对她的感情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只要一看到她就禁不住抱她吻她想要她,老是欲、望篷勃地抵着她的mingganbuwei,若不是她一再强调希望他们像从未有过床弟之欢的男女一样地相处的话,只怕他早就迫不及待地像从前一样对她来个恶虎扑食。 她天天如在高空中的钢丝上行走,如履薄冰,颤颤微微,生怕一个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以极慢的速度缓缓地过着。 这天,离他们的婚期只差五天了,今天,也是他将紫嫣放回来的日子。 她早早地起了床,随意地穿着一身黑色的羊毛裙下楼,却看到张婶笑着迎了上来,悄声说道:“冉先生在厨房为您准备早餐呢!穆小姐,你真好福气,竟然找到了一个如此体贴又爱你的男人!要好好珍惜哦!” 张婶虽然几乎可以说是黎丹的奶妈,与黎丹的情谊很深厚,但是考虑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黎丹什么都没告诉她,再加上她本身也一直有着不去打听主人隐私的习惯,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穆紫篱和冉未庭的前前后后的事情,更不知道他们正在策划着一场将会是惊天动地的大逃亡。 正因为如此,在她的眼里,冉未庭实在算得上是一个很不错的丈夫人选。 “嗯。我知道。”她不动声色地笑,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朝厨房走去。 张婶会意地笑,自是很知趣地退了出去,并且仔细地掩上了门。 穆紫篱禀息静气悄无声息地慢慢靠近,最后在他身后站定,张开手正欲去捂他的眼睛,然后老套而俗气地问,猜猜我是谁? 只是手还没触摸到他的肌肤,嘴里的话也还没来得及吐出口,却被他一个转身紧紧地压在了流理台上,不由分说就是一阵狂吻乱摸。 良久,他才痛苦万分地放过了她,喘息地说:“小妖精,你真的是快要折磨死我了!” “才只有五天了而已!男人!别告诉我你的忍耐力只有这么一点点。如果这五天都熬不过的话,让我对婚后的生活怎么有信心?”她满脸红晕地伸出纤纤素指暧昧地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打着圈。 他抓住她的手,情、色地一根一根含进嘴里吮、吸着,含糊不清地问:“这话怎么说?” 她压抑着不舒服的感觉,笑道:“人们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往往在看到美女的时候,总是肾上激素急剧上升,从而不加思考地将美女压在身下。就像你一看到我就想做那事一样。如果你连这五天都克制不了,那么我真的很担心万一你出差在外,别人送你美女的话,你便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上了再说!告诉你,既然你要娶我,让我做你冉未庭的妻子,那么我便不会允许在你的一生中还有其它女人的出现。 她这是头一次对他表现出占有欲极强的一面,这让他又惊又喜,越发紧地抱了她,动情地说:“紫篱,我喜欢你的霸道,喜欢你对我的占有欲、望,如果害怕别的女人带走我的心,请继续保持现在这种模样,这种状态吧!” 她一听反怒,用力地推开了他,冷冷地说:“如果你对自己不敢确定能把持得住的话,那么趁早咱们谁也别耽误谁!” 他苦笑,无可奈何地重新将她搂在怀里,“我当然确定,这辈子心里住的只有你一人,想牵手的也只有你一人,我们一生一世在一起。紫篱,相信我!我对你的渴望对你的爱要超过你对我的感情百倍千倍都不止!” 她哆嗦了一下,“好肉麻!” “这样肉麻的话我要对你讲一辈子!”他深情款款地再次封住了她的嘴。 又是狂吻,她再度感觉濒临死境的可怕感觉袭来。 等他好不容易放开她,她便捂着胸口弯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无力地晃了晃手,“总有一天,我总要被你吻死过去不可!” 他轻笑,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啄,“你去沙发上坐着看会电视吧!还有一会便有早餐吃了。吃过以后,我们一起去接紫嫣回来。” “好啊!”她眼睛一亮,听话地转身。 吃过饭后,俩人一起去医院接紫嫣。 当到达那个医院时,她下车,环顾四周,只觉得山崖陡峭,山风凛冽刺骨,寂冷得可怕。 他竟然在悬崖顶上办了一所医院,那般的远离尘嚣,而且整个医院的四周都是森森高墙,高墙上拉了电网,大门口处保镖林立,甚至在院子的中央还有一座岗哨,上面也有警卫持枪巡视。 这哪里是一座医院,分明就是一座固若金汤的监狱。 想到从前的计划,需要墨砚寒与黎丹前来相救,心不禁沉沉的。 他们一定不会想到他的医院竟然是座守卫森严的监狱吧? 如果冒然前来,他们的性命堪虞。 墨砚寒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及严肃,以为是这山里的天气太寒冷,所以急忙将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披在了她身上,温柔地说:“走吧!到里面去会觉得暖和一点。” 她的心确实是很冷很冷。 但是有一点还是悄悄地诚惶诚恐地庆幸着。 幸好当初他还没有想到要将她也关到这座医院里来,如果是这样,只怕她不死,也会变成疯子。 而墨砚寒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知道她在哪,更别谈什么救她出魔掌了。 “这里看起来不像医院,反而像监狱。”她垂下眸子淡淡地说,脸上已无来时的欢喜。 适时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感受,是让他信任的手段之一。 “因为住在这里的人大都是不方便露面的人。当然,这里面也全都是有着世界一流水准的医生,所以,尽管这里看起来像监狱,可是很多人总是想法设法地托关系找到我求我让他们的家人住进来。紫篱,你对我千万不要有误会,让紫嫣住进这家医院真的是出于对她病情的考虑。”