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轶 ------------ ,ACTION——— 《袭杀卷》(纲第五辑) 第一辑江南漠北之天机卷 南国小丐挑第一组织教派,身揣天机卷奔波至北! 纷纭杂乱,层层推开。 江南漠北,遥舞木偶牵线。主角:(言秋迟,华易朗,小野,欧冶子,谢尘) 第二辑风朝云野之蝶舞叶杀 《袭杀卷》上除名,言秋迟死否?暗黑组织杀手,蝶舞夜月残柳。 洛阳牡丹染血,出阁公主小野!忠臣上书削藩,邹府蠢蠢欲动造反。 最后的赢家,蛤蟆!(言秋迟,邹家父子,蝴蝶,华易朗,小野) 第三辑吞噬天下之第二个人 奏折一封,巨剑一柄! 阴谋无数重叠,蚕食天下伏笔。金陵国都后宫,国母寿诞之夜! 忠臣命运,痴迷爱情,有子私生,有父怜悯。 江湖乱,朝廷憾! 血流一河,已死一人,第二个?是谁?(言秋迟,蝴蝶,颜歌,柳弱,丁恺,华易朗) 第四辑浪淘江湖之血雨腥风 天机卷再掀风云,背剑的侠少更名恶魔! 唯一的朋友,仅剩的亲人,街头的乞丐。 武林腹地,西北沙漠,指向的却是东北边塞~~ (您来瞧瞧,,) 第五辑刺客信条之杀手天下 给这些杀手信条脉动武林的心跳! 歃血为盟,弑神云渊―― 刺客信条,奉首相朝―― 刺令一:唯目标而不询途径杀之! 刺令二:唯必杀而暗袭一击了之! 刺令三:唯孑然而逍遥无情隐之~ 关键词:星级杀手,月级杀手,星王,月母,暗字乾组;娘子,蛇皮,杀皇~ 第六辑~(手机站的朋友哦,觉得不错的话就推荐下吧!只是花了您的十几秒时间。拜求了额) (给我们的江湖,,喝彩支持吧!收藏花花,票票,贵宾盖章,好吧我不贪,我就希望可以在书评区看到您留下的建议和感受。) ------------ 一辑 江南漠北之天机卷 ------------ 第一辑第一章 蛤蟆与天鹅 第一辑江南北漠之天机卷 第一章蛤蟆与天鹅 “言秋迟,男,身长八尺。出生年月不详,出生地不详,职业不详,所属门派不详。” 常佶顿了顿,中气十足的声音略带尴尬,又提气说道: “唯一详细的数据是,现年不过二十八的他已经杀我星字门二十九位高手。” 在沉默,月华斜映在这个雅致的阁楼上,穿过依约的珠帘,照在这个男人年轻俊逸的面容上。 多少有点儿妖魅的邪气,常佶又一次有这样不舒服的感觉。 蛤蟆,西江月上,月主华易朗。作为江湖第一大势力,没有之一,绝对的顶级强盛组织“蛤蟆”的掌门,他斜靠在一张裘皮软卧的躺椅上,以最舒服的姿势静静的看着常佶。 “老常叔,你不觉得这‘西江月上’楼有点高了吗?”语速平稳,声音缓和而妖异。 常佶闻言,立即拱手:“月主如果不满意,属下立刻派人来重新修建。”常佶搞不明白华易朗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不在意言秋迟这个已经威胁到圣教声誉的人吗? “蛤蟆”这个名字是新任月主华易朗改的,他的意思是,要以最搞笑的名字给所有人笑不出来的恐惧。 事实也是如此,新任教主华易朗改称“月主”延续圣教规矩: 十二堂改称十二月;三百六十舵改加为三百六十五星门。 不过三年,蛤蟆就不再是人们口中的田间地头出没的癞蛤蟆。它是一个可以搅乱整个大周圣朝的组织。 钱庄,杀手,武馆,药房,赌坊,妓院,朝廷官员,你能想到的职业,三百六十行,“蛤蟆”都有人干。有坊间传闻,“蛤蟆”可以有实力推翻延续五百年的圣朝大周。 所有的恐惧都在这个叫做华易朗的怪胎手中紧紧握着,没人懂得他在想什么? 常佶对他的月主是尊敬与恐惧并存,他是少数可以接近月主的人,可他从不知道这个年轻的月主到底在想什么? 华易朗又开口了:“老常,你应该说,楼高方可近月的道理给我听。” 妈的,你知道还说!常佶在圣教呆了几十年,德高望重,可还是忍住了没有爆粗口,不敢说什么逾越职位的话。他知道这个年轻月主的狠辣手段。 “月主说的是。” “是吗?”华易朗笑着反问。不等常佶说话,他又笑着说道: “近水楼台先得月!高了,就距水远了,怎么得月?” 常佶一头冷汗,他侍奉了三个主子,有温和的,有冷酷不爱言语的,可这个人,话不少,还偏偏很让人觉得不舒服。 “月主,那你怎么之前?属下愚笨。”常佶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恭谨问道。 “我也很笨啊,刚刚没想清楚,现在明白了。你想不想听?” 常佶更恭敬的回应:“属下不懂~愿闻其详!” “楼高近月,是真实的月光。水中不过是幻影罢了。”华易朗缓缓说道,语调中不带任何可以判断他想法的感情。 常佶什么都没想就说道:“月主高见!” “不尽然~”华易朗又说道。 常佶彻底崩溃了,每一次只要跟他讲话超过五句自己就心口发闷,他总是毫无头绪的说些乱七八糟却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整个人太难以捉摸。 常佶不说话,他只能静听。他相信月主还没忘记言秋迟。即使这个名字才出现了二十七天。 “近水楼台,把高处近月和水中月影都考虑到了,是两全之策。”华易朗声音很的温和说道,脸上却有些恐惧的诡异。 “月主说的是~那就是说?”常佶试探着询问。 “咯叽~”常佶顺声音望去 楼阁下的缓缓水流处,正流着斑斑血丝,半靠岸边的地方躺着一具天鹅的尸体,月光下的白羽很是惹眼。 “我要吃那只鹅~”华易朗笑着说道,这让常佶有想笑都笑不出来的难受。他非要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俗语再次倒转吗? “好了,言秋迟的事情多方面准备,先调查清楚他是不是跟皇族郭氏有关?是否愿意加入我们‘蛤蟆’?最低端的手法是我们自己杀人,把他的价值充分发挥出来再干掉他!” 这段话虽然冷酷,常佶倒没什么惧意,这毕竟是毫不隐藏的,会让人打外边冷,而看似不相关的谈话,是让人从心里发寒的惧怕。 “你先下去吧!”华易朗懒懒说道。 常佶拱手退下了。 “熊孩子一个,老子这么大了,还更不知道多方面考虑吗?用得着讲什么近水楼台的扯淡话!”常佶愤愤轻声自语。在他面前,常佶不敢,给豹子胆也不敢。 江南的柔和夜色多少给了常佶一些安全感,他长舒了口气,感觉格外轻松。 “常分月主!”有人急匆匆的来报。 “什么事儿?”常佶恢复他威严的常态,除了在总月主华易朗那里,他到何处都应该享受人们的尊敬的。 “十二月主刘前被杀,杀人者言秋迟,这应该是几天前的事情了,尸体已经开始腐臭了。”这人有点惶恐的禀报,所有人都知道能当上月主是何等的实力之强? 可短短一个月,一个叫做言秋迟的人竟然杀了二十九个“蛤蟆”的人,还要额外加一个分月主。那他是何等的实力? “真假?”常佶有些不信,更因为刘前身上还有未完成的使命,他死了倒没什么,只是他手中的东西在哪儿? “有没有什么遗物?”常佶又问道。 “没有,好像被言秋迟杀了之后,又被乞丐搜身了,他身上连一文钱都不剩,外衣也没了,刘月主他实在可怜,”那人颇为神伤的说道。 “好了,你下去吧!我知道了。”常佶非常伤脑筋,刘前身上的“天机卷”也没了,他实在不敢再转回去告诉华易朗这样的坏消息。 没了“天机卷”的严重后果比死十个分月月主还要严重。 北方大漠。 路过那个边陲小镇,花了大部分的钱,也就是一两多银子,买了些烧饼和水。 言秋迟挺拔的倒影被这大漠的太阳拉得好长,他停了下来,决定在进沙漠之前休息一会儿。浑身的衣衫已经由于连日的死命赶路而破裂不堪。 从江南赶来,一路景色是怎样由婉约转为豪迈的,他都没注意到。他只记得老乞丐让他来这里找一个人,一个铸剑师。 他在一个月前还只是一个在江南各城镇讨饭的乞丐,虽然落魄,可是有好多人陪着,有吹牛皮的阿三,胆小的老纪,还有古怪的老头子,还有, “救命啊!”一个女子的声音。 言秋迟紧紧皱眉,他仔细看了一眼远方急速奔来的白马,后边穷追不舍的是一些劲装的大汉。 言秋迟合上了眼,多年的乞丐生涯磨掉了他的很多善良本质,也增加了许多阅历。 “你们敢动我吗?”女子的娇叱声,不过听起来多少有点柔弱。 白马被围了起来,女子已经跳下马,强作勇敢的说着自己不害怕的话。 “嘿嘿,等会儿把你衣服扒光了就知道爷几个是多么爱你,多么怕你了。”一个极其猥琐的声音,带着浪荡的笑容。 “老二,你没看到这小妞的亵衣是粉色的喔?”有一个不逊方才猥琐的声音。 “你们几个色狼,本小姐可不怕你们,”女子的声音很清脆,可是话到后几个字,已经太小了,言秋迟垂头闭眼没有听清。 他倒是想看看这闹剧,在自己进沙漠之前。 “那就试试啊,待会儿哥几个弄你的时候,你也得这么有劲儿才行啊!呵呵,”“哈哈哈!”声音越来越猥亵。 言秋迟的手握住了腰中的剑,这把锈迹斑斑的废铁是抢来防身的,他没有自己的剑。 “你,你敢~~”那女子惊恐叫道。 言秋迟睁开眼睛,手中更紧了几分。 “摸你妈去!” 言秋迟笑了笑,放松了握剑的手。 那女子突然喝道,七个大汉竟然就乖乖的后退了几步。 “你个死人!你就没一点儿英雄救美的美好品质吗?”那女子径直朝言秋迟走了过来,嘴不积德的骂道。 “我认识你吗?”言秋迟反问道,他当然会救一个面临危险的人,可如果只是演戏骗局的话,他就愿意当一个安静的看客。 江南行乞多年,他和他的朋友也曾经设过这样的骗局,而且比这要逼真的多了。可惜再也没有机会和他们去骗人乞讨了。 “你,你有点礼貌行不行?抬头看看本小姐的绝代容颜!”那女子直接站到距言秋迟很近的地方。 言秋迟缓缓站起身来,懒得搭理这个奇怪的女子,他不想多惹是非。他还有事要做。 眉目,鼻子,嘴巴,耳朵,每一处都很普通的器官,再加上黄色甚至有些黑的皮肤。组合起来看,还很不错,不是那种闲着没事儿呆家里绣花的大小姐。 言秋迟俯首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女孩儿,有些好感,比江南那种水养的病态美女有种很不一样的活力。 “唉,你干嘛看着我?你真是的,身高是符合了一个大侠的标准,可你不会洗脸吗?这么脏!”女孩儿叫嚷着。 言秋迟无语,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还想着和你来一次美丽的邂逅,像管家讲的故事一样英雄救美,再浪迹天涯!可你也太脏了,我真是白演了!”那女孩儿倒是真有点儿不开心的样子。 “是吗?乞丐让大小姐失望了呵。”言秋迟自嘲道,他都脏了很多年了,要饭的谁还会洗脸,谁会注意自己的面貌? 他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打开,一股强烈的酒精味道扑鼻冲来。这是最劣质的酒,老头子教会了他喝这种酒。 “烧刀子!你喝这种酒?”这女孩儿兴奋地大叫道。 言秋迟以为她又找了个取笑自己的理由,他倒不在乎,作为乞丐已经受过了太多的冷眼。 “你是高人,肯定是厉害的侠客!”那女孩儿还是很高兴的说着。 言秋迟几乎崩溃,这姑娘的逻辑是什么啊? 一个疑惑的眼神,言秋迟疑惑的望着这个很迷惑的姑娘。 “故事里的大侠都是喝烧刀子的,他们才是真豪气!你一定是个厉害的剑客,你的剑一定很快吧!剑,” 女孩儿的目光看到了他腰间的长剑,锈的不成样子了。言秋迟这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缩了缩手。这剑实在是废铁一把了。 “我跟定你了!大侠~”女孩儿以更夸张的声音喊道。 “为什么我是?”言秋迟回了句话,搞不懂她在想什么?言秋迟压根儿没钱喝好酒。 “高手的剑一般都是很烂的或者就仅仅是木枝,话也不多,完全符合!”这就是她的绝代推理。 言秋迟彻底服了:“大小姐,没工夫给你读入睡前的童话故事,我就是一个乞丐!要饭的时候话说了很多,现在不想说话。” “我很聪明的,你不用再骗我了。你带着我吧!你要到哪儿去?你一眼就识破了我们的诡计,肯定是高手!” “好了,不用闹了,我又没有英雄救美,你不必跟着我的。”言秋迟冷冷说道。 “上!加钱!”那女孩儿一声喝道,那七个大汉,立刻把言秋迟围了起来。 言秋迟不动声色的握紧了剑。 “快退!” 七个大汉又听话的散了开来。言秋迟又是疑惑,他到处行乞,见过很多人,也很了解人。可这个姑娘到底下一步要做什么,他猜不到。 那女孩儿得意的拍拍手,笑道:“好了,我美女就英雄了,你得报恩!” 言秋迟全线崩溃,这世上还有这种人吗? “我可不敢癞蛤蟆吃天鹅肉!”言秋迟转身就要走。 一瞬间倒下,,七人,没有临死的闷哼,或痛苦的**,死了,寂静的死亡。 ------------ 第二章 叶子小野哦 第一辑江南漠北之天机卷 第二章叶子很野的喔 第一反应,像讨饭听到狼狗的叫声一样,言秋迟知道来人是谁。立刻拽着那姑娘,跃上白马,踢马肚就跑。 后边追赶的正是常佶,他千里迢迢不分昼夜的赶来漠北,好不容易打听到言秋迟的消息,马不停蹄的直接追了过来。 “后二十骑回城采购充足干粮和水并联系星门高手,然后立刻赶上我们,其他人跟我追!”常佶很老练的分布人手,他担心言秋迟逃到大漠深处,得提前备好食物。 这次的行动不能有失,他不敢上报给华易朗那个变态,只有自己先解决了这件事。再回去以功复命。 言秋迟讨饭的时候经常会被追着打,逃跑成了他的本能。尽管一个月前老头子就告诉他,“言大,你已经是一个高手了。” “为什么要跑啊?我们得为他们报仇!”女孩儿坐在飞驰的骏马上,眼睛都难以睁开,大叫着喊道。 “我打不过他们!不跑会死。”言秋迟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的说出了实情。 那女孩儿狠狠掐了一下他的大腿,骂道:“你怎么这么没用!叫什么名字啊?” 言秋迟疼的咬牙,闷声说道:“言秋迟。” “啊?”那女孩儿很夸张的惊讶,险些晕厥的样子。让言秋迟也大吃一惊,难道自己真的是成名高手了? “你不是颜歌啊?我真是瞎眼了!”那女孩儿气愤的说道。 颜歌,金陵人氏,年纪轻轻,剑术通神,言秋迟去金陵讨饭时听说过他的大名,他是个让很多女人做梦的男人。 言秋迟有些尴尬:“我不是。” 那女孩儿不耐烦的大叫道:“好了,好了,你不是就算了,那你得打败后面的人才行啊!” 言秋迟知道这胯下的白马不是普通马匹,这一点也是他刚刚判断那场骗局的重要一环。这么好的马,骑术再烂,也不可能会被那些汉子的劣质的马追上。 可毕竟是两个人的重量,白马累得气喘不停。还是勉强以快速的步子驮着两人。 那女孩儿猛地甩开缰绳,跳下奔跑的马背,摔在地上,还好都是柔软的沙子,那姑娘很快就爬了起来。 言秋迟是打算继续跑的,听到女孩儿的喊声:“喂!我们江湖新秀言秋迟在这儿在这儿,你们赶紧来送死啊!” “言大,你可以拯救天下的乞丐,你有这个实力的!要有信心!” 老头子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着,言秋迟打马转头,缓步走到那女孩儿的身边停下来。 女孩儿高兴地冲他一笑,唇红齿白的惊艳。言秋迟一时看得痴了。 常佶等人已经赶了过来,冷冷的看着他们。 “你是言秋迟?”常佶问道。 “你觉得呢?”那女孩儿反问道,她很希望双方赶快打起来,可以看一场好戏。 常佶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夺回“天机卷”,杀了言秋迟,任何探子的消息都没有发现这家伙的什么深厚背景?完全可以当场杀之! “小姑娘胆子不小啊!你叫什么名字?”常佶问道,他需要时间来观察一下这个言秋迟,短短一个月就震撼了“蛤蟆”上下的人,蛤蟆的情报网对他的重要消息却是一无所知。 “本小姐叫做小野,很野的喔!”那女孩儿呵呵笑道。 “小叶子,很好听的名字。”言秋迟无厘头儿的插了一句话,因为他最喜欢落叶,最喜欢叶子。 “是野蛮的野,难道你不觉得我是一个野丫头吗?”小野反问。 言秋迟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莞尔。 常佶是摸不透了言秋迟的心思,大战将即,他都不在乎吗? 事实上,言秋迟见到这些人的衣服就想到了前些天在江南杀的人,离开的人。一时忘了还有人要杀他的事情。 而常佶一向好猜人心事,现在又遇到了跟华易朗一样的情况,他有点儿摸不透了。 “小子,你身上有没有刘前的东西?”常佶问道。 言秋迟知道刘前就是他临走时候杀的好像很厉害的一个人,当时他实在没衣服穿到漠北,也没钱吃到漠北。但老头子让他去,他又一定得去。 没办法,就剥了刘前的外衣,拿了所有的银子,, “有没有?”常佶声音严厉了几分。 “搞什么南北?你们这南方来的东西就是为了抓贼吗?”小野不屑问道。 “我身上的衣服就是他的,钱也花完了。”言秋迟有些尴尬地说道。话一出口,就觉得后悔。尴尬不是一个高手的应有素质。 老头子教导他以后不讨饭了就得学会狠,不然会给人欺负。他不是好色的人,可每一次骗钱他都可以把好色的公子演得很好。 现在也可以! 常佶冷笑道:“你倒是很厉害啊!蛤蟆的人也敢动!”他打定主意把言秋迟杀了再搜身也不晚,那个呆子一定把东西放在身上了。; “蛤蟆?”小野这次是真的震惊了,言秋迟那个呆子一样的人可以跟蛤蟆的恶人结仇还活到现在! “言大哥!我支持你!”小野踮脚拍拍言秋迟的肩膀,坚定地说道。 “到一边儿去!”言秋迟的声音冰冷而有魔力,肃杀的脸色被脏泥巴掩盖不住的透露出杀气。 “嗯嗯!”小野听话的退到一旁。 常佶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看着呆傻的家伙可以瞬间变幻了不同的气质,高手自信的气质。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言秋迟不说二话,提剑就上。 剑在身后的沙土上划过浪花般的沟壑,匀整而有序。眨眼间,言秋迟的凌厉眼神就瞪上了常佶,常佶丝毫不乱,拍掌出拳,双手开攻! 言秋迟当然看得出常佶是这十九人中最厉害的一个,长剑虚晃常佶,侧身移步,转到他身后。偏剑与后踢腿同时。 常佶刚看到一柄锈的已经不算是剑的废铁从眉间划过,就感到了背上的强劲腿风,立刻委身低头,倒转扫地。 言秋迟长剑刺入常佶斜后方的那人心脏,腿一踢空,就觉异样。 他头也不回,借那人身体与剑相连发力,腾空翻起。远远避开了常佶的扫堂腿。 常佶起身,那名属下的尸体由于剑身在体内的大力旋转半圈而瞬间爆裂。血肉纷飞的残状甚是骇人,常佶大怒拂袖,扇开四溅的血丝。 言秋迟抱剑冷笑的看着常佶,心里却是非常感激老头子那个大乞丐的教导。 很小就跟着老乞丐一块儿东征西讨的要饭,老头子经常教他一些奇怪的动作和难受的呼吸方法。只是说这样可以少生病,一个月前自己才明白这就是功夫。 常佶看着言秋迟,他还在想刚刚那些奇怪而迅速的身手。言秋迟的脸色由孤傲的轻蔑变为一种不在乎的淡然。 “好哦,好哦!言大哥好厉害!”小野高声喝彩。 言秋迟猛地惊醒,他还在发呆考虑老头子教给的东西,他的经验还太少了。 常佶挥手,十个星门门主就围了上去,这些人不同于言秋迟所杀的普通星字门人,都是门主一级的高手,而且还是常驻总部的高手。 为了这次行动,常佶下了血本。 言秋迟“呵欠”一声,摸了摸鼻子,北方的风寒他还不太适应。没有不太和时宜的尴尬,言秋迟的眼神告诉围攻的众人那是嗤之以鼻的嘲讽。 紧了紧手中的剑,他想试试这招“凤翔宇内”,那时候他是唯一认字的小乞丐,他念出了用大粪写出的这一招的名字,老头子就教给了他。 多次的和群狗交手,他对这一招的实战领悟比较有自信。 围攻的十人彻底被他的傲慢惹怒了,他们在蛤蟆的地位可以蔑视江湖上的大多数人,现在还有一个刚出道的小子这样屌! 十个人亮出了各色的兵器,在阳光的照射下实在刺眼,相较言秋迟手中的破剑,实在没法比。 小野兴奋地看着场中阵势,她奇怪的感觉言秋迟一定可以赢! 生锈的铁剑,每一个缺口都可以说明它的年份有多久远。言秋迟长长的手臂举起了长剑向天。 没有一丝的风,却看到言秋迟破烂长袍的衣角轻轻扬起,鼓荡着一股强劲的内气。 衣袂轻扬的样子,让浑身脏兮兮的言秋迟隐约有了贵族的孤傲气质。 风起! 常佶捂住了眼睛,他多年呆在南方水乡,受不了这儿的风沙,但他对自己的人很有信心。 小野倒是张大了眼睛,可惜还是看不清已经被风沙模糊的言秋迟。 长剑回下,身子急速旋转,风沙更大了,剑尖轻轻挑破第一个人的喉咙。再偏转斜左。划过第二个,第三个的脖颈。 不给他们反击的机会,转到第九个人的时候,言秋迟手中一滞,还是费些劲儿的划过了他脆弱的脖颈。 就是这一滞,最后一个还站着的“蛤蟆”巨刀砍来,言秋迟手中一松,剑脱手。右手迅速翻拍刀背,左手微垂倒接到长剑。 就那人前进之势,言秋迟直接扑到这人怀里,左手举剑自他后背直刺进来。言秋迟又纵身跃起倒翻到那人后背,拔出长剑。不然很长的剑一定会伤到自己。 抱剑,常佶和剩下的八人,还有小野都看到了后刺翻身抱剑那一幕。 那人浴血含沙而倒地,身停风止,散了的风沙,可以清楚地看到言秋迟颀长的身子在风沙中格外冷酷。 ------------ 第三章 物尽其用 常佶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人很强,有实力就是有价值,有价值就要利用它。他也想到了华易朗的交代。 “那就要他给我们铺路好了!”常佶心中暗自忖道,蛤蟆的成功就是因为它有耐心利用一个店小二来下毒达到目的。 无论是不是朋友,都可以依靠,都可以想着法利用之,让其发挥最大价值来为己做事。 言秋迟脑子飞快旋转着,他的剑太烂了,对他的速度有很大的影响,这柄废铁不太能打败那个头目(常佶)。 被狗追他跑,被蛤蟆追,为什么不能跑? 言秋迟的强作镇定在小野眼中就是高手的冷静沉稳,应该说在常佶眼里也一样,言秋迟自信的斜斜看着常佶,举剑遥指他眉心。 常佶有点儿不太妙的感觉,不仅因为他实力给自己造成的不小压力,更因为言秋迟如果动手,那利用之说就很难实现。 常佶同样回以高手凌厉的眼光,对峙。 风沙起,常佶瞪大的眼睛都进了些许沙子,不过他笑了。 言秋迟抬脚扬沙,直接游身到小野骑来的白马旁,漂亮的动作翻身上马,很自然的把小野拉到马背,像以前偷东西拉着秋儿一样。扬鞭,逃! 常佶的目的,第一步算是是达到了,言秋迟逃走了,他就是自己的棋子,无论言秋迟利用天机卷找到了什么,那都会是蛤蟆的囊种之物。 “你们几个,追!”常佶命令道,他下命令都有些稍微落了先机,追上去,只是为了给这出戏的逼真程度继续再造些假。 常佶席地而坐,他要在这儿等后续的人马和干粮,以后会是一个很长的线伸入这个沙漠钓一条大鱼。 白色的骏马,飞扬的黄沙,无边的大漠,还有一男一女稳坐马背在逃亡。 小野闭上了眼睛,一脸享受幻想的样子“言大哥,你这么厉害,以前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啊?” 言秋迟奇怪问道:“我是乞丐,就算我是哪个门派的。为什么是以前的?” 小野一本正经,道:“江湖掌故都是这样啊,你一定在做乞丐之前,是某某门派的得意弟子,有个漂亮的小师妹,结果你被同门的情敌陷害或者是自己犯了门规。” “得得得,大小姐,我从小就在要饭,没有属于哪个门派,没有心爱的小师~”言秋迟打断小野的无稽之谈和扯淡逻辑,说到“心爱小师妹”的时候他心痛不已,他有个叫做秋二的妹妹。没再说下去。 小野当然很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点,不过她没有追问这件事,她也懂得人的旧伤疤,你不能再硬去揭的道理。 她眨眨大眼睛,认真说道:“,经过几番谈话,我已推断出了你的身世,”“真的,你告诉我!” 言秋迟很激动,他问过老头子那个乞丐,可一直没得到准确的答复,自小流浪行乞的孤儿当然最在乎自己的身世。 小野剑言秋迟很感兴趣,掰着手指头说道:“第一,你长相很不错,虽然很脏,可还是有一种高贵的气质;第二,你武功这么厉害,师父肯定不是凡人,可你却说自己是乞丐,那么一定是你的家人要磨炼你的心智,将来做大事,不然为甚么会有高人来教一个乞丐盖世武功?第三,” “你不用再说了,你脑子里都装了什么东西?”言秋迟手握缰绳,回头疑惑的看着小野。 小野正兴致勃勃的讲诉自己的推理,突然被打断,不快的说道:“我说的怎么了?很对啊!” “那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我是个在民间的太子?以后要继承我们郭家的大周圣朝?”言秋迟反问道。 小野瞪大了眼睛:“你终于肯承认了,我就是这样想的,言,不。郭大哥,你是哪个王妃的龙子啊?” 言秋迟无语,彻底的败给了她天真无邪,就是幼稚到难以想像。言秋迟八岁听评书的时候也想过这个事,没爹娘的孩子都会给自己的身世幻想一个好的背景。 那时说给老乞丐听后,他笑了大半天,这个笑话是言秋迟经常被取消的狐狸尾巴。 而现在!还有人这样说,也太弱智了吧! “小野姑娘,你是千金大小姐,别拿我开玩笑行不行?”言秋迟声音中带着一些愤怒,道。 小野捂住嘴巴,瞪大了一双无辜的眼睛,可怜楚楚的样子,言秋迟心中一荡,忙回过头,不敢再看。 “言大哥(小野)”“小野” 尴尬的同时问话,精准的头击,没有疼痛的轻哼,言秋迟立刻又转过头去,小野则捂住额角。沉默。 微妙的寂静了一会儿,白马都奔出了好远。小野说话了:“姓言的,你身上真的是很臭啊!” 言秋迟再一次无语的回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乞丐就是这样子的!” “好吧,你污染空气没关系,熏到我也没关系。不过你不准爱上我!”小野胸脯呼呼的起伏,言秋迟回头看着,愣了愣。 “你看什么?”小野大叫着的说道。 “看不知所谓的泼妇!” 小野白眼,说道:“我可是见多了臭男人故意不经意的碰到漂亮女孩儿,然后两人就相爱了,你可别打我主意!” 言秋迟哽咽,碰上这样老是拿评话故事的女孩儿还真是没办法。 “大小姐,是你跟我搭讪的好吧?”言秋迟没好气的回敬。 “好吧,反正我是被你拐到这鬼沙漠了,你也休想丢下我!”小野声音有些低了。 言秋迟感觉好笑,这个爱玩的千金小姐不小心卷入了自己的世界,他自然会保护好他,不能像秋儿和, “你小心!”小野突然大叫着,狠狠地抡言秋迟一拳头。 白马在两个人的不专心下,前蹄踏歪,马翻在地。 “不是吧?这么准!”言秋迟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儿,就看到直直摔向自己身体的小野姑娘。 “梆!”的闷响。 言秋迟很爽快的站起身来,笑吟吟的而看着地上的小野姑娘。 小野在地上滚了滚,闷哼着叫疼。“你个混蛋,言秋迟,你干嘛躲开?” “我担心会亲到你,然后你爱上我,那岂不是很糟糕?”言秋迟俯下身子,笑着要拉她起来。 小野狠狠的瞪着言秋迟,自己翻身站好:“你嘴很毒啊,就你这种人,鬼会爱上你!” “好了,不跟你吵了!你刚刚要说什么?跟我抢话那一段。” 言秋迟问道,他见根本没人追上来,就席地而坐,打算休息一会儿。 “搞清楚没有?是你跟我抢的!”小野气呼呼的说道。 “好吧,我的错,,赖我赖我!”言秋迟眼睛远视辽阔大漠,老头子说的铸剑师会在这儿吗?找他就为了铸剑吗?有剑就能报仇了吗? 小野坐到他旁边,说道:“言大哥,我又找到一个你出身贵族的理由。” “还来胡说?”言秋迟奇怪的看着小野,笑道:“你今年多大了,昨晚上有没有尿床?”这样的无稽之谈还打算说下去。 小野没搭理言秋迟的玩笑,认真道:“你的名字,言秋迟,我不相信一个乞丐可以起这么好的名字。” 言秋迟无奈,如果他认识老头子那个乞丐,就知道一个乞丐的本事是如何了不得了?况且这名字哪里好了, 言秋迟脸色突然更黯淡了,小野有些兴奋的看着他,小野觉得自己猜中了,说中了他的贵族身份。、 “我就是一个在江南一带四处流浪的乞丐,但也有自己的乞丐朋友。我只知道自己姓言,大家都叫我言大,还有秋二,和迟三。我们都是孤儿,一个月前吧,我们惹住了蛤蟆的几个星门手下,打了起来,竟然打赢了。”言秋迟沉声说着,他很需要一个人来倾听他的故事。 小野静静的呆着,没有插一句话。 “之后就是星门的门主找事儿,秋儿和迟三都死了,我打死了他们所有人,一个家伙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叫‘言秋迟’,这名字是三个人的,我们乞丐没几个人有自己的名字,阿猫阿狗的叫着。再后来我打架越来越厉害,杀了很多蛤蟆的人,后来就逃到这儿了。”言秋迟前一段话完全是真情流露,他倾诉着自己的故事。后半段则是续编了一点儿, 比如他是老头子让他来求人铸剑的,并不是杀了一个刘前月主后逃到这儿。 小野有些忧伤,原来每个人都可以有一个比评书还精彩的故事。原来江湖这么险恶,哪怕是乞丐都要在这个江湖里苟延残喘。 江湖并不仅仅由那些武功高强的侠客,恶人组成,它还包括了许多路边只卖七分熟牛肉,和烧刀子,二锅头烈酒甚至蒙汗药的野店。 江湖太大了,小野望着出神的言秋迟,脏兮兮的脸庞还是掩盖不住棱角分明的俊逸脸庞。小野实在不信乞丐可以这样高大。轻声问道: “言大哥,难道江湖定律,最善良的菩萨是凶手,最邋遢的乞丐是皇子,最爱吵架的男女是夫妻。都不对吗?”小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这些所谓的理论,她实践过很多次,很多时候都是准确无误,可在言秋迟这儿好像都不太管用了。 言秋迟思索了片刻,觉得这个姑娘真是太有趣了,蓦地,话锋急转,他答道: “小心!” 主动出手把小野揽在自己怀里,身后白马痛鸣几声,扑通倒地。 马腹上的箭羽还露在外边,伤口周围还在流出暗黑色的血液,是一支狠辣的毒箭。 “白闪客!”小野大声惊呼,那匹马是她千金购来想闯荡江湖的坐骑。小野对它的感情很深,扑了上去,看着汩汩流血的伤口,轻轻啜泣。 “呦,小姑娘伤心了喔!”远处站着的那人黑纱蒙面笑哈哈的说道。 言秋迟站起身来:“你是谁?” “沙漠之皇~”很骄傲的语气,还带着对言秋迟的嘲讽和不屑。 “常主,最新消息,天机卷应该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月主要用它来反周,推郭立华!” 常佶对此也有类似的推测,不过对华易朗的过快行动有些始料不及。 常佶问道:“天机卷是什么样的?” 那人拱手:“据说这沙漠里有一座古城,天机卷是地图吧?”那人也不知道什么是天机卷,就含糊说道。 常佶摆手示意他下去,看来言秋迟是早有目的,宝藏对蛤蟆来说就是军饷,是起义的本钱。不能太大意而让言秋迟给破坏了计划。 常佶有点儿怀疑,言秋迟是郭家派来的人也不一定。 “放猎犬!迅速追捕言秋迟!”常佶果断命令,如果言秋迟是郭家的人,那谁在利用谁就很难说了。 ------------ 第四章 黄龙淫傻 第四章沙饮黄龙 “沙漠之皇?”言秋迟皱眉,他没听说过,“直接赔钱就行!”言秋迟想到白马被杀,怎么也得赔钱吧! “赔钱?你不知道我是谁吗?”那黑纱裹面的人瞪大了唯一露在外边的眼睛。 “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小野负手站到言秋迟旁边,愤恨说道。 她扯了扯言秋迟的衣角又道:“言大哥,你得帮我报仇!” 言秋迟点点头,这人明显是冲自己来的,无论怎样免不了一场打斗。 “小子,你把天机卷交出来!就放你过去!”那沙漠之皇叫嚣道。 言秋迟还真不知道什么天机卷,想那人估计也是“蛤蟆”的,就问道:“你是蛤蟆,吗?” “你才是蛤蟆,老子是黄龙沙皇!”那人打定主意,先把言秋迟打趴下再说。 话音刚落,身子突然凭空消失,黄沙吹过,了无痕迹。但言秋迟清楚看到他钻入了沙漠里。 相距十几米远,言秋迟面前的黄沙开始迅速蠕动,向中间的一个长长凸起聚拢,言秋迟不懂这是什么么招式。凝神提剑以防突变。 黄沙的移动而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土埂,那土埂竟然猛地跃起,摇摆晃动着甩向言秋迟,还真就如黄龙一般。 黄沙汇聚的土龙竟然可以凭空甩动,让言秋迟不和小野大吃一惊。“小野,你退远点儿!” 言秋迟横剑挡在胸前,让小野远一些,因为那个叫做沙皇的人还没有出现。 黄龙带着大量的沙子直接冲撞言秋迟,卷起的风尘,让人根本无法睁开眼,小野担心的看着言秋迟。 风沙中岿然不动的身影,多少有几分迷人的豪气。 黄龙身子急卷起来,在言秋迟头顶形成了一个威力不小的风穴,言秋迟的身体由于双脚附近的沙子大都被卷起来,开始渐渐下沉。 在小野担忧清澈的眸子中看来,言秋迟正慢慢被那风穴吞没着。 言秋迟还是没有动,他可以感觉到一个男人的气息就在附近,如果自己动了,很可能就会被他重创。 但是身子不由自主的下落感觉实在有些恐怖。任风沙狂吼,言秋迟还是咬着牙坚守,毕竟还没有危险出现。 到言秋迟的脖颈都快消失在浮沙下边时,小野惊恐的叫了一声。为言秋迟的危险处境。 因为突然冒出来的沙皇劈刀已经临近了言秋迟的头顶, 言秋迟笑了,沙皇终于忍不住的暴露了他自己的身处位置。 刀还悬在头顶,小野还在提醒丑风穴中间的言秋迟小心。 言秋迟的实力真正的展现出来,他整个身子都已经埋在了沙堆里,沙子易流动,塌陷一米,就补一米。所以基本处于活埋状态。 手在下方,剑在手。费力的翻转手腕,迅速的将剑自胯部向前狠刺。 惊骇的一幕! 沙皇的刀砍了下来,与沙子的猛烈地接触溅起的火花都没有阻止,没能让沙皇合上眼睛。而且还惊讶的张大了瞳孔。 言秋迟的身子直接在沙粒中游刃有余的迅速飞行而走,好像在水里,在陆地上一样。 要知道这沙子虽然可以流动,可其阻力是不可想象的,流动着也是与言秋迟身子移动的方向相反,那阻力便会越来越大。 而言秋池竟然完全靠蛮力推开一切,如履平地! 言秋迟快步走了十来米就腾身跃起,带着满身蓬散的沙子踏沙而动,直飞向沙皇。 沙皇也回过神来,不慌不忙的迅速搭弓引箭, 箭离弦,一声惨厉的轻啸,直射言秋迟面门,此时箭羽在言秋迟不过五米的距离处,可谓危险之极。 沙皇左手轻扬,盘亘在头顶上空的黄龙又转向言秋迟,用沙子的柔软身体缠绕住言秋迟的四周,让他躲无可躲。 小野刚刚转成的兴奋又变为了担心的忧虑。 像是当乞丐偷铺子上的东西被疑似发现一样,言秋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个动作每一个乞丐都可以做的纯熟而迅速。 可是~~ 高手的招数里哪有这招啊?沙皇傻了眼, 小野哈哈大笑的拍手鼓掌, 言秋迟不以为意,伏地而行,迅速的用剑抵住了沙皇的肚子,缓缓站起身来。 这才发现,他手中牵着一根土黄色的细绳,言秋迟笑着扯了过来,那黄沙土龙就轰地散开了一地。里边是一条比较宽的绸缎。 “哦?我还以为你真的可以控制沙子呢?原来是有这东西啊!”小野高兴的抢过绸缎带,戏谑道。 沙皇很是轻蔑的说道:“言秋迟,我的功夫还没发挥出来完呢!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言秋迟不理会他的言语,问道:“天机卷是什么东西?你知道不知道?” “你不知道吗?消息已经传开了,北方古城出现宝藏,言秋迟手中的天机卷就是藏宝图。”沙皇看言秋迟的模样,好像真的一无所知似的,疑惑问道。 “宝藏啊!言大哥,我们去找吧!玩玩儿寻宝游戏!小野很感兴趣的凑过来接话。 “我不知道什么天机卷?也没有那东西。”言秋迟淡然说道,作为一个乞丐,他看透了很多东西,财富金钱他不在乎。 “怎么可能?要不了两天,江湖中的人都会赶来这儿!”沙皇诧异道。 “小野,按照你的江湖逻辑,你给他说说这是什么陷阱?”言秋迟是确实一无所知,他就是来铸柄好剑回去报仇的。 他对蛤蟆的了解也不多,不然就不会妄想要为秋儿和迟三报仇了。 小野眨巴眨巴眼睛,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嗯,这样的话通常是一些有诡计的帮派想削弱江湖的敌对势力,所以就散布谣言让江湖同道来此互相残杀或者他们早已埋伏好,来者杀之!” 言秋迟没有说话,并不排除这样的可能存在性。 沙皇无语,这逻辑虽说可行,但大家谁人不知呢?人们赶来都是抱着凑热闹。捞好处的态度来的。 “沙皇,你觉得呢?”小野瞪大了眼睛,笑吟吟的说道。 沙皇低头看看自己腹部的废铁,被这样一把烂剑抵住要害,感觉实在不舒服。 言秋迟收回剑,道:“沙兄常年住在这里吗?” 沙皇将弓箭放在身后,回道:“算是吧,这里不太能住人,我对这儿比较熟悉。” “那有没有一个叫做欧冶子的铸剑师呢?”言秋迟急忙问道。 这次来年小野都开始怀疑言秋迟的智商了,沙皇更是想笑,可自己是人家手下败将,就没有笑出来。 言秋迟看小野欲笑又止的难受样子,百思不得其解,老头子让他找的啊。不会有错才是。 “那个,言大侠,几千年前是有个比较出名的欧冶子铸剑师,有巨阙,龙渊,纯钧等名剑传世。”沙皇耐心解释道。 言秋迟只在乎剑了,没有听到前半句,急道:“那,那些剑在哪儿?我可以用吗?” 小野笑着解释道:“欧冶子死了几千年,那剑有的藏在周王宫,有的流落不知去向,即便还存在,多半也废了。” “喔,现在没有欧冶子这个人了,我是来晚了。”言秋迟感叹道。 好吧,沙皇苦笑自己败给了一个傻子,来晚了?好笑!你那时还没有祖宗呢! 小野是见识到了言秋迟的傻,也不说话,转换话题说道:“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言秋迟略一沉思,心中的不忍还是没能掌控他的话:“小野你就和沙兄弟出这沙漠吧,我还要找这个铸剑师。” “你叫人家傻兄弟,你自己才是大傻瓜,我不走,我得跟着你!”小野不让一步的坚定说道。 “我看,我们都不好走了~”沙皇叹气,他对沙漠熟悉,在这里眼力也较一般人强很多,他都明显的看见了,一帮蛤蟆组织服饰的人马飞驰而来。 沙皇开始深深相信小野的逻辑,自己就是蛤蟆的第一个猎物。 三人没有马匹,还在观望着,人群就跑到跟前,与其逃跑白费力气,不如等着他们,,多杀几个。 马长嘶~ 众人长“吁”嘞马,气势很足。为首的是几条大狼狗,呼哧呼哧的吐着舌头,喘着粗气。 常佶当先下马,走到言秋迟跟前,伸手,言秋迟握紧了那柄剑,哪怕它只是废铁,也是现在唯一的兵器。 “把天机卷交出来,饶你们不死!”常佶最担心的是皇室郭家已经派人来,很有可能的言秋迟就是皇室的人。 言秋迟无语,老提那东西干什么?我都不知道是什么? “我没有,有,也不会给你啊!”言秋迟很平淡的说道。不管怎样这些人杀了他的一百多伙伴,其中包括了自己从小到大的朋友,秋儿和迟三。 打就打,死了就算了,不过对无辜扯进来的小野,他有点儿愧疚。 “你是非要死咯?”常佶狠狠地问道。 沙皇看着言秋迟,透过黑纱的面庞也有几分敬佩浮现。 “这个朋友是哪条儿道上的?”常佶注意到一旁蒙面的沙皇,不平不淡的口气问道,却自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威严。 沙皇笑道:“我不过是听说此处有宝,想来捞点儿油水的无名之辈罢了。” “为什么不以脸示人?”常佶追问,他心中却是疑惑,是谁泄露了天机卷的消息?难道是言秋迟?他果然是朝廷的人? 沙皇不慌不忙的揭下面纱,很普通的相貌,就是比常人精神爽朗许多。“这儿风沙大,经商的沙漠客都会这种打扮,我这样并不奇怪。” 常佶又把眼神转向了言秋迟:“你都拿了刘前什么东西?” 言秋迟懒得回答,可还是耸肩道:“十两银子,一套衣服。” “没有什么布帛,或者书信吗?”常佶急忙问道,他是心急了,有没有,言秋迟未必会告诉他。这一点都给忘了。 可言秋迟还真是说的实话,看他一脸诚恳的样子,小野在心里又骂了几遍傻子。 言秋迟欲言又止,看向常佶:“有,你让我说吗?” 沙皇立刻凝聚耳力,他担心言秋迟一会儿声音会很小,小野则是低头表示失望,言秋迟就这么笨吗? “你说吧!”常佶倒不忌惮有两个外人在场,说出来后,他们都得死。 “是有一个很鲜艳的布帛,” “什么样子?”常佶赶忙问道。 “有两个细带子,”言秋迟续道,常佶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常佶实在不能再等了,华易朗已经警告了他。如果不早些完事儿回去,他自己的命都不好保。 “什么颜色的?在哪儿?” 言秋迟笑道:“粉红色的额,还绣了几多小花儿。” “噗嗤”,小野就大笑了起来,沙皇也是忍不住的大笑。 常佶只在听“在哪儿?”,没注意言秋迟的精彩描述。厉声问道:“我问你在哪儿!” 这次身后的“蛤蟆”众人也大笑了起来, 常佶顿时反应过来, “在他怀里放着,我没拿,不过觉得应该有很多啊,”言秋迟戏谑道。 小野已经捂住可肚子。 “你耍我?”常佶暴怒之下,骤然出手。 ------------ 第五章 天机卷 ? 常佶到自己跟前时,言秋迟已经做好了防备。 此下他的突然发难,言秋迟冷静防御,拨开常佶虎爪,斜剑就刺,常佶身子蓦地歪倒。 言秋迟还以为他马步不稳,谁料他歪倒身子,侧移到小野跟前,鹰爪! 狠狠地掐住了小野的脖颈,沙皇急忙上前去救!常佶的嘲笑让他停住了脚步。 “这小姑娘很不错哦,不知道掐一下能不能死?”常佶笑道。 小野也笑了,还笑得很开心,好像发现了什么大蠢材干的丑事。 言秋迟紧盯着常佶,希望可以在他疏忽时候迅速救回小野,可常佶显然经验和实力俱佳,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你笑什么?”常佶问道。小野非但不害怕反而开心的大笑,让他疑惑不解。 小野看着言秋迟,道:“我们认识不到一天,他不会拿什么天机卷来换我的。” 常佶不知此点,虽有点儿失望,但还是说道:“那不一定喔,你们两个郎才女貌,他应该救你的。” “江湖逻辑来说,他应该用天机卷换我,然后我爱上他,和他厮守,管什么财富名誉呢!对不对?”小野有些吃力的看着常佶,问道。 言秋迟是彻彻底底的服了小野的江湖逻辑,那会让人头疼,沙皇也是密切关注着常佶的一举一动。 常佶听小野的话,看着言秋迟连忙说道:“对对,就该这么办!大家都好。” 小野狐笑,“可是~可是我们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言秋迟也不会爱上我,因为我看不上他,那你说怎么办呢?” 常佶闻言,立刻辩驳:“不对,江湖逻辑是言秋迟该拿天机卷走人,不管你死活,可你们又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所以就是他用天机卷换你,你对他动心。”常佶自认为说的很有逻辑,很有道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言大哥我们还是遵守江湖规矩吧!你走,我死!”小野看着言秋迟,俏皮的说道。 这下子沙皇都要笑了,这个姑娘实在有趣。常佶是领教了小野的不可理喻,可偏偏还反驳不了。这种滋味就跟在月主华易朗那里一样难受。 常佶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言秋迟,问道:“言少侠,你觉得呢?” 言秋迟是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倒是以前跟大户人家的狼狗抢东西吃时,他总会缠着狼狗,让秋儿好好吃一顿。 “我觉得这得看你的手,”言秋迟强作镇定的说道,心里却是凌乱不堪,他跟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天机卷? 常佶冷笑,手中的劲道让小野痛的说不出话来。 “你给不给?” 言秋迟手中冒出了冷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对什么卷不感兴趣,也不想小野受到伤害。 小野闷哼一声,脸色苍白,面容扭曲着,常佶的手又紧了几分。 “交出来吧!”常佶笑道。 “交你妹啊,咳咳,你,你弄疼了本小姐,还要东西,有这么便宜的事吗?”小野狠着气,艰难说道。 沙皇看得也很着急,他望向言秋迟,言秋迟喉咙哽咽,急忙说道: “有封密信,你要不要?” 小野心里一阵暖意,脖颈上的蛤蟆爪子也松开了许多。 “拿过来!”常佶命令道。 “你得先放人吧!”沙皇提醒言秋迟,对着常佶说道。 常佶都没搭理沙皇,对着言秋迟说道:“那这样吧,你念出来给我听!” 言秋迟愣了一下,念出来?那不都知道了?常佶打的什么主意。 沙皇心中一凛,那常佶想要他们三人听完后都不准泄露出去,其方法和结果也就是都得死。 言秋迟心里还是很愿意,因为这封蜡封的书信是老头子要自己给欧冶子的,他还没看过,刚刚危机,就拿出来充数的。要自己念的话,正好可以知道内容。 小野一脸的不愿意,但还在常佶的爪子下动弹不得。 言秋迟是一直跟着老头子学东西,字也认识很多,念出来自是容易,可他还得瞅准机会,救出小野。 言秋迟故作无意地望了望沙皇,两人相视微微颔首。 “兹以故事同晓当年,共追昔日风流。” 大家觉得这是很重视的开头,无不翘首静听,常佶没懂是什么意思,可也认为很了不起的样子。 “孝皇三年,周都司月楼,揽某女之纤腰,”言秋迟大皱眉头,这是什么东西啊?但看常佶还是一脸认真的听着,就继续念道: “同饮杯樽百次,裙带醉而解,雪肤滑而抚;香舌入吻,唾液分津:缠绵锦被云雨,汗透巫山玉席:悱恻良夜,恍惚天明。伊之名姓,” “闭嘴!”言秋迟感觉眼前一阵恍惚,手中的信件就不翼而飞。与此同时,沙皇飞奔至常佶处,他以为那抢东西的人是常佶,没想到常佶也愣在当场。 沙皇惊而喜,还是很容易的卸下常佶手臂,拉出小野,飞身退至远方。 言秋迟看到那人模样,年纪比较大,跟自己一样邋遢不堪,那人抢过书信就跑到远远一旁。 常佶猛然回神,他对什么诗词骈赋向来头疼,刚刚念的东西他都没有听懂,还在认真思索宝藏是不是藏在周都金陵了,回过神就看到一人抢走了言秋迟手中的“天机卷”。 小野是喘不上气来了,本来就半憋着,结果言秋迟还念什么淫秽内容,更可笑的是常佶那老蛤蟆还听的特别认真,搞得小野半天没笑出来。 沙皇和小野都是弯着腰大笑不止,言秋迟本来想笑的,可东西突然被抢,他注意力全在那个蓬头老者身上。 “上!”常佶挥手,一帮愣是强憋着笑的星门高手将那老人围住。蛤蟆里都知道,常佶德高望重不假,可偏偏不识字。现在又闹出了笑话。 那个蓬头的老人根本不理会紧紧围住他的人,还在认真看那书信下文。言秋迟已经大致看完了,剩下的就是大白话,不过那女人姓名并没有说出来。余下大半是威胁着让那人给自己铸一把好剑。 “兄弟你放下那书信!饶你一命~”常佶走到那人跟前,说道。 那人抬头,看了看常佶,把眼睛转向言秋迟:“你刚刚看到了什么?”言秋迟一愣,不太明白那人的意思。 常佶哪里受过这样的藐视,竟然敢视自己为空气? “兄台,你放尊重些!”常佶狠狠地说道。 那老人拨开自己掩在额角的蓬松头发,眯着眼睛,嘲讽道: “你是谁?” 常佶冷笑,我报上名头你就得跪下了:“蛤蟆,你还是放下那书信,赶紧滚蛋!” 这时候,小野,沙皇,言秋迟都看着那突然出现的老人,好奇他究竟是谁? 还很好笑的是,常佶还是坚定地认为那密信和宝藏有关,就是什么天机卷。 “蛤蟆,谁家地里爬出来的?”那老人鼻息轻哼着说道,无尽的蔑视。 “你,是非要找死了?” ------------ 第六章 欧冶子 常佶下令死杀,他相信自己这些部下的能力,完全可以应付当世的每一个高手。 更何况,还有他常佶压阵。 那老人面对数十名敌人丝毫不慌乱,游刃有余的应对着。 “言大哥,别担心,依江湖逻辑看,这个老伯铁定是一个高手!他隐姓埋名在这里,年轻时一定是震惊武林的绝代俊秀。”小野继续她的江湖逻辑。 言秋迟看那老人的每一招都随意之极,根本没把那群人放在眼里,也笑道:“按江湖逻辑,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帮忙?” 沙皇却道:“为什么我的逻辑是我们应该走呢?”“不好吧?”小野反诘道。 言秋迟好奇那人到底是谁?毕竟敢跟蛤蟆对着干的人实在不多。 “那我们就去帮忙咯!”沙皇提出来言秋池的意见。 “你不知道,高手最厌恶别人插手吗?”小野瞪了一眼沙皇,虽然相处时间很短,可三人还一起经历了些事,感情很好。 常佶把三人的无聊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傲慢而不屑的走过来说道: “以三位的逻辑,你们是不是该死了!” 常佶是打算将这三人统统送入地狱,尤其是言秋迟,他本来就是蛤蟆的必杀之人。小野和沙皇也应该被灭口。 话音刚落,常佶手中寒光一闪,冲着言秋迟就是凌厉的一击。 言秋迟也没料到他会这么快,闪身侧躲,举剑横陈,挡住了常佶手中的那雪白的奇怪兵刃。 常佶愣了一下,他奇怪言秋迟的废剑怎么可能挡得住自己锋利无匹的“母子剑”? 常佶右手的剑比一般剑要短很多,剑柄却是在剑身的中间,一大半露在外边,还有一部分紧贴在手臂上,算是一个防御,对于近身相博,攻守都很不错。 更重要的是,这把剑曾经削断了无数兵刃,却偏偏被一块儿废铁给轻松挡住了。 他毕竟经验老道,左手出而推言秋迟右肩,右手抡一个弧,直接戳向言秋迟的喉结处,狠辣之极。 这招式先以七成力道推敌人,敌人必定使力抗住,或侧身闪躲。这样的话,无论如何,常佶的右手剑都可以给他致命一击,因为他抡了一个大的弧线,不仅加大力道,还扩大了攻击范围。 这招来得实在快而狠,小野刚刚和沙皇想救都没有间隙让他们可以准确的插入,反而如果不小心的话,还会阻挡了言秋迟的身法步子,帮了倒忙。 言秋迟的反应让常佶始料不及,小野和沙皇更是想笑。 就如大街上恶少与乞丐过不去,通常都是恶少狠狠的瞪眼,还不断的推乞丐的身子,稍微聪明的乞丐都会顺势软绵绵的倒在地上,来博取路人的同情。 言秋迟就直接没反抗似的坐在了地上,常佶一愣,言秋迟已经不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乞丐,自那天他们和蛤蟆的一些人打起来后! 屁股还没离地,言秋迟左手撑地,双脚的连环踢让常佶下身步法大大的凌乱起来。 常佶本可以用手中剑迅速反击,可他向言秋迟喉结处戳过去时,是偏下的,因为言秋迟比他高很多,没法直接从头顶上下刺必杀。 只是短短一瞬,常佶剑还没扭过手势,言秋迟还半坐在地上连环踢。 常佶在蛤蟆的地位多半是由于他的超强实力,,一个高手的本能,常佶也顺势俯身倒下,双腿腾空。就是色狼扑上某院花魁上床的那种动作。 腿离地而起,手中短剑直直下刺,欲取言秋迟眉心,常佶的腿脚离开使言秋迟的连环踢腿没了实际意义,反而一直猛踢的惯性让言秋迟无法即刻停下来。 白色泛着寒光刺眼,可以看见剑尖处隐隐流动着的嗜血冲动。 小野和沙皇弯腰大笑的姿势瞬间凝固了,言秋迟的处境实在危险之极。 但言秋迟不是妓女,更不会哪怕是因疼痛而就如妓女般的**! 腿一时收不回来,言秋迟就借未卸之力道,偏转倒踹,想直接踢到常佶背上。 常佶身子几乎与地面平行,后背挨了言秋迟一脚,小野拍手叫好,沙皇却是皱眉,小野的“好”字还在喉咙处蠕动着,就转为了绝望。 、言秋迟没注意常佶身子已经相平,踹一脚,更是给他加大了下落的力道和速度,常佶狞笑着,他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短剑穿过言秋迟那小子眉心把他钉到沙地上的惨状。 一切都是几个火石上闪过一些火花的短暂一瞬。 腿触及常佶坚硬的后背,如果言秋迟只是想踢常佶后背,那结果肯定是常佶被踢死,然后他自己也死。 来自常佶后背的强阻力道传递到言秋迟整个身子,他借力直接下垂。已经着地,还下垂? 言秋迟身子下卸,背下就是一个大坑,可这大坑只能缓一个眨眼的生存空间,常佶的剑还在自己眉心上不过一尺的距离。 沙皇笑了,言秋迟让他彻底心服,他可以利用地理环境来取得胜利。沙皇的笑让小野也舒心了很多。 靠着沙子的柔软,言秋迟躺在大坑里,还未断绝的力道让他身子直接在沙堆里迅速滑行。 这种动作要比和沙皇对阵时的靠蛮力竖起穿沙要简单得多,但在你如此危机的情况下可以想到此技,确实极为难得。 常佶眼前一花,言秋迟那脏兮兮的脸就换成了一双大臭脚,如果不是言秋迟身体太长,常佶连脚都看不到。 不过正好,言秋迟的双脚侧踹夹击,想夹住常佶的头,常佶身子一直悬在空中未及地,现在更是翻转身子,平平斜出,摆脱了言秋迟的双脚夹击。显示了他深厚内力和老道经验。 言秋迟这儿会儿终于有喘气的机会,翻身站起来,小野立刻跑过来笑道:“言大哥可是收拾干败了一只大蛤蟆啊!” 常佶一直俯卧,也确实像蛤蟆。沙皇看向那边,更是惊讶。 那老人好好坐在沙地上,一遍遍的看着那封并不很长的书信,身子周围躺下的是四十几具尸体。 没有人听到尖叫和惨呼,那四十个星门高手就没了性命。 常佶是诧异到极点,他放下身段去偷袭言秋迟那个后辈儿没有捞到好处,自己的手下也无声无息的就没了。 这是三年来蛤蟆,不,是圣教和其改名蛤蟆后几十年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常佶实在想不到该怎样去给华易朗复命,纵使拿回天机卷,杀了言秋迟,可损失的兄弟也太多了。而且他现在还没有一点儿胜算。 “老哥,你叫什么名字!”常佶怒声喝道,他只要再拖延些时间,后面的人马就会纷至沓来,胜局还在他手里。天机卷也还是他的。 小野哈哈笑道:“喂,你人真是笨啊,哪有什么天机卷?你听不懂言大哥念的东西吗?”沙皇还是看着那蓬头老人,他那种认真研读的劲儿很像是在探索什么天机。 常佶老脸一红,他刚刚是怀疑了一下那段文言文的内容,可书信突然被人抢走,就应该会是好东西,而现在那老者还在仔细看,不是天机卷还会是什么? 那个老人蓦地站起,飘忽着出现在言秋迟面前:“你看到了什么!”言语不是在问问题,而是呵斥! 言秋迟隐隐感到不对劲,真诚的撒谎:“我不太认字,后边一些字都不认得~” “不认得啊?也对,不然也不会是乞丐。”那人放松了警惕,仿佛如果言秋迟说了什么事,他就会立刻杀了他。 “欧冶子?老前辈!”言秋迟试探着轻声问道。 那老人竟突然兴奋起来,“对对对,我就是欧冶子,叫我欧冶子就行,好好。小娃懂事呵~” 欧冶子,不是死了千年吗?大家都是心理大为好奇。 常佶见这人的身法诡异飘渺,也颇有忌惮。“欧冶子老哥,你敢和我们蛤蟆作对吗?” 那人鄙夷的看了看常佶,“这信就是寄给老夫欧冶子的,你还想抢吗?常柘怎会有你这样的弟弟?哼~” 常佶闻言大惊,他虽然了解到不是什么天机卷,可也没想到这人还知道自己的家世! ------------ 第七章 蛤蟆公主 常佶仔细看了看这个自称欧冶子的老人,除了比一般人头发更乱些,眼睛更有一种不符年龄的锐利。 “敢请教老哥名姓?”常佶口气中多了几分罕有的客气。 言秋迟也望着欧冶子,老乞丐师父口中的铸剑大师,他也明白了欧冶子是古人,这老者估计还有真的名姓也说不定。 “剑,毒双绝的剑老前辈吗?”沙皇一字一顿的说道。 欧冶子厌恶的望了望沙皇,似乎是被说中了什么。 常佶恍然大悟,他怎么会忘,自己的亲兄长常柘就是十多年前死在了这人手里,可是常佶没有表现出要寻仇的迹象,他知道自己硬打的话还是可以,可万一中了毒,就难说了。 “诶,依照江湖逻辑,是不是老前辈该叫做什么剑圣,剑痴,剑神或毒王呢?到底是哪个啊?”小野遇到了高手,非常兴奋,问东问西的。 言秋迟倒是没听老乞丐师父提起过什么“剑圣”“毒王”的外号,也望向了沙皇,等着他回答。 沙皇可是还记得欧冶子刚那个的厌恶的表情,不好再说,但小野又瞪着他,尴尬而结巴着说道: “前辈上有个毒王的外号,剑什么的,”沙皇含含糊糊的说着,不时望望欧冶子的铁青色脸,结巴起来,生怕不知怎么就会被他下了毒,那岂不很糟糕? “毒王?是赌王才对!”常佶没好气的说道,这下大家都把眼睛盯上了常佶,等他的下文。 欧冶子只是铁青色脸,他犯不着跟些小辈儿发脾气,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 常佶听到“毒王”的称号,心中愤怒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当年和哥哥也是有个“常氏双雄”的名号响彻大江南北。 可是一场赌局,哥哥常柘输了性命,正是输给了这个毒王。 赌局是一把他铸的剑能否杀光了所有洞庭湖的江豚,常柘当然不信,结果自是输了,因为这可恶之人用了毒! 常佶心中恼怒,继续嘲讽道:“毒王的赌术比毒厉害的多,至于剑,根本没什么外号,就是‘剑剑’而已的小孩儿称谓罢了。” “贱贱?为什?”小野忍不住好奇破口而出,沙皇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巴。口中不住道歉: “剑老前辈,不,欧冶子前辈,你见谅,这女娃不懂事,不懂事。” 看着沙皇的赔笑样子,言秋迟也明白了,这人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喜欢被人叫做欧冶子。 “常佶,你哥的事,我是无心之失,但你还是积点儿口德比较好。”欧冶子冷冷说道。 他从小爱剑,母亲便给他取了一个剑字的名,后来母亲改嫁简氏,就叫做简剑了。 成名后多有人来调侃此名,只觉得简剑是毒术和武功比叫厉害,剑术和铸剑之术没人了解。就送了个“毒王”的外号。 “贱贱毒神简剑”是江湖前几十年流行的一个笑话,不过也只敢在背后笑笑,大家对毒的忌惮还是很大的。 常佶撇嘴不拿正眼看简剑(欧冶子),不屑和轻视流露无遗。 欧冶子倒不在乎什么常佶和蛤蟆,看了看言秋迟,问道:“天机卷是什么东西?” 闻言,大家又看向了言秋迟,言秋迟跟这东西好像有很大的关系,不过这种关系只是常佶云非要加上去的。 言秋迟很自然的耸肩,摇头道:“晚辈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你来就为找我铸剑?”欧冶子狐疑的而看着言秋迟,以他对那个老乞丐的了解,不可能只为剑就威胁自己的。 那件事对他的威胁太大,对天下的威胁太大,老乞丐怎么可能就为换了一把剑? 言秋迟点头道:“晚辈正是为了求铸柄好剑而来找欧冶子前辈的!”言秋迟称呼的“欧冶子前辈”很受用的样子。 欧冶子突然笑道:“没问题啊,铸剑,一定给你把好剑。”他实在是被逼的,早就不在为天下人铸剑的他也是无奈之举,那信上的事对很多人的名誉都威胁太大。 常佶突然狞笑,狂妄道:“不管有没有天机卷,你们都不能再活下去!” 言秋迟皱眉,他也发现了不多远处的几百铁骑正快速接近这里。 “蛤蟆还真跟地头里的一样多啊!”欧冶子嘲讽说道。 小野叹服他的比喻,投以敬佩的眼神。 “那我们就先走吧!”欧冶子又轻描淡写的说道。 “什么?”言秋迟正在看那柄他唯一的烂剑,正考虑待会儿打起来时,是不是应该扔了这烂铁,去尸体堆挑一把好的来? 可欧冶子却说“走”,往哪儿去,又没有马匹,常佶手下骑来的那些早就惊走了。更何况常佶还在这儿拦着。 “往哪儿走?哼,呵”常佶轻蔑说道,谁能跑得了?马上就是数百的自己人过来,他们插翅也跑不出去。 “走吧!”欧冶子根本没听到常佶说的话,或是压根儿懒得搭理,径直很随意的散步走开。 言秋迟,小野,沙皇一愣,也要跟上去。 常佶紧赶几步,抢到欧冶子跟前,上手就是一剑, “哧~~”的一声长长脆响,就好像裁缝剪裁布料的声音。 众人还在猜是什么声音?莫非是欧冶子的衣服被割烂了? 常佶愣住了。 言秋迟看到那个掉在地上没发出一点儿声响的断剑,切口整齐,这把断剑刚刚还险些要了自己的命。 小野兴奋地鼓掌,沙皇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小野不说话。 削断了常佶的剑,欧冶子还是没什么反应,径直走着,若不是念在常柘的守信上,常佶的手也断了。 并不是欧冶子比常佶厉害很多,而是欧冶子的兵刃太厉害。 看着欧冶子闲庭阔步的走着,小野回头附在沙皇耳边,轻声道: “这个贱贱老头儿有个性啊,我喜欢。” 沙皇笑着轻声回应:“公主,你对他客气些,别叫什么贱贱。” 公主? “你声音再大点儿啊?再乱叫,割了你舌头!” “是是是”沙皇笑着回应,如果不是小野公主,他也不会说什么欧冶子的身份之类的话。 言秋迟还在深思要往哪方向逃才好?没听到会让他遗憾的对话。 欧冶子还是很悠哉,他是要回家的,根本就没要逃的概念。 常佶看着他们慢慢走远,没了追下去的勇气。连兵器也没了,对方还有两个可以跟自己一较高下的人,怎么追? 风沙卷起,常佶看到了希望,当先的那人正是七月分主黄落。 常佶做了个立刻加速追击的手势,黄落点头拍马,迅速穿过常佶,可以看到相隔不是很远的四个人影。 “呦,追来了,追来了!”小野大叫道。前边的欧冶子还是慢腾腾地走着。 言秋迟实在疑惑,这打眼望去,除了黄沙还是黄沙,到哪儿去骑马啊?他以为欧冶子在附近藏了些好马。 小野可以看到那当先追来的人是个中年人,她心里也是疑惑和害怕共存。 “咦?”沙皇讶异,小野也看过去,刚过去一个小山包,欧冶子就不见了! “快!跟上!”言秋迟向身后的小野和沙皇招手,然后在沙上崩了蹦,也陷了进去。 小野看明白是浮沙,很兴奋的依样跳了下去,沙皇紧跟上去。这浮沙恰好在山包后边,黄落和而后追上的人都没看到那跳沙的一幕。 奇怪的东张西望,大漠视野开阔,根本没发现四人的踪影。是见鬼了。 ------------ 第八章 袭杀卷 上 言秋迟跟着欧冶子毫不犹豫的跳进浮沙,赶紧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感觉身体慢慢下降了一会儿,着地! 睁眼竟是别有洞天,言秋迟立刻回头看着自己刚滑下来的上方浮沙,他在等小野和沙皇。这里的浮沙到下边是一些大块儿的石板阻止了流沙的下落,成为一个绝妙的地下通道。 小野欢呼的跳下来,就看到了言秋迟那双迫切而略带焦急的眼神,心中一暖,微笑的走到言秋迟跟前: “言大哥,你说按照江湖逻辑乞丐与公主关于爱情的故事会是怎样的?” 言秋迟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怎么小野会无故问这个问题。 “乞丐和公主呢!就是注定不会有什么爱情的,即便有也是悲剧的结果。”沙皇敏锐的感到了小野稍乱的少女心思。马上出言隐劝道。 小野瞪了他一眼,又看向言秋迟,言秋迟是看过了太多的千金大小姐,那些人是从来不会对自己这帮乞丐朋友投以正眼的。除了旁边站着位富家公子时,还是会假装关心乞丐的。 公主,在言秋迟眼里,也不过是更有钱的千金大小姐。 他苦涩的笑道:“我也认同沙兄弟的意见,我们乞丐怎么会遇到什么公主?” “你们几个小朋友,快跟上!”地道前方传来欧冶子的声音。 三人连忙加快了步子跟上,小野很不服气的反驳道: “我的逻辑不是这样!江湖的是一个可以发生很多难以预料故事的地方,真正的逻辑是‘乞丐和公主会在一起的!’” 言秋迟没有明显的表示自己的反对,他见了太多堪凉的世事,他不会相信一个公主会看上乞丐。 沙皇想纠正他的保护对象,大周最受宠爱的公主郭叶,也就是小野。他不能让小野在民间留下感情。 沙皇正欲开口, “这女娃的逻辑很对!”是欧冶子的声音。 言秋迟大惑,怎么欧冶子前辈会在意他们年轻人的对话? 漠北的大风扬起的黄沙,让人们无法睁眼。黄骆搜索了附近百里,实在找不到什么人影。 庆幸的是,他们没找到浮沙,倘若陷进去,必死无疑! 欧冶子常年居于此地,精心设计了流沙隐道,不知路的人进来,只会深深陷入流沙,落个窒息而死的结果。 常佶面色凝重,道:“老黄,我们如果不能杀了言秋迟,找回天机卷,华易朗那小子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黄落点头表示同意,他们都深知华易朗的手段,想到都会不寒而栗。 “不管他们钻到哪儿了,总会露出头的。”黄落把眼光放远沙漠,辽阔的无边无际,就算人家露头了,能找到吗? 常佶到底心计智谋更胜一筹,笑道:“找水源,等着,不过一天,这沙漠就会很热闹,各路人马都是我们的棋子!” 黄落点头,言秋迟手中有天机卷,天机卷里有宝藏,这样的消息已经传的遍布天下。再加上言秋迟杀了许多“蛤蟆”的人,更使人们相信这个不知谁传出来的消息。 江南“西江月上”楼。 锡箔的华贵封面,银丝穿册,这本不是很厚的书静静放在锦缎铺面的桌子上。微风拂过,它都没有翻动一页。 因为封面上的很重的三个字足以抵挡这风力,应该说,这本书可以挡住一切来自江湖甚至朝堂的风浪,无论是门派争斗,政治风浪,还是军事暴动,江山易主。 锡箔的封面上有三个金线绣成的篆字,绣功高妙精巧,一笔一划,都含着王者之气: “袭杀卷”! 这是“蛤蟆”的绝对机密,只有月主有资格在书上更改,填写,翻阅。 所载内容只有人名和人物的基本特征。 因为目的只有一个: 袭杀卷上添名姓,将必死!除名者,三日必死! 如过翻开那一张张帛书,看到那些名字,你就会再合不上张开的大嘴巴。那些人都是独霸一方的门派掌门或武林名宿,还有朝廷重臣! 一双嫩白堪比女子的手,翻开了这卷掌握生杀权利的神卷。 华易朗皱眉,从北方传回来的消息,言秋迟已经成为现在蛤蟆的头号威胁人物。 他拿毫州笔,轻轻写上了言秋迟的名字,迟字最后一笔已经划破了这上等材质的帛缎,软软的毛笔破了帛书! 华易朗心中舒了口气,好像言秋迟活不了几天一样。 放下笔,在这阁楼上享受着午后的清风。 他还在想到底天机卷是什么?七八天前,刘前派人说找到了什么天机卷,记载着巨大的一笔宝藏隐藏处。当时华易朗很兴奋,因为蛤蟆缺钱,要办大事,就要花很多钱。 华易朗还在盼望着刘前送来什么卷,可惜就送来了尸体。 他的恼怒程度自是非比寻常,下达死命令,要找回天机卷! 得到财富,就能招兵买马。实现蛤蟆登龙庭的传奇! “看吧,看吧。欧冶子老前辈都赞同我说的话了。我的逻辑,无屑可击!哼~”小野擦檫鼻子,很可爱的说道。 这俏丽模样让言秋迟心脏不知何为的跳了起来。这个女孩儿实在很特别,把“江湖逻辑”挂在嘴边,还偏偏说的很有自己的不俗见地。 “前辈,为什么会这样想呢?多少朝代的门户之见啊,怎么会~”言秋迟问道。 欧冶子鼻息轻哼,不屑道:“门户之见是个屁啊!这事儿以后再说。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是‘天机卷’?这安静的沙漠来了太多人。” “天机卷?”言秋迟叹气无语,他怎么知道什么是天机卷? “晚辈真的不知道。”言秋迟被问了太多次,实在厌烦,不过还是很尊敬的回答。 欧冶子点头算是相信了言秋迟的话,把眼睛转向了小野: “你是哪儿来的?姓什么?” 小野虽不知道欧冶子是何意,还是笑道:“我就姓沙,是沙皇的亲妹妹。”她说着就手指向身旁的沙皇。 沙皇巨汗,这公主撒谎都不带稿子的。连忙点头,转向言秋迟,很真诚地笑道: “言兄弟,我一直没告诉你哦,我的实力可不是那么弱的!我就是跟着你一起保护妹妹的。” 言秋迟也没多大讶异,笑道:“没事儿,兄妹好啊!呵呵,小野真是很讨你这个哥哥的疼爱呢!” 欧冶子是想盘查下小野根底的,可看言秋迟跟她和沙皇很熟的样子,就没再问下去。更因为他对小野的感觉很特殊。 又走了一个刻钟,到了一地下室,顿时空间也大了起来。 三人仔细打量了一番这里,很大一部分都陈列着一些未开刃的刀剑,和铁材钢料之类。还有几个很大的铸造炉和风箱,不过好像很久都没用过了的样子。倒像一家歇业的铁匠铺。 “诶,爷爷,你回来了,你,”本来很家常的声音变为了脆生生的音色,是见到了几个陌生人吧。 小野闻声都是一阵喜欢,那女孩儿的声音很甜,一点儿也没漠北的粗犷之气,到很有江南软语的清纯可人。 ------------ 第九章 疑惑与铸剑 第九章疑惑和铸剑 欧冶子笑着回应:“莫邪,你歇会儿,来认识认识客人。” “莫邪?”众人大惊,旋即释然,简剑都叫了欧冶子铸剑大师,孙女儿叫莫邪也不奇怪啊。看来这两人真是对铸剑痴迷之极,才会以上古铸剑名家的名字来命名自己。 言秋迟看那女孩儿脖颈处的雪白和脸部的黑红明显不同,想必是在火炉前呆的久了导致的,可是也没见哪个火炉开灶铸剑啊? “莫邪姑娘好,我叫做言秋迟,这几位是,” 不等延言秋迟介绍,小野就抢着说道:“我叫小野,这位是我哥哥沙皇,妹妹你声音很好听啊!” 莫邪笑笑,轻声道:“小野姑娘过奖了,小野你长得才漂亮呢!” “好了,好了,两个女娃子,莫邪去洗把脸我们来商议一下言公子的剑。”欧冶子吩咐道。 “前辈已经答应帮我铸剑了?”言秋迟高兴说道,他感觉如果有一把好剑,就可以更快更流畅的使出自己所学。 欧冶子点头,平淡说道:“你那乞丐师傅吩咐的事情,我怎会不出力?”欧冶子眼神中隐约的无奈掩藏的很深。 言秋迟拱手道:“那就先谢过前辈了,晚辈实在不知该怎样报答才好?” 欧冶子摆手,表示不必多礼,问道:“你带材料了吗?” 言秋迟一愣,师父并没有要求他带什么铸剑的材料啊!为难道: “晚辈一时疏忽,没,没有带。” 小野东瞅西瞧的观察这个地下室,搞不明白怎么会进来这么充足的光线,与地面明暗并没差多少。恍然道: “哦,那些铸剑炉是假的,只是隐蔽的天窗用来采集光线的!” 欧冶子正思忖去哪儿弄些还算凑合的材质来敷衍一柄好剑出来,给乞丐那个老头儿一个交待。 听到小野的话,就自然朝她望过去,微微诧异道:“嗯,小野姑娘说的对,那些炉灶确实不用,在这里是支撑的柱子,在地面上也是巧妙隐藏着,姑娘好见识。” 欧冶子的夸奖让小野很高兴,可, 这个老头儿怎么还望着自己不动呢? “前辈,你?”小野招招手,欧冶子回过神来,感觉这个丫头跟她好像。 欧冶子失礼尴尬的低头, 就没再抬起来,沙皇奇怪,怎么这个毒神前辈这样痴呆? 欧冶子被言秋迟腰间的废铁给吸引住了,那把烂剑,不,那是一把罕见的精铁,是上乘的铸剑精英。 “言小友,你腰间的东西给我。”欧冶子兴奋而痴狂若颠的说道。一个铸剑师除了对名剑感兴趣,另外当然就是好的玄铁材质。 小野以为欧冶子刚刚也是在看那柄烂剑,就没多在意。 言秋迟疑惑的把这把烂剑自腰间解下来递给欧冶子,他都不记得是打哪儿捡来的,糊里糊涂的就带到这儿了。 “好铁,好铁,好铁!”欧冶子神情激动的絮絮叨叨。 “啊~这,”莫邪的突然尖叫。她看到了那神铁。 言秋迟,小野,沙皇三人不懂铁材,但至少懂什么叫美女?比如眼前的莫邪,随便洗把脸就恢复了面如粉雪,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 沙皇实在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小野也惊艳了一下,她脸上也檫了许多使皮肤粗糙黯哑的易容粉,可还是打眼睛,和脸部轮廓处显示了几分俊俏。 小野没自信,如果自己好好洗去脸上乱七八糟的定西,也一定比不上莫邪的清丽。 莫邪的眼睛直直盯在欧冶子手中的烂剑上,三人的眼光却盯在莫邪脸上。 “好剑的看铁,好色的看脸吗?”小野轻声嘟囔着,沙皇和言秋迟都看着人莫邪,小野心里有些小不爽。 言秋迟虽惊讶莫邪不可方物的清丽,可是却在看那把剑,他突然想起来,那把剑有可能是刘前那个分月主的,是在他尸体旁边捡的。 言秋迟隐约感觉那把剑就跟“蛤蟆”一直追着他要的“天机卷”有关。 “陌儿,你看这铁质是不是五百年难觅一块儿啊!”欧冶子眼睛发光的说着。 莫邪小名就是叫做陌儿的,欧冶子顺着音就给她起了个莫邪的名字。 陌儿点头,又道:“爷爷,你上次不是说,千年不遇的吗?”因为前些年,欧冶子也寻到了一块儿比这要小些的,当时也是这样表情说“是千年不遇的神物!” “我也没想到我这一千年就遇到了两块儿,人生幸事,幸事!”欧冶子啧啧感叹。 “嗯啊,更为难得的是,这铁质还被一个有些功底的铸剑师淬炼过,虽然造了把费剑,不过对我们就很有好处了。”陌儿很有见地的说道,她很懂铸剑之术。 言秋迟一个外行人,听两个内行谈的兴起,心里也很高兴,自己的剑应该有着落了,而且貌似会是一柄好剑。 言秋迟只是希望有一把顺手的剑就行,他不贪,每次讨饭求赏钱,他只要得到当天的饭钱就不会再去讨饭了,而是窝在破庙里一遍遍的练武功。 言秋迟高兴问道:“陌儿,前辈,我的剑是不是有着落了?” 剑? 欧冶子一愣,他忘了这上上之好的材料是言秋迟带来的,他不希望乞丐可以得到这么好的剑。 欧冶子还在考虑怎么把这块儿材料据为己有,他不是一个贪人财务的家伙,可对于老乞丐那人,他很不屑,却又无奈的服从他!全都是为了那封书信! 小野冷不丁的插了一句与主题毫无关系的话, “陌,陌儿,你真是漂亮。”这倒是真心的赞美。 “嗯嗯,我也这样觉得。”沙皇接口道。莫邪涩涩笑笑,没有说话,还是看那神铁。 言秋迟无语,这兄妹俩还真是的,, “言贤侄,你这剑是哪儿来的?”欧冶子温和问道。 言秋迟想着这个欧冶子前辈很轻易的就答应了自己的铸剑请求,以为他和师父关系不错。 就诚实说道:“嗯,晚辈觉得,着应该跟天机卷有关,这烂剑是在蛤蟆一个月主尸体前捡到的。” “天机卷?”小野惊呼,马上把眼睛从美女身上移开,沙皇同样如此。 欧冶子沉吟一会儿,说道:“这什么天机卷如果真的跟宝藏有关的话,那一定是有人想借钱财来造反了,最大可能就是蛤蟆那帮家伙,还叫做圣教的时候,就蠢蠢欲动。” “反了才好,,郭家无能,百姓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陌儿突然俏生生的喝叱道。 “嗯?为什么啊?郭家已经做的很好了啊!都是蛤蟆捣的鬼,他们控制了朝廷的一部分官员,抬高徭役赋税。可恶至极!”小野是郭家公主,自是很快为自己家辩驳道。 陌儿胸脯起伏,很是不好受的样子:“哼,郭家跟蛤蟆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小野还想反驳,被沙皇眼神示意止住了,不能暴露身份。 “呵呵,陌儿也是苦命人,家族就是被郭姓的周朝给无故抄了。言贤侄你怎么认为呢?”欧冶子想听听言秋迟的观点,好再做下一步打算。 言秋迟听到了小野和陌儿的每一句话,他在琢磨,当乞丐时就会想到这些。 他不明白难道皇室人会不懂得民心与天下的关系吗?他一个乞丐都明白的东西,他们肯定也懂。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家破人亡,沦为街头乞丐或高挂树枝,白绫了断? 听了小野的话,言秋迟明白了,很多事不是只一个郭姓的皇帝就能决断的,每一条政令都有很多人来决策,可是承担后果和社会舆论压力的都只有郭皇帝一个人。 也许皇帝的生活还不如自己这样的乞丐。 言秋迟的思想开始达到远远脱离乞丐的高度。 “贤侄!”欧冶子又叫了一声。 言秋迟,呆了一呆,郑重说道:“小野和陌儿的话都有道理,皇帝和郭家并不能照顾好整个天下,一些佞臣的为非作歹,或许是导致天下动荡的根本。” 言秋迟又笑着说道:“指不定,那个郭皇帝比我们过的都惨呢!” 小野鼓掌叫道:“好!言大哥见识卓越啊!” “那如果有人要推翻这个皇帝呢?你怎么看?”欧冶子严肃道,他觉得言秋迟跟那个老乞丐很不相同,或许会有更好的而处理方法。 小野也看向言秋迟,等着他的回答,那是自己郭姓的荣誉和尊严,言秋迟的话会影响小野的感情和看法。 ------------ 第十章 剑与人同 言秋迟正色道:“当今的郭皇帝也没传出过什么荒淫无道,不理政务的恶习啊!也就是百姓埋怨他的碌碌无为和羸弱罢了。” 欧冶子点头,这样中肯的说法大家都同意,小野更是凝神期待言秋迟可以给自己的皇兄一个很准确的评判。 “如果哪些人打着‘为民请命的’义旗来反周易郭了,那不过是找了个表面上名正言顺的借口给自己掠夺利益,况且一旦暴乱开战,受伤的还是底层的老百姓,苦命人。” “言大哥,你去洗把脸,肯定很好看!”小野高兴的叫道,她的意思是说言秋迟的话说的很对,很漂亮。 沙皇也是点头赞许,他和小野一样都是当今圣上最接近的人,也最了解皇上的苦衷。 陌儿低头,她也觉得言秋迟的话说的很对,无法辩驳的正确。 欧冶子没有表示任何的赞许或不满,他在考虑一个很复杂的事情,言秋迟的话是不是老乞丐谢尘教给他来迷惑自己的?言秋迟可以走上正道吗? 言秋迟这个年轻人也是欧冶子见过的最具天分的人,如果他跟着谢尘那个带着面具的恶魔,对江湖,对世人都是一个不小的祸患。 欧冶子的心里乱糟糟一团,手里紧握着极为罕见的精英之铁。 他不想在自己有生之年还造不出一柄远超前人的神兵,而且还在自己有了铸剑的条件下,总不能把上好的材料供奉起来不用吧。 他更不想把自己的精血打造来的剑用于残害苍生。 言秋迟见欧冶子的神情飘忽很是疑惑,他不知道欧冶子的想法会对他的人生有很大的影响。 “爷爷,我们什么时候开炉铸剑啊?”陌儿问道,打断了欧冶子的思绪。 欧冶子意味深长的看了言秋迟一眼,说道:“明天早上开始。”他决定先把剑打造出来,言秋迟有没有资格得到剑,,等剑成之日再说吧! 言秋迟鞠躬,恭敬道:“秋迟谢过前辈!” 小野好奇问道:“那需要多久啊?依江湖逻辑,是三十六天,四十九天还是九九八十一天呢?” 欧冶子好笑,这个女娃的逻辑怎么来的,好像都是故事里的吧! 对小野,欧冶子感觉很奇怪,主要是因为小野和她太像了。 “日期嘛,不太好确定,那得看这材质,火候和水源等等很多因素。”欧冶子回道,对铸剑术,他很乐意与人讨论。 “那,剑有灵性吗?淬血炼剑是不是就会让剑赋予了灵性。”小野好像有一大堆的问题要问出来。 “灵性很难说,但淬血之说实在是无稽之谈,老夫觉得灵性不过是剑手长时间的与剑相处,会自然生出的一种感觉,手的感觉,在传达至心灵吧!” “那人剑合一之说也是胡扯的喽?”小野追问。 欧冶子笑道:“你是不是听了很多故事,那里面的江湖逻辑并不能全拿来用的。” 小野尴尬的吐吐舌头,事实也是如此。她是听着江湖的故事长大的,因为母后就是来自江湖,而不是深闺阁中的大小姐。 陌儿也笑了笑,这个小野还真是有趣。言秋迟看着沙皇,问道: “你妹妹,怎么会听那么多的江湖逻辑?” 沙皇轻笑回道:“你见识的还是只一部分呢!” 小野白了一眼沙皇,沙皇立即收敛笑容,严肃起来,但这情形在大家眼里,正是哥哥对妹妹的宠溺。 “那个菩萨是凶手,乞丐是皇子的理论,也很对的。”言秋迟笑着说道。 “你敢取笑我吗?”小野瞪着言秋迟就要出手打人。 江南,“蛤蟆”的根基之处,由圣教时的“杀堂”改名为一个字“洞”。 华易朗的说法是蛤蟆当然是在洞里呆着,出来就会喝蚊子的! 来自各门各派的掌门人到这儿求助时,抬头看到那个大大的“洞”字,没有人会发出一点儿的笑意。因为一切是用实力来决定的。 华易朗看似变态的做法,却是一种很打击人心的战术,给你一个笑话,就是不准你笑!让你为自己的实力和地位自卑,让你惧怕蛤蟆,哪怕是田边蹦出来的蛤蟆,也要让你一阵心寒后怕的哆嗦。 哪怕那里换为了“妓院”两个大字,也不会有人敢笑,甚至不会在背后带着一丝的嘲讽来议论。 这个衣着很烂的乞丐在笑,而且还笑得很放肆。 门前的守卫倒是愣住了,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到,敢在这里驻足大笑的人了。一时倒忘了该怎么处理。 这个老乞丐就直接走了进去,两个守卫没敢拦住他,因为他手中的东西亮瞎了而自己的狗眼! 那个令牌是属于总月主的,为什么会在一个臭乞丐的手里,他们不敢猜,也没有资格猜。 乞丐的步子越往里深入,对他鞠躬拱手的人就越来越多。享受着皇帝都未必能得到的待遇,老乞丐晃悠着来到了总月主华易朗的住所。 “尘叔,小侄恭候多时了~”华易朗的语气会让所有不知情的人惊讶上许久。那种恭敬程度是从未有过的。 这老乞丐名叫谢尘,也是言秋迟的恩师,更尊贵的身份是,他三年前是蛤蟆的圣主,后来不知所踪,江湖传言是华易朗杀之而代其位。 谢尘直接坐到那个三年前他就一直坐的位置上,单刀直入,说道: “星门三百六十五星主和其门下一半弟子,再加上六个月主,这些人我要差遣。”谢尘的口气是一种必须而不可商量的命令。 华易朗还是恭谨笑道:“不知叔叔,要干什么呢?” 谢尘对自己的计划,二十多年的完美计划,很满意。他需要人来赞美这个计划。、 谢尘笑道:“你和那个死皇帝一样相信了我散布的“天机卷”,现在的大漠马上就会很热闹了。” 华易朗的吃惊让谢尘很是得意,得意的眯起了眼,他看不到华易朗眼中的厌恶。 “还请叔叔,明示!”华易朗依旧恭敬的请教道。 谢尘耗费二十多年的精心计划谋局,当然是迫切的想让这个乖巧还能干的侄儿更加崇拜自己。 “我精心培养的言秋迟将会和你共事,你们会是我圣朝谢家的开国元勋!朝廷那边,我也花了不少心思。” 他说到这里,望了望华易朗,华易朗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问道: “言秋迟,他已经杀了我们很多人!他会服从您吗?” 谢尘笑道:“他视我为生身之父,自是听命于我,如果不让他多杀些人,也难以骗了朝廷的慧眼。刘前倒是死的不应该,他可是立了大功的。” 华易朗再一次聪明的发问,他懂得人心,谢尘的了不起需要他的一个个问题来展现。 “侄儿不懂,我们该如何创立谢家圣朝?” “现在郭皇上在沙漠找天机卷,我会带人杀了他,你去煽动一些诸侯王叛变攻进王城,应该不是难事。都城无主,正是我们的好机会!”谢尘带着笑说道。 他也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喜怒不行于色。可现在他实在高兴坏了,一生梦想马上实现,当然应该开心。 谢尘笑着把身子后仰,华易朗阴戾的骇人眼光他没有注意到。 当两个不服输的强者共事时,其成就结果并不是两个人的加法,而是相差! ------------ 第十一章 花下人月下水 “诶,言大哥,那水别浪费了,你,”陌儿指着言秋迟的洗脸水,提醒道,这里的水可不容易寻到。 可是话到一半,陌儿就呆住了,言秋迟棱角分明的脸廓,虽不是很精致的面容,但眉宇间的英杰贵族之风和俊逸的面庞,却是明显可以视听得到的。 再加上他挺拔的个头,整个人的飒爽姿态,实在难以想象曾经是在路边讨饭的乞丐。 事实上言秋迟并没有老是在讨饭,他大部分时间是在练功。也会时常的和秋儿,迟三演一出落难公子的惨淡遭遇来骗取钱财。言秋迟演戏骗钱时一直都是以个落魄的贵族模样,很容易欺骗街上女孩儿的钱袋。 言秋迟讪讪笑道:“那,这水还要做什么?”言秋迟实在不好意思,那盆本来干干净净的清水,现在却是黑乎乎的。 陌儿看到水面上还漂浮着些许油花,确信了言秋迟果然是干乞丐的。她强忍着笑意说道: “那个本来可以用作铸剑时初级锤炼的,可现在实在不能用了,泼了吧!” “哦”言秋迟尴尬的将脏水给倒了。 小野蹦蹦跳跳的走过来,见到言秋迟那张干净迷人的脸,眯着眼笑道: “我还是坚持自己的逻辑,乞丐从来是皇子,菩萨可能是毒妇!” 言秋迟没什么反应,在街上骗人时,那帮心地善良的妇人一向是把它当做落难贵族看待的。长相有什么用,没实力一样没饭吃,一样受人欺负!作为乞丐,言秋迟很明白个中道理。 “小野,你的江湖逻辑在我这儿是行不通的喔。”言秋迟笑道。 “嗯嗯,言大哥不是寻常人嘛!”小野也笑着回应,她自小在深宫里向每一个老太监或是上了年纪的宫女打听江湖的故事,听到了各种传奇事迹,对真正的江湖却是很陌生。 想到这次出来的目的是为了郭家的江山社稷,小野收敛笑容,问道“言大哥,你那把烂剑交给了欧冶子前辈,你不担心那真的是天机卷吗?” 言秋迟也早就考虑过了,师父让他来就要求了自己带一把好剑回去,其他根本没多说。况且师父老乞丐一个,为人豁达洒脱,根本不在乎钱财。管他什么天机卷呢! 言秋迟有些疑惑的看着小野,小野和沙皇对天机卷的关注力度,言秋迟也有注意到。 “小野,你关心什么天机卷吗?” 小野才觉自己话说的太多了,先承认是最好的撒谎,这个逻辑小野早就明白,她大方回答: “当然喽,言大哥你不知道,我们家是皇室的侍卫人员,也害怕那天机卷落入像蛤蟆那样的恶人手里,不过欧冶子老前辈也不是坏人喔。” 言秋迟狐疑的望着小野,追问道:“你是郭家皇室派来的人吗?” “我爹是,我和哥哥是偷偷跑出来的。”小野轻声又带着点儿神秘的说道。 言秋迟看她神情,旋即释然。陌儿说道:“我们也去帮忙吧!沙大哥都帮爷爷拉了半天风箱了。” “好!走~”小野拉着言秋迟的手就追着陌儿的步子兴冲冲地走起来。言秋迟被拽着到了这个巨大的火炉旁。 欧冶子手心攥着一张薄薄的布条,紧握着,出了汗。看到言秋迟,神情更是有些再也掩饰不住的怪异。 “言贤侄,你跟我过来下,陌儿你先照顾着炉子。” 小野松开言秋迟的手,言秋迟不解的跟着欧冶子到一边远处。 “贤侄,你那把剑到底是怎么得来的?”欧冶子完全相信言秋迟的品性,到了这么大的岁数,看人自是很准的。 “我就是在刘前附近捡到的啊!有什么问题吗?”言秋迟迷惑问道。 欧冶子松开了紧握地手掌,露出一小片红色布条,它示意言秋迟拿过去看看。 “简兄,不日还望相助共杀郭皇,同至金陵司月楼!” 言秋迟大惊,这短句分明是想造反!“前辈,这是哪来的?” “这就是天机卷吧!是送给我的,你是送信人,酬劳是一柄好剑!”欧冶子一字一顿的说道,他紧盯着言秋迟。 倘若言秋迟也会是早就知道了此事,就瞬间毒死他!决不允许有人侵犯她,柳弱的幸福!哪怕自己身败名裂! “这个就是?是谁要造反?”言秋迟的疑惑是打心底发出来的。 欧冶子稍微放松了警惕,认真道:“不知道贤侄愿不愿意听一个老故事。” 言秋迟的江湖逻辑告诉他,有人突然要讲故事了,那这个故事就会和当前有关。现在发生的事都是在以前有原因促成的。 言秋迟点点头:“晚辈洗耳恭听。” 欧冶子神色有些异样的光彩,他席地而坐,就像是一个老人在回忆自己年轻时候的事。言秋迟依样盘腿坐下。 “我那时候比你现在还要大很多,可她并没有嫌弃我的年纪,我们在司月楼欢快痛饮了三天,她是个很特别的女人,没有大家闺秀的俗气,却被很多名门望族的千金嫉妒,因为她马上要入宫了。不过在入宫之前我和她有了肌肤之亲。之后的各项宫中检查,我拖一个叫做谢尘的人帮她过了处女之身的检验。这件事也就随着时间慢慢隐没了。” 说到这儿时,欧冶子看向听的很认真的言秋迟,难道他不知道他自己那个乞丐师父叫做谢尘,是蛤蟆的前一任圣主吗? 虽然欧冶子的话说的很简单,可还是有一种温暖的感情可以明显感受得到。 “之后呢?”言秋迟好奇问道。 “之后就是十多年的煎熬,我不可能再与她见面。十三年前吧,我偷偷溜进了皇宫,见到了花中笑靥如初的她,她已经有一个宝贝的小公主,在玩着捉迷藏的游戏,过的很幸福。我就出了金陵城,来到这边塞沙漠铸剑隐居。” 欧冶子的神色飘乎着,似在追忆当年的点滴乐事。他想到最后一次见到的她,花中人俏丽着,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嬉笑,彼时笑颜如花的少女脱落成迷人皇妃。 柳弱与江湖已经很远,却拥有了她自己的幸福。欧冶子想着很替她高兴,她过得好就行。 言秋迟很感动欧冶子的做法,她幸福,自己不愿意打扰,也不想看着难受,就躲到这里孤独残生,还好他还有一个可以追求终生的铸剑爱好,不然,岂非要郁闷而终。 可是跟现在的关系呢?言秋迟还没有联系到现在,他知道,欧冶子的话还没有说完。 畅想了当年,回神依旧是干燥的沙漠,这个地方没一丝幻想的甜蜜存在。 “然后谢尘就用这件事来要挟我帮他造反。这关乎她作为太后的名誉和我的声誉,我不能允许任何人破坏她的安逸幸福。”欧冶子叹然续道。 言秋迟点头,作为一个男人是该这么做的。可那个拿此事来威胁的谢尘也实在卑鄙。 “谢尘是谁?”言秋迟愤恨问道。 欧冶子越来越觉得言秋迟完全可以脱离谢尘那个伪面人,为社稷真正做些好事。 “他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去完成某件事。”欧冶子带着嘲讽称赞道,因为那种毅力用于阴谋一个篡位的计划了。他说每一句话,都观察着言秋迟的反应。 “那我们要怎么阻止他?”言秋迟问道。 “没法阻止,我们对他的计划一无所知,他却对我们的事了如指掌。”欧冶子很快回答。 “那就看着他为非作歹吗?”言秋迟愤怒道,他看了太多的可怜人,他知道江山易主会带来多大的惨痛。 言秋迟的思想和实力都在快速成熟着,欧冶子赞赏地看着他,缓缓说道:“你有可能是制胜的一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实力?” “我要怎么做?”言秋迟迫切问道。 “爷爷,现在火色发青了,需要月下水!” 陌儿的突然大叫,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言秋迟,你好自为之!”欧冶子站起身来,呼了他名字, 很郑重的说道。 该说的都说了,与其提前让言秋迟慌乱阵脚思前想后的犹豫,倒不如看他天性品行,当即反应出该选择的路。 欧冶子心中暗道:“无论如何,你的幸福,我会守护着!”欧冶子微微驼了的脊背直了直,也许那颗跳动的心脏跟初见柳若时还一样的年轻。 言秋迟还是盘腿坐着,他想从欧冶子的言语中得到更多他不愿意现在告诉自己的信息。 可脑子里乱七八糟地全都是对那个叫做谢尘的厌恶,他想到了和蔼的师父,一直叫他老乞丐,他连名字都没有,却是比许多有名姓的人更让言秋迟敬佩。 “如果是乞丐师父,他会怎么处理呢?” 言秋迟还不知道他的想法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 第十二章 月寒袭人 乱七八糟的搞不懂,言秋迟也站起身来,到铸剑炉旁了解下自己日后的神兵。 “言大哥,老前辈跟你说了些什么啊?”小野意见言秋迟就好奇道。 “没什么,就问了言贤侄对剑的认识,和剑的名字。”欧冶子似无意地抢在了言秋迟前边说道。 言秋迟点头,道:“可惜我也不知道该取个什么名字才好?”他很自然的就帮欧冶子圆谎。 小野眨眨眼睛,高声笑道:“我来取,我来取,叫做‘迟野’剑怎样?” 沙皇皱眉,小野的心思不会全搭在了言秋迟那个家伙的身上了吧?取名字还要把两个人栓在一起吗?他们的地位差别,实在不应该产生什么感情。 言秋迟心里自是一阵欢喜,他也对小野这样特别的姑娘很有好感。即使日后不再见面,也有把剑纪念一番。 “为什么叫做迟野剑呢?”陌儿故作不解地问道,她的年纪也不小了,言秋迟让他感觉很异样的好感,陌儿总会想一门心思的帮欧冶子打造好这把剑,因为剑的主人是言秋迟。 小野开心而狡黠的眉目流转,很认真地说道: “‘迟野’意即迟暮之旷野,阔远而博天下,深邃而去日夕。多好的剑名啊!” “这样啊?”言秋迟不自禁的出声自语,多少有点儿遗憾。 陌儿赞许的点点头。沙皇则说道:“会不会太柔弱了些?没杀气啊!” “杀气和气势是剑客的本事,跟剑的关系不太大,跟名字的关系更不大。”欧冶子说道。 “嗯,那就是这个名字啦!刚刚陌儿说的月下水是什么啊?”言秋迟岔开话题,那个剑名本来就是谎言所延伸出来的,实在没必要继续下去。 “对诶,炉火的颜色渐渐转为淡青色,需要换些好的水质了!”陌儿猛地想到这点,说道。 见言秋迟还是疑惑的样子,忙解释道:“月下水,就是半夜时接到的无根之水,带着月寒和霜露,对剑身的淬炼很有裨益。” 言秋迟大概懂了,就是水吗?不过,他为难道:“这沙漠哪儿会有露水啊?” 欧冶子耐心解释:“沙漠夜里寒冷,一般地方露水不是很多,可如果本就在河流附近的话,水汽会比较多,夜间露水也容易搜集。” 言秋迟点头,道:“那等会儿我们就出发,这附近应该就有水源吧!不然前辈也不会在这里建铸剑室。” 欧冶子赞许点头,言秋迟说的很对,这里距一条断水河不是很远。 “那我也要去!”小野急忙说道。 沙皇立刻接口:“我得帮言兄弟啊!” “得有人留下和陌儿交替拉风箱。”欧冶子道。他并不知道,沙皇得保护这个秘密的公主,不能离开半步的。 “哥哥,你留下帮陌儿姑娘吧!”小野甜甜地哀求道,沙皇哪敢不答应,平日在宫里,连皇上都不曾受过几次“哥哥”的待遇。 言秋迟是没太多想法,他只想尽快把剑造出来,找那个谢尘问清楚。搞明白天机卷背后的阴谋。 欧冶子吩咐道:“那言贤侄去找些接水的材料,入夜时就可以出发了。” “哦!”言秋迟点头应允,陌儿当然得领着言秋迟,言秋迟对这个地下室还不熟悉。 沙皇也立刻转身去了,他可不想在这儿受一个刁蛮公主的气。 就剩下了欧冶子和小野,氛围很奇怪,这是欧冶子的感觉。 “小野姑娘怎么会到这个不生草木的沙漠呢?”欧冶子越来越觉得小野跟柳弱的非同一般的相像。 小野笑着回答:“哦,我也只是稀里糊涂的被言大哥给带来的。”跟一个年纪相差太远的人讲话,小野多少有些不习惯。 谈些什么呢?欧冶子迫切的想知道柳弱是不是跟这个女孩儿有关系? “小野女娃的娘亲本姓是哪家的啊?”欧冶子一边查看炉火的燃烧程度,一边看是无意的扯家常。 小野的想法是柳姓女的人多了去了,说自己母亲姓柳该不会暴露身份吧? “柳,杨柳的柳,对了,母亲跟当今太后柳弱国母同姓的喔!”小野微笑回答,她要把别人可能怀疑的地方自己说出来,那样的话就可以让别人绕过对自己公主身份的怀疑。 正可惜的是,小野不知道这个老人是自己母后当年最爱的人,更不会知道的也许还有很多他们之间的秘密。连欧冶子也是始料未及。 “喔,当今国母的生涯可谓之传奇啊!”欧冶子感叹,那也是他对柳弱的疼爱。 小野听到有人夸奖自己母后,自是很高兴的回应:“嗯嗯,柳后是当今大周的精神抵柱啊!” 欧冶子也是点头赞同着,说道:“嗯嗯,你们沙家一定不简单呵!你哥和你是同一个母亲的吗?”还是普通的唠家常。 欧冶子对小野很有好感,就像当初见到陌儿的亲切感一样,他把陌儿捡回来认作孙女。对柳弱的不变感觉,使他终生未娶。 “哦,哥啊?不是一个母亲的,我爹的妻室很多的。”小野半编半真的说着。 欧冶子盯着泛青的火舌,突然一滞,“哥,他还有哥哥的!”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小野,你哥哥为人挺老实的呵。”欧冶子有意无意的搭着腔。 “嗯嗯,对,他对我很好啊!”小野敷衍道,实在不知该怎么和一个大伯伯,爷爷年纪的人说话。 “走吧!都准备好了!”言秋迟过来插话道。 “嗯,走了~”小野兴奋道。 欧冶子看着小野轻快的步子跟在言秋迟后边,实在看不出她会是一个有什么阴谋的女孩儿。 刚刚的谈话,多少引起了欧冶子的怀疑,说有一个关心的哥哥,怎么就会稀里糊涂的兄妹两人都被言秋迟拉到这儿来。言秋迟也不是主动邀人的那种性格。 只要沙皇还在这儿,就不必太担心她有什么阴谋?况且多半是自己想的多了也说不定。 陌儿看着两人说笑着自炉火灶上到地面,心里你很不是滋味。沙皇则是担心公主真的爱上了言秋迟。 “言大哥,你想成为高手吗?”小野问道。 “当然想啊!”言秋迟学武功的时候就是努力到让老乞丐赶着去休息的那种。他就单纯的想学这些东西就不会生病吃药了。就拼命的学。 “那你得听我的!”小野俏皮道。“怎么做?”言秋迟看向身侧并行的小野,月光在小脸上投下的明暗阴影,让小野有几分朦胧的迷人。 小野很认真的掰着手指头,说道:“第一,你得自信起来。第二,你得够冷酷才行!”言秋迟之前也听乞丐师父教训过这两点。 师父说他需要的是自信,他有实力可以跟高手一决高下。“有没有第三点啊?” 月寒袭人,小野哆嗦了下,搓搓手道:“你够酷就能吓到人,还有一个。按我的江湖逻辑,通常都是男侠客有一个女的恋人,他就会为所爱之人的更强大,因为有人需要他的保护。” 小野哈着凉气说道,言秋迟一边摆好接水工具,一边笑道:“你看的故事书都是逻辑混乱的。公主怎么会爱上乞丐?乞丐怎么可能是皇子?” “你不信我的逻辑吗?还有一点,你不会关心人,这么冷,也不知道把衣服脱给女孩子穿!”小野嘟嘴嚷嚷道。 言秋迟一愣,马上就要脱衣服。 “别别别,你衣服又破又脏,我可不会穿,只是教你怎么找到一个可以让你变强的女孩儿?”小野连忙拒绝道。 言秋迟被说的云雾一头,反问道:“我关心女孩子就能变强吗?开玩笑!” “怎么不能?逻辑上讲女孩子都会遇到危险,需要男人来保护,你打架多了,实力自然变强了。还有,你不关心女孩子,小心最毒妇人心,女孩儿如果出卖你,你就会死的很惨!”小野的超强逻辑有条不紊的说道。 “噗嗤~”言秋迟忍不住笑起来。 “哼~~”月光依旧,小野和言秋迟望着对方,那不是对方的轻哼。 月色也狰狞了几分,分外的寒冷。 他们都忘了常佶还带着很多人在四处追查他们的行踪。 ------------ 第十三章 江湖么 第十三章月色围杀 “还是被追到了!”言秋迟主动握住了小野的手,小野也没有拒绝,紧握着回应。 “言秋迟吗?我们还真是好运气呵!”沙地里钻出来二十多人,为首的一人面相凶恶,傲慢说道。 言秋迟皱眉,来人并不是蛤蟆的。他倒不在乎是谁?出来的时候,就拿了匠铺里的一把利剑。此时右手握剑,左手松开了小野紧握地手。 “喂!你们是谁?”小野见着眼生,不像是常佶的人,就放话问道。 那个为首的人骂道:“老子是圣教刚刚收编的朝阳帮,帮主文天!你们赶紧把藏宝图交出来!” 朝阳帮是较早赶过来寻宝捞油水的帮派之一,他们自是有自知之明,了解到那宝藏肯定会落入蛤蟆口中,就直接听从常佶差遣,来这里水源埋伏着等言秋迟。像他们这样的小门小派来到这儿都是在给蛤蟆打下手。 小野含笑说道:“没听说过狗会怕蛤蟆的啊?” 文天一时没明白,出口就问:“什么意思?”言秋迟已经噗嗤笑出了声。 这才让问天明白,那是在骂自己做了蛤蟆的走狗。 “小姑娘,你会死的很难看!”文天手抬起就要下令围攻。 “等等~”小野急道。“言秋迟你就这么笨吗!”小野心里暗忖。 她希望言秋迟可以趁说话分神时,突袭的。这些人的水平也只能当猎狗找人,根本不会是言秋迟的对手。为了不惊扰到其他高手,速战速决,马上离开,就是安全之策。 “遗言吗?我可不是有耐心的人!”文天不屑的口气让小野好笑: “常佶那老狐狸就没告诉他们言秋迟的实力吗?” “不是,不是,“小野笑道。”“那你赶紧放!文天怒道,很是不耐烦。 常佶说言秋迟一个小乞丐趁刘前分月主不备偷了藏宝图跑进沙漠,不见踪影。文天判断自己找人不会有什么危险才答应给蛤蟆做下手的。事实上,不做下去手也一样有被蛤蟆杀的危险。可至少文天心里言秋迟很弱。 “按江湖逻辑,你是属于跑龙套的,”小野还是笑眯眯的说道,言秋迟一愣,他总算是明白小野跟这帮垃圾胡扯的理由了。文天不解地看着小野。 小野笑着对他点头,又道: “你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高手的厉害~” 言秋迟心领神会,话说到如此明显的份儿上,言秋迟怎么会还不明白。所以他就给了文天一个杀气腾腾的虚晃身影。 文天背后的几个小啰咯还没看清言秋迟的剑,就觉得脖颈有一丝凉爽快速闪过。想叫出声来,却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只有重重的“砰”然倒地声。 这把剑比起之前言秋迟拿的满是钝口的那柄,好了百倍。划过那些人的脖颈顺势而迅速,轻快之极! 文天也反应过来,言秋迟正在他身后斜侧,身边刚刚还活生生的弟兄门人,瞬间就倒下了一大半。文天带着惊愕看到又两个兄弟倒下。 手中大刀,举起,猛砍! 言秋迟跃身而上,夹住那个小喽啰的脖子,翻身,转剑! “珰!”的脆响,刀剑相撞。文天脚下陷入沙地三寸有余。 言秋迟分毫不停,绞腿!被夹住脖子的那人闷哼一声倒地,他就干脆顺重力下落。眼看着地,文天稳住脚跟,又是一刀劈下。 小野鼓手叫好,文天旳刀顿在了半空,滞住了。 言秋迟的剑已经拦腰砍入他命脉,借剑上力道,言秋迟槊倒文天,站起身子。 小野兴奋地说道:“言大哥,他们是在太差劲了!” 言秋迟看看那些大桶木盆差不多都存了些雨露,便把那些倒在一起,说道:“你赶紧把水带回去!我担心马上还会有人来!” 小野撅嘴,道:“怕什么?我功夫很厉害的!能保护自己!” 言秋迟的脸色凝重,严厉说道:“你先走,我马上跟上去!”、 “搞什么?跟生死之别似的,我跟你很熟吗?干嘛听你的?”小野干脆坐到地上,她的任物就是找到天机卷,保护大周的安危。而言秋迟好像是这一切的线索。 所以小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走的。 言秋迟本性就是一个温和的人,可是他可以扮演各种角色,以前扮演不同的身份是为了骗钱,现在他想不拖累人。 “你最好赶紧滚!”语气冰冷而阴森,月寒的背景映衬使言秋迟自己都吓了一跳。 小野哈哈一笑,“言大哥,你搞什么鬼?真正的逻辑是我们面临了千万大军,并且我们还是深爱对方的恋人,然后,你不想我死,就故意生气赶我走。可是,” 言秋迟有些尴尬的不知如何说话应对,在小野面前,他会原形毕露。 小野看言秋迟的怂怂样子,盘坐抱腿笑道:“可是现在还没人围住我们,而且我们也不是多年的恋人。所以喽,你也坐下来歇会儿,我们等水再多些,一起回去!” “呵呵,这姑娘还真是鬼灵精啊!”陌生的声音。 言秋迟握紧了剑,小野倒是没所谓的缓缓站起身来,她没什么好忌惮的。 欧冶子在淬炼精铁,陌儿看着沙皇呼呼地拉着风箱。 梆梆的打铁声停了下来,“沙小兄弟,你们兄妹是不是有什么隐瞒的呢?” 沙皇正在考虑到底该怎样找到天机卷,蓦地闻言,大惊而止。 “晚辈不懂老前辈何意?”陌儿知道自己不该插嘴,乖巧而聪慧的顺手拿走了沙皇附近的一把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欧冶子举起那柄红彤彤的未成之剑,指着沙皇。 沙皇脸色被那烧的通红的剑身照应着,再加上心里起伏不定,脸色忽明忽暗的变化着。 他手心捏出了汗,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次的行动他是临时出动的,代替圣上出宫,还没有时间给他任何多余的准备。 “前辈,你把小野怎么样了?”沙皇担心公主安危,急切问道,他担心言秋迟已经残害了小野。 “你再不说实话,她就真的没命了!”欧冶子冷哼道。 既然是被问到这了,欧冶子也不像是什么奸邪之辈,沙皇挺直了腰板,傲然道:“前辈有礼了,不才正是郭宇,当今圣上!” 欧冶子也是一愣,看他神情,还真有几分皇者气息, “哼,果然是个无为的昏君!”陌儿一旁冷哼。她的灭门惨案虽不是郭宇所为,却是上皇郭宇之父所做。 欧冶子轻放下剑,道:“陌儿,不用插嘴!皇上嘛?老夫多年野人,不想屈膝了,您觉得怎样?” 沙皇缓声说道:“老前辈江湖威名,不必行朝堂之礼,朕到此处是为天机卷而来。” 欧冶子心头一震,“原来这就是谢尘所说的同杀国主,他把皇帝都骗来了吗?”还有一点! 欧冶子强压住内心的欣喜,道:“圣上,老夫就简单直说了,老夫要圣上偏袒一件事,不过这事并不重要,我不知道是谁骗得圣上来此,这是个阴谋,都城金陵,公主小野。” 小野?欧冶子混乱的紧张说着,他知道外边肯定有危险,他也相信言秋迟可以挺一阵子。他想到了那一点: 小野就是柳弱的女儿!就是当年花丛中躲迷藏的,柳弱的幸福。 沙皇心里也是一团麻,自己是假皇上,可真公主如果出事了,那就完了。 欧冶子拍拍脑袋,快速说道:“好了,这里有阴谋,把当今圣上骗来,然后杀之,同时兵围金陵,谋权篡位。小野和秋迟有危险,我得赶紧走!” 不等陌儿发话,欧冶子吩咐道:“你留下来照顾皇上,我去就够了!” “不!朕可不是个烂皇帝,我也去!”沙皇是对欧冶子和陌儿说的,也是对那个一直很操劳政事的皇帝兄弟说的,既然自己扮演了他,就不能给兄弟丢脸。 “那就快点儿,”欧冶子急匆匆的往外走,他要保护柳弱的幸福,他还得帮助言秋迟走好江湖路。 沙皇手心攥紧,他要为待自己如兄弟的皇上破坏什么狗屁阴谋。 他边走边回忆着郭大哥的话,难道是王相爷和奸贼勾结劝大哥微服出城寻什么关乎大周安危的“天机卷”吗? 欧冶子欣喜感到这些天将是自己一生烦恼的终结点。要么,死,了无一切。要么,求这个还算通人情的皇上包容自己当年的风流。 两个人各有想法,都加快了步子。 陌儿呆呆地看着匆匆离开的二人,这里十几年都是很安静的。她被收留在这儿,每天高兴地帮着铸剑,打水,拉风箱。 整个沙漠都是他们爷儿俩的安逸天堂,偶尔经过的客商,带着铜铃响过的驼队。宁静的世界突然就闯入这么多来自一个叫做“江湖”地方的人。 陌儿喜欢热闹些,喜欢多一个偶尔呆傻的言秋迟,多一个嘻哈的小野,多一个宠溺妹妹的沙皇。可她不喜欢多些流血和厮杀。 幼时的灭门噩梦还在,陌儿合十双手轻轻祈祷,江湖可以再平静些吗? 遗憾,这个江湖的风浪才刚刚掀起, ------------ 第十四章 猎杀之战1 言秋迟苦笑望着小野:“大小姐,你不知道自己是拖油瓶吗?会让我分心的!”他意在责怪小野刚刚不听话没有走。 小野立刻回驳道:“你放心,本小姐很厉害的!哼~” 还是以常佶为首的人众,不过多了许多不知派别的人,大概都是闻风而来的三教九流之类。 常佶轻笑的看着言秋迟和小野,到底把他们两个给围起来了,他们都派人找一天半了。果不其然在水源处待到兔子。 黄落对常佶笑道:“常大哥,果然高见。这沙漠还真是水缺的紧啊。” 常佶摆摆手,道:“黄兄过奖了,让弟兄们做好防毒准备,还有一个用毒的老家伙没出现。”黄落暗自佩服常佶做事的老道,便吩咐了下去。很多人就带上了口罩。 “常佶,你们蛤蟆到底有什么阴谋?”言秋迟厉声问道。 常佶笑着回应:“还请言少侠先把藏宝图交出来再说。”他把天机卷故意说成藏宝图好引起那些别派人士的共愤。 立刻就有人响应的大喊“交出藏宝图!”“杀言秋迟”之类的话。 言秋迟上前几步,道:“没什么天机卷。常佶,你们蛤蟆是不是想造反!” 常佶一愣,没有天机卷这话,他和后边的人都不信,但造反这事,常佶倒是心惊一下。不过压根就没接这句话。直接又问道: “藏宝图,你是给还是不给?” “别废话了!”小野叫道,手中竟举着一个弹弓,已经瞄上了常佶。 发!言秋迟剑身斜转刺向常佶右手边的黄落,黄落灵巧躲开。那弹子直直飞向常佶眉心,常佶欲侧头躲开。言秋迟肘击格住他,还是被常佶给闪过了。 这下,言秋迟就面对着黄落和常佶两人的围攻。其余一部分人则是就地坐下了,看好戏。还有少数人耐不住手痒,或是抱着调戏姑娘的心理凑到小野跟前。 言秋迟回头看小野轻功还可以,能保全自己。就放心的应对两个蛤蟆月主。 常佶顺手兵器被欧冶子削断,就拿了把匕首代替,影响并不是很大,刀身在手腕处闪光翻飞,很有大家风度。 黄落的兵刃是寻常的双刀,和常佶同样是擅长近身搏斗。两人共事多年,配合的很好,把言秋迟围的很紧。 言秋迟长剑在手,沉着应对,两个人并没有让他有到多大压力。 常佶和黄落使眼色,互相了然于胸。 黄落右手单刀猛撤向后,左手自言秋迟前胸斜下而走,言秋迟以剑相抵,手上使大力弹开他单刀,想立即回剑再防常佶。常佶的匕首带着劲风已经从自己左侧袭上脖颈。 左侧是刚刚黄落右手的攻击范围,黄落主动弃攻正是为了给常佶的绝佳必杀位置。 更因为他右手也在背后抡起大圆,待常佶匕首刚过去,就抡过来封住了言秋迟想回救的长剑。 言秋迟不慌不忙的束身,给上起抬剑争取空间,翻转手腕,剑弃下,再倒握剑柄。 右手直直向上倒举长剑,还好剑和手臂的长度刚好合适。应该说是言秋迟判断的分厘不差。 剑在上,右手急下,正好格住了常佶的致命匕首。同时左手出拳,躲过刀身,直击黄落右臂。 黄落吃痛,差点脱刀,常佶到底更胜一筹,匕首进攻受阻就转手道颈后,左手要拽言秋迟的左手,好给他一记从后脑勺的绝杀。 言秋迟如何不知道时态危机,继续左手的侧面肘击,逼退黄落,右手倒提剑向后直刺。身子借势向前倒,感到后脑扫凉意划过,惊险的避开了那一击。 黄落右手刀对着身子还在向前倒倾的言秋迟猛挥,言秋迟身子前倾,无法给予有力的反击。竟以本不可能的姿势迅速诡异地斜向左放倒去。常佶和黄落大体上是黄骆在前,常佶在后。 这下言秋迟向自己左手边倒过去,退出了两人的合击。身子还未倾过三十度的时候,言秋迟倒柱长剑做为支点,双腿向上猛速快踢。 趁空看了看小野,小野灵动的步法,配以还有些力道的小拳头,再加上弹弓,几个对手被打的鼻青脸肿,却没什么大的伤害。更多人则是在关注三人的精彩之战。 言秋迟连环踢腿打乱了两个人的进攻节奏。黄璐还挨了两脚看似无章法的踢腿。 言秋迟右脚垫力,左腿带动身子翻越而起,迅速而强劲的带起了一层风沙。小野轻松兴奋地看着言秋迟翻身跃空的姿势。 黄落吃了他的几次亏,现在见他在空中无法有效防御,就踏步上前,欲以双刀截断言秋迟身子为三节。 言秋迟上身之始就拔出了插地上的剑,现在黄落正提步上到自己跟前,毫不犹豫的斜掷出剑,在黄落脚尖处颤动着剑柄。黄落又是一阵心悸。险些废了自己的脚。 言秋迟嘴角的冷酷嘲讽让常佶有所顾忌的保守防御着,言秋迟侧身双手出攻击常佶,灌耳欲杀。两个拳头急攻向自己的太阳穴命脉。常佶双掌去守。 可以近距离的看到言秋迟死神般的凌厉眼神。 腿和手是同时动的,双脚似长了眼睛一样精准的夹住了长剑,微屈腿使力,正面刺黄落胸部位置,如果黄落不是和言秋迟一样高大的话,就会直接刺向脖颈。 不过这不是目的,如此简单的正面攻击,黄落很轻松的就单刀挡住格开。言秋迟松脚,剑直直下落。 黄落正打算下一步的必杀技, 剑在下落的时候会偏转而失去刚刚下降时的平行。 可距离很近,只是胸部到腹部的高度, 言秋迟右脚蜷缩又猛力后踹,在剑还没有偏转向下时,踢到了剑柄。 本就微微倾斜的剑身在大力的推送下,斜插入腹, 言秋迟的冷笑提醒了常佶隔着言秋迟的黄落,他腹部的剑已经穿腹出背,身子后倒钉在沙漠上。 言秋迟推常佶双肩,借力站直身子,常佶哪儿会愣住不打,左臂肘撞配合右手匕首,狂风暴雨的快速攻势,让手无寸铁的言秋迟一时难以反击。 这变化太快,围观的众人还在惊讶言秋迟的超强实力,又发觉常佶疾风骤雨的打法实在威势骇人。 小野是不太担心言秋迟的安危,他对言秋迟的实力比他自己还要自信。 虽然常佶的急速攻势正在进行中,常佶心里却是对言秋迟的实力抱有了几分恐惧,是熟悉的恐惧,很熟悉。 言秋迟见常佶速度似乎慢了些,才敢放手去拔插在黄落尸体上的剑。 没想到一下子没拔出来,言秋迟躺沙而滑,躲过了常佶的屈膝而砸。 言秋迟双手搭在常佶膝上,往下按生阻力而翻起,贴着常佶的后背而过。拔出了长剑。 常佶缓缓直起身子,狠狠道:“言秋迟,你可知道杀我月门门主是何等下场?” 言秋迟笑道:“我杀了两个,越杀越得意,下场还不错!”言秋迟的这句话惹得小野大笑,而其他人则是呆愣他这句本该很好笑的戏谑。 因为他取笑的对象是蛤蟆! “围杀!”常佶下令。 小野被更多的人围了起来,言秋迟则已经看不到缝隙,被围的死死的。 他手心里冒出了汗,这么多人,他不太有信心。常佶对刘前的死本来不太相信是言秋迟是以实力而胜,而今天的黄落则让他见识到言秋迟的实力。 不过没关系,言秋迟得罪了蛤蟆,是必死无疑的了。 “这个小子应该还没有,名上《袭杀卷》的资格吧?自己用这么多人还真是太小题大做了。”常佶暗自忖道。 他并不知道,华易朗已经在《袭杀卷》上写下了言秋迟的名字。 狰狞月色,看着常佶猎杀式的冷嘲,言秋迟回以同样杀气的眼神,附带最轻蔑的轻扬嘴角。 ------------ 第十五章 猎杀之战2 常佶摆手示意,呼喝声立起,各种兵器都朝言秋迟周身命脉击去,言秋迟长剑激舞,护住要害。 这附近的一条断水河,河水不是很深,但还是在月光的辅助下,影射出波光闪动的粼粼剑影,洁净的沙地上也是人影绰约闪动着。 小野的轻功还算不错,围住她的也没见几个好手。她身子轻灵游走,躲闪腾挪,不时的挥拳反击,勉励支持着。 言秋迟感觉压力很大,四面八方的敌人,还有一些根本就无法接近包围圈,在外围呼杀呐喊助声势。睁眼处都是寒铁兵刃在闪着夺命的光芒。 这些人渐渐想出法子,一波一波的轮流上,即使言秋迟防守再严密。也会精疲力竭而亡。 常佶干脆站到最外层,冷冷旁观,高手也抵不过人多。 本来还是死寂的沙漠一时间热闹起来,有人惨呼着倒下,有人哀嚎着断手断脚。 言秋迟直觉告诉自己不能撑太久了,干脆死的时候多带些人作伴,也好让小野逃跑的时候轻松些。 一晃神,一杆长枪就直戳言秋迟面门。言秋迟见那枪头闪光,头轻侧,左手前伸直接抓到枪头附近的长杆。往回猛拽,右手利剑直直递出,贯穿那人前胸。 背后一寒,又有利器接近。 秋迟不回身,直接剑抽出,把还死拽枪不放的那人侧往后大力一拉,挡住了那把刀。 言秋迟用剑使出“揽雀尾”的套路,自身体旁侧拐剑,左边那人惨呼而喉断。剑尖继续斜指向下,背后使刀的那人看到剑时,已经在自己腹部汩汩流血了。 半刻不能停下,言秋迟剑入他腹部,顺势前推,他想先脱离这个包围圈,正面相峙比各方面受敌要好很多。 可他哪儿能轻易如愿,马上就有新一波人紧紧围过来,此时的情况是,言秋迟用两具尸体做挡箭牌,暂时抵住了一方的攻击。 那使枪和刀的两个人,肉体已经血肉模糊,身上替言秋迟挨了无数刀剑伤口。言秋迟脸上都溅满了他们的血液。 不忍让他们尸骨全无,言秋迟弃尸暴怒,狂喝着急挥长剑,杀戮!杀戮, 小野都被言秋迟所处阵势骇住了,密密麻麻七八百人围着一个,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空间。他们将言秋迟紧紧包围了无数层,最外围的人甚至在谈笑聊天。 小野自己的形势也挺危急,十来个大汉笑嘻嘻的盯着她看,好像要看出什么颜色的亵衣。 如果不是这些人带着调笑的念头,小野早就没命了。 “小丫头,你多大了?”一个猥琐的瘦子笑着叫道。 小野杏目斜瞥,没好气叫道:“本小姐十八了,你个猴子精!” “嘻嘻,你知道为什么他那么瘦吗?” “岳老二,你别卖关子啊!人家小姑娘可是好奇的紧呢!也想再瘦些嘞~” “哈哈哈,”一阵大笑,那个岳老二移步上前,伸手就摸向了小野的屁股。小野闪身迅速躲开。 “为什么?是不是身子骨不行了!被楼里的姑娘给折腾的?”小野冷笑着说道。 众人又是一阵爆笑,那猴精瘦子脸色刷地变为铁青,手中急速起来,招招都要抓小野的命脉。 “候三,你个瘦猴子下手轻点儿,哥几个还没玩儿够呢!”岳老二显然是这些人的头头,那瘦子候三果然放慢了速度。 小野娇喘着粗气,额角微微冷汗,还是有些后怕。 “你们看,你们看,小姑娘喘了起来,哈哈,”岳老二指着小野笑道。 马上有人淫秽接口道:“是不是跟我们前天那晚上的小桃儿一样啊?” “是啊,是啊!” 小野气急,感觉脚上已经没多大力气可以再灵活闪避。月色凄清,夜风微冷,小野额角的鬓发因汗水紧贴在脸颊,添几分妖娆的妩媚。 “大哥,你是不是很厉害啊?”小野冲着岳老二笑道。 岳老二一愣,旋即回应:“当然了,你想试试吗?就在这儿吧!” 这些饥渴汉子,色眯眯的盯着小野浑身打转,轰笑道: “试试!”“试试”试试。 小野手中弹弓悄悄安置好,妖娆一笑:“我更喜欢瘦点儿的。” 候三双眼放光,高兴地张口要回些下流言语。 那枚弹子倏地就到眼前,候三是采花恶盗,轻功身法是一绝,脚底生莲轻转,躲过了小野的弹弓。 岳老二哈哈大笑:“小姑娘还真是调皮啊!过来让哥哥疼你,哥哥很厉害的哦!” 小野一击未中,也不气恼,候三倒还是一脸的怜香惜玉,不过看来很是恶心。 笑吟吟的游步微前,小野细语道:“小女子知道啊!”岳老二更是得意的大叫,看着周围弟兄,说道: “是吗?小姑娘怎么知道的呢?”话说着还上前了几步。 小野也笑着挪步上前。手还做环胸状。一副还不是很熟练的风尘模样带几分清纯,让岳老二喉结蠕动着。 大家就停下了脚底步法,因为看小野模样实在太像青楼主动又故意羞涩的女子。 小野双手搭在胸前,胸脯在心脏的急速跳动下,剧烈起伏,她锁骨处藏了一把防身的匕首。 伸手缓缓拉开自己的衣襟动作,可以隐约窥见雪白的肌肤。小野嘴角带笑。心中暗道:“这帮蠢货,不懂得江湖逻辑,媚笑的女人只会让男人死的更惨吗?” “奴家就是知道啊~”小野口中露齿,酥麻浅语。自己都感觉恶心。可岳老二还没意识到这句话后的语调转换。 “因为本少爷上次逛窑子的时候看见你妈很厉害~”小野狠话话还没完。自脖颈处就出现寒光。 小野横刺匕首,猛烈儿迅速的插入了,岳老二还在淫笑的大嘴下方的喉管。 “本小姐当少爷时,也是什么地方都去过的!你该死!”小野气呼呼的叫道。 岳老二瞪大了眼睛,“轰”地倒下。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小野整理好脖颈处的衣衫,笑哈哈说道:“各位大哥,还有谁想死呢?” 候三喝道:“臭婆娘,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小野微笑看着他:“你爹娘估计也不行,,不然怎么会生出你这个瘦猴精!”小野嘴巴向来很毒,丝毫不积口德。 候三踩沙移步,愤怒喝道:“大伙儿,奸尸!” “奸你妹!”小野粗鄙的回应,她经常拌男装,嘻玩与街巷柳道,粗鄙词汇,一点儿也不缺。 嘴上不吃亏,可小野实在感到压力猛增,这帮人个个使全力来合击她。 脚上步法艰难维持着,险象环生。 “妈的,沙皇,按江湖逻辑,你得赶紧带救兵来,不能让邪胜正啊!”小野心里暗骂。还是那套江湖逻辑。 她一闪神,腹部就重重挨了一脚。清晰的疼痛感告诉她江湖跟自己乱逛的金陵城街区是不一样的: 风大了些,黄沙轻掩了河面。倒影也黯淡许多,还依旧的杀伐声和明月根本穿不过这被黄沙遮掩的水面。 沙漠本就夜间极寒,小野和言秋迟没感到这种温度的变化,他们浑身被汗水湿透了,耳朵被杀戮声充盈。 “快些走!”欧冶子回头叫道,沙皇的体力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没想到一个皇上不会有这样的实力。可还是有些慢了。 欧冶子全力赶着路,沙皇着急地勉力跟上。他摸摸怀中的竹筒,心里静了静。 欧冶子心急如焚,平常他跟陌儿来取水,唱几首山歌就可以到了,可今晚路好像变长了许多。 这里的宁静,已经掀起了风浪,至少在欧冶子心里不能平静。 ------------ 第十六章 猎杀之战3 常佶看着两个在做最后困兽之斗的猎物,舒心而得意的笑出了声。 言秋迟感觉手腕发酸发麻,脚底下已是很多具尸体,踩着那些刚刚还飞扬跋扈的死尸,言秋迟没有一点儿感觉,他大脑都有些麻木了。这还是第一次打这么持久。 体力和精力都有马上耗尽的迹象,言秋迟动作刚一迟缓了几分,不留神手臂上就被利剑划过,血淋淋的。 血色的冲击和疼痛的刺激让言秋迟心神大振,清醒了许多。 委身扫腿,横打千军,长剑抡圆,剑身所过之处,尽是模糊血肉,惨呼尖叫。 言秋迟起身跃空,长剑急舞没有防御自己的要害,全是死命的打法,每一招都狠毒到不给敌人留活路,不给自己留活路。 他身体一颤,背后又挨了一刀。言秋迟血红色的双瞳猛地回瞧,砍他的那人被吓愣了,言秋迟浑身沾满了血迹,脸色也被血斑遮掩着,只露出赤红色的双眼,泛着嗜血的冲动。 言秋迟毫不犹豫给了他一剑!由于愤怒和神经整个出于紧绷状态,这一当头劈下的大力一剑。直接划过那人头颅。 剑身,携着流淌的血液,裹卷着巨大力道,向下猛卸。 头被分开,接着是身体,“嘶嘶”的刺耳声响袭击众人的听觉神经,视觉上是身体直接一分为二! 那两只眼睛随着身子倾倒两边,大大的恐惧睁着。 右手持剑斜向下,左手捏指向后指空中寒月。言秋迟缓缓直起腰,脸上的狰狞和轻蔑显露无遗。 杀神!众人竟被他这股气势给吓住了。呆在原地,挪不开半步。 常佶微微皱眉,他可以看出言秋迟已经是强弩之末,灯油耗尽了。 常佶晃晃脖子,厉声喝道:“言秋迟!” 他声音还未传出,脚下生尘,闪忽飘渺着身子,踏着黑压压的人头肩膀,急速奔向言秋迟。 言秋迟闻声回头,就觉眼前刺眼一闪,是常佶的匕首! 言秋迟扭头转过,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匕首带着不可估量的速度,斜划过脖颈。言秋迟感觉脖颈一凉, 就有血丝喷涌出来, 常佶恼怒,就差了半分,只需在进深一丁点,就可以割断言秋迟那小子的喉咙。 言秋迟暗自庆幸好险,挥剑反击,常佶身子斜躺在两个较矮的人头上,言秋迟快剑赶来。常佶翻身躲过,身下的两人却是猝不及防,被削了头盖骨。 “都给我上!宝藏人人有份!”常佶大声命令道。 大伙儿看到言秋迟浑身是伤,又有金钱相诱胆子大了许多,叫喊着呼杀而上。一时又是一场乱斗。 言秋迟刚刚与常佶过的一招,就耗尽了他的精力,现在感觉整个身子虚脱无力,剑都有些沉重了。 方才的短暂停止,让他感到了彻骨的寒冷。汗水由夜风一吹,就是冷到骨子里的麻木。 剑慢了下来,他右手腕上也被刀斜砍到,若不是及时躲过,整个手都会被砍下来。 再加上常佶的不时出手,让言秋迟心力交猝, “就这么死了?还有一个与自己相关的阴谋没有揭穿。还有小野在那边苦苦支撑。”言秋迟脑子里绝望的闪过一个个念头。 常佶负手悠闲站在人群中,看着自己的猎物,从斗志上,他已经输了! “小混蛋,你再不松手,就杀了你!”言秋迟脑子闪过流浪的童年,那时他被一群大乞丐欺负。 “你们拿了婆婆的包子,得付钱!”小孩儿的声音童稚但是很坚定。紧抓着那人裤脚不放 “小子,你他妈活的不耐烦了吧!”那中年的乞丐脚踩着小孩儿的脊背,狠狠骂道,又气冲冲地跺了一脚。 “我姓言!就不松手!我会成为大侠!杀光你们这些大恶人!”小时候的言秋迟倔强而执念。满脸红肿淤青,仍然不肯改口认输。 “哈哈哈,你个小鬼头,没爹妈的野孩子。”言秋迟被一脚踹开。 接下来就是老乞丐出现了,他救下了言秋迟,说:“”你跟着我讨饭吧!我叫你言大。 “我才不,乞丐老欺负婆婆!” 老乞丐的声音缓和而温暖:“我们做好乞丐!我可以叫你武功。” 年幼的言秋迟眨眨眼睛答应了,然后就是一帮乞丐把他们一老一少痛扁了一顿。 很多年后言秋迟问师父:“为什么我们不还手呢?” 老乞丐笑呵呵的说道:“我们都是乞丐,不欺负他们。言大,你知道为师干嘛当年收你为徒吗?” 言秋迟摇头不语, “言大你的武功已经到了一个层次,肉体内力,外拳剑法都很不错了。可是你还没有突破自己的意志力。”、 “像当年你小时候,你被打死都可以很坚定的说‘不’,如果你还能在战斗中做到那样,你的实力会吓到自己。” 老乞丐看言大不太明白的样子,笑道:“体力撑不住了,还有意志力,不能拼命却可以拼你的潜力和意志力。” 沙漠的呼啸之风,飕飕穿过每一处的沙地,给极少数的生物带来寒冷的感觉。也是可以证明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言秋迟完全无意识的挥动着剑,或许因为夜风寒冷,或许因为杀戮声和血腥味,引得沙漠上的土狼,嚎声连连,好不凄惨。 言秋迟混沌而血色的眼睛,转为了清澈的棕黑色,眼光流转处,泛着异常的坚定。常佶没有发现这一微小的改变。 小野脚底发软,阵阵的狼啸声,叫的她心里发慌。 慌则乱,脚下身法没了半点儿法度。候三淫笑着摸到了小野胸前。 但想到这妞的手段,候三还是觉得先把小野弄成重伤再奸杀也不错。 小野慌乱闪身避过候三的咸猪手,正要怒骂他,就不瞧见了候三的左手刀已经低到自己胸口。 “嘻嘻,很软啊!”候三把刀轻轻往前送了送,贱笑道。 小野私处被指,双肩轻颤,娇喝道:“你妈妈的!”就要当头给候三一拳。 候三灵巧闪到他身后,刀抵在了小野雪颈处,哈哈笑道:“你再叫一个给哥哥听听啊!” “哥!”小野真的叫了? 大伙儿哄哄大笑,没注意小野的“哥”字是多么的兴奋和期待。 候三还不太相信的愣了下。 是一支箭!直直钉入了候三的后脑勺,候三的意识告诉自应该把手往前紧一紧,可是怎么也没使出力道来。 箭上淬了剧毒。 正是沙皇和欧冶子赶来,小野在宫中求沙皇带她出去玩儿时,会乖乖叫哥哥的。刚刚情急,就叫出了声。 小野脱离危险,又怕又喜,刚刚那把刀如果稍微使力就会要了自己的命。 “傻大哥,你不知道江湖逻辑是得你过来代替我,做人质,而不是冒险射箭吗?”小野到底开朗,笑道。 欧冶子和沙皇相视,耸肩而笑。 “咦?这些人?”小野指着身子周围的十几个不动的大汉,不解道。 欧冶子还在观察这个自己最爱女人的小公主,心里也是一阵父女一样的喜欢。 沙皇解释道:“那是无防备的中了前辈的毒,那支箭也是有毒的,不然我i怎么会敢贸然就射?” 常佶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况,招来那些围在外边的闲散人手,也有三四百人。命令道: “你们跟我到那边去!小心那老头子的毒!”常佶打算自己对付欧冶子,他想的是:这边的言秋迟早晚得死。 “哼,不过是多了几个猎物而已!”常佶嘲讽着,自语道。 肃杀的夜风,高悬的寒月,远处的饿狼长啸声。在这个沙漠,江湖的影子凝重而忧伤。 ------------ 第十七章 猎杀之战4 “简剑老哥啊,你们这来的可是有些晚了呵!”常佶得意笑着。 小野两眼放光,看着不远处的言秋迟。 “是吗?”欧冶子赞许的点头,话是对常佶说的,赞许却是给言秋迟的。 常佶顺着小野的目光看去,也惊了一惊,言秋迟的剑光所至之处,血肉纷飞,尸体横陈。可他还是镇定的回头,笑道: “那也不过是他最后的反抗了,哼~” 常佶摆手,欧冶子,小野,沙皇三人就被围住了。 言秋迟在拼生命以外的东西,比如意志力和求胜的信念。 每一剑他都如意使出来,行云流水的缜密剑法。攻守兼备。 剑尖所指,必有损伤,或是惨痛惊呼,或是闷声倒地。长剑横扫,就如洪荒泛滥般的决堤而下,不能抑其锋芒;剑身偏走,好似泰山崩塌滚石陨落,巨大压力所向披靡。 言秋迟心境超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忘了什么阴谋,忘了小野。只是在尽力把每一招演化到最完美。他试图寻找自己跟剑之间的联系,确如欧冶子所说,只有对手感的想法。 在完全的意志力控制下,言秋迟可以在挥剑瞬间感到气流的不同波动情况。 他兴奋地第一次去尝试把自己的剑气和剑法走势顺着或逆着风力的方向,可以奇妙的加快剑击速度或让剑自身恰如其分的停转起合,跟书法一道又有了很多联系。 言秋迟的这种忘我境界使他的修为更进了一步,如果他这次还不会死,就可以成为一些绝顶强者的不错对手。 几十年前就有什么秘籍;流传于世,说高手的剑招都应该是自己创的,也就是没招。只要可以用最简单,最直接,最快的方式防御对手并恰如其分的反击,那就是一招。 至于一些从有招到无招,可以使剑法绵延不绝,立于不败之地。再从无招到有招,可以出其不意,克敌制胜。 这些理论已经在江湖说烂了,可是做到的人实在太少,那不仅要求一个高手需要高等的应变能力,还要求他的绝对自信。 言秋迟现在好像进入了这种境界,随意使出自己也不懂的一招,剑率性而至,对手应剑而倒。 言秋迟的兴奋让他忽略了自己的对手数量,和一个人的极限,兴奋和意志力可以麻痹疼痛,可以隐藏疲劳,但是身体在不停地运作着,极限之时早晚会到来。 欧冶子和常佶交手,两人实力并没有相差多少,常佶需要回避欧冶子的利刃还要顾及他的毒。欧冶子同样不时分神来照顾小野和沙皇。 这边的战局很是稳定,只是小野的体力过度透支,让她成了最弱的一环。还好有沙皇和欧冶子的偶尔搭救。 这高悬月色渐渐暗淡,可以看见启明星隐绰出现在夜幕,温度也有所回升。沙漠的清晨还是一样会马上到来。 即使这里有一夜的大战,多了数百的鬼魂,沙漠还是照旧日出日落,江湖中无论谁死了,人也好,鱼也罢,江湖还是依旧,依旧不老。 江南的一些树在这一季老了,开始断断续续的掉下一片片叶子。 第三十七片, 西江月上楼,华易朗悠闲的躺在豪华的藤椅上,晃着,晃着数那夏末秋至的落叶。 “今年冷的好像比较早啊!秋迟,呵,算你好运!”华易朗喃喃自语。 躺椅旁的雅致小桌上放的,正是那本放入江湖就可以掀起巨浪的地狱之书《袭杀卷》。 它静静地躺在那儿,很多外人包括蛤蟆本部的一些低级门人根本就不知道有这本书。 谢尘也不认得《袭杀卷》,可《袭杀卷》认得他,还认识了好多年。 楼上蹲着一个中年人,高凸的太阳穴和锐利的眼神,显示出他无法掩盖的强大实力。他是蛤蟆的“暗黑组织”成员,杀手,代号——贪狼。 华易朗轻轻拿起《袭杀卷》,竟对着书说道:“你会寂寞了吧,陪你最久的人要走了。”声音到最后已是说不出的阴戾和狠毒。 “哧~~”的一声,华易朗撕下了一页,这张纸的价格在市面上可以卖到三百两银子。不过比起纸上的人命,那也许不过是万分之一的价钱。 《袭杀卷》上除名,三日必死! 这个蹲在楼上外檐的中年人听到撕烈书页的声音,又开始血脉沸腾了。他听说那个言秋迟是江湖后起之秀,这几天从漠北传来的消息更是对他的实力赞誉非凡。 这没关系,人是会死在他手里的,贪狼的快乐就是杀死那些江湖中都说他厉害,说他不可能会被杀的人。就是这样的人,杀了他,然后让整个江湖震惊! 哪怕没有人知道是他贪狼下的手,他也很兴奋,组织知道就够了。他的世界,他一个人嗜血快乐就足够了。 华易朗轻轻自楼上丢下那页纸,飘忽而落,随着那落叶翩翩而下。 “贪狼,交给你了!”华易朗不徐不缓说道。 声音坚硬而自信:“贪狼知道了。” 眼看着那张死书一页就要落入水中,贪狼倏地自檐角闪电飞出。后发先至!身子在水面上平滑而出,接住那张纸。 扫眼,大惊,可是贪狼并没有表现出来不解的讶异,就算是上边写的是一个卖豆腐的老婆婆,他也要在三日内杀掉她。 何况是那个人,——谢尘! 华易朗绝对信任自己的部下,只属于自己的部下。为了对付谢尘,在他一边当乞丐,一边当圣教教主时,华易朗就设置了自己的袭杀卷。那时候《袭杀卷》上已经有了谢尘的名字。 到后来华易朗自己当了教主,也就是月主,后,自己的单独组织力量就开始不断发展壮大。 谢尘是必须得死的,他太自负,太心急。更因为谢尘要压制他华易朗,夺权蛤蟆。 华易朗微笑着,好了,自己看好戏吧! 言秋迟的剑竟然慢了些,这围攻他的人就剩下了百余人,本来的四五百之多,都死在言秋迟无法捉摸且快利的剑下。 可是这剩下的高手,明显感到了他的剑慢了很多。这是他的极限了吧。 这百人心中带着敬佩和欣喜,鼓起劲儿,同杀向言秋迟。 言秋迟的手臂彻底麻痹,他自己划了一个伤口想刺激一下,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如果不是看到它还在,言秋迟都会以为手臂早就没了。 他的剑一缓,众人的攻击就凌厉起来。本来就道了车轮战的尾声,剩下的人不仅是高手,还是体力和精力都很充沛的人。 言秋迟看着自己的左臂被砍开一个大口子,可是只能从视觉上的汩汩流血告诉自己那应该很疼,他完全麻木了,巨大的脱力感和困倦向他袭来。 沙皇明眼看到言秋迟的窘境,心急如焚的想小野示意,小野立刻点头应允。 常佶心中高兴,言秋迟是活不成了,自己那些埋伏未出的“蛤蟆”高手还没有出来呢!这些在战的大部分只是江湖的其他门派人士。 “哦,吼~!”常佶怪叫,他这一侧正还看到言秋迟那头顶急下的巨刀,忍不住笑出声来。 欧冶子疑惑不解,但看到沙皇引弓的动作,就明了了,他帮沙皇把那个最近的威胁给解决,又回身与常佶缠斗在一起。 刀在头顶高悬,言秋迟早已经察觉,可是实在没力气举起剑了。 “珰”的声响,沙皇的箭竟然带着烟火从言秋迟头顶飞过,射偏巨刀,又斜飞入空。算是暂时解了言秋迟的危机。 言秋迟的身体状况,注定他还会遇到更多的险招。 ------------ 第十八章 谁是猎手 小野別手蹩脚的应对着几个大汉的围攻,她虽是脚下步伐凌乱,可仍然不慌不忙。好似有所依仗的样子。 言秋迟的情况比较狼狈,刚刚的行云流水般轻易出剑,现在却是连一个最基本的剑招都无法使出来。 酸痛的双手渐渐失去了知觉,感觉身体的各处血液都很凝重着停滞了,全身灌铅似的沉重。挪不开甚至一个简单的闪避步子。 言秋迟跌跌撞撞的挥剑,毫无章法,心里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常佶与欧冶子两人的对决还是比较缓和,一招一招的稳重相博。欧冶子想保存实力,因为他猜测,谢尘那个老家伙肯定会来的。常佶则是一味地要拖住欧冶子,害怕他弄出什么毒烟之类,会对己方很不利。 小野尽管已是败象显露,频遇险境,但还是脸上挂着笑容,她正在盘算着待会儿要如何调戏常佶一番。 “傻大哥!”小野自己身在危境,眼光却始终没离开远处被更多人围攻的言秋迟。 言秋迟浑身已是血迹遍布,其状况相当危险,踉跄的步子和一式式残招,他全靠着潜意识惊险躲避每一个人的致命杀招。 沙皇听到小野喊声,知道言秋迟情况危急。拿铁弓左突右撞,然后搭箭引弓,射杀了言秋迟背后的那个举剑欲砍的人。 又几个鹄兔纵跃,奔到言秋迟身侧,侧踹砸弓,逼退几人,搀扶起言秋迟虚弱的身子。 言秋迟见到沙皇,心里一松,就合眼睡着了。他告诉自己:“睡一会儿就好。” 以前练功时,就是这样。他可以练到老乞丐来催促他休息的地步,不眠不休的练功。实在太累了就告诉自己休息一会儿,马上起来再练。慢慢就养成随时休息的习惯。 沙皇诧异,以为他是累昏了过去,就左手搀扶着他,右手抵挡这些也是筋疲力尽的敌人,勉强还可以维持。 小野见言秋迟无碍,心里放宽。围着它的几个大汉,打了这么久,还没有制服一个小丫头。心里很是不爽。 这几个大汉互使眼色,手下动作就凌厉了几分,这样一来,小野的状况就更危急了。 身子刚斜饶躲过一鞭,扭头又是一记重拳袭来,小野俯首,马上有大刀自胸下砍来,小野无奈后退几步。歪歪斜斜的算是避开这几式杀招。 可是这些人的攻击才刚开始而已,早已有人绕到她身后,当头就是狼牙棒下砸! “小野!”欧冶子疾呼,常佶见此情况,狡诈的加快进攻。逼的欧冶子一时无法脱身。 沙皇见此情况,瞪大了惊恐的眼睛,也许那人想一棒致命,他本身也比较高大,所以狼牙棒抡起的特别高。 只是一瞬, 沙皇笑了,打斗的人都停了下来,还有人因为突然停止,手中的兵器还在挥舞着。 “终于来了,正是时候!”沙皇自语。 三百多铁骑,每一匹骏马都是良种宝马。还没来得及带起这沙漠的风尘。 “哧拉~” 整齐划一的引箭声, “嘶嘶~”的破空声,数百支剑的目标只有一个, 只是半个眨眼的时间,呼呼呼地刺破肉体声音,在小野的耳旁响起。那个举着狼牙棒的人身子上插满了箭羽。 在箭的力道带动下,那人拿着狼牙棒的身子急速后飞,还在半空中就尸首异处,四分五裂的飞溅起肉体的残块儿,血淋淋的骇人眼目。 小野得意的站直身子,所有人都停下了,看着这些突然出现的军队。 所有人都认得那是朝廷的最强队伍,御林军,大部分都是一些放逐江湖就可以称霸一方的高手。再加上皇家的训练,个人实力和整体战斗力都难以仰视。 常佶也有些呆愣,不过他还是寄希望于自己埋伏的星门高手,如果他们出现的话,实力应该差不多吧! 常佶在考虑的是,既然御林军在这儿了,那皇帝应该也来了,是谁?在御林军中隐藏着,还是沙皇? 这支御林军的统帅叫做陈义,端坐在马背上,着银色盔甲,提一丈长枪,很有将军风度。 沙皇一眼就认出陈义,那是自己的上司。他们相视一笑,了然对方。沙皇就知道自己现在是皇帝了。 “卑职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惩罚!”陈义下马,屈膝,拱手道。 沙皇放下言秋迟,相信也不会有人敢打言秋迟的主意,那个被箭分尸的人就是下场。 沙皇抬脚行走,举手投足间,隐隐的皇家风神,让蛤蟆那些喽啰不敢直视,尽管他们并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常佶倒还是吃了一惊,沙皇就是郭宇的事实,让他颇为惊讶。他没想到皇帝还有两下子,不是个软骨头。不过不管怎样,只要自己杀了他,自己就是新朝的开国功臣。 “陈将军还是先带罪立功吧!”声音平淡而又威严。 陈义暗骂道:“这小子装的还挺像!” “圣上,卑职当不辱使命!,,” 繁华古城,帝都金陵,周朝圣地。 “这是我们郭家的!” 金陵城中,是郭家皇室的宫殿,这个年轻人在高出凭栏远眺江山,自语道。 他一袭简单的黄袍,还是遮掩不住天生的贵族之气。眉宇间的龙子气象,浮动着属于皇者的威严。 “宇儿,那就要你自己努力了!”这声音来自一旁的美妇,看上去,年纪应该是三十出头儿。她的凤仪锦披,显示了绝代的风华。 这两人正是大周王朝的绝对顶级人物,皇帝郭宇,和国母太后柳弱。 对柳弱的感情,郭宇不仅爱戴,而且尊敬。这个绝代凤仪的太后,心智比自己厉害很多。就像这次的“天机卷”之事: 兵部的黄中极力劝说这是关乎王朝命脉的大事,需要皇帝亲自前往。而太后则秘密的派御林军副都统代替自己前去,对外臣的消息则是皇帝御驾亲征了。 为了更重要的事,也为了掩护沙皇那个假皇帝,御林军大部分出动,自己也好几天没上朝了。这样不仅可以处理好“宝藏“的事,还能够揪出那些有歹心的大臣。 “母后,小野他会不会有危险?”郭宇问道,小野是柳弱亲生的女儿,自己则是柳弱养大的。不过众多皇子当中,小时候的郭宇就爱跟小野玩耍。 “没事儿,还有陈义在呢!”柳弱安慰郭宇,也安慰自己。 “我感觉我们还有一些漏洞!张畅那里在多派些人,我还担心那些诸侯王会叛变。”柳弱微微皱眉,为了这个王朝,她付出了更多的心思。 郭宇点头,道:“可那些诸侯王好歹也是郭姓之人啊!没理由反叛的。母后你的计划很好了。反正有没有‘天机卷’我们都可以运回宝藏的。” 却是如此,周朝金库本就封存在北之沙漠,这时又有人恰好说“天机卷”记载沙漠有宝藏,这怎么可能不会让郭宇着急。 在不确定消息的情况下,郭宇就按照母后的计划,两手准备,派人去抢“天机卷”,再派人押运回宝藏。自己则是在宫里监督新的库房金房修缮工作。 “嗯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哪儿那么容易就叛变?我们去看看新金库的建造进展怎么样了?”柳弱缓缓说道。 这个母仪天下,风华绝代的太后,柳弱。 来自江湖,又经过后宫的残酷竞争,她的权谋心智让很多老臣忌惮。他们不在乎郭宇,反而在乎郭宇背后的柳弱。 幸好柳弱心底不错,不会主动陷害污蔑人。也正因为这样。大臣们更加畏惧这个国母太后。 试问一个不说阴谋的人,却躲过了邪恶的后宫,脱颖而出,成为太后的人。其心智之强,可想而知。 所以郭宇很乖巧的听从了柳弱的意见。 江湖很大,棋子遍地,谁利用了谁,很难说。 他觉得自己郭家的这次网撒的很妙,有没有天机卷,无所谓。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转移那些世代积攒的财富,还可以辩奸除恶。很妙的布局。 谢尘骑着快马连赶几天路,终于可以感受到北方的寒冷了。自己经营朝廷关系网几十年,现在就是利用的时候了。问鼎天下的时候到了,圣教新朝马上就会建立!一个子虚乌有的“天机卷”就会有如此大的作用,他当然该高兴。 华易朗侧身斜坐着,无论这次的结果怎样,对自己都是有利的!所有人都是自己的棋子!而且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已经开始了~ 猎杀之战,马上结束,但还没有开始,, 【对不起啊,这一章在电脑上丢失了,刚补会来的,跟以前比,乱了点儿,多担待呵,求支持,求收藏,】 ------------ 第十九章 螳螂黄雀 常佶神情凝重,这会儿所有战斗都停了下来,那些江湖中来自各门派的人马都站在了常佶身后,双方对峙着。 这会儿,他们不是要为常佶战斗,而是在寻求他的庇护,皇家的高手,还是训练有素的队伍。这些来自江湖的汉子还是知道己方的劣势的。他们也相信蛤蟆可以和朝廷抗衡。 小野强拖着虚弱的身体,走上前,笑道:“常老头儿,,你还嚣张不?赶紧投降得了~” 常佶嗤之以鼻,冷笑道:“你这种野丫头,也是公主吗?”常佶并不知晓小野的身份,但看御林军和沙皇,还有她的神情,也能猜到了。 小野不答他话,继续说道:“按照江湖逻辑,你如果率众投降,我皇兄立刻给你加官进爵!” 沙皇很合时宜的点头,两个人的招安戏,一唱一搭,很像回事。可常佶怎么会投降? 常佶回笑道:“江湖的逻辑是‘这世上没有蛤蟆不敢做的事,没有蛤蟆吃不到的蚊子!’”话到最后竟是异常的冷酷,他根本就没有把皇帝郭宇放在眼里。 事实上,江湖中也没多少把郭家放在眼里的人。不过也不会有敢像蛤蟆那样与朝廷做对的人。 “朕是龙,不是蚊子!吃了你这蛤蟆,绰绰有余!”沙皇不失风度的道,流露出的皇家气息,让人不敢直视。 小野鼓手叫好,戏谑道:“癞蛤蟆一只,呵呵!” 已经很久没人敢说蛤蟆跟“癞蛤蟆”的关系了,常佶没多大反应,这将是蛤蟆的第一次跟朝廷内部正面交锋。与御林军的对抗,常佶很有几分期待。 “星移月转,乾坤倒逆!”常佶狂妄的大叫着。 在清晨的旭日照射下,从附近的沙地里钻出来近三百多人,看服饰就知道那些都是蛤蟆的教徒。 沙皇和小野都吃了一惊,不过还是很镇定,欧冶子仔细估量了一下双方实力对比。 人数上,对方要多些,但多的那部分刚刚都耗力进行了大战,再加上御林军训练有素,是正规的由高手组成的军队,战斗力应该会强很多。 正是一场势均力敌的交锋。常佶喝令声中,双方混战一处。 小野立刻扶起言秋迟,想两个人闪到了一边儿安全的地方。小野费力的拖起他熟睡不醒的沉重身子,半拽半拉到一旁僻静处,言秋迟背上的伤口与沙子相磨,睡梦中都痛的呲牙。 小野干脆就坐在地上,把言秋迟靠在自己身上,看他熟睡的宁静样子,懒懒的日光照在脸上,疏散的模样,异样的迷人。 那惊心动魄的杀戮场面,每一处都是生死的对决,只有常佶和欧冶子的相争还算是平和些。 刀剑划过脖颈,激溅起的一串血花,投射过柔和略微刺眼的日光,惨艳的红色,直伤入小野深瞳。 这是江湖吗?小野很少见这么大的杀戮场面,有些傻眼了。血腥和沙土的混合气息让她有些想吐。 地上的土黄色沙土,夹杂点缀了斑斑触目惊心的血迹,视觉上也是很大的犯晕冲击。 小野合眼,他摸了摸言秋迟的怀中,希望可以找到她和沙皇一直在找的“天机卷”。结果只是失望的翻出了几文铜钱。 必须要阻止战争,如果开战,那眼前这样的惨况将会无数次的被放大上演。那就必须得到藏宝图“天机卷”! 小野又仔细的翻查了一遍,甚至红着脸把言秋迟的下体部位都找了找。依旧没有,因为跟本就没有。 沙皇的压力很大,自己的三个对手出乎意料的强大,常佶早就暗示手下,必须杀了沙皇!所以跟沙皇对上的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沙皇奋力抵挡着,陈义想过来帮助他,可自己也被几个高手围着。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谁都懂。所以一开战,蛤蟆的高手就主要围上了陈义和沙皇。 常佶跟欧冶子的对阵,着实有种高手相博的味道。 两个人都用短兵器,常佶是一把匕首,他原来的兵刃被欧冶子的给削断了。而欧冶子使的兵器一直藏在袖中,未曾露出过。 常佶右手横劈,当头砍向欧冶子,欧冶子冷哼,右手轻易格挡住。不想常佶弃匕首,而变右手为拳,近距离中靠寸劲出力,凌厉狠辣之极。 