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有灰碟 唐堂今年24岁,身高180公分,体格健硕却比例匀称,五观清秀,皮肤白晰,线条分明,斯文却不乏阳光的气质中,又透着抹硬朗的阳刚之气,总之,走在大街上是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极品帅哥! 同时,他还是名符其实的富二代,出身虽非名门望族,但却是家中独子,父亲唐家康经营的家康电子元件制造公司,专业为各大名牌山寨手机生产零配件,年销售额高达五亿,刨去成本开支,每年的纯利也有一亿以上,再加上他本人英挺俊朗的外形,洒爽活泼的性格,确实是不折不扣一枚,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高富帅! 不过最近唐棠却很心烦意乱,甚至是焦头烂额,因为他诸事不顺,因为他挫折不断,堪称霉星高照! 先是半年前,临近毕业前夕,父亲经营的公司,因为扩张策略失当,资金链断裂,导致破产倒闭,一夜间便一贫如洗,锦衣玉食的大富之家,却不得不靠借贷渡日,一度雄心万丈的父亲自此一蹶不振! 紧接着,一个月前,失去财力支撑,而又挂科甚众的唐棠,不得不捧回一张东海大学中文系肆业证,获得人人啐弃的准学士学位; 十天前,情投意合、如胶似漆的女友兼校花丁叮,在喜来登酒店,旋律悠扬的西餐厅中,眸光涟涟的切割着香草牛扒,泫然欲泣地对他说:你是个好人……。 一星期前,大学四年里,一直鞍前马后,俯首贴耳的跟班兼死党刘大海,将他的饭票兼老大,摁在马路边的一条小巷中,痛殴近一刻钟,咬牙切齿地咒骂他:你这个一无是处的绣花枕头,简直就是个废物! 现在的唐棠很迷惘,很困惑,不知前路在何方,不知未来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更不知口袋里仅余的一百元钱,能不能熬到下月上旬,供职的美亚广告公司发薪水的日子! 忘了介绍,自从家道中落,经济陷入窘境后,唐棠不等不靠,振作精神,找了份广告公司业务代表的工作,底薪1000元,外加每笔广告业务成交金额的百分之五业绩提成以及全勤奖! 在2010年的东海,政府制订出台的,人均工资最低标准是2000元,唐棠每月收入勉强可以达到,没有拖全市人民的后腿; 8月中旬的日头正烈,炙烤地黑油油的柏油路面,都泛着袅袅青烟! 唐棠一身经济实用的地摊货,明黄色短袖t恤,水洗蓝牛仔裤,米色低邦板鞋,阳光帅气、青春无限的脸膛上,布满咸咸的、粘粘的,专属于劳动人民的汗水! 东海市是副省级市,江南省省会所在地,面积约16596平方千米,其中市辖区3068平方千米,总人口660.4万人,其中市辖区409.5万人,下辖6个市辖区、5个县级市! 6个市辖区分别为:东湖区,南菀区,龙坞区,白扬区,萧山区,新城区; 如果说东湖区是东海市政治和文化中心,那南菀区则当仁不让是东海商业和经济中心,种类繁多的金融机构、购物广场、工业大厦、商务写字楼,星罗棋布地占据黄金地段,五花八门的商铺店面更是多不胜数,如林而立,人潮汹涌,车流如炽,其繁荣鼎盛程度,让人叹为观止! 唐棠做为入行不到半年的业务代表,为了跑单糊口,终日奔波劳碌,挥汗如雨,对南苑区的大街小巷、高楼大厦的分布和路线,可谓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今天也不例外,唐棠照例跑街拉单,在南苑区商业楼群最密集的中心地带,马不停蹄、留连忘返,甭管是商场、公司、工厂,还是餐厅、酒楼、专卖店,甚至是证券交易所、体育馆这类广告冷门单位,他都是宁杀错不放过,一一硬着脸皮进去找到负责人,轻车熟路的散发名片,厚颜无耻的推销业务,虽然屡屡被拒,甚至呵斥驱赶,但仍坚持不懈! 饶是如此努力,如此奋发,但皇天却屡负有心人,唐棠一笔单子也没跑下来,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不说,还被几个风骚开放的前台接待妹妹,多次言行骚扰,虽不胜其烦,却敢怒不敢言,还得强作欢颜,那耻辱而委屈的滋味,让人铭记终生! 昏昏沉沉的唐棠,挟着塞满各类广告效果图、策划书、宣传彩页的黑色皮革公文包,顶着惨白色地炎炎烈日,举步唯艰的走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不知不觉中便来到了小营街的一处十字路口,募然间,接而连三刺耳至极的车辆鸣笛时大作,唐棠浑身一个激零,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定睛望去,不由吓了一跳! 只见车流如炽的马路中央,一位衣着古朴、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正老态龙钟、颤颤巍巍地,不慌不忙地迈动小脚,一步一顿地横穿马路! 呃――年纪这么大,还做危险系数如此高的活计,老太太,您也太大胆了吧?唐棠心中感慨万千,又焦急不安,下一刻,却是想也不想,便快步冲上马路,挽着老太太一只胳膊,半拉半抱地扶着她,躲过来往穿梭的疯狂车流,险之又险地来到对面的人行道上,方心有余悸的长长松了口气,刚想婉言劝说老太太几句,以后别再干这么可怕的事了――伤不起啊! 岂料,唐棠还未组织好恰当的措词,老太太却是抬头仰望着唐棠,褶皱横生的脸上,满是欣慰满意地笑容,旋尔抬手朝唐棠侧后方的空中一指,惊诧道,“呀,小伙子,快看哪,有灰碟!” “什么?――啊――扑通!” 受慈眉善目老太太那惊诧至极的表情所惑,唐棠条件反射式地华丽转身,仰起头来透过被高耸如云的密集楼群砌成的格式天空,还没搜索到任何与灰碟相似的飞行物的踪迹,便感觉到后背被人重重一推,紧接着脚下一空,身体瞬间处于失重状态,狠狠地坠入无尽深渊……。 “哎哟,城建和环卫部门真是缺德,阴井盖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掀开扔到一边,不管不顾的,连块警示牌也不竖,这不是明摆着要坑人嘛!” “那有什么办法,你还敢找政府部门说理么?――走路不小心跌进去,就算摔坏了也只有自认倒霉,谁让你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提高自我保护意识呢!” 作者的话: 新书上传,求收藏,求红花,求打赏,求一切!! ------------ 第二章 是谁又推我 “嘿嘿――这就是个废弃的阴井,深度还不到一米,小孩子掉进去也不没事,这哥们长得人高马大的,怎么可能摔伤?!” “哈哈哈――是啊,果然很浅,嘿――这哥们胆子也够小的,呶――大家看,他深身都在发抖,象鹌鹑似的,真是太丢人了!” 唐棠死狗般,半跪半趴在阴井底部,脸色一片惨白,衣裤沾满尘土,身体却是离奇地毫发无损,只是手心里,却无端端却多了一枚乌蒙蒙、黑漆漆的墨玉吊坠,一坠入阴进便蜂鸣不停的耳中,终于渐渐传入围观人群的戏谑嘲讽的交头接耳声! “我没事?咦,还真的呢,全身没有一处有疼痛的感觉传来!” 活动了下四肢手脚,发觉身体果然无恙,唐棠一张俊脸,刹时红透了,郝然地爬起来,站直身体后,才羞愤欲绝地发现,阴井果然如先前那位刻薄老兄讲的那样,还不到一米深,没想到,自己居然险些被这口废弃地阴井吓得只剩半条命,现在想来,真是丢人丢到大马路上来了! 双手撑着阴井口两侧滚烫的路面,稍一发力,身强力壮的唐棠,便一跃而上,离开了让他无地自容的可恶阴井,臊眉搭眼地排开一众啧啧称奇、喜笑颜开的围观路人,头也不敢抬地飞奔而去! “这年头,做好事,果然要遭报应!怪不得呢,先前看那老太太,还是老态龙钟,步履蹒跚,但一过马路,那老太太便换了个人似的,精神奕奕、老当益壮,啧!――搞了半天,这老太太冒着生命危险,横穿马路,就是专门来坑我的?!实在是太过份了!” 唐棠黑着脸挟着包,边走边愤愤不平地吐糟,想起自己明明是一片善心、一番好意,结果却被来无影去无踪的老太太信手戏弄,就一脑门的官司,一肚子的碎碎念,正自言自语间,突然间发觉,右手手心里貌似多了个小物件,忙停下脚步,摊开手心,低头这么一看,心情霎时好了起来! 这枚墨玉吊坠,看起来卖相很差,黑不溜湫的,连穿起的绳子,也是破破烂烂,但耀眼的阳光照射下,却泛着一层五光十色的璀璨光芒,入手处触觉湿润如水,身为落泊富二代的唐棠,凭借以往付出巨额学费,方积累下的那一丝不凡眼光,可以不确定的鉴定出,此物绝非凡品,多半是有年头的珍贵古玉,呃――这算不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不论何时何地,始终保持开朗活泼,乐观向上的唐棠,习惯性的用阿q精神,自我安慰一番,悲愤羞耻的心情,顿时舒畅许多,连带着步伐也轻快起来,手里捏着八成价值不菲的墨玉吊坠,甚至还沾沾自喜的哼起了老鼠爱大米,身手敏捷地挤上了驶往租住处所在地梨花小区的12路公交车! 十分钟后,机械的报站声在车厢中响起,疾行的公交车刚刚停稳,一路上在拥挤如罐头似的人堆中摇摇晃晃的唐棠,摆摆头,抹抹汗,从后车门处一跃而下,大步流星朝梨花小区大闸行去。 自打半年前,自高中毕业那年,母亲因病离世后,便对自己态度日趋冷淡,甚至平日里甚少联系的父亲,深夜打来电话,用失魂落魄的沙哑低沉地语气,将生意失败和无法继续提供经济来源的恶耗告诉唐棠后,唐棠当时正在量贩ktv的豪包里与一众狐朋狗友放声高歌,闻讯后呆若木鸡的他,愣了半响,两眼一黑,便昏厥过去! 被当时的死党刘大海送入医院急救后,唐棠悠悠醒转,而后的时间里,便如同形尸走肉,不论谁打招呼,都始终不发一言,与往日里活泼开朗、神彩飞扬的阳光青年,判若两人! 直到一星期后,某个双休日,室友都外出联系工作单位后,唐棠独自躲在宿舍中,嚎啕大哭一场,方幡然醒悟,随后痛定思痛,毅然用手头所剩不多的现金,在环境和品质,都堪称低劣的梨花小区租住了一套二室一厅的,传说中的筒子楼单元房,做为自己以后的容身之所! 向精明市侩的锉子房东,支付押金三千,外加一年租金12000元后,唐棠第一次尝到了囊中羞涩的苦楚滋味,万幸的是他过往大手大脚的坏收惯,在危急时刻帮了大忙,食堂充值饭卡中还剩余近3000元的额度,他才不至于在寻找工作糊口和适应节俭生活的过程中,饥肠辘辘! 至于爱马仕鳄鱼皮夹中那些金光闪耀的银行卡、信用卡、购物卡、贵宾卡,在唐父打来电话的那一刻,就已化为昨日黄花,风光不在的唐棠,没有恼羞成怒地将这堆造价不菲的卡片绞成碎片,只是将它们收集起来,放到精美华丽的最新款苹果手机包装盒里保存起来,更没饥不择食到将自己的名牌服饰、腕表、箱包等等过往的奢华和荣耀,低价出售套取现金,而是将它们打包带到新住所,深藏在衣柜的最深处,做为某种心灵的怀念,或者说是奋斗的激励吧! 踩着烫脚板的硬化路面,唐棠行走如飞,一手掂着沉甸甸的公文包,一手紧握着那枚从天而降的墨玉吊坠,心情微微有些兴奋,嗯,还有些憧憬,暗暗思忖,年份不短,玉质上佳,明天到周大福珠宝行鉴定一下,如果运气好,也许可以卖上几万块呢,到时就可以稍稍改善一下目前日益恶化的经济状况和生活条件了! 远远的,熟悉的楼洞已赫然在目,唐棠深深吸了口气,抬起胳膊,用力擦了擦流个不停的汗水,不自觉地便加快脚步,低声咒骂,这见鬼的天气,要命的日头,真是要活活晒死人哩! “啊――我擦!――是谁,是谁又推我?” 火冒三丈的唐棠,肺都快气炸了,刚气喘吁吁地进入单元楼地阴影处,感觉拂面而来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风带来的凉爽,脚步还没停下,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大力的推动,他那高大英挺却处于亚健康状态的健硕身体,不由自主地便重重地向前仆倒,待尘埃落定后,鼻子和手腕都有剧烈的刺痛传来,嗯,鼻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腥甜! 两名花容月貌、身段窈窕的美女,正娉娉婷婷而立,神情气质,却是迥然不同! ------------ 第三章 你还想打我 身材欣长性感,足有170公分的海拔,还踩着五寸高跟凉鞋地女孩,气质很成熟,年龄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气场很强大,表情很冷傲,纤长白嫩地脖子正左右环顾,似乎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旁边身段曼妙,大概165公分高,大学生模样,年龄稍小些的女孩,气质却是秀雅柔软,非常惹人怜爱,那俏丽地脸蛋布满酡红,表情焦急羞怯,一幅忐忑不安,手足无措地模样,声音绵软地吃吃道,“你,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是我不好,骑车时不小心,撞到你了!” 唐棠一手捂着仿佛滑丝地水龙头般流血不止的鼻子,一手撑着热乎乎的地面,吃力地站起来,阴沉着脸左右打量一番,这才弄清楚,暗算自己的罪魁祸首,竟然是横倒在脚下的一辆八成旧的电动自行车,这,自己竟是遭遇了一场突发性车祸?! “你――美女,不是我说你啊,你这眼神真的很成问题,还是配幅眼镜去吧,免得害人害已!――这路又平又宽,还没什么障碍物,你,你怎么就能,不偏不倚,刚刚好撞到我?!――话说回来,我跟你没仇吧?!” 若是往日,甭说是面对秀色可餐,我见犹怜的极品美女,就算是歪眉斜眼、口无遮拦的大叔大婶,唐棠言行举止也不会这么没风度,更不会口出尖酸刻薄之语,但此刻,他真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气怒攻心啊! 唐棠强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咬切切齿地瞪着楚楚可怜地捏弄着白色连衣裙角地娇柔美女,心中疯狂吐糟,我怎么这么倒霉啊,真是喝凉水都能塞到牙缝,没看到嘛,都到了单元楼门洞边上,还能被异军突起的一辆电动自行车给撞个大马趴,还华丽丽地挂了彩! 穿一身职业式粉色套裙,将诱人身段构勒得玲珑有致的高个美女,俏脸冷若冰霜地走上前来,态度骄横地对恼羞成怒的唐棠,反戈一击,“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妹妹不就是骑车不小心,轻轻碰了你一下嘛,用得着说话这么难听嘛!――一心眼这么小,一点不象个男人!” 唐棠被气的不怒反笑,一脸挑衅地上前一步,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人比花娇,身怀凶器,让所有男人砰然心动地绝色美女,“轻轻?你说的倒是轻松,要不,让我来轻轻碰你一下试试?――还有,我要纠正一下你错误的观点,男人的风度,只会展示给善解人意的淑女,而不是蛮横无理的刁女!” 傲娇女怒挺地双峰,剧烈起伏,薄施粉黛地俏脸,飞起一抹红晕,气势汹汹地上前一步,凤目喷火地逼视唐棠,银牙紧咬道,“你说什么?你敢骂我是刁女?!” “我没骂你,请你不要对号入座!”唐棠扭过头去,避开了迎面而来的那两道,性感迷人,让他心跳加速的火辣视线,“我受伤了,送我去医院!” “好的,这事是我们不对,害你受伤,还流血了,我们这就送你去医院治疗!”柔软女从善如流,俏脸上写满抱歉与自责,纤纤素手还递上一方雪白芬芳的绣帕,“给,先用这个捂一下,你的鼻子一直在流血呢!” 唐棠眼明手快地接过绣帕,习惯性地放到鼻间轻嗅了下,俊脸上露出陶醉地表情,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些露骨,还有些猥+亵,老脸一红,手忙脚乱地展开绣帕,捂住了沂沂漓漓流个不停地鼻子! “色狼!――妹妹,我们不要理他!”唐棠轻眺无礼却又自然而然地猥琐行径,让柔软女羞得粉面绯红,螓首低垂,傲娇女却是勃然大怒,伸出一根青葱玉指,虚点着目光闪躲地唐棠,“你还有精神占我妹妹便宜,受的什么伤?去什么医院?把手帕还给我,咱们各走各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否则,我报警告你非礼!” “什么?――你,你还真会恶人先告状!”气怒交加的唐棠,面红脖子粗,险些跳将起来,义愤填膺地咆哮道,“我,我什么时候非礼你妹妹了?我刚刚那是在检查手帕是不是卫生,离非礼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呢,你不要指鹿为马,毁人清白好不好?!” “清白?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哼!”唐棠义正严词地解释和反驳,傲娇女丝毫不以为然,清脆高昂地声音中,充满烦燥和敌视,“快点把手帕还给我,别在这胡搅蛮缠,我们还要回家吃饭呢!” “手帕还你!”唐棠将沾满落红,不,鼻血地手帕,不管不顾地一把塞到傲娇女清凉柔软的小手里,“――但是你们撞伤我,一定要负责!” “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冲我们两个女孩子,嚷嚷什么负责,你羞不羞耻?”傲娇女一脸鄙视地望着唐棠,口中尖酸挤兑之语滔滔不绝,“不就是流点血,破点皮么?你不依不饶的,象个女人似的喋喋不休,真是男人中的败类!” “你――你住口!”心中怒极的唐棠,口不择言,“――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咦――你还想打我?”果然,唐棠怒不可遏下的无心之言,捅了马蜂窝,极其强势的傲娇女,将秀发高高盘起地螓首,直接伸到了唐棠眼前,口中还在火上浇油,“来啊,你不是想打我吗?――打吧,让大家都来看看,你这个大男人,有多威风!” 唐棠被泼辣的傲娇女挤兑的骑虎难下,右手虽然第一时间高高扬起,却迟迟没有落下,没办法,如今他可是进退两难,打,实在下不去手,附近已经有不少好事者在远处伸长脖子围观,这一巴掌真打下去,痛快是痛快了,不过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在这巴掌大的小区里,肯定寸步难行,天天被人指指点点,不是个滋味啊,但不打吧,唐棠又咽不下这口气,从小到大,他还真没受过这种窝囊气呢! 就在形势一触即发,行将失控地危急时刻,善解人意地柔软女,顾不上芳心娇羞,快步走上前来,伸出一双酥手,死死拉住大发雌威地傲娇女地玉臂,一边向后拖,一边疾声规劝,“姐,别这样,好多人在看呢!――这事的确是我们做的不对,应该要负责的!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带这位大哥去医院治伤吧,你看,他满脸都是血,连右手上也还在滴血呢!” ------------ 第四章 找不开 “要去你去,我是绝不会去的!”傲娇女余怒未消,但却恢复了理智,凤目含威地瞪着讪讪放下手臂的唐棠,“我警告你,手脚放规矩点,若是让我知道你对我妹妹行为不检,我一定不放过你!” 傲娇女敲打完面红耳赤、悲愤莫名的唐棠,扶起倒地不起的电动自行车停放好,又反反复复地叮咛妹妹几句,方气势昂扬地迈着翩跹地步代,踩着那双让人心头痒痒地高跟鞋,蹬蹬蹬地上楼而去! 鼓点似扣人心弦地脚步声消失在耳中,唐棠方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伸手抹了把脸上渐渐凝固的血渍,经过这一番争吵,流个不停的鼻血已经自行止住,只是那揪心地疼痛感,却是愈加强烈了,他很担心,鼻梁骨是不是断了?! “这位大哥,我们赶紧去医院吧!”柔软女一脸歉意,羞羞怯怯道,“对不起,我姐姐就是个性好强了些,其实她心地很善良的,刚才那些话也是有口无心,你千万别介意啊!” “没事,好男不与女斗,我不会跟她一般见识的!”柔软女的言词,与她的声音和模样一样,惹人垂怜,让人心生好感,唐棠心头一软,胸中积聚的怒愤消散一空,大度地摆摆手,同时习惯性地投桃报李道,“别去医院了,一来太远了,来来回回要花不少时间,费用也太贵,不划算!二来时间也不允许,我下午还要上班呢!不如就在小区外面的社区门诊随便治治行了!” “这样可以么?你的鼻子,好象肿得历害呢!”柔软女一脸的担心,万分关切地道,“――还有你的手掌,也流了好多血!” “当然可以!我的身体我最清楚,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唐棠挺了挺胸,浑不在意地道,“就这么定了,咱们去门诊,速战速决!” 唐棠打肿脸充胖子,一锤定音,在千娇百媚、柔情万种地美女面前,大男子主义心态得到小小的满足,心情莫名的竟是有些舒畅起来,和柔软女,一路边聊边走,很快就出了小区,进了门可罗雀的社区门诊! 值班的医生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哥,打着哈欠察看了下唐棠地惨烈伤势,心不在焉地开了张处方,柔软女,噢不,应该是江玉欣,刚刚在路上自我介绍中,唐棠知晓这个美丽温柔地女孩的名字,也知道了那个蛮横泼辣的姐姐名叫江玉晴! 江玉欣关怀陪至的,陪同唐棠完成清洗、消毒、上药、包扎整个治疗过程,一切都很顺利,也很完美,虽然护士是个面目可憎的中年怨妇,看着唐棠和江玉欣这对俊男美女的无双搭配,满眼的羡慕忌妒恨,动作也很简单粗暴,但享受美女细心呵护的唐棠心里依旧自以为是的很甜蜜! 可惜,在被唐棠在心目中定义为浪漫地邂逅之旅,进入完美的最后收官阶段,却发生了一点难以预料的小小意外,在药房窗口处,在神色漠然地收费员地注视下,提着一袋消炎止痛药品的唐棠和江玉欣,四目交错,却是满脸的尴尬! 最初,心存内疚,又勇于承担责任的江玉欣,抢着付钱,却羞愧地发现小巧地坤包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钱包,接触时间虽短,却对江玉欣有莫名好感的唐棠,自然而然地,大方地表示,没关系,这钱我来付,最多改天你请我吃顿饭就行了! 于是收费窗口外的平台上,便孤零零地摆着一张百元大钞,而收款员却无视唐棠诧异地眼神,冷冰冰地道,“面额太大,找不开!” 医药费合计30元,在医疗体制彻头彻尾商业化的今天,真的不贵,可惜,唐棠光鲜地皮夹中,除了这张百元大钞,以及一张已经变成废纸的饭卡外,再无余物! 用眼神与收款员交涉无果后,唐棠果断选择退让,将盛药的塑料袋和公文包塞到江玉欣手上,“玉欣,你等我一会儿,我到外面把钱破开!” “好的,唐大哥!”江玉欣温驯地答应一声,又声如蚊蚋地叮嘱,“小心一点,别碰到手上的伤!” 感受到久违的,来自美女真诚而生涩地关怀,唐棠心中暖融融的,自然而然地送给江玉欣一个阳光的笑容,却牵动红肿的贴着十字形创可贴的鼻子,钻心地痛楚让他的嘴角一阵抽搐,狼狈的模样让江玉欣掩嘴娇笑,前者连忙红着脸落荒无逃! ……………………………………………………………………………………………………… 出了社区门诊,平复一下羞臊情绪,举目环顾一周,唐棠便打定主意,锁定目标,斜对面的一间自选厅,买包软红河不过五块钱,嗯,换零钱,不多不少,刚刚好! 信步走下台阶,朝着自选厅的方向没走几米,唐棠突然感觉受伤的右手手心,一阵阵奇痒难耐,忍不住便用左手轻轻挠了挠,让人抓耳挠腮的痛苦感觉旋即消失,唐棠松了口气,加快脚步,四五十米的距离,眨眼就到了,正拾阶而上,异变突起! 一道刺眼的红光,不,准确说,那束光很细,就是一道红线,笔直地射向自选厅旁边,一家门面狭小,极不显眼的双色球投注站! 唐棠讶然地停下脚步,低下头来仔细查看,因为他惊诧地发现,那道红线地出处,从方位和角度来判断,好象是来自自己的身体! “啊――怎么会这样!”下一刻,唐棠双眼睁得老大,惊呼出声,因为他找到了射出红线的源头,竟然就是自己那受伤的右手! 几乎不假思索的,唐棠便立刻动手,将用白胶布固定边缘,缠绕着右手掌,渗出点点血渍的纱布,一圈圈打开来,旋尔便堂目结舌地发现,手心处原本被医生诊断为软组织擦伤的条条细密地血口,已经不翼而飞,手掌心光滑平整,根本察觉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而最让唐棠难以置信地是,如今他平滑干净的掌心里,凭空多了一块色泽鲜艳、技艺精湛地纹身,或者准确的说,多了一块类似吊坠状图案地胎记,因为不论是色泽还是线条,这幅类似纹身地吊坠图案,都浑然天成,栩栩如生! “天官赐福!”唐棠正盯着手心中那不丁不八,站在赤芒四射的莲台上,笑容可掬的黑袍老翁发愣时,脑海中却闷雷般炸响一道金石之音,冷不丁这么一惊吓,让唐棠不自禁便打了个哆嗦,待狂跳地心脏恢复平稳,再定睛望去,自右手掌心吊坠图案上射出的那道红线,却已经消失不见! ------------ 第五章 说不定会中头奖呢 唐棠纹丝不动地站在烈日下,左手托着右手,反反复复地打量那块胎记,形状类似观音坐莲,噢不,老翁站莲,那老翁慈眉善目、仙风道骨,富态的身上套着一件宽大的黑色袍服,头戴一顶珠光宝气的紫色珠冠,手捧一柄华光四射的白玉如意,脚踩一朵波光流转的碧玉莲花台,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越看,唐棠越觉得匪夷所思、心乱如麻,暗忖,之前被江玉欣姐妹俩突如其来的袭击,以及连番干扰打叉,竟是险些忘记自己手中捏着一枚极有可能让自己小发一笔的墨玉吊坠,但,就算自己猝不及防一跤跌倒时,将玉坠摔碎,也该留下一星半点残渣吧? 这吊坠怎么就无声无息,莫名其妙地进入了自己的掌心,还变成一块色彩艳丽、诡异莫名的漂亮胎记? 面对突如其来的,这种生平从未遭遇到的超自然现象,唐棠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稍稍活动了下右手,发现不论是手指屈伸还是握掌发力,都毫无生滞和吃痛感,他心中又是一喜,喃喃自语道,“这算不算破财消灾?――丢了一枚价值不详的古玉吊坠,却多了一块漂亮的令人发指的胎记,顺便还让前一刻鲜血淋淋的伤口不药而愈!” 唐棠深深叹了口气,用力晃了晃脑袋,强行驱散因与飞来横财擦肩而过产生的百般遗憾,同时将解开的纱布,缠回手掌上,恢复原状,在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前,他可不想自己身上发生的离奇现象被别人发现! 料理妥当,唐棠继续拾阶而上,只是来到自选厅门口时,却忽然心有所感,接着,鬼使神差地掉转方向,走进了隔壁的投注站! 空间狭长地投注站里,陈设简陋,桌椅凌乱,几个中年职业彩民,正趴在小几上,头碰头地研究中奖号码走势图,唾沫横飞地聊得正欢,讨论地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投注机后,极为富态的老板娘,歪歪斜斜地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看着缓步而来的唐棠,“买彩票?机选还是自选?几注?” 老板娘极为熟练地询问,让唐棠微微犹豫了一会,往日里出入高档消费场所,一掷千金,他信手拈来,但买彩票做白日梦这种事,他却是大姑娘上桥头一遭,略一沉吟,方不确定道,“机选吧,买一注!” 虽然没买过彩票,但唐棠也知道这玩意虽然种类繁多,但最低消费标准却是相同的,一注两元,买的不嫌贵,卖得不嫌少! 老板娘撇撇嘴,斜睨了明显是此行菜鸟,又衣着寒酸的唐棠一眼,那势利地眼神中透出的不屑与俯视,深深刺伤了唐棠半年以来屡受摧残的自尊心,那一瞬间,他有掉头就走的冲动,但不知为何,下一秒,没经过大脑的话,却是脱口而出,“我买十注,同一个号码!” “噢,那就是机选一组号码,翻十倍喽?!” 唐棠虎目半咪地盯着面带讥笑地老板娘,雪白的牙齿紧咬着嘴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接着便将脸扭向一边,胸中充满郁结之气! 稍顷,老板娘脸上挂着似笑非笑地得意表情,慢慢腾腾地把彩票打出来,往面前的桌子上一扔,接过唐棠递来的那张皱皱巴巴地百元钞票,一边找零,一边晒声道,“记得保管好彩票噢,说不定会中头奖呢!” 老板娘可恶至极地揶揄,让唐棠面色郝然,却又是发作不得,心里突然很后悔自己的举动,不应该来买彩票啊,被人讥笑轻视不说,手里的这张小纸片,多半还是废纸一张! 左手死死捏着那张一时冲动,买来的价值20元的废纸,以及老板娘仿佛嗟来之食般换开的80元零钱,唐棠头也不回地出了投注站,同时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买彩票了,不要钱也不买! 脚步飞快地回到门诊,付清医药费,唐棠和江玉欣并肩而行,走进小区里,一路上,却是与先前的健谈热情偕然不同,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看着一脸沮丧,还有些悲愤的唐棠,江玉欣心中暗自忐忑起来,左右思量一番,便开口道,“唐大哥,你是住在一楼么?” 唐棠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依然一声不吭往前走,江玉欣心中一急,忙又道,“那就好了,我回头把医药费送到你家!――还有,需不需加一些营养费、误工费之类的?要多少,你告诉我,我一定给!” “啊?――不用了,我不是为了钱!一点小伤而已,你向我道歉了,也陪我来医治,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大家都别再提了,好吗?” 唐棠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诚恳地对江玉欣道,他知道善良敏感地妹纸多半是误解了他的心思,以为他是因为索赔无望,才怏怏不乐,没错,这会儿,唐棠的确是在生闷气,但却不是因为被江玉欣姐妹无故撞伤外加倒打一耙,还一分钱医药费没捞着,他心胸没那么狭窄,也没那么贪婪,他和江玉晴发生争执,除了一时意气,更多的是想要一份尊重,一个说法,别无他意! 甚至,唐棠也没因为投注站势利老板娘挖苦歧视,而心生怨恨,实际上,他是在生自己的气,明明财政状况已经捉襟见肘,却无缘无故地非要跑去买张一无是处的破彩票,没事找事惹一肚子气,真是活该,此外,他还在为接下来的日子里伙食费的着落,而忧心仲仲! 今天是八月28号,离下个月公司发薪日,也就是九月5日,还有八天,手头只剩下30大元,要坐公交,要吃饭,手机话费也快用完了,唉――这么点钱能撑过去么? 唐棠苦着脸,心中长吁短叹,不过旋尔竟是笑了笑,因为他想起一件事,幸好月中刚交过第二季度的水电费和物业费,否则的话,他的下场会更加惨不忍睹! 唐棠的表情变化莫测,小心翼翼走在旁边的江玉欣看的真切,这个高大帅气,活泼开朗的青年,一会儿愁眉苦脸,苦大仇深,一会儿又笑逐颜开,阳光灿烂,真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唐大哥,你,你没事吧?”江玉欣突然间有些后悔,刚才不该一口答应了唐棠,将无故撞伤他却一文不赔的事揭过不提,“你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 第六章 我记性不太好 “没事,我很好啊!你别担心,我身体一向健康,一年到头感冒都很少的!”唐棠闻言忙停止胡思乱想,冲一脸关切的江玉欣展颜一笑,连走边屈起左臂,摆了个强壮的姿势,“还有啊!还有,玉欣,我们是楼上楼下的邻居,今天又有缘相识,就别叫唐大哥那么生份了,叫我唐棠,这样听起来亲切一些,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好吧!” “好,好的,唐棠!”江玉欣略一思索,便脆生生地改口,“晚上有时间吗?” “有啊,什么事?” 羞涩的妹纸,仿佛鼓足勇气,方用晶亮地眸子直视着唐棠,脆声道,“我,我想请你到我家吃顿便饭!――刚才撞伤你已经很不对了,我姐她还强词夺理,态度那么恶劣,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想请你吃饭,表示歉意!” “呵呵……吃饭没问题,道歉就免了!”这主意妙啊,又可以省下饭钱,又有美女陪吃,唐棠一听这话,刹时乐得心花怒放,连连点头,笑容可掬道,“刚才不是说过了嘛,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了,还计较那么多作甚!――玉欣,以后千万别再提这件事了,免得你姐又要挖苦我不是男人了!” “好,好吧!我听你的!”江玉欣柔柔地点头,俏脸上不知不觉,又飞起了一抹红晕,接着若有所思道,“还有,唐棠,你,你别怪我姐好么?――她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很好相处的,没什么坏心眼的,慢慢你就会明白的!――这几年为了供我读书,姐姐她一个女孩在外面打拼赚钱很不容易,若是不把自已变得强硬些,会吃很多苦头的!” “我明白,你放心,玉欣,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肚子里能撑船,胳膊上可跑马,不会那么小心眼,抓住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刚才的事,完全是场误会,再说,我记性不太好,现在都已经忘记了!” 对于江玉欣的解释,唐棠表示理解,而且深以为然,虽然踏入社会时间不长,但阴暗面也接触了不少,他当然明白,有国色天香之姿,但却选择自强自立的女孩,在这人吃人的钢铁丛林里讨生活,有多么不容易,如果不把自己武装成生人勿近的刺猥,别说自食其立了,就算想洁身自爱,也是一种奢望! 唐棠的宽容和体贴,搏得了江玉欣的好感,她泯嘴甜甜一笑,精致的脸蛋如桃花盛开,让唐棠一阵目炫神摇,不假思索道,“我们交换下手机号码吧,以后方便联系,好么?” 江玉欣先是一愕,旋尔便粉面娇羞地,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细声细气地报了个号码,唐棠聚精会神,竖起耳朵记下号码,掏出手机十指如飞地拔通号码,稍顷,凤凰传奇那嘹亮奔放地歌声,便传入耳中,唐棠心中一喜的同时,也有些暗暗称奇,柔软娇羞的妹子,居然喜欢这种风格的歌曲,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各自储存好对方的手机号码,两人不知不觉便进了单元楼的楼洞中,江玉欣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对仍捏着手机摁个不停地唐棠娇声道,“唐棠,我先上楼了,晚上做好饭,给你打电话!” “啊?――噢,好,好,你上楼慢点!”唐棠闻言身形一颤,颇有些被人撞破坏事的心慌意乱,因为他在手机通讯录里,把江玉欣的名字标为欣欣,很亲呢,很暧昧,此刻心中有鬼,自然有些手忙脚乱地从江玉欣手中接过公文包和药品袋,甚至都没心思感受对方柔软缘滑小手的绝佳触感,同时没话找话道,“玉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是住在五楼五零一室吧?!” “嗯,你记性真好,那我上楼了!” 哒哒地高跟鞋敲击地面声,自头顶,渐去渐远,唐棠仍是有些失神状态,他的眼前,还飘荡着许多杂乱,而让人想入非非的美丽画面,纤纤如柳的一握束腰,一尘不染地雪白裙摆,粉嫩匀称的白晰小腿,还有那玲珑剔透的娇嫩玉足……。 呆呆站立了好半响,唐棠方收回魂游太虚的心神,掏出钥匙开门进房,同时暗暗告诫自己,现在不是儿女情长、风花雪月的时间,最重要的事,莫过于解决温饱问题,何况,被丁叮割伤的心口,还在冒着血丝呢,唉……。 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被简单包扎的鼻子和右手拖累,唐棠回家后,草草泡了一包康师博红烧牛肉面,连面带汤填饱了肚皮,便再次踏上征途,搭12路公交车,自梨花小区所在的龙坞区,赶往南苑区,挨家店面商铺,推销广告业务,却是徒劳无功! 4点半时,趁下班高峰期还没到来,唐棠垂头丧气地返回就职的美亚广告公司办公所在地,龙坞区南星街恒友大大厦16楼a区133号! 在前台漂亮妹妹白晓蓝,那一如既往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复杂眼神注视下,唐棠面不改色地从容打卡,然后回到业务部大房转了一圈,业务部经理徐福那个老色狼,不出所料的仍在孜孜不倦对还未通过三个月试用期的实习业务代表,清纯如水、秀丽如花的乡妹子许贞,进行天人共愤地性骚扰! 而其它四位资深业务代表,马屁精陈永贤,猛张飞徐宁远,小老头丁志强,包括号称拉单女王的高婷婷,都寥无踪迹! “徐经理,有没有时间,我想和您商量点事!”唐棠皱了皱眉头,好不容易摁捺住心中升腾喷薄,想要暴扁这个形容猥琐、品德败坏的老色狼一顿的冲动,“一会儿就好,最多十分钟,不会耽误您下班的!” 徐福心不甘情不愿,从格子间里直起身子,恶狠狠瞪了唐棠一眼,满脸厌弃道,“商量什么?去去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没见我正忙着指导贞贞如何做业务吗?一点眼色没有,活该你跑一辈子业务!” “徐经理,我真的有事和您商量!”唐棠压下胸中如潮地怒火,展示出半年来,饱受折磨摔打,方磨砺而出的城府,对徐福的满口喷粪充耳不闻,依旧满脸笑容,“江湖救急啊,徐经理您一向对属下关心爱护,不会见死不救吧?!” 唐棠使出死缠烂打神功,铁了心要坏人好事,徐福虽然心中怒极,却也是无可奈何,恋恋不舍地臭了臭,眼前缩在靠椅上,瑟瑟发抖,却愈加我见犹怜地美丽女孩,纤细柔软的身子上传来的淡淡处子幽香,伸手向经理室指了指,气怵怵道,“到办公室谈,我告诉你,最多只有十分钟,还有,若是你没事找事的话,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 第七章 做一辈子穷鬼吧 对于徐福的言词威胁,唐棠已经习惯成自然,丝毫没放在心上,浑不在意地跟在迈着八字步,大耍官威地徐福身后,漫不经心地进了经理室,带上房门的那一刻,冲工作格间里,泪光盈盈的许贞使了个快闪的眼色,后者了然于心,飞快地点头! 十分钟后,徐福依照惯例,歪眉斜眼地坐在办公桌后,冲懒懒散散站在桌后两米处,虽然有些破相却依旧帅气逼人,而且极不识时务,屡屡跟他作对的唐棠大发一通脾气,摔了一只茶杯,然后厉喝一声,“不知好歹的混蛋,唐棠,我告诉你,只要你的业务额度无法提高到每月二十万以上,你就永远别想加薪升职,哼哼――做一辈子穷鬼吧!――给我滚出去!” 职场中人都知道,国企有国企的优势,私企有私企的好处!就比如在极富务实和进取精神的美亚广告公司,不论是主管还是员工,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比如收受回扣吃里扒外,窃取公司机密出售给竟争对手,又或者是无故旷工早退,殴打上司之类的,那就不用担心会被炒鱿鱼,当然啦,得罪了上司,被穿小鞋吃挂落,打压针对,那是免不了的! 升不升职,唐棠不在乎,他没官瘾,只要业务成绩上升,高额提成拿到手,底薪加不加的,他也无所谓,知足者常乐嘛! 正因为胸怀坦荡,无欲则刚,所以唐棠才会屡屡以下犯上,明目张胆地破坏徐福的办公室猎艳计划,而后者也看明白了唐棠的有恃无恐,因此,虽然对唐棠恨之入骨,巴不得立刻开除他,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赶出美亚,但却始终抓不住唐棠的痛脚,无法下手! 走出办公室,带上房门,听着隐约传出的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唐棠心情却是大好,不是他没脸没皮没自尊,而是他为又一次成功解救即将落入狼口的小绵羊,而成就感十足,神情气爽! 许贞来公司不到三个月,跟着高婷婷跑了十天后,便被放出去单飞,但她性子软,胆子小,学历和见识都有点低,不善言词,又个性纯朴,高婷婷擅长的那套长袖善舞、天花乱坠的推销策略,她自然无法心领神会、游刃有余,业务成绩也就可想而知了,再加上她出身农村,有些自卑,根本不敢,也不知如何保护自己,更不懂用怎样恰当的方法,躲避、拒绝、反击来自徐福的性骚扰,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 唐棠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有岂码的正义感和道德底线,面对清纯如水、心思质朴的美丽女孩许贞,即将落入老色狼徐福的魔掌,这种天怒人怨的缺德事,义不容辞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就是应有之事了! 更何况,虽然唐棠对许贞只有怜惜之心,绝无男女之情,但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帮助有需要的弱者,满足自己的保护欲,享受成就感,也会让唐棠困顿疲惫之余,享受片刻的心神愉快,有时,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自得其乐的哼着心太软,想着今晚美女有约,唐棠心里美滋滋的,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公司,汇入汹涌的人群,挤上12路公交车,返回龙坞区梨花小区。 ……………………………………………………………………………………………………… 险之又险地跳下沙丁鱼罐头式的公交车,快步进入熙熙攘攘的小区,微风拂面,唐棠才发现身上的t恤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粘粘的贴在身上,极不舒服,不过被风这么一吹,又有些凉爽的舒适,这感觉真是有点矛盾! 唐棠左手捏着公文包,右手拈着t恤,一路边走边抖,忙得不亦乐乎,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单元楼下,习惯性看了看楼洞门廊上的铭牌,刚想迈步进入,身后传来一苍老低沉却异常熟悉地声音,“棠棠,下班了?” “老唐,你怎么来了?”唐棠吃了一惊,猛地转身,落日余辉中,一个身材矮胖,腰背有些佝偻,右手指间挟着一支燃了一半的劣质香烟的中年男子,正向自己缓步走来,“我来给你送点钱,马上就走!” 唐家康的语气,依旧不紧不慢,沉稳有力,只是却无往日的威严和气度,以往充满智慧和坚毅的眼神,如今却变得焕散凌乱! 身上的衣着还算整洁,只是款式和质料,却是极为低劣,洗得发白的老汉衫,不太合身的青色长裤,脚上竟是双廉价的千层底,连年发福的脸庞也有些消瘦,细密的皱纹,更是不知不觉间爬满他的眼角眉梢! 唐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仅仅半年时间,往日气度俨然、仪表翩翩的父亲,竟会苍老至斯?!落泊至此?!要知道,唐家康今年才四十八岁,常年养尊处优、身居上位,往日里,仅从外表来看,说他刚及而立之年,也不稀奇,但如今,却是老态毕露、英雄迟暮! 唐棠心中感慨万千,鼻子更是酸酸的,几次想出言开解一下父亲,希望他能早日走出失败的阴影,重新振作起来,但话到嘴边,却始终说不出口! 唐家康踩灭烟蒂,从裤子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几次欲言又止的唐棠,语重心长道, “棠棠,卡里有2000块,钱虽然不多,但我现在只有这些了,你记着要省着点用,千万别再大手大脚了,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啊,唉……!” 唐棠木然地接过仍留有父亲体温的银行卡,紧紧撰在手心,听着父亲自从自己高中毕业以来,就屈指可数细细叮叮,眼睛不知怎的,竟是有种涩涩的感觉,口中含含糊糊地应了声,“知道了!” “你的脸,还有手,怎么回事?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没事,走路不小心磕的,小意思,过两天就好了!” 唐家康深深看了眼,成长的英俊挺拔,帅气逼人,却始终带着股孩子气,性情倔强执拗,与自己的父子感情总是若即若离、不冷不热的唐棠,再次叹了口气,“那我回去了,你离家在外,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遇事莫要强出头,要三思而后行,别让我牵挂!” 话音一落,不待唐棠回应,唐家康便转身离去,残阳西斜里,他的步伐很稳定,却很沉重,他落寞孤独的背影,被拉得好长,好长! 望着父亲苍老的背影,渐行渐远,唐棠好想大喊一声,“爸,你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在这住一晚明天再回吧!” ------------ 第八章 不孝子 唐棠的家乡是隶属东海市辖下的县级市――长庆市,距东海市,直线距离约150公里,坐班车走国道的话,单趟就要三个小时左右,一来一回要大半天时间,唐家康这个时间返回,就必须坐夜班车,路途会更加辛苦; 唐棠眼中泪光盈盈,迈开步子追出了十几米,却又停了下来,嘴唇几次蠕动,憋在心里的挽留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常言道无仇不成父子,无怨不成夫妇!唐家康和唐棠这对父子,同样摆脱不了这一操蛋的定律;但造成他们父子心有隔阂,长年累月的不愿互相亲近,甚至关系日渐疏远的主要原因,却不是因为父亲的独断专行和儿子的叛逆倔强! 个中原因很离奇,甚至有些好笑!自孩童时代起,唐棠就能听到左邻右舍传播的流言蜚语,关于自己的父亲,母亲,也包括他自己,起源于他是早产儿,母亲李梓童怀胎七月,就生下他,而且最惹人注目的是,随着唐棠一天天长大,不但脸庞酷似母亲,就连身材也与父亲迥然不同,于是好事者就开始恶意揣测,继而各种各样的,诋毁诬蔑的流言便在小县中不胫而走! 最令唐棠不解和痛苦的是,当他鼻青脸肿、气愤难平地跑回家,将听到的流言蜚语,以及遭受的打骂羞辱,告诉母亲和父亲时,夫妻俩却是无动于衷,对视一眼后,便用默然无语来回应,从那一天开始,唐棠和母亲、父亲的关系,如同他的性格一般,一夜之间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直到高中毕业那年,他偷偷将父亲视如珍宝的那辆加长豪华林肯房车,开到市郊,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把昂贵坚固的保险杠和引擎盖反反复复,撞成一团麻花,正仰天狂笑时,却收到母亲病危的消息,直到他一路风驰电掣,连闯红灯,赶到医院,却来迟一步,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也没有亲耳聆听母亲临终遗言,导致悔恨终身! 料理完母亲的丧事,唐棠回到家中,躲在房间里,蒙着被子,痛哭了一晚,第二天起,他的性格和脾性,再次发生颠覆性转变,与之前判若两人,唯一不变的是,他和父亲的感情,更加淡漠,更加疏离,双方鲜有交流和沟通,在外人眼中,若是不点明身份,绝难相信,两人会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父子关系; “小气鬼,不孝子,不是个男人!” 就在忍无可忍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时,一道不轻不重,清脆悦耳地女声,自楼下飘下,钻进了在路中间呆立着的唐棠耳中! 蓦然加首,唐棠仰脸向楼上望去,五楼阳台处,两道娇艳如花地俏脸,遇入眼帘,江玉晴表情冷漠,眼神鄙夷,江玉欣面有悲色,眼神却很温暖! 几乎不假思索的,唐棠扭头便向父亲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 半小时后,夜幕缓缓降临! 华灯初上时分,唐棠站在位于龙坞区与白扬区交汇处的,文晖街的一个角落里,静静地注视着马路对面,那一大片被彩板围墙隔开的,充满轰然巨响和尘土飞扬的建筑工地; 钢结构搭建的正门上方,悬着一排绕着彩灯,闪烁着五色华芒的隶体铁皮漆铜字:昌隆建安翡翠花园项目部; 唐棠从梨花小区追出来,见父亲上了一辆22路公交车,毫不犹豫便拦下一辆摩的,一路尾随,跟到了这里! 最后,尽管心中不愿相信,也难以接受,但父亲,唐家康那略显佝偻的背影,还是一步步消失在项目部大门后! 唐棠曾经想过追进工地,向父亲问个清楚明白,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不理智的念头! 唐棠在马路对面,路灯的阴影下,站立了良久,也沉默了良久! 那一刻,时间停止,全世界仿佛都消失了,没有串流不息的车辆,没有摩肩接踵的行人,没有流光溢彩的霓虹灯,也没有暄嚣吵杂的嗓音,整条繁华的街道上,只留下唐棠一人,那么孤独,那么彷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一个世纪,唐棠沉浸在反思、悔恨、自责种种负面情绪困扰中,难以自拔,突然,一阵清脆悦耳地,歌唱着熟悉的老鼠爱大米地铃声,将他从自我编织的恶梦中惊醒! 默默擦去脸颊上冰凉的泪水,唐棠掏出手机,深深吸了口气,扫了眼来电显,方摁下接听键! 电话是江玉欣打来的,语气柔情款款,“唐棠,你回来了么?――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上楼?” 电话中传来的温柔和体贴,让唐棠冰冷的心,变得暖融融的,格外的舒畅,笼罩在他心中种种负面情绪,如雪遇骄阳,水融一空,不由暗自感慨,无怪乎古语有云,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一言六月寒,诚不欺我啊! 心中感动,唐棠的声音便有些哽咽,“我在回家的路上,给我半小时,一定到,好吗?” 江玉欣的语气,微微一顿,更显温柔,关切,“好的,我们等你,路上慢点,不要急!” 挂线后,唐棠顺着人行道向前走了百十米,在一处公交站台,登上了22路公交车! 车辆启动后,站在拥挤不堪的过道中央,拉着横杆上的吊环,唐棠英挺地身躯,随着车身摆动的频率,轻轻摇晃,脑中却是思绪如潮! 无论如何,我也要奋发进取,努力拼搏,争取早日出人头地,用双手和汗水,给父亲,给自己关爱的人,撑起一片,可以过上舒适安逸生活的新天地,一定! 暗下决心的唐棠,垂下的右手紧紧握起,俊脸上充满了说不出的坚毅执着和绝对自信,与此同时,隐隐约约地,他脑中升起一种毫无来由,却异常强烈的直觉,或者说明悟,手心中莫名出现的这尊老翁站莲,会在不久的将来,改变他的一生的命运和人生轨迹! 耳熟能详地报站声在耳边响起,唐棠长长地吐出心中积郁地浊气,轻车熟路挤出人堆,跳下公交车,迎面而来的丝丝暖风,让他焕发的精神更加抖擞,全身刹时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 第九章 百无禁忌 左右打量一番,确定通行安全,唐棠迈开大步,准备踏上斑马线,穿过马路,蓦然间,一道让他心惊肉跳地线形黑色光束,自右手心射出,笔直地投向斑马线中央,而后嘎然而止,就那么突兀地悬在半空! 啊!唐棠心中大骇,险些惊呼出声,第一反应是紧张万分地环顾四周,密集地人流行色匆匆地擦肩而过,穿梭如炽的车流焦燥不安地鸣着喇叭,交通指示灯闪烁着刺眼的红光,一切都很平静,没有任何异常! 唐棠放下心来,抬手擦了把额头冒出的冷汗,暗忖道,看来自己手心射出的这种,忽而红,忽而黑的奇异光线,貌似只有自己一人可见,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百无禁忌!”唐棠正暗自庆幸时,午间曾把他吓个半死的,浑厚绵长的金石之音,又再次,突如其来的,在脑中炸响,而唐棠也再次受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本能地后退数步,直到后背抵上了一根散发着炎炎热量地灯柱! 下一妙,一如既往的,手心中那道突然射出的黑线,又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唐棠剧烈喘着粗气,心情羞恼惊惧交加,真是难以用语言表达,举起仍缠着纱布的右手看了看,忍不住便吐糟道,“坑爹啊!站莲的老翁,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一会儿射红线,一会儿射黑线,不给任何提示也就罢了,你总这么一惊一乍的玩突然袭击,就算我的心脏再健康,再坚韧,也早晚会被你吓成神经衰弱!” “嘎――――轰――!” 唐棠咬牙切齿地声音未落,刺耳的刹车声和剧烈的撞击声,便在耳边陡然炸响,唐棠全身一振,猛地抬头循声望去,却是瞬间石化,惊恐欲绝地看着眼前那一幕惨烈血腥的画面! 尖锐悠长的鸣笛声响成一片,刺耳揪心地刹车声不绝于耳,三三两两的路人,奔走如飞,急不可耐地向车祸现场汇聚,往日里平平无奇的路口,一瞬间,变成了一锅沸腾的粥,乱成一团! 混乱的焦点,是制造车祸的两辆轿车,一辆白色帕杰罗越野,一辆黑色商务奔驰。 唐棠根据现场刹车痕迹,以及车辆停止位置判断,两车几乎是迎面相撞,冲击力和破坏力,可想而知,白色帕杰罗的驾驶员,趴伏在方向盘上,生死不明,车头深深内陷,引擎盖高高翘起,保险杠已经成了麻花,而黑色商务奔驰状况要稍好些,车头微微内陷,保险杠断成两截,散落在地面上,但前挡面玻璃却布满蛛网状惊痕,驾驶位置处还有个触目惊心的大洞,悲催的司机第一时间便被猛烈的撞击产生的巨大惯性,抛出十几米远,打横摔在对面的马路牙子上,脑袋已经成了血葫芦,身体却是纹丝不动,多半凶多吉少! 最让唐棠心灵震憾的是,商务奔驰后座,那洞开的车门边上,探出的半截不停抽搐的身体,还有一张只属于成功人士的,惨若金纸,却仍残留几分威严气度的,中年男子的脸庞,他的嘴角不停地冒着血泡,渐渐焕散地眼神中,充满了求生的极力渴望和面对死亡时的无穷绝望! 围观人群将斑马线堵得密不透风,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来往的车辆,要么掉头绕行,要么下车眺望,远远望去,人头涌动、混乱如潮的场面,便如同一幅染满血色的画卷,让人悲呛而愤慨! 唐棠的视线也被好奇心泛滥,同情心却泯灭的围观群众,那密密麻麻,兴奋雀跃的身影,彻底阻隔,他连连做了几次深呼吸,平抑住疯狂跳动的心率,掏出手机,摁下122三个数字键,但拔出前的那一刹那,还是选择了删除,最后,仔细想了想,他转身朝不远处一间插卡式电话亭走去! ……………………………………………………………………………………………………… 人生真是无常啊,在电话亭打完报警和急救电话,唐棠远远地绕开吵嚷拥挤如同菜市场的车祸现场,步履飞快地走进小区,归心似箭地向回赶,心中莫名唏嘘,又感慨万千! 就比如直挺挺歪倒在奔驰后座上,奄奄一息的那位中年男子,从衣着气度和座驾等级来判断,唐棠很负责任的表示,他肯定是久居上位的成功人士,人前人后一定威风凛凛、风光无限,但那又如何,如今却在死亡线苦苦挣扎,是生是死,是伤是残,只有等虚无飘渺的老天来下判决! 为了不让江玉欣久等,唐棠进了单元楼后,没有回家,而是挟着公文包直上五楼! “叮咚!” 极具家居风格的门铃声,刚刚响过一次,内外两道大门便被拉开,笑靥如花的江玉欣,婷婷玉立在眼前,清新秀丽的衣着和打扮,让唐棠眼前一亮! 乌黑地秀发扎成一束马尾,窈窕的身段套着一件宽松地明黄色短袖长款打底衫,纤腰盈盈一握,长腿上是一条白色及膝热裤,曲线毕露,秀美白晰的玉足踩着一双彩色卡通凉拖,诱人眼球! 眼前的江玉欣身段曼妙,青春靓丽,清爽妩媚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樱唇轻启,吐出一串吴侬软语,“唐棠,快进来吧,酒菜都已经上桌了,就等着你来开席了!” “不好意思,有点事耽搁了!”唐棠一边满怀歉意地客套着,一边迈步走进这间装修标准和设计布局,与自己的住所几乎一模一样的二室一厅单元房,“你们先吃就好嘛,不用等我的!” “那怎么行!”江玉欣一脸的坚持,纤纤素手递过一双崭新的男式拖鞋,“今晚你是客人,哪有不等客人到,主人先开饭的道理,而且,这顿饭也有特别的意义!” 唐棠明白江玉欣话中未尽之意,这顿饭除了庆祝两人不撞不相识,成为朋友之外,还有赔礼道歉的含义在内,当下笑了笑,换上拖鞋,在江玉欣的引领下进入客厅! 小格局的筒楼单元房,大多没有设计单独的餐厅,江玉欣家也不例外,饭桌就是一张长方形圆角钢化玻璃茶几,上面摆放着几盘香气四溢的家常小菜,小葱豆腐,素炒西兰花,梅菜扣肉,蒜香牛肚,爆炒腰花,西湖醋鱼,外加一盆榨菜肉丝汤,还有一瓶未开封的张裕干红葡萄酒; ------------ 第十章 干一杯吧 姿势优雅坐在组合沙发上的江玉晴,上身穿一件蓝白斜纹,极其凸显身段的加长款蝙蝠衫,欣长的秀腿上包裹着一条玄色修身七分裤,晶莹剔透的美脚踩着一双透明平跟凉拖,虽然不施粉黛,却依然明丽照人,此时正杏眼半咪,目光不善地斜瞄着信步走来的唐棠,俏美的脸蛋上,依旧写满排斥和鄙夷,“刚才楼下的那位大叔,是你父亲吧?” 唐棠一愕,脚下顿了顿,方在方玉欣的指引下,坐到茶几对面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定了定神,缓缓道,“是的,那是我爸!――他来看我,不过家里有事,就没多呆,连夜赶回去了!” 江玉晴不满地冷哼一声,怀疑地目光,在唐棠身上巡视,显然并不相信唐棠的解释,最后停留在他极其醒目的鼻子上,“你的伤没什么事吧?要不要赔偿医疗费、营养费什么的?” “不用,我和玉欣讲过了,中午的事纯粹是场误会,我的伤也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就好了,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了,不要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好么?!” 唐棠看向江玉晴的眼神,很清彻,也很坦然,语气更是透着抹难得的温和,不是他喜欢热脸贴冷屁股,又或者是见到漂亮妹纸就自甘坠落,而是他不忍心让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江玉欣,挟在中间,左右为难! 江玉晴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伸出白嫩如玉的酥手,拿起面前的一副人造象牙筷,飞快地回了坐在唐棠侧面小靠椅上,不停冲自己使眼色的妹妹一个安心的眼神,淡淡道,“那就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姐,今晚有这么多好吃的菜,又认识了唐大哥这个新朋友,不如把红酒打开,我们喝一杯,以示庆祝?!” 江玉晴挟了一片牛肚,细细地嚼碎,咽下去,方深深看了眼面露乞求之色的江玉欣,无奈地摇摇头,继而冲一言不发,神色却有些拘谨的唐棠道,“你是男人,你来开!” 唐棠点点头,抓起红酒,左右打量一下,却是有些挠头,没开瓶器,你让我怎么开?现在想起我是男人了?这不诚心为难我嘛! 还好,有善解人意的江玉欣在,唐棠的窘迫很快结束,接过那柔软纤手送来的开瓶器,轻车熟路地将红酒开瓶,姿势标准而娴熟地,将澄亮红润地酒液,注入三只洁净光亮地口杯中。 “来,玉欣,玉晴姐,为我们的相识,举杯共饮!”受房间唯一男人的觉悟所驱,唐棠当仁不让的充当起酒司令的角色,大方得体地说起了祝酒词,“祝愿我们以后会成为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当――” 米黄色吊灯投射下,泛着一层腥红光晕的三只口杯,在半空中轻轻一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江玉欣泯了一小口红酒,皱了皱挺俏的琼鼻,对唐棠交浅言深的提议轻轻点头,江玉晴却是喝了一大口酸甜苦辛的红酒,柳眉微簇,红唇轻启,“亲密无间?哼,你想得倒美!――我可没妹妹那么天真无邪,那么容易上当受骗!告诉你,唐棠,吃完这顿饭,大家就各走各路,互不相欠,你懂的?!” 江玉晴直截了当的表明了,与唐棠这位凭空闯入姐妹俩宁静生活的不速之客,划清界限的生硬态度,让对唐棠心生好奇和好感的江玉欣,有些小小的不满和尴尬,“姐,进门就是客,何况唐棠还是我的朋友,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冲?!” 性格温柔绵软,事事依从自己的妹妹,竟是面露不满之色,而且当场出言反驳,让江玉晴心中惊诧之余,对唐棠的偏见和排斥,也是更加强烈,“好,那就听妹妹你的,今晚我们好好喝两杯,庆贺你结识了一位年轻有为的朋友!” 带着几分戏谑的话一说完,不待妹妹和唐棠接口,江玉晴便长身而起,绕过茶几和沙发,来到摆放着一台康佳牌25英寸纯屏电视的组合柜前,俯身从左侧中间抽屉中取出一瓶东海老窑,回转坐好后,直接将酒精度数高达56度的东海老窑,推给目瞪口呆的唐棠,笑咪+咪道,“你是大男人,不会不敢喝白酒,却跟我们两个女孩子抢红酒喝吧?――这瓶酒是我就职的售房部去年发放的年终福利,在家里放了大半年,幸好你及时出现,否则一定会放到变质的!” 看到唐棠握着酒瓶,哑口无言、欲苦无泪的表情,江玉晴明眸中掠过一丝得意,语带挤兑道,“呀――只是500毫升的白酒而已,你,你不会不行吧?” 你才不行呢!唐棠心中暗狠狠回了句,口中浑不在意道,“没问题!――一瓶白酒而已,难不倒我!” 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唐棠将口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接着干脆用牙,将那瓶东海老窑咬开瓶盖,吐到脚下的废纸篓里,豪气冲天地将空空如也的口杯,倒了满满一大杯白酒,冲江玉晴遥遥举杯,“来,玉晴姐,干杯,今晚不醉不归!” 接下来的时间里,菜来入口,酒到杯干,唐棠不知不觉,便跌进温柔的陷阱,处于一种昏昏厄厄、身不由已地失控状态中,只见瓶子里的白酒,一层层飞快地消失,而正对面,江玉晴雪白玉手中掌握的那瓶红酒,酒面却始终下降缓慢,而醉眼朦胧中,唐棠气恼地发现,江玉晴明艳闪亮的眸子中,那么神彩飞扬,又那么狡黠得意! 半小时后,茶几上极其丰盛的六菜一汤,仅被三人消灭了三分之一,东海老窑却空空如也,沙发上的唐棠摇摇欲坠,只觉眼前金星直冒,舌头都有些大了,江玉欣又是内疚,又是担忧地挽着唐棠火热的臂弯,柔声劝道,“唐棠,你喝醉了,不如我送你回家,早些休息吧!” “不用,没事,我没醉,才一瓶白酒而已,放不倒我!”唐棠放弃手中始终无法对准目标的筷子,扔到茶几上,挺挺胸,豪气干云地摆摆手道,“借用下洗手间,我方便一下,然后回家睡觉!” 唐棠大男子主义发作,执拗地拒绝江玉欣软玉温香地照料,迈着摇摇摆摆地八仙步,向洗手间摸去! “姐,你太过分了!为什么要灌醉唐棠,他没得罪你吧,你怎么总是为难他!――说来说去,中午本来就是我们的错,骑车不小心把人家撞伤了,你还恶人先告状,冤枉他,唐棠人好,又大度,不和你计较,也不要我们赔偿,连医药费,都是他自己掏的钱,你――你现在还这样针对他………………” ------------ 第十一章 你个臭流氓 江玉欣喋喋不休地数落和埋怨,让江玉晴大跌眼镜,吃惊地看着,与以往婉约温良形象判若两人,俏脸上写满幽怨和嗔怪地江玉欣,吃吃道,“妹妹,你,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这个穷小子了吧?――你可别犯傻啊,唐棠有哪一点吸引人?衣着寒酸不说,还是个小心眼,轻轻碰他一下,就跟我吵吵个没完没了!――还有,你看他的公文包,里面装的都是些广告推销资料,一看就是个最底层的业务员,再说了,他还心术不正,看我们的眼神总是色迷迷的,嗯,傍晚楼下那个老头,你看到了吧?那是他爸,千里迢迢来看他,结果连门都不让进,就给赶走了,这样品德不端的不孝子,你,你绝对不能对他动心!” 从一见面,便和唐棠贴错门神,极不待见的江玉晴,粉面上泛着一层酡红色,诱人至极,只是口中的言辞,却是尖酸犀利,酥手上抓着唐棠那只破旧的公文包,扬了又扬,气焰有些嚣张,江玉欣秀眉紧皱,玉面绯红,羞怯道,“姐,你说到哪去了?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他,我什么时候说我对他动心了?我只是………………” 江玉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种含羞带怯的少女怀春的独特表情,让阅历丰富的江玉晴的一颗芳心再次下沉,俏脸一扳,疾声道,“只是什么?――只是对他有点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地好感?――那更糟糕啊,这可是沦陷的前兆啊!――欣欣,你听姐的,这小子又穷又小气,又不孝,绝对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你千万别被他的花言巧语,还有金玉其外的外形给迷惑,欺骗了啊,否则你将来一定会后悔莫及!” 江玉晴苦口婆心的劝诫,乍听起来颇为义正言词,只是仔细想来,却是让汪玉欣苦笑不得,自己与唐棠相识不过半日,怎就扯的那么远,说的那般不堪,俏脸刹时红霞密布,几乎要渗出血来,嗔怪地白了眼危言耸听的姐姐,不依道,“哎――我,我不跟你说了!姐,你的想像力,真是太丰富,太惊人了,可以去好莱坞当编剧了!” 见江玉欣面泛红晕,有些不堪羞恼,江玉晴心下也是一软,不由放缓语气,柔声劝道,“妹妹,你别怪姐罗嗦,姐这么紧张,也是为你好,你大学还没毕业,真不是时候谈恋爱,以后还是要专注学业,拿到高等学历,将来进入社会才会有更高的起点,找到更条件更好,待遇更优越的工作,到时各种各样的好男人,排着队任你挑选,你一定要记住啊!” “噢,知道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姐,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的,大学毕业前,是不会谈恋爱的!” 江玉晴的话,显然是老生常谈,江玉欣习惯性地应了下来,只是看她眼神中的光彩,却是有些不以不然,不过江玉晴倒没留意到这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嗯,那就好!” 江玉晴停止了唠叨,江玉欣也暗自松了口气,旋尔却是有些担心道,“姐,唐棠他进去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出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江玉晴一边动手收拾茶几上的杯盘狼藉,一边浑不在意地回道,“去洗手间而已,能出什么事?” 一分钟,两分钟,直到五分钟后,唐棠还是无影无踪,前前后后,这厮钻进两位妙龄女孩专用洗手间,已经有一刻钟的时间了,仍迟迟不归,情况相当反常! 惴惴不安的江玉欣坐不住了,立刻起身,就要去洗手间察看,却被收拾完残局,便打开电视机,盯着一部棒子剧边看边抹眼泪的江玉晴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不容置疑道,“你坐着别动,我去看看,这家伙躲在洗手间里不出来,究竟在搞什么鬼!” 江玉晴面挂寒霜,语气不善,极了解姐姐的江玉欣,自然明白这是暴风雨到来的前兆,谁让唐棠打扰姐姐看她最喜爱的棒子剧呢,心中暗道不妙,连忙温言软语恳求道,“姐,你好好跟唐棠说话,别再为难他,好吗?” “好啦,姐答应你,一定会和颜悦色地对待唐棠的,你就放心吧!――姐在外面也是万人迷的淑女,不会那么蛮不讲理的!” 江玉欣深表怀疑地看着眉眼充满傲骄气息的江玉晴,后者有些恼羞成怒地横了眼渐渐有些向叛逆方向演变迹象的乖乖小妹,贝齿紧咬着红唇,气乎乎地扭着小蛮腰,莲步如飞地进了洗手间,下一瞬,刺耳地尖叫声,便撕烈空气,瞬间传遍整套房子,仍余音绕梁! “啪啪啪――嘶―――啊――别打了!” “――你个臭流氓――小色狼――淫棍,变态!――我要打死你!” “――别――别――玉晴,玉晴姐,这是个误会啊!…………” 疾如狂风暴雨,忽如春雷阵阵,紧锣密鼓地抽打、怒骂、痛呼声,混乱暄嚣、杂乱无章地从房门半掩地洗手间传出,江玉欣又惊又急,急勿勿地迈开长腿,风一般地冲向仿佛爆发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洗手间! 眼前香艳又离奇的一幕,让江玉欣俏脸刷的一下红透了,她怎么想也想不到,唐棠双手竟扯着一双肉色透明连裤丝袜,没有拉好的牛仔裤裆部拉链上,还挂着一只35d的粉色镂空蕾丝印花胸罩,正狼狈不堪地左闪右避,而江玉晴则气急败坏,怒不可遏地挥舞着一条黑色蕾丝边网纱丁字裤,狠狠地追打唐棠,很快就将后者,逼到了莲蓬头下,也是洗手间的死角! 退无可退的唐棠,通红地俊脸上羞愧交集,还布满了横七竖八地血痕,红肿的鼻头也再受重创,又开始向外滴淌着点点触目惊心的血珠! 江玉欣用尽全力气力,好容易才抱住发狂雌狮般暴怒的江玉晴,浅羞薄怒地白了眼惊慌失措的唐棠,娇嗔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喝醉了就早些回家睡觉,别在这耍酒疯!” 有了帮理不帮亲,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温柔妹纸江玉欣的解救和掩护,十分醉酒早就醒了七分的唐棠忙就坡下驴,低不可闻地冲愤恨难平的江玉晴道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便慌慌张张地夺路而逃,踉踉跄跄地冲出洗手间,奔出单元房,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一楼住所! ……………………………………………………………………………………………………… 气喘吁吁的唐棠,进屋之后,第一时间将门反锁,而后冲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回到客厅,陷入沙发里,混乱不堪的情绪遂渐冷静下来,凝神细想之前种种,这才羞喜交加的发现,貌似,好象,大概,适才在楼上江玉欣家洗手间中,那令人不齿的,猥琐下流的色狼行径,还真是出自自己之手啊,因为直到现在,举起手来微微一嗅,手指间,还隐约残留着丝丝浓淡适中,让人想入非非的处子幽香,而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的那抹旋旎和香艳,也正是来自于挂在晒衣杆上那几件小巧玲珑、性感绝伦的罩罩、内内和丝丝! 哎――这次人可丢大发了!江玉晴就不用说了,一定对自己恨之入骨,而江玉欣,这柔情绵绵,温软如水的可爱妹纸,对自己的印象,也会急转直下,不会真把自己当成心理变态的银民吧?! 想到不堪处,唐棠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抬手不停地捶打着胀痛混沉的头,心里悔的肠子都青了,却也知道,事已至此,再多说什么,再多做什么,也是于事无补! 算了,事到如今,一切顺其自然吧!也用不着画蛇添足地再上楼解释什么了,左右大家只是萍水相逢,机缘巧合下才产生了一线交集,虽说对江玉欣很欣赏,很有好感,慕艾之心也有,不过时机场合际遇,都错到姥姥家去,那就干脆当是一场虚头蛇尾的春梦,忘了吧! 想到这里,唐棠烦恼郁闷的心,好受了一些,但同时,脑海中又浮现出一张如花娇颜,那是熟悉的,温暖的,清甜的,初恋的味道! ------------ 第十二章 初恋的味道 江玉欣喋喋不休地数落和埋怨,让江玉晴大跌眼镜,吃惊地看着,与以往婉约温良形象判若两人,俏脸上写满幽怨和嗔怪地江玉欣,吃吃道,“妹妹,你,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这个穷小子了吧?――你可别犯傻啊,唐棠有哪一点吸引人?衣着寒酸不说,还是个小心眼,轻轻碰他一下,就跟我吵吵个没完没了!――还有,你看他的公文包,里面装的都是些广告推销资料,一看就是个最底层的业务员,再说了,他还心术不正,看我们的眼神总是色迷迷的,嗯,傍晚楼下那个老头,你看到了吧?那是他爸,千里迢迢来看他,结果连门都不让进,就给赶走了,这样品德不端的不孝子,你,你绝对不能对他动心!” 从一见面,便和唐棠贴错门神,极不待见的江玉晴,粉面上泛着一层酡红色,诱人至极,只是口中的言辞,却是尖酸犀利,酥手上抓着唐棠那只破旧的公文包,扬了又扬,气焰有些嚣张,江玉欣秀眉紧皱,玉面绯红,羞怯道,“姐,你说到哪去了?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他,我什么时候说我对他动心了?我只是………………” 江玉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种含羞带怯的少女怀春的独特表情,让阅历丰富的江玉晴的一颗芳心再次下沉,俏脸一扳,疾声道,“只是什么?――只是对他有点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地好感?――那更糟糕啊,这可是沦陷的前兆啊!――欣欣,你听姐的,这小子又穷又小气,又不孝,绝对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你千万别被他的花言巧语,还有金玉其外的外形给迷惑,欺骗了啊,否则你将来一定会后悔莫及!” 江玉晴苦口婆心的劝诫,乍听起来颇为义正言词,只是仔细想来,却是让汪玉欣苦笑不得,自己与唐棠相识不过半日,怎就扯的那么远,说的那般不堪,俏脸刹时红霞密布,几乎要渗出血来,嗔怪地白了眼危言耸听的姐姐,不依道,“哎――我,我不跟你说了!姐,你的想像力,真是太丰富,太惊人了,可以去好莱坞当编剧了!” 见江玉欣面泛红晕,有些不堪羞恼,江玉晴心下也是一软,不由放缓语气,柔声劝道,“妹妹,你别怪姐罗嗦,姐这么紧张,也是为你好,你大学还没毕业,真不是时候谈恋爱,以后还是要专注学业,拿到高等学历,将来进入社会才会有更高的起点,找到更条件更好,待遇更优越的工作,到时各种各样的好男人,排着队任你挑选,你一定要记住啊!” “噢,知道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姐,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的,大学毕业前,是不会谈恋爱的!” 江玉晴的话,显然是老生常谈,江玉欣习惯性地应了下来,只是看她眼神中的光彩,却是有些不以不然,不过江玉晴倒没留意到这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嗯,那就好!” 江玉晴停止了唠叨,江玉欣也暗自松了口气,旋尔却是有些担心道,“姐,唐棠他进去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出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江玉晴一边动手收拾茶几上的杯盘狼藉,一边浑不在意地回道,“去洗手间而已,能出什么事?” 一分钟,两分钟,直到五分钟后,唐棠还是无影无踪,前前后后,这厮钻进两位妙龄女孩专用洗手间,已经有一刻钟的时间了,仍迟迟不归,情况相当反常! 惴惴不安的江玉欣坐不住了,立刻起身,就要去洗手间察看,却被收拾完残局,便打开电视机,盯着一部棒子剧边看边抹眼泪的江玉晴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不容置疑道,“你坐着别动,我去看看,这家伙躲在洗手间里不出来,究竟在搞什么鬼!” 江玉晴面挂寒霜,语气不善,极了解姐姐的江玉欣,自然明白这是暴风雨到来的前兆,谁让唐棠打扰姐姐看她最喜爱的棒子剧呢,心中暗道不妙,连忙温言软语恳求道,“姐,你好好跟唐棠说话,别再为难他,好吗?” “好啦,姐答应你,一定会和颜悦色地对待唐棠的,你就放心吧!――姐在外面也是万人迷的淑女,不会那么蛮不讲理的!” 江玉欣深表怀疑地看着眉眼充满傲骄气息的江玉晴,后者有些恼羞成怒地横了眼渐渐有些向叛逆方向演变迹象的乖乖小妹,贝齿紧咬着红唇,气乎乎地扭着小蛮腰,莲步如飞地进了洗手间,下一瞬,刺耳地尖叫声,便撕烈空气,瞬间传遍整套房子,仍余音绕梁! “啪啪啪――嘶―――啊――别打了!” “――你个臭流氓――小色狼――淫棍,变态!――我要打死你!” “――别――别――玉晴,玉晴姐,这是个误会啊!…………” 疾如狂风暴雨,忽如春雷阵阵,紧锣密鼓地抽打、怒骂、痛呼声,混乱暄嚣、杂乱无章地从房门半掩地洗手间传出,江玉欣又惊又急,急勿勿地迈开长腿,风一般地冲向仿佛爆发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洗手间! 眼前香艳又离奇的一幕,让江玉欣俏脸刷的一下红透了,她怎么想也想不到,唐棠双手竟扯着一双肉色透明连裤丝袜,没有拉好的牛仔裤裆部拉链上,还挂着一只35d的粉色镂空蕾丝印花胸罩,正狼狈不堪地左闪右避,而江玉晴则气急败坏,怒不可遏地挥舞着一条黑色蕾丝边网纱丁字裤,狠狠地追打唐棠,很快就将后者,逼到了莲蓬头下,也是洗手间的死角! 退无可退的唐棠,通红地俊脸上羞愧交集,还布满了横七竖八地血痕,红肿的鼻头也再受重创,又开始向外滴淌着点点触目惊心的血珠! 江玉欣用尽全力气力,好容易才抱住发狂雌狮般暴怒的江玉晴,浅羞薄怒地白了眼惊慌失措的唐棠,娇嗔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喝醉了就早些回家睡觉,别在这耍酒疯!” 有了帮理不帮亲,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温柔妹纸江玉欣的解救和掩护,十分醉酒早就醒了七分的唐棠忙就坡下驴,低不可闻地冲愤恨难平的江玉晴道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便慌慌张张地夺路而逃,踉踉跄跄地冲出洗手间,奔出单元房,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一楼住所! ……………………………………………………………………………………………………… 气喘吁吁的唐棠,进屋之后,第一时间将门反锁,而后冲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回到客厅,陷入沙发里,混乱不堪的情绪遂渐冷静下来,凝神细想之前种种,这才羞喜交加的发现,貌似,好象,大概,适才在楼上江玉欣家洗手间中,那令人不齿的,猥琐下流的色狼行径,还真是出自自己之手啊,因为直到现在,举起手来微微一嗅,手指间,还隐约残留着丝丝浓淡适中,让人想入非非的处子幽香,而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的那抹旋旎和香艳,也正是来自于挂在晒衣杆上那几件小巧玲珑、性感绝伦的罩罩、内内和丝丝! 哎――这次人可丢大发了!江玉晴就不用说了,一定对自己恨之入骨,而江玉欣,这柔情绵绵,温软如水的可爱妹纸,对自己的印象,也会急转直下,不会真把自己当成心理变态的银民吧?! 想到不堪处,唐棠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抬手不停地捶打着胀痛混沉的头,心里悔的肠子都青了,却也知道,事已至此,再多说什么,再多做什么,也是于事无补! 算了,事到如今,一切顺其自然吧!也用不着画蛇添足地再上楼解释什么了,左右大家只是萍水相逢,机缘巧合下才产生了一线交集,虽说对江玉欣很欣赏,很有好感,慕艾之心也有,不过时机场合际遇,都错到姥姥家去,那就干脆当是一场虚头蛇尾的春梦,忘了吧! 想到这里,唐棠烦恼郁闷的心,好受了一些,但同时,脑海中又浮现出一张如花娇颜,那是熟悉的,温暖的,清甜的,初恋的味道! ------------ 第十三章 我的脸 丁叮,你现在还好么? 唐棠手托着下巴呢喃自语,迷茫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朦胧! 三年花儿一样美好的相恋时光,弹指一挥间便匆匆而过,但那段刻骨的记忆,却深深镌刻在心灵深处,历久而弥新! 从突然分手,直到现在,唐棠从未恨过丁叮,也从未觉得丁叮,会是因为爱慕虚荣、见异思迁,这种不堪的理由,和自己分开,她,心里一定很苦,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虽然唐棠没问,丁叮也没说,但唐棠依然坚信自己的判断和推论,不是因为了解和深爱,只是相信自己的眼光和直觉,虽然,在刘大海身上,已经证明了他的眼光和直觉,很不靠谱! 唐棠摇摇脑袋,好容易才将涌上心扉,往日那些甜蜜又苦涩的回忆驱散,但下一刻,又是万分苦恼,公文包拉在楼上江玉欣家里,明天跑业务还要用里面的广告项目资料,联系客户的通讯录也在其中,这可怎么办是好? 深深叹了口气,唐棠苦笑着起身,走到饮水机旁,为自己倒了杯开水,坐回失去弹力的沙发里,一边吹气,一边小口喝着,火辣辣的嗓子眼,才渐渐舒服了些! 稍顷,想到些什么的唐棠,放下水杯,从裤袋中掏出父亲留下的银行卡,借着头顶吊灯投下的昏黄光线,静静看了半响,原本郁闷烦燥的心绪,渐渐恢复了宁静安祥! 这笔钱虽然不多,但很明显,可以解唐棠目前的燃眉之急,让他的经济和生活状况,不至于那么捉襟见肘,但正如他深藏代表过往安逸奢华生活的名牌服饰和时尚物品,这张卡里的钱,他同样不打算使用,而是决定,将这张饱含父亲血汗和爱心的提款卡,珍而重之地放进了床头柜最下方的抽屉里! 心中计议已定,浓烈的酒意也再次来袭,眼皮瞬间便沉重地抬不起来,唐棠步履蹒跚地回到卧室,将提款卡放好,接着脱去衣裤,往床上一扑,倒头便睡!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皓洁明亮的月光从窗口悄悄溜进,水银般洒满整间寂静无声的卧室! 须臾,酣睡中的唐棠,纱布缠绕地右手心处,突然发生异变,诡异地射出一道赤色的光幕,投向半空! 那光幕初时只有鸡蛋大小,渐渐地扩展,凝聚,最终变成了一尊一人高矮,光华四射的精美雕像,若是唐棠醒着的话,眼见此幕,定会惊怒交加的大吼一声,“怎么又是你――老翁站莲!” 而此刻,酒意上涌的唐棠,已经醉得不醒人事,即便是五雷轰顶,怕是也无法将其惊醒! 悬在半空中的站莲老翁,笑容依旧慈祥和蔼,周身散发着一蓬蓬璀璨夺目的赤色光芒,旋尔便形成一束连绵不绝,直径高达两米地耀眼光幕,将床上陷入沉睡中的唐棠,笼罩其间! 那光罩波光流转,美伦美焕,耀眼夺目的赤色红线,一丝一毫地,缓缓地坚定地渗入唐棠身体内,良久,那仿佛无边无际、无穷无尽地赤芒,方尽皆敛入唐棠体内,最后,光华耀眼的站莲老翁,连同脚下五光十色的莲台,渐渐开始变成透明的虚化状,慢慢地化为一道幽黑如墨的精亮乌光,闪电般射向酣声如雷的唐棠,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清晨,当第一缕灿烂的阳光,透窗而入,射到斑驳的地板砖上,整个卧室,陷入一片雪亮之中! 唐棠也准时的,在床头的闹铃嗓声大作之前,睁开眼来! 睡眼惺忪的唐棠,连连打着哈欠,光着膀子来到洗手间,迷迷糊糊地洗漱完毕,习惯性地抬头,朝悬在壁上的镜子看了一眼,微一愣神,瞳孔开始剧烈收缩,旋尔便难以控制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我的脸!” 只是一瞬间,如遭雷击的唐棠,高大的身躯,便象被抽去了所有的气力,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不是他心志太脆弱,是现实太恐怖! 唐棠惊骇欲绝地发现,只是一夜这间,他那张阳光帅气的脸庞,不,是整个身体,都清洁溜溜,不着寸缕,最离谱的是,全身上下,如今乌漆麻黑的,象包裹了了一层沥青,黑里透亮,惨不忍睹不说,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 足足花了半个小时的功夫,惊魂未定的唐棠,用惊人的意志力,压下让他魂不守舍、瑟瑟发抖的恐惧和疑虑,又使出混身解数,浪费了一方自来水和一袋洗衣粉,才勉强将身上那层漆黑如墨的诡异甲壳消灭干净! 容貌和身体,终于恢复如初的唐棠,如释重负的长长吁了口气,穿戴整齐后,也来不及拾掇卫生间的遍地狼籍,急匆匆便套上鞋出了门! 这会儿已经是早上八点半,离打卡时间只有半小时,又是上班高峰期,运气不好路上碰到大堵车,那就惨了,一准儿迟到,到时被徐福那老色狼借故训斥刁难不说,这月300块的全勤奖也会应声而飞! 急急忙忙跑出小区,来到公交站台,前一刻还苦大仇深的唐棠,却是喜出望外,衣着清凉明丽的江玉欣竟然也在等车,最重要的是,对方纤纤酥手里还握着一只公文包,正微笑着冲唐棠扬起。 “呵呵……这么巧啊!”唐棠先是惊喜,后是窘迫,犹豫一下,方硬着头皮来到江玉欣身边,没话找话道,“你也在这等车?去学校么?” “是啊,只有功课紧张时我才会住校,一般都是走读的,反正东大离家也不远,二十分钟路程!”江玉欣点点头,看了唐棠一眼,不知怎么的,俏脸竟是变得红扑扑的,芳心狂跳不已,羞怯不安地将酥手中的公文包塞给唐棠,“唐棠,你是去上班么?” 或者是因为只缘身在此山中的缘故吧,此时的唐棠对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仍一无所觉,只是他身边的人,即便不是熟人,比如相识仅有一天的江玉欣,稍加留意,就能发现今天的他,与昨日的他,变化很大,但,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变了,那只是一种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 也许是皮肤更加白晰,而富有光泽,也许是鼻头那两片极影响美观的创可贴不翼而飞,也许是气质,阳刚清冽、如沐春风,更容易让人心生亲近和好感,尤其是他周身散发着的那种柔和、阳光、稳重、安全的雄性气息,对女孩子,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和诱惑; 看到江玉欣,唐棠就想起了昨晚的糗事,脸上有些发烫,心神不属地随口道,“是啊,上班去,唉……不过早上起床晚了些,估计今天多半要迟到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江玉欣面露歉意,低声道,“对不起,唐棠,若不是昨晚我姐硬逼你喝了一瓶高度白酒,你就不会醉得那么历害,今天也不会起这么晚,害得你上班迟到!” 江玉欣的宽容和善良,再一次感动了唐棠,让他心中悸动的同时,也是有些心理不安,连连摆手道,“没事,你别胡思乱想,其实跟你,跟你姐,没有任何关系的,我这人爱睡懒觉,迟到是家常便饭,这又不是第一次,你千万别自责啊!” “噼噼啪啪…………” 蓦然间,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竹声,自唐棠身后不远处传来,即便不回头,唐棠也知道,燃放鞭炮的位置,应该是在梨花小区闸口前的小广场一域,只是不知道这大清早的,时间不当不中,放的哪门子鞭炮?! ------------ 第十四章 白日做梦 虽然心里不以为然的这么想,但不知是出于好奇心驱使,还是心有所感,不由自主地,唐棠扭头朝爆竹声声传来的方向看了眼,再转过头来,却是轻笑道,“真没想到,这么犄角旮旯的福彩投注站,居然能出十年不遇的亿元巨奖!――世事果然难以预料啊!” “出大奖了?――的确出人意料,我记得搬到这个小区快三年了,好象从来没出过大奖哩!”以江玉欣的标准视力,远远望去,足足一百米外,那条高高悬起的大红横幅上的字样,却是模糊一片,由不得她不心生惊奇,“唐棠,你的视力可真好啊,这么远的距离,你也能看清楚出的是亿元大奖?!” 江玉欣的惊奇和疑问,唐棠倒是没在意,也没多想,理所当然地认为,江玉欣多半是出于爱美之心,喜欢戴隐形眼镜的四眼妹,“我昨天也买了一注彩票,还翻了十倍,若是中奖的话,单注最高奖金又能达到一千万,呵呵……那我可就一夜之间,变身亿万富豪喽!” 唐棠的假设性话题,无疑是痴人说梦,但江玉欣却没有泼他冷水,而是附合的轻笑道,“咯咯……是啊,一夜暴富,确实让人砰然心动!――唐棠,你也喜欢买彩票啊?” 江玉欣没有象她姐姐那样言辞犀利,抓住一切机会冷嘲热讽,但唐棠却是为自己的大言不惭,感觉有些羞愧,自嘲地笑笑道,“我?――我以前从来不买彩票,指望天降横财?那不是白日做梦嘛!――昨天是要换零钱付医药费嘛,所以才去买了张彩票!” 唐棠不自然地表情,江玉欣看在眼里,不知真的,芳心就是一痛,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道,“噢――原来是这样!――嘻嘻……唐棠,假如是你中大奖的话,你打算怎么花那笔巨额奖金?” 江玉欣很飘渺,却很认真的问题,让唐棠微微一愕,顿了顿,方失笑道,“呃――这个,真没想过!呵呵……我哪有那么好的运气,中一亿大奖?呵呵……简直是天方夜潭啊!” 话锋一转,唐棠俊脸上露出一抹痴人说梦的笑意,神彩飞扬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假如,嘿嘿……我真的中了一亿元大奖的话,我一定请你们姐妹俩吃一个星期的燕翅鲍肚,想要什么礼物只管开口,我有求必应!怎么样?够慷慨大方吧?” “呵呵……唐棠,这是你说的噢,如果真的中奖了,那记得一定要请我吃大餐,还要送我礼物!――嗯,我想想,吃大餐的话,就去喜来登好了,好多同学说起那里的菜肴都直流口水,一定很美味吧!” 江玉欣的回应很配合唐棠一厢情愿的臆想,口中娇笑连连,俏脸上还辅以一种心驰神往的表情,让唐棠很是有种意气风发的成就感! “行,没问题!――礼物呢?想要什么?” “礼物?真的可以?” “当然,我一向言出必行!” “噢,我想一想……我的笔记本是联想的,质量好差,经常当机,而且用了快五年了,我想要一部最新款的苹果,或者戴尔笔记本,行吗?” 江玉欣略带向往和请求的神色,让唐棠弱弱的虚荣心,开始膨胀,开怀大笑道,“哈哈――行,玉欣你开口了,不行也得行!一部戴尔,一部苹果,再来一部ibm,三部笔记本,到时你一天换一部用,那感觉多棒啊!” 尽管周围候车人群,纷纷投来异样眼神,但唐棠和江玉欣,却浑然不知,两人一唱一合,配合默契,完全可以说旁若无人的,做起了春秋美梦,却偏偏还乐在其中! “咯咯……唐棠,我觉得偶尔白日做梦,自得其乐一下,感觉也蛮开心的,你说呢?” 接连洒下串串银铃般的笑声,江玉欣白晰滑嫩的小脸,泛着一层娇艳的粉红色,迷人极了,唐棠看得砰然心动,愣了愣,方定下心神,深以为然道,“嗯,我也觉得感觉不错!……” “咦――你是去大学城吧?108路,车来了,快准备下吧!――我的12路也到了,呵呵……” 唐棠清亮眸子中那一刻短暂的失神,以及拘促不安的紧张表情,江玉欣都看在眼中,芳心暗喜,俏脸却是绯红一片,羞涩地点点头,理了理双肩书包的背带,同时取出公交卡捏在手心,余光中见唐棠竟是从皮夹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一元零钞,不由讶然道,“唐棠,你怎么不用公交卡?” “呃――公交卡,我,我拉在公司了!” 唐棠故作随意的解释道,但实际上,他的公交卡前天就已经被刷得一文不剩,一时半会也不打算充值,如今自然孤零零地躺办公桌的抽屉里睡大觉呢! ……………………………………………………………………………………………………… 一日之际在于晨,早上天马行空的跟唐棠闲聊瞎侃,虽然只有寥寥数语,短暂的几分钟时间,却让江玉欣接下来大半天的时间,都沉浸在一种异样的情怀中,不管是在课堂上,还是在图书馆里,始终都被温馨、甜蜜、轻松、快乐种种健康向上的情绪包围着,那种开心快乐的感觉,似乎没有原由,又似乎理由充分! 直到下午四点,提前结束自修,乘车返回家中,江玉欣明媚的小脸上,依旧如沐春风! 一进门,心思敏感的江玉晴,就发觉了了妹妹的异状,奇道,“小妮子,在傻笑什么呢?什么事这么开心?” 江玉欣瞄了眼歪躺在沙发上,边嗑瓜子边看电视,性感火爆的身体上,仅穿着雪白三点式的姐姐,俏脸莫名一红,低声道,“没什么!――姐,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售房部没客人光顾么?” “呃――今天点子背,大半天一个鬼影也没有,干脆就早些下班了!”汪玉晴闻言明眸一暗,但旋尔便是高度警惕,“――咦―小妮子,你不老实啊!――别转移话题,想蒙混过关?――快,老实交待,是捡到黄金了,还是考试又拿第一了?” 见江玉欣也不答话,抱着书包,脚步跑得飞快,明显是想溜回房间,江玉晴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跃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前去,一伸手便将妹妹柔软芬芳的柳腰搂住,伸出两根葱指在江玉欣腰腋之间,轻车熟悉路地游走,后者第一时间便吃吃笑了起来,边闪躲边求饶,“咯咯……别,别挠我痒痒嘛!姐,饶命啊!好,好姐姐,我,我告诉你,告诉你总行了吧!” 大获全胜的江玉晴,拉着粉面绯红,连玉颈都泛着粉色的妹妹,来到客厅沙发处坐了下来,方得意洋洋地笑道,“嘻嘻……这还差不多!说,遇到什么好事了,快如实向姐姐招来!” 江玉欣理了理凌乱的裙摆,伸手拿起茶几上一杯凉白开,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干涸的喉咙,方柔柔道,“姐,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 虽然江玉欣说的轻描淡写,但知妹莫若姐,更何况是身兼父母双职的江玉晴,妩媚的凤眼中,满是怀疑,直勾勾地盯着俏脸上刚刚褪去油彩,在她神目如电地逼视下,却又飞起红霞的妹妹! 在江玉晴明察秋毫眼神的胁迫下,江玉欣无奈地叹口气,将事情一一道来,“早上等公交车的时候,碰到唐棠了,我把他昨晚拉在咱们家的公文包还给他,然后闲聊了一会!” 果然,江玉晴一听这话,俏脸立时晴转多云,恨恨地冷哼道,“哼!――那个大色狼,变态,你跟他有什么好聊的?当心他占你便宜,吃你豆腐!” 尽管理解姐姐对唐棠的敌意和反感,并非毫无来由,但不由自主地,江玉欣却是倾斜了本该坚定不移的立场,为唐棠说起了好话,“才没有呢!姐,昨晚那件事多半是误会,酒后失态嘛,唐棠又不是圣人,你就别再生他的气了!――唐棠其实蛮好的,性格开朗,说话也很有趣,我们俩还一起试了下白日做梦的感觉呢!” 江玉欣的胳膊肘往外拐,让江玉晴又妒又气,却强自压下怒火,追问道,“白日做梦?什么意思?” ------------ 第十五章 在哪里买的彩票 江玉欣丝毫没有感觉到姐姐的妒火冲天,自顾自捞起茶几上一包署片,打开来,一边吃一边瞄着电视机里活蹦乱跳的喜洋洋,“小区外面的投注站出了个亿元大奖,知道么?” 江玉晴点点头,不以为然道,“当然啦,刚刚下班回来的路上,我就看到了,那么显眼的横幅,还有一地的鞭炮纸屑!――不过,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不过,我们臆想一下中大奖的感觉,不行么?” 江玉晴闻言先是一愕,继而扑噗一笑,“……臆想一下中大奖的感觉?你们俩还真是白日做梦哩!” 江玉晴话里话外的取笑戏谑,江玉欣浑不在意,很认真地转过脸,一字一顿道,“那又怎么样?又没规定不准臆想中奖!――唐棠说了,如果他买的彩票中了大奖,会请我们姐妹吃一个星期的山珍海味,还会送我们很多礼物,想要什么,随便挑,他有求必应!” 看着妹妹一本正经地表情,江玉晴忍俊不禁,但又不忍心打击妹妹自尊心,立刻将目标转移,对躺着也中枪的唐棠无情奚落起来,“切――说大话嘛,谁不会?也就是白日做梦,他才会这么假装大方,如果真的中了奖,哼哼――我敢保证,他到时肯定跑得无影无踪!” 对姐姐一有机会,就会不遗余力地诋毁唐棠的蛮横行为,江玉欣按说应该习以为常了,但这会儿,不知为何,心里却很不舒服,想也不想,便反驳道,“不会的,唐棠不是那种人!――我说如果他中奖了,想让他请我去喜来登尝尝那里的美味佳肴,还想要一部最新款的苹果或者戴尔笔记本!” “噢?――他怎么说?” “唐棠当然答应了啊,他还说,要买笔记本,就买上三部,一部苹果,一部戴尔,一部ibm,到时三部笔记本轮着用,那感觉多棒啊!……嘻嘻……姐,你还别说,现在想一想,如果可以有三部笔记本,一天一部换着用,那感觉一定很美妙啊!” 看看妹妹脸上流露出的那种,只有特定时期特定人群,才会拥有的甜蜜又骄傲的笑容,江玉晴心中大恨,有种立刻拿刀去砍唐棠的冲动,“想得美!――哼,白日做梦,也做得这么投入,说笑而已,你还当真了?” 沉浸在自我之中的江玉晴,完全没听出姐姐语气中的凛然杀气,依然梦呓般喃喃道,“做梦就做梦嘛,只要感觉开心快乐就好了!” 江玉晴柳眉一竖,正想摆出姐姐的威严,义正言辞的纠正妹妹正偏离正轨的思想趋势,突然脑中闪过一丝灵光,脱口道,“咦――不对,你说唐棠也买彩票了?哪天买的?在哪里的投注站?” 尽管江玉晴的话有些明知故问,但心情极好的江玉欣,却是认真想了想,而后不厌其烦地回道,“是昨天买的,就是在小区外面出大奖的那间投注站,唐棠说他以前从来不买彩票的,昨天是因为要付医药费,那么巧我的钱包又忘了带,而他的钱偏偏是一张百元大钞,门诊找不开,没办法才出去买了张彩票,把钱破开的!” “……………………” 静静听妹妹说完唐棠买彩票的来胧去脉,江玉晴便陷入了沉思中,玉手托着粉腮,明眸中亮闪闪的光芒,此起彼伏! 身边半响无语,江玉欣扭头望去,见江玉晴俏脸上,挂着似笑非笑,却有些白痴的怪异表情,明显是神游天外,不由讶然失声,“姐,姐,醒醒!――你在想什么啊,这么入神?还笑得这么恐怖!” 江玉欣举起酥手,在江玉晴眼前连连晃了几下,又贴近她的俏脸大叫一声,才将后者从失神中拖出来,如梦初醒道,“啊?――噢,没,没什么,对了,我刚刚想起来,厨房酱油用完了!――小懒猫,快先去洗澡,我到小区外的自选厅去买瓶酱油,晚上姐姐做酱油鸡给你吃!” 尽管对姐姐的反常举动,还是心存疑虑,但在最喜欢的美味酱油鸡的诱惑下,江玉欣还是欢快地蹦起来,搂着姐姐的脖子,毫不吝啬地奉上一记香吻,眉开眼笑地叫道,“耶!――太棒了,姐姐你对我真好!” ……………………………………………………………………………………………………… 美亚广告公司业务部! 开放式办公大房内,凉风习习,气氛安静,环境格外惬意! 炎炎夏日里,躲在空调开放的办公室里纳凉上网,真是人间一大美事! 趴在工作格间里的办公桌上,对着电脑屏幕上,流光溢彩的三维屏保,唐棠双眼睁得溜圆,瞳孔却有些涣散,明显是在神游太虚! 上午跑街过程中,让唐棠出乎意料的收获颇丰,在南苑区石桥街的汇嘉商城中,一楼的味千拉面馆里,他成功做成一笔成交金额高达20000元的广告彩页设计和印制业务,将签约协议带回公司交给如丧孝妣的徐福后,他决定下午偷偷懒,不去街上跑业务了,在公司里呆上半天,享受一下夏日的凉爽和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快感! 其实,唐棠心里是这样打算的,一方面想趁机休息休息,放松下连日来紧张疲惫的神经;另一方面,也想仔细研究下手心里的站莲老翁,对自己的事业和人生,究竟有什么样的促进意义?! 从昨天中午,莫名其妙被老太太陷害,跌进一口废弃的阴井,得到那枚古香古色的墨玉吊坠开始,唐棠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人生的轨迹,似乎偏离了原本的方向,未来会走向何方,也许老天都无法掌控! 接下来发生的事,一件件,一桩桩,莫不让唐棠心惊肉跳,又旋旎丛生,真是痛并快乐者! 被江玉欣用电动车撞,被投注站老板娘用眼神鄙视,被江玉晴用情趣内裤抽,这些倒霉事和糗事,唐棠就不想再提了,往事不堪回首啊! 单单说上午谈下来的那张大单,味千拉面馆的经理,姓刘名思远,长得圆圆胖胖,笑口常开,但举手投足间,却是盛气凌人,让唐棠跌破眼镜的是,原以为会对自己恶语相向,甚至直接赶出门外的刘经理,在自己说明上门推销业务这种极不招人待见的来意后,接下来的时间里,在接待自己时的态度,却离奇的那叫一个平易近人,和声和气就不说了,还有香气四溢的上等茶水棒上,那待遇,比对进店消费的食客,还要亲切上三分! 最后,从没想过会成功的广告单子,却轻而易举的签了下来,直到被胖经理笑容满面的恭送出店门,唐棠还有种晕晕乎乎的不真切感。 眼下,极喜随遇而安的唐棠,已经不再去想胖经理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价格都不还,就同自己签下一笔成交额高达20000元的广告彩页设施和印制协议,他这会儿脑子里,思索的是更加重要,更加离奇的事情! “天官赐福”和“百无禁忌”这两句成语,先后两次随着凭空自手心中射出的红线和黑线,在唐棠脑海中炸响,审意不详,却屡屡使他受惊过度,恼羞成怒! 抛去不爽和愤懑,唐棠可以肯定的是,这两句伴随除自己外,无人可见的红线和黑线出现的词语,肯定和手心里的那尊站莲老翁胎记有密切关连,而后者已经证实了,它带来的是灾祸,事实明摆着的,那道黑线射出后,前后相差不到一分钟时间,黑线最后停留的位置上,便发生了一起惨烈车祸,造成两死一重伤的严重后果,这一点,唐棠中午回公司交单后,就在网上查找到了相关新闻,心头惴惴地予以了确认。 但“天官赐福”和那道红线,会带来什么呢?福运?厄运?桃花远?财运? 咦,对了,彩票!――想到这里,唐棠脑中闪过一道天外飞仙似的灵光:昨天去自选厅的路,因为那道横空出世的红线,还有那声突如其来的“天官赐福”,结果受到惊吓的自己,鬼使神差的改变了初衷,跑到隔壁,在富态老板娘的白眼中,买了张价值20元的彩票,难道是?不会吧! 想到惊心动魄、离奇兴奋处,嗖的一下,唐棠电打似的,便从转椅上跳了起来,猛地一拍巴掌,暗暗咬牙,思忖道,“甭管是不是我猜测的那样,还是先上福彩网查下开奖记录,再做计较!” 一秒,两秒,三秒,五分钟后,唐棠双眼瞪得如铜铃,半个身子凑在电脑屏幕前,死死盯着福彩页面上鲜红如血的中奖号码,手心中死死捏着那张已经和头等奖号码对照过n遍的彩票,全身抽风似地抖个不停,原本白晰如玉的脸膛,这会儿更是膨胀的红里发紫,嘴唇开开合合,上下蠕动,却是一句话也迸不出来! ------------ 第十六章 做我二奶 “哒哒哒!” 一阵轻脆悦耳的高跟鞋敲击地板声,由远及近,传入耳中,将唐棠从乐极生悲的边缘地带,拖了回来,旋尔便有一道妩媚绵长地甜腻女声,在耳边响起,“唐棠,看什么呢?这么激动?咦――是福彩网,你也是彩民么?――看你面红耳赤的样子,该不会是中大奖了吧?” 唐棠抬头一看,只见业务部拉单女王高婷婷,正娉娉婀娜、艳光四射地站在自己工作格间的磨砂玻璃前,一双34f豪乳,将灰色套装撑得高高隆起,裂衣欲出,“嘿嘿――是啊,真不好意思,婷姐,我头一次买彩票,就中了头奖!” 唐棠心如如一,实话实说,高婷婷却是不信地白他一眼,娇声道,“切――蒙谁啊?真那么容易中奖,那我们还这么辛苦在职场打拼做甚?――干脆都去当职业彩民不就可以衣食无忧了!” “真的,婷姐,我真的中大奖了,嘿嘿……奖金高的可以包养你!” 得知自己喜中大奖的唐棠,情绪有些混乱,失控,脑子一时短路,急于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当下便是有些口不择言,话已出口,方知不妥,只是想改口也来不及了,唯有巴巴地向粉脸由晴转阴的高婷婷投以求饶地眼神! 让人惊讶的是,素来高傲矜持的高婷婷,竟是没有因唐棠的调戏之言,恼羞成怒,反而是深深看了眼拘促不安的唐棠一眼,旋尔展颜一笑,那绝美的脸蛋,便如千树万树梨花开,檀口轻启,意味深长地娇笑道,“咯咯……唐棠,你变坏了噢,现在也学得口花花了!――不是姐泼你冷水,如果你真的中大奖,不要多,只要能领到一千万奖金,姐就答应让你包养,怎么样?” “呃……婷姐,我跟你开玩笑呢,别生气啊!”高婷婷虽只有26岁,但职场经验却很丰富,以退为进的社交手腕,无疑是极为高明的,而唐棠的表现,却是有些相形见拙,“不过,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我如果中了一千万,你真的让我包养?做我二奶?” 唐棠接而连三出言不逊,一反活泼机灵的处事风格,却犹不自知,高婷婷美眸中掠过一丝不悦,艳丽地脸上却依然笑意盈盈,浑不在意的接口道,“真的啊,你真能中一千万,我做你二奶又如何?嘻嘻――不过唐棠,听姐一句劝,别整天做买彩票中大奖的白日梦了,有这时间和精神,我劝你啊,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多拉几笔单子,多拿些提成,先把自己的温饱问题解决吧!” 或许是察觉到拉单女王,不经意散发出的强大震慑气场,唐棠迷失的心神,清醒了三分,惭愧地挠了挠头,讪讪地笑道,“呵呵……是啊,就象婷姐说的,买彩票可以中大奖,我一直认为就是白日做梦,根本没可能会实现!” “好了,你明白最好!不聊了,我约了客户,赶时间,先走了啊,拜拜!” “拜拜!” 目送高婷婷窈窕翩跹地身姿,摇曳生风地消失在出口,唐棠方抬手拍了拍脑壳,暗骂自己,真是乐昏了头了,居然出言调戏拉单女王,搞不好随时会引发众怒的! 高婷婷是才貌双绝的职场佳丽,其艳美性感,绝不逊于唐棠楼上那位貌似河东狮的江玉晴,但两女个性和风格,却是皆然不同,前者秀外慧中,长袖善舞,心机、手腕、能力、气质,无一不对异性具有强烈的亲和力和诱惑力,而后者,至少在唐棠眼中,就象朵浑身是刺的玫瑰,尖锐锋利,咄咄逼人,一不小心,就会扎得满手血淋淋! 脑中刚转过这个念头,现实立刻就应验了,一道嘶哑又充满讥嘲的声音,从经理室的方向传了过来,“哼!我看你不但是白日做梦,还是痴心妄想,烂蛤蟆想吃天鹅肉!” 唐棠扭头循声望去,脸色不由一沉,冷声道,“马――陈永贤,我也奉劝你一句,有时间多研究下怎么拍徐福的马屁才能升职加薪吧,别浪费精神关注别人的事!” 陈永贤使用的工作格,正对着经理室的大门,极其方便他贴身服务领导,溜须拍马,兼监视同事,随时向徐福打小报告,所以除了徐福外,整个业务部,没人对这个马屁精兼二五仔有好感! “你说什么?唐棠,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唐棠满脸不屑地倪了眼色厉内荏的陈永一眼,硒声道,“是我的语言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你的智商或者理解能力有问题?” 整间大房里下午只有高婷,唐棠,徐宁远和陈永贤四人在办公,丁志强和许贞从早上来公司打过卡,便分头外出联系业务,到现在也没回来,高婷婷则刚刚离开,现在就只有唐棠和陈永贤、徐宁远三个人! 徐宁远戴着耳机,叨着香烟,正在打联网游戏,手舞足蹈地酣战不停,对周围发生的事,似乎一无所觉! “你敢骂我?” 怒发冲冠的陈永贤,那斗鸡的模样,落在唐棠眼中,却毫无威胁性,反而显得滑稽可笑,“怎么?想打我,还是想告我?” “我,我会向徐经理如实汇报的,你无故辱骂同事,品德败坏,有辱公司形象!” 果然不愧是欺软怕硬、见风使舵的高手,唐棠哑然失笑,鄙视的目光刮过面红耳赤的陈永贤,“呵呵……还挺会上纲上线的,去吧,给你个机会去拍徐福马屁!” 陈永贤从善如流,愤愤不平地瞪了眼面带讥笑的唐棠,起身径直钻进了与他的工作格仅三两步之遥的经理室! 唐棠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坐了下来,耳边却传来一浑厚有力的男声,“唐棠,有个性,佩服,佩服!” 扭头望去,只见徐宁远正遥遥朝他竖起两根大拇指,威猛的脸膛上,满是欣赏,唐棠心中一暖,也是回以善意的微笑,后者却又开口道,“怎么样,晚上有时间没,咱哥儿俩聚一聚,吃饭喝酒唱歌桑拿按摩一条龙,我请!” “呃………………” 唐棠略一沉呤,徐宁远脸色便有些不愉,扬了扬大刀眉,道,“怎么?不给面子,看不起哥们儿我么?” 唐棠摇摇头,解释道,“那倒不是,徐哥,你的为人我一向敬佩,也早想和你一起喝一杯啦!――不过,桑拿按摩啥的就免了,吃饭喝酒唱歌,我乐意奉陪!” “好,爽快,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徐宁远将耳机随手扔到桌子上,虎虎生风地走向唐棠,边走边掏出一盒软中华,手腕一抖,便挑出一支香烟,远远地扔了过来,“走,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这就下楼下卡,开路!” 唐棠眼明手快地拉住香烟,叨在嘴里,就着徐宁远送上的打火机,点燃香烟,吸了一口,方疑虑道,“还有半小时才到下班时间,这算不算早退?还有,马屁精正找经理告状呢,我这么走了,恐怕……” 徐宁远抽出一根香烟,点着了连吸两大口,吐出一串串蓝色烟圈,方不以为然地摇头道,“怕什么,陈永贤那个马屁精奈何不了你,经理那边也不用担心,有什么麻烦,我帮你一起担着!” 徐宁远和徐福,据说是表亲,但两人的个性脾气和行事风格,却与容貌、年龄一般,大相径庭,用句通俗话来讲,就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现年26岁的表侄徐宁远每每拆现年35岁表叔徐福的台,对后者的权威不假辞色,而后者也是看前者,极不顺眼,屡屡借故训斥,甚至扬言要开除他,不过徐宁远虽说个性懒散,工作态度有些吊二朗当,但他为人豪爽仗义,最喜交朋会友,路子野,每月的业绩虽比不上高婷婷,但也能与丁志强比肩,正所谓小错不断,大错不犯,总让徐福恨得牙痒痒,却找不到充足的理由炒了他这个不听招呼表亲的鱿鱼! 有了徐宁远的仗义相助,原本就不憷徐福权威的唐棠,更加心安理得,一边收拾办公桌,一边轻笑道,“呵呵……那就谢过徐哥喽!” 徐宁远大咧咧地抬手,拍了拍唐棠的肩膀,爽快道,“客气啥,谁让你这家伙脾气那么合我胃口呢,一样的不畏强权,仗义执言!――同道中人嘛,理应互相关照!” ------------ 第十七章 你想怎么样 深沉的夜幕中,精心打扮的江玉晴,踩着高跟鞋在梨花小区大闸外徘徊很久,但始终不见唐棠那英挺帅气,又金光闪闪的的身影出现! 最后,心意已决的江玉晴,本着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拼搏精神,干脆决定来个守株待兔,于是便回到单元楼,就在唐棠家门外静静地等候! 幸好之前已经不动声色的催促作息规律的妹妹早早睡下,否则江玉晴还真不好半夜外出,若无正当理由,措词不慎惹得江玉欣心中起疑,那可就要坏了江玉晴的钓龟大计了! 岂料,这一守便守到了凌辰两点,抗不住倦意上涌的江玉晴,终于顾不上保持优美仪态,坐到楼道里的台阶上,昏昏欲睡的开始打盹,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深一脚浅一脚地凌乱脚步声。 极其警醒的江玉晴,刹那间头脑便恢复了清明,杏眼圆睁,死死盯着楼道门! “锵铿――哐啷! 楼洞门被从外拉开,旋即重重地自动合拢,一条高大欣长的身影灵敏地挤了进来,借着应声而亮的楼道灯,汪玉晴和唐棠,同一时间发现了对方,后者表情明显有些错愕,熏然欲醉的眼神中还有些慌乱! “你……你怎么在这里?” 江玉晴婀娜多姿的身段,掩在一条雪青色蕾丝花边连衣裙里,裙摆下露出一双骨肉均匀的小腿,裹着无色透明亮丝地小腿,雪白滑嫩如同藕段,一头乌黑笔直的秀发,瀑布般披散在肩头,精致的俏脸上画着淡状,虽有些倦容,但依旧靓丽动人,晶莹的玉足踩着一双三寸高的白色漆皮高跟鞋,让她的模特身材更显高挑曼妙!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一身酒气,又和狐朋狗友,去花天酒地的鬼混了吧?” 江玉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不经大脑,说出了这么一番,貌似只有妻子,才有资格对深夜醉归的丈夫发出的埋怨和指责,芳心惴惴急跳,俏脸一片酡红,羞急交加的想着,若是唐棠毫不客气的反击回来,那自己的面子可要往那搁啊,丢死人了! 话一出口,看着唐棠略带酒红,却更加英俊的脸庞,浮现出的惊诧错愕,江玉晴便暗叫一声糟糕,原本筹划好的倒追策略,理应一帆风顺、万无一失才对,岂料一见到唐棠,埋怨急切焦躁等等负面情绪,一起涌上心头,脑子一热,各种准备良久的手段和措词,却忘得一干二净,这让江玉晴又急又恨,秀美的脸蛋火辣辣的,就象天边的火烧云,窘迫至极,却又艳丽至极! 常言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下午妹妹江玉欣无意之中提起的唐棠买彩票许大愿的事,江玉晴本是一笑置之,而且不屑一顾,但偏偏在即将结束这个让她极不愉快的话题时,却福至心灵,抱着有备无患的投机心理,江玉晴借口买酱油,溜到小区外的投注站中,买了一张彩票,然后跟老板娘闲聊几句家常,顺便旁敲侧击一番,结果却是让江玉晴欣喜若狂! 从老板娘口中打探得知,昨天购买彩票的青年,容貌、体形、衣着,都和唐棠用八九成相似,最重要的是,鼻子上贴着创可贴,右手上缠着沙布,这种独树一帜的体表特征一出,江玉晴九成九敢断定,撞大运的那位亿元彩票大将得主必是唐棠那个小心鬼,大色狼无疑! 接下来,江玉晴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便做出了在常人眼中有些匪夷所思的举动,只是在她看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无可厚非,父母双逝,早早尝遍人间冷暖、世态炎凉的江玉晴,理所当然的认为,为了改遍自己和妹妹孤苦无依的人生,她应该毅无反顾的主动出击,将唐棠这只藏在深山无人知,却金光闪闪、钱途无量的金龟,钓到手中! 谁知计划不如变化快,原本打算以美色和柔情,先发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果断将唐棠这只情场菜鸟牢牢撰在手心,但鬼使神差的,刚一见面,江玉晴便说出这么一番咄咄逼人,又莫名其妙的话! 江玉晴的诘责很是无理取闹,唐棠本应严词反击,挖苦挤兑一番,让前者羞臊得无地自容才是,但世事往往出人意料,让江玉晴惊喜交加地是,唐棠竟是半遮半掩地回应了她的无理责问,而且语气还颇有些心虚解释的味道,“呃――这个――没鬼混,只是跟同事吃个饭,然后多喝了几杯而已!” 此言一出,两人都愣住了,四目对视,隐有火花迸射,一股若有若无,却遂渐浓烈的,暧昧煸情的气息,不知不觉间,便将这对自相识起,便如冤家般不对付的俊男靓女包围了! “这么晚了,你一直在等我?”唐棠深深咽了口唾沫,有些发直的目光,牢牢锁定俏脸绯红、拘促不安的江晴晴,“进去坐一会吧?” 迷迷糊糊的,江玉晴点点头,羞羞搭搭地跟着唐棠进了住所! “哐当!” 房门被唐棠随手带上,发出的巨大声响,让痴痴呆呆走在前面的江玉晴如梦初醒,“啊!――你带我进来想做什么?” “坐一会儿啊!”唐棠直视着在透窗而入的朦胧月色映照下,更显人比花娇、秀色可餐的江玉晴,眼眶有些发红,不知是出于感动,还是醉酒所至,“――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在唐棠明为深情,实为僵硬的眼神注视下,江玉晴芳心大乱,美艳的脸庞刹时红得象枚熟透的蜜桃,檀口开开合合,吱吱唔唔道,“我――我不是关心你,不,我,我其实是……” 江玉晴方寸大乱,那羞怯慌张地模样神情,与之前的精明泼辣,判若两人,勾得唐棠心中莫名一阵燥动,“其实是什么?你找我有事?” “没,我,我…………太晚了,我要回去了,你,你也早些睡吧!” “噢,那我送你!” “不用了,别送,就在楼上,那么近!” 江玉晴芳心狂跳,险些要跃出胸腔,掩着红得发烫地小脸,急急忙忙向外逃去,与唐棠错身而过时,却一不小心崴了下脚,口中娇呼一声,身子一斜,便向侧方重重倒去,唐棠赶忙伸手一揽,瑟瑟发抖的温香软玉便进了怀中,关切道,“你怎么样?――是不是扭到脚了?” 江玉晴依偎在唐棠温暖宽广的怀抱中,鼻间嗅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极好闻,极吸引的雄性气息,心神一片迷醉,娇躯绵软无力,一双酥手环着唐棠虎颈,徒劳无功地挣扎着,“我――我没事,快,快放开我!” 唐棠虽自小锦衣玉食,华丽丽一枚过气富二代,但心性素来正直堂皇,从不欺男霸女、为富不仁,按说这种情况下,理应坐怀不乱,彬彬有礼地放汪玉晴离开,但不知是酒喝得太多,还是情绪太兴奋,总之,脑子一热,低头便张开血盆大口,吻向那近在咫尺、我见犹怜的如花俏脸上,那两片花瓣般芬芳柔软的香唇,“唔………………” ------------ 第十八章 有话慢慢说 四唇相接,江玉晴原本紧闭的杏眼,刹时圆睁,挺俏的身体瞬间僵硬,旋尔便宛若无骨般向下软倒,唐棠双手齐动,一捞一环,后者不堪一握地纤腰,便尽在掌握之中! 似馨如兰,阵阵淡淡的处子幽香,遮也遮不住,接命钻入唐棠鼻间,让他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肌肤相触,柔软丝滑如同锦缎地美妙手感,让个性纯良的唐棠欲火高炽,挤压在胸口那两团棉花糖般细腻酥软,让他兽性大发,腰腹下那顶高耸地帐蓬,当机立断,死死抵住江玉晴深藏不露的地方寸之间,刹那间,便解除了傲娇女全部武装! “别――别这样――唐……”江玉晴羞怯欲绝,后悔不迭,但却无法阻止唐棠堂而皇之地偷香窃玉,直截了当地弯腰打横将她软绵绵地娇躯抱在怀中,大步向卧室走去,“唐棠――别这样,我们不能………” 江玉晴羞涩凄婉地阻拦哀求,不但没让血气上涌的唐棠恢复清明,反而更激起了他心底,不,是每个男人源自骨子里的那种征服挞伐欲+望! “啊…………” 随着一声婉转高亢地娇啼,自关掩地卧室门缝中溢出,初承恩泽的江玉晴,凤目紧闭,一双玉臂,用力环住趴俯在她已无寸缕地娇躯上,正奋力耸动腰腹的唐棠的虎背上,无意识地抓挠着,两行情泪自光洁的颊边滚滚而下,她,终于为自己的大胆妄为,付出了破瓜之痛的惨重代价! 清晨,刺眼的阳光透窗而入,歪倒在床头柜上的闹钟,依旧寂寂无声,但忽尔,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划破安宁的空气,响彻整套单元房,“啊――唐棠,你这个混蛋,流氓,色狼,我要杀了你!” 被揪心的刺痛,从无边春梦中拖出来的唐棠,赤身裸+体地从床上跳将起来,扫了眼灰色床单上那朵朵落红,脑袋轰地一声炸响,下一刻,想也不想便慌不择路地四处逃窜! 身后,行动不便地江玉晴,俏脸上满是杀气,咬紧银牙,扯了一条白色地被单,缠在玲珑惕透、如同美玉般地胴+体上,追了出来,一瘸一拐地紧随其后,对脑袋发蒙、眼睛发直的唐棠穷追猛打,高声啐骂,“你这个混蛋,卑鄙无耻的下流胚子,还敢逃?――――给老娘站住!” 好容易记起来昨晚一夜风情具体情况的唐棠,终于又羞又怕的停下了逃跑的脚步,定定站在卫生间外,双手掩住每日必至擎天一柱,节节巴巴道,“玉晴姐,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真是不好意思………………” “混蛋,敢做不敢当,你还是不是男人?”江玉晴步履蹒跚地冲到唐棠身前,一伸手,便准确的揪住了后者的耳朵,轻轻一扯,怒不可遏地痛骂道,“吃干抹净,就想不认帐,对不对?你想的挺美啊!――真当我不敢告你强干?” “告我强干?”唐棠闻言大惊失色,痛心疾首地求饶道,“别,千万别啊!玉晴姐,有事好商量,你千万别去告我啊!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昨晚不该喝那么多酒,醉成一瘫烂泥,结果,结果一不小心害了你……” “还敢狡辩,推诿责任?”江玉晴俏脸挂霜,冷笑地看着面色惨白地唐棠,“你说你喝得太多,醉成一瘫烂泥,那就是人事不省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你即记不清楚,也和你没太多关系,也许是我主动勾引你,进了你的房,上了你的床,一不小心把我珍藏了25年的小猪喂你吃掉了,是吧?” “不,不,我没这个意思!”脑子一团混乱的唐棠,羞急交加,险些要哭出来了,“我真没不认帐,不负责任的意思!――玉晴姐,你先别发火,咱们坐下来,有话慢慢说!” 如今木以成舟,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江玉晴也不想逼狗跳墙,不,不想逼唐棠太甚,倘若他恼羞成怒,真的光棍起来,一拍两散,那她可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吃亏吃大发了! 想了想,江玉晴收敛怒火,指了指客厅,“好,那我们就坐下来,平心静气的好好谈谈,这件事该怎么了结!” 唐棠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小心翼翼搀扶着下体受创甚重的江玉晴,慢慢来到客厅! 坐到沙发上的江玉晴,秀眉皱成一团,显然在忍受下身传来的阵阵痛楚,愤恨难平的眼神,刀子般剜向站在面前,低头认罪的唐棠,“都是你干的好事!――说吧,你打算怎么负责?” 既心虚,又悔恨,还有些遗憾的唐棠,心绪变成一团乱麻,“玉晴姐,你说吧,要我怎么负责,我,我一定照办!” 唐棠一脸认命的颓废表情,让江玉晴极度不爽,很是委屈,外加忿忿不平,娇叱道,“唐棠,你这是什么态度?――好象是我逼你对我负责似的?” 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嘛,说实话,虽然你美艳性感,身材更是爽的不象话,还是万里无一的处子之身,但,我真的没和你春风一度的心思,换成玉欣还差不多! 心里这么想着,但嘴上可不敢直说,唐棠硬着头皮,直视着柳眉倒竖的汪玉晴,“不,我没这个意思!――玉晴姐,我,我一定负责,我心甘情愿对你负责!” “这还差不多!”看着唐棠一张俊脸,苦巴巴皱成一团,江玉晴刚刚好些的心情,又坏的一塌糊涂,“你很为难么?很不乐意么?――是不是觉得我的姿色太普通,配不上你这枚大帅哥啊?” “不是,不是!”唐棠连忙一整沮丧的脸色,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玉晴姐,你天生丽质,冰肌玉骨,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做我的女朋友绰绰有余,我,我是觉得,我又穷,又没前途,真是有点配不上你!” “你明白就最好!如果不是你昨晚霸王硬上弓,夺了我的清白,你以为我会看上你这个穷小子,要你对我负责?――哼!”江玉晴对唐棠的违心恭维和赞美也很受用,她知道心急吃不上热豆腐的道理,男女之事,也在其中,当下,俏脸上的冰霜,开始寸寸解冻,放缓语气,脆声道,“――不过,现在已经这样了,我就吃点亏,做你的女朋友吧,你以后一定要上进,要努力拼搏,做出一番事业,不能让人看不起,更不能让我和玉欣受委屈,否则,我一定要你好看!” 唐棠心中很无奈,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正色道,“嗯,我记住了,以后一定上进,不给你丢脸!” 江玉晴立刻纠正唐棠的语病,提高音量道,“不是给我丢脸,是你要奋发进取,出人头地!” “噢,我要奋发进取,出人头地!” “唉――你,你――”江玉晴被唐棠逆来顺受,不思进取的吊丝精神,彻底气得说不出话来。 唐棠半响没听到声音,忙抬头,关切地看向江玉晴,“玉晴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江玉晴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恨铁不成钢,没好气地白了眼,一无所觉的唐棠,道,“我没事!――你去小区门口的服装店,给我买套衣服,内衣也要,要全套的!” 顿了顿,江玉晴又一反常态,娇羞无限地横了眼,双目圆睁、脸色涨红的唐棠,嗔怪道,“都是你这个大色狼,昨晚那么穷凶极恶,把人家的裙子和内衣,都撕成布片了,你让我今天怎么出门,怎么上班?” 唐棠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重重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你――你家里没换的么?” ------------ 第十九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有是有,咦――你说什么?”听清唐棠疑问的江玉晴,刹那间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挺直纤纤小蛮腰,戟出粉嫩青葱指,怒气交加地指点着唐棠,娇喝道,“――唐棠,你别忘记了,你刚才亲口承诺的,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正式男朋友,我是你的正式女朋友,让你给我买套衣服,有这么困难么?” 唐棠连连摆手,苦笑着解释道,“不,不是的!――玉晴姐,我不是不愿给你买衣服,只是――――” 见唐棠面露窘态,貌似有难言之隐,江玉晴这才放下心来,暗忖,老天保佑,我千挑万选的如意朗君,可千万不能是个噬财如命的小气鬼,否则的话,那我付出这么大的牺牲,可如何是好啊! “只是什么?你别告诉我你穷得身上连给我买套廉价衣服的钱都没有!” “呃――玉晴姐,你真是秀外慧中,一猜就中啊,我身上,现在就只有15块钱了!――发工资还要等下个月上旬呢!” 江玉晴忽闪着一对水汪汪地大眼睛,直愣愣看了唐棠半响,直把后者羞得无地自容,方长叹一声,“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下一刻,江玉晴却是用贝齿紧咬着樱唇,伸出纤纤玉手,细心地从横搭在沙发扶手上,已经支离破碎的连衣裙中,悉悉索索地摸出一串钥匙,冲垂头丧气的唐棠一扬,气羞道,“给――愣着干什么?拿着啊!” 唐棠闻言猛地抬头,木然地接过钥匙,却是满脸疑惑道,“这是?” 江玉晴以酥手轻抚额头,一字一顿道,“这是我家大门钥匙,你上楼,帮我拿套衣服下来!” “可是………………” 忍无可忍地江玉晴,终于杏眼一瞪,冲仍犹豫不决的唐棠怒叱一声,“可是什么?――快去!” 被逼无奈的唐棠点点头,暗忖如今形势没人强,不得不低头啊,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拿衣服就拿衣服呗,反正也不会有其它人知道! 唐棠暗暗说服自己克服羞耻感,刚想硬着头皮上楼,完成平生第一次单独接触女性衣物的壮举,江玉晴却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伸手阻拦道,“对了,先别慌上楼,我给妹妹打个电话,看看她出门没!” 白玉晴没好气地白了眼,她刚出言阻止便停下脚步,而且一脸如释重负表情的唐棠,接着一双美眸在客厅四处巡视,最后更是在沙发座垫上摸索了好半天,方找出了自己那部半旧的老款诺基亚手机,里里外外检查一番,又狠狠横了眼满面通红地唐棠,那又羞又恼的眼神,仿佛在说,算你走运,没摔坏我的手机,否则跟你没完! 稍倾,极懂见好就收男女相处之道的白玉晴,放过了在她犀利目光嗔怪下,深身不自在地唐棠,用手机拨出妹妹的号码,旋尔便俏脸一变,展颜轻笑,用一种清甜绵软地声音,柔柔道,“喂,小妹,你上学去没?――我?我已经在公司了,领导来电召唤,我就提前上班了,看你睡得香,没吵醒你!” “噢,那你快点,别误了公车,还有,注意安全,嗯,好,拜拜!” 第一次发现,江玉晴还有如此温柔如水、体贴入微一面的唐棠,看得眼睛有些发直,眼中满是惊诧和难以置信,收线的江玉晴见状杏眼一瞪,娇哼一声道,“看什么看?到门外守着,等我妹妹出门了,就上楼给我拿衣服!记住了,内衣,套裙、高跟鞋,还有包包和化妆品,一件都不能少!”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唐棠一遍遍告诫自己,生生压下心中被人奴役而生出的丝丝恼怒,臊眉搭眼的应了声,“噢,记住了!” ……………………………………………………………………………………………………… 被江玉晴赶出房外的唐棠,愁眉苦脸的蹲在楼道中,眼巴巴仰望着楼梯上方! 连抽了两支烟,唐棠好容易才盼到那令他欣喜,又烦恼的轻快脚步声,一道窈窕可人的身影,渐渐映入眼帘,满头青丝随意的束在脑后,清纯秀丽的瓜子脸,不施粉黛,雪白修身长款打底衫,深色丝质七分裤,棕色平底亚麻凉鞋,将江玉欣完美的体形,勾勒得曲丝毕露,青春焕发! “唐棠,早啊,上班去?” 唐棠扔掉烟头,直起身来,神色极为复杂,苦涩地回道,“不是,今天有点事情,请假了!你去上学啊?” 似有所感的江玉欣,放缓脚步,与唐棠擦肩而过时,侧脸看了唐棠一眼,明媚的眸中掠过一丝疑惑,“是啊!――那,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 看着江玉欣翩跹婀娜,如惊鸿一瞥的秀美身姿,渐去渐远,想起坐镇家中,蛮横霸道的汪玉晴,唐棠有种泪流满面的悲呛,酸甜苦辣咸,百般滋味在心头升起,久久也难以挥去!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真是流年不利啊!” 唐棠深深叹口气,自言自语着,迈着沉重地步伐掂着钥匙上了五楼! 半小时后,唐棠推着电动车,和身穿黑色职业套裙,踩着三寸水晶高跟凉鞋,肤白如雪、明艳照人,却呈小鸟依人状状挽着他臂弯的江玉晴,肩并肩,亲呢无比的走在小区的硬化路面上,心中五味泛杂! 十五分钟前,在江玉晴含羞带怯,威逼利诱下,唐棠再次与她进行了一番亲密接触,不过不是行云布雨,而是亲手为江玉晴受创颇重的,那片芳草凄凄地蜜处,抹上了所谓的爱心药膏! 药膏有没有效,这一点在涂抹间,心惊肉跳、如履薄冰的唐棠真不清楚,他的大脑整个过程中,都处于当机状态,不过,穿戴妥当、梳妆完毕地江玉晴,倒真的是容光焕发、艳光四射,只是行走间,微微有些异样,因此挽着唐棠左臂的酥手,也格外用力,唐棠敢肯定,那酥手若是一旦移开,露出的定是大片青紫皮肤! 唐棠从未骑过电动车,高中毕业那年起,也从未再驾驶过轿车,对机械操作,已经很生疏了,因为一上马路,后座上便传来极其不满地抱怨声,“你好好骑车行不?别东张西望!你看你,把车子骑得歪歪扭扭、左摇右晃,吓死人了!――你不会连电动车都不会骑吧?” 唐棠紧咬牙关,涨红着脸,死死握住车把,目不斜视,战战兢兢地驮着艳丽动人,却诸多怨言的大美女,蛇游般行驶在车流拥挤的非机动车道上,两旁一道道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如芒刺在背,唐棠却是视而不见,而且,心中暗暗腹腓,艳羡个屁,有种来抢,你敢来抢,我就敢――逃! 正常情况下,30分钟车程,今天唐棠用了近一个小时和一身臭汗,方将俏脸煞白的江玉晴,送到了就职的售房部所在地――世纪庄园! “你看你累的一身汗,来,我给你擦擦!”江玉晴从肩包中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一改彪悍泼辣气质,抬手给汗流浃背地唐棠擦拭脸上沟壑般错落有致的汗渍,俏脸上满是体贴的柔情,温言软语道,“进去歇一会吧,喝口水润润喉咙,顺便介绍一下我的同事们和你认识,好不好?!” 能说不好么?唐棠心中苦笑,脸上却是很感动的点头,“嗯,好啊!――你现在是我的女友,的确应该认识一下你的同事!――对了,现在快十点了,你才来上班,会不会罚钱扣奖金什么的?” “你知道就好,以后做为我的男朋友,一定要恪尽职守,任劳任怨!”再次宣示主权所有,对唐棠进行一番警戒后,江玉晴方骄傲地扬扬螓首,音调甜脆绵软的腻声道,“不会的,我们扬帆房产的售房员,没有底薪,全部是绩效工资,奖金也是与业绩挂勾,每月能拿多少薪水和奖金全凭售房能力,所以上班时间管理上很随意,迟到早退是平常事,只要不随意旷工就没事!” ------------ 第二十章 当心我阉了你 对江玉晴直爽到泼辣的个性领教多次的唐棠,漫不经心地点头表示受教,接着笨手笨脚地将手中那辆外观有些破烂的电动车停放好,长长吁了口粗气,方随口道,“噢,那还不错,这个制度挺人性化的,比我们公司强多了!” 江玉晴扬了扬黑亮地柳眉,问道,“你还要去上班么?” “当然,不上班我吃什么?”唐棠理所当然的道,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今天我请假了,有点事要办!” “噢,那我们进去吧,给你介绍完同事,你就抓紧时间去办事吧!” 江玉晴如此善解人意,一改穷追猛打、气指鼻使的骄横姿态,倒是让唐棠心里舒服了不少,仔细想想,如此绝色美女的处子之身,都被自己玷污了,如今待自己也算温柔体贴,不如,就这么将错就错,做她的男朋友,担负起应尽的责任?好象也不是太糟糕的事嘛! 江玉晴的暗自揣测,只中了一半,唐棠是准备去福彩中心领奖,跨入亿万富翁的行列,不过时间不是今天,或者说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昨晚和徐宁远推杯换盏之间,借划拳之际,唐棠便试验过,将右手摊开来,摆在徐宁远面前,结果证实了,他手心中的那枚站莲老翁,便如同射出的黑红奇线一般,除了他本人,其他人根本看不到! 所以,趁着酒意正酣时,唐棠便央徐宁远今天帮自己请一天假,顺便借了三百大元,他准备今天一早便去市第一人民医院,详细做个全身体检,看看这枚时不时射出古怪光线顺带惊吓自己的站莲老翁,究竟会不会对自己的身体健康造成不良影响! 常言道,人穷命贱,相反,人若富了,命自然金贵起来! 如今唐棠做为曾经阔过的落泊富二代,也算再次迈入有钱人的行列,当然不想还没享受两天美好生活,就身染不治之症,一命呜呼! 怀着略为不适和紧张的心情,任江玉晴紧紧挽着胳膊,以一种亲密无间的情侣姿态,进了售房部,在数道,或惊讶,或平和,或妒嫉的眼神注视下,唐棠与江玉晴的几位同事,一一握手问好! 江玉晴的三个同事,售房员,或者说地产经纪,都是清一色的美女,可谓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当然,这也是当下职场,尤其服务业和零售业的典型特色,除了那位模样和身段青春靓丽,但却有些口没遮拦的康佳丽,口出尖酸之言,让唐棠有些面色郝然,心中不爽之外,其余的,态度也算勉强亲切了! 谢依依是位极具成熟风情的美艳少妇,简单交谈几句,唐棠就能感觉出她的手腕和能力,颇为不俗,言词大方,举止得体,很是有些八面玲珑的职场女性的精明干炼,相形之下,江玉晴和她相比,就差了不少火候和心机! 司徒宁静,人如其名,宁静秀美,清纯如水,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温温柔柔,娴静优雅,让人赏心悦目,唐棠暗想,若是自己买房,一定会选择她做经纪! 相比三位美女,那身材矮小,却大腹便便,只露个面,鼻子哼了一声,就算做打过招呼的售房部经理,曹宝才,就让唐棠心中厌恶,甚至恨不得狠狠掴他一耳刮子,如此深恶痛绝,可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态度有些恶劣,眼高于顶的势利目光,很伤唐棠自尊,更因为他瞟向依偎在自己身边,饱受雨露滋润后,更加艳光四射的江玉晴时,闪过的那道充满惊艳和贪婪的侵略性目光! “老色鬼,长得跟只倭瓜一样,一脸的火山坑,也敢打我女人的主意?――当心我阉了你!” 与俏脸上布满幸福红晕,一副甜蜜无限小女儿姿态的江玉晴,依依惜别,离开售房部的唐棠,一路上仍在破口大骂,一想起曹宝才投注在江玉晴身上,那让人恶心的猥+亵目光,他的双手就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 从踏上108路公交车,直到抵达位于东湖区的三甲级市第一人民医院,唐棠的脸色都是阴沉如水,无形中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凛凛杀气,让他周围的乘客,本能地提高警惕,与他保持三步安全距离,倒免去了他一番拥挤之苦! 下车后的唐棠,淋浴在炙热地阳光里,习惯性擦了把额头,却是没抹到往日里如影相随的汗珠,倒是之前忿恨难平的心情开始好转,略一思忖后,竟是失笑起来,自嘲道,“看来这男朋友的角色,还真的很容易让人不知不觉的投入其中,忘乎所以啊!――一只是如梦似幻的春风一度,谁能想到两天前,那位刁恋泼辣,与自己水火不容的长腿美媚,如今竟是变成了自己的正牌女友,而且是绝不容任何男人觊觎的禁脔!” 进了门诊大厅,挂号开单缴费送检,全身体检做得很顺利,前后不过三个小时,便全部完成,三百大元花得精光后,看着手中一摞花花绿绿,写满医生诊断的检验单据,唐棠长长吁了一口粗气,喜得“心安”二字! 心事已了,站在熙熙攘攘的门诊大厅里,唐棠忽然觉得心中有些茫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挠头想了片刻,若有所思地拔腿出了门诊部,竟是向后面的住院部大楼快步行去; 住院部一楼前台管理处,满脸雀斑,却有娇小身材的年青护士,正捧着一部崭新的苹果手机很投入的玩耍着! 唐棠犹豫再三,方打断不务正业的护士妹纸,扬声道,“护士小姐,请问……” 护士猛地抬头,俏脸满是被骚扰的不爽,“叫谁小姐呢?……” “呃――美女,不好意思,我有点着急,口误,口误,你千万别介意!” 也许是唐棠道歉的速度够快,且诚意十足,也许是他阳光帅气的外形,足以秒杀怀春少女,总之,护士妹纸容颜一展,脆生生道,“这还差不多!――你有什么事?” 唐棠想也不想便道,“是这样的,我想问下前晚在龙坞区梨花小区发生车祸的伤者,是不是住在这里?” “是啊,你是伤者什么人?” 护士不假思索的回答,证实了唐棠的暗自猜测,前晚那起惨烈车祸,果然让所有目睹之人,印象深刻! 唐棠略一踌躇,方回道,“我?我是他的朋友,我想探望一下他,行么?” “空着手来探望朋友?”护士怀疑地目光,在唐棠清爽阳光的俊脸上扫过,小尖脸上几块浅浅的雀斑,不知为何,竟是更加显眼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带身份证了么?” “带了,你可以登记下!”唐棠麻利地取出身份证,递给神态突然变得亲切起来的护士,口中解释道,“我太着急了,刚得到消息,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所以不知道他具体在哪间病房!――拜托你帮我查一住院记录,好不?” ------------ 第二十一章 你想怎么样 护士妹纸上下打量了番唐棠,下一刻,却是主动推开了唐棠主动送上的身份证,微微扬起下巴,泯嘴娇笑道,“好吧,看你长这么帅,又这么有诚意,就帮你查一下!” “谢谢,太感谢你了,美女,你这么美丽大方、善解人意,将来一定可以找到个高富帅做如意郎君!” “借你吉言啦!”中人之姿的护士妹纸,这会儿小脸红得象枚熟透的苹果,泛着一层迷人的光泽,羞嗒嗒道,“七楼重症护理区303号房,据监护记录显示,伤者手术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目前还没有渡过危险期,你探望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情绪不要太激动,知道吗?!” 如此轻易打探到本该千难万难的消息,让心中原本压根没底的唐棠,不由大喜过望,连忙笑咪+咪地送上一记惠而不费的恭维,“知道,知道,太感谢你了,美女!” ……………………………………………………………………………………………………… 告别容貌普通,却心地善良的小护士,唐棠心情略带兴奋地乘电梯,直上七楼! 电梯缓缓上行中,唐棠靠在扶拦上,看着光可鉴人的电梯门上反射的倒影,心神突如其来的一阵迷惘,暗暗忖道,“我这是在做什么?车祸的伤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来探望他?说到底,我不过是目睹了车祸的经过,本着人道主义精神,顺手打了急救电话罢了,噢,最多,只是和那位伤者机缘巧合下,有过一刹那的眼神交汇罢了,两人之间说到底,压根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关系!” 尽管心中疑虑重重,百思不得其解,但电梯门弹开时,唐棠还是毫不犹豫地迈步而出! 宽敞明亮的走廊中,空空荡荡,只有无处不在的消毒药水独有的刺激性气味,隐隐约约地弥漫在空气中! 按照管理处小护士提供的内部记录,唐棠很容易就找到了303号重症病房! 轻轻敲敲门,久久没有回应,唐棠便推门而入,让人惊讶的是,不仅是整层楼没有一个值班护士或者医生在岗位上,甚至病房中外间的监护室,也是空无一人! 隔着单面玻璃,唐棠向内望去,无菌病房中,正中的那张多功能医疗床,床头被微微摇起,躺在上面的伤者昏迷不醒,头上缠满泛着血渍的白色纱布,口鼻插着氧气罩和导管,赤裸的胸膛上,贴着许多感应芯片,双腿打着石膏,被高高吊在横杆上,床边一溜医疗仪器,闪烁着指示灯,正常工作中! 虽然与伤者仅有一面之缘,绝对称得上素不相识,而且,唐棠现在甚至看不清伤者的脸,但透过那两片紧闭的眼帘,唐棠眼前还能浮现出,前晚与自己四目对视时,对方眼中射出的那两道让人震憾揪心的,充满悲呛和绝望的凄惨眼神! 蓦然间,象是心有所感,病床上的伤者,木乃尹似的身躯,突然一阵剧烈颤抖,唐棠心中一惊,情不自禁地便上前一步,右手自然而然地摁在了单面玻璃上,担心的向内望去! 稍倾,不知心中起了什么念头的唐棠,目光灼热地盯着紧贴在单面玻璃墙上的右手,似是而非地低喃道,“天官赐福!” 刷――唐棠话音方落,异变横生,右手心中,竟射出一条红线,直直地投入病床上伤者的体内,随即,伤者原本剧烈抖动的身躯奇迹般平复下来,急促闪烁的医疗仪器指示灯,也是趋于平稳! 整个过程,虽电光火石,转瞬即逝,但唐棠仍看得真切,眼睛不由睁得溜圆,心中暗叫,我擦,原来这玩意儿,不,这福星,还可以这么使用?! 宝贝啊!唐棠心中狂喜,转身便出了病房,正打算悄无声息地溜走,岂料迎面却被一道香风拦住去路,“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从病房走出来?你在里面干什么?” 一连串透着刻骨冰冷、阴森狠厉的喝问,仿佛有夺魂摄魄的魔力,一窝蜂似地钻入唐棠耳中,让他的汗毛刹时倒立,冷不丁打了个寒蝉,“你――我,我是来探望伤者的!” 口中条件反射性搪塞着,唐棠趁机打量了一站在眼前的这位,身材高挑欣长,容颜清丽脱俗,气质英姿飒爽,身穿黑色职业套装,留着齐耳短发,却踩着三寸金色高跟凉鞋,海拔与自己比肩的中性美女! 气场很强大啊,还有股莫名威压和煞气,这个女孩年龄与自己大约相仿,但给人的感觉却极不简单,多半家世非富即贵,而且长年身居高位,颐指气使,才能培养出这种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凛然之势,唐棠心中飞快地做出了判断! 中性美女地语气和表情,变得缓和起来,声音虽清冽动听,却遥不可及,让人不敢亲近,“噢?――你认识我爸?” “谈不上认识,只是有一面之缘,刚好今天我来医院做体检,知道他在这里住院治疗,就顺便上来探望一下!” 一边解释,一边向后望去,唐棠心中大惊,十几条身穿黑衣黑裤的彪形大汉,正对自己虎视眈眈,尤其是立在中性美女侧后一步处的那个穿黑色弹力背心,黑色西裤的雄壮大汉,身如铁塔,眼如铜铃,髯须虬结,极其威猛雄壮,敞开的胸口上肌肉发达,长满黑毛,还有一枚狰狞凶恶的青色龙头纹身,缠绕其间! “有心了!――谢谢!” 中性美女语气柔软的道谢,声音如出谷黄莺般清脆悦耳,但势单力孤的唐棠,在群狼环伺下,心情愈发紧张,干巴巴道,“不用,不用!――如果你爸醒来,代我问候他,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的,再见!” 让唐棠暗松口气的是,中性美女居然没有阻拦,也没再深究,竟是轻易地松口,任他离去,忙不迭地便拔腿就走,生恐这帮杀气腾腾,明显绝非善类的大汉们,会不由分说一涌而上拿下他,严刑拷问真实来意,那就糟糕了! “文哥,就这样放他走?” 如毒蛇般让人感到刺骨森寒的粗重声音,自身后飘来,正疾步行走间的唐棠,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却不是因为做贼心虚,而是因为那句声音听来粗犷霸道,内容却惊世骇俗的“文哥”! 不会吧?雌雄不辩?我唐棠虽不是阅尽美色的风流公子,但是眼神也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吧! 那位言行举止间,隐隐带着凌厉煞气和赫赫雌威的女孩,虽然气场强了些,语气冷了些,表情凶了些,胸也小了些,但,那脸蛋,那眸子,那身段,那腰肢,那秀足,绝不至于是男扮女装吧?! “你想怎么样?” ------------ 第二十二章 还是低调些好 “我?――文哥,我的意思是,这个人面生的很,而且看起来形迹很可疑,所以,我怀疑他心怀不轨,偷偷摸摸地溜进泰爷的病房里,谁知道他会不会另有企图,暗中做什么手脚?” “不会的,阿龙,你多心了!――这个人,我虽然不认识他,而且,我估计老爸也多半不认识他,但是,他没有恶意!” “啊?――文哥你不认识他,泰爷也不认识他,那怎么能保证他没有恶意?素不相识,他会这么好心,来探望泰爷?” “我说不出理由!不过直觉告诉我,他对老爸心怀善意,绝对不会有不好的企图!” “怎么?阿龙,你对我的话有所怀疑么?” “呃――不敢,文哥,你千万别误会,你的话我怎么会怀疑!”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去交代医生和护士,把我刚才吩咐的事刻到脑子里,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用心照顾我爸!――若是我爸能早日醒过来,每人一封十万大红包,绝不食言!――若是醒不过来,哼――――” “是,文哥,我这就去办!” 心头惴惴地唐棠,一边偷听着身后两人的对话,一边举步维艰地向电梯间挪去,短短百十步的距离,却好象经过了半个世纪才到达,好容易迈进电梯,唐棠转身飞快地摁下楼层键和下行键,顺手抹了把额头溢出的冷汗,缓缓合拢的电梯门缝中,却传来一道欣喜高亢,又带着清脆哭腔地惊呼声,“阿龙!――快叫医生来,我爸醒了,我爸醒了――呜…………” ……………………………………………………………………………………………………… 心惊肉跳地唐棠,匆匆忙忙地离开市医院,此时日正当午,已经到了饭点,肚皮也在咕咕叫,唐棠便在马路边随便找了家小吃店,吃了碗味同嚼蜡、费而不惠的杂酱面,又花去了十块钱,这让家逢巨变以来,已经习惯精打细算地唐棠肉痛半天,暗自感叹,东湖区不愧是东海市的心脏,别说地价,连物价也比别的区高上一截,光是一碗面,就比梨花小区外面的饭馆,贵了两块! 口袋里揣着仅余的四块钱,唐棠驱散脑海中凌乱的思绪,怀着兴奋又紧张的心情,走进了位于人民路上的国税大厦! 原因无他,东海福彩发行中心兑奖大厅,就座落在国税大厦的第八层! 一刻钟后,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来! 八楼福彩发行中心,大门紧闭的会客室中,唐棠双手颤抖地从满面红光的兑奖大厅行政办主任郭自立手中,接过一张签名盖章的兑奖凭证,以及一张扣除应缴个人所得税后,存有八千万人民币的中行储蓄卡! “恭喜你,唐先生,你是东海,乃至整个江南省,首位喜中亿元超级大奖的幸运彩民!” “谢谢!谢谢!”唐棠紧握着热得烫手的兑奖凭证和银行卡,面红耳赤,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同喜,同喜!” “恭喜你,唐先生!您已经成为我们中行东海分行的vip客户,我代表分行vip客户部全体同仁,向您郑重表态,我们会向您提供最优惠,最贴心,最细致,最完美的服务,包括投资,理财,信贷等各种金融领域的专业服务!” “好,好!”唐棠魂不守舍的握着中行东海分行vip客户经理包国庆,一个中年男人的手,使劲地摇晃,“谢谢,谢谢!” 包国庆是个笑口常开的中年胖子,个子不高,五短身材,体质有点偏虚,被唐棠这位高大帅气的小伙,情绪激荡下大力的握手,捏得五指生痛,却又不敢抽手,脸上的职业化微笑,变得有些扭曲,“唐先生太客气了,能够为您这样的青年俊杰服务,是我包某人的荣幸!” 最后,还是相貌儒雅,谈吐斯文,年约三十六七,阅历丰富,极善察言观色的郭自立见势不妙,再这么被唐棠死命的握下去,包国庆的五指极有可能骨折,忙出言解围,“唐先生,请坐,来,尝尝我们发行中心的一品乌龙茶!” 重新坐回沙发里的唐棠,手捧着热度适中,香气四溢的茶杯,依然有种热血沸腾的兴奋莫名,明朗的双目,都隐隐有些充血,压根没留意到包国庆背在身后的右手,拼命地甩动,而郭自立的脸上,则带着娴熟而公式化的微笑,“唐先生,鉴于您领取的奖金款项巨大,如果有需要,我们中心可以提供保安人员,护送您返回,您看?” “郭主任,这个就不需要了吧!”唐棠闻言微愕,方自沉吟不决,包国庆已是忙不迭的插话道,“唐先生现在是我们中行的vip客户,他需要的任何服务,我们都可以提供,而且保证唐先生满意!” 四道炯炯的眼神,投注到唐棠身上,炙灼的热度,让唐棠自神游天外中,清醒过来,“噢,不用,不用了,谢谢郭主任,谢谢包经理,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反正也不是现金,是银行卡嘛,不会招人觊觎的!” 见唐棠态度坚持,郭自立不置可否地笑笑,“也是,唐先生说的对,用银行卡代替现金和支票,的确是既方便又安全!” 顿了顿,郭自立又正色对唐棠道,“唐先生,还有件事,我想征求您的意见!” 唐棠一边小口小口地泯着乌龙茶,一边心不在焉地回道,“什么事?你说吧!” 郭自立微微沉呤,组织好思路,方缓缓开口道,“――是这样的,您这次喜中的亿元大奖,单注最高奖金高达千万,中奖概率之低极为罕见,可以称为五十年不遇!所以……” 说到这,再次停顿了下,郭自立方满眼期翼地望着唐棠,郑重道,“我们发行中心主要领导的意思是,想借这股东风,举办一场庄重其事的颁奖仪式,扩大福彩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见唐棠闻言眼中掠过一丝茫然,郭自立忙解释道,“您放心,唐先生,对于您的个人隐私,我们会严格执行保密制度,并保证绝不外泄,出席仪式时,我们会为您提供面具,隐去您的真容,新闻播报中,也会在您的脸上添加马赛克,对外宣传稿件中,涉及您的资料信息,都会以化名代称,绝对不会给您带来任何不便和风险!” 唐棠激荡跌宕的心情,渐渐趋于平稳,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郭自立口中的颁奖仪式的用意所在,无非是福彩发行中心的领导们,想因势利导,用自己这个崭新出炉的亿元大奖得主,当一副活招牌,打一则免费广告,一可以在履历中添加一笔光鲜的业绩,二则可以大幅提高发行中心的彩票销售额度,一面砌墙两面光,真是打的好算盘! 唐棠心中冷笑,方待出言婉拒,包国庆却误以为这个财运亨通的年轻人,也如常人一般喜欢出风头,之所以犹豫不决,只是因为心存顾虑,忙一板一眼地郎声道,“不错,郭主任所说句句属实,这一点,我可以作证!唐先生,你不需要担心个人隐私被泄露,因此给您的生活和安全带来任何麻烦,福彩发行中心自创立至今,从未发生过泄露中奖者个人资料的恶性事件!” 岂料下一刻,唐棠却是微微摇头,从容不迫道,“不了,我不喜欢抛头露面,做公众人物,就算是戴面具,化名出席仪式,也不好!――包经理,郭主任,二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中彩票领大奖这种事,我觉得,还是低调些好!” ------------ 第二十三章 我不打算捐款 唐棠一口回绝了听起来两全齐美的提议,郭自立的如意算盘落空,心中自然大失所望,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慢条斯理地道,“噢,这样吧,唐先生,您不需要现在就做决定,可以回去之后仔细考虑一下,如果您改变主意的话,随时联系我,到时我们中心会举办一场规模盛大的颁奖仪式,所有的一切,您都不需要费心,只需要界时出席即可,而且,我们中心还会向您支付适当的出场费,保证让您满意,好不好?” 郭自立这招以退为进,无非是想要一个可以转圜的余地,对领导也有个体面的说辞做交代,唐棠心里虽然对这种偷奸耍滑的做法不以为然,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上,于是便含乎其词道,“呃,好吧,那我回去考虑下,可以的话,会给你打电话,好吧?” 郭自立闻言面露喜色,立刻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唐棠,“好的,唐先生,您为人实在是随和了,日后一定前程无量!对了――我可以提前透露一下,如果颁奖仪式可以成行的话,您的出场费,最低不少于一百万元,呵呵……当然,到时如果您觉得额度不妥,还可以再行商榷!” “好的!谢谢郭主任提点!”唐棠接过名片,连同兑奖凭证和银行卡,以及包国庆的名片一起塞到公文包里,紧紧抱在怀中,便长身而起,“那就这样吧,没其它的事,我先回去了,要好好冷静一下,今天这事实在是太刺激了!” “哈哈……唐先生说的是,别说是你这样的当事人,就算我和郭主任做为旁观者,而且也不是头次负责接待中奖者,现在这心情,也是跌宕起伏,难以自己啊!” “嗯,包经理言之有理,呵呵……我也深有同感,唐先生是该早些回去,好好冷静一下,放松一下,找回平常心,否则的话,飘飘欲仙的滋味维持得太长久,可也是挺难傲的!” 还有半句话,郭自立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场合不对,说出来大煞风景不说,还会招人厌恶,做为兑奖大厅的办公室主任,他负责接待的中奖者,数以百计,亲手颁发的彩池奖金,更是数以十亿计,人世无常的喜怒哀乐,缕缕在他眼前上演,中奖者,不论男女老少,有的疯痴巅狂,有的忘乎所以,有的至亲反目,有的乐极生悲,不一而终,可谓看尽人间百态啊! 归心似箭的唐棠心不在焉地打着哈哈,向郭自立和包国庆告辞,正准备离开,包国庆却上前一步,拉住唐棠,不由分说塞给他一副宽大的墨镜,“戴上这个,有备无患嘛!――还有,唐先生,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现在身家亿万,以后出入一定要尽量小心谨慎,安全第一啊!” “谢谢!”唐棠依言戴上墨镜,再看向包国庆那张包子脸时,顺眼许多,而且心中有小小的感动,虽然对方关心的动机不纯,多半是为了拉拢他这个刚刚诞生的大客户,但却实实在在的让唐棠感受到了暖心的叮嘱,“包经理,以后有时间的话,我请你吃饭,大家好好喝两杯!” 顺利取得了唐棠,这位新晋大户真诚的好感,包国庆心头大快,眉开眼笑道,“好,好,呵呵……唐先生年少多金,又如此热情豪爽,实在是难得,那我就却之不恭喽!――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一定要多来往,多亲近!” “一定,一定!”唐棠伸手和笑逐颜开的包国庆重重握了握,余光中却捕捉到郭自立脸上闪过的一丝不屑,不由暗忖,寡廉鲜耻的官吏和趋利避害的商人相比,貌似还是后者,更适合做朋友! 唐棠转身正欲离开,会客厅大门,突然洞开,风风火火闯入一身材高挑,堪比名模的美女,娇喘连连道,“郭叔叔,我没来晚吧?” 郭自立满面春风地看着挟着一道香风,奔到面前的华丽美女,口中极其亲呢地打趣道,“凤菲,你来的不早不晚,刚刚好,呵呵……若是迟来一步,恐怕就要和腰缠万贯的大财主缘铿一面喽!” 郭自立口中的凤菲,玉手一扬,将精致华贵的lv包包挑在香肩上,撒娇似地轻扭蛮腰,娇笑连连道,“咯咯……郭叔叔,我刚才和闺蜜在逛街购物呢,收到你的短信,立马就开车往回赶,嘻嘻……连闯三个红灯,险些被交警拦下呢,还好没功亏一篑,否则就太扫兴喽!” “唔……你,你一定就是这期百年不遇的亿元大奖得主吧?――呵呵……好年轻噢,还有点小帅,不错,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唐棠,你是?” 眼前呵气如兰的美丽女孩,目测芳龄约摸在二十至二十五岁之间,虽然模样标致,身段高挑,笑容也很甜美,但唐棠对她的观感,却是不太好,不是因为她的语气和姿态,居高临下,还有些盛气凌人,而是因为在她口中,乱闯红灯这类严重危害他人人身安全,既违反交通规则,又极不道德的恶劣行为,却视若无物、浑不在意! “我叫林凤菲,是红十字总会东海分会爱募办的办事员!” “爱募办?” 唐棠不情不愿地伸手与林凤菲握了下,对方的小手酥软凉滑,包裹在宝蓝色香奈儿套裙下的婀娜身姿,散发着一丝丝淡淡如兰幽香,但唐棠却没丝毫砰然心动的感觉! 郭自立嘴角含笑地看着林凤菲,眼中满是慈爱,从旁向一头雾水的唐棠解释道,“全称是爱心善款筹募办公室!――简单理解,凤菲是东海红会专门向慈善仁爱人士募集爱心捐款的工作人员,这是一份情操崇高、理想伟大的职业!” 林凤菲与有荣焉地轻扬螓首,精致粉嫩地脸蛋上,满是骄傲和自豪,“是啊!――郭叔叔说的没错,这份工作的确很崇高,很伟大,我很喜欢呢!” 转尔,林凤菲一双美眸,泛动着闪亮的光彩,瞄向唐棠,笑嘻嘻道,“对了,大财主,噢,不对,唐棠,你中了这么大一笔奖金,准备奉献多少爱心啊?” 唐棠闻言心头一紧,眉头一扬,疑惑道,“奉献爱心?什么意思?” “咦――看你这么年轻,又这么帅气,不会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吧?” 见林凤菲俏脸一板,看向唐棠的眼神,充满了鄙夷,而后者也是面色不悦,郭自立忙出言打圆场,“唐先生,凤菲这是正式向你募集爱心善款呢?” 募集善款,还如此理直气壮,如此咄咄逼人?我看更象敲诈勒索吧! 林凤菲自高自大,自以为是的飞扬姿态,让唐棠心中厌恶,当下便起了促狭心思,明知故问道,“让我捐款?为什么啊?” 林凤菲果然被气的不轻,凤目圆睁,柳眉倒竖,怒冲冲地娇叱道,“啊――你,你说什么?” 唐棠故作一脸茫然之色,心平气和道,“我说,为什么要让我捐款?是强制性的么?” 不待怒容满面的林凤菲回答,唐棠转头看向神色有些难看的郭自立,问道,“郭主任,我从来没中过大奖,也没领过彩票奖金,不知道具体程序,是不是中奖者,一定要捐款呢?” “呃――这倒没有,捐款是自愿性质的,我们发行中心,只是居中引荐,具体的意愿,还是要看中奖者本人,红十字分会,或者慈善分会的工作人员,募集善款也是履行职务,绝不会,也不能强制中奖者捐款!” 仔细听了郭自立勉为其难的解释,唐棠却是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深深松了口气,“噢,那还好,不是强制就行!” “那你准备捐多少?” 人比花娇、明艳动人的林风菲,居然如此不知进退,甚至想要强人所难,让唐棠大跌眼镜的同时,心中也是更加不喜,声音变得冷漠起来,“我不打算捐款!” ------------ 第二十四章 快来救我 似乎从没想过唐棠会拒绝的如此干脆,林凤菲杏眼圆睁,花容失色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难道你听不懂人话么?怪不得有名言道:女人的智商和容貌往往是成反比的!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唐棠目光坦然却坚决地看着,一脸大惊小怪表情的林凤菲,一字一顿道,“我说我不打算捐款,不,我一分都不会捐!” 林凤菲闻言大惊失色,疑惑、恼怒、鄙视的眼神,死死盯着面不改色的唐棠,娇声斥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一点爱心都没有!――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中了一亿元大奖,可以说已经是亿万富翁,捐一些钱,献一些爱+心,去帮助那些有需要的可怜人,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却可以让这个社会多一些温暖,多一些真情,这样不好么?你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义务,你不可以那么自私,更不应该逃避责任!” 林凤菲轻嗔薄怒地娇斥,更准确点说,应该是说教,让唐棠既无语,又反感,脸色一沉,冷冷道,“呃――林,林女士,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我不是富可敌国的财阀+富豪,也不是位高权重的达官+贵人,更不是爱心+泛滥的善长仁翁,我只是个小人物,平平凡凡一个打工仔!――你说的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和我真的没什么关系,我买彩+票,已经献出了我力所能及的一份爱心和善款,其它的,我无能为力,也爱莫能助!” 凭心而论,唐棠觉得自己的话,真的是发自真心,理所当然,但却不知怎的,将林凤菲气得玉面绯红,娇喘连连,竖起两根青葱纤指,虚点着唐棠,一脸气结道,“你,你怎么这么小气,这么自私,你中了一亿大奖,让你捐出一点点钱,帮助非洲+流离失所、挣扎在饥饿和死亡边缘的无数难民,帮助全世界极需帮助的可怜人,你都推三阻四,你还是不是男人?” 林凤菲赤果果的指责,或者说人身攻击,让唐棠头大如斗的同时,也有股怒气直冲脑门,毫不客气地严词反击道,“非洲+难民?全世界需要帮助的可怜人?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半小时前,我口袋里只有四块钱,晚饭都没有着落,我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属于自己的一所房子,甚至一块地板砖都没有,谁会帮助我?谁会向我献+爱心?――还有,我中了一亿大奖,你让我献爱心,可以,但是,我缴纳了高达两千万的个人+所+得税,会不会因为我献+爱心,减免上几成?” “你这是强辞夺理!你说的那是以前的事,现在你身家亿万,怎么会没饭吃,没房子住?――而且,你中了大奖,依法缴锐,这是你做为公民应尽的义务,怎么可以和崇高伟大的爱心+捐款和慈善+事业混为一谈?” “我不是跟你讲道理,我是在向你阐述一个事实,无论什么情况,无论任何时候,人,只能靠自己!”强行压下心中奔腾地怒火,唐棠无所谓地冲面红耳赤的林凤菲耸耸肩,浑不在意地摊手道,“好了,我不想跟你争辩能力和责任的话题,你就当我自私自利,毫无爱心吧!我还有事,先走了!郭主任,包经理,再见!” 一直站在旁边看风景的包国庆,闻言忙笑咪+咪地冲唐棠挥挥手,“再见!唐先生慢走啊,回头电联!” “好的!” 和林凤菲这个美貌过人,却情商低下的美女争论几句,让唐棠窝了一肚子气,更是深刻理解了孔夫子他老人家那句至理名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 走出金碧辉煌,内部装修的奢华程度,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国+税大厦,唐棠面色还是有些铁青,心中还是有些义愤填膺! “红+会+工作人员?崇高伟大的职业?我呸!――一群厚颜无耻、自私贪婪地吸血+鬼!” 就那个有倾国倾城之绝色,却满口胡言乱语,不知所云的林凤菲吧,一身的名牌服饰,华丽到极点,也名贵到极点,从香奈尔套裙,普拉达水晶高跟鞋,到路易皇后钻石耳环、爱马仕丝巾、百达菲丽腕表、lv包包,无一不是欧洲顶级品牌,整套行头加把起来,换辆宝马六系都绰绰有余,向我募集善款?你也好意思说出口!真当我是乡下土包子,不识货?!瞎了你的狗眼,不,桃花眼! 依衣着、谈吐、气质来看,唐棠敢断定,林凤菲要么是不谙世故的千金名媛,要么就是心如蛇蝎的小+三+二+奶! 正愤愤不平时,公文包里的手机欢快地呜叫起来,唐棠快步来到人行道边上的一棵梧桐树下,茂密的树冠挡住刺眼的阳光,这才停住脚步,取出手机看了看,才发现不是来电,而是一条短信! 翻出来一瞄,唐棠不由面色大变,短信居然是江玉欣发来的,内容更是让他既茫然不解,又心惊肉跳:唐棠,我在喜来登酒店1401室,快来救我! 茫然归茫然,心惊归心惊,看完短信的唐棠,不假思索便冲到马路牙子上,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喜来登! 老天开眼,从龙湖区至南苑区,一路畅通无阻,没车祸,没堵车,连红灯都没遇上几个,不到半小时,便顺利抵达位于南菀区长安路上的喜来登酒店! “师傅,等我两分钟,我去提款,麻烦你了!” 说了这个让人有些难以启齿的提议时,唐棠已经做好被司机拒绝的准备,更做好做霸王车的准备,事态紧急,他没时间跟司机在这儿纠缠打口水帐,酒店里有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还等着他这位脚踏七色祥云的大英雄相救呢! 但出人意料的是,面带凶兆的司机大哥,却极好说话,想也不想便点头答应,“行啊,你动作快点,这儿不能停车的!” 感激地冲毫不在意的司机笑了笑,唐棠转身下车,大步流星地冲进喜来登酒店大堂,两分钟不到,又如约折返,手中捏着厚厚一打红色大钞,来到车窗前,径直抽出一张,从窗口递给皱起眉头的司机,善解人意地道,“师傅,给,这是车钱,不用找了,谢谢啦!” 接过超出车资三倍的钞票,司机眉开眼笑地回了句,“客气啥,举手之劳嘛!” 再一抬眼,司机大哥双眼睁得溜圆,脸上的表情,活象见了鬼,前一刻还俯在窗口的小帅哥,这么一转眼的功夫,竟是无影无踪了?! 受惊地司机,怀着忐忑的心情,一脚油门踩到底,出租车脱弦之箭般飙上主干道,很快融入串流不息地车流中! 不提疑神疑鬼的出租车司机,唐棠扔下有打赏性质的车资,掉头便撒开两条长腿,风一般掠进喜来登,乘观光电梯直上十四楼! 心急如焚地唐棠,一出电梯间,便沿着走廊中的红毯,一路狂奔,一边跑一边瞄着两侧的门牌号,1436――1428――1412――1408――1405――1401……。 “笃――笃――笃――” 唐棠车轮般飞转的脚步,在1401室房门前嘎然而止,却是脸不红气不喘,相反,脸色还有些发白,重重地抬手敲门,没动静,摁下门铃――房间里照旧没反应!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这五星级酒店的商务套房,建筑材料太高档,隔音效果太好了?唐棠探头将耳朵贴在房门上,仔细一听,立刻怒容满面,因为他隐约听到从房间内传来沉重地撞门声和凄惶地呼救声! 猛地向后退了两步,唐棠怒发冲冠地抬起大脚丫,狠狠地向光可鉴人的柚木门板上踹去! ------------ 第二十五章 我们回家 “咚――轰” 两声巨响过后,看起来很厚实,很坚固的大门,应声而开,唐棠旋风般冲了进去! “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一个二十六七岁,花花公子模样的青年,一脸恼羞成怒地迎了上来,“看你穿得这个穷酸德性,莫不是想抢劫?我警告你,识相的话,给我立刻滚出去,不然马上让你去吃牢饭!” 唐棠目光如电般将套房内的情形,打量一番,除了眼前这位身材挺拔,却脚步虚浮,五观端正,却充满淫邪之气,言词刻薄,气焰嚣张的公子哥,花厅一侧还站着位婷婷玉立、娇小玲珑,芳龄与玉欣相仿地美人儿,只是粉嫩白晰的脸蛋上满是惊恐万状之色! 唐棠理都不理堵在身前,斗鸡似冲他瞪眼的公子哥,冲内间卧室方向扬声叫道,“玉欣,玉欣,你在不在这里?” 唐棠焦虑不安的叫声方落,一道熟悉的,喜极而泣地声音,从套房深处传来,“棠棠,我在洗手间,快来救我!” 有一对极其时尚黑眼圈的公子哥,眼中掠过一丝惊慌,下意识地伸手,便揪向唐棠的衣领,但平日里,十拿九稳地这一揪,却落了个空,还晃得他脚下踉跄,险些栽个大跟头! 唐棠肩头微晃,便避开公子哥袭来的猪手,风驰电掣地冲向洗手间,刚到近前,门便被从内拉开,江玉欣小脸煞白,梨花带雨地扑到他怀里,嘤嘤抽泣道,“棠棠,你总算来了,呜呜…………我多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别哭,别怕,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唐棠搂着软玉温香,心头甜蜜中,又透着股莫名的愤怒,“走,我们回家!” 唐棠紧紧拥着娇躯隐隐颤抖的江玉欣,刚步出走廊,眼帘中便映入酒色过度地公子哥那青白中带着抹赤红,又极度扭曲地脸膛,口中咆哮如雷,“你是谁?放开欣欣,给我立刻滚出去,否则我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 唐棠心中怒火冲天,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极力克制住暴走的冲动,情况不明,他不敢轻举妄动,“欣欣?哼,我是玉欣的朋友,你想怎么样?” 唐棠的隐而不发,落在公子哥眼中,却成了懦弱无能,气焰更加嚣张,伸出一根手指,虚点着唐棠,断喝道,“放开她,然后,给我滚!” 唐棠眼中掠过一线决绝,冷哼道,“如果我说不呢?” 公子哥叉着腰站在走廊正中,满脸不屑地瞄着唐棠,口中不可一世地恐吓道,“你敢!!――我韦烁看上的女人,你也敢抢?你是不是活腻了?” 也许是自以为是的认为大局已定,花厅中战战战兢兢的娇小美女,快步走了过来,面露惋惜之色,冲唐棠道,“是啊!――这位帅哥,我劝你还是想清楚点再决定,韦少可是东海四大公子之首,你…………” 唐棠冷冷瞥了眼居心不良的娇小美女,没有说话,怀中紧紧依偎在他胸口的江玉欣,却是怨愤交加地怒斥道,“任爽,你太过分了,妄我把你当好姐妹,你,你居然出卖我!” “韦烁?任爽?我擦,这名字真他玛取得那叫一个绝!”时间不短了,从破门而入,直到现在,酒店方面居然没有任何人露面,而这位飞扬跋扈也没有帮凶出头,唐棠心中大定,不屑而凌利地目光,自凶神恶煞的韦烁,以及狐假虎威地任爽身上划过,“两位淫男贱女,还真是一路货色,一个狂妄自大,一个卑鄙无耻!――闪开,好狗不挡道!” “麻皮!你个身无长物的草根吊丝,敢骂我?” 韦烁闻言羞怒交加,仿佛遭到了天大的耻辱,咬牙切齿地挥动拳头,重重向唐棠脸上砸来! 韦烁的动作,在江玉欣和任爽眼中,不可谓不快速,狠辣,势大力沉,显然对拳脚相加这门手艺,十分在行,再者说二人间的距离又如此之近,绝对又快又狠,那是防不胜防,这一拳一旦挨实了,唐棠的脸庞一准儿要开花! “啊――小心!” 江玉欣惊呼失声,对面的任爽也夸张地掩住了小嘴,唐棠却是面不改色,轻轻一摆头,躲过韦烁盛怒之下的必杀一击,接着闪电般抬腿,大脚丫,笔直地踹向手脚僵硬,反应迟钝的就象在做慢动作回放的韦烁胸口! “啊――扑通!” 刺耳地尖叫声响彻套房,尘埃落定,只见出手伤人的韦烁胸前顶着个大脚印,萎顿在五米外,一张布艺沙发下,脸色惨白如纸,混浊地眼眸中满是惊恐欲绝,嘴角有丝丝血渍溢处,身体隐隐抽搐,却是动弹不得分毫! “玉欣,我们走!”印象中的受害者唐棠,却毫发未损,面不改色地收回腿脚,心中满是不屑,狗屁四大公子,就是个废物点心,动作慢得跟老牛拉破车一样,你这样也能打人?我呸! 心中暗啐,唐棠几乎是下意识的,右手成掌,自然而然地,向前平推,手心正对准战战兢兢地韦烁,默念道,“百无禁忌!” 手心中,一道墨如点漆地黑线,电射而出,笔直刺入韦烁胸口,旋尔遁去无踪! 说时迟,那时快,条件反射式做完这一切,唐棠才面色讶然地收回了右手,微微顿了顿,便用两道深邃闪亮,仿佛能够够刺穿人心的犀利眼神,狠狠地在掩着小嘴,杏眼睁得溜圆的任爽脸上扫过,旋尔,拥着如坠梦中,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江玉欣,步出花厅,扬长而去! 拜韦烁,这位号称东海四大公子之首的纨绔败类的淫威所赐,套房中发生的短崭骚乱,根本无人理会,楼层当值的服务生和保安,躲得不见踪影,倒让唐棠省去许多麻烦! 直到出了喜来登酒店,唐棠才暗暗松了口气,剧烈跳动险些要跃出胸腔的心脏,才缓缓放回原处,不过危险还未解除,要尽快离开是非之地才是,唐棠定定心神,站在马路牙子上,伸手开始拦出租车! 忽尔,衣襟被狠狠拽了一下,唐棠侧脸朝江玉欣望去,不由惊骇交加! 之前还梨花带雨,外加点劫后余生喜悦的江玉欣,此刻却是玉面绯红、媚眼如丝,那小脸蛋红粉菲菲,几乎要渗出血来,那妩媚的眸子更是红里透亮,充满高炽的火焰! 唐棠见状心头一疼,怒不可遏地追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是不是韦烁和任爽打你了?” 江玉欣痴痴地摇头,不言不语,只是接下来的肢体语言,却是让唐棠面红耳赤、血脉贲张! ------------ 第二十六章 请跟我走一趟吧 江玉欣柔软芳香的身子,牛皮糖似地贴上了唐棠,一双玉臂死死地环住他的脖颈,微微踮起脚尖,红霞密布的俏脸,吃力地凑向唐棠脸庞,红艳艳地樱唇,半启半合,索吻求欢的迹象已经很明显了,两只娇挺柔软,弹力十足的玉兔,更是在唐棠衣着单薄的胸膛上,反反复复地磨擦! 啊!这可真是要人老命啊!江玉欣这么个撩拨法,血气方刚的唐棠,如何招架的住,胯下大鸟,立刻举旗致敬,蠢蠢欲动,下一刻,未经大哥批准,便火热如杵地、精准无比地,抵住了江玉欣平坦柔滑的小腹下,那条形状美妙的沟壑! “呀――好烫――好热――棠棠,快,快去开房,我要,我要嘛~~~~~~~~” 意乱神迷地江玉欣彻底失去理智,放弃所有的矜持和羞耻,用力地环着唐棠的脖子,媚眼迷离,娇喘连连,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紧紧环在唐棠腰间,曼妙火热的胴=体,藤蔓般缠绕着唐棠,口中发出如泣如诉的娇呤浅喃,如同天雷勾动地火,瞬间在唐棠脑中引爆一颗核弹,强横的冲击力将他坚定不移的道德防线彻底摧毁……,几乎是下意识地,唐棠展开双臂,将神智近乎于无地江玉欣,拦腰抱在怀中,迈开大步,踩着火辣辣地斑马线,风风火火地向马路对面一家名为凯德商务酒店地建筑物奔去! 无视半老徐娘的前台接待那鄙视又艳羡的复杂眼神,唐棠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扔到人造大理石台面上,接着,抓过房卡,叨起公文包,抱着已经意乱神迷,开始无意识撕扯身上衣衫的江玉欣,马不停蹄,快马加鞭地冲进了电梯,按下了楼层键! 一分钟后,电梯提示音,清脆悦耳的响起,落在焦头烂额,疲于应付热情奔放却毫无章法发动生涩诱惑的江玉欣的唐棠耳中,无异于天簌之音,电梯门刚一弹开,他便迫不及待的大步跨出,充血的眼睛左右一扫,找准方向,便健步如飞地向房间冲去! 一边应付着江玉欣的激烈又凌乱的攻势,一边手忙脚乱地用房卡开房,一进房,唐棠左腿前弓,半托着美人凶猛地江玉欣,右腿后探,顺脚勾上房门,手中房卡插入墙壁上的启电槽内,接着猛地一摆头,便将碍事的公文包甩出老远! 房间内灯火通明,唐棠半拥半扶着欲火焚身的江玉欣,步履艰难地朝洗手间方向挪动,江玉欣已经迷失神智,雪白的脸蛋殷红似雪,清亮地明眸一片迷离,鲜嫩地唇角还拖着条条银丝,柔软曼妙地躯体滚烫如火,这种种诡异反常的情形,唐棠再单纯,再愚蠢,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用问,肯定是之前韦烁和任爽那对狗男女,联手给江玉欣下了套,不,下了药! ……………………………………………………………………………………………………… 内心深处,进行一番剧烈残酷,天人交战的唐棠,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始终没能战胜人类的本能! 就在客厅和洗手间当中的那片狭窄地带,在一方有些粗糙的人造地毯上,唐棠解除了自身的武装,而江玉欣身上的打底衫和七分裤,包括凉鞋,还有一套清纯可爱的纯绵粉红内衣,在进房的那几秒钟内,就已经被她心神迷乱中自行撕扯着褪去,远远的抛洒在客厅四处! 一具鲜嫩纤秀如同清新莲藕,雪白丰润如羊脂白玉的美妙胴=体,曲线跌宕美妙,如同维纳斯女神,散发着滚滚热气,洋溢着阵阵幽香的绝美胴=体,就这么一览无遗地呈现在唐棠面前! 连连咽着口水,赤搏上阵地唐棠,一双原本明朗清彻地眸子中,已经大放狼光,绿幽幽中,又透着抹鲜红,健硕的身躯,隐隐颤抖着,缓缓地,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向玉体横陈、任君采摘地玉人轻轻压了下去! 须臾,一道悠长婉转地娇啼声响过,欲火焚身,噢不,情投意合的一对青年男女,终于完成了初次零距离接触,彻底融为一体,渐渐地,阵阵粗重地喘息声,强劲地冲击声,和着如丝竹般悦耳地轻呤浅唱,飘飘欲仙般在空气中游荡,原本平平无奇的简陋标间,一时间春色无边!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的灯光愈加耀眼,而窗帘外的天色,却遂渐昏沉! 春风一度,心满意足地唐棠和初承恩泽的江玉欣,交颈叠股,紧紧地缠绕在一起相拥而眠,身下地毯上散落着朵朵,刺目鲜艳的落红点点,虽无高床软枕,但这对初尝禁果,便抵死缠绵的饮食男女,同样睡得香甜甘美,两张青春飞扬地脸庞上,充满无数春情和满足! 忽然,一连串急促而沉重地敲门声,将唐棠和江玉欣这对痴男怨女,自无边地春梦中惊醒! 来不及思考,唐棠一睁眼,便条件反射似,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四处搜寻自己和江玉欣的衣物,赤呈相对的男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脸一红,刷地一下别过头去,心慌意乱地各自穿戴起来! “找谁?”唐棠用力拉开房门,还没看清扰人春梦者的脸面,便带着怒气责问道,“这么大力敲门,若是砸坏了,可得由你来赔!” “呵呵……火气不小啊!”不速之客毫无坏人好事的觉悟,笑呤呤地歪头看着睡眼醒松,衣衫有些不整的唐棠,“你是唐棠么?” “我是,你,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心中不悦的唐棠定晴一瞄,这才看清楚,青松般挺立在门前,这位不速之客的容貌和衣着,国字脸,大刀眉,一脸的英气,年龄大概在三旬左右,浓密的短发如同钢针,警服笔挺,身姿矫健,配上炯炯的精悍眼神,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极具威慑力和压迫感! 心中猛地一顿,唐棠莫名的生出一股不详地预感,欲话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在这物欲横流、道德败坏的疯狂年代,在民间素有败类和走狗光荣称号的警察找上门来,那还能有什么好事不成?! “我是东海市局刑侦处一中队长,任世荣!”果不其然,气势不凡的壮年警察,从上衣口供里掏出一个蓝黑色地本本,冲面带拘谨地唐棠亮了亮,肃容正色道,“这是我的证件!――有一起严重伤人案需要你协助调查,请跟我走一趟吧!” ------------ 第二十七章 我等你 唐棠闻言虎躯一颤,心中一个楞噔,惊道,“严重伤人案?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位警官,我可是良好市民,从不打架斗殴的!” 自从得到福星之后,唐棠都没察觉到身体的异常变化,就比如,他的视力如今就强得不象话,虽然壮年警察那一手娴熟到极点地出示证件动作,可谓快到电光火石,但唐棠,还是清楚地确定,对方手中的证件是真实有效的,甚至证件内部左上方半身照片上,那圈钢印地压痕,都清晰入目! 唐棠惊慌骇然的反应,完全在任世荣意料之中,却是反常的没有横眉冷对千夫指,反而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淡淡道,“跟你有没有关系,一查便知,你不用怕,是你做的,自然跑不了,不是你做的,我们警察也会查清真相,绝不会冤枉你!” “可我真的是莫名其妙啊!”任世荣的态度,相比时下凶猛如虎的警察办案方式,实在是太随和太文明了,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但心中有鬼的唐棠,仍是不愿这么糊里糊涂地被带进局子里,“警官,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不会的,我们警方有目击者的口供,不会找错人的!”任世荣郑重的摇摇头,严肃的脸上掠过一丝无奈,放缓语气道,“不管这起伤人案是不是你做的,但有证据显示你与本案有关,那么就理应去警局做下笔录,协助我们对案件进行详细调查,对吧?” “好吧,那我就跟你走一趟吧!” 尽管心中百般不愿,疑虑重重,还有些忐忑不安,但任世荣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唐棠实在不能拒绝,或者说,事已至此,他根本无力拒绝,除非他暴力抗法,先把传唤的警察打倒,再来个畏罪潜逃,那到时不论真相如何,只会把事情闹大,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啦! 就在这时,身后穿戴整齐的江玉欣怯生生地碎步上前,秀眉浅皱,轻轻拉了下唐棠的衣角,低声道,“棠棠,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警察要带你走?” 唐棠敛去脸上的无助和惊慌,回身反握住江玉欣绵软沁凉的玉手,柔声安抚道,“呃――一点小事而已,警方需要我配合提供些资料,你不用担心的,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不待满面担忧的江玉欣有所质疑,唐棠便冲任世荣勉强笑笑道,“给我两分钟,处理下私事,然后就跟你去警局,好吗?” 唐棠眼神中的乞求,任世荣自然看得真切,心中暗叹一声,轻轻点了点头,“行,我在外面等你!” 任世荣的通情达理,让唐棠对这位初次见面的警察,好感再次加深,却浑然不知,自己的底细,早早便被摸的一清二楚,过气的富二代,刚踏入社会的大学生,在一家三流广告公司苦苦挣扎的苦逼吊丝,别说给你两分钟时间处理私事,就算给你十天八天,又能翻起什么浪花?! ……………………………………………………………………………………………………… 轻轻掩上房门,唐棠回到客厅,找到被扔到角落的公文包,转身递给紧随身后的江玉欣,故作轻松地道,“玉欣,这公文包你先帮我保管吧,等我从警局办完事,再交给我,行吧?” 