他小心翼翼地解释着,生怕在这要紧关头她会因此事而彻底毁掉他们的未来。 她妩媚地瞟了他一眼,嗔道:“我又没说什么!你紧张什么啊!” 他松了口气,紧握住她的手叹道:“你的一颦一笑都让我紧张。紫篱,我快成扯线的木偶了,是喜是悲全都由你做主。” ------------ 第七十六章 婚礼 ------------ 第七十七章 这一辈子都后会无期! ------------ 第七十八章 从始至终,她都在演戏! ------------ 第七十九章 车祸 ------------ 第八十章 她终究是于这次狠绝地弃他而去了! ------------ 第八十一章 惊吓! ------------ 第八十二章 动情的不仅有他,还有她! ------------ 第八十三章 可遇不可求 ------------ 第八十四章 到底谁残忍? ------------ 第八十五章 绝不相信! ------------ 第八十六章 她一定是累极了! ------------ 第八十七章 离开他,是她维护他的唯一方式! ------------ 第八十八章 你疯了! ------------ 第八十九章 她要彻底背叛! ------------ 第九十章 昨天晚上,他吻她了! ------------ 第九十一章 一语中的 ------------ 第九十二章 他在做戏! ------------ 第九十三章 珠宝店之行 ------------ 第九十四章 羞辱了我就想这样走? ------------ 第九十五章 你想怎么样? ------------ 第九十六章 还没动身吗? ------------ 第九十七章 带走穆紫嫣 ------------ 第九十八章 美好的天空再次崩塌了! ------------ 第九十九章 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 第一百章 病房里的定时炸弹 ------------ 第一百零一章 我抗议! ------------ 第一百零二章 她不想假崇高! ------------ 第一百零四章 她到底是谁? ------------ 一百零三章 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 第一百零四章 她要毁灭他! ------------ 第一百零五章 你在哪里? ------------ 第一百零六章 他果然不曾忘记她! ------------ 第一百零七章 我要他的命根子! ------------ 第一百零八章 跃跃欲试 ------------ 第一百零九章 没有人愿意嫁给我! ------------ 第一百一十章 她要继续下去吗? ------------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还未开口,已是不忍! ------------ 第一百一十二章 酒入愁肠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她的演技是越发地精湛了!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哈!有没有这么巧?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她的不幸到底连累了他啊!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字字真心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她还在装! ------------ 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一最好不相见! ------------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要再继续伤害! ------------ 他不关心他自己了! ------------ 他,真的发现了吗? ------------ 心已经给了另一个男人! ------------ 是她逼他的! ------------ 他躲起来在做什么? ------------ 他害怕了! ------------ 他跟她道歉? ------------ 被下药了! ------------ 我是穆紫篱! ------------ 这里是魔窟! ------------ 爱意至深,奈何缘浅! ------------ 宽容是美德! ------------ 墨砚寒!墨砚寒啊! ------------ 她就如一缕轻风! ------------ 难道他们早就认识? ------------ 因为你是穆紫篱! ------------ 一朵艳丽的大桃花! ------------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 ------------ 你在看什么? ------------ 被他带回家! ------------ 我们俩同时激情去了! ------------ 但愿不是巨大的惊吓! ------------ 冒险之旅1 ------------ 冒险之旅2 ------------ 冒险之旅3 ------------ 冒险之旅4 ------------ 冒险之旅5 ------------ 甜蜜蜜 ------------ 哪里来的什么新欢? ------------ 我找到他了! ------------ 大结局 ------------ 爱的救赎 ------------ 爱的救赎2 ------------ 爱的救赎3 ------------ 爱的救赎4 ------------ 爱的救赎5 ------------ 爱的救赎6 ------------ 爱的救赎7 ------------ 爱的救赎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