欧冶子依旧是侧头闪过,他还没有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为了常佶的兄长,欧冶子一直只用了自己的七成功力。 如果算上毒功的话,这里的每一个敌人,他都可以立即让他们致命。但是问题的关键是这黄沙遍地的沙漠,毒物太难寻了,十几年在此,并没有提炼出多少毒? 常佶也不是简单人物,他的攻势才刚刚展开!匕首弃而落,左手顺势接到,自下部给予欧冶子阴狠杀招。右手在上方仍是怪拳连连。 欧冶子右手横档着,常佶知道他袖中有短刀,就拳风轻沾,滑到欧冶子胸前,欲以重拳! 欧冶子左手在化解下部的狠刀,右手还没有任何动作。常佶正待惊喜。 都没够他惊喜露出的时间,半个眨眼,欧冶子胸前突然出现了刺眼剑锋,常佶情急之下收拳,不然手就得废了。 这突然冒出的剑,是从欧冶子袖中出现的,常佶这才看清那是一柄软剑,缠在了欧冶子的右臂上,突然灵蛇出洞,封挡住了自己的劲拳。 常佶的突然收拳,力道还未来得及卸下,老练的他就借势屈腿冲撞,猛地整个身子压向了欧冶子。 欧冶子冷笑着,轻轻跃起!常佶的攻击到此为止! 常佶没料到欧冶子的反应竟会如此之快,失去了所撞之物,力道带着常佶向前,狼狈的踉跄几步。欧冶子没再留情。 飞起一脚,还好常佶侥幸躲过,可是步法已经混乱不堪。 別手蹩脚的抵挡着欧冶子的灵蛇般软剑攻势,他没法抽出哪怕一丝的空隙来反击。 “皇帝”沙皇的英勇带动下,御林军斗志高昂,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蛤蟆的败象逐渐明显,小野旁观着,虽然不喜欢这已是遍地血迹尸体的沙漠。但还是为自己一方的胜利感到高兴。 “言大哥,你快醒醒,我们赢了!赢了!蛤蟆都死翘翘了。”小野晃着言秋迟的身子,叫道。 言秋迟给她的反应,是微微地鼻息和沉睡的安详。 沙皇跟陈义并肩站着,再也不敢有人上前主动进攻。虽说御林军的损伤也不小,但胜利终究来了。 蛤蟆还剩的几十个人,完全没了战斗意志,有的还呆愣着就被人砍了头颅。 “常佶,你已经输了!”欧冶子剑指常佶,傲然道。 常佶半坐在地上,看看那方才还是混乱的漫天黄沙,已经渐渐平息,日色也炽热起来,可是常佶却是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心寒。他自十几年前就加入圣教跟随谢尘,后来跟随华易朗,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小沙,你小子还挺会演戏嘛!”陈义抵抵沙皇的肩膀,笑道。 沙皇也是笑着回应:“我的能耐可大着呢!大哥,你们不是两千多人吗?怎么就来这么点儿?” 陈义摇头道:“那些人不是我带着,出了城就消失了!话说,咱郭大哥,他都不忌讳你这个名字吗?” 沙皇,得意的回应:“除了你老哥看我的资料,谁会注意这个?叫来叫去的,没事儿” 两人胡天海地的闲扯着,丝毫不在意那剩下的几十个人。 小野刚把言秋迟放平,躺地,自己也想躺在这沙漠上,好好歇歇。 轻轻地把言秋迟的头部也放好, 言秋迟,腾地坐起来,叫道:“来人了!”他身子躺在地上,最先感觉到了大地的轻微颤抖。 小野一时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儿?晃神过来,也趴在地上用耳朵仔细倾听地面。 “不用听了”言秋迟缓缓说道。已经可以看到东南方向漫天卷起的黄沙正向这边急速袭来。 ------------ 第二十章 嚣张的黄雀 伴随着铺天盖地的烟尘,腾腾地马蹄声越来越近。 言秋迟以剑柱地,勉强站起身来,他身子还是很虚弱。 常佶在欧冶子的剑尖下,狂妄的站起来,狞笑道:“你们都得死!” 欧冶子眉头微皱,他也能猜得出是蛤蟆的人,而且很多! 陈义和沙皇也呆住了,这卷起的风沙就可以表明来人的数量在两千人之上。 “陈大哥,这次该怎么办?”沙皇问道。陈义到底沉稳,回问道: “天机卷到手了吗?”他还以为,正是由于沙皇拿到了“天机卷”,才会被蛤蟆的人追杀。 “根本就没有天机卷!这一切都是那些乱臣贼子的阴谋!他们想借机造反!”沙皇跟欧冶子来时就讨论过了。 欧冶子说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沙皇也以皇帝的身份给欧冶子讲了些宫中的事。两人这样一合,就可以判定: 谢尘要篡夺郭家江山,联合朝廷重臣编出了“天机卷”的晃子,诱皇帝亲自出宫,然后煽动诸侯王叛乱,趁国都无主,一举政变。 “没有!谁搞的鬼?”陈义大怒道。沙皇向风沙那边怒了努嘴。 “谢尘,你终于来了!” 欧冶子心情有些兴奋,他不用再怕什么要挟了,只要在这儿把谢尘给杀了,皇帝那边已经答应宽恕自己了。 欧冶子看着常佶那狂妄的样子,提剑就刺! 常佶打滚儿躲开,欧冶子不舍追击, 突然感觉后背寒意陡生,回身格剑,挡住了飞来的透骨钉!常佶已经站起身来。 谢尘高坐在大马上,得意的瞧着这些棋子们,即使沙漠上躺下了众多自己人的尸体。可他一点儿都不在乎,那些只是蛤蟆的弱者,真正的星门高手在自己这边,等待着疯狂地嗜血。 言秋迟赤红的双眼盯着那骑马飞驰过沙丘的人,马头露出来了。 他知道这个人就是欧冶子所说的阴谋主使人, 、人露出了上半身!“老乞丐?”言秋迟的第一个反应是,师父被蛤蟆的人追杀,还有了自己连累师父的愧疚之情。 可看到老乞丐不似往日那种洒脱慈祥的面容,而是狰狞恐怖的得意嘴脸。言秋迟的脸色刷地一下,变的惨白。 自己那次和欧冶子交谈时也想过,按照小野的逻辑,最亲近的人最有可能是敌人。他胡思乱想过,当时还自嘲的扇了而自己一下。怎么能怀疑可亲可近的师父呢? 现在~哼,言秋迟自嘲,他心里彻底乱了,呆坐在沙地上,没了反应,脑子里闪过的尽是一些从前和师父相处的画面。 师傅教导他偷东西不对,但还偷来包子给他们一群小乞丐吃。这时候的言秋迟已经明白那是关爱了,也懂得一件事要考虑多种方面的道理。 教自己武功,教自己识字,而言秋迟也不负所托,其天分和勤劳时常让老乞丐师父高兴地称赞。为了让师父高兴,言秋迟就更努力的去练。 像自己父亲一样的老乞丐,怎么就会是一个有着阴谋的野心家呢? 很暖的阳光,在沙地上泛起一阵金黄,言秋迟感觉有些刺眼,不经意的合眼,就流出了泪水。 小野呆住了,他还没见过男人流眼泪,不过她相信言秋迟是一个坚强的男人,流泪是有理由的。 “言大哥?你,你还好吧?”小野试探着问道,言秋迟只是闭着眼睛,没有回答。 “言大哥?”小野又轻声叫道。 言秋迟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他烦恼时就会这样,以前练功突破不了了,他也是就地就躺下,思索或者完全无意识的静静地躺着。 小野吓住了,但仔细看他模样,也只是睡着了的样子。她知道不能去打扰,就也躺在言秋迟旁边。好好感受下这沙漠的土地,感受下言秋迟的心跳。 小野根本不明白到底为了什么他会如此消沉?但按照她的逻辑,一个男人不好受的时候是~ 因为女人。 小野马上笑话自己,言大哥,不能按照逻辑来猜测他的心思。 “呵呵呵,简剑啊!你还是老样子嘛!老夫可是欣慰的紧啊!”谢尘跳下马,哈哈说道。 欧冶子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道:“还好,你不是还没死吗?” 谢尘一愣,他没想到欧冶子会是这种态度。“难道你他不担心名誉扫地了?”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道: “那就好,身体好的话,我们赶明个儿还去司月楼,我再给你送坛好酒!” 欧冶子知道他在拿自己和柳弱太后的韵事来提醒自己,等等! 酒? 欧冶子蓦然想到当年喝下那坛酒后,两个人就浑身极热难耐,那就是说。 “你,是你搞的鬼!我枉费了毒神名号,竟然中了你的毒!”欧冶子浑身轻颤,怒道。 谢尘前半句是早就计划好的,后边关于酒的话,是他一时大意脱口而出的。话一出口,自己也有些后悔。 的确,当年他有两个身份,圣教教主,和街头乞丐。那时他已经开始谋划圣教的计划了。简剑是当时的一代高手,他当然会想办法拉拢。 简剑当时已经喝的七分醉了,下药送酒还不是很简单的事? 谢尘冷笑:“那又如何?你都已经做出来了!那就是你的狐狸尾巴!在我手里!”谢尘的口气是一种不可违背的威胁。、 两人的谈话,大家都听在耳里,不过并不明白说的是什么? 欧冶子回以不屑的微笑,道:“圣上就在那儿,我已经征得他的原谅了。” 说这话时,欧冶子紧紧握住了剑,如果谢尘大声说出来那件他根本不后悔的事,虽然朝廷那里可以说这是谣言,但江湖上传开了也不好。只要谢尘有异样,他的剑就是拼命也会封住他的嘴! “喔?皇上吗?我不就是,我也会原谅你的。”谢尘笑道。 欧冶子早就知道谢尘的野心,那是每一任圣教之主的任务,取代郭家,建立新王朝! 这个是江湖上都心知肚明的。圣教之所以繁衍至今而仍未被朝廷围剿,有传言说是由于圣教就是郭家人建立的。 沙皇当然不能置之不理,虽然欧冶子一直没说那件事是什么?不过沙皇还是代郭宇提前答应了。 “谢尘吗?你是圣教的前任教主吧!朕知道你的一切诡计!”沙皇说的铿锵有力,不失皇者风度。 “知道能怎样?还不都是一个死!”谢尘不屑一顾。 确实。按他的理解只要皇帝被骗出城,他就成功了一大半,再杀了眼前这个皇帝,自己就成功了!圣教多年的教义会在他这儿完成! 沙皇怒道:“你这种刁民还想造反吗?” 谢尘只是嘲讽着冷笑,心道:“等我登基了,一切就会名正言顺的,我难道不是皇室的人吗?” 圣教正是因为皇室争储,一方失败才建立的,历任教主,多少都流着皇室的血。这个秘密如果传扬出去,那江湖和朝廷都会大乱的。 “我说你们看不出自己已经是必死之人了吗?”谢尘冷笑着反问道。 沙皇早就估量了双方实力,对方比自己人多出三倍以上,还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打起来输赢自是有数。 欧冶子的余光还在言秋迟身上,那个年轻人跟随哪一方对战局的影响不大,欧冶子希望他可以在这里成长为一个可以扛起江湖的大侠! 谢尘敏锐的捕捉到了欧冶子的神色,一瞥之下,颇为不爽。“言大死了吗?怎么会?” 谢尘也是真真正正的把言秋迟当做儿子培养的,正因为他这一脉无后,不得已才让华易朗当上了圣教之主。对言秋迟的感情,谢尘也说不清楚。 不过他厌恶那种感情,太心软,不能成事。可是做乞丐的时候,谢尘却无意识的依赖这种感情,没有了权谋的生活很轻松。 可是圣教之愿必须完成,死了就死了吧!谢尘强扭着自己的思想,劝慰自己。 “谢尘!你不怕遭天谴吗!”沙皇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就怒喝道。 日光正好,谢尘轻笑道:“我就快成为天了!你们都没机会遭天谴了!”鼻息之间的玩弄和傲慢语气,嚣张到无以附加。 ------------ 第二十一章 长叹言秋迟 欧冶子想为武林引导出一个英雄,他要冒险试试。 看着嚣张的谢尘,欧冶子突然说道:“那个人,你的弟子,你是不是真心培养他的,还是他仅仅是你的工具!” 谢尘毫不犹豫的回道:“所有人都是我的工具!他不过是一枚我磨了太久的棋子罢了。” 欧冶子暗喜,这次他赌赢了,他怎么会看不出谢尘对言秋迟关心。可谢尘是绝对不会承认的。继续赌下去,要让言秋迟听到。 “你不用骗人了,那把精英之铁不是你给他的吗?你是确实想给他铸柄好剑的。对不对!” 谢尘完全没表情的说道:“哼,那烂剑是好动西吗?我不是铁匠,怎会识得?” 欧冶子又陆续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他要给言秋迟考虑的时间。 言秋迟当然听到了,心里一阵阵抽搐着,“骗了我这么多年吗?棋子而已吗?” 小野则是对言秋迟深深同情,不忍道:“言大哥,你不必难过,谢尘那家伙废话说那么多,明明占了优势还不抓紧动手,按江湖逻辑肯定会输的。我就觉得吧,既然有优势,就应该速战速决,话多了会出变故的。” 言秋迟想笑,硬是没笑出来,既然师父以为自己死了,那就死了吧! 小野见言秋迟没什么反应,又道:“言大哥,你知不知道?我听的故事中,都是男主角先意志消沉了。后来振作起来,就变的特别厉害。我觉得你以后也特厉害!” 言秋迟还是没什么反应,小野知道言秋迟现在以为他自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是万念俱灰的感觉。 “什么才是你活着的动力呢?”小野皱眉自语道,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特别希望身旁的男人快乐的活着。 “废话少说!”谢尘率先出手,锁喉沙皇,去势快如闪电,沙皇狼狈侥幸躲过,谢尘的而目标就是杀了这个皇帝,所以招招都是直逼沙皇。 欧冶子自是上前阻拦,挡住谢尘的凌厉杀招,沙皇才得以喘气。 此时,双方已经乱斗在了一处,沙皇和陈义合力对付常佶,欧冶子则应对谢尘,那些御林军的压力最大,每个人要以一当三才行。 “简剑,你这个老家伙!不担心柳弱的声誉天下臭名吗?”谢尘边打边道。 “只要杀了你!就没事了~”欧冶子的声音冷酷而镇定。 两人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谢尘使一柄大背刀,跟欧冶子的软剑缠斗在一起,一时很难分出高下来。 沙皇和陈义的联手,对付常佶还算轻松。 “常佶,你胆敢以下犯上!朕回宫就通缉你!”沙皇当然知道这种江湖人士根本不怕被通缉,只是说话乱他心神罢了。 “你是没有机会再回金陵城了!”常佶冷笑着。 陈义趁机加快攻势,沙皇也是一脸的坚毅和杀机,好像要把常佶活吞下去! 还有一双同样凌厉的眼神,若有若无的在人群中闪动着,不是那种铁定要杀人的目光,那种目光无法隐藏。是那种隐匿而阴戾的眼神。 这样的存在,没多少人注意到。 谢尘跟欧冶子的大战,气势恢宏,两人周边卷起的风沙绕着两人的身子旋转而上。尘土漫天,刀剑相决! 和谢尘的刚猛路子不同,欧冶子则是灵动之极,软剑忽闪挑刺,难辨方向。谢尘大刀却总能准确而迅速的封住自己的要害,还可以适时的给欧冶子凌厉异常的反击。 谢尘的刀法和其性格截然不同,大刀是雷厉风行,堂正严明的大度气派,可人心却是可以狡诈多疑。 欧冶子又想起了言秋迟的剑法,也是多见奇诡之招,那种倒更像是谢尘的路子。仔细联系了他的性格,谢尘也确实是一个矛盾的中和体。 正是欧冶子出神疑惑的时候,大刀直砍过来,直冲面门!欧冶子感觉面颊被刀风逼的生疼。不敢硬接。 委身屈腿,长剑斜向上,欲以软剑缠住刀柄,谢尘依旧没什么动静,紧握刀柄,倒让欧冶子吃了一惊。剑身宛如青藤一样缠住刀柄。 谢尘狞笑着, “刷~”的一声,竟然从大刀里抽出了一把剑,正是借欧冶子的缠刀之力拔出长剑。 欧冶子猝不及防,眼看谢尘的剑已经袭来,欧冶子托大,冒险直接甩出大刀,拦住谢尘的剑势。 谢尘突然不动了,很平和的笑道:“不用再打了吧?” 欧冶子也是一愣,眼看场中的局势,那三百名御林军已经所剩无几了,不过刚刚并没有听到一丝的惨呼,这也证明了他们军人的尊严!虽死犹荣! 小野开始有些绝望,御林军的实力在她眼中占着很大的地位,而现在短短一刻,就快倒下完了。 沙皇和陈义也是越来越心灰意冷,他俩看着自己的兄弟们一个个倒下。 沙皇是暗地里的御林军副都统,所以没人认识也没认识多少人,还好。而陈义是直接的都统,躺下去的人,他都和他喝过酒,讲过荤笑话。看着兄弟名们倒下,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被常佶死缠着不放,根本无法救那些前几天还一块儿逛窑子的弟兄,陈义的愤怒到了极点。 长枪横扫,死命的攻向常佶,常佶笑着躲开,闪到到一旁,不在有动作。 小野瞪大了眼睛,蛤蟆的星门和月门教徒,用弓箭瞄准了沙皇和陈义。 这种号称冷兵器之神的弓弩,比火药携带方便,更常用于野战,杀伤力和杀伤范围都是极为恐怖的。 陈义心慌了,这样的话怎能活着躲过箭阵? 箭离弦的声音,小野闭上了眼睛,脑子里恐怖的出现了那个被箭分尸的人,血肉四溅的惨况 “保护皇上!” “噗噗噗噗”的箭矢入肉的声音。一道由人组成的墙围起了沙皇和陈义。 “定!”有个御林军大喝道,这十来人用长枪把自己的半条命固定在沙皇的周围,用生命捍卫他们的天子! “你们,不要啊~”沙皇痛呼,他根本不值得这些兄弟来牺牲生命保护,他不是什么皇帝。 “保护你是他们的荣耀,让他们这样死,会死的很高兴。”陈义低声沉痛说着。 又一阵箭雨袭来,吞没了陈义的声音。 “下一波,我们冲出去!”沙皇失声力竭的喊道,陈义点头。 欧冶子在看,谢尘在看,小野在看,这就是忠诚的力量。 可以看见人墙上甚至有射穿的洞,汩汩流着血,渗入到沙地,就不见了踪影。 人墙到底没支持住,轰然而倒。沙皇和陈义立刻飞奔,向着蛤蟆的方向,距离他们越近,他们的箭就越无法发挥效力! 两人抱着报仇的心理,用生命奔跑,终于赶在了箭离弦之前奔入人群。毫不作停留,借势冲撞,不顾自身的要害,空门大露。一个劲儿的厮杀。 小野看着自己皇家的战神之兵,御林军再无活口,心里很是难受,可自己的双腿还是灌了铅的沉重。 她气愤的拍打自己的双腿,自骂混蛋。 “扶我起来!” 小野一愣,旋即发现是言秋迟的声音,兴奋道:“言大哥,你终于醒了!”事实上,他就没有睡着。 “扶我起来。”言秋迟重复道。小野自己的下肢也是难以动弹,她坐起身,费力的把言秋迟也由躺着的姿势换为坐姿。 谢尘愣了愣,心中暗自欣喜道:“言大小子,还活着!” 欧冶子站在谢尘旁边,两个人都停下了手。“蛤蟆”人群中的沙皇和陈义也是不约而同的住手,所有人都望向了言秋迟。 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在这一个多月里已经传遍了江湖,所有人都对这个门派不详,年龄不详,一切不详的人充满了好奇。 言秋迟拄剑作拐,吃力站了起来。提剑,阔步走向众人这边。 只要能站起来,就有一切行动的身体资本!言秋迟的每一步都很沉稳,根本不像有重伤的样子。 小野自语:“江湖逻辑是,言秋迟选择了正义,然后成为一代大侠!可是这家伙老是不合我的逻辑啊!”小野也是期待眼睛的看着言秋迟的高大背影。 盼望着他的选择。 一步一步地,长长的影子投在沙漠上,看来多少有些孤独的落寞。 欧冶子已经准备好了,只要言秋迟做出了违背道义的事情,他就会让在场“蛤蟆”的所有人给这个年轻的英才陪葬,也就是绝不手软的杀了他! 还有一双隐匿的眼神注视着言秋迟的每一步,他好战的炽热还是被自己极力掩饰住了。他需要的就是暂时深深隐藏~~ “言大小子,你过来啊!”谢尘叫道,一如老乞丐叫小乞丐练功或偷馒头吃是一样的语气。 很熟悉的温暖,言秋迟喉结蠕动着,眼角也有些湿润了。 (我知道,亲爱的读者都很忙的,看了那本,又来赏脸这里看下,我真的希望大家看过了能提出自己的意见,或收藏下,觉得不错的话,就送几朵花儿吧!你们的每一个评论,花花,票都会是我们继续写完,写好的动力,对其他作者也是,支持你看的书的作者,就点赞,花花,评论下吧。江湖,不止有作者在织就,还有你们!) ------------ 第二十二章 抉择孤独 第二十二章孤独抉择 言秋迟沉默着走到众人跟前,沙皇,陈义,欧冶子,谢尘,都以各色的眼光注视着他,等待他的选择。 “沙皇?你是皇上吗?”言秋迟语气平淡,没有什么惊讶也没有什么尊敬之情,在沙皇听来,反而有些轻微地嘲讽。 沙皇想否认的,可是谢尘在这儿,他也只能含糊说道:“言兄弟,你还好吧?” 言秋迟没有理会,他看向谢尘,拱手道:“师父!”声音和举止之间的尊敬,让小野等人大为失落,他终究是选择了亲人而不是正义吗? 欧冶子的剑已经在颤抖了,他实在不忍心让这个武林新秀死在自己的剑下,他一样不希望言秋迟会和谢尘联手吧江湖搅得天翻地乱。 谢尘的微笑一霎而过,他知道,言秋迟是不会原谅他的。平时的称呼,都是老乞丐和小乞丐。愈是这样的尊敬,两人的关系就愈是疏远。 “感激师父的多年教诲!不管怎样我知道师傅是真心待我好的。” 言秋迟“扑通”跪地,叙说道,欧冶子紧紧握住了剑,言秋迟说完,就得死! “四岁还是更小的时候,爹爹说带我去买泥人儿,却把我卖给了赌坊,换赌债!那时候,是您救了我,之后的精心教导让我和秋儿,迟三,都有个完整快乐的童年。我们都暗暗发誓要给您养老的!可是,” 日正当中,午阳骄热,沙漠就是夜间极寒,日里很热的鬼天气,言秋迟双膝跪在沙地上,可以闻到衣服被烫焦的难嗅之味儿。可他一点儿也没反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叙述中。 谢尘自己思量了一番,是啊,那时候跟一帮小乞丐为几个馒头都可以真正快乐好一阵子。简简单单的幸福,再加上言大的天分和勤劳,谢尘很长一段时间都把他视为自己的亲生儿子。 可是,圣教的夙愿和家族的尊严,绝不能放弃,言大只能是棋子,而不能是儿子。 “可是,爹爹欺骗了我,你也欺骗了我,我到头来还是被你利用,秋儿和迟三也都只是你计划里的牺牲品。你做这么多就为了什么江山吗?江山是郭家的吗?不是!我们乞丐也是这‘锦绣江山’的一部分,天下是天下人的,不是哪个人的!” 欧冶子心里松了口气,言秋迟的思想高度早已超越了这天下人,没有人能够让他选择,天下人都错了。 “言大,那为什么他郭家偏偏坐享龙庭,独霸江山?”谢尘怒喝道,他的意思,其实是为什么让郭家的另一脉庸才来管理天下人的江山? 言秋迟站起身来,缓缓道:“郭家的人,只是历史选择出来为天下人服役的家族,如果他们干不好,历史会重新选择!” 沙皇震惊了,他们家世代是捍卫皇室安全的家族,君臣纲深入人心,唯君命是从的教条,是他们家族启蒙的第一课。而现在~ 言秋迟竟然说什么皇室只不过是历史派给天下人的奴隶,这让沙皇无比震惊,也若有所思。言秋迟的话,他无法完全吃透。 欧冶子含笑点头,这样的想法,他也有过,所以欧冶子根本就不会把什么权势地位放在眼里。 谢尘愣住了,他没料到,自己手下的小乞丐怎么来的这些奇怪想法?小野更是吃惊,她隐隐约约感觉言秋迟的话很有道理。 “言大,那你是选择跟着老夫,还是,跟什么狗屁郭宇庸帝!” 言秋迟恭谨的屈身:“师父,对不起!” 谢尘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道:“言大小子,你到底长大了~”口气中没有什么怨恨和无奈,反倒有种亲切的欣喜。 谢尘的私情都给了言秋迟,干大事,他还要狠,他一定要实现圣教夙愿,夺回他们这一脉郭家人的江山。 “那你就是要为郭家效力了?”谢尘阴戾怪癖的语气,问道。 欧冶子期望着看向言秋迟,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眸子,说明他已有了自己的选择。欧冶子希望他的想法可以跟自己相同。 “呵~~”言秋迟自嘲似的轻笑,让沙皇的欣喜瞬间消失,,他也是以为言秋迟会到自己这边的。 可是 “皇室吗?来一个公主和皇帝,跟我这个小乞丐玩什么隐瞒身份的戏码,再从我个又穷又臭的乞丐这里搞什么子虚乌有的‘天机卷’,真是好笑,皇家的人都是蠢货吗?”言秋迟语气中的嘲讽和不屑,显露无遗。 陈义听他恶语皇家,挺抢就要刺,沙皇立即示意止住了。 言秋迟继续说道:“公主皇帝,和乞丐,好有趣的故事,这都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吧!正义和反民?选择,可笑!什么正义?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争夺这个江山罢了,一个是占着百姓的江山用法律明文剥夺,一个是也想名正言顺的剥夺!都不过是可耻之徒!” 言秋迟话音刚落,长枪就直刺过来,陈义哪里听的进去言秋迟的“胡言乱语”,挺枪就杀! 欧冶子面色欣慰的软剑出袖,挡住了长枪的攻势,言秋迟面无表情的挪步走开,他刚刚根本就没想过要活下去。 这个糟糕透顶的江湖,没有知己,没有真心人,他太孤独。 谢尘令下必杀,沙皇,陈义,欧冶子都被围了起来。欧冶子看着言秋迟的迷糊样子,就像当年的自己。当年自己的想法跟言秋迟一样的没人赞同。 杀戮声,亦或是屠宰声!只是三个人,被这千百人围上了。 “言大哥,小野不是存心的,”小野刚刚听的很清楚,她也觉得很对不起言秋迟。 “没事儿,”言秋迟脸色惨白的回答,再带着礼貌的微笑。 小野知道他是生气了,男人是不会随便表现自己的气愤,越是生气,越是礼貌。这些还有那些逻辑,并不都是母后告诉她的。她自己一额多少懂些。 小野低头嗫嚅道:“言大哥,我和沙皇真的不是,” “我说了没事儿!大家萍水相逢,算不得什么!”言秋迟沉稳说道,双肩却有些颤抖。 小野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言秋迟气愤被欺骗是很正常的。一被骗的人,心里肯定是不屑于自己,不屑于施骗者的。 言秋迟感觉身体的极度虚弱感再度袭来,挡不住的疲惫。来自心灵深处。那就坐下吧! 言秋迟坐在了沙地上,看不远处绝对的猎兽之战,言秋迟没有多大的兴趣,那些与自己无关。 小野瞥眼言秋迟,又看看那三个为自己郭家皇室拼命的人,她咬牙也冲了过去。言秋迟隐隐炽热的挽留目光,小野没注意到。日光很烈,言秋迟眯着眼,不舍。 “母后说,一个男人被女人欺骗了,是会很痛苦地!可是我会不会是那个可以让他痛苦的女人呢?江湖逻辑是~~” 小野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她感觉言秋迟真的很特别。 小野崴着脚加入战团,陈义大惊,这里唯一需要他御林军保护的人就是真公主,小野。 欧冶子看着就心疼,因为他知道如果柳弱看到小野受伤,会心疼。欧冶子的超凡境界里只有一个羁绊,柳弱 他不是为什么郭家而战,勉强说为天下而保护皇上也可以,内心的想法是为了柳弱的幸福。小野就是柳弱的幸福。他还清晰记得,她花下人看着女儿的幸福模样 “大家向我靠拢!”欧冶子咆哮道,以一种不可抗拒和多问为什么的威严喝道。 陈义和沙皇拉着小野,靠向了欧冶子,这是一种绝对的信任。 欧冶子要用生命来捍卫柳弱的幸福,他知道,一个常年在深宫的妃嫔也好,王后也罢,她们的生存希望就是自己的儿女。 用生命,欧冶子看向了小野,依稀柳弱的身影神韵。 这是一双已经隐匿很久的眼神,冷冷的注视着一切,他把怀里的那张极其奢侈的纸张拿出来,在手心,化而为粉末。 《袭杀卷》上添了名字,那个人就一定会死,卷上撕掉那页有他名姓的纸张,那人三日内必死。 暗黑组织的任务就是一页《袭杀卷》,纸毁人亡! 贪狼的眼神凌厉而嗜血,他的目标是谢尘,纸已经化为粉末,谢尘则必死!距离三日之期,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 第二十三章 血祭黄沙 “谢尘,我想跟你做个了断!”欧冶子的声音很坚决。 谢尘笑了笑,那正好,他已经很多年没痛快地打过一场了,这些年都是在布局,在阴谋,他也渴望一场战斗。 “没问题!”谢尘挥手,蛤蟆的星门和月门弟子散开,围起了一个大圈,欧冶子也示意,让陈义,沙皇和小野后退几步。 谢尘倒是不担心他们怎么逃跑,这里已经是圣教的绝对包围,至少里外有十层,一千八百人左右。 这些人也非庸手,对武学一道也是很爱好。当下听得有人要和老教主决斗,都是异常的兴奋,踮脚往圈中心瞧,往前挤。 欧冶子凝神握剑,怎样决斗,他都想好了。 谢尘干脆把大刀扔掉,只用刀中藏的剑,“简老鬼要干什么,非得把我干掉吗?我得小心他用毒才是。” “来吧!”欧冶子一声轻喝,当先出剑。 灵蛇出洞,弯转剑身,软剑的灵动优势被欧冶子发挥的很是到位,谢尘不敢大意,轻捏剑诀,横当胸前!然后左脚斜出,委身弯曲而上,身子正是蛇一样的柔软。 两剑相触,欧冶子的软剑卸力,剑尖处轻晃,迅速缠绕住谢尘的剑。 谢尘早料到会有此招,右手绕滑剑柄,想拧转欧冶子的剑锋。谢尘之剑一转动,软剑就自动弹开。欧冶子愣了一下,旋即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 剑势不改,微弯肘处,抡圆挥剑,软剑如灵蛇而吐信,迅速且狠辣。欧冶子剑指谢尘腰腹,谢尘不回剑封挡,只是轻扭腰身,顺势而跃起。剑做大刀,当空劈向欧冶子。 随谢尘而起的风沙漫卷,给他这招造势不少,蛤蟆门人纷纷喝彩鼓掌。 欧冶子灌注内力于剑身,软剑直挺,出沙而上,正面迎击。 谢尘身子腾空,剑势往下,不过他已经换了种握剑手法,倒握长剑,身子成弓! 剑向下猛刺,腿上也是直接踹向欧冶子头部。 透过漫卷的风尘,人们见此高招,都忍不住喝彩。欧冶子号称毒剑双绝,剑法功底岂会弱。 他软剑易撤,很容易换剑势向下,作拐!身子半躺,也是一双腿踢向谢尘腹部。这样下去的结果是:谢尘的剑插入欧冶子的胸前,而谢尘会被欧冶子踢死。 谢尘此刻显示出非凡功力,身子在不借力的情况下,直飞而出,事实上,他是以自身为弓,腰腹为弦,绷紧而飞。 欧冶子化用最寻常的“平沙落雁”,身子挤沙而出,剑在手,又一式反用燕子穿梭,身子倒飞而追上谢尘。 众人又是一阵喝彩,被这种高超的应变能力折服。 陈义心中满是如何让小野成功脱逃,对欧冶子的在这儿瞎废劲儿,很是不以为然,沙皇则是全被这两个高手的武功吸引,小野还在担心言秋迟。 谢尘身子已经快落地,他足尖轻点,不惧欧冶子的剑招,正面迎了上去。 欧冶子叫声:“来得好!”两个人就缠斗在了一处。 言秋迟对那精彩的打斗没有丝毫的兴趣,他脑子混乱起来。比那卷起的沙还要混乱。 欧冶子和谢尘此刻完全是以快打快,剑与剑的对决!两人的服色都是浅暗色的,和搅起的风沙混在一起。看得多少有些混沌不清。 土黄色的沙幕,刺眼可见的是一道道剑光,肆意纵横,斜直挑刺,令人目眩。 围观的众人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因为鼓荡的剑气扫过面庞,很是火辣辣的疼痛。还有漫天的沙尘,睁不开眼看那精妙绝伦的打斗。 两人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两团飘渺模糊的身影分分合合,夹杂的剑光,笼罩了两人的身形。 倏地,、 分开,欧冶子笑吟吟的看着谢尘,谢尘回以不服的微笑,比剑,自己是输了一招,不过也只是划破了衣角。旁观的人跟本看不出来。 谢尘心中全是求胜的念头,额角的皱纹里流淌着前所未有的痛快汗水。眼神清明而坚定,他眼神里都是对胜利的渴望。 欧冶子心里还有一个早就计划好的念头,他偷眼看了看小野,他怎么会忘记大家还身处险境? 众人见两个高手停下来,又大着胆子围了上来,包围圈缩小了很多。 言秋迟也被吸引住了,他吃力站起身来,看向那阵型,看样子是两人还没分出高下。 刚刚停止的风沙,骤起,谢尘动了,动则如风雷,威势逼人! 裹卷起一路风尘,他的剑还在身后,看不出将会是怎样的惊天骇地一招? 不动如山!欧冶子紧握长剑,等候谢尘,即使自己慢了半刻,那也无妨,反而是他想要的。 距一丈远,谢尘突然倾倒身子,单脚在前,铲沙而进!剑还是没有任何方位的征兆。 及身,欧冶子腾身而起,谢尘身子环绕沙地,漩涡成风穴一样的沙眼,欧冶子身陷其中,迷沙盖眼。又无法借力。 “正是现在!”欧冶子心中暗道。 谢尘已经看到必胜的希望。 他的剑用最直接的方式直指苍天,无论欧冶子向那个方位落地,他的剑都可以迅速的赶上去,打败欧冶子。 蛤蟆众人都是欢呼喝彩,雷动掌声,小野三人则是垂下了头。 欧冶子踉跄落地,右手手臂上划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 小野马上兴奋起来,没有死! 言秋迟皱眉,欧冶子前辈怎么会躲不过呢? 还是一阵不小的欢呼,毕竟自己方的教主取得了明显的胜利,再打下去的结果也是谢尘胜利。 谢尘提剑又上,“没听说过老夫的血祭吗?”欧冶子冷笑着轻声说道,谢尘呆了一下。 欧冶子左手拂过自己的右臂,血流的更多了,他又看了一眼小野,像不舍的看柳弱一样。 “撤,快散开!”谢尘狂呼道,他马上清醒过来,很多用毒高手自己就是一味剧毒,滴半城!据说简剑(欧冶子)的血,一滴可以杀死一城人! 当年的著名“洞庭湖之赌”就是一些血液,毒死了所有江豚,常佶的兄长常柘就是死于此。 所以明白人常佶第一个就跑开了,不是懦弱的问题,而是反应和明智。 小野,沙皇,陈义,三人奇怪的看着身边的敌人一个个捂着脑袋,痛苦不堪的样子。 欧冶子的血滴落,但并没有落到沙地上,而是凭空悬浮着。欧冶子还在防备谢尘的阻止,不然他可以更快的致这些人于死地,以自己的所有血液,用自己的生命。 陈义和沙皇小野没感觉眩晕,立刻对那些捂着头的蛤蟆展开了攻击。 “你们走!”欧冶子大喝着,这下好了,谢尘和自己都要死了,柳弱的名誉和幸福都保住了。他们三人之前就被自己秘密的用了防毒解药,三人只能听话的轻而易举跑出包围圈 欧冶子浅笑,看着谢尘,谢尘挥剑,要阻挡欧冶子!这里的人都是星门的高手,不能死在这儿! 黑色人影,闪动,闪电一样快, 红色的鲜血,那是谢尘的! 谢尘看到一个部下突然冲向自己,没有防备,感觉喉咙一凉,破开了,然后糊涂的重重倒下! “老乞丐!”言秋迟脱口而出的尖叫,健步赶过来,被沙皇和小野拽住了。他身子本就有伤,没能挣脱掉。 黑影正是贪狼,袭杀(暗杀)是他的强项,袭杀卷上的人当然得死。贪狼连欧冶子看都没看,纵身而疾走!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突然到让欧冶子呆了一阵子。 不过他笑了, 自手臂处,血液开始扩散,漫天~~~ 血滴向四周绽放绚烂惨艳的小雨,这个小的包围圈,蛤蟆众人无一例外的接受了这毒血的洗礼,头顶开始生烟,有的人哀嚎着在地上打滚,露出了头盖骨。 还有人抓狂着往沙堆里钻,人间地狱的惨状,配以欧冶子祥和的微笑,烈日的偏午时分,竟可以嗅到阴森的寒气。 小野,沙皇,陈义,言秋迟,呆住了,阴风陡起,哆嗦着,那是毒吗?以血液来完成对所有人的祭奠? 一千八百人,有的并没有沾到血液,但是天生的恐怖和胆怯促使下。他们到处跌跌撞撞的跑,没有方向。哀嚎着碰到了死去的同伴,也染上毒,砰然倒地。 欧冶子的身体轰然而倒,看着谢尘还睁着的不瞑目的眼睛,欧冶子笑着合眼。 无故起风,吹起风沙,要掩盖住这些惨不忍睹的尸体。 常佶和贪狼惊恐后怕地相视,两人点头示意“回江南吧!征求月主的下一步计划。” ------------ 第二十四章 孤独沉寂起 已经是深秋了吧!可这里根本看不到如江南那样的落叶翩跹,这里的黄沙,给人的感觉是秋的深寒。 一望无垠的沙漠,除了会让人心胸开阔起来,也会让人心产生无尽的孤独。 黄沙中的一点影子,首先你会注意到那把剑,剑身的巨大堪比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剑身赤黑,剑锋处隐隐泛着刺眼的寒光,剑刃处是斜平的白色光华。与黑色的剑身相对。正像突入其中的两条白练,给剑本身添了几分异样的魔力。 这样巨大的剑,都没有剑鞘来安置,立在沙漠上,就是一座永恒的丰碑。 剑名――迟野 言秋迟背倚在剑上,闭目养神,想起上个月发生的总总 与剑相融合,混在沙漠里,好像天地间唯此一人一剑,再无其他,再无其他的落寞,还剩荒凉。 看了几天的日升日落,言秋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他闲着也是闲着,时间对他来说就是静止的,旭日和朝阳对他来说一样是静止的。 “言大哥!该吃饭了!” 是陌儿的清脆铜铃般的嗓音,隔着几个沙丘,还是可以听得到。 言秋迟缓缓站起身来,背起巨剑,朝着回家的方向,额,是啊,言秋迟都快把那里当做自己的家了。那儿有老乞丐的新坟,有欧冶子的铸剑炉,还有可爱的妹妹陌儿。 言秋迟向东南方看去,那里,也一样是黄沙掩地,根本看不出,一个月前的激烈厮杀。 “言大哥,你最近心情好很多了哦!”陌儿笑道,关心的口吻显而易见。 言秋迟笑着回应:“是吗?那我之前岂不是难受的要死?” 陌儿呵呵轻笑,点头应道:“对啊,对啊,言大哥你那时候可真是很痛苦的样子,不过现在好很多了啊!爷爷真是会劝人。” 欧冶子因为贪狼的突然出现,杀了谢尘,得以活下来,本以为是要和谢尘同归于尽的,谢尘先死,自己就活下来了。 送走没说什么话的小野和沙皇,陈义,欧冶子到底没对沙皇说那件事,反而骂了几句“假皇帝”之类的话。 欧冶子很高兴,更加豁达了,不会再有什么可以顾虑忧愁的。可言秋迟却是整天愁眉苦脸。 “秋迟,你那些类似‘民为贵君为轻’的想法,我也有。前人也有。还有就是谢尘,他是真心待你的,你也说了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阴谋狡诈。事实上,他们也都是为自己梦想,耍些手段再正常不过了。你只需记得老乞丐待你很好就对了,徒生烦恼有什么用处?” 欧冶子的话还在自己耳侧萦绕,他当时对自己说的时候,完全是脱口而出。混乱但很真诚。言秋迟便给谢尘简单的堆了个坟墓,祭拜那个生父般的和蔼乞丐。 欧冶子摆上了陈年佳酿,珍藏的美酒正好今天给言秋迟洗洗脑,那个小子太固执还对事物的看法太极端。 言秋迟随陌儿刚进这个洞口,就闻到了一阵酒香,他都没喝过这么好的,每次偷来都孝敬给了老乞丐,言秋迟释然的想到以前,已经没什么难受的啦。 “前辈,这是什么酒?”言秋迟兴奋道,他心情确实好多了,之前欧冶子都舍不得把酒拿出来,怕那家伙直接灌了,都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 “这个啊?比你见过的,闻过的,都要好!名字我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先喝。”欧冶子在言秋迟面前摆上酒杯,陌儿赶忙斟酒。 “好酒?不是烧刀子,不是二锅头,不是野道酒家里的兑水劣质酒。”言秋迟不经意的自语。 小野的逻辑:喝烧刀子的都是真豪士,真大侠! 想到这儿,言秋迟嘴角上翘,莞尔一笑,可念及她骗自己,又是一阵神伤,也是恍惚而过,没被察觉。 陌儿好奇问道:“言大哥,有什么高兴地事儿啊?”这个月难得见言秋迟笑出来。欧冶子也是好奇的看着言秋迟。 “喔,我想到,小野公主的逻辑,她说孤胆大侠,真豪客是喝烈酒,喝最劣质的酒的。”言秋迟说道。 陌儿和欧冶子都笑了起来,欧冶子眼睛一转,叫道:“这酒的名字就叫做野烧刀了!” “太难听了!”陌儿笑着说道,言秋迟也笑道:“那好啊,什么时候小野来了,” 他说到这儿,顿住了,她还会来吗?凭什么人一个公主会到这个鬼地方来。 “喝酒!还要老夫敬你吗?”欧冶子合时宜的举起了酒杯,言秋迟笑着一饮而尽。 酒杯放下,欧冶子认真的看着言秋迟,道:“我直说,言贤侄你当日说的两方都是宵小的话,我同意!不过这天下需要郭家这个小人,历史也需要,你以后还是多向着他们点儿!” 言秋迟一呆,马上笑道:“前辈言重了,我是哪根葱啊?不过你说的我懂!懂!咱喝酒!” 畅快的一饮而尽,陌儿敏锐的看到言秋迟嘴角的无奈和着酒入肚。 三人痛快的推杯换盏,喝得尽兴而收。 是下午时分,言秋迟照例看着夕阳,他还很年轻,不过二十四岁,可多年的奔波行乞,看上去要成熟很多。 站在这高高的沙丘,言秋迟发呆,想很多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经历了这些许阴谋,他已经了解到自己不过是双方都在利用的棋子。 实力强有什么用,只是给被人更好的利用,总会有人连见都没见过你,就可以把你玩弄在鼓掌中。 再聪明的人也是被其他人利用着。就像这次的蛤蟆与皇室,他们互相利用着达到自己的目的。 “哼~”言秋迟苦笑,这世界都是这样吧!感觉只有自己孤独一个人,不去理会一切,才能躲开这纷争。 远远地望见疾驰而来的黑色骏马,那马上的身影是~ 言秋迟极尽眼里看去,是沙皇! 虽然被他们利用了,但言秋迟并没有什么抱怨,世人都这样,没什么好怨言的。 呆望着,沙皇已经打马至跟前,言秋迟微笑迎接,这微笑是发自心底的,毕竟大家一起经历过生死了,沙皇还救过言秋迟。 “言兄弟,有急事求你!”沙皇翻身下马,急忙道。 言秋迟有些许感动,朋友才会直接开口相求,不多说些客套话。 “沙兄请讲!”言秋迟知道必有要事,直接开口问道。 沙皇面色凝重的道:“中原王邹承辅欲起兵造反,”言秋迟一听又是政治军事的事情,脸色暗淡了许多。 沙皇看他表情,还是继续说道:“其子邹应龙请求迎娶公主小野,方可息兵,皇上已经同意了,不日公主就会出阁。”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和亲息兵不一向是皇室的特长吗?而且还很有效!”言秋迟直言不讳,听到小野的名字,他还是心里一滞。 沙皇看出他厌恶朝廷,但也实在没其他合适人选,自己才背负皇命,千里迢迢到这儿来找他。沙皇拱手道: “我知道言兄弟不爱权谋政治,但此事确实非兄弟你不可!天下人都知道国母的唯一女儿小野,是最得宠的公主,那些藩王当然把小野当做最佳和亲对像。可是蛤蟆巴不得天下大乱,好浑水摸鱼,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在途中截杀公主,小野此去中原洛阳一定很凶险,我们需要一个江湖的高手来帮忙,而言兄弟是最好的人选。” 沙皇一口气的说完,尽量简单而说明白,他看着言秋迟等待答复。 “小野,他还老跑出宫吗?”言秋迟不着边际地问道。 沙皇心里欣喜一阵,暗道:“果然,言兄弟喜欢公主,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国母真是料事如神!”沙皇只是把在沙漠里的事情稍微详尽的报告给柳弱,柳弱就有了这样的推断。 利用言秋迟对小野的感情,让他为朝廷效力! “哦,可不是嘛!邹家的和亲奏折递上来那天,她还女扮男装的在金陵大街上玩儿呢!”沙皇回应道。 言秋迟忍不住笑了笑,却听沙皇又道: “可是公主是真正为皇室着想的,没闹腾,就乖乖答应了邹家的请求,唉~”沙皇轻声慨叹。 “放心吧,我会尽量让公主安全抵达邹家的!”言秋迟缓缓说道,那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他不愿意违背。他还有些欣喜的发现,自己还有事可做。有人可以挂念,那活着就有意义了。 沙皇激动的握住言秋迟的手,感激的说道:“谢谢言兄弟,这次是我护送公主的,言兄弟南下到豫州边境处,差不多就可以遇见我们,不用那么着急赶路,我们行程也不会很快的。” 言秋迟点头道:“那之前就靠你保护小野的安全了!” “嗯嗯!兄弟放心,那之前我会拼命保护公主安全的!对了,欧冶子和陌儿还好吧!迟野剑怎么样了?”沙皇寒暄道。 “都很好。剑很不错,我也没用过,没带在身上,我们一同回去瞧瞧吧!”言秋迟道。 “不了,到我们在豫州碰面,就能一饱眼福了!兄弟我也是事很急,代我向欧冶子前辈致谢啊!”沙皇笑着拒绝。 言秋迟也了解,他还要匆匆赶回金陵,处理出发事务,就不强留,道:“那他日再会!” 沙皇抱拳,笑道:“这么快就赶我走?” “兄弟你自己要走的啊!” “还有好东西,这瓶是补血圣品,给欧冶子老前辈,这个是给陌儿的首饰,还有兄弟你的,” 沙皇从马鞍上拿下很多瓶瓶罐罐,塞到言秋迟怀里,又特地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封书信,神秘道: “额,这个是小野给你的高手秘籍!她交代要你背熟的哦!” 沙皇笑着,跳上马背,疾驰而去,来也如风,去也如风,忙忙碌碌的。言秋迟看他背影,突然想到: “会不会我自己很天真,那些无聊纷争,权益阴谋的道理沙皇兄弟也一定都懂,但他偏偏那样使自己陷入,兴许就是为了让人生丰富些,世俗人都知道的忙碌着就是快乐,我反到糊涂了,呵呵!” 言秋迟捏紧手中的书信,自嘲道,豁然开朗。 深秋沙漠,碧空万里,言秋迟略微颤抖的打开书信。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会和公主有感情!可就是希望她可以平平安安的。 “是好朋友吧!”言秋迟自语,看向那歪歪扭扭的字体,比自己的还要难看!这个公主还真的野! ------------ 二辑 风朝云野之蝶舞叶杀 ------------ 蝶舞叶杀之第一章 江湖逻辑 第二辑风朝云野之蝶舞叶杀 第一章江湖逻辑 “言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啊!骗了你,不过大侠可不会计较的喔!” “诶,我已经总结了许多成为一代高手的定律,简单的传授给你吧:你一定要多去悬崖下边转转,也可以系绳子坠到半悬崖处,那里很有可能存在前辈们留下的秘籍,说不定还有千年灵芝草哦!吃欧冶子的毒药就算了,那太危险。额,这两点大哥你都不用再去试了,你的武功已经很厉害了。” 言秋迟大笑着,继续感兴趣地读下去这封很特别的信: “还有就是你千万要对那些门派大门口儿扫地的人尊敬些,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是绝顶高手的哦!打架的时候,能跟人合伙儿就合伙打那个干坏事的混蛋,管什么扯淡的江湖道义。暗器毒功,能用就用,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只要心底善良,办好事就行了。” “那个正邪之分也是胡扯的,蛤蟆里肯定有可爱的小青蛙,大哥可以跟他交朋友嘛!对啦,对啦,大哥一定要有个红颜知己,你们就可以整天吵吵,气气大嫂,误会一解除,那你们的关系一定会更好的。成为一个成功的大侠,背后必须得有个智慧的女人,或者傻傻的可爱的大小姐,只要大哥你喜欢就行。不过做男人不能太花心哦!” “说到做人,大哥你要冷酷!尤其对敌人!冷漠再冷漠!用眼神和无形中散发的杀气把他们都吓到,诶,不对哦,也有评书里说的是,高手都在民间的,大哥你开家包子铺,大隐隐于市。做一个和蔼的卖包子的老板,钻研出惊才艳艳的生活剑法!额,其实,这一点我也没想好,大哥你自己掂量吧。” “小野看好你哦!大哥还要注意身体,别跟简剑老头儿呆在沙漠,那儿不舒服,记得照顾好自己,赶明儿有空了要来看我!一定得来,嘻嘻,才不是想见你,我要看那柄‘迟野’剑。就到这儿了,不许笑我字写的难看!我写了半天的!不许笑!” 言秋迟的莞尔笑容渐渐凝固,他嘴角轻扬着,有些浅伤的样子,慢慢把那书信折好,小心翼翼的放入怀里,最贴近心脏,最温暖的地方。 小野没在信中透露出半点儿对和亲之事的不满,还是很欢快的扯一些不着边际,却偏偏有先例的理论。字实在是难看的厉害,但可以看得出很用心在写。 沙漠的风拂起他的衣衫,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有些难受的模样,但瞬间变为温和的笑容,竟然!还带着点儿市侩的狡诈,这是,是包子铺的老板,每次偷包子,都可以见到这个招呼客人的笑容。 言秋迟抿嘴轻笑着,吹起的沙子都模糊了他的视线,可他的眼睛还是微斜着看向前方,凌厉而妖异,冷酷!绝对的杀气和冷在他英俊的面容上扩散。 言秋迟“扑通”就坐到地上,傻傻的笑着,很得意的样子。他刚刚不经意的就模仿起小野说的两种人。 如果被外人看了,一定会摇头叹息:“这个年轻人肯定是被哪个狐狸精勾走了魂儿。” 毕竟是深秋,在这塞北之地,又是深秋,言秋迟呆了好久,也觉得很冷,头脑也清醒许多。他突然想到: “会不会又是他们故意拿这些来迷惑自己呢?又要利用自己!”言秋迟想到这些,身子一阵哆嗦。 无论如何,去一趟也没什么吧!言秋迟的怀疑不知真假,但,多疑不对,却也是头脑推理的最开始。 西江月上楼,气氛异常的微妙而紧张。这种紧张已经快一个月了。 常佶狼狈的回到“蛤蟆”总部,快一个月了,华易朗没有任何形式的言语或行动对常佶的大过失指责。 越是这样,越让常佶感到恐惑,他知道自己的这次失败行动是蛤蟆乃至圣教五十年来最惨的一次,罪,车裂而死。 “常伯,你在这儿呆多少年了?”华易朗终于说话了,虽然没头绪,但总比没话说要好。 常佶立刻拱手,道:“快二十年了吧!属下一直尽心尽力,此次的失败属下,属下请求宽恕!” 华易朗脸一沉,常佶的脊背更弯了。 “这里的人最多只是呆了三年又七个月罢了,你~~”华易朗语调深沉而诡异。 常佶心神一凛,愣了片刻,登时醒悟,朗声道:“属下该死,记错了年头,属下也是在蛤蟆呆了三年又七个月。” 常佶这才明白,那沙漠谢尘的死正是华易朗跟他教主之争的最大胜利。华易朗的话正是在试探常佶这个教中元老的态度。是不是还对老教主存有敬意? 华易朗笑道:“过几年就不要再算错了,你这次虽然损失了很多兄弟,可没关系。这一次的敌人是谢尘,不是郭家王朝和言秋迟。” “可是,我们星门,月门的弟子牺牲了一半儿啊!”常佶不解的问道。 “哼,那些就是我星月门的高手吗?他们都是不久前招回来的垃圾罢了,就算里边有高手,那也是忠心于谢尘的旧部。”华易朗冷冷道。 常佶的震惊露于面上,这个恐怖的年轻人早就计划好的吗?死了那么多人,不仅让老教主谢尘的威望尽失,而且还铲除了不轨不忠之人! 华易朗对常佶的惊讶很是满意,笑道:“你去洛阳邹家,看着他们!别出乱子!” 常佶立刻拱手,道声“是!”,恭谨而心有余悸的退下了。 “贪狼,你在吗?”华易朗漫不经心地问道,好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最阴影处,露出了那张冷峻嗜杀的面孔,是他,一招暗杀术解决谢尘的贪狼。 “贪狼在,月主请吩咐!”贪狼的血液再一次沸腾,他知道,又有《袭杀卷》的任务给他了。 华易朗微笑道:“你的上一票,我很满意,这次还有一个人得死!” 华易朗自怀里掏出那页纸,也是那个人的催命符。 贪狼接过,正是他梦寐了一个月的战斗。他当日目睹了这个人的实力,他渴望自己可以杀掉他!创造下一个江湖的杀手神话。 言秋迟 北之沙漠, “言贤侄,此去小心之类的废话老夫就不多说了,年轻人该多闯闯,你那些避世的念头,等到我这个岁数了,再拿出来吧!”欧冶子话中有话的说道。 言秋迟感激的点点头,欧冶子对他的教导太多了,武学上,人生上,都给了自己很有裨益的启发。 陌儿的年纪还不会隐藏她的感情,不舍道:“言大哥,早点儿回来!” 言秋迟一愣,还是点头笑道:“嗯,这儿可也是我这个小乞丐的家啊!前辈可还要收留我的!” “当然,当然!”欧冶子抚须笑着回应道。 言秋迟背剑出发,心静如水水,一个多月的沙漠生活,心里开阔了许多。 (嗯嗯,有多少个侠友看到这儿了呢?侠过留香喔,留点儿痕迹吧!花花儿,评论都可以,我定会努力写出更好的故事的!由于不喜欢写到那种第几百章,由一始了。第二辑,开始!) ------------ 第二章 剑与蝴蝶 第二章香艳床纱 这里是沙漠和一个小镇的交界处,有依稀的黄草生长,一个高大的年轻人躺在杂草丛中闭目养神,很是悠闲的样子。引得路人的不住回头。 这人长相很是俊俏,服饰也不错,分明是少爷的模样,却跟个乞丐似的就地躺下了,还枕着一个很大的破布枕头。 正是言秋迟,他一个多月前就是从这里进入沙漠,从这里更深入了别人的棋局,沦为一枚棋子。也是在这里碰见小野上演的“美女救英雄”,现在想想,还是不觉莞尔。 “爹爹,你说那个大哥哥的枕头里装的是什么啊?”一个可爱的童稚声音响起来。 言秋迟还是没有睁开眼,他枕的是“迟野”剑,欧冶子不仅把言秋迟带来的精铁作为材料,还把自己多年收集的上等材质也一并融入这把剑中。 剑成那天,欧冶子呆愣了半日,又抱着“迟野”睡了两天,才不舍的将剑交给了言秋迟。可这剑实在太大,都没有合适的材料给这把剑做一个合适的剑鞘。只能用些烂衣服,破布条把它缠起来。躺下做枕头,还不错。 “那是剑!小孩子别乱说话!”一个年纪不小的中年声音斥责小女娃儿。 言秋迟诧异的睁开眼睛,瞧见了父女俩对自己指指点点,缓缓起身,微笑颔首。 “剑?爹爹,你给大哥哥做一个剑鞘吧!大哥哥和未来姐夫长得很像呢!”那小女孩儿看着言秋迟眼睛都不眨,说道。 中年人向言秋迟歉意的一笑,回头对小女孩儿厉声说道:“什么未来姐夫?那是流氓!不准兰儿叫他姐夫!” 叫做兰儿的女孩儿被父亲一吼,“哇”的哭了起来,道:“爹爹,姐姐真的是被他逼的吗?呜呜,他是大坏蛋!大坏蛋!” 中年人一把将女儿揽入怀中,抚摸着头,哄道:“兰儿乖,你姐姐她还是会回来看我们的。别哭,别哭。” 言秋迟隐隐听出来,这中年人是个工匠,有两个女儿,大女儿被什么恶霸抢了去,小女儿还不太懂事。 “难道是我铁三做了什么错事吗?兰儿他娘,你怎么不保佑我们呢?你显显灵啊!”中年父亲铁三,竟然狂吼着掉了眼泪。 言秋迟大概能理解,一个男人把两个女孩子拉扯大,其艰辛程度可想而知,那对女儿的爱就更是深刻。现在女儿不能嫁个好人家,他当然难过。 “小伙子,我能请求你一件事吗?”铁三突然望向言秋迟,认真说道。 言秋迟还以为是要求自己帮他教训一下恶霸,正点头答应。听得铁三道:“我想为小兄弟免费做一个剑鞘,算是积点儿德,保佑我这个小女娃兰儿。” 言秋迟愣了一下,谨慎地摸了摸背上的巨剑。 那兰儿小女孩从铁三的怀里探出头来,天真无邪的说道:“大哥哥,我爹爹的手艺是最棒的喔!” 言秋迟看他手掌处磨出的厚茧,判定不是什么有心之人,便高兴道:“好啊,那就先谢谢小兰喽!” 铁三憨厚笑道:“呵呵,那就到我家小店儿去吧!” 言秋迟点头应允,跟着铁三不多走几步,就进了这个小店铺,竟然还有铁匠的炉子,木匠的座椅之类。 言秋迟看着地上的未完工的锄头铁具,和竹篾篮筐之类,正要询问,又瞥见墙角桌子上的剪刀布匹。大为疑惑道: “铁老哥,你是做什么的啊?” 铁三笑着回应道:“为了生计嘛!什么手艺活儿都做,不过那裁缝的工作,一般是我大女儿完成的。” 小兰立刻插嘴,“不是,我做的竹筐,我帮爹爹编篮子了。” 言秋迟瞥见地上却是有个手工很糟糕的废篮子,笑道:“哥哥知道,兰儿是懂事的好孩子!” “对啊,我就是好孩子!哼哼~”兰儿撅着小嘴说道。铁三也笑了起来。不过本能上的不快还是显而易见的。 言秋迟暗骂自己混蛋,本来还多疑这是什么假扮的,可看着小兰清澈的眸子,和不时进来店里取东西的普通人。就可以断定铁三是本本分分的小生意人。 站了一会儿,快正午时分。铁三关了门,对和兰儿逗乐的言秋迟抱歉说道: “真对不起,今天有些忙,邻居们都来问候我!” 言秋迟笑道:“没事儿,我不急着赶路。”他推测下,现在沙皇估计还没回到金陵城呢!所以时间上不是很着急。 “嗯,那就请小哥儿把剑拿出来瞧瞧,我好做好尺码。”铁三说着,拿起了一把竹尺。 言秋迟将剑自腰间解下来, “砰~”的一声,光线猛地射进来,门被人一脚踹翻了。 言秋迟握住了剑柄。一有异样,立刻杀之! “爹!”兰儿惊恐的叫一声,钻到铁三怀里。 “铁三,快去我们李家和喜酒!”来人有五六个,都是身材壮硕的大汉。 铁三鼻息冷哼,道:“我没同意女儿出嫁,干嘛不要脸的去讨酒喝?” 来人很是急躁,因为时值正午,该是喜宴的时候,没有女方的长辈出现,实在说不过去。见铁三不同意,伸手就拽。 铁三那里反抗得了,这来人显然是有一身的横练功夫,力气出奇的大。铁三被扯着胳膊,仍是倔强的不屈服。 “老板,我们去吧!反正不吃白不吃啊!”言秋迟突然开口说道。他很坚定和希望得到信任的眼神,让铁三软了下来。 “呵呵,识相就好,快点儿,换身干净衣服!一会儿给我高兴点儿!”一个大汉咄咄逼人着说道。就率领其他人扬长而去。 “哥哥,你肯定会用剑吧?你打得过那些人吗?”小兰兴奋的说道,小孩子还是一样对谁厉害这件事比较好奇。 铁三边穿了件外套,边道歉道:“真是麻烦小兄弟了,不用给我们出头的,去老老实实的喝口酒就行。” 言秋迟点点头,心中却道:“是担心我打不过吗?这人还真是被欺负惯了,任宰任割的。” 在路上, 铁三一个人走在最前边带路,沉默不语。 小兰则是一个劲儿的跟言秋迟话话。“言哥哥,那你不知道,那个人叫李虎,特别厉害的!镇人就数他厉害。” “是吗?”言秋迟笑着应和道。 ―――――― 江南, 流纱漫卷珠帘帐,一张很大的檀木高架床,轻纱后,传出男子的重重的粗气声,还有女子断续相和的嘤咛媚叫。听来都面红心跳不已。 喘息声和妖荡的女子**声终于渐渐停了下来。 床边散乱的男女衣服交错重叠混乱着,粉红的一件女子贴身抹胸,上边绣着一只翩翩而舞的蝴蝶,生动逼真。感觉好像就是它振翅带走了女子的最后防线,一丝不挂。 现在这件抹胸亵衣被钩在一只脚上,素白而微带粉色的玉足勾着香艳的胸衣,轻晃着。单单这只露出床沿的玉足就足以让很多男人想入非非。 “少爷,我钓到了,钓到了!你得怎么奖励我嘛?”魅惑到骨子里的声音,酥软而轻挑。 “唔~”女子一声娇嘤,香舌又落入了男子掠夺的嘴巴。四只脚在床外不断的摩挲着。 可以清楚的嗅到满屋子的香汗和云雨的旖旎。 男子正是蛤蟆的月主华易朗,他整理好衣衫,在床前不冷不热的说道: “蝴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吧?去帮贪狼。” 华易朗不等那帐内女子回答,就径直离开了,只是发泄的工具和为自己效命的杀手罢了。用不着在枕边喋喋情话,耳语缠绵。 这个叫做蝴蝶的年轻美艳女子,一脸严肃的穿好衣服,只有脖颈处的红痕,证明她刚刚床上的云雨“快活”。 让男人看一眼就会忘不掉的女人,美的不食烟火,很难想象到她刚刚的魅叫和狐狸之蛊惑。这就是“暗黑组织”蝴蝶,她可以把女人的妖媚和淑雅融于一体,融为杀手蝴蝶! (故事会越来越精彩的,小凤的心被伤透了,大家都舍不得收藏的啊。跪求了,能有潜水的朋友留个花花儿,或评论就更好了,贵宾和凸票更会让我有爆更的劲头喔。) 嗯,在改错别字,呵,美丽的黄色,温柔的暴力啊哈哈 ------------ 第三章 剑压猛虎 第三章剑压李虎 跟着心情沉重的铁三走到街东头时候,就可以听见喜庆的奏乐声,还有宾客的高声喧哗劝酒声。 “呦!来了,虎哥,你的老丈人来了!”有人眼尖,铁三三人一踏入着李府,就有人高声叫道。铁三的厌恶溢于言表。拉着小女儿的手,站在院子中央,一动不动。 言秋迟站在铁三身后,他仔细观察这院子里的人,除了南角贵宾席上的一个老年人之外,并没有见到什么高手。 一个体型健硕的男人,年纪跟铁三比小了一些,看他披红挂彩的喜悦样子,就知道李虎正是他,今天的新郎官。 李虎脸上堆满了令人恶心的笑容,呵呵道:“岳丈大人好!来来来,小胥敬您一杯水酒!”他说着,递给了铁三一杯酒。 铁三连看都没看,也没搭理他,还是一副懒散样子呆立院中,这儿会,宾客的眼睛都盯向了这边,有着看好戏的心态。 李虎的笑容僵住了,手还端着酒杯伸着。轻声威胁道:“铁三!虎哥的脸面可比花儿那婆娘的性命重要多了。” 小兰被他凶恶神情吓到,钻到爹爹怀里不敢露出脸来。言秋迟厌恶的皱眉。 铁三无奈的接过水酒一饮而尽,言秋迟暗自伤神,不过他还是很佩服这个中年的工匠。他是一个好父亲,也是善良的人。 铁三在刚刚还告诫言秋迟不要为自己出头,老实的喝口酒就行了,可是现在他自己都不愿意喝酒。言秋迟想,如果不是会怕连累女儿和自己,铁三一定会跟李虎对着干! 李虎得意的看着铁三一饮而尽,朗声笑道:“难得我岳丈大人好酒量,大伙儿都来敬他老人家一杯!” “好!好!好哦!”人群更热闹起来,都倒满两杯酒,围了过来。李虎的心思是把这个铁三给灌倒,今晚洞房之后就不用怕他捣乱了。 铁三勉强笑着推迟道:“对不起各位了,我还有生意要做,就不接受大家的敬酒了,下次补上,一定补上!” “孩子的满月酒到孩子生下来再说!这次的而必须得喝!”“对!得喝!”人群中有人高声叫道。他们大都是李虎提前授意的,怎么可能会放过铁三,连灌死他的想法都有,醉死他又不犯罪。 “你们都是大坏蛋!逼我姐姐!还逼我爹爹!大坏蛋!”小兰在铁三怀里露出小脸,大声说道。 众人哄笑,一个小女娃的话,他们哪里去听?反而有人笑道:“小妹妹,你姐姐叫什么啊?” 铁三拱手赔礼:“小女儿不懂事,还请见谅,见谅!” 小兰天真骄傲的说道:“我姐叫铁花儿,她是咱镇里的第一大美人儿!” 围观敬酒的人都是平日里欺行霸市的登徒子,还有几个人蹲了下来,笑吟吟的问道:“小兰,你姐姐胸前的肉团团是不是比老张家的馒头还要大呢?” 言秋迟手伸向背后,他们若再出言不逊,就必须给他们些教训! 铁三急忙向小兰使眼色,众人立刻停止喧闹,望向小兰。小兰一个女娃儿,那里懂得。当下大声道: “老张家的馒头现在小了,我姐的比以前的还大!”铁三一脸羞愧的将小兰按入自己怀里。众人一阵哄堂大笑,李虎也哈哈大笑,铁花是他的第十三个妾了,玩儿玩几天,就甩一厢房里,哪有多大的在乎? “那小兰你觉得是老张的好吃还是你姐姐的好吃呢?”有人又问道,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小兰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缩在爹爹怀里不敢再说话。铁三愤怒了,本以为女儿虽然嫁了个混蛋。可总能受到李虎的保护吧,可李虎竟然丝毫不在意那些小混混儿的无礼言语。 “哪个更好吃呢?”那个人自以为自己搞出了一个笑点,又追问道。 “吃你妈!”铁三怒喝一声,言秋迟正打算出手,铁三就放开小兰,冲着那个蹲下来问话逗乐的人一阵猛揍。铁三常年打铁,手上拳头的力道也是非同寻常。那个人被捶的抱着头惨叫。 李虎立刻出手,拽起来那个人,双手一栏,挡住了想上前打铁三的人。喝道:“今天是我虎哥的婚宴,哪个家伙敢闹事?问问我的拳头!” 大家都静了下来,李虎的拳头是出了名的硬。 铁三也很后悔自己莽撞,闹出了事儿,小兰怎么办?以后就没法再在这儿活下去了。 言秋迟暗骂自己糊涂,如果刚刚贸然出手,就算暂时给他们争一口气,那以后呢?自己走了,他们怎么能在这里活下去? 他终于开始明白自己的很多想法都是不成熟而且不瞻远的,欧冶子前辈才是真正的智者!他却想让自己去独自领悟。可自己现在要怎么做呢? “李虎,你过来~” 这个声音竟然敢直呼其名。还叫的那么随意而散漫。 众人循声望去,李虎早就小跑的道那人跟前,正是言秋迟一早就发现的那个南角饮酒的老人。 “师父,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李虎毕恭毕敬问道,这老人竟然是他的师父! 这老人鬓角已发白,凸凸的太阳穴说明了他的不俗内力。 “那个铁什么的,太倔,杀了吧。小女娃儿资质不错,卖到王妈妈那儿去。我想这里估计不会有人反对吧。”这老人淡淡说来,没有一丝的重口吻,却想把人父女两个,一个杀了,一个卖到妓院。实在骇人听闻。 人群里没有人发出一点儿不同意的讯息,好似这样做实在再好不过了。因为所有人都听说过那个高坐首席的老人的故事。 骆驼,那个人号称“骆驼”,因为他曾经像骆驼一样在无水的情况下呆了半个多月,这只能说明他的耐力好。他的实力证明是,七次截了中原镖局的行镖,号称最大镖局的“中原镖局”没能拿他有一点儿办法。 “沙漠骆驼”骆机。 李虎战栗了一下,他上个月才拜这人为师。虽素问他恶名,也没料到会这么残忍。还是拱手道: “是!” 言秋迟想不出什么法子可以彻底解决铁家的事情,但现在只有先救下铁三和小兰。 李虎气势汹汹的朝着铁三走过来,众人纷纷让道,这个地方,地处偏远,官府等于没有。杀人的事并不是很稀有。 小兰害怕着躲进爹爹怀里。言秋迟往前进了一步,站到铁三跟前。负手看着铁虎,一副轻蔑的样子,嘲笑和轻视!这是小野教给自己的。 “爹!” 众人听得尖叫,就望向传出声音的内房,是新娘子。她惊恐的表情更显示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美艳,更有好事者,盯着铁花儿因奔跑出来而起伏的胸前看个不停。 李虎摆手,就立即有人拉住了惊恐的新娘,她躲在屋内听到了院子里人的谈话内容,当下就冲了出来。 铁三关切的看着自己的大女儿,李虎一拳“猛虎下山”砸向了铁三脖颈,这一拳完全可以打折铁三的脖子。 “不要~”铁花撕心裂肺的大叫,铁三是他父亲,父女感情之深可想而知。 若是小野在这儿,她肯定会笑着说:“江湖逻辑,坏人快要得逞的时候,会有大侠险而又险却又妙到毫颠的出手的。” 言秋迟的巨剑搭在李虎肩上时候,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小野,他就不自觉的笑了。这一笑在李虎的眼里完全是无尽的嘲讽。 在李虎的拳头接近铁三脖颈处时,言秋迟背上的大长烂包突然就压在自己的肩上,感觉手臂登时没了力气,拳头也塌了下来。 众人呆住了,这里很多人都是和李虎交过手后,心服口服跟着他混的,可现在, 更不可思议的事, 李虎愤怒的踢脚,言秋迟理都没理,直接出脚,后发先至,踹到李虎腹上,飞出了三丈多远。 小兰马上拍手,铁三和铁花儿也是一脸感激的看着言秋迟。 众人纷纷退后让出了一个大圈子, 还在惊讶的他们看到骆机缓缓地站起了身,一步一步的朝这边走来。 有些人更是兴奋的小心往前挤了挤,想看清楚接下来的好戏。铁三也和小兰走到一边去。他想帮忙,可也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上忙。 ------------ 第四章 贪狼现身 言秋迟握住了剑,他看不出这个人哪点儿厉害。跟欧冶子的高手风度差太远了。 骆机在众人的屏息中,缓步到言秋迟跟前,傲慢问道:“姓名?” “言大”言秋迟漫不经心的回答。“呵,你很厉害吗?”骆机一如既往的轻视语气。 言秋迟一脸冷漠,嘲讽着微笑,道:“你知不知道,江湖逻辑,你这种人都是给我这样的年轻高手跑龙套的,必死无疑!”他想到小野的话。现在脱口就说了出来。 没有人笑,因为言秋迟脸冷酷的样子,很认真,绝不是在开玩笑。 骆机大怒,他要用自己的实力来证明自己多年的威名,李虎看着两人对阵,心中是千万的想言秋迟死。 骆机凌厉拍掌,招式险辣而迅速,李虎心中叫好,众人也是眼前一亮。这愣小子,装的倒挺厉害的样子~~ 言秋迟确实是愣住了,旋即而来的是, 所有人都愣住了! 言秋迟正前方的屋顶上,急闪而来一个黑影,言秋迟眼前一黑,就瞧见骆机还保持着对自己的狰狞面孔,浴血倒下了,从背后划开的口子,成为了一个大洞。这明显是用了毒! 因为言秋迟率先看到这个人,也率先出手,在其他人脑子里还闪过,不可一世的骆机竟然倒下的诧异时。 言秋迟左手已经抓向了那突然出现的人,那人冷冷一笑,轻易闪过,他的目的是! 这人侧退闪到言秋迟斜前方,手起光闪,李虎就错愕的瞪大了眼睛,还没倒下去,这黑衣人就又急转到铁花面前。 言秋迟回过神来,长剑前指,脚下快移步子,挡住了黑衣人的下一个致命杀招。 “你是谁?蛤蟆?”言秋迟冷冷问道。 所有人长呼一口气,这一切太突然,瞬间就打破了这个小镇的势力平衡。李虎死了,骆机也死了。都是呼吸之间的事情。他们脑子里闪过的画面根本不能跟上黑衣人的身法。这人是谁? 这个黑衣人生硬笑道:“帮你杀了这些麻烦,我们就可以有个公平的决斗!”他太久没笑了吧!笑声诡异而惊悚。 铁花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虎就死了,骆机就死了,自己还愣着,叫做言大那人的剑又指向了自己。听黑衣人说话,才明白是言大救了自己。 实在太快了!众人见这黑衣人,普通相貌无什出奇之处,却偏偏实力如此之强! “我问你是谁?谢尘是你杀的吧?”言秋迟依旧冷漠问道。看身形和当日凡人依稀杀手相对比,言秋迟很快猜到。 黑衣人略带得意的点头,“贪狼是我的代号,杀你是我的一个小目标!” “小?你看不起我吗?”言秋迟心中暗道。他要为师父报仇!未老乞丐报仇! “贪狼,那为什么要杀了铁花姑娘?”言秋迟又缓缓问道。 贪狼看了一眼花容失色的新娘子,对言秋迟冷冷道:“你走之后,李虎会继续残害铁家,骆机也会帮忙,所以我杀了这两个人,让你不用费心怎样彻底的帮铁三?你还会担心其他人一样觊觎铁花的美色,会再出现一个李虎欺辱铁家,所以我杀她!这样一来你就不用考虑那么多。” 言秋迟正感叹证人真是怪胎,惊道:“不好!”贪狼的短刀已经绕过言秋迟的巨剑,划过了铁花的脖颈。 这,这,这, 让在场所有人掉了眼珠子,说杀就杀? 言秋迟也疑惑不解,这人到底在想什么?铁花还是满脸的不解倒下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脖颈凉凉的感觉就是死亡。 生命就是这么脆弱,在贪狼眼里,只有高手才配拥有生命,然后把生命丢在自己的刀下。 “所有人听着,你们不死是因为我懒得杀,以后有谁敢再犯铁家,我必杀之!”贪狼环顾四周,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他的实力大家都看在眼里。李虎,骆机都死了,还有谁敢在这个小镇飞扬跋扈? 言秋迟看着铁三和小兰抱住铁花还有温热的尸体,于心有愧,狠狠的转向贪狼,彻骨的冷漠和无情: “好了,我没什么顾忌的!你来送死吧!” 轻抖手腕,剑身出,则骇人视线,他们没见过这么大的剑,也没见过这么黑的剑,只在锋刃处的雪白薄刃,反射着正午的阳光,连言秋迟都看起来有些刺眼。 贪狼轻笑,就是想这样,如果直接杀言秋迟的话,言秋迟十条命也不够,虽然贪狼才刚从江南赶过来。 袭杀暗杀,那是贪狼的绝技,可他觉得那样太简单,太想跟一个高手过招了。所以贪狼选择了决斗。 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死,只要自己不死,就有能力站在言秋迟面前,轻轻给他致命一刀。伪装,轻功,快刀,都是他作为杀手的专长。 贪狼动,闪电的速度,他觉得言秋迟的巨剑会严重影响到他的速度,所以“快”是他得胜的法宝。 言秋迟瞬剑而下,丝毫不费力气的下剑而挡。他是跟着剑的重力偏向而走,并不是挥剑而动。贪狼一击未中,并不停滞,刀在言秋迟脖颈处急划半圈,言秋迟惊险躲过。 贪狼绕着言秋迟周围急速旋走,寻找时机,言秋迟把一柄巨剑舞出了软剑的轻巧灵动,再配合大剑的本身之巨,无形中就是盾牌环绕在言秋迟周遭。 言秋迟主动反击,仗着巨大剑身,横扫过去,就是地裂风起的威势。强行把贪狼的身形阻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言秋迟剑柄脱手,脚踢剑背,剑暴起,换左手倒握“迟野”,横砍贪狼。贪狼的轻功确实超一流,步子不变,身形逆转,躲过言秋迟的一击。 而且敏锐的游身到言秋迟身后,欲以刀划过他后脑勺。言秋迟俯首转身,大力道回剑反击。 贪狼沾着言秋迟的身子,竟然兀自滑飞而走,跃上高墙,不发一语的离开了。还并没有分出胜负。看官的众人都傻呆着回忆刚刚的短暂打斗,为之目眩。 见言秋迟一脸杀气,识相的相继离开。 铁三还是抱着女儿的尸体一言不发,男人的痛苦大都是这样子。兰儿在一旁一也抹着眼泪,尽管她还不懂生死。 言秋迟看着地上还穿着喜服的新娘,这本该是女人一生最幸福的时候可她却嫁了不爱之人,还不幸惨死,也实在太没福分了。 “小野呢?她嫁人是不是也很幸福呢?”言秋迟心中暗自想着。 金陵城, “梅花纹纱袍?”一个宫女细声问道。 “不行!”那声音很是气愤的样子。 “百褶如意月裙?”“不行!” “宫缎素雪衣?苏绣月华衫?云纹诹沙袄?”那宫女已经说了百种衣物。可还是 “不行不行不行!” “小野公主,那您穿什么去洛阳啊?”宫女大着胆子问道。 “你妹的!我要穿将军的盔甲!小苏你快给我找去!”小野怒吼道。 “公主,这不太好吧!您是去嫁人的啊!”小苏和公主关系不错,胆子很大的提醒。 “你再说!我先把你嫁出去!”小野指着她鼻子威胁道。突然又问道:“诶,沙副都统还没回来吗?” “喔,婢子听说明天一大早就能回来了。您不是又要穿沙大哥的衣服吧?” “是吗?言大哥会不会笑我的字难看呢?我是很认真的写的啊!早知道以前就不打教书的那个老头了。” 小野发呆着自语,那宫女悄悄退了出去,小野公主已经这样发呆一个月了,她不敢去打扰,她怕自己知道了公主爱上不该爱的人秘密。虽然小苏已经知道了。 ------------ 第五章 美人共浴 深秋将冬的风尘和着寒风,凛冽北吹,刮的人脸颊生疼,眼睛都睁不开。言秋迟高大的身影伫立在这座新坟前,看着跪地的父女俩,也颇为伤神。 简单的一些大石块儿堆砌而成的坟墓,再竖以木质牌位。这个年轻的生命就在这终结。 铁三没有啜泣,也没有掉一滴眼泪。他见过太多的死,这个小镇每个月都有人因为饿死,冻死,被人打死等。那个贪狼的高手或许做得很对。 小花儿如果活着,也还是要遭受其他地痞的侮辱和骚扰,就算没有。那她也是半个李家的人,以后又怎么能找个好婆家? 铁三自嘲着笑笑,这就是他们贫苦人的命运吗?矜矜业业的做工匠,把女儿养大,到头来却是这个下场。那个官府,铁三只在去给他们装修房子的时候,看到了为民请命的父母官。 朝廷?哼,在这儿,当真不如一条狗。入室行窃的贼人会怕一条看门狗,而不怕什么官衙的邢杖。 铁三紧紧搂着熟睡的小女儿,小兰昨天晚上哭了好久。最后太累就睡着了。“小兰会怎么样呢?”铁三心中思量不定。 “铁大哥,我也在这呆两天了,得赶路走了。”言秋迟在身后缓缓说道。 铁三抱着小兰站起来,差点儿摔倒,双膝已经露出来,跪的太久了,白发人跪黑发人。只有两种情况。晚辈去世了或者晚辈嗜赌成性。这两种对白发人长辈来说都是一件极为悲哀的事。 “小兄弟,真对不起,我实在太忙了,要不你多停留几天,我抓紧给你造出来一个合适的剑鞘。”铁三带着歉意说道,他们家也是承了言秋迟的大舅之情,还是很感激的。 言秋迟算算时日,沙皇那边估计已经出金陵了。自己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就道: “铁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小弟实在是赶时间,改日再来拜访。” 铁三也不便挽留,强装出笑意,道:“也是,时间久着呢!我们他日再会!” 言秋迟抱拳拱手,道:“那就改日现再见了!”言秋迟是肯定会回来这边,毕竟欧冶子和陌儿还在沙漠里,那里也是自己的家。 铁三点头微笑,目送言秋迟,言秋迟看了看熟睡在父亲怀抱里的可爱女孩儿,轻轻许诺:“希望你可以过完整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平安一生。” 言秋迟还是背着巨剑,一步一步的踏离了这个小镇。越是高大的身形,越能折射出孤独的背影。 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很简单:男人娶一个贤惠或野蛮的妻子生几个小孩子,种地,哄孩子玩儿。女人嫁了一个好丈夫,有个好伺候的婆婆,洗衣做饭。男耕女织的简简单单过一辈子。 可现在这个朝代似乎不能给百姓这些简单的幸福。言秋迟心中郁堵,很是不快,但想到小野可能会遇到危险便加快了脚步。 紧赶了两天的脚程,总算是到了豫州边境,言秋迟风尘仆仆的一身脏乱,苦笑自己是不是该洗澡了。 上次用了欧冶子的水,被叫到好远打水回来还给他,才勉强洗了一次澡,不过距那次也是快一个月了吧! 言秋迟赶到这深山里,寻找温泉。毕竟天已寒,不能随便就跳进河里受冻吧。没费多大功夫,言秋迟就寻了一处好地方,丛林掩映中的一处很大温泉,热腾腾的冒着热气,是个洗澡的绝佳之所。 言秋迟几下就把衣服退个干干净净,抱着剑跳进温水潭里,浑身一阵舒泰通达天灵。 有空暇就会想到很多杂事,言秋迟想到以前做乞丐时没钱进澡堂,就到出找温水潭,和迟三洗澡,秋儿一个女孩子都得等到两个大男人洗完再自己一个人洗。那时候逗秋儿就是迟三和自己最喜欢做的事。 现在,言秋迟笑笑,倒也不错,他们的记忆中还有一个和善的老乞丐父亲,,而自己则是活了下来,却知道了很多宁愿一辈子也不想知道的事情。 他又想到小野,她的江湖逻辑往往让自己捧腹,却偏偏有时候就很准,实在是好笑又奇怪。 “那是不是,这儿会这深山里可以突然跳下来一个仙女才符合你的越深的山,越有高人在修炼的逻辑呢?”言秋迟微笑着对天空自语,他是想相对小野说的。 哪儿会有人?还仙女!言秋迟自嘲地苦笑,他倒在幻想小野可以突然出现才好。温水解乏,泡久也有想睡的念头。 言秋迟把剑插在潭底,自己漂在水面上,就困倦的合上了眼。 日头斜下,偏午时分。轻轻的溅水声,还隐隐好像有水珠迸溅到自己脸上。睁眼, 一双带着笑意的双眸,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精致仿若九天仙女的面容,带着几颗缓缓滑落的水珠从雪肤微粉的脸颊滑落。秀发打湿沾到额角上,给她清纯玉女的面庞添了几分无意的妖娆。 “喂!你!”言秋迟见此突然多了一位裸体的大美女,心里震惊程度可想而知。 “你嚷嚷什么呢?公子?”软软的声音,对刚刚睡醒精力充沛的言秋迟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言秋迟i想赶紧穿衣服,可是上岸的时候会更要难堪,只好站到潭边处,强做镇定,道:“姑娘你没看到我在这儿吗?” 这女子美丽的胴体在淡绿水潭里隐隐绰绰,言秋迟很不自然的把目光移到别处。 “小女子看到了啊!”女子的声音还是那么无辜的吸引人,明明很淑雅清纯的模样,怎么偏偏行动这么大胆!言秋迟立即反诘: “看到了,你还~” “我就是想下来洗个澡,你以为我在勾引你吗?”那女子痴痴笑着,一双美目不眨的看着言秋迟,一副要把言秋迟看个清楚的样子。 这声音听起来叫娇媚入骨,一句话吧言秋迟给封了回去,明明很妖的作态,却还是让言秋迟忍不住回眼瞥瞧。 “那姑娘你赶紧穿好衣物,我保证不偷看!”言秋迟镇定说道。、那女子自顾自的在身上抚摸搓洗,浅笑道:“臭男人的保证可不让我相信啊!我站起来穿衣服的话,岂不是被你给看光了!”她微微愠怒的口气,听来心里都是麻麻的。 斜阳偏射入这丛林掩映的潭水,在光的作用下,正好可以窥见那女子让人发燥的下体。言秋迟一时盯的呆了,感觉空气里都有一种那女子散发出来的魅惑体香。整个人都好像要醉了似的。 “是不是啊?公子,你是不是想趁奴家换衣服的时候,再~”吴侬软语,丝丝入骨。 “是啊~少爷我就是这样想的,”言秋迟快步凫水移到女子近前,吃吃笑道。眼神中的清澈和面部的镇定冷酷,让女子吃了一惊。言秋迟显然是故意的。 “用了什么毒吗?这么诱人?”言秋迟也是刚刚察觉的到这里的空气好像是有一种迷魂香的味道,跟了欧冶子这个毒神一个月,言秋迟多少还是掌握了一些毒物。 这女子闻言,脸色微变,但很快镇定住了,妩媚的勾人一笑,再撩人的把玉手搭在言秋迟肩上,细声细气的凑到言秋迟耳边: “是啊!我用了药,这样可以跟公子更快活的。” 言秋迟心里是翻腾起伏,但自制力还是战胜了自己的欲望。 他邪邪笑道:“喔,那就来吧!”言秋迟手挽上她柔若无骨的细腰,冷冷说道。下一步就是把这个祸水给制昏。 “在这呢!赶快!抓到了,哼哼,奸夫**,捉奸在潭!”一群窸窸窣窣的步子赶了过来。 言秋迟暗呼糟糕。 ------------ 第六章 乞丐美女 第六章乞丐与美人 赶来的竟然是一群老少都有的乞丐。立时把这个不是很大的水潭给围了起来。 言秋迟刚刚装出来的冷漠和沉静登时没了踪影,这些乞丐他太亲切了,自己曾经也是这样拿跟棍子就讨天下人的饭。可是也没抓过奸呢! 这女子不动声色的笑笑,在一群色眯眯的眼睛下,伸出玉足,笑呵呵的细声说道:“各位大哥,我的脚都没有洗干净呢!可不可以给玉娘一点儿时间啊?” 声音果然是销魂,言秋迟暗自佩服这女人的脸皮还真是厚到了一定的地步。 “可以,可以,玉姑娘慢慢洗,我们兄弟在这儿恭候着。”那个领头的乞丐哈哈地不跌点头。 转而又叫道:“来人,把这混蛋给提上来!打一顿再说!” 言秋迟无语,对女人的就那么宽容吗?当下叫道:“为什么不打这个**!”话一出口,暗自后悔,这不是承认了自己的奸夫身份吗! 这领头的乞丐叫做锅巴,一听言秋迟的话,立刻吼道:“你这个恶棍!掳走玉娘,还逼她跟你一块儿洗澡!你罪该万死!我锅巴逮到你的,岂会冤枉?” 玉娘娇笑道:“锅巴小哥,你让你们的手下转过身去,我洗好了,我们回去吧!” 锅巴又立刻换了一种脸色,道:“嗯嗯,玉娘的委屈,我锅巴哥,一定如实报告给老爷。” 他厌恶又嫉妒的看了言秋迟一眼,叫道:“兄弟们转身!玉娘换衣服!” 一群乞丐依依不舍的转了过去。 言秋迟也不看玉娘,不顾露体,拔出剑包好又跳上岸迅速的穿起衣服。言秋迟看向玉娘时,她正在慢慢穿第一件亵衣,言秋迟匆匆扫了一眼,那半露的酥胸被小巧的抹胸包着,玉兔欲出。隐约好像还有一只蝴蝶飞了过去。 言秋迟急忙转过眼,就听到玉娘咯咯娇笑。 将巨剑系在背上,刚刚放在水里时也是包着的,现在还不断的滴着水。 “锅巴大哥,我叫言大,也是乞丐,这纯属误会啊!”言秋迟凑到锅巴跟前,做哀求状。他怎么会和自己的同行动手呢? “你是乞丐?”锅巴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摇头道:“不想啊!你骗我。” 言秋迟立刻道:“锅巴大哥,你们也不像乞丐啊!” 锅巴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拉下脸说道:“怎么不是,我们是高级乞丐,专门提供特别要求的,最近经常帮一些大户人家找老婆,找老公的。是正宗的好乞丐!” 这年头,乞丐是不用交税的,越来越多人开始放弃田地,放下尊严讨饭当乞丐。 言秋迟只能拿当乞丐的那一套来跟他说好话,笑道:“我们差不多啊!兄弟就是故意穿的好点儿,好偏一些人说自己家道中落的,来换种方法讨钱的。可从来不骗穷人。” 锅巴闻言笑了,指着言秋迟道:“哦!我知道,我们兄弟也干过这一行的。呵呵呵。” “那,我可以走了吗?”言秋迟试探着问道。 “不行!”锅巴一口否决,言秋迟一愣,又听锅巴说道: “兄弟,我带帮兄弟混饭吃不容易啊!你先跟我走一趟,到刘老爷那儿,他肯定不信玉娘会跟一个乞丐通奸的,到时候就没事了。” “乞丐跟美女?”言秋迟自语。 ~~金陵,后宫, “小苏,你快些说吧!公主已经出宫了,估计也很少回宫了。”柳弱的前半句话还有些严厉的口吻,后半句提道心爱的女儿,口气就不知觉中带了些感伤。 小苏伏在地上,恭谨而惧怕,她缓缓说道:“公主好像喜欢那个叫做言秋迟的乞丐。” 柳弱坐在这个锦绣山水的屏风后面,威仪的身影隐隐可窥。这就是大周王室的最后唯一支柱,母仪天下,影响着郭家的许多条令,也压制着不少奸佞之臣。 沉默了半晌,听不出来任何的感情,平缓而轻和,道:“嫁出去就好了,这件事儿你别乱说。” 小苏扣头,道了声“是!女婢知道了。”心中却是很不明白:“乞丐能和公主在一起吗?怎么可能呢?太后的担心是多余的吧!” 柳弱静坐在太师椅上,想着心爱的女儿,也想到自己年轻的以前。柳弱想到了欧冶子,沙黄的不清不楚描述,让柳弱隐隐觉得有些事儿终归要发生了。不过等这件事结束再说吧。 自己和小野一样,被迫嫁给了不爱的人。在江湖有着一个互相深爱的男人,但不能去爱了。很可怜,“难道我们母子的命运都改如此吗?” 柳弱心中难受,透过屏风,可以看到她脸上滑过的泪珠。 下午的突然上朝,郭宇很兴奋,上次的“天机卷”事件不仅铲除了奸相张畅,还给自己带来了些威望。不过有一点不开心的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被自己嫁了出去。 “郭家一定会让大周在兴旺起来!”郭宇心中暗暗发誓,坐上龙椅。 “禀圣上!今年的旱涝之灾又加重了不少,微臣还是建议立刻颁布条令减免税收!”这是最爱发表一轮的御史大夫丁恺。虽然郭宇很烦他,可也明白他是为数不多的真正为朝廷着想的好官。 “丁御史的看法,有人要表示一下看法吗?” 郭宇俯视群臣,问道。 “臣以为不妥,现在边境不稳,是需要屯兵储粮的时候,不能减少税收!”兵部侍郎黄中上言。 “臣同意黄侍郎!礼部还在盖望月楼,需要很大的费用。不能减免赋税!” “臣以为,当先解百姓之急,不仅减税,还要赈灾!”三朝元老柳安道。 “陛下三思!百姓为重啊!”丁凯俯身又道。黄中不甘示弱,道: “社稷有危,边境重地,兵粮为重!天下为重!” “没有百姓,哪来的天下?”丁凯辩驳。 “哼!国家不安,百姓岂能苟活?”黄中继续道。 “够了,你们两个!巴不得我这天下危机,百姓不活吗?”郭宇听的实在厌烦,出声制止。 众大臣见犯怒龙颜,纷纷伏地拜倒,高呼“万岁!”郭宇威严道: “醉月楼暂停修建!赋税由六部商议,适当减免,下令各州府开仓赈灾!” 郭宇果断的决策,在柳弱的教导下,他越来越有王者的风度。 “退朝!”司礼监高喊一声,郭宇缓步离开了,群臣也渐渐散了。 “丁大人可是出了大风头啊!”刚离开朝房,黄中就半是讥讽的说道。 “哼,黄侍郎,你好自为之。”丁凯颇为不屑的说道。 “彼此彼此~~”黄侍郎意味深长的看着丁凯的背影,嘴角邪邪的上扬,口中喃喃说道。 ------------ 第七章 美玉娇娘 言秋迟被还算很客气的锅巴拉扯着下山,一路上,那个叫做玉娘的狐媚女子不时的无意风情,让这群乞丐意乱神迷。 不多时就到了繁华街道,路上行人也是对这一群奇怪的人投以回眼。美女,高大的落魄公子,一大帮乞丐,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人怎么会走到一起了。 “前边不远处就是刘老爷的府邸了,我们走慢些,让大家都知道我们乞丐抓奸的生意,下一次就可以赚更多钱了!”锅巴大声招呼着叫道。 言秋迟心虚地垂首,玉娘则是泰然处之,对着路人亲切打招呼,那模样倒是公主出来游街看望百姓的。 又大概四百多步的脚程,就到了这座豪华的官邸,刘府。 锅巴大声叫道:“刘管家!我们回来了!开门吧!” “吱呀~”的开门声,一个胖嘟嘟的肉脸从门夹缝里露出来。 “小锅巴,你过来!”刘管家神秘地冲锅巴招手。锅巴指着自己疑惑的走到跟前,问道:“我们已经抓回了玉娘,还要特别交代什么?钱我不会多要的,照刘老爷谈的价钱就成。” 锅巴兴冲冲的说着,并没有注意到刘管家的额头上已经是汗水纵横了皱纹。 言秋迟觉得不对劲,怎么都不开门?挤出个脑袋说话? “锅巴,你去帮我催催县太爷,让他老人家过来!快点儿!给你加一倍的工钱。”刘管家说道。 锅巴寻思以为是要抓言秋迟,就摇头道:“这种事情弄得大家都知道不太好吧!不必报官了,我们兄弟把他打一顿就成了。” “三倍!”刘管家急忙说道。锅巴为难的看着言大,眼睛就傻了。 在这个小城里讨了十年的饭,锅巴和这些小乞丐都是第一见到这么多的, 很快就是一片肃静。 言秋迟也去过很多地方,可这次的捕快,是他见过的办事效率最高的。 刘管家看到来了官府的人,只是一脸惊恐的样子,还是没有动,没有要出来迎接的意思。 因为还有一把刀架在他的后颈上,他不敢动,更让他恐惧的还不是这把刀,而是这座宅子里的人,死人。 那个人冷冷说道:“你最好建议那县官赶紧破案,这座宅子的命案可是牵连到两百多条人名呢!哼~” 刘管家不跌的点头,那人的刀已经不在了。大家疑惑的看着捕快,又看看那架在门缝里晃脑袋的刘管家都是疑云重重。 暗自早就接到了,县太爷陶泷当时就从桌案上道桌子底下,来的人说刘家被灭门了!这个消息让陶泷蒙了半天,;刘家可是和豫州牧有直接的亲属关系,刘老爷更是中原候邹承辅的拜把子兄弟。 这里除了一些哪家女人偷汉子了,那家的牛被偷了,哪家的狗被炖之类的案子,陶泷上任的这几年里,除了老死的,难产死的人。还未有过无故死人的事情发生。 陶泷调来了附近县城的所有捕快,飞速赶来。 强镇定心神,陶泷上门前,刘管家也正好开了大门,陶泷愣了一下,就是大口的吐白沫。门外正对着院子的人也有的开始吐起来。言秋迟微微皱眉,怎么死这么多人? 满院子的鲜血,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正厅房的门前也趴着几具尸体。从屋子诡异寂静可以推断,应该是没有活口了。 ~~出金陵城外两千里, “报告,前面是几具尸体!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探子下马,拱手道。 “怎么死的?”沙皇谨慎地问道。“饿死的!” 沙皇微微皱眉,高轿里的小野也听到了,更是痛心,这里才距金陵国都不多远,就与饿死的灾民,天下可想而知。 小野给自己又一条和亲的理由,除了让母后少操心之外,就是不能让受饥寒之苦的百姓还要再受战乱之苦,不能! “继续快速前进!”沙皇沉声命令道,他想跟言秋迟尽快在路上碰头,那样自己的压力多少会小很多。小野公主的安全也多了几分保证。 “小野,闷不闷啊?”沙皇放慢速度,跟轿子同行。 小野掀开帷帘,低声叹气道:“当然闷了,我的小苏丫头都没带来,我立刻不想她跟我一起道那鬼地方。” 沙皇笑道:“洛阳可是古都啊!很漂亮的!”沙皇尽量想让小野开心点儿。 “邹应龙那小子呢?说不定跟乞丐一样邋遢,一样难看!”小野撅嘴说道。 “乞丐?公主是真的喜欢上了言兄弟啊!”沙皇心道,口里却说:“你的江河湖逻辑告诉我,邹公子会是一个大美男的!到时候你开心还来不及呢!” 小野白了他一眼,道:“哼哼,我的江湖逻辑表明他应该是女的才对,那样故事才会有趣的,说书人才能招来听客。” 沙皇笑了笑,道:“那样就好了,直接以欺君之罪把邹家给抄了,你就不用嫁了。” 两人随意胡扯着,小野眉间的抑郁之结始终打不开,说了很多话题,两人偏偏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到言秋迟,尽管都知道他早晚会出现。 陶泷挥手,叫十来个捕快进屋内搜查,看看有没有活口。自己则是踮着脚穿过庭院,还是沾了一脚的血腥。 言秋迟看看玉娘,她的神情也表现出了恐惧,言秋迟不自觉的就脱口问道:“你很害怕吗?” 玉娘回以一笑,很自然,清丽不可方物的微笑。轻声道:“你什么意思?表示关心吗?”言秋迟点点头,道:“算是吧!我觉得你不只是这家的小妾这么简单。” “我觉的你不是一个叫做言大的乞丐,你叫什么?”玉娘问道,这几句对话中,玉娘的声音里没有让人想入非非的引诱,而是很寻常的对白。跟显露出她的不同寻常。 这种不同寻常让言秋迟很好奇,他没有回答玉娘的问话,反问道:“你用毒的手法很高明,你真实名姓叫什么?” 玉娘笑道:“你还没告诉我呢!小哥,这样不公平的哦!” “言秋迟,你呢?” 那女子没什么惊讶,好似根本没听过一样,不像是江湖中人。江湖里很少人没听过言秋迟了。 “男人都说啊,奴家的身体像玉一样柔滑顺手,温软如玉,我就姓玉喽,还有啊,我的,那个,你也看到了,是刺着美丽的大蝴蝶的,所以奴家叫做玉蝴蝶了。” 她这番话听的言秋迟浑身燥热。软软而懒散的嗓音很容易让人想到苦短春宵后不肯离床的女人。再加上她示意自己抹胸的蝴蝶时还故意装作要褪去外衣的样子。把一旁的捕快和乞丐都看愣了。 “刘管家,你为什么还活着?”陶泷把刘管家叫到角落里问道。刘管家肥嘟嘟的肉脸顿时红了。道: “奴才是那凶手留下来的狗命,给您报信的!” “你知道凶手?是谁!”陶泷急忙问道。刘管家又开始出冷汗,哆嗦着说道:“我们都不能惹他啊!说了也没用。” 陶泷大为奇怪,扯住刘管家的衣领,厉声问道:“你说还是不说?” “我说,我说,”说着,刘管家把手指向了那群人,乞丐,美人,落魄公子组成的群体。 ------------ 第八章 渐渐开始 陶泷疑惑道:“为什么是他们?”,刘管家神秘的凑到陶泷耳旁,道:“死了这么多人,县太爷怎么找到凶手,就算找到了,也是惹不起的凶手。” 刘管家完全是按照那伙人的意图传达给陶泷的,这下陶泷有些慌乱了,他什么时候也没接到过这么大的案件。 “陶大人,死了这么多人,凶手有几个?”刘管家问道。 “本官推测,应该是很多人同时出手的,不然也不会死的这么悄无声息。”陶泷面色凝重,回答道。 “那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刘管家继续问道,这让陶泷很不开心,自己还被一个管家问起来了吗? “这里没有财务的丢失迹象,应该是其他特殊的动机。”陶泷皱眉道。 刘管家的眼神阴毒而狠辣,道:“那就是因为情事,那个乞丐勾搭我们刘老爷的小妾玉娘,两人为了可以长久在一起,便合谋屠杀刘家,人手不够,就招来更多的乞丐。顺理成章!是不是啊大人?” 陶泷岂会不知官场的那些事,盯着刘管家令人厌恶的脑袋,问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刘管家不经意的开始哆嗦起来,他细声说道:“是中原王和蛤蟆的人联手干的!” “邹家不是和刘家有拜兄之谊吗?怎么会?”陶泷疑惑问道。 ―――――――― 洛阳,中原王府,邹家公馆 常佶有些轻蔑的从中原王邹成辅的书房出来,脸上的轻视显而易见。轻车熟路,拐角,进了少王爷邹应龙的会客室。 “小王爷,你那爹爹的脾性,老夫实在不敢恭维!”常佶直接说了自己的抱怨,因为毕竟和蛤蟆的合作的人是眼前这个胆子大的年轻人。 邹应龙相貌平平,一双眼睛倒是透着一股野心的霸气,笑道:“常叔不必气恼,我父王年纪大了,做事难免畏首畏尾,不用管他,到时候,他不反也得反!” 常佶闻言笑了,这是一颗定心丸,当下陪笑道:“还是小王爷神武英明,不知道军粮方面准备的怎么样了?” “有了你们圣教的支持,那些都是小事,再加上我中原的数万灾民,他们可是对郭家皇帝恨到了骨子里的,嘿嘿~” 邹应龙笑着说道,语气中的野心显露无遗。 “诶,对了,常叔,那个叫做言秋迟的高手怎么样了?”邹应龙问道,他得小心每一处计划,每一个有可能的纰漏,他要做皇帝! 常佶笑着回应:“你放心,我们月主已经派人杀他了,他现在还困在刘家镇呢!话说小王爷你也够狠的,刘家人都不放过。” 邹应龙的残酷微笑,冷哼道:“等我做了这新朝的主人再追封他官爵就行了。” 常佶哈哈着点头,你越是有野心,我们月主就越好利用你。还想做皇帝!哼~ 蛤蟆是跟中原王合作的,可老王爷太倔,就把目标转向了狂妄自大无脑子的小王爷,借口跟公主和亲,拖延时间,准备军粮,也在这段时间劝服邹成辅。 常佶舒了口气,他有些疑惑,蛤蟆的行动是不是有些快了,这么早就开始图谋反叛?不太合华易朗的性格啊!他也知道,圣教的历任教主都是郭家皇位之争中输的那一方皇子。 在自己的卧室里,常佶自语:“这么快,也不见月主有什么特别的准备啊!”他也知道华易朗的计划不会有其他人懂,他不会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任何人。 每个行动,哪怕是一个卖菜的老婆婆,华易朗都有能力,把她无形的利用上,成为自己计划中的一部分。 想不通就不想了,跟华易朗三年了,常佶也开始不喜欢去思考,他会想自己年纪大了,都在江浙一带购置好了田产。 常佶唯一的感觉是,华易朗的这次阴谋才刚刚开始。 邹应龙侧在太师椅上,想着自己的宏图霸业,做梦,呵,都开始笑了。他也有自己的计划,蛤蟆也只是他的棋子。 聪明人都这样想着, ―――― 陶泷也笑了,这笑容让刘管家有些不知所措,他结巴问道:“大人,你笑什么呢?那些高官的斗争,我们就不用费心了。” “我知道,”陶泷看着刘管家笑,很明显不是在笑他的过度肥胖。刘管家被这个小县官笑的微微发毛。 “你是不是捞了刘家的很多油水?不然怎么会这么胖?”陶泷蓦地问道。 刘管家不知何意,回答道:“我只是吃的多而已!油水没敢多捞,拿点儿小钱应该没事儿吧?”当然没事,一个大府邸的总管家,多老点儿钱实在算不得什么。 “捞油水没事儿,但杀人就有事了。”陶泷奸诈的笑着,好歹混了几年官场,这个胖管家说的随便找人替罪,把案子结了的方法,他怎么会不知道? “我没杀人啊!”刘管家疑惑的说道。 “这么多凶手可以轻易潜入刘府,我得给上司一个合理的交代,” 刘管家终于明白了陶泷的意思,惊恐的指着这个县官,陶泷拨开他手指,狞笑道:“你勾结外人谋杀刘府,想霸占刘家财产!罪该万死!” 刘管家肥嘟嘟的脸铁青着又转为土黄,他到底知道了为什么那些杀手没有杀他,他终究逃不过的。 “来人!刘管家已经认罪!把那些乞丐和通奸之人都给我抓牢里去!”陶泷大声吼道! 言秋迟第一个反应是中套了,没理由在这等自己清白了再走,或许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活着离开牢里。第二个反应是得逃。 可是,玉蝴蝶笑嘻嘻的缠到了自己的身上,那柔若无骨的腰肢和淡淡幽香的发际,让言秋迟有些眩晕,乏力。 “奸夫,我们去殉情得了。”软软的声音在耳际烧的发痒,燥热而难受。 街道拐角处是,一双熟悉的凌厉眼神,那是贪狼。他上次的突然离开,是因为他根本打不过言秋迟,虽然胜负得在五百招之后才能分出来。 不过他并不在意,他最擅长的本来就不是正面对决,打不过又怎么样,他杀了那么多高手,很多都要比他强,可他贪狼还是一招就能解决掉对手。袭杀是一件让自己很快乐的事,只属于自己的快乐。 呆会儿他就可以让言秋迟意外的身亡,无声无息的完成《袭杀卷》。 “那是?”贪狼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秀发。 “蝴蝶?她怎么也来了?月主还真是太看重言秋迟了,我的绝密暗杀行动就能解决他言秋迟,何必还派蝴蝶呢?”贪狼喃喃自语。 很多时候,会有很多一连串的眼睛,让世界上的事情很复杂,很奇妙的就发生了很多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所以另一双普通的眼睛注视着贪狼和刘府的一切,贪狼都不知道。马上就有消息传到了邹家小王爷的府邸。 “小王爷,蛤蟆确实派了杀手对付言秋迟,他们并没有欺骗我们。”这个报信的人是用信鸽得到的千里之外的消息。 “是吗?你先下去吧!”邹应龙眼睛都没有睁开,在太师椅上晃来晃去。 带那送信的人出门,他才得意的睁开了眼睛,自语道:“一只癞蛤蟆而已,都是我的棋子!”语气很是不屑和得意。 ―― 贪狼看着言秋迟迷迷糊糊的和蝴蝶被带捕快走,也跟了上去。身后那双邹应龙的眼睛带着笑意离开了。 就像华易朗带着嘲笑一切的冷酷微笑,静静注视着一切一样。他华易朗才是最后的黄雀,最后操控着所有的木偶。他的计划,他一个人去布置就足矣了。 (袭杀卷渴望您的半分钟注册账号,给予收藏,每天登陆的话,会有免费的花花儿,能赏脸给小子就更好了。) 既然是双十一光棍,就爆更几章吧! ------------ 第九章 蝶舞夜月 言秋迟感到头裂一般的痛觉,恍惚的睁开眼,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这里是一处阴暗潮湿的牢房,暗淡的月光透过铁窗,投下几分阴森的恐怖。 还有就是,一个在跳舞的仙子,月下起舞,翩翩美艳而似蝴蝶,她就是蝴蝶! 言秋迟看着跳舞的玉蝴蝶,心里有种很奇怪的伤感。玉蝴蝶跳的投入而忘我。月华被她曼妙的舞姿时而遮掩了。月光就在她一个人身上聚集,给她一处唯一的光彩。可是那种光彩看来却很孤独。 “你怎么还在这儿?”言秋迟无力的问道,他很好奇,玉蝴蝶不是一直在为难自己吗?他更不明白的是,到底是谁在陷害自己?蛤蟆的人吗?他们不是要自己死的吗?干嘛费劲来诬陷自己? 玉蝴蝶翩飞的裙袖静了下来。没有转过身,就静静的站着,给言秋迟一个美丽而孤独的背影。 “我从小就喜欢跳舞,经常偷偷跑到歌舞坊,学那些脏女人跳舞,我很高兴。直到有一天我也变为了脏女人,我跟她们一样,不仅跳舞,还和客人睡觉。后来刘老爷把我赎了回来。可我不喜欢他,他太老了!我就跑,跑到了山里就遇到你,对你用的药,是我们院姑娘常用的**,你比较笨,也很普通,没什么鲜明而吸引人的魅力,可你有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尊重和自制力,我每次被那些臭男人叫到房间里时,他们总是迫不及待的蹂躏我,我只是他们泄愤的的工具,他们怕老婆却在我们妓女面前装英雄,哼~” 玉蝴蝶说的很混乱,言秋迟却明显听出她的悲伤,乞丐和妓女的地位实在没什么差别。 光线很暗,却看到几滴清泪碎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蝴蝶对着铁窗在笑,不过却笑了,很美的笑,楚楚可怜的妖媚和伤心的小女子模样都在她脸上重叠着。 “玉姑娘,那群乞丐呢?”言秋迟问道,他突然想到,锅巴带领的一帮乞丐也被抓了进来,对玉蝴蝶的同情,使他的问话声音很柔和。 玉蝴蝶抹着眼泪,转过身来,道:“他们两天前就被押走了,估计是到州府里受审了。” “两天了?”言秋迟惊呼,又问道:“为什么我们没有去?” “因为,”玉蝴蝶的脸色一变,直接扑到言秋迟身上,言秋迟感觉一阵幽香,想推开她,却被玉蝴蝶死死压住了。 “搞什么鬼?”贪狼举着暗器的发射筒,骂道。他倒勾在牢房窗外的屋檐下,狠狠捶着自己,“蝴蝶搞什么!不是故意说那些话让言秋迟放松警惕的吗?怎么还救他?” 距离洛阳城,对这一行人来说,距邹家还有不到三千里的路程。 “沙大哥,我们还要多久能到啊?”小野大声喊道。 沙皇调转马头,回答道:“我们走快些的话就是四天的时间,慢些也是三天半啊!”沙皇的心情很不错,因为这一路出乎意料的安静。没遇到任何麻烦。 “沙大哥,那我们走慢些吧!那么急干嘛?”小野笑着说道。她在想为什么还没有见到言秋迟,再见不到,就永远也见不到了。 沙皇一时不知她意,疑惑道:“早点儿赶过去的话。不是很安全了吗?” 小野沉默了一会儿,嗫嚅问道:“会不会言大哥一直跟着我们,偷偷保护着,所以我们才会很安全啊?”沙皇一呆,愣住了,公主是爱言兄弟很深了吧! “这个,我也不知道,呵呵,早点到总比晚点儿好,若真如你所说,我们早些到了邹府,就可以让言大哥歇歇了。” 沙皇顺着小野的意思,建议快些赶路。小野点了点头,轻声道:“那就快些吧!” 金陵,深宫, 郭宇急匆匆的赶到母后寝宫,这大半夜的突然有事发生。让这个年轻的皇帝直接从一个妃嫔的身体上爬起来就走。 “向母后问安!不知何事?”郭宇衣衫不整的拱手说道。 柳弱扫了一眼郭宇,淡淡说道:“你先把衣服穿好再说!”这个大周的一国之主,实在让自己操了太多的心。 郭宇急忙整理好衣衫,急迫的看着柳弱。柳弱语气平淡,道:“邹家的问题,邹家里的人传来消息,邹家的意见并不统一,邹家的公子邹应龙是铁了心要造反。” 柳弱缓和说着,心里却是万分着急,“小野的安全怎么办?” 郭宇着急了,问道:“那他们为什么同意和亲?这不是在糊弄我们吗?”他左手捶着右手,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柳弱沉吟一会儿,道:“速派陈义快马传圣旨到洛阳!”“怎么说?圣旨上写什么?”郭宇脑子有些清醒着问道。 “不写内容!让他随机应变,如果他到时公主的凤鸾之架还未到,就嘉奖邹家,如果公主已经,已经遇害,就贬斥邹家,贬为庶民!”柳弱说道,提到小野的时候,心里就是担心的痛彻。 郭宇点头,他知道时间紧迫,得立即去办,正准备回身去召陈义。“慢着,”柳弱又说道。 “母后请说!” “三道,不,你给陈义七道空白圣旨,盖上玉玺,让他自行决断,这样可以震慑邹家!”柳弱突然想到。 郭宇赞成的点头,疑惑道:“那如果陈义有歹心的话,他有圣旨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柳弱带着赞许的眼光盯着郭宇,笑道:“你可以了,以后要向这样多多考虑,不能瞎着急。”顿了一下,又说道: “我已经派人去请陈老夫人一家来宫里谈心了,你赶紧去召陈义吧!他是个忠臣。” 郭宇不得不佩服,忠臣也得防着点儿的,向柳弱行礼,就立刻转身出去了。 丁恺也是忠臣,这大半夜的他还在赶一个奏折,他得为这大周的天下操心,即使他还很年轻,只有一个乖巧的七八岁的小女儿和他一起住在这个朴素的府邸。 奏折的名称是,《藩王诸侯势力威胁论》,他想让朝廷削藩,不能再延迟了,邹家就是个例子,虽然是异姓王,可他们的嚣张程度已经严重影响了郭家的皇室威望。 清苦纸灯,伏案深思,引经据典,陈诉今古。入夜的深秋格外的冷。丁恺看着女儿在床上踢翻了被褥,起身将被辱掩好。 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思考那些古例,和说服圣上及群臣的语句。高大的身影被昏暗灯光投在纸窗上,同样的黑影,逃开了。 这就是朝廷,这就是政治的小小缩影。监视,背叛,不信任,威胁,权谋,奸佞和忠信。 月黑,风急,马更疾!陈义快马出城,背上是七道圣旨,他知道这次的任务很危险,还很无奈,自己的家人被扣在皇宫,如果自己完不成,死,全家都会死。 这只是大周的一个普通夜晚,像已经过去了的万千日夜一样,有人在为这个朝廷呕心沥血,也有人在为这个朝廷的衰落费尽心机。 (建议读仔细一些,这一节的事情太乱了,故事一下子很着急,我也没控制住,书里的时间太急了,呵呵。有不少伏笔喔!) 不等到11点11了,先发了 ------------ 第十章 牢狱之战 言秋迟被软玉压身,冷笑道:“你们蛤蟆打的主意?”玉蝴蝶吓了一跳,还是很妖媚的趴在言秋迟身上,用玉手轻柔的抚过言秋迟的脸颊。 道:“奴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你这个癞蛤蟆不是已经吃到我这天鹅肉了吗?” 言秋迟浑身乏力,无法动弹,说道:“你不用再装了,我承认自己刚刚确实有被你的可怜身世感动到。但我现在还中着你下的毒,而且~” 玉蝴蝶的手,柔柔封住言秋迟的嘴唇,郁郁轻笑道:“你不信我?”说完,就站起了身,呆呆的看着言秋迟,目光迷离而浅伤。 言秋迟本来的话吞咽在喉咙里,被这个忧伤的女子愣的呆住了,“难道她的妖媚是由于青楼的生活所养成的,真实的她自己就是这样有着忧郁气质的姑娘?” “你~”言秋迟说了一个字,就看到了在地上摇晃的影子,立时了然,转而语气冰冷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我肯定你跟蛤蟆脱不了关系!” 地上由月光投来的影子不见了,说明,铁窗外的人发现了自己暴露而离开。言秋迟警惕的看着蝴蝶,等她开口。 “言公子好聪明,何以见得我是蛤蟆的人呢?”蝴蝶盯着言秋迟发问,美目间流转的诱惑还是很明显。 言秋迟镇定说道:“我知道有个蛤蟆的杀手在追杀我,而刚刚就是他在窗外吧!你们是一伙儿的吗?”言秋迟无法断定,因为蝴蝶刚刚救了他。 “之前是一伙儿的,可我背叛了他们,不然怎么会救你?”玉蝴蝶说道,语气平缓而柔和,十足的仙子模样。那种狐狸的媚态也消失,换之而来的是优雅的气质。 言秋迟追问道:“那他为什么见你趴在我身上就不下手了?他刚刚可以杀了你这个叛徒的!” “因为我爱他,不忍心动手!”这是言秋迟很熟悉的声音,贪狼。 他站在了牢房门前,悄无声息的就进来了。 与之同来的是,对准牢房的一筒“暴雨梨花针”,贪狼阴森的笑举着阴森的发射筒,甚至都不用对准言秋迟,只要扳动机簧括,牢里就不可能有活口存在。 言秋迟身体还是不能动,背上的剑格的他后背生疼。就这样等死吗? “蝴蝶,你出来吧!”贪狼说道,眼神里竟有了杀手不该有的温柔,他是真的爱蝴蝶吗?言秋迟看在眼里,很是疑惑。 “贪狼,你干嘛!把那暗器拿开!言大哥不能死!”蝴蝶趴到言秋迟身上护住他。 贪狼还是举着梨花针筒,惊讶道:“《袭杀卷》都在我怀里了,这是我的任务,月主亲自交代的。你真的要反水了!”贪狼说着把针筒对准了言秋迟的头部。 言秋迟彻底糊涂了,这个女人让他糊涂,蛤蟆的人干的事儿也让他糊涂。糊涂着,头部又是欲裂的疼痛。 蝴蝶含情脉脉的说道:“贪狼,我喜欢他,你放我们走吧!”言秋迟呆住了,贪狼也是一愣,他本以为蝴蝶是月主派来来协助他的,刚刚她对言秋迟说的话贪狼也听到了,他觉得那是蝴蝶在迷惑言秋迟罢了,可现在她的样子实在不像开玩笑。 “玉蝶,你在说笑吗?”贪狼的话音有些颤抖,言秋迟是完全迷糊了。这是在干什么?怎么尽是些怪事? 玉蝴蝶轻笑的将唇凑到了言秋迟嘴上,言秋迟想避开,却被按住了,一股暖香一样的清液流入自己的嘴边。言秋迟咬紧牙关,却被蝴蝶的香舌给叩开,香液毫无阻挡的进入喉咙,进入胃部。 “玉蝶你~”贪狼的不多数笑脸来自于对玉蝴蝶的爱,他们同是属于“暗黑组织”的杀手,日渐生情,把对方的杀人经历当做最美的情话。没多少人知道他们杀了哪些高手?他们两个知道就够了。每一次成功地猎杀之后都是两人最快乐的夜晚。 玉蝴蝶从言秋迟身上爬起来,望着贪狼,柔声道:“狼,你现在这样没有一点儿杀手的气质。你动手吧!” 贪狼苦笑,没有了蝴蝶,他杀人给谁看呢?言秋迟是无辜的躺在那儿,他已经感到腹部的温热,浑身都开始舒畅了起来,刚刚玉蝴蝶给自己解了毒。 “玉蝶,你是不是还在做戏给这个小子看,这小子是必死无疑的了,不用多废功夫。”贪狼迫切的看着玉蝴蝶,等她说是。 贪狼对言秋迟的感觉,除了武功高强之外,言秋迟根本就是一个蠢货,没半点儿个性和气质,被月主耍的团团转,蝴蝶怎么也不可能会喜欢这样的人。 玉蝴蝶看了看言秋迟,凄惨说道:“这个人很老实讲,不会把我当泄愤的玩物。”言秋迟是完全迷茫了,这是在干什么?他们蛤蟆在搞什么鬼? 贪狼怒道:“我是爱你的啊!你跟月主的事儿,我就不计较了,可这个废物,被月主~~”贪狼破天荒的开始着急,他不想失去蝴蝶,他目前没了杀手的理智,破口就要把言秋迟一直被华易朗的计划溜耍的事说出来,好证明言秋迟的蠢。 “够了,你走吧!”蝴蝶冷冷的打断。 “叭”一声响,弹簧机括被打开,言秋迟看见那针筒里蔓延出了无数如牛毛雨丝的细针,射向了这狭窄的牢房。一个个细细的阴森恐怖瞬间充斥了这个小的空间。 玉蝴蝶愣怔了一下,心中有了绝望,这梨花针的毒,她是躲不过的了。 闪,模糊的身影在玉蝴蝶面前闪过, “嗤嗤嗤嗤哧”的细响,言秋迟横拿巨剑,挡在了玉蝴蝶面前,满屋子的针飞向言秋迟胸前,又转而插入了他身体前的破布里。言秋迟眉头一皱,腰部还是被针几根刺入了。 贪狼只看到细针全被言秋迟手中的长宽破布给吸住,没瞧见自己的针也扎入了他的腰部。惑道: “磁铁吗?” 言秋迟也是头脑一热就站到了玉蝴蝶面前,根本没有多想其他。玉蝴蝶在言秋迟高大的身体后面,脑子也开始乱了:“月主到底是怎么安排的?让我协助贪狼,却不能让言秋迟死!这到底要我怎么做?” 不过蝴蝶心里真的开始有了一份儿感动,从小受过了各种训练。 作为一个女杀手,她在妓院呆了很多年才学会那些妓女的风骚伎俩,结合自身的尊严本真气质,她的风姿独特到不用武功就可以杀死很多高手,男性高手,她可以用自己的身体。 但至今没有过为男人为他遮挡过什么?江湖的风雨让她希望有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而贪狼只会把那些背地里的偷袭拿来对她喋喋不休,言秋迟此时让她有了几分内心深处感动。 “是剑,你的死期到了。”言秋迟猛颤剑身,赤黑的剑体跃然而现。举剑横砍。 这牢房脆弱的木栅栏齐齐砍断,贪狼不妨他剑的威势,急退几步。言秋迟剑势未回,用脚飞速踹向贪狼,脚风过脸也是让贪狼一阵生疼。 贪狼不敢大意,格拳而挡,手握短刀,欲砍掉言秋迟的脚,言秋迟整个身体成弓,巨剑斜劈,逼的贪狼接连后退。 玉蝴蝶在犹豫是不是要上去帮忙,贪狼已经难以支持了,可是月主的交代是不能让言秋迟死。那天晚上, 华易朗轻轻地褪去她身上的衣物,说道:“你去勾引言秋迟,成不成功没关系,你不能让他死,这就是在帮贪狼在帮我了。” 玉蝴蝶轻轻地点头,和华易朗倒在了床上,应和着他野兽一样的蹂躏,还要快活的**。玉蝴蝶也搞不懂到底要怎么做?华易朗的城府只能容下他自己。 贪狼的诡异招数被言秋迟的攻击压制着使不出来,步步后退,这个牢房的所有狱卒都被贪狼干掉了,那些关在其他牢房里的犯人都开始呼喊,给这突然出现的好戏造势。 言秋迟巨剑所扫之处,都是剑风呼啸,威势骇人,那些无聊得刑犯甚至开始押注,可惜都压的是言秋迟,无法将这赌局开下去。 贪狼越打越惊,这小子比自己想象中还厉害吗? 玉蝴蝶惊着的回头,身后牢房的厚实墙壁,破开了一个人一样高的口子。 “蝴蝶,你去吧那些吵人的苍蝇杀了。” 玉蝴蝶心神一凛,熟悉的威严,是华易朗,他让自己去杀了那些犯人吗?因为震惊,玉蝴蝶没有听到。 只是模糊迷离的看见华易朗披着光明的月色走进了这里。记忆中,华易朗都没有离开过那个叫“洞”的蛤蟆总部。 他打月华经过的地方走来,让蝴蝶一时觉得那只是虚影。很少可以在“洞”之外的地方见到华易朗的本尊。 “蝴蝶,你没听到我说话吗?”华易朗冷漠而微怒的声音丝丝传入玉蝴蝶耳中。 蝴蝶一惊,连忙说道:“是!”看来华易朗很看重这次的计划,他到底是怎样想的呢? ------------ 第十一章 木偶而已 第十一章木偶小战 蝴蝶向华易朗拱手,八步赶蝉而动,衣袂纷飞,裙带飘舞,那些各个牢房的囚徒何曾见过这等天香国色,一时看得呆了。 玉蝴蝶冷笑,给他们惊艳的死亡!回眼娇媚一笑,右手仿若无意的碰到了腰间轻系的丝带,柔柔滑落手中,一干囚犯睁大眼看着那带子滑落后,香肩微雪的呈现在眼前。 玉手轻拂白绸缎,一阵晕眩的迷香,然后就是那些囚犯的瞳孔开始暴涨,挣破了眼眶,暗黑色的血液缓缓流过整个面庞。 他们想大声尖叫,却叫不出声来,华易朗不喜欢他们嗡嗡乱叫,所以蝴蝶不给他们表现疼痛的机会。 贪狼虽然渐渐的维持住了阵脚,可言秋迟连绵不绝的剑势和巨大的剑身笼罩了贪狼周身,谁都能看出他死于剑下是迟早的事。 华易朗并不珍惜贪狼的性命,不过他也不想让贪狼死在外人手里。所以,他要动手。 蝴蝶解决了那些囚徒,转眼来看言秋迟和贪狼的打斗,言秋迟打架时候跟平常很不一样,清澈的眸子里是对胜利的执着和平静的自信。那对女人来说是一种迷人的自信眼神。 “言秋迟,你住手。”声音很平淡,却隐隐带着挑衅和命令,言秋迟真的停下手,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贪狼见到华易朗,立刻拱手,垂首到了一旁最黑暗的角落,杀手本就该在最黑暗的地方躲藏,然后出而一击必杀! “你是言秋迟?”华易朗当然认识言秋迟,他已经跟踪了好多天。不过他还是多余的问了一句,因为他觉得这样会显出自己的厉害,对方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 言秋迟淡淡扫了他一眼,说道:“我是言秋迟,你是哪位?” “你猜不出来吗?”华易朗反问道。言秋迟轻蔑的摇头,华易朗笑道:“那说明你很蠢。” 言秋迟也笑了,他当然猜得出,这个年轻的霸气之人,应该就是蛤蟆的月主华易朗了。言秋迟突然脸色铁青,冷冷道: “你是那只大蛤蟆吧!听说你是一只很怪的蛤蟆!” 言秋迟是在故意戏弄华易朗!蝴蝶是在心里笑了,很多年没听见有人拿“蛤蟆”开玩笑了呢! 华易朗报以同样轻蔑的微笑,他是有身份的人,怎么会和一个刚出道的乞丐计较? 言秋迟剑指他眉心,道:“你一直在捣什么鬼?”华易朗这下很温暖的笑了:“哦,我忘了你还是一个不错的棋子呢!呵呵,木偶而已!我怎么就操纵着你把剑指向我了呢?” 言秋迟听他说话全是无干主题的闲扯和嘲讽,不多废话,用最直接的方式递出了“迟野”剑。 巨大的剑身带着言秋迟的愤怒直接戳向华易朗眉心,没有任何的虚招点缀。简单而迅速。 华易朗不敢大意,自袖中取一铁扇轻轻划开这一式,言秋迟就顺着他铁扇力道的方向,剑尖微沉,斜向华易朗左肩处削去。 华易朗左肩也沉下。晃腰而闪过,折扇仍是打迟野剑身,言秋迟老招新用,剑柄处不使力道,任由剑尖歪斜,自剑柄处狠杵向华易朗左胸,左手则是去夺扇。华易朗鼻哼,以示瞧不起言秋迟的伎俩。 折扇轻抖,自扇骨处就露出了尖锐的黑色尖刃,这时候的迟野剑已经被华易朗用左手封住。也正是同时,言秋迟的手伸向了扇子,华易朗放出有毒尖刃。使言秋迟恰到时机的缩手而不能给他右手剑的及时支援。 华易朗对时机的把握可谓之准。言秋迟毫不慌乱,左手自身体向后,右手剑递到左手,反提“迟野”,剑横而划!华易朗沉着应对,扇打巨剑,身子斜而出前方。 言秋迟欲闪身拦住,可华易朗的速度很快,檫肩而过,还有一记毒辣的左手袭背,言秋迟感觉有大力道袭来,不躲反而后背一震,硬生生挨他一掌。 如果华易朗大力击掌,身体势必会受到力气的带动而停滞,缓上几分,这缓的一瞬便是言秋迟反击的绝佳时刻。言秋迟的剑已经在右手了。 华易朗对言秋迟的反应颇为震惊,但还是毫不犹豫地重拍一掌,言秋迟立刻挥剑,内脏的翻腾没能阻止他剑的速度,华易朗嘿然而笑,他不信言秋迟的剑可以伤到自己。 虽然剑的速度够快,剑身也够长,可言秋迟低估了华易朗近乎鬼魅的身法,这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在速度上输了,还输得很惨。 剑尖沾衣角而过,华易朗轻飘飘的落到丈远之外,嘲讽的看着言秋迟。他大力的出掌确实会因惯性而导致身体停滞,可他只需恰到好处的躬身而微屈腰腹,就可以借力反弹而出,对自己的速度反而有很大的提升。 言秋迟暗赞华易朗的厉害,强压住喉咙处的淤血,提剑再上! 巨剑划过的弧线狂野而霸道,这种跟言秋迟本身性格极为不符的剑气让言秋迟看起来平添了几分所向披靡的霸气之势。 华易朗聚敛心神,不敢大意,格扇而迎!身子歪斜动,却偏偏下盘极温,速度奇快! 剑影与人形的相触而分,这陈年失修的牢房开始有灰尘簌簌而落。 分开而立,华易朗在笑,笑的很肆无忌惮,他看着言秋迟嘴角的血迹,很得意的笑着。他不是那种把自己的心情展露出来的肤浅之人,他要让言秋迟从精神和肉体上都混乱而无自信。 蝴蝶竟然为言秋迟觉得可惜,他看得很清楚,刚刚的正面对决,言秋迟并没有输多少。贪狼则是没什么反应,作为一个杀手,他不能再像刚刚那样的失态,否则不仅华易朗会容不下他,他自己也容不下自己。 言秋迟有点儿失望,自己打不过他?啊~输了。 华易朗缓缓说道:“那你不能倒下去啊!我还有很多有趣的事要告诉你,你听了之后,会兴奋地脸红的喔!”他阴阳怪气的说着,他要从精神上让这个木偶为自己所控制。 ------------ 第十二章 木偶罢了 言秋迟疑惑着看着华易朗,玉蝴蝶和贪狼同样疑惑,因为没人知道华易朗到底在怎样布局。 华易朗扫了一眼颇为颓废的言秋迟,平淡说着自己的得意之作,这些人都是他的木偶罢了,他要说出接下来是怎样的木偶戏,才能下好这盘棋。 “那个公主叫做小野吗?哼,她,和亲吗?好笑!邹家的内幕郭家皇室都不知道,邹应龙会杀了当朝公主来逼中原王邹成辅造反,那时候就真的会反了,朝廷自己送去的引线,邹应龙当然会去点燃它,呵呵,都是蠢货。” 言秋迟握紧了“迟野”巨剑,强压住自己的愤怒,还有深深的疑惑:“他告诉我干什么?之后就杀了我吗?” 蝴蝶和贪狼没有任何表情,因为他们会隐藏自己的讶异。 “你估计还记得一个叫做铁三的吧!他是耽误你时间的第一个人!两天半~蝴蝶,哼,她是耽搁你时间的第二个人,到现在已经是两天又四个时辰了人,你本来有充裕的时间去阻止这个浩劫,可惜,啧啧~~”华易朗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言秋迟额头上豆粒般大的冷汗,不住滴落,心脏也是慌乱的跳动着,苍白色的脸孔和微微发抖的握剑之手。这些让蝴蝶很瞧不起,言秋迟就这样的蠢货吗?没半点儿镇定和心智。 华易朗则是带着笑看言秋迟的窘态,言秋迟还有他最后的宿命,死,怎么死就是要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华易朗想到此处并不是真如表面那样的得意,他心里还在规律的思考,言秋迟这部分对整局棋来说还很小。 “都是你的阴谋吗?华易朗!”言秋迟一字一顿道,愤怒显而易见。 破败的狱墙,昏暗的牢房还有颓唐的月光,都好像在嘲笑自己的失败,言秋迟的颓废来的很快,刚刚的剑势纵横之气全然不见,整个人连同剑都黯淡了,同渺小的昏暗融为一体。 蝴蝶心痛着垂首,月主再一次从精神上击垮了一个人。 “都是自己的阴谋吗?”华易朗心里暗笑,他只是说了出来几个发生的事实而已,把那些事的后果说成是自己的预谋,华易朗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他的确是想让言秋迟在途中多耽搁的,可铁三那里他根本没有安排,只是恰好可以拿来用罢了。言秋迟的死法不是这里,华易朗有些后悔自己说的太重了,如果言秋迟就在这儿倒了下去,那就没有按照自己的木偶剧来进行了。 所以,华易朗有必要再说些话,只消几句话,好戏就正常进行。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付你?”华易朗反问道,不等言秋迟回答,他又道:“你杀了我们太多门人,必须死,可你就一条命而已。所以我想折磨你。再让你死!” “你好狠~”言秋迟牙齿格的吱吱响,很像乞丐无力的恐吓那些要毒打他们的贵公子。 “嘿嘿,我更狠的是,要让你死的心甘情愿还死的很惨很无奈!我告诉你吧!你还有时间敢去邹家救小野,阻止这场灾难。不过我已经在那儿埋伏了很多蛤蟆的高手,我要你在那里被一刀一刀的砍死!然后再给你冠上奸淫公主的污名,你觉得怎么样呢?” 华易朗笑着说道。 “我一定会去吗?”言秋迟反问道,有了几分华易朗想要的坚毅。 “你一定会去的!你是好人嘛!注定是要被我利用的!”华易朗很肯定的笑着。 即使去了会身败名裂,会死无葬身之地,甚至即使自己全力以赴也挽不回结局。可是只要自己去了,就有希望,就不后悔!就可以,可以看到小野的最后一面吧! 言秋迟的手不在发抖,面色沉着而冷静。 “外边有快马!我想让你死得好看些,是我的木偶戏好看些,你可别连赶都赶不到,我最器重的木偶~”华易朗还是很恶心的笑着。 言秋迟厌恶,巨剑高举,下而遥指华易朗:“你最好别让我活着,不然会死的很惨!” 不顾什么方向,言秋迟实在不能在等了,也假装不下去了。他直接撞墙而出,“轰轰”的巨响,牢房的木柱栅栏开了,墙也开了。 他要给华易朗一副自己很着急的样子,他假装颓废的时候是希望自己可以侥幸逃一命再立刻动身的!可是华易朗说完那些话,他就知道自己一定可以活下去,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价值?他就强压住自己的着急,给华易朗希望看到的几分镇定,让更华易朗赶快放自己走,去实现自己的价值。那就未必是给他华易朗创造价值了。 言秋迟还有自信,只要自己活着,就可以改变很多事。他相信,每一次的渺小存在于沙漠之中,欧冶子就会教自己这些精神上的知识,一个人之所以为人的基本。 言秋迟不想再骗自己了,他跨上马,就飞奔!追时间~~ “蝴蝶不懂,月主你~”玉蝴蝶问道。 华易朗笑道:“你太笨了,言秋迟都看出来了,那个小子比我还会演,不过,哼,他骗了我也骗了他自己。我的目的就是要让他慌乱!显然我做到了~” 蝴蝶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疑惑道:“可他活着逃走了啊?” 只要言秋迟是带着一颗慌乱的心就够了,不管他有多厉害,慌乱是不出什么事儿的。即使他知道自己在引诱他去邹家,也一样。言秋迟这佯做,是帮他华易朗走了一步好棋,而且,摆下棋局的人是华易朗,无论如何不会输了庄家。 “你不必明白,那不是你想要的吗?”华易朗话中有话。贪狼心里一惊,说道: “月主,蝴蝶只是逢场作戏,怎么会喜欢上言秋迟呢?” 华易朗没有说话,他转向黑暗中的贪狼,问道:“你立刻把金陵城丁府的消息收集来!” 贪狼不敢多嘴,隐匿在黑暗中,消失了。蝴蝶把头垂的更低了,抵到傲人的双峰上。华易朗感觉自己需要女人了。先留着吧~ 言秋迟的不安面孔实在说明了他自己的慌乱,时间!时间!越赶越急的东西,还偏偏不不能放弃~言秋迟脑子空白着,猛踢马肚。 赶路,赶路。 陈义赶得更疾,他已经骑死了三匹好马,各个驿站用来传递军情的宝马都累死在他的胯下。 拼命的赶路,那是很多人的性命在等着时间,不分日夜,不进粮米。摸了摸背上的厚厚一卷圣旨,他的肩无形间就塌了几分。眉头也更紧皱起来。 ------------ 第十三章 人自匆匆 金陵的西北角,这里只是普通富裕商户的集中住处,倒也有些官员居于此地。或是真的清廉无金,买不起豪华地段的住房。或是假装廉明,居于此地博一个清官的好名声。 百姓的眼睛虽然市侩,但到底是雪亮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勉强叫做刘府的几处庭落的主人――丁恺,是一个好官。 “丁大人!起这么早啊!早朝时间也不是这么早啊?”挑着几篮鸡蛋的老张经过丁府,热心的跟站在府门口的丁恺打招呼。 丁恺呵呵呵一笑,喊道:“老张,你这么晚,鸡蛋卖不出去了!”丁恺经常跟这街道上的小贩儿交谈,大家都聊的很和睦。 老张挑着着胆子赶路过刘府,对他们这些小贩儿来说确实有点儿晚了。他高兴地大声回应:“那我就走了,卖不完给小千金补身体呵~” 丁恺见他走远了些,乐道:“好啊!肯定一个也卖不出去!” 老张呵呵的笑着赶路,他是巴不得想让刘大人吃他家的鸡蛋,可是刘大人除了去年除夕收下了十几个外,根本没白拿过他的东西。反倒是自己卖不完了,还由刘大人出钱收底儿。 “大周王朝要是多几个这样的官员,也不至于是这样的状况,不知道中南部的饥灾怎样了?”老张喃喃自语,晃着脑袋。他和那些市井的小民一样,只能背地里议论感慨着,无能为力。 丁恺眉头紧皱着,呆会儿是不是还要把女儿丁玲给送到豆腐店里呢?这些年的早朝时分都是这样的,自己上朝,女儿在李家夫妇那儿玩儿。 他要等一个人,三朝元老柳安,柳大人昨个儿早朝的时候说今天要绕到这边来和自己一同上朝的。 刘恺转身入屋,抱起了还在熟睡的女儿,到南墙脚豆腐店里,像往常一样托付给了老李夫妇。 再转回来时,就看到柳安的官轿停在门前。刘恺不多说就进入官轿。柳安很苦涩的笑笑。 这个历经宦海浮沉大半辈子的老官,还能有什么可以难倒他的。 “怎么回事儿?”刘恺疑惑问道,坐到柳安旁边。 “我被人跟踪了,他们是想要了我这条老命吧!估计得连累你了。”柳安心忧道。 “没事儿,死了也清净了,不用再操心了。”刘恺意兴萧索,黯然然道。这轿子颠簸摇晃着,刘恺的心却异常平静。 柳安问道:“奏折写好了吗?”“写好了,不知道有没有性命看到它起作用的那一天?”刘恺平静说道。 削藩~这是帝王迫切想做的事情,可是榻需要一个有威望的大臣勇敢的提出来,皇帝才能假作纳谏来执行这个政策。 因为,削藩想成功,那这个忠心的臣子就一定会被那些郭姓的藩王弹劾致死。他们会以杀此臣子为要求被迫同意交出地盘和不分兵权。 不成功,那这个臣子不仅的更惨牵连家族。而且会身败名裂。政治上,是胜者为王! 柳安也是颇为忌惮,对刘恺这个年轻人,他很赏识。可惜, “那就好,得保管好,过几天再呈上去吧!我先把你的家里事处理好,我派人到户部把丁玲的户籍转到我名下或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名下。这样你也好安心了。” 听到柳安如此细致的为自己安排,刘恺拱手道:“多谢大人相助!”这样的话,至少不会抄家了。 柳安摆手,苦笑道:“我们还在人家的视线里呢!不知道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谁派来的人?”刘恺轻声问道,“多半是黄中那个老家伙,他只顾自己的利益,上次朝堂上我们联手把他的军饷扣了一部分,他心怀怨恨吧!这么多年我跟他是死对头了。”柳安回答道。 很快轿子停了下来,到了午门。柳安略显兴奋的说道:“怎么不动手呢?我们已经到了啊!安全了。” 刘恺舒了口气,自己还要见女儿最后的笑脸,能活着的感觉真好,可惜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两人聊着,越过千级石阶,朝拜大周的圣上,商讨复兴的政令。 黄中,赶到午门时,见到了柳安的马车,疑惑不解。四野里王了望。 那个穿梭街道的很普通的一个人走了过来,黄中迎上前几步,问道:“为什么不杀了那个老家伙?” 那人冷冷回答,对这个朝廷大官一点儿也不买账:“柳安和刘恺同车,没法子下手。” “那就都杀了,朝廷里他们两个最可恶!”黄中怒道。 “你客气点儿,月主交代,丁恺不能死!” “为什么?”黄中疑惑,他已经听说丁恺在写一个关于削藩的奏折,那样对蛤蟆并没有利处啊! 那人笑道:“你可以去问华月主。、”话毕,转身就走,黄中一头雾水的呆愣原地。 “郭洲要干什么?还华月主?他不想夺回皇位了吗?”黄中心里疑惑太多,郭洲是和当今皇帝郭宇一同争夺太子的皇子。可惜失败。黄中是当年郭洲党的支持者。 先皇在位时就立好了太子,郭洲不知去向,三年前,突然找到自己要寻求帮忙。黄中也渴望成为新朝的功臣,当然很快答应了。 “可是这个废太子跟当年太不一样了!”黄中轻轻感叹,加快了步子,还要早朝的。 有很多人在费尽心思让这个郭宇的朝堂倒塌,也有很多人在殚精竭虑为这个历史选择的皇帝效命。 “各位爱卿,中南部的灾荒已经在解决中了,我们大周圣朝岂会惧怕这些?”郭宇威严高声道,心里却是很多担忧和顾虑。比如妹妹小野,邹家及众藩王的威胁实力。不过他不表现出来。 “吾皇英明!”群臣例行公事的行礼,伏地拜倒。 “好了,都起来吧!我听说永乐候家又得到了什么珊瑚九宝,众爱卿听说过没有?”郭宇漫不经心,似在说着闲话。 黄中马上了然,这是皇帝小孩儿想遏制藩王实力了。马上道:“微臣以为那些不过是一般的玩物罢了,不值得陛下念想。” 刘恺岂会不知何意,马上接口道:“永乐候郭王爷势力向来大的惊人啊,有哪些东西也没什么吧?” 郭宇沉思,他知道刘恺和黄中真是不同的派别,一个希望削藩,一个则不想。 郭宇看了一眼柳安,柳安没说话,因为他知道,下朝后,皇上会召见自己。 郭宇呵呵笑道:“我随口说说,现在来讨论下明年春的祭祖之事。” 没命的赶路,言秋迟都没进一粒米了,马吃了几口草后就继续赶路,吃饭都耽搁时间,问题是马吃草的地方额米有麦饭的酒家,言秋迟为了节省时间只能饿着肚子。匆忙已慌乱了整个神经。 陈义又咬了一口凉饼,马不停蹄的奔着,他还要考虑该怎么下达这七道圣旨?他还在担心被扣在宫里的亲人。心乱会麻痹了敏锐的判断。 ------------ 第十四章 邹家内里 这间高悬着“君民家身”牌匾的书房,内里是三排高高的书架,整齐而有序的摆放着很多史书以及诸家学说的典籍。 很多书都染上了薄薄的灰尘,不是因为这里的仆人不打扫,也不是因为主人不爱看书,只把那些书摆在那儿当陈设。是因为主人已经呆在这里不许外人打扰好些天了,他看不进去书,吃不下去饭。 檀木作案上伏着一个虚弱的老者,矍铄的眼神可以说明他不久前还可以引弓射箭,骑马狩猎的。只是因为许久的没吃好饭,身体急速的消瘦了好多。 这是少数大周朝的异姓王之一,中原王,雄据洛阳的――邹成辅。 “我老了吗?没了年轻人的冲劲儿了?”邹承辅前些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的军旅生涯已经要他养成了果决的个性,但这次他思考了很久,因为问题是他儿子邹应龙提出来的。 “爹,当今圣上碌碌无为,我们邹家声誉极大,如若起义,肯定一呼百应!”当时邹应龙很认真的说道。 “这是造反!我们邹家的名声就是因为我们的忠心,造反不成会遗臭万年的!”邹成辅当是很愤怒的斥责这个比自己能力更强的宝贝儿子。 “爹!你老了!老了!没了当年的冲劲儿了!”那日邹应龙甩下这句话,执念而走。 邹成辅想了许久,答案自在心中,站直身子,自语道:“怎么会?我比小龙考虑的更周到罢了!” 当今皇帝郭宇虽然不能有什么作为,但是也不是昏君,是可以寄予希望的,皇帝还很年轻。倘若换代,那会是长久的战乱和杀伐,于天下没什么好处。 邹成辅站起身来,年纪已过花甲,可是军人的气质让他挺拔而自信,一股威势不经意的就流露出来。深凹消瘦的脸颊镶着有神的眸子,让他看起来实在气场十足。 抬头看了看,高悬的“君民家身”,以君为大的将军思想是绝不会让他背叛郭家的,他一介武夫出身做到封万户侯,他感激郭家,他怎么可能反叛? “来人!”他高声叫道。 ~~还是在邹家的王府~ “小王爷,我们是时候派人去催催郭家的婚对了。”常佶拱手,对这个有利用价值的野心小王爷,他有必要给他尊重,无非假装一下而已。 邹应龙狡黠一笑,说道:“我们王府怎么抵得过御林军护卫队,你们蛤蟆不是应该派些人手帮忙吗?”邹应龙感觉蛤蟆就是自己的牌,随便拿来用就可以,而且很好用。 看着言秋迟的得意神色,常佶心里是一阵厌恶,虽然然他承认邹应龙有些头脑,但毕竟太嫩。嘴上还是说道: “这个当然,我们当然会派人手协助你们邹家军的,不过~~” “常叔客气,我当然知道我们是去追杀的,不是迎接的,服饰方面我会注意的!他们得死在我们洛阳,最好死在王府门口,那样我爹不反也得反了。” 邹应龙着说笑道,假装和亲再杀之逼父亲造反,这是邹应龙的得意之作,不过常佶只能心里暗道:“喜怒不掩,太嫩!” “那就好,时间不多了,立刻动身吧!”常佶沉稳道,还有一种不易察觉的假装钦佩。 “王爷,您终于肯出来了!”王府侍卫长邹福一直在书房们口候着,听到邹成辅叫人,立刻推门而进。见到邹成辅消瘦许多,可风采依旧,很是高兴。 “阿福,公主到哪儿了?”邹成辅问道。 “一日前入我豫州,现在估计还有一日半的路程机会到洛阳。”邹福也不拱手,急忙又道: “小王爷已经派人截杀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尽快去阻止呢?”邹福问道。 “这点确实很急,记得不要穿兵甲服,在他们截杀处外五十里安置三千邹家军,做好礼乐方面的准备!你带人便装去救公主,不得有误!”邹成辅沉静而果断的下达命令。 邹福是被赐姓邹的,就是因为他跟随邹成辅多年,他心里暗赞老王爷的绝妙安排。 如果派邹家军的话,就是邹家的治安有问题,太乱,既然可以很快赶来相救就说明邹家在已经知道有贼寇的情况下没有提前处理好。反而,小王爷也一定会派便衣去的。这样一来,两方都是民间势力,有贼人说明治理不当,却一样有义士相救又说明此地风俗好。两方面相抵,对邹家就没什么影响了。 邹福尊敬的拱手,道了声:“是!”便匆匆而走! 邹成辅感觉腹内空空,他是饿坏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蛤蟆的事情。 邹成辅知道蛤蟆在和自己的儿子联手,很明显蛤蟆必有阴谋,不过邹应龙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只有你儿子利用别人,哪有别人能利用我?” 邹成辅又招来亲信,下令在洛阳城各个街道安插人手,加紧防备。他担心邹应龙真正的下手地点是洛阳城而不是洛阳城的千里之外,毕竟公主在洛阳出事更对自己有影响。 距洛阳越近,小野心里越难受,她坚信一直存在的言秋迟并没有出现过,只是他们好运没有遇到蛤蟆的追杀罢了,根本不是言秋迟在暗中保护。 “沙大哥,你说我们一路上也太无聊了,都没遇到什么危险,好没意思啊!”小野抱怨道。 沙皇一呆,公主是希望有人来救他呢?还是真的就无聊了? “怎么会,昨天晚上我们一帮御林军被你命令着给人搭房子,收粮食,还不够有意思吗?” “有意思个屁,人家那么可怜,都是我们郭家的错,应该帮他们的!要带着沉重的心情!好不?” 沙皇噗嗤一笑,这个公主就很有意思了,沉声道:“我们是快到了,言兄弟,他,估计是有事来不了了!你心里不舒服就跟我说吧!” “本公主要出嫁了,怎么会不舒服呢?你也,”小野笑到一半,沙皇很了解这个小公主,她是很少承认让别人说透了的事的。 可,这次,听小野低声续道:“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身份不同的问题?”沙皇一愣,正要出声。 “你简直混蛋!不会告诉他我嫁给了一个连乞丐都不如的蠢蛋吗?”小野又突然大声吼道。美丽的眸子闪着伤心的光。 沙皇愣住了,第一次见小野哭,是她三岁时风筝飞走了,才落的眼泪。时隔这么多年,这一次, “唉,都没刮风,也没沙子,这这豫州的气候还真是烂啊!”小野吸一口气说道。 沙皇没有笑,他知道小野意思是不能拿风吹沙子进眼来掩饰自己的哭了。但是调笑的语气中,是深深的自嘲与苦涩。 “兄弟们劫财了!”仪仗队伍的后方传来了嚣张的喊声! 沙皇立刻回马~ ------------ 第十五章 深宫密谋 一大帮农民模样的人在后面开始了对自己这方的骚扰,但看那些人的兵器和身法武功,显然都是不弱的好手。 沙皇叫道:“保护公主要紧!” 小野兴奋地探出头来,叫道:“需要本公主帮忙吗?” 沙皇素知小野的脾性,了解她肯定要凑热闹,便说道:“你好好呆在这里,看看附近有没有言兄弟的下落,我们有危险了,他应该现身才是!” 沙皇这样说用意很深,一来把小野束在这安全的轿子里,而来如果言秋迟不来的话,会让小野对他很失望,可以疏远这段不该存在的感情。 小野觉得是该仔细看看言秋迟的踪迹,说不定他在那些御林军里藏着呢!对想见的人,人们总会想很多可能性不大的可能,并抱着极大的期望使可能实现。 言秋迟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他的确慌乱了,尽管他不断暗示自己不能中了华易朗的诡计。华易朗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心慌,自己不能。 可事实是,时间的紧迫,让他不可能不着急,也就注定了会慌乱。 感觉在疾驰的马背上,冷风嗖嗖而过,却还是出了一身的臭汗。言秋迟腾出握缰绳的右手,伸入怀中。还好,小野的书信还在,那可爱的江湖逻辑还没有被汗水浸湿。 江湖逻辑?言秋迟突然想到很多街头巷尾的故事,那些故事的逻辑是: 一个缔造阴谋的人只会在他成功时禁不住喜悦和自豪,才会告诉别人他的完美计谋。而很多故事都说,阴谋者禁不住胜利在望的高兴时,往往会出卖了自己,导致局势扭转,输的一塌糊涂! “华易朗属于哪种人呢?”飞快的疑惑念头并不是如骏马的飞驰般一闪而过,言秋迟在思考。开始渐渐冷静下来。 “华易朗的目的是什么?是想篡位,那他阻止和亲是为什么?邹家一反就占了先机,还会有蛤蟆的好处吗?”言秋迟搞不明白,但他尽量让自己冷静,冷静。 从华易朗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开始,“你是言秋迟?”第二句说自己是棋子和木偶。第三句~ 见鬼,华易朗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说发生过的事情或是特意说出来告诉自己将要发生的事情,言秋迟彻底崩溃,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华易朗!我会彻底打败你!”言秋迟狂吼道,这也只是他愤怒和慌乱无法的表现。明明知道华易朗要自己去完成他的下一步棋,可还是不得不去,不得不按照他的法子去走下一步路。这种感觉,放在谁身上都会让他崩溃。告诉你我在利用你,你还得乖乖的配合! 言秋迟眉头的暴起青筋和满额的冷汗表明他已经是遏制不住自己的慌乱了。 ~~金陵王宫 “陈夫人怎么样?她竟然都怀孕七个月了,这次,我们做的太不仁道了。”同为母亲,柳弱明白一个即将当母亲的女人的心。无论陈义是否顺利完成任务,他郭家都应该好好对待这个未出世的孩子。 郭宇回答道:“没事儿,御医看过了,在宫里吃的东西也很好,对陈夫人的身体和未出世的孩子都好。” 柳弱点头,她也担心自己的女儿,小野的安危根本无法预料。邹家对和亲之事意见不统一,这对小野的安危就有很大的威胁。 如果是要造反不和亲的一派势力大了,必定会杀了公主来明心智,逼另一方造反。柳弱没得到更多关于到底是怎样的不统一,但能考虑这么多实在很了不起。 所以郭宇很尊敬的拱手道:“母后,您要我召的柳安老臣快到了。” 原则上女人是不能参政的,所以只能有郭宇叫大臣来这里跟柳弱谈论大事。 在婢女的引导下,柳安弯弯绕绕的穿几落珠帘纱幕,来到了这里。立刻跪地:“老臣问安皇上,太后。” 郭宇赶紧扶起来这个三朝老臣,道:“柳老伯太见外了,咱们不论礼数,直接说正事吧!”对这个老臣,郭宇除了信任就是尊敬,毕竟他是三朝的得宠大臣。 柳安也明白不是顾及什么礼节的时候,开门见山道: “丁恺大人已经写好了奏章,随时都可以呈递上来作为削藩的第一步。”话到最后,柳安的眼睛已由看皇帝郭宇转向了太后柳弱。 柳弱适时说道:“那就再等两天吧!等这次的结果再说。如果邹家造反,那就暂缓削藩,如果邹家没有造反,就马上削藩!” 郭宇和柳安都暗暗点头,确实要等到邹家的结果,贸然削藩反而激怒诸侯王,会促进他们造反的势力。 “那最近老臣要怎么做?”柳安问道,虽然和太后同姓,但他自愧远比不上这个精明的女人。 柳弱不假思索,应道:“你尽可能缓住丁大人,他不能太早交上奏折,一旦交上来,那会经过司礼监难免有差错,也会传出去同样造成诸侯王的蠢蠢欲动。” 听了柳弱的话,柳安点头,作为皇帝,郭宇的见识也不会很差,马上说道:“那丁大人的奏折就要秘密保护了,如果流出外界,同样有母后所提到的因恐慌而造反。” 柳弱点头,柳安也点头赞许。表示同意,又想到顶恺的为官为人,忍不住道:“那之后,是不是很对不起叮大人?他毕竟没法子再活下去了。” 一阵沉默,柳弱道:“丁大人是难得的好官,失去他也是我们郭家的损失。” 叹息,除了他,还会有谁愿意做这样讨不到好的事情呢? “他还有什么家室吗?”郭宇问道。 柳安想到丁恺还有一个女儿,马上回答:“他妻子早就死了,只有一个小女儿叫丁玲的,无父母。我马上转移丁玲的户籍。抄家的话,是抄不到什么了。诛族的刑罚也没什么族人可洙,”柳安说到此处,已是再也说不下去了。丁恺实在是太难得的官员。 柳弱和郭宇也只能沉默,为了这周朝的江山,很多人都在举全家之力为郭家拼命着,而郭家对他们及其家人的安危却无能为力。 “这真的是一个无能的朝廷吗?”柳弱心中悲哀的自问,她也是付出了家人的可怜奉献者。 ------------ 第十六章 乞丐i强盗 第十六章乞丐强盗 沙皇纵马而来,拉弓射翻一人,跃下马来加入混战中。这些强盗模样的人让沙皇很为吃惊,他们的实力竟然可以跟自己带领的御林军想媲美。 “这些豫州的强人都这么厉害吗?”沙皇心中疑虑,挺枪而战,三个强盗把他围了起来。沙皇沉着应战,越打越惊。自认为也是宫里的一把好手,可连这几个行路抢劫的贼人都打不过吗? “我们是皇室的御林军!你们谁是老大?”沙皇大声叫道,回答他的只是更猛烈的刀和剑。沙皇只能沉着应战。 看来这豫州的治理实在太差劲了,皇家的护卫队都敢抢吗?沙皇慌神间,一柄大刀迎面砍来,立即回抢格挡。那大刀在面门处突然急转向下,狠刺沙皇胸膛。沙皇更加坚定的开始怀疑,这帮人绝不是普通盗贼! 他卸枪而下,格挡大刀,后背处和左侧方又有兵器袭来。沙皇握枪在手,猛地大力格开那柄刀,跃起出脚,侧踹左方那人,长枪轻挽剑花,横身而动。 枪挑两方,身后那人中枪而倒,由于前方是枪尾,没有可以致命的枪头,沙皇以身后那人的身体为凭借,使力向前踢腿,又是腾空而起,翻转枪身,劈下而刺!使刀者立时毙命。 沙皇迅速抽出枪来,弯转方向,指向左侧方被踹倒地的贼寇。 “你们是谁手下的盗贼?这么厉害吗?是不是蛤蟆的人?”沙皇枪头抵在那人眉心,狠狠问道。 那人狞笑着看沙皇,沙皇立刻回枪至身后,恰巧挡住了那无声袭来的致命一刀。倒地那人也爬起来,与来人一同攻击沙皇。看这些的人的手段,沙航可以确认这些人不可能是劫道儿的。 本来是一队人马静静的穿过这里的树林,都没惊醒树林里的鸟兽。现在是彻底混乱了,震天的杀伐声和飞鸟惊起而飞的掠枝声,还不是混有的惨呼声野猪乱串的嗷嗷声。 除却对自方弟兄御林军的损伤感到不舒服外,小野很兴奋的看着这样热闹的场面,眼神四处寻找言秋迟的影子。 “言大哥,都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吗?”在寻找了一遍又一遍后,小野的些许希望便慢慢消磨没了。 看着那些嚣张的强人,小野想到这些很可能就是因为自己皇室对大周不到统治造成的。“不能再让他们流离失所而沦为盗贼了!”小野握紧拳头,对自己发誓!也就是说她要高高兴兴的去和亲,阻止战乱,为黎民百姓着想。 沙皇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一支实力如此强的盗寇存在,他肯定这就是蛤蟆的阴谋,他们非要在自己快到达目的地,看到成功的希望时,给自己致命打击。让自己的高兴化为乌有。 “可恶!这些癞蟆。”沙皇奋枪而战!绝不能在这儿失败了! 眼看着自己的御林军队伍在不断后退,沙皇突然想到:“蛤蟆真是蠢啊!在后边追击,我们可以往前跑啊!反正前边是洛阳城了!”想到此处,沙皇高声叫道: “左右两路护卫公主先走!中路留下来和我断后!” 看着有人要追到前边去,沙皇挺枪而拦!很轻松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小野在马车上颠簸摇晃着,心道:“这劫道儿的人也太不靠谱了,不会再前边吗?在后边有什么用?” 她掀开帷幕想跳下马车,观战,看热闹。手停住了~ “不是吧?还有两手准备,前后夹击?”小野自语,,但还是很利索的跳下马车。身边的近臣太监急忙拦住:“公主,您千金之躯,不能涉险啊!” 小野看清楚前方是一大帮提着棍子赶来的乞丐,推开那太监,怒道:“你看那些身强体壮的乞丐明摆着来硬讨饭了!我不上,你们能保护我的安全吗!” 太监还是挡在小野面前,这时候,沙皇也看到这边的情况,可自己一时也抽不开身,只能干着急,骂道:“操蛋!你们故意放我们走是吧!想夹击!”说着,长枪倒转,搠翻两人。 一个领头的乞丐挥手,这帮人停了下来。那个头目身材健壮,体格非凡,满脸的精气,如果不是穿着破烂的衣服,拿根棍子。小野一定会以为这人是一个将军。 那人远远地拱手,小野诧异,听那人说道:“小民听说有强人来劫持公主,特地率领兄弟们来相助!” 小野闻言大喜,说道:“各位大哥真是侠士啊!我们先坐下了来聊聊,给大哥们敬一碗宫廷美酒!”小野最喜江湖侠士,武功高低倒没什么,只要侠任义气就够了。 这帮乞丐正是由邹福带领的邹家军,平时军纪严明,喝酒这回事儿只是偶尔的不过瘾喝一次,现在竟然看到公主真从后边的马车上自嫁妆里拿出了两大坛酒。当然喜不自禁。 邹福回眼瞪了身后的兄弟们,示意我们不是来喝酒的!可小野已经让那些随从的侍卫倒了几杯酒,递给了邹福和身边的几个乞丐。 邹福一愣,这个公主还真是和传中的一样有巾帼之风啊!小野见他不接,说道:“没事儿,我们的人也能顶一会儿,咱们先喝酒!”她说着,就直接把自己手里的那杯给一饮而尽。 “好!”邹福身后的一帮兵士伪装的乞丐为小野的豪气鼓掌,不过刚刚见面,小野就如此不见外,她这种性格正是这些士兵所喜欢的。 邹福当然也是爽快的喝下肚,向小野微笑感激示意,转身高声道:“大伙儿先把那些强盗给收拾了,咱再来借公主的好酒去洛阳城“摘星楼”讨些叫花鸡!怎么样?” “好!好!公主酒,叫花鸡!”群雄雷动,轰然间士气高昂!小野笑吟吟的看着这些侠客,心里很舒坦,她喜欢结交这样的朋友。 沙皇的抽空瞥眼,看到小野敬邹福的一幕,也是大为好奇,不过好歹是放下了心。 小野看着这帮豪气的乞丐冲向沙皇那边相助,心里句蓦然想起了言秋迟,眉间闪过一丝的不快。 沙皇看到有人相助,高声道:“各位兄弟们是哪路的好汉?” 邹福回道:“洛阳城的乞丐,听说小野公主要到我们洛阳来,就前来迎接!”沙皇高兴地道:“那就仰仗各位兄弟了!” 邹福是很不快啊,这些强盗里有不少数小王爷的人,大家都互相认识的,现在兵戎相见,实在不好应付。 小野微笑的甩甩头发,提几坛美酒,又在马鞍上放了些高脚的夜光杯,流畅的跃身上马。那个牵马的小太监被小野一脚踹了开。 这个鸟兽乱串的树林,层层的阳光透过严密的枝桠,轻撒在小野脸上。深秋初冬的日光,格外的怡人轻暖。精致的面容带着金光的阴影,眉宇间的豪气着实难掩她仙子又糅合将军的美丽气质。 小野两手各提酒坛,身着的云雁细锦绉纱青袍,被小野嫌太麻烦系在腰间,劲装而出,腿踢马肚,疾驰而过!把那个小太监急的直跺脚。 旁边的侍卫都了解这个经常和大伙儿偷喝酒的公主,只是强憋着笑,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 第十七章 很野公主 跨马而走,小野的骑术也是非常了得,双手腾出拿酒水,行至乱战外围。立刻有几个御林军侍卫执剑走来保护她。 沙皇看到小野跑过来,眉头微皱,自己还在勉励支持着无暇顾及她。这帮人的实力好像大多隐藏着,刚刚自己御林军与其对阵,打起来实力差不多,现在来了很多侠士乞丐,双方还是势均力敌的样子。 “沙副统领!”小野高声叫道!沙皇没听到似的,继续舞枪。“沙副统领!本公主叫你呢!”小野又道。 平日在宫里小野都是叫傻大哥的,有求于自己了才别扭地叫沙大哥,这次沙皇听她叫自己副统领,也是刚反应过来。抬头喊道:“公主请讲!”挥手又是一枪! 小野笑吟吟的在马背上斟酒,那杯子脚高,口径不是很大,不易流出。小野连倒几杯,笑着甩给了沙皇一杯。 沙皇正欲转身刺枪,蓦地见酒杯飞来,枪转剑花,轻挑住酒杯,依枪杆而滑入手中。旁边的一个人已经把狼牙棒举到了沙皇的头顶。沙皇斜躺侧出枪,直刺那人喉结。是一记“仙人指路”,枪尖入喉,酒入喉。这一招着实俊极了,赢得了邹家军的欢呼喝彩。 小野也大声叫好,邹福对这个公主实在太喜欢了,如果真的能嫁到王府,那估计会和大伙儿一起练兵吧!不但邹福这样想,其他弟兄也是如此想法,对这个小野公主是尊敬又喜欢。 杀伐还在继续,不过有了小野的一旁掠阵,大伙儿振奋了许多。 “喂,那个小王!你讨到媳妇儿了吗?我敬你一杯酒!”小野看到自己认识的御林军,就打招呼。 小王猛砍几剑,回头道:“谢公主,小的快成婚了!”小野的酒杯已经扔出去了,小王稳稳接住。 听他要成婚了额,小野又道:“那得罚你一杯!这么多弟兄都打光棍,你敢先成婚!”说着有事一杯酒平平飞来。这毕竟是在混战,小王正要接酒,就有人来杀! 小野迅速扬手,甩出一杯酒,后发先至,精准的打倒那人眉心,登时就流了血。小王仰脖子喝酒,挥剑补上,结果了那人。感激的看了公主一眼。 这下那群乞丐邹家军,也是痒痒的想喝酒。手下的刀剑兵器更快了,想早些解决,痛饮一番!这时的状况是,双方的邹家军互不打扰,小野这方的邹家军全力打蛤蟆的人,另一方的少数邹家军则是或打打酱油,或打御林军。这样就使得蛤蟆很吃亏。 “嘿,小个子的乞丐兄弟!”小野看到那个人的身手很不错,一式妙用“扫堂腿”就尞翻了三个人。便大声叫他。 那个小个子的人疑惑回头,小野笑道:“小心,说的就是你!右边!右边!”那人立即反应过来,侧脚而踹。 小野大声赞道:“好身手,接着!”拿人兴奋的接住,一饮而光。精神大振,愤起而攻。 这下群雄沸腾了,纷纷卖力出招。更有人高声叫道:“公主,我也喝!” “我也要!”“还有我!”“算我一个!” 小野也很喜欢这种场面,杀伐与情谊,鲜血与美酒。 小野高声叫道:“好,我们饮酒!大杀四方!”小野把一大坛酒甩给了最近的一个乞丐,道:“大家轮着来!” 又从马背上取下另一坛,自己猛灌了几口,酒水就顺着嘴边流入如雪脖颈。沙皇瞥眼偷瞧着。 公主酒进夜光杯,跨马而行仰天饮!血腥味儿和着泥香和酒味儿,这情形多少有些醉人,这本就是宫廷玉酿,上等中的上等酒,现在开坛在混战人群中传递,大家帮着=助护着一个个兄弟喝酒,御林军乞丐,欢乐而好战的士气又高昂了几分。 小野正似男儿般的猛灌酒水,一个蛤蟆的人就偷摸着到马前欲以偷袭。那骏马也是随从的嫁妆,是万里挑一的良驹。很有灵性的察觉,前瞪马蹄,欲踢翻那人,那人也非庸手,巨刀就砍。 骏马受惊,长啸嘶鸣,前蹄踏空而起,小野一愣,沙皇也是心里着急,飞奔过来。小野蹬鞍而起,提坛斜立在马背上,再喝! 云雁细锦绉纱青袍,轻系在身,随风而荡,再配以苗条纤细的身材,一时风神,折煞世人! 小野仰着脖子又喝了几大口,沙皇赶到挺枪刺死那人,马蹄还空悬着。小野把这一坛也甩给了兄弟们。轻踏马背,手拽缰绳,制服了这受惊的马匹。 瞅着小野的飒飒英姿,沙皇有些呆愣了,这个从小跟自己一块骗当年的小太子郭宇的公主,沙皇是打心底里心疼和关怀,好像还有一种不该存在,沙皇也不敢向自己承认的感情。他只能送她去做别人的新娘,只能这样。 “沙大哥,谢你了!”小野爽朗的笑道。 就是这个称呼,为了听她这样叫自己,沙皇无数次的犯规定带小野出城,或纵容她溜出城去玩儿。只要她高兴,怎么都可以吧!沙皇在心底给了自己一巴掌,对小野嘿嘿道:“我们家的小野还真是个野丫头呢!” 小野撇嘴,要打沙皇,沙皇已经闪开了。 每一枪都是发泄,用血腥的气味来掩盖对你的思念。沙皇到还想这样的杀伐永不停止,至少,还能和小野在这里共同作战。 尽管每个人都发挥了自己的最强实力,可渐渐的还是有些难以支持,这些强盗的实力太让沙皇奇怪,越大越厉害。他们本就是蛤蟆的高手所伴,目的是赶公主的车队尽快进洛阳城王府,不给老王爷的准备时间。如果有杀心,早就解决了这些御林军。 沙皇再一次感到了难以撑下去的压力,大声叫道:“我们撤!快撤!”他说着看向了邹福,道:“请各位弟兄帮忙护送公主,我来断后!” 邹福道:“不,你们走吧,我们来断后,我们乞丐进洛阳城太丢脸了。况且王府不是我们这种人能进去的。”邹福想到前边有自己人候着,怕到时候露出了纰漏,还是断后比较好。 沙皇道了声谢,自己牵马率御林军匆匆赶路,走开。小野非要留下些弟兄来帮忙,沙皇就留下不少的御林军帮助乞丐。 赶路,已是午后,斜阳不再绚丽,惨淡着夜色的前奏。 言秋迟看看天色,感觉实在要饿晕了,待会儿一定得买些馒头充饥,今晚再赶一夜路,应该明天中午能到了。他知道如果想不出敌人的阴谋,就跳进去,等阴谋来谋自己。如果有防备,阴谋未必就有用。就像实力不一定是和你的充分准备有关。 陈义也在赶路,他还在赶命,自己的命,公主的命,家人的命,天下百姓的命。都在自己的肩上,好沉~圣旨要怎么写,他也没想好。一切都让他焦头烂额。 ------------ 第十八章 父子夜谈 月色惨淡,有人在没命奔跑,有人在月下独酌,有人在想出嫁的事,有人在想造反的事。这都跟郭家的公主有关系。 沙皇拉着小野的马狂奔了不多久,在月上树梢的时候,这些来自金陵的送亲队伍终于遇到了邹家的迎亲的队伍。 喜庆的奏乐声在寂静的深秋之夜格外突出,小野厌恶的钻进马车,懒得去搭理那些迎亲的人,静静的独自呆在马车的黑暗里,想那些义士乞丐怎么样呢?想以后要怎样在洛阳生活下去? 小野用手捂住耳朵,抬脚掀开马车的侧窗,看那月亮,昏黄的光晕罩着一些诡异的雾气,以后怎么样?小野还从来没想过,嫁人了,怎么办呢? 沙皇跟那些接应的使者谈着,那使者说道:“我们王爷最近在张罗着府里的布置,明天近午时我们就会赶到洛阳城,那时候老王爷会在城门前恭候着公主殿下的。” 沙皇问道:“那我们还继续赶路吗?”那侍者回答道:“得赶路,这一带不安全。”这侍者知道后面有小王爷的人在追着,就建议抓紧赶路。 沙皇点头,转身道马车前,道:“公主,我们待会儿赶路,你在马车里换好衣服,明天就进洛阳城了。” “不能歇一会儿吗?干嘛那么急!”小野抱怨道,沙皇何尝不想慢些,可是这地方着实不安全,自己担心的蛤蟆杀手没有出现过,已经很幸运了。越早到达越危险。 “这里不太安全,鱼龙混杂的,我怕会出漏子。” 沙皇话音刚落,小野就道:“好了,我只道了,你叫他们别吹礼乐了!跟送葬似的。” 沙皇听她口气,知道她不高兴,轻道了声是,就安排去了。 邹福等人有缠斗了一会儿,发现这些人又渐渐没了斗志,没打多久,就呼哨而响,逃跑了。邹福也没追上去,他还要速速赶回洛阳城,做好防备工作。 余下的御林军向乞丐们一一道谢,大伙儿也是一块儿喝过酒的人,高兴地闲扯了几句,就各自散开了。 蛤蟆的意图和邹应龙的想法就仅仅是为分散邹成辅的注意力,让他把并立都调到城中去,自己好在王府下手,这次的树林小战,只是催促公主的车队再快一点儿罢了。显然这两项都被做到了。 所以邹应龙很高兴,他看着这自己的腿,自语道:“哼,你会让所有人惊讶的!你会成为强者!” “小龙~”敲门声和亲切的叫声,是父王邹成辅。 “父王请进!”邹应龙喊道,却并未起身。 邹成辅推门而进,笑道:“最近怎么样了?”虽然两人的观点不同,而且邹应龙正做着反逆之事,但这不影响两个人的父子之情,尤其是邹成辅对这个唯一的儿子的宠溺之情。 邹应龙甚至没有起身,一直以来都这样,因为他是个残废!双腿上下来就是没用的!所以他更渴望成功。 “还好!父王呢?”邹应龙淡淡回应道,他搞不明白为什么父王就那么胆小,又不是在太平盛世,这世道本就衰落,应该造反的。 “蛤蟆的人还在我们府里吗?”邹成辅直接问道,那日他拒绝了常佶的合作请求,可自己的儿子答应了,还想了个什么和亲来拖延时间准备军粮与武器。更可恶的是,儿子还要杀了公主逼自己造反。 这些都不会让邹成辅对儿子发火。因为他理解一个出身将门的男儿却不能舞刀弄枪的痛苦。对儿子,他向来很宽容,他希望可以说服儿子给蛤蟆的恶人来一个局。 “他们还在,已经埋伏到洛阳城的各个角落,只要公主出现,就会杀了她!”邹应龙平淡说道,父亲给自己的从来不是自己想要的。 “你打算执迷不悟下去吗?那是会诛九族的罪!”邹成辅的语气依旧很温和。邹应龙期待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和一顿痛骂!可是长这么大,父王从来没有打骂过他。 因为自己的废物身体,父王总是一味迁就自己。自己做错了事可以拿身体条件来坐挡箭牌,父亲只会给自己弱者该拥有的关怀,却从不给自己强者才配的责罚! 邹应龙自小就希望可以像普通偏将的孩子那样,骑马不好了可以挨打,射箭不准可以挨骂。无论怎样父王都会是夸奖再夸奖。自己有一天射箭骑马比所有人都好了,得来的一样是赞誉。这让邹应龙觉得自己不被认可,自己只是一个弱者。 “你怕了?我们就一定会输吗?”邹应龙还是不冷不热的反问道。 “我怕你会被被人利用了!”智谋是邹应龙唯一骄傲的资本,他不信有谁可以白白地利用他。笑道:“父王还是不了解儿子啊!有人能利用你儿子吗?” 邹成辅眉头微皱,严肃道:“你一定要造反?” 邹应龙点头, “那爹会阻止你的!”邹成辅认真道。 “你自便~”邹应龙口中说着,却是无比希望父王以当一次严厉管教孩子的爹。邹应龙稍微大些的时候邹府就对外封锁了他残障的消息。 造反,成为强者!邹应龙希望人们说起洛阳的时候除了会说老英雄邹成辅,还会说他有个好儿子邹应龙!做这些,只为给父王看看。你儿子只是一个身体的弱者,很多方面都是强者!他希望父亲可以照正常人的评判标准给自己奖励或处罚。 所以他要证明自己,不计手段。 邹成辅很想甩手给儿子一巴掌,但还是忍住了,静静的掩门出去。就随他去吧,他想做的事就做吧!不过决不能造反!不能杀公主! 一扇薄窗,一对父子,两个世界~~ 两匹骏马,两个人,一轮月, 言秋迟随便吃了些东西,又上马紧赶,不过半个时辰,马的速度好像慢了很多。再好的马也经不起这样日夜不休的赶路啊。 突然感觉马蹄踏空,趔趄一下,马的极限已经到了,实在不能再跑了。言秋迟急忙跳马,在地上翻滚几下。这是一条岔路口,在这里正好是两条路的汇合处,言秋迟刚起身站稳。 又突然侧身闪到一边,疾驰而过一匹快马。言秋迟眼睛一亮。高声叫道:“陈大哥!” ------------ 第十九章 蝶舞叶杀 正是晨时,洛阳城处处张灯结彩,繁华街道比往日更是光新很多。没有往日的街边小贩,也没有商店开门。因为当朝公主要嫁来洛阳城了。 为了这天,洛阳城的百姓已经准备了很多天,不仅因为他们知道小野公主是国母的女儿,更因为洛阳城的中原王邹承辅是当世的大英雄!公主嫁来这里,当然使这里的百姓分外高兴。 城门外数十里都有百姓候着。渴望看看传说中的天仙公主是什怎样的美? 在邹家军的护卫下,人群攒动而热闹。鼎沸人声: “哎,什么时候到啊?”大家互相推攘着,问道,即便互不相识,也都是来看热闹的,并不生分。 “快了,近中午时候肯定能到!”又有人议论:“真是咱洛阳的大好事啊!” “对啊,邹老王爷做了公主的公公,那是什么地位了?”“国丈吧?”“放屁,才不是国丈,是~哎呀,反正很厉害!” 大家翘首渴盼着,这附近埋伏的邹家军却是不一样的心思。邹家内乱,两个主子意见不统一,他们也不想造反,而且很担心公主的出现会引来洛阳城的杀戮,使两个主子父子反目。 是近午时分了, 邹成辅任仆人给自己换礼装,他心里很乱,公主没在路途被儿子和蛤蟆联杀掉。那么会在哪儿下手呢?邹福回来说,那些人根本就没意图杀公主,这并不奇怪,因为邹成辅想明白了: 小龙要在自家府里杀了公主,这样的话他是逃不过这天大的罪名的,那就只有死和造反两条路了。邹成辅摆手示意仆人下去,门掩住了。邹成辅提笔急书着,湖州笔和徽州墨,宣纸上出现了几行豪迈字体。 邹成辅取出自己将军印信,盖上章,认真默读了几遍,吹吹气,折好塞入怀里,又确认的摸了摸。才推门出去。小野公主是时候到了。 言秋迟的马匹成了浑身赤红的良驹,飞速奔驰着。焦急紧皱的眉头有了几分镇定和高兴,不是奇怪的转变,因为他遇到了陈义,两一商量就自信了许多。 洛阳城,摘星楼。这本来是今天封店的,可一大早将就有人非要住这里,也答应了会悄悄住进来并支付高昂的房金。这里是洛阳城最豪华的客栈,在楼上雅间可以看到洛阳城的主街道,也能清楚看到邹家王府的大门。 所以,华易朗就选择了这儿,他看着蝴蝶的模样,很是恼怒。玉蝴蝶是他从金陵妓院赎回来的,培养了很多年。武功不是最历害的,杀的人却是最厉害的。因为很多让华易朗忌惮的的高手都是男人,男人又都是好色的。 可现在的蝴蝶好像已经没多大用处,因为蝴蝶似乎喜欢上了言秋迟,至少华易朗是这么想的。 “蝴蝶,”华易朗不带任何感情叫道。蝴蝶伏在窗沿上发呆,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他们在等那个公主,我在等谁呢。蓦地听到月主的声音,蝴蝶回神。 “月主请吩咐!” 华易朗冷笑道:“你在想什么呢?” 蝴蝶立刻回答道:“我在想言秋迟,他怎么还没到啊?他不来的话,月主的计划就不完整了吧?”先承认一部分,在伪造一部分。蝴蝶回答的很高明。 听她回答的人也很高明,华易朗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说道:“他来不来对我的计划影响不是很大,贪狼传回来的消息说明我的已经成功了。”蝴蝶一副不解的样子看着月主,她只明白月主的计划只有他一个人懂,华易朗不会信任任何人,他只是一个人计划,却无意或有意的利用上了所有人。 华易朗没有给她释疑,只是仿若对空气说道:“三月陈春,四月尹信,九月李奇,你们可以去邹府埋伏着了。伺机行动,公主必死,其他人无所谓!” 立刻有三种不同的音色尊敬道:“是,领命!‘蝴蝶一点儿也不许奇怪,这只是分月主的正常调动,比起自己所属的神秘“暗黑组织”,分月主的实力还有些差劲呢! “言秋迟的速度还真是慢啊!我还高看他了。”华易朗笑道。 蝴蝶接口道:“是慢了些,不知道会不会来迟了?”说到这儿,蝴蝶还颇有几分感伤的味道。 华易朗并不在意,缓缓道:“蝴蝶,跳支舞吧!” 玉蝴蝶一愣,月主还真是有雅致,当下拱手,道:“蝴蝶领命,不知道月主要看什么舞呢?” “随意就好,你喜欢怎样跳我就怎样看。”华易朗显得兴致很高的样子。 玉蝴蝶喜欢跳各种舞,她喜欢妖媚**,喜欢飘渺仙子,无论怎样的舞蹈,只要可以让她扭动腰肢或者伸展臂膊,她就高兴。就像她可以跳风格迥异的舞种,她也可以做不同类型的人。 她一直都不明白自己到底什么样的人?组织需要自己做什么样的人,她就做什么样的人,那是为了完成刺杀任务,也为了满足华易朗的欲望。可是自己想做什么样的人呢?见到言秋迟时,蝴蝶就开始思考自己了。言秋迟是一个有着乞丐的软弱,有普通人的羞涩,他甚至还有高手的自信和贵族的气质,还有杀手的冷酷。自己呢,也跟他差不多什么样的人都做的来吧! 事实上,他们之间有很多的共同点,都为了生存扮演过很多不同的角色,久而久之就变得没了自己的样子。蝴蝶还在发呆。 “蝴蝶!”华易朗微怒叫道。 蝴蝶歉意莞尔,倾城一笑。她慢挪步子,自脚下,腰肢,胸部,脖颈,每一处都动了起来。却给人很美的视觉享受。高耸的诱人胸脯魅惑的颤动,结和以清丽不可方物的俊脸。让人不敢在亵渎她以九天玄女之姿散发出来的狐狸之气。 这种奇怪的结合体,让华易朗着迷,欲罢不能,不过估计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人了吧!这样的女人!因为华易朗不打算放过蝴蝶,也不打算放过贪狼。 蝴蝶跟贪狼的过密关系是违背了他定的规矩的,他们都得死! 华易朗很认真的欣赏这曼妙舞姿,记忆中很小很小时,在宫里当王子时见过比这略微逊色的舞蹈。 蝴蝶带着疑惑舞蹈,她在想华易朗的想法,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犯错了。不然华易朗不会对自己这样的。该不会是他以为自己跟贪狼的事吧?蝴蝶心里一惊,贪狼只是她孤独时的玩儿伴罢了。 “来了,来了!马上来!到城门了!”街道上的喧哗声打断了蝴蝶的思绪,她看了看镇定自若的华易朗。知道他的木偶戏开始了。 “你继续。”华易朗见蝴蝶要停的样子,淡淡说道。蝴蝶尽力舞出自己的绝唱,她不想死,可怎么可能逃的过华易朗的手心呢? ------------ 第二十章 蝶舞叶杀2 邹成辅站在洛阳城门前,已经部署好的的各项防御,偏偏在自家的府邸人员最少,也没有时间调动人手了。邹成辅只能拼力保护公主了。 看到了公主的马队,高大富丽的马车花轿,那里面坐着的是小野公主,洛阳城的新娘。 小野坐在里边特别不舒服,主要是身上的一套普通百花曳地长裙穿着不爽。小野好后悔没有找别人来替自己嫁出去。 “这就要嫁出去了?”小野笑着问自己,“是的,公主,你嫁人了!”小野自语,苦笑着回答自己的无聊问题。 邹成辅迎了儿过来,沙皇跳下马拱手问好,这异姓王邹家的威势可是非同凡响的。“王爷好,公主安全抵达洛阳了!剩下的就交给邹府了!” “副都统辛苦了,老夫代小儿多谢了!这里的习俗新郎新娘还不能碰面的。”邹成辅坐立如此说道,心里却是万分忐忑,一入洛阳,才是这次护送的而开始呢!本来还发愁怎样解释儿子的双腿。可现在估计能有机会解释就不错了。 邹成辅做了个请的手势,沙皇也不多礼,踏入了繁华的洛阳。 鼎沸的欢迎人群,干净的街道,让沙皇感觉如果小野在这样的韵味古城生活下去,那一定很幸福吧!是沙皇希望她幸福才会这样想的。 按照小野的脾气,现在应该早就掀开帘子露脸了,可是她现在很安静,很烦。 吵闹的百姓,都嚷嚷着要看公主新娘的样子,还有小孩儿唱着歌谣:“郭公主,美天仙,看一看,乐三年!看一看!看一看!” 小野听到这大街上传来的童稚声音,不觉莞尔。便轻掀帷幕,露出了美丽的笑脸。 百姓欢呼鼓掌,纷纷叫美。小野也惊艳的微笑。她第一次来洛阳,发现这里繁华半点也不输国都金陵。是个好地方,不过自己就在这儿过大半个余生,也实在会很闷吧! 言秋迟快马奔驰着,宏伟的城墙一隅已经看到了,快到了。他甚至可以听到城里的礼乐声。 沙皇的心里彻底放松了,邹家的喜庆门墙他已经收在了眼底,豪迈不失典雅,雄壮不夺主势。建筑得体,有了王侯的气魄,也不过于雄丽,夺人眼目。 “王爷,这个洛阳城可是繁盛如昔,全赖你治理有方啊!”沙皇说道。 邹成辅在想心事,一时没反应过来,结舌道:“呵呵,也没有,这古城的民风和素养都好,百姓的能力很强,老夫也没操多大的心。” 沙皇笑道:“王爷谦逊了~” 言秋迟纵马进入洛阳城,马上被邹家的暗岗盯上了,言秋迟看着拥挤的人群在向一个方向挤去,知道那就是小野车队刚刚刚过去地方。 华易朗已经看到了言秋迟,轻笑道:“来得正好咯!蝴蝶你去告诉十一月扬浪,让他再拖一会儿言秋迟,那边还有一些繁琐的仪式要进行。‘ 蝴蝶拱手,正要转身到另一个房间里叫人,华易朗又道:“我想不用了,这下我门都不用出手了” 蝴蝶朝下边看去,街道上的言秋迟已经被邹家军围了起来。 “背剑的兄弟,你不是来看公主的吧?你是什么人?”邹福暂时负责洛阳城的治安,瞧见言秋迟急匆匆的打马进洛阳,还背着巨剑,当然会拦下他。 言秋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只记得华易朗告诉过他,小野会在邹府门前被杀,虽然自己和陈义沟通过了,但时间同样很重要,没工夫在这儿多费口舌。 言秋迟飞身离马,取剑巨砍,邹福吃了一惊,立刻翻身跳马,那马自头部被硬生生的中分而开。血淋淋的污染了这干净的街道。 言秋迟剑势不停,砍到地面,如大刀一样的威猛,坚硬的石板地被他开了一个很深的口子。借着地之返力,言秋迟翻身而起,双腿夹住了一个兵士的脖颈。邹福自地面翻起身来,有些愣怔的看着神武的言秋迟,说不出话来。因为那巨剑斜插入地,只露出了一小部分的剑身,邹福当然了解这地面有多硬! “我是来保护公主的!”言秋迟看邹福几人的样子,也是官兵模样,便多说了一句话。 现在是,言秋迟双腿退死死盘柱一个邹家军的脖颈,双手却弯腰倒勾住马头,以防马受惊。 “你是谁?”邹福问道,他摆手止住了要上去偷袭的弟兄。他们也是刚刚从城外树林赶回来的人,都喝过公主的美酒,对公主的感情更深厚些。 言秋迟怀里有三份儿圣旨,但是他能露出来,他和陈义商量后,觉得现在洛阳城已经被蛤蟆的人掌控了,他们不能随便的把圣旨给露出来,那样会提前遭到蛤蟆的毒手。言秋迟自信的的源泉就是,华易朗算计到了很多人,却没有料到这七道圣旨的存在。; “言秋迟,‘言秋迟说着,把眼睛撇到自己怀中,那里露出了一脚金色的布帛。 “呵,在干什么呢?真想有根木偶线来操纵他们互相残杀呢!”华易朗看他们停下了,嘲笑的说道。 蝴蝶没有任何的念头,只是觉得言秋迟跟自己有些像,对他的感情很特别。“怎么不跳了?”华易朗问道,这也是命令。 蝴蝶依言跳起舞来,她心里在笑自己,她玉蝴蝶才是华易朗直接操控的木偶人儿。 华易朗很不愿意的从怀里拿出两根长条形的东西,啧啧赞道:“这种漂亮的东西,可是不多哦!老石还没研制出来呢!”蝴蝶知道那是火药,那是蛤蟆的最高联络方式。 华易朗轻轻握着,那两根火药的信号弹就着了烟。蝴蝶皱眉,即便扬浪就在这摘星楼也要用这种方式联络他吗? 是了,蝴蝶民百,华易朗是不会亲自叫十一月主的,自己也是他的猎物,他怎么放心让自己去,他想杀了自己吧!蝴蝶面无表情的舞着,轻盈而美丽。心里却有几分凌乱。 “嗖~~”的利响,两只穿云箭飞入云霄,撒下迷人的晕彩,和淡淡的火药味儿。 “你不信我?”言秋迟反问,邹福当然认出了那是圣旨,正犹豫间,言秋迟退下的人,脖子一歪,嘴里吐着血,睁大了眼睛死去。 “箭!保护公主!”沙皇惊叫道,他没有想到会有人从邹府里射出箭矢来。沙皇正要一枪搠翻身边的邹成辅,他以为是邹家搞的鬼。 长枪至身,却又格开! 沙皇糊涂了,他果断地要杀邹成辅,却发现那箭正是射向自己身边的邹成辅!沙皇本能的抬枪挡住箭。厉声喝道: “邹王爷!你想干什么!” 邹成辅手无兵器,自旁边的属下腰间取一把剑掣在手里,沉稳道:“那是蛤蟆的人干的!他们要杀公主逼老夫造反!” 一问一答间,在这邹府的门前,突然出现的人和邹家军,御林军混战起来。 ------------ 第二十一章 蝶舞叶杀3 “蛤蟆?他们怎么会在你们邹府?”沙皇疑惑道,他长枪舞个不停。乱战中还是杀到邹成辅旁边。质问着。 邹成辅当然不会说是自己的儿子跟蛤蟆的人勾结,他道:“先把他们杀光再说吧!”邹成辅老当亦壮,剑势简单而凌厉,都是多年军旅生涯的精华招式。 蛤蟆分月主,陈春,尹信,李奇三人收到华易朗的信号,立刻加入战团。到底是江湖的高手,这些御林军和邹家军都是打仗的好材料,可功力却要远远不如这些蛤蟆的高手,靠着军队的素养和配合,勉励支持着。 陈春的气势骇人,不着任何兵器,两只手仿若铁掌,上下翻飞,穿梭于乱战的人群,所到之处,都是被高高抛起而飞的肢体,或是带血而飞的胳膊,或是硬被扯掉的腿。还有头部就直接张大眼睛被扔了儿出去。其功力骇人之极。 似他这般的生拉硬拽,**人体,把这整洁的王府前门弄得乱糟糟又血淋淋的惨不忍睹。四月月主尹信和李奇也是杀人魔王,尹信使枪,李奇使鞭也搅得战局倾斜,蛤蟆的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言秋迟呆了一番,他并没有下杀手啊,邹福正要为兄弟报仇,举刀砍向言秋迟时候,看到了从天而降的扬浪。 言秋迟翻身落地,拔剑绕身,委而跃起,剑激指那人! 扬浪是自摘星楼而下,此刻单脚轻踏“迟野”剑背,轻飘飘地翻身落下。面无表情的说道:“听我讲一个喜剧故事吧!” 邹福大惑,不知所以然。言秋迟吼道:“你死了就是一出不错的喜剧!” 沉声轻叱,举剑而上。他不能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必须速战速决!扬浪也是用剑,迟野杀来,毫不客气的迎击而上! “哧~”那是割豆腐的声音,怎么可能是削断钢铁精铸宝剑的声音?扬浪握着断剑~一时间诧异了。不过他随手掷出,言秋迟横剑而挡! 此刻才发现杨浪瘦削的身体上竟带有近十柄的剑!扬浪反手上背,取剑再攻!言秋迟挥剑而上,扬浪顾忌“迟野”剑厉害,不敢直面剑锋。 言秋迟一时得到空隙,叫道:“兵大哥,你们快去王救公主!”邹福听的言秋迟的话,作为一个军人,判断力和迅速的反应是必须的\才刚见到言秋迟,但邹福还是立刻挥手带领兄弟们赶过去了。 我抚琴,伴你跳舞。华易朗难得的雅兴,古琴横放盘着的双膝,悠扬而清脆的琴声奏响在这个雅室。玉蝴蝶跟着节奏跳起来。不管她愿不愿意为华易朗跳,她都得跳。她现在也愿意,因为估计这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了。她可以死,但要跳着舞死。就像很小时候,酒鬼父亲把不吃饭的自己从歌舞坊揪耳朵出来一样。 华易朗看看王府门前的杀戮,笑了,琴声中就多了几分杀伐和嘲笑的意味。华易朗手指翻飞,琴乐高涨起来。蝴蝶随之而舞,衣袂纷飞,恍若仙子。旋转抚腰,甩袖绕臂,曼妙而惊艳。 扬浪受不得被人压制,提剑,“倒翻长江”横击言秋迟。言秋迟巨剑不避其锋,迎上! 再折! 扬浪毫不犹豫的自背上拔剑出鞘,断剑还未落地,双手剑以灌耳之势让言秋迟两面受敌。言秋迟迅速仰倒,剑掣在手,撑地而起,双腿飞速侧踹扬浪下盘。 扬浪剑势微斜,直刺向下。言秋迟提剑向上,身体躺地,深陷地面,如果邹福看到言秋迟直接把洛阳城的大街给睡了一个坑,必定会更为吃惊! 身体下陷,给剑的腾出创造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迟野”提至正上方,直直挡住扬浪的双手剑,双剑齐声而断。 扬浪并不着急,自腿上又取两柄短剑,分毫不误,继续快攻。 言秋迟身在地上,地处劣势。想就地翻滚开,又在坑里无法动弹。 扬浪笑着把短剑送到了言秋迟的眉心。 “我想听你讲一个喜剧!”言秋迟语速极快的说道,扬浪一愣,不知何意?就是这一愣, 扬浪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就是缓兵之计!言秋迟手挥迟野剑回!横插自己与扬浪之间的空隙,扬浪不得不翻身站起。言秋迟也迅速一跃而起。 “你叫言秋迟?很有趣嘛!”扬浪无奈笑道。言秋迟同样苦笑,如果这里的地面时普通的沙土或石板,言秋迟完全可以横身而走,挤出一条路来!可偏偏太坚硬! “言秋迟是我,你的故事还不错哦!”言秋迟苦笑道,带着些许嘲讽。扬浪轻蔑回敬:“好笑的事你,被华易朗那家伙当木偶来耍。” 言秋迟没有理会,他要尽快打败这个人去救小野!巨大的“迟野剑”开始轻微颤抖,不是因为言秋迟的手开始发慌,而是因为他全部的力道灌于剑身,再加上巨剑的重量,导致一股大力无法遏制的要爆发!扬浪凝神,“当啷”丢掉了手中的两把短剑。 “呵,杨公子要出狠招了啊!好戏~”华易朗抚琴自语,蝴蝶看过去,也为接下来的结果期盼起来。 一个组织的成功很多时候需要一些奇怪的经营理念,比如蛤蟆称之为“蛤蟆”,或许会很恶俗,很奇怪。但也很神秘。它用实力让江湖人把蛤蟆当做了长聊的恐怖谈资。盛名之下的一个组织称之为蛤蟆了。就引了很多猎奇之人要搞个究竟,要加入蛤蟆!不但神秘,而且有面子。 华易朗的另一个成功的经营这个组织的理念是,拉那些其他教派的人来参与,利用他们的好奇心。为了面子加入蛤蟆大都是庸手,但为了神秘,为了好玩儿而加入蛤蟆的人必定有实力。扬浪就是这样的人,他是某个大门派掌门的弟子,纯粹就是为了好奇好玩儿而加入了蛤蟆,可当然也得为蛤蟆办事。 蛤蟆的一大半星主和几个月主都是有身份的江湖人士或富商之子,华易朗可以从他们那儿得到很多金钱利益,也得到很多高手的支援。总之蝴蝶最近才明白一件事: 华易朗可以利用所有人来给他自己铺路。 街道这边还算安静,多数的百姓惊恐着在那儿边看着罕见的杀戮。也有人胆小穿过街道躲回家了,总之很安静。 杀气地氛围微妙的存在扬浪跟言秋迟之间,扬浪手中的剑变为了一柄赤红的血剑,阴森而恐怖。言秋迟还是那柄微颤的古色暗黑的“迟野剑”。 扬浪先动了,红色的剑弧划过,给洛阳城的半空一点血色惨艳。 华易朗轻抹琴弦,手下流淌的琴音也迅速了几分,蝴蝶舞的飘忽而惊艳。 言秋迟巨剑划过地面,那么重的剑甚至没有一丝地响声,更没有应该存在的火花。因为言秋迟已经提起了剑。 剑名迟野,迅速,大开大合的带着言秋迟的高大影子,与扬浪投在洛阳街道的影子相融。 疏忽而合,久久未分,正午的日头还是吝啬的给了两人的合体之影。华易朗的手顿了顿,琴声余音未止,蝴蝶舞未停。 “这样也好,让言秋迟看看小野是怎么死的?他在场就够了!”华易朗冷冷说道。蝴蝶知道,扬浪这个大公子没有杀了言秋迟的能力。 “改天再给你讲故事~”扬浪笑道,嘴里渗出了血迹,他呼呼的吸了吸,又冲言秋迟笑笑。 倏尔,分,扬浪提剑而起,几个翻跃,踏屋踩瓦而走。 言秋迟紧了紧手中的剑,向王府而去。 ------------ 第二十二章 蝶舞叶杀4 看着言秋迟的背影,华易朗笑了。只要小野呆会儿一死,朝廷会替自己解决他的,全国通缉言秋迟,邹家也因公主之事会被抄家!到时候顺手杀了他,指不定会有赏金呢?当然华易朗只是想借朝廷之手杀言秋迟,让他为朝廷办事,却落个被朝廷杀的可怜下场。 转眼看看这个比国都金陵还要繁华,还要有帝王之气的古城,华易朗的眼神飘渺而坚定。他这次木偶戏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赶走有名望的邹家,在洛阳布置自己的势力,为日后起义的国都选一个好地方!邹家是肯定不会造反的,华易朗很了解邹成辅的忠心,就是因为邹成辅对郭家太忠诚,他又扼守洛阳重地,华易朗才会想到除掉邹家! 而幌子就有很多了,一是邹家造反,倘若邹家真的造反了,华易朗也早就算好了。天下人毕竟被郭家的皇者地位奴役惯了,是不会跟即便很有名望的邹成辅起义的。再退一步,就算中原百姓愿意起义,那么多的郭姓诸侯也会起兵来镇压的,好歹都是姓郭的,郭宇当皇帝总比邹家当皇帝好!这个“好”是相对来说,郭姓的皇帝可以让那些郭姓的诸侯王得到更多的好处。 另一个是即便邹家不反,那杀了公主的罪名也同样会使邹家滚出洛阳,被抄家。无论公主死在谁手里?在邹家门口,那就是邹家的责任!再退一万步,公主不死,邹家也同样会贬黜,在邹家门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邹家怎么能在这里继续称王?言秋迟的这个目的就是让邹家离开洛阳,是洛阳无人镇守,使整个中原门户大开!这就够了!言秋迟那个配角,不过是可以让他调剂下心情,也利用它清理门户罢了! 华易朗弹着琴,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他的天下计划,邹成辅是第一个得除掉的人。至于邹应龙,完全是个残废,还是个自负的残废!蝴蝶看华易朗得意的样子,知道他的目的要达到了。 那只是其中之一的目的。 陈春,尹信,李奇三人的合力冲击,使御林军和邹家军的联手七零八落。沙皇心里着急,一只眼睛没离开过那辆马车,小野一直在里边没露过面。 蛤蟆的目标是公主,陈春当然记得,作为三月月主,他的地位要比四月尹信,八月李奇略微高些。 三人暗使眼色,陈春叫道:“公主!放箭!”尹信的长枪和李奇的长鞭已经伸向了那辆一直静谧的马车。沙皇长枪抵住长鞭,可是还是绝望! 漫天的箭矢,射向这边来, “小野!”沙皇嘶声吼叫,但“叮叮叮”的箭入轿子和“哧哧”的箭穿帷幕声掩住了他的吼声,也放大了他的绝望伤心。 邹家的和亲要求提出来那晚,小野说:“沙大哥,你带我走吧!我给你找个嫂子,你给我找个丈夫,我们过普通人的生活,还能两队情侣一起浪迹江湖,多好~” 当时自己强压住“为什么不是一对儿情侣?”的想法,讲了很多为国为民的大道理给她听,她很快就爽快的答应了和亲。自己又一路风尘把她送来这里,却是送来了死地。沙皇心痛欲绝,又厉声叫“小野”。 言秋迟纵马赶来。听到沙皇的声音,又看到那辆华丽的马车钉满了羽箭。心里一凉,提剑而起。 如果小野在这儿,一定会说:“江湖逻辑是不会让一个公主死这么惨的,公主和妃嫔的死法都是殉情或吃毒死的,怎么能有万箭穿心的难看死法呢?” 所以, 小野偷偷摸摸的走在这自己日后的家时,就在想:“嗯,按照江湖逻辑,我应该很快就找到我未来的英俊夫婿,并爱上他的啊!”可是小野都转了好久,也没遇到几个人。 小野是老早就掏出了那个囚笼马车,外边的热闹,让她觉得疼痛。人都是这样的,喜欢看热闹,却不喜欢自己是那个被围观的热闹。 百花曳地长裙走起路来太不舒服,何况我们的小野公主还是蹦跳着跃进这邹府的呢? 把那好好的裙子给扯的不成样子,但好歹行动起来很方便了。小野很大胆子的在这里闲逛,渴望遇到自己的未来夫君,看看是个什么样子?丑点没关系,小野是提前来跟未来驸马约法三章的,内容大致都想好了, 最重要的是得允许自己随时出门逛逛这洛阳城,还要帮自己打掩护。做好能每个月带女扮男装的自己到妓院观光一番。 小野算是认命了,不过嫁人也得好好玩儿,不能跟以前的生活节奏突然脱轨吧!她美滋滋的想着怎么跟新郎开口。 “咦?”小野听到奇怪的声音,顺着声音摸到了这间比较偏远的房间。 沾些口水,摸破纸窗,小野看到了一个坚强的人~ 他正吃力的离开轮椅,甩掉拐杖,尝试走路。手在空中扑腾着,一脸倔强和不服输的样子让小野有几分感动。 “是谁?”那人警觉的问道,马上做到轮椅上,这椅子跟一般的椅子差别不大,因为邹家公子邹应龙是残废这事儿,没多少人知道。 小野很大方的推开门,径直抬脚入里,道:“我佩服你!” 邹应龙看了看这个漂亮的不一般的丫鬟,冷冷说道:“你是新来的丫头吗?” 小野一听,立刻翻脸,骂道:“你眼睛也残废了吗?我这么有明显高贵气质的人,你说我是丫鬟?”小野的话很直接,没顾忌一个残疾人的自尊。 奇怪的是,邹应龙很高兴的笑了,兄啊也的这番话显然没把他当做一类看待。他从小就老是得到人们的夸奖,因为他的身体缺陷,有些事做的好了,知道他身体状况的人都会大肆夸奖,好像自己不该做那么好,他们的赞誉越多,就越让邹应龙难过。他每一次的得到赞誉,旧相识得到人们对自己的同情。他不稀罕。 所以小野这样说他,他反而很高兴。这次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小野,确实有一种难以掩饰的高贵之美,再加上眉宇间的英气,看起来很舒服。 “那大小姐是谁呢?”邹应龙问道,他以为会是哪家来提前贺礼的人家的千金。 小野很兴奋的说道:“这是小事情,我告诉你啊!你如果每天都坚持这样的练习,一定有一天会正常行走的!不过~~”小野顿了下。 邹应龙急忙问道:“不过什么?”小野狡黠笑道:“你答应帮我找一个人,我就教你方法!” “噗嗤,”邹应龙笑了起来,还从没有人跟自己谈条件的。当下以逗逗他的心态说道:“你不教就算了,我不会帮你找人的。如果你教了,我心情一好,说不定还会答应你!你好像比我着急多了。” 小野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诳我,我就吃亏~”小野又说一半,看着乐呵呵地邹应龙,邹应龙接口道:“你就吃亏先教我了?” “我就吃亏不找人了!”小野得意的说道,看着邹应龙。 邹应龙一愣,无奈笑道:“那你真的不找人了吗?”本想逗逗她的,没想到这姑娘还挺狡猾。 言秋迟巨剑所指,立陈横尸,立有血迹!尹信挺枪来战,言秋迟红着眼迎了上去。剑枪相触,枪身立断!尹信以断枪再战! 沙皇怎么样也甩不开李奇的如蛇长鞭,枪与鞭缠斗不止。 邹成辅颤微着双手去掀满是箭羽或破洞的帷幕,他没料到蛤蟆的人如此厉害,干么刚刚跟本无法救公主,眼下,看来自己一家都得以死谢罪了。 帷幕掀开,邹成辅讶异,又微笑了。 “沙统领,公主不在这儿!”邹成辅一时大悲大喜,脱口而出,张嘴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给蛤蟆的人也听到了。 言秋迟剑势一缓,尹信的长枪也慢了下来。公主还没死,就是说这次月主交代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沙皇比较冷静,他偷眼仔细瞧了瞧马车周围,那拉车的四匹马已经倒地,地上都是横陈的尸体和流动的血迹。还有, 裙子的碎片,在尸体堆和血河里隐秘着,蔓延到~~沙皇脸上现出了笑意。还好这是一个贪玩而=儿没规矩的公主。 ------------ 第二十三章 血溅邹府 沙皇的怪异眼神,李奇也察觉到了,李奇向陈春一使眼色,两人弃对手,狂奔而走!沙皇看到那些布条的线索,他们当然也看到了。 “言兄弟!”沙皇高叫一声,纵身也朝邹府奔去!言秋迟和尹信同时住手,都抢着奔进了邹府,谁先找到公主,谁就赢了? 不过对于邹成辅来说,无论怎样和,自己是难逃一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怎么活下去?他向邹福招手,命令道:“待会儿,你我就是拼死也要保住公主的性命!”邹福重重的点头。所有人又涌入了这中原王府。 蝴蝶忘我的跳着,他要把自己的最后一次舞姿发挥到最美,最美。不是给华易朗看的,是给自己! 华易朗的琴声悠扬而不断变换,刚刚箭穿马车的时候,蝴蝶明显感到了几分轻快。可现在,为什么又变的有些杂乱了呢?蝴蝶没有去看,她闭着眼,仔细感受空气里的不同波动,因为自己的舞步而奇妙的改变着空气。蝴蝶沉醉于这种奇怪的感觉。 “膛~~”的脆响,弦断了。 华易朗别看到那空空如也的马车,他知道公主不仅还没有死,而且还失踪了! 华易朗不容许计划不完美,他不看在眼里的进展就有可能出乱子,他要盯着才放心。华易朗尽然直接就飞身而走,也奔向了邹府。蝴蝶舞姿一停,华易朗已经跑远了。 “呵,他也有着急的时候!捡了几天的小命啊!”玉蝴蝶自语着。他知道蛤蟆是不可能放过她的。早晚会被追杀。能活几天就活几天吧!玉蝴蝶离开了这做摘星楼。她想回金陵城看看,看看那时候的歌舞坊。 华易朗看不到的地方确实会有意外,就像现在的陈义,快马进了洛阳城,毫无阻拦。 “喂,没人告诉过你,你很蠢吗?”小野大声个呵斥道,完全是一副教书先生的模样。邹应龙打心里都觉得好笑,他很开心,很多年都没人骂过他了。 记忆中很小很小的时候,自己还是走不好路,就被母亲和爹爹骂。再长大了些,反而不骂了。更多的是爱护,在邹应龙眼里那是同情和可怜。 邹应龙笑着问道:“那我该怎么做?”小野一本正经的说道:“就像过独木桥一样,手张开,张大点儿,”小野说着,还边比划的张开了双臂。 邹应龙一时痴了,这种很近人的女孩儿实在是可爱的迷人。邹应龙学她样子,像小孩子一样试探着走了几步。正得意间,身子一歪,就要摔倒,眼看着都斜着身子要倒了,邹应龙又神奇的站了起来,抱怨道: “你是木头吗?没看见我要摔倒了?” 小野指着邹应龙憋着笑,破口骂道:“还真是蠢猪啊!这种故意摔倒的招式,我三岁就会用了!你心底不纯啊!” 邹应龙一时语结,刚刚确实要摔倒,他这么多年来从未走的超过七步刚刚走了小九步,当然得意,也是极限了,就真的重心不稳,歪了。 “大小姐果然冰雪聪明啊!”邹应龙也不解释,反正是解释不清楚了,就顺着小野的话说道。 小野一听就来劲了,兴奋说道:“哎呀,我多交给你几招,比如说走路突然假装脚崴了就不用自己走了,淋雨感冒可以躲事儿,装病不好,得真病!下雪了就追着闹着和你恋人玩儿,一不小心就抱在一起了,还有~~” “等等等等~~你是打哪儿学来的?”邹应龙并未在意很多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那些走啊,跑啊,根本不存在与自己的世界里,不过他还是很乐意听小野讲笑话。 被邹应龙打断了自己正横飞的唾液,小野不高兴的瞪了一眼他,转而又很兴奋的说道:“还有啊!那个晚上一定要烤东西吃,围着篝火,慢慢儿的两人就睡着了,那个一定要吵架,哄好之后关系肯定更好!还有~?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想起来就教你!” 小野说着,就拿起桌子上的茶猛喝了起来。没有半点儿女孩儿模样。邹应龙见她英气勃勃的样子,呆呆的看着入了迷。 “喂!兄弟!”小野晃晃手,叫醒邹应龙。小野笑道:“你千万别这样看我,本公主早就总结过了,江湖逻辑说我这儿样的姑娘最讨男人喜欢了,可事实上我是满身的缺点的。” 邹应龙满脸笑意,这个姑娘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这个~~??公主!邹应龙一时愣住了,长大了瞳孔,看着小野,呆呆地问道:“你是?小野公主?” “她是!快杀了她!” 这个声音连小野都不陌生,是蛤蟆的二月月主常佶,他一直负责蛤蟆跟邹家的合作,很熟悉这里的环境,第一个找到了小野。 邹应龙实在想不到为什么会这样?小野同样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常佶?他对蛤蟆和邹应龙的诡计一无所知。 常佶见邹应龙没有什么反应,转向小野,冷笑道:“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啊?”小野嗤之以鼻,冷哼道:“还好,本公主都嫁人了!” 邹应龙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常佶又道:“那公主就得帮我一个忙了。” 小野没好气的说道:“借我项上人头吗?” “您还真是聪明的不轻啊!”常佶狞笑道,手中已经多了一柄明晃晃的短剑。 “你才是病的不轻呢!”小野骂道,拳头出袖,毫不畏惧地带劲风袭向常佶。常佶冷笑,看都没看她那没力道的拳头。 短剑斜斜送出,直取小野脖颈,迅速而诡异! 一道飞溅的血花,带着刺鼻的血腥弥漫空气。让小野一阵晕眩。 “小王爷!你疯了吗?”常佶又惊又怒,呵斥道。 邹应龙的手臂上割开了一道很长的口子,汩汩的不断渗出鲜红色的血液。邹应龙刚刚就费力的站着,又挨了一刀,实在站不稳,轰然倒在椅子上,脸色惨白。 小野听常佶称呼他为小王爷,又是晕眩,这个人就要是自己的驸马爷!小野苦笑,这是在干什么啊?未来的驸马爷残障不说,还勾结蛤蟆残害自己! “邹应龙,你搞的什么鬼?”小野和常佶竟然是异口同声的冲椅子上的人叫道。 邹应龙合上眼,他也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刚刚完全是无意识的出手。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苦笑。 ------------ 第二十四章 中原王府 常佶不多说话,又是一记凌厉杀招袭向小野,小野虽然一直糊涂搞不懂怎么回事儿?但也隐隐猜到这邹府跟蛤蟆联手要对付自己。 当下别扭的闪过了常佶的这一招,小野脚下踉跄不稳,险些摔倒。常佶哪里肯放过?不给她喘气的机会,又是急速迅猛的一击。 小野下盘不稳,身子仰倒,眼看着短剑以至喉咙,邹应龙难过的闭上眼,他觉得这个公主很特别,真是可惜。 小野见剑至身,怒声呵斥道:“本公主怎么可以这样死!”,修长的腿带着极强的韧性竟然直接平平穿过前胸,踢偏常佶的短剑。小野趁着间隙,右侧翻滚,“鲤鱼打挺”堪堪站起身来。 常佶冷冷笑道:“还有两下子嘛!”邹应龙不经意的为小野舒了口气,为这个自己一直想除掉的女人。 小野很得意,撇嘴道:“我就这两下子,不过对付你那一下子,还要强悍很多哦!” “是吗?”常佶嘲讽的冷笑。话音未落,剑光急闪,恍若寒星。 邹成辅喘着粗气到了这儿,这里是邹府最偏远的庭落了,找遍了其他地方,也就很可能在这儿了。言秋迟和沙皇对视一眼,相互了然于胸。沙皇身子倒退,急转向后。长枪拦住了尹信和李奇。 言秋迟和陈春则是双眼都盯上了隐约有人影的这间屋子。 奔过去! 两人全力急速而驰,不过**丈的距离,言秋池巨剑在前,率先挑开房门,就看到了常佶出手杀小野的一幕。 小野是惊恐中,墓地见到一把估计比自己身体都小不了多少的巨剑,古墨色的剑身。流畅着隐约的速度之风。后边是! 言秋迟! 小野笑了,因为她的逻辑又对了,公主怎么能这样死呢!她是不会死的,因为言秋迟来了。 常佶感觉到剑在背后,如果自己继续下手的话,那就是和这个公主一块儿死,甚至自己先死。他还有江浙一带的豪宅田产,他还想过一个子孙满堂绕膝,轻摇黄昏藤椅晚年。怎么能死? 常佶撤剑而斜出,闪身躲过。“迟野”剑停滞在了小野的眉心前。言秋迟神情有些异样。 真的是一朵花,一点儿也不俗,小野脸上绽放了一朵花儿,美目流转至这柄奇怪的剑。笑道:“你叫什么?” 言秋迟一愣,乖乖答道:“言秋,迟,迟迟野!” 小野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兴奋说道:“没想到,欧冶子前辈竟然鼓捣出这么一柄大剑出来!还真是和言大哥你的体型正般配呢。不过这剑~” 言秋迟立刻尴尬的放下“迟野”剑。 是吧,就相处了几天,分开了一个多月,她还是一样的热情和不见外,没有一丝许久未见的生分。欧冶子若听她说自己一个月的心血只是在鼓捣鼓捣,估计也会笑了。 “哐!”的巨响,这房间的几扇松木纸窗被直接撞开,陈春高度和言秋迟差不多,身体却是肌肉横生,刚刚和言秋迟同来。这下身子穿过门墙。拳头劲风袭向言秋迟。 言秋迟猝不及防,长剑横档,拳头当啷一声捶到宽厚的剑背。言秋迟身子被这股大力逼的轻颤。陈春是强忍着肉体与钢铁相撞的疼痛。又是一拳“盘古劈山”打来。 言秋迟镇定了几分,长剑横斜,逼的陈春不敢直接对敌,拳头翻转,改变方向,攻击言秋迟胸部。言秋迟剑身横式轻转,化用“右揽雀尾”的普通招式,剑转而出。发挥出了巨剑的异样灵巧。陈春接连吃亏,大怒。另一拳头直接打向了剑背。 常佶也斜剑而上,言秋迟没想到陈春还会这样用拳头硬碰剑身,自己前胸处无守,常佶又袭来。 小野只是很镇定的看着言秋迟的现况,她相信言秋迟的实力。邹应龙则是偷瞥小野,脑子里乱作一团。 言秋迟上半身后仰,巨剑自身后换手。斜递出来,封住常佶的短剑。前胸也是险而又险的被陈春的拳风扫过。 “小龙!”邹成辅跌撞跌撞的踉跄进来,扑到爱子身上。 “砰~~”沙皇咣的破窗跌入,翻滚到小野身边,小野赶忙吃力地扶起来。就闯进来了李奇和尹信。 这下子,就拥挤很多了。大家一时愣住了,不知该怎样做下一步?邹成辅在像小孩子一样检查邹应龙的伤势。看到他手臂上为小野挨得一道长痕,邹成辅心痛的样子半点儿也没了将军驰骋疆场的霸气。众人深感讶异。 邹应龙最受不了这样对自己的同情,心中的渴求存在感和怒火再一次升温。他怒道:“来人!杀了这个丫头!” 邹应龙又转向蛤蟆的四个月主,说道:“你们愣着干什么?动手啊!”常佶带头儿表示不屑,虽然不明白总月主华易朗的计划。但是也知道公主到这儿后,邹家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眨眼间一帮听命于邹应龙的邹家军包围了这个不大的院子。显得更为拥挤了。常佶笑道:“邹小王爷,你的价值也就到这儿了~” 常佶话音未落,李奇长鞭“灵蛇吐信”陡而出击,目标是, 公主! 小野,沙皇,邹成辅,邹应龙四人离得比较近,言秋迟在陈春的耽耽虎视之下,又离得较远,根本无法出手相救。 千钧一发, 邹应龙万念俱灰,感觉自己也不过是自负着成了别人的玩偶,心里的打击自幼年到现在,更重了几分,从心底的自尊和渴望的存在感,被瞬间全部击垮。 沙皇半晕半醒,迷糊着四肢无力,他看到中原王老而弥辣的不凡身手。可惜也幸好的!闪到了小野面前,李奇长鞭坚硬,如枪似箭。透胸,而止。 言秋迟不能接近小野,却距离使长鞭的李奇很近, 邹成辅闪身护小野之时,言秋迟也出手了,希望可以“围魏救赵”直接持巨剑砍向李奇。 李奇长鞭是可以穿透五六人的,哪怕邹成辅舍身救主,也是徒劳。他甚至嘴角浮现了残酷的冷笑,自己稍微使力气就可以穿透这两个无知的人! 笑容可以在猝死的时候,凝固!但李奇的笑分裂成恐怖的狰狞。 更让在场的人恐惧的是,那柄巨剑,名为“迟野”,巨砍而下! 言秋迟持剑怒砍,因为他本就比李奇高很多,这样的似刀般大力一砍,李奇整个身子自头顶向胯间!中分! 持鞭的右手,紧握着鞭子,掉在地上,使它没能继续穿过小野的身体。 血花飞溅了满屋子,大家脸上都多少沾染了鲜血的痕迹,却根本没有时间去擦拭。不仅因为惊讶言秋迟的一剑之威,而是 言秋迟带着剑和满身身血迹,嘴角渗着血飞了出去,陈春的拳头印记还留在言秋迟背上,挥之不去的是它带给言秋迟的伤害。 寂静了,这一瞬,仅仅一瞬的眨眼时刻,发生了这么多,难以料到的事。 院落里站满的邹家兵士眼珠都没转过来,刚刚的画面对他们来说根本看不清楚。傻愣地看见言秋迟带剑重摔在脚下,没了动静。 ------------ 第二十五章 七道圣旨 邹应龙傻了眼,但父王的尸体真切的倒在了自己脚下,他脑子空白了。长了这么大,他怎么会不懂父亲度自己的溺爱赞扬。就是因为这种赞扬,让他特别希望可以真正的做出一番大事来给父王看看,让他真正欣慰的看看。 可是现在,没了,做来给谁看呢? “在场人!杀无赦!”邹应龙厉声吼道,他要让全场的人给父王陪葬!门外院落挤满的死士熙熙攘攘动了起来。他们涌进这个房间,围得水泄不通。 “哼~”华易朗暗处,冷笑自语:“邹成辅死了,邹家没了,言秋迟估计也活不成了。洛阳城终究是我的新朝国都!我郭洲终究还是会做皇帝,即使要等一段时间,不过那是早晚的事儿。”华易朗得意的笑了,“皇帝,圣上~”他喃喃自语。 “圣旨~~到――”真气充沛的浑厚嗓音,华易朗一愣。 围在这屋子里的兵士也纷纷诧异的为这个举着龙庭圣谕的男人让路。小野攥紧了邹成辅交给他的纸张。就看到了人群中出现的御林军统帅陈义。 邹应龙刚刚纯粹是脑子发热,就下了全杀的命令,现在清醒了很多,也知道自己是被蛤蟆给利用了。公主怎么还能杀? 又见圣旨,当下拱手道:“邹应龙伏微接旨~”小野则是把眼睛投向了院子里一动不动的言秋迟,担心他出事。 言秋迟感觉后背是撕裂一样的疼痛,不过并没有骨头损伤,这种程度的伤和自己小时候偷包子被打差不多的疼。言秋迟动了动手指头,还行,没什么大事。 陈义扫视了众人,高举着圣旨,那是一纸空文,不过大概的内容他和言秋迟商量过了,言秋迟身上还有三道。 这些邹家军毕竟是官府中人,又见到少主都拱手了,立刻齐刷刷的屈膝跪地,高呼圣上。 常佶,陈春,尹信三个蛤蟆的高手则是一脸不屑的望着陈义,言秋迟都趴在地上了,这里还没有他们的对手,江湖中人只看实力说话,不论好坏,也分不出来好坏。 陈义并未在意,高声道:“圣谕:今日血战,惊扰洛阳古城百姓,特免税三年,洛阳县丞不在,暂由邹家保管此圣旨。”陈义说着,双手递给了邹应龙。 不尽华易朗奇怪,邹应龙也奇怪,,这是在干什么?圣旨都不提自己的罪过吗? 陈义看出他的疑惑,心里暗道:“又不是一道,早晚会轮到你的!‘“圣谕!”邹应龙大惊,又俯首。 “追封邹成辅为镇平王,俸禄加倍,领地加南阳郡,布帛三千匹,车骑五百,所属兵士赏银五两,厚恤死者。偏将邹福调离洛阳,官从三品!” 陈义从怀里拿出了第二道圣旨,在场人又是唏嘘,听得内容,无不惊叹疑惑。跪地的兵士无不欣喜,慨叹朝廷厚恩。 陈义这次把圣旨交给了身后的邹福,笑着又从怀里拿出一道,这下众人无语了,什么大事能有三道圣旨来! “念邹成辅护主有功,再加封皇室太师太保,谥号待定。” “邹家长子邹应龙被蛤蟆设计迷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贬为庶民三年,北境充军。三年后酌情代其父领受爵位和赏赐。” 当陈义把上边这两段话用了两道圣旨背出来时,全场肃然,百年来,这是第一次同一天为一个事情出了四道圣旨,谁敢不惧?连三个蛤蟆的高手都有些忌惮了。陈义怀揣了四道圣旨,那是可以搅乱天下的圣物。会不会陈义是个绝顶高手呢? 陈义是打心底高兴,公主完好无损,自己一家人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邹应龙欣悦臣服的接了三道圣旨,都这样恩宠了额,他还能说些什么?邹福也很高兴,他见到陈义时,知道了他手里有空白圣旨,就求陈义网开一面,陈义想想恩惠邹家也好,可以为朝廷积累宽宏大量的面子,也给那些异姓王打镇定剂。更重要的一点是,恩宠邹家会让天下百姓误以为这次的事件都是蛤蟆干的,给蛤蟆添民愤! 跪地的兵士正要起身,小野笑了,很舒心,像是心里的大石头突然不见了的感觉。“圣谕!”陈义高声道,双腿发麻的众兵士又“扑通”跪地, “还有?”华易朗代替了所有人皱眉疑惑,自语道。 他躲在暗处都看不下去了,这宫里还有个政治高手被他忽略了,金陵到这儿怎么也不可能及时的传递信息,洛阳城邹家血案之事估计都没传出去。那就是说明,有人早就有预谋的发了四道圣旨或更多的圣旨,提前就出发了。把这件事的后果完全推诿给了蛤蟆,也对蠢蠢欲动的异姓王有了很大的无形安抚。实在是高。 那个人是柳弱,华易朗见过很多次,小时候他还是皇子郭洲时就认识了那个很有心智的女人。不过这次,华易朗大意了。柳弱却是交代过陈义要尽量给邹家好处,无论发生什么! 陈义说完,望向了院子,小野已经张大了兴奋的眼睛,因为言秋迟站了起来,甚至都没有依赖“迟野”剑作拐杖。 提剑,自怀中掏出圣旨,小野却是看到了自己所写的《高手秘籍》,心里一阵温暖。 “圣谕,邹应龙身子残疾,不适合沙场征战,现予以圣旨一道,至边境可以免战!”言秋迟完全是临场发挥,陈义那家伙把和自己商量过的内容都背完了。 邹应龙口道万岁,虔诚的接过圣旨,他暗暗发誓:“无论怎样,我要以将军的身份踩着敌人的尸体重回洛阳!父王,没有腿,阿龙一样可以走好您走过的路!” 言秋迟巨剑遥指常佶,道:“蛤蟆人众接旨!”常佶三人一愣,虽然的确是被这留到圣旨的气势给镇住了,可也不至于管自己什么事儿吧! “迟野”剑轻轻依次扫过常佶,陈春,李奇。言秋迟笑道:“圣谕!蛤蟆与朝廷的关于漕运往来,盐铁铸币的合作,以及蛤蟆属下的客栈,钱庄,赌坊青楼,要么中止合作,要么蛤蟆私有的运营机关让利百分之三十给朝廷!”言秋迟把圣旨摔到常佶脸上,冷笑着看他。 常佶满额是汗,他当然懂得蛤蟆的所有金钱来源。和官府的合作占了一半,这也是为什么官府不敢动“蛤蟆”的原因、另一半就是蛤蟆旗下的各种挣钱之所了,这很难让人抉择。 言秋迟自小讨南讨北,对蛤蟆的事儿有比普通人更深的了解,蛤蟆是介于江湖和朝廷之间的势力,而且两方面都是很强大的存在。 华易朗觉得自己这次是输了些,朝廷终于有借口不跟自己合作了。 常佶和陈春,尹信互相观望,三人虽然在蛤蟆里地位很重,可也实在难以抉择此等大事。 “我们愿意继续跟朝廷友好合作,愿得我大周圣朝永久庇护。”大家眼前一晃,华易朗就突然出现了。 小野都能听得出他语气中的狂妄和嘲讽,想骂几句,华易朗甩袖又径直离开了,投给言秋迟一个狠毒的眼神。 常佶三人立刻垂首跟了过去,言秋迟暗赞华易朗的果断,跟朝廷继续合作是只赚不赔的,自己那些酒坊钱庄之类的难免有盈亏,若是朝廷也要分杯羹,那就要承担这种风险,华易朗也有理由明目张胆的收敛钱财了。言秋迟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会不会遭到郭家的记恨呢?当然不会,这是给皇室解了一个心头大患。 小野的微笑好像在证明这一点。言秋迟呆了呆,蓦地想到自己还有的一道圣旨, 第七道!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勇气。 ------------ 第二十六章 这就够了 即便这个公主小野骗自己,言秋迟还是觉得自己很在意她,千里单骑到此处,脑子里还不都是她的影子? 看着小野的迷人神情,可爱模样,还有与生俱来的公主娇气,言秋迟立时有些心凉了,自己是什么东西呢? 言秋迟苦笑了下,算了吧!自己毕竟只是乞丐,那里能配得上人家公主,他前一秒的想法是,在那道圣旨上写下“言秋迟与公主结亲”的内容。 马上想想,完全是扯淡,自己怎么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小野和自己根本就没有多熟?而且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言秋迟喉结处蠕动了一下: “圣谕,邹家有罪,与皇室结亲之事取消,公主小野立刻回宫,不得有误!” 言秋迟右手抽搐了下,或许是因为陈春的重拳,反正他脸色苍白的甩掉这第七道圣旨,邹应龙伸手接过。 拂袖,提“迟野”剑而来,携剑而走。甚至都没和小野说上一句寒暄的话。言秋迟的背影,和那柄剑融汇在了一起,却依旧很孤独。 小野呆呆的望着言秋迟一声不吭就离开的背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关心他的伤势?还是得叫声言大哥,追上去问一句最近可好?很微妙很奇特的感觉,伶牙俐齿的小野也说不出话来。 只是还有一柄剑叫做“迟野”,小野都没摸到它,好歹是自己起的名字。就像言秋迟做梦都抚摸过小野的脸,却不可能实现一样。不过后者好像更可悲。 邹应龙揣着六道圣旨和渴望成功的执着信念,在轮椅上支起了自己残废的身体。 常佶,陈春,尹信,三人垂首站在华易朗面前,这个一脸铁青的年轻人是他们又敬又惧的月主。 “你们怎么看?”华易朗终于发话了,语调很平缓,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陈春和尹信都向常佶瞥眼,这里常佶的辈分最高,该有他来答话的。 常佶感觉这次没能成功的使邹家造反,自己很失败,但又隐隐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他想不出缘由,便道:“属下们觉得月主好像另有深意,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吧?” “哼~”华易朗轻笑,说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有侵入洛阳的机会就够了,洛阳是将是我的都城!” 三人心中一震,暗道:“原来如此。”不得不佩服这个年轻月主的高明。他的计划什么时候都是只有他一个人了解,所有人都能成为他的牵线木偶。 “那我们的所属产业呢?给朝廷白白的送银子吗?”常佶疑惑道。 “把那些盈利不好的钱庄赌坊报上去,赚得多的,我们隐藏就行了。”华易朗淡淡说道,虽是如此,那也会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常佶拱手道:“月主高明,属下知道了。” 华易朗摆手,不耐烦道:“那你们三个就先下去吧!”他还有下一步的计划,没时间在这儿闲聊。 待三人恭敬退下了,华易朗缓缓说道:“你们出来吧!”他叫的人是只属于且秘密属于自己的“暗黑组织”成员。 贪狼先出来了,他急切的想知道蝴蝶怎么样了?紧跟其后的是一个相貌很出众的中年人,成熟的坚毅在他棱角分明而脸上勾了几道浅浅的皱纹,显得不是苍老而是令人放心的稳重。 “说说打探来的消息!”华易朗直接切入主题。 “各诸侯王对邹家要造反的事都很在意,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们有些已经开始铸造兵器,暗自扩张兵力了。”这中年人的声音不愠不火,尽量简短的把重要信息传递给头领华易朗。 华易朗没有说话,看向了贪狼,贪狼立刻拱手道:“我离开金陵前,丁恺已经写好了奏折,不过还没有加盖他的官印,我就赶时间回来向您报告了。额,”贪狼顿了顿,还是大着胆子说了出来: “斗胆问月主,蝴蝶呢?”贪狼双手轻颤着抱在胸前,他知道华易朗不喜欢别人问他话,更不喜欢组织里有感情存在。 但是华易朗笑了,他笑的让贪狼不知所以,甚至心里发毛。 一旁的中年人好像对外物一切无睹,镇定自若的站着。 “她逃跑了,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华易朗蓦地厉声说道。贪狼一震,立刻把身子更弯曲了几分。 “你没有完成袭杀卷上的任务,是不是该死?”华易朗质问的口气说道。 贪狼脸憋得通红,一个杀手的素养在面对死亡时也荡然无存“可是,我,”贪狼想说是月主您派蝴蝶阻扰我的袭杀了啊!可是没有机会说下去了。 华易朗在贪狼说了第一个字时,也说了两个字:“蜜蜂”,语气是有些命令的感觉。 一旁的中年人立刻扬手,手起,寒光,血丝轻涌,贪狼的话就永远憋在了被划开的喉管。 “袭杀卷,蜜蜂你去金陵杀了丁恺,带回那封奏折,顺便把蝴蝶也解决了。”华易朗对贪狼的死,没有半点儿的反应。又命令道。 这个中年人代号就是蜜蜂,可他比蜜蜂要强很多,还没有高手能逼他使出自己最后的刺。 蜜蜂道了声是,便退开了。他不必知道为什么要杀了一个大臣?不知道再拿一封奏折有什么用?他只要完成任务就够了。不然会是贪狼的下场。 华易朗支着头歪在椅子上,这次他忽略了很多地方,比如柳弱,柳弱的圣旨使自己计划的影响减小了很多。他还忘了把没用的蝴蝶杀了,因为蝴蝶已经有了杀手不该有的情愫。 本来预料的让言秋迟遭朝廷通缉,就不用自己费事了,可是也没能成功。不过华易朗还是很满意,把邹家赶出洛阳就够了,邹成辅是自己蚕食天下的第一个要杀之人。应经成功了,其他附属陪葬品没能带走,也关系不大。 所以华易朗轻揉着太阳穴,开始详细的构思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其实这计划早就已经开始了。他利用了素未谋面的好官丁大人,他算准。邹家的反意肯定会激发这个好官写关于削藩的奏章,朝廷也必定会支持有大臣上书这样的事,因为削藩可以巩固自己的这政权。但前提得有导火索,而邹家和丁恺的奏章就是这个的导火线。 事情都要是两面的,朝廷想削藩,华易朗想让天下人反。削藩需要军队粮草和流血,可朝廷显然不具备削藩实力。而让诸侯王造反只需要几句话和一些刺激,蛤蟆的很多人都有嘴,能说话;而且华易朗只要把奏折在诸侯王面前亮一亮就能刺激他们。毕竟削藩对他们的利益影响太大。 上述这些华易朗都分析过了,所以他的成功应该比较简单。 ------------ 三辑 吞噬天下之第二个人 ------------ 第一章 柳弱的分析 第三辑吞噬天下之第二个人 第一章柳弱的分析 大周都城金陵,深宫。月夜 “宇儿,丁大人的奏折还没递上来吗?“柳弱眉头皱道。 郭宇回道:“还没有,洛阳城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异姓王已经没了。中原是安稳了。要不要让柳安去催催丁恺,让他明早递上来折子。” 柳弱轻叹口气,认真又带些遗憾地说道:“先让丁大人把折子给马上销毁了!”柳弱遗憾的是这个年轻的皇帝实在有些愚笨了。 “为什么啊?我们不是就盼望着有大臣上书削藩吗?那样我们就可以彻底解决威胁了!”火郭宇疑惑问道。 “我仔细想过了,我们还没有削藩的实力,搞不好会真的被他们挤下你这皇位。”柳弱淡淡说道。 郭宇心里一惊,他必须那个失去皇帝的头衔,他已经爱上了高高在上的感觉,他反问道:“我们上次不是运回了很多金子吗?那就是我们的实力!” 柳弱凄惨笑道:“我们是不缺钱了,可那些诸侯联手,我们有几分必能抵挡的把握?”这个大周朝的国运,柳弱也想把它再扶起来,可是很困难。 “那丁大人的奏折就会成为诸侯们声讨我们的理由,他们会打着我们无故欺压宗亲的旗子起而造反。”柳弱很认真的给郭宇这个稚嫩的皇帝解释,她想多教一些。 郭宇恍然大悟的点头,道:“我即刻派人去~” “报~”柳弱又是皱眉,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下人是不会半夜来这儿的。 那人跌跌撞撞的爬进来,柳弱识得是自己派出去监视丁恺的人。 “说!”柳弱道。 “禀太后,禀圣上,丁大人,丁大人突然消失了。” 柳弱惊的站起,怒斥道:“我不是让你盯着的吗?” “奴才的确是眼睛都没眨,可就是很奇怪,丁大人突然不见了。”那人战栗着说道,诚惶诚恐。 “你怎么看的人?”郭宇说着上去就是一脚。柳弱眼神止住了他,问道:“那他的女儿呢?” “奴才也找过了那个豆腐店,丁玲小姐也不见了。奴才该死,该死!”那人猛烈扣头道。 “算了,继续去找吧!你先退下。”那人先是楞了一下,旋即退下了,好歹捡回了一条命。 郭宇气愤的又给那人临门一脚。 “他是有用人,他已经监视了丁恺一家半个月,对丁大人和丁家女儿的音容相貌都很熟悉了。杀了他,再换人,就很难找到丁恺了。留着,他还会感激我们尽力给我们办事。”柳弱自顾自的说道,她并没有加上一句:“宇儿,你懂了没有?”因为那样会让一个成年的皇帝不舒服,她深知此理。其城府可见一斑。 郭宇点头,问道:“那丁大人怎么办?” “我担心他把奏折拿去给那些郭姓的诸侯,煽动他们造反。不管是不是这样!杀了他吧!把奏折拿回来就行了!”柳弱说道,她的口气中没有半分对丁恺的怜悯,即使叮大人为朝廷办了很多好事。这就是从政的女人的必须手段。 郭宇脸色很难看。因为这么多年来,丁大人给自己的朝堂添了很多话题,其他人大都是沉默着不发表任何意见。作为朝堂坐的最高的人,郭宇当然希望众大臣争得面红耳赤,然后自己在做最后的决定。那种最后决策者的快感就是当皇帝的乐趣。而丁恺经常给他这种乐趣,虽然有时候会忤逆自己的决策,但郭宇也知道丁恺是真心为大周着想的。现在要自己杀了他,实在有些不快。 “做人不一定得狠,但做政客,尤其是做皇帝。必须得狠!”柳弱缓缓说道。 言秋迟是打算回北方沙漠的,因为那里有人等着他吧!有父亲一样的欧冶子老前辈,还有可爱妹妹般的陌儿小姑娘。可是 他实在没控制住自己的脚步,就偷偷跟着小野的车队一直向东南方,奔去金陵。 言秋迟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自认为对某些东西的看法很独到。可是欧冶子说那些想法很多人都有的,自己只不过是还在疑惑着罢了。 自己的性格呢?甚至自己都提不起来有什么特质。以前觉得自己做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演什么样的人都能骗来钱给乞丐兄弟们买馒头,买烧刀子烈酒。可是不再讨饭了,不再装戏骗钱了,言秋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 言秋迟跟着小野一路向金陵,一路胡思乱想着。越来越乱,日后要怎么做?做什么样的人?言秋迟开始迷惑了。 小野呆呆的静静坐马车里,返回,回顾路边的风景,还是很陌生的草木,很陌生的路。她眼里跟本没有风景,她眼里是黄沙,是那个高大的邋遢身影。 她想到言秋迟在沙漠和自己的每一幅画面,“喂!小野公主!你是不是爱上言大哥了啊?” “我想是吧!” “那什么时候就直接告诉他呗!” “对哦,那样才是我的风格嘛!” “可,什么时候还能见到言大哥呢?” “呵,没机会了吧!”小野苦笑着自言自语,眼泪就悄悄划过了脸颊。她豪迈的抹去眼泪,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脆弱。 可,还是不争气的不断滑落,公主的眼泪。 言秋迟此时最渴望的是,能有人来劫道之类的发生些祸事,那样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出现,出现见她一面。 相距不过十数丈,不过那已经超过了可以感受到彼此心跳的距离。 又行了半个时辰,言秋迟第八十三次告诉自己,再跟着走一会儿,就返回,到沙漠陪欧冶子前辈,给他拉风箱,帮他铸剑。 “此树非我栽,此路非你开。要想过此路,你我得同台!” 声音清亮而高昂,言秋迟疑惑着躲到树后。 “搞什么鬼!这么俗的改编!你是谁家的龟儿子啊!”小野正愁无处发泄,掀开帘子,破口就骂。 沙皇已经打马站到了小野跟前,保护住她。 言秋迟暗笑,都说了人家是龟儿子,还多问一句是谁家的?这公主也太会骂人吧! 小野站在车辕上,僵住了掀帘子的玉手。 ------------ 第二章 金陵颜歌笑 彻头彻尾的锦衣玉服,腰系长剑,剑鞘镶七颗玉珠,剑柄有金丝缠绕,还有上等的布帛护手。这高挑的身材配以如此华贵的服饰,却没有半点儿媚俗之气。因为他的俊逸面容实在可以轻松驾驭这一身的华丽服饰。 星目睥睨,隐隐的高贵之气淡淡流转。言秋迟瞅瞅自己的一身风尘,不觉黯然垂首。那个男人显然可以使很多人自惭形秽。 “颜大哥!”小野清脆的嗓音兴奋叫道,言秋迟猛地惊醒,又惨淡摇头苦笑,“那怎么会是叫我呢?” 小野推开沙皇,跑那个劫道男人的跟前,那人正是金陵城的有名侠少颜歌,是一个倾倒一皇城的男人。不仅因为他的相貌还因为他的文武之功。 “公主呵,我可是得搭你的顺风车喔!”颜歌轻笑说道,声音温暖而又有磁性。 小野很自然的将手稍微费力地搭在他肩上,说道:“我们金陵三少,可是有段时间没聚聚了,那个汤少爷呢?” 金陵城坊间传闻,颜歌与汤暮白,还有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号称三少爷,这三人算是经常做些欺行霸市的小丑之事,逛妓院,进赌坊,当街调戏妇女,不过倒也没做过什么大的坏事。金陵城的姑娘都抱怨说那两个混蛋把颜歌给带坏了。小野就是那个不男不女的混蛋。 “他啊?估计是在哪个姑娘怀里了?我前几天还跟他聊起你来着,我们都觉得没了你的馊主意,咱三少的恶名都快没了。”颜歌笑道。 “什么吗?明明是你们两个大男人做的坏事。”小野不同意他的诬陷。 “好了,我要搭你的顺风车!我们走吧!”颜歌推着小野就要进去马车里坐下,沙皇拱手让开,这个颜歌好像跟皇室由于一定的关系,他和很多朝廷重臣一样,得对他礼让三分。 言秋迟所见的只是两个天仙绝配亲昵的同进了一辆马车。他黯然挪步,绕路走开了。 言秋迟一迈步突然就觉得自己真是废物,既然喜欢上了公主,就应该把自己的乞丐模样扮成翩翩公子身份,直接而勇敢的去追求。那个颜大侠又怎样,自己就比不上他吗? 身后是御林军护送的公主车队,还有小野,还有沙皇。面前是一道刚刚走过的却还是很陌生的树林小道,孤寂的横铺在地面,陪伴路的是很多年也没和它交流的大树。同样很孤单。言秋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要走条老路。 身后的细碎脚步声,车辙过路声,马车里的谈笑声,一切渐行渐远。只有言秋迟还是一个人呆站在路边树后,没有动分毫。 他暗自咬牙,自己应该为言秋迟,为自己改变了。不能老是被人利用!不能懦弱胆怯!回头, 神请很坚定,冷漠的神色有种傲视天下的骄傲,“骄傲是最完美的缺点!我会做一个不一样的言秋迟,我会给自己一个可以配得上任何人的身份!” 言秋迟内心呼喊,这就是欧冶子一直担心的事,言秋迟这个人的性格是那种温和中的倔强,很容易剑走偏锋,所以欧冶子费尽自己的一生所藏,把好的材质全打造给了“迟野剑”,这柄宽厚沉重的剑可以缓和他阴戾的一面。 言秋迟是在逐渐成长,只是会成长什么样子,没人能预料到。 小野的“乞丐是太子”的逻辑,言秋迟当然不会相信,他童年的印记很深刻,自己就是一个被贫苦父母抛弃的小乞丐罢了,不过他开始第一次恨自己的身份了,因为小野,那个处于另一个上流阶层的姑娘。他想成就名利了。 金陵城,这就是一个可以造就很多名利的地方,因为这里是国都。 作为一个朝廷重臣,黄中还是不得不对这个除了皇帝太后以外的人,恭敬的叩首作揖。因为他是皇室的人,他姓郭,很多年前险些成为太子的男人。 华易朗看着伏拜在地的黄中,严肃道:“中叔,你还能为我做些什么呢?”这是要抛弃黄中的信号,黄中在地上微颤着身子,他知道面前的华易朗已经不是当年的皇子郭洲了,他学会了权谋,也有了自己的强大实力,他还想夺回皇位,黄中当然希望可以跟随这个皇子成为一等的开国功臣。 “皇子,老臣还有很大的用处陪您到新朝开辟。”黄中说道。 华易朗当然知道黄中可以为他在朝中布置很多事,但是他想得到其他黄中所隐藏的重要消息。 黄中也是浸淫了大半辈子的官场,立刻想明白华易朗的用意,直起身子,拱手道:“老臣知道上次‘天机卷’的事。” 华易朗没有表现出自己的疑惑,故意道:“那不是假的吗?” 黄中见自己的消息很有用,马上站起身,说道:“那藏宝图之说却是假的,可恰巧在沙漠有皇室的宝藏,所以郭宇才会派人去沙漠。” “是吗?那我还被他们给逛了,那宝藏现在在哪儿?”华易朗问道。 “就藏在宫里,前些天才完全秘密运回来,数量之多可以想象。”这消息是黄中从一个老太监那儿得来的,绝对可靠。 华易朗眉头紧皱,“这样也好,就把计划再复杂些好了!会更有趣的。”他心里暗道,脸上却不动声色,笑道:“很好,你的消息不错,给本座讲讲柳弱。” 黄中疑虑,搞不懂这个郭洲皇子到底要干什么?但还是道:“;太后是现在大周的幕后推手,没了他,郭宇那小子完全是一个废物。当年也是她才让皇子您失去了太子储君之位。” 华易朗很感兴趣的问道:“有这么厉害吗?”黄中点头,又道:“老臣至今没找到关于她的小辫子,对她无可奈何!” “呵,很厉害啊!你怕她吗?”华易朗扯的话题让黄中很迷糊,但还是认真坦诚道:“怕。” “那有个叫做陈义的人,是干什么的?”华易朗继续没边际,没目的的扯开了话题。他当然知道陈义的身份,甚至连他的祖父名字都知道,不过他想借机隐秘地问出其他事。 黄中再次感觉到了胸闷,这个年轻的主子让他琢磨不透,只能老实回答:“陈义是宫内五千御林军的总统领。” “那我们能不能买通陈义呢?让他杀了柳弱?”华易朗继续问道。 “不可能,陈家世代忠良,即便可以买通,也没什么用处,御林军是轮班值日的,轮流作息,陈义虽是总领官,也不是没个时辰都值班的,没法让他下手。” 华易朗笑道:“好了,你回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华易朗摆手示意黄中退下。黄中满肚子的迷惑退下,他脑子一片混乱,主子的问题好像不是能联系在一起啊!他如果学常佶就好了,华易朗的想法是不会让别人猜到的,所以最好别去费脑筋。 对华易朗来说,只要知道有大量的皇家宝藏在宫中,还有五千御林军轮班值守,这些已经够了。 胸中氤氲着这个已经进行却还在补充成熟的计划,华易朗带着嘲讽,笑了。他也是郭家的宗亲,他有正统血脉可以继承天下,虽然需要自己努力的慢慢蚕食。 ------------ 第三章 庸人自扰之 星夜,月晦暗,初冬夜之风寒彻骨髓,言秋迟纵使内力不弱,也还是难以抵挡这夜的寒。 他的每一个步子都仿若尺子测量着走过来的,不大不小,都是一样的距离跨度,他在练武功。要学会把自己的每一丝内力劲气用的恰到好处,绝不浪费一分的体力,因为高手相博的时候,就要考虑很多。诸如环境和自己的体力心理,这样的走路言秋迟很小时候就开始练习了,不过总不能达到尽善尽美。但是他一直在坚持,他的勤奋是他实力强大的主要原因。 他要更强,他要具备可以睥睨天下人的实力。 “呵呵,学会走路了哦!”暗夜的冷笑声,刺耳并且有几分恐怖的寒冷。 “是谁?”言秋迟质问道。 那人竟然直接向言秋迟奔来,速度不是很快,言秋迟可以看到他蒙面的黑布纹路和他普通的身材。 眼花?那黑影借惨淡的月色,忽然变的飘渺很多,是速度突然变快了!急闪而过言秋迟。 又突然可以看清他的身影,已经是距言秋迟数丈之外了,慢速度几丈的近距离,身子又渺然起来,速度又是出奇的快。几片残影还留在言秋迟身侧不远处。 言秋迟倒吸了口凉气,今晚是见到高人了,论速度他可能不会逊于多少,可是那黑衣人对力道的变换把握,收发自如的程度实在匪夷所思。 言秋迟毫不迟疑,立刻拔足追了上去。 国都金陵,繁华百代。 青楼酒肆,典当行赌坊,戏台茶馆,这里当然都有,而且比别处更多,更大。热闹的街市,和熙攘于天子脚下的百姓喧嚣着诉说它的奢靡。 与别处饥民乞丐堆满大街的境况不同,这里的街道实在鲜有衣衫褴褛的行人过客,朝廷也不容许它有。 可是这个小女孩儿的模样实在有些像小乞丐了,普通材质的红布衫脏的不成样子,就算是干净的,也有好几处不小的补丁。她咬着手指对那家茶馆的大门内盯的目不转睛。 那里也没有包子馒头之类的,饥饿的小女孩儿干嘛要看那里呢? 蝴蝶就很好奇,她一路风尘赶到了自己的故乡金陵,满脸的倦意丝毫没掩住她绝代的风华。玉蝴蝶驻足此处看那个小女孩儿,就引来了很多的路人回头。 已经色彩暗淡的衣服袭卷着她娇媚的身材,给本来很妖娆的媚眼增添了几分古风的典雅。 斜勾亭楼玉瓦台,这间茶馆的门匾是“庸人自扰”四个字,笔法是俊秀非凡的行书,有了茶之风雅,却失了人的俗世凡心。 “嘿,小妹妹,你看什么呢?”蝴蝶仔细观察了这间古色古香的茶馆外部,俯身斜看内里,轻声问道。 这女孩儿好像正出神,被蝴蝶一吓,猛地仰头,看到了一张很漂亮的脸,就不怕生的说道:“姐姐你看,里面的那个云姐姐还没有你美呢!” 蝴蝶闻言,很和善的捏了捏这小女孩儿的脸蛋儿,笑着说道:“是吗?让姐姐看看。”蝴蝶说着也向内里瞧去。 正有一星眉朗目的白衣男子悠然抚琴,旁边是一处稍高的看台,有一身材娇好的女子在跳舞。琴声悠长绕梁,袅袅入凡耳,琴音丝丝扣人心脾,听来很是舒服。 那个叫做云儿的女子,舞姿曼妙而轻盈,轻笑而转身拂袖,抚腰而神销看客。一帮衣着华贵的公子老爷都是轻啜浅饮着品茶,也兴致勃勃的看舞听曲。 蝴蝶素爱舞蹈,她对云儿的几个舞姿动作颇为神往,很想进去探讨一番。便拉着身边的小女孩儿就要往里走。 这女孩儿拽住蝴蝶,急忙摇头说道:“姐姐,那里我们不能进去的。” “为什么啊?我进去喝茶也不行吗?”蝴蝶疑惑问道。“那里的人都是达官贵人,我们进去的话会被赶出来的。”这小女孩给蝴蝶解释道。 玉蝴蝶向来是不惧什么规矩贵人的,硬拉着小女孩儿就要往里走:“怕什么?姐姐照顾你。” “可是,云儿姐她~”小女孩儿还要说什么,已经被蝴蝶拉着进了这金陵最豪华的茶馆“庸人自扰”。 “喂,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蝴蝶拽着小女孩刚刚踏入汉白玉镶边的门槛,就被这个盛气凌人的伙计给拦住了。她们在大门口时,这伙计就看到了她一大一小两人对这里指指点点,但毕竟人家站在大街上,没法儿赶。 所以两人刚踏脚,就被伙计给叫住了。这伙计还想再说几句难听话的,好歹自己也是大茶馆的伙计,得讥讽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可当他稍微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蝴蝶时,欲骂人而张开的嘴就没合拢上了。蝴蝶当然懂得这天下男人的一般心思,挺了挺胸脯,她个子高挑,直视这伙计,笑吟吟说道:“这是什么地方啊?小哥?” 这伙计吞了口唾液,硬滑入喉管,正准备说“姑娘请进”时! “小玲?”舞台上的舞女小云突然叫道。 “云姐姐,云姐姐,你跳的好棒!”小女孩儿挣脱蝴蝶的玉手,兴奋的摆手叫道。 这小女孩儿就是丁恺的唯一女儿丁玲,她流落街头,小云也很担心她,这下蓦地见着了,当然很意外。 丁玲的小手还在招呼着,就看到小云的脚法纠缠,有欲倒之势,丁玲赶忙叫道:“云姐姐小心!” 野山林,追星赶月,追到了黎明。言秋迟感觉还不错,体力还可以,说明自己又进步了很多。那快速的黑衣人在太阳跳出来时就消失了。言秋迟追到这儿,警觉的环顾四周,除了苏醒的林中鸟兽发出了些许声音,就是一片寂静。 “呵呵,你跑的也很快嘛!给你引见一个要死的人,在这儿等着吧!”这声音虽然只在昨晚出现了一次,但言秋迟佶记的很清楚,正是那个黑衣人的声音。 言秋迟没有废话的去问:“你是谁?我要等谁?”他知道既然那人不愿告知姓名,自己问了也是白问。等的人自会出现。 所以言秋迟一言不发的抱剑,席地而坐,闭目养神,运功调息。 “丁恺?在这儿死吧!”语气是杀手一样的冷酷,简单,有震慑力。言秋迟握住剑站起身来。 清晨的初冬,还有簌簌而落的秋天没带走的叶子,细碎的脚步轻踩落叶声和重重的粗气声。言秋迟睁开眼睛,他猜得对,细碎而稳重的脚步声是那个高手的,重重的粗气声是被追杀之人的,好像是叫做丁恺。 “刚刚好~”这个黑衣裹卷全身的男人轻踏着堆积了好几层的落叶。脚步有些踉跄,他嘴里咀嚼着什么东西。轻轻长叹道:“靠药来提升的功力实在不靠谱~” 他也在附近,不过走的是一条很隐秘的路,另外三人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脚下越来越踉跄了,摇晃着歪斜而行。这里已经是金陵城郊了,黑衣人看看刚跳出的日头,自语道:“还行,能赶回去!” 薄薄的雾气笼罩着,看起来更神秘了。 ------------ 第四章 冬晨薄雾战 言秋迟抱剑起身,看着惶惶而跑来的丁恺,身后也是一个中年人慢慢迈着步追过来。 言秋迟并没有见过丁恺,但是知道他被称为大周的唯一官吏,是个受百姓爱戴的好官。 丁恺突然止住了慌乱的脚步,超言秋迟礼节性的点头,又回头笑道:“哼,你要的奏章我没有,我就在这儿死吧!遥看王城,死效大周,哈哈哈哈”笑声穿过这层层的森林,其豪迈和生死谈笑间的气魄让言秋迟心生敬意。 身后的中年人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不徐不缓的踏着落叶,向丁恺靠近。他神情肃然而冷漠,仿若根本没听到丁恺的话,也没看到距离很近的言秋迟。 代号蜜蜂,杀人是他的爱好,不为金钱,不为讨好什么人,他就是喜欢杀人。手很自然的随着步子有节奏的轻甩,外行人看来就是寻常的走路,言秋迟却可已感到他每一步的劲道,那是在凝聚一击必杀的力道。 距丁恺,七步,节奏着甩手迈步,没有加快的意思,也没有放缓的意思。 六步 朝阳氤氲着林间雾气,给这树林着了一层淡淡的迷人光晕,轻风落叶,簌簌而响,脚踏堆叶,吱呀细声。丁恺神情淡然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死神,瞳孔里的影像是锦绣河山,还好像有一个瘦弱可爱的小女孩儿。 三步,蜜蜂奇怪,这人真的不怕死吗?他的眼睛里竟然都没有自己的影子,没有一丝的恐惧。 两步,蜜蜂只要轻轻扬手,就可以无声优雅的解决了这个华易朗口头上的“袭杀卷”任务。 可是杀人是一件艺术行为,他要求被杀者有极大的恐惧,杀人者有超强的艺术感和杀人手段。这样的杀手才能够尽量减少被杀者的恐惧时间。 蜜蜂就是这样的杀手,他的慢动作是为了给猎物产生足够恐惧的时间,这一点也可以利用周围的环境和言语。让被杀者产生恐惧,然后自己尽快的出手,让他恐惧的时间截然而至,给他死亡的解脱快感,脱离恐惧的兴奋感。 蜜蜂没能做到前提,就是让死者恐惧。可是他还有一个次等的杀人艺术,他要把短刀划的深些,让丁恺脖颈的血丝蔓延整个空气中,给素色薄雾添几分惨淡的艳红。那会是一副绝美的画。蜜蜂在想怎样下刀可以让血丝喷涌成一个完美的弧形? 两步就停住脚了,可以感到丁恺的平稳呼吸和微微加速的心跳,蜜蜂轻叹了口气,他还是不害怕,就只能次等的杀人了。右手,动 “你是看不道我站在这儿吗?” 蜜蜂最厌恶有人打断他杀人,就像画师不喜欢被人打扰他画画一样。斜下偏半寸,力道用七分,刀离开时微微上扬,以四分力道。这是蜜蜂感刚刚的杀人灵感,可是被言秋迟打断了。 身子测斜,鬼魅的速度,晃过丁恺,短刀寒光轻闪,直取言秋迟脖颈。 言秋迟巨剑不避,反而迎上,想仗着自己长宽的巨剑优势,欲使蜜蜂还未近身就止在剑下。“迟野”剑,碰触着蜜蜂! 那是视觉的影像,蜜蜂的速度,恍惚了这薄雾初明,旭日轻柔的清晨。诡异的避过自己的剑,近身! 言秋迟丢剑,“迟野”剑落, 双手腾出,上下翻飞,绕指屈腕,“空手入白刃”险而又险的化解了蜜蜂这一击。 只是电光火石,半个眨眼,言秋迟冷笑,反击! 剑还未落,脚踢剑柄,“迟野’剑起,至蜜蜂后方而袭,蜜蜂右手柔软到难以置信,刀置后方,欲挡! 速度上的较量,言秋迟委身转步,抢至蜜蜂背后,剑柄在握!与此同时,蜜蜂也是转身,两人四目相对而过!堪堪而转,换了方位。 纵剑而上,言秋迟毫不迟疑,蜜蜂提刀而迎上!清脆的金属相触声,丁恺根本看不清楚二人的招式,只是为那个救自己的小伙子担心。 疾影而分,两人退而相距数丈,“迟野”剑遥指蜜蜂,睥睨之,口中冷冷道:“言秋迟。”言秋迟这是在自我介绍,口气很是狂妄。 “杀人的蜜蜂”蜜蜂同样轻蔑的回应,平手而已,谁都有资格嘲笑对方。 蝴蝶眼见那舞女要出丑,推开挡在身旁的伙计。使“八步赶蝉”轻功身法,衣袂轻飞,飘然于舞台上,扶住小云。本来已断的琴音又悠然响转,那抚琴的白衣男子对蝴蝶报以一笑。 听那婉转乐声,有身在舞台,看着台下那些不眨眼睛的,号称贵族的老爷公子。蝴蝶浅笑,细声说道:“我们共舞一曲吧!” 云儿还没有反应过来,蝴蝶已经带着她翩翩而动。 随着琴音而舞,小云舞裙翩飞,渐渐适应了蝴蝶的舞步,两人或是双双携手,轻曼腰肢,扬起瀑布般的秀发;或单手细牵,舒展臂弯,拂起云彩一样的绸缎;亦或是四目相视,绕中而旋,迈出金莲似的舞步。 丁玲看的使劲儿鼓掌,那个伙计也是呆住了。台下的贵族看客才刚刚反应过来台上多了一个舞女,完全沉浸在她们曼妙绝伦的配合舞姿中。 那白衣琴师也是被感染到,手指更加灵动的奏响起愈来愈美妙的仙音。 蝴蝶很开心,她轻声笑道:“你叫云儿是吧?我叫蝴蝶,敢不敢来点儿更厉害的?” 云儿不跌的点头,作为一个舞者,她当然希望可以见识更绝伦的舞姿。说道:“蝴蝶姐,我听你的!”她忘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蝴蝶是个杀手,也当然是高手!她身子飘然而离地,以慢动作渐渐水平,手搭在云儿肩上,道:“你也动起来,我没事儿,只需给我一只手就行了。” 立刻就是雷动的掌声淹没了云儿的答话,“知道了,你小心点儿” 云儿迈着轻盈的舞步,飘飘然晃若仙子,却始终搭着一只玉手为蝴蝶做为里的支点。蝴蝶则是真仙子了。不可方物的容颜和姣好的身材平浮于半空,对台下的看客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蝴蝶见云儿已经适应了自己的引导,就大着胆子,单手与云儿牵着,身子幽浮于空,腰肢轻颤,双腿奇舞,在空中慢速旋转,一带下垂,让那帮看客中的浪荡子眼眶几乎张裂。 “这才刚开始呢!”玉蝴蝶轻笑,无凭借力,就拉起了小云,两个武而动人,舞而靓丽的美女,给了“庸人自扰”有史以来最大的惊艳,街道上已经挤满了人,把这个茶馆给堵住了。也就是说,这支舞倾倒了这座城! ------------ 第五章 金陵一曲舞 第五章金陵一舞曲 这样的仙乐配以玉女神舞,艳绝全城。蝴蝶兴奋而愉悦的空中奋臂舞蹈,小云则在脚尖轻点地面,完美配合。不时也被蝴蝶用轻功带起离地。舞姿翩跹,颠倒众生。 小野直接把颜歌推了下去,自己也立即跳下马车。他们刚刚进城,就听说了这“庸人自扰”茶馆里有仙女人跳舞,小野压不住好奇,快鞭催马,把沙皇等御林军甩到后边。 眼看快到了,可是大街上挤满了百姓,实在无法驾马车过去。小野就和颜歌下地步行,好不容易把颜歌拽到了茶馆门前,人山人海,那里挤得进去? 颜歌看着兄啊也的清纯模样,眼神很复杂,又踮脚向茶馆里望去,缓缓道:“嗯,确实不错,两个女人都挺漂亮的,其中一个还会轻功。”他个子高,自是能大致看到里边景象。 小野撇嘴叫道:“你是能看得见,我怎么办?”颜歌笑着回答:“你不是挺多馊主意的吗?你喊非礼,让大家都往这边瞧不就行了。” “才不,这招虽然管用,可我用腻了啊!而且老是让你被人骂,我也很不好意思啊!”小野叹气道。 “喔?你还对我这么好啊?我每次可以口头儿非礼公主也算是占便宜了,咱两互不相欠。”颜歌回道。 “唉~是啊,这次得我做坏人了!”小野诡异的笑道,颜歌张嘴正要问什么,小野的高亮嗓音已经叫出来:“快看!女人非礼男人了!” 嘴上叫着,手已经扯下了颜歌的外衣,迅速挤入人堆,神鬼不觉,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只看到光着膀子的颜歌讪讪笑着“还用这招?真是该死!”颜歌心里暗骂。 脸色不改,在众人看变态的眼光下,慢慢整理好衣衫,其严肃俊俏模样好像刚刚的丑事跟自己没半点儿关系。 在众人的错愕疑惑中,小野跳出来,大方地把手搭在颜歌肩上,笑呵呵说道:“这是我兄弟,我们胡闹呢!就想看看里边的热闹。” 众人恍悟,立刻又围上茶馆,可颜歌小野两人的速度是何其迅速?看似大摇大摆的走路,却偏偏赶在了众人重新合拢之前,站在了最前方。 “你还有点儿良心!”颜歌佯怒道。小野嘿嘿一笑,道:“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招了。” “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的方法?肯定比这个好,至少我不会那么出丑。”颜歌问道。 “唔?”小野支吾着,她被舞台上目眩神迷的舞姿给吸引住了。随口说道:“是有很多啊,也不会出丑,比如你跃上这茶馆大叫‘小野是混蛋’或者直接撞墙,流血。哎呀多了去了。” 颜歌无语,大叫“小野是混蛋”,大家还不是一样骂自己是混蛋。撞墙那更惨。还是这个好些。他见小野一脸痴迷的样子,也凝神看去。确实不是凡人姿态。 不过颜歌把眼神转移到了那白衣琴师身上,不落凡尘的气质,书卷之气和眉宇间的英气把这个男人勾勒的很有魅力。还有并不普通的相貌,加以娴熟的琴技,这样的男人,颜歌很赞颂。 “诶,你说那个把腰缠到这个地步,她~”小野说着,瞥了一眼颜歌,捶他肩膀,骂道:“你什么时候性别女,爱好男了?” 颜歌一呆,回眼笑道:“那个琴师很厉害,耶?你不是在看女的吗?还说我?”“我本来就是男的!”小野理直气壮地回应。 “小心!”颜歌突然大叫,“什么啊?”小野问道,话未问完,小野也为那个地上的舞女担心起来了。 小云双脚叠莲花步时,突然捂住小腹,脚下一绊,摔在了地上,蝴蝶身子未止,根本没时间相救。琴音于此也戛然而止,人群开始议论纷纷,嘈杂起来。 琴师和丁玲一同冲上了舞台,关心叫道:“小云!(云姐姐!)”小云只是半躺在台上,脸上豆大的汗珠因为疼痛簌簌而落。捂着小腹,眉毛拧成了一团,一脸痛苦的模样。 蝴蝶落地,扶起小云,正要把脉。眼前一闪,手中顿轻。 “我带他去城东看大夫!”那身影急速而走,留下飘远的这句话。小野大叫道:“快闪开!带人去看大夫了!” 颜歌抱起这舞女,疾奔而出“庸人自扰”茶馆,向东驰去。 蝴蝶一愣,拉住琴师,道:“小云是你妻子吗?”丁玲立即点头,琴师道:“正是在下妻子,她已有了身孕。我们赶快道城东付医师那儿去吧!”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小野挥手,示意大家都赶快去,自转身奔出去了。蝴蝶拉着丁玲,道:“我们快去看看,怕他们不是好心!咦?琴师呢?” 蝴蝶说着发现那白衣的琴师已经不见了,没看到他出门啊?“哥哥叫祁少轩,是最好的琴师,他回家取钱了,那个付老头儿要的价钱特别贵!”丁玲眨着眼睛给蝴蝶解释。 “好吧!我们先去医馆!”蝴蝶说道,拨开人群,匆匆而赶。 朝阳已用日光散开了薄雾,言秋迟冷冷的看着蜜蜂,道:“你为什么要杀丁大人?” “我喜欢!”蜜蜂身子动了,抖落一地的露水,朝言秋迟奔去! 言秋迟紧握长剑,凝神而备。“我也喜欢改日再杀,现在杀人,大忌黄历,” 蜜蜂竟然穿过言秋迟径直走开了,留下的话,狂傲的宣言,在说只要自己想杀随时都可以! 言秋迟抱剑,系于背上,看蜜蜂真的是走远了,回身。 丁恺已经拱手,道:“感激侠士相救,丁恺无以为报,希望可得侠士籍贯姓名,常念于怀。” 言秋迟一向听丁恺的好名声,也很是堆砌尊敬,拱手回应道:“小子言秋迟,自小孤儿,没什么籍贯。丁大人怎会落魄至斯?” 丁恺长叹,道:“天下局势不稳,丁某人不小心成了这局势的漩涡,哪儿也容不下我了。”丁恺怎么会随便就把奏章之事说出来,但也不好敷衍隐瞒,就隐晦的说道。 言秋迟当然不懂,疑惑道:“小子不明白啊!那丁大人要去哪儿呢?” “我此去临安,路途不是很远,只是难免会再遇到人追杀。”丁恺有意希望言秋迟帮自己,路程很近,不出意外,也就是两天的脚程。 言秋迟当下拱手表态:“我当然想追随大人,帮大人顺利办成大事,也好成就一番功名!”言秋迟觉得丁恺能被蜜蜂那样的高手追杀,肯定有要事在身,自己也可以尽一份力,成就什么名利就更好了。 是这样吗?不久前,言秋迟在沙漠说的切腑之语,是对天下兴亡局势和官途的很大讽刺,也是正确的评价,可现在呢?是为了什么?自己有了功利之心。 言秋迟自己都诧异了,问自己:“为了小野吗?呵,痴心妄想。” “小兄弟你对为官一途感兴趣吗?”丁恺眼睛中闪动着几分隐秘的异样光彩,只要这个人,有名利欲望,就可以利用他!这不是丁恺的人品问题,官场就是这样。 ------------ 第六章 转机一刹那 想当官?言秋迟也问自己, “我还不知道!”言秋迟脱口说道。 丁恺心里在笑,这样的人更容易利用,心智不坚定,会根据他性格的弱点利用他。一个好官如果能好到人尽皆知的地步,那这个官一定不是圣人,不是“好人”。 很难解释的好坏,拿丁恺来说,如果他想实现自己为百姓尽力,为天下鞠躬的夙愿。那么一味的正直廉洁公正,是不可能让他实现梦想的。同僚不会容下他这个异类,大家都多少贪点儿,就你不贪?官场不容许有异类。 所以,丁恺的原则是很宽容的,他不会拒绝那些小利小惠,他不想与同僚对立,或者说是换一种方式对立。只要不打破自己的底线,就成。想为天下人某更多利,就必须阴险耍心机,然后一步步登上更高的位置,用更大的权利来给自己的梦想多添些色彩。 因此,丁恺不是传统意义的好官,换种说法,那些廉明到倔强的官,是好人,不是官。丁恺是好官!他要利用言秋迟,这很正常。 “我丁某人多少也有些名望,可以介绍你做些事的。”丁恺试探着问道。 住过沙漠的人,可能会厌恶黄沙,厌恶干燥,但一定会恋上自由,就算没去过沙漠,言秋迟也喜欢自由,因为他还当过十几年的乞丐。 “我不想受拘束,不喜欢被人管。”言秋迟说道,语气中有了几分不耐,若不是丁恺的廉明之誉,言秋迟肯定会讨厌一个极力劝说自己做官的人。虽然丁恺说的很隐晦,但言秋迟也是聪明人,他已经能隐隐感觉到这个丁大人的城府。 丁恺岂会听不出他的意思?他不着急,这事儿可以慢慢看来。 半晌的太阳投射在两个男人的身上,有些诡异的微妙。 “言小兄弟是江湖中人,老夫浸淫官场时间久了,难免的要为兄弟某个职位,不过兄弟不爱被束缚,也没什么!我们按江湖规矩!来!” 丁恺转移话题,豪放说道,自腰间解下酒壶递给言秋迟,言秋迟接了过来,反问道:“酒吗?” “呵呵,正是,兄弟你不要嫌弃才是。”丁恺答道,那酒是给他半夜赶路御寒用的,是很烈的酒。 言秋迟扒开塞子,强劲的酒香就扑面而来,言秋迟被熏得都有几分醉意,兴奋道:“烧刀子!”不是反问,是肯定。这种最劣质的酒,是他们乞丐的经常饮品,言秋迟当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不说二话,言秋迟就是豪饮一阵,啧啧赞道:“好,想不到丁大人也会喝这种乞丐酒!” “乞丐酒?”丁恺疑惑反问道,接过来也是狂饮,他不爱这样莽夫似的灌酒,可言秋迟这样了,他只好依样学着。 “是啊,这种便宜的酒,只有乞丐喝的。”言秋迟说这话,也毫不客气的夺来再喝。 “呵,老夫真是,真是要当乞丐了~”丁恺酒量并不好,杯酒下肚,就略有醉意,心中郁闷,不吐不快。 有些地方,闪耀着异样的光芒,那分明是什么东西反射的太阳光。言秋迟和丁恺并没有注意到这支训练有素的埋伏队伍。 循着光源而看,是百名的御林军一小支分队,他们的目标就是丁恺,和他手中的奏折。不管为什么要对这个好官下手,他们接到了命令就会执行! “是柳弱派出的人马,我们怎么做?”常佶问华易朗。蜜蜂站在旁边远远的看着言秋迟,那个刚刚个自己平手的家伙。 “杀了他们!”华易朗道。 常佶没有问这样的蠢话“丁恺还有价值啊~言秋迟也是不错的棋子,为什么要杀?” 常佶知道,蜜蜂也知道,华易朗说的“他们”是指那些御林军。暗杀的话,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言秋迟和丁恺两人互相交换饮酒,浑然不知,一个威胁替自己两人解决了另一个威胁。 付大夫名字就叫做付钱,很简单,很直白。他要的价钱很高,却仍旧很多人来这儿买药。不大是因为他的医术高明。就是因为他要的价钱高。 金陵城的大小姐们都会争抢着要“流云绸缎庄”的衣服,抢“伊人胭脂坊”的化妆品,除了质量好,爱因为它贵的离谱,那样才显得自己有身份。 大家都争着要有身份,那生病了呢?买的柴胡一定的贵,毕竟别人只能知道它的价钱,让别人看看自己是有多厉害,你四钱银子,我非要四两银子买,肯定比你的好! 某公子的老爹要死了,他不去请名医来诊,他去付大夫那儿买药,他就可以对外宣称自己为给老爹治病花了很多钱,自己很孝顺。 以上种种,都让付大夫的药卖的很好。 现在付钱却很疑惑,这普通的安胎药,他的三十两银子已经是其他地方的十多倍了,可现在这人非使眼色要自己卖八十两! 付钱再一次的看这个年轻公子哥,确认是八十两了,才支吾道:“小云姑娘的情况特殊,嗯,三剂安胎保神药,八十两。” “八十两?你怎么不去抢?”蝴蝶怒道,小野不怎么花钱买东西,不懂得,问蝴蝶说道:“很贵吗?” 丁玲嘟着小嘴道:“我们家全部家当也不值八十两的。” 小野这下怒了,扯住付钱的衣领,道:“你搞什么鬼?坑人吗?” 付钱看向颜歌,是他暗示自己要这么多的。颜歌诡异一笑,斜眼向后。付钱登时了然,努嘴道:“后边人排队等着呢!你们不舍得花钱就算了!”付钱边说,边摆手要赶人。 蝴蝶看不惯要动手,颜歌笑道:“钱财是小事儿,我们给就是了,付大夫叫伙计包药吧!”颜歌已从怀里掏出银票递给了付钱。 众人见昏迷的小云脸色苍白,也是很心疼,她肚子里还有孩子,怎么能计较钱呢?也是默许了这高的离谱的价格。 其他来买药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见此情况,纷纷嗤之以鼻。 “让一让,让一让。”一个俊朗男子推开人堆,挤了过来。径直走向昏睡的小云,那是他的妻子。 “得多少钱?”祁少轩关心的看着小云,问道。 付钱将药递到他面前,懒散道:“八十两” “八十?”祁少轩接药的手僵住了,他是没资格接过来的,刚刚从家里拿出的全部积蓄,也买不起。 正要把手缩回去,付钱直接把药塞进他怀里,冷冷说道:“那个公子替你给过钱了。”祁少轩抱住药,感激的看向带着温暖微笑的颜歌。 小孩子的眼神总是很游离,也总是被忽视,丁玲就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大哥哥非要多花钱呢?还逼着老板多要自己的钱。 ------------ 第七章 话酒入肺腑 祁少轩一次次的千恩万谢,颜歌笑道:“你一定记得请我吃顿饭就好了,还有啊,孩子出生了,我可是要做干爹的。”小野骂道:“你想的美啊!” “当然可以,当然,颜大哥的厚恩我祁少轩一定铭记于心。”祁少轩再一次拱手,感谢道。 小云也悠然醒转,向颜歌道谢了,若不是想给肚子里的孩子多挣点儿营养品钱,他们小夫妇怎么会到茶馆去卖艺?小云看向蝴蝶,不好意思的说道:“姑娘舞技超凡,都是小云给你拖后腿了。” 玉蝴蝶摆手,笑道:“没什么啊,你也是有原因的嘛!我第一次跳这么开心,有时间还要和你合作!” “嗯嗯,一定再合作!”小云点头说道,丁玲还是个七岁的小女孩儿,大人们在说话,她也忍不住插一句:“两位姐姐都跳得特别厉害,把那帮人都看呆了呢!” 祁少轩摸着丁玲的脑袋,道:“小玲这些天都跑哪儿去了?”丁玲正要答话。 “小野!”沙皇匆匆赶过来,他们刚护送公主进城,就给弄丢了,当然到处寻找。 小野也知道自己应该速速回宫的,就立刻向祁少轩等人拱手,道:“我们先走了啊!”拉着颜歌就冲沙皇跑去。 “公主,太后都等急了,赶紧走吧!”沙皇微怒道,这个公主的玩性太大了点儿。 小野赶忙说道:“知道了,我这不是在给母后挑礼物吗?她寿诞要到了。” “先回宫吧!”沙皇和颜歌异口同声。 “颜歌你,赶我走吗?你家到底在哪儿啊?我都没去过。”小野问道。 颜歌嘿然笑道:“改天,我到汤慕白了,就请你到我家喝酒!”“好啊,到时候儿,就要麻烦沙大哥了额。” 小野说着,狡黠的看向沙皇,要出宫还得靠这个御林军的副统领。 沙皇无奈的点头应允。 这边的祁少轩,小云,蝴蝶,丁玲,看着那边,丁玲道:“哼,我就是知道他们是官府的人。”口气带着几分可爱的娇嗔。 祁少轩蓦地想起丁家之事,蹲下来问道:“小玲,你爹呢?去哪儿了?”小云也看向丁玲,丁恺对他们夫妇有恩,可是前几天丁恺就消失了,还有官兵去丁家搜查,他们都很担心丁家的状况。 丁玲一听这话,眼泪就掉了下来,不过还是强忍着没哭出声,蝴蝶望一眼身后的付家药馆,眼神很奇特,作为一个职业的杀手,观察是最基本的技能,她也发现颜歌和付钱的奇怪交流。可是嘴上却说道:“我们先去你们家吧!这儿也不好说话。” 蝴蝶虽不懂是什么事?但建议很对,当下祁少轩扶着小云,蝴蝶牵住丁玲跟着祁少轩走开。 一进这小屋,祁少轩把疲惫的小云安顿好,就着急问道:“丁玲,为什么官府要搜查你们家?”话一出,祁少轩警觉的看向蝴蝶,问道:“姑娘舞技不俗,祁少轩还未请教芳名?” 蝴蝶也大致明白,好像有关丁玲的家世,他警觉自己也是应该的,,便回答:“我叫做玉蝴蝶。” 丁玲拉着蝴蝶的手,摇着说道:“嗯嗯,蝴蝶姐姐是好人。” 祁少轩也放松警惕,说道:“丁恺大人突然失踪,丁玲是大人的唯一女儿,我想知道大人的下落,所以不得不多问几句姑娘的来历,还请不要见怪。” 蝴蝶笑道:“”没什么,那赶紧让小玲说说吧! “怎么了,还有酒吗?”言秋迟带着几分醉意问道,丁恺更是不胜酒量,醉醺醺道:“我拿来御寒的酒啊!背上的包裹里个好像还有一点儿。”他说着就去解包袱,却怎么也摸不到背上去。 言秋迟见状,去帮忙,解下来,随口说道:“一个大官,连这种酒都小气嘛!” 丁恺闻言,心里一阵激灵,叹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啊!这官场,呵呵,老夫真是该死!” 言秋迟并不是很醉,看丁恺摇摇晃晃的站都站不稳,便扶他坐下。丁恺平日里很少沾酒,现如今,他官场示意,又遭人追杀。心情郁闷,加以烈酒,就醉了。 “想我丁恺,家境贫寒,自小熟读经书,好不容易考取功名,可以实现自己胸中抱负,让更多和我老爹老娘一样的贫寒之人过上好日子,可是,哼” 言秋迟抱剑坐到他旁边,听丁恺的自言自语。 丁恺是真的醉了,他郁积多年的压抑,在这个冬季的酒后,倾吐: “朝廷的无能,那些大臣的为己谋私,我怎么能实现自己的抱负?我如果保持自己的清誉,势必得被他们弹劾,我就只能两面做人,尽自己的力办些好事,这样真的很累,我熬着啊!就慢慢爬的高了,不用再看那些权臣的脸色,可我的的妻子嫌我穷跑了,撇一个女儿相依为命,我还年轻啊!哼~~” “我想为小玲弄些好的玩具,给她睡舒服的床,请最好的教书先生,可这需要钱,我很容易就能弄到钱,终于我愿意贪了,可是人人都说我好,说我是清官,被这些赞誉束缚着,我怎么还能聚敛钱财,我如果买了间大房子,那世人肯定会骂。我也早就变了,不是好官,不是好人,可又偏偏得做一个好人。我真是生不如死。” 言秋迟紧紧抱住“迟野”剑,他知道这个人是好官,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阴暗的一面,好人的度量之尺就是看这个人能把自己的黑暗心里压多久,直到压的没有。 丁恺却是很年轻,三十多岁吧!言秋迟猜测他的小女儿,肯定穿着朴素的衣物,但很可爱,而且一定蛮漂亮。 丁恺捶着脑袋,续道:“现在朝廷软弱,藩王势重,我知道朝廷希望有大臣联名上书来削藩,那样的话会名正言顺的夺走藩王的权利,可是谁敢呢?哪个上奏了就是会必死的,我是准备好奏折了,可又突然说,现在不适合削藩,有奏折反而会让那些藩王心里不踏实,怒而举兵!我呢?就成了千古罪人!呵,千古罪人,圣上还要追杀我,我,是做错了,错了,” 丁恺说到最后,眼角就溢出了泪水,言秋迟可以想象这个好官的心里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和痛苦。他将酒递给丁恺,两人都是正年轻的男人! 心中的压抑和痛苦,能给谁说呢?交给酒吧! 丁恺仰颈喝酒,长长叹息,头一歪竟睡在了言秋迟的肩上,言秋迟今年是二十四岁,可多年的江湖乞讨,让他更沧桑了些,看上去二十七八,不过还是很年轻的岁月,丁恺,今年三十三,有个七岁的女儿。两个男人的故事,都很崎岖,很吸引人。 站在这百名御林军的尸体上,华易朗观察着按两个举止怪异的男人,“这么消沉吗?喝些酒就原形毕露了?”虽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可还是能看出他们的颓废和潦倒。 “接下来怎么做?”常佶问道。 “你去宫里打探下消息,找找金库,还要注意御林军的流动情况,要小心,他们的防御还是很紧的。” 华易朗说道,又转向蜜蜂,道:“你跟着他们,随时报给我他们的路程,看看这丁大人要把奏折送到哪儿?” “是(是)!”两人恭敬的拱手。 “那些消息传出去了吗?”华易朗问道。“已经传出去了,估计明天就能传遍江湖了。”常佶回答道。 华易朗点头,摆手说道:“那你们就行动去吧!蝴蝶那儿先不管了,她不敢搞什么乱子,先留她几天性命,蜜蜂你只需跟着言秋迟和丁恺就行了。” ------------ 第八章 坦诚秘密乱 小玲抹了抹眼泪,缓缓说道:“爹爹被朝廷追杀,要出去远门办事,我本来是打算在豆腐店李叔家的,可李叔家也被查封了,所以就在大街上乱转,就遇到了蝴蝶姐姐。爹爹他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祁少轩蹲下身子,替她檫檫眼泪,安慰道:“你爹他是好人,朝廷那边肯定是误会,不愕然怎么会这么突然呢?”丁玲点点头,她年岁尚小,很多不懂,不懂为什么爹爹会突然离家而逃?不懂为什么颜歌非要出高价买便宜的药? 蝴蝶摸了摸丁玲脑袋,她想到是该去付钱那儿问问为什么会和颜歌有“勾结”?她也没弄明白什么原因,颜歌非得出高价买药。 “那我就先出去转,一直在外地生活,回道金陵故乡,要逛逛才行呵!”蝴蝶笑道,她好奇付钱之事,想出去打探一番。 “金陵虽好,可惜不是我们穷人呆的地方。”祁少轩长叹,语气中难掩不得志的抑郁和愁情。 “是啊,祁公子弹得好琴,却只能卖艺为生,这金陵只会埋没人才了。”蝴蝶也是慨叹。 祁少轩号称“坊间第一琴师”,可惜只能是坊间,没人会推荐自己一个没背景的穷小子入宫入仕。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结。 “呵,不谈也罢,不谈也罢~”语气中却是谈不尽的凄楚。 “我也和小蝶姐姐出去转转!”丁玲高声叫道,毕竟是孩子,喜欢热闹。 “这,不好吧?”祁少轩看着蝴蝶为难道。 “没事儿啊!”我挺喜欢小玲的。蝴蝶说着就拉住小玲的手,两人倒真如亲姐妹一样,携手而出。 金陵城很大,在哪儿聊几句,都是很隐蔽的,即使在大街上,熙熙攘攘,不会有人注意你在说什么? 可是颜歌却得仔细听这个人的话,因为那对自己很重要,不仅听,还要去做。 “你应该考虑好了吧!人找好了吗?”说话的是华易朗。 “你答应我的事呢?人我已经物色好了。”颜歌警觉反问道。 华易朗轻笑道:“私生子嘛!很简单,你只要照我们的合作计划,向公主提亲,那你爹自会出来反对,毕竟你们的血脉太近了。” 几天前,华易朗找到颜歌,他很了解自己,一语就说出自己的心结所在。华易朗知道自己一直在为身世烦恼,他颜歌也是皇室的贵族,可因为母亲是妓女,爹爹就不认自己。如果自己和小野要成亲,那么就能逼父亲承认自己的身份地位。因为父亲和太上皇也就是小野的父皇,是同父同母的。如此相近的血脉至亲,是不能结为夫妻的。 这一招是华易朗交给他的,但仅仅为此,颜歌还不至于低头。还有――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在金陵城为你购置了豪宅,而且还给你买了几家大的客栈,你的身份和财产,已经可以做驸马了。”华易朗当然知道颜歌所指,就直接说道。 虽然颜歌风光华贵的出现在金陵,可是实在缺钱,这个计划的实施,也确实需要大的房子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颜歌压住兴奋,平平说道:“呵,好啊,我物色的那人,是个不得志的琴师,很合适你的要求。”颜歌想到华易朗将进行的计划,心里很不舒服,因为那会伤到自己的朋友。 “那就好,祝你好运!”华易朗说着,就径直离开了。颜歌踱步至大街上,熙攘人堆,有很多大人牵着小孩子对糖葫芦,对泥人张指指点点,还带着欢声笑语。颜歌喜欢也厌恶这种场面。喜欢是因为他也渴望有这样的童年,厌恶是因为他嫉妒。 颜歌垂首,经过笑逐颜开的一家三口,人山人海里,这个高挑英俊的年轻男人很孤独。 看见付钱的尸首挂在药房门口时,蝴蝶立刻捂住小玲的眼睛。人堆在了这里,有衙门的捕快在仔细搜查。蝴蝶拉住丁玲转身离开了。 “这是在灭口~可是为什么呢?谁干的?颜歌吗?就因为八十两银子?”蝴蝶杀手的敏觉让她有一连串的想法。 丁玲竟然道:“那个人该死!他不知道收了多少黑钱呢!” 蝴蝶拍拍丁玲恼袋,笑道:“玲儿不害怕吗?”“才不呢!”丁玲撅嘴道。蝴蝶颇为讶异的拍拍了丁玲肩膀。 街道上行人匆匆, “迟野宝剑,《韦陀秘技》,只要我们合作,就都是我们的了。”两个劲装装束的汉子,快步经过蝴蝶,蝴蝶很清楚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言秋迟?他怎么又得了少林的不传之秘?蝴蝶想到他,就在想,是不是言秋迟还在扮演不同的角色?和自己一样搞不清自我呢? 言秋迟拍拍发酸的肩膀,摇摇昏昏的脑袋。一觉醒来,看到丁恺已经站起身,伸着懒腰,很是惬意。 想到丁恺的肺腑潦倒之语,言秋迟主动打招呼,笑道:“丁大人精神不错哦!” 丁恺回头笑道:“呵呵,还好,今天赶路,言兄弟愿意随行吗?” 言秋迟点头道:“当然愿意,不过我想坦诚一件事。” “喔?言兄弟你说!”丁恺不是那种说了话就忘记的人,哪怕是醉酒是的话,他期望的是言秋迟已经忘了。 “丁大人酒后吐真言,让小子很受教育,一开始我承认自己是想跟着你成就一番功业的,可仔细想想,那些东西实在让人难以快乐。”言秋迟认真说道。 丁恺微一沉吟,严肃道:“言兄弟是大智慧的性情中人,丁某也该坦诚,丁某人是想利用言兄弟的一身本事为我办事。” “哈哈~~”两人相视一笑,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跟着你肯定能做大事。也顺道护送了你,与其相互利用,倒不如说穿了,我们就是互相扶持了。”言秋迟又哈哈笑道。 言秋迟沉思了很久,结果是,和平年代的避世,动荡年代的出世,这些根本就不用去考虑年代的限制。他自己也不想去追求什么有阴影的声誉,向丁恺,虽是天下人爱戴的好官,却也是失败的他自己。 全凭喜好决定自己出世还是隐居,这样太对不起许多和自己一样出生在这个年代,这个历史碾压过的同一沟壑的人。能力有了,就拼命为世人争取一世平安,这样做就又太对不起自己的崇尚自由的心。 所以言秋迟的想法是任凭自然,有什么需要了自己出世或隐居于野都可以。现在他答应丁恺护送的请求,是出于自然,此事一了,就回北方沙漠,那里是个不错的温暖地方。 丁恺哪里知道言秋迟的心智在自己的一番酒醉诉说后,变得通透而坚韧,对于政客,只有互相利用才踏实,他们的观点是,如果自己没有价值,怎么可以与别人“互助”下去?言秋迟当然了解,才说自己是跟他做大事的话,让丁恺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的帮助。名声,荣誉,不在乎了!言秋迟突然觉得,公主未必配得上自己。 “好啊!有了兄弟的护送,我也安心很多了。”丁恺高兴说道,他在心智上已经输了言秋迟,并不是在说他们之间的差距。而是两人身份的不同,注定会达到不同的境界。 “嗯!兄弟一定全力以赴!”言秋迟坚定说道。 (这一章有些乱了,各位朋友能看仔细点儿就好了。) ------------ 第九章 言秋迟扬浪 第九章扬浪言秋迟 “那我们是要去临安城了?”言秋迟问道,眉目郎秀清澈,说不出的精神,言秋迟想通了自己的路,和自己要怎么走以后的路。所以心情很不错。 丁恺摸了摸腰腹部,那里的一个小包裹藏着自己翻遍史籍经典心血而成的奏章,他没有毁掉,因为那还是有很大用处的。 “嗯,去临安,找乐平候郭易。”丁恺答道。 “不错,大人还真是高见,呵,郭易侯爷是现皇室最亲近的藩王。”言秋迟赞道。 丁恺奇怪的看向言秋迟,惑道:“言兄弟好聪明!正是因为无论如何,乐平王也不会造反,我才会把这个被称作‘造反导火索’的奏折送到郭易侯爷那儿,也可以让乐平候成为其他藩王的关注重点。”丁恺说着,还凭空拱手,表示对郭易的尊重。 言秋迟知道丁恺只说了一半儿,便续道:“对啊,乐平候都得到奏折了,都不反,其他人还有什么理由造反呢?” “好好,言兄弟讲的好!”丁恺鼓手赞道,他正是故意说一半,想试试言秋迟会是不是真的懂了。 “好,那我也来讲个笑话吧!” 丁恺愕然,言秋迟抱剑凝神,他认识这个突然挡在路中央的人,上次在洛阳城他也说过这句话“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嘿,伙计,我叫杨浪,我们见过的哦!”扬浪笑的很正派,一副给老朋友打招呼的样子。 “扬浪?有什么事儿吗?”言秋迟敷衍冷冷问道。 扬浪笑道:“天冷了,我来给言兄弟送棉袄,吗?当然不是这么个扯淡的小事啦!”他说着径直走到言秋迟旁边,伸开了很善意的怀抱,要抱住言秋迟。 即使是敌人,他表现出很善意的样子,虽然有可能是笑里藏刀。但如果你只是一副防备的样子,就显得太输气场了。试想,一个张开怀抱,带着见老朋友的微笑的人,难道你还要警惕的一脸小心防备?那样也太怯场。 所以言秋迟和扬浪在丁恺的诧异下,紧紧相拥。 “兄弟,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可以杀了你!”扬浪冷笑道。 言秋迟同样冷笑着回应:“我不知道,刚刚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杀死对方的几率相等。” “哈哈哈哈,好!好!”扬浪重重地拍着言秋迟后背,爽朗笑道,分开。笑吟吟的看向一旁的丁恺。 “丁大人,我想要你的那份号称可以大乱天下的奏折。” 言秋迟忽然对这个神秘的男人很有好感,直接爽快! “呵,壮士的口气是请求,那我得婉言拒绝了啊!”丁恺毫不怯场的回应道。 “我非要呢!”丁恺说道。“有什么用处呢?那东西对侠士你?”丁恺问道。 “我想让蛤蟆的那个头头儿求求我,让我给他这宝贝东西,对了我也是蛤蟆的人,而且还是分月主哦!”扬浪带着光明正大的笑容,看不出一丝掩饰,事实上他也没有掩饰什么。 “喔,这倒有点儿奇怪了!”言秋迟疑惑道,“你既然是蛤蟆的人不应该听那个叫做华易朗的家伙的话吗?” 扬浪笑道:“嗯,有时候也会听听的,对了,我的主要目的其实是听说了丁大人的文采和笔法都是当朝一绝,所以想瞧瞧,临摹背诵一番。” 言秋迟和丁恺都讶异了,这话的真实程度他们不敢多确认,可看扬浪直白的笑容,实在只有惊诧。 “就给小生瞧瞧吧!”扬浪恭瑾鞠躬,拱手道,其模样倒还真是跟求学问道的书生秀才差不多。 “不给怎么办?”丁恺警备着反问。 “唉~~”扬浪摇头叹息道:“那就只能动手了!”丁恺急退几步,扬浪冷笑,他根本就没打算去攻击丁恺这个文弱的朝臣。 言秋迟剑背而挡,扬浪重拳不避,“梆”的捶到剑身,言秋迟脚下不稳,轻晃一下。扬浪继续上步出掌,言秋迟剑正握在手,从容而对。 “打败你,就应该有资格拿到奏章了吧!”扬浪笑道,手上功夫却是丝毫不减。 “我没资格决定丁大人的东西,但会阻止你!”言秋迟冷冷回应。“那就先那打败你再说!”扬浪拳风凌冽,更是威猛的袭来! 言秋迟也可以不很费力气地应对,剑舞周身护住要害之余,还能不时地出剑反击。 近午的日光投射这两人的影子,混乱的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楚是谁占据上风?谁落了下势?丁恺站在一旁观战,却是不懂这功夫,只是看得眼花缭乱。 言秋迟很奇怪的一件事,上次在洛阳城和扬浪较量时,他是全身负剑的,怎么这次就不用剑了? “你出手慢了一定点儿!你在想我为什么不用剑吗?”杨浪一眼看透言秋迟的心思。笑着问道。 “那你为什么不用剑呢?”言秋迟疑惑反问。 扬浪骇然说道:“江湖中人都知道你有宝剑‘迟野’,还偷拿了少林神功《韦陀秘技》,我可不敢随便就使剑,我的剑虽不及你迟野,但也也是贝啊!被你用少林绝学给我削断了,那岂不是很亏本儿?” 言秋迟大惑,什么《韦陀秘技》?他虽听说那是少林不传的绝学之首,可是就连少林俗家的弟子都说没见过那东西,自己怎么就能偷到? 言秋迟剑挥四方,左掌重击,嘿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扬浪堪堪而避,躲过一剑一掌。 “你没有《韦陀秘籍》吗?为什么你进步这么多?”扬浪疑惑道,若说是不久前在洛阳城的自己和他一战,虽然自己半途而走,可也有信心可以跟他打上五百招。可这次,看似自己很随意,甚至不用剑,实则是使出了全力。却没有能胜言秋迟的希望。所以杨郎就坚信他肯定得到了什么绝学? 言秋迟一开始忌惮他剑未出,所以一直提防着没有出全力,现在扬浪又扯出来一个《韦陀秘技》,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拖延了。 剑疾动,迟野剑巨大无匹,舞动起来,簌簌风声都是催命的杀气。沉重剑身在他手中舞出了轻巧的灵动,巨大而光明!大开大合,剑势间隐隐有宗师气度。 扬浪突然感觉压力陡增,连连避险。还是有喘气的机会,又问道:“你没有秘技吗?” “你想要的话,就去少林偷过来,我没有!”言秋迟巨剑大力下砸,地面一已被剑气压出深坑,扬浪面容被剑风气势压的扭曲。 “珰”的脆响。 扬浪横而出剑,以剑背挡住迟野剑,言秋迟冷笑,剑势急转,斜劈他的腰腹之处。 ------------ 第十章 淫僧与蝴蝶 扬浪微笑着挥剑向下,皱眉挡住言秋迟的这一击。 言秋迟因为到底是手持巨剑,如果变招改势的话,免不了会使速度大大降低,所以就依然借力向下,微斜向上劈至跨步部。 扬浪心知自己也打不过言秋迟,胜负只是早晚的事,干脆剑疾格住,身子则是急速后退。笑吟吟站到远方,道:“言兄弟,你不答应给我奏折,给我少林秘技也可以啊!那也能换些东西的。” 言秋迟对扬浪还是很有好感的,说话直,爽快!便笑着回应:“你说的我都没有,我怎么给你?” 扬浪自语:“难道那些江湖传都是假的?没道理啊,我老爹跟少林方丈的关系也挺不错的,不大会有假啊!” 这些天,是这几个月,江湖的消息都指向了一个叫做言秋迟的人,没有帮派师承,没有家室地位。杀蛤蟆星门高手后,被追杀至北方沙漠,又与当年毒神“简剑”联手,杀千名蛤蟆高手和武林同道。最近又南下,经过少林时,偷走了少林不传之秘《韦陀秘技》。随后至洛阳,救了公主,粉碎了蛤蟆的阴谋。 江湖上的这些传闻,街头乞丐都知道了,可是言秋迟一直奔波劳碌,根本一无所知。 扬浪是属于蛤蟆中的一些不受管教的人,因为他是名门正派的少掌门,加入蛤蟆就是为了好奇玩玩儿,华易朗也需要这样的人,这样的阔少爷可以为蛤蟆提供很多有用的情报。扬浪本来是不会相信言秋迟可以入少林偷书的,可自己的爹爹起那些天和少林方丈喝茶时,得到了此消息。扬浪就信了,他倒不在乎什么秘籍,他想抢先拿到奏折让华易朗对自己客气些。 可现在自己是拿不到丁恺的奏折了,退而求其次得到《韦陀秘技》应该不是难事吧! 但是好像言秋迟根本没有什么少林秘技,这让扬浪不知所措了。 “你真没有?”扬浪又一次问道。 “没有!”言秋迟毋庸置疑的回答。 扬浪沉默一会儿,缓缓道:“那我提醒你一句,你估计是被我们月主给坑了!” 言秋迟无语,这人到底是哪一边的?他不动声色的说道:“怎么个坑法?” 扬浪脸色为难道:“这让我怎么教你呢?我总不能背叛我们月主吧!”转而又笑道:“如果你肯交出丁大人的奏章,我就教教你!” 言秋迟也笑了:“我同样能背叛我的诺言,我会保护好丁大人!” 扬浪收回剑,负手踱步说道:“嗯,如果你能把你的迟野宝剑给我玩儿几天的话,我可以考虑说说你所陷入的坑。” 言秋迟本来是剑指扬浪,可扬浪都已经收剑了,自己也不能太没礼貌,就将剑插在地上,道:“那个坑太深了,我既然已经掉进去了,就算知道它是八十丈深或是七十丈深,有什么用?已经掉了进来,你们月主蛤蟆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 扬浪听的叫好,笑道:“你果真厉害啊,话说,月主蛤蟆跟蛤蟆月主的意思可是千差万别的喔!我赞扬你的大胆和智慧!” 言秋迟微笑不语,因为杨浪还没有说完,自己刚刚也没说完,扬浪会说自己未说完的话:“所以呢,我告诉或者不告诉你,都对我们的计划没有影响,你在想我究竟是为什么还要拿这个没用的东西来跟你做交换?对不对。” 言秋迟点头,杨浪说的很对,所以他就问了:“为什么呢?” “因为我本以为你就是个莽夫罢了,上次被耍的团团转,输那么惨。我就拿这个没用的东西跟你做交易了。可是发现你果然如我所料的聪明。”扬浪笑着回答。 言秋迟一愣,上一次是自己赢了啊?怎么会?难道华易朗的目的还有其他? 蜜蜂皱眉,他不爱说话,因为他知道话说多了肯定会有漏洞。现在扬浪就多说了话。也让言秋迟可能会思索华易朗的全盘计划。蜜蜂一直以杀手的身份尾随着言秋迟。扬浪的废话让他很厌烦。 ~~金陵 这是一个偏僻的小巷,蝴蝶跟着那些少林弟子的行踪,牵着丁玲走到这儿,刚拐角,她就暗骂自己蠢货,一个杀手的素质被自己丢的一干二净。 她看着这些本应该慈眉善目,却一脸淫笑的和尚。心慌了下,不是为自己,是为小玲。蝴蝶担心小玲会在自己打斗时出差错。 玉蝴蝶,蓦然发现,自己脱离蛤蟆,脱离暗黑组织后,各种能力开始下降,善心却在发酵。兴许是回道最初的故乡了吧!蝴蝶从心里厌倦了杀手的生活。她希望平凡下半生,所以很多杀手的敏锐和狠辣,就不知不觉的给抛弃了。 “呵,小僧几个还以为是谁呢?谁道是艳福来了。”几个少林僧袍蓄发的和尚相视淫笑。他们是少林俗家弟子,此次下山是为《韦陀秘籍》而来。 江山风雨,易主换代,江湖沉浮,武林中的少林,武当以及五岳的五大宗门,加上峨眉,崆峒之类,这些都是老牌儿的门派,甚至比周朝的历史还要悠久。蛤蟆是新近十几年崛起的教派,在这些老牌门派中,虽然忌惮其实力,可也觉得那只是昙花罢了。再几十年,又会没落消失。 少林突然内部消息,至尊之书《韦陀秘技》被盗,当然以传遍了武林。少林也派人下山查看此事。可偏偏这一拨人是少林败类。**之意,围起了蝴蝶,好色的眼神不时在蝴蝶胸前打转。 “哼,几个和尚还想吃腥吗?”蝴蝶一脸冷艳,紧紧握住小玲的手。 “呦,还有一个女儿,呵呵呵,这样更好,就不用哥几个教什么房事密术了。”这些俗家子弟的淫秽之语,倒没怎么触怒蝴蝶,她本就不是很干净的女人。 “你们想怎么样?”蝴蝶问道。 “,是美人儿跟着我们的,还问我们想怎样吗?”有个满脸胡茬的僧人说道。 玉蝴蝶,狐媚一笑,莞尔道:“我是问我们该怎么玩儿?你怎么这么笨那!” 丁玲眼神很迷惑,但没什么惧意,只是紧紧靠着蝴蝶,感觉蝴蝶姐姐要撇开自己的手了。 “额,”众僧一愣,旋即大笑,道:“就不用找地方了,在这儿就行,在这儿就行!” 蝴蝶眯眼轻扭腰部,握丁玲的手松开了,妖惑之气,艳到无法窒息,急! 继而转为杀气的冷艳!斜视淫僧,随着腰部带起的力道,狠辣出招! 一边躲在巷尾的僧人停下了解裤子的动作,他们几个人本是作为突袭的,先隐藏着。可见有艳福,就不想落人后,赶忙要解僧袍狼皮。却发现蝴蝶突然动手,就侧了侧身子,藏得更隐秘了。 ------------ 第十一章 入得淫僧怀 蝴蝶的骤然出手,让那个距她最近的和尚猝不及防,中蝴蝶一掌,捂腹后退,到底是少林的外家高手,横练功夫真是了得。重重的咳嗽几声又硬挺的站直了身子。 蝴蝶惊骇,自己刚才那一掌实在是自己的全力了,竟然没能让那个淫僧一掌毙命。丁玲乖巧的站一旁,毫无惧意的看着蝴蝶姐姐跟那些和尚的打斗。 这些和尚都算是少林的好手,不然也不会派下山执行重要任务。蝴蝶虽厉害,但她的长处是袭击和暗杀,并且结以魅惑。饶是如此,她衣袂翻飞,翩然出掌,仍是占尽了上风。 玉蝴蝶身法曼妙,窈窕可人。这下被几个丑和尚围着,身在其中。倒很像是仙女与恶鬼的争斗了。丁玲是一眼羡慕的看着蝴蝶姐姐,不时的拍手叫好。 “臭和尚,你怎么不去尼姑庵找女人?到这儿来找死吗?”玉蝴蝶冷眼睥睨,出拳嘲讽。 是女人粉拳,但绝不是只有胭脂水粉的香艳气味儿,还有,血腥味儿!一个和尚的脸被打的歪了起来。 这几个和尚暴怒,纷纷使出全力,更有粗鄙者骂道:“臭**,就是奸尸,我也要你好看!”拳风,掌气,腿劲。把这个两面通风的小巷耍的“呼呼”声响。 蝴蝶顿感压力,但也能从容应付,她一路奔波,从洛阳至金陵,时刻担心遭到蛤蟆的追杀,虽是平安抵达金陵。可浑身上下根本没有自己的常用装备,从蛤蟆总部“洞”带出来的毒粉,暗器早就用没了。那些东西才是她的杀手锏。倘若有任一件,这些和尚就不会有说话的机会。 想到丁玲在一旁呆着,久则出乱。玉蝴蝶要速战速决。 修长富有弹性的腿飞起而踢右侧的一个矮胖和尚,那和尚很机灵的侧身躲过。但蝴蝶的意图并不是踢他。 双腿抡起迅速勾住那和尚的脖颈,腰带身转,面对另外的和尚,轻叱出拳!“小玲,捂眼睛!” 手上快攻不息,腿脚自是不会闲着,腰身再扭,丁玲听话的捂住眼睛。 “咔嚓”脆响,那个矮和尚脖颈处断裂,倒地。 蝴蝶双腿不停,收脚,空翻,轻巧的骑到正对自己的那和尚的脖子上,这样的动作很是诱惑。这和尚感觉自蝴蝶身上的媚香让人头晕,还有她跨部一下的狐味儿,更是让人心神荡漾。蝴蝶对这些魅惑之术很是在行,手臂轻轻勾住这和尚的头部,将他的脸埋在自己胸前,动作缓慢而轻柔,温柔到忘记这是在杀人。 明艳的微笑,冷酷而美丽,温柔的窒息!这和尚的高大身子摇摇欲倒,已是一具体温在不断下降的死尸。 玉蝴蝶当然不会忘了还有其他人,身子后仰,借自己下仰之力把这具胯下的尸体甩了出去,为自己挡住另外几个和尚的杀招攻击。 轻盈如仙子,蝴蝶飘然落地,一脸温暖笑意,看着面前的几个和尚:“怎么样呢?我这个小妞是不是很烈啊?” 这下他们不敢在放肆,凝神戒备着,一脸的严肃,如临大敌。“不说话了?”蝴蝶轻笑道。语气中的嘲讽可以让任一个人明显的丧失自信。 也笑了,和尚嘴角抽搐,坚硬的笑了,不是强装出来的,而是刚刚由恐惧转化而来的放松的笑。这样的笑,让蝴蝶毛骨悚然。担心的回头, 丁玲刚放下捂眼睛的手,眼前又是一片黑暗,嘴也被封住了。蝴蝶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个和尚把丁玲已经抓了起来。 “威胁我?”蝴蝶娇躯微颤,她很担心小玲,怒道。这三个和尚早就躲在附近了额,眼见同伴不敌,便出来相助。 “说得对,就是要挟你,束手就擒吧!”面前的和尚奸诈笑道。 “不是威胁你!”身后也有和尚答道,与之而来的还有头部的痛觉重击。 昏迷的一刹那,蝴蝶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实力会下降,因为自己也有了杀手不该有的牵绊。 丁玲惊恐的看着蝴蝶倒了下去,倒在一个面目可憎侧和尚怀里。丁玲拼命的蹬腿反抗,她毕竟是个小女孩儿,当然无济于事。 “不能在这儿,这里人多眼杂,大哥忍一忍!”有和尚出主意。 “对啊!不能坏了咱少林的清誉!” 坏事,被人看见了就不是坏事,这是很多做坏事者的至理名言,激发他们侥幸的做恶事。 ~金陵城郊。 言秋迟没有再往下想下去,面前还有个扬浪,身后还有丁恺需要保护,他必须时刻警惕扬浪。他还搞不懂扬浪到底是怎么想的? “言兄弟,咱都是聪明人,不绕弯子了,老实讲,不敢你信不信,奏折还是《韦陀秘技》,你一份儿,我一份儿,这样可以吧!我还是最想看看丁大人的书法。”扬浪说着,把眼睛转向了丁恺。 丁恺拱手,道:“老夫早年书法还可以,混迹官场这么多年,性格变了,笔迹也圆润应和了。没什么值得看的。” 言秋迟则说道:“我再强调,奏折不是我的,况且我也没有密籍啊!” 扬浪笑了,“喔,你是说想要秘技了,你等着!”扬浪行事古怪,话未竟,又径直走了。 言秋迟和丁恺相视耸肩,表示不懂这个奇怪的人。 “言兄弟我们抓紧赶路吧!不能再耽搁了,我担心朝廷里的人会追过来。”丁恺道。 言秋迟警觉的看看四周,蜜蜂惊的隐退几丈远,心道:“那小子能发现我吗?”疑惑间,又皱起了眉。因为又是一大堆的御林军悄悄赶来。华易朗和常佶不在,这倒不是蜜蜂担心的,他一个人也能突袭杀光这些对自己无戒备的军士。他怕跟丢了丁恺和言秋迟。 “临安是吗?好吧!跑不了你们!”蜜蜂自语道,坚毅如刀削的脸颊散发着冷酷,转身向御林军那里走去。给丁恺檫屁股。 言秋迟见四周无人,才低声道:“不知道大人我们相处了刚刚一天,是否信任我言秋迟?” 丁恺丝毫不犹豫,道:“当然!”实则是他刚刚还在想,那个扬浪是不是和言秋迟疑惑儿的?可如果他们打自己的主意,那里用得着故意演一出戏呢? 言秋迟认真道:“那就好,我觉得我们得双方面行动,大人你回金陵城,注意朝廷动向,我去临安见乐平候。这样也可以扰乱敌人动向。你我都安全的多。大人以为呢?” 丁恺第一次这样一天就信任一个人,言秋迟说话的时候,丁恺在他一张口就知道言秋迟要说什么。听言秋迟说话的时候,是在考虑。 金陵现在确实很安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点丁恺相信,可他相信言秋迟吗? “好!我相信言兄弟的为人!”丁恺坚定说道,他感觉自己开始刚回归本真,离开朝堂没几天,他就重新学会了信任和坦诚,而不是对付那些同僚的表面称兄道弟,私下里却老是怀疑。 言秋迟拱手道:“定不负所托!丁大哥!”“言贤弟!”两个男人相拥! ------------ 第十二章 英雄遇伊人 第十二章英雄遇故人 丁恺自怀里最贴身处拿出一个小的黄布包,郑重交给言秋迟,认真说道:“我们就不多说那些没用的话了,贤弟我们这就动身,各自出发!” 言秋迟渴望这样的朋友,绝对的信任,友谊跟时间的关系不会是很大。重重的点头,道:“丁大哥保重!” “保重!” 男人之间很少有不舍的流恋,是因为不舍和祝福都在心里。 转身,背向而分。 蜜蜂在充满毒障的烟雾中,把最后一个御林军打翻倒地,上前一脚踩碎了他的脑袋,狰狞过后是气愤。 言秋迟和丁恺已经不见了踪影。蜜蜂只是微怒,他作为一个杀手,有最基本的镇定,反正是去临安,自己还会找不到人吗? 揣着对丁恺的承诺,言秋迟踏上了去临安的路,忙碌一些的话,会让他忘记一些事,一些人。比如乞丐和公主的事,公主小野这个人。 这还是金陵城的郊外,也算是稍微荒凉的地方,如果言秋迟到人多的地方站一站,一定会听到很多关于,武林新秀言秋迟有把“迟野”宝剑,拿着少林《韦陀秘籍》的消息。正如言秋迟和扬浪所讨论的那样,这正是华易朗放出的消息,他要让言秋迟步步艰难,受到武林人士的围攻。即使言秋迟知道了,也没什么用。他还是会一样受到贪心之辈的围攻。 “二师兄,你,你怎么把这个小女娃儿也背出来了?她太小了吧!” 言秋迟蓦地驻足,他听到“呜呜”的声音,那是被人堵住嘴所发出来的声音。 “老三,你不知道啊!六弟的又小又短,这个女娃正适合他!”老二笑着说道,众人都笑了起来。丁玲的嘴巴被布条塞得很紧,蝴蝶姐姐还晕着,她很害怕,不知道这些恶和尚会干什么? “二师兄,五哥的比我还短呢!可惜,嘿嘿,就让我干死这个小女娃,为五哥报仇!”老四恶狠狠的说道看,眼睛里都是淫邪的精芒。 言秋迟皱眉,他当然会出手。 这帮和尚的老大和老五都被蝴蝶杀了,所以老二最大了。当下有人问道:“二哥,我觉得这女生的晕了干太没意思,我们还是把她弄醒吧!” “醒了谁制得她!你一干她就爽醒了,我还寻思着,先绑好呢!” 言秋迟听不下去了, “交给我吧!”声音戏谑而冰冷。 言秋迟的突然出现倒让这群恶和尚吓了一跳,不过还是马上镇定了下来,丁玲则是兴奋的呜呜叫。 “小子,你想英雄救美吗?”老二恶狠狠的问道,六个僧人站到了一起,直视言秋迟。 “不是,是杀你们几个,顺便救人,你们连小女娃都不放过,死不足惜。”言秋迟看到丁玲模样,不过是七八岁的女孩儿,这让他怎么不愤怒! “呵,这样的桥段我们哥几个还很熟悉的哦!可是我们还活的很快活!英雄救美,你是找死!”老二道。 言秋迟冷笑,道:“你难道不知道,说书都会讲英雄救美的桥段里,总会有几个小丑来跑龙套的!”废话是为一击必杀作准备的。 身子前倾,提剑在后,划地而走!一个闪身的残影,侧退飞踹,踢向最近的老二,那老二反应还挺快。闪身躲过,言秋迟不再追击。剑已至,巨大的剑身划过了右侧老四的脖颈,剑未停!在老四脖颈还没开始渗出血迹的时候,迟野剑已经砍向了老六的脖子。 言秋迟本可以一剑砍断他的头颅,然后瞬剑势继续袭向左侧的那个僧人。可他看到了丁玲的童稚眼眸,还带着几分的恐惧,就没有下狠手。担心吓着小姑娘。 初冬的正午,暖暖的日光,那双冷酷下藏着的深深秋水一样的清澈眸子,还有几分如同初冬暖阳的神色,高大的身躯,携一把比自己还大的剑。丁玲觉得自己要嫁给这样的男人,她不懂得什么是爱,只是童真幻想的念头。 言秋迟的突袭必杀效果已经失效,这剩下的四个僧人迅速反应过来,紧紧包围住言秋迟。 有人看到巨剑,立时惊道:“你是言秋迟!” “呵,你们几个蓄发的家伙不会是少林的僧人吧?”言秋迟笑着回问道。 老二咬牙道:“你承认了?言秋迟,你把偷的《韦陀秘技》交出来!” 懒得耽搁时间,言秋迟长剑一横:“去佛祖那儿要吧!” 一抖剑身,“灵蛇吐信”,轻巧袭向老二,那二师兄也是有些本事,堪堪躲过。还回了一拳。言秋迟沉着接过。毕竟是巨剑,稳重是它的奥义所在。 轻卸迟野,顺着剑的重力向下,再平平推送,身子翻转,凌空旋踢。上下齐动手,脚踢敌人上方吸引其注意,呈倒挂之势,剑无声息的袭去~ “啊”的惨叫,一个和尚的腿被齐膝斩断,还有一个则是肩膀被踢中。 言秋迟飘然而转,身子还在半空,剑舞而动,以攻为守。 丁玲双手被缚住,她用膝盖爬着到蝴蝶跟前,叫道:“姐姐,姐姐,快醒醒,醒醒。” 丁玲叫了几声,蝴蝶还是没反应,她就用头部去轻撞蝴蝶,蝴蝶轻呼一声,转过身子。 言秋迟很清楚的看到了,“是她?”。熟睡的样子,慵懒而迷人那个把狐狸和飞凰孔雀结为一体的女人,言秋迟印象很深刻。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跟她挺相似的,都是有很多面具的人。 蝴蝶转过脸来,精致美艳到极致的面容在暖日的照射下,惺忪的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丁玲那双关切和惊喜的眼睛。 “姐姐你终于醒了!”丁玲高兴笑着,会说话的眼睛传递这样的话语,让蝴蝶一阵感动。