江玉欣毫不犹豫地接过公文包,一双明眸紧紧盯着唐棠,“嗯,好的,我会帮你保管好公文包!只是…………” “玉欣,不要胡思乱想,我说过了,没事的,我只是去警局提供些资料,估计要不了两个小时就完事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头再说!”虽然之前已经有种不详的预感,而且心中也大概猜出了任世荣口所所说的那起,牵涉到自己的莫名其妙的伤人案的内情,但唐棠仍做出若无其事的表情,温言抚慰俏脸满是忧色的江玉欣,“――对了,你今晚还是先不要回家了,就住在这里,跟你姐撒个谎,说你住宿舍!不,你干脆呆会儿再换一家象样的酒店入住,那样子安全一些,这里的档次还是有些太简陋了,钱在公文包里,现金不够,就用提款卡取现,记住,千万不要给我省!――回头我从警局出来会给你打电话的!” 也幸亏唐棠温言安抚江玉欣时,脑中突如其来的灵光一闪,及时施展出一条缓兵之计,否则的话,就让江玉欣这副样子回家,眉眼满是残余的春情,脸上却是心事重重,还行走不便,再加上手中专属唐棠的标志性物品,江玉晴的火眼金晴还发现不了异常,继而寻根刨底挖掘真相,那就真的是活见鬼喽! 江玉欣认认真真地记下唐棠充满关切和亲呢的嘱咐,芳心一片甜蜜,只是一连串的变故,发生的太突然,太仓促,让她的思维有些混乱,俏脸上的忧虑之色,更是愈加浓烈,挥之不去,“那你,你小心点,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在这一刻,唐棠清晰地感觉到,江玉欣的一颗芳心,已死心塌地系于已身,心中顿时一暖,重重地点头,“我会的!” 轻轻拍了拍江玉欣绵软线滑的柔夷,唐棠神色充满坚毅,转身便走,刚行了两步,身后又传来江玉欣清脆地声音,“棠棠!” 唐棠脚下一顿,却是不敢回头,“还有什么事?” 江玉欣羞涩娇憨地声音,自唐棠身后传来,“快点回来,我,我等你!” “嗯!” 轻轻应了声,唐棠觉得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昂首阔步走出房间,阳光俊秀的脸庞上,满是果敢勇毅,美人恩重,不管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挫折和磨难,他都必须鼓足勇气战而胜之,因为身后的如玉佳人,还在等待他的归来,百分般怜爱! ……………………………………………………………………………………………………… 告别依依不舍地江玉欣,唐棠抖擞精神,随任世荣走出凯德酒店,汇合在门外把守的两名警察,三人一起上了路边的一辆宝马警车,直奔市公安局! 生人勿近的东海市公安局行政大楼,座落于东湖区京华西路! 半小时后,华灯初上时分,深沉的夜色中,尽管心中已经有了一往无前的豪迈勇气,唐棠仍是怀着前途未卜的紧张心情,在任世荣及其部下面无表情的左右环绕下,进入了公安局,这平民眼中有理无钱莫进来的鬼门关! 负一层的讯问室中,并未享受强制措施的唐棠,神色坦然地坐在靠墙的一张老旧的已经看不出本色的塑胶椅上,右侧十步处,就是大门! 对面的办公桌,离唐棠足有十米远,昏暗得有些阴森的房间里,只有桌上有一盏迸射出耀眼白光的台灯,灯后光影中,任世荣和另外一名青年警察,脸面都有些朦胧不清! 稍顷,准备妥当的任世荣,清了清嗓子,开始为唐棠这位犯罪嫌疑人,制作笔录,或者说,开始初次审讯! ------------ 第二十八章 恶人先告状 “姓名!” “唐棠,唐朝的唐,海棠的棠!” “性别!” “…………男!” “民族!” “汉!” “年龄!” “24岁!” “籍贯!” “江南省东海市长庆县!” “家庭地址!” “江南省东海市长庆县工模小区2单元302室!” “在东海有临时住址么?” “有,龙坞区紫阳街梨花小区15单元3单元101室!” “学历,毕业院校,毕业时间!” “2006届东大中文系本科肆业,上月下旬刚拿到准学士学位证书!” “………………” 略一沉呤,桌后的任世荣,眸中的戏谑一闪而逝,端正了下坐姿,脸色愈加深沉,清清嗓子道,“咳咳――唐棠,你认识韦烁么?” 心中猛地一沉,唐棠暗叹一声,废话一大通,终于进正题了,“不认识,只不过,今天中午在喜来登酒店见过这个人一面,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而已!” 任世荣挑了挑眉头,精悍地眼神,围绕唐棠,上下打量一番,问道,“噢――具体情况,你仔细说明一下!” 在任世荣精悍如刀的眼神注视下,唐棠有种秘密无所遁形的紧张感,心头一阵狂跳,但理智告诉他,不能紧张,不能惊慌,一定要心平静气,绝不能被对方的气势吓倒,“我中午收到玉欣,也就是我女朋友的短信,她说她遇到危险,要我去救她,所以我就立刻赶到喜来登酒店,然后………………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你是说,韦烁与任爽合谋,将你女朋友,也就是江玉欣,骗至喜来登记酒店1401室,欲强行侵犯,你接到女友求救短信后,及时赶到现场,阻止了韦烁的暴行,混乱纠缠中,曾踹过他胸口一脚,除此之外,和他再无其它肢体上的接触,对吧?” 在简明扼要地说出事情的经过后,任世荣的反应,再次大出唐棠的意料之外,对方没有混浠黑白,进行是非不分的恶意诱供,更没有声色俱厉的威逼恐吓,充当特权阶层循私枉法的急先锋,这种不偏不倚、公平公正的讯问方式,让唐棠悬起的心,慢慢放回原处,神色也更加从容不迫,“是的!” 岂料,唐棠刚刚放下心,认为任世荣是一名正直无私的好警察,不用担心会被无端迫害时,对方却话锋一转,严词厉色道,“据我所知,韦烁现在正在佳仁医院重症病房做深切治疗,至今仍然昏迷不醒,经医生诊断,他的后脑曾遭重创,导致颅骨内大量出血,血块压迫中枢神经,因此伤势极其严重,此外,胸口有大片软组织挫伤,四肢和后背也有少量擦伤的淤痕,对于这些情况,唐棠,你怎么解释?” 唐棠心猛地下沉,下沉,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险些心理防线就要失守,但想起日渐苍老的父亲,以及期盼郎归的江玉欣,却是瞬间鼓足勇气,疾声辩解道,“任警官,韦烁受伤昏迷,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就踹他了他一脚,怎么可能这么严重?我和女友离开时,他还活蹦乱跳的呢!――我根本没打过他的头,他的后脑四肢后背受的那些伤,也跟我毫无关系!任警官,你明察秋毫,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还我一个清白啊!” 任世荣深深看了眼,神色有些悲愤苍凉的唐棠,言简意骸道,“我会的!” 顿了顿,任世荣轻轻抚了抚额头,方意味深长地续道,“不过,照目前的证据显示,你的嫌疑最大,情况对你很不利啊!有目击者,也就是你说的那位任爽,任小姐,她亲口指证你,是你将韦烁殴打致重伤昏迷,起因是韦烁与你女朋友江玉欣私下幽会,结果被你撞破,你心生怨恨,怒火中烧,先是与韦烁发生口角,继而动武!” 任世荣浑厚有力的话音方落,唐棠已经拍案而起,不,怒不可遏地长身而起,口中愤恨欲绝驳斥道,“诬蔑,这是赤果果的诬蔑!任爽她是血口喷人,恶人先告状!――是她借闺蜜的身份,将汪玉欣哄骗到喜来登,配合韦烁施暴,幸好玉欣机灵,躲进洗手间给我发短信求救,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唐棠义愤填膺的反应,让任世荣身边的同事,连连皱眉,眼神更是如刀似箭,在唐棠身上来回扫描,而任世荣,却是面无表情地摆摆手,浑不在意地道,“唐棠,你别这么激动,案子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准确定性,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将你入罪,否则的话,我就不是请你回来协助调查,而是正式对你执行刑拘!――你先坐下,保持冷静,我要提醒你一句,这里是警局,反应太激烈,对你没好处的!” “好的,我冷静,我冷静,多谢任警官提醒!” 凭心而论,任世荣公正持平的态度,以及心怀善意的提点,在官本位横行的华夏当代,类似唐棠这种草根吊丝,理应感恩戴德、泪流满面才是,但不知怎的,对方言行举止间,不经意间,散发出的那股高高在上的凛然和威压,却是让唐棠心中极其反感,甚至是切齿痛恨,或许,这就是处于社会底层的弱势群体,本能的不平稳心态在作祟吧! 连连做了几次深呼吸,好容易平抚下激昂愤慨的情绪,唐棠抬头直视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任世荣,一脸问心无愧地坦然表情,“任警官,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已经说明了,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这个――” 不知道是不是唐棠清彻见底的纯净眼神,或者说是一往无前的决绝表情,让素来自诩心胸坦荡的任世荣心头有所感触,他竟移开了犀利精悍的眼神,瞟向不确定的空洞处,方正威严的脸上颇有些为难之色! 房间里的气氛,几乎是一刹那,便陷入一种极具压迫力地尴尬中!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任世荣抓住机会,调整脸色,恢复了镇定威严的表情,“进!” 房门应声被推开一角,缝隙中钻进一相貌平平女警脑袋,苍白的脸色恭敬中又透着抹焦急,“队长,您出来一下,我有要紧事汇报!” 临出门时,任世荣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腰杆依旧挺得笔直的唐棠,轻轻叹了口气! 这口气一叹,唐棠的心霎时变得冰凉一片,坚毅的眼神,也开始有些涣散的迹象,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他脑海中便组织起一幅幅丑陋不堪的画面,权贵勾结、公器私用,迫害良民草根的卑鄙过程中,最悲惨无辜的苦逼角色,当然非他非属! ------------ 第二十九章 有劳了 房门重重合拢,将内外分隔成两个皆然不同的世界! 房内的唐棠,神色悲愤,心如刀绞! 房外的任世荣,面沉如水,脚步沉重,“什么事?” “国泰集团的主席来了,态度很强硬,说要立刻保释唐棠!” 任世荣脚下一顿,讶然失声,“阮国泰?你没弄错?” “没有,队长,东海人有谁不认识阮国泰,要知道他不但是商界巨擎,更是黑道教父,我们这些警察谁错谁,也不会认错他老人家啊!” 略一思忖,任世荣脸色一沉,加重语气道,“好了,我知道了!――还有,什么黑道教父的怪话,以后别再让我听到,否则,你立马给我下基层当片警去!” “是,是,我知道了,队长放心,我向您保证,以后绝不说类似的怪话,惹您不高兴!” “行了,少贫嘴,去忙你的吧!” 打发了八卦多嘴的俏皮女警,任世荣皱着眉头,疑虚重重地进了接待室,“阮主席,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西北风!――冷嗖嗖的,如刀似剑!”外形极其怪异的阮国泰,靠坐在一张红杉木沙发椅上,头上缠着一圈沙布,还戴着网纱头套,一条打着石膏的右腿,直挺挺地摆在茶几上,左手握着一根虎头拐杖,绷带吊起的右手却捏着两只镀银铁胆把玩着,左右还站着一猛男,一靓女,如同亨哈二将,衬托得他气势十足,精光四射地双目,更是眨也不眨地盯着笑容满面的任世荣,一针见血道,“唐棠的事,你能做主么?” 任世荣敛去极不自然的笑容,缓步走到阮国泰身前五米处,方停下了脚步,一本正经道,“阮主席,唐棠的案子,理论上,局长交给我侦办的!” 阮国泰浓眉一挑,想也不想便断声道,“好,那就简单了!――立刻放人!” 阮国泰的雷厉风行,不,言词和气势如此犀利,丝毫不留任何余地,大大出乎任世荣的预料,让他之前准备好的迂回策略,完全无用武之地,苦笑着连连摆手道,“阮主席,您别急,听我说完啊,理论上局长是把这件案子交给我处理,但实际上,这案子牵连甚广,我就一小小的中队长,真没权力私自释放涉案嫌疑人!” 阮国泰冷冷一笑,也不回应,做闭目养神状! 身侧的高挑靓女,却是满脸鄙夷地瞪了眼任世荣,不屑道,“没权力你在这废什么话?不是浪费我爸时间嘛!――赶紧找个能做主的,蔡青阳呢?他怎么不出面?!” 高挑美女的态度盛气凌人,言语更是挟枪带棒,讥讽的任世荣老脸一红,心中暗恼,但却是不敢发作,含含乎乎道,“局长公务繁忙,我……” 任世荣的官僚版太极拳,一招还未使尽,高挑靓女便不耐烦地打断道,“忙什么?忙着吃喝嫖赌捞钱吧!――任世荣,给你五分钟时间,把蔡青阳叫来,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高挑靓女实在太过目中无人,任意妄为,之前的冷潮热讽,再加上其后的恶语诋毁,极尽羞辱蔑视之能事,这种欺人太甚的嚣张态度,终于让顾全大局、一忍再忍的任世荣忍无可忍,心头恼火至极,暗忖就算你说的是是事实,也不能说的这么赤果果毫不掩饰吧,这不是当众打脸嘛,还是一打一大片那种,当下脸色一沉,扬声道,“阮文秀,注意你的身份和措词,这里是东海市公安局,不是你国泰娱乐的vip包房,不要太过分!” 阮文秀美目一翻,娇胸一挺,便要对面色不愉的任世荣严词反击,阮国泰却是冷不丁开口训斥道,“秀秀,怎么说话的?――任队长好歹也是三级警司,你要给他留几分薄面!” 阮文秀闻言,虽然俏脸上仍挂满寒霜,却是乖巧至极地应了声,“是,爸,我知道了!” 轻描淡写的,将一场冲突,化解于无形之中,阮国泰抬手顿了顿手中的虎头拐杖,笑咪+咪地看着神色仍有些羞恼的任世荣,语气极为温和地说道,“任警官,小女年少无知,出言无状,你可千万不要见怪噢!――还有哇,看在我阮国泰年纪一大把,而且身上还带着伤的份上,你就当可怜我这个老人家,帮忙跑个腿,给蔡局长传个话,尽快把事情解决了,好不好?” “阮主席,您言重了,令媛天真烂漫,有口无心,我自然不会介意!”阮国泰玩的这手四两拔千斤,或者说以势压人,可谓是炉火纯青,位卑言轻地任世荣,根本无法招架,只有败下阵来,苦笑道,“――我这就向蔡局长汇报,您稍坐片刻!” 阮国泰满意地颌首,淡淡道,“有劳了!” ……………………………………………………………………………………………………… 顷刻后,一位相貌平平,拥有三等残废身高,还挺着将军肚的中年男子,迈着不紧不慢,却极显官威地方步,在任世荣地引领下,进入了接待室,旋尔便玩了一出真人版变脸,由之前的面无表情,变成了笑逐颜开,“哟,阮主席,您,您怎么来了?” 阮国泰冷哼一声,精亮深沉地目光,在满脸谄笑的中年男子油光光的脸上,一扫而过,“哼哼――蔡青阳,蔡大局长,我阮国泰的救命恩人被人恶意诬告,如今身陷囹圄,我这个死里逃生的老头子,能不来么?――那不成了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喽!” 蔡青阳面色郝然地站在阮国泰身前,脑满肠肥地脸上,挂着卑微的笑,身子微微欠下,那卑躬屈膝的姿态,怎么看怎么象只在主人面前摇尾乞怜的哈巴狗,藏在身后的右手,连连摆动,深身不自在的任世荣眼观六路,见状自然是以最快速度,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待接待室房门合拢,蔡青阳才抬手抹了把脸上根本不存在地冷汗,小心翼翼地回道,“怎么会?阮主席,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的救命恩人,怎么会在警局,怎么可能有人敢随意诬告?” 阮国泰用能够刺穿人心的凌厉目光,定定看着故作茫然的蔡青阳,冷冷道,“唐棠,是不是被你抓来了?” 阮国泰如今的外形固然是不敢恭维,但伤势看起来颇为沉重的身躯中,却透出一股浓烈强大地威压之势,让做贼心虚的蔡青阳,如芒刺在背,如泰山压顶,险些站立不稳,心中暗叫一声苦也,眼下看来这破事瞒是瞒不住了,唯有借坡下驴,及时置身事外,管你们敦是敦非,斗个你死我活,总之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呃――这个,他叫唐棠吗?――阮主席,您稍坐一会,我立刻找人核实!” ------------ 第三十章 你是练家子吧 阮国泰脸上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揶揄,似笑非笑地看着蔡青阳,让后者有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那就有劳局长大人了!” “不敢,不敢,您稍待,我去去就回!” 如蒙大赦的蔡青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出了接待室,紧接着,极度不满地瞪了眼处事不当,将上司架到火上烤的任世荣,下一刻,二话不说,便将手中的烫手山芋扔给任世荣,“这件案子交给你全权处理,要依法办案,文明办案,结案之后将过程以书面形式上报,就这样!” “可是…………” 挟着浓浓怨气和不满的话音未落,蔡青阳便拂袖而去,只留下任世荣苦笑不得的呆立原地! 混迹警界多年,历经沧桑的任世荣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蔡局长这是顶受不住多方的压力,干脆来个金蝉脱窍,顺便把可能背上身的黑锅,扔到没硬扎靠山,长年坐冷板登,又出力不讨好的悲催下属任世荣的身上! 任世荣早就听过阮国泰这位传奇人物的发家史,从白手起家到富可敌国,国泰集团在东海,从诞生到崛起,仅用区区十五年时间便完成庞大的资本原始积累并成功洗白,发展成为一家在东海经济地位中占据举足轻重地位,主营制药和造纸行业的大型上市企业,与东海市长、江南省委常委陶汉昌,有着千丝万缕的紧密联系! 号称黑道教父的阮国泰在东海警方的保护伞,就是公安局长兼政法委副书记蔡青阳,甚至,蔡青阳的成功上位,就是阮国泰一手棒上来的,而蔡青阳在官场的盟友,则是市长陶汉昌的头号心腹,前市府第一秘,现市府副秘书长兼主持日常工作,几乎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秘书长,市委常委,实职副厅,享受正厅待遇的高官韦松涛! 综合以上非官方却真实无比的小道信息,再联想之前蔡青阳不加掩饰的卑鄙举动,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想明白其中关节的任世荣不由心中大恨,悲愤交加,暗骂蔡青阳懦弱无能、卑鄙无耻,只知诋媚奉迎,矫功诿过,你不敢开罪财雄势大、心狠手辣的恩主阮国泰,也不敢驳了盟友,且阴险狡诈,睚眦必报的市府副秘书长韦松涛的面子,却是把我这个任劳任怨的苦逼下属顶上了前台,迎接熊熊炮火,夹在阮国泰和韦松涛这两位大能之间,受夹板气?!你实在太无耻,太恶毒了! 心忧如焚的任世荣,面红耳赤的在走廊上急得团团转,来来回回转了几个圈,最后,百般无奈又走投无路的他,终于一狠心一咬牙,直截了当的返回讯问室,咬牙切齿地对唐棠叫道,“唐棠,你可以走了!” 原本已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却不料竟是绝处逢生的唐棠闻言一愕,满脸震惊之色,“啊?――我可以走了?真的么?” 任世荣铁青着脸,字字锵铿道,“当然是真的!――韦烁严重伤害案,经过我局干警多方取证查实,事实证明虽然此案与你有些关链,但证人的口供并不足以完全采纳,对你的指控自然证据不足,我们不会偏听偏信,会进一步深入调进查此案,当然,如果以后有需要的话,还是会请你回来协助调查!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尽管唐棠仍然是一头雾水,也听不太懂任世荣似是而非的官方术语,不过最重要的一点,他是弄明白了,那就是,他终于可以完好无损的离开了,不用继续呆在这阴森的讯问室里,不用继续徘徊在生死不明的鬼门关中! 回过神的唐棠,连忙由衷地道谢,表达自己对任世荣的感激之情,“谢谢!谢谢任警官,你真是个尽忠职守的好警察!” “过奖了,唐棠,其实你不用谢我!――扑灭罪行,锄暴安良,这原本就是我们警察应尽的职责!”唐棠语出至诚,神色充满感激,倒是让任世荣老脸一红,谦逊两句,便转移话题,“对了,阮主席还在接待室待候呢,我这就带你过去,要感谢的话,你就谢阮主席吧!” 唐棠闻言大讶,奇道,“阮主席?哪个阮主席?他为什么要等我?我为什么要谢他?” 任世荣仔细看了唐棠两眼,发现对方惊诧的表情,不似作伪,心中也是起疑,便左右思量一番,也没啥头绪,干脆便含乎其词道,“呃――――阮主席据说是来保释你的,但具体情况如何,我也不太清楚,你想知道内情的话,待会见了面,还是自己问吧!” “噢!” 怀着喜忧参半的复杂心情,唐棠跟着任世荣出了讯问室,穿过一条回廊,来到氛围明显不同的接待室门外,后者抬手准备敲门的同时,却是低声问道,“唐棠,你是练家子吧?” “啊?练家子?”唐棠闻言猛地一惊,想也不想便否认道,“不,不,任警官,我就是一普通人,可从来没练过武!” 任世荣皱着眉头,大惑不解地道,“咦――那就怪了,照档案看,那韦烁可是跆拳道红带二级,绝对的高手,再加把劲,就可以升到黑带了!――怎么会被你一脚轻轻松松地踹翻在地?”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他酒色过度,把身子掏空了吧!” 任世荣接而连三地发出让唐棠心惊肉跳的疑问,让后者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的狂跳,险些要从嗓子眼里跳将出来,脑海中与任世荣一样,疑云密布、百思不得其解,表面上却要装作一脸茫然的表情,若无其事的随口回道,那一刹那,唐棠真是感觉到形势惊险紧张到了极点! 任世荣似信非信地瞄了眼面色坦然如故,心中却巨浪滔天的唐棠,却是很善解人意的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轻轻敲了敲房门,旋尔里面便传来一道声如洪钟,又极具威严地声音,“请进!” 任世荣推门而入,唐棠紧随其后,却留意到前者先前的昂首阔步,不知不觉变成了小碎步,周身严肃凛然的气息更是霎时如沐春风,和声和气地冲反客为主地靠坐在沙发椅上的那位“重伤员”老者道,“阮主席,这位就是您要找的唐棠!――之前因为韦烁遭受严重暴力伤害一案,涉及到唐棠,所以我们请他回警局协助调查,但到目前为止,仍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唐棠是此案的主要嫌疑人,更无法对其执行强制措施,所以,经慎重考虑,我决定地将唐棠立刻释放!” ------------ 第三十一章 有没有困难 阮国泰看到唐棠的那一瞬间,双目霎时闪过一道异样耀眼的神彩,全身都剧颤了下,急忙冲唐棠露出一张和蔼可亲的笑脸,连声道,“唐先生是吧?快请坐,请坐!” 唐棠也是第一时间认出了“重伤员”的身份,惊诧之余,充斥在脑海中的部分疑惑,顿时应刃而解,强压下心潮起伏,礼貌地道了声谢,便找了张靠墙的长椅施施然坐了下来,丝毫未留意到阮国泰对他和任世荣的态度迥然不同! 唐棠已经安坐下来,任世荣仍孤零零立在堂中,态度却是毕毕恭毕敬,阮国泰收敛脸上的笑容,停顿片刻,方气度俨然道,“嗯,做得不错,有理有据,当断则断,任警官,比起蔡青阳,你的办案能力,显然更胜一筹!” 阮国泰的口头嘉奖,照理说,对任世荣这样的警察根本毫无意义,甚至有些狂妄自大,但让唐棠惊奇的是,后者不仅没有面露不悦之色,反面是一脸的与有荣焉,态度愈加谦卑起来,“阮主席,您过奖了,我实在愧不敢当!――任某年轻气盛,举止粗俗,之前言语间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阮主席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阮国泰闻言微微一愕,深深看了任世荣一眼,旋尔仰头大笑道,“哈哈――任警官,你多虑了!――我阮某人年过半百,历经千帆,气量岂会如此狭窄,你职责所在,谨守本份也是应有之事,我又岂会无理怪罪!” “是,是,阮主席胸怀广阔,平易近人,是我胡思乱想了,惭愧惭愧!” 任世荣和阮国泰的对话,唐棠听在耳中,就象猜谜语一样,实在是搞不懂,只是有种朦胧的明悟:警察不象警察,市民不象市民,这个世界真奇妙! 阮国泰豪爽地冲满脸歉疚和忐忑的任世荣摆摆手,一锤定音道,“好了,些许言语争执,不过是小事一桩,不必再提了!” 顿了顿,阮国泰加重语气问道,“――那个小姑娘,唔,是叫任爽吧?任警官?” “是,是的!指证唐棠的女孩是叫任爽,据说还是受害者韦烁的好朋友,所以我认为她的指证,不足为信!”任世荣闻言,忙上前几步,放低音量道,“对了,阮主席,您德高望重,是仁厚长者,我可受不起您警官的称呼,如果不嫌弃的话,以后就叫我小任吧?!” 阮国泰闻言略略沉呤了一会,用一种极具威慑力的严肃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微微欠身的任世荣,好半响,方意味深长地朗声道,“好啊,看得出你也是个洒脱爽直的痛快人,那我就倚老卖老,称你一声小任了?!” 任世荣欣喜若狂地高声应道,“哎!――阮主席抬爱了,今后有用得着小任的地方,您尽管吩咐,我随时效命!” 任世荣的反应,虽然称不上奴颜媚骨,但看在唐棠眼中,却是毫无骨气,实在是让他感觉到极其失望和齿冷,“重伤员”,不,阮主席,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背景,但看他形容气度,谈吐作态,也能猜到多半是非富即贵地上位者,但,这不代表就可以让一位执法者俯首贴耳,巴结讨好吧?! 但接下来的时间里,任世荣和阮国泰,一唱一合,配合无间,却是给唐棠,补了一堂名为黑暗现实的生动鲜明的教学课程,让他大开眼界的同时,也是感慨万千! “好,快人快语,有勇有谋,你这个孩子性子不错,我喜欢!――小任啊,以后有时间,欢迎你过府做客!” “是,阮主席错爱,小任荣幸之至!” “嗯,言归正传!那个,对,任爽,这小姑娘心术不正,竟敢血口喷人,诬告我的恩公唐小哥,若不小惩大戒,传扬出去,我阮国泰颜面何存?这样吧,小任,你把人交给我,我会找人好好教育她,让她明辨是非,重新做人,怎么样,有没有困难?” “回阮主席的话,没问题,我这就去办!” “呵呵……小任,你果然是眼明心亮的聪明人,以后私人场合,你可以叫我泰爷!” “是,泰爷,小任记下了,多谢泰爷提携!” 听到任世荣恭恭敬敬地叫出了“泰爷”这两个字,唐棠险些没一口将隔夜饭吐出来,心道枉我先前还认为你是出污泥而不染的正直警察,没想到,同样是一丘之貉,拍马溜须、阿谀奉承地功夫,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阿龙,你跟小任走一趟,把人带回去,悉心教导,早日让她迷途知返,洗心革面!――还有,要记住,一定要好好招待她,不得怠慢,要让她感到宾至如归,懂么?” “我懂的,泰爷,请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保证让您满意!” 阮国泰口中的阿龙,年龄大约三十六七,已是临近中年,但身材依旧雄壮如山,面目狰狞凶悍,浑身散发着一股有如实质的浓重杀气,唐棠可谓记忆犹新,此刻,再次看到对方回话时,铜铃般鼓起的眼珠中,透出的那股森寒凌厉,后背立刻便生出一道阴凉的冷气,心道,任爽啊任爽,我们无冤无仇,谁让你埋没良心冤枉我?这下好吧,胸口纹着龙头的恶汉亲自招待你,不死也要脱层皮,你要倒大霉喽! “阿龙,小任,你们去吧,我跟唐先生聊两句!” “是,泰爷!” 任世荣和阿龙,不约而同地向阮国泰欠身行礼,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接待室! 佑大的房间里,除了茶几上那套蒸腾着袅袅水汽和醇厚香气的紫砂茶具充满活力,就只有唐棠,阮国泰,阮文秀,这三个从交际关系学角度分析,完全可以称得上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大眼瞪小眼,噢不,各怀心思地互相注目,不动声色地暗自观察,空气中氛围顿时陷入一种诡异莫名的格调中! 良久,气度不凡、威严慑人,年纪已是步入知天命阶段的阮国泰,在唐棠我拘谨惊诧的眼光中,竟是抛开虎头拐杖,扔掉把玩的银色铁胆,放下摆在茶几上打满石膏的右腿,匪夷所思地长身而起,旋尔俯身抓起已经滚沸的茶壶,将清翠通透、香气四溢的茶水,注入一只古香古色的茶盏中,捧在手中,龙行虎步地向唐棠走来! ------------ 第三十二章 就叫您天官吧 下一刻,走到手足无措地唐棠面前的阮国泰竟是单膝跪下,双手呈上热气腾腾、香气氤氲的茶盏,满面感激地恭声道,“恩公,在下阮国泰,若不是有您出手相救,恐怕早已命丧黄泉!――恩公您请用茶,多谢您的救命之恩,阮某没齿难忘!” “不敢,不敢,阮老先生,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阮国泰的举动让唐棠大惊失色,火烧屁股似地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扶起阮国泰,“――论年纪,您是我的长辈,我岂敢受您的大礼?!论情谊,您与我素昧平生,却亲自来警局保释我,按理说,您才是我的恩公,理应我向您敬茶道谢才是啊!” “不不,那怎么行,那是本末倒置了!――您虽年少,与我也素不相识,但却不折不扣,是我阮国泰的救命恩人,是我阮氏一门的恩公!至于说保释你的事,唉,那是举手之劳,也是理所应当的,怎能与您的救命之恩相提并论?――礼不可废,恩公,您请用茶!” 阮国泰虽然站了起来,但却坚持称唐棠为恩公,更固执地要求唐棠接受他的敬茶谢恩,让后者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再三推辞不得,只好硬着头皮接过了茶盏,吹着凉气泯了一口,便立刻正色道,“阮老先生,千万别叫我恩公,我受不起,会折寿的!――还有,我真的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是不是弄错了?” 事关福星的惊天秘密,绝对非同小可,唐棠可不敢冒冒然,承认对阮国泰有救命之恩,那不是什么好事,相反,一个弄不好,就会是无穷无尽的大麻烦,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这个道理,唐棠还是懂的! 心机老辣的阮国泰似乎,只用一瞬间的思忖,便洞悉了唐棠心存的顾忌,因此也不说话,只是用炯炯的眼神看着唐棠,笑而不语! 唐棠被阮国泰深沉沧桑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正要夺路而逃时,阮文秀一脸不满地走了过来,清了清嗓子,扬起俏皮的唇角,目露戏谑地看着坐立不安地唐棠,语带讥讽道,“咳咳――唐棠是吧,我爸敬的茶你都喝了,还不承认?――你别装了行不?推三阻四的,你累不累?在病房门口,难不成我见到的那个鬼鬼祟祟的小子不是你,是游魂野鬼不成?” 被言辞犀利的阮文秀,以极其粗暴的方式,当场揭穿心事,无法否认,也无法辩驳,让唐棠尴尬无比,无言以对,“呃…………我…………” 阮国泰脸色一沉,扭头怒斥道,“住口!――秀秀,恩公是爸爸的救命恩人,那也是你的恩人,怎么可以如此无礼?我平日里教导你的做人道理和江湖规矩,是不是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还不快向恩公赔礼道歉!” 让唐棠惊奇的一幕出现了,阮文秀在父亲声色俱厉的喝斥下,竟是变了个人似的,火爆和张扬的气质,瞬间消弥一空,变得极其温驯柔顺,低眉垂目地认错,“是,爸,我错了!” 继而又向唐棠态度诚恳地道歉,“恩公,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请您原谅!” 唐棠心中啧啧称奇,暗忖,果然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啊,嘴上却是大度地道,“算了算了,没事,你只是开个玩笑,又不是心存恶意,我不会介意的!” 见唐棠明确表示不计较,神色间也不似作伪,阮国泰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但仍犹不满意地教训垂手肃立的女儿,“哼!恩公虽然年纪轻轻,却气度不凡,心胸宽广,日后必定成就不凡,秀秀,你要多向恩公学习,别整天不是出口伤人,就是打打杀杀,始终难登大雅之堂,若是再这么胡闹下去,我一定严惩不怠!听清楚了没?” 阮文秀乖巧地点头应是,“听清楚了!爸您放心,女儿一定牢记您的教诲,以后多多向唐,向恩公学习做人做事的道理!” “嗯,孺子可教!呵呵……”三言两语便将顽皮的女儿调教的服服帖帖,阮国泰老怀大慰地开怀笑道,“恩公,小女自幼丧母,我又忙于事业,疏于管教,这才让她养成目中无人、飞扬跳脱的坏性子,让您见笑了!”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其实阮主席的千金,个性率真,英姿飒爽,有女强人的风范!”阮国泰心情大畅,唐棠心中却是颇不以为然,可教?可教个屁,看小妮子那模样,就知道是口服心不服,就你这个爱女心切的老爹才会信以为真,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是不得不违心的说着恭维话,“呵呵……比我这个一无是处的打工仔可强太多了!” 顿了顿,唐棠话锋一转,苦着脸道,“对了,阮主席,您能不能别叫我恩公啊?――我,我实在受不起,听着浑身不自在,难受极了!” 阮国泰闻言面露为难之色,神色有些踌躇不定,“这个………………” “您叫我唐棠,或者小唐也行啊,这样我觉得自然一些!” 唐棠说的都是真心话,被个奔五的大叔,还明显是位财雄势大的权贵者,口口声声喊着恩公,那滋味就是如坐针毡啊! 虽说唐棠于对方来说,的确是有那么一点救命之恩,没错,的确是一点,因为唐棠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个中原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右手掌中的福星,真的有起死回生,赐福降祸那么牛叉地逆天神通么? 一掌天官赐福,中午还命悬一线的阮老头,晚上就活蹦乱跳地出现在眼前,一掌百无禁忌,下午还气焰熏天的韦大公子,如今躺在重症病房里,生死难料,这,这福星,不,这两手无影无形神奇掌,是叫赏善罚恶好呢,还是赐福降祸好? 呃,好象还是赏善罚恶掌比较中听,也比较拉风,虽然只有两招,但却都是终极必杀无敌技能啊,唐棠心中即畅快,又开心,简直比中了亿元大奖,还要扬眉吐气,顾盼生豪! “那好,既然恩公执意如此,那我就换个称呼,不如,就叫您天官吧!” 正胡思乱想、心神不属间,唐棠耳中,猛然钻进阮国泰浑厚沧桑地声音,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双眼圆睁,脱口道,“啥?天官?――你叫我天官?你――――” ------------ 第三十三章 辈份都乱套了 “是啊,是天官,有什么不妥么?!――我在昏迷中,隐隐约约的听到声如雷霆的四个字“天官赐福”,在我耳边炸响,然后,我就苏醒过来,而且伤势也神奇的大为好转!”阮国泰目光灼灼地盯着大惊失色的唐棠,精干的眼眸中,大放光彩,口中更是有如梦呓般言之凿凿,“天官,自打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坚信,您不但是我的恩公,也是我阮氏一门的福星啊,将来一定会给我们带来绵长福运的!” “…………………” 无语良久,唐棠试探地,弱弱道,“不叫天官行不行?” “………………” 阮国泰的表情,坚定执着,不容更改,唐棠无奈地叹口气,“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随你吧!” 无缘无故,便落了个天官的新名字或者说是绰号,唐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乱糟糟的,转念一想,便决定走为上策,“时间不早了,如果阮主席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阮国泰微微一笑,神情很是满意,或者说有点隐约得意,伸手做了请用茶的手势,语气亲切道,“天官,别叫阮主席这么生份,如果不嫌弃我高攀,以后你就叫我一声老阮吧!” 唐棠闻言虎躯大震,刚泯进口中的茶水,险些喷出来,涨得面红耳赤,一边拼命下咽,一边连连摆手,“呃――不行,不行,这个太过份了!――辈份都乱套了,我,我还是叫您阮叔叔,这样行不行?” 原本唐棠暗以为,从阮国泰执拗刚硬的个性来看,想让他改变心意是件比较困难的事,岂料他话音方落,阮国泰便从善如流,声如洪钟道,“好吧,既然你觉得为难,那我就厚颜,认下你这个世侄了!――从今往后,天官,你记住,你就是我阮国泰的子侄,我阮家就是你的家,在东海,在江南,不论你遇到任何麻烦,或者想办任何事,只要你开口,我绝无二话,就算上天入地也一定为你办到!” 唐棠被弄了个措手不及,头晕目眩地吱吾道,“啊――阮叔叔,您言重了,您对我实在太好了,我,我真是有点受之有愧啊!” 阮国泰开怀大笑,伸手在唐棠肩膀上,轻轻拍打着,“哈哈――别推辞了,就这么说定了!――哈哈哈――今天实在太高兴了,不但死里逃生,捡回一条老命,还认了个英伟不凡、年轻有为的好侄子!――秀秀,通知望江楼,立刻准备酒宴,今晚我要好好和天官喝两杯,不醉无归!” “是,我这就安排下去!”阮文秀恭声应了,当即走到一边,掏出手机开始拔打号码,小声交待。 唐棠的心再次悬在了半空,拘促不安地看着心情大快地阮国泰,“这个――这个不太好吧,阮叔叔,这样太张扬了!我看还是…………” 阮国泰不由分说的挥挥手,斩钉截铁道,“有什么不好的,能和你这样的青年才俊,结为叔侄,这是我阮国泰的福份,也是天大的喜事!怎么能不大加庆祝,广为宣扬?――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还要送你一份大红包,当做我这个新晋叔叔给你这位贤侄的见面礼呢!” 阮国泰盛情难却,唐棠推辞不得,也只有客随主便,答应下来,“好吧,既然是阮叔叔一番心意,那小侄只有愧领了!” “好,好贤侄!性格爽朗,恬淡洒脱,言行得体,不拘小节,不错,果然是龙凤之姿!” 阮国泰满眼欢喜的看着唐棠,口中赞不绝口,倒让唐棠有些脸红的同时,心情也更是紧张,总感觉自己似乎不知不觉中,跌进了某个陷阱似的! 从头至尾,阮国泰和唐棠,这两个身份地位天差地别,按常理来说,压根不该产生任何交集的陌生人,却是一见如故,谈笑风生,甚至一时兴起,竟是结为了叔侄之亲,不论是起因,还是过程,或者是结果,都让人瞠目结舌! 唐棠不提为什么会出手相救阮国泰,又是如何相救,过程如何,种种难以解释疑团,而阮国泰也知趣的避口不提这一敏感的话题,两人间虽相识时短,却是形成了一种难以铭状的默契,实在是让旁观者清的阮文秀匪秀所思,又诡异莫名! ……………………………………………………………………………………………………… 来时风萧萧兮易水寒,去时春风得意马蹄疾! 唐棠站在警局大门外,迎着扑面而来的清爽夜风,接过笑容满面的任世荣递上的名片时,有种恍然如梦的不真实感! “唐少,恭喜恭喜!――以后多联系,多关照啊!” 从阮国泰口中得知,唐棠成为新鲜出炉的阮家侄少爷时,任世荣的态度,就变得让唐棠陌生到难以接受,甚至比在接待室中见到他谑媚讨好阮国泰时的卑微姿态,更加无言以对! “嗯,一定一定!” 唐棠现在都不想再看到任世荣,那张原本正直刚强的脸膛,却挂着违心讨好的笑,心不在焉地应付两句,便俯身钻进阮文泰的座驾――一辆深酒红色豪华型劳斯莱斯幻影,前往望江楼赴宴! 宽大舒适、装饰奢华的幻影后厢,坐在纯手工真皮坐椅上,手中端着杯酒香弥漫的马蒂尼,唐棠有种晕晕乎乎的迷醉感,屁股下面的这辆进口房车,可是名符其实的世界极顶尖豪车之一,他从一本汽车杂志上看到过,国内售价在800万人民币以上! 豪车在拥挤的车流中穿梭,车厢内却异常平稳,唐棠手中的酒杯里的酒水,始终古井无波,可见司机驾驶水平的高超,以及车辆整体性能的优越,阮国泰毫无身架地和唐棠闲话家常,妙语如珠,心情看起来格外的快慰,却不知有问必答的唐棠,此刻心中却是感慨万千,思绪如潮! 唐棠不是与生俱来的吊丝,就在半年多以前,他还是充满自信的高富帅,但即便在家业未衰败之前,唐棠的老爸那辆名震长庆,甚至整个东海的加长林肯豪华房车也不过价值区区380万人民币而已,和外观极其吸人眼球的加长林肯相比,座下这辆价值千万、豪贵典雅的劳斯莱斯幻影,无疑是不显山不露水! 唐棠不由自主,便将老爸唐家康和商界巨头阮国泰,进行一番比对,一方是富甲长庆,闻名东海的知名企业家、县级人大代表,代步的座驾风头之盛,整个东海市井之中,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方是上市公司主席,东海屈指可数,名录胡润和福布斯榜的超级富豪,副省级人大代表,而且毫不避忌自己不光彩的灰色背景――东海地下世界里的黑道教父,但座驾却如此含蓄内敛,毫不张扬;两相对照之下,二者之间的境界和底蕴,可谓高下立判,真是有云泥之别! ------------ 第三十四章 只留下一地鸡毛 望江楼是东海市,乃至江南省,知名度和奢华度,都堪称顶尖的综合会所之一,集饮食,娱乐,商务,休闲等多种消费功能于一体,实行分级会员制管理,是上流人士趋之若鹜、挥金如土的销金窟,也是市井小民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天堂! 会所外部建筑形状和色彩搭配极具现代感,高耸巍峨,时尚大气,在灯红酒绿、楼群林立的大都市中,不显山不露水,但其中却别有洞天,只看内部装饰和陈设风格,便堪称别具匠心,桌案几椅,字画摆件,建筑材料,设计风格,无不古香古色,雕梁画柱,透着浓浓的古风雅谙,让人一踏足其中,便有种时空错乱的感慨和惊叹! 华丽堂皇的宴会厅,灯火通明,披红挂绿,香气四溢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喜庆气氛! 厅堂廊柱间,来往穿梭如的服务生,皆俊男靓女,身穿修改版马褂旗袍,宴开三十桌,皆山珍海味,水陆杂陈,规格和标准,绝对堪称奢华! 一排华光四射地白玉雕花屏风,将整座宴会厅,分隔成两个部分,两者间泾渭分明,却又一目了然! 一边是国泰集团各级中管和高管,不论男女,个个仪表不凡,谈吐斯文;另一边,则是国泰黑暗势力各级头头脑脑,多身材伟岸,目露凶光的莽夫,言行奔放,举止粗鄙! 入座主席的唐棠,不用阮国泰细加分说,只要稍加打量眼前冰火两重天,如同火锅般一动一静的复杂场面,便能从中看出许多端倪,乱成一团的心绪,更加不得安宁,压抑而惶恐,前途未卜的焦躁,让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接下来的时间里,阮国泰首先郑重其事的将唐棠,介绍给在座近百位,为国泰集团的创立和腾飞,立下汗马功劳的精兵干将,而后拉着笑容僵硬地唐棠,喜形于色地接受一众部属,或真诚或勉强地如潮祝福和恭贺,随后,由风姿卓约的国泰集团执行董事,兼阮国泰私人助理的乔莉娜女士致祝酒词,最后,华丽盛大的认亲宴,在阮国泰洪亮喜悦的声音中,正式开席! 酒量原本不浅的唐棠,只因空着肚子,心情又过于沉重,所以三两杯五粮液下肚,脸色便红彤彤的,醉态横生,结果便是屡屡被充当陪酒女角色的阮文秀在身旁以犀利地眼神鄙视,若不是顾忌阮国泰慈祥开怀的目光,随时围着唐棠转悠,头晕眼花的唐棠,绝不怀疑,阮文秀这个内心极度暴力的女人,会毫不犹豫地把他灌翻在地,然后再狠狠踏上几脚,以报之前在警局接待室中因受唐棠连累而被老爸当场严厉训斥的一箭之仇! 场面盛大,气氛鼎沸的酒席,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方完美收官! 食不知味却烂罪如泥的唐棠,被表面酩酊大醉,但实则仍留三分清醒的阮国泰,亲自安排心腹兼司机阿龙,使用他的御用座驾送回了凯德商务酒店! 其实阮国泰的本意是让唐棠随他一起回阮家,顺便认个门,方便日后来往,但醉眼朦胧地唐棠却一口回绝,但嘴里却象含了块糖,始终说不清楚具体的住址,阮国泰很是无奈,最后还是面露不忿的阮文秀忍无可忍,劈手夺过唐棠紧抓不放的手机,翻出了江玉欣的手机号码,三言两语便解决了难题! 在生人勿近地司机阿虎和美目泛红地江玉欣,小心翼翼地搀扶下,唐棠跌跌撞撞进了套房,一头扎到卧室的大床上,便呼呼大睡起来! ……………………………………………………………………………………………………… 次日,直到中午十二点,方自宿醉中醒来的唐棠,仅穿一条平角短裤,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手中捏着一张仍留有佳人残香的便签,楞楞地看着茶几上摆放的一份早已凉透的爱心早点,正心中苦涩,暗自歉疚的发呆时,门铃突然鸣叫起来! “咦――高叔,怎么是你?” “唐少,以后请叫我阿虎!”阿虎名叫高虎,年纪和身份,与崔继龙,也就是阮国泰和阮文秀口中的阿龙差不多,属于阮家嫡系亲信和臂膀,三十五六岁左右,身材虽不高大,却极为精壮,周身的悍勇之气,那是遮也遮不住,极有内涵和威势,只是性格内向,寡言少语,外加点面瘫,极难让人亲近,“我是奉泰爷之命,给您送一份红包!” “红包?”唐棠咧了咧嘴,俊脸上露出一抹苦色,“只是一份红包而已,用快递不就行了,还用你亲自跑一趟啊!” “为泰爷效劳,是阿虎的荣幸!”阿虎面无表情地拒绝唐棠的好意,双手呈上一只牛皮纸袋,一本正经道,“泰爷交待,这份红包是给侄子,也就是唐少你的见面礼,请您点收!” “是什么?” 唐棠接过牛皮纸袋,用手掂量了下,感觉份量不是太重,形状也不象违禁品,不由放下了心,他还真怕阮国泰高兴过了头,直接送把沙漠之鹰的东东,那就糟糕了! 唐棠打开袋口,还没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察看,阿虎又竖起一根手指,朝头顶指了指,瓮声瓮气道,“唐少,里面是凯德酒店的转让合约和产权法律文书,从现在起,这家凯德商务酒店,就是唐少您的私人产业了!” “神马?”唐棠闻言大惊,高大的身躯狠狠晃了晃,两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捏着牛皮纸袋的右手,更是火辣辣的滚烫,“高――阿虎,你不是跟我说笑吧?” “唐少,我从来不会说笑!”阿虎神色冷漠地看着一脸震惊的唐棠,一字一顿道,“凯德酒店,今早被泰爷以560万人民币收购,现在正式转送给你,做为结亲的礼物!” 稍稍犹豫一下,阿虎又一脸郑重地补充道,“对了,泰爷说了,这个价格远远高于市价,也高于凯德酒店本身的商业价值,业主对这笔交易完全出于自愿,对合约以及报价都很满意,绝不是强买强卖,请唐少不必忧虑!”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唐棠连连摆手,因为太紧张,或者太激动,声音有些发颤,甚至舌头都有些打结,“我,我,阿虎,这份礼物实在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真的,真不能收,麻烦你还是帮我带回去,还,还给阮叔叔吧!” “唐少,我只是负责送礼物,其它的事,请你自行处理!”阿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唐棠的要求,同时催促道,“唐少,请您抓紧时间点收礼物,查看下转让合约和法律文书有没有问题!” “……………………” “唐少,请问您点验清楚了么?有没有问题?” “没有!” “好,交接完毕!唐少,那我告辞了!” “慢走!” 阿虎来去如风,干净利落,只留下一地鸡毛,噢不,只留下唐棠双手捧着一叠价值560万的文件,不知所措! ------------ 第三十五章 居然忽悠我 幸福来的太突然,不,富贵来得太突然,而且是接二连三,挡也挡不住,唐棠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脑子里一片混乱,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茶几上的公文包里,还有一张余额近8000万的银行卡,现在手上,又多了一家价值560万的商务酒店! 记得三天前,苦逼的唐棠,还因为自尊和坚持,四处奔波劳禄,挥汗如雨,仍处于捉襟见肘的窘境中,甚至担忧发薪之前的日子该怎样傲过去,但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为灸手可热的亿万富豪,还机缘巧合下,成为东海商界巨擎兼黑道教父,阮国泰的义侄! 以往做梦都不敢奢望的财富、权势,一夜之间,却尽在掌握,怎能不让唐棠感慨万千,胸怀激荡! 即便唐棠入住的这家高八层的凯德商务酒店,软件硬件都不怎么样,除了地段不错,其余装潢、设备、管理、服务等等,各方面的水平和级别,甚至达不到星级酒店评定的最低标准,其本上比时钟酒店和汽车旅馆,也就高档那么一点点,但怎么说也是一家酒店,而且价值560万! “这是红包?见面礼?”唐棠看着手中的文件,眼睛有些发直,自言自语道,“这个亲认得真够值,真够贵!阮国泰不愧是财雄势大的一方霸主,出手豪爽的让人心惊肉跳!” 枯坐了近一刻钟,唐棠终于咬咬牙,抓起手机,拔通了阮国泰的号码,“阮叔叔,您好,我是唐棠!――您派阿虎送来的红包,我已经收到了,但是这红包实在太贵重了,我,我实在不…………” “棠棠啊,不是叔叔说你,你这么想就不对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你我是叔侄,是亲人,不是陌生人,我这个叔叔送给你的红包,也就是个见面礼的意思,跟贵不贵重,没有任何关系,你怎么能推辞呢?正所谓黄金有价,情义无价,一家三流酒店算什么?若不是担心你顾虑太多不肯接受,我都准备将国泰药业的股权送给你一部份!――唉,说实话,若是我随随便便封个十万八万的红包当见面礼给你这个新认的侄子,那才是真的不成体统,传扬出去,我阮国泰以后在圈了里还有脸见人么?” 阮国泰反客为主的态度,既亲呢又随意,却又真挚坦荡,让人难生反感,实在是让唐棠苦笑不得,不知如何应对,“这个………………” “行了,别这个那个啦,不过是家上不得台面的三流酒店,充其量只是件应景的小礼物,对叔叔来说根本值不了几个钱,你就当它是个玩具不就得了?――棠棠啊,听叔叔的话,别胡思乱想,洒脱一点,就这么定了吧!――对了,记得经常来看看叔叔,咱们爷儿俩聊聊天喝喝茶,多多亲近,一定啊!” 价值数百万的酒店,在阮国泰眼中,却根本不值一提,啧啧――这份气魄,这份豪情,实在是让唐棠无语之余,还有些自惭形秽,“好,好吧!――阮叔叔,我记住了,有时间一定去看您!” “好,好!棠棠啊,以后咋们就是一家人了,若是碰上难办的麻烦事,你可一定要吱声,千万别闷在心里,若是实在不方便向我开口的话,你直接联系阿虎就行,他个性虽然木讷,但还是很有能力的,而且忠心绝对有保证,一定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拒无可拒,推无可推,在阮国泰炉火纯青的高明手腕下,处世未深,社交能力属于菜鸟一员的唐棠毫无招架之力,唯有捏着鼻子应了下来,却是让阮国泰心怀大畅,接着更是趁热打铁,极为关切地淳淳叮嘱,那浓浓的关爱和舔犊之情,让唐棠大感受宠若惊之余,也是有些头发麻,心道,幸好阮文秀那暴力女没在场,否则自己的安全可真是大大的堪虞! “嗯,好的,谢谢阮叔叔!” “呵呵……谢什么啊,傻孩子!――好了,就这样吧,我马上要出席董事会,先挂了!” “阮叔叔再见!” 挂线后,唐棠心里提着的一股气猛地一松,便重重地躺倒在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吊灯,心中思潮起伏,久久难以平静! 凭心而论,阮国泰毫无架子的折节下交,甚至有失=身份地与唐棠结亲,是出于什么动机,或者说怀有什么心思,唐棠多少也能猜到一二,十之八九,是因为他在加护病房里鬼使神差下,打出的那一掌“天官赐福”! 若说阮国泰所做的这一切,从亲自出面向警方施加压力,强行保释唐棠开始,到接待室中屈膝敬茶致谢,再到顺水推舟,借唐棠一句礼貌推脱之言,便认下唐棠为义侄,并大张旗鼓摆宴相庆,宣传的沸沸扬扬,只是因为心怀感激,报恩心切? 这个理由,先不论是否充分,是否合理,也不管别人信不信,首先,唐棠是不相信的,阮国泰能走到这今,能成就如今的事业和地位,绝不是靠仁义宽厚,至情至性,而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即便如此,纵然阮国泰动机不纯,或者说别有用心,但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和言行,对唐棠的感激,关怀,亲切,仁厚,庇护等等长者慈爱,还是让唐棠大为敬佩,也深受感动,更不由自主地心生亲近之意! ……………………………………………………………………………………………………… 用了整整半个小时时间,唐棠才勉强整理好纷乱如麻的心思,打起精神简单洗漱后,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凯德酒店,他现在没心情,也没准备,正式接收这家实际上已经完全属于他私产的商务酒店! 繁华的街道上,行人如炽,车水马龙,一如往日般暄嚣鼎沸! 高悬青空的那轮红日,也是同样刺眼灸热,空气中热浪逼人! 但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往公司的唐棠,却有种恍然如梦、物是人非的迷惘和困惑! 良久,唐棠才走出失=神的状态,旋尔,又举起右手,盯着光洁平滑的手心,仔细研究起来! 说起来,意外得到这枚被唐棠信口命名为福星的站莲老翁纹身,已经足足三天了,但唐棠还是没有正视,或者说,没有认真思考过,这枚福星附体后,给他带来的种种神奇变化,比如随机性的,由福星发出的预知性的福运和灾祸的提示,比如无意中,唐棠发现和发明的,可以自主控制和施展的那套只有两招的赏善罚恶掌,比如,轻而易举便可将跆拳道红带二级高手,一脚踹飞的强横武力,又比如,毫不费力地让味千拉面的傲慢刘经理,心甘情愿签下一份大额广告合同的莫名亲和力! 唐棠目不转睛地盯着手心,再次魂游天外,表情怪异至极,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时而兴奋,时而忧虑,从后视镜中,无意中发现年轻帅气的乘客,精神居然有些不太妥当,似乎有些疯疯痴痴地征状,留着板寸头的中年司机,菊花一紧,皱着眉头略一思忖,便计上心来,沉声道,“帅哥,到地了,车费十五块,谢谢!” 唐棠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机械地掏钱付了车费,习惯性地道了声谢,挟着鼓鼓囊囊地公文包下车后站在人行道边上,又愣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左右打量一番,发现自己竟然站在文新街工行大厦门前,离公司所在地的南星街恒友大厦,还隔着两条街,步行的话足足要十分钟路程呢,不由失+声骂道,“我擦,司机大叔实在太不厚道了,居然忽悠我!” ------------ 第三十六章 当心我打断你三条腿 人善果然被人欺,唐棠愤愤不平地抱怨着,却是无奈地迈开步子,向南星街方向快速行去,心里还隐隐有些担忧,昨天请了一天假,今儿个又迟到近两个小时,乃乃的,马屁精那厮逮住机会,冷嘲热讽那是少不了的,还有徐福那个老色鬼,抓住自己的小辨子,肯定要借题发挥,给自己穿小鞋! 十分钟后,唐棠的担忧果然变成了现实,刚迈出电梯,前台的接待白晓蓝,便冲他做个鬼脸,吐了吐粉舌道,“唐棠,你惨了!――迟到这么久,听说你们徐经理大发雷霆,说要记你一个旷工,还要扣光你这月的全勤奖和业绩奖!” 唐棠心里一紧,脸上却是故作轻松,耸耸肩道,“扣就扣呗,反正我也不指望那点奖金过日子!” 白晓蓝白他一眼,没好气道,“切――你就装吧,扣光了奖金,光靠底薪,生活费都不够用吧?下个月难道要泡面渡日?” 唐棠一手挟着公文包,一手捏着下巴,嘿嘿笑着打趣道,“嘿嘿……那是以前,现在哥发达了,腰缠万贯,打断腿都不用愁,还会怕他徐福公报私仇?” “真的假的啊?――”白晓蓝俏脸满是狐疑地定睛看了看嬉皮笑脸的唐棠,旋尔便咯咯笑道,“嘻嘻――唐棠,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听姐一句劝,跟徐经理认个错,服个软,说几句好听的求求情,说不定他心情一好就收回成命,放你一马哩!” 白晓蓝的关心和回护,虽然轻如鸿毛,但还是让唐棠心中一暖,一本正经地道,“美女,我可没骗你,哥真的发大财了,回头请你吃饭唱歌,说定了啊!” “………………” 这是什么个世道啊,说真话居然没人信?唐棠无奈的摇头,对漂亮妹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视而不见,打完卡后便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走进公司! 岂料刚进入业务部办公区,唐棠就被神出鬼没,一脸幸灾乐祸贱样的陈永贤堵住了去路,“哟嗬,唐公子总算是现身了,你要是再迟些,我就得去警局报案喽!” 唐棠脸色一沉,斜睨着嘴角挂着阴笑的陈永贤,冷哼两声道,“哼哼――耗子哭猫假慈悲,你会这么好心?还是省省吧,有那闲功夫,你学是抓紧时间拍经理马屁去吧,搞不好会给你升职加薪呢!” 陈永贤,扬扬头,撇撇嘴,趾高气昂地呼喝道,“死鸭子嘴硬!――徐经理有令,你一到公司,立刻去办公室见他!” 唐棠早已习惯陈永贤这副狐假虎威地小人嘴脸,不以为然地道,“知道了,还有事么?” “没有了!――哎――你等等……” 陈永贤一二再,再二三的无理取闹,终于激起了唐棠的无名之火,两眼一瞪,高声喝斥道,“怎么了?好狗不挡道,陈永贤,你这三番两次的堵着我的路,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你骂我?”陈永贤眼珠一翻,刚想发作,旋尔却在唐棠凌厉的眼神逼视下,情不自禁地后退两步,外强中干道,“――你――好,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总之,你现在不能去经理室!” 平日里无理也要闹三分的陈永贤,今儿个却是有些做贼心虚式的目光闪躲,令唐棠心中疑云丛生,冷笑着逼前两步,“凭啥?――我现在就要去,免得有人打小报告,说我目无领导,作风散漫啥的!” 果然,唐棠的坚持让陈永贤急眼了,不管不顾地伸开双臂拦着唐棠,疾声呼道,“不行,真的不行!――经理这会儿正忙着呢!” 唐棠脸色一沉,寸步不让地逼问道,“忙什么?――” 陈永贤无赖似地拦住唐棠,却是歪着头一语不发,摆明是心里有鬼,这是死活也要挡住唐棠的去路! 青天白日,唐棠是守法良民,也不好对名义上仍是他同事的陈永贤动粗,心里正着急,无意中往工作区里面一扫,顿时眼睛一亮,便有了主意,扬声道,“你不说?好,那我问别人!――老丁,知不知道经理在忙啥?” “许贞进去一会了,徐经理说要给她做业务培训!” 语气不温不火的说完,绰号小老头的丁志强,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款式老土的黑框眼镜,便又低下头,继续忙自己手里的事,这种事不关已便独善其身的为人处事风格,往日的唐棠偶尔会羡慕,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不以为然! 但此刻,唐棠却是怒形于色,说什么业务培训,徐福那个老色鬼,除了钻营投机和酒色财气,还真没别的特长和兴趣,找这么个混帐借口,把甜美柔弱的许贞困在办公室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当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马屁精,给我滚开!”急怒攻心的唐棠,一把将拦在身前的陈永贤推开,后者猝不及防,在大力推动下,重重地一个趔趄,扑通一声,便跌了个屁股墩! 唐棠却不理会身后恼羞成怒地陈永贤地愤愤叫骂声,健步如飞冲向大门紧闭的经理室! 远远地,就听到专属柔弱女性地,惊惧交加的低微呼救声挤入耳膜,刹时,唐棠便是怒发冲冠,隔着两三米,猛地蹬地,一个虎跃,半空中扬起长腿,一脚飞踹上房门! “咕通!――啊!――――不要……” 在唐棠盛怒之中,发出的那势大力沉地一记飞踹下,经理室的房门洞开,脆弱的锁心重重地砸落地板,瞬间四分五裂! 撞击声,惨叫声,惊呼声,汇在一起,又转瞬即逝! 一进经理室,看清眼前不可思议的情形,唐棠想也不想,反手便将房门重重摔上! “怎么回事?许贞,是不是徐福这老色鬼非礼你?”唐棠黑着脸箭步上前,伸手将叠罗汉似趴在许贞身上,后脑勺还有血丝溢出的徐福,扯着脖领子提起来,扔到一边,“如果是的话,你别怕,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告诉我,我们报警,一定让他把牢底坐穿!” 徐福死狗一样被唐棠扔到旁边,歪歪斜斜倦在地板上,双手抱着头,嘶嘶抽着冷气,眼泪鼻涕横流,惊恐欲绝地偷瞄着一夜之间变得如狼似虎,形同陌生人的唐棠,上下牙关直打架,却是大气也不敢出! 唐棠看也不看噤若寒蝉的徐福,轻手轻脚地将嘤嘤抽泣地许贞扶起来,刚待仔细询问她有没有吃亏,后者却是乳燕投林般扑入他怀中,接着便哇地一下哭出声来,“呜呜――唐棠,我怕,我好怕……徐经理他想欺负我,我,我不肯――他就威胁要开除我…………呜呜呜――他说我连续三个月实行期保底业务额都没有完成…………” “好了,别哭了,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听着许贞断断续续的哭诉,稍加脑补,整件事的来胧去脉,唐棠便是了然于胸,自然是义愤填膺,但许贞除了秀发有些凌乱,再加上身上的连衣裙还算整齐,身上也毫发无伤,心里的腾腾怒火,便稍稍消褪,“徐福,你听着,许贞这个月的保底单,不足的余额,从我的业绩里扣,你若是再敢借此要挟威逼许贞,当心我打断你三条腿!” ------------ 第三十七章 大家千万不要误会 “这,这…………”徐福一手捂着后脑,一手撑着地板,吃力地坐起来,充满怨恨地眼神,却是看也不敢看唐棠一眼,半响方嚅嚅道,“这样做不合规定,若是传到老总耳朵里,我很难做的,再说――其他同事恐怕也会心生不满…………” “屁大点事你也推三阻四的,还当什么经理?――你给我痛快点,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唐棠目光如刀地盯着徐福,如同虎狼盯上了绵羊,他之所以选择折中之计,不愿将事态扩大化,主要是为了许贞的名誉着想,毕竟是待字闺中的女孩子,这种丑事一旦传扬出去,恐怕要承受很大舆论压力,岂料徐福如此不知好歹,诸多借口,不愿答应,当下,脸色一沉,厉声斥道,“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性骚扰和强=奸未遂,罪名可都是不轻,若是这件事闹大,你徐大经理,不但工作不保,恐怕还得进去吃几年牢饭!” “啊?――这,我,好吧,我同意,我同意,就照你说的办!”徐福闻言大骇,惊恐万状地看着唐棠,眼神中满是乞求,可怜巴巴道,“唐棠,大家同事一场,你可千万别把我往绝路上逼啊!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错事,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顿了顿,见唐棠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地冷漠样子,徐福也顾不得体面和身份,膝行向前,一把抱住唐棠的双腿,却是仰脸看向倚偎在唐棠怀中,扔在低声抽泣地许贞,“许贞,我错了,不该对你心存非份之想,更不该对你动手动脚,你,你放我一马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面带惊恐地扫了眼跪在脚下,如同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地徐福,许贞却是仰头泪汪汪地看着唐棠,眼神里的含义很明显,是让他帮忙拿主意,唐棠略一沉吟,便一字一顿道,“徐福,幸好你今天没铸成大错,否则,我一定让你去蹲大牢!――要想许贞放你一马,不追究今天的事,也可以,两个条件!” “行,我答应,多少条件我都答应!” 徐福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下贱作态,让唐棠更加深恶痛绝,语气森寒道,“第一,尽快给许贞办理转正手续,你放心,我不是让你违反公司管理制度,只是稍稍变通一下,许贞这三个月实习期内,没完成的保底业务额,以后每月你可以从我的业绩单里扣除,直到拉平为止!第二,从今往后,你给我离许贞远点,若是让我发现你再色迷迷地盯着,缠着许贞,或者有其它不轨地意图和动作,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到时新帐老帐,一起给你算一算,保管你吃不了兜着走!” 见徐福两眼发直,只是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却是一言不发,唐棠不由心中恼火,恶狠狠地喝道,“听清楚了没?有没有问题?” 徐福浑身打了个激灵,疾声道,“听,听清楚了!――唐棠,你放心,没有问题,绝对没有问题,一切都照你说的做!” “哼!――听清楚了最好,徐福,我警告你,最好是老老实实照我说的做,别跟我耍花招,否则的话,下次你没这么好运!今天发生的一切,我都印在脑子里了,除了我这个目击证人外,外面还有两个人证,如果你言而无信,或者胡说八道的话,后果嘛――你懂的!” “懂,我懂!――唐棠,许贞,你们尽管放心,今天的事,我一定言而有信,我一定守口如瓶,绝不会乱来的!” “许贞,我们走吧!――徐福虽然有些精虫上脑,但我想他不会是个傻子,否则也爬不到经理的位置上,怎么做对自己有利,他最清楚不过了!” “嗯,我听你的!” “徐福,多行不义必自毙,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是,是,我知道,我一定好好反省,改过自新!” 唐棠目光厌恶地余倪了眼战战兢兢坐在地板上的徐福,揽着许贞犹自颤抖的香肩,轻轻拉开房门,刚向外迈出一步,便见陈永贤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提着橡胶棍的大厦保安,口中连声叫道,“快,快,抓住他,就是他在公司捣乱,还殴打我们徐经理!” 唐棠自忖抓住了徐福非礼女下属的把柄,量他也不敢反咬一口,心情毫不紧张,戏谑地看了眼大义凛然的陈永贤,“马屁精,你动作蛮快的嘛,五分钟不到就把保安招来了?你想做什么啊?” 陈永贤探头朝经理室看了一眼,顿时眼前一亮,得意洋洋地冲唐棠喝道,“做什么?抓你,扰乱公司秩序,殴打上司,嘿嘿嘿……这次人赃并获,我看你怎么死!” “呵呵……陈永贤,你是精神失常呢,还是眼睛有问题?谁告诉你我扰乱公司秩序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殴打上司了?” “你――你还想抵赖?我亲眼看到的,你踹开经理室的门,冲进去毒打徐经理!”陈永贤一边义正言词的指责唐棠,一边冲经理室中吃力地爬起来,却是羞眉臊眼的徐福,不停的打眼色,末了,伸手指向不远处仍埋头工作的丁志强,信誓旦旦道,“对了,不止是我,还有丁志强,他也在场,他也看到了整个过程,他能作证!――” 丁志强却是给了信心十足的陈永贤,当头一棒,前者头也不抬地回道,“我忙着做事,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陈永贤又惊又怒,面红耳赤地拿指头,虚点着当众说谎的丁志强,难以置信地质问道,“你――你,丁志强,你撒谎!――这么近的距离,你敢说没看到,没听到?” 丁志强抬起头来,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不慌不忙地道,“陈永贤,我跟你不同,对工作一向很专注,很投入,这一点,整个业务部的同事都知道,你不会不清楚吧?――看不到听不到,又有什么奇怪呢?” “你――你…………”向来是工作狂,不喜与同事打交道的丁志强,词锋突然间变得如此锐利,大出陈永贤的意料,竟让能言善辨的他,有些无法招架的难堪,只好将求援的目光,投向经理室中,悄悄挪到办公桌后坐下的徐福,“徐经理,您倒是说句话啊!――我说的是实话吧,唐棠他踹门而入,殴打您?难道不是这样么?你们看,徐经理的头还在流血呢!――还有,大家看看这办公室的门,晃晃悠悠的,随时都会垮下来,这些不都是铁一般的证据么?” 下一刻,徐福反应,却是让护主心切陈永贤,大跌眼镜,后者一手后着后脑勺,一手撑着办办公桌,站起来,声色俱厉地断喝道,“陈永贤,你闭嘴!――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就不要乱说话,扰乱视听,诬告同事,你到底想干什么?唯恐天下不乱吗?!” “徐经理,你……我……他” 徐福的厉声喝骂,让陈永贤头晕耳鸣,眼前一黑,险些软倒在地上,吱吱唔唔地,半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还没完,徐福紧接着,又用平静坦然地神色,将整件事的来胧去脉,一一道来,“你什么?――事情是这样的,门是我让唐棠帮忙踹开的,因为钥匙丢了,我又急着要调一份重要的文件,所以才会这样!――至于我的头嘛,刚才蹲在办公桌下翻找文件,结果忙中出错,一不小心撞到桌角,才会受伤的,这些都与唐棠没什么关系的,大家千万不要误会!” ------------ 第三十八章 不是吊丝是什么 顿了顿,悄悄观察到唐棠没有不悦的表情,在旁边笑而不语,很是满意自己的表现,徐福暗暗松了口气,心道好险,若是现在翻脸,恐怕就算有保安在场,自己也得吃大亏,这个唐棠别看以前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一发起威来,力大如牛,快如闪电不说,那份心狠狠辣更是如狼似虎,实在太可怕了! 打定好汉不吃眼前亏主意的徐福,毫不犹豫地将事态定性,而后迅速平息纷争,“好了,这件事只是个误会,陈永贤他是紧张过度,才会口不择言,大家不要误信误传,就到此为止吧!――――麻烦两位保安大哥走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改天找个时间,我请大家吃饭,当作赔罪,好不好?” “徐经理客气了,既然是误会,那就是没事了,我们走了!”两个气质彪悍的保安,对视一眼,看向嚅嚅无言的陈永贤,目光就极其不善,阴阳怪气道,“对了,陈先生,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况,麻烦你弄清楚状况再呼叫,别一惊一诧异的,我们保安处也不是闲得没事干!” “…………………………” 空跑一趟的两名大厦保安,满腹牢骚地拂袖而去,接下来,在陈永贤不可思议又无地自容的复杂眼神中,唐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大方方地代许贞向徐福请假散心,后者用手帕捂着后脑的伤口,强颜欢笑地应了这一无理要求,接着咪着一双三角眼,呲牙咧嘴地目送二人联袂离开! 在白晓蓝惊诧又略带些吃味的目光注视下,唐棠和许贞并肩步入电梯,离开公司! “一起吃个饭吧?反正时间也快到中午了!”恒友大厦玄关下,唐棠柔声询问着许贞的意见,面对这个我见犹怜却自尊自强的美丽女孩,他心中总是充满着强烈的保护欲,“吃完饭我送你回家,好好休息下,放松放松,别胡思乱想,以后有事记得打我电话,我会帮你的!” 许贞清彻地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语带哽咽道,“谢谢,唐棠,你,你对我真好!” “呵呵……我们是同事嘛,守望相助,也是应该的!”唐棠大度地摆摆手,心里对美女的感激很受用,嘴上却是浑不在意道,“去哪吃饭?想吃点什么?” “我,我很少在外面吃饭,你拿主意吧?”犹豫了一下,许贞弱弱地道,“要不我们还是买菜自己做吧,可以省些钱!” “………………” 略一沉吟,唐棠还是采纳了许贞的实惠提议,也是,现在的物价飞涨,速度快的就象坐火箭,还是能省则省吧! ……………………………………………………………………………………………………… 本着初次登门做客的礼仪常识,唐棠坚持菜钱由自己出,许贞负责下厨,后者性情柔顺,又不善言词,自然争他不过,也只有顺从! 唐棠大包大揽的带着许贞在附近的家乐福超市进行一番采购,接着便马不停蹄地打车直奔许贞在白扬区的住所,位于青年路上的龙湖苑小区! 整个过程中,小鸟依人的许贞数次欲言又止,唐棠却是一无所觉,一边挑选中意的商品,一边不时询问许贞的意见,姿态很是自然而然,全然不知,他购买的菜肉果蛋一干商品,价格根本不是许贞可以承受,而且,也绝不是三天以前的唐棠,能够随心所欲的扔进购物车滴! 唐棠自己都没留意,他的心理转变,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完成,或者说,过往精细奢华地生活习惯,已在在不知不觉中复位! 半小时后,唐棠到了地方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许贞租住的房子,居然是一间面积不超过十五平米的地下室,刨去一张袖珍型的梳妆台和一张被褥朴素的单人床,以及简陋地灶具和厨房用品,余下的空间,狭窄的几乎可以用转不过身来形容! 可想而知,许贞一直以来,过的是怎样贫寒拮据的生活,唐棠的心中不由生出一股,酸酸苦苦的滋味! “唐棠,地方太小了,真不好意思!”留意到唐棠地神色变化,心思细腻地许贞,俏脸飞起一抹嫣红,一双素手不安地捏弄着纤腰间缠绕地丝带,“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吃吧?小区门口有家川菜馆,味道还不错呢?” “没关系啊,面积虽小却五脏俱全,呵呵……许贞,你心灵手巧,布置的很棒啊,看起来简洁又清雅,比我的狗窝可强太多了!” “咯咯……你说话太夸张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对了,唐棠,你住哪里啊?” 或许是因为有了共同的秘密,或者是进入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唐棠总觉得,现在的许贞更加真实,更加开朗、亲切,娇美身体中散发出的勃勃青春气息,让人心醉,“我?我住龙坞区梨花小区,嗯,上班距离比你近多了,呵呵……但每天你都是第一个到公司,想想真是让人惭愧啊!” “没什么的!――我住的太远,只有早起些,多些提前量,才不会迟到,否则遇上堵车的话,那就糟糕了,一个月的全勤奖,一下就没了,太可惜了!” “是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唐棠一直都认为和心灵纯净的许贞聊天是一种享受,让人感到无拘无束,可以全身心的放松,现在就更是如此,只是闲话家常中,两人的距离不知不觉中,就在不断拉近,“我帮你摘菜,你来洗菜,我们分工合作,如何?” “好啊!――不过,你也会做家务活么?” 在许贞明亮又狐疑地目光注视下,唐棠硬着头皮,挺了挺胸,“怎么?我看起来象五谷不分,四肢不勤地膏粱子弟么?” 许贞认真地打量唐棠一眼,方掩嘴娇笑道,“嘻嘻……你还别说,唐棠,我总觉得你和公司里的同事都有些不同,不象平常人!” “噢?不同?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这么说?” 许贞仔细地想了想,却又摇头道,“说不出来为什么,总之是一种感觉,从第一天看到你,直到现在,我都觉得你不象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 许贞虽然语意不详,但她未尽之言,唐棠却是能够猜到,多半是长期富贵生活养成的气质和习惯使然吧,让自己的举止谈吐有别于常人,而女人,尤其是心地单纯地女人,很多时候,她们的直觉是精准得可怕滴! 唐棠挑了挑眉头,打趣道,“呵呵……不是打工仔,难道是老板?你看我每天四处奔波,汗流浃背的悲催样,不是吊丝是什么?” ------------ 第三十九章 这些钱是不是你替她交 在唐棠浅显又略带诙谐的解释中,思想质朴单纯的许贞终于忍俊不禁地弄明白了吊丝的含义,不过旋即,她一双盈盈地美目却灼灼地盯着唐棠看人不停,只是很快便在对方深沉到有些无耻地目光下地败下阵来,俏脸上浮起一抹潮红,脆生生地笑道,“咯咯……算了,不说了,我实在说不清楚!――唐棠,我们开始吧,你摘菜,我淘米!” 用目光小小调戏了一把容易害羞的许贞,唐棠心情大好,朗声道,“好嘞!” 许贞套上一件印着花鸟图案地背带围裙,洗净了一双素手,便开始欢快地忙碌起来,她的动作轻柔娴熟,姿势优雅清新,唐棠看在眼里,有种赏心悦目的美感,原本枯燥的摘菜工作,也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小小的房间里,一首锅碗瓢盆交响乐,缓缓奏响旋律优美的序章! 唐棠咪着眼,一边摘菜,一边刻意的挑起话题,不时会讲则摘自网络地冷热笑话,逗弄得许贞忍俊不禁,咯咯笑个不停,因为徐福带来的心理阴影,不知不觉中,便消散一空,出租屋里的气氛变得欢快又活泼,一对孤男寡女都很享受这份难得的安逸和轻松,而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自然而然地进入了一种微妙的状态! 突然间,房门被咚咚咚,极为粗暴地敲响,将小小房间里妙不可言的氛围,破坏殆尽,紧接着,一道尖锐又刻薄地女声传了进来,“许贞,你又在房里做饭是吧?我警告你多少次了?小区物业有明确规定,地下室不准见明火,你就是屡教不改,是不是要逼我把你赶出去?!” 刺耳又突兀地叫嚣,让忙碌又开心,如同一只欢快地小蜜蜂似的许贞,手上动作一僵,鲜花般绽放的俏脸更是刹时变得煞白,沾满水渍的素手在围裙上轻轻拭了两下,扭头冲满脸疑惑地唐棠勉强笑了笑,低声道,“是房东大婶,她脾气有些急躁,其实人不坏的,也挺照顾我!” 不准在租房里做饭,还大呼小叫,威胁要把你赶出去,这样也叫人不坏,照顾你?许贞的善良纯朴,让唐棠无语之际,也是唏嘘不已,所谓人善被人欺,说的是不是这种情况?! 小声地跟唐棠解释两句,许贞转身前去,拉开房门,一张涂着厚厚粉底,却有些变形的大饼脸,映入唐棠眼帘,最显眼的是对方那对极盛气,极势利,又极肿胀地,拼命向外鼓地金鱼眼,下面一对腥红宽厚地嘴唇快速开合,唾沫横飞地数落道,“许贞,你说,这是第几次了?你在地下室开火,你不怕死没关系!但若是发生火灾,烧了我的房子,你赔的起么?” 许贞低眉垂目,陪着一万个小心,声如蚊蚋地道,“对不起,杨大婶!――我做饭一直很小心的,一定不会失火的,您放心!――现在物价太高,在外面吃饭,花费太多,我实在承担不起,杨大婶,您就通融一下吧!” 戟指点向温言软语地许贞,势利刻薄的杨大婶,依旧不依不饶道,“我通融你?谁通融我?被物业上发现你在地下室开火,那是要罚款的!――废话少说,一百块,拿来!――” 许贞大吃一惊,掩着小嘴,低声下气地问道,“一百块?杨大婶,为什么啊?” 许贞的软弱,助长了杨大婶的气焰,一脸鄙夷地扫视着许贞,连带里面的唐棠,没好气地喝斥道,“什么为什么?――你耳朵聋了?我上次就警告过你,下次再发现你在地下室做饭,发现一次就罚你一百,哼!――看你还长不长记性,老娘不发威,你当我真那么好说话啊!” “杨大婶,我…………” “别我我我,你你你的了!――你个小妮子,长的倒是蛮水灵,咋就这么没脑子呢?你但凡聪明一点,至于混到这般田地么?――还有啊,除了罚款,你这个月的房租,今天也要一起交给我,否则的话,你就卷铺盖滚蛋吧!” 如果说杨大婶的恶言恶语,或者势利刻薄,还可以解释为升斗小民与生俱来的市侩狡黠,唐棠即便厌恶,但也能理解,只是她话中含沙射影地,对许贞进行的刻意误导和人格侮辱,却是让唐棠忍无可忍,噌地一下站起来,一个箭步便来到门口,将孤立无助地许贞,轻轻拉到他高大挺峻的身后,阳光的脸上刹时阴云密布,“杨大婶是吧,您年纪也不小了,说话能不能留点口德,别骂骂咧咧、信口开河行不?” 杨大婶一愕,不自觉咪起了鱼泡眼,盯着脸色阴沉的唐棠,“咦?――你,你是许贞什么人?你凭什么多管闲事?” 唐棠压抑着抽眼前肥婆两耳光的冲动,冷冷道,“我是许贞的同事,也是朋友!――你是许贞的房东不错,许贞在地下室开火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你这么欺负一个在东海举目无亲、孤苦伶仃地小姑娘,你不觉得脸红么?” 唐棠直截了当的挖苦,对杨大婶来说,却是浑没放在心上,反而笑呤呤地驳斥道,“呵呵……我欺负她?我哪里欺负她了?我好心好意租房给她住,她不但不按时交房租,还净给我找麻烦,说了不准在地下室开火,她偏偏不听,硬要在房里做饭,怎么了?我做的不对么?我租房还租出错来了?真是笑话!” “杨大婶,拖欠你房租是我的不对,但是我手头真的很紧,我保证下个月五号,公司一发薪水,我立刻把钱付给你,还有,我来租房的时候,你可没说地下室不能开火做饭,这个我真不是明知故犯的!” 不经意间,心思单纯,又不愿将唐棠拖下水的许贞,从唐棠身后探出头来,一板一眼地解释,却是三言两语便揭穿了杨大婶的鬼把戏,让后者有些恼羞成怒,叉着腰叫骂道,“死丫头,你还敢狡辩?信不信我立刻把你赶出去?” “………………” 简直欺人太甚,唐棠对杨大婶这种势力眼的市井泼妇,素无好感,这会儿更是恨得牙痒痒,若非对方是个中年女人,又非大奸大恶之辈,他真是很想用赏善罚恶掌,送她一记“百无禁忌”,让她尝尝悲惨凄凉的滋味! “杨大婶,请你自重,有话好好说,不要挟枪带棍,人身攻击!” 让唐棠隐隐有奇怪的是,他的态度和言词,绝对称不上和气,但杨大婶,却一反常态,表现的好言好语,脸上还挂着虚伪的笑,“好,你看起来倒象是个体面的斯文人,那行,婶子就给你个面子,咱们好好说话!这样吧,她欠我一个月房租,两百块,再加上违反物业规定,私自在地下室开火,罚款一百块,这钱是不是你替她出?” ------------ 第四十章 我会努力的 “杨大婶,这事回头再说好不好?唐棠是我的朋友,今天是来做客的,你…………” 果然,许贞一开口求情,杨大婶就立刻翻脸,大饼脸阴云密布,咬牙切齿道,“许贞,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跟你耗,一句话,今天你要是不交钱,那就收拾东西走人,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你………………” 氤氲的水汽在许贞的眼眶里升起,那副泫然欲泣地凄楚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唐棠心中一痛,想也不想便掏出皮夹,取出一叠百元大钞,点了点,直接塞到杨大婶肥胖的手里,恨恨道,“这里是一千块,够不够?够了就滚,别在这碍手碍脚,影响小爷胃口!” 唐棠无意中流露出的盛气凌人的纨绔作态,让许贞又是吃惊,又是担忧,生怕事情会因此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但出人意料的是,唐棠的粗暴无礼,却似乎很合杨大婶的胃口,后者不但不恼唐棠出口成脏,大饼脸反而笑开了花,一边运作麻利的点钱,一边眉开眼笑道,“……呃……够,够了,嘻嘻……小帅哥出手蛮大方啊!行,我走,我走,你们慢慢聊啊,呵呵…………” 走了两步,杨大婶又过回头,目带深意地看了眼有些不知所措的许贞,笑嘻嘻道,“许贞,看不出来啊,不声不响地,居然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嗬嗬……以后若是要换房子住,记得跟婶子说啊,我楼上那套房也准备出租呢,到时一定给你个优惠价,记得啊,婶子走了,你们慢慢聊,呵呵呵…………” 貌似个性中有些受虐狂,实则极善察言观色,欺软怕硬的杨大婶,终于一步三回头的,扭着水桶腰离开了! 唐棠气怒交加的心情稍稍平复,见许贞倚着房门,泪眼汪汪地可怜表情,心下幽幽一叹,忙转移话题,讥笑道,“许贞,你这个房东,真是极品啊,既势利又无耻,还没品,你看那脸涂地跟个白骨精似的,手上的金戒指,能晃瞎人眼,呵呵呵…………” 许贞抬手拭去眼角清亮的泪珠,定定看着故作轻松姿态的唐棠,泛红地眼眸掠过一丝黯然,口中声如蚊蚋道,“谢谢你,唐棠,又麻烦你帮我,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想感谢我?容易啊,做一桌丰盛可口的美味佳肴犒劳我就行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啊,我的嘴巴可是很刁的,你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做一桌美味可口的饭茶,才能满足我的胃口,呵呵呵…………!” 面对唐棠善意的调侃,许贞只是俏脸微红,轻轻嗯了一声,转身便继续忙碌起来,先将米下锅蒸上,而后把菜肉蛋分门别类洗净切好配好,接着倒油点火,开始炒菜! 许贞虽不声不响,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手法熟练地翻动着火光闪动的炒瓢,看起来很是贤惠和坚强,但唐棠却从她微微耸动地削瘦香肩判断出,因为委屈和羞耻,因为柔弱和自卑,这个纯真质朴、心地善良地农村姑娘,眼睛和心灵,都在暗自垂泪! 半小时后,饭熟菜香,许贞飞快地抬起皓腕,轻轻抹了把眼角,转身来到床边,从床下取出一张折叠方桌,摊开来支好,接着将饭菜一一起出盛好,在桌上摆放整齐! 西湖醋鱼,素炒西兰花,西芹百合,红油大虾,蒜汁生蚝,外加一道银耳莲子羹! 菜式虽是家常,却也相当丰富,而且许贞厨艺不俗,真正做到了色香味俱全,让人一见便食指大动! “许贞,你哭了?” “不是,我没哭,是油烟熏的!家里没装抽油烟机!” “噢,给,擦擦脸,快成花脸猫了!” 唐棠饱含怜惜地打趣,让许贞眼圈一红,下一刻,却是破涕为笑,伸手接过唐棠地那条蓝色格子手帕,也不嫌弃,细细地将沾满泪痕地俏脸擦净,“你先吃,我出去一下!” 唐棠没问许贞要出去做甚,只是轻轻点头,温声道,“你去吧,我等你!” 一支烟的功夫后,许贞便回转到房中,只是手中多了两瓶简装的东海啤酒,这种啤酒唐棠也喝过,非常廉价,区区两块钱的零售价,很受升斗小民欢迎,只是味道相当差劲,初次品尝的话,一定会以为是货真价实的马尿! 从来没想过柔弱纯朴的许贞,会和酒扯上丁点关系,这让唐棠非常惊讶,疑道,“许贞,你会喝酒?” 许贞将啤酒放到桌上,搬了一只矮登坐在唐棠对面,抬起白嫩地小手,轻轻擦了擦额头细密地汗珠,方回道,“不太会!” “那你这是……” 许贞冲满脸疑惑地唐棠甜甜一笑,柔声道,“你们男孩子不都喜欢喝酒嘛?我们家乡的爷们,不论老少,也是都喜欢喝酒,我爸更是每天都要喝一斤石林大曲呢!” 唐棠这才恍然,莞尔笑道,“呵呵……照这么说,那你也应该有些酒量喽,基因遗传嘛?!” 许贞摇摇头,轻声道,“我不喜欢喝酒的,太辣了!” “啤酒不辣,不过有些苦,既然你不喜欢喝酒,那就不要勉强了,我自酌自饮,也挺好的!” 许贞固执地摇头,美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唐棠,“那不行,你帮了我那么多次,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一定要敬你两杯酒,这酒不好,你可别嫌弃啊?” “嘿嘿……这你放心,只要是敬酒,我一向来者不拒!” 唐棠很是风趣的自潮,让许贞扑噗一声笑了,起开瓶盖,将啤酒缓缓注入两只口杯,将其中一只轻轻推了过去,同时端起自己的酒杯,与唐棠轻轻一碰,目光涟涟地吃吃道,“唐棠,我敬你一杯,谢谢你!” “许贞,坚强起来,一切都会过去的!来,我们干一杯,祝愿明天会更好!” 许贞皱着秀眉,喝了一小口啤酒,眼睛又有些湿润起来,表情却坚定无比,“嗯,我会努力的!” 南苑区和平路佳仁医院,住院部6楼,重症区加护病房6006室; 各式各样的医疗设备和监测仪器,闪烁着五颜六色的指示灯,发出滴滴嗒嗒地鸣叫声,将正中的一张病床紧紧环绕起来! 病床上双目紧闭,面色腊黄,嘴唇青紫的重症病人,正是险些害唐棠身陷囹圄的罪魁祸首韦烁! ------------ 第四十一章 您可千万别动唐棠 病床边上,坐在高背椅子上,仪表不凡、气质威严的中年男人,则是韦烁的父亲,东海市政府准秘书长,市委常委,副厅级实职享受正厅待遇的高官韦松涛! 韦松涛现年四十八岁,正是年富力强的黄金年龄,再加上身居高位,手握重权,背后又有东海市长陶汉昌做靠山,在官场上可谓春风得意、前途无量! 但26岁的独子韦烁,却是韦松涛的一块心病,也许是自小丧母,身世可怜,因此家中长辈包括自己,对韦烁倍加怜惜,甚至宠溺过度的原因,长大成人的韦烁,彻底变成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无良衙内,靠拉关系走后门,才勉强拿了张三流大学的学士学位文凭,接着便进入社会跟一群狐朋狗友嘶混,游手好闲、横行霸道不说,还喜欢在东海各大高校,四处拈花惹草、欺男霸女,在圈内声名狼藉,更成为市井中臭名远扬的所谓东海四大公子之一,也连累了经常帮儿子善后的韦松涛,欠下了不少同僚的人情债,一向不错的官声也受到了负面影响! 但话又说回来,正所谓血浓于水,疏不间亲,韦烁再贱,再坏,再恶,他始终是韦家的心头肉,掌中宝,三代单传的一颗独苗苗! 虽然韦松涛对不学无术、恶迹斑斑的独子,抱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态,经常训斥喝骂,期望他可以幡然醒悟、长进成器,但这丝毫不影响,个性阴险,自私护短的韦松涛,对横行无忌、胡作非为的韦烁一如既往的疼爱和包庇! 此刻,韦松涛便因韦烁的意外受伤,而心焦如焚、气愤难平,他手中翻转着一枝未点燃的香烟,忧心仲仲地看着直挺挺躺在病床上,头裹绷带、昏迷不醒的爱子,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 须臾,秘书韩友亮,轻手轻脚进了病房,来到韦松涛身前,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韦松涛听完秘书的详细报告,噌的一下便站了起来,在病房中来回踱着方步,脸色阴晴不定,手中的香烟,更是被折成了数截,略一思量,便疾声厉色道,“友亮,你确定消息属实?阮国泰真的将打伤烁儿的凶手亲自保释,还连夜摆下宴席,当众宣布收他为子侄?” 韩友亮恭声道,“是的,我确定,这件事在圈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老板,喜来登酒店的监控录像还在我们手中,这可是实打实的重要证据,而且只要韦少醒来,就可以亲口指证唐棠行凶伤人,依我看,您应该继续向蔡青阳施压,要求他尽快将唐棠重新拘捕归案,迅速展开侦察取证程序……” 韦松涛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打断了韩友亮的话,语气带着愤恨与不屑,“蔡青阳?你以为他有胆子跟阮国泰对着干么?如果他真有魄力跟阮国泰放对的话,现在就不会退避三舍,装起了缩头乌鱼!――而且,一旦事态扩大,闹到市长那里,我又该如何自处?――烁儿至今昏迷不醒,事情的真相如何,我们根本一无所知,单凭一份酒店走廊和电梯里的监控录像,能说明什么问题?能够证明烁儿的的确确是被唐棠亲手打伤的么?还有,之前答应帮烁儿指证唐棠的小姑娘呢?现在是不是已经改口了?” 韩友亮一脸钦佩地看着韦松涛,点头道,“是的,老板,之前答应帮韦少指证唐棠的女孩,嗯,名叫任爽,是东大的在校学生,她在市局突然当堂翻供,否认了之前的指证,而且…………” 韩友亮欲言又止,韦松涛浓眉一挑,追问道,“什么?” “昨晚任爽翻供后,当场就被高虎带走了,现在下落不明!” 韦松涛闻言身形微颤,向前又行了几步,来到明亮的窗前立定,沉默良久,方恨恨道,“阮国泰!――好,好一招斧底抽薪!又快又狠又准,还够绝!――阮国泰控制了任爽这个最重要的人证,就将一池春水彻底搅混,而唐棠便可安枕无忧了,不但如此,若是将来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还要担心那任爽受人指使,颠倒黑白的反咬烁儿一口哩!” “难道就这么算了?韦少伤势这么重,万一……” 韦松涛猛地扭头,目露凶光,瞪着忿忿不平的韩友亮,厉斥道,“住口!烁儿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不会有事的!――至于唐棠,就算有阮国泰为他撑腰又如何?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只要我还在位,就不愁没有清算的机会,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帮烁儿把这笔帐讨回来!” 煸风点火变成了触动龙鳞,韩友亮尴尬又惶恐,忙改口奉迎道,“是,是,韦少福泽绵长,一定会逢凶化吉,否极泰来!” 好巧不巧,韩友亮违心的马屁,话音方落,病床上便传来一声虚弱地呼唤,“爸――爸…………” 声音虽低弱无力,但忧子成疾的韦松涛却是听得真切,浑身打了个激灵,转身三步并做两步,便冲到了病床前,一把抓住儿子插满针头的手,欣喜若狂地颤声道,“烁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疼?友亮,快去叫医生!” 醒得好醒得妙啊,有了今天的吉言成真,今后老板必然对自己刮目相看,提拔重用,指日可待啊,韩友亮心中疯狂呐喊,也是喜难自禁,闻得韦松涛呼喝,高声应了,掉头就风一般冲出了病房! “烁儿,你不要害怕,爸爸会找最好的医生治好你的伤,你很快就可以痊愈出院的,还有,那个打伤你的凶手,叫唐棠的臭小子,爸爸也会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一定为你出了这口恶气!” 韦松涛目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指天咒地的许下承诺,安抚奄奄一息的韦烁,希望儿子能够摒除杂念,别惦记着报仇,可以安心养伤,早日痊愈,但岂料后者却是一反常态,苍白的脸上,不但没有流露解气痛快的表情,反而更加惊恐欲绝,急切地迭声道,“别,千万别,爸,您可千万别动唐棠!” 韦松涛闻言大惊,一边伸手轻抚着儿子剧烈起伏的胸口,一边满脸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是他把你打成这样么?你怎么……” “爸,你别问了,我弄成这样,其实根本不关唐棠的事,我,我是自己在浴室冲凉时,一不小心滑倒,才会摔伤的!――――” ------------ 第四十二章 我要进去检查一下 “啊?………………” 韦烁的解释,让韦松涛瞠目结舌,他怎么也没想到,牵动四方关注角力,险些引起轩然大波的严重案件,真相竟是如此荒谬,正苦笑不得时,韦烁又眼巴巴地看着他,语带乞求道,“爸,你答应我啊,一定不要报复唐棠!” “呃――好吧,爸答应你,不会再为难唐棠,只是…………” 最心爱的儿子身受重伤,如今更是面若金纸、虚弱不堪,他的要求,韦松涛自然无不应允,只是心中仍有个疑团未解,他始终想不通,就算整件事,只是个阴差阳错的误会,但以儿子一贯的横蛮霸道,怎么会对夺走他看中的女孩,并间接害他受伤的唐棠如此大度? 不知道韦松涛话中未尽之意,韦烁是否洞悉,总之,只待韦松涛答应了他的要求,便不由分说的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困倦地表情,喃喃道,“爸,我好累啊,你让我睡一会儿吧!” 尽管心中仍疑云密布,但看着儿子疲惫憔悴的神情,韦松涛深深叹了口气,也忍心再追问下去,起身细心为儿子掖好被角,温声叮咛道,“好,好,你睡,你睡吧,不用害怕,爸爸就在你身边!” 韩友亮风风火火地回了病房,见病床上的韦烁似乎又陷入了昏迷,心中顿时一紧,忐忑不安地低声道,“老板,主治医生和脑科专家,还有外科主任,医院领导,都在外面候着呢,要不要让他们进来为韦少检查一下?” 韦松涛摇摇头,轻声道,“不用了,烁儿既然醒过来了,应该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他现在累了,就让他多睡一会儿,等他睡醒了再让医生过来检查吧!” “噢,那我通知医护人员随时候命!” 韦松涛深深吁了口气,面露疲色地应了声,“嗯,去吧!” 韩友亮雷厉风行地到外面将领导的指示传达下去,便又回转到病房,看着临窗而立不停揉着太阳穴的韦松涛,犹豫再三,方上前道,“老板,下午还有一个市长办公会,需要您主持,不如我留下来照顾韦少,您先回家吃点东西,稍稍休息一下吧,您从昨晚到现在可是一夜未眠,又滴水未沾啊,我真担心您的身体会撑不住!” 韦松涛略一沉呤,方转身赞许地看了眼满脸关切地韩友亮,旋尔长长叹了口气道,“唉…………好吧,你的话也有道理,烁儿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我一直待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还耽误了手头的工作!这们吧,你在这守着烁儿,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韦松涛的期许和信任,让韩友亮如同打了鸡血般精神一振,昂首挺胸道,“是,老板,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韦少,绝不会出任何纰漏!” ……………………………………………………………………………………………………… 两瓶啤酒,许贞只喝了一杯,俏脸上便染满酡红,不胜酒力地她,只坚持了十分钟不到,便杏眼迷离,昏昏欲睡,满脸无奈地唐棠,只好将她扶到床上,好容易才安顿醉态横生的小姑娘睡下! 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单薄棉被的许贞,很快就沉沉入睡,只是布满红晕地俏脸,却仍然充满惆怅,秀气的眉毛,更是紧紧皱起,让唐棠看在眼里,很是有些不忍,根本生不出一丝绮念! 听着许贞由急促,渐渐变得平缓地呼吸,唐棠静静地将余下的,充满苦涩的啤酒,灌入肚中,接着轻手轻脚地将残局收拾妥当,反复查看一番,觉得没什么遗漏,又轻柔地为许贞掩上被推开的被角,这才苦笑着摇摇头,悄然离开! 返回梨花小区住所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略带酒意地唐棠一进屋,便直奔卧室,将公文包里的巨额银行卡和凯德酒店产权文书取出,拉开衣厨最下层的抽屉,与一干代表过往华丽光鲜富二代生涯的贵重物品,并排放置! 手撑着下巴,唐棠盯着抽屉中的一件件象征品味和名贵的各种奢侈消费品,歪头想了想,伸手取出一块市价120万人民币的限量版男款江诗丹顿腕表戴到了左腕上,这是落泊之前的唐棠,最喜欢的一款腕表,仔细瞧了瞧,很是满意地点头! 上流圈子有句话流传甚广:有钱的玩表,没钱的玩车!对这种说法,唐棠一直都深以为然,而且也是身体力行,时时保持低调作风,就比如现在,唐棠身家亿万,不过还是下意识的不愿张扬,他一向认为,低调是王道:财不露白嘛,免得招人觊觎! 将抽屉合拢,小心上锁,检查无误后,唐棠方深吁一口气,回到客厅! 接了杯纯净水,唐棠准备润润有些干涸地喉咙,岂料刚坐到沙发上,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耳边便传来一隈“笃笃笃”,清脆又急切地敲门声! 打了下酒隔,唐棠起身,懒洋洋来到门厅处,打开房门,迎面就是一张略带怒容,却娇艳如花地俏脸,红唇微启,连珠炮以地吐出一连串质问,“唐棠,你昨天干什么去了?连个电话都不打!――还有,昨晚夜不归宿,说,是不是又跟狐朋狗友出去鬼混了?” “我…………”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唐棠酒后失德,半推半就地与江玉晴成就好事,夺了后者珍藏25载的红丸,心中自然有愧,与之相处,理所当然地气势不足,往往不知不觉间,便处于弱势地位。 唐棠在江玉晴咄咄逼人的质问下,哑口无言,后者更是疑神疑鬼,不由分说地伸出玉手,推开呆头鹅似杵在原地的唐棠,“让开,我要进去检查一下!” 掠起一道香风,江玉晴闯进客厅,一双精明而警惕地眸子,四下扫描,唐棠关上房门,快步跟了上来,解释道,“玉晴姐,别找了,房里没别人,就我一个!” 江玉晴闻言,翻了个白眼,转过身来,冲走到身前的唐棠,伸出一只纤纤酥手,红艳艳地红唇中,迸出两个字,“拿来!” 唐棠习惯性地握住江玉晴柔软滑腻地酥手,莫名其妙地问道,“什么啊?” 江玉晴俏脸一红,抖手甩开唐棠的大手,脆声道,“房门钥匙啊!” “啊?――你,你要钥匙做什么?” 看着唐棠一惊一乍,有些故意装糊涂的表情,江玉晴气不打一出来,戟起一根纤长的葱指,轻轻点了点唐棠的额头,浅怒薄嗔道,“你说做什么?我是你女朋友,你不会忘记了吧?” 唐棠恍然大悟,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手脚麻利地找出钥匙,交给板着俏脸,嘟着小嘴的江玉晴,赔着小心道,“没,当然没忘记,我怎么敢啊!玉晴姐,呶――大门的,还有房间的钥匙都在这了,不过你要去再配一套才行!” 唐赏毫不推脱,极其配合的态度,让江玉晴大为满意,展颜一笑,扬起尖尖的下巴,傲气地道,“配就配,有什么了不起?能难倒我嘛?” 江玉晴得意扬扬地表情,让唐棠哭笑不得,“得,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 第四十三章 你的事犯了 自以为捏住了唐棠的命门,江玉晴拉着他坐了下来,娇哼一声,正色道,“哼,这还差不多!――老实交待吧!” 看着凤眼微咪,上下打量自己,别具一番风情,却又略带些杀气的江玉晴,唐棠一头雾水,“交待什么?” 江玉晴闻言杏眼圆睁,气鼓鼓瞪着目露茫然的唐棠,娇叱道,“还跟我装糊涂?说,昨天你送我上班之后,直到现在,你都在哪里,在做些什么?为什么不接我下班,也一直不给我打电话?” 汗,不给你打电话?我也没见你给我打电话啊?唐棠心里腹诽着,嘴上却是苦巴巴地解释,“昨晚去看望长辈,多喝了两杯,结果醉得一塌糊涂,到现在头还有些疼呢!” “长辈?什么长辈?是亲戚么?”唐棠解释的认真,江玉晴怒容敛去,继而目光充满好奇地看着唐棠,很快晶亮地眸子,就锁定了唐棠的右手,吃吃道,“你,你手上的表哪来的?昨天还没见呢?” “呃――这是以前买的,去年第三季的限量版,我平常很少戴出去!” “限量版?很贵么?――咦,我看看,好象是名牌啊?” “一般吧,欧洲牌子!” “你骗我!这表新崭崭的,一点磨损的痕迹都没有,你,你肯定是刚买的!――败家子,有点钱就大手大脚,早晚被你败光家产啊!” 这一刻,江玉晴的芳心在流血,虽然她从未享受过一天锦衣玉食的富贵生活,但不妨碍她关注和向往时尚华丽的高品质生活,经常性追看欧美时尚前沿杂志的她,自然可以识别出男友腕上戴的那只表属于江诗丹顿系列,而唐棠不以为意地确认品牌和款式,也让有一定眼光的江玉晴,可以断定这块表绝对价值不菲,多半还会是售价高达数十万的顶级名表! “…………………………” 见江玉晴俏脸上,流露出的那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痛惜表情,让唐棠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却是莫名生出一股温馨和亲切的感觉,那滋味真是相当之古怪! “笃―笃―笃” 尽管心中早已笃定自己的男友,是中了亿万大奖的超级幸运儿,新晋高富帅,但江玉晴的个性和习惯,还是要求她,对唐棠实施高标准,严要求,让对方发扬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略一停顿,江玉晴便准备开口,继续调教久贫乍富,便有些忘乎所以的唐棠,岂料檀口刚启,急促的敲门声便响了起来,她没好气地扬声问道,“谁啊?” “开门,我们是警察!” 被强行打断调教男友进程的江玉晴,满心不愿地起身,打开里面一道房门,隔着防盗门,警惕地道,“你们找谁?” 唐棠扬首望去,心里不由一沉,只见门外站着两个面色冷厉的男警察,一个身材粗壮,满脸横肉,丑陋至极,脸色更是黑得如锅底;一个身材瘦小,马脸细眼,皮肤白晰,气质阴霾,远远一看,就知道二人绝非善类! 两个年纪大概在二十五六岁的警察,都穿着半新不旧的警服,腋下夹着黑色手包,神色傲慢地扬了扬证件,冷冷道,“唐棠在不在?我们是南星街派出所的民警,奉命执行公务,请你们配合!” 看到警察出现的一刹那,唐棠下意识的就在想,不会是韦烁那件案子又出什么变故了吧?但转念一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阮国泰在东海的人脉和势力,是不容置疑的,就算韦烁的家长位高权重,但在阮国泰的强力施压下,也是不会冒然发难的! 旋尔,徐福那张淫邪丑恶的嘴脸,便浮现在唐棠脑海中,恨恨地咬牙,心不在焉地道,“在,我就是,请问找我什么事?” “你的事犯了,跟我们到所里走一趟吧!” “…………” 脸黑如锅底的警察,不仅相貌迥异,同样语出惊人,实在让唐棠无言以对,心道,什么叫我的事犯了?你当这是拍电影呢?居然会有这么离谱的台词,看来如今的警察素质确实有待提高啊! “警官,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家棠棠可是良好市民,从不作奸犯科,你们可要弄清楚,别抓错人了啊!” “你也知道我们是警察,怎么会胡乱抓人!”身材瘦小,马脸细眼,看来来极为狡滑的警察,动作灵活地一侧身,绕过急于为唐棠开脱的江玉晴进入房中,快步向缓缓起身的唐棠走来,右手中还晃荡着一副明晃晃的手铐,“唐棠,你涉嫌蓄意伤人和强=奸未遂,现在我们依法对你进行强制传唤!” “……………………” 江玉晴用手捂着小口,脑子里一片空白,小脸煞白地看着两个来者不善地警察,一前一后,气势汹汹地进入客厅里,将眉头深锁的唐棠左右围住,粗暴地将手铐套到了唐棠手腕上,却是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见唐棠身形站得笔直,却是纹丝不动,马脸警察一簇眉头,抬手推了唐棠肩头一把,催促道,“傻站着干什么?跟我们走吧!” 在绵延数千年官本位思想的华夏,代表国家暴力机器权威地执法者,衙役或者警察,对草民的威慑力,是异常强大的,在这种众所周知的前提下,性格泼辣的江玉晴,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变得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令人惊讶的是,待黑白无常完成了拘传的初步行动,一左一右挟持着神色森然的唐棠来到大门处时,江玉晴却是突然清醒过来,展开一双玉臂,不管不顾,热泪盈眶地大叫道,“不行,你们肯定弄错了,唐棠不是这种人,一定不会的,我不许你们带他走!” 江玉晴本就身材高挑,有着曼妙诱人的模特身材,脸蛋更是标致可人,今天又穿着一条粉色地连衣裙,同色细根凉皮鞋,更是显得亭亭玉立,人比花娇,这会儿泫然欲泣,又坚定执着地决绝模样,自然倍加惹人垂怜! 江玉晴的勇气和坚持,让唐棠深受感动,马脸警察却是不屑一顾,奸滑地小眼睛,在江玉晴玲珑有致的身段上,上下游移,意味深长地道,“咦?你想暴力抗法?呵呵……美女,象这种衣冠禽兽的人渣,哪值得你这么维护他?听哥一句劝,早点踹了他吧,跟着这种人,是没有钱途滴!” 黑脸警察冷哼一声,也不说话,只抓着唐棠的胳膊,往外拉扯,后者却是执拗地定在原地,满脸温柔地对泪光盈盈地江玉晴道,“玉晴姐,没事的,你别着急,也别害怕,我跟他们走一趟就是,事情是怎样的,很快就会弄清楚,在家等我回来吧!” “你――可是……” ------------ 第四十四章 你在吃什么 “相信我,我没做过犯法的事,自然不会有事的!” 唐棠阳光地脸庞上充满自信,语气更是坚决无比,不是他问心无愧,也不是他无所畏惧,实在是心里很有底气,一是有赏善罚恶掌这一逆天大杀器傍身,他何惧之有?!二是有阮国泰这尊大神在后撑腰,昨儿个一位三级警司请他进市局转了一圈,不是连毛都没少一根就出来了?更何况眼前这两个歪瓜裂枣,形似黑白无常的小角色?马脸的肩膀上扛了两条杠,黑脸的那位,肩膀上没花又没杠,和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地任世荣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定睛望着神色傲然,眸光清冽的唐棠,两行清泪,自江玉晴洁白的脸颊,不知不觉便滚滚而下,泣不成声地呢喃道,“棠棠,我相信你!” 冷眼旁观的马脸警察,也许是嫉妒唐棠有如此红粉佳人垂青,并毫无保留无留地依赖信任,也许是不忿唐棠如此帅气挺拔还从容不迫,极似头上罩着耀眼光环的主角,怪调怪调地插口道,“哼哼――小子,看不出来啊,大难临头了,还这么傲气!――不过有句话我得提醒你,做没做过不是你说了算,要我们警方侦查审讯后,才能做出定论!少废话了,赶紧走!” 神色勇毅的唐棠被两个形似黑白无常的年青警察推搡着走出单元楼,俯身钻入停靠在路边一辆警车后座的同时,身后,江玉晴那饱含悲呛又充满坚贞不出的叫喊声从楼洞里,无比清晰地传了出来,孜孜不倦地钻入眼眶有些发涩地唐棠地耳膜中,“唐棠,你不要害怕,我一定会救你的!” ……………………………………………………………………………………………………… 泪眼朦胧地目送沾满泥浆地警车,拉着刺耳地警笛扬长而去,江玉晴用力地擦干泪水,紧咬着银牙,转身回到单元楼内,将唐棠的房门锁好,一阵风似地上楼,回到家中! 一进门,江玉晴就看到坐在客厅里的妹妹,正仰脖用清水送服什么东西,不由问道,“玉欣,你在吃什么?” 江玉欣猛地一惊,小脸变得雪白,将左手中的药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地藏到身后,右手抓起茶几上的一本专业工具书,佯装无事地随口道,“没,没什么,我头有点痛,吃了点感冒药!” 江玉晴心事重重,根本没留意到妹妹神色有异,否则略一盘问,就能弄清妹妹隐藏的秘密,只是,如果真相一旦被揭露,恐怕就非唐棠之福了,他即便能完好无损地从南星派出所走出来,恐怕也会在江玉晴的滔天怒火下,化为灰烬! “噢,没事别乱吃药,感冒药吃多了也会有负作用的,不舒服就到门诊去看看,对症下药才好的快!” “姐,你怎么了?――你好象哭过,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哪有哭?你看错了,刚才外面卷起了道旋风,我被沙子眯了眼睛!――――对了,怎么下午没去学校?” “下午是自修课,就没去,在家里温习也是一样的!” “噢,那你继续看书吧,我回房换件衣服,一会要去趟售房部!” “半下午了,还要去上班啊?” “嗯,上午签的一份购房协议,出了点小问题,我得去处理一下!” “噢!” 心不在焉地应付两句,江玉晴便进了闺房,而江玉欣则托着粉腮,又开始了发呆,一双清亮迷人地眼睛盯着书本,心神却离体而出,魂游天外,前晚发生的事,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回想起来,即甜蜜,又羞涩,真是不知如何面对是好! 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只能用阴差阳错来形容!首先是韦烁那个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和卖友求荣的舍友兼闺蜜任爽,竟然联起手来给自己设下了歹毒无比的陷阱,紧接着,那对卑鄙无耻的狗男女,千算万算,却是没算到自己拥有足够的机智和聪慧,在药力发作前察觉不妥,提前一步躲进洗手间,发出了求救短信! 到最后,唐棠没有让江玉欣失望,危急关头,他及时赶到,义无反顾地阻止了韦烁的行凶,并用强硬的措词和敏捷的身手,狠狠教训了这个横行无忌的公子哥一顿,原本这是很完美的一幕英雄救美,很浪漫,很温馨,很感人,只是,江玉欣料到了开头,没有料到结尾! 唐棠虽然英勇无畏地从韦烁手中救出自己,但最终,在凯德酒店简陋的标间中,粗劣的地毯上,却又将自己洁身自爱22年,苦苦珍藏的处子之身,蛮横又坚决的夺走了,该怨恨唐棠么?还是该感激唐棠? 想起两人之间的这笔糊涂帐,江玉欣心中就是一团乱麻,完全不知该何去何从! 江玉欣骨子里是个保守而传统的女孩,再加上姐姐的言传身教和严密保护,她从小到大,几乎从未与男生有过肢体接触,哪怕是牵牵手这种小动作,可想而知,前天发生的那突如其来的一场干柴烈火、情=欲喷薄,对她的心灵和身体冲击有多巨大! 江玉欣很想忘记那一夜发生的事,但偏偏,所有的细节,在醒来之后,不但没有遗忘,反而越来越清晰,这才是最要命的,让她既羞愤欲绝,又回味绵长,却怎么也忘不了和唐棠的抵死缠绵,忘不了唐棠那强劲有力的冲击,柔情万种地亲吻,热情奔放的抚摸,以及他身上散发的那种清新的好闻的味道,更忘不了两人忘情欢好,达到顶点时,在灵魂深处爆发的,那种水乳交融、飘飘欲仙,让人羞耻万分,却欲罢不能地,神奇而美妙的甜蜜滋味! 江玉晴换了一套银灰色的套裙,将乌发盘在脑后,清爽而干炼,修长笔直地美腿上,包裹着薄如蝉翼地肉线透明丝袜,玉足上踩着一双黑色绊带高跟凉皮鞋,周身散发着一股浓郁地性感艳丽,只是薄施粉黛地眉目间,却透着抹难以铭状地忧虑和哀伤,让人我见犹怜! 打扮妥当,明丽动人地江玉晴,踩着高跟鞋,扭动纤腰,款款来到客厅,习惯性地伸手掳了下妹妹额前的流海,满眼疼爱地细声嘱咐道,“姐去上班了,你好好温习功课,不舒服的话就去看医生,还有,如果我回来得晚了,你记得按时吃晚饭,不想买菜做饭,就在小区门口找家餐馆将就一顿,对了,有什么事记得打我电话!” 险些又被姐姐撞破心事的江玉欣,小脸绯红,芳心狂跳,却强作镇定,娇憨地应道,“嗯,知道了,姐,我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自己的,你路上骑车小心点!” “好吧,那我走了,记得小心门户啊!” 安顿好憨态可鞠的妹妹,忧心重重地江玉晴行色勿勿地离开了,各怀心事的姐妹俩,都没注意到对方的异状,真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的安排,江玉晴没发现妹妹行止和神色有异,更没发现妹妹居然和她一样在偷偷吃事后避孕丸,而心神大乱的妹妹江玉欣,也没察觉姐姐的神色憔悴和忧心仲仲! ------------ 第四十五章 咱们走着瞧 龙坞区南星街派出所,面积约一百平方的办公大房,内部装饰和设施标准,相当有档次,可能是因为时间还早,没到业务高峰期,这会儿却是空空荡荡的,显得十分冷清! 内侧的一个工作格间内,身材瘦小的马脸警察,斜靠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支签字笔,用玩味的目光,注视着正对面,端端正正坐在沙发椅上的唐棠,“说说吧――事情的过程是怎么样的?” 唐棠没回应马脸警察居高临下的问话,而是歪头看了看斜对面,坐在一张长条靠椅上,脑袋缠着厚厚纱布,目光充满怨毒与他对视的徐福,似笑非笑道,“我承认,徐经理的伤,是我造成的,不过我要声明一点,我绝不是故意打伤他,那纯属意外,我踹门的时候,怎么会知道徐经理刚好站在门后呢?” “你这是狡辩!――办公室是我的,我想站哪里不行?你无缘无故踹门,还说不是故意的?警官,唐棠在公司一向不服从管理,不尊重领导,由于我多次对他进行过批评教育,所以他对我一直怀恨在心,今天他又无故迟到,我依照公司规章制度,对他做出扣发当月提成和奖金的处罚,于是他恼羞成怒,当众行凶打伤我,事情很明显了,他这是蓄意伤人,一定要依法严惩!” 义愤填膺地徐福,横眉厉目地站起来,伸手指着唐棠,口中滔滔不绝无历数着唐棠过往的劣迹和午间的罪行,唾沫横飞! 唐棠却不慌不忙,义正言词地反驳道,“徐经理,这只是你一面之词,我什么时候对你怀恨在心了?什么时候对你的处罚表示不满了?你不要转移视线,信口雌黄!” 马脸警察伸手拍拍桌子,阴沉着脸,不悦道,“吵什么吵?!――这里是派出所,不是菜市场!” 顿了顿,马脸警察咪眼瞅着神态从容不迫,颇有些有恃无恐姿态的唐棠,“唐棠,不管是故意,还是无意,事实是你确实打伤人了,而且验伤结果已经出来了,属于轻伤,依照法律法规,你打伤徐福,那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你清楚了没?!” 若是搁在一天前,唐棠这会儿肯定是诚惶诚恐,嗯,还有点愤世嫉俗,但此刻,却是处变不惊,面对凶名在外的警察,也是侃侃而谈,“就算是我打伤他,那也是因为要阻止他非礼女下属,这种行为貌似应该属于见义勇为吧?需要负法律责任吗?” 唐棠的幼稚思想,果然让马脸警察失笑了,不以为然道,“见义勇为?呵呵……如果确有其事的话,当然算见义勇为!不过,唐棠,你有证据么?你凭什么说徐福在非礼女下属?我要提醒你,如果没有确凿证据的话,你这么说,徐福完全可以告你诽谤!” 马脸警察的偏袒,让徐福气势更胜,阴笑着瞄了唐棠一眼,便振振有词道,“胡说八道,简直一派胡言!――警官,他是在诬蔑我,我根本没有非礼女下属,当时我在给下属做业务指导,这是正常的工作范围!” 马脸警察眼中掠过一丝奸滑,轻轻地扬了扬手,打断了徐福的砌词狡辩,不紧不慢道,“徐经理,你不要急,让他把话说完,是不是诬蔑,我们警察有分辨能力,也会去仔细核实!” 唐棠鄙夷地看了眼面露得色的徐福,不疾不徐地接着道,“我听到呼救声,才破门闯入的!――而且,受害人,也就是我的同事,许贞,她可以为我做证,我之所以伤人,是因为要进房间解救她,同时阻止徐福的犯罪行为!” “噢――但愿如此吧!――唐棠,徐经理,许贞我们已经传唤到所里了,目前有同事正在给她做询问笔录,你们也不需要争吵不休,事情的真相如何,很快就会一清二楚!” 就在这时,黑脸警察大踏步走来,毫无顾忌地扬声道,“自强,姚所长有指示,把行凶者先扣留起来,然后仔细搜集证据,回头再严加审问!” 黑脸警察赤果果的包庇徐福,颠倒黑白,这种狂妄无忌的野蛮态度,终于激怒了唐棠,“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没查清楚,你们凭什么给我扣个行凶者的罪名,还要扣留我?” 马脸警察脸色一沉,瞪了眼面露愤慨的唐棠,喝斥道,“唐棠,你给我老实点!――警察怎么做事,轮得着你歪嘴么?人是你打伤的,你不是行凶者,谁是?扣留你怎么了?这是正常办案程序,就算你是见义勇为,我们也有权扣留你四十八小时,以便警方调查取证,早日破案!” “……………………” 马脸警察的手段,明显比黑脸警察高了不止一筹,说话办事滴水不漏,明明是循私枉法,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是中规中矩,合情合理,让你挑不出一点刺,却又让唐棠满腹的不满和愤慨,无处发泄! 黑脸警察呲呲黄板牙,瞪着大眼珠子,斜睨着钢牙紧咬,满脸不服的唐棠,恶狠狠地道,“小子,嘴巴还挺硬?等你进号子里蹲两天,就知道历害了,嘿嘿……到时保管你服服帖帖,老老实实!” 黑脸警察阴森林的言词威胁,唐棠却是浑然不惧,一扬剑眉,挺直腰杆,严词反击道,“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们敢乱来?――当心我到督察处投诉你们滥用职权,刑讯逼供,到时被扒了身上的皮,我看你还敢不敢仗势欺人!” “咦――小子挺牛啊,手铐都戴上了,还敢在所里瞪我?威胁我?――法治社会?呵呵……信不信我立马抽你个满脸桃花开?” “不信,除非这里不是派出所,是土匪窝!” 唐棠神色略带激愤,看起来是年少无知,所以气盛冲动,但实则却是因为心中有所倚仗,才会毫无畏惧,而且已经有了决定,要好好惩罚一下,这个脸黑心丑,横行无忌的无良警察! 黑脸警察被唐棠这副不畏强权,针锋相对的强硬态度激怒了,倒吸一口冷气,薄扇大的巴掌高高扬起,却是在马脸警察的眼神阻止下,又不甘心地收了回去,拉下脸来,低声恐吓道,“嘶――臭小子,牙尖嘴利,你有种,好,我记住你了――咱们走着瞧!” 顿了顿,黑脸警察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狂躁的情绪,很是客气地对隔岸观火地徐福道,“徐经理,姚所长有请,跟我来吧!――掉他么,象这种不知死活的傻鸟,压根没必要搭理他,哼哼――我敢保证,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条死狗的!” 徐福深以为然地点头,怨毒地眼神,狠狠扫了唐棠一眼,一字一顿道,“好,说的好!――哼哼,唐棠,你等着倒霉吧,这次就算整不死你,我也要让你吃几年牢饭,敢打我?!” 对黑脸警察和徐福毫不掩饰的勾结和威胁,唐棠却是浑然不惧,心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个精虫上脑的蠢货,还真以为我唐棠仍然是以往一无所有,任人揉捏的那个吊丝一枚么,他不屑地撇撇嘴,讥笑道,“徐福,你个老色狼,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你说做牢就做牢?你以为姚所长是你亲戚啊?还是以为东海高法是姚所长的自留地?大言不惭!” ------------ 第四十六章 想喝点什么 面对唐棠不屑而凌厉的反驳,徐福不怒反笑,拧起一对卧蚕眉,眼中射出刻骨的仇恨,语气森然地阴笑道,“嘿嘿――还死鸭子嘴硬?――不怕告诉你,唐棠,姚所长是我的老同学,老朋友,而老姚和检察院、法院的领导也有交情,就凭故意伤人和强=奸未遂这两项罪名,判你个三年两载的,绝不成问题!――――哈哈――怕了吧?晚了,谁让你不知死活,一个无钱无势的小瘪三,也敢屡屡跟我做对!” “………………” 这次唐棠出奇地没有严词反驳徐福,而是紧泯着嘴唇,神情漠然地目送狼狈为奸,又得意洋洋地徐福和黑脸警察联袂离开,没人注意到,他看似随意地搭在玻璃格档上,套着手铐的双手,微微向上翻起,右手掌心遥遥指向勾肩搭背二人的后背,无声无息地,便打出两记神惊鬼泣的赏善罚恶掌――“百无禁忌”! 除了唐棠,也没人会留意,一路嘻哈行去的黑脸警察和徐福,在转过走廊拐角时,身体不约而同地,微微踉跄了下,捕捉到这一细节的唐棠,漠然地脸上刹时掠过一丝诡异又满意的笑,旋尔便转头对马脸警察道,“这位警官,我想打个电话,可以吧?” 马脸警察正从抽屉里取出一串钥匙,闻言想了想,方犹豫地问道,“打电话?也不是不可以,你,你想打给谁?律师还是家人?” “阿虎,我一个朋友!” 马脸警察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阿虎?是想找他捞你么?” 马脸警察脸上的笑,意味着什么,唐棠多少能够猜出些,无非是想借机敲诈勒索,捞点外快,干脆直言不讳道,“差不多吧,警官,行个方便吧,事成之后,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呵呵……上道!――这样吧,手机给我,电话我来打,有什么话我代你转达就是!”唐棠闻弦歌而知雅意的明智举动,让马脸警察再次露出笑脸,心里盘算着可以借机捞多少钱,嘴上却是仍说着道貌岸然的官话,“按理说现行犯罪嫌疑人,是不许随便打私人电话的!――不过,看在你对警察方工作很配合同,态度也很积极的份上,我就网开一面,给你个自救的机会吧!” “好的,谢谢警官通融!――电话就有劳你帮我打吧,手机在我裤子口供里,号码在通讯录里,调出来拔过去就行了,也没别的话,说我在南星派出所,出了点小事,麻烦他派个人来接我一下!” 黑脸警察笑脸里隐藏的贪婪和狡诈,让唐棠心里发苦,却是无法生出恨意,不平不公的肮脏事,他如今见得实在不少,在这家逢巨变后的大半年时间里,他的坎坷经历,多过以往二十三年的岁月积累,例如:尔虞我诈,欺善怕恶,颠倒黑白,恃强凌弱,官商勾结,警匪不分……! 唐棠有意无意中,流露出的不凡气度和强大自信,让黑脸警察确认这位看起来帅气刚毅的青年,应该是有些家底或是倚仗,因此态度也温和不少,“小事?呵呵……看你长得斯斯文文,象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一样,没想到你还挺有魄力和定力的,谈吐有条有理,态度不卑不亢,颇有点临危不乱的大将风度啊!不错,若是今天这个坎能趟过去,以后一定大有前途啊!” 唐棠勉强笑了笑,和这种收黑钱的奸诈警察虚于伪蛇,滋味真的不是很好,“过奖了!那就麻烦你帮我打这个电话了,警官!” 马脸警察点点头,伸手从唐棠裤袋里掏出手机,调出号码,拔出了去,很快便接通,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喂,请问你是阿虎么?” “嗯?――我,我是南星街派出所于自强,噢,事情是这样的………………” 马脸警察挂线之后,习惯性地伸手抹了把额头,才将手机塞回唐棠裤袋中,紧接着便一脸谨慎地问道,“唐先生,你这个朋友似乎不简单啊,什么来头?是做什么的?” 区区一个电话,就让马脸警察神色大变,继而便立刻改口,如此前倨后恭,唐棠心中暗暗佩服阿虎的威风和本领,嘴上却是轻描淡写道,“司机!” 马脸警察闻言一愕,讶然道,“司机?不会吧,我听起来不象啊!” 唐棠心中暗自发笑,不过对品德不堪地马脸警察具然有如此敏锐和警醒地洞察力,也是有些感叹,三教九流,果然是人才辈出,口中却是淡淡地补充道,“阿虎是国泰集团主席的司机,也是管家,同时兼任国泰娱乐副总经理!” “……………………” 唐棠不咸不淡地回答,让马脸警察嘴巴张得老大,脑袋好似被晴天霹雳辟了一记,嗡嗡嗡地乱成一团,好半响方回过神来,接着面色一整,小心翼翼道,“唐先生,许贞的口供目前对你很要紧,对案子的定性,更是至关重要!徐福和我们所长是校友,私交甚笃…………要不要我去帮你打探下消息,以防万一?” 唐棠想也不想,便摇头道,“不需要,我对许贞有信心!只要警方不刑讯逼供,她绝不会改口,更不会帮徐福来诬陷我!” “……………………” 马脸警察闻言,脸色有些发苦,暗自咂咂嘴,心里对唐棠这种自信到有些天真的想法,很是不以为然,不刑讯逼供?那我们还破个屁的案啊!不过转念一想,这小子有阮家那么硬扎的一座靠山,就算许贞的口供对他不利,又怎么样?不过是费道手续,将口供和卷宗进行一番修改或者销毁罢了! 普通市民,可能只听说过阮氏富可敌国、威风八面,而没有亲眼见过他们的霸道凶残、横行无忌,不过做为长期奋战在维护法纪、扑灭罪案第一线的基层警察,又兼负着黑白两道互通有无的桥梁和纽带的重要作用,马脸警察对虎踞东海,纵横江南的阮氏一门,三杰一英的赫赫威名,可谓知之甚深,甚至可以说如数家珍! 唐棠的补充说明,让马脸警察彻底了然了刚刚与他通话,名为阿虎的男人,是何等人物,阮氏三杰之一,阮氏家主阮国泰的左右手兼心腹爱将,东海黑道中凶名昭著,号称可止小儿夜啼的虎狼豪雄! 唐棠和阮氏有什么关连,马脸警察还不能确定,但唐棠可以随意使唤阮氏三杰之一的阿虎,这意味着什么?用脚趾头想也明白,这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不是马脸警察可以平视的,敲诈勒索赚外快的主意,就胎死腹中吧,眼下最紧要的是,要伺候好唐棠,千万不能让他有丝毫不满,更不能有丝毫损伤,其它的都无关紧要! 想明白了其中关键,马脸警察再次改口,微微欠着腰,笑容满面地对唐棠道,“唐先生,想喝点什么?我帮您拿!” 可能是中午在许贞处喝了两瓶劣质啤酒,再加上从家里到派出所,来来回回折腾,费了不少口舌和心神的关系,唐棠这会儿嗓子干得有点冒火,鬼使神差地便道,“果汁吧!――对了,我不喝丰年牌的!” “噢,好的,唐先生您稍等啊,我这就出去给您买!” 对唐棠挑三捡四的叼钻姿态,马脸警察却毫不介意,乐呵呵地应了,屁巅屁巅地离开。 看着马脸警察身轻如燕的敏捷身影,让话一出口才觉不妥的唐棠哑然失笑,心中暗自嗟叹,这就是警察啊,执法先锋,人民的保护神,却不分是非,贪婪无耻,难怪如今的世道同样是人心不古,道德崩坏! 一溜烟跑出派出所的马脸警察,却不知唐棠的感叹和鄙夷,他心里这会儿正兴奋莫名呢,被嫌犯使唤又怎么样?对上司阳奉阴违又如何?若是可以借着唐棠,搭上国泰这条天地线,升官发财还不是指日可待?反之,若是得罪了唐棠,那就惨了,他事后只要在阿虎,不,虎哥面前歪歪嘴,凭国泰在东海黑白两道的滔天势力,别说是芝麻绿豆一个小警察,就是姚所长,也会被收拾得灰头土脸,甚至无处容身! ------------ 第四十七章 与苍天无关 萧山区莲花路,盛世皇朝1888栋别墅。 将奢华和古典,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完美的融为一体的厅堂中,灯火通明,光华璀璨! 散发着金黄色光芒的水晶吊灯下,一组产自米兰的真皮组合沙发上,阮国泰神态恬淡地靠坐着,网状头套、手臂上的绷带、腿上的石膏,都不翼而飞,他精神奕奕、目光澄明,毫无一丝病态! 阮国泰身穿一件暗红色长款,绣着梅花图案地复古唐装,脚蹬一双黑色千层底布鞋,右手把玩着一对银色的铁胆,左手不时轻抚光亮的额头,虎头拐仗则靠在沙发扶手上,现在的他,看起绝不象威震东海的黑道枭雄,更不象纵横江南的商界巨擎,而只是一位颐养天年的慈祥长者! 对面的一张双人沙发里,阮文秀清咧的俏脸上,不施粉黛却明艳照人,高挑纤细地身段,隐在一套宝蓝色职业套装里,小巧的玉足踩着一双黑色平底绣头鞋,曲线毕露的腰肢,修长浑圆的大腿,浑身散发着青春傲人的气息,望之既精明干练又英姿勃勃! 须臾,阮文秀从身侧的米色肩包里,掏出一叠文件,递给悠然自得的阮国泰,檀口轻启,脆声道,“爸爸,肇事司机的身份背景已经查明,是一个名叫常晓光的商人,现年35岁,性格桀骜,好酒贪杯,在华凌综合交易市场开设一家店面,专门经营五金建材批发生意,勉强算是薄有家产吧,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背景!交警支队那边也调查清楚了,这起车祸纯属意外,没有其它疑点,至于责任划分,警方确定醉驾并违章逆行的司机常晓光应负全责,虽然他已经当场死亡,但依照法律规定,我们有权向肇事司机的家属追讨赔偿!” 阮国泰接过文件,摊开来,走马观花地扫了两眼,便随意地扔到茶几上,淡淡道,“算了吧,人死万事空,我们也不差那点钱,索赔的事就别提了!” 阮国泰毫不在意的态度,让阮文秀极为不甘,小嘴一嘟,忿然道“爸,怎么可以这样算了?――常晓光酒醉驾驶,还违章逆行,这根本就是草菅人命,他将您撞成重伤,司机小刘更是当场死亡,闯下如此弥天大祸,他简直死有余辜,为什么不索赔?我觉得就应该让他赔个倾家荡产,杀鸡骇猴,看以后还有哪个混蛋敢无所顾忌地酒驾,醉驾!” 阮国泰却似没感觉到女儿的义愤填膺,答非所问道,“小刘的安家费发下去没?” 阮文秀为之气结,柳眉簇成一团,鼓了鼓粉腮,道,“发了,六十万,由我亲自交给刘嫂的,她的三险一金,也由公司拔款一次性缴清了!” 阮国泰长长吐出一口气,“嗯,那就好!” 阮文秀粉拳紧握,面露愤然道,“爸,索赔的事真的就这么算了?常晓光是死了,一了百了,但他还有妻儿,还有家业,不追究的话,岂不是便宜她们了?要知道这次车祸如此惨烈,若不是有关二爷保佑,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阮国泰抬起头来,睿智的眼神,直视着神色不满的女儿,意味深长道,“正因为这次车祸相当惨烈,所以我才决定放她们孤儿寡母一马!” 阮文秀一挑秀眉,讶然失声道,“啊?――爸,这是为什么?” 阮国泰微微一笑,将靠在沙发上的身体,调整为更加舒适的角度,方不疾不徐道,“因为这次从天而降的车祸,我才会因祸得福!不但奇迹般的死里逃生,捡回一条老命,还福星高照,得到了意外之喜!――你说,我该不该做点善事,积积阴德?” 阮国泰故弄玄虚的解释,让阮文秀更加一头雾水,茫然道,“爸,您到底在说什么?我都被您弄糊涂了!” 阮文秀紧咬着娇艳的红唇,乌溜溜的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充满了疑惑和懵憧,可爱极了,阮国泰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眼神中充满怜爱和宠溺,“呵呵……傻丫头,其实很简单啊,这一切都是因为天官!” “天官?――呃,您是说,因为唐棠那个傻小子?” “什么傻小子?秀秀,唐棠现在是我的义侄,我对他视如亲生子侄,绝对没有半分作伪,你要牢记这一点,以后一定要把他当成亲密无间的兄弟和手足对待,不能有丝毫怠慢!” “噢,知道了!”阮文秀心不在焉的应了,虽然俏脸上没什么异样,但心里却是极不乐意,知女莫若父,阮国泰晓得女儿的心思,当下一整脸色,语重心长道,“据资料显示,唐棠今年24岁,生日在十二月上旬,算起来比你大整整一岁!――这样吧,以后你就叫他棠哥!啧――你还别说,秀秀啊,唐棠这个名字取得还真是妙不可言!――我认他为义侄,你叫他为棠哥,看看,这是什么?缘份啊,我们阮家和唐棠之间的宿命缘份!” 阮文秀想也不想,便对父亲的要求,表示强烈反对,“叫他棠哥?那怎么行?他只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虽然长得高大帅气些,但文不成武不就,性格还高傲自大,要我说,他根本是百无一用的废材!……哼!要我叫他棠哥?那以后我阮文秀在圈子里还能抬起头来么?” 顿了顿,阮文秀又扬了扬秀气地眉毛,极不甘心地道,“――还有,爸,您也太高看他了吧?在警局里,您竟然向一个毛头小子,一个无名小卒,屈膝敬茶,简直有失=身份,若是传扬出去,我们阮家的脸面往哪搁啊!” 阮国泰陡然坐正身子,虎目圆睁,满面肃然地瞪着忿忿不平地女儿,一字一顿道,“无权无势?百无一用?毛头上子?――哼哼,简直是胡说八道!秀秀,我再告诫你一遍,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以后千万不要以貌取人,更不能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否则,你早晚会吃大亏!记住爸爸的话,以后对天官,一定要恭敬要亲近,要做好妹妹的本份,否则的话,我绝不饶你!” “……………………” 阮文秀扁着嘴,歪着头,虽一言不发,但显然是对父亲严词厉色的训斥和教导,有些不以为然,对最宠爱独女的娇横固执个性,阮国泰也是相当头痛,先是无奈的拍了拍额头,继而却冷哼一声,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抬手拍着大腿沉声道,“唔――有失=身份?你觉得我向救命恩人屈膝敬茶,是有失=身份的举动么?弯一下膝盖,敬一杯茶,换回我阮国泰一条命和健康的身体,额外再奉送一个拥有神奇本领的侄子,难道这还不够么?秀秀,你这是小事精明,大事糊涂啊!” 不待阮文秀回话,阮国泰便又接着侃侃而道,“我的伤有多重,秀秀,这一点你最清楚了!――我是怎么醒过来的,你心里也有数,但这其中的奥妙,却只有我心知肚明!――先前医院里那些德高望重、医术高深的专家会诊,得出个什么结论,秀秀你难道忘记了吗?――可结果呢?我醒过来了,在医生眼里十死无生的重伤却在弹指一挥间便不药而愈,而且,更神奇的是,现在我感觉自己身体健壮如牛,简直象年轻了二十岁!你说这样的人,会是文不成武不就,寂寂无名的小人物?还是百无一用的废材?――简直一派胡言!” ------------ 第四十八章 他又惹麻烦了 耐着性子,好容易听完父亲慷慨激昂的长篇大论,但显然,阮文秀的个性是相当固执的,也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对父亲口中那位推崇倍至的天官,嗯,也就是唐棠,他身上所展现出的种种堪称灵异的神奇能力,依然持怀疑态度,“爸,您怎么就这么肯定,是唐棠出手救了您?难道没有可能是医学奇迹,或者是您的求生意志在发挥作用么?” 对爱女这种颇有些异想天开味道的想法,阮国泰无奈地付之一笑,接着语带不屑地反问道,“医学奇迹?求生意志?这种鬼话,就是那些医术低劣却满口谎言地三流医生用来糊弄无知小民的,你也信?――我看到天官的第一眼,脑子里就回荡着穿金裂石的四个字,你知道是哪四个字么?” 阮文秀美眸一闪,泯嘴笑道,“天官赐福呗,您说了好多次了!咯咯……神神道道的,爸,您那会儿听到这四个字,不会是受伤太重,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出现幻觉了吧?” 独女无意间流露出的小女儿家调皮姿态,却没让爱女如珠如宝的阮国泰莞尔一笑,相反,他的脸色无比严肃,语气更加庄重,“胡扯!――车祸发生后,我被送进医院做手术,直到后面的医生处方巡房,护士打针换药,专家会诊讨论等等,这其中一系列的过程中,虽然细节有很多地方都模糊不清,但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印象,而到了昨天中午,我虽然仍处于昏迷状态,但当时我的神智,我敢保证,绝对清醒!那四个字虽然出现的很诡异,很突兀,但同样振聋发聩,直击人心,到现在仍深深镌刻在我的脑海深处,我想,这辈子也不会消失了!” 说到这,阮国泰看了看神色大变,显得极为委屈的阮文秀,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方接着幽幽道,“秀秀,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唐棠虽然是年纪轻轻,没什么声名,从事的工作也同样平平无奇,但他绝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要知道,他父亲唐家康在半年以前,也是东海知名的企业家,身家数亿!而且,即便是家道中落后,唐棠也没自暴自弃,反而更加坚强起来,自食其立,用双手养活自己!三天前,他买了一张彩票,中了一亿元大奖,你知道么?” 阮文秀闻言一惊,脱口问道,“啊?――报纸上这几天宣传的沸沸扬扬的神秘亿元大奖得主,居然是唐棠?” 阮国泰深深点头,手中把玩铁胆的频率,不知不觉便加快起来,“是啊,就在爸爸突然苏醒的那天,唐棠低调地前往福彩发行中心领走了奖金!――就凭这一点,唐棠,不,天官,他就不是一个普通人!――换作中奖者是你,你能做到这么恬静平淡,无声无息么?” “………………” 阮国泰的问题,难住了天不怕地不怕地阮文秀,或者说她心中第一时间就有了答案,但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气氛微微一窒,阮文秀身边的肩包里,响起一阵嘹亮的军号铃声,打破了这种有些压抑的沉默,阮文秀慢调斯理地取出手机接听,很快,她一对如弯月的眉头,便紧紧皱起,旋尔便以手掩着话筒,向阮国泰道,“爸,是阿虎的电话,唐棠,噢不,棠哥,他又惹麻烦了!” 女儿语气中隐藏的不满,阮国泰听的真切,却是无心理会,而是关切地问道,“麻烦?什么麻烦?” 阮文秀道,“是他公司的上司,告他故意伤人,现在已经被带到南星街派出所了,所长姚世杰据说和报案者是校友,关系相当好,估计唐棠的情况不妙!” 阮国泰闻言两眼一瞪,眸中厉芒闪烁,断喝道,“那还等什么?吩咐阿虎,立刻去保释唐棠,若是天官伤了一根汗毛,我唯他是问!――姚世杰,政法委书记温伯仁的内弟是吧?” 阮文秀点点头,刚准备向阿虎传话,阮国泰又面沉如水地补充道,“等等,让阿虎通知市局的任世荣,还有龙坞分局的胡杰超,让他们一起去接天官!――同时放风出去,唐棠是我阮国泰的侄子,今后谁敢动他,就是跟我阮国泰做对!――哼哼,是不是我太长时间没在江湖露面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张牙舞爪?一群不知死活的混帐东西!” 阮国泰显然动了真怒,杀伐果决的黑道枭雄,只言片语间散发出的凶霸之气,便可以给人以无力抗拒的强大威压,阮文秀也是神色一凛,肃容恭声道,“是,我知道了!” 顿了顿,阮文秀又目露犹疑,小心翼翼地问道,“爸,要不要知会一声蔡青阳?” 阮国泰冷哼一声,不屑一顾地挥挥手,“他?哼,不必了!当上了公安局长,又跟市政府的韦松涛搭上了线,就自以为攀上了高枝,可以单飞了?――不但是个有眼无珠的蠢货,还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以后集团人脉和财力资源全部向任世荣倾斜,好好扶持一把,这个小子不错,识时务,有担待,能力也强,值得培养!” “好的,我记下了!” 阮文秀郑重点头,接着便通过电话,字字如刀的代父向阿虎下达指令! 待阮文秀收钱后正襟坐好,俏脸一片冷漠,阮国泰方长叹一声,满脸慈爱地柔声道,“秀秀,不要胡思乱想,我对天官的感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那种感觉,啧――根本无法用语言描绘,只有亲身体验才会有所领悟,算了,总之,你听爸爸的话,以后对天官亲呢一些,真诚一些,绝对没有坏处的!相信爸爸的直觉和眼光吧,天官不是普通人,他身上一定有某种神秘莫测的能力,他是我们阮家的福星,也是国泰集团能够在江南,在东海长盛不衰的关键!” 阮文秀定睛看了看父亲,俏脸上布满的清冷惭惭消散,接着斩钉截铁道,“爸,您放心,虽然您的心思我不是很明白,但我会听您的话,和唐棠,不,棠哥,和他处好关系的,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阮国泰老怀大慰地点头,一脸畅快地笑道,“唔,好,好,这才是我的乖女儿!” 略一停顿,阮国泰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嗯,还有一件事要办,公司车库里好象还空着一台奥迪a6吧?――让阿虎开去送给唐棠吧,似乎他还没有辆象样的座驾呢!――他现在是我阮国泰的侄子,在东海上流社会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青年才俊,而且就算没有阮家背景,单凭他个人的头脑和能力,今后的前途就必定不可限量,若是以后出行还要挤公交搭出租,一来有失=身份,二来也不安全,一旦传扬出去,圈子里那些别有用心之徒又该冷嘲热讽,讥笑我阮国泰吝啬凉薄了!” 阮文秀毫不犹豫地回道,“好的,爸,我这就通知阿虎按您的意思去办!” ------------ 第四十九章 我没来晚吧 马脸警察屁巅巅地买来一盒一升装的统一牌鲜桃果汁,态度极其亲热地地递给唐棠,并冒着被所长穿小鞋的政治风险,拒不执行扣留行凶者的指示,反而是将唐棠请进了环境清净又舒适的值班室,至于原本的值班警员,则被他打发到外头办事大厅去做迎宾!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大条心理,唐棠舒舒服服地坐在宽大柔软的沙发里,大口大口吸着甘甜的果汁,滋润着干燥的喉咙! 马脸警察则欠着身子,站在唐棠面前一步之地,主动进行自我介绍,“唐先生,我叫于自强,是南星所在编民警!之前不知道您跟阮家有旧,若是言语中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您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顿了顿,于自强又面带谄笑道,“对了,唐先生,刚才那个对您出言不逊的黑炭头,是我的搭档,名叫苏刚,是所里的协警,工作时间不长,他性格暴躁,头脑蠢笨,简单来说,就是有点二,很多时候说话做事,都横冲直撞,不守规矩,您可千万别见怪啊!” 于自强的说辞,不管是什么用意,为自己开脱也好,为同事分说也罢,唐棠都是十分不以为然,脾性暴躁,有些二,工作时间不长?就算这些是事实,那也不是他目无法纪、践踏良善的理由和借口,如果唐棠还是四天前的落泊小子,那毫无疑问,他的下场会相当凄惨,十有八九会被这个比较二的警察,整治的遍体鲽伤,甚至生活不能自理,那又谁来可怜唐棠,为他讨回公道呢? 毗邻江南的明珠市,初春时分,发生的一件轰动全国的袭警案,起因不就是怀疑凶手骑的山地车是贼赃,结果,原本一件普通到毫不起眼的治安案件,在调查处理过程中,遭到无良警察严重不公待遇和残酷人身迫害的凶手,在走投无路、求告无门的绝境中,怀揣一把水果刀,视死如归地冲进警局,弹指一挥间,便酿下一起五死十五伤的特大惨案! 将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酿成一起举世震惊的惨剧,该怪谁?是凶手太残忍,太愚蠢,不知道通过法律途径维权?还是警察太二,简单粗暴,漠视人权,素质奇差,没有文明执法?众说纷纭又如何,公众给予极大同情和支持的凶手,风华正茂的大好青年,在全民的注视下,在当局速审速判严惩的英明指示下,三个月内,就被一粒花生米葬送了! 不过,就事论事,相比行事随心所欲、无法无天的苏刚,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却又不乏人情世故的于自强,在唐棠眼里,倒是没那么可恶了,虽然说这两人本质上,都是欺善怕恶、循私枉法的害群之马,但后者够聪明够狡滑,也有一定的分寸和底线,前者却是吃相难看到让人深恶痛绝! “于警官,你放心吧,今天的事和你没关系,你也是听命行事!――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迁怒他人!” 唐棠的话虽然有些不客气,甚至是狂妄自大,但于自强听着却是理所当然,因为在他看来,对方有阮氏这座强大的靠山,完全有口出狂言的底气和本钱,而且,唐棠相对平心静气的表态,也给他吃了颗定心丸,岂码不用担心会被秋后算帐了! “谢谢唐先生体量,您叫我小于就行了,警官这个称呼我可真不敢当,说起来挺丢人的,从警三年多了,我到现在才混了个二级警员!” 于自强的神态和语气,让唐棠不自禁便想起了市局中的任世荣,当下表情便有些怪异,强忍着笑意,极为别扭地改口道,“好吧!――小于,你的眼光和能力,比那个苏刚可是强太多了,只要肯努力上进,领导自然会赏识你,升职加薪也是迟早的事!” 唐棠这番鼓励的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有点汗颜,嗯,还有些大言不惭的味道,不过听到于自强耳中,却是如同仙音渺渺,妙不可言,眉开眼笑道,“呵呵……那就借您吉言了,希望能够早日入了领导的法眼,提拔重用我!――对了,唐先生,我于自强虽然位卑言轻,手上也没啥实权,不过在南星街这一片还算混得开,以后若是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您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给您办得妥妥当当!” 于自强主动示好,甚至有投效之意,唐棠虽然十分惊讶,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故作自然地道,“好啊,多个朋友多条路,那以后咱们就常联系喽,有时间可以一起坐坐,吃顿饭!――呶,把你的电话号码存进来吧!” 原本只是示好加试探,岂料得到的却双期待的多的多,唐棠一口应允下来,于自强心里立时乐开了花,“好嘞!谢谢唐先生赏脸,您放心,没要紧事,我不会随便打扰您的!” 于自强手脚麻利地接过唐棠的手机,往里输入自己的号码,顺便留下对方的,正忙得不亦乐乎,却听得对面的唐棠信口道,“对了,小于,你这么帮我,不怕得罪姚所长?他可是你的顶头上司,万一怪罪下来,恐怕你以后在所里的日子会不好过吧?!” 于自强手上动作不停,脸上挤眉弄眼道,“嘿嘿……唐先生,现在大家是自己人,我也不瞒您了,其实刚才我已经悄悄跟外面的同事打听过了,呵呵……姚世杰那个怂货,五分钟前便交代下来,若是一会儿有人找他,就转告说他参加饭局去了,不在所里!” 于自强油滑狡诈的作态,虽然有些小人嘴脸,但却胜在真实坦然,让人无法生出恶感,唐棠揉了揉额头,轻笑道,“呵呵呵……真有意思,你们这位姚所长,虽然品德恶劣、肆意妄为,不过耳目倒是挺灵通,反应速度也快如闪电啊!” 于自强忙完手头的事,将手机双手还给唐棠,深以为然地道,“那是,现在的公务员,在基层厮混,尤其是公安口,人品能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眼明手快,懂得变通,否则的话,一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任你立了多大的功,也得给一掳到底,把板登坐穿!” 交换电话号码,拉近关系之后,唐棠和于自强的话题,就随意了许多,两人正无所顾忌地聊着姚所长的着八卦,值班室突然被推开,先前去外面兼职门迎的扛着实习肩牌的警员,一脸受宠若惊地跑了进来,一惊一乍道,“强哥,快出去迎接领导吧,分局局长胡杰超和市局刑侦处一中队长任世荣,还有国泰娱乐的虎哥,他们,他们都来了,来势汹汹啊,还说要立刻接唐棠走!” 于自强闻言,深身一抖,难以置信道,“啊?――真的么?胡局长亲临了?”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我跟你说…………” 实习警员绘声绘声的解说,刚到一半,便嘎然而止,继而便战战兢兢地缩到了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心! 唐棠的视线顺势向敞开的房门瞄去,鱼贯而入的三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中,唯一一个没有穿警服的,面无表情、气息精悍的粗壮汉子,不正是高虎嘛! 高虎的着装打扮依然如故,寸头,发如钢针,灰色背心,肌肉纠结,西裤,板鞋,身如青松,外罩一件黑色开胸绸衫,乍一看,颇有些民国豪杰的范儿,一进房,他犀利地目光便锁定唐棠,上下打量一番,沉声道,“唐少,我没来晚吧?” ------------ 第五十章 下不为例 虽然高虎的语气依然生硬,而且惜字如金,但神色间的关切,却是一目了然,唐棠心中一暖,扬了扬手中的果汁,长身而起,“没有,时间刚刚好,我的果汗也喝完了,可以走了!” 高虎明显松了口气,目光却带着股压迫,扫向于自强,“唐少,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唐棠摇摇头,平直清冽的目光,自噤若寒蝉的于自强身上掠过,语气平静道,“没有,我什么事也没有,就在这里耗了些时间,嗯,这位小于,态度非常好,即尽职,又敬业,很不错!” 站在面带微笑向唐棠暗暗示意的任世荣前面,那位身材肥胖,长相极为不堪,却带着几分官威地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实习警员口中的龙坞区公安分局长,他笑咪=咪地站在一边,不声不响地看着高虎和唐棠说话,待听到唐棠后半段话时,却是眼中一亮,面露喜色地看向垂首低目的于自强,饶有兴趣地问道,“噢?你叫什么名字?” 于自强浑身一震,立刻挺胸抬头,声音洪亮地道,“报告局长,我叫于自强,南星所民警,二级警员!” 胡杰超满意地点头,抬手拍了拍于自强瘦弱地肩头,和颜悦色地勉励道,“好,干得不错,没丢我们龙坞区分局的脸,继续努力吧,我看好你!” 于自强浑身又是一抖,接着面红耳赤地高声回道,“是,局长!” 表扬完于自强,胡志超快步向唐棠走来,远远地便伸出双手,满面春风道,“这位一定是唐少吧,呵呵……不愧是泰爷看重的少年俊杰,果然是气宇轩昂,一表人才啊!――我是胡杰超,龙坞区公安分局长!” 唐棠本能地上前一步,伸出双手与胡杰超轻轻握了下,只是感觉却不太好,对方的手又肥又腻,还浸着些许汗水,“你好,胡局长,我叫唐棠,无名小卒一个!” 胡杰超握着唐棠的手,轻轻摇了摇,方松开来,接着爽朗地笑道,“哈哈――唐少真是风趣,你是东海大名鼎鼎泰爷的亲近子侄,怎么会是无名小卒?――呃,是了,是我老胡管教无方啊,下面的人竟敢无法无天、胡作非为,竟让唐少受到惊扰,真是罪过罪过,这都是我的错,对不住,唐少,实在是对不住啊!” 胡杰超毫不摆架子,也不砌词推诿,直接爽快地道歉,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态度之真诚,姿态极低下,都让唐棠心中大为惊讶,却又啧啧称奇,暗忖,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这人看起来形容不堪,不象个领导倒象个小贩,但心机城府、社交手腕,却是让人刮目相看! 伸手不打笑脸人,胡志超身为手掌大权的龙坞公安分局长之尊,都低声下气地向唐棠道歉,而且说起来唐棠除了浪费点时间口水外,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损伤,自然也要见好就收,给他几分面子,当下便笑了笑,大大方方道,“胡局长言重了,今天的事跟您无关!――是姚所长勾结徐福,滥用职权诬陷我,我怎么会怪罪您?更何况现在已经雨过天晴,我也没什么损失,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胡杰超暗暗抹了把冷汗,脸上的笑却是更加浓烈,啧啧赞叹道,“唐少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胸襟气度,实在是让人佩服啊!――请,我亲自送你出去,也算将功补过啦!” “有劳唐局长了!” “唐少太客气了,这是应该的嘛,谁让我御下不严,不成器的手下犯了大错,又没脸见人,只有我这个当领导的来补救了!” 顶头上司,分局局长亲临,小小所长却敢避而不见?哼,胡杰超满怀诚意的解释,却让唐棠心中冷笑,虽然从高虎、任世荣,包括胡杰超脸上,都看不出什么端倪,唐棠也并非官场中人,但仅凭耳闻目染地常识,他也能猜出一二个中原由,姚世杰有这种目无领导的胆气,要么是胡杰超的心腹,他不露面是出自胡的授意,避免与唐棠见面后,言语态度上有什么不当,造成矛盾激化,使事态一发不可收拾,要么,姚世杰就是另有靠山,而且靠山的权势,强大到可以让他无视官场规则和胡杰超的权威,甚至让胡心有怨言却投鼠忌器! 不知不觉中,唐棠的心境,又再次升华,或者说又发生了些许改变,几天前还是个有些随波逐流,又不泛开朗向上的苦逼吊丝,但现在的他,居然可以和威风凛凛地正处级警察局长,从容自若地进行交流,谈笑自如、不卑不亢,甚至神态语气还隐隐凌驾于上,若有熟悉他底细的人在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爆眼球! 口中说着毫无营养的场面话,脚下迈着轻快的步伐,唐棠随着笑口常开的胡杰超、神色冷漠地高虎、以及默然无语地任世荣三人离开值班室,走出了良好市民眼中如龙潭虎穴般可怕的派出所,到于于自强这样的小角色,只有悄悄冲唐棠作了个电联的手势,便喜滋滋地躲到墙角憧憬美好未来了,压本没资格加入礼送唐棠的队伍! 派出所门外的停车场上,胡杰超和蔼可亲地对唐棠道,“唐少,能否给个机会,让我老胡摆桌酒席给你压压惊,聊表歉意?地方任你挑选,我绝无二话!” 换做几天前的唐棠,面对这样的礼遇和邀请,定会受宠若惊,甚至趋之若鹜,不过现在嘛,今时不同往日,他对胡杰超典型官僚式地曲意交好不太感兴趣,不过嘴上仍是客客气气地婉拒,“压惊就不必了,胡局长的好意我心领了,多谢!――不过我还有事要办,改天吧!” 可能是留意到唐棠态度坚决,高虎浓眉一拧,语气冷漠地插话道,“好了!老胡,既然唐少不计较,那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下不为例!――泰爷那面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详细汇报,你就别再瞎捣腾了,以后多用用心管好自己的手下,别再捅漏子,否则的话,后果你应该知道!” 高虎居高临下的严厉姿态,给唐棠一种错觉,貌似高虎才是手握权柄的公安局长,而胡杰超则是半黑不白的江湖人仕! 令人惊讶的是胡杰超,对高虎地飞扬姿态毫不为忤,依旧笑容可掬,甚至有些毕恭毕敬地对高虎道,“虎哥,我明白,您放心,今天的事我一定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姚世杰身为所长却以权谋私、滥用职权,影响恶劣,必须停职检查,以观后效!――此外,我保证今后会严格约束下属文明执法,公正办案,绝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顿了顿,胡杰超又神色恳切地低声道,“对了,泰爷那边,还要劳烦虎哥为我美言几句,老胡感激不尽!” “行了,今天的事是谁在作怪,我心知肚明,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多谢虎哥体量!” 胡杰超满面感激地向高虎道谢,那卑躬屈膝的姿态,让唐棠大长见识,旁观的任世荣,却似见怪不怪,神色如常! “唐少,虎哥,二位贵人事忙,我就不打扰了,改日一定要给我老胡个面子,请两位到望江楼坐一坐,多喝几杯!” “好了,各位慢聊,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先走一步啦,再见!” “再见!” ------------ 第五十一章 不过什么 唐棠三人在路边目送胡杰超的座驾,一辆挂着威严的警牌,却漆着花花绿绿图案的丰田陆巡,冒着青烟渐去渐远,很快汇入了密集地车流中! 送走了如释重负的胡杰超,高虎向从始至终,都如透明人般随行的任世荣点头致意,接着也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而后在唐棠迷惑地眼神中,指了指不远处一辆铐漆黑中透蓝的崭新奥迪a6,“唐少,这辆车以后你留着开吧,钥匙在车上,是泰爷亲口吩咐的,有事打我电话!” 话一说完,高虎便自顾自钻进出租车,扬长而去,压根不给唐棠任何拒绝或者推辞的机会! 看着眼前这辆高贵典雅,如同散发着阵阵幽香的妙龄处子的奥迪a6,唐棠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他不愿接二连三坦然接受阮国泰的帮助,还心安理得地收下他送出的一件比一件贵重的礼物,因为唐棠早已确定,阮国泰之所以对他另眼相看,关怀备至,一是知恩图报,二是另有所图,所以他没什么心理负担,只是他自打高三那年母亲过世的刺激后,就再也没摸过汽车方向盘,甚至电动车也不骑,上次送江玉晴上班,便是大姑娘上桥头一遭! 唐棠挠挠头,很是苦恼啊,总不能把这车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扔派出所外边吧?虽然根本不用担心这辆属于阮家,又挂着军牌的名车会被毛贼盗走! 苦恼之余,唐棠也是暗自乍舌,阮家果然手眼通天,控制黑道,叱咤商场,纵横官界,已经够拉风了,没想到,连军方也与其有染,在东海这一亩三分地上,阮家绝对可以呼风唤雨,睥睨八方! 胡杰超和高虎先后离去,任世荣终于扬眉吐气,噢不,终于获得了发言权,而且不用再承受自二者身上散发出的那两股异曲同共的威压之势,很是关切地凑了上来,“唐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能帮上忙么?” 唐棠自嘲地笑了笑,驱散脑中凌乱的思绪,摇头道,“没有,没事没事!――对了,任警官,今天的事谢了啊,要你大老远为我跑一趟!” 任世荣刚正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有些讪讪地笑道,“呵呵……唐少您太客气了,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再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啊!对了,唐少,如果您看得起我,以后咱们平辈论交,你就叫我世荣吧,这样自在些,呵呵…………” 任世荣的笑容很无奈,很苦涩,唐棠多少能够体会到他此刻的复杂心情,不过却是无能为力,这可能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吧,想得到一些,必然就要失去一些,“好吧,世――世荣!――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有机会的话就互相帮衬吧!” 唐棠平直的语气,坦诚的态度,让任世荣暗自欣喜,而且心头莫名生出一丝感激之情,他之前确实有些惴惴不安,生怕眼前这位气质出众而且来头不小的帅气青年,会瞧不上与自己这种寂寂无名的绳头小吏结交,万一被直接拒绝,那这张老脸可真是没处搁了! “哎!――唐少说的对,朋友之间就该同声共气,守望相助!――以后有什么麻烦事,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你尽管吱声,我保证绝不推诿,一定全力以赴!” “我记住了!世荣,你放心,有事的话,我一定找你帮忙,绝不会客气的!――时间也不早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有事就电联!” 任世荣抬头看看天色,果然已近黄昏,到了下班时间了,当下也不罗嗦,告辞道,“好吧,那我就先回了!――唐少,开车路上小心啊,最近酒驾醉驾引发的交通事故可是不少!” 任世荣的善意提醒,虽然有些讨好的味道,不过尚算真诚,唐棠自然欣然接受,点头致意后,便目送前者钻进一辆破旧的时代超人,鸣笛两声后,缓缓驶离停车场,汇入愈渐拥挤的车流中! 送走任世荣,唐棠长长松了口气,心道和这些官僚恶霸打交道,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耗费心神,勾心斗角,还真是他玛的累人啊! 心中感慨着,唐棠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已是下午五点过了,胃里貌似也在咕咕叫,正盘算着晚饭是不是该吃顿丰盛的,来庆祝自己两天来虽然二进宫,却可以全身而退的壮举,身后突然响起一连串尖锐刺耳的汽车喇叭声! “嘀――嘀――滴” 唐棠不悦地扭头望去,习惯性地暗暗腹诽,谁这么讨人厌,停车场上还乱摁喇叭,不就开辆破车嘛,得瑟个什么劲! 一辆白色帕萨特,映入唐棠眼帘,以一种极其拉风的姿势,摇摇摆摆地停入了车位! 车一停稳,副座的车门便被急急推开,走下一位明艳照人的职场佳丽,裁剪合体地灰色套裙构勒出一副高挑曼妙的完美身段,肉丝高跟衬托得一双美腿更加修长性感,如玉的俏脸虽薄施粉黛,依然夺人眼球,远远望去,如影视明星般美艳绝伦! 只是如此极品美女,一双妩媚动人的明眸中,却氤氲着如雾的水汽,眉眼间流露出的忧虑焦急,更是浓得化也化不开,让人一见便心生不忍,想要百般呵护! 唐棠如今目力惊人,虽隔着近五十米,依然将下车美人的俏脸,看得清清楚楚,不由惊呼道,“玉晴,你怎么来了?” 江玉晴闻言娇躯一震,向派出所大门处张望地视线,也迅速掉转,待看清唐棠后,想也不想便迈开一双长腿,向唐棠飞奔而来,布满忧伤焦虑地俏脸上,两行清泪滚滚而下,弹指一挥间,便如乳燕投林,扑入唐棠怀中,接着竟鲜有的嘤嘤抽泣起来! 极品美女当街投怀送抱,唐棠如此艳遇自然羡煞旁人,过往地路人纷纷驻足行注目礼,只是目光却充满艳羡妒嫉恨,如芒刺在背的唐棠,心中却是即感动又骄傲,还有些疑惑,他搞不清楚,江玉晴为什么会从那辆陌生的帕萨特里走下来?! 不过很快,从帕萨特驾驶位上下来的衣冠楚楚地曹宝才,还有那张在落日余晖中,因妒火中烧而显得有些狰狞的火山脸,便解开了唐棠心中的疑团! “玉晴,你怎么会和他一起来?” 江玉晴羞喜交加白了唐棠一眼,风情万种地嗔道,“还说呢,不都是为了救你!” 唐棠心中先是一暖,继而又是一怔,“救我?跟你们经理有什么关系?” 唐棠完好无损的就在身边,之前心忧如焚地江玉晴终于放下心来,伸手抹去粉脸上的泪珠,接着紧紧挽着唐棠的胳膊,泯嘴娇声道,“当然有关系啊!曹经理人脉广,面子大,据说公检法系统里也有熟人,我不找他帮忙找谁呢?” 微微顿了顿,江玉晴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幽幽道,“而且,是我千求万恳,好不容易才让曹经理答应出面帮你脱身呢!” 唐棠闻言剑眉猛地一挑,神色极为不悦地道,“千求万恳?哼哼,这个老色狼会那么好说话?他没要好处?” “………………” 江玉晴表情有些扭捏地点点头,口中却是不发一语,唐棠见状心头一紧,脸一沉,追问道,“怎么?他跟你要钱了?” 江玉晴连忙摇头,但接下来,却象是心存顾虑地欲言有止,“――那倒没有,不过…………” 江玉晴的异常反应,让唐棠心头擂鼓,“不过什么?” ------------ 第五十二章 你别误会啊 江玉晴紧咬着红唇,再三犹豫,方下定决心,正想把实情向脸色不愉地唐棠和盘托出,却又被曹宝才酸溜溜的声音打断,“咦,唐棠,你怎么出来了?事情解决了?” 你妹的,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你怎么出来了?你恨不得我一辈子关在局子里出不来是吧? 唐棠翻了个白眼,不悦地扫了眼一脸偷鸡模样的曹宝才,撇撇嘴角,硒声道,“当然出来了,不然还等着过年么?――多谢曹经理关心喽!” “呵呵……客气啥,玉晴是我手下最优秀的员工,她有麻烦,我这个当上司的自然是义不辞啊!” 西装革履的曹宝才,别看外表其貌不扬,五短身材、大腹便便,而且满脸的火山坑,乍一看甚至有些猥琐,不过头脑灵活,皮厚健谈,说起话来手舞足蹈,颇有些老板的范儿,不过落在唐棠眼中,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很是厌恶! 唐棠伸手将江玉晴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揽住,态度极为冷淡地对笑咪=咪地曹宝才道,“好意心领了,不过曹经理,以后玉晴有什么事,自然有我这个男朋友来解决,就不麻烦你费心了!” 你来?你能解决个屁啊,一个没钱没权的蓝领,苦逼吊丝,本事不大口气却不小! 曹宝才心中对唐棠的大言不惭和目中无人,鄙视到极点,也厌恶到极点,不过看在江玉晴这位极品美人的面子上,却是强行忍下了不满,保持住了潇洒的风度,没有当场发作,他觊觎江玉晴的美色,可不是一天半天了,自打在售房部第一天看见身材高挑、容颜俏丽的江玉晴,曹宝才便深深为之着迷,甚至垂涎三尺,对于精明强干、娇艳如花的江玉晴,他早下定决心,志在必得,就算千难万难,千辛万苦,也一定要追到手! 只不过之前江玉晴一直是单身,但她伶牙俐齿,精明泼辣,不象一般的拜金女,或者小家碧玉肤浅或幼稚,用寻常手段很难得手,他才采取放长线钓大鱼的迂回泡妞策略,打算用真心和耐心,将这个性情和身材同样火辣的极品美女据为已有,岂料人算不如天算,唐棠横空出世,竟是抢先一步夺走了美人芳心,让曹宝才又悔又恨,立马决定改变策略,主动出击,穷追猛打! 对于唐棠这个异军突起的情敌,曹宝才有充足的信心可以战而胜之,横刀夺爱,将江玉晴揽入怀中,因为除了年青和帅气,唐棠根本一无是处,哪象曹宝才有车有房,有钱有势,人脉广,面子大,成功人士的优势,他完全具备,只要不是傻子,哪个现实的女孩都会做出理智的选择! 胸有成竹又自恃身份地曹宝才,才不会跟唐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逞什么口舌之利,当下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哈,权当没听出唐棠话中的敌意和警告,更没看到唐棠宣示主权兼挑衅的动作,径直叉开话题道,“对了,唐棠,你的案子南星所是怎么处理的?是彻底完结了呢,还是只是暂时无事?――要不要我帮你疏通打点一下,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据我所知,南星所的所长姚世杰一向飞扬跋扈,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呢!” 很明显,曹宝才这番话,是在赤果果的炫耀自己的人脉和关系,同时,也在江玉晴面前,打击唐棠的自尊和自信,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天赐异宝、人生逆转的唐棠不会被对方激怒,更不会心生自卑,而是浑不在意地笑道,“呵呵……不用了,案子已经结了,从头到尾都跟我没关系,所有事都是姚世杰和徐福狼狈为奸,现在真相大白,我自然安然无恙,以后也不会有任何麻烦!” 曹宝才闻言一愕,偷偷打量了下唐棠的神色,没发觉有什么异常,但还是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假的?姚世杰居然会服软认错,自打嘴巴?” 不怪曹宝才疑神疑鬼,实在是唐棠的说法太过匪夷所思,压根不象在天朝能够发生的咄咄怪事,声名狼藉、劣迹斑斑的姚世杰,居然会痛改前非,秉公执法?在曹宝贵才的感觉里,就好象狼不吃肉,狗不吃屎,那么的荒唐可笑! 就算是江玉晴,同样是似信非信地望着唐棠,希望能从他清亮地眼神中,读出隐藏的真相,而后者却是神色如常,只是微微扬起了嘴角,用玩味地目光睨着曹宝才,淡淡道,“当然是真的,怎么,曹经理觉得我在捏造谎言骗你不成?” “……………………” 曹宝才在唐棠戏谑而锐利地眼神中,不情不愿地败下阵来,心中虽颇不以为然,认为唐棠多半是在夸大其词,虚张声势,不过是在女朋友面前,虚荣心作怪罢了! 只是铁一般的事实却摆在眼前,由不得曹宝才反唇相讥,唐棠被警察气势汹汹地从家中带走,如今不过几个小时,便完好无损地从派出所走了出来,而下令拿人的姚世杰却无声无息,此事虽极不符合常理,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又何尝不是说明唐棠这个小子不简单呢? 情不自禁地,唐棠之前穷酸落迫的不堪形象,在曹宝才眼中,就变得有些神秘高大起来! “唐棠,你在警局里有熟人,还是上面有关系?” 唐棠对曹宝才的出言试探,心中暗暗冷笑,表面却是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即不否认,也不承认,莫测高深的模样,让曹宝才又气又恼,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心里实在拿捏不准,眼前这位阳光帅气、气势不凡的青年,只是一时走运才能虎口逃生,还是真的背景不俗、有恃无恐?! “唐大哥!” 派出所大门的方向,一身雪白连衣裙的许贞,一边朝唐棠用力挥手,一边快步奔来,远远望去,就象一朵盛开的百合,娇柔靓丽,只是她煞白的小脸上,却沾满点点泪痕,让人我见犹怜! 唐棠循声望去,脸上浮出一抹会心的笑意,伸手向许贞遥遥招了招,接着对脸色有些难看地曹宝才道,“看,我的同事也出来了,对了,姚世杰之前想利用她陷害我,不过现在嘛,游戏结束了!” 唐棠言语间含乎其词,神态却又高深莫测,冷眼瞅着之前一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状,且对江玉晴心怀歹意的曹宝才,如今一脸摸不着头脑,皱眉苦思的吃瘪样,这无疑是件很痛快的事! 唐棠心中正暗自得意,解气,肋下软肉,却冷不丁被畏在怀中,做小鸟依人乖巧状的江玉晴用酥手悄然拧了一记,唐棠吃痛之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耳边传来一道,低微的,清脆地,却妒意十足的质问声,“唐棠,说,这个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别告诉我她是你妹妹噢?!” “呃――不是妹妹,是同事!――玉晴,你别误会啊,我和她清清白白的,啥事也没有!――还有,许贞她年纪小,离家远,性子又软,在公司里经常被徐福那个老色狼骚扰,今天上午,徐福又起了色心,把许贞叫到办公室里,想借完不成业务额度无法通过实习期的由头,对许遇威逼利诱,想胁迫她就范,结果恰好被我撞上,就顺手教训了他一顿!” ------------ 第五十三章 应该没问题吧 唐棠苦着脸,而下性子心生醋意的江玉晴解释,心里却是生出一股愧疚,不是为江玉晴,而是为许贞,诸事烦扰中一不留神,唐棠竟是把许贞这柔弱又娇美的妹纸给忘到脑后了,幸亏姚世杰还算识相,及时把她放出来,没有故意留难,否则唐棠发誓,一定要他好看! 江玉晴将信将疑地瞄着愁眉苦脸地唐棠,半信半疑道,“真的么?真的只是同事关系?没有其它的?” 唐棠问心无愧地挺了挺胸膛,“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唐大哥,你还好吧?警察有没为难你?”许贞跑到近前,慢慢放缓脚步,美目中浸着晶莹的泪珠,充满惊喜的眼神中,还残余着些许惶恐,但却仍记挂着唐棠的安危,一脸急切地询问,这让唐棠更加愧疚,心中也是一痛,连忙摇头道,“我没事,放心吧,姚世杰和徐福奈何不了我!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女朋友,江玉晴!” 至于眉头深锁,有些魂不守舍的的曹宝才,唐棠干脆将他当成空气,视而不见! 许贞轻抚着急剧起伏的酥胸,美目深深看了眼唐棠,方柔柔怯怯地对江玉晴道,“玉晴姐,你好,我叫许贞,是唐棠的同事!” 江玉晴微笑点头,美目如电般在许贞娇小玲珑地身段上下巡视一周,接着竟从肩包中掏出两张纸巾递给许贞,神态极为亲呢迎了上去,口中熟络地道,“你和唐棠是同事,那就不是外人喽,以后我叫你贞贞吧,啧啧――长得这么水灵,娇俏可人,怪不得老色狼总是惦记你呢,不过不用怕,以后若是他再骚扰你,欺负你,就告诉玉晴姐,姐姐帮你收拾他,嗯,还有唐棠,我们都会帮你的!” 许贞苍白的脸颊上,迅速飞起一抹红晕,伸出一双酥手轻挽着江玉晴的手臂,娇羞无限地低声道,“谢谢玉晴姐,你和唐大哥郎才女貌,真的好般配呢!” 许贞恰到好处,又透着真心的恭维,让江玉晴心花怒放,再看向唐棠的眼神,也充满了如水柔情,先前因许贞生出的些许妒意,转眼间便不翼而飞,实在是让心中忐忑的唐棠,大跌眼镜,心道女人果然都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动手过招都在无形无影之中啊! 讨人厌的曹宝才回过神来,又笑嘻嘻地插话道,“玉晴,唐棠,还有这位小姐,相请不如偶遇,刚好已经到饭点了,不如由我做东,请几位到喜来登吃顿便饭,大家坐下来慢慢聊如何?” 不待江玉晴和许贞回答,唐棠便斩钉截铁的一口回绝,“不必了,我们还有要事去办,没时间,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江玉晴和许贞不约而同,任由唐棠做主的柔顺姿态,让曹宝才又妒又恨,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颇有些风度地道,“这样啊……你们去哪?我开车送你们一程吧!” 唐棠再次拒绝,声音变得生硬,语气也是极为不耐,“谢谢,不过不用了,我们有车!” 唐棠话一出口,曹宝才便有些愣神,难以置信地盯着唐棠,上下打量,似乎要从他身上,找出撒谎地证据来当场揭穿他,江玉晴却是惊诧万分,失声道,“唐棠,你有车么?我怎么不知道?” 貌似有些在美女面前装逼的嫌弃啊,虽然这感觉确实很带劲,唐棠摸了摸额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呵呵……刚刚到手的,就在你旁边!” 江玉晴美目转动,很快便是眼前一亮,闪闪发光的眸子牢牢锁定那辆高贵典雅地奥迪a6,欣喜若狂地声线都有些走音,“这辆?奥迪?你的车?唐棠,你不是逗我玩吧?” “开什么玩笑啊,是真的!――不过要开走它,还有个小小问题,玉晴,你有驾照没?” 唐棠的话不但没让江玉晴相信,反而更加疑心重重,“驾照我有啊!不过你连驾照都没有,为什么买车啊?” 江玉晴的话问的恰到好处,曹宝才心里险些乐开了花,事实上,从最初地震惊中摆脱出来后,他就满脸冷笑着看唐棠表演,心道我让你装,看你能装到几时,这辆奥迪新崭崭的,而且是原装进口,最新款的豪华商务版,市价高达六十万人民币,你一小小业务员也能开得起?吹吧,等你的西洋镜当场拆穿后,看你怎么下得了台,嘿嘿……到时不但是面子,连里子都丢个干净,江玉晴精明干炼,心气又高,还会青目你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嘛?! 岂料唐棠一开口,便让曹宝才的心,沉到了谷底,脸色更是青红不定,活象吃了一堆苍蝇,“嘿嘿……不是我买的,是别人送的,好了,别问这么多了,具体情况等回家后我再仔细告诉你,快上车吧,车门没锁!” 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江玉晴双颊生春,眸含秋水地望着唐棠,感觉脑袋晕乎乎,脚下轻飘飘,“我来开?” 唐棠摊摊手,理所当然地道,“当然了,我又没驾照,再说,我都快五年没摸车了,不知道能不能把车开走!” 江玉晴深深咽了口香津,炙热地眼神,死死锁定唐棠,再三确定对方的表情不象忽悠自己后,方小心翼翼地伸手柔夷,轻轻地抓住了车门把手,心不在焉道,“那好吧,我来试试,反正我是去年夏天才考的驾照,手应该不会太生!” “……………………” 看着江玉晴兴奋雀跃地拉开车门,急不可耐地就要往驾驶室钻,唐棠脑门上就冒出一层白毛汗,去年夏天拿的驾照?他心中一沉,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真的可以让江玉晴驾车么,不会又催生一位马路杀手吧? 唐棠还没想好是否改变主意之前,胖脸皱成一团的曹宝才,却又抢先一步,焦急万分地开口道,“玉晴,等等,你之前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兑现啊?” 江玉晴身形一颤,从驾驶室中抽身出来,扭头望着不断搓手,一脸急色的曹宝才,俏脸刹一时一扳,由笑靥如花,变得冷若冰霜,凝神思索片刻,方恍然道,“什么事?……噢,我想起来了,放心吧,虽然唐棠的事你没帮上忙,不过还是感谢你亲自开车送我过来!这样吧,改天我和唐棠会选个时间,正式请你吃顿大餐以示感谢,到时曹经理可千万要赏脸啊!” 江玉晴神色冷漠至极,语气更是不容置疑,心中对曹宝才的厚颜无耻,充满鄙夷和唾弃,曹宝才平日里的嘴脸,便一贯是贪财好色又盛气凌人,江玉晴虽然现实世故,但却洁身自爱,对这种办公室之狼深恶痛绝,只是碍于对方的职位和权力,以及售房部不菲的业绩提成,才会对他的骚扰和纠缠一忍再忍,但今天求他帮忙时,对方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卑鄙无耻,实在是让她感到恶心又痛恨,甚至直到现在她都有些疑惑,为什么当时想也不想便答应了曹宝才明显居心不良的非份要求?! 更何况,之前唐棠看到江玉晴和曹宝才同车而至时,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而且追问个不停,明显心中产生了不好的联想,再加上曹宝才此行压根没帮上一点忙,没出上一份力,江玉晴又不是善男信女,噢,不是无知少女,怎会还傻乎乎地履行之前在被迫的情况下签订的城下之盟?! ------------ 第五十四章 不如送你吧 江玉晴毫不客气地砸碎了曹宝才的如意算盘,却偏偏又让他无话可说,想指责对方不守信用,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原因很简单,一点忙没帮上,你凭什么索取报酬?!还要不要脸了?! 江玉晴态度坚决,言词又滴水不露,让人挑不出毛病,而唐棠则目光冷厉地站在一边,对曹宝才虎视眈眈,若是再纠缠下去,曹宝才毫不怀疑,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唐棠,会用大耳刮子抽他,能不能打得过对方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大庭广众下因为争风吃醋跟一个毛头小子大打出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实在太有损他曹经理高大伟岸的形象和风度了! 其实让曹宝才心生忌惮,不敢撕破脸皮的主要原因,还是唐棠不显山不露水的神秘背景,曹宝才一时半会还真摸不透,能开得起六十万的奥迪的年青人,就算他本人没什么大能耐,谁敢保证他的家人或者亲朋中没有权势熏天的大人物? 曹宝才傲慢却不愚蠢,好色却不脑残,如今形势不明,他当然不会乱来,只是略一踌躇,便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故作大度道,“那好吧!――玉晴,反正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来日方长,就改天再约吧!――唐棠,我不耽误你们办事了,先走了,回见!” 唐棠冷哼一声,“慢走,不送!” 曹宝才心有不甘地离开了,唐棠招呼许贞上车,为了避嫌,唐棠主动自觉坐在了前排副驾驶的位置上,许贞则独自坐在宽敞舒适的后排,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名贵的橡木扶手,泛着柔和光芒,充满弹力的真皮坐垫,清柔的眸中满是好奇和向往。 江玉晴则早早占据了驾驶座,却没有发动引擎,而是美目放光地四下摩娑、细细检查,仪表表,方向盘,储物盒,遮阳板,车载cd……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酥手轻柔细腻,檀口念念有词,艳丽的俏脸上,飞满红霞,如同一枚熟透的苹果,诱人极了! 须臾,江玉晴长长吐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起伏的酥胸,扭脸看向面带微笑地唐棠,吃吃道,“唐棠,这车,真的是你的?” 