这么多年来作为杀手,有几个人关心过自己呢?至于那些僧人,都被言秋迟轻松牵制着,根本无暇顾及他们的猎物。 “小玲,你没被欺负吧?”蝴蝶拔掉塞在丁玲嘴巴的布条,揉着她的头发,关切问道。模样满是母性的温柔。 “我没事,那个哥哥救了我们!”丁玲看向还在奋战的言秋迟。蝴蝶见是熟人,也是微微吃惊。双手捧起丁玲的脸蛋儿,笑道:“姐姐去帮忙好不好?可不能吓着你了啊!” 丁玲点头,高兴说道:“好,帮哥哥打坏蛋!小玲会闭上眼睛的。” 蝴蝶用左手捏了捏丁玲的脸,笑着道:“好啊!”笑容的芬芳还空气中蔓延,却已被浓烈的杀气渲染成死神的嘲讽。 右手自脚踝处抽出峨眉刺,“平沙落雁”,横斜飞出,玉蝴蝶笑容凝固成嘲讽。 跺地而起!峨眉刺袭杀而出,直刺那个老二的眉心,那个僧人还在顾忌言秋迟的剑,不防备突然出现的玉蝴蝶,峨眉刺深入眉间,这人立刻张大了瞳孔,倒地。 去势不停,蝴蝶又跃到另一人身上,同样迅速以峨眉刺杀死一人,言秋迟干脆抱剑退到一旁,看着蝴蝶的复仇罗刹一面。 还剩一人,丁玲激动的透过指缝,看着蝴蝶姐姐飘来飘去,就放倒两人很是佩服。 玉蝴蝶愤怒的飞身至这最后的一个僧人身上,峨眉刺依旧很轻松的刺入眉心,还没完!蝴蝶撇过头去, 左手揪住那人的衣领,雪颈后仰,借自己后仰之力,右手愤怒下滑,那人整张脸血淋淋的被分为两半。皮肉垂落,白骨阴森,惨不忍睹。 蝴蝶的脸色多少有着罗刹的凶狠,美丽的杀手!丁玲张大了嘴巴,她见识到了仙女与魔鬼的结合体,微笑在前一次眨眼,獠牙在这一次的合下眼睑! ------------ 第十三章 人去人自来 言秋迟也是略微吃惊,看着玉蝴蝶盈然落地,温暖笑道:“别来无恙啊?” 蝴蝶同样笑着回应:“还不错,很自由!”没了方才的戾气,多了些优雅。 丁玲虽害怕刚刚蝴蝶的杀神模样,但也知道玉蝴蝶的善良为人,高兴的跑过来,偎在蝴蝶腰间,问道:“姐姐,这个言秋迟哥哥你认识吗?” “认识啊,我们还是好朋友呢!”蝴蝶摸着小玲的头,看着言秋迟笑道。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言秋迟问道。 “还不都是你惹的事儿,全金陵城都在传你偷了人家的武功秘籍,我就跟着看看,结果就,,”蝴蝶大致的把此事描述了一下,她自己说完,就瞪大了眼睛,道: “哦,这是有人在陷害你,一定是华易朗!” 言秋迟微笑点头,他和扬浪就这个问题已经讨论过了,让言秋迟感兴趣的是,蝴蝶现在是什么情况。便问道:“你是怎么回事儿?” 蝴蝶知道他是指自己的身份,笑道:“姐姐现在是自由之身了,已经脱离了臭蛤蟆喔!怎么样?对姐姐有意思吗?” 言秋迟笑着点头,调笑道:“还别说,还真有过!” 蝴蝶狐媚一笑,莞然作可怜状,道:“哎呀,那就糟糕了,姐姐可是对你没什么感觉呢!”两人算是随便开着玩笑,彼此的相似点是二人心知肚明的,都是可以扮演很多角色而几乎迷失了自我的人。 丁玲看了看言秋迟一脸温暖的笑容,还有蝴蝶姐姐的明媚笑靥,心里很是不解,怎么这两个人都是跟打人的时候不一样呢?疑惑问道:“言大哥,蝴蝶姐姐,你们是姐弟还是兄妹呢?” 两个大人一愣,蝴蝶笑着反问:“玲儿,怎么会这样想呢?”言秋迟也好奇的看着这个充满了灵性的小女孩儿。 “玲儿觉得你们很相似啊!” 言秋迟和蝴蝶相视一笑,各自了然。言秋迟问道:“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丁玲,不是叮当的叮,也不是铃铛的铃喔!”丁玲俏皮的说道。 言秋迟一呆,蝴蝶马上道:“他是当朝御史丁恺的独女。” 再一呆,言秋迟大惑道:“额,丁恺丁大人的千金?小玲是丁大哥的女儿?” 玉蝴蝶对他的反应也很吃惊,她当然不知道,言秋迟和丁恺一个多时辰前才分开。不解问道:“秋迟你认识丁大人吗?” 言秋迟心略微静了下来,低声道:“丁大哥刚刚回城,你立刻把小玲非带回去,不然他会着急的。” “找到我爹爹了吗?哦哦,爹爹回来喽!”丁玲听到言秋迟说的话,高声叫道。 蝴蝶立刻捂住她嘴巴,叫道:“小声点儿,让坏人听见了,你爹就有危险了。”丁玲立刻自己也捂住了嘴巴,看着言秋迟。 “你们见过面吗?那你去哪儿?”蝴蝶问言秋迟。 言秋迟道:“我们刚刚分开,我受丁大人的嘱托有事情要做。你们即刻回城,要小心。” 蝴蝶点点头,拉着丁玲的手就要走,“等等,蝴蝶,”言秋迟叫道。 “怎么?”回头,蝴蝶问道,江湖人行事就是要快,说干就干,玉蝴蝶不知言秋迟要说什么?“这小子不会爱上我了吧?”蝴蝶心里嘀咕。 “你还要注意蛤蟆。他们怎么可能放过你呢?别死的太早,我们可是兄妹哦!很相像的那种。”言秋迟一脸温柔,倒真像哥哥安慰妹妹一样。 “别,别,姐姐比你大!是姐弟。”蝴蝶撇嘴道,样子很清纯,好若这才是他的本真面目。 言秋迟含笑点头,再离开。如此动荡的年份,聚少离多,萍水相逢的知己更是难以长聚。 丁恺斗笠遮面,匆匆赶路,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虽说把任务交给了言秋迟,可还是一样担心。现在往回赶,他在想女儿,丁玲不知道怎么样了? “丁大人,你最好慢一些。”隐晦的声音,听不出是什么语气,听不出带了什么感情。 丁恺果真停住脚,这个声音,他很熟悉,前些天就是这个声音好言劝说他赶紧离开的,至于面容,跟今天一样,都是黑布蒙面,全身黑袍,看不出什么样子? “恩人,何出此言?”丁恺问道。 黑衣人踱步过来,他的身形跟吸引言秋迟找到丁恺时候那个人一样,很普通又略显瘦削,宽大的黑袍还是不能遮掩他的消瘦。 “你把奏章交给言秋迟了吗?”黑衣人问道,他当然看见丁恺将奏章交给了言秋迟,他的问话只是想知道,那奏章是真是假。 丁恺拱手,这个黑衣人对政事的分析很到位,让他心折,又加上救了自己,丁恺对这个不知年岁的人很尊敬。道: “是真的,丁某人也知道,那奏折以后到朝廷有实力了还有用处,但我随身带着官印,可以再默写的。” 黑衣人叹息,缓缓说道:“丁大人考虑的很好,你还是放不下宦海的名利啊!”丁恺闻言一愣,这个人的心机城府实在老道,自己被他一句话就给说穿了。立刻道: “恩人高见,丁某还真有流芳百世的念头,若真的到了圣朝雄起的时候,写削藩奏折的大臣肯定是数不胜数了,他们的文采论证也肯定不比丁某人差。丁恺确实希望到那时,朝廷还可以用我的奏折举兵削藩。也让史家在文史上给我留一笔。唉,惭愧,惭愧。” 黑衣人见丁恺坦然承认,语气也有了些尊敬,道:“百世流芳是我等所有凡人所希望的,相对于那些碌碌一生无所追求的人,丁大人的品质已经让很多人汗颜了。” 丁恺听到这话,感觉遇到平生知己,言秋迟是江湖侠士,和自己患难与共,是朋友。可这个人深谙官场权谋,也能看开世外,与自己是同道中人,实在是难遇的知己,可惜自己哪有资格跟人做知己? “恩人高见,不过方才所提及的言秋迟,究竟要怎么样呢?”丁恺问道。 “丁大人,现在局势动荡,战乱一触即发,你是守国镇朝的良臣,却不是开国的大臣,你应该歇歇了,至于其他,都随着历史怎么发展吧!”黑衣人卓然而立,不甚魁梧的身材,这会儿在丁恺的眼里高大起来,窄窄的肩膀似乎能够扛起这郭姓周朝的天下。 “待会儿,你等到申时三刻,再进城,那会儿盘查比较宽松,毕竟朝廷还不敢公然逮捕你。”黑衣人说完,就梯云纵起,闪身而走。 丁恺愣了愣,这个人的神秘和不时散发的王者气度让作为大臣的他自骨子里心折。 不再多做停留,距申时三刻也没差多少了,丁恺本来也是怀疑过那个黑衣人的,可是他的卓越见识让自己心折不已。装着这些心思,赶路。 ------------ 第十四章 周都珠帘幕 说好的,祁少轩要请颜歌一顿饭的,可是颜歌今天未时刚过就派人来要自己去喝下午茶。 祁少轩摸了摸怀里的十几两银子,挺了挺胸脯,他觉得请人喝杯好茶应该没问题吧。 在一个小厮的带领下,祁少轩昂首阔步的来到这里,看了看招牌,顿时委顿下来,整个脑袋都蒙了。这里虽说比不上“庸人自扰”的大气典雅,可却是出了名的华贵。祁少轩每次和小云完事儿之后,总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他做梦都想到这里来坐一下午,体验一下贵族的上流生活。可是那只有做梦。 顶着几近空白的沉重脑袋,感觉四周都有那些官宦王爷或是富商大户的鄙夷眼神,祁少轩的俊脸额角上开始隐隐汗珠。这里怎么是自己这种下等平民来的地方呢? 临窗,一帘珠幕轻掩住这个雅致的单间,绰约中可以看到那个俊秀于林的男人,正默默凝视窗下的街道,虽是正午已过,街上行人还是来往不绝。 “颜,颜公子。”祁少轩奇怪怎么没有伙计来干自己滚,想来是这个颜公子的原因。他出门时的气场完全没了,虽然怀里揣着自己和小云的全部家当,自己走时还吻了吻熟睡的美丽妻子,希望她可以尽快生下孩子,两人就可以同台献艺,挣更多的钱。现在,哼,能挣到来此地喝杯茶的钱吗?祁少轩颓唐的告诉自己不能。 听到祁少轩底气不足的话语,颜歌心里暗笑,自己的计划快成功了。 “呵,祁兄弟来了,快坐下,”颜歌微笑的伸手礼让,却没有起身欢迎,他要给这个男人更多的压力,这需要慢慢儿来,也需要一鼓作气。 祁少轩稍显慌乱的扶正椅子,拘谨的入座。那双修长的弹琴之手也失去了在琴身上的灵活,在双膝上不自在的安放着。 “颜公子,我,这种地方,实在是,”祁少轩语无伦次,这里的消费自己怎么能承担得起?可他言语混乱,颜歌自然懂得他的意思,却故意转移话题,问道: “这里环境还不错,比‘庸人自扰’那儿安静娴雅多了。诶,你说这街上行人来往,络绎不绝,能有几个能坐在这儿里看街道忙碌繁华呢?” 祁少轩老实回答:“没几个吧!这金陵城也不多吧?”他说这话时,口气很虚,自己也是属于那普通的贩夫走卒中一员。 “而祁兄弟,你我却悠闲坐在这儿啜茶看这碌碌行人,难道不是很惬意吗?”颜歌微笑道,轻打一个响指,便有一个伙计端着茶走了过来。 祁少轩心惊,这顿茶钱估计得自己变卖房产了,看着那伙计衣服的布料都比自己要好上几倍,祁少轩强笑着避免冷场。待那伙计带走他的鄙夷眼光,祁少轩才道:“呵,颜兄弟说的是,是惬意,惬意。” 听着祁少轩的无力应和,颜歌知道该是下一步了,先打击他的自尊,再抛出赞誉。 “祁兄弟,我们就不和那些街上赶路的俗人不同了。”颜歌后话隐藏着,道。 祁少轩赶紧道:“不不不,我也是一介民,穷酸潦倒,跟他们一样。”祁少轩害怕自己要付账,就先把家底儿抖出来了。 颜歌笑道,“诶,祁兄弟的琴技超凡,当世无二。只是未遇机会,他日一定会功成名就!”颜歌赞道,深眸里的得意藏得很深。 祁少轩垂首,气馁之极,道:“小弟只是略懂一二,只能巷尾卖艺了。” 颜歌垂下脸,微怒道:“兄弟你这是瞧不起我颜某人的眼光了?” 祁少轩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 “那怎么,不信我的话呢?我知道祁兄弟的才能,只是你没什么背景,无人举荐,否则肯没能进宫做一名御用琴师,官从四品!” 祁少轩被说中心事,恺然长叹,道:“颜兄弟真是,是小生知己,我祁某也自认书读无车,犹擅琴技,可惜,唉~” 颜歌顺势指着那些茶馆的其他贵客,道:“你看那些人,只是有一个好的出生,他们肚子里也尽是男盗女娼的邪念,胸无点墨的庸才罢了。” 祁少轩顿觉心中郁结此刻遇到了知己,自己何尝不是这种想法呢?那些所谓贵族富户,哪个人的才能可以跟自己相提并论?没有! “颜兄弟此言和我想法一般无二,我就不信自己比他们哪一点儿差了,是爹娘吗?那是上一代的事,凭什么还要依靠家族来给自己撑腰?为什么不靠实力!” 祁少轩神情激动,愤慨说道。 颜歌暗自得意,一个有才能有志向却不得重用,心有郁结的男人很脆弱,很容易被人利用。颜歌想到此点,又突然暗淡了下来,自己何尝不是被华易朗利用着?只有利用这个人,自己才能成功! “好!既然我们看法相同,那就结为异性兄弟,这顿茶钱算我的!”颜歌并不是伪装的激动,说道。因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第一步,应该激动。他举起茶具,敬祁少轩。 祁少轩听得自己不用付茶钱,将茶作酒一饮而尽,道:“好兄弟!”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接下来就是正题了,颜歌放下茶杯,神秘说道:“兄弟我有一个好机会,你想不想试试?” 祁少轩也凑近了些,感兴趣的问道:“什么机会?” “国母太后,不久要过寿诞了,如果你能在宴席上一展琴技和云儿配合,必会惊艳群臣,受到重用,你也知道国母是重贤才的。”颜歌说道。 祁少轩眉间喜色出而又骤现,沮丧问道:“可我怎么才能进宫表演呢?” 颜歌笑着问道:“你记不记得上次和我一起的女孩儿?”祁少轩点头,那个很漂亮的活泼女孩儿,祁少轩当然印象很深。 “那个就是小野公主,那天我们刚从洛阳城回来,洛阳城的事你估计也知道。”颜歌道。 “公主?”祁少轩惑道,“嗯!她可以帮你!”颜歌道。 “可是我有什么资格让公主帮我呢?”祁少轩还是不快。进宫演奏的确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自己哪里有福分?注定贫苦一辈子。 “公主当日对你的琴技大加赞赏,很是欣赏你,你可以跟她发生感情,当驸马。再以自己的惊艳才华证明自己的实力,这样不就可以了吗?”颜歌低声说道。 “那怎么行?我怎么可以配得上公主?况且我已经有妻室了。”祁少轩着急说道。颜歌不急,这样很正常。 “这些都不是阻挡你功成名就的理由,你有才华吗?你有!你有相貌吗?你也有!这不就够了?你比其他人都更适合做驸马。”颜歌认真说道。 “你看看那些对着好茶谈妓女花魁的王爷,大臣,他们之间兴许也有驸马,可是谁能及得上兄弟你呢?”颜歌继续说道,他要在这次劝服祁少轩的心,下一次就是他的嘴了。这并不难,尤其是祁少轩这种确实很有才华,渴望出人头地的男人。 是啊,每一次和小云卖艺后携手走过最繁华的街道,看到妓院门口的粗鄙的贵族老爷,祁少轩都暗骂不已,他们狗屎不如,凭什么就坐享富贵? “我,我不行啊~”祁少轩吞吐道,一个人只要突然口吃,就是在犹豫或是心智不坚定。 颜歌适可而止,道:“我也是希望可以到时候沾兄弟你的光,兄弟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估计一辈子要埋没才华,再过些年,砸了琴烧一碗粥给孩子,或是磨出满是茧子的手,再也弹不出好乐音来。兄弟自重,先考虑考虑,我过些天再邀你。” 说完,颜歌就去柜台付钱了。他说自己指望祁少轩的话纯属是给祁少轩的药丸,如果自己不能得到什么好处的话,那祁少轩肯定会怀疑。 祁少轩呆望着寄到上庸碌而行的人,街边还有地痞围着寡妇打转,卖糖葫芦的在欺骗一个小孩子,过路的乞丐顺手摸了一下一个少妇高耸的酥胸。 自己如果走进人群,粗布麻衣的经过街道,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下贱贫民,即使自己洁身自好,满腹才华,可那谁能看出来呢?祁少轩迷惑了。 祁少轩用无数汗珠换来的经纶才情,却没资格经过这个珠玉坠帘,帷幕遮挡的雅间茶室。他茫然。 (觉得还行的话,就费您一丁点儿小会儿,收藏下吧,,你们的每个收藏,点顶,花花儿,评论,都是可以激发作者动力的!1为我们的江湖,共同努力!)小凤感激不尽 ------------ 第十五章 国都珠帘幕2 精工绣着锦绣河山的屏障珠帏,再加上陈设的古香器具,给这间屋子的主人多少添加了些威仪。 可是屏障后的对话却是,很有亲情。 “啊呀,小野,你别在母后身上折腾了,差点儿嫁出去的人,怎么这幅德行?”虽是责备,却有无限的关怀。 “母后大人,你就那么想把我嫁出去吗?”小野嗔怒道。 怎么会呢?柳弱也是白天忙于辅佐郭宇,晚上就念叨着女儿,彻夜难眠。 “你这样的撒泼丫头,母后当然盼着你嫁出去了!”柳弱笑道。小野也知道母亲是开玩笑的,就道:“好啊,我改天就嫁人,看谁会照顾你?” “好了,好了,你下来,给母后讲讲邹家的事,你有没有受伤啊?”柳弱关切问道。小野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从柳弱膝上夸张地蹦下来。 说道:“也没什么,只是邹家人太屈了吧!蛤蟆才是大坏蛋,母后你怎么老是迁就他们?” 柳弱轻叹口气,道:“蛤蟆为朝廷照顾着整个长江的漕运,还有海运官盐,他们的作用太大,一时也找不出能有替代的人,只能纵容他们了。不过他们也没有太嚣张啊!” “还不嚣张?他们都要造反了!”小野高声不解道。 柳弱正要说话,就有叩门声,“太后,皇上求见。” “快请皇儿进来!”柳弱道。小野俏皮的躲到屏风一角,准备给这个皇帝哥哥一个惊吓。 郭宇推门而进,匆匆绕过屏风,“嘿!”小野突然蹿出,对着一脸急色的郭宇做鬼脸,郭宇淡淡摆手,向柳弱拱手行礼:“向母后问安!” “你看不到我吗?”小野横在郭宇面前,大声道,对郭宇的冷淡,她很不痛快。 “小野,你皇兄有要事,别捣乱!宇儿,你说吧!”柳弱道,郭宇向小野做了个嘘的得意手势,小野撇嘴迈过脸去。 “母后,派出去不少的御林军秘密查访了,都没有消息,有些人现在还没有联系上,我估计已经死了。是不是要加派兵部的人手,和金陵的捕快?” 柳弱神情严肃,缓缓道:“不能派其他人手,丁大人毕竟没有罪名,我们只是暗杀逮捕,不能明目张胆的通缉他。” 柳弱说着,又问道:“御林军现在的执勤状况怎么样了?” 郭宇答道:“根据陈义和沙黄上报的情况,每队人马多执勤半个时辰,还能维持以往的戒备。” “丁大人是好官呢!”小野听说要截杀丁恺,讶异道,在柳弱的眼神下,又乖巧的捂住嘴巴。 “那就再派御林军出去,那个地方一定要戒备好!”柳弱说道,他指的那个地方是金库,郭宇和她都心知肚明。 “儿臣知道了!这就去办!”郭宇干练说道。 “小野,你正好送送你皇兄,母后累了。”柳弱道。 “喔!”小野讪讪说道,跟着郭宇掩门而出。 “哥,你们刚说的那个地方是什么啊?”小野好奇问道。 “诶,我听说,你喜欢一个叫做言秋迟的人,是不是?”郭宇不回答,直接岔开话题。“什么嘛!你听谁说的!”小野打着问道。 “呵呵,那就是真的喽,刚刚母后是怎么教育你的啊?”郭宇笑着问道。 “才没,母后都没提,咦,你!!坏蛋!”小野蓦地改口大骂。 郭宇大笑道:“这不,母后没提,那即是你承认却有其事了啊!呵呵”“滚,什么逻辑啊!公主会看上乞丐吗?公主的逻辑是非王子不嫁!”小野被他说中,气呼呼骂道。 月色高悬,影映了一脸娇羞。郭宇看小野模样,倒有些担心了,这样的感情是不会被皇室认可的。 同是金陵的月亮,这里却有些个晦暗和诡异。 “怎么样?查到金库的地址了吗?”华易朗问道,问的是常佶。 常佶拱手道:“属下无能,惭愧,” “那就是没查到喽,我又没责怪你,你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若是给你轻易查到了,那那个女人也不配做我的对手了。”华易朗打断常佶的话,这样的话,更像是在抽常佶的脸。 “属下一定会查到的!”常佶坚定说道。 “哼,如果是军令状,你就不敢这么信誓旦旦了。”华易朗一语戳破常佶的暂时的无用保证,冷冷笑道。 常佶惶恐,只是躬身,不敢再说话。 “御林军的调动情况呢?”华易朗问道,只有宫内的防御松懈了,他们才能进宫夺宝。 常佶答道:“以前是十班轮守,现在是八班,不过和以前一样的紧密。” “那他们就会更累,再等等,蜜蜂再托一阵子,让宫里派出更多的御林军,那样就好了。”华易朗缓缓道。 妖异月色,投射他镶着阴戾眸子的脸。说不出的冷酷和寒意。 ~小云很奇怪,丈夫一回来就睡下了,也不说话。虽然自己有孕在身,可以往总是先温存一阵子的。 每次自己都是全身燥热的推开祁少轩,强忍着念想说:“要为小轩着想啊!乖,等孩子出世了再说。好不?” 这次,祁少轩碰都没碰自己,小云倒有些不适应了,她主动的缠上祁少轩,柔声吹着夫君的耳朵,问道: “少轩,怎么了嘛?” 声音酥软而销魂,祁少轩可以感到她的温热娇躯紧贴着自己的后背,耳根子的软软暖气,还有她勾住自己脖颈的玉臂。鼻息中也是香艳的魅惑。 若是以往,祁少轩肯定会不说二话的翻身把小云压在身子下,疯狂一阵子。可现在,满腹的心事,他哪里还有心思跟妻子云雨,甚至有可能缠住自己的女女人,会被自己给休了也说不定。 祁少轩轻轻推开小云,柔声道:“我今天不舒服,先睡吧~乖啊,云宝贝!”他轻轻吻了下妻子的手背,翻身躺好,整理自己的心事。 小云不悦的转过身子,摸着肚子暗自奇怪,为什么少轩这样冷淡呢?为什么我还这么想要呢?不是都说怀孕了就不想那事儿了吗?难道是我本该的冷淡传给了少轩? 沉浸在简单幸福里的小云,还没意识祁少轩,异样的不寻常。 ------------ 第十六章 夺剑血色溅1 金陵距临安,并不是很远,言秋迟满腹心事的赶路,他要训练自己的思维,不能被人利用,做他人的牵线木偶。 扬浪所说,洛阳城之事,华易朗是大赢家,他到底赢在哪儿?言秋迟猜不出来,那就从华易朗的目的来说,华易朗应该会是把蛤蟆从江湖带往龙庭的目的,那他洛阳城的事是为了~? 言秋迟驻足,不远处路上是一帮来者不善的人物。正冷冷的静候着自己。 迈步,很随意也很稳重。言秋迟上前很客气的问道:“各位兄弟这是何意?为何挡我去路?”嘴上如此说,言秋迟已经看清楚他们的人数是十七个,其中的一个虬髯大汉和一个白净书生模样的人实力最厉害。 为首的正是那个白净书生,他轻开纸扇,道:“你是言秋迟,我们要你背上那把剑,至于你偷来的《韦陀秘技》,我们就代少林收回了。”这话说的不冷不热,明摆着要抢剑,抢书。 “冠冕堂皇,秘技没有,剑在手,你夺来试试!“言秋迟回应道,口气虽是很平淡,却自有嘲讽之意暗含嘴角。 “大哥,不用跟他客气,咱‘杀星寨’要的东西,还用说那么多废话吗?”一旁的虬髯大汉看起来魁梧壮硕,一绺关云长的美髯,更是给他增添霸气,可是他却对这个白净书生很客气的尊大哥。 言秋迟对“杀星寨”有所耳闻,不管怎样,山寨的排行还是多半看实力,大汉对书生的客气,让言秋迟心里对那白净书生更是多了几分防备。 “诶,二弟此言差矣,我们若和言兄弟交朋友,他自会送我们宝剑宝书,若不能,嘿嘿,那就,”这书生轻摇纸扇,缓声说道,这已是冬天的季候,言秋迟厌恶他的附庸风雅。便接话道: “交朋友吗?很乐意,跟你~就太恶心了。”言秋迟毫不客气,对这种非要抢东西的人,实在不必客气。 “你是给脸不要脸了!”虬髯大汉怒道。书生则是和他暴怒爽直的性格相反,一脸阴柔,带笑不语。 言秋迟轻轻解下迟野长剑,直指这“杀星寨”十八号人。用行动说明自己的态度。 “给我上!”虬髯大汉怒喝道。自己爆喝着,挥拳砸来! 言秋迟看他冬季仍裸露的粗壮臂膀,上边伤痕盘结,知道这人是个攻击性极其强的家伙。那就先易后难。 迟野剑出,剑身前递,擦过虬髯汉的拳头,斜指他身侧的小喽啰,穿喉而走,身子也不闲着,脚上“流水寒饶”踢,侧踹虬髯汉。 虬髯汉见言秋迟出剑就杀了自己的一个弟兄,改拳为掌,双手合而使出“如封似闭”挡住言秋迟的脚。 言秋迟压根就没想过用脚攻击这个外家高手,脚尖上挑,踩着他的手,借力横跃,身子平飞。 剑随身动,右手握剑,左手指击,堪堪划过三人的脖颈,到最后那个喽啰时,身子已无再动之力。只是划破了喉咙,没有深入致命。言秋迟飘然而至他面前,左手指袭至喉剑,变为一把坚硬锋利的剪刀,掐烂了他的喉结!那人瞪大了眼睛仰倒,脸上刚刚浮现的庆幸还没有来得及散去。 剑斜向后指,言秋迟的速度和冷漠给这些平日里劫道儿,劫镖的贼寇很大的震撼,这也是言秋迟所要的结果。他在伪装,扮演一个有着凌厉眼神和冷漠脸孔的杀神。 虬髯汉呆了下,自己一招刚出,言秋迟就杀了四个兄弟,他的愤怒燃烧到极点,要爆发! “你死!”虬髯汉不顾一切的狂吼,一个大跨步跃至言秋迟旁边。没有出拳,没有出脚。而是用整个身子撞向言秋迟。 言秋迟挥剑而攻,挡他这毫无章法的招式,剑至身,虬髯汉眼睛都没眨下,左手抛开,肉掌抓住了迟野剑。 如果是一把玄铁铸成的宝刀,或是精钢铸就的铁棍,言秋迟都可以用剑,斩断。可这偏偏是一个肉掌。在虬髯汉伸手的时候,言秋迟就看到了满是刀疤的手,那厚厚的伤痂茧子却是比钢铁还要硬。 虬髯汉并不是一味的粗莽,他手掌虽是经常抓兵刃,可是在手心处并没有直接碰触剑锋,而是靠着厚厚的茧子斜格住了锋利的剑刃。饶是如此,虬髯汉还是惊讶迟野剑的锋利无匹,一般的宝剑根本就不会伤到自己的手,这双受过很多次利刃伤害的手,早已经可以刀剑无害了。可迟野剑却是很轻松的割破了自己的茧子之盾,渗出了血。 这点儿伤害根本不算什么,虬髯汉紧抓住迟野剑,那剑再也不能深入自己手掌半分,右手巨拳狠狠砸下。 言秋迟右手被剑拽着,左手变掌硬接他一拳,“嘶~”言秋迟强忍着疼痛,牙缝间挤出冷哼。这家伙果然是外练的好好手。一拳之力足有千斤。 言秋迟几乎麻痹的左手搭在右手手腕,抽剑,虬髯汉不敢托大,松手。剑划空而起!双手紧握剑柄,“盘古巨劈”!以最直接,但是最迅速的强劲力道直直砍向虬髯汉。 虬髯汉身子还在自己刚刚右拳的力道带动下斜倾,这下言秋迟巨剑砍来,无法有效躲避。他就直接重重的摔在地上,迟野剑依旧砍下。周围已经有不少喽啰前来合杀。 剑砍下的地方是虬髯汉倒地留下的双脚,若是下剑,那脚必废。言秋迟双手微颤,心里一动:“如果没了腿脚,那也没意思了。” 手轻颤,剑斜插入地,力道极大的缘故,深入地下。这招当然不会徒劳使出,言秋迟杵剑身起,绕剑而飞,用最简单的连环踢脚,把围过来的七八名喽啰踢的**崩裂,惨不忍睹。 言秋迟飘然欲落,虬髯汉滑地而出,双脚抽离插在中间的迟野剑,暗呼好险。 “哼~”虽然声音很轻,但这分明是让言秋迟听到的,听到那书生的嘲笑鼻息。言秋迟也一直疑惑为什么那个老大书生还不出手,自己都杀了他不少手下,他却还是很淡然的样子。 “装高手吗?”言秋迟持剑遥指白净书生,轻蔑道。对敌人的蔑视可以提升杀气和自信,言秋迟这一点演得很好,甚至骗过了他自己。 言秋迟一直是在致力于把自己培养成高手,高手需要不败的骄傲和对敌人的蔑视。沉浸假装的其中,或是本性就如此。言秋迟与人相斗时的傲气不知不觉的就衍生甚至放大出来。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种改变。 白净书生眼睑下沉,显然是被激怒了,轻合折扇, 轻合折扇,华易朗下马,将马拴好,他是要赶去临安城的,没想到遇到了这帮人,便驻马观战,让他奇怪的是,怎么没在周围看到本该紧跟言秋迟的蜜蜂? 言秋迟的宝剑和秘技是华易朗放出去的消息,他要让言秋迟的神经一直紧绷,受到各路武林宵小的围攻。让他对自己的计划没法起理智的作用。然后再设计杀了他,无论从精神上还是肉体上。 饶有兴致的看着言秋迟的冷酷表情,华易朗笑了。这个家伙还挺有实力的嘛!负手,带着笑观望。 ------------ 第十七章 夺剑血色溅2 (这一章,急,看慢点儿啊,记得收藏点赞呵,谢您嘞!) 白净书生,合扇,扇飞而走,袭向言秋迟,身随后而紧紧赶来。 言秋迟凝神握剑,那书生的速度出奇的快,后发先至,“八步赶蝉”!手抓刚刚抛开的扇子,按住某个机括,扇子里冒出暗黑色的带毒刚刃。这一招真是俊俏之极。利落之极。 与此同时,后方的虬髯汉暴起而来,与白净书生呈两面夹击之势,同时攻向言秋迟,身侧也是几个小喽啰,一副死也要挡住言秋迟的样子。把言秋迟紧紧围住,躲无可躲。 镇定的超乎寻常,言秋迟相信,只要不是同一个人,他们的攻击就会有无法弥合的间隙。剑还是未动,看不出要向哪个方向出手。 白净书生诧异他的镇定,但还是以倒提长剑的手势挥扇而上! 华易朗的眼睛也微微发亮,很期待言秋迟将会如何对付,是淡定的死还是镇定的反击? 初冬的北方一样会袭向这微暖的南国,只因为天地自然,就如无什么仇恨的“杀星寨”会为了天地间的规律——好东西就是大家的,不论它在谁手里,谁是它的最初主人。抢来就是我的! 和寒风一样的凛冽杀气,言秋迟微笑着看向带扇而来的书生,这种温暖的笑意给初冬的空气,增添的不是温度,而是不和谐的寒意,在言秋迟的身上散发着极其不和谐的杀气。 扇子的暗黑色毒刃阴险袭向脖颈,言秋迟不慌不忙的,以剑柄挡住,同时侧身出脚,简单轻易的踢翻斜边的小喽啰。他还没忘已经拳风割脸的虬髯大汉。剑柄轻饶,巨大的剑身随之而动,让书生滞了一滞。 虬髯汉的拳头已经带着劲风把自己的衣领都吹歪了,言秋迟要的就是这毫厘的一滞,一个瞬间!只要从容不迫,再紧急的时刻都有危险来临前的缓冲。很多时候人是死于自己的慌乱,而不是导致慌乱的危险。 言秋迟轻盈而迅速的转身,左臂肘击,再耽搁白净书生一个短短的一瞬。提脚至另一侧的抬刀欲杀的小啰咯。唯快不破! 拳到脸的疼痛先觉,毫厘的差度,言秋迟控制的恰如气分,在转身的时候,脖颈的肌肉已经做好了扭动的紧绷。如果侧脸太早,虬髯汉就会有时机转势改攻。就让虬髯汉以为他自己已经劈拳至言秋迟脸,只是他脑子神经的先知预感和真实相触的错觉,差时! 侧脸避过,虬髯汉足以毙命的重拳划过脸皮,劈空而过。 言秋迟的那一口气还没喘出。脚上从小喽啰那里借力,巨大的剑身,画弧绕过书生的脸颊,飞身跃起,左手速合过来,与右手同握剑柄,脚踢还未反应过来的虬髯汉,虬髯汉的身子和迟野剑以及言秋迟一同向后飞去。这一瞬间暗处观战的华易朗也是气都没喘过来,惊叹言秋迟的冷静和超凡的判断力。 随虬髯汉飞身而走,是为了与书生拉开距离,给他的有效进攻拖延时间,好让言秋迟可以一击必杀!剑压毛发,虬髯汉还没有从刚刚那仿若幻觉的失手错觉里反应过来,就觉察了不可挽回的死亡。 言秋迟微移剑身,宽大的迟野剑斜劈而下! 迸溅的**,血液,缓慢的斜斜开了虬髯汉的头颅,眼珠滚落在地,因为是斜半个的缘故,没怎么滑动就停了。眼珠留在地上,白惨森森的看着地面。 很慢,呼气很慢,剑速也很慢,别了许久的气换进肺中的是充满血腥的腥气。剑慢,是因为言秋迟要给身后欲反攻的书生震撼,他故意惨烈费劲的杀死虬髯汉,正是为了让身后敌人视觉震撼,行动慢下来。 余下的三个喽啰呆住了,他们没见过这种自己可以看的真切的速度淡定从容脱险,更没有见过这样残忍的杀人手法。血腥充满了眼眶,恐惧上升心房。 白净书生,缓缓站直身子,他要冷静下来,眼前的兄弟之死的血腥不能让他头脑冲昏,他要镇定的反击!复仇! 也许因为背景的惨况,再加上僵硬的冷漠脸部肌肉和浅浅的笑意,这幅血腥的人物画里,言秋迟成了绝对的地狱恶魔,邪恶而诡伪,一双略带妖异的眼睛更是这幅恐怖画面的点睛之笔。 背景乐是呲牙打颤声和呼呼寒风声,三个喽啰的心智彻底被恐惧击垮,白净书生的淡然是奇特的一个存在。 嗜血的笑靥,提起剑,缓缓道:“怎么样,后悔抢剑了吗?”言秋迟问书生。 “后悔,不过也会让你后悔你现在的嚣张!”书生答。“嚣张”二字和“嗖嗖”的破空声同时响起,扇骨齐飞,半路又变为百千支短小的利剑。漫天打向言秋迟。 书生在剑雨中执剑而来,杀向言秋迟! 言秋迟从容舞剑,想借剑上的磁性吸引暗器,虽有“叮叮”吸铁之声,可大部分暗器是竹制的,还是漫天而来。 巨剑的劣势和优势同时出现,优势是剑身宽大可以挡住身体的很多要害,可缺处是无法将剑急速而舞,达到密不透风的境界。所以就看使剑人的实力了。 言秋迟剑身上横,护住头部,身子倾倒,跪地而滑,无什凭借的划地而行,头部后仰,与书生未触及而分。反击是最好的进攻,言秋迟剑剑向后扬,身子骤退停,躺滑而腿,巨剑袭那书生! 书生轻笑,俯身下剑,居高临下的威势使得他的面孔得意而狰狞。言秋迟快速挪身,那剑就顺着自己胸前插下,险而又险。言秋迟的反击还没开始! 迟野的巨大剑身使书生还是疏忽了尺寸,剑横而诡异刺出,已至书生胸前命脉。 华易朗笑着自语:“是该给你点儿教训了。”他自腰腹处取出一个小皮革,又自里边打开一个小盒子,马上就冒出了冷气。 那盒子里盛放的是一些极细小的冰针,华易朗看宝似的眼神炽热又马上暗淡下去。好像炽热的眼神都能把那冰针给融化了。 取出一根,以内力让它浮在手掌上方,雪色的冰魄中隐隐有几丝暗色的毒气流转。华易朗看着就又笑了,他将脸给蒙起来,准备玩儿一个有趣的虐人游戏。 ------------ 第十八章 血染迟野剑 这书生名为英李豪,在江湖上的名声也是烂到无人不晓,本来是靠着一流的轻功步法和俊逸的脸蛋儿,做些采花的勾当。由于勾引了太多朝廷重臣的女眷,遭到通缉,便索性开山立寨,创了“杀星寨”,劫镖,劫道儿,声名狼藉。 可是英李豪的实力确实不弱,眼看剑已至喉,身子又在空中悬着无什凭借。他的采花实力彻底发挥出。 双脚在膝盖的扭转下,带动腰身,再顺势带动脖颈,躲过言秋迟的杀招一剑。手中拾来的长剑紧握在手,缠腕而动,剑身轻颤柱地。身子飘摇而落。当真是利索俊逸,一时风神无二。 对这种花俏的招式,言秋迟鼻息蔑视,剑紧跟而去,快速刺向英李豪!英李豪抽剑而挡,迟野剑的剑锋并未直接与他的剑相触,可是重剑的优势使的他手腕一沉,险些丢剑。 英李豪用脚踢自己的普通长剑,“当啷”的脆响,剑身弹开,直蹦言秋迟下颌。言秋迟丝毫不乱,仗着宽大的剑身,轻轻一横,就封住了英李豪弹来的长剑。 迟野剑荡,划过英李豪的剑,剑刃直直而出,“咔擦”如剪刀裁布一样的声音,英李豪的剑应声而折! 饶是英李豪经验老道,以残剑再攻,右手抡圆加力,从后方直刺雅尼去吃的脑勺。回身救后当然不行,言秋迟脚步轻挪,仿似踉跄而倒,摔在英李豪怀里。正是“仙女送抱”和“巨撞金钟”的融合之技。 英李豪感觉胸口如遭雷轰,疼痛万分,这样一撞就使身后的断剑稍远离了言秋迟的要害。即使英李豪再蓄力而击,言秋迟也有把握在那之前把迟野剑送入他的心脏。 “比比谁快吗?”言秋迟嘲讽道,清澈的眸子清楚的可以看到藐视一切的睥睨之姿,雅尼去吃的神情残忍又带着冷酷的戏谑。 英李豪撤剑后退,另外三个手下战栗着举兵刃来助。 “只是送死!”言秋迟牙缝间蹦出这几个字,英李豪呆了呆,言秋迟的那句话也没有说出最后的尾音。 狂妄到令人厌恶的眼神,黑布蒙面,脚下快闪,几个腾挪迈步,身法变换,那三个小喽啰就瞪大了眼睛留下一摊尿渍,仰天而倒。 倒地重摔的声音还没想起,言秋迟就看到这个神秘的蒙面人把杀戮阴戾的眼神转向了自己。提剑而备,剑舞而防! 诡异炫目的身法,巧妙躲过自己的巨剑防线,袭掌而出,言秋迟心一横,“倒要试试你的实力!”轻嘿出拳,与他拳掌相对。 “砰!”的轻响,拳掌之争,平分秋色。英李豪在一旁看得愣住了。言秋迟皱眉,他没想到对方左手竟然暗藏兵刃,划过了自己的右手持剑之臂,长长的一道口子,渗着鲜血。自己左拳与他右掌相抗,若不是反应迅速,右手定会被他左手突出的兵刃给废了,而不是仅仅一道伤痕这样简单。 倏忽而分,言秋迟捂臂问道:“你是谁?”英李豪同样好奇,看向算是自己救命恩人的蒙面人。 华易朗在等,等那种宝贵的东西发出它应有的神奇效果。 轻轻揭开蒙面布,蒙着面不是为了掩饰身份,而是为了保护那根宝贝,现在自己已经把那东西送入言秋迟的身体,就不必再用蒙面的东西了。 “你不认识我吗?还说过要杀了我的喔!”华易朗的声音轻和,在英李豪的耳中,听来是没什么奇怪,可言秋迟却是脸色发青,怒不可歇。 这个人利用了自己很多次,也是杀死义父恩师老乞丐谢尘的凶手。他当然恨! “蛤蟆?华易朗?”言秋迟咬着牙明知故问道,只是无意识的在表达愤怒和憎恨。 英李豪闻言大吃一惊,实在没想到来人会是当今第一大派“蛤蟆”的圣月主华易朗。 华易朗颔首笑道:“不必用那些不甚雅致的字句,来表达你自己的仇恨和愤怒,你这是弱者的体现。”一语中的,言秋迟闻言更是恼怒。 “你又有什么诡计?在搞什么阴谋?”言秋迟厉声问道。 “你不用着急,你的木偶戏还没开始,现在你还没什么用处呢!”华易朗轻笑道,在言秋迟耳中就是对自己的无尽讽刺。 言秋迟意识到,现在自己无形中成了一个软弱质问的弱者,他站起身,笑了,挺起高大的身材,比华易朗要高些,斜视笑道:“蛤蟆洞主,哼,你不担心再败在我手里吗?”即使“败”字一说,无什么凭据,可言秋迟的戏谑神情让英李豪很信服。 华易朗嘴角轻翘,做作的“噗嗤”笑出了声,道:“你知不知道,大话说过后的惨败是很丢人的?” 华易朗的每句话都是很正确的击中了言秋迟,应该说他的话适合来嘲讽多数人。言秋迟不以为然,剑指华易朗:“那就试试~”语气平淡而认真。 英李豪本想趁机逃走的,可是又想知道这两个高手的对决结果,愣是没舍得迈出步子。 人剑同起,这个平视的角度看去,迟野剑更大了,和言秋迟一起成了两把巨剑,挟裹败草杂木灰土,席卷而至。快速而淋漓。 英李豪暗自佩服言秋迟的超凡之剑,看向华易朗,瞧他如何应对。 华易朗驻足凝望吗,不动分毫,只是因为席卷而来的风力让他微微眯眼浅笑,这样的情形更像是在嘲笑言秋迟的弱。 言秋迟抽搐着面部的肌肉,他自己的脸也被强大的剑气逼的扭曲骇人。 剑至 华易朗挥手,漫天尘沙枯枝中,寒光惊鸿而出,又离弦快箭般隐没。他还是微笑。言秋迟身子一歪,让英李豪诧异的几乎挣裂眼眶~ “轰~”的倒地,言秋迟带剑重重摔在地上,翻滚两下,才杵剑半跪起来。 回看华易朗,还是微笑着静静伫立在那儿,仿若根本没动过,言秋迟的伤似乎与他无关。但英李豪看得很清楚,华易朗只是扬起了左手的贴身兵刃,就化解了言秋迟的招数。 言秋迟的一剑之威让英李豪已经十分震撼了,可是华易朗的轻描淡写更是深不可测的恐怖实力。 “还要硬撑吗?”华易朗微微侧身,看着半跪的言秋迟,嘲弄的负手问道。 言秋迟脑子空白一片,刚刚发生了什么?自己是怎样带着剑飞出去的?华易朗是如何出手的?言秋迟搞不懂。 喉结处的腥热感觉不断上涌,冲击着他的小舌部位,恶心和血腥之气从鼻孔涌泉而泄。言秋迟一直暗示自己,绝不可以忍不住! 华易朗话一出,言秋迟心怒,再也憋不住。急火喷涌,“噗”的吐一大口血,染红了赤玄黑色的迟野剑,他重重的垂下了头。确如华易朗之言,大话后的失败让人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未必还有。 推荐好友的《妄生道》已经肥了,就等咱去啃了他丫的。 ------------ 第十九章 草木深几许 “怎么样?还好受吧!”华易朗问道,言秋迟低低的垂首,眼睑轻合,嘴角还不断渗着血丝。高束的长发一绺顺势垂下,遮住大半个苍白的俊脸。其状凄然。 英李豪讪讪的咂舌,挪步要走。 “你站住”声音不大,却自有一种威严,英李豪不自觉的停住身子,尊敬的拱手:“华月主武艺超凡,英豪佩服,愿听差遣!” 华易朗淡然说道:“那你就去把他的剑给拿走吧!”华易朗忘了说《韦陀秘技》因为他知道言秋迟根本就没有,是以潜意识里没说出来。言秋迟在努力提气,希望可以站起来,再战来过。听到华易朗的话,他暗自怀疑为什么要再次利用自己,为什么要给自己一个盗书的罪名? 握住剑,不是很艰难的站直身子,傲然卓立,睥睨天下,即使败了一阵,但是他有些不甘,更是不服!虽说自己不是华易朗的对手,但那也至少得二百招之后啊!这样一招就败,败得稀里糊涂,他很不服。 “这个么,小人不敢。”英李豪弯腰说道,他见言秋迟很轻松地站了起来,惧它强大的实力。可是更惧怕华易朗的实力,英李豪战战兢兢的说道:“月主功力超神,若能添柄宝剑更是如虎添翼,举世无双。” “你不听话?”华易朗皱眉问道。 “我,你追来试试!” 英李豪话还未尽,就撒腿而奔,对自己的轻功,他很有信心,毕竟以前是靠这个吃饭的。 “你好自为之,早晚会让你生不如死,让江湖人都知道跟蛤蟆作对的下场!”华易朗缓缓说道,不慌不忙地,竟然真的追英李豪去了。 “是这个原因吗?哼,”言秋迟自语,感觉胸口很闷,不过於血已经排尽,没什么大的伤害,只是要好好修养一阵子了。言秋迟终于明白为什么华易朗会老是针对自己? 蛤蟆的地位尊严不容有人侵犯,而自己是近年来的例外。蛤蟆要借自己来震撼江湖。给自己盗少林秘技的荣誉(不是那么容易偷的),让自己子在江湖崭露头角,成为武林新秀。然后轻而易举的除掉自己,给所有人看看蛤蟆的厉害。让人们知道侵犯蛤蟆的下场,即使厉害如那个言秋迟,一样得死! “好狠毒,”言秋迟冷哼,杵剑而走,踉跄不稳的步子凌乱而无力。 无论自己是在江湖大出风头,还是保持低调,自己都不过是给蛤蟆宣传威势的丑角。到最后,不管蛤蟆是轻易除掉自己,还是费劲人手围攻干掉自己。对外宣扬的结果都是:言秋迟胆敢忤逆蛤蟆,已被轻易除掉。潜台词是“鸡已死,作为猴子的江湖同道你们小心点儿!” 凄然一笑,言秋迟觉得自己还真是一出道就会被人利用着,从未跳出那些权谋者的圈子大坑。 只是初冬,对南国来说,有些树种落叶纷纷,有些还是繁茂如夏,言秋迟孤身带剑,独自走在前往临安的道上。他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遇到那些来抢剑,抢秘技的人。 道旁的一种不知名的草种,很茂盛,很细很长,团为一簇一簇的,盘错交杂。无章法的存在于天地间。 言秋迟觉得那是一种叫做“忧愁”草。 ~金陵 “小雅,那墙边的乱草叫什么名字啊?”颜歌看着正在打扫新屋院落的女仆小雅。好奇问道。 小雅本名叫做王春花的,可是颜歌昨天聘来她时,给她取了个“小雅”的名字。王春华还没有适应这个新名字,呆了一下,搁置好手里的洁具。回头。 王春华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却皮肤细嫩,脸蛋儿也很精致,算是小家碧玉。若不是看着她对那个王老头儿哭着一声一声的叫爹,很熟悉真实的样子。颜歌真会怀疑她是华易朗派来监视自己的。毕竟这个妙龄少女和她的年岁一样漂亮。 “颜少爷博学多才文武双修,怎么不认识这个呢?”小雅俏皮反问道。颜歌尴尬笑道:“小雅你就别乱夸少爷了,说说吧!感觉看到那草就会烦。” 小雅啪啪的鼓掌,笑道:“少爷说的对,这草就叫做‘饶墙烦’,对我们这些下人来说,才叫难收拾呢!除不尽根还到处都是。”小雅抱怨道。言语中还有一种很清新的青春活力。 “是吗?”颜歌随口应承,好像想到很多烦恼的事情。小雅拿起笤帚,清扫庭院,少爷说马上会有贵客来。 “少爷也可以称之为,绕心草,烦的剪不断,理不顺。”小雅略带顽皮的说道。一语道破了颜歌少爷的心事。 “这么明显了吗?我的忧愁都被她瞧出来了。”颜歌心中暗忖。说道:“小雅,那些绕心草就不用处理了,由它长吧!” 小雅闻言大喜,高兴道:“这可是少爷说的喔!”她语调一转,似在自言自语:“唉,我们下人不管绕心草,是省事不用心烦了,少爷心里的草不管,就不行了啊!” 小雅很崇拜这个闻名全城的侠少,也开始为他的颜歌少爷担忧了,怕他愁怀了身子。这个新宅好像并没有让少爷开心。 颜歌好像没听见一样,踱步走开了。 无名无姓,无颜凤而歌,无脸凰而舞。颜歌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他现在俊逸忧伤的脸颊,可以想见其母的绝代美貌。可惜是个卖艺卖身的风尘女子。 若母亲嫁给一个普通老农倒也罢了,自己至少可以得到父亲的姓氏,陪老爹拉牛耕地,即便苦累也无妨。颜歌想。 颜歌会经常在田间驻足,看一对对父子相笑劳作,看到他们日落归家,妻子来叫吃饭。一家人欢声笑语,对唱山歌携手回那个小草屋。或是严父痛打不听话的儿子,母亲前来劝阻吗,多半是劝不下来的。皮鞭的伤痕在儿子的脊背上一道一道,颜歌觉得那是很幸福的痛觉。他嫉妒。 母亲的倾城美貌许给王室贵族,郭姓!哼,不过他一个私生子,没资格叫那个郭姓王侯一声爹,甚至没资格姓郭。母亲郁郁而终,颜歌也一直没得到父亲的认可。尽管他的名头很响亮,但他只是没有名姓的私生子。 这样的身份名姓之苦困扰了他很多年,现在有机会了,自己有豪宅田产,又跟公主关系很好。只要提亲,并很容易得到允许后,那么自己的父亲一定会站出来反对,因为自己和小野的血缘关系太近了,不可能结为夫妇的。 华易朗帮助自己的要求是会伤害到小野,他不忍心,颜歌做了小野很多年的哥哥,照顾她,帮忙脱妓女的衣服,大闹赌场、亲哥哥一样的颜歌怎么忍心让小野受伤害呢? 可是自己的身份怎么办?颜歌同样想有个名正言顺的家族,不是因为郭姓贵族的缘故,而是因为家的缘故。他渴望,渴望大家都知道自己姓郭。而不是自己胡乱取的姓颜。 所以他的心很乱,很愁。 ------------ 第二十章 伏笔天下乱 英李豪越跑越吃惊,华易朗总是不近不远的轻松跟着自己。“这个月主的轻功也这么厉害吗?”英李豪回头自语嘀咕,吃惊不小。 华易朗远远的站着不动了,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一副好像已经把自己抓到手的样子。 转身,正欲再奔! 冷酷坚毅如刀削的脸,骨头凸起很高,清廋而奇诡。就是这张脸的主人拦住了自己的去路。英李豪不说二话,挥拳就打! “留他性命!”华易朗的声音想响起耳侧,英李豪正奇怪,眼看着自己的拳头已经打中他瘦削的脸。 “砰~”英李豪感觉小腹猛地受到巨大力道的一击,随后就听到了自己重摔在地的声音。因为腹部的剧烈疼痛,他只能听到背部与地面的撞击声而没感到背部的痛觉。 华易朗闪影而至,问道:“蜜蜂,你把言秋迟跟丢了?”他没问也没去看英李豪的伤势,他知道蜜蜂可定会听命自己,没有下杀手。但却关心为什么刚刚没有在言秋迟的周围见到蜜蜂? 一招就打倒英李豪的瘦削之人正是蜜蜂,他当即拱手道:“属下已知他将去临安,就放心的杀那些御林军了。” “临安?对了,也不见了丁恺,他们是要?”华易朗自问,对着蜜蜂道:“丁恺怎么没跟言秋迟一起?” 蜜蜂一愣,他不知道丁恺和言秋迟分开的事,立即摇头,谨慎道:“属下该死,以为他们会同去临安的。属下该死!” 华易朗摆手,道:“你知道就好!哼,不过也不能全怪你!”临安?丁恺你个老狐狸打的主意,我还会看不出来吗?华易朗暗笑,脑子急转,微微改动计划。不自觉笑道: “正缺一个男人!” “唔?”蜜蜂疑惑,口语问道。 “你即刻赶去临安,不能让言秋迟死!”华易朗果决道,他有些后悔让言秋迟受伤了,因为他又发现了言秋迟的价值。除了给蛤蟆当做杀给猴儿看的鸡之外,还有些很不错的用处。 “蜜蜂不懂,敢问~”,蜜蜂大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快死了,你再不去,你也得死!”华易朗微微发怒,的确,现在的言秋迟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遭到武林人士的宰割。 蜜蜂抱拳,飞身跃步而走。 华易朗看着英李豪,本来是要他侥幸逃脱好在江湖宣扬言秋迟败的有多惨?以此给蛤蟆增加威名。可是现在华易朗不想让言秋迟死了,他还要用这个棋子,谁让他也是去临安,也是找郭易呢! 那英李豪的用处?还有!所以华易朗微笑的示意他站起来。 英李豪吃力的站起身子,搞不懂这些蛤蟆的人到底是怎样的水平?随便出现一个人就一招把自己给打飞了。 “月主真是厉害,厉害,呵呵呵,英豪,英豪保证不敢再逃了,不敢了。” 英李豪口吃说道,他是真的对华易朗极度恐惧了,华易朗越笑,越恐惧。 “我有事请你帮忙,你觉得呢?”华易朗笑着问道,说话的神情分明是你不同意就死的意味。 ~话分两头, 言秋迟仗剑而走,吃力的一步步,虽然感觉身体机能在恢复,可是现在的状况估计连一个普通人都可以杀了自己。言秋迟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华易朗到底是怎样伤到自己的?明明伤在手臂,可怎么五脏六腑都翻滚难受? “用毒吗?”言秋迟仔细的查看手臂上的伤,没有中毒的於黑,没一点儿中毒的迹象,可是他分明只伤到自己这里啊! “言少侠留步!”言秋迟正柱剑看伤,听到声音回头,大为皱眉。是少林的和尚。 七八个光头僧人,着少林僧袍,为首的缓步过来口宣佛号,道:“少侠,好,贫僧几个有礼了!” 言秋迟插剑,双手合十,恭谨回礼道:“不知大师何事?”这全是客套话,大家心知肚明是为了《韦陀秘技》而来。 “还请少侠归还我寺的《韦陀秘技》,我等好回去给住持一个交代。”这个僧人耐性很好,还是很有礼貌的说道。 “贵寺之宝,小子没有!”言秋迟简单轻快说道。 “那就是不还了?”为首面善僧人后边的一个沙尼怒问道。 “我根本就没拿,这种谣言陷害,惹江湖风雨的小儿科逻辑,贵寺都不能辨别吗?”言秋迟不卑不亢的反问。 “这种小儿科的伎俩难道还有人会用吗?那就说明这是真的!”那个沙尼回驳。“有傻子用计,自然会有傻子上当。”言秋迟心中烦扰,不恭的回敬。 “你~”那个小沙尼抬拳就要打,被扯住了。“清为,让你下山不是来动手的!”那个为首的僧人教训道。又转过头对言秋迟说道: “贫僧闻信,主持命令我等下山向言施主取回经文典籍,希望言少侠不要让我们为难。”闻信还是很有佛礼,单手微躬,缓缓道。 “我说你们就不讲道理吗?我没有拿你们的东西,是不是我拿也是拿,不拿也是拿了?”言秋迟不耐烦的反诘道。 “这个,佛经是有这种说法~这也是前人的高见之论。”闻信一时不知该如何做答,就只好随口说道。 言秋迟无语,没好气说道:“你们就是非要诬陷我了!是不是还按你们佛经的说法,诬陷的就是我,我该入地狱,诬陷也是没诬陷,一堆狗屁!” 闻信这下拉长了脸,微怒道:“施主请尊重我佛!” “我当然尊重佛,但佛不是你们和尚的,更不是少林寺的!”言秋迟最厌恶被人冤枉,这下逮住少林和尚,恨不得狠狠骂一通。 “言施主,贫僧再~~”闻信还要再说,言秋迟抽剑在手,打断道:“不用废话了!” 迟野剑指八个和尚,即使苍白的脸色很明显可以看出言秋迟的伤势,但也同样可以看到他傲岸的轻狂。 “施主~”闻信呼道,不想动武,可言秋迟不可侵犯的神情让他把好言之语给吞了回去。 言秋迟强控制住颤抖的右胳膊,那胳膊上的伤痕还很明显未愈合,他一使力,伤口就拉的更开了。咬牙咧嘴强撑着,言秋迟缓缓道:“有人给我冠以盗少林之宝的美名,我言秋迟本事可不小啊!还是你们太差劲?” 闻信听他侮辱少林功夫,当即不再废话,拉开罗汉拳的阵势,道:“请教!” 微转剑身,拼死一战,可是,言秋迟犹豫了一下,自己还有丁大哥交代的任务。他略一迟疑,闻信的拳头就堂堂正正的袭来,言秋迟艰难躲过,脚下踉跄不稳,险些摔倒。 很多事都突然地让人心惊。 闻信一招失效,马上又是一招“开山掌”,少林的外家拳法当世第一,言秋迟没有感到什么死亡之类的,因为他看到了蜜蜂,那个和自己较量过的人。 蜜蜂虽一开始不懂为什么言秋迟还不能死,但看到一群少林和尚的时候他笑了,只要自己把这和尚杀光了,江湖人都会知道那是言秋迟干的,因为新秀高手言秋迟偷了少林的《韦陀秘技》,少林来讨,自然会发生争斗,然后言秋迟就杀了这些僧人。越是简单容易的局,就越是容易让人相信。 蜜蜂嘲弄的微笑,无声无息的袭杀,短剑藏袖,无声优雅的划过那六位还在凝神观战的和尚,步法精妙,身子轻盈飘动。微转侧身,闻信已经停住了可以必杀言秋迟的一掌,愤怒的眼神转变为无神的死白。邦的倒地,摔在言秋迟身侧。 这时言秋迟才看见闻信的后背赫然钉了一枚透骨钉,暗黑的毒色仍然在死尸的背上扩散,蔓延。 “怎样感谢我?”蜜蜂笑着问道,笑容很残忍,一直盯着言秋迟的脖颈,好像也在思考着怎样才能最艺术性的让言秋迟带着三分兴奋和七分恐惧而死。 言秋迟柱剑撑着身子,道:“谢你?哼,”骨子里都流露出了傲气,言秋迟的伤痛反而让他对一切都有了不屑的嘲讽。 蜜蜂与他对峙着,蜜蜂在想是什么理由可以让这个不怕死的人自己走开呢?如果言秋迟非要和自己打,那就肯定会死吗,也违背了华易朗的计划。这很伤脑筋,总不能够和直接告诉他就是为了留他一命来利用它吗? 紧握住手中的剑,言秋迟眼神飘远而清澈,一股不惧一切的神色淡然在周身流转着。这种来自高手的气质,让蜜蜂有一种嗜血的杀戮感,他真怕自己忍不住杀了言秋迟。 ------------ 第二十一章 逼不得已行 “你记得了吗?”华易朗问道,威严的气势让英李豪几乎喘不过起来,更因为华易朗要自己做的事实在不是很难,但是很奇怪,奇怪的难以想像。 英李豪不迭的点头,从华易朗第一句“我有事情要你帮忙,你觉得呢?”开始,英李豪就一直点头,他只有顺承,除了顺承还是顺承。 “小的记住了,一定完成月主交代的任务!”英李豪拱手,道。 华易朗笑道:“记住就好,我也知道你不敢骗我!哼,你去吧!”英李豪闻言如得大赦,恭谨道:“小的不敢!” 英李豪当然会去照华易朗的交代把那些名门正派的掌门夫人女儿,统统给上了,自己也算是做回了老本行。对付床上的女人,英李豪很有自信。只是不懂为什么要这样做? 华易朗笑吟吟地看着英李豪的背影,跟言秋迟还真是有些相似呢!他想到言秋迟正在附近,便觉得应该再给他些打击,华易朗也是刚刚意识到言秋迟的接下来价值,所以不能再下杀手。他还有些担心蜜蜂的冲动,不是行事的冲动,而是对血液,对杀人的冲动。 华易朗一边使轻功飞身赶路,一边思索着,这次的计划,他奔波了太多,不是因为他不放心自己的计划,而是因为他想亲眼看看那些棋子被捏碎的样子。最来自心底的原因是,有棋子曾经也把他当过棋子,他要复仇! 腰盼露出了一个皮囊,那里的盒子是千年玄冰铁打造的,华易朗要再用一次宝贵的冰针,让言秋迟这个木偶有点大用处。 没多少时刻,华易朗就望到了静静对峙的蜜蜂和言秋迟,还有地上的尸体。他很满意,蜜蜂做的很好,接下来自己该亲自动手了。 蜜蜂舒了口气,华易朗来了,他就不用强憋住嗜血的战意了。“月主!”蜜蜂拱手退到一旁。言秋迟右手青筋暴起,额角也是青丝隐隐,他愤怒,华易朗又来!要干什么! “言兄弟,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刚刚还见过的吧!”华易朗笑道。 “你还要怎么样?”言秋迟怒道,“嗯,你~”蓦然左手臂一凉,马上又恢复。言秋迟闷声轻哼,很奇怪的望去,没一点儿痕迹。 “你做了什么?”言秋迟又问道。华易朗笑了笑,缓缓说道:“我这个人也是很笨,之前没想到你的大作用,现在想到了。所以就回来安慰一下你,告诉你,你还是有利用价值的。”他毫无边际的说着,与言秋迟的问话貌似没半点儿关系。 蜜蜂只是敬佩,月主竟然直接说出了目的!更吃惊的还有,华易朗说道:“我刚知道你会去临安城,所以就来帮你稍微疗疗伤,让你赶紧去那儿实现你作为木偶的价值。”语调轻缓似老人娓娓动听的故事,可是在言秋迟听来很震惊,华易朗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吗?同时也更是疑惑,问道: “我中了毒吗?” 华易朗眼睛斜视了一下言秋迟的手臂,道:“你没感到很清凉的吗?那是我的冰针,有毒,极细,入肉即化,了无痕迹。”言秋迟看向刚刚有清凉感觉的左臂,没半点儿异样。 华易朗又道:“安慰一下你吧,虽然你远远不是我的对手,可也不至于一招都挨不过,那是因为你提前中了我的毒,才会不堪一击以至重伤。所以你还是打起精神来,去好好的做一个木偶。” 这是**裸的轻蔑,说的这么清楚,言秋迟虽然知道了刚刚一招惨败的原因,可是明摆着要被利用!他心里的怒火压制不住的要喷涌出来。 “你就不会以为我拼死一战,也不想被你利用吗?”言秋迟怒声喝问道。利用者告诉被利用者他的计划,这简直是无尽的轻蔑和嘲讽。 华易朗笑了,道:“言兄弟,别动怒,我刚给了你的冰针是解药,你可以简单恢复一下,我话还没说完呢!”言秋迟此刻才觉得确实内脏舒服多了,便不做声暗暗调息,不管如何,多恢复一会儿,就更有与华易朗拼命的资本。 “你不用想着与我拼命了,赶紧去临安吧!跟你比比速度,我已经派人去杀那个乐平侯了,我的目的就是要你痛苦!你还是打起精神比较好。你背负着对丁恺的承诺,临安肯定是得去的。我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在利用你!但是你必须得去,必须得被我利用!”华易朗沉声说道。他每句话都把言秋迟给堵回去,让言秋迟心乱如麻,让言秋迟惊精神防线崩溃。 不用问一句:“这种感觉如何?”华易朗看言秋迟暴起的青筋,紧咬的嘴唇,就知道言秋迟很无奈,很痛苦。这样就很好了,华易朗目的就已经达到。对言秋迟说这么多真话,但华易朗肯定言秋迟是半信半疑的,因为对任一个人来讲,都很难相信会有人这样的把计划给直白陈诉。 言秋迟对华易朗的每句话都仔细的听着,他知道华易朗要的结果是,棋子明明知道自己是棋子,但还是要往前走,给执棋之人利用着。这样的感受比不清楚还要痛苦。 华易朗算准了自己肯定会去临安,他的目的是干什么?想要怎样的利用自己?如果自己不去的话,肯定不会被利用,但那样的话,岂不是背弃了对丁大哥的诺言?言秋迟脑子飞速的旋转。 蜜蜂只能心服月主的高明,从心理上打击这个棋子,脆弱的心灵总是更容易控制。但是,长久受到打击磨砺的心,还有一条有别与崩溃脆弱的路,那就是成长为心智坚定的强者。 “那我这个伤者可以走了吗?去临安!”言秋迟微微昂首,淡然问道。华易朗对他的神情颇为惊讶,还是一如既往的笑道:“当然。” 言秋迟默不作声,提剑而走,无论如何,到了临安再说!华易朗现在掌控着自己的行动,未必能在临安城事了后依旧掌握自己的行事。都是逼不得已的事,那就顺着这个逼不得已,看看还能把自己往哪儿逼? “言秋迟,不能死,你记得帮他对付追击的御林军,丁恺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留着他还有用处。”冰冷的命令,严酷的口气,并不是很僵硬的面部肌肉,却偏偏很漠然,好像刚刚的对言秋迟,对英李豪的微笑不是来自现在的华易朗。 蜜蜂熟悉的主子就是现在的华易朗,黯然一切可笑可背的事物,冷酷如暗黑的杀神。 “蜜蜂知道!” “嗯~”华易朗相信这个得力的手下,蜜蜂的追求就是杀人的快乐,而华易朗可以给他提供这种快乐的资源,让他的快乐来的更有难度,也更有质量。 金陵,颜歌的新府府邸。 这是华易朗送给自己的财产,颜歌光鲜,却不是什么大户,没权势可以,没钱就不行!颜歌与华易朗的合作计划,第一步就是向朝廷提亲,那需要最基本的财力。 府邸的牌匾是颜字,颜氏,颜歌厌恶这个自己起的名字。 “小雅,客厅也收拾好了吗?”颜歌问道。“嗯,是的,少爷,都收拾好了。贵客是什么时候来呢?” “明天吧!”颜歌随口答道,听语气,不像是迎接贵宾的愉悦心情。倒有些从心底的压迫感,小雅明显的感觉到了。颜歌的贵客是谁呢?小雅歪着脑袋开始好奇了。 (唉,这几天都是零收藏啊!给小凤点儿动力吧!) ------------ 第二十二章 蝴蝶柳巷深 再繁华的地方也有简陋的街道,何况金陵只是不复往昔的周朝国都。主城区的繁荣街市,跟普通百姓的关系并不大。 这个小巷的头部接近一个中等街道,也有几分热闹。南国的初冬,这里的杨柳虽不是春夏的依依撩人,倒也还有几分绿意,枝条的婀娜柔软依旧。 “快点儿,姐姐快点儿!”一个小女孩儿清脆的声音在巷首响起。这女孩儿的朴素衣着还是没掩住她的可爱俏皮,脸上也挂着开心的笑。她小手牵着一个高挑的女子,柳腰的身材,明艳的脸颊。这初冬暖阳的照射下,更是显得清丽无方。 “好了,好了,小玲你家在那儿啊?你爹就住这种地方吗?”这女子疑惑说道。正是赶回金陵城的蝴蝶和丁玲。 “我们家可好了,有很多花儿的,邻居对我们也很好的!”丁玲强调着说道。拽着蝴蝶的手就是一路小跑。 蝴蝶被她扯着,只好紧步跟上。 时值午后,主城区的行人都不是很多,更不用说这偏僻的地方。蝴蝶看到前边已经没路了,是一排普通的民房。一样的红色砖瓦低檐房屋。 丁玲停住脚,指了指中间的一个小院落,道:“那就是我家。”蝴蝶微微诧异了下,这中间的一座却是比周围的都要好很多,饶是如此,也还是很普通。 “喔!丁大人会在家吗?”蝴蝶喃喃自语,拉着丁玲上前几步,丁玲推开看了轻掩的门。 丁恺坐在台阶上,头发蓬乱且脏,遮住整张垂下的脸,抱手颓唐而坐,形容消瘦了很多。他急匆匆赶回来,虽是这里已经解除了暗哨,没人看守,可是李记豆腐店已经不见了,女儿丁玲本该是由李家夫妇代为看管的啊! 小玲哪儿去了?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就在金陵城找人,只能搞得一身臭气,假作个乞丐,四处寻找。依旧无果,意志消沉的回到这儿满脑子空白,没了小玲,自己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还有言秋迟的事,他想的头都要破了。 “爹爹~“虽说坐在台阶上的人一身污迹,但丁玲还是一眼就认出自己消瘦很多的父亲。兴奋的叫出了声。 心绪杂乱的丁恺蓦地闻言,惊得抬头,是女儿,是小玲,还是一样的俏皮笑脸,甜美声音。 这个闻名于世的当朝重臣,精明的为周国大厦谋划添瓦,可是却傻傻的笑了,样子真的就如街边的乞丐一样,很憨的张开臂膀,站了起来。蓬乱的头发还带着几根杂草,身上也是乞丐装束。 如果蝴蝶不知道这人是丁恺,是周朝的文才之臣,学富五车且有经天纬地之才。那么现在丁恺的样子一定会让她不屑再多看一眼。 可是一个满腹才华的文人,露出这样的痴傻表情时,那一定是有很伟大的东西在作祟,才可以让一个伟大的人如此狼狈。所以蝴蝶自那个颓废坐台阶的人站起来后,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这个成熟的男人。 丁玲欢呼雀跃的扑在满身臭气的父亲怀里,把甜甜的笑颜埋在破布衣衫中,这就是最整洁的幸福。 蝴蝶长呼了一口气,看着丁恺将小玲高高的举过头顶,父女俩还是一直玩着儿这个原始古老的仅仅属于父子,或父女的简单游戏。笑容充斥了这个小小的庭院。 这让蝴蝶眼睛都湿润了,自己很小的记忆中,也在金陵城中有这样一处小院落,也有高大的父亲和自己玩这个小游戏,娘亲会在旁边笑着喊:“小心点儿,别摔着了。”然后继续摇头绣花。很幸福啊,可后来,自己就流入风尘烟花之地。 “呵,时间还过的真快啊,老爹还活着的话,估计是再也举不起我了!”蝴蝶追忆着自语,这脱离蛤蟆,脱离“暗黑组织”的许多天,她身上的风骚狐媚之气渐渐流于市井,有了淡淡的凡尘仙子的气质。 俏丽在院中的蝴蝶皱眉看着院子里的杂草,还有很多干枯败叶的花盆。只能想象这院落不久前的温馨光景了。 丁恺也是一天未进粒米,手有些累了,笑道:“小玲是长胖了哦,肯定会比张屠户的老婆婶娘还要胖!呵呵~” 小玲想到那个满脸横肉,号称金陵第二重的“张婶娘”,嘟起小嘴,不满道:“才不会呢,小玲怎么能比金陵城城墙还重呢?”丁恺将她放下来,逗道:“诶,城墙第一,张婶娘第二,我家小玲第三!行不行?嗯?哈哈哈。” “不行!不行!”丁玲的小拳头不断的捶爹爹的腿,道:“我要和蝴蝶姐姐比,蝴蝶姐姐第一美,小玲第二美!”她说着把手指向了呆立院中的玉蝴蝶。 丁恺方才沉浸在女儿的喜悦中,这下才注意到蝴蝶的存在,顺势望过去,蝴蝶听到小玲说自己第一的话,正好淡淡一笑。 丁恺一眼望去,文人的根性,君子的追求。莫过于经典古书,美颜如玉。见得仙人相貌如蝴蝶,丁恺愣住了,讪讪笑道:“丁,丁某不意唐突佳人,见谅,见谅。” 玉蝴蝶又是一笑,大方而文雅,道:“小女子,玉蝴蝶,久闻丁恺大人威名,今日一见,咳咳,有点儿意外。呵呵呵” 丁恺看了看自己周身褴褛不说,还有不弱的恶臭之气,也是大为皱眉,尴尬道:“呵,让姑娘见笑了,我是不得不伪装下,这金陵城已不是我大摇大摆呆的地方了。”虽是尴尬处境,丁恺还是很快恢复了一个官宦的老练和精明,轻描淡写的说明了情况。 对这个成熟男人的干练和大方,蝴蝶又是一分好感,再加上这是一个好父亲,不知觉中,有了追寻安全感的倾向。 “爹,蝴蝶姐姐对玲儿可好了,她现在没地方可去,不如就住我么家吧!”丁玲拉着丁恺的手,说道。 “就怕玉姑娘会嫌弃,这个,”丁恺说着,他是一个男人,只有三十多岁,也是壮岁年纪。他对玉蝴蝶这样的女子很喜欢。 蝴蝶高兴笑道:“好啊,我正愁没地方去呢!”蝴蝶看了看杂乱的院子,又道:“正好,我就先把屋里屋外给收拾收拾,不能白住这儿啊。” 蝴蝶说着就去拿东南墙角的扫帚,丁恺抢一步拿到,拦手道:“诶,怎么能让客人打扫呢?” “不,蝴蝶姐姐我们是一家人,一起动手!”丁玲兴奋的高声叫道,已经拿起了一个铁锹,要帮忙。 丁恺与蝴蝶相视一笑,三人就在这个普通恬静的小院忙碌了起来。 长长的巷道,杨柳依依北风中,丁家的院子上空,不时飘起扬尘。那是幸福溢出了院落。蝴蝶轻拂袖拭去汗水,感觉这样的普通生活真是很美,很快乐。 只是,丁恺还是朝廷秘密追杀的对象,蝴蝶是蛤蟆的叛徒,丁玲还仅仅是个孩子,能有多久的幸福呢?他们三个能开心多久? 巷外半绿杨柳,能捱过多久的北风,呵!都是朝夕之事,如果意外的一夜大风,这柳树梢头就会光秃秃的再也挡不住月晕的轻柔。 ------------ 第二十三章 分线千缕乱 由于丁恺不便经常出门,丁玲年纪又小,蝴蝶就理所当然的扛起了买菜的重担,可惜不会做菜,每次还是由丁恺下厨。 蝴蝶和小玲给灶里添柴时,看丁恺炒菜忙碌的样子,又联想到他作为一个文官朝堂上的力谏,书房里的吟咏,还有现在的厨子。想来就会很好奇。蝴蝶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都开始暗暗学做菜了。 说言秋迟 去临安,伤势恢复的速度很快,估计着可以在今天日落前赶到临安,言秋迟还想着会遇到更多的江湖高手,不料这一路还算是很安静。安静的孤独。 一个人,背一柄剑,拖着疲惫带伤的身体,和一句对朋友的承诺。 南方的冬季实在太骄纵人了,言秋迟步行赶路,遇偏僻处也使轻功疾驰,一身单薄衣衫,还是出了些汗水,奔波流汗,让他觉得周身舒泰,通体畅达。 对于蛤蟆欲霸天下的目的,言秋迟想到些眉目,华易朗非要利用自己,那说明自己的确有实力,他的目的无非是想借自己做一些难做的事,或者是要自己做事后也受到损伤,无非是借刀杀人,杀了自己。 阴毒的可能性就是,华易朗可能会在利用自己之后,他蛤蟆根本就不用动手,自己就会自然的活不下去。那究竟是什么呢?言秋迟一阵心寒的猜测。 他要怎样杀了自己?是借自己的手还是借武林的手?或是利用朝廷的手?言秋迟把每种可能性都想到了,因为自己是江湖中人也有江湖中人觊觎的宝剑和不存在的秘技,华易朗散布这些消息,就可以利用江湖人的手杀了自己。另外自己也怀揣丁恺的奏折,又与朝廷有牵连,已经卷入了朝堂政治,很可能会被华易朗假朝廷的手杀了自己。 言秋迟笑了笑,自语道:“我就不信自己活生生一个人,还非得受你支配!”语气冰冷而轻蔑,他想通了,虽然华易朗是说自己不得不去临安,可这本来就是自己要去的,只不过自己去临安会被华易朗利用,无论如何要做的事被他妙语说穿,再坦白一部蛤蟆的计划分让言秋迟心理上受挫,那样也不能说明华易朗有多高明。所以就先赶快到临安再说。 金陵颜氏府邸。 小雅在厨房督促厨子赶紧做菜,新请的金陵八位名厨,速度已经很快了,小雅还在催着: “鱼师傅,你那些拿手的白扒鱼唇,红烧鱼骨还有葱炒鲨鱼皮,都做两份啊!再快些。”姓鱼的厨子满脸被火映的通红,抹着汗不住点头,他是鱼水楼的头牌厨子,可谁让颜歌公子名气大,出的钱又多呢!更重要的是,好像今天的客人是当朝的一位公主,如果自己做的好了,说不定能进宫当御厨呢!想到此,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其他厨师也一样很迅速很精心的准备着自己的拿手好菜。 主会客厅里的极豪华的檀木八仙桌,简单但不不失礼仪雅致的摆了些餐前的点心:茶食刀切,杏仁拂手,香酥苹果,奶白葡萄还有中间的一盘龙凤描金攒盒龙蟠朱。 自打被下人引进这颜氏府邸,祁少轩就一直瞪大了眼睛,他何时见过如此奢靡豪华的房屋,这桌子上玉盘五只里摆放的点心,他更是从未见过。 “颜兄弟,这,只有我们两个人吗?公主她呢?不来吗?”祁少轩好奇问道。 颜歌一笑,道:“别着急啊,我告诉公主说今天有祁公子莅临,她立刻决定出宫来这儿,可是祁兄也了解,这宫里规矩,小野公主也不是那么容易出来的。” 祁少轩听他说的有理,便点头称是,又忧虑道:“我这个寒酸样子,怎么可能会让公主看上我呢?”颜歌闻言心笑:“小野妹妹当然不会是你的,只是要便宜你小子了。”口中却是和气劝慰说道: “祁兄今天只需进一步取得公主的好感。谈吐方面我会把话题联系到琴技上,让祁兄大放异彩的,等进宫表演后,兄弟你就飞黄腾达了,那时候自有做驸马的资格也不至于担心妻子的事了。” 祁少轩不是坏人,但却是心中抱负不得施展的人,他想用便捷方式成功,就自然会被颜歌利用。这些天也确实在考虑妻子小云的事。只要一个人愿意做不轨之事,他就有很多说服自己的借口,和安慰受伤之人的理由。他打算厚金遣送小云还乡,再暗自给她服上慢性打胎的草药,,让腹里的孩子过些时间自行流出。 听了颜歌的话,祁少轩自是高兴吗,他也不是笨人,马上坚定说道:“祁某若是有所作为了,肯定不会忘了颜兄弟!” 颜歌将果盘点心推至祁少轩面前,假意奉承笑道:“呵呵,兄弟正是这样的想法。日后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帮助呢!”这让祁少轩很放心,如果颜歌毫无条件的帮自己,那倒是很让人怀疑了。 自颜歌主动为小云付昂贵的安胎药开始,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利用祁少轩,那次给付钱高的离谱的药费,就是想第一步博得祁少轩的好感,现在已经成功了一半儿,只要小野呆会儿稍微表达一下对祁少轩赞扬,就可以让祁少轩以为自己可以俘获公主芳心,而让小野那种乐观大方的人溢美几句。实在不是难事。 颜府外墙,这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站在高墙外一脸怒气。 “这个颜老大真是,住这么好的房子,还只请三妹吃饭,我汤慕白要不是接到三妹的消息,还真不知道你在这儿有豪华府邸呢!” 这人叫做汤慕白,和小野,颜歌在金陵号称“京都三少”,留恋花丛妓院,早上刚爬上有一个妓女的身子,就被人拉起来,说公主叫他去城东颜府吃饭。 汤慕白这些天**太盛,一直呆在妓院,小野也是好不容易才派人找到他,正好应颜歌之邀一块儿聚聚。 汤慕白掏出怀里的女子贴身粉红肚兜,放到鼻子上嗅嗅,又立刻扔到墙角,自语道:“可不能像上次被他们两个抓到证据!”他准备翻墙进去,给那两个不讲义气的兄弟一个惊喜。 汤慕白好色,这是小野和颜歌公认的,每次去烟花之地,女扮男装的小野非要那里姑娘脱衣服看,颜歌还不太好意思,汤慕白则是直接一把揽入怀里将人姑娘的衣服扒的干净,小野是女孩子,看看也没什么,颜歌倒是最不好意思的。 反正金陵城传出一切荒诞之事诸如把人寡妇光溜溜的丢到邻居光棍床上,后来两人还结为夫妇。这件事也是小野出的主意,三人还自诩做了件好事。三人的友谊是不用多说,可自小野几个月前去沙漠,再到回来后立刻要出嫁,大家就一直没就会再聚,汤慕白想到这儿,还真是有些怀念。 他提气纵跃,翻入高墙,高兴道:“颜老大,公主三妹,老汤来了!” 沙皇看着墙角的肚兜,微笑摇头,他真不该又一次私自放公主出宫,这三人聚在一起,指不定又搞出什么乱子来呢!沙皇提前来这人探探情况,毕竟公主是第一次到这儿来,他有必要了解情况。不过现在看来,是自己多心了,他们三个恶少估计又是要商量什么奇葩的行动。 因为小野高兴,所以沙皇也一次次的私自让她出宫,跟这些人疯耍。考虑到宫里已经是守卫越来越少的情况,沙皇还是驻足了一会儿,就匆匆赶回宫值班了。 ------------ 第二十四章 自后一刀血 汤慕白跳入这高宅大院,实在不知道哪是哪儿了?暗骂颜老大真是有钱,以前真不该老替他付钱吃饭,逛窑子。 辗转几处空空如也的厢房,汤慕白感觉这里好像新的,好多房间都空置着,颜歌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真是浪费。 为了可以尽快找到那两个恶少,汤慕白纵身上得屋顶,四处寻找。 “呵,祁兄弟是人中龙凤,等你做了驸马,不要忘了兄弟我就行!” 是颜歌的声音,汤慕白虽是浪荡公子,可武功也不错,站在房顶,听的大为皱眉,“颜老大要干什么?想给三妹找驸马了?” 又听到一个人的声音:“颜兄弟放心,我们只要联手骗的公主欢心,以后兄弟做了驸马,好处肯定不会少了你的!”这是祁少轩的声音。 汤慕白心中一震,难怪不叫自己,是想出卖三妹!汤慕白请挪步子就要下去好好质问一番,可转念一想,也不能撕破了自家兄弟的脸面。看形势小野还没来,还是去拦住她,不让她来这里,颜老大的计划自然就泡汤。 颜歌眉头一皱,对祁少轩还是很自然的笑道:“我去瞧瞧,厨房怎么还没弄好,也顺便去迎接下公主。” 祁少轩问道:“那我去吗?”“不用了,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马上带公主过来。想好呆会儿怎么说话?”颜歌回绝道,径直走了出去。 刚迈出门,离开祁少轩的视线,颜歌顿脚而起,轻盈而至房顶,他肯定这里刚刚有人站立过。打眼四周,隐约瞧见那个人影向院子南方处溜走。 颜歌纵身而追,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把自己的事给泄露了。 汤慕白不熟悉这里的房屋布局,七拐八拐的一直被颜歌紧紧跟着,他闪身而走,到了这里飘着香味儿的厨房,毕竟这儿有人,好隐蔽些。 嗅着极品菜肴的香气,汤慕白透过纸窗望进去,厨房里有很多厨子在忙碌着。汤慕白把华贵的外套褪下,正欲推门进去假装成一个端菜的小厮。 “是谁?”颜歌熟悉的声音子在背后想起。汤慕白一愣,转过头来,微怒道:“颜老大,你太不够意思了,我刚进你府邸,就看到了美味佳肴,美丽女仆,实在是垂涎三尺啊!” 颜歌警觉问道:“二弟你真是的,我可是派人找了所有妓院,都不见你踪影,怎么到我这儿了,就只看到我的美丽女仆了吗?” 汤慕白呵呵笑道:“老大你是不知道,这女人穿着下人的服饰,还不施脂粉,很有诱惑力的哦!” 颜歌手心除了微汗,他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好兄弟,心里一横,脸上笑道:“就知道二弟你好这口,里边的小雅可是大哥我的,那个春花给你吧!” 汤慕白故作好奇的问道:“有两个?老大你够意思!”当然小雅就是王春花,汤慕白真的就去转身看向里边,假装的要彻底才行。 颜歌心一横,他二十多年的身世之辱眼看着就要实现,决不允许任何人阻挡自己的计划。 看着汤慕白熟悉的背影,颜歌脑子里只有“郭”字,只有自己没名分的娘亲,他告诉自己娘亲是妓女,而汤慕白好色成性,该死! 还是很痛苦的闭上眼睛,自身后捂住二弟的嘴巴,颜歌急速地将刀插入了汤慕白的心脏,汤慕白以为顶多不过是和自己翻脸,可还没反应过来,就失去了知觉,他只知道自己是死了,死在自己最好的兄弟手里。 颜歌也愣住了,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可是已经, 紧紧的闭眼睛,长呼了口气,颜歌无力的拖起汤慕白的尸体,自己是真的成了畜牲!颜歌自嘲着摇头,为了自己久久的夙愿,顾不了那么多了。 常佶 “二月常主,属下该死,金库还是没有消息。”这个一星门的门主禀报道。常佶看了看有些害怕的门主。问道: “那现在,御林军是几班轮守?” “七班,他们人数越来越少,已经呈现出疲态!”那人报告说道。 “是吗?呵,柳弱还真是胆子大啊!”常佶自语,又道:“这次就不追究你的过失了,既然宫内防备已经略有松懈,那就多派人手,尽快查出金库的下落!” 那人惶恐的拱手,恭谨道:“属下明白!”常佶冷笑道:“在月主回来之前,我们再没有线索,那你我都得不好过!不过,你肯定死得比较惨!懂了吗?” “是是是,属下明白,明白!”那人重复着,心里惊喜又恐惧的要命,要知道,常佶虽然德高望重,可其威势也是建立在处罚决断,公正严明的基础上,这次自己办事不力,实在是有重罪的。没想到竟然很轻松地躲过了一劫。 常佶摆手,示意那人赶紧退下办事去,常佶怅望繁华金陵,思绪飘远,他厌恶了江湖,厌恶了蛤蟆。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了,对帮里弟兄的态度要稍稍转变下,做些人情,以后自己隐退的话,也不会被那些自己有恩于他的人追杀了。 “柳弱,解决你之后,老夫就彻底告别江湖了~”常佶感叹,他当年为报兄仇,加入蛤蟆,又设计欧冶子(简剑)和柳弱。做了这些事,让他彻底回不了头。常佶和兄长常柘一样曾也只是普通的江湖中人,他为蛤蟆干了那么多坏事,实在不想再干下去。他在江浙一带的田产也闲置很多年了,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金陵后宫,柳弱 明争暗斗的艰难击垮其她妃嫔,来自江湖的柳弱终于坐到了太后的位置。当年为了自己母女可以平安生活在后宫,她只有踩着其她妃子的身体向上得宠,再后来,为了地位稳定,她极力支持二皇子郭宇坐上了皇位。 以为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终于能和小野过上一辈子安逸宫中生活。可是这个摇摇欲坠的周朝,对郭宇来说实在重的扛不起来,柳弱又只得为郭宇谋划一切,也为自己的后宫之位谋划,因为一旦换主,自己是肯定不能在这样风光下去的了。所以柳弱一直在操心着,很累,真的很累。、 “母后,我们还要继续派遣宫中的御林军吗?”郭宇垂首问道,望着一脸疲态的太后,郭宇还是很尊敬。 “继续,尽快找到丁恺,杀了他,销毁奏折,那是一个很大的隐患!”柳弱道。 “可是,我们的宫中防卫已经有些松懈了啊!”郭宇反诘道。 “你怕吗?放心,还没有人留意这一向戒备森严的皇宫,不敢赌自己的安全,就不能保大周安危!”柳弱沉静说道。 郭宇点点头,又道:“可是丁大人非得死吗?他是我朝不可多大的良臣啊!”郭宇很多次的错误决断都是丁恺纠正的,虽然很烦,可郭宇明白丁大人的苦心,若不是丁恺还年轻,早就数次提拔了。 柳弱微微皱眉,叹息道:“我也知道丁大人难能可贵,可是如果他活着,就有可能被那些有歹心的诸侯利用,对我们威胁太大,唉~都是我们判断失误,让柳大人示意他写什么削藩之书,还是太早了啊!”柳弱只是希望尽快解决藩王的压力,那样自己就能轻松下来了。也没仔细分析,对朝廷的实力来说,现在削藩确实太早了。 柳弱又道:“他死后,昭告天下,说他是因公殉职,加封皇爵,以王侯之礼厚葬,算是对他的补偿吧!”郭宇称是,也只能这样了。 “诶,母后,金库的事,怎么办?人手不够了,要不要从兵部那儿调回来些?”郭宇问道。 “不行,那儿很重要,你给沙黄多领些赏钱,分给御林军的弟兄们,他们得辛苦一阵子了。”柳弱答道。 “儿臣知道了!”郭宇恭谨道,转身出门,对晦暗月影暗自怅惘叹息,他心里很不舒服,自己的很多决定都得不到允许。以前还觉得有母后帮忙不错,可现在,郭宇觉得自己的皇帝当的很窝囊。 柳弱则是直接累的在躺椅上睡着了,不过几天就是她的寿诞,礼部的很多事也要她亲自决断,她感到有些难以应付了。 ------------ 第二十五章 心膳食言饭 颜歌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取一方绢丝手帕,将手上血迹擦拭干净了,双手合十默念了几句,算是对汤慕白的道歉,也是为自己祈祷。又长呼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 方踱步至院子中央,就有下人来报:“少爷,门口的一个女子说是您的贵客。”颜歌一听,知道是小野来了,除了自己和祁少轩,这里没其他人知道小野的真实身份,如果不算上死去的汤慕白。况且小野只是第一次来。 颜歌快步小跑到正门处,刚要往外探脑袋。 “颜老大!”小野突然从墙头上蹦下来,拍着颜歌的肩膀肆无忌惮的喊道。 颜歌微笑,道:“我还真是笨啊!小野从不走寻常路的!” 小野打眼周遭,睁大了眼睛,道:“颜老大,你还是个土财主啊!我一直觉得你就是个装逼的公子哥儿呢!” “别,郭大小姐,我这儿跟你们家没法比的!”颜歌很自然的搭着她肩膀,笑道。 小野撇开他手胳膊,说道:“你请我吃饭,怎么不请二哥?我们好久没聚聚了!” 颜歌愣了下,旋即道:“他?你又不会不知道!他躲哪个寡妇家里,我们怎么找得到?” 小野点头道:“说的也是啊,我派人找了,估计没找到啊!可是,今晚,我们谁敢脱人家姑娘的衣服呢?”颜歌无语,白眼道:“你,这个游戏还没玩够啊!” 颜歌不由分说,拉着小野进了厅房,祁少轩立刻起身,示意微笑,他提前被颜歌交代过,不能在人前叫公主的。这时,已经有仆人陆续端来一样样的美味。 “祁大哥也在这儿啊?云儿姐呢?还有蝴蝶姐,小玲呢?”小野微笑回道。 祁少轩没想到公主还能记得自己,心道自己果然有一定的实力。便道:“小野姑娘好,他们都有其他事,少轩就借着小野姑娘的面子来跟颜兄弟喝几杯了。呵呵” “那赶紧坐下吧,我们吃饭先,为了等那个出门时机,我一直蹲着没敢吃饭呢!”小野说着就去自顾自地夹菜。祁少轩一呆,他不知道小野的个性,一时还难以适应。 “噗嗤~”颜歌笑出了,对着狼狈海吃的小野说道:“你把人家祁公子一文雅之士给吓住了。” 小野嘴里包着一大口菜,脸颊蠕动着,其状甚是狼狈,道:“不拘小节,不拘,赶紧吃饭!” 祁少轩愣的笑了,这个公主还真是有趣啊,他与颜歌对望一眼,不说话怎么能进行下去? “这道菜叫什么啊?祁兄?”颜歌就地取材,找话题聊道。 祁少轩看了一眼,满桌菜品倒就仅仅几道是自己认识的,幸亏颜歌问了一个简单的。便道:“那是宫煲野兔,嗯,旁边的这个好,叫做佛手金卷,入口酥香,入腹流淌,我爱吃。”说着就夹了些,送入口中。 颜歌赞道:“不曾想,祁公子除了琴技超绝之外,还对食膳有研究。” 祁少轩摆手苦笑道:“只是街头卖艺之人,颜兄真是过誉太多了。” “祁兄不必谦虚,我想当年练琴时肯定会很苦吧!”颜歌说着,把眼睛瞥向了还在胡吃海喝的小野。 祁少轩笑道:“是很苦的,手指头练出血泡那是常事了,不过好歹有了几分成绩,倒也值了!” “诶,祁大哥,我问你件事啊!”小野抹了抹嘴,终于说了句两个有心计男人渴盼着的话。 “小野姑娘请问!”祁少轩微笑道,心里却是狂喜,问自己关于琴的事,自己会有不知道的吗?颜歌向祁少轩暗使眼色,让他好好表现。 “昔日一代大侠成东紫,有自创剑法‘潇湘神剑’,但貌似随之去世而失传,那个~”小野感兴趣的永远是武林掌故,江湖旧闻。此下问来竟是剑法,不由得让祁少轩额角冒汗,有些慌乱了。颜歌也是很着急,但也只能听小野说下去了。 “那个潇湘剑法有十式,其中什么‘洞庭烟雨’,‘江汉舒清’的,还有什么东西?貌似跟琴曲有关的。”小野很好奇的问道。 颜歌大为伤脑筋,虽然自己听说过成东紫其人,可人家是什么剑招自己也不知道啊,更不用说祁少轩了。 可祁少轩却满脸笑意,暗自庆幸,自己多少是知道这个曲子的,再胡乱编几句,应该很容易应付过去。当下回答道:“成大侠的剑法正是由琴曲悟来,曲名《潇湘水云》,第一,” 祁少轩本想说曲谱的第一段叫做什么的,可是觉得该与江湖联系下,就顺势说道:“第一招是洞庭烟雨,第二招江汉舒清,第三招是天光云影,接下来依次是水接天隅,浪卷云飞,风起云涌,水田一碧,寒江月冷,万里澄波,景涵万象。一共十招,每招又许多种变化,奇妙无穷,威势强大无匹。” 祁少轩直接把茶馆听来的评书和自己的琴曲知识结合,说的也煞有滋味,颜歌抚掌称赞,小野更是来了兴致。又问道: “可这些跟成大侠的剑法是怎样联系到呢?” 祁少轩一咬牙,就又把说书的那一套拿出来,加上自己对琴艺的理解,缓缓说道:“嗯,这应该是成大侠对琴曲和剑法的高深理解,就拿曲子的第一段来说,洞庭烟雨,飘逸的泛音使人很容易进入碧波荡漾,烟雾缭绕的意境,意炫神迷之意浓浓于腹中。成大侠的第一招必定是虚招,舞的难辨身法,迅疾如电,麻痹对书,在转为这一招的第十七个变化,优雅出剑,闪而杀之!” “好!好啊!”小野赞道,她和颜歌一样没有预料到祁少轩会说出这般精彩的描述。 祁少轩暗呼好险,他只是在说这个曲子的第一段意境,只是生硬的穿插些江湖里的名词,比如那个第十七个变化,只不过是祁少轩在想曲谱时,正好那个转折地方是第十七个宫调,他就信口说来。 “祁大哥,你吃这个,再讲讲其他的招式。”小野激动地说着,给祁少轩很亲热的夹了桌子上的一道“绣球乾贝”名菜。祁少轩心里很是得意,可再说下去,实在难以编了。 颜歌连忙说道:“小野,这剑法与琴曲的相通之处,我们改日再聊,那个,伯母的事~~这祁公子就可以帮忙了啊!”颜歌为祁少轩圆场,也提出很重要的一步。 小野一愣,恍然道:“颜老大,你对祁公子说了我的身份吗?”颜歌马上点头,祁少轩则是立即拱手道:“祁某知道公主个性特别,就不行礼了额。”本来祁少轩是打算说什么“草民见过公主之类的。”可是颜歌特意交代要自己这么说的。 小野听来果然高兴说道:“嗯嗯,没事儿,不知道祁公子这些天有没有要紧事要做呢?”听公主这样问,祁少轩和颜歌就相视暗笑,机会来了。 “祁某就是练练琴,没什么要紧事。”祁少轩答道。 “哦,那好啊,我母后四天后办寿诞之礼,我想要你和云儿姐再琴舞一番,算是献艺,可以吗?”小野问道。 祁少轩压住心中狂喜,道:“当然没事儿,祁某多谢公主,一定不负期望!”说话间还一直偷偷打量着小野丝毫不输云儿的身材样貌。 颜歌笑了,看着祁少轩看老婆一样的眼神,心中厌恶地暗忖“哼,你还要当驸马?你进宫就是你最后喘气的机会!”颜歌的打算是在宫里利用完祁少轩,就杀了他,公主的形式驸马是自己用来要挟父王认可自己身份的王牌,怎么可能会便宜祁少轩? 小野又豪迈的给祁少轩添酒,自己为敬先干了。 三人也是各自心情大好,畅饮不醉,除了小野是为自己母后的寿诞表演尽了力而兴奋外,这两个男人的心事则是比这满桌子菜肴要丰盛多了。小雅躲在屏风后见到自己颜少爷的高兴样子,也不经意的为他高兴了。 ------------ 第二十六章 临安乐平候 颜歌和小野送走了醉醺醺的祁少轩,站在这豪宅的大门口。颜歌看着这个因醉意而脸颊红润的妹妹。自己要利用她来证明自己的皇室身份,证明娘亲的存在,实在有些惭愧。 “小野,”颜歌说道。“嗯?”小野支吾着哼出声。 “我听说,国母寿诞时会将你许配到边境,安抚某个大将对吗?”颜歌问道。 小野本来醉意微醺的双眼更是亮了起来,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为这儿事,唉,郁闷!” 颜歌笑道:“颜老大可以帮你啊!” “你能怎么帮?你娶我吗??诶!对了额,你假装娶我!”小野直接说出了颜歌想要的台词。 颜歌故意道:“哎呀,你也太沾光了吧!”“滚吧!本公主艳绝全城,嫁给你是你的福气,而且也不可能嫁给你啊!”小野骂着说道。 “好啊,那朝廷把消息散发发出去了吗?我如果央人提亲的话,会不会已经晚了?”颜歌说出了最重要的问题,这一点他是有些担心的。华易朗已经让朝廷的官员给自己提亲了。有点儿妨碍就是,据说小野或者其他公主要嫁往塞北,不过即使是小野也没大关系,只要能把消息传到那个不肯认自己的父亲耳朵里就好了。 小野说道:“没呢,还没确定是哪位公主?我担心又是自己,提前拿你来做挡箭牌了,你这儿好歹也是京城的大户了,是满足提亲条件的。” 颜歌这下心里算是放心了,不过想到华易朗的计划,还是很不舒服,自己要看着妹妹受伤害,实在惭愧! “好了,老大会罩着你的,以前不就是我替你们打架的吗?现在也一样!罩着你!放心吧!”颜歌缓缓说道,不太像是开玩笑,很坚定,真就如哥哥对妹妹那样的关心。 “老大,你够哥们儿!”小野打着酒嗝,说道。 “你知道就好,我派人送你回去吧!”颜歌说着,小野就突然倒在颜歌肩上睡着了。颜歌看着这个和自己同脉的妹妹,一脸的疼爱。好大一会儿,才招招手,让马车送小野到沙皇那儿去了。 目送那辆马车走远,转身看向身后的豪华府邸,带着几分得意的看向颜氏的牌匾:“乐平侯,你该给我们娘俩儿一个名分了!”颜歌需要皇室认可自己的郭姓身份,更希望的是,娘亲可以有个名分! “郭易,唉,你儿子等着你!”颜歌又是自语,抬脚走进了屋子,他得好还埋葬自己的兄弟,他私自啊了自己追求身份的路上,颜歌感到惭愧,所以他还要找华易朗谈谈,不能让小野也受伤害了! 杭州,乐平侯郭易的主城,不少人都知道郭易是当朝圣上的二叔,与其他皇室错综复杂,血缘疏远的人脉不一样。郭易是最亲近当朝皇室的一支。 言秋迟依旧将巨剑用布包好,背在肩上,神情宁静的行走在杭州的熙攘街道,勾栏茶馆,客栈妓院,应有尽有,这里也是一个不输金陵的大城重镇,所以朝廷才会把这儿分给郭易。 顾不得略微疲惫的身体,言秋迟向人问了路,就直接奔向了侯府。 隐秘尾随的蜜蜂看看天色,算算时间,应该不用自己费力出手阻拦言秋迟一会儿了,因为华易朗的话估计快说完了。 侯府。 紫色的华服轻轻披裹着这个男人的中等身材,一种王侯的贵族气息不经意的流露。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正是男人最有气质的年岁。 面对这个皇族的侯爷,华易朗丝毫没有什么不适,他自己何尝不是姓郭呢?只不过世人不晓罢了。 “你考虑的如何?紫衣的事情,我估计是编不出来的!不然你怎么自今还爱穿紫色衣服?”华易朗沉静说道,这个男人并不是很好对付,自己要谨慎,若不是抓住了他年少轻狂的风流帐,华易朗还真不能对付郭易。 紫衣是当年冠绝天下的名妓,却突然消失,原来是跟了年轻的小侯爷郭易,还生下一子,侯爷却为顾及王室的名誉,不承认紫衣母子的名分,时隔二十多年,紫衣早已死,那个幼子还在为自己和娘亲的名分奔波着,幼子叫做颜歌! 郭易摇头苦笑,惨然道:“我是对不起他们娘俩儿!”方才静静伫立时的威严轰然倒塌,凄惨而衰老一霎呈现。华易朗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说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攻破了这个男人的心理防线。 “所以呢?颜歌要与公主定亲的事,你肯定得出卖你阻止吧?不然,哪一天有人揭发了,就是王室的**之耻!”华易朗道。 “那你是有什么好处?”郭易怒视华易朗,一个人的气质不会永远消失,只会暂时黯淡。华易朗对他的威势淡然一笑,道:“我可以继续以八成的分成与朝廷分得漕运官盐等的利润,而且,你儿子颜歌很优秀,我有意邀他加入我们,所以我愿意帮助他” 华易朗半真半假的解释,郭易不敢不信,毕竟自己不能再置儿子不顾了,这么多年的愧疚,年纪越大,他就不越难以原谅当年自己做的傻事。为了继承父王的爵位,他不敢做出和青楼女子成婚的出格之事,就只能抛弃了紫衣和腹中的婴儿。 现在,华易朗要挟自己的筹码是,如若自己不同意他的计划,就揭穿颜歌的身份,说他只不过是一个江湖浪荡的游侠,根本不配迎娶公主,那是骗婚,欺君之罪! “颜,颜歌,他真的提亲了?并且朝廷也同意了吗?”郭易问道,对颜歌的称呼,他不知道该怎么来? 华易朗很镇定,很坦白的说道:“朝廷还没有消息但你可以自己分析一下,等国母寿诞后,必会派一位公主起边塞安抚将军吧!上次洛阳那件事就是小野,柳弱国母怎么舍得再让小野去呢?她宁愿让女儿嫁给颜歌,留在京城陪自己吧!是不是这个理?您自己思量思量。” 郭易长呼一口气,疑惑道:“让我认同他们母女的身份只是拉下面子一句话的事,现在我已是侯爷,没那么多当年的顾忌了。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我支配那个叫作什么言秋迟的陌生人?” 华易朗笑道:“你自己想想,那个姓言的人把奏折送回皇宫,这样以来不仅可以保住你们大周的栋梁之臣丁恺,还能让你的地位和皇室一样巩固。毕竟你作为诸侯王,收到了削藩的奏折,反而主动拿出给朝廷。不用宣扬,那些其他郭姓的诸侯王,自然会被你影向。” 郭易自然明白这道理,丁恺也明白,所以才会派人把奏折交给郭易,事实上,只要郭易不动声色就足以达到华易朗所说的目的,但如果送回金陵的话,效果也会显著很多。 “那你有什么好处?”郭易看着华易朗,质问道。 华易朗很有商人意味的笑道:“我?我们可以继续与朝廷合作啊!我可不想这么早战乱,如果要打仗,就过几年,我再捞战争钱。现在嘛,我们的一些产业还被朝廷控制着,不能让这个朝廷这么快就倒了下去。” 看着一副牟利市侩样子的华易朗,郭易点了点头。 “报!王爷,门外有人求见,说有要事!已经闹半天了!”有人在门外隔窗喊道。 两人都知道这人是言秋迟,郭易马上吩咐道:“请进客厅,好生伺候着我马上过去见他!” 华易朗微笑着拱手,道:“王爷有贵客,我就先退下了!去金陵看看令公子。” 华易朗翻窗而走,他知道自己的话说的很好,虚实参半,让郭易本来就因未见面儿子和送奏折进宫两件事搞乱的心,更是不得不信,不敢不信自己说的话。 穿窗而过,华易朗禁不住的喃喃自语:“哼,第二个人!” 郭易稍微整理了心情和思绪,是得按照华易朗的话办了,他刚刚说的,去金陵看颜歌,不就是拿儿子,以那个自己不敢再亏欠一毫的儿子要挟自己吗? ------------ 第二十七章 临安返金陵 言秋迟在这个宽敞的客厅踱着步子,他也想瞧瞧这个号称最仁义的诸侯王郭易,乐平侯。 “壮士!欢迎欢迎!”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言秋迟循着声音,就看到了步伐紧凑的一个华服英宇之人。立刻拱手: “哦,言秋迟见过王爷!” “言,言秋迟,小兄弟,呵呵,听说你有大事找本王?”郭易豪放笑道,好似言秋迟是来借钱,马上就会不眨眼的拿出来一样。这种口吻让言秋迟很受用。他哪里会知道郭易刚刚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和来意。甚至连他的去向都安排好了。 言秋迟环顾四周,郭易立刻撤下仆人,笑道:“小兄弟请讲!”言秋迟暗赞他这种风度,在不认识自己的情况下,就把守卫全撤走,实在无所畏惧,待人真诚。可言秋迟当然不知道郭易正和华易朗利用玩弄着自己。 “哦,丁大人知道郭侯爷素来与皇上相亲,是以让我把奏章交给侯爷!”言秋迟自怀里拿出,双手奉上。 郭易假意呆了呆,推回言秋迟的手,道:“少侠还是先收好!”言秋迟愣住了吗,难道天下人都看错了这个侯爷,他不想收下奏折给天下人做表率吗? 惑道:“侯爷不收吗?” 郭易笑道:“这奏折只要在我面前过一眼,就可以为其他诸侯做榜样了,只是想来,诶,言少侠是打金陵来的吧?”郭易话说一半,突然问道。 言秋迟不知何意,忙答道:“是的。” “那就好了,这样的话,就请言少侠再把这削藩的奏折带回金陵,呈递给太后或皇上。”郭易说道,顿了顿,只有让言秋迟自己说出来好处,那样才是真的可行。 言秋迟恍悟,道:“我明白了,只要这封奏折到过临安侯爷的府邸,那么久已经起到安抚其他诸侯的作用了,王爷都看过了,不反,其他人自是不能说什么。但若再传回宫里,那就更好了,王爷的表率作用就更大了,对那些想造反的诸侯无疑很严实的封住了他们的嘴。” 郭易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少侠很聪明呵,哈哈哈,丁大人真是好眼光!” 言秋迟抱拳道:“那事不宜迟,我这就原路返回!”言秋迟将奏折塞回怀里,就想告辞。 郭易道:“不用急,你在这儿多呆几天,也给那些诸侯王打探消息的时间,再说,你刚到临安,奔波一路,不休息一天,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不待客人了?” 言秋迟也觉得身上的毒性虽全清除,但是好好修养一天,可以完全复原疲惫的身体。拜道:“恭敬不如从命!”郭易高兴的拍拍言秋迟的肩膀,道: “我让下人安排你的一切需要。呵呵,明天子再走,赶到时正好代我将这东西交给太后,作为寿诞之礼!” 言秋迟点头,心里却想起了京城的丁大哥,还有蝴蝶,没想到自己还是活着回去了,进宫?能见到小野吗?言秋迟禁不住的慨叹。 金陵 “阿恺,你这做的是什么啊?”蝴蝶一边放着木材,一边问道。这几天的相处,两人的感情意外的好。蝴蝶就直接叫阿恺了。 “这个啊?叫做绒鸡待哺!小玲最爱吃的!诶,小玲呢?”丁恺笑道,这些天都没上朝,都没有敷衍应承官僚,丁恺显得格外年轻和精神,不过他也真实不老。 “小玲,她怎么能在家里憋得住呢?准是又溜出去了。”蝴蝶有些漫不经心的向灶里塞着木材。 虽然狭窄,但很干净的厨房,这里氤氲的米饭浓浓香味儿,山间野菜的清新之香,还有唯一的荤菜,给小玲补身体的肉香。 烈火中干柴的噼啪之声,“刷刷歘歘”的炒菜饭锅声。 这些感官混合的气息,对蝴蝶来说,很迷人,很诱惑,那是生活的气息。也是她一直缺少的。 “为什么没有我爱吃的呢?”蝴蝶不经意的冒出这句话,他站起身,高挑的身材几乎和丁恺相齐。胸前让很多男人迷幻而死的部位,让灶台做菜本就很热的丁恺口发干,身发燥。 玉蝴蝶呆在青楼训练两年,妖惑是她的一部分本性,身子的柔软和心里的渴望,再加上这里的陌生温暖的生活味道。 促使 蝴蝶绕身缠腰,像水蛇一样的妖娆身体以怪异的身法,或是根本就没有身法,完全是下意识的垫步上身,她缠住了这个成熟的男人。缠的死死的。 “玉姑娘,你~”丁恺耐住浑身的燥热,想停下来,可自己松散多年的怀抱真的缺一个女人,哪怕是欲望,更何况还有感情。 丁恺丢下铲子,忘我的紧紧拥住,本来是蝴蝶的主动,现在却是丁恺半生不熟的主动应和着怀里的漂亮女人。 冬天的威力挡不住两个人的热情,但却终于摧残了这小巷口处的柳枝,柳腰依旧,却是**着暴露在南国的北风中,颤抖。 这个相貌阴气的男子,找遍了全城后,又一次的经过这里,丁家的宅子。他相信丁家人肯定还在金陵城,不是他确信,而是他不敢想象自己找不到他们的后果。他不能出城,就只能相信目标还在城里。 这样的相信也是在安慰自己是可以完成任务的,他不敢再失败了,太后已经给了他一次机会。他一个小太监,性命实在不能由自己掌握,一个太监不能跟那些御林军出去城外找,他就只有在城里仔细寻着丁恺父女的下落。 驻足在满地落叶的小巷,他因是太监而阴气较重的脸上难得的浮现了这几天的第一次笑容。 她当然认识那个蹦跳着的小女孩儿,那即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没想到她根本就没离开过!这个太监就是因为比较熟悉丁家父女的外貌,才得以活命,有第二次的机会。现在,他可以确信自己能活下去了。 他看到小玲轻手轻脚的推开了家门。还四处张望着,这个监视的太监有些兴奋也有些难过。兴奋的是,自己好像立了大功,找到了丁家的两口人。可是丁恺大人的清誉是世人皆知的,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他自己效忠的朝廷杀了,实在让旁人都心寒。 不管怎样,他得立即回去禀报这个消息。 漫空轻曳的柳枝后,蹲着一个黑衣紧裹的人,藏得很隐秘,至少对那个不会武功的小太监来说很隐秘。他还不会笨到杀了小太监,那样很麻烦,而且还会自动招来官府。可他一样不想让屋里的人死。 ------------ 第二十八章 蚕食始开局 听见吱呀的轻轻推门声,让这两个衣衫尽褪的男女,慌乱着帮对方穿戴好衣服。丁恺尴尬致歉说道:“玉姑娘,你,我,对不起你!” 玉蝴蝶低音说道:“我愿意跟你,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我这个很脏的人?”从丁恺不是很娴熟的技巧来看,蝴蝶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过多的沾染了烟花之气。 玉蝴蝶细心地帮丁恺整理好衣衫,捋了捋自己的鬓发,这个男人很成熟,是一个好父亲,也会是一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丁某当然渴求能与姑娘共渡一生,姑娘很受小女喜爱,正是难得的一个母亲。只是,”丁恺激动说道,炽热灼人的目光又忽然暗淡下来,顿了顿。有些沮丧地续道:“丁某是朝廷秘密通缉的对象,生命朝不保夕,实在没资格,没资格与姑娘结连理之喜。” 蝴蝶连忙说道:“不,小女子自幼浪迹江湖,也正遭人追杀,我们是同病相怜呢!”蝴蝶想到自己脱离的那个个华易朗直接管理的“暗黑组织”,那是一个只接纳杀手,只容许有杀戮的黑暗地方,那里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丁恺也是颇为讶异,正要问个究竟。 “爹,我要吃鸡肉!”小玲跟平常一样的带着满头大汗闯进来,呼呼粗气的说道。 丁恺庆幸,刚刚的重要菜品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否则真是让小玲没东西吃了呢,两个大人相视尴尬。小玲不知所以,又说道: “爹,今天我去小虎家了,他们问我爹爹回来了没?我说没有,我还跟他们解释说,咱家烟囱冒烟是因为我在锅里煮了米饭呢!”小玲高兴说道。 “呵呵,我女儿就是聪明啊!”丁恺笑道,他们都忽视了自己的处境,蝴蝶丁恺,享受了几天安逸的家居平民生活,就放松了很多警惕,以为这个最危险的地方永远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三个一家人似的,端着几个小菜,蝴蝶又盛了三碗米饭,高高兴兴的围起小圆桌享受这个正午偏后的午餐。 金陵的繁华,并不能如这日光一样持久,见证了千万年的风雨兴亡,朝代更替。这日光一样的温暖炽热,即使冬季,依旧暖人。 华易朗站在城门供观光的地方俯瞰金陵繁华,他很累,这样的偏午正阳让他很舒服,这些天他一直在不停的奔波,昨日连夜赶路,从临安赶回金陵。他要在这儿,看自己的木偶,自己的棋子,一个个开始正式走进自己的局。 “日月,其光辉千年不减一分,我郭洲早晚会建立一个新的朝代,纵使不会如日月千年不灭,也要光耀史册三千卷!”华易朗自言自语,仰天长叹道。 他虽不是急性子的人,可也不喜欢等自己的属下。 “月主,属下来迟了”常佶疾步赶来,拱手道。 “金库在哪儿?找到了吗?”华易朗懒得计较,直接问道。 常佶嗫嚅道:“属下眼看明晚即是柳弱的寿诞,怕到时候守卫太多,就已经擅自实行了第二套方案。” “也就是没找到了?你从金陵的钱庄调了多少库存?”华易朗问道。常佶听这话,心里总算是放下了额,看来自己也没做错。马上说道:“四千两纯色黄金。” “你自己看着办吧!这是我们在金陵的五分之一财产了,损失了,你可是不能好好活!”华易朗淡淡说道吗,钱与人才是没法儿比的,常佶为人老辣,做事有经验,即便白白损失了,自己也不大可能会杀了他。 “属下知道!”常佶拱手道,综合了宫里的情况,他还是很有信心把钱赚回来的。 “现在御林军是怎样值班的?”华易朗问道。 “六个队,轮守,已经比以前多出了一个时辰的漏洞,我们可以在今晚潜入,明天估计就会因为寿辰的事而加派兵部人手。”常佶报道。 “呵,没想到那个女人还挺有胆略的!自己的禁卫军都派出去了四成!”华易朗自语。又问道:“那些太监都拿到金子了吗?” 常佶马上道:“他们都拿到手了,估计今晚就会被柳弱发现,我们也随时监视着。柳弱那个女人,月主还不打算对付她吗?” “你话挺多啊!去办事吧!”华易朗微怒道。常佶见状不妙,但也知道了华易朗肯定会对付太后那个精明的女人,华易朗不喜欢被人猜他的计划。便很快退下了。 柳弱,华易朗当然不会放过,自打自己小时候,柳弱就剥夺了自己当太子做储君的权利,利用自己除掉了母后,还伤了自己幼小的同胞兄弟,上一次又是她的洛阳七道圣旨,缓解了自己计划的威力。华易朗冷笑,要不了多少时辰,自己就可以复仇! 华易朗还站在原地等,因为还有一个人要来见他,等自己给他的答复。 是颜歌,颜歌缓步过来,不冷不热,毕竟华易朗这个人他一点儿也不喜欢。“怎么样?” “如我们所料,你爹已经同意向郭氏宗族汇报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和妻子,你是姓郭了!恭喜!”华易朗很愉悦的回答了颜歌的问题,颜歌不了解的是,这个蛤蟆的月主也是皇室的宗亲,叫做郭洲。 颜歌并没有多少兴奋,这个计划实施了,他就知道肯定能行。只不过筹码太大了,除却自己的良心,还有小野~ “非要让小野受那么大的伤害吗?”颜歌问道,他想讨价还价,自己也是郭家的人,应该保护妹妹,况且自己还是她老大。 “你想反悔吗?不是仅仅她受伤害!”华易朗反问道,语气有些愤怒。 颜歌并没注意到他那句与题无关的“不是仅仅她受伤害!”只是听到华易朗的反问,是啊,当时自己一心要实现自几的名分之愿,没做太多考虑就同意了计划,忘了小野会受到很大的伤害。 “我,觉得对小野太不公平。我不能让她受到伤害!”颜歌说道。华易朗自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递给颜歌,道:“你自己看着办吧!你不照做的话,就真可能让公主嫁去边塞了,那样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颜歌似着魔一样,伸手接过瓶子,看着华易朗直接离开的背影,脑子混乱的一塌糊涂。 华易朗将手中的小瓶揣入怀中,这一瓶是给另一个人准备的。他敢肯定,颜歌会照做,因为他知道颜歌渴望为母亲和他自己要名分的心里和他华易朗想做皇帝的心思一样强烈,也一样会不择手段。 嘲弄天下的微笑,挂在华易朗的嘴角,他缓步走下城楼,走进棋局!在这儿之前,他得打出自己的又一张王牌――言秋迟。 ------------ 第二十九章 大开局前奏 第二十九章大开局之前 作为一个有四个月身孕的少妇,小云还是很尽责的在做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她做好了晚饭,又烧了热水,细心的用温热毛巾给丈夫敷在额头上。 抚摸着少轩的俊脸,又摸摸自己开始凸起的肚子,小云真是很开心,多好啊!英俊又多才的夫君,可爱的孩子。这是多少女孩儿梦寐以求的幸福。所以小云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祁少轩已经昏睡了一整天,不过呼吸很平稳,就是那天喝完酒回来醉的一塌糊涂导致的。看着少轩熟睡的样子,想着等自己生完孩子,他抚琴,自己起舞弄清影。那样子过生活,虽是平淡简朴了点儿,可也一定会很快乐啊! 祁少轩正做着一个自己骑着高头大马迎娶公主的美梦,可是小云突然出现在大街上嚎啕大哭,还抱着一个孩子喊自己丈夫! “啊~”祁少轩腾地坐起,头上的毛巾直接掉在地上,小云一惊,关切问道:“少轩,怎么了?” 祁少轩晃晃神,呆愣着说道:“没事儿,没事儿,做了个噩梦而已,我睡多久了,感觉头都睡疼了。” 小云吃吃笑道:“你啊,都睡一天多了,醉的太厉害了,那个颜歌公子怎么老灌你喝酒呢?” 祁少轩摆手道:“颜兄弟器重我,推荐我去宫里演奏琴曲呢!” “真的吗?那太好了,少轩,你机会来了!”小云激动说道,祁少轩倒是心里有些难受了,如果自己成功了,就会继续想办法娶公主,将要休了这个体贴的妻子,祁少轩甚至觉得梦里的事不久就会发生。 他因为担心害怕而哆嗦了下,小云立刻投以关心的眼神,祁少轩忙道:“真是越来越冷啊!金陵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冷吧!” 小云细致入微的为坐起在床上的丈夫披上御暖的袍子,道:“是啊,很久没这么冷的冬季了,估计今年会下大雪哦,到时候,你弹琴,我雪里跳舞,多美啊!呵呵” 祁少轩心道:“唉,那个时候,估计小云的想法是不能实现了,我真是畜生,小云,对不起你了。” “诶,不对啊,到时候宝宝就更大了吧!我不能再跳舞了!哎,少轩,你在想什么呢?”小云娇嗔说道。 “哦,我想也是,本来进宫是让你我合作的,可我考虑到你有身孕,就说让他们找别人来伴舞了。”祁少轩解释道,倒也是实话,说的很正常。 “啊呀,都怪我,那会不会影响你的表演呢?”小云事事在为丈夫考虑着,却不知祁少轩正在一步步的远离她,远离贫困,远离没地位,祁少轩想往上爬,不惜代价。 “没事儿,你还不信你优秀的丈夫吗?”祁少轩笑道,亲昵地搂过小云,却是心不在焉,可惜很多女人以为只要进入男人的怀抱就可以进入男人的心。 ~金陵 越来越感到难以支撑了,实在太累,丁恺还没有下落,他手里的削藩之书是可以煽动诸侯造反的导火线。还要安抚边境的戍边将领,她不想再让亲生女儿去那种苦地方受累了。 柳弱疲倦的身体,僵硬的脖颈支撑着疑惑的脑袋 :“难道我看错丁大人了?不可能,他的为人也是有目共睹的啊!那他为什么还不出现乖乖的把奏折交出来。自杀才是他最后应该做的事啊!” 柳弱相信丁恺的为人,绝对是一心为圣朝着想。可怎么他还是躲着不出现呢? 柳弱揉着太阳穴,想稍微舒缓一下紧张疲惫的神经,思来想去,柳弱突然笑了,他猜测甚至肯定,丁恺一定是这样:将奏折送给了郭易,郭易是不可能造反的,奏折给了他,这个导火索就变为了安抚天下的皇榜。 柳弱并不是胡乱猜想的,因为御林军在金陵去临安的路上死了五队人马,显然是追踪丁恺去的,而临安的乐平侯是最亲近圣上的一脉诸侯王。综此种种,柳弱很自然的想到了这一点。 “太后~”门外的小太监恭谨叫道,声音不是很熟悉吗,跟大多数太监一样,很阴气。但柳弱知道胆敢夜间直接叫自己的,一定是自己曾经嘱咐过什么任务的下人。 “进来!”柳弱威严道,声音里总是好像有无穷的精力使不完。 这个太监刚刚从丁家宅子回来,他小心翼翼地跪拜之后,站起身,腿有些颤抖,因为恐惧。 他本不该害怕的,毕竟他立了大功。他这样这让柳弱敏锐地以为这个太监肯定是做砸了什么事?不过却是很冷静的问道:“说吧!” “哦,奴才找到了丁大人,就在丁家。”这太监报告道。 “什么?丁恺还在金陵,他已经从临安回来了吗?可为什么不来禀明情况?还是根本就没去临安?”柳弱刚刚理顺的思绪又混乱了。稳重问道:“你确定吗?” “奴才确定!”这个太监说道。 “情报有误的话,可是死罪!”柳弱道,不愠不火,却让这刚在柳弱示意站起身子的太监吓得“噗通”跪地。 下人听到“死罪”两个字,自然害怕,可让柳弱极其震惊的更是, 随之而落的还有三块儿大金子,质地纯良之极,比一般市面上流通的更好。 这太监直接扣头如捣蒜,口里不住说道:“奴才该死,这不是奴才的东西,不是~~奴才该死。”柳弱的震惊和迷惑让她头疼欲裂,明天就是自己四十岁的寿诞了,自己真的不中用了?她是的确很虚弱,很累了。 “哪儿来的?”柳弱问道,声音中的疲态再掩饰不住。 “咣~”的推门声,身着黄服龙袍的郭宇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进门就道:“母后,出事了!” 柳弱感觉一阵犯晕的恶心,自己的身体估计是要垮了,又出事? “怎么回事儿?”柳弱问道。郭宇看到地上的金块儿,道:“金库被盗,有些太监宫女都像这个狗奴才一样私藏了些。” “什么?”柳弱腾地起身,那金库是大周的大半条命,如果没了,其后果,不堪设想! 言秋迟。 斜靠着插在地上的巨剑上,言秋迟把马鞍放到地上,才敢坐下来,地面实在很凉。至于路程的事,自己骑着快马,赶在太后寿诞之前到金陵内宫,实在不难。 玩弄着郭易给的令牌,这东西是可以随意进出宫门的。言秋迟想到丁恺,想到小野。想很多,最多的是。他一直在分析华易朗的计划。华易朗一步步地到底是要干什么? 从最简单的开始,言秋迟一节节的设定,华易朗除掉的第一个重要的人物是自己的老乞丐义父谢尘,因为谢尘会影响他在蛤蟆的地位。 华易朗除掉的第二个人是洛阳的中原王邹成辅,邹应龙被发配边疆,那这个目的是什么呢?言秋迟猜测,或许是因为邹家不同意造反,或许是因为, 言秋迟突然想起邹成辅为小野挡的那一鞭,邹家肯定不会反的,那华易朗的目的就是借朝廷的手,再利用邹应龙,让邹家彻底消亡,邹家一灭,就会撤出洛阳。再结合一直被追杀的丁恺,言秋迟很自然的发现华易朗是在一个个的除掉大周的栋梁。 丁恺是朝堂的大臣,邹成辅是把握中原要地的异姓王,除掉了这些人,大周就再无可靠之贤才! “丁大哥!”言秋迟惊呼,拔剑,放鞍,跃马!扬鞭而走! 言秋迟认为丁恺是华易朗的下一个目标。 事实上,言秋迟只猜对了一半儿,谢尘不过是蛤蟆的一个前任教主,华易朗不放在眼里。邹成辅却是一个关键人物,他算是华易朗谋噬天下要除的第一个人,至于第二个人,就只有华易朗心里清楚了。 ------------ 第三十章 夜月清晨火 言秋迟乘月而赶,他的想法就是丁恺将会是华易朗的下一个下手对象,他不能让华易朗得逞! 本来宁静的月夜,被嘚嘚的马蹄声渲染的有些急躁了,不是以声衬静。而是言秋迟的疾奔的快马打乱了这夜色的静谧。 金陵的后宫也有些躁动了,柳弱看了看跪在地上扣头的太监,又看了看一脸紧张的郭宇,感觉自己肩膀整个都要被压垮了。 “你的金子是哪儿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吗?”柳弱怒声质问道。 “奴才真的是捡的,是捡的!”这太监声音颤抖的不住说着。 “杀了他!”柳弱冷冷道。郭宇立刻抽出随身的匕首,插入了这个太监的心脏。柳弱当然不会是仅仅因为金子的事就杀了他,更因为他不能知道皇上密杀丁大人的事。 “你派陈义率领十几名御林军去丁家杀丁恺,放火烧了丁家的宅子,然后去金库那儿跟我会合!那些太监宫女先不要惊扰。”柳弱有条不紊的吩咐道,她的脑袋殚精竭虑的要炸了。 郭宇疑惑问道:“丁大人在家吗?” “你快去办!”柳弱只觉时间紧急,加上她很累,很难受,就狠狠的说道。郭宇拱手,没说什么就退了下去。 对母后柳弱,郭宇顺从的太多了,他感觉自己实在不像一个皇帝,只是一个听命柳弱的华服木偶罢了。 月色正好,郭宇抬头望月,匆匆赶去吩咐陈义了。柳弱拍拍发胀的脑子,轻掩住门,四周打量了一下,也跟着夜月所倒之影,向南方走去。 屋顶埋伏很久的黑影,终于动了动身子,作为蛤蟆的一个初一星主,他奉常佶之命在这儿埋伏了一整天,好在有了预期的收获,他闪纵腾挪,轻盈的尾随着柳弱。 这也是快要到黎明的时辰,跟着柳弱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后宫的寻常后花园,柳弱又是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御花园,金库就在这儿的地下。 柳弱很精明的踱着步子,踩这里的每一寸并不熟悉的土地,因为担心走漏消息,她和郭宇也没来过几次。她要确认地下藏金库的安全。脑子也在不停的思考着。 步子一沉,并不是与金库有关,柳弱暗呼中计,这明显是有人在打金库的主意,却又找不着,就出此计策让自己来找!柳弱心里的事,并没有很明显的表现在行动上。 她知道自己估计已经被人盯上了,但还是很冷静的踱着步子,就仿若是真的散步一样。为了保密,她安排的御林军都在附近有段距离,她要想办法去求救。 柳弱聪明,但是晚了一步。这个暗处的星主也不是傻子,他见柳弱直奔这里,就知道金库肯定会在这儿,至于具体的位置,蛤蟆就是这块儿地也能运出去! 下一步, 这个星主,纵身跃出,柳弱虽有防备,还是被他轻易地一掌击晕了。 ~大清早的,祁少轩正在练琴,为了今晚的表现,他得稍微熟悉下,尽管每个曲子他都能行云流水的完美演奏,可还是要借弹琴来平复一下有些杂乱的心情,对小云的愧疚,对前程的憧憬,很杂乱。 “咚咚咚”敲门声,向来勤劳的小云都还在熟睡着,是谁这么早起床就来敲门呢? 祁少轩开门,一时没发现有人,稍微俯眼才瞧见冻得发抖的小玲,这一大早是挺冷的。 “少轩哥哥!”小玲叫道。 祁少轩一把将丁玲拉进屋,问道:“小玲,这么早,你有事儿吗?” 丁玲搓搓手,道:“我爹说要上早朝,李叔又早就不见了,我就到你这儿来了。” 祁少轩知道丁玲说的李叔,是经常收容小玲的豆腐店的老板,他已经因为丁恺大人的事被秘密抓走,估计是没有活路了。祁少轩关切问道:“你爹回来了吗?” 丁玲答道:“嗯,昨天才回来的,我爹说要跟皇上谈大事,今晚估计也得呆在宫里主持寿诞。所以我想今晚也住在这儿,少轩哥哥,好不好啊?”丁玲话的真实性,祁少轩不知道,不过他对那个“主持寿诞”倒是很敏锐,自己今晚也会在寿诞上出现。 丁玲的话,是一大早丁恺教的。祁少轩笑着回答:“当然可以啊,哥哥今晚也不回来,你可得帮我照顾好小云姐哦!她要生宝宝了。” “恩恩,小玲很听话的!”丁玲高兴说道,爹爹说会从太后的寿诞宴席上给自己带好吃的回来。她还高兴的盼着呢! ~丁宅,小巷尽头,清晨的寒风拂起柳枝妖娆,却是惨淡的光秃秃的影像。 虽然是简漏的居民区,落叶一街的地面也因昨夜的北风,卷的无影无踪,异样的整洁,也异样的冷清。 这个人的步子很缓慢,一步步的远离丁家的宅子,黑衣紧裹着削瘦的身材,死神一样走过这个小巷,看他轻盈的步子,还带着几分愉悦吧! 他今天早上杀了两个人,一个是晨起卖鸡蛋的妇女,一个是挑粪的老头儿,这两个人跟他没什么大仇,只是因为这两人起得太早了,碍着自己的眼。 慢慢消失在街角,渐渐隐没在日出里,和黎明融在一起,步法却有些凌乱了。 还是很寂静的黎明,卖菜贩货的人都还没起,这十几人整齐地步子踏碎了黎明。 “刷刷~~”的水声绕着这个墙角转了起来,很柔情,很轻微的冲刷着这破败的土墙。那是酒精和燃油! 陈义的手抖了下,他也不想让个为人敬仰的丁大人就这样死于非命,可是更不能违背圣命。闭上眼睛,将火折子丢落。 一霎时,火光冲天而起,淹没了这个小院落的宅子,堪比旭日的火色给人带来的却是远不同阳光的抚摸天下,而是烧死还在熟睡的人。 陈义道:“你们两个留在这附近,等火息了,看看尸体,确认之后再回来报告!其他人跟我即刻回宫!”宫里正缺人手,他得立刻回去! 言秋迟敲了十几个正在熟睡的人家,才艰难问出丁恺的居所,打马赶来时,已是一片火光中的残垣废墟。 言秋迟愣住了,丁大哥就这样没了?他愤怒而伤心,周朝恐怕再无良臣了~转而也是深深的自责,如果自己早些回来,那么丁恺一定不会死。 “华易朗,你等着!”言秋迟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第三辑吞噬江湖之第二个人,进入高潮了,,呵呵,大家多多支持喔!) ------------ 第三十一章 再战华易朗 “我也在这儿看着呢!”华易朗说着,就出现在言秋迟面前。 言秋迟愣了一下,跨马俯视华易朗,怒目而向,道:“你干的好事!” 华易朗耸肩,笑道:“我也要很伤心啊,这柳弱太后可是连我最心爱的蝴蝶都给烧了。啧啧~”他对言秋迟说道,又自顾自的慨叹不已,看他样子,倒还真有几分惋惜的意味。 与华易朗也算是交过几次手,言秋迟怎么会不知他的阴戾脾气,满腹的阴谋诡计,可是丁恺也说过他在遭受朝廷的追杀,言秋迟也搞不懂华易朗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了。 不管真假,华易朗都是言秋迟的敌人。言秋迟解下背上的长剑,正欲出手! 胯下之马长嘶!华易朗率先出手,硬拳击马首,那马匹大惊,还是没能躲过华易朗的铁拳。 马头骨“噼啪噼啪”的作响断裂,言秋迟跃起挥剑,直直斩下!那马的脖子一歪,被华易朗的一拳之力打的飞出好远。 迟野剑当空劈下,华易朗轻巧闪过。 言秋迟剑至而落,屈膝缓冲,迅疾中又是一剑。华易朗不仅诡异躲过,还悄然袭掌。言秋迟回剑身而挡。华易朗掌击剑背,言秋迟感觉一股大力逼得自己不得不后退,退至两步半,微颤双肩,直直站稳。 嗜杀和仇恨的眼神,还有巨型的迟野剑,冲天的怒火。言秋迟二话不说,又是舞剑而攻!华易朗仍是轻松闪过剑锋,但是 言秋迟并不是打算用剑,剑锋扫过,剑身未停,斜冲上天,言秋迟弃剑而止,拍掌出腿,上下同攻! 华易朗可以后退避过言秋迟的攻击,可是他怎么也碍不住面子,以攻代守,双手格开言秋迟的掌击,下部也是腿与腿的直接交锋。言秋迟双掌攻击失效,同举向天! 只是电光火石般的眨眼一瞬! 他手臂伸张,长长的臂展自华易朗头顶接过迟野剑,毫不迟疑的向下巨扣!华易朗到底更胜一筹,迅速反应过来,侧身钻入言秋迟怀里,抱拳肘击! 言秋迟重剑的下卸之力很是沉重,不能及时反攻,硬生生的挨了华易朗的一个肘击,还好华易朗也是险而又险中的急急脱身,出手力道并不是很大。 饶是如此,言秋迟还是后退三步,身子摇晃着,才柱剑站稳。 “怎么样?你是打不过我的!想不想换些对手来?”华易朗笑着问道。满眼的轻蔑,更让言秋迟愤怒。可是刚刚挨得一肘,导致气息微有不稳,他还是先暗自调息。 “华易朗,你要对付的第三个人是谁?是不是丁恺大人?”言秋迟问道。 华易朗倒有些讶异,不过也没隐藏自己的惊讶,反问道:“你怎么还会排序了?为什么不是第二个人?或者说第二批人呢?” 言秋迟也是一呆,第二个?谢尘,邹成辅,还有丁恺,谁是多余的?谁是华易朗蚕食天下没影响的人呢?言秋迟昨夜就已经思考过的问题,现在知道了,不过和昨天思考的结果一样。已经晚了,自己猜测的人都已经死了,已经没意义再去想。不过言秋迟问道: “你还想害谁?”厉声而询。 “你啊,丁恺啊,都是我的第二批残杀对象。”华易朗很干脆的笑着回答道。 言秋迟觉得华易朗说的是真的,毕竟自己也是打不过他,他把这些已成事实的东西告诉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没必要再说谎。可他哪里知道,自己的价值才刚刚开始,自己的木偶之线,华易朗才刚刚拉动牵引了几分。 不等言秋迟再说话,这个已是旭日清晨的小巷就挤满了很多形形**的人。这里的居民都是很安分的躲了起来,没再敢出门。这里很显然会有一场流血的大战。 丁家的宅子不断传来尸体被烧的焦臭,会有人在家里暗自感叹死了位难得的好官,甚至有人在家里摆起了香案,祈祷丁恺的亡魂保佑外边的年轻小伙子可以给大人报仇。但是没人敢出来趟这浑水,即使丁大人曾经怎样的帮助过他(她)们。他们能做的就是没用的祈祷。 “言秋迟,你把少林的《韦陀秘技》交出来,留下巨剑!这些武林同道就不会为难你!”华易朗说的很像那么回事儿。 言秋迟倍感厌恶,这又是要借他人之手来杀了自己吗?可是他环顾一周,没发现少林之人,也没发现有什么名门的高手。都是普通的江湖角色。 少林被派下山的和尚和御林军大都被蜜蜂解决了,因为华易朗交代过言秋迟还不能死。现在围紧这个小巷的人是一些不入流的角色。言秋迟暗笑:“到底不会有聪明的高手相信传言。哼~” 华易朗心里很镇定,这些人只是来送死的,他们的更大用处不是杀了言秋池,而是让言秋迟很累,让言秋迟到那种可以解决这些家伙,自己也精疲力竭的地步最好。 “月主”蜜蜂自身后出现,拱手道。 “嗯,你干的很好,那些少林的僧人和御林军你解决的不错,诶,少林的事你留活口了吗?”华易朗问道,这个杀手是自己比较满意的手下。已经是一个七星的杀手了。 “是,按照月主的吩咐办了,那个和尚回少林肯定会说是言秋迟杀了他的师兄弟们!”蜜蜂面无表情的说道。 华易朗觉察到他的不快,道:“蜜蜂,你还差很远,知道吗?虽说这次你没能杀人,可是这也算是对你的考验,你想更进一步,还需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蜜蜂闻言,立刻说道:“是,属下明白,一定早日成为杀手星王!” 听着蜜蜂的略微波动的情感,华易朗有些愠怒,顶级的杀手是不允许这样的。他缓缓说道:“那你先去宫里跟常佶汇合,说蝴蝶已死,顺便帮常佶监视好宫中的情况。” “是!”蜜蜂恭谨道,闪身而没。 这时,一帮人已经围住了言秋迟。喊杀声震耳欲聋,躲在暗处的准备收尸几个御林军吓的动都不敢动,鼻子里除了尸体烧焦的恶臭外,还有浓烈的血腥之气,柴木的腐烂之气。虽说他们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宫中高手。可这空气中的味道实在难以嗅觉。 华易朗也是觉得这味道太难忍受,微微皱眉,掩住鼻子。 “大哥,可好?” 这乱作一团的小巷,华易朗蓦地听得这一句,惊得回头,就看到了这个黑衣裹身的人,单看那双眼睛,华易朗就知道他是谁? 不大,但小的精芒之极。 “郭城,呵,你终于来看哥哥了!”华易朗笑道,这人正是自己的亲弟弟,郭城。 “大哥,我觉得是该我们兄弟俩合作的时候了。”郭城道,以前他处处不如兄长郭洲(华易朗),而现在他确定自己有了筹码,可以跟华易朗合作共事。 “哼,你,除了我们长相差不多外,你一无是处,还吃什么药增加功力!幼稚!”华易朗嘲讽道,语气是明显的不合作。 郭城有些失望,问道:“那就是不愿与我合作了?”从小时候,自己写的毛笔字就一直不如哥哥,父皇的怀抱也总是哥哥占据着。那时候,郭城就一直在追着兄长郭洲的步子,到后来,父皇驾崩。竟然被那个郭宇抢去了皇位!两兄弟自此消失。 前些日子,郭城高价买了些可以快速增加功力的药,与华易朗打的难分难解,可是黎明一到,功力就大部分散去。这一点让华易朗更为小瞧自己。郭城见合作无望,也没多说话,就径直离开了。 脚步有些踉跄不稳,他的功力已散去了大半,不过他要证明给兄长看,自己也是厉害的,至少,他也有了日后新朝所需要的牌,不可少的牌。 华易朗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弟弟,这个弟弟很少出现,可每次出现总让自己很失望。华易朗摇摇头,又转眼看向了被群攻言秋迟。 ------------ 第三十二章 出发开局1 言秋迟被围攻,可压力不是很大,对付这些二流的角色,他的每一剑都可以带着血任意穿插,划破他们的脖颈,或是斩断手脚,这些人都是抱着可以在围攻之下,运气得到言秋迟的秘技,然后让自己繒至一流高手的行列。 一流高手都不会在乎什么秘技,他们自己门派都有各自的功夫绝学,何须什么其他?像立派已久的以五岳为根基的五大门派,还有青城,崆峒,少林武当,都是成名已久的老资格门派。 所以言秋迟现在可以很轻松的应付这些庸手,可是围攻的好处不是让被围者杀的痛快,而是慢慢耗尽被围者的精力,然后群而杀之! 华易朗冷笑着看言秋迟奋力厮杀的模样,十足一个嗜杀之神。但华易朗还是很轻蔑的笑了。转身走开,他还要去给其他棋子做好开局准备。他知道这些人的实力和结果,他相信言秋迟会去履行他作为一个木偶的事,会去开始他华易朗的局。------------ 祁少轩背着古琴,信步而走,他不敢回头,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紧紧拥抱着妻子,再也放不开手。 小云牵着丁玲,在门口目送丈夫。她很高兴,因为自己的丈夫将要出人头地了,自己也能够和即将出世的孩子过上好日子了。小云倒不是对物质条件要求特别高,不过她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过得富裕些,能有个好的教书先生,有个好的奶娘。 祁少轩定了定心神,他要出人头地,不仅仅是做一个御用琴师,还要借自己的琴技才华爬的更高,成为驸马!他不想再过这种清贫的生活了,他想要权势,要金钱。 去皇宫,祁少轩的心底决绝而坚定。但他的背影在小云眼里,却是那么的可以依靠的肩膀。 “云姐姐,我爹和少轩哥哥都是去一个地方,他们也一定一起回来!”丁玲又想到爹爹今早凌晨说的,他要去皇宫给太后贺诞。 和小玲一样,小云也不知道丁家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她高兴的点头说道:“嗯!当然了,到时候,少轩哥哥就和你爹同朝为官了。呵呵”。 —————— 颜歌在小雅的细心整理下,衣衫华贵而不失风度,对镜自视,是一副俊俏的脸孔。可是那难掩的抑郁,怎么会瞒得住这个聪慧的丫头。 小雅问道:“公子,你不高兴吗?不是已经收到朝廷的的邀请了吗?他们都邀请你去赴宴,那你当驸马的事不就是很有把握了吗?” 颜歌哪里会说出自己是因为不忍心害自己的妹妹,又不想放弃这个可以让自己和娘亲有名分的机会。在这两者间徘徊不定,颜歌的心很难受的痛。 “哦,公子担心啊!担心驸马被那天来我们家吃饭的祁少轩给抢走了!”镜子里的男人露出了笑脸,颜歌笑道,自己是华易朗的棋子,祁少轩又是自己的棋子,可说到底,还是华易朗会最后成为赢家。 “怎么会啊?虽说那个公子也不错,可是我看得出来,你和那个小野公主是先认识的额!很多时候,就像下棋一样,先与后很重要的!”小雅所出身贫寒,可也很喜欢偷偷到茶馆听说书先生的各类评书,见识也让也是非凡。看出了颜歌的强颜欢笑,就劝慰道。 颜歌心里苦笑,自己哪儿是为争公主而烦呢?还说什么棋子?“棋子!”颜歌心里一动,嘴上却无关紧要的说道:“你是不是偷听了?怎么知道她是公主?” 小雅吐吐舌头,笑道:“之前我一直在厨房,后来上完菜,才碰巧听到了一些你们的谈话。” “嗯,下次在这样就不让你给我做事了!”颜歌佯怒道,小雅不迭笑着点头称是。 哪还有下次,这座宅子,这里的下人,都是为了给朝廷礼部看的。让他们审查是否有经济条件可以迎娶当朝公主,大周的法律的确允许富裕且有地位,年龄合适的人迎娶公主的。可只要够富裕,就可以,因为朝廷会给你地位,驸马爷就是个地位。 这座宅子就是一个道具,使用完了就成废品了。颜歌对这个认识不几天的小丫头还真是有了几分好感,略带不舍的看了小雅一眼,道:“小雅,少爷舍不得你怎么办?” 小雅的脸刷地红了,嗫嚅道:“那到时候少爷就不用公主带来的宫女,还让婢子伺候你!” “哈哈哈,好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少爷当驸马了,就赶紧把你嫁出去!”颜歌笑道,闪身躲过小雅的嗔怒粉拳,径直出门了。 听着真切爽朗的笑声,小雅还真是有些呆了。 颜歌是大笑着出门的,他有了可以解救自己,解救小野的方法,还得多亏和小雅的对话呢!虽然小雅并不知情,可是还是让颜歌有所启发。 棋子祁少轩进入了这个局,言秋迟,颜歌也进了。 ———— 小野, 沙皇还真有点儿着急了,这个公主也真是的,都睡两天多了,真不知道那天他们三个“金陵恶少”都干了什么! 头很闷,小野睁眼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头闷心慌。 慵懒的伸懒腰,问道:“小苏!我睡了多久?”立刻有久候的婢子小苏过来床边,笑着回答道:“额,公主,你都睡了两天了!” “两天!”小野被自己吓到了,至于吗?就喝了点儿酒!看来以后得多喝了,酒量都下降了。又问道:“那,母后的寿诞是~” 不等小苏回答,小野自己就叫了起来:“是今天!唉,还好,还好,”小野拍着胸脯,说道,那天她已经和祁少轩谈好了,祁少轩的琴曲就是自己给母后的献礼。 “公主,沙副都统都在外边等很久了。”小苏提醒道。“哦!”小野嘴里嘟囔着,迅速穿好衣服,她今天得按规矩去给母后请安的,自是得快些。 推开门,就撞见了在外边巡逻的沙皇,沙皇直接劈头问道:“你们三个恶少,又干什么了!”口气中完全没有应该的尊卑之分,反而是哥哥教训妹妹的语气,还带着很深很隐秘的关心。 洛阳一行,是沙皇单独和小野聊天最多的时候,那时候沙皇就开始明白自己跟公主根本不可能,既然爱她就当一个哥哥一样的傻黄,照顾她,关心她。小野昏睡两天,其他人都忙着张罗今晚的寿诞,沙皇却是一直惦记小野的情况,借巡逻之名,在这儿附近没日夜的巡了两天。 小野倒是罕见的吐吐舌头,乖乖认错的样子,道:“诶,我知道没能及时跟母后问安,我现在马上去!马上去!”小野根本没听清沙皇的问题,只是想着问安的事,母后是最爱自己的人,小野当然得每年此时请安的。 自己刚说完,才蓦地醒悟出沙皇的问题,反问道:“什么啊?我叫你派人找二哥,你都没找到他,我们哪里做坏事了?” 沙皇一呆,没有吗?自己是亲眼见到汤慕白进了颜歌的宅子啊! ------------ 第三十三章 出发开局2 “小野,我又不敢怪你,也不会告诉太后,皇上,对我你还要隐瞒吗?”沙皇笑着说道,他以为小野是在骗他。 小野撒腿就要走,她急着去给母后请安,推开沙皇,道:“你说什么啊?我干嘛要骗你?我得赶紧去给母后问安了!” 看着小野急匆匆的背影,做为一个御林军的副都统,敏锐和多疑是他的天性。他暗暗留了神。 丁家的宅子不大,残留的一片废墟,和火烧后的焦炭让本就盈满血腥的小巷腥臭难闻,这附近的居民都紧闭家门,他们被那个被围的年轻人给吓住了。 言秋迟浑身沾满了血迹,不过那不是他的。踩着一具具尸骸,言秋迟巨剑斜垂,剑锋倒淌着一线血迹。赤黑的剑身,本该古朴着流动典雅的大气,现在却是显得阴森而恐怖,这柄剑吞噬了太多的亡魂。 已是接近中午了,日光照射剑身,泛着的也是诡异的惨艳之光,言秋迟气息微喘。他现在的模样,虽被血迹掩住了大半个脸颊,可是自污血中显露出的双眸,精光霸漏,斜睨群雄,一时无人敢抑其锋芒。 言秋迟额角隐隐的汗珠警告自己,不也能拖下去,再拖,结果肯定是自己死!这人的数量是杀不尽的多。 “杀!”言秋迟怒喝,撤剑绕后,使太极“揽雀尾”势,斜滑巨剑,横扫一片。一体型壮硕的莽汉,持狼牙棒直挡“迟野剑”。“咔呲”巨响,巨剑顿了一顿,还是硬生生斩断狼牙,迎着那莽汉正脸劈下! 剑顺眉心正势而滑,那人扭曲的脸皮霎时炸开,言秋迟并没有为了追求直接撕裂身体的快感而将剑划至他胯间,已至分尸。他抽剑而迅疾后刺,狰狞而怒目,剑至身后,头也不回,直直洞穿两人小腹! 唯快不破!再抽剑,言秋迟手腕一沉,挥剑,直接带起了剑身洞穿的两人,穿插着两个中等身材的尸体,言秋迟舞剑而甩,撂倒一排提兵刃来袭的敌人。不等他们站起来,言秋迟赶前一步,侧滑巨剑,割喉而死! 回剑,言秋迟觉得手腕发酸,已有些吃力了,混合着红艳的血,滴落,豆大的汗珠。 有人眼尖,大声叫道:“姓言的不行了,大家快些上,一举宰了他!” 言秋迟怒而奔至,提剑而砍,那人立时毙命,其余人见状,更是觉得那刚死去的弟兄说得对,不然言秋迟也不会去灭口。 群雄亢奋起来,喊杀着紧紧围住言秋迟,欲置其死地! 言秋迟龇牙而愤,杀无止境! 这本来寻常的巷陌,午后应该是干净爽朗的街道,偶尔会经过一个酸秀才牵一位美丽小姐,谈笑而过。再不济也会有成双对或单影只的云雀栖息柳梢。可现在 横陈的尸体堆满了狭小的巷道,道旁的流水沟,淌着的也是暗红血液,整个路面都被血迹覆盖。 这个贫寒的地方,没什么常青的树种,冬季的枯黄与艳惨的暗黑红色不相格调的搭配,再加上漫天的腥臭,震耳的喊杀,还有婴儿的哭啼。如果谁能在这儿呆一会儿,那么五官都会受到极强的冲击! 言秋迟只剩一个念头,杀光这些人,再进宫! 车轮战的优势来的太晚了,可还是让言秋迟渐渐的难以招架。睥睨之势依旧,凌厉剑招依旧。可却是慢了许多。 “哧啦~” 言秋迟胸前衣衫被割开,还留下一道不浅的伤痕,言秋迟吃痛,精神一愤,神经迅速调动,剑势立刻快了几分。倒滑天际,巨剑横陈,鬼神之力直斩敌手! 体力毕竟是体力,没了之后,再努力,再坚持,也只会更快的耗尽。 剑招一缓,漏洞就出,手臂又被划伤,背后也中了一拳。言秋迟不信自己会在这儿死!本来如果自己能早些把奏章送到朝廷,那么丁恺至少不会受到朝廷的威胁了。可眼下丁大哥已死,又有人阻挡自己的去路,不为其他,言秋迟厌恶被人拦着! 怒喝挥剑,不顾伤势,厮杀,厮杀! 皇城金陵,深深后宫,处处红带张挂,庆祝国母柳弱的四十寿诞 郭宇从没什么异样的金库秘密之地,折回,就一直呆在柳弱的房前,午夜左右时说好的在金库会合,郭宇赶到时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以为母后已经回来,就照旧来请安。 可是第一次来时,柳弱还没睡醒,郭宇就去办其他事了,又来一趟,还是没醒。估计是太累了。 “嘿,宇哥!”小野急匆匆赶来,冲郭宇叫道。 “你怎么现在才来?”郭宇问道,小野的迟到实在不符礼数。 小野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道:“额,睡过头了,其他皇子公主都来过了吗?” “来了,不过大家等太久,母后还是没有睡醒,我就让他们先回去了,我来代大家问安就行!”郭宇回答道。 “是吗?那太好了,我也就是没迟到喽!”小野兴奋道。 “美得你!母后醒来,我肯定告状!”郭宇道。 小野举拳就要打,两人又随便闲扯了几句 “哎,我给母后准备了琴曲,你呢?” “我要送锦绣珊瑚~”“你俗!” 华易朗倚门轻听着,那门外的小野和郭宇,都是自己童年时的玩伴儿。可如今,自己是他们的仇人了。 华易朗轻挪步子,在太后的房间里,他一样很自由,因为柳弱正昏睡在床上,旁边还站着蜜蜂,常佶和其他蛤蟆的重要人员。 “开始运宝藏了吗?”华易朗问道。 常佶拱手,答道:“已经开始了,估计已经把我们投入的四千两给赚回来了,我们的抛砖引玉,还真是管用!” 华易朗冷笑,道:“别出差错了,被发现就立即撤,运多少是多少,不能惊动了御林军,他们的实力还凑合,我们来的人手不够!” “是!”常佶拱手,自后窗出去打理了。 华易朗踱步至床前,看已经四十岁的柳弱,还是少女一样的凝脂玉肤,眉间的隐隐鱼尾纹并影响她的中年美貌,徐娘之姿。 “哼,你也有今天!”华易朗嘲讽道。又转眼望向蜜蜂,道:“你去注意一下颜歌,看看他的情况。” 蜜蜂点头,也离开了,屋内还有的几个蛤蟆高手,垂首静立着,等华易朗的吩咐,他们并不知道月主要干什么?不是弄到金库就走吗?还留在这儿干什么?越晚,这宫里的戒备就越为森严,到时候就很难出去了。不过他们也知道,华易朗的计划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其余人只有做木偶的份儿。 “你们去杀了柳安,那个三朝元老!”华易朗冷声命令道。这些人自是服从的拱手,也去执行这些跟金库主题无关的奇怪任务了。 ------------ 第三十四章 垂暮落日夕 一个人的精气体力可以配合极强的意志力达到极限之外的恐怖地步,可这种超越极限的肉体,在巅峰之后就会迅速虚弱至低谷深渊,凶险异常。 清晨到现在,言秋迟的精气内力消耗殆尽,可是身上每多一处剑伤刀痕,神经就会兴奋,辅以自己的强大意志力,撑到了微微日色西陲的此刻。 越是疲惫,他反而越是清醒,言秋迟断定华易朗会在宫内下手,毕竟今夜是国母的寿诞之辰。这点并不难想到。 之前,言秋迟就推断出,华易朗想逐一铲除朝廷的威望官员,使周朝无力支撑,然后他自己造反。而今天大臣云集,正是屠杀的绝佳时机,只要潜入宫里,不用费劲查找那些忠臣的下落,就可以轻松干掉很多官员。 言秋迟对官府,对朝廷没什么好感,可正如他以前说过的,历史选择了郭家,选择了周朝来统领天下,既然周朝还没有势必灭亡的征兆,任何人如果谋心篡位,就是提前忤逆了历史,也伤害到天下黎民,这一点言秋迟决不允许。他做过乞丐,见到过百姓疾苦的惨状,因此不忍心让百姓再陷于战乱之苦中。 用意志力可以换来很多东西,比如恋人,比如金钱,也就是可以换得成功。 言秋迟咬着牙,凝重而严肃的脸色神情让人不敢直视,“挡我者死!” 爆喝,身起而剑舞,绚烂了接近黄昏的日光,古墨色的巨剑残影,一片一片,神迷而寒烈。溅起的血花更是惨淡到惊艳。 “哧哧哧哧~~~”的声音, 是剑,割破了喉管,兹兹的冒着血丝,这最后一十三人也没能拦住言秋迟的脚步,浴血而倒,轰然坠地。 负剑,言秋迟抬脚迈步,沉重如灌铅似的难以行动,意志力带来的还有不可挽回的疲劳,和无法下一步的绝望。 一个人在拼命,拼精力,拼意志力时,,往往已经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拼过则胜,再无忧虑。可是言秋迟后面还有路要走,还有事要做,还要进行下一步。 这里的战况本该早就被官府制止的,可由于御林军很多都在外寻找丁恺,宫里缺人手,就调走了金陵府衙的官兵,是以没官兵来制止。言秋迟静静伫立在血泊当中,耳中一直回荡着刚刚挥之不去的厮杀声。 他费劲的又解下长剑,以剑作拐,颤歪歪如七旬老者,艰难挪步到还在冒着烟火的丁家宅子。这片废墟下有天下人敬重的丁大人,也是自己一见如故,饮酒交心的丁大哥。还有和自己性格很相似,都是矛盾结合体的玉蝴蝶,那个美丽的女人。她死了,自己就真的再无知己了。最可恨的是,还有一个孩子,言秋迟记得那个孩子,叫做丁玲,很可爱,也很漂亮。都是鲜活的生命。 这些人都是华易朗欲图天下的牺牲品,言秋迟深深叹息,这个躁动不安分的朝代,真的要这么多人死吗? 费力的仰首,看已是黄昏的落日,并不是寻常的血色残阳,和午后的黄色金晕一样,还是很刺眼,很炽热。还没有到傍晚黄昏时刻,言秋迟满脸污血被阳光照射着,很舒服,他叹了口气。吃力的转身,还得进宫,完成郭易的嘱托,也是对已逝的丁大哥的承诺。 一步,一步,走路,言秋迟练过很多次,用最省力的方法行走,可还是留下了一串串的血色脚印,很重的暗红色,印在干净的街道上,触目惊心。 言秋迟不知道,自己正在走向华易朗的木偶戏,华易朗需要的就是一颗疲倦的棋子,而且这颗棋子还得很令他厌恶。言秋迟此刻完全符合这样的标准,或是本来不符合,但被华易朗牵引着,逐渐成为了合格的棋子。 颜歌伫立夕阳中,孤独的背影深深融入落日的余晖,看来很是落寞,他将自己的佩剑隐秘的藏在背上,还好剑刚好可以放在背后,进宫是不允许带兵器的,他打定了注意,就必须带剑!饶是藏好了,还是有些担心被盘查出来。 兴奋的祁少轩没注意到午门宫前的颜歌很不一样,远远的就打招呼:“诶!言兄弟,你来的很早嘛!” 颜歌心里一悸,马上转身,祁少轩轻快地步伐已经至眼前。 “祁兄弟,好啊!”颜歌道。 祁少轩看看四周,神秘道:“言兄弟,我打算好了,今晚奏琴完毕,我们就对小野公主下手。” “祁兄弟,你不爱自己的妻子小云吗?”颜歌突然问道。祁少轩愣了一下,笑道:“为了我们兄弟的前程,那婆娘不要也罢!” 颜歌的异样,祁少轩还是没有觉察到,颜歌又道:“兄弟,我骗了你,我是不会再帮你做驸马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祁少轩大惊,结语道:“兄弟此言何意?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兄弟,你听我说,公主根本不会喜欢你这种文弱书生的,她个性开朗,对你的才华也确实欣赏,总之,你是不能做什么驸马的!” 颜歌挣扎了很久,终于不忍心再骗祁少轩,也不忍心再让小野受伤害,他要一个人承担! 可是祁少轩怎么肯愿意放弃着绝佳的机会,立刻拉下脸,道:“言兄弟,我已经是本次寿诞的表演琴师,你不帮我,以后我的路可以自己走!驸马,我是做定了!”祁少轩说着就要进宫门。 颜歌想到华易朗,自己虽然不利用祁少轩,可华易朗也跟自己谈过,祁少轩是一步好棋!如果让祁少轩进宫,那一定会被华易朗利用。 想到这儿,颜歌拉住祁少轩,道:“你不能进宫!”“为什么?” 祁少轩不解,怒问道,所有挡住自己官途的人,他都恨! “是啊,为什么呢?” 一个面带寒气之人,浑身散发着强大逼人的气息,突然出现,学着祁少轩问道,声音阴沉而冷酷,特别是阴狠毒辣的眼神,让人不敢逼视。 “祁~?祁少轩,你走吧!这儿有我拦着!”这人正是蜜蜂,虽不知华易朗的企图,但也可以推测到这祁少轩应该是华易朗想要的人,他自是要相助。 颜歌不放手,祁少轩急急挣脱,背上的琴被颜歌扯落,念及宫中肯定有琴,祁少轩直接弃琴而逃。颜歌想再追,却被蜜蜂长臂封住了。 “你是蛤蟆的人?”颜歌怒视问道。 “不是!”蜜蜂冷冷回答,长臂扭转,欲扣颜歌喉咙,暗黑组织是直接属于华易朗一个人的组织,跟蛤蟆并不一样。 颜歌以剑和美资容冠绝金陵,手上功夫自是不弱,侧颈躲过,自后背拔出长剑,嘡啷出鞘,斜映日晖。急刺蜜蜂。 “啊~~”小野夸张的伸懒腰,道:“哥,我们还是先忙着别的事儿吧!母后估计是今晚才会醒了,她也的确很累啊!”小野想到还要招待颜歌,还有自己的贺礼祁少轩的琴曲,就建议说道。 郭宇点了点头,母后却是说过在寿诞晚宴上讨论决定是哪个公主嫁去边塞安抚疆的,估计是先休息一会儿,晚上在决断大事吧!就道:“好吧!我也很忙!我也得去看看给母后准备的礼物呢!” “那就好,你一走,我就敢走了,待会儿见!”小野笑着,跑开了,已是黄昏,颜歌和祁少轩快到了,自己应该去招待他们的。 郭宇笑着也走开了,自语道:“还好这次不再是这个可爱的妹妹嫁出去了。呵呵” 华易朗阴沉的在门后轻笑着,怀里的药瓶已经忍不住要跳出来的欲望了,他回眼看看依旧昏睡的柳弱,阴险的笑意浮现嘴角。 ------------ 第三十五章 金陵侠少歌 蜜蜂还有点儿诧异颜歌的实力了;立刻凝神与之战。 颜歌握剑,面前这个冷面的家伙,他要尽快解决,好进攻阻止华易朗跟祁少轩。 蜜蜂是一个杀手,暗杀和袭击是他的长处,可是光明正大相斗,他同样不会很弱,因为他要达到更高的杀手等级,就必须学会超越传统杀手的暗杀!蜜蜂是黑字坤组的七星级杀手,前不久华易朗透露给他一个震惊的消息,“暗黑组织”的秘密和杀手实力远不是蜜蜂所了解的,如果想进一步成为更高级的杀手,他就得学会正常的杀人手法。他虽然不懂,但也可以隐隐约约觉得那是一个杀手的职业巅峰。 腰马合力,重拳出击,直劈颜歌前胸。颜歌扭转手腕,翻剑而挡,本想欲以剑避开他的重拳。没想到蜜蜂手臂一阵,以肉体弹开长剑,拳头还是直而不曲的袭向颜歌的前胸。 颜歌惊骇他的外家功夫了得,情急之下,猛缩上身,身子的柔软程度难以想见。蜜蜂的拳头在他前胸处制造出一个大坑,可却空空如也,没碰触到颜歌的半点儿肉身。颜歌后背如驼子般高高凸起,就是因为被捶的部位已经缩进去了。 蜜蜂的这一拳带着寸劲,本是极巨大的力道狠狠捶向颜歌胸前的,可是前胸突然缩进,拳头的劲道等于在空气中相撞,“啪”的脆响,是空气与蜜蜂拳风的相触之声。 拳到此处,力道全卸,颜歌到底实力不凡,猛震上肩,极力反击,以胸部回击蜜蜂。蜜蜂拳头蓦地受强大震击,颜歌的回击之力自拳头迅速传到胳臂与肩膀的交界处。 这是痛觉的传送,,火石电光,迅而不发,蜜蜂右拳回收,左手做掌,抱拳!侧身!钻入颜歌怀里,猛地i肘击! 颜歌猝不及防,这次是硬生生挨了一肘,咳嗽着后退几步,还是很清醒的把右手的剑轻扬上翘,直指蜜蜂下颌。 蜜蜂高高跃起,手拨开剑势,“空中扫堂腿”直扫颜歌颈项。刚刚的那一回和算是平手,这一回合又迅速展开。 面对来势汹汹的空中扫堂,颜歌左手握拳,直打蜜蜂脚踝,欲打偏蜜蜂的腿。蜜蜂不可思议的在空中迅速换脚,双腿连环,势如猛虎!还是照着颜歌脖颈踢来。 颜歌委身屈膝,“落雁平沙”,划地而过,右手长剑上刺蜜蜂,蜜蜂右脚垫左脚,空中换力。腾而立脚,直直站在颜歌的剑尖。 夕阳西垂,隐有余韵,惨淡艳红血染天际,京都繁华,最显现在此处皇宫入口。街道开阔,广迎四方志士。可以依稀听的宫里热闹的奏乐之音。立于剑尖,蜜蜂心胸开阔而通达,他要追求更高的杀手境界,杀手的艺术,,他矢志要进入“暗黑组织”里更神秘,更高级的存在。 颜歌怎会容他在剑上驻足,左手拍地振起,剑向上直戳蜜蜂脚底。 若是晚上一分,蜜蜂的脚定会被捅出一个大窟窿。可是他宛如神迹,直直倒下身子,右脚盘在左腿,左脚顺剑身而下滑,清灵的姿势和绝妙的身法带着他缓慢的倚剑而下。双拳同灌! 身子平行地面,脚借剑而下,双拳直击屈膝在地的颜歌。让他避无可避。 蜜蜂笑了,不是杀人的冷酷,而是好像将完成了一件工艺品大作,为之兴奋的笑。以这种美妙的手法杀了身下的年轻俊朗之人,蜜蜂觉得这简直就是工艺品。 他甚至把手缓了一缓,可以多些时刻想见这会儿多么美丽的画面: 不远处的庄严宫殿,琉璃玉瓦,喜悦的寿诞之音,因为距离较远的缘故,听来有一种依稀的道家仙乐味道,冥冥于天际九霄,淡淡与耳侧心田。金陵城外更远的地方,远至天地一线,缓慢下落歇息的夕阳,染红的天空黯淡蓝绢,这些都是自己结合环境造出的背景,蜜蜂想到此处笑的更开心了。 马上,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血花在拳头上绽放,可以开出牡丹的娇艳,蜜蜂可以想象待会儿的一霎之杀,很有可能会是自己最美的杰作。这样应该可以成为星王,达到组织的更高一级了吧! 这样的变态心思的“把杀人看做艺术“是华易朗手下杀手的一个追求,但是有更高的杀手等级还未出现,蜜蜂就是在追寻那个更高的阶段。蜜蜂在这一瞬的扭曲心思,颜歌不清楚,但他想到了如何自救反击。 拳至脸侧,马上就是自己**崩裂的惨状,可颜歌丝毫不乱,微移剑身! 只是这个微微转变的剑势,让蜜蜂脚掌瞬间一凉,利剑割破了脚底,他一吃痛,手上又是缓了一瞬。颜歌又脚踢他的腿,借力弹开身子,避过了这致命的双拳灌击! 再厉害的人也是会怕痛的,颜歌正是利用这一点而“围魏救赵”,让他脚痛,手上就缓慢些。自己也得以短暂的时刻逃生。 颜歌翻身站起,蜜蜂也翩然落地,脚伤实在不算什么,只是轻微的划开了口子。他一脸恼怒,因为颜歌毁了他的艺术杰作! 颜歌气息轻喘,嗅到了一股清香的微甜之味儿,这才记起华易朗交给自己的药瓶,那是一种烈性的**。作用是来给祁少轩和小野共服的。 华易朗帮助颜歌的要求就是让小野公主身败名裂,落得个与人通奸的罪名。当时颜歌一心要为娘亲为自己活获得皇家郭氏的名分,竟然脑子一热就答应了。还因为华易朗说只有这公主的贞操没了,朝廷才不敢让他嫁往边塞,那样不但不能起到安抚边将的作用,反而会激起边愤。毕竟你朝廷给我一个破鞋公主,明显着是侮辱我嘛!我不反才怪! 所以公主没了处子之身,不能嫁往边境,也不能嫁给大权在握的重臣子孙。就只能嫁到民间,而颜歌就可以得到迎娶公主的资格。也正好利用此点让乐平侯站出来说颜歌是自己的私生子,不能娶血缘关系极近的小野。这样一来,颜歌和娘亲紫衣的夙愿就达到了。 这个计划还需要一个个和公主通奸的男人,这个男人当然不能是随便的一个男人,他至少得有才华,不然公主怎么会看上他?所以华易朗就选择了满腹才华,琴技高超的祁少轩。原计划是祁少轩和小野被悄无声息的下这种颜歌怀里溢香的烈性**,之后祁少轩自会被杀,朝廷虽然会隐瞒,但还是得把已无贞操的小野嫁到普通人家。 计划这样的,可是颜歌有了其他的行棋阵法,所以就没照华易朗和他之前商量的计划进行,更大的原因是,颜歌实在不忍心让自己的妹妹小野受这么大的委屈。还因为他有了可以让华易朗做棋子的方法! 蜜蜂可不会容他思想飘远,挺拳又来!拳风劲烈,簌簌风声! 颜歌舞剑护身,剑势神妙无方,虚实辉映,也是气势逼人。毫不逊色。 怀里的**让颜歌有些受不了,因为刚刚的剧烈打斗,瓶子破开,药香漫空四溢。纵使冷酷如蜜蜂,带着霸道的拳头,还是被这已经进入口腹的香味儿给弄得心神一荡。 ------------ 第三十六章 藏剑进皇宫 颜歌自怀里将药瓶拿出,扔的老远!又回剑来挡蜜蜂的铁拳。 “蜜蜂。” 拳已接近颜歌,眼看就又是一阵火拼,就听得有人叫“蜜蜂”,颜歌不知对手名姓,自然不是他叫的。蜜蜂闻声一愣,蓦地停手,后退数丈,探眼四周。 颜歌也发现这个身材笔直的人,他头戴斗笠,遮住了大半个脸,只能从他手上的斑纹,可以断定这人年纪很大了,是个老者。 蜜蜂不认识这人,感觉很陌生,身形也很陌生,作为一个杀手,记住自己的客户和对象是很重要的事,如果蜜蜂见过他一眼,就一定会认得,除非化成了灰。 “蜜蜂,你脾性不好。”这斗笠老者慢吞吞的说道,口气中有种怒其不争的训斥。 蜜蜂奇怪,但听他的话,又被他的独特风神吸引,就不敢大意,略带尊敬的问道:“不知道前辈是何人?” “星王那个小子的手下,还真是不堪啊!不过你有资质,就跟我走吧!”斗笠老者缓缓道。 星王!蜜蜂心头大振,颜歌不知什么是星王,可蜜蜂知道,那是组织的顶级杀手,是蜜蜂这个七星杀手的榜样,可这人竟然把杀手星王说成小子!那他难道就是华易朗稍微透露的更高级别的杀手存在? 蜜蜂知道如果有人说出“星门”,那就一定与华易朗有关系,一定了解那个自己所属的神秘组织“暗黑”。所以蜜蜂恢复了一个杀手的品性。点头道:“是!” 竟然直接跟那人就走了!颜歌诧异非常,这怎么就说走就走?不阻拦自己了吗?不听华易朗的话了吗? 斗笠像老年人散步一样,徐步而行,他没有回头,他自以为早就可以把一切人情看透,把一切事看开,然后再来追逐自己想要的。没有羁绊,没有失败和成功么一切都是浮云。 可是距离金陵宫殿越远,他心里就越不好受。他在前边走着,蜜蜂紧随其后。让颜歌进城实在把蜜蜂搞糊涂了,这人明显跟华易朗的关系非比寻常,可为什么他要破坏华易朗的计划呢?让自己离开,放任颜歌进去? 这斗笠老者一直不说话,带着蜜蜂逐渐消失在熙攘的街道。斗笠下的深深皱纹舒展了些,他心道:“是该再教你些东西了,蜜蜂的潜质还行,我要把他培养成新的杀手之皇!” 蜜蜂自是不知他何意,只觉得这人身上的奇怪魔力在吸引自己,何况这人还是“暗黑组织”的顶级成员呢!所以蜜蜂就一直沉默着跟这个人。 颜歌静立了一会儿,从地上拾起祁少轩丢下的古琴,将剑藏入其中。 “你想干什么?行刺吗?” 颜歌抬头,是一张很俊逸的脸,浑身干净整洁,个头高挑,身负一柄巨剑,是言秋迟。他进宫,当然得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不过因为虚弱的身体,换这身衣服,他都用了半个时辰。尤其是将剑用锦帛简单包好后,很难再把它放在背上。手臂整个都酸掉了,根本没有恢复。 “你是言秋迟?”颜歌问道,他自洛阳外跟踪小野的时候,就发现了暗中保护小野的言秋迟,是以认得。言秋迟当然也认识颜歌。 “我是,你是颜歌吗?”言秋迟缓缓道,他感觉说句话都很吃力。 “言兄弟,我要进宫救公主,不能带剑,所以就藏在琴里,需要你的~”颜歌本想说需要言秋迟帮忙,可见到言秋迟干裂的嘴唇和无神的眼睛,就没把话说完。言秋迟的伤势很明显可以看出来,而且还是失血过多的模样。 “小野~?她怎么了?”言秋迟问道,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关切,还有几分疑惑,毕竟小野是在皇宫,能有什么危险? “没~我自己就够了,言兄弟还是先养好伤吧!”颜歌摆手说道,言秋迟现在的状况实在帮不了什么。 “你瞧不起我?”言秋迟微怒道。“不是,兄弟伤的太重,那个,言兄弟你是来干什么的呢?也给太后贺寿吗?”颜歌岔开话题。 言秋迟道:“是代乐平侯送礼,乐平侯身体有恙。” “父王,他怎么了?得病了吗?”颜歌心里自问道,既然言秋迟是为父王做事的,颜歌自是又多了几分好感。笑道:“呵,这样啊,言兄弟能背剑进去吗?宫里是不允许的。” “哦,这样啊,郭侯爷给了我他的令牌,可以随便进宫,可以带兵器进去的。”言秋迟极力微笑着回答,不是假意微笑,而是感觉每一寸肌肉都酸痛无比,笑的时候,脸部肌肉抽搐着疼痛。 颜歌“唔唔”的应承,心里有些不好受,自己才应该享受父王的专属令牌的,可惜自己还只是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不过不久就会得到应有的名分。 看着颜歌脸上阴晴不定的变化,言秋迟只有好奇,他怎么可能想得到郭易和颜歌是父子呢?更不知道,自己就是因为他们父子的关系而被利用。 夕阳再也没拽住天幕,跳下了山,颜歌此刻才发觉天色已黑了,想起祁少轩已经进宫多时,急忙说道:“那言兄弟,我先走了,待会儿见,我还要表演琴技和剑舞呢!”他扬了扬手中的琴,笑道。他这样说也算是敷衍言秋迟的第一个问题。 言秋迟没有说话,点了点头,看颜歌飞快的步伐向宫门走去,他自己回头看一眼最后的夕阳,也艰难的挪起了步子。他知道自己要见的是一个伟大如日月的国母,而且不会有月之月缺,日之夕阳。是大周比日月更重要的存在,永不落山!柳弱! 还有一个只言秋迟和欧冶子知道的秘密,就是柳弱和欧冶子的亲密当年。言秋迟心里杂乱着,还在思考华易朗的诡计,和华易朗所说的第二个人,步子更沉重了。 每天都有很多人在观赏同一个夕阳,比如此时的郭易,他在追忆故人,懊悔当年。故人有个美丽如伊的名字,叫做紫衣。当年的悔事是自己没能鼓起勇气把爱人和婴孩儿迎进府中,他已经把家族的血缘认定书即承认颜歌为自己儿子的书信递给了郭氏宗亲长老,是该给他们母子一个名份了。郭易看夕阳隐没,摩挲着紫色衣角,呆愣住了。 丁玲和小云坐在阶前,由于两家不是同一处街道,所以还不知道丁家灭门的事。丁玲倚在小云姐姐怀里,小云则是看天际西下夕阳。虽是悠哉坐着,可他们是在等,等黎明,等爹爹,等丈夫。还在等。 ------------ 第三十七章 深宫深草谋 “诶,颜老大怎么没有来?”祁少轩刚经过盘查,就撞见了小野。小野披头就来了这一句问话。 祁少轩心道,还不知道颜歌那家伙能不能活下去呢?就笑答道:“颜兄弟突然有重要之事要做,可能会来的晚些。” “这样啊?”小野有些失望,她还指望颜歌能来跟母后见见面,好让他暂时做驸马,躲过去边塞的一劫呢! 祁少轩又道:“那个,公主,我的琴坏了,宫里的琴能不能借我一把?”祁少轩把琴落在宫门外的广场,自是需要用宫里的琴。 “当然可以啊,我马上让人给你准备,你今晚可得给我好好表现啊!小野道。 祁少轩点头,道:“当然会让国母满意!”他说这话还不时瞥眼小野,这样漂亮的公主,嫁给自己的话,就真是好福气了,可是要怎么才能娶到她呢? “喂,你等一下,跑那么急干什么?”小野抓住一个正匆匆赶路的太监,问道。她得命令这个人去弄把琴来。 这太监见是公主,立刻要下跪,小野脚踢他膝盖,道:“不用了,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这太监闻言站起身,脸上浮现了为难的表情。好像不好说出口似的。 小野自是看出了异样,一把扯过这个太监至自己耳畔,道:“说!” 这宫里的人都知道小野公主的蛮横,太监只好轻声说道:“柳安柳大人被杀,奴才赶去报告给皇上,还请公主保密!”这太监战战兢兢的说道,这个消息确实需要保密。 小野眉头紧皱,他当然知道柳安是三朝元老,是大周德高望重的老臣,他的死就好比朝廷断了个胳膊!祁少轩不知太监说的话,只是疑惑的看着两人。 “你去给这位公子拿一把好琴,祁公子就在这儿等着吧!我有些事!”小野条理分明的说道,这太监当然高兴,因为他知道是公主亲自去报信了,自己肯定不会因圣上发怒而白挨几脚了。 小野说完就走,祁少轩只好原地等待。 小野的第一个反应是“江湖逻辑,这是在吸引皇室的注意力,因为柳安虽是重臣,可年纪也很大了,只是朝廷一个号召力的摆设,犯不着被人杀!”可敌人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为什么吸引皇室的注意力?小野一无所知。 宫里到处歌舞升平,柳弱已经早就声明不能花太多钱来办这个寿诞,可依旧是很奢华的晚宴。小野穿过环绕旋转,回复往来的舞榭歌台。瞧见了这样奇怪的一幕。 二十几名带刀佩剑的御林军在陈义和皇上宇哥的带领下盘查每一个宫女太监,还不时的撑开一个大带子,向里边放了什么东西?小野也正是要找郭宇,就凑跟前探个究竟。 郭宇手一挥,那些提袋子的御林军立刻把袋子合好了,很神秘的样子。 “什么啊?这么神秘!”小野问道,不等郭宇回答,又直接道:“出大事儿了,柳安老伯被杀!”这里都是皇帝的亲信,小野就没像方才的太监那样顾忌祁少轩在场,小声嘀咕说,她直接大声道。 “啊?柳安~他~”郭宇愣了一下,陈义毕竟只是下人,不好发表意见,这明显是有人在指东打西,对于朝廷的每一个稍微重要的官员,御林军都有调查分析。而柳安因为年老无为,是最安全的。小野的话说出了陈义的意见: “我觉得这是有人在故意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是不是他们在干别的与我们有害的事儿?” 郭宇看了看陈义,陈义立刻点头,表示同意公主的意见。郭宇也不笨,想到现在自己正在收那些太监宫女的来历不明的金子,把人都调来这边,那金库那里就防守很薄弱了,这是~ 他们还要杀了刘大人让自己继续操心,好运走金子!郭宇霎时明白,马上摆手,果断道:“陈义,你率人跟我来!” 话一落地,转身就走,小野要跟上去,又听得郭宇的声音:“小野在这儿看着!” 又是很快,御林军和郭宇匆匆而走,大家都急匆匆的,很普通的逻辑涌上小野心头:“要出大事儿了!”可是却完全没有预料和防备。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可我能帮你!” 祁少轩仔细打量这个人,疑惑道:“你能帮我什么?” “帮你得到公主,成为驸马,一跃龙门!”这人是华易朗,他没见到应该照计划的颜歌,本来是颜歌该在这儿给祁少轩**的,可颜歌没来,华易朗就自己执行了。、 “我怎么能相信你?”祁少轩很警觉的问道。 “你再不动手,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你觉得谁会帮你成为驸马呢?你还有再进宫的机会吗?你的才华只会让其他人嫉妒而置你于死地!”华易朗不急不缓的说道。 祁少轩愣了一下,是啊,颜歌都不肯帮自己了,他肯定是也想当驸马的!这人与人之间就是相互利用罢了!可自己有什么价值让这个人利用呢? “我于你有什么价值吗?”祁少轩问道,手里紧紧攥着**,问道。 华易朗笑道:“坦白说,有!你做驸马后可以给我重金酬谢,我喜欢提前押注,所以押了你!” 祁少轩握紧手中这人给的**,心思一丝都不乱,他只有一个念头,爬到更远更高,让很多人匍匐在自己的脚下。他想钱势地位,想人们的尊敬。他搞不懂为什么那些一肚子狗屎的家伙凭一个出身,就能混的很厉害? “我答应你!可如果事情败发了,我岂不是犯了奸污公主的罪名?”祁少轩说出自己的隐忧。 华易朗笑了,安慰道:“放心,公主正愁着没有驸马呢!”她们都宁愿嫁给这儿的普通人,也不想到边塞那种荒凉的地方。所以才华盖世的祁公子不必担心。“ 要自己用药迷翻小野,然后对她侮辱生米煮成熟饭,还能说是公主主动勾搭自己,反正药效之后,也什么都记不得了。祁少轩重重的点了点头,愿意同和华易朗合作。 华易朗握住祁少轩的手,道:“以后官场互相照应啊!”心里却是得意,自己的木偶戏已经完全准备就绪了,言秋迟那个疲倦的棋子一来,就可以完全开始了。 颜歌刚入宫,四处打探消息,他是想救祁少轩的,如果祁少轩进宫,就一定会死,颜歌好意劝过了,可惜没能阻挡这个急切要当大官的人。祁少轩太贪,颜歌自己问心无愧。 “我自己也该做一次棋手了!”颜歌自语,很自信的自语。 深宫草色依旧如春夏一样娇绿,这里没有明显的四季之分。也没有太多的等级区别,只有主子和奴才。可是这里的人却是林林总总如草本植物,什么样的篡位,什么样的争宠,什么样的逆袭?这里都是有,其实也就是阴谋。 (一点还有一章) ------------ 第三十八章 琴剑血溅1 祁少轩抱着自太监那儿得来的七弦琴,四处走动,寻找小野,终于瞧见了正在督促太监宫女交出金子的小野,当然祁少轩是看不清楚是交的什么东西。 小野远远看见了祁少轩,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正秘密代皇兄做的事。就主动跑过来祁少轩这边。祁少轩是心里极为振奋,公主主动过来,那不就是对自己有意思吗? 有成功幻想的人都会把事情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扯。 “祁大哥,怎么样?这琴用的顺手吗?”小野笑着问道,如花美靥,优雅的贵族气质,迷人的鬓角云发,却偏偏带着与生俱来的眉宇英气,还不是那种高贵到让人无法接近的冷艳,此时的小野因为有事要做的缘故,静中带俏的模样让祁少轩心神起伏。 “哦,还不知道,公主能帮我找个安静的房间试试琴吗?”祁少轩回道,他一接过这琴就试了,并没有手生的情况,是一把好琴。 小野略微想了下,觉得祁少轩毕竟是帮自己为母后献曲的,应该亲自为他找个僻静的好地方来再练下琴,晚上也可以表演的更好些。便说道: “好啊,祁大哥你跟我来!” 僻静的地方是练琴读书的优雅之处,也是很多其他与之相反的事情所需要的好地方。祁少轩握紧手中的药,眼睛里的炽热和邪异显而易见,小野在前方带路,没有感到温文尔雅的祁少轩有什么不同。 郭宇心里乱极了,宫女太监的私藏金子,柳大人的突然被杀,金库的一片惨状,让他趋于绝望。 陈义看到这里是他们经常巡视的地方,那时候他还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个废弃的冷宫设重防?现在知道了,原来这里有大量的金钱埋在附近的地下室。他将手探到躺倒在地的几个御林军的尸体上,已经是凉透了。再加上天寒的缘故,很难判断是什么时候这里出事的。 郭宇长吸一口气,这要怎么办?这么多事挤在一起!要怎么办?母后的寿诞也要开始了,还有很多太监私藏金子的事,他们的金子就是线索,那些金子不是这府库里的,而是歹人用来引诱自己后母后带他们找到府库的诱饵。 简单的看了下府库的惨状,还算幸运,发现的还不是太晚。大概运出了五分之一,可这也是一支十万大军的二年军饷了,损失太大。 “陈义,你带人立刻封锁金陵城,不,今晚不能封城,是母后的大寿,你在城外多转转,尤其注意南下的客商!就在南门候着!”郭宇猜测是蛤蟆做的好事,他们在南方,应该在南门候着!陈义拱手,领命出去了。 “沙皇,你去柳大人家坐坐,封锁他去世的消息,同时暗中派人保护每一个大臣!” 沙皇拱手道:“圣上,我觉得国母很危险!,她更重要啊!” 郭宇闻言,顿觉有理,沙皇和自己也是一块儿长大的玩伴儿,对他,郭宇还是很信任的,便道:“那,派一名副将去柳家安抚,你负责母后的安全,这地方的事谁要泄露出去,杀无赦!” “领命!”沙皇很干练的说道,其余御林军也知事关重大,纷纷道是。 “我虽然不是长子,哼,可大哥他是个傻子,太子的储君之位理所当然是我的,你为什么还要横加阻挠!我当了太子也不会为难你们母女,你就那么贪恋太后之位吗?我们兄弟两个都是被你害的!” 隔着流纱帐,华易朗嘘嘘叨叨的说着,这些话是一直憋在心底的。小时候,很多皇子都和华易朗(郭洲)兄弟(郭城)一样喜欢到这儿来,因为这里有个可爱的小妹妹郭叶(小野),还有一个会讲很多大侠故事的母后(柳弱)。大家都喜欢到这儿来玩儿,喜欢和蔼温良的柳弱娘娘。 直到有一天,还不是很年老的皇上传出了病危的消息,宫里就乱了起来,朝廷官员也开始各自占位子,推举太子。最大的皇子当时也不过是十七岁,是个脑袋有问题的白痴,是不可能做未来大周的帝位的。 出乎很多人意料,最被看好的皇子郭洲和郭城兄弟俩竟然先后惨死,其母后也是暴毙,之后很普通的小皇子郭宇被御封为太子,由皇后柳弱代为养育。 后来就是皇上驾崩,郭宇在元老柳安和皇后柳弱的扶持下登帝位。华易朗凄惨一笑,又自语道:“哼,没想到我们兄弟可以在高人的救治下活过来,天注定,这江山还是我的!我会重新用实力拿回来的!” 华易朗看柳弱还在昏睡,就起身倒了一杯热茶,他约莫着祁少轩那儿快好了,言秋迟估计也快到了。马上就是好戏上演! “月主!”常佶自窗子轻脚进来。华易朗将热茶轻泯了一口。头也不抬,问道:“多少?” “三万多两黄金!”常佶报告道。 华易朗眉间轻扬,道:“呵,没赔本儿嘛!运到北方,立即出发,具体位置我会再给你消息的!” 常佶一愣,可是他们的总部在南方啊!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常佶发过誓,不想再干下去了,途径南方的话,他可以直接中途离开到江浙一带,那里有自己秘密置办的田产宅子,可以养老的,也算是不愧对圣教了,可还要去北方!怎么能行? “月主,虽然金陵的军队会在城外南门拦截,可是我们已经不用担心了啊!他们还不是我们的对手!况且,金陵的钱庄早就撤出去了,我们完全可以直接运回‘洞’,朝廷还不敢对付我们,一来他们没证据,二来我们把握了很多朝廷的经济链,有什么担心的呢?” “老常叔,你不觉得自己这次话有点儿多吗?”颜歌笑着反问道,语气中并没有厌恶和嘲笑,却一样让常佶恐惧,年纪越大,他就越想有个安逸的晚年。 “月主,我~”常佶惶恐道。 “没事儿,你做的很好了,知道把我们的票号及时撤离,不给朝廷一点儿证据。运回‘洞’当然没事儿,我还没把那所剩不多的御林军放在眼里,只是,我喜欢运到北方,你有什么意见吗?”华易朗说道。 常佶立刻拱手,道:“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办!”他是真心不敢去猜测月主的心思,那样不会有好结果。 华易朗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又轻轻吹了吹手中的烫茶,嘴角的笑意很远,很悠长。 祁少轩摆好琴,自怀里掏出一颗方形的小点心,轻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小野顿觉香溢满屋,好奇道:“这是什么啊?这么香!” 小野的眼睛更水灵了,有些朦胧迷人,祁少轩道:“这是小云做的糕点,静心修神的,很好吃,你尝尝!” 小野很自然很听话的接过,祁少轩笑了,华易朗的药果然厉害,单单是闻气味儿就可以让人脑子不清楚了呵!想着待会儿这个美丽的公主主动缠住自己的风情,祁少轩禁不住的亢奋起来。 ------------ 第三十九章 琴剑血溅2 小野怎么会是那种好奇到贪吃地步的人呢?可还是禁不住的把溢满香气的糕点往嘴里送,尽管看着祁少轩的样子很奇怪,还是掌握不住自己的手臂,弯曲着送入唇边。 “嘣~”的巨响,瞬间,或是同时的迅速! 酥香黄色的糕点,竟突然溅上了血迹,小野的嘴边和脸上也满是血渍,她呆住了。 一把琴直竖在祁少轩的肩上,祁少轩僵硬的笑容和凸出的瞳孔恐惧的呈露在小野面前。 颜歌长呼了一口气,总算赶上了,他自祁少轩身后探出身子,拿下琴,才露出琴里藏着的剑,这把剑毁了祁少轩的富贵荣华,可惜祁少轩不再有祭奠梦想的机会,尸体轰然倒地。 “小野,你没事儿吧?”颜歌关切问道。小野被这突然地情况给惊醒,刷的丢掉“糕点”,她也意识到那就是**,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就拥入了颜歌的怀里,颜歌轻拍着自己妹妹的后背,低声安慰道:“没事儿了,我看错了那个畜生!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妹妹!颜歌没有按照华易朗的计划:让小野公主受辱,然后朝廷就不得不将身子不干净的公主嫁给本地的普通百姓,驸马颜歌也就得到了与自己父王郭易交手的王牌,郭易就不得不承认颜歌的身份来阻止这场错乱的婚嫁。 可是颜歌没有照做!他还能名正言顺的叫这个肩上轻轻啜泣的姑娘为妹妹吗?还能! 是小雅的那句话“就跟下棋一样,先后很重要哦!” 颜歌做为华易朗的一枚棋子,他当然不好受,更不好受的是,换取自己身份的代价竟然是自己妹妹的贞操,这怎么可以!可是他一直以来的夙愿也不能错过了这个机会啊!所以颜歌矛盾懊恼着,突然受到了小雅的启发。 就是下棋!华易朗说让自己毁了小野的贞操,然后朝廷会将公主嫁给自己,再然后就是父王不得不放下侯爷地位来承认自己和娘亲的名分。可是这个严谨的顺序不只是由华易朗一个人掌控的,而下棋的另一方是郭易和颜歌,他们的行棋顺序为什么要跟着华易朗呢? 这个计划的前提是边境需要公主嫁过去安抚。而虽说小野已经去过洛阳了,但她毕竟还是国母太后的的亲女儿,她是最佳选择。柳弱是一个母亲,她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远嫁赴塞北边关,这时候有人提亲,而且条件合适,与女儿的关系又不错,她一定会答应下来这门婚事。郭易是最亲近皇室的人,在柳弱还没有把消息放出去的时候,乐平侯的势力肯定会让他郭易提前知道自己的儿子要和自己侄女儿结为夫妇,他也一早就会提出异议并说明颜歌的身份的。 这就是顺序的问题,不一定非得要小野受辱,朝廷发出确切消息才会激发郭易。反而,如果提前郭易就发出不同意的建议和原因,不仅会在天下人还不知道的情况下阻止了皇室的丑闻,也让颜歌夙愿实现了。还做的神鬼不知,总比让天下人都知道差一点郭家人就出了丑事儿比较好。 颜歌也是花光了所有积蓄才打听到父王已经递交了郭氏宗族自己的身份验定,所以他才更兴奋,更坚定的违反了华易朗的那个计划。反而是这次,华易朗成为了自己的棋子。颜歌知道,父王是爱自己和母亲的,可他毕竟是名耀天下的侯爷,总得需要一个线,一个台阶来让他承认自己这个私生子。华易朗就成了这根线,“驸马”就是台阶。 念及此处,颜歌很开心,自己是最后的大赢家!旋即想到:“那华易朗的目的是什么?总不会就和自己搞什么家世之战吧?” “颜老大,那,那,母后的贺礼怎么办呢?”小野抹了抹眼泪,推开颜歌的肩膀,问道。 颜歌轻蔑又带惋惜的看了看祁少轩的尸体,这只是一个被世俗抛弃的才子,有着权势富贵的梦想,可惜太愚昧了。 “我也可以弹琴,不比他差!”颜歌道。 他母亲紫衣,正因为色艺双绝才会被贵族郭易看上,颜歌自幼受母亲教导,怎么不会弹琴? “那就好,那就好!”小野心有余悸的将本来给祁少轩准备的琴抱上,又道:“那我们赶紧过去吧!时间不早了。” 言秋迟的步伐已经很吃力了,可那股身带异香的人总是在前边不紧不慢的走着,吸引自己。 言秋迟身背巨剑,在宫里咬牙快走,虽有人疑惑,但瞧他相貌堂堂,猜测他是带刀侍卫,也没人阻拦着。 言秋迟身上开始出汗,自己根本就走不动了,全是硬撑着身体,那个举止怪异的人一定有什么诡计!却因太累而神智不清,忘记这人在故意吸引他就是诡计。 华易朗扶起睡在床上的柳弱,将手中的杯子冒着热气的水,荡了荡,奇香立刻溢满整个纱帐。 笑着将它灌入柳弱的口中,他生怕这药效对一个四十岁的老女人来说太弱,就将杯子里的药水灌的一滴不剩。本来是很充足的两瓶,可是自己这一瓶分给了祁少轩一部分,还要为狗男女的另一半留下一份,不过既然这号称最强**,应该不会有问题。 华易朗笑着站起身子,喃喃自语“哼,这就是我的第二个人,我的新朝代,不允许这些臭顽石挡路!我要蚕食郭宇的大周,先从内部开始!柳弱还有你的宝贝女儿,呵,你们就生不如死去吧!” 的确,堂堂国母与其女儿公主一样通奸偷男人,这样的事情败露,也真是会落得个生不如死的境况,天下也再无立足之地,更别说参与朝政了。活埋坑杀都不能洗尽她们对郭家皇室的污迹。 “吱呀~” 推门声,华易朗还是很高兴的在笑,这只是这局棋,这幕戏的暂时最后一步了。 循着香气,言秋迟到了这里,果然,屋内的香气更浓了,吱呀的推门,就看到了一脸笑意的华易朗。华易朗在笑这个疲惫不堪的棋子,他是羔羊,可不是用来待宰的,是用来替罪的。 华易朗在等,等言秋迟的第一句话。 |“华――易朗!”言秋迟咬牙说道,愤怒与憎恶的口气。 就是这个“华”字,就是这样咬着牙的顿停说话方法, 所以,言秋迟的“易朗”两字是吞咽着香甜说出口的,他脸色大变,怒喝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言秋迟一进门,就是惊讶华易朗的存在,然后又吞下不明东西,他才刚刚反应过来。 就算言秋迟不是一进门就说出了那个微张口的“华”字,华易朗也可以跟他聊几句,就能把药精准的送入他喉咙下。不管怎么说,男女同室,还有药力作用,华易朗的目的就已经成功了。 “毒药,太后柳弱也吃了,你该看看她!”华易朗说着,就檫肩而过言秋迟,径直出门了,他还要做最后一步棋!并且他自己也不方便呆在这儿。 小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宝贝有四个多月了呢!真期待,以后的一家三人的幸福时光,听睡在旁边的小玲微微鼻息。 小云想,是女儿的话就像自己和小玲那样漂亮就好了,男的话,和相公差不多就和好了,额呵呵。 翻了翻身子,还是睡不着呢!“唉,我是太期待了吧!还睡不着觉,孩子叫什么呢?得准备两个名字。不,多准备几个,让少轩回来决定,呵呵,男孩一个,女孩儿一个。” 小云翻身睡着,觉得被窝里挺冷的,没有男人的被褥,就这么冷啊!真期待相公早些回来呢!当不当官有什么关系呢? 入冬许久的金陵,小云第一次感觉这么冷。 ------------ 第四十章 火热炽白雪 可言秋迟感觉很燥热,他来到床前,拨开一帐流苏,就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人,虽然年纪是有些大了,可绝代的风华和成熟女人的气韵是无法形容的诱人。那种只有经过岁月才能沉淀出的风神,在她熟睡时静静散发着。 言秋迟还没意识到是药物的作用,才让他对这个可以做自己母亲的女人感兴趣。到底是药效的缘故,言秋迟的眼睛也有些迷离了,他还是记得要扶起这个女人,她是柳弱,是国母。 “太后,你怎么了?太后~醒醒!”言秋迟稍微的神智,促使他说着。 “唔~”柳弱一脸红润,药效已经开始发作,她伸手勾揽住言秋迟的脖颈,言秋迟感觉浑身的血气都在向脖颈处涌发,酷热难当! 这个成熟的女人,诱惑力是非比寻常的,勾人魂魄的丹凤眼有些朦胧不清,更显得神秘而引人去探索。 言秋迟的衣服“哧啦”一声,被抓烂了。 柳弱娴熟的将吻送入言秋迟的脖颈,耳根处。 华易朗偷瞧到这一幕,放心的笑了,柳弱是肯定要被自己给搞垮的,她再也没有资格和自己做对,更不会阻挠自己的建国大计了。华易朗轻轻动动手指头。 是时候了, 小拇指,食指,中指, 无名指,大拇指~给他们的热情来点儿更刺激的!倒着轻数五下, 蓦地,火光冲天而起, 马上有人大叫:“着火了,宁音宫着火了,护架,护驾!”这太监的嗓门真是不一般的尖锐,阴阳怪气的戾叫声,硬是刺破了热闹的宫中即将的寿宴。 一个人的名誉坏了,做错事是第一步,让别人知道她的错事并“坏事传千里”才是真正的毁了这人的名誉!华易朗当然懂这样简单的道理,所以他就放火,来吸引那些参加寿宴的文武群臣,让他们都看看自己的太后是何等的无耻,让这个太后彻底名誉扫地! 下起了雪,很大,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大雪了,金陵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借着火光,可以看见漫天飞舞的雪花。在火的上方肆无忌惮的飘扬起转,然后被火的炽热逼的尸骨无存。 华易朗笑了,接一片雪花,让它在手中残酷融化,乖戾的笑了起来。这是他阴谋导演的一出木偶戏,他得找个好地方来慢慢儿欣赏。 太监宫女们开始,慌乱地取水救火,不多时,太后寝宫“宁音宫”失火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可是消息永远比人的速度快,文武大臣本来还在互相虚伪夸赞对方的贺礼无双,蓦地听闻消息,就撒腿跑向“宁音宫”,毕竟,谁最先到,就证明谁最忠心! 就和谁送的贺礼丰厚,谁就越有面子一样。这些大臣的心思就是这样的低级,也难怪乎大周的衰落。这样一来,他们的快速度,才可以配合华易朗的棋局继续。让他们这帮人继续再快速散播太后的无德**之说。 沙皇正急急的向这边赶,本来郭宇的圣令是自己保护国母的,可是自己在那边帮了一小会儿忙,再赶来的路上就听得太后寝宫着火的消息,心急如焚的赶过来。 “母后!”小野听到太监的传信,心里大悸,拉着颜歌就奔向了冲天火光的“宁音宫”。 颜歌心里蓦地激灵一下,他断定是华易朗,对了,那天在城楼上,华易朗说过受伤的不仅有小野,难道还有一个人就是柳弱!颜歌心里寒战,反而拉起小野,使轻功,快速而行! 这眼见都是过了子时的时间,大概丑时过三刻吧! 小云实在睡不着,就起身,给丁玲掖好被子。自己烧着油灯,看窗外洋洋洒洒的鹅毛雪花,真是漂亮极了,只是天色晦暗,看不太清楚。 “呵,果真会是很冷的一年啊!”小云自语,又寻思着。少轩是会弹《阳春白雪》还是谈《兰幽之操》,呢?嗯,这时候弹《雪月花下蝶》,我再熏染起舞的话,可就一定没美极了!唔~不对,这首曲子太悲了,活到雪季的蝴蝶哪里还能跳舞呢? 小云自床头拿出做了一半儿的小棉袄,继续针织线纺着。自语道:“嗯,得赶紧做了,天太冷,到时候会冻着宝宝的。” 做了一会儿,就懒得做下去了,实在没心思,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怎么就没心情呢?还喃喃自语道:“我真是笨,等宝宝出世,那时候天就不冷了,变暖和了!多幸运的小家伙啊!” 小云自顾自的笑着,很幸福的幻想以后。 “母后!”小野大叫着冲了过来,马上有太监拉住她,着急说道:“公主别着急,这只是外房着火了,太后她暂时没大碍!等奴才们把火给浇小点儿了,再进去也不迟啊!” 颜歌觉得有道理,也就帮着拉住了小野,劝道:“我们还是帮忙送水吧!” 火光很清楚的映着雪下的两人,华易朗在暗处看的很恼火,颜歌非但没有按计划行事,反而救了小野!那么祁少轩肯定是已经失败而死了。 “我则么会看错?颜歌的软肋就是他的私生子身份,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华易朗自语,他自己说完,就突然明白了,明白了先后的道理。 微微轻叹了一下,华易朗还是很高兴,因为自己蚕食天下第二个要对付的人就是柳弱,至于丁恺,在上一次对付洛阳邹家时就已经注定丁恺不会活下去了。 这次把号称大周“顶梁柱”母仪天下的国母柳弱给搞臭,搞垮,那就赢了,何况还带了个言秋迟做附赠品。小野只是一个随机的木偶,成不成都关系不大,当然如果成了,就效果更好了。 华易朗最初的想法是,为她们母女两人都准备戏码,两者都成,最好。若成功搞定任一个,那也可以影响另一人的声誉。这次是直接陷害了柳弱本人,其威力是足以让柳弱生不如死了。 华易朗带着愠怒看颜歌,那个小子利用了自己成就他的愿望,这一点多少让华易朗有些愤怒。虽说人是相互利用的,可那得建立在互赢的基础上,而自己和颜歌之间,是颜歌赢了。华易朗开始了自己的下一步,他不能再疏忽了。甚至蜜蜂也不见了,他应该是看着颜歌的!华易朗随着大家的惊呼,又把转向了火渐小的宁音宫。 隐隐绰约的人影出现了,颜歌功力较高,认出那人是谁的时候,心里的震惊腾地升起! 喘气跑来的官员,呼呼的瞪大了眼睛,也都看向火场,炽热寒冷,雪花与大火,都在那个有几分颓唐佝偻的人影身上融合。 ------------ 第四十一章 一败涂地者 言秋迟身形有些佝偻,背上的巨剑似乎有些过于沉重了,让身负重伤的他难以承受这样的重量,这样的担子。在火光中徐步走出,背后燃烧着的星火很快就被凌冽透骨寒的风给吹灭了。 身后是炽热的烈火,面前是寒冷的雪花,手掌上还正缓缓滴落着血滴。言秋迟面色凝重而颓废,一副懊悔的颓唐样子。小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言秋迟,可言秋迟的神情多少有些奇怪。 颜歌明白了,他知道了华易朗的邪恶目的。华易朗想让堂堂太后在群臣面前丢尽脸面,颜歌清楚地看到言秋迟脖颈的抓痕和散乱的衣衫,在火光中是那么的刺眼!可惜他知道的有点儿晚了。 已经开始有大臣议论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为什么么会衣衫不整的从宁音宫出来,太后哪儿去了?难道~ 颜歌悄悄挪步到沙皇跟前,心里暗骂华易朗的狠。却没人注意到华易朗暗处的微笑,正嘲讽着这帮即将展现愚昧,傻看木偶戏的人。他在等柳弱也慌慌张张的出来,也会是衣衫不整的样子。那样一来,言秋迟会被朝廷追杀,柳弱则至少会被打入冷宫!毕竟堂堂太后,宫中偷情,实在难以再存活于世。 一箭双雕,移尸嫁祸,反间,借刀杀人,计计连环! 这招也太狠了!小野还有些担心言秋迟的状况,她还没注意到言秋迟一身凌乱的衣衫。 “啊~~”刺破空气的尖锐,不是含着几分惊恐,而是有几分兴奋。这一瞬,大家把眼睛睁得更大了。虽然没有听到过太后的大声尖叫,可是从那屋里传出的声音,不是太后还会是谁呢? 小野的眉间拧成了一团。颜歌攥紧了拳头,他渴盼太后的下一句可以决胜成败,扭转局势的台词,便又将身子靠近了沙皇。 言秋迟下台阶,每一步都是很缓慢,做错了后悔之事的人都是这个死样子,已经有官员交头接耳,说:“这会不会太后房里养个小白脸儿啊?正干那事儿,突然着火了?”“有可能,先皇去世那么早,她还不老啊。不过真是个**!” “玄女九天下凡尘,豆腐锅盖茶碗盆!”从几乎灭尽的火色里蹦着钻出了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借着火色可以看到她洁白在外的裸露玉腿,撕烂的衣衫放荡的耷拉着。 向上,所有大臣都看到了这个仿若青楼失火,而跳出的妓女。她是一向严肃威仪的太后柳弱,是大周的国母!怎么能这样! 颜歌的拳头松开了,这个国母果然很厉害!他笑了,身子侧到沙皇身后,隐没。 小野的瞳孔满是不信,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言大哥和母后竟然! 华易朗鼻息轻哼了一下,他看到所有在场的人都是满脸惊愕的表情,只有他自己是主使一切的明白之人,执棋之人。 可是~ 棋局不到最后一步不出成败,木偶剧也一样还没谢幕!很多人都没有听到柳弱冲出火堆的第一句话,和第二句话!更没有注意到柳弱的模样神情。 所以颜歌停住了笑,他注意到了这一切!太后的心计让他折服~ 再等她一句~ “九天玄女茶碗盆儿~豆腐锅盖儿下凡尘,道士尼姑和尚庙,生个娃娃哈哈叫!啦啦啦,哈哈,啊哈哈哈!啦啦~~”一向威仪服人的太后竟然跳着唱着乱七八糟的调调儿,跟疯子似的上蹿下跳。 “罪人言秋迟带剑闯宫!意图奸淫国母,行动失败,纵火逃窜!给我抓起来!”这是颜歌的声音,可他躲在沙皇背后,又失声力竭的命令,在文武群臣的眼里。那是御林军副都统的话。 沙皇明白了,他不笨,颜歌把一切罪过转移给言秋迟,配合着太后的装疯卖傻,就可以挽回太后的名誉,明显堵住那些向来闲言碎语一大堆的臣子的口。太后是受害人,怎么还能再提这件事呢!怎么能背后说太后的坏话呢? 他立即喝道:“抓住那个背剑之人,杀无赦!” 群臣总算是反应了过来,联系太后一出现就是“啊”的失声兴奋地尖叫,然后毫无逻辑的胡言乱语,肯定是被惊吓过度而致心神昏迷了。 小野面部的表情彻底僵硬。一开始他还奇怪见到言秋迟了,看他模样,又觉得他混蛋一个竟然和自己母后发生关系,对母后的不轨行为也是咬牙切齿。可现下,她只能正常的和其他人一样对言秋迟一个人恨之入骨。 一切仇恨转移到了言秋迟一个人身上,华易朗的脸色鲜有的阴晴不定,自己这次的计划实在太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又是被颜歌给破坏了!他还不能确定柳弱是不是真的疯了?华易朗掩面叹气,南国的北风第一次割的他脸生疼。 “就算是她疯了吧!我没有输!”华易朗自言自语,他接受不了这样的失败!心里难受着,迅速悄悄离去。 言秋迟踉跄的负剑而走,被御林军团团围紧,太后柳弱嘴里还念叨着神一样的咒语,疯癫以极。 沙皇感觉背后一阵风吹,颜歌就突然闪出,黑布遮面,负琴而跃出! 不能让言秋迟因为自己的话死,自己是今晚的唯一赢家,言秋迟是今夜输的最惨的人。政治诡计,心术权谋,华易朗和柳弱都是强者。不应该让言秋迟在他们对决之间而成为牺牲品。 颜歌抱着这样的心思,后踢脚,踹至沙皇,借力飞身,揽住言秋迟,横琴跌打御林军,出拳开路。携他言秋迟而走。 沙皇如果说“追!”,那么言秋迟和颜歌肯定活不下来,可是他却偏偏装作很被踢的很重的样子,仰倒叫道:“保护太后,太后最重要!” 这里的每个人都会演,都在演,那些大臣立刻不顾火舌的将太后围起来,装作自己有多忠心的在保护太后的安危。 小野呆呆的立在雪里,肩上已经积起薄薄一层的白雪,微微的黎明时分,映衬着她几乎伤心欲绝的模样,楚楚可怜,一时艳绝。再想她平日里的俏皮可爱,静中带悄的,雪里落泪的风神~~谁人能懂?谁人可知? 言秋迟再也忘不掉小野此刻目送自己的眼神,奇怪而神伤,绝望而不甘~~ 在颜歌的扶持下,言秋迟和他飞檐踏瓦离开了这个皇宫,这个充满了假象虚无的地方。言秋迟的心境,他自己也难以描述。和黎明的希望不同,他也很绝望,在一日之晨绝望~~~(一败涂地者?)雪天,没见到朝阳。 嗯,第三个阴谋告罄,感激暗殇孤星,老海,随便流浪天台爱。呵呵,现在是12。10日。本月考试周,大学生,也苦啊,求原谅。估计得到,一月中下旬能恢复两更,三更。会加油的,挂科了,唉~~~ ------------ 第四十二章 心伤一座城 皇宫里已经乱作一团了,太后的寿诞突然取消。郭宇把宫里的所有御医都骂了一通,太医院上上下下被他踢了个遍。没有哪个御医可以让柳弱心神恢复正常,只能开了一个又一个镇定心神的方子。 看柳弱恍恍惚惚的模样,郭宇有些着急了,虽然他开始厌恶这个把自己置空权利,打理一切的母后,可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和依赖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沙皇是急匆匆的赶过来这边的。 来的时候,群臣呆愣,所有眼睛都注视着那个蹦跳大喊的女人,那个女人嘴里念叨着什么“大周已亡,玄女不忙,生完孩子,上完热炕~~”总之胡言乱语,市井俚俗,疯癫之极。 自己的一帮朝臣都跟个傻子似的看当朝太后发疯,雪已经在这个宁音宫的庭外积起了一层,郭宇呼呼的哈气搓手,满脸的绝望。 是啊,大周的一切都在这儿了。看他们的模样,没有一个人能帮上忙的。忠臣柳安被杀,金库国府被盗,皇宫失火,太后被人侮辱至疯。这时候竟然没有一个臣子可以站出来告诉郭宇该怎么做?郭宇感到心伤的绝望,一朝气运,仅止于此! 沙皇护住不力,打入天牢,群臣各挨十闷棍,被警告,这个国母被辱的消息若传出,在场的官员三年俸禄全免!郭宇没有说抄家,因为人数太多,满朝文武皆在这儿了,怎么可能全部抄家?派陈义以言秋迟盗金库的罪名追杀之! 安排好了一切,郭宇心力交瘁,看着一向温文威仪的母后,郭宇有点儿复杂了。刚刚存有的依赖感消失,他笑了:“哼,我终于可以自己完全把持朝政了,我会做得更好!”他心道。一脸的疲态渐渐消失。 郭宇还没有意识到刚刚的几项决策已经让年轻的他觉得难以以承受了,他还没想过自己可以撑多久? 小野一直没说话,自打凌晨被宫女搀扶回来,公主就一直很呆愣的一动不动,不言语,不表情。小苏静静地陪着主子,她相信一向活泼的公主会很快好起来的,只是不知道很快是多久? 自己觉得很有感觉的男人言秋迟,言大哥和母后却,~~~这本来欢欢喜喜的四十寿诞,竟然发生这种事,小野实在受不了。 这是一个和朝堂一样充满了狡诈,充满了虚伪的内宫。玩弄政治的人也一定会在清晨黎明时,给自己又一次的警告,自己不虚伪,自己不演下去,就没法儿好好的活。所有人都会带着一个面具,保护自己,也防卫他人。就是一些戴着面具的朝臣在统治整个日渐衰落的大周。可是有人的地方,当然会有真感情。 金陵繁华也是厚厚的霓彩面具,但是和绝情深宫的小野一样,金陵有很多贫下的寻常人,他们有最真挚的感情,对亲人,对朋友。 比如这个已是白雪沾满身子,盈满肩头的女人,模糊的雪幕根本挡不住她的清丽面容,从脸上看去,她的皮肤好的可以羡煞天下女人,凝脂雪滑,娇嫩魅惑。都说有身孕,要做母亲的幸福女人,皮肤都是这样好的。诚不欺人,可 深处寒雪的小云心急如焚,祁少轩没有半点儿消息,已是半中午了,少轩怎么还没有回来?他怎么了?会不会出差错被拖到监狱?还是被太后赏识委以驸马了?嗯,非要我选择的话,我宁愿让少轩做驸马,让他好好的快活。 个人的命运,至亲的人也一样不能替他抉择。祁少轩选择了爬向官场,选择了不择手段,死亡就是他面对善良妻子,面对未出世孩子的最好选择。 雪积满地,淹没了半个篱笆,坍圮歪斜的篱墙,几只母鸡咯咯的叫着,在雪地上留一下欢快的梅花印记,扑腾着永远飞不高的翅膀,站到篱笆上,踱着步子,好不快活。 永远飞不高,却一样可以一世的快活,可以每天简简单单的为一颗鸡蛋咯噔咯咯咯的鸣个半天,这是鸡的简单幸福。也是大多数普通百姓的幸福。可它们的男主人,却把扇不起来的翅膀带入了深深宫苑,那样不但不会飞起变凤凰,反而会憋死在里边。何必呢? 颜歌搀扶着言秋迟故意经过这里,他不忍心告述这个美丽少妇一直等的人已经死了。可不告诉她又是一种欺骗,颜歌对自己杀了祁少轩并没有太多的心里不安,祁少轩是自找的。只是可惜了这个年轻的女人,更可怜的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怎么了,你们认识吗?”言秋迟见颜歌脸色怪异,问道。 “不,不熟,只见过几次面而已,我看她好像在等人。”颜歌随口说道,才发觉自己早就和言秋迟过了祁家的屋舍。 那就不告知她了吧!给她留一个美丽的幻想。渴望哪一天,丈夫可以骑着高头大马来接她和可爱的孩子。 搀着言秋迟走了一阵,颜歌停住脚,道:“言兄弟,对不起啊,在宫里,我也是为了维护太后,话说你真的和~~” “我没事儿,能自己走,多谢,你就送我到这儿吧!”言秋迟打断颜歌的话,有些事实在不能多提,很伤人。 颜歌也正准备回府料理下迁居之事,自己与华易朗闹翻,还真有点儿担心蛤蟆的抱负。便说道:“那,兄弟小心,朝廷不会放过你的,保重~”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的话,就不用说了,你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我记下了!”言秋迟冷冷说说道,苍白的嘴唇暴露了他虚弱的身体状况。 看言秋迟一脸的冷漠,颜歌也能够理解,给人当棋子的感觉的确很难受,便拱手道:“那就后会有期!” 言秋迟没有再说话,目送颜歌走远,他也该走了,去哪儿都行,只要不呆在金陵,京都不是个好地方,从来如此。 先去帮丁大哥和玉姑娘收拾尸体吧!这尘世的朋友也就他们二人,他二人携手而去,倒也是幸运。逍遥世外的欧冶子,陌儿,呵,他们还好吧? 只是一夜的风雪,路面上昨日留下的血迹,尸体还没有人清理打扫。全城的官兵都在搜寻一个突然消失的票号,那家票号的幕后主人是盗金库的黑手,朝廷派出了大量人手,依旧无什么收获。再加上天寒人懒,根本没人来管这个偏僻处的惨况。 一个小女孩儿跌跌撞撞的跑着,滑到再爬起来,接着还是滑倒,身侧躺着的是一具具尸体,因为天寒结冰,那一具具死尸真如鲜活着一样,可是那女孩儿没有害怕,没有有哭,没有停脚。直接奔向巷尾的被雪掩盖的废墟。 言秋迟好奇丁玲的坚强,可是看着她跑过摔倒几次的巷道后,跪在烂屋废墟下,剧烈颤抖的双肩证明了她的啜泣。 是啊,巷道里的死人血迹她也害怕,摔的也很疼,可是她能哭给谁看呢?软弱给谁呢?眼泪永远只在爹爹面前流,因为他是唯一会为自己擦眼泪的人。 言秋迟感动这个小女孩儿的另一种坚强,缓步走到跟前,看到废墟里的尸体已经被挪走了,估计是邻里受恩于丁大人,帮忙收拾的吧! 丁玲一大早就起床,要回家看看,可是却见到这样的境况。跪在雪地里,一双小手冻得通红,撑在地上。眼泪也是肆无忌惮的流淌滴落。爹爹教会过她勇敢,告诉过她哭是最没用的。可是以前只要自己一哭,爹爹就会依自己心思。现如今,是再也不会了~ 温热的大手拭去她小脸蛋儿上的泪珠,柔和带着几分难掩疲倦的嗓音道:“玲儿,跟哥哥走吧!” 丁玲抬头,认出是言秋迟,抱着他的腿就哇哇的哭了起来。 南国天寒时节,百姓很少出门,又是在冷清偏僻的穷巷道,死尸的阴气寒森,血迹的惨淡阴寒诡异。寒风猎猎,言秋迟哆嗦了几下,蹲下身子,将丁玲拥入怀里,给她这世上还仅有的温暖。 ------------ 第四十三章 孤剑入大漠 第四辑浪淘江湖之血雨腥风 第四十三章孤剑入大漠 入冬了,很冷,但这个温暖如春的闺阁,感受不到一点儿冬天的寒意,虽然这里也是北方之地的肃州。 “言大哥,你,唔,轻点儿,轻点儿嘛!”素白纱帐,剧烈摇晃着,不时传出女人的娇媚情叫,还混合有男人的重重呼气声。 床前下沿的男装女服,看了都会令人面红耳赤,女子的亵衣浅红色抹胸,还散发着淡淡的狐臊之气和少女体香。 云雨的男女似乎缠绵很久了,摇晃的檀木香樟大床,也渐渐慢了下来。 “柔儿,你真是厉害啊!哥哥爱死你了!”男人的软软情话。 女子喘着气笑了笑,酥麻入骨,长吸一口气,才上来劲儿,道:“言哥哥,我那个小丈夫死的早了,我就太久没有了嘛!” “是吗?那~还要吗?”男人邪邪笑问道。“才不呢!奴家骨头都散了,今晚上吧!好不好?” “好,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男子笑着回答,却又压住了女孩儿,但并没有下一步行动,附在她耳根处,轻轻吹气,问道:“柔儿,知道我是谁吗?” “言秋迟啊~言哥哥可是厉害着呢!”叫做柔儿的姑娘乖乖地回答道。 男子邪异的笑,在听到帐外小丫头轻轻踮着脚,掩门出去后。笑的更怪异了。 这柔儿姑娘是崆峒掌门人彭达阳的独女,早早就出阁了,可是丈夫死得太早,就又回了娘家。孤寞难耐,空房独守,才对这个不是很熟识的人以欲望倾心。彭达阳晨起出门教徒弟早课了,这男女才有机会这么大胆刺激。 她素手轻轻绕着男子的胸膛,画圈,抚摸,这男子脸色怪异,有些享受,又有点儿不忍难耐的模样。 柔儿咯咯笑道:“呵呵,言哥哥,你又忍不住了吗?” “是啊,哥哥,我,对不住你了~”前几个字还是情郎的床笫之语,到后几字,已是冷酷非常。 “啊!唔噜~~” 柔儿因为疼痛想叫出声来,却被自己喉间涌出的血团给堵住看了,硬是没喊出来。一双粉色的素手紧紧抓住小腹处的匕首,苍白而青筋隐现。妖娆花容也扭曲了起来,一双美目失神的张大了瞳孔眼眶,不信,疑惑,不甘 这男子轻轻推开美丽的胴体,虽有几处血迹沾染,但若隐去匕首,也会是蛊惑男人的尤物。 不慌不忙的穿好衣衫,英李豪苦笑:“呵,自己虽是采花贼,可也不要人命啊~唉~~可惜了,华易朗还真够狠的!” 彭达阳率众崆峒弟子急匆匆赶回来教训哪个采花贼,可没想到只见到了心爱女儿的尸体,还**着横陈床上。一干男弟子窃窃私语,不敢说话,这样美丽的小师妹不知被哪个混蛋给侮辱了,还是奸杀! “咣~”的巨响,这女儿闺阁的一面墙,直接被彭达阳,当空一记“推山掌”给震的粉碎,轰然坍塌。 “是谁?你说,你刚刚说的是谁?”彭达阳暴怒而起,揪住刚刚报信的一个小丫鬟,历声吼道。他的愤怒程度完全让他一派宗师的气度荡然无存,门下弟子也是个个激愤异常,抓住了凶手,定会割肉折磨其致死! 那丫鬟被吓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是言,,言,言秋迟,言秋迟,” “言秋迟!”彭达阳说着,手上一使力气,就掐死了手中的小丫头。门徒骇然。纷纷嘀咕:“这下好了,师父是发怒了,言秋迟那家伙,估计是活不成了。”“小心那你当出气筒,声音小点儿。”“嘘~~~” ―――― 漠北,风沙隐没于厚厚的白雪之下,朔风呼呼灌入行人脖颈,寒到骨子里,彻入骨髓。 更冷的是人心,言秋迟还是一身单薄春秋季节装,显得尤为瘦削,长长的影子投在雪地里,离开了繁华的京都,还是回到这儿,荒凉无人的沙漠。没人就不再有权谋,不再有流血,哪怕荒凉点儿,也是世外桃源。何况这里还有自己的亲人,欧冶子,陌儿,义父老乞丐的旧坟~~ “玲儿,冷不冷?”言秋迟手牵着丁玲,关切问道。丁玲全身包裹的很严实,几件棉衣还是可以挡得住这不会吹入她心的冷风。 “秋迟哥,我不冷,倒是你,穿的太薄了。” 丁玲笑道,这几天跟言秋迟一路向北,随路见广,心情也好了许多,只是两人都没有再提起丁恺,没再提起金陵。 “呵,我也不冷,咱们继续走吧!”言秋迟强笑道。 牵着小玲的手,踏入荒莽无际的大雪原,这样的白色,铺卷天地,看上去。眼睛都觉有些眩晕,白的刺眼。光洁的雪地上没有其他人的足迹,没有来人破坏这儿的纯洁素雅,可这种不染纤尘的素雅,却是很让人不舒服。也许世界肮脏了,言秋迟才觉得正常些。 背剑,巨剑“迟野”,显得言秋迟高大的身子有些憔悴,是因为剑而映衬地憔悴吧?牵着丁玲的手,缓步走入这片净土。 他又开始厌恶外面的黑暗,欧冶子所说的隐世之道,言秋迟领会不到,他发现从尘世中逃离很简单,可是从尘世中解脱,走开却是太难。就算死,每个人也都会有解不开的尘缘。 也许对一些人来说,身边的一切黑暗都抵不过肩上伊人的明媚笑靥,唯一人足矣,她笑,他笑,够了,这就光明了所有。 丁玲瘦小的身躯跟着言秋迟一深一浅地,走在白茫茫的沙漠。牵着言大哥的手,觉得很安全,也许这个人以后跟爹爹一样,会在自己哭的时候为自己抹眼泪。 丁玲觉得自己太小了,只有言大哥腿上部再一些的高度,背剑的大侠应该身边有个高挑的姐姐才对嘛! 是啊,巨剑在背的言秋迟,齐齐看去,虽是牵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儿。可背影还是那么孤独。荒凉无边的沙漠,他高高的伫立,就是丰碑一样的落寞。 如果有一个,有一个个头齐肩的女孩儿挽臂相随,那这画面一定很和谐,很温馨。这个女孩儿还要有一头瀑布乌黑的长发,后边看去,肯定相配极了。 偏偏没有。 【呵,写这一篇是12月12差十分钟,方文山说的牵手节,唉,小子为了码字,没有女神相伴,凤缺伊而影孤,呵呵,祝愿大家都能有个不错的伴侣,无关美貌,无关脾性,无关贫富,对感觉就行~祝愿我们了~~】 ------------ 第四十四章 京都江湖云 五天了,母后的病情没一点儿好转,小野独坐窗下,憔悴的脸蛋儿犯着傻。前天去天牢看沙皇时,沙皇说母后应该是假装的疯癫,那样可以保住一朝国母的清誉,也是郭家的尊严。毕竟太后偷男人这样的丑事,实在可以贻笑天下,让皇室无 地自容。 可是御医观察了好几天,太后不是呆傻几个时辰,就是突然疯癫半日,没 有一点儿正常人的样子,这让小野心急如焚。母后在四十寿诞的时候遭此境况,作为柳弱唯一的亲生女儿,小野感觉自己真是太没用了。不能为母后做丁点儿事情。 沙皇傻大哥因护主无力被暂时收押天牢,柳安柳老伯横死,颜歌颜老大突然消失,皇兄郭宇忙于政事,陈义陈大哥也忙着在追查失窃的金子和追杀言秋迟的事。小野不知该向谁求助才好。 “言大哥~” 不自禁的从嘴里蹦出了这三字,小野立刻脸色煞白,自顾自的慌乱自语道:“颜老大,你要回来,我就真叫你一声大哥!哼~” 是吧,在嘴头上是绝不会承认言秋迟在自己心里地位的。想到言秋迟与母后竟然!虽然沙皇说过没人看到当场情形,可是满朝的文武大臣都说是言秋迟侮辱了母后,然后纵火,母后受不了打击才疯了的。 小野晃着脑袋,头疼欲裂,按常理逻辑来说,母后的事和金库一样,是有人故意设计的,可是母后为什么还没清醒过来呢?她若是假装,也不用对自己啊。小野彻底糊涂了。江湖逻辑很浅显,可涉及到自己,放在自己身上时,就猜不透了,也不敢再随便去猜了。 郭宇带着微笑翻阅大臣们的各种奏章,他已经连续坐在案前五个时辰了,虽然脖颈有些发酸,可是他喜欢这样,一切由自己决断而不是母后。这么多年来,他厌恶了被教导,他想当一个有切实权利的皇帝,也要当个好皇帝。所以他让太监泡了第七杯浓茶,来提神勤政。 “成将军还真是雷厉风行啊!呵呵”郭宇自语笑道。 成东来是戍边的总将官,由于入冬天寒,将士多有抱怨,军心不稳, 就上表希望朝廷派一个公主嫁给副将操福,以示朝廷对戍边将士的关心。因为太后病倒,她唯一的女儿郭叶公主自是得留下照顾母后,就派了一个其他妃嫔的公主去了。成东来上表感激,说军心大稳。 轻啜一口苦茶,郭宇在成将军的奏折上认真的批语, “小宇,” 郭宇愣了一下,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样的称呼自己了,他抬头,看见自书架后缓步走出来一个不是很熟悉的人。身材中等,就是有些虚弱的消瘦了。 “怎么?做皇帝就不认得我了吗?”这人笑着说道。 郭宇站起身,带几分警觉,注视了一会儿,眉宇舒展,快步走过去,抱住这人,兴奋叫道:“你是小城!!是不是?” 郭城也拥住这个幼年时的伙伴,使劲儿捶打着他的后背,骂道:“你太王八蛋了吧!当了皇帝,兄弟也忘了!” 郭宇笑道:“哪儿有?我,我以为,” 郭城松开胳膊,斜侧了一步,语气有些冰冷,道:“你以为我们都死了是吧?” 郭城脸色也是一僵,强笑道:“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得到父皇赏识的,州哥才是最合适的人啊!” 先皇龙子不少,但唯郭州,郭城,郭宇最受宠爱,郭宇是因为他母后去世的早,才尤受宠爱。郭洲和郭城兄弟两人则是从小就被誉为神童的。可后来的储君太子之位落入了郭宇头上,郭洲郭城则不知所踪,传言是被杀,这是很正常的事,新皇子即将继位,当然得杀几个有可能篡位的兄弟。 “你知道就好,额呵呵,我们还是兄弟!”郭城笑了,很高兴的说道。郭宇自小受郭洲郭城兄弟照顾,对他们感情很好,毕竟是童年的玩伴儿。见郭城原谅自己,也是喜上眉梢,问道:“那,洲哥呢?” “大哥,他,他早已经死了,柳弱那个贱人害的!”郭城说的咬牙切齿,很是愤怒,当然,华易朗(郭洲)还活的很好。 郭宇是在柳弱的一步步帮助和教导下成长的,虽不喜欢被她管束着,可也是很多感激。听郭城骂柳弱,心有不快,沉脸问道:“那,小城,你来干嘛!” 郭城不让一步,他知道合理的合作前提是双方同等地位,如果自己退步,就会在接下来的合作中占下风。他不卑不亢,昂然笑道:“怎么?我是私闯皇宫,惊扰圣上了吗?那你就派小黄来抓我啊,让我们当年的手足之情尽皆破裂!” 小黄就是沙皇,名字里的“皇”字是很忌讳的,大家都知道他是沙黄,沙皇也是跟他们几个皇子关系很好。 郭宇有些不好意思,道:“哦,小城,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叙叙旧!”郭宇天份普通,当皇帝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也因此他时刻让自己努力,希望可以弥补天资,对自小就聪慧的郭城,郭洲,他一直很敬仰,很羡慕。当下软下口气来,好声说着。 郭城笑了,自己已经成功了一步,他要证明给兄长看看,自己也是有实力的,起码比这个软弱无能的皇帝强。 “小宇,大哥当年就去世了,我也是一直浪迹民间,但我知道,郭家的江山很危险,我想提醒你几句话。”郭城声音平缓,充满了关切之情。 郭宇疑惑问道:“皇室却是式微已久,我会尽力的,可小城你要说些什么呢?” 郭城负手,淡淡说道:“你就不怀疑父皇的死?他当年还那么年轻!还有我们兄弟俩的失踪,和你的自身情况,小宇,我不是瞧不起你,你也知道,当年就我们兄弟愿意跟你玩儿,不嫌你笨,” “我知道,所以一直记在心底。”郭宇插话说道。 “那你就没怀疑过什么吗?这一切都是太后捣的鬼,是她害死了父皇,逼死我们兄弟两人,她扶持你当皇帝,不过是为了慢慢儿掌握政权,郭家的天下,她想夺走!”郭城恶狠狠的口气说道,言语中尽是对柳弱的恨意。 郭宇愣怔当场,这些他也想过,可是见了柳弱尽心尽力的帮自己,就不知不觉的把这些怀疑抛之脑后了。现在有人说出来,他又想起,不过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他多少有些心机,便问道: “小城,我们也很多年没见了,当年真的是她害的你们兄弟吗?” 郭宇的问话很凌乱,意思是有些不相信郭城,毕竟二人多年未见,今天一见面,郭城就说这些离间的话,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哼,你不信我?我跟你一见面就开门见山了,我是看不下去了,柳弱跟那个言秋迟肯定是勾结好的,她一介女流,自是要找个男人来当家的。”郭城愤愤道。 是啊,郭城他一见面就直接说这些难听的话,如果有什么阴谋,应该会先寒暄的。郭宇这样想着,这也是郭城要他这样想的。 “太后为大周做了不少事,我知道,我们不是要害她,而是要防着她。她现在发疯,谁知道是真是假?我们郭家的江山,是你的,我想帮你。”郭城又道,语气缓和了很多。 郭宇听他说只是多多防着柳弱,心里也很赞同,况且大家都是同一姓氏,没理由不信任。便点头道:“小城,很高兴有你帮我。以后我们共同治理这个大周天下!让它重现辉煌!” 郭城笑着和郭宇相拥,心道:“哥,你瞧着吧!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拥抱并不是一个坦诚相见的动作。即便是恋人,相拥,把各自的脸朝向异方,男人总会用言语来哄怀里的女人开心。脸上的眼珠怎样转?她女人怎么会知道? 怀抱着你说情话,怎么会见到他一脸虚假? 不完全同于恋人的相拥,恋人终归是有感情的,哄骗是因为爱。而相拥着可以感受到彼此真实的幸福心跳。 所以,郭城看不到和自己兄弟一般相拥的郭宇,看不到他是怎样的邪恶笑意,对男人来说,可以隐藏自己的心跳,却也不会心细的感受到对方怎样异常的心跳。 因此,两个儿时兄弟,开始了相互利用,相互算计的合作。 (一时想起的,不赞同的略过,呵呵) ------------ 第四十五章 京都江湖2 想把柳弱给整垮,柳弱却怪异的发疯了,这样一来,即使朝臣猜测她的淫乱,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微词了。毕竟太后是一个深深的受害者。所以华易朗感觉自己这次很失败。 他很愤怒!颜歌的突然不愿意合作导致祁少轩和小野那一环破碎。颜歌又和柳弱一唱一和,使柳弱化险为夷。而派去阻止颜歌的蜜蜂又突然消失。这些都导致了华易朗的直接失败。 “咣~”的脆响,白玉杯子被捏的粉碎,华易朗眉头紧皱,拧紧了额角上的青筋。愤怒显而易见,如果颜歌或是蜜蜂任一人出现,他一定会让其死的很惨! “主公~” 华易朗抬头,看到了自窗沿而进的蜜蜂。 起身,侧脚,手抓咽喉,华易朗狠狠的看着蜜蜂,这个自己还很信任的手下,这个有望成为星王的杀手。 “你背叛我!”说话间,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蜜蜂的脸憋得通红,艰难说道:“主,主公,蜜蜂没有,没有。” 华易朗现在的样子很冲动,没了从前的镇定和自信洒脱,因为他此次费劲心思的计划,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把他一切自信和冷酷镇定的来源都击的粉碎。 第二个人,是他代表圣教“蛤蟆”蚕食天下的重要一步,可惜虽然丁恺死了,柳弱却安然无事,而柳弱恰恰是他很大的威胁。 “你没有?”华易朗冷笑,反问道。 “他没有!” 声音不是很苍老,却很威仪,一双老年斑的手暴露了这人的身份。 华易朗闻声一愣,自己就被这双突然出现的苍老的手给推开,蜜蜂咳嗽着退至这老人身后,一脸肃穆和尊重。 华易朗直接普通跪地,拱手低头。 第一组织“蛤蟆”的总月主,给这老人跪下了,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必定是爆炸性的茶馆谈资,坊间飞语。 “弟子拜见师父!”华易朗恭谨说道。师父!这老者是他的师父。 “你,跪着吧!”这老者沉声说道,华易朗咬紧了牙关,没有表现出愤怒,他需要镇定,因为这个师父的实力让他恐怖。 蜜蜂只是低头不语,他也难以想象这世上还有可以让华易朗跪地不起的人,虽然感觉这老人很厉害,也不曾想会让华易朗服服帖帖的。 “知道自己为什么输了吗?”老者问道。 华易朗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一直都是严密的计划,只是实施起来,出现了差错,不过他不敢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老者见他虽是不说话,但还有不认错的想法,大怒道:“你错在自负!” 见师傅发怒。华易朗立刻扣头,道:“请师父明示!”的确是恭谨的叩首,可语气中的不服明显察觉得到。 老者叹了口气,蜜蜂立刻拖来一把太师椅,老者安然而坐,道:“你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愚蠢吗?” 这时的情况是,老者悠然独坐太师椅,蜜蜂站在旁边候着,而华易朗跪地,简直就是私刑审问罪犯的架势,可是看华易朗的脸色,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尊敬。 华易朗坐上圣教月主的位置,多半是因为这个师父的缘故,想到此处,多年积累的傲气渐渐息平,转为了尊敬。 华易朗语气谨慎而缓和的说道:“还望师父可以指点一二,弟子定会该正。” 老者也平缓道:“你总是觉得自己比所有人聪明,自己可以做到一切想做的事。你的自负让你失败,你根本不配进入‘蛇皮’,也不配做一个暗字乾组的成员。” 一旁候着的蜜蜂听到“暗字乾组”和“蛇皮”这样的字眼,手不禁的抖了起来,又马上咬牙忍住,他知道自己如果连情绪都控制不住,就不会有资格达到更高的杀手阶层。 如果有人在外边偷听,他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瞳孔而使其张裂,难道这世上还有一个组织是可以让华易朗都无法影响的吗?华易朗可以威胁少林主持散发“秘籍被盗”的谣言,使少林人追杀言秋迟。可以影响渗透各个教派。却还有一个什么“暗字乾组”! 所以藏身窗下的扬浪就张大了嘴巴,又马上自己捂住,心道:“呵,还有华易朗不配进入的组织啊!还真是耸人听闻。”他拍了拍心口的《韦陀秘技》,笑着悄声离开了。 因为他轻功很好,功夫也很厉害,所以华易朗要他去少林偷秘技。这本《韦陀秘技》本来就没被言秋迟盗走,上次因为华易朗的威胁,少林才不得不派弟子下山干扰言秋迟,也正是因为本门没什么东西被盗,少林才没派出什么高手。可这次华易朗想要少林大规模出动,才让扬浪去盗书,当然,少林会很自然的说那是言秋迟干的,而且之前就在江湖中说过了。 这是华易朗的算计,很高明。扬浪是无所谓,自己名义上是一个分月主,不过那实在是当着玩玩儿,华易朗说自己可以拿这书随便处理,更可以去和言秋迟换那本并没有交给柳弱的奏折看看。 扬浪不知道华易朗要干什么,但也了解他是在利用自己。不过没关系,他说自己可以说实话的,那就去找言秋迟玩玩儿喽,也不会因为骗他而内疚。 听着师父的教训,华易朗沉默,他只有沉默,让师父继续说下去。 没人发现来给华易朗汇报完成任务(盗书)的扬浪,扬浪也没有汇报,又走了,反正都是计划好的。蜜蜂在树立更高的杀手追求,华易朗在自省,老者在思考措辞。 老者续道:“你之前进入‘蛇皮’的表现,我只能说是你太聪明,你并没有完全达到要求,不过要求也是可以服从你的智慧,毕竟那也是你的实力。”老者不忍心把这个极具天分的徒弟给一棒子打死,就先赞扬着。 又道:“月主的身份,你做的很不称职,你不愿意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任何人,你觉得自己可以利用所有人,你可以洞察所有人的心。但是你错了,就拿颜歌来说,的确,你准确无误地发现他最大的心愿是可以为自己和娘讨一个名分,你也利用了这点,可是人心会变的,此时他把自己的名分看的重要,彼时他甚至会毫无挂念的丢掉这一心愿。人大都贱的善变!” 华易朗深深垂首,师父教自己的东西太多了,他觉得每一句都是让自己剥开了衣服,**呈现。 他确实有些孤傲了,不肯与手下合作,如果自己能把想法告诉信赖的人,那结局一定很好。至少会有人帮他,直接在宁音宫把言秋迟和柳弱打晕,让他们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然后所有大臣冲进来看到这一幕,柳弱就会有口难辨了。 可是他没有,他当时还要放火吸引宫里人注意,不能兼顾,自己确实做错了。华易朗微微叹息,头垂的更低了。 老者见他认错,有悔意,暗暗颔首,这样的人才是真正聪明,会为自己的失误自责反省,才能达到更高的境界。很温和的口吻说道: “洲儿你知道就好,我想那最简单的先后之说就不用为师絮叨了吧?” 华易朗跪直身子,恭谨道:“师父说得对,我就是因为先后的简单算计败给了颜歌,那都怪我心神太杂,没有考虑全面。” “呵呵,你知道就好,多与常佶他们商量商量,计划会更完美的。”老者抚须笑道,华易朗想趁机看师父斗笠下的面容,却还是没瞧见。 师傅的声音,自己很熟悉了,可是相貌,从未见到过。 老者又笑着道:“洲儿你的野心大,就放远些,别太心急了。”关心爱护之意,溢于言表。蜜蜂感觉这个老人对华易朗的了解程度实在很深。 “是,徒儿,知道了。可徒儿一直有个问题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杀了柳弱?”华易朗疑惑问道,他如果当时直接把那对男女杀死于床上,一样可以使计划成功,可是因为师父早就一再强调不能杀,才没下手,反而白费了那么大的功夫。 老者褐斑遍布的手,轻微的颤动了一下,没有说话。蜜蜂和华易朗都注意到这一异常,屏住呼吸,不敢再说话。 ------------ 第四十六章 继续行序幕 华易朗心中暗骂自己,去年问这个问题时,就没得到答案,反而被骂了一通。今天看师父心情不错,就大胆又问了,可是看师父表现,好像自己又做错了。 老年斑的枯瘦手掌,紧紧握住,强忍住不再颤抖。原因?他不知道,但已是垂年木朽的年纪了,还不能给自己一个答复吗?老者微微的喘气一阵子,又渐渐平复。淡淡说道: “在我们取得天下之前,这个天下需要的不是混乱,而是保持它的局势,我们需要柳弱来暂时治理这个将会属于我们的大周。她不能死!” “可是,天下越乱,不就对我们越有利吗?”华易朗破口而出,急忙不解问道。 老者站起身,拂袖,道:“你会懂的,还不是时候,说下你的下一步计划吧!” 华易朗也站起身子,看师父拂袖的架势,知他要走了,就笑道:“师父,我这次会多和常老叔商量的,你放心吧!您忙的话,就不用指导徒儿了。” 老者也确实不想听,因为他感觉郭洲的计划越来越缜密,他都有些捉摸不透了,是自己老了吗?他不服输,想凭自己能力猜测一下这个成府太深的爱徒。 “那就好,蜜蜂,我带走了,改日等你成功的消息!”老者缓步而走,蜜蜂向华易朗拱手之后,紧紧跟了上去。 华易朗长舒口气,自己是该改变下了。不过这个神秘的师父还真让他难以招架。自己对他的了解,应该也是同宗的郭姓旁支,否则当年也不会救自己,更不会让自己成为圣教的头目。只是不知道师傅是叫做郭什么的。 “颜歌,算你走运!”华易朗自语道,他这次要把全身心投入到计划中去,为自己吞噬天下的步子再垫一步。 华易朗备好纸笔,得给常佶写封信,不然那批金子就真的不知道会运哪儿去了。一个人再厉害,还是要靠很多人才能行。 比如华易朗这次还依靠了英李豪,那个手下败将,还是个采花贼。 快步下了武当山,英李豪感觉自己已经为华易朗做太多事了。上次拿了华山的镇派宝剑“吟龙”,岱宗的“神煞”刀,还祸害了崆峒的掌门之女,奸污了恒山的四个女弟子。刚刚又偷袭杀了武当的大弟子。 “哼,可惜老子的功绩都要让给言秋迟了!”英李豪骂骂咧咧着自言自语。不过如果不是有蛤蟆撑腰,他也不敢去招惹这些立派已久的宗门。还好这些丧尽天良的事都是言秋迟“做的” 华易朗要他以言秋迟的身份做些大的坏事出来,英李豪是无所谓,反正自己很擅长这些坏事。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对言秋迟这么看重? 想来言秋迟也不过是出道不久的年轻人,没有什么门派背景,有仇一刀就把他杀了。何必费那么大的劲儿呢?如果是想借机煽动全武林来围杀他,也太不值当了吧!言秋迟虽是年轻高手,也只是一个人,没有那么大的危害力会引得全武林围剿啊! 如果华易朗想借机消耗武林大门派的实力,也不现实,言秋迟再厉害,也挡不住那么多高手,很轻松就能杀了他。如果蛤蟆是在给一个让江湖聚会于言秋迟的机会,再围剿武林人氏,也不太现实啊,蛤蟆虽号称第一教派,但面对全武林还是不能一战的。 英李豪将背上的巨剑紧了紧,有点儿沉。当然是假的迟野剑,只是一个假扮的道具罢了。想不明白华易朗在干什么?想干什么?英李豪拍拍脑袋,疾步下了武当山道。不多时,就会传出,武当首席大弟子杨灿为言秋迟所杀的消息! 诬陷并不难,的确,武当会怀疑是谁下的手,确实有弟子见到了一个背巨剑的年轻人,可是也并未瞧清楚样貌。但是武当会布告天下是言秋迟下的手。 因为,作为一个立门已久的大派,短时间里查不出谁是凶手,比短时间不能报仇更丢人。大弟子杨灿死了,如果堂堂武当不能迅速查出谁是凶手,那就真的没了门派尊严。 很多被英李豪祸害的门派也一样,把言秋迟作为敌人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一来显示了自己办事效率,门人被污,迅速就追查出了凶手,二来总得有个凶手站出来给自己当靶子,好为被害的门人弟兄报仇,而且这个靶子得尽快竖起来。 武当等派被残杀的不是弟子,被侮辱的不是女儿夫人,被盗的也不是名剑宝刀。那些对一个根基数百年的门派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他们损失的是面子,一个成名已久,立派百年的宗门,面子就是威严,就是江湖地位,脸皮才是最重要的。 华易朗和英李豪利用了此点,他们不得不尽快树立敌人,不得不尽快宣称会让言秋迟死无葬身之地。言秋迟身上绑了他们的面子,杀了他!声讨他!都可以最短时间挽回一个大派的荣誉。 为此,英李豪在即将收手的返程上,又顺道劫了几家镖局,很名目张胆,因为这些小势力,也只能把敌人锁定在言秋迟身上了。他们也将言秋迟作为敌手的话,就可以和那些大帮派合作,报仇的机会也大了很多,就是说挽回面子的胜算是十成。 金陵出发,到北,再折回,以言秋迟之名做了很多坏事。英李豪不久之后死在了一家妓院,蛤蟆当然不会放过他。 ――- 颜歌一路向北,小雅跟着他莫名其妙,全金陵的人都知道了颜歌是乐平侯的儿子,而且颜歌在宫里立了大功,可是为什么要赶往这东北的边塞呢? “少爷,我们是要去哪儿啊?”小雅问道。 颜歌驻足,回头笑道:“我就说吧,你跟着我干嘛?很累的~”“小雅不怕!就跟着少爷!”小雅马上坚定说道。 “可是我们是要去边关吗?”小雅又问道。 “嗯,那儿有我朋友,他一直希望我可以实现娘和我自己的夙愿,我要亲自去告诉他,我成功了!”颜歌遥望塞北,道。 小雅疑惑,又问道:“可我们不应该去杭州拜会老爷吗?你们刚刚相认啊?” 颜歌呵呵一笑,道:“我爹啊,不急,他也希望我多闯闯呢!”颜歌淡淡说着。事实上,那天他收拾好一切。准备将母亲灵位送回杭州的,可却收到信,要自己先赶往边关,有大事即将发生。颜歌很高兴,爹爹是在对自己委以重任了,所以就立刻向北进发了。 不过边关的总将官成东来也确是自己的朋友,颜歌和郭易的关系并没有很僵硬,全靠成东来这个中间的和事佬。 “哦,这样啊,少爷,那个言秋迟怎么突然做了那么多坏事啊?”两人一路风尘,所听尽皆是言秋迟的恶事,也难怪小雅有此一问。 颜歌皱眉,对言秋迟,他还是有些愧疚的,一路走来不仅湖中人对他说三道四,满大街都张贴着通缉他的官府公文。可自己也有事,不能帮他。只能看他造化了。 “哦,你也发现这是突然间做的坏事了啊,那就有很多种解释了,有人会以为他是想出名,所以干了坏事,也有人会以为他是被陷害的,还会有人觉得这就是场闹剧,江湖平静太久了,该找个武林公敌,大家一块去正义凌然的讨伐他。”颜歌温和回答小雅的问题。 心里明白,这肯定是有人陷害言秋迟了,可自己两人不是很熟,颜歌也不打算放弃东北边塞的任务去找连官府都找不到的言秋迟,再费劲帮助他。 “哦,我只要少爷没事就行了!”小雅眯眼笑道,颜歌也回以一笑,牵过她的手,小雅没有拒绝,扭头将手交给了颜歌。 携手江湖远。 ------------ 第四十七章 转身江湖远 有人幸福携手,就有人凄惨相隔。 沙皇看小野一脸痴呆,担心极了,他自己也是刚从天牢出来,郭宇当然不会真的重重惩处他。也是一脸憔悴的他,关心问道: “小野,你是在担心什么呢?说来给哥哥听听。” 长呼一口气,小野拍着沙皇肩膀,笑道:“傻兄,我从风花雪月想到了人生哲学。从烟花柳巷考虑到了经史子集,,哈哈,你想听吗?” 沙皇一把拿开小野的手,有些怒气的说道:“跟我你还不说实话吗!”几天的黑暗牢狱,使沙皇消瘦了很多,一脸苍白,沙哑着声音满是关切。 小野愣了一下,看着沙皇,蓦地“唔呜”着趴到他肩膀上,强忍着没有哭出声,喉咙却不争气的哽咽着沙哑作响。 沙皇感到肩膀上温热的泪水在逐渐浸湿自己的衣衫,小野伤心的啜泣使其身子轻微的颤抖,断断续续说道:“我担心母后,担心汤二哥,我,我,” 沙皇大着胆子将公主搂紧,想给她自己仅能给的温暖肩膀。 小野又突兀的挣脱沙皇的怀抱,狠狠在他胸前上了一锤。笑颜如花,呵呵道:“傻大哥,你想占我便宜吗?” 看她的泪中带笑,当真是晨花初露一样的清新楚楚。沙皇心里一紧,这个公主的性格让他折服,也让他心疼,她是绝不会把伤心留给周围任何人的,多么善良又傻的姑娘。 “呵,哥哥可不是白给你的肩膀,要交钱的!”沙皇也笑着回应道。 “切,话说你还真是厚脸皮啊!”小野哧哧笑道,多年相处的沙皇很清晰地看见了她秋水深瞳里的不安漩涡。静默了一会儿,沉声道: “小野,有什么不开心的还是说出来吧!” 晃着腿,小野和沙皇高坐金陵城门上,前些日子的大雪,没撑住几天就融化了。此刻垂暮夕阳,黄昏无限。小野呵呵笑道:“没事儿,母后这样也不错,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子,太医也说了,早晚会好的。我不担心。” “只是,只是,唉,颜老大也走了额,哦,呵,不是啊,他都成了我亲大哥!哈哈” 沙皇静静的听着小野絮絮说来,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不难过。 “言秋迟呢?” 沙皇艰难的说出了这个名字,说清楚总是比较好。 修长的腿停止了摆动,小野愣了一下,哈哈笑道:“沙大哥,你不是说那些都是华易朗的诡计吗?言大哥,他,,他,应该不怪他吧!那个偏房的小太监也说了,言大哥跟母后根本就没什么的!” “可是皇兄为什么还要派人追杀他呢?”小野一口气说了很多。 沙皇呆缓缓说道:“我们相信言兄弟,可是那些大臣怎么会相信?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你是怎么感觉言兄弟的?” 小野仿若没听见,自语道:“御林军肯定不能杀了言大哥的,可是我们也不能再见了吧?” “小野?”沙皇出言提醒,小野还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腾地飞身站起,立在城墙上,小野当空说道:“你看不出来,我是在假装没听见你的话吗?还非问下去!没一点儿灵气!还跟我做兄弟啊!” 沙皇也站起身,笑着问道:“那我兄弟的意思是~~?” 小野白了他一眼,笑道:“江湖逻辑就是默认喽!” “默认什么?”沙皇笑着追问道,他当然知道小野喜欢言秋迟,只是在逗她开心。拿自己的曾经痛楚逗她开心。 “呵,我就是喜欢人家了,你怎么着我吧?”小野哈哈大笑,高声回答。 早就知道了,可是再听她说出来,沙皇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小野续道:“沙大哥,你别难过,我这样的姑娘可是能迷倒金陵城的,你要是也被迷住了,我就只能说对不起了。哈哈哈” 沙皇早就坚定了以兄长的身份保护她的,也不是很难受,呵呵应道:“也是啊,这城墙倒了,金陵也就真没了!哈哈。脸皮厚的!” “啊呀,你是说我脸皮跟这城墙一样了吗?你找死啊!”小野骂道。沙皇最希望的笑意还在脸上,声音却低了下来,轻声道: “你说,言大哥怎么会原谅我们?我们最初就是骗他,这次又为了保全母后的名誉把脏水都倒给他,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沙皇也是轻叹,道:“是啊,皇室欠他太多了,怎么还啊?诶,你嫁给他就行了!” 听沙皇还是不正经的开玩笑,小野没有嘻哈着应和,苦笑道:“哼,我配得上他吗?” 公主怎么会配不上乞丐?沙皇一愣,旋即说道:“太后通情达理,到时候求她,她应该会答应你们的婚事!” “答应个屁啊!是我们对不起人家,我看我还是不要嫁人了!”小野愤愤说道。 不等沙皇再开口,小野又道:“今天我不回宫了,非把二哥给找到不可。”说罢,央求着看沙皇。 小野说自己心情不好,拖着刚出狱的沙皇就溜出了宫,现在又不想回去了。一脸哀求的看着沙皇,希望他能帮忙。 沙皇一愣怔,是啊,差点忘了,汤慕白是消失了啊!这些天一直有事,没记起来,这下把那些已发生事件的串串,沙皇呆住了。 小野以为他不愿意,就不住晃着他胳膊,央求道:“我好久没见二哥了,不能让他再祸害人新来的姑娘了。沙~” “他死了”沙皇道。 “什么啊?不能诅咒人啊!”小野停住手,道。 当下,沙皇把那天在颜府看到汤慕白进去的事说了出来,但后来问小野,却未见过他。再结合小野所说的祁少轩和颜歌之间的事,后来颜歌又杀了祁少轩。沙皇很肯定的推测颜歌是和华易朗一伙儿的,即便不是,也至少杀了汤慕白并跟祁少轩和华易朗都有合作。 至于为什么颜歌又救了柳弱,以及为什么要和祁,华合作,沙皇猜测不到。 小野听言,撒腿就跑,一脸的不信和震惊。沙皇紧紧跟上。 当两人看到这前些天还挂着“颜府”的新宅,已经没了门匾,门前也都是杂草时。小野蹲下了身子。将头深深埋在膝间。没有啜泣,也没有哽咽。 这些天,可以让她失声大哭的事实在太多了。 华易朗蛤蟆,金陵三少,乞丐言秋迟,尽管凶险,可是小野曾经很多次感觉这江湖真有趣。却到如今,阴谋凶杀,手足相残,朝堂后宫,尽皆混乱。江湖的残忍程度,小野不敢再去想。 颜老大怎么也?小野想着就头疼欲裂。 是最美黄昏的终结时候,天色渐渐昏暗了起来。沙皇静静伫立,候着这位自小号称侠女的可爱公主。 小野站起身,转身,向回宫的方向走去。 沙皇紧随其后,无论公主怎样,他都会拼命护住她。 至于江湖,甩在身后,甩进黑幕。 (啊呀,好像很久没求道具了啊,就先不说了,朋友们告诉我,三十万是一个小坎,我还是努力码字,这字数还是太少了,也希望大家生活中加油,有空后给我点儿支持吧!) ------------ 第四十八章 风雪夜归人 季候入冬,金陵这座王城虽是比往年对了几分寒意,却也依旧不会很冷。 尤其是皇室深宫,亭榭廊坊,过道厢房,都做了一定的御寒措施,还是如春一样的暖意。 很晚了,宁音宫的灯盏还是很明亮,因为太后自从疯了后,就很怕黑,怕安静。还因为她的唯一女儿在陪着她。 “母后,你说我若是叫你娘亲的话,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呆在这个鬼地方了,也做个寻常人家,安稳的过日子呢!”小野握紧柳弱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动情说道。 被人艳羡的帝王家,和普通百姓一样有本难念的经。他们衣食住行的豪华令寻常人垂涎三尺。殊不知,他们的苦楚也是如这锦衣玉食一样,被华贵掩盖,闪亮着外人的眼,痛在自己包裹的内里。 太后柳弱的目光呆滞,形容拘谨而呆愣。小野见母亲这般模样,心中酸楚一时涌上,悲从中来,哽咽道:“娘,沙皇哥说你是在骗那帮朝臣,是不是,你清醒点儿告诉我啊!” 小野双手松开,抹脸上的眼泪,柳弱就拿手去揉搓自己的一角,还是呆滞着一言不发。她心同刀割的痛,怎么能让女儿这样伤心呢? “母后,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呢?小野想给你做饭了,我也学了女红,可是还得你亲自指导。” 小野毫无头绪的乱说着,双肩剧烈的抽搐,在母亲面前,它如同天下女孩儿一样的脆弱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 “娘,记得我上次说过的吗?我喜欢上一个乞丐了!可他现在不是乞丐,他是大侠!可,可” 小野的声音更悲痛了:“他就是言大哥,那天在宫里的背剑的人,我知道他跟娘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那天我却厌恶的瞪着他离开了,我们冤枉了他,我们亏欠他太多了。娘,你说他还会喜欢我吗?” “娘,你说过,你会帮我向那些老顽固求情的,他们应该会听从你的意见,同意我嫁一个没有名气,没有地位的人吧!” “呵,你女儿还真是与众不同啊!我和言大哥都没有互相表露过心迹呢!”小野破涕为笑,呵呵道。凝望柳弱的眼神,依旧是那样的哀伤和担忧。 小野觉得不能老把伤心事说出来给母后听,比如,汤慕白之死,颜歌的虚伪,她都咽回了肚子,这些烦心事,一个人承担就够了。 小野拍着母亲的手,就同女儿和母亲唠家常一样,笑道:“母后,你不知道,言大哥这个人很奇怪的,他有时候很淳朴厚道,有时候又冷酷的很呢!我觉得很有趣,他也不像是假装的,反正就是有那些很复杂又很简单的东西都一股脑的融在他身上了。” “对诶,就是那种气质,太特别了,自卑又有自负的,还有啊,他对天下的认识,也很特别,很深刻呢!哎呀,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他对我也挺好的,呵呵” 小野又笑道:“感觉吧,他这个人肯定能成为一代大侠,我母后生的美丽公主,”小野顿了一下,她本想开着玩笑说“我母后生的漂亮公主,就该许配给这样的大侠!”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想到自己欺骗过她,利用过他,怎么还能嫁给他呢?怎么还配得上他?眼泪再也忍不住的簌簌而落,是呜呜的哭了起来。 想跟母后诉苦,讲一阵子,又觉得应该说些开心的事,强忍着说了些,再念及痛处,又忍不住的哭了起来。这就是小野,也很特别。 柳弱一把搂住女儿,她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女儿的眼泪把她彻底击垮。小野愣了一下,很是惊喜,母亲果然是假装的! “哦哦哦,女娃要睡喽,不能流眼泪,不能哭啼啼,长大好漂亮,嫁个好情郎。哦哦哦,” 耳边是母后的童谣耳语,还是神经而疯癫,可小野很开心,她怀里已经被塞进了一封信。她蓦地明白母后肯定在被人监视着,不方便清醒,也不方便说话。 小野很聪慧的哭出了声,“娘,你,你什么时候能好啊?娘,你,你快些好起来吧!” 说的不伦不类,小野自己都在心里笑出了声,母后轻轻的拍她后背,很柔抚的感觉,小野觉得很踏实。疯疯癫癫的童谣还在房间里回响,可是母女俩却心知肚明的紧紧相拥。 窗外檐角的黑影也实在听不下去了,这太后明明就疯了嘛!还调查什么啊?他闪身腾挪到屋顶,踏瓦而走。 柳弱松开怀抱,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爱怜的眼神,小野就明白了。 “母后,我们要假装到什么时候?”小野轻声问道。 “母后太累了,你日后小心,照我信上说的去做,小心。”柳弱这几天里第一句很清醒的话。小野听了重重的点头。摸了摸怀里的信,起身出门了。 只要母后没事儿就行,小野不知道母后是在演给谁看?但她相信,没什么人能斗得过母后,带着浅浅的微笑,小野离开了宁音宫,得赶紧回去看看信上说的是什么啊? 柳弱长舒了一口气,嘴里又哼起疯疯癫癫的歌谣,起身走向床边,她却是很累,这样疯着,倒是可以很好地修养一阵子。更重要的原因是,宫里开始乱起来了。她要先弄明白! 舒服的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你能不能做到这样?”苍老的声音响起,他问的是蜜蜂,他是那个斗笠老者,华易朗的师父。 蜜蜂犹豫了下,坚定说道:“我可以,可以很快学会!像她一样对自己的情绪做到控制自如,真假难分!” 斗笠老者呵呵笑了一下,他心里在想那个被小野提及的言秋迟,照小野的描述,或许他是一个比蜜蜂更能好的人选。 “那就好,我们走吧!”斗笠老者说道,看不见他斗笠下的脸,但蜜蜂也知道他的眼神刚刚从柳弱熟睡的脸上离开,斗笠转角的瞬间,还带了几分眷恋。蜜蜂不敢猜测其他,只是问道: “那我们不告诉华易朗,柳弱装疯吗?” “这不是重点,也影响不了什么~走吧!”斗笠老者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 ―――― 这大漠的风雪还真是不一样,割的脸生疼,言秋迟只能估计现在是深夜了,可是为了能让身体随时活动着增加热量,也为了早点儿到家。牵着小玲抹黑赶着夜路。 呼呼的风声,还有哞哞的土狼叫声,让这个风雪之夜的大漠凄厉之极。言秋迟也不不太能确定方向,只是往前走,距身后的江湖越远越好。 “小玲,你怕不怕?”言秋迟问道,感觉手中的小手冻的冰凉。呼啸的风声淹没了言秋迟的话。丁玲大声喊道:“秋迟哥哥,你说什么?” “我问小玲怕不怕?”言秋迟也大声回应。 “有哥哥在,小玲不怕!不怕!”混合着呼呼的风声呼啸,丁玲高声回答道。 言秋迟紧紧握住她的手,表示自己听到了。 一高一矮的两个人顶风赶着路,终于看到了远处的灯火。言秋迟高兴说道:“小玲,我们快到了。” 他个头高,自是能看见那些许温暖灯火,在凄迷的风雪沙漠亮一盏灯,那将是最珍贵的温暖。在江湖涛浪之后,还有一个地方可以静谧,言秋迟感觉自己还是很幸运的。 ―― 常佶蜷缩在帐篷里,他刚率众人到大沙漠边缘,风雪太大,便就地休息了,他在想那个江浙老家的温暖,几处大宅院,百十亩良田,还有一个老婆娘,呵,没儿子也没女儿,可常佶还是很想那个家,非常的想。 手里握的是华易朗传来的书信,还算是详细的给自己透露了行动计划,常佶感触他对自己的信任之余,也暗暗发誓,这次功成之后,必定隐退! 风雪钻进帐篷,嗖嗖寒意,常佶的老身骨蜷的更紧了。 ------------ 第四十九章 风雪夜归人2 陌儿不断搓着手,口中还哈着热气。虽是围着一堆噼啪作响的篝火,还是冻的浑身发抖。 欧冶子在地下室,那里暖和很多,这个地面上的草屋是陌儿自己建了一个月才完成的,她觉得言大哥如果回来的话,茫茫沙漠,怎么能找得到家?在这里建一座小屋,也方便就给他指路。 烧一堆柴火,陌儿就是想在这儿发会儿呆,免得爷爷老是取笑自己。 双手支在膝盖上,抵着头,歪着脑袋,陌儿看那燃烧的火苗,眼睛被烤的干而涩。可是墨点秋水般的眸子还是显得水灵而有神。现在是凌晨,今天没来由的起这么早。早饭还没准备,毕竟太早了,做的早也会凉的。 无聊的添柴,使火燃的再旺些,也让自己多取些暖。最近经常一个人发愣,欧冶子说自己是想情郎了。每次爷爷这么一说,陌儿就脸红着争论不是。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继续自个儿发呆。 “想情郎了?可言大哥也不是啊!我就是想见见他嘛!都出去两个月了,还不回来!”陌儿拿干枯的树枝挑火,自言自语。 火光映的她脸通红,与生俱来的俏丽模样,分外迷人。还有淡淡忧虑的神情,更是平添了艳丽。 和许多女儿家一样,脑子里满是幻想,希望想念着的他可以突然从心里跳出来,真实的站在自己面前。 “还是不要吧!这么冷的天,言大哥还是不要冒雪赶回来为好。”陌儿喃喃自语,本渴望着言秋迟可以尽快回来,但又想到天寒雪大,赶路得多辛苦,就又觉得言大哥还是等暖和些再回来。 呆愣间,火小了许多。陌儿拍着发酸的腿,艰难地站起来。晃晃僵硬的脖颈,得下去做饭了,眼看着天都快亮了。 转身,掀开地下室的通道木板。 “吱呀~”门被重重地推开了,风雪迅速灌了进来,整间屋子立刻被风雪充斥。陌儿回头,看到了雪人一样的言秋迟,站在门前。 带着惊喜的笑靥,“言大哥,快进来啊!外边冷!”说着上前要拉言秋迟进屋,才发现还有一个小女孩儿。 这句话是陌儿每天起床开门都要说的,她盼望自己打开门时可以见到突然出现的言秋迟。对这句话反复练习,就是希望可以到时候很熟练地说出来,而不至于因惊喜而冷场。 “嗯嗯”言秋迟哆嗦着应道,陌儿却还是挡在面前。 那句话是完全的潜意识,陌儿还在发呆,怎么言大哥就突然出现了?她指掌间很掐自己,咧嘴的疼。还是觉得恍如梦境。 寒风呼呼的灌进屋子,,若不是言秋迟身材高大,挡在门前,确切来说是被陌儿呆愣的堵在门口。屋里的陈设早就被刮飞了。 “姐姐,你能让我们进去吗?丁玲的童稚声音响起,陌儿才晃过神,立刻拽过两人,“砰”的关好屋子,又拿门栓给栓紧了。 “陌儿,你怎么起这么早?”言秋迟问道。就是和家人晨起唠家常一样,很自然,言秋迟就喜欢这样家的感觉。 “哦,今天风大,我被吵醒,就早些起了。”陌儿回答道,她当然不会说是在等言秋迟。可是这谎话也编的太低级了,和欧冶子住在地下,还能听见风声吗? 言秋迟没多在意,搓着手,道:“玲儿,叫陌儿姐姐。” 玲儿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了一个精致的小脸蛋儿,乖巧的道了声:“陌儿姐好!” 陌儿很喜欢的去摸她头,也是为了缓解自己面对言秋迟的尴尬,笑道:“玲儿,呵,多好听的名字啊!姐姐带你进屋里去,暖和多了。好不好。” 丁玲自是很高兴,拉着言秋迟的手跟着陌儿,进了地下室,果然很温暖。 ―――― 金陵,宫,凌晨晦暗,灯火摇曳。 首座一位器宇轩昂的年轻人,精明的双眼在晦暗的屋舍里格外射人。 只是光线暗淡,看不清那人什么模样。 “丁大人,好!” 丁恺!还活着?下左方的角落处端坐一人,腰板很直,轻哼应道:“恩人几次救我性命,无以为报。只是为什么一直不肯真面示人?”是丁恺的声音。 这屋里只在南墙处点了一盏油灯,有些阴暗不清,丁恺看不出大堂上坐的人是谁?那日得以此人提前告知了御林军的行动,他才得以幸免。这个人也是好几次救他了。可一直未见其面目。 “呵,大家都是朋友了,没什么见不得的。”那人说话间,周遭就亮起了灯火,丁恺才看清那个为首高坐的年轻人,与对面的蝴蝶相视点头。 是郭城,丁恺和玉蝴蝶自是不认识。 “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叫我们干什么?”玉蝴蝶问道,这也是丁恺的问题。 她二人心意互通,都受这人救命之恩。但同时也很疑惑不解。 “我叫郭城,丁大人估计听过,这里是皇宫,丁大人应该也不会陌生。”这年轻人缓缓说道。 郭城?丁恺心里一惊,虽然储君之争的时候,自己还在年幼寒窗苦读,可也知道郭城和郭洲都是当年最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后来输给郭宇,自此不知所踪。 “你是郭城皇子?”丁恺离座作揖,拱手问道。 “是我,废话不多说,我希望丁大人可以帮我治理大周天下。”郭城抬手示意丁恺不必多礼,反看蝴蝶,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皇子?她一双美目只盯着自己的男人――丁恺。 丁恺道谢,又坐回位子,强压住好奇,问道:“皇子想造反吗?” 言语虽然客气,可明显的不会配合其造反的口气,郭城还是能听出来的。 “不不不,天下就是我郭家的,郭宇是我兄弟,我帮他,你们帮我~应该不是造反吧?”郭城否认,笑着回答道。 “那为何不让我直接面见圣上?”丁恺质疑。 “因为我比圣上更适合做皇帝,也更会发挥你的长处,为百姓造福!还有,你难道认为郭宇是一个好皇帝吗?”郭城反问道。 丁恺听得出他口气里的不敬和野心,道:“当今圣上很努力。” “努力?呵,努力也不能治理好我们的江山,有用吗?”郭城抢白。 “可你要篡位,就是不对!”丁恺厉声道,立场很坚定。玉蝴蝶二话不说飞身而至,揽臂欲勾住郭城脖颈。 郭城闪颈,出掌打过,“砰”的轻响,玉蝴蝶身子翩然而退,惊骇于郭城的功力之深,咳嗽不止。 丁恺见蝴蝶并无大恙,安心说道:“蝶儿,你别冲动!”又转眼看向郭城,等他下一句话。 郭城直觉腹内五脏逆转,他功力不纯,全赖药物维持,凌晨时分,最是不稳,刚刚与蝴蝶对掌,实是吃了暗亏。缓了几缓,徐徐道: “我当日杀了一男一女,弃尸在贵宅,天下人都知道丁大人已死,我之所以留你们性命,是为了新朝的安定。需要丁大人的非凡远见。” “我是不会帮你篡位的。”丁恺打断郭城的话,道。 “我知道,丁大人心里并不渴望跟着郭宇那个平庸的皇帝,但是又心忧百姓,如果可以没有杀戮,没有动荡的改朝换代,丁大人是不是会考虑下呢?”郭城微顷前身,问道。 丁恺一震,问道:“什么意思?”他当然了解也希望一个英明的皇帝可以顺利继位,尽快改善天下没落的局势。可是换代的事只能等到年轻的皇帝老死,或者有人造反成功。前者太晚,后者于天下黎民不利。但丁恺之前只能选择前者。 “丁大人肯定知道我是何意?我既然可以安然稳坐皇宫,就有机会,也有实力。不带杀戮,不扰百姓的换代也是很有可能的。希望丁大人可以相助,也好让大周的下坡路停一停。”郭城笑道。 丁恺沉思,如果真的能够不流血的换主子,那肯定极好。这样就相当于圣上突然雄才大略起来,可以带领大周实现中兴!百姓再过上富裕生活,自己的才能也可以更好的施展。 “丁大人的主子不应该是郭宇,他太平庸,不适合这个开始颤抖的朝代。丁大人尽管考虑,这儿很安全,有什么要求可以随便提出来。我必会尽力解决,大家都是为大周的未来着想,理应相互照顾。”郭城极力劝说道。 “我女儿呢?”丁恺突兀的来了一句,蝴蝶也看向郭城,等他回答。这个问题,两人都很担心。 郭城笑道:“她很好,跟着言秋迟,不过我不知道去了哪儿?” 丁恺和蝴蝶舒了口气,他们很信任言秋迟,也就不用再担心丁玲了。 “两位慢慢商量,我先走了。”郭城又道,就起身来开了,他知道丁恺肯定会和自己合作。不是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丁恺有信心,丁恺是个好官,他必定渴望可以有个好主子。 ------------ 第五十章 谈话言秋迟 欧冶子,陌儿,丁玲,言秋迟,围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言贤侄啊,你是不知道,再回来晚点儿,这菜就没了,这可是陌儿精心为你准备的!”欧冶子夹了满满一筷,放自己碗里。呵呵笑道。 沙漠哪有食材,这些都是前几天去很远的沙漠外围城镇买来的,本来昨天就要被欧冶子给吃了的,陌儿硬说再等几天,结果就真的派上了用场。 “你再说,就不准吃了!”陌儿嗔怒道,俏脸几乎趴到碗里,不再抬头,一个劲儿的吃米饭,也不好意思夹菜了。 言秋迟一愣,望着欧冶子不知所以然,欧冶子忙扯开话题,问道:“秋迟啊!说说最近发生的趣事来听听,诶,这个小女娃也蛮可爱的,不是你的吧?哈哈” 言秋迟只觉这前辈真是了无烦忧,随口开玩笑,连忙说道:“不,不,怎么会是我的呢?这是我结拜兄弟的女儿。” 丁玲使劲儿吃着菜,她是很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了,听到说自己,包了一嘴的饭菜,眯着眼笑了笑,又埋头大吃起来。 言秋迟给欧冶子讲了自离此处去洛阳的事,讲到遇蝴蝶同浴的事自是略过,把那些大凶大险的危机之事也是简单描述,只是分析了此次华易朗的目的和阴谋,但还是令陌儿不时的惊叹,为言秋迟的经历揪心。 “华易朗利用邹家和郭氏联婚,并不是逼邹成辅造反,而是要借机除掉邹家的势力,给大周砍断一条胳膊。他野心很大。”言秋迟说道。 欧冶子举杯,与言秋迟相敬而饮,道:“洛阳是个好地方,有龙气,华易朗如果真想改朝换代的话,应该是想在洛阳定都,所以才赶走了邹成辅。此人心机,实在深不可测!” 言秋迟闻言赞道:“还不是被前辈给测了?呵呵。前辈高见!” 本来还有丁恺和柳弱的事,可是丁玲在场,柳弱又是和欧冶子的关系特别。言秋迟就不想再说下去。欧冶子追问道:“你出去这么久,就这些事吗?” 言秋迟呆了一下,陌儿也抬头希望他多讲些事。言秋迟给欧冶子倒了杯酒,缓缓说道:“前辈笑傲尘世数十载,对这江湖人心,世事变故也有很深的了解,敢问前辈,这人要变了,得多久?” 言秋迟的口气很沉,欧冶子也是一扫笑嘻嘻的样子,坚定说道:“一生,要变,那是下辈子的事!” “额?”言秋迟和陌儿面面相觑,不太能接受。欧冶子看两个人疑惑神情,将面前酒樽拿起,一饮而尽。道:“我说的是人的根本,‘变’嘛!说不定一个恶人只消一个眨眼就顿悟了佛意,立地成佛呢!但是一个人是不会变的。” 欧冶子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可能觉得那个人变了,那只是他把以前的给隐藏了,为了顺应生活或是为了其他而换成现在这副样子,他以前的性格或是喜好都一定还在,某一天他说不定就回复了本真。也有可能这人是真的彻头彻尾变了,让你觉得完全不认识,陌生。那这人就是很可怜的为了某些目的,给自己多装了一个面具,每个人都是有很多面具的,这很正常,他自己有没有没改变,他自己估计都不知道,进了棺材他也不知道,自己其实真的没有改变过。缺点是隐藏了,短处是补足了,但那些都一直存在着,未曾变过。” 欧冶子语速飞快,说到最后自己也觉太混乱,笑道:“呵呵,不说了,角度不同,很难说的,也可以说是每时每刻一个人都在改变。”欧冶子说着瞧向桌子上的空酒杯。自从没了和柳弱那件事的威胁,他就再无烦恼。 陌儿见言秋迟发呆,立刻替他为欧冶子添酒,虽说欧冶子跟没说一样,但言秋迟还是觉得受益匪浅,不住地点头。 “小子,你说的人是谁?说来听听,我就事论事,你就明白了。没有恶人的!都是有苦衷,可如果哪个家伙把苦衷做为干坏事的挡箭牌,就是坏人了!呵呵,我是酒喝多了,喝多了,陌儿,再倒!” 欧冶子眼神迷离,心里却是再清醒不过了。他当然看得出言秋迟又遇到了很多疑惑,他想给这个小子说清楚很多是非,却又不能直说,就借他问题,东西胡扯着,但又无意间灌输一些其他的成熟观念。 言秋迟看了看欧冶子,道:“就是她,一个来自江湖的女人,却可以在步步惊心的后宫逐步爬到最高处~” 欧冶子挑筷制止言秋迟再说下去,放下刚端起的酒杯,他知道言秋迟说的是柳弱。便沉静说道:“她,不会变的!一个来自江湖的女人,她没有什么大的官宦背景,如果不往上爬,就会被其他人踩死!” “再后来,她有了自己的心肝女儿,她有了一定的地位,她要让女儿和自己都好好的,她还想为百姓做些事,所以她就用尽心机坐到了最高的位置,只有这样,她才能有权利,有实力为自己,为女儿,为天下做更多~!而且她也做到了,初衷,未曾变过。” “你要相信,这世上有那么一种人,会不择手段的往上爬,为了得到更大的权利,最后才可以用自己可以惠及更多人的权利来帮助更多人。” 言秋迟听的愣住了。 欧冶子说着,微抬首,眼神畅远,他对柳弱真是太了解了。不过今天话也真是多了。 ―――― 宁音宫还是不时传出哼哼的幼稚童谣,来往的太监宫女都轻叹,太后的病没有一点儿要痊愈的迹象。 柳弱得闲,可以想到很多事,想到很多人,可这几天却一直在想那个人,那个比自己大了二十多岁的男人。 昔时,他不过近四十的年岁,是名噪江湖的大侠。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帮派扎马尾的小姐。相遇,相知,相爱,相托付,很快,很顺理成章。 只是没想到自己竟被微服巡游的皇帝看上,不得不匆匆结束了和他携手江湖远,同向太湖游的江湖生涯。进宫, 唉,到了这地步。 柳弱苦笑,看看镜子里的额角皱纹,他估计早就须发皆白了吧! 嘴里继续哼着调调,手中的毛笔在纸上写了第九十七个名字“欧冶子”,前九十六也是这个名字。上次就自沙皇那儿得来关于欧冶子的消息,也是遐想了一阵子。 第九十八个名字,郭冶子,第九十九个,柳弱。 把这三个名字圈到一起,柳弱皱起了眉。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小野的名字是叫做“郭冶子”的。 “哗啦,哗啦”柳弱把这些纸张揉烂,撕的粉碎。她不应该再想这些没有用的事了,还有很多事请要等着她去做。嘴里唱着的是疯癫的歌谣,眼神却是很坚定。 ------------ 第五十一章 公主出征1 言秋迟喝了口闷酒,语气平淡说道:“是吗?那当我自己成了被她利用的垫脚石后,我仍然觉得很不舒服。”言秋迟说着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也给欧冶子添酒。 欧冶子并不知道言秋迟和柳弱之间的事,举杯问道:“说来听听。” 言秋迟与欧冶子碰杯,笑道:“前辈勿怪!~~~~” ―― 小野站在金陵城门,一身劲装,英姿飒爽,很是迷人。手里的书信是昨晚上母后偷偷塞给她的,信上不吝言辞的对言秋迟夸赞了一番,也要求小野去找欧冶子,交给他一个锦囊,请他出山,相助皇室。 小野自怀中掏出锦囊,放在鼻子旁嗅了嗅,很香,应该是香料之类的,又小心翼翼的放好。 放眼四周,人来人往,小野心情很好,这次是不用担心被母后责怪了,是她让自己出去玩儿的。可稍微有点儿遗憾的是,没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实在不符和江湖规矩,好歹自己也是执行任务的。 此时城门处人流涌动,鱼龙混杂,小野便抬脚迈向了左边的一个茶馆,等人少了些再走。而且,茶馆和客栈一样是传布消息的重要地方,也会发生很多她感兴趣的故事。 抬头,“管茶”两个字的大牌匾,映入眼帘。小野轻轻一笑,自语道:“总算不是叫‘悦来’了,呵,翠微居也不叫了,这间茶馆好,好名字!” 金陵三少统计过,全城有十三家叫做“悦来”的客栈,有四家叫做“悦来”的茶馆,还有一家“悦来”既是客栈也是茶馆,七家“翠微居”。 想到这儿,小野的眉头皱了下,颜老大虚伪着算计自己,汤二哥被杀,被老大杀。小野甩甩头发,拍拍额角。尽量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事。 一进门,就听到说书的先生唾液横飞的在讲昔年剑神“成东紫”的故事,还硬是把边塞大将军“成东来”与其扯到一起。说他们是一家人。小野听的好笑,寻了个空位子坐下。 评书人讲到“成东紫决战前夜悟剑,翌日杀天山七鬼,后逍遥遁于海外,不知所踪。” 一帮看客大都是贩夫走卒,没听过这样鲜衣怒马的故事,纷纷叫好,掌声雷动。 小野只觉口渴,要了壶好茶,自斟自饮,瞥眼四周,发现东角的几人对评书也是没什么兴趣。自顾自的几个人在热烈讨论着。便好奇地凝神细听。 “言秋迟?就是那个出道还不到半年的年轻乞丐吗?官府通缉他的赏金是五千两纯银啊!啧啧,我要是好运,嘿,抓到他,下辈子就不愁了。” “你说笑了,老章你是许久没走江湖了吧?他?活不久了!”一个人很肯定的说道。 那桌子的几个汉子立刻面面相觑,惑道:“何出此言啊?” 小野一路走到城门,撕了一路的通缉令,也只是泄愤,她当然相信御林军是不可能杀的了言秋迟的。陈义也被母后暗中授意了,遍布天下的告示,只是给那帮朝臣看的。可是这会儿有人说言大哥活不长了,她立刻更仔细聚力的听着。 “你们还不知道吗?崆峒,少林,武当,恒山,青城,他们都在找言秋迟,早晚会杀了他的!” “为什么啊?” “为什么?那个小子奸淫掳掠,把几个掌门的千金都给玷污了,他不死谁死?” “什么?那,那小子,也太有福气了吧?” “福气个屁啊!祸害人闺女,还不是落得个死!话说,少林主持也有女儿啊?我早就知道那帮和尚整天躲庙里就不是念经的。” “不是,那知远主持派少林高手下山是因为上次《韦陀秘秘技》的事,反正这些都传的沸沸扬扬了,你们还真是孤陋寡闻。”这个说话的人很得意的饮茶,他自己也是不太了解实情,因为各大门派放出消息并不太久。 小野苦笑,“言大哥真是,人红是非多啊!应该会是去大漠了啊!还能转战各地,为非作歹吗?”小野摇头斟茶,她以为不过是谣言罢了,只是这帮人没事儿闲扯淡的。 言秋迟的品行可是母后那么挑剔的人都很肯定的,小野想到母亲所说那晚之事,只觉对言秋迟的好感更多了。 ――那日的雪夜宁音宫。 浑身燥热的言秋迟被柳弱缠的很紧,感觉胸膛的**都要喷涌出来,意识告诉自己柳弱是欧冶子前辈的挚爱,是小野的母后,自己不能。 言秋迟把手伸向身后,那里是迟野剑的锋刃处,浑身的虚弱让他费力的摸向了剑刃。 “华易朗的诡计~”柳弱双手勾在言秋迟的脖颈上,轻声说道。言秋迟感觉颈项处发酥发麻,整个身体都是酷热难耐。 背后的手很争气的划过了剑刃,一道长长的伤痕血淋淋地出现,剧烈而清晰的痛感迅速传遍全身。言秋迟整个人都随之清醒了许多。 又感觉小腹丹田处不断涌入丝丝的清凉,言秋迟大惊,才发现是太后在给自己以内力疗伤。讶异说道:“太后你,没有中毒?” “嗯,哼,”的“嘤咛”之声,柳弱的魅叫让言秋迟耳根子发红,可是看太后神情,却是很镇定。是了,她是演给华易朗看的! 柳弱松开勾在言秋迟脖颈上的玉臂,仍旧用内力给言秋迟疗伤,道:“华易朗,还斗不过本宫!你受伤太重,才会轻易被毒药麻痹心神,可是能用毅力克制自己,还能以伤痛来解毒,很不错。” 言秋迟敬佩道:“太后好厉害,如果这毒的分量再重些,晚辈估计也坚持不住了。”这药却是太少,因为华易朗还分了一半给祁少轩。也正得益于此,才没有惨事发生。 “我要你帮一个忙!”柳弱停止了疗伤,认真说道,还有几分恳求。 “太后请讲,晚辈定当效力,这个是~”言秋迟自怀里拿出丁恺的奏折,柳弱推回去,又塞进他怀里。道: “那些诸侯的势力不小,只要被他们打听到奏折进过宫就够了,它已经发挥了应有的效用,丁大人已死,这个你留作纪念吧!” 这个时候,言秋迟还不知道一个政客的城府是有多深,柳弱派人杀的丁恺,可是提及他却没有半点儿愧疚神色。 柳弱又道:“我想你跟我演出戏,我是被你强迫的,我是受害者。” 言秋迟一愣,他不笨,只是从来不会把恶事冠给别人,稍微一琢磨,就知道柳弱是为了保护她自己的名誉,而不让华易朗得逞。可是他言秋迟自己不过是一枚误入的棋子,凭什么要他背负恶名? “好吧,大周需要你!”言秋迟还是点头说道。柳弱感激的看着言秋迟,道了声:“多谢。” 是该谢的,第一次见面就让言秋迟出丑出的身败名裂。 小野叹了口气,虽说为言秋迟保护了母后名誉而高兴,可是也觉得自己郭家太对不起言大哥了。此去大漠找欧冶子,见到言大哥话,该怎么说呢? “唉~”小野叹息着,趴在了桌子上。 ―― 言秋迟很平淡的说出这件事,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欧冶子,等他评论。 “那个太后是恶女人!”丁玲突然插嘴道。陌儿抚着她的头,又给她添了一碗米饭。 欧冶子也是长叹,问道:“那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呢?” “我吗?感觉啊,很轻松,我完美履行了一枚棋子应该做的事。呵呵”言秋迟笑着回答,却是无尽的酸楚。 欧冶子瞧着他,等他再说下去,这个年轻人还是太年轻了。 “不过,前辈也说了,那是她地位决定的,没关系,我们喝酒,喝酒!”言秋迟大笑道,这次却是很爽朗,很开阔的笑。 欧冶子倒是愣了一下,有点儿木讷的举杯,言秋迟到底是怎样的想法,他捉摸不透了。这个贤侄也开始隐藏自己了。也很会假装,还好他心底不错。 笑呵呵的推杯换盏,把酒言欢,言秋迟眉宇舒展,他告诉自己,做人就不再那么较真了。难过伤心,都是一时,开心狂喜,不过一瞬,还是平淡万物,好。 ------------ 第五十二章 公主出征2 忧虑见了言大哥会难以面对,小野有些难过,又想到言大哥还未必就是在和欧冶子一起,还不一定能见到他,心里更是觉得不舒服。 “哎呀,烦死了!”小野自言自语道,却无意间看到了正中间的一个桌子,坐了五个人,都很寻常。在这还算宽大的茶馆很不起眼,只是小野趴桌子的角度恰好注意到了。 那其中三个人兴致勃勃的在看说书之人,耳中也只是精彩的评书,还有一个头戴斗笠,也是一动不动的看着说书艺人,另外一个无聊玩弄着手指间的把戏。也是不眨眼的听评书。 怎么看上去,都是再寻常不过的看客了,散落在人群中丝毫不起眼,不应该有人会注意到他们,他们跟其他人一样是入迷的看客。 偏偏小野注意到了,也是她的位置绝佳,恰好看见,小野看到那个掰指头的人正在桌底用脚拾起一个白毛巾,更奇特的是,那条白毛巾顺着他的腿直接划到腰侧。 小野惊得差点叫出了声,这人的实力也太强了吧!直接用内力顺着腿上筋脉把毛巾吸着游身而上。上体却未动半分! 那个人好像也看到了小野,轻轻挪开椅子,起身。这时候,他肩膀上已经挂一条白毛巾。若不是小野早先看到他的功夫,肯定会以为这人是个年强力壮的店小二。 市侩又职业的微笑,微微驮着脊背,端着茶盘,笑吟吟的快步走向小野。这只是寻常的小二给客人添水的场景。 这小二还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客人的椅子,忙着赔笑道歉,这里是城门处,来往客商很多,这茶馆客人也很多。因此比较拥挤,碰碰撞撞在所难免。谁会注意这些?大家都被那说书人的故事给吸引了。 小野也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这分明就是个小二哥啊! “姑娘,您还要茶吗?”小野呆愣了中,蓦地闻言,抬头看到这个小二哥的笑脸。 中央那个斗笠看客,听到这小二的话,身子轻微颤了下。当然不会有人注意,就连他身边坐着的人也没注意到,就算注意到,那也会以为不过是身子痒了而已。 “哦哦,不,不用了,我该走了!”小野有些支吾着说道,他感觉这个小二身上隐藏着很重的暴虐之气。 “可是姑娘的茶凉了啊!”这小二执意要给小野的壶里添热水。 “小二,添茶!”中间那个戴斗笠的看客喊道,这小二立刻快步走到他刚刚坐的地方,为斗笠客人添水。 “客官,”小野还在迷惑中,没有听到。 “客官,您还要茶吗?”跑堂的小二不少,小野被这又来的一位小二给惊醒,马上说道:“哦,不用了,谢小二哥。” 微笑的看着这个十几岁的小二,小野笑着回道,那人就恭谨点点头,去别处添水了。 小野又看向中间的那桌,那个有些神秘的小二,已经将毛巾丢在桌子上。和斗笠看客一起正迎面过来,是一副喝过茶,付过帐,要走的普通人模样。那个之前来过的假小二甩了毛巾,又恢复了寻常客人模样。 小野凝气防备,这两人经过她这一桌时也没什么异样,就径直出走门了。怎么会有人注意这两人?每分每刻都有像他们一样不断进出的喝茶歇脚之人。 小野长舒了口气,大口喝了杯茶,暗叫好险,也同时很疑惑。不过她倒不会在乎这些,还是再坐会儿,赶紧赶路要紧。 ―― 出城,行至荒郊。斗笠人停下步子。 “前辈,我,对不起!”蜜蜂就是那刚才的假小二,他恭敬致歉道。 斗笠老者轻哼一声,道:“那是对不起你自己,你还差很远啊!” 蜜蜂立刻拱手道:“不,蜜蜂对不起前辈的栽培,有愧,可是那个女娃不该死吗?” “为什么是她该死?她什么都没有做。”斗笠老者带着愠怒说道。 蜜蜂谨慎回道:“她发现了我们,难道不该灭口?” “哼,那是你自己无能,刺客信条,你都忘记了!”斗笠老者厉声喝道。 蜜蜂立刻“扑通”跪地,抱拳说道:“属下该死,下次不会这样了。”他对这个老人的尊敬,当然是来自这个斗笠老者的实力和杀手地位,蜜蜂还不是很了解那个恐怖神秘的杀手组织,但隐隐猜测到这个老人也许就是“蛇皮”本人,是以如此敬重。 斗笠老者叹了口气,他对蜜蜂的表现不太满意,不能把杀气完全隐匿,回归普通的杀手,都是低级的杀手! “我教过你,要观察那些小二的言行,你做到了吗?为什么你叫人‘姑娘’,其他小二却叫人‘客官’?你让我失望了。”老者缓缓说道。 蜜蜂不住扣头,本来假扮两个时辰的小二很简单。可是中途毛巾掉在地上了,他又不想让旁边的斗笠前辈发现,就暗暗用内力捡起来。又不曾想被小野发现了。蜜蜂真是后悔的要死,如果当时自己就是很简单的弯腰拾起来,就不会出那么多事儿了。 “晚辈定不负前辈所望,一定努力做好。可是晚辈还是不懂,为什么要留那个女孩儿性命?刺客信条是允许杀对刺客有威胁的人的,那个~” “够了!”蜜蜂的话被斗笠老者打断,急忙伏地,不敢再说。 “你起来吧!做的已经可以了,是那个女娃太特别了,你才会露馅。”斗笠老者的话使蜜蜂振奋不已,不住地道谢着起身。 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灰尘,蜜蜂问道:“那前辈,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啊?”对这个老人,蜜蜂感觉很和蔼,不像传统杀手那样冷酷而不近人情。若不是见到华易朗对他的尊敬,蜜蜂甚至会怀疑这人的身份。也是因此,蜜蜂的话也变的多了起来。 “向北~”老人很精短的回答,有些不耐,蜜蜂不敢再问,唔了一声,垂头跟紧这个斗笠老者。 斗笠老人还在想小野,斗笠下的嘴角竟然浮现了几分凄惨的笑意。又马上消失无形。 根据华易朗的情报,言秋迟应该在北方沙漠,而蜜蜂又是目前这种普通状况,他对小野口中的言秋迟倒是有了几分兴趣。反正一路向北也一样可以顺便考察蜜蜂。 那就向北了。 ------------ 第五十三章 心相思难猜 欧冶子第一次喝醉了,他嘴里一直不住地说着“她不会变的,她一直是那个小侠女。她不会变的。” 丁玲跟着言秋迟多日赶路,年纪又小,自是非常累,吃饱后就直接睡下了。陌儿和言秋迟对酩酊大醉的欧冶子相视莞尔。两人当然都看出来欧冶子对柳弱的关心和爱。 “前辈还真是痴情啊!呵呵”言秋迟笑道。陌儿唔唔的点头,也笑道:“那个柳弱太后肯定很漂亮。” “也很有气质,不过却沾染了太多官宦之气。”言秋迟接口道,他自有自己的认识,虽然欧冶子的说法很对,言秋迟还是觉得一个人变了就是变了,戴个面具也是变了。 蓦地发现,其实自己和欧冶子前辈的看法是一样的,角度不同罢了。 陌儿点头,表示赞同言秋迟,就垂下头,不知道再怎么说话了。丁玲,欧冶子都睡的很熟,这个本就很安静的地方,这个本已熟悉安静的女孩儿,现在却有点儿不适应了。 陌儿甚至在心里埋怨,怎么爷爷不打呼噜了,平常都是整个地下室都能听到他的呼噜声,今天真是怪了! 安静往往和微妙联系,让人不自觉的就和温暖静谧美好的爱情相连,萌发的爱情就是这样。 言秋迟感觉到了静的尴尬,陌儿则是无端脸红的表现出了尴尬。 “哎,陌儿,你跟前辈在这儿一直住着,没出去过吗?”言秋迟笑着问道,打破静寂。 “哦,有时候会出去镇里买些新鲜的蔬菜,再远就没出去过了。”陌儿老实回道,有些拘谨。 “那你以后怎么办?一直在这儿呆着吗?”言秋迟问道。陌儿马上说道:“才不嘞,爷爷说,要把我嫁出去!”说完,脸红的更厉害了。 言秋迟就只当做她是酒喝多了,强作镇定的说道:“呵呵,那好啊,诶,问你个事儿啊!” “言大哥随便问。陌儿知道的肯定告诉你!” 言秋迟望望熟睡的欧冶子,道:“前辈有没有说过梦话啊?”陌儿一呆,面色也好很多,粉白着很是俏丽,轻笑回答道:“嗯,以前经常梦里说柳弱的名字,那次杀了谢尘后,就没再说过梦话了,爷爷胸襟豁达,没什么烦心的事。” “是吗?那样真好,唉~”言秋迟叹息,陌儿细心地捕捉到他瞳孔下的哀伤。关切问道:“言大哥,你,有很多烦心事吗?” 言秋迟双臂支到桌子上,凑近了些陌儿,轻声问道:“你说,女孩子如果主动跟你有很多联系,那是不是代表她很喜欢你啊?” 陌儿的小脸“刷”地红了。局促的摩挲着手掌,喉咙也有些发干,言秋迟又突然躺倒在椅靠上,自言自语道:“女人还真是摸不透啊!”并没有发现陌儿的异样。 陌儿脸上红润渐渐消失,尴尬的出了一头冷汗,原来言大哥是说别人的。忙接口道:“如果有主动关心你的女孩儿,那这个女孩儿一定很爱你,言大哥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言秋迟听到这话,眉间舒展了很多,却又转瞬即逝,又道:“那如果这女孩儿对其他人也一样呢?” “额?有这样的女子吗?陌儿一直觉得只有男人才是花心的!”话刚落音,陌儿连忙又道:“不不不,我没有要说言大哥的意思~” 言秋迟笑了笑,并不在意她所说的“男人花心”之语,反而自语道:“呵,你也觉得她不是喜欢我了?” “是小野姑娘吗?”陌儿试探着问道,心里有些失落。 “额,是吧,我喜欢她!”言秋迟回答的很利索,因为他觉得说出来了也好,反正不会再见面。有些男人的感情,在不敢再继续的时候,才敢说出来。言秋迟算半个这样的人。 他厌恶被利用,郭家皇室却不止一次的利用他,他也愿意为百姓做些什么,可是不想以一个棋子的身份来参与天下大事。何况这次,他还背着与太后通奸的罪名,这个误会使他和小野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 那夜,言秋迟问柳弱:“我得背多久这个污名?”柳弱答:“终身!” 言秋迟当时只是一脸颓废的点点头,负剑,转身,答应了柳弱。他明白,即使小野知道实情,可是满朝文武,或其他皇亲是不可能会允许自己和小野的关系。除非是华易朗肯说出实情,可这又是不可能的。所以言秋迟当时很绝望,临走时,小野的眼神,也让他一直记着,现在想来,心里也发颤。 陌儿见言秋迟一脸的不高兴,忙道:“不是的。小野姑娘很不一样!” “嗯?是吗?”言秋迟随口回道,在这里,他没有一丝的隐藏,把爱憎,悲喜都展现出来。潜意识中,这儿是他的家。地面堆砌的有义父的旧坟,屋内有欧冶子前辈,陌儿妹妹,还来了大哥的女儿丁玲。 言秋迟很多时候都是伪装的自己,对敌人的冷酷,对自己的自信,言秋迟知道自己也是一个戴了很多面具的人。可他同样相信自己,戴再多面具,他也能揭出自己的本真。像现在,有点儿蠢,有些智慧,有些自卑,也有些坚强的倔强。这在江湖奔波的几个月,他觉得自己慢慢读懂了自己。 “是的,小野姑娘她本来就个性强,性格又开朗,肯定有很多朋友,但我相信她对你肯定是最特别的。”,陌儿不忍看言秋迟伤心的样子,急忙脱口而出。她自己心里的难过,从来是给风诉说。 言大哥回来又怎样,他还是爱着外边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在这儿陪自己呆一辈子呢?陌儿苦笑着沉默,每天都站到沙漠最高的土丘上,往远处遥望。看风景吗? 呵,记得一次,很高兴地找到了一处非常高的沙丘。陌儿站在上边看到了途径沙漠的驼铃商队。她希望可以在这儿,有一天也看到言大哥回来。 可是第二天再去的时候,沙丘已经不见了,融于大沙漠,和许许多多沙子一样,在,却没踪影。陌儿很敏锐的想到,言大哥也是这样的,一直在自己心里,却从无踪迹。 她害怕,害怕言秋迟就如沙子,来过沙漠,也竖起过一方沙丘,就如在女子心里竖起的伟岸身影。之后,只消一夜,就再无踪迹。去哪儿了?只有风知道。 更可怜的是,陌儿很肯定的知道言秋迟是去了小野那儿,对风的傻瓜寄语就再没了意义。 两人都沉默着,互有心事,言秋迟站起身,笑道:“我也去睡会儿,陌儿还小,别胡斯乱想了啊!”说罢,就走开了。 陌儿呆呆的坐着,杏目柳眉间的淡淡哀愁已经证明,她不小了。 (没办法啊,有个小小的推荐了,我得抓住机会,拼死的更新啊,,唉,,惨淡,,加油,我自己!) ------------ 第五十四章 再现天机卷 还只是上午,爷爷喝醉了,言大哥也累着去睡了,小玲就是醒着,也只是孩子,自己能跟她说什么呢?可~~唉,若是能和小玲说说心事也好啊! 陌儿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却是满腹苦楚无人诉说。 大漠,黄沙被厚厚的积雪掩盖,天底下是一片洁白的雪域。 朔北的狂风,呼啸着袭卷起漫天的鹅毛大雪,从天而降的或是自地吹起的。都随着风势呼呼而啸,疾过长空。 这样的风力,是可以割破人脸的劲道,但漫卷雪幕下,酷寒天气中,竟然模 糊着一群人影。 十几个大汉裹得严严实实,在雪帘上艰难的挪动身影,手里似乎拿着铁锹, 不在干什么。 “大哥!我挖到了!挖到了!”呼呼风声带来这样的惊喜激动的声音,进近看去,能发现这十几个壮硕的汉子正拿着铁锹,挖东西。身遭堆起了高高的沙丘,又被雪覆盖,成为不小的雪丘。 “老七,你藏好了先。”有汉子粗犷的声音在狂风中回答。他们兄弟九个听说这沙漠藏有金子,就连夜赶来,没想到,辛苦了十多个时辰,总算是见到了金子。 “王老大,咱们挖回去平分吧!你们兄弟九个,我们兄弟十个,你们还沾光了呢!”这是张姓汉子说的话,王家的九个人都知道这沙漠的气候地理,没了他们,自己带来的十个弟兄,估计都摸不回去,所以才想这样合作。 “张大疤,我们为什么不九个人分呢?”王大笑着问道,声音不是很大,直接被风给吞没了。张大疤还没听清楚,扯着嗓子叫道:“王老大,你同意了是~” 话到中途,戛然而止,接着的是“梆”的巨声闷响,张大疤的头盖骨被王四的锄头一把砸下,血花飞溅,染红了一片灰蒙蒙的天幕雪帘。 “哥几个,动手!”王老大一声大吼,自己举着铁锹就对距离最近的外姓人狠狠砸下。 几声惨呼之后,倒下十具尸体,王老大笑道:“兄弟们快点儿,我们回去平分!怎么能便宜了外姓人!”笑容因刚才的杀戮有些狰狞,或是因为之后不久的杀戮而异样。 这只是一个小场面的争夺,但会延伸很长,比如这九个王姓兄弟,估计会再分廷抗礼,继续互相残杀,为了这天降的横财,而招致飞来的横祸。 很快,这消息就会传出去,沙漠出现了大量金子,发现巨额宝藏,之前传言的“天机卷”其实并未被蛤蟆发现,因为会有金子流出,会有真切的人看到真金,所以这个消息会比朝廷的八百里加急快多了。 常佶就会很高兴,蛤蟆非但没有发现“天机卷”,反而陪了不少金子在里边,因为沙漠的金子都是常佶埋的,有金陵宝号的全部和皇宫窃来的全部,约莫万两之上。 华易朗说单单以言秋迟的恶名来吸引江湖中人不太够,那就再给他们加一项金银珠宝,报仇的同时还能顺便带些财富回去,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从常佶自信的微笑就知道,这些金子还会是蛤蟆的,一两都跑不了。常佶虽是有些怀疑华易朗竟破天荒的告诉自己的此次计划的具体目的,但仍旧很高兴。知道了华易朗要干什么?才可以更好的配合他的计划。 为了使华易朗的计划完美,常佶已经亲自将这个沙漠周边摸熟了,所有可能的道路,水源,流沙,他都很清楚。只是还没有深入寻到欧冶子的住处。 不过常佶还是很自信,以前不知道华易朗下一步要干什么,做事就没明晰的头绪。而现在知晓了,自然容易得多,周密的多,也很有把握了。 ―――― 金陵,宫。御书房,夜 郭宇接连几天的熬夜批阅奏折,头有些痛,单手支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翻阅文牍。青灯燃亮,照明了这间书房,影映着这位操劳的君主。 “咳咳咳”郭宇一阵剧烈的咳嗽,有些厌烦的将折子丢到一旁,瘫软的伏在案上,脊背弯曲着,还是舒服些。 这几天郭宇才更清楚地开始了解太后的苦楚,她再怎么强势,也还是一个女子,却帮自己日夜操劳,自己个还想着要防备她,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可是又想到柳弱不明不白地神经错乱。又有些怀疑。 那夜之后,有个被火严重烧伤的小太监说,他在偏房时并没有发现柳弱和什么男人发生关系。郭宇想知道更多的时候,那太监已经死了,也就是说太监的口供没有多大的意义。毕竟那帮大臣还是以为太后被人奸污,难以承受屈辱才神经紊乱了的。 “唉, ”郭宇长叹,事情太多了,金库的情况虽说很有可能是蛤蟆干的,可是却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那帮大臣还整天吵着立刻凌迟言秋迟,可是连言秋迟的人影都找不到。还有上次下人们私藏金子之事,太监宫女被一个个盘查,都说是无意间就得到的。这分明是有人在下的诱饵,分明跟金库被盗有关,可就是查不出来。 “啊呀~啧~”郭宇双手摩挲自己的脸庞,太疲劳了,眼睛也开始发酸了。皇帝真不是个好差事,可郭宇从未放弃过,他想带领大周再走向昔日的繁盛。 “宇皇,呵呵,很累吗?”郭城自屏风后出现,笑道。郭宇头都懒得抬,道了声:“浙西节度使的升职调动还真让人费脑筋啊!” “是吗?这样的小事都能困扰我们宇皇了?呵呵。”郭城毫不客气的坐下来。他哪里知道,郭宇最大的困扰就是他郭城。 郭宇虽是资质愚鲁,但也跟着柳弱学了很多年。心机城府,权谋政术也是深谙其道。他最忧心的是郭城,郭城的突然出现让他吃惊,但郭宇也能猜到既然郭城敢出现并要与自己合作,那么他就一定有所依赖的势力。郭宇忌惮这种不明的势力,也想掌控这个未知的势力,因此才一直纵容郭城。 “这是小事啊?那小城你说说,还有什么大事?”郭宇故作感兴趣的直起脊背,问道。 郭城神秘一笑,道:“现下全武林都在找言秋迟,朝廷也在找,我感觉,将有大乱子发生了。” “武林纷争嘛,抢金子,抢女人,报父仇的,太正常了,那帮莽夫,不足为惧,也掀不起大乱子。”郭宇镇定自若着道。 “我的意思是,是谁搞起来的这样大的风浪,那么他就有撼动我们大周江山的实力。”郭城道。 “这些我不管,诶,那个,我们的护国九教也掺合进去了吗?”郭宇问道。 护国九教是先祖开国大帝与九大门派定下的约定,一旦有战乱,九大门派应该派弟子参军作战,保护江山。条件是,九大门派所在的郡县会缴税赋给教派,以作为九大派的金钱收入。【少林(嵩山寄付与少林),武当,崆峒,华山,恒山,衡山,泰山,花影,未知,】 郭城皱眉,道:“我们护国圣教也大部分参合进去了。” “先不管那些了,太后怎么办?”郭宇问道, “静观其变吧!只要她不参与政事,不会见大臣,就不会有大的威胁。”郭城回答道,他得想办法完全取得郭宇的信任,获得实权才行。 “宇皇,江浙自古难分,小城愿意代为管理。”郭城试探着说道。 “你不是还得在宫里帮我吗?这件事咱明天再商量,今天太累了。”郭宇伸着懒腰,貌似随意着说道。 柳弱伏在这书房的屋顶暗访有些时候了,哆嗦着打个寒颤,心道:“宇儿是真的长大了啊!呵呵”她也不起身,身子柔若无骨的直接蛇形而走。显示出一流高手的实力。 这宫里有宇儿镇着,应该是不会有大麻烦了,只是郭城和郭洲两兄弟的突然出现让柳弱若有些担忧。她还担心让女儿独自走着江湖,会不会遇到危险。 不过柳弱精神很好,整天装疯着,大部分时间都可以休息了。相比以往的操劳,真是轻松多了。 ------------ 第五十五章 惊携书来访 小野一路向北,出金陵城的第一日,听了一路关于言秋迟如何作恶的传闻。之后几天就是陆陆续续的见到有不同帮派的门众,大规模的出现。 “难道真的都要去找言大哥寻仇吗?”小野见着这帮少林僧人竟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心里很是诧异。 “师兄,那言狗贼真的逃到沙漠里去了吗?”一个在群僧队伍后边的小和尚问道。 他身侧的师兄,回答道:“我们的消息还会有假吗?其他门派有的在咱前边都快到了,也有后边几个门派在赶过来,那姓言的作恶多端,这次该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小和尚挠了挠脑袋,疑惑道:“可上个月我们的秘技就被盗了啊!为什么那时候不派这么大的阵仗啊?” 这师兄神秘一笑,反问道:“小师弟,你想知道吗?” 小和尚连忙不迭点头,说道:“嗯嗯,师兄你知道吗?” “我?我当然知道了。”这个年长的师兄得意笑道,将嘴巴凑到小和尚耳边,神秘说道:“那个言恶贼到沙漠是想盗宝的,之前传言的‘天机卷’在沙漠出现了,姓言的恶人已经挖到了不少金子!我们去是化缘的。” “真的假的啊?”小和尚不信的问道。“这还有假吗?我昨晚上给几个师父送茶的时候亲耳听到的!哎呀!不说了,我们都掉队了,快赶路!”这个师兄推着小和尚道。 小野垂首驻足在路边,对这些话自是听的很清楚,愣怔了半晌,心道不妙,有人在陷害言大哥! 一晃神,也是加快步子,拔足追去。 风雪似乎小了点儿,言秋迟睡醒后已是日暮,欧冶子是真的喝醉了,没有半点儿要醒的意思,看来他对柳弱的感情还真是不一般! 丁玲也在睡,陌儿又在准备晚饭,她坚持把要帮忙的言秋迟给推了出来。 衣衫随风翻飞而猎猎发声,长发凌乱在眼际,巨剑在背,高大的身子直直伫立在这旷野的风雪中。一时风神,堪称绝代。言秋迟的思绪一如这三千发丝,和风而舞,乱的一塌糊涂。 “那个沙漠外的江湖现在怎么样了?大周还能撑几年?下一个历史选择的朝代会是谁呢?它又能给百姓多少年的安逸生活?” “或许朝代兴亡就和人生一世一样,年富力壮也终会迟暮苍桑。”言秋迟轻轻自语,他念及此处,蓦地觉得,反倒是江湖,永远不老了。 怅望天际,又含笑负手,自己真是闲得慌了,想这些无趣的东西。他低眉俯首,嘿然苦笑,还很年轻的他,有了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轻骑白马装,年少有情郎,一入江湖老,伊人远扶桑~~~” 寂静沙漠,风声雪舞都可以听得其中韵味,可是突然传来的清越慷慨之歌,让言秋迟心里一震:“江湖,也是会老的吗?” 抬头远眺,看见风雪中的一个青衫人影,鹄兔纵落,几个起伏腾跃就赶到自己身边。言秋迟很和气的笑了笑。 “诶,看你笑的这么勉强,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这人声音未止,已站至言秋迟面前。正是扬浪。 对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又行事奇特的人,言秋迟感觉很不错,兴许这就是小野所说的“正义之分是狗屁,臭蛤蟆里也会有可爱的小青蛙。” “呵呵”言秋迟笑出了声,又脸色转而为隐隐的伤心,他想起不可能再见面的小野,心里又一阵不舒服。 扬浪怎么会知道言秋迟的心事,疑惑叫道:“喂,你干嘛啊?见了我就这么激动?” 言秋迟晃过神,问道:“你怎么找过来的?找我有何事?” 扬浪摆了摆手,道:“咱不说废话,我是大人物啊,找你个小喽啰还不简单吗?我是来与你换东西的。” “噗嗤”言秋迟笑了,反问道:“你不觉得,小啰咯找大人物会更简单吗?额?哈哈”。扬浪闻言,也觉有理,笑道:“好吧!那大人物愿不愿意和我这个无名小卒换样东西呢?” 言秋迟好奇问道:“换什么?我是不是铁定赔本了?” 扬浪神秘笑了笑,说道:“绝不会吃亏,用那封奏折换少林的秘技~”他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了那本不久前盗来的少林秘技。 言秋迟看到拿暗黄色的古籍上篆字书写着“韦陀秘技”四字,惊道:“你哪儿弄来的?” 扬浪笑道:“当然是自少林拿出来的!” “拿就偷吧!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少林也会受你们蛤蟆控制,明明没丢秘技,还赖我身上,现在丢了,却不知是不是理应该赖到你身上了?”言秋迟语气很平淡,问道。 扬浪答道:“华易朗那个家伙的实力我也搞不懂,呵呵,不过,少林依旧会说是你偷的,他们之前说过的事,怎么会改口?” 言秋迟冷笑:“哼,那就是还在陷害我了?你们月主还真是器重我啊!” “哎呀,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我是对你实话实说的了,你换不换?”扬浪回归自己的问题,他很想看看丁恺的笔迹。 “我不明白你到底要那奏折干嘛?它已经没用处了!”言秋迟疑惑问道。看看扬浪手中的书,不屑道:“这什么秘籍我不稀罕,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扬浪有些恳求着又道:“那你将那奏折给我看看就行,不带走!这样总可以了吧?” 言秋迟点点头,自怀中取那封丁大哥留给自己的唯一可纪念的物品,手顿了下,眼神也呆滞了片刻。他碰触到那封字迹丑陋的书信,在怀里心室旁边。那是小野的“高手秘籍”。 见言秋迟神情怪异,扬浪还以为他是舎不得,就又说道:“我会还你的!你怎么就这么小气呢!” 言秋迟没有理会,将奏折递给扬浪。 扬浪赶紧接过,立刻翻开,转过身子,仔细看起来。 脸上的表情奇异地由渴盼变为惊讶,又变为惋惜,同情,难受。这让言秋迟很不明白,内容笔迹他都看过了,就是一封普通的奏章,只是文采和书法都比较好。 言秋迟凑到扬浪近前,搞不明白为什么他反应会如此之大。好奇问道:“你看出什么特别的了吗?”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多余的贵宾票啊,章子,什么的,觉得此书可以不错发展的朋友,给我打赏点儿吧~~~) ------------ 第五十六章 携书来访2 扬浪只是呆呆的看着奏章,不发一言,言秋迟也凝神再仔细看去,隽永工整的字迹,骈散结合的句子,慷慨陈述着古今藩王对朝廷政权的危害。 只是一个忠肝义胆的大臣写出的肺腑真切之言,言秋迟每每看来,只是觉得这是丁大哥的勇气和忠心之血凝结而成。至于如扬浪那般剧烈反应,倒还真没有。 “他对了,他说对了!”扬浪喃喃自语道,有些神伤。言秋迟听得却很是糊涂,什么他对了?扬浪到底是指什么?