美人明眸中闪烁的憧憬和期待,让唐棠倍感骄傲和自豪,“是啊!你喜欢么?” 得到了不敢相信的,却无限渴望的,肯定的答案,江玉晴瞬间被幸福包围,俏脸如鲜花怒放,喜难自禁地甜甜道,“喜欢,当然喜欢,喜欢得不得了!我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可以亲自驾驶这样的名车!” 江玉晴欣喜若狂地欢快模样,让唐棠体内充斥勃发的雄性自尊和虚荣,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爽郎地笑道,“呵呵……这么喜欢的话,不如送你吧!” 江玉晴闻言一怔,旋尔闪亮地眸子,便死死盯着唐棠,“送我?真的?” 唐棠耸耸肩,浑不在意道,“当然,反正我也不喜欢开车,既然你喜欢那就留着开吧!” 唐棠的话的确发自真心,当然取悦美女的心思也有,不过更多的是他真的对车不感冒,否则这么多年来,也不会只花费重金收藏名表,而对豪车不屑一顾,虽说玩表更有品味,更有层次,但也不至于另类到连岂码的代步工具都不准备吧! 江玉晴美目异彩涟涟,一双玉手紧紧地握着被真皮盘套包裹的方向盘,思忖片刻,方长长吁了口气,摇头道,“不,不行,这车太贵重了,我,我不能要,而且,这车不是别人送你的吗?” 江玉晴对这辆名车的喜爱,已是溢于言表,如果目光有温度,那她炙热地眼神,可以将车子彻底熔化,但在这种情况下,她仍能坚持本心,婉拒了一份唾手可得的惊天大礼包,唐棠心中的一丝若有若无的顾虑,顿时荡然无存,“有什么不行,既然送给我了,那我就有支配权,这车我送给你了!给――” “这是什么?” “应该是行车证之类的,你保管吧!” 江玉晴面带疑惑地接过唐棠从储物盒中取出的一摞疑似票据的文书,后者神色看似如常,但却是暗暗心惊,原本只是一不敢肯定的猜测,谁成想,如此短暂的时间内,阮国泰竟然真的将随手送出的车辆全套手续都完成了过户,窥一斑而知全貌,从这一点上,就可以想象,在东海阮国泰的势力和能量,有多么恐怖! 看清手中文书内容的江玉晴,再次惊呼失声,“哇――全套手续都在,而且名字居然是你的?――唐棠,你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人送车给你的?” “呃――一个长辈,有机会我再介绍你们认识吧!” 唐棠没有直接回答江玉晴的追问,而是随口搪塞过去,并不是他自私小气,不愿告诉江玉晴真相,而是觉得现在这种场合,把和阮国泰之间的关系摆出来,有些狐假虎威地味道,嗯,最重要的是,他和阮国泰闪电结亲的原因听起来太过耸人听闻,说实话,唐棠很难向江玉晴解释清楚! 尽管唐棠没有正面回答江玉晴的疑问,但后者却没有丝毫不悦,更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而是轻轻噢了声便继续爱不释手的鉴赏座下这辆品质和外形皆堪称精湛的工业艺术品! 五分钟后,唐棠终于无可奈何地打断了江玉晴的乐不思蜀,“开车吧,还没检查完啊?等回家有的是时间慢慢让你研究!” 江玉晴自魂游天外醒来,一双美目眨也不眨地盯着唐棠,定睛道,“好吧!――唐棠,你可不许反悔啊?” “反悔?反悔什么?” “车啊!你说让我开的,别回头又要走了,那我可不依!哼!――若是你言而无信,我,我一定要你好看!” 江玉晴撒娇式的威胁,让唐棠微微一怔,旋尔便是开怀大笑,“哈哈哈……放心吧,我说话算数,这车归你了,你看嘛,钥匙和手续都在手上,如果想过户的话,就拿我身份证去办!” 唐棠毫不犹豫,毫不作伪的大方和豪爽,让江玉晴即惊讶,又甜蜜,但最终仍是坚定的摇摇头,“过户就免了,我可没那么贪心,有这么漂亮的车开,我做梦都会笑醒,嘻嘻…………谢谢你,棠棠,你对我真好!” 开心又满足地江玉晴俏丽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忽地俯身过来,丰润娇艳的红唇,蜻蜓点水般在神色错愕的唐棠脸颊上轻轻一吻,温润绵软,还带着一缕轻香,让唐棠惊诧之余更是回味无穷! 不过接下来,唐棠的表情就有些窘迫起来,江玉晴先是用一堆纸巾,将驾驶位置上上下下擦拭一遍,接着把搭在玉臂上的那只粉色的山寨迪奥肩包,连同玉足上的漆皮拌带高跟凉皮鞋,一股脑褪下来扔到了唐棠怀中,“穿高跟鞋开车很不方便的,车里又没准备拖鞋,你就辛苦一下吧!” 唐棠满脸苦笑地点头,后视镜中,许贞小脸红扑扑的,象能拧出水来,掩着小嘴偷笑不已。 ------------ 第五十五章 搞什么鬼 不经意的一眼斜睨,让唐棠的眼球瞬间灼热如火,目不转睛地盯着江玉晴盈盈一握的腰肢和曲线浑圆的美臀下,那一双修长圆润地丝袜美腿,还有那末端小巧秀美的玲珑玉足,腹中顿时有一道强猛地热气,直冲头顶百会穴,胯下的小唐棠更是立刻抬头,蠢蠢欲动! 余光中发现唐棠身体异状的江玉晴,芳心羞喜交加,粉面掠起一抹绯红,美目娇傲地剜了一眼呼吸变得有些粗重地唐棠,接着便小心翼翼地打着火,驾着车子,慢慢悠悠地向前开去……。 感觉到屁股下面的车子,运行轨迹有些捉摸不定,颇有点自己骑电动自行车的风范,唐棠情不自禁便紧张起来,伸手抓住了车厢壁上的扶手,却听正全神贯注驾车地江玉晴轻声道,“贞贞,你住哪里?要不我们先送你回家吧!” 后座的许贞微一怔忡,旋即便咬着樱唇,轻声报出了地址,唐棠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心道,这会儿都到了晚饭时间,自己和许贞即是关系不错的同事,又刚刚经历一场风波,算得上是并肩作战的战友,那么在这种复杂的前提下,不管是安抚情绪,还是联络感情,邀请许贞一起吃顿饭也是合情合理的事,但江玉晴却故意装作没看见唐棠暗示的眼神和纠结的表情,一双酥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轻轻转动,小心翼翼地操控着速度如蜗牛般的车子向白扬区驶去! 一刻钟后,在青年路龙湖苑小区路口,将情绪低落却强作欢颜地许贞放下,江玉晴开着车子原路返回,虽然驾驶水平依然惨不忍睹,不过车子的速度总算是略有提升,半开的车窗外灌进的夜风,扑打在唐棠脸上,让他紧张的情绪慢慢放松下来! 江玉晴一面集中精神盯着前方的路面,谨慎地躲开拥挤的车流,一面还不时偷偷用余光瞄唐棠一眼,后者表情很严肃,眼神很深沉,象是在思索问题,又象是在生闷气,江玉晴不自觉地,芳心中便生出一丝忐忑,暗暗揣测,自己刚才的行为是不是太小气,太失礼了,让唐棠觉得在同事面前丢了面子,所以才会一言不发,用沉默向自己抗议?! 其实此刻眉头紧锁的唐棠,压根不是因为江玉晴有些幼稚的掂酸吃醋行为,生什么闷气,对于女人,尤其是身边的关系亲密的女人,他的脾气一向很随和,很大度的,更何况江玉欣这么做的心理或者是动机,他多多少少能够猜出一些,虽然对许贞来说有些不近人情,不过也在可以理解范畴之内,唐棠当然不会和她计较! 实际上,唐棠此刻正在思索,或者说担心一件事,这件事不是阮国泰接二连三的重礼相赠,也不是徐福和姚世杰的无耻陷害,更不是曹宝才对江玉晴的非份之想和无耻纠缠,而是因为之前在南星所停车场上,在曹宝才灰溜溜离开时,他曾悄悄将掌心翻起对准一无所觉的曹宝才,不动声色之中打出一记百无禁忌! 但令唐棠震惊的是,这一记百无禁忌,居然离奇地没有成功,随后连试两次无果后,唐棠百思不得其解之余,也开始患得串失,胡思乱想起来,拥有赐福降祸神奇功效的赏善罚恶掌,是上天赐予唐棠的异宝,是他改变人生转变和命运的金手指,但,是不是说,好运只是转瞬即逝,这种奇异恐怖地超能力,从此就从他身上消失了呢?还是说,这种神奇异能,每天只有使用两次的限额?! 灯红酒绿、熙熙攘攘的都市夜景,自车窗外飞速掠过,风一般退向两旁,不知不觉中,车速已经越来越快,而心神有些迷乱的江玉晴,不知不觉中放松下来的身体,却能将车子驾驶的游刃有余,原本生涩的手法,也渐渐熟练起来! 只是车厢中的气氛,却变得沉默而压抑! 唐棠心中忐忑又失落,陷入了前途未卜的迷茫,最神奇的是,虽然起因迥异,但却与秀眉紧簇的江玉晴此刻的心境,竟是大同小异! 作为出身草根,却能力出众的职场女性,江玉晴的天赋,或者说本钱,无疑是非常雄厚的,不论是身材还是脸蛋,又或者是气质,都堪称千里挑一,她泼辣强势不假,精明能干也不假,但这不代表她是个现实到极点,虚荣到极点的物质女,否则,以她的自身条件,在这个笑贫不笑娼地年代,不论是以色侍人做二奶小蜜被包养,还是踏足娱乐圈当明星吸金圈钱,她的姿色和能力都绰绰有余,唯一的付出,就是放弃自尊和人格,奉献出上天赐予地美丽身体! 不可否认,最初接近唐棠,江玉晴的动机有些不纯正,对唐棠有种奇货可居的投机和功利心态,但随着两人发生了零距离亲密接触,关系和情感便突飞猛进,短短时间内便发生了质变,或许是“通往女人心灵最近的通道是xx”这句名言在发挥作用,或者是江玉晴外表独立强势,但内心传统坚韧的复杂心性在发挥作用,总之,江玉晴对唐棠的感情和态度,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某种不可控,不可逆的化学反应! 江玉晴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在与唐棠相处的过程中,由最初的主动强势,慢慢转变成被动依赖,一颗芳心不知不觉间,便深深系于唐棠一身,换句话说,即便现在有权威人士跳出来吼一:唐棠中大奖只是个谎言,他没钱没车没房,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如今的江玉晴,怕是也舍不得就此离他而去,相反,她或许会更愿意与唐棠一起安于清贫,一起奋斗拼搏,共同改变人生! “嘟――嘟――” 急促的汽车喇叭声募然间在耳边炸响,将唐棠从纠结的沉思中惊醒,入目处一副险象环生的危急情形,让唐棠大惊失色,想也不想便飞快地探出手去,将惊慌失措到俏脸煞白的江玉晴手中,正左右摇摆的方向盘,一把抓在手中,猛地向内侧一拉,车子险之又险地与迎面呼啸而来的一辆加长油罐车擦肩而过,屏气凝神片刻,唐棠方一脸后怕的长长吁出心中的浊气, “搞什么鬼?玉晴,拜托你用心点开车好不好?我们俩的小命可都捏在你手上呢!” 险死还生,唐棠心有余悸地教训着因为开车走神,险些酿成一起严重车祸的江玉晴,后者没有出言反驳,紧泯着微微颤抖的樱唇,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路面,握着方向盘的酥手骨节突起,美目中更是泪水涟涟! 唐棠发现了江玉晴的情绪和神色有些异常,倒是没往别处想,只是隐隐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太重了,而先前的失误也非江玉晴本心,不过精神过于紧张罢了,不由放缓语气柔声问道,“玉晴,你怎么了?是不是太久没摸车,手生了?” 江玉晴默默点头,接着又低声道,“唐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又很烦?” “笨?烦?”唐棠先是哑然失笑,心念电转,已经猜到一些原由,不由摇头道,“怎么会?我认识的女孩里,你是最聪明能干的,而且又美丽大方,善解人意,真是百里挑一的好女孩!” “真的?” “当然啦,否则我怎么会选你做女朋友呢!” 唐棠的话真假掺半,而且用意也很明显,是要安抚情绪反常有些自怨自艾地江玉晴,女人嘛,都是喜欢被夸奖,喜欢被人哄的感性动物,尤其是自己中意的男人,即便明知是谎言,也会甘之如饴! ------------ 第五十六章 谁欺负你了 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唐棠千定不移的回答,让江玉晴紧绷地俏脸,刹时舒展开来,妩媚地白了眼一本正经地唐棠,很是满足地道,“算你识相!――不过,刚才的事,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可不许生我的气!” “刚才的事?什么事?我怎么不记得了?”唐棠先是一脸茫然,接着恍然大悟地拍拍额头,“噢,你说那车,呵呵……是你太长时间没摸车手生了嘛,又不是成心恶作剧,我生你气做甚?” 江玉晴瞄了眼唐棠,扬了扬秀气的眉毛,轻哼一声道,“少在这装糊涂了,我说的是许贞,你懂的!” “啧――这个!”转移视线失败,唐棠有些窘,装模作样的挠挠头,认真地想了想,方正色道,“玉晴,许贞的事你做的确实不太厚道,不过我真没生你的气,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女朋友,而她只是我的同事,我不会远近不分的,只是,我希望你以后能和她做朋友,别再针对她,她是个好女孩,性子温婉又离家那么远,一个人孤零零在东海打拼真的挺不容易的!” 原本话一出口,唐棠的心就悬了起来,江玉晴的蛮横霸道,他可是领教多次,岂料,江玉晴的态度却是出奇的好,温言软语地点头道,“好了,我知道我刚才做的是有些小家子气,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和许贞相处,争取和她成为好朋友,这样总行了吧?” 一听这话,唐棠感觉有些迷糊,真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善解人意,还带点撒娇姿态的美女,真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泼辣女友嘛?! 将信将疑的,唐棠干巴巴地冲模样乖巧的江玉晴笑了笑, “嗯,那就好了!呵呵……玉晴,我就知道你最明白事理啦!” 果然,下一刻,江玉晴故态复萌,美眸一翻,嗔怪道,“少拍马屁啦!看在你送我这么漂亮一辆轿车开的份上,我就不为难你了,免得你在公司和同事面前丢脸!不过,你也要牢记一点,我才是你的女朋友,除了我,不准你和其它女孩不清不楚,明白么?” 这才对嘛,娇蛮泼辣,直爽率真,这才是你的本性,唐棠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嗯,知道了!” 摊上这么一个美丽性感,又精明无比地醋坛子,可以想象,以后的日子里,肯定是精彩纷呈的,唐棠心中苦笑连连,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我爱你,爱着你,就象老鼠爱大米…………” 就在这时,一阵明快甜蜜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行驶中的车身,抽风似地抖动一下,唐棠紧张地看向江玉晴,后者俏脸微红,横了他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地转动方向,将车子缓缓地停靠在路边,长长松了口气后,方伸出一只纤纤酥手,“还不把手机拿给我?” “噢!”唐棠楞楞地应了声,而后才反应过来,江玉晴的肩包还在自己怀里,而且,唱个不停的手机铃声,也是从自身发出来的,忙拉开肩包,将一款老旧的诺基亚手机翻出来,递给江玉晴,同时还有些不放心地道,“玉晴,以后开车一定要记住,把手机调成震动,或者戴个耳机啥的,不然老这么一惊一乍的太危险了,很容易出事故!” “嗯,知道啦,明天我就去嘉年华数码城配一副耳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和我手机配套的!” “干脆换一部新手机吧,你这部的款式实在是太老了,貌似现在已经停产了吧?” “怎么?你瞧不起我的手机?嫌弃呀?哼,我这可是原装正版,比你那部山寨货质量强多了!” “………………” 三言两语便驳斥得唐棠哑口无言,江玉晴心里美滋滋地,向无言以对地唐棠抛了个胜利地眼神,这才得意洋洋地接通手机,脆声道,“喂,我是江玉晴…………” 江玉晴心情愉快地接着电话,不紧不慢地似乎是在和朋友煲电话粥,无所事事地唐棠自然觉得有些无聊,不自觉地,就开始把玩起怀中搂着的那双闪亮秀美地细尖高跟鞋,虽然明显不是什么牌子货,但线条优美,款式靓丽,手感也不错,凉凉滑滑地,还散发着淡淡香气,唐棠很享受,心里莫名其妙地有种突破禁忌地快感! 不过很快,他就察觉出车厢里的气氛有异,有道冷气飘飘忽忽地扑过来,偏头一看,只见江玉晴粉面上罩了一层寒霜,一双美目更是微微瞪起,眸中充盈着刻意压制的怒火,心中不由一紧,赶忙松开了手中的高跟鞋,暗暗叫苦,我靠,不会是自己略显轻薄的动作又惹得野蛮女友不高兴了吧?! 唐棠脑筋急转,组织着解释的措词,嗯,研究一下你的鞋码,以后也好买双漂亮合脚的高跟鞋送你,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正牌男友,这是份内之事! 可惜,江玉晴始终不给唐棠发挥口才和表现的机会,俏脸泛着一层异样地红晕侧过身去,语速飞快地对着手机低语几句,而后劈手夺过唐棠手中的高跟鞋套在玉足上,接着便径直接拉开车门,下车到路边人行道上讲电话去了。 唐棠有些脸红,尴尬又纳闷地看着不远处,情绪有些激动地对着手机喋喋不休的江玉晴,心中暗自猜测着与她同电话人的身份,貌似关系不太好啊,没看那张如花似玉地俏脸,已经处于怒发冲冠地边缘了? 须臾,江玉晴气乎乎地挂了线,回到车上,关好车门,高耸地胸口,仍是起伏不定,显然是被这个电话刺激得不轻! “谁的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 顿了顿,江玉晴又紧咬着嘴唇,恨恨道,“以前的高中同学,说是邀请我去参加同学会!” 唐棠松了口气,淡淡道,“噢,这很正常嘛,你怎么会这么生气呢?!现在这年头不是最流行搞个同学会、同乡会什么的联系感情、拓展交际嘛!” “………………” 浑不在意地说着,无意间瞄见江玉晴美眸,竟是变得泪光莹莹,唐棠顿时心里一紧,“到底怎么了?不就是一场同学会嘛,你想去就去,你不想去的话,那就直接推掉就完了嘛,为这什么这个表情?谁欺负你了?!” 江玉晴咬着樱唇,白了唐棠一眼,“你知道什么?!――我高中毕业就参加工作了,刚才那个同学,她――她上的是名牌大学,而且她邀请的人里基本上都是上过大学的,现在又让我去参加,你说说,我能不生气嘛?这不是摆明着糟蹋人嘛!” 听完江玉晴的解说,唐棠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嘶!…………我擦,你这同学,还真是,真是很卑鄙啊!” 江玉晴深以为然地点头,咬牙切齿道,“没错,她在高中时就一直看我不顺眼,处处跟我作对,总想压我一头,可惜又没那个本事,所以就对我怀恨在心,老是在背后诋毁抹黑我!……只是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耿耿于怀,一有机会就想让我难堪出丑,那她就开心了,真是变态!” 唐棠试探道,“那你去不去那个同学会?” ------------ 第五十七章 档次还挺高的 江玉晴一扬螓首,想也不想便道,“那还用问嘛,我肯定不会去的,我若是去了,岂不是把当众羞辱我的机会送到她手上了?” 唐棠捏着下巴,微微摇头,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呃,羞辱?呵呵……那倒也不一定,嗯,你这个同学,现在混得很好吗?” 江玉晴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喃喃道,“听说是不错,有同学跟我说起过她,据说师范大学毕业后,她分在三中当历史老师,待遇很不错,而且,她后来还找了个金领做男朋友,气焰就更嚣张了!” 唐棠不以为然地摸了摸额头,“金领?哼哼,那还不是个打工仔,有什么好嚣张的!” 余光睨见唐棠的神态,明显有些轻视,江玉晴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打工仔?……那可不一样,你和我也是打工仔,但能和酒店总经理这种高级打工仔相比吗?” “酒店总经理?那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现在…………” 对于常人眼中高不可攀的总经理职务,唐棠却是嗤之以鼻,别说以前唐家富甲长庆,就是现在,他唐棠也照样是千万富翁,区区一个白领或者金,算得了什么?! 唐棠话说一半,却是闭口不言,只是脸上的神情,充满鄙夷,让江玉晴禁不住又好奇,又期待的的追问道,“怎么了?你现在?” 让江玉晴有些失望的是,唐棠没有正面回答她,也没有说出她想要听到的话,而是不置可否地摇头道,“没什么!要我说的话,玉晴,这个同学会,你就应该大大方方去,有什么好犹豫不决的?――若是有人敢为难你,针对你,哼哼,我一定要她好看!” 了解到江玉晴操蛋同学的依仗,那个所谓的金领,只不过是什么酒店,多半也不出名的总经理,而且只是聘用的那种,不是当家老板,唐棠的底气就充足了很多,虽说现在的他,除了家中的巨额银行卡,还有一份三流酒店的产权文书外,在藏龙卧虎的东海市,仍然属于默默无闻的吊丝一族,但长久以来锦衣玉食、富贵荣华,日积月累培养出的眼界和心胸,却不可与纯种吊丝同日而语,又怎会把一区区打工仔放在眼里?嗯,好吧,就算你是高级打工仔,那又如何?! 敢狗眼看人低,挖苦嘲讽挤兑我唐棠的女人?你尽管试试看,不管是文攻还是武斗,不让你把脸丢进太平洋,我唐字就从此倒着写! 虽然有唐棠信心十足的鼓动和支持,但长久以来形成的常识和认知,却给江玉晴带来重重顾虑,秀眉微皱道,“算了,我还是不去了吧?万一…………” 脾气娇蛮的江玉晴难得忍让一回,打起了退堂鼓,不想横生枝节,但唐棠的自尊心,却是感觉受到了伤害,或者是挑衅,剑眉狠狠一挑,大声反驳道,“去,为什么不去?你不去的话,你那个同学肯定以为你胆怯,不敢露面!搞不会还会在背后说你坏话,继续抹黑你呢!” “可是……” 唐棠大手一挥,极为霸气的一言而决,“别可是了,就这么定了,去,咱们现在就去,那个,同学会在什么地方办?” 江玉晴银牙咬着贝齿,定睛看了着唐棠,方吃吃道,“悦君酒店18楼,空中花园餐厅!” “嗯,档次还挺高的,那就更要去了,听说那家餐厅的菜式是阿拉伯风格的,味道挺独特,我们更应该去见识一下了!” 唐棠调侃的语气中,却透着股强大的自信,极似成功人仕睥睨四方的霸气,这深深感染了底气不足的江玉晴,想一想情郎虽然年少,却不是普通人,他如今身家亿万,是隐形富豪,嗯,还有座下的这辆豪华名车,终于让她下定决心,“好吧,我听你的!” 悦君酒店的空中花园餐厅,在东海市,也算是闻名遐迩了,五星级的顶级西式餐厅,不论是品味还是档次,都是一等一,不过收费也相对偏高,堪称费而不惠,据说最低标准的一桌菜,不带酒水,也得上千块,呃――除了烧包地个别高消费群体,为了彰显身份乐此不疲外,其余闲杂人等鲜有光顾,唐棠也没来过,当然,家道中落之前,是因为对这种另类的舶来菜不感兴趣,之后嘛,那就想也别想了,温饱问题都只是勉强解决,压根没追求生活品质的心思; 一刻钟后,江玉晴和唐棠便驱车驶入了南苑区九州路,远远的夜空中,悦君酒店顶楼那金碧辉煌的巨型霓虹灯便赫然入目! 在公车,不,名车如云的停车场好容易找到车位停好车,来到人流如炽的酒店玄关处,见江玉晴面露踌躇之色,显然是有点心怯,唐棠暗自叹了口气,谁说人穷志不短?人的出身、教育、环境,对个人的心理素质以及成长进程,影响可谓是无处不在的! 拉着江玉晴微显泌凉的玉手,唐棠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前者银牙一咬,紧紧握住唐棠温暖宽厚的手掌,迈开修长的美腿,翩然进入悦君酒店大堂,两人乘电梯直上18楼,尽管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进入声名远播的空中花园餐厅时,华丽壮观的场面,让江玉晴还是有些花容失色,这不怪她,只能说这餐厅的设计太过神奇,装饰也太过奢侈,普通人想要随遇而安,的确需要一段适应过程! 花团锦簇,凭栏远眺,泉水叮咚,灯红酒绿……一入花厅,便如同进入了另一个色彩炫丽的异界,恢弘壮阔的玻璃幕穹顶,水花四溅的七彩喷泉,光华璀璨的水晶吊灯,腥红如血的波斯地毯,银芒熠熠的烛台灯架,流红滴翠的帷幔帘幕,装腔作势的绅士贵妇……嗯,就是异域情调太浓了些,音乐、餐具、桌椅、壁画……,无一不华美金贵、新奇刺眼,连花蝴蝶般穿梭在厅堂中的服务生和笑脸相迎的礼宾员,都是金发碧眼身材健美的舶来品。 不过以阿拉伯风格闻名的空中花园餐厅,却没有包着白头巾、满脸大胡子的粗犷阿拉伯男子,和纱巾遮面、长裙裹身的窈窕伊斯兰女郎,是不是有些名不符实? 用熟练的中英双语,简单询问后,金发洋妞礼宾员便彬彬有礼地地引领着唐棠和江玉晴穿堂过廊,步入一间装饰的光华璀璨,却杂声暄闹的豪华包厢; 唐棠微微皱着眉头,低声向功成身退的礼宾员道了声谢,而包厢里吃吃喝喝的一大群人,仍然兴高采烈、推杯换盏,竟是没人向大门处看上一眼! 怀着诚意,应约而来,结果却是得到这种无视的对待,江玉晴的脸色刹时铁青一片,很难看,唐棠用力握了下她有些发凉的小手,暗示她沉住气,别被这种不入流的小伎俩激怒; 唐棠反手掩上两扉厚重的大门,拥着娇躯隐隐颤抖的江玉晴向里走去,边走边打量着整个包厢,一百平以上的面积,陈设和装饰都极有格调,不过稍显另类,还有些跳眼,红色的地毯,绿色的帘幔,金色的吊灯,紫色的墙纸,花哨的壁画,水晶的酒杯,银质的餐具……呃,设计师果然品味与众不同! ------------ 第五十八章 密切你个毛啊 唐棠大概目测了一下,参加这场同学会的人数,大约在三十人左右,年龄都和玉晴相差无几,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阶段,衣着气色虽然各有千秋,不过乍眼望去,也是平平无奇,显然都是泛泛之辈,没有混得特别出彩的! 男男女女分布在三张可以坐十五人的圆桌边上,本来就绰绰有余,还有几对情侣模样的在不远处地白色沙发上,对着挂在墙壁上一台背投电视在引亢高歌,所以显得几张餐桌的空间更加宽松! 而气氛热烈的酒席间,他们大加朵赜的菜肴,也正是最曲型阿拉伯风格的菜式,色彩艳丽,丰盛异常,主食主菜汤水甜点,一股脑摆在餐桌上,琳琅满目,香气四溢:鸡蓉忌廉汤、番茄煨豆、混合沙拉欧芹、、水草沙拉、葡萄叶配米饭、色拉三文治、芝士盘、肉酱意大利面、烤去骨卤鸡肉、烤羊肉串小麦肉松仁、羊肉碎伴欧芹; 唐棠不是美食家,对吃的要求也不高,属于中性的,随意的那种,不管什么菜式,什么口味,只要不是太过,就从不挑剔,不过眼前的杯盘狼藉、放浪形骸,还是让他大倒胃口,这是同学会么?怎么看象聚义厅? “呃――这位美女,请问你是?” 直到唐棠拥着江玉晴走到距小客厅最近的一张酒桌旁,他们的形踪才被发现,起身询问的是居于首位一个西装革履,略有些气场,神色倨傲的年轻男子,手上托着一只盛满澄红酒液的水晶杯,两只微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玉晴! “不是说办同学会么?怎么人没到齐就开席了?”唐棠很是不悦地瞪了眼,这位看起来相貌堂堂,但却看到美女就眼冒绿光的伪成功人士,“是谁组织的同学会?一点规矩都不懂,真没礼貌!” 大背头梳得油光锃亮,尚算英朗的脸膛喝得红光满面,身穿一套笔挺的阿玛尼西装,手戴金光闪闪劳力士金表的伪成功人士面露窘色,在唐棠的质问下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眼前衣着寒酸的小子,竟有如此勇气,当场犀利反击,神色一时间便有些羞恼,正组织措词应付时,身旁站起一位身材纤秀曼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盛装女郎! 这女郎外形俏丽性感,风情万种,堪称艳光四射,只是衣饰搭配有些过于花俏,瀑布般柔顺地披肩长发,染成了刺眼的酒红色,俏丽的五观妆容深重,秀气的耳垂上夹着硕大的银色扇贝耳坠,一袭湖水绿色低胸吊带晚装,包裹着曲线曼妙的身段,斜叉的裙摆下,是两条修长笔直的美腿,胸口和肩头同样是白花花一片暴露在空气中,红色的七寸缎面高跟鱼嘴凉皮鞋,将她的身材衬托的更加高挑! 原本目测最多不过165公分身高的艳丽女郎,眼下却与身高170公分的江玉晴比肩,左手戴着一枚光芒熠熠的蓝宝石戒,右手端着透着红芒的水晶高脚杯,举手投足间,妖娆狐媚之气十足,很有些交际花的调调,她笑嘻嘻地冲神色不愉地江玉晴扬扬手,娇滴滴地嗔怪道,“咦――原来是玉晴来了啊!!快,快过来坐,大家等你老半天了呢,唉――到楼下怎么不打个电话?我和广生也好下去接你嘛!” “娇娇……”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对方的所作所为是存心的,是故意的,就是要当众打你的脸,扫你的面子,让你羞愤欲绝,很是让人切齿痛恨,但眼下众目睽睽、气氛热烈,江玉晴却是不好针锋相对,或者口出恶言,否则就象唐棠之前提醒的那样,正中对方下怀,在一众同学眼中,自己倒是成了众人眼中毫无气量、狂妄无礼的恶客! 狠狠地一咬牙,江玉晴紧簇着秀眉,樱唇微启,刚待接过话头勉强寒暄两句,却不料葛娇已是娇笑连连地离席而来,三步并做两步挟着一道浓郁的香风走到跟前,不由分说便拉着她入了席,将她安置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同时吩咐服务生添上一副碗筷,又是倒酒又是夹菜,态度那是亲热之极,却是压根没理会唐棠; 虽然已经料到了宴无好宴,但唐棠仍没料到江玉晴的这位看起来娇艳妩媚,又热情好客的高中同学,会卑鄙无耻到这种程度,当下冷冷一笑,“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呵呵……你应该是江玉晴的男朋友吧?我叫乔广生,是凯德酒店总经理,兼葛娇的未婚夫,嗯,你叫我乔总好了!――娇娇的性子就是这样活泼开朗,做事也是风风火火,你可别介意啊,来,入席吧,今晚是个好日子,开心点,别为了这点小事坏了气氛!” 乔广生笑语横生的自说自画,姿态极为轻浮傲慢,偏偏整个包厢里的人,不论男女都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貌似很仰慕他挥洒自如的风采气度,也认同他强辞夺理的说法,唐棠心里那叫一个恶心啊,想要反唇相讥,但见江玉晴在娇娇的撺掇下,已经离席而去,周旋在三张酒桌间,和一众久未联系的同学们打招呼,也只好暗自忍耐,捏着鼻子入了席,不情不愿地坐在乔广生旁边空出来的位子上; “小兄弟怎么称呼?”乔广生拿起一只水晶高脚杯,一边极其熟练地将优级(vsop)轩尼诗倒入,一边笑咪=咪地对唐棠道,“在哪里高就啊?” 从头到尾,乔广生众望所归的担负起活动组织者的角色,掌握着酒席间对话的主导权,但却故意不为酒席上的参加者,正式介绍唐棠,或者说,他根本没把唐棠这个小人物放在眼里,而参加同学会的这些个人,皆没表示反对,也没主动与唐棠结识,勉强点点头就算打招呼了! 唐棠明白酒桌上这些酒意正酣,趋炎附势的小市民,心里是怎么想的,在他们眼里,和事业有成、财大气粗的乔广生乔总经理相比,自己这穿一身地摊货,又寂寂无名的穷吊丝,能有什么社会地位和个人成就?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有交好尊重的必要么?对唐棠采取轻视和无视的态度,以取悦乔广生,那就是必然的,也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尽管已经自我安慰,不必与狗眼看人低的小人一般见识,但唐棠的心气仍是极不顺畅,眼前的乔广生明明面目可憎,目光短浅,甚至连自己手腕上这块价值百万的世界级名表都认不出来,却拿腔捏调的冒充高高在上的成功人仕,但偏偏酒桌上的这些个笨蛋们还就认这一套,一个个摆出一副以其马首是瞻、惟命是从的信服表情,真是让人恨的牙痒痒! 唐棠咬着牙关,强压下随时可能脱口而出的吐糟,没好气道,“我叫唐棠,在美亚广告公司上班,业务代表一枚!” “噢,业务员啊?不错,不错,这个行业有前途啊!”乔广生言不由衷的恭维着,眼中却是掠过一丝鄙夷,“美亚公司我知道,老总是黄正德嘛,我们酒店和你们公司也有过生意来往,不过不是很密集!” 密集你个毛啊!――巧舌如簧,满口胡言,说的就是你这号小人! ------------ 第五十九章 我们不缺钱 乔广生洋洋自得的炫耀表情,还有酒桌上其他人脸上的心驰神往,让唐棠好悬没当场吐出来,有心想挖苦他两句,“你丫的不过是个打工仔罢了,别太把自己当盘菜好不好?”,不过这时,葛娇却是端着空空如也的酒杯,拉着神色愈加拘促地江玉晴又回转到酒桌边坐了下来,同时动作麻利地将一瓶产自意大利的白诗南白葡萄酒注入酒杯,姿势优雅地举起来,笑容可掬地看着唐棠,“这位帅哥,你和玉晴姗姗来迟,应该罚酒三杯,不过你既然是她男朋友,那我就给你个机会,代玉晴喝了这三杯罚酒,怎么样?” 怎么样你个头!想给我来下马威?你以为你是谁啊?给你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凭啥你说罚酒就罚酒?以为老子没喝过洋酒,还是没见过大场面?!就这种档次的酒席,还有这种品级的轩尼诗和白诗南,唬唬没见过世面的小市民可能绰绰有余,不过想镇住哥?门都没有,退回半年前,这么垃圾的酒,哥压根不会沾嘴! 唐棠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着,似笑非笑地看着神色傲娇,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葛娇,不咸不淡道,“迟到是应该罚酒!不过,我们可不是故意的,而是事出有因!若是真的要罚酒,我觉得应该是你这同学会的组织者应该自罚三杯,谁让你通知的太晚呢?” “没错,唐棠说的对,娇娇,今晚我们迟到,都是因为你通知的太迟,可不怪我们!” “咯咯……好一个夫唱妇随,真让人羡慕啊!玉晴,你的眼光真不错,千挑万选,终于找到了一位如意郎君,不但人长得帅,口齿也这么伶俐!” 葛娇语气中的嘲讽,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气得江玉晴柳眉倒竖,“葛娇,我忍你很久了,你不要太过份!” “咦?我怎么了?我在夸你男朋友呢?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啊!――嗯,你是叫唐棠么?名字倒不错,很秀气啊!――对了,玉晴,不知道你男朋友是做哪行的呢?” 江玉晴闻言粉脸一沉,紧泯着嘴唇道,“他――他在一家广告公司当业务员!” 葛娇闻言笑逐颜开,得意地一双纤细修长地纹眉都在隐隐跳动,伸手挽着江玉晴的胳膊,拉着长音左顾右盼道,“噢~~~~~~~原来是业务员啊,挺不错的,可以整天东奔西跑,自由自在,还有薪水领,倒真是份好工作!――不过,就是收入好象低了点,靠那点死工资在东海生活手头应该很紧张吧?玉晴,我们是老同学,又是好姐妹,若是经济上有困难的话,你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帮你的!多的不说,十万八万的,我家广生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怎么样?!”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葛娇赤果果的揶揄,听似一片好意,实则其心可诛,江玉晴羞气交加,一张俏脸绷得紧紧地,脸色一片赤红,浓得化也化不开,恨恨地瞪着神色好整以暇,随时等着她开口请求的葛娇,咬碎银牙地道,“不需要!我们不缺钱花,你们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葛娇和江玉晴的往日恩怨,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仅专属于小女儿之间的是是非非,在场众人除了一知半解的唐棠,余者都是两人高中同班同学,皆有所耳闻,甚至是知之甚详,所以眼下这种明争暗斗、刀光剑影,也就不足为奇了! 在场的一干同学,除了葛娇的未婚夫乔广生,可以说是事业有成,具备一定的社会地位外,余者皆庸碌之辈,普通白领小市民,即便其中有个性正直仕厚之辈,经过几年社会磨砺之后,市侩和现实,也慢慢融进骨子里,跟红顶白识时务,这些都市生存要领,自然牢记在行,奉行不愈! 所以众位江玉晴的老同学,都装聋作哑,把屁股偏到葛娇一边,个个顾左右而言他,没有一个人仗义执言,也没有一个人出言调和,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谁也不插话,但厚此薄彼的意味也是昭然若揭,同样是久未谋面的老同学,但江玉晴明显属于弱势地位,不论是心理还是场面; 江玉晴虽然没打白旗,但在这场隐晦的争斗中,已经明显落于下风,只是葛娇却依然不依不饶,傲气凌人地目光,瞟向目光冷厉地唐棠,“唐棠,玉晴脾气倔,又好面子,一定是开不了口,你做男朋友的,就要有些担待了,可千万别争强好胜,委屈了我的好姐妹啊!” 感觉到主席上的气氛开始尴尬起来,而且火药味十足,江玉晴粉面绯红,唐棠脸色铁青,随时处于暴发边缘,再僵持下去,很可能一拍两散,那就违背了未婚妻在老同学面前,炫耀身份,打压对手的初衷! 自认为火候拿捏的恰到好处,唐棠和江玉晴这对一无所有的金童玉女,已经在葛娇的老同学面前,被自己和葛娇联手践踏的颜面无存,乔广生眼中掠过一丝满意,接着重重咳了一声,而后笑咪=咪地居中打起圆场,“算了,娇娇,既然玉晴不肯开口,那肯定是有难言之隐,你就别再提这事了,免得他们小两口回家闹别扭,那多不好啊?我们可是一番好意呢!――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顿了顿,不等有人接话,乔广生又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大咧咧地扬声道,“来,大家举杯!这次的同学会是娇娇发起的,各位都是娇娇的老同学,我呢,是娇娇的未婚夫,大家都不是外人,所以场面话也就不说了,做为半个东道主,我提议,为了我们今晚欢聚一堂的缘份,为了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大家干了这杯酒!” “好,乔总说的好,为了缘份和友谊,干杯!” “干杯!” “乔总年轻有为,才华横溢,为人又随和大度,人品真是没得说,娇娇好福气啊!” “那是,乔总这么年轻就是星级酒店的总经理,今后必定前途无量,这可是我们大家学习奋斗的楷模和模样啊!” “哈哈……过奖了,我可是愧不敢当啊,大家共勉,共勉吧!” “同学们,以后大家若是生活或者是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和广生,千万别象玉晴这样羞于启齿,为难自己!――只要大家找到我们,不管是什么事,只要力所能及,我们绝不推辞!” “嘻嘻……娇娇,这可是你说的啊,那以后有什么麻烦事,我们可是真找你帮忙哩,到时千万别找借口推辞噢?!” “放心吧,都是老同学,老朋友了,我葛娇的为人如何,大家还不清楚?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咯咯……就算我帮不上忙,不是还有广生嘛?他人面广,路子多,各行各业都有朋友能说上话,一定可以帮到大家的!广生,你说对吧?” “嗯,当然,你的话就是我的话,没的说,只要大家找到我,不管什么事,我一定出手相助,绝不食言!” “好,够意思!――葛娇和乔总果然是天生一对啊,郎才女貌不说,还一样的仗义豪爽!” 围坐在三张成品字形摆放的酒桌边上的几十个饮食男女,一律酒到杯干,口中谄词如潮,逢迎讨好之色,跃然脸上,做为众人目光的焦点,乔广生志得意满,愈加神彩飞扬,而葛娇也是与有荣焉,顾盼生豪,最让唐棠痛恨的是,她又借这个众人捧臭脚拍马屁的大好机会,继续不遗余力地挖苦挤兑江玉晴! ------------ 第六十章 随便问问 自打福星附体后,不知什么原因,唐棠的体质和六感都变得极为异常,不光是视力,速度,力量,听力也是如此,所以葛娇当众向所有同学许诺,搏得一片满堂彩后,又故作亲密无间,实则冷潮热讽地与面有郝色,紧咬贝齿的江玉晴的交谈声,他尽入耳中: “玉晴,你和唐棠买车买房了么?什么时候办喜事啊?……唐棠一年能赚多少钱?他家里是做什么的?……对了,你还在卖房子么?每个月可以赚不少吧?” “……唔,忘记告诉你了,我和广生打算国庆摆喜酒,你和唐棠到时一定要光临啊!……嘻嘻……我们这个月刚买的房子,翡翠花园第一批交付的商品房,150平方的小跃层,现在正在装修呢,有时间我带你去参观噢!” “……还有啊,昨天广生买了一辆跑车,马自打的牌子,那线条和装饰可漂亮呢!………啧,玉晴,不是我说唐棠,他也太小气了吧?交了这么美艳无双的女朋友,居然不知道珍惜,就让你穿这种地摊货、挎这种山寨包包?简直太暴殄天物了啊!” “――你看看,我这条裙子漂亮吗?普拉达的,今年第二季的款式,有些旧了,不过也要一万八呢,我的包包,香奈儿这一季的最新款,一只要6千多呢,还有这枚蓝宝石戒指,两万三,嗯,还有,你闻闻,我用的香水,古琦的限量版,一瓶要八千多呢………………” 疲于应付葛娇的炫耀和讥讽,被打击的失魂落魄的江玉晴,如花俏脸上的窘迫和羞愤,唐棠看在眼里,痛在心头,虽然在唐棠眼里葛娇言谈举止,如同她的妆容和衣着一般,艳丽有余,却毫无气质,堪称俗不可耐,即便和前几天红会里那个不谙事故、自以为是的筹款员林凤菲相比,也只不过是个小丑而已,不论是文化底蕴还是眼光品味,都拍马难及! 但唐棠仍然难以忍受,自己的女人当众被别的女人,如此奚落折辱,这不但是江玉晴的难堪,更是对自己最大的挑衅,心中的怒火缓缓升腾,双手不由自主地便紧握成拳,若是换个时间场合,他一定毫不犹豫地给那个尖酸刻薄,势利傲慢地葛娇,两记响亮的耳光,一定打得她满面桃花开,方解心头之恨! 只是眼下包厢中一片歌舞升平、杯觥交错,似乎不适合当场撕破脸皮…………不过,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只是发难的方式,要变通一下,咱也不是野蛮人,攻心为上,虐体为下! 唐棠稍一犹豫,便下定决心,便将杯中辛辣的酒液,一饮而尽,随手把亮晶晶的酒杯重重地磕在桌子上,冷不丁大声道,“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大家,乔总,我想问你个问题,行么?” 见唐棠面沉如水,目光冷咧,显然来者不善,乔广生下意识便提高了警惕,把屁股下面的椅子,向旁边挪了挪,方才正色道,“噢?――可以,当然可以,你是玉晴的男朋友,那就是娇娇的朋友,也是我们大家的朋友!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千万别拘束!!” 唐棠语气虽然平静,但神色却是一片冷厉,显然是不打算对乔广生和葛娇这对无耻男女的卑劣行径善罢甘休,这是要挺身而出为自己出头了,对新晋男友个性有些了解的江玉晴,便暗叫一声不好,心中虽生出无穷暖意和骄傲,但却又怕唐棠年轻气盛,再加上没什么社会阅历,言语间若是有什么不当,反而会给乔广生落井下石的机会,那到时,真的是一发不可收拾了,不但将一帮同学得罪个干净,而且会让葛娇更加得意望形! 江玉晴急忙朝唐棠打眼色,暗示他再忍耐一下,大不了这个同学会不参加了,我们惹不起,总躲得起吧,可惜,唐棠的视线,却死死地锁定乔广生,根本没注意到江玉晴焦虑的眼神! 无怪江玉晴对唐棠没信心,即便她笃定的推测自己选中的男友是支潜力股,是随便买张彩票就能中亿元大奖的天之娇子,但出身经历,以及对唐棠家世缺乏了解,让她误以为初出茅庐的草根唐棠,绝不是乔广生这种生意场上打拼的老辣奸滑之人的对手,而实际上,即便是过气的富二代,以唐棠自小接受的家庭教育,以及潜移默化的耳濡目染,所培养出的眼界,见识,气质,都不是乔广生这样的伪成功人仕所能比拟和挑战的! 对于乔广生刻意表现出的大气和风度,唐棠不屑一顾地摇摇头,语气极为冷淡地道,“朋友?哼哼,你是酒店老总,是上流人仕,我们这种小人物可不敢高攀!――是这样的,听说你是凯德酒店的总经理,我想问下,这家酒店在哪个位置啊?” 唐棠毫不掩饰的浓重敌意和反唇相讽,让乔广生眉头猛地一扬,刚想拍案而起,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地穷小子,不过转念一想,包厢里人多眼杂,又都是葛娇的同学,实在不能因为一言不合便大发雷霆,以免影响自己在众人眼中建立起的风度翩翩、气度俨然的成功形象,尤其是对方的女友,还是个万里无一的大美人,气质娇艳,身材火爆,真是难得的尤物,若是略施小计,好好筹谋一下,也未尝没机会一亲芳泽…………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心念电闪之后,乔广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怒,不动声色地沉声道,“我供职的酒店,就在南苑区,长安路!” 乔广生语气平和,但他眼神中,掠过的那道淫邪和贪婪,却没逃过唐棠的双眼,对方打的什么算盘,他多少能猜到一二,心中更加深恶痛绝,口中却是故作随意道,“噢,那条路上只有一家凯德酒店吧?” 乔广生有些疑惑地看了眼神色如常的唐棠,心中却莫名的升起一丝警兆,“是啊,怎么这么问?” 乔广生的回答,让唐棠心中的猜测,变成了现实,顿时心花怒放,暗忖,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你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当众踩踏羞辱我和玉晴,这个仇咱们是结定了,虽然眼下赏善罚恶掌我用不了,不过……嘿嘿――既然凯德酒店只有一家,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搞你没商量! “没什么,随便问问,好奇嘛!――对了,我好象听说这家酒店貌似已经转手了,是不是啊?” 唐棠越是问得详细,问得随意,乔广生愈加疑云丛生,心中那丝不详的预感,似乎也越来越浓重,不由皱着眉头道,“咦?――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做为职业经理人,凯德酒店的管理者,乔广生自然已经接到通知,也知道酒店业权易主,而新东家是个纨绔子弟,嗯,这一点是他脑补的,据前老板所说,酒店是被财雄势大又背景深厚的国泰集团收购,而产权所有人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姓唐的青年,那不是出身富贵又任意妄为的纨绔子弟是什么? 正因为乔广生自以为是的先入为主,认为新东家是不学无术,喜欢玩票的纨绔子弟,所以对自己的总经理宝座是否会被挪动根本毫不担心,甚至都没想过主动联系,或者拜会自己的新主子,噢不,新老板; 唐棠莫名其秒的问题,让乔广生一头雾水,弄不明白这个穿一身地摊货的穷小子,怎么会对这种商业收购的消息感兴趣,而且获悉的速度还不慢,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脑中却忽然闪过一道灵光,旋即便面色大变,“等等……你,你刚才说你姓什么?” ------------ 第六十一章 真是个二货 看着乔广生心神大乱的窘相,唐棠笑了,笑得如沐春风,胸中胜券在握,不过在前者眼中,却有些类似恶魔的笑,充满邪恶和阴暗,“姓唐,名棠,唐朝的唐,海棠的棠,怎么,想起来了?” 乔广生试探性的询问,原本只是一种在突如其来的直觉驱动下,做出大胆的假设,或者是猜测,他不能也不愿相信,眼前这位除了长得高大阳光些,再一无是处的穷吊丝,会和那位把经营酒店当游戏来玩的唐姓纨绔子弟扯上关系,但唐棠成竹在胸,又邪恶异常的笑,却将他的期望打入深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颤声道,“唐,唐先生,请问你和国泰集团是什么关系?” “我和国泰集团没什么关系,不过……” 唐棠似笑非笑的表情,峰回路转的语气,就象一只有魔力的大手,将乔广生的心牢牢揪住,玩起了过山车,忽高忽低,最后,提到嗓子眼里,“不过什么?” 乔广生如临大敌,战战兢兢的表情,让身旁的葛娇觉得大损颜面,不满地嗔怒道,“广生,你跟他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我一看就知道他在信口胡言,肯定是知道你现在管理一家酒店,有权有势,是想借机蒙骗我们,好从中捞取好处,你可千万别上当!” 岂料,一直对葛娇言听计从,视如珍宝的乔广生,却是脸一拉,毫不客气地训斥道,“你给我闭嘴,男人说话,有你什么事?!――唐先生,请你继续说……” “你…………” 当着一众同学的面,被乔广生严词厉色的喝斥,感觉受了天大委屈的葛娇,美目泫然欲泣,有心想要发脾气使性子,要乔广生当场道歉讨饶,找回丢失的脸面,但见乔广生那张冷漠阴沉到极点的脸,情不自禁地便打了个哆嗦,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乔广生却是不理楚楚可怜的葛娇,目不转睛的盯着唐棠,放在桌下的双手,手心里全是湿乎乎的汗水! “国泰集团的阮主席,他老人家是我的义叔,凯德酒店也是他送我的礼物,你现在明白了?――需不需打个电话核实一下?如果没有号码的话,用我手机打吧,阮叔叔和阿虎的电话,都在通讯录里,你调出来就可以了。” “…………” 唐棠的话声音不大,如轻风般飘入乔广生耳中,但带来的效果,却不亚于惊雷贯耳,乔广生浑身一个激零,面色刹那间便变得青红不定,双目圆睁,死死地锁定唐棠,屏气凝神,良久…………方长长吐了口气,继而重重地摇头,“不必了!……我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因为这种事情是骗不了人的!” 只是一瞬间,意气风发和从容不迫,这些成功人仕专属的气质,便从乔广生身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颓废和沮丧,还有无穷的懊悔,他失神地双眼,投注在面前那只高脚水晶杯上,久久也不愿挪开! 乔广生身上透射出的那种消沉和失落,葛娇却浑然未觉,恨恨地剜了眼,嘴角含着一丝快慰地唐棠,娇叱道,“吹牛不打草稿,你会是阮家的亲戚?阮主席会把凯德酒店送给你?――哼哼――简直是白日做梦,我看你连阮家大门朝那开都不知道哩!――玉晴,你男朋友这里是不是有问题?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满嘴胡说八道,简直语无伦次!” 喋喋不休,口出恶言的葛娇,在唐棠眼中,只是只狂吠的哈巴狗,完全没有杀伤力,唐棠也懒得搭理她,这种势利刻薄的女人,只是攀附在大树上的藤蔓,一旦离开了乔广生的护翼,葛娇什么也不是! 呵呵,不过这泼辣娇蛮的女人,有句话倒是没说错,阮家的大门,朝哪开?呃,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对葛娇的恶语相向,唐棠浑不在意的一笑置之,他很清楚的知道,眼下大局已定,葛娇和乔广生注定会成为酒桌上,以及今晚同学会上发生的,这场无形战争的失败者,可怜虫,再胡搅蛮缠,也改变不了结果,只会自取其辱! 唐棠不理会葛娇撒泼,乔广生面如死灰,其他人面面面相觑,江玉晴却是不依了,压抑良久的怒气,终于喷涌而出,“葛娇,我警告你,请你说话客气点,什么脑子有问题?唐棠是我的男朋友,比你的未婚夫,不知道能干多少倍!我看你脑子才有问题,整天想着出风头,都快走火入魔了!” “哟――生气了,心疼了?咯咯――玉晴,长得帅和能干可是两码事!――没钱没势,还喜欢大话连篇,我真是替你不值,怎么会选这么个一无所有的小白脸当男朋友?…………!” “你住口!葛娇,我忍你很久了,你再敢出言污辱唐棠的话,就别怪我不念同学情谊,对你不客气!” “嘻嘻……真的发火了,玉晴,你别这么激动嘛,我也是一片好意……” “你的好意我承受不起,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葛娇和江玉晴,风情各异的两大美女之间争吵不休,互不相让却又严守底线,场面极是怪异! 不知不觉中,空气中的火药味,便惭惭浓烈起来,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个人出言规劝,似乎所有人都形成了默契,隔岸观火! 唐棠暗暗冷笑,突然扬声道,“乔总经理,我想问一下,今晚这个同学会,费用是怎么算的?是大家分摊呢,还是有人赞助?” 乔广生眼神复杂地看了唐棠一眼,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正与江玉晴唇枪舌战的葛娇,却是见缝插针,力直气壮地插口道,“今晚所有的费用,都由广生一人负担,怎么样?不怕告诉你,今晚这场同学会花费最少五万块,光这个豪华包厢的费用就高达四千,哼哼……你出得起么?” “呵呵……很好,恭喜你,乔广生总经理,你被解雇了!” 唐棠此言一出,整个包厢都安静下来,瞬间落针可闻,须臾,乔广生仍在怔忡之际,葛娇已经如同被夺走鸡崽的母鸡似的,跳将起来,戟指虚点着唐棠,花枝乱颤地尖叫道,“什么?你说什么?凭什么解雇广生,你以为你是谁?” 乔广生不由分说,伸手抓住葛娇的手臂,用力拉她坐了下来,断喝道“娇娇,闭嘴!――不要再胡闹了,否则,你就给我滚出去!” 在乔广生气急败坏的喝斥下,葛娇终于察觉到了情况不妙,暂时性的安静下来,只是心中仍气愤难平,杏眼圆睁,死死地瞪着唐棠,如果目光有温度,估计后者已经灰飞烟灭了! 用声色俱厉,勉强镇慑住了大呼小叫、形象皆无的葛娇,乔广生压下心中的恐惧和惊慌,故作镇定的直视唐棠,“为什么?” 为什么?这不明摆着的嘛,老子看你不爽!一个打工仔,敢在老板面前作威作福,我不撤你,还有天理么?! 真是个二货,居然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不知道你的总经理是怎么混到手的,难道是托关系塞钱换来的? ------------ 第六十二章 你还想怎么样 唐棠心里鄙夷地嘀咕着,嘴上却是义正言辞道,“这还不简单吗?你只是酒店聘用的总经理,不是酒店的老板,你的年薪有多少?二十万?三十万?今晚的一场宴会办下来,就要五万,五万啊,你的未婚妻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呵呵……乔总出手还真够豪爽的,一掷千金啊,不知道酒店的财务状况是怎么样的呢?会不会是一团糟呢?” 唐棠言有所指,乔广生自然听得出弦外之音,脸色刹时青红不定,嘴唇嚅嚅着,好半响方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道,“唐先生,真是对不起,之前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会出言不逊……我向你郑重道歉,刚才我和葛娇太无礼了,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们好吗?!” 乔广生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包括江玉晴和葛娇,所有人都愣在当场,脸上写满了诧异和震惊,就好比乔广生刚才说的话是外星语言一样,让人难以置信和理解! 乔广生如此干脆利落,低声下气的认输道歉,让唐棠也微微有些惊讶,不过旋尔便大度地道,“好,你的道歉我接受!还有,看在你女朋友和玉晴是同学的份上,今晚的事我不会计较,甚至酒店之前的帐目,我也不会派人核查审计,就此揭过吧!” 唐棠宽容大量的态度,同样出乎乔广生的意料,顿时让他喜形于色,但还没来得及接话,唐棠辞锋一转,又正色道,“不过,我认为你的确不适合再继续负责经营酒店,至地理由嘛,别的暂且不提,只是我之前已经答应把凯德送给玉晴打理这一条,我就没办法不这么做!…………如果你不让位,那玉晴怎么掌管酒店?――或者,你可以和玉晴商量一下,如果她同意你继续留任的话,那我没意见!” 唐棠的理由极为充分,也合情合理,最岂码在场所有人,除了葛娇和乔广生,大家都很认同和理解,抛开这件事的真假不提,换成谁是凯德酒店的老板,也不会继续雇佣一个吃里扒外,损公肥私的蛀虫占据总经理的高位,那不是放老鼠进米缸嘛,再者说,即便老板不在乎高管贪污亏空酒店公款,那也不可能远近不分,放着自己的女友不委以重任,反而把产业交给外人打理吧? 乔广生方寸大乱,惊慌失措的表情,是那种狼狈不堪,焦急乞求的眼神,一时看向笑而不语的唐棠,一时看向神色迷惘的江玉晴,吱吱唔唔道,“唐先生,江小姐,我…………” 江玉晴却不理会乔广生的呓语,一双美目泛着异样的光彩,眨也不眨地盯着神色从容的唐棠,一字一顿道,“乔总,有什么话你跟唐棠商量好了,我都听他的!” “广生,你怎么了?你,你不会真的信他说的鬼话吧?你看看他们俩的寒酸样,哪有一点有钱人的样子?” 乔广生噌的一下起身,反手就是一记响亮地耳光,重重地抽在葛娇白嫩俏丽的粉脸上,破口大骂道,“臭婆娘,都是你惹的祸!――滚,你给我滚一边去,老子这次被你害惨了!” “你骂我?你打我?你,乔广生,你这个混蛋,你竟然为了这两个外人打我?你――” “啪!” 乔广生怒火中烧,想也不想便是扬起手来,又是一记响亮地耳光,毫无一丝怜香惜玉之情,重重的掴在葛娇白嫩如玉的俏脸上,嘶……所有人都暗自倒吸一口冷气,这个乔广生,看起来斯文有礼,谈吐不凡,谁想到骨子里如此心狠手辣,还真是翻脸无情啊! 葛娇粉嫩白晰地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滚烫屈辱愤怒的泪水,汹涌澎湃地夺眶而出,性感暴露的娇躯剧烈颤抖,便如风中凌乱地枯叶,孤立无助……。 乔广生拿手指着捂着脸颊嘤嘤抽泣地葛娇,恶狠狠地吼道,“葛娇,你这个愚蠢又白痴的贱=人,事情搞到现在这种地步,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我告诉你,我们之间结束了,从现在起,我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哼――!” 劈头盖脸地骂完葛娇,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乔广生余怒未消地啐了口,气乎乎地转身,便要拂袖而去,身后却传来唐棠平静却清朗的声音,“等一等!” 乔广生身形一顿,不情愿地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脸膛胀得红里透黑,一双泛着红丝的眼中,充满沮丧耻辱,还有一丝恼羞成怒,“唐先生,事到如今,你还想怎么样?” 唐棠能理解乔广生此刻懊恼悔恨的心情,为了势利娇蛮的女友在老同学面前炫耀显摆,顺便彰显一下自己的高高在上、与众不同,他不遗余力,全力以赴,结果却是一败涂地,一无所有,为了让女朋友出风头,最终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真的值得么? 不过理解归理解,唐棠可没觉得乔广生是被任性无知的女友拖累,而受到了什么无妄之灾,也没打算改变主意,放他一马,因为唐棠很清楚,如果自己还是以前的唐棠,如果自己没有中亿元大奖,如果阮国泰没有将凯德送给自己…………那么,今晚自己和江玉晴将受到的羞、讽刺、挖苦、揶揄……,将是无穷无尽、没完没了的,结果没人可能预料,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和江玉晴的下场一定会很凄凉――羞愤欲绝却无可奈何,而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会表示同情和支持,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这么冷酷,强者人人追捧,弱者人人踩踏! 唐棠自嘲的笑了笑,收回胡思乱想的心思,语气平静地对乔广生道,“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回去之后准备一下,明天我会和玉晴一起去凯德,正式接手酒店!” 唐棠没有得理不饶人,继续落井下石,在众人面前羞辱自己,这让乔广生暗暗松了口气,只是脸膛却愈加滚烫,象要燃起熊熊烈火,“好,我知道了,明天上午十点,我准时恭候二位大驾!” “没问题,明天见!” 虚弱无力的场面话扔下,乔广生揣着所余不多的自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包厢,从头到尾,没看神色凄惶惨然的葛娇一眼,原本挺拔高大的身影,矮了一大截,萧瑟无比! ------------ 第六十三章 出大事了 看着乔广生那仓惶落寞的背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消失在大门后,唐棠心生快感的同时,也隐隐有些可怜这个装逼装成傻逼的倒霉蛋,实际上以乔广生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他今晚的所作所为,虽然有失风度和气量,但在上流阶层,或者在所有阶层眼中,在常人眼中都是再正常不过了! 人之常情嘛,高拜低踩,嫌贫爱富,本来就是如今社会的主流价值观,乔广生事业有成,有钱有权,有美女在怀,在人前炫耀一下,高调一下,顺便踩踩落泊寒酸,又跟自己女友不对路的吊丝情侣,彰显一下自己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享受一下人人仰视的奉迎阿谄,这才是幸福美好的小资生活嘛! 可惜的是,乔广生在错误的场合,接受了错误的信息,做出了错误的行为,以至于颜面扫地,刹羽而去! 不过还好,乔广生人品和眼光虽然不咋样,不过城府和智商,还是有一些的,没有在最后关头,大吵大闹,自讨没趣,这也省了唐棠很多麻烦,虽然以武力值来说,在经历过韦烁一事后,他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相信真动起手来,乔广生这样徒有其表的斯文人,在他手下走不过一个会合,只是那样一来,在江玉晴的同学们印象中,自己的行为就有些欺人太甚了,将气氛热烈的同学二破坏的乱七八糟,将乔广生和葛娇的脸面和自尊踩在脚下还不够,再大打出手,那就显得有失气度了,毕竟人们潜意识里,还是会怜悯弱者或者失败者滴…………! 两个妙龄少妇,嗯,衣着和打扮同样花哨的女同学,正在温言软语地好言相劝,葛娇却依然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可惜却无人欣赏,不经意间,瞄向江玉晴的眼神,怨恨无比,那种刻骨和阴狠,让人不寒而栗! 唐棠看在眼里,暗自冷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之前的嚣张傲慢,牙尖嘴利,居高临临下,咄咄逼人,都到哪里去了?想打我和玉晴的脸,衬托你莫名其妙的优越感,结果呢?失败了,被干净利落的反打回去,丢大人了吧,面子、里子丢的干干净净,荡然无存,不反思已过,反而怨天尤人,乔广生真没骂错,你就是个愚蠢又白痴的贱=人,嗯,花瓶兼贱=人! 同学会开到这个份上,也算是曲终人散,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寿终正寝了,四面八方,江玉晴的那些所谓老同学们,这会儿将一道道灼热惊叹又充满异样心思的眼神,不约而同地投注到唐棠身上,让他有种芒刺在背的不爽,而桌面上的残酒冷菜,也让他大倒胃口,当即长身而起,对面带惊喜和骄傲的江玉晴道,“这里实在太吵了,玉晴,要不我们还是换个清静点的地方吃饭吧!” 江玉晴毫不犹地离席,挎上包包,绕到唐棠身边,柔情款款地挽着他的胳膊,“――我们走吧!” 既然你们之前可以嫌贫爱富无视我,那么现在,我也可以目中无人,彻底无视你们,本着以直抱怨的人生哲学,唐棠挽着江玉晴扬长而去,压根没跟包厢里的任何人打招呼,事实上这种尴尬的场面下,已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刚刚步出包厢,唐棠便很大声的问道,“不和你的老同学们告个别?!” 江玉晴心领会神的轻笑道,“老同学?我们这么穷酸,可不敢高攀他们,免得遭人白眼!” 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包厢里的同学们,表情有多精彩,唐棠紧紧拥着江玉晴,仰头大笑,“哈哈……说得好,玉晴,你这张小嘴可真够犀利的,得理不饶人,不过,我喜欢!” “讨厌――又取笑人家!” 进了电梯,江玉晴喜难自禁地表情,又变得患得患失起来,紧紧依偎着唐棠肩头,“对了,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你真的把凯德酒店送给我打理?噢不,凯德酒店真的是阮国泰送给你的礼物?阮国泰真的是你的干叔叔?” 唐棠挑了挑眉头,笑咪=咪地反问道,“怎么?不相信我?以为我在骗人啊?” 江玉晴一双玉手,死死抓住唐棠的臂弯,好象一不小心,幸福就会从手中溜走,口中连声道,“不,不是,我当然相信你啦,不过,就是感觉有点太突然了,简直不敢相信…………” 江玉晴的心态变化,唐棠感受的很清楚,不过却毫不反感,相反,他心中很有成就感,伸手揽着佳人盈盈一握的柔腰,感受着指尖传来的丝滑和细腻,志得意满地道,“不敢相信也得相信,因为这是事实!――从明天起,你就是凯德酒店的老板娘了,以后的经营管理,都由你做主,嗯,售房部那边的工作,辞了吧!” 江玉晴小鸟依人地柔声道,“噢,我听你的!” 热热闹闹的同学会,就这么不欢而散,不过对唐棠和江玉晴来说,却是败兴而来,趁兴而去,扬眉吐气之余,心情更是好到极点! 只是对于其他参与者而言,尤其是原本光芒四射的主角,葛娇和乔广生,今晚的同学会,悲剧,喜剧,闹剧? 江玉晴紧紧偎在唐棠宽厚温暖的怀抱中,象一对连体婴似,在无数酒店职员和客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步出玄关时,唐棠的嘴角微微上扬,脑中却是想起了一句时下很流行的名言:没事开个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今晚的同学会,被拆散的那一对,不是唐棠和江玉晴,而很大的可能是,乔广生和葛娇,这对原本在所有同学眼中艳羡憧憬、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 翌日一大早,唐棠犹自卧床酣睡,江玉晴便风风火火地破门而入,呃,准确的说是用钥匙打开大门,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 江玉晴急不可耐地冲进卧室,将唐棠强行自绮丽无边地春梦中叫醒,而后不由分说便将一份崭新出炉,仍散发着淡淡油墨香的东海晨报,硬塞到满脸不爽、哈欠连天的唐棠手中,“唐棠,你快看,出事了!” “什么事啊?一惊一乍的?这么早吵醒我,还不到八点呢!” 唐棠揉着眼睛,扫了眼从窗帘透进的淡淡晨曦,很是不满的抱怨两句,但不经意间,余光竟然发现江玉晴秀发蓬松,身上居然就穿着一件印着考拉图案地粉红色可爱睡裙,晶莹的玉足也只是随便汲拉着一双塑胶拖鞋,极其注重仪表的她,一大清早的没洗漱没换衣服,就这么急匆匆跑下楼来,可见事情有多紧急,我擦,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可是,能出什么事,让江玉晴惊慌失措到这种程度?难道是?――不会那么倒霉吧?唐棠脑中莫名其妙的,就产生了一种可怕的联想,昨晚离开君悦酒店后,唐棠带着江玉晴找了家中等规模的西餐厅,点了几道知名的法国菜,例如奶油黑松露,沙福罗鸡,蜜汗肥鹅肝之类的,噢,还有一瓶二十年份的拉图红酒,狠狠小资了一把,花了两千大元,一向节俭持家的江玉晴,也出奇的温顺,没有反对! 不得不说一句,虽然法国菜的味道不怎么样,不过西餐厅的环境好,气氛好,情调好,实在是谈情说爱的好去处,借着美酒音乐以及同学会余波的催化,唐棠和江玉晴的感情迅速升温,情绪也是极为高涨,几乎是一瞬间,一对不伦不类的情侣,便进入到如胶似漆的火热阶段! 接下来,返回梨花小区,将车停在楼下后,两人激情吻别时,唐棠一时冲动,向江玉晴提出一个很邪恶,很非份的要求,试探性的询问,江玉晴可不可以,用她那鲜红欲滴的樱桃小嘴,或者那双娇小玲珑的肉丝秀足,帮他解抚慰胯下蠢蠢欲动的小弟弟! 可惜,企图借酒行凶的唐棠,他的兽性没有得逞,尽管醉眼朦胧,媚眼如丝,柔若无骨、又火热滚烫的娇躯,始终紧紧缠绕着唐棠,但心性高洁、忠贞不渝的江玉晴自然是对唐棠的无耻下流,还以白眼,还用玉手捏了他腰间软肉一下,以示惩戒! 不过旋尔,江玉晴又娇羞无限地暗示,今晚唐棠的表现非常出色,立场也极为坚定,给女友挣足了面子,耍足了个性,而且还接连送了两份天价礼物表明心迹,她对此很满意,很幸福,也很感动,为了表扬唐棠的这种进取和勇敢精神,激励唐棠继续努力,食髓知味地江玉晴含羞带怯地提议,可以,尝试下在这辆华贵典雅地名车中,品尝一下欢好的滋味! 唐棠闻言欣喜若狂,那个激动啊,幸福的险些晕厥过去,车震啊!你妹的,自从家道中落后,哥梦寐以求的吊丝愿望,居然如此突然地不期而至,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啊,而且,居然是外表强势泼辣,骨子里矜持保守的江玉晴,亲口求欢,方式还是如此激情澎湃,怎不让唐棠精血上头,兽血沸腾? 于是接下来的半小时,唐棠和江玉晴便将车座放倒,在狭小的空间内,用生涩而热烈的动作,撩开裙子,解开皮带,拔开裤裤,兴奋而激动地融为一体,展开了一场刺激火爆的盘肠大战,幸好,那会儿已是夜深人静,小区的道路上更是人迹罕至,所以忘情投入肉搏的一对男女,不用担心会有人偷拍,偷窥什么的! 可是现在,唐棠一想到昨夜的激情云雨,一旦曝露,会给自己和江玉晴带来怎样的恐怖杀伤力,便有些信心不足,想到可怕处,浑身打了个哆嗦,心脏直抽抽,仅余的几分睡意,也瞬间烟消云散,甚至顾不得欣赏江玉晴俯身时,自睡裙v型胸口处,露出的大片饱满春光,忙不迭地低下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报纸,仔细地察找起来! 实际上,让江玉晴心慌意乱的大事,在报纸版面上标题和字体,深黑色加粗字体,很是醒目甚至刺眼,唐棠打眼一扫就找到了:《时尚小区天降鱼缸,可怜住户命丧当场!》《警察白吃喋血夜市,小贩逞凶难逃法网!》 ------------ 第六十四章 能力越大 唐棠看清楚新闻内容后,双眼立刻睁得溜圆,连连倒吸冷气,接着失声叫道,“我擦!一夜之间,居然接连发生两起命案,死法还如此蹊跷!――这,这,这东海的治安状况也太恶劣了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风凉话!”江玉晴口中娇嗔着贴着唐棠坐下,柔软温热又散发着淡淡肉香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唐棠赤裸的肩膀,仿佛要借此来寻找温暖,而一只微凉的如玉酥手,也用力地抓着唐棠微微颤抖的大手,“你看看两个死者,一个徐福,是你的上司,刚告过你,另一个苏刚,南星派出所协警,刚抓过你,你…………” 唐棠浑身一个激灵,伸手便掩住江玉晴滔滔不绝地檀口,“别说了!你这么一说,我背心直冒冷气!啧!不会这么巧吧?这两个人算是都跟我有些过节吧,怎么,怎么能一夜之间齐刷刷就挂了呢?这不是害我吗?若是传扬出去,我还不成了人见人怕的灾星?” “你也觉得毛骨悚然吧?我刚才在楼道报箱里取出报纸,看到这两条新闻,腿就直发软,差一点就瘫在地上了,哎――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实在太可怕了!唐棠,你跟我说实话,这两个人遇害,和,和你有没有关系?” “怎么?你怀疑是我做的手脚?”唐棠拉下脸来,很不高兴地看着小脸煞白,美眸却亮晶晶的江玉晴,“玉晴,你觉得我这么大本事么?呵呵,如果是我做的手脚,那我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江玉晴摇摇头,却默然无语,显然内心有些挣扎,唐棠哭笑不得,摊开报纸指点着那两道加粗标题,努力的自辩道,“你瞧瞧,新闻怎么说的?――一个是在自家楼下,被高空坠物,嗯,初步估计,是一只小号鱼缸,当场砸死!另一个呢,在夜市上和卖肉串的小贩发生口角,继而动武,厮打中被连捅数刀,送医途中因心机梗塞猝死!呃――两个案发地点分别在不同的区,天南地北,隔着十万八千里,而且死法也是花样百出、古里古怪,玉晴,你认为我有这种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策划并遥控这两起凶案?” 不知道是唐棠合理的分析,说服了江玉晴,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江玉晴伸出一双玉手,紧紧环着唐棠虎腰,将俏脸紧贴在他赤果的胸膛,口中愧疚验当的连声道歉,“唐棠,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你千万别生气,我其实,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么可能杀人呢?我相信这两人的死和你没关系的,真的……” 唐棠心中苦笑连连,暗道,你怀疑我也很正常,任谁遇到这种离奇的事,也会心生疑虑,更别说我们相识到现在,也不过一周时间,就算关系再突飞猛进,也难说到对对方了如指掌,深信不疑啊,不过表面上,唐棠还是很大度地表现不介意,还伸手搂着江玉晴的柳腰,轻轻摸娑着,以示安慰。 感受着手掌中传来的美妙触感,唐棠心中依然惴惴不安,正胡思乱想中,却听怀中的江玉晴忽又一本正经地道,“唐棠,我之前已经推断过,先不提以你的品行和性格,不会做这么残忍的事,即使是你对徐福和苏刚怀恨在心,想要报复他们,那也不可能,因为连买凶杀人的假设都不可能成立,昨晚我们一直在一起,先参加同学会,后来一起吃西餐,再然后来回家……从头到尾,你一直在我身边,也没打过电话…………总之,快凌晨一点了我们才分开,这一点我可以做你的时间证人,这上面报导的案发时间,一个是晚上九点半,一个是晚上十一点半,那时候我们形影不离,怎么可能是你做的呢?!” 我倒,这女人的神经线和好奇心该有多么强大?才会在危机四伏的紧张关头,还有心思玩逻辑推理?你当你是走到哪祸害到哪的福大神啊?! 唐棠无语地拍拍额头,无可奈何地附合道,“是啊,我有不在场证据,除了和这两个死者有些过节,其余的根本扯不上一点关系,怎么可能与我有关呢?我虽然很讨厌这两个人,不过还不至于恨到想要杀了他们,啧…………只是……” 江玉晴伸手环着唐棠的脖子,探嘴在他脸颊上轻吻一记,语气坚定地道,“唐棠,你别担心,就算警方要找借口为难你,我也会为你作证的!” 笑纳了美人献吻,还有一片深情,唐棠心里美滋滋的,连之前的惊慌忧虑都消散了不少,不过转念一想,又是挠挠头道,“可是,你是我女朋友哞,貌似不能作证的!” 唐棠只是随口一说,江玉晴却是惊的身子一震,险些跳将起来,花容失色道,“啊!――我差点忘了亲属要回避这茬,那,那可怎么办?” 看着惊恐万状的江玉晴,唐棠心头一暖,很感动,也很温馨,更多的是对江玉晴生出无穷的怜惜和疼爱,这一刻,对江玉晴的感情里,完全抛开了肉欲,只余爱意,伸手紧紧将江玉晴搂在怀里,柔声抚慰道,“玉晴,你别怕,警方不会找我麻烦的!这两件案子明摆着的,虽然有点难以相信,不过事实很清楚,都是意外,和我没任何关系,我想警察也不会无中生有,没事找事吧?” “噢!――但愿如此吧,希望警察能早点结案,免得我们提心吊胆!” 唐棠低头轻嗅着江玉晴发丝散发的淡淡香气,手上轻拍着美人的香肩玉背,故作镇定自若地轻笑道,“呵呵……害怕什么?我们又没做亏心事!” “唉……” 紧紧偎在唐棠宽阔温暖的怀抱里,江玉晴幽幽一叹,那种深深的惆怅和担忧,现在的唐棠完全能够理解,家逢剧变后,一头扎进社会这只大染缸,又经历了那么多坎坷波折,唐棠早就不是那个很傻很天真的富二代了,他很清楚的知道,现在这个世道,名义上是太平盛世、歌舞升平,而实际上呢? 不是你身正就一定影子直,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滴,远的不说,就说唐棠吧,他犯什么错了?接而连三的被逮进局子,又是讯问又是威吓,若不是机缘巧合,被阮国泰这尊大神罩着,恐怕莫虚有的罪名已经扣在脑门上,最次,那也得脱上几层皮,被盘剥得倾家荡产,才能逃过一劫! “唐棠,你在想什么?是在想对策么?” “没有,我在想早餐吃点什么,燕窝还是鱼翅?”唐棠摇摇头,口不对心的回道。 “呀,你好奢侈啊!唐棠,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一会儿我们去吃灌汤包吧,狗不理的,香滑可口,惠而不贵,怎么样?!” 唐棠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心中却依旧波澜起伏,他的确不是在想对策,因为有阮国泰在,警察根本不敢,也没理由纠缠他,不过他也没想早餐吃什么,他的神经还没大条,或者冷酷到那种程度,现在可是两条活生生人命消失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唐棠有些难过,还有些忐忑! 唐棠的脑海中,不知不觉,如黄钟大吕般回荡起一句发人深省的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 第六十五章 怪心疼的 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或者理由,上天选择中了倒霉透顶的唐棠,赐予他绝世异宝,拥有了神奇强大,可以操控他人吉凶祸福命运的逆天超能力,但如何准确灵活精准地运用这种超能力,唐棠还在不断摸索中! 以前的唐棠对这种天降横财式的超能力,并不怎么当回事,心里只有沾沾自喜和跃跃欲试,但现在,血淋淋的事实,在提醒他,在正告他,要慎用这种超能力,最岂码赏善罚恶掌中的 “百无禁忌”,使用起来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尺度更要拿捏准确,因为这一掌一旦打出,搞不好真的会出人命滴,韦烁、徐福、苏刚,都是前车之鉴! 韦烁运气好些,只是躺在医院里长期休养,但徐福和苏刚,却是彻底,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肉体上的毁灭和抹杀,虽然从法律的角度来说,这跟唐棠毫无关连,但从道德和良知的角度,唐棠是不是要承担一部分责任,比如,出手过重? 毕竟,不论是黑警苏刚,或者是色狼徐福,他们是很坏,是很贱,但罪不至死,岂码以现行法律的标准来判定,是这样的! 唐棠痴痴的想着心事,脸色变幻不定,良久,才在江玉晴地娇叱中醒来,“别胡思乱想了,唐棠,快点起床,大懒虫,我们待会还要去吃灌汤包呢,晚了可就没有了,嗯,要叫上小妹一起!” 一语惊醒梦中人,唐棠心中的内疚和沮丧一扫而空,爽朗地一笑,接着从床上一跃而起,赤脚站在地板上,忽地拦腰抱着一脸莫名的江玉晴,不理会怀换中美人惊羞娇嗔的尖叫,风车般在原地打了几个转,“是啊,不论如何,生活还要继续,我们的美好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 江玉晴欢快的如同蝴蝶般飞上楼,而唐棠则收拾心情,简单洗漱后,换了一套久未谋面的,名贵的行头,将银行卡、身份证和产权文书之类的物事揣入公文包里,之后精神抖擞地来到楼下,等候佳人! 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现在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物质,如此现实,只认罗衫不认人,没名没势的小角色,还是不宜玩扮猪吃考虑的把戏,否则很容易受伤的,象昨晚那种情况,极其特殊,并不具备复制性,这个道理,唐棠还是明白的。 只可惜,快乐总是短暂的,浑身一轻的好心情没维持多久,唐棠心中又再次充满了苦涩! 唐棠坐在江玉晴那辆饱经苍桑的电动自行车后座上,点了根软红河优哉游哉的吸着,烟刚抽到一半,便见江玉晴和江玉欣神彩栾栾地联袂而至! 香风扑面,光彩照人,好一对绝色丽人,唐棠心中连连惊叹! 江玉晴俏脸上薄施粉黛,眉目间充满饱经滋润后,独有的风情万种,身穿一袭紫色吊带连衣裙,修长的美腿上包裹着黑色透明丝袜,娇小的玉足跃着蓝色水晶高跟鞋,乌黑的长发高高盘起,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性感艳丽,勾人眼球又惊心动魄! 江玉欣则依然清新秀美,如邻家女孩般素面朝天,扎着长长的马尾,上身穿一件白色包臀蝙蝠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的修身找底裤,晶莹的玉足踩着一双平底亚麻手工凉鞋,清纯如水的气质中,又带着淡淡的优伤,让人我见犹怜! 江玉晴和江玉欣,这对容颜相似,却又各擅胜场的极品姐妹花,就这么亭亭玉立的站在唐棠眼前,在这一刹那里,唐棠的眼中,除了这对艳压群芳的并蒂莲花,世间再无其它颜色! 联想到如此万中无一的一对绝色双妹,竟然都和自己有过雨水之欢,唐棠心生骄傲之余,也是暗自口水横流,只是江玉欣的态度,却非常冷淡,对他热情亲切的问候,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甚至都不愿开口回应。 唐棠绞尽脑汗,也猜不透江玉欣这么做的用意,刻意在姐姐面前,与自己保持距离,甚至一反常态的疏远自己,难不成是想暗示,要和自己一刀两断?不会这么绝情吧? 胡思乱想的唐棠,很失落,也很心痛,以至于美味可口的灌汤包塞到嘴里,也是如同嚼蜡! 但很快,唐棠就发现,比起江玉欣对自己冷若冰霜的无情,更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发生了! 餐桌上的三人,虽然表面上其乐融融,但实际上却都各怀心思,江玉晴渴望着尽快展开自己精彩纷呈的新生活,在恰当的时候,给妹妹一个天大的惊喜,江玉欣苦苦忍耐,不让自己与唐棠之间的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秘密外露,唐棠则为与两姐妹之间阴差阳错发生的凌乱情事,暗自伤神! 一顿早餐,草草吃完,送表面上神色如常,实则愁肠百转的江玉欣登上公交车后,唐棠和江玉晴牵手返回小区的路上,不经意间扫了眼手掌,唐棠惊骇欲绝的发现,掌心中的福星,竟在缓缓消褪,或者说,在慢慢消失。 为什么会这样?让自己拥有神奇能力的福星,究竟是在与自己的身体进行融合,还是将彻底消失? 这个疑问深深困扰着唐棠,他很想验证一下,但眼下却没时间,他首先要送兴奋难耐的江玉晴去售房部辞职,然后去凯德酒店上任。 ……………………………………………………………………………………………………… 世纪庄园售楼部,今天的生意不错,远远地透过落地玻璃墙,便能看到影影绰绰,异常地熙攘! 门前的小广场上,停着一长溜各种品牌的轿车,尤其是最外边那两辆烤漆崭新的日系商务车,在初晨的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格外地刺眼! 唐棠皱着眉头,从奥迪车副座上走下,随后江玉晴锁好车,启动警报系统,而后挎着包包,飞快地跟上来,紧紧挽着他的臂弯,立志做职场女强人的她,如今还没有与志向相匹配的强大心脏和气场,显得格外紧张激动! 唐棠莞尔一笑,紧了紧拥着江玉晴香肩的手,“担心什么?不会是害怕曹宝才那厮不允许你辞职吧?” 被唐棠略带戏谑的话一激,江玉晴不服地扬了扬螓首,扁着嘴角道,“才不是呢!我为什么要怕他?我是签了三年的合同,但那又怎么样?反正再过两个月就到期了,大不了这个月的工资和提成我不要了,入职时交纳的保证金和服装费也不要了,他还能怎么样?” “呵呵……这么想就对了,曹宝才算什么?小小的售房部经理而已,玉晴你可是马上就会成为一家商务酒店的总经理,要说怕,也得他怕你才对嘛!” 唐棠言语间流露出的豪情万仗,让江玉晴芳心暗折,美目一亮,但旋尔又肉痛的皱了皱秀眉,不甘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一想起那么多钱,一句话就这么没了,怪心疼的!” ------------ 第六十六章 瞎了你的钛合金狗眼 天降横财的唐棠,已经甩掉了吊丝的帽子,如今自然是故态复萌,视钱财如粪土,不以为然地道,“能有多少钱?十万?二十万?” 江玉晴闻言精神一振,边指边扳着手指盘算,“倒没那么多,所有的钱一共加起来,差不多一万八千块左右吧!” 看着江玉晴一副财迷的样子,唐棠不知怎的就是心中一痛,忙出言劝道,“别心疼了,只要你不受委屈,开开心心,这点损失算什么,大不了回头我补给你,好不好?” 江玉晴美目一亮,但旋尔又黯淡下来,不情不愿地嘀咕道,“好是好,可是,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么?左手到右手,怎么想怎么不划算,唉……” “……………………” 还别说,只不过东拉西扯了几句废话,唐棠便成功转移了江玉晴的注意力,她的心情不知不觉便放松下来,一进气氛忙碌吵杂地售房部,江玉晴身上柔弱温婉的气息,便为之一敛,自然而然地松开唐棠的胳膊,迈着明快的步伐,姿态娉婷地向人来人往的大厅行去,笑靥如花地同两个正在向客户公关的女同事热络地打招呼! 缀在后面的唐棠见状心里一松,老神自在的在花厅里找了张长椅坐了下来,从旁边报架上抽出一张东海日报,而后心不在焉地看了起来! 接待区三三两两坐着一些来看房的客人,其中正陪一家三口热烈探讨的谢依依,忙得连起身打招呼的功夫都没有,扭扭小腰向江玉晴远远扬了扬手,便转过头去继续攻坚! 模型区的康佳丽,却是如蒙大赫般,毫不犹豫地抛开身边喋喋不休的客户,显然是对纠缠她的秃顶中年人,不胜其扰! 乌黑的秀发高高挽起,身穿修长的黑色工作套装和肉色的透明丝袜,踩着三寸鱼嘴高跟鞋,身材高挑又丰腴,职场丽人风采一览无遗的康佳丽,莲步如飞地奔向江玉晴,口中连连抱怨道,“玉晴姐,你总算来了,我们都快忙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大早就来了这么多客人!” “宁静呢?” “带客户看房去了,刚走一会儿!” “玉晴姐,那边有个老色鬼,压根就不是买房的,总盯着我的胸脯和屁股不放,还满嘴口言巧语,哼!――讨厌死人了,你快帮我把他打发走吧?” “嘻嘻……佳丽,没想到啊,还有让你束手无策的色狼?” “那人脸皮厚的很,油盐不进,怎么嘲讽暗示,他都装听不懂,就是缠着我不放,我能怎么办?总不能直接赶他走吧?曹经理又不许和客人发生口角摩擦,我,我是没辙了…………” “啧……我也想帮你啊,可惜……” “怎么了?――玉晴姐,你也会胆怯?不太可能吧?要不这样吧,大不了你帮我搞定这个色狼,晚上下班去量贩唱歌,我请客!好不好嘛?……” “佳丽,难得你这么大方,要是以前我肯定不会放过,一定狠狠宰你一刀,只可惜,今天真的不行,我没时间啊!” “怎么会没时间?你别看盯着户型瞧的人不少,其实没几个是真正想买房的,大部份都只是问问价格,搞不好里面还有其它同行派来打探消息的眼线呢!” “呵呵……佳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有事,今天我来公司可不是上班的!” “不上班?那你……啊!――你,你不会是打算辞职吧?快说,是不是找到更好的工作了?哪里的公司?待遇怎么样?难道是――咯咯……你居然把男朋友也带来了,你可千万别忘记我,你们打算闪婚,以后你要做全职太太吧?” “呃……我是打算换工作,可不是结婚!――总之事情很复杂,不跟你说了,现在我得找曹经理谈谈!” “唉……真羡慕你,有个这么英俊帅气的男朋友,现在又找到更好的工作要跳槽了!――可怜我们几个,还要继续在这里受苦!” “佳丽,我去见曹经理,你也快去招呼客人吧,其它的事以后有空再聊,免得被曹经理发现你不理客户,又要训人了!” “好吧,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请客啊,你上次交男朋友就瞒得我们死死的,这次又突然要跳槽,另攀高枝!――哼!还是好姐妹呢,老是这样搞突然袭击,当然要请客啦,安慰我们受伤的心灵嘛!” “咯咯……伶牙利齿,佳丽,算我怕了你了,好吧,我答应你,回头找个时间,我请大家搓一顿,向姐妹们赔罪,好不好?” “嗯,这还差不多!” “对了,曹经理今天好象心情不太好,早上来的时候脸黑黑的,你进去说话时小心些!” “噢,知道了!” 远远的,唐棠看到江玉晴和康佳丽嬉笑着交谈几句后,便穿过大厅中央的走廊,消失在拐角处,而康佳丽俏皮地冲自己眨了眨眼后,也扭着蛮腰回到模型区,继续按部就班地招呼源源不断的客人! 惦记着手心里正在消失的福星,那种福祸难料的紧张感,充斥着唐棠的脑海,他心神不属地端着报纸发愣,突然间有种久违的度日如年的沉重感…………。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吵杂的大厅,渐渐沉寂下来,但很快,一阵密集的争吵声,突然传入唐棠耳中,他蓦然抬头,只见空空荡荡的大厅中,之前吵杂拥挤的看房队伍,已经走个一干二净! 穿一件笔挺的白色缎面短袖,扎着红领带,头发梳得油光,人模狗样的曹宝才,背靠着一座水景别墅模型台,神色倨傲地抖着手中一张文书,正与面色绯红地江玉晴激烈争执着什么,而不远处康佳丽、谢依依和司徒宁静,则面露不忿地聚在一起,小声的交头接耳…………。 唐棠一看这情形,就有些恼火,不用问,肯定是江玉晴的辞职请求,被曹宝才无理拒绝,或者是借机叨难,否则即便江玉晴对曹宝才再不满意,也绝不会在即将离开的当口和他发生言语争执! 想到这里,原本就因为福星的事闹心的唐棠,心情更加的不爽,一把扔开报纸,抓起公文包长身而起,大步流星地走到江玉晴身边,伸手揽住她微微颤抖的肩头,对犹自唾沫横飞地曹宝才怒目而视,“曹经理,玉晴辞职的事,已经跟你说了吧,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曹宝才见唐棠气势汹汹而来,情不自禁便是缩了缩脖子,后退一步,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有些软弱、丢脸后,又画蛇添足地上前一步,梗着脖子大声道,“问题?当然有,江玉晴的辞职理由,我完全不能接受!除非她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的话,既然签了合同,那就要按合同办事,如果江玉晴一意孤行的话,哼,那我们只有法庭见面了!” 法庭?你丫的吃多了,还是电影看多了?用这个威胁我?别说我有的是钱砸你,违约金算个屁?――就算玉晴强行辞职的话,我还真就不信,你敢向法院起诉索赔?华夏可是人治社会,不是法制社会,想仗势欺人?瞎了你的狗眼! 唐棠脸色愈加阴沉,胸中怒火上涌,上下打量着曹宝才,目光极其不善,冷冷道,“看不出来啊,曹经理还有这种坏习惯,屁大点事就要拿法庭说事!――可惜,我和玉晴很忙,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话音方落,没等曹宝才开口,唐棠又对江玉晴明知故问道,“玉晴,合同里的违约金额是多少?” 有了唐棠坚实有力的肩膀做依靠,前一秒还情绪愤然地江玉晴,也迅速冷静下来,想也不想便回道,“五千!――还有我这个月工资和提成,以及入职时交的保证金和服装费,一共一万八千块!” 唐棠点点头,用轻蔑的目光扫了眼面带冷笑地曹宝才,随即打开公文包,稍一估摸,便抽出一叠红毛,不管不顾地塞到目瞪口呆地曹宝才手里,“噢,不多嘛!违约金五千!给,曹经理,麻烦你点清楚,然后给我打个收条,嗯,还有其余一万三千块,都是什么名目被扣除,你得写清楚点,免得日后纠扯不清!” ------------ 第六十七章 章 还有其它问题么 愣了愣神,曹宝条件反射地将手中的钞票点了点,旋即又红着脸飞快地把钱扔到模型台上,瞪大眼睛看着唐棠,有些恼羞成怒地叫道,“五千?一万八?哼哼,你以为这点钱就能摆平么?告诉你,唐先生,江玉晴是我们公司的销售骨干,公司在她身上花费了大量资源进行重点培养,现在却突然要辞职,严重违反合同规定,这样做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损失你知道么?这可不是支付区区违约金就能了结的!” 曹宝才的样子看似很凶,理直气壮又咄咄逼人,不过落在唐棠眼中,却是典型的色厉内荏,也只能吓吓那类老实巴交、软弱可欺的可怜人,当下不屑地不撇撇嘴,“那你想怎么样?” 见虚张声势这一套,完全唬不住唐棠,还被赤果果鄙视了,曹宝才心中一阵气馁,立刻转移目标,苦口婆心地对更容易对付的江玉晴道,“玉晴,我劝你再仔细考虑下,别草率辞职!――对了,我可以向你透露一个消息,公司已经做出决定,下一步各个楼盘的售房部都会扩大规模,我们售房部也是一样,会招收更多的职员,获得更多的权限和资源,到时我会向公司重点推荐,由你担任销售经理一职,而且你的薪水和福利,也会大幅度提高,玉晴,只要你努力工作,做出优秀的业绩,我保证你在公司的发展会越来越好,将来甚至有机会调到杨帆公司总部工作,前程无量啊!” 曹宝才软语相劝,江玉晴却是置之不理,挽着唐棠地胳膊,斩钉截铁道,“曹经理,谢谢你的器重,不过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要辞职!” “你…………” 唐棠伸手将仍要据理力争的江玉晴拉到身边,径直接过话头,微咪起双眼,瞄着纠缠不休的曹宝才,若不是心中强自按挎,说服自己要以德服人,他已经有抽对方耳光的冲动,“曹经理,既然玉晴心意已决,你这么强人所难又有什么意义?为了打官司么?――呵呵……如果你真的这么想上法庭,那也没关系,我和玉晴一定奉陪到底!――你现在就可以去请律师起草起诉书,我们呢,就安心等着法院寄来的传票,如何?!” 曹宝才居高临下的气势,三言两语间便已被唐棠严辞厉色地夺去,却仍是不想服软,皱着眉头想了想,方阴阳怪气道,“谁说我想上法庭?我这是真心为玉晴着想,为她以后的发展和前途考虑,才会竭尽全力拘留她,唐先生,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好不好?!” “曹经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还是要辞职,你再劝也没用,我是不会改变心意的!――违约金我们付了,工资提成保证金什么的,我们也不要了,这还不行么?你还是把合同还给我吧!” “………………” 江玉晴粉面罩霜,杏眼如刀般剜着曹宝才,明显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想说服她放弃辞职,简直比让石头开口说话还难,这让曹宝才又是无奈,又是恼怒,原本打算拿合同说事威胁江玉晴就范,岂料唐棠却横插一脚,态度强硬的为江玉晴撑腰,又随随便便从包里掏出五千块代江玉晴支付违约金,气焰比他这个经理还要嚣张三分,而没有摸清对方底细的曹宝才,却是心存忌惮,不敢当真撕破脸皮,把小事闹大! 哑火片刻,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的曹宝才,突然和颜悦色地对江玉晴道,“玉晴,我想问一下,你打算跳槽的公司叫什么名字?老板是谁?是哪个行业的?你过去后做什么职位?工资待遇如何?” 江玉晴搞不清曹宝才的用意,不过想来也是居心不良,因此气乎乎的不答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曹宝才摸着梳得油光的头发,嘴角挂着一抹阴笑,不疾不徐道,“没什么,玉晴,你别胡思乱想,我可不会断人财路,如果你有更好的发展,我是绝对不会阻拦你滴!嗯,我只是想知道是哪家公司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让你放弃升职加薪和大好前程不顾,铁了心的要辞职跳槽!” “………………”江玉晴有些犹豫不决,扭头看向唐棠,后者却是不屑地扬了扬嘴角,不咸不淡地道,“告诉你也没关系!――玉晴要跳槽的公司是凯德商务酒店,新的职务是总经理,工资待遇嘛,年薪五十万,有配车,住房,通讯工具等等福利,嗯,还有,外加年底酒店利润百分之十的分红!” 顿了顿,唐棠又掷地有声道,“总之,只要玉晴有需要,酒店都会无条件满足!――这样的工作待遇还算不错吧?是不是比在你的售房部当什么销售经理更有前途?” 唐棠一言即出,满堂皆惊,别说曹宝才和三个女职员,满脸的难以置信,就是江玉晴,也是杏眼圆睁,惊喜地掩着小嘴,满脸感动地望着唐棠,那骄傲的表情,那幸福的眼神,让唐棠有种仰天长啸的冲动! 曹宝才没留意唐棠和江玉晴之间的眉目传情,他对唐棠的大言不惭已经忍无可忍,气极而笑道,“哈哈哈……唐先生,你开什么玩笑?凯德酒店我听说过,虽然建立时间不短,以前也挺有名气,不过早已风光不再,现在只不过是家三流酒店,实力一般般,怎么可能用这么优厚的条件招聘总经理?况且,玉晴她根本没有酒店从业经验,甚至没有担任过管理职务,她怎么…………” 曹宝才正口若悬河,准备毫不客气地当场揭穿唐棠的假面具,让江玉晴认清他的真面目,后者却突然笑咪=咪地插口道,“怎么可能得到这个职位对吧?” 不待曹宝才接口,唐棠便伸手揽着因为曹宝才的口不择言,而怒容满面的江玉晴的柳腰,如沐春风的笑道,“呵呵……玉晴,你也别生气,无知者无罪嘛!曹经理,实话告诉你吧,凯德酒店现在是我的产业,虽然实力低微没办法和你们这种财雄势大的地产公司相比,不过毕竟是自己的生意,所以我想让自己的女朋友帮忙打理,嗯,一来我手头上没有得力的帮手,也没有值得我信任的人选,这样的解释,不知道够不够合理?” 曹宝才闻言大惊,眼球子差点鼓出来,“啊……………………” “别这样看着我,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无虚言!如果曹经理不相信的话,一会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凯德酒店参观一下,刚好我也要陪玉晴去办理交接手续!怎么样?” “……………………” 出其不意的一击之下大获全胜的唐棠,用一种略带嘲弄的戏谑眼神,上上下下巡视着被突如其来的坏消息,刺激得哑口无言的曹宝才,“曹经理,还有其它问题么?” 不知是唐棠的气场太强,还是他道出的消息太过惊人,曹宝才的目光有些呆滞,吃吃道,“没,没有了!” 唐棠环着小脸激动得充满酡红的江玉晴,大大方方地向曹宝才伸出手,“曹经理,玉晴辞职的理解你清楚了,违约金我也付了,收条的话你打不打无所谓,只要把合同给我就行,麻烦你快点,我们还有其它事情要办,赶时间!” ------------ 第六十八章 不倒闭就行 “噢!” 在唐棠近乎盛气凌人地催促下,曹宝才地脑子却似乎瞬间短路,居然变得离奇地木讷,竟是条件反射式,乖乖地将合同双手交给唐棠,让不远处观望的三女,大跌眼镜,暗忖,一向眼高于顶、狂妄自大的曹宝才什么时候变这么好说话了?这么快就向打上门来挖墙角的竟争对手投降认输了?嘶――果然是一山还比一山高,强中更有强中手啊! 唐棠接过合同大概扫了一眼,不由分说地三两下便撕成一堆碎片,扬手扔到脚下的纸篓里,面带微笑着环着小鸟依人、神情迷醉的江玉晴地柳腰轻声道,“玉晴,还愣着干什么,快和大家告个别,我们得抓紧时间去酒店了,乔总还等着呢!” 如梦初醒地江玉晴,粉面泛起一抹嫣红,快步走到一边,和面面相觑的三个同事低语了几句,又一刻不停的回到唐棠身边,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仿佛一不小心,惊喜和幸福就会从指尖溜走似的,唐棠安慰似地轻轻拍了拍她的玉手,而后向曹宝才和三女点点头,潇洒地摆摆手,扬声道,“曹总,三位美女,我们走了,改天请大家吃饭,到时一定要赏脸噢――拜拜!” 这会儿曹宝才脑子已经有些麻木了,对唐棠彬彬有礼,又有些耀武扬威的道别毫无反应,只是面红耳赤的呆立在当场,片刻后,等他回过神来,却只有咬牙切齿地看着大门外,江玉晴和唐棠这对珠联璧合的金童玉女,手牵着手钻进了那辆高贵典雅地奥迪车,冒出一串青烟,飞快地驶上马路,消失在串流不息地车流里。 曹宝才此刻,心中除了愤怒和耻辱,更多的是不甘和后悔,他不甘心嘴边的肥肉被人以最粗暴简单的方式强行抢走,更后悔没有早些动手,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竟然被他白白浪费掉了,江玉晴这朵迎风怒放、娇艳欲滴的鲜花,竟然就这么轻易而快速的,从眼前溜走?! 而不远处,聚在一起的三个女职员,众口一词的赞叹艳羡,更是让曹宝才妒恨欲绝: 司徒宁静依旧矜持温婉,只是幽幽一叹,“玉晴姐真的很幸福,竟然找到这么完美的男朋友,帅气阳光、斯文儒雅,还对她呵护有加……!” 康佳丽则心直口快,无所顾忌,“是啊,玉晴姐真是让人羡慕,男朋友年轻又英俊,体贴又富有,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啊?…………” 而谢依依比较成熟,心思也深,意味深长道,“玉晴这妮子运气好,口风更紧,唉……不声不响就钓上了一只极品金龟婿,真让人妒嫉!” ……………………………………………………………………………………………………… 凯德商务酒店创立至今,已经有十个年头,在钢筋混凝土浇筑的丛林都市中,也算是历史悠久了,虽然外表上看起来暮气沉沉,但实际上,这家酒店当年的建设标准很高,是最早进入星级酒店行列的佼佼者,酒店配套设施和服务水平,在业内也是遥遥领先! 只是酒店产权几经易手,后来的拥有者缺乏经营能力和管理热情,又不愿意投入大笔资金,对酒店的配套设施和服务水准,进行全面的更新和提升,以便与时俱进,继续保持酒店的活力和竟争力,因此,曾经享誉东海的凯德酒店才会每况愈下,一直到眼下这种日暮途穷的落泊境地! 虽然表面上看,凯德依然是三星级酒店,也拥有酒店和旅游协会颁发的等级评定证书,但实际上,如今酒店的软硬件资源都差到极点,酒店的装修标准、舒适程度、管理水平、经营方向、服务理念等各个方面,与同级酒店相比,都全面落后,说是拍马难及也不为过,根本是徒有虚表,或者可以这么说,凯德商务酒店,如今就是一家挂着三星级牌子的野鸡旅馆,和外面烂大街的汽车旅馆、时钟酒店,没什么分别! 软件资源,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酒店职员的专业素养或者是企业文化之类的,那就不用提了,大堂的保安东倒西歪,哈欠连天,总台的接待大婶头也不抬的打毛衣,客房部的服务员,上班时间却不穿制式工装,而是随心所欲的穿戴和化妆,不仔细辨别或者询问,你根本不知道是客人还是员工,这一点,前两天刚刚入住过的唐棠,最有发言权! 硬件资源就更差了,大堂光线昏暗,电梯拥挤狭窄,设施残破不堪,酒吧内肮脏凌乱,餐厅里杯盘狼藉,游泳馆和健身房则大门紧锁,会议厅和宴会厅呢,更糟糕,走进去竟然尘土飞扬,总之,这家所谓的三星级酒店,在走马观花地参观之后,给唐棠的印象就是三个字:脏乱差! 酒店装潢陈设和配套设备,即便是唐棠这样的外行,也能肯定与同类酒店相比,岂码落后两代水平,而且酒店内部管理松懈混乱,各级职员工作态度散漫,不要说饱满热情,欣欣向荣,简直就是尸位素餐,混吃等死,在这种内外交困,生存环境恶劣到极点的前提下,这家垃圾酒店不但没寿终正寝,顺利破产倒闭,竟然在机缘巧合下,还被卖了个好价钱,不得不说,凯德的前任老板运气真的不错! 一路上,江玉晴和唐棠黯然无语地巡视着整个酒店,在到达九楼防火门前,看着那块金光闪闪的“行政区域,闲者免进”的提示牌时,前者原本雀雀欲试的粉面上已是忧心仲仲,“唐棠,要不让乔广生留下来,做我的帮手好不好?” 江玉晴芳心忐忑地询问着神色纠结的唐棠,美目闪烁不定,显然是对接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毫无信心,“他当了三年多总经理,怎么说也有些经验,对酒店上下的情况也熟悉……” “用不着!――没经验怕什么?刚好给你个机会从头学起,慢慢积累管理酒店的经验,你也不需要有压力,只要酒店不倒闭就行,我又不要求你立马把酒店的业绩提高到什么标准,怕什么?” 唐棠毫不犹豫就拒绝了江玉晴的提议,不是说他心胸真狭窄到这种程度,一定要将扫过他面子,跟他有些许过节的乔广生赶尽杀绝,只是在他看来,乔广生这个人,心性气量品行之类的如何暂且不论,只说他的专业管理能力就很有问题,看看这家被他经营的半死不活、乌烟瘴气的三星级酒店,就可见一斑了,这种废物加蛀虫,留着他除了继续挖墙角,对酒店还有什么益处么? 江玉晴一脸的诧异,“不倒闭就行?” ------------ 第六十九章 破落就破落吧 “是啊!要不然怎么样?把酒店经营得风生水起,红红火火么?这家酒店现在的德性你也瞧见了,咽咽一息的模样,随时可能断气!――所以嘛,别给自己设太高的目标,只要你能继续将它维持下去,争取在半年内不倒闭,那就是成功啦!” 唐棠的语气蛮不在乎,看起来似乎是为了给心虚地江玉晴打气,才刻意如此,但实际上他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真正的心思,现在却是不敢表露出来江玉晴,否则肯定会被逞强好胜地江玉晴认为是不思进取的败家行为! 因为在他的感觉里,这家酒店实在是飞来横财,除了纸面上代表其价值的那一串数字,其实和他没多大关系,经营的如何并不重要,要不要起生回生也不重要,如果酒店的现状继续恶化,情形真的发展到难以为继的糟糕程度,那大不了转手再卖掉就是,就算是到时价格大大缩水,横竖也是一笔有赚无赔的买卖,又何必那么劳心劳力呢?! 不得不说,唐棠的这种心态,这就是传说中崽卖爷田不心疼的典型案例,没有经历创业的艰辛困苦,又怎么会倍加珍惜每一份产业的来之不易?更何况这份产业,压根就是别人白送的,时间又太短,唐棠心里还没形成,这份产业从上到下,点点滴滴,都完完全全、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拥有概念! 接下来的时间里,在装修的富丽堂皇的总经理办公室,唐棠耐着性子陪仓促上阵,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江玉晴,与面无表情、一板一眼的乔广生办完酒店管理权交接程序! 目送西装笔挺的乔广生,故作潇洒姿态地大步离开后,一目十行的浏览着,摆放在光可鉴人的老板桌上的,那一大推酒店设施和财物清单,酒店组织结构和全体职员名单,以及酒店财务和利润报表等等枯燥冗长的文件,唐棠原本只是小小郁闷的心情终于恶劣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如果不是酒店各部门主管以上管理层,全部在隔壁会议室中翘首以待,而且人心浮动,急需酒店新高层出面安抚,唐棠真的很想追出去,就在走廊里狠狠捧乔广生一顿,以泄心中怒火! 原因无他,看完那些繁琐的文书,唐棠和江玉晴,这才极度震惊的发现,诺大的凯德商务酒店,固定资产市价就在五百万以上,拥有员工近百名,但平均年度纯利润额却只有区区一百万,而且眼下还处于可耻的负债经营状态下,拖欠建设银行的贷款已经高达三百万,随时可能坠入资不抵债的深渊里,而且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在今后的三年里,如果能够侥幸维持酒店运营现状,且一分不动用获得的纯利,再倒贴一笔利息,唐棠才有可能还清莫名其妙背上身的贷款! 事实证明,唐棠给予乔广生的评价绝对实质名归,这货地地道道就是一废物加蛀虫,酒店经营和财务状况已经岌岌可危,但他却浑然不觉,一方面安之若素地享受着宽敞明亮的豪华办公室,一方面用损公肥私捞到的黑钱在外挥金如土冒充大款,甚至奢侈到腾出整整两层楼做为酒店管理层的办公场所,但后院的一栋状况良好的三层砖混楼,却被充作仓库用来存放寥寥无几的杂物! 站在拉开窗帘的落地窗前,俯视着楼下串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好容易唐棠才摁捺下喷薄欲出的满腔怒火,他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家酒店原本就是凭空得来的,虽说算不上不义之财,不过也相差无几,破落就破落吧,也不指望能赚大钱,大不了当玩具给江玉晴玩,让她一偿所愿,尝尝做女强人的滋味,等她知难而退时,再转手处理掉就是,再差再差,地皮也值些钱呢! 手上有钱,心里不慌,唐棠银行帐户里躺着八千万巨款,当然不会因为接手的礼物,凯德酒店千疮百孔,虚有其表,而气急败坏,再怎么说他祖上当年也阔过,起码的眼界胸襟还是有的,当下,他连做几次深呼吸,平复下激愤的情绪,转身拉着神色紧张、粉面微红的江玉晴,不紧不慢地走出办公室,拐入隔壁的会议室! 唐棠和江玉晴联袂走进吱吱喳喳的会议室,先前从门缝中传出吵杂嘈音在一瞬间便消弥一空,二十几双各怀鬼胎、炙热狐疑地眼神,齐刷刷投射在两人身上,那种芒刺在背的烧灼感觉,让江玉晴娇躯禁不住一颤……。 唐棠目不斜视的走到会议桌首位,方停下脚步缓缓转身,手上微微用力,安慰心情紧张到极点的江玉晴,同时举目环视整间会议室,一双清冽深邃的眸子,缓缓在二十几个正襟危坐在椭圆形黑桃木会议桌两旁的酒店管理层身上一一掠过! 稍顷,二十多人就坐,面积近百平方的会议室内,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时,唐棠才暗暗松了口气,心道哥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当年陪父亲去巡视工厂,参加职工大会时,那人头攒动、彩旗飘飘、锣鼓震天的情形,才真的是震憾人心,与之相比,眼下这种环境,只能算是小儿科! 达到了先声夺人的心理优势,唐棠手心出汗的速度也减慢了不少,暗自得意的拉着满眼崇拜的江玉晴施施然落坐,慢调斯理的清了清嗓子,旋即便单刀直入,用清朗舒缓的声音,对着麦克风侃侃而道,“大家好,我叫唐棠,是酒店的新业主,也是你们的新老板,想必之前乔广生离职前已经通知大家了!噢对了,这位是江玉晴女士,是你们的新任总经理,也是我的女朋友!……总之,凯德酒店今后由江玉晴总经理全权掌管,希望各位能够服从她的领导和管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争取尽快提高酒店的业绩!……至于待遇方面,乔广生以前是什么规矩我不管,但是以后酒店的用人原则便是赏功罚过,做得好的,升职加薪,福利翻倍,做得不好的,呵呵……那啥也别说了,处理办法很简单:不批评不罚款不撤职――直接收拾东西走人,另谋高就吧!” “啪啪啪…………” 唐棠的话直截了当,虽然有点土,不过通俗易懂,掷地有声,而接下来听众的反应,也果然如同唐棠想象中那样,他话音一落,稍一停顿,响亮的掌声便随之响起,二十几个衣冠楚楚的酒店主管以上部门领导,不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用力鼓掌,气氛很是热烈,让唐棠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之前被乔方生破坏的心情,也稍稍好转! 可惜好景不长,一转眼后,唐棠那张原本阳光帅气,恍如春和日丽的脸庞,又开始晴转多云,因为他的余光分明准确的捕捉到,眼前这群道貌岸然、神色振奋的管理层,那看似恭敬服从的表情之后,却隐藏着不在为然、得过且过的怠慢嘴脸! ------------ 第七十章 以后要常说 诚然,唐棠简单扼要的致词,或者说是发言更准确一些,虽然字字铿锵,言之凿凿,但内容却实在空洞苍白,听起来毫无新意,一点也没有振聋发聩或者激励人心的作用,在这种辞旧迎新的场合里说出来,还真是颇有些有气无力的味道! 只是话又说回来,唐棠也是初次独立面对和掌控这种局面,称得上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就算表现平庸一些,菜鸟一些,你们这些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米虫们,就不能理解一下,支持一下?即便是心里打着口是心非、阳奉阴违的坏主意,也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嘛,真是他玛的没救了! 一只蛀虫带领着一群米虫,上下其手,得过且过,嘿……若是这样乱来,凯德酒店也能经营的蒸蒸日上,那才是真的没天理哩! 唐棠咬牙切齿地想着,片刻也不想多留,直接起身,对神色激动又不安的江玉晴扬声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就直说,如果有人倚老卖老不听招呼,不论职务高低,一律立刻开除!” 杀气腾腾的话摞下,也不理那群米虫面面相觑的古怪表情,以及江玉晴似懂非懂的点头,唐棠拍拍她温热地小手,便大步流星出了会议室,刚长长吐出一口闷气,身后却有一道香风袭来,“唐棠,你就这么扔下我,自己走了啊?” 唐棠转过身来,暗自苦笑,“呃――玉晴,你是酒店的新任总经理,里面的那群大叔大婶都是你的下属,主持会议,下达指令,安排工作,这些都是你的本职工作啊,我在这杵着算怎么回事?搞不好会影响你的权威呢!” 江玉晴神色依赖地偎着唐棠,酥手在他胸口上画着圈,心虚地道,“噢!――可是我心里的些发慌,我怕镇不住场面啊,里面那些人看样子就很难缠,我…………” 江玉晴的担心和胆怯,唐棠又如何不知,换成是他,就这么赶鸭子上架,一没经验,二没准备,三没助力,单枪匹马接手这么个烂摊子,手下一群各怀鬼胎、油滑奸诈的老油条,也同样是束手无策,“啧!――你是酒店总经理,是他们的老板,你怕他们做什么?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想怎么样管理酒店,就按照自己的心意来,不用理会其它人的意见,如果有人敢跟你作对,唱反调,那就直接开除了事……你手上大权在握,用得着怕这些虾兵蟹将么?” 略一犹豫,江玉晴俏脸上掠过一丝坚毅,接受了唐棠出的馊主意,“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以做了!” 唐棠暗暗松了口气,鼓励道,“嗯,这就对了,拿出点气势来,别让这帮米虫小瞧了你!” “米虫?” 面对江玉晴疑问的眼神,唐棠咬牙切齿地道,“占据重要的岗位,却白领薪水不干事,把好好一家酒店搞的半死不活,他们不是米虫是什么?说尸位素餐都是抬举他们了,所以你也不用太给他们面子,别让他们以为你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好说话好糊弄,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唐棠心有所感的吐槽,很容易就让有目共睹的江玉晴发生共鸣,顿时心生同仇敌忾的气愤,紧咬着樱辱,一字一顿道,“唐棠,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管理好酒店的,绝不会让这些米虫轻视!哼,想欺负我江玉晴?没那么容易!” 只是转瞬间,之前消失的精干和泼辣,又再次回到了江玉晴身上,唐棠的心情立时大好,轻笑着拍了拍江玉晴的香肩,“呵呵……这就对了,恩威并用才是王道,我刚才的话勉强算施恩吧,接下来呢,你就要想办法立立威了,不是有句话叫新官上任三把火嘛,你也得这么干,先来上三板斧,刹刹这帮米虫的威风,让他们对你敬畏有加,以后的工作才会顺风顺水!” “唔,我会的!” 见江玉晴在自己的出谋划策下,显得信心十足,斗志昂扬,唐棠也是放下了心中大石,“行,那你进去吧,我得去上班了!” 江玉晴闻言大惑不解地看了唐棠一眼,纳闷道,“上班?” 唐棠自然不知道精明聪慧的女友,早就窥得他守口如瓶的秘密,一脸理所当然地道,“是啊,不上班我做什么?酒店交给你打理就行了,我还是干我的老本行,继续上街跑业务吧!” 江玉晴眼神古怪地瞟了唐棠一眼,“呃…………现在都快十一点了,要不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不就是迟到嘛,又不是第一次,反正我这月我已经请过一天事假,又迟到了一次,奖金是别想拿了,也不在乎再迟到一次了!――玉晴,你抓紧时间进去开会吧,完了之后熟悉工作环境,尤其是财务和人事,一定要尽快掌握住,秘书如果用着不顺手就换一个,现在你是酒店最高管理者,你的话就是命令,有不听招呼的,甭管是经理还是保安,直接炒鱿鱼让他们滚蛋,这年头啥都缺,就人不缺,大不了咱重新招聘,千万别委屈自己,知道吗?” 江玉晴用力地捏了捏唐棠的手,信誓旦旦地道,“嗯,我明白,你放心吧,我会帮你打理好酒店的!” 江玉晴信心满满,不过唐棠心中却是在打鼓,虽说江玉晴的社会阅历和工作经验,比他丰富,个性能力也比他精明干练,但要说把这家濒临破产的酒店打理得风生水起,那显然是非常有难度滴,只是这会儿也不好说些泄气的话,免得刚刚鼓起勇气的女强人,又患得患失,当下轻笑着调侃道,“呵呵……我相信你,玉晴,你可是有做女强人的潜力,只要用心,一定会成功的!不过,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事情要一件一件做慢慢来,千万别着急,若是累坏了你,把酒店卖了也补偿不了我!” 唐棠看似随意的调笑,却透着浓浓的关爱和宠溺,让从无恋爱经验的江玉晴大为受用,立时巧笑嫣然,美目弯成了月牙儿,柔若无骨的火辣娇躯紧贴着唐棠,吃吃笑道,“咯咯……唐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么肉麻的话了?嗯,不过我很喜欢呢,以后要常说,多说,知道么?” 阵阵如兰似馨的幽香,透入鼻翼,坚挺浑圆的酥胸,若有若无的摩擦着胸口,修长笔直的黑丝美腿,肉光肉致,美不胜收的心理和生理双重刺激,让食髓知味,自制力又有些差唐棠的肾上激素瞬间急剧上升,情不自禁地深深咽了口唾液,“呃……知道了,你进去吧,我得去公司了,再晚就成旷工喽!” 看着两腮微红,气息急促的唐棠,流露出的窘迫和急色,江玉晴心里甜滋滋的,柔情款款地抬起酥手,细心地为唐棠整了整笔挺的范思哲衬衫,口中吐字如珠地叮咛道,“噢,那你去上班吧!――对了,下班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嗯,到时带上玉欣,咱们一起去吃顿大餐庆祝一下……到时正式公开我俩的关系,给小妹一个大大的惊喜,你说好不好?!” “好,就这么办!”唐棠心中一痛,脸上却是强自笑道,可惜坠入甜蜜爱河,难以自拔的江玉晴,正笑逐颜开地在脑海中编织着属于自己的幸福无边的美丽人生,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端倪! 目送唐棠高峻稳健地背影,消失在电梯间的拐角处,江玉晴方心满意足地深吸一口气,转身步伐坚定地走进会议室……。 ------------ 第七十一章 看看吧 “唉,回头我还得买台笔记本,送给玉欣呢,这可是之前我就许诺过的,不能食言,呃,玉晴也得送一台!――唔……还有包包,也要给玉晴买,总不能让她一直用山寨货被人耻笑,玉欣那份也得一起备上,不能厚此薄彼…………唉…………” 心乱如麻的唐棠,嘴里嘀嘀咕咕着离开了凯德,却没打车直接去公司,而是在酒店周围瞎转悠,花了近半个小时时间,才在一条吵杂又混乱的街道上,找到了满意的试验目标,一个正在乞讨的小男孩。 花店前的人行道上,行人来往如炽,小贩叫卖不停,乐声飘飘渺渺,显得十分暄嚣繁华! 不过不论是小贩还是行人,却没人给蜷缩在烈日下做摇尾乞怜状的小乞丐,投以哪怕一个同情的目光,或是一枚勉强裹腹的硬币,甚至偶尔还有顽皮的孩童向小乞丐扔纸屑果皮取乐,身边的家长却视而不见……歌舞升平的大都市,人心却冷漠至此,不知道算不算大国崛起需要付出的代价?! 唐棠无奈地摇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心中非常的压抑,几乎毫不犹豫地,隔着马路,向那目光麻木,衣不蔽体,几乎是赤身的小乞丐,打出了一记赏善罚恶掌――天官赐福! 让唐棠庆幸不已的是,这一次的善赏罚恶掌成功了,那道赤亮的红线,精确的笔直地投入了一无所知的小乞丐体内,唐棠长长吁了口气,习惯性地抹了把汗,之后便买了份东海商报,就站在报亭边上,边以看报纸掩饰,边悄悄观察街对面的动静! 但紧接着,让唐棠心惊肉跳的一幕出现了,对面蓬头垢面的小乞丐中了一记天官赐福后,却毫无异状,依然有气无力地乞讨着,路过的行人依然麻木不仁的脚步匆匆,直到半个多小时后,苦苦守候的唐棠几乎要完全失去耐心,转机终于姗姗来迟。 一辆飞驰的警车,拉着刺耳地警笛,在拥挤的马路上横冲直撞,最后,停靠在了鸡飞狗跳的人行道旁,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个年青英武的警察,气势汹汹地直奔那毫无反应的小乞丐。 吵杂声,呼喝声随即响起,热心群众迅速围成一圈,将唐棠焦急的视线阻隔! 短暂的混乱之后,隐隐约约,唐棠看到那小乞丐,惊恐万状地被两名警察挟着双臂,拖上了警车,随即警笛长鸣着绝尘而去! 咦?被警察带走了,一个小乞丐而已,就算影响市容,甚至阻碍交通,也用不着出动暴力机器吧?――这他玛的算怎么回事?小乞丐此去是福是祸?虽然没戴手铐,不过,貌似,可能,也许,后者的可能性多一些吧?! 胡乱猜测着,唐棠心里一片冰凉,暗忖,是赏善罚恶掌失灵了?还是说手心里的福星消失,所以连带这套神奇掌法,也失去了原本的功效? 唐棠心头惴惴,又莫名所以,略一沉呤,便大步流星地穿过拥挤的人流,来到马路对面,询问人行道上一卖菠萝的小摊贩,“大叔,刚才被警察带走的小男孩出什么事了?” 小摊贩歪头看了眼眉头深锁的唐棠,却是一语不发,后者微微一怔,旋尔方若有所悟地掏出一块钱递过去,“麻烦大叔了,给我一块菠萝!” 小摊贩接过钞票,这才眉开眼笑,插起一块水灵灵的菠萝递给唐棠,而后才神神秘秘道,“那小乞丐好象是被人贩子拐卖的儿童,现在人贩子落网,把罪行全部交代了,现在警察正按人贩子供认的线索和被拐儿童家人提供的照片在四处寻找核对呢,嗯,据说这个孩子的父母也赶到东海了,正在警察局等着认回孩子呢!” “噢…………” 唐棠恍然大悟地点头,笼罩在心中不去的阴影,终于消散一空,心中盘算着,照小贩的说法,那这小乞丐此番遭遇却是非祸是福了,不用再流落街头,饥寒交迫还要受人歧视欺凌,可以回归父母膝下承欢,享受家庭温暖……呵呵,小朋友,祝你好运啊,希望你能早日忘却这段痛苦屈辱的回忆,从此快乐幸福地生活下去……。 唐棠在心中对那素不相识的小男孩,默默送上了最真挚地祝福,嘴角也浮出一抹灿烂的微笑……试验取得完美成功,这充分说明,虽然手上的福星已经消失不见,但自己却没有失去它,而是融入了自己体内,唐棠终于放下了悬在嗓子眼里的心,三口两口将甘甜水嫩地菠萝吃掉,神清气爽的拍拍手,伸手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美亚公司。 ……………………………………………………………………………………………………… 南苑区小营街,国泰大厦38层,董事会主席办公室; 衣着朴素,如同市井老汉的阮国泰,意态悠闲地靠坐在会客厅地一张金丝摇椅上,鼻梁上架着一幅老花镜,正抖着一份东海晨报,看得津津有味。 紫檀木茶几上,一壶雨前龙井茶,在苏木碳炉地加热下,升腾着袅袅香气……。 对面的米兰沙发上,秀发高高盘起的阮文秀白衣胜雪,看上去格外地清丽出尘,裁剪合体的素色套装,娇媚婉约地同色漆皮细尖跟凉鞋,将她纤细高挑的身段构勒得曼妙无比,更衬托出她冷若冰霜地强女气质! 阮文秀转动一双如玉酥手,正姿态优雅地用酒精炉熏烤着一支拇指粗细地大卫雪茄,清冽的眸中,却闪动着点点精芒; 须臾,阮国泰放下报纸,摘下花镜,将两枚铁胆抓在手中把玩,口中长长一叹,“秀秀,看看吧――这就是与天官为敌的下场!” 阮文秀杏目圆睁,惊声道,“啊――这怎么可能?爸,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昨晚那两起匪夷所思的案子,都与唐棠有关?” 阮国泰将右手的铁胆转到左手,伸出食中两指轻轻搓了搓,阮文秀立刻会起,起身递上火候恰到好处的雪茄,娴熟地掏出一盒阿里巴巴火柴,动作优美的为父亲点燃,刚刚坐回原处,却见父亲舒爽地吐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意味深长地道,“你以为呢?昨天这个徐福,嗯,天官的上司,刚卑鄙无耻地诬陷天官,而这个警察,又循私枉法,为虎作伥,自然激怒了天官,得到这样悲惨的下场,虽然有些狠辣,不过也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可怜!” 阮文秀闻言面色大变,喃喃自语道,“如果真是这样,那,那也太可怕了!――唐棠,他竟然有这么可怕的能力?” 阮国泰嘴角微微扯动,似笑非笑道,“能力?能力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的心性,手段!――秀秀,你现在还认为他是泛泛之辈么?” ------------ 第七十二章 纯属无事生非 阮文秀贝齿紧咬着樱唇,沉默片刻,方吐字如珠道,“不,我承认,我之前对唐棠的看法是错误的!――爸,我想我应该重新认识唐棠!――还有一点就是,虽然我承认这两起案件发生的时机和方式的确很诡异,而且极不符合常理认知,也许真的和神秘的唐棠有某些关联,不过,我很好奇,如果真的与他有关,那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据我所知,按照警方的说法,就是这两起案子虽然案发时间相距很短,两个受害人之间也相识,但两件案子之间其实毫无关连,纯属意外和偶然,绝没有第三方势力插手,虽说警方的说辞可信度不高,不过就这两起案件本身来看,却有一定的道理!” 阮国泰快速转动着手中的铁胆,深不见底地眸中掠过一丝茫然,缓缓摇头道,“我不知道天官是如何做到的!但我坚信,天官的身上,拥有一种神秘莫测,甚至超出常理认知的强大能力!例如:成功的相师术师,可以帮人趋吉避凶,化解灾祸!而天官,他也有类似的能力,而且他甚至可以直接操控他人的吉凶祸福,并将之强行施加在任何一个他喜欢或者厌恶的人身上,想象一下,可以随心所欲地给人赐福或者降祸,多么神奇而可怕的能力啊!” “………………” 沉默片刻,阮文秀抬起头来,杏眼闪亮无比,一字一顿道,“爸,我想找个时间请棠哥吃顿饭,顺便参观一下我的伊甸园,您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好主意!――秀秀,你终于想明白了,呵呵……好啊,要好好款待天官,一定要让他称心如意!” 阮文秀抬手理了理额前落下的流海,信心满满地回道,“我会的,爸爸,您放心吧!――我现在终于开始相信您说的话,棠哥他也许真的是上天赐给您,赐给我们阮家的福星!” “嗯,要真心诚意的和天官相处,和他搞好关系,就算不能情同兄妹,那也要把交情建起来,还有,和唐棠在一起的时候,一定把你那张扬霸道的脾性收好,千万不要任意妄为,唐棠的个性虽然看起来随和仁厚,但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看看徐福和苏刚的下场就明白了!你要切记,千万不要触怒唐棠,否则的话,福星随时有可能变成灾星,记住了么?” “爸,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应该怎么做,我心中有数,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阮国泰满意的点头,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老怀大慰道,“嗯,你明白就好!总之和唐棠交好,是你目前的首要任务,至于娱乐公司的日常事务,可以交给阿龙打理!――对了,最近和振邦的关系怎么样了?” 阮文秀秀眉一挑,淡淡道,“没怎么样,还不是老样子,他一门心思专注工作,打理国泰药业,忙得茶饭不思,我一个星期也难得见他一次!” 略一沉呤,阮国泰放下手中的铁胆,捏着下巴,目光复杂地看着面露不满的女儿,意有所指地柔声道,“秀秀,别光顾着忙公事,记得多抽时间关心一下振邦,虽然我不会勉强你们在一起,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再者说,你们俩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可以说是两小无猜了,虽然不是亲兄妹,但却情同手足,就算…………唉,总之要处理好和振邦之间的关系,千万别因此疏远了!” 阮文秀面无表情地理了理纤尘不染地小西服,拎上旁边的lv手袋,姿势矫健地起身道,“知道了!爸,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阮国泰深深看了眼神色漠然的女儿一眼,暗暗叹了口气,挥挥手,“去吧,开车稳着点!” ……………………………………………………………………………………………… 美严广告公司只是中等企业,租用的写字楼只有一层,因此总经理办公室,便遵从业内潜规则,位于公司办公区域地最安全最隐蔽地最深处; 四十平米的空间,装修和设计风格,都是宽敞明亮,简约实用型,毫不奢华; 夏日的阳光从窗帘缝隙中透入,打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泛起点点晶芒,美亚老总黄正德稳稳地坐在老板椅上,笑容可掬地看着面带疑色缓缓走来的唐棠! 黄正德今年四十八岁,正值男人一生中最年富力强的黄金阶段,足有180的身高,而且是个大胖子,此刻四平八稳地坐在老板椅上,看起来很是有气势,只可惜他那张圆滚滚的脸和咪起的小眼睛,以及无时不笑的嘴角,将这种压迫性的心理优势淡化了很多,使他变成了一个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老于世故的奸商,而非权贵名流; “坐,快坐!”黄正德一改往日面对下属时的不怒自威,对唐棠的态度显得极为热络亲切,先起身招呼他坐下,而后又摁铃唤秘书端来一杯牙买加黑咖啡,“来,唐棠,趁热喝,你们年轻人消化好,不怕脂肪,可以多喝点这种高热量饮料,对身体有好处的!” 唐棠微笑着道了声谢,接过热气腾腾地黑咖啡,吹着气喝了一小口,嘴巴里刹时充满了苦涩,心中更是疑云丛生,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黄正德的反常举动,以及他嘴角那抹怪味的笑意,都让唐棠心中提起了十二分戒心,心道这个大胖子对我这么热情,想干什么? 礼贤下士?呵呵,那根本不可能,唐棠有自知之明,除了福星这枚不可告人的大杀器,他身上可谓一无是处,不论学识才干,还是经验手段,都根本不值得美亚公司老总亲自折节下交,示好拉拢! 难道是因为徐福的事?心念电闪,忽地一个念头涌上唐棠心头,他的脸色顿时就有些僵硬,“黄总,请问您找我来,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呵呵……年轻人性子就是急啊,不过很好,有朝气,有冲劲,公司就需要象你这种做事雷厉风行的青年才俊!” 顿了顿,黄正德敛去笑意,正色道,“是这样的,唐棠,你在业务部就职也有半年了,你的工作态度很认真,业绩也很突出,对部门里的从事和业务自然了如指掌,所以,有件事我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唐棠一头雾水,含乎其词道,“征询不敢当!黄总,有什么您想知道的,请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正德一拍巴掌,情绪突然之间有些振奋,“好,爽快!那我就直说了,业务部经理徐福意外身亡,这件事估计你也应该知道了!我想说的是,你觉得业务部里哪个同事有能力接任经理一职?” 你是总经理,美亚又是私有公司,没有股东或者上司扯皮掣肘,想要提拔谁当经理,还不是你一言而决的事,用得着征求我一个小小业务代表的意见? 唐棠的表情变得很古怪,犹豫着道,“呃――黄总,请问您心里有合适人选么?” ------------ 第七十三章 我辞职 唐棠的话有些明知故问的味道,不过黄正德却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很一本正经地簇眉道,“人选是有,不过合适不合适,还要再进行一下综合考虑,不能草率行事,所以我才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毕竟你在业务部工作这么久,对人事和业务方面的情况,应该比我这个老总了解的更详细!” 话一说完,黄正德热切而期待地目光,便牢牢锁定唐棠,让他如坐针毡,虽然对方的用意他还摸不着头脑,不过眼下这种情形,想装聋作哑也不可能了,索性一咬牙道,“好吧,既然黄总这么信任我,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个人觉得,在业务部各个同事里,高姐和徐哥,管理能力和业务能力,都很出色,应该可以胜任经理这个职位,不过具体任命谁做经理,自然还是黄总您做主!” 黄正德很认真的听完唐棠的意见,而后摸着稀少的头发,思索片刻,方满意地颌首道,“嗯,你说的不错,高婷婷和徐宁远确实很出色,我会仔细考虑,从中选一个最合适的担任经理!” 黄正德看唐棠的眼神和表情,充满了嘉许和欣赏,不过唐棠却没有沾沾自喜的兴奋,反而感觉到更加危险,不由自主地倍加提高警惕! 果然,下一刻,黄正德话锋一转道,“对了,唐棠,你对现在的职位和薪水还满意么?” 唐棠想也不想,下意识地立马回道,“很满意!” 黄正德微微一怔,似乎对唐棠如此干净利落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不由自主地扯了扯嘴角,而后又故作自然地道,“噢?――是真的么?呵呵……不错,你果然不错,脚踏实地,兢兢业业,公司里的其它员工如果都象你一样克尽职守,任劳任怨,那我们美亚公司别说是做大做强,就算是上市也是指日可待啊!” 说到这里,黄正德微微停顿一下,舒展地笑脸慢慢收敛,一本正经地道,“不过唐棠啊,你可是我们美亚广告的骨干、精英,不但业务精湛,能力出众,人品也是一等一,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我正打算对你委以重任呢,你可不能原地踏步、安于现状啊!年轻人嘛,就要有股拼搏进取的开拓精神,要勇于迎接新的挑战,这样才能实现自我价值,活出精彩的人生,你说对吧?!” 虽说黄正德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对唐棠的赞赏和提拔之意,已经很明显了,不过唐棠却是本能地对黄正德的好意再三提防,几乎不假思索地便婉拒道,“……黄总,感谢您对我的器重,只是我觉得我的能力还很低微,还需要好好磨砺…………” 唐棠谦逊有加的话刚说一半,黄正德已是急不可耐地挥手打断道,“行了,唐棠,你就别谦虚了,要知道,过分的谦虚可是骄傲噢?――你的能力和业绩,整个公司的管理层都有目共睹,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也要对我的眼光有信心!我现在正式宣布,公司新设立的市场总监一职就由你担任,而且你可以在公司各个部门中任选一人担任你的行政助理,协助你的工作,从今以后,公司除我之外,其余各部门经理,原则上都归你管辖,你只需要向我负责,主持整个公司的日常行政运行工作!嗯,至于薪资待遇嘛,年薪先定在三十万吧,外加年底双薪和花红,此外办公用车和通讯工具之类的福利,稍后也会给你配发,相关费用由公司承担,你觉得怎么样?” 黄正德不由分说地,忽然来了这么一手快刀斩乱麻,实则让唐棠有些措手不及,失声道,“啊?………这个,黄总,您这个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我进公司才半年,一直在跑业务,根本没有管理经验啊……” 黄正德大气的摆摆手,不以为意地道,“经验可以积累嘛,唐棠,我看重的是你的能力和潜力,我相信只要给你适当的舞台和机会,你一定发挥的比任何人都出色,我对你有信心!” 你对我有信心?可我对自己没信心,对你更没信心!这什么市场总监,听起来怪威风的,权力挺大,但实际上呢,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美亚公司的市场总监其实就是个光杆司令嘛,因为美亚一不是集团公司,二不是上市公司,组织结构里根本就没有总监级管理层,公司上有总经理掌控全局,中有办公室主任上传下达,下有各部门经理具体负责,大家各司其职,一切有条不紊,你现在突然把我搁到凭空出现的位置上,不当不重的,想让我做什么?吉祥物还是万人嫌?! 常言道,事有反常即为妖,唐棠自问过往的工作表现,只是勉强中规中矩,毫无出彩之处,而且之前有徐福从中作梗,就算他真的表现出色,也别想得到高层的赏识,再者说,徐福是美亚的元老级中层,一向受黄正德信任,如今不明不白地挂了,黄正德毫无伤感之情也就罢了,居然迫不及待的要提拔一个跟资深下属之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瓜葛的小职员,这说得过去么?若说这件事没有隐情或者阴谋,鬼都不信! 左右衡量一番,得出的结论让唐棠更加疑虑重重,与此同时,心里更是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试探地问道,“黄总,冒昧问一句,您跟国泰集团有来往么?” 唐棠仔细观察黄正德的表情,果然从中发现一丝端倪,听到“国泰集团”四个字后,黄正德的眼角明显抽搐了一下,旋尔又恢复如常,笑咪=咪道,“呃……怎么这么问?――我们美亚和国泰,在生意上是没什么交集的,你也知道,国泰集团家财雄势大,企业宣传和产品推广上的合作伙伴都是业内顶尖的广告公司…………不过呢,我和阮主席也算认识,因为都是人大代表,开会的时候偶尔碰面,有时也会聊上两句!” 黄正德目光闪烁,含乎其词的态度,无形之中便很能说明问题,唐棠稍一思纣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也理解了黄正德为何会突然对自己青昧有加,破格提拔重用自己,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 黄正德也是如释重负,目含深意地看着唐棠,“嗯,明白就好,那行政总监这个重要岗位,我可就交托给你喽!――以后公司的行政运作,全权交给你打理,各个部门里如果有不听招呼的,不管是什么人是哪一级,你不必有任何顾虑,尽管照章办事,该罚的罚,该训的训!加油,放手去做吧,有什么问题或者难处,可以随时找我,我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事情很明显,黄正德压根不是赏识唐棠的能力或者品行,而是忌惮唐棠身后的某股强大势力,或者准确的说,他不敢得罪在东海黑白通杀,权势熏天的阮国泰,甚至为了向阮国泰示好,或者干脆是取悦,他不得不违心破格提拔唐棠,而且为此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看似位高权重,实则虚有其表的市场总监的空头职位来安置唐棠这个烫手山芋,真是,一片苦心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古人诚不欺我!黄正德此举再次给唐棠,上了一节生动形象的人生课程,告诉他什么是人情世故,什么是世态炎凉,什么是尔虞我诈! 心中感慨万千的唐棠,目光却无比坦然地平视着黄正德,掷地有声道,“我辞职!” ------------ 第七十四章 算你有良心 “啊?――为什么?唐棠,你先不要冲动,有什么问题,咱们可以慢慢商量嘛!――如果你对市场总监这个职位不满意,那也没关系,我可以考虑给你安排其他职务,嗯,要不总经理助理,怎么样?” 看着神情焦急,方寸大乱的黄正德,唐棠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暗自苦笑不已,当机立断地长身而起,直截了当道,“黄总,感谢你的常识和看重,不过,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至于我辞职的原因,想必你应该能够猜到吧?” “………………” “好了,就这样吧,黄总,有些事不需挑明,心照不宣就行了,呵呵……希望以后见面,大家还能做朋友!” 唐棠的表情和眼神,都说明他心意已决,绝不是口是心非,眼光老辣的黄正德自然能够分辨,这才真正的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语气诚恳地道,“谢谢!――我会给财务和人事打招呼,尽快为你办理离职手续!” 唐棠伸手和黄正德轻轻握了握,相视一笑,一股难以铭状的默契在二人心中生起! 看着身形挺峻的唐棠从容不迫地转身而去,黄正德莫名地生出一股惋惜之意,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道, “――唐棠,其实我现在有点后悔了,你的确是个人才,假以时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我有种预感,放弃你,也许会是美亚公司成立以来最大的损失!” “也许吧?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唐棠身形微顿,淡淡回了句便大步而去; …………………………………………………………………………………………………… 离开总经理办公室后,唐棠原本打算和业务部的同事们正式告个别,因为这是岂码地职场礼仪,可惜的是,除了一见面就对他避如蛇蝎的马屁精陈永贤外,其余所有人都不在办公室,想必是外出跑业务了,只是不知道真实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徐福之死,而刻意躲着灾星或者杀星一样的唐棠? 在工作格间,慢腾腾地收拾着私人物品,唐棠的心情复杂莫名,有轻松,有失落,有无奈,还有些茫然,抱着纸箱离开业务部时,不由自主地,唐棠回首想再看一眼,踏入社会后第一个工作和战斗过的地方,却遭遇了陈永贤惊弓之鸟似地眼神避让,唐棠苦笑一声,郁闷无比的心情,竟是莫名其妙地开始好转! 有了黄正德的指示,人事部和财务部自然对闪电离职的唐棠大开绿灯,半小时不到,就把所有手续办妥,而且薪水方面没有任何克扣,虽然这个月唐棠的考勤还没满,但工资和奖金一分没少,连带三个月离职补偿金,一次性有整整八千块装进钱包,只是唐棠这次却没有往常领工资那种兴冲冲的感觉! 有得必有失啊,兜里有钱,心里不慌是不假,但包里太有钱,塞个几千万之后,素来胸无大志、不思进取的唐棠对钱的印象,又开始恢复到半年多以前的状态了,只是一连串的数字,而人生奋斗的目标和方向,却开始有些模糊了! 转念一想,唐棠不禁哑然失笑,他发现今天的事仔细想想也挺有意思的,女朋友江玉晴辞职,自己也辞职,不过前者是人往高处走,展望美好未来,而自己这个大财主呢?却是彻底失业,接下来该干什么都没谱! “被炒鱿鱼了还能笑出来,唐棠,你真是…………”前台接待白晓蓝一如既往的恨失不成钢,脆生生打断了唐棠自得其乐的臆想,明媚的眼神中,带着几许惋惜和担忧,“现在工作这么难找,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没什么打算,先休息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吧!”白晓蓝的关怀让唐棠心中一暖,不过嘴上仍是没心没肺,嘻嘻哈哈道,“刚领了工资,要不晚上请你吃饭?貌似我欠了你不少顿了呢!” 白晓蓝冲“强颜欢笑”的唐棠翻了个白眼,嘟着红艳艳地小嘴,嗔怪道,“请我吃饭?算了吧,你还是留着傍身吧,万一…………唐棠,你老实说,是不是找到合适的下家了?哪家公司啊?不会是故意瞒着我啊?若是有了好去处,可别忘了姐姐我啊?!” “怎么会呢?瞒谁也不能瞒你啊,呵呵……整个美亚就数你最关心我了,我时刻铭记在心啊!” 往日里和白晓蓝聊天拌嘴,虽说唐棠每每处于下风,没少被促狭打趣甚至是挖苦,不过唐棠却从不生气,不是因为他心胸宽广,而是他面对这个总是笑靥如花,待人又充满真诚热情的小妮子,根本就生不出一丁点反感,这可能就是投缘吧! 话又说回来,青春靓丽、身材苗条的白晓蓝,号称美亚第一美女的原因,却不仅仅是因为她年轻漂亮、秀色可餐,更多的原因是她的好人缘和好性格,活泼开朗、笑口常开不说,而且极富有爱心,经常会帮助流浪猫狗之类的小动物,当然对同事们的态度也很亲和友善,即便是花瓶式的接待工作,她干的也很开心欢乐,因此深受大家喜爱! 果然,唐棠随口而出的恭维,就让白晓蓝眉开眼笑,粉嫩地脸蛋上,还浮起了一抹嫣红,“算你有良心!” 只是和白晓蓝插科打挥式的闲扯几句,唐棠发现自己凌乱的心绪不知不觉间竟是静了下来,一时间不由心情大好,越看白晓蓝越觉得顺眼,脑子一热,便口不择言地调笑道,“嘿嘿……那当然,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的,放心吧,晓蓝,我找到新工作的话,一定第一个通知你,还有,哪天你有时间的话,我请你吃饭唱歌一条龙,好好感谢你这半年来对我的关照,怎么样?――地方你选,嗯,想做spa也可以啊!” spa为何物?唐棠只是略有所知,据说是一项很高级很时尚的有氧运动,可以美容,美体,减肥,健身,放松压力,舒缓疲劳,延缓衰老等等,好多好多神奇的功效,在中产阶级以上的富贵阶层中很流行,当然,喜欢追逐潮流、标新立异地女白领金领什么的,spa更是她们的最爱! 之前唐棠偶然间听白晓蓝提起过,而且字里行间对传说中神奇无比,又奇贵无比的spa很崇尚,也很羡慕,因此方有此说,想帮她实现这个愿望,可惜白晓蓝虽然喜欢追求时尚和潮流,但心地却很善良体贴,处处为人着想,想了想,皱着秀眉道,“spa?算了吧,唐棠,你的工资本来就不高,现在又失业了,没找到新工作之前还是不要那么铺张浪费了,如果有诚意的话,不如请我去必胜客吃披萨就好了!” 白晓蓝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可谓用心良苦,让唐棠微微感动的同时,也是有些无语地咂咂嘴,要知道中餐、西餐、快餐,这三者之中,他最讨厌的就是靠铺天盖地的广告攻势和崇洋媚外群体的追捧,强行圈占华夏市场的所谓时尚快餐,“啧!――我真的不缺钱啊!吃披萨怎么行?那可是洋垃圾,吃多了对身体没好处的!――这样吧,改天挑个时间,我请你去玻璃樽吃意大利菜,怎么样?貌似女孩子都喜欢吃西餐嘛!” ------------ 第七十五章 太不纯洁了吧 活泼大方的白晓蓝,很多时候都有些粗枝大叶,压根没有听出唐棠无可奈何下,稍有些炫富味道的话外音,而是扁扁红艳润泽地小嘴,一脸不屑地嗔道,“切!我和那些肤浅的女孩可不一样,我才不喜欢吃什么西餐呢,又是刀又是叉的,怪麻烦的,而且主菜不是肉就是汤,还没主食,根本吃不饱,除了环境安静些,价钱贵一些,简直一无是处!” 因为一边倒宣传和教育的原因,如今的国人,尤其是年轻一代和精英一代,早已失去民族气节和尊严,对舶来品,不论是文化经济理论,还是各类消费品都奉若圭壁,在他们眼中,甚至外国的月亮,都比华夏的圆,最让人难以理解和容忍的是,那些标榜时尚独立的职业女性,道德观和价值观更加不堪,只要有机会傍上老外,那是倒贴都甘心! 白晓蓝这种明显不符合主流观念,极为与众不同的说法,却是很合唐棠的胃口,对方在他心中的形象,又提高了几个档次,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捏着下巴道,“呃――说的有道理,我支持你!――那你想吃什么菜?川菜?湘菜?鲁菜?想吃哪种你随便选!” 白晓蓝眨着乌溜溜地大眼睛,满脸期待地道,“唐棠,你是说真的?――真要我选?吃什么都行?” 唐棠将纸箱和公文包放在前台上,而后肃容正色道,“当然,我可是很认真,很有诚意请你吃饭的!” 四目对视,迸起无数火花,呃……是维持了数秒,白晓蓝在唐棠明亮自信地眼神逼视下,终于败下阵来,羞怯地别过头去,低声呢喃道,“好吧,要我选的话,那就去天府春吃川菜吧,那里的菜据说味道不错,只不过价钱好象挺贵的,行不行?” 白晓蓝的神态语气,突然变得千娇百媚、柔情款款,在男女之情方面一向神经大条的唐棠,却是浑然不觉有异,只当是自己的诚意打动了对方,心满意足地道,“呵呵……当然可以了,行,那就天府春吧,你看你哪天有时间就通知我,到时我先订位子,免得到时还要排队!” “嗯……不如就后天晚上吧,周四我轮休,刚好可以大吃一顿,第二天还不用早起,可以睡懒觉,嘻嘻…………” 唐棠一扬眉头,意气风发地打了个响指道,“没问题!那就说定了,明晚就去天府春请你吃大餐,呃……要不要我来接你?” “…………” 白晓蓝一双酥手把玩着签字笔,默然不语,瞟向唐棠的羞涩明眸中,却寓义分明:你说呢? 看着白晓蓝娇嗔地表情,幽怨地眼神,隐隐约约……唐棠有种直觉,自己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或者说了不该说的话,而且是后果很严重,又很难挽回的……。 “……好吧!” 唐棠艰难的做出决定,随后便抱着纸箱,挟着公文包,逃也似地在白晓蓝意味深长的注视下,溜出了公司。 ……………………………………………………………………………………………………… 骄阳如火,站在热浪逼人的林荫道上,仰头看着高耸入云地恒友大厦,唐棠心有余悸地连连抹着冷汗,心道女人都不好惹啊,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就算是白晓蓝这样看起来活泼直率、人见人爱的好女孩,也是一样危险无比,一不小心就被坑了,还是让你自己挖坑自己往里跳的那种,何奇惨也! 靠着一棵枝繁叶茂地香樟树,旁边就是一只漂亮的不锈钢垃圾筒,没有了后顾之忧,唐棠挟着公文包,将纸箱放在脚边上,一边吸着五块钱一包的红河,一边在脑子里整理和白晓蓝过往的点点滴滴,烟雾缭绕中,思绪纷纷扬扬…………。 白晓篮的出身不错,岂码比根红苗正地吊丝强一些,父母都是公务员,虽然是最普通的,没什么权势,却旱涝保收的那种,从这点来看,白晓蓝算不算出身官宦世家呢?岂码也是书香传家吧? 小妮子身高166公分,身材匀称苗条,胸脯不大但很饱满、坚挺,曲线优美,脸蛋更是极为标致,皮肤白嫩细腻,犹如瓷器,可以用如花似玉地极品美少女来形容,性格开朗大方,人见人爱,气质就更不用说了,犹如邻家女孩般清纯烂漫,一颦一笑,浅羞薄恼,都扣人心弦,让人着迷,最重要的是,唐棠按照网上资深狼友传授的经验,私下进行观察和判断后,可以确定她的脸蛋和身段没有动过刀,属于纯天然美女,而不是工业化产物! 而更加让唐棠敬重和欣赏的是,白晓蓝虽然青春貌美,却很懂得自尊自爱,具备一部分华夏女性的传统美德,从没想过利用自己的天赋本钱经营物质人生,在现在这个金钱至上的商品社会里,类似白晓蓝这类好女孩,已经越来越珍稀了! 要说缺点嘛,白晓蓝也有,而且不少,那就是没什么野心和上进心,还有点好逸恶劳,在东海医科大护理专业毕业后,因为不愿意进医院从事专门侍候人兼被人性骚扰地白衣天使的伟大职业,干脆进了商务写字楼充当自由自在的花瓶角色,喜欢购物、美容、旅游兼追星,偶尔帮帮小动物! 在美亚公司,乃至整幢写字楼里,如迎风怒放的白兰花般娇美动人的白晓蓝,追求者自然甚众,甚至连马屁精陈永贤和猛张飞徐宁远,这两个互相看着不顺眼的大龄青年,都不约而同地为白晓蓝的甜美风情着迷,先后对其发起了爱情攻势,只是结果都无疾而终罢了,不过由此可以看出,白晓蓝的爱情观和择偶观立场很坚定,标准也很高! 唐棠刚进美亚时,白晓蓝曾经很短暂的被他虚有其表的阳光和帅气外表所迷惑,也曾经似有若无地对麻木不仁的唐棠发出过某种暗示的信号,不过很快就清醒过来,和辛勤工作却不思进取地唐棠保持着不远不近地普通地同事关系。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唐棠也从没想过,会和活泼可爱,美丽动人的白晓蓝发生点什么超出同事和朋友界限的关系,不过眼下看来,似乎苗头不太对头啊? 胡思乱想一通,唐棠抽光了烟盒里最后一根香烟,也没想对对策,该怎么样,将这种暧昧而危险的苗头,扼杀在萌芽状态,干脆一狠心,决定将此事,埋在心底,不,抛诸脑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个巴掌拍不响……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或许,可能,大概,也许是自己的心思太龌龊,太不纯洁了吧?! 自期欺人式的解开了心结,唐棠哈哈一笑,将烟头扔进垃圾筒,顿了顿,将脚边上的纸箱也放在垃圾筒上,横竖里面也没啥贵重或者值得保留的物品,之后便懒洋洋地挟着公文包,迈着不紧不慢地步子,晃晃荡荡地汇入了熙熙攘攘地人流! 一刻钟后,唐棠实在顶不住火辣辣地日头炙烤,狼狈不堪地钻进了路边一家商场,一边享受沁人心脾地的冷气,一边找了一家店面装修的看起来很喜庆的烟酒专卖店,慢悠悠地走了进去! ------------ 第七十六章 别忘了什么 站在洁净明亮的店面里,清凉的冷气扑面而来,全身的毛孔都舒爽地伸展开来,说不出的轻松惬意,这种无忧无虑、这份轻松自在,这样的熟悉,却又陌生! 唐棠突然之间心中感触良多,像现在这种随心所欲,又悠闲轻松地畅快感觉,不知不觉已经离开自己有大半年之久了,阔别已久如今再次感受,竟有种恍如隔世地陌生和不安,难道自己这是奔波劳碌习惯了,做穷吊丝上瘾了? 唐棠自嘲的笑了笑,驱散脑中凌乱地思绪,随意地目光开始打量起烟酒专卖店里的布置和陈设,“九五至尊有没有?――对了,多少钱一条?” 营业员是个熟妇,姿色一般,不过气质很精干,略带狐疑地犀利眼神,在唐棠身上飞快地扫了一遍,“零售价2000一条!” “批发价呢?” “批发价一千七!你要多少?” “要得量多,能打折么?” “嗯,十条以上,九五折,五十条以上,九折,一百条以上,八五折,您准备要多少?” “给我来两条吧!” “………………” 小小调侃了一把营业员,看着对方脸上那略带不忿又强自忍耐的古怪表情,唐棠的心情却是大好,痛痛快快地付了钱,提着装烟的精美纸袋和破破烂烂地公文包,美滋滋地走出专卖店,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跟一个陌生人,开这种没一点技术含量的玩笑? 也许,是太无聊了吧?唐棠有点脸红地自我安慰着,脚步飞快地出了温度凉爽的商场,边走边拆了盒九五至尊,点上来抽了几口,味道是熟悉,但,唐棠总觉得,从前的那种飘渺自在的舒爽感觉找不到了! 情绪陷入纠结的唐棠,实在没心思在烈日下赶路,刚好现在也到了午饭点上,干脆便找了家冷气开放的咖啡厅坐了下来,点了一杯山寨拿铁,一份芝士蛋挞,一边往肚里塞东西,一边整理思路,谁知道耳边上,总是回荡着蹩脚钢琴师弹奏的支离破碎的舒伯特小夜曲,让他大皱眉头之余,顺便大倒胃口。 强忍着吐糟的冲动,唐棠一边捏着鼻子喝酸甜可口的咖啡,一边琢磨着自己下一步该干点什么?工作没了,是不是该找份新工作?总不能宅在家里吧?虽然那样很惬意,但太颓废,也太无聊! 要不创业?唐棠自我感觉财力很雄厚,银行里有八千万现金呢,要知道现在这年头,别看有钱人比狗还多,但就算是正二八经的亿万富豪,你让他一天半天调一千万现金出来,那也是焦头烂额滴,嗯,只要不是那种烧钱的行业,都可以考虑下! 至于说凯德那个烂摊子?就交给江玉晴折腾吧,反正她现在兴致正高昂,等到什么时候玩够了,或者把酒店玩垮掉了,再转手卖掉就是,到时是赚是陪也无所谓,要不是考虑到长者赐不敢辞,而且阮国泰这个名义上的干叔叔在东海财雄势大,堪称一手遮天,再者说,对待唐棠也算礼遇亲厚,他还真不想接受这家名为大礼,实为累赘的破烂酒店! 话又说回来,创业的话该干哪行呢?唐棠脑子里一团乱麻,完全没有头绪,四年的大学生涯用四个字可以形容:不务正业,他基本上没进过图书馆,教室嘛也很少光顾,也从不参加社团或者学生会组织的各种活动,甚至于连辅导员和导师的样子都分不太清楚,要不也不至于到了最后,连毕业证和学位证书都没资格领,唉…… 往事不堪回首啊,唐棠现在才觉得,从前的自己,真的很操蛋,甚至,很二逼,整天笑口常天,自以为是地跟刘大海那个口蜜腹剑的二五仔在一起厮混,花天酒地,夜夜笙歌,结果呢?钱花了不少,学业荒废个干净,却连童子之身都没破,到最后,还被女朋友以莫须有的罪名勒令分手,甚至连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唯唯喏喏、奴颜媚骨地跟班刘大海,都敢翻脸不认人,把自己揍得鼻青脸肿,在家里躲了一星期,才敢出门找工作,这他玛的都叫什么事? 唐棠越想越气,越想越痛,心中羞愤欲绝,阳光帅气地脸膛,开始变得扭曲,不知不觉间,把手里的咖啡杯,都捏得嘎嘎响,阴沉地余光中发现,扎着花头巾,围着紫围裙地清秀服务生,一脸担忧地躲向远处,小心翼翼地对着水吧处的领班嘀咕着什么…… “买单!” 唐棠扯着嗓子喊声了一句,扔下一张红毛便拎着东西落荒而逃! “刘大海,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奸诈小人,王八蛋!――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哼哼…………” 在楼群之间的阴影里,唐棠连连做着深呼吸,脸上的郝然慢慢消退,继而对切齿痛恨地刘大海破口大骂n分钟,胸口充斥的那股郁结怨忿之情,终于缓缓散去……。 ……………………………………………………………………………………………………… 好容易让自已的心理和生理指标,恢复到正常状态,唐棠看着身边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地路人,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有件该做的事还没做! 仔细想了半天,唐棠才恍然地啊了一声,接着便掏出手机,开始编辑一条告别短信,最后如释重负地摁下了发射键! 两分钟不到,叮叮当当的提示音,便悦耳动听地响了起来,唐棠心中的某些期待,终于得以实现,他眉开眼笑地找了张条登坐下来,淋浴在灿烂的阳光里,有滋有味地一条条翻看同事们回复的短信: 徐宁远:周五晚去量贩聚聚,大家给你送行,到时会给你打电话,对了,你请客啊! 高婷婷:小唐,别忘记我们的约定噢,你可一定要早点中大奖,姐还等着被你包养呢,嘻嘻……。 丁志强:祝你好运,有空电联! 许贞:唐大哥,别忘了…………。 “别忘了什么?” 看着最后一条短信,唐棠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无意间抬起头来,却禁不住一怔! 斜对面马路边,一家湘菜馆的玄门处,一道曼妙玲珑地身影,映入唐棠的眼帘,却正是让他大惑不解的许贞! 许贞的衣着一如既往般朴素清新,穿一条浅灰色地连衣裙,奶白色的坡跟凉鞋,柔顺地秀发扎成马尾,手上拎着一只和她外形极不相衬地公文包,看起来有些怪异可笑,却让唐棠心中生出一抹酸涩! 在唐棠默默地注视下,许贞将那款老掉牙的由公司配发基层业务代表使用的二手诺基亚手机,小心翼翼地放到公文包里,而后秀气地抬起皓腕,轻轻拭去额头细密地汗珠,长长吸了口气,而后迈着小碎步,姿态端庄地走进了湘菜馆。 唐棠知道许贞进湘茶馆,目的肯定不是吃饭,而是推销广告业务,因为这家菜馆地门面装修档次不低,价格就可想而知了,想必收入一般的白领都望而却步,更何况生活节俭到令人心痛的许贞?! “要不要发条短信问问她?”唐棠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湘菜馆,用餐的客人络绎不绝,身材高挑的漂亮门迎,正笑靥如花地弯腰迎宾,两条白嫩水滑地肉丝美腿,在日光地映射下熠熠生辉,晃得人目眩神迷,自言自语道,“许贞还是没经验啊,这个时间段上门跑业务,铁定要吃闭门羹,唉――――” ------------ 第七十七章 你这话什么意思 想到娇柔腼腆地许贞将要面对的难堪情形,唐棠无奈地摇头,心中百味陈杂,即有感叹,又有怜惜,呃……还隐隐有点愧疚,自己干净利落的辞职一走了之,倒是什么麻烦都没有了,可许贞还要继续留在美亚上班,她的性格温润绵软,又不善言辞交际,在公司人缘本就不佳,业务能力更不用说了,的道的新手上路,再加上曾经意图非礼她的上司徐福突然离奇死亡……众所周知,看似光鲜时尚的写字楼,实际上却是是非和八卦最有市场的集散地,流言蜚语、众口铄金,种种不利因素加在一起,唐棠用脚趾头也能想象出,以后在美亚公司,许贞的日子该有多难熬……。 “不行,我一定得帮帮她,不管怎么说,许贞落到现在这种般处境,多多少少,我也有些责任!” 想到这里,唐棠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毫不犹豫地伸手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离这里最近的天百商场! 天百商场位于龙坞区文新街中段,人气相当旺,是这一区当之无愧地黄金地段兼高消费场所,与南苑区的汇嘉商城和东湖区的丽莎商城,并列东海三大顶级购物中心之一,里面商品种类繁多,配套设施齐全,服务理念也很先进,很受时下富贵和名流阶层青睐,更是小资和白领梦寐以求地购物天堂! 家电厨卫区,数码电子区,家俱布艺区,服饰箱包区……乘电扶梯一路走来,循着热情洋溢的导购小姐甜美动人的介绍,窈窕曼妙身段的引导,以及不时香风扑面地熏陶、眉目含情地期盼,唐棠就象中了迷魂术, 心神恍惚地跟着巧笑嫣然地导购瞎转悠,不知不觉手上便捏了厚厚一叠等待付款的帐单,菲利浦家庭影院、西门子的纳米环保冰箱、欧威尔中央空调、倍科双缸洗衣机、阿尔西抽油烟机、欧琳厨具、微波炉、橱柜、热水器,卡德维水疗浴缸、必艾奇太空按摩椅、苹果笔记本、黑梅手机、奥马数码摄像机、思涟床垫、米兰布艺沙发、路易威登包包……。 刷卡付款完毕,唐棠脸色红白不定,心头滴血地接过一叠发票,外加一张可以享受各种优待服务地贵宾卡,以及几张可以代金销费,总额五千地不记名购物卡,青春靓丽地导购小姐,那张略带点婴儿肥地俏脸,却是眉开眼笑地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连风韵犹存地收银员也是一脸的阳光灿烂,唐棠则郁闷地跟着送货地司机和工人,离开了让他毛骨悚然地天百商场,心里盘算着,以后不能来这里买东西了,否则再丰厚地身家,也经不住这么个折腾法啊! 你妹的,我只是想给许贞买台壁式空调和抽油烟机,呃,还有手机,顺便再给江雪晴姐妹买两台笔记本、手机、包包,满打满算,十万块打住了,结果呢?你丫塞给我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不说送人了,就是新房入住都绰绰有余了,还清一色都是欧美一线品牌,价钱贵的吓人,一笔笔帐单结下来,足足花了三十五万,三十五万啊,在白扬区买套八十平米的精准商品房都绰绰有余,换成一星期前,老子要不吃不喝二十多年,才能存下这笔巨款,,你,你这不是纯心坑哥嘛? 最让唐棠生气的是,他持的是中银长城国际电子借记卡,汇兑转帐取现之类的全球通用,非常便捷,但唯一缺陷是,它没有完整的信用卡功能,因此在天百商场刷卡购物的话,手续费收取的标准要比信用卡整整贵一倍,我擦,这什么玩意儿?都来坑我?!! 话说唐棠脾性貌似随和,但实则执拗,乍听起来似乎有点矛盾,其实直白点说,就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主,脸皮子特薄,最经受不住的就是温言软语、舌绽莲花的忽悠神功,往日里也没少花冤枉钱,被商家和跟班唱唱双簧就眉头都不皱地一掷千金,每每进行一些过度消费甚至是盲目消费,除了收获一些诸如大方豪爽、挥金如土、英明神武、仗义疏财之类的马屁之外,其余地好处都被那些无良导购和黑心跟班刘大海瓜分了! 回首不堪往事,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唐棠越想越是不爽,干脆驻足不前,停在商场门前的广场上,凶巴巴吩咐司机和工人车上候着,自己则掏出手机,拔通了包国庆的电话,“包经理嘛,我是唐棠,还记得我吗?” 唐棠的语气很不善,硬邦邦的,有些气冲冲地味道,不过包国庆地声音依然笑意盈盈,“呵呵……哪里话,我当然记得啦,唐少您的风采,那是让人一见难忘啊!” “………………” 有必要这么夸张嘛?一拳打空,唐棠有些内伤地苦笑,心说我们满打满算就见过一面,彼此之间也没隶属关系,你一堂堂中行vip客户经理,需要用这么谄媚的语气和我说话么?太不正常了吧?! 唐棠想的没错,若是其它人,包国庆就是再急于交好客户,拉关系套交情,方便日后达成吸储放贷任务提高业绩之类的目的,也不至于这么毫无节操地曲意逢迎唐棠这么个半大小子,问题是唐棠如今可不是普通人啊,否则福彩发行中心的郭大主任还会不采取断然行动,任由唐棠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逍遥快活?! 没错,包国庆是中行中层干部,又是客户经理,干的活计就是和终日和形形色色的人物打交道,这些人或有钱,或有权,或有关系,信息收集方面自然有过人之处,第一时间就从郭自立那里打听到关于唐棠的小道消息,开玩笑,东海黑道大亨阮国泰新收的义子,还对其器重有加,甚至推崇倍至,如今在黑白两道,“唐棠”这个名字可谓大名在外,炙手可热啊! 这不,就连郭自立这样手握实权,交友广阔的正处级领导都退避三舍,捏着鼻子认怂了,也不敢再追着唐棠搞什么颁奖仪式,借此来扩展福彩发行中心的影响力和刷自己个人声望了,他包国庆只不过是中行里众多客户经理中的一员,典型的小人物,还能不小心伺候,用心巴结?! 想到这里,包国庆地态度,愈发地恭敬,“唐少,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包国庆亲势到献媚地声线,让唐棠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包经理,你叫我小唐好了,别叫什么唐少,听起来怪别扭的!” 唐棠的话可不是谦虚,而是发自真心,只是包国庆却是不领情,谄笑着回绝道,“呵呵……那可不行啊,叫小唐我可没这个资格,唐少,您现在可是年少有为的青年才俊,我呢,不过是个小小客户经理,可不敢倚老卖老,否则的话,这事若是传到你叔叔的耳中,那我不是诚心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我叔叔?什么意思?” ------------ 第七十八章 请你先搞清楚 包国庆谄媚到有些卑躬屈膝的态度,让唐棠又惊又奇,诧异地眼球险些突出来,要知道他叔叔唐家安和他这个侄子之间的关系,可是称得上水火不溶滴,甚至因为他,父亲都和小叔互不往来了,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幸运到可以享受叔叔的余荫?! “这个,唐少,泰爷不是您叔叔吗?他老人家在东海可是德高望重,一言九鼎地大人物,我不敢高攀,不过能为你服务,也是我的荣幸啊!” “噢,明白了!”包国庆一番恭敬到肉麻地献媚,让反应慢半拍,总是后知后觉地唐棠终于恍然大悟,暗暗松了口气之余,也在心中感慨一句,这世上之人果然趋炎附势十之八九,接下来便不再客套,直截了当道,“包经理,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你上次给我办的那张中银卡用着很不方便,手续费也太贵了,所以我想再办张信用卡,想问问你需要多长时间能拿到手?” 听完唐棠的要求,包国庆不假思索地迭声道,“很快,很快的,唐少你开口了,那还有什么话说,我立马就去给你办手续,最多半个小时就可以取卡,要不要我给你送过去?” 虽然已经有了一定觉悟,但包国庆殷勤备至地服务态度,还是让唐棠有些不习惯,摇摇头道,“送过来就不需要了,我一会直接过去取就行,刚好我现在正在工行对面的天百商场买东西呢!” 包国庆略感失望地回道,“噢,那行,我这就去准备!对了,唐少,除了主卡,要不要办两张附属卡备用?” 包国庆地提议让唐棠心中一动,脑海中浮现出几张如花容颜,“……办两张吧,噢不,办四张!” 包国庆闻言喜出望外,中气十足地应道,“行,我一起给你办好,保证把信用卡的提限和透支额度及配套专属服务级别都定到最高!” 包国庆的一片好意,唐棠没道理拒绝,自然笑纳,“嗯,那就麻烦包经理了!” “唐少太客气了,不介意的话,以后叫我老包就好了!” 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包国庆这么接二连三地主动示好,姿态还如此之低,一大把年纪和唐棠结交,居然心甘情愿把自己的辈份降了一格,这么反常的行为,如何不让唐棠心生警兆,不过他再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管他有什么动机,什么用意,只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想到此处,唐棠心中一宽,便顺水推舟道,“………………好吧,老包,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忙吧,我过会就去取卡!” “好勒,我现在抓紧时间去办开户手续,你一会来了就能拿卡!” 包国庆透过电话线传来的欣喜和振奋,让唐棠一阵无奈又无语,不就是一句称呼么?只不过称呼稍稍亲近一些,就会让你受宠若惊到这般地步?即便是对自己的背景有所耳闻,想要逢迎攀附,也用不着如此迫不及待吧?太不矜持了,唉……现在这世道人心,真是难以理解! 草草挂了电话,唐棠仰望着高悬中空那轮灼灼地热辣日头,禁不住一阵头晕目眩,之前郁结胸中的愤懑怒气消失不见了,但一想起之前鬼使神差救下阮国泰的举动,却给自己平淡如水的生活带来种种刺激和困扰,随之生出的便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心情! “这算不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唐棠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感慨万千地自言自语,短小精悍地司机顶着烈日快步而来,边擦汗边不耐烦地催促道,“老板,什么时候可以出发啊?太阳这么毒,总在广场上这么晒着也不是个事啊?” 唐棠的心情颇有些意兴阑珊,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闻言懒洋洋舒展腰肢道,“再等会吧,我要去对面工行办点事,大概半小时吧,回来就走!” 唐棠若无其事的姿态,让司机大皱眉头,“这样恐怕不太合适吧?老板,我们出车送货也不是没限制的,一样要打卡记考勤,你看…………” 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尼玛的,哥进你们商场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结果呢?一家伙坑了我三十五万大洋,也没见你们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现在让你们多等几分钟,就这不合适哪不合适了?毛病! 唐棠想起被忽悠着买了两大车昂贵商品地窝心事,就一肚子火气,刚想发作,但看到满头汗水的司机一脸的沧桑,心又软了下来,心道心黑手辣坑自己的是那个没有职业道德的导购,和下面卖苦力讨生活的司机工人可没什么关系,自己不能迁怒旁人,略一思量,唐棠掏出皮夹,抽出几张红毛,递给司机,“呶,这里有六百块钱,你们几个找家冷饮店坐下来慢慢等我怎么样?放心,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保证不会影响你们送货赚钱!” 司机见到红彤彤地钞票,立刻眼前一亮,忙不迭接过去,紧紧捏在手心,笑咪=咪道,“呵呵……没问题,老板你办事去吧,慢慢来,我们这在等你!” 有钱能使鬼推磨,乃乃的,这世道越来越势利了!司机地市侩嘴脸,让唐棠暗自吐糟,打发走一脸偷鸡表情地司机,唐棠苦笑着摇头,擦擦脸上的汗水,迈步向马路对面走去,中银大厦地闪亮招牌,在烈日下光芒四射……。 ……………………………………………………………………………………………………… 世纪庄园售楼部,经理室; 椭圆形的老板桌上,摆着一份六荤两素的八宝套餐,色泽鲜亮,香气四溢,外加一杯弥散着淡薄冷雾地冰镇黑啤! 美味可口的酒菜当前,光着膀子扣脚丫的曹宝才却是食难下咽,他面色铁青地坐在老板桌后,眼神中充满阴霾和愤懑,不过让他没胃口的并不是他的脚臭,而是另有原由! 透过正对面的那堵单面玻璃墙,曹宝才能清晰地看到售房大厅中的情形,三名风情各异、巧笑嫣然地售房员,正围坐在接待区的一张圆桌旁,津津有味地吃着五块钱一份的廉价快餐,她们一边秀气地吃着盒饭,一边还吱吱喳喳地聊天! 售房员们聊得热火朝天地话题,曹宝才即便不去偷听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一定跟那个该死的唐棠有关! 叔可忍,婶不可忍!今天的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当众在属下面前打我的脸,让我威风扫地事小,夺走我垂涎已久、志在必得的美人事大,若是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让你明白跟我做对的下场,哼,那我曹宝才以后还有脸在公司横行霸道么?! 虽然看起来你家里挺有钱,居然开得起豪华奥迪,而且貌似官面上还有点小关系,能轻而易举地从派出所全身而退,但是,请不要忘记,我曹宝才是什么人? ------------ 第七十九章 怎么断线了 我曹宝才可不是名不见经传地小人物,我是世纪庄园售房部经理,我身家近百万,开轿车,住公寓,玩美女,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在东海,甭管黑白两道,甭管你是有钱,有权,还是有人,哪个敢随便招惹我!!……为什么?因为我是杨帆置业老总、货真价实的亿万富豪――杨帆的大舅哥,我妹妹是杨帆置业总裁办公室主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是没名没份的便宜大舅哥,但也不是你一个嘴上没毛地二世祖可以轻易招惹滴! 咬切切齿地咒骂着,曹宝才眼中闪着不甘和羞恼的凶光,面目狰狞地地抓起面前的座机话筒,飞快地拔出一个号码,“喂,是姚所长么?嘿嘿……我是老曹啊,上次我们在望江楼一起吃过饭呢,就我妹夫杨帆做东的那次,当时市委组织部长熊得亮也在场,想起来了吧?” “噢,是老曹啊,好久不见啦!――对了,饭点上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哈哈,姚所长不愧是警察啊,果然是心细如发、明察秋毫啊,嘿嘿……大家都是熟人,我就不绕圈子了,小弟确实是有事想拜托姚所长!” “唔,这样啊,行嘛,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那就别说客套话,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你尽管直说,只要能力范围之内,我绝不推辞!” 手掌一方实权的派出所所长都对自己礼遇有加,曹宝才感觉特有面子,虚荣心急剧膨胀,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满脸兴奋地跳将起来,“说的好!姚所长果然够仗义,够爽快!呵呵……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让你帮忙查一个人的底细,这人名叫唐棠,就住在你分管的那一区,没问题吧?” 听完曹宝才的话,姚世杰暗暗松了口气,对方托他办的事确实不大,严格来说都不算是个事,举手之劳罢了,他先前还真担心这个卖妹求荣的无耻小人,会提出让他为难的请托,拒绝的话等于间接得罪了杨帆置业的大老板,杨帆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家大业大不说,背景也很深厚,被这样的商界大佬记恨可不是什么好事,但不拒绝的话,一旦事情太大或者东窗事发的话,虽说他姚世杰也有硬扎后台,不怕惹上什么大麻烦,但也会弄得一身骚,到时就得不偿失了,现在这种情况自然是皆大欢喜,可以轻而易举的做个顺水人情,“当然没问题,不过小事一桩,说吧,这个唐棠,他是干哪行的?家住哪里?多大了?是男是女?” 姚世杰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下来,姚世杰愈加得意洋洋,眉开眼笑道,“虽然名字有点娘,不过唐棠却是个男的,但这小子干哪行的我还真不太清楚,住哪里我也不知道,不过有点,我觉得这小子貌似家里挺有钱,开的车是豪华奥迪,原装进口的那种,起码得六十万左右!……唔,对了,他昨天还进过你们派出所呢,貌似是惹了点小麻烦,不过很快就摆平了,还大摇大摆地出来了…………” “啊――你是说美亚公司的唐棠?”姚世杰在电话那头如同被踩了尾巴地猫似地惊呼失声,但志得意满地曹宝才却浑然不觉,自顾自恨恨地道,“什么美亚公司?他在哪家公司上班我不清楚,不过看起来挺牛叉,说话也挺狂妄,我和他有点过节,想收拾这小子一顿,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才想找你探探他的底,免得惹上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姚世杰深深吸了口气,咪着眼睛,扫视着面前的一份个人履历,郑重其事道,“老曹,如果你说的这个唐棠和昨天的那个唐棠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你算是找对人了,他的资料我了如指掌,现在就摆在我手边上呢,呃……他在美亚公司做业务代表,今年24岁,刚从东海中文系肆业,父亲叫唐家康,原本是长庆县的知名企业家,做手机零件代工的生意,手上有几家工厂,资产过亿,不过半年前突然破产了,还有…………” 姚世杰严肃到深沉地声音,听到曹宝才耳中,那叫一个悦耳动听,如同在烈日暴晒后,喝下一大杯冰沁入骨地啤酒,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快活地舒展开来,口中忍不住地发出让人毛骨悚然地干笑声, “嘎嘎嘎……原来这小子是个过气的富二代,都落泊到跑去当业务员混饭吃的地步了,还敢四处耀武扬威冒充有钱人,哼哼――真是恬不知耻!――我还以为他家世有多了不起呢……这么着,姚所长,麻烦你把他的个人资料发份传真给我,我仔细研究一下,再想个妙计来整治他,好不好?” “没问题,我把他的资料传给你一份!” 自觉已经揭开唐棠伪装的面具,曹宝才心情大快,眼前情不自禁地浮现出,江玉晴发现受骗上当后,泪滚满面地苦楚表情,以及对自己投怀送抱时地媚态横生,想到刺激过瘾处,他那张丑陋地脸上顿时露出充满淫秽地笑意,“嗯,那就多谢啦,姚所长,改天挑个时间让小弟做东,请你去伊甸园消遣……嘿嘿……到时一定要好好快活快活,不罪无量!嗯,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能推辞啊,不然就是不给小弟我面子!” 姚世杰眉头深锁,一边将记录唐棠个人资料地文件塞进传真机,摁下启动键,一边忧心仲仲地道,“消遣的事没问题,什么时候都可以!――不过老曹,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咦…………怎么断线了?” 不远处的传真机,发出嘀嘀地接收信号声,光滑地热敏纸徐徐向外延伸,曹宝才急不可耐地挂了电话,压根没理会到电话那头姚所长言犹未尽,浮肿地眼珠向外突出,死盯着那张正逐渐显露出微微有些模糊地照片和字迹地传真纸,嘴里发出一阵刺耳地阴笑……。 ……………………………………………………………………………………………………… 大气磅礴地中银大厦,高高的大理石台阶下,串流不息地人群中,包国庆西装革履地站在烈日下,冲着大步流星离开地唐棠点头哈腰,依依不舍――油光光地脸上堆满灿烂地笑容,手上的帕子,不停地抹着额头滚滚而下地汗水,那副卑躬屈膝地汉奸罪脸,让路过的行人纷纷投来鄙视地目光。 直到两辆满载奢侈品的黄河厢卡驶离广场,进入主干道,在拥挤如潮地车流中缓缓前行,坐在货车副驾驶位置上的唐棠,习惯性地回首望去,凭借他过人的视力,仍依稀可以看到,马路对面中银大厦玄关处,艰难拾阶而上的包国庆那蹒跚地身影,转过头来,唐棠脸上的表情莫名的复杂,心里更是有种说不出地滋味,这是个什么样的社会,什么样的人心?! 唐棠感慨万千的扪心自问,没人能够回答,或者说,残酷的现实,和他亲身经历的一切,就是最好的回答! ------------ 第八十章 去你家做什么 唐棠暗自喟叹一声,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裤袋中的钱包,里面又多了五张卡,一把钥匙,卡是包国庆跑前跑后火速办理的一张中银长城环球通白金信用卡以及四张附属卡,主卡信用和取现额度为两百万及百分之五十,还款期为三个月,附属卡信用和取现额度为五十万和百分之三十,还款期为两个月,其实这些信用额度和各种专属服务,对唐棠这样拥有大量现金资产的大财主来说,根本没啥意义,顶多是对身份的一种彰显罢了,锦上添花! 不过那把用红绳串起挂在脖劲上的,亮闪闪地纯金钥匙,倒是让唐棠放下了心头大石,无他,财不露白嘛,包国庆体贴入微地帮唐棠租用了一只保险箱,将他手中那张余额近八千万的中银长城电子借记卡存放进去,还真是让现在的唐棠说不出的一身轻松,就算是运气不好被人打劫勒索什么的,也不用担心会一夜之间变成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这种轻松自在,应该是安全感吧?