难道这里还有秘密? “言秋迟,你觉得这书法怎么样?只论书法,不说内容。”扬浪突兀问道。 言秋迟不明所以,他千里赶来难道真就为了看顶恺的天下第一书法吗?但还是认真回答道:“我粗鄙之人,觉得书法很好!” “是吗?”扬浪笑着反问,道:“虽是清秀俊丽,但媚气太重,落了俗套。前几年见大人书法,清俊刚奇,雄壮秀力,才真是神作~只可惜,一入朝堂,不几年,就变为了二流之书。唉――” 言秋迟虽是不懂书法,但放眼细瞧,也觉那笔迹过于柔媚了。点头道:“杨兄所言有理,但朝堂本就是媚气些才能生存的地方,丁大人想为民尽力,只能顺从朝廷潜规则,丢掉了文人傲气,作了一个宦海之官,笔法柔媚些,很正常。” 扬浪有些诧异的看看言秋迟,又问道:“那你觉得朝廷和江湖一样吗?” 言秋迟一呆,这正是自己刚刚想过的问题,便脱口说道:“不一样,江山易主,朝代兴亡,会如日月一样亏损应盈缺,会一次次衰老。但江湖却不老,百代千古一直如一。” 风雪凄迷中两个并肩站立的年轻男人,他们对江湖的认知还和漫天的雪花一样同是落地,却万般无一,没有头绪。 扬浪听了言秋迟的话,笑道:“我之前也是跟你一样的想法。可是有前辈不是这么想的!他说~” “他说朝廷的兴衰是由历史选择出的一个个朝代更替来体现的,它老和年轻因为有了君主统辖的朝堂而反应给世人看,而江湖却没有明显的介质来给世人影像出它的变化。因此会觉得江湖不老。” “江湖的成长也是和朝廷一样,是有兴衰的。那些武功的不断创新和大侠的出现消失就是江湖同于朝廷之处,就是它的不断成长衰老。” 扬浪说着,看向了若有所思的言秋迟,续道:“我现在觉得这种说法更对,那个前辈还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会有朝廷,只是名字不一样了。朝廷和江湖也只是名字不同罢了,它们从来就没分开过!” 言秋迟点头赞同,是啊,江湖和朝廷一样,需要权谋,需要诡计,需要金钱。不自觉就脱口说道:“那位前辈的高见让我心服口服,真想得见一面!” 扬浪摇头苦笑,道:“他的见识比这还有更高明的呢!唉――我们都是黄口小儿了!呵呵――” 扬浪仿若是在自言自语,抱着后脑勺,很慵懒的样子,当空说着,发起了愣。 依稀的雪幕上浮现出了这样的画面: 古雅的书房,扬浪一脸粗红,愤怒争道:“江湖怎么会和朝廷一样,你是老糊涂了吧!朝廷的权谋远比江湖更多束缚!” 书桌后坐着的老者,很耐心说道:“呵,有人的地方自是会有权术的,江湖和朝堂一样而已。” 扬浪还是不休辩论道:“好,就算一样!那你为什么还和祖师爷说那些担心变质了的鬼话?反正都一样,你顺从朝廷的指令,真正骨子里是不会变的!你怕什么?” 这老者凄惨一笑,道:“真到了那时候,你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本质了。一旦落入俗世,我这数十年的道行,呵,也就再也不纯了。” “你这就是胡言乱语!爹,我们扬家得把握这个机会啊!不能让其他叔伯看不起我们了!你答应入朝为官,有什么不好?”扬浪道。 “混账!你给我滚!”风吹雪散,回忆的画面也破碎了。 扬浪忆起往事,心里一颤,哆嗦了下,看言秋迟对自己一脸关切,感激着问道:“言兄弟,你说像丁大人那样,一入朝堂,就会变的谄媚流俗了吗?本质也会变吗?” 言秋迟恍然,反问道:“这就是那封奏折给你带来的联想吗?本质这东西当然也会变,不过还是主要看个人了!就像丁大人,他还是用自己的媚俗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谁能说他的笔迹不是他为了掩饰自己本真的工具呢?” “这样啊?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扬浪略一怔愣,又突然大笑了起来。状若癫狂,自语道:“你就是不相信自己,你还是个懦弱的人,哼,哈哈哈哈!” 言秋迟有些糊涂了,他隐隐感觉,扬浪身后,肯定有很曲折的故事。原来他苦苦要求奏折,竟是为了要看看丁恺的本质是不是变了? “扬兄弟,你是不是跟人打赌了之类的?你们争论江湖和朝廷了吗?”言秋迟拍了拍扬浪的肩膀,问道。 扬浪长呼了一口气,镇定笑道:“嗯,多谢兄弟你的提醒,我跟一个老前辈打赌,我说朝廷会老,江湖不会,他不同意,说江湖和朝廷一样,好,这一点我承认我错了。但他又不敢去和江湖一样的的朝堂任职,我说他是胆小,他说自己是怕毁了本质,坏了道行,太不值当。真是可笑,事情大致就这样了。” 言秋迟这次和扬浪的交谈,也觉得自己的见解开阔了许多,这还要得益于他所说的那个前辈,言秋迟不相信一个见识超凡的人会怕进入朝廷!便道:“那他是不是有什么苦处?感觉那个前辈见识超凡,不是怯懦之人啊?” 扬浪笑道:“他就是懦弱,不想去就不要去嘛,还非得编出一个会减轻道行的冠冕堂皇之语。哼~”言语中的不屑鄙夷之意,显而易见。 言秋迟还不知道,那个前辈就是扬浪的父亲。扬浪本来以为自己输了,看到丁恺确实连书法都变了,就证明父亲说对了,朝廷的确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可是听言秋迟说这也是根据个人而言的,马上又觉得父亲怯懦不敢去,还是没自信怕被改变了 自己到底是对的,父亲就是个懦弱的人罢了。扬浪想到此处,虽是冷笑着,心里却是一阵阵悸痛。他从小就这样和懦弱的父亲一起,父亲干什么事总是畏手畏脚的,这让他很反感,也打心底的很难受。 (感觉很乱啊!我想在言秋迟新一次成长之前,让他懂得更多,唉,期待第五辑,~~~) 这几天更新很给力吧,希望大家给能点儿道具支持下就好了,,不管如何,我会加油的!! ------------ 第五十七章 崆峒第一波 见扬浪执念,言秋迟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劝,只能静默的陪着他伫立风雪中,没有言语。 扬浪与父亲争吵,一怒离家而走,加入了蛤蟆,属于蛤蟆里比较自由的分月主,华易朗不会让他得知重要机密,也不会强求他做什么。扬浪感激言秋迟与自己的谈话,缓缓说道: “言兄弟,你越来越危险了,不害怕吗?” 言秋迟笑道:“你是指那少林的秘技吗?那帮和尚估计还没有本事找到这儿来,我有什么好怕的?” 扬浪面色凝重,,他觉得这个男人普通的不一样,好像是一个没有什么性格的人,却偏偏很复杂。他有点儿惋惜言秋迟了,便说道:“华易朗让人假扮你的样子,到处行凶,外边的江湖,都是你的恶名,大半个武林都会到这儿来杀你!” “额?是吗?”言秋迟愣了下,全武林对自己一个人吗?他问道:“那些人会信这种低级的谣言栽赃吗?” 扬浪为言秋迟叹息,解释说道:“这样低级的谣言当然不会有多少门派相信,可是真正的凶手已经彻底消失了,他们的门户尊严会趋势他们来找你!信的不是谣言,而是面子。” 言秋迟皱了皱眉,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老是跟华易朗犯冲?还是有点儿质疑的说道:“就只为了这个?就能派大帮人马千里迢迢来杀我?” “不是,他们千里而来,带的不仅是面子,还有财富,上次的‘天机卷’重现,已经有人在沙漠里挖到了金子,老实说,杀你用不了几个人,但背金子需要人。呵呵,所以就会来好很多人了!”扬浪很细致的解释给言秋迟听,每句属实,他也是真的不想言秋迟死。 “天机卷?,哼,又是你,又是蛤蟆搞的鬼吧!还真的埋了金子吗?”言秋迟很镇静的问道。 扬浪拱了拱手,道:“言兄弟待扬某不错,方才这句就没把我和蛤蟆混为一谈,兄弟感激你,劝你还是赶紧逃走吧!不过,唉~~” 扬浪的意思是,深入沙漠内地早晚会饥渴而死,出去也一样会碰到大批敌人,沙漠虽大,却真的无逃亡之地。就如江湖很大,但还是没能容下言秋迟。 言秋迟有些难过,既然扬浪可以找到这儿,那么其他人估计也很快就到了,华易朗很有可能早就掌握了自己的行踪。他担心的是,要连累欧冶子前辈,丁玲,陌儿了。 “杨兄弟,呵,这一句话,不是你该说的吧?”言秋迟笑着问道。 杨浪也笑了,说道:“确实如此,把华易朗的目的告诉你,也没关系,和上次一样,就如你说过的,已经被推进了深坑,告诉你是谁挖的?告诉你有多深?也没什么用!不过杨某还真是想跟你做个朋友呢!”他说到后几句,已是有些低沉了。 言秋迟哈哈大笑,朗声道:“言某不死,一定和你做兄弟!只是那华易朗也太狡诈了,兄弟你还是小心为好。” “我啊?呵,我赢了那个人,自是会脱离蛤蟆的!不过我总觉得,华易朗的目标怎么会是你呢?扬浪疑惑,说道。 言秋迟笑道:“我?当然不配他这么大阵势了,他这是明显的声东击西吧?” 扬浪闻言,忙道:“言兄高见,只是猜不到他真正要干什么?” “不管他要干什么,肯定不是针对我的,所以,呵,我活下的几率说不定还不小呢!”言秋迟说的很洒脱,他想到了之前自己所想过砝码。 “但愿如此了。”扬浪忧心应道,他在考虑是不是直接跟蛤蟆闹翻,来帮言秋迟呢? “言大哥――言大哥――”清脆怡人的女子声音,远远传来。 “这里还有人吗?”扬浪闻声惑道。 “有啊,走,我请你吃饭!不过你不能多嘴啊!”言秋迟笑道,拍了拍扬浪的肩膀。生死谈笑。 “请我吃饭?那还不得多长几个嘴,多吃点儿!哈哈哈”扬浪跟着言秋迟,道。他当然明白言秋迟意思是要自己保守江湖来人的秘密,只是哈哈调侃着。他也相信言秋迟知道自己是不会说的。 言秋迟应陌儿的叫声,在前边带路,深深的忧郁隐藏在心底,察觉不到任何异样。 ―――― 这对人马很精神,而且面带凶相,一副誓报血海深仇的样子。 招风大旗呼呼而响,绣着金字隶书“崆峒”两字,是崆峒派的弟子。 为首高骑白马的汉子是大弟子尹战,身后是一辆高轿豪华的马车。尹战威风凛凛的带路,早些日子就接到消息,言秋迟逃往西北沙漠。 因为师傅唯一的女儿被先奸后杀,崆峒门下弟子个个激愤异常,纷纷表示要来砍了言秋迟为师妹报仇!就连掌门彭达阳都亲自出山了,誓为女儿报仇。由于昨天收到最新消息,沙漠出现了宝藏。彭达阳直接发话: 砍言秋迟一刀,黄金百两!一刀把他砍死的人,一两都没得分! 他要言秋迟被几近凌迟而死,以他的痛苦祭奠自己的女儿亡魂! 尹战看到轿子里有人挥手,知道是师父招呼自己,下马快步赶到轿子跟前,恭谨问道:“师父有何吩咐?” “战儿,其他门派是什么情况啊?”轿子里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彭达阳问道。 尹战抱拳回答:“弟子已探明,我们后面三十多里是一帮普通的商队,再后边是华山的人,他们的掌门也来了,之后紧随的是少林,他们都赶的很紧,我们这样的速度走下去,可以在到目的地时跟它们会和!” “会和什么?跟人分宝藏吗?”彭达阳怒声喝道,尹战连忙拱手,道“弟子愚笨,不明白,我们不是要给师妹报仇吗?武林同道都来了,我们师兄弟们也会少吃点儿亏啊!” “放屁!他们是来干嘛的?他们是来抢钱的!还报仇?言秋迟那个混球,随随便便几个高手合力就能杀了他!我带你们这么多人是来杀他一个个的吗?他还不够格!” 彭达阳气愤着问道。尹战恍悟,这么多师兄弟来,当然是装金银珠宝回去的,立刻喜道:“弟子明白!我马上命令大家加速前进!” ------------ 第五十八章 最佳搭档1 陌儿驻足远望,见到言秋迟,高兴地挥手:“言大哥,吃饭了!”又看到言秋迟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人,就不再大声喊叫了,垂手而立,定在路边。 扬浪远远见状,打趣道:“这个女孩子还怕生吗?言兄弟好福气啊,是个好女人!呵呵呵” “滚吧你!她是我妹妹!”言秋迟道,是啊,妹妹而已,就像秋儿一样,那时候身边也是有个老爱开玩笑的迟三,言秋迟蓦地想起从前,言大,秋儿,迟三。也因此,他对扬浪和陌儿的感觉就有了寄托的特殊感情。 “呵,你不要,我要!”扬浪笑道,抢至言秋迟前边,快步走到陌儿跟前,说道:“嘿,妹妹,你叫什么啊?” 陌儿仰首道:“谁是你妹妹啊,小女子叫做陌儿”扬浪闻言,竖起大拇指,赞道:“陌儿你声音和人一样漂亮啊!” 陌儿俏脸一红,答道:“这位大哥真风趣,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啊?” “叫我浪哥哥就行!”扬浪忙不迭着说道,陌儿一时无语,看着扬浪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扬浪也是突然醒悟,“浪哥哥”确实难以叫出口啊! 念及于此,扬浪立刻改口道:“我叫做扬浪,你叫我扬哥吧!” “诶,刚见面就让人叫你哥,你好意思吗?陌儿,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就叫!”言秋迟走过来,笑道。 陌儿很乖的叫了声:“扬哥,那你就和我们一块儿吃饭吧!”陌儿当然是看了言秋迟的面子才这样称呼的。 扬浪听她果真叫了,喜道:“好好,好啊,陌儿妹妹的手艺肯定一流!”说话间,还朝陌儿夸张的竖起了大拇指。陌儿含笑示意多谢夸奖。 言秋迟推攘着扬浪,道:“那就赶紧走,外边多冷啊!”看陌儿已经转身挪步,又趴到扬浪肩上,附耳道:“待会儿帮忙!随机应变就是了!” 扬浪愕然。 陌儿和言秋迟一起回来,刚刚睡醒的欧冶子不奇怪,只是多了一个陌生人,欧冶子还以为是自己酒醉未醒,定睛看了一阵,才确定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小伙子。 言秋迟已经开始介绍了:“前辈,这个是小侄的朋友扬浪,我带他来有事情相求。” 欧冶子看了看扬浪,又转向言秋迟,说道:“那你也没把我的名姓说给他听啊!有你这么介绍的吗?” 扬浪是又惊又奇,惊奇的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要求这个老前辈?言秋迟说让自己随机应变的,可自己哪儿知道他要干什么?还颇为讶异的是这个前辈挺风趣的,很平易近人,不会倚老卖老。 “哦,晚辈早就听言兄弟说过前辈了,前辈大号~”扬浪径直说道,他知道言秋迟自会接下这句话的。“毒神剑圣欧冶子!我早就跟扬浪说过了,,呵呵。”言秋迟果然准确的接住扬浪的半句话。 扬浪也顺势恭谨拱手,这倒是真心的,毒神简剑(欧冶子)的名号,他当然知道,可是欧冶子什么的,就不太清楚了。总之,言秋迟偷偷瞥眼示意,两人的配合很不错。 欧冶子笑着道:“两个小辈,有什么是我这个老家伙能帮忙的呢?” 这时候陌儿已经将菜摆好在桌子上,丁玲前些日子赶路太累的缘故,还是睡着未醒。言秋迟接欧冶子话,答道:“我们就边吃边说,来,大家入座。” 扬浪给欧冶子斟酒,笑道:“还望前辈相助!呵呵~”本来这时候就该说是什么事了?可扬浪并不知道言秋迟要说什么事,就只能拖着。 欧冶子笑着点头,举杯道:“先干了再说!” 扬浪正欲拿面前的酒杯,言秋迟马上说道:“恐怕不能,前辈我们先干了!”说着,马上与欧冶子碰杯,一饮而尽,欧冶子看了看扬浪没有要举杯相干的意思,也是一口饮尽。 扬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喝,但他表现出的样子,就是有难言之隐的苦衷而不能和大家喝酒。当然这是言秋迟和他的紧密配合。 不等欧冶子相问,言秋迟马上代扬浪解释,道:“扬兄弟确有不便之处,也不好亲自说出来,我就替他相求前辈了。” 扬浪心里苦笑,估计言秋迟要给自己安一个不好听的理由了,只是不明白言秋迟要做什么?也只能和陌儿,欧冶子一样,静听他的话。 “扬兄弟,他,他久染风尘,多情花柳,以至于身体虚弱,” 言秋迟说到这儿,扬浪气极,但他还是镇静抢道:“晚生不懂事,染了花柳之毒,实在不能饮酒纵欲,所以~~”扬浪说着,脸色还真有几分苍白,一半是气的,一半是为配合言秋迟而运功逆血所致。 这样的事本就够糗了,可还得让言秋迟代为叙述,那就又给自己增加了没脸承认的罪名。扬浪当然得抢着说出来。 言秋迟心里好笑,又对扬浪的机智敬佩。陌儿一个女孩子,这些话涉及到青楼妓馆,她就只能埋头吃饭,不好多嘴。 欧冶子愣了下,马上笑道:“没事儿,年轻人嘛!不小心是难免的,哈哈哈~”言秋迟也迎合着笑了,这笑倒是真心的没假装。扬浪好不憋屈,为了配和言秋迟搞不懂的鬼计划,搭上一个凄惨嫖客的罪名实在不该! “额,我带扬兄弟来,正是因为知道欧冶子前辈毒术通神,医术同样非凡,想求个法子治治这病。”言秋迟为欧冶子满上一杯水酒,说道。 扬浪马上说道:“嗯嗯,言秋迟我两人是好兄弟,,所以就跟着来向前辈求助!”陌儿和欧冶子是听不出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可是言秋迟知道扬浪的“两人是好兄弟”这句分明是恼自己。当下却还是不动声色的为自己也斟满了酒杯。 欧冶子略一沉吟,道:“这花柳之病却是不能再饮酒纵欲了,可也不好治啊!” 言秋迟笑道:“不好治就是能治了,前辈一定是有妙方的吧?扬兄弟的病情还算轻微,应该不难。” 扬浪心里痛骂言秋迟,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总之自己是太丢脸了! ------------ 第五十九章 最佳搭档2 “是吗?还不是很严重?”欧冶子看着扬浪,笑着问道。 扬浪不好意思的点头,回答道:“晚辈幸运,不很严重,以后也会注意身体的,这次还请前辈救命!” 言秋迟暗赞扬浪的机敏,附和说道:“对啊,全靠前辈了!” 欧冶子点头笑道:“切记以后不能太留恋于烟花之地啊!我现在手头无药,一般药店的材质也不好,过几天我亲自出大漠为杨公子配药!” “多谢前辈!”扬浪马上道谢,可言秋迟却是不太满意,他看了看杨浪,有些担心地问道:“扬兄弟,你不是马上就得回去成婚了吗?如果――” 扬浪一个愣怔,脑子飞快转动,恍悟,神色异常的缓缓答道:“言兄弟,我们不能让欧冶子前辈着急啊!婚事之期可以改动嘛!” 话说两人的默契也真是高。从言秋迟的故作担忧,引出婚事迫在眉睫,病不治好无法洞房成婚的矛盾。扬浪也是机敏之极,马上配合言秋迟,神情还是那种无奈又带些不好受的感觉。缓缓应和言秋迟的话,堪称妙绝! 欧冶子看二人言语神情,也是大致了解了具体情况,扬浪要成婚,可是怕病传染给新娘,病不治好,就不能洞房。新婚之夜不能洞房,也实在难以说得过去。所以言秋迟就带扬浪很紧急地来相求自己就医治病。 欧冶子这样想,也正是言秋迟想要的,此刻扬浪瞥眼言秋迟,已不是恼怒,而变为了敬佩。因为扬浪想到他要干什么了? “没事儿,不能耽误了婚姻大事,那也不是随便就可以改日子的。老夫吃过饭就带陌儿去采药~呵呵,喝酒!”欧冶子乐呵呵地说道,怎么着也得给言秋迟面子。 欧冶子也是由于和言秋迟关系甚密,才会轻易被二人联手所骗。 言秋迟心里轻呼,松了口气,喜道:“那我就代扬兄弟谢前辈,干三杯!”扬浪也是一脸感激地看向欧冶子。 欧冶子拂手示意言秋迟不必客气,说道:“还有个小女娃儿,言贤侄你就得只顾好了啊!” 言秋迟一呆,忘了还有丁玲,也只能回答道:“嗯,晚辈知道,玲儿是我带来的,自是得由我照顾。” 扬浪看了看一直低头不语的陌儿,道:“陌儿妹妹,为答谢治病之恩,就送你一样东西。”他说着,自怀里拿出《韦陀秘技》,递给陌儿。 陌儿一时未去接,欧冶子倒是眼尖,诧异问道:“这是少林的神技啊!怎么会在你手上?” 扬浪马上回答道:“神技?这是我娘买的佛经啊!是有点儿贵,可是也有很多地方卖啊!”言秋迟暗笑,扬浪还真是会编造,同时也佩服他的大度,把少林绝学直接送人了,眼都不眨。可言秋迟如果知道扬浪是哪个门派的话?就会觉得很正常了。 欧冶子听扬浪这么一说,也就觉得那只是名字相同罢了。便道:“那陌儿你就收下吧!看看佛经也能养养心性。”陌儿依言,踌躇接过了。 “呵,前辈是高人,也自是不会要我什么礼物,我大婚那天请前辈喝好酒!”扬浪朗声笑道,让人觉得他就是为了病能治好而高兴的。 欧冶子也笑道:“好啊,到时候,扬公子就能陪老夫畅饮了!哈哈哈” ―――― 此日午后。 扬浪帮言秋迟把地下屋舍上的茅屋给拆了,免得被人发现了这里,欧冶子和陌儿已经出发寻草药去了。 午后的温度一样很冷,风雪虽是小了很多,但白茫茫的沙漠雪原依旧,白的刺眼,五边的白色,无边的绝望。 扬浪将最后一根茅屋柱子埋好,见言秋迟怅然而立,缓步至他跟前,道:“你很让我心折。” “是吗?这句话不是编造的吧?”言秋迟极目远视,打趣说道,语气中却溢满了凝重。 扬浪和他并肩而立,也是远眺雪原,怅然慨叹道:“我配合你骗走了得力的帮手,你不想连累他们,想一人面对整个江湖吗?” “呵,我一个人就多了,死人的事还是少点儿人参与比较好!”言秋迟苦笑着回答。 “只是现在时值冬季,难见到商队经过,否则你就可以跟随他们的驼队远赴外番乌鲁国了。”扬浪说道。 言秋迟笑道:“天寒地冻的,干嘛会有商队经过?而且乌鲁国也是极远之地,来回都得近一年吧!商队英应该不会有的,还是得靠自己了!” 扬浪道:“也是啊,那你岂不是很难活下去了?” 风静雪原,还是有极雪的阴寒之气,两个男人并肩而立,伫立于天地间,各有心事,静默了一会儿。言秋迟打破沉寂,道: “我只是担心那个小女娃,我不在的时候,她怎么办?” 扬浪笑道:“你还但心别人啊!你不是准备了三天的饭菜给那个女娃了吗?还留了书信,嘱咐过她了。她也摸不到路出来啊,还算是很安全的。你,不会担心自己做的饭太难吃了吧? 在欧冶子和陌儿走后,言秋迟忙活了一个时辰,总算弄出了小玲三天的饭量。当下笑道:“对哦,还是你了解我,我做的东西还真是不能吃!” 两人哈哈大笑,全然不顾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正确点说是,言秋迟全然不想即将的,一个人面对整个江湖的决战。 扬浪愈来愈佩服言秋迟了,见他很是坦荡的样子,疑惑道:“你真的不怕死吗?” 起风了,沙漠的天气就是这样的难以做捉摸,一如现在的言秋迟,镇定清澈的眼神让扬浪无法捕捉到一丝对于死亡的恐惧。 朔风卷起昨夜积攒的寒雪,旋转于天地,久久不绝,蔓延天际,散落两人双肩,悄然融化了,森森寒意透入肌肤。 “很怕,可我觉得这样死很厉害啊,如果不死就更厉害了!反正我是单打独斗,呵呵~”言秋迟掸掉肩上的雪花,笑道。声音中却自有一种孤独氤氲着。 扬浪愣了下,似乎无关的问道:“你不觉得我们在欧冶子面前配合的很有默契吗?” 言秋迟感激答道:“确实如此,呵呵,多谢扬兄弟了,花柳病这东西你可以随便染上,现在已经有药给你备用好了。” 扬浪没有理会言秋迟的玩笑,缓缓道:“我可以继续配合你,直到死亡。不过是你死喔。” 随天地肃穆,言秋迟闻言呆住了。 言秋迟心里一阵感动,暖意腾升,他没有说话,他相信兄弟之间是不必多嘴客套的,就像言大和迟三。 看着不远处飞腾的雪花片片,满卷起遮盖了半边天,那明显是大帮人马急急赶来这边的盛况。 见此,二人沉默着,并肩,静静伫立,等。 ------------ 第六十章 崆峒掌门人 漫卷风雪,嘶嘶马鸣,踏溅起的雪花掩住了半个天幕,晦暗而阴森。 言秋迟想不到这突然静谧的宁静沙漠,会这么快就来了杀伐!让他高兴的是有了并肩作战的兄弟――扬浪。 言秋迟没有说什么“你还是走吧,不能连累你”之类的话,因为他知道,扬浪这样的男人,或许在男人之间,这种舍命陪君子的感情是不可撼动的,一旦认定,除非死,否则不可能退缩!这就是男人之间的情谊,不轻易的无价情谊。 扬浪同言秋迟一样静静伫立风雪中,眼神清澈而辽远,即使即将会是疯狂的红眼血杀,也一样镇定自若。真的害怕或不害怕,不清楚,他们至少不会让自己在开战前害怕。 至少言秋迟可以做到完全不惧,因为他可以假装到使自己相信自己的谎。欺骗自己。 扬浪笑了笑,道:“我有些手发抖了~” “是不是迫切地想杀人了?”言秋迟问。 “我还以为你会说是因为害怕呢?哈哈,你了解我!”扬浪答。 首入眼帘的是那招风大旗“崆峒”二字,紧接着就是百十位劲装汉子,护着马车快速赶来。 当先一匹黑色骏马疾驰而至,高坐的人是崆峒首席大弟子尹战。尹战勒住缰绳,骏马当空长嘶,他跃身下马,身手利落而潇洒。 言秋迟和扬浪都没有动,静静看着尹战,尹战健步上前,厉声喝道:“谁是言秋迟?” 两人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倒是扬浪问道:“你要干什么?” 尹战鄙夷的看一眼扬浪,傲慢问道:“你不是言秋迟吧?”说着转眼身背巨剑的言秋迟,道:“那就是你咯?献上人头吧!”言秋迟的巨型利剑是人人都听说过的。 “哼,口气是不是比崆峒山还大呢?”言秋迟冷哼,同样回敬以鄙夷的答话,算是承认自己就是言秋迟了。 扬浪明显感到言秋迟周身的变化,一股来自杀气的寒意自他身上腾地升起,冷漠而严酷的气质让言秋迟整个人都有些恐怖。 尹战也发觉到言秋迟的异样,口气不自觉的软了下来,说道:“你奸杀我崆峒派的小师妹,难道不该以死谢罪吗?” “是应该死!”扬浪狞笑道,蓦地脚踩青莲步法,握拳在手,突袭尹战,尹战到底是崆峒高手。而崆峒又是拳掌功夫见长,当下毫不慌乱,出掌相格。 二人飞快斗在一起,其他赶来的崆峒弟子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大师兄,为他喝彩。言秋迟也是站立一旁,为扬浪掠阵。 尹战的拳头劲道非凡,拳风破空之声,呼呼作响,威势骇人,铁拳加以身下的步法变化,扬浪被他紧密的拳势所笼罩,步步紧逼。 在尹战拳头的大力催动下,硬是把身遭的扬雪带动起来,随身而动,随拳而舞,好俊俏的身手。崆峒门人纷纷大声喝彩,好像被拳风笼罩的扬浪将必死于崆峒神拳之下一样。 言秋迟凝神观战,觉得扬浪的武功家数也是很不寻常,初识扬浪时候,他是全身负剑,而后则没那样,现在竟然空手用拳掌功夫对抗号称“神拳无敌”的崆峒派!也并未落得下风。 扬浪虽是被尹战的拳风所逼,周遭都是拳影晃动,雪花纷纷。扬浪只是稳居拳风中间,毫不慌乱的招架着。其高手风范隐隐流露。以静制动。 看扬浪的拳头与胳臂有种神秘的呼应,并不像是尹战那样,刚猛的将胳膊和拳头之间的联系直接给弱化了,这样的话确实可以提升出拳的速度和劲道,但也是忽略了人体本身的自然连接。 扬浪则是每一拳都不快不慢,由腰和肩膀处发力,胳膊微弧带动拳头,看似无力,实则也是千钧之劲,让尹战的每一式铁拳都软软化解,消于无形。 言秋迟没见过什么武功套路,也不知道这是哪门哪派的招式,但隐隐觉得不出三招,扬浪就会反击而制胜。稳坐高轿的彭达阳再也坐不下去了,他看出来扬浪的出拳精髓似乎是武当派的招数,可却完全没有武当长拳的影子,也不敢断定,只能再凝神细看。 尹战的每一拳都是强劲而霸道,引得雪花飞溅,很是绚丽,场外的师弟们都是大呼“师兄必胜”,这倒让尹战有些着急了,他的每一拳都是沾着对手的衣衫柔而滑过,根本没有半分劲力用到扬浪身上。 尹战朗声高喝,大叫“死”字,身下步法急速而动,手中拳劲又是刚猛几分,旁观站甚至可以看到拳劲之气直接打破这空气寒流,在拳头所过之处冒着轻烟水雾之气,一时间欢呼声更是雷动震天。 言秋迟笑了,在轿子中暗自观察的彭达阳却是垂下了头,如果尹战可以沉住气,收敛内劲,百招之后就是平手。可他急攻猛进,正是犯了武学大忌,尤其是当对手用的阴柔路子时候,最忌沉不住气。 长臂舒展,刚硬轮拳。拳劲之声甚至盖过了“崆峒”大旗的招风之响,扬浪毫不怯场,嘴角上扬,嘿然一笑,腰马合一,稳住下盘。 尹战的右手铁拳直直灌耳而来,扬浪脚底划雪而退,尹战就改灌耳之力为直冲眉心的霸力劲道,并且左手也出,封住扬浪。 言秋迟是笃定扬浪赢定了,自后背解下巨剑“迟野”,看扬浪的最后一击。 扬浪为躲他灌耳之势,身子后倾,脚踩雪而退,此刻还是倒顷的姿势,而尹战的拳头快而狠的袭来,扬浪双臂抡圆,脚下轻挪,溅起一空飞雪。臂展而微屈成弧,和尹战的直刚路子不同,他双手自腰部借力而上,双手成掌,正面相对尹战。 “砰――”拳掌相触,言秋迟清楚看到扬浪自腿上胯部以下,轻微扭动,使身子直挺,一股大力直灌双臂。尹战顿觉拳风受阻,忽地就被击退数丈,还没感受到扬浪的掌劲到底有多强,身子已经直直飞出。 在崆峒弟子的一片惊呼中,尹战直接飞向师父所处的高轿。 扬浪回头对言秋迟嘿嘿一笑,以贺首战胜利。 彭达阳飞身出轿,使崆峒拂手术,轻饶尹战飞速而来的身子,将其稳住,助他安全着地。 彭达阳身法不停,直接急速而至扬浪跟前,并不出手,飘然而立。扬浪心惊,这个掌门还真是实力非凡,对力道的把握拿捏很到位,倏忽而动,倏忽而止。很有大家风范。 “你是武当派的弟子”彭达阳开口道,不是问句,而是在陈诉一个他认定的事实。 言秋迟没想到彭达阳第一句话竟是这,同时也暗自觉得扬浪的刚刚身手,静动相融,刚柔并济,确实有武当的影子。 扬浪呵呵一笑,道:“你是在判断,又不是问我?还用晚辈多嘴吗?” ------------ 第六十一章 相战与崆峒 “呵,年轻人还挺有趣的嘛!”彭达阳说着,却看向了扬浪侧后方的言秋迟。 言秋迟感觉到灼人的眼神带着杀气向自己投过来、凛神回望彭达阳,上前几步,拱手道:“彭掌门,晚辈却不知做了什么得罪你崆峒派的事,这中间的误会,希望额可以解释清楚。” 彭达阳到底是一派之尊,怎么会不知这其中的蹊跷?可是确如前边分析过的,在没有凶手任何线索的情况下,言秋迟就是凶手。毕竟还有些证据指向他。为了崆峒派的面子,自是该杀了言秋迟。而且还要越快越好,他已经派了十几名弟子去北面寻找宝藏了。这边要速战速决才行。 “言公子,就不必再多说废话了,小女的仇是必须要报的,我们崆峒派上下几千人,都饶不了你!”彭达阳中气十足,这番听来正常的话语却显示出他的深厚内力。 扬浪见他都不再正眼看自己,接话道:“呵,前辈的意思就是言兄弟只是一个被杀之人咯,令爱的仇是不是以后还要再另寻真凶呢?” 彭达阳心里一震,他的心思被扬浪给说中了,女儿的仇他确是打算日后再做详细调查的,这次来主要是想捞点儿过年的物资钱,寻仇是一个幌子。 “扬贤侄,你是武当俊秀,怎么跟言贼勾搭在一起,不怕有辱武当门风吗?”彭达阳避开扬浪的尖锐之言,以长辈身份训斥道。 扬浪怒道:“彭掌门,你一门之尊说这些话,实在于您的高贵身份有辱。没有明确的证据就污蔑言秋迟,这是正道所为吗?” “哼,师父,这是武当败类,我们就代陈仙人(陈玄镜,武当掌门)清理门户好了!”尹战捂着被扬浪震荡的胸口,赶过来,怒狠狠说道。 言秋迟只会是冷笑,江湖的这些无所谓仇杀,混合着黑色利益的行动,他都看透了。对江湖,只有冷笑。自数十年前“琴侠”成东紫消失,毒神“简剑”隐遁为欧冶子后。江湖就再无行侠仗义的故事流传,茶馆坊间的谈资也只剩下蛤蟆是多么多么的厉害?东城的寡妇是多么多么的风骚? 和大周一样,江湖也开始灰暗,没了之前的亮彩。 “彭掌门,你想动手,干嘛还废话!那就来吧!”言秋迟冷冷说道,扬浪第一个又一次察觉到那股压制不住的愤怒和杀气。 看到言秋迟巨剑遥指,彭达阳轻蔑一笑,摆手示意大徒弟尹战退下,转眼杨浪,说道:“你想帮忙,就和他一起上吧!” 彭达阳毕竟是一派掌门,还没把两个小字辈的人放在眼里,此下狂妄之极,让言秋迟和扬浪都是皱眉。扬浪却主动退至一旁,把战场留给言秋迟,呵呵笑道:“言兄弟,这崆峒派只是小角色,速战速决哦!” 言秋迟莞尔一笑,对扬浪微微点头,彭达阳气极,但还是忍住,他是长辈,不便先出手。 言秋迟翻转剑身,古墨色剑身,通体暗黑,剑刃锋利处,却是灼灼逼人,横陈“迟野剑”,一脸倨傲,睥睨彭达阳,缓声道:“前辈请~~~” 彭达阳看言秋迟不把他放在眼里,振臂握拳,对着言秋迟正脸,直直灌出。果然比尹战要高明很多,言秋迟觉得面上一滞,被空气挤压住,拳风鼓荡,威势骇人。 “梆~”的沉声巨响,言秋迟以剑相格,彭达阳“崆峒神拳”重击剑背,将言秋迟震退数步。 言秋迟立脚站稳,彭达阳的刚猛拳路还夹着阴柔的肘击,又是一招。左拳重击而打言秋迟前胸,右臂微抬,配合着左手以肘击砸向他脖颈处。 言秋迟迅速晃颈闪身,高大的身子竟也如舞女一般,侧腰而成弓,虾形而旁出。右手巨剑横劈彭达阳腰腹部。 腰眼重穴也是人体要害之一,彭达阳只能被迫斜后退。言秋迟怎么会放过反击的机会?身子还未直,就立剑于雪沙中,借剑之力而再上!身子腾空而起,右手拔出长剑,在半空中绕过头顶,巨大的劲道拼力而下! 扬浪说的对,武林人士大都还没赶来,如果不能尽快解决崆峒,那就会陷入无休止的相斗中,活下去的几率就会为零!所以现在要全力一战,可以在大战来时得到一定休息。 彭达阳稳扎马步,双拳抱上,齐齐推出,一对巨大的拳影在寒空中凝滞一霎,迎上劈下的巨剑。 “咣”的脆响,拳劲在空中与剑身相撞,言秋迟直觉虎口发麻,右手险些没有握紧迟野剑。 扬浪一旁压阵,清楚瞧见在彭达阳的附近异象,因为言秋迟的剑气隔空拨开沙地上的厚厚积雪,裂地割沙,在地面出现了久违的黄色沙地。而言秋迟巨剑在半空受阻,滞了一滞。 彭达阳很是吃惊言秋迟的实力,他也想速战速决,尽快解决言秋迟好去督查弟子们运回宝藏。双拳翻而为双掌,噼啪作响,骨头都在极尽聚力,欲给言秋迟最后的必杀一击。 、“金拳铁掌”彭达阳大声怒吼,围观的崆峒门下弟子纷纷变色,大家都知道师父这招“金拳铁掌”是浸淫多年的崆峒绝技,朴实而狠毒,简单而致命。 很多崆峒派的人都没看清楚言秋迟的剑是怎么改变方位的。扬浪惊讶地看清楚了。 言秋迟身子在半空中,右手的巨剑之势被彭达阳双拳劲气给滞住。他绕滑剑柄,剑身平平而退向身后,身子又是一个凌空翻越!迟野剑也因为在空气中的滑动而微转剑势。变为双手持剑,剑随身动,握剑翻自彭达阳后背处。 剑影还在空中翻转,言秋迟已经翩然而至彭达阳身后,彭达阳是拳掌相和,一晃神已是只剩残剑片影,他清楚的记得言秋迟凌空翻身时那种不屑的神色,那是对自己的蔑视! 一切动作都是很短暂的瞬间,像现在,言秋迟虽持剑在后,双脚却是还未来得及落地。彭达阳背对言秋迟,这样就会使自己背后空门大露,他到底经验和实力俱佳,仰倒身子拳掌同出,袭向言秋迟小腹! 言秋迟收腹弓背,还是感觉腹部火烧一样的难受,被拳劲掌气给击中的滋味当真难受。可是彭达阳身子后仰时也顺势翻滚,双腿腾空,以凌空倒踢之势对着言秋迟的头部又是一击! 言秋迟巨剑挥舞而回,由于剑锋为正偏向彭达阳,他就巨力横推出剑背,“嘣~”的闷响,彭达阳是倒挂之势,被言秋迟长剑霸力推开,直直飞出。 他身子直飞出数丈才摇晃着翻转而立起,右腿却是颤抖不止,想必是被言秋迟的强劲力道给震伤了。 言秋迟树插长剑于雪,也是呲牙而立,他暗自调息一番,发觉体内五脏并未有异样,刚才并没有实打实地挨到那一招,而且他也立刻凝气于腹卸下了七成力道,否则即便未挨招,也必定经脉受损。崆峒以拳掌功夫著世,还真不负虚名。 崆峒门人包括尹战在内都傻了眼,他们怎会不知师父的实力,可言秋迟去的实力让他们惧怕了。再看师父颇为痛苦的样子,就知道是言秋迟胜了。 扬浪呵呵一笑,算是放下了心,言秋迟还很厉害嘛!呵。 言秋迟弃剑,负手,遥视彭达阳,没有说一字,傲然而立于天地间。 茫茫白雪,只有这片被践踏的不成样子,正如江湖涟漪,波浪还没有开始汹涌起来。 ------------ 第六十二章 相斗崆峒2 彭达阳在众多弟子面前出丑,实在难堪,言秋迟完好无损的卓然而立就是对他的侮辱,只有言秋迟死了,才能解除这样的侮辱! 他望向尹战示意,尹战跟随彭达阳多年,自是知其何意,当即回过神来,大吼道:“对付这样的淫邪之辈,师弟们一起上!为师妹报仇!” 扬浪嘲讽轻笑,这样的话是他们大门派群殴的必定开场白,也因为这样和父亲两方面的缘故,扬浪才会对蛤蟆感兴趣,蛤蟆杀人的时候,至少不会说些无趣的废话。不过尹战那句早已经成了一句有趣的笑话。 崆峒弟子纷纷持兵刃将扬浪和言秋迟围了起来,师父被人不过二十招就打败了,这是崆峒派的耻辱。只有杀了言秋迟和扬浪才可以捂住这件糗事。 “神拳阵!”尹战一声大喝,百十名崆峒弟子同声轻叱一声“杀!”,动作整齐而划一,直伸双臂,震腕呼声,立时长袖断裂,裸露出赤溜溜的臂膀,竟是条条似钢筋铁混一样粗壮有力。 这“神拳阵”是崆峒的镇派之宝,用作大规模敌人入侵时,列阵之后可以抵挡千军万马,当然也要根据列阵人的实力和数量。阵法灵活而多变,依九宫八卦为根本基理,行五行之术,三才之法。有千百人的大阵,也有十数人的小阵,就算是三两人也能行阵共同御敌。现在是百十位弟子的中等阵仗围起了言秋迟和扬浪。 彭达阳远立一旁静观,脸上带着必胜的狰狞笑意,这等阵势莫说是他,即便是崆峒中资历较长的长老也一样应付不了。虽说这两个毛头小子武功不错,他也不信言,扬两人可以破的了自己这绝妙阵势。再配以寻常人根本不懂的阵法玄理,彭达阳甚至可以看见那两人即将死去的惨状。 “师父!”一个突然出现的弟子打断了彭达阳对于阵中人如何死的幻想?是一个派去寻宝的弟子。 “刘承,怎么了,找到了吗?”彭达阳问道。 这刘承马上回道:“是,弟子们没有费多大功夫就寻到了埋藏宝藏的地方~因为那里已经有很多沙漠外围城镇的居民在挖了。” 彭达阳皱眉,问道:“那有没有被他们挖到?” “有,他们挖到了很多,不过很多人太贪心,拿不动了还不肯走,就被二师兄我们给劫了下来。现在那边很乱,二师兄和其他教派的人闹了起来,希望师傅可以移驾去主持局面。” “这样啊,嗯,那少林的和尚们来了吗?” “据弟子们的消息,少林还没有进入沙漠,倒是些小门小派的来了不少,不过碍于咱崆峒的威势,没敢动手,弟子们怕久则生乱啊!” 彭达阳微微点头,确实不能再在这儿耽搁了,便挥手道:“你立即赶过去,我随后就到,让老二再撑一会儿!” “是,刘承知道了!” 见刘承迅速赶往北方,彭达阳长呼一口气,他本是想立刻赶过去的,可腿还是有点儿痛,又不想在徒弟面前丢人,就想再缓一缓,也不是很严重,待会儿就能好了。 放眼看神拳阵内的言秋迟和扬浪,被步步紧逼,包围圈也越来越小,言秋迟和扬浪两人的活动空间也逐渐缩小。 扬浪还算轻松地顺着阵法走向绕开铁拳,躲过历掌,再不时的反击。一时间是立于不败之地。反看言秋迟。让扬浪大感意外,言秋迟完全別手蹩脚,巨剑在手,宛如废铁,根本使不出一式有效的杀招,若不是他脚下步法精妙,恐怕早就挨几拳了。 扬浪自小博览群书,文武兼修,对周易奇门遁甲之术也有研读,是以大致能看出行阵的路数,得以保全自己。可言秋迟自幼流浪街头,乞讨为生,虽说谢尘教了他认很多字,可深奥些的书却是从未看过。此刻被困阵中,完全无法。 言秋迟只感觉敌人总能抢先一步出拳,而且轮流转换,迅若雷电。自己猝不及防。被压制着使不出本事的滋味很不好受,言秋迟决定硬闯! 不管空间是多小,言秋迟只管舞剑,巨剑斜饶围圆,在身遭的几个崆峒弟子挡住了剑势,言秋迟咬牙,急使蛮力。剑势不改,硬生生的将两个崆峒弟子直接腰斩! 扬浪咂舌,这家伙还想来硬的吗! 剑势被肉体阻,言秋迟就以剑划过肉体,可这样一来,就让他的几处要害空门大露,而剑也来不及回救。 “嘣~~”的闷响,言秋迟正胸前挨了一拳,还算幸运,没有很重的力道,这个弟子的功力不够深厚。可还没晃过神,邦的一声,又来一拳,言秋迟直觉内脏翻滚,眼睛发花,这一拳很重! “死~”言秋迟怒声吼道,剑势已回,直抬而上,跃脚而起,腾空巨劈直下,将那个击以重拳给他的弟子直接分尸! “咣~”的声响,言秋迟身在半空,背后被人重重一拳袭来,落地时踉跄不稳,险些摔倒,且蘋遇险招,凶险之极。 虽说这些弟子的功力不够,可多被打几拳也是致命的威胁。扬浪暗自着急,得抓紧看破这阵势,不然言秋迟难免得命丧于此。不得不承认言秋迟单打独斗是高手中的高手,可遇上稍有阵法的群斗就是不堪一击了。 彭达阳看的心情大好,他还从没听过有人靠蛮力和内劲硬来破阵的。他心中忖道:“呵呵,言秋迟和武当的那个小子是必定会死了,得对另一边早作打算了。” “尹战!”彭达阳高声喝道。尹战正在阵中随阵势而动,听得师傅叫自己,马上知道是那边有事了,便命令道:“三师弟,你看着这边,我带几名师弟去那边看看!” 老三点头应允,尹战便自阵中指派十几人出来,随他应师傅而去。这阵法比较灵动,少了些人根本没什么影响。只是扬浪一直在观察,人员的离开和弥补上去,必定是阵法的奥义之一。扬浪脚下轻挪,脑子却冥思着,苦想破阵之法。 彭达阳见尹战带了些弟子,笑道:“我们去拿赏钱,走~”他腿上小伤已是对行动无什么影响,便领着弟子们朝刘承刚走的方向去了。这里迟早会以己方的胜利而结束的,彭达阳和尹战都这样想。 看着言秋迟捉襟见肘的惨象,扬浪似乎摸到了点儿眉目。 凤小子是个还算乐观的人,呵呵,那个,新书期也快过了,就剩两天,在主站这里也没收到过读者的建议,也不知道三十万字后要怎么写得更好,大家喜欢的话,可以i给点儿意见,也许故事就会发更精彩了。加油,,我自己! ------------ 第六十三章 撕破神拳阵 扬浪想到刚刚尹战带走的十几人,他们的位置又被其他人给填补了,这神拳阵难道真的可以随便增减人数吗?他不信这世上可以有如此灵活的阵势。武当的三才阵更是对人数要求极其严格,若非三的倍数,三才剑阵就无法有效发动。 百十人的复杂变动,是依据什么呢?扬浪深深思索。看到这些看似混乱实则又非常些严谨的布局,扬浪似乎看到了太极八卦的影子,“不,是九宫,不不不,也有点儿五行阵的样子,唉~~” 扬浪急欲抓狂,灵光一闪,蓦地一笑,嘿然自语:“呵,这么烂的结合也叫阵法了吗?” 原来扬浪本以为这阵法精妙无比,一直摸不透它的行阵之法。可细细观察一下,这“神拳阵”不过是将很多种阵法原理结合了,而且只是很粗鄙的简单联系在一起。 也因为它暗合了,一零八罡煞,二十八星宿,十二黄道,九宫,八卦,五行,三才等,因此才可以任它随便增减人数,都能符合这么多原理的一种之数。 扬浪暗笑,事实上,因为这些弟子的水平较低不能发挥出此阵的精妙奥义,“神拳阵”号称镇派之宝,岂会随便就离开山门的?但这些就已经足以对付当世的很多高手了。 看言秋迟险象环生,都多亏了他强大实力才撑到现在。扬浪寻思自己得先出了阵再说。 便虚踏离水偏南,走金字乾位三步,金字兑位七步。侧滑绕身,轻叱出掌相格!推开挡在震位的两人,又斜踏三才“人”字,横踢玄密宫位一人,侧踹坎位,走坤步。扶身而上,自念“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摇身而出数丈之外。 不但言秋迟愣了一下,这列阵的百十人也是呆了一呆,没想到扬浪竟然轻松逃出了神拳阵法!不过阵法第一奥义是围杀阵中人!他们还是很快把精力放在了仍然身在阵中的言秋迟身上。 扬浪仔细观察言秋迟方位,道:“言兄!你先踏离位,再走九宫!” 崆峒弟子听他很准确的说出了阵法的趋势,不由得又惊又怒!更严密的围紧了言秋迟。言秋迟一愣,听不懂扬浪说的是什么意思?也是发愣间,左肩上挨了一掌,险些仰倒。 扬浪见言秋迟的反应,大概了解到言秋迟不懂这些奇门遁甲。着急喊道:“东南,快!” 言秋迟依言东南而挺,却被四个先他赶到那个缺口的人给封住了去路。 事实也该如此,扬浪为让言秋迟听明白,只好直接说出了方向,可敌人一样也听得到,虽说他们的速度远不及言秋迟,但却比言秋迟更百倍熟悉这个阵势,可以很容易抢先到言秋迟前面挡住去路。 这样一来,扬浪就再无办法,拍着脑袋来回着踱步子。 言秋迟感觉浑身精力充沛,却是无法施展,心里愤恨自是当然。他高声喝道:“扬兄,你我硬生生把这个阵给撕了!可好?” 直接硬闯?直接死命拼出阵法的漏洞出来吗?扬浪听来,虽是心惊,倒也豪迈,阵法一般是识别弄懂后再破的,可这样靠蛮力内劲的打法虽是愚鲁,却让扬浪热血沸腾!再加上自己如果在外围的话,无形间也能引导言秋迟走正确的步法。 “好!生撕了它!”扬浪高声应道,两人傲慢对话,响彻云空。竟把这布下“神拳阵”的一干众人视为无物!直接忽略! —————— 彭达阳带领十几名弟子急速而赶,没半个时辰就看到了熙攘人群,闻声鼎沸,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那人群中的普通百姓早就被汹汹而来的武林人士给赶跑了,人群中的崆峒门人刘承见到自己掌门终于赶来,立刻跑过来迎接。 刘承快步来到彭达阳跟前,拱手道:“师父好,大师兄好!” 彭达阳微微颔首,尹战代为询问,道:“刘承,怎么了?他们是什么人?” 刘承回答道:“主要是渔阳帮和朝天门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教派,觊觎我崆峒财务。” “是吗?他们这么大胆子!”尹战愤怒道,他也将那宝藏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自己崆峒的了。 “让他们教主过来谈谈!”彭达阳缓缓说道。刘承拱手应了声“是”,便奉命招呼去了。 不多时刘承就带了十数位陌生的面孔过来这边,那边的吵闹也立时止息了,都看向这边的谈判。 彭达阳见对方明显是两拨人,估计是各自带了几名喽啰过来。强压住不屑之意,彭达阳微微躬身,抱歉道:“崆峒彭达阳,见过渔阳,朝天两帮帮主。” 这句话倒是客气之极,崆峒是大门派,却先给两个小帮会的头头作揖,实在给足了面子。崆峒的弟子已经有了不满,师父怎么能屈尊对这些小角色鞠躬呢?实在太过于瞧得起他们了。 渔阳帮的帮主是一个高瘦之人,左脸颊上生了一颗大痣,朝天门的门主则是又高又壮的莽汉,一双精明的小眼睛眨个不停。 “我是渔阳帮的帮主朱祥,见过彭掌门。”高瘦带痣的人拱手道。 “朝天门门主张武,问候彭掌门!” 彭达阳对二人一一含笑点头,么尹战却是满脸不屑的冷立一旁。 “两位兄弟为何而来啊?”彭达阳首先发问了。 朱祥马上回道:“哦,是为了配合各大门派诛杀言秋迟狗贼而来!” “那怎就到这儿来了啊?”彭达阳缓声问道。 张武看了一眼朱祥,回道:“我们知道崆峒是大教派,看贵派高徒到这里来了,想必是发现了言贼的下落,就想一效犬马之劳,所以就跟了过来!” “是这样吗?那为何与我崆峒有争吵欲战的苗头呢?”彭达阳不紧不慢的问道。猜不出他带了什么样的感情? 张武挺直身子,道:“贵派崆峒抢了我们两派的金银珠宝,是以想讨个公道!不知彭掌门觉得我们哪儿错了?这‘天机卷宝藏‘数月前就出现了,我们两派搜寻数月才发现,却被你崆峒抢了去?这是什么道理?” 彭达阳鼻息轻哼,旁边的刘承插话说道:“张武你也太会编谎话吧!什么你们先发现的!胡扯!” 张武确实比较精明,马上反驳道:“那也不是你们先发现的,凭什么道理不准许我们捞点儿路费回去?” “道理?哼~”彭达阳似在自语,唇齿间的话音未停,两只手已经掐在了张武和朱祥的脖子上。冷冷说道:“道理就是我们强!” 手上微一使力,两个帮主脖颈一歪,眼睛翻白,立时死去。尹战和其他崆峒弟子也是迅速制住了其他几个跟随。 “这就不必什么路费了~”尹战一旁笑道,应和掌门的做法。 彭达阳卯足劲气,高声喝道:“非我崆峒派门人者,死!若有人自愿加入,彭某不胜欢迎!”全场肃静,都被彭达阳的充沛内力给镇住了。 人群中的崆峒二弟子见状,首先呼道:“掌门神武!” 全场就立刻拜服高呼:“见过掌门,掌门神武!” 彭达阳微笑的看着众人,这次的行动还算是顺利,问题都即将解决了,他的确应该高兴。“世事难料”这样的话并不适于幻想即将成功却疏忽很多事的人。 ------------ 第六十四章 并肩作战1 漠北的朔风,不是袭人寒风那样的冷,而是光明正大的怒吼,与人正面相撞,很疼!被这样的风吹着,就像一刀一刀的划过脸颊一样,僵硬的生疼。 可是这么一群人却没感到朔风的威力,有人的额角竟然还冒出了颗颗汗珠,悄然滑落,没于雪中,立凝成冰! 崆峒“神拳阵”与少林“罗汉铜人阵”,武当“三才剑阵”,花影门的“九花流水阵”,号称江湖四大阵法。而现在这些列阵的崆峒弟子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扬浪和言秋迟两人合作,不断冲击这个很是严谨的阵法。杨浪在外,言秋迟在内。本来这阵就是合围时威力最大,现在还要兼顾外边,实力就有些削弱了。再加上,这阵并不是崆峒的最佳人手列成的,实力又打了些折扣,才得以让两人能够微微搅乱了行阵布局。 “言秋迟,让你瞧瞧扬大哥的实力!”扬浪打的兴起,高声喝道,直接自封为大哥了。言秋迟巨剑横陈,也朗声应道:“那就请扬贤弟表现一番咯!” 阵中的崆峒三弟子刘长闻言怒道:“各位师弟加快步法,凝神而战,让这两个狂妄的小子不得好死!杀!” “杀杀杀!”百十位崆峒门人纷纷应和,呼喊声震彻寰宇,气势很足。扬浪在外围游身快走,寻找间隙,伺时出招。 因为扬浪在阵外饶步,阵内的言秋迟虽不懂奇门遁甲,却可以勉强跟着扬浪的节奏和方位,倒也闪避过了几次凶险的致命杀招。 扬浪浅笑,脚下还是飞快的饶阵而行,双手交互前伸,吐气握拳,内力在双腕处凝成淡青色劲气,劲气奇异地变为百丝千条,饶手而环。一霎时,又环绕住了扬浪全身,千万条虚无青丝在周身缠绕着。 刘长急忙凝气,高声提醒道:“大家小心,守住各自的阵脚,千万不要乱!” “青藤流云式!” 扬浪高声吼出此招名字,是武当有名的杀招,之前一直隐瞒自己的武当身份,就没怎么明显的用武当绝技,现下情势不容乐观,扬浪就拿出了本门功夫,相助言秋迟。 以扬浪为出发点,这招“青藤流云式”还果如其名,青藤缠绕,流云虚渺。丝丝劲气开始了无痕迹的袭向神拳阵外围的崆峒弟子。 整个阵势在外围不明所以的力道带动下,剧烈摇晃起来,刘长警觉,指挥道:“稳住,下扎马步,拳击四方!” 崆峒弟子依言而做,“砰砰砰”的空响之声,是扬浪的“青藤流云式”与崆峒拳劲的相撞破空之声。崆峒门人整体踉跄了一下,险之又险的稳住了阵法,没有被扬浪这式稍显刚柔的一招给搠翻。 内有言秋迟! 剑遥向天,看不出将会是怎样的一招?不知道他会从哪里出招? 斜看扬浪,言秋迟缓缓笑道:“还是瞧瞧你言大哥的剑吧!” 话音是接着那“砰砰”撞气之声而落的,扬浪那一波攻击方止,言秋迟的剑就接踵而至,并不是没有与扬浪配合同时出手,而是二人还不是很熟悉对方的套路招式,贸然合击,恐怕会出现双双抵消的现象。扬浪再次凝气聚力,想瞅准时机,配和言秋迟。 整个神拳阵势迅速游走,呼喝着出拳拍掌,阻扰言秋迟。可是言秋迟整个身子都鼓荡着劲气,重重一拳击上去,却是滑衣而迭,仿若无物。还有扬浪在外围的干扰,算是为言秋迟压阵,保证他使全这一招。 剑指向天,言秋迟凭空而起,衣衫纷飞。他挥剑绕身,抡起圆弧,剑影片片残现,似有似无,在这个天色灰蒙的空中,宛如持神剑的战神一般无二! 扬浪心中暗赞,只见剑影千重叠叠,虚晃双目,接着就是漠上掀起了飞雪黄沙,旋起了嗖嗖寒意。这一剑当真是气势骇人。 剑气如虹,光影急闪,言秋迟身在剑影中间,朗声叫道:“扬浪!”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片“哎呀”惨呼,在由剑而起的雪帘沙幕之内,扬浪看到言秋迟翩然而落,随之而来的是静默和雪落的沉寂声音, “轰轰――”神拳阵瞬间倒下了一半,那些死尸的脖颈血丝渗入了雪地沙漠,证明他们前一个眨眼之间还是活生生的人。 扬浪知道言秋迟是让自己立刻出手,防止余下人手迅速重整阵型,那将又会是一个不小的威胁。扬浪会意,游步而走,轻喝出拳,几片闪着的影子,在人群中来回穿梭。 “梆梆梆”的出拳声带来的是一阵阵惨叫,和叫骂声。 看着扬浪的精妙步法和出拳速度,言秋迟又漠然转眼中拳倒地**的崆峒弟子。眉宇间的神色有些怪异。 扬浪拍拍手掌,笑着走到言秋迟旁边,呵呵道:“哎,你刚才的那一剑叫什么啊?看样子来头儿不小喔!” 言秋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扬浪,扬浪还以为是因为崆峒弟子的惨呼叫痛声太大,是以言秋迟没有听到自己的话,正欲张嘴再问。 “扬大哥,呵,谢谢你!”言秋迟蓦地来了这一句话,打断扬浪。 扬浪一愣,笑道:“你说什么啊?我没听清!” “谢谢你!”言秋迟重复说道,语气很真诚,很感激。 “是前面那句――再叫一遍来听听!”扬浪笑道。 言秋迟也笑了,道:“占我便宜吗?呵,你比我年长,,该叫一声大哥的!扬大哥,多谢!” “你们两个唧唧歪歪的说什么!再来打过!”刘长捂着胸口叫道,他身侧的很多师弟们也是哼着痛苦,勉力站了起来。因为扬浪并没有下杀手,甚至没有重创他们,虽是奇怪,可刘长和一干崆峒弟子还是要战!毕竟言秋迟一剑就杀了他们一半儿的师兄弟,新仇旧恨都得报! 言秋迟和扬浪根本没理会刘长的邀战之语,言秋迟感激的向扬浪拱手,又道:“无论怎样,言某人愿尊称你一句大哥!” 扬浪呆了呆,知道他是何意。摆手道:“也不必挂在心上,只怪我不可能脱离与武当的干系,否则,刚刚就就直接杀了他们崆峒派弟子了。” 言秋迟点头,他正是因为此点才真心感激扬浪,扬浪到底身属武当,和自己联手就已经让武当的面子挂不住了,崆峒武当两派也会因此有些隔阂。倘若扬浪再杀了崆峒人,那两派就势必因此而闹僵了。 为自己这个给武林公敌,太不值当,言秋迟见到扬浪刚才不下杀手,才醒悟此点,对扬浪只有由衷的感激了。 言秋迟温暖一笑,是啊,并肩做战的兄弟,哪里用得着客套呢? 扬浪回以一笑,正听言秋迟说道:“那就我来吧!” 言秋迟的声音还在耳边未息,扬浪就觉眼前一花,言秋迟提剑而过自己身侧。 还没有听到一声的惨呼, 扬浪转身,正看见言秋迟的巨剑插入了刘长的胸膛,而其他自己刚刚放过的人,早已经浴血倒地,悄无声息的死亡。 好快的剑!崆峒弟子本就挨了扬浪的重拳,也不能迅速重整所依赖的神拳阵势,就只落个被言秋迟半招而杀,一剑封喉的惨运。 ------------ 第六十五章 并肩作战2 扬浪紧步绕过横七竖八的尸体,走到言秋迟跟前,笑道:“你还真是为大哥着想啊,都用同一种方法杀了他们,我手中无剑,崆峒派是怎么也不会赖到我身上了。” 言秋迟拔出插入刘长身体里的剑,笑道:“你还真做我大哥了啊?也不礼让一下~”他说着,走开了这里的尸体,挑一处干净的雪地。伸着懒腰,睡着倒下。 扬浪依他样子,也躺在雪地里休息。答道:“我本来就比你年长嘛!应该的!对了,你刚刚的那一剑叫什么来着?威力不小嘛!” “额,我,我还真不知道,呵呵,”言秋迟笑着回答道。 “你不知道?怎么会?”扬浪疑惑问道。言秋迟颇为尴尬的回答:“我识的字不多,以前学这一招时,也不知道师父说的是什么名字了,别见笑啊!” “哈哈哈,还有这回事儿?你也真是的,随便一招自己都不知道的剑式就杀了人家一半。真是有趣,你师父也有趣!哈哈”扬浪直接就大笑出来,言秋迟不以为意,他懂得,关系好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笑的。 “你知道我师父?”言秋迟问道。“当然知道啊,谢尘嘛!跟你很相似呢!有点儿怪!” “那你怎么知道的?对哦,你是蛤蟆的分月主嘛!可是,蛤蟆怎么会收你这样不好好办事的人呢?”言秋迟大笑着问道。 “哦,华易朗是个顶级的怪胎嘛!他招了许多贵族子弟啊,那些人跟我一样都是没什么用,但是可以为蛤蟆提供些重要的消息,而且那些富家弟子完全就是好奇才加入蛤蟆的,华易朗可以收我们大量的金钱,还可以命令我们做些简单的事,又不让我们参与蛤蟆的真正机密行动,所以我这种人存在,也不是累赘啊!”扬浪懒洋洋的当空回答。 “咦,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不知道能不能讲?”言秋迟眼前一亮,问道。 “这么客气!那就别讲出来了吧!哈哈哈”扬浪笑道。言秋迟知他是开玩笑,便道:“会不会蛤蟆是派你来救我的?他们故意让全武林都想杀我,然后我没死,结果被蛤蟆给杀了!好凸显出蛤蟆的厉害!让我成为他们名声鹊起的垫脚石!” 这一点是言秋迟之前就想到过的,也是让他觉得自己不会死的原因。扬浪听他的言语,皱皱眉头,道:“不太可能吧!我好歹也在蛤蟆呆了一段时间,它的名声早就盖过了少林武当,又把江湖和朝堂联系在一起,已经成为当仁不让的第一教派了,该不至于这么么麻烦的为自己打广告!” 言秋迟表示同意,毕竟他对蛤蟆还知之甚少,不如扬浪了解的多。可是华易朗到底要干什么呢?言秋迟不再想这些之前就没想通过的事。又转念问道:“那,那个华易朗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唔,嗯~”扬浪紧皱眉头,道:“啧啧,很难说,他太奇怪了,摸不透,实在摸不透!不过,还跟你有几分相似呢!” 言秋迟听扬浪说华易朗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好奇道:“我们那里相象了?”说着,坐起身,又站了起来,扬浪也站起来,这地上太冷。 扬浪遥视远方,缓缓说道:“我正在找些词汇来形容你们!怎么说呢?你们都很难懂,具体我也说不出来,言兄弟你自己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言秋迟呆了半晌,答道:“我啊?我自己也想过,完全没有什么特质可言,很普通的一个人啊!丢了剑,放大街上,就跟来往的人一样!呵呵,兄弟是个乞丐,没有什么气质啊,风度啥的!” 扬浪放眼远望,很坚定的说道:“这就是你不一样的地方,你虽跟所有普通百姓一样,不认识几个字,有些怯懦,还很迷茫,并且有些自卑,反正你就是千千万万普通人的模板,而且还是普通百姓的模板,那些商甲大户都有起码财大气粗的自信,你却没有,”扬浪顿了下,看向言秋迟。 言秋迟呵呵一笑,道:“你继续说啊,我知道你是在欲扬先抑,呵呵呵。” 扬浪也是一笑,继续道:“秋迟你身上具备所有普通百姓的特点,除了我刚刚说的,怯懦,自卑,还有几分幽默嘛,不过你肯定知道,这些都不是一个人的闪光点,你特别的地方在于,不经意间,你会流露出不同于俗人的风神气度,比如打架时。一个没什么特质的人会给人踏实的安全感,你偶尔又展现出不一般,呵呵,言兄弟你是个很复杂又很简单的人啊!哈哈,我放屁了!哈哈哈。” 言秋迟噗嗤一笑,道:“你也知道自己再放屁啊!呵,说了半天,唉,我承认了!”言秋迟笑嘻嘻的样子收敛,这句话也是感情转变了下,沉声道。不得不承认扬浪说的很对。 “你说的很正确,我却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罢了,可偏偏有些本事,又做了很多年的乞丐,呵,什么人都见过,性格之类的就都消磨了,为了谋生,也是假扮过很多人,感觉自己能做到很多种人,自己就像是个戏子,而且很少换装,一直在扮演什么,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就真的给忘了。呵,”言秋迟缓缓慨叹道,扬浪若有所思。 “诶,言小弟啊!,还吹自己什么样的人都能扮演呢!那就是因为你性格太平了,再辅以些自信,就能跟那些市井之人另当别论了!你也是个怪胎,还是个不起眼的怪胎。现在不就是最本真的你吗?哈哈哈”扬浪大笑道。 “确实如此,我一个很普通的乞丐,偏偏卷入了江湖纷争,不过还好,收了你这个小弟!呵呵――”言秋迟道。 扬浪撇嘴,说道:“是大哥收了你这个小弟!不过,” 见扬浪欲言又止,言秋迟问道:“怎么?” “如果你能活下去,还请继续保持这种性格,别改了,很好,寻寻常常的,挺好~”也是话锋一转,扬浪真诚说道。言秋迟一滞,正欲出言。 “好了,我们并肩再战!”扬浪晃了晃脖颈,搓搓手,还很夸张的啐了一口唾液在手心摩挲着。 两人并肩而立于风雪之中。 言秋迟咽回要说的“感激得一知己”这类话,没有再去调笑扬浪的夸张动作,反而折服他的乐观和处变不惊。 因为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些少林僧众正朝这边奔来,淡黄色僧袍,发亮的脑袋,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很是惹眼。 扬浪眉间的隐忧,深深藏起,心中暗忖:“少林来了,武当也快到了吧!我估计就只能再陪言兄弟战一场了!”扬浪是武当少有的年轻俊秀,武当待他们一家都是恩中于山。他是决计不能与武当为敌的,可是言兄弟要怎么办呢? ------------ 第六十六章 又转金陵城 言秋迟和扬浪两人并肩而站,立于朔风大漠中,背上的汗水此刻经风一吹,寒彻骨髓。扬浪毫不掩饰的哆嗦了一下,言秋迟笑道:“马上就能热起来了,呵呵。” 很轻意间,言秋迟就认定了扬浪这个朋友,意识中战斗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整个武林也不再是他一个人面对了,刚刚的交流,言秋迟对自己也有了更深的了解,多了一个朋友,他很高兴。 “这帮和尚估计不像彭达阳那样明目张胆的贪钱了,是专门来对付你的,诶,不对哦,是我的错,呵呵,”扬浪想到是自己拿走了《韦陀秘技》,就这样改口说道。 两人说话间,已有三个和尚抢先赶来,为首的高呼佛号“阿弥陀佛”,合十道:“老衲知其,见过言少侠。” “知其?知字辈儿的?”扬浪闻言惊呼。 要知道少林现在主要是四个辈分儿的高手,知,空,惠,信,据说比“知”字辈还要高的是成字辈的高僧,但掌门知远已经是高僧中的高僧了,比他还年长的僧人,江湖传言估计早就死光了。少林僧众甚多,还有俗家弟子数万,知空惠信之后,还有好多年轻的辈分。来了知字辈儿的高僧,是以可见少林此次是何等重视了? 言秋迟也是双手合十,宣佛号还礼,道:“言秋迟见过少林知其圣僧!” 知其很和气的看向扬浪,道:“请教施主贵姓?莫非认得我知其老僧?” 扬浪心里咯噔一下,前几年确实随父亲见过少林众僧人的,难不成这号称“七十二”的知其和尚还记得我? “额?晚辈扬浪,无名之辈,听过知其前辈的大名,‘七十二’呵呵,”扬浪笑道,暗自祈祷不要被认出来才好。 “扬浪?额,貌似有点耳熟~~”知其自语道,言秋迟马上接话:“诶,那个,,晚辈愚笨,不知为什么前辈外号‘七十二’?” 知其摆手笑道:“那都是江湖朋友给随便起的外号,我少林禅宗,武宗都有高手,知其只是一个不爱念经的武僧罢了~” 言秋迟见这个和尚虽是须眉尽白,可是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会儿扬浪拍着言秋迟的肩膀,笑道:“少林七十二绝技,知其圣僧样样精通,是以有了个‘七十二’的外号,你连这些掌故都不知道,难怪大着胆子去偷了人家的秘技!” 不但言秋迟一愣,就连知其和旁边的几个惠字辈儿的僧人也是愣怔了一下。知其暗道:“这人嘴巴还真利~” 言秋迟面色一囧,疑惑道:“我何时偷少林的秘技了?” 扬浪转眼看向知其,问道:“大师,我贤弟何时偷了你们少林的秘籍啊?”知其又是一呆,旁边的一个中年和尚惠一接口道:“你一个半月之前入我寺藏经阁盗走了《韦陀秘技》,是也不是?” 扬浪闻言轻笑道:“高僧说是就是喽,我们这些江湖小虾米还能狡辩不成吗?”他语气怪异,音调低沉,听来就是一副被诬的可怜样子。 言秋迟暗赞扬浪话里带刀,知其只觉扬浪话中讽刺意味十足,说的好像少林诬陷了言秋迟一样,自己可算是遵照掌门师兄知远的嘱托,强压住脾气,好声好气地说话。希望可以不动手就解决。可扬浪也太尖酸了。正欲发怒—— “大师,我们也知道贵少林是为了韦陀秘技而来,可言某总觉得这里有些误会。我们还是应该好好谈谈。”言秋迟的及时开口,挡住了知其的怒火。 知其见他和气说话,也礼貌回道:“言施主,误会当然可以解决,你只要交出,” “言贤弟,你就交出来吧!实在没有,就把上次在‘悦来客栈’偷的菜谱交出来也行啊,少林的圣僧会既往不咎的!”扬浪笑嘻嘻地适时接过话茬,旁边的惠一马上怒道:“你什么意思?少贫嘴!赶紧交出《韦陀秘技》跟我们去少林伏罪!” “这位大师好,小子觉得这应该是蛤蟆的诡计,陷害于我,晚辈实在冤枉~”言秋迟转向惠一,有些低声下气地说道。 扬浪暗自竖起大拇指,两人的合作还真是绝,扬浪负责蛮不讲理胡吹乱侃让少林人气急败坏,有理说不出。言秋迟则负责好言相谈,给这几个和尚消火。目的只是多争取些时间暗自调息,刚刚确实很累了,如果上来就打,肯定会吃大亏。这一点上两人不谋而合。 “七十二”大师知其,强压住怒火,质问道:“若是误会,一个月前施主就该亲自来我们少林说明情况,为何躲在这荒凉之地?莫不是在练习偷来的神技吗?” 言秋迟弯腰拱手道:“大师此言差矣,晚辈在此地实则是为了寻找‘天机卷’上所记载的宝藏,并不是为了练偷来的神技,” 说到此处,他故意顿了顿,少林在以知其为首的一干众人都瞪大了眼睛,言秋迟说了“偷来神技”!他承认了!惠一更是忍不住要说出来,扬浪却是一笑洒然,他知道言秋迟会说: “那偷来的菜谱虽是珍藏之物,可惜天下的‘悦来客栈’太多,想必那菜谱也是一样的,晚辈自认厨艺不错,那烧菜神技还是没放在眼里的!”言秋迟果然续道。 扬浪与他相视一笑,两人强压住笑意,否则真的就笑翻了。知其是武宗高手,心性本就不好,大声道: “两位施主不必废话,直接交出秘籍就好!”他说着张开双手,示意身边的几个和尚退下,一副要打架的阵势。 言秋迟和扬浪知道,大打出手是免不了的,言秋迟直接再上前一步。平平淡淡着说道:“少林要冤好人嘛!那就来吧!我输了你们直接就可以说少林杀了夺宝的恶贼,为武林除一大害,” “我们侥幸没死,少林可以再号召全武林正义同道来合力诛杀我们这邪门歪道了!额呵呵,,”扬浪接言秋迟的话说道,两人一唱一和,硬是勾勒出了一个虚伪的少林形象。 知其怒火中烧,说是说不过这两人了,就口宣“阿弥陀佛”,侧移右脚,拉开了阵势。 ———— 金陵,御书房, “小城,现在江湖上到处都是言秋迟的消息,还有什么天机卷,闹得沸沸扬扬的,是不是该注意下?”郭宇问道。 郭城本想说还是应该把重心放在朝政上的,但想想这有可能是大哥的计策,就道:“为防止是有乱党作祟,我觉得应该秘密观察此事的动向。” 郭宇点点头,道:“那我就抽掉一些去东北的兵力,转到西北大漠看看是什么‘天机卷’?” “嗯,小心为上!”郭城说道。 是日夜,郭宇偷偷进去拜访了许久未见的太后,他还得依靠国母。 ------------ 第六十七章 少林七十二 扬浪知道言秋迟对武学一途素来高傲,不喜被相助,便退后几步,将场地让给少林知其大师和言秋迟。 知其是少林“知”字辈儿的有名武僧,但坐禅念经的功夫却是不到家,性子较为急躁。此下划出道儿来,再宣佛号:“阿弥陀佛,施主请出手!” 言秋迟持剑在手,这少林的大师好歹是比较有礼貌的,言秋迟也不想占先机,当下虚晃一剑,却是一招江湖上极其普通的“童子奉茶”,正是晚辈用来与前辈请教的起手式。 知其见他礼让,赞声:“好”字,便毫不客气的挪腿,平平出拳,正大光明,也是契合佛家要旨。 言秋迟轻易化解了这招,但听得这知其说道:“言少侠,开始了!” 话音一落,少林“竹叶手”混合脚下“足射功”,刚猛袭来,知其不愧是少林高手,这一式上下其攻,手上宛若世尊拈花,飘逸中的刚劲路子若隐若现;足下却似横踢泰山,溅起一腿雪花,直打向言秋迟下三路。 言秋迟惊起而跃,下路“鸳鸯腿”和着“迷踪步”,化解了知其的“足射功”剑柄弯转,轻挽剑花,颇为吃力的卸下了知其的“竹叶手”。 言秋迟所用都是江湖上流传的普通招式,却是很实用。正所谓天下武功源自少林,又有人曰“少林武功学天下”。不论怎样,少林一脉武学博大,用江湖上流传甚广的普通招式,倒有同根溯源之意,更为方便的化解。 知其二话不说,又是一招急速打来,言秋迟斜剑去挡,知其却是换掌为拳,绕过宽大的剑身,手腕不可思议的扭转弯曲,击向言秋迟使剑右手。 扬浪眼尖认出那是七十二绝技中的“摩插功”,言秋迟左手也是穿插而走,封住了知其的凌厉一式,扬浪惊呼“拈花功”! 知其也觉眼熟,但细细思量才发现那不过是言秋迟在模仿自己刚刚使出的“竹叶手”,又似是而非,才被扬浪认为是“拈花功”。言秋迟轻笑,这少林的功夫简单而深邃,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虚招,每一招都是最直接的打击敌人,又不击其要害,当真是武学鼻祖!形式简单易学,其精髓却是难以一时领悟。 此刻言秋迟巨剑横陈胸前,以剑招如封似闭,护住前身要害,左手则是配合双腿,以拳脚功夫与知其以快打快。 知其年近花甲,却老而弥辣,身法游动的越来越快,少林七十二绝技,推山拳,霸王肘,分水功,柔骨掌,螳螂爪,等等。或是轮番使出,或是精妙揉合三两招同时打出,仿若流云闪过碧空,又似河水急过浅滩,迅速而霸道刚猛之极,又偏偏自有一种刚柔并济的宗师风范。 少林弟子虽都知这个师叔祖是“七十二绝技”的活秘籍,可谁也没见过知其这样完整流畅的使出全部七十二技,此刻掌声雷动,少林弟子脸上纷纷以自家门派武学为荣。 扬浪则是愈来愈摸不透言秋迟的实力,难道那家伙是遇强则强吗?无论知其是何等的刚猛迅速,言秋迟总是可以巧妙地躲过他一招又一招的攻击,而立于不败之地。 明眼人都能看出言秋迟的变化,包括正苦战的知其在内,初始的时候在自己一轮一轮的猛攻之下,言秋迟虽是闪避过了一记记凌厉招式,可是完全靠小动作惊险又略带狼狈地才躲过去。如果说言秋迟之前是捉襟见肘的不入流打法,那么现在就是让人刮目相看的大家风范。 言秋迟的剑影舞而动,绕住了整个身体的要害大穴。每一剑都让人觉得渊博浩瀚,好像是寻常武师教头都会使的“闲云野鹤”,可偏偏起手式不一样,所打要害也大相径庭。没人认出那是哪门哪派的剑招,也不知道他的下一剑会是怎样? 言秋迟这会儿心里才安静了许多,他又想到前几个月也是在这儿,被人围攻时,情急之下自己就突然领悟了无招与有招的武学真谛,无招立于不败,转而有招出奇制胜!而剑法一途并非讲什么无招胜有招,手中无剑心中有之也只是剑道的一小部分。对剑道领悟再深,也只是思想上的高手,同样会败给经验深厚的老剑客。环境,个人,剑招,心境,剑本身,都是使出好剑法需要考虑的因素。 而此刻在少林高手知其的紧逼下,言秋迟反而心静如水,随意使剑,看似无招,却偏偏也招招抵人要害。知其因为言秋迟奥妙且绵绵不绝的剑招而将七十二绝技完整绝妙地演绎,他自己也觉得对这些招数的精妙之处领悟的更深了。 而在旁观者的眼里,就像是两个宗门高手在切磋喂招一样,隐隐展现出的大家风度令人心折。讶异的是言秋迟太年轻了。 言秋迟感觉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内力有一种剧烈的衰退感,而知其还是稳若少林晨钟,快如飞鸟略空,自己的内力修为毕竟有限,怎么能拼得过一个内力深厚的少林老僧呢? “无招立于不败,有招转而为胜!”言秋迟心中暗道,瞬间鼓荡剑气内力,将知其震了一震。正是这一滞,言秋迟剑尖遥指东南云空,婉而卸下,直砍知其左肩,继而欺身向前,横饶剑身,欲平平抵住他脖颈。 扬浪看的清楚,这是一招再简单不过的“斜月横陈”,江湖玩儿杂耍的都会使,可在言秋迟手中使来,又结合此刻情况,让人不自禁的喝彩他此招的精妙无双。 知其温和一笑,双肩暴起,竟然直接将剑震的飞颤而起,又斜着脖颈,光溜溜的脑袋直接扭头向前! 扬浪叹息言秋迟大意了,果然,“嘣~”的闷响,知其以铁头功撞上言秋迟的前胸,这也是一招小和尚都会的一招,很简单,却是很实用。 众和尚都是笑逐颜开,为师叔祖自豪,可是, 同扬浪一样,大家马上变了清一色的惊讶脸色。 言秋迟前胸被撞,被一股大力紧逼后退,而他才退半步,就卸剑之力狠插入地,剑在地上划了一尺来长的深沟便止住。知其头倾向前还没收势,言秋迟以脚扫剑,剑飞而暴起直刺知其下颌。 这样的反击速度令在场所有人咂舌,目瞪而口呆,难道知其大师的那一技“头撞晨钟”对言秋迟一点儿影响都没有吗!甚至都没有令他短瞬的一滞。 此刻险而又险的局势下,知其显示出了高手的冷静素质,环手于胸,使少林拳起势“童子拜佛”,封住长剑去路。言秋迟的反击还没有完! 手持剑,借腰马之力,凝神聚气,用最原始的方式与知其正面相撞,这样也是为了将他的全部力道发挥出来。 “咣――” 围观众人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波冲击,而使身子摇晃,脚下踉跄,险些摔倒。 回看言秋迟和知其,两人已是相距数丈,遥遥相对,这一对阵,应该是平局。 ------------ 第六十八章 群雄纷纷至 “啪啪啪~~~——”扬浪鼓掌至二人中间,笑道:“知其神僧的功力超绝,而言兄弟也是毫不逊色啊~呵呵,好厉害!”他说着走向言秋迟。 言秋迟和知相互施礼,知其是对这个年轻人很欣赏,已经全然忘了此行的的目的,还真想再来打过。 言秋迟见扬浪向自己走来,轻声笑道:“我又发现了自己一个特质,呵呵,不服输!” “你那是倔驴子的蠢劲儿!”扬浪直接回敬道,“怎么样,伤的不轻吧?” 言秋迟笑着答道:“我也发现自己有点儿蠢了,”他说这话,嘴角就渗出了血丝,还是笑着续道:“我忘了不该跟他争个高低的,少林到底是佛家子弟,多少会讲些道理,待会儿人多了,哼,我就惨喽!” 扬浪无奈道:“你明白还那么卖力气干嘛?” 言秋迟看向知其,说道:“我要赢他!” 知其缓步走过来,赞道:“言少侠好俊的功夫,老衲敬佩!”言秋迟摸了摸嘴上的血迹,笑道:“大师才是厉害,晚辈吃亏不小喔!” 见他们二人惺惺相惜,扬浪心道:“那就干脆任他们胡乱扯罢了,也好让言贤弟多多调息一阵子。”念及于此,便道:“哈,两位都是高手,不相上下而已,诶,言贤弟,我又发现了你一个不错的特质。” 知其一愣,不知扬浪所说何意,言秋迟却是好奇问道:“什么啊?” “你有时候还挺风趣的,”扬浪答道。 “你别搞的跟我们在相亲似的,我的优良品质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言秋迟笑道,跟扬浪说话,他不自觉的就会很开心。 “哈哈哈,你啊?算了吧!大哥赶明儿给你找一个就是了~”扬浪笑道。 言秋迟马上回应:“不用,不用,大哥自己会去找的!” 知其是当真不知二人何意?两人胡乱侃着,不着边际。此刻那个先前的惠一僧人走过来,附在知其耳边,道:“师叔,崆峒派已经寻到了宝藏地点。” 言秋迟和扬浪两人只是不屑一顾的笑笑,他们自是知道这些都是华易朗的诡计,虽不知道华易朗到底要干什么?可蛤蟆是决计不会白白送福利给武林同道的。 “唉,不至于吧!我们都能听到了~崆峒彭掌门呵,他不管徒弟死活,被那金子给吸引去了~嘿嘿”扬浪看着惠一笑道,示意他声音太大了。 惠一耳根一红,怒道:“师叔,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拿回我少林的宝书最为重要!” 知其这才想起此事,也道:“嗯,言施主,我敬你功夫高强,也相信你拿我寺的书另有隐情,只要你交出来,我就既往不咎~” “师叔,方丈交代过要拿回去受审的~”惠一急忙提醒,知其摆手道:“这件事我可以做主,你带几名弟子去问问那崆峒的彭掌门,他还要不要他们崆峒派这些弟子的尸首了?” 惠一瞪了扬浪和言秋迟一眼,道了声是,转身离开了。 言秋迟看了看附近的残雪,和崆峒的尸体,道:“大师高义,晚辈感激不尽,只是那什么韦陀秘技,我没有,但我保证,一定找到此书,亲自送往少林!” 知其有些为难地说道:“言施主,那书上的功夫未必比言施主的好,只是那是本派祖师的手写本,意义重大,” 扬浪很和气的打断,道:“大师,那秘籍确实不是言兄弟偷的,~~” 知其正欲再言语, “七十二——哼哼,你直接杀了这两个小娃娃,不就得了吗?费什么话啊?” 这个声音怪戾之极,听来还在远处,话音刚落,就鹄越几步到得跟前。 是个廋的皮包骨的老人,一双鹰眼很是锐利,江湖上有几个人敢直呼知其为“七十二”的? 扬浪暗道不妙,怎么这个老魔头也来了,,那事情就混乱多了。言秋迟不知来人是谁,见他不是和善之辈,就没有搭理。 知其宣佛号阿弥陀佛,冷冷说道:“剑疤,你来干什么?” 扬浪也好奇的看着这个被知其称作剑疤的老人,等他回答。很多人都知道,一代大侠成东紫,剑术通神,却偏偏有个恶名远扬的师弟,成东紫泰山顶上清理门户与师弟战,两人相斗五百回合,成东紫一剑刺穿其肩胛骨,他未死而逃,江湖上人人震惊其实力,呼其名剑疤! 剑疤冷然一笑,嘿嘿道:“人老了,得准备点儿棺材本儿,中原镖局重金请我来杀言秋迟,呵呵,还说有大批金子等着我,,你们和尚该不会跟我抢吧?” 言秋迟冷哼,问道:“呵,中原镖局又怎么了,言某何时得罪了他们?” 剑疤和转眼看向言秋迟,扫到他那柄巨剑时,眼睛立时亮了,自语道:“哦,还有把好剑,此行不错,不错,”他根本就没把言秋迟放在眼里,好像他来了,言秋迟就已经是个死人一样,傲慢显而易见。 言秋迟身子高大,此下也是瞥眼别处,道:“还真有些狂妄的讨厌家伙~”语气一样的轻视傲慢,混以寒风雪地,蔑视剑疤的意味同样显而易见。 扬浪吞了口唾沫,这言秋迟是真不知剑疤的厉害啊,当年甚至传言成东紫就是因为泰山一战才隐遁消失的,剑疤的实力难以估摸!而言秋迟竟然这种语气,真是有些托大了。 “啊呀,还有小辈儿这样说话的啊,那你就先自刎,我会留你全尸的。”剑疤看着言秋迟,很认真的说道,却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言秋迟回眼,正面相视,鼻息轻哼,冷冷回应说道:“敬重你是前辈,可你难道连这种‘话说的越狠的家伙,死的就越惨’的江湖逻辑都不懂吗?我可能打不过你,但绝对配做你的对手!” 扬浪心服言秋迟,果然是一个好强的家伙啊! 知其心中也是暗赞,他自问没把握与剑疤一战,可是他佩服年轻的言秋迟之勇,他知道这不是年轻人的冲动,而是一个高手的自信! 剑疤颇为诧异的仔细扫视了言秋迟一眼,除了身材高点儿,相貌也算是俊气,倒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他将言秋迟自信骄傲的神色看做蠢气。哼道:“那你就来几剑试试~” “华山蒋劲朝来瞧热闹~”有人高声报道,打断了剑疤的话。 马上就是一阵纷杂的马蹄声,纵身略掠空声,各大门派纷至踏来。 “青城常海——” “中原镖局——” “衡山陶泷——” 不多时就热闹了起来。 —— 扬浪庆幸武当还没来~但也眉间隐忧,为言秋迟担心。 ------------ 第六十九章 一剑西来诀 言秋迟尽量使自己站直了身子,卓立寒风之中,傲然淡看一切,扫视了形形**的江湖众人,对他们的愤怒和鄙夷嗤之以鼻,他们多半是刚刚赶来的,带着戏谑瞧言秋迟与剑疤的即将对决。 扬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如是被围攻了,他可以帮言秋迟,与之并肩而战,可如果这些狠角色要单打独斗,自己就不能做什么。 据说中原镖局的一趟很重要的镖被劫了,损失巨大,他们就把矛头指向了言秋迟,还重金请来了隐遁江湖多年的剑疤助拳,扬言要将言秋迟千刀万剐。事实上,中原镖局损失的只是第一镖局的面子罢了,他们把言秋迟杀了,杀的很惨,那样就多少挽回了面子。 知其眼见言秋迟要和剑疤大战,觉得颇为不妥,这两人的名声都不太好,一帮江湖大派看两个恶人的相争,实在不符合江湖道义。 “额,剑施主,言施主欠很多帮派的解释,你贸然出手,不太好吧!”知其双手合十,说道。 立刻有人应和,叫道:“是啊,言秋迟和我华山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的命该留给我们华山才对!” “他的人头我们青城要定了!”“衡山誓杀言秋迟狗贼!” “闭嘴~”剑疤很不耐烦的说道,声音不是很大,却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里,而且还感觉耳膜略微发麻,脑袋一时昏愕。好强的内力!众人内心惊呼。 果然寂静了许多,却突然有人叫道:“王镖头,剑老前辈是你请来的,那也就是代表我们江湖同道了,是也不是?” 中原镖局的总镖头王黑之见问话之人是青城派的常海,便笑着回应道:“常老哥说的是,我等名门正派均与言贼有怨,何不干脆再找一个武林公敌让他们相争,横竖我们都不会吃亏。” 王黑之声音压着,也是不想让剑疤听到。这边的华山,衡山,等派皆是含笑称赞王镖头妙计。都顺心地看向了那边。 知其也不好再说什么其他的话,就带领少林弟子站在另一边,与其他武林同道相对而立,这边的几个掌门或是门派代表,都遥遥向知其施礼,表示对少林的敬佩之意。知其也一一还礼,扬浪很不显眼的站在少林这边,忧虑武当,也忧虑言秋迟。 言秋迟和剑疤被两方夹在中间,剑疤怎么会听不到王黑之的话,他也是一把年纪了,又岂会真的去追求什么财富地位?唯一放不下的只是师兄的剑法,王黑之说言秋迟的剑法奇特,颇有成东紫当年的风范,是以剑疤才会赶来看看言秋迟的剑。 剑疤知道这世上有很多高手可以打败自己,但决不允许有人以剑来打败自己,除了消失的师兄成东紫。他要追求剑道上的绝对第一!所以他来了。 入冬已是多时了,这漠北的气候最能反映冬天的沉静肃杀,白雪可以掩盖一切生灵的杀戮,朔风可以呼啸吞没一切的惨呼哀嚎。 半日前还是白茫茫无边际的沙漠雪原,此刻这附近却已是颇染血迹了,还伫立了很多人,很多来要自己命的人。经风一吹,寒彻心底,言秋迟觉得很不舒服,因为他成为而且是被迫成为了武林公害,更可恶的是他自己完全知道内幕,却也只能很明白的被诬陷致死。 若不是他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兄弟扬浪,还有个和蔼的老前辈欧冶子,两个可爱的妹妹陌儿和小玲。呵――这样算来,言秋迟笑了,喃喃自语:“呵,不少了么?我该知足了~”言秋迟还想起了小野,却又不敢去想,他实在难以揣测自己跟她娘亲的事会让小野有多恨自己? 剑疤颇为讶异了一番,这个年轻人还真是有点儿师兄的风范呢!临危不乱的气度跟师兄真是好像啊!剑疤甚至在想他是不是成师兄的徒弟,看他持剑淡然的样子实在太像了。 围观众人不自觉的放慢了呼气,他们觉得将会有场大战开始,成名已久的高手剑疤和江湖新秀言秋迟的对决,颇为相似的是两人的名声趋势都差不多,由初期的侠任义士变为人人痛恶的恶贼。 年长些的掌门前辈之类的人物都知道,剑疤曾经是和成东紫齐名的江湖侠少,可惜后来坠入邪道,沦为武林败类。而言秋迟则是敢与蛤蟆斗的年轻英雄却也道德沦丧,是个恶贼!所以很多人甚至是搓着手带着戏谑的意思看两个恶贼的战斗。 剑疤还没露出剑,言秋迟已是长剑横撇,让人觉得高深莫测,无法辨别他的路数师承。 无形之间的压力让围观者突觉风静雪止,天地肃然,言秋迟和剑疤之间蕴荡的劲气内力,在寒空气流的显现下,可以隐隐窥见千丝力道在二人之间舞动着。 言秋迟有些憋气的吃力,剑疤给他的是内力修为上的压力,而自己终究太年轻,内力修为怎么是剑疤的对手?他向前虚踏一步,剑锋微偏,锋刃处的晃影直刺剑疤。 剑疤眼睛不眨,他强忍住刺痛,漠视言秋迟,不能让他主场这次的战斗。他怎会不知言秋迟是想借自己眨眼的一瞬,而迅速出剑?剑疤本能地破了言秋迟未使出的一招,心里马上又颇有后悔,如果让他随便使剑的话,更能看出他与师兄的联系吧? 那就自己全力一剑,看他如何抵挡?剑疤心里决计好,右手向后西方提起,手里却是空若无物。灰蒙天色和洁雪千里让人一瞬间有种他手上氤氲出了剑气的感觉。 言秋迟知道剑疤要出手了,他紧了紧手中的迟野剑,暗淡古墨色的巨大剑身,竟然一抖而现光华,剑尖所指处的雪地,奇异地露出了沙土,那剑上的热量直接把厚厚的积雪给融化了! 一时纷然骚动,那些剑派如华山,青城之类的,都拿言秋迟教诲弟子说他年轻却武艺高强,但是道德败坏,要门下弟子务必做好文武功课。 剑疤冷笑,言秋迟还是没有完全领会剑道,剑乃百器之神,真正的高手是不会让一丝一毫的内劲浪费在外部变化上的。积雪消融。那就说明他的剑浪费了热量! 言秋迟还只是斜持巨剑,仍旧没有动作,他在等剑疤动手,不是等他出剑,而是等他出手,言秋迟得由他的出手来判断自己是应该全力防守还是以攻为守? 有一种不加渲染的寒意直接,顺着洋洋而撒的雪花翩跹而至肩头,还有些滑落剑身上,飘缕青烟,转瞬不见。言秋迟看到剑疤嘲讽似的笑凝滞时,觉察到了这样的寒意,心神更是专注一起了,眼不眨地聚力凝视他的右手。 剑疤凝滞了笑,不是因为他要全力出手了,而是因为惊讶,当然不是惊讶言秋迟,他没把言秋迟放在眼里。 他诧异是因为嗅到了纷纷而撒的雪花中有幽香散发着。他知道自己头顶上落下的千片万片雪花中,有的是真的花~是真的含有植物草本类的清香白色花瓣。 “那就是这个小子倒霉了,我就全力出一招吧!”剑疤心中暗道,只一招,更能爆发式的发挥自己的实力,也能很好的验证言秋迟与师兄的关系。 只消一剑――此剑西来而杀! ------------ 第七十章 一剑之威2 剑疤西指的手,像是触到了什么似的,轻微的晃了一下,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言秋迟呼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自语道:“好啊,那就来吧!” 静则肃然到天地变色,犹自岿然不动~ 动则犹静,迅疾而闪,瞬时间息,犹若未曾动过分毫―― “一剑~~日夕” 大家闻得“叮――”一声脆响,听得剑疤仿若轻声自语的说出了剑招的四字之名“一剑日夕”。 见到的却只是两道长长的衣袂之影在光华中,绚烂闪目而撞,残影还未消逝,声音才刚刚传出。 那些功力高深的掌门人们都见识到了剑疤的速度,在他说出“一剑日夕”第一字时,他已经急速的与言秋迟遥而相触了,接着是利器相撞的“叮”声脆响,随之而来是那四个字的后三字。 惊人的速度,两人急速而掠起的遮掩风尘,随身影停止而风雪归位,渐渐清晰 可见。 言秋迟巨剑抵在剑疤和他自己之间,神情寞落,嘴角和脖颈处衣衫上尽皆是斑斑血迹,翩翩雪花无情而坠,散落于两人中间。 言秋迟身子倾着,迟野巨剑挡住了致命的那一剑,言秋迟这才能看到剑疤手里的剑,细弱游丝,就是一根稍长的银针罢了,可是就这柄细剑带来的力道将自己五脏六腑震 得翻滚不止,几欲作呕。 “你不是师兄的徒弟?”剑疤鼓足劲气震开言秋迟,言秋迟身子后仰,踉跄几步才勉力站稳,扬浪惊呼,欲上前扶住,却被知其拉住了,他们的决斗还没结束,旁人不该 参与的。 剑疤赢了就是他中原镖局的面子挣回来了,王黑之大喜。高声叫道:“还望前辈直接为武林除害了!” 马上有人应和道:“为武林除害!”“杀了他” “杀了言秋迟!”“杀言贼!” “杀了他!” 言秋迟笑,嘲讽一切的笑意,当一个江湖人被全武林抛弃喊杀的时候,他只有苦涩的嘲弄自己了,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猩红鲜血。凉而且苦。 剑疤不屑一顾,那群自命名门正派的家伙数十年前也是这样对自己的呢!鄙夷的神色不经意就流露出来。却感到了异常恐怖的灼人眼神。 “都是一样的鄙夷~他们都一样――”言秋迟自言自语,他做乞丐也是被那些富家公子施以这样的鄙夷神色,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的待遇!他不知道剑疤鄙夷的对象并不是他。 周围的喊杀声就是对自己的轻视和鄙夷,他们肯定多少知道自己只是替罪羊罢了。 将怒火一股脑地撒在了羊羔上,就好像杀了真正的恶狼一样有面子。这就是江湖的恶心之处――这种腥臭会在很多时候掩盖住侠过留香的幽兰之气。让多少江湖人士,白发身老于江湖,迟暮心死于江湖。 喊杀声和记忆里的街市卖叫声,贵族公子,千金小姐对自己乞丐弟兄的不屑一瞥,交织而混乱。言秋迟的眼睛渐渐发红,残忍而嗜血。 剑疤全力一剑,虽是被言秋迟接住了,可剑疤也断定言秋迟与师兄并无关系,对他也没什么兴趣了。现在见他对自己怒目而视,也是回以“战便战”的意思。决定一击杀之罢了,免得耽搁久了,会撞见那些人。 喧闹声立止―― “咣――砰――”的闷响, 席卷一地风雪,逆转漫天雪落之势,言秋迟提剑而上,又迎上剑疤。 两人 怒而对视,倏地分开,剑疤颇为吃惊这年轻人的爆发力之强。他强压住下盘,才稳住脚跟。言秋迟也只是双肩轻颤,紧握剑柄的手滑落下了滴滴血迹,渗入沙土,血染黄沙。 剑疤恼怒,那就顺民意直接结果了他吧!遥视言秋迟,他自己不知道,更大的原因是他隐隐觉得,这个年轻人在剑术上的未来很有可能会超越师兄更别说自己了。 脚下生烟,惊起一腿残雪,还有若有若无的清幽之香―― 除了扬浪有些绝望的扭过头去外,其余人则是多少带着点儿看好戏的心态,注视着剑疤怒杀言秋迟的桥段。 “啊――”有人惊呼―― 剑疤闪电般迅速地奔向毫无抵抗之力的言秋迟时,他头顶上的雪花莫名其妙的更浓厚了,那未必还是雪。 模糊的雪幕中,大家瞧见了一个粉红色的纤细身影缠住了剑疤,在间不容发的间隙,她曼妙纤细的腰肢竟然穿梭于两人中间,这样的轻功身法的当真是妙绝之极。 正如雪花一样,柔弱无骨的纤细飘荡,入隙清婉而悠扬。言秋迟闭眼,突然嗅到奇怪淡雅的异香,再睁眼时,就看到了这个女子整个身子像藤蔓一样绕住了剑疤。 而剑疤的强劲剑势竟然被他这柔弱身子给化为无形了,言秋迟大为不解,这个突然出现从天而降的女子会是谁?为什么要救自己? 很多人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扬浪则是长舒了一口气,急忙上前拉过来言秋迟,笑道:“你捡了一条命啊~哈啊哈――” 言秋迟还在发愣,随口回应道:“是吧?也没什么用?没什么意思!”这倒让扬浪也是一呆,道:“额?这话是什么意思?” 言秋迟不在答话,看向救了自己的那个神秘女子,浅红粉色的衣饰,纤细的柳腰,让人不自觉猜想她必定生了个国色天香的脸蛋儿。 “剑疤~你为老不尊啊!”这女子轻功步法卓绝,绕着剑疤身子飘摇而舞,细细声道。 “这又关你花影门何事?你赶紧滚~我见着恶心!”剑疤怒道。 围观众人心里一明,是啊,难怪是哪儿的女子这么厉害?原来是花影门的~ 言秋迟皱眉,不知道花影门是何门派?扬浪见状,解释道: “花影门和少林武当一样,都是护国的教派,只是该教会只收女弟子,其教址也从不允许男人进入,花影门的传统是为女子伸张不平之事,也很少在江湖公开露面活动,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为何而来?难不成这儿有什么采花大盗之类的恶人?” 扬浪说着,看向了言秋迟,拉下脸。道:“那就是你喽,呵,在她们眼中的臭男人啊,哈哈!” 言秋迟想到自己被冤枉的罪名,还真有几起是采花贼的勾当,可是就更为疑惑了,那为什么还救自己呢? “大哥有危险,你还笑得出来么!” 看言秋迟疑惑的样子,扬浪道:“救你是为了杀你,真的就逃不过了吗?”扬浪声音有些低沉了,他很为这个结识不久的兄弟担心。 ------------ 第七十一章 妖惑如梁媚 自剑疤西来一剑,言秋迟受伤不轻,继而言秋迟反客为主,主动攻出一剑,两人都有被逼退的迹象,马上又是突然出现的一个粉色衣着女子。这样的突变和精彩让江湖众人一时还未反应反过来。 言秋迟听扬浪说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也是来杀自己的,便凝神瞧过去。 那个窈窕的身影飞纵腾挪,始终绕着剑疤转,剑疤怒声呵斥道:“花影门就来你一个吗?换个人来!” 这女子咯咯娇笑道:“呵呵呵,剑叔你别有所指吧?偏偏我师父她今儿个没来啊~您说怎么办呢?”她说着话,身影步法更快了,残香片影在她周身酝酿,一时迷炫众人。 更有好事者对其指指点点,大家对花影门的了解不多,也只有那些同为护国九教的门派掌门在每年的九月重阳相会金陵,才知道花影门的掌门是一个叫做尘柔的女子,至于其他信息就不知道了。 剑疤好像很愤怒的样子,出招越来越凌厉,那女子有些难以招架的势头,马上就有人低语这剑疤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该让着小辈儿,更何况还是个女娃儿。 “梁媚!你再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剑疤的粗犷声音带着愤怒叫嚣道。 这个叫做梁媚的女子娇嗔道:“剑叔你敢,我师父可是很疼我的喔!” 众人只觉这女子声音娇媚,身材也是窈窕纤细,只是瞧不见到底是一张怎样动人的小脸儿?于是乎对剑疤的叫骂声越来越多,纷纷对那叫做梁媚的女子起了怜惜之意。 “梁媚。你别在这儿恶心你剑叔了好不?”剑疤的声音竟然有些沉闷,似乎真的有种哀求之意了,让众人大为诧异。 言秋迟和扬浪面面想觑,不知这梁媚到底在干什么?很明显她和剑疤是旧相识,为什么还要打那么久? 众人诧异大惑之间,剑疤高喝一声,以强劲的内力硬生生地震开了梁媚,在众人的一片惊呼中—— 梁媚身子斜飞而出,宛若枯叶无依,直直坠落,眼看要重摔在地上。却似破茧为蝶,纤细窈窕的身子在腰肢轻扭下,飘然而落,玉足轻掂,俏生生立于雪地。 少林众僧到底是久居寺中,没什么反应,只是扬浪和言秋迟对视相望,两人虽是容貌不同,惊呆的样子却是都长大了嘴巴,一般无二的被吓住了。 由于梁媚是面对着言秋迟,扬浪,少林这边的,背对的那面人都是翘首以望,希望可以一睹仙颜。 剑疤见状,高声叫道:“王镖头,这儿恶心人的东西太多了,老夫就先走了!”说完,也不等王黑之挽留,径直飘身而去,他所说的恶心之事一是金钱,二是梁媚。 王黑之看剑疤远去,还是假意的朝他去处拱了拱手,毕竟他也是轻而易举地把言秋迟打了个重伤。 “怎么,言少侠,不至于眼都不眨地看人家吧?”梁媚声音酥软,笑着说道。言秋迟尴尬的笑了笑。 扬浪则是大咧咧地几步跨来,直接将手搂住了梁媚,后边一干不明就里的各门派弟子纷纷轻声暗骂是哪个混小子敢直接就搂住人姑娘了? “兄弟,你这爱好可以晋级为癖好了,啊,咳咳咳。”扬浪声音不大不小,恰巧给大家伙儿都的一清二楚。 兄弟?这女子是男的?男人! 梁媚轻轻将扬浪的胳膊拿开,冷冷说道:“公子真是,我是男的又怎样?跟你很熟吗?你这样可是很不礼貌的啊!” 言秋迟仔细管观察了梁媚一番,诚然是一个俊俏的年轻公子哥儿,可却是有很显然的画眉凃唇迹象,若不细看,见他腰肢纤细,服饰也是淡粉色的女儿家装束,声音更是甜美可人,却是美貌堪比仙女,但毕竟还是有难掩的男子气息。不难辨别出来他的性别。 扬浪嘿嘿一笑,道:“那梁公子,梁姑娘,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花影门来此地的贵干呢?” 梁媚只是盯着言秋迟,轻声回道:“自是为了言公子而来——”他声音虽是依旧含媚气,却能听出是男儿身了。言秋迟这才感到稍许正常些,问道: “我言某人,不知哪儿得罪了花影门?” 这会儿对面站立的群雄有些骚动了,有人高呼道:“我们的仇还轮不到一个不男不女的人来报!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对!这个死人妖,滚一边儿去!”“杀了言秋迟!” 言秋迟见梁媚妖娆转身,顾盼之间还真种女子都难及一分的妩媚,似青楼柳坊前的花魁俏立,梁媚叉腰望着那些气势汹汹的江湖豪客。立时安静了许多。 这长相妖媚的男子眉宇间竟有鼓难以抗拒的威势,梁媚哼声冷笑,缓缓说道: “蒋掌门,你激动个什么劲儿?那柄烂剑‘吟龙’都快锈没了吧?丢了就丢了,那么在意干什么?昔时有华山之祖持吟龙剑无敌,如今他已仙逝几百年,你们后人又没什么出息,即便剑还在,即便它还是锋刃如初,在你们一帮废物手里有个屁用!” 蒋劲朝脸上一红,愤怒之极,这人竟然将自己镇山之宝“吟龙”剑说的一无是处,还侮辱华山弟子,他岂会不恼,周边的其他门派都是笑出了声,嘲弄华山派。 蒋劲朝正欲动手,梁媚拂手一指,对蒋劲朝笑道:“蒋掌门别先发火,你瞧瞧他们泰山岱宗的人笑的多欢,我给你说说他们的故事~” 听了梁媚的话,蒋劲朝还真的就放下手,看看岱宗的大弟子左展,又将注意力转向了梁媚。 梁媚果然续道:“唉,岱宗比你们华山还可怜呢!好好的宝刀‘神煞’被盗了,呵呵,也活该啊!你们岱宗除了几个老家伙外,也没人能舞得动那么大的刀吧?哈哈,自己人不会使,那就让能人拿去呗,也没什么错吧?” 他这一番话,更是让除了岱宗的人外,纷纷笑了起来,左展代替泰山前来,年轻气盛,跳出来就要动手。但想想不能只让自己这边被嘲笑了,就笑道: “梁兄说得对,只是你们花影门都是这样的不男不女,实在让尘柔那个老女人难以消受吧?” 他出言侮辱花影门的门主尘柔,也引得一阵哄笑,左展得意的看向梁媚,瞧他如何作答。 梁媚笑道:“我会把你对我门主的相思之情如实转达的,你在熬几天,等我门主过了花甲大限,就去岱宗找你,呵呵。” 这下群雄轰然大笑,言秋迟和扬浪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尘柔都是近花甲的老太婆了,梁媚还把不过三十几岁的左展和她扯上关系,实在好笑。 左展面色一红,正待骂人,梁媚笑道:“您老人家先等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他说着,也不再瞧左展,而是看向青城的常海,径直续道: “常观主,您来凑什么热闹呢?言秋迟那狗贼跟你青城有什么干系?——” “本道见不惯言贼横行无忌,——”常海抢话说道,可梁媚不缓不急的接着他话,说道:“所以就来为武林出棉薄之力了吗?这样谦逊又显风度的说辞,观主你不觉得太老套了吗?干脆直接说,你进赌坊青楼欠了一屁股债,所以就来搞点儿钱还债吧!” 常海被梁媚说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反诘,只是气呼呼的瞪着他,梁媚微微一笑,莞尔又道:“诶,还有啊,你可以说你特别爱老婆嘛!不愿开口要钱,就自己来挣些私房钱了,这样的说法也很好嘛!不丢人,怕老婆咋了?呵呵,是也不是?” 梁媚几个谈笑间就把青城华山,泰山三派说的一无是处,知其合十双掌,轻呼佛号,言秋迟和扬浪一样是惊呆叹服他的狠辣口齿。 看梁媚眼睛眉目流转,在人群中收索着什么?估计还要有哪个帮派要被他口伐了。 ------------ 第七十二章 闹剧之后的 扬浪附在言秋迟耳边,笑着问道:“你猜这个梁公子接下来会说哪个门派?”言秋迟狐疑的看了扬浪一眼,道:“你知道吗?” “崆峒――”扬浪回答道,梁媚也是同样说出了这两个字。 群雄同言秋迟一样好奇地看向了梁媚,听他说下文。 梁媚清了清嗓子,环视一周,缓缓说道:“崆峒的彭达阳没来吗?呵,人家女儿都被奸杀了,还不着急,可真是跟恒山的仙姑一样有定力啊!恒山四名女弟子被侮辱,人恒山的静时仙人是全力追查凶手,没来此地凑热闹,崆峒一个女儿就引得彭掌门亲自来此地啊~真是,啧啧――” 众人听他这话,也是面面相觑,扬浪和言秋迟合十双手,请开了少林的一干弟子,群雄这才瞧见了那边的崆峒弟子尸首,已由于天寒的缘故,尸体的血迹化冰凝固在雪原,触目惊心。 梁媚淡淡笑着,群雄关心的可不是崆峒派死了多少人,而是崆峒的掌门和几个大弟子哪儿去了?马上有人大叫起来:“彭老贼不顾女儿血债,去找那什么宝藏去了,大伙合力为武林除害,再去找崆峒算账!” “对~立刻杀了言秋迟!杀了他~找崆峒算账!” 立时沸腾起来,纷纷放恶言立诛言秋迟。言秋迟派了拍沉闷的胸口,五脏六腑还是很难受,剑疤给他的重创还没有消失。他冷笑着,提剑,傲然相视群雄。 扬浪一晃神,奇香袭来,言秋迟也是一时大惊,梁媚已经飞身而至,直接出掌,言秋迟巨剑相格,问道:“梁公子明知我是被诬陷的,为何还要杀我?” 梁媚怒目相视,答道:“江湖上的蜚语流言,没有什么证据,但太后的事,哼,你还要狡辩吗?” 花影门是护国九教之一,其很少在江湖走动,也不用参军,它的职责就仅仅是保护皇室后宫,柳弱被污的事虽不会传遍江湖,但整个朝野自是都知晓。郭宇只有派出花影门高手,顺满朝文武之意,诛杀言秋迟,为太后报仇。梁媚在此地就是此意。 扬浪不知其事,狐疑看向言秋迟,道:“还有什么情况?”言秋迟吃力招架住梁媚凌厉的一腿,回道:“有空再说,你先挡住那个青城的常海老家伙――” 这个时候,梁媚对上了言秋迟,少林弟子没有知其的围攻命令,就后退几丈观战,那边的群雄蜂拥而上,青城派跑在最前边。 扬浪点头,不说废话,迎上了常海,常海看扬浪脸生,也不管其他,上来就是一招很辣的青城剑法“斜杵天狼”。口中骂道: “哪儿来的野小子?赶紧滚!” 扬浪空手绕过白刃,化解了这一杀招,暗道:“这青城常海小人一条,上来就是杀招,真是阴险地不要脸!梁媚说的倒是很对~” 言秋迟有些吃力的与梁媚周旋,总感觉有异香萦绕五官,有种暖意丝丝入肺,很舒服也很诡异。 “梁公子,无论如何感谢你相信言某,那些江湖人士,群雄大帮,在言某人眼里,抵不过你一人明理――死于你手,言秋迟心甘情愿。”言秋迟真诚说道,方才梁媚出言将几个大门派侮辱一番,让言秋迟自是感激不已。此下这番话,却是很真诚的语气。 梁媚轻轻一笑,正欲答话,蓦地头顶高空炸起惊雷,五彩飞丝自空而落,在灰蒙蒙的天幕背景下,显得格外娇丽夺目。大家愣了愣,旋即恢复,这也只不过是哪个门派的联络方式罢了。 梁媚回望天空垂下的五彩飞丝,又浮现笑意,道:“言公子,哼,你死在别人手里也一样,我就先撤了,祝你好远之类的话,我还是说不出来呢!” 梁媚话音未落,几个起伏,踏过群雄头顶,径直就疾身而走了,言秋迟大为不解,方才它那一番话也让言秋迟云雾迷惑,语调诡异,根本听不出来他是想让自己死还是想让自己活? 发愣间,一个华山的弟子使“绝壁劲松”一招剑势,偏锋而刺自己,言秋迟晃了晃脑袋,总感觉有种挥之不去的异香萦绕着。巨剑横陈,,化解了这招普通招数。 至于梁媚,言秋迟没工夫去想,只当他是本性阴柔,语气本就怪异罢了。渐渐地,扬浪和言秋迟被逼至一处。 面对岱宗,华山,衡山,还有青城,中原镖局,以及一些中等下之的门派诸如流水帮,断虎门,齐天楼等等数千人。少林还在远观,没有动手。 扬浪和言秋迟抵背相靠,把自己的后背空门交给兄弟朋友,可以更全力的使出浑身解数来。 青城常海和岱宗泰山的左展相视轻笑,异口同声叫道:“少林知远大师,是不是该代表少林为武林除害呢?” 知远口宣佛号,他看言秋迟年纪轻轻武艺高强,作为少林武痴的他自是不忍心出手,况且他自己也有些怀疑方丈所说的秘籍被盗之事,不想冤屈了年轻俊秀的言秋迟。可还是逃不过江湖纷纷之口,只能命令少林弟子也参战。 言秋迟高声叫道:“知其大师快来,言某要与你再战!”扬浪黯然,这次的劫是如何也逃不过了,所幸我武当还未赶来。我还能为言兄弟做些事。 扬浪还有点儿感到难得的是,这样的生死之诀来的已经很晚了,经过了些闹剧一样的怪事,彭达阳突然离开,剑疤出现搅局,梁媚匆匆神秘而来,又急急诡异而去。 该来的还是来了,朔风透骨而寒,天色灰蒙而诡。言秋迟巨剑激舞,接住了衡山陶泷,和大部分衡山派弟子的攻击,扬浪则是和青城派斗在一起。 知其黯然参战,言秋迟刚刚那句话,分明就是不让自己为难而说的,他越来越不信一个几乎参悟天之剑道的年轻高手做出那么多淫邪恶事? 就连少林自己,知其都有愧对佛祖之意,因为方丈示意得带回些人事来给罗汉重塑金身,怅惘天地灰蒙,知其感觉,也许武林浩劫,天地动荡就在此刻之后了。 梁媚步法紧凑,速度奇快,他要赶紧见到师姐星雨,他不确定那个斗笠老者和那个中年男人不会伤害师姐。 师父尘柔派师姐和自己出山调查一下言秋迟和柳弱的事,他们一路追至沙漠,却遇到了一个神秘的斗笠老人,还跟着一个中年的黑衣男子。 这两人武功出奇的高,行事也是很诡异,二话不说就制服了自己和师姐。要挟自己去对付言秋迟,反正是奉师命的,在星雨被挟的情况下,梁媚就还算乐意的听了斗笠人的要求。 看到那远处高高沙丘站立的三人,两个男人身形,皆是黑衣裹身,还有一个稍微瘦削高大的人带着斗笠,旁边还站着一位素以红袖的女子,正是星雨师姐。、 见此状况,梁媚放心很多,又加快了步子。 ------------ 第七十三章 战与花影杀 这个素色衣饰的女子清丽照人,沙漠雪原的灰蒙蒙低沉天空之下,她俏丽而站,光彩可鉴,倒是给这沉闷的地方增了不少彩亮色。 旁边的两个黑衣男人虽是绑架她的凶手,可这女子独特的气质总会让人觉得旁边的人是两个保镖罢了。 梁媚见着师姐好生生的并没受什么伤,喜道:“雨师姐~还好吧?” 星雨闻言抬起头来,却是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斗笠老者和脸如刀削的中年人,见他二人并未抵触,也是笑了,当真是笑靥如花,答道:“小媚,我没事儿,那毒药你给言秋迟那狗贼服下了吗?” 梁媚点头应是,便去解绑在星雨手上的绳索,还不时注意一旁的两个男人,担心他们突然违反约定的出手。 “呵,我家老爷说的话好会不算数吗?你既然完成了任务,我们自是不会再为难你二人~”说话的人是那个脸部瘦削的中年男子,正是蜜蜂,他所指的老爷自然是华易朗的师父,神秘的斗笠老人。 “是吗?你家老爷可比那帮愚昧的人狠多了,直接给人下毒,啧啧,言秋迟是肯定活不下去的,你们何必多此一举呢?”梁媚说着话,解开了星雨师姐的腕上绳索,心疼的看着勒痕,眼睛里满是关心。 “小媚,反正我们一样是为了杀言秋迟而来,他怎么死,我们就不用管那么多了,你收到我们的信号弹时,是不是已经得手了?”星雨皱眉问道。 梁媚嘿嘿一笑,娘里娘气的回答道:“可不是吗?我早就下了毒,再多呆会儿,我就直接能把他给杀喽,可看到你们的信号,担心师姐出事,就立刻赶回来了。” 蜜蜂是暗黑组织的杀手,好歹训练有素,可依旧受不了,这个叫做梁媚的男人怎么会媚惑至斯?星雨是早就习惯了,笑道: “呵呵,小媚没受伤就好,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走吧!” 星雨和梁媚看向了斗笠老者,他还没有说一句话,沉默让他给人更大的神秘感和压迫感。二人受大师父尘柔之命给皇室效力而追杀言秋迟,追至此处,就遇到了这奇怪的主仆二人。 斗笠人不动分毫,只是发出了略微苍老的声音,道:“尘柔,水月二人,你们就代为问好了,那天机卷所载宝藏,你二人就不用想了,速速回去吧!” 梁媚和星雨俱是一惊,花影门的门人在江湖上几近绝迹,能叫出两位师父名号的人势必是前辈名宿了,当下拱手道:“不知前辈名姓,晚辈该如何转告二位师父?” 斗笠老人呵呵一笑,说道:“只是故人,他日会去重影山,万花谷拜访的。” 此言一出,两人更是讶异到极点,世上除花影门外有几人知道重影山,万花谷这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呢?梁媚和星雨相视疑惑,便要再问,蜜蜂却道: “二位,我家老爷不想说名讳,你们非要问的话,估计得去查查生死薄了~”蜜蜂语气阴沉,声音冷酷,不可反驳的语气,还带着老管家的阴险之意,让两人不敢再问下去。 斗笠老者不再说话,梁媚和星雨只得拱手告辞。蜜蜂见二人远去,才松了口气,他自问刚刚的老管家角色,演得还不错。便望向斗笠老人,希望可以得到应有的赞誉。 “蜜蜂,你可以成为七星级的杀手,也可以成为星王,可是再高的境界,你不可能了~”斗笠下的声音缓缓传出,让蜜蜂有些失望,这一路上自己都在做些奇怪的事,跟之前杀手训练的内容大相径庭,有些时候,蜜蜂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在被当猴子耍着?可是想起华易朗对此人的尊敬态度,又不得不说服自己去做那些斗笠人吩咐的怪事。 大漠北风吹来寒意和血腥之气,却怎么也吹不开蜜蜂的疑惑不解和不能晋级高等杀手行列的悲哀。 —— “扬浪小弟,大哥挨了一拳三掌,两剑一刀,你呢?”言秋迟浑身血迹,赤红着双眼,声嘶力竭的高声问道。 言秋迟被几个掌门轮番而斗,身上已是衣衫尽碎,血染周身,若不是知其大师那一掌留了力道,,他当时就毙命此处了。 扬浪也好不到哪儿去?偷空摸了一把脸上遮住视线的血迹,提气回答道:“哈哈,差不多,大哥我是三刀,四掌,一脚,额,还挺舒服的~” “呵呵,你比我惨,我该是大哥才对——”言秋迟大笑道,一挥巨剑,有棍扫千军之势,逼退数人。 “妈的,这两个混蛋,大家加把劲,一口气给结果了,彭达阳那个老家伙可是贪心的紧呢~”衡山陶泷高声骂道,招呼泰山的左展,两人同时攻向言秋迟。 扬浪一掌震开王黑之,横踢腿踹死了一个小喽啰,高声应道:“这个要看看咱谁赚得多了?哈哈,怎么样?” 言秋迟知他意思是既然必死,那就多捞几个本钱下去黄泉路上继续欺负。便喜道:“好啊,大徒弟值十个小弟子,掌门价值三十个,如何?” 陶泷和左展就在言秋迟身侧,手上脚下都没闲着,此刻见言秋迟在自己二人的紧密联手下,还多嘴多舍的说个不停。怎么会不恼,手上掌剑翻飞,刀拳齐下,将言秋迟逼的步步后退,距离扬浪越来越远。 初时二人还是相背作战,可是渐渐就被打散开来,被分割包围。扬浪侧身闪过王黑之的一拳,生生抓住蒋劲朝的剑,扯开怒吼,奔身而上,踢爆了一个门主的脑袋,正是将武当“梯云纵”和“闪七腿”融合使出。 蒋劲朝面色一寒,怒道:“你偷学武当绝技,哼哼,杀了你,武当也欠我一个人情~”说着,长剑偏斜,一式“轻点云罗”,杀招使出。 扬浪吃力避开,高声道:“言贤弟,我杀了断虎门门主刘七,等你好消息~”心中则骂蒋劲朝心狠,明知自己是武当弟子,还故作糊涂,欲杀自己,也好与武当有个好交代,说以为自己是偷学武当绝技的小人。 蒋劲朝是华山掌门,见扬浪根本不理会自己,怒而挺剑,直刺面门,扬浪想闪躲,却被王黑之封住去路,还有四面八方的其他人拦住各个方向。他侧身扭转,还是被刺中肩头,蒋劲朝以剑挑开了他肩上一块儿肉,血淋淋,露出白骨。 扬浪痛地呲牙,立刻收敛心神,细心防御。 言秋迟这边面对着陶泷,左展还有知其,很是吃力,本就有伤在身,再面对三个当世高手,着实困难,还好知其未尽全力,左展是泰山大弟子,功力不是特别纯厚,饶是如此,言秋迟也只能勉力咬牙苦撑。 听得扬浪已杀一人,言秋迟斗志微昂,提剑攻向陶泷,轻松躲开知其的虚晃一拳,陶泷的剑却是实打实的封住了“迟野剑”的去势,言秋迟虚挽剑花,左手也搭在剑柄,猛力劈下! 知其闭眼,他放过了言秋迟一拳,却没想到祸害了左展,言秋迟巨剑砍下的对象正是左展,左展泰山刀格在头顶,想封住言秋迟的巨剑,可是完全无济于事—— “断虎门宵小之流,不作数,看大哥立杀大弟子左展——” 随着剑撕开金属的脆响,言秋迟说了前半句话~ 扬浪反应过来时,听到的是“左展”两字,看到的也是左展的身子被直接一分为二的惨状! 言秋迟的力道摧毁一切,不仅劈开了左展的精钢之刀,还劈开了他整个人! 短暂的震惊停滞, 扬浪惊呼:“小心!” 言秋迟巨剑之力还未停下,后背就挨了陶泷重重一脚,淤血立时渲染了古墨暗淡色的迟野剑,言秋迟重重的吐了口黑血,这一脚挨得不轻。 ------------ 四辑 浪淘江湖之血雨腥风 ------------ 第七十四掌 风云晦暗天 看着巨剑流光,血色沾染,言秋迟浑浊赤红的双瞳有了几分秋水般的,明澈清醒,镇定泰然。还隐隐带着的不甘绝望,更使其灿若寒星的朗目深邃而迷人。 斜眼瞧见扬浪也是身受重创,言秋迟对这个浊世的江湖更多了三分憎恶,对这群卑劣小人则是看轻了许多,世人皆如此,还能去憎恨谁呢? 扬浪肩膀处去肉露骨,经风吹过,痛和寒尽皆是深入骨髓,钻入心房的难受。所有人还在对言秋迟的那巨劈一剑处于震惊中,陶泷的那一脚也是本能踢中言秋迟,左展尸骨分裂,血肉横飞的一幕,还依旧深深的刺入了群雄瞳孔。 言秋迟和扬浪相视苦笑,摇头轻叹,言秋迟感觉体内肺腑似乎好受了许多,内伤减轻了不少,只是身子骨太累,难以支撑起来。浓烈的血腥味充斥五官,言秋迟不能明显感到萦绕脑畔的异香之毒。 扬浪腾挪翻转身子,示意言秋迟身后陶泷又袭来—— 言秋迟会意,策剑后刺,倒空翻起,掠过陶泷头顶,剑却指向了他身侧的一个小喽啰,斜下其咽喉,登时将他了账。 扬浪打起武当“太极之拳”,虽是身子虚弱,可还能勉强自保一阵子。两人都不敢再突击猛进,以防御为主,言秋迟的想法是先松口气,积攒些内劲,待会儿一命拼死,也再了无牵挂。 “大侠可都是九死一生的喔!做大侠,怎么也不会死的,呵呵呵——这是江湖逻辑~” 言秋迟不禁意的笑了,竟然想到了小野,他暗自苦笑:“可惜我只配做一个乞丐,和他人的棋子,大侠,我不配,小野,我也不配~” 慌神间,大腿处被一人用断背刀砍中,立时汩汩血流不止,言秋迟怒而挥剑,直接割断了那人的头颅。 知其暗自惋惜,他不能在这样袖手旁观了,虽说言秋迟英才,可终究得死,不能再纵容他杀害其他武林同道了。 知其的全力投入,让言秋迟感觉压力倍增,手上的剑都慢了几分~~ ———— 武当的百十人,是一个半时辰前进来的沙漠,这百十来位武当小辈儿弟子由武当掌门陈玄镜的二徒弟杨风带领着。 武当陈玄镜年近百岁,常年闭关,武当的大小事宜多由三个弟子打理,江湖上奉上道号“杨家三仙”,乃大弟子杨灿,二弟子“武当风神”杨风,三弟子“太极虎王”杨林。 杨灿性格温和,不爱应酬交际,没什么外号,却有传言他是武当的第二高手,可惜半月前死于言秋迟之手。杨风为人和蔼,处事周密,江湖人都说他将会是继陈玄镜之后的武当掌门。至于三弟子杨林,则是沉浸武学,不问世事。 大师兄年近花甲,遭此横祸,杨风虽是气愤,可还是很清醒,他不敢断定言秋迟就是凶手,所以他一直顶住徒弟们的压力,压着行程速度,武当也不会去争那些不义之财,他们最渴望的是为杨灿报仇,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杨灿自踏入了这无边际的沙漠雪原,就明显感到了诡异的阴寒,和他预料的阴谋一样,必定是有人在谋策什么,而设计将江湖同道汇聚于此地。 杨灿仔细了解了言秋迟,虽是武林俊杰之秀,但翅膀也远没有硬到让全武林与之为敌的程度,那背后的主使很可能是借着仇恨和财富将武林人吸引至此。 杨灿也知道自己并不很聪明,他能想到的,其他门派的掌门也必定能想到,可是这个阴谋的高明之处就是在于你不得不跳进去,因为你顶着自己名门大派的尊严面子。杨灿倒有些佩服恒山的静时道姑了,静时则不顾江湖人士的冷眼,没有前来沙漠围杀言秋迟。杨灿也不想来的,可是武当“杨家三仙”中的老大横死,武当还不尽快做出点儿什么措施的话,那就真的贻笑大方了。 听到不远处的商队驼铃阵阵,还能瞧见几处驼峰,杨灿看到了一头小骆驼一直跟着那个壮硕的母骆驼时,想到了儿子——扬浪。 武当有两个大的家族,分别是陈家和杨家,其时,陈玄镜为掌门,陈家势力大,不过陈玄镜将两家的关系处理的很好。陈玄镜也亲自收了杨家的人为徒弟,而且比陈家后生在江湖上更有名头,那便是杨家三仙了。 世人不知的是,老二扬风并不是杨家人,其“扬”姓就不同,所以扬家扬风,扬浪两人不大能融与其中,扬浪希望自己可以借朝廷之力,但是杨灿没有同意,至此父子两人闹僵,扬浪消失。 扬风今年是刚好天命之年,他妻子早逝,年岁越大,对那个还算是有些资质的儿子更是想念,更是看重,即便扬浪是个庸才,那也是自己的亲骨肉,扬风怎么会不在乎呢? “师父,我们是不是应该加快速度了?看看这一路残雪,其他门派的人估计已经达到多时了。”大弟子马存生恭谨道。 杨灿点头应允道:“嗯,下令加!”都到了沙漠,也不能再耽搁太久了,免得那帮江湖小人背后说武当的闲话。 小野偷偷躺在武当的粮车上,感觉到速度明显快了些,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几分,低声自语道:“哎,武当人真是的,走这么慢,不过,武当都没有去,其他门派也不会那么早吧?跟着武当,应该不会错啦!” 这北方天寒,小野就偷偷躲在这粮草上,也避免了寒风吹肤之苦,省下了不少脚力。 “嗯,见到言大哥的时候,该怎么跟他说呢?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和母后的事是误会,可是也知道了是我们郭家皇室亏欠他太多了,额,还真是不好说啊。总之先道歉喽,言大哥对我那么好,肯定不会记恨我~”小野眯着眼,高兴的自语。 想到还有要转交给欧冶子老前辈的锦囊,小野就想到了母后,“是不是他和母后之前是相识的好朋友呢?母后肯定是要请前辈研制毒药,对付华易朗臭蛤蟆的~” “唉,出来这么多天,母后在宫里不知怎样了?装疯也累啊,这皇家人还真是是非多的要命~”小野不自觉的长叹。 叹息声随着车轱辘压过雪地的吱呀轻响,吹远在灰蒙蒙的天际,却因寒气太重,久久凝固,愁情不散~~~ ------------ 第七十五章 宁静之皇城 繁华金陵,一世国都,大周的皇城这些天一直很平静。 街贩走卒,歌姬舞女,各自安好。偶有小雪,或现晴日,不隔几日,就将白雪满城大的景色换成暖阳斜照午后的惬意。虽是近十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季,但到底比不过北方的酷寒,而且冬季短暂,是个滋养骄奢淫逸的好地方。 柳弱偷时俯瞰金陵全景,希望可以在这平静之下能发现什么将会引起波澜的异象。自先皇讳郭琛文帝执政时,大周的国运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只是那时还未有明显的衰落征兆。 其时,所有大臣都觉得郭琛文帝将会是可以使大周中兴的伟大帝王,然后,大周就会继续繁盛百年,因为朝野皆知,文帝还有两个优秀的儿子郭洲,郭城,那都将会是大周中兴的重要法宝。可是谁能料到,文帝英年早逝,两个优秀的储君人选也神秘失踪,很普通的皇子郭宇却继承了大统—— 接着就是大周继续走下坡路,年少郭宇由太后柳弱辅佐,大周竟然有了些起色。所有人都高呼太后国母,有望重振大周时,太后突然发疯。一时间,朝野内外,议论纷纷,文武大臣知道是因为言秋迟的事。可百姓则是人心惶惶,直叹改朝换代的时候到了。 “呼——”柳弱长长吐气,感觉周身舒泰,神清气爽,可是依旧忧心接下来该做什么?站在这远离民间的皇城,她知道自己看不出什么平静下的异样。 就像—— 没有多少人知道金陵还有个叫做小云的舞女。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家里的米越来越少,她会经常呆呆地坐在门槛,傻乎乎的看过往行人,似乎是疯了,也好像是在等人。 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城南盖了一座神庙。庙里供奉的不是关公,不是财神,也不是菩萨,只是一面白墙,却每天都有不少人来进香。有些人偷偷的说,这是给青天大老爷丁恺大人留的回乡居,丁大人的屋舍被烧尽,想回来保佑大家都没地方住啊! 还有一个叫做张三或是李四的青年小伙儿,他老爹的小客栈被拆了。他到处奔走上诉报官,却没要到半点儿补偿,反而讨了四十杖责。 有人“买”了媳妇,有人卖了女儿,有人纵欲而亡,有人饥寒而死。 这些都是皇室贵族,柳弱郭宇根本无法知晓的事,这些也许就是亡国的开始—— 不能喂饱孩子奶水的娘亲劝咄丈夫去抢,去偷;吃不饱,穿不暖的汉子会躲在城隍庙里商量是不是该劫了哪个不仁富户的家财。坐镇一方的军阀藩王,会觉得是该起兵,借民怨造反了~ 寒风袭来,柳弱哆嗦了下,她虽说不知道有什么具体的因素在加速着大周的衰落。但她也能猜到是有祸根,有毒药正在蔓延整个皇城,整个天下。 “呵欠~~”柳弱吸了吸鼻子,感冒了啊。她紧了紧衣衫,迈步下来这高高的皇室瞭望墙,又不舍的投以眷恋眼神,她想保住这个江山,属于郭氏的江山,哪怕只为了那个宽容的男人。 下了城墙,柳弱就恢复了疯癫模样,一脸的眉飞色舞。经过几个太监宫女时还在他们脸上都拧了一把。 郭城看在眼里,果然柳弱是装的,他得尽快让兄长郭洲(华易朗)知道,郭城并不知斗笠老人已经叮嘱过华易朗不能动柳弱。 他还不知道,柳弱疯癫眉动之下,也是一双算计的眼神,柳弱早已知道了郭城,郭洲两兄弟未死的消息。也知道郭城在算计郭宇。装疯,一是因为太累了;二则是因为她想瞧瞧蛤蟆,郭城,郭洲,是不是有什么计谋?想静观其变,苦思对策,然后将这些大周兴盛的绊脚石给一一铲除。 前些天,郭宇偷偷来过自己房间,说了一大堆疑惑和问题,柳弱知道郭宇仍在防着自己,毕竟自己把持朝政很多年,对于一个年轻的皇帝来说,是很难接受的。更何况,郭宇还是有野心的皇帝。所以那晚柳弱只是憨憨的陪着傻笑,没有说一句让郭宇满意的建议,也没一句正常人的话。 柳弱清楚记得那晚,自己疯癫着坚持要郭宇陪睡的时候,郭宇实在忍不住了,起身就走,最后一句话是: “母后,我需要你的帮助,不管你是不是疯了,我想说的是,郭城回来了。我觉得郭洲也还活着,他们好像有什么依仗似的。还有蛤蟆,他们越来越猖狂,得找机会铲除了~母后,我一个人有些难以支撑了~” 郭宇说这话时,语气有些难掩的悲伤,柳弱当时差点儿没忍住,想恢复正常告诉郭宇再撑一阵子就好,她已经派人去调查蛤蟆了,也暗地里作了很多攻击性的防御。 可却还是狠心的撕着被单,装作对郭宇的话置若罔闻的痴傻样子。 “唉~还有北方沙漠那儿,在搞什么鬼?”柳弱心里慨叹,黯然神伤,国运是不是会扭转,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应该拼命扭转这衰落的国运。 —— 北方沙漠~ 背后是茫然无极的雪原,本该是尘土黄沙的。只是冬季积雪的缘故,就成了素洁千里的雪原。 两个略显消瘦的女子背影,站在沙漠边缘,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小镇。这里是沙漠的入口了,两人风尘仆仆,进沙漠才三天就又出来,疲态尽显。 朔风呼啸吹过脸颊,才发现这左边站里的是一个极其俊秀的男子,却偏偏有几分女子的娇艳,身旁的女子倒真如凡尘仙子一样国色天香。正是梁媚和师姐星雨。 “雨师姐,怎么不走了?我还要向水月师父讨教那‘落花掌’呢!”梁媚疑惑问道。 星雨眨了眨眼睛,缓缓说道:“我想去看看沙漠里是什么情况?总感觉那个斗笠老人别有企图~” 梁媚一愣,无奈道:“还回去啊?师姐大人你不累吗?” 星雨笑了笑,说道:“我哪能跟你比啊?我可是很少有机会出门的!这次还不好好逗留些日子,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再出来呢?” 梁媚一呆,是啊,自己是厌倦了江湖浊世,看惯了花花世界,才投入花影门的,雨师姐却自小在万花谷长大,没出来过几次,也没深切感受过江湖的险恶程度。 “那就走喽~”梁媚笑着应道。抱着头,慵懒着转身,随星雨再踏入这已是马蹄践踏过的残雪沙漠。 却不知,这一个不经意的逗留转身,却使二人的人生际遇,心房脑海,都精彩也深刻痛苦了许多。 ------------ 第七十六章 平静的死亡 漠北酷寒的天气再也无法渲染,鲜有人烟的不毛之地,又加上风雪整日彻夜的哭诉。其景其状可想而知。 不过这样的苦寒气候,也只是这些闲着站立的人才能感觉到的。这里紧密或稀疏地,三两一撮,一门一群的站着很多江湖人士。他们在看最后的结果。 言秋迟和另一个年轻人都是伤痕遍身,血染衣衫,步法也不稳,出招更是漏洞百出。在陶泷,知其,蒋劲朝,王黑之,四人的围攻下,那两人已经是必死之尸了。 这些围观者初始还觉得能从那些高手的打斗中学些东西。可是此刻已经演变为,言秋迟完全使不出一式完整的妙招,另一人也尽是残招,根本难以招架下去。 所以大家都开始感觉到漠北异样的冷了,搓着手,幻想着,是不是会得到很多财宝?是不是可以连续一个月呆在“”了?尽管这些江湖人士来自五湖四海,可是好像“”却是都去过的,毕竟很多青楼都取了这个名字。 知其喝声拍掌,击中言秋迟左肩,言秋迟脚下一歪,险些倒地,还好靠在了扬浪的身子上。知其也是很惋惜,那一掌并没有尽全力。 陶泷,蒋劲朝和王镖头则是巴不得尽快解决了这两个绊脚石,招招狠毒致命,将扬浪和言秋迟逼的着实难以维系。 言秋迟也再没了什么斗志,在这些人愈来愈凌厉的攻击下,他反而不想再打下去了,挥剑,闪步,侧身,只是本能的躲避防御。之前的金陵巷战,也是这种筋疲力尽的情况。可是那时自己有撑下去的目标,有活下去完成承诺的信念,那时候,他以一个人的朋友而战~ 而此刻,呵,他拖累了一个朋友,而且身份是武林公敌,再打下去有什么意义吗?所以他有些求死的念头了—— 扬浪和言秋迟抵背相依,两个满面血迹的男人靠在一起,苍茫雪地,灰蒙天空。江湖和自己仅仅的兄弟俩人。无论怎样对比?都将会是一个应该被武林淘汰出局的结果。 “对不起~对不起兄弟你!”言秋迟轻声说道,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对朋友说这样的话,可是他真心觉得对不起扬浪,自己做棋子被诬陷,为何要拉一个根本不属于这局棋的人来蹚浑水? 王黑之见状,马上持刀紧几步上前,对着扬浪就砍,扬浪惊险躲过,闪到一侧。 风雪呼啸过这漠北的天空,冷飕飕的绕过言秋迟这副挺拔的身躯。持剑,卓立风雪,满身的血迹似乎掩不住他隐隐的绝代风神。伫立着却微微佝偻的脊背,让他有了几分杀神的颓废,贵族的忧郁和草莽的刚猛在风雪灰蒙的天幕下,投射出神秘的身影。 暗处不远的远方,一双眼神奇怪地盯着,入了迷~ “搞什么鬼?大哥我也不是女人!不用煽情的!你不觉得那个镖头很可恶吗?”扬浪回应言秋迟的抱歉之说,高声道,眼神却充满杀气的看着正欲举刀再来的王黑之。 言秋迟会意,两人不顾身后的其他三人,直直奔向王黑之。 陶泷自后边赶到,对着言秋迟一剑袭来,言秋迟本可以简单的撤剑后救,可是却持续朝向王黑之杀去。扬浪也一样是撇下身后的蒋劲朝不管,杀向中原镖局的王黑之。 王黑之在两人的以命相拼下,毫无悬念的断了咽喉,胸前也出现了一个血流汩汩的伤口。他不瞑目的的瞪大了双眼,浴血而倒~ 言秋迟相视扬浪,共同莞尔—— 然后 两人“扑通~”跪地,言秋迟眼角余光看到了扬浪面前膝下的残雪之地,已经吐了一滩黑色污血,他受了蒋劲朝一招“华山排掌”,伤的不轻。 言秋迟笑了笑,他想说:“扬浪,你太逊了——”可是却怎么也没有力气将头扭过去,而且声音也是一直卡在喉管里转悠,他第一次感觉说句话,说一个字都会是那么的难! 脑子里是空白和安静,仿若风雪停滞了,万物沉寂,天地肃然~可言秋迟感觉自己心脏和其他内脏并没有什么特别难受的,不过似乎也是有些沉睡的迹象。 因为他胸前露出了半尺长剑,陶泷的衡山剑法“斜去西来”,是异常凌厉的杀招,更何况还是在言秋迟毫无抵抗的情况下自他后背刺入,然后穿胸而过! 扬浪已经瞪大了眼睛—— 言秋迟一霎暗淡的瞳孔眼神,和乌紫的嘴唇,以及透过血迹的苍白脸色,让扬浪呆住了,他能明晰地感到朔风呼啸的凄厉阴寒,那似乎就是死亡的前奏。 知其低眉“阿弥陀佛~”说道: “言施主既然是将死之人,我们也该收手了,这位施主就饶过了吧!” 蒋劲朝脸色阴异一阵,心中暗道:“此人方才多与我战,他又跟武当颇有渊源,岂能留他?”思虑于此,便朝知其拱手道:“大师仁善,杀这个帮凶的事交给晚辈就可以了~” 知其正欲答话,言秋迟已是阖目歪倒在地,扬浪急忙跪地而行,口中叫道:“言秋迟!你不是这么逊吧?滚起来~快滚起来~” —— “雨师姐,你惊叫什么啊?言秋迟一死,我们就算完成任务了呢~”伏在沙丘雪坡后的两人,正密切注视着刚刚的突变。 王黑之死,杀他的两人又同时后背遇袭,重伤跪地,接着那个男人也死了~ 星雨的眸子里,那个持剑桌立风雪的影像,还未被此刻的一幕所替代,久久未曾随着方才的事件而做正常的转换。那个有些卑微的骄傲身影,有些不甘的颓废丰碑,很久之后,还是让她梦里千百遍的回味~ “小媚,那个死了的人就是言秋迟么?”星雨问,眼睛却始终没有自那里转向梁媚。 梁媚懒散且事不关己的答道:“是啊,那家伙挺厉害的,剑老前辈的‘一剑日夕’都被他接住了呢!” “是么?他很孤傲吗?”星雨又问道,还是没有看梁媚。 梁媚凑到她面前,挡住视线,问道:“雨师姐,你今天怎么了?你以前认识言秋迟吗?” “或许认识吧~”星雨也不再追问关于言秋迟,站起了身子,怅然道。心中却是波澜初定。暗自思忖: “呵,那个小乞丐估计早就饿死了吧!怎么会是他呢?” 梁媚“喔”了一声,看星雨有些失神的样子,没再问下去,也站起身—— 就瞧见了武当的车马,急急赶来——掀起一天迟暮的风雪,他们来的却不是很迟~ ------------ 第七十七章 还没真开始 第七十七章还没真开始 梁媚看向这边的武当众人,他们本来在自己和师姐前边的,可估计因为不熟悉方向的缘故,这时才急急赶来。 星雨则是还看着仆倒在地的言秋迟,脑中却是很多年前的那个倔强小乞丐。长呼出一口闷气,星雨还是略微的花容失色—— 她瞧见了蒋劲朝已经是蓄力抬掌,那个受伤跪地的年轻人好像是言秋迟的朋友,伤势不是很重。不过若挨了蒋劲朝这式华山的“裂碑手”,也再无生还的可能。 星雨转过头来,她不喜欢有谁惨死,不过也不能够去阻止一幕幕的惨死,就像言秋迟和他的朋友。虽说言秋迟背有冒犯皇室的重罪,可就那一刻,他的风神让星雨忘掉了他的罪名。 梁媚则是瞧见了一个奇怪的女孩儿,那女孩儿自武当众人的最后一辆粮车上,利索跳下来,蹲在地上捧起了一把雪。估计是太凉的缘故,马上又丢开,还故意不偏不倚地去砸那个队伍最后的一名武当弟子。 那武当弟子急着赶路,就没有敢脱队去质问那个女孩儿,那女孩儿估计也是看出这点,梁媚自她唇形瞧见她嘟囔着说:“这武当真是慢的可以啊~耽搁本小姐这么多时间~” 梁媚瞧着这情形不觉莞尔,蓦地听闻—— “蒋掌门手下留情——” 扬浪垂下了头~~~ “啊~”的惊叫,蒋劲朝手掌上赫然嵌入一枚铜钱,自铜钱边缘渗出了血丝,蒋劲朝正欲破口大骂,就看到了武当的三仙之一扬风。还是冷着脸,说道: “扬大哥,你们武当可是来得挺早啊~还误伤了我,这笔账可不好算啊~” 扬风眼见爱子扬浪竟然出现,还被人制着了,面临生命危险。没有给自己诧异的时间,就使“梯云纵”飞身而至,口中惊呼,手下也是以铜钱掷出做暗器,险救下了爱子。 扬风见少林知其也在场,便向陶泷,知其微笑示意,转眼对蒋劲朝道:“蒋掌门,这人是我武当派的,” “诶,对了,扬兄你是不知道啊,这人偷学贵派绝技,可是学的却不伦不类,我就帮贵派杀这偷技之人了,现在你武当在场,他的死活自是要看你武当派的意思。呵呵呵”蒋劲朝瞅准扬风的话语停顿时刻,接这话说道,也就是很狡猾的打断了扬风的话,还使自己不处于对抗武当的位置。 扬风只得拱手,道:“喔~那就先谢过蒋兄了,这人应该没有犯什么其他武林大忌吧?” 知其立刻道:“哦,这个年轻人很不错,既是武当弟子,那就由扬施主带回武当治疗吧!他伤的不轻~”知其为免陶泷和蒋劲朝又说些他和言秋迟是一伙儿的话,就抢着说了。 扬风飞身至此,眼睛的余角就一直偷看着儿子,他还记得扬浪出门时和自己的大吵。此时这种情况下父子再见,扬风有些不适。 扬浪刚还对言秋迟的死难过之极,又突然出现父亲,更让他无法抬头,此刻急血攻心,加上虚弱身体抵不过伤势寒气,“嗵”的一声歪倒在地。 扬风急忙俯身,探儿子鼻息,叫道:“存生,快来,” 扬风的大弟子马存生立刻赶过来,抱起扬浪,见是师弟。愣了下,还是不发一言的将扬浪抱到武当弟子所在的地方,做些疗养。他也明白,这种情况下,若是给外人知道了言秋迟的帮凶是武当扬风的独子,那武当估计是要背更多骂名了。 陶泷踢了一脚仆倒在地的言秋迟尸体,说道:“扬大哥,我们已经除了这个武林败类,你们武当来的可是真的太晚了~” 扬风抱手道:“额呵呵,确实确实,有劳各位了,路上有些意外,多担待啊~” 蒋劲朝正用丝巾包扎手上伤口,道:“知其大师,你通医术,瞧瞧他是不是真死了~” “言大哥~” 小野撞开痴呆样子的梁媚,直奔过来,仆跪在地,不管周围人的异样眼神,抱起了言秋迟。 “言大哥,你,你怎么了?言大哥~言大哥?”小野一脸的惊讶和泪水,左手臂弯扶着言秋迟沉重的头部,右手则是不住地去堵那个胸口上的剑洞,神色慌张而凌乱。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说些什么可以让怀里的人张开眼睛,回应自己一句? 脑子里只有空白,心中更是乱的一塌糊涂,荒原雪地的惨白色同样让她感觉眩晕,喉咙处不断发出哽咽的“呜呜”声,眼泪更是不住的滑落,落地凝冰。 知其见言秋迟脸上早无血色,双腿也是僵直着不动,惨然摇头。陶泷见状,想去拿他身旁的“迟野剑”,蒋劲朝何尝不想要,他华山已经丢了一柄吟龙剑,拿回去这柄迟野剑,好歹只赚不亏。 “两位掌门,我们还是去和那彭掌门争宝藏吧!这剑只有一柄,金子却是大把~”知其言毕,径直就走。陶泷和蒋劲朝相望一笑,同声道:“言贼既已死,他的剑我们怎么会取?大师说得对,我们立刻去找崆峒派算账!” 知其说这话也是想为言秋迟做最后一件事,让他灵魂安息,不再被打扰。知其早就感觉,言秋迟不过是一个不得不死的无辜之人。 这里边的陷阱棋局,也许还没有开始。他打算待会儿直接和华山,泰山,衡山等人分道而行,带领少林速速回寺。不进陷阱的方法不是去费劲的填平它,而是赶紧离开棋局,不惹是非尘事。 扬风担心儿子扬浪的伤势,忙说道:“我武当也没出什么力,就不掺合了,我们再先行一步~” 陶泷,蒋劲朝等人巴不得分宝之人越少越好,当即点头,带众人离开了。 扬风看了看这突然出现的姑娘怀里的言秋迟,也没说什么,挥手。武当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武当弟子都知道扬浪受伤了,需要即刻医治,也没什么怨言,掉头就走。 方才还很热闹的沙漠,又寂静了下来,小野的哽咽声由呼啸的风声传入梁媚和星雨的耳中。二人开始想:一个恶人会有这样的女子为他的死难受,是真的值了。 最解风情的是风吗?狂吼咆哮一阵之后也归于平静。就像是伤心之人初始的撕心裂肺,到后来也只能轻声啜泣。和着轻风的呜咽,混着沙漠的寒气,有的不仅是无尽头的沙漠,还有无尽头的伤心~ 小野都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样的情况?后来,师姐或是师兄吧,反正梁媚说自己一直抱着言秋迟的尸体,还紧紧攥着那柄剑不放,最后就晕倒了—— 伤心的时候,晕倒会是一个很不错的难过方式,却也很残酷。它会让你短暂的麻痹忘掉痛苦,但也可能会自噩梦中醒来继续,继续伤心不已。 ------------ 第七十八章 欧冶子陌儿 第七十八章欧冶子陌儿 “快走”欧冶子嘶声大叫,陌儿惊慌失措,还是依言转身跑进了沙漠。 陌儿和欧冶子本想出沙漠为言秋迟的朋友采药,可还没出沙漠,就遇到了埋伏着的人,两人都被抓着了。约莫一天多,欧冶子到底神通,硬闯了出来,却还是没跑出十里地,又被追上。 欧冶子和一个很年轻的人打了二百多招,还是没有分出胜负,后来那帮人使暗器相助那个年轻人,欧冶子不留神而落败。 华易朗看着这个精壮的老人,自己跟他再打下去,胜负还真的不好说,幸亏他身上没有毒物。常佶说这就是当年忙年“毒神”简剑,华易朗瞧着远去的那个小姑娘,又转眼看向地上半趴着的欧冶子,笑道: “你那孙女,也活不了多久了!呵呵,那小丫头早晚得冻死饿死” 欧冶子勉力站起身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声音中有些明显重伤的虚弱。 “您老不知道吧!我就是蛤蟆的总月主,圣教圣主!华易朗——”华易朗笑着回答道。 “呵是吗?失敬,谢尘那老家伙还真是找了个好的继承人啊”欧冶子也是同样笑着回应道,不输气场。 华易朗踱步,望着欧冶子,嘿然一笑,说道:“简剑,呵,毒神前辈,是不是这不毛之地您根本找不到什么可用的毒药呢?我可是想答谢你一番呢!记得还是你帮我除掉了谢尘那个老家伙喔!” 欧冶子不动声色,缓缓问道:“是吗?这次你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不用说这么多废话为你那个小孙女争取逃亡的时间。她进了这沙漠,躲不过晚上的暴风雪,她半点儿武功都不会,是必定活不下来的。”华易朗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一句话就揭穿了欧冶子的想法。 欧冶子面色一变,这华易朗实在厉害,早就看穿了自己的想法,只是不知道陌儿会怎么样?还有言秋迟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华月主,蛤蟆果然是名不虚传啧啧”欧冶子嘲讽道。他要尽快摆脱蛤蟆,到小屋去和陌儿会合,也好得知言秋迟等人的情况。 “我当你这句话是对我的赞美,呵呵,”华易朗讥笑着反驳。 “月主,有事相报!”此时走来一个蛤蟆的弟子,拱手对华易朗说道,欧冶子见状,心道:“就是现在” 掌击地面,横扫雪地,溅起一幕雪花,飞身而疾奔!逃开了 “没什么价值的老家伙,不用追了”华易朗摆手止住要追上去的徒众,冷冷说道。 “禀月主,崆峒派彭达阳携重金朝这边赶来,还有很多小门派跟着,至于衡山,华山,泰山派在追赶彭达阳,好像崆峒独吞了这批宝藏,少林武当,绕道走了,对宝藏没兴趣”那人恭谨说道。 华易朗追问道:“常分月主的二十辆快车准备好了吗?” “已经待命,准备好了。” 华易朗再问:“朝廷是什么情况?” “御林军陈义带百十人闻风而来,追杀言秋迟。赶往塞北的军队也因为这边动静太大,抽掉了一半儿人马正赶过来。” 华易朗笑了,一切都是那么顺利,一切都进行的很完美。只等自己亲自进行最后一步棋了。言秋迟不过是一枚小的不能再小的棋子,自己的最终收官之笔在周朝的东北,而不是这无人烟的西北大漠。 “速速要前边的兄弟劫下本就属于我们的宝藏,让常佶将其装车,待命!”虽说一切很顺利,可是时间依旧是很重要的一环,他得在军队赶来之前,将宝藏运到它本该去的地方。 那人还有些犹豫,大着胆子追问道:“月主,我们怎么能对抗那么多的门派?华山,崆峒” “你们只需阻扰住崆峒,剩下的就是他们各自相斗了,我们是坐吃蚊子的”华易朗并没有生气,因为一项完美的计划需要更多人来欣赏,他乐意说出自己的得意之笔,更何况这只是其中小小的一笔罢了 那人充满敬意的道了声“是!” 华易朗也准备出沙漠,去和常佶汇合,转身,却瞧见了师父和蜜蜂。 蜜蜂向华易朗拱手,华易朗则是向斗笠老者拱手,恭谨说道:“师父好!不知有何事指教?” 斗笠老人淡淡反问道:“言秋迟没有死的话,对你的计划影响该不大吧?” 华易朗诧异一下,也是问道:“他还没死吗?怎么可能!” “为师问的是什么?”斗笠老者徐缓说道,却自有震慑的一种威严。 “喔没影响,他不足为道”华易朗老实回答道。 “不,他很有价值,你放下话去,蛤蟆的人不得再杀他,我要他安全出沙漠”斗笠老者淡淡说道。华易朗满是疑惑,问道: “师父,徒儿实在不知为何?他功夫还不错,留着他就是我们的心腹之患啊”华易朗感觉这个神秘的师父比自己更有城府,他的想法自己根本琢磨不透。 “这个你就不必操心了,我自有计划,你还是忙别的去吧!”斗笠老人说道,没有回答华易朗,华易朗也确实有很多要急着做,当下不太甘心的拱手告辞了。只是不明白,传来的消息明明是言秋迟已死,怎么会还活着呢? 蜜蜂自是知道,斗笠老人让梁媚对言秋迟下的毒药并不是致命的,而是保持心脏内腑,暂停心跳的假死之药。言秋迟会在一段时间出现死亡的迹象,但十多个时辰就会醒转过来。 看不清斗笠下的眼神到底是怎样的狡黠,蜜蜂也看不透这老人到底要干什么?一路走来,他都要自己做些奇奇怪怪的事,而且自己做的好像并不能让他完全满意。那他要言秋迟干什么?难道是取代自己?蜜蜂一阵哆嗦,寒意陡生。 “风暴要来了,我们去看看言秋迟——他不能死”斗笠老人缓缓说道。 蜜蜂点头称是,带着疑惑跟上了斗笠老人的步子。他最渴望的是可以在杀手之路上也能跟紧步子。 天地晦暗而阴森,大风雪的前奏来的堂而皇之。江湖上的血雨腥风,似乎来的就很缓慢了,兴许才刚刚开始 ------------ 第七十九章 夕阳追老马 第七十九章夕阳追老马 一夜一日的风雪掩盖了太多—— 这夜的风雪掩住了星雨心里那个持剑傲然的身影~掩住了梁媚眼中那个俏丽丢雪球的姑娘笑靥—— 而此刻罕见的明媚夕阳,柔和金光遮盖住了更多~ 掩住了几近除夕的节日佳期,掩住了昨日这里的厮杀,掩住了血迹尸体阴谋诡计,掩住了西北而行的车辙,也掩住了东北深进的一队驼蹄商队~ 茫然一片素白的雪原,一个小雪堆蠕动了下,忽地站起来,竟然是一个小孩子!是丁玲~ “言大哥~言大哥~言大哥~”她叫了几声,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雪堆里爬出了一个人影,正是自己的言大哥。 丁玲从地下室里艰难的出来,已是清晨时分。风飞雪扑,寒意逼人,地面上的小雪堆里露出一个人挥动的手臂时,小丁玲着实吓着了。细细看去,那人自沙土坟里爬了出来,竟然是言大哥。 看言秋迟浑身是伤,丁玲就用坟堆上的木碑做滑板。孱弱的瘦小身子,拉着言秋迟,顶风雪而行,想出沙漠找个郎中给言大哥瞧瞧伤势。可是风雪实在太大,两人直接被吞没了。 此刻醒转,已是夕阳时分•日光柔和而静好,言秋迟俯眼瞧身下的木板,是自己的名姓,字迹也很熟悉,他惊的坐起了身子,喃喃自语: “是小野,小野,她来过吗?她什么时候来的?我不是死了吗?是死了的啊!” 言秋迟此刻脑子清醒了很多,却开始思索那些迷惑之极的事。 “言大哥,你终于醒了啊!”丁玲高兴说道,言秋迟将丁玲揽在怀里,问道:“小玲,这木碑是谁给我立的啊?” 丁玲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从地下室爬上来时就有了,那人真可笑,竟然把活的言大哥给埋了~呵呵” 言秋迟见夕阳西陲,算算时日,快除夕春节了吧!小野立这碑时,有没有为我伤心呢?唉~我哪里值得她难过呢? 言秋迟见日落迟暮,颇有人生沧桑之感,为什么自己又活过来呢?死了倒是少许多烦扰了。 —— 一匹老马,一日夕阳,不急不缓的行着,马尾处斜垂着一柄巨剑,很是惹眼。 这么大的剑背在这名女子身上,实在显得她人有些过于瘦弱而且单薄了。剑名迟野,人名郭叶子。 小野背起了言秋迟的巨剑,跨上一匹瘦马,漫无目的,出了这沙漠。甩下一漠风雪,却丢不下背后一地的心伤。 也记不得是怎样就从漫天呼啸风雪中逃了出来,那时自己的意识还很迷糊。安全清醒的时候,就拖拽着迟野剑出了沙漠。 小野打马掉头,缓缓问道:“想问二位,我是怎么出来的?我清醒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言大哥是不是已经死了?” 梁媚和星雨相视莞尔,一下就这么问题吗! 梁媚答道:“你那时昏迷过去了,嚷嚷着要送言秋迟回家,就拖着他的尸体将他安葬在了一个已经坍塌的小屋前。立了碑后,又哭了很久,不多时再昏倒。我们就只好带你出来了~” 小野眉梢一动,笑了,露齿而说道:“是么,谢谢你们了,我是小野,二位姐姐,喔,不,你二位呢?”小野本还以为是两个女子救了自己,细看之下,才发觉其中一个是男子。 梁媚愣了一下,他是一个心细的男子,清楚的瞧见小野紧紧攥住的右手,右手心处似乎已经渗出了血丝。她的痛苦就从不会向外人倾诉吗?联想到远远初见时,灰蒙天下也因她的明媚笑靥而出彩了不少。而此刻小野阴暗的脸色绽放出的皓齿微笑,让梁媚突然觉得很心疼。 星雨见梁媚发呆,便回答道:“我叫做星雨,那位算是我师妹了,叫做梁媚,虽说他外形阴柔,但却是个好人~” 小野还是强现出笑意,道:“哦,感激二位救了我一命,我疑惑的是,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沙漠?”小野说着,已经把手伸向了背上的剑柄,朗目星眉,清丽无双。憔悴的脸色散发出了勃勃英气。 梁媚见状,马上说道:“我们同那些江湖人士一样,都是中了蛤蟆的诡计,本是来截杀言秋迟的,可你也知道,我们师姐妹并没有动手。昨夜混战,崆峒掌门战死,其余门派也是损失惨重,最大的赢家是华易朗,我们花影门,就来了我和师姐两人而已。” 小野闻说“花影门”三字,知道是和皇室后宫女眷最亲近的一个护国门派,也是颇增好感,放开了握剑的手。和颜说道:“华易朗,呵,那敢问两位姐姐,我要拜师的话,应该去投向哪个门派比较好?” 小野决定要用言秋迟的剑杀尽蛤蟆之人,为言大哥报仇,也为自己皇室清掉最大的障碍。她从没这么强的念头想学武功,也从没对一个男人如此的倾心。 母后柳弱告诉过自己,有一个普通的男人是才女人最大的幸福,小野知道言秋迟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不苦苦追寻名利金钱,也不是有雄图野心的人。和许多大周百姓一样很寻常,可是言秋迟关心自己,他高强的武艺不是用来追求什么虚荣权势,而是可以保护亲人,也可以用来保护自己和自己携手天涯的梦。 伴着一个武艺高强的男人跨马,弃剑而浪迹天涯,这是小野在宫里经常做的梦。可是现在,这个梦碎了,因为那个人死了。 小野微微仰头,不想让一直在眼眶打转儿的眼泪掉下来。梁媚关切说道:“小野姑娘,你可以到我们花影门啊~我师父很不错的~” 星雨斜了一眼梁媚,花影门会随便招弟子吗?当年梁媚可是苦求了三年才得以拜尘柔为师的。 梁媚见星雨异样,示意没事儿。又说道:“我们师父人很好,你来我们花影门就是我师妹了~” 小野高兴问道:“可以么?你们教使剑吗?”小野想学好剑法,用迟野剑来与蛤蟆敌。 “剑疤和成东紫都和我们花影门干系甚密,你说我们教不教剑呢?”梁媚见她心动,笑道。 星雨瞪眼梁媚,花影门已经很多年不再用剑了啊~水月师父都封剑三十多年了,怎么会教剑? 小野察觉出星雨的异样,疑惑道:“星雨姐怎么?” “喔,雨师姐她,她很好奇言,哦,对不起,我不该,不该再提的~”梁媚抢话,一时心急,说出了言秋迟的名字,但又想到小野和他关系很好,才觉得说错了话。 小野淡淡一笑,道:“没事儿,我言大哥风神俊秀,呵呵,有空一定跟雨师姐讲讲他的故事。” 梁媚彻底傻了眼,小野笑着,笑着,白皙面颊上就滑落了一颗颗泪珠。配合她明媚微笑,轻柔的夕阳金色抚过她发丝沾惹的脸颊,一副泪中带笑的模样让星雨和梁媚不知所措。 胯下的老马,没能赶上迟暮的夕阳,天色暗淡了许多—— ------------ 第八十章 陈年今事尘 第八十章陈年今事尘 一片狼藉凌乱,扒开雪堆,地下室的通口还很隐秘,没有被发现的迹象。只是这地上的散乱木板,柱子,让欧冶子有些心慌。 昨夜突然暴风雪,没法赶路,欧冶子蛰伏在雪地里直到今日正午风静雪止,匆匆赶回来已是黄昏了。言秋迟不在,扬浪丁玲也不在,陌儿还没有回来,这让欧冶子多年都很平静的心,乱了。 欧冶子就地坐下,稍微安静下自己的心。回想言秋迟的当日异样,才明白,什么为扬浪求药的理由是编造来的想自己和陌儿安全撤离,不想连累自己。那也就是说他们已经遭华易朗的毒手了! 念及于此,不禁哆嗦了下,欧冶子这些年很少去了解江湖政事,没有背景资料的基础,就不可能去准确猜测一个人的计划和目的。所以欧冶子对华易朗很头疼。 深呼吸,让自己的紊乱思路慢下来—— 蛤蟆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坐拥大周的江山。 欧冶子对于蛤蟆的了解就只有这些,他试着去推想蛤蟆的目的。为了夺取江山,身处江南的蛤蟆为什么要到此处?北方有什么因素是利于他夺天下的? 北方毗邻洛尔波国,斯罗其国,还有北匈奴,有居庸关,剑门关,雁门关—— “他是想沟通番夷外国还是贿赂边关守将?”欧冶子脱口而出,自语道。 仔细想想的话,也就是这两种情况了,欧冶子还不知道天机卷宝藏及武林人士已大规模来过沙漠的事。如果知道了,或许就不会这么简单的想到此处。很多时候,一些事只是庞杂的掩饰,知道多了,未必会更有利于思考和下结论。 无论怎样,已经晚了。欧冶子也明白此点,狠狠抓起一把雪,瞬间捏成水,自手指缝缓缓流出,—— 神色微微诧异了—— 伸开手心~一瞥之下,惊而起身,眼睛就没再离开过手上的什么物事—— 满是诧异的神色下,微微颤抖的手稍稍费力地解开了这似乎尘封太久的香囊,他还不知,也打开了一件尘封许久的往事。 是很久过去了,欧冶子还没有动分毫~ 他今年已经花甲有余的年纪了,如果倒退三十度风雪春秋,或许他会惊叫出声,甚至还有可能狂喜不已。可是过了这么多年的人事浮沉,江湖阅历已让他沉淀成一位心智豁达的老者了。 即便如此,久久静立的情形还是表明了他的震惊程度,他忘了刚刚还在担心的陌儿和言秋迟等人。脑子里是当年的柳弱和如今的小野。手里的香囊是当年柳弱入宫前自己买给她的,十多年过去了,这名贵的香料也没能抵过时间的洗涤,早已没了半点儿香味儿。只是内里的那封信上,却是用的松香名墨,墨香很浓也很雅。 “呵呵——”欧冶子摇头苦笑,他没法猜测到香囊正是小野落下的。小野迷迷糊糊的将言秋迟拖到此处,为他竖了座木碑,又迷迷糊糊的哭了半晌,晕倒过去,香囊也丢在此地了。 不过也是柳弱的本意,这东西本就是要交给简剑(欧冶子)的~ 风起,吹折了他的衣衫,觉得有些冷。虽是早就过了江湖催人老的年纪,可是欧冶子笑着告诉自己:“要以这身老骨头再入江湖了~” 轻轻将香囊放入怀里,他都觉得自己真是老了,如此大的事情都能这般镇定自若,还真是有些奇怪了。欧冶子心中已经很不镇定了,他甚至都忘了还有孙女陌儿没见着的。 一个月后,欧冶子出现在了西南部的丛林里,后来重新步入江湖,为皇室尽了很大的力~ —— 柳弱在品茶,对面坐的人是皇帝郭宇 郭宇有些意外,母后终于肯以清醒面目见自己了,看着衣衫不整,还留有疯癫发式的母后,郭宇清了清嗓子,问道: “母后,我们接下来该着手做些什么?” 柳弱看了郭宇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道:“宇儿,你要知道,母后是决计不会想夺权的。你听信小人,早晚会被人算计。” 郭宇一呆,马上离座跪下,恭谨道:“儿臣知道,那郭城,儿臣时时防备着。他自恃聪明,不过是个宵小之辈。” 柳弱冷冷道:“哼,那你有没有想过,他难道就只凭聪明吗?” “额?这个,儿臣不懂——” “他敢来这儿跟你暗自较量,是因为他有牌,你要做的不仅仅是防着他,还要把他的牌给夺回来!”柳弱身体前倾,微俯身子,说道。 郭宇马上点头道:“是,儿臣明白了,我想既然我们知道他是别有用心,那么他也势必知道母后的情况,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动手?” 柳弱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长呼一口气,和声道:“宇儿,你已经比他出色很多了,我会辅佐你做一个更出色的皇帝。你要相信母后,你的最大优点是愿意听人意见,我希望你别把这点丢了~他的情况我已经掌握了,你只管跟以前一样就好,对了,他哥哥郭洲也没死,就是蛤蟆的教主。” 郭宇听母后之言,前几句一直点头应是。到听她说郭城也没死,而且还是蛤蟆的教主时,差点惊的叫出了声。但还是有了皇帝的气度,镇静说道: “怪不得郭城这么大胆来宫里,他们是想联手夺位吗?” 柳弱道:“我们之前也早就知道蛤蟆一直都有造反之心,只是觉得他们不过是江湖草莽,根们就掀不起朝政风浪。我们错了,他们的历任教主都是争储君失败的皇室人员,有着强大的朝廷关系,是很有可能对我们的地位造成极大威胁的。而且他们若夺权做帝王也不算造反,都是郭姓的人,百姓也不能说什么。” “那我们该怎么应对啊?”郭宇着急问道。 “放心吧~我会替你灭了蛤蟆的~你要做的是注意朝臣的动向,尤其是当年那帮支持郭洲皇子的老臣。”柳弱回答道,摆手示意他起身坐下。 郭宇又问道:“我觉得时值冬季,北匈奴那边势必南下,我们调走了一半兵力去西北沙漠,是不是中了有心人的声东击西之计?” “是,不过你不必担心,你郭易叔会处理好的,你已经在我这儿呆很久了。赶紧回去吧!我还是一个疯癫之人。”柳弱很干脆的说道。对那些太监宫女,他还是得伪装好,不然传到朝臣耳里,势必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郭宇也只好恭谨退了出去,至少,心里舒服了许多,他还有一个精明的母后相助。 柳弱倒不是很担心小野了,他相信欧冶子会好好照顾她,也相信欧冶子会出山帮助自己。自己还有花影门的江湖势力可以调用,还有郭易父子在外帮助,她很有信心拔掉蛤蟆这根想钉入大周江山的毒刺。 ------------ 第八十一章 落子收官处 第八十一章落子收官处 大周的北方是接近外邦的边境重地,西北再远处是洛尔波王国,正北方是斯罗其,东北方则是北匈奴了。 北匈奴与大周虽有盟约,可每年冬季总会因过冬物资的匮乏而南下骚扰边境。北方的三个重要关隘有剑门关,居庸关,雁门关。可是最重要的却是三重关,因为这里遥望三关,也紧密联系了这三个关卡。外视边野,内俯神州,更有大周第一神将成东来镇守,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关。 这二十辆车架声势也算是浩大,若是寻常必会受到严密盘查。可已经有半数的军队赶往了西北的沙漠,那里最近很热闹,吸引了朝廷的注意。这也是华易朗想要的。 华易朗当然不会因为要安全赶往东北方,就费劲的将金银珠宝埋好了等人来抢。然后再费力的夺回来。将从皇宫盗来的金子藏在沙漠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以暂时避过朝廷严查的风头。还能对言秋迟的一环起辅助作用,同时也吸引朝廷来沙漠,自己再趁朝廷军队松散之际,运走金子到它该去的地方。还有很重要的一环是,这期间的时间可以给别的重要安排,比如给时间说服这将会收下金子的人。 常佶收到华易朗要暂停车队的命令,就下令停下了。此处是三重关口,通达南北,行人商贩,络绎不绝。时值年关,卖货的买货的都格外积极。 三重关外视野开阔,平原百步,雪域千里。常佶立身此处颇有极目荒凉却心胸开阔之感,此次他被华易朗授意将盗来的金子运往边塞沟通守将成东来,为日后的起兵建立新朝做好准备。 虽说归隐江湖,享乐晚年于田园的夙愿还要延后,可常佶心情还算可以。因为华易朗这次前所未有的信任自己,将他的计划大致都告诉了自己。被上司信任的感觉是相当受用的。 “常叔——”华易朗缓步走过来,叫道。 常佶回身,立刻拱手道:“月主,属下随时听候差遣!” 华易朗笑了笑,问道:“常叔,我刚刚在想,如果那个成东来仍然不买我们的帐,我们这一大笔财宝该怎么办?” 常佶先是一愣,皱眉道:“素问成东来是当朝的第一名将,倘若他背叛大周,大周也就亡了一半吧!可是他为人刚直,要说服他是有点儿难度。” 华易朗心里冷笑:“哼,我岂会不知?本尊也就没打算说服成东来~”面上却是忧虑问道:“那依老常叔之意,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常佶略一沉吟,道:“虽说联系外夷有辱国风,可自古胜者为王,我们只要拿下江山,没人敢说什么闲话的。所以属下觉得我们就用这些金子与北匈奴,或者斯罗其相交好。为日后引兵南下破金陵做好打算~” 华易朗也是面色一滞,旋即抚掌笑道:“常叔高见,我们如若不能说服成东来,就直接将这些财宝运往国外~” 常佶也是强压住喜色,屈膝拱手道:“属下会为我新圣朝赴汤蹈火的!” 华易朗温和笑着将常佶扶起,道:“常叔客套了,小侄之前太过自负,凡事不常叔商量,实在悔很之极啊。待会儿我带人马进城见成东来,半个时辰没消息的话,就是没戏了。我会吸引城上的守军,你们可以迅成商队迅速过城,到北匈奴的领地就可以了~” 常佶很是尊敬地干脆说道:“属下明白!”他对华易朗的转变很是满意,这样被重用的感觉让他很舒服。 华易朗和气一笑,就带着四十多人进了城—— 将脸转过常佶的视线,华易朗就显示出了一副鄙夷之极的神色—— 所有人都得服从自己的摆弄!包括自己的师傅! 之所以跟常佶说那么多话,是因为华易朗不想这次出了纰漏。让下属感到有用武之地的重用之感,会让下属更忠心也会让其办事的效率更高。本来的打算就是与外夷结盟,华易朗只是引导常佶说出自己要做的事,让他以为自己采纳了他的意见,给他那种“用武之地”的重用感。 世人纷纭,世事杂乱,华易朗只相信日自东起由西落,草春生,夏茂,秋衰。至于其他,他不信,有时候他连自己都不相信。 “哼,世人皆是我棋子,我会相信谁呢?”华易朗黯然,低声自语。 是吧!还有那么一个人,她的微笑很低很低。自己总得蹲下来,才能更明媚的欣赏她如花似云的笑靥。 她说的明日温度会骤降,多添件衣裳。自己就会乖乖的加一件薄衫,哪怕偶尔会不如她言,很热很热。华易朗就是奇怪的相信她。事实上,自己内功高深,普通的天气温差之类变化对自己哪会有什么影响呢? 华易朗颇为痛苦的摇了摇头,想甩掉对她的胡思乱想。却总是有那样挥之不去的画面,自己蹲下身子,只为她的笑意—— 他深信自己是一个可以俯瞰天下,傲然挺立,睥睨江山的男人。他不懂自己为什么总会俯身蹲下,只为了伊? 他一直不相信自己会这样,所以这世上估计只有一个人能让他相信。那个人还并不是他自己。 华易朗脚步有些凝重了,他在强迫自己不受控制的思绪。要见成东来了,他需要清醒镇静的头脑。 —— 柳弱呼呼着喘气,她一样需要冷静。 温暖如春的宫里,她衣着很薄,发式凌乱,刚刚自外边赶回来的寒意已经被凌乱昏胀的脑袋驱除了。 她有些慌乱的轻啜一口茶,眼前还是那个人的背影~那个人振振有声的谏言和不屈不挠的卫国之志。 柳弱怎么也不信丁恺还活着! 陈义办事向来有把握,那日凌晨明明烧了丁家,而且也拉出了一男一女的尸首啊!怎么会?怎么丁恺还没死? 可是她柳弱也没疯,她相信自己的眼睛,的确是看到了丁恺,而且是在宫里。 柳弱追查郭城也有段儿时间了,刚刚去他住的地方时,看见了丁恺还有一个年轻女子,正悠闲谈话。柳弱急急赶回来,定了定心神。 “这就是你的王牌吗?”柳弱自语。她明白是郭城救了丁恺,郭城想拿丁恺来做牌。因为丁恺是很有名望的大臣,老百姓甚至为他私下立了很多祠堂。如果郭城和郭洲造反篡位成功,建立新王朝,把丁恺拉出来就足以镇民愤了。 “哼~我会看着你为所欲为吗?休想!”——“呲呲~•~”柳弱自语,手上使劲,将手里的玉琉璃杯子给捏出了寸寸裂痕。 郭城正在劝说蝴蝶和丁恺一件很慌缪的事,丁恺眉头紧索,玉蝴蝶则是低头不语。 “二位,好好想想,郭宇已经开始有了戒心,我对他下的慢性毒药根本就没起作用,我们得换一种方法让他尽快死了~我需要二位的帮忙!也算是维护天下百姓的安稳啊!他死了,也没有子嗣,我出来就是皇帝,那样就免去了改朝换代的战伐之苦啊!” 丁恺深情凝视蝴蝶,两人的感情日益渐浓,怎么可以让——? 两人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那是平静下波澜里的最后温暖和依靠,也是乱世阴影中彼此的最后信念。 ------------ 第八十二章 约见意外人 第八十二章约见意外人 华易朗细细观察着这个号称“大周第一神将”的成东来。 国字刚毅的脸型,眉毛浓密厚黑,肤色也是健康的铜色。虽是端坐大椅上,也能看出他站起来必是一位粗豪的顶天汉子。 成东来笑着示意仆人给华易朗奉上好茶,笑道:“塞北之地,没有什么好茶水,华兄见谅请——” 华易朗含笑接过婢子端来的茶,回应道:“此处商旅往来,也算是北之金陵了吧!怎么会没有好茶呢?” 成东来嘿然一笑,道:“华兄说的对,却是商旅通处,不过茶,还是不比南方精致啊!” 华易朗一时黯然,眉间轻拧,沉声道:“是啊,恐怕不仅如此吧!此下天下不稳,商旅也比以往少了很多吧?” 成东来知道华易朗要切入主题了,便道:“虽是如此,但成某相信,在大周的统领下,总会再现昔日繁盛,商旅往来络绎不绝的景象。”成东来要表明给华易朗自己的忠心之情,就如此说来。 华易朗点头,正色道:“这一点,华某也赞同,必会重现昔时繁华的——” “喔?”成东来颇为惊讶,早些日子他就和乐平侯郭易及其子谈过这事了,华易朗这次的目的就是要北上为造反蓄力的。他再次来拜访自己,也多半是为了劝说自己同他合作的。可是怎么有“赞同”之说呢? “繁盛势必会有的,只是那时天下已不属于大周了,历史本就是朝代更替,兴衰交互,大周气数已尽,如果换了”华易朗如此续道,他意思是换了江山之主,当然会再复昔时繁华景象。 “华兄打住!我这儿十万将士可都是拿的大周俸禄,此等言语还是不要再说。”成东来僵硬笑道,打断了华易朗的话。 华易朗颔首点头,又道:“不说不说,只是将军想想,自古以来,这样的事难道不是层出不穷吗?” “喔?那我问华兄,倘使我代你做了新朝之帝,是不是也符合了历史规矩?是不是我这里一样会重现繁盛呢?”成东来笑问道,颇有几分戏谑意味。 华易朗一滞,冷笑道:“素问将军文武双全,今日怎的尽领教到了嘴皮子的功夫?” 成东来是当代名将,怎么会不懂:通过发动战争带来的改朝换代,只是新统治者的贪欲实现罢了,纵使于天下有利,可其血腥杀伐的过程一样带来的是生灵涂炭,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如果战争发起了,成东来自会挺身而起,以战止战!那是不可避免的,但现在要自己主动去发动战争,却是万万不能。主动去战就是主动地鱼肉百姓,这样的微妙关系成就了很多乱世名将,也造成了很多亡国大臣。成东来也不太能把握,可他知道自己决不能站起来反周。 “呵,华兄的意思不是很和善啊”成东来也知道蛤蟆的高手众多,想必已经埋伏在自己府邸周围了。他使眼色让身后的小厮出去了,三重关的将士大都驻扎在城墙上,得招回来些防御府邸。 华易朗暗笑,这正是他想要的,只要城楼上戒备松弛,常佶就能够很轻松地出城了。 “额?我可不敢,我就带了两百多手下,在你将军府外候着呢!”华易朗假作讪讪的笑道。实是在示威,他当然不寄希望于成东来这一环,那些话纯粹是客套应酬的。 “是吗?华兄都向我示威了啊呵呵,我一个行沙场的匹夫将军可不是你华兄的对手。”成东来镇定自若,笑言道。他哪里知道华易朗只带了四十多位高手而已。 “我们切磋一下也无妨啊——”华易朗笑着回应,却多少有些冷酷。 成东来端坐泰然,呵呵笑了,道:“这么着急要我这条命吗?” 华易朗只是想故意拖延时间,在这里造就紧张氛围,好让城门那里的常佶轻松些罢了,还没有杀了成东来的意思。倘若成东来死了,那自己就会遭到朝廷的强烈捕杀,在计划,时机未成熟时,还是得收敛些。 华易朗正想说几句无关痛痒的场面话,却听得—— “我是可以代替成大哥和华月主讨教几招的。” 声音清越,从后堂走出来的竟是颜歌!这让华易朗多少有些吃惊。 成东来起身笑道:“这位是颜歌公子,呵呵,也是我兄弟。” “成大哥不必介绍,我们认识的”颜歌看向微微吃惊的华易朗,又道:“是不是啊,华月主?” 华易朗也是嘿然一笑,道:“颜小兄弟不会是跟你爹爹一起来的吧!”他此话意在讥讽颜歌前些日子认父的事。 颜歌面色一寒,说道:“华月主心机了不得啊啧啧还真别说,家父早已琢磨透了你们蛤蟆的诡计,我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华易朗眼神骤而变得锐利起来,道:“颜公子可不是我华某的对手——” “虽是如此,也求一战而败!”颜歌冷冷回应。成东来便招呼下人纷纷退下,自己也站至一旁,为这剑拔弩张的二人腾出空间。 “嘡啷”清越之声,剑出鞘,颜歌持剑而立,剑指华易朗 华易朗在思考的是,常佶那边有没有出事?此刻院子里已经站满了士兵,或持盾相抵,或利箭在弦。围住了会客厅。 “既是切磋,那就先来一招见面礼‘长龙勾月’!”华易朗叱声道,脚下步伐依“青莲鬼步”,闪身而出掌,平平递出双掌,表面确实平平无奇,无什诡异,是堂堂正正的切磋。 颜歌却觉面前空气一滞,呼吸都压抑地有点儿困难了。隐隐的掌印自虚空而凝成。他不敢大意,斜挑剑尖,手腕被一股奇异的大力道阻的发麻,还是强压住那种酸痛之感,划出劲气之圆,费力的破解了这一招。 华易朗浅笑,脚下未动半分,双手分开而张,身子下蹲做马步状,右掌又是迅疾破空地拍向颜歌,左掌则是斜劈门外半空,与空气相撞,发出诡异的怪响。 颜歌稳住下盘,双手握剑,他想以攻代守 ------------ 第八十三章 天下第一将 第八十三章天下第一将 颜歌剑花舞动,上前飞步—— “咣~”的一声脆响,颜歌身子本来的前倾之势瞬间改变,忽地仰身倒退。他咬着牙使脚力划地而退,坚硬的地面留下两道长长的划痕,颜歌足足被震退丈余远。他以剑柱地方才站稳。 华易朗则仅仅双肩轻颤,冷笑着看颜歌。屏风后的阿雅(当初的那个婢子)捂着嘴为颜少爷担心。 颜歌提剑欲再上,成东来摆手,道:“我来领教华兄高招!” 华易朗笑道:“那就——请!” “请”字脱口,二人齐齐而动,两道身影迅疾撞在了一块儿。 二人周围掌影晃动,拳风嘶声猎猎。这个宽敞的大厅还是回响起掌击拳打之声。立柱上也烙上了掌印拳影,颜歌叫好成东来的高招,阿雅却是瞧不清楚两人是怎样的你来我往?互相喂招的? 拳掌相交的杂乱之音绕梁而走,环响于屋内,震彻房梁,灰尘簌簌而落。颜歌以手遮眼,免得灰尘落入眼中。却也不想错过这两个高手的半招之交,凝神观战。 “成将军好身手!”华易朗高声赞道。成东来却是憋着气说不出话来,只能心里暗自惊骇华易朗的实力之强。自己根本没法悠闲讲话,华易朗却可以在激战之中语速正常的言语,实在比自己强太多了。 “改日再领教!” 华易朗又道,话毕时,他身子正灵巧的越过两丈高的院墙,远远遁去了。 成东来长呼一口气,才觉得肺腑舒泰了许多。颜歌上前关切问道:“成大哥,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吗?” 成东来脸色有些苍白,胸口起伏,显然还没有缓过来劲。阿雅乖巧的端来茶水,成东来点头道谢。接过茶,一饮而尽,通达肺腑,舒服了很多,道: “我不是他的对手,我觉得他不是为了劝说我而来,一定还有什么阴谋!” “成将军说的对,” 颜歌呆愣着回头,瞧见了自己娘俩怨了二十多年的父亲。若不是有成东来当了很多年的和事佬,那么自己现在估计已经将剑抵在了郭易的脖颈上。 郭易可亲的看了颜歌一眼,又转向成东来,道:“蛤蟆的二月主已经带着大批财宝出关了。他们的目的是要勾结外邦,引兵南下。”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成东来马上问道:“现在追还来得及吗?” 郭易摇头,表示已经晚了。颜歌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强大的实力差距下,还是没有多大用处的。我们当务之急是做好军需准备,为战争打好基础!”成东来愤愤道。 郭易不住点头,成东来确实一员好将军,不知周密,处事果决。不过郭易却道:“将军说得对,但也不用着急。和北匈奴开战还要等些时候,我们需要协助国母先彻底铲除‘蛤蟆’,蛤蟆除掉了,这件事也算是解决了一大半。” “太后是装的疯病吗?”成东来惊讶问道,颜歌却是早已料到了。看着郭易,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父亲。很小的时候,听娘提起过,后来学武有成也偷偷去侯府看过他。 郭易避开颜歌灼人的质问目光,这时候不该讨论家长里短,他直接侧身面向成东来,道:“国母装疯,皆因朝中没有几个可以信赖的大臣。江山锦绣千里,却是藩王割据。围剿蛤蟆这样的大门派需要强大的兵力,而那些藩王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协助国母?” 郭易说的急,顿了顿,续道:“普天下,也只剩将军的镇边将士和御林军了~国母的意思是冬季过后,这里就可以调出兵力来围剿蛤蟆了!” 郭易言罢,成东来微微沉思,道:“那就还有两个月,我可以在这两个月里做些加固城墙的防御,同时也能操练士兵。” “嗯,将军做事本候很放心,太后也很放心的。”郭易点头赞道。 虽是斜背对着颜歌,郭易还是能感觉到颜歌的炽热目光,那里边的怨恨还是很明显的。郭易内心长叹,也不知到底做些什么才能弥补过去的错? —— 石阶堂前,走过一个佝偻着身子,腿还有些跛的仆人。 这天下第一将军府里的下人很多,却不似豪门大户里的婢子奴仆。他们多半是退伍或伤残的老兵,再或者就是老兵的女儿在府里混口饭吃。 可是这个刚经过的蹩脚仆人却是很年轻,来来往往的下人多了去,谁会注意他呢?尽管他曾经有着很高的地位,有一个自己可以做主人的将军府。 他是中原王邹成辅的独子,邹应龙。被发配充军至此,本来残疾的双腿在小野的鼓励下,竟然慢慢开始恢复行走的功能。 尽管很吃力的在走每一步,却仍旧一跛一跛的还是个瘸子。他是个充军都不配的残障之人,就被调来将军府做了一个仆人。邹应龙觉得已经很幸运了,可以如此接近大周的头号名将,那么机会就很多了。他可以近距离的向成东来学习,他也要做一个好将军,一个可以配得上公主的将军。 邹应龙白天干些劳务活,也可以顺便练练腿。晚上就一遍遍的看兵书,研习行军阵法,攻城良策。累的时候,会奇怪的看到小野的明媚笑颜在灯火上绚丽闪烁。这个时候,邹应龙会呆上一阵子,他不舍熄了灯火,因为他不舍灯火上的想象幻影消失。那就继续挑灯夜读——继续伴她独一无二的笑靥。 这里是将军府,亦有许多精壮的男仆。他们和府里的丫鬟调笑时,邹应龙在读兵法。他们在吹牛时,邹应龙则是一次次的尝试锻炼着自己有望痊愈的残腿。 这里是天下第一神将的府邸,邹应龙希望很多年后还是。因为他也要做天下第一的神将,他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他想接替成东来的位置,做一个如他一样的将军,可以迎娶心仪的公主。 邹应龙还在想父王,他不能让父王为自己的无能而在天上伤心。他一直都没想过的是他要做哪个朝代的将军?他要做谁的将军? 倘若有人问了这个问题,他也许会愣一下,然后告诉自己:“做小野的将军!” ------------ 第八十四章 宿命言秋迟 第八十四章宿命言秋迟 柳弱和郭宇的计划得缓些日子,因为他们得抢回来郭城的牌,得给蛤蟆立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围剿之的罪名。 华易朗与外邦联盟更需要时间,他还得有与外邦联盟的条件,除了金银珠宝之外的更加诱人的利益。 欧冶子正赶往南部,那里丛林遍布,毒虫草药很多。他得慢慢儿研制出些烈性的毒药,他以为陌儿已经死了。 陌儿趴在一个商队的驼背上,这支商队还在茫茫无际的雪原沙漠上赶路。陌儿还是有几分晕眩的脑袋,不知道自己将要到哪儿去?但显然还需要很久~ 小野皱着眉头好久了,胯下的老马也是无精打采。梁媚关切地打马跟在后边,星雨则是不喜不忧,重影山还没到,不过她们也不着急赶路。 邹应龙的将军梦还在努力实现中;大周的衰落速度似乎很乐观,没有明显改朝换代的迹象。 少林丢了的《韦陀秘技》已随陌儿越走越远,知其回寺后,此事不了了之。崆峒的新掌门尹战在忙着师父彭达阳的葬礼;武当的扬风正在给儿子疗伤。 青城的常海丢了胳膊;华山的蒋劲朝估计内伤得耗上三年;衡山在陶泷的带领下死死伤伤,七零八落,昨天才回到教派里;岱宗没了大弟子左展,“神煞”宝刀也再无下落;恒山的静时师太调查了很久也找不出凶手; 英李豪死了,言秋迟也“死”了,江湖上又没人敢去挑蛤蟆的梁子,所以很安静。难有的无风无浪的江湖。 他们都不着急,可是言秋迟着急——很着急~ 剑没了,欧冶子前辈,陌儿都没了消息,陪着自己的只有丁玲了。 身体除了觉得特别虚弱之外,并没有什么可以致命,致残的重伤。在丁玲的拖拽下,自己总算是出了沙漠,吃了顿饱饭。不过那也是两天前的事情了。 现在又是饿的难受,虽说已身在城内,可却是被御林军给盯上了。 “小玲,怎么样?你饿不饿?”言秋迟搂着丁玲,窝在墙角,跟之前做乞丐时候一样的潦倒。 “秋迟哥哥,我~~我是有点儿饿了——”丁玲嗫嚅道,声音显得虚弱且苍白无力。 几乎两天没进粒米,她一个小女孩儿怎么会受的了?言秋迟暗骂自己没有照顾好丁玲,便道: “那小玲就呆在这儿,别乱跑,哥哥去给你找些好吃的,好不好?” “嗯嗯,我就在这儿等着秋迟哥哥回来~”丁玲强笑道。 言秋迟摸了摸她的头,笑着站起身,扎进了人群中。 他寻思着得换身干净的衣衫,一来偷东西时好下手,二来也可以暂时躲过御林军的追踪。 ———— 辗转几家房舍出来时,言秋迟已是褪去了乞丐一样的烂衣服。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衫,材质还算中等,有几分富家贵公子的气派。整个人也精神很多,只是苍白的脸色隐隐显示出了他的虚弱。 行将半个街市,也没挑好合适的下手对象。言秋迟正想狠心偷拿那个胖公子腰间的钱袋时,人群突然散开了。 言秋迟闻马声,头也不回径直走到斜侧的前方。他确信身后的御林军还没有发现自己,如果发现了自己,早就冲过来捉拿自己了。 “呦———这位少爷,进来玩玩儿嘛¥¥” “张公子,你老婆今个儿可是回娘家了的呀!尽管来这儿玩儿吧!对对对,来嘛!” 言秋迟侧首看过去,是一家普通的妓院,庆幸它不是叫做什么“怡红院”,而是“销金销魂窑”。 偷眼瞧见那十几个御林军打马慢慢经过这里,言秋迟手心出了些许冷汗。此刻的自己,不可能打得过这么些御林军的。 咬牙,言秋迟转身,一脸的笑意,皓齿星目。配以英俊的面庞,让人很难拒绝—— “小妖精,呵呵,今儿个少爷又来疼你了~” 言秋迟色眯眯的和那匹马同时而过,马背上的御林军都没俯眼瞧下这个没品位的男人,这妓院也太差劲了。 直接搂住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妓女,笑嘻嘻道:“小妖精,有没有想少爷啊?” 这妓女何时见过这样精壮俊气的嫖客?倒贴钱也可以考虑的。也不管相识不相识,陪着笑道:“公子,嗯,人家是叫做小狐狸的,不叫小妖精,公子都第多少次叫错人家名字了?今儿个,得好好疼人家~” “好好好,好好疼你个小狐狸,小狐狸精不就是小妖精吗?额?哈哈~”言秋迟应和着笑道。将头埋进女子胸前。 眼睛对这怀里女子的半露酥胸却是毫不感兴趣,言秋迟偷眼瞥着那最后一名御林军赶马离去。长呼了一口气。 街对面的小面馆坐着的两个人是高手,很清楚的听到了言秋迟和那风尘女子的对话,也见到了言秋迟的绝妙扮演。 “怎么样?”一人沉声问道。 “前辈好眼色,蜜蜂比不过他~”蜜蜂垂首,恭谨的回答了斗笠老者的问题。 “他确实具有成为绝顶杀手的潜质?也比你有天分,不过只要你努力,他未必会追上你!”斗笠老者缓缓说道,眼睛却一直盯着言秋迟。 言秋迟见人已走远,直接推开怀里的女子,融入来往的人群中。斗笠老者赞赏他这种做法,不用费力的再演下去,说“看到自己老婆了”的一类废话。 “呵呵”斗笠老人突然笑了。 蜜蜂听他说到“绝顶杀手”这四个字时,浑身肌肉都一霎时紧张了起来。那是他毕身的目标!他一定要达到! “那前辈,我们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救了他吗?”蜜蜂问道。 斗笠老者点头,却是自言自语道:“言秋迟,杀手是你逃不过的宿命~” 第四辑之后是第五辑刺客信条之杀手天下 给这些杀手信条脉动武林的心跳! 歃血为盟,弑神云渊—— 刺客信条,奉首相朝—— 刺令一:唯目标而不询途径杀之! 刺令二:唯必杀而暗袭一击了之! 刺令三:唯孑然而逍遥无情隐之~ 关键词:星级杀手,月级杀手,星王,月母,暗字乾组;娘子,蛇皮,杀皇~ (马上奉上!) ------------ 五辑 佣金客栈之杀手天下 ------------ 第八十五章 做一个杀手 第八十五章做一个杀手 言秋迟揣着包子和馒头兴冲冲地来到刚才蹲立的墙角—— 丁玲不见了! 言秋迟皱眉,丁玲会去哪儿呢?她应该会很听话的啊,是被贼人掳走了,还是?他越想越乱,怀里的包子散了一地。街边的乞丐立刻跑来捡,饥不择食的就往嘴里塞。 言秋迟蹲下身,问道:“兄弟,刚刚在这儿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娃儿,你有没有见到?”这乞丐嘴里塞满了食物,“呜呜”着摇头,表示不知道。 言秋迟颓唐站起身,感到一阵晕眩,眼前也有些发黑。晃了晃神,才恢复正常。看来自己也是很虚弱了,还有很重的外伤。言秋迟咧嘴,脑子发胀。 “言秋迟我知道那个小女孩儿去哪儿了?” 言秋迟费劲地转身,看到了那张还算是很熟悉的瘦削而刚毅的脸,是蜜蜂。 顿见大敌,言秋迟精神一震,气色也好了很多,冷声问道:“蜜蜂?你倒是悠闲的紧啊!”这个时候言秋迟才注意到蜜蜂身旁站着一位斗笠遮面的人。 蜜蜂呵呵一笑,道:“不是很忙,所以就想请你吃顿饭知道你现在是筋疲力尽了。”言秋迟听蜜蜂说的话,又暗自打量了一番蜜蜂,他明显感觉道蜜蜂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之前的冷若冰霜几乎消弭于无影无踪,取而代之是很平凡的气息,在人群中绝对不会被发现他是一个有着大威胁的杀手。 言秋迟也笑了,说道:“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小女孩儿哪儿去了呢!” “她被御林军带走了,”蜜蜂说道,看了看身边的斗笠老者,言秋迟则是没有应声。 蜜蜂续道:“那个女孩儿好像是丁大人的独女。御林军带走了她,说明她对皇室有用处。可能是为了弥补对丁大人的错;也可能是为了给天下人看看郭家皇室对待老臣儿女很好,显示一下他们的仁德——” “走吧我陪你吃顿饭!”言秋迟打断了蜜蜂的话,笑颜道。 这次倒是轮到蜜蜂大不解,但也旋即了然。既然那么多可能都指明了丁玲没有危险,言秋迟何必再执着下去呢? 斗笠下的老人,露出了很久没出现的微笑,他感觉自己会培养出史上最优秀的杀手。 言秋迟现在身子虚弱,对两个高手根本无法有任何有效的反抗。与其硬拼,还不如就跟他们走一遭,反正自己也没什么路可走。自出江湖,就一直以一枚棋子的身份,潦倒于世。言秋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些什么?但是饥饿的肚子告诉自己,还是先吃一顿饱饭再说。 “那就请言少侠移驾了”斗笠下传出这样温和的声音,音色的苍老表明了他是一个老人。言秋迟回道:“言某是当不起少侠这两字,老前辈身姿挺拔,声音中内劲充沛,倒是世外高手。” 斗笠老者呵呵一笑,没有再答话。蜜蜂引着言秋迟来到这家遍布全国的“悦来客栈”,寻了个静谧的雅间,三人一一落座。 饭菜还没备好,蜜蜂先为斗笠老人倒上一杯“毛尖儿”茶,然后为自己满上,最后才欲给言秋迟倒茶。言秋迟见状,立刻自己接过茶壶,倒上一杯茶。 “怎么?我言某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言秋迟自讽似的问道。 蜜蜂急忙摆手道:“不,不是,。不是要利用言兄弟,而是帮助你!” “助我?呵,我可是很容易被骗的喔!”言秋迟啜茶而饮,很自然地笑道。眼睛已瞟向了斜对自己的斗笠老者。他当然看得出,这个话不多的老人,是个大人物。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可以在整个武林的围剿下,还活着?”斗笠老者岔开话题,问言秋迟。 言秋迟心里一凛,暗道:“难道不是因为那些江湖人士太贪心?为了去抢宝藏,就没有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自己的迟野剑不就是被他们给拿去了么?” “你以为是他们只顾宝藏,就忘了你这个武林公敌了吗?”斗笠老者一语道破言秋迟的心思。 “你们救了我吗?”言秋迟好奇问道。 蜜蜂为斗笠老者添满茶水,道:“是我们救了你” “那就说来听听看看我是不是该感谢你们的大恩大德?”言秋迟将这杯茶饮尽,淡淡说道,表面上不以为意,内心里却是很多疑惑。蛤蟆的人为什么要救自己? “那日一个男女难辨的梁媚你还记得吧?他是我们派去的人,给你下了一种异香之毒,会护住你重要的筋脉和内腑,还能让你呈现假死的现象。也正因如此,你才活到现在。”蜜蜂很简便的说了来龙去脉。 此刻饭菜被一一端来,言秋迟毫不客气的夹菜就往嘴里送,他是真的饿坏了。 “然后呢?哼,你们救我,还不是为了利用我?”言秋迟嘲讽道。 “我们是要利用你,可细想想,哪个人不是在被利用着呢?田间农夫都只是郭家皇室的造粮之物罢了,也是被利用着。皇室贵族,同样被历史利用着,让他们来费尽心机的管理万民。呵,利用你,你未必会吃亏——” 斗笠老者缓缓说着,拿筷子夹了些桌上的“糖醋里脊”,送入嘴中,慢慢细嚼。 “是么?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言秋迟徐徐说道,也去夹那份“糖醋里脊”。 看言秋迟缓缓咀嚼“糖醋里脊”的样子,蜜蜂笑了笑,说道:“言兄弟,你现在才注意到有没有毒的问题吗?” “呵呵,饿坏了,所以就大意了”言秋迟随口说道,听口气是满不在乎的的样子。 斗笠老者笑道:“言少侠心思真是缜密啊!我们若下毒的话,肯定不会用这样低级的手法。为什么不让我们大家都中毒,然后我两人再吃解药呢?” “是啊,我糊涂了呵。其实你也可以在刚刚下筷夹菜的时候下毒的,然后我再去夹你夹过的菜,(我误以为你吃的就是没毒的),我一样会中毒。”言秋迟应和着笑了笑,说道。 言秋迟嘴上是无关主题的废话,暗自则是在调息内力,看看有没有中毒的迹象?快速运行一周天,并未发先自己身体有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问道: “那前辈想我怎么被你利用呢?” 斗笠老人沉默了一会儿,蜜蜂答道:“想你做一个优秀的杀手” 这句话,言秋迟听的很清楚,可是斗笠老者那句“我就是依你所说的,下了毒——”言秋迟听来有些模糊了,蜜蜂已经惊讶的看到他缓缓倒在了桌子上。 讶异的询问:“蜜蜂不懂,我们是怎么给他下的药呢?他一直防备很到位啊!” 斗笠下的人嘿嘿一笑,淡淡说道:“那个捡馒头的乞丐下的毒罢了” ------------ 第八十六章 袭杀之魅力 第八十六章袭杀之魅力 蜜蜂看了看悠闲坐在房内太师椅上的斗笠老者,又回眼瞧了瞧还在熟睡的言秋迟。果真是太虚弱了,都睡了三天三夜。不过斗笠老者说,那下的药是让他尽快恢复身体状况的补药。 言秋迟有做顶级杀手的天分,他可以任意且随意的将不同身份的人演绎的活灵活现,就是他能够扮演很多角色,而且无形之中,让人感觉不到他是在假装。 很自然的演戏,据斗笠老者说这一点是做顶级杀手的必要因素。蜜蜂很恼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那么随意的假装?这几个月跟着斗笠老者,一般都是在训练这些能力,蜜蜂在那个金陵“管茶”的茶馆扮演一个小厮时,就被小野发觉了。那是他的失败之处。 言秋迟悠悠醒转,蜜蜂冷笑的看着他。眼神有些奇怪,言秋迟还不知道蜜蜂那奇怪的眼神是因为嫉妒。 “我还没死啊,。呵呵,你们给我吃了什么好东西?感觉完全康复了~”言秋迟坐起身,伸了伸懒腰,颇为惊讶的说道,一跃身翻下床。 蜜蜂冷冷说道:“是想让你早点儿康复罢了!既然要利用你,自是不会让你死。” 言秋迟愣了下,呵呵笑道:“额,那我还非得做你们的杀手不可了?”语气中,是不可能的意思,他怎么会愿意做一个蛤蟆的杀人机器? “老夫来这儿就是劝服你的。”斗笠老者淡淡道,似乎胸有成竹。 “反正我就当多歇息一会儿好了,你慢慢说,我听着~~”言秋迟寻了把椅子,也悠然坐下。 斗笠老者轻轻咳一阵,算是清清嗓子,毕竟很久没有这么长篇大论了: “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最贵的一本书不是哪个门派的绝世秘籍,而是蛤蟆的《袭杀卷》,那上边所载的只是一些人名和人的性格及亲属等资料,袭杀卷上所载的人都势必会死亡。因为蛤蟆还有个杀手组织‘暗黑组织’,这个组织和那本《袭杀卷》一样,在蛤蟆内部都是一个很大的秘密。” “除了十二位月主和总月主,蛤蟆没人知道袭杀卷的存在,也没人知道那个杀手组织的存在。暗黑组织是优秀杀手的聚集地,他们负责去完成袭杀卷上的任务。呵,不过那里边的情况和实力,绝对不比哪一个门派差。” “这是一个很少人知道的秘密,蜜蜂知道这件事也只是两年前,因为并不是每一个杀手都有资格去做《袭杀卷》上的任务的。” “现在告诉你,为什么你要做我们的杀手?其一,你与华易朗应该仇恨很深,而他也是从暗黑组织走出去的高手,你想战胜他,可以再走一遍他走过的路。其二,你同样恨蛤蟆入骨,你加入我们,就可以更深入的了解蛤蟆。其三,你还没有绝顶高手的实力,在组织里,你可以继续成长为高手。其四——” 斗笠老者说到这儿时,啜了一口茶,看向一直未发一言的言秋迟。尽管斗笠老人的话传经出去势必会引起武林的热议和讨论,可是言秋迟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惊讶和骇然。他很镇静的沉思~ “其四,我知道了你们这么多秘密,若不入伙儿,呵呵,我估计活不到下一盏茶的时间。”言秋迟苦笑道。 “正是如此,你果然很聪明~”蜜蜂冷笑道,好像言秋迟只要流露出一丝不合作的迹象,他就会起而杀之! 斗笠老者相信自己必定会说服言秋迟,因为言秋迟就是为了做一个杀手而生的人,那是他的宿命。 言秋迟倾了倾身,道:“你说的暗黑组织很厉害的样子,为什么还要找我?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已经是式微之局了?你们没了足够的杀手资源,才急着扩充吧?” 蜜蜂骇然,言秋迟竟然敢诋毁组织吗,那是决不允许的!斗笠老者却是轻笑道:“是也不是,组织的实力依旧很强,只是我们野心太大,人手确实不足。所以邀你来。” 言秋迟点头,道:“我如果想瞧瞧你们|的实力,该怎么办?”言秋迟话未竟,手已伸向了蜜蜂的脖颈。 让言秋迟惊骇的一幕: 蜜蜂的手已经捏住了自己的脖子,可明明是自己先出手的啊!言秋迟惊呀地震住了,他知道蜜蜂的实力,也交过手,蜜蜂未必会是自己的对手。可现在—— “呵呵,蜜蜂,放开手吧!”斗笠老者笑着命令道。 蜜蜂松开了手,站在一旁,不再有什么动作言语,不知觉中恢复了一个杀手的冷静和沉默。 看言秋迟还是一脸惊异的样子,斗笠老人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蜜蜂根本不会是你的对手?可他还是后发先至的赢了你,这就是杀手的技能。若是寻常的打斗,蜜蜂或许不是你的对手。但这种料敌先机,出手迅速的手法却是远胜过许多高手,蜜蜂刚刚的那一式‘闪手杀’比正常的速度还是慢了很多,因为完整的一招是捏住你的脖子,然后立即绕手,将脖子拧断!” 言秋迟犹有后怕,斗笠老人的话他是信了,蜜蜂的手刚刚确实在自己的脖颈处滞了一滞。这样的速度,即使是面对实力高于自己的对手,也能以此种险招制胜吧! “噗嗤——”,言秋迟笑了,道:“果然是袭杀啊,呵呵,我可是非常感兴趣呢!怎么?我加入你们,还有什么条件吗?” 蜜蜂心里一沉,他知道言秋迟将会是自己的同伴了。 斗笠老者得偿所愿似的笑了,道:“你需要遵循我们组织的规矩,你能做到吗?那样的话,也利于你的学习。” 言秋迟点头道:“这一点,我能做到!还有吗?” 斗笠老人望了蜜蜂一眼,道:“他,陈俊贤,代号蜜蜂~你呢?要给自己什么代号?” 言秋迟闻言也是看了看蜜蜂一眼,思索着该取一个什么名号才好?蜜蜂表面上是平淡之极,内力却是很震惊,这个前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真名?难道他是暗黑组织的“星王”杀手或是其他更厉害的级别吗?跟着斗笠老者很久了,蜜蜂对他所知甚少,只知道他是华易朗的师父。 “诶,前辈,你是什么代号呢?”言秋迟好奇问道。 斗笠老者静默了会儿,没有应答。蜜蜂也是好奇他会不会说?自己也一样对他几乎一无所知啊。 “老夫没有什么代号,真要有的话,就是神~~”斗笠老人缓缓说道。 蜜蜂和言秋迟俱是惊骇,虽不知到底他在“暗黑组织”什么地位?可敢叫自己“神”,那就绝对不简单。 言秋迟定了定心神,道:“那我就是‘言神泣’了!呵呵,” “言神泣?好啊,好狂妄,随便就好~哈哈哈”斗笠老者笑道。笑声中有种多年夙愿即将实现的快感,至少已经实现了几步•••••• ------------ 第八十七章 洞江南蛤蟆 第八十七章洞江南蛤蟆 时值除夕之日,言秋迟终于撇下了对小玲的关心,也抛开了对欧冶子和陌儿的思念。在黄昏的日夕中来到江南。 随着一路“吱呀”的车辙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叫买声。言秋迟知道这是已经到了江南的市集。这里的路况他再熟悉不过了,在这儿乞讨多年,他记得估计再几个转弯就是蛤蟆的总舵了。 不过杯盏茶的功夫。言秋迟透过马车的帷幕,看到了大大的“洞”字。想掀开帘子时,那帷幕之帘却似平平镶上的铁门一般,没能被拉开。 与此同时,马车停了下来。言秋迟猜测是蜜蜂在跟守卫打招呼,出示一些证明身份的东西,不想让自己瞧见。 事实也是如此,马上马车就驶入了“蛤蟆”的洞府,令江湖震颤的第一大帮派。又行了些路程,稳坐在马车角落的斗笠老者轻咳了下,马车又停了下来。 “言少侠,你自此处下马车就可以了,一切都已安排好。”斗笠老者缓缓说道。这一路上,言秋迟都是和他同座的,却没听他说一句,此刻闻言,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是不是感觉我就像是一个大府邸的管家,呵呵呵?” 言秋迟正欲下车,蓦地闻言。愣了下,回应道:“是么?估计不是喔!”言秋迟明白斗笠老人这一句话很有可能是故意说出来隐藏他自己身份的,是以就含糊不答。 蜜蜂静候言秋迟下马车,不徐不缓的口气,还带着几分冷酷,道:“言兄弟好自为之——” 言秋迟微笑点头,问道:“那我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蜜蜂指着身侧的一个驼背老人,道:“他会告诉你的,别违反这儿的规矩就好。”言秋迟这才注意到身边的佝偻老人,点了点头。 佝偻老人也不说话,径直就走,言秋迟紧步跟上。偷眼环顾四周,也没什么异处。不多远,来到一处面墙,左右各有一条窄路。佝偻老人停下了。 言秋迟也是沉默着候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老伯,我们是,是要干什么啊?” “那要看你,你是男的就走左边这一条路,若是女的就走右边。”颤巍巍的苍老声音说道。言秋迟不觉好笑,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领我走左边的路呢?” 老人又道:“我带你到这儿就行了,男的走左边,女的走右边。”好像根本不打算回答言秋迟的问题,只是机制又僵硬的说着。 在这佝偻老人转身就走的时候,还在疑惑的言秋迟才瞧见他那双浑浊无神的眼睛,竟然是一个瞎子。难怪不能辨别男女,可是听也能听出来啊。莫非他还是聋子? 正瞧着那老人勾着背,慢腾腾的走远。疑虑间,自左边被人一扯,就走上了左边的路。还没有回过神,那人道:“那老头是又聋又瞎的,他说的话,都是前几年就背熟的。” 言秋迟看清楚这拉自己的人是一个小二哥的样子,惑道:“前几年就背熟了?他的任务就仅仅是带一个个新来的人走那么几步路吗?” “是啊,那个任务一开始可不简单呢!弄瞎眼睛,刺破耳膜,嘿嘿,可不是那么好受的。”这人笑道。 言秋迟若有所思,又道:“那,小哥怎么称呼呢?你的任务是——” “你话太多了!”这人狠狠说道,言秋迟听在耳里,突觉眼前一阵开朗,已是到了。这人很随意的又走了几步,言秋迟紧紧跟上。 “哈哈,怎么样,你还记得是哪扇门吗?这就是我的任务!”这人蓦地笑问道。 言秋迟回身,身后却都是一模一样的朱门,想想刚刚的不过十几步路,还真是难以记起。这时才恍悟,刚经过那寻常的路径时,嗅到了很轻邈的淡香,想必也是为了让自己不知来路了。 “那个奇怪的佝偻老者会激起来到这儿的人的好奇,然后由你解说其中缘故,虽是寥寥数语,再加上迷香,足以让人难以记得是怎样到这儿来的。那老人的任务不仅仅因残疾可以保密,还是在给你做铺垫!”言秋迟看着这个年轻的小厮,认真说道。 这人嘿嘿一笑,道:“被你发觉又怎样,还不是晚了,你倒是一点儿也不像一个杀手。” “小二哥,是谁跟我一样不像杀手啊?”有这样的高朗之声传出,言秋迟闻声搜索。才看清这儿好像是一个大的客栈,四面两层,环绕着近百间房,根本就不像有出口的样子。 这人果是有个“小二哥”的外号,马上冲着二楼东南方那扇门道:“鬼哥,新来的一个小子,话可着实多的很呢!” 言秋迟也顺着小二哥的眼神望去,那扇门无声响的就开了,走出一个络腮胡子,面色虚浮苍白,头发蓬乱的汉子。他斜着身子站立着,右肩下沉,右手拎了一大壶酒,还滴滴撒撒的,湿了一地。想必是右手上的酒壶重量使得他难以站稳。倒真有七分的鬼样子。 “是你么?小子。”这大汉俯首,眯着醉眼,不瑥不火地问道。 言秋迟也不抬眼,只是直视前方,对着空气答道:“是在下,怎么样?” 小二哥见这新来的人如此无礼,怒道:“你敢对鬼哥无礼么!” “小二哥,你带他去尽快熟悉下情况吧!”楼上的鬼哥缓缓道,又灌了口酒。 言秋迟跟着小二哥到一处类似账房的房间,里边还真坐了一位短白须髯的掌柜模样的人,笑呵呵的看着言秋迟走进来。 小二哥向这人拱手道:“金掌柜,这个是新来的,您给登记下。”语气中是说不出的尊敬。 言秋迟狐疑的依言坐在柜台前边,这金掌柜笑嘻嘻的问道:“小伙子怎么称呼?” “言神泣~” “喔?”金掌柜的潮州笔顿了下,嘴角上似乎浮起了几分嘲讽,怕是觉得这名字太过虚浮了吧!但还是认真写下。 “年龄?” 言秋迟本要答二十四的,想着也是又一年了,说道:“二十五~” 金掌柜也是记下了,言秋迟内力深厚,看到那簿子上还记下了“十日”的字样。金掌柜笑道:“神泣好眼力,这是你可以在这儿好吃好喝的天数,十天,十天一过,你就得自己想法挣口饭了。” “什么意思?”言秋迟问道。 “就是要你去执行任务了,用言神泣这个杀手名号。”小二哥解释道。 “哦!”言秋迟点了点头,这就开始了吗?开始为自己最痛恨的蛤蟆做事了。言秋迟内心神伤。这里滑稽又诡异的规矩还真是有点儿神秘呢! 隐隐浮现心坎儿的坚毅,表明言秋迟会拼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当然不会是仅仅就做一个蛤蟆的杀手。 ------------ 第八十八章 回转万花谷 第八十八章回转万花谷 在这个鬼地方的第一顿饭,言秋迟心不在焉的将饭菜塞入嘴里,浑然不知其味道。他满脑子都是疑惑和问题。 自己能在这儿学到什么?能了解到什么?仅凭自己能不能将蛤蟆给铲除呢?小玲是不是也能吃饱饭?欧冶子前辈和陌儿怎么样了?小野她?她还好么? “喂,小子,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吗?”来人的话打断了言秋迟的思绪,言秋迟回头,是那个叫做“鬼哥”的邋遢男人。 “是我,不知阁下是酒鬼呢?还本就是鬼?”言秋迟冷冷说道,没有半点儿和气。 这里坐满了各式各样的男人,只是一个劲儿地埋头吃饭,对周围任何事都表现的很冷漠。很像一家奇怪的客栈,,满员满客却是很静。 这个鬼哥对言秋迟的冷眼嘿然一笑,坐在言秋迟跟前,拍了拍他肩膀。道:“言神泣,呵,你很狂啊!懂得规矩吗?” “什么规矩?吃饭也得按着长幼之序吗?”言秋迟回眼看他,,对其锐利的眼神丝毫不避讳,淡淡问道。 “我说你是不是也瞎了?努——”鬼哥不耐烦地努了努言秋迟眉间前方。 赫然多了一柄悬浮的飞刀!毫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跟前,,同样可以毫无声息的置自己于死地。 言秋迟镇定自若,细看之下,发现是在飞刀尾处栓了一根细线,难怪他可以凭空就控制刀呢!言秋迟还是往自己碗里夹菜,没有答话。 鬼哥说道:“规矩就是,你见了比你高级的杀手,有义务起身让座的!” 言秋迟这下“哦?”了一声,抬眼道:“这儿还有级别吗?怎么个分法?”他说着指了指身旁的空位,意思是你可以随便坐下来。 鬼哥笑哈哈的坐下,道:“神泣,你这个人挺有趣的,呵呵,。还不怕我~那我就跟你讲讲规矩~”鬼哥说着,将飞刀收了。 言秋迟狐疑地点头,心道:“这个鬼哥是什么来头?这么嚣张!不过人还是有点儿怪的有趣。” “这里呢,叫做‘暗黑组织’,是一个由杀手组成的效命于华总月主的组织,男杀手有星一级,星三级,星五级,星七级,最高是星王。女杀手有月二级,月四级,月六级,月八级,月母。级别主要是由完成的任务数累计而成的,具体你去‘刺令墙’看看就知道了。额,呵,我叫做巫鬼,,大家叫我鬼哥~”巫鬼前边几句话还是很详细的解说,说了些就不再继续说了。 言秋迟见他突然停下了,心下好奇:“这排名还真是胡乱一通啊,为什么没有月九或是星九呢?刺令墙又是什么东西?”正要开口询问。就听巫鬼说道:“你小子还真以为我给你讲故事呢?” 巫鬼说着已经直直地站起了身,言秋迟这才看见走进一位高挑的女子。形容清丽,却是一脸寒气,杀气腾腾地让人难以接近。 言秋迟恍然,原来巫鬼是为了等候这个女子,才与自己多废口舌的。可立即又是一阵疑惑,这个地方不应该都是男人才对吗?环顾四周,也确实只有刚进来的这位女子是女性。这让言秋迟不禁奇怪。 巫鬼已经凑上去,笑呵呵着说道:“素仙,你刚回来吧!怎么样?那个月母有没有为难你啊?”这个叫做素仙的女子对巫鬼的热脸毫不在意,连冷水都懒得泼,竟似经过空气一样,绕过了巫鬼。瞥眼四周,也只有言秋迟这里有空位子,便默不作声的坐下了。 言秋迟礼貌性的笑了笑,巫鬼也是赶紧坐过来。还是笑道:“素仙,月母那里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素仙没有答话,面容生硬的不带任何感情。言秋迟差点儿以为是什么两夫妻,看岳母(月母)之类的。但想到了巫鬼之前所说的月母,才知道这个叫做素仙的女子是去了女杀手组那里一趟,巫鬼在关心她的情况。 巫鬼屡屡吃瘪,面色有些难看了,看着言秋迟泄愤,怒道:“你小子,一边儿凉快去!” 言秋迟正要与他理论,素仙终于开口了,道:“鬼哥,你未必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论武功的话!”素仙看着言秋迟,很肯定是的说。 言秋迟只是看着巫鬼,提防他暗算,他知道杀手的功夫都是简单而迅速的。巫鬼见言秋迟非但不走反而盯着自己,再加上素仙在一旁看着,他也了然素仙是想让自己试试新来之人的功夫。便冷冷道:“我还真是想试试~” “奉陪”言秋迟缓缓应道,竟然带了几分嘲弄的微笑。 —— 冬末春初除夕日,这里却依旧如春夏那样四季花开争艳,八方灵鸟互鸣。温暖如春,飞禽走兽之物语,草本植物之淡香,还隐隐能听到山泉瀑布河溪水声。 大自然的美景下,间杂着些许女子的清脆悦耳欢笑声。若是有文人诗客雅兴至此,恐怕多半未及吟诗谱曲,便已醉倒在这优雅怡人的景致之中。 此处正是重影山,万花谷,是花影门的教址所在。花影门弟子皆为女性,且几乎不出江湖。可是却有了个男弟子梁媚,此刻一路风尘赶回来,梁媚除了要报告已经完成了杀言秋迟的任务外,还带回了一个外人。 花影门收徒规矩极为严谨苛刻,梁媚当年在山外跪地三月,苦候两年才得以入门。不过他毕竟是男子,即便是女子,也不可能轻易就入了花影门。所以这会儿,梁媚很苦恼,他莫名其妙的就想小野下来。 “媚儿,你确定言秋迟已经死了吗?”花影门的大师父尘柔第二次问道。梁媚答:“徒儿确定~言贼是真的已死!” “师姐,你都问几遍了啊?媚儿和星雨你还不放心吗?”花影门二师父水月笑问道。 尘柔道:“水师妹,我们得向柳师妹报个准信啊~~这事可是马虎不得的!”水月点头,梁媚知道大师父口中所说的“柳师妹”正是当朝太后柳弱。作为护国九教之一,花影门有义务为皇室后宫办些事儿。 “嗯,可媚儿已经是亲眼见到言秋迟的尸体了,怎么还会有假呢?师姐也不能太多虑了。”水月温和说道。尘柔颔首,转向梁媚,问道:“媚儿,那此行还有没有发生其他事呢?” 梁媚今年已经是年近三十的人,可偏偏如女儿家一样肤色细嫩。在这都是女子的花影门,大家也自是将他看做女子对待的。同门师姐师妹还经常半开玩笑的羡慕他的好皮囊。梁媚此刻脸色却是有些紧皱了,他还不敢妄自说小野的事。 见到梁媚发呆,水月叫道:“媚儿?你怎么了?” “喔!没什么,我和雨师姐遇到了剑疤老前辈,他要我向二位师父问安。”梁媚慌乱中说出,才觉自己说错了话,后悔晚矣。 水月脸色铁青,瞪了梁媚一眼,又偷瞧师姐尘柔。尘柔虽是面无表情,水月却是忧心如焚。扶着尘柔关切道:“师姐,你没事儿吧?” 尘柔洒然一笑,轻拂袖避开水月,笑道:“都多大岁数了?师妹你还大惊小怪的吗?” 是么?梁媚看两位师傅,虽然说是已有近花甲的年岁,可却依旧面容姣好,只有斜飞入鬓角的丝丝白发证明了他们都是光阴岁月下,蹉跎多年的失败者。他们确实都老了。可那当年的感情,就真的不在乎了吗? ------------ 第八十九章 重影山花甲 第八十九章重影山花甲 老树枝桠,轻饶藤蔓,白鹤惊飞而走,流云无风而止。这老树上静坐着两个俏丽可人的姑娘,横陈的一柄巨剑,倒显得有些多余了。 “小野,你,你跟言秋迟很熟吗?”星雨晃着长长的腿,漫不经心的问道。 小野看了一眼横放在树干上的“迟野剑”,却是抱着双膝,很轻松地答道:“是很熟吧!呵呵,这剑的名字还是我起的呢!” 星雨看小野那双已是布满血丝的双瞳。不难猜测,在没人的时候,她是有多伤心。本不想多提及言秋迟的,免得再惹小野伤心。可一来不能让小野一直走不出其阴影,二来星雨对那个持剑立雪的傲然身影也一直神往。是以就再问起来。 “喔!那你应当很了解他了,他真的做了那么多恶事吗?我不相信。”星雨问道,同时也对言秋迟的人品给予肯定。 小野怅然,徐徐道:“很多人都知道他是被陷害的嘛!有什么办法?总得有个人给太平静的江湖掀起些波澜,,言大哥只是一枚委屈的棋子,他,他真是可怜。”小野及时制止住了自己的哽咽。 星雨点头,道:“呃,其实我们也是奉命杀他的,可原因不是江湖事,而是朝庭的指令。”星雨语气中有些抱歉之意,她还不知道小野的身份,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言秋迟的朋友小野。 “朝廷?啊,你们是奉了太后的——?”小野明显的肯定式问句让星雨捂住了嘴巴,星雨没想到小野竟然知道此事。这件事据说事关重大,因为所有人都以为太后已发疯,怎么还能下达命令呢?花影门中也只有少数人知道梁媚和星雨出去是为了朝庭的。是为了太后与言秋迟的那件龌龊之事。 “你怎么知道?”星雨示意小野声音小些,才松开了手,问道。 小野心乱如麻,原来母后根本就不会同意自己跟一个没有任何爵位的男人有瓜葛的。她要杀了言秋迟,她明明知道我喜欢言大哥,还要杀了他。母后—— 星雨哪里知道个中原委,见小野发呆,又叫道:“小野!” 小野晃神,应道:“喔,我是太后的女儿,也就是公主。母后和言大哥的事难以裁定,母后要杀言大哥是为了不让他与我有瓜葛,而不是因为那件丑事。”不顾星雨的惊讶,小野很镇定的解释道。 星雨急忙拱手行礼,小野拉着她止住了,星雨笑着说道:“到了我们重影山,就该多笑笑,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了啊!呵呵,你虽是公主,也只是我妹妹,我以后可不会给你行礼的!”星雨也不敢再提及与言秋迟的事情了。 小野也笑道:“那是自然,雨师姐,师姐以后可得照顾我呢!我要好好学剑!”她说着,又将眼神定格在了那柄巨剑上。虽然她拿起那柄剑都有些吃力,但她想学,想用这柄剑纪念言大哥。 星雨本来是为梁媚着急的,担心他没法说服已经发誓不再收徒弟的师父收下小野。可小野是公主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但现在小野要学剑,那就麻烦了。花影门是见不到一点儿剑的影子的,这柄巨剑还是一样藏在了大树上,担心被同门师姐妹瞧见了。 “小野,这,这里是不允许学剑的。”星雨有些支吾着说道。 “为什么啊?”小野诧异问道,剑法是每个门派都会学的,怎么偏偏花影门就禁止学剑呢? 星雨见小野好奇的样子,凑到近前,附耳说道:“这里流传了一个故事,说几百年来,万花谷就只来过四个男人。因为他们全都用剑吧!所以这里就不能用剑了!” “不是吧?这是什么逻辑?不过江湖逻辑都是说因为‘情’字的,是不是?”小野狐疑问道。星雨神秘一笑,道:“大家是这么说的,因为什么,你自己猜呗。其中两个男人一个是成东紫,一个是剑疤!” “啊?成——”小野还是被星雨捂住了嘴巴,满腹的好奇怎么会被捂住?成东紫,剑疤,那都是一甲子之前更久的传奇了,还和花影门有联系吗?小野对江湖掌故很感兴趣,可是成大侠与花影门的故事却是从未听过,还有特奇怪那另外的两个男人是谁?她对此当然好奇不已。 星雨低声道:“这些可是严禁门人讨论的!我好似一时口快就跟你说了,你可别乱说。”小野点头,她很久之后终于知道了那两个男人,和她的关系都是亲密之至的。将闯进花影门的第五个男人同样和她关系甚密。 “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去找梁大哥了?”小野扯开话题,问道。 星雨笑着摆手,道:“还是别叫他大哥,不然他就是第五个男人了。叫媚师姐多好听~呵呵呵。”两个女孩儿笑作一团,小野虽是好奇梁媚的故事,但也没有再问,今天问的事也够多了。 “呆会儿再找吧!先把剑给藏起来,等日后你能说服二位师父教剑了,再拿出来就行!”星雨稳重道。小野回道:“可,真的是因为情字么?你说是不是成大侠是个负心汉呢?反正我觉得剑疤肯定是负心汉!” 将巨剑放好,星雨推攘着小野滑下树,道:“你还是别乱猜了,我们从小猜到大也不知为什么?” 小野冲星雨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星雨摇头轻笑,这个公主还真是不一样。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开心了呢?想起那日黄昏,胯下老马的她苦笑不定的样子,星雨都为她觉得心痛。 尘柔都心痛了一甲子,水月陪着她走了这一个花甲,痛了这一个花甲。 梁媚呆愣原地,他怎么敢再提新来的那个女弟子还要学剑的事?他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可是和其他师姐妹一样,能够很清楚的猜到那是情伤。 因为剑,为了在剑上争一个如剑花残影的高下之虚名,师弟剑疤逼师兄成东紫与之战。剑疤落败,跌落山崖至重影山,这是万花谷迎来的第一个男人,血淋淋的他握的最紧的是手里的剑。 后师兄含恨寻来,闯入谷中,是为第二个持剑的男人。 这师兄两人握剑的手远比握情人的手更坚毅~所以剑道不老,人已老,情已老——恨却是逐年增长着。 又过了些年头,先后又来两个男人,一个采药中毒遇豺狼被小师妹掷出的长剑给救下了,一个持剑救了被猛虎追赶的小师妹。 又是情债,又是孽缘。又是叹息—— 水月轻叹,师姐总说自己不在乎,却偏偏是最受伤的人,多少年了,已经是老人了,还是难以放怀。水月苦笑长叹,感慨尘柔师姐和自己的多年心结。 又静默许久,梁媚站的都有些难受了。 “媚儿,还有什么事吗?”尘柔轻声问道。 “喔,没,没,没了,弟子先退下了~”梁媚结结巴巴着说道,夺门而出。 ------------ 第九十章 言神泣巫鬼 第九十章言神泣巫鬼 巫鬼手势如电,直抓言秋迟脖颈,言秋迟手中无剑总觉空落了。便以手中的竹筷做剑,轻挑去下首,以阻巫鬼之手。 “噼啪噼啪”脆响,巫鬼手如钢铁精铸,直接捏碎了竹篾所做的筷子,还是迅疾袭向言秋迟的脖颈。 言秋迟干脆不守,右手看似没任何意义的封住巫鬼手势去路。左手则抄起桌子上的竹筷再刺向巫鬼的双眼。 言秋迟感觉脖间一紧,马上又松开。这第一个交手的回合,算是平手,如果巫鬼仍旧掐紧自己的脖子,那么他的眼睛肯定会立即毁掉,筷子再深入的话,性命一样也会没了。那两人就是同归于尽。所以巫鬼才放松了掐紧言秋迟脖子的手。 素仙只是静静观察言秋迟的实力,其他人虽是有着杀手素有的冷静和沉默,也还是被这里的打斗吸引住了目光。 巫鬼欲回手再攻,言秋迟的手却是早已恭候多时。两人近距离的拳掌相向,撞击而产生的劲气之风,使得周围桌椅碟碗晃倒在地,震裂而碎了。 四目相对,同样的傲然神气,冷酷和漠视。可相对于巫鬼的邋遢样子,言秋迟倒是多了几份压倒性的高傲气势。 两人毫不相让,你来我往,以快打快。拳风掌劲肆意纵横,嘶虐猎猎之声呼呼响起。这个和客栈相近的地方顿时一片狼藉,桌椅横陈四处,菜盘碗筷更是凌乱了一地。 围观众人只是当做好戏在看,这里的规矩是允许相互较量的,可像这种刚到此处的新人就跟九级杀手对打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出现。 两人旗鼓相当的又是近百个回合。新人言神泣与九级杀手巫鬼之战——不少人已是兴趣索然。大家都知道言神泣那个小子是必定会输的。因为巫鬼都没有用“骤”,“疾”,“闪”里的任一招,只要瞅准时机用杀手的特快招数,必定能瞬间制服言神泣的。 素仙只能暗赞这两个人的实力都是非同小可,好像言秋迟还更胜一筹。她不知若言秋迟手中有剑的话,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想想前几日在女子客栈那边学的“迟拂袖”,“速指柔”等招数,素仙一阵头疼,那些杀技她还真是难以使出来。念及于此,便挪步就走。 言秋迟此刻上下其攻,巫鬼已有些难以招架。掌侧而斜出,拳饶则直进。言秋迟拳掌相合,同时袭向巫鬼!巫鬼见素仙已是要走,心里也是不想再打下去。 ••• 言秋迟的拳在巫鬼的腰腹处停滞了,掌则是轻轻搁置在巫鬼的肩上,没有下力。因为巫鬼的右手不知何时,不知是以怎样的速度竟然已经直直作掌状插入了自己的左胸。他当然没有深进,巫鬼手掌只是穿破了衣衫,指尖上的劲气流转抵触肌肤,丝丝寒意不断传来。 自己慢了一步,慢了致命的一步。事实上杀手的杀人之技,多数情况下,也就只用一技罢了。 在场之人很容易就看出那是“疾”字诀里的一招“疾刺”,可在巫鬼使来,却比他们快了好几倍。巫鬼轻笑了下,撤手,朝素仙追去。 言秋迟愣住了,这是和上次与蜜蜂相斗时一样的情况,他们那种诡异的招式和不可思议的速度是自己根本无法抵挡的。言秋迟更明确了一点,这样的速度再加上出其不意的话,相信杀那些即使是一流的高手也可以轻而易举吧! “你也想学那些招式吗?” 言秋迟闻言四顾,发现此处已只剩狼藉一片,哪还有什么人影?暗笑自己真是想学的发疯了,心声都说了出来。 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便要离开。转身,旋即愣住了。 首先看到的是一口白牙,确切的说,那口牙并不是很白。打量了这口牙的主人,那张脸,是棕色的还有些晦暗。若不仔细瞧清楚了,根本无法看清他的五官。又因为他浑身褐色微棕的长袍紧紧裹住了瘦削的身子,斜倚在和他自身颜色一样的大柱子上。估计没几人会看见他。 因为他咧嘴笑了,露出了一口异色的白牙。所以言秋迟看清楚了在柱子上还紧贴着这么一个很瘦的中年男人。当然还是因为这个男人故意让自己看到的。 “前辈是~~~”言秋迟尊敬的拱手,微躬身子问道。 那人自柱子上站直了身子,笑道:“我也是这儿的杀手,负责教你这里的一些简单东西。” 言秋迟“哦”了一声,问道:“那前辈是星几级的杀手呢?我好像听说这儿还要分等级的,像刚刚的巫鬼和素仙,是不是分别为星七级和月八级的?” “呵呵,小鬼和阿仙都是九级的杀手,没有星、月之分。”这褐衣人解释道。 “为什么会没有等级?是因为他们太强了吗?我见过蜜蜂不比巫鬼差啊!” 褐衣人笑道:“蜜蜂也是九级的杀手,九级是代表将会取代星王的杀手,他们确实已经很厉害了。” 言秋迟追问:“你,你不会就是星王吧?” “我就是”褐衣人道。 “哦,那你总知道为什么这里还会有一个女杀手吧?”言秋迟面不改色,问道。 “你是说素仙吗?她来的时候易容,没有被发现。而且一直以男杀手的水准要求自己,这里可没几个男人敢说她是弱女子的。况且她凭借自己的实力赢得了九等的级别,两个杀手院,她可以随意驻足。当然巫鬼是不能去女杀手院的。” 褐衣人很详细的解释着,也仔细的观察着言秋迟逐渐炽热的眼神。若不是上边有令,他怎么会和颜悦色的跟一个新人在这儿闲扯? 言秋迟点头,追问道:“那,这客栈是干什么的?” 褐衣人星王解释道:“这客栈当然是给杀手提供食物的地方,这里是完全封闭的,只有你将执行任务时,才知道哪扇门可以出去?根据你的级别和完成任务的难度来判定你可以吃饭的天数,这里也是有过饿死的前兆的。呆会儿自是有人带你去你的房间,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额,你有没有什么问题问我呢?我也知无不言的。”言秋迟笑道。星王嘿然一笑,摇头示意没有。 言秋迟突然想到那个刺令墙,便道:“刺令墙是什么东西?” 星王面色一寒,冷冷道:“刺令墙是这里最神圣的存在,你最好言语尊敬些,等明天我教你些招数,你就能看到它了。” 言秋迟还要再问些事,星王却是径直就走了。 “搞不懂?为什么杀皇要派这个小子来?哪儿有半点杀手的气质?”星王心里嘀咕,他感觉言神泣有些争强好胜了,那些闯劲儿也不是一个杀手所需要的。 言神泣不知道星王背影前的心里,是对自己的怎样不屑?但言秋迟的冷笑却是残酷而蔑视一切的。 ------------ 第九十一章 骤疾闪刺上 第九十一章骤疾闪刺上 黄沙漫天,风起尘扬,血丝仿已散于天际。很清晰的看到贪狼的短刀划过了义父谢尘的脖颈,速度快到让观者都几近窒息。 月前,还在为三两个包子馒头与一个老板娘争吵的老乞丐,就这样倒在自己面前。这个时候的他,就像是褪去了锦衣玉服,打磨掉了野心雄志的老叫花。 倒下,好像是那时揣着一怀果子被大户人家的恶犬追着,而扑倒的义父。可是这次他倒下就再也没起来过。言大只能竖起一座简单的石碑,长存想念。 同样是难以睁开眼睛的风沙,却偏偏有个笑靥如花的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可以湿润整个沙漠,还叫嚣着‘美女救英雄’的可笑又可思的“江湖逻辑”。 这个女孩儿叫做小野,她第一次见自己是为了得到“天机卷”,还掩饰了自己公主的身份,叫一声“言大哥”就肆无忌惮的再次利用自己,欺骗自己。邹府的事之后,乞丐的自己曾感觉是爱上了这个老是骗自己的奇怪公主。可叹的悲哀,又有后宫一事。被颜歌救走时,她的怨恨眼神,呵,怎么可能会和好如初?确切来讲,自己和她根本就没有过当初! 还有忧国为民却因国而死的丁大哥。他的乖巧女儿小玲也救过自己,将自己艰难的拖出了沙漠,她应该会没事儿的吧?还有唯一的兄弟扬浪,他应该是在武当疗伤吧!欧冶子前辈是不是还在打铁,陌儿在呼呼地拉着风箱呢? 可为什么就做了一个个亲友死去的噩梦?言秋迟抹着冷汗,看月过梢头,星稀而夜色仍暗。复又躺下再睡。 屋顶轻微的脚步声,细不可闻。他若是真的睡着了,必定无法察觉。可恰巧自己刚刚睡醒,就警觉了起来。 “兹兹兹~”的细响,门栓被来人熟练的格开。接着是吱呀的轻微推门声。本来是只开一个细缝,足够一人进来就可以了,这鬼祟之人却是将门全然打开。 这人转身,道:“神泣,你已经死了~” 掩门后,这人发声说话且转身,就发觉床上已是空空如也。感觉后背一寒,神泣不知何时已经身在自己后处了。 “你是谁?来干什么?”言秋迟冷声问道。 “哦,我是来考验你的,,我比你早来几天。这种训练有利于一个杀手的警觉性和判断力。你能发现我,我的目标自然也能发现我,我就可以针对情况提高自己了。呵呵,也有助于你更警惕,可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呢?” 言秋迟打量了这人一番,还很年轻,估计顶多二十岁而已。便问道:“你叫什么?” “哦,我是老虎,呵呵,我猜一定是因为我刚提醒了你,对不对?要不你怎么能发现我?我故意将门开那么大的!”老虎呵呵说道,言秋迟见他模样,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来当杀手? “额,确实是因为你,那老虎你为什么要帮我呢?”言秋迟缓缓问道。语气还是很冰冷。 代号老虎的年轻人笑道:“因为我想让你早些过这一关,我们就了可以去学新东西了。跟我走吧!” 老虎说着转身出门,要带路。言秋迟跟上几步,道:“是么?那我们要学什么东西?” 老虎说道:“就学一些杀技啊~对了,你是不是杀了很多人才到这儿来的?”言秋迟一呆,问道:“什么意思?” “进来这里得有个筛选过程啊!你能进来,肯定杀了其他的竞争者,是不是?”老虎问道。 言秋迟也不想多说自己的事,便点头道:“你不也一样吗?” 老虎马上否认道:“我才不一样咧~我是死牢里来的,犯死罪的人也可以直接到这儿来的。”言秋迟心里一惊,看来蛤蟆跟官府的勾结还真是密切。死囚竟然直接就送到这儿了!也说明,这里确实很缺人手了,蛤蟆估计是要做些大事了,才会这么着急的扩充。 “那你还真是幸运啊,还有点儿名不副实吧?我们可都是拿命拼过来的~”言秋迟故意说道。老虎马上反驳,道:“才不是呢!我们死牢来这儿很多囚犯的,就我合格了!” 言秋迟暗自思索,不再答话。不多时被引至一面墙处,远远见到星王已经等在那儿了。 此刻天色才刚刚放亮,可以看清星王那张冷峻的褐色棕脸。言秋迟许以同样冷冰冰的眼神,跟昨日的和气小子判若两人,倒让星王微微诧异。 “老虎,神泣有没有发觉你?”星王问道,语气没有半点儿的起伏变化,口气一如既往的冷静、漠然。 老虎摇头表示神泣已经过关了,星王颔首,道:“你们二人去外边寻一处人家。带回些证明自己去过那家的东西来,倘若我听到犬吠声,那就是失败了!” 言秋迟面无表情,老虎则有些愕然不解的样子。星王续道:“附近三条街的狗都是不会乱叫的,大可放心!” 老虎有些傻样子地点头,言秋迟则在想“难道街上百姓都是蛤蟆的人吗?” “半柱香的时间——”星王冷声道,侧身闪开,那面墙露出了缺口,老虎抢先跃出,言秋迟紧紧跟上。 一出此墙,没奔几步远,竟已是身在街上。言秋迟沉思不已,他得寻一个可以共事的人一起从内部瓦解掉蛤蟆。仅靠自己一人是不可能的。那和自己合作的人得找谁呢?言秋迟思索着,步子就慢了很多。 “神泣,你去那家,我这家!快!”老虎着急说道,指了指言秋迟右前方的民宅,他就闪进了路对面的一家。 言秋迟缓步走近这屋子,取样东西不被人发现就是做一次贼嘛!言秋迟并不觉得有多难。 轻手轻脚的解决掉门栓,言秋迟闪进这民房。随手取了一个杯子,又悄无声息的掩门而出。如此简单的事,“呵——”,言秋迟轻笑而出~~ “呼~~”言秋迟差点儿惊住,一双眼睛已经叮住了自己!随手一扬。迅疾如电! “额,呜~”的,闷叫声,言秋迟手中的杯子已经不见了杯盖儿。那杯子的盖已经嵌入了这头狼狗的脖子,狼狗在地上闷声滚了几下,就不动了。 言秋迟暗叫好险,才发觉老虎还没有出来。便赶往他进去的那栋房子。 为防止他惊叫出声,言秋迟先捂住了他的嘴,轻声道:“没时间了,你还没取好吗?” 老虎知道是神泣就点了点头,言秋迟也瞧见了那床上锦被里半露出的**男女身子。老虎是目瞪口呆着不知所措了,言秋迟却心里有了一谱。 “马上就没时间了,你再不走,我可走了~快拿样东西就赶紧撤!”言秋迟轻声催促道,仿若无意的指了指距老虎最近的那小件衣服。直接拉着他就走。言秋迟知道,老虎情急之下必定会去拿自己所指的那东西。 蛤蟆在扩充实力,它的野心太大了。言秋迟想报仇,想杀了华易朗,想粉碎蛤蟆。所以他需要在这里找到志同道合的人。(我的QQ号是1453891993,没有建什么粉丝群,也没资格。呵呵,大家都是朋友,想给朋友提i些意见的,想和小凤聊聊天的,加我吧!) ------------ 第九十二章 骤闪疾刺下 第九十二章骤闪疾刺下 原路返回,两人这次却感觉比出来时多绕了好几个弯路。难道这路还会变动?不及细想,已经是回到了还很陌生的杀手院。 星王所说的半柱香时间,他并没有真的去燃香,也没有特意说明了是多久?两人回来后,就望着两人,示意交出带回的东西来。 言秋迟漠然的将杯子递给星王,星王也只是扫了一眼。连手都没有伸过去,根本不打算去接。言秋迟就暗自愤恨的缩回手,接下来才是自己在意的事,看看星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老虎双手背后,好像就不打算交出手里边的东西,还刻意隐瞒着什么。星王自是不会放下架子伸手去拿,沉声道:“老虎你取来的是什么东西?” 老虎年轻还很稚嫩的脸甚至有些憋的红了,言秋迟开始怀疑他怎么可能是个罪大恶极的死囚? “老虎——”星王又道,语气中有不耐烦的冷漠。 “唔,我走的急,所以也没看清楚,就,就••••”老虎说着,自后背伸出了右手。右手攥紧的是一件粉色的衣物。言秋迟暗自观察星王的神色,他要瞧瞧这里的人是不是真的就只有冷酷绝情这一种人? 星王的嘴角明显的抽畜了下,那也算是很僵硬的微笑了。虽是笑的很难看,但言秋迟很满意。至少证明,这里的人并不是毫无趣味的,他们应该跟常人差不多,只是多了一种杀手的冷酷。 老虎拿着女子的粉色抹胸尴尬当场,若是提一个人头,那也就罢了。可拿着一件女子的贴身内衣,还微带体香,实在让人有些无法镇定。 “下午会教你们一些杀技”星王冷冷甩下这句话,便离开了。言秋迟看着老虎的模样,笑了笑,道:“你小子,很会挑嘛!” “还不是你让我拿的?”老虎反诘道,将手里的东西甩掉。他也知道当时时间紧急,若不是神泣拉自己回来,就很有可能迟到了。 星王开始重新思考这新来的两人,尤其是言神泣,那是杀皇亲**代的。这两人的本性比以前来的人都要好很多。因为这项考察,时间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带回来的东西。 之前,最“仁慈”的杀手带回来的是一条家犬的头颅,巫鬼当时就是这么做的。为此,还差一点被判为不合格。 素仙和其他人一样,带回来的都是人头!家里有几个人就带会回来几个人的头。而言神泣和这个老虎,这两人让星王难以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来当杀手?老虎也同样是上边指派下来的一个小人物,星王蓦地觉得这两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派来监视自己的。 “难道组织已经发现了我的倦意?”星王心中暗道。怅然俯首看了看褐色的双手,仿佛看到了满手的血腥。他吸了吸鼻子,似乎都嗅到了充斥天地的腥臭味儿。 他今年四十一,早已经厌倦了杀人——却是身不由己的仍在为蛤蟆做些事,他知道,除非自己死了,不然不可能解脱的。 —— 是日下午,言秋迟站在自己门前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个男杀手院。明明是毫无变化的样子,言秋迟却觉得似乎有了颠倒性的改变。像今早的那条通道,若是同一条路,怎么会回来时明显长了很多? “神泣?你也觉得这里很奇怪吧?”老虎就和言秋迟一样住在一楼,见到言秋迟在观察这个院子,便问道。 言秋迟道:“那你觉得这里怪在什么地方呢?”老虎认真说道:“我老爹就是个盖房子的。我看那,这里多半不是一个普通的客栈。嘿嘿,这一点,神泣你也能看出来,呵呵~” 言秋迟轻哼了一声,说道:“这儿四面房间围成了一个院子,根本就不像有出口的样子。我估计,现在那面墙后边,一定已经没路了。” 老虎正要再说几句,就瞧见了星王出现在那面墙边。招呼着言秋迟,两人紧几步走过去。 星王一如既往的严峻冷酷,道:“这院子里住了近百名杀手,一楼是七级以下的杀手,二楼则是星七级,以及九级的杀手。二楼的房间倒是空了许多,就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去住了?” 言秋迟清楚地瞥见老虎的炽热神情,他对杀手更高等级的的追求和热衷显而易见。言秋迟开始对这个年轻稚嫩的老虎感兴趣了,好奇他是因何来此地的? 老虎忍不住问道:“星王前辈,那为什么都不见大家的影子呢?” “有部分人执行任务去了,他们一般都在房间练功,哪会有闲工夫在院子里乱逛?”星王冷声回答道。 “直接说要学的内容吧!”言秋迟道,竟似丝毫没把一个九级以上的星王杀手放在眼里。星王淡看了他一眼,道: “不管你之前的武功底子如何?也不管之前你是如何练功的?以后都只需要学‘骤’、‘疾’‘闪’三字杀诀。骤字诀有‘骤挑眉心杀’,‘骤闪划颈杀’以及‘骤突前胸杀’,只有三招。今天就学这‘骤字三杀诀’。” “疾字杀诀和闪字杀诀什么时候能学啊?”老虎冲口而出,贸然问道。 星王鼻息冷哼,蔑视道:“只是怕你到不了那个等级,星三级可学疾字杀诀,星五级可学闪字杀诀。”星王心里好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和气了?若是从前,肯定不会这么多废话的。莫不是神泣那种满不在乎的傲慢神情激怒了自己么? 老虎得到了答案,还想再问,星王蓦地道:“小伙子,这地方,你能呆多久?”虽是冷冰冰的话语,言秋迟可以感到星王口气中的无奈之意。看来自己的想法不会错,星王也许就是自己可以利用的朋友。言秋迟要交到这个朋友! “星王,我们也知道这里不容易,杀手一直都给我冷冰冰的印象。星王你可以做到将杀气收放自如,是当之无愧的杀手之王。”言秋迟也是徐徐道,虽是赞美之词,却仍是有种难掩的冷。 星王淡然无意的看了言秋迟一眼,道:“进来这里的杀手可以有十天的时间学这很简单的三招。然后会完成一个刺令墙上的丙级任务,再杀一个人,就可以成为星一级的杀手。至于星二级的杀手则是完成二个刺令墙上的丙级任务,二个制定的人头。” “简单的说,每个等级就得杀相应人数的二倍。例如星七级,就须杀一十四人。刺令墙上有丙,乙,甲三级任务。星三级之下的只需完成最简单的丙级任务就行,星三级及三级以上只能完成乙级甲级的任务才能得到晋级,当然只要完成上边的任务就可以得到相应天数的饭钱。我说的够详细了吗?” 老虎听了直点头,道:“够详细了,成为星七级的杀手得杀,杀三十二人啊!天呐!我得蹲几辈子牢啊?这样去住二楼也太贵了吧!”言秋迟淡然道:“恐怕还要更多。你要在这里吃饭,就不得不杀更多的人!” 星王面无表情的点头,他自己就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他现在厌恶这个鲜血人头铺满的路程。 “你们的废话,比整个杀手院的人还多!”星王冷冷道。老虎才收起了算术的手指,不敢再做声。 ------------ 第九十三章 就仅这三招 第九十三章就仅这三招 老虎满脸兴奋的看着星王,迫切的想学这疾字杀诀。言秋迟对武学一向痴迷。也是很感兴趣。 星王口中说着“骤挑眉心杀”,手中赫然多了把很短的利器,脚下甚至没动过,很简单地抬腕,直直向前刺去。口中又说着“骤闪划颈杀”,和“骤突前胸杀”。也不过是几个眨眼的时间,就已经站定不动了。 老虎愣了一愣,道:“前辈,这是一招还是,还是三招?”言秋迟默默记下方才的几个动作。也有些好奇的看向星王,虽然知道杀手的杀技都比较利索简单,但也不至于没半点儿变化吧? “这就是三招,你不要觉得太简单了。它的确没什么变化,不过你需要将其与你之前的每一招融汇在一起,那样才能做到在击杀目标时迅速而致命!也可以让其依和你的内劲法门,使其更具威力!哼,自己回屋练去,我要的是你千万遍重复后的结果!”星王耐着性子讲解道。 老虎看了一眼言秋迟,面对星王径直离开的背影,垂下了头。懒散道:“神泣,这也太简单了吧!让我怎么学?” 言秋迟笑了笑,说道:“不简单,老虎,我们确实得不断练习。将这三个招式熟悉到潜意识的程度,只要到了需要用的时候,肌肉就可以先于大脑做出反应,一击必杀!” “喔,我们就是得快呗,呵呵~~练去吧!”老虎若有所思的点头道。言秋迟看得出他应该是有了什么领悟,只是不愿与自己分享罢了。 瞧着老虎进了他自己的房门,言秋迟不禁好笑,这个年轻人还真太简单了。完全没有半点儿心机,若是他也说几句对这“‘疾’字杀诀”的看法,无论对错,多少还算个样子。可他一句也不说,明摆着就是自私了,自私是绝大多数人的天性,老虎却不会隐藏这种天性。言秋迟甚至对他有些同情了,这个江湖是不会允许他这样简单的“坏”人生存的。 同样也不会允许简单的好人生存。言秋迟他自己就曾是一个很简单的好人。暗自叹息着迈步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的陈设很简单,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竟然还有方便洗漱的小阁间,不大不小的床上放着两柄利器。一柄说是短刀却又太细,像是匕首又直直的只有一面有锋刃。另一柄却是很细的双面都有利刃的短剑。 言秋迟拿到手里掂量了一番,材质并不是很名贵,却已经够用了。够用的意思是可以杀人就行。 回想着方才星王所演示的三式,言秋迟比划起来,第一招是“骤挑眉心杀”!是刺入敌人眉间的杀招。第二招是“骤闪划颈杀”,是划破喉咙而致命的杀技。第三招则是刺进心脏一击毙命的“骤突前胸杀”。 既是“骤杀”,讲究的当然是一个“快”字,这点不难想到。言秋迟努力回想星王的每一个精细动作和言语,期望可以自其中窥得什么奥义? 左手距胸的长度,右手离肩的距离。眼神所放的位置。他相信一个老练的杀手使出这些招式时,必定有着多年宝贵经验积淀的影子。 可是言秋迟一无所获,问自己,这三招除了使得快之外就没什么特别的要求了吗? 肯定有!言秋迟构思出一个对手,如果用这三招的话—— 除非他半点儿也不动,否则怎么可能杀人? •••••• “呵,原来如此!”言秋迟自言自语,星王方才也很简短的提到过自己的想法: 这三招本就不是招式,每一招都是残招。是融合本身武功套路和内功心法的续招,可以配合自己的步法单独使出,也能续上任一式自己早就掌握的招数。 在自己原来完整的一招后边再完美的续上这三个半式致命的残招,这“骤字杀诀”才是活招。倘若配上难以想象的速度,那就真是太了不得了。 和自身的武功融合需要的就是每一个细节的精妙掌握,诸如左右手的高度距离,和气息调和视线范围等。不过这些需要不断地实战来提高达到完美,也是一种渐渐生出的感觉。言秋迟知道自己当前所需的训练是速度和肌肉对动作要领的记忆。 一遍一遍的重复,简单的招式也因为不断地重复变的繁琐沉重起来。枯燥了就试着想象将自己剑招演化为短剑时候的招数之后,便再续上“骤字杀诀”。反复练习,还是难以将这三招与自身武功完美相融。即便连接上了,出招的速度又实在太慢了。 想想自己一向是追求剑道无招的,怎么可能将这三个死招完全融进自己本就无招的剑式中去呢?念及于此,又不由得是一阵意乱心烦。 满身是汗的言秋迟盘腿调息,运行内劲,纳新出浊。不知觉已是夜半时分,感觉头部有些轻微的发胀眩晕,眼睛竟有也些发花了。 “呵,不是还气血倒逆吧?”言秋迟苦笑着自言自语,瞥眼窗外—— 本就夜色,再加上四面的房间围着,中央院子里的光线已是很暗。若非言秋迟内力还算很深厚,势必瞧不见这种情况。 约莫十数个黑影,在院子站着,一动不动。言秋迟眨眨眼睛,发现了那面移动的墙。 他闭上眼睛又睁开,才确信是墙在动,而不是人在动。那面墙移至这些黑影面前时,豁然打开。言秋迟再细看时,已是空无一人。墙门也关闭好了。 恍悟,原来这整个院落都是处于机关的控制中。言秋迟猜测,在院子下必有一个很大的机括轮轴,控制着整栋房子的轻微旋转。 因为这院子四面都是一样的房间,一样的门窗,而且很少有人出现。即使房子在旋转,也无法根据方向来辨别它的轨迹。唯一的参照物就是那面墙了,不过估计是墙也在跟着转,所以让人无法发觉。自己感到晕眩也是因此了。 至于通道,在出口转向墙后边时,估计墙后就是通道了。言秋迟心里暗道原来如此,叹服蛤蟆的财大气粗,竟然造了这样一座建筑,不,加上女院,就是两座了。 一夜无眠,静待天明,言秋迟如是。 (我也如是,呵呵,希望大家晚安——祝佳,好梦,想着过年忙,就更新的少了。。。见谅) ------------ 第九十四章 操稳号星王 第九十四章操稳号星王 聊转几圈,不是特别大的院子很快就让言秋迟感觉沉闷无聊,明明很多人都住在此处,却没有见多少人出来过。金掌柜的客栈里也是稀疏几人,言秋迟猜测那些仅有的杀手估计就是夜间执行任务刚回来吃饭的。 到此处也有两日了,除了跟素仙,巫鬼打过一次还算正脸的照面,其他杀手就没见着了。还有就是这个星王。言秋迟瞅他身旁坐下,问道: “星王?为什么别人就不来吃早餐?” 星王正喝着豆浆,冷眼一视,不答反问道:“神泣,你最好收敛些,杀手不是一个闲散的职业。其他弟兄都会把全部精力放在对杀技的淬炼上,可是没工夫去关注旁余的事。” 言秋迟对着一个小二哥指了指星王的豆浆和包子,示意自己也要这样的一份早点。颇带了几分戏谑意味,道:“他们就不用关注饿肚子的事了么?都成神了?” 星王嘴角一撇,不屑再与言秋迟说下去。言秋迟说到“神”字时,顿时自己愣了下。想到那个斗笠老人,便问道:“这里有没有叫做‘神’的杀手?” 星王将拿起的包子又放回笼子,看着言秋迟道:“你是怎么进来的?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斤两吗?没有大人的特意关照,我会在这儿跟你嚼舌根吗?”言秋迟一喜,马上又道: “也就是说,那个老前辈确实在这儿了?他是多少级啊?没理由比你低啊?——”说着还朝二楼的各处房间打量了一番。星王不想再多说话,自己这两天的话都快比前些年加起来还多了。 言秋迟喝了一口刚端来的豆浆,看着星王,道:“是不是还有更高的等级存在?相对于那边,星王,月母这样得来不易的等级,是不是也不过是儿戏罢了,可是为什么蜜蜂作为九级的杀手就可以跟随神去那更高的等级,而星王你就不行了呢?” “神泣!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废话已经多的过头了?”星王冷冷打断言秋迟。言秋迟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同座的冷峻男人。除了冰冷,言秋迟可以读到很多掩饰很深的东西,诸如无奈,同情和忧伤。 “咳,呵呵,我是也想装出一副冰冷的模样来着,想让自己更像个杀手,可是不好装啊!”言秋迟仿似无意的说道,迎着星王冰寒的眼神,毫不退缩。 星王心里有些奇怪了,对于面前这个年轻人,自己还真是头一次看不透了。还有蜜蜂,他到底是不愿意放弃了追求杀手顶峰的目标,这一点,让自己感觉担忧还感觉同情。他开始有个不想让言神泣走蜜蜂同一条路的想法了。 “冰冷,是一个人经过血腥而逐渐培养出来的杀手气质。这种血腥和那种仇敌相杀不同,杀手的杀戮目标很复杂。目标跟你大多没有关系,不是你的杀父之仇,也没有与你夺妻之恨,但是你就得杀了他(她)。这样的杀戮会很自然的养出一个人冰冷的内心。”星王淡然说道,言语之中竟然有些难以掩饰的悲情流露。不但言秋迟觉得奇怪,星王自己都吓到了自己,看来自己真是不太能适合冰冷的杀手脾性了。 看言神泣还在发愣,星王不冷不热的笑道:“这些年老是在培养你们这样的新人,我话变多了,呵,‘骤字杀诀’练得怎么样了?” 言秋迟咽下大口豆浆,道:“你可以来试试。”眉间神色以及言语气魄,分明是在向星王邀战! “是么~”星王的话还在唇间打转,右手已经伸向了言秋迟。 言秋迟自是做好了准备,可~ 迅若雷电难以比喻之势,疾如骤风湍流之舟!眉心一指—— 星王的中指已经抵在了言秋迟的眉心上,星王淡淡笑了。瞧着言秋迟右手在他自己颌间停下,他的左手却已经和自己左手拳掌相交了。心道:“难怪会让这小子直接进来,速度竟如此之快!” 虽是内心惊诧言秋迟进步神速且本就功底很深,星王面上却是依旧冰冷,道:“肌肉的记忆,是你想到了就会在你想到怎么做之前做出来!杀技便是如此”话毕,收回右手中指,洒然而走。 言秋迟算是呆住了,这里遇到的巫鬼,星王,都让自己尝到了苦头。还真是高手众多,可似乎还有更高级的杀手存在呢!言秋迟暗自决心要了解个清楚~ 他还在琢磨星王关于“肌肉记忆”的说法,想从中学到些法门。 “星王的左手速度可是比右手快了很多呢~他之前是左撇子,用左手刀的”金掌柜悠闲趴在柜台前,缓缓说道。 这就是说,刚刚还不是星王的实力!言秋迟凛了凛心神,自己还是先达到星一级再说吧! —— “操稳~” 星王刚回房间坐下,闻言复又起身。能够在自己房间隐匿而毫无声息不让自己发现的,这世上估计是没几人了。而知道自己成为星王之前,代号“操稳”的。更是几乎没人~ 只是一个念头闪过的时间,窗外云空的飞鸟还没有掠过这片狭窄的天空。星王或是称之为操稳,就恭谨的弯腰拱手,道:“前辈” 不是从房间最阴暗的角落走出,他就端坐在正中央的太师椅上。正襟而坐,仿似已坐在那儿好久了。斗笠遮面的装束,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操稳,这些年,你为组织培养了不少人才啊!” 是夸赞之语,可星王没半点儿高兴神色,他知道这个号称“神”的杀手很有可能就是更高一级杀手的王者。那个更为神秘的杀手组织必定比暗黑组织的星、月杀手厉害许多。 “操稳只是做好了分内之事~”星王微微颤抖说道,他不是害怕,而是不敢第三次拒绝这个神的邀请。操稳很多年前就达到了“星王”的等级,可是却迟迟未离开去传说中有更高等级的地方,而一直留在这儿。操稳五年前拒绝了这斗笠老人: “操稳,你的实力可以到更高的地方去追求杀手巅峰了,而不是这个小地方~”斗笠人说这是一个小地方~当时自己出了一身冷汗,道: “前辈,我自觉还有很多不足之处。而且今年新人中有一个叫做蜜蜂的,很有潜质,我想帮帮他~” 五年前,操稳以这个理由留了下来。 去年,第二次拒绝,斗笠老人道: “操稳,蜜蜂已是星七级了,你还忠于组织吗?”操稳知道这话是在试探自己了,道:“前辈,操稳觉得,虽说看着一个个新晋级的星王离开,而自己这个老星王都耽搁几年了。可是我觉得这样也有利于杀手资源的培养。” 去年,操稳以“想在此处培养杀手”为由,再一次拒绝了。因为他厌倦了杀人,厌倦了做杀手,厌倦了那种血腥的味道,他都已经五年没有杀人了。 从回忆中剥离,操稳可以感到斗笠老前辈的杀气已经在凝聚—— ------------ 第九十五章 算计开始上 第九十五章算计开始上 星王见势不妙,急忙屈膝,以恭谨万分的语气道:“杀皇~~属下觉得,在这里可以为圣教做更多的事。操稳必定会倾尽尽全力为我圣教大业~” 操稳额角上的隐隐汗珠渐渐明显,他强压住对这个斗笠老人的恐惧之情。在这里知道这人就是杀皇的,星王是唯一一个。星王也想象过他说的那个地方,必定是超级杀手的聚集之所,而这身边的杀皇就是杀手最高的级别。叫出了斗笠老人的讳号,星王就有些后悔了,自己真是糊涂了~ “操稳,你很怕死吗?”斗笠老人微弯腰,很和善地扶起了星王,之前的杀气消失的无影无踪。星王错愕了一阵子,急忙道:“让前辈见笑了。操稳过了这么多年的安逸日子,是有些怕死了。现如今也只能为圣教做些培养人才的事了。” “是么?你既然怕死了,我也没法要求你再随我去‘暗字乾组’做些血腥气太重的事。不过既然你没法加入我们,那就该知道这个秘密已经有了泄露的风险~~”杀皇斗笠老者注视着操稳星王,缓缓说道。 操稳明显感到了威胁的火药味儿,但他不敢反抗,他知道这号称“杀手之神”的杀皇的强大实力。操稳前些年就已经有资格接受杀皇的邀请,只是迟迟未应,所以还是知道不少关于那个地方的事。 “暗”字乾组是与“黑”字坤组相应的一个杀手组织。尽管蛤蟆势盖整个江湖,可是依旧有关于秘密的“暗黑组织”的流言。外人说那是蛤蟆总月主华易朗的个人势力,专门用来暗杀与蛤蟆作对的人的。事实上,暗黑组织分暗乾组和黑坤组两个小组。 江湖上的流言说的是黑字坤组,即黑坤组。这些杀手秘密的执行着《袭杀卷》上的任务,为华易朗率领蛤蟆江湖雄起做黑暗中的先锋。《袭杀卷》一事对“洞”(蛤蟆的总舵所在)里的一级杀手来说并不陌生,可是江湖上根本就没有关于任何袭杀卷的流言蜚语。更不必说,连九级杀手(如巫鬼,素仙,蜜蜂等)都不知道的更为隐秘的暗乾组。操稳所知也仅仅是猜测那里的杀手都至少是“黑坤组”的“星王”水平,因为操稳自己作为星王后才收到了杀皇的邀请。 杀皇所指的秘密泄露便是此点,操稳脑子里闪过这些之后,忙不迭的说道:“操稳岂敢,操稳怕死,肯定不会做那样的傻事。”说着话,也拿眼去瞧他,很坚定的许诺。 “这样最好,我待你不薄,你才会知道那么多事的,我信任你~”杀皇淡淡说道。 操稳不住点头称是,杀皇静默了片刻,问道:“新来的那人怎么样?”操稳闻言,一时不知道它是指老虎还是言神泣,呆了一呆。 “我问的是言神泣的情况~~” 听到杀皇这话,操稳急忙说道:“他资质不错,很有潜力。沙皇前辈的意思是我得多帮帮他吗?” “嗯,是得帮帮他,记得让他的任务要难一些。我要磨炼他~”杀皇很认真的说道。操稳很是诧异,但也不敢多问,拱手道:“操稳知道了。” “言神泣的性格怎么样?”杀皇复又问道。 “他,还算冷静睿智,只是不太适合做杀手,有胆识,有闯劲儿,不服输。”操稳这些年对新人观察的都很仔细,此下被问及,就很自信的答道。 杀皇素来知道他看人这一点很准,可还是细心的追问道:“表现在哪些地方?” 操稳一愣,还是边想边道:“第一天来,他就与九级杀手巫鬼打了起来,今早也说了些要与我切磋的话。足以表明此人过于好胜。警觉训练中,他只带回了一个茶杯的盖子,之前的新人杀手都是带回的人头。他太心软,怎么能做杀手?” 杀皇静静地听完操稳的详细解释,不做任何言语评论。这让操稳有些尴尬,想到言神泣是杀皇亲自照顾的人,自己说的话是不是驳了他的面子?便忙续道:“他功底很深,对三字杀诀的领悟也很不错~” “你不要因为他是我叫来的人就仁慈了些!正常训练他就是了,他若过不了九级杀手的考验,那也不配我对他的栽培!”杀皇打断了操稳的话,很严肃的说道。 这种严肃让操稳意识到言神泣对杀皇的重要性,而杀皇言语中对言神泣的期许值也高的让操稳不明所以。出于这种不了解,操稳不敢再过多的谈论言神泣,而是以不解的语气问道: “操稳不明白,上个月操稳自华月主那儿得知不会再招收新人了,可这次为什么还多来了一个老虎?那个年轻人~” 遮面的斗笠下,杀皇笑了笑。道:“那是为了言神泣而多收的一个年轻人~你的书桌上有言神泣的星一级任务。呆会儿看了照执行就好了。” 操稳道了声“是”,看来言神泣对杀皇的重要性还是非同一般呢!杀皇的意思也是不再招人了。可言神泣为什么会来?为什么不再招新人?如果没有新人的话自己以后不就是必死了吗? 操稳上个月就担心过这件事,自己的任务就教导新人杀手。上个月得知不再有新人的时候还考虑是不是该换地方了?可来了一个言神泣之后又让操稳误以为自己还会有事情干,所以才又一次拒绝了杀皇的邀请,自己真是该死了。恐怕言神泣成为九级杀手的日子就是自己该死的时候了。 “操稳~你在想什么?”杀皇似笑非笑着说道,操稳急忙回过神来,回答道:“我在想,怎样将言神泣磨砺成组织需要的人才?” “这一点不必多想,让他多做些艰难的任务就好了。正常就好,还有那三位九级杀手,他们就先陪着言神泣训练吧!不然这黑坤组的高手就不多了,华易朗的袭杀卷也不好执行~”杀皇徐徐说道。 杀皇的口气虽是平平平淡淡,操稳却感觉到了明显的危机,而这种危机感本该在一个月之前就有的。操稳一直以为杀手组织都是完全听命于杀皇,所以对华易朗那句“黑坤组不再收人”的话还是很怀疑。而现在杀皇也亲口说了此点,此句话也透露着黑坤组不会再有人的消息。这让操稳很惊恐。 操稳一直以来就靠着培育新人的职责在黑坤组呆着,而如果无事可做,那自己就是必死的结局。规矩是星王之下的杀手必须完成任务换取吃饭的资格,而星王则不必再做任何任务,因为星王大都去了暗乾组。操稳作为星王,却在黑坤组多呆了五年,如果无事可做,那岂不就是等死了? 这里的规矩,操稳比谁都清楚其之严厉和恐怖,所以他比谁都惧怕坏了规矩的后果。 操稳直起躬着的身子时,杀皇早已经不见了。操稳拭去额角上的冷汗,挪步到书桌前,瞧见了杀皇留下的言神泣的“星一级任务”。眉间的冷汗更多了~~ 杀皇离开这里的时候,鹄落跃起的身形有几分轻快的愉悦。好心情是来自于言秋迟,言秋迟不服输和闯劲儿十足的个性确实是年轻气盛的表现,这样的人就会很容易利用,利用他的不服输!即便不是如此,意即无论怎样?杀皇都一样会笑出来的。只要言神泣没有死,只要他言秋迟在好好做一个杀手,那就够了,,, ------------ 第九十六章 算计开始下 第九十六章算计开始下 那就用千万次的重复来获取身体本能,一种肌肉的记忆。在配合身法招式变化的时候,可以随心所欲的使出串联完美的三字杀诀,让杀技的动作比自己思想更快一些。 言秋迟不知道这里来过谁?也不知道这里都住着谁?好像那些杀手都是数天才吃一顿饭的,估计是都在勤练杀技了。“骤”字杀诀只有三个诡异的动作,“骤挑眉心杀”,“闪划颈杀”,和“骤突前胸杀”。言秋迟一遍遍的演练,。注意到并研究了拳掌利刃受空气流动的速度影响,也考虑了根据对手身材调整高度角度的因素,他还假想着敌人一遍一遍的虚拟对抗。 浑身水湿,全身瘫软的坐到了地上。言秋迟明白自己的速度势必仍旧比不上巫鬼,星王他们。精准的快速是需要长期磨练和实战积累的,杀手的职业性决定了其招式的简单诡异快速性。一击必杀或是诡招而杀才是杀手所追求的,因此速度就成了很大的比重因素。 “呵呵,”言秋迟自顾自的笑了笑,看看自己丢在地上的短剑匕首。想起自己的“迟野”巨剑,还真是有些怀念呢!自叹命运坎坷,竟然真的就做了仇敌的杀手!虽是抱着了解然后摧毁的心思,可是这样的心思被那个斗笠老人直接提出来作为自己同意做蛤蟆杀手的原因。那自己想破坏蛤蟆的事也就艰难的告吹了。 那自己还来这儿干什么呢?言秋迟不太确定,但他深信一点,即使蛤蟆告诉了某人要杀他,那这个人也一样会被杀掉!那自己呢?即使蛤蟆知道我要对其不利,难道我就不能成功了吗?还有一点就是,言秋迟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他也再没什么地方可去了。 汗珠布满了这张俊逸的脸,嘴角上扬几分,冷笑着嘲讽自己。基于多次的被利用经验,言秋迟的心智多少成长了许多。 不服输,有胆识,有闯劲儿,这样的品性被自己很完美的演绎出来。与巫鬼的相争,以及昨日上午与星王的对话,言秋迟都想给人一种“这个年轻人很不错”的感觉,“不错”是相对而言,对善意之人来说,这人值得相交。对恶意之人来讲,这样的人最易利用。 言秋迟的自嘲主要是因为自己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把自己掩饰的越简单,自己就越迷惑。他打算还要给人以自己是个“颇有城府的年轻人”的感觉。他要把自己伪装到无人可懂,连自己都不懂的言秋迟,还有几人会懂?虽不知自己,言秋迟却知人性。 第一层的伪装是多数人能看到的年轻气盛,第二层是一些“聪明人”能看到的城府心机,第三层是自己都看不懂的“乞丐高手‘言秋迟’”。虽是此处静谧无事,虽是不明白自己对蛤蟆有何用处?但言秋迟明白自己也算是身处狼穴虎地了,他需要主动,他需要一层层的外衣给自己多些保护色,也可以用这些面具来绝地反击!被人利用也罢,利用也是天平,到头来也不一定是谁掌握了更多的砝码? 汗渍由身体流落一地,还算空阔的房间都有些咸咸的味道氤氲着,很是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就像氤氲着阴谋一样,明明有点儿不适,可就是没觉得有哪里不对?有些咸味儿汗臭的房间对人没有半点儿伤害,只是觉得微微不舒服。走进陷阱之前或许也有本能的不适,但还是会向依旧前—— 言秋迟胡思乱想了一通,甩了甩脸上已经开始冷却的汗。长发沾湿在脸上,显出几分消瘦的颓唐。单支左腿的坐姿,宽厚的脊背弯下去了几分。汗水浸透露出肌肤的身体,有些看着难以支撑的不堪,哆嗦了下浑身的寒意,或许是他年轻的身上束缚了太多太多。 七天,每个凌晨都有并不相识的杀手来偷袭自己。虽然是一种对警觉性的训练,还是很有危险的恐惧感。每天都枯燥乏味的将那三个简单诡异的招式重复千万遍,累得几乎瘫痪。刚躺下没怎么睡着,就又被惊醒或是被同楼的杀手抵住脖颈。肉体和精神都是一样的疲惫不堪。 让言秋迟不解的是,为什么自己就没有任务去袭击其他杀手为他们做训练?他还不知道这是星王对自己的特殊待遇,星王想让他用尽可能多的精力和时间练习杀技,因为他这次的任务很棘手。 这是第八天的早晨,言秋迟并没有起早。他要多休息会儿,养精蓄锐。因为这次的任务是他和老虎两个新人要一块儿完成的。而老虎比言秋迟早来这里一天,也就是说老虎若再不完成一项任务,那么就会面临饿死的结果。新人在这里只有十天的白吃时间。 近中午的时候,言秋迟信步迈进了金掌柜的客栈饭店。细细扫了一眼客栈里的座位,稀稀疏疏的大概只有七八人。言秋迟对金掌柜笑了笑问声早,金掌柜头也没抬,脚跷在柜台上,趴着脑袋扒拉着脚趾甲,很无视的悠闲样子。 看到里边的老虎在向自己招手,言秋迟回身瞧了瞧他,也没再理会这傲慢的金掌柜,径直朝向老虎走去。 “神泣,快,快坐~~”老虎笑着起身,为言秋迟挪出一把椅子,客气地让座。这笑声和椅子吱地的声音动静不小,让其他几个杀手紧皱眉头。 “怎么样?这几天练得如何?”老虎笑着问道。 言秋迟笑答道:“一般般,你呢?”“我?我感觉自己练的挺不错的喔~诶,对了那个金掌柜刚刚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啊?” 听老虎的问话,言秋迟一愣,道:“他跟你说了什么吗?对我什么也没有说啊!”言秋迟这才瞧见内里的墙上挂着一个牌匾,银墨书写着“佣金客栈”四个字。之前一直都在客栈靠外边吃的饭,没注意这里面墙上的牌匾。 老虎顺着言秋迟的眼睛看向牌匾,道:“金掌柜说我可以成功呢!这个地方还真就是个客栈!我们都住在客房里,一楼是普通房间,二楼是豪华房间。” 言秋迟点头,原来这里叫做“佣金客栈”,那个金掌柜会不会也是个高手呢?他为何要对老虎说那样的话?避开邻座那几个杀手投来的鄙夷眼光,言秋迟对着老虎说道:“你说的是,这地方确实就像个客栈,吃住都要靠本事的。哈哈哈” “嘿,如果不是我的免费时间到了,神泣我们就能多准备一天了。不过还好,金掌柜说我可以成功的。”老虎笑着说道。 言秋迟冷眼相对那几个离开时还向自己这里投来轻视眼神的杀手。老虎问道:“怎么了?” “估计是瞧不起我们吧!”言秋迟随口答道,鄙夷神色自是因为瞧不起人了。 “管他呢!等我成为九级杀手了,他们估计早就死在外边了吧!哈哈哈,”老虎很自信的笑道,这种单纯的笑容让言秋迟很羡慕。老虎至少没什么太纠结的烦恼。他目标就是成为九级杀手,也在为之努力着。 言秋迟接口道:“是啊,你知道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啊?” “额,听说就在那边的刺令墙上,我还没去看,呆会儿去瞧瞧不就行了?”老虎道,埋头几下就将一大碗阳春面给了结了。 两人离开佣金客栈的饭食处时,路过柜台。金掌柜只是换了只脚在扣着指甲,仍是没搭理两人。言秋迟走在老虎后边,有些悠远地听到了金掌柜的轻声叹息。 ------------ 第九十七章 丙级刺令上 第九十七章丙级刺令上 老虎和言秋迟两人行至那面墙边,刚刚那几人就是自这里出去的。这儿估计就是刺令墙了,星王也静静地立在那儿,似在等候两人。 老虎快步走到星王跟前,笑道:“星王,这么照顾我们啊!还在这儿等着?”言秋迟则是仔细的看了看这面墙,前几天就没见着上边有什么文字,这下却能瞧到在上方有字迹。看来这里果真是旋转着的机关了,一定时候会旋转成出口,或者任务墙。 对老虎的热情星王没什么反应,只是指了指身侧的刺令墙,冷冷道:“这就是刺令墙,也是你们的任务公告栏。看看吧!” 老虎识趣地点点头,同言秋迟一起看去那面墙。 这面墙中间主体是大理石打造而成的,但可以猜测内里必有难以摧毁的精钢墙身。四周则是名贵的汉白玉镶边,上边的字迹似乎都是名匠雕镂然后玉石镶嵌的。老虎做过工匠,对材料很是敏感,上边的字迹却是不认识几个。 老虎对着墙上方一行的几排银边玉字直挠头,问道:“神泣,那写的是什么啊?” 言秋迟只是专注那几行字迹,听他问自己,便念道:“刺客信条——歃血为盟,弑神云渊,刺客信条,奉首相朝!——” 这面墙的上部确实刻着这样的字样,再下一些,则是: 刺令一:唯目标而不询途径杀之; 刺令二:唯必杀而暗袭一击了之; 刺令三:唯孑然而逍遥无情隐之; 听了言秋迟很清楚的念完,老虎还是不懂,问道:“那这是什么意思?神泣你知道吗?” “估计是我们需要遵循的规矩吧!”言秋迟说道。 “那规矩你们还不配遵守,星一级和星七级的才需要遵守~看下边!选一项任务。”星王打断两人的无聊对话,冷冷说道。 二人向下看去,分三大行栏,挂着些精致的木牌。上边墨迹书写的是一些人名和其基本资料。 第一栏首处玉字撰写隶书“甲级刺令”四字,后边就是十数个檀木牌子。扫了几眼,言秋迟暗暗心惊,甲级刺令里边果真是很难的任务,有朝廷的一品重臣,还有一些大门派的掌门,长老高手或江湖的游侠大盗之类,甚至还有一个直接写下了“青城派,道家,四川天府郡。”的字样,莫非任务是直接灭了它一个门派? 满是惊讶的向下一栏“乙级刺令”看去,则是江湖上的帮派枭首,或地方州郡大官,也有诸如“天狼帮”的字样。估计就是灭派了。这些刺杀任务还真不是容易的事儿。 记得自己和老虎需要完成的任务是丙级的,可是看向“丙级刺令”那一栏时,言秋迟大惑不解。因为那里只有一个檀木牌子,竟然还写着“南水城秦家”的字样。 南水城就是此处江清城的临城,相距不远。言秋迟去年春还去过那儿讨饭,秦家是当地最有名的武师家族。秦家持家掌门秦恒以“流水刀”号称江南第一刀,声震南北,也算是高手了。何况还有他的几个兄弟叔侄以及他们的十多家武馆,上上下下一百多好手,这是丙级任务? 言秋迟瞥了一眼乙级任务里的几个,也未必有这个难。便道:“星王,为什么这丙级任务就,就只有一个?” 老虎也稍微知道些秦家的实力,咂舌道:“星王,为什么感觉这个好像很难啊?” “难么?整个佣金客栈还有二十多名星三级之下的杀手,刚刚就有几个拿走了这类似的丙级任务。所以就剩下了这一项。你看看它的价钱就知道难不难了。”星王懒散的指了指后边的金丝字样,不屑说道。操稳感觉秦恒虽然是好手,可是派了他们两个人,危险仍旧很高但也不是太难,这也只是杀皇交代的罢了。 两人这才瞧见那每一栏后边还有金色字迹,丙级刺令最后写的是三玉币,乙级刺令后边则是九玉币,甲级后是二十七玉币。 老虎问道:“玉币是什么意思?”言秋迟也不知道此点,二人同看向星王,等他解释。星王说道:“一玉币就是你们可以在老金的拥金客栈吃饭的天数,详细的等你们活着回来再说吧!” “一玉币一天的饭?这老秦家的命也太不值钱了吧!三天的饭钱就没了?”老虎瞪大了不相信的眼睛,大声道。 “呵,多数杀手是一天一顿饭的,不过就是值了三顿饭的钱而已。”言秋迟冷冷附和道。这蛤蟆还真是奇怪,这种买人命的法子也实在太不公平了。 星王不置可否,说道:“这里的杀手都是真心追求杀手巅峰的,你可以去秦家蹭三年的饭钱而不去完成任务,但是结果估计会很惨。” 两人当然都知道,其结果必定是秦家和自己都会被追杀至死。老虎吐吐舌头,讪讪道:“可这也的确很不公平啊!我们用生命就换了三天的饭钱吗?” “你完成任务后,就会发现那纯翡翠玉造的玉币是多么值钱了。呵~浅薄!”星王嘲讽道,话里意思倒是真心不希望两人可以活着回来。 言秋迟扯了扯老虎,道:“还是好好想法子怎样灭了秦家吧?秦家作恶颇多,死不足惜的。”他说着去取下那个丙级刺令的檀木牌子,望了星王一眼,坚定道:“那你就赶紧准备好玉币吧!” 老虎又道:“这三枚玉币是我们分别三个呢?还是一起分的?” 两人口气都是必定会完成任务的意思,星王嘲讽似的笑了笑,道:“对没有级别的杀手来说,任务的奖励是很丰厚的,你们各三枚。对了,三天后的午时你们若回不来,就永远回不来了。蛤蟆的几个月主会去秦家灭口的。” 老虎一呆,言秋迟一拉他,回头对星王说道:“你为我们准备的任务想好了没?我三天后就会成为星一级的!”说着话,就扯着老虎走进了墙后出现的门洞,看来这里的确是按时开门的。随着整个客栈的旋转而开关,来回南水城就须一日,这三天的饭钱还真是不好赚呢! 星王看着两个年轻人鱼跃而出,眼神里的感**彩复杂到难以辨认。他前半生都在为蛤蟆做事,而如今,蛤蟆已经容不下他了。估计把言神泣培养成为九级杀手时,自己就该死了。他不服,也不甘心!所以他并没有稍微花费哪怕几个字的功夫去解释这次的任务,反而无关紧要的冷嘲热讽了几句。 ------------ 第九十八章 丙级刺令中 第九十八章丙级刺令中 走了约莫至少七八里的地道,终于见到了光亮。一路抱怨的老虎高兴的大叫了一声,跑了出去。长呼一口闷气,道:“神泣,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啊?” 言秋迟回头看了看地道的出口,又望眼四周,已是身在江清城的城郊。回答道:“那自是不会了,放心吧?你说——这里地道再折回去是什么情况?” 老虎长长的吐了几口气,仰天道:“唉,我还要做星王级的杀手呢!我才不会死!这地道啊,听他们说是已经封住了,或是通向了其他地方,三日后的午时会再打开的。” 言秋迟点头说道:“他们弄得还真够严密的啊,诶,老虎你叫什么名字啊?干嘛就想着做杀手了?” 老虎一滞,答道:“这座机关城,老金的佣金客栈和另一个女杀手的客栈都是我爹设计建造的。之后我爹自是很自然的就被杀手杀了灭口。我要做他们的杀手,从他们这儿学本事为我爹报仇!名字就不告诉你了,等我成为星三级了再告诉你!” 言秋迟听老虎还有这段故事,颇觉感伤,说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秘密?” “这?这哪是秘密啊?嘿,不算秘密了,蛤蟆的恶人啥不知道啊?我这点儿事,他们当然知道啊!只是他们不怕而已,我还不是一样顺利的进来了这里。遗憾的是我对这佣金客栈的机关运行一点儿也不熟悉,否则早就给他毁了!”老虎毫不忌讳的说道。 言秋迟闻言,只觉他和自己还有几分相似的经历。普普通通的人生,偏偏遭遇了蛤蟆这样的大帮派。或许因为对蛤蟆还有点儿价值,才活到了现在。念及于此,一时慨叹,毫无边际的扯道:“预祝你成功,我们走吧!” 老虎点了点头,跟上言秋迟,朝着秦家所在的南水城走去。 一路上,二人商量该如何完成任务?老虎打算买包毒药毒死他们全家的。又想到不练习一番“骤字杀诀”实在可惜,且考虑还需要先偷来毒药,两人身上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下毒的方法就只好做罢。 老虎又提出抓他们几个姨太太,大儿子什么的来相威胁,自己感觉这计划很不错。便看向言神泣,道:“你觉得怎么样?” 言秋迟一直眉头紧锁,秦家的实力他还是比较清楚的。自己两人哪里有可能灭秦家一门?方才的毫不在乎实在是装出来给星王看的。 老虎见言神泣没反应,又问道:“神泣,你想到什么好法子了么?” 言秋迟摇头,道:“秦家大概有武馆十多家,抛去这些,就算我们直接进秦府。秦恒的几个兄弟叔侄,加上府里的家丁好手也有一百多号人,我们怎么能三天就灭人满门?” “一百多号人?”老虎停下脚,诧异之极地问道。就算人家傻站着不还手,自己杀了这一百多号人还得会儿时间呢!他本以为秦恒就是个大户,有几房姨太太还有几个儿子女儿,老管家什么的。却不知秦家地位实力竟如此之厉害。 “那完了完了,下毒都不行了,这么多人得多少斤砒霜啊?用那什么‘滴半城’之类的厉害毒药,我们也没法子搞到手啊!”老虎干脆一屁股做到地上,满脸不高兴的说道。 言秋迟也蹲下身子,道:“我们就只有去秦家厨房投点儿蒙汗药,然后半夜去暗杀。诶,对了,五十个家丁你能对付吗?” 老虎一脸苦笑的看向言秋迟,道:“神泣,我以前也跟我爹练过武的,不过五十个家丁还真有些棘手。蒙汗药也不能把整个秦府都给蒙翻啊!” “是不能全蒙翻,所以我们就假设蒙倒了一半啊!呵呵,放心吧!秦家我去过,他们那些个家主长老啊什么的住所我都知道确切位置,你负责家丁,我负责秦家弟兄。”言秋迟拍了拍老虎的肩膀,安慰道。事实上他自己心里也是完全没谱。自己确实在秦家做过短工为了挣钱给秋儿看病的。 老虎扯着言秋迟站了起来,一脸苦相,道:“做什么杀手啊?我是没那实力了搞不懂蛤蟆打的是什主意?秦家不一向就是蛤蟆的走狗吗?” 言秋迟也知道秦家和蛤蟆的关系甚密,对这个丙级刺令也很是疑惑。考虑到江湖门派之间的关系不过也只是利益在中间维系着。便道:“可能是秦家对蛤蟆没什么价值了吧!” “唉,那我们怎么搞来蒙汗药?”老虎岔开话题,回到正轨。 “这个,也不是个简单的事分文没有,我们估计得到青楼去偷了。”言秋迟半开玩笑的说道。 老虎马上应道:“妓院确实有很多这玩意儿,我们最好去家黑店,吃顿霸王餐填饱肚子。到时候他们拿蒙汗药来对付我们的时候,我们不是就到手了吗?” “好了好了,正经点儿,就用‘骤字杀诀’,我神泣不信还应付不过来!”言秋迟正色道,心里却是有些虚了。 老虎苦笑道:“神泣,得了吧!就得把下药与武力并用,蒙汗药交给我了,我肯定搞的来!” “你的意思是,我要负责武力这部分了?”言秋迟看着老虎,笑问道。老虎很郑重的点了点头,言秋迟无语 “喏,就这家妓院罢,你做女子的兄长,我做中间人。”两人边走边说,已是走进了这南水城。老虎指着城里南街尽头的那家“迷香楼”道。 言秋迟凝神放眼看去,确实不少公子哥儿进进出出,是个烟花之地。这南水城街道普普通通,道旁有不少乞丐讨饭,几家钱庄客栈都不如那家妓院“迷香楼”豪华。也就城门附近的两个赌坊盖的像点儿样子。此景之下,言秋迟突然有种国破家亡的感觉,不自觉的摇头苦笑,叹自己还真是有忧国忧民的心思了。 老虎见言秋迟发愣,又道:“神泣,你是不是不明白我的计划啊?” 言秋迟回过神来,道:“嗯?明白,我是去卖妹妹的。刚从那家赌坊出来输得精光,就想用妹妹送来妓院做赌债,来讨些蒙汗药好行事儿” 老虎竖起大拇指赞道:“果然聪明啊呵呵,就是这么办!可是唉,我们这样做不像杀手啊” 听了老虎的慨叹,言秋迟心里也一样是有些凉意。他感慨的是,或许自己和老虎演得双黄每天都在发生着。周朝这样下去,是不得不亡了言秋迟还没有意识到因为小野的缘故,他对郭家皇室的命运越来越在乎了。 主意打定,两人就朝着那家“迷香楼”走去。路上伸手的乞丐朝二人投来的祈求眼光,让言秋迟很不好受,老虎更是摸遍了全身才拿出三个铜板递给一个小乞丐。 ------------ 第九十九章 丙级刺令下 第九十九章丙级刺令下 迷香楼 绕过门前的一个醉汉,老虎撇开几个妖娆的女子。带着言秋迟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这家青楼。 “妈妈,有生意了——快出来!”老虎肆无忌惮地高声叫道。言秋迟则是一副颓唐的模样,倒真是像极了输得精光的样子。 不多时,就有个中年美妇晃着已经渐渐丰腴的腰肢莲步而徐徐走出来。 老虎马上又道:“妈妈,我这次可是给您介绍了一桩好生意啊!”老虎说着,指了指言秋迟。 这妓院里经常有老爹卖女儿,丈夫卖老婆,兄长卖妹妹的事。这种生意也是屡见不鲜,并没有招人眼球。在这里,哥哥卖妹妹的新闻压根就比不上姑娘们的妖娆媚态对客人更有吸引力。 这个老鸨看了一眼老虎,觉得眼生,但还是装着老相熟的样子,媚笑道:“小哥儿,这次是谁家姑娘啊?多大了?水灵不?” 老虎哈哈一笑,指着满脸落魄的言秋迟道:“是这个大哥的妹子。这位大哥今儿个手气不好,就只能将妹子送到你们这儿来换些银子了。妹子只有十六岁,是个雏儿呢!至于水灵啊~还是比不上妈妈你!呵呵” 老虎很会说话,这老鸨咯咯一笑,拿手里丝绢在老虎脸上扬了扬,言秋迟都替老虎恶心。老虎还是嘿嘿笑着,眯着眼道:“价钱是小事儿,呵呵,待会儿领过来给你瞧瞧就是了。” “那,为什么那个小姑娘没来呢?”老鸨看向言秋迟,问道。言秋迟生的也是俊气,这老鸨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言秋迟打量。 言秋迟尴尬笑了笑,道:“我那妹子,她,她性子倔,所以就,就——”言秋迟满脸都是不情愿的意思,好像一点儿也不希望把家里的漂亮妹妹给卖到这种地方。老虎会意,马上接口道: “所以嘛,妈妈你懂的,只要弄到这地方来,您给**几天,保准是个人见人撒钱的主儿。” 老鸨点了点头,这话倒是不假,自己**了多少闺女啊!便道:“是需要点儿蒙汗药吗?我去给你们拿~~” 老虎马上笑道:“就知道妈妈是行家,那妮子烈着呢!本来我手里有点儿药的,可是没管用,就到您这儿多拿点儿了!嘿嘿嘿。” 老鸨喜上眉梢,点了点头,笑道:“两位待会儿在这儿免费玩玩儿,我请客,等着啊!我去后边拿,多拿给你们些~” 言秋迟和老虎马上哈腰赔笑,称笑着目送老鸨进去里屋。两人相视一笑,这戏演的是完全成功了。 也就是又进来七八个嫖客的功夫,老鸨就笑着走出来,怀里揣着一大包蒙汗药。老虎马上嘿嘿眯眼,市侩的接过来,正要再昧着良心称赞这老女人几句。 这老鸨眼睛马上绿了起来,高声叫道:“秦爷!哎呦,秦爷今个儿雅兴啊~桃桃,笑笑快出来服侍秦爷了~” 老鸨已经绕开老虎和言秋迟,直接奔到门口,冲着刚进来的一个中年男人,谄媚着笑。 这中年男人撒开自门外就缠住自己身子的两个妓女,眼神一斜,示意老鸨客气点儿。沉声道:“叫小桃一个人就够了,我约了客人!” 老鸨还是满脸堆笑,道:“是是是,小桃早就洗干净了身子,等着您呢!呵呵呵。” 这秦爷不再说话,径直走过老虎和言秋迟,上二楼去了。言秋迟心惊,他认出这人就是秦家的掌事秦恒。 老鸨细着步子屁颠儿地跟了上去。 老虎看了言秋迟一眼,两人颔首示意。老虎将蒙汗药放入怀中,两人打量着得去瞧瞧这秦恒要干什么? 走出了迷香楼,言秋迟对楼外招呼客人的一个女子交代了待会儿送妹妹过来。让她转告妈妈。那女子见言秋迟相貌英俊,自是很愉快的答应了。 两人转到迷香楼后边,要从后门悄悄溜进去打探情况。言秋迟的轻功倒是让老虎大开眼界了,在言秋迟的帮助下,老虎也算是很轻松的跃过高墙。这妓院的后墙倒是比衙门的墙高了许多,因为要时时防备院里的姑娘翻墙逃跑了,所以就特别的高。 在一片男女**的混乱声中,两人都不必蹑手蹑脚的小心行事了。很大方的在楼道里找到秦恒的房间。 “秦兄,你也知道,我们蛤蟆与你们秦家也算是合作多年了。那样的小事儿,还用得着那个老家伙同意吗?”一个稍微年老的声音说道,似乎是在劝说秦恒什么事儿。 静默了一会儿,秦恒的声音传出“老兄,你不是不知道啊,我们家那个老头子太顽固了,这些年与你们合作我都多多少少瞒了他的,这次的事他死活都不应啊!” 老虎和言秋迟也是大致听明白了,蛤蟆好像要与秦家合作什么重要的事。可是秦家真正的当家不是秦恒,还另有他人。那个他们口中的“老家伙”不同意与蛤蟆合作。 两人又凝神细听,装作醉鬼的样子像一滩烂泥倒在门窗下,倒也是没人注意。 “那个老家伙是真的不该再活下去了。老兄,你们能不能派杀手——” 老虎脸色一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言秋迟点点头。他二人猜测没错,秦恒正是做了个“杀”的动作。 另一个人马上道:“圣教蛤蟆早知秦兄有此意思,放心吧!秦家那个老家伙,哼哼,活不了三天了。可是,秦兄你事后可不能后悔呀!” 秦恒了立刻说道:“秦家虽是我三叔,可我也忍让他十多年了。杀了他,不算什么!”语气由残酷转为冰冷的漠视。 老虎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说道:“他说,说秦家,秦家——”言秋迟封住他的嘴,点了点头,扶住他。两人装作烂醉的样子。垂首踉跄地走出了迷香楼。 寻一处僻静的地方,老虎忍不住憋了那么久的疑惑。长呼一口气,问道:“你听见了么?他说秦家是一个人!” 言秋迟也是怀揣着一路惊诧,点了点头。自怀里掏出那块儿代表“丙级刺令”的檀木牌子:“南水城秦家” 老虎凑上前去,瞧见那五个字。不禁苦笑道:“这上边也没准确说是什么东西啊?我看呢!就是一个老家伙罢了~想想也是,怎么可能让我们去灭秦家一门呢?” 言秋迟复又将木牌放回怀里,结合偷听来的谈话,确信只是一个人了。任务也的确简单很多,可是某种角度来看,又难了许多。 本想着秦家也算是作恶多端,杀之也不是什么违背良心的事。反而让言秋迟很有兴趣去做,现在得知目标是一位反抗蛤蟆的老者,言秋迟心里却有些彷徨了。 ------------ 第一百章 开始丙刺令 第一百章开始丙刺令 老虎和言秋迟根本不会知道这次的任务是杀皇准备的。更不会知道,星王对此次任务的想法。星王厌恶了蛤蟆这个教派,他对蛤蟆的事出于本能的就想阻止。他含糊了秦家这个人和秦家这个家族的意思,让两个杀手去破坏蛤蟆与他们的交易。 两人在秦家府邸附近转了一个多时辰。言秋迟问道:“老虎,听说秦家秦老爷子是个大善人,我们去把他杀了,会不会很——” “神泣!你来之前连这些都没有想好吗?”老虎打断了言秋迟的话,又续道:“我认定要做杀手之前,就想过可能会杀很多好人。可那些人既然成为我们的任务,我们不下手,还是会有人下手的!” 老虎说完看了看言秋迟,言秋迟点点头,表示赞同。他是不得不赞同,自己不杀了秦家,就是没有完成任务,自己就会死。况且他还有很多事得做,他还不想死。所以他说服自己去杀秦家! “那什么时候动手?”老虎问道。 “还有一天半的时间,今晚伺机动手吧!”言秋迟道。 老虎点了点头,手却有些颤抖,这个细节被言秋迟很敏锐的捕捉到了。便问道:“老虎你,你害怕么?” 老虎急忙摇头,额头上的冷汗和更为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的表达。老虎干笑了几声,说道:“神泣,你杀过人吗?” “杀人?”言秋迟心里自语,自己杀的人实在是很多了。难道老虎都没有杀过人?不等言秋迟发话问及,老虎就道:“我从没杀过人,可笑的是我的罪名却是杀人罪” “喔,原来如此,也难怪你会紧张了。”言秋迟附和道,对老虎这个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年轻人多了几分同情。 老虎掏出怀里的蒙汗药,甩在一旁,笑道:“这下好了,不必用这东西了,你妹子也不必再卖了。呵呵呵” “是啊~呵呵”言秋迟随口接道,明若秋水的深眸更为灿烂了,深邃的似乎藏起了好多思念的人影。他想起了陌儿,小玲,还有,还有小野以及秋儿。 随着明日西斜,天色暗淡,街道也开始寂静了下来。老虎也不再说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言秋迟将从一家客栈借来的点心递给一直发愣的老虎,道:“先填饱肚子,待会儿行动。” 老虎接过点心边吃边道:“那,我们一会儿就直接进去杀了他吗?” 言秋迟笑道:“哪里有那么容易啊?你负责去附近几家武馆放火,吸引秦家人的注意力。我进去杀了秦家,之后我们在这儿会和。” 老虎不情愿道:“我想动手杀人,放火的事也太简单了吧!” “才不简单,秦家的性命秦恒也想要呢!他是不会理会我杀了那个老爷子的。倒是你去放火的话,很危险。”言秋迟急忙解释道,让他心里平衡些。 老虎不大相信的说道:“是么?那我估计比你花的时间要少很多了,明日凌晨在这儿汇合吧!” 言秋迟点了点头,二人击拳相互鼓励。各自行事。 老虎需要收罗齐燃油,火料之类的东西。言秋迟则是先得考虑怎样混进秦府?怎样找到都没听说过的秦家秦老爷子? 绕着秦家的院墙转了几圈,言秋迟大致听出墙内守卫的调动情况。约莫一刻钟轮换一班,这一刻钟的时间足以让他提气进入秦府了。 “我是一个杀手——”言秋迟暗暗自语,长缓一口气。纵身跃入秦府的高墙。 身形在这陌生的院落里飘忽几下,闪进一座假山后边。虽然曾经在这里做过一个月的短工,可是这里的环境对他还是很陌生。 “须得找个人来问问才行——”言秋迟心中思忖着,打定主意。正巧瞥见一个端盘子的丫鬟独自经过。 借着惨月暗淡的夜色,言秋迟轻踏着步子尾随这丫鬟。待到一处更为僻静的地方时,上前一个大跃步,捂住了这丫鬟的嘴巴。 “你若敢声张,马上就得死,明白吗?”言秋迟附在这丫鬟的耳边,冷冷说道。 只觉这丫头月下的雪颈竟有轻微的香气,白里微透浅红的耳垂也同样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下人的皮肤。纵使因为这丫头年轻才生的这般好皮肤,可是作为一个下人身上怎会有薰衣草的味道? “你是谁?不是下人!”言秋迟很冷静的判断道。 这丫鬟香背抵在言秋迟怀里,小嘴被捂着,但咯咯的娇笑声和微颤的香肩同样让言秋迟断定这人不普通。 言秋迟松开了手,让这女子说话。这女子轻轻转身,言秋迟顿觉眼前一亮。她虽是不过二十的芳龄,可笑意吟吟的媚眼,似笑非笑的唇角和浑身散发的妖冶气息却能够汗颜不少风尘女子。 “来的挺快嘛!”这女子盯着言秋迟冷峻的五官,软软的声音说道。她将手里的盘子直接丢开,言秋迟看着自行缓缓安稳落地的盘子,才发觉是空的。而且瞧这女子功夫不错,不禁大为疑惑她是什么来历? “你是不是已经端着这空盘子来来回回走很多趟了?”言秋迟对她的娇媚镇定自若,冷声道。 这女子距言秋迟几乎没有距离。言秋迟可以感到她的轻微鼻息和近在咫尺的妖媚。 这女子又微微上前一步,整个身子都贴紧了言秋迟,坚耸的胸部抵在言秋迟前身。言秋迟没有动分毫,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女子,眼神里是一种千年难融的寒冰和厌恶。 女子香舌舔了舔自己嘴角,徐徐吐气说道:“不仅人俊,脑子也很聪明嘛!呵呵呵” 言秋迟暗忖自己果真猜对了,秦恒不是没有理会自己杀秦家,而是派人帮助了自己。这女子显然就是来给自己引路的。 “秦家在哪儿啊?”言秋迟直接问道。 这女子又是莞尔一笑,言秋迟承认她有些颠倒众生的妖艳。可依旧明澈的眸子说明他此时根本不为所动。 女子望着言秋迟秋水星目,道:“你可不知道呐!奴家从南院跑到这北院,就候着你呢!脚丫子都累的不轻呀!”她说着就径直靠在了言秋迟宽厚的胸膛上。 言秋迟还未听到秦府有什么异样?看来老虎还没有动手,须得再等一会儿。便推开怀里女子,轻声道:“未请教姑娘芳名。” 女子亭亭站立在言秋迟面前,见面前的男人对自己的魅惑完全抵抗得住。暗道:“蛤蟆的杀手果然厉害,也不枉爹爹花三万两银子了。”嘴上却是酥酥的声音说道:“公子不觉得奴家很像狐狸精吗?奴家就是叫做小狐喔!” 浅浅黄晕的月华辅以这样酥麻入骨的声音做背景乐,当真是羞涩了这个平静的夜晚,也温柔了这春寒料峭的夜色。 ------------ 第一百零一章 刺杀秦家上 第一百零一章刺杀秦家上 言秋迟转过身去,不再去看这个骨子里都满是邪魅妖惑的女子。冷声道:“你是秦家谁的女儿?秦恒吗?” “没有人教你,问话的时候,带上名字啊!你该问‘小狐,你是谁家的姑娘啊?’,咯咯咯,是也不是?”小狐娇笑着反问道,想逗一逗这个蛤蟆的杀手,看看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那样冷酷之极。 虽然这杀手奇怪的对自己不感兴趣,小狐还是很好奇这面前高大的年轻男人。越是对自己不感兴趣的男人,小狐就越是想征服他。 想到老虎还得想法子弄放火的材料,估计也不会那么快。言秋迟就顺着这女子的话,问道:“小狐姑娘,你是不是秦恒的千金呢?” “是啊,小狐就是江南第一刀‘流水刀’秦恒的独女。这位公子,小狐该要怎么称呼你呢?”小狐依旧是魅惑十足的说道。 言秋迟淡淡说道:“杀手神泣,我疑惑的是,你爹为什么还要请杀手杀秦家的秦老爷子?” “三叔公他不顺应局势呗,也是该死了。”小狐回答道。 “喔?那你们下药毒死他或自己杀了他不就得了,还用得着费那么大功夫花重金请杀手吗?”言秋迟又问道。 “你知道江南第一刀说的是谁吗?说的是秦家的刀法,秦家的地位就是三叔公奠定的,我们秦府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小狐说道,语气中还隐隐有几分对那个三叔公的敬意。 流传的江南第一刀是说的秦家刀法,秦家刀法包含“断玉刀”、“流水刀”“碎山刀”等,而秦恒只是精通了其中一种就有了威名,秦家的实力可见一斑。 言秋迟接话道:“下毒呢?也不行?” 小狐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三叔公向来只吃自己做的饭菜,他甚至都种了粮食,酿了酒。怎么下毒?” “噗嗤”,言秋迟笑出了声。小狐疑惑的看他,言秋迟道:“我本以为你三叔公已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了。嘿嘿,没想到还是老当益壮,你们这群不孝子弟还是拿他没办法啊!” 小狐也陪着笑道:“呵,你还是先为自己担心吧!脸蛋倒是长的挺俊,可别是个绣花枕头。这次若不能成功,再想杀他就更难了。” 言秋迟正要再敷衍几句,消磨消磨时间。蓦地听人大喊“福威武堂着火了!”“金财武堂着火了!”“救火啊!” 小狐一笑,道:“最好祈祷你那个同伙儿没带太多燃料,倘若烧的我们损失太大了,他也是活不成了。走吧!” 言秋迟见她要带路,连忙几步跟上去。心里还真是有点儿为老虎担心了。虽然秦家人也明白放火是为了让戏演的好些,让外人看到三叔公秦家的死的确是因为: 几个武馆着火,秦家倾大半家丁救火,不防歹人声东击西杀了老爷子。 可老虎若真的烧的太过分,秦家又岂会放了他? 随着小狐七拐八折,灯火渐渐稀疏,来到了颇为阴暗的一处独立院落。 小狐停住脚,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窗灯火,道:“就是那里了,你去吧!” 言秋迟顺着小狐所指的地方看去,借着月色可以看到几间小茅屋,只有一个窗口亮着一盏油灯。颇有几分隐世之淡雅古风。 言秋迟举步便走。 “神泣!”身后的小狐轻声叫道。 言秋迟回头,小狐甜甜一笑,褪去了几分妖冶,道:“你若不死,小狐会亲手杀了你的!”她笑的无辜之极,却透着狠辣的媚劲儿。 言秋迟暗自苦笑,他自是明白,秦家雇杀手杀了自家的第一人,这种丑事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 “那就麻烦小狐姑娘了!”言秋迟淡淡道,转身走向那座静谧的小屋。小狐不方便多作停留,毕竟要杀的人是自己的三叔公,不能自己干站着吧!就也转身离开了。 距离的再稍近些,才发现竟有半畦青菜半畦花,不禁洒然。这个老前辈还真是很有雅兴呢!心中也是不由得升起一股钦佩神往之意。 言秋迟检查好袖中藏的短剑匕首,踏上了满是青苔的石阶,看来这里鲜有人迹。秦家这个老者果然是一直自给自足的过着隐世生活,只是偶尔对秦家做的事指点一番罢了,但纵使如此,小辈儿们还是容不下他。 轻轻地敲了几下松制木门,言秋迟都开始为这个老者感到悲哀了。自己一手创立了秦家的如今地位,却还要遭到排斥甚至谋杀。 “请进~门内左侧有干净的木屐。”屋内传来声音。 言秋迟自顾自地笑了笑,推开轻掩的门扉。瞧见屋内正有个鹤发老者,背对着自己,侧躺在一柄太师椅上。这茅屋虽小,倒是和农家的小屋差不多。也有炉灶等炊具,木盆,毛巾等日用品。最惹眼的倒是堆满了半张床的古书典籍。 言秋迟垂首,果然瞧见几双大小不一的静洁木屐,皱眉竟然有一双不过四寸左右的。估计也只有女子才能穿得上吧! 他挑了一双最大号的木屐,倒像是从没穿过的。言秋迟缓缓的换上,才直起身子,惊讶问道:“前辈早知道我要来?” “不早,是今早才知道的,你不觉得脚上的鞋子很合适吗?”秦家头也不回,淡淡答道。 言秋迟道:“晚辈佩服前辈!” “是么?你不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像一个杀手吗?”这下秦家自太师椅上起身,缓缓反问道。 “晚辈今天是做杀手的第八天。”言秋迟如实回答。 “喔,那倒有趣了。我早年去金陵,在一家青楼遇到一个第一天做母亲的后姑娘。”秦家转身,看着言秋迟徐徐说道。目光又转向了他的脚,仿佛是在看看那木屐是不是真的很合脚? 静默了一会儿—— “因为神往前辈风神,才说了这么些废话。得罪了——”言秋迟冷冷说道,刀随话出! 刀影一闪,但是没遮过那个自窗外闪过的黑影。言秋迟断定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影,从那微显富态的身躯可以猜测,那是人到中年的秦恒或是其他的秦氏弟兄。 这个华发的矍铄老人的身手果然了不得,以掌做刀直劈言秋迟前胸。言秋迟立刻退刀回救。另一只手马上反攻! 一时间呼呼掌刀声和利刃破空声,嘶嘶杂鸣,似有金鼓声隐隐作响。小屋的木质墙壁也因为掌劲剑气的纵横肆虐而千疮百孔,透出光亮来。 屋内的肉搏金戈交替之音如风云幻像,小屋投下的月影都斜斜着剧烈颤抖。剑气划破的木墙土壁透出一道光线来,直直照在那半畦的花园上,倒真像光洁平整的大地被硬生生的横割了一刀。 云破月来花弄影——一丝血迹从墙上缝隙喷射而出,倾灌在花瓣上,花摇而月影晃动,惨艳而触目惊心。可以想见死的那个人是多么轻松,因为还活着的那个人身手很快。 ------------ 第一百零二章 刺杀秦家下 第一百零二章刺杀秦家下 吱呀的开门声,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惹耳,是那种破坏了美好静谧的刺耳声。 小狐紧了紧手中的刀,她的任务是要杀了那个杀三叔公的杀手,并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掩人耳目。 小狐看着神泣推门而出,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死的人是三叔公,但三叔公的死是家族人都没意见的,就连爹爹刚刚还躲在窗外监视的。 神泣身上有斑斑血迹,高大的身影在月华的托衬下,愈发俊朗了。眼神一如既往的明澈陆离,一如既往的让小狐不懂,不懂这个不像杀手的杀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言秋迟迈步下一个石阶,顿了顿,复又转身,将柴门轻轻掩住。昏黄灯火依旧,月下柴门依旧,静谧安逸依旧。好似根本没发生过什么。即便茅屋内真发生了什么,也是不得而知了。 独步越过这门前的菜园子,斜眼看了看花圃里的长长血痕,言秋迟强压住内心的复杂情愫,傲然而走。 “呦,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嘛!”小狐轻踏莲步,轻盈落在言秋迟面前,拦住去路。 “灭口吗?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言秋迟停住脚,淡淡说道,有些嘲讽的轻视。 小狐娇声一笑,说道:“我三叔公可是位好手,我不信,他就没起到车轮战的用处!”说话间,已是刀光一闪,斜提而上,直袭言秋迟脖颈。 言秋迟轻哼一声,他的确敬佩秦家老前辈的实力,可 “那又怎么样呢?” 说这句话反问时,言秋迟都没有动分毫。他左手的短剑已经抵在了小狐的眉心,冷冷的看着她。 小狐的刀早已经半路停下了,诧异之极的问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控制短剑不刺入你眉心致死,更费力气”言秋迟回答道,无法从他言语窥出任何感情。这话倒不假,“骤挑眉心杀”的招式,他只使了一半儿,残招而出更为艰难。 言秋迟放下抵在小狐眉心的短剑,抬腿就走。看他高大背影已经快消失在昏黄月色的暗夜里,小狐追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没有人出钱买你的命。”很悠远的传来言秋迟的应声,干涩而冷酷。 “呵,多话的冷杀手——”小狐揉了揉眉头,自顾自笑道。 并未遇到任何阻拦,言秋迟还算顺利的出了秦府。他使出轻功,月下疾奔至和老虎约定的汇合处。 