呵呵……政府一贯吹嘘地人民幸福指数,我看应该和安全感级别划等号才有说服力,唐棠自嘲地笑笑,心情好了不少,连带从车窗灌进来的热风扑打在脸颊,也不觉得酷热难耐,反而是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一路无话,司机叨着香烟闷头开车,车载录音机里飘荡着凤凰传奇嘹亮地歌声,欢快地音符如水般流动,唐棠望着车窗外快速后退地景物,神游天外般浮想联翩……不知不觉中,两辆货车组成的车队,一路平安地驶入目的地――白扬区青年路龙湖苑小区; 10号楼六单元楼下,目光空洞,神色深沉地唐棠,被司机无奈地声音唤醒,“老板,到地了,是不是现在就卸货?您的房子在几楼啊?” “呃……这么快就到了?――嗯,你等会,我先下去看看!” 唐棠甩甩头,打起精神,皱着眉头打开车门,自顾自地下车,探头探脑地钻进了单元楼地楼洞里,身后两名司机和四名工人,也纷纷下车,聚在一起,散了一圈烟点燃了吞云吐雾,顺便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交头接耳起来: “这小区破破烂烂的,应该有年头了!” “这是平民小区,不是高档小区,破烂就对了!” “这个小老板浑身名牌,出手又大方,气度看起来也极为不凡,家里肯定非富即贵,怎么会住在这这种地方?” “谁知道呢?有钱人嘛,怪毛病多,也许是喜欢玩低调呗!” “低调个屁,这两车电器家俱值几十万,往家里一搬,不招贼掂记才怪呢!” “管他呢,我们拿钱干活就是了,对了,一会儿搬运的时候小心点,若是磕了碰了,我们那点工资可不够赔的!” “是啊,光那套菲利浦家庭影院就要三万五,啧……若是不小心蹭掉点漆皮,光是修理费就够我们喝一壶的啦!” “哼哼,那还用说?!――我告诉你们,他放在我驾驶室里的那两条九五至尊,一盒单价两百块,一条烟就能顶我们一个月工资!” “两百一盒?我靠,还真他玛的有钱!” …………………………………… 司机工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唐棠自然听不到,他这会儿站在乌漆麻黑,狭窄潮湿地下室走廊里,正发呆呢,满脸的苦涩,眼神忧郁无比……。 我擦!……你个舌绽莲、见利忘义的黑导购,可把哥给害惨了,这么多东西,我往哪里搁呢? “喂!你是什么人啊?跑地下室来干嘛?” 一道充满警惕地中年女声,打断了唐棠满腹的怨念,回首望去,光暗不定地出口处,一个膀大腰圆地大婶,正叉着腰对自己虎视眈眈,“说你呢!――你没事往地下室钻啥?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小区的治安员,若是你敢做坏事,我一定把你扭送派出所!” 横空出世地彪悍大婶,却是让愁眉不展地唐棠眼前一亮,转身快步迎了上去,前者满脸惊恐地步步后退,“你干什么?别过来,不然我叫人了啊?” 凭着过人的目力,稍一打量,唐棠就认出了这外强中干的胖大婶是何许人也,哑然失笑道,“杨大婶,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认不出我了?昨天中午我们才刚见过面,我还给了你一千块钱呢!” 唐棠步速飞快,很快便走近杨大婶,后者借透入地下室的光线,也认出了他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心下长长松了口气,拍着胸口笑道,“――原来是你啊,哈――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碰上坏人了呢!” “杨大婶,我想问你个事,这栋楼里的地下室,还有没有空置的,要对外出租的?我想租上几间放东西!” 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唐棠,兴许是没觉得他有一丝商人的气质,杨大婶表情带着一抹困惑地问道,“小伙子,唔,你,你是叫唐棠吧!――你想把什么东西放在这里啊?若是普通货物,你租间仓库不是更实惠嘛?” 唐棠苦笑着解释道,“呃,不是普通货物,是些电器和家俱之类的,蛮贵重的,租间货仓来放好象不太合适啊!” 杨大婶闻言先是一愕,继而便是痛心疾首,“哇,电器和家俱这样的贵重物品,你居然打算放在地下室?你……你这不是糟糕东西么?这下面阴暗潮湿,常年不见阳光,通风也不好,你简直…………” 被杨大婶用看败家子的眼光,上下扫描,嘴里更是好一通数落,让唐棠大感汗颜之际,也是有些不耐烦,“那怎么办?许贞的房间实在太小了,东西又太多,恐怕连五分之一也放不下啊!” 听唐棠这么一说,杨大婶猛地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啊――原来你这些电器和家俱是给贞贞置办的啊?嘿――你咋不早说,咯咯……她那间房当然小啦,我们家是一楼嘛,楼层越高地下室面积才越大,我跟你说啊………………” “………………” 身材臃肿地杨大婶笑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花枝乱颤,也不知道想起什么好事了,这么个开心法,看得唐棠一阵心惊肉跳,还好,杨大婶很快就恢复常态,大手一挥,“哈――扯远了,来,唐棠,跟婶走!” 杨大婶雷厉风行,倒是毫不见外,不过唐棠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脚下就是不挪步,“到哪去?” 杨大婶不假思索道,“到我家!” 唐棠大讶,目光警惕地看着神色有些急不可耐地杨大婶,“啊?去你家做什么?” ------------ 第八十一章 大出血 杨大婶不耐烦地瞟了唐棠一眼,用眼神催促他动作麻利点,脚下不停向外走,同时用沾沾自喜地语气侃侃而道,“看房子啊!――我昨天不是说了嘛,我家的这套房也准备对外出租呢,这不刚好你买了一大堆东西没地方放,照我说,不如干脆把我家的房子租下来,呵呵……这不一举两得嘛,一来给贞贞换个大房子住,二来你买的电器和家俱不也有地方摆了?我告诉你,唐棠,你租我家的房绝对是物美价廉,保证你满意,贞贞住的也舒服,我家房子可大了,有八十平方呢,还不带前后阳台,阳光充足,通风又好,装修得也漂亮,啧…………说起来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呢,住在这里大半辈子了,我…………” 呃――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想趁机向自己出租房子!得知杨大婶真实用意的唐棠,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迈步紧跟在杨大婶身后,心道,这办法虽然有些不太划算,不过总算能解燃眉之急,实在不行也只有勉为其难了,总不能真去租间货仓吧?! 跟着絮絮叨叨,自卖自夸地杨大婶,进了她吹嘘地天上有地下无地大房子,唐棠四下打量了一番房间的设计布局以及家俱陈设,禁不住暗暗扁扁嘴,心道就这种破房子也敢夸下海口,汗……就一套普通地不能再普通地标装单元房嘛,两室一厅一卫,外加前后阳台,空间布局和建筑设计吐到掉渣,装潢地标准和材料,严重老化不说,还比时下的样式风格落后了整整十年,说起来和江玉晴姐妹以及自己租住地房子相比,也有些差距,不过就是家居气息浓一些罢了! 不过鄙视归鄙视,唐棠也在也没太多的选择,虽然杨大婶如此热情推销,动机明显不良,跟天百的导购心中所图可谓大同小异,但他也只能捏着鼻子临时抱佛脚将就一下了,开玩笑,足足两卡车地电器家俱啊,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合适地场所存放,租货仓肯定不行,但自己的住所显然也是放不下的,也不能放,没办法和江玉晴解释啊,莫名其妙突然一家伙买这么多贵重到奢侈的家居物品想干什么?同理,即便凯德酒店后院小楼中有充足的仓库空间存放,唐棠也不能把东西拉过去! 心中计议得当,唐棠开口便直奔主题,问道,“租金怎么算?” 喋喋不休地杨大婶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眉开眼笑地伸出两根手指,“两千一个月,每个季度付一次房租,押金五千,另外水电物业之类的费用租客自理,嗯,如果你要年付的话,大婶可以给你个优惠价,打九折吧!” 杨大婶理直气壮,宛如狮子大开口般的报价,确是让唐棠猝不及防,连连倒吸着冷气,“嘶……两千一个月?杨大婶,我没听错吧!” 见唐棠大惊小怪地连连咂舌,挑三捡四的眼神四处游走,很有些不识货地样子,杨大婶顿时一脸肉痛的表情,大义凛然地摇头,接着扳动着肥硕的手指,搅动三寸不烂之舌开始向唐棠诉苦兼游说,“没有,两千一个月,绝对物有所值,你听大婶的话准没错,我是看你这孩子一表人才,说话做事也有礼貌,应该是个忠厚老实的好孩子,而且你对贞贞这孩子也算一片真心,所以才会忍痛用低价把房子租给你,咯咯……若是那些把头发衣服搞得乱七八糟地坏小子来租,哼!――别说是优惠,就算他再加一倍钱,我也不会租给他……唐棠,你要知道啊,这套房子可是我们一家人住了二十多年的老房子,有感情啊……唉……若不是要去照顾女儿,给再多的钱,我也舍不得把房子租出去滴……” “…………………………” 呃,我看你还是把你这套有感情的宝贝房子租给那些穿着奇装异服,头发五颜六色的坏小子吧,看看思想标新立异行为崇尚脑残地他们,会不会给你付两倍的租金?! 心黑皮厚又能说会道的杨大婶,实在让不善言辞地唐棠无法招架,也无言以对,大妈凶残,咱惹不起啊,那总躲得起吧? 不愿被杨大婶当成袁大头狠宰的唐棠,干脆打起了退堂鼓,“杨大婶,我觉得我还是先到小区里四处转转,看看有没其它房子出租,货比三家嘛!” 杨大婶大惊失色,一把拉住唐棠的手,“啊――你,唐棠,你不是嫌租金高了吧?” 你这什么语气?怎么听起这么不是味! 唐棠翻了个白眼,仰脸看着光线晦暗的天花板,“一点点!” 杨大婶咪着眼睛,仔细端详唐棠的表情,确定他心口如一,真是嫌房租贵,极有可能另寻别家后,长长叹了口气,顿了顿,无可奈何地跺跺脚道,“这样吧,那要不我再给你降点?一千八怎么样?这个价钱够低了吧?――啧啧……大家一人让一步,皆大绝代喜嘛,你不需要再到处辛苦找房子了,我也不需要再物色合适的租客了,有句话说的好:租生不如租熟嘛,贞贞住在这里那么久了,我可是舍不得她搬走噢?!” 欢喜个屁,就你这房子地档次和地段,还想租一千八一月?傻子才会同意呢! 心里狠狠鄙视着钻进钱眼里,还严重污辱自己智商的杨大婶,对她声情并茂的游说,唐棠自然不为所动,“一点点!” 见唐棠油盐不进,一副铁了心的样子,杨大婶的脸色,立时彻底垮了下来,愁眉不展地唠叨道,“还嫌多?哎哟,唐棠啊,不瞒你说,1800的租金婶子可是吃大亏了呀,这房子可是带家俱电器一起租的,只要带点随身用品就能住进来,多便利啊?你说是不是?” 杨大婶地夸大其词,不,是信口开河,让唐棠实在忍无可忍,开口道,“杨大婶,好象你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唐棠一本正经,又略带义愤地表情,让杨大婶一愣,“什么事?” 唐棠似笑非笑地看着神色忐忑地杨大婶,不慌不忙道,“杨大婶,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嘛,我刚买了很多家俱电器之类的,装满你这套房子,估计不成问题,你觉得呢?” “呃――这样啊,那我还得把家里的东西给你腾出去?你看,这样一来的话,我还得雇人工,雇货车来搬运,来回折腾一圈,又得折不少家什,得浪费不少钱呢…………” 杨大婶胡搅蛮缠地功力,实在是登峰造极,唐棠头痛不已,看样子和她耍嘴皮子,自己保准是只吃亏,占不了便宜,那就别废话了,他作势转身就走,拉着长音不情不愿道,“杨大婶,所以我说想另外找套房子租嘛,最好是空房,这样子的话,大家都方便,不用来回折腾那么麻烦,也不浪费,多好啊?!” 见唐棠彻底失去耐心,直接走人不玩了,杨大婶暗叫不好,表演过头了,同时脚下生风,眼明手快地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抓住唐棠衣角,使劲往回拉,苦着脸,故作可怜道,“一千五吧,不能再低了,这个价格婶子可是大出血了,怎么样?” 大出血?汗,为免身上的名牌行头被粗暴扯烂,第一时间掉转身来的唐棠一听这话,险些一口鲜血喷出来,心说杨大婶你也真是口没遮拦到家了,什么话都敢往外喷,这也太容易引起歧义了吧? 唐棠略一用力,挣脱出杨大婶的拉扯,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将食指竖起来,在杨大婶面前摆了摆,口中却是一语不发; ------------ 第八十二章 成交 杨大婶愣了愣神,大惑不解地看着唐棠,“什么意思?” 看着精明的杨大婶装傻,让唐棠好笑之余也感无奈,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跟她讨价还价,“杨大婶,我的意思是,房租一千块一个月!” 杨大婶闻言一脸震惊之色,“娇”躯猛地一抖,险些原地跳将起来,把一把烫成波浪卷的头发摇得虎虎生风,“不行不行不行,这太低了,我一间地下室每个月房租还得两百块呢,这套房子有两室一厅,嗯,稍微改装一下加几个床位,岂码能住十来个人,怎么着也得收一千五的房租才划算!” 我晕,住十来个人?你当我租房子准备做什么?建员工宿舍还是搞传+销窝点? 唐棠没好气翻了个白眼,“这房子是给许贞租的,哪有那么多人住?” 唐棠理直气壮的反驳,杨大婶却是不以为然地回道,“她可以向外转租的嘛,这个我不会管的呀!――现在年轻人不都流行合租么?经济又实惠,方便大家,多好啊!” “………………” 杨大婶嘴皮子利索的就象抹了油,歪理邪说一套一套地往外蹦,相比之下,忠厚老实的唐棠实在是相形见拙,无法招架,大眼瞪小眼对了一会儿,唐棠败下阵来,挥了挥手,就要转身离开,杨大婶再次死死地拉住他衣角,口中嚷嚷道,“哎――你别走啊,价钱不合适,咱们可以慢慢商量嘛!唐棠,不是婶说你,你的性子也太急躁了些,这样子在社会上混很容易吃亏啊!――这样吧,要不我再让一步,一千二一个月怎么样?不过你得承担我搬家的费用,嗯,现在运费很高的,人工也不便宜,我总不能租套房子还得往里贴钱吧?” 唐棠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杨大婶如此难缠,那之前说什么也不会考虑租她的房子,可是现在,牛皮糖粘上身,甩都甩不掉,若是强行离开的话,估计身上这件真丝短袖,一准儿得报废,这可是好几千块的范思哲呢! 叫苦不迭地唐棠,如今骑虎难下,唯有硬着头皮和杨大婶,开始讨价还价,“一口价,一年一万块房租,水电物业之类的费用我们自己承担,押金五千块也没问题,怎么样?” 杨大婶头摇的象只拔郎鼓,脸上涂抹地廉价粉底扑簌簌地往下掉,唾沫横飞地摆手道,“不行,绝对不行,一年一万,这也太低了,合下来一个月一千块都不到,你这纯粹是狮子大开口,宰婶子呢?!” 唐棠深深叹了口气,真正的筋疲力尽,失望透顶,“那就算了吧,我看我还是抓紧时间四处找找看,小区里有没有其它的租房广告吧,实在不行的话就联系中介公司,让他们帮忙租一套就是了,省得那么费事!” 果然不出所料,身手矫健地杨大婶,反应神速地柔身而上,一把扯住了――唐棠地皱巴巴地衣角,“等等!――再加点,就加一点,唐棠,一年一万五,怎么样?婶子也不容易啊,就靠这点房租养老呢……我看你长得斯斯文文,体体面面,家境一定很富裕,应该不差这么点小钱吧?” 离得实在太近,天气也太热,杨大婶身上的脂粉和汗味,交杂在一起,不停地往唐棠鼻尖里涌,熏得他心里面直犯恶心,脸色霎时便难看到了极点,语气也更加不耐,“一年一万块租金,五千块押金,另外,杨大婶你搬家的费用也由我付,行的话咱们就成交,不行的话,我就告辞了,外面还有一堆人等着我呢!” “容我想想!” 杨大婶脸黑地象抹了一把锅底灰,摆明了是不甘心让步,死活不愿降房租,但又不想这笔买卖黄了,要知道象她家这种老式筒子楼,现在想租个好价钱,可不比向聋子推销助听器容易! 但这样子拉拉扯扯,拖泥带水的连番扯皮烦扰,却是让唐棠本就剩余不多的忍耐力,眨眼间被消耗怠尽,扳着脸斩钉截铁地道,“杨大婶,既然价钱谈不拢,那这房子我就不租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你给我站住!” 唐棠痛下决心要走人,那怕衣服被扯烂也在所不惜,不过杨大婶这次却离奇地没有出手,唐棠正诧异又庆幸之时,身后传来一道刺耳尖锐地断喝声,惊得他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回头望来,“怎么了?” 不会是买卖做不成,杨大婶恼羞成怒,想跟我翻脸吧?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她又一大把年纪,该怎么应付呢?跟她吵闹不是个办法,逃跑又有外面两车累赘,万一杨大婶撒起泼来,把自己抓个满脸花,那到时是反抗呢?还是反抗呢? 万一事情闹大,以后有闲言碎语传出去,唉――那自己阳光帅气、健康向上的形象可就全毁了,还怎么混啊?! 唐棠心念电转,正紧张地思索对策时,杨大婶面无表情地脸上,却在一瞬间笑成了一朵花,“成交!” “合作愉快!” 唐棠长长松了口气,伸手和杨大婶肥厚湿热地手,轻轻握了握,接着快刀斩乱麻,取出一叠红毛,“这是五千块押金,你点点,给我打个收条!” 杨大婶眉开眼笑地接过钱,接着手脚麻利地从房中找来纸笔,当着唐棠地面点清押金数目无误,也没假钞后,方开始一扳一眼地打收条,边写还边抬头瞄着唐棠,“嗯,那租金呢?唐棠,你可别糊弄婶子,你刚刚说的一年一万块,那可是要一次性付清的,不能按月按季付,不然我就不租了!” 杨大婶一脸你别骗我,我很精明的表情,认真到有些可笑,让唐棠也是忍俊不禁,对这胖妇人之前的恶感倒是淡化了不少,心中还起了一丝促狭,故意一本正经道,“杨大婶,你放心,我怎么会糊弄你呢?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再说,您这么精明能干,谁能糊弄您啊!” 杨大婶明显缺乏幽默感,对唐棠的调侃恍然未觉,心满意足地咧嘴笑道,“嘻嘻……这还差不多,那钱呢,什么时候给我?” 唐棠颇感无趣的摇摇头,“等会吧,我包里钱不太够,要到小区外面的自动银行去取一些,先让外面的工人开始干活吧,免得耽误太多时间,要不您跟我一起去?刚好租赁合同我们也要找家打印店按标准格式打上几份!” 杨大婶动作夸张地连连摆手,眼睛咪成了一条线,目光灼灼地盯着唐棠,口中故作大方道,“那倒不用,婶信得过你,都交给你办,一会我看看合同,只要内容没啥问题,咱就签字摁手印!――你长得这么帅气,说话有礼貌,做事也有条理,怎么看也不象骗子嘛,肯定不会坑婶子的!” 杨大婶的演技不太好,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言不由衷,唐棠却是毫不反感,而是会心一笑,打趣地笑道,“呵呵……这样啊,那我可是要多谢杨大婶这么信任我喽!…………” ------------ 第八十三章 想干什么 说着话,唐棠和杨大婶一前一后走出大门,一抬头就见正在楼道中上上下下,急得不行,却干瞪眼,只能瞎转悠地几名工人和司机,火急火燎地奔过来,将唐棠和杨大婶团团围住,牢骚声不绝于耳: “老板,你跑哪去了?我们可是等了快半小时了?你的货还卸不卸了?再这么拖下去,回商场后上头一定会给我们定个消极怠工地名头罚我们的款滴,唉…………你这人真是的…………” “是啊,卸不卸货你不说话,往哪卸你也不吭声,你这不是存心为难我们嘛?你是大老板,有钱人,几十万的高档电器家俱说买就买,压根没放在眼里,可我们不行啊,我们都是打工仔,就靠那点工资奖金养家糊口呢!” 唐棠向焦躁不满地司机工人拱拱手,面带歉然地朗声道,“不好意思,各位师傅,是我的不对,耽误大家这么长时间,请大家多包涵!” 顿了顿,唐棠接着道,“现在可以卸货了,不过大家得先把这房子里的家俱电器什么的搬出去,然后再把车上的货搬进来,嗯,之后嘛,还得麻烦大家跑一趟,帮这位杨大婶把那些家什送到她指定的地方!辛苦大家了!” 唐棠的话,就象捅了马蜂窝,让本就等得焦心恼火地司机和工人,不约而同地炸了窝,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抱怨和抗议: “啊?……老板,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这又是搬又是卸,把我们都弄糊弄了!” “咦――我听懂了,这不是又要我们卸货,又要我们装货,回头还得再送一次货,再卸一次货?” “不会吧?――这,这怎么行?这不是让我们拿一份钱,干两份活么?再说时间上也不赶趟啊,出车回去晚了我们弄不好还会被主管扣工钱,那损失算谁的啊?” “老板,你这么做有点过份了吧?虽说你是大客户,是商场的贵宾,但是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地使唤我们吧?当我们是免费劳动力么?” “就是就是,我们是打工赚钱的,不是活雷峰啊!” 看着眼前群情汹涌的司机和工人,还有躲在自己身后唯恐殃及池鱼的杨大婶,唐棠无语地摇摇头,不慌不忙地扬声解释道,“几位师傅别激动,别误会!――我可不会白白让大家干活的,钱我照付!――” “付钱?嗯,这样还差不多!” “您打算出多少钱?” “三千块,一人五百,不过是用你们商场的购物卡来支付,怎么样?干不干?――如果几位师傅不愿意的话,那我也不会勉强,大家把货卸下来就可以回去了,其它的活我再出去找别的工人来干!” 可能是被唐棠从容不迫到有恃无恐地气势震慑住了,六个汉子面面相觑一会后,便凑在一起小声嘀咕了几句,接着,还是那个短小精悍地司机出面和唐棠交涉,“老板,我们商量好了!您不用找其他人了,这活我们接了!” “嗯,那就麻烦几位师傅多辛苦一下了!” 孺子可教也,省了我很多麻烦! 唐棠满意地点头,接着从钱包里抽出六张面额五百块的购物卡,交给短小精悍地司机,而后看着他回身把购物卡珍而重之地分给几个同事! 司机和工人们,拿到购物卡自是个个喜笑颜开,这份外快报酬很丰厚,而且赚起来也容易,横竖是随手的事,耽误不了多少功夫,还可以借机在商场买点时髦的牌子货给家人,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看着一脸欢喜的司机和工人,敦不知唐棠心情也挺爽快,为啥?心理平衡啊……用购物卡支付搬运费纯属废物利用,这购物卡得来虽然不易,足足付出三十五万大洋的代价,以及被无良导购忽悠地耻辱,但唐棠一看到这购物卡,心里就极度不爽,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四个装卸工人干劲十足,连带两个打酱油的司机都赤搏上阵,手脚极其麻利的忙活起来,唐棠则奔小区外头找自助银行取款,顺便打印租赁合同,众人拾柴火焰高,在杨大婶的英明指挥和调度下,仅用了一个小时多点,六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就把两车的电器和家俱搬进客厅厨房卧室卫生间,一一摆放整齐有序,安装调试完毕,接着把之前腾出去的老旧家俱和物什,搬上货车! 那头司机和工人们挥汗如雨的把手上活干完,去而复返的唐棠这头也和杨大婶顺利完成了签约和付款程序,将搁在驾驶室里的香烟袋取出来,末了又从钱包里将余下的四张购物卡,一股脑塞到正两眼放光点钞票的杨大婶手上,“杨大婶,那一切就拜托你了!――以后若是许贞遇到什么麻烦,有劳你给我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到时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呶,这里还有两千块面额的购物卡,可以当成现金使用,你有时间就去天百商场逛逛,买点自己喜欢的物品,除了价格有点贵……其实那家商场的信誉和商品质量还是不错的!” “呵呵……这怎么好意思哩?……谢谢你啦,唐棠,婶真没看错人,脾气好,心善,人长得也俊,真是个好孩子啊!……放心吧,贞贞我会帮你照看着点的,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嗯,你得把你的手机号留给我,呶,直接存到我手机里面吧,我不太会弄这个!” 杨大婶热情洋溢的盛赞让唐棠微微有些郝然,感觉自己没她夸得这么完美吧?不过转而一想对方的脾性做态,便又坦然起来,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精明市侩的杨大婶在自己身上大赚了一笔,不说点好听话逢迎讨好一下那才不正常呢! 唐棠笑了笑,也不接话,拿过杨大婶那款和许贞一模一样的古董手机,耐着性子好容易才把自己的号码输进通讯录,递还给满面春风的杨大婶后,不由自主地长长松了口气,问题总算解决了! 唐棠不打算露面,将钥匙亲手交给许贞,不是不想见她,而是不能啊,嗯,不太方便,原因嘛,实在是难以说出口,为什么?想想许贞惊喜感动迷茫疑惑地大眼睛,唐棠就很头痛,若是因此给纯真善良的小妮子发出什么错误讯号,继而引发了一连串不可预料的事故,那到时就真的难以收拾了,唐棠可不想伤害许贞,更不想江玉晴河东狮吼! 当然,唐棠让杨大婶代为转告许贞和转交钥匙,也丝毫不担心杨大婶事后会背信弃义,悄悄找车找人把房子里的名贵家电搬运一空,呵呵……合同白纸黑字,签字画押,还有身份证复印件之类的,在唐棠公文包里搁着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再者说,以杨大婶表现的脾性作态来看,虽然尖酸市侩了些,但还真不是作奸犯科的料! 送走了因为把无人问津的老房子成功地,推销并出租给唐棠这个傻小子,价钱还不低,终于可以放心地搬去和女儿一起住,享受天伦之乐而满脸喜气洋洋地杨大婶,唐棠一手提烟,一手捏包,送给江玉晴姐妹的礼物,两台苹果笔记本,两部黑梅手机,以及两只lv包包,装在两只纸箱里,正躺在唐棠脚下! 看着渐去渐远消失在街尾的两辆货车,脸上浮着一丝轻松惬意地笑,凭心而论,这套房子价格着实不低,一是地段太偏,离市中心太远,出行不便,除非是多位吊丝合租,或者是手头紧的白领,否则根本无人问津;二是房况和环境实在太差,房子从里到外,透着一股陈旧沧桑的历史感,小区物业配套服务设施,又形同虚设,住在这里,几乎和棚户区没啥区别! 白扬区诸如龙湖苑小区这类的筒子楼鸽子房,在同等条件和状况下,用相同的价钱,唐棠绝对能租到面积更大、环境更好、设施更全的住所,不过,一想到杨大婶视若珍宝捧在怀里的那架朴素的相框,唐棠的心肠就软了下来,相片里,和俏丽女儿相依为命的杨大婶一脸的慈爱满足,哪有刁难许贞时的尖酸刻薄,和自己讨价还价时的市侩狡诈?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想到老态毕露却仍劳心劳力的杨大婶,唐棠就仿佛看到了在尘土飞扬的工地上挥汗如雨的父亲,眼睛顿时一酸,愧疚和自责瞬间涌上心头,恨不得立刻去把父亲接出来,好生尽孝让他可以安享晚年,但转念一想,现在似乎还不是时候,岂码固定的住所,稳定的职业,安逸的生活环境,这样才能让父亲无忧无虑地享受人生啊! 唐棠深深叹了口气,感觉到肩头的担子沉甸甸的,蓦然间,他心中若有所感,猛地回头,果然不出所料,在视线范围中,过人的目力让他准确地捕捉到了一道鬼鬼祟祟,一见他转头便快速闪入路边一家小吃店的矫健身影! “居然有人跟踪我?想干什么?” ------------ 第八十四章 把钱交出来 唐棠心头一惊的同时,也是大惑不解,脑子里开始胡乱猜测,莫不是自己中大奖的消息被传扬出去,有人见财起意,想劫富济贫?不应该啊,若是福彩发行中心的保密性这么差,那还有人敢去领奖么?还有人敢去买彩票么?……以前也没听说过那些彩票大奖得主领取彩金后被绑票或打劫的新闻啊?! 唐棠当然没听说过彩票业中充斥的那些耸人听闻的负面消息,比如官员或者商人通过特殊渠道,以原价或者高价购买中奖彩票行贿,又比如彩票发行中心内部人员内外勾结,操纵或泄露彩票中奖号码的信息,从中获取巨额利益,甚至于干脆私相收授受,明目张胆地暗箱操作堂而皇之地瓜分彩票奖金…………就算有也被当局用审查制度和稳定大局的名义和谐掉了! 说时迟那时快,唐棠脑中突然间灵光一闪,鬼使神差般,竟是生出一个危险而刺激的念头,而且这个念头强烈到无法扼制,他深深吸了口气,伸了个懒腰,接着装作毫无察觉地样子,首先将两只纸箱,寄存到小区超市里,取了小票出门后,便提着轻便的香烟袋和公文包信步向前走去,看似晃晃荡荡,漫无目标,实则正悄悄四下打量着,专找那些僻静狭窄的街道走,不一会儿,便满意地发现,前无去路了! 福星附体后,唐棠的身体发生一系列潜移默化的异变,他起初全不知情,不过自打从任世荣口中得知,被自己轻而易举一脚踹飞的韦烁,是什么跆拳道红带高手后,唐棠对自己的身手就相当自信了,所以现在才会这么有恃无恐,在明知被人跟踪盯梢,居心不良的情况下,仍以身犯险,打算以自己做铒,来个见义勇为,噢不,瓮中捉鳖! 嘿嘿冷笑着,唐棠跃跃欲试地转过身来,对面五步处,一个存在感极弱,气息却很沉稳的壮年汉子也停下了脚步,他上身穿一件蓝色短袖,下身是灰色板裤,脚上蹬着一双绿色胶鞋,领口和裤角都洗得起了毛! 这个尾随唐棠而来的不速之客,外表看起来极为普通,不论是长相还是身高,又或者是衣着,都是路人甲的货色,属于扔进人堆里很难找出来的那种,但他看起来平平无奇,半点肌肉纠结也无的身体,却隐隐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似乎其间蕴含着其种强悍而危险的力量,随时可以暴起伤人,一击必杀,属于极具攻击性的危险人物! 此时,见唐棠不疾不徐地转身,神色好奇却无惊畏地打量他,那壮汉眼袋深重地双眼微微咪起,古井无波地眸子里充满血丝,还有少许困惑和诧异,不过却不见一丝紧张慌乱! 稍顷,在自信心极度膨胀,无知者无畏地唐棠率先喝问之前,那壮年汉子竟然主动开口,只是不时闪过精芒的眼神,却有些闪躲,不敢与唐棠直视,声音也是吵哑低沉之极,“小兄弟,江湖救急,只要把你身上的钱全部交出来,我保证不会伤你一根汗毛,否则的话,别怪我辣手无情!” 话音一落,那壮汉脚步后错,精干的身体微微弓起,如一头蓄势待发地猎豹,强横地杀气瞬间自身体涌出,极具压迫性和攻击性十足的凶悍威势,如潮水般向猝不及防地唐棠涌来,唐棠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满眼诧异地看着瞬息之间便判若两人的劫匪,却见这新晋劫匪双拳紧握,牙关紧咬,眸光精亮,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模样,但焦虚不安地表情却显露了他明显不足的底气,眼神更是闪烁飘忽,唐棠看在眼里,心中生出的惧怕,立时大减,反而暗自鄙视,这是不是就叫做贼心虚,“江湖救急?你是黑社会啊?” 劫匪摇摇头,一扳一眼地回道,“不是!我只是普通人,不过家里突然遇到些困难,急需一大笔钱,不得已才会这么做……” “你家里有困难需要钱,就可以来抢我的?” 唐棠对抢劫犯道出的苦衷,完全不屑一顾,这年头贫富差距越来越大,道德滑坡也越来越历害,正所谓笑贫不笑娼,在这种日渐扭曲地社风风气熏陶下,很多特种行业的从业者,比如失足女,比如犯事男,挂在嘴边那听起来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大同小异,几乎可以形成教科书模式了。 “……………………” 劫匪地神色有些纠结痛苦,看来内心正在进行天人交战,对于是否将抢劫继续下去有些犹豫不决,正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旦走上犯罪道路,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从劫匪的相貌谈吐来看,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应该属于一时头脑发热,完全可以挽救的那类人,唐棠不由自主便生出了让他悬崖勒马的念头,语重心长道,“你知不知道拦路抢劫是犯罪行为,而且量刑很重,要做很多年牢的?” 劫匪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我知道!” 唐棠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知道你还干?你没想过若是失手被抓,你家里人会怎么样?” 劫匪眸中精光一闪,口中吐字如刀,“死路一条!” “呃……那倒没这么严重,不过我估计若是你被抓,你家人的境况会更加雪上加霜,而且会因为你做牢以泪洗面……” 喋喋不休的唐棠,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和表情,终于激怒了相貌忠厚,脾性木讷的劫匪,“少废话,把钱交出来!” 你这纯粹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嘛! 看着凶相毕露的劫匪,唐棠心中极为恼怒,“咦?有求于人还这么凶?……本来还想做件好事,帮帮你的,现在嘛,老子有的是钱,但就是不给你,你奈我何?” “不给?哼哼,那对不住了,我自己拿!”失去耐性和唐棠磨嘴皮子的劫匪,突然间两脚蹬地,身体如大鹏般高高跃起,苍鹰搏兔般向唐棠扑来,鹰爪般舒展地双手,直奔唐棠手中的公文包,“你放心,这笔钱我只是借用,以后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 “厚颜无耻!”唐棠恨恨地啐了口,毫不畏惧地挺身迎了上去,一手将公文包和香烟袋掩在身后,一手举臂格挡劫匪地抢夺,“抢就抢嘛,还非说是借!你脸皮可真厚!” “嘶……”唐棠的手臂和劫匪地胳膊在半空中相交,感觉就象撞上了一根钢钎,钻心的痛楚直冲脑门,“我擦,这么狠!” 志在必得的雷霆一击,竟然不中?身材高大,但绝不壮硕的唐棠,在狂风暴雨般地打击下,只是勉强后退两步,便咬着牙硬生生将这道凶猛攻势接了下来,虽然火烧眉毛似地扔掉了手中的公文包和香烟袋,死死捂着另一条胳膊呲牙咧嘴,更是疼得不停地倒吸冷气,泪眼朦胧……。 但唐棠表现出的实力,仍是让劫匪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显然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不过继而便一咬牙,眸子一凝,干净利落地贴身而上,扭腰抬腿,旋风般地一脚挟着丝丝凛然劲风,向脸色涨红地唐棠胸腹处狠狠踢来! 这一脚势大力沉,角度狠辣精准,力度势如奔雷,要是踢实了,唐棠的肋骨或者胸骨,不知道要断多少根,不死也要吐血三升……。 即便是不谙武艺的门外汉,唐棠也觉得情况大大不妙,惊慌失措地连连后退,猴子般灵巧地左闪右躲,脚步踉跄中,嘴里还不忘忿然骂道,“还来?你丫的是抢劫还是杀人?我草!” 出人意料的再次失手,让气势凶悍、技击狠辣,对自已的身手极为自负的劫匪,显然有些恼羞成怒,当然,也有些心浮气躁,因为这条死胡同虽然阴暗僻静,左近空无一人,但距离马路也不过短短几十米,万一有行人经过发现里面的情形,又不知死活地打电话报警,那他精心策划的处子抢劫行动就会瞬间流产了! 焦急、恼怒、惊慌,种种负面的情绪,让劫匪大脑思维和反应速度都受到影响,出招时的精准和连贯性,也间接变得有些散乱起来,虽然拳脚依然刚猛狠辣,但却失去了之前的凌厉凶残、避无可避! 唐棠气喘吁吁与劫匪周旋,蹦跳闪躲,懒驴打滚,总之,极没节操地使尽一切手段,尽量不跟铜皮铁骨、下手狠辣的劫匪硬碰硬,饶是采取如此避实击虚,有些无赖地狡滑方式,在打斗过程中,他依然是频频中招,口中呼痛不迭,身上伤痕累累啊……。 胸口、小腹、肋下、大腿,多处被击中,唐棠灵敏如猴的身形和步法,越来越迟钝缓慢,呼吸粗重地就象老鼠拉风箱,额头冷汗淋漓……就连脸上也一时不慎,被对方扫了一爪子,虽然没抓中,但同样火辣辣地刺痛,恨不当初地泪水自脸颊滚滚而下,心中长叹: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早知道就不猪鼻子插大葱――装象了。 ------------ 第八十五章 我从不撒谎 “老子跟你拼了!”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力,全无还手之功地唐棠,在再一次被劫匪以一种近乎耻辱的方式,一脚蹬到屁股上,狂冲几步,余势未衰,重重地摔了个大马趴后,终于恼羞成怒、忍无可忍,鼓起所有勇气和怒火,发狂似地蹦起来,掉头冲向面有愧色地劫匪,以一往无前之势,使出吃奶地力气,闭着眼睛拳脚齐出,没头没脑地一顿乱扑腾,“……啊啊啊――砰!……噗通!” “你…………” 唐棠睁开眼睛,四处搜寻后,满脸讶然地看着五米外,正从墙壁上缓缓滑下,嘴角溢出腥红血丝地劫匪,对方急剧起伏地胸口处,有只清晰地大脚印,“居然踢到了?哈哈,我打中你了,我终于打倒你了!哈哈哈……” 乱拳打死老师傅?果然是拳怕少壮啊,唐棠开心又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为了自己来之不易地胜利,居然能把这个明显是个练家子,还是个中高手的劫匪打到吐血,这是怎样的成就啊?! 顷刻后,仰天狂笑地唐棠,突然间惊呼失声,满脸骇然地步步后退,“你,你要干什么?――打架而已,不用动刀子吧?” 扶着墙慢慢站起来的劫匪,用力晃了晃理着平头,方方正正地脑袋,接着右手一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柄乌蒙蒙,其貌不扬地匕首,反握在手中,一步一顿地向唐棠逼近,口中咬着牙,瓮声瓮气道,“谁跟你打架?――我,我是在抢劫!” 战端再启,面对劫匪手中那柄看起来暗淡无兴,但却隐隐透着浓重杀气的匕首,唐棠不假思索地――掉头就跑! 唐棠边跑边在心里自我安慰,虽然有些丢人,不过哥不是武林高手,也不是执法人员,犯不着跟红眼地劫匪死磕,而且,哥如今风华正茂,又福缘深厚,幸运地被上天选中,赐下福星异宝,还没来得及大显身手,创下一番惊天动地事业呢,绝不能跟你这个穷途末路地劫匪同归于尽,太不值! 还有,哥不是孤家寡人,上有父亲要尽孝,中有美人要怜爱,下有万贯家财没花完,怎么能就这么儿戏耻辱地挂在这肮脏阴暗地死巷子里! 自我说服之后,唐棠羞耻之心尽散,卯足了劲,拼了命地狂奔,脚下虎虎生风,速度奇快无比,估计只要稍微训练一下,就可以代表国家队参加奥运会田径比赛,任那劫匪武技再高超,身手再强悍,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只有死咬着他绝尘而去地背影紧追不舍。 这条死胡同是商业楼群中的缝隙,只有一个入口,而出口是被封死的,里面阴暗脏乱,而且狭窄而欣长,纵深足足有五六百米,唐棠使出吃奶地力气,向前狂奔不止,不时还会停下来,喘两口粗气,咽下一口带着腥甜味地唾沫,顺便捡起两块砖块石头之类的暗器,阻击身后穷追不舍的劫匪,虽然唐棠手法不精,但却有过人的视力和协调性弥补,让他欣喜若狂地是,那些残缺肮脏地砖块石子,竟屡屡击中渐渐气急败坏地劫匪。 瞬息之间,主客易主,唐棠和劫匪的遭遇战变成了拉锯战,顷刻后,唐棠跑得正欢,身后传来一道气喘吁吁、无可奈何地声音,“……别……你,你别跑了!我――我不抢了!” 唐棠将信将疑地停下来,边抓紧时间回气,边疑声道,“你说真的?” 十多米后的劫匪,蹲在地上一语不发,只是用力点头! 劫匪的表现和举动都很诡异,聪明机灵的唐棠自然更加不信,悄悄摸了块砖头,向劫匪地方向快走了几步,突然间停下来,冷不丁就扬手砸了过去! 馒头大小的砖头,脱手而出,带着嘶嘶啸声,直奔毫无防备地劫匪,“通――啊……” 唐棠偷袭得手,砖头准确命中目标,劫匪捂着脸仰面跌倒,指缝中隐隐有腥红溢出,口中却是不声不响,只是右手中的匕首,仍握得死死的! 唐棠得意地拍拍手,一扬眉头,嘿嘿笑道,“想骗我?你把匕首撰的那么紧,还说不抢了?――当我是傻子啊?――摆明了就是想撒谎骗我,然后趁我放松警惕,再突然偷袭我?” 劫匪闻言浑身抖了一下,继而吃力地坐起来,血流满面地一手撑地,一手哆嗦着把那柄匕首,软绵绵地远远扔向唐棠,后者见状大骇,身形灵活无比地撒腿就跑,同时口中义愤填膺地大吼,“果然被我猜中了!抢劫犯根本没信用……!” 只是这次风卷残云般的逃跑,只维持了十几秒,跑出几十米后,唐棠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布满汗水的脸上,一片苦涩……前面没路了,高高的一堵砖墙挡在眼前,虽然墙后就是暄闹繁华地街市,可惜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翻墙来解救他的,因为除了报纸电视之外,现实生活中,唐棠从没见过有人见义勇为! 不得已,唐棠转过身,心惊胆战却故作镇定地面对劫匪,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用赏善罚恶掌做最后的武器与敌人做誓死一搏,就算拼着被劫匪捅上几刀,也要打他一记百无禁忌,让他为自己的罪行付出惨重的代价! 让唐棠又惊又喜的是,那劫匪似乎真的放弃了抢劫行动,没再追上来,相反,他此刻正步履 沉重地向巷道慢慢走去,连他那柄借以行凶作案地匕首也弃之不顾了。 犯罪未遂的劫匪,那精干强悍地背影,在唐棠眼中落寞无比,嗯,还有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地悲壮和绝望透出来……。 劫匪的所作所为,很有些自相矛盾,唐棠看得是一头雾水,前面还凶相毕露的要拦路抢劫,之后势如疯虎般地对自己穷追不舍,但一转眼,明明已经胜利在望,成功地把自己逼到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的绝境,凭劫匪强悍到变态的身手,自己的小命,还有包里的钞票,通通都是他囊中之物,为什么突然收手不干了,什么原因?是良心发现,还是脑子进水了? 鬼使神差地,唐棠心中一动,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俯身捡起被遗弃地匕首,向缓缓前行地劫匪扬了扬,“喂!你的匕首不要了么?” 劫匪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送你了,反正我留着也没用!唉……” 把凶器送我?看样子是真的准备放弃抢劫了,唐棠情不自禁松了口气,下一刻,却是不由自主地场声道,“你先别急着走!――你刚才说家里遇到困难,急需用钱才会铤而走险,这是真的吗?” 劫匪仍然没有回头,就站在原地,掷地有声地回道,“我从不撒谎!” “那你需要多少钱才能渡过难关?” 劫匪的态度虽然不太好,不过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很有种一喏千金的厚重,唐棠第一时间便相信了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一边抬手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故意用随意地语气问道,同时低头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匕首! 这把匕首其实更象一柄军刀,刀柄和刀刃,加起来足有四十五公分,重量大概有一千五百克以上,刀柄是纯黑色,皮质不详,不过明显十分老旧,乌蒙蒙透着森然冷气地刀刃上,镌刻着几道歪七扭八,深深地花纹,刀刃地右下方,还有一排竖刻地文字和号码:天蝎 36179 劫匪闻言身形一颤,虽仍没有回头,但隐隐扭动地背影,却显示了他内心正在做某种诀择,唐棠又饶有兴趣地扬声道,“对了,匕首上刻的这些文字和号码是什么意思?” 劫匪终于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唐棠走来,后者神色大变,极不习惯地紧握着匕首,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隔着十多米安全距离,那劫匪竟是推金山倒玉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目含泪大声道,“我叫董富强,是退伍军人,这柄军刀是我退役带回来的纪念品,但详细情况我不能说,因为是军事机密,虽然我已经复员,但一样要遵守保密条例,否则会受到严厉惩处,请你理解!――但是,这位大哥,我,我之前所说的话,绝没有撒谎,我真的需要一大笔钱来救命,很急的,30000块,是给我老婆治病的医药费!――如果今晚之前,我还筹不到这笔钱,那我老婆她…………” 唐棠被劫匪,噢不,应该是董富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和哭诉,吓了一跳,想让这个看起来言词坦诚,心性刚烈地汉子站起身来,却又慑于对方武力威胁,不敢太过靠近,只是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问道,“筹不到钱的话,她会怎么样?” ------------ 第八十六章 当然不嫌弃 两行饱含愧疚自责的虎泪,自董富强方正而悲戚的脸堂缓缓滑落,语带哽咽道,“主治医生说了,如果今晚之前还不能把拖欠的医药费一次性还清,就要给我老婆停药停针,停止治疗,而且――还要把我老婆从病房赶到走廊里,在医药费结清之前,不许转院,也不许出院……我,我真的是走投无路,才会心生邪念的,先前我在龙湖苑附近看到你在自助银行取了不少钱,脑子一热就…………” 董富强字字滴血地将心中的苦楚和悲痛和盘托出,满脸的无奈和羞耻,唐棠听得心中恻然,却是久久无语! 得知促使对方生出抢劫念头地前因后果后,唐棠心中百味陈杂,说不出的憋闷和烦躁,却又说不出来由! 搞了半天是刚才在自助银行取钱时,不小心财露了白才招来的无妄之灾啊,唐棠心中苦笑,当时出门时自己可不正把五千块新崭崭地红毛往公文包里塞嘛,想必就在那个时候正巧被巨额医药费逼上绝路的董富强盯上了,第一时间就把宰肥羊的目标锁定在自己身上,揣着巨款却浑不在意、毫无警觉,整个一人傻钱多――来抢我吧的二逼样子,唉…………! “你妻子没办医保么?” “办了!” “那怎么会没钱治病?……” 面对唐棠理所当然的质疑,董富强百般无奈地惨然一笑,将悲惨遭遇娓娓道来,“医保,呵呵……那个玩意儿也是帮富不帮穷,真的没钱治病,有医保卡又有什么用?想要用医疗保险报销医药费,要申请又要核查,要符合合同规定,核查准确无误之后,才能把钱拿到手!但在这之前呢?所有的医疗费用,绝大部分都要我们用现金支付!――为了给老婆治病,我已经倾其所有,复员费和积蓄都用光了,亲朋好友能借的也都借了,但是筹不到钱,我,我无能为力,我真的是很没用,男子汉大丈夫,连老婆治病的医药费都付不起,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婆吃苦受罪,我…………呜呜…………”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董富强本堂堂七尺男儿,虽不肯表露过往经历,但从他的言行举止间也可以猜测出,这个曾经在军中服役的汉子,心性正直,身手强悍,甚至有可能出身特殊部队,这样的军中健儿,于国于民有功,他退役后,本应受到社会的尊敬和厚待,但如今呢?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此刻董富强跪地不起,抱头痛苦地那副伤心欲绝、走投无路地惨状,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唐棠的心也有一种隐隐刺痛感,不假思索道,“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这笔医药费,我可以出,不过…………” “砰砰砰……” 唐棠话刚说到一半,董富强已经欣喜若狂地捣头如蒜,力度生猛地把硬化路面都磕地砰砰响,再抬起头来,那前额乌青一片,让唐棠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心道老兄啊,你高兴归高兴,可别乐极生悲把自己撞死了啊,那我岂不是变成间接凶手了?! “你别这样,快点起来,听我把话说完!”唐棠手忙脚乱地上前拉扯董富强,但自从福星附体后,时常感觉力量充沛到可以跟超人单挑的他,眼下却怎么也拉不动体格只是精干,绝谈上壮硕的董富强,只有无奈地苦笑,“大哥,只要你肯帮我,你就是我们夫妻地救命恩人,从今往后,我董富强这条命就卖给您了,只要您一句话,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绝不会皱下眉头,如果我做不到,就让我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董富强如此迫不及等地发下毒誓,好象生怕唐棠会反悔食言,让后者隐隐有些不安,暗忖可别被他扮猪吃老虎忽悠地进了套才好,忙为自己先前脱口而出的承诺注解道,“呃――只要你说的是实话,这笔医药费我可以帮你先垫上,不过不是白给的,是借给你的!嗯,以后你就帮我做事,慢慢地还这笔钱,我也用不着你上刀山下火海,就是为我工作!你放心,我让你干的绝对是正当工作,而且我一样按市价给你发薪水,不会亏待你的!” 喜极而泣地董富强,可能是刺激过度,只知道用力地点头,却仍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很明显没把唐棠地条件和允诺放在心上,乃难以自拔地沉浸在绝处逢生地狂喜之中……。 这种情形,再多说什么也是浪费感情吧?濒临绝境地溺水者,突然抓到一根足以救命的稻草,又会有什么心思去展望未来?! 唐棠心中泛起一丝苦涩,双手虚抬,连声催促道,“快起来吧,这样实在太不雅观!――董,董大哥,你刚才那么凶猛强悍、如狼似虎,追杀的我亡命狂奔、狼狈不堪,现在突然这么直挺挺跪在我面前,唉……前后反差太大,我压力很大啊!” “老板,您叫我老董就行了……之前的事真是对不起!……我刚才鬼迷心窍,才会凶性大发,失手打伤你的!――哎――我是急昏了头,晕晕乎乎的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如果老板你生我的气,可以随便处罚我,我任您打骂,绝无怨言!” 见面色羞愧地董富强,及时更换了对自己的称呼,唐棠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没被大悲大喜刺激地变成失心疯,否则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处罚就算了吧,你也是情非得已!――算了,反正都过去了,我也没受多大的伤,以后大家就是宾主关系,也算是自己人了,之前的事就当是一场误会吧!――快点站起来,你再跪着我可真发火了!” 董富强挪动了下双膝,却没第一时间站起来,反而是目光灼灼地望着唐棠,满眼的期待和急切,唐棠微微一怔,旋尔才反应过来,“你放心,我唐棠说话算话,只要你没撒谎骗我,说的都是实话,那我刚才的承诺就一定会兑现!――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把你欠的医药费付清!――对了,你老婆住哪家医院?” “谢谢老板,您的大恩大德,我董富强没齿难忘!” 董富强再次给唐棠磕了个响头,方长身而起,“老板,我老婆住在白扬区妇幼保健医院,离这儿也不远,大概是三站路吧!” “这军刀?” “送您了!――老板,大恩不言谢,从今往后,我董富强的这条命都是您的了,何况一把军刀?只要您不嫌弃就好!” “当然不嫌弃,我很喜欢管制刀具的,可惜…………”唐棠小心翼翼地将那把和董富强极为神似,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实则却锋芒内敛、杀气凛然的军刀,珍而重之地塞进公文包里,又捡起香烟袋拍了拍外面的灰尘,“老董,到外边拦一辆出租车,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是,老板!” ------------ 第八十七章 原来是老板 走出让董富强绝处逢生,让唐棠逢凶化吉,同样对两人有着深刻意义的死巷子,钻进一辆出租车,直奔白扬区妇幼保健医院! 一刻钟后,白扬妇幼保健医院泌尿科住院病房区,看着长长地光可鉴人地走廊中,一架手推病床,孤苦无助地摆在墙角,过往地白衣天使们谈笑风生,却目不斜视,这种诡异又凄凉地景象,让唐棠心中刹时就有种愤怒地火焰在燃烧! “实在太过份了!――说好的时间还没到,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诗音!”董富强看到妻子被院方如此轻慢甚至是欺凌,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周身悍勇凌厉之势蓬勃而出,双手将病床边上的护栏,捏得嘎嘎作响,“老板,我去找主治医生!” 看着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陷入昏迷状态,手上插着输液针头,却无人理会的病人,良知未泯地唐棠自然也是恨得牙根痒,“一起去吧,这种毫无医德的无良医生,我也想见识下!” 顷刻后,唐棠随熟门熟路的董富强,走进了医生值班室! 明亮而凉爽地房间里,坐在电脑桌旁,穿的衣冠楚楚、长得文质彬彬地主治医生正忙的不亦乐乎,抱着鼠标键盘对着显示器,狂玩三国志,大杀四方之余,还要见缝插针,和腻在身边地年轻护士打情骂俏…… 先前怒不可遏、威势骇人的董富强,此时在拿捏着妻子性命的医生面前,却是那么软弱无力,涨红着脸,好言相求,“裘医生,钱我已经筹到了,马上就去楼下交,您看,能不能先让我老婆回病房?走廊里实在太吵闹了,而且…………” 主治医生听到“钱”这个字眼,才恢复了迟钝地听力,懒洋洋地放下鼠标,顺手在白衣白丝的小护士肥美挺翘地屁股上,重重捏了一把,慢腾腾地转过身来,用高傲冷漠地眼神,扫了董富强一眼,“钱筹到了?啧啧……效率蛮高的嘛,既然有钱,那之前为什么推三阻四的,还连累得我被主任批评!――哼,你这不是没事找事么?!――还杵在这里?不赶紧去交钱,在这里磨蹭什么呢?――想进病房?可以啊!不过要等我拿到缴费单据确认之后才行,这是医院的制度,没得商量!” 看着眼前这个盛气凌人、冷漠刻薄地主治医生,唐棠很有种冲上去抽他几耳光的冲动,幸好理智告诉他,这个念头不太合适,毕竟这里是医院,是和鬼门关齐名的凶地,可不能轻举妄动,没看凶猛如虎地董富强,在气焰嚣张地医生面前,都忍气吞声装绵羊么,“这位,裘医生是吧?我想问下,病人得的是什么病?要怎么治疗才能最快康复?” “你是谁?”裘医生这才注意到唐棠,皱着眉头,拿捏着傲慢地腔调问道,“是来探病还是就诊?” 你妹的,现在什么年代了,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哥是顾客,是上帝,懂不? 见唐棠面色不悦,眼神不善,搞不好会和主治医生发生口角冲突啥的,董富强急忙上前介绍道,“裘医生,他是我的老板,是来帮我付医药费的!” “噢,原来是老板!”裘医生咪起眼睛,用精明地目光在唐棠身上打量一番,神态语气,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飞快地起身,向唐棠伸出手,笑容可掬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裘清泉,是泌尿外科主治医师,同时也是姚诗音患者的主治医生,不知老板贵姓大名啊?” 对这个长了一副黑心肠和势利眼的狗屁医生,唐棠没有一丁点好感,不过看到董富强投来的略带乞求地眼神后,心中一软,不得不强忍着厌恶和对方握了下手,旋尔飞快地抽回,淡淡道,“我叫唐棠!――在缴费之前,我想先了解下病人的情况,可以吗?!” 唐棠的握手,一触即放,矜持中又透着股伤人地傲气,不过裘医生却没任何不满之色,相反,热情洋溢地开口道,“唔,当然可以,唐先生,你好!我是姚诗音的主治医生,她的情况我最了解不过了,病人得的是急性肾炎和肾结石,除了进行药物摄入和药剂注射等常规治疗方法外,要想彻底治愈的话,是必须进行手术的,但之前病人家属一直拖欠医药费,严重影响了我们院方给病人制订地医疗方案,所以才会延误至今!” 唐棠点点头,没有愚蠢地和黑心医生争论责任的问题,直截了当道,“拖欠的医药费我们会立刻还清,这点你放心!――另外,裘医生,请你尽快为病人安排手术,争取早点让病人康复出院,好不好?” 裘医生闻言,喜形于色地搓手道,“那是当然,医者父母心,我们也想病患能够早日痊愈,出院与家人团聚!――病人的手术方案,我们会通过全面慎重的会诊和讨论之后确定,争取在最佳的时间段内给病人进行手术,这点你们完全不用担心,我们白扬区妇幼保健医院是甲级医院,医资力量和医疗设备在业内都属于领先水平,同类的手术成功率也很高!” 裘医生脸不红心不跳地自吹自擂,无耻之极,唐棠干脆当成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不咸不淡道,“嗯,这样最好了!――裘医生,我们现在就下楼的缴费,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先把病人推进病房?让昏迷不醒地病人躺在走廊里,是不是不太好?” 裘医生愣了一下,接着笑咪=咪道,“呵呵……当然可以啦,唐先生的提议很合理,我们当医生的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其实若非万不得已,我们也不愿意这样轻慢病人,实在是有违我们救死扶伤的职业道德,只是医院的财务制度如此,我们也无能为力…………希望唐先生能够体谅我们的难处啊!” 虽然人品下作了点,心性势利了点,不过裘医生对唐棠的言词态度,可以称得上礼貌又热情,让唐棠想找茬都没有借口,真是只能送给对方一个服字,“嗯,理解,我理解,你们医院也是迫不得已才会把病人赶到走廊里嘛,这已经很不错了,岂码没给扫地出门,扔大马路上!――――对了,我想问下,手术的话需要多少钱?” 在唐棠反话正说的冷潮热讽下,裘医生难得的老脸一红,讪讪道,“正常情况下,病人所做的手术费用大概在两万元左右,当然,如果中途发生异常情况,也可能会产生其他费用!” ------------ 第八十八章 这是病房还是菜市场 不过是随口问问手术费的价码,这裘医生的回答却滴水不露,话里话外都在打埋伏,让唐棠暗暗唾弃之余,也是万分感慨,论坛里网友们的评价果然没错,这世上,最凶残贪婪地职业,非医生莫属,比奸商更奸更贪,比屠夫更凶更狠,“――好了,我懂了,我们这就下楼缴费,包括接下来的手术费用,我也会一起预付!――麻烦裘医生了!” “呵呵……不麻烦,不麻烦,唐老板太客气了!请你放心,我和同事们一定会竭尽所能,照顾好病人的!” 裘医生的言辞态度,犹如川剧中的变脸绝技,前倨后恭、嫌贫爱富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从心如铁石,到彬彬有礼,从面无表情,到笑逐颜开,这其中天差地别的变化所为何来? 进入底层社会打滚半年,已经略通人情世故的唐棠,早非昔日吴下阿蒙,自然是心知肚明,这是典型地欺贫媚富,狗眼看人低,想必是唐棠一身的名牌服饰,加上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和骄傲,让阅历丰富、眼光毒辣的他心存忌惮,不得不摆出一副假仁假义的虚伪嘴脸,以免言行不当撞上铁板,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惹上不该惹的麻烦! 自进入新世纪,医改实习三年以来,医患之间日积月累产生的矛盾越来越尖锐,发生的冲突次数也越来越密集,这种社会现象或者社会问题,可不是仅仅用医疗收费制度有问题,医护人员中存在个别害群之马,又或者是少数医患言行偏激、不够理智等偏面单调的理由可以解释的,更多隐藏其后,深刻而又可怕的原因是,昔日医药界奉为圭壁的仁心仁术的医德,已经在金钱至上商品大潮的冲击腐蚀下日渐消亡,而唯利是图则趁机取而代之,成为医疗和医药界的主流思想! 医院贪婪,医生冷血,监督缺失,世风日下……这么多深刻而复杂地社会问题汇聚在一起,就算有福星附体,有赏善罚恶掌在手,唐棠也不可能扭转或者改变这种丑恶现象,无可奈何的他,如今也只能各扫门前自家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胸怀激荡的唐棠不知道的是,让傲慢冷漠地裘医生,言辞态度前后判若两人的原由,他其实根本猜错了,他现在的形象可是不敢恭维,名牌服饰经过小巷中的一番摸爬滚打,如今已经看不出丝毫地贵气和考究,阳光挺峻的外形,因为脸上的几道红印,被破坏殆尽,那只挟在腋下的款式老旧地公文包就更不用提了,典型地吊丝装备,虽然唐棠的气场很强大,充满自信和底蕴,但在势利现实的裘医生眼里,却更象色厉内荏,不过不得不说一句,裘医生的医术如何暂且不论,他的眼光却的确是很毒辣的,他一眼就认出了唐棠手腕上的天价名表,以及手上提的奢侈香烟,因此才会对衣衫不整的唐棠另眼相看,对唐棠的倨傲冷硬忍气吞声! 心情复杂地离开医生值班室,走到电梯间拐角时,唐棠习惯性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奉行金钱至上理论的裘清泉果然雷厉风行,正指手划脚地指挥护士挪动姚诗音的手推病床,而且他余光中还发现,董富强也在偷偷张望,如释重负地同时,虎目中更是浸满泪水,此情此景,让唐棠不由心中长叹,任谁也不敢相信,钢浇铁铸、如狼似虎地前特种兵精英,如今竟如此软弱无―助, 在来医院的路上,董富强已经摸清了董富强的底细,虽然唐棠只是随口一问式地旁敲侧击,但因为有大恩于对方,性格又耿直诚实的董富强,自然是有问必答,当然,涉及保密的内容,同样是守口如瓶! 为啥要摸董富强地底细?唐棠看中了董富强地强悍身手和个性品行,想让他以后跟在身边,给自己当个超级保镖,开玩笑,兵王之王当保镖,那安全系数得提高多少倍噢,如此一来,就算唐棠的身家将来再次暴涨,也不用再担惊受怕,被不法之徒劫富济贫喽! 至于什么施恩不忘报的狗屁理论,唐棠进美亚厮混三月以后,就再也不相信了,那不是高尚,那是愚蠢,这个世界,有付出,不一定有回报,但不付出,就一定没有回报,这才是血淋淋地现实哲学! 如董富强所说,他今年刚界而立之年,却诸事不顺,倒霉透顶,和不久前的唐棠,极似难兄难弟,嗯,言归正传,董富强的父母在他二十岁那年先后病逝,之后就变成了无依无靠地孤儿,现在的职业是百货配送员,辛辛苦苦干下来,一个月收入也不过两千左右,和福星附体前的唐棠一个样――不折不扣的吊丝! 不过董富强,虽然现在的景况,惨不忍睹,但他的过往可是极为辉煌,要知道,两年前的他可是光荣威武的共和国特种兵中的一员! 董富强祖籍桂南,自幼家境贫寒,一亩三分地里,怎么刨也填不饱肚子,18岁那年便响应党的号召参军入伍,因体格、心性、天赋,在同龄人中皆堪称出类拔粹,很快便在一次特种士兵选拔中脱颖而出,其后服役于总参某支特种部队长达十年之久,而且因为服役期间,他心理素质过硬,军事技能超群,政治觉悟也无比坚定,先后多次被选中执行秘密任务,且表现杰出屡次立功受奖,是当之无愧地特战精英,俗称:兵王之王! 了解到董富强地不凡来历之后,唐棠摸着脸上火辣辣的几道红印,活动下酸痛不已的筋骨,沮丧的心理立刻感觉平衡了许多,肉体的疼痛也不是那么明显了,暗暗自我安慰道,之前在董富强狂风暴雨般的追杀下,自己亡命狂奔、狼狈不堪,那可不是因为自己太无能,而是因为对手太过强大啊! 试想一下,一个没有经过任何系统和专业地,搏击格斗或军事训练的普通青年,竟然能跟国内一流特种兵中的精英,在狭路相逢地危急情况下,凛然不惧地挺身而上,舍生忘死地与其搏斗,最后还勉强跟杀人如麻地凶悍对手打成了不胜不负的平手,呃――略施小计,便将其彻底驯服,收为已用,这,这难道不应该算是一种莫大的成就和无上的光荣吗?! 正因为了解了外表平凡的董富强,那对普通人来说神秘而辉煌地背景后,唐棠现在再看憨直朴素的董富强,心情总是很古怪,说不上的感觉,有些得意,有些失望,有些释然,还有些悲凉……。 不过虽然唐棠对董富强的曾经的过往和如今的作为,即感慨万千又不敢苛同,心念复杂之极,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对方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但同样的,他对董富强的心性和品行也从此给予无条件完全信任,试想一下如此正直朴素,甚至忠厚老实到了死心眼的程度,以后的日子里,唐棠这个大恩人,要他为自己做事,还用担心他会偷奸耍诈,甚至生出异心么?! 对于董富强的不幸遭遇,唐棠有同情,有愤慨,也有不解,真的是百般滋味在心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清道不明!但董富强的妻子姚诗音,唐棠确只有同情和惋惜,虽然身患重病地她,如今看起来容颜憔悴,肤色暗沉,没有一丝出众,但之前董富强可是给唐棠看过妻子的照片,一眼望去,温柔如水、秀丽如花地小家碧玉形象,便跃然入目,让人不由自主心生好感和怜惜! 说来也有几分讽刺,姚诗音以前也是护士,不过是在军区总医院工作,据董富强所说,他俩的姻缘,也是从那里开始的,一个是战斗英雄,一个是白天衣天使,情投意合、你浓我浓,果真是珠联璧合、人见人羡啊! 只可惜,结婚近两年来,董富强这个铁骨铮铮的英雄好汉,使尽浑身解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却没有给美娇妻,带来什么幸福和荣耀,相反的,为了嫁给董富强,温柔贤慧地娇妻,与竭力反对这桩婚事的父母彻底反目,差点登报断绝血亲关系,直到如今也是形同陌路、互不来往! 为了和自己心爱的英雄组建家庭,共同构筑美好生活地姚诗音,可谓义无反顾、不惜一切!只是现实和梦想完全不同,梦想很丰满,很美丽,但现实很骨感,很残酷,姚诗音和家人闹翻,毅然下嫁刚刚复员,几乎一无所有地董富强,之后挫折和磨难,便接踵而至! 先是董富强复员时费尽心血,才得到的在驻地安置分配的一份收入不低,又很稳定的工作,东海日报社印刷厂保卫科干事的职位没了,印刷厂响应报社领导地号召进行改制分流,他是第一批被下岗的职工,之后他只能开一辆电动三轮车,穿行在白扬区内的大街小巷,为各个日用商品配送中心送货为生,工作极为幸苦,但收入却极为微薄!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董富强下岗不久,姚诗音也因为不善人际交往,被上司和同事孤立排挤,最后竟被院领导以莫虚有的罪名解除劳务合同,而更过份的是,之后姚诗音去市里各家医院应聘,竟全部以失败告终,百般无奈之下,只好在租住的棚户区开设了一家巴掌大的小卖部,出售本小利薄的日用杂货来补贴家用! 最不幸的事,就是姚诗音在一个多月前,突然全身开始浮肿,腰腹坠涨,泌尿糸乱,明显是生病了,但为了省钱,便草草去诊所开了点药消炎止痛,一直不愿去医院做系统检查,直到半个月前,实在无法忍受日以继夜的病痛折磨,这才无可奈何地让董富强送她去医院,在经过全面的化验检查,并被医生确诊为患急性肾炎兼肾结石地重症后,几乎在一瞬间,残忍的病魔就将这个贫穷但安宁的家庭,逼到了随时可能粉身碎骨的悬崖边上! 仅仅半个月的保守治疗,就花光了董富强夫妻所有的积蓄和现金,即便有医保的补贴,还是拖欠了大笔医药费,没有丰厚而稳定的收入做为支撑,没有亲朋好友的慷慨解囊,以董富强夫妻拮据的经济条件,在医改后的天朝大地,想维持昂贵地治疗何其艰难?! 匆匆下楼,在医院外的自助银行,完成五万元的现金转帐,唐棠长长吁了一口气,仿佛放下了心中大石,董富强更是感激涕零到无以复加地步,目中饱含热泪地向唐棠连连鞠躬,而后才在面有郝色地唐棠地连声催促下去收款窗口缴费! 如果说容颜和身材是女人的自信源泉,那财富和权势便是男人的信心胆魄,这一点,从董富强如今挺得笔直的脊梁,和稳健有力的步伐,就能够得到准确的验证,唐棠唏嘘着摇摇头,原路返回了泌尿科住院病房! 俗话说的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唐棠自忖,既然要施恩于董富强,让他感恩戴德,知恩图报,自此以后全心全意为自己做事,那就干脆一劳永逸的治好他妻子的疾病,彻底免去他的后顾之忧,省得日后再出现什么变故,横生枝节! 对现如今这些完全商业化的医院和医生,他们对于救生扶伤的热情和责任心,以及治病救人的能力,唐棠可是深表怀疑,网上传播地沸沸扬扬,无数血淋淋地案例告诉他,绝不能把全部的希望和欺翼全部投注在一群卑鄙无耻、自私贪婪地吸血鬼的身上,那样风险实在太高,随时可能鸡飞蛋打,人财两失! 站在大门洞开的病房外,看着眼前吵杂纷扰的景象,唐棠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铁青着脸暗骂,你玛,这是病房还是菜市场?! ------------ 第八十九章 有没有一丁点节操 手腕上插着输液针头,嘴上扣着吸氧器的姚诗音,依旧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清秀地脸庞苍白地没有一点血丝,呼吸更是时急时缓,仍处于昏迷不醒的危险状态中! 但四人房的其余三名病人,依旧旁若无人的围坐在临窗地桌子边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聊着八卦,那种唾沫横飞地热情投入,让唐棠看得齿冷之余,也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不过这三个毫无公德心和爱心的病人,都和势利市侩地杨大婶个岁相当,气质相仿,嘴碎八卦原本就是她们的天性,只是和前者相比,她们的心性更加凉薄冷漠,虽然让人心中不忿,但若要与其对骂,还是一挑三,那唐棠可是毫无胜算,还是敬谢不敏了吧! 强忍着不悦,唐棠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病房,站在姚诗音病床前,摆出一副忧心探望地样子,正侃得热火朝天地三个大婶,果然不出他所料,只是扭头随意地扫了他一眼,便接着滔滔不绝……唐棠趁机将一记天官赐福掌,悄然打入昏迷不醒地姚诗音体内,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道泛着赤芒地红线成功隐入对方胸口,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说实话,唐棠出掌时真是有点担心,心里摸不准这赏善罚恶掌的脉门,不会每天只能是赏善和罚恶各施一掌吧?那就有些麻烦了,幸好幸好,最终的结果让唐棠很是欣慰,赏善罚恶掌的施展要求并不苛刻,只是每日次数有限,而与内容无关,心中大定的他施施然离开病房,马不停蹄地直奔医生值班室! “裘医生,请你马上给病人换一间病房,要单间,有单独护士特殊护理的那种,嗯,环境和设施也要好,另外,还需要一名有经验有耐性的护工,照料病人的日常生活!” 唐棠一进门,二话不说便单刀直入,不容拒绝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无意中散发出的气指鼻使的傲慢姿态,霸道又无礼,但素来在医患面前趾高气昂,装腔作势的裘清泉,这会儿却离奇地没表现出任何不满,相反,他和颜悦色地起身道,“唐老板想给病人换病房?――嗯,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程序有些复杂,要转特护病房的话,需要主治医生批准,住院医师同意,还要科室主任签字,另外还…………” 见裘清泉东不正面回答问题,却拉西扯地和自己打官腔,唐棠更加不耐烦,“你直接说吧,要多少钱?” 唐棠语气和表情,都透着股急躁,裘清泉则不然,不慌不忙,捏着光溜溜地下巴,想了想才道,“呃――特护病房一天500,资深护工一天200;” 还是开医院好啊,比抢银行还赚钱! 唐棠一听这高的离谱的价码,心中立时吐糟无数,但人在屋檐下却是不得不低头啊! 若不是垂涎董富强地忠直悍勇,怜悯姚诗音的不幸遭遇,唐棠真想破口大骂裘清泉一顿而后拂袖而去,但现在,他不得不压下愤懑和怒气,耐着性子与之虚与伪蛇,“也不算贵!那麻烦你立刻安排,帮病人转到特护病房!” “病人家属同意换房房么?”裘清泉又开始拖拉,眼神闪烁不定,顾左右而言他,屁股似抬似坐,形容极其诡异,“我们医院管理制度可是相当严格的,若是没有病人家属地首恳,这个………………” 裘清泉突然间扭捏作态,欲言又止,好象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行为极为反常,唐棠微微一怔,歪头想了想,才领会了对方的深意,深深吸了口气,掏出皮夹,取出一叠罪恶的红毛,目光深沉地看着裘清泉,“呶,裘医生,这是一点心意,有劳你费心了!――还有,如果病人可以早日康复出院的话,我还有厚礼相送!” 裘清泉眉开眼笑地接过钞票,一边点验一边虚情假意道,“呵呵……您太客气了,这怎以好意思?……全心全意地治疗伤病员,让患者可以早日出院,让病患家属放心满意,这些原本就是我们医护人员的天职嘛!……” 唐棠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将鄙夷唾弃地眼神,飞快地挪到正临窗而立,在药架旁弯腰忙碌地白嫩护士身上,那s型曲线很诱人,很养眼,“嗯,裘医生果然高风亮节,令人敬佩!――那后面的手术,我就全拜托给您了,麻烦您多费心,多关照!” 唐棠都不拿正眼瞧裘清泉,社交场合里,这可是一种很没礼貌,甚至是有些羞辱人的行径,裘清泉起初也是心中不悦,不过他注意到对方眼神投注地方向后,顿时心领神会地淫+荡一笑,“呵呵呵……没问题!手术包在我身上,只要姚诗音的病情稳定,生命体征不出现大的波动,这两三天内,我就会建议主任讨论手术方案,尽快安排给她进行手术,而且到时我会亲自主刀,确保万无一失!” 唐棠偷偷咽着口水,心有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心道制服诱惑果然名不虚传,接下来再看裘清泉那张斯文禽兽的丑陋嘴脸时,胃里也舒服很多,“那就多谢裘医生了!” “别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对了,手术成功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不知道唐先生的电话是?” 你丫的,要不要这么无耻?还要不要脸面?有没有一丁点节操?病人家属是董富强,手术成功你不通知他,反而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这个外人,你…………做为一个职业高尚,工作体面,收入丰厚的医生,贪财贪到你这种程度,也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了! 唐棠这会儿很有种把手头的公文包,狠狠砸到一脸贱笑的裘清泉脸上的冲动,不过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从一旁的办公桌上取来一枝钢笔和空白处方,边写边道,“裘医生,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打我电话,麻烦你了!” 裘清泉接过处方,仔细看了看,心满意足地放进抽屉,信誓旦旦地道,“唐老板,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保证,这台手术我会尽我所能,全力以赴,争取将手术地风险降到最低,呵呵……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裘清泉卑鄙无耻的下作行径,将唐棠心中白衣天使的光辉形象,彻底击得粉碎,就连近在眼前的制服诱惑,他也不没心思再欣赏,这鬼地方,真是多呆一会都会让人耳鸣心悸,血压上升,“那就辛苦裘医生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呵呵……唐老板果然是生意人,时间观念就是强!――我送送唐老板吧!” “不必了,裘医生,你忙你的吧,我自己走就行了!”唐棠连连摆手,提着香烟袋和公文包,脚下生风般冲出医生值班室。 ------------ 第九十章 是不是发炎了 态度坚决的拒绝了裘清泉假腥腥地好意相送,唐棠逃也似地离开医生值班室,站在相对吵杂地走廊中,竟有种如释重负地轻松感,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喘口粗气,裤袋里的手机便欢快地鸣叫起来,唐棠这才记起,自己之前竟然忘了关手机,不过想想在这家医院的所见所闻,那丝刚生出的愧疚,瞬间便烟消云散! 电话是江玉晴打来的,让唐棠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只不过才半天时间,之前接手酒店还踌躇满志地女强人,现在的语气中就有种掩饰不住的疲惫,“唐棠,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接你,对了,想好去哪里吃饭没?” 这一天发生太多的事,唐棠现在也是感觉心累的不行,而且,身上还有不少地方,在隐隐作痛,因而也没心思想方法安抚鼓励佳人,有些心不在焉地道,“我在外面瞎转悠呢,你别管我了,先去接玉欣吧!――你晚上想吃什么?我无所谓的,吃啥都行!” “这样啊――那不如吃火锅吧,方便又省事!” 江玉晴的提议没啥新意,不过唐棠也不想再费心思去研究晚上吃什么,自然一口应允,“行,就吃火锅!嗯,我们去青青吃火锅吧,听说那里的味道还不错!” 唐棠答应的很爽快,虽然语气有些随意,不过江玉晴依然很开心,“好啊,听你的!――那我先去接玉欣放学,然后直接去青青草原,你先过去订好位子等我们吧!‘ “好的,你开车小心点,别胡思乱想,这会儿就快到下班高峰期了,路上人多车多危险多,知道吗?” 可能是感受到唐棠话里话外隐约透出的一丝紧张和关切,江玉晴声音霎时变得甜甜腻腻,“知道了,一会儿见!” 挂线之后,唐棠脸上泛起一抹玩味的笑,心道按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估计要不了一个月,就可以将凯德酒店这个烂摊子甩出去了,嗯,到时能卖个什么价钱呢?能不能保本?呃……很值得怀疑啊! 这时,迎而董富强捏着一叠缴费单快步走来,脸上的愁容已经尽消,取而代之的是振奋和憧憬,毕恭毕敬道,“老板,拖欠的医药费我已经全部缴清了,后面的手术费用也预交了,这下总算好了,诗音可以继续接受治疗,也许很快就能病愈出院了!” “嗯,这就对了,打起精神来,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呃,有点装b的感觉,唐棠的脸稍稍红了一下,不过看着董富强深以为然,心怀感激的表情,心里的底气立马又充足了,接着正色道,“我刚才已经和裘医生谈好了,马上会给你妻子换一间特护病房,环境很好,设备更完善,护理更细心,治疗效果估计也好会好一些,费用的话你不用担心,我等会会再给你卡里打两万块备用,你现在去找裘医生,看看特护和护工的人选,别让他随便找两个滥竽充数!” 董富强眼圈又有些发红,不过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咬着嘴唇用力点点头,刚向前走了两步,却又被唐棠叫住,走上前去,不由分说就塞到他手里厚厚一摞钱,叮嘱道,“老董,这里有两千块,你一会儿挑好特护和护工后,一人一半当成红包发给她们,这样子后面护理和照料起你妻子来,也会更用心些,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明白,怎么会不明白!董富强耿直忠厚不假,有点死心眼也不假,可他不是傻子,不是真的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否则也不可能数次在血肉横飞地战场上活下来! “老板,我…………” 董富强此时的感激涕零和心情激荡,唐棠多少能感受到一二,伸手重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故意用大咧咧地语气安慰道,“别谢来谢去的,那样太婆婆妈妈!再者说,我是欣赏你的品行和身手,才会出面帮你,可不是助人为乐,你要为我工作来还钱的!真的感激我的话,以后就加倍用心为我做事来报答我吧!” “嗯,我明白!――老板你放心,我会用实际行动来回报您的恩情!” 董富强的话斩钉截铁,有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让人没理由怀疑他的诚意,而且他根本没问唐棠,以后打算让他干什么来还钱,或许是相信唐棠的人品,笃定他不会让自己干坏事,又或许,现在的他绝处逢生后,已经看破世情,除了妻子,对一切都蛮不在乎了吧? 唐棠心中胡乱猜测着,脸上却是一本正经道,“我相信你!――好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嗯,我把手机号码给你,老董,这几天你就安心照顾嫂子,其它的事等手术成功以后再说,若是钱不够用的话,就吱声,及时给我打电话,千万别不好意思闷在心里,是你面子重要,还是嫂子身体重要,你要拎清这其间的轻重?!” “知道了,如果有需要,我,我会给您打电话的――谢谢老板!” 董富强深深吸了口气,郑重其事地向唐棠再次鞠了一躬,而后坚持送唐棠进入电梯,直到电梯门合拢,唐棠眼前似乎还隐约浮现着董富强那钢浇铁铸般强悍地身体在隐隐颤抖…………。 ……………………………………………………………………………………………………… 走出熙熙攘攘地侯诊大厅,淋浴在依然炎热地阳光下,唐棠的心情却很是舒畅,虽说对董富强夫妻地帮助,他是打着施恩图报的歪主意,按照传统道德观念来看,算不上见义勇为,或者是慷慨解囊什么的高尚行为,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种帮人而且能帮到需要帮助人的感觉,还是让唐棠整个身心,从里到外都很轻松自在! 唐棠离开医院,先打车回龙湖苑,在小区外的超市将寄存的两个纸箱取出,而后又打车急匆匆赶往位于新城区东风路上的青青草原火锅城! 原本唐棠还想回家换套衣服先,说实话,现在身上这套行头实在有些不堪,先是被拉拉扯扯地杨大婶拽出不少褶皱,后来又在和董富强地殊死搏斗中,弄得脏兮兮的,可惜的是,这会儿已经下午五点半了,估计江玉晴姐妹多半已经快到青青草原了,再拖延下去,迟到惹美人不悦事小,没位子吃饭再换地方那才叫麻烦。 唐棠硬着头皮,就这么衣衫不整地赶到了青青草原,在高挑靓丽地门迎惊奇狐疑地目光下,抱着两只大纸箱,顶着公文包和香烟袋,磨磨蹭蹭地进了大堂! 熙攘暄闹的大厅里,唐棠正左顾右盼,搜寻江玉晴姐妹地身影,一道熟悉地清脆声音,已由远及近,从身后钻入耳朵,“喂――唐棠,我们在这边呢!” 唐棠应声转身,两道让人眼前一亮的婀娜倩影,正手牵手向他快步而来,一身职业套装,美腿丝袜、艳若桃李的江玉晴,挟着一道温热香风走了过来,口中轻声抱怨道,“唐棠,怎么来得这么慢?我们都等好半天哩!――咦?你,你的脸怎么了?” 唐棠抱着箱子,半遮着有些臊热地脸膛,含乎其词地解释着,“没什么,刚才抱着东西走路,一不小心脚崴了一下,在墙上蹭的!” 江玉晴没有怀疑,关切地抬起酥手,温柔地在唐棠脸上摸娑着,“噢,我看看,有些红肿啊,是不是发炎了?要不要去买点药膏抹?外面不远就有一家诊所,现在应该还没下班呢!” 始终一言不发地江玉晴,幽怨又略带惊讶地眼神,让唐棠如芒刺在背,忙一口回绝,“不用,不用,我可没那么娇气,肉皮都没破,擦什么药膏啊!” ------------ 第九十一章 姐的眼光还不错吧 聊了几句后,江玉晴的注意力才集中到唐棠怀中抱着的两只纸箱上,上上下下好奇地打量一番,也没看出来里面究竟是什么名堂,不由疑惑道,“唐棠,来吃顿饭而已,你怎么抱这么多东西?不会是想趁机搞推销吧?” 江玉晴音量不低,引得周围等待就餐的客人和穿行大堂的服务生,不约而同地投来诧异地目光,唐棠顿时一脸的尴尬,顾左右而言他道,“……这个,你先别问啦,一会儿就知道了!――对了,包厢订好没有?” 见唐棠避而不答,显然是在故弄玄虚,江玉晴白了他一眼,接着便秀眉紧皱,一脸的失望,“我们来晚了,没有包厢了!――青青草原地生意一向这么火爆,现在六点还不到,就连雅间和散台都没位子了……你没看见我们都在侯餐区排队等着嘛!” “噢,你们等一下!” 唐棠扫了眼人头攒动的候餐区,也是大皱眉头,想了想,便抱着箱子直奔水吧,劈头盖脸问领班道,“有没包厢了?” 领班身段苗条纤长,眉清目秀化着淡妆,穿一身鲜红得体地制服短裙,配上肉丝黑高跟,姿色虽然没法和江玉晴姐妹相媲美,但同样养眼又性感,带着职业化微笑地脸蛋却很陌生,“先生,不好意思,本店今晚的包厢已经全部预订出去了!” 唐棠仔细看了看,确定眼前的领班是个新面孔,心里顿时就有些气馁,若是熟人的话就好了,还可以攀交情走下后门,象青青草原这样的高档餐厅,肯定会有几间包厢预留,以备关系户不时之需,早在半年多以前,唐棠和丁叮恋奸情热时,很是来这里吃过几次火锅,出手阔绰又帅气阳光的他,给当时的领班和经理印象都很好…………! “真的没了?” 回头看了看不远处满脸期待的江氏姐妹,唐棠放下怀里的两只纸箱,掏出钱夹,似笑非笑道,“美女,我可是经常来光顾你们店的熟客啊,帮帮忙吧!” 领班不动声色地接过唐棠递上的一张红毛,手法老练地塞进口袋,语气娴熟地回道,“呃――这样啊?――先生请您稍等,我再仔细查一下订餐记录!” 正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在生意场上,勉强有过一段尚算成功地营销经验的唐棠,一见领班轻车熟路地收下小费,立时便心中大定,“谢谢!” 果然,领班侧着身子,装模作样移动鼠标,在吧台上的电脑里,翻查了一下,便回头笑道,“这位先生,本店现在雅间,普包,卡包,都已经上客或者被预订,只有贵包还有一间空置,不过消费标准稍微有些偏高,不知道…………” 青青草原虽然是火锅店,不过却是货真价实的高档餐厅,食客就餐分散台,雅间,普包,卡包,贵包五个等级,收费标准也是依此类推,唐棠来吃过几次,对基本情况有一些了解,即便没进过贵包,也能推测出价格肯定不菲,因为仅仅是雅间自助火锅,每人份都要三百五十元! 吃个火锅还要坐贵宾包厢,虽然奢侈了点,不够实惠,不过这会儿唐棠实在是有些骑虎难下,他总不能抱着两个大纸箱,跟江氏姐妹花在座无虚席地候餐区挤在一起,眼巴巴地等着空位子吧?那样太没面子了,而且,唐棠现在也有些饥肠辘辘,实在等不及了! 因此唐棠不假思索地,便豪爽地挥挥手,“贵包就贵包吧,无所谓!” 领班笑靥如花地点头,甜声道,“好的,那先生请您跟我来!” 在领班地引导下,沿着灯火璀璨地楼梯和走廊上到三楼,走进空间足有一个蓝球场,装修和布置地如同宴会厅,现代时尚又华丽富贵地贵宾包厢,看着悬挂在墙壁上笔法细腻内容香艳的西式油画,顿时唐棠的脸皮就有些微微发烫,心道怪不得古人总说秀色可餐,眼前可不就是一例明证么,身处富丽堂皇地包厢里,身边有如花美人相伴,欣赏着香艳绝伦地艺术油画,品尝着美味可口的美酒佳肴,啧――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啊! 江玉晴还好些,之前从事销售工作,虽然因种种原因,业绩只是中等,但最岂码地交际应酬也是在所难免,算是见过一些大场面,因此,步入这间富贵逼人的包厢,神色还能保持从容和镇定,而江玉欣相比之下,阅历和定力就差了很多,粉面酡红,耳根发热,举止拘促不安,入席之后就不断地揉捏着裙角,无意中散发出的那抹娇羞无限地青涩风情,实在是诱人至极,唐棠偷瞄两眼,情不自禁地就浮现出当日在凯德酒店与佳人翻云覆雨的旖旎风光…………刹时腹中便有道热气升腾鼓胀……。 “先生,包厢标配的酒菜已经上齐了,请您过目!” 身穿黑色套裙,显得亭亭玉立的服务生,恭恭敬敬地将菜单双手呈上,唐棠深深咽下险些流出来的口水,心不在焉地接过菜单看了看,下一刻便暗暗倒吸一口凉气,我擦,不愧是贵宾包厢,果然够贵! 花梨木餐桌正中摆着的是红汤翻滚,香气扑鼻的一品鸳鸯锅! 佐酒也是精挑细选、别有心思:解毒的汾酒原浆,驱热的西域干红; 配菜更不得了,不看菜式,光看名字都有先声夺人之势! 君临天下(帝王蟹脚),牛气冲天(美国和牛),三羊开泰(锡林羔羊),鱼跃龙门(三文鱼片),香草百合(香菜百合),红粉佳人(红薯粉片),气吞山河(千层肚),步步高升(年糕); 这间名为“九重天”的贵宾包厢,仅菜金和酒水就要3500元,再加上包厢费、服务费之类杂七杂八的费用,总价5800元; 一目十行地扫着菜单,那些触目惊心地单价和总计入目,唐棠脸上看似云淡风清,心中却是乍舌不已,以往锦衣玉食惯了也不觉得一顿饭花个千八百的有多贵,但过了一段不堪回首的苦日子,再亲身体验,才深深觉得,以往的生活真是奢侈浪费到了极点,而这青青草原地消费价格,也真是贼贵,虽然味道可口、服务周到、环境一流,但,这一桌火锅的价钱,可足足抵得上之前自己将近三个月工资啊! 我草,还要付小费! 服务生接过唐棠来回的菜单,却没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用礼貌又甜美的笑容,静静地期待,此时无声胜有声啊,你妹的,果然是高档餐厅,这员工索要小费都如此彬彬有礼,又理直气壮,唐棠暗暗吐糟,心不甘情不愿地又掏出了三张红毛放到对方手捧地银质托盘里,这是业内不成文的规矩,一名服务生和两名传菜生为你提供热情周到的服务,那打赏小费也不能厚此薄彼啊! “谢谢先生,祝三位贵宾用餐愉快,有任何需要请随时摁铃!” 服务生心满意足地道谢,姿态婀娜地退出了包厢! 江玉晴撅着丰润地红唇,不满地瞪了唐棠一眼,葱白似地小手伸过去,在他肋间软肉轻轻一扭,嗔怪道,“唐棠,你干嘛出手那么大方?是不是想讨好美女服务生?哼!――我们吃饭可是要付钱的,又不是白吃,为什么还要额外给小费?――还有,你现在开始抽九五至尊啦?这种牌子的香烟,好象一条要几千块呢,你……你就是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实在是太奢侈了!” “……………………” 美人痛心疾首的目光,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唐棠深深的羞愧――无言以对,肋间阵阵的痛楚直冲脑门,让唐棠一阵啮牙裂嘴,却是有口难言,总不能实话实说:你不懂,在高档消费场所,付小费可是规矩,不给那会被人鄙视的,至于香烟和手表,在社交场合对男人来说,就象女人的包包和首饰,那是品味和实力的象征,绝不可太随意,否则也会被人轻慢! “你们…………” 先前只是怀疑,但现在的一幕,却让江玉欣如遭当头棒喝,她吃惊地掩着小嘴,目瞪口呆地看着神态、动作、语气,都极尽亲呢到暧昧程度地姐姐和唐棠,心思玲珑地她,很快就猜到了最可怕的真相……清纯地明眸中刹时便有莹光在闪烁,泫然欲泣……。 “我们…………”唐棠满脸的苦涩,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觉字字万斤,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江玉晴对妹妹的举止异常,却恍然未觉,充分表现出坠入爱河中女人智商的高度,俏脸上布满幸福的红晕,娇羞无限,风情万种,语气更是欣喜又自得,“欣欣,唐棠是我男朋友,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小妹,姐姐地眼光还不错吧?” “…………” 江玉欣看看心神迷醉的姐姐,再看看目光闪躲地唐棠,精致白嫩地脸蛋,瞬间便涨得通红,娇嫩地红唇艰难地上下启合,最终却是一语未发,顿了顿,竟是飞身离席,掩面奔出了包厢。 ------------ 第九十二章 你已经知道了 “哐!” 江玉晴大惑不解地看着被妹妹的大力推拉,震得嗡嗡作响直发颤地房门,将探询疑惑地眼神投向神色尴尬到想找地缝钻地唐棠,后者硬着头皮顾左右而言他道,“别担心,玉欣可能是觉得房间里太热了,想出去透透气吧?――你先坐会儿,我去找下服务生把包厢里的冷气温度调节一下,我,我也觉得有点闷!” “………………” 江玉晴满脸不解地看着唐棠逃也似地离开了包厢,愣了愣神,才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俩有事瞒着我?” 唐棠速度飞快,一出包厢,几个箭步便追上了掩面泪奔的江玉欣,后者被唐棠强行拉住后,泣不成声地质问道,“唐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已经有了我,为什么还要招惹我姐姐?为什么?你是不是想玩弄我们姐妹的感情?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无…………” “无耻是么?我也觉得我的行为有些无耻,但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不是故意欺骗你或者伤害你,更没想过要玩弄你们姐妹的感情,我跟你,以及和你姐姐之间发生的关系,这其间的过程和原由,真的,真的是很复杂、很离奇,一言难尽啊…………” 唐棠悲催地耸耸肩,厚着脸皮虚弱无力地辩解,心头彻底乱成了一堆麻花,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和化解眼前这盘危局! 美眸中饱含热泪,江玉欣仰着螓首,难以置信地看着愁眉苦脸的唐棠,喃喃道,“这――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 “不是啊,玉欣,你可千万别误会啊,我不是敷衍你,只是现在时机和场合都不对,你听我说,事情的经过很复杂,一时半会我也解释不清楚,而且,我觉得目前最好别让你姐姐察觉我们俩的关系,否则的话就糟糕了,玉晴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肯定会以为你和我联起手来期瞒耍弄她,那事情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唐棠,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和你合伙瞒着姐姐,欺骗她?” “哎――这不是骗,只是暂时不告诉她,等到时机成熟了,我们再跟玉晴仔细解释事情的来胧去脉!” “…………” “玉欣,你也不想玉晴误会自己的妹妹和男朋友,背着她偷情吧?” “你胡说!――谁跟你偷情了?我……我是被迫的!” 其实,说老实话,天地良心,我也是被迫的啊!唐棠在心里,深深的哀叹,可惜这种有点不要脸的想法,只能在脑子里臆想,可不敢说出来,否则的话,江玉欣再纯真,再娇羞,再温柔,也会不顾一切地跟自己拼命滴! “是,是我不好,是我太冲动,是我太禽兽,不顾你的意愿,强行和你,发生,了,关系,我……” “你别再说了!那天的事,其实,我,我也有责任,我不怪你……但是你,你也不能当成没事发生,转身又去追我姐姐啊?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呜呜呜…………” 话说,比起你姐姐,我其实更钟意你,唐棠在心里呐喊着回答,不过嘴上却是郑重其事道,“玉欣,我发誓,我真的没追你姐姐!” 江玉欣闻言大怒,杏眼圆睁,死死盯着表情苦楚的唐棠,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姐姐缠着你?逼你做她男朋友?――你――你真是个混蛋!” 见自己的肺腑之言,噢不,是口不择言,惹得江玉欣怒不可遏,唐棠连连摆手,迭声地解释道,“我没这么说!唉――玉欣,我说了这事很复杂,一时半会儿真解释不清楚!――” “那你想怎么样?” “――玉欣,你先跟我回包厢,我保证,回头我会找个时间,把整件事情地来胧去脉,仔仔细细、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到时你想怎么对我都行,要打要骂,要砍要杀,我绝无怨言,好不好?” 在唐棠苦口婆心、苦苦哀求的一番劝说下,江玉欣的怒色终于稍靖,激动的情绪也开始平复,一双闪亮地美眸眨也不眨望着唐棠,“真的怎么样都行?” 唐棠忙不迭点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 “好,我再相信你一次!――我们回去吧,姐姐还等着呢,唐棠,你不要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不会忘,我一定时刻铭记在心!” “哼!――走吧!” 江玉欣目有深意地瞟了指天咒地的唐棠一眼,略带得意地娇哼一声,抬手将擦泪地纸巾抛到墙边的纸篓里,莲步飞快地转身行去。 呼――唐棠长长松了口气,边擦汗边跟在娉婷前行地江玉欣身后,心里莫名其妙生出一种古怪地念头,正所谓有其姐必有其妹,江玉晴精明泼辣,不让须眉,也许,可能,或者,江玉欣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清纯柔顺吧?那,那自己刚才的承诺,算不算作茧自缚呢?! 一进包厢,江玉晴便快步走上前来,一脸紧张的拉住江玉欣地小手,“小妹,你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觉得胸口吸点闷,就出去透透气,现在好多了!” 江玉欣的神情语气,毫无异样之处,江玉晴这才放下心来,“噢,吓我一跳,还以为生病了呢!――唐棠,冷气调了没?” 唐棠暗暗冲江玉欣竖了竖大拇指,“调了,放心吧,我保证玉欣不会再觉得闷啦,哇,汤底已经沸了,可以下菜了吧?!” 三人入席,唐棠依然坐在最外面,右侧依次是江玉晴和江玉欣,江玉晴将调好的料碗分给唐棠和小妹,“刚刚我已经把一部分牛羊肉和蟹脚都扔进去了,这会儿差不多也熟透了,随时都可以捞出来吃…………对了,要不要叫服务生进来倒酒?” 唐棠拿着漏勺一边在热气翻滚地火锅里挑肥捡瘦,一边摇头道,“不用了,我们自己来就行,反正人又不多,酒也已经开了,这样自饮自酌,吃起来不是更自在更舒服些么?!” 江玉晴先是点头,继而又摇头,心有不甘地道,“是倒是,不过你之前小费给那么多,到头来我们却连最基本地服务都享受不了,怎么想都很不划算?” 摊上这样一个精明干练,只占便宜不吃亏的女朋友,唐棠心中庆幸之余,也深感压力山大,“习惯就好!” 江玉晴极为不满地白了强词夺理的唐棠一眼,后者见状不妙忙叉开话题道,“对了,玉晴,要不要再叫些饮料?” 到了嘴边的说教被堵了回去,江玉晴郁结满胸,闷闷地道,“我喝红酒就行了,你问玉欣吧,看她想喝什么?” 唐棠将饱含关心地目光投向江玉晴身边的娴静美人,后者头也不抬,淡淡道,“我喝茶!” “………………” 见唐棠在妹妹面前吃鳖,江玉晴看在眼里很开心,泯嘴一笑,接着伸出纤纤食指,点着唐棠身边角柜上的两个纸箱,“唐棠,这两个纸箱里装的是什么?来吃饭还抱着两只箱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送快递的呢!……” 唐棠摸了摸鼻子,自嘲地笑了笑,主动地化解小小的尴尬,“呵呵……我确实是送快递的,不过是专门给你们送礼物的速递员!――呶,下午在天百挑的,粉色的那款是玉欣的,火红的那款是给你的,笔记本、手机还有手袋,看看喜欢么?” 唐棠话音未落,江玉晴已掠起一道香风,瞬移般来到了纸箱面前,用堪称神奇的手法拆开纸箱,一边取出礼物翻看,一边连连惊叹莫名,“哇――好漂亮!――这个款式是这一季最流行的lv手袋,我期待好久了,可惜价格太贵舍不得买――谢谢你,棠棠,我好喜欢你送的礼物,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和小妹喜欢什么颜色?” 唐棠一脸臭皮道,“猜的!” 江玉晴手中把玩着精巧漂亮的手机,还不忘抛个卫生眼给唐棠,口中娇声啐道,“切!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在撒谎,哼――不过看在你这么积极主动,又这么细心体贴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 所谓“猜的”,当然如江玉晴所说的那样,唐棠是在信口雌黄,而真实情况,他脑子没被门板夹,肯定不会实话实说,呃――其实江玉晴姐妹对颜色的喜好,是唐棠悄悄观察之后得出的结论,过程很简单,两人的内衣颜色和款式,便如同二女的鲜明的性格一样,皆然不同,姐姐喜欢红色镂空,鲜艳性感,妹妹喜欢粉色蕾丝,妩媚婀娜…………。 “小妹,快,快来看,这款笔记本是你最喜欢的,苹果这一季推出的限量版!” 本来还是不情不愿状,被姐姐唤到身边的江玉欣,只是看了一眼纸箱内的乾坤,便一脸的喜难自禁,爱不释手的捧着粉红纤秀地笔记本,“真漂亮,好象一件艺术品!――姐,这几件礼物要花不少钱吧?” “那当然啦,都是一线品牌!笔记本是苹果的,手机是黑莓的,包包是路易威登,这三样加起来,估计一份就要三万多块吧?” 唐棠放下筷子,面有得色地踱到江玉晴姐妹身边,不过下意识里仍和江玉欣刻意保持着安全地社交距离,“玉晴,你的眼光很准啊,这两份礼物,一共是七万块,每份三万五!” 江玉晴闻言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江玉欣已是惊呼失声,“啊――这么贵?唐棠,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 唐棠摸了摸额头,正在组织措词,回过神来的江玉晴,已是搂着妹妹地肩头,笑逐颜开地道,“嘻嘻――小妹,是不是很奇怪唐棠这个穷光蛋,怎么会突然这么大方,一掷千金送我们姐妹这么名贵的礼物?――我来告诉你正确答案吧!――今晚约你一起吃饭,其实我们有两件很重要的事向你宣布,一是我和唐棠在谈恋爱,以后呢,他很有可能会成为你的姐夫!二呢就是唐棠这个家伙走运,突然发了一笔横财,现在已经变成千万富翁了,对吧?” 唐棠闻言一脸惊愕,直勾勾看着眉飞色舞地江玉欣,“咦?――你,你已经知道了?” ------------ 第九十三章 卿本佳人 唐棠震惊又狐疑地表情,江玉晴完全没有留意,仍沉浸在自我情绪中,得意洋洋地滔滔不绝道,“当然啦,你买的彩票中大奖了嘛,当天我就知道啦,一亿元巨奖啊,还是投注站老板娘亲口告诉我的!――啧啧――那家投注站现在可火了,这一个星期就象打了鸡血一样,每天人满为患不说,横幅彩旗还天天换,时不时的再放两挂鞭炮,热热闹闹地就象在过年一样…………” “………………” 看着唐棠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猛看,脸色青红不定,表情复杂莫名,如梦初醒的江玉晴这才心头一颤,终于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之下失言了,竟是无意中将自己的秘密彻底暴露出来,俏脸上刹时掠过一丝惊慌,连忙闭口不言,飞快地返回座位坐好,低着头开始哆嗦着手指剥色泽鲜红地蟹脚……。 江玉欣却是没留意到姐姐地心慌意乱和手足无措,急急将手中的昂贵礼物摆到一边,惊喜交加地问道,“唐棠,你,你真的中奖了?” 唐棠耳旁仍回荡着江玉晴的话,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脸上的笑容更是苦涩无比,“是啊,那天早上我不是答应过你,如果中奖了就送你两台笔记本当礼物,还要请你去喜来登酒店吃饭么?呵呵……今晚的礼物和火锅,勉强也算是兑现诺言了呢!” 唐棠话中的酸楚和失落,江玉欣一无所觉,心中只有满满的欢喜,掩着小嘴开心道,“――真不敢相信,你,你买的彩票居然真的中了大奖?…………那天我们只是随口说笑而已…………” 唐棠暗暗叹了口气,瞟了眼坐姿端庄、低眉垂目的江玉晴,心头波涛汹涌,良久,方意味深长地对喜上眉梢的江玉欣道,“这世界上很多事都是这样,听起来难以置信,但实际上呢,却再真实不过了!――喜欢我送你的礼物么?要不要改天再请你去喜来登吃一顿?” 江玉欣轻轻摇头,甜声道,“不用了!很好,我,这份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唐棠!” “谢什么,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我会好好照顾你和玉晴的!” “………………” 唐棠意有所指的话外之音,只有江玉晴这个当事人才能听明白,而且这话虽然听起来没啥营养,但功效却绝不亚于给心头惴惴地江玉晴吃了一颗定心丸,因为这表示胸怀宽广地唐棠不会计较她奇货可居的不良用心,更不会提上裤子不认帐,做出始乱终弃地薄幸事,不过江玉欣显然对这句略带点岐义的话,也有着自己的独特理解,俏脸刷地一下便红透了,恨恨地瞪了眼口没遮拦、痴心狂想的唐棠,莲步飞快地回了座位,犹自一副气怵怵地姿态! 唐棠这会儿有点走神,压根没注意到江玉欣地浅羞薄恼,他心里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我是男人,要大度点,就算江玉晴动机不纯、居心不良,她是另有所图,才会刻意地接近自己,蛮横霸道地利用自己的酒后失误,强行做了自己女朋友,但,无论如何,她的处子之身,是自己主动夺走的,而且两人之间也不止一次翻云覆雨,感觉还非常不错,那,既然做都做了,自己就要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更何况,虽然相识日短,但无论是容貌、身材、个性、心地,从各个方面来评定,江玉晴都堪称是时下这个物欲横流的商品社会中千里无一的好女孩,即便是和自己发生接触和感情的起初目的,有些不纯粹,有些心机盘算,她也绝对配得上自己! 唐棠一遍遍地自我催眠,终于完成了自我说服,虽然只是暂时,但解开了一部分心结,身心也是陡然一轻,回到位置上坐定后,便主动缓和有些异样的气氛,“来,玉欣,尝尝青青草原的招牌肥牛吧,红艳艳、香喷喷,鲜嫩可口,看着就垂涎三尺啊…………” 江玉欣略一犹豫,才伸手托起骨碟接过唐棠挟来的一块肥牛,声如蚊蚋道,“谢谢!” 唐棠莞儿一笑,又挟起一片在红汤中滚得火候恰到好处的羊肉,放入江玉晴面前的汤碗里,神色复杂地道,“玉晴,给,这是锡林羔羊肉,味道也很鲜美,多吃点,可以滋阴养颜的!” “噢……谢谢,你,你也加油吃啊,这么多菜呢,可千万别剩下了,多浪费啊!” 江玉晴的表情语气,看似浑然无事,但唐棠却从她飘忽地眼神、微颤地酥手里,看出来她这种落落大方的姿态是刻意为之,而惶恐不安、患得患失,才是她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想到这里,唐棠心中一软,不禁暗自幽幽一叹,卿本佳人,奈何…………。 江玉晴此刻忐忑不安、心乱如麻的紧张心情和所承受的心理压力,唐棠完全能够想象出来,暗自嗟叹地同时,情不自禁地便有些心疼,想也不想便拿起一双象牙筷在骨碟上敲了敲,故意大大咧咧地道, “放心吧,我现在也很饿,而且好久没吃青青草原的火锅了,今晚一定要敞开肚皮大吃大喝的,呵呵……绝不会剩下一丁半点,打包袋都可以省下了!” “吹牛,这么多菜你全吃光?一定会把你的肚皮撑破的!” 江玉欣的揶揄甜美又可爱,不但不会让人心生不悦,反而有种春风拂面地感觉,让唐棠有些压抑的心情,也刹时轻快了不少,爽朗地笑道,“哈哈……那你们姐妹俩也别吃得那么秀气了,要帮我多消灭点啊!――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大家一起开动吧,吃相不好看没关系,反正也没外人不是!” 可能是唐棠的言词和态度,都是随意又自然,丝毫看不出一丁点怨愤不满,江玉晴悬起的芳心也渐渐放回原处,展颜一笑附合道,“是啊,小妹,今天这么开心,干脆就放开大吃一顿!――大不了,大不了晚上我们多上会儿网多做点运动,努力消消食,咯咯――只要别睡得太早,应该没关系的,不会影响身材!” 江玉欣飞快地瞟了眼春风满面地唐棠,顿了顿,方有些赌气地脆声道,“好啊,反正机会难得,那我们今晚就大吃一顿吧!” “那就开始吧!” 话音未落,唐棠便率先捏起一只烫得色泽金黄、肉香扑鼻地蟹脚,满嘴流油地大加朵颐起来,那形象和动作有些粗俗豪野,极不雅观! 有了唐棠毫无顾忌地亲身示范,江玉晴姐妹也受到他大刀阔斧吃法的感染,动作放开了不少,不再象之前的秀雅端庄、小心翼翼,而口中的食物似乎一瞬间变得更加美味起来! 很快,香气扑鼻的水汽升腾中,江玉晴秀美地琼鼻尖头,便渗出了一层细密地汗珠,被热辣酥麻刺激地频频吐着丁香小舌,面前骨碟中堆满了虾皮蟹壳,红润地樱唇里还含乎不清地赞不绝口,“唔――红酒配火锅没想到也这么美味,辣香酥烫,入口即化,还有一点清甜酸涩…………嘶――青青草原地火锅果然好好吃啊!” 唐棠咽下肉质鲜嫩,麻辣爽滑的肥牛肉柳,又喝了一杯原汁原味的汾酒,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又用湿纸巾擦掉嘴边的油腻,这才点头赞道,“确实不错,虽然价钱贵了些,不过这家火锅店的菜色和味道都很地道,绝对一流水准!” 顿了顿,唐棠将目光转向一直埋头消灭香层肚和年糕的江玉欣,见她手边的瓷盅里苦丁茶所剩无几,忙提茶壶给她续满,同时委婉地提醒道,“玉欣,吃海鲜一定要配酒才行的,你也喝点红酒吧,光喝菜既不解热辣,也不去辛火!――要不我给你倒点汾酒?这是原浆酒,度数不高,而且不烧心不上头,口感不错的!” “不用了,我不喝白酒!” 唐棠的好意,被江玉欣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让唐棠有点没面子之余,心中也是叹了口气,暗道人品印象果然很重要,若放在今晚之前她多半会顺自己的意,但现在就好似在处处跟自己作对,却不料江玉欣话锋一转,捏起一只口杯送到姐姐手边,“姐,给我倒杯红酒吧,我也想尝尝!” “唐棠,一定要喝酒么?”江玉晴接过口杯,却没有立刻倒酒,而是目光迟疑地看着唐棠,看样子是想听取他的意见再决定。 不知江玉晴是因为心中有愧于唐棠,所以才会一反常态,格外尊重唐棠的意见,又或者是确实不太了解某些饮食禁忌,唐棠也弄不清楚真实原因,不过一向泼辣干练的美人儿流露出这种信任依赖的柔顺神态,还是让他的大男人自豪感油然而生,“当然,吃海鲜火锅一定要配酒清火解毒的,不然肠胃会不舒服,搞不好脸上还会长痘痘呢!” ------------ 第九十四章 我是担心姐姐你被人骗 唐棠夸大其词的说法,第一时间便说服了,本来不太想让视若珍宝的妹妹太早接触酒精饮品的江玉晴,“啊――这么严重,那好吧,我给小妹倒一杯吧!不过不能多喝啊,你还在上学,酒精对大脑有刺激的!” “我知道了,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别总这样好不好?!” 江玉欣接过红酒小泯了一口,嘴里却是极其不满地嘟囔着,江玉晴先是一怔,但留意到江玉欣偷瞄唐棠地羞郝眼神后,立刻便恍然大悟,拉着妹妹泛着油光地酥手,玩味地调侃道,“咯咯……总哪样啊?――唔,我知道了,小妹一定是害羞了,是不是因为唐棠在,觉得丢脸啊?呵呵……唐棠是我男朋友,等于是你的姐夫,又不是外人,你害什么臊啊!” 江玉晴促狭地揶揄让妹妹更加羞不可鞠,红着脸抬手轻打了姐姐一下,浅嗔薄恼道,“姐,你还说――!!” 江玉晴眼神宠溺地看着娇羞无限地妹妹,拉着她的手一边温言软语,一边递过纸巾,“好好,玉欣已经长大了,姐以后不说你了还不行嘛?――来,快擦擦嘴,都快成花脸猫了!呵呵……别生气啦,姐跟你开玩笑哩!” 看着江玉晴和江玉欣自然而然流露出地姐妹情深,唐棠的心理在不知不觉间发生着改变,因江玉晴先前的别有用心和刻意隐瞒所产生的些许不满情绪,无形之中竟是又消褪了不少,却见江玉晴抬手细心地为妹妹理了理额前被汗打湿的流海,转头一本正经地对神色变得异常温柔地唐棠道,“唐棠,小妹心思单纯,阅历又浅,这种性格在外面很容易吃亏的,你以后可要多关心她,保护她,我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若是她被人欺负的话,我可不依!” “收到,玉晴,你放心吧!――我保证,以后你们姐妹俩我会一视同仁,充当你们的护花使者!――随时随地提供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每时每刻都小心翼翼地鞍前马后伺候着,这样总行了吧?!” 唐棠笑嘻嘻的调侃,江玉晴听到耳中甜到心里,只是对自己先前算计和欺骗唐棠的行为,更加感到愧疚难耐,不过脸上却没表露出来,依然笑靥如花地娇嗔道,“贫嘴!――唐棠,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油嘴滑舌啦,我严正警告你,这些甜言蜜语,以后只能在我们姐妹面前说,不准你对其它女孩献殷勤,否则的话――后果很严重,你懂的!” “明白,明白!” 唐棠高举着手,一本正经地应允,心里却突然有些想笑,暗忖道,这么一对国色天香的姐妹花,要求一视同仁地关爱照料,充当护花使者――嘶――如此让人浮想联翩、兽血沸腾的香艳要求,简直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愿望啊! 幸亏我唐棠可是不欺暗室的正人君子,绝不会做出暗渡陈仓、趁火打劫之类的――劫――劫……呃――貌似我已经劫过了?! 这事该怎么算?奉旨打劫,还是先斩后秦?! 脑中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唐棠脸上不由自主地便浮出一丝古怪地苦笑,察觉到江玉晴姐妹俩投来的目光都有些疑惑,赶忙埋头用大加朵赜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挣扎与虚弱!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唐棠的宽容大度和温柔体贴,让江玉晴既感动又开心,深深庆幸自己的选择,骄傲自己的眼光,自然没心思揣摩唐棠古怪地笑有什么含义?一边有滋有味地品着酸甜苦涩的红酒,一边拉着妹妹一起围攻可口到几乎让你吞掉舌头的美味火锅! 只是江玉欣借着用湿纸巾擦嘴的时候,总会不时目含深意地瞄唐棠一眼,让后者情不自禁便心跳加速,冷汗直冒! 江玉欣灼热清亮的眼神中,带着浓浓地警告和威胁意味,让做贼心虚地唐棠心神不属、食不知味,不知不觉,面前的骨壳残渣就垒成了小山,五百克装的原浆汾酒也十去七八,肚皮更是隐隐有些发胀,唐棠连打了几个饱嗝,借机起身尿遁,避开江玉欣地眼神攻势,“呃,吃得太多,肚子受不了了,我去下洗手间,你们俩慢慢吃啊!” 话一说完,不待江玉晴姐妹回应,唐棠已急不可耐地溜出了香气弥漫的包厢,站在空气清凉舒爽地走廊中,唐棠连连做着深呼吸,长长吐出胸口积聚地浊气! 前脚唐棠一出房门,后脚江玉晴和江玉欣心有所感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放下了手中的美味,一边用湿纸巾擦拭手口,一边莺声燕语地闲聊起来: “姐,你和唐棠什么时候开始的?” 唐棠不在场,江玉晴原形毕露,面有得色地一扬螓首,“就最近吧,算上今天也就一个星期!” 江玉欣心中吃味,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噢,速度够快的啊,姐,你……” 见江玉欣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古怪神态,江玉晴皱了皱眉头,脆声道,“欣欣,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反正这里也没外人,别吱吱唔唔的一点不爽利!” 受到江玉晴鼓励和鞭策,江玉欣狠狠心,一咬牙,郑重其事道,“姐,我不是反对你和唐棠谈恋爱,最岂码你们俩表面上看起来很相配,可以说是郎才女貌!只不过,我总觉得你们的关系开始的太快,确定关系也有些太草率?――满打满算你们认识也才一个星期的时间,可能你连他家住在哪里,家里有几口人,是做哪行的都不清楚吧?你们之间互相都没完全了解熟悉,就这样急匆匆确定关系,还如此郑重其事地介绍给我认识,那以后万一………………” 江玉晴似笑非笑地瞄着面露忧色的妹妹,心中泛起一丝温暖,柔声道,“欣欣,你是担心我和唐棠会闪恋闪分?那样子以后大家再见面就会很尴尬?” “………………” 见江玉欣默然不语,江玉晴以为猜透了妹妹的心思,自信满满地安慰道,“不会的,我相信唐棠的人品和能力,更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欣欣,我不会看错的,唐棠是个好男人,他性格开朗,心思敦厚,言谈得体,举止稳重,能力更是极为出众,对我也是温柔体贴,处处为我着想,处处呵护着我,我敢保证――他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丈夫,嗯,还要加上一条,他也会成为你的好姐夫,他会竭尽全力照顾保护我们姐妹俩,我们以后再也不用过以前那种孤立无助地苦日子了!” 江玉晴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嘴里滔滔不绝把混混厄厄、胸无大志的唐棠楞是夸成了一朵花,江玉欣明明应该与有荣焉的,但偏偏心里酸酸疼疼,不是个滋味,质疑地话不假思索地便脱口而出,“姐,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你现在的头脑都不清醒,我敢肯定,你压根就不了解唐棠的底细!” 江玉欣的问题即武断又不逊,但疼爱妹妹的江玉晴却不生气,只是奇怪地看着似乎有些无名之火的妹妹,疑惑道,“底细?什么底细?欣欣,你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你知道些什么?” 一个美丽性感、精明干练的职业女性,明明已经和一个男人确定了恋爱关系,并将自己的芳心和幸福交托给对方,但是,她却根本不了解另一半的过往经历,这,这是怎样的一种幼稚和轻率啊? 看着江玉晴浑不在意的表情,江玉欣在肯定自己内心推测的同时,心里也泛出一股深深的无奈和无力,颓然道,“没什么!姐,我只是想提醒你,别被爱情冲昏了头,认识一个人,了解一个人,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 看着表情一本正经到有些苦大仇深的江玉欣,江玉晴也只道妹妹是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才会横挑鼻子竖挑眼,对这种慕孺情深的孩子气,她自然是置之一笑,继而不以为然地摇头道,“欣欣,你的意思我懂!你关心姐姐,紧张姐姐,我明白,我也很开心!不过,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和直觉,唐棠是个优秀善良的男人,他一定不会辜负我,更不会让我失望!欣欣,你难道不相信姐姐有慧眼识人的能力么?” “我当然相信你,但是姐,我担心你太相信自己的能力,反而…………” 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话在江玉欣嗓子眼里转了一圈,终于还是又咽了回去,知姐莫若妹,江玉欣很了解姐姐融入骨子里的自信,在社会职场中打滚多年所积累的阅历和经验,更让这份自信,在面对自己时,变成了自负! “欣欣,我觉得你好奇怪啊,之前你对唐棠的印象不是一直很好么?怎么现在他成了姐姐的男朋友,你反而变得疑神疑鬼起来?” 在江玉晴清亮却灼热地目光注视下,感觉内心深藏地秘密随时会暴露的江玉欣,赶忙言词闪烁地回道,“我,我是担心姐姐你被人骗!” ------------ 第九十五章 你果然长大了 江玉晴宠溺地白了眼神态窘迫地妹妹,傲然地扬起纤长白嫩地脖颈,硒然笑道,“咯咯……担心我被人骗?欣欣,你觉得姐姐是那种胸大没脑的笨女人么?” 江玉晴自信满满地反问,让江玉欣心虚之余又隐隐又有些羞恼,顿了顿,心有不甘地嗔怪道,“我――我是一片好心,你,算了,你不领情就当我没说!对了,姐,问你个隐私的问题,你和唐棠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 话题涉及和唐棠之间的感情交往,虽然是姐妹私下叙话,江玉晴也觉得有些难为情,粉面上泛起一抹娇羞,含乎其词地推搪道,“什么哪一步?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嘛!” 见江玉晴言词敷衍,不肯正面回答问题,江玉欣自然极为不满,穷追不舍道,“――姐,你少装糊涂,我的意思你明白的!” 留意到江玉欣的眼神,似乎另有深意,江玉晴先是一怔,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有些不悦地斥责道,“欣欣,姐跟你讲了多少遍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专注学业,要用心念书,不要被那些乱七八糟地事分散你的精力,不然耽误了学业,没有一技之长傍身,以后进入社会有你吃苦头的日子,你怎么总是不听话…………” “姐,你说的意思我明白,我心里也有分寸,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还有,请你别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看好不好?我早就成年了,现在的大学生什么不知道?如今是地球村时代好不好?全世界都进入信息爆炸的网络时代了,只有你的思想还是那么老旧!” “你又顶嘴?――好,好了,我知道啦!我家欣欣长大了,现在是大学生,也是大姑娘了,那好吧,我就满足你的求知欲和好奇心吧!我和唐棠现在的关系,已经发展到情侣恋人的阶段,就是那种亲密无间、水乳交融的程度,满意了么?” 江玉欣美目睁得溜圆,小嘴也是张得合不拢,结结巴巴地道,“…………姐,你的意思是,你和唐棠,已经,已经做过那种事了?” 江玉晴俏脸一片酡红,羞怯地扭了扭腰肢, “哪种事?” 江玉晴地矫情,或者说明知故问,让江玉欣很是不满,心道又没外人在场,你这样遮遮掩掩的算是炫耀还是吊胃口,当下扳着小脸道,“你懂的!” 江玉晴愣了愣神,这才反应过来江玉欣生硬语气地弦外之音,第一反应就是要拉下脸来好好教训一顿不务正业不学好的妹妹,但转而一想又打消了这个简单粗暴的念头,今晚妹妹一反常态的言行举止在不断的提醒她,昔日在自己羽翼和呵护下单纯快乐成长的那个小女孩,已经长大了! 顿了顿,江玉晴地粉面泛起一抹红晕,红唇微微蠕动,末了却只是羞涩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妹妹地轻眺揣测! 此情此景,让江玉欣心中再无半分侥幸,一时间心若死灭,紧紧咬着樱唇,良久方一字一顾道,“姐,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江玉欣脸色煞白,美目泛红,娇躯更是摇摇欲坠,江玉晴一脸紧张地拉着妹妹发凉地小手,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欣欣,你脸色怎么突然之间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江玉欣缓慢而坚决地推开姐姐地手,摇头道,“我没事,姐,你先答应我,一定会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江玉欣郑重其事的态度,让江玉晴心中愈发担忧,想也不想便迭声应道,“好,好,姐答应你,你…………” 江玉欣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下波澜激荡的心绪,而后缓缓开口道,“姐,我问你,你刚才说唐棠中大奖你早就知道了,那么请你告诉我,是不是那天晚上你从我口中得知我和唐棠之间的约定之后,就立刻到小区外面的投注站去确认了?” “……………………” 江玉欣不带一丝烟火气地问题,让江玉晴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心脏更是剧烈抽搐,晕眩地感觉充斥着整个大脑,就象高手过招时,一下被对方点中了死穴,瞬间便呆若木鸡……。 江玉晴地沉默无言,以及她粉面上一闪而失地愧疚,明眸中掠过的惊慌,隐隐哆嗦地娇躯,一切的异常表现,都被心如刀绞地江玉欣准确的捕捉到,刹那间,怒气、怨气、愤懑、不甘,种种负面情绪自心底如压抑已久地火焰浆般狂涌而出,江玉欣忍无可忍地拍案而起,戟起一根葱指,怒不可遏地指着一脸莫名的江玉晴,娇声叱道,“这么说是真的?……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做?难怪你一夜之间就和之前还深恶痛绝地唐棠走到一起,摇身一变成为他的女朋友,原来你的真正目是为了得到那笔巨额彩票奖金!” “不是你想的那样!欣欣,我…………” 江玉晴紧张万分地解释,在江玉欣看来却是虚弱无力,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两行饱含悲伤失望地清泪,自江玉欣粉嫩地脸颊滚滚而下,啜声道,“姐,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可以为了钱故意去接近唐棠,让他以为你喜欢他?你这样做寿和欺骗感情有什么区别?” 江玉晴神色激动地站了起来,连连摆手,胀红着脸反驳,“没有,我没有欺骗唐棠的感情,我,我是真心喜欢他!” 江玉晴地话的确发自真心,但江玉晴已经先入为主,陷入偏执之中,自然丝毫也不相信,“你骗人!我是你妹妹,你的个性和心机我最清楚不过了!如果唐棠没中大奖,你会接近他么?你会和他做朋友么?我敢断定,你连正眼都不会瞧他一下!” 江玉晴美目含着晶莹地泪花,神色悲苦地看着义正言辞的妹妹,“欣欣,真没想到,我们姐妹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你,你居然不相信我?!” 江玉欣泪流满面,但仍不为所动,坚持自己的立场和观点,紧咬银牙泣声道,“姐,爸妈过世后,你就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宠我疼我,对我呵护有加、关怀备至,辛辛苦苦地在外工作打拼,就是为了供养我读书,给我提供舒适的成长环境,将来可以有个美好的前途,这些我都知道,我很感激你,也很爱你,更以你为荣!从感情上来说,我愿意无条件相信你,相信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但这次,这次的事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根本无法相信你!” 江玉欣的语气言之凿凿,态度斩钉截铁,显然心中已经断定姐姐是处心积虑、攻于心计的阴险女子,字里行间更稳稳有种深以为耻和划清界限地含义,让素来疼爱妹妹甚于自己的江玉晴心中失望之极,也惨然至极,“呵呵……所作所为?无法相信?――欣欣,你是不是在心里瞧不起姐,认为姐是那种嫌贫爱富、贪慕虚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坏女人?” 江玉欣别过头去,不忍正视姐姐泫然悲伤地眼神,贝齿死死咬着红唇,“我没这么说!” 江玉晴紧握粉拳,娇躯隐隐颤抖,心中既悔且悲却是百口难辨,委屈伤心难过气苦,种种负面情绪涌上心头,刹时美目中便沁满莹莹地泪花,泣不成声地斥喝道,“你没这么说,但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你鄙视我,你唾弃我?!” 有道是姐妹连心,江玉晴和江玉欣相依为命多年,感情之深厚,绝非寻常姐妹可比,而相互间的默契绝对可以媲美同卵双胞胎,精明干练的江玉晴,当然可以毫不费力地从江玉欣地表情和眼神中读懂她内心的想法,先前接妹妹放学时,横空出世的那辆高贵典雅的豪华奥迪轿车,就已经让妹妹惊诧到合不拢嘴,再告之她自己已经成功跳槽,如今管理着一家资产数百万的三星级酒店,担任年薪高达三十万还有利润分红的总经理职位,江玉欣的表情就变得多姿多彩,充满凝窒和疑窦! 当时江玉晴还暗自偷笑,她猜到了在妹妹眼中,象天上掉馅饼的这种美事,多半是没可能落在虽然青春靓丽、精明能干,但缺乏人脉关系又不愿同流合污的自己头上,想必心中惊喜交加之余,还会生出某些不好的联想和猜疑,果然妹妹接下来,不停地旁敲侧击地探自己口风,摆明了是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问个清楚明白! 而江玉晴为了将揭晓秘密的时间保持到最后一刻,在正式向妹妹介绍唐棠并公开二人关系时再将其中原委和盘托出,给妹妹一个天大的惊喜,不过如今看来,这个想法有点自寻烦恼,在激动固执的妹妹眼中,事实已经明显被扭曲,偏见和误解同样无法避免,恐怕自己在妹妹眼中的形象,从此也会变得面目全非! “没有,你是我姐,是我的监护人,是我的衣食父母,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根要不需要理会我的意见,更不用照顾我的感受,我,我只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女孩,怎么敢鄙视你,唾弃你?!” 江玉晴心中悲苦懊悔,语气神态难免有些异样,乍看起来就有些咄咄逼人之势,而江玉欣心中同样气恼莫名,一时激愤下同样口不择言,脱口而出的冷嘲热讽,终于引燃江玉晴苦苦压抑良久的伤心和委屈,“你――――好啊,我辛辛苦苦赚钱供你读书,现在成了大学生了,不得了啦,翅膀硬了,脾气也大了,居然敢给姐姐甩脸色看啦?” 江玉晴勃然大怒,泪如雨下却声色俱厉,看起来极具威慑力和杀伤力,但江玉欣却不知哪里涌出的胆量和勇气,居然对姐姐地大发雌威凛然不惧,一挺娇胸,大义凛然地反击道,“姐,你不要以大欺小冤枉我!就算你是我姐,是我的监护人,你也无权控制我的思想和行为,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懂得分是非黑白!” 江玉晴被突然间变得蛮横无理的妹妹,气得脚步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赶忙伸手扶住桌脚,稳住摇晃地身体,心口却时霎时痛得如针扎锤击,“我冤枉你?我控制你?我不懂分是非黑白?欣欣,你,你果然长大了…………” ------------ 第九十六章 敢装死吓人 包厢里的姐妹花,从斗嘴到争吵,冲突不断升级,这些事唐棠都一无所知,从洗手间酣畅淋漓地走出来,没多远便撞见一个印象不太好的熟人――红会筹款员林凤菲! 林凤菲标致的脸蛋薄施粉黛,乌黑油亮的秀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波西米亚斜肩长裙,乳白色宝石腰带,茶色细尖根绊带凉皮鞋,将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段,构勒得淋漓尽致,一股生机勃勃、青春无敌的风情扑面而来! 外表靓丽、青春可人的林凤菲,此时的境况,却是极尽窘迫羞恼,俏脸嫣红如血,娇身剧烈颤抖,她站在离洗手间不远的一间名为“楼外楼”的贵宾包间门外,手上的咖啡色手提袋被一个五短身材、形容猥琐,而且酒气熏天的壮年男子死死拉住,口中更是狂喷污言秽语,“菲菲,只要你乖乖听话,把苟哥我伺候得爽了,嘿嘿……苟哥绝不会亏待你,到时你想要什么,苟哥都会送给你,房子,车子,票子,你想要什么,我…………” “闭嘴!你这个臭流氓,无耻,下流!苟兴旺,我警告你,这里是公众场所,你赶快放开我,否则我立刻报警抓你,告你性骚扰!” 醉眼朦胧地苟兴旺,斜挑着抽搐地嘴角,脸上挂满淫=荡入骨地贱笑,手上对羞愤交加地林凤菲拉拉扯扯,口中更是无所顾忌地大放厥词,“性骚扰?骚个屁!――老子哪里骚扰你了?今晚这事明明是你情我愿好不好?!我请你吃饭可没用强,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怪得了谁?――嘿嘿……再者说了,老子非礼你,那也是看得起你!今晚这顿饭,――哼哼――不是要报警么?报啊,你倒是快点报啊!――我还真想睁大眼睛瞧瞧,在新城区这一亩三分地上,有哪个警察狗胆包天敢抓我苟兴旺!” “快放手!――你再不放,我就要喊非礼啦!” “哈哈哈――喊人?你想吓唬我啊?――呵呵呵……好啊,那你喊吧,快喊哪…………苟哥我正好提前验验货,听听你叫=床的声音性不性感,销不销魂?!” 林凤菲又急又恼,俏脸上已是泫然欲泣,奈何纠缠她的是个十足流氓,行事毫无顾忌,羞愤欲绝地她连连跺足,最后戟起一根葱指,虚点着满脸淫笑、有恃无恐地苟兴旺,涨红着脸娇叱道,“苟兴旺,你太不要脸了,你,你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禽兽,人渣――恶棍!” 林凤菲骂不绝口,奈何涵养太好,声音甜美,吐字如珠地斥责不但对皮厚胆肥地苟兴旺毫无杀伤力和震慑力,她羞恼气愤却无可奈何地娇憨神态愈加诱人,反而事与愿违地激起了精虫上脑的苟兴旺体内的淫邪暴虐之气,“林凤菲,你怎么废话这么多?――老子可没功夫跟你在这耍花枪,赶紧的,进来帮苟哥泄泄火吧,老子下面的棒子硬的都快爆掉了!哈哈哈…………女人老子玩得多了,还真没试过霸王硬上弓,你可不要逼我辣手摧花噢?” 口中发出难听地狂笑声,苟兴旺通红地脸膛上凶相毕露,双眼中淫光大盛,松开随时会一刀两断地手提袋,反手一捞就抓住林凤菲一条玉臂,稍一用力就把竭尽全力地林凤菲纤弱秀丽地身子拉进房间半截,眼看如花美人就要落入魔掌,任人鱼肉下场凄惨,林凤菲惊骇欲绝,再顾不得矜持和脸面,悲愤交加地放声疾呼,“放开我,快放开我!――救命,救命啊!” 唐棠打眼左右扫了一圈,遗憾地发现周围竟然没有一个服务生、保安又或者是食客之类的闲杂人等,不由叹了口气,心道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本来自己挺不待见眼高于顶、自以为是的林凤菲,领完奖金之后,压根没想过再和她之间发生什么交集! 但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若是自己再不出面制止那流氓施暴,人比花娇又爱心泛滥的林凤菲必然要受辱当场,接受悲惨命运的折磨,除了不谙世故、傲慢自大,林凤菲貌似也没啥大毛病,自己这般见死不救,又于心何忍? 没法子啊,既然做不到视而不见,那就只好见义勇为,勉为其难地来个英雄救美,先把这个一根筋地傻妞救下来再说吧! 心念已定,唐棠当机立断地疾声断喝道,“住手!――放开她!” 千钧一发之际,唐棠这穿金裂石的一嗓子对岌岌可危的林凤菲而言,无异于天簌之音,欣喜若狂地她,霎时泪流满面,扭头看清唐棠脸面后,声嘶力竭尽地连连疾呼,“唐棠,是你?――快,快救我!” 唐棠不是花痴,不会见到美女就思维失调,行动失控,他压根没理会林凤菲投来的那种我见犹怜地,如同溺水之人看到救命稻草时地那种凄婉狂喜地热辣眼神,两道凌厉如星辰地目光牢牢锁定苟兴旺抓住林凤菲玉臂地那只咸猪手,眸中射出的杀气,让苟兴旺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十分酒意去了三分,但顾及颜面却犹自不肯退让,下意识退了一步,色厉内荏地喝道,“小子,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唐棠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口中一字一顿道,“我说,你立刻把你的狗爪子从她身上拿开,听懂了没?!” “呵呵――有意思啊!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苟兴旺脸上是怒极反笑地张狂表情,但手上倒是悄悄松开了已在掌握的林凤菲,后者忙不迭如受惊地小兔般逃到唐棠身后,连连轻抚剧烈起伏地酥胸,一脸地心有余悸,却听身形挺拔地唐棠语带促狭地扬声说道,“你是谁关我屁事?!呃,对了,你不是姓狗么,那我这么说话就完全没问题啊,狗身上自然是长狗爪子,难不成还能冒出熊掌来?!” 躲在唐棠身后,虎口逃生的林凤菲小脸煞白地捂着胸口,娇喘连连地平抚着险些要跳将出来的芳心,一听唐棠这番不带一个脏字,却能把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讥讽也是忍俊不禁,当场扑噗一下笑出声来。 先前张狂不可一世、一副有恃无恐架势地苟兴旺,这会儿地一张丑脸,却如变色龙般,由红转青,由青变黑,双拳时握时松,咬牙切齿地咪眼瞪着若无其事的唐棠,“啧!――小子,你挺有种啊,人不大胆子不小,混哪的?报个字号出来吧!” 苟兴旺的隐忍和试探,让唐棠不由高看了他一眼,原本以为只是个借酒行凶地无胆匪类,却不想在酒精上头又色迷心窍的关头,他仍能保持冷静谨慎地头脑,也算是个人物! 苟兴旺若是知道唐棠此刻的想法,一定不会与有荣焉,反而会气得吐血,要知道他苟兴旺虽然出身低微,但如今可不是升斗小民,更不是流氓混混,不论白道黑道,他都算得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成功人仕,怎会是那种狗肉包子上不得台面地有勇无谋之辈? 虽然苟兴旺贪花好色,心狠手辣,品行卑劣……,在新城区一带可以称得上是声名狼藉地头号恶霸,但他短短数年间,便能以一个身无长物地技校辍学生地身份,赤手空拳地在龙蛇混杂地新城区摆手起家,而且混得风生水起,不但一群手下兵强马壮,身家产业更是已逾千万,而且还打通官方关节,成功捞到了区政协委员地职位和区优秀青年企业家的称号,这样纵横黑白两道的一方豪强,又岂会是唐棠口中算条个人物的泛泛之辈?! 唐棠一扬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强自摁捺的苟兴旺,答非所问道,“无业游民!” 唐棠是故意不如苟兴旺地愿,不接他的话头,不让他摸清自己的底细,这一点,别说苟兴旺,连惊魂未定地林凤匪都看得分明,果然,苟兴旺立刻恼羞成怒,一脸穷极恶地破口大骂,“嘶…………你玛的,敢耍我?活腻了你?老子今…………” “嘴贱!” 苟兴旺满腔地怒火,还没来得及发泄,唐棠冷不丁一个箭步上前,扬手就是一巴掌,速度奇快无快,力度恰到好处,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唾沫横飞地苟兴旺抽得原地打了几个转,笨熊一般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半天回不过气来,尖嘴猴腮地脸颊上,刹时就现出一个清晰完整地大手印! 凶悍的武力还无从发挥,赫赫的威名还来不及显摆,莫名其妙就挨了一记响亮耳光,满眼的星光璀璨桃花开,刹时怒从心间起、恶向胆边生地苟兴旺,浑身抽风似地哆嗦着,连连抽着冷气,姿势僵硬地转过身来,一手掩着溢血地嘴角,一手指着好整以暇地唐棠,满眼地怨恨和愤懑,“你――你竟然敢打我?” 正所谓居养气,移养体,自发家以来长期身居高位,气指鼻使、唯我独尊的苟兴旺,虽然欠缺底蕴和涵养,但怒发冲冠下周身散发出的气势,也是如狼似虎,极具威慑力和压迫力,若是普通人撞上这种架势,多半被他威吓得战战兢兢,甚至唯唯诺诺,可惜他今晚流年不利,撞上了唐棠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另类吊丝! 连日来有过成功地二进宫辉煌经历的唐棠,有大神做靠山,有异宝做武器,如今心气高底气足,威盼生豪、意气风发,试问又怎会把一个借酒行凶地流氓淫棍放在眼里,就算他腰包里有几个臭钱,能够让见钱眼开的林凤菲迂尊降贵亲自应酬筹款,那又如何?!不过是个为富不仁、色胆包天的爆发户罢了! 唐棠心中唾弃苟兴旺的下作张狂,眼神也变得更加不屑,“打你怎么了?还需要挑日子么?” 唐棠那有如实质鄙夷厌恶的眼神,深深刺痛了苟兴旺的自卑神经,双目瞬间变得血红,张牙舞爪地扑向唐棠,口中狂吼道,“老子废了你!” “滚开!” 唐棠冷冷一笑,轻飘飘侧身一让,状若疯虎、来势汹汹地苟兴旺顿时扑了个空,没待对方转身,唐棠脚下生风,抬腿便踢,大风车般势大力沉的一脚,准准地踹在苟兴旺的屁股上,后者华丽丽前冲几米,狠狠地来了个狗啃屎,头猛地磕在光可鉴人地仿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地撞击声极为碜人,接着惊心动魄地惨叫一声,手脚一阵抽搐――便再无声息了! 两人交手的过程堪称兔起鹘落,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人来不及思索,来不及反应,唐棠收回腿脚,拍了拍手掌,通体那个舒泰爽利,便如悟空吃了人参果,全身十万八千个毛也都舒展开来,正待说两句畅快拉风的场面话应应景,身后地林凤菲却是花容失色地抢上前来,指着人事不省地苟兴旺,掩嘴惊呼道,“啊――你,唐棠,你是不是把他踢死了?” 只是抽了苟兴旺一耳光外加一记飞毛腿,唐棠原本浑不在意,丝毫没想过会把人致死致残之类的破事会落到自己头上,不过经过林凤菲这么一惊一乍的一嚷嚷,心里也是猛的一紧,暗忖哥没这么倒霉吧,难道头回英雄救美就要折戟沉沙?! 心中虽有些惶惶,不过当着惊恐万状的林凤菲,唐棠脸上仍装出一副处变不惊的镇定神色,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去,蹲下来伸手探了探苟兴旺的鼻息,情不自禁地长吁一口粗气,“没事,还有气,活着呢!” 确定死狗般不省人事的苟兴旺,这厮的额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鼻血长流如潺潺溪水,不过确定只是昏死过去,而不是当场挂掉,唐棠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是有些恼火,很想再多踹他两脚,你妹的,居然敢装死吓我?! ------------ 第九十七章 别叫我林小姐 心中恼恨的唐棠,摩拳擦掌,准备给趴在地上死狗般的苟兴旺,再来几下狠的,以解心头之气,谁知刚抬起脚来,裤袋里的手机却传出一阵刺耳急促地铃声……。 悻悻地冲人事不省地苟兴旺吐了口口水,唐棠冷哼一声,恨恨地嘀咕一声,便宜你这个王八蛋了,哥先接个电话,“喂,哪位?嗯,我就是唐棠……” “唐棠,谢谢,谢谢你挺身而出救了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刚才多亏你及时出现,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我没想到苟兴旺会这么无法无天……对了,上次的事我…………” 林凤菲口中喋喋不休谢个不停,满脸满眼地感激更是溢于言表,就差以身相许了,最后甚至还想为那天在福彩发行中心的言语争执道个歉,不过接听电话的唐棠,脸色却是突然阴转多云,甚至是面沉如水,而且语气极不耐烦地一开口,就让林凤菲彻底打消了之前的念头,“酬谢就免了吧,遇到这种事,但凡有点血性的男人就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即便受害者不是你,换成阿猫阿狗我也会出手相助的!” “………………” 漫不经心地话脱口而出,让林凤菲地小脸瞬间从雪白变得绯红,波光流转地明眸中,更是充满忿然恼怒,唐棠一拍额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话中歧义,连忙出言挽救,“呃――不好意思,一时失言!你别误会啊,我可不是骂你,只是打个比方!” 林凤菲神色羞恼地剜了唐棠一眼,轻啐道,“信你才怪!――唐棠,不管怎么说,今晚的事多谢了,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 “我还有急事要办,再见!” 林凤菲自问对待唐棠的态度,已经足够克制和忍让,可以称得上大方得体、有礼有节,可惜唐棠此刻心急如焚,却是毫不领情,轻描淡写的扔了句再见,便匆匆离开。 “唐棠,你…………” 唐棠火急火燎地扬长而去,看在林凤菲眼中那模样,那姿态,是要多气人有多气人,要多嚣张有多嚣张,很象避她唯恐不及,恼得她俏脸挂霜,杏眼圆睁,气怵怵地直跺小脚,末了樱辱一撅,愤然叱道,“这个傲慢自大的小气鬼,把人家当成什么了?花痴还是洪水猛兽?居然跑得比兔子还快,恨死我了!…………”。 无暇理会林凤菲的碎碎念,唐棠一路小跑返回包厢,还没来得及推门,包厢门便突然被拉开,接着美眸含泪地江玉欣挟着一道香风,与脸色惊愕的唐棠擦肩而过,他下意识反手捞了一把,结果还是没拉到,只能眼睁睁看着江玉欣婀娜纤巧的身影如蝴蝶般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一头雾水的唐棠,没有返身去追江玉欣问个究竟,一是实在没时间分心他顾;二是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迈步走进包厢,却见江玉晴美目红肿,正用手帕抹泪,不由讶然失声道,“这是,这是怎么了?才一会儿功夫不见,你们姐妹就翻脸啦?…………” 江玉晴飞快地拭去眼角地泪珠,收起手帕,美目不悦地横了唐棠一眼,“翻什么脸?我们姐妹感情好得很,你可别乱猜!――欣欣只是小孩子脾气,刚才和我顶了几句嘴就撒腿跑出去了,唉……都怪我,这几年凡事都依着她、顺着她,可把她惯坏了,现在连轻描淡写地训她两句都不行……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她,她现在可是大学生,跑就跑吧,反正也不会迷路的!” “…………” “你发什么愣?还不坐下来接着吃,肉都快煮烂糊了!” 唐棠扫了眼齐齐整整地桌面,暗红地汤锅沸腾,鲜嫩地肉片翻滚,袅袅地香气扑鼻,色香味俱全的麻辣火锅着实让人垂涎欲滴,可惜却是无福消受了,眼下受伤住院的老爸最重要,他急忙忙抓起公文包摇摇头,“呃,这顿饭我恐怕是没时间陪你吃了,我有点急事要立刻去处理!――玉晴,你在这慢慢吃吧,结帐的时候记得让领班帮你找个代驾送你回家,可千万不要自己开车啊,太危险了!” “喂!你就这么扔下我不管啦?” 唐棠叮咛两句掉头便走,抬脚刚走了两步,就被江玉晴饱含幽怨凄婉的声音喊住,先是微微一怔,旋尔恍然地拍拍额头,接着动作麻利地取出钱夹,掏出两张卡,转身上前来,不由分说便塞到一脸浅恼薄怒地江玉晴手中,“――对了,这里有两张信用卡,我下午刚办的,你和玉欣一人一张,以后留着用吧,记得要收好啊,丢失补办的话挺麻烦的!” 接过两张残留唐棠余温的信用卡,虽然爱郎的行为有些自以为是,明显猜错了她的心思,但江玉晴依旧芳心甜如蜜,安如山,暖暖地如沐春风,让她的身心都轻飘飘的,直欲乘风归去……不是她贪心势利,非要从唐棠身上得到什么实质利益,才能证明自己在爱郎心中的地位和价值,而是爱郎心中有她,那份久违的体贴入微,让坚强许久的江玉晴再次感受到了做为一个小女人,被心爱的男人呵护疼爱的幸福满足!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青青草原消费标准忒高,绝不是工薪阶层能够承受的,唐棠若是不管不顾地一走了之,仅凭江玉晴自己钱夹里的那几张票子,估计她今晚若是不愿拿心爱的包包、笔记本、手机之类的抵帐,还真就得留下来涮碗还债喽! 唐棠也没想到,仅仅是一个自己浑不在意,看起来也毫不起眼的细微举动,就让江玉晴生出许多感触,在心理和感情上,对自己愈发爱恋和依赖,那妩媚地眼神温柔如水,那清甜的声音绵软如糯,“棠棠,什么事这么急?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江玉晴的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心情焦躁不安的唐棠完全没留意到她的神态异常,“不用了,你还是抓紧时间把玉欣找到吧,她一个女孩子,万一跟你呕气在外面到处跑,那太不安全了!” 心不在焉的唐棠,让满心期待地江玉晴,心里虽有些失望,但俏脸上依然挂着温润地笑,“那好吧,我听你的!你路上也要小心些,早去早回!” 唐棠随口答应一声,“知道了,你也是,回头和玉欣好好说话,别吵架啊,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明知道江玉晴肯定有事瞒着自己,但唐棠这会儿却也无心寻根问底,甚至没有注意到江玉晴用眼神和表情,悄然发出的渴望得到他的抚慰和温暖的暧昧信号,只是简单交代两句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包厢! 走出呼朋唤友、暄嚣鼎沸地青青草原,在玄关处唐棠边走边张望出租车的踪迹,冷不丁却又看到了正姿态娉婷、拾阶而下的林凤菲,明明心里不想打交道,但嘴上偏偏不由自主地问道,“喂,那条死狗呢?” 林凤菲应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清楚身后的唐棠后,俏脸先是一扳,继而却又嫣然一笑,得意地扬起嘴角,“还在楼上躺着呢!我管他去死!――哼,他活该,谁让他之前居心不良把跟班留在大堂,还凶巴巴地把整个楼层的服务生都赶走了,结果现在被人打昏在走廊里也没人理,咯咯………六月债还得快,这就叫恶有恶报!” 恶有恶报?汗,这小妮子还真是少不更事啊,够傻够天真,若是没有我出手搞掂那头色狼,你这会儿的下场多半就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吧?! 唐棠心中无语摇头,与林凤菲并肩而行,鼻间轻嗅着自美人身上散发出的丝丝馨香之气,出于一片好意,还是隐晦地提醒道,“那你还慢慢腾腾地,不抓紧时间离开?不怕他醒过来找你麻烦啊?那个流氓似乎还有点势力,你就一点不担心惹祸上身?” 唐棠倒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在美人面前故作镇定大气,而是他真的有恃无恐,根本不担心苟兴旺会挟愤报复之类的――开玩笑,抛开神奇逆天的赏善罚恶掌不提,在东海只要有阮国泰这尊大神罩着,他唐棠便尽可以象螃蟹般四处横行无忌,用得着怕苟兴旺一个他听都没听过名字的无赖恶霸?! 说实话,若不是实在分身无术,而且今天的出掌限额已经用光,唐棠倒是很愿意折回头去,赏那个凶横无耻又下贱地苟兴旺一记百无禁忌,让他明白想要仗势欺人、胡作非为也是要准备好随时为此付出惨重代价滴! 隐隐隐约地,唐棠有一种直觉,赏善罚恶掌中的百无禁忌,其威力和烈度,其实是和自己发掌时心中怨愤痛恨程度呈正比的,嗯,天官赐福的功效貌似也是遵循这种说不清道不明地潜规则,他很想再多方仔细地验证一下这种理论是否属实,可惜时不待我,他眼下真没这个闲情逸致修理苟兴旺这头色狼。 “我为什么要怕?我是受害者好不好?就算他醒了又如何?他还敢报警抓我我不成?哼!警察要抓也是抓苟兴旺这个臭流氓!” 林凤菲振振有词、理直气壮的回答,让唐棠再次无语,只能在心中暗暗感慨一句,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啊,这得神经有多大条,阅历有多浅薄,才能拥有这样天真无邪、神惊鬼惧地强大思维模式? 看着如花朵般清丽绚烂,却丝毫不知人心险恶的林凤菲,唐棠心中一阵不忍,略一踌躇,还是好言相劝道,“林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你也没吃亏,那个混蛋也受到惩罚了,还是赶紧走吧!万一被他的手下或者是酒楼的人发现苟兴旺,到时甭管谁是谁非,你想一走了之可没那么容易喽!” “你这是关心我么?――还有,别叫我林小姐,叫凤菲,或者菲菲也可以!” 林凤菲含羞带怯地瞟了唐棠一眼,口中细语如珠,眸中秋波暗送,唐棠看得心脏猛地一抽抽,想也不想便摆手道,“呃……你当我啥都没说――我真的有急事要办,十万火急的那种,有空再聊啊――我先走啦――拜拜!” “喂,唐棠,你等等我…………” 唐棠对身后林凤菲地娇呼声,充耳不闻,健步如飞地冲到马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急不可耐地钻进后座……。 眼睁睁看着唐棠打车绝尘而去,林凤菲呆呆立在原地,须臾,她杏眼圆睁,玉面飞霞,羞愤交加地连连跺脚,咬牙切齿啐道,“混蛋!居然又把我甩了?我有哪么差劲么?没有眼光的笨蛋,小气鬼!哼,一定是害怕苟兴旺那个老流氓醒过来找你麻烦,才会脚底抹油溜得这么快吧?胆小鬼!” 顷刻后,经过一番发泄,心气渐渐平顺地林凤菲,迈开两条粉白地长腿,踩着婀娜地步代向停车场方向走去,边走边用手机熟练地拔出一个号码,哆声哆气地道,“喂,是老爸嘛?我是菲菲……是啊,你猜对了,我真的遇到麻烦了,哼哼――有个叫苟兴旺的流氓恶棍无赖……他狗胆包天竟然用拒捐善款来要胁我,还敢用强非礼我,幸亏…………” ------------ 第九十八章 我签字 因为下班和晚市高峰期已过,市区交通情况宽松不少,仅用了不到半小时,唐棠便急急忙忙赶到灯火通明的白扬区人民医院急诊大厅; 在导医台查询后,唐棠在一名护士的引领下,进了一间急救室,命悬一线地父亲,穿一件宽松半敞地病号服,胸口和小腹缠满渗血地绷带,其状甚是骇人,嘴上则扣着氧气罩,面若金纸、气若游丝地躺在病床上,此刻正陷入深度昏迷,旁边的医疗仪器正发出阵阵有节奏地轻鸣声。 唐棠急步上前,紧紧握住父亲未插输血针头地右手,手心里只感觉到一片冰凉,眼圈刹时就有些湿润起来,却听身后一绵软却冷漠地女声道,“你就是唐棠?伤者唐家康是你什么人?” 唐棠直起身来,转头望去,身后站着一男一女,女的是位气质冷艳的熟女医生,雪白的医生袍裁剪十分得体,勾勒得她前空后翘的身段曼妙诱人,小巧地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男的是二十左右的小伙子,身材高大,肌肉健硕,一眼望去便充满了力感,185的身高比唐棠还要猛半个头,穿一套半旧蓝色工作服,胶鞋安全帽,穿戴和面相一样的敦厚质朴,“他是我爸!――是谁送我爸进医院的?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在女医生开口之前,她身侧的敦厚青年已抢先回道,“是我,我是唐叔的同乡也是工友,下午是我送唐叔来医院的,他上工时不小心从五楼摔下来……” 唐棠心中一阵刺痛,剑眉霎时挑起,“五楼?我爸在工地是做什么的?” 因为先入为主的心态,唐棠此刻的语气和神色,都有些冷厉和不善,不过敦厚青年的性格和他的面相穿戴一样纯朴实在,地地道道勤劳善良的工人阶级,象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热心地将具体情况一五一十向唐棠娓娓道来,“是这样的,唐叔原本和我一样,在工地上都是施工队的小工,主要工作就是装卸和搬运钢筋水泥砖块沙浆之类的建筑材料,不过今天中午唐叔突然被项目经理调进了棚架队,本来这是好事,因为工资比以前高,而且活也不太累,谁知道第一次上工就出事了……” 听完敦厚青年的介绍,面对他惋惜又自责地表情,唐棠心中一阵愧疚,为自己先前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叫什么名字?你刚才说和我爸是同乡?难道你也是长庆人?” 敦厚青年泯嘴笑笑,挠头道,“我叫佟建新!我是长庆县常山镇佟家庄人,离你们城关镇大概就二十里左右路程吧,算起来可是很近的老乡哩,所以在工地上我和唐叔的关系也最好。” “兄弟,谢谢,谢谢你及时送我爸到医院,否则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心如刀绞、愧疚难当地唐棠,眼下没心思和精力去计较或者追究工地负责人的失职和不作为,或者为之前自己的无礼态度道歉,他只是用力握住佟建新那双粗糙宽厚的大手摇了摇,正所谓大恩不言谢,唐棠立场鲜明的表达了自己的感恩之情,而没当场许诺日后会如何如何报答眼前这个槐梧壮硕、心地善良地敦厚青年佟建新,在他看来那样太假太俗,但他泛红地双目和青筋突起的双手已经说明了一切,如果说此时此刻,要付出一切才能换回父亲的生命,唐棠绝不会丝毫的犹豫! “不用谢,唐叔和我是工友,又是长辈,在工地上也一直很照顾我,这些事都是我应该做!” 体格雄壮魁梧,但脸上稚气未脱的佟建新,神情和举止都有些拘促不安,看起来极不善言谈交际,但话语之中的纯朴真挚却扑面而来,唐棠暗暗发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现在虽然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但我唐棠绝不会恩将仇报,让好心人做善事做到泪流满面,今后只要有我唐棠一日,就会保你平平安安、衣食无忧! 唐棠点点头,松开佟建新粗糙的如同树皮的大手,将焦灼而急切地目光投向一直冷眼旁观,穿一件宽大的医生袍仍难掩傲人身材的女医生,刚才的电话应该就是这个性感丰腴却冷若冰霜的美熟妇打来的,“医生,请问我爸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脱离危险期?” 对唐棠的急切发问,冷艳医生没第一时间回话,而是不疾不徐地迈着诱人地猫步走到床头,先掏出微型手电翻看唐家康的瞳仁,又检查一番监控仪器的数据,之后取出床尾地病历卡写了几笔插回原处,这才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娇好却冷漠的脸蛋,淡淡道,“你跟我到办公室谈吧,伤者刚刚动完手术,情况还不稳定,需要安静地环境休养!” 这冷艳医生的姿态,说好听点就从容不迫,有大将之风,说不好听点就是傲慢自大,目中无人,唐棠深深咽了口唾液,压下了险些脱口而出的吐糟,扭头对直楞楞站在旁边的佟建新道,“小佟,我爸这里还要再麻烦你照料一会,行吗?” 唐棠的语气温和至极,诚挚的脸膛上带着一丝恳求,佟建新大概是很少接触这种场面,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一脸窘迫地搓手道,“可以可以,唐大哥,你别这么客气,唐叔是长辈又是我的同乡,我帮忙照料他是应该的!你尽管放心地和医生去谈正经事吧,这里交给我好了,我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唐叔的,有什么不对劲我会立刻喊护士过来看的!” “好,那就辛苦你了!” 唐棠面带感激地看了用力点头的佟建新一眼,抬手在他宽厚地肩头重重拍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对这个日渐浮华堕落地世界失去的某些信心,正在唐棠心间潜移默化又悄无声息地重新找回。 唐棠怀着忐忑又焦躁的不安心情,随着主治医生那弱风扶柳般扭动地腰臀,在静溢的走廊里东绕西绕,最后走进一间装饰简约,充斥着清香的办公室。 外表冷艳、身材性感的熟女医生,姿态端庄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心情紧张到双拳紧握地唐棠,纤长白嫩地手指夹着一枝签字笔,习惯性地灵活转动着,沉默了一会儿,方用一种无悲无喜地语气缓缓道,“你叫唐棠是吧?我是从你父亲的手机通讯录里找到你的手机号码通知你的!……唐先生,你父亲在工地不慎从五楼坠下,全身多处骨折,伤势非常严重,下午刚入院时,甚至一度失去心跳和脉搏,经过我们医护人员全力抢救后,各项生命体症才慢慢趋于恢复,不过情况仍不容乐观,到目前为止,他仍未脱离危险期,对了,这是我们急诊部下达的病危通知书,请你过目一下,如果没问题就签字吧!” 唐棠听到最后一句话,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响,噌地一下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气势汹汹地瞪着神态沉稳地主治医生,声色俱厉地喝问道,“要我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医生,这是什么意思?我爸是不是没救了?” 主治医生抬起肤色雪白细腻地酥手,姿态优雅地扶了扶小巧琼鼻上架着的一副金属框架地几何形平光眼镜,心平气和地看着怒气勃发随时处于暴走边缘的唐棠,不紧不慢地徐声道,“不,唐先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给伤病程度极其严重、随时可能濒临死亡状态的病患家属下达病危通知书,只是院方一种惯例,主要是起说明和提醒作用,让伤病家属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并不代表我们院方会放弃对伤者或病人的救治或者伤病者的状况真的恶化到无法挽救的程度!――噢,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刚才送病人入院的那个小伙子只交了五千块押金,现在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为了便于我们院方给伤者及时进行后续治疗包括紧急手术,我建议你最好尽快再预缴一部分押金,以备不时之需!” “………………” 这位言谈气质看起来冷血又麻木地女医生,七绕八拐的解释了一大通,怎么听来听去总觉得是一堆废话呢?!起说明和提醒的作用?家属又不是傻子瞎子,伤病患者情况是吉是凶,就算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总还是能够感觉出来的,看一眼就一目了然了,用得着你们紧赶着下达病危通知书,还要让家属签字认同?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呃,好象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最岂码可以给医院治疗或者抢救不力预先埋下伏笔,一旦病人或伤者情况突然恶化,死亡或者致残,那到时院方便可以借着这张轻飘飘地病危通知书,轻而易举地摆脱任何相关责任,高,果然是高; 尼玛,果然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一天之内唐棠去了两家医院,见了两个医生,但甭管是斯文男还是冷艳女,骨子里都他玛是一个德性,一是死要钱,二是死不负责! “医生,我爸目前的状况可以转院么?” 唐棠不知不觉将拳头握得嘎嘣响,泛红地双目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怒火,一字一顿的话语里更是杀气腾腾,不过对面的主治医生显然久经战阵,丝毫没有丁点畏惧胆怯之意,微微簇起眉头略一沉吟,而后神态颇不以为然地反问道,“为什么要转院?我们白扬区人民院的医护资源和医疗设备,在东海虽然称不上顶尖,但整体医疗水平绝不低!――唐先生,我刚才已经介绍过了,你父亲的伤势很严重,胸腹、骨盆、脊椎大腿等多处骨折,而且有一定内出血症状,虽然之前我们已经进行过手术,为伤者将断骨接好,但现在状态仍极不稳定,处于十分危险的阶段,目前最好是不要轻易移动伤者,当然,如果你坚持,我可以给你办理转院手续,不过你必须在自愿申请转院声明书上签字!” 唐棠对眼前这位外形和职业极不相衬的主治医生的德行和医术,已经持一种极不信任地怀疑和厌恶态度,对她的委婉劝说,也是想当然地认为是夸大其词,目地就是吓唬自己,让自己知难而退,放弃为父亲转院的想法,试问他又如何会让对方的险恶用心得逞,当下不假思索便斩钉截铁地道,“行,我签字,麻烦你立刻帮我爸办理转院手续!” ------------ 第九十九章 啪啪啪 唐棠的态度很坚决,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味道,这一点,主治医生当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却也不着恼,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地点头道,“好吧,既然你坚持,那就转院吧!不过,你打算将你父亲转到哪家医院治疗?” 唐棠皱眉略一思忖,便道,“转到佳仁医院吧,那里是私家医院,医疗设备和护理水平以及休养环境都应该更好一些!” 佳仁医院享誉已久,唐棠虽没亲身体验过治疗和医护水平究竟如何,不过对这家医院的早已是如雷贯耳,东海乃至整个江南省名气数一数二的三甲级全科私立医院,论软硬件实力,论医护力量,论设备资源,论治疗水准,论护理环境,在全国来说都名列前茅,救父心切地唐棠,在不差钱的情况下,首选目标自然是非其莫属,虽然,佳仁医院位于南苑区,离这白扬区距离着实不近,好在是夜里,堵车不会太严重,否则的话,唐棠也是不敢如此草率决定的! 主治医生闻言柳眉轻跳,鼻间发出一声微不可闻地轻哼声,显然是对唐棠的说法有些不满,也是,正所谓同行是冤家,当着一家医院医生的面,赞扬推崇另一家医院,这和当面打脸没啥区别,不过主治医生气质和心性虽然有些冷血麻木,不过涵养却似乎不错,没有出言反驳和刁难唐棠,而是很干脆地一口答应,“行,那我立刻给你父亲办理转院手续!” 殊不知唐棠话一出口也是暗自揪心,生怕自己的直言不讳会惹得主治医生不悦,若是她恼羞成怒下硬是要从中作梗,阻拦自己为父亲转院,那可就麻烦了,又不能对她动武,又不能强行带父亲离开,到时真是骑虎难下了! 此时听得主治医生答应立刻办手续,唐棠心中一喜,暗暗松了口气之余,也不得不在脸上干巴巴地挤出一丝笑容,“谢谢!” 对于唐棠言不由衷的道歉,主治医生表示敬谢不敏,面无表情地摆摆手,起身道,“不客气,这是我的职责!――请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吧,我去准备一下转院病历和申请表格!” “嗯!” 主治医生挟着一道浓郁却不刺鼻的香风,自唐棠身边翩跹而过,房门缓缓合拢,高跟鞋踢踏地板发出地清脆响声在安静地走廊中渐去渐远,唐棠终于长长吐出抑郁在胸中良久地一口浊气,负担沉重地肩头似乎也随之轻松了不少! 这会儿,勉强将心放回原处的唐棠才有精神,四下打量办公室的陈设和布局,很快,物品摆放地整齐有序地办公桌上,红柳木桌面正中端端正正摆着一张透明亚克力职位标牌,便映入他的眼帘:外科主任医师――花青妮; 名字不错,身材不错,脸蛋也不错,可惜性子太冷漠,说话做事永远面无表情,麻木不仁,冷冰冰地象个机器人,毫无一点女性的温婉妩媚,爱心和同情心也略有欠缺,嘿嘿……谁娶到这样的极品女人,哼哼,祸福难料啊! 唐棠目光悻悻地盯着那制作精美雅致地职位标牌,心中不怀好意地暗自腹诽着,突然感觉到喉头一阵火辣辣的,干涸得似乎随时随地有可能冒出一团火苗! 也无怪唐棠感到口渴难忍,之前在青青草原一瓶汾酒原浆被他喝了个七七八八,又吃了一大堆麻辣海鲜肉类三高食物,之后又心忧如焚、马不停蹄赶到医院,了解父亲伤势外带与冷漠医生交涉,到现在这会儿总算是大事初定,在心神明显松懈的情况下,身体的不适感会更加强烈,不喉咙冒火才怪呢! 深深地咽了口唾沫,唐棠将手中的公文包随手扔到沙发上,起身在房间里四处梭巡……还好,打量了半响,终于在靠近窗户的角落里,被他发现了一台小型饮水机,看外表挺洁净,应该能用! 刚小小开心了一下,旋即唐棠便黑着脸在心中破口大骂,我擦,竟然有水没杯子?尼玛不是坑爹吗?! 这医院,不,这个女医生真够抠门,而且不但性子冷漠,就连心肠也挺黑,竟然想出这招毒计,节约也不是这么个整法吧,每天来就诊的病人和家属,能有多少?就算喝你几杯水,又能值多少钱?我草! 正吐糟时,不经意间,唐棠余光中扫到一物,不由心中一喜,咦?这有个杯子,呵呵……还藏在饱水机后头,当我找不到么?哼哼,估计是这女医生自己用的,算了,渴得实在受不了,哥就不嫌弃要间接吃你口水了,照用! 千辛万苦才找到一个纸杯的唐棠,美滋滋地接了杯沁凉地纯净水,仰着脖子一饮而尽,全身上下那个舒服通泰啊,心道怎么从来没发现喝水也能这么爽! 怀着一种报复心和恶趣味,唐棠往空纸杯里吐了一口口水,才把纸杯放回原处,转身走到门旁的报夹处取了一份东海商报,坐在沙发里心不在焉地浏览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唐棠稍稍平复的心情,再次变得焦躁不安,暗自抱怨,这女医生怎么办个事这么磨蹭,估计都有十多分钟了,就一份转院手续还没取回来? 丫的不会是想耍我,故意把我晾在这里吧?我擦,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就算你对我的言词态度有什么不满,但也不能公报私仇,拿伤者的生命开玩笑吧?我爸那儿吉凶未卜,危险期可还没过呢! 一把扔掉内容空洞无物的报纸,牢骚满腹的唐棠抓起手边的公文包,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帅气的脸膛上阴云密布,暗暗咬着牙就准备出门把那个不知死活地恶毒女医生找出来臭骂一顿,你妹的,别以为你是医生,就可以随便拿捏病人和家属,更别以为哥是男人就不打女人,哼,惹急了哥,哥打得你满面桃花开! 嘶!……怎么回事?头怎么这么晕?咦?眼前的景物怎么都东摇西晃的,我眼花了么?……汗……办公桌怎么变成一张大床了?草――治疗床居然成一台跑步机了?――幻觉,一定是幻觉!呃,难道是喝醉了?不可能吧,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就突然酒精上头了?! ……啊――这里怎么摆着一口大鱼缸?我擦,沙发呢?――完了,看样子真的醉了,醉得还很历害,报夹都变成兔女郎了! 唐棠此时的姿势,不象是酗酒过量地醉汉,却象是得了软骨病似的重症患者,英挺峻伟地身形在房间里歪歪扭扭,踉踉……跄跄,公文包早被扔得远远的,一手抚着微微发烫地额头,一手在虚空中胡乱抓捏,眼神迷离而茫然,东瞅瞅西望望,阳光帅气的脸上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黑亮地瞳仁中却有一抹红光在闪烁,那情形诡异莫名……。 “咔――嚓” 不知过了多久,门锁微微转动,房门被从外用力推开,一道疲惫中又略带歉然地女声,脆生生在黑漆漆、静悄悄地办公室中响起,“不好意思,唐先生,让你久等了!――刚刚接了一个急诊,病人高烧近四十度,情况非常危险,所以我…………” 办公室门口,花青妮解释地话还没说完,便愣在了原地,惊讶地看着黑暗寂静地房间,顺手拧下墙壁上的电源开关! “啪!” “唐先生?你还在么?”刷地一下,漆黑一片的办公室重放光明,花青妮轻吁一口气,一边迈步前行,一边目光四处游走,蓦然间,一道黑影自办公桌后闪电般跃起,如狼似虎地向她扑来,“唔!” “…………嘭!” 随着一道沉重地响声在安静地走廊中回荡,办公室的房门挟起一道劲风,被粗暴地关闭! 不知何时,唐棠身上的衣裤已经褪了个一干二净,嗯,只剩一条平角短裤暴露在空气中,一具健美又欣长的强壮躯体,透着股浓烈的阳光和青春气息,赫然入目! 唐棠此刻的样子很骇人,甚至很疯狂,帅气的脸膛已经有些扭曲,清亮地眼眸血红一片,喉咙中发出声声低沉却有力地嘶吼,挥动强劲有力的双手,简单粗暴地撕扯着花青妮单薄脆弱地衣衫……。 “是你?……唐先生,你疯了么?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不然我叫救命啦!…………唔……”受惊过度的花青妮,尽管俏脸瞬间煞白一片,娇躯剧烈颤抖,腿脚也是绵软无力,但灵台仍保持着一分机智和勇敢,竭尽全力地抵抗着唐棠野蛮地进攻,口中还不忘断断续续地威胁、规劝、乞求、诱骗等等,发动徒劳无功地心理攻势,期翼可以让唐棠悬崖勒马,让自己逃过一劫,“别――别这样,唐先生,你,你是不是喝醉了?……我……你放过我吧,我答应你,我绝不会追究……唔……” 一分钟后,计划失败,希望落空,两行屈辱痛苦地清泪,自花青妮脸上滚滚而下,檀口中发出一声悠长销魂地吃痛声,“啊!――” 被剥成大白羊的花青妮,软弱无助地趴在办公桌上,s型完美曲线如鬼斧神工,让人唾涎欲滴,梨形的美臀如阳春白雪,让人目眩神摇,身后的唐棠血脉贲张,第一时间便挺枪上马,展开狂风暴雨般地辛勤耕耘! “啪啪啪!……” 淫=靡刺激地乐曲在办公室中奏响,唐棠红着眼,咬着牙,疯狂挺动腰腹,双手前探,用力抓捏那对松软又弹滑地水球,象对待仇人般,拼命地,不遗余力地蹂躏摧残身下咬碎银牙地性感美妇……。 “你这个臭流氓,你,你竟敢强干――我” “……卟卟卟……” “滚开!――你,你这个混蛋,恶棍――我发誓,我,我一定要告你强……” “……噗噗噗……” “别这样,求你了,快放开我,我――这里是医院,万一被人发现,我,我………” “嗵嗵嗵” “唔……你这个坏蛋,你……快……快……” “――噢噢噢……” “啊~~~~~~~~~~来了~~~~~~我的天哪~~~~~~~~又……又到了……我~~~~~~” “嗷~~~~~~~~~爽!” “呜呜呜…………你混蛋,你流氓,你无耻,你是个大坏蛋!” …………………… 春风一度,二度,……数度,在这场男人和女人的原始战争中,身高体健又力大无穷,在某种不知名外力地剧烈刺激下,几乎不知疲倦为何物的唐棠,很明显是最终的胜利者,且是大获全胜! 而痛并快乐着,被凌辱被冲击,被一次次在极度地快乐中抛上顶峰,飘飘欲仙几乎不知身在何方地花青妮则一次次败下阵来,屈辱、怨恨、羞耻、快感、渴望,种种复杂阴暗地情绪,刺激得她时尔痛不欲生,时尔飘飘欲仙……。 ------------ 第一百章 我不会逃跑的 良久之后,雨住云收……,接连爆发精华如同山洪倾泻,虽接二连三将花青妮杀得溃不成军、泣声求饶,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地唐棠,终于精疲力尽,动作娴熟地将偃旗息鼓、油光水滑地分身,在花青妮光滑酥软地小腹上蹭一蹭,而后心满尽足地鸣金收兵! 潜藏在灵魂深处地暴虐和欲=望,淋漓尽致地发泄一空后,唐棠才感觉到身体的异样,眼前有些发花,腰背有些发酸,双腿也有些虚浮,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几步,却实在忍不住身心地疲惫和操劳,终于重重地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呼呼地喘着粗气,一边抹着满头满脸的汗水,一边有些傻眼地看着面前匪夷所思地香艳又凄美的画面! 这,这是我干的么?此刻,唐棠错乱的神智开始恢复,凌碎的记忆片断,在脑海中幻灯片般闪过……。 赤条条,成大字型,仰卧在一片狼籍的办公桌上的花青妮,横陈地玉体上布满青紫和嫣红,红粉绯绯地俏脸上泪眼婆娑,一边啜泣,一边怒叱,“唐棠,你这个卑鄙下流的强干犯!你……你毁了我……我恨死你了…………呜呜呜…………” 体力恢复堪称神速地唐棠,一个挺身便从地板上跃起,面红耳赤地看着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地花青妮,断断续续道,“这个,这个,真是对不起,我…………” 唐棠羞愧后悔自责难堪地复杂表情,落到心如死灰、羞愤欲绝地花青妮眼中,却是被她误解了,她以为这是有恃无恐,是想讨价还价……,顿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拔高音量恨声斥道,“你住口!――我告诉你,你别得意,就算是身败名裂,我也绝不会让你逍遥法外!――我会告你的,我一定会告你的,你,你等着坐牢吧!” “…………” 将脑海中混乱地记忆组织起来,弄清楚之前那段自己神智不清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唐棠,此时的心情思绪,倒是和花青妮有异曲同共之秒,一样的心若心灰,一样的恨错难返,他长长叹了口气,转身捡起散落在四处的衣裤鞋袜穿戴整齐,而后施施然走到沙发处,堂而皇之地端坐了下来。 唐棠的冷静从容和处变不惊,让花青妮心中一紧,如惊弓之鸟般将身子蜷成一团,口中却是壮着胆子娇喝道,“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可不要乱来!……我……” 唐棠摆摆手,苦笑着看向明明惊恐万状,却故作强横姿态地花青妮,语气萧瑟道,“花医生,今晚的事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你不用害怕,我现在神智已经清醒了,我不会伤害你的,而且我保证,我愿意为我犯下的过错承担责任!――坐牢的事不急,我等你报警抓我,然后上法庭审判,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我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去办!” 花青妮闻言秀眉一挑,脸色古怪地看着一本正经地唐棠,“更要紧的事?你……你还想给你父亲办理转院手续?” 哼,唐棠,你这个流氓恶棍坏蛋强干犯,你做梦去吧,我殚精竭虑地将你父亲从死亡边缘救回来,你不感激我也就罢了,这是我做为医生的职责,你怀疑我的医术要求转院,我也不跟你计较,我理解你救父心切地心情,但你,你居然,居然恩将仇报强――暴我,我,我绝不会帮你的,我拒绝签字,你别想顺利帮你父亲转院,我要报复你,我要让你后悔莫及,痛不欲生…………。 老话说的好相由心生,从花青妮地表情和眼神中,唐棠就能猜出她此刻的心思,不过却无法生出一丝一毫地愤怒和痛恨,话说就算是自己碰上这种事,惨遭凌辱施暴地情况下,不千方百计、不择手段地想法子报仇雪恨才怪呢! 花青妮离开办公室时,大概是九点左右,什么时候返回的,唐棠当时身体和思维都已经失控,完全没什么印象,不过现在的时间很清楚,凌晨十二点半,呃,这么算来,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阻击战、反击战、歼灭战,维持的时间可不短,保守估计也在两个半小时左右,虽说花青妮象一枚熟透地水蜜桃,腰肢柔软、体力充沛,承受力和忍耐力极其惊人,在失去意识和理智的唐棠,堪称疯狂残暴地摧残蹂躏下,仍誓死不降,拼命反抗,甚至一度和唐棠肉搏到旗鼓相当的程度,不过此刻,花青妮已经瘫软如泥,恐怕全身上下连抬起一根小手指地气力都全无……。 在这种心中有愧、无地自容地尴尬前提下,唐棠实在无法,也没脸面对花青妮投来的,时而刻骨仇恨,时而痛不欲生地眼神……只好动作飞快地捡了一截医生袍,盖在花青妮白得晃眼的傲人胴=体上,旋即便退了数步左顾右盼起来,“对不起,花医生,你――你的衣服刚才都被我撕碎了,要不要我帮你出去重新买一套?” 唐棠别过头去时,神色有些慌张,脸上一片郝然,似乎是不敢看玉体横陈在办公桌上,那具曲线曼妙、耀眼眩目地雪丘丰隆,但花青妮却先入为主地认为,唐棠这么做不是因为对自己犯下的罪行愧疚自责,也不是他本身就是正人君子,而是在装模作样假撇清! 要死不死的是,唐棠那根在花青妮体内喷薄过数次的小兄弟,又在适才那惊鸿一瞥的感观和心理的双重刺激下,蠢蠢欲动、战意高昂……不怪唐棠太好色,太嚣张,只怨花青妮地身材实在是火爆地过分了些,削肩蛮腰,丰胸美臀,肤如凝脂,面若桃李,实在是难昨一间的人间尤物,尤其是胸前那对完全违反物理定律,高耸坚挺的雪白软肉,只能用波涛汹涌来形容,别说青涩娇憨的江玉欣,就连性感如火地江玉晴也望尘莫及。 花青妮目光流转,立时发现了唐棠刻意隐藏的猥=亵丑态,在笃定了自己内心判断地同时,玉面也是飞起一抹红霞,羞愤交加地扬声叱喝道,“下流!――你这个厚颜无耻地臭流氓,你滚,立刻给我滚出去!” 女人不顾一切地发火撒泼,男人往往是无法招架,尤其是在占据道德制高点和心理优势的情况下,那威力真是非同小可,之前的盘肠大战中连战连捷地唐棠,此刻也不得不高挂免战牌,举起双手败下阵来,“好,我走,我马上走!对了,你要报警的话,随时都可以,我不会逃跑的!” 话没说完,唐棠便三步并做二步,往房门处急奔,岂料刚行出几步,身后一道凌厉地娇斥便在耳旁炸响,“站住!我叫你站住,听到没?” 唐棠身形猛地一顿,硬着头皮转脸问道,“花医生,还有什么事?” 花青妮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不看唐棠,俏脸上却飞起一抹嫣红,声如蚊蚋道,“备用的衣服我这里有,你,你去外面的小超市帮我买套内衣,尺码是xxx,要紫色镂空的那种款式,我一直穿曼妮芬这个牌子的!” “…………” 让我给你买内衣?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我可是刚刚才强干了你,此仇不共戴天,你居然…………前后反差太大,信息量超巨,唐棠脑中一片混乱,快要当机了。 见唐棠呆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花青妮羞恼交加地扬声叱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唐棠闻言机械地抬腿向前走,却听花青妮又用低不可闻地声音,喃喃着补充道,“还有,你父亲的伤势我回来之前又检查过一遍,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危险期也已经渡过了,如果…………算了,你一定要转院的话也行,我会公私分明的,等你回来,我再去拿一份文书和表格…………” 花青妮地话让唐棠心中一暖,感动万分的同时,也是更加愧疚难当,头也不敢回地道,“谢谢你!――还有,刚才的事,真的很抱歉,我也不想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只不过喝了一杯水,没想到突然脑子一蒙就…………!” 唐棠的道谢态度很真诚,不过心中对他恨极地花青妮自然是充耳不闻,不过他随后的解释,虽然在旁人来看完全是胡说八道,但花青妮却是一怔,接着脸色便变得极为难看,“喝水?你在我办公室喝的水?” “是啊,晚饭我喝了不少酒,你离开后我感觉口渴的很,就找了个杯子接了杯水喝,谁知道…………” 唐棠坦然的回答让花青妮娇躯一抖,声音颤抖着疾声追问,“你用的什么杯子?在哪里拿的?” ------------ 第一百零一章 还真是失败啊 花青妮的语气有些异常,激愤、惶恐,或者二者兼有,心中有愧又有鬼地唐棠摸不准,却不得不转过身来,直面她即将爆发的怒火,他知道很多人是有洁癖的,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随便使用自己的私人物品,尤其是这种进嘴的器皿,“就在你饮水机后面拿的……不好意思,当时实在是太渴了,嗓子里都快冒烟了,那个杯子好象是用过的……!” 果然,花青妮立刻大雌威,一手用破碎的医生袍遮掩春光乍泻的胸腹,一手戟起一根葱指虚点着低眉垂目的唐棠,泫然欲泣地痛斥道,“你这个混蛋,笨蛋,大坏蛋!――我,气死我了!呜呜呜…………” 唐棠讪讪地挠了挠头,含乎其词地道歉,“怎么了?噢,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用你的杯子喝水,不过我当时…………” 花青妮如同一头发疯的雌虎,竟然拖着受创甚深地玉体,翻身坐起,接着甚至从办公桌上一跃而下,赤着一对玉足站在光洁地地板上,怒不可遏地冲瞠目结舌的唐棠,大声喝骂,“你闭嘴!――滚出去,快,立刻,马上!” “………………” 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象抽风似的飘忽不定,唐棠暗暗摇头,长长叹了口气,以最快地速度闪人! 垂头丧气地走出办公室,唐棠随手带上房门,身后还隐隐能听到花青妮刻意压抑也控制不住地痛哭失声…………。 ……………………………………………………………………………………………………… 啧,还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原以为天赐异宝,福星附体,倒霉透顶的自己,总算是否极泰来,暂新而灿烂的美好生活,正在不远处向自己招手,谁曾想,只是口渴喝了一杯水,就遭飞来横祸,恐怕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暗无天日的铁窗生活吧?! 唐棠越想越是悲从中来,越想越是愁眉苦脸,不过脚下却是走得飞快,一眨眼就回到了父亲所在的急救室,只见安祥静谥的房间里,病床上的父亲依旧昏迷不醒,而佟建新则尽职尽责地守在床头,不过正靠在椅子上打盹,一道晶亮地银线从嘴角滑落。 佟建新很警醒,唐棠上前几步,刚靠近病床,他就惊醒过来,嗖地一下站起来,将流出的口水吸回去,抹了把嘴角,接着面有愧色地道,“唐哥,你回来了?呃,对不住,我实在太困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我没,没误事吧?” 唐棠上前察看了下父亲的情形,虽然不谙医术,不过仅从父亲的呼吸和气色来看,就知道花青妮的确所言非虚,父亲已经化险为夷,成功渡过危险期,“呵呵……没事,刚刚医生给我爸检查过,说伤势已经稳定住,不会有危险了,辛苦你了,守了我爸一晚上,我先前有点急事耽搁了,让你受累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唐叔说了你在外面做生意的,杂七杂八要处理的事情肯定多!” 唐棠闻言一愣,扭头问道,“我爸告诉你我是做生意的?” 佟建新点点头,“是啊,唐叔说你聪明能干,很会做生意,只要抓住机会,一定会一鸣惊人,日后肯定会大富大贵的!” “………………” 唐棠眼眶有些湿润,看着静静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老态毕露地父亲,想说点什么,但喉咙里却象堵了什么东西……。 却听佟建新在身边接着道,“对了,唐哥,十一点钟那会儿,我们工地的队长和经理来了一趟,交给我五千块钱又回去了,当时你不在,我,我也不好留他们…………” 唐棠用手背飞快地在眼角轻拭了下,转过身来接过佟建新递过的一张建行龙卡,随便扫了一眼,便又不由分说就塞回对方手中,“这卡你收着吧,先前送我爸进医院抢救的押金不是你给垫付的么?别推辞,小佟,你听我说,你及时送我爸进医院就已经帮了我大忙了,但医药费可不能让你承担,那不是在打我脸么?收下吧,这本来就是你的钱!――对了,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好,唐哥,我听你的,这钱我先装着,如果唐叔后面医药费不够的话,我再把钱拿出来也不迟,到时你可千万不能不要啊,我钱虽然不多,但这是我的一番心意!――对了,队长除了送钱之外,还交代我,让我安心留在医院好好照顾唐叔,工地上不会记我旷工,还会按天给算工资的,还有,经理说如果唐叔出现什么危险状况,要及时打电话通知他,他好想办法处理…………” “哼哼……处理?” 听着佟建新的复述,一股邪火在胸中激荡,唐棠咬着牙关,脸色铁青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处理什么?处理后事么?这么严重的伤势,这么危急的情况,你们两个责任在肩地主管领导,只是轻飘飘地扔了五千块钱就走人,是在打发乞丐么?生儿子没小鸡=鸡,我草你妹的! 唐棠心中破口大骂,对那两个尸位素餐、冷血无情的队长和经理,恨得牙关直痒痒,若是这两人在场,他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活生生掐死这两个草菅人命地混蛋,恶棍!别说唐棠太偏执,太激进,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你真的毫无责任么?在天朝,虽说如今道德滑坡历害,但素不相识的路人,还有见义勇为、扶危救急地热心肠,何况这两个混蛋在其位却不谋其政,对坠楼受重伤,濒临死亡地工人视而不见、听之任之,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冷酷自私、麻木不仁的失职渎职行为的危害性,绝不亚于谋财害命!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滔天怒火,唐棠拍拍佟建新的肩膀,“我知道了,小佟,今天的事多亏你啦,若不是你……算了,废话不多说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兄弟,有什么难事需要帮忙,你尽管开口,能帮的帮,就算帮不上,我也会全力以赴!” 唐棠的语气听似随意淡然,但其中地掷地有声和酸甜苦辣,也只有深临其境方能体会一二,午夜梦回时,他常常扪心自问,活了这二十四年,从学校到社会,从长庆到东海,算起来交朋识友也不少,但知已良朋又有几人?到如今,他算来算去,自己始终是孤家寡人,唉……这人生有时想想,还真是失败啊! “谢谢唐哥!其实我…………” 唐棠长长叹了口气,抬手止住了佟建新的话头,对方的想法他多少能猜到一些,越是质朴善良、心思纯正的人,越是不愿干施恩图报的事,即使他很需要钱财,很需要帮助,因为感觉那样做是对他们善心的一种否定和侮辱,其实这根本就是天朝错误教育和宣传思想下形成的一种谬论,“好了,小佟,你的意思我懂,不必说出来了,心照不宣!以后等咱们慢慢熟悉了,你就会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不善言词的佟建新,果断地从善如流,“嗯,我听你的!” ……………………………………………………………………………………………………… 翌日一早,在父亲病床边上咪了半晚的唐棠,一觉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离开急救室去找昨晚被他强行施暴的熟女医生花青妮! 原因很简单,在急救室渡过的几个小时里,他始终心绪不宁、坐卧不安,时时刻刻都受尽良心的谴责和愧疚的煎熬! 尤其是在医院外面通霄营业的超市里,按要求买了一套m罩杯地紫色镂空内衣,惴惴不安地送到已经空无一人的花青妮地办公室中,看到窗台上的君子兰盆载青翠欲滴地叶片上,歪歪斜斜地横亘着一双高筒黑色透明丝袜时,唐棠的心一片冰凉,空气中残存的余香,和眼前残破的丝袜,一点一滴都在提醒着唐棠,之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南柯一梦,而是铁一般的事实,这也彻底打消了他之前还心存幻想的侥幸心理! 之后趁佟建新离开房间去厕所的闲暇时间,唐棠全神贯注地将一道天官赐福成功打入父亲体内,解决了燃眉之急,免去了后顾之忧后,他的内心也只是得到了片刻的安宁,接下来又故态复萌,眼皮突突地跳,心脏卟卟地蹦,额头虚汗不停地冒…… 此时此刻,唐棠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度日如年,什么是心如乱麻,什么是惶恐不安,他既害怕听到房间外会传来警察铿锵的脚步声,又隐隐有些期待这一刻能够早些到来,让他可以寻求心灵地解脱和救赎,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做贼心虚吧?! 清晨地阳光带来丝丝温暖,掩去累累罪恶,大厅中医护人员和病患家属穿梭往来,显得格外忙碌,暄声吵杂地走廊中,心头打鼓,如十五只竹篮打水,七上八下地唐棠与形容憔悴、我见犹怜的花青妮不期而遇! 花青妮精神萎靡不振,不过衣着倒是很整齐,外面是洁白的医生袍,里面隐约是一套乳黄色地套裙,裸露在外的一双骨肉匀称地小腿包裹着透明的肉色丝袜,玉足上则踩着一双软底绣头休闲皮鞋,整个人看起来轻盈而温婉,只是她行走时的姿势很怪异,因下体扯痛而变形地步伐,让她看起来腿脚有些顺拐,而附近经过的她的同事们,一同值夜班的医生和护士们,看向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意味深长,更是极其驳杂,暧昧、鄙夷、唾弃、垂涎、嫉妒………不一而终。 道道火辣尖刻的眼神汇集起来,形成一把无形的利剑,让人有种芒刺在背地不安和仓惶,唐棠看在眼中,头皮一阵发麻,心里懊悔又惭愧,心道自己这回可算是把这个女人给害苦了,估计昨晚在办公室中突然爆发的那场激烈战斗,肯定惊动了不少路过的闲杂人等――人言可畏啊! 虽然脸皮火辣辣,几乎无地自容,但唐棠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叫住了处于灼热地目光焦点中,羞愤交加几乎是掩面而行的花青妮,“花医生!” ------------ 第一百零二章 等我的好消息吧 花青妮娇躯微一颤抖,应声停下脚步,扭过头来,面挂寒霜地瞪着脸色发红缓缓走近的唐棠,“你干什么?还坚持要为你父亲办理转院手续么?要的话就说话,我尽量在交班前给你办好!” 花青妮表面看起来疾声厉色、冷若冰霜,却骨子里却是有些色厉内荏,对此,唐棠感受的很清晰,但却不会因此生出一丁点好笑和轻视,恰恰本反,他此时心中反而更加内疚不安,暗忖自己给对方带来的伤害,不止是身体上,很明显还让她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心理阴影,“不,不用转院了,我爸的情况现在还不错,就在你们医院继续治疗吧!” 花青妮暗暗松了口气,脸上却仍然面无表情,冷冷道,“那我给接班医生打个招呼,尽快将你父亲转到重症病房,那里的环境和设备更完美一些。” “谢谢!” “不用,这是我的工作,病人是病人,你是你,请你不要将两者混淆,还有事么?!” “没了!不过……” 唐棠欲言又止,很有些矫揉造作的味道,花青妮秀眉一挑,不悦道,“不过什么?你有话就直说,为什么吞吞吐吐的?” 犹豫再三,唐棠还是鼓足勇气,将心底地担心和疑问,道出口中,“那我就直说了,花医生,是这样的,我想问下,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报警抓我?” 花青妮闻言一愕,却是不恼不怒,只是杏眼微微咪起,用凌厉如刀地犀利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唐棠一番,直看得唐棠毛骨悚然时,这才冷笑道,“什么时候报警抓你?那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用得着告诉你么?现在知道害怕啦?紧张啦?你早干什么去了?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呃…………” 唐棠抚着额头,浑身涌起一股深深地无力,讪讪无语地他,唯有眼睁睁看着花青妮昂起一对豪乳,如同一位得胜的将军般威盼生豪,脚下却一拐一拐地蹒跚离去。 孔夫子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事实也证明,男人和情绪化的女人讲道理本就极不明智,何况是涉及到失=身和强干这么严重的事情?貌似是唐棠此举纯属自寻烦恼,自讨没趣! 灰头土脸地返回急救室,半晚上都睡得昏昏沉沉地佟建新也醒了,而且还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之前萎靡不振的精神也好了很多,“唐哥,医生怎么说?叔的伤要不要紧?是不是还要做手术啊?要不我再打个电话给队长和经理,让他们多送些钱来备用着?” 唐棠摇摇头,拉过椅子坐下来,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不用了,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爸的伤势现在也稳定下来了,不会再有危险,至于你们工地的队长和经理?哼,钱还是留着给他们自己住院用吧,还有,见死不救这笔帐,我也会好好跟他们算算!” 不提那两个混帐还好,一提起来,新仇旧恨就一起涌上唐棠心头,让他恨得牙根子直发痒,乃乃的,若不是你们莫名其妙地把我爸从施工队调到棚架队,我爸会坠楼入院么?我爸不入院抢救,我会急急忙忙赶过来,口干舌躁地连个水都来不及喝么?我不口渴的话还会随便在医生办公室找水喝么?我不乱喝水,会昏昏厄厄地闯下弥天大祸么? 此时此刻,唐棠恨不得立刻飞去工地,把那两个害得他父子俩,一个重伤昏迷,一个恨错难返的罪魁祸首,一块块撕成碎片,才能稍解心头之恨! 见唐棠目露凶光,表情狰狞,有可能立刻去找队长和经理的麻烦,佟建新忙上前规劝道,“唐哥,你可别冲动啊,我们工地所属的地产开发公司好象来头很大,队长和经理人面也挺广的,你和他们斗…………” 佟建新的担心是一片好意,唐棠完全能够领会,不过脸上却是轻蔑一笑,“呵呵……来头大?人面广?别担心,小佟,我也不是任人揉搓的无名小卒,等着瞧吧,就算我进去了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唐棠前半截话还好理解,不过后半截就有些没头没脑,佟建新满脸疑惑道,“进去?进去哪里?” 在见花青妮之前,心思不属地唐棠无心他顾,没心思盘算如何收拾那工地那两个见死不救的混帐,不过眼下嘛,形势又有所不同,唐棠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拾掇他们一顿,当下摆摆手,长身而起道,“没什么,小佟,守了一晚上你也饿了吧,一起出去吃点东西?!” “唐叔还没醒,身边没人可不行!唐哥,还是你先去吃吧,我现在还不太饿,你回头给我带两笼包子回来就行了!” 原本就没打算带着佟建新一起出去,因为那样的话有很多话都不太好敞开了说,唐棠也不勉强,点头道,“好吧,那你在这守着,我出去吃个饭,很快就回来!” “嗯,放心吧,唐哥,你慢慢吃,我会好好守着唐叔的!!” ……………………………………………………………………………………………………… 大步流星地走出医院,在马路对面找了家早餐店,点了两笼灌汤包、两碗豆腐脑,唐棠坐定之后便掏出手机,拔出一个号码,“虎哥,是我,唐棠!” 高虎接电话的速度很快,显然早就起床了,不过恭敬的语气中,还是透着少许惊疑,“唐少,这么早打电话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唐棠扯了扯嘴角,沉声道,“是啊,的确有事,还是大事!” 从唐棠异样的语气中察觉出异常的高虎,态度旋即便得严肃谨慎起来,“噢?” 心中已经打定主意的唐棠,当下也不遮掩,直截了当地便单刀直入道,“虎哥,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行不行?” 高虎的反应也完全在唐棠的意料之中,他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下来,“行,当然行,要我做什么事,唐少你尽管吩咐!” 唐棠紧绷着脸,杀气腾腾道,“白扬区文晖街,昌隆建安翡翠花园工地,施工队队长,项目部经理,这两个人,麻烦虎哥帮我狠狠修理他们一顿!” “没问题!唐少,要修理到什么程度?” 唐棠眼睛微咪,杀气腾腾道,“断手断脚,行不行?” “行!” 高虎应允的干脆利索,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让唐棠欣喜若狂的同时,也是生出一丝疑惑,“虎哥,你怎么也不问问他们的身份背景?” 唐棠地疑虑显然有些杞人忧天,最岂码在高虎眼中看来是这样的,他禁不住哑然失笑,不过仍耐心地解释道,“呵呵……唐少,你说的这个工地我知道,是扬帆置业旗下房产开发公司建设的一个地产项目,这阵子卖楼花卖得很火,在东海相当出名,不过和我们国泰联比起来,就什么都不是了,就算是杨帆置业的老总杨帆,在泰爷眼里也不过是个暴发户罢了,更别提这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罗,有什么身份背景?唐少,你就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当当,包你满意!对了,唐少,你和这两个人有仇怨么?” 高虎的解释霸气四溢,见微知著便可看出国泰的势力之大、威名之盛,唐棠汗颜地摸了摸额头,顿了顿方正色道,“有,而且是杀父之仇!” 高虎闻言惊呼失声,“啊?――令尊他难道已经……?” 高虎虽言犹未尽,不过唐棠也明白他话外之音,连忙道,“没事,我爸吉人天相,现在已经转危为安了!不过这两个混蛋见死不救,实在是太可恨了,若不是有个好心工友送我爸过医院,恐怕我这会儿多半要去太平间认人了…………” 唐棠语意不详,高虎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大致意思经过一番脑补,也能猜个七七八八,立刻同仇敌忏地附合道,“没错,唐少你做的对,这两个人确实很可恶,而且胆大包天,竟敢对唐老爷子无礼,是得好好教训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唐棠捏着下巴,咪着眼,剑眉一挑,阳光的脸上一片冷厉肃杀, “这样吧,虎哥,如果不麻烦的话,我想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这样惩罚才叫公平合理!我爸的伤势很严重,刚刚脱离危险期,医生诊断是严重脑震荡,左臂、右腿、骨盆、胯骨开放性骨折,肋骨断了三根,大面积内出血,之前还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唐少,您的意思是?” 听到高虎发问,唐棠眼中掠过一道狠辣地凶光,嘴角微微扬起,字字如刀道,“我爸伤成什么样,你帮我把这两人原样复制就行了,否则我心里这口恶气实在咽不下!还有,你再帮我查查,这件事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指使,我总觉得这次的事不是普通事故那么简单,原本我爸在施工队干得好好的,昨天中午突然被调进棚架队,结果下午第一次上工就出事了…………” 常言道,事有反常即为妖,若说父亲的受伤纯属意外,绝无内幕之类的,唐棠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这次事故发生的即突然又蹊跷,从头到尾都散发出一股阴谋的味道,摆明了是有人在暗中捣鬼,只不过唐棠在未查清真相前,也是无法确定,对方暗算的目标是自己?还是父亲罢了。 其实若不是唐棠心怀顾虑,不想惹人怀疑,以免暴露福星地秘密,他根本用不着舍近求远地拜托阿虎出面帮忙报复间接凶手,那样即欠了个人情又不爽快,最痛快最解气地方法就是他亲自走一趟,用赏善罚恶掌来亲手惩治冷血自私地工地队长和经理,别说被逼无奈、身不由已之类的屁话,你既然敢为虎作伥,又敢漠视人命,哼哼,那就是罪有应得! 至于说唐棠这么做,是不是有买凶伤人,动用私刑的嫌疑?一旦东窗事发,会不会被法律制裁?对不住了,唐棠完全没想过,他现在也不在乎,正所谓债多不压身,横竖强干的破事他都办了,也不差再多这么一条罪名了?! 高虎自然不知道唐棠如今的打算和想法,不过即便知道了也不只会付之一笑,他弄明白唐棠的要求后,便铿锵有力地回道,“好,我明白了,唐少,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我会亲自去办,一定会查得清清楚楚!――事情搞掂后我会用短信通知你!” 常言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高虎地仗义爽快,即便用心和动机不纯,唐棠仍心怀感激,冷厉地脸色顿时一缓,郑重其事道,“谢谢虎哥!” “唐少言重了,这么点小事,实在不值一提,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好的!” 挂线之后,唐棠收好手机,捏了一只热气腾腾地灌汤包塞到嘴里,一边用力地嚼着,一边阴森地笑着,那诡异恐怖地表情,让准备来搭桌子的一个中年人禁不住打了个哆嗦,飞快地躲到了一边。 ------------ 第一百零三章 这事就这么定了 无怪乎快意恩仇总是那么让人心驰而神往,话说回到医院的唐棠这会儿心情舒畅,精神抖擞,之前压在胸口的满腹怨愤沮丧,仿佛瞬息之间便被一扫而空,这说明什么?这充分说做人,不论是好人还是坏人,能够做到恩仇必报,是非分明,才是王道! 在外面点的早餐,唐棠只喝了一碗豆浆润了润喉咙,其余的全部打包,带给了饥肠辘辘的佟建新,看着他风卷残云般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便把包子和豆浆塞到肚里,唐棠的心情真是说不出的轻松安泰! 强干做牢什么的,唐棠现在已经浑不在意,矮要承认,挨打站稳,唐棠一向很认同这种处世哲学,一直以来也是身体力行,自己犯下的过错,当然要自己来承担,这没什么好纠结的,父亲的伤已经没有大碍,有天官赐福的神奇功效,用不了两天父亲就可以痊愈出院,他现在最关心的是父亲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安排安顿? 比如精神方面,身体方面,衣食住行方面等等,虽然说现在完全不缺钱,但父亲身边,若是没个知根知底的贴心人精心照料看顾,唐棠还真是放心不下,谁知道法官会判自己几年呢?往日的恩恩怨怨,早就随风而散,唐棠心中也慢慢放下了长期以来对父亲的种种不满和怨怼,天下无不是之父母,看着日渐苍老的父亲,看着舔赎情深的父亲,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被感化的! 观察了许久,唐棠终于下定决心,掏出钱夹从里面取出刚刚在急诊大厅外的自动提款机处提的五千元现金,郑重其事地塞到一脸不知所措地佟建新手里,“小佟,这些钱你拿着!――这不是报酬,是感谢,是我的一分心意,如果你认同我的孝心,那就不要推辞,这是你应得的,而且,我还有事想要拜托你!” “呃……这……这……唐哥,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看着佟建新犹豫挣扎了半响,才扭扭捏捏地将钱塞到裤袋里,唐棠先是会心一笑,继而肃容正色道,“我想请帮忙照顾我爸一段日子!……可能,也许,我很快要出一趟远门,时间会很长,所以我想把我爸托付给你,希望你能在这段时间里帮我照顾我爸,当然,你也要打工,要生活,所以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兼顾我爸,所以我会给你开工资,就象护工那样,你可以把工地的工作辞掉专门照顾我爸的起居饮食,每个月我会付你五千块,一直到我回来,行不行?” 佟建新注意力被迅速转移,讶然看向神情萧瑟地唐棠,“唐哥,你要出差么?大概要去多长时间?很急么?” “呃――出差?差不多吧,是很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是非去不可!――小佟,我这次出差很可能要出国,至于时间嘛,说不准多久,也许一两年,也许四五年,这个,做生意你也知道的,很麻烦,很复杂,好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已啊!” 唐棠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下弥天大谎,还暗自庆幸父亲之前为自己做下的铺垫,否则的话,想让耿直到一根筋的佟建新相信自己捏造的理由,那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果然,佟建新对唐棠的信口胡言深信不疑,只是一脸的震惊和担忧,“啊!――要这么久?那唐叔怎么办?他伤的这么重,到现在也没醒,万一…………” 唐棠心在戚戚地点头,愁容满面接口道,“是啊,就是因为时间可能很久,又要离开东海那么远,我,我实在不放心我爸,他住院治疗还可以请护工照料,有医生护士看着,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意外,但伤愈出院之后怎么办呢?……所以我想拜托你来照料一下他的生活起居,让我能够放心地去谈生意,不过小佟你放心,我也不会勉强你,照顾老人的确很劳心劳力,你若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再另想办法,实在不行的话就找家政公司聘请专职保姆,就是用起来没你这么可靠放心罢了!” 佟建新沉默少许,方吱吱唔唔开口道,“这个,唐哥,不瞒你说,大家是同乡,唐叔又那么照顾我,我一直想做点事来报答他老人家,若是你真的要出远门谈生意,那我,我当然愿意帮你照顾唐叔,不过……” “不过什么?” “也没什么,我是在想,如果只是照料下唐叔的生活,那也费不了多少功夫,反正我年轻力壮,也不怕吃苦受累,这样的话就用不着辞掉工作吧?――唐哥,你给我开的工钱实在太多了,我们在工地上干活每天起早贪黑的一个月也就两千多点,有那些钱还不如留着给唐叔多买些营养品补补身子哩!” “……………………” 之前见佟建新欲言又止,一脸为难的表情,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唐棠心里便是一沉,暗自猜测是不是他嫌给的钱少,又或者不愿意干伺候人的活计,谁曾想对方考虑的竟然是这种问题…………。 再一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唐棠羞愧之余,心里也生出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半年多来积累下来令自己颇为自信的阅历和世故,没成想到了佟建新这里,竟全然无用武之地,还屡屡让自己鄙视自己,唉……。 唐棠心中苦笑,脸色却是一扳,用不容置疑地语气,一锤定音道,“小佟,既然你不反对,那就尽快把工地的活辞了,以后我爸就交托给你照料了,他的起居饮食、日常生活什么的,要拜托你多操点心,出院之后的住处我会尽快安排好,到时直接搬进去住就是!――嗯,还要提前雇个保姆做饭和收拾家务,你到时就专门负责照看我爸,没事陪他散散步聊聊天什么的,若是他身体感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尽快送医院,千万别担心钱的问题,咱们不差钱!还有,工资的话还是每月五千,别跟我争,不然就是你嫌少,嗯,听我的,这事就这么定了!” “……………………” 对于唐棠的独断专行、蛮不讲理,憨直朴实、口舌笨拙地佟建新完全束手无策,争无可争、辩无可辩的情况下,唯有面红耳赤地抓着头皮默认了。 “呵呵……小佟,别苦着一张脸了,你帮我照顾我爸,我给你开工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又不是让你干什么坏事?用得着这么痛苦纠结么?……好了,收拾一下我爸的东西,估计医生一会就会过来把我爸转到重症病房护理!” “噢,好的!” 佟建新还是心思单纯,唐棠一叉开话题,他便手脚麻利的忙活起来,将之前的不安和烦恼通通抛诸脑后,很快便把唐父的随身物品,诸如衣裤鞋袜和手机皮夹之类的,装进了一只大号塑料袋里,口扎得紧紧的,又检查一遍,才松了口气,对唐棠道,“唐哥,弄好了,唐叔的东西都在里面了,保证没有拉下!” “嗯,马上九点了,医生应该快到了,坐下来等一会吧!” “噢!” 将父亲的事安顿妥当,便如同了却了一桩沉甸甸地心事,唐棠全身都轻松起来,就算现在警察突然出现在眼前,不由分说便把他铐起来扔进看守所或者监狱什么的,他也会感觉措手不及、心慌意乱了! 至于江玉晴姐妹那面,唐棠也考虑过,前者手里掌管着凯德酒店,虽说境况不佳,有点江河日下、朝不保夕的味道,但每年总有百多万利润,对她来说也算有个稳定的收入来源,岂码短期内衣食无忧了,而且如果酒店状况继续恶化,实在无法继续经营下去,那唐棠就准备到时干脆把酒店产权转到江玉晴名下,由她将酒店出手套现,不管卖多少钱都归她所有,这样对她这位女朋友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江玉欣那里就有些头痛,唐棠因为一时不慎,昏昏厄厄地犯下了人神共愤的罪行,如今颜面无存,也实在没脸再面对这个纯洁清灵地女孩,既然无法解释,那就干脆不解释了,不过有江玉晴这个疼爱妹妹甚过自己的姐姐在,唐棠也不担心她会受什么委屈! 大错已经铸成,怎样也无法挽回,事到如今,没有丁点后悔药可以吃,大难随时临头,被绳之以法、身陷囹圄的味道,就算再不好受,唐棠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再者说,就算现在痛苦流涕又如何?悔不当初又如何?完全于事无补,唐棠索性把心一横,什么也不想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 第一百零四章 你真够恶心的 将大脑思绪清零的唐棠,就好象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身心都轻快得有些反常,笑咪=咪地清了清嗓子,浑然无事地主动挑起话题,和寡言少语地佟建新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小佟,你今年多大了?” “21!” “虚岁?” “嗯!” “那我比你足足大四岁呢,当你哥的确绰绰有余!” “到东海打工多久了?” “呃――我算算……差不多有半年多了!” “呵呵……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啊!话说我们家也是那会儿…………” “嗵!” 刚和闷葫芦般的佟建新聊得有点进入状态,急救室的房门,突然其来地被粗暴地一脚重重踹开,一个怒气勃发地沙哑男声响起,“谁是唐棠?给我滚出来!” 唐棠眉毛一挑,火冒三丈地跳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就捞住破门而入的中年男人的衣领,用力一提,怒喝道,“你谁啊?敢踹门?我草!――你不知道这里是急救室么?丫的是不是活腻了?” 就算是老实巴焦地象块木头地佟建新,这会儿也被中年男人的恶劣行径激怒了,怒冲冲地奔过来,高声喝道,“是啊,这里是医院,是救人的地方,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又踹门又吵吵,实在是太过份了,我告诉你,若是唐叔有什么闪失,一定要你偿命!” 身为不速之客的中年男人,他的行为的确很恶劣,也很容易引起众怒,不过话说回来,只要是正常人,脑子没被门板夹过,就不会在医院里大吵大闹,还踹门求虐,他的这种反常举止,也是事出有因滴! 中年男人穿一套作工考究的银色西装,皮鞋锃亮,衣冠楚楚,相貌也算端正,只是身材微微有些发福,实话实说,若是易地而处,他的气质衣着,完全可以划入事业有成、受人尊敬的成功人仕行列,不过眼下,他的脸因为怒极,已经变得有些扭曲,手脚在颤抖,而且因为外力,脱离了地心引力,以一种诡异地姿势停在半空里,整个人的气质也正在向歹徒瘪三的行列靠拢……。 也许是滔天的怒火,可以增加人的胆量值吧,即便抓小鸡似的,被唐棠揪着脖领子提在半空,形象极为不堪,境况岌岌可危,地气儿都连不上了,梁志文犹自凛然不惧,不依不饶地瞪着充血地眼珠子,大声冲面色铁青地唐棠吼叫道,“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你敢在这里行凶?――我警告你,立刻放我下来,否则我马上叫保安把你们都抓起来!” 几个挂着听诊器,端着托盘地医生或者护士,甚至还有推着输滴架地病人溜达过来,三五成群地远远地聚在一起围观,不时兴致勃勃地冲这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急救室这边发生的突发事件,关注度转眼间便升得顶点,唐棠扫了眼周围的环境,也觉得自己这会儿的行为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便扯了扯嘴角,不情不愿地松开手,把梁志文放下! 后者脚一落地,便急不可耐地整了整被唐棠的粗暴行为弄得褶皱横生的西服衣襟,在确定道貌岸然地形象基本恢复之后,方严词厉色地瞪着面沉如水地唐棠,不怒自威地喝斥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哪个单位的?叫什么名字?…………哼,胆子不小,竟敢在医院里胡作非为,是不是想进号子里蹲几天!……” 中年男人滔滔不绝,指手划脚,口中唾沫横飞,眼中凶光四射,那种气指鼻使地蛮横和高高在上的霸道,怎么看怎么象吃人饭不干人事的官老爷! 急救室这边吵吵闹闹,险些上演全武行,侯诊大厅里人来人往,异常忙碌,不过周围探头探脑地医生护士病人却不在少数,但却离奇地没人过来劝解或者阻止,这一反常现象唐棠看在眼里,再结合中年男人这副气焰熏天、无法无天地丑态毕露,稍一思索,就推断出眼前这个莫名其妙跳出来没事找事的混蛋,多半来头不小,很有可能还是医院里的领导之类的,若不是摄于他的职权淫威,怎么可能到现在愣是没人敢上前交涉呢?! 唐棠心念急转,正盘算着如何收拾这个无事生非地二货,佟建新却是心直口快,毫不客气地上前,伸手推了中年男人一把,没好气道,“你谁啊你?查户口的么?是警察还是干部?先把证件拿出来看看?人模狗样的,你想唬我们么?…………” “你――你什么身份?你敢推我?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太嚣张了,太狂妄了!――脚上的泥巴洗干净没有?居然敢在医院里撒野,简直岂有此理,混帐!” 中年男人衣着光鲜,气势傲慢,看起来象上流人仕,但却是出口成脏,品行不堪,字里行间赤果果地歧视佟建新农民工地身份,瞬间便激发了唐棠胸中的怒火,他拉开气怒羞怒地涨红了脸膛地佟建新,抬手指着怒不可遏地中年男人,手指头几乎点上了对方的酒槽鼻,语气森寒地一字一顾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请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否则的话,哼哼,今儿个哥心情不太好,万一出手重了,让你变得缺胳膊少腿,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唐棠发火,非同小可,如今的他,某种程度上掌握了他人地生死大权,绝非昔日苦逼吊丝,一旦动起真怒,那眼神锐利如刀似箭,周身散发地气势压迫感十足,但明显来者不善良的中年男人却似乎对这种传说中的王霸之气有相当的免疫力,不怒反笑道,“呵呵……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这里众目睽睽,我不信你敢出手行凶?除非你真想吃牢饭!哼哼!――我懒得跟你们废话!说吧,你们俩,哪个是唐棠?” 事有反常即为妖,傲慢自大的中年男人,无意间流露出的气指鼻使,让唐棠推测出对方的身份,恐怕颇不简单,多半是手握权力地上位者,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升腾地怒火,沉声道,“我就是唐棠!你找我有事?” 中年男人闻言虎躯一震,神色惊怒交加地盯着唐棠片刻后,竟然前仰后合地狂笑起来,“你就是唐棠!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有那么大胆子在太岁头上动土,搞了半天居然是个小白脸!我呸!” 中年男人戟指着唐棠破口大骂,但唐棠却没有愤怒的感觉,不是他有什么不良嗜好,而是他觉得对方的言行举止,实在是有些神经失常的迹象,“你骂我?” 唐棠平心静气地诘问,让中年男人误以为这是对方的软弱和退缩,态度更加嚣张,恶狠狠地冲唐棠扬起手,“骂你怎么了?我还要揍你呢!我…………” “啪!” 清脆悦耳的一记耳光,抽得中年男人眼冒金星,原地转了两个圈,方站稳脚跟,难以置信地看着好整以暇的唐棠,节节巴巴叫道,“你…………你竟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我是什么人?” 若是时光倒退到十天前,位卑言轻地唐棠还会坚持以理服人这种狗屁处事哲学,遭遇到这种蛮不讲理、莫名其妙的倒霉事,尤其是和自己发生冲突地对象身份背景明显不凡的情况下,多半是遵循先口角争执,后肢体冲突地通常应变过程,不过现在嘛,潜藏压抑的暴力因子一旦被成功激发,就很难消退,“我管你是什么人,嘴贱我就抽你!” “你们眼睛瞎了,没看到有人行凶打人嘛?……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去叫保安,报警……………………” 唐棠咪着眼扭头顺着恼羞成怒地中年男人跳脚吼叫的方向看去,只见走廊尽头处,几个白色人影应声而动,医生、护士、病人?抑或三者偕有?总之,个个如中箭的兔子般,脚下生风象受惊的鸟兽四散而去,不知道是趁机溜之大吉,还是去喊人报警?! 不管怎么样,现在破罐子破摔,不,胸中有浩然正气,无所畏惧的唐棠,已经不在乎任何人或事,遇神杀神,遇佛弑佛,所以他不但不见好就收,相反,他得势不饶人,一把将中年男人推到墙上,一只手卡着对方的脖子,一只手在对方惊恐万状地眼神里,朝他隆起的小腹上重重掏了几拳,势大力沉,拳拳到肉,这种泔畅淋漓地肉体发泄,实在是太爽了! 中年男人象被掐着脖子的公鸡,身体挣扎着,抽搐着,使劲翻着白眼,喉头剧烈蠕动着,却是发不出一丁点求救或者呼痛的声音,周正地脸膛涨成了猪肝色,豆大地汗珠自额头滚落,泪涕横流地惨状,让人不忍啐睹…………。 呼!唐棠撒气完毕,长长吐出胸中浊气,轻轻一松手,垂死挣扎地中年男人便急不可耐地弯下腰来,翻江倒海地一阵疯狂呕吐……那情形,真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这,这么暴力,这么强横,这么生猛……他,他真的是唐叔口中和自己眼中,那个温文尔雅、聪明机灵,颇具经商天分,信奉和气生财的生意人么?佟建新在旁边呆若木鸡地看着唐棠对中年男人痛下辣手,思绪千绕百转,已经彻底成了一团浆糊……。 唐棠一脸厌恶地看着丑态百出地中年男人,口中唾弃连连,“我靠,你真够恶心的――看你的样子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斯文人,怎么品行这么卑劣,居然无缘无故地踹门滋事,还随地呕吐?我告诉你,呆会吐完了给我把地板清理干净再滚,听到没?” “呕――呕――唔――你……我……” 中年男人坐在地板上,抹一把鼻涕,擦一把泪,抽风似机械地伸脖子张嘴,喷泉般一股一股将腥臭地异物从胃里向外翻腾,吐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死去活来,压根没办法回应唐棠的嘲讽喝骂,苦不堪言、生不如死,说的大概就是他遭遇的这种境况了。 “快,快快,准备床位、血袋、呼吸机、电击器,还有,联系外科手术室…………” 凌乱密集地脚步声中,两张担架挟起一道腥风,从房门外一掠而过,只留下熟练又流畅地疾声呼喝。 直挺挺躺在担架上,被救护员抬着,从走廊中匆匆而过的两个血人似地伤者,唐棠看都没看,他可没那个闲情逸志分心他顾,但佟建新却是眼尖,看清那两个伤者脸面后,惊叫失声道,“队长?经理?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也进来了?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佟建新条件反射似抢出门外,向前猛追了几步,却又觉得不对劲,忙停下来折返回急救室,挠着头,脸膛微红,表情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唐棠眼皮一跳,皱着眉头问道,“小佟,你说刚才那两个半死不活地伤者,就是你们工地上的队长和经理?你确定没看错?” “没错,我看得很清楚,就是他们,昨天半夜他们还来送过钱呢……” 中年男人吐舒服了,从污秽不堪地地板上爬起来,把手上的脏东西反手在屁股上抹了抹,心有余悸地看着面沉如水地唐棠,“你,你是伤病家属?” 扫了眼面前畏畏缩缩,早已不复之前嚣张气焰的中年男人,唐棠翻了个白眼,心说丫真是犯贱,不挨揍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啊,“是啊,我爸在工地上坠楼受伤,被我兄弟送到这里抢救的?看样子你也是这家医院的,医生还是护士?” 唐棠语气揶揄,眼神轻蔑,态度傲慢至极,不过梁志文这会儿吃了大亏,却是敢怒不敢言,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背心抵在门框边上,“我叫梁志文,是,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 此言一出,如石破天惊,骇得正愁眉苦思地佟建新,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惊慌失措地将唐棠拉到一边,急声低语道,“唐哥,这,这可咋办哪?我们得罪了副院长,刚才还揍了他一顾,万一他公报私仇,在唐叔身上使什么坏,那……” “他敢!”唐棠不屑地瞄了眼,倚在门框上,看到佟建新的神色变化和小动作后,就变得胸有成竹、面有得色地梁志文,不屑地扬声道,“我爸若是一星期内不能痊愈出院,或者有什么三长两短,这笔帐就全着落在他身上,不怕死的话就让他做做手脚试试!” ------------ 第一百零五章 你信我准没错 唐棠的眼神,凌厉如刀,仿佛有种穿透人心的魔力,梁志文心中一悸,脚下一软,险些便跌倒在地,忙伸手扶住门框,接着飞快地掏出手帕来,抹了把脸,借以掩饰内心的惊惶恐惧……。 “小佟,别担心,有我在,任何人也别想伤害我爸,你也是一样,谁敢对我兄弟不利,哼哼!不死我也要让他脱层皮!” 唐棠正安抚心神大乱地佟建新,清脆地手机提示音在裤袋中响亮地呜叫起来,他拍拍将信将疑地佟建新,施施然掏出手机来看了看短信,旋即剑眉舒展、唇角飞扬,帅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在梁志文眼中如恶魔般恐怖地微笑,“副院长是吧?啧,挺年轻,也挺二逼的院长,不过,那又怎么样?你到底想说什么?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今天的事若是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嘿嘿――就算你是这里的副院长,我也要把你送到牛头山去好好疗养疗养!” 收到阿虎事情办妥地短信回复,因此心中大定,又暗自快慰地唐棠捏着手机,气焰更加嚣张,脚下步步紧逼,脸上杀气腾腾,眼中厉芒疾闪,梁志文心惊胆战,忙不迭地向旁边躲去,口中却是忍无可忍地大吼大叫道,“你――你这个混蛋,人渣,恶棍,你欺人太甚!――勾引我老婆给我戴绿帽子不说,还当众行凶殴打我,侮辱我,威胁我,你,你等着,我发誓,我一定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嘶……原来是这么回事,这老家伙是上门找奸夫来算帐啊?怪不得疯疯巅巅,胡言乱语……啧啧,看这事整的,貌似自己的态度确实有点不太厚道…… 唐棠身形一顿,怔忡片刻,方咬了咬牙,决定将错就错,将凶横蛮霸进行到底,“行,我等着你的报复,不过你要抓紧时间啊,晚了的话,我怕你没机会!” 照常理来说,有错在先、罪责难逃的唐棠,在面对被自己强行施暴地受害者丈夫时,理应愧疚难当、无地自容,最低程度,也该低头认罪,软语相求,咬紧牙关承受对方铺天盖地的怒火发泄,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用最诚挚最谦卑的态度,换取对方那怕万分之一,以德怨式地愚蠢谅解地可能性……,不过梁志文之前的行为和作态,实在令唐棠深恶痛绝,再加上此时此刻唐棠的处境岌岌可危,所以,他不打算纠正梁志文错误的认识,更不打算自我反省,反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愈发骄扬蛮横起来。 “………………” 尼玛,太嚣张,太狂了,太横了,狂得没边,横得没谱,老子活了一大把年纪,愣是没见过象你这样的奸夫,卑鄙无耻、无法无天,勾引人家老婆当众苟且不说,还把上门理论的绿帽老公也暴打一顿,明明干的坏事缺德加冒烟,却偏偏摆出一副理直气壮、咄咄逼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淫人妻女的恶棍流氓是老子呢! 梁志文心中悲愤欲绝,直愣愣地瞪着若无其事的唐棠,嘴里呼哧呼哧地往外喷着粗气,一身的恶臭,一身的狼籍,一脸的怨恨,一腔的怒火……脸膛很快就涨成了猪肝色,胸口剧烈起伏,如同破风箱……看那情形,随时可以背过气去……。 就在唐棠暗自嘀咕,要不要叫个医生来照看下他们的倒霉院长时,早就已经交过班,现在应该离开医院回家休息的花青妮,却又娇喘连连地出现在急救室门外,看到正斗鸡般与唐棠对峙地梁志文,不问青红皂白便冲进来,一把扯住眼睛发红、脸孔发黑地梁志文的袖子,就猛劲往外拉,边拉边羞耻又埋怨地责备道,“梁志文,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在这里发什么疯?――快点跟我回家!” “我发疯?我发疯总比你发骚好!你这个水性扬花的贱=人、荡=妇,你给老子戴绿=帽子……还有你,你勾引我老婆,敢不敢承认?…………” “认!我为啥不认?我是勾引你老婆了,噢不,我其实是…………” “你闭嘴!这里没你的事,滚出去!” 梁志文脚下如同生了根,突然间变得力大无穷,牢牢钉在原地,花青妮使出全身气力,也拉不动他分毫,又气又急,再听到唐棠口没遮拦的就要泄露天机,羞愤欲绝地娇叱起来,那泫然欲泣地凄楚表情,让唐棠心中一软,到了嘴边的犀利话语,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唐棠碰了一鼻子灰,挨了骂却又发作不得,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拉了一把目瞪口呆地佟建新,一不作二不休,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快步走出急救室,顺手把门带上了,任这两口子在里面折腾吧,反正有了天官赐福这一起死回生的神器,他压根不用担心父亲的伤势会有什么波动。 唐棠率性而为,无所顾忌,佟建新却是忧心仲仲,紧张地问道,“唐哥,这样不太好吧?唐叔伤那么重,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他们两口子在里面万一打起来,磕碰到唐叔,那,那怎么办啊?” 无法解释内情,唐棠只有装作胸有成竹地样子,伸手拍拍佟建新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有信心,小佟,他们不会打起来的!呃――你想啊,这两口子可都是衣冠楚楚的斯文人,上流人仕,一个是副院长,是领导,一个是主任医师,是精英,他们怎么可能会大打出手这么粗俗呢?再者说这里是医院,是急救病房,他们不会不懂轻重的,顶多吵闹几句罢了!” 尽管唐棠言之有物,振振有词,佟建新还是满眼狐疑,“真的么?” 唐棠无奈地咂咂嘴,“当然,你信我准没错!” “哦~~~~~!” 急救室中的争吵声由低到高,渐渐变得震耳欲聋,佟建新愁容满面,紧张不安地搓着手,唐棠却是面带微笑,显得浑不在意,“小佟,你在这守着,我到大厅去再交点押金,昨晚交的现在估计用得差不多了!” “嗯,唐哥,那你可得快点回来,我怕…………” “别怕,夫妻吵架而已,很平常的,你在外面听热闹就是了,其它的不要管,我去去就回!” 南苑区建国路,夜间光怪陆离、喧嚣鼎沸地伊甸园夜总会,此刻陷入一片沉静和安祥。 顶楼初沐晨光的豪华套房里,流光溢彩、美沦美焕,显得格外富丽堂皇! 暗香浮动、光影流转地卧室内,崔继龙精赤着健硕的身体,跪在宽大松软地高床上,正呈老汉推车地姿势埋头苦干! “啪―啪――啪!” 水花四溅,娇啼婉转,挥汗如雨的崔继龙,强壮的身躯下,有一只水嫩鲜滑地大白羊,正如拂风摆柳,扭动着纤腰隆臀,在惊涛骇涛中跌宕起伏……。 ------------ 第一百零六章 老子有话要问你 蓦然间,一阵急促尖利地手机铃声从客厅传来,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本渐如佳境,濒临暴发边缘地崔继龙,冷不丁打了个寒蝉,胯下那话儿顿时一泄千里,“我草!谁这么早打电话骚扰老子?尼玛的,若是没大事,老子发誓,一定挤爆你的蛋!…………” 骂骂咧咧地崔继龙,伸手在水淋淋地胯下重重摸了把,草草扯掉已经萎缩,皱成一团,盛着少许腥臭液体的肮脏套套,一个挺身跳下床,抬脚踢了踢玉体横陈在软床上,香汗淋淋、媚眼如丝的美人蛇,“小骚=货,你先睡会儿,等老子回来再接着干!” “龙~哥,那你可要快点噢…………” 崔继龙怪笑一声,伸手在侧卧在床上香汗淋漓、媚眼如丝的美女,腰胯间那高高隆起的曲线曼妙地丰臀上重重抓了一把,在骚浪如骨地嗔怪声中,心满意足地赤着泛动油光地精壮体魄,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卧室,三步并做两步进了客厅,一把捞起在水晶灯几上打转的手机,看清楚来电显示后,脸上狂躁凶狞的表情瞬间变得毕恭毕敬,“文哥,是,我是阿龙!…………嗯,好,好,我明白了,我立刻去办,文哥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绝不会有任何差池!” 放下手机,崔继龙一屁股坐进沙发里,长长松了口气,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已经剔得寸草不生地光脑壳,脸色阴晴不定,磨着牙自言自语道,“虎哥?我呸!高虎,你个老家伙,不就是跟泰爷的时间比我早上几年嘛?――以前有多威风我不管,但你现在整天游手好闲,不论是公司的事务还是社团的麻烦,你丫一概是撒手不管,整个就一吃闲饭的,凭什么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尼玛的,连我绞尽脑汁,一心讨好巴结的大小姐,还要对你礼敬三分?!” “还有那个小白脸唐棠,干你妹的,老子今年28了,还得管刚满23的大小姐叫哥,你丫算个什么东西?――无缘无故就讨得泰爷欢心,现在居然连向来对男人深恶痛绝地大小姐,居然那么亲呢自然地叫你做棠哥,我草他玛的,这个世界简直越来越疯狂,太不科学了!” 长舌妇一般絮叨咒骂后,崔继龙定了定心神,取了一罐汉堡黑啤,一口气灌到肚子里,润了润喉咙,这才不紧不慢地抓起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拔了出去,脸色却是瞬间阴寒刺骨,“苟兴旺,是不是你这个王八蛋?――给老子听清楚,马上滚到伊甸园夜总会来!给你二十分钟时间,晚上一分钟,老子剁你一根手指头,若是晚上一刻钟,嘿嘿……老子立马扫平你那个什么狗屁不如地兴旺商贸城!” 须臾,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崔继龙眉毛猛地一挑,眼球子瞪得险些鼓出来,悖然大怒地厉声吼叫,“你说什么?……你丫问老子是谁?我靠,你狗日的出来混多久了?是聋子还是瞎子?――竖起你的狗耳朵,给老子听清楚了,老子是国泰联的崔继龙!!” “………………………” 片刻后,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是如何周旋的,总之,崔继龙狂暴震怒地脸色稍稍一靖,鼻间冷哼一声,咧了咧嘴角,阴恻恻道,“……这还差不多,算你小子识相,有点机灵劲!――哼!废话少说,你个狗日的王八蛋,敢紧给老子麻溜地滚过来,老子有话要问你!” 一把摔掉手机,崔继龙脸膛扭曲着,胸口的暗青色龙头纹身隐隐跳动,声音恨恨地喃喃道,“草泥马的!……唐棠,唐大少,你丫就是一个混蛋,惹事精,整天闲得蛋疼就无事生非,闯了祸自己却搞不定,还要老子急三火四地出面给你擦屁股收拾烂摊子,真是气死我了!………………” …………………………………………………………………………………………………… 在收费处补缴了五万块押金后,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唐棠没有立刻返回病房,而是在大厅候诊区打了张椅子坐下来发了两条短信,一来是昨晚一夜未归,总得给江玉晴说一声,免得她担心,二来嘛,昨晚江玉欣那小妮子,和姐姐吵嘴呕气一怒之下拂袖离开,唐棠还得居中调和劝解一下,可惜的是除了江玉晴回了条短信,很关切地询问父亲的伤势和医院地址,明显是要前来探望之外,江玉欣那边却是毫无反应,不知道是还在生姐姐的气,或者还在生唐棠的气? 正摇头苦笑间,短信提示音再次响起,唐棠惊喜地翻阅时,却发现是阿虎发来的消息,内容虽然很简单,却让唐棠的脸色刹时阴云密布:伯父的意外与曹宝才有关; 果然是这厮从中搞鬼,曹宝才,你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常言道罪不及家人,祸不及妻儿,你丫的敢跟我玩阴的?等着瞧吧,这笔帐哥给你暂且记下,待事态平息后,不整得你欲仙欲死,哥的唐字就倒过来写,哼! 唐棠心中咬牙切齿地咒骂着,默默回复了条短信便收起手机,脸色阴沉地转身朝急救区走去; 刚走了几步,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唐棠掏出来看清电话号码后,微微有些愕然之余,也是沉呤起来,心里犹豫着是不是要接听这个电话,因为电话竟然是许贞打来的,可是……唐棠现在真没做好准备,不为别的,只为该如何向许贞解释自己诡异的行为! 昨天时运不济的他,晕晕糊糊地接连办了两件莫名妙的事,现在想来,真是奇蠢无比,又荒谬无比,先是鬼使神差地被无良导购忽悠着买了一大堆奇贵无比的电器和家俱,其后又把这批价值不菲的家电送到了许贞处,而且在没征询对方意见的前提下,帮她租下了一套单元房,起因只是为了找个地方存放这批对自己如同鸡肋的昂贵货物。 啧!唐棠头痛无比地捏着手机发呆,良久,方小心翼翼地接通电话,把手机放在耳边。 电话那头的许贞,这会儿心情同样忐忑不安,昨晚她便辗转反侧,一夜未眠,直到早上来到公司,才鼓足勇气,给唐棠打来电话,“唐大哥,你现在有时间吗?” “什么事?” “我,我相约你出来坐坐,我,我有话,想,想跟你说…………” 许贞的声音依旧清甜干净,但却隐隐打着颤,断断续续,不,应该是节节巴巴,可以想象她的心情一定很紧张,也许握手机的酥手,都在微微哆嗦吧? 唐棠心里胡乱揣测着,硬着头皮道,“啧!――真不好意思,我现在很忙,实在抽不出时间,有什么话,你不如电话里告诉我,好吧?” 用脚趾头想,唐棠也知道许贞想和自己见面,为的是什么?可惜,他现在真没想好,见到许贞之后,该说些什么,或者说,该如何跟对方解释自己的行为,是没有任何不良企图的,因为真实的原因,现在连唐棠自己都不太敢相信! “…………” 沉默就是无声地抗议,唐棠的避而不见,在许贞看来,显然是有些做贼心虚,她很失落,也很幽怨,更多的是茫然无措,就象昨晚下班回到小区后,喜笑颜开地杨大婶代表唐棠,送给自己的天大惊喜那样,她愣在当场,好久都没回过神来,恍然如梦地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整洁明亮的单元房,二室二厅一卫的标配,摆放的井然有序、光鲜崭新的电器和家俱,豪华舒适的床垫和浴缸,精致时尚的笔记本电脑,小巧优雅的黑莓手机……一切的一切,应有尽有,许贞就象深处天堂,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双手,所看到的,所摸到的,都是真实存在的! 若说唐棠送给许贞如此昂贵奢侈的一份大礼,只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只是出于同事和朋友之间的体贴和关怀,那真是鬼都不信,自然的,许贞也不信! 许贞固然单纯质朴,但她不傻,同样会思考,也怀有少女心思,且在杨大婶毁人不倦地淳淳诱导下,她也觉得唐棠这么做一定别有用心,不,应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又没有信心,她实在不敢想象,英俊挺拔、气度不凡的唐棠,会喜欢自己这样出身贫寒,又见识浅薄的打工妹! 尽管许贞只字不提唐棠的所作所为,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但唐棠却能从电话中传来的急促地呼吸声中,感受到许贞此时此刻心中的伤感和挣扎,可惜唐棠却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在没想到合适的解释说服许贞并与之保持恰当关系之前,他别无选择,只有先扮驼鸟,把头扎沙堆里,“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改天!改天我有时间了,咱们再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好不好?” “………………” 许贞很柔弱,很温顺,清纯如水,但这样简单纯真的女孩,内心其实往往很固执,认定的想法,十头牛都拉不回,异样的沉默中,唐棠感到压力山大,真怕下一刻,就听到许贞伤心委屈地啜泣声,“贞贞,我真的是没时间,我爸受伤住院,我得留在这看护,你看…………” 良久地沉默之后,许贞甜美清柔又略带惊慌的声音,终于再次传入唐棠耳中,让他如释重负的同时,也少了点罪恶感,只是很快,他的眉头却再次紧紧地皱了起来,“唔,伯父受伤了?严不严重?我想去探望伯父,可不可以?对了,伯父住在哪家医院?” 唐棠这会儿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耳光,得,之前的借口推脱哄骗,所有的努力通通白费了,不想见不想见,结果现在却是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跳进来了,许贞现在有充足的理由光明正大的来见自己,总不能无缘无故地拒绝她的好意吧?那也太没人情味了,只是这样一来,许贞探望父亲之余,也可以顺便理所当然地面对面的要求自己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后悔不迭地唐棠,无可奈何之下,还是告诉了许贞医院的地址,而后者的声音明显轻松愉快起来,挂线之后,唐棠方如梦初醒地重重拍了拍额头,满脸的苦笑,心中暗叹,自己还真是连出昏招啊,前头江玉晴已经表示会放下手头的工作,尽快赶来医院看望父亲,而现在,许贞也要来,让她们俩在医院碰头,这不是诚心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可惜事已至此,唐棠又能如何?他能拦得住江玉晴,还是拦得住许贞?唯今之计,唐棠也只有见机行事,到时候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 ------------ 第一百零七章 我让你一手一脚怎么样 躺在病床上的唐家康,神态安祥,呼吸平稳,各项生命指标正缓缓上扬,润物细无声,没人注意到他岌岌可危的伤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悄然恢复,因为离他最近的一对医生夫妻,正忙着唇枪舌箭互相攻击,随时可能大打出手! 身穿灰色合身套裙和棕色细尖跟鱼嘴凉皮鞋的花青妮,窈窕高挑的身段更显丰满性感,修长笔直的美腿包裹在肉色透明亮丝里,娇艳欲滴地如同一枚熟透地果实,香甜饱满又多汁,让人望之垂涎欲滴,恨不能咬上一口,但她光滑白嫩的脸蛋此刻却涨得通红,银牙紧咬地怒视着鼻青脸肿的梁志文,“梁志文!――你不舒舒服服坐你的办公室,跑到急诊部这里瞎闹什么?” 花青妮隐含讥讽的质问,让本就满腹怨愤的梁志文,刹时三尸神狂跳,险些蹦将起来地多戟指虚点着花青妮,怒不可遏地咆哮起来,“什么?我瞎闹?――花青妮,你还有脸冲我吼?瞧瞧你干的丑事,整个医院都传的沸沸扬扬,我要是你早就冲上马路找辆车一头撞死了,还敢大模大样的杵在这里丢人现眼?!――我呸!简直不知羞耻!………………” 恼羞成怒地梁志文,在接连的刺激下终于口不择言,满嘴的污言秽语,在他口中,原本亲朋同事眼中贤良淑德的美丽妻子,摇身一变成了人尽可夫的淫=娃荡=妇,花青妮气怒交加,羞愤欲绝,晶莹的泪花刹时就在眼眶里打转,娇躯更是隐隐颤抖,口中却是平静的让人心悸地冷冷道,“梁志文,你大清早的不上班,跑来这里大吵大闹,就是为了羞辱我?” 被愤怒和嫉恨冲昏头脑的梁志文,却压根没有注意到妻子的异状,仍然咄咄逼人地指着花青妮,不依不饶地教训道,“我羞辱你怎么了?花青妮,你敢做怎么不敢认?我骂错你了吗?――哼哼,现在你不承认也没用,你的奸夫都已经承认了!” 两行清泪,自花青妮洁白地脸颊,缓缓滑落,强忍着心中痛楚,轻轻将头扭到一边,贝齿紧咬着樱唇,颤声反驳道,“什么奸夫?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让我认什么?” 花青妮顽固到底的不配合态度,让梁志文更加痛恨,忍无可忍,想也不想便咬牙切齿地破口大骂起来,“还在装模作样,还在死不认帐,哼,我让你认你自己做下的丑事!贱=人,你红杏出墙勾引男人不说,还厚颜无耻的在医院里偷情鬼混,你还要不要脸?你还有没有廉耻?……” 梁志文彻底发飙了,骂得酣畅淋漓、通体舒泰,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花青妮似乎也抛却了心中的顾虑,不再忍耐和退让,针尖对麦芒地严词反击道,“住口!梁志文,我警告你,说话要负责任,没有证据的话请你不要胡说八道,往我身上泼脏水,污蔑我的名誉,否则的话,我一定会向院长投诉你!” 花青妮前有拒不认罪,后有倒打一耙,如此无耻张狂地无赖作态,把梁志文气得那叫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额头青筋狂跳,嘴里怒极反笑,“呵呵……花青妮,看不出来啊,你现在本事越来越大了,睁眼说瞎话不说,竟然还学会了恶人先告状?要证据么?昨晚你们做的丑事,以为真的没人知道吗?我告诉你花青妮,整个急诊部的同事都可以为我做证,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要不要我现在就把证人都集合起来,咱们一起到院长那里当面对质?”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尤其是象花青妮这么性感冷艳地极品美熟女,和她沾边的风流韵事和花边新闻更加受好事之徒和八卦人士欢迎,只不过一鳞半爪的风言风语短短一个早上,就在白扬区人民医院内部职员中传播的沸沸扬扬、绘声绘色,而且经过三人成虎地加持功效后,事实的真相早就变得面目全非,即便是当事人听了,也只有瞠目结舌的份! 花青妮别看平日里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生人勿近的贞洁烈女模样,对狂风浪蝶从不假辞色,但实际上却是闷骚放=荡至极,且劈腿偷情也是不走寻常路,叫=床声更是堪称一绝,奔放热烈、浅唱悠扬、声嘶力竭那是应有尽有,而且音量也是婉转高亢,站在走廊里听得一清二楚,那滋味,当真是蚀骨消魂、绕梁三日…………。 诸如此类的风言风语,进入身为医院高层领导兼事件女主角丈夫的梁志文耳中,试问只要还是个心理正常、取向正常,血性未被阉割的男人,谁能忍受如此奇耻大辱?谁能容忍如此淫=娃荡=妇? 虽然与同床异梦的妻子分居已久,但梁志文自问还是个纯爷们,而且是事业有成、手握大权的成功人士,又岂能忍下被人当众戴绿帽的这口恶气?自然是当场怒发冲冠,气势汹汹地前来大兴问罪之师; 可惜桃色丑闻的两位主角,奸夫和淫=妇,都拒不配合梁志文的正义声讨,不仅如此,做为受害者的梁志文,还被唐棠那个凶残霸道的奸夫,当场殴打到狂吐不止,紧接着,花青妮这个无耻淫=妇,同样反咬一口,居然恶语相向威胁起他来,这世界还有天理么?还有公道么? 浩浩荡荡的悲愤和憋屈,充斥着梁志文的整个心胸,让他的眼睛急速充血,红得像发情的兔子,盖着掌印地脸膛更是肿胀不堪,黑得透亮,似乎随时可能当场爆掉! 或许是想息事宁人,或者是心怀愧疚,看着梁志文悲愤填膺的凄楚模样,花青妮心中一软,细声低语道,“你――你小声点好不好,你难道想吵吵的人尽皆知?” 若是退回十年前,面对疾声厉色或者软语相求的花青妮,梁志文是绝不敢稍有不从或者针锋相对的,甚至连腰杆都不敢挺直了,因为当时寒门出身的他,能迎娶杏林世家出身的美貌妻子花青妮,可是羡煞旁人,多少医药界的青年才俊对他嫉恨交加,而面对温婉娇艳、仪态万方的妻子,梁志文那可真是象伺候祖宗一样,捧在手心怕化了,顶在脑门怕吓着…………。 说起来梁志文的运气也是好到出奇,科班出身的他刚进入白扬区人民医院不久,就有幸拜入有“花一刀”美誉的外科圣手花庆华门下,花父对仪表不凡、口齿伶俐的他也极为欣赏,其后更是悉心教导、提携栽培有加,从此梁志文便顺风顺水、平步青云……。 城府极深的梁志文,就算是成为花家的东床娇客后,出于对花父威严和权势的敬畏,对花青妮这个品貌俱佳的妻子,也是礼敬有加,说话做事向来谨小慎微、予取予求,从不敢有丝毫懈怠抑或违逆! 但现在嘛,正所谓时移事易,如今岳父已经荣休三年,在白扬区医院,在整个东海医药界的影响力都在大幅度消退,唯一的喜好,除了钻研医学典籍便是在家养花弄草、修身养性,很少过问医院事务,和业界同仁也甚少走动……那么这样一来,人走茶凉也是理所当然啦,论起人情事故,梁志文比谁都懂,甚至比他的专业能力更加精通,否则也钻营不到如今的显赫位置! 在这种前提下,花青妮有错在先,不守妇道、红杏出墙,做为丈夫的梁志文理字占的十足,又岂会在乎花青妮的感受,考虑她的名节声誉、难言之隐什么的?自然是得理不饶人,趁胜追击,痛打落水狗,一解心头压抑十多年的怨气! 自我感觉自终于在气势上力压花青妮一头的梁志文,得意洋洋地叉着腰,狂笑不止,“哈哈哈――花青妮,花大千金,你少假惺惺的了,刚才不是不认么?――怎么,现在知道羞耻了?知道丢人了?知道害怕了?――嘿嘿……你他玛的早干什么去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荡=妇,无耻的贱=货…………” “啪!” 泪流满面地花青妮,扬起玉手,以迅雷不以掩耳之势,将一记响亮地耳光,重重抽在梁志文那张业已变形的脸上,后者愣了愣,才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眼怒吼道,“你,你敢打我?” 花青妮香肩耸动,已是泣不成声,“你混蛋!…………呜呜…………” 回过神来的梁志文,怒从心间起,恶向胆边生,“我草!岂有此理,你敢跟我动手?……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臭婊=子…………” “啊…………” “嘭!” 唐棠一脚踢开房门,只见梁志文正穷凶极恶地绕着病床追打花青妮,后者盘起的秀发已经散乱在肩头,玉面上布满泪痕,丰臀上还有一只显眼的脚印,心中顿时悖然大怒,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揪住梁志文地脖领,猛地往后一带……。 “砰――噗通!” 唐棠挟怒出手,势大力沉的一拉一带,让脑满肠肥地梁志文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如同一只断线地风筝似的,重重地撞在墙壁上,而后如一摊烂泥似地摔倒在地,钻心的剧痛直冲脑门让他直翻白眼,涕泪横流,呲牙裂嘴抽着冷气……。 “梁志文,梁大院长,你丫还真是有本事,打女人?你还是个男人么?――你很能打么?要不咱俩练练?我让你一手一脚怎么样?” “………………” 面对唐棠居高临时下的嘲讽和挑衅,身心再次遭受重创的梁志文,喉头剧烈蠕动,却压根说不出一句话来,肉体的痛楚和心灵的打击,让他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两眼失神地望着威风凛凛地唐棠,只想抱头痛哭一场……。 ------------ 第一百零八章 我早就受够了 被唐棠护在身后的花青妮原本粉面含霜,但看到梁志文如今半死不活的惨状,却又强行压下了心中的凄楚和悲愤,低声劝解道,“唐棠,别为难他了,让他走吧!” 花青妮顾念夫妻之情,好言相劝为梁志文解围,免得他再遭受更多的羞辱,可惜她不计前嫌的一片好意,后者却是毫不领情,反而用刻骨仇恨地眼神,扫视着看似郎才女貌的唐棠和花青妮,恨恨道,“花青妮,用不着你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还有你,唐棠,你们这对卑鄙无耻的奸夫淫妇,我梁志文对天发誓,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花青妮先是惨然一笑,旋尔紧咬着嘴唇,直勾勾地盯着冷汗直冒、气喘如牛的梁志文,一字一顿道,“梁志文,既然你认定我是一个不知廉耻、红杏出墙的下贱女人,那好,我就如你所愿!我告诉你,我就是勾引男人了?我就是偷情了?我就是给你戴绿帽子了?――怎么样?我勾引地男人就在你面前站着,你想怎么样?” “你――你不要脸,你下=贱,你无耻……” 两口子在病房大吵大闹,一个受了奇耻大辱却无能为力,只能如泼妇骂街般大吼大叫,一个则心灰意冷,开始自暴自弃,唯独唐棠这个被意外卷入的不是第三者的第三者,却是夹在中间浑身不得劲,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要多难堪有多难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真是进退两难! 踌躇片刻,唐棠还是面带苦笑地向门外焦急万分的佟建新打了个手势,让他把门给带上了,甭管是福是祸,唐棠也不能对花青妮置之不理,致命把柄捏在她手上暂且不说,只说梁志文这个没品的贱=人居然打女人泄愤,唐棠就不能袖手旁观,这跟他的三观相悖,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房门被愁眉苦脸的佟建新从外面轻轻带上,霎时截断了无数道从四面八方投来的好奇猎艳的目光,脸色惨白的花青妮则对这一切恍然未觉,声音变得冰凉刺骨,“骂吧!加油骂,梁志文,还有什么难听话,麻烦你一次性骂完,或者拜托你有点新意,别翻来覆去总是那么几句,好不好?你不嫌烦,我都嫌腻!” “………………” 在花青妮看似不愠不火,实则犀利至极的反击下,梁志文却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哑口无言,血红地眼珠死死地盯着花青妮,嘴里如同拉风箱似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稍顷,见梁志文消停了,花青妮淡淡道,“梁志文,你骂够了?骂够了请你立刻离开,这里是急救病房,还有垂危的伤患在治疗,你是院领导,应该知道规矩,请你不要带头违反医院的规章制度!” 顿了顿,不待梁志文接口,花青妮又道,“对了,有件事要通知你,抽个时间我们一起去趟民政局,尽快把手续办了吧!” 可能是花青妮地表情过于冷漠,语气过于恬淡,梁志文象是没听懂对方话中的意思,脸上露出一抹愕然之色,“办什么手续?花青妮,你什么意思?” 花青妮别过脸去,似是多看梁志文的丑态一眼都不愿意,语带讥讽的硒声道,“当然是离婚了!――梁志文,难道你以为事到如今,我们还能继续做一对有名无实的模范夫妻么?” “离婚?我呸!你做梦吧!我绝不会跟你离婚!――你敢对我不忠,给我戴绿帽子,还想让我放你走,让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双宿双栖?”梁志文先是恍然大悟,继而悖然大怒,打量了花青妮和唐棠一眼后,仰天狂笑,“哈哈哈……花青妮,你想得倒美,我要让所有人都看清你的真面目,让你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哼哼――我倒想看看,若是岳父大人知道她的宝贝女儿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丑事,会有什么反应?嘿嘿……会不会当场爆血管?!” 梁志文的言词威胁,明显突破了花青妮地底限,刹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不可遏地瞪视着梁志文,咬碎银牙地娇叱道,“你敢!梁志文,我警告你,若是你敢在我父母面前胡说八道,我发誓,我绝饶不了你!” 花青妮大发雌威,身边的唐棠立时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那是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不过梁志文却恍然未觉,依然面带不屑地挖苦道,“花青妮,你威胁我?凭什么?!――你以为你还是千金大小姐吗?呵呵…………你是不是偷情偷的太多,脑子都坏掉了?!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跟你家老头子一个德性,食古不化!” “…………” 花青妮紧握着粉拳,瞪着梁志文的美眸中,充满怒火和悲呛,娇躯更是隐隐发抖,只是嘴里却是一语不发,旁观的唐棠微感讶然,猜不透这两口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这也不代表他会对梁志文的有恃无恐、咄咄逼人坐视不理,当下不疾不徐地插口道,“梁志文,花……青妮威胁不了你,那我呢?我有没资格威胁你呢?” 唐棠戏谑的眼神在梁志文身巡梭,让后者即毛骨悚然,又羞愤欲绝,强忍着身体的痛楚,扶着墙壁挣扎着站了起来,色厉内荏地指着好整以暇的唐棠,忿忿不平地斥喝道,“你?你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除了靠那张小白脸骗财骗色,还能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我告诉你,唐棠,别以为你有些蛮力就能横行霸道,为所欲为,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敢胡作非为,我有的是办法整治你,哼哼……还有,今天你打伤我的事,我跟你没完,你识相的就赶紧向我跪地求饶,兴许我心情好了会放你一马也说不定,否则的话,嘿嘿……你就等着进监狱吧!” 又是威胁,又是恐吓,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可惜却软绵绵的毫无力度,更没一丁点说服力,或许如果梁志文的形象不是现在这样不堪入目,又或者他的对手真的只是个骗财骗色的小白脸,也许可能大概会起点作用吧?! 唐棠心中莞尔,感觉梁志文的处境,确实是挺可悲可叹的,当下也不着恼,反而是饶有兴致地嘻笑道,“呵呵……梁志文,说老实话,我挺佩服你的,真够坚强的,都惨成这个德性了,还死鸭子嘴硬!” 可能梁志文也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可笑,甚至是自取其辱,立刻转移话题,“唐棠,你别得意,我是有身份的人,不会跟你动手动脚,更不屑与你逞口舌之利!嗯,唐棠,有种的话你就别跑,我立刻报警抓你,看你到了警局是不是还这么张狂霸道!” “好啊,你去吧,要不要我把手机借你用用?” 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天官赐福已经开始发挥作用,父亲的伤势明显好转,很快就会痊愈,而且照目前花青妮地态度和行为来看,唐棠觉得对方多半没有心情和精力去告发自己,嗯,这样一来,自己蹲大牢的可能性已经很低很低,放下心中大石的唐棠,当然有闲情逸志,陪梁志文这个滑稽可笑的小丑打打嘴仗! “哼!你不要太嚣张了,我看你能得意多久!” 一语不发地花青妮,惭惭收敛了怒容,冷不丁插话道,“梁志文,你是不是铁了心一定要把事情闹大?” 梁志文斜眼瞟着花青妮,冷笑连连地揶揄道,“是啊,怎么了?你能做初一,我不能做十五?” 花青妮不动声色地追问道,“你真的不肯跟我离婚?” 似乎笃定自己捏到了花青妮的脉门,梁志文一脸的得意,捏着下巴怪笑道,“没错,我可不会傻到成全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我要让花庆华名誉扫地,只有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哈哈哈…………!” 这会儿的花青妮,与之前判若两人,唐棠明显感觉到了那种反常的冷静镇定,任梁志文如何叫嚣辱骂,却无动于衷,粉面上无喜无悲,语气反而很平静的道,“你恨我,我可以理解,但是,梁志文,你为什么把我爸也牵连在内,他哪里对不起你了?我爸不但是你的授业恩师,更是你的老领导,没有他的教导和栽培,你会有今天的成就和地位?你能年纪轻轻就当上副院长么?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你还有没有一丁点良心?” 面对花青妮字字锵铿地诘问,梁志文只是微微一愣,瞬息之后,他的情绪就异常地陷入了一种巅痴状态,红肿地眼珠布满血丝,充斥着怨恨与怒火,面容扭曲狰狞,前俯后仰地狂笑道,“哈哈哈……我恩将仇报?笑话,我能走到今天,我能坐上副院长的宝座,全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和拼搏,我有才华,有能力,有智谋,不论在哪里都能出人头地,和那个冥顽不灵的老东西有什么关系?若不是他从中作埂,我现在早已经是院长,不,应该已经成为卫生局的主要领导了,哼哼――我为什么要感激他?他压了我十几年,我忍了十几年,还有你,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把我当成自己的亲人,当成自己的丈夫?你们一家人根本就把我当成下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从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早就受够了!” ------------ 第一百零九章 你给我闭嘴 花青妮明眸中浸满泪花,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脸颊,一双粉拳撰得紧紧地,任指尖细地甲陷入嫩肉中,神色凄然欲绝地冷笑道,“好,说的好,好一个从中作埂,好一个受够了!――十五年了,你总算把鳖在心里的真心话全都说出来了!――梁志文,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可惜当年父亲始终不肯相信我的直觉,否则……算了,事到如今再多说也是无益,既然你坚持不肯离婚,那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要告诉你,从今以后,除了那张纸,我和你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我会做唐棠的情人,直到你改变主意,同意跟我协议离婚为止!” 衰莫大于心死,绝情绝义的梁志文,终于迎来了花青妮义无反顾地凌厉反击,此言一出,其威力不亚于石破天惊,别提目瞪口呆的唐棠,只说梁志文,也立刻从怨恨悲呛地呓语痴狂中清醒过来,脚步踉跄着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抓住花青妮地手,却被对方如避蛇蝎般躲开,口中惊呼失声,“什么?花青妮,你,你说什么?” 花青妮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目光厌恶地瞥了眼失魂落魄的梁志文,语气冰冷坚决地说道,“我还没说完!梁志文,是你硬要强人所难,坚持要维系这段已经破碎的婚姻,那我就成全你,以事我们互不干涉,你玩你的女人,我做我的情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也就罢了,但是有一点我要事先提醒你,你在外面怎么样抹黑我诋毁我都无所谓,但是你若敢到我父母面前搬弄事非,把两位老人家气得出好歹来,哼,到时我就跟你拼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梁志文怒目圆睁地瞪着花青妮,好半响才确认花青妮所言不虚,而且心意已决,顿时如遭重击,本就虚弱无力地身体,也开始摇摇摆摆,口中犹不甘心地吼叫道,“花青妮,你,你是不是疯了?这个小白脸有哪点比我强?你对他就这么死心塌地?你怎么说也是堂堂的副主任医师,居然要做他的情人?你就不怕事情传到你父亲耳中,把老头子直接气死?” 梁志文疯子似地叫嚷,花青妮充耳不闻,粉面布满冰霜,声音更是冷漠到不带一丝生气,“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若是将来有什么闲言闲语传到我爸妈耳中,哼,那到时我谁也不找,就找你梁志文算帐!” 梁志文微微一怔,目光呆滞地看看一脸决绝的花青妮,又看看左顾右盼的唐棠,吃吃道,“那,那,要是他传出去的呢?” 花青妮美目扫了眼一脸窘迫的唐棠,粉面微红,不假思索道,“只要他不是傻子,就不会干这种损人不利已的蠢事!” 话音未落,花青妮清彻地眼神牢牢锁定梁志文,用斩钉截铁地语气冷冷道,“我们做了十年夫妻,我是什么样的个性,梁志文你应该比谁都要了解,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言出必行,别逼我,否则那就玉石俱焚吧!” 花青妮地威胁有如实质,冰寒彻骨,其中的份量,同为医生的梁志文再清楚不过,有句话说的好,想学救人吗?来当医生吧!想学杀人吗?也来当医生吧!这绝非一句戏言,而是铁一般的事实,正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高明的医术是用来杀人,还是用来救人,只存乎掌握者的一念之间! 知妻莫若夫,家学渊博又刻苦钻研的花青妮的医术,与近年来迷恋声色犬马,一心攀附钻营的梁志文相比,前者轻松甩后者两条街,再加上花青妮地性格,就是典型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是真逼急了她……想到可怕处,梁志文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飞快地避开了花青妮饱含杀气地眼神,沉默片刻,方渭然一叹,紧接着眉头一拧,毅然决然地沉声道,“好,我答应你,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二老,从今以后,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大家互不干涉!但是,我也有个条件,你若是不答应,哼,就算同归于尽,我也在所不惜!” “什么条件?” 梁志文整了整沾满污物和尘土的皱巴西装,挺了挺胸,伸手指着正抬头研究天花板的唐棠,微咪地眼中掠过一丝狠辣,阴恻恻道,“我要收拾这个混蛋,我要让他付出代价!――花青妮,你要保证绝不插手,更不能从中作埂庇护他!” “没问题!” 花青妮想也不想便答应了这个在梁志文看来极为苛刻的要求,后者明显长长松了口气,嘴角浮起一抹阴谋得逞的冷笑,比仁心仁术、治病救人,他梁志文远不及花青妮,但要说阴谋诡计、权谋手段,醉心医术的花青妮,和奸诈阴险的梁志成相比,单纯地就象一张白纸! 表现上看起来,花青妮和梁志成达成的妥协,双方付出的代价勉强对等,但实际上梁思成却不这么想,在他看来,这个约定中,他可是占据了绝对优势,唐棠只不过是靠甜言密语和出众外形迷住花青妮的小白脸,本身没什么能力,更没有背景,可以说一无是处,只要花青妮不出面护着,凭梁志成的权势和人脉,想把唐棠这个色令智昏的无耻之徒搓扁揉圆,简直易如反掌! 好一招缓兵之计,先稳住性格偏执的花青妮,免得逼急了她,大家来个鱼死网破,然后趁机除掉唐棠这个碍手碍脚的奸夫,最后,再腾出手来慢慢想办法收拾花青妮这个淫妇,梁志文的如意如盘打得啪啪响,心情大快,连身上的痛楚都没那么强烈了! 花青妮和梁志文谈拢了,桃色事端暂时平息,但莫名其妙变成筹码的唐棠却是极不满地插口道,“我说,你们俩讨价还价,能不能不要把我也带上?” 梁志文恨恨地瞄了眼唐棠,嘴角抽搐却是没吱声,花青妮则凶巴巴地瞪着唐棠,“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 “那就一言为定,哼哼,花青妮,我敢保证,要不了多久,等这个小白脸玩腻了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一脚把你踹开,到时有你哭的时候,你好自为之吧!” 对于梁志文赤果果的挑拔离间,花青妮实在不屑理会,连事情的真相都没搞清楚,就急火火的跑来搞风搞雨,硬生生将小事化大,把事情闹到无可挽回的地步,现在又居心不良的当面挖墙角,其品性实在低俗不堪,让人厌恶鄙夷,当下不咸不淡地反驳道,“那是我和唐棠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不劳你梁大院长费心,你还是多花些时间去巴结领导和玩女人吧,那才是你最关心的事!” 花青妮充满厌弃和鄙视的眼神,让梁志文心中又恨又怒,一时间却又无可奈何, “哼!――唐棠,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死要面子活受罪,都尼玛快成叫花子了,还在这大言不惭,非要让我打得你抱头鼠窜才开心?唐棠对梁志文真是很无语,但当着花青妮的面,也不好再动粗,便笑咪=咪地抱肩道,“行,我等着,梁大院长有什么历害招数,尽管使出来,别留情,呵呵……放马过来吧,我通通接下,慢走不送!” “………………” 唐棠的动作和表情包含的意味,再清楚不过了,压根就没把对方的威胁和挑衅放在眼里,那是彻彻底底的无视和鄙视,又一次自取其辱的梁志文,自问实在无法忍受眼前这对奸夫淫妇无耻傲慢的嘴脸,只有强压下满腔的怨恨和羞愤,灰头土脸地溜出了病房。 梁志文摔门而去,房间陷入一片沉寂,耳中传来父亲愈加平稳悠长的呼吸声,心中再无顾虑的唐棠,也开始关注一个目前来说对自己最为重要,也最为迫切的问题,那就是,花青妮会怎么对待自己,还坚持要将自己绳之以法么?又或者说,她刚才所说的话,当自己的情人什么的,仅仅是为了刺激和羞辱梁志文?! 若不趁热打铁,把问题弄个清楚明白,唐棠实在是坐如针毡,度日如年,甭管是死是活,你总要给个明确的交待吧?就这么脑门上悬着把利剑,晃晃悠悠的,还不如干脆来个痛快的好! 时不我待,迟恐生变,唐棠硬着头皮,试探着问道,“那个……花医生,你,你现在不会再报警抓我了吧?” 花青妮扭头瞥了一眼唐棠,明眸的眼神中意味深长,“你说呢?” “………………” 花青妮不答反问,意有所指,很明显是不接招,唐棠也是无计可施,自己有错在先,心中有愧,命门被这性感绝伦又心志坚毅的美妇捏在手心里,他空有一身逆于本领,也只能徒呼奈何!! 转眼间,安静的病房中便充满尴尬和窘迫,幸好此时门被轻轻推开,一脸焦急不安的佟建新和架着一副金丝眼睛的男医生联袂而入,那年近而立的男医生微微弯腰,搓着双手,有些拘促不安地冲花青妮笑笑道,“花主任,住院部的床位已经协调好了,您看,是不是现在就把伤者转到重症病房继续治疗?” 眼镜医生在紧张什么,唐棠多少能猜到一些,梁志文跑来大闹一场,外面的围观群众可是不少,病患、家属、医护,应有尽有,估计这位也是其中之一,窥探到领导的隐私固然很爽很刺激,但同样也要冒一定的风险,不过花青妮却面无异色,象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轻轻点点头,而后肃容正色道,“现在就转过去吧,记得交待负责接手的住院医师和主治医生,伤者的伤势很严重,刚刚渡过危险期,所以用药要谨慎,护理更要细心,要特别关注他的伤势变化情况,尽快拿出最稳妥有效的治疗方案!” “是,我记下了!” ------------ 第一百一十章 给他刀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新城区黑白两道鼎鼎大名的苟哥――兴旺商贸城的老板苟兴旺同志,此时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用上面那句古语来形容就是最恰当不过了。 光线阴郁地走廊里,腥红浑厚的地毯上,苟兴旺步履艰难地向前挪动着,仿佛双腿灌了铅,肩上压着千斤重担,身旁一左一右,跟着两个形容肖似,长得虎背熊腰、虎头虎脑,却凶神恶煞、浑身戾气的彪形大汉,不怀好意地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好容易熬过这段举步唯艰的路程,苟兴旺被两个彪形大汉推搡着,步伐踉跄着闯进了一间装饰的富丽堂皇的豪华套房,险些以一个狗啃屎的屈辱姿势摔倒在花厅的他,却不敢露出一丁点不满,反而是规规矩矩的站好,低眉垂眼,垂手而立! 因为摆明要给苛兴旺来个下马威的两个彪形大汉,正是国泰联头号大将崔正龙的心腹――五虎上将之二;这兄弟俩一个叫张猛,一个叫张霸,别看面相憨厚,粗手大脚,一副傻大愣的样子,但实际上却是心狠手辣的亡命徒,苛兴旺闻名已久,又岂敢造次! 这间豪华套房,从风格和布置来看,和苟兴旺印象中大多数娱乐场所一样,是大号三间套的设计格局,最外间是正尔八经地ktv包房,娱乐设备齐全,音响、公放、射灯、沙发、灯几、背投、点唱机、水吧、洗手间……无一不是业内顶级豪华配备,通过一道隐蔽的暗门,里面才是别有洞天的客厅、卧室、桑拿房、保安室等主建筑,当然,也许,还有更加隐蔽地消防通道+紧急逃生通道。 “哐啷!” 刺耳地金属碰撞音,还在苟兴旺耳边回荡,正跌跌撞撞前行的他,小腿弯处便猛地被重重一踹,扑通一声,苟兴旺不由自主地便向前仆倒,以一种五体投地地丑陋姿势,趴在地上,幸好地板上铺的是更加柔软厚实的羊毛地毯,否则,他贴着药水胶布地鼻子,少不得又要喷出两道血箭……。 “苟兴旺是吧?狗日的,给老子跪好,别在这装死狗,不然老子立刻打断你的狗腿!” 一道凌厉如惊雷的声音,在苛兴旺耳边陡然炸响,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假思索道,“是,是……龙哥,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混蛋,我是猪,我是王八蛋,我有眼不识泰山…………” 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崔正龙,摸着光可鉴人的脑壳,一脸不屑地瞄着战战兢兢趴伏在地毯上的苛兴旺,断喝道,“闭嘴!尼玛的,你咋这么聒噪呢?跟个娘个似的,我草,就你这熊样,也敢在新城区立字号,还混得风生水起?抬起头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苛兴旺咬咬牙,光棍的心态占了上风,猛地跪直了身体,抬头与高高在上的崔正视对视,嬉皮笑脸地讨饶道,“龙哥,跟您老人家比,我小苟就是个屁啊,我那个字号在您眼里,也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呵呵……您老大人大量,千万别跟小辈一般见识,您抬抬手,就饶了我这次,放我一马吧?我发誓,以后一定把罩子擦亮,绝对不敢再对您有丁点不尊敬……我…………” 话痨似的苛兴旺,那谄媚逢迎的作态,虽然一副小丑样,不过身上的气势,与之前的畏畏缩缩相比,却是强硬果决了许多,而崔正龙呢,正是吃硬不吃软的性子,这下可算让赌徒心态的苛兴旺歪打正着,只见崔正龙,饶有兴致地捏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苛兴旺,笑骂道,“放你一马?放你妹啊!你个狗日的,还真是头猪,什么状况都没搞清楚,就在这装死狗求饶,我草你玛的,你以为老子嫌着没事干吗?你丫有眼无珠得罪我是没错,不过这不是重点,你自己用那个狗脑子好好想想,昨晚干了什么?” 见道上以心黑手毒著称的龙哥,没第一时间叫手下剁了自己,苛兴旺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小命保住了,抬手抹了把满脸的冷汗,继而便皱眉苦思,“昨晚?昨晚……” 崔正龙似笑非笑地斜睨着苛兴旺,手中把玩着一把亮闪闪地剔刀,“怎么?想不起来?……是不是酒喝多了,脑子不清醒?要不要帮你一把?” 感受到崔正龙话里话外的血腥味,苛兴旺冷不丁打了个寒蝉,迭声道,“不,不用,不用,我想起来了!” “啪”地一声脆响,崔正龙合上手里的剔刀,身体前倾,目露寒光地逼视着苛兴旺,“想起来了还不快说,等老子请你吃板刀面哪?!” “是是,龙哥,我说,我全说!――昨晚在青青草原,我酒喝得有点高,一不留神就和一个小青年,发生了一点小误会,真,真的,只是个误会,而且,那个小青年也没吃亏,而且还把我狠狠捧了一顾,我足足昏迷了一个小时才醒过来,您看看,我这脸上的伤……” 苟兴旺脸上的伤,倒是很显眼,而且根本没可能作假,贴的几张药水贴布也就罢了,整张脸,不,整个头,其实现在都处于一种极度膨胀――变形的状态,真的很象只猪头! 看着狼狈不堪的苛兴旺,崔正龙原本郁结烦闷的心情,竟是为之一畅,忍不住开怀大笑道,“哈哈――你还真够废物的!堂堂新城区的老大,居然被一个小青年给打了?你――你真是个人物!――――算了,我问你,知道你惹的是谁吗?” “…………” 歪头想了想,苛兴旺一脸迷惑地摇摇头。 崔正龙抬手指着苛兴旺,一脸鄙夷地挖苦道,“看来你不但是个废物,而且还是个酒鬼啊!喝酒喝到连被谁打了都不知道?真他玛的窝囊!” 被崔正龙赤果果的鄙视谩骂,苛兴旺也不敢着恼,更不敢露出一丝不满,还要腆着脸附合道,“是,龙哥骂得对,确实挺窝囊的!――昨晚打我的小青年,我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不过,我认识他朋友,一个红会的筹款员,脸盘身段都是一等一,昨晚的事也是因那个不识抬举的小娘皮而起,我…………” 见苛兴旺大祸临头,犹不自知,都到现在这个份上了,仍然色心不改,还掂记着什么女人,崔正龙都有种冲动,想把他的脑壳砸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全是大便,“你,你玛的毛线啊!给老子闭嘴,竖起耳朵听清楚喽,昨晚打你的年轻人叫唐棠,嗯,准确的说,应该是唐少,唐大少,我们国泰联的侄少爷,你懂了吗?” “啊?…………” 就象后脑勺被狠狠打了一闷棍,听完崔正龙恨意浓浓地话,苛兴旺整个人都懵了,想破脑袋他也想不到,昨晚坏了自己好事,还暴打自己一顿的小青年,居然这么大来头,我靠,国泰联的侄少爷,那不就是东海教父阮国泰的侄子吗?丫这么深的背景,这么牛的靠山,动手之前你倒是说话啊,你把字号亮出来,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你唐大少抢女人啊?你这,你这麻子不是麻子,这是坑人啊! 看着目光呆滞、懊悔幽怨,活似刚被一群叫花子轮了大米的苛兴旺,崔正龙又好气又好笑,对方的心态,他多少也能猜出一二,再想想自己的遭遇,心里顿时有些幸灾乐祸,“啊?啊你个棒棒啊!你丫狗眼昏花,什么人不好惹,你惹唐棠?…………现在好了吧,文哥亲自吩咐下来,让我把这件事的首尾处理干净利落,嗯,按道上的规矩,以下犯上者该受什么刑罚,你这做大哥的不会不知道吧?” 顿了顿,见苛兴旺仍是一脸魂不守舍,崔正旺提高音量,沉声道,“苛兴旺,你和唐少之间架的梁子,我不管起因,也不问结果,总而言之,现在文哥既然交代下来,那我崔正龙就要你苛兴旺,给我,给文哥,给唐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的话…………嘿嘿,你出来混这么久了,有地盘,有小弟,在新城区还小有名气,也算是个人物,我给你留三分薄面,你自己看着办吧!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还是,你执迷不悟,一定要把事情闹大,抑或惊动老爷子?” 啊了一声,从悔恨怨怼中惊醒地苛兴旺连连摆手,冲崔正龙点头哈腰道,“不,不,不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不识抬举!龙哥,千万别惊动老爷子,我知道该怎么做!是我有眼无珠,是我色迷心窍,狗胆包天竟然冒犯了唐少!……我错了,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错到内裤都当掉了……我,我现在就给您,给唐少一个满意的交代!…………龙哥,有刀吗?” 崔正龙眼睛一瞪,两道杀气腾腾地凶光,死死锁定苛兴旺,“怎么?你想跟我玩横的?” 嗖地一缩脖子,苛兴旺高举双手谄笑道,“龙哥,您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敢对您不敬,只是想借把刀用用……” 崔正龙冷哼一声,摆摆手,“张猛,给他刀!” 刷地一声,一把寒光四射地开山刀,横在苛兴旺眼前,后者偏头看看满脸凶兆狞的张猛,把心一横,硬着头皮用右手接过刀,而后眼睛一咪反手一拉,锋利地刀刃已压在左手尾指上,屏气凝神,大喝一声,“嘿――呀――嘶……” “啪嗒!” 功成身退地开山刀掉在地毯上,滴血未沾! 苟兴旺浑身抽风似地打摆子,右手捧着鲜血狂涌的左手,牙关咬得咯吱响,嘴里连连吸着冷气,脸庞霎时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滚滚而下……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干他全家 水晶茶几上,一截断口腥红、肤色蜡黄地尾指,赫然入目,面不改色地张猛后退一步,复又立在苛兴旺身后。 常言道十指连心,可想而知,切断手指,该有多痛,而自己动手切掉自己的手指,那就加不可想象了! 真没想到,外表猥琐言行怯懦的苟兴旺,竟然也有如此狠辣果决的一面,不仅敢于壮士断指,而且还忍下钻心的剧痛,硬挺着跪地原地疑纹丝不动,虽然身体摇摇欲坠但却始终咬紧牙关不呼痛,道上混的人物对别人狠这个不难,最基本的素质,否则也别混了,回家吃奶吧,但对自己狠,还如此果断彻底,这就很难得了。 心性毒辣又不缺乏识人眼光的崔继龙咂咂嘴,神色终于有些动容,看向因痛如刀绞,刺激得随时可能昏过去的苟兴旺的眼神里,已经再无半分鄙夷戏谑,取而代之的则是欣赏和满意。 须臾,心有定计的崔正龙拍手大笑,称赞道,“好,好一个苛兴旺,不错,你是条汉子,是个爷们,怪不得短短几年就能白手起家,坐上新城区老大的位子,果然有两把刷子啊,哈哈哈…………!” 苛兴旺忍着剧痛和怨恨,强颜欢笑道,“多谢龙哥夸奖,小苟实在不敢当!” 崔正龙脸色肃然地摆摆手,不容置疑道,“有什么不敢当的?老子欣赏你,够狠,够勇,有种!若是我手下的兄弟个个都象你这样,那整个东海和江南,还有什么人敢跟我做对?!” 崔正龙话里话外地招揽之意,已是呼之欲出,苛兴旺听得真切,一时间心中大喜,手上的痛楚也消褪不少,眉开眼笑道,“谢谢,谢谢龙哥看得起我小苟!――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小苟的地方,龙哥您尽管吩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小苟也绝不皱下眉头!” 崔正龙和苛兴旺王八看绿豆,一拍即合,终于同流合污,而苛兴旺的机灵识相,崔正龙也颇为满意,使了个眼色给张霸,后者心领神会的取出一卷纱布塞给苟兴旺,而崔正龙则摸着光头,心情快慰地大笑道,“好!敢作敢当,狠辣果决,你的性子很合我的胃口,以后就跟我吧!――不过,小苟这个称呼不太中听,以后我就叫你旺仔吧!――旺仔,你这个兄弟我今天就正式收下了!哈哈……记住,以后在东海,你苟兴旺就是我崔继龙的人,若是有人敢不给你面子,那就是跟我崔继龙做对,到时你该怎么做?!” 苟兴旺一边扯开纱布,草草包扎伤口,一边满脸谄笑地拍着马屁,“嘿嘿……敢不给龙哥你面子,那还有啥说的,草翻他,干他全家!” 崔正龙被苟兴旺一记恰到好处的拍马,拍得是浑身舒畅,情不自禁便长身而起,顾盼生豪地狂笑道,“哈哈……说得好,说得妙,在东海,在江南,凡是道上混的,有谁敢招惹我,挡我的道,就是要二话不说,先草翻他,再干他全家,这样才痛快,过瘾!――旺仔,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以后跟着我好好干,身份地位,钞票女人,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懂吗?!” 苛兴旺凶狠勇猛,又知情识趣,而且实力不俗,收到手下做为爪牙是再合适不过,至于他品行如何,智商如何,呵呵……崔正龙完全不在乎,他收的是小弟,扩充的是势力,可不是请军师,养儿子! 崔正龙赤果果的赞赏和许诺,让苟兴旺异常兴奋,有了东海黑道霸主这座硬扎的靠山,以后他苟兴旺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若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有放声高歌一曲的冲动,“是,我懂,龙哥的教诲我铭记在心,多谢龙哥抬举,从今以后,我旺仔唯龙哥马首是瞻,您让我向东,我绝不向西!” “好,难得你有这份心思,不错!以后跟着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尽享荣华富贵!”崔正龙一脸嘉许地看着苟兴旺,出言勉励了几句,接着话锋一转,皱眉道,“不过,唐棠那边,你还是要想办法尽快跟他和解,千万不能让他记恨你!否则的话,你想跟着我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别的不提,首先文哥那一关就过不了!” 见崔正龙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苟兴旺也知道自己惹下的祸事不小,忙一脸正色道,“龙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平息唐少的怒气!若是这么点事,我都解决不了,那还有什么资格做您龙哥的手下?” 望着信心满满的苟兴旺,崔正龙很是期许地抬手道,“起来吧,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趁热打铁,现在就去找唐棠,尽快把这段恩怨了结了吧!时间要抓紧点,晚了的话,你的这根手指头就只能用药酒泡起来当摆设喽!” 苟兴旺顺势从地上爬起来,连连点头道,“是,我这就去!不过,龙哥,唐少住什么地方您知道吗?” 听到苟兴旺小心翼翼地询问,崔正龙先是皱了皱眉头,接着恍然大悟地拍拍额头笑道,“呵呵……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不用找了,你直接去白扬区人民医院就是了,他现在应该还在那里,好象是昨天唐少的父亲受伤进了医院,他这会儿多半是在陪护!” 苟兴旺现在比谁都想早点找到唐棠赔罪,那截尾指还在茶几上横着呢,若是超出了时间界限,以后他这位威风八面的黑道大哥,可就要迈入残疾人的行列了,一听这话,当场笑得脸都开了花,“那实在太好了,嘻嘻……龙哥,那您忙着,我这就去把事情办了!” 崔正龙满意地点头,伸手抖开剔刀,慢调斯理地刮着光头,不疾不途地道,“嗯,去吧,你记住,态度一定要端正,要诚恳,要任打任骂,唔,对了,那家医院的副院长叫梁志文,和我也算有点交情,你过去后先找他了解下情况,然后让他出面带你去找唐棠赔礼道歉,有他居中调解,我估计唐棠多半也不会太为难你,毕竟这件事虽然是你的不对,但他也没吃什么亏,你现在断指谢罪也给足他面子,而且又有医院的副院长出面说和,如果他再不依不饶那就有些过份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嘛!” 见崔正龙为了摆平自己惹的祸,连积累的人情都用上了,这等于是把自己扶上马再送一程,由此可见他对自己的看重,苟兴旺又惊又喜,受宠若惊地连连哈腰,满脸地感激涕零,接着挺直腰杆大声道,“是,我记住了,多谢龙哥提点,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做得漂漂亮亮,绝不让您为难!” ……………………………………………………………………………………………………… 白扬区人民医院,副院长办公室! 30平米的空间,装饰和陈设风格,都透着股浓浓的古香古色,乍一看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这里的主人定是位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知名学者。 光影浮动地临窗处,一张巨大的红橡木办公桌后,梁志文穿一件米色地真丝短袖,歪歪扭扭地靠座在老板椅上,正用毛巾裹着一枚热鸡蛋,轻轻在肿胀扭曲的脸颊上来回滚动,嘴里不时发出嘶嘶地抽气声。 “笃笃笃!” 清亮柔和的敲门声响起,梁志文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疗伤工具,“进来!”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靓影挟着香风娉婷而入,面容姣好、气质妖娆地职场丽人,笑靥如花道,“老板,外面有位苟先生要见您,见不见啊?!” 梁志文脸拉得老长,不悦地斥道,“狗先生?你搞什么鬼?――婷婷,你是不是嫌我不够心烦,这个时候还在胡闹!” 青春靓丽又风情万种地职场丽人,正是梁志文的秘书兼情人,欲称小蜜,名叫谢丽婷,因活泼乖巧和床技极佳,极受梁志文宠爱。 “老板,这次人家可没胡闹,你冤枉我,我有那么不懂事嘛,知道你不开心还给你添乱?外面那个满脸凶相的丑八怪,的确是姓苟嘛,哼,看他一脸的倒霉相,真的好象一条落水狗呢!” 谢丽婷如藤蔓般缠在梁志文身上,俏脸上布满幽怨委屈,柔软芳香地娇躯让人心神迷醉,再加上哆声哆气地撒娇使媚,软玉温香在怀,梁志文全身的骨头刹时都软了三分,裤档处也随之搭起了帐蓬,脸上表情瞬间多云转晴,伸手在春情萌动地美人挺翘地美臀上重重捏了一把,放在鼻间轻嗅香气,嘿嘿笑道,“姓苟?呵呵,这个姓还真不多见!有预鸡吗?还有,他找我有什么事,说了吗?” 谢丽婷嘟着闪亮诱人地粉唇,一双玉臂紧紧环着梁志文的脖颈,高耸地酥软在对方的胸膛上轻轻摩擦着,“没有预约,而且具体是什么事他也没说,只是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请你帮忙,看那样子好像是挺着急的!――我也拿不定主意,又不好推脱,只有来问你啦!” 梁志文深深吸着怀中美人身上传来的阵阵肉香,感觉着胸口处传来的惊人弹力,热血上头刺激得他的脸更加地疼痛难忍,禁不住一阵呲牙裂嘴,抽着冷气道,“这样啊,可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姓苟的人,他冒冒然找我帮的哪门子忙?” “呃,对了,我想起来了,他刚才说是一个叫龙哥的人介绍他来找你的!” “龙哥?” 谢丽婷停止挑逗,歪头想了想,笃定道,“对,是叫龙哥,还有,老板,你不知道他提起龙哥时那副表情,一脸的奴才样,丑死了!”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想想都觉得爽 若说这世上哪些人的路子最野,人脉最广,潜在能量最不能轻视的,那除了桃李满天下的教师外,就要数救死扶伤、杀人无罪的医生喽,什么官员、衙内、富商、黑帮,和前两种人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至于理由?那不是明摆着的嘛,谁不上学,谁不生病?! 梁志文身为一院之长,虽然是副的,但极善钻营勾连的他,经营的交际圈,编织的关系网,可是不容小觎滴,东海黑白两道地实权派中,他都有熟人,而且能说的上话,有三分交情,四分薄面,否则他也不会有吃定凶横霸道的唐棠的底气! 谢丽婷说者无心,梁志文却是听者有意,稍一思忖,便将来客的身份背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心里顿时喜难自禁,什么是瞌睡时捡到枕头?现在就是,正琢磨着怎么样狠狠收拾唐棠那个好色无耻的混蛋又能不把自己牵连进去呢,这不刀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想到得意解气处,梁志文的脸扭曲地更厉害,嘴角上挑,露出一抹阴森地笑意,“哦?这样啊,呵呵……那应该没错了,快请他进来吧,再泡两杯极品蒙顶乌龙茶,这可是贵客,不能待慢!” 谢丽婷抱着梁志文地胳膊轻轻摇晃,一脸鄙夷地娇笑道,“贵客?嘻嘻……老板,你别开玩笑了,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还浑身的痞气,衣服牌子穿的也是五花八门,怎么看都象是街头上的小混混!” 若是平时,梁志文会很享受和美人耳鬓厮磨的快感,不过现在,他却是没有心情,抬手拍拍谢丽婷粉嫩地脸蛋,柔声哄道,“听话,快去请客人进来,办正事要紧,回头带你去周大福,十万块以下的珠宝首饰,你可以随便挑一件,好不好?” 谢丽婷眼中一亮,“真的?” 梁志文含笑点头,看着如花似玉地美人,满脸的惊喜兴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志得意满,“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的婷婷宝贝!” “老板,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呶――这是先奖励你的,等晚上再好好伺候你!” 蜻蜓点水般在梁志文猪头似地脸上深情一吻,又抛了个销魂蚀骨地媚眼后,谢丽婷抽身而起,理了理有些褶皱的宝蓝色香奈儿套装,踩着五寸水晶高跟鞋,迈着风骚欢快地步伐,扭腰摆臀、摇曳生姿地走出办公室,梁志文摸着脸颊上的紫色唇印,想入非非地满脸淫笑……。 稍后,形容狼狈、满脸焦色地苟兴旺,跟在谢丽婷身后,被引进了办公室,老远,苟兴旺便堆起笑脸,伸长了双手,奔了过来,“梁院长你好,我叫苟兴旺,是龙哥介绍我来的!――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办公了!” 谢丽婷端来两杯热气腾腾地乌龙茶,在会客厅里的茶几上摆好,冲梁志文暗送一道秋波,这才掩着小嘴悄然退出,梁志文迈着方步,从办公桌后绕出,伸手与苟兴旺轻轻握了握,笑容满面道,“你好,苟先生是吧,别客气,快请坐,喝茶!” 梁志文热情洋溢的态度,让心里没谱的苟兴旺很是受宠若惊,连连欠身道,“谢谢!梁院长贵人事忙,我冒冒然登门拜访实在是失礼,没想到您这么平易近人,呵呵……您的涵养真是高,实在是让人敬佩啊!――对了,梁院长,这次来其实我是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苟兴旺地言行,说好听点,是执礼甚恭,说不好听的,那就是奉迎阿谄,按说以他如今的社会地位,其实完全用不着讨好梁志文,说到底对方不过是个区属医院的副院长而已,行政编制顶破天了就一副处级,而且医疗系统的副处,和党委政府的副处相比,含金量真的有天壤之别,苟兴旺虽然出身不好,名声也不佳,但怎么说也是区政协委员,还有优秀青年企业家的荣誉称号,再加上身家千万,不论是钱财还是势力,和苟兴旺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这世界上,原本就有很多人和事,不能以常理认知来衡量,就比如苟兴旺,丫的明里是有钱有势的企业家,理论上是可以和梁志院长平起平坐的,但实际上,谁都清楚他的涉黑背景,说难听点,就一半黑不白的混混流氓,出身太差,普通人可能会敬畏他的财势三分,但在正统出身的梁志文眼里,苟兴旺就一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暴发户而已! 本身就有求于人,再加上自卑心理,苟兴旺在梁志文面前矮了一头,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而梁志文呢,虽然不屑与苟兴旺这种下九流为伍,但因为有在东海权势熏天的龙哥的面子在,再加上他本身也别有用心,因此对苟兴旺显得格外的热络,伸手拉着苟兴旺在沙发上坐下来,笑咪=咪道,“苟先生实在太客气了!――既然你是龙哥介绍来的,那就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直说,不管能不能帮上这个忙,我一定全力以赴!” 梁志文的表现很是谦逊有礼,而且很好说话的样子,虽然鼻青脸肿的形象有些和身份不符,但苟兴旺看在眼里却很有亲切感,他自己还不是同样如此,脸肿的象猪头,手上还缠着渗血地纱布,看来是同道中人啊,龙哥的引荐果然靠谱,这事有门! 想到这里,苟兴旺心中的担忧顿时一扫而空,咧嘴笑道,“呵呵……那真是太感谢了,梁院长,事情是这样的…………” 常言道救人如救火,更何况苟兴旺篼里这会儿还装着自己半截手指头等着接驳呢,迟了的话他就可以直接去残联申办残疾证了,眼下自然是长话短说,能省则省,三言两语便草草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接着便眼巴巴地瞅着有些失神地梁志文。 “梁院长?梁院长!” “啊?……噢,什么事?” 苟兴旺有些无语地看了看如梦初醒地梁志文,心头不知不觉便蒙上一层阴影,暗暗祈祷这厮不是读书读坏脑子的老学穷,否则的话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呃――梁院长,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麻烦你帮我查下唐棠的父亲住在哪间病房,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亲自陪我一起走一趟,这样我做起事来也更顺利一些,对吧?” “陪你走一趟?做事?” 苟兴旺一黑帮份子,身上还挂着彩还轻伤不下火线,颇费周章地通过龙哥的引荐找到到自己跟前,又是请托,又是帮忙,又要自己出面,还口口声声要做事,流氓混混跑医院来能做什么事?呃,对黑道内幕也算小有了解的梁志文,自然是闻弦音而知雅意,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几分,心道这货八成是要在医院惹事,搞不好还会当场行凶,嘿嘿……若是目标是其它人,梁志文做为医院领导当然不会答应这种无理请求,最岂码表面上是要装作毫不知情的,更不会与行凶者一起现身,就要要卖面子给龙哥也不行,在官场上这种行为,不亚于自毁前程!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的情况很明显,苟兴旺如此郑重其事的找上门来,还带着一身的血腥味,又指名道姓要找唐棠,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苟兴旺不会是想请唐棠吃饭,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唐棠啊唐棠,我让你玩我老婆,我让你殴打我,我让你嚣张跋扈,看到没,你的报应来啦! 心忧如焚的苟兴旺自然不知道梁志文为什么踌躇,听到对方的疑问,当即毫不犹豫地实话实说道,“是啊,我答应了龙哥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自然是有多快就多快,千万不能耽搁了,否则我没法跟龙哥交代!――梁院长,您放心,我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只要您肯帮忙,甭管事情能不能成,这个人情我都会牢记在心,日后定有厚报!” 苟兴旺脸上的急切,眼中的焦虑,梁志文看的真切,更加笃定自己的推测,心中那个得意,那个爽快啊,就象吃了罗汉果全身十万八千个毛也都舒展开来,脸上情不自禁便浮起一抹狞笑,故作豪爽地沉声道,“苟先生言重了,虽然我们只是初次见面,但龙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的的面子,我是一定要给的,提人情就太见外了!这样吧,我现在就陪你走一趟,争取尽快帮你把事情办妥!” 梁志文答应的如此痛快,出乎意料的同时,苟兴旺也是喜出望外,接着梁志文的手,基情自射道,“好,太好了,梁院长,您的为人真是太好了,即爽快,又仗义,呵呵……如果不嫌弃我高攀的话,大家交个朋友好不好?” 面对苟兴旺的刻意交好,梁志文想也不想便回道,“当然不好!” “…………” 苟兴旺一脸的尴尬,却又不敢发作,别提两人的社会地位本就有不小的差距,再加上从事职业的特殊性,在某种程度上也处于绝对劣势,只凭龙哥和梁志文的交情,就算梁志文做得再过份些,他也无可奈何,短期内只能忍气吞声,打落牙齿和血咽! 苟兴旺难堪至极,梁志文看在眼里,却是爽在心里,暗道踩人的滋味果然不错,比被人踩强太多了,不过正在用人之际,他也不愿节外生枝,平白得罪一不知深浅地黑帮份子,当下话锋一转,开怀大笑道,“哈哈……苟先生别误会,我绝没有看轻你的意思!――刚才我不都说了嘛,你是龙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既然大家都已经是朋友了,那还用再问吗?!” 梁志文这么一说,正暗自羞恼的苟兴旺,才恍然大悟,心领神会地笑着拍拍额头,“对对,瞧我这记性,实在太差了,让您见笑了!――梁院长,不,梁哥,以后大家就是好朋友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有什么麻烦解决不了,您又看得起我的话,就吱一声,我苟兴旺别的本事没有,但为兄弟两肋挺刀,那是再所不辞!” 梁志文亲热地拍拍身材短小的苟兴旺的肩膀,心中顿生一股傲然自得之气,老气横秋地笑道,“呵呵……好,豪气干云,掷地有声,龙哥的朋友果然气度不凡!――这样吧,我痴长你几岁,就托大叫你一声兴旺,既然大家是朋友,那自然是要守望相助,同甘共苦啦,往后有什么难事,需要老哥帮忙的,你也别客气,尽管直说,只要是力所能及的,老哥我义不容辞!” 梁志文毫不掩饰的赞赏和示好,让草根出身时常遭人白眼的苟兴旺十分受用,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简直合不拢嘴,“嘿嘿……行,年长为尊,梁哥,我听您的!……还有,我在这里先谢谢老哥,你也知道我们干这行风险高,挂彩见红是家常便饭,梁哥您是院长,手里大权在握,以后小弟肯定少不了要多麻烦您!” 苟兴旺的巴结恭维梁志文照单全收,满面傲然地一扬头,大包大揽道,“没问题,大家自己人不用见外,以后有需要直接打我电话,别的不说,但在白扬区医院这一亩三分地,我保证做到让你宾至如归!” 梁志文肆无忌惮的承诺,听到苟兴旺耳中,简直如仙音飘渺,那叫一个悦耳动听啊,心中更是喜难自禁,暗道今儿个真是好利市,简直是心想事成、遇难成祥啊,不但绝处逢生拜入龙哥门下,眼下又结交了个手握实权的官员,这下好了,以后兄弟们动起手来再不用畏首畏尾,挂彩了也不用东躲西藏,可以大摇大摆地到定点医院治疗,呵呵……想想都觉得爽! “好,我记下了,今儿个真是出门是贵人啊,梁哥,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的亲哥,嘿嘿……有事我一定给您打电话!――对了,梁哥,时候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先去找唐棠吧,尽快把事情办完了,回头咱们再找个场子痛痛快快地喝两杯,如何?!” 与明显为非作歹的苟兴旺勾搭成奸,凭添一股潜在人脉的同时,又能随手解决掉手头棘手的麻烦,如此一举两得的谋划让梁志文沾沾自喜的同时也是心中大快,根本顾不得考虑和这种下九流人物称兄道弟会不会自降身份,闻言深以为然地点头道,“嗯,你说的对,先把正事办了,走,咱们直接去住院部,唐棠的父亲据说伤的不轻,随时可能咽气,现在多半已经转进重症病房进行深切治疗了!” 一拍即合,梁志文和苟兴旺虽心思各异,却同样欣喜雀跃地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汇合了等候在外面的四个梁志文的心腹马仔,一行六人便浩浩荡荡向电梯间奔去,秘书间里的谢丽婷隐隐感觉到梁志文的情绪亢奋地有些不太对头,而苟兴旺五人又太过面目可憎,且来历不明,顿时心生忧虑,忍不住在后面扬声问道,“老板,你干什么去?” “做事!” 杀气腾腾的声音传入谢丽婷耳中,她正莫名怔忡时,梁志文一行矫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听你的 白扬区人民医院,住院部六楼重症病房加护区,6008室。 米色的墙纸,金色的吊灯,腥红的地毯,朱色的家俱,粉色地窗幔,棕色的根雕,整间病房的装饰档次和陈设标准,堪比星级酒店。 内间病房里,多功能豪华病床上的唐家康,脸上的氧气罩已经取掉,身上的输液针头和感应芯片同样不知所踪,周围摆放的一溜价格昂贵的医疗监控仪器皆静寂无声,此刻他正睡得香甜,隐隐有浅浅地酣声响起。 外间客厅里,大气奢华的花梨木茶几上,放着几听打开的可乐和果汁,唐棠和先后赶来的江玉晴和许贞围坐在一起,表面上看起来谈笑自如,但实际上气氛却极为怪异! 故作从容的唐棠,其实正坐如针毡,恨不得立刻起身溜走,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许贞很有眼色,从头到尾,都没提自己莫名其妙送给她一份震憾性大礼的糗事,否则的话,这会儿唐棠多半已经在被怒不可遏的江玉晴四处追打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默契,今天许贞和江玉晴的扮相,有种水火不融的冲突感。 许贞原本从不化妆,今儿个却是难得的薄施粉黛,精致清秀的脸蛋更加闪亮耀眼,原本最喜欢白色衣裙的她,却破天荒穿了条网纱面料地半透视黑色性感套裙,让她清纯如水地气质中平添了一丝淡淡地妩媚风情! 而反观江玉晴,却是一袭白衣胜雪,白色的女性职业西式套装,配以高挑婀娜的身段,给人的感觉如清风拂面,素面朝天的脸蛋,更是精致如画,成熟性感的气质,似乎一夜之间便敛去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清丽优雅! 再看二女手拉手,貌似亲密无间地吱吱喳喳式的窃窃私语,听清楚内容的唐棠,立刻就有种当场昏厥的冲动: “玉晴姐,你现在真的在管理一家三星级酒店?” “是啊,怎么,贞贞你不相信玉晴姐有这个本事?” “怎么会呢?我当然相信玉晴姐你有这个能力,我只是很羡慕你,这么快就成为女强人,有自己奋斗的事业,和你相比,我真是太没用了,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只能当个打工妹!” “贞贞,你用不着羡慕我,更不要灰心丧气,呵呵……你还年轻,出来工作的时间又短,用不着太心急,经验和能力,都是要慢慢积累的,我相信你,你这么冰雪聪明,又善解人意,用不了多久就会出人头地的,到时也许就是玉晴姐要羡慕你喽!” “玉晴姐,你别再夸我了,再夸我都要无地自容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学习,提高自己的能力,争取早日追上你的脚步,也变成一个人人敬佩的女强人!” “好啊,有志气,贞贞,我支持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你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全力帮你!” “嗯,那太好了,有玉晴姐你做我的榜样和老师,我学习起来肯定事半功倍!” 开口女强人,闭口女强人,女强人对女人的吸引力,就这么大吗?被扔在一边完全插不上话,只好眼观鼻鼻观心的唐棠,无语地抚着额头,心中暗暗腹诽,两位美女,难道你们没听说那些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人前风光无限,人后凄凄惨惨,一个个不是孤家寡人,就是声名狼藉,家庭不睦,婚姻不幸,子女不孝……汗――除了有钱有名,身家不菲,其余的简直惨到家了,那种人生不是成功,是失败! 其实争当女强人的志向好不好,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唐棠怎么想也想不通,许贞那么温良纯善,甚至是有些软弱怯懦的个性,现在竟然和江玉晴这个直爽强势的女人,针锋相对起来,虽然没有当面锣对面鼓呛起来,但话里话外的含沙射影,甚至是刀光剑影,旁观的唐棠可是看得真真切切,心惊胆战! 再者说,上次二女见面,虽算不上一见如故,倒也是言谈甚欢,那场景到现在还是历历在目,为何这会儿聊起天来竟会变得绵里藏针、口是心非起来了?是女人天生善变,还是有什么事唐棠不知道? 唐棠心中纳闷,百思不得其解,却不知女人和男人生来不同,从生理到心理,都是一种独特而奇怪的生物,性子再软弱,再温柔,再逆来顺受的女人,也有自己心中默默坚持和守护的底线,一旦有人想要突破这道底线,夺走她的坚持和守护,那她爆发出来的强烈凶猛地反弹,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甚至惊爆你的眼球! 说来说去,许贞的勇敢出击,乃至江玉晴的坚决抵制,起因都源于唐棠送出的那份昂贵又突兀的大礼,唐棠的冒失举动,变成了一种隐晦的暗示,让许贞产生了某种暧昧的错觉,少女怀春的心思,又让她情不自禁地萌动了一种对唐棠的期待和渴望,那么接下来,面对许贞鼓足勇气的主动争取,在江玉晴看来,就是对她固有领地的挑衅,对她情感拥有的一种威胁,以她一贯强势直率的个性,不对许贞产生敌视,继而采取断然反击,那才是咄咄怪事呢! 可惜当局者迷,唐棠闯下大祸,却茫然不知,犹自隔岸观火,挠着头叨着烟,浑身的不自在,不知不觉中,许贞却把话题扯到了唐棠身上,羞怯地偷瞄了眼魂游天外的唐棠,而后巧笑焉道,“唐大哥,我想请你吃顿饭,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和关心,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啊?……许贞,我,我最近…………” 唐棠猛地一惊,看看一旁故作凶相的江玉晴,再看看满脸期待的许贞,一时间真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措词婉拒,才能既顺得哥情,又不失嫂意。 “唐大哥,别叫我许贞,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以后叫我贞贞吧,这样亲切一些,好不好?” “好,好,贞贞,我是说我最近恐怕…………” 吱吱唔唔的唐棠,脸上写满了“窘”字,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难堪模样,明白他处境的江玉晴美眸一翻,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暗啐一句“活该!”,谁让你拈花惹草,这就是四处留情的惩罚,而后却是心中一软,轻轻拾起许贞地小手握着,笑呤呤地接过话头道,“贞贞,伯父的伤势很重,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我想唐棠短时间内肯定是没心情和你吃饭啦,这事不如以后再说吧,反正唐棠最喜欢的就是助人为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对于江玉晴的善解人意的及时解围,唐棠自然心怀感激,暗暗松了口气,但许贞却是心中泛起一股羞恼,忍不住便开口反驳道,“玉晴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到东海打工这么久以来,唐大哥可是唯一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我虽然学历不高,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但知恩图报的道理还是懂的,唐大哥可以不图回报,一直默默无闻地帮助我,关心我,但我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那样子也太忘恩负义了呢!――再者说,伯父的伤不是已经没有大碍了吗?刚才我听主治医生这么说的啊,难道我听错了?” 许贞的话倒是没说错,之前转入加护病房后,接手的主治医生和住院医师已经第一时间联袂为唐家康做了一次全面检查,并惊诧万分地表示,唐父的伤势已经稳定,不情况转危为安,而且正在疾速好转,那种啧啧称奇活像见到ufo的表情,还让唐棠暗自偷笑呢。 察觉并已经确定,许贞对唐棠心怀不轨地江玉晴,秀眉轻皱,轻咬红唇道,“贞贞,那是伯父吉人天相,遇难呈祥,但是我们可不能马虎大意,还是要继续让伯父接受医生的深切治疗,精心周到的看护当然更少不了!……对了,不图回报?默默无闻?……唐棠,你对贞贞是这样的么?” 江玉明扫来的眼神和话外之意,都带着一股浓烈的萧杀之气,唐棠冷不丁打了个哆嗦,飞快地转移视线,津津有味地盯着窗台上摆着的一盆木雕欣赏起来“啧!这株二龙戏珠真是活灵活现,鬼斧神工啊………………” 唐棠不接招,顾左右而言他,态度极其不配合,江玉晴心中着恼,柳眉倒竖,有心要教训教训他,但许贞却是温言软语地劝道,“玉晴姐,唐大哥是个好人,你别为难他啦,说起来都怪我不好,是我太笨太没用,才老是麻烦唐大哥帮我,你千万别生他的气,不然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深深叹了口气,江玉晴心中暗暗自责,自己还是心太软啊,面对许贞这样水一般柔软的女孩,怎么也开不了口直言责斥,“我怎么敢怪他?你都说他是个好人了,我怪他,那岂不是变成坏人喽?……唉,贞贞,你这么清纯可爱、楚楚可怜,别说唐棠,连我都忍不住喜欢你,想要疼惜你,帮助你呢,你想感谢他,请他吃饭,这也没什么,不过时间确实不太方便,伯父的伤才刚有起色,唐棠要专心留在医院里照顾伯父,不如改天再说吧,好吗?” 江玉晴以退为进,用温和的方式反击,许贞也是聪明伶俐地投桃报李,不,应该是顺水推舟,反握着江玉晴地玉手,轻轻摇曳着,甜甜地笑道,“玉晴姐,谢谢你理解我,你人真好,不但漂亮能干而且通情答理,唐大哥有你做女朋友,真是好福气呢!……玉晴姐,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吃饭的事,就以后再说,不过,唐大哥,我就当你答应我了,等伯父的伤痊愈后,你可不能再找借口推脱我噢?” 许贞满脸的期待憧憬,美眸中还闪过一丝狡黠,江玉晴粉面含笑,唇角却微微翘起,丝丝寒气缓缓溢出,唐棠硬着头皮,苦着脸点点头,心道这事闹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对了,贞贞,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唐棠不声不响地就把工作辞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我想多半是他觉得在美亚公司上班不痛快,不自在,嗯,我打算等伯父伤愈出院后,就让他到酒店来帮我的忙,一起好好打理酒店的生意,不如到时你也一起来怎么样?工作岗位嘛,除了财务和人事,其它的部门,行政、餐厅、客房、公关、采购、大堂,你都可以随意挑选,还有,贞贞你放心,工资待遇方面我绝不会亏待你,肯定会比美亚高得多,你考虑一下吧?” 江玉晴唇角含笑地抛出了橄榄枝,有种以德抱怨地味道,唐棠却是眼角暗抽,咂摸出一种阴谋的气味,以江玉晴的精明干练,这招多半是斧底抽薪之计,想把许贞就近监控在自己眼皮底下,不但如此,到时恐怕自己也别想自由自在了。 许贞泯着嘴想了想,又瞄了眼连连冲她暗使眼色的唐棠,方期期艾艾地低声回道,“玉晴姐,谢谢你这么帮我,不过我什么也不懂,就连在美亚做业务,也全靠唐大哥帮助指点我呢!――到酒店去上班,我真怕我会做不好,到时会给你添麻烦!唐大哥,你说呢?” 许贞起初的温言婉拒,唐棠听着还心中窃喜,暗忖许贞聪明伶俐、一点就通,却未峰回路转,下一刻许贞竟又把难题,抛到自己手上,眉头刹时便紧紧皱了起来,“我?” 许贞一双清灵地美目眨也不眨地望着愁眉苦脸的唐棠,吐字如珠道,“嗯,唐大哥,我相信你,我听你的,你觉得我去玉晴姐的酒店上班好不好?如果去的话,做什么岗位比较适合我呢?” “这个…………” 唐棠再次被逼到了墙角,说好吧,许贞进了酒店,那自己也跑不掉,照样得陪绑,以后在江玉晴眼皮子底下,处处被警惕提防,那日子可真是难熬了,先别提一夜之间变得伶牙俐齿的许贞该怎么应付,就是玉欣那边,还有机会尽释前嫌,甚至一亲芳泽吗? 唐棠没觉得自己得陇望蜀的想法,很有点厚颜无耻、卑鄙下流,因为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面对情感和欲=望时,不论男女老少,都会不知不觉的陷入一种完全自我的偏执之中,难以自拔。 唐棠的犹疑不诀,再次验证了江玉晴心中的揣测,让她心中浮出一丝凄苦,眼角一酸险些流出泪来,忙别过头去,深深吸口气,凝定心神道,“贞贞,伯父睡这么久了一直没醒,不知道是不是伤势有变化?不如,你去找个医生或者护士过来再检查一下?”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明白了 对于江玉晴明显有调虎离山用意的话,许贞却没有出言反对,而是欣然应允,脆生生道,“唐大哥,你别急,慢慢想,我等你的决定!……玉晴姐,我去找医生,你先到里面看看伯父吧!” 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神色纠结的唐棠,许贞泯着小嘴,施施然起身,踩着三寸高的黑色漆皮高跟鞋,步履翩跹地走出病房,房门刚刚合拢,一道清甜地香风便迎面扑了过来,紧接着,唐棠的耳朵被一只柔软纤长的酥手轻轻捏住,缓缓转动间,爽丽悦耳却饱含杀气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说,你和许贞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之间有没有奸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耳朵上传来的阵阵刺痛,让唐棠好一通呲牙裂嘴,口中连连告饶,“晕!――冤枉,我真的冤枉!玉晴,我和贞贞,不,我和许贞,真的只是普通的同事,不,现在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哪来的奸情?你可别乱说话啊,我是男人倒无所谓,但许贞可是个很纯洁很自爱的好女孩子,若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你让她怎么办?”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这紧张?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怕什么?谁会传出去?” “什么叫只有两个人?我爸还在里面躺着呢,他不是人么?你不会是对我爸有什么意见吧?” “――我没这么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唐棠,你太坏了,你存心陷害我!” “嘿嘿……开个玩笑,你居然当真了!” “你…………” “嘶……疼啊,我这是肉好不好,别掐,别掐了,我错了,我道歉,我投降还不行嘛?!” “哼!让你再捉弄我!下次再敢使坏,我就把你腰上的肉全部揪下来!” “不敢了!女侠,你的二指禅实在太历害了,我的腰都快断了,唉……肯定青了一大片,待会要找护士给我上点药才行!” “油嘴滑舌,是不是想转移话题?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都说了n遍了,我和许贞,真的是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你让我回答什么呢?难不成,你想让我说我和许贞有暧昧关系,甚至有不正当男女关系,那样你才满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欺负我!哼!等伯父醒了,我要靠状!” “我?我欺负你?告状?…………你…………” “扑噗!”一下笑出声来,之前横眉冷对的江玉晴,忽地一个变身,如小鸟依人般,探身紧紧偎在唐棠怀里,轻轻扭动着酥软婀娜的腰肢,伸手轻轻捧起唐棠那张为之气结的脸膛,甜甜地腻声道,“怎么了?委屈啦?生气啦?别这样嘛,我凶你也是为你好,不想让你四处留情,到时欠下一大堆风流债,把你卖了也还不清啊,那时我看你怎么办?!唐棠,你已经有了我这样的极品美女,难道还不满足?还要在外面沾花惹草?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也太贪心,太没良心了吧?!” “………………” “怎么?我说的不对嘛?难道我不是极品美女?你说,论身材,论相貌,论性格,我哪一样不是百里无一?” “没,我可没这么想,你当然是美女,不但是极品的,而且是空前绝后、万里无一滴!” “哼,这还差不多!” 正卿卿我我、打情骂俏间,房门突然被推开,唐棠和江玉晴悚然一惊,嗖地一下便分开了粘在一起的身子,齐刷刷地扭头望去,只见许贞去而复返,却没带来医生和护士,而是领了一群面目可憎地不速之客浩浩荡荡走了进来,“唐大哥,值班室的护士说,伯父的主治医生和住院医师一起去找领导汇报工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还有,我回来的路上碰到这几个人,他们说找你有要紧事,对了,这位大叔说他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姓梁,你认识他们吗?!” 许贞略带幽怨地眼神,让唐棠头皮暗暗发炸,忙不迭移开视线,“后面那几个歪瓜咧枣我不认识,不过前面这位吗,倒是见过一面!” 顿了顿,许贞快步走来,对江玉晴警惕的眼神视而不见,紧挨着唐棠坐了下来,鼻间传来阵阵处子幽香,更让被两美左右夹击的唐棠坐如针毡,忙清了清嗓子,斜睨了眼昂首挺胸的梁志文,冷笑道,“梁院长,早上你和花医生不都已经谈妥了嘛,找我还有什么事?”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但唐棠这番略带戏谑的话就是赤果果的打脸喽,幸亏在场的人中没有第三个知情者,否则…………梁志文一张肿脸瞬间拉得老长,红得发黑,好容易才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恨恨道,“不是我找你,是他们找你!” 唐棠将视线转移到神色恼羞地梁志文身侧,表情忐忑的苟兴旺身上,仔细打量一番,方了然地点点头,“噢,原来如此……呵呵,真没想到啊,你这个流氓还挺有本事的嘛,一晚上的时间就能查清我的底细,还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怎么,带这么多人来,是想找我报仇?” 唐棠的表情和语气,都是有恃无恐、蛮不在乎,而反观被挑衅和无视的苟兴旺,神色却愈加惶恐不安,连连深咽着唾沫,飞快地在心里组织言词,本应作壁上观的梁志文,却是急不可耐地跳将出来,一脸鄙夷地挖苦道,“唐棠,我都有点开始佩服你了,大难临头还敢大言不惭,在这里装模作样,啧啧,真不知道该说你不知天高地厚呢,还是该说你无知者无畏?哈哈哈…………!” 梁志文张狂地大笑,让唐棠有些惊讶,心道这悲催透顶的绿帽男是不是被刺激过度,神经开始失常了,这么大胆地对自己冷嘲热讽,他就不怕激怒了自己,再请他吃顿馄饨面? 唐棠讶异地眼神与梁志文得意地眼神,对个正着,只是略一闪躲,后者便毫不畏惧地与唐棠对视,那梗着脖子,瞪大眼睛地架势,活脱脱一只斗鸡,唐棠哑然失笑道,“梁志文,你,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谁说我们是一伙的?唐棠,你可不要乱说话,嘿嘿……我只是来住院部巡房,嗯,顺便给几位来探病的家属带个路而已!” 梁志文回答的很利索,一口咬定他只是酱油客、带路党,但唐棠却是一看就知道对方在睁眼说瞎话,摆明了是此地无银三夺两,心中不由暗暗鄙视,你妹的蒙谁哪,若是这几个歪眉斜眼、奇装异服,一看就非善类地家伙不是你的熟人加帮手,丫挺的哪来的底气和勇气,敢跟我当面叫板?你要真有这血性和骨气,早上就不会灰溜溜地滚蛋了! 当然,梁志文这么捏造谎言、刻意澄清的原因,唐棠也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就是想划清界限、摆脱干系么?可惜手法太拙劣了,别说自己,就连局外者许贞和江玉晴,都是一脸的怀疑,稍一思忖,便不慌不忙地道,“这家医院的医疗法水平虽然一般,不过医疗设备和基础设施还是很完善的,各个出入口、走廊、电梯、大厅,甚至消防通道,都安装有摄像头,啧,不管是病人还是家属,住在这里都很有安全感滴,甭管什么人想要在医院里胡作非为,都难逃法网制裁,梁院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唐棠的揶揄明显意有所指,梁志文听得明白,不过却是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咪着眼盯着唐棠,一脸阴险加得意地干笑道,“呵呵……唐棠,你让我很意外啊,原本还以为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呢,没想到,嘿嘿…………不怕实话告诉你,今天住院部的安全监控系统发生了一些故障,所以嘛…………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我只是路过,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自顾自地说完一番饱含暗示和威胁地话,心中大呼痛快地梁志文也不理笑而不语的唐棠,扭头冲身后貌似正在皱眉苦思地苟兴旺呶呶嘴,阴恻恻地冷笑道,“兴旺老弟,这小子就交给你打发了,想怎么弄你随便,只要别出人命,哈哈……我保证事后谁也找不到任何证据,至于这个楼层的医护人员,我刚才已经全打发到行政大楼那边参加普法学习了,所以只要你别把天掀翻了,那么谁也不会来打扰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苟兴旺一脸茫然地看着脸色狰狞的梁志文,讶然道,“梁哥,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梁志文微微一愕,确定苟兴旺不似作伪的表情后,又好气又好笑地撇撇嘴,恨铁不成钢地数落着说道,“呃――兴旺老弟,不是老哥我说你,看你也是个精明机灵的人,怎么脑子就这么不活泛,硬是听不懂我的话呢?难道还要我再说得直白一些吗?啧,算了,那我就直说吧,兴旺,你带人来是想收拾唐棠对吧?那就赶紧的啊,什么前因后果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也不想理会,我到外面给你把风,你放心大胆地搞他,只要别弄死他,是伤是残都无所谓,这下明白了?” 苟兴旺闻言愣了愣神,方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不但苟兴旺明白了,许贞和江玉晴也明白了,顿时紧张至极地一左一右,伸手扯着唐棠的胳膊,不约而同地关切道,“唐棠,我们快报警吧,他们是一伙的,要对付你呢!” 福星附体后,对自身的武力值,有了充足信心的唐棠,自然是毫无畏惧,反手拍拍许贞和江玉晴地小手,从容不迫地含笑宽慰道,“玉晴,贞贞,你们别怕,这里是医院,光天化日的,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耍什么花样!” 唐棠的处变不惊、镇定自若,落在许贞和江玉晴眼里,自然是充满男子汉的勇气和胆魄,但看到梁志文眼中,却是典型的不知死活、装腔作势,一脸鄙视地瞄了唐棠一眼,继而便伸手拍拍苛兴旺的肩膀,笑容可掬地鼓励道,“呵呵……兴旺老弟,你还等什么?动手吧!” “啪!” 梁志文捂着脸,好半响才回过神来,也顾不上顺着鼻孔汩汩而下的血液,惊诧欲绝地看着满脸萧杀的苟兴旺,难以置信道,“兴旺,你,你是不是眼睛出毛病了?唐棠在那里,你打我干什么?”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把你的手指头拿远点 事出突然,又太过离奇,巨大的信息量,让人来不及反应,也无法消化,刹时间,整个病房都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梁志文捂着脸瞠目结舌,以为自己出现幻听幻视,边上瞧热闹的唐棠也是满脸的惊诧,心里乱七八糟的各种猜测,而许贞和江玉晴更是吃惊地掩住了小嘴,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眼前这幕诡异地情景,反观行凶者的苟兴旺,则是老神自在地站着,双手抱胸,一脸凶狞地瞪着梁志文,恶声恶气地叱喝道,“老子眼睛好的很,打的就是你!” 苟兴旺的反常举动,让唐棠看得是一头雾水,弄不清楚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心道丫的会不会是在唱双簧,想蒙骗自己放松警惕,然后再伺机突然偷袭?不过看起来又不象,苟兴旺穷凶极恶,梁志文鼻血长流,怎么看都象是生死仇敌,而且也完全没有必要,现在情况很明显嘛,敌众我寡,直接动手就是,何必画蛇添足? 费尽心机,甚至不顾身份找来的帮凶,莫名其妙地竟然是倒戈相向,梁志文气得三尸神狂跳,浑身哆嗦地指着苟兴旺,颤声道,“你,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没疯,是你疯了!梁院长,你是不是得失心疯了啊,连大名鼎鼎的唐少你也敢惹?你还敢撺掇我跟唐少动手?你是不是活腻了?你丫的活腻了就自个找块豆腐撞去,别拖我下水好不好?” 听完苟兴旺一番看似理直气壮,实则莫名其妙的反斥,梁志文脑子一片馄饨,气极反笑地戟指虚点着横眉厉目的苛肖旺,高声喝骂道,“苟兴旺,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唐少?什么拖你下水?这小子是哪门子大少?他就是个无耻好色的混蛋流氓,你…………” “啪!啪!啪!啪!” 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左右开弓,连续抽了梁志文四个大嘴巴,娇艳刺目的血花四溅中,苟兴旺怒不可遏地点着梁志文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玛的,给你脸你不要脸!好大的狗胆,竟敢当着我的面骂唐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还真以为马王爷长两只眼呢?老不死的狗东西,你丫的是不是以为我们国泰联的爷们都是善男信女,可以随你欺辱?!” 梁志文晕头转向地左摇右摆,脚下踉踉跄跄,声音已是带着一股浓浓的哭腔,惊惧交加地看着凶神恶煞地苟兴旺,结结巴巴道,“我……你…………” 苟兴旺咄咄逼人地继续上前一步,几乎是脸贴脸地冲惊魂未定的梁志文怒吼道,“什么你你我我?你个有眼无珠的混蛋,还在这聒噪!快给唐少赔罪,我警告你,若是惹得唐少不高兴,小心你的狗命不保!” “………………” 在苟兴旺凶相毕露的威胁和逼迫下,梁志文气势被夺,不得不步步后退,顶到墙跟后,终于决定忍气吞声,极其明智地闭上了嘴巴,双手捂着象坏掉的水笼头似地不停冒血地鼻子,悔恨交加地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 在苟兴旺伸手揪住梁志文的衣领,还待继续威凌恐吓时,唐棠终于忍无可忍地扬声问道,“等等,我说,你,苟,苟兴旺是吧?你们这是演的哪一出啊?我怎么越看越糊涂呢?” “唐棠,我倒是觉得挺好玩的,象拍电影一样,太精彩了,咯咯…………狗咬狗,一嘴毛,好象就是这样子的呢!” 唐棠无语地瞪了眼一脸唯恐天下不乱表情的江玉晴,而后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点头哈腰,一脸奴才相的苟兴旺,等他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一时间闪到唐棠身前的苟兴旺,欠身哈腰,脸上堆满诌笑,“唐少,您叫我小苟就行了,要不,叫我旺仔也行,国泰联的龙哥也是这么叫我的!” 旺仔?还小馒头呢!唐棠心中暗自腹诽,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地的看着苟兴旺,“国泰联?龙哥?是国泰集团吧?唔,你认识阿龙?” 听到唐棠地问话,苟兴旺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一脸讨好地回道,“是的,唐少,我是龙哥的手下,昨晚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龙哥之前已经狠狠教训过我,这不,我现在特地向您赔礼道歉来了,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回!我向您保证,唐少,从今以后,我一定痛快前非,洗心甘面,重新做人,我…………” 苟兴旺滔滔不绝地解释,或者说是乞求,终于让云山雾罩的唐棠恍然大悟,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还以为你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或者是突然神经失常了呢。 弄清楚事实真相后,唐棠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苟兴旺低三下四、厚颜无耻地讨饶,“好了,好了,你别再说了!苟兴旺,你赔礼道歉的对象,是不是找错了?昨晚你调戏非礼的女孩,好象不在这里啊?” “那小………噢对,林凤菲,我回头就找她赔礼道歉,但在这之前,我不是先得征得您的谅解嘛?唐少,您是大人物,别跟我这小角色一般见识,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否则的话,龙哥绝不会轻饶我的!” “对了,唐少,为了显示我的诚心和悔改之心,我已经自断一指,向您赔罪!您看…………” 嘴里诚惶诚恐地讨饶,苟兴旺手上也没嫌着,自顾自弯腰在裤袋里掏了一截用纱布包裹着的断指,就那么托在手心里,摊开来就往前递,唐棠略略瞄了眼,心里便直犯恶心,捏着鼻子挥手厌弃道,“把你的手指头拿远点!血淋淋的,你没看到这里还有两个女生吗?你想吓坏她们吗?” “是是,对不起,唐少,我错了,是我考虑不周,两位嫂子,真是报歉,我太心急了,一时激动就…………” 看着赖皮狗一般厚颜无耻、奸邪狡诈的苟兴旺,唐棠对他的观感恶劣到无以复加的程度,若是有可能,真想打他一记百无禁忌,彻底将这个人渣从世间抹除,可惜人多眼杂,又牵扯到国泰集团,实在是不方便下手,只有暂时压下心中的杀意,断一声道,“行了,苟兴旺,你给我住口!――别再胡言乱语了,你的诚意我已经看到了,只要林凤菲能原谅你,那我自然不会再追究,你明白我的意思么?――不过丑话说前头,以后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欺男霸女、胡作非为,哼哼,后果你自己掂量吧!” 被唐棠当众象训孙子似的喝斥,放下心中大石的苟兴旺却是不恼反喜,眉开眼笑地连连哈腰道,“明白,明白,多谢唐少大人大量,您的教诲我一定时刻铭记在心,以后再也不会乱来了,您放心,我说到做到,不然的话,我任您处置,到时您要打要杀,我小苟绝无二话!” “记住你说过的话,能做到就最好,做不到的话,呵呵……那到时就新帐旧帐一起算!――好了,你可以走了!” “是,是,我记住了,我这就走,唐少,还有两位嫂子,打扰了,小苟我就先告辞了!” 唐棠严词厉色的警告,落在苟兴旺耳中,却如天籁之音,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啊,鼻子眼睛都挤成一团,小心翼翼地捧着手指,太监般地媚笑着倒退向房门处,临了还硬把哆哆嗦嗦地梁志文,一并拉出了病房,随后尾行的马仔则一边向唐棠心悦诚服地鞠躬致敬,一边轻手轻脚地把房门带上。 “梁哥,现在没事了,你清醒点!”如蒙大郝的苟兴旺一出房门,便脚下生风般向前奔行,到了电梯间时,才放缓脚步,长长松了口气,接着一手扯过痴痴呆呆,跟行尸走肉似的梁志文,一手在对方肿胀变形的胖脸上轻轻拍打着,嘴里嘀嘀咕咕,“不会是被吓傻了吧?啧,还院长呢,就这胆子也忒小了吧?” “啊――苟兴旺,你这个混帐王八蛋,你他玛的竟敢打我?”如梦初醒的梁志文,悲愤交加地怒视着明显松了口气的苟兴旺,“你知不知道就算是龙哥也不敢这么对我?老子瞎了眼才会跟你这种流氓混混称兄道弟,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我跟你没完…………” 梁志文莫名的悲愤和暴怒,确实是有充足的理由,话说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就算是在东海横行无忌的崔继龙,要在大庭广从下对他动粗,也得掂量下是否划算,更勿论苟兴旺只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黑道头目,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果然,苟兴旺对梁志文的吐糟充耳不闻,反而陪着笑脸说起软话,“梁哥,刚才对不住,出手是重了点,不过兄弟我这么做可是为你好啊!你说你得罪什么人不好,你偏偏得罪国泰联的侄少爷?你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嘛!――刚刚幸亏我反应快,灵机一动想出这招苦肉计,否则的话,若是真惹恼了唐少,嘿嘿……上头怪罪下来,就算有龙哥的面子,老哥你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梁志文捂着结满血块的鼻子,闻言一脸的惊愕,还有一些不甘,顿了顿,方将信将疑道,“兴旺老弟,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唐棠他,他真的是国泰集团的侄少爷?阮国泰的侄子?那他怎么姓唐?会不会有假?你――你该不会是想蒙我吧?” 电梯门叮地一声弹开,苟兴旺左右张望了下,一个箭步跨进,待随后进入的手下摁下闭合键,方鬼鬼祟祟地对梁志文附耳低声道,“嘘!――你小声点,泰爷的名字你也敢随便乱叫?――我和梁哥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蒙你作甚?这事是龙哥亲口告诉我的,而且前两天道上也传出来一些风声,不过我没放在心上罢了,怎么可能有假?――再说了,在东海,什么人有胆子敢冒充国泰联的侄少爷?梁哥,你得感谢我为你解围,不然的话,今天你可就不是挨几耳光这么简单喽,你看看兄弟我,堂堂新城区的老大,还是政协委员,在东海黑白两道谁不得给我几分薄面,可昨晚就是喝醉了一不小心,因为一个妞跟唐少起了点小小的冲突,还被他暴打一顿,妞也抢走了,结果呢,今天我不眼巴巴地跑上门来跪地求饶,还要断指谢罪?嘿嘿……老哥你是运气好,有小弟为你周旋,不然的话,哼哼,……” 听苟兴旺用后怕又庆幸的语气,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道来,了解到给自己戴绿帽的唐棠真正的身份和来头,梁志文刹那间便彻底死心了,报仇雪恨地念头那是想都别想了,唉……心如死灰之余,还有些心惊肉跳地惊恐不安,勉强地挤出一丝笑脸道,“呃……那,那,那真是多谢老弟你出手相救了,老哥我感激不尽啊,这样吧,天府春,我这就打电话订桌,咱们哥俩好好喝一场,一来老哥向你道谢,谢谢你拉老哥一把;二来也算是给咱们这对难兄难弟一起压压惊吧!” “别,喝酒不急,梁哥,你先找个老道点的医生,把小弟这手指头接驳上啊,再迟的话,恐怕小弟以后就得做残疾人啦!” “噢,对对,接手指要紧,走走,我带你去外科,立刻安排做手术,放心,掌刀的医生是我亲手带出来的徒弟,技术绝对一流,保管你的手指接驳后完好如初!” “真的?……嘿嘿,那就多谢梁哥啦!” “客气啥,自己人嘛,应该的!” ------------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见我老板干什么 白扬区妇幼保健医院,住院部重症病房区; 明亮宽敞的特护病房中,董富强坐在病床边上,紧握着靠坐在床头的妻子一双柔软温润地小手,沉吟片刻,方轻声细语地关切道,“诗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痛不痛了?” 昨天傍晚时分,连日昏迷的姚诗音突然苏醒,之后又惊又喜的主治医生邱清泉立刻为她安排,进行了一次彻底全面的身体检查,原本是为即将进行的碎石透析手术,做例行准备工作,确保病患的身体状况能够承受手术带来的负担,但让邱清泉惊诧欲绝的是,他难以置信的发现,姚诗音肾脏内的深度炎症和多块结石都离奇地消失地无影无踪,各项生命体征简直比正常人还要健康,虽然检查结果荒谬到让人难以置信,但白纸黑字却是铁一般的事实,在组织科室骨干连夜会诊后,最终得出的结论是,病人已经彻底康复,随时可以出院,不过,为防万一,邱清泉还是建议董富强,最好让姚诗音继续留院观察一周,以免病情突然复发或者出现其它并发症。 对于邱清泉看似善意尽职,实则别有所图的建议,董富强不置可否地没有给予正面答复,他决定先和妻子商量下再做决定,实际上如果不是妻子的染病和恶化过程,他全程了解的话,还真会怀疑之前院方的诊断根本就是错误的,饶是如此,对言行刻薄势利、毫无医德可言的主治医生邱清泉,董富强也没半分好感,更不会象大多数病患家属那样对医生的话言听计从! 再者说,董富强如今也算是债台高筑啦,小五万多块的巨额外债,对中产阶级以上的人家当然不值一提,不过对于生活在大都市底层的升斗小民来说,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即便是唐棠已经承诺雇佣董富强,而且开出了月薪五千的高薪,但董富强仍然感到压力山大,更重要的是,这笔债务不单单是钱的问题,更是一份沉甸甸的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人情债! 本着能少欠就少欠,能早还就早还的原则,个性本份敦厚的董富强,心里其实是想让妻子早些出院的,当然,这个前提是妻子的病情真的已经痊愈,否则的话,一旦病情有反复,那到时会花更多的钱不说,妻子的身心也会遭受更多的痛苦折磨,这是他绝不愿意看到的。 感受到董富强那木讷笨拙背后隐藏的深切关爱,气色红润、光彩照人的姚诗音,心中一暖,柔柔道,“富强,你别担心,我现在很好啊,腰腹一点都不胀痛了,精神也很舒爽,感觉比生病前还要健康呢!” “真的?” “当然啦!”姚诗音认真的点头,接着清丽地眸子含着一丝忧虑,眨也不眨地看着喜出望外地董富强,“富强,你说实话,医药费是从哪借来的?不会是……” “当然不是!”董富强重重地摇头,叹气道,“再说,就算我厚着脸皮上门,岳父岳母也不一定肯见我!” “不是就最好!”姚诗音紧咬着粉嫩地唇角,神色坚毅地道,“我当初离家出走时对天发誓,就算我饿死病死在外面,也绝不会回头求他们!” 脖子上青筋跳动,董富强一脸的羞愧,闷声道,“诗音,对不起,都是我没用,让你受这么多委屈,遭这么多罪,我……” 姚诗音眼圈一红,伸手掩住董富强地嘴,温声宽慰道,“别说了,你的心意我懂,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看着对自己情深意重的美丽妻子,董富强瞬间斗志昂扬,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力,用力地咬咬嘴唇,挺直了雄壮的腰杆,信心十足地道,“没错,我们的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对了,诗音,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找到新工作了,工资很高,一个月五千块,老板人很随和,心地更好,这次的医药费也是他给垫上的咧!” 姚诗音闻言一怔,先是一喜,旋尔眸中掠过一丝警惕,讶然问道,“老板?是做什么行业的?雇你干什么工作?” 其实也怪不得姚诗音心中生疑,连连追问详情,董富强是什么人,有什么能力,没人比姚诗音更了解了,性格敦厚老实,从不沾花惹草、花天酒地,对居家过日子的传统女人来说,这是优点,但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职场,却是致命的缺点,至于能力和才干,呃,董富强除了在和平年代里,根本无用武之地的一身军事技能,还真的没有什么方面是特长或者擅长的,甚至连紧基本的一技之长都欠缺,那么这种情况下,什么老板要如此皱费苦心地雇佣他呢?! 一片好心?助人为乐?别开玩笑了,在神奇的天朝,血淋淋的事实,早就证明所谓的雷峰精神压根就是格林童话,只存在梦想和幻想世界中,这一点,包经世故又聪慧精明的姚诗音,再清楚不过了。 让姚诗音又急又气的是,董富强对这个极其严重的问题,竟是想也不想便摇头道,“这个我不太清楚,没问!” “…………” 见姚诗音无语兼失望的眼神,董富强不由脸上一红,忙讪讪地补充道,“诗音,常言道大恩不言谢,老板虽然年纪不大,但谈吐和气度都很不凡,家世应该不简单,而且他心地善良,不象其它有钱人那样为富不仁,如果这次不是他慷慨解囊,也许你现在已经…………总之,他救了你一命,那就是我董富强的恩人,我不管他是做哪行的,他不管他要我做什么,只要他需要,就是让我把这条命陪上,我也绝不怨言!” 董富强的话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充分表明了他恩仇必报的决心和执着,不待姚诗音接话,又自顾自感慨万千地唏嘘道,“诗音,你知道吗?这间特护病房还有专门的护工,都是老板亲自找主治医生为你安排的,他还特别交待我,如果卡里的钱不够用,随时联系他,不能为了省钱耽误你的病情,唉……我活了几十年,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好人!” 董富强情绪有些激动,不过姚诗音却很淡然,眼神瞟向阳光明媚地窗外,若有所思地道,“好人?我看未必!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他无缘无故凭什么对我们这么好?依我看,多半是另有所图呢!” 多亏唐棠不计前嫌地出手相助,自己才能筹到足够的医药费,而妻子也因此才能脱离险境,对董富强来说,让他绝处逢生的唐棠,不但是贵人,甚至是跟观世音和如来佛祖基本上可以划等号的绝世善人,但现在,妻子竟然怀疑恩人的品行和动机,这,这不是忘恩负义么?做人怎么可以这样呢?! 董富强皱起眉头,肃容正色地看着若无其事地妻子,语气不悦地埋怨道,“诗音,不是我说你,你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要强,而且疑心病太重,老板他年少有为,腰缠万贯,想要找人做事,尽可以到电视报纸上打广告,什么样的人才招不到?他何必高薪雇我这个除了懂点拳脚再无一技之长的废物呢?他能图我什么?” “富强,你别插嘴,先听我把话说完!”面对董富强郑重其事的诘问,姚诗音杏眼圆睁,将握在对方掌中的小手抽回来,气呼呼地鼓起酥胸,嗔怒道,“你是废物?那我嫁给你这个废物,为了你,还和家人闹翻,彻底断绝来往,我算什么?我图的是什么?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一见姚诗音浅嗔薄怒、泫然欲泣地凄楚模样,满腹不满、一腔正气的董富强便顿时慌了手脚,脸色刹时涨得红彤彤的,一迭声地开口讨饶,“好好,你说,我听你的,不插嘴,你慢慢说,诗音,来,喝口莲子羹顺顺气,千万别生气,身体要紧啊!” 姚诗音接过汤碗,轻轻泯了口香甜的莲子羹,俏脸上的怒容这才稍减,没好气娇叱道,“哼!楞头楞脑、傻乎乎的,真不知道当初我怎么会看中你的!” 看着巧笑嫣然、风情万种的美丽妻子,董富强挠挠头皮,即不解又得意地干笑两声,“嘿嘿……傻人有傻福呗!” 姚诗音伸手点了董富强一指头,妩媚地笑骂道,“有长进啊,学会贫嘴了!” 顿了顿,姚诗音脸上笑容收敛,唇角浮出一抹漠然和不屑,“――富强,我告诉你,现在这个世道,一切向钱看,笑贫不笑娼,哪来那么多善心人?十有八九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告诉我,他,嗯,你那个老板,他叫什么名字?年纪有多大?是本地人吗?” 耳听着妻子再次恶意揣测,甚至是诋毁恩人唐棠,董富强不由自主地便拧起了眉头,脸色也有些发黑,沉默半响,方不情不愿道,“老板叫唐棠,年纪没说,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外表斯文俊挺,谈吐随和爽朗,看起来象个大学生,听口音应该是本地人!” 姚诗音却不理会董富强地脸色不好,接着追问道,“他给你留电话了么?” “留了,怎么?” 姚诗音白了眼一脸懵恫的董富强,脆声道,“给他打个电话!” 董富强抓抓头,想了想,茫然不解地反问道,“给老板打电话做什么?诗音,我正想和你商量呢,你的病好了,身体也已经复原了,那,那我们是不是准备准备尽早出院呢?这里的花费实在太高了,卡里现在还有两万多点,我想能省多少是多少,以后也好尽快把钱还给老板!” 姚诗音以手抚额,无力地道,“出院的事先不急,我想先见见你的新老板!” 董富强闻言神色一紧,满脸狐疑地看着姚诗音,“呃……诗音,你见我老板干什么?他雇的是我,和你又没关系!” 董富强地担心溢于言表,当然,知夫莫若妻的姚诗音,肯定不会往歪处想,直截了当道,“你不懂就闭嘴,我见你老板,自然有我的道理!” “………………” 见董富强还犹疑不定,姚诗音把俏脸一扳,佯怒道,“还不打电话,愣着干什么?” 婚前婚后都对姚诗音言听计从、马首是瞻,本就夫纲不振,再加上眼下妻子又大病初愈,受不得半点委屈,根本无力反抗、也无心反对的董富强,一看妻子貌似要发火,心里顿时一紧,嗖地一下跳起来,大声道,“去,我马上去,不过,我得出去打电话,这里面不让开手机呢!” 姚诗音忍着笑,看着眼前老实到可爱的丈夫,娇斥道,“这么罗嗦,还不快点去!” ------------ 第一百一十七章 跟我有毛线关系 在东海多如牛毛的住宅小区中,盛世皇朝和在水一方,这两座高尚住宅区,绝对是鹤立鸡群、独领风骚的,前者富豪扎堆、珠光宝气,后者权贵云集、只手遮天,虽然居住者的身份地址略有不同,但二者之间也有一个显著的共同点,那就是让所有普通的市井百姓,皆望而却步! 东海人大代表,知名企业家,商界大亨,背景深厚,鼎坤实业集团董事长,身家过六十亿的超级富豪林鼎刊的千万豪宅,便座落于在水一方这片云集东海权贵名流的高尚别墅区的中段,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占地二十亩的豪宅中,外观简洁大方,构造庄重古朴,室外暗香扑鼻,室内清爽如水,贵气逼人地陈设和装饰风格中,却不显露半分奢侈,明眼人由此便可以推断出主人家的底蕴和素养,是何等不凡。 光线柔和的琥珀吊灯下,林凤菲一身雪青古驰休闲装,脚踩米色半高跟凉拖,端庄优雅地坐在纯手工制作的布艺沙发上,目光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四名佩戴耳脉、气质精悍的黑衣保镖分散在四周,虎视眈眈。 空间豪阔的客厅正中,一张十米见方的浅棕色羊毛地毯上,苟兴旺如陷于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偏舟,战战战兢兢,狼狈的身形跪得笔直,猥琐的脸上一片肃穆,青筋浮现的额头隐有冷汗渗出,至于他几个不成器的手下,则在别墅大门外晒太阳。 “你,你说你是来向我赔礼道歉的?”沉默良久,林凤菲用玉手托着精巧的下巴,好奇地打量着苟兴旺,轻启皓齿问道。 在林凤菲看来,苟兴旺的反应速度着实是快了些,距昨晚的非礼事件,不过是一夜的时间,嗯,再加上一个上午,没想到之前还狂到没边的苟兴旺竟然这么干脆彻底的认输服软,还紧巴巴地跑上门来跪地求饶,毫无节操和血性,原本林凤菲以为,即便有父亲的出面施压,要降服苟兴旺这条横行霸道的地头蛇,也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的! 毕竟林父虽然背景深厚,富可敌国,但表面上只是正当商人,与黑恶势力是没有任何直接瓜葛的,当然,只要父亲开口交待下去,自然有人会狠狠修理苟兴旺,林凤菲相信苟兴旺吃到苦头之后,绝不敢再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非份之想,更不敢心存报复的念头,但却没想到苟兴旺会第一时间亲自登门谢罪,并做到现在这种低三下四的程度。 面对林凤菲惊讶和怀疑的眼神,苟兴旺心中苦笑不已,心道你以为我想这么没脸没皮地上门求饶?我是被逼的好不好!就算再三打探之后,确认了被自己意图非礼并调戏地林凤菲是东海商界大亨林鼎坤的掌上明珠,苟兴旺也只是稍稍惊叹外加懊悔下罢了,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背景和人脉何其强大,绝不是他苟兴旺一个黑帮头目敢轻易招惹的! 但若说苟兴旺因此惶惶不安、惊恐万状,以至于迫不及待的登门谢罪,那就有些过分了,道上混的,什么最重要?除了实力和名号,最重要的就是面子,你林家财雄势大、手眼通天?行,我惹不起,我苟兴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令千金,但我又没真的把林凤菲上了,这样一来,你让我服软可以,让我道歉也可以,甚至让我摆酒当众赔罪也可以,但要我上门跪地求饶?门都没有! 与林鼎刊这种影响力巨大的豪富名流相比,苟兴旺就是一块人见人厌的破瓦片,虽然肮脏低贱,但却是十分扎手,若是林鼎坤因为一点小磨擦,就硬要与苟兴旺撕破脸皮,将对方逼上绝路?那大不了就同归于尽吧,就算不能,结果也会两败俱伤,嘿嘿……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苟兴旺这种从底层挣扎崛起的流氓混混,最不怕的就是好勇斗狠、铤而走险,在没有实质性结下仇怨的前提下,试问林鼎坤家大业大、目光如炬,又如何会跟苟兴旺这种下九流冒冒然拼个你死我活?! 苟兴旺明白林凤菲脸上的惊疑所谓何来,不过却无法解释,总不能直截了当的说,除了拉拉手,老子也没把你怎么滴,就算林鼎坤出面发难,大不了老子找个德高望重的中人说和下,摆桌酒当面赔罪就是,难不成还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要对我下死手?哼,真敢如此欺人太甚,惹急了老子,拼了这条命不要,老子也要跟你干到底,死也要拖你几个垫背的! 心中暗暗不爽发狠,苟兴旺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恭恭敬敬的回道,“是的,林小姐,我专程登门向您真诚的道歉,昨晚的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无耻,是我下流,是我烂蛤蟆想吃天鹅肉,我错了,对不起,希望您大人大量,饶过我这次,我发誓,今后绝不会再犯混,绝不会再对您有任何不敬!” 苟兴旺态度谦卑,语气真诚,配上面目全非的凄惨外形,真是可怜到了极点,也下贱到了极点,林凤菲看着很解气,也很骄傲,高高在上地训斥道,“你现在知道错了?会不会晚了点?哼,我早警告过你,别打我主意,否则的话,后果是你无法承担的!” 林凤菲凤目微咪,下巴轻扬,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很明显是在借题发挥,趁机刁难羞辱胆大包天、意图沾污她冰清玉洁之身的色狼,苟兴旺暗自唾骂,你个臭娘们,拿着根鸡毛当令箭,这破事归根究底还不是你惹出来的?若不是你玩什么低调,隐瞒身份找我筹款,我会色迷心窍闯下大祸吗?! 心中暗自腹诽,苟兴旺脸上的表情却是愈加谄媚讨好,可怜巴巴地乞求道,“林小姐,您行行好,放我一马,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唐少那边,我已经道过歉,他也接受了,不过他有个条件,就是要我取得您的谅解,否则的话,他不会轻易饶过我,哎……林小姐,我,我真的知错了,也付出代价了,我都断指赔罪了,也上门道歉了,您就发发善心,高抬贵手…………” 林凤菲柳眉轻皱,挥手打断苟兴旺的凄楚表演,“什么唐少?什么断指?你在说什么?” 苟兴旺抬抬胳膊,将刚接驳好、缠着厚厚绷带地手轻轻扬了扬,苦丧着脸道,“为了向唐少表示赔罪的诚意,我之前已经切了一根手指,唐少点头之后,我才把手指又接上去的,林小姐,您,您不会让我再切一次吧,再切,再切恐怕就真的接不回去了!” 看着明明是搏取同情结果却变得更加猥琐的苟兴旺,林凤菲心中一阵恶心,不自禁打了个哆嗦,轻啐一口道,“呸!好好的,我让你切手指干嘛?我又不是变态!” “真的?啊,那太好了,谢谢林小姐海涵,我就知道您天生丽、心地善良,肯定不会跟我这个粗人一般见识,呵呵……小苟我真是感激不尽呐!” 苟兴旺开心的眉飞色舞的样子,林凤菲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愈加厌恶,当下俏脸一寒,翻了个白眼道,“苟兴旺,你高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原谅你了?” 喜怒无常的林凤菲,让苟兴旺心猛地一沉,小心翼翼道,“呃…………那您的意思是?” “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果我满意的话,这事就这么算了,否则的话,哼哼,就算我想放你一马,也得我父亲点头才行!” 提到林鼎坤时,林凤菲得意的一扬螓首,显然很为父亲在东海创下的响亮名望引以为傲,苟兴旺暗自撇嘴,表面上却是明知故问道,“不知道令尊是?” “我爸是林鼎坤,听说过吗?” 苟兴旺一脸神往之色,故作敬仰道,“听说过!东海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啊!怪不得林小姐如此高贵优雅,原来是系出名门呐,失敬,真是失敬了。” 林鼎刊对于苟兴旺来说,在财富和地位上,绝对是只能仰望的存在,不过这并不代表,苟兴旺就会对林鼎坤有多敬重崇拜,而恰恰相反的是,二者之间本就是两条平行线,不出意外的话,永远也不会产生交集,如此一来,你再有钱有势,跟我有毛线关系?! 苟兴旺腆着脸对林鼎坤阿谀奉承,却是因为要尽快取得林凤菲的谅解,并改变对自己的观感,嗯,只要搞定这阅历不深的小娘们,他坚信,不但身家性命有了保障,甚至是因祸得福,也不是不可以奢望一下滴,比如讨好了林凤菲,是不是可以通过她,在唐棠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那么再借唐棠的面子,自己在龙哥面前是不是更有地位?甚至,在文哥和泰爷面前,也许出头之日,也不会远呢? 想到美妙动人的前景,苟兴旺脸上的笑意更浓,林凤菲却是一脸的失望,“就这些?” “………………” 苟兴旺之前忙着想入非非,忽略了观察林凤菲的神色变化,因而对她突然表现出的意趣索然,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林凤菲看着一脸茫然和忐忑的苟兴旺,幽幽叹了口气,摇头道,“算了,我来问你,是唐棠让你来的?” 苟兴旺忙不迭地点头,“是的!” “他让你找我赔礼道歉?” “是的!” 苟兴旺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林凤菲美目一亮,芳心暗跳,忙试探着问道,“如果我不原谅你,会怎么样?” 苟兴旺心中一沉,脸色一暗,“我可能会死,不,我死定了!” 看着前一刻还神色如常,但转瞬间,便面如死灰的苟兴旺,林凤菲地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唐棠是什么人?他很厉害么?你为什么这么怕他?苟兴旺,我记得你表面上是经营企业的商人,但实际上的身份,却是新城区的黑道老大吧!” ------------ 第一百一十八章 真是要热死人呢 这世界上很多所谓秘密,其实都是人尽皆知的,就比如说挂羊头卖狗肉的苟兴旺,顶着企业家和政协委员的光鲜招牌,实际上却是打着做生意的幌子,干着巧取豪夺、坑蒙拐骗的坏事,虽然这种行为乍看起来有些下作无耻,让人难以容忍,但实际上这却是和平时期再正常不过的黑道游戏规则,试问在歌舞升平的年代里,有哪个脑袋没被门板夹过的黑帮份子,会明目张胆地打出字号、公然做恶?不是没有,只是那种层次的二货,压根不配称为黑帮,只能叫做混混,十分的不入流,基本上就是黑色和白色之间,灰色地带里炮灰的角色。 经过多年打拼钻营,如今的苟兴旺已经成功摆脱流氓混混的境界,进入了黑帮份子的行列,当然,地位还很低下,处于边缘地带,如今正努力追求进步,希望早日登堂入室,成为光荣的黑帮精英! “没错,我虽然开了家商贸公司,不过圈内人都知道,那个公司只是个空壳,掩人耳目罢了,嘿嘿……我苟兴旺是个粗人,没学识、没能力,祖荫也指望不上,除了仗义豪爽、好勇之外,就别无所长了,若是不混黑道,不捞偏门,一万年也别想挣出现在的身家,更别说出人头地啦!” “――林小姐,不怕实话告诉您,如今在新城区,苟兴旺这个名字还是很响亮滴,黑道就不提了,我说一没人敢说二,就算是在藏龙卧虎的政商两界,也照样有不少大佬卖我面子!” “不过,和唐少比,我就是个渣啊!――唐少是国泰联的侄少爷,而且据说深得泰爷的喜爱和器重,林小姐,您说他厉害不厉害?……别的不提,只要唐少心情不爽,在文哥面前给我上点眼药,嘿嘿……我这个新城区老大算什么?狗屁不是,到时侯不要说地盘随时不保,就连这条小命也分分钟玩完!” “哇,看不出来啊,原来唐棠来头这么大,这么凶残!――对了,国泰联是什么?还有,文哥是谁?” 面对林凤菲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八卦精神,苟兴旺很头痛,但又不能不回答,沉呤片刻后,方组织好言词,“大小姐,国泰联其实就是国泰集团,啧,不过严格来说,国泰联又只是国泰集团的一部分,二者之间,从表面看二者毫无关连,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又是一个无法分别割裂的整体…………唉,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在东海,国泰联就是黑道霸主,号令八方,莫敢不从,而国泰集团呢,在东海业界也是财力庞大,可以呼风唤雨的商业巨舰!至于文哥,她是国泰集团的大小姐,也是国泰联的龙头老大,更是泰爷最疼爱的掌上明珠!” 听完苟兴旺看似杂乱无章但却言简意赅的介绍,消化了一会儿,林凤菲神色并无动容之处,只是了然的点点头,而后又一脸好奇地问道,“文哥是阮国泰的女儿?” “是的!” “明明是女的,你们为什么叫她文哥?” 林凤菲的问题一针见血,很直接,也很无礼,苟兴旺犹豫了下,方一脸谨慎地道,“这个……我也不清楚,道上都是这么称呼大小姐的!” 苟兴旺谨言慎行的模样,让林凤菲对那听似很了不起的文哥,更加的不爽和不屑,“什么大小姐、龙头老大,照我说那个什么文哥,根本就是个不男不女的黑帮混混,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 林凤菲敢当面诋毁谩骂道上大名鼎鼎的文哥,那是她有底气,不是因为她父亲是财雄势大的东海大亨林鼎刊,而是因为她和国泰集团的侄少爷唐棠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嗯,这是苟兴旺脑补的,否则怎么解释唐棠会帮林凤菲出头? 其实在精明狡诈的苟兴旺眼中,林凤菲这种孩子气的幼稚言行,说是无知者无畏更确切一些,不过苟兴旺不打算反驳,也没胆量指责她,更不会出言附合,唯有明智的保持沉默! “现在你知道我是林鼎坤的女儿,你害怕吗?” 有些察言观色功力的苟兴旺当然听得出来,林凤菲地语气中有些期待,嗯,眼神中还有些不服气,原因嘛不问也知是出于小女孩的攀比心理,当下想也不想便道,“有点儿!” 对苟兴旺脱口而出的回答,又全无诚惶诚恐的表情配合,林凤菲大失所望,“只是一点儿?” 苟兴旺硬着头皮道,“是的!” “为什么?” 苟兴旺踌躇半响,方实话实说道,“林小姐,说句不敬的话,令尊是瓷器,而我只是块瓦片,所以……你懂的!” 苟兴旺话虽说的含乎其词,不过林凤菲却是皱着琼鼻会意的点头,在父荫庇护下她是不谙世事加爱心泛滥,不过这不代表她智商低下、情商负数,苟兴旺的底气是什么,父亲的顾忌是什么,出身大家、教育良好的她自然能够猜出一二。 不过旋尔,林凤菲又绷着小嘴,不甘心地追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这么怕唐棠?难道他比我父亲还强大?” “呃――林小姐,唐少和令尊是没办法比较的!――这么说吧,如果说令尊是瓷器,我这块破瓦片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还敢鼓起勇气碰一碰的话,那唐少他就是一块石头,我是真惹不起!” 石头什么时候比瓷器更牛叉了?苟兴旺这种歪理邪说,林凤菲很不以为然,不过事实摆在眼前,却又无可奈何,打个比方,林鼎坤是大象,苟兴旺是老鼠,而唐棠呢?就是一只猫!大象虽然强大,但真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抽冷子老鼠也有可能咬大象一口,可猫是老鼠的天敌加克星,只要老鼠没疯,脑子没进水,就永远不敢冲老鼠呲牙,退避三舍、俯首称臣才是正常反应,这是常识,也是真理。 “…………” 想明白其中关键的林凤菲,一脸的郁闷,半响无语,似乎皱眉在沉思什么,须臾,蓦地抬头发现苟兴旺仍直挺挺跪在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不由俏脸一扳,扬声娇喝道,“苟兴旺,你怎么还不走?等我留你吃饭吗?!” 苟兴旺打了个冷战,忙不迭摇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小姐,您的意思是我可以走了?您原谅我了?” 林凤菲美目一翻,凶巴巴道,“你耳朵是不是有毛病?我什么时候说原谅你了?” 苟兴旺一听这话,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心道小娘们你能不能别这么反复无常、牙尖嘴利,非把我折腾的死去活来,你才满意啊?! 心里恼怒归恼怒,但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对林凤菲完全无计可施的苟兴旺,唯有继续装孙子,愁眉苦脸的讨饶,“林小姐,您就别耍我了!……刚才您问的问题,我可是老老实实的都回答了,绝没有一丝一毫隐瞒,您不能这样忽悠我啊!” 林凤菲得意地一拧秀眉,故作凶巴巴地娇叱道, “谁忽悠你啦?你这么紧张作什么?我又没说不原谅你,但是你昨晚竟敢调戏我,实在太可恶了,我得仔细考虑一下,这么做会不会是姑息纵容呢?万一你以后故态复萌,那我岂不是变相的成了帮凶?” 苟兴旺连连摇头摆手,打揖作躬,苦苦哀求道,“林小姐,我的姑奶奶呀,我对天发誓,我以后再不敢胡作非为了,若是再有下次,不用您动手,让老天一个雷劈死我,行不?……其实,不用天打雷劈,若是我再乱来的话,只要唐少使个眼色,我就得一命呜呼啊!” 饶是苟兴旺已经指天咒地的发下毒誓,但林凤菲歪头想了想后,却仍是铁石心肠的摇头道,“那也不行,我还是得考虑考虑!” 苟兴旺又急又怕,五观挤成一团,都快哭出来了,原本以为林凤菲这个小娘们单纯无知,应该很好打发,却没想到,竟然比唐棠那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煞星更难缠,“那,那您要考虑多久啊?” “不知道!”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让苟兴旺心猛的一沉,一屁股坐在脚后跟上,发了好一会儿呆,方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林小姐,要不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真心悔过,我决定向红会捐款两百万,以示我的诚意,你觉得怎么样?” “这样啊?现金还是支票?” 看着林凤菲柳眉轻挑,明显有些心动的样子,似乎有松口的迹象,苟兴旺心中连呼阿弥托佛,总算是让我抓住了你的脉门,忍不住咧嘴一笑,故作豪迈道,“二百万,一点小钱罢了,捐款这种事您是行家,该怎么做合适,您拿主意,我照做就是了!” 林凤菲上下打量苟兴旺一番,接着仔细想了想,而后方肃容正色,吐字如珠道,“那就现金吧,比较有震撼力和带动性,嗯,明天早上九点,你把钱准备好,到国税大厦十六楼,到时给你办手续,没问题吧?” 林凤菲的话让苟兴旺如释重负,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没问题,我一定准时到!” 狠狠宰了为富不仁的苟兴旺一刀,又让自己的筹款业绩更上层楼,而且还会有很多双失儿童因此受益,如此一箭三雕,让林凤菲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因此也没兴趣再跟他纠缠不休,立刻挥挥手,直截了当道,“那就行了,你走吧!” “这个,那个……林小姐,您这是不是原谅我了?” 林凤菲瞄了眼一脸期待和振奋的苟兴旺,顿了顿,方不情不愿地点头,“算是吧!” 饱经刁难与折磨,心情如坐过山车般几起几落,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苟兴旺简直喜极而泣,连连冲林凤菲拱手致敬,“谢谢,谢谢,太感谢您了,林小姐,您真是个好人!” “真恶心,一个大男人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又哭又笑的,丢不丢人?”对眼前凄凄惨惨、感激涕零的苟兴旺,即便他刚刚捐了两百万善款,但林凤菲仍是没有半分好感,往日泛滥的同情心和爱心也没有涌动出一丝一毫,一脸鄙夷地啐道,“你最好快点消失,否则我不敢保证会不会食言而肥,咯咯……我可不是君子,不会四马难追,你明白的!” “是是,我立刻消失,林小姐,告辞了!” 苟兴旺闻言心头一颤,神色大变,连滚带爬地第一时间溜出了大厅,生怕喜怒无常的林大小姐会反脸不认帐,那他之前遭受的痛苦磨难,可就算白费了,当然,之前动的小心思,也更加不敢透露分毫了,因为以他的观察来判断,林凤菲看似天真无邪的的性子里,其实是有些嫉恶如仇滴,而且智商和情商也不是想象中那么低下,那么,想来林凤菲顾惜是绝不会被他算计,落入他的圈套,让他如愿以偿,在唐棠面前为他美言,让他借机搭上唐棠这条天地线,从而攀上文哥和泰爷的高枝滴。 苟兴旺狼狈的身影,转眼间便消失在别墅正门外,执行警戒任务的四个大块头保镖,也知情识趣地悄然散去,空旷的客厅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清静安宁。 林凤菲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手托着下巴,象在思索着什么,俏脸上的表情却是变幻不定,时嗔时喜,时怨时恼……。 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扮猪吃虎的唐棠,让林凤菲产生了更浓烈兴趣的同时,也有种很强烈的挫败感,无他,只因堂堂东海商界大亨的千金被色狼调戏,到最后竟然要靠名不见经传的唐棠出头,才能第一时间洗刷耻辱、讨还公道,而时而荒淫无耻、狂妄霸道,时而卑躬屈膝、厚颜无耻的苟兴旺,更让她既深恶痛绝、又无计可施! 苟兴旺并没有大言不惭、危言耸听,若是父亲真的因为昨晚的事集中力量对他痛下杀手的话,那么,苟兴旺这种下九流的小人物自然会在雷霆万钧的打击下灰飞烟灭,但面对以作奸犯科为业、最喜好勇斗狠的苟兴旺的临死反扑,父亲又要准备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这么做是不是值得?父亲又会有怎样的选择呢?林凤菲很清楚以父亲一贯的英明沉稳,凡事皆要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那么,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唉…………。 凡此种种烦燥与不爽,叠加在一起,又怎不让自诩精明强干、智珠在握的天之骄女心中郁结难舒,睹得慌呢! 好半响后,林凤菲用雪白地酥手轻抚着耸挺的胸脯,噘着粉嫩嫩地小嘴,冲偏厅处侍立的面目慈祥的中年妇女扬扬手,娇声道,“刘嫂,快给我拿两杯香草冰淇淋来,胸口有点闷……这鬼天气,真是要热死人呢!” ------------ 第一百一十九章 简直无法无天 大批医护人员,包括医生、护士、科室主任和院方领导,如走马灯似一拔接一拔地涌入特护病房,很快就将原本明亮宽敞的病房,塞得水泄不通、暗无天日。 好容易才送走了明争暗斗的江玉晴和许贞,刚刚长长松了口气的唐棠,一回到病房,就见到眼前暄若闹市的吵嚷场景,脸色刹时变得铁青一片,很有种找根棍子当场将这些毫无公德心的混蛋通通打走的冲动,但当佟建新从摩肩擦背地人群中挤出来,将情况大概地说明之后,唐棠又感觉有些束手无策,拥堵在病房里的白褂子们,不是医院高层,就是科室主任,最不济也是个主治医生、护士长之类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这里又是他们的主场,打打不得,骂骂不得,赶,更赶不得,啧…………真是操蛋啊。 说来说去,唐棠貌似才是造成眼前混乱场面的罪魁祸首,天官赐福的神奇功效,使原本重伤垂危,命悬一线的唐家康,一夜之间便不药而愈,生命体征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到正常、甚至更高的标准,这让人匪夷所思,完全有违科学认知和医理常识的神奇临床案例,经过欣喜若狂的主治医生和瞠目结舌的住院医师的及时上报后,各科室主任和医院领导沸腾了,甚至于各个部门的医护人员,但凡能抽出时间的,都纷纷跑来见证医学奇迹,或者说观看西洋景。 男女老少、脑满肠肥,一群穿着白袍的医生领导们,面红耳赤地围绕在病床四周,对病床上沉睡的唐家康,以及各种监控仪器,进行无休无止的骚扰,时而摸摸捏捏,时而写写画画,时而手舞足蹈,继而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地展开热烈辩论,而处于风口浪尖的主角,唐家康其实已经苏醒,这一点旁观者清的唐棠可以肯定,不过唐父却很明智的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任由眼皮前闪动的,那些模模糊糊、状似巅狂的白色身影对他指指点点、高谈阔论。 父亲很善解人意啊,唐棠暗暗松了口气,悬在嗓子眼里的一颗心,也慢慢放了下来,如果唐父现在真的睁开眼的话,估计这套吵嘈暄闹的病房会立刻炸锅,那些个双眼放光、疯疯巅巅的医生们,或许会第一时间把唐父转到实验室里,进行活体切片研究也说不定。 唐棠回到病房,弄清楚眼前纷乱的状况之后,最担心的就是父亲突然醒来,那到时局面就真的难以控制了,他可没阮国泰那只手遮天的庞大势力,可以让院方乖乖闭嘴,甚至向知情的医护人员下达封口令,而唐父的伤势之重,与姚诗音的病情,又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这种濒临死亡,甚至可以直接下达死亡通知书的伤者,一夜间却起死回生,甚至恢复如初,若是传扬出去,绝对会震惊整个医学界。 唐棠不想自己身藏的惊天秘密曝露,更不想父亲被当成小白鼠献身医疗事业,可眼前的乱局该如何解开呢?总不能二话不说,直接将这些人全部赶出病房吧?一般的医生护士还好,只是在旁边交头接耳、看看热闹,可那一堆眼冒绿光、滔滔不绝的院长和主任呢?能象对待绿帽男梁志文一样,毫无顾忌的使用武力么! 唐棠没疯,也没傻,若是真那么干了,就算有阮国泰做靠山,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慕名而来的医生护士,仍源源不断地涌入病房,唐棠和佟建新,很快就被不由自主地挤出了病房,缩在了放置饮水机的角落里,而让唐棠摇头苦笑的是,除了梁志文始终不见踪影外,就连花青妮也重新现身,抱着病历薄,一脸憧憬和专注之色,对擦肩而过的唐棠视而不见,动作艰难又执着的挤进里间病房! 而外间的客厅里,眼下也同样人满为患,沙发、茶几、靠椅,甚至连窗台和角柜上,都坐满了人,衣冠楚楚的医生们引经据典、花枝招展的护士们吱吱喳喳,吵吵闹闹的,就象进了菜市场,唐棠很有种将眼前这群胸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却毫无半点仁心医德的白衣天使们,通通一把掐死的冲动。 “唐哥,怎么办?”佟建新缩手缩脚站在饮水机旁,一脸的焦躁不安,眼巴巴地望着面沉如水的唐棠,“这医院的人好象都疯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挤进来围着唐叔转悠,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心思单纯质朴、又毫无城府心机的佟建新,自然搞不懂那些医生和领导们的疯狂,因何而来,唐棠也没办法跟他解释清楚,唯有长长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摊摊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只有见机行事了,可能是我爸的伤势好转的太快,所以才引起这些医生和领导们的惊奇吧,希望他们满足了好奇心之后,就快点滚蛋吧!” 话是这么说,但和松了口气的佟建新不同,唐棠知道好奇害死猫,不把所谓的医学奇迹弄个清楚明白,估计这些医生和领导们,多半是不会轻易离开的,该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呢?唐父也不可能一直装睡,再说众目睽睽下,时间一长,早晚会露出马脚。 唐棠越想越是头痛欲裂,有心想给阿虎打电话求救吧,又有些犹豫不决,他实在不想再欠阮国泰的人情,而且,找一群黑帮混混到医院来横行霸道,就算能成功把这些鬼迷心窍的医生和领导们赶走,手段也实在太不厚道,怎么说父亲能够险死还生,这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正当唐棠靠在饮水机旁,愁眉不展、左右为难时,外面的房门突然被重重推开,唐棠扭头望去,只见一个高挑的倩影闪身而入,五六个肌肉虼结的彪形大汉,紧随其后,清丽冰冷地声音旋即响起,“如果我没走错地方的话,这里好象是病房吧?怎么吵吵闹闹的,你们是医生还是菜贩?还有没有一点医德?!” “你是谁啊?” 阮文秀冷冷扫了眼不知天高地厚强出头的小护士,“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虎哥,做事!” “是,大小姐!”阿虎点头应是,面无表情地挥挥手,身后的几名打手模样的壮汉,大步流星地直奔病房而去。 依靠先声夺人的气势和舍我其谁的威压,如同披波斩浪,所过之处,神色不忿的医生护士们皆不约而同的让出道路,阮文秀目不斜视、步伐轻盈地走到唐棠身边,伸出了纤纤玉手,冷冰冰地俏脸上,浮上一抹温暖地笑意,“棠哥,伯父的伤势好些了么?我刚刚收到消息,就立刻赶来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棠哥笑纳!” “医生刚刚检查过,我爸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唐棠礼貌地接过在阮文秀示意下,由阿虎亲手递过一只硕大的精美纸袋,大略扫了眼,里面装的都是名贵补品,诸如燕窝参茶雪洱之类的,口中客气道,“礼物我收下了,谢谢阮小姐的关心!” 唐棠刻意保持距离的客套,以及拒人千里之外的称呼,让阮文秀如弯月般纤美的柳眉,不着痕迹的轻轻一挑,“别客气,这是应该的,伯父也是我的长辈嘛!――对了,棠哥,我爸让我代他转达对伯父的问候,希望伯父早日康复!” 不知怎的,明知不该,但唐棠对阮文秀,始终无法放松,更无法亲近,或许是上次在佳仁医院,阮文秀留给他彪悍印象,实在太过深刻,他勉强笑了笑道,“谢谢!” “棠哥,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就叫我秀秀吧,我爸也是这个意思,一家人,没必要太生分了,你觉得呢?” “好的,既然是阮叔的意思,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秀秀吧!” 见唐棠终于从善如流,没有再次拒绝和排斥,阮文秀心里松了口气,面露一丝微笑,显然很满意。 虽然只是称呼的改变,但阮文秀和唐棠之间谈话的气氛,却在潜移默化中变得亲近起来,本着投桃报李的心思,唐棠正想问候下阮国泰的身体是否安好,一道粗豪的声音却冷不丁闯了进来,“唐少,我是龙坞分局的老胡,还记得我吧?呵呵……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给伯父补补身子,希望他老人家的身体能尽快痊愈!” 唐棠循声望去,只见身着便装的胡杰超和任世荣,不知何时已联袂而至,正笑脸盈然地看着他,前者右手伸得老长,左手还掂着礼物,忙伸手跟他轻轻握了握,顺便接过一只包装精美的纸盒,露出笑脸道,“胡局长,您有心了,谢谢!” 胡杰超送上的礼物是时下炒得正火的深海鱼肝油,市价最少一万块,这礼物不可谓不重了,唐棠心中暗自唏嘘,若没有福星附体,若没有阮国泰这尊大神,堂堂公安分局长,就算再等八百年,也不可能亲自上门探望自己这穷吊丝的父亲,还要笑容可掬地送上厚礼吧! 正暗自感慨间,任世荣也走上前来,笑呵呵地双手呈上一只香气扑鼻的上好果蓝,“唐少,这是我孝敬伯父的,礼物虽轻,却是我的一番心意,您千万别嫌弃!――伯父吉人天相,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比起阮文秀和胡杰超贵重的礼物,其实唐棠更喜欢任世荣的薄礼,虽然只是个果篮,百十来块钱,不过这礼物收起来压力同样也很小,而且某种程度上,更显得诚心一片,当下开怀一笑,接过果篮道,“呵呵……世荣太客气了,我代我爸收下你的一片心意,希望借你吉言,我爸可以早点伤愈出院,谢谢啊!” 几人正言谈正欢间,内间病房处突然传来杂乱的吵闹声,“喂喂喂,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你们不要乱来噢!” 唐棠扭头望去,只见病房门洞大开,一群神色惶恐地白褂子正被四名杀气腾腾地壮汉,推推搡掇地赶出病房,最前头的一个身材矮胖的秃顶老头,脚步踉跄地走到客厅,吹胡子瞪眼睛地喝斥道,“太过份了你们,敢在医院里动手动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简直无法无天!” ------------ 第一百二十章 肯赏脸么 阮文秀柳眉一扬,抬手止住了准备出面解决麻烦的阿虎,踩着细尖跟的鱼嘴高跟鞋,步履飞快地迎了上去,居高临下地望着怒气冲天的胖老头,冷冰冰地反问道,“你也知道这里是医院?病人刚刚渡过危险期,你们一大群人涌进来,在这里吵吵嚷嚷,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想让病人伤势恶化的快一点,好让你们医院可以再多赚一笔医疗费?” 阮文秀的诘问,不可谓不狠,简直是诛心之言,虽然说从某种角度来看,现在日趋产业化、商业化的医疗系统,道貌岸然的医护人员们,顶着白衣天使的光鲜名誉,实际上干的却是谋财害命,甚至是杀鸡取卵的罪恶勾当,不过在天朝,很多事,都是只能做,不能说。 这不,胖老头就象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险些跳将起来,急怒攻心地盯着面挂寒霜的阮文秀,浑身直打哆嗦,“你,你,你是谁?我警告你,说话要负责任,不要信口雌黄!――我们从医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能有什么居心?当然是想尽快治好病患,让伤者少受伤病折磨!――对了,我是这里的院长,我正带领各科室主任和主治医生进行巡房和会诊,你们跑进来干什么?还敢反客为主地赶我们走?简直岂有些理!” 阮文秀目光如刀地扫了眼自称院长的胖老头,满脸的不屑,吐字如珠地扬声道,“我是国泰集团的阮文秀,你是院长?叫什么名字?我倒要打个电话给陶叔,问问他是怎么管教手下的,基本的医学常识不懂就算了,连岂码的医德也没有,简直一塌糊涂,真不知道你们这种医院怎么通过甲级评审的?!” 可能是阮文秀的气场太过强大,又或者她的眼神太过犀利,其实在唐棠看来,估计还有种自惭形秽的自卑心理在作怪,可不是,阮文秀身材高挑健美,足有一米七五,再加上五寸的高跟鞋,亭亭玉立如鹤立鸡群,再加上高傲冷漠的气质,如同女王般高高在上,反观胖院长,一米六五的身高也就罢了,身材肥胖的如同一只皮球,在光彩照人的阮文秀的衬托下,怎么看怎么象小丑,这不,胖院长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老脸涨红如猪肝,不自禁地躲开了阮文秀凌厉的视线,微微怔忡之后,方弱弱地反问道,“陶叔是谁?” 阮文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淡然道,“陶玉凯,你不会不认识他吧?” 胖院长闻言一脸的惊诧,忍不住再次后退一步,口中失声道,“啊?陶局长?你,你认识我们局长?” 相对于胖院长的激烈反应,阮文秀若无其事地伸手理了理额前的一缕流海,接着云淡风轻地说道,“陶叔是卫生局长,应该是你们的领导吧?” “是,是,陶局长是我们医院的主管领导!不过,这个…………” 胖院长虽然态度软化了不少,但脸上仍是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阮文秀柳眉一拧,不耐烦地娇叱道,“别这个那个啦,还不走?非要我给陶叔打电话,让他给你下命令么?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知进退,真不知道你怎么当上这个院长的!” 见胖老头额头青筋直跳,显然对阮文秀的蔑视极为不忿,还要继续出言争辩,似乎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愚蠢架势,之前隔岸观火、始终一语不发的胡杰超,终于忍不住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扯到一边,恨铁不成钢地出言提点道,“岑院长,别这么倔了,听老弟一句劝,你还是快点离开吧,千万别惹恼了阮小姐,否则的话,陶局长也保不住你!” 突然被人拉住胳膊往旁边扯,胖老头,噢不,胡杰超口中的岑院长很是不悦地挣了挣,没挣脱,刚把脸一扳,还没来得及发火,便惊讶地叫道,“咦,是你,你是老胡,我认得你,你不是龙坞……” 胡杰超笑了笑,伸手拍拍岑院长的肩头,压低音量道,“没错,岑院长好眼力,我是龙坞公安公局的胡杰超,听我一句劝,赶紧离开吧,别把事情闹大了,对你没好处的,这位阮小姐,是国泰集团泰爷的千金,懂了吗?” 听了胡杰超的话,岑院长先是一愕,继而大惊失色地看着神色冷酷的阮文秀,脸色瞬间青白不定,旋尔连连点头,一脸的心有余悸,最后语带感激地对胡杰超道,“明白,我明白了,我走,我这就走,老胡,谢谢了啊,改天我做东,到望江楼一聚,你一定要赏脸啊!” 余光中暗暗观察着阮文秀的神色变化,没发现大小姐有不悦的反应,胡杰超这才悄悄松了口气,朗声道,“没问题,到时电话联系吧!” “好,一言为定!” 深深吸了口气,定了定凌乱的心神,岑院长挺胸叠肚,一手叉腰,一手虚点着大眼瞪小眼的一众人医护人员,不怒自威地喝斥道,“你们,一个个都在这傻站着干什么?不用工作啊?――看,看什么看?还不走?!――各科室副主任以上干部,立刻到大会议室集合,准备召开行政例会,其余的人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半小时后由常务副院长组织全院巡查,有脱岗离岗的,一律扣发当月奖金,年底评定职称资格一并取消!” “哗…………” 岑院长一声令下,满屋子看热闹的医生护士主任们,互相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便纷纷作鸟兽散,争先恐后地向外冲,好象个个身后都有狼在撵,唯独风采依旧的花青妮踩着半高跟凉皮鞋,不慌不忙地向外翩然行去,临时出门前,还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眼唐棠,那眼神复杂之极,有点欲说还休地意味,让后者暗暗心悸之余,也是猜不透这个因为一次意外,从而和自己的关系变得暧昧不清的美艳医生,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眨眼的功夫,原本人满为患的病房里,便门可罗雀了,前一刻威风凛凛的岑院长,而今又换了一副面孔,笑容可鞠地上前与面无表情地阮文秀主动握手道别,嗯,或者说主动示好,更准确一些,因为后者只是勉为其难的,蜻蜓点水般和岑院长碰了碰手,“呵呵……阮小姐,实在对不住,之前我没弄清楚情况就大发雷霆,态度很不端正,这一点我要做检讨,你千万别跟我这个老头子计较啊!――对了,唐家康的伤势我刚才已经做过了解和检查,手术很正常,恢复情况也非常好,照我估计,最多一星期就可以痊愈出院,请阮小姐放心,我们医院一定会为伤者提供最优质、最完善地医护服务,争取让伤者早日康复。” 虽然看不惯岑院长见人下菜碟的势利嘴脸,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事关唐棠父子,阮文秀也不得不放松表情,和颜悦色道,“那就最好不过了,麻烦岑院长了!” 岑院长笑咪=咪摆手道,“不麻烦,不麻烦,呵呵……治病救人,这是我们医者的天职嘛,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主持召开例会,就不陪阮小姐您了,有什么问题或者要求,你可以随时找我,只要在职权范围内,我保证,一定让你满意!” 原本阮文秀不想搭理前倨后恭、性格市侩的岑院长,不过余光中却发现唐棠流露出一种欲言又止的焦急表情,再加上之前客厅中的医生和护士们的窃窃私语,前后联贯起来,阮文秀隐隐有种直觉,特护病房中发生的混乱,似乎和父亲前些日子在佳仁医院造成的轰动,有异曲同共之妙,略一思忖,便猜到了唐棠的顾虑,稍稍沉吟下,便展颜一笑,对岑院长道,“既然院长如此热心,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确实有个小小的要求,希望院长能够成全!――――有关唐伯父的伤势以及治疗情况,我不希望被传扬出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和非议,岑院长,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岑院长皱着眉头,略一犹豫,方咬牙道,“明白,我明白阮小姐的意思,下来后我会立刻通知医院全体人员,有关伤者唐家康的所有信息,一律严格保密,绝不会有只言片语外泄!” “好,那就多谢了,岑院长,再见!” “……呃,好,再见!” 暄宾夺主的阮文秀,得到岑院长的郑重承诺后,便毫不客气地下达遂客令,这种经还没念完就打和尚的强势作风,实在是让唐棠看得叹为观止,不过再看胡杰超、任世荣和阿虎的反应,却是一脸的习以为常,或者说是理所当然,显然这种不近人情的行事风格,原本就是阮文秀的一贯作风,阮家大小姐,也完全有拥有这种我行我素的实力! 面露尴尬之色的岑院长,在向胡杰超点头致意后,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闲杂人等走得一干二净,房间终于恢复了清宁,唐棠招呼众人进里间病房,例行公事地探望了仍在装睡的唐父,之后回到客厅分宾主落坐,聊了几句没营养的闲话后,胡杰超和任世荣便知情识趣的借故离开,而阮文秀又坐了一会,见病房里的唐父始终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而对面陪座的唐棠也总是默然无语,丝毫没主动挑起话题的意思,冷场片刻后,也不得不起身告辞,但临走之前,却向唐棠热情地发出了邀请,“棠哥,如果晚上有时间的话,我想请你去伊甸园吃顿便饭,好不好?” “吃饭?” 唐棠闻言很是诧异地看了眼粉面含笑的阮文秀,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唐棠总有种感觉,面前的这位巧笑嫣然、人比花娇的美女老大,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总是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心泛寒意、毛骨悚然。 相比唐棠的拘谨小心,阮文秀言谈举止既有礼有节,又放松随意,极具大家风范,“是啊!对了,忘记告诉你,伊甸园是国泰娱乐旗下的支柱产业,目前由我负责打理,那里人气很旺,很好玩的,我想趁这个机会邀请你去参观一下,一来我们现在是亲戚,应该加深一下彼此的了解,二来嘛你也可以顺便散散心,放松一下,你觉得怎么样?肯赏脸么?” ------------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不想东山再起么 看着态度真诚、言词恳切的阮文秀,唐棠心中更加困惑的同时,也泛起一丝苦涩,暗忖,你连“肯赏脸吗”这种话都放出来了,我能说不吗?别说刚领了你一份大大的人情,不知道该怎么偿还,就算是看在阮国泰或者阿虎的面子上,我也不能直截了当的拒绝你啊。 尽管摸不准阮文秀此举的真实用意,唐棠还是一口答应下来,“行啊,我早就听说过伊甸园的大名了,不过以前工作太忙,一直没机会光顾,呵呵……这次就借秀秀你的光,去好好玩一次吧!” 见唐棠不假思索便同意自己的邀请,阮文秀也很高兴,别的不说,最岂码,唐棠对自己的距离感在不知不觉中少了一分,而距离父亲要求自己和唐棠拉近关系,加深感情的目标,又更近了一步,这是个很好的开端,“很明智的决定……咯咯……棠哥,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一定会让你玩得开心,玩得尽兴!” 看着笑靥如花地阮文秀,信心满满地保证,模样如同天真烂漫的少女,之前的冷酷高傲皆不翼而飞,让唐棠感觉有些如坠梦中的同时,原本高度提防和紧张的心情也不知不觉放松了许多,莞尔一笑道,“好啊,那我就拭目以待啦!” 阮文秀泯嘴笑道,“没问题啦,棠哥,那就这么说定了噢,晚上八点,我们在伊甸园美食城见面,对了,要不要让虎哥来接你?” “不要麻烦虎哥了,到时我自已打车过去就行,很方便的!” 对于阮文秀无微不至的礼待,唐棠给予了婉言谢绝,有时被人照顾的太周到,捧得太高,那感觉反而很不自在,很不舒服,更何况唐棠原本就是心高气傲,最不愿意欠人人情的那种人; 见唐棠语气坚决,阮文秀也不勉强,微微一笑道,“好吧,那我就告辞了,伯父如果醒来的话,别忘了代我转达我和我爸的问候!” “一定!” “晚上见!” “好!” 阮文秀长身而起,抬手止住准备送她的唐棠,转身步伐矫健地向外走去,只是弹指一挥间,便如同变脸,之前春暖花开的面容,逝去无踪,美女老大再次恢复了冷若冰霜、雷厉果决,房门被轻轻合拢之际,唐棠耳中听到一道语带杀伐之气的清丽声音传来,“虎哥,辛苦你再走一趟院长办公室,仔细提醒一下那位岑院长,让他管好自己的手下还有他自己那张嘴,若是有什么不中听的风言风语传扬出去,哼!――到时别怪我辣手无情!” 房间里保持起身相送姿势的唐棠,呆呆的站在原地,冷不丁打了个寒蝉,身后的佟建新脸上的表情,也是相当丰富多彩! ……………………………………………………………………………………………………… 送走阮文秀和阿虎一行,唐棠如释重负地擦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招呼佟建新一起动手将茶几上的精美礼品塞到电视柜里,收拾妥当后两人进了里间病房,因为唐棠知道父亲这会儿肯定醒来了,果然,一进房,佟建新便惊喜交加地发现,之前还在沉睡中的唐家康,这会儿已经靠坐在床头,手捧着一只水杯,正面带微笑地望着他们。 唐棠快步走到床前,明知故问地道,“爸,你醒了?!是不是刚才那些人吵到你了?” 唐家康笑咪=咪地上下打量一番唐棠,却是摇头不语,回过神来的佟建新则激动地冲上来,“唐叔,你终于醒啦,实在太好了,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吧!” 唐家康由着佟建新取走手中的水杯,满面慈爱地道,“小佟啊,辛苦你了,这次的事多亏你啦,要不然的话,老叔这条命多半保不住啊!” 佟建新一手握着杯子,一手挠挠头,红着脸,很是腼腆地谦逊道,“呵呵……没事,我也没帮上什么忙,都是唐哥在跑前跑后,我就是搭把手,再说,您把我当侄子看待,这些事都是我应该做的,不值当什么……唐叔,您先歇会儿,我到外面给您倒杯热水!” “好,麻烦你了。” “不用!” 佟建新乐呵呵地捧着杯子出了病房,看起来样子更加憨憨傻傻,不过唐棠却不这么想,反而对他更加欣赏,佟建新可一点都不傻,照样会察言观色,之所以第一时间跑出去倒水,也是想给唐家康父子,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只不过佟建新心思纯良,没什么城府和心机,所以才显得憨浑木讷。 “爸,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唐棠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一脸关切地问道,不过表情动作,还是显得有些生硬,不太自然,不是他天性凉薄,只是一直以来,唐家康和唐棠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便是长期处于紧张,甚至是敌对状态中。 直到不久之前,被沉默无声,却如山般厚重的父爱当头棒喝后,唐棠这才幡然醒悟,想要倍加珍惜呵护这份与生俱来的天伦亲情,可惜,短时间内,想要彻底改变长期处于冰封状态的父子关系,又谈何容易。 唐棠略显拘促的表情,唐家康看在眼里,却是喜在心上,眼睛不知不觉便湿润起来,语带哽咽地笑道,“没有,我现在很好,身心都很舒适,状态好得不得了,呵呵……这次受伤,说起来也有点因祸得福的味道,你,现在终于长大了,我很高兴!” 唐家康老怀大慰,唐棠同样胸中激荡,眼圈一红,愧声道,“爸,以前是我不对,我太幼稚,太不懂事了,总是让你操心,让您失望,不过您放心,以后不会了,我会努力上进,也会好好孝顺您!” “好,好啊,老话总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以前还不以为然,呵呵……现在看来,还真是至理名言啊!上进不上进,孝顺不孝顺,其实都不重要,只要你有奋发图强的心思,我就心满意足了,呵呵……说句不中听的,难怕我现在蹬腿闭眼啦,也不怕没脸下去给你妈一个交待了。” “爸,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唐家康笑呵呵地点点头,继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唐棠,以往叛逆桀骜的儿子,如今象换了个人,仁孝谦恭、气度从容,从个性到气质,都与从前皆然不同,给唐家康带来一种既焕然一新的欣喜感,又有种似曾相识的陌生感,“棠棠,我有种很强烈的直觉,这次我能够死里逃生,应该是因为你的缘故,而不是这里的医生,我说的对吗?” 面对父亲的疑问,或者说探询,唐棠无言以对,福星附体的秘密,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他决定告诉任何人,包括枕边人,甚至是亲人,因此,他只能故作茫然地保持沉默,虽然这种反应在老于世故的唐家康眼中,很明显就是变相的默认,不过正如前者无法向父亲裸露实情那样,后者也不会不依不饶的寻根问底,一种无形的默契在父子之间悄然形成。 稍倾,唐棠主动挑起话题,打破了沉闷的气氛,“爸,我中大奖了!” 唐家康的反应,没有唐棠想像中的那么大,只是挑了挑眉毛,问道,“中了多少?” 唐家康的态度太过淡然,根本没有欣喜若狂,唐棠感觉很有没有成就感,这不稀奇,是人都会有表现欲和虚荣心,尤其是年轻人在自己的父母前,这种渴望父母肯定认同,甚至引以为荣的心态会更加强烈,当下很有些意趣索然地道,“一亿,缴税之后,还有八千万,如果你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拿去用!” 或许是觉察出唐棠一拳打空的郁闷心态,唐家康开怀笑道,“呵呵……棠棠很历害嘛,要么三年不鸣,要么一鸣惊人!――真没想到,短短时间里,我儿子就摇身一变,成亿万富翁了,好,比我这个老子强,青出于蓝啊!――不过钱我就不需要了,你自己留着吧,不要乱花就行,嗯,如果想干点什么,千万记得要筹划妥当,不要轻率行事,我现在就一糟老头子,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一番殷切叮嘱,唐家康虽然是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出来,但唐棠仍然能听出其间流露出的深深感慨和万般萧瑟,心里顿时一酸,“爸,你,你不想东山再起么?” 唐家康脸上笑容敛去,目光移向阳光明媚地窗外,沉吟片刻,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幽幽道,“以前想,做梦都想!不过经历这次生死之劫后,很多事都看开了,平安是福,知足是福,我老了,能够安度晚年,就是最大的幸福了,你现在懂事了,也有本事了,我很欣慰,至于以往的恩恩怨怨,现在想来,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历经大变的唐棠,再不是从前那个懵恫无知的富二代,略一思忖,便察觉出父亲似乎有心事,在刻意隐瞒自己,不由皱着眉头追问道,“恩怨?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家康定睛看了看表情严肃的唐棠,良久,摇头失笑道,“没什么意思,你不要胡思乱想,爸爸只是有些感触罢了!不过棠棠,不管以后你选择做哪行,从事什么职业,一定要切记,离林家远点!”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向林兆铭先收点利息 唐家康看似随意,实则语重心长的警醒,让唐棠心中的疑心更重, “林家?爸,我们唐林两家不是世交吗?您和林叔叔更是交情莫逆,您为什么这么说?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在此之前,对于父亲突然破产的消息,唐棠感到惊诧万分之余,心中也很有些大惑不解,不为别的,只为唐家的世交林家,也是身家亿万的富商,在长庆县的财势地位仅次于唐家,唐父创立的家康电子,和林兆铭经营的三丰实业,是长安商界电子业和餐饮业的两艘巨舰,同为各自领域内的领头羊,影响力巨大! 唐家康和林兆铭,更是相识多年的至交好友,过从甚密,唐家两家可称通家之好,虽然因为个性和经历的缘故,唐棠对林兆铭的独子林绍华,很不感冒,但这并不影响两家的交情,那么在唐父遭遇资金链断裂,公司面临破产危机时,林家伸出援手,助唐父一臂之力,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为什么,林家会坐视唐父山穷水尽,公司破产倒闭,而无动于衷呢?! 见唐棠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摆明了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唐家康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有心想搪塞几句吧,但转念一想,今时不同往日,自己想要将儿子继续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已经是有心无力,而儿子也不再是往日那般少不更事、执拗叛逆,变得言行得体、心思敏捷,这么看来,似乎有些事情,也应该让他知道了,想到这里,唐家康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说不出的滋味,一方面儿子终于长大成人,可以撑门立户了,他很欣慰,但同时又有些失落,记忆中那个倔强固执却活泼纯良的身影正遂渐模糊……悄然远去。 唐家康长长叹了口气,语气萧瑟地道,“唉…………这件事说来话长了,其中的内情也很复杂,而且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再提了,总之,你以后记住和林家父子保持距离就对了!” 唐父的含乎其词,让唐棠更加笃定此前心中某些极不确定的揣测,一脸不满地埋怨道,“爸,您这样就不对了,要么就把话说清楚,要么就一直瞒着我,您现在这样说一半留一半,不是存心捉弄我吗?――――再说了,我总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能做好应对准备吧,否则一不小心再被人算计了,那我不是冤死了!” 沉默良久,唐家康深深吸了口气,直视着神情倔强的唐棠,缓缓道,“好吧,既然你坚持,那我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吧,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能看出来,你现在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个性沉稳了很多、也内敛了很多,应该不会一时冲动就冒然行事,因而闯出什么祸端了!” 面对父亲变相的夸奖,唐棠一语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父亲,后者暗暗点头,每逢大事须静气,最岂码在心性沉稳这一点上,儿子的进步非常大,须臾,放下心来的唐家康,用一种低沉沧桑的语气开口道,“事情是这样的…………” 三言两语间,唐家康便将事情的来胧去脉告诉了唐棠,但让唐棠感到奇怪的是,在讲述整个事件的过程中,父亲竟然对亲手设下毒计暗算他,最终害得他公司破产倒闭,导致他晚节不保的仇人林兆铭,没有任何的怨恨情绪流露,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很淡然,就象在说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的故事。 说是毒计,但真正策划操作起来,在唐棠看来,又实在简单的不象话,但这也正应了那句老话,简单的,才是实用的。 唐家康经营的家康电子,名为长庆县电子制造领域领头羊,实则却是挂羊头卖狗肉,是典型的代工企业,技术含量不高,属于人力密集型企业,专门为各大国产,嗯,准确的说是山寨手机生产商提供廉价的零配件服务,利润虽然表面看起来不高,但经过从量变到质变的蜕变后,每年的纯利竟然破亿,如此一来,红红火火的家康电子不亚于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自然引来无数道觊觎嫉妒的目光,幸而唐家康经营有方、处事老道,一直奉行和气生财、与人为善的宗旨,将黑白两道、上上下下的头头脑脑,都打点的妥妥当当,而公司内部管理也是井井有条,对属下员工的待遇更是极为优厚,在这种滴水不露的前提下,有心人既便想要巧取豪夺,也是无从下手。 但令人防不胜防的是,唐父视如手足的至交好友,经营连锁餐厅和饮料厂的长庆餐饮业巨头林兆铭,却悄无声息的向唐家康伸出了黑手,不动声色地设下了一个看似拙劣、实则狠毒的圈套,在关键时刻,狠狠捅了唐家康一刀,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处心积虑、老奸巨滑的林兆铭,先以扩建分店急需大量资金投入的名义,从重情守信又毫无防备的唐家康手中,轻而易举的便拆借了一笔高达五千万的现金,之后又花重金买通家康电子负责供货的各大手机生产商家专司采购和财务部门的负责人,假借各种理由,甚至伪造种种证据,指责家康电子提供的手机零配件存在严重质量问题,从而达到恶意拖延货款支付的目的,导致家康电子资金周转出现极大困难,直到最终发生断裂! 在四处求援无果、难以为继的情况下,走投无路的唐家康只有将公司最后一笔流动资金,当作遣散费发给追随他多年的下属员工,之后便黯然宣布家康电子破产倒闭,很快,唐家康一手创立,苦心经营半生的家族企业家康电子,便被长庆县法院在最短的时间内低价拍卖,转手落入了机关算尽地林兆铭手中,甚至连唐家康的祖宅和坐驾,也被法院查封,等待拍卖行公开拍卖后,用所得款项来抵偿公司破产清算欠下的债务! 短短数月间,通过一系列的巧取豪夺,身家暴涨至五亿的林兆铭,终于如愿以偿的将唐家康取而代之,成为长庆县的新贵――长庆首富,并成功当选东海人大代表,真正做到了名利双收,成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最大的赢家。 直到此时,真相大白于天下,唐家康才认清了一直以为被他视为莫逆之交的林兆铭的真面目,以及之前对方找自己千恳万求地拆借巨款的险恶用心,可惜为时已晚,一无所有的唐家康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往日里跟他称兄道弟的达官贵人,对他冷嘲热讽、不屑一顾,而那些之前仰望他的商贾豪强们,则个个象躲瘟疫一样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人情冷暖、世太炎凉的道理,唐家康不是不明白,只是他从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凄凉悲惨的境地,如今的他既没实力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也没能力向财雄势大的林兆铭报复,他更担心自己的轻举妄动,会激怒心狠手辣的林兆铭,连累自己的独子唐棠,因此只有将刻骨的仇恨埋在心底,连夜逃离长庆赶到东海,一方面可以避开林兆铭的视线关注,另一方面可以就近照顾守护唐棠; 一般人遭受诸如唐家康这般如同晴天霹雳般地沉重打击,不是心如死灰,变得一蹶不振,就是被仇恨蒙蔽理智,变得歇斯底里、方寸大乱,但唐家康则不然,弄清惨痛的真相后,没有悔不当初,也没有失魂落魄,而是当机立断地压下了愤怒和仇恨,毫无留恋和不甘地离开长庆,来到东海隐姓埋名,在工地辛苦劳作,只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守住心中一方净土,这种远超常人的决断和隐忍,这深沉无私的如山父爱,让唐棠既感动又钦佩,更加深深地为之自豪。 “爸,我知道了,林家欠我们唐家的债,暂且记下吧,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他们加倍偿还!” 尽管唐棠的语气随意,神色从容,情绪几乎没有什么剧烈波动,但知子莫若父,唐家康还是从唐棠紧握的双拳和跳跃的眸光中,察觉到了儿子心中充斥的刻骨仇恨和满腔怨愤,脸色顿时一紧,严词厉色地警告道,“棠棠,你千万不要乱来,知道吗?!――我之前之所以忍气吞声、委曲求全,为的是什么?我就是怕林兆铭这头白眼狼会生出斩草除根的狠毒念头,不但对我赶尽杀绝,连你也不放过!――那个卑鄙小人,心机深沉、阴狠狡诈,这么多年以来,他虚情假意地与我结交,骗取我的信任,我却茫然不知,一直被他蒙在鼓里,最后还中了他精心设下的圈套,被他害的倾家荡产、身败名裂,你想想看,虽然你现在手上有一笔巨款,说起来也是身家千万,但你一无经验,二无人脉,三无根基,势力更是无从谈起,如何跟树大根深、财雄势大的林家斗法?你若是想现在就去找林家报仇,那是自投罗网,更是自寻死路啊!” 唐家康痛心疾首的分析和劝诫,让唐棠心中暖洋洋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便有些湿润,紧咬着嘴唇一字一顿道,“爸,您的意思我懂!您放心吧,在没有充足的实力和必胜的把握之前,我不会和林家发生正面冲突的,这个仇,这笔债,我会牢牢记在心里,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连本带利要他们偿还!” 唐棠的话说的掷地有声,虽然其中蕴含着无穷的杀气,但神色坚毅果决,唐家康可以确定,儿子不是砌词敷衍,这才吁了口粗气,很是快慰地夸赞道,“好,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棠棠,你真的长大了,变成成熟稳重,更懂得思考和忍耐,不错,处变不惊、谋而后动,这样才是真正的男子汉,棠棠,你记住爸爸一句话,冲动和暴力,大多时候都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简单的事情更加复杂,而只有懂得思考,懂得忍耐,才能让你成长和强大!” 唐家康毫不吝啬的表扬和语重心长的教导,唐棠欣然接受,肃容正色道,“爸,我记住了,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尽量保持冷静和理智,学会用头脑解决问题,爸,您放心,我不会再让您担心和失望了!” 看着神色坚毅、意气风发的唐棠,唐家康老怀大慰地连连击掌道,“好,好,棠棠,既然你已经有了决断,定下了目标,那就全力以赴吧,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虽然现在爸爸帮不了你什么大忙,不过在旁边给你出谋划策还是可以的,只要我们父子同心,什么事也难不倒我们!” 唐棠深以为然地点头,清亮的眼中,射出一道厉芒,一字一顿道,“没错,父子同心,其利断金!林兆铭,你这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暂且让你得意一段时间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唐棠咬牙切齿地痛骂林兆铭,唐家康听了很开心、很高兴,不是因为同仇敌忾,而是因为儿子没有热血上涌、暴跳如雷,相反却打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心思,有子如此,大仇大报还会远吗?重振家业还会远吗? 面对焕然一新、有勇有谋的儿子,重新生出无穷希望的唐家康又怎能不开怀大笑,“哈哈……好,说得好,棠棠,你能这么想,我就彻底放心了,哈哈哈…………我今天真的很开心,梓童,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儿子长大成人了,他一定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唐家后继有人啦!” 仰头大笑的唐家康,双眼中充满了激动和缅怀的泪水,唐棠感受到父亲心中的喜悦和伤感,眼圈也是一酸,忙把头扭到一边,“爸,我想尽快把房子和车子赎回来!” 听了唐棠斩钉截铁的话,唐家康微微一怔,旋尔脸色便沉了下来,定定道,“棠棠,我明白你的想法,其实我何尝不想早日收回房子和车子?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万一因此激怒林兆铭,引来他的反扑,你能应付得了吗?要知道,现在林兆铭已今非昔比,不但是长庆首屈一指的明星企业家,而且是崭新出炉的东海人大代表,在长庆县可谓是财势熏天、炙手可热,就连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领导们,也都把他当作财神爷拜!” 唐棠锐利的目光,扫过窗台上摆放的一盆万年青,胸有成竹道,“爸,我明白你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草率行事的,呵呵……我打算先找一个可靠的人,代替我出面去长庆,把我们的房子和车子拍回来,然后嘛,再找个机会,向林兆铭先收点利息!” 唐家康眉头轻挑,疑道,“收利息?什么意思?” 唐棠紧咬着嘴唇,意有所指道,“爸,你不是说林兆铭从你这里拆借了一笔五千万的款子么?有没有签订正式的借款协议?有他的签名或者画押么?” 唐家康沉思片刻,缓缓摇头道,“正式的借款协议没签!因为当时林兆铭来借钱时,我根本没做他想,只是当作一般的商业往来,或者是普通的江湖救急,他和我交情莫逆,出手相助是义不容辞,更何况只是借点钱周转,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而且这笔钱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大数目,再加上当时他承诺的拆借期限也很短,只有区区三个月,所以就没签正式协议,不过出于习惯,还是让林兆铭打了张借据!” ------------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好自为之 唐家康的回答很仔细,语气有少许懊悔,不过唐棠却是并不失望,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没协议,有借条?那也行啊,只要上面有他的签名,借条也有法律效力!” 留意到唐棠唇角的冷意和语气的揶揄,唐家康心头猛地一跳,眉头下意识便拧了起来,沉声道,“棠棠,你说老实话,你到底想怎么做?我要提醒你一点,虽然说借据在名义上确实有法律效力,但那是针对一般的债务纠纷,林兆铭可不是普通人,只要他多花些钱上下疏通打点,或者干脆通过上层关系进行施压,那么所谓的借条在法官眼里根本就是废纸一张,搞不好林兆铭还会反咬一口,借机诬陷你,给你扣上一个伪造借据实施诈骗的罪名!” “呃…………” 经过一系列波折和奇遇后,唐棠的心境和眼界,乃至见识,虽然都大幅度提高,远远凌驾于同龄人之上,不过说到社会阅历和人生经验,仍是相当浅薄和不足,唐家康经验老道的提点,便如一盆冰寒彻骨的冷水,当头浇到唐棠头顶上,让他瞬间冷静下来,意识到,即便他现在有远超常人的强大能力,但数千年传承下来的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丛林社会的游戏规则,也绝不是他只手可以更改或者违逆的,回想连日来的遭遇,阮国泰、任世荣、胡杰超、韦烁、乔广生、徐福、苏刚、于自强、曹宝才、董富强、梁志文、阮文秀…………,随着一张张活灵活现,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在唐棠脑海闪过,之前自信满满的气势,随之便黯淡下来。 唐家康一看唐棠的反应,就知道儿子明白了其中的历害,也不愿过于打击唐棠的斗志和信心,便微笑着鼓励道,“好了,你也别气馁,棠棠,你的想法其实不错,是堂堂正正之兵,虽然考虑的不是很周祥,但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你进入社会时间太短,对人心险恶和蝇营狗苟了解不多,不过不要紧,反正来日方长,慢慢从长记忆就是,只要锲而不舍地用心筹谋,总会找到对付林兆铭的好办法!” 唐棠紧握双拳,神色坚毅无比,重重地点头道,“我知道了,爸,您放心,就算千难万难,我也不会轻易放弃的,我发誓,不论付出多大代价,花费多少时间,我一定要打败林兆铭,将我们唐家失去的一切,连本带利的夺回来!” ……………………………………………………………………………………………………… 龙坞区南星街派出所。 威严庄重的所长办公室里,外形仪表堂堂、气质风度翩翩的姚世杰,正背着手来回踱着方步,焦虑不安地眼眸中,不时闪过一丝阴毒; 须臾,姚世杰猛地停下脚步,一拍巴掌,脸色阴晴不定地自言自语道,“不行,不能再等了,我必须做点什么,再这么耗下去,恐怕没有我好果子吃,那个唐棠实在太邪门,不能以常理衡量,而我又好死不死的,糊里糊涂地接连得罪了他两次,虽然有堂堂东海市委常委、正法委书记温伯仁这个正厅级高官姐夫护着,不用担心阮国泰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我下黑手!” 说到这里,姚世杰眸子猛地一缩,阴云密布地脸上,掠过一丝惊惧,“可是,如果我也象徐福和苏刚那样,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意外事故,甚至是匪夷所思地突然暴毙呢?到时即便我姐夫雷霆震怒,但无凭无据,唐棠又有阮国泰那个老东西庇护,恐怕也是束手无策,最后不了了之吧?那他玛我不是冤死了?!” 姚世杰越想越是惊慌失措,越想越觉大祸将至,至于色令智昏,已经和唐棠结下深仇大恨的曹宝才?姚世杰早就抛诸脑后,不屑一顾,“丫算个什么东西,仗着姐姐有几分姿色,送上门给杨帆置业的总裁当情妇,厚颜无耻地靠裙带关系混了个经理的职位,就敢拿着根鸡毛当令箭,狐假虎威地在老子面前充什么上流人物,我呸,老子管你去死!尼玛的,若不是被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连累,我至于像现在这样进退两难、惶恐不安吗?!” 一番左思右想,终于下定决心后,姚世杰立刻回到办公桌后,抓起红色坐机听筒,拔出一个熟悉的手机号码,稍后,面带谄笑道,“姐夫嘛?是我,世杰!嗯,我有点急事向您汇报,是这样的…………” 整个过程中,电话那头始终一语不发,静静地听着姚世杰的汇报,或者说是求救更准确一些,而姚世杰在原原本本将事情的经过交待情楚后,便毕恭毕敬地欠身站着,准备聆听领导兼姐夫的教诲。 良久,姚世杰已经满头大汗,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一道浑厚又充满威严的男声,“我知道了,不要到处乱跑,等我电话!” 姚世杰喜出望外,“是,是,谢谢姐夫,我哪也不去,专心等您电话!” “嘟嘟嘟……” 电话中突然传来的尖锐盲音,刺激得奴颜媚骨的姚世杰耳膜猛地一颤,忙不迭地把听筒扣上,不自然地咧了咧嘴角,旋尔,面带不忿地低声挖苦道,“啧啧,温伯仁,你就会在我面前摆架子,耍威风!――哼,惹火了我就到姐姐跟前狠狠告你一状,让你回家就跪搓衣板,嘿嘿……正厅级领导干部,好大的官威噢,有谁知道你在外面威风八面,但回了家,呵呵……一转眼就变成唯唯喏喏的妻管炎?!” 姚世杰正歪坐在老板椅上,一脸奸笑地腹诽着前一刻还视为大救星的姐夫,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吓得他嗖地一下跳起来,一把抓起听筒,变色龙般换了一副奴才表情,“姐夫出马,果然非同凡响,这么快就把事情摆平了!呵呵……小弟对您的敬仰实在是…………”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洪亮威严,又挟杂着不满,“少拍马屁!姚世杰,你给我听清楚了,阮主席那边我已经谈妥了,他答应从中斡旋,调解此事,大家各退一步、化干戈为玉帛,以后河水不犯井水!你下来后,立刻联系阮文秀,一切都听从她的安排,明白了吗?” 姚世杰眉毛一挑,神色不忿地脱口道,“阮文秀?国泰娱乐的总经理阮文秀?姐夫,您让我听她的安排?” “有问题么?” 温伯仁音量微提,一般有若实质的威压之气,便沿着电话线传了过来,姚世杰的肩膀情不自禁便垮了下来,低眉顺眼地小声道,“没,没问题,我知道了,我立刻给阮总打电话!” 电话那头,温伯仁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接着语重心长地道,“世杰,你知道轻重就好,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左右是你们小辈之间发生的瓜葛,当然应该由你们自行解决,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就不插手了!――还有,这件事到此为止,日后不得再纠缠不休,还有,以后你也要安份些,做什么事之前先动动脑子,别毛手毛脚的乱来,更不要打着我的名号到处惹是生非、总给我捅漏子,知道吗!” 姚世杰脸色阴晴不定,嘴角含着丝不屑的冷笑,口中却是愈加恭敬道,“是,是,我知道了,姐夫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安分守已,绝不给姐夫添麻烦!” 姚世杰明显口是心非的表态,让电话那头的温伯仁眉头拧成了川字,“就这样吧,你好自为之!” “嘟嘟嘟…………” 再次被突如其来的盲音,刺痛耳膜的姚世杰,抬手将话筒重重地扣在座机上,接着狠狠地偏头吐了一口口水,忍无可忍地骂道,“我呸!你个老牛吃嫩草的老色鬼,还真把自己当成我长辈了,你是我姐夫,不是我爹好不好?动不动就训人说教,你丫要不要脸,累不累呀?!哼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如果你不是位高权重的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凭你个年过半百、尖嘴猴腮的干巴老头,能娶到我姐姐那样天生丽质的大美人?你丫下辈子也别想………………” 姚世杰骂得畅快淋漓、唾沫横飞,在他口中,似乎温伯仁就是一人面兽心、欺男霸女的土豪恶霸,却没有想过,如果没有温伯仁这个老牛吃嫩草的老色鬼做姐夫,最重要的是这个又老又丑又色的姐夫,还是大权在握的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那么在市政府兢兢业业近十年却仍是万年科员的姐姐姚婉,如何会摇身一变,成为人人羡慕、高高在上的正厅级领导夫人,其后更连跳数级,升为机关事务管理处副处长兼办公室主任,而原本默默无闻的他,一文不名的小片警,又如何能一步登天,成为手握实权的一所之长? 不过虽然姚世杰咒骂的内容,大多是胡说八道,目的只是发泄长久以来积聚在心中的不满和怨气,但有一点倒是真有其事,那就是外表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不堪,但却手握重权兼手腕强硬的温伯仁,俱内怕老婆的名声,在东海官场中却是人尽皆知,而且很是为圈内人津津乐道,一则,温伯仁虽位高权重,却作风正派,从无桃色绯闻传出,感情极为专一,令人敬佩;二则嘛,温伯仁虽然年过半百,长得尖嘴猴腮,又是五短身材,但在官场却是如鱼得水、平步青云,在情场上同样是春风得意,轻而易举便将号称市政府第一美人的姚婉娶回家中,此等官运艳福,实在是羡煞旁人; 痛痛快快地发完牢骚,长期被温伯仁的淫威压制兼轻视所产生的怨气,刹时一扫而空,再加上压在心头的大石也被轻松搬走,姚世杰心情大爽,轻快的简直身轻如燕,脸上的阴云密布,也烟消云散,靠坐回老板椅上,美滋滋地哼着小曲,慢慢悠悠地从电脑里调出阮文秀的个人资料,大概查看了一下,便掏出手机,拔通了对方的电话,清了清嗓子,彬彬有礼地道,“是阮总吗?呵呵……我是南星所的姚世杰,对,温书记刚刚给我打过电话,交待我尽快联系你,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过我不需要 “来来……我是一只菠萝……萝萝………” 旋律古怪、腔调搞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谈兴正浓的唐家康和唐棠父子; 唐棠掏出手机瞄了眼,看清来电显后,脸色便是微微一变,“喂,老董,是不是出事了?” 唐棠倒不是担心董富强的妻子病情有变,也不担心医药费不足,而是害怕那边也出现和这里之前相同的混乱状况,如果真的不幸言中,那该怎么处理,还真是会让唐棠焦头烂额。 有鉴于此,唐棠也暗下决心,以后尽量避免发生这种情况,也就是说,若非万不得已,绝不会在医院或者诸如此类的公众地方,用天官赐福救人,太容易引人瞩目,甚至惹人怀疑了,极不安全; “哦,没事就好,什么,你妻子醒了?病情已经痊愈了?找医生检查确认过了么?……呵呵……这是好事啊,恭喜你,老董,现在终于雨过天晴了,对了,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吗?如果有的话,你尽管开口,千万虽客气!” “啊?你是说,你妻子想先见我一面,然后再考虑是否出院?” “呃……好吧,下午如果不忙的话,我会尽快过去一趟,嗯,就这样!” 收线之后,唐棠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实在搞不懂董富强千求万恳的请自己务必去一趟妇幼保健医院和姚诗音见面,此举的用意何在?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董富强的妻子姚诗音,坚持要见自己的目的是什么?除了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她还清了拖欠的医药费和预付了手术费,顺手用天官赐福治好了她的病,两人之间可谓是素不相识啊,即便从董富强口中得知自己的慷慨相助,也没必要如此执着的要见自己,亲口道谢吧?!毕竟,唐棠的出手相助,可不是无偿的,而是有收买人心甚至趁人之危性质的,至少唐棠心里是另有所图的,董富强可不是普通人,他的能力只要有用武之地,那价值绝对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看着面露困惑地唐棠,唐家康微笑道,“怎么,有事?有的话就去忙你的事吧,这里有小佟陪我就好了!” 面对父亲理解和宽容的微笑,唐棠心中一暖,也不矫情,点头道,“那爸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事就让小佟打我电话,我会立刻赶回来!” “我知道了!你放心办你的事,不用担心我!”唐家康了然的点点头,接着面色一正,语重心长对唐棠道,“对了,棠棠,小佟这孩子不错,心地善良,个性敦厚,这次的事故,也是多亏他及时送我到医院,我才能捡回这条老命,所以说,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他,可千万不能亏待了他!” 提起质朴纯良的小佟,唐棠会心一笑,“爸,你放心吧,小佟对我们父子的恩情,我会牢记在心,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类的虚话,我不会说,不过我保证,从今以后,我会把小佟当做自己的亲弟弟看待,绝不会委屈他!” 感受到唐棠话中的真挚和坚定,唐家康满意的颌首笑道,“嗯,你有这个心思,那我就放心了!好了,你去忙吧,我也想跟小佟好好聊会天!” 唐棠点头起身后,刚准备离开,却又想起一件事,扭身道,“爸,差点忘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要告诉您!” “什么事?” 唐棠很是忐忑地看着父亲,“我前几天和国泰集团的主席结了干亲,呃,爸,您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唐棠康眉头紧皱,惊疑交加道,“干亲?国泰集团的主席?你是说阮国泰?” 唐棠面露苦笑地肯定了父亲颇有些难以置信的猜测,“是的!爸,其实我原本没有跟这种背景复杂的豪门权贵深交的打算,更没想过认他做义叔,只不过当时他实在是太主动,太热情,我根本没办法拒绝,也不知道怎么推辞,结果,结果就稀里糊涂地结了这门干亲……” 唐家康沉吟片刻,突然展颜一笑,“拒绝?为什么要拒绝,这是好事,是你的福缘啊!” 看着有些迷惑不解的唐棠,唐家康幽幽一叹,唏嘘道,“现在就不提了,以前我唐家康身家亿万,在长庆商界即使不是举足轻重,也算是薄有虚名,不过放到藏龙卧虎的东海商界,嘿嘿……那真的是小巫见大巫,实在不值一提了,尤其是在阮国泰这种屹立黑白两道数十年的泰山北斗面前,那真是只有仰望憧憬的份,别说和他结成干亲,呵呵………就算想见他一面,一起吃个法,这种想法也是痴人说梦!” “……………………” 经历了许多人情事故和困难波折的唐棠,对社会对人性的了解,比以前深刻了很多,虽然心里仍不赞同父亲这种妄自菲薄、攀龙附凤的卑微又现实的想法,却也不会鄙视父亲的思想势利浅薄,因为趋利避害甚至趋炎附势,这原本就是群居动物的天性,也是人之常情,想要做人上人,想让家人过的更舒适,更幸福,就要让自己变得强大,不论财富还是权势,既是实力的象征,也是安逸生活的保障,如果自己无法建立和拥有这种实力,那么向上攀附钻营、借力借势,也就是必然的手段了。 见唐棠沉默不语,显然对自己的说法有些不以为然,唐家康不由叹了口气,“棠棠,不管你认同不认同,爸爸都要告诉你,你能和东海泰爷结成干亲,这是你的福气,也是你的机缘,更是你的机会,你千万要记住,以后一定要好好经营这份情谊,对阮国泰要恭恭敬敬,绝不能任性妄为,当然,也不需要阿诌奉承,不卑不亢即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阮国泰如此看重你,不过在我看来,即然阮国泰对你另眼相看,那就说明你有被他看重的实力,或者是潜力,否则的话,堂堂国泰集团主席,财雄势大的东海顶级豪雄,又怎会无缘无故收你这个无名小子为义侄?棠棠,你要好好珍惜和把握这份机缘,如果能取得阮国泰的栽培和扶持,保守估计,不管你从事什么职业,想获得怎样的成就,都至少可以让你少奋斗二十年!” 唐家康言之凿凿,兴奋雀跃之情溢于言表,唐棠听得心头巨颤,不自禁咪起了眼睛,“少奋斗二十年?” 唐棠的置疑,让神彩飞扬的唐家康,神色先是一黯,继而又恢复如常,意味深长道,“是的。怎么,棠棠,你不相信?” 低头沉思少许,唐棠方抬起头来,眸中充满坚定,“信!不过我不需要!” 唐家康眼色复杂地望着英气勃勃的儿子,心中是喜忧参半、百味陈杂,“噢?” 唐棠执着的目光,毫不避闪地直视着父亲,一字一顿道,“我的事业自己打拼,我的命运自己做主,我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信心!” 在旁人看来,唐棠表现出的傲然和自信,就是典型的年少无知和大言不惭,不过在目光深邃的唐家康眼中,却很是引以为荣和满腔的自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别看我儿子现在还一文不名,但只要有这种志气,有这种勇气,有这种决心,那么,总有一天,他会一飞冲天,一鸣惊人! 想到这里,唐家康看向唐棠的眼神中,充满赞许和骄傲,“我相信你有成功的能力和决心,也相信你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创下一番惊人的事业,不过棠棠,如果有一条捷径可走,可以让你通过奋斗拼搏最终取得成功的过程大大缩短,而前提又是不会让你有任何损失,那么,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唐棠稍加思索,方回道,“爸,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仔细考虑的。” 唐棠言行间流露出的沉稳和成熟,让唐家康赞许的连连点头,接着又忍不住出言提点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棠棠,记住这句至理名言,在这个浮躁而功利的社会上,人们向来只问成败,不问出身,所以你要把眼光放长远一些,千万别把自己拘束在一个小圈了里,否则的话,就算你竭尽全力,仍将一事无成;” 对唐家康用心良苦的淳淳劝导,焕然一新的唐棠自然会再弃之如覆,而是欣然受教道,“谢谢爸的指点,您的金玉良言,我都记下了!” 正所谓响鼓不用重锤,唐家康察言观色,便知道自己传授的人生经验,唐棠确实已经听进心里,至于能不能领悟,有什么启发,就要靠他自己慢慢揣摩了,当下也不再罗嗦,满意地点点头,便靠在床头咪着眼假寐起来,唐棠见状便出了病房,却见小佟正坐在客厅里,对着茶几上的一杯早已冷却的热水发楞,不由莞尔一笑道,“小佟,怎么不进房间,在外面发呆呢?” 佟建新摸了摸头,憨厚地笑道,“呵呵……刚刚在门外听到唐哥你和唐叔好象在里面商量要紧事,所以我就……” “没事的,大家是自己人,以后用不着这么见外!” 唐棠看着脸膛泛红的佟建新,心中感慨万千,谁说憨厚木讷的老实人就一定缺心眼、没眼色?佟建新纯朴善良的如同一张白纸,却是比大多数人都更懂得为人处事之道,这也许就是大智若愚吧。 见佟建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唐棠也不勉强,毕竟相识日短,要彼此熟悉和了解,还是需要一个时间过程的,挟起公文包后,对神色有些拘促的佟建新道,“小佟,我要出去办点事,可能回来的晚一些,我爸就麻烦你照顾了,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对了,你还没手机吧?” 佟建新点点头,刚想开口推辞,唐棠已大步走向房门,摆手道,“别拒绝,回头给你买部手机,方便联系!” 佟建新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目露感激地望着独断专行的唐棠潇洒地身影消失在房门后。 ------------ 第一百二十五章 那再见吧 离开白扬区人民医院,唐棠先在附近找了家手机卖场,在营业员热情洋溢的推介下,挑了一部款式大气却不张扬的黑色诺基亚翻盖手机,两千八百块的价格,档次不低,不过也算不上太高,但做为礼物送给佟建新来说,却最恰当不过了,不会太昂贵让佟建新觉得烫手,又不会太掉价显得自己吝啬,不得不说,半年来的吊丝生涯历练,让唐棠的性格成熟了很多,心思也细腻了很多。 只是到付款的时候,唐棠捏着信用卡却迟疑了,让眼巴巴望着他的营业员好一阵紧张,以为费了不少口水才说服的客户变卦了,结果却是虚惊一场,唐棠只是忽然间想到了破产之后不得不到工地挥汗如雨辛苦工作的父亲,还有已经被自己内定为贴身保镖的董富强,二人虽然和自己的关系不同,但使用的手机却都是老旧到寒酸的地步,也该换换了,父亲就不必说了,自己没能力时且罢,但现在自己也算身家千万,可不能委屈了父亲,否则就太不孝了,董富强嘛,甭管是收买人心或者给工作的目的,也必须给他配部象样的手机! 打定主意后,唐棠一次性购买了三部手机,把接待他的营业员乐得眉开眼笑,离开手机卖场后,唐棠没直接打车去妇幼保健医院,而是又找了家自助银行,提了两万块现金,可能是家逢巨变,突然由富二代变成穷二代的巨大落差,以及其后窘迫艰难的拮据生活,给唐棠的心理留下了一丝阴影,虽然性格依旧开朗、心性依旧正直,但内心深处,唐棠对金钱,尤其是现金,却是极度渴望,所以即便是其后福星附体,一夜暴富后,潜意识里仍有种感觉,钱夹里如果不装上万八千块钱,实在是有些不踏实! 提了大笔现金装满荷包,掂着装了三部手机地纸袋,唐棠心满意足地点了根九五至尊,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白扬区妇幼保健医院赴约! 这个约可不是约会,而是董富强的诚恳请托,呃,从感情上说,唐棠不太愿意去见董富强的妻子,因为唐棠这次出手相助董富强夫妻,虽然有怜悯和同情的因素在内,但动机却不算纯正,整个过程更象一桩交易,一来欣赏董富强的身手,感叹他的遭遇,二来想招揽董富强,将其收为已用,用天官赐福救下姚诗音,目的也不过是想借此再次施恩于董富强,使其对自己更加感恩戴德,诚心投靠; 但从理智来说,为了继续笼络董富强,达到自己将其彻底收服的目的,唐棠也不好拒绝他的请求,九十九拜都拜了,就不差这一哆嗦了,21世纪最缺的是什么?不是技术,不是金钱,不是权力,而是人才,象董富强这样特种部队中的兵王之王,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武林高手,那可是万金难求的保镖人选,尤其是对自己感恩戴德、忠心不二的贴身保镖,更加可遇不可求,必须细细谋划、小心经营,唐棠如今身怀福星异宝,又是千万富翁,可以预见的是,不久的将来,他的身家还会不断暴涨,安全问题就是重中之重,绝不能不考虑,虽然福星附体后,唐棠的体质已经被高度强化和深入改造,但他还没自大到以为仅凭自己赤手空拳,就可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从此安枕无忧了! 在传统道德的压力下,唐棠一路上都有些闷闷不乐,绞尽脑汁的思索着待会该如何面对董富强的妻子姚诗音,还有,该如何应对她很有可能发出的质疑,现代社会的民风,可没古代那么朴素,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个道理谁都懂,什么?你说你是助人为乐、不求回报?那太扯淡了! 左思右想,最终,唐棠还是觉得只有继续装傻充楞了,总不能直截了当告诉大病初愈的姚诗音,我看中你丈夫身手好人又老实,一看就特好忽悠,所以想撺掇他下半辈子给我卖命,有需要的时候,还要让他帮我挡刀挡子弹,最大限度的保护我的人身安全,所以之前才会毫不犹豫的伸出援手吧,那样的行为,先不论是否合情理,首先,以天朝的普世价值观来看,就不单单是挟恩图报那么简单啦,简直是趁人之危、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 坐在出租车后座上,唐棠胡思乱想了一阵,惭惭地,理清头绪的他,慢慢从眉头紧锁,变成面露苦笑,自嘲地心道,这他玛叫什么事,做善事做到我这种殚精竭虑的地步,也算是空前绝后了吧?!我被董富强拦路打劫不说,还挨了揍,却宽容大度地不跟他计较,不报警抓他坐牢就算仁慈了,我还慷慨解囊,帮他支付巨额医药费,最后,我还默默无闻地亲手治愈了他妻子的重病,这样的恩德,简直比山高比海深,我也不要你们夫妻报答什么,就是想掏钱招个可靠忠诚又身手不凡的保镖,这想法过份吗?! 不管是从法理,还是从情理上来看,唐棠的想法,或者是要求,都毫不过份,但在占据道德制高点的卫道士们眼中,他这种想法就有些低俗,他的要求就有些卑鄙,否则的话,叉老太又怎会横行于世,世道人心又怎会日渐冷漠! 只能付出不能获得,只能施恩不能望报,否则就是自私自利、卑鄙无耻,我草,这他玛什么狗屁理论! 唐棠越想越气,满腔的郁结,恨不能仰天长啸,偏偏在车子里憋着,发泄不得,那叫一个难受啊,幸好,出租车很快就赶到了白扬区妇幼保健医院,停靠在住院部大楼门前的台阶下! 付了车费下车,出租车掉头离开,唐棠连连做着几次深呼吸,总算将积聚在胸口的郁结之气,吐了个干干净净! 心情平复之后,唐棠夹着公文包,提着纸袋,抬腿迈步,正准备拾阶而上,蓦然间,心头猛地一抽,只觉身后一阵强风从后袭来,旋尔一道尖锐刺耳的刹车声,便在耳边炸响,“……嘎――吱……” 虽然事出突然,令人猝不及防,但唐棠早已今非昔比,经过福星改造和强化的身体,反应灵敏、动作矫健,不假思索便一跃而起,身轻如燕地跳到了七八级台阶上,饶是有惊无险,但唐棠也是心有余悸,再加上之前心情本就不爽,经过这么一刺激,更是怒不可遏,猛地回头望去,高声喝骂道,“我靠,丫的怎么开车的?想谋杀啊?!” “啪――啪――啪” 一连串密集地开关车门声响成片,影视剧中播放过无数次,令人侧目又艳羡的景象闪亮登场,首先,前后两辆黑色奥迪a6上跳下四个黑衣黑裤黑墨镜,气质悍猛、杀气内敛地彪形壮汉,动作迅速又娴熟地围过来,将中间一辆银色奔驰s600上翩然走出的一高一矮,但同样秀色可餐的时装女郎团团护在正中,迈着坚定有力地步伐,视而不见地从怒发冲冠地唐棠身边擦肩而过! 我靠,这什么态度?太目中无人了吧?!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嘛?哥也有,不过哥不象你们这么骚包,哥懂得低调! 唐棠暗自啐骂,胸膛中的怒火,也是不断升腾,直到忍无可忍,终于掉头喊住已经拾阶而上,步入玄关的一众为富不仁的恶客,“喂喂!站住,看什么看,就说你们呢?怎么开车的?差一点就撞到我,就这么一声不吭走了?太没礼貌了吧?!” “搞定他!” 唐棠义愤填膺地话音刚落,耳中传来的一道清丽脱俗却充满威严的女声,就气得他险些当场吐血。 “是,总裁!” 在四个保镖簇拥中,身材娇小、体态窈窕的秀丽女郎,向身材高挑、腿裹黑丝地性感女郎恭敬地欠身应是,接着转过身来,扶了扶挺俏鼻梁上的几何形黑框眼镜,面色冷漠地向脸色涨红地唐棠走来,“你要多少钱?” 眼镜妹举手投足间尽显精明强干,但看其年龄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容颜秀丽,气质清冽,穿一条过膝的v领米色雪纺连衣裙,未着丝袜地美脚踩着一双三寸水粉色露趾高跟鞋,看起来亭亭玉立,实在是赏心悦目,但她的表情和语气,却是既盛气凌人,又充满鄙夷,若不是考虑到对方的性别,唐棠真有种抽她一耳光的冲动,怒极反笑地讥讽道,“钱?我知道你们很有钱,三辆原装进口的商务奔驰,岂码也值四五百万吧?不过可惜啊,钱我也有,而且很多,所以你的钱就留着自己看医生吧,我要的是道歉,正式的、真诚的道歉!” 其实唐棠还有句话没说出口,那就是别看小妞你有几分姿色,又衣着华丽,貌似很有钱的样子,但那一身行头加把起来,顶破天也就值五千块,不说别的,就我手上这块腕表,就能买你四十套行头,再说了,看你的打扮作态,也能推测出,不过是个助理秘书什么的,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眼镜妹显然极其自负,或者说自大,压根没感受到唐棠眼神语气中,透露出的嘲弄和鄙视,声音冰冷地反驳道,“道歉?不好意思,我们不会道歉!” 唐棠剑眉一挑,质问道,“凭什么?” 怒气勃发已近临界点的唐棠,无意识间,身上便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压之势,准确的说这是一种气场,由自信和实力构建而成,眼睛妹黛眉轻皱,不知不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浑不在意道,“不凭什么,总之,我们不会道歉!别说我们的车子根本没有碰到你,就算是碰到了,大不了赔你医药费而已,别废话了,直说吧,你想要多少钱?我们很忙,没时间陪你在这瞎耗!” “我靠,你这什么态度?是你们做错事惊吓到我好不好?我要不是反应快,肯定会被你们的车子挂倒,你现在连正式向我道个歉都不愿意?素质太差了吧,我…………” 唐棠满腹牢骚还没发完,眼镜妹已经不耐烦地道,“不要钱?那再见吧!” ------------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这样不是很好吗 饱含轻蔑的话音方落,秀丽女郎轻轻一推眼镜,踩着三寸水晶高跟鞋,扭着盈盈一握地小蛮腰,嗒嗒嗒地掉头就走,只留下炙热空气中一抹若有若无的香水味,而她临行前那自以为洞悉一切的回眸一瞥,却让唐棠一阵气血上涌,肺都快被气炸了,丫的这眼神什么意思?以为老子是来碰瓷讹钱的?我oo你个xx的! 忍无可忍的唐棠,终于破天荒在心中对一位美女爆了粗口,你还别说,唐棠这个前富二代,别看学识心机不怎么样,不过修养和素质,还是很过硬的! 唐棠气得三尸神狂跳,多久了,自打福星附体,否极泰来之后,他何曾被人在大庭广众下,赤果果地无视欺凌? 烈日暴晒下,唐棠面红耳赤,孤零零地站在台阶上,玄关处早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三三两两的路人远远对他指指点点,目光中有同情,有鄙视,还有幸灾乐祸……。 叔可忍,婶不可忍,唐棠恼羞成怒地拔腿冲上玄关,风一般掠进大厅,喷火地视线四处巡梭,想要找到那个横行无忌、目中无人的眼镜妹,我擦!不让你尝尝赏善罚恶掌的销魂滋味,你还真当我唐棠是个屁民可以任人欺辱?! 搜索良久,唐棠大失所望,消毒药水刺鼻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大厅,稀疏懒散地人流中,眼镜妹、黑丝总裁、墨镜保镖,本应鹤立鸡群,如黑夜中的萤火虫那么出众,此刻,却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靠,是不是自知理亏,无脸见人,所以才溜得这么快啊! 唐棠嘴里滴咕着,脚下大步流星,不甘心地在最后一妙,冲进将将启动的电梯,杀气腾腾的他,除了收获电梯内一堆莫名其妙地敌视目光外,仍是一无所获! 事已至此,心有不忿的唐棠,也只有无可奈何地乘电梯上楼,在重症监护区,找到了姚诗音所在的特护病房。 由于心神烦乱,唐棠没敲门就推门而入,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不礼貌时,却已经迈步进了病房,只见姚诗音和董富强,正肩并肩亲呢地坐在沙发上小声聊着什么,听到声音后扭头望来,眼神顿时有些愕然。 唐棠定定心神,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语带歉然道,“不好意思啊,老董,还有董夫人,我刚才想事情想得有些走神,所以才忘记敲门了,没打扰到你们吧?!” 董富强连忙起身摆手道,“没关系,老板,我们也正在等您呢!” 姚诗音眼中一亮,目不转睛地望着大步走来的唐棠,良久才幽幽一叹,“请坐!――你就是唐棠,富强的新老板?” 施施然坐在一张沙发椅上的唐棠,在姚诗音意味不明的眼神注视下,莫名的打了个寒蝉,“是的,董夫人身体好点了吗?” 虽然只隔了一天,但唐棠眼中的姚诗音,却与昨日判若两人,明眸皓齿、娇艳动人,声音更是圆润如玉、悦耳动听,“托你的福,我的病已经痊愈了,之前邱医生检查过很多次了,谢谢你!唐棠,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 只是三言两语间,唐棠就能清晰的感觉到,姚诗音待人处事的大方得体,也能隐隐判断出,和忠厚老实的董富强相比,她的个性要精明干练许多,这种风格和江玉晴的直爽率真完全不同,如小家碧玉般别有风样,很是赏心悦目,“当然可以啦,你随意,叫我小唐,唐棠,都可以,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姚诗音盈盈一笑,眸光流转,“唐棠,我有几个疑问,不知道可不可以?” 那话儿来了,唐棠心道,嘴上却是坦诚道,“可以,董夫人,有什么疑问,你尽管直说,我知无不言!” 眸中闪过一丝别样的神采,姚诗间面带感激地看着光明磊落的唐棠,轻启玉齿、细声细语道,“好的,谢谢你的理解!――唐棠,我听富强说,我的医药费和手术费,还有这间特护病房和护工的费用,都是你掏钱垫的?” “嗯!” “你想雇佣富强做你的保镖,月薪五千?” “是的,老董身手不错,我觉得做我的保镖很合适,董夫人放心,我不会亏待老董的!” “唐棠,我应该比你大,不如以后就叫我姚姐,好吗?” 姚诗音的提议虽然有交好之意,对唐棠也有好处,但却实在太突兀,毕竟二人才初次见面,连熟悉都谈不上,更何况……而且,这个提议很容易引发其些不好的联想,尤其是当着董富强的面,唐棠迟疑地看了眼站在姚诗音身后的董富强,见后者脸上没有任何不满,甚至还有些自惭形秽地神情,方咬牙回道,“好,姚姐!” 虽然有些犹豫,但唐棠还是同意了自己有些不近人情,甚至有些强人所难的提议,并立刻改口,这让姚诗音非常满意,俏美的脸上不知不觉,便诡异地浮上一抹红晕,“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还住在普通病房的时候,你是不是来看过我?” 姚诗音水旺旺地美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唐棠,让后者情不自禁地便紧张起来,心头狂跳如擂鼓,不是因为姚诗音莫名其妙的眉目含情,而是担心她会不会象上次出手救下的阮国泰一样,毫无顾忌地一语道破天机,“是的,我来看过你一次,因为病房环境太吵杂,我怕影响你治疗,所以联系邱医生给你调换到特护病房来,有什么问题么?” 姚诗音俏皮地冲唐棠眨了眨眼睛,仿佛明白唐棠心中的忌讳和担忧,不动声色地便转移诱题道,“没问题,呵呵……我就是想弄清楚事情的整个过程,好了,现在我知道了,谢谢你,唐棠,姐很感激你,真的,谢谢你救了我,姐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这,这是冲我暗送秋波么?汗,有没有搞错啊,大姐,你是家庭幸福的有夫之妇,老公对你不离不弃、视如珍宝,而且还在你旁边站着呢,你说你这是闹的哪般哪?幸亏没被董富强发现,否则的话,即便不会当场反目成仇,董富强也会对自己心生疑窦,心结一生,再想消除就太难了,那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全白费了?! 不行,这个姚诗音举止轻浮,心术有点不正,一定要跟她保持距离,绝不能和她产生任何瓜葛,否则自己好不容易物色到的极品保镖随时会从自己的掌心飞走! 得不偿失的蠢事,绝不能干,更何况,唐棠对姚诗音这类见异思迁的女人,本来就极不感冒,当下定了定心神,肃容正色道,“姚姐,你言重了,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出了点钱,至于你的病,我可是无能为力,是你吉人天相,才会不药而愈的,我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很为你和老董开心呢!” 姚诗音黛眉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一本正经地唐棠,“是吗?” 唐棠郑重点头,“嗯!” “好吧,就当我的身体突然康复,和你真的没关系吧!咯咯……不过唐棠,我还是很感激你,虽然你不是无偿地出钱帮助我们夫妻,但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世上本没有免费的午餐,而且我保证,以后会好好报答你,也会把你当成自己的亲人看待!” “………………” 姚诗音看起来温婉柔弱,但却是心思玲珑、伶牙俐齿,最重要的是,一双灵动妩媚的眼睛中迸射出的异样神采实在是太炙热、太暧昧,唐棠既不知该如何应对,又尴尬无比,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唐棠,真是不好意思,天气这么热还要你跑来看我,你一定渴了吧,不如我给你倒杯水喝?!” 姚诗音对唐棠的态度异常,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劲,当着董富强的面,唐棠可不敢再继续下去,这是玩火啊,当下忙不迭地推辞道,“不用了,姚姐,我一点都不渴,而且你刚刚大病初愈,要好好保养身子才行,就不要操劳了!” 姚诗音笑靥如花地看着唐棠,吃吃道,“唐棠很关心姚姐啊,我很开心呢,富强,你以后可要用心保护唐棠,不能让人伤他分毫,不然的话,我可不会轻饶你!” 如果有可能的话,唐棠现在真想夺路而逃,姚诗音的言辞越来越露骨,眸含情、唇含笑,就差自茬枕席了,最可悲的是,董富强却是茫然不知,对妻子地异状一无所觉,还狠狠地挥了挥拳头,丝丝破空啸声中,他声如闷雷,郑重其事地承诺道,“我知道了,诗音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没人能伤得了老板!” 虽然是神女有意,襄王无心,唐棠对热情如火的姚诗音,百分百地敬谢不敏,但饶是如此,看着耿直忠厚的董富强,唐棠还是觉得心有愧疚,想了想,便道,“谢谢姚姐,谢谢董哥,对了,董哥,你别叫我老板了,以后叫我唐棠吧!” 董富强听了唐棠的话,只是面露难色,却不知如何回答,姚诗音却是不假思索地反对道,“那怎么行?公私要分明,富强既然拿你的工资,那就是你的下属,怎么可以直呼你的名字?那样也太没规矩了。而且你对我们夫妻又有恩在先,就算暂时没能力报答你,最岂码也要保持必要的尊敬,否则就是忘恩负义!” 凭心而论,姚诗音的反对确实在理,不过唐棠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应该拉董富强一把,让他在自己面前,最岂码在身份地位上要和妻子持平,这样有助于他们保持良好的夫妻关系,谁知还没等唐棠想好劝说的措词,董富强已掷地有声道,“诗音说的对,老板您对我们夫妻有大恩,我们必须尊敬您,以后也要想办法报答您的恩德,您以后还是叫我老董吧,这样我也感觉自在些。” “…………” “唐棠,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是做大事的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你应该这样想,富强是你的员工,你是他的老板,而我呢,是你的姚姐,咱们之间各交各的,工作关系和私人感情,互相之间也不受影响,这样不是很好吗?!” “…………” ------------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但愿如此吧 见唐棠脸色愈发苦涩,姚诗音琼鼻轻皱,嗔声道,“唐棠,你这么为难,莫非不愿意认我这个干姐姐?是不是嫌弃我身份低微,认为我配不上你?” 我擦,大姐,拜托你说话不要这么随意好不好?啥叫你配不上我?若是有第三者在场,不误会我们的关系才怪了呢,也就脑筋不灵光的董富强,才会浑不在意! 唐棠心中哭笑不得,抬手擦了擦额头莫须有的冷汗,表面上,却是不得不笑脸相迎道,“怎么会呢?姚姐,我可没这么想,只是觉得有些别扭,呵呵……姚姐,你千万别误会,有你这样漂亮温柔的干姐姐,那是我的福份吧,我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不愿意?!” 仔细打量了下唐棠,见他神色真诚,不似作伪,浅嗔薄恼地姚诗音,这才展颜一笑,娇笑道,“好,姐信你,唔――既然你答应了,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头姐亲自下厨做一桌好菜,正式庆祝一下我们义结金兰,你说好不好?” 义结金兰?我看是请君入瓮吧!唐棠对姚诗音别有用心的提议暗自腹诽,但又不好直言拒绝,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董富强正憨态可鞠地看着他,满眼的期待呢,想要彻底拢络住有情有义又凶猛忠勇的董富强,让这个堪称顶尖高手的兵王之王,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卖命,竭尽全力地保护自己安全,那么唐棠说不得也只有违心的跟另有所图的姚诗音虚与伪蛇了,“好,姚姐,我听你的!” 果然,见唐棠答应的痛快,姚诗音俏脸上刹时喜形于色,妩媚多情地瞟了眼唐棠,接着偏头望向董富强,“富强,你呢?有没意见?” 心性耿直木讷的董富强,对唐棠和姚诗音之间的言语猫腻,依然一无所知,却是满脸的喜悦,憨厚地笑道,“没有,没有,呵呵……诗音,老板年轻有为,又古道热肠,是难得的好人,能有这样的干弟弟,是你的福气,我也为你开心呢,要怎么庆祝,你尽管拿主意就是!” 摆平了木头般毫无心机的董富强,姚诗音放下所有心事,开心地一拍纤手,脆声道,“那就好啦,现在问题都解决了,我可以出院了!” 董富强连连点头,深以为然道,“好啊,早点出院好,可以省不少钱呢,老板,你陪诗音坐会,我这就下楼找邱医生办理出院手续!” 看着心思质朴到单纯的董富强,唐棠心中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有点难受、还有点愧疚,下意识的便起身道,“老董,我陪你一起去吧!” 董富强却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老板你坐一会就好,我很快就回来了!” 唐棠还待再说,姚诗音已是插嘴娇声道,“唐棠,这点小事让富强去办就好了,你留下来帮姚姐收拾收拾个人物品,可不能拉到医院里,不然以后想再找回来可就很难了!” “………………” 我知道办出院手续是小事,不过,你也知道是收拾个人物品?我是个男人哎,还是个正常健壮的男人,最重要的是,我是个和你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虽然说半推半就的跟你结成干姐弟关系,但是,你让我帮你收拾个人物品,却支使自己老公去办出院手续,你觉得这样做,真的合适么?! 不大会功夫,手脚麻利的姚诗音,已经将洗漱用品和贴身物件,井井有条地整理好,一一装进一只小巧的旅行袋中,轻轻放到茶几上,接着便扭身贴着刻意别过头去避嫌地唐棠坐了下来。 幽幽地暗香扑鼻,温润酥滑地肌肤碰撞,说不出的诱人暇想、销魂蚀骨,唐棠心头狂跳,条件反射似,嗖地一下挪到一边,和姚诗音保持着将近一米的社交安全距离! 姚诗音柳眉一挑,不悦道,“棠棠,姐是老虎么?” “………………” 唐棠无语,摇头,姚诗音掩嘴笑道,“那你躲什么?怕我吃了你啊?” 汗,竟然被这个风骚,不,泼辣少妇调戏了,而且是在自己一再退让,对方咄咄逼人的前提下,唐棠终于忍无可忍,猛地转过身来,目光如电地怒视着风情万种的姚诗音,一字一顿道,“姚姐,我欣赏老董的身手,更钦佩他的为人,所以之前才会出手相助,至于请老董当我的保镖,纯粹是临时起意,如果他不愿意,或者你不同意,我也绝不会勉强,而且,我之所以会救你,不是因为其它原因,只是不想看到老董伤心欲绝的凄惨模样,当然,你可以认为我这么做是为了收买人心,甚至是另有所图,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结成干姐弟,老董也答应做我的保镖,那么大家就是自己人,以后我会很尊重你,更不会亏待老董,而你,我希望你能够…………!” 尽管有些恼羞成怒,但唐棠仍保留着一丝理智,因此最后那两个字,唐棠没说出口,因为在他看来,那个词对女人来说,实在是太伤自尊了,不出所料,尽管意犹未尽,但姚诗音却听出了弦外之音,顿时便美目一红,泫然欲泣道,“棠棠,你是在警告姚姐吗?你想让我自重,不要再厚颜无耻地勾引你?你认为我是个风骚放荡的下贱女人?” 从进门以来,姚诗音的一言一行,确实和贤良淑德扯不上边,倒是有些媚视烟行的味道,不过唐棠却没有把对方想的太过不堪,不是因为对方的身份或者是容貌,而是那种由内而外的坚贞清雅的气质,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唐棠想和姚诗音划清界线,免得以后再纠缠不清惹出什么事端,那自然是没办法详加解释,更不会去赞美她,否则就是自讨苦吃,唯有硬下心扬道,“我可没这么说!” 姚诗音目不转睛地盯着唐棠的双眼,仿佛要从里面找出答案,良久,语带幽怨道,“可你是这么想的!” 唐棠叹了口气,没否认,也没辩解,只是毫不闪躲地直视着流露出一副自艾自怜表情的姚诗音,语出至诚道,“姚姐,你和老董的事,我都知道!说句实话,老董对你真是没话说,百依百顺、疼爱有加,即便你重病缠身,他依然对你不离不弃,甚至为了给你筹钱治病,不惜以身试法,差点就身陷囹圄!古语有云,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姚姐,有这样至情至情的老公,你还不满足么?” 姚诗音眸中浸满泪水,静静听完唐棠开诚布公,甚至堪称苦口婆心的劝解和开导后,却是幽幽叹了口气,目光迷离地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痴痴道,“富强疼我爱我,对我一心一意,为了我可以付出一切,这些我当然知道,也正因如此,一直以来我们的生活虽然很贫困,很窘迫,但我们过的很开心,很快乐,我也很满足,但是,自从见到你之后,我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以前的人生,全都白活了!” “………………” 唐棠无语地望着神情恍惚地姚诗音,心头百味陈杂,暗忖,女人的心思果然是千变万化、捉摸不透啊,寻常女子想找个对自己生死相依、此情不逾的如意郎君,那是千挑万选仍是千难万难,可遇而不可求,你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啧――这是不是因为得到的太容易,所以才不懂得珍惜呢?! 姚诗音收回迷惘的视线,她似乎读懂了唐棠不以为然的表情,面露苦笑地道,“你一定以为我是那种水性扬花的坏女人,但我不是,真的,如果我是的话,当初就不会选择一无所有的富强,也不会无怨无悔地跟着他这么多年!” “………………” “棠棠,你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你更不明白我在想什么,那种感觉,我真的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 唐棠无语地挠挠头,心道女人真是麻烦,尤其是喜欢伤春悲秋地深闰怨妇,一旦感性起来,那真是让人头皮发炸,姚诗音用一双白嫩如玉的酥手托着小巧地粉腮,美目泛起丝丝异彩,眨也不眨地望着唐棠,深情款款地喃喃道,“棠棠,其实我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一看到你,我的心就狂跳不止,简直要从胸膛里蹦出来,我发现,我沦陷了,我发觉,我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爱上了一个我初次见面的陌生男人,我知道这样不对,也不不合理,可我,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棠棠,你告诉我,这是不是一见钟情?” “……………………” 面对姚诗音的深情表白,唐棠脸上火辣辣的,再次有夺路而逃的冲动,心道大姐,我怕了你了,我不要董富强做我保镖了,我也不要你们还钱了,那笔钱就当是捐给慈善机构做善事了,咱们就此别过,就当从来没见过面,行不?你也别再念叨什么一见钟情、无法控制了,我唐棠虽然不是施恩不望报的圣人,但也从没想过要你以身相许来报答我,我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公,但我更不是淫人妻女的无耻之徒! 心里正暗自吐糟,蓦然间,唐棠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冒出一个起初模糊,但越来越清晰的念头,姚诗音的表现从一开始就有些异常,一言一行透着怪异离奇,和她温婉秀美、聪慧精明的外表极不相符,到最后的言词更是荒诞无稽,种种迹象显示,姚诗音反常到极点的所作所为,似乎和之前的阮国泰,有大同小异之处,难道也是因为赏善罚恶掌的缘故? 如果这种推测属实,那么姚诗音此前的所有反常言行举止,都可以解释得通了,想到这里,唐棠暗暗叹了口气,心道,看来以后再使用赏善罚恶掌,一定要牢记,在事后,非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和受益者或者受害者正面接触,否则很有可能给自己惹来无数不必要的麻烦,到时真是后患无穷啊! 心境改变后,再看表情迷惘又痛苦的姚诗音,唐棠的观感立刻好了很多,不再觉得对方媚视眼行、言行轻佻,取而代之的是自责和同情,不由自主地便放缓脸色,温言规劝道,“姚姐,你肯定是大病初愈,所以才会有些心神恍惚,甚至冒出些稀奇古怪地念头!我敢保证,等你出院后,休养好身体,精神恢复之后,那时再回过头来想想今天发生的事,你一定会发现现在的感觉,完全是错误的,是荒谬的!” 姚诗音抬起螓首,将信将疑地望着唐棠,喃喃道,“真的吗?” 察觉出姚诗音心防开始松动,唐棠心中大喜,决定趁热打铁,彻底打消姚诗音红杏出墙的错误念头,一整脸色,郑重其事地开解道,“真的!听我一句劝,姚姐,董哥忠厚老实,对你又情深一片,他才是你最好的归宿,他才能给你终身的幸福,就象你之前所说的,我只是董哥的老板,是你刚认的干弟弟,归根究地,我在你们的生活中,只是个外人,是个过客,所以你还是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安安心心地跟董哥过日子,否则的话,再继续这么纠结苦恼下去,只会害人害已、得不偿失!” 静静的听完唐棠的话,姚诗音沉默了一会,方声如蚊蚋地自言自语道,“也许你说的对!我也觉得这种感觉,虽然刻骨铭心,让人欲罢不能,但仔细想想,却又有些不可理喻,甚至匪夷所思!” 唐棠不由自主松了口气,但为了巩固效果,还是不厌其烦地接着诱导道,“嗯,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呵呵……人有时候精神不好或者心烦意乱的时候,确实是会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古怪想法的,但只要不钻牛角尖,用平常心对待身边的人和事,那这种古怪的想法很快就会消失!” 姚诗音眸光闪动,眼神复杂地看着唐棠,半响,终于幽幽一叹,语气潇潇道,“但愿如此吧!其实但凡有选择的话,我也不想做对不起富强的事,更不想伤害富强,我们的感情一向很好!” 唐棠费尽唇舌,使尽混身解数,终于说服了姚诗音,打消了她出轨的念头,在挽救了一个家庭的同时,也避免了自己被牵涉其中扮演不光彩的角色,最重要的是,保住了董富强这个超级保镖,这让唐棠浑身一轻之余,也是颇有些暗暗自得,忍不住开怀笑道,“呵呵……那是当然,你和董哥原本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姚姐,只要你细心调养身体,不要再胡思乱想,要不了多久,那些稀奇古怪的念头就会不翼而飞的,而你和董哥,也一定会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 ------------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适可而止啊 好容易劝得姚诗音回心转意,唐棠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病房门便被推开,董富强乐呵呵地捏着一叠文件,大步走了进来,这让前者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心道好险,若是早上那么一时半刻的话,那自己和姚诗音之间的谈话内容就极有暴露的可能,到时麻烦可就大发了。 “老板,手续办好了,我们随时可以走了!”董富强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唐棠身边,一手将出院单据交给低眉垂目的妻子,一手将厚厚一摞钞票,塞给有些走神的唐棠,“对了,老板,这是收款处结算医药费和住院费之后剩下的钱,一共一万七千块,你先拿着,其它的钱我先欠着,以后我会每月按时还你一部份,你看这样行不行?” “老―老董,这钱你收着吧!”面对神情窘迫的董富强,唐棠略一迟疑,便坚定不疑地将手中的一摞红毛,重又塞回董富强手中,同时叮嘱道,“这笔钱,给姚姐多买点补品调养身子吧!还有,我不缺钱用,所以其它的钱也不用还了,” 唐棠早不是从前在众人眼中昏昏厄厄、不学无术的废材富二代了,半年来的艰辛坎坷、奔波劳碌,让他的心智以一日千里的神速飞快成长着,福星附体后的种种曲折离奇的经历,也让他对现实和人性,有了更深刻的感悟; 升米恩、斗米仇,御下必须恩威并施、刚柔并济,诸如之类的为上之道,自小便耳闻目染的唐棠早就明白,而且感同身受,因为不久之前的跟班刘大海,就用现身说法亲手给唐棠上了一堂血淋淋的人生课! 不过痛定思痛,唐棠始终认为,凡事不能一概而论,比如董富强和刘大海,二者不论是品行心性还是出身阅历,都完全是南辕北辙偕然不同的类型,所以必须区别对待,对刘大海这样有奶就是娘翻脸不认人的卑鄙小人,若想收为已用,就必须也只能用示之以威加扔狗骨头的手段来驱使他! 而董富强则不然,绝不能用恩威并施来驾驭他,董富强出身军旅、九死一生,他没野心,没心机,服从和纪律深入骨髓,憨实耿直近乎一根筋,心思质朴又身手强悍,这种重情重义、心口如一的铁血硬汉,你只能怀柔,用恩德和情义来感化他,拉拢他,收买他,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他的真心感恩,更不惜以死相报! 因此,对董富强,唐棠绝不会,也从没打算,在适当的时候,玩一手示之以威,用威慑敲打,来令其心存畏惧,因此规行矩步、惟命是从之类的手段,那样做只会弄巧成拙,事得其反! 更何况,凭唐棠现在的武力值,别看一脚就能把韦烁那种所谓的跆拳道高手踢飞,看起来很强大的样子,但真正要动起手来、以命相搏,在董富强这种血火厮杀中磨炼出的顶尖高手手下,绝对过不了两招,不是命丧九泉,就要落荒而逃,到时丢人都丢死了,还示个屁的威啊! 有人说,示之以威,也不一定非要用武力,是啊,唐棠可以用老板的身份,对董富强呼喝训斥、气指鼻使,这也是展示上位者威仪的手段,不过真的管用么?迫于生活艰辛和经济压力,董富强也许会默默忍耐、逆来顺受,但内心的真实想法又是怎么样的呢?会不会连之前积攒下的对唐棠的感恩和感激,也在时间的推移下一点点消散?又或者唐棠可以借阮国泰、胡杰超之流的权势,来震慑威压董富强,那样又会起到什么样的效果?会让董富强对唐棠惊如天人、誓死相随,还是诚惶诚恐、口是心非呢?! 唐棠的话让董富强,惊诧莫名,“――为,为什么啊?” 董富强的问题有明眼人看来很幼稚,甚至是蠢笨,不过唐棠却不会嗤笑他,因为这本就是对方的性子,正直忠厚,安份守已,从不愿占人便宜,于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原因很简单啊,姚姐现在是我干姐姐,又不是外人,她住院的费用,我这个当弟弟的来承担,不是很正常吗?” 董富强想了想,仍是面露疑惑道,“正常是正常,可是之前…………” 有时人性子太耿直太执拗,也的确够让人头疼的,原本一件简单的事,到了他这里就会变成很复杂的事,不能再让董富强这么可是下去,否则辩论到天黑也出不了院,唐棠暗暗苦笑,不由分说便打断董富强的话头,肃容正色道,“老董,你听我说,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之前姚姐只是你妻子,但现在姚姐不但是你妻子,还是我的干姐姐,你明白了吧?” 董富强执拗地摇头,“不明白!” 看着执拗到顽固的董富强,唐棠一阵无语,他现在开始明白,为什么以董富强的强悍实力和显赫经历,退役之后却混到如今这种身无长物、家无余财的凄惨境地! 姚诗音没好气白了眼冥顽不灵的丈夫,娇声数落道,“富强,你不会说话就别说,照唐棠的话做就是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吃了妻子一顿排头,董富强摸着脑袋憨笑着,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唐棠,也不再追根究底了,这让唐棠暗自感叹,果然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姚诗音冲唐棠浅浅一笑,语带歉然道,“别理他唐棠,富强他就是死心眼,不太懂得人情世故,换句老人的话,那就是整个一愚木脑壳――不开窍!” 唐棠感慨万千的摇摇头,轻笑着调侃道,“姚姐,现在这世道,象董哥这样忠厚本份的老实人,可是比熊猫还稀少呢,能嫁给这样的好男人,姚姐你有福气啊!” 姚诗音粉面上泛起一丝落寞,不知心中想起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睨了眼唐棠,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旋尔扬声道,“――唐棠、富强,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住了这么久医院,都快憋闷死我了,我想快点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是该走了,唐棠点头表示同意,心中却在嘀咕,原来是打算过来打个酱油就闪人,没想到过程如此曲折,被姚诗音突如其来的表白吓了一大跳不说,现在还得接她出院,世事果然无常。 浑然不知的董富强,开开心心地提起旅行袋,一手还虚扶着姚诗音,生怕她有个闪失,当真是关怀备至,姚诗音表情从容地将一万七千块,装进一只天蓝色的肩包里挎起来,和神色复杂地唐棠,迈步走出病房。 一出病房,迎头便撞上脚步匆匆的邱清泉,“唐老板,你好!” 唐棠疑惑地看着满头大汗的邱清泉,“邱医生,你好!” 唐棠还没来得及问邱清泉这么急匆匆赶过来所为何事,邱清泉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已是明知故问道,“你们这是?” 唐棠不由眉头一皱,面带疑色道,“出院啊,手续老董不是已经办好了吗?该不会是还有什么费用没有结算清楚吧?” 唐棠脸色不善,话外之音更是有些刺耳,这让前科累累的邱清泉很是尴尬,连连摆手道,“没,没有,结算清了,手续也办好了,你们随时可以出院,不过…………” 看着欲言又止,左右为难的邱清泉,唐棠却是恍然大悟地点头道,“我懂了!邱医生,姚姐住院以来,多亏你精心治疗才能这么快恢复健康,辛苦你了,来,这是一点小意思,聊表谢意,收下吧!” 嘴上笑咪=咪的感谢,心里却在暗自啐骂,真是医生中的败类,唐棠自说自话地掏出两千块,塞给邱清泉,暗道就当喂狗了吧,岂料一贯贪财好色的邱清泉,这会儿却如钱烫手般连连躲闪,面红耳赤地道,“不,不,唐老板,你别这样,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 二千块还嫌少?丫的不愧是在国际上有屠夫之称的天朝医生,够狠! 唐棠误以为邱清泉是惺惺作态,目的也不过是想抬高身价,心中暗骂这个骂类医生太过贪婪,但也不好当场翻脸,更不想再节外生枝,于是便一咬牙,又加了三千,整整五千块,一起塞到邱清泉手上。 “嫌少?这样如何?够了吧?” 唐棠似笑非笑地看着神色窘迫的邱清泉,心里对医生这个职业的厚颜无耻,又有了新的认识,邱清泉从唐棠的眼中看得真切,鄙夷唾弃、咬牙切齿,若不是眼下在医院里,人多眼杂,对方不敢轻举妄动,他毫不怀疑会被恼羞成怒的唐棠痛扁一场! 唐棠的强烈不满,已经写在脸上,胸膛中升腾的怒气,更是若隐若现,邱清泉心生畏惧之余,也是感到万分委屈,心道,你别这么瞪着我好不好?我真不是来索贿的,更没有坐地起价的心思,正所谓行有行规,之前的红包我既然已经收下了,那就不会再贪得无厌,否则的话,万一把病患家属逼急了,一怒之下到纪检室或者院领导那告我一状,挨骂背处分事小,丢了处方权被下放那才事大啊! 解释就是掩饰,不解释就是默认,额头上刻着个窘字的邱清泉,真是不知如何是好,没奈何只好把求救的眼神,投向唐棠左右的董富强和姚诗音,谁知一小时前还对自己唯唯诺诺、言听计从的夫妻俩,这会儿极默契地扭过头去,对自己这个救命恩人视而不见! 无可奈何下,邱清泉唯有硬着头皮道,“唉――我真不是这个意思,唐老板,你的慷慨大方,我真的很感激,不过,我…………” 五千块还嫌少?你妹的,不要太过份啊?不就是用天官赐福抢了你的生意,让你没做成手术,没赚到手术费吗?你这是要把损失的手术费用红包的方式一次性捞回去吗? 唐棠脸色一沉,很想抽贪得无厌的邱清泉一耳光,不过转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姚诗音的病好转的太快太诡异,为免夜长梦多,还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妙! 想到这,唐棠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又从皮夹里抽出五千块,面无表情地塞进邱清泉的手中。 “这样总该够了吧?不能再多了,邱医生,适可而止啊!” “………………” ------------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们敢 唐棠和邱清泉之间的交流,正如鸡同鸭讲,完全叉了道,莫名其妙便陷了僵持状态,气氛紧张又尴尬。 就在唐棠失去耐心,准备强行推开拦住去路的邱清泉,一走了之时,一道清朗稳健的女声由远及近传入耳中,“谁是姚诗音?” “哒哒哒……” 随着一阵诱人暇想的清脆悦耳的,高跟鞋敲击地砖的声音,清幽芬芳地暗香扑面而来,唐棠循声望去,一抹靓丽高挑的倩影,如清风般跃入眼帘,让人眼前一亮! 168左右的身高,脚踩五寸缎面高跟鞋,纤腰若素、冰肌玉骨,翻领小西服、真丝衬衫和笔直的筒裙,构勒出一条活色生香的s形曲线! 黑色透明的丝光长袜,让一双骨肉均匀、修长健美的秀腿,显得肉光肉致、性感绝伦,让人望之便唾涎欲滴! 一张轮廓精致而又古典的绝美脸庞冷中带威,一双剪水双瞳,饱含灸热地光芒,眨也不眨地盯着唐棠身旁的姚诗音。 外形堪称惊艳的黑丝女郎,周身也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上位者气度,在先声夺人的情况下,姚诗音不由自主便在对方的气势压迫下后退了半步,怯声道,“我是姚诗音,请问你是?” 黑丝女郎唇角轻扬,本应如鲜花怒放的娇颜,看在人眼中,却是说不出的冷漠无情,“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 凭心而论,黑丝女郎花容月貌、性感绝伦,说是美艳不可方物也不为过,以姿色而论,唐棠觉得自己身边的女人中,唯有江玉晴勉强可以与之一拼,不过单就气质内涵而言,江玉晴又远远不如! 可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黑丝女郎的气质成就了她,北方有佳人,倾城而独立,但这种鹤立鸡群的超凡脱俗的气质,实在太过冷傲甚至是桀骜,完全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尘仙子模样,让人望而却步! 再加上,黑丝女郎言语间,那种目空一切、唯我独尊的霸道气势,实在是让人反感之极! 黑丝女郎美则美矣,但太冷,太傲,太霸,没有一丝女性的妩媚和娇柔,与之相比,唐棠反而觉得看似冷酷无情实则心思玲珑的阮文秀更有女人味,更有让男人冲动的魅力! 黑丝女郎出言不逊,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气使鼻使的人上人架势,唐棠看在眼里,怒在心中,心道你牛什么牛,就算你来头不小,那又如何?虽然姚诗音不是我的女人,但看在董富强的面子上,我也要出面维护,可容不得你呼呼喝喝、随意欺辱的! 唐棠心头不爽,正待反唇相讥,好好打击一下黑丝女郎的嚣张气焰,不经意间,却发现了快步走来,团团将黑丝女郎拱卫簇拥起来的几个熟悉身影! 这一瞧,唐棠乐了,果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眼前这几个明显是黑丝女郎跟班的男女,不正是之前遍寻不着的眼镜妹和四个酷到面瘫黑镜男! 唐棠噗地一笑,伸手指着步履翩跹走到近前,表情却依然傲慢,还故意装作素不相识的眼镜妹,开怀笑道,“又是你们?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刚刚还满世界找你们呢,没想到现在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黑丝总裁理都不理仰头狂笑的唐棠,目光锐利地盯着姚诗音,吐字如珠道,“姚诗音,我问你,你的病是怎么好的?真的象邱医生所说的那样,一夜之间便神奇的不药而愈?” 在黑丝总裁地犀利眼神威逼下,姚诗音下意识地伸手挽住唐棠地手臂,颤声道,“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察觉到众人的眼神有异,唐棠脸上一红,心中暗叫不妙,但这种情况下,又不好直接扳开姚诗音的手,索性佯装不知,若无其事地拍了拍姚诗音的玉手以示安慰,抬腿向前迈了一步,面沉如水道,“你是什么人?问这个干什么?” 如天鹅般傲然独立的黑丝总裁,斜睨了一眼怒气勃发的唐棠,娇艳地红唇微微挑起,却是没有理会他的质问,旁若无人道,“邱医生?” 邱清泉忙走上前来,欠身行礼,满脸诌笑着回道,“是,秦总。姚诗音确实不知情,因为她之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对周围发生的人或事不会有清醒的意识和记忆,不过根据病历、用药、监控记录,以及治疗日志等显示,姚诗音的病情,确实是在一夜之间,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离奇地不药而愈,我可以很负责地断定,由于已经确将在近日内对病人实施手术,因而在此期间,我们院方没有对病人使用包括服用药品或注射药剂等常规方式进行保守治疗………………” 被邱清泉恭称为秦总的黑丝女郎,黛眉微微皱起,捏着小巧圆润的下巴,自言自语道,“照你这么说,姚诗音的身上果然有古怪,事有反常即为妖嘛!” 自己的专业判断,得到泰总的欣赏和肯定,这让邱清泉极为得意,下意识地昂首挺胸,指手划脚地开始侃侃而谈,“是,秦总言之有理,不过我们院方还是一致认为,姚诗音的情况虽然很神奇,让人难以置信,但也只是比较特殊的临床病例,而且这种堪称医学奇迹的异常现象在医学界其实也是时有发生,并不是独一无二的,但却具有极其偶然性和不确定性,不存在普遍性发生的可能,当然,有一点我们可以明确肯定,姚诗音的病情的突然痊愈,虽然与她自身的求生意志以及免疫系统有关,但同样不能否定之前我们医院的精准治疗发挥了不可忽视的重要作用,因此,我觉得秦总您完全没必要…………” 秦总背着手踩着高跟鞋,气势凛然地来回踱了几步,蓦然抬头,冷冽如冰霜地视线,风一般扫向正唾沫横飞、夸夸其谈地邱清泉,“该怎么做,我很清楚,用不着你来教!” 被秦总清冷的目光扫过,邱清泉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意识到自己失言,神色惶恐无比,懦懦道,“是,秦总!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不怒自威地秦总,气场相当强大,看看象只鹌鹑似嚅嚅无语的邱清泉就知道了,虽然秦总外表看来只是国色天香的白领丽人,但她一举手、一投足、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无一不迸射出一股专属上位者气指鼻使、不容违逆的上位者强大气势,而且这种威严和气势,与阮文秀那种杀伐果决的气势,又偕然不同,充满了高不可攀的贵气,这一点,冷眼旁观的唐棠,分辨的很清楚,因此,对秦总的身份来历相当好奇。 不过好奇归好奇,但唐棠对这眼高于顶的秦总,可是没有半点好感,而且,她刻意想要追查的真相,很明显对唐棠有着其种潜在威胁,当下唐棠把脸一扳,插口扬声道,“喂,那个谁,秦总是吧?你是他们的头儿?” 坦白说,唐棠的行为,确实很不礼貌,不但冒然打断别人的谈话,而且措词不当,不过对待目空一切,根本不懂得尊重别人的自大狂,唐棠毫不觉得自己的言行,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秦总转过身来,含威带煞地明眸,直视着唐棠,稍顷,方皱眉道,“你有什么事吗?” 唐棠可不会被秦总的气势震慑,大场面见多了,唐棠可不认为眼前这位冷漠傲慢地绝色女郎,她的身份背景会比阮国泰更深不可测,不丁不八地站在那,双手抱胸,若无其事地轻笑道,“我有什么事?呵呵……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半个小时之前,你的车差点把我撞倒,这么快就不记得了?是做贼心虚吧!” 秦总定晴看了唐棠半响,终于确定自己隐而不发地凛然威势,对眼前这个阳光帅气、面带讥笑的大男孩完全无效,她无奈又不甘地发现,以她长久以来好不容易培养出的强横和威压之势,根本无法对唐棠造成哪怕一丁点的心理压力,柳眉顿时猛地一挑,头也不回地娇叱道,“瑾涟,怎么回事?” 眼镜妹应声而出,碎步上前的同时,恨恨地瞪了眼嘴角轻扬的唐棠,毕恭毕敬地欠身站在秦总身旁,小心翼翼又略带委屈地道,“总裁,之前按您的指示,我和他进行过交涉,不过他坚持不接受赔偿,要求我们正式道歉,所以…………” 听完眼镜妹的解释,秦总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接着看向面带冷笑的唐棠,“你不要钱?那你想要什么?” 唐棠咧咧嘴,不疾不徐道,“你的手下,嗯,这个自以为是的眼镜妹,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我不要钱,我要你们正式向我道歉!” 唐棠的要求堂堂正正,而且合情合理,最岂码,弄清事情原委的姚诗音和董富强,是深以为然的,不过秦总听完唐棠坚定不移地要求之后,嫣红地嘴角却是瞬时浮出一丝轻蔑,不假思索地拒绝道,“那不可能!瑾涟,给他开张空白支票!” 眼境妹点头应是,雷厉风行从挎包里掏出支票薄,刷地一声撕下一张支票,快步上前,双手托着支票递给唐棠,神色淡然道,“给,这是中行的不记名现金支票,金额和日期你可以随便填,不过这张支票不得涂改或者损毁,否则视为无效当场作废,而且银行也不接受支票挂失,所以请你务必妥善保管,并在填写日期之起,三十日内前往中行营业网点办理兑取业务!” 虽然眼镜妹的态度,还算恭敬有礼,但她的神色语气,却是冷漠到毫无感情,那公式化的措词,明显有种居高临下的施舍,这是一种侮辱,唐棠怒了,捏着支票想也不想,便将其撕成碎片,伸手一扬,飘飘酒酒地碎纸屑便撒满一地,忍无可忍地怒斥道,“我靠!你想拿钱砸我?你以为我缺钱用吗?你以为我没见过支票么?真是狗眼看人低!” 被称为瑾涟的眼镜妹,对唐棠怒目而视,而秦总身后的四个保镖,则不约而同地断喝道,“大胆,你敢对总裁不敬?” 四个身形彪悍、气势凶猛的保镖,异口同声发出一声断喝,那声音如金铁交击、杀气腾腾,威势着实不小,不过唐棠却没被吓住,不退反进,蔑视的眼神,从神色不善的四个保镖脸上,一一扫过,心道不过是几个甘当走狗的打手罢了,拽什么拽?! 秦总面挂寒霜,隐含怒气地双眸,死死盯着无所畏惧地唐棠,紧咬地贝齿迸出两个字,“掌嘴!” “是,总裁!” “你们敢!” 唐棠不屑一顾地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已鬼魅般柔身而上,一道刚猛地劲风挟着股血腥味,刀锋般向唐棠脸颊卷来……。 ------------ 第一百三十章 就这么算了吧 “想动我老板?先过我这关!” 危急关头,唐棠身侧的董富强,闷吼一声,游鱼般疾掠而出,后发先至,将那只掴向唐棠脸颊的罪恶之手抓住,险之又险地挡住了对方志在必得的一击。 悍然出手的黑脸保镖,攻势受挫,刹时面沉如水,微咪的眼中凶光大盛,猛然间刚猛发力,硬生生从董富强手中,把被捏得手腕发白的手,抽了出来,用力一抖,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 蓦然间,他双眼怒睁,肩头一晃,挥臂出拳,带着丝丝破空啸声,双拳虎虎生风地陡然击出,卷起一股一往无前之势! 一上一下,黑脸保镖挟恨击出的两道拳风朔朔,凶狠又精准地地直奔董富强的胸腹两处要害,口中更是阴恻刷地啧啧有声道,“咦?真看不出来,居然还是个行家啊,有两把刷子!” 同一时间,白脸保镖越众而出,身形矫健如灵敏猿猴般纵身跃起,凌空踢出一记华丽的鞭腿,狠辣无匹地抽向横向避闪的董富强,阴恻刷接口道,“不但是行家,而且是高手!” 董富强一手架住白脸保镖凌空扫来地鞭腿,举重若轻的卸向一旁,一手握住黑脸保镖的铁拳,恰到好处地推到一边,整个过程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凶险至极的两记杀招,化解于无形之中! 若有搏击行家在场,一定会抚掌赞叹,大呼难得高手,董富强以一敌二,应对环环相扣的两波凌厉攻势,不仅游刃有余,而且明显仍有余力。 下一刻,红脸保镖眼睛微咪,猛地双脚点地,抽冷子风驰电掣地急速掠来,却是无耻地趁机偷袭,拳脚大开大阖、轰然齐出,势若奔雷般击向董富强后背,口中字字如刀,“照我看,他不但是高手,而且是高手中的高手,真是让人意外!” “少废话,一起上,干掉他!”说时迟那时快,言简意赅的黄脸保镖一脸狰狞地跺脚扑出,径直从侧面发起攻击,如同猛虎出枷,凶悍无匹地腾空跃起,成爪地十指快如电光,挟着丝丝轻啸,狠辣地扣向董富强面部。 “老董,小心!” 唐棠的高声提醒有点晚,待到他话音落时,董富强早已陷入重重围攻之中,刚猛狠辣的拳风腿劲,刮得他脸颊生痛,但他以寡敌众,却凛然不惧,从容不迫地以一敌四,与四个身手强悍却卑鄙无耻的墨镜男打成一团,拳脚掌爪齐出、展挪腾跃扑踹,虽无刀光剑影,却是杀气凛然、拳风阵阵,啧――好一场精彩绝伦的龙争虎斗。 冷傲霸道的黑丝总裁,面色冷峻地注视着眼前的激烈打斗,情绪古井无波,身边的眼镜妹瑾涟却又不同,表面上故作矜持从容,实则眸中异彩连连,显然内心极为兴奋! 这两妞的表现,唐棠看在眼里,却是恨在心里,丫的真是人面兽心啊,白长了一副好皮囊,内里却是蛇蝎心肠,明明是你们有错在先,老子不过是要讨个公道,不愿意也就罢了,竟然拿钱砸我,被拒绝后更恼羞成怒,随便找个借口,就指使手下出手伤人,啧啧――果然是黄峰尾后针、仙鹤顶上红,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心念电闪,再看向场中打斗的五人,唐棠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之前以一敌二,董富强可以说稳操胜券,但现在以一敌四,却明显是力有不逮,很快便落入下风,在对手默契十足,如浪似潮的凶猛攻势下,已是只有招架之力,全无还手之功! 短短时间内,董富强左肩和肋下已挨了两拳,虽仍咬牙坚持,但败迹已显,他的步法和身形明显开始凝滞,拳脚地威力也在减退,此情此景,唐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突然间,如福至心灵般,唐棠心中微微一动,当机立断地向后退了半步,不动声色地将左手掩在焦急万分却束手无策地姚诗音身后,飞快地翻手成掌,趁在场众人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到走廊正中那场激烈打斗时,抓准时机,悄无声息地将一记天官赐福,打入正苦苦支撑却酣战不退地董富强体内! 待那道笔直耀眼地红线,穿过几人打斗的间隙,彻底没入董富强刚刚硬挨了一记穿心脚地后背时,唐棠嘴角浸着的那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才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 董富强重重地闷哼一声,嘴角刹时溢出一道血丝,脚步踉跄着连连后退,显然刚刚那记穿心脚,伤到了他的内腑,姚诗音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带着哭腔大声叫道,“别打了,求求你们别再打了,不然我就报警啦!” 姚诗音的哀求,或者说是威胁,在场众人,不管是正在激战的五人,还是冷眼旁观的秦总、瑾涟、邱清泉,都充耳不闻,而远处张望的医护人员和病患家属们,则个个兴高采烈,看得津津有味,世风日下,如今这物欲横流的商品社会里,人心之冷漠麻木,便可见一斑。 姚诗音用力地拉着唐棠的胳膊,楚楚可怜地望着唐棠,泣声道,“唐棠,你快想办法阻止他们吧!不能再打了,这几个人出手又狠又毒,明显是练家子,现在又以多欺少,联手对付富强,富强本事再大恐怕也撑不了多久,再这么继续打下去,一定会吃大亏的!” 不得不说,姚诗音还是有几分眼力,眼前这四个保镖身手确实强悍,最重要的是他们出手的招式套路,深得快、狠、准三味,尤其是那种一击必杀和一往无前之势,简直凶悍到了极点,绝不是寻常保镖所能拥有的实力,来头肯定不简单。 对赏善罚恶掌有充足信心,胸有成竹的唐棠,自然不会因为董富强暂时处于劣势,而方寸大乱,他不动声色地摇摇头,低声安抚道,“姚姐,你别担心,这几个家伙实力是不错,出手也够狠毒,不过和董哥比起来还是差远了,嘿嘿……我敢保证,他们绝不是董哥的对手!” 姚诗音半信半疑地望着神色镇定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唐棠,吃吃道,“是这样么?可是,富强明明在被他们围攻啊,刚刚还被踢了一脚,挨了两拳,嘴角都流血了,真的能打赢他们吗?!” 唐棠紧泯着嘴唇,黑亮的眸中充满自信,“姚姐,你听我的没错,董哥的实力是最强的,他一定能打赢!” 唐棠看似毫无来由的自信,却间接感染了孤立无助的姚诗音,饱含期盼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唐棠,“真的么?你没骗我?” 看着姚诗音如同孩子般清纯无助地眼神,唐棠心中莫名一软,柔声道,“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可能心情太过紧张,姚诗音没读懂唐棠话外之音,依旧愁眉不展,忧心忡忡道,“我也知道富强实力很强,可是…………” 姚诗音话还没说完,却见唐棠眼中一亮,惊喜交集地叫道,“姚姐,快看,董哥开始反击了!” “啊…………” 姚诗音猛然回头望去,看清楚场中反常局面后,忍不住惊呼失声。 前一刻被四个如狼似虎的保镖联手围攻,在一波=波如狂风暴雨般迅疾猛烈地攻势下,节节败退、险象环生,始终处于被动挨打地位,随时会败下阵来的的董富强,如今却是雄姿勃发、气势如虹,身形如风、出拳如雷、踢腿如电,凶悍无匹如下山猛虎,展转腾挪、拳脚齐出,转眼间便扭转劣势、转败为胜,将四个狼狈又惊诧的保镖压着打。 “啪啪……卟卟……咚咚……嗵嗵……” 或闷或脆地异响不绝于耳,嘶裂空气的尖啸声更是刺痛耳膜,打斗圈中的五人身形疾走如飞,宛如穿花蝴蝶,让围观者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须臾,只听微不可闻的几声闷哼后,众人目光的焦点,如陀螺般高度旋转的五人,终于动极思静,一触即分,旋即静止不动。 唐棠暗暗松了口气,开心的笑了起来,眼前的这场龙争虎斗,如今胜负已分! 但出乎在场众人除唐棠之外所有人的意料,最后的赢家竟然是几分钟前,还如同怒海狂波中摇摇欲坠的一叶孤舟的董富强。 董富强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渍,气势雄健、目光如电,平日里正直敦厚的脸上,充满让人不寒而栗的凶煞之气,远远称不上高大健硕地身形,却如松海林涛般傲然挺立,四个前一刻还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对手,则死狗般被打倒在地! 四个狗仗人势,肆无忌惮到竟敢当众行凶的保镖,或捂头、或抚胸、或抱臂、或挽腿,表情痛苦不堪,额头冷汗淋漓,如从星拱月般以董富强为圆点,直挺挺地摆成一圈,向众人展示着其貌不扬的董富强的郝郝战果。 眼镜妹瑾涟惊诧欲绝地连连推着鼻梁上的眼镜,一脸难以置信地尖声叫嚷道,“怎么会这样?甲、乙、丙、丁,快起来接着打,听到没有?总裁在看着你们哪,还不赶紧爬起来?!” 面对瑾涟失态的叫嚣,她口中的甲乙丙丁,满脸的苦笑,羞愤交加地眼神四处躲闪,秦总幽幽一叹,朗声道,“瑾涟,别逼他们了!我能看得出来,他们已经竭尽全力了,可惜技不如人,就这么算了吧!”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赶时间呢 “可是…………” 眼镜妹瑾涟,一脸的不甘心,还待再劝,秦总却是黛眉紧簇,当机立断道,“别说了,事到如今,再继续纠缠下去,也只会自取其辱!――我们走!” 秦总的语气隐含杀伐之气,完全不容置疑,拧着秀眉、嘟着红唇的瑾涟,心中一凛,却是再不敢多言,恭声应是,“是,总裁!” 顿了顿,瑾涟怒冲冲看向正瘫坐在地上,垂头丧气地甲乙丙丁,语气不善地扬声道,“喂!你们几个还能不能自己走?要不要找医生给你们治伤?” “不用,我们能走!” 往日如狼似虎的四大保镖,如今却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就象被打断了脊梁的赖皮狗,不解、迷惘、懊悔、耻辱,写满他们胀红地脸庞,龙精虎猛地健硕体魄,时不时还会颤抖抽搐,可想而知,他们眼下正承受着多么巨大的痛苦。 眼镜妹瑾涟看得又气又恼,却不但不体恤安抚,反而忍不住冷言冷语的挖苦道,“那你们四位大老爷还不快点起来,在等什么呢?难不成还要总裁亲自扶你们吗?每月拿的薪水比我都多,关键时刻却掉链子,平日里一个个牛气冲天,自诩是什么搏击高手,结果呢?真到了要动真格的时候,却变成了软角虾,四打一还被ko的落花流水!啧啧,你们说说,总裁花重金请你们这些所谓高手回来是干什么的?养老吗?真是没用!” 被牙尖嘴利的瑾涟,字字诛心地当众嘲讽奚落,甲乙丙丁面红耳赤,气喘如牛,心中怒不可遏,但嘴上却是不敢出言反驳,谁让他们拿的是卖命钱,结果却有眼无珠,踢上了铁板,技不如人被对手操练、当众受辱也就罢了,还连累了出高薪雇佣他们的东家颜面扫地,甚至连雇主的人身安全都受到威胁,这种丑事一旦传扬出去,对他们这种职业保镖的职业生涯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事到如今,别说只是言语嘲讽几句,算雇主的私人助理瑾涟,指着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甚至大打出手,这几个国际佣兵出身的铁血硬汉,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绝不会,也没脸面还以颜色! 强忍着身体剧烈的痛楚,和内心深处的强烈羞耻,甲乙丙丁以惊人的毅力,互相搀扶着强行站了起来,一步步挪到面无表情的秦总身边,原本高昂的头颅低垂,满脸的无地自容! 看着秦总一行,旁若无人的自说自话,简直就是把其它人全部当成了空气,彻底的无视,心气儿刚刚平顺的唐棠,刹时间又是怒火中烧,那叫一个义愤填膺,心道丫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做错事不但不肯道歉,还要恶语伤人,还拿钱砸人,谈不拢还指使打手当场行凶,打输了拍拍屁股就要走人,奶奶的,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以为我唐棠是任人鱼肉的屁民草根?靠,就算你秦总是牛气冲天的x三代,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心里的窝火和愤懑,蹭蹭蹭地往上窜,唐棠忍无可忍地伸手阻拦,大喝一声道,“等等!谁说你们可以走了?说打就打,说走就走,你当这是你家后院么?还有没有一丁点节操?!” 眼镜妹凶巴巴地横了唐棠一眼,娇斥道,“总裁大人大量,已经决定放你一马,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想怎么样?” 眼镜妹的话说的无礼之极、蛮横之极,但语气和神情,却是如此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正所谓有其仆,必有其主,由眼镜妹的言词作态,就可以想象,她口中敬为天人的总裁的个性品行和处事手法,是何等的嚣张,何等的霸道,唐棠气极反笑,“呵呵……真是好笑,不跟我计较?不好意思,我这人一向不知好歹,她不跟我计较,我还要跟她计较呢!” 挑衅的话一说完,唐棠余光瞄了眼秦总,却见她神色如常,仿佛充耳不闻,依然冷漠到没有任何感情,不由对她的绝色姿容,打心底里生出一种厌恶的奇怪心态。 秦总无动于衷,眼镜妹却是主辱臣死,象被踩到尾巴地猫似的,狠狠一跺脚,戟起青葱玉指,虚点着唐棠,“你到底想说什么?” 唐棠面沉如水,如电的目光,毫不退让的直视着怒气冲冲的眼镜妹,冷冰冰地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道歉!” 眼镜妹一双漂亮的杏眼,虽然藏在眼镜后,依然瞬间睁得溜圆,讶然失声道,“你说什么?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眼镜妹满脸的难以置信,还有被羞辱后的愤愤不平,这让唐棠心中的怒火,又平添了几分,语气也变得更加强硬,咪着眼恶狠狠盯着因情绪过于激动酥胸剧烈起伏娇喘连连的眼镜妹,字字铿锵道,“我说――道歉!立刻,马上,现在,向我道歉!” 占据道德的制高点,又有绝对的实力和自信做底气,让唐棠的气势极为强横,语气冷厉如刀,斩钉截铁的话语中更是充满了一种不可违逆的决绝狠辣,眼镜妹与他对视片刻,终于忍不住败下阵来,不由自主地避开视线,求救般地望向秦总,短暂的眼神交流后,终于气焰一馁,不情不愿地向唐棠微微欠身,“对不起!” “眼镜妹,不是让你向我道歉,是你口中的那位总裁小姐!” 眼镜妹闻言娇躯一颤,猛地直起蛮腰,恨恨地瞪着神色漠然的唐棠,不假思索地拒绝道,“那不可能!我们主裁是何等身份,怎么可以向你道歉?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得寸进尺,最好是见好就收,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唐棠不屑地撇撇嘴,正待出言反驳眼镜妹的狂妄自大,眼镜妹却又柳眉倒竖地娇斥道,“还有,你知道你说话很没有礼貌?开口闭口眼镜妹,我有名字,我叫潘瑾涟,是总裁的私人助理,你可以称呼我潘小姐,或者潘助理!” 唐棠不耐烦地摆摆手,根本不理会眼镜妹,呃,是潘瑾涟的严正声明,语带轻蔑道,“你叫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和你交朋友的想法!而且,我这人一向嫉恶如仇,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自己没本事却倚仗祖荫仗势欺人、胡作非为的x二代,我现在只想让你的总裁小姐向我道歉,诚心诚意的道歉,仅此而已!至于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我会不会后悔,诸如此类的问题,我自己会解决,就不劳你费心了!” 潘瑾涟被唐棠凌厉到刻薄的反讽,气的花枝乱颤,俏脸上红云密布,紧咬着贝齿,死死地瞪着好整以暇的唐棠,“看你的衣着品味也算有些档次,家境应该不差,只是没想到你素质这么差,眼光更是浅薄到了极点,可以说是有眼无珠!――喂,你知不知道我们总裁是什么人?呵呵……竟然异想天开到想让我们总裁向你道歉?我明白告诉你,你这种荒谬的想法根本是痴人说梦!” 唐棠冷哼一声,毫不示弱地反击道,“你认为我在做白日梦?我还觉得你大言不惭呢!算了,我没时间跟你打嘴炮!秦总是吧?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麻烦你给句痛快话,到底道不道歉?” “你――你不要太过份!” 眼镜妹被唐棠赤果果言语调戏,羞的脖子根儿都红透了,连连跺足嗔怒道,“你以为自己是谁?竟敢威胁我们总裁?哼,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动我们总裁一根汗毛,我保证,你一定会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唐棠和潘瑾涟唇枪舌箭,斗的不亦乐乎,硝烟弥漫的战火,很快就波及到沉呤不语的黑丝总裁身上。 唐棠不搭理恼羞成怒的潘瑾涟,对她咬牙切齿的口头威胁更是充耳不闻,锋锐如箭的视线,灼灼地盯着秦总,一言不发,四目对视间,隐有激起的火花飞溅! 秦总清冽地目光陡然一凝,明眸中掠过一道厉芒,“你确定?” 秦总冷漠地语气中,带着一种无影无形的威压之势,这是久居上位者自然而然培养出的气场,就比如国泰集团的主席阮国泰,寻常人一不留神就会中招,被压迫的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更别提据理力争了,不过唐棠有福星这一逆天神器在手,心性和眼界之恢弘又岂是凡人可以相提并论,自然是毫无压力,咪着眼笑呤呤道,“没错!错要承认,挨打站稳,你不是总裁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见惯美色又嫉恶如仇的唐棠,可不会因为秦总有倾城之姿和显赫来头,便唯唯喏喏、委曲求全,相反,对方目空一切地狂妄和霸道,让他深恶痛绝,誓要当头棒喝! 瞬间读懂了唐棠眼中的厌恶和执拗,秦总却是不怒反笑,黛眉轻挑,脆生生道,“年纪不大,脾气还挺倔,你很有意思!” “我有没有意思,跟你有毛线关系啊?”秦总言词托大,表情玩味,清冷的眼神中更有些居高临下和老气横秋之意,这让唐棠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之余也是暗自恼怒,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拉下脸沉声道,“废话少说,到底道不道歉?我没功夫跟你们在这里瞎耗,如果不愿意道歉的话,那我只好用武力讨回公道,这也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秦总美目如梭,飞快地扫了眼左右,四个遭受重创,明显已经不堪再战的保镖,顿了顿,却是若无其事道,“怎么,你敢跟我动武?” 秦总漫不经心地态度,再次激怒了唐棠,不得不说被人轻视甚至无视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随时可能让人失去理智,丫的都已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还敢在哥面前摆谱?! 唐棠阴沉着脸,紧握双拳,一字一顿道,“为什么不敢?!你能指使手下当众行凶,我为什么不行?难不成还真的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笑话!” 唐棠尽管有种强烈的直觉,眼前这位气质容颜都堪称万中无一的绝色美人,来头很大、背景很深,不是她的身份,而是她的家世,但他却没打算息事宁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有了福星这柄神兵利器,如今唐棠的眼界和胆识,与之前相比早已有了天壤之别! 唐棠面沉如水,目若寒星,虎视眈眈地瞪着秦总,后者微微一愕,旋尔竟是掩嘴轻笑道,“咯咯……你很有胆魄,长这么多,第一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和态度对待我,说实话,这让我很惊讶!――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是做哪行的?” 冷若冰山的绝色美人,忽尔展颜一笑,刹那间的展现出的绝代芳华,实在让人心驰而神摇,唐棠也感觉到有些目眩,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忙把脸扳下来,冷哼一声道,“告诉你又怎么样?我怕你秋后算帐啊?!听清楚了,我叫唐棠,无业游民一名!好了,到底道不道歉,你给个痛快话,我赶时间呢!” 以秦总见面以来,表现出的目空一切的冷傲和强势,唐棠心里其实也没把握自己能成功逼得对方妥协退让,即便他手上有足够的筹码来威胁对方就范,但万一明显背景深厚、又气指鼻惯了的女强人铁了心抵死不从呢? 董富强的武力是很强大,最岂码在这条走廊里,是所向无敌的,但让一身怀绝技的兵王之王,冲两个手无缚鸡之力、娇嫩如花的女孩下手,先别说董富强会不会听命行事,就是唐棠自己这一关就不太好过,唉――说白了两人之间只不过是意气之争,也不是生死之仇,想想还真是狠不下心来下毒手啊! 不过,令唐棠大感意外的间,秦总美目流转,略一思忖,便屈服在唐棠的淫威之下,伸出纤指挑了挑耳边的秀发,肃容正色,郑重其事地对唐棠道,“好吧,我道歉,对不起,唐棠!――之前是我们做的不对,先是车速放得太快险些挂到你,其后的处理方式又很不礼貌,实在很报歉,请你原谅!――瑾涟?” 高高在上的秦总都服软了,做为私人助理的潘瑾涟自然更硬不起来,无可奈何地低眉垂目,低轻声道,“是,总裁!――唐棠,对不起,我刚才的态度和语气很无礼,请你原谅!” 秦总前倨后恭的表现,令唐棠暗自惊诧,他可没自大到以为,自己的义正言辞成功说服秦总,让她心悦诚服之余还无地自容,所以才会心甘情愿地向自己道歉,更不会天真地猜测秦总是慑于董富强地强大武力威胁,才会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向自己服软道歉。 不过不论如何,秦总毕竟是道歉了,而且看起来还蛮有诚意,至于狐假虎威的潘瑾涟,只是个小角色,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到了这会儿,唐棠心中那口因莫名其妙被接连欺凌和无视生出的恶气,终于得以畅快淋漓的渲泻出来,这种身心舒泰的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心情大快之余,唐棠也懒得揣测是什么原因令傲气冲天的秦总低下高贵的头颅,故作大度地挥挥手,“算了,我这人心胸一向广阔,若不是你们做的太过份,我也不会和你们一般见识!这次的事到此为止,我不会再追究!不过我要奉劝你们一句,以后开车还是尽量小心点,就算你们活得不耐烦了,那也不要连累其他人!要知道人命是无价的,不要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钱――并不是万能的!” “………………” ------------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这是我的荣幸 唐棠居高临下的一大通说教,把一同陪绑道歉却敢怒不敢言的潘瑾涟气得俏脸涨红如熟透的蕃茄,而四个强行支撑摇摇欲坠身体的保镖更是脸膛发黑、羞愧欲绝,唯有秦总不以为忤,不仅笑而不语,美目中还泛着一丝异彩,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正气凛然的唐棠。 洋洋洒洒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完,却没有人接话茬,唐棠解气之余,也是觉得有些没趣,咂咂嘴,便拔腿准备走人,却听秦总启齿朗声道,“唐棠,请留步!” 唐棠脚下一顿,剑眉一挑,望向笑意盈盈地秦总,心里暗暗打了个哆嗦,“怎么,你还有什么事?难不成你想反悔?” 看着唐棠一脸警惕的模样,秦总哑然失笑地摇头道,“那倒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种直觉,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或许时间还不会很长!” 狗屁直觉,丫的直说是心里不服,想找机会秋后算帐不就得了? 唐棠暗自腹诽,很不爽地摆摆手,“话不投机半句多!最好是别再见面了,否则的话,如果你们下次再惹到我,哼哼,我可不敢保证还会象这今天这么好说话!” 唐棠话说的直接,而且有点难听,但秦总却不生气,恰恰相反,忍俊不禁地失声笑道,“好说话?呵呵……也许吧!――不过凡事无绝对,唐棠,虽然我们初次见面的过程很不愉快,但是将来我们会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正所谓事有反常即为妖,唐棠发现,秦总的行为越来越反常,一开始冷的象冰冷疙瘩,傲的象白天鹅,仿佛平视自己一眼,都是莫大的恩赐,但现在呢,却温柔清纯的好似邻家小妹,话里话外还在隐隐示好,汗,要说这里面没有阴谋,那真是鬼都不信! 心中高度警惕的唐棠,想也不想便拒绝了秦总抛出的橄榄枝, “那是不可能的!我这人一向嫉恶如仇,爱憎分明,从来不会和眼睛长在脑门上的人做朋友!” “……………” 对于唐棠几乎不加掩饰的敌意和讽刺,秦总只是黛眉轻簇,轻轻喟叹一声,而潘瑾涟却是又摁捺不住直冲脑门的怒气,一挺酥胸就要上前训斥,却被秦总用严厉的眼神制止,这才不甘心地一跺莲足退了回去,死死地以圆睁地凤目瞪着唐棠。 唐棠直接无视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潘瑾涟,不屑地冷哼一声,冲身后始终保持沉默的姚诗音和董富强道,“姚姐,老董,我们走!” 一场不期而遇的冲突,来得快,去的更快,结果更是让所有围观者大跌眼镜,纷纷作鸟兽散的好事者个个啧啧称奇,一直躲在安全位置上做壁上观的邱清泉也不例外,一张嘴张的溜圆,几乎能塞进整个鸡蛋! 邱清泉此刻心中的疑惑和不解,与满面不忿的潘瑾涟如出一辙,和素来不关心时事的唐棠不同,邱清泉可是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位身材脸蛋堪称国色天香,气质威仪更是高不可攀的秦总,她的身份和家世是何等的显赫,何等的尊贵! 秦总全名秦婉婷,是根红苗正的红三代,其祖父秦一鸣,现年七十岁,是华夏开国元勋,离休前官至国务院副总理,政治局委员,货真价实的副国级国家领导人,门生故旧甚众,在华夏影响力惊人; 其父秦皓国,年仅四十八岁,但三年前便已官至正厅级,现任东海市市委常委,专职党群副书记,凭借着其尊贵家世及出众能力,再加上其任职的东海市的工业产值和经济规模在全国经济总量中的比重,不难想象,假以时日秦皓国的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即便是入主中枢也是指日可期; 反观秦婉婷,现年28岁的她同样不可小觎,她是家中长女,24岁时自英国留学归来,取得剑桥大学法学硕士学位,但她却因家族需要,不得不弃仕从商,执掌家族企业宏美集团,亲自出任集团董事长兼执行总裁,其性格酷似其父,心志坚毅,不苟言笑,头脑精明,手腕强硬,再加上过人的商业天赋,居然在短短四年间,便将主营玩具制造和电器零售的宏美集团打造成全国乃至全球知名的优质上市企业,集团市值也由最初的十亿,提高到如今的四十亿,整整翻了四番,在商业领域取得世人瞩目的卓越成就、令所有商界同仁刮目相看的同时,还搏得了个冰山女王的美誉; 也正因为如此,邱清泉怎么想也想不通,在世人眼中出身名门又惊才绝艳的冰山女王,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下向唐棠这个虽薄有身家,但在富豪权贵看来根本不入流的小角色低头,而且,言语之间还隐有欣赏,甚至示好之意? 这太让人惊讶了,其匪夷所思程度,绝不亚于天朝一哥,突然宣布改行做环卫工。 虽然事实就在眼前,但邱清泉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脑子里更是昏昏沉沉地搅成了一堆浆糊,却听耳边响起一道饱满轻蔑和厌恶的喝斥,“邱医生,好狗不挡道,闪一边去!” 原本出于保守自身秘密的考虑,唐棠不打算跟医术平平却贪财好色的邱清泉撕破脸皮,而是选择息事宁人,直接扔点钱打发了他,就当是破财消灾了,谁知道邱清泉这个毫无医德小人,竟然为了自己心里的小算盘,把秦总这个大麻烦给引了来,险些就生出祸端,事到如今,唐棠又岂会给他好脸色看! “你…………”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但唐棠的喝斥,却是在当众狠狠地抽邱清泉的耳光,邱清泉羞怒的老脸胀红,本想反唇相击,但看着目光森然的唐棠,还有他身旁虎视眈眈的董富强,原本勃然高涨的怒火,瞬间就平息了,忍气吞声地退到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唐棠一行三人,大摇大摆地从身边经过,扬长而去,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总裁,您……” 潘瑾涟满脸的不甘,欲言又止,秦总柳眉轻挑,似笑非笑地道,“瑾涟,你想说什么?” “总裁,您怎么可以向一个小混混道歉?这,这实在是太屈辱了,我,我无法接受!” 望着俏脸胀红,神色忿忿不平的潘瑾涟,秦总却是莞尔一笑,意有所指道,“呵呵……瑾涟,我觉得你一向聪明伶俐、观察入微,怎么,难道你真的认为唐棠他只是个个性乖张的小混混?” 潘瑾涟恨恨地盯着唐棠消失的方向,银牙紧咬道,“难道不是吗?总裁,您看他刚才的所作所为,粗暴无礼,出言不逊,不但没有一丁点修养,还满口脏言恶语,甚至动辙便以武力威胁,这种品行卑鄙的人,不是混混是什么?” 秦总敛去笑容,一脸正色地望着潘瑾涟,“瑾涟,你跟我这么久,什么时候见我看人走眼过?” 潘瑾涟微微一怔,“总裁,您的意思是?” 秦总伸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语气幽幽道,“瑾涟,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这个人很不简单!” 潘瑾涟噘着小嘴,神情颇有些不以为然地道,“总裁,您的眼光素来长远精准,大家都很敬佩,只不过,我个人认为,这个唐棠除了身材长相勉强能拿得出手,其它的根本一无是处,脾气暴躁、心胸狭窄、言语粗俗……,难道他除了上天赐予的一副好皮囊之外,还会有什么其它过人之处么?” 对于潘瑾涟隐晦的反驳,秦总毫不在意,而是若有所思道,“唐棠到底有没有过人之处,这一点我现在也不敢肯定,没有充足的资料进行分析,冒冒然就下判断可不是我的风格,看看再说吧!” “呃……这样的话,那我就更弄不懂,总裁您为何对他另眼相看?是不是他有什么背景?” 潘瑾涟一脸疑惑地看着神色严肃的秦总,眼神迷茫又不解,她实在想不通,身份高贵又日理万机的秦总,怎么会对唐棠这个桀骜不逊的坏小子如此看重,秦总摇摇头,清丽的眼神变得悠远,喃喃道,“不是背景,是神秘!我总有种很强烈的直觉,唐棠身上藏着某种对我,对我父亲都很重要的秘密!” 秦总说的煞有介事,虽然仍心有疑虑,却也勾起了潘瑾涟的好奇心,忍不住追问道,“什么秘密?总裁,难道这个坏小子还会医术不成?不然的话,他对老爷又能有什么作用?” 秦总深深吸了口气,淡淡道,“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种感觉,所以究竟他身上藏着什么秘密,还要你去仔细调查!” “调查唐棠?总裁,主要查哪方面的资料?” 秦总肃然正色道,“所有的一切!瑾涟,你记一下,回头以最快的速度,集中公司资源,包括家族人脉,对唐棠进行暗中的全面调查,有关他的一切资料,我都要做到了如指掌,有了结果,第一时间通知我,并提交一份最详细的书面报告!” 潘瑾涟立刻收敛心神,进入工作状态,动作娴熟地掏出写字笔和电子记事薄,笔走龙蛇地记录着,神情无比专注,同时正色道,“是,总裁,你的指示我都记下了,请您放心,这件事我会全程跟进,确保万无一失!” “瑾涟,对你的办事能力,我一向很有信心,因为但凡是我交给你的工作,不管难度有多高,你都能顺利完成,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说到这里,满是赞赏的秦总眼中,掠过一丝阴霾,语重心长道,“不过有一点你要注意,瑾涟,在做事手法上,你还不够成熟,以后待人处事,只要不涉及原则,要尽量圆润一些,宽厚一些,别太张扬霸道!” 看着低下螓首,脸色微红,但眼中却有些不以为然的潘瑾涟,秦总无声地叹了口气,原本随和的语气,也不由自主地变得强硬起来,“你要知道,虽然我们秦家背景深厚,势力庞大,庞大到在江南境内,甚至在华夏境内,我们尽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用担心会惹来什么麻烦,但是,华夏很大,与我们不相上下,甚至更强大的权贵豪族,也比比偕是,所以没必要的话,尽量不要四处竖敌,以免成为众矢之的,另外,从今以后,若非迫不得已,不得主动挑衅唐棠,也要尽量避免和他发生正面冲突!” 察觉到秦总话中隐含的警告,潘瑾涟神色一凛,恭声道,“是,总裁,我明白您的意思,以后做事我会更加谨慎的!” 秦总满意地点头,扭脸望向低眉垂目的邱清泉,原本舒缓地表情,瞬间又变得冷傲无情,“邱医生,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办公室么?关于姚诗音,有些细节我要向你了解!” 邱清泉眉开眼笑道,“不介意,当然不介意,这是我的荣幸!――秦总!――这边请!”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是老板 积郁在心中的那口恶气终于得舒,唐棠神清气爽地走出了住院部大楼,余光中却见身旁的董富强,一手提包,一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了起来,那张朴实无华地脸膛刹时便被掩去半边,平添了几分煞气和神秘,不由好奇地歪头问道,“咦?老董,你这墨镜哪弄的?” 见唐棠和妻子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董富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一笑,“呵呵……刚才看那几个保镖戴起来好象很有气势,于是我后面打倒他们之后,就顺手捡了一副,怎么样,老板,我戴起来还不错吧?” “呃……不错,是挺有气势,有种生人勿近的骠悍味道!” 唐棠上下打量了董富强一番,认真的点头称赞道,这话倒不是敷衍,俗话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不论男女都是这个道理,这副墨镜款式虽普通,但胜在作工精良,材料不凡,戴在董富强脸上,无形中便将董富强的气势和气质,平空拔高了几个层次,原先的土气和憨气,一扫而空; 相对于唐棠的欣赏,姚诗音却是不以为然,嗔怪地白了眼董富强,娇笑道,“骠悍?咯咯……我怎么感觉好傻的样子?富强,那几个保镖戴墨镜纯粹是装帅耍酷,真动起手来就成怂包了,你学他们干什么?太幼稚了!” “唔,诗音,我戴这个墨镜不好看么?” “难看死了,傻傻的,很象坏蛋!” 董富强很不情愿的摘下墨镜,唐棠能感觉到他内心的不舍,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对副墨镜如此感兴趣,不过为了不打击他的热情,还是帮腔道,“姚姐,我认为老董戴这墨镜其实挺帅气,而且显得特别稳重深沉,嗯,给人一种很专业的感觉。最重要的是,姚姐,你有没发觉,其实大多数职业保镖,好象都挺喜欢戴墨镜之类的,难不成都是在装酷耍帅?我猜测,这其中应该还是有某些特殊原因吧?” 为了在潜移默化中,不断拉近与董富强的关系,唐棠的语气极为的郑重其事,姚诗音对这种话题却明显不感兴趣,不置可否地道,“也许吧,这些事我也不太懂!” 无奈的摇摇头,唐棠叉过话头道,“老董,你在特殊部队呆过,对这些事情应该有了解吧?” 这会儿,原本直头楞脑的董富强却忽然间象开了窍,很是配合地点头道,“嗯,老板果然思维敏捷,一猜就中!不错,特种部队执行任务,大多时候都会要求行动人员配戴墨镜,当然,这些墨镜都不是普通意义中的墨镜,而是经过特殊处理和改造的,具有很多特别功效,比如我手里这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属于法兰西特种部队的一种标准装备,不过三年前已经被新产品淘汰,打个比方,如果佩戴这种墨镜,那么就算是一枚强光弹在眼前爆炸,对使用者本身的视力思觉及行动能力也不会有任何不良影响!” 从董富强口中得知了某些军方秘辛,虽然只是一星半点,却也让唐棠格外兴奋,眼谗道,“啧!这么历害啊,早知道刚刚让你也给我抢一副戴戴了,可惜啊,其余的几副,好象都被弄碎了!” 董富强对唐棠的说法,却是不太认同,直截了当地道,“老板,其实用不着惋惜的,因为如果没有特殊用途,普通人戴这种特制墨境,根本没什么实际意义的,没有用武之地,这种墨镜的功能就是再强大,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副质量上等的高档遮阳境罢了!” “也是!――不过你以后要当我的保镖,戴这副墨镜倒是物尽其用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以后不一定能用上,但是可以有备无患嘛!” 见董富强这么快就进入状态,开始为即将开始的保镖生涯做准备,唐棠很是欣慰,这意味着他一直以来的努力没白费,最重要的是,以后的安全问题可以不用担心了,于是心情更是大好起来,“对了,有件事想问问你,老董,刚才你和那四个保镖过招时,用的什么功夫?我看你在他们身上掐掐捏捏,就把他们打得东倒西歪,痛不欲生的样子?” “老板,你能看清我的动作?” “当然可以啊,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问题,我只是有些感叹!老板你的天赋果然不凡,虽然没接受过系统的专业训练,但不论速度和力量,还有视力,都远超常人,甚至与我不相上下,要知道,以我的身形速度,未受过严酷培训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看得清我的动作手法!” “………………” “我用的是擒拿手!他们几个人的四肢关节都被我强行错位了,那种瞬间扭曲的滋味很痛苦,比直接中刀中枪还折磨人,普通人中招的话,会立刻昏厥,非死即残,就算是职业保镖,也无法承受这种痛苦,多半会使用强行自我催眠晕过去来免除痛苦,这几个保镖明显是搏击高手,而且经验丰富,忍耐力和意志力极强,论单打独斗的话,实力略逊我几分,但组合起来的攻击力却相当凶悍,正常情况下,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我没估计错误的话,他们应该是国际佣兵出身!” 正常情况下不是对手,那刚才的交手过程中,难不成你察觉出了什么异常? 一听董富强话里隐含的疑蔸,唐棠心中就是一紧,忙转移话题道,“擒拿手?老董,你练的莫非是传说中的少林武功?” 唐棠问的唐突,而且有些幼稚,董富强先是哑然失笑,接着耐心地解释道,“呵呵……老板,我练的擒拿手是军队独有的一种近身格斗术,和我国传统国术中的擒拿手完全不是一回事,还有,擒拿手也不是专属于少林寺的独门武功,很多武术流派都有自已的擒拿手传承!另外,即便是在军中,除了几支特种部队外,其他兵种根本不会传授,而且有严格的保密条例,习练者未经许可绝对不得私自外传,否则一经查实会被送上军事法庭接受严惩的。” 仿佛猜透了唐棠心中冒出的那点小心思,董富强直接把话挑明,干净利落的掐断了唐棠偷师的念头,唐棠讪讪笑了笑,揉揉鼻子道,“呃…………原来如此!那,那几个保镖看起来身手也很强悍,他们用的是什么功夫?” 一听唐棠提及对手使用的功夫,董富强原本舒缓的表情顿时为之一肃,正色道,“他们使用的功夫很杂,我能观察出来的就有巴西柔术、拳击、印度瑜伽、希腊角斗、徒手格斗术、泰拳、跆拳道、截拳道等等,几乎世界各地所有著名的搏击术都能从中看到一些影子,准确的说,这套功夫应该叫自由搏击,没有什么固定的招式和套路,而是将各种搏击格斗术中的精华,在长期的实战经验累积基础下强行揉合在一起,杀伤力相当惊人,这是真真正正的杀人术,讲究的就是一击致命,有敌无我!” “………………” 董富强直言不讳的一番话,听得唐棠是心惊胆战,暗道一声好险,今儿个若不是有董富强这个身怀绝技的兵王之王在身边坐镇,又或者是自己没有赏善罚恶掌这一逆天神器在手,那,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被当众抽耳光受尽侮辱不说,就连小命也随时可能不保! 哼哼,想到惊心动魄处,唐棠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旋尔,对国色天香却冷傲霸道的秦总,唐棠心中立时出了几分刻骨的恨意,这种恨意,不是因为仇富心理或者是正义感过盛,而是对自己人身安全产生严重威胁的敌人的本能敌视! 不得不说,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第一印象至关重要,这直接影响到二者之间关系发展的方向,是相交、平行,亦或对立,很久以后,每每回想起今日的情景,那个高贵冷傲、美丽聪慧的天之娇女,总会独自在被孤独和凄凉包围的黑夜里暗自垂泪,为当初自己表现出的冷漠桀骜、生人勿近而懊悔不已! 此时此刻,唐棠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董富强也陷入了沉默之中,其实直到现在,他还如坠梦中,不久前,在走廊中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幕奇迹,董富强始终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想不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在以一敌四的交手过程中,自己已经气衰力竭,其时险象环生、岌岌可危,随时会被强悍狠辣的对手当场击倒,面对险峻的形势,面对凶残的敌人,有过特殊经历,心志坚如钢铁的董富强,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寡不敌众,就算要舍却这条性命,也要以死相搏,无论如何也要护得唐棠周全,如此才能回答对方的大恩大德!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董富强其实内心是充满绝望的,不为自己,只为唐棠和姚诗音,多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他,对生死的心态早已漠然,他毫不畏惧死亡,但他恐惧的是即使自己舍生忘死,也不能保全唐棠和姚诗音,不是因为和他交手的对手实力凶猛强悍,而是因为站在对手身后的雇主字里行间透露出的肆无忌惮,对方的气焰有多嚣张,行为有多蛮横,看看他们竟敢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出手行凶兆,就可窥一斑了。 原本已经身陷绝境,前途难料,包括董富强,唐棠和姚诗音,岂料眨眼之间,形势便被逆转,倾刻间强弱颠倒、天翻地覆,被动挨打的董富强,就象突然间被注射了大量的鸡血,血脉贲张、勇不可挡,全身似充满无穷无尽的力量,他身轻如燕,势如蛟龙,如金刚般大发神威,三拳两脚就把四个身经百战、悍不畏死的搏击高手放翻在地,那种通泰舒畅的强烈快感,既畅快淋漓,又虚幻到不可思议! “富强,那几个保镖有你说的那么历害么?我看他们也只有欺凌弱小的本事,哼,一遇上真正的高手就变成滚地葫芦,丢死人了!” 对于姚诗音神色中流露出的不屑和鄙夷,董富强和唐棠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头苦笑,心道无知者无畏,古人诚不欺我,不过这话也没法和姚诗音挑明,只好埋在心底了。 唐棠深吸一口气,驱散脑中凌乱的思绪,定了定神,从纸袋中取出一部崭新的诺基亚手机,递给董富强,“老董,你拿着,这手机是我专门给你配备的,算是公务手机吧,你是我的保镖,所以要随时随地和我保持联系,电话卡如果不想用私人号码,你可以自己重新办一张,以后的通话费用一律由我承担,记得每月拿缴费单据找我报销,另外,手机尽量不要关机,以免我有事找不到你,能做到吗?” 之所以说的这么一板一眼,唐棠就是考虑到董富强的个性朴素固执,很可能会拒绝这部看起来似乎价值不菲的新款手机,不过说实话,抛却收买人心的不良念头,董富强现在手上用的那部老掉牙的手机,先不论美不美观,长不长脸的问题,就是比较待机时间和信号强度,唐棠也没办法放心让他继续使用,经过今天的变故,唐棠更深刻地明白了,这个世界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安全,尤其是身怀惊天秘密的他,更得为自己的人身安全做好十万分的防备,绝对不能马虎大意! 看唐棠表情庄重,董富强也收敛心神,一脸正色地接过手机,“能做到,老板放心,我随时可以开始工作!” 看着神色肃然、严阵以待的董富强,唐棠很为自己的慧眼识人暗自骄傲,很是大方地道,“上班的事不急,姚姐才刚出院,我也没什么危险,不如你好好陪陪她,多弄些补品给她补补身子,把家里安顿好再轻装上阵,这样吧,我给你两天假期,两天后再正式开始上班!” 董富强虽身手不凡,但却是忠厚本份,更是知恩图报的人,刚想出言推辞唐棠的好意,想要尽快用努力的工作回报唐棠的恩情,唐棠却象是看穿了他的心意,已是不由分说地一锤定音道,“行了,我是老板,工作上的事我说了算,就这么定了!” ------------ 第一百三十四章 福星功德管理系统 不得不说一句,虽然语气霸道了些,但唐棠的安排实在是暖人心扉了,姚诗音俏脸上浮出一抹甜蜜的笑意,董富强也满眼感激地看着唐棠,诚恳道,“谢谢老板!” 唐棠晒然一笑,浑不在意道,“呵呵……老董,跟我客气啥,这是私事,又不是公事,你虽然是我的员工,不过姚姐可是我的干姐姐,我若是那么不近人情,现在就把你拉走,回头姚姐该埋怨我了!” 唐棠浑不在意的调侃,让董富强拘谨的神态,轻松了许多,却听姚诗音脆生生插话道,“棠棠,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不然的话,哼,我不但要埋怨你,还会暗中捣乱,让富强没办法集中精力保护你,怎么样,答不答应姐?” “呃――什么事?姚姐你说说看,只要不是太离谱,我都答应你!” 唐棠闻言一愕,一脸紧张的看着巧笑嫣然地姚诗音,心头更是惴惴不安起来,很是担心笑容玩味的姚诗音会不会又故态复萌,再次打起自己的主意?! 看着唐棠提心吊胆,一脸的窘迫,姚诗音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吃吃道,“咯咯……当然不离谱了,你以为姚姐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女人么?我是要你答应我,以后要常来看看我,别把我这个干姐姐抛到脑后,行不行啊?” 唐棠暗暗松了口气,干巴巴地笑道,“呵呵……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当然可以啦!姚姐放心,以后我会常去你们家做客的,之前不是说好了嘛,回头你还要亲手做一桌好菜请我吃呢,你不会忘记了吧?!” 姚诗音嗔怪地横了眼唐棠,娇声道,“我当然没忘记啦,就怕你贵人事忙,到时会找借口爽约不来呢!” 唐棠连连摆手道,“不会,不会的,我说话向来算数!另外,我最近也没什么要紧事要做,闲得很,时间定好了的话,姚姐你让老董通知我一声就行了,我一定准时到!” 见唐棠一口应允,很是爽快,姚诗音喜形于色地一拍玉手,脆声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没问题!――车来了,姚姐,老董,你们先走吧,我等下辆车!” 施施然坐进出租车后座的姚诗音,笑靥如花的向唐棠摇摇酥手,“棠棠,回头见!” 董富强将后车门带上,坐进前排副驾驶,拉上车门,从窗口探出头,对唐棠道,“老板,回头我会尽快办张卡,把号码给你发过去,这两天如果有什么事,你记得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候命!” 唐棠轻轻点头,摆了摆手,目送出租车绝尘而去,嘴角微微扬起,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董富强的性子,还真是质朴耿直到了极点,硬是不肯占自己一点便宜,哪怕是每月微不足道的话费也不行,幸亏那手机是一机双卡,否则他每天不得带两部手机在身上?! 呵呵,不过这样也好,如此耿直忠厚又公私分明的性格,再加上强悍勇猛的身手和丰富的实战经验,有这样忠诚可靠的顶尖高手做自己的贴身保镖,嘿嘿……以后的日子,自己大可以安枕无忧了! 想到这里,唐棠会心一笑,募然间,脑海中响起一道如银铃般悦耳地声音, “叮!” 清脆地锏音响过,唐棠惊愕万分地发现,眼前竟凭空出现了一个五彩界面,上面浮动着几行流光溢彩的金色字幕,唐棠第一反应,是下意识的向四周望去,接着却是长长松了口气,只见行人脚步匆匆,车辆串流不息,显然没人能看到这里发生的异象,放下心来的唐棠,这才将视线转移到眼前美伦美焕的五彩界面上: 福星宿体已绑定,福星功德管理系统启动; 宿体姓名:唐棠; 职务代号:天官; 执行任务:赏善罚恶,替天行道; 任务须知:赏善罚恶,每日限额两次,可重叠,不累积;赏善一次,获取功德一,罚恶一次,获取功德一;任务有效一次,获取功德一,任务无效一次,扣除功德二; 任务奖励:累积功德一百,奖励福缘一; 任务惩罚:累积任务无效十次,扣除所有功德,累积任务无效五十次,收回所有福缘,累积无效任务一百次,关闭系统、解除绑定、收回福星; 系统提示:宿体已赏善五次,罚恶三次,其中任务有效七次,获取功德七,任务无效一次,扣除功德二,合计获取功德五; 系统警告:赏善任务无效一次,已开始累积进程,请宿体谨慎选择目标,准确执行任务; 福星产品研发部出品 福星执行委员会监制 唐棠呆呆看着眼前的空气,不,应该是神奇的功德管理系统,压根不理会从身边经过的路人,投注在自己身上怜悯或嘲弄的表情,良久,方长长吁了口气,从口中迸出两个恶狠狠的字“我靠!” 之所以忍不住爆粗口,不是因为唐棠觉得福星功德管理系设定的奖惩标准苛刻,而是他认为这套标准不够量化,不够完善,也不够人性化,比如说,赏善任务失效一次,那么到底是哪一次呢?具体原因又是什么呢?以后又该怎样做才可以避免任务失效呢? 汗,这些对唐棠是否能正确使用赏善罚恶掌,可以说至关重要的细节,系统只字不提,新晋天官唐棠呢?一头雾水之余,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想到一旦突破任务无效次数的上限,福星和福缘通通被收回,自己将被一棍打回原形的可怕画面,唐棠的额头就情不自禁的直冒冷汗,若是不搞清楚这其中的历害关系,不弄明白使用福星,或者说是施展赏善罚恶掌的禁忌,唐棠当真是坐立不安、心神不宁啊! 不解决这个难题,唐棠委实是寝食难安,索性便坐在马路牙子上,皱着眉头开始了冥思苦想。 话说自打福星附体以来,使用天官赐福的次数并不多,而针对的目标和施展的过程,唐棠也是了如指掌,扳着手指头,一次次排查下来,最后唐棠很容易便判断出,哪一次最可能被系统判断为失效,呃――就是适才在医院里对董富强施展的那次,原因也好解释,这次唐棠施展天官赐福,主观倾向性太过明显,直白点说,就是私心杂念太重; 表面上,唐棠对董富强使用天官赐福,是要避免被自己寄以厚望的新扎保镖因寡不敌众被对手打伤打残什么的,顺便呢也可以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不受威胁,但实际上,唐棠内心深处打的念头,却是要将董富强的实力提升几个等级,借他的手狠狠教训那四个持强凌弱的无良保镖一顿,顺便好好煞一煞那位傲气冲天的秦总的威风,只有这样,才能出了自己心中因被对方屡屡无视甚至欺凌所生出的那口恶气! 弄清楚任务失效的原委之后,唐棠下意识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也是满怀怨怼,心道这功德管理系统判定标准也太不公平了吧,难道真的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姓秦的仗着财大气粗、人多势众,就可以一二再,再二三的目中无人、横行霸道,气焰嚣张到竟敢当众指使打手行凶伤人,怎么我这个受害者兼福星宿体就不能使用赏善罚恶掌,在替天行道之余,顺道泄下私愤呢?! 现在这世道流行的不就是公器私用嘛,最不济也要公私兼顾,难道说福星功德管理系统偏偏要逆历史潮流而动,规定宿体在使用赏善罚恶掌时,一定要摒弃私心杂念,做到大公无私,甚至公而忘私才行吗? 那我这个天官岂不是很憋屈?手握逆天神器在手,做事还要束手束脚、瞻前顾后,这,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虽然满腹怨念,满腔不忿,不过不满归不满,但在说一不二的福星功德管理系统面前,唐棠这个一无所有的宿体,是地地道道的弱势群体,根本没什么话语权,更没办法讨价还价,只有逆来顺受的份了,谁让普天之下,福星是独一无一,又强大到逆天的神器呢。 唉……解开心底谜团的唐棠,一时间竟有些意兴阑珊的感觉,好容易才打起精神,拦了辆出租车,向白扬区人民医院赶去! 车里的冷气开的很大,丝凉气浸入毛孔里,格外的舒畅,唐棠郁闷的心情,慢慢开始好转,余光扫着车窗外快速退去的景物,长长吁了一口粗气,暗忖道,常言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想想也是,不可能什么好事都落到自己头上,鱼和熊掌都想要,那也有点贪心了! 更何况,这个貌似处事不公,还独断专行的福星功德管理系统,其实待自己也不薄了,而且也并不是真的一毛不拔,只要自己这个被选中的宿体,严格按照它制订的奖惩标准执行任务,那么好处自然也是不少的。 福缘,嘿嘿,福缘,唐棠脸上露出快慰的笑容,喃喃自语道,回想起来,前些日子自己鬼使神差的买中了一张高达亿万的彩票,那不就是系统奉送的一次福缘嘛!而且不但如此,除了那张巨奖彩票之外,还有额外附赠品,福星附体后,第一时间就将唐棠的体质进行了天翻地覆的大改造,个中蕴含的奥妙神奇,也只有当事人唐棠才能体会到! 经过一番左思右想,唐棠倾斜的心理开始平衡,心境也复归平和,仔细想来,在短短时日内,唐棠能由一个身无长物、颠沛流离的落迫富二代,摇身一变,成为身家亿万且后台强硬的新扎富豪,无可限量的美好前途更是指日可待,说来说去,唐棠能有今日,都是拜福星功德管理系统所赐,那么,唐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还是老话说的好啊,贪心不足到最后只会两手空空,唯有知足者才能常乐! 其实说起来,唐棠的想法虽然有些偏颇,不过也完全是正常反应,人一旦久贫乍富,抑或久弱乍强,而又没有及时调整自己的心态,那么性情多半会大变,其言行举止与从前相比,更是判若两人。 这世上什么最难测?是人心!这世上什么最险恶?还是人心! 俗话说,人会变,月会圆;人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阶段,身处不同的环境,拥有不同的经历,那么其思维、性格、行为,都会有偕然不同的变化,这与其说是一种变化,倒不如是一种适应,就如同进化论所说的那样:物竟天择,适者生存! 唐棠也是如此,在福星附体之后,经历了一系列或不可思议,或惊世骇俗的变故之后,他的心境和思想,也在不断变化,不断适应! 这种变化和适应,是和风细雨式的,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的,它潜移默化的在改变着唐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这一点,连唐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比如董富强,若是以前的唐棠,适逢其会只要能力许可,自然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助,但之后呢,他会不会直截了当,理直气壮地索要回报,甚至为了让董富强这个可遇不可求的兵王之王,能够全心全意地保护自己,甚至死心塌地为自己卖命,还绞尽脑汗盘算着如何收买人心? 答案是很明显的,以前的唐棠不会,即使是心里想,碍于长期接受华夏畸形洗脑教育所形成的道德桎梏,他也开不了口,因为在卫道士眼中,这种施恩图报的行为是可耻的; 但现在则完全不同,唐棠凡事随心而为,言行挥洒自如,即便是有目的先施以恩惠,然后坦然地索取回报,这种在华夏道德观念中,很卑鄙的行径,他也同样自认问心无愧! 经过一番深刻的反省之后,唐棠自嘲地笑了笑,心中暗忖,原本以为自己的心性在同龄人中,已经很豁达很理智了,谁知道事儿临头,还是险些被一个贪字迷了心窍,嗯,以后得时常警醒自己,利令智昏,千万不能因小失大,要慎用赏善罚恶掌,不可随心所欲,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得个鸡飞蛋打,一场欢喜一场空的悲惨下场! 解开心结的唐棠,整个身心都为之一轻,心境重回平和坦荡,说不出的舒畅惬意! 一刻钟后,出租车赶到白扬区人民医院,下车后的唐棠并没有直接进入,而是在附近找了家中档的餐厅,点了几道主打的招牌菜和特色菜,连带三人份的米饭,打包后才进了医院,直奔住院部大楼。 ------------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不懂吗 唐棠拎着外卖乘电梯直达重症护理区,缓步走进父亲所在的特护病房,却见佟建新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手里懒散地把玩着遥控器,电视里正播放一栏探秘寻宝的综艺节目,不由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我爸呢?睡了么?” 昏昏欲睡的佟建新被唐棠突兀的声音惊的打了个激灵,萎靡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唐哥,你回来啦!――唐叔没睡觉,不过有个医生在里面正给他做检查呢!” 唐棠走进客厅,把装外卖和手机的两个袋子放到茶几上,随口问道,“噢,是负责的主治医生么?” 让人垂涎欲滴的浓郁香气,自食品袋中丝丝溢出,佟建新下意识的抽了抽鼻子,摇头道,“不是主治医生,是昨晚上抢救唐叔的女医生,好象还是个领导呢,是主治医生陪她一起过来的,不过很快就离开了!” 原本听说有医生在给父亲做检查,唐棠还有些担心,想进房间盯着点,免得被医生查出什么蹊跷,不过一听到佟建新后面的话,立刻便打消了心中的念头,“呃……这样啊――对了,建新,你们吃过饭了没?” “我已经吃过了,不过伯父还没吃呢!之前刚准备和唐叔去食堂吃饭时,刚好花医生就来了,说要给唐叔做全面的身体检查,而且很急的样子,所以就没去成!然后,我去食堂吃了饭, 还给唐叔带了一份回来,等一会花医生检查完之后,唐叔就可以吃了了,可惜饭菜都凉透了,也没地方热!” 唐棠顺着佟建新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茶几下面摆着两个一次性饭盒,盒盖微微翘起,露出里面的水煮茄子和白米饭,只是那卖相实在不敢恭维,别说口味了,只是看一眼,就让人胃口全无。 唐棠心中叹气,暗忖道,幸好带了外卖,否则就吃这种垃圾饭菜,好身体都能给吃垮了,更别提父亲重伤初愈,急需调理进补的虚弱身体了。 “里面检查多久了?” “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了!” “建新,我带了外卖,味道应该不错,要不你再吃点吧?” “嗯,好啊,医院的饭菜太难吃了,比工地食堂的还要差劲!” “呵呵……那还等什么,趁热吃吧,我准备了三人份的饭菜!” 唐棠打开食品袋,将方便式外卖摆在茶几上,四菜一汤:红烧牛蹄、串烧大虾、蒜香羊排、葱爆腰花、榨菜肉丝汤,菜式普通却色香味俱全,让人一看就舌口生津、食指大动,什么伤病患者不适合吃油腻食物,唐棠对这种医学说法向来不屑一顾,伤病者身体虚弱,本就胃口不好,还硬要逼着吃清淡食物,能吃得下才怪,医生大力推崇的菜单即难吃又没有营养,体力得不到补充,精神难以振作,又怎么提高身体免疫力,尽快使患者复原?! 唐棠取出三双卫生筷,抽了一双递给佟建新,后者接过后,眼睛盯着面前热气升腾的美味菜肴,嘴里不停咽着口水,却是犹豫道,“棠哥,要不还是等唐叔检查完,我们一起吃吧?!” 唐棠皱着眉问道,“医生有没有说大概什么时候能检查完?” 佟建新挠了挠头,一脸的困惑,“不晓得啊,医生没说,不过已经检查很久了,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了呢!要不,棠哥你进去看看?” 对佟建新的提议,唐棠一听到耳中,心里便是一咯噔,想也不想便连忙摇头,“还是不要了,免得打扰医生工作!” “那就等唐叔检查完再吃吧!” 见佟建新已经毫不犹豫的放下了筷子,唐棠也不好坚持,反正肚子这会也不太饿,“好吧!那就等我爸检查完了,大家一起吃!” 说着话,唐棠放下筷子,从手边的纸袋中取出一部手机,径直递给神色惊喜的佟建新,“建新,我买了部手机送给你,当是哥给你的见面礼吧,拿去试试,看合不合用!” “棠哥,这,这手机一定很贵吧?不行,我不能收!” 佟建新小心翼翼地捧着手机,只大略扫了一眼,还没有具体操作,便是一脸的爱不释手! 看他的表情,唐棠就知道佟建新对这份礼物很钟意,但很快,佟建新的神色又开始有些拘促不安,唐棠微微一愕,心念电转,很快就明白了对方心里的顾虑,便出言宽慰道,“建新,别想太多,你喜欢这份礼物就好,放心收下吧!再者说,这手机也不是很贵,而且有了这个东西,以后大家联系起来就方便多了,对了,我爸那边也有一部,就在袋子里放着呢,过会等他检查完身体就交给他,他手上那部老爷机早该淘汰了!” 听完唐棠的话,佟建新这才放下心来,咧嘴一笑,口中连连道谢,“哦,那,那我就收下了,谢谢,谢谢棠哥!” 唐棠把脸一板,佯怒道,“谢什么谢?建新,我早说过了,以后我们就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后别再这么见外了,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见唐棠一脸严肃,神色不似作伪,佟建新心中一暖,用力的点头道,“唐哥,我知道了!” 清晰的感受到佟建新语出至诚,而且对自己的亲近感明显增加,唐棠心满意足的微笑道,“嗯,这就对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有什么事就直说,用不着跟我客气,大家守望相助,互相帮衬!” 虽然只是谬谬数语,无形中却将佟建新和唐棠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增加了彼此的信任和好感,客厅中的气氛也变得无比融洽! 唐棠本想和佟建新接着侃两句,一来打发时间,二来加深了解,谁知佟建新却是全神贯注地开始研究起了手机,那专注的模样和雀跃的表情,活象一个刚刚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唐棠哑然失笑,看着聚精绘神的摸索手机功能的佟建新,心中感触良多,暗道,心思纯朴,简简单单,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啊。 正感慨间,却听里间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清柔而妩媚的声音传入耳中,“伯父请留步,您好好休息吧,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在您出院之前,我还会再来为您做一次全面检查的!” 唐父语带感激的回道,“好的,那就麻烦花医生你了,请慢走!” “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客套两句后,房门被花青妮轻轻掩上,转过身来,两道温柔而晶亮地视线便扫到客厅中,待看到唐棠,尤其是唐棠面前那几道精致的菜肴时,刹那间便晴转多云,俏脸上更是挂满寒霜! 须臾,花青妮脚步飞快地来到唐棠身边,俏脸含煞地质问道,“外卖是谁带来的?伤者刚刚动完手术不久,刀口还没完全愈合,身体极为虚弱,消化能力也很差,怎么可以吃这么油腻又粗糙的食物?这不是在人为的加重伤者的身体负担吗?!” 唐父真实的身体状况如何,唐棠这个隐形主治医生,可谓是再了解不过了,因此对于花青妮地严词厉色,很是不以为然,不咸不淡地反驳道,“外卖是我带来的,怎么了?这几道菜既不咸又不辣,而且鲜美可口,我爸一向很喜欢吃的,再者说,我这么做也是想让我爸能胃口大开,多吃点饭补充体力而已,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唐棠浑不在意的懒散态度,瞬间激怒了作风素来严谨的花青妮,她一对杏眼微微咪起,冷笑着反问道,“唐棠,你是不是嫌你父亲的伤口好得太快?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吃烧烤海鲜类食物吗?伤病患者在治疗和恢复期间要遵从医嘱忌口,你不知道吗?再说了,就算没有医生吩咐,这也是最岂码的医学常识,你不懂吗?!”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根本不感兴趣 面露愕然地看着凤目圆睁,声色俱厉的花青妮,唐棠心里一阵无语,心道有话好好说,你用得着这么凶嘛,话里话外还上纲上线,差点就要指着鼻子骂我居心叵测了,那是我爹啊,我是坑爹的人吗? 哼哼,多大点事,不就是叫了份能够下咽的外卖吗?不能吃咱就不吃嘛,你直说就是,用得着这么较真吗?! 我看你多半是想借题发挥,报昨晚一箭之仇吧? 唐棠心中连连腹诽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无所谓的耸耸肩,一语不发; 唐棠不是不想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就算是和花青妮争辩,又有什么意义呢?一来很有可能争不过对方,不是口才的问题,而是领域的问题。毕竟花青妮是经验丰富的资深医生,在医学这个领域比唐棠更具专业性和发言权; 二来就算唐棠争赢了花青妮,也没有任何好处,因为花青妮出言指责自己的不是,最岂码表面的出发点是为了父亲的身体着想,可以说是一片好意,甚至是仁心仁术,搁那说都是理直气壮; 两相对照下,和尽职尽责的花青妮相比,唐棠这个儿子,是不是对父亲的身体状况,有不重视,甚至是漠视的嫌疑呢?! 更何况,唐棠在花青妮面前,因心有愧疚,始终处于心理弱势,更加不愿和她发生不谓的言语冲突,这种情况下,沉默是唯一的选择。 在佟建新眼中,就是年少有为、精明强干的唐棠,被义正言辞的花青妮教训的哑口无言,因而再看向花青妮时的眼神中,也变得敬畏交加起来,顿了顿,方弱弱地问道,“棠哥,唐叔真的不能吃这些饭菜吗?” “也许吧!”唐棠无奈地咂咂嘴,留意到佟建新的神色变化,不由苦笑地摇头道,“建新,既然我爸不能吃这些油腻粗糙的饭菜,那你就辛苦下多吃点吧!” “嗯,没问题!”佟建新认真的点头,旋尔又道,“对了,棠哥,要不我先把从食堂打的饭菜给唐叔送进去吧,都这么晚了,唐叔肯定要饿坏了!” 见唐棠点头,佟建新二话不说,立刻从茶几下拿起两个饭盒,起身大步流星进了里间病房。 佟建新打着送饭的幌子,光明正大的脚底抹油,却是把唐棠孤零零一个人留在了火药味十足的客厅中,与一脸得理不饶人表情的花青妮隐隐对峙! 在花青妮有如实质的锋利目光注视下,唐棠渐渐有点坐如针毡的感觉,那滋味难受极了; 花青妮目光如刀地瞪视了唐棠半响,后者硬撑着脖子挺了下来,始终不吭声,即不退让,也不反驳,这让前者有种一拳打空的沮丧感,良久,终于恨恨地一跺脚,扭身碎步向外走去,边走边啐道,“唐棠,如果你想你爸的伤能尽快痊愈,就别一厢情愿地买些乱七八糟的食物回来给他吃,否则的话,你爸的伤势一旦有什么不良变化,你要负全责!” 随着花青妮地离开,那种如芒刺在背的压抑感随之消散,唐棠暗暗松了口气,扬声道,“我知道了,花医生慢走!” 唐棠如释重负的话音方落,花青妮已是应声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气冲冲道,“唐棠,你真的很过份呢!要知道我可不是你爸的主治医生,我一番好意,主动来给你爸做全面检查,你不说一声谢谢也就罢了,竟然连多走两步路,主动送送我都不愿意?” “啊?” 花青妮地满心不忿虽然合情合理,但却让唐棠无比意外,因为在他看来,以两人目前错综复杂的关系来说,互相之间保持距离,尽量减少接触才是最好的选择,自己表现出的冷淡态度应该很合对方的心意才是,谁曾想到,花青妮竟然会用这个理由倒打一耙?! 汗,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啊,怎么猜都猜不透! 心中叹了口气,唐棠无可奈何地站起身来,冲面罩寒霜的花青妮干干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刚从外面回来,可能是被太阳晒昏了头吧,脑子有点不清楚!――花医生,谢谢你亲自来为我爸做检查,我送你出去!” 唐棠语气诚恳,姿态很低,这让花青妮脸色稍绥晴,斜瞄了眼唐棠,清丽地眼神复杂莫名,一抹似恼还羞飞快闪过,顿了顿,娇哼一声,抬腿继续向外走去,唐棠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出了病房,一进走廊,花青妮便停下脚步,偏过头来看着唐棠,粉面上的寒霜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欲言又止。 唐棠目光诧异地看着俏脸上慢慢布满红晕的花青妮,“花医生,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唐棠口中不确定的询问着花青妮,心里却开始了天马行空的想入非非。 会不会是关于劈腿和情人的问题,现在是要摊牌么?从此划清界线?还是以后约法三章? 呃,总不会是花青妮要食言而肥,对自己秋后算帐吧! 看着欲说还羞、美艳性感的花青妮,不由自主地,唐棠脑中掠过无数旖旎画面,心跳开始加速,小腹腾起一股强劲地火苗,小唐棠更是斗志昂扬地蠢蠢欲动。 略一沉默,花青妮紧咬着红唇,细声细气道,“唐棠,我想请你帮个忙!” 此刻的花青妮,表现的姿态是如此温柔羞涩,与之前的严厉强硬,形成强烈的反差,这让唐棠不喜反忧,心里顿时一紧,下意识地提高警惕,“什么忙?” 唐棠神色严肃,内心却在胡思乱想,做情人?也不是不可以啊,制服诱惑可是所有男人内心的渴望! 不过我最近很忙,感情生活更是一团糟,恐怕难以分身他顾啊! 唐棠正无耻地臆想着,花青妮猛地抬起螓首,闪亮地明眸,眨也不眨地盯着一本正经地唐棠,贝齿紧咬粉唇,吐字如珠道,“是梁志文,我想请你帮个忙,放他一马,可不可以?” 唐棠闻言大愕,讶然失声道“什么?你这么难为情地……请我帮忙就是为了他?……呃,我的意思是,他早上那么对你,你不但不怪他,还主动帮他求情?” 花青妮娇脸色剧变,娇躯猛地一颤,本能地将手上的病历夹,紧紧地抱在胸前,微微低下头,咬唇道,“虽然梁志文无情无义,但,我们毕竟是夫妻一场,而且,他,他也没有完全骂错,我的确做错了事!” “………………” 唐棠闻言先是一怔,继而便是脸色赧然,望着神情酸涩又凄楚的花青妮,一股浓浓的内疚和负罪感,再次涌上心扉,不假思索道,“对不起,花医生,昨晚的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时…………” 花青妮美目一横,羞恼交加地剜了一眼那壶不开提那壶的唐棠,娇声啐道,“唐棠,别说了,以后也别再提昨晚的事,就当做是一场恶梦,我们都把它忘了吧,好吗?” “好的!”唐棠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讪讪地摸了摸额头,迭声道,“不提了,以后再也不提了,我保证!” “那梁志文?” “没问题,我可以答应你,不会主动去找他的麻烦!” 见唐棠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下来,花青妮明显长长松了口气,谁知唐棠又一脸严肃地补充道,“不过有个前提,就是梁志文他,别再来招惹我,否则的话,我不能保证下次也会对他手下留情!” 唐棠这话倒不是危言耸听,以他现在的身份和财力,即便不用赏善罚恶掌公报私仇,仅凭人脉和钞票,就足可以将梁志文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整治得对方欲仙欲死! 听出了唐棠平静的言语中隐藏的凛冽杀气,花青妮心中幽幽一叹,摇摇头,正色道,“不会的,我很了解梁志文,他这次是真的害怕了,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再来招惹你了!” 花青妮所言不虚,别看梁志文只是个副处级的副院长,官位看起来不高,但手中职权却是不小,再加上其职业的特殊性,人脉交际极其广泛,其替在的能量绝对不容小觎,因此,以梁志文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在东海还真的鲜少有人能对他的人身和仕途构成直接威胁,继而让他发自内心的产生强烈的恐惧,甚至达到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的程度,不过国泰集团这个横行黑白两道,财势熏天到震怖的庞然大物,却明显是个例外; 如果不是惊恐万状到了极点,梁志文又怎会向花青妮轻易低头,惶惶不可终日地登门求救,连男人最岂码的脸面和尊严都不要了?! 想起一小时前,梁志文在自己办公室里,那低声下气地丑陋嘴脸,再看看眼前唐棠风轻云淡的洒脱英姿,花青妮芳心莫名一动,仿佛一池春水在风中轻轻荡漾……。 唐棠帅气地耸耸肩,摊手道,“呵呵……花医生,我好象没你说的那么可怕吧?” “你说呢?真没看出来,你的背景那么深厚,竟然是国泰集团的侄少爷!” 花青妮俏脸上不经意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意,闪亮地眸中掠过一抹好奇地探寻,唐棠却没有沾沾自喜的得意,相反,他觉得狐假虎威很羞耻,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呃……你听梁志文说的?” 留意到唐棠的神色有异,似乎别有隐情,花青妮微微一怔,“梁志文是这么说的,难道他在撒谎?” “那倒没有!” “哦,这么说是真的了?” “勉强算是吧!” 见唐棠表情有些窘迫,花青妮心情竟是莫名地愉快起来,泯嘴轻笑道,“那我以后岂不是要称你为唐少了?” “呵呵……别开玩笑了,花医生,你还是叫我唐棠吧,这样自在些,而且,我和阮叔的关系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解释!” 花青妮美目一翻,抛了个卫生球给唐棠,语气淡然道,“不必了,我又不是你什么人,用不着你跟我解释什么!再者说,你和国泰集团之间有什么关系,我根本不感兴趣!” “……………………” ------------ 第一百三十七章 章 当心我要你好看 看着性感娇艳却喜怒无常的花青妮,唐棠一阵无语,心中暗暗决定,以后还是尽量和这美妇保持距离吧,离得太近,早晚得受内伤! 唐棠正暗自嘀咕,花青妮一团乱麻地芳心,却已平复如初,大大方方地道,“好了,唐棠,谢谢你不计前嫌,答应我的请求!――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我个小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唐棠苦笑着摇摇头,驱散凌乱地思绪,一本正经道,“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唐棠确实是真心想帮花青妮,不为别的,只为能够让自己的内心好过一些,毕竟犯下无可弥补的过错,不可能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唐棠的心性还没修炼到那么无耻的境界! “你父亲,他的伤势我检查过,如果不出意外,三五天之内就可以出院,这种情况很离奇,所以我…………” “汗……你不会是想把我父亲当成小白鼠,拿去切片做医学试验吧?那可不行,我不能答应你!” 花青妮泯嘴一笑,连连摆手道,“不不,唐棠,你误会了,我有那么凶残霸道吗?就算有这想法,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院长已经下了严令,有关你父亲的一切情况,所有医护人员都要严格保密,一旦泄露,严惩不怠,我可不敢顶风犯事!” 唐棠疑道,“那是什么事?” 花青妮略一犹豫,方咬着嘴唇,正色道,“我的意思是,伯父如果出院之后,身体有什么异常反应,你能不能通知我?” 不得不说,花青妮的话略带些歧义,唐棠听得就是眉头一皱,扬声道,“异常反应?什么意思?” 见唐棠神色有些不悦,花青妮的俏脸上掠过一丝紧张,却故作镇定地道,“其实也没什么,你别多想。只是伯父是亲自主刀抢救的伤者,所以我比较关注他的伤势和复原情况,如果出院后,万一伯父的伤势复发,或者身体有什么其它的不良反应,我想第一个知道,这样的话,到时也好对症下药,第一时间制订治疗方案!” “……………………” 花青妮闪烁的眼神,含乎的言辞,都让唐棠心中起疑,不由得沉吟起来,对方的要求实在有点古怪啊,或者说有些不合常理,就好象出院的病人基本上没有人会和医生说再见一样,这是个习俗和心理问题,因为那样子实在太不吉利,哪有伤愈出院的患者,还…………。 “呃,你千万别误会!我可没有诅咒伯父的意思,我只是想以防万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花青妮诚恳的解释着,满眼的期盼,唐棠看的心中一软,再仔细一想,这么做其实对父亲确实有利无害,相当于多了一个免费的家庭医生,便一口答应下来,“明白,我懂你的意思了,放心,如果我爸出院后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你的!” 见唐棠松口,花青妮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象解决了一个好大的难题,神情愉悦极了,唐棠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暗叹,在眼下这个道德沧丧、金钱至上的时代,想要找个象花青妮这么敬业的好医生,真是太难了! “谢谢,把电话给我!” “嗯?噢!” 花青妮将自己的手机包括座机号码,一股脑输入到唐棠的手机通讯录里,犹自不放心地补充道,“唐棠,伯父如果感觉身体不适,就立刻给我发短信,好吗?” “打电话不行吗?” “不行!” “那,那你早上说的话?” “我说什么了?” 花青妮俏脸布满红霞,浓烈的快要滴出水来,妩媚的眼神象要杀人似的锋利,唐棠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心道喜怒无常果然是女人的专利,嘴上忙不迭道,“没,没什么,我记错了!” 花青妮狠狠剜了眼唐棠,贝齿紧咬着红唇,一字一顿道,“唐棠,我严正警告你,早上的事,你最好全部忘记,以后也不许再提,不然的话,当心我要你好看!――哼!” 目送花青妮性感丰腴的身姿款款而去,唐棠嘴角不知不觉浮出一丝玩味的笑意,这个风姿卓绝的美妇,真的很有性格呢! ……………………………………………………………………………………………………… 唐棠回到病房时,第一次见到重症病房专属的特护,那特护年约二十岁左右,身高大约165厘米,穿一套粉色的护士套裙,曲线曼妙、眉目清秀,纤细地小腿上包裹着白色丝袜,显得格外青春俏丽,气质也是柔软而清纯,乍一看倒是和许贞有几分神似,她正一边娴熟地整理药具器械,一边和臊眉搭眼的佟建新低声说着什么,听到唐棠进门的响动,忙放下手头活计,快步上前询问道,“这位先生,请问你是?” 特护声音甜美,姿态随和,言语间毫无大多数医护人员面对病患和家属的冷漠或傲气,也许和这间酒店式特护病房的环境有关吧,谁知道呢,总之,唐棠对她的第一印象很好,因而微笑道,“我叫唐棠,是病人的儿子,你是新来的特护吧,麻烦你照顾我父亲了!” “噢,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知怎的,原本落落大方的特护,在面对唐棠时,竟是有些拘谨起来,白生生的俏脸,飞起一抹红晕,“我,我叫步晴!” “你好,步晴!” “你,你好!” 看着表情羞涩的俏护士,唐棠心情大好,暗忖医院给老爸安排的特护倒是不错,看起来很单纯,应该很好相处,这时,三步并做两步迎上来的佟建新,却搓着手拘促不安地冒出一句,“我叫佟,佟建新!” 扫了一眼佟建新,唐棠便是忍俊不禁,无他,这小子现在的模样就象一只正在开屏的孔雀一样,昂首挺胸,满面通红,嘴里还憋着气,不用猜也知道,佟建新对这位清纯甜美的小护士,应该非常有好感,只是,之前不正在聊天嘛,难道说连自我介绍都没做?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佟建新再憨厚老实,也是血气方刚的大好青年啊,看到心仪的漂亮姑娘沉不住气,也可以理解,呵呵……唐棠心中暗笑,兄弟一场,不如帮他一把吧,否则等佟建新这个憨包主动出击,估计黄花菜都凉了,毕竟父亲的身体实际上已经完全康复,就是要掩人耳目,住院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打定主意后,唐棠笑呤呤地对步晴道,“步晴,建新是我的好兄弟,我不在的时候,都是由他照顾我父亲,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先和他商量一下,如果解决不了,再联系我,好吧?” “噢,好的!”步晴飞快地瞄了脸膛胀红地佟建新一眼,下意识地泯了泯嘴角,乖巧的应了。 被俏护士这销魂一瞥,刺激的全身过电似的佟建新,满眼感激的看了唐棠一眼,应该是察觉到了唐棠的良苦用心,孺子可教啊,唐棠满意地笑了笑,心忖佟建新果然是外粗内细的类型,看着傻乎乎直愣愣,实则非常内秀,以后由他照料父亲起居大可以放心了,反倒是内外如一的步晴,心思太过单纯,对唐棠的言外之意似乎一无所觉,不过神色间也是轻松了不少,想来是觉得唐棠言谈随和,很容易亲近。 缓步走到沙发处坐了下来,唐棠随口问道,“建新,我爸呢?” 佟建新走过来回道,“唐叔刚刚吃过饭,这会正在休息呢!” 唐棠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对了,建新,一会我还有事情要办,晚上可能不回来了,父亲这边就辛苦你照料了!” 佟建新摸摸脑袋,憨憨一笑,道,“唐哥,你去吧,正事要紧,唐叔这边不用担心,我一事实上会照顾好的!” 唐棠瞥了眼不远处正在整理药具的步晴,会心一笑,站起身来,伸手拍了拍佟建新宽厚的肩膀,“放心,建新你办事,我当然放心啦,不过别忘了,若是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一定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佟建新用力点头,“好,我记住了!” “嗯,那就这样,步晴,建新,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唐先生慢走!” 唐棠冲神情娇羞地向自己浅声道别的步晴点头示意,而后隐晦地给佟建新打了个眼色,这才提着公文包和装着香烟的纸袋离开了病房,至于佟建新是否能够领会了自己的用意,把握住大好机会,呵呵……那就得看他的悟性喽。 ------------ 第一百三十八章 礼不可废 抱着君子成人之美的高尚念头,唐棠离开了医院,不过这会儿时间还早,离晚上赴约还有一个多小时,唐棠索性决定回家一趟,一来洗个澡去去身上的汗味,顺便换套衣服;二来也可以趁机歇一歇,缓口气,这两天事赶事忙的要命,虽说都不是什么体力活,但却是把他的心累的不行。 到家之后,将珍贵的军刀和昂贵的香烟分别放好,这才进了卫生间冲了个凉,接着又喝了一大杯冒着寒气的冰水,身上积累一天的暑气顿时一扫而空,之后舒舒服服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点上一支香烟,闭上眼慢慢地吸着,全身上下真是有种说不出的爽快! 唐棠心道,怪不得常听人说金窝银不如自已的狗窝,还真是很有道理,外面再舒适再豪华,毕竟找不到在家时的这种轻松惬意啊。 不知不觉困意上涌,迷迷糊糊地唐棠便睡了过去,这一觉醒来,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昏黄的路灯散发着一圈圈淡淡地光晕,抬腕看看表,已经是七点多了,忙起身到卧室挑了套梦特娇休闲装换上,虽说款式已经过季,但名牌就是名牌,风格简约的短袖和长裤,穿在身上,却极为突显个人气质,优雅而时尚。 手脚麻利的收拾妥当仪容,带上钱包和手机,唐棠锁好房门,在拔出钥匙时,却下意识的停顿了下,不由自主地抬头向黑洞洞的楼上看了看,轻轻叹了口气,这才快步走出单元楼,来到小区外拦了辆出租车,便直奔南苑区建国路! 伊甸园美食城所在的伊甸园大厦就座落在建国路上,这条街道在东海可谓闻名遐迩,人们亲切地称其为东海红灯区,当然,对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论,官方是不会承认的,在新闻报道中,这条繁荣娼盛的街道,是东海市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发展狂飙突进的缩影,是人民群众生活水平日益提高的见证! 因为正处于晚市高峰期时段,市内的交通十分拥护,马路上的车辆排成一条条长龙,前不见首,后不见尾,鸣笛声、叫骂声、笑闹声、音乐声,汇成一曲混乱不堪的交响乐,吵得人心烦意乱。 一路上走走停停,唐棠不胜其扰,干脆半躺在出租车后座上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但车子进入南苑区,经过长安路时,唐棠却若有所感地睁开了双眼,扭头透过车窗向路边望去,灯火酒绿地大都市夜景中,凯德商务酒店的整幢楼都有些暗淡无光,只有最高层的几个窗口透出明亮的灯光,唐棠心中暗叹,下意识的摸出手机,给仍在加班工作的江玉晴发了条短信:“还没下班?吃过饭没?别太拼命了,工作可以慢慢做,千万别累坏了身子,否则我会心疼的,听话,早点下班!” 很快,江玉晴喜滋滋地短信便回了过来,“棠棠,你还在医院么?伯父情况怎么样?我吃过饭了,正在处理一些紧急的文件,弄完了我就下班,别担心,我身体一向很棒的!对了,晚上你留在医院,还是回家睡?” 江玉晴的要强性子,唐棠知之甚深,也根本没想过能劝动她,无奈地摇摇头,手中飞快地打字回复道,“我爸情况很好,现在建新和医院的特护在照顾看他,没问题的。我现在正赶去参加一个饭局,阮叔叔的女儿亲自邀请,我实在没办法推辞,估计晚上会回家睡,不过时间不会太早,你不用等我,还有,玉欣怎么样了?” “玉欣还在闹脾气,不过没关系的,最多再过上两天,我们就会和好的,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对了,参加饭局记得多吃菜,少喝酒,别傻乎乎的被人灌醉了,我在家等你回来!” “嗯,那你忙吧,早点下班回家!” 收好手机,前方拥堵的车流开始移动,身下的出租车也终于缓缓起步,唐棠无意识的扫了眼门可罗雀的凯德酒店玄关,却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那对衣着光鲜看起来极为登对地男女,却似乎因为什么事正在激烈争吵,而且还拉拉扯扯的看起来极为显眼,忽然间,那身材高大的男人竟在众目睽睽下,毫无征兆地抬手就抽了那身段曼妙玲珑地女孩一记耳光,后者愣了愣神,猛地蹲下身来,双手捂着脸,似乎在嘤嘤抽泣……。 唉,凭着变态的视力,唐棠已经看清那对男女的长相,无语地收回目光,暗暗叹了口气,低声呢喃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大约一刻钟后,来往车辆串流不息地建国大道上,一辆出租车风驰电掣般排众而出,最后缓缓停靠在被霓虹灯掩映得五光十色的伊甸园大厦主楼玄关下,身姿笔挺、气度不凡地唐棠随即从后座大步跨出,顺手带上车门! 抬腕看了看表,差五分钟八点,唐棠不由长长松了口气,心道幸好没迟到,不然一定会给阮文秀留个不守时或者摆架子的坏印象,虽说阮文秀对他的观感,唐棠并不看重,但礼貌就是礼貌,这关乎到个人的修养。 伊甸园大厦是建国路,乃至南苑区的地标型建筑物,由两幢主楼和两栋裙楼组成,主楼是双子楼,楼高28层,一幢是五星级伊甸园大酒店,一幢是伊甸园娱乐城,两栋裙楼呈扇形相连,楼高八层,分别是国泰娱乐有限公司办公所在地和伊甸园健身俱乐部,而唐棠此时就站在伊甸园娱乐城正门外的玄关处。 坐拥千万身家后,唐棠的某些潜藏习惯,再次发作,习惯性地从钱夹里抽出五十元华币,随手打赏给第一时间迎上来,用雪白毛巾殷勤地为自己拂拭身上灰尘的门童,而后整整衣冠正准备进入大堂,水晶旋转门里已鱼贯步出一队气势不凡地男女,打头的正是身段高挑但容颜冷峻的阮文秀。 藏青色的西式套装,黑色缎面高跟鞋,将阮文秀的高挑身段衬托地婀娜多姿,乌黑的秀发高高盘起,更显精明强干,傲霜赛雪地皓腕上套着一只碧绿通秀的翡翠手镯,透着一抹淡淡地妩媚,只是那精致的脸蛋上却依然冷漠无情,明眸中更不时闪过一缕寒芒,提醒着所有觊觎者,这是生人勿近的黑道女王! “棠哥,你来了!”阮文秀挟着一道清甜的馨香,步覆翩然地来到唐棠身边,面带职业化的微笑,伸出纤纤素手,“欢迎光临伊甸园娱乐城,今晚一定会让你宾至如归的!” 欢迎光临?宾至如归?这么公式化的措词,也叫自己人?想起阮文秀在医院里的说词,唐棠内心就忍不住想笑,呵呵……女人果然是很奇怪的动物,最擅长的就是心口不一! 唐棠嘴角轻扬,大大方方地与阮文秀握了握手,果不其然,那只柔软沁凉的小手,同样带着一种自矜地距离感,一触即收。 “棠哥,来,我为你介绍下!”阮文秀侧过身,伸手虚引道,“这位是崔继龙,家父的左膀右臂,国泰娱乐副总经理兼保安部经理,也是我的好帮手,你叫他阿龙好了,对了,棠哥以后若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可以随时找他帮忙,我想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身材高大雄壮,满脸凶狞地崔继龙冲步上前,大大咧咧伸出手,扯着嘴角道,“见过唐少,久仰您的大名,以后请多关照!” 唐棠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这个崔继龙,不是对方表现出的举止粗鲁,而是对方的凌厉眼神在无意识中流露出了某种潜在的攻击性,几乎是下意识的的,唐棠对崔继龙便起了提防之心,因为他感觉到对方似乎对自己不怀好意,不过依然礼貌地和对方握手致意,“龙哥太客气了,我只是个小人物,呵呵……请多指教!” “不敢!” 也许是对唐棠笑容之后的警惕有所察觉,崔继龙干干一笑,便退到了阮文秀一侧,只是眉宇间的阴霾之气,却更加浓重了。 阮文秀对唐棠和崔继龙之间的异状,似乎一无所觉,继续用清爽地声音侃侃道,“这位是虎哥,家父最信重的老伙计,也是我最尊敬的长辈,嗯,棠哥你和虎哥应该很熟悉了,想必就不用我再多做介绍了吧?!” 唐棠会心一笑,冲高虎点头道,“虎哥好!” 唐棠的态度随意又亲切,高虎很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善意,投桃报李地咧了咧嘴,“唐少叫我阿虎好了!” 在唐棠面前,高虎的姿态一向摆得极低,不过唐棠却不怎么自在,这种感觉既怪异又自然,可能就是所谓的人格的魅力吧,一听这话,连忙摆手道,“那怎么行,阮……秀秀都叫你虎哥,我可不能乱了辈份,呵呵……” “棠哥说的对,礼不可废,虎哥,你就别推辞了!” “好的,大小姐!” 阮文秀的语气不容置疑,而被阮文秀尊为长辈的高虎,却没有任何犹豫,很干脆地选择服从,唐棠看在眼中,对高虎忠义品格高看三分的同时,对阮文秀说一不二的强势性格,也更加深了印象。 “棠哥,这位是姚世杰,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只是缘悭一面罢了,他是龙坞区南星街派出所所长,今晚是特地前来向你郑重道歉的!” 虽然语气没什么变化,依然是清淡如水,但唐棠明显留意到,阮文秀在介绍姚世杰,也就是站在自己斜对面的那位高高胖胖却仪表堂堂,身穿一套笔挺阿玛尼休闲夏装的壮年男子时,清冷眸子中一闪而逝地不屑,果然,下一刻,阮文秀古井无波地表情罕见地流露出一丝促狭,接着道,“对了,棠哥,差点忘了告诉你,姚所长的姐夫是我们东海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委常委,温伯仁温书记,温书记和家父交情不错,也帮过我们很多忙,嗯,以后有机会,我再介绍你们认识。” 说实话,阮文秀对姚世杰的态度如何,唐棠并不关心,这跟他没什么关系,不过,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但眼前这个滥用职权、以权谋私的无良所长,可是险些将自己送进拘留所甚至是大牢,唐棠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只是眼下的场合不适宜当场翻脸罢了,于是不咸不淡地应付道,“噢,是姚所长啊,久仰久仰!” 唐棠摆明车马不待见他,换个人恐怕脸色也会很难看,不过姚世杰却明显是一般人物,居然硬是顺着杆子往上爬,厚着脸皮迎上来,向唐棠拱了拱手,咧嘴笑道,“呵呵……唐少,上次的事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御下不严,竟然被手下蒙蔽,险些伤了自己人,你大人大量,可千万不要见怪啊!” ------------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一定很辛苦吧 唐棠看了看阮文秀,见她目光游移,似乎毫无反应,心念一转,也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显然是有乐见其成,或者说是有从中调和,促成双方和解的意图,只是略一犹豫,唐棠便决定顺水推舟,左右短期内不会收拾姚世杰,倒不如卖阮文秀个面子,顺便麻痹一个姚世杰,一举两得,又何乐而不为? 心中有了决断,唐棠也舒展脸色,笑容满面地道,“姚所长言重了,我这人记性不好,上次的事现在已经快忘记了,再说你也不是故意的,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见唐棠的脸色多云转晴,姚世杰心头笼罩的死亡阴影顿时散去,喜出望外道,“谢谢唐少宽容,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以后有什么事要帮忙,你尽管吱声,我绝不推辞!” “那就先谢过了啊!” 各怀心思地唐棠和姚世杰,谈笑风生地客套一番,样子看起来极为亲近,似乎上次的过节,也经一笔勾销,不过真相究竟如何,也许只有老天才知道。 “恭喜两位一笑泯恩仇,呵呵……棠哥和姚所的心胸气度实在让人钦佩啊!” 对于阮文秀的吹捧,姚世杰连道惭愧,但脸上的得色,却是遮掩不住,唐棠却只是一笑置之,他可没那么好糊型,今晚的事,阮文秀先斩后奏,说难听点,摆明就是把唐棠放在下位者的层次上,唐棠不心生芥蒂才怪,若不是看在阮国泰的面子上,少不得要出言反讽两句。 好在阮文秀也是心思玲珑之辈,没在纠缠刚才的话题,而是话锋一转,戟指虚引向一直在旁边发呆的警装青年,唐棠其实一早就注意到这个挟杂在众人当中明显是打酱油角色的小人物,正是那天将自己强制传唤到南星所的两位协警之一的于自强,“这位是姚所长的部下,叫于,于什么来着?” 于自强神情紧张地上前两步,兴奋道,“大小姐,我叫……” “嗯?” 于自强犹自沉浸在受宠若惊的激动情绪里,却不料阮文秀突地美目一凝,鼻间更是冷哼一声,一股冷厉肃杀之气陡然随之蔓延,周围炙热如火地空气,都仿佛在刹那间降到了冰点,高虎眉头轻皱,崔继龙却是一个箭步抢上来,铜铃般地眼珠突瞪,扬起蒲扇大的巴掌,作势要打畏畏缩缩的苏自强,口中更是破口大骂,“尼玛的,大小姐这三个字也是你叫的吗?不长眼的狗东西,信不信我抽烂你这张臭嘴?” 于自强被凶神恶煞的崔继龙骇得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连退数步,摆手急道,“对,对不起,对不起龙哥,对不起文哥,是我的错,我失言了!” 于自强苦苦哀求,崔继龙却不为所动,犹自伸手揪住苏自强地衣领,稍一用力,便将身材瘦小地于自强,生生地凌空提了起来,后者险些吓尿,脸色苍白如纸,求救地眼神,只是一瞬间便由扭过头去地姚世杰,转到了神色如常的唐棠身上,语带乞求的叫道,“唐少,我叫于自强,是南星所的协警,唐少,您,您还记得我吧!” 唐棠的性子就是恩仇必报,以前没能力也就罢了,现在嘛,长着一张马脸的于自强上次在南星所,多少也算帮过唐棠,最岂码没有过分为难他,唐棠现在肯定要投桃报李,拉他一把,当即展颜一笑,洒然道,“当然记得,上次的事多亏你了,对了,事后没人为难你吧?” 唐棠一开口,态度就很明显了,于自强他保了,高虎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阮文秀黛眉轻簇,轻轻咳了一声,崔继龙立时便松了手,将提在半空的于自强放了下来,冷哼一声,退到了阮文秀身后一步的位置。 姚世杰转过头来,若有所思地望着脸色由苍白变得红晕地于自强,却不由自主地躲避着周围行人扫来的一道道鄙夷又兴奋地复杂目光,毕竟穿警服的鹰犬被穿便服地平民当众凌辱,啧啧……这种匪夷所思的景象可是难得一见啊,想必若是没有在外围巡曳的那些一眼看上去就知绝非善类的彪形大汉地震慑,恐怕会有一大群围观者冲上前来拍手叫好。 于自强惊魂未定,边喘着粗气,边回道,“没有,没有,唐少,曹宝才打过一次电话骂我,不过被我顶回去了,后面就再没动作了。还有,姚所这段日子一直很照顾我的,今天还说会考虑提前将我的编制转正呢!” “噢,要转正了?”唐棠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今晚苏自强的酱油角色是怎么来的了,心道姚世杰坏是坏了点,不过手腕却也是不少,看来要对付他不能心急,“呵呵,这是好事啊,我要提前恭喜你了!” 于自强满脸感激地向唐棠鞠躬,“谢谢唐少!” 于自强毫不掩饰地卑躬屈膝作态,让阮文秀眉头紧皱,清冷的脸色充满鄙夷,从旁插话道,“棠哥,酒菜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席,不如我们上楼坐下来,边吃边聊,好吗?” “好的!要大家亲自出来接我,真是不好意思,一会我一定自罚三杯,向大家赔罪!” 唐棠没注意到阮文秀的表情变化,不过却留意到被一圈彪形大汉与进出娱乐城的人流强行隔开的自已这些个人,已经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那种被人评头论足、指指点点,犹如芒刺在背的不自在感觉,确实是不太好受,他可不想继续被人参观,当下对阮文秀的提议当然一口应允。 在数名彪形大汉的护翼下,阮文秀一马当先,引领着唐棠浩浩荡步入大堂,进入一部贯穿整幢大楼的观光电梯,在电梯运行的时间里,阮文秀作指点江山状,侃侃而谈,“棠哥,我来给你介绍,这幢楼是伊甸园大厦的双子主楼之一,安装有两部观光电梯,两部货运电梯,经营项目主要是娱乐休闲和餐饮零售,由下到上,分别是美食城,电玩城,游乐场,超级市场,休闲会所、美容美发中心等,伊甸园大厦地另一幢双子主楼是伊甸园大酒店,酒店下辖客房,餐厅,酒吧,夜总会,氧吧,迪厅,ktv,慢摇吧,桑拿,游泳馆,健身房等十多个部门,软硬件设施的配置都是国际领先标准,伊甸园大酒店与伊甸园娱乐城之间有一座全封闭式的天桥相连接,而伊甸园大厦主楼与裙楼,也就是国泰娱乐有限公司以及伊甸园健身俱乐部之间,也各有两条地下通道连接,因此整个大厦所属的主要建筑之间,互相往来非常方便,前来伊甸园大厦消费的客人不需要迈出大楼半步,就可以享受到最优质最完美的全方位服务!” 其间稍一停顿,阮文秀美眸向四下扫了眼,见众人都在细心聆听,神色很是愉悦,清了清嗓子,正准备继续介绍,却听到崔继龙粗野洪亮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后者满是得意地插嘴道,“唐少,你也应该听说过吧,众所周知,建国路是东海最繁荣最鼎盛的娱乐中心,没有之一。而整条街的物业中,超过七成的产权,都在我们国泰娱乐名下,呵呵……不客气的说一句,我们国泰联打个喷嚏,整个东海的娱乐业都要伤风感冒!” 阮文秀脸色一冷,低叱道,“阿龙,多嘴!” 崔继龙老脸一红,连退两步,后背抵到电梯壁上,“对不起,文哥!” 阮文秀冷哼一声,犀利如刀地眼神,在崔继龙身上一扫而过,唐棠看得心中暗爽,心忖这大小姐还真不愧是黑道女王,威风煞气不亚于母老虎,在她的淫威下,连崔继龙这么狂猛凶狞的恶汉,都是噤若寒蝉,嘿嘿……这辈子估计很难嫁出去喽。 瞄了眼视若无睹的高虎和姚世杰,唐棠若无其事道,“这么庞大的产业管理起来,你一定很辛苦吧?” 见唐棠主动开口缓和气氛,阮文秀外泄的厉气立时内敛,纤纤手指挑了挑额边的流海,用温和地语气回道,“是有点辛苦,不过没关系,父亲说过,做为上位者,只要把握住大方向不偏离,其余的繁琐工作,自然有下属去处理,熟悉了管理公司的整套运作规律之后,慢慢就会习惯了!” 虽然阮文秀说的轻描淡写,但唐棠可不会这么简单的认为管理市值数亿业务驳杂的庞大产业,真的有那么简单,即便心里对阮文秀的骄傲刚愎有些不满,仍是由衷地赞叹道,“秀秀,你很能干啊,比我可是强多了!” 面对唐棠语出至诚的恭维,阮文秀却只是习以为常似地莞尔一笑,接着风轻云淡道,“棠哥,你太自谦了,父亲可是看好你噢,经常告诫我要多向你学习,说你胸有乾坤,非池中之物,早晚会一飞冲天的。” 唐棠暗暗咬了咬牙,对阮文秀表现出的优越感极为不爽,却强行摁下胸中的怒气,勉强地笑了笑道,“呵呵……阮叔真是太高看我了,我可没他说的那么有本事,半个月前我还在满大街跑业务呢,要说学习,也是我向你学习,这么大的公司,整条街的产业都被你纳入囊中,还打理的井井有条、欣欣向荣,真是不服都不行哩!” ------------ 第一百四十章 会要命的 阮文秀显然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和我行我素,丝毫没留意到唐棠话里话外的揶揄,话锋一转道,“好了,棠哥,我们别再互相吹捧了,入席吧,今晚你是主宾,请上座,可不要再推辞了噢!对了,我特地点了两道我们美食城vip主厨最拿手的菜式,金汤浸龙趸和金枪鱼刺身,龙趸和金枪鱼都是今天早上才从澳洲和北海道空运过来的,绝对新鲜甜美,而且我们的主厨也是国家特级厨师,拥有顶尖厨艺,我保证棠哥你今晚一定会大饱口福,回味无穷的。” 既来之,则安之,阮文秀如此干脆利落,唐棠自然也不会拖泥带水,至于不满怒气什么的,暂且搁置吧,以后找机会原样奉还就是,当下唐棠也不矫情,大步流星地走进宴会厅,当仁不让的坐到了上首主位。 其他人尾随唐棠和阮文秀之后入内,按各自宾主身份,一一落座,至于位卑言轻的于自强,自然是坐在最最下首,背对餐厅大门的位置,方便为席上的众位贵人服务,这也是国人饮宴的一种习俗。 宴席所在是美食城vip区的一间中型宴会厅,名为未央厅,面积约两百平方,装修的古香古色、雕梁画栋,光华璀璨的水晶吊灯、飘飘欲仙的仕女图、悠扬悦耳的古筝乐曲、典雅大气的家俱,整个厅堂的布置装饰,处处奢华却不张扬、大气却不空洞,点点滴滴,都透着别具匠心和贵气逼人! 酒席宾主共计六人,提供服务的人员却足足十六个之多,十二个服务员两两一组,侍立在一位客人身后,两个茶师,裙角飞扬,缓步绕着直径达三米的巨型圆桌游走注茶,还有两个礼宾员则侍立在厅门外勾通内外。 提供服务的礼宾员、茶师和服务员,皆身穿石榴红宫装,脚踩绣头高跟鞋,区别只是领口滚边颜色有所不同,皆曲线窈窕、容貌秀美地妙龄女子,都是中上之姿,再加上举止优雅、仪态大方,一看就知训练有素,当然如此华丽精美的服务,收费自然也是天价,适才唐棠留意了下制作精美的价目表,发现这未央厅仅场地使用费每小时就高达九百九十九元,啧啧――实在让人乍舌,不过身临其境之后,又觉得的确物有所值。 凡此种种,让唐棠对阮文秀的才干和能力,又有了新的认识,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冷傲霸道的黑道女王,除了杀伐果决之外,还极具商业天赋。 看着手边的玉碟银筷和金丝餐巾,嗅着鼻间似馨如兰的处子幽香,清凉温润地冷气扑面而来,唐棠心中不由小小感慨了一回,算算日子,有大半年没享受过类似眼前这种锦衣玉食的奢侈生活了,这会儿还真有点小小的不适应,当下自嘲地笑了笑道,“其实我对吃这方面没什么研究,就算是龙肝凤髓到了我嘴里,估计也吃不出特别的味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秀秀,让你费心了。” 见唐棠入席之后神色如常,举止从容不迫,颇具大家风范,坐在唐棠下首的阮文秀眸中闪过一缕异色,“没什么,这是应该的,第一次招待棠哥,我当然要力求做到最好!” 姚世杰恋恋不舍地将投注在步态曼妙如穿花蝴蝶般为一只只杯盏注入茶水的靓丽茶师身上地贪婪目光收回,接着脸色一变,故意作出一副垂涎三尺地模样,笑咪=咪地接话道,“看来我今天也要沾沾唐少的光了,嘻嘻,文哥,你还别说,这两道菜虽然我也在美食城吃过不少次,不过你们的vip主厨刘守义大师亲自掌勺,今晚还真是第一次呢,想想都让人期待,我感觉这会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阮文秀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对姚世杰地刻意讨好不予置评,唐棠见状也是原样照搬,只是笑而不语。 见捧哏没收到效果,两位宾主都不搭理自己,姚世杰心中有点小小郁闷,摸了摸鼻子,目光转向坐在高背金丝楠木官帽椅上,神情却忐忑不安有点坐如针毡味道地于自强,话里有话地道,“小于啊,你得好好感谢唐少和文哥,若不是托他们的福,嘿嘿……这辈子你也别想吃上一次这样的人间美味,要知道象这样的顶尖菜式,你就是有钱都不一定能找到地方吃。” “是的,姚所。谢谢唐少,谢谢文哥,谢谢虎哥,谢谢龙哥,谢谢…………” 看着电打似的跳起来,接着跟一部复读机似的,低声下气向席中诸人行着罗圈鞠躬、迭声道谢的于自强,那谦卑紧张的神态,那弯曲佝偻的腰杆,还有那一身鲜亮威严的警服……不知怎的,唐棠心底忽地泛起一股浓浓的悲哀……。 “这里是餐厅,不是殡仪馆!”阮文秀不耐烦地冲于自强挥挥手,俏脸上的表情满是厌恶,冷冷地扬声道,“上菜吧!” “是,文哥!” 随着阮文秀不怒自威地一声令下,两扇高大润泽的橡木厅门立时洞开,一道道扣着金罩的菜肴,被身姿娉婷地传菜生们托在手中,抚风摆柳般送了进来,按冷热荤素、红白水陆之分,一圈圈呈梅花型摆在大厅正中,那张巨大的光可鉴人的红花梨木圆桌上! 一只只酥手轻扬,阵阵香风抚面,金色的盘罩一一被撤去,一道道菜式精美雅致,虽然不知味道如何,但只论造型和刀工,绝对堪称鬼斧神工,如此赏心悦目、完美无暇的菜肴呈现在眼前,让人忍不住发出连连惊叹,不过唐棠却出奇地没什么食指大动地反应,也许是这些菜肴实在是太精致太炫目了吧,看着象艺术品更多过象食物。 前后不过五分钟时间,大小三十六道主菜,便上齐了,将整张巨大的圆桌,摆的是琳琅满目、流光溢彩,呃,虽然用词有点不恰当,不过给人的观感,那种视觉的震憾,确实如此。 传菜生向众人欠身行礼之后,鱼贯步入宴会厅,硕大的厅门再次缓缓合拢。 两两一组的服务员,款款向前,一人捧着一瓶酒香四溢的飞天茅台,一人端着摆着两排复古酒盏银质托盘,手法配合极为娴熟地上前为众人一一布菜斟酒,而后退到一旁躬身伺候! 须臾,阮文秀端起手边的一只盛满透亮酒液的金色酒盏,长身而起,向席间诸人遥举一圈,面向唐棠朗声道,“棠哥,今是这桌酒席是特意为你而设,一来是庆祝我们结为义兄妹,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要相亲相爱;二来借此机会介绍阿龙,嗯,还有姚所,给你认识下,日后有什么事也好守望相助;” “来,棠哥,这第一杯酒,我敬你,祝你早日鹏程万里,一飞冲天;” “谢谢!”唐棠端起一只酒盏,站起身来,将二两的茅台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地笑道,“秀秀,第二杯酒,该我敬你这个义妹了,祝你青春永驻,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说着,唐棠放下空酒盏,从身旁服务员手中取过一只注满酒液地酒盏,向秀眉微簇地阮文秀摇摇一举,“我先干为敬!” 经过福星塑体之后,唐棠的酒量也随之剧增,喝起酒来也是少有节制,话音一落,毫不犹豫地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阮文秀弯月形的黛眉轻挑,也是仰脖喝干了盏中的酒液,还置气似地倒置酒盏向唐棠示威,只是那俏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象刚生吞了一只苍蝇,让唐棠看在眼中,极为的解气,心道暂时没法治你,就先收点利息吧,不过话说回来,你一娇滴滴地大美人,整天冷冰冰的也就算了,还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凶悍样子,实在太不和谐了,哥也是为你好,还是早点嫁出去相夫教子吧!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阮文秀的不悦,崔继龙忽地长身而起,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冷不丁怒喝道,“喂,你他玛的杵在哪做什么?象块木头似的!姚所,我真搞不懂,你怎么会把这么个废物带在身边?怎么看怎么烦,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姚世杰面露尴尬之色,眼中的怨愤一闪而逝,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阮文秀挑了挑眉头,凌历地目光扫了眼手足无措地苏自强,低声训斥道,“阿龙,在棠哥面前,你大呼小叫的,象什么样子?!” “噢,对不起,文哥,我,我就是看这小子不顺眼,畏畏缩缩的不象个男人!” 崔继龙呼哧呼哧喘了两口粗气,便低眉顺眼地向阮文秀认了错,接着又堆起笑脸给唐棠赔罪,“棠哥,实在对不住啊,我脾气有点爆,嗓门又有些大,刚才没惊着您吧?” 惊你妹,哥又不是瓷器,有那么脆弱吗! 唐棠目光不善地瞪了崔继龙一眼,后者毫不退让,皮笑肉不笑地与唐棠对视片刻,才撇撇嘴,将视线转移到餐桌正中的大红袍景瓷花瓶上,唐棠这下可以断定,崔继龙对自己有敌意,虽然不清楚这敌意因何而来,心中也打定主意,丫的等着,调查清楚你的底细后,再狠狠收掇你。 “龙哥不用这么紧张,我的胆子可没你想象中那么小,倒是你,总是这样暴跳如雷,要当心伤了你的肝,这病可不好治,会要命的!” 唐棠毫不客气地回敬了崔继龙地挑衅,不待对方还嘴,便把目光便转向了处于风口浪尖的于自强,后者在姚世杰地怒目而视下战战兢兢,那模样实在可怜,阿虎则一如既往般冷眼旁观,说实话,唐棠看着这凄冷的一幕,总有种感觉,这酒桌上的人跟于自强,似乎处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即便对于自强往日的行径有些不耻,但眼下唐棠看着被羞辱的无地自容的苏自强,也是心生不忍,便打了个手势,示意苏自强坐下来,后者感激地眼泪都快滴下来了,身体重重地陷在椅子里,深深地埋着头,肩头微微耸动,注意到这一幕的姚世杰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 第第一百四十一章 要文斗不要武斗 于自强受辱,只是席间一个小小插曲,在唐棠看不过眼,顺手帮他解围后,崔、姚二人也没再纠缠。 酒宴继续进行,姚世杰自告奋勇充当酒司令,不时插科打诨地调节气氛,一个个或黄或黑的段子从他口中蹦出来,推杯换盏、开怀大笑间,酒桌上的热度很快就变得浓烈起来,之后由阿虎开始,崔继龙打底,三人轮流向今晚的主角唐棠频频敬酒! 除了阿虎依然不苛言笑,崔、姚二人都是极尽吹捧之能事,总之是不停的想办法让唐棠喝酒,阮文秀目光依然清冽,始终从旁观察唐棠的表现,时不时的还推波助澜一下,明显不怀好意,多半是想看到唐棠被灌得得烂醉如泥后丑态毕露的模样! 这死丫头,其心可诛啊,唐棠看在眼里,心中暗骂! 对三人的险恶用心,唐棠洞若观火,心中冷笑连连,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一方面来者不拒,酒到杯干,另一方面,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唐棠也不停地回敬崔、姚,当然,从旁捣乱的阮文秀,也绝不放过,很快,崔、姚二人就醉眼朦胧,阮文秀也是粉面泛红,唐棠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 在开怀畅饮的同时,唐棠也不忘大饱口福,他可不会便宜了阮文秀,谁让她自作主张地扮起中间人的角色?自己和姚世杰的过节,用得着你来调和?把我当成小角色,可以任你予取予求么?还想灌醉我,看我出丑?哼哼,你打错算盘喽! 澳洲的龙趸和龙虾,北海道的金枪鱼和鲍鱼,法兰西的蜗牛,香江的生耗和鱼翅,北极熊的鱼子酱,米兰的松露,青鸟的螃蟹,辽东的熊掌……几乎全球最顶尖的美食,餐桌上应有尽有,而且根本不用自己动手,目光所及处,自有服务员用纤纤玉指挟到你面前的玉碟中,剔刺去骨,小心翼翼地放入你的口中,唐棠只要动动嘴就行,真是奢侈到极致的享受。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崔继龙和姚世杰联手二打一,阮文秀时不时落井下石,高虎则皱着眉头自饮自酌,唐棠对敬酒来者不拒,一边开怀畅饮,一边大加朵赜,不知不觉中,五百毫升装的飞天茅台,就被干掉了六瓶,酒量过人的唐棠,也是有了三分醉意。 于自强则自始至终,都象个透明人,饱受煎熬,吃不敢吃、喝不敢喝,敬酒不敢敬,连酒桌上的话题,也不敢轻易插话,整个人蔫头搭脑,就象霜打的茄子,每每余光扫过他的身上,唐棠都颇为感慨,心道若是半月前的自己,经历今晚的场面,会不会如他般饱受屈辱却敢怒不敢言?这个假设经过几番思忖,唐棠心中却始终没有笃定的答案。 不知道是不是酒壮怂人胆,起初还举止斯文、谈吐得体的姚世杰喝得满面通红后,居然不再追着唐棠敬酒,而是拉开衬衣领口,挽起袖子,袒胸露乳、摇摇晃晃地绕到阿虎身边,喷着浓烈的酒气,拉着面露厌恶之色的阿虎拼酒,那死缠烂打的作态,实在让人做呕! 硬着头皮喝了两杯之后,不胜其扰地阿虎用眼神请示了下阮文秀,直接伸出一双大手,强行将东倒西歪地姚世杰摁倒在椅子上,后者挣扎几次未果,终于老老实实地坐着不动,只是手里还抓着酒杯晃着要酒,嘴里还含乎不清地抱怨着什么……。 轻而易举就搞定了一个对手,让唐棠心头大快,口中嚼着味道鲜美的鲍鱼,好整以暇地拿眼瞄向对面的崔继龙,见后者脸膛也是红得发紫,胸口的青色龙头纹身更是分外狰狞,这会儿正摸着明晃晃地光头,举着酒杯向阮文秀遥遥敬酒,声如洪钟的祝酒词雷得唐棠险些将口中的美味一口喷出来,“文哥,我敬您一杯,祝您一统江湖,千秋万代!” 阮文秀俏脸一红,手中已经端起的酒杯,重重地顿在桌面上,美目恶狠狠地瞪了熏然欲醉的崔继龙一眼,压低音量娇叱道,“阿龙,不能喝就别硬撑,再敢疯言疯语,我罚你一个月不准喝酒!” 被阮文秀那凌厉如刀地眼神一刺,崔继龙顿时打了个激灵,十分的醉意也也瞬间醒了三分,忙起身连连告罪,唐棠看着这欢乐地一幕,嘴角忍不住就浮起一抹促狭地笑容,崔继龙那动作,怎么看怎么象在进行遗体告别仪式啊?! 留意到唐棠脸上不怀好意的笑,阮文秀羞恼交加,俏脸一沉,一个挺身跃起,箭步冲到崔继龙身边,纤纤玉手一伸,抓住崔继龙粗壮的胳膊就往外拉,转眼之间,来到厅门处,冲门口侍立的礼宾员挥手示意,两扇巨大的厅门很快被拉开,接着,阮文秀口中娇喝一声,手下用力,振臂一挥,只见崔继龙高大沉重地身体,就象破布袋一般,腾云驾雾般从阮文秀手中飞出厅门,重重地摔落在走廊地面铺就的厚实地毯上。 对摔地七荤八素地崔继龙发出地惨叫声充耳不闻,阮文秀阴沉着脸扭头就走,口中冷冷道,“关门!” 我靠,阮文秀真不愧是黑道女王,身手矫健不说,光这手劲,就让人叹为观止,崔继龙起码两百斤的重量,在她纤纤酥手里,竟然看起来轻若无物?!好一个暴力女郎! 唐棠看得直抽冷气,心中暗自惊叹的同时,也提醒自己,以后尽量离阮文秀远一点,非不得已的情况下,要文斗不要武斗! 阮文秀回到座位坐下,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犹自余怒未消,俏脸挂满寒霜,凌厉的煞气布满娇躯! “来,秀秀,消消气,龙哥也是喝多了才会胡言乱语。”唐棠嘴角轻扬,端着一杯酒施施然站了起来,冲阮文秀微笑道, “哥敬你一杯,愿你越长越漂亮,爱情事业双丰收!” 阮文秀凤眼微咪,盯着笑意盈盈、神色从容的唐棠看了半响,雪白地贝齿紧咬着红润地朱唇,鼻间冷哼一声,也不说话,从身旁服务员手中接过酒杯,起身朝唐棠虚点了下,一仰脖将杯中酒喝个净光,便又重重地坐回原处。 看着阮文秀剧烈起伏地酥胸,唐棠知道对方正强自摁捺怒气,不由心中大乐,心道又收了点利息,今晚总算不会亏得太多。 暗忖扳回一局的唐棠,心情愉悦地放下酒杯,坐了下来,这时,原本昏昏欲睡的姚世杰,突然间清醒过来,睁大双眼,打着酒嗝冲呆呆坐在角落里的于自强呼喝道,“小于,你咋一点眼色没有?这都多长时间了?为什么不给大小姐和唐少敬酒?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啊?” 一直担当着透明人角色的于自强,闻言如遭雷击,嗖地一声站了起来,节节巴巴道,“姚所,我……” 于自强话没说完,姚世杰已经粗暴地打断他的话,恶狠狠地训斥道,“我什么我?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接受!实话告诉你,今天之所以带你来,就是看在你和唐少有一面之缘的份上,给你个机会好好服侍唐少,一来显示我的诚意,二来这也是你的造化!――结果呢?你酒也不敬,话也不说,晕头转向的就象个傻子,简直把我的脸都丢干净了,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存心跟我作对?” 姚世杰蛮不讲理,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通斥责,让于自强委屈万分,险些没哭出来,却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认错,“没有啊!姚所,我一向很尊敬您的,我怎么敢跟您作对呢!我,对不起,我错了,我这就敬酒!” 于自强逆来顺受的态度,让姚世杰很满意,大咧咧地点点头,气指鼻使道,“哼!这还差不多,快,敬酒去,唐少和大小姐,你至少一人敬三杯,这样才能显示你的诚意,我也有面子!还有,绝对不准偷奸耍滑,知道不知道?!” 逃过一劫,于自强悄悄抹了把冷汗,迭声道,“知道,知道,我一定敬满三杯,您放心,姚所,我保证!” “文,文哥,我,我敬您,您随意,我干了!” 于自强站起身来,硬着头皮看向神色冷厉的阮文秀,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便一口气喝干三杯酒,从头到尾都没敢看阮文秀的反应,可见黑道女王的威名之盛! 结果六两飞天茅台下肚,于自强的脸色霎时便由白转红,可能喝得太急,呛得他咳嗽连连,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接着又端起一杯酒,冲眼神复杂地唐棠遥举,“唐少,我敬您,祝您身体健康、心想事成,我,我先干为敬!” 同样的,于自强也是闷头连喝三杯,喝完之后,立刻坐回原处,捂着嘴,好一阵剧咳,看那撕心裂肺的剧烈程度,真担心他会不会把肝子给咳出来,同样的,他也是压根不敢去看唐棠的反应! 唐棠看着可怜巴巴地于自强,心中感慨万千,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啊,任你再是世故,再是圆滑,再是机智,又如何?若没有玉石俱焚的勇气,那么在心胸不够豁达的上位者面前,蒙屈受辱是必然的结果。 唐棠没有象阮文秀一样,用赤果果地无视来折辱于自强,尽管两人只见过两次面,初次见面还不怎么愉快,关系也远谈不上融洽,不过此时此刻,唐棠对于自强的凄凉境遇很是怜悯,甚至有点感同身受! 唐棠暗自叹了口气,目光和善地端起酒杯向神情渐渐激动,脸色开始涨红地于自强示意,慢调斯理的回敬了对方三杯酒,根本不理会阮文秀投来的诧异又不屑的眼神。 于自强脸膛涨红,却不是酒意上涌,而是心怀感动,唐棠给予他的人格尊重,让他终生难忘。 姚世杰打了个酒嗝,冲唐棠伸出了大拇指,“唐少好酒量,若不是我不胜酒力,我,我一定要再敬你三杯!” 喘了两口粗气,姚世杰又瞄向于自强,笑嘻嘻地道,“小于,你的酒量也不小嘛,连喝了六杯二两装的茅台,居然脸不红心不跳?还是个酒场高手哩!……嗯,果然是真人不露相,若不是机缘巧合,我可是又错失一个难的人才啊,去,再代我向唐少敬上三杯酒,大家是好朋友,以后可要多加亲近,呵呵呵…………” ------------ 第一百四十二章 简直一塌糊涂 “是,是,姚所!” 于自强闻言连声称是,洒意上涌的脸上却现出几分难色,显然其本身酒量并不是太好,但顶头上司姚世杰已经发了话,他可不敢违背,唯有咬紧牙关站起来,岂料身形却是猛地一晃,险些载倒在地,唐棠上下打量了下,就猜了个大根,估计是因为之前六杯酒喝的太急太猛,再加上之前忐忑不安没敢吃什么菜的缘故,胃里空空地灌了一斤多高度白酒,短时间内酒气上涌,心情始终极度紧张压抑地于自强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不过在上司地威逼下,他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上顶,就算是喝到当场挂掉,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呵呵……这难道就是权势地魅力?! 唐棠心中唏嘘,忍不住开口帮衬道,“姚所,小于的酒先不忙敬,让他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刚才看他好象没什么心情吃菜。” 姚世杰咪着醉眼,瞅瞅于自强,又瞅瞅唐棠,想了想,很痛快地应道,“呃…………好吧,那就吃点菜垫垫吧!——啧,难得唐少如此体量你,小于,还不快谢谢唐少!” “谢谢唐少,谢谢唐少!” 于自强感激涕零地向唐棠鞠了个躬,对唐棠的感恩之心又增加了几分,坐下来便埋头大吃,看也不看,只是一股脑地将手边的菜肴往嘴里扒拉,唐棠耳聪目明,却是很清楚地注意到,在于自强他低头的那一刹那,双目中滚涌地泪花,心中又是长长一叹。 略一沉呤,唐棠眸中闪过一丝决断,对正拿牙签剔牙地姚世杰朗声道,“姚所,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行不行?” 姚世杰闻言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望着唐棠,很是期待地道,“噢?唐少你有事找我帮忙?行啊,怎么不行!什么事你尽管说,我绝没二话,保管给你办的妥妥当当,呵呵……我姚世杰这三个字,在东海就是金字招牌,还真没有什么事是我办池的,这一点,大小姐可以给我作证啊,对不对?” 阮文秀唇角掠过一丝讥嘲,笑呤呤道,“那是,姚所的姐夫可是温书记,咯咯……温书记跺跺脚,整个东海黑白两道都要抖三抖,有什么事能难倒姚大所长呢?!棠哥,你若是有事要帮忙就尽管开口,姚所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要知道,姚所今晚来向你赔罪,可是满怀诚意的,是吧,姚所?” 姚世杰估计是酒喝多了,脑子反应太慢,竟是没听出阮文秀话中的反讽之意,挺了挺胸,得意洋洋地道,“没错啊!大小姐说的对,今晚我专程来向唐少你赔罪,虽然来的勿忙没准备什么象样的礼物,但我的诚意绝对是充足的,有什么事需要,你尽管开口,我若说半个不字,就是乌鱼王八蛋!” 看着被人当面挖苦还兴冲冲的姚世杰,唐棠不禁哑然失笑,道,“呵呵……没那么严重,姚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样,我最近想找个头脑机灵的人帮我办点事,不过一时半会也没合适的人选,所以就想从你那里暂借一个,不知道你肯不肯割爱呢?” 听完唐棠的话,姚世杰想也不想便满口应允,道,“借人?没问题,你想借谁?是我所里的人么?是正式的干警,还是临时的协警,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我明天就让人找你报到!” “姚所为人果然仗义直爽,那我在这里就先多谢啦!”唐棠先冲故作豪爽姿势地姚世杰拱手道谢,接着指向正埋头大吃的于自强,微笑道,“我要借的人,就在这酒桌上,呵呵……小于,我从姚所手里把你借过来帮我办事,你没意见吧?若是有意见的话,你就直说,我不会勉强你的!” 被点名的于自强,闻言先是一愣,求证地看向唐棠,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霎时便是大喜过望,蹭地一下站起来,满脸兴奋地道,“……没,没意见,能为唐少您办事,这是我的荣幸,只要姚所点头,我保证随叫随到!” 姚世杰瞪大眼睛,讶然失声道,“他?唐少,你要借小于帮你办事?” 唐棠泯了口茶,慢悠悠道,“是啊,怎么?姚所不会是舍不得,要反悔吧?” 姚世杰眉头一挑,满脸不以为然地笑道,“反悔?呵呵,我姚世杰说过的话,怎么可能不算数!……唐少,我只是觉得奇怪罢了,小于只是个协警,普普通通也没什么大本事,他能帮你办什么事?要不,我在所里给你物色一个精明强干的使唤?” 姚世杰的提议倒是出自真心,今晚的不请自来说到底,他就是借姐夫温伯仁的面子,由阮文秀从中牵线,放低姿态来跟唐少化敌为友的,先不提唐棠本身那让人惊恐欲绝的神秘能力,就说唐棠背后的靠山,阮国泰和国泰集团,嗯,还有阮文秀和国泰联,两者是二位一体的关系,联起手来在东海的势力之深,能量之大,影响力之深远,绝不是他那个高官姐夫温书记可以比拟的! 更何况温伯仁为人迂腐,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自从利用职权把姚世杰一路从民警提拔到派出所所长的位子上后,就不愿再发力了,姚世杰一跟对方提这事,温伯仁就说什么不能授人以柄,要他脚踏实在做出成绩之类的大道理,在姚世杰看来,通通是废话,靠,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当的什么官哪? 总而言之,对温伯仁的谨慎多疑,或者说胆小怕事,姚世杰向来是十分不屑的,所以,今晚的事,对姚世杰来说,既是难关又是机会,如果可以借机和唐棠真正的化敌为友,攀上交情,那自然而然,顺带的,就靠上了国泰集团这尊宏然大物! 界时阮国泰,不,即便是阮文秀,稍稍发些力,动用人脉资源运作一下,那姚世杰想要升官发财,简直易如反掌! 因此,在心有所图的前提下,姚世杰当然是真心实意要交好唐棠,当然,说巴结也行,只要能往上爬,掌握更大的权力,姚世杰根本不在乎风评什么的,即便是在今晚之前,他对横空出世的唐棠还是又怕又恨,三分羡慕,七分嫉妒。 可惜,唐棠婉绝了姚世杰的一片好意,“不用麻烦了,姚所,小于我觉得就不错,听话本份,帮我办点琐事就挺合适的!” 见唐棠心意已决,姚世杰暗叫可惜,也不好再劝,遗憾地咂咂嘴,道,“噢,好吧,既然唐少喜欢,那就他吧!小于,从现在起,你就跟着唐少办事,记住长点眼色,机灵点,别再愣头愣脑的,若是办砸了唐少的差事,你干脆自个儿抹脖子,也别再回所里了,我丢不起那人!” 姚世杰对唐棠的看重,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忌惮加示好,于自强自然看在眼里,如今有机会跟随唐棠左右,于自强真是喜难自禁,连忙信誓旦旦表态,“是,姚所,我保证牢记您的教诲,全心全意为唐少办事,绝不丢您的脸!” “嗯,好好干,你的编制我回头给你转正,若是唐少那边的差事你办得漂亮,重用提拔也不是不可能!” “谢谢姚所栽培,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好好表现的!” 于自强感激涕零地向姚世杰道谢,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暗道,果然不出自已所料,跟在唐棠这个大有来头的贵公子身边,前途必然无限光明,比在所里干那个狐假虎威地狗屁协警强太多了,更何况,唐棠虽然背景深厚、出身不凡,但待人却极为随和,而且心胸宽广,不仅不记恨自己上次的无礼行径,之前反而几次出言帮衬,不象姚世杰这狗东西,简直不把手下当人看! 想到之前遭受的逼迫和耻辱,以及唐棠的宽容和仁厚,于自强眼睛霎时有些湿润起来,恭恭敬敬向唐棠鞠了一躬,用无比坚定地语气道,“唐少,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您放心,从今往后,只要是您交待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做到最好,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唐棠摆摆手,示意于自强坐下,口中淡淡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的!小于,以后为我办事,只要尽心尽力,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是,唐少!” 于自强恭声应是,坐回了原处,就在这时,厅门突然被用力推开! 崔继龙雄壮的身影冲了进来,一路小跑地来到目射寒光的阮文秀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阮文秀面沉如水的神色微微一变,美眸中精芒一闪而逝,飞快地瞥了眼上首的唐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崔继龙面露喜色地直起腰,转过身来举起手朝门厅处用力击了两掌。 唐棠循声望去,只见苟兴旺脸上贴满胶布,手上缠着绷带,矮壮猥琐的身影,蹑手蹑脚地出现在厅门处,那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模样,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阮文秀也是看得眉头大皱,凤目不悦地白了神色尴尬的崔继龙一眼,嗔道,“阿龙,这就是你看中的人才?简直一塌糊涂!” ------------ 第一百四十三章 谢谢唐少赏脸 第一百四十三章谢谢唐少赏脸 崔继龙脸上一红,扭头恶狠狠瞪了眼害他丢脸的苟兴旺,转过头俯身上前,对阮文秀低语道,“文哥,您别看旺仔他样子长得锉,但却有勇有谋,敢打敢拼,只要在我手上细心调教一段时间,嘿嘿……以后肯定会是我们国泰联的又一员得力干将,对文哥您的来说可是如虎添翼啊!再者说,人我已经收了,而且他来都来了,文哥您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阮文秀厌恶地看了眼肿脸上堆满谄笑,正蹑手蹑脚走来的苟兴旺,不屑一顾道,“希望你没有看错人!阿虎,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给他这个机会,不过丑话说到前头,若是日后我发现他徒有虚名的话,哼哼,到时你亲自送他去水晶宫,省得他在外面丢我的剑,能做到吗?” 见阮文秀松口,崔继龙喜出望外,大包大揽道,“没问题,如果他真是个废物,不用文哥您发话,我第一时间搞掂他!——谢谢文哥成全,我保证旺仔他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但愿如此!” 阮文秀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鼻间冷哼一声,崔继龙连忙退到自己座位上正襟危坐,原本醉眼朦胧地眸子,此时却闪烁着缕缕精芒! 阮文秀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向面色不愉地唐棠微微一笑,伸手指着亦步亦趋靠近餐桌的苟兴旺,“棠哥,这是阿虎新收的手下,听说之前和你发生了点不愉快地事!阿虎的意思是,趁今晚这个机会让他的手下,向你正式敬茶认错,这件事就此揭过,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我意下如何?我倒想问问你想怎么样?一次又一次的先斩后秦,自作主张,先是姚世杰,后是苟兴旺,话说,你比你老子还牛叉啊,看这架势,是铁了心要霸王硬上弓,你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还是怎么地?! 唐棠嘴角抽了抽,脸色很难看,阮文秀的意思很明显了,又要玩居中调解的把戏,说好听点是劝双方以和为贵、化敌为友,免得以后见面难堪,但说难听点,阮文秀纯粹就是以势压人,想逼唐棠让步,象之前的姚世杰一事一样,要唐棠捏着鼻子认下来,前事一笔勾销,以后也别翻旧帐。 叔可忍,婶不可忍,阮文秀接二连三自以为是的傲慢举动,真是把唐棠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很想当场拍桌子翻脸,不过转念一想,又不太好,自己可是正在对方的老巢里,真闹僵了怕讨不了好,要知道私心杂念太多,就算能用赏善罚恶掌来自保,却会被扣功德,实在得不偿失,但若是就这么忍气吞声的让阮文秀牵着鼻子走,唐棠又实在不甘,一时之间,唐棠竟是进退两难。 就在唐棠内心陷入纠结挣扎窘境时,裤袋里的手机却恰到好处响了起来,唐棠想也不想便掏出手机,也不 ------------ 第一百四十四章 请你见谅 第一百四十四章请你见谅 看着苟兴旺皱成一团的笑脸,唐棠真是很想仰天大笑三声,真尼玛有意思,收钱的勉为其难,送钱的却要眉开眼笑,这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不过话说回来,比起林凤菲趁火劫的两百万善款,唐棠收一百万压惊费,也不算太黑噢,当然,那什么见义勇为基金与之相比,更是狗屁不是。 唐棠这会儿当然不清楚,苟兴旺脸上笑成一朵菊花,开心的象捡了无数只金元宝,但心里却是刀割般鲜血淋漓,痛并快乐者,这就是苟兴旺今天一整天情绪激剧变化的真实写照,先是到林凤菲那里赔罪被赤果果敲走两百万善款,接着半小时前,新城区公安分局局长朴时厚,又打着帮苟兴旺和东海商业大亨林鼎坤之间从中说项促成双方和解的幌子,拿走五十万辛苦费,现在呢又奉上一百万给唐棠做压惊费! 嗯,这还没完,此事过后,他还要再向崔继龙献上五十万,做为拜入对方门下的孝敬或者叫茶水钱,算起来前前后后,为了摆平调戏林凤菲未遂这桩祸事,苟兴旺整整花了四百万,要知道,号称新城区地头蛇兼企业家的苟兴旺,身家虽说也有四五千万之高,但手头上真正能够随意动用的现金流,也就千八百万的,这一家伙就扔出去近半,唉……想想真是悔不当初啊。 诸事已定,阮文秀扫了眼杯盘狼藉的餐桌,秀眉微皱,扯了一张湿巾抹了抹酥手便推案而起,对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地唐棠扬声道,“棠哥,今晚的酒菜,还合你胃口吧?” 被阮文秀轻呼醒过神的唐棠,一看阮文秀的动作,就知道这场几多波折的酒席终于要散场了,心下不由自主便是长长松了口气,拍拍手便长身而起,不咸不淡道,“很好啊,酒好菜更好,吃得我肚儿圆,说实话,我很久没吃这么饱过了!” 见唐棠神色陡然一松,心情似乎很愉快,阮文秀也是泯嘴一笑,少有的露出些许女儿状,娇笑道,“棠哥你满意就最好啦,我多怕招呼不周回头会被爸爸一通埋怨呢!” 顿了顿,阮文秀状似随意道,“对了,现在时间还早,才刚九点半,现在就回家休息的话似乎早了点,棠哥,不如去赌场玩两把如何?即可以消遣又可以消食,一举两得,好不好?” 唐棠心中一惊,睁大眼睛看着阮文秀,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赌场?秀秀,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棠哥,我可不是一个喜欢说笑的人!”阮文秀洒然一笑,挑了挑额前的流海,漫不经心地道,“棠哥,左右这里也没有外人,所以嘛,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我所说的赌场,就在伊甸园电玩城里,里面赌具齐全、设施先进,各种玩法应有尽有,娱乐和服务水准绝不亚于真正的赌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希望你能玩得尽兴 第一百四十五章希望你能玩得尽兴 “哦?留下我是大小姐的意思?那到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我留下来呢?” 看着面露疑色,还略带些不满的唐棠,高虎无奈地叹了口气,仔细地解释道,“是这样的,唐少,其实大小姐之前早有交待,今晚务必要让您乘兴而来,尽兴而归,所以,接下来我会陪你到会所里好好放松一下,之后再送你回去!” 阮文秀如此大费周章,那么所谓的“放松”是什么意思,已经呼之欲出了,唐棠哭笑不得的看着高虎,试探地问道,“会所?放松?虎哥,你该不会是要带我去那种地方吧?” 与唐棠的紧张表情完全不同,高虎一脸坦然地回道,“是的!今晚的节目就是包括吃喝玩乐一条龙的全套服务,务必要招待得让你尽兴满意,如果不是考虑到时间问题,其实伊甸园还有很多娱乐项目,改天唐少你可以挨个体验一下,对了,这是伊甸园会所的钻石会员卡,在伊甸园旗下所有的消费场所一律可以免单,而且会享受最高等级的服务,请您收好!” 唐棠接过高虎递来的那张光华氤氲的钻石会员卡,若有所思地在手中上下抛弄着,“这也是秀秀的意思?” “是的,大小姐之前交待过我,让我在适当的时候将这张钻石会员卡送给你!” 把玩着手中价值难以估量的的钻石会员卡,唐棠心中暗忖,阮文秀看来是真心想要交好,或者说要笼络自己,不然可用不着下如此本钱,只是不知她的潜在目的是什么?是对自己另有所图,还是纯粹因为阮国泰的授意?! 顿了顿,唐棠洒然一笑,抬头对高虎道,“呵呵……挺不错,不但可以免单,还可以享受最高等级服务,真是个好东西,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虎哥,回头帮我谢谢秀秀!” 高虎一脸郑重道,“是,唐少,我一定会将您的意思转达给大小姐!” “唐少,我们走吧,这会儿去会所时间刚刚好!——唐少请放心,会所为你精心准备的礼物绝对是极品,而且是第一次下海,保证你会喜欢!” 唐棠眉头一挑,疑道,“礼物?” 高虎难得的咧了咧嘴角,意味深长地道,“是的,大小姐有言在先,只有最美丽最纯洁的处女才能配得上唐少您,会所方面又怎么敢马虎大意?!” 最美丽?最纯洁?处女?呵呵,就算真的是处女,长得也足够青春靓丽,不过在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从事这种职业,能和纯洁二字扯上边么? 唐棠不以为然地瞥瞥嘴角,想也不想便推辞道,“虎哥,这个就免了吧,说老实话,对于秀秀今晚的安排,我已经很满意了,饭菜很美味,玩得也开心,我已经很尽兴了,不如咱们泡泡温泉,解解酒气就回吧?” 高 ------------ 第一百四十六章 走哪条路 第第一百四十六章走哪条路 余光中注意到高虎雄壮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心中忐忑不安的唐棠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轻轻推开两扇暗香扑鼻的紫檀木门,蹑手蹑脚地进了似乎空无一人的包房。 整个包房的空间很大,面积大概在两百平米以上,装饰和陈设,极具有现代时尚气息,布局也是开放式的,庄重大气,但又不乏典雅之气。 在玄关处,轻轻脱了鞋,赤足踩着柔软的羊毛地毯,缓步穿过被鲜花和灯饰点缀的花团锦簇的花厅,甫一登堂入室,便有一张硕大无比,被几片桃红色薄纱掩映的半圆形水床,跃入了唐棠的视线。 光线柔和的水晶吊灯,散发着一逢逢金黄色的光芒,音质极佳的cd机里飘出阵阵悠扬而空灵的古筝乐符,硕大的壁挂电视里闪动着五彩缤纷的海底世界,水粉色地落地灯散发着一蓬蓬暧昧的光晕,芬芳扑鼻的香熏灯,溢出丝丝袅袅香气,熏衣草的气味让整个套房的空气都充满煸+情的氛围。 一排样式古朴的书架上,摆满了包含古今中外的世界名著,《红与黑》《战争与和平》《三个火枪手》,甚至还有《金瓶梅》和《红楼梦》,都赫然在列,这些印刷精美的书籍,给本极具现代感的房间,平添了几分书香之气。 足有一人高的青铜花瓶,图案幽雅、雕工精湛,错落有致的摆放在房间四角,庄重贵奢之气,呼之欲出。 五光十色的宽大灯几上,色泽暗红的路易五妃香槟和晶莹剔透的水晶高脚杯,相映成趣,梅花形的玻璃托盘里,娇艳欲滴的火龙果、草莓、荔枝、芒果,让人口舌生津。 “哗哗哗……” 一阵清亮的水流冲涮声,突兀地传入唐棠耳中,让他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视线随之转动,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 一扉磨纱玻璃门后,一具曲线曼纱地高挑胴=体,在暗淡的光线映射下,若隐若现、**蚀骨,让唐棠情不自禁地深深咽了口唾液,腹中一团火苗油然而生。 稍顷,潺潺地水流声停止,悉悉索索地声音响起,唐棠身体猛地一震,飞快地跑到客厅里的组合沙发处坐了下来,柔软而弃满弹性的真皮质感,唐棠根本无心享受,精神已经是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如兰似馨的处子幽香,飘飘荡荡地吸了鼻间,唐棠下意识地深深吸了一口,闭上了眼睛。 轻盈纤巧地脚步,悠悠转转地缓缓接近,原本淡淡的香气,也越来越清晰,而唐棠的心跳,则越来越快,越来越重,犹如风起云涌、战鼓狂擂。 说到底,今晚的事,唐棠也是被赶鸭子上架,当然,出于本能内心也有些蠢蠢欲动,不过说实话,别看半年前头上还罩着富二代的耀眼光环,但对纸醉金迷、### ------------ 第一百四十七章 让我做你的情人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让我做你的情人吧 看着神色凄婉,颇有些孤苦无依模样的何湘灵,唐棠心中莫名一痛,急忙温言软语地安慰道,“我可没这么说啊,何湘灵,你应该知道的,我可不是那种看人下菜碟的势利眼,更不会落井下石,其实在我看来,职业不分贵贱嘛,哎——你别哭啊,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关心一下你,怎么说我们也是老同学,对吧?” 几年不见,唐棠觉得何湘灵的性情,好象变了不少,最岂码,以前的她高傲自信,气场强大,是男生眼中的冰山女王,绝不会如弱女子般动不动就嘤嘤抽泣、惹人垂怜,情绪和心理更不会如此脆弱而敏感! 但如今,虽然何湘灵美丽如昔,言辞依然如故,还是那么锋利尖刻,让人无可抵挡,但内心的凄绝和无助,唐棠却是感同身受,那楚楚动人、梨花带雨的绵软温婉,真是我见犹怜,让人有种将她搂在怀中细心呵护的冲动! 极端情绪化地何湘灵,让唐棠有些手足无措,虽然内心很想呵护对方,抚慰对方,甚至将对方揽入怀中,好生爱怜,但今时不同往日,时间和身份的变化所产生的距离感,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咫尺天涯,根本难以亲近。 沉默良久,当厅堂里的气氛变得极为尴尬时,何湘灵终于止住了哭声,雪嫩地酥手轻轻拭去玉面上的斑斑泪痕,抬眼望向唐棠的目光,变得朦胧而迷离,那无助地眼神和娇弱的表情,让唐棠心中一痛,下意识地开口道,“你是不是很缺钱?需要多少?” 扁贝似地银牙,死死咬住嫣红地樱唇,何湘灵目不转睛地盯着唐棠,微微一顿,方吐字如珠道,“两百万!我找专家咨询过,要治疗我妈的尿毒症和妹妹的自闭症,即便只是维持现状让病情不继续恶化,至少也要两百万。” 看着情绪惭惭恢复正常的何湘灵,察觉到对方心中对钱财的无限渴望,唐棠心中莫名的就有些烦燥起来,想也不想便脱口道,“这么说你陪我一夜,就可以得到两百万,用来救你母亲和妹妹?” 唐棠自己都没留意到,自己语气中蕴含的轻视和厌恶,更没注意到心思敏感的何湘灵,美眸中掠过的暗然神伤,但旋尔眼神又变得坚定无比,语气平静地回道,“不,陪你一夜只是开始,如果我的服务可以让你满意,那么会所就会借两百万给我,这笔钱不会收利息,不过我要在这里工作一年来偿还这笔债务!” “一年?” 何湘灵惨然一笑,充满凄凉的目光下意识地避过唐棠惊诧不忿的眼神,“是的,整整一年,在这一年里,我会陪无数男人过夜,呵呵…………其实就是做妓+女,而且比街头的流莺更下贱,因为我没有权利挑选客人!” 唐棠双拳紧握,死咬着后槽牙, ------------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这个纯粹是意外 第一百四十八章这个纯粹是意外 唐棠闻言如遭雷击,张目结舌,全身就象过电流似的抖个不停,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真的是出自在自己记忆中美丽高贵如同公主的何湘灵之口,稍顷后,重重摇摇头,驱散脑中生出的眩晕感,方断断续续地反问道,“何,何湘灵,你……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喝醉了?” 何湘灵美目中蒙上了一层水汽,俏脸嫣红地几乎要渗出血来,妩媚却迷离地视线,眨也不眨地投注在唐棠身上,吐珠如珠地娓娓道,“我没喝酒,我现在意识很清醒!唐棠,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这一辈子都会心甘情愿的做你的情人,不求名不求份,只要你不嫌弃,不赶我走,我会永远守在你身边服侍你,就算一辈子见不得光我也无怨无悔,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帮我,救我妈妈和妹妹,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说着说着,泪流满面且泣不成色的何湘灵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竟是起身飞快地绕过灯几, 唐棠电打似地跳将起来,进退失倨地大叫道,“何湘灵,你干什么?快起来,你快起来,何湘灵,你,你这么做不是在打我的脸么?” 何湘灵却倔强无比,毫不理会唐棠的叫嚷,神情坚毅地道,“唐棠,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你……何湘灵,你要我答应你,这怎么可能?我如果真的答应你,那岂不是趁人之危?” “不,这不是趁人之危,这是救人于水火,唐棠,你是个好人,我求求你,你就答应我吧,让我做你的情人,帮帮我吧!” 莫名其妙就被发了一张好人卡,而且发卡的还是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最重要的是,这美人还是唐棠的初恋情人,可笑的是,发卡时的情形,居然是美人苦求唐棠答应让她做自己的情人,这,这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么乱? 唐棠心乱如麻,苦笑不得,根本不知如何是好,“何……我…………这…………” 面对何湘灵梨花带雨的乞求,唐棠心中充满矛盾和挣扎,吱吱唔唔地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要说对于何湘灵的香艳提议,虽然从道德层面上看有点不合时宜,但要说唐棠真的一点都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如此冰清玉洁的绝色美人,还是自己年少时梦寐以求的初恋情人,如今竟然自茬枕席,心甘情愿的做自己的情人,这,这种美事,已经不是用天上掉馅饼这种词语能够形容的了! 可是,唐棠转念一想,又沮丧无比,如今自己身上背负的情债,却着实不少了啊,江玉晴姐妹,丁叮,外加花青妮,与这几个女人之间错综复杂甚至是诡异离奇的关系,已经搞得唐棠焦头烂额,若是再添一个何湘灵,那还得了?! 唐棠脸上的犹豫迟疑,眉宇间的踌躇不决,让何湘灵心中升起的希望和期盼,瞬间象肥皂泡一般遇风即碎,俏美的脸庞上顿时浮上一层绝望的神彩,语带悲呛地高声道,“唐棠,你不愿意?难道是我长得很丑,不配做你的情人吗?还是你嫌弃我妈妈和妹妹的病,对你来说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你不愿意背负这样的包袱?” 唐棠先是一怔,接着满脸苦笑,摇头道,“你很美,美的让人心醉!你妈妈和妹妹的遭遇,我很同情,也很愿意出手相助,虽然治疗的费用数额可能大了些,不过对我来说也不是不可以随的!可是,你长得美、你母亲和妹妹需要帮助,治疗费用巨大,这些事和让你做我的情人有什么关系?这三者之间根本是两回事,怎么能混为一谈,何湘灵,你听我说,冷静点,别走极端,我…………” “别说了,唐棠,你的意思我懂!你放心,我是心甘情愿做你的情人的,所以唐棠,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相反,应该心怀感激的是我,是我们一家人,而且我保证,我们一家人会永远感激你,也会竭尽全力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何湘灵的情绪非常激动,傲挺的酥胸剧烈起伏,掀起的动人弧线勾魂夺魄,可惜唐棠却没心思欣赏,对方现在的心理,唐棠多少能猜出一些,多半是陷入一种偏执的状态,就是俗话说的钻了牛角尖,这种情况下,你再怎么解释劝说,也是无济于事,无奈下,唐棠只好快刀斩乱麻,上前一步,干脆了当地伸手将何湘灵拉了起来,掷地有声道,“何湘灵,你起来,认真听我说,你妈妈和妹妹的病,我会负责到底,不论花多少钱,我都一力承担!” 轻握在唐棠手中的一双柔夷,不受控制地哆嗦着,何湘灵美目中泪花闪动,直勾勾地望着唐棠,喜不自禁又不敢置信地怯声问道,“唐棠,你,你同意了?” “我同意帮你,不是想助人为乐,而是因为你是我的老同学,我也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同学之谊,最重要的是,现在我完全有能力帮助你,所以你不用再为你妈妈和妹妹的病情担忧了,不过做我情人什么的,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你还是不肯答应?” “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答应?” 唐棠口中义正言辞的反问着,心里却纠结至极,他现在已经感觉到自己有些矫情了,本来嘛,大家你情我愿、各取所需,能拥美人入怀又是自己少年时梦寐以求的心愿,现在不费吹费之力就可以如愿以偿,为啥不答应呢,装什么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啊,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何湘灵银牙紧咬,直勾勾望着唐棠的眸中,已是泪水涟涟,“为了心安!” 唐棠闻言愕然,“心安?” 何湘灵神情执拗而坚毅,“是的!” “………………” 唐棠愣了愣神,皱着眉头略一思索,旋即便是恍然大悟,心安,是啊,这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么?没有,想要得到,就要付出,这才是大道至理! 人与人之间,什么样的关系才最牢不可破?当然是利益捆绑、荣辱与共,只有大家同坐一条船,才能将彼皮之间关系发生破裂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男与女之间,什么样的关系最坚固?抛去爱情和婚姻不提,当然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零距离合体! 何湘灵的想法,或者说是顾虑,本就无可厚非,只有让她和唐棠的关系,拉近到亲密无间,甚至不分彼此的程度,对濒临绝境的她们母女三人来说,未来的生活才会有所保障,继而有所改善,甚至渐入佳境。 想明白何湘灵坚持已见的原由后,唐棠先是轻轻一叹,接着却长长松了口气,神色郑重地冲面露恳求的何湘灵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如释重负的何湘灵,闻言身子一软,便向下软倒,唐棠忙伸手捞住她柔若无骨地娇躯,一手挽着她的纤腰,一手揽住她的香肩,在她耳边柔声道,“湘灵,别担心,一切有我!” 唐棠掷地有声的承诺和恰到好处的称呼改变,让何湘灵香肩微颤,七上八下的芳心象吃了定心丸,瞬间便安稳平静下来,但俏丽的脸庞上的红晕,却是急剧蔓延直到耳根处,柔软的身子先是一僵,继而又放松下来,终于,放下心头沉重的负担,轻轻地依偎在唐棠宽厚温暖地怀中,檀口中发出一声轻不可闻地呢喃,“嗯,我以后都听你的!” 片刻后,在会所公共服务区,找到一台自助取款机,将两百万华币用转帐的方式,打入换了一套雪青色职业套装,依然风姿卓绝、倾国倾城的何湘灵的银行帐号里,唐棠深深吸了口气,正色对神色娇羞地何湘灵道,“湘灵,这笔钱虽然不是很多,不过足以支付你母亲和妹妹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费用了,如果钱用完了,或是你有别的地方需要花销,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说到这里,唐棠顿 (我爱我家书院) 【,谢谢大家!】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这怎么好意思 第一百四十九章这怎么好意思 一刻钟后,唐棠和高虎联袂步出伊甸园大厦。 迎面吹来的夜风扑打在脸颊上,湿润凉爽,让唐棠原本就所剩无几的醉意再次消减了三分,他抬头仰望星光灿烂地苍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微倦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唐少,你稍等,我去拿车!” 唐棠微微点头,对高虎投来的略带戏谑的眼神,装作视而不见,之前唐棠找到高虎后,便第一时间将何湘灵的事和盘托出,对于唐棠的郑重托请,高虎自然毫不犹豫的一口应允,原本何湘灵就是会所方面奉阮文秀之命,为款待唐棠这位贵宾精心挑选准备的礼物,那么现在这种两情相悦的浪漫结果,对宾主双方来说,都可谓是皆大欢喜,又怎会不成人之美?! 不过对唐棠异常旺盛的桃花运,一向少言寡语的高虎,也忍不住用敬佩的眼神表达了心中艳羡之情,想到高虎素来精光四射让人不敢直视的双目中,竟不时流露出几许揶揄和玩味,唐棠情不自禁地哑然失笑,心道再精悍勇猛地汉子,始终也是男人,也有七情六欲啊! 唐棠正思忖好笑间,身后传来于自强紧张而急促的声音,“唐少,那天的事,实在是对不起,请您原谅我!” 唐棠回过头来,只见于自强身形站得笔直,腰却弯成了九十度,神态惴惴不安,仿佛正在等待法官宣判的囚徒,对方在期待什么,或者说在害怕什么,唐棠不用问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正打唐棠饭桌上开口借人,姚世杰又慨然应允,身不由已的于自强今后的日子里就注定要跟着唐棠混饭吃啦! 虽然名义上只是暂时借调,但国人什么时候听说过个人可以从单位调人私用的?不用说,不论是眼下还是将来,于自强的荣辱成败,只取决于唐棠一人之手,唐棠满意了开心了,于自强想升官发财很容易,相反,若是唐棠不爽,那于自强的下场可想而知,必定惨不可言! 唐棠目光深沉地看了会于自强,待后者身子开始瑟瑟发抖时,才莞尔一笑道,“呵呵……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还想那么多做什么?——你看我是哪种小鸡肚肠的人么?!况且,那天你并没对我做什么恶,相反还帮了我点小忙,再者说,做恶的人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我更没有理由记恨你,所以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 “是,唐少!” 于自强放下心中大石,如释重负地回道,脑中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只是那身影鲜血淋漓,忍不住就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将头埋得更低。 “小于,我这么叫你没问题吧?” 看着眼前毕恭毕敬,大气也不敢出的于自强,唐棠心中莫名地生出一种陌生的快慰舒爽,全身的汗毛似乎在这一刻都尽情绽放,呃,这到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千万不要让唐棠失望 第一百五十二章千万不要让唐棠失望 龙坞区上官街,宽阔笔直地街道上,日间串流不息的行人和车水马龙的车流已渐渐稀少, 逐渐归于一片深深的沉寂之中! 但灯火辉煌地钱柜慢摇吧里却恰恰相反,人声鼎沸、狂歌劲舞,好一派花天酒地的歌舞升平! 烟雾缭绕、五光十色地厅堂中热浪逼人,无数的红男绿女摩肩接踵,挥动着手臂在dj和领舞的煽动下拼命嘶吼、蹦跳,烈焰红唇、花天酒地,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浓烈如火的酒精刺激下,抛开一切道德和礼法的束缚,疯狂扭动身躯、彼此放开怀抱,互相纠缠、啃咬、谩骂、嘶打甚至交合,总之是施出浑身解数,尽情地释放着心中长久的压抑和体内多余的精力。 在五彩射灯辉映下显得光怪陆离的走廊深处,一间乐曲嘈杂,氛围热烈的中号包厢中,一群青年男女正举杯畅饮、风生笑语; 随着节奏锵铿的乐曲飞扬,激情旋转的滚状射灯,将整个包厢的光线变得炫丽梦幻,流光溢彩地迷离环境中,身穿一件白色收腰长衫配蓝色牛仔裤的许贞,犹如一朵悄然绽放的丁香花,浑身散发着一股迷人的甜美香气,安静地坐在组合沙发地一角。 许贞嫩白如玉的小手里捏着一只盛满腥红酒液的高脚杯,却是滴口不沾,而是随意地把玩着,恬静地坐在那里,似乎是在沉思什么问题,只是靠近了才能发现,她清纯地脸蛋上布满了幸福和甜蜜。 相比许贞的低调沉默,美亚广告公司的拉单女王高婷婷,则巧笑嫣然、长袖善舞,身穿一条裁剪得体的紫色晚装斜肩长裙的她光彩夺目、高贵娇艳,毫无争议的成为整个包厢中众星捧月般的目光焦点! 跑前跑后伺候众人,又是倒茶又是续酒又是点歌,忙得不亦乐乎却喜笑颜开,表现得活生生一个狗腿子的陈永贤,面对高婷婷时更是卑躬屈膝、谄词如潮,一刻不停地向艳光四射的高婷婷献媚,那恨不得跪下来舔女王脚趾头的下作嘴脸实在令人作呕! 是什么让高婷婷成为大家眼中的焦点?抛开素来厚颜无耻,最喜溜须拍马、逢迎巴结的陈永贤不提,就连往日里独来独往的丁志强以及我行我素的徐宁远,也是频频笑容满面地向高婷婷敬酒示好? 原因很简单,一是高婷婷今天刚成功签下了一张委托金额高达百万的业务单,公司老总黄正德闻讯龙颜大悦,大手一挥,奖励高婷婷现金五万元,而且授意业务部全体同仁为高婷婷举办一场庆功会,所有费用全部由公司报销!二是鉴于高婷婷一直以来的出色表现,黄正德决定正式任命高婷婷为业务部经理,所以高婷婷今晚可谓是双喜临门,自然是当仁不让的主角! 整个业务部的同事,包括刚加入业务部的三个新丁,不管心中如何想,表面上都是兴高采烈、与有荣焉,不停地向高婷婷敬酒,送上数不清的敬佩和祝愿,而高婷婷的应对也是大方得体,尽显大将风范,无愧美亚拉单女王的美誉。 时间飞快地流走,高=潮迭起的庆功会终于告一段落,浓烈如火的气氛稍稍消褪,做为今晚庆功会的组织者徐宁远则高声宣布,下面进入自由活动时间,大家可以尽情玩乐,不必理会帐单或是上班的问题,因为明天业务部会放假一天,以示庆贺! 徐宁远话音方落,包厢里便传出一阵喜出望外的欢呼声,情绪高涨又完全无后顾之优地同事们两两捉对,或拼酒或k歌,开始纵情嬉闹起来。 在一片热闹欢腾的氛围中,高婷婷端着一杯酒,独自走到始终静如处子的许贞身边,轻轻坐了下来,“贞贞,交男朋友了?” 完全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许贞,被高婷婷地突然袭击吓得一个哆嗦,神色紧张地回道,“啊?高姐,你说什么?” “傻妹子,大家都在高高兴兴地喝酒唱歌,就你一个人悄悄地躲在一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这么魂不守舍的?”看着神情娇怯,如同受惊白兔般楚楚可怜的许贞,高婷婷无力地摇了摇头,轻笑道,“我刚才在问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没,没有的事!” 许贞眼神闪躲着弱弱地回了一句,这种含乎其词的态度,落在高婷婷眼中,就更加心中生疑,顿了顿,语重心长地道,“贞贞,高姐痴长你几岁,社会阅历和经验比你稍多些,若是你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千万别闷在心里不出声,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不论是生活上的困扰,还是工作上的难题,都可以和高姐说说,就算高姐帮不了你,但给你出出主意还是没问题的,知道吗?” “嗯,我记住了,谢谢高姐!” 许贞语气虽然诚恳,但神色明显有些敷衍,高婷婷看在眼里,暗自叹了口气,心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做为关系一般的同事,能够在对方步入岐途时出言提醒,我已经尽力了,唉……只是可惜了许贞这么个清纯如水的好女孩,又要被浮华坠落的大都市毁掉了。 高婷婷对许贞的判断,明显是有些先入为主,也许是受她步入社会以来形成的精明和强势的性格影响吧,在高婷婷看来,许贞这几天变化很大,首先是气色和谈吐,变得神彩飞扬、不卑不亢,似乎心中充满自信,再无往日的羞怯和畏缩,然后是她随身携带的私人用品,与以前相比简直是鸟枪换炮,限量版的路易威登包包、苹果笔记本电脑、黑梅手机,如果不是衣着和眉目依旧,高婷婷甚至会以为这根本是另外一个时尚女孩! 自诩阅历丰富的高婷婷主观的臆测,能让许贞一夜之间发生这种近乎是脱胎换骨般剧烈变化的原因无非是两种,要么是经受不住清苦生活和工作困难的压力,又经受不住来自外界金钱和物质的诱惑,因而一念之差下海赚起了快钱,要么就是极其走运的结识了一位有多金又豪爽的男友,在爱情和物质地双重滋润下,变得容光焕发、判若两人! 左思右想,高婷婷始终认为,对于个性柔弱、交际不广的许贞来说,前一种的可能性要大得多,因此出于和许贞之间的同事之谊和以及个人长期以来的行为准则,高婷婷觉得自己有义务出言点醒可能,不,是已经误入歧途的许贞,免得对方将来悔之莫及。 可惜的是,高婷婷的一番好意,鬼迷心窍的许贞,显然并不领情,这让高婷婷心中又是惋惜,又是着恼,娇艳高贵的脸上,不知不觉便浮起一层阴云! 高婷婷的神情变化,许贞看在眼里,心中顿时忐忑不安起来,心思单纯又陷入爱河地许贞如何能猜到高婷婷所思所想,还以为对方是因为自己适才没有积极参予庆功宴向对方祝贺敬酒,才会对自己心生不满,这是找上门来给自己脸色看,若是自己再不知趣的及时补救,恐怕后面接踵而来的就是在公司给自己穿小鞋了。 想到可怕处,许贞浑身一个激灵,慌忙起身对高婷婷举杯,脸上堆着笑,小心翼翼地道,“高姐,我敬你一杯,祝你今后工作一帆风顺,业绩更上层楼!” “谢谢!”高婷婷闻言先是一愕,旋即勉强地道了声谢,仰首爽快地喝光了杯中的红酒,继而神色复杂地看着表情谨小慎微的许贞,寓意不明地说道,“贞贞,虽然接触不多,但我记得很清楚,唐棠在公司时一直对你爱护有加,而你虽然因为个性和经验的缘故业绩不佳,但始终勤奋努力、从不自怨自艾,现在虽然他离开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始终如一,不论遇到任何困难挫折,都要坚守住自己的底线,不要被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千万不要让唐棠失望!” 话一说完,高婷婷便长身而起,快步走到点歌机旁和一个新来的女同事一起专心致志地选起了歌,而许贞则神色莫名地呆呆站在原处许久…………。 ……………………………………………………………………………………………………… 披星戴月的在楼下泊好车,缓步向单元楼洞行去的江玉晴,下意识地舒展了下酸软地手臂和腰肢,疲惫不堪地伸了个懒腰,全身的倦意却只是稍稍退却,转眼间又卷土重来。 “唉……打理这么大一家酒店,真的好累啊!” 江玉晴幽幽叹息着,停下了脚步,习惯性地仰头向楼上望去,五楼的窗户深陷在一片黑暗中,口中自言自语道,“玉欣还不肯搬回来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会原谅我……” 进了黑漆漆的楼洞,慢步拾阶而上,嗒嗒地高跟鞋声清脆悦耳,一盏盏声控感应灯应声而亮,远远地从外面的楼道窗口向里望去,只见轻轻摇曳地如水光影中,一道婀娜多姿地身影缓缓隐入一楼左侧的单元房里。 反手掩上房门,江玉晴扭亮客厅地灯,顺手将钥匙塞进挎在肩头的lv包包里,看了眼空无一人的房子,一股清冷地寂寞顿时在心中油然而生。 在玄关处飞快地踢掉那双穿了一天,早已让娇柔的小腿和玉足不堪重负地绊带高跟鞋,换上轻巧舒适的拖鞋,江玉晴长舒一口气走进客厅,在沙发处重重地坐了下来! 才一坐下,江玉晴就感到浓重的疲倦如潮水般涌遍全身,让她很想就这么歪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但脑中如一团乱麻的思绪又搅得她心神不宁,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要不要给唐棠打个电话?又或者打给玉欣?” 秀眉轻簇,眸光流转,江玉晴一手撮起三根玉指轻柔地抚弄着有些酸麻发涨地太阳穴,一手隔着置在胸前轻薄柔软的包包,捏着里面的手机,有些沉呤不定…………。 这段日子以来,几经大起大落,江玉晴自问在情绪调整和心理承受方面,她已经颇有几分功力了,可是事实却告诉她,这种想法实在天真! 现在江玉晴,看似精明强干、充满活力的外面上,隐藏的却是深深的迷惘和困惑,那纷扰迷乱的情绪,斩不断理还乱,快乐却苦恼,兴奋却优愁,真是矛盾极了,又复杂极了,就好象精神分裂一样,让她根本不知如何是好,更加无法适从。 上天垂怜,让她犹如迷梦般拥有了唐棠这样财貌双全、温柔体贴的极品好男人,江玉晴心中一直深感三生有幸,也为自己出众的眼光和果断的决心骄傲不已,快乐和幸福更如洪水般填满整个心房! 而唐棠随后的实际行动更让江玉晴感动不已,随手间便将一家价值数百万的三星级酒店交给自己打理,并授以全权、任自己施为,这种视如珍宝的宠爱和重逾万斤的信任,让江玉晴幸福到几近晕眩,原本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浪漫……。 ------------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都听你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我都听你的 江玉晴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希望在她外出学习期间,唐棠可以接过重任,负责处理酒店日常事务,可惜颇有几分自知之明,很清楚以自己懒散的个性,根本没能力管理偌大酒店的唐棠,却是不肯接过话茬,反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地推脱道,“那有什么关系?酒店的事情你抽空随便处理一下就行了呗,反正你是去培训,又不是出国,担心什么?学校总不可能全天都上课吧,业余时间应该有很多的,我相信你能应付的来!” “哼,唐棠,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个资本家是一门心思地就想榨干我的剩余价值啊,在家里可着劲儿欺负我也就算了,还要我到外面拼死拼活地帮你干活赚钱,你真是坏透了!” 江玉晴看着装聋作哑,很是有些不求上进的唐棠,心里不禁又气又恼,语气哀怨地发了一通牢骚,听得唐棠霎时汗毛倒竖,心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在家里可劲儿欺负你,还要你到外面拼命帮我赚钱,汗,这话要是传扬出去,我这前途无限的大好青年,岂不成了人人鄙视的软饭王了?! 呃,这个问题很严重,滋事体大,必须慎重对待,唐棠深深吸了口气,把手里的烟掐灭,一本正经地看着面露不满地江玉晴,郑重其事道,“这不是能者多劳嘛,玉晴,你可千万别误会啊,我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很有事业心,有能力有信心,所以才把凯德酒店送给你打理,让你可以有一个能尽情施展自己才华、实现自己梦想的舞台,我可没想着要压榨你啊!” 顿了顿,见江玉晴脸色好转,流露出感动的表情,唐棠心中暗喜,清了清嗓子,接着道,“其实说实话,这几天看你处理公司的事务那么辛苦,我也很心疼啊,要不这样吧,反正那个破酒店也赚不了几个钱还把你累的不行,这样的累赘不要也罢,不如我过两天找虎哥想办法把酒店卖掉算了!” 唐棠的语气轻松,神情笃定,好象要卖掉的不是价值数百万的星级酒店,而是一辆破破烂烂的电动自行车,根本不带仔细考虑的,这种霸气侧漏的气势,吓得江玉晴瞬间花容失色,再顾不得激励唐棠力争上游,急急忙忙抓住唐棠的手臂,用力地摇摆,娇声阻止道,“哎,别啊,谁让你把酒店卖掉啦?唐棠,其实我很喜欢管理这家酒店的,就算工作再辛苦再累我也愿意,我只是觉得自己目前的能力掌管一家星级酒店实在是太吃力,而且也会影响酒店的发展前景,所以才会想到进学校系统地学习一下相关的专业知识,弥补我管理能力的不足,再说啦,酒店是你送给我的,现在我才是老板,我说了才算,哼哼,你想卖掉我的酒店?没门!” 唐棠伸手搂住难得一见会撒娇使嗲的江玉晴,眉开眼笑地接口道,“呵呵……好好,你是老板,不卖,不卖,酒店咱留着,不赚钱也留着,就当是为你将来能够创业成功准备的磨刀石,先练练手吧!” 看着唐棠脸上的戏谑和得意,江玉睛瞬时就反应过来,中了唐棠的欲擒故纵之计,芳心大恼,伸手就拧了唐棠腰间软肉一记,气哼哼地道,“坏死了,唐棠你,你又捉弄我!——我告诉你,凯德酒店虽然现在不赚钱,还一直在亏钱,但十年老店的底子还在,我敢保证,只要给我一段时间提高自身能力,再有充足的资金注入,我一定可以让凯德酒店起死回生,继而财源滚滚,甚至成为东海的名牌酒店,你相不相信?!” 虽然是美人负气之下发出的豪言壮语,不过唐棠却是不敢有丝毫置疑,一来不想再被美人袭腰,而来对江玉晴的个性和能力,唐棠很有信心,自然是毫不犹豫的予以肯定和鼓励,“信,我当然相信!我的玉晴聪慧精明、意志坚定,简直就是天生的女强人材料,假以时日,只要有机会你一定可以摆手起家开创一番事业,如今只不过是救活一家濒临倒闭的酒店而已,绝对不在话下,我百分之百的相信你!” 只是话虽然说的字字锵铿,但唐棠的表情却是略带调侃,这让江玉晴极为不满,羞恼交加伸手推搡唐棠,娇嗔道,“哼,还说相信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心里在嘲笑我,嘲笑我想法幼稚、不自量力,气死我了,走开,我恨死你了!” “哎,别生气嘛,玉晴,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但我刚才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我对你有充足的信心,凭你的毅力和才干,再加上专业的管理知识,盘活一家酒店绝对绰绰有余,不就是深造嘛?你尽管去,酒店嘛不用担心,先停业一段时间,我会找人把酒店里里外外重新装修一遍,等你学成归来,我保证交给你一个焕然一新、货真价实的三星级大酒店,还会向酒店注资,让你再无后顾之忧,可以随心所欲的大展拳脚,怎么样?” 江玉晴闻言立时喜上眉梢,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唐棠,“唐棠,你是说真的?不是在逗我玩?” 唐棠无奈地一摊手,“当然,我这个样子象是在开玩笑吗?” 从唐棠苦笑不得的表情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江玉晴心中先是喜不自禁,但转尔又患得患失起来,“这,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唐棠,我,我是不是太任性了?要停业重新装修酒店,还要向严重亏损的酒店继续注资,会花很多钱不说,风险也很高,万一我搞砸了,没把酒店救活,那到时…………” 旁观者清,唐棠完全能理解江玉晴现在的心情,她不是那种虎头蛇尾、眼高手底的人,只是有些不敢承受成功或失败带来的巨大压力,此时她最需要的是鼓励,是重拾信心,坚定信念,只要迈过这道坎,她的心志毅力就会更上层楼,离成功也会更近一步。 于是乎,唐棠一脸轻松地侃侃而道,“没救活又怎么样?到时就当投资失败交学费了呗!玉晴,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不管成功或者失败,只要你尽力而为就好了!——话说回来,这年头做什么生意没风险?做什么投资稳赚不赔?玉晴,你不用想太多,专心做自己想做的事,退一万步说,只要你开心快乐,就算是赔了又怎么样?我觉得很值得!更何况,以你的头脑和能力,再加上我的财力,我就不相信凯德酒店这个烂摊子,真的无法挽救?!” “唐棠,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会努力的,我发誓等我学到了足够的专业知识,一定会让凯德酒店转亏为盈,成为真真正正的三星级酒店,而不是现在这样不伦不类,绝对不会让你的心血白费!还有,谢谢你,唐棠,你对我真好!我……呜呜……” 看着喜极而泣地江玉晴,忽然之间,唐棠觉得先前深埋在心底,因为对方对自己的心机和算计而生出的一丝芥蒂,早已经不翼而飞,此时此刻两人的心无限接近,已经彻底地融合在一起,正所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不分彼此,这——就是书中所说的感情的升华吗?! 唐棠紧紧搂着香肩耸动、泪染双颊的江玉晴,心里满满的都是怜爱和疼惜,脸上挂着温柔地笑,轻声细语地安慰道,“玉晴,你别哭啊,我可没欺负你噢!呵呵……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我对你好是应该的,是天经地义的,你不需要这样的!而且,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小财主,若是赔点小钱就能让你开心感动,那也很划算啊,呵呵……再者说,这家酒店本来就没花我一分钱,算是飞来横财,就算将来真的破产倒闭、鸡飞蛋打,我也不心疼!” 唐棠豪气无比的话音方落,江玉晴突然止住哭声,伸手急急掩住唐棠的双唇,神色坚定无比地大声道,“唐棠,我不准你这么说,凯德酒店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也是我们俩之间爱情的见证,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它破产倒闭的,我绝对有信心让它重新崛起,哼,等着瞧,将来我一定会把凯德酒店发展成整个江南甚至全国星级酒店的领头羊!” 看着俏皮的嘟起红唇,泪痕点点的俏脸上却满是倔强和坚持的江玉晴,唐棠微微有些失神,继而俯首在那张娇艳明眸的俏脸上,轻轻一啄,轻笑道,“这就对了嘛,这才是我心中可人的玉晴,美丽聪慧、自信坚强,没有任何困难可以吓倒你,呵呵…………就这么说定了,你安心去学校深造,其它的事交给我!对了,选好学校没?” 唐棠充满怜爱呵护的深一情一吻,让内心本就感动莫名的江玉晴更加心神迷醉,娇躯一软便再次投入唐棠的怀抱,将布满红晕的俏脸紧贴在爱郎那带着淡淡汗味的健美胸膛上,如梦呓般低语道,“选好了!明珠市震旦大学,我想报一个震旦大学下属商学院开设的高级经管培训班,据说这个培训班各个科目的讲师都是业内知名教授,含金量很高,对了,学期是半年,学费五万八,唐棠,你觉得这个培训时间会不会长了点?还有学费,贵不贵?” 仔细地听完江玉晴的回话,唐棠略一沉呤,剑眉微挑道,“学费肯定不贵,明珠是国际大都市,消费水平比东海高得多,再加上又是全球知名高校晨旦大学下属学院开办的高级经管培训班,收这个价其实很合理!至于学期嘛,半年?听起来是有点长,不过如果学期太短的话,恐怕也学不到什么真本事吧?长点就长点,反正酒店这边要重新全面装修,也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嗯,有可能的话还可以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整体改造,把内外的硬件设施提上几个档次,那酒店重新开业后肯定会更有吸引力!” 唐棠的安排既体贴又周到,处处都为江玉晴着想,如此情深意重,让江玉晴既感动又甜蜜,紧紧拥着唐棠,柔情款款地低喃道,“嗯,我都听你的!” “真的?” 听到唐棠略带讶然地反问,江玉晴微微一怔,仰起脸来信誓旦旦道,“当然啦,我江玉晴向来说话算话!” 忽的唐棠脸上诧异地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满是促狭的坏笑,“嘿嘿,那太好了!玉晴,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再来一次友谊赛,如何?” “嗯?——呸!大色狼,你坏死了……啊……好痒啊……唔………轻一点嘛……” 在江玉晴半羞半恼地娇嗔声里,性趣盎然的唐棠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将玉体横陈地美人压在身下,利剑出鞘、纵情驰骋……霎时,阳光明媚的卧室里,再次被翻红浪、翻云覆雨!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的家乡 第一百五十五章我的家乡 南苑区小营街,国泰大厦36楼,国泰药业副总经理办公室。 夏日里初晨便带着股火辣的阳光,无孔不入的透过百叶窗地缝隙,笔直地射入装饰简明大气的办公室里,一条条光柱打在洁净的地板上,形成一圈圈五彩斑斓的光团。 会客厅里,宽大舒适的真皮沙发上,衣着依然随意的高虎,坐姿却是端正笔直。 高虎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身着白色职业套装的阮文秀,容颜俏丽、气质干练,正微微皱着秀眉,全神贯注地翻看着手里捏着的一打文件,不时间还会用手中的签字笔在其上挥洒自如的书写几笔。 须臾,阮文秀处理完手头的公务,抬手捏了捏眉心,随口道,“虎哥,对昨晚的安排,唐棠还满意吗?” 高虎微微点头,会心一笑道,“满意,唐少很满意大小姐的盛情待,他也很开心的接受了会所方面精心准备的礼物,而且事后他还找到我,很郑重地托我转告大小姐,希望会所能还那位何小姐的自由!” 阮文秀闻言黛眉轻挑,扬声道,“噢?这么说唐棠是想长期包养那位何小姐喽?” 高虎摇头道,“唐少没有明说,不过在我看来,应该是有这种想法,不然的话,以他的个性,约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而欠下大小姐的人情!” 阮文秀深以为然的点头,接着又问道,“那位何小姐和会所有债务关系么?是否已经签约?” 高虎正色道,“我查过了,何小姐虽然已经和会所签约,不过钱还没有到帐,所以没有债务关系!” 阮文秀“噢”了一声,不假思索道,“那就立刻和她解除合约,还她自由吧,算是卖唐棠一个面子,免得他心生不满再闹出什么事端,到时爸爸那边我也不好交待,这件事虎哥你亲自去办,别出什么漏子!” “是,大小姐,我一会就回会所把这件事办妥!” “嗯,辛苦虎哥了!” “大小姐言重了,这是我的本份!” 看了眼神色肃然,一脸郑重其事的高虎,阮文秀不禁莞尔一笑,道,“呵呵……虎哥永远是这么低调谦和,怪不得爸爸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你信重有加、引为臂助,唉……阿龙若是有你一半的稳重干练,我就不用这么劳心费神了!” 未待高虎回话,阮文秀伸手挑了挑额前的流海,状似无意地道,“对了,虎哥,你真的不愿到国泰娱乐来帮我?说实话,如今国泰联的摊子越铺越大,事务繁杂,可谓是千头万绪,我真的很需要你这位帮中元老的辅助!” 阮文秀的神态,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疲惫,语气也是诚恳至极,显然是真心实意地邀请,但高虎却是想也不想,便一脸难色地婉拒道,“大小姐,实在对不起,没有泰爷点头,我真的不能直接到国泰娱乐做事,请你体谅!” 阮文秀幽幽叹了口气,脸上却没什么异样的表情,似乎对高虎的答复早有预料,“虎哥,你没必要对我说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强人所难了!算了,刚才我只是随口一提,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好了!” 一口回绝了阮文秀递上的橄榄枝,高虎脸上的表情依旧古井无波,“是,大小姐!” 微不可察地摇摇头,阮文秀主动叉开话题,正色道,“对了,虎哥,我这两天的工作日程安排的很紧,恐怕抽不出时间去探望唐伯父,如果有空的话,你代表我再去一趟,向唐伯父转达我们父女的问候,祝他早日康复,记得多买些滋补品带上,还有,再顺便敲打下医院方面,警告他们不得对唐伯父有丝毫怠慢,否则的话,哼哼,到时用不着爸爸开口,我会亲手一个一个捏死他们!” 对阮文秀的交代,高虎听得很仔细,确认一一记下后,沉声道,“是,大小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着气质沉稳干练,做事一丝不苛的高虎,阮文秀心中既感慨又艳羡,嘴角浮上一抹自嘲地笑意,语带调侃地道,“爸说的话果然没错,虎哥办事最让人放心,呵呵………我现在也是深有体会!” 带几分玩笑意味的话刚说完,远处落地窗前的巨大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阮文秀扭头望了望,回头对见势准备起身离开的高虎抬手虚按,“虎哥,你先别急着走,稍等一会儿,我接个电话,回头我们一起出去,刚好我也要出去办点事!” 见阮文秀出言挽留,高虎便顺势又坐回原处,“好的,大小姐请便!” 阮文秀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抓起电话听筒,微微清了清嗓子,道,“我是阮文秀!——噢,是田总啊,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嗯,你说吧,我听着呢。” 须臾,阮文秀平清冷的脸色陡然一变,猛地捏着话筒站了起来,语气森然地追问道,“田总,你是说裘宝国那个王八蛋把他外公分给他的百分之二的国泰药业的股份,全部出售套现了?这个消息确定吗?……什么?可能急需用钱?这怎么可能,那王八蛋不是裘家的宝宝疙瘩吗,他会缺钱花吗?哼,真是个败家子!对了,田总,查到买家是谁没?还有,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好的,我明白了,有劳田总了,接下来的事你就不过问了,我会妥善处理的!那先这样,再见!” 阮文秀重重地挂了电话,站在原地沉呤片刻,才重新回到会客厅坐了下来,对面带疑问地高虎正色道,“虎哥,田总刚刚收到的消息,一星期前,裘宝国那个王八蛋把他手中百分之二的国泰药业原始股份,以在市价的基础上上溢百分之二十的价码,卖给了杨帆,套取了一笔高达五亿的现金,不知道他究竟想搞什么鬼?!” 高虎闻言浓眉一跳,眼中精光闪烁,“杨帆?杨帆置业的总裁?” 阮文秀点点头,语气不屑地道,“没错,就是他,那个专靠捡破烂起家的爆发户!噢对了,这次害唐伯父身受重伤的建筑工地,也是他旗下的公司昌隆建安负责承建的地产项目,哼哼,这么看起来,杨帆置业和我们国泰集团还挺有缘!” 高虎没在意阮文秀的戏谑之言,而是拧着眉头,杀气腾腾的诘责道,“裘宝国怎么敢把股份卖掉?我们当初可是有言在先,转让给裘家的国泰药业原始股份,他们裘家内部是可以自由分配,但绝不可以私自出售,即便要出手套现,也必须要由我们阮家接手!再者说,我们国泰药业的股价如今蒸蒸日升,是不折不扣的绩优股,裘宝国怎么舍得这么轻易就卖掉?还有,杨帆哪来的胆子虎口夺食?他就不怕这块肉太肥腻让他消化不良?” 对于高虎的愤懑和质疑,阮文秀一脸的深以为然,同样紧咬着银牙,百思不得其解地摇头道,“我也不清楚这两个家伙在搞什么名堂,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裘宝国的确已经将手里的股份出售,而杨帆也正式接收入了这部份股权,证鉴会下达的股权变更通知书,已经发给了集团总部,这桩交易毫无易问已经彻底完成!” 说到这,阮文秀清丽的脸上,忽地掠过一丝凌厉,接着长身而起,口中一字一顿道,“那么事到如今,裘家私自出售股份,严重违反两家之间达成的协议,就是即成事实,哼哼,虎哥,我要立刻回家见爸爸,你要不要一起?!” 高虎想也不想便重重地点头,精悍的蛑中闪过一道凶光,猛地拍案而起,冷冷道,“好,大小姐,我陪你去,这次的事,裘家实在是太过目中无人,若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恐怕阴险小人还真以为我们阮家洗白之后就真的变成了软柿子,可以任人###了!” 高虎表现出的的冲天愤怒和森然怨气,绝不是没有来由的,自打如日中天的阮国泰决定将手中的事业由黑洗白,甚至为了向磨刀霍霍地某省内高层表明心迹,毅然决然将赖以起家的基业国泰联,也即是国泰娱乐从国泰集团中拆分出去,从此不闻不问,颇有些任期自生自灭的味道,而后只将经营正当业务的国泰药业和国泰纸业保留在集团旗下做为支柱产业后,东海的黑白两道就有一些宵小之辈开始不安分起来,时不时的就要上窜下跳一番,不断地试探着阮家这个庞然大物的底线。 是可忍敦不可忍,高虎也认为,如今是时候展示一下国泰联和国泰集团的强大实力,狠狠地震慑一下那些心怀叵测的跳梁小丑,再次巩固阮家在东海,在江南黑白两道中的赫赫威名! ……………………………………………………………………………………………………… 迎着满天灿烂的朝霞,瑞福小区大闸处,熙熙攘攘的人流正行色匆匆地奔出小区,一波=波汇入串流不息地车潮人海中。 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出租车里,唐棠坐在后排座上,正低头摆弄着一部半旧的苹果笔记本电脑,神情专注地浏览着长庆县青云拍卖行的官方网页。 网页上方,一则标题醒目的当日拍卖物品信息公告,深深吸引着唐棠的注意力,以至于对火烧屁股般冲出小区,跑到出租车跟前,正气喘吁吁地俯身敲打车窗的于自强,唐棠始终恍如未见。 车窗内的唐棠直勾勾地盯着笔记本电脑,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视而不见,这让车窗外的于自强愈发忐忑不安,心忖是不是自己接到唐少的电话之后出来的速度太慢,让唐少久等所以惹得他不高兴了?! 体制里呆得久了,等级森严的观念,不知不觉就会深入骨髓,让下级对上级,习惯性产生一种深深的敬畏之心,因此,心情极度惶恐不安之下,于自强连车窗也不敢再敲,只是俯身垂首地站在那里,犹如低头认罪的囚犯,模样可怜极了。 最后,还是坐在前排抽烟消磨时间的司机看不过去,回过头冲明显处于走神状态的唐棠呶呶嘴,大声提醒道,“老兄,外面那位是不是你要等的人啊?” “啊?——噢,对,就是他,不好意思啊,师傅,马上就可以出发了!”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唐棠,这才发现于自强神情拘促的站在车窗外,如同一位等待法官宣判的疑犯,忙向司机歉然地笑了笑,同时伸手拉开车门,热情地招呼道,“小于,快上车!” 直到出租车挤出了熙熙攘攘的市区,进入一望无垠的高速公路后,心中一直七上八下的于自强的紧张情绪,这才慢慢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唐少,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唐棠闻言轻轻合上笔记本电脑,侧脸看向车窗外高速掠过的景物,语气深沉道,“去长庆,我的家乡!” “哦!” ------------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什么事这么急 第一百五十六章什么事这么急 经过仔细的观察,于自强感觉到唐少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是太好,不过针对的对象却不是自己,这让他心安了不少,不过出于谨慎考虑,却是不敢再寻根问底,而是将满腹的疑问,强行摁捺下去。 不料于自强刚压下心中的好奇,唐棠却主动开口为他解惑,“小于,今天我们去长庆,是参加一次拍卖会!” 于自强闻言猛地抬头,一脸的愕然,“啊?参加拍卖会?” 唐棠点点头,语气坚定地回道,“没错,你今天的任务就是代表我出面参予竟拍,将拍卖会上的两件拍品,以最合适的价格拍下来!” 得到唐棠斩钉截铁的答复,于自强心里愈加没底,“竟拍”这活计他可不擅长,不,应该是从来就没干过,当下语气弱弱地问道,“唐少,我能知道这两件拍品是什么吗?还有,我们为什么要参加竟拍吗?” “当然可以!一栋老宅,还有一辆房车,原本都是属于我们唐家的财产,只是后来因为我父亲经营的公司破产的缘故被法院查没,现在委托青云拍卖行进行公开拍卖,这次回长庆参加这次拍卖会,我就是要拿回属于我们唐家的财产!” 竖着耳朵,仔细听完唐棠略带恨意的解释,于自强心中暗叹一声,他知道今天代表唐少参与竟拍这事儿是势在必行,躲是躲不过的,但他也不敢打肿脸充胖子,明明对拍卖会这种新鲜事物一窃不通却胡乱拍胸脯,在于自强眼中,看似无官无职的唐少的权势和能量可比姚世杰大多了,若是一不小心把事情搞砸了,嘿嘿……那严重后果可不是他能够承担得了的,到时候别说解决编制和高薪厚职的美事,恐怕东海都呆不下去了。 想到唐少翻脸无情后自己的悲惨下场,于自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当下一狠心,咬咬牙道,“唐少,只要是您交代的任务,我发誓一定会全力以赴去完成,只是,我以前从来没参加过拍卖会,对这一行完全不了解,也没有任何经验,唐少,我说这话绝不是推脱,我是怕万一我力有不逮,没把事情办成,反而坏了您的大事,那我真是没脸回来见您了!” 神色战战兢兢的于自强,心里在担心什么,唐棠多少能猜到一些,也能理解,毕竟对于未知事物,大多数人都是心怀畏惧,甚至望而却步的,不过今天的事事关重大,出于稳妥起见,又必须找一个可靠机灵的人代自己走上前台,免得节外生枝,于是唐棠舒缓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语气轻松随意地安抚道,“怕什么?竟拍有什么难的,拿个牌子喊价就是,反正是价高者得,放心吧,小于,只要你到时照我的吩咐去做,别自作主张,那么要成功拿下这两件拍品,绝不是什么难事!” “真的?” “当然!小于,你不相信我?” 看着神色从容、语气笃定,嘴角还挂着一缕戏谑笑意的唐棠,于自强莫名其妙的,就感到一股充沛的信心涌上心头,重重地点头道,“信,我当然信,既然唐少您这么有把握,那我就彻底放心了,呵呵……到时唐少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保证不会出任何差池!” 见于自强被自己成功地忽悠出了勇气和自信,唐棠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接着面带笑意侃侃道,“嗯,这样最好!小于,放轻松点,千万不要紧张,尤其是在拍卖会上竟价时,一定要沉住气,不要被人看出破绽,你记住,从现在起,你就是身家亿万的富豪,拿下两件价值数百万的拍品,只不过是小菜一碟,懂我的意思吗?” 极善察言观色的于自强,成功领会了唐棠的言外之意,用力地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地道,“懂,我明白了,唐少您放心,不就是演戏嘛,嘿嘿……这个我在行,您就瞧好吧!” 此时此刻,于自强浑身上下洋溢的自信满满,却绝不是凭空而来的,话说在基层派出所打滚三年的他,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历过?不过就是演戏嘛,这个他最擅长啦,有句俗话说的好: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嘿嘿……如果没有一手过硬的演技,如同寡妇睡觉般上面没人的于自强能混到现在吗?早被踢出人精扎堆的警察队伍喽! 于自强充满自信和斗志,不管是什么原因,唐棠都是乐见其成的,而且还趁热打铁地再次鼓励道,“呵呵……好,我果然没选错人,小于,那么待会到了长庆,我就等着欣赏你的精彩表演啦!” “没问题,唐少,您就看我的实际行动吧,我保证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唐棠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拍拍于自强地肩膀,勉励道,“好好干,小于,事成之后,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于自强闻言本就开始亢奋的精神,再次陡然一振,郑重地抬头挺胸,扬声道,“谢谢唐少!” 唐棠笑咪=咪地点点头,余光中却留意到,前排专心驾驶的司机,不时瞥向后视镜中的眼神,充满了戏谑和鄙夷,那眼神就好象在看两个正准备出手行骗,却又因为信心不足而互相打气的蹩脚骗子! 看到这一幕,唐棠眉头立时皱起,但接着略一思忖,嘴角便浮起一抹玩味地笑意,心道也无怪乎司机会这么想,开出租车的司机向来以见多识广闻名,又怎么会相信两个靠出租车代步的年青人,有充足的经济实力参与成交金额高达数百万甚至更多的大型拍卖会?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 国泰大厦36楼,电梯间。 在等电梯上行的间隙时间,阮文秀和高虎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但心里有事的两人明显都不在状态,神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叮!” 一声清脆悦耳的电梯提示音响起,两扇银色的电梯门缓缓向左右弹开。 阮文秀急不可耐地迈开修长的美腿,就要一步跨进电梯,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清甜急促的声音,“等一等,阮总,有您的电话,很急!” 阮文秀闻声忙收回迈出一半的长腿,秀眉微皱地扭头向后望去,高虎则身手敏捷地大步跨进电梯,伸手挡住了即将合拢的电梯门! 挟着一阵香风飞奔而来的是位身材高挑、容颜俏丽的年轻女文员,她身穿一套雪青色职业套裙、五寸高的黑色缎面高跟凉鞋,光洁的额头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高高扬起的纤手上还抓着一部白色的联想手机,显然事发突然她来得极为匆忙! “甜甜,什么事这么急?是谁打来的电话?” 待一路奔跑的有些花枝乱颤地女文员,###连连地举着手机来到眼前,阮文秀一边面露关切之色地询问着,一边顺手接过手机放到耳边倾听,但下一刻,被阮文秀亲呢地称为甜甜的女文员,她的举动却是让阮文秀愣在当场! 只见喘息未定的甜甜伸手抹了把额头的细汗,张了张红唇,似乎想对阮文秀说些什么,而且表情极为惊恐不安,但随即却是一咬银牙,重重地跺跺脚,转身便向来时的方向风一般的掠去。 眨眼的功夫,甜甜的俏丽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阮文秀脸上的表情先是愕然,接着有些薄怒,最后却是疑云横生,忙将从始至终毫无声响的手机从耳边放下,低头仔细端详起来,但还没等她从手机上发现异状,电梯里的高虎却已凭敏锐的直觉和长久以来积累的经验,意识到事情不妥,想也不想便大吼一声,“大小姐,小心!” 话音未落,高虎便一个箭步冲出电梯,身形如箭地掠到犹自对着空空如也的手机显示屏皱眉思索的阮文秀身前,劈手夺过对方呆呆握在手中的手机,接着扬起手来,猛地用力,将手机远远地抛出,同时反身一个漂亮的虎扑,将猝不及防地阮文秀重重地扑倒在地,死死地护在自己的身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高虎将阮文秀扑倒在地的一瞬间,一声如雷鸣般的巨响在二十几米外,空无一人的寂静走廊中陡然炸响。 “轰!” 良久之后,待浓烈刺鼻的硝烟缓慢地向四处蔓延,四散迸射的爆炸残片也尘埃落定,点点闪耀地火光中,嘈杂地惊呼声和混乱地脚步声由远及近传入耳中,高虎猛地一个翻身,身形矫健地一跃而起,目光警惕地四下打量周围的情形。 被高虎死死护在身下的阮文秀,也双手撑着地板,姿势僵硬地坐了起来,明媚的俏脸上因沾染着烟尘而形成片片污渍,神情中惊恐与羞愤交炽,始终沉默无语。 喧嚣的人声透过重重烟雾,不断的传到高虎耳中。 “怎么回事?什么东西爆炸了?” “会不会是手榴弹?” “胡说,这是写字楼,又不是军营,哪来的手榴弹?” “谁看到阮总了?” “没看到,应该还在办公室里吧!” “消防警铃摁了没?” “还没呢,咳咳咳,烟雾迷了眼睛根本看不清楚消防栓在哪里……不过我已经打电话通知楼下保安了。” “通知保安有什么用?快报警,打110!” “不,我认为这种情况应该打119,你没看到前面的天花板掉下来一大块,正烧得噼啪响嘛?!” “别吵了,报不反警不重要,我觉得当务之急应该先找到阮总,保证她的安全!” “我呸,你这个马屁精,命都快没了还惦记着向阮总献媚,真是死不要脸!” “是谁骂我?呃,我认出你了,你是公关部的,哼,等着瞧,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来就来,谁怕谁啊?” “别吵了,快去前面看看电梯还能不能用,不行的话,我们就从后楼梯逃命吧!” “逃个屁,一群胆小鬼,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里有什么危险的?除了那巴掌大的火苗,就是一点虚无飘渺的烟雾,看把你们一个个吓的!都听我的,快去找灭火器,我们齐心合力先把火给灭了,回头阮总肯定会重重奖励我们滴!” “你这个财迷,要钱不要命!” “…………………………” 昏暗飘渺地烟雾中,影影绰绰地有很多人在惊慌失措地吵嚷,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根本看不清脸面,高虎对国泰药业的职员又不熟悉,见状不由心中一紧,暗忖眼下的境况可谓极其不妙,突如其来的爆炸余波未尽,来人又敌友未明,此地实在不宜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此刻最要紧的是先脱离险境,再从长记议。 但确认了阮文秀的状况后,高虎不由暗叹一声,前者似乎仍处于极度震惊,或者是恐惧之中,神情懵恫的僵坐在那里,脸色青白不定,明显是方寸大乱,看来实在指望不上她能当机立断,于是便一咬牙,强忍着背部传来的阵阵钻心剧痛,伸手拉起阮文秀打横将她扛在肩头,脚下生风般径直地冲进了后楼梯……。 ------------ 第一百五十七章 放我下来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放我下来吧 长庆县城关镇石鼓街; 彩旗招展、锣鼓暄天的青云拍卖行,客似云来、名车扎堆,好一派热闹鼎盛气象! 青云拍卖行对面地日日鲜便利店,却是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日日鲜店临街的落地窗后,唐棠坐在高脚椅上,正端着一桶热气腾腾地今麦郎方便面,小口小口地吸溜着,微微眯起的双眼却始终注视着对面热火朝天的青云拍卖行的情况。 当视线中,林兆铭和林绍华父子,意气风发地联袂入场时,唐棠终于忍不住重重地将手中的方便面纸桶顿在面前的长条形简易桌子上,清亮的眸中闪过一缕深沉地狠意。 唐棠抓起手边一瓶绿茶,拧开盖子,仰脖狠狠惯了一大口,抬手抹了抹嘴角,双眸中仿佛有火焰在跳动,死死盯着林氏父子消失的方向,咬着牙冷笑道,“两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好好享受这最后一段风光无限的日子吧,因为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们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惨痛的代价,哼!” 深深吸了两口气,待心中愤恨狂暴的情绪稍稍舒缓之后,唐棠扶了扶夹在耳朵上的蓝牙耳机,仔细聆听其中传来的会场里的讯息,原本充满冷厉的眼睛渐渐变得闪亮无比。 待一连串繁琐无比的开场仪式结束后,这场在长庆县范围内规模堪称盛大的拍卖会,终于正式拉开帷幕。 当拍卖师情绪激昂地开始宣读本次拍卖会上拍物品目录时,唐棠立刻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地留意耳机中传来的一切声响。 时间一分一妙地过去,一件件拍品在拍卖师的精心包装和全力推销下,成功落拍,当然,也有两件拍品因无人问津而流拍……总之,一个小时后,唐家的老宅和汽车终于被摆上展台,开始公开拍卖! 但出人意料的是,当拍卖师激情四射地报价后,对这两件属于原长庆首富唐家的拍品,会场中主动参予竟拍者,却是缪缪无几! 此情此景,唐棠心里既感兴奋又有些黯然,一时间情绪复杂极了,心神飘飘荡荡,如同魂游太虚。 “300万” “380万!” “380万第一次,还有没有出价更高者?” “380万第二次,还有没有出价更高者?” “380万第……” 险险在这两件对唐家意义重大的拍品就要以380万的低价成交时,心神恍忽地唐棠这才悚然惊醒,疾声通过耳机话筒向身在会场中的于自强下达指令,“快点举牌竟价,450万!” 会场中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于自强揣着唐棠亲手交给他的那张中银白金信用卡主卡,一直在耐心等侯,但此时此刻却是大汗淋漓,心情既兴奋又紧张,当耳机中传来唐棠急促而果决的声音后,精神顿时为之一振,飞快地抬手抹了把额头,接着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竟价牌,大喊道,“我出450万!” “嗡……” 透过耳机,唐棠清楚地知道,随着于自强地强势竟价,现场陷入一片哗然。 是什么原因,让原本就价值不菲,对长庆的富商名流又意义深长的唐家财产,在公开拍卖时遭受如此冷遇,即便没有亲临拍卖会现场,唐棠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左右逃不过是林氏父子从中捣鬼! 阴险毒辣的林氏父子,多半是想借这次大张旗鼓的拍卖会,再次对已经一无所有的唐家落井下石,在唐家原本就流血不止的伤口上撒把盐,狠狠羞辱和践踏唐家所余不多的尊严! 想到这里,唐棠紧紧握起双拳,双眼里充满血红之色,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若是林氏父子此时出现在他眼前,一定会被怒火冲天的唐棠毫不犹豫的撕成碎片。 “500万!” 会场中又有人懒洋洋地出面竟价,那高傲虚伪又盛气凌人的声音,唐棠没齿难忘,正是林兆铭的独子,唐棠从前屈指可数的好朋友之一林绍华! 唐棠眉头一跳,想也不想便恨声道,“600万!” 耳机那头的于自强,不动声色地执行指令,举牌竟价的同时,还不忘摆出一幅“钱多人傻”的暴发户嘴脸,顾盼自雄,正如他先前自夸的那样,演技一流! 随着于自强的再次高调抬价,会场中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之中,似乎有一片巨大的阴云正笼罩在与会者的头顶,让他们不敢轻易发出自己的声音。 “600万第一次……” “600万第二次……” “600万第三次……” 须臾,当拍卖师抑扬顿挫的三次重复于自强的喊价仍无人竟价后,手中轻飘飘的橡胶锤终于如释重负般沉沉落下,“成交!” 拍卖师的声音高昂厚重,这头的唐棠耳中听得真切,一颗高高悬起的心终于放回了原处,长长吁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抬手抹了把毫无汗渍的额头,兴奋又解恨地朗声道,“小于,干得好!” “不敢当,是唐少您运筹帷幄、指挥得当,我只不过是遵照您的指令行事而行,换个人也可以做到!” 受到表扬的于自强连声谦虚的同时还不忘奉上一记马屁,但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喜形于色,隔得老远唐棠都能真切地感受到,不由哑然失笑,“呵呵……小于你用不着这样,我不是姚世杰,没那么多官僚身上的臭毛病,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放心好了,我说话算数,今天的任务你完成的很出色,我很满意,回头一定重重有赏,绝不食言!” 停顿了少许,耳机中传来于自强感激涕零的声音,“谢谢唐少,谢谢唐少!” “行了,别谢来谢去的,这是你应得的。对了,抓紧时间去把交割手续办了,早点钱货两讫,免得夜长梦多!” “是,唐少,我这就去办手续!” “嗯,把事情的首尾都处理完后,就直接开车到老宅跟我汇合,呃对了,小于,你会开车吧?” “我会开车,考到驾照已经三年了。!” “哦,那就这样,回头见!” “是,唐少!” 实话实说,于自强今天的表现的确不凡,起初沉得住气、不动声色,之后反应敏捷、出手果断,演技更是一流,连奸诈狡猾的林氏父子都被骗过,这让唐棠非常满意,对自己看人眼光的精准更是深以为傲。 交待完于自强,关掉耳机,唐棠心情开始亢奋起来,或许是归心似箭,或许是近乡情怯,总之,他的内心极不平静,有些患得患失、有些焦躁不安,但脚下却是毫不停留,大步流星地走出日日鲜便利店,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阔别已久的唐家老宅……。 会场中,于自强确认唐棠挂线后,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摘下耳机后咂吧咂吧嘴,一脸苦色地嘀咕道,“虽然我拿到驾照已经三年了,但是很少有机会摸车啊,呃……不过若是慢慢开,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 国泰大厦,黝黑深沉的地下停车场。 高虎健步如飞地背着阮文秀,刚从后楼梯的消防通道冲出来,立刻被十几道刺眼的光柱打在身上,接着十几个身材彪悍的保安手提强光手电和高压电棒,便气势汹汹地快速围了上来。 从36楼一口气跑到负一楼的高虎,这会儿已经是汗流颊背,气喘如牛,原本十成的体力,已是去了七八成,见状心中一沉,忙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两米,同时强打精神,提气扬声怒吼道,“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啊——是虎哥?” 见保安认出了自己,而且也没有趁机发难的迹象,高虎暗暗松了口气,脸色却是阴沉如水,不悦地训斥道,“混帐!我这么个大活人杵在这儿,你们认不出来?眼睛瞎了么?”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虎哥,我们刚才还以为是楼上的纵火犯想从这里逃跑…………” 听了保安的解释,高虎又好气又好笑,沉声喝道,“什么纵火犯?那是杀手,想用炸弹暗杀大小姐,但是被我及时发现,所以没有得逞!” “啊?有人想暗杀大小姐?” “快,快保护大小姐!” “屁!有虎哥在,谁伤得了大小姐!” “那不是有炸弹嘛……” “炸弹也没用!” “没用?你去试试?” 几个保安七嘴八舌的争吵起来,高虎脸色一沉,厉色断喝道,“哪来这么多废话,都给我闭嘴!——还有,这停车场怎么乌漆麻黑的?灯呢?为什么不开灯?” “虎哥,停车场的配电箱好象烧掉了,我已经派兄弟去拉备用电闸了,很快就好!” 高虎闻言脸色稍缓,不过旋尔又沉声训斥道,“你们这么多人全围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想让杀手抓住机会,再扔颗炸弹进来把我们一锅烩?——散开,全都给我散开!” “是,虎哥!” 高虎一声令下,一众保安应声散开,但仍不愿离得太远,不知道是关心大小姐安危,还是想在顶头上司面前露露脸。 就在这时,阮文秀清冷的声音突然在高虎耳边响起,“虎哥,放我下来吧!” “哇,是大小姐,虎哥背的是大小姐!” “大小姐受伤了吗?” “放屁,你个乌鸦嘴,大小姐英明神武,就算遇险也会逢凶化吉,怎么可能受伤?” “喂,你搞清楚点,那是炸弹好不好?威力应该很大的,可不是小孩子放炮仗!” “那又怎么样?小打小闹而已,还爆炸?连大厦的外墙玻璃都没震碎,有个鸟的威力!” “住口!都不要吵了!”众星拱月般被围在中间的阮文秀,黛眉轻簇,双手虚抬,扬声道,“刚才的爆炸威力确实不小,不过幸好有虎哥舍身相救,我才逃过一劫,现在可以说毫发未伤,所以大家不用为我担心!” 在短短的时间内,阮文秀便已经从最初因惊恐羞愤而失魂落魄的负面状态中,彻底挣脱出来,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镇定! “有没有报警?有没有发现可疑人物从停车场出入?” 面对阮文秀不怒自威地问话,保安头目排众而出,毕恭毕敬地回道,“大小姐,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说会尽快赶到,另外,收到大楼发生爆炸的消息后,我们已经在第一时间关闭了停车场的所有出入口!” “干得好,辛苦大家了!现在事态紧急,所有人听我指挥,你,就是你,立刻调派人手将整幢大厦彻底封锁,所有的出入口只许进不许出!记住,在没接到我的正式通知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离开国泰大厦,包括大厦的内部职员以及所有顾客,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大小姐,坚决完成任务!” 看着神色从容,有条不紊地调兵遣将的阮文秀,高虎心中暗赞,这才是国泰联新一代龙头应该具备的大将之风! ------------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你受伤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你受伤了 能够被传说中英明神武的大小姐亲自指挥,一众保安个个与有荣焉、跃跃欲试,在激动的面红耳赤的保安头目的高声分派下,二人一组如下山猛虎般向各个出入口飞奔而去,坚定不移地执行大小姐下达的命令。 待众多保安们一一分组离开,阮文秀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原本充满肃杀的表情稍稍缓和,目露感激地看向静立一旁的高虎,心有余悸地道,“虎哥,刚刚多亏有你在我身边,否则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高虎浑不在意道,“没什么,刚才的事只是小儿科罢了,实在不值一提!” 阮文秀莞尔一笑,挑了挑额前的碎发,道,“呵呵……虎哥,对你来说刚才的事可以不值一提,不过对我而言,这却是救命之恩,我会永远铭记在心的!” 高虎摇摇头,正色道,“大小姐,保护你的安全是我的职责,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见高虎自始至终都谨守本份,毫无倨功自傲的迹象,阮文秀心中满意的同时,招揽对方为已所用的想法,也更加的热切和坚定,摆摆手断然道,“好了,虎哥就别再推辞了,这份救命的恩情,我会牢牢记住,日后必有厚报!——老爸平日里经常教导我,说做人一定要是非分明、恩仇必报,否则就算成就再大也不过是个卑鄙小人,虎哥你不会想让我做个知恩不报的卑鄙小人吧?” “大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虎哥,我懂你的意思,这事到此为止,大家心照不宣吧!” “………………” 简单粗暴地将高虎地话头堵了回去,阮文秀心中偷乐,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秀发,肃容正色道,“虎哥,你是国泰集团的安保总监,接下来捉拿朝甜甜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见阮文秀终于言归正传,高虎不由暗暗松了口气,语气坚定道,“没问题,大小姐,这是我的份内事!我会命令保安部立刻全体出动,逐层搜查整幢大厦,只要朝甜甜还没逃出国泰大厦,就算她变成一只耗子,我也会把她挖出来,亲手交给大小姐处置!” “虎哥办事我向来放心,对了,如果人手不足的话,就从国泰联那边抽调,我会知会阿龙,让他全力配合你!” 尽管知道阮文秀语出至诚,完全没有轻视或者激将的意思,但高虎仍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大声道,“多谢大小姐的好意,不过不必了!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已,有我们保安部的力量,已经绰绰有余了,用不着调动国泰联的人马!” “嗯,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大小姐,你现在就要回去见泰爷?” 阮文秀闻言眉头轻扬,冷冷道,“当然,为什么不?难道你以为一次小小的暗杀,就能让我被吓成惊弓之鸟,甚至立即改变行程?我有那么胆小怕事吗?” 见阮文秀语气略带不悦,高虎忙出言解释道,“大小姐,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出于稳妥起见,应该等抓住朝甜甜查明情况之后再外出,或者你多带些兄弟护卫,这样的话,万一路上再有什么风吹草动,也不至于只能被动挨打,全无还手之力!” 阮文秀闻言微微一怔,继而若有所思地道,“哦,这样啊,虎哥你的意思是杀手也许不止朝甜甜一个,又或者说朝甜甜只是暗算我的黑手用来分散我们注意力、降低我们警惕性的弃子,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对吗虎哥?” 高虎脸色凝重地点头,道,“没错,大小姐,在我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大!因为按常理推断,朝甜甜实在没理由、没能力,更没胆量亲手送炸弹手机来暗杀你!” 阮文秀手托着下巴,来回踱着步子,一边思忖,一边缓缓道,“……唔,虎哥你的顾虑的确在理,说实话,我也认为今天的事疑点实在太多!——照理说我对朝甜甜素来不薄,高薪厚职不说,对她也一直很信任关照,连她的父母也安排在集团内做轻松的工作,就是为了免除她的后顾之优,再者说,她本人不仅长的漂亮,学历和能力也很高,在公司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前途可以说是不可限量,是什么原因让她置自身前途和家人的安危于不顾,铤而走险地背着甚至暗杀我?” 话说到这里,之前迷雾重重的真相,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阮文秀和高虎对视一眼,互相肯定了对方的猜测,在这次炸弹暗杀事件中,朝甜甜毫无疑问,只是枚被控制和利用的棋子,而真正的凶手,必定另有其人。 “刷!”地一声,原本漆黑一片的停车场内突然大放光明,应该是保安已经将备用电闸成功启动。 停车场照明恢复,阮文秀和高虎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轻松和安全,虽然身体被淋浴在明亮的光芒之中,但心头却是沉甸甸的,因为直觉告诉他们,有一股强大的危机和阴谋正围绕在身边,伺机而噬! 沉默少倾,阮文秀猛地一扬头,明眸中闪过一丝厉色,语气决绝道,“虎哥,就照你说的做,先从保安部挑几个机灵精干的兄弟带上家伙跟着我,若是对方真的还有后手在等着我,哼,那到时就真刀真枪地干一场,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是,大小姐,我立刻打电话安排!” 高虎凛然应是,神色肃然的掏出手机,用电话向部下发出指令,一是命令保安部全体出动,在整幢大厦范围内进行地毯式搜索,要不惜一切代价活捉此次暗杀事件中第一个暴露的杀手朝甜甜,并将其牢牢控制住,等待进一步指示;二是在保安部中抽调数名忠诚可靠、身手出众的保安,充当临时保镖与阮文秀同行,贴身保护国泰联的下任龙头兼国泰集团第一顺位继承人。 停车场重放光明后,视角变得极为开阔透明,所有的一切都纤毫毕现,一队队保安正如临大敌般来回巡视,没有任何车辆和人员可以进入停车场,偌大的空间里,除了不时回荡起的沉重有序的脚步声外,再无其它声响,这一切充分证明了,阮文秀之前下达的命令已经被彻底的执行。 阮文秀清冽的俏脸上,浮出一层赞许之色,缓缓道,“虎哥,这些保安虽然嘴巴有点碎,不过工作态度非常认真,尽职尽责、精神饱满,再加上应变力和服从性也很强,确实有精兵强将的潜质,说起来这都是你做为安保总监教导有方啊,回头我一定要向爸爸给你请功,让他重重奖励你!” “大小姐过奖了,这只是我职责所在,谈不上功劳!——蒙泰爷厚爱,将国泰集团保安部交给我全权掌管,我自然要竭尽全力打理好保安部的大小事务,否则的话就是失职,到时有何面目再见泰爷!” 目光深沉地看着只要一提起父亲,就永远都是神色狂热、斗志昂扬的高虎,阮文秀心里幽幽叹了口气,深深明白了对方被父亲长期以来视为左膀右臂,甚至很多时候信任高虎这个下属都多过自己这个亲生女儿的原因! 苦笑着摇摇头,阮文秀驱散脑海里升腾起的那些很是荒谬的情绪,转移话题道,“虎哥,你觉得这次的事,最有可能是什么人做的?” 高虎知道阮文秀口中的“什么人”,是指这次暗杀事件的幕后主谋,而非赤搏上阵的杀手,比如朝甜甜,在暗杀过程中,杀手只是刀,是棋子,是被利益驱使或被把柄操控才会任人摆布,即便暗杀成功,杀手也不一定会有好结果,不是惶惶不可终日的浪迹天涯,就是行踪败露后被杀人灭口。 而藏在幕后主使布置的黑手,才是真正的凶手,也只有把真凶找出来,并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否则的话,即便抓住凶手并处以极刑,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只有千日捉贼,哪能千日防贼?! 高虎沉吟片刻后,踌躇着摇头道,“这个我也拿不准,或许是道上的仇家,又或许是商场上的对手……阮家虎啸江南这么多年,在黑白两道都与人结过怨…………” 阮文秀先是会意的点点头,旋尔自嘲地笑了笑,“是啊,阮家虽然在江南财雄势大、威名赫赫,但正所谓树大招风,这些年在黑白两道,得罪的人不知凡几,多少明里暗里的敌人,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如何将我们阮家父女置之死地而后快!” “大小姐,其实你大可不必为此伤神,那些无胆匪类整天只会藏头露尾地在暗地里搞些小动作,根本成不了气候……嘶……” 高虎正出言安慰阮文秀,突然间后背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剧痛,那痛楚如涨潮般汹涌澎湃,让体格强悍如虎的他也不由自主地猛然一晃,眼前直冒金星,口中更是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瞬间便涌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阮文秀见状不由大骇,一个箭步上前,想也不想便伸手扶住高虎,一边紧张关切地询问,一边仔细查看高虎的背部,“虎哥,你受伤了?我看看,呀,你背上好象被划了几道口子,现在还在往外渗血呢,虎哥,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痛?我,我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 高虎额头青筋直跳,无意识地握紧了双拳,显然背部的伤势不轻,但为了让阮文秀安心,却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摇头道,“不用!大小姐,你别紧张,只是一点皮外伤,不碍事的,过会我自己包扎一下就行了,不用叫救护车这么夸张!” 阮文秀半信半疑地看着额头直冒冷汗的高虎,“真的没事?虎哥,你可别硬撑,若是你因为救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爸爸一定大发雷霆,说不定一气之下会要我为你偿命哩!” 阮文秀的话可不仅仅是玩笑,整个国泰集团,不,整个东海市,稍微耳目灵通的人,都知道阮国泰对高虎何其看重,何其信任,说高虎是阮国泰的影子和手足,也不为过! 高虎咬着牙拍拍胸口,强压下钻心剧痛对脑神经的反复折磨,故作豪迈的朗声大笑道,“哈哈……大小姐你真会说笑,泰爷最疼爱的就是你,怎么舍得伤害你?再说了,我身上受的伤,我自己心里有数,只是擦破点皮而已,又没伤到筋骨,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回头上点药用纱布一裹就搞定了,放心吧大小姐,我真的没事!” 高虎这番中气十足、神色轻松的表演,轻而易举就骗过了眼光还不够老辣的阮文秀,让后者长长舒了口气,面露喜色道,“哦,没事就好,刚刚看到你背上全是血,可是吓了我一大跳,还以为你受了重伤自己却不知道呢!” ------------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们谁能救他 第一百五十九章你们谁能救他 阮文秀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让高虎心中暗暗感动,情绪激奋下,似乎连背部伤口传来的剧痛也减轻了不少,“谢谢大小姐关心,不过这么点小伤,我高虎还真没放在眼里,想当年追随泰爷打江山时受的伤哪一次不比这严重十倍甚至百倍,你看我现在,不照样生龙活虎,呵呵……” 被高虎伪装出的假象成功蒙蔽的阮文秀,这会儿已经彻底放下心来,闻言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接着面露憧憬之色,悠然神往地赞叹道,“嗯,这个我相信,虎哥在道上可是被奉为东海第一好汉,当年以一挡百、所向无敌,身中二十几刀犹自死战不退,硬生生用一把卷刃的西瓜刀将几十个对手追砍了几条街,你的威风史,我在老爸那里可是听了无数遍,每每想起都让人热血沸腾…………” “嘿嘿……大小姐,其实当时的情况没泰爷说的那么夸张,对方一共只有十几不到二十个人,被我砍翻了五六个,又吓跑了七八个,最后被我从长安路追杀到黄河路的,只有三四个人而已……” “呵呵……虎哥你可真诚实,不过爸也没夸错你,虎哥你就是一头平日里收敛爪牙的猛虎,但一旦爆发就会势如疯虎、无坚不摧!” 面对阮文秀真诚地盛赞和满目的崇敬,高虎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正准备开口谦逊两句,阮文秀嘴角却是掠过一丝狡黠地笑,突然间词锋一转,接上之前的话题,神情傲然道,“虎哥你刚才说的没错,阮家的对头或是仇家虽然很多,而且个个大多身家不菲,甚至某些人的财势之盛不在我阮家之下,但偏偏做什么事都瞻前顾后,毫无胆识魄力,明明恨阮家恨得牙痒痒,做梦都想打垮阮家,却因为诸多莫名其妙的顾虑和忌惮,始终不敢正面与我阮家对抗,哼,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些胆小怕事之徒根本不配做我阮家的敌人!” “大小姐说的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泰爷一样深谋远虚、杀伐果决的!” “咯咯………虎哥,你这算不算拍我爸的马屁?” 笑靥如花的阮文秀,难得一见的露出小女儿状,不过高虎却是眉头一拧,一脸正色道,“大小姐,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见高虎神色突然间变得格外严肃厚重,便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些不妥的阮文秀忙收敛笑容,语带歉然地道,“不好意思虎哥,我刚刚是一时兴起想跟你开个玩笑,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噢?!” “不敢当,大小姐言重了!” 对于高虎忠直的个性、强猛的身手以及干练的能力,阮文秀素来十分欣赏甚至敬佩,但同时,又有着深深的懊恼和不甘,原因很简单,一直以来,无论阮文秀如何拉拢示好,如何旁敲侧击,高虎从来都是装聋作哑、视而不见,他永远只对父亲忠心耿耿,视父亲如同天人,父亲的话对他来说就是金科玉律,刀山火海也会坚决执行,但对自己,高虎的态度却永远是若即若离甚至敬而远之,他始终不肯真心为自己效力,若是没有父亲直接吩咐或是暗中授意,高虎是绝对不会主动靠近阮文秀半步的! “虎哥,你为我精心准备的保镖终于到了,看起来还不错!” “能为大小姐效命,是他们的荣幸!” “是么?呵呵……但愿如此!” 在阮文秀和高虎说话间,八个体形健硕,气势精悍的保安,已经排成两路纵队大步而来,在二人面前排成一丝,齐刷刷躬身行礼,口中恭敬地高声道,“大小姐好,虎哥好!” 略一打量,阮文秀赞许地点头,“不错,个个生龙活虎、气势勇猛,一看就知身手不凡啊,我觉得即使是和国泰联的骨干相比也不遑多让,虎哥,你调教手下确实有一套!” “大小姐过誉了,他们只是稍微象点样子的保安罢了,和阿龙手下的精兵强将可没法比!” “呵呵……虎哥太谦虚了!” 见高虎还要开口推辞,阮文秀心中叫苦,不由分说地一摆手,止住高虎的话头,接着神色一肃,沉声道,“现在好了,有这么多身手强悍的保镖随行保护,虎哥对我的安全应该放心了吧?!” “嗯,大小姐路上小心,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我会立刻赶到!” “好的!” 神色殷切地叮嘱过阮文秀,高虎脸色一寒,凌厉地视线在八个保安脸上一一划过,声如金石地淡淡道,“从现在起,你们八个人就是大小姐的随身保镖,不论大小姐到哪里去,你们都要片刻不离左右,在任何情况下,你们都要不惜一切代价,誓死保护大小姐的安全,若是有什么差池的话,哼,后果你们应该很清楚!” “是,虎哥,誓死保护大小姐!” 八个保安轰然应诺,气势如虹,阮文秀也深受感染,大气地一挥手,高声道,“好了,弟兄们,准备登车,出发!” “是,大小姐!” “虎哥,你去忙你的吧,我走了!” “好的!” 高虎背着手站在原地,脸色因长时间钻心剧痛的折磨,变得有些腊黄,一层层涌出的冷汗,已经浸透衣背,但仍紧咬钢牙,执拗地目送阮文秀在一众保安的簇拥下,向停放在不远处的一辆鲜红如火的保时捷卡宴走去,蓦然间,高虎心头猛地一悸,一股不详地预感涌上脑海,那种让人战栗的悲伤,驱动着高虎不假思索地大吼一声,“大小姐,等一等!” 50米外,阮文秀右手已经搭到了保时捷卡宴驾驶座车门的把手上,闻言身形一顿,回头望来,声音惊诧中略有不耐,“虎哥,又怎么了?” 高虎迈开大步,身形如飞地冲过来,毫不停顾地便扑倒在地,强壮地身体游鱼般灵敏地钻进了保时捷卡宴地底盘下,口中扬声道,“大小姐,我觉得有些不妥,你稍等下,我先检查一下车子的情况!” 阮文秀被高虎反常又突兀的举动,搞得怔在当场,愣了愣神,才用质疑的语气埋怨道,“虎哥,你多虑了吧?我的车一向停在专用车位,停车场有保安二十四小时巡逻,还有闭录电视进行监控,如此密不透风的安保措施,我就不信凶手能神通广大的潜入停车场不被发现,还能悄无声息的在我的车子上动手脚!” 阮文秀话音未落,车底已传来高虎惊怒交加的大喊,“大小姐快跑,有炸弹!” 阮文秀闻言一愕,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失声叫道,“你说什么?” “保护大小姐!” 八个保镖听到高虎的高声示警,同样大惊失色,一边疾声大喊,一边从左右两个方向,如下山猛虎般向神色惊愕的阮文秀凶猛扑来! 电光火石间,两个保镖眼明手快地分别挟住阮文秀的双臂,同时其余的保镖奋力展开臂膀,用高大的身体死死护住阮文秀,齐心合力裹挟拖拽着阮文秀飞快地向前疾行。 八个专业素质只能算业余的客串保镖,手忙脚乱地一拥而上,护翼着惊疑不定的阮文秀,向前奔行了不过十来米,身后便传来一声势如雷霆的巨响,“轰隆!” 硝烟弥漫的火光中,烤蓝锃亮的保时捷卡宴已经彻底四分五裂,残余的车身则变成一堆废铁,“呜哇……呜哇……”被爆炸产生的强烈冲击波触发警报装置的汽车警报声在偌大的停车场内此起彼伏地鸣叫起来,与此同时,大批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中间夹杂着惊恐交加地叫喊声,“大小姐,虎哥,你们没事吧?” “叫个屁,快去拿灭火器!” “打119!” “头儿,虎哥和大小姐万一被炸死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闭上你的乌鸦嘴,虎哥和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xxx,你求神拜佛保佑虎哥和大小姐安然无事吧,否则的话,哼哼,我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全都等着陪葬吧!” “呜呜………我还没结婚呢……” “都给我住口,大小姐没事,xxx,你赶快回监控室把急救箱拿来,虎哥好象受伤了!” “啊?大小姐没事?哈哈哈……实在太好啦,我不用陪葬啦……” “笑什么笑?快去拿药箱,若是迟了,虎哥有什么意外,不用大小姐发话,我立马就干掉你!” “噢,好的,头儿,我这就去拿,很快的!” “大小姐,虎哥,我们来啦……” …………………………………………………………………………………………………… 十几个保安狼奔豕突地蜂涌而来,欢呼雀跃地问候泪流满面的阮文秀和昏迷不醒的虎哥,顺便怒骂放置炸弹的杀手,当然,在表达忠心和愤慨的同时,也不忘悄声唏嘘和惊叹一番! 阮文秀擦干泪水,美眸一横,厉斥道,“谁让你们擅自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的?” 领队的保安头目被阮文秀目光中的杀气骇得脖子一缩,弱弱地争辩道,“大小姐,我们是想来救你……” 虽说保安们擅自脱岗,但用心却是一片赤诚,也不好太过苛责,阮文秀脸色稍缓,没好气道,“想什么想?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虎哥倒是身受重伤了,你们谁能救他?” “…………” “既然帮不上忙,还留在这干什么?快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防止杀手趁机混水摸鱼,或者借机溜走,那才是你们应该要做的,明白吗?” “是,大小姐,明白了!” 将一干越帮越乱的热心保安打发走,阮文秀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望着被两个保镖从爆炸过后的车身残骸中,硬生生用灭火器和撬杠抢救出来,却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浑身漆黑的高虎,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和从容,大放悲声地抽泣道,“虎哥,你怎么样了?你可别吓我啊……虎哥,你不会死的,你是东海第一好汉,小小的炸弹怎么可能炸死你?虎哥,你快点起来啊……” ------------ 第一百六十章 别再打了 第一百六十章别再打了 威震东海的黑道女王,罕见的露出了脆弱和无助的一面,再不复往日的英风锐气,让守护在四周的保镖们大为感慨,其中一机灵的保镖心有不忍地上前提醒道,“大小姐,你先冷静点,虎哥没死,只是昏过去了……” 阮文秀闻言眼中刹时一亮,原本似乎已经脱体而去的精气神儿,也瞬间归位,“真的?” “是的,大小姐,虎哥没死,不过他的伤很重,如果不尽快送医院抢救的话,恐怕他撑不了多久……” 阮文秀接连做了几次深吸呼,终于让一团乱麻似的心渐渐平静下心来,俯身仔细察看了下高虎的伤势,这才发现正如那保镖所说,高虎的情形虽岌岌可危,但脉搏、心跳和呼吸等重要生命体症都还在,只是频率和幅度比较微弱罢了,心中顿时大喜过望,不假思索地大声喝道,“那你们还在等什么?快,快打120!” “是,大小姐!” 得到明确指令的保镖们,争先恐后的掏出手机,哆哆嗦嗦的开始拔号,却听阮文秀又高声阻止道,“等等,先别打120了,虎哥目前的伤势太重,情况很不妙,如果在这干坐着,恐怕等救护车赶到已经来不及了,你,快去监控室拿车钥匙把我的路虎车开过来,我们立刻送虎哥去医院!” “是,大小姐!” 欣然领命的保镖刚起身离开,身后又传来阮文秀后怕不已的补充,“等等,上车前,一定要先仔细检查一下车子,当心有炸弹!” “知道了,大小姐!” “你们把虎哥扶起来,准备抬他上车,记得动作轻一点,别拉扯到他的伤口!” “是,大小姐!” “还有你,马上给佳仁医院打电话,通知他们很快会有一个重伤员被送到,让他们做好一切应对准备,无论如何也要救活他,否则我立刻将医院夷为平地,明白吗?” “明白,大小姐,我这就打电话过去!” 有条不絮的将应变措施布置妥当,阮文秀长长松了口气,精芒闪烁地目光扫向奄奄一息的高虎,顿时为之一暗,美目中再次浸满泪水,“虎哥,你一定要坚持住,你一定不能有事啊…………” “大小姐,您别太伤心了,虎哥吉人天相,他一定能挺过这一关的!” 对于身边保镖心有戚戚的安慰,阮文秀只是幽幽叹了口气,水雾蒙蒙的眸子里,满是自责和悔恨,“但愿如此吧,唉……都怪我太大意了,否则虎哥他也不会…………” “大小姐,车来啦!” 随着一道响亮的喊声传入耳中,一辆威风凛凛的路虎车已经停在眼前,阮文秀悲伤挫败的心神立刻为之一振,身形矫健的一跃而起,猛地挥手道,“快,你们两个抬虎哥上车,其他五个分成两组各开一辆车,一组开路,一组断后,都听清楚了吗?” “清楚!” 几个保镖同心协力,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的高虎抬上路虎后座,阮文秀紧挨着高虎坐下来,轻轻拉上后车门,随即掏出手机,拔通一个号码,杀气腾腾地道,“阿龙,你听好了,立刻调一批帮中骨干赶到佳仁医院待命,我大概二十分钟后会赶到,到时在急诊部外汇合,具体情况见面再说,就这样!” 挂断电话后,阮文秀充血的眸子,缓缓投向身旁奄奄一息的高虎,神情坚毅无比,紧咬银牙,一字一顿道,“虎哥,你放心,你的血绝不会白流,这次的事,无论如何我也会查个水落石出,不管幕后的真凶是谁、权势有多大,我都会灭他满门,替你讨回公道!” 片刻后,两辆帕杰罗前后护翼着一辆路虎,组成一支小型车队,从密布保安、如临大敌的地下停车场内鱼贯而出,风驰电掣地冲上主干道,眨眼间便汇入串流不息地密集车流中。 ……………………………………………………………………………………………………… 唐家老宅是一栋样式古朴的小院,主建筑是一栋三层砖石小楼,余者草坪、花圃、栅栏、秋千等附属设施,也是极具古典风情,是盛行于民国年间仿米式洋房,始建于清末民初,距今已有八十年的历史,虽然外观有些破败,但内部却依然坚固,自建成之后到现在,前后也只进行过三次简单修葺,而始终没有对建筑主体动过手术。 唐家老宅,两扉锈迹斑驳的铁艺大门外,唐棠在炙热地阳光下静静地站立着,久久纹丝不动。 他仰着脸,闭着眼,神情似陶醉似回味,轻轻###着鼻翼,深深地嗅吸着四周飘荡的那熟悉而温馨的空气,记忆的闸门缓缓打开,无数模糊又清晰的画面,幻灯片似地在脑海中一一划过……。 记忆中,自从在高三那年母亲突然病逝,性情因此大变的唐棠和父亲发生了一次剧烈争吵后,便奋然离家出走,从此以后,唐棠再没有回过家,逢年过节也不例外,甚至每年清明回乡祭奠母亲,也是来去匆匆,过家门而不入,即便是临近大学毕业,父亲突然破产,唐棠失去经济来源后险些流落街头的那段艰难日子,唐棠也没有想过要回家向父亲求助。 曾几何时,唐棠心中早已认定,自从温婉贤良的母亲过世后,这个家带给自己的就只有悲伤和抑郁,再没有一丝欢乐和温馨,现在想来,唐棠为自己这种幼稚又偏激的想法,感到深深的惭愧和内疚,尤其是沉默寡言却任劳任怨的父亲,唐棠心中更是充满了自责和愧欠! 在这将近五年的时光里,父亲默默承受了多少的痛苦和压力?他不仅痛失一生的挚爱,就连唯一的亲人也因心怀怨怼而远离他,在孑然一身、饱受痛苦煎熬的日子里,父亲还要苦心经营公司,为唐棠能够享受奢侈的物质生活而竭尽全力,那时的他该是多么的孤独和疲惫?! “嘎吱!……” 接连两道刺耳的刹车声,将唐棠从遥远的记忆中拖回现实,紧接着,一个既熟悉又痛恨,甚至是刻骨铭心的声音,再次传入唐棠耳中,“哟呵,这不是我们的唐大少爷嘛?咦,你怎么会在这里?噢,我差点忘了,这里好象是你家?呃,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这里曾经是你的家,不过现在嘛,很快就会有新的主人来接收了,你难道不知道你曾经的家已经被拍卖了吗?呵呵……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免费告诉你一个消息,这栋破房子的新主人是一个财大气粗的爆发户,好象是姓于,不知道他接手之后会不会把这栋破房子拆了重新盖一栋金碧辉煌的别墅?嘿嘿…………不过你不用感谢我,因为我和林少其实是专门来向这里的新主人道贺的!” 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冰冷地看着身材依然矮小干瘦,神情却愈发猥=琐阴险的刘大海,唐棠心中暗骂自己从前真是有眼无珠,怎么会把这种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个奸诈小人的货色,当成自己的知已良朋?这么看来,当初在学校后巷里那一顿揍挨得还真是不冤啊! “林少?是你认的新主子吗?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用你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做狗腿子?” 面对唐棠赤果果蔑视和辱骂,刘大海先是一怔,继而怒不可遏,几乎是跳着脚地叫嚣道,“什么?你这个废物竟然敢骂我?看来上次我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深刻啊!” 想当初鞍前马后伺候唐棠的跟班刘大海,自诩对前主子外强中干、一无是处的绔纨个性,已经了如指掌,所以态度才会如此猖獗,毫无顾忌,可惜的是,唐棠早已今非昔比,强硬果决的反应,更是让刘大海猝不及防! “啪!” 经过福星重塑体质后,身体的力量和速度的强悍程度,已经可以和董富强这种兵王之王掰手腕的唐棠,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挥手,一记响亮无比的耳光,便精准而避无可避地抽在刘大海那张正以肉眼可见速度,迅速膨胀地脸上。 看起来刘大海似乎因为太过惊诧,所以忘记了躲闪,直愣愣地挨了唐棠一记耳光,而实际上是因为唐棠出手如电,刘大海的大脑下达指令的速度和身体接受指令并反应的速度,完全不成比例,所以,刘大海只有耻辱地捂着胀痛火辣的脸庞,浑身哆嗦地指着面不改色的唐棠,断断续续地叫骂道,“——你,唐棠,你这个懦夫,孬种,废物,我打你,你,你居然还敢还手?我……” “啪啪啪!” 对于狂吠或者咬人的疯狗,从前的唐棠采用的原则是敬而远之,尽量不与之发生直接冲突,因为那样有失+身份,也太危险,不过现在嘛,唐棠既毫无畏惧,也不会再坚持那狗屁不通的原则,直截了当的用实际行动来诠释了什么叫做以暴制暴。 接二连三的耳光声,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唐棠脚下生风,出手如电,七八记耳光抽得是一气呵成、酣畅淋漓,末了,一闪身回到原地,轻巧地拍拍手,笑呵呵对脸颊已经肿成猪头的刘大海道,“既然你不要脸,那我为什么不可以打你的脸,成全你呢?呵呵……刘大海,这么久没见,你还是没一点长进,除了溜须拍马向主子献媚,其它的永远是一无是处,我真怀疑你这么大一个脑瓜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大粪吗?” 一张原本就和帅字扯不上边的脸被莫名其妙的打成了猪头,钻心的剧痛刺激的刘大海涕泪横流,羞耻和恐惧充斥着他的内心,所余不多的傲慢也被自卑淹没,感觉尊严被狠狠践踏的刘大海,瞬间恼羞成怒,口齿不清的向唐棠扑来,彻底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癫状态,“啊……我跟你……拼了……唐棠,你……这个混帐王八蛋,你欺……人太甚,简直岂有此理,不行,我今……天一定要狠狠揍你一顿,让你搞清楚……啊……” “啪啪啪!” 冷笑地看着张牙舞爪地扑向自己的刘大海,唐棠不慌不忙地一错身,躲过刘大海泼妇般地抓挠,紧接着飞起一脚,将扑空后身体失去平衡的刘大海踹翻在地,而后肩头一晃,柔身贴上,抬脚便踏在刘大海胸口,好整以暇地俯下身去,扬起手来,再次一下接着一下,慢条斯理地抽打起刘大海面目全非地猪脸。 在唐棠那一记记力度大小适中,技巧也越来越纯熟的抽打下,刘大海猪脸上的五观,已经完全挤在了一起,口鼻间的血珠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潮水般的剧痛和恐惧将他脆弱地心防彻底击溃,“咳咳,哎呀……痛死我了,别,别打了,别再打了,求你了,求求你,唐棠,不,唐少,求您别再打了,我错了,我不该骂你,我不该向你动手的,呜呜…………”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废物 ------------ 第一百六十二章 等人家留饭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等人家留饭啊 面对唐棠毫不掩饰的鄙视和羞辱,林绍华胸中刹时腾起滔天怒火,巨大的耻辱和羞愤,冲击得他脑壳都要爆开来,但源自血脉深处的狡猾和惜身的阴险基因,却在不断的提醒他,在弄清楚唐棠为何会性情大变、判若两人的真实原因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吃亏的只会是他自己! 林绍华被唐棠连番的羞辱,刺激得目眦欲裂,却又不知该如何反击,气得浑身直哆嗦,但他的对手唐棠竟然看也不看他一眼,却是已经将注意力转向其它地方,这种彻彻底底的无视,再次让他心头滴血,紧握的双拳,不知不觉中指甲已经陷入肉中,阵阵剧烈的刺痛传入脑海,让他几近暴走的情绪,再次恢复清醒。 上齿紧咬着下唇,林绍华僵硬的扭动脖子,咪起双眼,循着唐棠的视线望去,只见一辆八成新的银白色加长林肯豪华房车缓缓停靠边路边,烈日照耀下,因保养得当、烤蓝依然锃亮的车身,泛起一片片夺目的光彩,刺得林绍华的眼睛生疼。 于自强红光满面地从加长林肯的驾驶位置上跳下来,轻手轻脚地掩上车门,接着一溜小跑地奔来,“唐少,我来了!” 时隔数年,再次见到这辆熟悉的房车,唐棠的心中掀起道道波澜,声音有些颤抖的道,“手续都办妥了吗?” “是的,唐少,手续都办妥了,房子和车子都已经解封,重新落回老太爷的名下了!” “好,干的不错!”得到于自强斩钉截铁的回答,唐棠心中大石彻底放下,忍不住伸手重重地拍了拍于自强的肩膀,接着便从一直挟在腋下的公文包里,掏出三扎新崭崭仍散发着油墨清香的红毛,拍给眉开眼笑的于自强,“给,这是你应得的,之前答应你的住房补贴还有完成这次任务的奖金,拿着!” 可能是被钱迷花了眼,也可能是了解到唐棠爽快干脆的个性,于自强这回没有推辞,而是紧紧地把三扎红毛抱在怀里,“谢谢唐少!今后我会更加努力工作,坚决完成您交待的各项任务!” 于自强的话听起来有些怪,不象是向老板道谢,反到是更象向上级表决心,不过唐棠也明白这是于自强在体制内厮混染上的官僚毛病,也不以为忤,正打算再鼓励对方两句,却听林绍华惊诧欲绝地跳出来尖叫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你和唐棠是一伙的?” “你是谁啊?”于自强象是刚刚发现还有个陌生人在场,扭头向林绍华看去,满眼的警惕,“你在这干什么?” “我……” 于自强轻视的语气和怀疑的眼神,再次狠狠刺激了下林绍华脆弱的自尊,刚想表明身份,好好震震这个目中无人的跟班,唐棠却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还用一种揶揄和嘲弄的语气,向于自强介绍道,“他老子林兆铭就是那个耍弄阴谋诡计,夺走我唐家产业的卑鄙小人!你说他是谁?” “什么?竟然敢玩手段夺走唐少的家产?真是狗胆包天!哼,老子是个卑鄙小人,那你这个儿子也不会是什么好鸟!对了,你跑这里来干什么?是不是想趁机偷东西?快点老实交待!” “………………” 在暴力机关混迹三年,于自强的身手和心机不说有多高明,不过对付林绍华这种无能纨绔却是绰绰有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管齐下,在给对方扣上一顶黑帽子的同时,一伸手便揪住了林绍华的脖领,猛地一扯一提,彻底弄皱了对方那件作工精良的休闲装,手上不断加强地力道,也勒得林绍华渐渐面红耳亦,嘴巴抽风似地张合,却说不出一句话。 眼见自己的新主子,先被前主子痛打羞辱,接着又被疑似前主子新晋跟班的陌生人欺凌,一直躲在阴暗角落里画圈圈的刘大海,终于坐不住了,撒开两条腿,火烧屁股似飞奔而来,边跑边喊,“喂,你可别胡说八道,我们林少可是长庆首富的公子,怎么会来偷东西?快,快放手,再不放手我报警啦?” 唐棠面无表情地横了刘大海一眼,后者条件反射似地,立马就松开了正拉扯于自强手臂的手,“放开他吧!” 于自强依言松开了林绍华的衣领,随手将大口喘气的林绍华推得一个趔趄,同时恶狠狠瞪着正眼明手快地扶住林绍华的刘大海,一张狭长的马脸上,满是狠厉和威胁! “怎么样?林大少,今天的事是不是很有戏剧化色彩,大大出乎你的意料?想要落井下石,借机再次羞辱我们唐家的盘算彻底落空了,你现在一定很失望吧?” “咳咳咳…………” 被唐棠一针见血地说中心事,也被狠狠踩住尾巴的林绍华,闻言身体剧颤,本就呼吸不畅的喉咙,刹时痒的更加难受,忍无可忍地剧烈咳嗽起来。 刘大海被于自强那杀气腾腾,有如实质的凶恶瞪视,骇的一缩脖子,再加上还有象变了个人似的气势慑人、词锋如刀的唐棠在旁虎视眈眈,刘大海只觉得身上凉嗖嗖的,即便站在炙灼的烈日下,仍有种起鸡皮疙瘩毛骨悚然感! 心惊肉跳、腿脚发软的刘大海,连忙低声对边咳嗽边喘粗气、被巨大的羞辱和挫败打击的脸色如猴子屁股,咳得腰都直不起来地林绍华催促道,“林少,快,我们快点走吧,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现在敌众我寡,不如…………” 接二连三被打脸,被无视,被嘲笑,被羞辱,愤怒怨恨耻辱早已填满胸腔,却始终无处发泄的林绍华,一瞅于自强那畏畏怯怯、贼眉鼠眼的丢脸模样,气就不打一出来,想也不想反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抽在于自强的脸上,满腹的牢骚委屈趁机喷涌而出,“不如你妹!你这个无能的废物,我养你有什么用?没看到我刚才被人打吗?不知道过来帮忙,躲那么远干什么?” 刘大海捂着再次受创的猪脸,一边吸着冷气缓解痛楚,一边委委屈屈地道,“林少,对不起,是我的错,可是我——我也被他打了啊……” “还敢顶嘴?”林绍华闻言大怒,眉毛一拧,眼睛一瞪,恶狠狠地冲缩头缩脑的刘大海扬起手,“靠近点,再近点,对,把脸伸过来!” “啪啪啪……” “哎哟……嘶……林少,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顶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保证……” 在唐棠和于自强诧异地注视下,毫无骨气的刘大海当真把脸凑上去,让林绍华好好过了把抽人脸的瘾,也顺便将积聚良久的怨恨和怒火,发泄了一大半。 看着被自己的主子狠狠打脸,当众羞辱的刘大海,唐棠心里颇感解气,始作俑者,其无后焉?呵呵……笑呤呤地咂咂嘴,唐棠脸上挂着一抹戏谑,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林绍华,你要教训你的狗,这我不反对,说实话,这条狗见人就乱吠,也的确该好好管教了,否则的话,再这么发展下去很容易变成人人喊打的疯狗,那时就不好看了!不过我劝你还是把你的狗牵远点再收拾,别杵在我们家门口,因为我看着很碍眼,你懂我的意思吗?” 刚从痛抽刘大海中找回些许二代优越感的林绍华,扭头看了唐棠一眼,凶芒闪烁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犹疑不定,好半响才冷哼一声,死鸭子嘴硬道,“你——哼哼,好,唐棠,你很好!山不转路转,我们走着瞧!” 外表强横,内心虚弱的林绍华,摞下一句场面话,忙不迭地拔腿就走,唐棠在后一脸不耻地扬声喝道,“喂,林大少,别忘了把我的话转告林兆铭,还有,告诉他别心急上火,拿回车和房,只是个开始,很快地,我会一点一点、堂堂正正地从他手中夺回所有属于我们唐家的财产,当然,还包括应该向他收取的利息……让他安安心心地等着吧,那一天不会太远的,我可不忍心让世叔等的太久、太煎熬!” 原本走得就很急的林绍华,闻言脚下猛地一个趔趄,险些摔个大马扒,好容易让身体恢复平衡后,便头也不回地大叫大嚷起来,只是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呃…………大海,刘大海,你这个猪头,还杵在那里干什么?等人家留饭啊?——我们走!” “是,林少!” 之前被林绍华又打又骂,内心惶恐又沮丧,深怕新主子会弃他如蔽履的刘大海闻言大喜过望,立刻应声而动,屁巅屁巅地跟了上去。 唐棠看着刘大海远去的欢呼雀跃的背影,彻底无语,心中感慨万千的忖道,当初的自己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把这么个奴颜媚骨,毫无气节,看着都想吐的垃圾货色,当成个宝似的天天带在身边?! 很快,之前兴冲冲而来的刘大海和林绍华,飞也以地钻进各自的轿车,手忙脚乱地发动引擎,灰溜溜的绝尘而去,留下的只有满地被唐棠肆意贱踏的自尊和节操……。 一前一后两辆车,已经消失在视线外,于自强见唐棠仍呆呆站着,似乎有些出神,忙出言提醒道,“唐少,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是不是先进院子,把整栋宅子仔细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破损的地方,也好及时找人修葺一下?” 唐棠闻言微微一怔,收回变得有些空洞的目光,扭头向老宅深深望去,良久,方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修葺的事不急,等我爸回来后让他拿主意吧!你现在的任务是尽快找人把整栋宅子彻底清扫整理一遍,尤其是前后院的草坪和花莆,一定要拾掇得漂亮整齐,我爸这个人一向爱干净,所以工人干活的时候你要盯紧点,一是防止他们顺手牵羊,二是别让他们偷工减料,明白吗!” 于自强聚精会神地听着唐棠的交代,确认自己一一记下后,方郑重地道,“好的,唐少,我这就联系家政公司,按照您的吩咐将整栋宅子收拾干净!” 唐棠没有回头,语气随意地道,“嗯,这边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先回东海,你忙完之后直接开车回东海就行!” 见唐棠不留在刚刚成功夺回的祖宅里,好好感受一下胜利的喜悦,竟要独自回东海,于自强不由惊讶地问道,“唐少,你现在就走?一个人回东海?不用我开车送你吗?” 唐棠将深沉地目光,缓缓从祖宅的范围内收回,摇头道,“不用,我坐出租车就行了!” 于自强心里猜想,唐棠大概是急于早点把收回祖宅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父亲,所以才会如此来去匆匆,于是理解地点头道,“好吧,那唐少你路上注意安全!” 顿了顿,不待唐棠开口,于自强又面露忧色地补充道,“对了,唐少,我担心那个林少会对你不利……!” 于自强地担忧还没说完,唐棠已经嗤地一笑,胸有成竹地接口道,“他?呵呵……小于,你放心吧,我能应付的,倒是你,万一遇到危险,首先要保全好自己,钱财什么的都是身外物,千万别因小失大!” 于自强闻言身体一震,满脸感激地正要说些什么,唐棠却笑着摆摆手,接着叮嘱道,“记住有事就打我电话,对了,必要时,你可以报上国泰联的名号,我想在东海,甚至是整个江南范围内,应该没几个人有胆子敢明目张胆地摅虎须!” “谢谢唐少,我会的!”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远亲,便如寒天饮水冷暖自知,唐棠对待于自强,不但态度亲切随和,而且细节处也关怀备至,时时处处都把对方当自己人,毫无轻漫驱使之意,甚至主动叮嘱于自强,在必要时扯出国泰联这张威名赫赫的虎皮用来自保,这让在体制内尝遍人情冷暖、屡中明刀暗箭的于自强,心中既感动万分,又觉幸运无比,心中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信念,也更加坚定!l*_*l ------------ 一百六十三章 您果然高明 第一百六十三章您果然高明 佳仁医院,重症监护病房。 行色匆匆地医生护士,手捧着药械、针剂、化验单,如走马灯似地进进出出,个个神色凝重,又略带惶恐不安。 幽长寂静的走廊两侧,挺胸叠肚地站满了一条条气息凶悍却又刻意收敛的彪形大汉。 病房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紧张氛围,沉重地让人几乎窒息,压抑地如同黑云压城、山雨欲来。 病房外一侧的长椅上,面沉如水的阮国泰正和神情焦虑的阮文秀,并肩而坐,压低音量争论着什么,“爸,你的意思是向唐棠求救?” 阮国泰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阮文秀闻言一愕,继而就是满脸的难以置信,“爸,你,你是不是急糊涂了?唐棠又不是医生,就算把他找来,他能救虎哥吗?依我看,不如包一架专机到京城请外伤和烧伤类专家飞过来给虎哥医治,或者干脆把虎哥直接转到京城的医院去治疗!” 阮国泰眉毛一扬,不悦地瞪了眼失态的女儿,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我糊涂?我看你才是一塌糊涂!怎么,难道说直到现在,你对唐棠的能力还是心存怀疑?” 阮国泰自功成名就后,受富贵权势之气的滋润,渐渐养成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这会儿少有的流露出一丝薄怒之色,阮文秀刹时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之气扑面而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情不自禁地低下头,“爸,我不否认唐棠身上,确实拥有某种神秘能力,但,但这不代表他是万能的吧?虎哥伤得这么重,到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佳仁医院这里的医疗设施已经足够先进和齐全,又有众多医术高超、经验丰富的医生,结果抢救这么久还是束手无策,唐棠一个人赤手空拳的过来就能救活虎哥?” 阮文秀的语气虽然婉转,但表达的含义很清晰,虽然之前在经过对手头掌握的情报进行分析验证,以及和唐棠直接接触并近距离观察后,阮文秀的确已经相信唐棠身怀某种极其特殊和神秘,甚至突破常理认知,可以称之为不可思议的强大能力,但在她看来,唐棠拥有的这种能力,用来害人的确是比较拿手,但救人嘛?就很值得商榷了! 阮国泰定晴看了阮文秀半响,见对方虽然面露畏惧之色,但眼神仍然执拗坚定,想来要说服对方真心的认同自己的观点,还要花费不少口舌之功,不由暗暗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道,“秀秀,我上次出车祸住院时,医生是怎么诊断的?你还记得吗?” 阮文秀想也不想,便道,“当然记得,还很清楚呢,我记得当时医生的诊断非常肯定,说您很难苏醒过来,最乐观的结果,也是变成彻底失去思维和行动能力的植物人……” “那结果呢?” 阮文秀一怔,接着面露迟疑,支吾道,“那……那应该只是巧合吧?” “好,我死里逃生是巧合,那唐家康呢?” 不待阮文秀回话,阮国泰又面带笑意地追问道,“也是巧合?” “…………” 面对父亲略带揶揄地追问,素来心思敏捷、意志坚定地阮文秀几次张嘴,最后却是无言以对。 是啊,一次是巧合,两次呢,两次是巧合还是必然?是巧合就太牵强,但如果是必然,又意味着什么?阮文秀迷惘了,再次对自己向来坚毅果决,又素来正确的判断力,难以保持绝对的自信! 知女莫若父,从神色变化上,阮国泰就知道女儿心中的坚持已经开始松动,不由会心一笑,接着趁热打铁道,“还有,阿虎之前向我报告过一件事!” 俗说话的好,好奇害死猫,女人这种特殊的生物,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阮文秀这样杀伐果决的黑道女王,同样不例外,阮国泰稍稍透点口风,阮文秀便上勾了,兴致勃勃地问道,“什么事?是关于谁的?” 看着如同天真浪漫小女孩般,面露浓浓好奇之色的阮文秀,阮国泰心头一软,因高虎重伤垂危而郁愤难平的坏心情,也舒缓了不少,顿了顿,方用不疾不徐地语气,道,“是关于唐棠的事,很有趣!——据阿虎所说,唐棠前几天在马路上捡了个保镖,身手顶尖不说,来历也极为不凡,似乎是出自天蝎突击队,号称兵王之王!” “什么?马路上捡来的保镖,居然有这么大来头?” “是啊,你也很奇怪吧!想知道唐棠是怎么把这位兵王之王收为已用的吗?” 阮文秀重重地点头,“想!” 只是一刹那间,阮文秀的神情和气质,便是大变,之前的娇憨纯净,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坚毅果决,看着一脸英风锐气的女儿,阮国泰不怒自威的脸上,露出一抹满意地表情,但深沉的眼神中,却又飞快地闪过一丝黯然……无声地叹了口气,阮国泰把玩着手中银光闪闪的一对铁胆,缓缓道,“很简单!唐棠出钱给那位兵王之王为妻子治病,所以对方感恩图报,才会答应做唐棠的保镖!” 听完父亲给出的答案,阮文秀很失望,也很迷惑,稍一犹豫,便质疑道,“爸,恕女儿愚钝,我实在不明白,这件事能说明什么?” 阮国泰似是已经料到女儿的反应,了然地点点头,接着慢调斯理地侃侃而道,“这件事光从表面上来看,的确是说明不了什么!不过最让爸爸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据说那位兵王之王的妻子,之前的病情极为严重,甚至一度长时间陷入昏迷状态,但是在唐棠出面付清住院的欠款和续交手术所需的费用后,不可思议的事就发生了,别说做手术,就连常规的针药都没用,折磨那位兵王之王妻子多时的沉疾就神奇的一夜痊愈!” “真的?” 惊诧欲绝的阮文秀闻言娇躯猛地一顿,险些失态地跳将起来,阮国泰见状眉毛一拧,语气不悦地道,“当然,你觉得阿虎会对我说谎吗?” “不会,当然不会!虎哥骗谁也不会骗您,爸,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不该怀疑虎哥对您的忠心!” “算了,你也是无心之言!”目光深沉地看了阮文秀一眼,阮国泰摆摆手,轻轻叹了口气道,“秀秀,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向唐棠求救了吧?” 阮文秀用力地捏着粉拳,俏脸上满是坚定,“我懂了,爸,事不宜迟,我现在就给唐棠打电话!” 说做就做,素来雷厉风行的阮文秀,话一说完,便掏出了手机,但不待她拔出号码,便被阮国泰伸手阻止,“不,这个电话你不能打,要由我来打!” 阮文秀一脸不解地看着父亲,“为什么?” 阮国泰不慌不忙地收回摁住女儿手腕的手,继续把玩起那对银光闪闪的铁胆,微微咪起双眼,意味深长地道,“你们现在虽说表面上是义兄妹的关系,关系也算亲近,但实际上因为血缘不同和接触不多的缘故,距离就象是隔了一座山,出于某些顾虑和担忧,如果你打电话向他求救,他完全有可能会婉言推辞!而我就不同了,一来我和他有结义之亲,名义上是他的长辈,二来我几次三番向他示好,可谓是礼敬有加,因此,不论出于哪一点,只要我亲自出面打电话向他救助,不管他有没有能力救阿虎,都不好直言拒绝!” 冰雪聪明的阮文秀只是皱眉稍一思量,一直以来藏在心底的疑团便应刃而解,一脸饮佩地看着面露高深莫测笑容的阮国泰,果断地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爸,您果然高明!” 面对掌上明珠投来的五敬仰和崇拜的目光,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阮国泰,也忍不住心生一抹傲然和得意,开怀大笑道,“哈哈……高明什么?秀秀,你直接说爸爸老奸巨滑得了!呵呵呵……爸爸也只是拾前人牙慧罢了,这一招奇货可居,几千年前就被古人用烂了!” “咯咯……没想到爸您也这么有幽默感!” 阮国泰脸上的洒脱笑意,惭惭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缅怀和无限的感伤,“爸老了,哪懂什么幽默感,呵呵……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阿虎14岁就追随我打天下,这么多年来,不论是血雨腥风,还是刀光剑影,阿虎一直忠心耿耿地守在我身边,为我冲锋陷阵、为我挡刀挡枪,可以这么说,没有阿虎,就没有今天的阮国泰,没有国泰集团,甚至没有你……所以不论如何,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一定要救他!” 阮文秀一手紧挽着阮国泰的臂弯,一手轻轻拭去父亲略显老态的脸上的泪珠,黑如点漆的美眸中浮出一生水雾,口中却是斩钉截铁地道,“我明白,爸,我和您一样,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虎哥的命!” “好女儿,还是你最懂我的心思!” 看着形神皆酷似自己,重情重义、杀伐果决的阮文秀,阮国泰老怀大慰的同时,心思不经意间,竟是有些恍惚起来,脑海中不知不觉,便浮现出了被自己寄予厚望的义子阮振邦,那张英俊不凡却略带阴霾的脸孔…………。 ……………………………………………………………………………………………………… 时值盛夏,天气本就酷热难耐,又赶上一天中气温最高的正午时分,鲜少有人会选择这个糟糕的时段出行,因此高速公路上行驶的车辆极其稀少。 一辆暗红色的大众出租车,却一反常态,顶着炎炎烈日,如脱缰的野马般在高速公路上风驰电掣,一骑绝尘。 疾速行驶的出租车内,回荡着阵阵节奏舒缓、旋律悠扬的米国乡村乐曲,冷气也已经开到了极致,照常理说车厢内的环境应该极为舒适安逸,但前排驾车的年轻司机,却是面红耳赤,且满头大汗,不停的用挂着脖间的毛巾,擦试着脸额处滚落的汗珠,间或,还会用饱含诧异和狐疑地目光瞟一眼后车镜中,那位阳光帅气却古里古怪的乘客。 司机觉得后座上的帅哥古怪,不是因为嫉妒对方俊朗的外貌和出众的气质,而是在这三伏天里,对方硬要在热的冒油的正午时间赶路,宁肯把车资翻倍,也不愿意晚点出发,但从外表看起来又不象是有什么要紧事急着办,着实让人不解! 更让司机诧异的是,他承包的这辆出租车因为车龄稍长,再加上车主为了省钱,对车子日常的维护保养也不够及时细致,所以导致车子的密封性和制冷性都特别差,炎炎夏日里,坐进车厢就象进了蒸笼,怎一个热字了得。 就因为这车子的破冷气,整个夏天里,这位年轻司机可没少被乘客抱怨苛责,但后座上那位帅哥上车后却处之泰然,老神自在的坐着,而且滴汗不流,实在让人啧啧称奇,司机忍不住暗自揣测,这位帅哥到底是涵养过人,不愿轻易启衅呢,还是身怀绝技,所以寒暑不侵?! 唐棠对前排司机投向自己的充满好奇和探寻的目光,始终恍若未见,这会儿他正姿势懒散地歪靠在后排座上,侧脸凝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物,脑海中却在想象着父亲得知自己巧施妙计,顺利收回房子和车子之后,该是何等喜悦和欣慰……。 须臾,唐棠投向车窗外懒散地目光忽地一凝,下意识的掏出了手机。 高速公路左侧,有一块极为显眼的突出部,呈椭圆形状,半径约二十米的硬化空地上,孤零零地停着一辆豪华大巴。 这种突出部,在高速公路上,几乎随处可见,每隔一段距离都会设置一个,是专供高速公路上的车辆或者人员遇到特殊情况时,临时停场使用的,比如车辆发生故障或者燃油耗尽,就可以停或推到这里,进行检修,或者等待拖车。 引起唐棠注意的,不是突出部,也不是豪华大巴,而是那道在眼帘中一掠而过的靓丽剪影。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别来坏我的好事 第一百六十四章别来坏我的好事 那道倩影是许贞,这一点毫无疑问,唐棠确认自己绝不会认错!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现在这个时间段她应该在公司才对,而这种软座配置的豪华大巴却是跑长途的班线客车,她要到哪里去?去做什么? 唐棠剑眉轻扬,心头纷纷扰扰地涌出许多疑问,调出号码犹豫再三后,终于还是摁下了手机的呼叫键,“嘟……嘟……嘟……” “喂?——是贞贞么?” “…………” 电话很快接通,略一踌躇后,唐棠还是选择了亲呢的称呼,但电话那头却迟迟没有回应,传入耳中的只有粗重凌乱的杂音。 唐棠皱起眉头,提高音量,“喂!贞贞,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 电话接通足有一分钟,唐棠的声音也足够大了,但电话那头的许贞却始终沉默不语,这太不正常了,完全不是许贞的风格,唐棠心中顿时疑窦丛生,正苦思原因时,蓦然间,耳中传来一道断续却凶狠的男声,“……我警告你,动作最好麻利点……别逼我动粗啊……手上的戒指……还有耳环……项链,通通交给我!” 唐棠心中刹时一沉,暗道不好,许贞乘坐的大巴居然有人在抢劫?! 我靠,车匪路霸?多么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往日里,唐棠似乎只有在新闻报道或影视剧集中才能窥到这种神奇生物的只鳞半爪,没想到今天居然有幸亲眼目睹?! 想到这里,唐棠紧张不安的情绪为之一舒,取而代之的竟是兴奋的跃跃欲试! 就在这时,唐棠耳中又传来那凶狠的男声,声音更加清晰,只是语气急促而狂暴,似乎有点气急败坏,“你,就是你,把手机交给我,快点!” “草,你竟然敢偷偷打电话?说,是不是想报警?……” “——唐大哥——救我…………” “贞贞——”许贞仓惶惊恐的求救声,传入正屏气凝神聆听的唐棠耳中,让他的心顿时为之一颤,想也不想便扬声道,“司机,快掉头!” “什么?”司机闻言一愕,猛地回过头,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许贞的手机已经挂线,很明显是被车匪强行夺走了,唐棠这会儿急怒交加,厉声喝道,“我让你掉头,现在,立刻,马上!听到没有?啊?!” 盛怒之下的唐棠,声色俱厉、气势骇人,司机被吼得浑身一颤,脚下条件反射似点了一下刹车,飞驰的车子立刻为之一顿,车速开始放慢下来,而后语气弱弱地分辨道,“哥们,不是我不肯照做,只是……这里是高速……真的不能掉头啊…………” 唐棠心念电闪,明白了司机的顾虑,也不和他罗嗦,直接掏出皮夹,抽出五张红毛,捏在手心里,猛地一抖,“这些够不够交罚款?” 司机从后视镜里扫到那一叠红艳艳的毛老头,眼睛刹时一亮,嘴上却扭捏道,“这不太好吧…………” “这样呢?”唐棠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又抽出五张红毛,连同之前的五张,一起扔到前排副驾驶座上,“见好就收啊,再给我拖拖拉拉的,信不信我把你从车里扔出去?” “没问题,我马上掉头!”司机眉开眼笑地把钱揣起来,对唐棠杀气腾腾地威胁浑不在意,手法娴熟地将车子掉头,嘴里还不忘八卦道,“哥们,你是不是拉了什么重要东西在长庆,急着回去拿?” 牵挂着许贞安危的唐棠心忧如焚,不耐烦地道,“不是回长庆,是到刚才我们经过的那片空地,上面停了一辆大巴那个地方,你把眼睛擦亮点,别开过了!” 司机了然地点点头,脚下猛轰油门,“哦,明白了,你说的是紧急停车带吧!怎么,那车上有你的熟人吗?啧啧,隔地那么远你也能看清?哥们,你的眼神真犀利啊!” 司机年纪不大,却有话痨的潜质,令急不可耐地唐棠烦不胜烦,“少废话,好好开你的车,快点,再快点!” “哥们,别着急上火嘛,安全第一哈……嘿嘿……再说我的车速已经够快的了,现在离刚才的紧急停车带也就几公里的路程,我敢保证,三分钟一准儿到!” “………………” 不管唐棠怎么催促,怎么瞪眼,司机的态度始终不慌不忙、慢调斯理,那懒散地作态着实让唐棠心焦,不过这厮的车技倒是挺精湛,车子开得又快又稳,令唐棠想发火都找不到借口,干脆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见后座的唐棠闭上眼不吭声了,司机又絮叨了几句,也觉得没趣,便专心驾车,一路逆行超车、惊心动魄,仿偌一眨眼的功夫,便回到了之前路过的紧急停车带,熟练的一个甩尾,将狂飙突击的车子停好,司机面有得色地撇撇嘴角,“喂!哥们,到了,怎么样?我没吹牛吧,不多不少,刚刚好三分钟,你的一千大元没白花,就咱这技术,绝对一流,保证物超所值!” “砰!” “咦?……人呢?”耳边忽地传来一声闷响,司机应声回头,看清之后,不由讶然失声道,“……我靠,哥们你这速度真够可以啊……能跟飞人刘易斯pk了……” 原来车子甫一停稳,唐棠便闪电般拉开车门,一跃而下,毫不停顿地,如同一道旋风般向不远处的豪华大巴疾速掠去,留在司机惊艳的眼中只有一道若有若无地残影…… ……………………………………………………………………………………………………… 身形如飞的唐棠,如一尾游鱼,悄无声息地潜到豪华大巴一侧,精芒闪烁地视线顺着车窗稍一巡梭,便准确的找到了许贞所在的位置,后者乍一看清仿佛从天而降般的救星唐棠,刹时便喜极而泣,美目泪水涟涟,手掩###地小嘴,险些就当场惊呼出声,幸尔在唐棠急促眼神地连连暗示下,这才及时压抑住了激动难抑的情绪,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也没有被车厢中正在全神贯注行劫的车匪发现异状。 险之又险地安抚住许贞,并确认对方衣着完好、神色也不象被凌辱过的迹象后,唐棠暗暗地长长松了口气,心里起初最担心的一幕并没有出现,真是谢天谢地。 放下心来的唐棠,选择了一个隐蔽的位置,透过车窗向车厢内望去,装饰豪华的大巴内,约有四十几个乘客,座位分布的比较分散,虽以妇孺老弱居多,但其中也不乏青中年男性且身形孔武有力者,可惜的是,面对区区两名车匪的威胁恐吓,没人愿意挺身而出、见义勇为,可能这其中有世风日下的大环境的负面影响,但更多的,却是明哲保身的自私懦弱心理在作祟! 过道中央的两个车匪,身材都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弱,平均身高也就是一米七左右,一个相貌奸滑,一个相貌憨直,二人手里只有一把制作简陋的火药枪和一把单薄如纸的西瓜刀作为凶器,但面对四十多个乘客,却毫无惊慌紧张之色,正分工明确、有条不絮地进行着抢劫工作。 反观车上的乘客,包括那些身强体健的青壮,在区区两名车匪的威胁恐吓下,个个如鹌鹑般战战兢兢,毫不反抗地将自己的钱财和贵重物品向车匪双手奉上,整个抢劫过程进行得如此顺利,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如此怪异的情景,让唐棠看得眉角直跳,心中却是暗自叹气,脑海中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句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事态紧急,刻不容缓,收拾心情后,唐棠稍一思忖,心中便有定计,轻手轻脚地顺着车身后退至许贞所在的车窗处,伸手贴着车窗将一记无形无色的天官赐福,打入正眼观鼻、鼻观心,佯装若无其事状地许贞体内。 面对许贞投来的焦急和关切地眼神,唐棠回以安心的微笑,又打了个一切有我的手势,前者尽管心中莫名,但出于对唐棠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仍是心领神会地暗暗点头表示知晓。 稳住许贞后,唐棠再次压低身形,蹑手蹑脚地摸向位于大巴中间的车门处。 与此同时,车厢内,也是形势突变。 两个车匪中,一手提枪、一手拎包,气质奸滑猥=琐,但范儿却极其拉风的黑炭头,眼中突地淫光大盛,想也不想便把手中塞满战利品的旅行包扔到一边,大踏步向一位坐在过道右侧,怀中抱着一只小萝莉、表情战战兢兢的美少妇冲去,一晃眼来到近前,不顾美少妇畏怯乞求、泫然欲泣地凄楚眼神,伸出大手便冲美少妇怒挺的丰胸抓去,口中更是淫笑连连,“美女,你好性感啊,瞅瞅,老子的宝贝都杠起来了,嘿嘿……这可是你点的火,你得负责到底噢,来,陪哥们好好乐呵乐呵吧……” 眼看美少妇就要受辱当场,她怀中那个约莫五六岁的可爱小萝莉,也被面目狰狞的黑炭砂吓得紧紧缩进母亲的怀中、瑟瑟发抖,但满车乘客,见到如此人神共愤的丑恶一幕,却是敢怒不敢言,个个面露不忍之色,没人出面阻止,只是将脸别到一边,主动选择了视而不见……。 光天化日之下,罪行即将发生,但在这令人绝望的时刻,两名车匪中另外一个,面相憨直,脸上雀斑比较多,头上还染了撮绿毛的车匪,见状却是大惊失色地怒吼道,“你干什么?——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只劫财,不劫色的嘛?!” 黑炭头闻言身形微顿,手上动作却丝毫不停,直奔惊恐万状美少妇地美胸,嘴上同时不以为然地反驳道,“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记得啦?嘿嘿…………” 绿毛车匪闻言大怒,怒目圆睁地断喝一声道,“你给我住手!——黑子,盗亦有道,你没听过这句话吗?欺负老弱妇孺算什么本事?!——虽然我们当强盗,但也要当有品味,有追求的强盗!” 黑子好事被搅,心里极其不爽,把脸一横,猛地扭头怒骂道,“我靠,蛇皮,你他玛脑子进水了吧?我警告你,给我一边凉快去,别耽误老子办事,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哼……!——不过你放心,兄弟,哥们也不是那种吃独食的人,正所谓见者有份嘛,等老子爽完了,你也可以上她!” 蛇皮对黑子的威逼利诱却是充耳不闻,见黑子一意孤行,不由分说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就扯住黑子的胳膊向后用力拉,嘴里还义正言辞地训斥道,“你脑子才进水了呢,少在这满口喷粪,老子可没你这么无耻下流!——我们缺钱花所以出来抢劫,这本来就已经很不应该了,你怎么可以又要钱,又要色呢?实在是太过份了!” 欲火焚身的黑子的那只咸猪手,原本险险就要摸上美少妇那高耸坚挺的玉女峰,细细地品味那饱满酥软地美妙触感,但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刻,却被蛇皮硬生生拖到了一边,心中刹时腾起滔天怒火,“过份?过你个毛线,我去尼玛的,傻叉,我看你脑子不但进水了,而且还被驴踢过,这里又没有摄像机,你在老子面前装什么逼啊你?” 蛇皮根本不理会一脸气急败坏地黑子,脱口而出地污言秽语,一脸坚持地道,“你别动她,听到没?否则别怪我不讲义气!” 黑子被突然之间抽风似行为反常的蛇皮彻底打败,一脸抓狂地痛苦表情,咬牙切齿地破口大骂,“我草——你个脑袋被门板夹过的傻叉,给我死一边去吧!——别来坏我的好事,老子今儿个一定要开开荤,狠狠草这个娘儿们一顿,不干得她欲=仙欲=死老子绝不发射!” “滚——啪……” 越骂越嗨、精虫上脑,完全无法控制体内升腾欲=望的黑子,猛地用力甩开紧抓自己胳膊的蛇皮的手,同时反手一扬,重重地抽了猝不及防地蛇皮一记清脆响亮地耳光。 “哎哟——你,你敢打我?” ------------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拿刀捅我 第一百六十五章你拿刀捅我 毫无防备地蛇皮,生受了一记粗重地耳光,捂着飞快肿起的脸颊,愣愣地看着凶相毕露地黑子,一脸吃惊的表情,嘴里下意识地质问着。 被莫名而来的欲火,完全冲昏头脑的黑子,头一扬,一边解腰带,一边蛮横地吼道,“打你怎么了?你丫就欠打!老子打你是为你好,把你那进水的狗脑子打清醒!——时间紧迫,老子要抓紧上马了,喂,你给我把风,看好这些肥羊,别让他们……” 目光散乱的蛇皮,闻言脑子一热,鬼使神差地,手里抓着的西瓜刀,便是向前猛地一伸。 “噗……” 夏天穿的本就单薄,黑子身上那件流氓背心,又是最低劣的地摊货,质量差得一塌糊涂,因此那把原本没什么杀伤力的西瓜刀,轻而易举地便深没入黑子的小腹,涔涔地鲜血,立时止不住地向外渗出。 利刃入肉的声音,在黑子耳边响起,他的眼珠子霎时一片血红,嘴里闷哼一声,“啊——你,你拿刀###?” 一刀刺出,蛇皮的眼中便涌出一抹怪异的神彩,浑若无事地把手一松,耸耸肩道,“是啊,我###了,你不是很想捅人吗?怎么样?被人捅的滋味不舒服吧?我劝过你了,让你别干这种没品的破事,可你就是不听,你还打我,嘿嘿……搞成现在这样,我也不想啊,呃——刀子插得还挺深,你,你疼不疼啊?” 蛇皮的言词和语气,听起来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伸长脖子悄然地围观的乘客暗自偷笑,苦主黑子则弯腰驼背,双手紧紧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原本黝黑发亮的脸膛,这会儿也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子,一颗接一颗不停地从额头滑落,两只因充满仇恨而布满血丝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蛇皮,无比怨恨地惨嚎道,“血……流了好多血啊……哎……草你玛的,疼死我了……狗=日的蛇皮,你竟然敢###……” 可能是黑子血流如注、面无人色的惨状,让相貌憨直、看起来心肠应该不坏的蛇皮,内心深处有所触动,他神色顿时一变,表情变得紧张又有些焦急,快步上前搀扶住黑子,口中关切地问道,“很疼吗?谁让你不听我的话,非要乱来的?是你逼我的,我,我真不是故意要###的!——喂,你别乱动,我先把刀拔出来,呃……坚持一会儿,我这就打电话叫救护车!” “嗷呜……”痛得呲牙咧嘴、脸孔扭曲的黑子,还没来得及出言阻止蛇皮,后者已经动作敏捷地伸手抓住西瓜刀,用力向后一拉,噗地一声,那把沾满黑子鲜血地西瓜刀便从伤口里被重重地拔出来,顺带着还飚起一道绚烂地血箭,黑子一声惨叫,彻底陷入狂暴状态,“叫你妹啊……我草尼玛的…………老子跟你拼了……” “砰!” 随着一声清脆地声响,突兀地在车厢内爆开,继而一阵刺鼻地火药味,飞速地在空气中蔓延开来,除了被穷凶极恶地黑子骇得六神无主地美少妇傻呆呆地抱着萝莉一动不动外,其余所有的乘客,包括许贞,都本能地俯下身来、双手抱头,原本就没坐满的大巴,一时间显得更加空旷。 “呃……你用枪打我?”蛇皮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吃惊地望着面目凶狞地黑子,“你真的用枪打我?” …………………………………………………………………………………………………… 南苑区,长安路! 宏美时代大厦,48楼,宏美集团总公司办公所在地; 空间硕大的总裁办公室,窗明几净、暗香扑鼻,室内装饰和陈设风格,充满现代质感和时尚气息。 呈弧线形的办公桌后,身穿藏青色职业套装的秦婉婷,乌发高盘、纤颈修长,仪态万方、气质卓绝,挺拔娇俏地鼻梁上,架着一副几何形黑边近视眼镜,正神情专注地批阅着手边堆积的各种文件! 须臾,与办公室相连的秘书室的侧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身穿宝蓝色低胸鱼尾裙,瀑布般的秀发披肩而下,晶莹剔透的玉脚踩着一双绊带黑色漆皮高跟皮凉鞋,行走间摇曳生姿地职业丽人,正迈着翩跹地步代,轻巧地走来。 耳中听到熟悉地高跟鞋敲击橡木地板的声响,如旋律盎然的鼓点般缓缓接近,秦婉婷姿态优雅地活动了下修长地脖颈,嫩白的玉手上的动作却是毫不停顿,笔法娴熟地在文件夹上刷刷签字,同时头也不抬地问道,“瑾莲,有什么事么?” “总裁,您交待的事,我已经办妥了!” 干练而清脆地声音,在秦婉婷耳边响起,她的动作微微一顿,放下手中签字笔,施施然取下眼镜,轻轻地捏了捏略显红痕的小巧鼻梁,“噢?这么快” “总裁,我的办事能力您最清楚不过,何况这次还有整个集团公司的资源和家族人脉为我提供助力,查一个升斗小民的底细,只不过是牛刀小试罢了。呶——总裁,和唐棠有关的所有资料,自他呱呱坠地起直到现在,稍微有价值的情报信息,全都囊括其中,请您阅览!”潘瑾莲顾盼间,美眸中充满自信,接着姿态恭敬地俯身将一个文件夹,端端正正地摆在秦婉婷面前。 “嗯,这份资料做得不错,有关唐棠的情报和信息,既详细又缜密,而且极为全面,做得漂亮!”秦婉婷拿起面前的文件夹,一边凝神审视,一边面露嘉许之色,点头微笑道,“呵呵……瑾莲,我就知道,你绝不会让我失望!” 潘瑾莲闻言面露得色,但嘴上却是谦逊道,“总裁过奖了,全靠您的栽培,我才有今天,这些都是我的本份!” 秦婉婷放下手中的文件夹,看向潘瑾莲的美眸中,充满赞赏之色,“嗯,到目前为止,你的表现我很满意!” “谢谢总裁赏识!” “不必谢我,这是你应得的!” 顿了顿,秦婉婷脸上的笑意敛去,正色道,“对了,还有件事,我想提醒你一下,瑾莲,作为我最信任的助手和最得力的下属,我对你抱有很深的期望,可以预见的是,在不久的将来,我会将你外放,让你担任更重要的职位,执掌一方,所以,我希望除了公事之外,在私生活上,你最好也能同样做得完美!” 职场中,上级的个性和观感对下级的影响,不像体制中那么深刻而严厉,但同样不可小视,因为后者的前途和利益,同样在前者的一念之间; 饶是潘瑾莲在宏美集团中下层员工眼中,素以严苛和孤傲闻名,听到秦婉婷这番颇有不满意味的指摘,仍是娇躯猛地一颤,前一刻的喜形于色,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谨小慎微、如覆薄冰,“总裁,请恕属下愚钝,我实在听不不明白,您的意思是?” 秦婉婷徐徐站起身来,缓步前行,在不远处光线斑驳地落地窗前,慢悠悠地踱着优雅的步子,最后,停步在一株叱紫嫣红地紫罗兰盆载前,伸出两根纤纤玉指,轻巧地拔弄着葱郁的叶片,状似随意地道,“听说整个集团公司现在正追求你的男性中管,已经可以组成一个加强连了?是这样么?” 老话说的好,响鼓不用重锤,对于心思玲珑的聪明人,很多话不必明说,只需轻轻一点,就能让对方闻弦歌而知雅意,毫无疑问,潘瑾莲的智商和情商,都远远高于常人,秦婉婷地虽云淡风轻,却如春雷阵阵,骇得她神色大变,疾声道,“总裁,您听我解释,其实我真…………” 潘瑾莲的话还没说完,秦婉婷已忽地转过身来,摆手打断道,“你别误会,瑾莲,我这么说,绝不是想干涉你的私生活,我只是认为,象你这样出类拔粹、前途无限的成功职业女性,在对待私人感情方面,也应该更理性、更成熟一些,你觉得呢?” 秦婉婷地话,让潘瑾莲愣在当场,露出一副若有所思地神情,前者满意地点点头,话锋一转,续道,“当然,瑾莲,我的话纯属建议,不是指示,更不是命令,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就当从来没听过,放心,我的个性为人,你最了解不过,我绝不会因此而对你产生恶感或者其它不好的看法,你懂吗?!” 沉默了少顷,潘瑾莲郑重地点头,神色肃然道,“总裁,我想明白您的意思了!——您的建议,我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恰到好处地敲打完潘瑾莲,而后者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一切尽在掌握,这种掌控一切的美妙感觉,令秦婉婷心情极为舒畅,复又坐回办公桌后,神态轻松无比地道,“你明白就好,对于你的能力和品行,我向来很有信心,只要你不骄不躁、继续努力,那离你单独挑大梁的日子就不远了!——对了,邱医生到了吗?” “谢谢总裁栽培,我会的!”亲耳从秦婉婷口中听到升职的许诺,潘瑾莲眸中的喜色,一闪而逝,毕恭毕敬地回道,“邱清泉半小时前就已经来了,我安排他在会客室待候,免得打扰您处理公务,另外,我吩咐甲乙丙丁他们四个严密监视邱清泉的一举一动!” 秦婉婷闻言黛眉一挑,“监视他?” “是的,总裁,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这里是宏美集团总部,不是白扬区妇幼保健医院,是您的办公所在,更是整个集团公司的心脏,说是军机重地也不为过,当然不能任由邱清泉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四处乱走,免得影响公司正常工作秩序,或者不慎使公司机密外泄……!” 秦婉婷深深看了眼神情傲然且固执的潘瑾莲,最后幽幽叹了口气,“算了,随你吧!——把邱医生请进来,我有话跟他说!” “是,总裁!” 秦婉婷流露出的默许姿态,让潘瑾莲心中不由自主地滋生出一抹自得之意,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已经摸透了秦总的心思,未来的前途自然是无限光明,容光焕发地扭着小蛮腰,踩着婀娜地步点,走出总裁办公室,却没留意到身后,秦婉婷重新戴上眼镜后,美眸中一闪即逝地失望。 ------------ 第一百六十六章 你简直太残忍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你简直太残忍了 黑子一手捂着小腹的伤口,一手戟指着腰背开始有些佝偻的蛇皮,十分解气地狂笑起来,“没错,一枪命中,怎么样?我的枪法不赖吧,练了好久呢……咳咳……感觉如何?丫的胸口被打成了马蜂窝,爽不爽?凉不凉快?我让你拿刀###?——哈哈哈……” “噗……你疯了!”蛇皮仰头吐出一口有些发黑的血污,两眼失神地望着得意洋洋的黑炭头,“我们可是好兄弟,你,你朝我开枪?” 蛇皮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的悲呛痛心,黑子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悔意,但旋尔就一咬牙,偏头狠狠啐了一口,又气又恨地反唇相讥道,“我没疯,我没做错,这都是你自找的!——是你脑子突然进了水,变得傻了巴唧的,你个###货,谁让你拿刀###的?你有把我当兄弟么?玛屁的,老子玩女人碍你什么事了?她又不是你妈,你他玛的这么紧张干什么?!” 略一停顿,稍作喘息,回过气之后,见蛇皮露出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黑子更加起劲地教训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知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抢劫,我们是在抢劫啊,你居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跟自己的兄弟动刀子?为什么?蛇皮,你他玛的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干?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蛇皮目光茫然地看着气喘吁吁的黑子,吱吱唔唔道,“我……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黑子一见蛇皮这幅表情,不知怎的,心里充斥的愤怒和怨恨,刹那间便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苦涩和无奈,“哈哈……真他玛搞笑,你居然说你不知道?啊?你先是无缘无故地拦着不让我玩女人,接着又丧心病狂地拿刀###?你现在说不知道为什么?——我靠,蛇皮,你丫脑袋是不是真的被驴踢过,还是出门不小心,被门板狠狠夹了一下?” “………………” 蛇皮此刻,似乎已经从被某种莫名其妙而来的暴怒所引发的歇斯底里中彻底清醒过来,恢复了理智,愣愣地看着黑子,憨厚地眼眸中满是愧疚,半响说不出话来。 “笃——笃——笃” 三声富有节奏的敲门声陡然响起,整车的人,包括莫名其妙反目并火拼,最后两败俱伤的车匪以及满脸幸灾乐祸表情、躲在座位靠背后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乘客,身子都是猛地一顿,接着不约而同地扭头望去。 “……呲……嘎……” 车匪动手后,第一时间就藏在座位下,纹丝不动的司机,飞快地伸手在仪表盘上摁了一下,又神速的缩了回去,而电动车门则随即缓缓弹开! 众人视线地焦点,整齐划一的集中到车门处,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形挺拔、阳光帅气的青年,他双手轻扒车门,敏捷地一跃而上。 一直把头埋在母亲酥胸中的小萝莉,好奇地探头望了一眼,旋即开心地叫道,“哇……妈妈,白马王子来救我了……” 不得不说,小萝莉的眼光非常有品味、面且准确,唐棠今天的衣着和气质,可谓白衣胜雪、玉树临风,再加上出场的时机又妙到极处,用白马王子来形容,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衣着朴素、气质柔弱的美少妇惊慌失措地伸手死死掩住怀中小萝莉###的小嘴,生怕童言争忌会触怒之前便凶神恶煞,现在更是已经疯疯巅巅的车匪! 但下刻,让美少妇愕然,让其它乘客喷饭的一幕出现了,黑子瞟了眼浑身仿佛散发着一股耀眼光芒般走来的唐棠,没有惊惧慌张,也没有暴起行凶,反而是一脸羡慕嫉妒恨地反驳小萝莉先前的赞美,“切……穿一身白就是白马王子?那我不是黑马王子吗?” 蛇皮的思路和行为,与黑子如出辙,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你是黑马王子?我呸!——我看你象只黑乌鸦!” “狗日的,蛇皮,你这是嫉妒!” “我嫉妒你?黑子,你就做梦吧,看你长那挫样,整个一黑炭头,小朋友都会被你的丑样吓哭!” “那也比你强,绿毛龟!” “黑乌鸦!” “玛屁的,你小点声,吵的老子头疼!”两人争执不下,黑子烦燥不安地冲蛇皮暴喝一声,扭身指着美少妇怀中的小萝莉,“光我俩在这争也没用,不如让这个臭丫头来当裁判,看看我们到底哪个长得更挫?” 蛇皮看了看眼含泪水,却依然漂亮可爱的小萝莉,深以为然地点头,表示赞同,“也好,小朋友心地纯真,一定不会撒谎,就让她说!” “说啊,我和他谁更丑,更挫?喂,臭丫头,你别光傻楞楞地看着我,你倒是说句话啊?快点说!” “呜…………哇……” 小萝莉在两个车匪火急火燎的逼视和催促下,先是瑟瑟发抖,接着小手捂脸,一个反身扑入妈妈的怀中,旋即便是嚎啕大哭起来。 “………………” 黑子和蛇皮见状一怔,接着面面相觑,回过味之后,刷地一下,不约而同地,两张脸都红得象猴子屁股。 “喂,让一让!”因为刚收到福星系统的提示,宿体赏善一次,任务有效,奖励功德一,因尔心情大好的唐棠,满面春风地沿着过道快步走来,伸手一边一个,将挡住过道的两个脑子仿佛瞬间断路般胡言乱语的车匪,拔拉到旁边,笑咪=咪地俯身对啼哭不止的小萝莉道,“小妹妹乖——不哭啊,叔叔很快就会把黑乌鸦和绿毛龟送回动物园的!” 小萝莉仰头看着目光温润、面含笑意的唐棠,终于止住了哭声,小脸上缩放出让人心驰神往的甜蜜微笑,环着小萝莉惊恐欲绝的美少妇,却是喜极而泣,流下了开心的泪水。 “你,你是干什么的?” 闹腾了半天,消耗了不少体力,黑子开始气喘吁吁,他一手捂着小腹不断渗血的刀口,一手擦着额头滚滚而下的冷汗,有气无力地看着半道里杀出来的唐棠道,而蛇皮则撑着手边座椅的靠背,歪眉斜眼瞟着唐棠,被黑子用火药枪打伤的胸口处,顺着马蜂窝似的孔眼,正涔涔地向外流着乌血……。 “不要怕,有叔叔在,没人能伤害你!”唐棠宠溺地捏了捏小萝莉###嫩地脸蛋,头也不回头道,“你说我吗?我是来送你们上路的人!” 蛇皮一脸愕然,“送我们上路?到哪里去?” 一听这话,唐棠险些笑出声来,好容易才忍住,再次摸摸喜笑颜开的小萝莉地头,而后直起腰来,转身正视着神情疑惑的蛇皮,语气随意地道,“监狱,或者是看守所之类的,总之,绝对是最适合你们呆的地方!” 蛇皮闻言身子一颤,惊呼失声道,“啊?——你,你是警察?” 黑子无力地用火药枪,敲了敲自己的脑瓜子,没好气地骂道,“蛇皮,你个傻=逼,警察哪有这么说话的?你没看出来他是在耍我们玩吗?” 不待反应迟钝的蛇皮回过味来,黑子把脸一横,凶巴巴地冲唐棠喝斥道,“我靠,你丫到底混哪里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跳出来多管闲事?” “嘴贱!”唐棠脸一沉,之前充满温润地眸中掠过一丝狠辣,下意识的抬手扬臂,胳膊抢圆了,轻车熟路地直奔对方面门,“——啪啪啪——” “哎哟喂…………我的娘啊……疼死我了哇……” 信心满满的黑子这回失算了,他的故作凶相,不但没吓住唐棠,正如之前骇得整车乘客束手待毙那样任其鱼肉,反而遭到唐棠劈头盖脸一通毒打,剧痛从面部神经,飞速地如同潮水般涌上大脑中枢神经,突如其来地猛烈的刺激,让他的面部瞬间扭曲,立时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蛇皮见同伙被殴,心中大急,手中西瓜刀猛挥,高声喝止道,“住手,别再打他了,你没看他受伤了吗?你简直太残忍了!” 顿了顿,不待唐棠回应,蛇皮又一脸焦急地道,“哥们儿,帮个忙,快点帮我们叫辆救护车吧,他,噢对,我们俩都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得快点去医院包扎啊……” 尽管一忍再忍,但到最后,唐棠还是受不了蛇皮的荒唐可笑,压抑不住地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们俩应该是抢=劫犯吧?” 蛇皮闻言神情立刻有些不悦,接着理直气壮地反问道,“抢=劫犯怎么了?抢=劫犯也是人,也有人权滴,你不是要见义勇为吗?那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不如顺便把我们也救了吧!最多,最多我们把抢来的东西都还给他们,好不好?” “…………” 如同前不久的黑子一样,唐棠也被蛇皮天马行空的###思维,瞬间击败,彻底陷入无语状态。 面对眼前这个一脸麻子却相貌憨厚的###车匪,唐棠的思绪彻底凌乱,还没组织好措词,便被一阵群情激昂地怒吼叫骂声打断: “打死他们,打死这两个混帐王八蛋!” “把他们扔下车,打电话叫警察来抓走,别理他们受不受伤的,他们那是活该,咎由自取!” “就是,这两个车匪坏透了,刚刚不但劫财,还想劫色,简直天理难容!小伙子,你不要理他们,最好流血流死他们才解恨!” “没错,哥们儿,千万别管他们的死活,这种人渣不值得可怜,呶,我这儿有鱼线,很结实的,是专门从东海买回去准备编鱼网用的,你快点把他们俩捆起来吧!” “是啊,快点把他们捆起来,他们手里可是又有刀又有枪的,太危险了……!” “不如我们先揍他们一顿,大家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喂,那位大姐,刚才他们可是要非礼你哟,嘿嘿……要打就要抓紧时间啦,要不呆会儿警察来了,就不好动手了…………” “狗日的马后炮,你这会才想起来要揍人,早干什么去了?” “他们手里有刀有枪,我赤手空拳的,揍人?你当我傻啊?” “胆小怕事的家伙,白长那么大块头,真丢人!” “你他玛的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光知道说我,你呢?你不也五大三粗的,刚才怎么不英雄救美呢?” “………………” 车厢里如同一锅滚油,滴进了一颗水珠,瞬间沸腾起来,不久前乖宝宝似的乘客们仿佛吃了过期春药,七嘴八舌、你来我往,脸红脖子粗地吵吵起来……。 人性的虚伪与自私,在这一刻,在这群各怀心思的乘客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令唐棠深恶痛绝,刚想断然喝止,耳边却传来蛇皮如梦初醒地大叫,“对啊,我们有刀有枪啊……嘿——黑子,快动手啊,先把这个见义勇为的大个子制住再说!” 黑子恍然大悟地点头,猛地一抖手腕,火药枪一挥,枪口歪歪斜斜地指着唐棠大吼道,“喂,你站在哪别乱动,否则我开枪啦?!——还有,立刻自己把自己捆起来,就用刚才那个死胖子的鱼线……” ------------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有名字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我有名字的 随着黑子歇斯底里的咆哮,车厢内顿时一片大哗,前一秒还群情激昂的乘客们,刷地一声,纷纷作鸟兽散,避之唯恐不及地躲到各个角落,再不冒头了。 有了天官赐福的强大威力作为底气,唐棠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却凛然不惧,面不改色地调侃道,“黑子是吧?你是在跟我说话?现在什么年代了,你还以为拿把土枪,就可以到处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少,少他玛的废话,我警告你,你别乱动啊,告诉你,我长眼,可我手里的枪却不长眼,万一走火伤了你到时候可别怪我噢!……乃奶的,刚才抽老子耳光抽得爽吧,我草,老子呆会儿一定要连本带利打回来,喂喂喂——你给我站着别动,听到没?再动我…………啊——” 黑子色厉内荏的警告声,话音还未落地,只见唐棠眼睛微咪,肩头忽地一晃,英挺地身形已如鬼魃般,旋风似地扑至黑子眼前,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手夺过对方拿捏不稳的火药枪,接着毫不停顿地扬起手来,正正反反,反反正正,重重地抽了满脸惊骇之色的黑子十几个大耳刮子。 “啪啪啪” “欠抽!都伤成这样了,还想行凶?死性不改!”唐棠一边姿态随意地把玩着手中简陋到极点,骨架都暴露在外的火药枪,一边回味着甩开膀子抽人,那种酣畅淋漓的快感,同时轻蔑至极地撇撇嘴角,满脸不屑地嘲讽道,“话说回来,这枪能打死人吗?感觉象把玩具枪!看你们俩这穷酸样,还学人家抢劫当车匪?太给你们同行丢脸了吧?!” “呜呜呜……” 福星附体以来,唐棠不但性情大变,言辞也是犀利至极,就比如这会儿的表情和语气,那是极伤人自尊滴,不,简直是赤果果地踩人打脸,被唐棠接连殴打又百般羞辱地黑子,终于忍受不住巨大的羞耻和恐惧地反复冲击,一直紧绷地心理防线应声崩溃,接着便失控地抱头痛哭起来,连腹部的伤口也置之不理了。 黑子哭得象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孩子,伤心难过到极点,让人不忍啐睹,蛇皮看在眼里,心中顿生一种兔死狐悲地凄凉和愤慨,铁青着脸大声咆哮道,“黑子,你他玛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狗日的你别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咱兄弟俩丢脸,行不?!” “哇哇哇……” 蛇皮不吼还好,这一吼,黑子干脆一屁股坐在过道上,嚎啕大哭起来,那阵势,比先前的小萝莉大多了,蛇皮心里又痛又气,脸膛被憋得通红,胸口的枪伤处,乌黑的血渍也是渐渐变得鲜艳夺目,终于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此情此景,令潜藏在车厢四处的乘客们都被震惊了,纷纷探出脑袋,神色复杂地看着两个不久前还凶神恶煞,对他们予取予夺,但现如今,却穷途末路,陷入绝望境地的车匪,久久无语……。 看着身体虚弱无比,但神情却充满悲愤和倔强的蛇皮,唐棠很是赞赏地笑了笑,“呵呵……你蛮有骨气的嘛,绿毛龟!” 蛇皮剧烈的咳嗽着,同时神色执拗地纠正道,“咳咳咳……别叫我绿毛龟……咳咳,我,我有名字的,我叫蛇皮!” “噢,你叫蛇皮?这是人名吗?”唐棠上下打量蛇皮一番,发现对方身子细,麻子多,确实和蛇皮有几分神似,不由捏着下巴点点头,“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名字确实挺适合你!” ……………………………………………………………………………………………………… 萧山区淮海路在水一方,863号别墅; 内外装饰奢华、设施先进,处处显得美伦美焕、富丽堂皇,但却冷冷清清的别墅,静悄悄的,似乎其中空无一人。 但不时又会从里面,传出一阵阵歇斯底里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声……。 二楼一间环境幽雅,但光线阴暗的卧室中,年约二十七八,身披一条皮毛雪白油亮,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价格非常昂贵地皮草披风,相貌英俊但却赤=身裸=体,且面孔狰狞的青年歪坐在一张宽大舒适的电动轮椅上,浑身发抖地趴在亮闪闪地电脑桌前,手抓着鼠标不停地点击,忽尔,又会对着显示器上一个五颜六色的网页,唾沫横飞地破口大骂,“你玛屁的锄草机,什么玩艺儿?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白白浪费我那么多钱,我草,五亿啊,整整五亿华币啊,早知道你们这么没用,老子就算拿去喂狗,也不会雇佣你们!” 随着裸=身青年的切齿痛骂,五彩缤纷的网页中突然跳出来一个对话框,“尊敬的客户,请您不要过分激动,虽然前两次清除任务都失败了,但按组织惯例,还会对目标进行第三次清除,从而确保能够圆满完成您的委托!” 皮草青年看清对话框的内容后,狭长地眼睛顿时一亮,“第三次?” “是的,尊敬的客户!” 皮草青年眼中的兴奋与期待,不知何故,很快就消失殆尽,下一刻便陷入一种令人恐怖的狂暴状态,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前两次都是用炸弹,第三次呢?你们准备怎么弄死她?不会又要玩炸弹吧?你们就不能真刀真枪,直截了当地干掉阮文秀?我草你玛的,玩什么不好?非要玩这种华而不实的鬼花样?——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实在是你们派出的杀手太废物,两枚威力巨大的炸弹竟然连阮文秀的一根毛也没伤到,我靠,再这么继续下去,万一不小心露出什么马脚,被阮文秀查出这次暗杀的幕后主谋是我裘宝国,那该怎么办?啊?你说啊,到时我的身家性命谁来保障?是不是你们?” “尊敬的客户,在您签订的协议内并没有保障委托人人身安全的条款,所以……至于如何完成委托协议,如何执行清除任务,这是组织内部机密,请恕我无可奉告!” 裘宝国闻言先是一怔,接着眼珠子就血红一片,猛地抬起手,一巴掌重重拍到电脑桌上,把放在上面的一杯白兰地硬生生震飞,口中更是怒骂连连,“草你玛的!老子掏了五亿华币,就换来无可奉告四个字?你们他玛的也太吊了吧?别以为你们是外国佬,老子就会怕你们?惹急了老子,就去国际刑警组织那里举报你们,告诉你们,东海也有国际刑警的分部,别说我没事先声明,这次阮文秀若是不死,哼哼,到时我肯定也活不成,但是,你们也别想好过,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玉石俱焚!” “尊敬的客户,请您耐心等待,在您委托的任务完成后,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对话框中不温不火、让人抓狂地机械式回复,令裘宝国愈发怒不可遏,“通知你妹!我等了足足半年了,还让我等?你们知不知道这半年多来,我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啊?……生不如死啊——度日如年啊!如果不是有报仇雪耻的信念在支撑着我,我早他玛抹脖子了!” “尊敬的客户,由于目标人物背景复杂、实力强大,所以履行协议的难度等级也会相应提高,因此要完成清除任务需要一定的时间,请您保持足够的耐心!” “去你玛的耐心,我不管那么多,你们既然收了我的钱,那就要不折不扣地完成我的委托,否则就是毁约,当心我去告你们……总之,我一定要阮文秀死,否则的话,就算我完蛋了,也要拖你们一起陪葬…………” “…………” “草你玛的,又断线了?这什么破网站?半个月才能连上一次线?你们锄草机不是号称世界排名第三的国际杀手组织吗?每年赚的米金都是以亿为单位来计算,妈屁的都拿去干什么了?就不知道掏点钱把网站的破服务器升级一下?每次上线,都把老子的电脑卡得半死不活,我靠!!” “啪啦!” 裘宝国刚发完牢骚,显示屏上的网页已经变成漆黑一片,折腾了半天也毫无反应,气急败坏的裘国宝,终于恼羞成怒,抓起手边的键盘,狠狠的砸在光可鉴人的橡木地板上! 价值万金的水晶键盘被摔得粉碎,裘宝国心中的冲天怒火,仍然没有发泄完,他一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边面红耳赤地疯狂咆哮,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锄草机,我=草=你玛!——阮文秀,我要你死!……阮国泰,你个老王八蛋,老子要让你绝后!——哈哈哈……” “乒乒……乓乓” 电动轮椅陀螺般旋转,忽左忽右、时前时后,张牙舞爪地裘宝国发疯似地###着整间如同宫殿般的卧室。 随着一道道清脆的响声,珍贵的字画、稀世的古玩、罕见的玉雕、精美的摆件,每一件都出自名家、价值万金,堪称匠心独作,甚至巧夺天工的艺术品,被象垃圾一样被歇斯底里的裘宝国砸得稀烂、撕得粉碎! 天可怜见,裘国宝的粗鄙行为只能用暴殄天物来形容,若是有懂行的业内人士在场,一定会被裘宝国的败家行径气得呕血三升而死。 疯疯癫癫地发泄一阵,将处处都装饰点缀地华贵典雅、如同高档艺术品般令人不敢亵渎地卧室搞得象一个狗窝,台风过境一般乱七八糟,裘宝国狂躁暴虐的心情终于舒畅了许多,混乱地头脑也清醒了不少,但旋尔,那段令他每每想起就痛不欲生的悲惨回忆,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上脑海: 裘宝宝现年27岁,身材高大、相貌英俊,除了出众的外形之外,他还有着令同龄人艳羡垂涎的显赫家世,外公佟四维是前任江南省政协副主席,退居二线前官至东海市委第一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曾经权倾一时,门下党羽众多,气焰最盛时,甚至可以与当时的书记、市长,成三足鼎立之势,母亲佟青是东海市检察院副检察长,副厅级官员,父亲裘德光是江南省政府办公厅秘书处副处长,正处级官员,可以说裘宝国是根红苗正的官=二=代; 裘宝国是裘家独子,而母亲佟青同样是佟家独女,所以裘宝国,自出生起,就集佟裘两家宠爱于一身,再加上个性泼辣的母亲对其百依百顺、百般溺爱,那真是疼爱他疼到捧在手心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夸张程度,而出身寒微,在他人眼中是靠裙带关系才能上位的父亲裘德光个性软弱,又极其惧内,根本不敢管教裘国宝这根千倾地里的宝贝独苗苗,因此裘宝国打小就养成了一副自私自利、蛮横霸道的卑劣性格,成年后,自然而然地便进化为胡作非为、人见人厌的纨绔子弟。 去年元旦,一时兴起的纨绔子弟裘宝国,令人突兀地出现在一场由江南省工商联组织的慈善晚宴上,如同命中注定般邂逅了代父出席晚宴的阮文秀,终日以采花猎艳为生的裘宝国,立时对煞气逼人却秀色可餐的阮文秀,惊为天人,毫不犹豫地展开了追求攻势,但任往日里自诩情场高手,泡妞把妹无往不利的裘宝国,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无法搏得美人正眼相看,更勿论其它奢望! 在阮文秀手下屡屡吃瘪,在狐朋狗友面前颜面无存的裘宝国,心中不禁羞恼交加,羞的是以他在东海,甚至在江南都可挤身一流衙内行列的显赫家世,阮文秀这个出身卑微,身份半黑不白的商贾之女,竟然敢如此轻漫甚至是无视他,简直是欺人太甚,恼的是凭他浪迹花丛多年、祸害良家无数地丰富经验,居然拿不下阮文秀这个一眼就能看出仍是完壁之身地情场菜鸟,实在是岂有此理!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就这么办 第一百六十八章就这么办 阮文秀的飒爽英姿,在晚宴中一众莺莺燕燕地贵妇名媛中,如同鹤立鸡群,从第一眼起,就深深地刻入了裘宝国的脑海,始终挥之不去,令好色如命的裘宝国,心中暗暗发誓,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她,征服她……但费尽唇舌、绞尽脑汁,花丛老手裘宝国也没能让阮文秀对他表露出哪怕一丝好感……最后,黔驴技穷、耐心耗尽地裘宝国,在征服黑道女王、获取至高快感,甚至有可能财色兼收的疯狂欲=望驱动下,终于鬼迷心窍地使出了曾经屡试不爽地下作手段,也就此揭开了他悲惨命运的序幕。 欲火焚身到精虫上脑地步的裘国宝,智商已经成为负数,根本没想到以今时今日阮家在江南的权势和地位,岂是政治势力已经过气的佟家可以轻易招惹的,做事素来随心所欲的裘国宝,不顾后果地指使自己的跟班趁阮文秀去洗手间之际,想用随身携带的乙醚迷倒阮文秀,之后任其凌辱而后趁机拍下照片以作要挟,以达到自己长期霸占阮文秀,甚至财色兼收的险恶目的! 岂料昔日里,每每都会让他成功得手,任他为所欲为的采花妙招,这次竟然失手了,外强中干的跟班被身手敏捷、出手狠辣地阮文秀,干净利落的一招摞倒、人事不省,而逃之不及的裘宝国也惨遭厄运,被怒不可遏的阮文秀,劈头盖脸一通暴打,最后竟活生生将痛苦哀嚎的裘宝国的###,暴虐地踩踏到海绵体断裂、###破碎,原本艳福无边、御女无数的裘国宝就此成为废人一枚,而原本之间毫无关系交集的一对高富帅和白富美,也从此结下了血海深仇; 在这起受害者出人意料的充当了不光彩角色的流血冲突发生后,当晚权贵如云、歌舞升平的慈善晚宴也被迫不欢而散,事后,得知此事的阮国泰雷霆大怒,几度扬言要亲手干掉色胆包天地裘国宝,但待怒火渐渐平息,又收到裘宝国彻底被废的消息后,久经风浪的阮国泰很快冷静下来,几经权衡后决定息事宁人,希望用主动退让来化解这段恩怨,以免阮家的姿态太过咄咄逼人,招致某些和佟家同气连枝的权贵们地不满,同时也想尽快平息圈子里沸沸扬扬,越传越离谱的流言蜚语。 不久,阮国泰通过省委组织部长游红星从中牵线搭桥,与年愈古稀后性情大变,愈发老奸巨滑的佟四维顺利达成和解协议,阮家无偿将国泰药业的百分之十股份赠予佟家,并负责运作让佟家女婿裘德邦平级调动,成为掌握实权的领导干部,此外还将向裘宝国一次性支付一亿华币的医药费,以此作为重伤裘宝国的赔偿,在这份和解协议中,除了裘国宝,佟家和裘家都从中获得巨大到令人乍舌的利益,不管是否真的心甘情愿,总之佟裘两家很快便撤回了对阮文秀的刑事诉讼,其后也没有进行暗中报复。 从表面上看,此次流血冲突,虽然情节激烈、过程曲折,但最终仍得以圆满解决,只是对阮文秀心怀刻骨仇恨的裘宝国,却怎么也不肯善罢甘休,伤愈出院后,他日思夜想、梦寐以求地,就是如何报仇血恨,让一手摧毁他男性尊严和幸福人生地阮文秀付出惨痛的代价……。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几经辗转,裘宝国机缘巧妙合地通过网络与一家在全球鼎鼎大名,号称世界排名第三的国际暗杀组织——锄草机,取得了联系,并不惜支付重金:华币五亿,与锄草机签订委托协议——暗杀阮文秀,为此,裘宝国甚至悍然违反佟裘阮三家达成的和解协议,将刚分到手中的百分之二的国泰药业原始股份擅自出手套现,而全然不考虑此举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可以说,为了报仇雪恨,裘宝国已经完全丧失理智,孤注一掷! 裘宝国现在居住的这栋在东海市值高达一亿华币的顶级豪宅,是由事发后伤心欲绝却无可奈何的母亲佟青,在被父亲强行做主与阮家达成和解协议后,赌气似不顾父亲和丈夫的强烈反对,强行做主,送给下场凄惨的儿子作为精神安慰,她期望宝贝儿子能够坚强地面对现实,待时间抚平他心灵的创伤后,能够平淡但舒适地渡过余生……。 有句名言说的好: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或许这句话就是佟青心底里对儿子的深深期望,但她必将失望和绝望,因为裘宝国不是勇士,他只是个懦夫,而且是自私自利、藏头露尾的那种,自觉前途尽毁、生不如死的裘宝国,现在最需要的不是物质层面的享受和刺激,或者精神层面的抚慰和鼓舞,而是重新找回男人的尊严,或者杀死罪魁祸首阮文秀,了结刻骨铭心的报仇执念! 良久之后,好容易才从痛苦不堪的回忆中挣脱出来的裘宝国,眼睛一片血红,神情疯狂地叫嚣道,“不行,我现在不能死,最岂码在阮文秀那个臭婊=子命丧九泉之前,我不可以死!——那么,事已至此,我绝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必须要主动地做点什么?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我的命,只要我还活着,报仇就还有希望!” 顿了顿,裘宝国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忽地一亮,猛地一击掌,欣喜若狂道,“对,找外公去,现在只有他能救我,唔,还得把老妈也一起拖上,否则那个老不死的,搞不好会忌惮阮家如今财雄势大,很有可能会见死不救……” 裘宝国自言自语好一会,末了,咬牙切齿地一锤定音,“就这么办!” 心中有了决断,裘宝国浑身瞬间充满了无穷地力量,动作娴熟地驱动座下的电动轮椅,飞一般地来到卧室外间的客厅里,俯身在茶几上取过一部苹果手机,熟练地调出一个号码,拔了出去,电话方一接通,便急不可耐地,用一种惊恐万状、哆哆嗦嗦地可怜声音道,“妈,我又闯祸了,你这次一定要救我啊……否则我死定了,到时你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呜呜呜……!” ……………………………………………………………………………………………………… “咳咳咳…………” 不知是不是被唐棠的冷嘲热讽刺激到,蛇皮咳得锤胸顿足,半天接不上话,只是在剧烈咳嗽稍稍平复地间歇时间,用一双充血地眼睛,死死地瞪着面带戏谑地唐棠。 蛇皮的凶狠眼神,对唐棠毫无威慑,在后者眼中,前者只是个脑筋不太灵光的###,不,是个时常逗人发笑的活宝,“你这么傻瞪着我干什么?还不把刀给我!” 唐棠的语气不容置疑,神情更是理所当然,令远远观望的乘客们,个个瞠目结舌,着实想不通这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哪来如此胆量和勇气,更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蛇皮的回答同样奇葩到令人叹为观止,“你先答应我,帮我们叫救护车,我再把刀给你!” 唐棠摇头失笑,他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蛇皮,有成为喜剧演员的资质,当车匪路霸什么的,完全是明珠暗投,入错了行,他用玩味地眼神看着表情认真的蛇皮,“你觉得自己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咳咳咳咳…………” 面对唐棠羞辱性的质问,因失血过多脸色愈加苍白蛇皮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捂着胸口,用力地咳嗽,看来他依然在坚持,坚持他自认为对的道理。 坐在地上的黑子,不知是哭累了,还是流血实在太多,原本嘹亮高亢的哭声,越来越微弱,最后彻底失去声息,瘦小的身子歪靠在座椅扶手上,耷拉着脑袋,象是睡着了似的,呈奄奄一息状。 车厢内,忽然陷入一片死寂,空气中的氛围极其压抑,围观的乘客们,个个眼神忐忑、惴惴不安,可能,不,肯定心里在担心,万一现场的两个车匪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脱不了干系,就算他们是受害者,也同样如此,唯有唐棠依旧气定神闲、浑不在意。 须臾,先前一直强自忍耐,没有出面与唐棠相认的许贞,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担忧和害怕,快步地走上前来,不顾羞涩地伸手,紧紧挽着唐棠强壮地臂弯,语气焦急地低声劝道,“唐大哥,我有点怕……他们,他们俩真的流了好多血,如果不及时叫救护车的话,很可能会死掉的……” 唐棠看了看粉面微红,神情紧张的许贞,伸手轻拍臂弯上温软酥滑的小手,语气随意地安慰道,“贞贞,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的!” “嗯!” 尽管唐棠的话很有些敷衍的味道,他一不是医生,二不是警察,凭什么对车匪的伤势,有如此肯定的把握?但常言道,身陷热恋中的男女,智商通常都是负数的,许贞也是如此,对唐棠从起初的淡淡的感激和依赖,到如今无条件的信任和爱慕,她已经彻底迷失自我,就算唐棠宣称自己是超人,许贞也会深信不疑。 唐棠尽管表面上胸有成竹,其实心里也在暗自打鼓,真要是闹出了人命,一个还好,若是两个一起来,那任他有福星在手也要抓瞎了,因为他今天的赏善罚恶余额,可是只有一次了……因此,安抚完许贞后,他也在悄悄地打量眼前的两个车匪,不细看还好,这一细看,唐棠忍不住暗暗称奇,别看这俩人长得矮小瘦弱,身高没有超过一米七的,而且看起来身体也特单薄,但抵抗力还真没得说,一个挨了深深一刀,一个中了狠狠一枪,鲜血也流了一大滩,但楞是没一个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倒或者窒息的,甚至到目前为止,两人的思维和口齿,都挺清晰,眼下一个在努力喘息,一个在拼命咳嗽,怎么看,也不象是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样子。 “大家说怎么办?要不要打电话帮他们叫辆救护车?” 仔细观察过两个车匪的情况,心里有底的唐棠,再次恢复了信心满满的气势,顾盼生辉地环顾整个车厢,意有所指地扬声问道,明亮而深邃的目光所过之处,一众之前还探头探脑的乘客们却纷纷转头避让,车厢里,除了微弱的呼吸和痛苦的###,再无其它声响。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别叫我英雄 第一百六十九章别叫我英雄 唐棠的问话,居然没人回应,气氛有点冷场,幸亏有许贞紧紧依偎着唐棠,用身体力行来表示自己全力支持唐棠,这才化解了唐棠的小小尴尬。 短暂沉默后,唏唏嗦嗦地声音响了起来,在车厢里的危机被唐棠果断解除,确定环境安全无虞后,乘客们纷纷从犄角旮旯里钻出来,三三两两聚拢在一起,互相之间飞快地用眼神交流一番,最终却仍是选择了保持沉默,因为从对方的眼神中,他们都读出了同样的心声,除了过道中那位身姿笔挺的俊朗青年,这车厢内似乎没有人有资格,决定那两个车匪的前途命运,甚至连提建议的权力也不配拥有! 看到乘客们脸上流露出的尴尬表情,唐棠的心情却是舒畅了很多,嘴角微微一扬,“怎么都不说话?弃权了吗?好吧,那我就把他们带走啦!” 还是没人搭腔,许多乘客,尤其是那些四肢健全又年轻力壮,但之前却在车匪行劫过程中,毫无作为的乘客,在唐棠貌似饱含深意的目光注视下,心虚羞愧地低下了头,唐棠看在眼中,叹在心里,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冲一个身材矮胖、气质精明的乘客指了指,扬声道,“喂,把你的鱼线拿来用用,行不?” “哦,行,行,没问题!” 被唐棠点名的矮胖乘客,闻言先是愣了愣神,旋即便一迭声应着,接着眉开眼笑地从过道里挤过来,而后从手里拎着的一只三色帆布袋里,掏出乌压压一大把鱼线,双手递给了唐棠。 唐棠接过鱼线后,稍稍理了理,便动手开始捆绑两名劫匪,出乎意料的是,两个对即将面临的命运应该有所预料的车匪,却毫不反抗,相反还很配合,再加上许贞的帮忙,没多大会儿功夫,两个车匪就被绑成了人形棕子。 两个被绑成棕子的车匪,因为行动不便,所以磨磨蹭蹭地向车门方向挪,速度慢的象蜗牛,渐渐有些不耐地唐棠忍不住作势抬了抬腿,故做凶相地断喝道,“还不快点下车?等我送你一程吗?”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走,蛇皮,来扶我一把!” “呃——我头有点晕,你也扶我一把吧!” 两个浑身血迹斑斑,走路摇摇晃晃的车匪,互相搀扶着,举步唯艰地走下大巴,旋即便筋疲力尽地萎顿在地,背靠背躺在被烈日暴晒而滚烫如火的硬化地面上,一边疾喘一边剧咳,其状凄惨无比,让人不忍啐睹,但无论是紧接着跳下车的唐棠,还是车厢里伸长脖子张望的乘客,没人对他们投以同情怜悯的目光。 下车的唐棠乍一回头,视线刚好撞上斜倚在车门边,正用不舍目光痴痴望着自己的许贞,头皮顿时一阵发麻,稍一犹豫,最后还是朝因被自己窥破心事而面色羞红地许贞,招了招手道,“贞贞,跟我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玉面飞霞地许贞,喜滋滋地应道,“好的,唐大哥!” 许贞如乳燕投林般跳下大巴,三步并做两步,奔到唐棠身边,但旋即便羞涩地垂下头,怯怯地道,“唐大哥,你,你找我有事?” “我……” 唐棠略一踌躇,刚准备快刀斩乱麻,待问清楚许贞此行的原因后便径自离开,免得当断不断,让心思单纯却执拗的许贞误解什么,岂料刚一开口,就被一个小心翼翼地声音打断。 “哎——这位英雄……” 唐棠剑眉一扬,有些不爽地抬起头,循声望去,“你有事?” 出言打断唐棠的是大巴司机,此刻正一脸不安地回道,“没事,没事,我,我就是问问,你打算把他们带到哪里去?” “当然是警察局,要不送去哪里?难不成你以为我会送他们回家?” 可能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司机的话说的有些不清不楚,让唐棠误以为,司机怀疑自己和车匪是同党,而之前所做的一切只是在演戏,所以脸色霎时便阴沉下来。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千万别误会!” “那你是什么意思?” “英雄,我……” “别叫我英雄,据我所知,英雄一般都是死人,下场极其悲惨,我可不敢高攀!我叫唐棠!” 唐棠的态度非常不善,横眉厉目,似乎随时都会翻脸,不过司机这时也回过味来,知道自己先前的话让对方产生了误解,但一时半会又解释不清楚,不由满脸苦笑地道,“好吧。唐先生,是这样的,你把他们俩带到警察局,若是没有受害人作证的话,我担心警方定不了他们的罪,最后反倒让他们逍遥法外,所以我……” “那怎么办?” 听完司机的担忧,唐棠也有些挠头,对华国现行法制,唐棠只是略知皮毛,知道某些法律规定,的确是很操蛋的,比如盗窃金额达不到标准,不立案,比如伤害案没有原告,也不立案又比如未成年犯案,无罪释放等等。 其实愁眉不展的唐棠和司机,以及车上面面面相觑的乘客,都因为长时间媒体的误导,而产生了一种负面的思维惯性,进而陷入了一个认识误区,实际上,按华国现行法律制度,象蛇皮和黑子,他们俩犯下的这种现行的严重暴力罪行,就算是没有苦主首告,但只要案发落到警察手里,身上又带有明显无法给出合理解释的刀伤和枪伤,那么不论如何,也是逃不掉一场牢狱之灾的,当然,区别只是前者法官定罪量刑时会很重,而后者则较轻。 正当唐棠心中纠结于万一这两个车匪真的因为没有确凿犯罪证据而逃脱法律制裁,那该怎么办时,一个相貌猥琐的乘客,忽地把头探出车窗,用力地扬着手里的手机,兴奋地大叫道,“英雄,不,唐先生,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了!——刚刚我偷拍了一段视频,他们俩干的坏事,我全录下来了,这个肯定可以作为证据!” 猥琐乘客话音未落,更多的脑袋纷纷探出车窗,争先恐后地嚷嚷道,“还有我,我愿意出面作证,我的电话是132xxxxxxxx,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我也是,我也愿意作证,我的电话是131xxxxxxxx” “我没手机,不过我家里有座机,号码是:67xxxxx” “我有手机,号码是:135xxxxxxxx” 在面对抢劫时个个明哲保身,甚至懦弱到麻木地步的乘客们,好象刹那间幡然醒悟,个个涌跃报名充当证人指证车匪,唐棠见此情景,心中残余的那丝不满,也霎时烟消云散,面带笑容地扬声道,“那太好了,真是谢谢大家了!不过大家别着急,一个一个来,把电话号码都报给我,我存到手机里,如果警方有什么需要的话,到时会打电话通知大家的!” 司机大哥是最后一个把手机号码报给唐棠,末了还感激涕零地向唐棠鞠了一躬,“唐先生,您太客气了,应该说感谢的是我们,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果断出手制住匪徒,化解了这场危机,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你是我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啊!” 唐棠心道总算有明白人说了句大实话,否则我这见义勇为还真是没有价值,但表面上却是荣辱不惊,伸手扶住司机大哥,口中谦逊道,“司机大哥言重了,其实这算不了什么,我相信但凡只要还有一点血性的人,遇到这种不平事,都不会选择视而不见的!” 听了唐棠这番正气凛然的表态,之前在车匪劫财劫色过程中,始终袖手旁观、视而不见的青壮们,又是个个面色郝然,感觉头都抬不起来,心中无不暗暗发誓,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那么我一定会…… “唐先生真是高风亮节,令人敬佩!我是这辆班车的司机,虽然之前没勇气出面阻止歹徒,但出面指证他们,我义不容辞!——等我出完这趟车,一回东海,我就去警察局做笔录,对了,唐先生,你准备把他们带到哪间警察局?!” “呃——” 司机大哥这个问题,实在是问到点子上了,行凶的歹徒是抓住了,但送到哪个警察局呢?市局还是分局?持械抢劫,还是手段最凶残,危害性最大的车匪,说起来也是一份不小的功劳,那么,该把这份功劳送给谁呢? 至于说见义勇为的奖状和奖金什么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现在的唐棠,眼界和心境,早已今非昔比,对那些虚头巴脑地玩艺儿完全不感兴趣! 但是话又说回来,在东海的警察系统内,唐棠如今也不算新丁,多少也认识几个头面人物,比如市局的任世荣,比如南星所的姚世杰,又比如龙坞分局的胡杰超,但是该如何选择,还真的好好思量,关键要把握住一点:肥水不流外人田。 唐棠挠了挠头,沉吟片刻后,猛地一捏两拳,终于有所决断,“市局!我会把他们送到市局,回头你直接到市局刑侦支队一中队找一位姓任的警官就行了。” 对唐棠不容置疑地语气,司机大哥毫无异议,欣然应允道,“好的,唐先生!” 面对一车乘客投向自己充满尊敬和感激的视线,唐棠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忽然间觉得助人为乐这句话的确是至理名言,接着心血来潮般拱了拱手,朗声道,“那就这样吧,祝各位旅途愉快,哦,对了,我和这位姑娘有点事要商量,不会耽误大家太多时间,几分钟就好!” “没关系的,你们慢慢聊,反正今天这趟车肯定是要晚点的!” “那谢谢了!” “唐先生慢走!” 唐棠向神态恭敬地司机挥手致意,接着快步来到车身中后侧,找到正探头趴在车窗边上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小萝莉,在对方粉嘟嘟地小脸上轻轻亲了一下,而后边往回走边把火药枪和西瓜刀,这两把染血的凶器用许贞递过来的面纸包起来,塞进公文包里,夹在掖下! 待行到车门旁,唐棠冲许贞使了个眼色,而后矮身一捞,一手一个,轻而易举地拎起两个死狗般瘫在地上的车匪,在身后,满车乘客发自内心的敬畏的目光注视下,在不时传入耳中的惊叹声中,大步流星地向不远处的出租车走去! 芳心狂跳、心神迷醉的许贞,微一怔忡,便莲步如飞地朝着唐棠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距出租车十米左右,唐棠停下脚步,随手将两个被捆成棕子的车匪扔到地上,回头看向紧跟在自己身后,不知是因为走得太急还是什么其它的原因,俏脸红粉绯绯、似乎轻轻一掐,就会渗出血来的许贞,也不绕圈子,直奔主题道,“贞贞,你怎么会在这辆车上?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公司上班吗?” 许贞闻言一愣,水汪汪地眸子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旋尔便面带忧色地道,“唐大哥,因为我家里突然出了点事,所以我急着赶回去帮忙处理……” 许贞虽说的含乎不清,但从她的神情变化判断,唐棠也知道她家里出的事,多半不是小事,而且八成不是什么好事,不由关切地问道,“哦?你家里出了什么事?不妨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出乎唐棠的意料,对唐棠的一番好意,或者说同事之间很可能会误认为是客套的说辞,许贞却毫不推搪,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将令她忧心如焚地往家里急赶的原因,来胧去脉都一一向唐棠合盘托出,“谢谢你,唐大哥!事情是这样的……” 唐棠耐心听完许贞急促而凌乱的讲述,略一思忖,便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接着在许贞诧异地眼神里,浑不在意地轻笑道,“原来如此,没关系的,贞贞,你别太担心,这根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既然你弟弟现在已经被送院治疗,那就说明没有生命危险,至于说打群架,呵呵……听起来挺严重,但只要没把人打死打残,那么事后只要肯多花点钱,也是可以摆平的……” “真的?” 许贞轻掩着娇艳的红唇,一脸的惊喜交加,俏脸上的表情,满是难以置信。 ------------ 第一百七十章 你就是英雄 第一百七十章你就是英雄 唐棠一看许贞俏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对自己的说法,其实心里是存有很深疑虑的,毕竟对于自己身怀的秘密,不要说目前只是暧昧关系的许贞,即便是自己现在的正牌女友,并和自己发生过不止一次亲密关系的江玉晴,也同样知之不详! 当下,为了让许贞放宽心怀,同时也增加她的信心,于是唐棠故意把脸一扳,佯装不悦地反问道,“当然啦,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许贞见状大急,连连摆手,疾声道,“不不,我相信你,唐大哥,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实在太好了,既然唐大哥你说没事,那肯定就没事,呵呵……这下我总算可以放心了,唐大哥,有你在我身边真好,就算有天大的难事我也不会担惊受怕了……” 可能是今天受到了太多的大喜大悲的刺激,许贞时忧时笑,神色变幻剧烈,末了,情深款款地望着唐棠,竟似出了神般陷入了憧憬……后者一脸尴尬,心忖自己装x装得太过、貌似有些弄巧成拙,慌忙干咳两声,提醒失态的许贞,顺便转移话题,“呃……咳咳……,贞贞,这样,大家都是熟人,所以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这件事过后,你一定要提醒伯父伯母,好好管教你弟弟,绝不能再放纵他,否则你救得了他一次,却救不了他一辈子,到最后…………贞贞,你懂我的意思吗?” 回过神的许贞,静静听着唐棠的淳淳叮咛,一双会说话的明眸定定看着唐棠,直到后者一阵心惊肉跳,几乎要败下阵来移开视线之前,却会心一笑,甜甜地回道,“我懂的,唐大哥,你放心,你的话我都记住了!——等这次回家,把小弟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一定会坐下来认认真真和我爸我妈,好好谈一谈关于小弟的问题!” 唐棠暗暗松了口气,顾左右而言他,“那就好,我想伯父伯母还有小弟,一定能理解你的良苦用心!” “我也希望如此!” “………………” 感觉语气不对,唐棠微微一怔,仔细打量许贞的俏脸,察觉到那种有苦难言的表情后,唐棠不由心中暗叹一声,暗忖道,难怪老话总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现实中果然如此啊,谁能想到清纯善良、貌美如花的许贞,一母同胞的弟弟,竟然是个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甚至动辙打群架打到自己进医院抢救地步的不良少年?! 不过俗话说的好,帮亲不帮理,屁股决定脑袋,不管怎么说,看在许贞的份上,唐棠无论如何,也要出手相助,于是想了想,便道,“贞贞,怎么教育你弟弟是以后的事了,当务之急是先把问题解决掉!这样吧,你继续坐这趟车,不过到了长庆就下车,然后去锦官路47号找一个叫于自强的人,他是我新招的私人助理,我稍后会给他打个电话,让他陪你回家处理好你弟弟的事情,有什么事你可以和他商量着办,如果他也拿不定主意,那就打电话给我……” 原本细心聆听唐棠叮嘱的许贞,忽地柳眉一挑,冷不丁出言打断唐棠,面带讶色地道,“等等,私人助理?唐大哥,你到凯德酒店上班了?” 被许贞打断话头的唐棠,微微一愕,先是搞不明白只是招个助理而已,为什么对方会有这么大反应?但转念一想,不由心头苦笑,心道女人的嫉妒心还真是可怕,简直无处不在啊,连忙找了个借口推搪过去,“没有,我没去凯德,我其实是准备自己创业,不过呢,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投资项目,所以先做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哦……这样啊,那,唐大哥,若是以后你自己创业开公司的话,我可不可以去帮你呢?我,我不想继续在美亚工作了,而且,我也不想去凯德…………” 看着笑靥如花,眉眼间满是期盼的许贞,唐棠一阵大汗,我记得前两天在白扬区人民医院里的时候,当着江玉晴的面,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不是让我帮你拿主意么?这才多长时间,就变卦了?早听人说女人有不讲理的特权,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可以把说过的话当饭吃,没想到许贞这么清纯质朴的姑娘,也懂得用这一招?! 唐棠心中挠头地嘀咕着,嘴上却是一口应允,“可以,当然可以啊,如果我自己开公司的话,随时欢迎你加入!” “哇——那太好了,唐大哥,你放心,到时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帮你的!” “呵呵……我当然相信你,大家一起共事那么久,你的人品和能力我最清楚了!” “真的吗?” “…………” 表情似笑非笑,美眸却含情脉脉的许贞,将唐棠一肚子口不对心的话,都堵回了嗓子眼里,噎的他险些叉了气。 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唐棠从皮夹里取出一张信用卡,不由分说地塞到许贞小手里,“贞贞,这张卡你收好,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取现,提款机或者柜员都可以,这是不记名附属信用卡,刷卡和取现的额度上限是五十万,别拒绝我,听话,现在对你来说,如何尽快解决你弟弟惹下的麻烦才是最重要的事!” 许贞手里紧紧捏着信用卡,歪头瞄着一脸严肃的唐棠,甜甜一笑,“我没想过要拒绝啊!” “…………” 许贞今天地衣着打扮,一如从前般简约净爽,白色的连衣裙加坡跟凉鞋,长长的马尾加蝴蝶结,面容姣好、气质清纯,让人情不自禁就会想起一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但比起以往,唐棠明显感觉到,许贞清纯柔弱的气质中,似乎多了一些东西,俏皮活泼?又或者是略带狡诘?真不知道这种变化因何而来,又是好是坏?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在的许贞,展露出的魅力和风情,更加容易吸引异性的注意力,包括唐棠在内,呃……一时之间,唐棠的心乱极了! 唐棠思绪凌乱,正在发呆时,许贞伸出柔嫩地小手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一对明眸变成了月牙了,吃吃娇笑道,“咯咯……唐大哥,你在想什么啊?表情痴痴傻傻的!——对了,时候也不早了,唐大哥,我是不是该上车了,要不总让一车的人等我一个,也不太好吧?!” “啊?哦……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点事……那你上车吧,路上注意安全,如果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我会的!唐大哥,你也是,一定要当心这两个抢劫犯,我觉得他们的精神都不太正常!” “放心吧,这俩货现在出气多,进气少,伤不到我的!” “那唐大哥再见,我办完事会立刻返回东海的,到时我再给你打电话!” 许贞冲唐棠扬了扬手里的黑莓手机,步伐欢快地向大巴行去,微风扬起裙角,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 “好的,再见!” 目送载着许贞的大巴,缓缓驶入高速公路,疾驰而去,遂渐消失在视线里……唐棠长长松了口气,俯身拎起两个车匪,大步朝出租车走去。 远远的,就见出租车司机,飞快地打开车门,跳下车一路小跑,向唐棠迎了上来,同时右手大拇指,还高高竖起,赞不绝口道,“哥们,历害,你真历害!——赤手空拳地一对二,对方手里还有凶器,你居然能够毫发未伤的完胜,呵呵……华夏版兰波啊!” 唐棠剑眉一扬,嘴角浮出一抹得意,“你都看到了?” 司机一边自告奋勇地帮唐棠把两个车匪塞到后排座里,一边得意洋洋地吹嘘道,“那是当然,我悄悄趴在车窗上偷偷看的,嘿嘿……根本没人发现我……还有,本来我也想见义勇为,上车去帮你忙的,不过后来…………” 话到嘴边,司机忽地嘎然而止,古铜色的脸膛上,竟然微微泛起一层红晕,同时手忙脚乱地打着引擎,驾车上路。 唐棠会心一笑,接过话头道,“不过后来你发现他们手里有枪有刀,实在太危险,所以就又溜回车里了,对吧?” “…………” 唐棠的话很直接,直接到一针见血,令司机紧握方向盘的手,都微微一抖,接着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但最终却是深深叹了口气,神色黯然又羞耻。 若是司机表现的蛮不在乎,那唐棠少不得还得挖苦他两句,但眼下司机的反应却反而让唐棠有些于心不忍,因为在如今道德沦丧、物欲横流的浮躁年代,象对方这样真性情、知廉耻的人实在太少,于是便开口安慰道,“其实你不用觉得惭愧或是内疚,因为通常情况下,大多数普通人遇到这种事,做出的选择都和你一样!” “是啊,正因为大多数人都不敢这么做,而你偏偏就这么做了,还成功了,所以我现在才特别佩服你,不,是崇拜你!——你想啊,歹徒手里有枪有刀,还是手段最凶残的车匪,可你却凛然不惧,挺身而出地见义勇为,三下五除二便制服了歹徒,救下了一车的乘客,实在是太帅,太酷了!大哥,你,你是不是练过功夫?!” 司机一脸崇敬和艳羡,嗯,还有些好奇,在开车的间隙,不时便会偷瞄副座上的唐棠几眼,貌似第一时间成为了新晋偶像明星唐棠的铁粉,若是唐棠的回答符合他心中的期待,那么瞬间就可能进阶为脑残粉。 被人瞩目崇拜的滋味,的确很爽,简直就是飘飘然啊,唐棠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暗自得,还在偷笑:别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象哥这种身怀逆天异能的奇人异仕,全世界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我可没练过什么功夫,就是力气和速度比常人稍强些,嗯,胆子也大些,当然,也因为车上有我的朋友,所以才会出手!” “那也很了不起啦!我刚才仔细看过,车上的大老爷们也不少,有几个身材比我壮实多了,结果一个二个都当起了缩头乌龟,和他们比起来,你就是英雄!” ------------ 第一百七十一章 这就是身为小人物的悲哀 ------------ 第一百七十二章 老天是公平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老天是公平的 手指吃痛的任世荣,慌忙将早已烫到手指的烟头弹飞,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靠近门边的一排沙发椅上,俯身拾起犹自欢唱不止的那部半旧的摩托罗拉手机,清了清嗓子,摁下了接听键,“这里是东海市局刑侦支队一中队,我是任世荣!” “啊?唐少,你好,你好……” 任世荣先惊后喜,腰杆瞬间挺得笔直,黑沉沉的脸上,霎时容光焕发。 唐棠打来的电话,对任世荣而言,便如久旱逢甘露,实在是太及时,太珍贵了。 之前任世荣,也不是没幻想过,唐棠有可能主动联系他,从而让自己可以间接的搭上阮国泰这条天地线,只要自己好好表现一番,能够取得阮国泰哪怕一丁点好感,到那时……嘿嘿……自己面前的路,就会从走投无路,瞬间变成一条金光闪闪的康庄大道,不过转念再仔细一想,任世荣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实在太过天真,希望也太过渺茫,所以幻想永远只能是幻想。 可是谁能想到,世事如此无常,不可能实现的幻想竟然变成了现实,又怎不让任世荣欣喜若狂,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扔掉所有矜持和疑虑,直截了当地道,“唐少,这个点打电话来,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如果有的话你尽管吩咐,甭管什么事,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稍顷,全神贯注地听着话筒中唐棠清朗声音的任世荣,脸上浓烈的喜色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静沉着,“好的,唐少,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在办公室,你回东海后,直接把那两个车匪带来市局就行,到时给我打个电话,我下去接你,哦对了,唐少,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车匪通常都是凶残成性的,你可千万要小心,别被他们伤着了,嗯,好,回头见!” 挂线之后,任世荣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来,深深喘了口粗气,脸上满是难掩的失望,出乎他的预料,唐棠打电话来,不是求他帮忙托他办事的,也不是邀他消遣玩耍什么的,相反,给他送上一份大礼,两个持械行劫的现行车匪,还有作案视频和现场人证,这个人脏并获、证据确凿的案子,对任世荣来说,就是送上门的大功一件! 可是,任世荣现在最想要的,最需要的,不是破案立功,而是想办法自救啊,如果不赶紧找到个强大靠山罩着,等待他的不是在机关里穿着小鞋坐冷板登,就是下放基层被彻底雪藏,放在古代那就叫发配边疆,汗……总之无论如何,他任世荣的仕途到此为止,再无出头之日。 想到可怕凄凉处,任世荣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 “呃,好象哪里不对劲啊……”任世荣忽地眉头一拧,心念电闪,福至心灵,他捏着下巴站起来,一边来回踱步,一边自言自语,“是了,在东海政法系统,唐少认识的警察可不止我一个,而且说起来,我还是其中职务最低,能量最低的那个,这种好事,他为什么不联系胡局长,也不联系姚所长,偏偏把这份天上掉馅饼似的功劳,白白便宜了我?” 任世荣皱眉苦思良久,期间不停的抽烟,一根接一根,烟灰缸里的烟头,很快堆满了,办公室里也开始烟雾弥漫,象着了火似的,末了,任世荣猛地跳将起来,重重地抬手拍了自己额头一下,既兴奋又自责地笑骂道,“看我这狗脑子,唐少若是对我没有好感,不想和我把关系拉近,又怎么会把这份功劳,合近求远地送给自己?呵呵……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不行,我刚才的做法实在太草率,也太不热情了,唐少好心好意送自已一份大礼,可自己呢?不但没说半个谢字,居然还要让他自己把人送上门来,呃……这真是,真是太傲慢无礼了,若是一不小心惹恼了唐少,那我任世荣可就真的永无翻身之日了……” 理清思路的任世荣,又是后悔又担心,脸上大汗淋淋,慌忙掏出手机,给唐棠打过去,电话刚一接通,便迫不及待道,“唐少,我世荣啊!是这样的,我刚刚又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我亲自去把疑犯押送回来,比较安全一些,唐少你虽然神勇,但毕竟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嗯,好,我立刻动身,到时在进市区的高速出口和你碰头,对了,唐少,你千万记得盯紧那两个嫌犯,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首先保全自己的安全,别义气用事,你放心,我会多带人手,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和你会合!” 对唐棠千叮万嘱之后,任世荣才抹着额头的冷汗,长长舒了口气,挂掉电话,从衣帽架上取过警服和防刺服急三火四地套好,紧接着就抓起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雷厉风行地开始召集部下、调动车辆,带齐装备、一切就绪后,任世荣带领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驱车离开市局,拉响刺耳的警笛,风风火火地朝位于市郊的高速公路出口方向狂奔而去。 平坦笔直的高速公路上,一辆出租车正风驰电掣,如同红色的闪电! 副驾驶座上,唐棠捏着手机,唇角飞扬,正为前后两个电话中,态度简直判若两人的任世荣,暗自摇头失笑,心忖,机关里厮混的人,难不成思维都是这样的飘忽不定、变幻莫测?! “来来……我是一只菠萝……” 正为任世荣的反常表现,感到好笑间,欢快地手机铃声忽地响起,唐棠低头扫了眼屏幕上的来电号码,眉头不由一拧,““喂,阮叔叔您好,我是唐棠,请问您找我有事?” 唐棠的态度,礼貌中又透着抹疏远,这一点,电话那头的阮国泰感受颇深,但却毫无不满,相反,他更加欣赏唐棠的一身傲骨,与此同时,对自己的决断,也更加充满信心! 阮国泰的语气不疾不徐,声音浑厚有力,极具成功男性的稳健魅力,不过唐棠这会儿却没心思去欣赏,他被对方的话给吓了一跳,“啊?秀秀被人暗杀?她现在怎么样?” “哦,那还好,什么?虎哥身受重伤,生命垂危?” 如果不是身在车中,惊诧绝伦的唐棠很有可能已经一跃而起,无他,阮国泰传来的消息,实在是一个比一个震撼,更加一个比一个荒谬,若是换个人敢这么大放厥词,唐棠肯定毫不犹豫地臭骂对方一顿! 东海黑=道=教=父、商界巨擎阮国泰的掌上明珠,国泰联的实际龙头阮文秀会被人暗杀?还接连两次?东海最大黑=帮国泰联,龙虎双雄之一的阿虎会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躺在医院里?简直是一派胡言!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虎口拔牙,揭龙逆鳞?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嘛! 但正象某位名人所说的那样:现实永远比更离奇! 电话中,阮国泰言之凿凿,语气从容不迫,虽无半点慌乱焦躁,但心思敏锐的唐棠,仍能从中感受到一种山雨欲来般的沉重压力,以及火山喷发前的诡异平静。 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唐棠不信,事关重大,也无暇细想,他不假思索地出言安抚道,“阮叔叔,虎哥的事确实让人很痛心,但您千万别太难过,保重身体要紧啊!——还有,虎哥非比常人,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我想这一次他也一定能挺过去,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这样,我现在正在赶回东海的路上,最多半个小时就可以进市区,到时我会以最快速度赶去医院的,有什么事,我们见面再说,好吧?” “好的,天官,我和秀秀都在佳仁医院,等你到了,我们再详谈!” 电话中,阮国泰的声音还是那么冷静,表面上听起来毫无一丝感情波动,似乎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卓绝定力,令唐棠叹为观止,心忖无怪乎阮国泰能以半文盲地草根出身白手起家,一路拳打脚踢、披荆斩棘,仅仅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就开创出如今这番威震江南的大事业,果然成功无侥幸! 当然,唐棠绝不认为阮国泰表现出的冷静镇定,是一种冷血薄情的体现,因为阮国泰对于高虎而言,是亦师亦父的关系,这一点,在东海,可谓街知巷闻、人尽皆知,缘于阮国泰传奇色彩浓厚的发家史,有关于阮国泰一路走来的点滴事迹,市井间都流传甚高,而且可信度极高,高虎在其中则扮演着极其重要,甚至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 高虎14岁就追随阮国泰闯荡黑道、喋血街头,对阮国泰素来忠心耿耿、惟命是从,在阮国泰不遗余力的言传身教和悉心栽培下,高虎成长迅速、很快就能独挡一面,他悍不畏死且有勇有谋,是阮国泰当仁不让的心腹爱将兼左膀右臂,最重要的是,高虎虽然曾数次于危难间对阮国泰有救命之恩,但却从不居功自傲,也未恃宠生骄,始终谨守本份、任劳任怨,坐山虎的绰号,也由此得名。 可想而知,二十年来风雨同舟、生死相随,阮国泰和高虎之间的感情深厚程度,绝不亚于阮国泰的独生爱女阮文秀,以及阮国泰发迹之后出于后继香灯的考虑才收养的义子阮震邦,至于半路加入却锋芒毕露,甚至有些后来居上味道,如今稳坐国泰联第二把交椅龙虎双雄之一的崔继龙?阮国泰对他的看重,仅止步于亲信爱将的定位罢了! 试问,阮国泰即便是铁石心肠,在亦徒亦子的高虎生命垂危的情况下,又如何会不黯然神伤乃至怒火滔天?!他表现出的冷静从容、无喜无悲,只是在刻意压抑自己一触即发的暴怒情绪,在外人面前隐藏自已内心的悲伤和痛苦,尽最大的努力,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因为这是一个成功上位者必须具备的心理素质。 所以说,老天是公平的,在你得到大多数人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东西的同时,也必然会失去一些对于大多数人再寻常不过的东西! 挂线之后,唐棠略一唏嘘,便收拾心情,拔通了于自强的电话,将许贞的事情仔细交待清楚,“小于,大概半小时后,会有一个叫许贞的女孩去找你,她是我的好朋友,到时你先把手头的事放一放,陪她回趟家乡办点事,她弟弟打群架进了医院。” ------------ 第一百七十三章 今天这里包场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今天这里包场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唐棠所坐的出租车在进入东海市区的高速公路出口处,与风驰电掣而来的任世荣率领的车队,顺利会合。 无惊无险的将两名面白唇青、蔫头搭脑的车匪,顺利移交给任世荣的手下,一队如狼似虎的刑警手上,唐棠这才长长舒了口气,说实话,干这种赏金猎人似的活计,唐棠还真是大姑娘上花桥——头一遭,要说心里一点不紧张,那是骗人的,也就是他有福星附体,才艺高人胆大,若是退回半个月前,嘿嘿……打死他也不敢随便出手见义勇为,因为那可是份随时会流血受伤,甚至是送命滴高危职业。 “唐少,你真历害!”任世荣抢先付了车资,把跃跃欲试想跟去警局开开眼界的出租车司机打发走,而后有条不絮的吩咐手下将两个车匪身上的伤势,简单处理之后戴上手铐脚镣,一股脑塞进一辆装有防护网的警车里,接着扭头冲唐棠竖起了大拇指,一脸由衷钦佩的表情,“我干刑警这行五年了,见义勇为的好小伙也见过不少,不过象你这样一次性就生擒活捉两个手里有刀有枪,又是最穷凶极恶的车匪,嘿嘿……还真是蝎子耙耙——独一份!” 说到这里,任世荣微一停顿,掏出一包软玉溪,抽出两枝,分给唐棠一枝,自己也叼上一枝,点上火之后,深深地吸了口烟,吐出一连串淡蓝色的烟圈,摇头笑道,“呵呵……唐少果然好身手,而且有勇有谋、胆魄过人,如果换成是我的话,就算能够把他们当场制服,多半也会挂彩,绝不可能象你这样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 既赚取了功德,又能惩奸除恶,还顺便来了个英雄救美,如此一箭三雕的美事,摊在自己头上,唐棠这会儿的心情也是格外舒畅,“任警官,你太过奖了,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历害,只不过当时头脑一热,就冲上去了,再加上运气又比较好,这才侥幸得手,呵呵……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可不敢保证还会这么做!” 唐棠说的是大实话,大多数的见义勇为,其实就是热血上头之后的冲动行为,对了,官方将其称之为“激=情=xx”,还有,这种能让人潜在的勇气和良知突然爆发的原动力,民间俗称血性! 对唐棠的谦逊和坦诚,任世荣点头赞许,旋尔却故作不悦地拧了拧眉,“还叫我任警官?唐少,上次不都说好了嘛,以后叫我世荣得了,这样亲切一些,大家都这么熟悉了,可不能太见外啊,对不对?” 经过任世荣这么一点,唐棠也反应过来,上次在南星所,任世荣已经主动放低姿态,向自己示好,嗯,顺便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只是之前两个前后不搭的电话,把自己给搞糊涂了,想到这,唐棠不由摇头失笑道,“好吧,世荣,看我这记性……实在太差了!——对了,那这两个车匪,我就交给世荣你了,后面的事你看着办就行,不过,那个叫蛇皮的,我觉得你可以酌情从轻处理,至于原因嘛,我想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说到蛇皮时,唐棠脸上情不自禁,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不由触动了任世荣的好奇心,“哦?怎么说?” 唐棠没正面回答,而是挑了挑嘴角,故作神秘地道,“这个嘛,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总之,等你看过蛇皮的口供之后,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唐棠越是语意不详,任世荣的求知欲就越浓,再加上职业病作祟,心里象猫挠似的痒,他捏着下巴,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向押送蛇皮和黑子的防暴警车,“能让唐少你这么卖关子,呵呵……我忽然对这个——叫什么来着?……噢对,蛇皮,我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嗯,回头我会亲自提审他,唐少放心,只要条件允许,我会向上级申请,在呈送检察院的起诉申请书上,为他向法官求情的!” “那多谢你了,世荣!” “没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对了,唐少晚上有没时间?”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唐棠一看任世荣脸上患得患失的表情,就猜出对方一定另有企图,但脸上却是若无其事的随口道,“一会要去佳仁医院探望个朋友,至于晚上嘛,还不太清楚有没有其它事,对了,任荣,你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闷得有点发慌,所以想约你一起去酒吧喝两杯,好好聊一聊,放松放松,只是不知道唐少有没有时间赏脸喽?” 任世荣嘴里说的轻松,但眉眼间满是忐忑和期待,可想而知,他约唐棠,绝不只是喝酒解闷那么简单,如此遮遮掩掩的姿态,令唐棠暗暗偷笑的同时,也有点心生不忍,于是朗声笑道,“呵呵……任荣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能说没时间吗?” 果然,唐棠一松口,任世荣马上松了口气,开怀笑道,“哈哈……我就知道唐少你为人爽快,一定不会推辞的,那行,今晚七点,钱柜慢摇吧,到时给你打电话,你给我说你人在哪,我开车去接你!” “接就不必了,晚上七点,我会准时到,钱柜大门外碰头吧!” 唐棠摇摇头,拒绝了任世荣的好意,他可不想有事没事坐警车,说实话,前两次坐警车的体验,一点都不愉快,所以还是免了吧,而且,貌似打的更适合他这种既不差钱又不能开车的暴发户! “好,那就一言为定!”得了唐棠的准信,就象吃了颗定心丸外加救心丸,笼罩在任世荣头顶和心脏的阴云,刹时散去大半,他兴奋地一击掌,豪情万丈的冲一干等侯的手下挥手道,“全体立刻登车,收队!” ……………………………………………………………………………………………………… 一路无话,进入市区后,唐棠出于不想狐假虎威,乘警车招摇过市的理由,再次婉拒了任世荣亲自相送的好意,对此,任世荣既惋惜又钦佩,却欣然应允,心里隐隐有种直觉,这一次自己的选择,绝不会再错! 唐棠在最近的公交站台下车,和任世荣挥手告别后,紧接着拦了辆出租车,马不停蹄的直奔佳仁医院,至于之前想第一时间把收回祖宅和座驾的好消息,告诉饱受林家打击、伤痕累累的父亲,给父亲一个天大惊喜的打算,也只有先放一放了! 毕竟一来人命关天,救人如救火;二来阮国泰和高虎,算起来也都待唐棠不薄,尤其是后者,抛开出身不提,人品和心性都令人敬重,唐棠也很愿意和他结交,因此,在给父亲惊喜或者去探望高虎,这两者之间孰轻孰重,唐棠还是能拎得清楚的。 佳仁医院不愧是江南实力最强、声誉最高的私家医院,正门前的广场上名车如云,而玄关处进出的医护人员和伤病患者同样串流不息。 只是一接近佳仁医院的住院部,唐棠便能深切感受到,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和压抑气息。 雄壮彪悍、气势凶狠的黑衣大汉,三五成群的在四处徘徊,腰间鼓鼓囔囔,明显携带着凶器。 往日影影绰绰的林荫下的长椅和石登上,如今空无一人,只有点点光斑,透过树冠孤独地晒下。 就连花草环绕、水流涔涔的凉亭、假山处,同样看不到一个病患或家属的身影。 住院部大楼的玄关处,四名理着光头、鼻架墨镜的黑衣大汉,分成两列抱胸而立,那股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隔着几十米,就扑面而来。 唐棠刚刚进入警戒圈,还没等迈上高高的台阶,就有两名面色阴沉的黑衣大汉,身手敏捷地跳出来,伸手拦住他的脚步,其中一个脸膛黝黑、横肉纠结的光头大汉,目光冰冷又充满警惕地扫视着他,“干什么的?” 唐棠无奈地停下脚步,正色道,“看望病人!” 黑脸大汉闻言,脸色更加黑,不屑地一挥手,“改天再来吧,今天这里包场了!” 唐棠闻言一怔,“包场?” 黑脸大汉,把饱满的胸肌一挺,很是傲慢道,“没错!” 唐棠哭笑不得,包场?你当这是餐厅还是夜总会?还能包场?这里是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公共福利机构,靠,你们把医院包下来,那其它伤病患者该怎么办?等死吗?简直太霸道,太荒谬了! 呃,不过转念一想,唐棠又有些释然,话说回来,在神奇强大的天朝,许多原本不可能,也不应该发生的荒唐事,在权势阴影的笼罩下,却是屡屡发生,甚至思想日渐麻木的升斗小民,对这种丑恶现象早已见怪不怪! 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激愤的情绪,唐棠缓缓道,“是阮叔叔让我来的!” “阮叔叔?哪个阮叔叔?”黑脸大汉眼珠子瞪得溜圆,神情极为凶恶地质问唐棠,但转眼间,又面露惊骇之色,“啊——你是说泰爷?” 这黑脸大汉,不但长的丑、扮相挫,而且很没礼貌,唐棠的耐性惭惭被消磨一空,没好气道,“没错!——你是不是该进去通报一声?告诉你的泰爷,就说唐棠来了!” 唐棠语气不善,黑脸大汉也听出来了,紧张地搓着双手,一脸的尴尬,讪讪地笑道,“哎呀——原来你就是唐棠?——你怎么不早说呢?这个……” ------------ 第一百七十四章 流血不流泪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奇迹 第一百七十五章奇迹 仅仅因为一个伤势严重到几乎没必要再抢救的濒死伤员,竟然出动大队人马,粗暴蛮横地将整个佳仁医院的住院部,完全封锁,除了必要的医护人员经搜查后可以进出,其余闲杂人等,包括住院的病患及其家属,都不得随意出入。 而整个佳仁医院,乃至整个东海,医疗界内外脑三科的优秀医生,不管情愿还是不情愿,甚至不管是不是正在手术台上,都被强行裹挟至佳仁医院,给那位出气多入气少的伤者进行专家会诊。 从阮国泰父女如此兴师动众,甚至让人瞠目结舌的震憾性举动中,就能清晰判断出,在他们心中,那位十死无生的危重伤者,也即是高虎的地位究竟有多重,而一旦高虎不治身亡,谁能承受国泰集团这个在东海,甚至在江南黑白两道,都有举足轻重影响力的庞然大物发出的滔天怒火?! 所以偌大的监护病房,里里外外,竟没一个白大褂存在,别说医生,就连护士也早就偷偷溜走了。 唐棠身后,阮文秀香肩微颤,将头扭向一边,似是不忍心目睹病床上高虎的惨状,而阮国泰的神然依然如常,只是忽然开口轻声道,“天官,你觉得高虎还有希望吗?” 你问我?我问谁啊?!唐棠闻言先是一怔,旋即便心中暗暗叫苦,忖道,看这架势,阮国泰这只老狐狸是吃定自己有能力救高虎了,否则怎么会如此气定神闲,尤其是看自己的眼神中,那和蔼可亲的背后,怎么看怎么有种笃定的味道,事到如今,躲是躲不过了,那么,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呢? 评心而论,对高虎,唐棠是很欣赏的,就算对方是人见人怕的黑=帮=首脑,但对待自己这个只是走了狗屎运才一夜暴富,但实际上仍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高虎却向来真诚直率地对待,并保持了足够的尊重,相处时从不拐弯末脚、虚于伪蛇,更没半点轻视或者算计自己,唐棠认为,对方完全有资格成为自己真正的朋友,而如今对方有难,自己可以袖手旁观吗?尤其是自己的确象阮国泰推测的那样,完全有把握救对方一命的前提下! 唐棠陷入了矛盾挣扎中,不是救或不救,这道选择题,很好做,问题是做了之后的后果,能否承受?! 唐棠在心里不停地盘算、衡量,如果救高虎,那么自己会不会因此损失功德?要知道高虎可绝非什么善男信女,他追随阮国泰纵横黑道二十年,作为开疆拓土、斩将夺旗的头号猛将,手上怎么可能不沾血?不,就是人命也有应该有不少! 这样一个背景泛黑的人,会是个好人吗?不,唐棠很清楚地知道,从华夏传统道德和现行法律的角度来判断,高虎其实是不折不扣的大坏蛋! 那么,如果唐棠对高虎这种大坏蛋,使用天官赐福,能得到福星系统的认同吗?能完成赏善任务,赚取功德吗?唐棠对此深表怀疑! 相反,唐棠觉得任务失败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就象上次对董富强使用的那次,若赏善罚恶过程中,掺杂太多私心的话,十之八=九,都会被反扣功德! 阮国泰的询问,让唐棠陷入了沉思,脸色阴晴不定,神情踌躇为难,前者不急不躁地望着唐棠,深邃的眼神亮闪闪的,充满了期待和渴盼,就象在等待亲眼目睹一场奇迹的发生。 唐棠的举棋不定,令阮文秀圆即好奇,又不悦,但奈何父亲在旁,她也不敢再出言不逊,唯有圆睁着一双美目,眨也不眨地盯着唐棠,不过若是唐棠给出的答案,不是她心中期望的那样,那么她肯定会瞬间爆走,拼着被父亲责骂,也要对唐棠粉拳侍候! 监护室时的氛围,变得十分诡异。 唐棠愁容满面,阮文秀粉拳紧握,阮国泰呢?神自在地把玩着手中一对亮晶晶的镀银铁胆,另一只手中的镔铁手杖,还不时会轻松地晃悠两下,那幅仿佛成竹在胸,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姿态,实在令唐棠暗自着恼。 骑虎难下啊! 再三犹豫,唐棠恨恨地咬了咬牙,终于沉重地点了点头,“我尽力试试吧,不过阮叔叔,不管成功与否,今天的事绝对不能外泄,否则的话……” 唐棠脸色很严肃,虽然话里言犹未尽,但眼光毒辣的阮国泰却是心领神会地点头,继而咧咧嘴冷笑道,“放心,天官,你的意思我明白,我阮国泰以人格担保,今天的事,绝不会传出去一星半点,否则的话,嘿嘿……不论涉及到谁,我都会灭他满门!” 灭门?不用这么狠吧?我只不过是想让你帮忙保守秘密而已,要不要做得这么绝?动不动就灭人满门? 天地良心,对自己身怀的惊天秘密,唐棠的确不想让任何人,包括自己最亲近的人知道,因为那会引发种种麻烦和严重后果,而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副小身板,实在是扛不住太多压力和危险! 不过受教育和经历的影响,唐棠也从来没想过,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可以随意牺牲他人的性命,在他看来,那样做实在太自私,太狠毒,也太不人道了。 汗,看着阮国泰轻描淡写的神情,还有那阴森刺骨的眼神,唐棠一阵心惊肉跳,暗忖,果然不愧是威震江南的黑=道=教=父,谈笑间灭人满门犹自面不改色,人命在对方眼中,便如蝼蚁般不值一提! 唐棠抹了把冷汗,电打似地转过头去,不敢再直视阮国泰,那双毫无感情、阴寒冷酷的双眼。 和阮国泰沉着冷静的表现皆然相反,阮文秀弄明白唐棠话里的意思后,一个箭步冲上来,死死抓住唐棠的胳膊,喜难自禁地叫道,“你,你真的有办法救虎哥?” 敢情废了老半天话,你还是不相信我?那你早干什么去了?! 阮文秀质疑地话,令唐棠心里极度不爽,但又不好争辩什么,只好无语地垂下眼帘,应付道,“我尽力而为吧!” 阮文秀对唐棠敷衍了事的态度,同样相当不满,刹时柳眉倒竖,扬声嗔道,“你……” 阮国泰见状不妙,忙断喝一声,止住阮文秀几乎脱口而出的指责,“住口!秀秀,你站到一边去,别妨碍天官出手救人,我对他绝对有信心,莫非秀秀你怀疑爸爸的眼光?” 阮国泰声色俱厉,一股强大的威压之势,霎时透体而出,阮文秀瞬间哑火,惶恐不安道,“爸,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会怀疑您的眼光,只是……” 阮国泰大手一挥,不容置疑地道,“别只是了,你的心思我明白,不过眼下不是争论对错的时候,一切用事实来说话,秀秀你在旁边拭目以待就可以了!” “是,爸爸!” 搞掂了因关心则乱使性情变得急躁起来的阮文秀,阮国泰转过头来,一脸凝重地看着默然不语的唐棠,沉声正色道,“天官,一切就拜托你了!” 见唐棠郑重地点头,虽然一言未发,但神色笃定,显示着对方拥有强大的信心,阮国泰彻底放下心来,忽尔展颜一笑,扭脸看向病房里的高虎,语带感慨道,“阿虎,你没交错朋友,我也没看错人,天官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 我不做重情重义的好男儿行吗?都直接被你架到火上烤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你现在还要煽风点火?做为德高望重地长辈,你实在太不厚道了! 对于阮国泰明为夸奖实为裹挟的赞美,唐棠当然毫不领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淡淡道,“阮叔叔,我想单独呆一会儿,行吗?” “呃——你的意思是?” 唐棠面无表情的看着阮国泰,一语不发,但后者只是眉头微皱,却象是领会了唐棠的心意,也不再追问原因,直接拉起犹自一副不情不愿表情的阮文秀,大步走出病房。 监护病房的两扉大门紧闭,听声音,似乎还从里面反锁上了。 阮国泰只是眉头轻簇,一副若有所思地表情,身旁的阮文秀俏脸上却满是忧虑不安,“爸,他行吗?” 阮国泰口中斩钉截铁地迸出一个字,“行!” 阮文秀讶然,“您对他这么有信心?” 阮文秀眼中的惊讶和嫉妒,绝不是毫无来由的,以她所知,除了亦子亦徒的得意爱将高虎,父亲还从未对任何一个人,抱以无条件的信任和绝对的信心,包括自己这个父亲心中最疼爱的女儿,以及在父亲眼中最富才干,也寄予深远厚望的义子阮振邦! 阮国泰似明白阮文秀心中所想,很快就为其解惑,目露精光地侃侃道,“当然,今时今日,我想在这世上,再没有人比我对天官更有信心了!——秀秀,你别忘了,我前不久可是亲身体验过天官的神奇能力,又怎么会对他的能力有怀疑呢?!” 听了阮国泰字字珠讥的话,阮文秀沉默了一会儿,回想前事种种,良久,方悠悠叹息一声,“但愿如此吧,我也希望唐棠真的有起死回生的神奇能力,因为只有那样,虎哥才有救!” 阮国泰洒然一笑,神情笃定地拍了拍阮文秀的香肩,信心满满地道,“一定会的,秀秀,你就拭目以待吧,我保证,用不了多久,你就有机会,亲眼见证奇迹的诞生!” 阮文秀肩头微颤,美眸中泛起一道异彩,“奇迹?” 阮国泰再次搓动手中的一对铁胆,慢调斯理地道,“没错,就是奇迹!阿虎的伤势如何,秀秀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受了这么重的伤,就算是华佗再世,也回天乏术,如果没有奇迹发生,你觉得他有可能醒过来吗?” 阮国泰不疾不徐地一番话,令阮文秀再次沉默了,但下一刻,从不相信鬼神命理之说的她,竟然双手合什,紧闭着双眼,神情虔诚地开始在心中默默向满天神佛为高虎祈祷,她此时此刻心中莫名地生出一种无比强烈的期盼:唐棠真的拥有神奇的力量,奇迹真的会发生,高虎真的会平安无事地醒过来。 阮文秀表现出的异样,阮国泰都看在眼中,威严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说是不是这样 第一百七十六章你说是不是这样 “吱嘎!” 监护病房的大门,突然被轻轻推开,唐棠挠着头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的狐疑不解之色。 猛地抬头,一见唐棠脸上流露出的古里古怪地神色,满心期待的阮文秀就象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了脚,原本向前扑去的身形,也停顿下来,而阮国泰则摆摆手挥退在走廊中四处警戒的手下,喜出望外地迎上前,“唐棠,怎么样,成功了么?高虎醒过来了吗?” 唐棠还没回答阮国泰的迭声问询,阮文秀已经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心中充满了绝望的悲伤,岂料下一秒,耳中却传来唐棠心不在焉的声音,“哪有那么快?不过生命危险倒是没有了,估计再睡上几个小时,虎哥就会苏醒过来!” 唐棠的语气,虽然不太好,不过阮国泰却毫不介意,笑容满面地上前拉着唐棠,“呵呵……是我太急躁了,关心则乱,关心则乱,看来还是我的定力不够啊,以后得继续修练!——辛苦天官你了,累不累?来,坐下歇一会吧!” 同样心神不宁的唐棠,也没察觉自己对阮国泰的态度,实在有些不敬,坐下来之后,也不回话,自顾自地皱眉苦思,象是有个天大的难题,在折磨着他的思绪。 唐棠的无礼,阮国泰倒是全没放在心上,因为他欣喜若狂地认为唐棠是因救高虎耗费太多心神,才会如此失态,所以不但不会心生不悦,相反心中更加感激唐棠如此竭尽全力,只是余光中留意到虽凤目圆睁,檀口张成o型,但俏脸上却无半分喜色的阮文秀,不由微微一怔,接着语带不满地奇声道,“咦?秀秀,你那是什么表情?阿虎没事了,他这次可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你不为他高兴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啊?——高兴,虎哥能化险为夷,我当然高兴啦,只是……只是有点不敢相信,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虎哥真的被棠哥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看着一脸惊诧欲绝表情的宝贝女儿,阮国泰不怒自威的脸上,不由闪过一缕得色,旋即开怀大笑道,“哈哈……傻丫头,你以为呢?看,我之前说什么来着?我对天官绝对有信心,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天官果然没让我失望!” 阮文秀重重点头,还没来得及接口,却听唐棠忽地插话道,“阮叔叔,虎哥能逢凶化吉,那是他吉人天相,和我可没有一丁点关系,你千万别…………” 唐棠略显紧张的话音未落,阮国泰已是笑呵呵的打断道,“懂,我懂!呵呵……天官,你放心,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阮叔一把年纪了,怎么会没有分寸?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我和秀秀,肯定不会外泄半句,回头等阿虎醒了,我也会交待他守口如瓶,怎么样,这下你该安心了吧?!” “虎哥真不是我救的,我绝对没这个本事,我只是顺路过来探望他的,我…………” 欲盖弥彰的话,方说到一半,唐棠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不为别的,只为阮文秀面露促狭,以及阮国泰的含笑不语。 但是没办法,世事便是如此,实话不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因为代价很可能是你承受不住的,因此,眼下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事,唐棠就算是丢脸也必须干,即便自己身怀的惊天秘密,在老于世故又城府深城的阮国泰眼中,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但有些掩人耳目的荒话,唐棠也必须说! 留意到唐棠的尴尬表情后,阮国泰清了清嗓子,假模假样地捏着下巴,冲阮文秀使了个眼色,爽朗的笑道,“呵呵……对对,你说的没错,阿虎他是自己醒过来的,和天官你没有半点关系,秀秀,你说是不是这样?” 阮文秀会意,俏脸上挂着一抹轻松而玩味地笑,斜瞄着一脸窘迫的唐棠,脆生生应道,“哦,是,就是这样,虎哥不是棠哥救的,是他用自己顽强的意志击败了死神,才能死里逃生,爸,我没说错吧?” 阮文秀的机智反应,让阮国泰非常满意,拍手叫好道,“没错,说的非常好,这样,秀秀,你一会把负责给阿虎治疗的医生和护士们通通都召集起来,还有院长,把你刚才的话告诉他们,嗯,我想这种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他们院方也肯定是喜闻乐见的,医学奇迹嘛,简直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等于帮他们佳仁医院在江南,乃至全国范围内打了一次免费广告,结果嘛?医院肯定会名利双收啊!……呵呵……这样一来,将来阿虎的事即便有不好的流言传扬出去,院方也会主动站出来澄清,绝不会牵扯到天官!” 阮文秀细心聆听阮国泰的吩咐,而后柳眉轻扬,琼鼻微挑,杀气腾腾道,“知道了,爸,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会让佳仁医院上上下下,都牢记一个道理,听话的孩子有糖吃,若是谁敢胡言乱语?哼,那就立刻送他们下水晶宫陪龙王爷聊天!” “呵呵……秀秀你真是冰雪聪明、善解人心,有女若此,夫复何求啊?天官,你怎么看?” 阮国泰和阮文秀,这对父女一唱一合,配合的天衣无缝,三言两语间,已经把唐棠的后顾之忧扫除,顺便,也坐实了唐棠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真相,最岂码,在阮氏父女眼中,唐棠的某些秘密,已经不能再称之为秘密。 这一点,实在让唐棠无可奈何又无言以对,只有干巴巴地笑了笑,违心的恭维道,“阮叔叔言之有理,常言道虎父无犬女嘛,阮叔叔您英明神武、目光如炬,秀秀她……她的智商也的确很高!” 唐棠的言不由衷,聋子都能听出来,其实唐棠真正想称赞的是,阮文秀的暴力指数,真的很高……阮文秀虽杀伐果决,但同样心思钟灵,自然听得出唐棠的话外之音,闻言不由美目一翻,狠狠瞪了唐棠一眼,接着冷哼一声,气怵怵地地反问道,“我智商很高?棠哥,难道在你眼里,我的情商不足吗?——哼!” “…………” 不论是比口舌之灵巧,比心性之狠辣,还是比拳脚之凶猛,唐棠自问都不是阮文秀这个黑=道女=王的对手,因此干脆闭口不言,用沉默来表达一下内心的不满。 唐棠心情极度不爽,暗忖好人果然难做,自己冒着暴露秘密兼损失功德的巨大风险,出手救了高虎一命,对阮氏父女可谓有天大的恩惠,结果呢,自己好象反而中了对方的算计,被硬生生地拖下水,愈发和对方的关系,变得纠缠不清起来了,唉……这和自己之前尽量与阮家保持距离的打算,可是南辕北辙啊! 幸好,出乎唐棠意料之外,这次的赏善任务居然神奇的成功了,一个功德已经到手,那么也不枉他冒那么大的风险出手救高虎,结果嘛……虽不完美,倒也不至于赔了夫人又折兵,这让唐棠在心中大喊,真是不幸中之大幸。 但一个大大的问号,仍在唐棠脑海中回荡,久久不散……用天官赐福,救高虎这样满手血腥的恶人,居然能成功,这让自诩已经掌握福星功德管理系统使用方法的唐棠,委实心中难安,福星到底是用什么标准来甄选赏善或是罚恶的目标人物? 既然恶人都可以救,那上次对董富强使用天官赐福,为什么会任务失败,扣除自己的功德?又或者任务失败的那次,天官赐福的使用目标人物是自己的父亲?也没道理,父亲心胸宽广,待人和善,可从来没干过坏事啊! 无数的疑问纠结,唐棠却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更是一团乱麻,不知身怀如此反复无常的福星功德管理系统,对自己究竟是福是祸?这也是他走出病房时,为什么会带着一脸迷茫困惑的表情。 相对于唐棠的面露苦色,阮文秀的欲嗔还喜,阮国泰的心情则是畅快无比,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岁,春风满面。 一方面视如臂膀、亲如子侄的高虎大难不死,另一方面,心中属意的东床快婿,又和女儿在自己眼前,打情骂俏,怎不让目光长远、所谋甚多地阮国泰,老怀大慰,“哈哈哈……好久没这么开心了,秀秀,马上给你乔姨打个电话,让她订一桌上等酒席,告诉她我要设家宴款待天官,让她好好准备一下……千万不要失礼!” “好的!”阮文秀应了一声,掏出手机拔出一个号码,接通后,语气冷谈地说了几句,便草草挂线,“爸,已经通知乔姐了,她说会立刻安排,酒席直接从望江楼订,请您放心!” “…………” 从阮文秀接通电话后,开口第一句称呼起,唐棠便注意到,阮国泰的眼帘微微一颤,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是强自忍耐下来。 好难得啊,能够亲眼见到阮文秀这个暴力女使性子,还有阮国泰这只老狐狸吃瘪,唐棠心里偷偷直乐,暗忖,看来你们父女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哼哼……或许可以从乔姨,不,从乔姐那边下手,离间你们……,让你们老是算计我?! 阮国泰不知唐棠心里正盘算着如何报今日的一箭之仇,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愁绪,抬手轻拍唐棠的胳膊,朗声道,“走,天官,陪叔叔回家好好喝两杯,刚好你也顺便认认门,以后有空就常来看看叔叔,你是不知道……一个孤老头子整天窝在家里,多寂寞啊!” 心里有了定计,对阮国泰的盛情相邀,唐棠自然不会推辞,面带微笑地应道,“恭敬不如从命,阮叔叔,那我就打扰了!” “打扰什么?都是一家人嘛,那些虚礼能免则免,天官,以后这种见外的话可不准再说了噢!”对唐棠的客套,阮国泰佯装不悦地挑了挑眉头,不咸不淡地数落唐棠两句,接着语气一转,笑呵呵地道,“——对了,秀秀,你也一起吧,机会难得,你们兄妹俩也好好聊聊,多沟通沟通,呵呵……!” “不了,爸,棠哥又不是外人,反正只是一场家宴,有你和乔姐作陪,就足够了,至于聊天,今后我们有的是时间,随时都可以,也不必急在一时!——我想留在这儿亲眼看到虎哥醒过来,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安心!” ------------ 第一百七十七章 真是棒极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真是棒极了 出乎唐棠意料的,阮文秀竟不假思索的违逆了阮国泰的意思,而且是在唐棠面前,这让阮国泰似乎有些不悦,眉头重重一拧,没好气斥道,“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任性呢?家宴家宴,当然是一家人,齐齐整整坐在一起吃顿饭,这才叫家宴,你留在这儿,那算什么家宴?” “爸,要叫我哥也回去吃饭吗?” “你哥?振邦可是个工作狂,恨不得每天吃住都在公司,怎么可能叫得动他?!” 阮国泰嘴里数落着自己的义子阮振邦,但唐棠分明从他的表情和语气里,感受到一股浓烈的傲然和慕孺之意。 不知是不是因为嫉妒,嫉妒父亲语里话外,对义兄的嘉许和纵容,阮文秀俏脸挂霜,语带吃味的顶嘴道,“那不就得了!——只是因为工作忙,我哥都可以不回去,那我为什么不能留在医院,最岂码我的理由更充分一些,虎哥可是至今还昏迷不醒呢!” “你——那怎么能一样?秀秀,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嘛?天官刚才说的很清楚,阿虎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再睡一会就会醒,你不要无理取闹!” 不知是不是错觉,唐棠总感觉阮文秀似乎很笃定,阮国泰不会真的因为她的无理顶撞而勃然大怒,只见阮文秀竟没理会脸色阴沉的阮国泰,反而斜倪着唐棠,似笑非笑道,“棠哥,我这么说,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想将我的军?嘿嘿……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吃你的炮! 面对阮文秀的祸水东引,唐棠洒然一笑,语气诚恳地道,“当然不会!虎哥现在还没醒,身边留个人照料,确实比较妥当,另外,等他醒过来之后,看到身边有人守着,我想他一定会很开心,也会很感动!——阮叔叔,就让秀秀留下来吧!” “好吧,天官说的也在理,那,秀秀你就留下来照顾阿虎吧!”似乎是因为有了唐棠的帮腔,阮国泰这才收敛怒容,不情不愿地允许一反常态变得骄纵而任性的阮文秀留下来照顾高虎,但旋尔,便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道,“还有,若是有事发生记得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别擅作主张,草率行事,懂吗?” 阮国泰话音一落,充满期待的唐棠心里就偷偷笑了,他果然没猜错、也没试错,象阮家这种财雄势大、枝繁叶茂的豪门,即便是父女情深、兄友妹恭,相互之间,也不可能全无防范,必要的忌惮和警惕,绝不会少,事实也果然如此,唐棠只是牛刀小试,阮国泰便起了戒备心思,目标直指阮文秀如此刻意,甚至不加掩施地笼络、施恩于自己的心腹爱将,其用心何在?! 或许是看穿了唐棠的算计,阮文秀恨恨地瞪了面有得色的唐棠一眼,紧咬着娇嫩地红唇,语带不满道,“知道了,有事我会先向您请示的!” 萧山区莲花路,盛世皇朝; 不愧是誉满江南,号称东海最顶尖的时尚住宅区,富豪扎堆的盛世皇朝里,美女如云、名车如雨、豪宅如林……。 一路上,一辆辆炫目的名车,一道道靓丽的倩影,一栋栋奢华的豪宅,看得坐在酒红色豪华型劳斯莱斯幻影前排副驾驶位置上的唐棠是眼花缭乱、浮想联翩,后座上的阮国泰却是安之若素地闭目养神,只是嘴角不时会出现一道若有若无的弧线……。 顷刻后,在司机的低声提示下,唐棠知道已经抵达此行的目的地——阮宅; 一路上始终保持固定车速的幻影,微作停顿,在挡在面前的两扇电动大门徐徐打开后,缓缓地驶入一栋独立式的豪华别墅。 这栋编号1888的豪华别墅,内外装修尽显大气磅礴、富贵逼人,但却又未落于俗套,细微之处总带着一抹古朴和庄重,颇为符合今时今日阮国泰的身份地位。 和阮国泰并肩步入鸟语花香的别墅院内,穿过草坪、石径、花圃、荷池,在主建筑的玄关处停下脚步,高高的大理石台阶上,庄重大气的罗马柱下,前不久在望江楼的结亲宴上与唐棠有过一面之缘的乔莉娜,已盛装而出,亲自率领数名仆佣,列队欢迎唐棠,热烈地掌声和甜脆的问候在耳边久久回荡,让唐棠的心潮再次汹涌澎湃。 唐棠心情激动,不是因为乔莉娜的隆重和热情,而是因为在乔莉娜身上,唐棠依稀看到几分江玉晴的影子,一样的娇艳如花、精明干练,唯一不同的是气质的沉淀,身穿草绿色燕尾晚礼裙、足踩绊带水晶高跟鞋、玉径雪丘间埋着一条蓝宝石项链的乔莉娜,仪态万方、光彩照人,面若桃李、人比花娇的她,显得那么高贵、优雅、雍容、性感,如同女王般艳压群芳,而在不久的将来,唐棠想来,江玉晴也会成长的如同眼前的乔莉娜一般,充满无穷无尽的知性魅力……。 在极具复古情怀装饰风格的餐厅里,澄亮却柔和地紫水晶吊灯下,正中是一张硕大的黄花梨木圆桌,未铺桌布的桌面纹路深刻、色泽暗沉却又异香扑鼻,桌上呈放射型,层层叠叠,摆满了水陆杂陈、山珍海味。 无论是燕鲍鱼翅,还是人参鹿茸,一道道菜式皆精心烹制、巧夺天工,如同一件件珍贵的艺术品,让人感慨万千,实在不忍下箸! 饶是唐棠也非从未见过大场面的吊丝,见识到阮家如此低调的奢华之后,也是暗暗乍舌,心忖,就这一桌“上等”酒席,恐怕价值绝不低于二十万华币,尤其是这桌酒席,还出自享誉江南的东海第一食府“望江楼”的名厨之手,其品牌溢价,更是要比一般酒店再上调几格,汗……那么仔细算起来,吃这一桌饭,几乎等于是吃掉一辆中档桥车啊。 伤不起啊伤不起……若不是福星附体后,得以咸鱼翻身,唐棠今生今世,恐怕也没机会品尝如此奢侈的酒席,别的暂且不论,光是那两瓶五十年份的‘车轮’特=供矛台,无权无势的普通人就算再有钱也喝不到一口,因为这种酒是国家统一订购,提供给省部级以上领导干部的特殊福利,官方称之为特=供,民间则称特=权。 “酒微菜薄,招呼不周啊!”如同一枚熟透的水###般,让男人唾涎欲滴的御姐乔莉娜,一副女主人的作派,落落大方地招呼着唐棠入席,“天官,快坐啊,随便点,千万别见外,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好了!” “谢谢乔姨,我会的!” 光看外表,容颜娇艳、气质妖娆的乔莉娜,她的年纪几乎与唐棠相仿,似乎时间这把所向无敌的杀猪刀也无法在她脸上留下哪怕一丝一毫岁月的痕迹,让唐棠感慨良多,不过知道对方已是32岁御姐,再加上又存心挤兑屡屡跟他作对的阮文秀,唐棠还是毫无心理障碍的,将一声“乔姨”叫出了口。 一般的女人,尤其是青春渐逝的成###性,最怕被人叫老,但在商场久经磨练、心性成熟,又手握重权的乔莉娜显然非比寻常女子,对唐棠自然而亲切的尊称坦然受之,笑靥如花地为阮国泰和唐棠布菜斟酒,举止优雅、姿态柔媚,顾盼间风情万种……。 这就是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啊!余光中注意到乔莉娜和阮国泰之间,不经意间会有心有灵犀式的眼神交流,这让唐棠心中暗暗吐糟,还微微泛起一股酸涩感,回过味来的唐棠,脸上有些火辣辣的,暗骂自己定力实在太差,莫名其妙,竟然会嫉妒阮国泰的艳福不浅! 其实也无怪唐棠看到乔莉娜和阮国泰关系暧昧,会心里暗生不爽,男人嘛,无权无势也就罢了,但凡有点财力或者有点才干,对性感靓丽的美女这种社会稀缺资源的占有欲,总是会随着自身的实力增加而不断增强,象阮国泰这种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却拥有乔莉娜如此美貌与气质并重,性感与智慧双全的绝色佳丽作为红颜知已,如此艳福怎不让年青气盛又自信满满的唐棠心生嫉妒?! 不过嫉妒归嫉妒,唐棠也知道阮国泰绝对有充足的资本,拥有乔莉娜如此绝色佳人,不客气的说一句,不论是财富,还是权利,又或者个人魅力,唐棠与阮国泰相比,除了年龄占些优势外,其余的拍马也难及。 可惜,阮国泰不知唐棠心中所思所想,否则断不会笑容可掬地给他挟菜,“天官,来,尝尝这道###熊掌,这可是望江楼的招牌菜,味道非常好,而且有养生功效!” “好的,谢谢阮叔叔,您也吃啊!” “好好,我吃着呢!——唔……娜娜,这道芒果血燕可是你的最爱啊,呵呵……来,多吃点!” 阮国泰口应付着唐棠,手里也没闲着,舀起一勺黄红翠绿地血燕,放到乔莉娜面前的碗里,语气更是极为亲呢,甚至在唐棠听起来,还有几分宠溺地味道。 “嗯,谢谢泰哥,呶,这只双头鲍很新鲜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今天早上刚从北海道运来的呢!” 接过乔莉娜双手托来的装有一只帝皇双头鲍的骨碟,阮国泰一脸食指大动的表情,眉头更是猛地一跳,喜滋滋道,“哦?早上到的,呵呵……那我可有口福了!” “泰哥,我知道你特爱吃这道菜,所以吩咐过望江楼的大厨,每星期都从北海道订一批,免得你想吃的时候,却没有新鲜的食材!” “娜娜,你费心了,谢谢啊!” “咯咯……泰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见外啦?我都有点不习惯呢!” “哈哈……对对,是我的不是,我们之间的确没必要见外!” “………… 看着夫唱妇随、相敬如宾的阮国泰和乔莉娜,黑黑啃着甜酥香滑熊掌的唐棠,心中突兀地生一种莫名古怪地感觉,脑海中忽地涌出一个荒唐的暇想,若是老爸将来也给自己找个年轻貌美的后妈,而且当着自己的面秀恩爱,那,那会是怎么样一种场面呢?! 唐棠打了个冷战,忙不迭地挥散脑海中的可怕画面,却见乔莉娜又挟起一道看起来极象蛋卷的菜,姿态秀美的放到自己面前的餐盘中,笑呤呤地推介道,“天官,来,尝尝这道芙蓉鱼翅卷,吃起来脆香爽口,回味无穷,那味道……真是棒极了!” “好,谢谢乔姨!” “来,天官,再尝尝这盅人参鹿茸汤,味道可能有点苦,不过却是大补,最适合我们男人喝啦!” “天官,别听他的,你年纪轻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象这种大补之物,还是能免则免,来,多吃点这个,冰糖雪蛤,清甜可口,还可以润肺养颜!” 养颜?我又不是女人,养的哪门子颜?唐棠哭笑不得地接过盛着冰糖雪蛤的汤碗,动作却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舀一勺尝尝? 唐棠流露出的犹豫不决表情,让阮国泰看得开怀大笑,旋即面带揶揄地对乔莉娜道,“哈哈……娜娜,雪蛤是你们女人才喜欢吃的东西,我们男人怎么会吃的来?!”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叔叔有个不情之请 第一百七十八章叔叔有个不情之请 调侃完乔莉娜,也不理对方抛来的白眼,阮国泰热情洋溢地继续向唐棠介绍他手边的一道精致华丽到让人看一眼就垂涎欲滴的菜式,“天官啊,呶……来尝尝这道花雕醉虾,叔叔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这才是真正佐酒的极品菜式,吃一只醉虾,喝一口茅台,啧啧……那滋味,嘿嘿……简直就是一绝啊!” “………………” 在热情而和谐的气氛中,很快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经过阮国泰和乔莉娜地轮番劝酒布菜,唐棠胡吃海塞了一堆山珍海味,可谓大饱口福,尤其是车轮茅台,的确是名不虚传,虽说名字有些拗口,但口感香醇绵长,令人回味无穷! 两瓶一斤装的车轮茅台,在不经意间,已经被唐棠和阮国泰,联手消灭了个七七八八。 唐棠还好,只是有些微酣,酒意并没有上脸,但阮国泰却似乎有些不胜酒力,满面红光的样子,说起话来也是声如洪钟,震得唐棠耳膜发胀……。 乔莉娜见状不妙,连忙吩咐女佣,端上两杯香气袅袅的参茶,“来,天官,喝杯花旗参茶,漱漱口,还可以解酒呢!——泰哥,你也喝一杯,润润嗓子呗?” “谢谢乔姨!” 虽然自我感觉良好,完全没必要解酒什么的,不过乔莉娜一片好意,唐棠也只好欣然笑纳,接过参茶,轻轻泯了一口,心中顿时暗叹,豪门果然是豪门,连参茶和外面的都有天壤之别,这口感,这滋味,难以言表啊……。 机会难得,唐棠美滋滋地喝着外面根本喝不到的货真价实的极品参茶,阮国泰却将面前的参茶一把推开,神色不耐地道,“解什么酒?我不喝!机会难得,我今天可是打算天官一醉方休呢!” 阮国泰脸色只是微微一沉,便有一种无影无形的威压之势,透体而出,向四周急速弥漫开来,乔莉娜的俏脸上也有些紧张不安,但只是略略一窒,仍坚持着规劝道,“泰哥,我也不想扫你的兴,可是你的身体……” 乔莉娜话还没说完,阮国泰已语气烦躁地打断道,“我的身体怎么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好得很,自从上次天官对我发功之后,好得简直不能再好了…………” “噗…………” 唐棠一听到“发功”两个字,顿时如遭雷击,仰头便是一口参茶喷出,幸尔他如今的反应速度极快,千钧一发之际,将头偏到一边,把参茶喷到了餐桌旁的地板上,这才没当众出丑。 唐棠反应如此激烈,令阮国泰的醉意,瞬间消褪了三分,意识到自己失言的同时,连忙开口补救道,“呵呵……口误口误,纯粹是口误,我的意思是我现在的身体非常健康,就算是跟年轻人相比也不遑多让!——天官,你千万别误会啊?我既然说过会帮你保守秘密,那么就一定会说到做到!我阮国泰做人,向来言必行,信必果,关于这一点,整个江南,但凡和我阮国泰打过交道的人,都可以替我作证!娜娜,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 面对阮国泰的急切求证,乔莉娜只是用力地点头,俏脸上却是含笑不语,唐棠一见心里就大翻白眼,暗忖我信你才怪呢!这才喝了几杯猫尿?你就口没遮拦的胡言乱语?不对啊,按说以阮国泰的阅历和身份,应该是酒经沙场、千杯不醉的酒量才对,没想到这么不…………——呼呼……幸好这是在家里,若是在外面的餐厅,又或者是有大嘴巴在场——那乐子可就大发了,想必用不了多久,我唐棠身怀的惊天秘就会变得街知巷闻、人尽皆知! 乔莉娜忍俊不禁、笑而不语,心中后怕的唐棠也是一脸的怀疑,这让素来威风八面、一言九鼎的阮国泰有些下不来台,一张老脸飞快地由红变紫,由紫变黑……随时有可能爆开来……。 幸尔,在这危急时刻,不远处的客厅里,突然间传来一阵古老而亲切的诺基亚铃声,立时化解了阮国泰的巨大尴尬,“天官,你和娜娜慢慢吃,我接个电话去!” 阮国泰动作异常敏捷地长身而起,大步流星地奔向客厅,看得唐棠瞠目结舌……真是不敢置信,眼前的这个搞笑老头,就是传说中那个权势滔天、威武霸气,在东海坊间流传,能止小儿夜啼的黑=道教=父、商界霸=主? 显然阮国泰如此失态,是很少见的事,因为乔莉娜也是掩嘴偷笑之后,方一整脸色,温声对唐棠道,“天官,你千万别介意啊,你阮叔叔他就这脾性,心情一高兴就喜欢喝两杯,一喝多了,言行就有些失倨……不过你放心,他平常可不这样,在外面应酬素来四平八稳、惜字如金,还总是要求自己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呵呵……也只有在自己人面前,他才会这么放松心情,可以随心所欲的真情流露!” 原来是心情放松之后的真情流露?擦,我还以为他患了精神分裂症呢,不过,这么看起来,让他帮我保守秘密,还真的是件很危险的事呢,谁知道哪天他会不会一时看走了眼,把大嘴巴也当成可靠的倾诉对象,吐露一把心声?! 唐棠抬手抹了把冷汗,口是心非地道,“不会不会,乔姨你言重了!” “呵呵……那就好,天官,来,乔姨以果汁代酒,也敬你一杯,祝你前程似锦、鹏程万里!” “谢谢乔姨吉言!”唐棠双手捧着乔莉娜递过的酒盅,站起身来,拿眼瞅瞅乔莉娜手中那杯腥红的西瓜汗,再看看自己手中二两装的精美酒盅,怎么看怎么觉得心理不平衡,但正所谓长者赐、不敢辞,更何况是敬呢?——得,唐棠咬咬牙,还是一饮而尽,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来而不往非礼也,于是自行满上一盅,“乔姨,作为晚辈,我也敬你一杯,祝你青春永驻……还有,和阮叔叔百年好合!” 听完唐棠充满恭维味道的祝酒词,乔莉娜原本心中暗喜,正面带微笑地托起高脚杯,准备将杯中余下的西瓜汁,一饮而尽,但却象是突然间从唐棠的话中回味出什么异样的东西,猛地停下动作,刷地一下抬头望着唐棠,一脸的惊诧莫名,还有些许娇羞不安,定了定神,方吃吃道,“……呃,天官哪,你好象误会了什么………” “啊?” 一听这话,唐棠的表情比乔莉娜还惊诧,心道我误会什么了?误会你的实际年龄,还是你和阮国泰的暧昧关系? 唐棠心中正纠结茫然,乔莉娜也是满面踌躇,蓦然间,客厅那边,阮国泰的声音陡然一拔,怒不可遏地断喝道,“想逼我阮国泰交人?哼哼——你打错主意了!——我告诉你,只要我阮国泰还有一口气在,你们就休想得逞!!” 经过阮国泰这冷不丁的一打断,乔莉娜显然也没心思再继续斟酌,是否向唐棠仔细解释当中的误会,草草道了声报歉,便起身莲步如飞地向客厅行去。 发生了什么事?交什么人?又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威逼阮国泰,以至于彻底激怒阮国泰这头沉睡的熊狮,甚至惹得他大发雷霆、怒火冲天? 带着心中的许多疑问,唐棠好奇地扭头望去,只见乔莉娜来到客厅后,阮国泰已经挂了电话,市面上很少见的西门子卫星电话,被他粗暴地扔到脚边的地毯上,他本人则重重地陷入沙发中,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揉着太阳穴,一副苦恼而暴躁的样子——纵横江南,称霸东海的一代枭雄阮国泰,竟表现出如此反常而失态的一面,若是有外人在场目睹,一定会摔碎一地眼镜片! 乔莉娜碎步上前,屈身半跪在如暴怒的雄狮般狂躁不安的阮国泰身前,用纤纤酥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同时探头小声询问了几句什么,接着又好一阵软语相劝,这才让阮国泰的激愤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而后两人联袂再次回到了餐厅里,神色如常的重新双双入座! 刚一坐定,阮国泰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则是强作欢颜地对唐棠笑道,“让你见笑了,天官,刚刚的电话是董事会打来的,公司里发生了点小变故,结果下面的人不但没及时处置,还乱成一团……我一时没压住火气就……呵呵……总之,酒这东西好是好,就是经常容易误事,天官,你也要引以为戒啊,喝酒一定要适可而止,千万不能过量贪杯,否则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是的,阮叔叔,您的教诲我都记下了,以后喝酒一定会适量,绝不会醉酒误事的!” 唐棠心在不焉地回道,暗中却在揣测和分析着各种令阮国泰方寸大乱的可能……但任他如何左思右想、反复衡量,始终也没理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心情不禁有些郁闷起来。 “来,别光顾着说话,大家快起筷,菜都要凉了……” 见气氛有些压抑,乔莉娜忙巧笑嫣然地出声招呼,而唐棠和阮国泰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接着便极为默契地打起精神,继续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可能是受之前那段不太和谐的插曲影响,尽管乔莉娜全力以赴地调节淡化,阮国泰和唐棠也非常配合,对适才的不愉快绝口不提,但酒桌上的气氛却始终上不来,因而这顿家宴很快就结束了。 这场精心准备的丰盛家宴,尽管离阮国泰之前的预期一醉方休,是有很大的一段距离,但也勉强算酒足饭饱、宾主尽欢,已经有了五六分醉意的唐棠,也准备起身告辞离开,因为种种耽搁,现在的时间已经临近傍晚,但收回老宅和座驾的好消息,唐棠还没机会告诉父亲呢,这让唐棠实在有些归心似箭! 但阮国泰却坚持将唐棠留下,说是有要紧事商量,而且,阮国泰态度很是郑重严肃,不但别墅里的仆佣被挥退,甚至还找借口支开了乔莉娜,这让唐棠的心情,陡然紧张起来,心忖,难道说真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阮国泰又在打自己的主意?! 阮国泰和唐棠,面对面坐在空荡荡别墅客厅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氛围。 沉默良久,唐棠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阮叔叔,您究竟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不会推辞!” “好,既然天官你这么干脆,那叔叔我也不矫情了!” 唐棠表面用力的点头,帮犹豫不决的阮国泰鼓劲,心里却暗道,我巴不得你矫情呢,最好干脆别说了,让我走吧,我还有事要办呢! 可惜,阮国泰没有让唐棠如愿,他手法娴熟地点燃一根大卫雪茄,深深吸了两口,吐出一连串青色的烟雾,而后用深沉的语气道,“天官,是这样的,叔叔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否玉成?” ------------ 第一百七十九章 阮主席的官威还不小嘛 第一百七十九章阮主席的官威还不小嘛 不情之请?玉成?你直说有事找我帮忙,而且我必须答应就行了呗,还玩什么文字游戏?!之前的猜测再次被不幸言中的唐棠,心中不由暗暗腹诽,表面却是一脸义不容辞的表情道,“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阮叔叔您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 “哈哈……好,果然爽快!天官,叔叔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种直爽率真的脾性,十分对我的胃口!好吧,既然如此,那叔叔就实话实说了!——是这样的,你也知道,秀秀是我唯一的女儿,也是我最疼爱的掌上明珠,而这次的暗杀发生的实在太过突兀,也太过蹊跷,幕后主谋是谁,又是什么原因非要致秀秀于死地,到现在也没理出头绪,我这心啊就一直悬着,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我就想,能不能请你出手帮帮秀秀,让她能有惊无险的躲过这一劫,那我就实在感激不尽了……” 看着阮国泰老怀大慰的表情,和充满期待的眼神,唐棠心中苦笑连连,暗忖果然不出所料,又是那话儿来了,发功发功,真把我当神棍啦,“阮叔叔,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难道您认为我有能力帮秀秀消灾解难,逢凶化吉?汗……阮叔叔,如果我真有那么大本事,那我还是人吗?早成神啦!” 听完唐棠的话,阮国泰不疾不徐地端起桌上的一杯香气四溢的六安瓜片,轻轻泯了一口,接着抬手对表情纠结的唐棠,做了个请茶的手势,虽然脸上依然笑而不语,但那笃定玩味的表情,却很明显是默认了唐棠的自嘲,正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有句话说的好,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乍一听,有些强词夺理,但某些特殊情况下,却是极为在理! 唐棠眼下就陷入这种被当场窥破心事的窘迫中,端着热气腾腾的古朴茶盏,却左右为难,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唐棠的窘状,阮国泰看在眼里,心中暗乐,自忖道,小家伙想和我玩这些弯弯绕?嘿嘿……你还嫩了点!如果不是看准你拥有如同神一样强大到逆天的神奇能力,我会迂尊降贵,甚至是死缠烂打地拖着你结干亲?接下来又是示好,又是送礼,就差没把女儿送给你做小了,我图的是什么?真当我阮国泰英雄一世,如今老眼昏花了嘛?! 阮国泰越是不开口,唐棠就越是坐蜡,没办法,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阮国泰的底牌,明显比他的多,比他的大,不,阮国泰根本已经抓住了唐棠最要命的把柄,答应不答应,这已经不是一道多选题,而是单选。 最终,唐棠无奈的叹了口气,败下阵来,“好吧,我尽力而为!” 阴谋得逞的阮国泰,仰头开怀大笑,接着重重地一拍巴掌,道,“那太好了!呵呵……我就知道,天官你有情我义,绝不会见死不救的,更何况,我们还是一家人,秀秀她是你的义妹啊,你又怎么忍心见她陷于危难而置之不理?”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嘿嘿……好老套的驭人手段,不过,还真的挺有效果! “………………” 唐棠干干一笑,脸上尽是无可奈何。 阮国泰似乎也知道到唐棠内心的郁闷,话锋一转,正色道,“天官,事不宜迟,这件事越快越好,不如你定个时间地点,到时我带秀秀过去,让你给她发功,好不好?” 唐棠苦笑不得的看着阮国泰,幽幽道,“阮叔叔,我,我真的不会发功!” 阮国泰愣了愣,猛地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啊……对对,不是发功,不是发功!——看阮叔叔这酒量,真是越来越差了,呵呵……这才喝了一斤就有点上头,语无伦次了,不行,我得赶紧去睡会儿……真是老了,不服不行啊!” 面对老辣狡猾到厚颜无耻地步的阮国泰,唐棠彻底无语,“唉……阮叔叔您去休息吧!秀秀的事,我会想办法尽快搞掂的,您不用担心!” 见唐棠终于松口,几乎是正式允诺下来,阮国泰终于放下心来,老脸上忍不住掠过一丝得色,旋尔哈哈一笑道,“好好,那秀秀就交给你了,呵呵……辛苦天官了,还有,以后有空常来坐坐,这也是你的家啊!” “我尽量吧!——阮叔叔,如果没其它事,那我就先走了!” 唐棠嘴里胡乱应付着,心里却道,您这三宝殿谁愿来谁来吧,反正我是无福消受啊! “嗯,路上小心……对了,要不我派世军开车送你回去?” 提到世军时,阮国泰眼中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黯然,唐棠看在眼中,一直堵着的心里忽然就为之一松! 阮国泰口中的世军,应该就是来时的司机,以往高虎的专属位置,换上了一个身材矮小,但体格精悍,目光冷漠却又面露悲色的古怪青年! 这个古怪青年,年纪应该不大,在唐棠看来,约莫在二十岁左右,但眼神却冷酷沧桑,而且身上有种由内而外,自然而然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最让唐棠诧异地是,这个叫世军的,其貌不扬的青年,显然很受阮国泰的信赖,进出别墅熟门熟路,就象回到自己家里一样。 而如今,之前的迷团,已经被阮国泰在不经意中解开,谜底就是他适才眼中掠过的那丝黯然感伤,这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唐棠却能够深切体会到——触景生情、睹物思人……。 在唐棠想来,阮国泰是因无意中提及那个临时司机世军,因而联想并挂念起仍躺在医院里的高虎,所以才会心生伤感,可想而知,世军和高虎之间,必然大有渊源,多半是其心腹亲信之类,否则阮国泰这只老狐狸断然不会如此表现的如此信任,而世军脸上也不会有那么深重的悲色……。 解开了心中的疑团,又见到了阮国泰的真情流露,虽然只是转瞬即逝,而且刚刚还被老狐狸算计了一把,唐棠心中仍感到欣慰和释然,因为不论如何,阮国泰对高虎的情谊却是真真切切的,这说明阮国泰虽是一代枭雄,但绝非冷血无情之人,不知怎的,想到此处,唐棠对阮国泰的观感,一下子提升了不少,连带着对阮文秀的不满也消散一空。 “不用了,我打车就行!——阮叔叔,再见!” “再见!” 和面带微笑的阮国泰挥手告别,唐棠脚下生风地离开了别墅,待身后的两扉电动大门重重合拢,唐棠这才长长出了口气,继而一脸苦笑地自言自语道,“我这,这算不算彻底上了贼船?!” 唐棠的话倒也不是言过其实,时至今日,唐棠的秘密,对阮国泰而言,已经不是秘密,而对唐棠来说,却是自已的小辨子被阮国泰这只老狐狸彻底揪住了,怎么办?又不能杀人灭口中,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阮国泰能掌握住分寸,不至于得寸进尺、贪得无厌,否则的话…………唉,总之,往后的日子,祸福难料啊。 稍顷,好容易才收拾心情的唐棠,步履沉重地向前走去,天空中那轮红日,已渐渐西斜,万道霞光,打在他挺拔的身躯上,散发出一圈圈耀眼的光晕……。 不远处的拐角,苍翠欲滴的灌木丛后,一辆棕色卡宴,悄悄地藏在阴影中,驾驶座上,崔继龙上身趴在方向盘上,刻意地把头压低,双眼却寒光闪闪地紧盯着唐棠峻伟的身影,缓缓消失在林荫大道的尽头……。 ……………………………………………………………………………………………………… 宏美时代大厦,18楼,银座咖啡厅; 拥有浓厚北欧风情的蓝调爵士乐《提米拉苏味蕾》,悠扬婉转的飘荡在空气中。 三三两两的白领或情侣,围坐在一起,品着咖啡,吃着甜点,姿态慷懒地享受着难得的快乐时光。 靠近落地玻璃窗的一张散台旁,秦婉婷和潘瑾莲对面而坐。 二女面前分别摆着一份草莓味、一份熏衣草味的哈根达斯蛋糕,还各有一杯摩卡、一杯玛奇朵咖啡。 按说在如此幽雅舒适的环境里,边吃蛋糕,边喝咖啡,边听音乐,这种感觉应该悠闲而惬意才对,但潘瑾莲的脸色,却相当难看,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总裁,那个老家伙太不识抬举了,刚才在电话里我已经说得很清楚,这次的事只要他愿意配合,事成之后,您和老爷都会欠他一份人情,可是他竟然一口回绝,话还说的很难听,我……。” 秦婉婷放下咖啡,抽了一张面纸,拭了拭娇艳地红唇,微簇黛眉,嗔怪地瞪了潘瑾莲一眼,“什么老家伙?阮国泰在江南政商两界,都堪称德高望重,你应该称他阮老,或者阮主席!” 尽管心里不以为然,不情不愿,但傲娇的潘瑾链,仍低下头,乖巧地应道,“是,总裁!” 紧接着,秦婉婷语气一转,问道,“他怎么说的?” 一提起阮国泰,虽然没说名字,但潘瑾莲仍是柳眉一翻,气冲冲道,“他说,只要他阮国泰还有一口气,我们就休想得逞!” 秦婉婷闻言,手中原本伸向蛋糕的叉子,猛地一顿,停在了半空中,目含诧异地看着潘瑾莲,道,“阮国泰真的这么说?” 潘瑾链重重点头,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是的,总裁,他就是这么说的,我一个字也没改!” “呵呵……阮主席的官威还不小嘛!” ------------ 第一百八十章 先礼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