月影晃动,人影飘忽而轻快,可是却不似那种神韵的轻盈。言秋迟的轻功虽不是绝技,但也不至于这样的稍显凝重了,或许是因为心中事更烦,肩上担更重了吧! 飘然落地,打眼四周,并未见到老虎的影子。 “神泣!”是老虎的声音。 言秋迟循声望去,老虎正侧躺在巷尾的坍塌烂墙脚处。紧赶几步过去,扶起老虎,关切问道:“你怎么样?” 老虎脸色有些惨淡的虚白,露出门牙的撇嘴笑了,乐道:“嘿,从来没有这样爽过!哈哈哈我烧的很尽兴哦!” 言秋迟一乐,问道:“喔?秦家的武馆烧成什么样子了?难怪人家非给你几刀不可。”言秋迟说着话,自怀里掏出金疮药为老虎敷在患处。 江湖险恶,人多狡诈,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兄弟很质朴,也很真实。呆在佣金客栈里需要言秋迟太多伪装,可是跟这个年轻人一起时,言秋迟不会很累。 老虎痛的咧着牙,嘿嘿道:“我先是从他们武馆的厨房偷来燃油,没想到火料还挺多的。然后,呵呵,茅房我都给烧了。真过瘾啊!” 言秋迟也是笑了笑,算算时日,今晚连夜赶回去,明日午时准时到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老虎哎呀一声叫疼,言秋迟干脆将药全拍在他伤口上,道:“大哥伺候你,还不满意吗?”说完这句,言秋迟就想到了那个和自己互争大哥的朋友,扬浪。 老虎点了点头,毕竟言秋迟比自己大,也比自己厉害很多。他做自己大哥是没什么问题的。便说道:“那敢问我大哥,您用了几式骤字杀诀将秦家解决的呢?” 言秋迟一呆,还在想着扬浪不知怎么样了?又被问及茅屋一战,内心郁积,随口说道:“没有用。”便站起身来,又道:“我们赶紧回去吧!” 老虎见他不愿意多提详细过程。本来还很好奇想知道的,也不敢再问。顶着三处刀伤,艰难地站起身来,道:“回去,气气那个死家伙星王。再一个任务,我们就是星一级了,哈哈哈。” 言秋迟点了点头,道:“星王亲自给的任务,,我们可是不能合作了。”老虎闻言,扬声道:“神泣大哥,你这意思是,你不能帮我了?我也不是个软柿子啊!” “额,嗯嗯,我知道,知道,没那个意思,呵呵呵,咱赶紧回去吧!”言秋迟忙笑道,半扶起老虎赶着路。 两人合作完成了第一个任务,现在又是神泣搀着老虎,不紧不慢地趁月行走。相对于佣金客栈里的其他冷漠之人,二人关系真是相当不错了。两人都在想的问题是,达到星一级的最后一个任务是什么? 拖着又累又饿的身体走进了江清城,绕过热闹人群,又避过饭香果美的街市。总算是到了三日前出来的隐秘地道口。 老虎回头看远处的农家炊烟,咽了咽口水,叹息道:“唉呦,我算了算账,完成任物期间不算,今天就是我的第十天了。回去吃顿饭,领了三玉币,还只剩了三天的饭钱。我这伤,怎么着也得静养半个月吧!我看我得饿死了” 言秋迟闻言笑了笑,说道:“我们完成星王所指定的任务就不给玉币吗?”老虎眯着眼摇了摇头,始终不舍得将眼神离开象征大米饭的炊烟,道:“星王制定的任务报酬就是升级。能做星王的任务了,也就是说可以升级了。” 言秋迟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我还有四天的时间啊,也需要去完成些任务来赚饭钱了。这里还真是想着法子利用我们杀人。” 老虎又叹了口气,终于转过眼睛来,指了指地道口,道:“先吃了今天这两顿饭吧!我可得多吃点儿才够本。不,怎么吃也不够本啊!太坑人了!” “哈哈哈,走,走吧,我也就比你幸运了那么点儿。”言秋迟搀着老虎下了地道口。 黑乎乎的地道走了一阵子,老虎突然说道:“对了,那你能请我吃吗?我没法儿赚玉币,你能借我吗?” 言秋迟回答道:“这个我哪儿知道,若是能,肯定不会让兄弟你饿肚子!” “好好,待会儿问问星王去。”老虎的声音顺着地道传入正午的云空,有着完成任务的欣喜和得到朋友的高兴,还有对未来的信心。 只是,背后的空气和平凡的炊烟估计将会是没有任何征兆的离别。 ------------ 第一百零三章 星一级任务 第一百零三章星一级任务 又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感觉比出来时要饶了更远的路,两人只能叹服蛤蟆这个“佣金客栈”的保密措施做的实在够足。老虎更是感慨老爹的脑袋是怎么设计出来这“佣金客栈"的? 两人总算是看到了些许光亮,紧赶几步,终于从一面墙的门洞钻了出来。老虎仔细瞧了瞧这面墙的尺寸高度,确定是刺令墙,只是现在看不到任何字迹了。 “星王不应该迎接下吗?怎么说我们也是新人第一次完成了任务。”老虎抱怨道,拍了拍言秋迟的肩膀。 顺着言秋迟的目光看过去,星王正在二楼的一扇门前站着,好像在与对面的人谈话。言秋迟个头高些,模糊看出与星王说话的人是穿着女装的,唯一的女杀手是,是素仙。 “神泣,谁啊?”老虎问道。 “素仙吧?”言秋迟答,此时星王已经纵身跃下了。整个佣金客栈就是一座圆行连环的建筑而且四周绕环的每一间房门都一样,身处其中很容易眼花。更不用提什么楼梯了,不过对于江湖中人来说,即便轻功再烂也能应付二楼的高度了,更何况二楼住的都是星七级以上的杀手。 星王飞身跃至两人跟前,老虎颇为兴奋的说道:“南水城秦家,丙级刺令的任务我们完成了。” “是么?”星王淡淡应道。瞧他不悲不喜的表情,看不出是不屑,还是早就料到了如此结果。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秦家是一个人?”言秋迟问道。 星王打量了一眼言秋迟,静默了一会儿,答:“我没有那个义务。” “呵,你还不至于那么想我们死吧?我们来这里还不到十天。”言秋迟追问道。他疑惑为什么星王不说明任务的内容?他甚至在想如果星王是有意破坏蛤蟆和秦家关系的话,那么自己就能与他合作了。 老虎见二人情况不对劲,马上道:“额,那个,星王,问一件事啊。如果我没有玉币在老金那儿吃饭了,可不可以用别人的呢?” 星王摇头,自怀里拿出了六块儿比铜钱还要大几分的玉,分付与二人。递给言秋迟时,手顿了下,道:“我还不屑于跟你们过不去。”算是回答言秋迟的问题。 老虎接过玉块,摸了又摸,高兴道:“嘿,还是真的呢!呵呵,这三个还能换它个一千两银子呢!” 星王道:“玉币就是这里的货币,还有乙级玉币和甲级玉币。你们手里的就算是丙级玉币了,完成乙级任务的话,可以得到六枚乙级玉币。玉币之间的兑换是一三比,一甲级玉币等于三乙级玉币,等于九丙级玉币。每完成相应级别的刺令会得到相应级别的玉币。至于数量,任务栏上你们已经看过了。” “因为如果你们达到九级以上了,是可以随意外出的。所以每次任务得到的玉币都会被记录下来,到时候兑换成外边的货币。瞧瞧手中的玉币,刻的小字就是日后的凭证。所以,请客吃饭这回事,在这里没有。况且,也不会有人请吃饭凑热闹的!” 听了星王的话,老虎捶了捶腿,又感觉后背和腿上的刀伤开始火一般疼痛了。但眼前还是更关心手里的新玩意儿,玉上果然刻了一个“虎”字,还有“贪狼”的字样。 言秋迟接过玉币后,看都没看就放回了怀里。不过触手之时也能摸到那个熟悉的“言”字,好像还有“素”的字样。 两人也都明白,这些玉币也都是循环的,之前在别人手里呆过也不是什么怪事。 老虎新奇的想到一个问题,张口就问:“如果有杀手在外边死了,那他的玉币也没带回来。而他那玉币上还有别人没结的帐,怎么办?还有,如果有杀手实在饿坏了,直接拿这上好的玉到典当行给当了或是到玉坊卖了,那又怎么办?” 言秋迟“噗嗤”一笑,佩服老虎的问题,也打着趣儿看向星王,瞧他如何作答? 星王看了看老虎,有几丝轻蔑,好像还有几分同情。言秋迟捕捉到了这奇怪的一点,也只能认为是星王同情老虎的幼稚了。 星王严肃回答道:“你根本不懂何为杀手?杀手会做卖东西换饭吃的事吗?在这里的人,都是对“杀手”这一称呼很敬畏的人。他们都会努力成为自己敬畏的人,当然,你可能要除外!况且,外出执行任务的话,是不能带任何可以泄露‘佣金客栈’秘密的东西的。” “喔,那是我犯蠢了。不过,我们的下一个任务是——”老虎颇为尴尬的问道。 星王滞了一滞,通常都是由星王为星九级以下的杀手制定刺令墙之外的任务。而一般做法就是,直接从刺令墙上拿下合适的任务牌让杀手再去完成。不过这次因为杀皇的特殊“照顾”,言神泣和老虎的第一个任务都已经是乙级的水平了。另一个任务更是太匪夷所思。 “特别难吗?”老虎见星王没有出声,再问道。言秋迟也是很好奇的等待着星王的回答。 “老虎受伤不轻,还是先养伤吧!过几天会告诉你们。”星王缓缓说道。此语一出,两人不禁大惊失色,这是星王突发善心在关心人?还是恶毒的在准备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这,星王你,你代号是什么啊?这么关心我们!”老虎吃惊的有些结巴了,语序也稍微混乱了点儿。 “代号操稳”星王答道,不过因为自己在这儿做了五年多的星王,等级倒成名号了。 “哦哦,操稳星王,不管你的任务有多难,我老虎是肯定不会怕的。呵呵呵,我还是先吃午饭吧!顺便和老金聊聊,他吉言说我一定可以成功的。”老虎笑嘻嘻着说道,对什么任务倒是不再感兴趣了,信心很足。 老虎看了看言秋迟,示意大哥是不是一起去吃饭?言秋迟笑了笑,道:“我待会儿再去吃吧!连晚饭也一块儿吃了。” “那好吧!”老虎实在饿坏了,就瘸着腿奔向了佣金客栈。 星王瞧着老虎年轻的背影,道:“老金只会和必死之人说话的,他说你会成功,那说明你不久就会死。” 这话对着的是老虎远去的背影,却是说给言秋迟听的。言秋迟“喔?”了一声,问道:“任务到底是什么?” 星王沉默。 ------------ 第一百零四章 老虎的任务 第一百零四章星一级老虎 操稳沉默,这任务本就是为言神泣准备的。他支开老虎也正是因此,因为根本就没有老虎的任务。 “杀了老虎”星王道。 言秋迟手抖了下,又厉声问道:“我问你是什么任务?” 操稳以很平淡的口吻回答道:“你若要达到星一级,,最后一个任务是杀了老虎!” 杀了刚刚和自己一起完成第一个任务的年轻人?杀了那个称呼自己为“大哥”的老虎?言秋迟一呆,不太能接受。 操稳又道:“这个任务你可以选择放弃,其结果是你们两个人都会死。”语气有些冰冷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需要的就是单纯的杀手,而老虎无疑是一个好苗子,他渴望做一个顶级的杀手并在为之而奋斗!你们需要这种杀手的狂热,为什么要我杀了他?”言秋迟言辞恳切,问道。 操稳淡然一笑,漠然道:“他来此处就居心叵测,当然该死!” 言秋迟摇头,道:“这个不是理由,若因为他是这客栈设计者的儿子,你们就不会让他进来。而且,我知道你也一样同情他的。你在撒谎。” 言秋迟当然清楚的记得,就在刚刚,星王对老虎流露出的同情之色。 “我只负责将任务给你,愿不愿意做是你的事。三天时间。”操稳不对言秋迟的话做任何回应,只是斜眼冷声说道。言毕,便即拂袖而走。 言秋迟看着还在一个劲儿的和金掌柜说好话的老虎,金掌柜对他的热情倒是懒得理睬。 静静伫立了一会儿,言秋迟感觉一阵头疼,这几日发生的事还真是很易让人心烦意乱。 老虎,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普通人罢了。即便他通过卓绝的努力达到了九级甚至星王级别的杀手层次,也不大可能会对蛤蟆有什么影响。 对佣金客栈来说,老虎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新人杀手,而且并没有什么潜质。但是对言秋迟来讲,老虎是一个很质朴的朋友,或许有些自私,有些幼稚。但那些小毛病才可以让言秋迟感到没有压力。 “是要我杀了他么?”言秋迟自问。 这客栈里的人数估计是全天下最多的了,却是远不比路边酒家的温暖热闹。静谧和严肃的杀气是这里的特色氛围,让言秋迟经常有种诡异的透不过气的感觉。老虎和自己兴许就是这里大半声音的制造者了。 耳边充斥的是老虎点菜的高亢声音,回转在整个院子里尤显寂静。更纷纭杂乱,久久萦绕心头的事被言秋迟深深的压在了心底。 “对不起了”言秋迟颔首轻叹,也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第四天,午后 言秋迟有些苍白的脸终于露出来,老虎好像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言秋迟便瘸着腿走到他近前。 “神泣大哥,你都不饿吗?三天不出门啊!” 见到老虎伤势好了许多,言秋迟强笑道:“呵,你是不是已经没饭钱了啊?我跟老金求求情,替你点一份儿。” 老虎笑了,说道:“没事儿,我前天吃的撑死了,昨天就没有吃,今天也没吃呢!再忍一天的话,我们就能等到星一级任务了,到时候出去搞点儿东西吃。” “你还真是会算账啊!”言秋迟道,他呆在屋里练了三天的骤字杀诀,感觉速度好像又有很大的长进了。可是也饿的不行。更痛苦的是,他在想要怎样杀了老虎? “嘿,没办法啊!你的任务知道了吗?星王也没说我星一级的任务是什么吗?”老虎问道。 言秋迟一愣,老虎的星一级任务?要告诉他没有他的任务,还是告诉他他的任务是配合自己被杀掉? “老虎,今天陪大哥吃顿饭吧!我饿坏了。”言秋迟没有回答,而是推搡着老虎进了金掌柜的客栈。 金掌柜的指甲好像一直都剪不完似的,又似乎是因为他的无聊时间太多了。两人进来时,他正将右脚从柜台上放下,伸上了左脚。 金掌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被言秋迟搀扶的老虎,言秋迟很细心的捕捉到。便问道:“金掌柜有什么吉言吗?” “没有~”金掌柜冷冷说道,又去专注于修整脚趾甲了。言秋迟没心情想的是,如果在外边有一家这样的客栈,掌柜的把脚放在店门的柜台上,对顾客也没什么好言语。那么这家店若能开一个月就是奇迹了。 老虎扯了扯言秋迟的衣服,道:“神泣大哥,这掌柜估计是家里的老婆跟人跑了,整天愁眉苦脸的不说话。”老虎此话竟是当着他的面直接说了出来,丝毫不惧金掌柜的冰冷模样。两人默不作声的将玉币丢在柜台上,言秋迟的玉币直接平平静止桌面,相比老虎的那枚还在打着转儿的却是手法高明了许多。金掌柜的手也顿了下。 言秋迟扶着没好利索的老虎坐进里边的一张桌子。笑问道:“为什么说人家的老婆跑了?” 老虎道:“我们镇上就是这样啊!老板娘跟人跑了,掌柜的就没心情了。嘿嘿,开玩笑的,这里跟外边自是不一样。” 老虎说着,对端来饭菜的小二哥笑笑。又续道:“待会儿去找星王要任务去。不然明天就真的没得饭吃了。” 言秋迟看老虎果真是狼吞虎咽的吃法,就知道他前些天确实饿着了。 “大哥,唔,大哥,额,你的任务是什么啊?”老虎使劲儿的咽下一大口米饭,含糊不清的问道。 言秋迟也不再迟疑推诿,直接说道:“我的任务是杀了你。” “额?”老虎停住了筷子,看着言秋迟笑道:“装的很认真的样子,也是在开玩笑吧?” 静,可以听见指甲断裂的脆响和食物蠕动的细声。 久许,金掌柜打起了呼噜,似乎睡着了。这会儿本就不是饭时,佣金客栈里没有其他人。那个小二哥倒是很好奇的看着两人,一好奇这两认识极为少见的同座吃饭,二好奇他们的谈话。 “老虎,你。你先吃吧!吃吧!我没有开玩笑。”言秋迟有些哽咽,缓缓说道。 “喔?那我就先吃饱了再说。”老虎放慢了夹菜的速度,想把满肚子的疑惑恐惧都用米饭给压住。 “星王给我的任务就是这样,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但,大哥对不起你。”言秋迟很简练的道着歉,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与那个斗笠老人有很大的干系。 “笑话,有啥啊?如果是我的话,嘿嘿,直接就把大哥给杀了。”老虎呵呵笑着,夹起一大块儿红烧肉送入嘴里。 言秋迟不知道然后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看着老虎慢慢吃着饭,有种很大的憎恶感涌上心头,厌恶的对象当然不是无辜的老虎,也不是星王。 “大哥,准备什么时候动手?”老虎问道。 “今天是最后的期限——” 一时无话, “小二,我没吃饱!”老虎高声叫道。又看向言秋迟,笑道:“大哥还是不如我啊!老虎不是说过吗?到这儿肯定会杀一些不该杀的人,我早就做好杀人与被杀的心理准备了。” 老虎说的很豪气,可是言秋迟可以感到他喉咙处声带的颤抖。正如很多市井之人一样,再胆怯的人也一样会充大的。可是这种市井的普通缺点很让言秋迟心折,至少能够看明白能读懂。相对于狡诈到让自己没有头绪的人,而且优雅懂礼的让自己恐惧,言秋迟自然会喜欢平凡的前者。 “呵呵,老虎你是比大哥厉害多了。”言秋迟笑着应承道。很像张三说我能扛六百斤的大石板,王五瞧了瞧他瘦弱的身子,还是会假意的笑着竖大拇指。普通小民都是这样的生活着,言秋迟流浪街头时很憎恶这种虚伪,而现在却很喜欢很怀念。 “哈哈哈,神泣大哥你应该说‘放你老子的屁,你小子说反话呢吧!’哈哈”老虎大笑,以至于喷饭。 言秋迟也笑了。率真坦诚如此的老虎,得被自己杀了吗?老虎笑着笑着就趴在了桌子上,肩膀抽搐着的样子让言秋迟再一次意识到他是多么年轻! ------------ 第一百零五章 我叫做李福 第一百零五章我叫做李福 下午的时候,言秋迟实在不忍看老虎恐惧的样子。就笑着撇下一句:“你噎死的话我就没法完成任务了。”苦笑而走。 转身出了佣金客栈到进自己屋,言秋迟一直失魂落魄到现在。 静候—— 已是月上中天,星稀夜寒。 言秋迟洗了把脸,整整齐齐的穿戴好,好似在准备一场肃穆的仪式,他正在准备一场葬礼。将两柄短刃放于袖间,负手。 “吱呀”的开门声,言秋迟还是负手而出,背后的门又轻轻掩住了。他的内力又精进了不少,他相信自己会很快的出刀,让老虎没有痛苦的时间。 在死寂的院子踱了几步,老虎的房间还是亮着,唯一的光亮影射在自己的脚尖处。言秋迟踱到第四圈的时候,感到了来自二楼的气息。 借着夜色和踱步的圈子,言秋迟斜眼瞧见了三人,素仙和星王,还有一个竟是客栈的金掌柜!他也住在二楼的话,那至少是星七级的杀手了!言秋迟颇感诧异,更为吃惊的还是为什么他们要监视自己? 俯首,脚步再也踩不到来自油灯的光亮。言秋迟一步步的走向了老虎的房间。 “神泣大哥?”是老虎的声音。言秋迟没有出声,也控制住自己的呼吸,让一切看起来是个好眠的一夜。 “老虎能死在大哥手里也算是不错了。还请大哥下手快些。”老虎道,言秋迟紧紧握住了手里的短刃。 “我在进门后的东南方向,躺坐在太师椅上。眉心对着门,距地高度四尺七寸,身上衣衫是麻布材料,用‘骤突前胸杀’的话,速度会慢些。大哥进来时就不用多犹豫了。”老虎续道,他不太确信言神泣真的在外边,只是感觉应该是自己的死期了。 言秋迟咬牙,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这样的被目标告知如何尽快杀了目标的事,他不知道除了朋友,还会有谁?可是朋友被自己杀了,那就真的再无朋友。 “大哥,你在外边吗?”老虎喊了一声。 言秋迟没有答话,他不能给老虎等死的恐惧感,他想让他放松死亡警惕时给老虎致命一击。 “大哥?”老虎又道。 轻微的声音,是木质物吱地的声音。是老虎想起来开门一探究竟,欲离开太师椅的声音。 是现在~~~ “哧——” 言秋迟的身子破门而入,高大的身体使得木门破出人形后又轰然倒地。扬手,闪光,落。 短暂的静默,却又是极为的漫长,空气凝滞,呼吸停止—— “我叫做,叫做李,李福。” 刀子深入到老虎的眉心,因为力道极大的缘故,他额头四周都裂开了。言秋迟浑身颤抖着,牙关轻叩,这是自己最失败的一招。这招的速度和精准度都太欠缺了。 所以老虎有时间痛苦的说出了他的名字,很普通的名字。大周的户部记载,单单国都金陵一城就有四十七万的李姓人,而叫做李福的有近万人。不过言秋迟只认识面前的这一人。 言秋迟拔出短刃,阖上他微张的眼睛。给他满脸的血迹混一滴男人的眼泪。 “李福兄弟,言秋迟幸会!走好!” 后来一向冰冷的素仙说,那晚上的背影是言神最温暖的一次。巫鬼听了不明所以,言秋迟则是没有任何反应。 月华拉着长长的倒影,拖拽着浑身僵直的言秋迟穿过院子。星王掷给他象征星一级的玉佩时,言秋迟没有伸手。 玉佩半悬在空中,依和着月光也在院子里留下了投影。可相对于言秋迟的伟岸,那影子实在太渺小了。相对于一个年轻的生命,那影子几乎就看不到了。 金掌柜打了个哈欠,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素仙和操稳相视,也转身去睡觉了。 次日清晨,言秋迟早早的站在那面墙边,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面墙可以变化为刺令墙? 操稳抱手环胸,踱步至言秋迟跟前,看了看他腰间的玉佩。那是象征暗黑组织星一级的玉佩,方形,被磨去了棱角,显得更为温润了。操稳一直以为这里就是打磨杀人机器的地方,至于温润如玉则是象征要人温顺罢了。 “你还剩今天一天,是不是要继续执行任务以升到更高的级别?”操稳问道。 “我什么时候学其他的杀技?”言秋迟不答话,反而问道。 “星三级就可以学‘疾字杀诀’。当然,你的情况,是可以得到特殊照顾的。”操稳说道。 “特殊照顾?呵,你的意思是杀身边的朋友来提醒我自己我的身份吗?”言秋迟冷笑道。 “老虎的死是上边指定的,他能到这个地方,就是因为他得死在你手上。”操稳道。 言秋迟不语,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墙身。操稳见他注意刺令墙,又瞧瞧时日,解释说道:“这面墙随着旋转成为刺令墙是在每日的子时,卯时三刻,午时和酉时一刻。现在快到卯时三刻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一次可以执行多少任务?期限是多久?”言秋迟盯着已经开始晃动的墙身,很简短的问道。 那面墙果真渐渐旋转为了那日所见的刺令墙,操稳看了看那任务栏,缓缓说道:“星一级之后就没有那么多限制了,最高一次性可以完成三个任务。没有期限,你可以用半年甚至十年的时间,要求是不可以暴露,不可以泄露此处的秘密。” 看着丙级任务处只有两个任务牌了,操稳心中暗道:“他即便是要一次性完成三个,那也需挑一个比较难的了!” 言秋迟闻言没有任何动作和表情,静寂片刻,问道:“那你给我制定的任务是什么?达到星二级,星三级的话。” “你想一次性就达到三级吗?”操稳大惑道。 “只是先问问罢了。”言秋迟回道。 “一般还是这刺令墙上面的任务,没什么特别的。”操稳答道,他隐隐感觉这个年轻人身上已经开始发生些许变化。至少能够给自己一些压力了。 “没什么特别?你不是说要给我特殊照顾吗?”言秋迟看着操稳,冷笑着反问道。 “如果你要一次性完成三个任务,那还差一项才可以达到星二级。特殊照顾就是我可以提前教给你‘疾字杀诀’。”操稳说道。 两人又看向刺令墙,丙级任务有两项,乙级任务还有八项,甲级任务有七项。除了两个丙级任务是星一级可以正常完成的,其余一般都是星三级才会去选择。 “你可以再等几天,丙级任务就会更新了。”操稳道,不用言神泣感觉,操稳自己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话变得特别的多。 “是么?”言神泣随口应着,已经去拿任务牌了。操稳不再说话,一是因为惊讶,二是因为得把话拿去给杀皇说了。 言秋迟拿了五项乙级任务,五项甲级任务。整整十个檀木牌子!慢慢的将牌子系在一起,口中说道:“这就当做是对我的特殊照顾!”然后像珍藏宝物似的放进早已准备好的背囊里。 对着操稳笑了笑,扬手,道:“这个不允许带出去吧!” 操稳愣怔着接过,是言神泣剩下的唯一一块儿丙级玉币。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已经闪身出去了。十项!那是可以直接到达星三级还多了两项的! ------------ 第一百零六章 闲话言神泣 第一百零六章闲话言神泣 操稳愣怔当场,言神泣这种状况是他第一次遇见。除了蜜蜂曾一次性完成七项任务和素仙的五项,这佣金客栈还没有人像言神泣这样的直接十项。并且还是乙级任务和甲级任务各半,而他仅仅是星一级罢了。 老金又慵懒的闭上了眼睛,他睁眼的时候在看什么?闭眼的时候又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言秋迟又走这阴暗地道,只是这次身侧没有了老虎的唧唧歪歪。地道就大概走了一个时辰,终于见到光亮。 言秋迟缓步而行,拿出肩上背囊里的十个檀木牌子: 甲级刺令:金陵齐王郭准,华山掌门蒋劲朝,恒山静适师太,威武山庄安重之,还有尽灭青城一派! 乙级刺令:阳神帮,断刀门盖豪,大司马福齐,晨初客栈李夫人,楚平川。 甚至没给自己皱眉的时间,复又将牌子放好,将腰间的玉佩也藏好。言秋迟没有带着任何表情出了这地道,竟已是身在江清城闹市的一隅偏僻小巷。 午时的时候,操稳在这家普通的客栈等人,作为星王,他有资格出来转转。他在等的人是杀皇,那个经常斗笠遮面的人。 不多时,杀皇就来了,操稳没有像往常那样起身恭谨的行礼。因为在外边,还是不要太惹眼才好。 “神泣有什么情况吗?”杀皇的第一句话就是关心言秋迟的问题。 操稳回答:“他杀了老虎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依他的性子,那是正常的。” 操稳又道:“他这次取走了十项任务,他想直接升到星三级。” 杀皇似乎不是很惊讶,笑问道:“十项丙级任务估计难不倒他。” “是五甲五乙,他太托大了,或是根本就在自杀。”操稳道,似乎对言神泣很关心。 “喔?这么有趣?还真是不懂天高地厚,或许就如你所说他不想再活了。”杀皇也是很惊讶,语气都有些变化了,毕竟甲级任务的难度他是知道的。 “老虎是为什么?”操稳貌似岔开了话题,问道。 “你在质问我吗?”杀皇反问道,语气严厉,不可辨驳。 “属下不敢,只是不明白。您让他杀了老虎只会加深他对你的恨,他日后又怎么会为我们卖命?”操稳大着胆子再问道。 杀皇嘿嘿一笑,道:“你只要记住是‘我让他杀了老虎’的,是我让他的,无论怎样我都会操纵他的。” 操稳点了点头,也不敢再冒死追问下去。杀皇续道:“尽量别让他死了。不过即便是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操稳口中说着“属下明白!”心里则是一塌糊涂了,这明显就是不能让言神泣死嘛!可是为什么要这样? 杀皇缓缓饮尽面前的一盏茶,便即起身,心中暗忖:“无论思想和行为,都是我要你做的。哼~” 操稳也站起身拱手,本想着可以得到杀皇一些明确的指令。可是还无什么收获,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已经不那么让杀皇信任了。 巫鬼慢慢的吃了午饭,晃着步子到刺令墙旁。虽然他杀的人早就足以让他吃上免费很久的饭了,可借杀人完成任务,出去逛逛也很不错。 目光自然是往最上边的甲级一栏看去,前些天就想做的一次任务“青城——” “不见了?”巫鬼自语,这地方还有谁可以做这个任务?蝎子那个同为九级的家伙多半是在练功,素仙还有许多女子杀技没有练。这里的七级杀手也不大可能会接这个任务啊! 青城天下幽,巫鬼一直想去看看,更重要的是。如果可以尽灭青城一派,那一定是杀手界的传奇了。对自己也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是谁呢?”巫鬼失落的自语。 “你在想哪一项任务?”操稳的突然出现让巫鬼呆了一呆,旋即又恢复常态。答道:“星王好,那个青城派的任务给谁拿去了?” “青城派?喔,言神泣接下了。”操稳缓缓答道,很是冷静。 “言神泣?那个新来的小子吗?他?他不是只有星一级吗?他怎么?”巫鬼大惊,语结道。 “是,是那个只有星一级的拿去了。他带走了十项任务。” “十项?星王你,开玩笑吗?”巫鬼更为讶异的说道。 操稳摇头,示意确实如此。 “那,他,他是在这儿呆不下去了吗?要寻短见?”巫鬼好奇说道,因为星一级的杀手拿走十项任务就是一个玩笑,而且还是一个找死的玩笑。 “这一点我不清楚,不过你若是也想做青城的那个任务,可以在他死后拿走檀木令。或直接抢过来也行。”操稳说道,这样一来,言神泣的命多半就保住了。 “可以吗?”巫鬼两眼微微放光,欣喜道,想再一次确认星王的话。 “当然,我担心他死后会给人发现他那十个檀木牌子,这样做也是为了保密。之前也经常这样做,你愿意去执行这个保密任务吗?”操稳看着巫鬼,淡淡问道。事实上是对言神泣的保命任务,也是对自己的保命任务。一旦新人言神泣死了,那自己就再无事可做,也是死路一条。 “好啊,我想的是,青城这样的大派。若是给我灭了,那,呵呵,我也可以成为星王了。”巫鬼乐道,在星王面前,他永远都是徒弟。 “呵,祝你成功。”星王笑道,巫鬼和蜜蜂一样,都是自己尽心培育出来的。 “还有我!” 巫鬼和星王一愣,转身瞧见了这院子的唯一一位女杀手。 “素仙,你?”巫鬼支吾说道,定了定心神,续道:“素仙你不是还忙着练习‘速迟杀’么?” 操稳也看向素仙,素仙是个坚强的难以想象的女子,在这个男杀手院可以存活下来的女杀手,实在难以想见她的实力。 “正好可以实践一番。”素仙回答道。若不是星王在旁边,她根本不会回答巫鬼的问题。饶是给星王面子,却还是面如寒霜。 “言神泣带走了五项乙级任务,五项甲级任务,你们三个正好可以分了。”操稳道。 巫鬼更是惊住,本以为任务栏那儿丙级任务是空的,都是被言神泣带走了。没想到他带的是五乙五甲!素仙也是微微动容,看了看任务栏,暗自咂舌。 “好,那我们卯时后出发!”巫鬼说道。素仙对星王颔首示意,转身去自己房间准备了。 “素仙巫鬼言神——”操稳见二人离开,自言自语道。 ------------ 第一百零七章 开始断刀门 第一百零七章开始断刀门 在“蛤蟆”还被称作“圣教”时,断刀门就在门主盖豪的统领下掌控了江南绝大部分漕运。后来华易朗带蛤蟆威震江湖,三年时间就渗透到各个部分,南方的漕运肥差自是没有放过。 后来就是断刀门与蛤蟆共分漕运利益。过了些日子,蛤蟆对自己六成的分配还不满意,想霸占断刀门的那四成。也由此才有了言秋迟的一项乙级任务。 “姓名?” 言秋迟冷冷的打量了一眼这个登名造册的胖总管,答道:“言大。” 若不是这断刀门警戒森严,使言秋迟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近其门主盖豪,言秋迟又何必在这儿充当打手? 这个胖总管见面前的年轻人不似南方人一般的个头,很高大的模样又有些不近人情,心里思量着这种人倒适合做护院的打手了。 胖总管揪着自己的一撇小胡子,又问道:“何方人士?能打吗?” “南水人,很能打!”言秋迟还是冷冷说道,不近人情的样子让人感觉他都不屑于说谎。 胖总管嘿嘿一笑,心道:“能打?最近和蛤蟆的关系不好,是得多招些人手了。”又问道:“有多能打?” “可以跟盖门主比比。”言秋迟淡淡说道,好像声震江南水域的“水上龙王”盖豪在他眼里都是云淡风轻一般。 胖总管怒斥道:“你究竟是何人?敢对门主无礼!” 言秋迟微微躬身,缓缓说道:“就是想和盖大侠比试比试。”他的目的就是想靠近盖豪,可是月色飞檐,夜袭盖豪要比白日里直接约见难很多。 胖总管跟随盖豪门主多年,对其很是敬重。此下见有个年轻人对门主大为不敬,登时气的胡子乱颤,道:“我家门主岂会见你?滚——下一位!” 言秋迟身后还有很多精壮男子来应聘这个盖府的护院打手,此刻也是被言秋迟和胖总管的对话吸引住了,纷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知道蛤蟆已经秘密的派了杀手,我来是为了告知此事!”言秋迟强压住厌恶之感,凑近胖总管的肥耳处,细声道。 眼皮下的赘肉承受着的小眼睛放出了一丝精芒,胖总管心里的惊讶强压着没有爆发出来。颤抖的小胖手拍了拍言秋迟的肩膀,大声道: “齐三儿,你来登记!” 胖总管将言秋迟拉至一旁稍静僻处,眯起的小眼睛细细打量了一番言秋迟,谨慎问道:“言大你是何人?” “有些事我想跟盖门主当面说。”言秋迟不答他的问题,说道。 “你为什么知道蛤蟆的事?你是蛤蟆的人?也没理由啊,如果你是,就不会来告密了。”胖总管本是在问言秋迟的,却又突然自言自语起来。 “你先在这儿候着,我去通报一声。”胖总管说着,就颤动起浑身的肥肉,跑进了内堂。 言秋迟暗自检查了袖里的短刃,这是杀手开始行动前的必做之事。 ※※※ 盖豪在写字,大号的潮州毛笔蘸满了徽州良墨。笔悬在洁净的宣纸上方,一滴浓墨滴落,他还是没有下笔。 书桌上和地上堆满了名贵的纸张,满屋子都有种墨香的雅兴。若不细看,这样的景致倒是和他脖颈处的长疤有些不符。 这书房也算是雅室之居,无奈屋主人却是个江湖豪客,以武起家,以血成家。“水上龙王”的名号为证,断刀门的势力为证,这门主盖豪是一个豪客而不是文人雅士。 可是盖豪在写字,而且看地上的纸张数量,至少也写了六七个时辰。他的字迹要较真评论了,只能说是下等中的高手。说下等是因为他的字毫无章法,黄口小儿都比他写的好很多。说他是高手因为其字有神有骨有韵。 下等的字迹中显示出的是江湖已老的风神骨劲,抑郁苍茫中又有宝刀仍利的豪气!盖豪今年四十七,他四岁就开始在江里打浪了,磨混十多年,拜了几个师傅也算是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博了个“水上龙王”的名号。 断刀门的今天实在功归他一人。他强,责任就大,所以也就输不起。如果断刀门没有了盖豪,那就不可能继续保持强盛,所以蛤蟆只要除了门主盖豪一人便可以独揽南方的所有漕运,牟取暴利。 “轰”门被大力的推开。盖豪手一抖,笔落,走龙蛇,写就“水上龙王”四字。他要对得起这个名号,手下的数千兄弟还靠着他养活。 “什么事?”盖豪问道,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自己的字。字迹是比之前的差了点儿从容和风骨,却紧凑而有种自信的神韵,遗憾的是,仍然很难看。 “门主,有人自称知道蛤蟆派杀手的事。”胖总管喘着粗气,呼呼说道。 “他在哪儿?”盖豪很干脆的问道。 “在院子里,是一个来参加打手武师选拔的人。”胖总管回答。 “他叫什么?”盖豪问。 “言大”胖总管回答,他素来知道门主的性格,就很利索回答每一个简短的问题。 “让他进来”盖豪铺好另一张宣纸,缓缓说道。 “可是,万一他要对门主不利的话——”胖总管有些为难了,第一次反驳了盖豪的意见。 “我说了什么?”盖豪轻放下笔,生硬的将笔搭在砚台上,习惯了放刀收剑,对放笔还真是不熟悉。 胖总管马上点头转身,去找言秋迟了。 盖豪将地面上的纸张给收拾干净了,又将书桌整理一番,这时言大就已经在胖总管的带领下进来了。 “言兄弟请坐!”盖豪指了指书桌前的一把椅子,道。言秋迟暗叹他的细心,原来早就向总管打听自己了。便回应道:“多谢!” 宾主落座,胖总管坐在言秋迟旁边,以防他突然袭击盖豪。盖豪倒是浑不在意,颔首笑问道:“为什么言小兄弟说我被蛤蟆的杀手追杀呢?” 言秋迟心里一凛,不敢估计这身边总管的实力,答道:“只是巧合而已,他就在外边应征护院武师。” ------------ 第一百零八章 骤划脖颈杀 第一百零八章骤划脖颈杀 盖豪注视言秋迟,笑问道:“言兄弟是如何得知的?” 这是盖豪第二次相问了,言秋迟想到还有一个叫做楚平川的人也是自己的目标之一。既然盖豪与那个楚平川都为蛤蟆所记恨,应该算是一路人吧!便道:“是一个叫做楚平川的人告诉在下此事,他还叮嘱要盖门主多加小心。” 胖总管哦了一声,看向盖豪,盖豪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楚少侠可还好?” 言秋迟暗道这次撞对了路子,便答道:“他也被蛤蟆追杀着,情况不是很好。小子只是无名小卒,不知道这个楚少侠又是因何得罪了蛤蟆?” 胖总管听言大将楚平川都拿出来了,也觉他是好人。便解释道:“楚少侠也是今年才在江湖上有了名气,前些日子杀了蛤蟆的七个星主,是以被蛤蟆追杀。” 言秋迟闻言点头,又听闻盖豪说道:“楚少侠跟那位言秋迟一样都是江南人士,且不惧蛤蟆强势。可惜言少侠被蛤蟆设计陷害遭到全武林围攻,死于沙漠。” 言秋迟心里许久的平静又掀波澜,感叹还有人知道自己是无辜的。口中却说道:“是么?我怎么听说在年前,言秋迟那人干了不少龌龊之事呢?” “嘿嘿,龌龊之事?别人不知,我断刀门岂会不知?和蛤蟆争了那么多年,蛤蟆的诡计我们自是清楚。他们只是借言少侠的事掩人耳目,好将大批财宝运往北匈奴罢了。”胖总管嘲讽的语气说道。 盖豪点了点头,道:“是以,言少侠就是因为早些日子杀了蛤蟆的人,才会被陷害的。不知这次楚少侠能否逃过一劫?” 言秋迟心中杂乱,便四处打量这书房,见许多古册典籍不禁暗赞盖豪品行。随口道:“小人也只是送信而来,对江湖上的阴谋仇杀不是很懂。倒是门外的隐藏杀手,盖大侠需要提防了。” 言秋迟说着话就欲起身离开,他想引盖豪至院内动手。胖总管也起身道:“可是不知那杀手是谁啊?” 盖豪微笑着绕过书桌,斜瞅一眼自己的笔记,对自己要被杀的事情浑不在意。这种风度让言秋迟很是心折,再加上袖间的藏刀已渐渐捂热,跟肌肤相合,感觉不到其应有的冰冷杀气。言秋迟有些难以下手了。 “言小兄弟留步,盖某人送你。”盖豪朗声道,普通的身材硬是散发出高大的伟岸豪气。 言秋迟有些懊恼,他不希望自己这么顺利的达到目的,事实上他不是很希望杀了一个这样的大英雄。言秋迟还在发愣。胖总管已经抢先道:“哪里用得着门主亲自送啊?我来送送言兄弟。” “这是我的荣幸。”言秋迟说道,这话一出,盖豪自是得送几步了。好像是自己的血液骤冷,言秋迟可以明显的感到袖中手臂上的短刃之寒,那是嗜血的杀气。 其实,是李福(老虎)的血液太热。一个能对自己朋友下手的人,还不忍心杀了这样一个只见了一次面的人吗?言秋迟暗自咬牙,与盖豪并肩出了书房的门。 “我们断刀门当然抵不过蛤蟆,呵呵,硬抗了这么年。我也真是累了。”盖豪边行边道。前边引路的胖总管不知何意,回转身子道: “门主,这次招了不少好手呢!蛤蟆想吞掉我们可是没那么容易。” 言秋迟暗自计算着盖豪的步幅,想待会儿精准地给他来个痛快。不多时就穿过几处庭院通道,来到前院,还是人头攒动。在齐三儿的审查下,有不少精壮男子都被选为护院的打手。 虽说蛤蟆恶名昭著,威势大的惊人,可还是有很多人来应征。他们大多数是被蛤蟆欺负过的老实人。这次断刀门广招男丁,众人想到断刀门一直与蛤蟆对着干,就涌来很多报名的人。其实断刀门与蛤蟆的争执也只在水运上,多年来,蛤蟆也压根就没把断刀门放在眼里。 言秋迟还不知道的是,他的另几项任务也都与蛤蟆有利益上的纠纷。蛤蟆正在贪婪吸收哪怕一丁点儿的金钱。 盖豪看了看跑到门前给齐三儿帮忙的胖总管,缓缓说道:“现在你有了几分的把握?” 言秋迟一愣,见只有自己和盖豪两人在场,大为不解道:“盖门主是什么意思?”心里却是颇为惊讶,莫非他早就知道我要杀他? 盖豪的眼睛根本就没看言秋迟,一直盯着门口热闹的人群,可是他却在和言秋迟说话。盖豪答道:“没什么意思。我虽听过楚平川名字,1却也不相熟,还不至于得到他的讯息。至于你,你知道我要被蛤蟆杀,他也要被蛤蟆杀的事,推论很多,但都说明你与蛤蟆有很大的干系。我不会还手的,你应该有十分的把握了。” 言秋迟也转过头去,暗赞盖豪的智勇,说不定正有人监视自己和他的一举一动。说道:“是有十分的把握了,盖门主既然会主动到这人多的地方来,也是个有勇有谋的汉子。你可准备好了?” 盖豪凄然一笑,准备好了么?准备好受死吗?反正自己算是死的有了几分价值。不禁当空自语,道:“只是不知杀我的人是谁?” 时机,距离,角度,风速,以及周围人对盖豪的敬仰目光。 “言—神—” 步法诡异的带着身子转动,手中寒光一闪,嘴里回答着他的问题,左手单刀已经迅疾地划破了盖豪的脖颈。 骤划脖颈杀! 言秋迟不确定盖豪是否完整的听到了“言神泣”三字,但他知道周围人的惊呼声是在自己收刀之后发出的。 不作停留,言秋迟纵身跃过高墙,燕过疾飞,腾挪翻身。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就消逝很远了。 如果留下了满院众人的惊恐和不久后的到处流言于茶馆客栈,那么就是盖豪和言神泣二人的小小成功了。远去踏空时,言秋迟脑子中正是这样的感慨念头。 惊恐万分的人群中却有两人默默退了出来,与其他人的惊呼震骇不同,这二人的镇定程度匪夷所思。二人的真面目更是难以相见,竟是华易朗与那个斗笠老人杀皇! ------------ 第一百零九章 杀皇华易朗 第一百零九章杀皇华易朗 华易朗刚从北方回来,一心想着那个总能让自己蹲下身子微笑的女子。却被师父强拉着来看言秋迟的表现,心里不是很舒服。现在二人还在一处僻静的丛林谈话。 武林人知道言秋迟的也都知道他已经死于沙漠的群雄围剿中,可是华朗自是还惦着那个年轻人正在自己的杀手组织里。虽是如此,也没必要让师傅和自己都来瞧瞧他现在的样子吧! “师父,徒儿还是不懂为什么要让言秋迟杀了盖豪?”华易朗问道。盖豪对水上运输极为专长,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漕运管理人才。蛤蟆每年从他的生意里抽调六成利益,且只提供人手船只帮助,这是个很不错的收益。 杀皇拍了拍华易朗的肩膀,道:“我已经代你命令各个钱庄赌坊,今年开始缩小营业。我们得多储蓄了,势头太大不好。” 华易朗闻言,心里一阵激动,镇定问道:“是准备夺取我们郭家的江山了么?”华易朗知道是面前的师父救了自己和弟弟郭城,师父大概也是皇室的贵戚之类。圣教的夙愿就是掌控大周已延续五百年的江山,眼下时局动荡,正是绝佳的机会。 隔过遮面的斗笠,杀皇一阵干笑,道:“这一点不急,你只要逐渐收缩我们的各个产业就好,两个杀手院也多利用利用,日后就没机会了。” 华易朗更加确信师傅是准备反戈大周,新建王朝了,不足的点头。他也知道杀手院也不会再收录新的杀手,难道那近两百名杀手都要进入真正的杀手机构——暗乾组? “那,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调动暗乾组的杀手呢?”华易朗满怀期许的问道。他虽然是蛤蟆的总月主,可师父手下的那么些杀手已经不能用高手一词来形容了,他们才是真正的核心建朝势力。 “要不了多久了!知不知道我今天叫你来干什么?”杀皇问道。 华易朗本来不快的心情变的好了很多,因为得知自己将会指挥暗乾组的超神杀手。对师父的问话答道:“不是来看言秋迟杀盖豪,然后告诉我日后要像对待盖豪一样,杀了那些与我们有利益之争的门派吗?” 杀皇摇头,道:“我要你看看他的实力,我会先离开几天,你别忽视了他。对了,他叫做言神泣!” 华易朗一怔,道:“既然师父都认为他还是隐患,为什么还要留着他?还有师傅日后要干什么?” 杀皇很耐心的道:“洲儿,你的问题太多了,我去金陵找你弟弟郭城。至于言神泣,我们需要他。” 华易朗立刻屈膝拱手道:“徒儿会尽力完成圣教大业!” “好了,你在北匈奴的情况怎么样?”杀皇问道。 “他们那里没什么问题,只是边关的总守将成东来会不会挡住北匈奴呢?我想除掉他!” “不可以!成东来和柳弱一样,都不能死!你不要动他们!我此去金陵寻郭城,就是担心他打柳弱的主意。”杀皇严肃道,语气认真的难以辩驳。 华易朗这次不敢多问,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杀皇也是一阵沉默。因为这时恰巧出现了一对打猎的父子,父亲大概三十岁左右,儿子则只有八九岁。 男子二十岁之前一般就结婚生子了,所以很容易猜测这儿子是老二或老三老五老六都有可能。又从他们一身褴褛可以推测,是因为家里的米缸不足以养活一大家人,才出来打猎觅食。大周民生境况,可见一斑。 听得那父子二人有说有笑,倒也有贫贱人家的乐趣。华易朗狠狠道:“我去杀了他们灭口!” 杀皇拦住,道:“我们功力高深,自是能听见他们言语。他父子二人怎么可能听到我们的对话?不必了~”杀皇的目光一直没离开那个拎着兔子,欢呼雀跃的八九岁少年。 华易朗听师傅说的有理,也放弃了灭口的想法,对师傅的异样倒是颇为好奇。只是自己竟想到了那个在家里等候的人,他们父子何曾不是有一个妻子/娘亲在家等候呢? “洲儿,你在想什么?那个女人吗?”杀皇道,竟是一针见血的猜到了华易朗(郭洲)的心思。 华易朗没有答话,低首沉默,自己在师父面前,压根儿就没有半点儿秘密可言。师父总能看穿自己的念头。杀皇目送那打猎的父子二人离开,毫无感情道:“楚平川也是言神泣的一个目标” “喔?是么?”华易朗抬起头,看了看师父,问道。他当然知道师父要么不说,要么就不会说谎。 ※※※ 言秋迟细细的擦拭短剑上的血迹,那是盖豪的血。他知道盖豪的想法,正如盖豪知道他的想法一样。 蛤蟆开始大规模的迫害一些小门派,断刀门是第一个,盖豪自知肯定逃不过。所以甘愿不还手让自己杀了他,并且在很多人面前一击毙命! 断刀门门主盖豪被一个蛤蟆的杀手一击了之,这样的场景是很多人亲眼目睹的。目睹这一场景之后,大家会很惊骇那个杀手的实力。并且会在坊间热烈的讨论,这样的结果就是让其他与蛤蟆有小争执的帮派早些提防,减少伤亡。 很有可能的是,当时目睹盖豪被杀的人群中就有一些是其他帮众的探子。他们回去后势必渲染盖豪是如何在没有还手之机的情况下,就被人仅一招给杀了的。这样也能引起其他门派的注意和防范。 在书房谈话时,盖豪曾一直盯着书桌上的书法,言秋迟也看到那是很普通的四个字“水上龙王”,还有一滴未干的浓墨(107章时滴落的),估计是未动笔前滴落的。 之后要离开时,盖豪又看了一眼那幅字。言秋迟好奇为什么他一再看向那个自己书写的名号“水上龙王”?也凝聚目力看去,那滴浓墨竟然在纸上滚滑成了“亡吾在外”四个小字。 只有那个“吾”字简单几笔,最是难辨。想必是为了合理用那滴墨水而省略了。何况已经有了“水上龙王”四个大字,意思不就是“在外边杀了水上龙王”吗?当时言秋迟自是抱着满腹狐疑随胖管家一路到前院的。 盖豪知道自己要杀他,也知道逃不过,所以就提醒自己自愿在外边一干人面前被杀。言秋迟不禁慨叹叹服,水上龙王何等的英雄仁义?竟甘愿一招死于人前,只为提醒他人安危。 虽然言秋迟也是这样的想法,可他知道盖豪比自己强了百倍。盖豪写下了那些字,也可以告知胖管家,让他知道盖豪是自愿死的,就省去了自己被断刀门的追杀。 静立良久,言秋迟收好了短刃于袖中。不管怎样,自己有实力对付盖豪的断刀门,也有实力一招杀了他。所以,他收拾好一种冷酷的心情,继续下一项任务。 ------------ 第一百一十章 婉儿的故事 第一百一十章婉儿的故事 言秋迟自背囊里随手抓了一个檀木牌子,一眼之下,不禁皱眉: “尽灭青城”? 这项任务的艰巨程度,言秋迟自是明白。又思量着还需折路赶脚,便又放回。留着做最后一项罢了,也算是给自己的死留些垫背的。 自己一人面对青城全派,想暗杀根本就不可能。言秋迟早已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正好一死,可以了去许多背上的包袱。 根本原因是,言秋迟知道自己不能死,但是他想死,却不想背一个什么自杀懦弱的名头。这十项任务他会尽心尽力去做,如果不小心死于哪次任务上了,那将是自己最大的解脱。 “呼——”的长叹一口气,言秋迟自背囊里又掏出一个檀木牌子,眼神冷酷而冰寒。好像那檀木牌子上的必死令将会由他来决断。 “呵——这倒有趣了~~”言秋迟自语笑道。因为檀木牌子本就是绳系于刺令墙的任务栏,现在也很寻常的掏出了一个又连着一个。 一个是甲级任务“威武山庄安重之”,另一个是乙级任务“楚平川”。 楚平川勉强算是在这江南一带的游侠,行踪不定。而威武山庄则是江南第一大庄的名头,言秋迟知道其在池水城南部。那就这两项任务一起了,目的地是池水城。 言秋迟感觉腹中空空,忍着饥饿,寻思着应该寻点儿东西吃,便迈步向池水城走去。背影孤独而冷漠,高傲而冰寒。 ※※※ 华易朗一进蛤蟆总舵的“洞”,就撞见了二月主常佶。常佶先华易朗一天离开的北匈奴,也先到了“洞”。 “月主!”常佶拱手道。 “什么事?”华易朗问。他心里挂念的是婉儿,那个爱笑的女子,对常佶的拦路很是不耐。 常佶自上次盗国库之金送往北匈奴之事后,对自己在蛤蟆的地位开始有了从前的自信。这次拦住是为了各地钱庄紧缩的事。 常佶恭谨说道:“属下负责各地钱庄赌坊的营运,可是发现这些主要产业开始收拢,甚至时常打烊关门。不知为何?” 华易朗打量了常佶周身,道:“你这身新衣是刚回来就到锦绣山庄购置的吧?” 这话说的好不奇怪,弄的常佶一头雾水。虽说自己昨日回来就去了锦绣山庄,也弄了件华贵的服饰。锦绣山庄是江南最大的丝绸产业,是属于蛤蟆的,常佶就是去拉一车回来也无什影响。可这跟自己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呢? “属下糊涂,不知月主何意。”常佶满脑子疑惑着问道。 “你不觉得朱庄主这次特别的大方吗?”华易朗还是没有直接回答常佶的问题。这样莫名其秒的感觉让常佶心里很堵。 锦绣山庄虽属于蛤蟆,可是庄主朱锦却是个很奇怪的人,或许该说他是一个很懂布料的行家。朱锦送教内兄弟的衣服时,都是根据人的气质来断定什么布料。据说只有华易朗从他那儿得到过最名贵的“蜀绣云缎锦”袍,常佶每年得到的也只是做工普通的湘绣衣服。今年虽说不是最名贵的布料,却也是做工极为细致的苏绣。这个也让常佶欣喜几分。 “是,他今年赠给属下的却是少有的大方。可是,这”常佶不知该怎样再问下去。 “这跟为什么紧缩赌坊钱庄的生意没关系吗?”华易朗反问道,口气很平常,却让常佶有种熟悉的怪戾之感。 常佶只是拱手,脊背又因恭谨和不解而弯了几分。华易朗这样的主子就是可怕在此,永远不愿意真正透露他的想法和意见。常佶开始想上个月的北方之行,那分明不就是华易朗在拿信任来给自己动力吗?假装透露行事计划,实则是为了拉拢自己,让自己尽心办事罢了。 混迹江湖很多年,常佶就连加入蛤蟆都是因为兄长被杀才逼不得已的。这么些年来,他早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是圣教蛤蟆的一员。唯一支撑他的是主上的信任和自己办事成功的欣喜,现在他有些难受。一入江湖人老江湖的迟暮感蓦地涌上心头。 看着常佶恭谨模样,华易朗冷笑道:“朱庄主都大方了,说明天下要变了。你好自为之吧!”这样不冷不热的笑话让常佶一点儿也笑不出来,朱庄主的吝啬的确是出了名的。可是——总之,常佶不懂。 看着华易朗离去的脚步,那步幅的轻盈程度,很像是回家的欣喜节奏,至少在常佶眼里是欣喜。也许自己真的是老了,常佶这样想,他时常这样想。常佶有些吃力的直起脊背,因年老而日渐佝偻的脊背。 “呵。老了,该回乡做一个教书先生了。”常佶心中自语,额角的皱纹更深了几分。 声震天下的“蛤蟆”圣教,一个“洞”字,拴住了多少迟暮的英雄?困住了多少江湖侠少?经“洞”而望,常佶的身形苍老而颓唐。 ———— 一个怪戾到让最亲近的属下都无法琢磨的男人,一个自信到认为天下不过局棋,他自己就是执棋之人,可与天争的男人! 华易朗会为什么样的女子挽起长袍,屈膝蹲下,只为见她一笑?这个问题很多人都不知道,因为没人知道原来蛤蟆的月主是有感情的男人。 高傲伟岸的背影在渐渐靠近“西江月上”楼的时候,舒缓的有些低了。自古英雄折腰只为美人和江山。 蛤蟆的人都知道,西江月上楼是为总月主华易朗一个人建造的。它象征着圣教的无上权威。每每华易朗楼阁高坐,指挥部署一切行事时,总月主的影子都显得无比高贵和清冷。却没人料到这儿还有一位让总月主倾心的女子。 不是金屋,也没人藏娇。只是不会有人敢闯进来这里,西江月上楼这里只属于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华易朗,而是婉儿。所以婉儿在这里还算很自由。 现在有人着急的拨开珠帘,脚步匆匆饶过“竹山新雨”的屏风。该是那个男人来了吧!毕竟自从自己到这里来之后,也只有他一个人敢进来这里。 “婉儿?”华易朗叫了一声。 ------------ 第一一一章 微笑的女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微笑的女人 华易朗轻轻掀开最后一道竹帘,看到了这个会时常想起的女子。还是一样的乖巧安静,容貌说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是非常清丽俊俏。至少她倾了华易朗的心。 婉儿坐在椅子上未动,扭过头来,仰首看了看华易朗,甜甜一笑。 华易朗立刻走到她跟前,习惯的蹲下身子看婉儿的微笑。婉儿双腿残废,只能终年坐在轮椅上。她爱笑,华易朗爱看她的笑,就只能每每蹲下来望着她深深的梨涡,好安静,好美的笑。 “婉儿最近怎么样?”华易朗关切问道,平日里的冷漠城府在这一刻如沐春风,霎时融化了。 婉儿的两颊梨涡好像一直都开心的停驻在那儿似的,带笑道:“还好吧!整日在这里转悠,房子挺大的。”声音婉转动听,怡人心脾。婉儿身上好像与生俱来就有一种纯净的气质,安静而美好。 “那就好,呵呵”华易朗也笑了,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或许来见她就只是为了见见她。 “华哥,我,我有些话想说。”婉儿娥眉紧蹙,轻声道。 “什么事?你说!”华易朗高兴说道。握着她的一双玉手,柔柔的摩挲着。 “我想知道楚大哥最近怎么样了?”婉儿的语速很快,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似的,一溜地就讲了出来。 可是如此快的语速还是没有赶得上华易朗的变化,婉儿明显的感觉到在自己说到“楚大哥”三字的那一瞬,华易朗的手就一霎冰凉。 华易朗慢慢松开了紧握婉儿的手,徐徐站起身,淡淡道:“楚平川已经死了。” 华易朗站直身子,婉儿因为双腿的缘故,就只能坐着仰首看他答话。听到他说“楚大哥已死”时,愣住了。 她嘴里不住呢喃着“怎么会?楚大哥怎么会?”“怎么会?他,怎么会?”婉儿对那个楚平川的关心显而易见,华易朗再笨也能感受到婉儿心中还是那个男人的地位要高很多。 “他是死了”华易朗淡淡说道。言神泣的实力他也见到了,楚平川并不是他的对手。成为一个黑坤组杀手的乙级任务,楚平川确实是一个必死之人。 “是不是你干的?你说是不是?”婉儿安静的模样忽然癫狂起来,抓着华易朗腰间衣服,奋力撕扯着。与方才的乖巧模样判若两人。 “不是我,婉儿,你要相信我!”华易朗俯身抓住她张牙舞爪的手,看着她灿若晚星的明眸,认真说道。 “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干的。”华易朗又道。婉儿渐渐安静了下来,一颗晶莹的珠子顺着右边眼睑渐渐滑落,经过不施粉黛的素颜脸庞。当真是明艳不可方物,楚楚可怜之极。 泪一滴,华易朗凑近她白皙的脸颊,亲吻她的美目,可以清楚的看见她肌肤上细细的毛孔。 眼泪,那是对华易朗最大的讽刺,是对楚平川最大的爱意。 七年了, 华易朗带来过女杀手蝴蝶在她面前行床第之欢;三次在给她戴上红盖头后却在他们新婚的床上,让她听四个妓女的阵阵**;他也带过浑身的剑伤刀疤,而婉儿还是静静的浅着笑为他包扎.她从不委屈落泪。 很多次,华易朗都觉得是这个静若处子的女人用微笑打败了自己。他曾用剑指着她,她也只是笑,只是笑。 她的腿曾是一双美丽修长的腿,可是却被两个男人给毁了,一个叫做楚平川,一个叫做华易朗。无论怎样,她始终都是安静美好的,微笑着生活,或许是因为她心中还有希望。 华易朗一直弄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败给一个叫做楚平川的男人?八年前,婉儿十六岁,楚平川十五岁,而华易朗已经二十岁。华易朗霸道的爱上了安静爱笑的女子婉儿,却与楚平川成为了情敌,而楚平川不过是一个小厮下人罢了。 “他,真的死了么?”婉儿平静的问道,关切的神情和渴盼得到否定答案的眼神让华易朗几近心碎。 无声静默良久, “还没有,不过他正被人追杀,很难逃过此劫。”华易朗以尽量平稳的语调说道。 “他没死!”很兴奋的声音,如果她再年幼十年,会让人感到是那种小女孩儿破涕为笑的可爱。 “是还没死”华易朗的声音有些阴戾的恐怖。 “我想求你放过他,可以么?”婉儿的声音有些绝望的渴求。 放过他?我这么多年来都没搭理他,何来“放过他”一说?求我?你若求我天上星星月亮,我定会竭尽所能为你争取。你若求我断臂削首,我定会毫不迟疑。可是你求我救那个男人? 华易朗轻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华哥!”婉儿嘶声叫道,更像是祈求怜悯的呐喊。 “嘶——”一声响。 婉儿身上的云绣锦缎薄衫被自己撕开,紫色的抹胸亵衣怎么也没拢住胸前的春色。她骄傲的昂首看华易朗,素颜的面容净爽而精致。 华易朗俯眼看她,半敞开的酥胸在料峭春寒中粉嫩而诱人。 “婉儿——”华易朗喉间干涩,轻念出她的名字。 婉儿笑了笑,一如多年前在王府见到她时的模样。七分甜静,三分俏美,当真是国色倾城的笑靥。十分纯净之中偏偏被雪颈和酥胸出卖了几丝娇媚··· 华易朗俯身趴到她温柔的怀里,狂吻从耳根开始,到雪色玉颈,下巴抵住她的傲人前胸。 “咯咯咯~” 婉儿一阵来自风尘的娇笑,却又有无奈风尘柳巷的不可违之忧郁感觉。华易朗停住了自己粗野的动作,从这个女人的身体上离开,这个自己想着“霸占”她想了多年的女人,也“霸占了”多年的女人。 华易朗静静的为婉儿掩好衣服,她脖颈的红色吻痕还是清晰的刺眼。 “你就是嫉妒他——”婉儿看着蹲下身子的华易朗,以古井无波的口吻说道。 这是一个婉儿很多年前就有过的论断。 华易朗注视婉儿,她轻咬薄唇的样子还是那么美,她安静的脾性气质为什么会在刚刚的一瞬丢失? 她是想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楚平川的性命吗?华易朗在想。自己真的是在嫉妒那个年轻的男人吧!这么多年来一直不理会他,不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嫉妒?如果一举杀了他,不就是证明了自己怕他吗? 七年,华易朗用尽一切的手段想得到这个女人的心。他搁下教中要务,只是为了推着她去南街买两串糖葫芦。他也为了陪她看一出《牡丹亭》或听一曲《桃花扇》而疏忽了自己的武功修为。 他想要她的心,让她为自己的存在开心,不可得; 他想要他的泪,让她为自己的错误难过,不可得。 呵,所以华易朗活到今年二十八岁,只有七岁之前是快活的。那时在宫中他是最聪慧的皇太子,受尽了恩宠。可是之后呢?相比之前七年,二十一年的无尽痛苦和压力,无尽的折磨··· 还好,“我还活着,活的还算精彩。”华易朗站起身子,因屈膝有些时间了,站起来的时候竟是特别的酸痛。他怎么会输?无论在什么方面! “你好好呆着吧!过些时候再来看你。”华易朗轻声说道,尽管在极力表现出温柔。可婉儿听来,还是很怪戾。 想想他以前做过的那些不堪之事,又看看穿帘而过的踉跄背影,婉儿的眼睛更为迷离了。这个男人,自己从来没有读懂过。 ------------ 第一一二章 在威武山庄 第一百一十二章在威武山庄 池水城的威武山庄如果说自己是江南第二大山庄的话,江南的江湖中人都会笑了,因为大家都觉得它是天下第二的山庄。这样的话,安重之也会笑了,因为有很多人觉得威武山庄是天下第一的。 安重之今年四十九岁,过几日就是他的五十寿诞。在江湖上有个天下第一的名号,搁谁身上都是个很光荣的事。哪怕是天下第一淫贼,也至少可以说明这淫贼的轻功是一绝。何况安重之是这天下第一庄的庄主? 威武山庄因商起家,后来日渐阔绰,广交江湖好手。到了安重之这一代时,已经是有了一身一流功夫的商人庄主了。安重之有子三人,女一人,除了小儿子不务正业外,其余子女个个也算是人中龙凤。 大儿子安齐山,擅长经商,逐步开始负责威武山庄的所有赌坊妓馆,并且本身是青城派掌门人常海的入室弟子,一身正宗的青城功夫不容小觑。 二儿子安齐海,不善交际言语,一心只求武学,据传一身功力剑法已经超过了其师父衡山陶泷。 三少爷安齐龙是个例数,只顾花天酒地,沉湎美色肉池。好像,父亲和两位兄长赚来的钱财名誉就是为给他拿来败坏的。不过好似每个大户人家都应该有个败坏门风的少爷,那样的话才算合情合理。 至于女儿安绮雨则只有传言说她是个女豪杰,一身功夫似乎可以比拟其二哥安齐海。毕竟女儿家少露面,没多少人知道安家的千金是什么样子? 大宴江湖各路豪杰,其目的和许多宴会一样。并不简单是寿辰之贺,还有比如给自己的金盆洗手之类起宣传作用。 外人纷纷猜测,安家有很厉害的长子安齐山,再加上多年来也是安齐山打理着一大半的家业,这次的五十寿诞应该就是安老庄主的封刀宴。 安重之瞧了几眼大儿子递上来的礼单,皱眉问道:“武当和少林不给面子吗?” 安齐山回道:“父亲,武当和少林两派的贺礼已经在路上了。这次的大会可以说是武林空前的盛况,比去年围剿言秋迟那次还要厉害。” “别老是把围剿挂在嘴边上!”安重之挺着将军肚厉声训斥道。他们也在寻思着围剿什么。 “是,孩儿知道了。”安齐山恭敬道。与老三爱玩儿的品行完全不同,这个长子的成熟稳重让安重之一直很放心。 “这几天宾客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来了,注意不要让蛤蟆的人混进来。你多操点儿心,不要几年,咱们家还是得靠你撑着。” “孩儿知道,孩儿会努力帮助爹爹的。” “爹知道,你先去照顾客人吧!”安重之说道,拍了拍安齐山的肩膀。很是重用他的样子。 “是!”安齐山拱手退下,面色上没有特殊的感情,有一个这样持重的长子是很多做爹的愿望。 ※※※ 言秋迟进了池水城后,就在你拥我挤的街道上乱逛,不动声色的从一富贵路人腰间解下钱袋。做这种事也实在没办法,毕竟自己身无分文,总不能饿着肚子。 轻松得手后,言秋迟掂量了一番手中钱袋。依着自己的节俭,这袋钱应该能够解决大半个月的饭钱了。 寻一处普通的小面馆落座,很快就有一个小二殷勤地跑来: “客官,吃点儿什么?瞧您也是北方人吧?呵呵——” 言秋迟点了点头,走南闯北的讨饭这么些年,北方人的口音他还是说得出口。便道:“嗯,不然也不会来你这儿吃面了。” 小二一听果然是北方人,心下大喜。这南方人少吃面食,这家面馆也正是多半是为南北贸易的生意人做的。小二高兴道:“那就来几碗牛肉面罢!” 还几碗?这小二果真是会做生意。言秋迟摆手道:“一碗就够了,一碗。” 小二原道北方来的人嘛!人高马大的,怎么着也得吃上几大碗,店里也好能多赚点儿。可听这客人只吃一碗,便即拉下脸来,有气无力的叫了声:“好嘞~一碗牛肉面!” 对这种市井之人的嘴脸,言秋迟倒是不怎么厌恶。他就是在这样人的怜悯下讨饭活下来的。相比之下,这样的人比之那些城府太深掷金如粪的“雅士”可爱许多。至少没赚到钱我就不高兴,而不是没成功再假笑着对你刺出背后藏起的刀。 “小二哥,我也要一碗牛肉面!” 随声而至,一晃神,面前就入座了一位清新脱俗的女子。这女子将佩剑解下放在桌子上,又道:“大哥,我能坐这儿吗?我已经坐下了喔!” 那小二回头看了看新来的一位女客人,满脸堆笑的走过来道:“女侠稍等,面马上就好!马上就好~”说着还多扫了几眼女子的清秀面容。 这女子看着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对面男人,笑道:“大哥,我这碗面你是不是要请啊?” 言秋迟没有任何的惊讶,冷冷回道:“我认识你么?” “可——我看见你偷了人家的钱···”女子故意小声说道。 “那又怎样?”言秋迟依旧不想多说话,他在想怎样进入威武山庄?怎样杀了安重之? 女子见言秋迟没有任何要向自己求情:不要报官的迹象,又好好打量了他一番。好奇道:“你模样干净,衣着整洁,为什么要偷人家东西?” 言秋迟没有反应,对面前的年轻貌美女子半点儿兴趣都没有的样子。这让倚在厨房门口看着二人的小二很是不解,虽然听不到二人在说什么?可明显是那个男的不搭理这个美貌女子。 小二啐了口唾沫在地上,就进了厨房。算是对自己昨晚上偷看王寡妇洗澡上的火负责,也算是对言秋迟的鄙夷。虽说模样也是挺俊俏,可一顿饭吃那么少,多半是个绣花枕头。有什么资格不搭理同座的那位天仙似的女子? “我没钱吃饭,所以偷钱来吃饭。”言秋迟耐不住这女子的逼人目光,不徐不缓的说道。 见言秋迟终于开口说话了,这女子喜道:“你也不像是挨饿的主啊?呵呵呵” “面来喽!”小二满脸春光的端来盘子,打断了两人不融洽的交谈。 面放在二人面前时,小二满意的收获了这女子的感激一笑,偷乐着看了看言秋迟,转身进了后厨忙乎。 没出多大意外,就是女子的面比自己多了点儿。言秋迟也早就料到,不过这多的“一点儿”已经足以再盛两碗似自己那碗的面了。自己的碗里就那么一点点儿面而已,至于牛肉,估计还在牛身上。 “喔,要不咱俩换换呗?”女子笑着说道,这么大一碗她也的确难以吃下。 “不必了~”言秋迟慢条斯理的吃着面,生怕快一点儿就会给一口吃光。 “小姐,少庄主和二少爷都在等你了。”突然出现的一个高大胡须汉子,在面前女子一旁拱手道,很是尊敬。 ------------ 第一一三章 安家三少爷 第一百一十三章安家三少爷 言秋迟也没理会,没理会的意思是他没有抬头看看这来汇报的人是什么模样?埋头吃面也在思考:少庄主?这池水城还有什么人敢称少庄主的?莫不就是威武山庄的人吗? 女子没有要放筷的意思,问道:“三少爷找到了吗?” 这胡须大汉汇报道:“找到了,只是,”似乎很难开口,看了看旁边的陌生人没有再说下去。 女子道:“无妨,也不是什么大事。说罢!” “三少爷被‘怡红院’的姑娘给缠住了,走不开身。” “缠住了?怎么个缠法?还能绑住三哥不成?”女子怒道。 “是是,属下马上把三少爷拖回去!”胡须大汉说着就要走,女子止住了他,皱眉道:“高申你等等,我亲自过去!” 言秋迟这才仔细瞅了一眼对坐的女子,清秀的模样里也透出一股豪劲儿。约莫着就是威武山庄的千金小姐——安琦雨。 “小二!”女子高声叫道,想付账走人。言秋迟已经将碎银子放在了桌子上,道:“我请你!” 小二笑嘻嘻的走出来,见着银子,急忙就啃到嘴里,收拾着碗筷儿,又抹了抹桌子。对女子报以一笑就端进后厨了,敢情他还以为是女子付的帐。 女子笑了笑,道:“多谢了,我叫做安琦雨,你有什么难处可以来威武山庄找我!”她说着话就起身要走。 “我觉得是你们有了难处。”言秋迟淡淡说道,稳坐在那儿,并不急着要走。 高申警惕的按住腰间刀柄,威武山庄的难处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会对山庄不利?他是蛤蟆的人? 安琦雨示意高申冷静,自己则复又坐下,笑问道:“什么难处?” 言秋迟少有的微笑,道:“你们家三少爷被妓女缠住了不肯走,还不是难处么?” 此语一出,高申立刻放松了警惕。安琦雨也是呵呵一笑,道:“正是为这事苦恼,不知你有什么高招?诶,还不知尊姓大名呢?” 言秋迟回答道:“安姑娘的姓才是这池水城的高姓,我这种人哪里有什么高姓大名。叫我一声言大就很不错了。” 安琦雨见他也是一表人才,不像寻常巴结之人,便问道:“言公子是北方人,怎的知道我们是威武山庄的?” 言秋迟回答道:“呵,威武山庄是江南第一也是天下第一,我这个北方人自然知道这池水城敢姓安的不多。这不是听说安老英雄要退隐嘛。想来混口饭吃,可惜还要请谏什么的。盘查的又那么严,混不进去啊!” 安琦雨听他说山庄是第一大庄自是受用,又想想他还要偷钱吃饭,对他的话也算是信了十之八九。便笑道:“你请我吃了顿牛肉面,倘若劝回我三哥的话,我们理应请你到威武山庄坐坐的。” “是么?那就跟你们走一遭了。”言秋迟强作欢颜,乐道。 果然是大周许许多多年的传统,这个莺歌燕舞的花柳之地仍然叫做“怡红院”。 三人在“怡红院”不远处驻足,再近些的话,那些门前的院里姑娘势必就缠住了两个男人。 高申好奇这个言大要怎么劝回三少爷?安琦雨同样疑惑,毕竟是威武山庄的三公子,倘若用强的话多少太没面子了。可三公子安齐龙号称风流鬼,岂会听一个外人的劝说? “不知言大哥要用什么话来劝服我三哥?”安琦雨好奇问道。 若不是想利用眼前的人进入威武山庄,言秋迟怎么会如此费力气,说这么多口水话?强压住厌烦之意,道:“且等我进去试试,不然的话,可不可以用强?” 高申看了一眼安琦雨,道:“小姐,若是用强的话,我们何必要这小子呢?” 安琦雨沉思一会儿,道:“好吧!我随言公子进去,若不行,就强拽三少爷出来。”安琦雨说话间就将自己长发绾成男子发式,她的衣服本就不是过于女色的那种,配以眉间豪气,还真是像个翩翩公子哥了。 高申在外边做接应,言秋迟随安琦雨走进了怡红院。在言秋迟浑然天成的冷酷气质以及漠然神色下,那些妓女硬是没敢凑上前去。 “言公子这是···”安琦雨好奇他的多变秉性,时而普通正常,时而冷漠之极。 “家道中落,没事儿用来骗骗人的,只为讨口饭吃。”言秋迟随口解释着。二人径直朝二楼走去。 安琦雨轻推开一个门缝,看的呆住了,言秋迟以为三公子在里边。也凝聚目力瞧去,只是一个妖娆妓女正魅惑的缠在一中年胖男人身上。 安琦雨有些失态的尴尬依一笑,道:“不是,我看错了。” 不过整个走廊都是**声,也没人注意这两人的推门声。到第七个房间时,安琦雨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似的,一脚就踹开房门。 房间里一个精瘦男人正凑在一个裸身的妓女耳边说着情话,那妓女以极为诱惑之姿坐在男子的大腿上。突见有人闯进来,妓女急忙跳到床上用被单掩住身子。年轻男子先是一惊,但瞧见来人是谁后,又镇定下来。 他衣衫凌乱,懒散道:“你来干什么?”言秋迟再笨也能猜到这就是安家那个最没出息的三少爷了。 安琦雨颇为愤恨的答道:“来叫你回去!四日后就是爹爹寿辰,你还不打算回去吗?”言语中倒是这安家的小姐管起了她的三哥。 安齐龙不耐烦的看了看安琦雨,又把眼睛转向了那妓女没捂严实的白腻胸脯。道:“爹爹寿诞又不是今天,你不也是刚回来吗?着什么急?” “你,你,你到底走不走?”安琦雨着急说道,手指着安齐龙直发颤。 言秋迟愈来愈觉得这兄妹二人的对话也着实奇怪了点儿。 安齐龙又笑道:“走,怎么不走?爹爹寿辰那日,我定会赶回去的。” 这话出口,让言秋迟都觉他也太不孝了。若是你在忙什么大事的话也罢了,可你泡妓馆也说的跟很忙似的,实在没道理。 安琦雨将头扭向言秋迟求助,安齐龙这才注意到除了两个女人外,还有一个男人在一侧。 言秋迟见他兄妹两人都看向了自己,急忙拱手道:“小人言大,见过三少爷!” “你是何人?庄里新招的家丁吗?”安齐龙都未正眼看言秋迟,只是随口说道。 “小的只是想告诉少爷,恒山的静适师太带了一帮绝色的女弟子来给老庄主贺寿。倘若三少爷有本事认识几个女中豪杰,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小的听闻,那恒山的女弟子个个都似令妹这般可人呢!”言秋迟费尽口舌的劝说道。 本以为这也算是投其所好了,而且言秋迟也见到初时安齐龙的喜色。可自己一席话完,却发现安齐龙已是一脸铁青,回看安琦雨也没什么好脸色。这样让言秋迟不禁大为疑惑。 安齐龙又将眼光玩味地在那妓女身上扫来扫去。那妓女知道这公子的高贵身份,还有意无意的多露几处敏感部位大加诱惑。 安琦雨一阵恶寒,退了几步,迈过脸去,再也不想瞧他二人的恶心模样。 ------------ 第一一四章 威武山庄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威武山庄上 言秋迟心里寻思着,自己若不能帮这个安家小姐解决了家事,那就不用提在他们的带领下安全进入威武山庄了。 “三少爷”言秋迟冷冷叫道。安琦雨心里哆嗦一阵,感觉这个称呼仿似来自九幽炼狱般,有种说不出的阴寒。 安齐龙和那妓女正隔空传情,此下闻言也是心头一寒,热情大减。。安齐龙看了看言秋迟一眼,竟吓了一跳。 本来还是个微弯脊背的下人模样,这下却似傲然卓立的阴司来客一般。单那双寒光抖露的精芒眼神就已经够骇人了,再加上冷漠言语,实在于无形中有种难以忤逆的气势。 若是假作寒意恶鬼,夺命之人,捏着嗓子说几句骇人的话也就罢了。可偏偏言秋迟长身玉立,风神俊秀的直视安齐龙,看架势比安齐龙更像天下第一大庄的三少爷。 “怎么?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安齐龙强挺起身子道。却是没多少能盖过言秋迟的气势。就像奋战许久的嫖客,再挺,也还是不行。 气势上弱了几分便是输了,安齐龙自知此点,又强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管本少爷?” 言秋迟只说了三个字“三少爷”,那还仅仅是称呼罢了。就将安齐龙给迫的有几分怯意了,这一点安琦雨还是非常满意的,总算有人能降住他了。 “三少爷,请立即跟小姐回去,提前准备老爷的五十大寿。”言秋迟缓缓道。语速不急不缓,云淡风轻,话也很普通,却在他口中说出便有种魔力似的。 安齐龙不自觉的整理了一下衣衫,还是说道:“本少爷不是小孩子,你带着小姐先回去吧!”这句话倒是弱到极点了。 安琦雨见三哥已经站起了身,连忙上前搀住,道:“我们回家!”便即扶着乖乖的安齐龙出了门。 言秋迟心里暗笑,看了看那个窝在锦被里,已经傻愣住了的妓女,也急忙跟了上去。 “呦,几位爷,这么着急走啊!我们这儿新来几个雏儿,要···” “滚!”言秋迟斜眼看那老鸨,呵斥道。将老鸨的后话给憋了回去。安琦雨感激的对言秋迟报以一笑。 三人刚出了这怡红院,高申就快步走过来。见到三少爷一副慵懒样子,大奇这次竟然这么容易就把少爷弄回来了。 “嘿,言大,你是怎么做到的?”高申杵了杵言秋迟,好奇问道。 言秋迟帮他将安齐龙扶进马车,强笑道:“半唬半哄呗。” “呵呵,言大,真有你的啊!”高申似乎很爱说话,非常热情的拍了拍言秋迟的肩膀。 “高申,你对言公子客气点儿,他是我们的客人!”安琦雨也和安齐龙一样坐在马车里,听到二人谈话,就从窗口探出头来,训斥说道。 “是,我叫他言公子!”高申回道。言秋迟也懒得多说话,默默观察这一路风景,准确来说是仔细观察返程路线。 威武山庄依山而建,背临天堑绝壁,坐山而成俯视江南之势。言秋迟已经摸过一次路线了,上次就因为没有请柬也无法混入守卫异常严密的山庄外郭,所以只好返回池水城另作他法。 只是没想到遇到了安家的三少爷和大小姐,这样就能够轻松进入威武山庄了。进入山庄还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得想法子杀了庄主安重之 ,然后尽量安全出庄。即便是如愿的不幸死了,也不能死在庄里啊,他们是肯定不会留自己一个全尸的。 跟着安家的少爷小姐进庄,也没遇着什么盘查就轻易成功了第一步。 “三少爷和大小姐回来了!”一进内庄就有仆人争相传呼着。言秋迟暗叹这威武山庄之大。进外廓是半个多时辰前的事了,现在才到内庄!而且还有仆人一个接一个的传话,估计再见到安家人又是得半个时辰。 另一方面,言秋迟也庆幸自己遇到了安家“贵人”。否则即便自己千辛万苦的混进山庄,也估计是在外庄罢了,连安重之的面都难得一见,更别提刺杀一说。那些早来的客人也都是在外庄的厢房里被好生伺候着。 有点儿意外的是,不过半个时辰,言秋迟就随着安琦雨,安齐龙兄妹到了一个客厅。 安琦雨和安齐龙一起进入客厅,高申和言秋迟知趣的留在了门外候着。 “这么大的山庄,我们下人怎么能有资格进去呢!唉——”高申长叹,对言秋迟说道。 言秋迟也瞧不见里边是什么情况,暗忖“我与这家丁多交流一下也能多了解庄里的情况。”便附和道:“嘿,能站在客厅外边就不错了,那些什么大派的掌门人还不是连内庄都进不得吗?” 高申马上道:“你懂什么?这里的客厅在外人眼里是挺气派的,可是我听说真正的禁地是他们安家人自己的客厅呢!那儿可是没半个庸人的,连个耳聋书童,哑巴丫鬟都没有。” “这样啊?”言秋迟随口接道,看来这天下第一的大山庄果然不同凡响。甲级刺令还真是挺艰巨的。 高申又侃了几句,就听到有个丫鬟说道:“哪个是言公子,老爷要见你!” 言秋迟马上道:“我是,怎么了?”他暗暗检查了一番手臂上藏着的短刃,不是要动手,而是先防御着再说。 高申目送言秋迟进去大堂内里。言秋迟随那丫鬟走了弯弯折折的竟有半里路才看见所谓客厅。 首先见到的是一个男人,高坐正中堂首,威严而肃穆。年龄大概四十多岁,看架势就是威武山庄的老庄主,自己的目标安重之。 偏首靠东坐的是两个男人,对面则是一男一女正是安琦雨和安齐龙。可以猜测那坐东方的就是安家老大安齐山和老二安齐海。 言秋迟施礼拱手,道:“晚辈言大见过庄主老英雄!” “老英雄?我老么?”安重之突然笑了,身子前倾了几分,很有趣的问道。 言秋迟一乐,看来这个庄主是一个不错的生意人。俗话说“出手不打笑脸人”,不知道是谁出钱买了安重之的命? 言秋迟知道那刺令墙的任务栏上都是有买家的人头,有人名贴上去就说明某人想让有人死了。就拿安重之来说,就是有仇家出钱买了他的命。虽然不知道具体数额,但也能想见是很大一笔。刺令墙上的任务当然也有可能是蛤蟆自己出钱买的,比如盖豪的命。 “当然不老,天命之年五十,不过才走了庄主一半的年岁而已。呵呵,言大说错话了。”言秋迟脊背又弯了几分,只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允许他活够五十年? “言少侠客气了,我听小女说,言少侠的功夫不弱,必不是普通人!”安重之还是很和蔼的说。 言秋迟笑道:“晚辈亲确实出身名门,只不过品行不端成了门派的笑柄。晚辈早已被赶出师门,师门弃徒,不提也罢。”如此不该声色的撒谎,让言秋迟心里一震。不是紧张谎言,而是想起了那个犹胜自己的公主小野。 安琦雨刚刚也提及言秋迟街上偷钱的事,因此在座几人对他的话也无甚怀疑之处。安重之与安齐山相视,安齐山道: “那言老弟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言秋迟知道机会来了,便道:“我想着是昧着良心用师门武功干些劫富济贫的事,嘿嘿,也就是接济下我自己罢了。其实,其实我更想找个大门派投靠,好有个安身之所,也不用干些江湖上的朋友不耻之事。” “喔,我们威武山庄算不算言老弟说的大门派呢?”安齐山又道,招揽之意已经很明显。 言秋迟打量四座,安重之似乎在闭目养神。但言秋迟知道他必定在观察自己,一旦自己有什么疏漏,势必会下狠手。威武山庄的江湖名声并不比它在商海里的声誉,不是很正派。 安齐山确实像当家的样子,看老二安齐海则一直闭目养神,冷漠发生的一切。安琦雨和安齐龙更是不堪,似乎在偷偷聊着天。安齐龙根本不怎么在意旁物,兴许还在想怡红院的妓女身体。 (不知道,能不能求个收藏,意见啥的,在老凤眼里不廉价。) ------------ 第一一五章 威武山庄中 第一百一十五章威武山庄中 想要的东西还是不要那么着急的表现出来。 言秋迟马上回答道:“不算吧!”这句话倒让眯着眼的安重之亮起了眼睛,安琦雨已经是怒视言秋迟了。安齐山和安重之倒还是不动声色,等言大的说法。 “威武山庄的赌坊甚至开到了北方的三重关,金陵七十二家青楼,你们威武山庄就占了三十五家。在商业财力上你们是唯一与蛤蟆抗衡的家族山庄。在江湖上,令郎们都是各大派的高手,也隐然立于江湖一流高手之列。威武山庄不能跟什么大门派相比较,也不好与大家族相提并论。嘿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言秋迟手心冒汗,感叹自己怎么就说了这么多马屁话! 看安重之和安齐山的反应,似乎很满意,言秋迟心里才算落下了一块儿石头。 安重之突然怒视言秋迟,喝道:“你这样油嘴滑舌,是什么好东西!”遭此变故,让几个儿女也是大吃一惊。安齐山明白爹爹深意,安琦雨和安齐龙则是大为不解。至于安齐海,还是很漠然的冷冷样子。 言秋迟镇定的拱手道:“不瞒庄主,晚辈却是想找个靠山。也明白怎样说夺人耳目的话。我刚才的言语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妄言。倘若庄主觉得我所言非实,那也太让晚辈小瞧了。威武山庄的势力天下人都瞧在眼里,庄主您又何必谦逊?” 这番话说的真诚且不谄媚,又很中听,最后一句则是无声无息的给安重之也给威武山庄戴上了高帽子。安重之突然一笑,抚须道:“好,言少侠是个人才啊!我威武山庄愿意聘请言少侠,不知你意下如何?” 言秋迟喜道:“晚辈自是很乐意。”他瞧见安齐山一脸谨慎的样子,便把头轻微的扭向了西面的安琦雨。 既然安重之和安齐山两人都是多疑的老狐狸,那就给他们放点儿酸葡萄。当一个人被怀疑时,最好的方法不是耐心解释给那些怀疑自己的人;而是要自行主动地给他们一个怀疑自己的理由,那理由当然不是会致命的,却足以让怀疑的狐狸有种吃到葡萄的释然。 言秋迟被多次利用后,心智成熟不少。他知道那父子两人仍然怀疑自己的可靠性,认为自己编了一些难以拆穿的谎话。那就给他们“看出”自己“撒的谎”: 言秋迟故意多次偷看安琦雨,一则是为了观察安家每人的个性,二则是为了让安齐山和安重之觉得自己不过是为了追求安家大小姐而来的。 言大是没有说明此点,也撒了谎,可那又怎么样,这人不过是对大小姐又不轨之心的浪荡子罢了。这样还有几分才学的人是很容易管教利用的,况且即便他对大小姐有心,那能怎么样?他垂涎雨儿美色就能够得到美色了? 这样的想法终于被言秋迟灌进了两个智谋的父子脑里,不过言秋迟也知道自己还是需要万分的小心才行。 众人各有想法,怔愣稍许。安重之笑着打破沉寂,道:“那就让言少侠跟着齐山吧!这两天他忙,也需要个帮手。” 言秋迟拱手道谢,安重之摆了摆手就要告辞休息去了。安齐海似乎早就不耐烦,也立刻起身走开,他对言秋迟的存在丝毫没有感觉,应该说他对一切都很漠视。安琦雨和安齐龙也只是简单的招呼一声,相继走开。 安齐山笑道:“我们家都是大忙人,让言老弟见笑了。” 言秋迟这会儿才得空看看这客厅模样,没有那种极尽奢华的感受。不过言秋迟认得出几件古物倒是值大价钱,安家果然是大家族,一味的摆阔反而失了风度,似这种雅致不失豪绰的客厅才是大家风范。 言秋迟知道安齐山是安家的顶梁柱,经商习武,是个全才。便似无意道:“大公子是大忙人才对。” 安齐山愣怔一下,这话仿若刺入痛处。他半晌才回过神来,见言大已经在参观客厅,自觉失礼,说道:“我们各司其职罢了,我待会儿让下人给言老弟安排房间。” “那我该做些什么呢?总不能在威武山庄白吃白喝吧?”言秋迟诚恳问道。 “哦,今天时日不早了,明日你就随我接待宾客吧!华山,衡山的掌门明日午时应该会到,少**当估计是后天到了。”安齐山回答道。 言秋迟心里一惊,华山蒋劲朝和衡山陶泷那两人和自己交过手,倘若见面必定会出乱子,得想法子避开才行。 “我二弟是陶掌门的高徒,明日我们三个一起去迎接他。”安齐山又道。 言秋迟心说好险,本来想以自己就是衡山弃徒为由,不方便去的。可是没想到安家有衡山派的人,只好做罢。华山弃徒也不敢说了,万一还有个华山派出来指认自己就糟了。 “好啊,没想到能见到这么多大门派的掌门人。”言秋迟故作兴奋的点头,随口应道。 “呵呵”安齐山陪着干笑几声,心道:“你说自己是大门派的弃徒多半也是吹嘘了,过几日江湖各大门派都会来此,就能摸清你的底细了。” ※※※ 是日夜,无风,无月,寥寥数颗星。 让言秋迟稍微兴奋的是自己竟然和安家的几个儿女住同一处院落,只是不见安重之在何处?失眠厌烦的是,明日要怎样应付? 辗转反侧又是一个多时辰,言秋迟想起身散散步。按照小野的江湖逻辑,随便散散步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的。 院子很静,估计是威武山庄建在山顶上,又背临悬崖的缘故。尽管言秋迟穿了同白天一样的衣衫,还是抵不住夜的清冷寒身。 那就只能在房间过道里走走了,也避些寒气。想着身上所承受的一个个嘱托重担,而那些担子又是自己不愿意背上的。这就让言秋迟心里有种很压迫自己的难受感。 晃了十几步,每步都让言秋迟沉重不已,感觉身上尽是枷锁重担。浑身都是伪装的感觉太不好受。 “呵,还真是有奇遇~”言秋迟心中嘲讽自语,他听到一间房里不时的传出男女交合之声。估计是三少爷在和哪个水灵的小丫鬟寻开心了,这种事在这里应该还是很正常的。 言秋迟抬步,继续走走就是。可是脚悬空,愣怔会儿才缓缓放下。 “齐龙,嗯,唔,我,我今天去怡红院学来的。还行吧?” 竟然是安琦雨的声音,言秋迟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的耳朵,因为他又听到安琦雨说:“齐龙,我不在的几天,你是不是有一点点儿的想我?” “这,安家还真是不简单。”言秋迟无言可喻,只能心中感叹。细听之下,好像三少爷只是为了泄欲一样,从头到尾儿就呼呼着轻喘气,什么话都没有说。 想想今日白天在池水城发生的种种,以及安琦雨和安齐龙在怡红院的对话。这两人分明就是久不相见的情人而非兄妹啊! 安琦雨刚回池水城,没有先回庄里,而是到怡红院拉三哥安齐龙。而安齐龙对其妹的感情却不是那么好,嫖妓不说,现在对她的撩拨也是泄欲式的反击。可好像安琦雨对安齐龙还是那么的依恋啊。 安琦雨让言秋迟是大为不解。即便抛开最重要的兄妹关系,她怎么爱上了一个不务正业的男人?还爱得那么卑微?纵容他的鬼混和无情。 言秋迟“啧啧啧”的摇头,已经走过了安齐龙的房间,他想到安琦雨的媚话,多半就是安琦雨跑到安齐龙的房间的。 走廊尽头的黑暗里站着一个人,好像已经沉默着等候了多时。等的人就是言秋迟,也很自然的等来了。 言秋迟停住脚,是一股凝重的杀气袭来··· 老凤觉得四月份上架应该是合理的吧?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很惶恐。 ------------ 第一一六章 威武山庄下 第一百一十六章二少爷烦恼 “你在等我?”言秋迟问道,话是废话,却是有用。他在试探这安家的二少爷到底是为何事?也是在暗中运气防御。 “那是我们的家事。”安齐海不冷不热道,可或许是因为夜间春寒的缘故,言秋迟感觉很冷。 言秋迟搓了搓手,这样也是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减少敌意。可竟是冷笑道:“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这样一来,倒让安齐海有些疑惑了,言大不是为了追求妹妹来的吗?他见了妹妹和三弟的**之事怎的没什么反应? “你到我威武山庄所为何事?”安齐海沉声质问道。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个男人之间的杀气逐渐膨胀起来。 “为了杀人,杀华山的掌门蒋劲朝。他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言秋迟依旧没什么好言语。 按道理来讲,他被威武山庄的二少爷发现了异常,应该说些好听话来的。可言秋迟明白,这个安齐海生性少言寡语,自己说些讨好求饶或是一昧敷衍的空话对他都是无用空谈。 之所以又编出一个与华山仇深的慌,是因为想让安齐海知道自己虽然用心不良,但是对威武山庄并没什么恶意的影响。 “这里是威武山庄的地盘,容不得你报仇添乱。”安齐海冷声道,尽管不确定他所言真假,但是也不能让威武山庄的客人死在威武山庄。 都说谎言越编越难圆,言秋迟也明白,他并没有打算再圆蒋劲朝这个谎。想起去年在沙漠上蒋劲朝的丑态,对他的恨意都不用假装就能涌上脸面。 “我既然进来了,你们就管不到我。”言秋迟直视安齐海,这个男人和现在的自己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呵,——”安齐海轻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屑。之后就是沉默,还以言秋迟凌厉的眼神,毫不怯场。安齐海深谙衡山绝学,于武学一道自是很自信。 “我们很像。” 这竟然是两个大男人异口同声说的话,短暂沉默之后,两人相互鄙夷一笑。 “不过你得死!”安齐海扬声道,欺身向前,剑拔而出。寒光自剑鞘而出,划过夜空,直刺言秋迟面门。 两人相距不过数米,言秋迟袖中短刃同时闪现,右手单刃封住安齐海的凌厉一击。左手则是绝地反击,以不可思议的弯曲程度,直直下腰而横出短刀。 安齐海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同样冷言少语之人。和自己相似的人并不多,遇上一个姓言的人就足够了,不管他是不是蛤蟆派来的杀手。 在威武山庄这样的地方,经商头脑要比武功重要很多,会花钱也比会武功更惹人注意。所以老大的商业头脑和管理之才让老庄主垂青不已,老三即便花钱如流水也不是什么大事。很多时候,安齐海都会羡慕老被爹爹训斥的三弟。爹爹怎么会知道自己练错了一式剑招?爹爹怎么会关心自己的武功到底有没有强过师父?老二这个位置,太普通了。四妹是捡来的女娃儿,安齐海对他与三弟的事从没厌恶过,只是觉得四妹很可怜。 安齐海稍一晃神,言大手中的短刀就明晃晃的直袭自己腰眼要害。不敢再做大意,轻叱一声“破!” 言秋迟但觉手中短刀突地偏斜,划破了安齐海的衣衫。可是非但没有半点儿用处,反而让未卸的力道带着自己向前扑去。 言秋迟镇定的以腿上几招繁琐花式,稍稍阻住了安齐海的攻击。因为刚刚的前倾之势,使得两人正好换了个方位对立。 想想刚刚那刺向他腰眼的一招,言秋迟暗自心惊。安齐海竟然能够突兀的调转内力,以鼓荡的真劲荡开了自己的短刃。不论拳脚功夫,他与自己比试内力的话,多半是赢家。但杀手的话,自是还需考虑其他。 “你是谁?”安齐海沉声问道,身子稍稍斜倾。有种你若不答,我便杀你的气势。 “我是你!”言秋迟很累利索的回答。 安齐海一愣,不知何意?旋即浮现出一抹难得的隐秘微笑。 是现在—— 看他站立姿势,言秋迟几乎是本能的使出了“骤突前胸杀”! 迅疾如电,身掠如风,神鬼之刀迅速到没能听到刀入衣衫肌肤的声音。 刺令二:唯必杀而暗袭一击了之! 言秋迟并没有多做停留,直接推抱着安齐海的尸体掠空而走,当然不会愚蠢的落下他的剑。 因为方才二人对视的时候,他就想好了,也说了出来“我们很像”。他正是要假扮安家的二公子来获得更多接近安重之的机会。 不管安齐海是怎样的人,该不该杀?他都被自己杀了。自己的目标是安重之,为了这个目标就得不折手段,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善人?更重要的是,他的确正在为一些目标不折手段。 从一处很是静僻的花园出来,言秋迟还算满意的打量了自己一番。易容术他懂一些,况且自己和安齐海的身高脸型都差不多,还是很容易假扮的。握了握手里安齐海的长剑,言秋迟好久都没使剑了。 尸体处理的还算不错,这些天府里忙,瞒个三五天还是没问题的。此刻估计已快到子时了,言秋迟转身借暗淡星光怅望一眼,心中颇为难受,自语道:“老虎!加上盖豪,安齐海这是第三个了。呵,大哥会代你成为星王级别杀手的。” 再转身,挺拔冷峻之姿,漠然冰寒之色,是杀手言神泣还是威武山庄的二少爷安齐海?言秋迟自己都不太明白了。 ※※※ 兜兜转转的,言秋迟终于走回了自己和安家人住的别院。环顾几间厢房,只有一间是开着的,那间正是自己住的,当然不能回。 作为安齐海的言秋迟知道,自己还是应该不动声色的回到房间。等明早问起言大去哪儿了?就说他鬼鬼祟祟的,跟自己大打出手,结果逃跑了。依照安齐海的性子,这样做更符合。 可是安齐海住在哪间房呢?安齐龙房内已经没有了动静,安齐山房间也隐隐有鼾声。依照他们兄弟次序,是不是安齐龙和安齐山中间的那一间?可是安齐海性格孤僻,难道是走廊尽头的那一间? 这让言秋迟很是为难了,那就干脆在院子里转悠吧!反正自己是性格怪异,少言寡语的二少爷安齐海,在院子里受冻一夜也是没人敢问东问西的吧! 听到打更声,是子时了。言秋迟在思索着安齐海的角色,他对安齐海的接触还太少。若不是因为安齐海是个不近人情的主,言秋迟也不会选择扮演他。接触的人越少,就越容易掩饰。只是见到安重之时,自己要怎么做?安重之连功力这么深的二儿子都不用,会不会他还有很多收买的高手暗中保护着他?那样的话自己就很难成功了。 这时,走来一个更夫模样的人,打了三声竹筒走进这个院子。言秋迟立即抱剑负手,对他视而不见。 “二少爷,天冷~”更夫说着,无意间瞅了瞅偏南方,也就是走廊尽头的倒数第三间。 大概这更夫知道二少爷不爱搭理人的脾气,说完就穿过了这个院子,到别处了。 言秋迟还是一动未动,不是在假扮给未走远的更夫看,而是在想是不是那一间房就是我(安齐海)的?一般来讲,下人知道自己的脾性,还故意来关心自己就能说明他是在讨好自己这个二少爷。既然是关心安家的二少爷,他不经意所瞟的地方应该就是自己的居所了。 一夜在外边,不仅有人起疑,自己的身体也是受不了这山上的夜寒。镇定的缓步走到房间门口,目测,门未上闩,很有可能就是安齐海的房间。 推门,第一次觉得,夜半时的开门声竟然这样的刺耳。言秋迟担心那个更夫是不是有心人诱自己上当的?倘若有什么埋伏的话··· ------------ 第一一七章 少女情事上 第一百一十七章少女情事上 门都已经推开了,怎么样也得进去。言秋迟故作自然的抱剑,迈脚,一步踏了进来,才暗中长长的缓一口气。 正中央墙面上有一副寻常的劲松古树图,只是有些陈旧了,该重新裱一裱。说明屋主人淡薄这些装潢的物事;房内整个都很简朴,空地很多,依地上的几个印坑来看,屋主人在这儿练武很勤。没有书桌但有一个书橱,尽是剑谱心法之类··· 言秋迟大略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将各个物什的摆放位置牢记于心。确定这就是安齐海的住所,便安心坐下,又哪里睡得着? 刚坐下没多大功夫, “吱呀···”门竟然被推开了!言秋迟不动声色,仍是端坐在椅子上。 进来的是一个端着盆水的丫鬟,可是连门都不敲也太奇怪了吧!言秋迟很镇定,可以初步断定不是不该来的人。 “少爷,子时三刻到了,我照旧来给您洗脚。”这小丫鬟相貌虽是寻常,一双眼睛倒是很水灵。 言秋迟闻言恍悟,安齐海有每日此时洗脚的习惯,也难怪,丫鬟不敲门就进来了。言秋迟默不作声的任她给自己褪下鞋袜,只是希望那安齐海的脚上不要长了什么痣一类的。 热水很舒服,小丫鬟细心的搓着脚板,口中说道:“少爷,您今天出的汗怎么特别多啊?练功别太累了。” 言秋迟暗呼这丫头难道经常这么跟安齐海说话吗?不过也知道了安齐海是一个作息规律且异常勤奋的人。每晚练到子时,再洗脚睡觉,怪不得一身功夫令人砸舌。幸好自己刚才为了防止夜寒就转悠了很久,出了些汗。 “少爷,老爷不重用你也没关系,谁让我们山庄重商抑武呢!唉——”丫鬟的声音很轻柔,对安齐海的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这个洗脚丫鬟似乎跟安齐海很熟络,也好像很了解安齐海的烦恼。言秋迟在考虑要不要跟她说几句话,又担心自己声音被轻易辩认出来。 “大小姐和三少爷的事,二少爷你一定很难受吧!我知道你也喜欢那个贱女人。呃呃,对不起啊,小浣该死,可小浣觉得雨小姐那样的女人跟本配不上少爷你啊!” 这叫做小浣的洗脚丫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很自责的仰首望了望言秋迟,然后又将头深埋在胸前,不敢再多话。 言秋迟暗自欣喜得到了不少关于安家人的内幕,安家大小姐安琦雨不是安重之的亲生女儿,安齐海暗恋她,她却心系安齐龙。安重之更看重商业利益,对安齐海的武功不感兴趣。还有一个讯息是,这个丫鬟叫做小浣,她好像喜欢安齐海。 小浣给言秋迟的右足做了一遍脚底按摩,再准备做左脚时。言秋迟“咳咳”了几声。 小浣马上关心道:“少爷,你怎么了?感染风寒了?” 言秋迟暗自好笑,其实是自己第一次做脚底按摩,实在忍不住痒了。不过感染风寒这一招,好像是无数易容术或假装怎样的人都会用到的。 “嗯”言秋迟沉声哼了一下,算是说明自己感染风寒。待会儿再说话,声音有异也是正常的了。 小浣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开心道:“少爷,这是你对我说的第五句话了。多亏老李叔这次让我来伺候少爷,少爷跟我说了第五句话!” 言秋迟愕然,原来安齐海竟孤僻到这种地步!不过也好有利于自己更好的实施计划,不开口的话就更容易了。 伺候安齐海洗脚的有两个丫鬟,今晚是不用小浣来的。毕竟安齐海每次要练到子时,下人白天忙活,大半夜的还要再伺候,也不是件简单事儿。老常叔突然叫自己今天来的时候,自己还抱怨不公,虽然爱慕二少爷,可是二少爷怎么会看上自己? 小浣今天听到二少爷对自己说了个“嗯”字,实在兴奋的不得了,连二少爷“嗯”的意思是生了病都给忘记了。 “少爷!今儿个水还行吧?”小浣问道。她目不转睛的看二少爷,以前还从不敢这样观察他的。 言秋迟点了点头,心说:“若是给你认出来,也只能对不起了。”想到杀人,眼睛自是一寒。小浣正犯花痴愣怔着,不妨少爷冷眼,吓了一跳,忙低下头去。 言秋迟觉得这个丫鬟倒也有趣,便淡淡道:“水温很合适”。 “是吗?——”小浣又是兴奋的抬头,高兴道。虽然知道二少爷肯定不会再回答,还是一脸期许的看着,希望他能多说几句话。 小浣出生贫寒,又无什么出众的姿色,就只能卖到大户人家做丫头。贫苦的女人心底对勤奋的男人都是很有好感,何况安齐海还是威武山庄的二少爷? 伺候二少爷两年多了,很少听到他说什么话。进门连敲门都不必,二少爷的时间精准之极。这样求上进的男人,小浣对他的不受重用很不值。 直到一次,安齐海少爷没有守时。自己那晚子时三刻端水进来后,发现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椅子上等自己洗脚,而是侧卧在床上。房内酒气熏天,二少爷醉的一塌糊涂,他一个劲的说着胡话: 说什么父亲重商轻武,威武山庄名不副实。说大哥勤勤恳恳尽是商人一个。也说了对雨小姐的暗恋,对三少爷的不屑。总之好像这个冷漠男人的所有秘密他都醉意朦胧的说了出来。 小浣端着一盆水的手胳膊已经很酸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听了许多不该听的东西。当时小浣很后悔,可现在,她很怀念当时: 是很寻常的去年夏天,很热,记得月亮好像很圆。 安齐海侧躺着的身子始终未动半分,若不是时不时的传来他含糊不清的鼻音,小浣都着急二少爷他是不是出事了? 小浣将水盆轻轻放下,揉着发酸的细胳膊,不知该怎么办?进了这安府当丫鬟之后,老李叔就告诉自己:二公子不爱说话,你只需记得每日子时三刻端水洗脚就好了,不用敲门。 那时候自己问:可是万一那时候少爷不在或者出了其他意外该怎么办? 当时老李叔骂自己:新来的丫头真多话,即使明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二公子也不会出乱子! 可是现在,二少爷吐了一地,浑身都是污秽呕吐之物。大半夜的谁能教教自己该怎么做? 小浣甩了甩胳膊,决定还是先把房间收拾一下。房间收拾妥当,小浣又红着脸给二少爷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她还只有十六岁,第一次服侍主子更衣,还是在床上! 小浣的娘希望就是她卖身做两年的丫头,攒够了嫁妆钱回来说一个村里厚实小伙嫁了就行。小浣家有个笑话,是酒鬼老爹喝醉后做梦说梦话,说小浣嫁到大户人家。新郎官是个公子哥儿,正给爹敬酒呢,没想到敬的酒还是最廉价的烧刀子。梦到这儿时,爹就醒了,这个梦也就成了小浣家的一个凄惨意味儿的笑话。 小浣从没敢想过自己会嫁到什么好人家?自己模样平凡,也没什么好身材。寻常的不能再寻常,大周像自己这样的村姑太多了。小浣年纪虽小,懂得道理却是不少。家里添了个弟弟,养活不起了,小浣就同意让爹把自己给卖了。只有卖自己那一天,小浣才庆幸自己没什么好姿色,不然就不是做丫鬟而是做妓女了。 到了安府做一个小丫鬟,小浣和许多下人一样都是贫困出身,没什么文化。小浣有一次听老管家李叔的儿子念书时,念到“民为贵,君为轻,,,”什么的。老李叔当时就热泪盈眶,小浣则是不懂,一点儿也不懂。老李叔含糊着说“这就是为什么要卖儿卖女的?”。 小浣一直都不懂,现在想想还是不太明白。 “小浣”言秋迟叫了一声,他感觉这个小丫鬟怎么还能发呆呢?水都开始凉了。 ------------ 第一一八章 少女情事下 第一百一十八章少女情事下 “唔?”小浣很自然的应了一声,抬起头才发现竟然是二少爷叫自己。一脸红晕的愣住了。 言秋迟暗忖:“这个安齐海并不是那么难以亲近嘛!这丫头似乎就对安齐海有意思。”便冷冷道:“水凉了” “噢噢,水凉了,水凉了,”小浣蓦地惊觉失礼,不断重复着二少爷的话,“水凉了”,脸却是热乎不少。 小浣慌忙为言秋迟擦干净了双脚,道:“少爷,洗好了,还有什么吩咐吗?” 看这个丫鬟的慌乱神情,言秋迟突然有种很懊恼的感觉,自己好像代替安齐海给这个小丫鬟施舍了太多感情!自己破坏了他们之间这样干净的感情! 施舍感情?拆散鸳鸯?乱杀无辜?言神泣苦笑—— 刺令一:唯目标而不询途径杀之! 言秋迟需要更多关于安齐海这个人的故事,眼神中的炽热渐渐归于冷漠,依旧是漠然的语气:“小浣,讲讲我们之间的故事。” 小浣一滞,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什么。可是那种冷漠的神情,生硬无情的语气分明是齐海少爷的话啊! 言秋迟冷冷直视小浣,因为他还有一丝的愧疚和对眼前小丫头的怜悯。在小浣眼里,巧合的以为那是二少爷冷漠背后的温暖感情。 “哦哦,本来二少爷都不会看小浣一眼的。可是去年的一个夏天,就是二少爷您喝醉的那一晚,你说了很多话,小浣,不,奴婢都听到了,奴婢一直觉得那天晚上酒醉的二少爷是最真实的——” 屋子已经打扫干净了,少爷的衣衫也换过了。小浣将本该用来洗脚的水轻轻洒在地面上,压压酒气也给太热的夏天降降温。 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小浣看了一眼依旧侧躺在床上的少爷。那是个一直都很坚强,一直都很沉稳的男人,他心底还有什么扛不住的愁要靠酒来浇灌呢?小浣轻轻叹息着摇了摇头,准备回去了。 “等等——” 这两个字是二少爷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小浣战兢的停住了脚。轻声问道:“二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本来安齐海是一直里卧侧躺的姿势,这时转过面来了。小浣看他还是微闭着眼睛,冷峻而棱角分明的脸。满面苍白,浓密黑厚的眉毛还是紧紧拧着,那里有他永远都解不开的心结。一直高大冷漠的少爷此时蜷缩在床上,看起来是那么虚弱可怜的一个孩子。小浣很为这个一直很努力的少爷难过,为什么他不能像大少爷那样受到老爷的重用呢? 小浣在门口呆呆地站了许久,二少爷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也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前些天除夕,府里准假。小浣回去看娘,告诉了娘这件事。娘直骂她自己把女儿生的不好,还说什么要是胸再大点儿就好了,当时就可以勾住那个醉鬼,从此荣华富贵了。 小浣知道娘的意思是什么,她从没敢想过攀上哪个少爷。只是希望二少爷能多笑笑,不要老发愁就好了。 二少爷的第二句话是:“以后来陪我说说话,你先回去吧!” 小浣半傻半愣的“喔”了一声,就掩门出去了。 转过身,任月光撒在自己身上时,小浣才意识到二少爷刚刚说的是什么?她几乎是掩着嘴,一路笑着回了房间。 自那之后,小浣每次来洗脚就会讲些厨房里,大院里的丫头伙计们之间趣事,或是讲讲老李叔那个儿子老挨打的事儿。 二少爷一直是个安静的倾听者,从不说话,也没表现出厌烦和感兴趣。只有一次说那个老王蒸馒头时用的蒸布竟然是,是小翠的白色亵衣。这笑话是小浣听厨房的姐妹说的,她讲出来时一直不好意思说老王用的是什么蒸馒头? 二少爷就问了一句“什么?”,小浣惊讶的说是“是小翠今个儿中午晾干的白色抹胸亵衣。” 说完,小浣就脸色通红,二少爷也僵硬的笑了笑,但是小浣知道那是真正的在笑。 这件事之后,又是很长时间的小浣一个人的独角戏。小浣一边洗脚,一边说说话,二少爷只是听着。直到三天前的晚上,小浣在随便讲着家常话时,已经擦净了少爷的脚。少爷说:“你是个好姑娘。” 然后小环就端着洗脚盆,红着脸,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前天来洗脚时,小浣还是照旧的边洗脚边说话,安齐海则是一直沉默着。不过也很正常,安齐海一直都很少说话的。 小浣是一直发着呆讲诉这些事。言秋迟虽然听不太懂,毕竟很多细节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但还是可以感到这个丫鬟很单纯很质朴,她很喜欢安齐海。 多少农家的少女有着白马富贵的梦?可惜都是幻影,言秋迟开始幻想如果自己没杀了安齐海,他和这个丫头就一定会有个什么结果吗?安齐海不是一直都喜欢那个四妹安琦雨吗?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少爷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爱上一个低贱丫头? “小浣,你今天,话多了。”言秋迟冷冷说道,算是对今晚第一次扮演安齐海给个总结。他得替安齐海,替自己了断这个普通少女的情愫。 小浣还在发呆,愣了会儿,马上醒悟过来,不跌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少爷感染风寒,要多注意身体。”。端着水盆就跑了出去。从那羞红的耳根可以看出,她是有多爱这个安齐海少爷。 言秋迟长吁一口气,已经是接近寅时了。掩住门,揣着满腹疑惑心事,合衣睡下了。 ※※※ 清晨,推开门,安齐山已经站在了门房大开的言秋迟的房间前。 安齐山见二弟出来,,立刻问道:“齐海,见到那个言大了么?” 言秋迟知道是在和自己说话,但他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缓步走了过去,待再近些说话。 “昨晚上二哥和那家伙打了一场,是吧?四妹?”门房相挨着的安齐龙,安琦雨一同推开门,说道。他们昨晚上也是打了一场。 言秋迟想起昨夜之事,瞟了一眼安琦雨。脸色红润,妖娆三分,清丽三分,可怎么也想不到昨晚上她竟说出那更胜风尘的媚话。 言秋迟点了点头,声音低沉着说道:“他轻功好,逃跑了。” 安齐山虽觉二弟声音有异,可最近天寒,他自己鼻子也不舒服,声音也憨重了许多。再加上二弟言语中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傲,说人家轻功好,逃跑了,意思不就是那个言大只是跑得快而已。安齐龙和安琦雨更是不可能怀疑二哥的身份。 “我马上告知爹爹,立刻对全庄进行搜索,那个言大果然企图不良!”安齐山不再废话,果断决策,很有一庄之主的风范。 言秋迟只是静静伫立,没有说话,安琦雨道:“我先去服侍爹爹起床。” 安齐山马上停住脚,似乎想到爹爹还未起床。安齐龙也是怪异的看了安琦雨一眼,安琦雨回望安齐龙,还是出了院子。 言秋迟不得不注意这个微妙的细节,依照小野江湖逻辑,是不是那个安琦雨和安重之还有什么灭天理的关系?言秋迟也看了看安琦雨,算是目送她去做什么安齐海不希望她做的事。 依照小浣的叙述,自己是喜欢安琦雨的,好像自己不反对和三弟的竞争,估计自己是厌恶安琦雨和安重之的关系。言秋迟脑子有些大了,这安家的事情好像很复杂。 安重之重商抑武,江湖上的仇敌应该不多,那是谁买了安重之的人头?安琦雨到底是什么来头,在安家是什么角色?她与安重之,安齐龙,安齐海都有关系吗? 言秋迟尽量不让自己想这么多,自己只需接近安重之,完美的完成这项甲级刺令就够了。 ------------ 第一一九章 安家的秘密 第一百一十九章安家的秘密 “呵呵,我先吃饭去了,二位哥哥去忙吧!”安齐龙双手抱着后脑勺,懒散说道,便晃悠着也缓步走开了。 言秋迟知道自己今天主要是应对衡山派的掌门陶泷,他是安齐海的师父,现在是自己的师父。 “齐海,今早我们兄弟俩一起吃吧!”安齐山笑问道,似乎这安家人连吃饭都不一起的。言秋迟点了点头,却是不做声,也不动。 不动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不过言秋迟知道安齐海就是这个样子。果然,安齐山不以为意,笑着就朝安琦雨刚走过的那一条路走去。言秋迟缓缓跟上,冷漠的样子拿捏的很准。 对这里环境很陌生,言秋迟自然免不了多观察一番。行经一处雅致别院,言秋迟看到外边站着的竟然有四个不弱的高手,就多看了一眼。 “你也喜欢琦雨吧!那个女人还真是个妖精。”安齐山蓦然说道,却是没有回头,直接走过了这处院子。 言秋迟立刻猜到这院子就是安重之的府邸,安琦雨刚刚就是进来这里。为了让安齐山多说几句,也为了保证自己这个安齐海的相似性,言秋迟沉声道了声:“是” “呵,承认了吧!爹毕竟是爹,三弟不是都没有说什么嘛!三弟以前跟她关系还不是更好?”安齐山颇为意外的回过头,看了看安齐海,道。 言秋迟不再说话,安齐山边走边道:“爹爹也是老糊涂了,二弟你明明就是高手嘛,还非得花重金请一大帮高手来保护她。” 言秋迟只是听着,没有应话。只是心里一阵阵吃惊,刚刚门外站着的四人已经很厉害了,可倘若他们只有站在门口的机会,那安重之旁边岂不是高手如云?自己想要得手还真是不容易。 言秋迟陪着安齐山吃了顿简单的早餐,陪着他逐一拜访了已经到庄的各派掌门。只有青城派的常海是自己见过的,也是自己的一个最重要的目标。不过还好安齐山是青城的弟子,就把青城派的弟子注意力都拉走了,根本就没发现师兄旁边的二少爷竟是已死的宿敌言秋迟。 安齐山为人不错,待人温和有礼,广受各派赞誉。好不容易拜访完了那些早到几日的掌门或各派代表。已经是将近中午,衡山和华山的人马又要到了。 言秋迟和安齐山两人在山庄大门前等了一会儿,已经有下人报告说,衡山和华山并肩而行,马上就上山。 闲等无聊,安齐山说道:“齐海,你真的已经打败了陶掌门?是衡山的第一高手了?” 言秋迟还在思索着在沙漠上见识到的衡山剑法,想着待会儿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听到安齐山有此一问,便点了点头,反正不管安齐海是不是能打得过陶泷,自己应该能打得过他! “唉,爹爹真是糊涂啊,二弟你从小就是练武的好材料!大哥就知道,唉,爹爹真是···”安齐山颇为感慨的说道。言秋迟知道这是为安齐海的不公。可是言秋迟已经了解安齐海每晚苦下的功夫,武功若没有造诣才叫怪事。 对安齐山的一再为自己感叹,言秋迟也只好牵强的笑了笑,算是代安齐海的苦笑。 “呦,来了!快!”安齐山眼尖,已经看见两派人马到了庄前。 安齐山赶忙迎上去几步,老远就拱手道:“蒋前辈,陶前辈,一路辛苦,辛苦!” 言秋迟也跟着上前,见到陶泷,便行了个简单的师徒之礼,鞠躬拱手。又对蒋劲朝拱了拱手。这二人都是那日沙漠上让言秋迟恨之入骨的人,此刻相见,言秋迟倒是叹他们可怜了。 陶泷丢了一只左臂,蒋劲朝的右腿似乎有些问题,估计都是那日留下的无法痊愈的重伤。蛤蟆到底才是最后的赢家。 众人素知安家二少爷少言,也不以为意。陶泷更是拍了拍言秋迟的胳膊,笑道:“我这个徒儿可是了不得啊!我们衡山除了几个长老师叔伯,就只他第一了!” 安齐山连忙陪笑道:“呵呵,还是陶前辈教得好!衡山的剑术精妙,我二弟在武学上的造诣才有今天。” 陶泷自是受用这句逢迎的话,蒋劲朝哈哈一笑,道:“难不成,陶掌门也不是二公子的对手?” 陶泷老脸一红,道:“我乖徒儿厉害,我老脸上也有光。你嫉妒我们衡山派的话,就也教一个出来啊!”虽说他是承认自己不如安齐海,可也不忘维护衡山派的面子。 言秋迟只是保持一贯冷漠作风,对他们的言语视若不见,倒也是合了安齐海的性子。 蒋劲朝笑道:“好了,好了,我们都知道你衡山的右手剑法最厉害。我们随着少庄主进庄吧!”他此言一出,衡山派弟子个个面有怒色。你说“衡山的右手剑法最厉害”?意思不就是在故意嘲讽掌门人丢了左手吗? 陶泷如何能忍他的侮辱,当即冷笑道:“我丢了左臂是自认败给了高手,输的坦荡。倒是有些人瘸着腿的,不知是半夜翻墙头摔断的还是给老婆打的?” 安齐山本要好言相劝,听到陶泷此话,忍不住笑了声。衡山弟子个个都是笑弯了腰。掌门人的骂人水平一样是值得学习的。言秋迟暗笑这两人都是一丘之貉,还互相讥讽,真是可笑。 说是翻墙头摔断的,还有两种合理解释:一是作贼人,二是作奸夫。陶掌门后边又加了的一句“老婆打的”更是妙极了,老婆打断了腿自是因为蒋劲朝做了偷情夫的奸夫,一下子将两种合理解释融为一种。不得不服其妙。 华山弟子已经个个怒而拔剑,蒋劲朝摆手,看着陶泷,道:“陶掌门,你若不服,大可以派出胜你的那位优秀弟子与老夫斗一斗,瞧瞧是真厉害还是假厉害?” 安齐山眼见这两个大派掌门要在庄门前动手,马上和气道:“两位前辈,两位前辈息怒,只是小事而已嘛!斗斗嘴,大家笑笑就得了,不必动手吧!” 言秋迟暗抹一把冷汗,心道:“这衡山剑法我使的不熟,待会儿要战还需想些轻巧法子。” 陶泷不顾安齐山这个和事佬,道:“你华山那点儿功夫,我们看在眼里吗?不过要比比的话,可是有些怕你了,怕你输了,一张老脸挂不住。” 蒋劲朝和陶泷自那日沙漠合作后,因为当日对崆峒的处理意见不合,最后双双受罪,便心生怨恨,互相指责。 蒋劲朝性格阴沉,拍了拍自己的右腿,冷笑道:“我就是腿废了,也不会输!”他这意思是提醒众人他的腿不好。赢了更光彩,输了就有理由:我腿脚不方便,一时大意输给年轻人也很正常。的确是奸猾。 蒋劲朝要战的对象是安齐海,因为华山也只是对陶泷不顺眼,蒋劲朝一番狠话也只是针对着陶泷。众人都没问问安齐海愿不愿打这一场。 “齐海,你有没有意见?”陶泷也不再呈口舌之利,看向了自己的得意门生。虽说他话不多,但陶泷对他的实力还是比较了解。 言秋迟了解安齐海是醉心武学的人,何况,蒋劲朝还是自己的一个目标。当然得答应,便点头道:“当然”语气平淡无奇,仿若老井无波,似乎根本没把蒋劲朝放在眼里。 “好!师兄好样的!”衡山派的弟子个个鼓掌叫好。虽说平日里也没跟安齐海说过话,绝大部分衡山弟子都没见过安齐海,可这会儿安齐海要与华山掌门打一场,无论输赢,单从辈分上讲,衡山的气势就该足些。 据说,蒋劲朝掌门人这个位置来路就不太光明正大,足以说明此人的阴险。言秋迟想想那个甲级刺令,就知道他的实力不俗,至少不好对付。 众人纷纷让道,在庄门前围成一个场子给二人对战。安齐山本来想阻止的,可是瞧了瞧庄门后的父亲,放弃了这个念头。 ------------ 第一百二十章 两项甲级令 第一百二十章两项甲级令 众人无不屏气息声,围观这号称衡山第一人的安家二少爷和华山掌门人的对决。 华山与衡山都是使剑的门派,蒋劲朝从弟子手里借来长剑。捏个剑诀,是华山“苍松剑法”的起手式“执鞭斜马”,一般只用作华山长辈教导弟子时喂招的。 蒋劲朝倒是还很顾忌自己身份,让了第一招。华山弟子无不暗赞师父大家风范。只是瞧那安齐海时,大家不由得一愣。安家的二少爷只是抱剑静立,冷眼相视,并未动半分,也没有要出剑的架势。 衡山弟子见此状况心里不禁着急,这个安师兄的秉性他们也不太了解,只是他也不能这般托大啊!蒋掌门让了你一招,你就该快剑使出,不给他追回这一招之失的机会。 陶泷是老江湖,心里则是暗赞安齐海的眼力。蒋劲朝右脚脚尖微斜,左腿膝盖微屈。他那一招“执鞭斜马”并不是完全的虚招,只要安齐海一动,他的双腿就可以迅速发力,瞬间变为一记“侧手式”的杀招。蒋劲朝的歹毒心思可见一斑。 言秋迟很镇定,至少大家眼里的安齐海很镇定。可是淡然冷漠的神色下,言秋迟在想的是,自己该使哪一招才更像是衡山派的剑招?他甚至不能动,因为对于衡山剑法他还见识过几招也捱过几招,可以依葫芦画瓢的使出来。而步法则是完全不懂,倘若随意移形换步,必会被瞧出自己不是衡山的弟子。 蒋劲朝见安齐海静若绝壁苍松,心知自己的“虚招续险招”一计被他看出来。也顾不得晚辈与长辈的身份区别,提剑!气沉商海,脚侧出滑地而身子前倾。 威武山庄庄门前都是坚硬的岩石,又因山庄建于此处,岩石被特意打磨的又很光滑。可是蒋劲朝手里的剑却是硬生生的在地上划开半寸深的剑痕,气势如虹,霎是惊人!华山弟子都识得这是一招“白鹤仰天”,可在自己师父使来却是不同凡响,纷纷觉得自己华山剑法实在厉害。 言秋迟手已经握住了剑,他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自己握住了那柄沉重的迟野剑。就是那种沉重感,是蒋劲朝的这一招太沉重? 剑法再变,终究脱不过剑之轻灵本性。而蒋劲朝这一招却是在故意以剑划地拖延剑势,消耗剑气,让言秋迟很是疑惑。 疑惑只是一瞬,剑划硬石而出锋! 言秋迟终于看见了蒋劲朝这一招的奥妙,他一直在等这个奥妙。 很多时候,奥妙和破绽是一样的,奥妙在隐藏,破绽也在隐藏。如果这一招言秋迟能破,那只能说明他胜在了对时机的把握,因为他等到了最后。 蒋劲朝的剑划地,裂出一路电光火石。言秋迟在剑离地的时候才发现剑身上已经附着着千万颗小石粒,正是从那坚硬岩石上所取的。蒋劲朝剑招划地,因速度的原因剑锋上等于平白多了许多暗器。划地时又有火花掩盖,使敌人看不出来,好不阴险的一招! 可是他的剑已至身侧,取的是自己右胸要害。万千颗粒同时击出,攻击自己各个要穴。与安齐海同向站立的衡山派众人突觉无端出现了许多细小暗器,无不惊恐后退。 而与言秋迟面对面的华山弟子只能瞧见师父剑起,同时激起了漫天的风尘。华山弟子只觉这一招师傅虽然使的比寻常慢了些(因为在划开地面搜集暗器),但是目眩神迷,威力之大却是前所未有。他们还不懂其师父的真正“高招”。 蒋劲朝虽招数阴险,也并未想取人性命,毕竟对手是威武山庄的人。所以他将剑尖指向的是安齐海的右胸而不是左胸心脏大害。至于那些飞石暗器,凭安齐海实力,顶多打个他眼肿起包之类的就行。 “轰——” “叮”“叮”“叮” 剑停风起,飞尘归地,模糊人影逐渐清晰起来。 所有人骇然,蒋劲朝的剑插入了剑鞘,鞘是安齐海左手拿着的。安齐海的剑在右手上紧紧握着,却是仿若无力的垂着指地。不过挺拔身影,冷峻神情和傲然卓立的样子,表明自己根本就不会输。安齐海肩膀上镶嵌进三枚小石子,右手臂上也有两枚,难怪会拿不起剑。 这样的结果应该是平局的,蒋劲朝没有以剑招取得这个平局,而是以数以万计的暗器。 全场寂静无声,陶泷因为在安齐海后边的缘故,没有瞧见他用的是哪一招。安齐山看了看远处的父亲,又看了看二弟,心里再次慨叹:“爹爹实在是糊涂了。” 蒋劲朝与安齐海对立,面如死灰,别人不知道那暗器石子是怎么落地的,他还不知道么?安齐海竟然用真气内劲硬生生的封住暗器去路,还用快剑击落不少,这等实力哪是他可匹敌的? 可是华山的面子往哪儿搁?准确来说是他的面子。 “安贤侄好功夫,我们再来!” 他话一出,华山弟子又瞪大了已经欲裂的眼睛。师父与那人战至平手,他们自是好奇究竟谁胜谁负? 蒋劲朝话未竟,就出力拔剑!衡山就有人吐唾沫了,人家右手上的穴道被石子压制住了,无法用剑,你老蒋也太毒了吧! 言秋迟轻哼一声,对蒋劲朝表示鄙夷的不屑。这样的人怎么能是甲级的刺杀任务? 言秋迟左手稍稍上扬弃了剑鞘,因他比蒋劲朝个头高很多,只一扬手,蒋劲朝的剑就没能拔出来。这不算什么招式。 右手虽无力,却可以手指弹剑,递至左手。 倒握剑柄,左手环勾,先挡住蒋劲朝欲去鞘的左手,趋势不改的抵住了蒋劲朝的脖颈。华山各人顿觉脸上无光。 “是我们衡山派的‘还剑回山’式!”“好一招还剑回山!”“好!安师兄好样的!”虽是左手使剑,衡山派的弟子还是眼尖认出是衡山有名的一记杀招“还剑回山”。陶泷眉间也是浮现喜色。 让言秋迟汗颜的是,自己就仅仅熟悉这一招而已。还是因为在沙漠时吃过陶泷这招的亏,他根本不知道这招叫什么名字。 “齐海住手!” 安齐山本想上来劝说几句的,却见一直暗中观察的父亲亲自赶了过来。 安重之出现了,言秋迟的第一个念头是“自己身在庄外,杀了蒋劲朝,再杀安重之!两项任务一起解决了!”可是瞧见安重之身后紧紧跟着的两个人时,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言秋迟左手动了动,那就给这个华山掌门一个台阶。蒋劲朝立刻明白,剑势向前一出—— “平手啊!呵呵,我儿又有进步啊!”安重之赶来,哈哈大笑道。 平手?衡山各人大吃一惊,华山众人也是好奇的看了过来。 原来安齐海所执的剑鞘已经露底破洞,蒋劲朝的剑正斜抵住安齐海的侧面脖子。 蒋劲朝倒也知趣,主动丢了剑,又拨开安齐海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笑道:“虎父无犬子,虎父无犬子啊!哈哈,陪后生们耍耍,让安庄主见笑了。” 安齐海退至一旁,衡山众弟子纷纷投以敬佩目光,平手一说他们才不会信,也不愿信。华山各人也算是特惊不喜吧!心里是肯定认为那就是平手了。 陶泷见主人都出来了,赞许的看了看安齐海,他可是给自己和和衡山争了大光。也拱手向安重之笑言:“老庄主的好儿子哦!呵呵,提前祝老庄主高寿。” 安重之也拱手道:“老哥我也就年长几岁而已,兄弟几个怎么就在外边动起手了?齐山——” 安齐山马上凑到近前,一脸严肃道:“爹,对不起,是孩儿的错。”言秋迟一旁冷眼,终于理解了安齐海的苦楚,主角是自己也没什么用处。 蒋劲朝看出端倪,道:“是我们玩玩罢了,跟少庄主没什么关系,老庄主莫见怪。”安家有三子,他就称呼老大为少庄主了,献媚之意含而不露。 安重之笑道:“怎么不见华掌门带弟妹来啊?”这时唠起了家常,蒋劲朝笑道:“她啊!安庄主可是请不动的,我也一样是请不动啊!哈哈” 陶泷也道:“诶,庄主把我们请来了,就是在外边吹风吗?” “对对对,进庄再聊,进庄再聊。齐山带路!” ------------ 第一二一章 因为檀木令 第一百二十一章因为檀木令 言秋迟受了点小伤,非但不是坏事,反而成了安齐海(言秋迟自己)不再见客接待的正当理由。右手臂是因为经脉被制住,拿去石子再上点儿药就不碍事了。 想想方才的一战,只是对自己在速度方面更自信了些。言秋迟感觉在那暗黑组织里训练了几天,自己不仅杀技快了,其他的武功招式也变得快了些。让言秋迟担忧的是自己这个甲级刺令任务“威武山庄安重之”。方才他默不作声的随大队人马回庄,安重之身边的那几个护卫都不是等闲之辈。 言秋迟玩弄着手里的刺令檀木牌子,思索着该怎样下手?冷不防的敲门声—— “咚咚咚”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言秋迟收起了刺令牌,不轻不重的说道:“进” 进门的是那个叫做小浣的丫头。小浣拿着些纱布和药酒,见到言秋迟马上说道:“少爷,我听说你受了伤,怎么样?” “没事”言秋迟很利索的回道。按常理,自己这个冷漠的安齐海少爷也应该跟这个丫头是朋友了,是该跟她说几句话的。 小浣很开心的说道:“没事的话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少爷厉害。外边好多人都在说,少爷动都没动就打败了华山掌门呢!” “嗯,小浣你还有什么事吗?”言秋迟不想多跟这个丫头纠缠下去,毕竟自己代表的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等杀了安重之之后,自己就会消失,那这个小浣如果更深的爱上了他的二少爷呢? 小浣摇了摇头,看着言秋迟,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马上又点了点头。言秋迟以颇为不耐的神色疑惑了下。 小浣道:“少爷,你风寒还没好吗?” “快好了”言秋迟漠然回答。 “喔,那小浣先走了。药酒我留下,少爷需要的话就自己擦擦。”小浣颇为失望的退后几步,转身要走。 “等等” “什么事?少爷尽管吩咐!”小浣立刻回头,欣喜道。看她一脸喜色的样子,那一瞬间,言秋迟不忍心说出“记得带上门”那五个字。 “晚上来洗脚时,带点儿治风寒的药。”还是不冷不热的语气。可是小浣听到后很开心,是在为自己总算能多为少爷做些事而开心。 “嗯嗯!”小浣重重的点头道。转身就掰起了手指头,傻呆呆的自语:“二少爷对我说的话越来越多了呢。” 这个有点儿昏头昏脑的丫头总算依旧忘了关门,言秋迟使内劲关上,摇头苦笑。 近黄昏的时候,言秋迟将房门拴好,拿出十个檀木令,摆在桌子上。 仅仅完成了一项乙级的任务“断刀门盖豪”那个,想起盖豪高义之举,言秋迟愣怔半晌,还是看起了其他刺令。 尽灭青城派——青城在川郡天府,虽然青城派的掌门常海就在这儿,可是即便杀了他也不能算完成任务。还是留着到最后自己还有命的时候再做。 金陵齐王郭准,这个是皇室的重臣,难在不容易接近和刺杀。言秋迟不熟悉齐王府的情况,也无法估计这个甲级任务是有多难? 华山掌门蒋劲朝和恒山的静适师太,这两位现在都在威武山庄,倘若能找机会一举杀了固然好。可是一单杀了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位,自己都将会暴露,其余几人也会有所防备。想办法把他们和安重之聚在一起,自己又不是他们三个人联手的对手。 单单“威武山庄安重之”这一项甲级刺令就让言秋迟感觉很棘手了,他不确定自己能完成几项甲级任务? 至于乙级任务,虽然很难,可还算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盖豪算是一个了,还有阳神帮,大司马福齐,晨初客栈李夫人,以及楚平川。 阳神帮那样的帮派,言秋迟的想法是混进去应该比较简单,只是若要灭门的话,会很麻烦。他还不知道阳神帮到底有多少人?言秋迟知道大司马福齐并不是什么朝廷重臣,而是一个有名的马贩子,行踪不定,很难找。至于晨初客栈,楚平川,言秋迟跟本就不知道在哪儿?也不知道谁是李夫人?谁是楚平川? 有些厌恶的将檀木牌子收好,那些人都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仅仅因为自己是杀手,因为有人买了他们的命或是蛤蟆看不顺眼他们,自己就要杀了他们。言秋迟开始深刻的体会到,杀手的苦楚,杀手的目标不是仇人,是金钱和任务。 已是近黄昏的时候,明天一过,后天中午就是安重之举办寿诞的时辰。自己是要等到寿诞之后动手还是之前呢?这两天府里都比较忙,没人会注意自己,如果客人都走了,自己就很容易暴露了。他决定一定要在山庄客人未散尽之前动手。 人影——一闪而过,言秋迟推门而出,那人影明显是吸引自己跟上去的,还在不远处视线所能及的地方稍停了片刻。 那就跟上去,看看是在搞什么鬼?反正自己的身份是安家二少爷,在这里没什么好顾忌的。 言秋迟也掠身而出,追影而去。 看样子那人对这安府也不太熟悉,带着自己兜兜转转,总算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黑衣人翩然落地,让言秋迟有一瞬间的感觉是轻盈若仙。 太阳正好在威武山庄的山顶逗留一瞬,便即消失,黑衣人整个消融在墙角的黑暗阴影里,看不清楚去向。 言秋迟正要上前问话,倏地又穿出一条人影来,迎着言秋迟就是明晃晃的一刀。 言秋迟闪身躲过,剑出鞘,退至三丈远,问道:“你们是谁?”他认得出是有两个人,而且都是擅长躲避伪装的人。刚刚引自己来的那人应该就躲在附近,只是借助环境藏得很好。 那人背对着言秋迟,似乎在系上蒙面的黑布。言秋迟不禁疑惑这人来之前还不带着布遮面吗? 这个身材比方才那人高大不少,转过身来,昏暗夜色里透露出一双精芒。精芒在言秋迟身上转了转,打量一番,道:“是他。” 是谁?言秋迟大惑不解,这些人必定不是安府的人,不然也不用这么么鬼鬼祟祟。他那句“是他”明显不是对自己说的,先前的那人和这个他们目的是什么? 面前的黑衣人伸手,似乎要解下口上黑布。蓦地从墙跟处飞出一道黑影,带着两道白光呼呼袭来。 言秋迟不敢大意,格剑抵挡,左手袖中短刃激发而出,以攻代守。这黑衣人的招式都狠辣之极,他身子未落地就快速的接连刺出了三百多刀。虽然招式简单,但速度却是出奇的快。言秋迟直接弃剑,以蛤蟆所配备的短刀与他近身相博。 黑衣人招式简单致命,速度迅疾如电,言秋迟只是觉得眼前一直都晃着刀光剑影,几乎犯晕。因为要挡刀的缘故,言秋迟都忘记还需身法步子的配合,在黑衣人诡异的神速刀法带领下,言秋迟只能见刀封刀,做不出空闲的一招来反击。 自己绝对是输在速度上,言秋迟脑子里闪过打不过的念头。这时突觉,他身子落地,刀速似乎慢了些。暗呼好险,自己总算能喘口气来。 正待反击,黑衣人手上的双刀几乎成为幻影,速度堪比先前。在舞出的刀幕后,言秋迟隐约看到他没带遮布,却是根本无法从空隙里窥得他的真面目。 他对自己有绝对的速度性优势!还能有这么快的刀?倘若自己能有这么快,对方即便功力高我许多,我也可以以速度取胜!因为现在的自己虽然倍感压力,却只有一味的防御着,还有没使出气力的感觉。 速度!唯快不破! “是暗黑组织!”言秋迟在呼呼到风声中疾呼道。 果然,黑衣人蓦地停住快刀,竟然是素仙!言秋迟差点儿惊叫出来,他们不仅找到这儿来,还知道自己是言秋迟,喔,不,他们怎么知道自己这个安齐海是言神泣的? “你们来干什么?”言秋迟冷声问道,对这同院两个伙计的出现并没有什么好感。 “交出檀木令”素仙没有回答言神泣的问题,径直说道,语气是那样的肯定,肯定到不容你不肯。 ------------ 第一二二章 月来花弄影 第一百二十二章月来花弄影 这时另一个人也解下了黑布,竟是巫鬼,两个星九级的杀手到这儿来干什么? “你们怎么知道我是言神泣?”言秋迟也没有理会素仙的话,又问道。 “交出你带走的甲级檀木刺杀令。”素仙又道。她虽是貌美之极,但一脸寒霜尤胜月寒万分,让人难以接近。 “我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吗?”言秋迟冷声道。听她口气,明显是觉得自己这个星一级的杀手不配带走甲级的任务。 虽然言秋迟对素仙那令人咂舌的速度敬佩不已且自叹不如,可是看不起自己的人,他都不会多重视她,至少争表面上的一口气。内心里,他才开始意识到巫鬼,素仙,星王以及其他比自己高级的杀手,他们的速度是有多快!自己远远不如。 “言神泣,你最好交出来。尽灭青城?搁在你身上,只是一个笑话罢了。”巫鬼和素仙站到一起,冷声说道。嘲讽的意思太明显了。 “是么?那你们难道不喜欢看笑话吗?”言秋迟同样语气回应,不输半分气势。他忘了,那些九级的杀手是靠踩着死人上来的,笑话还真不爱看。 方才巫鬼系布蒙面就是不太确定言神泣的身份,倘若有人见过巫鬼或是素仙,那么他多半也见过阎王爷。因为他们能活到星九级,说明从来没有失败过。 “我再说一遍,你把甲级刺令交出来!”素仙冷面寒霜,冰魄之语道。言秋迟暗道这女人好厉害,难怪可以在男杀手院混下去! 素仙和巫鬼并不知道具体都有哪些甲级刺令?只是知道有一个“尽灭青城”。依据常理,言秋迟作为仅仅星一级的杀手,是没有资格也没有实力完成甲级任务的。 “我回去睡觉了,你们最好声音再大点儿!要不要我替你们叫来安家的人?”言秋迟打了个哈欠,缓缓道,自始至终都没有理会素仙咄咄逼人的话。 言秋迟说走就走,巫鬼骂了声:“蠢货。”要再追上去,却被素仙拉住了。 巫鬼回头笑了笑,道:“素儿,那我们怎么办?” 素仙甩开巫鬼就势拉住自己胳膊的手,道:“静观其变,这威武山庄估计就是他的一个甲级刺令。” “对对对,还是素儿聪明。”巫鬼笑道。他钟情素仙是很久的事了,可是素仙从未对他表示过任何好感。 素仙轻哼了一声,道:“巫鬼,你手放干净点儿!” 巫鬼连忙把手从素仙肩膀拿开,又轻轻的拨开她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不跌陪笑道:“我道歉,我道歉。” “他能假扮安齐海这么久,不是庸手。”素仙望着言秋迟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 ※※※ 言秋迟奇怪素仙和巫鬼的目的,一路缓步,踏月而行。 威武山庄到处都有人影巡逻走动,听他们言语还是在找言大,也就是在找自己。本来对自己的易容很有信心,却被他们二人给轻易识破了。 不过想想巫鬼,素仙作为星九级的杀手,为了完成各种任务,对易容术势必很在行,被他们识破也算正常。倒是那种超乎神鬼的速度,让言秋迟一直心惊不已。 巡逻难及的地方是言秋迟关注的要点,因为很可能他就要躲避在那些隐秘的地方。顺着一处比较破败的篱墙缓步,刚刚从这里经过了一队巡逻人员,言秋迟也没什么反应。自己虽是二少爷,那些下属也没怎么打招呼,看来这安府里的人都知道安齐海少爷的秉性,你巴结也没用,恭谨也不用,就索**搭不理吧! “山哥,你找我来干什么?我待会儿还要伺候老爷子呢!” 言秋迟停住了脚,看来自己要找的隐秘地方,别人也会找嘛!那是安琦雨的声音。她称呼对方为山哥,那另一人就多半是安齐山了。 “雨儿,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是谁把你带回府里的吧?” “雨儿自是记得。若不是山哥你,我恐怕不流落街头也要萎靡青楼了。” “那你怎么还知恩不报?你勾引我三弟,到底有什么企图?” “山哥,你这可冤枉我了啊!爹爹是你叫我去勾引的,三哥嘛!你也知道,他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我哪里用的着去勾引他呢?” “你别在我身边拿出这幅骚样来!我恶心!三弟是喜欢你没错,可是他自从知道你跟爹爹的事之后,他往外边跑的可是越来越勤了。” 安齐山的声音越来越恼怒,想必是安琦雨在故意撩拨着他。 “山哥,你少来这一套!你还不是不行!三哥比你厉害,爹都比你行!你说,你除了会耍点儿小聪明,还能干什么?啊——你松开,你松开手!”安琦雨也是怒言相回,估计是被安齐山气恨恨地拽住了手。 “雨儿,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啧啧,你要是够骚就把那老爷子给整死啊!” 言秋迟感觉一阵阴寒。原来这安家内部已经是这样的矛盾激化了,安齐山想让他爹安重之死,又不敢下毒暗杀之类,就带回安琦雨勾引安重之,想让安重之安安稳稳的死在床上。安齐山没想到的是,三弟安齐龙喜欢上了安琦雨,安琦雨好像也喜欢安齐龙。总之安琦雨没有按照安齐山的计划行事,所以两人争吵起来。 “山哥,老爷子不是后天就要宣布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吗?到时候所有财产还不都是你的?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安琦雨的声音有点儿软了,疑惑问道。 安齐山接着道:“那不是你所操心的事,你只管在寿诞前杀了他就好!还有,你最好别和安齐龙安那小子耍什么花样。” 安琦雨之后就是不跌的点头道:“雨儿知道,知道,我知道。”声音凄惨,难以想见其容。 言秋迟不得不猜测,安琦雨是被安齐山以特殊的手段控制了。不然为什么她都没有讲价还价的勇气?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不再说话,不多久就看到安琦雨衣着整洁,面色正常的从墙那头匆匆走了。言秋迟满腹狐疑的也径直走开,如果安齐山是要借安琦雨杀安重之的话,那自己这个少手是谁请来的?是谁出重金买了蛤蟆的杀手? 月掩古树,投下几处重重叠叠,纵横交错的树影花形。一如现在的言秋迟,脑子开始有些混乱了,自己并不是仅仅来执行一次甲级任务,而且还被搅进他们安家内部的矛盾之中。 又过片刻,只是月影稍斜,多投下了一片阴影的光景。 “你确定安齐龙会被他盯上?”安齐山的声音,他是在跟谁说话? “只要他是一个正常人,就应该盯住安齐龙。”回答的声音也是一个男人,他们所说的“他”自然是指刚刚离开不久的言秋迟。 “那个杀手很厉害,他应该是有实力杀了安重之的。我们为什么要把事情搞的这么复杂?”安齐山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滑稽,一向智谋颇多,成熟稳重的大少爷竟然一再地向另一个人询问。 “复杂点儿才够有意思,而且你不是也喜欢复杂吗?那个老头子也喜欢复杂,就让他感受到复杂的困惑之后,再去死。”这陌生的声音很冷酷,一字一顿的口气,给人陡生寒意。 “好吧!不管怎么样,威武山庄是该商,武分家了,放心吧!计划都很顺利,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聪明!”安齐山说道。高高的墙体虽遮住了大半月华的光明,但还是映出安齐山一贯的稳重模样。 月影轻移,一颗巨柳后似乎斜靠着一个伟岸的男人,可是他隐身于昏暗的阴影处,给这份来自身体的伟岸减了不少色。无论什么时候,不敢至身光亮之下的人,多少会有些阴戾。 “我知道你一向做事稳重,所以才现身跟你合作。”背靠柳树的男人沉声说道。 “放心吧!齐海。” 月影晃动了几下,地面倒影得该有多复杂才能够影映出暗黑色的繁星夜空。 ------------ 第一二三章 未眠一夜寒 第一百二十三章未眠一夜寒 言秋迟是满脑子昏胀着回到安齐海的房间,进门时瞥眼看到安齐龙和安琦雨的房间都还亮着灯。 言秋迟愣坐一会儿,这个安府的玄机实在太多了。安齐山在利用安琦雨夺家产,还有安琦雨与安齐龙,安重之三人之间的混乱关系。即便抛开这些不管,言秋迟还是很多疑惑。 难道是安齐龙买的杀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安齐山请的杀手,他请杀手是为了双重保险?安琦雨如果不成功,自己这个杀手同样可以替他解决父亲安重之。可是后天不就是寿诞了吗?难道安重之大张旗鼓举办的五十寿诞并不是什么退隐江湖的大会?因为安重之还要继续控制威武山庄所以安齐山就要杀了他,把威武山庄弄到自己手上? 言秋迟不想让自己继续混乱下去,他假设自己按照安齐山的思路下去:安琦雨成功的依照自己的命令,杀了安重之。之后呢?之后爹爹死了,我不能让安琦雨还活着,因为她很清楚我的计划。她活着是我的威胁,我还要杀了安琦雨。 好,安琦雨和爹爹都死了,爹爹的五十寿诞在外人眼里是金盆洗手大会,外人都以为是我将要继承威武山庄的所有。其实不是,爹爹是另有其他重要的事。那外人的想法是,在安重之要退隐江湖的时候,突然和女儿一起暴毙,而其二子安齐海也被发现已死数日,(言秋迟势必会走,安齐海的尸体会暴露。)。威武山庄数日之间,就死的只剩能干的大少爷和三少爷,如此蹊跷的事,江湖上势必会有闲言碎语说老大怎么怎么在图谋家产。 我肯定要阻止这样的流言蜚语,我要推谁出来做可怜羔羊?推三弟安齐龙,可是三弟名声不好,怎么会有实力杀了他二哥,四妹和爹爹呢?所以—— 言秋迟按照安齐龙的思路混乱的想到此处,原来自己的作用就是做安府惨案的替罪羊。安齐海已死,安齐山势必会诬陷安府的另一个男丁安齐龙,这样也可以让他完全继承家产。而安齐龙是有名的废材,所以他需要一个帮手,就是自己。安齐山可以合理地对外宣布,三弟安齐龙买杀手想杀了安家其他人,自己独享奢靡生活。毕竟安齐龙再没用,安家的财产也可以够他玩儿几辈子。 那现在呢?自己要干什么?言秋迟问自己,他担心,在自己还没动手之前,安重之就已经死了。然后趁武林人士都在,安齐山就开始揭穿和诬陷自己,自己想走都没法走了。 等等,言秋迟又愣住了。按照刚刚的思路,安齐海死了,可是在外人眼里安齐海就是自己,根本没死。到时候尸体和自己同时出现,自己将会是是如何的处境?安齐山要怎么样杀了自己这个假的安齐海来独吞家财?还是他要将自己和安齐龙一块儿诬陷,将错就错就认为自己是安齐海,正好自己这个二弟是个人所共告知的高手,可以配合安齐龙杀人。还是他早就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安齐海? 言秋迟不住地摇头苦笑,终于发现了一种比素仙的刀更快的东西,自己都要把自己给问倒,问蒙了。 那就阻止他的第一步,去看看安琦雨的行动。 ※※※ “龙哥,安重之没让我进去,他那些守卫都很厉害!”安琦雨有些腻歪的声音说道。 “没进去?进去的话,你就会杀了爹爹吗?你怎么还听大哥的话?他那是大逆不道!”安齐龙少有的刚正严厉语气,说道。 安琦雨登时被吓住了,哭泣道:“我,我中了他的毒,我不敢死,真的不敢死,不想死——” 安琦雨一个劲儿的哭着,言秋迟趴在房顶上附耳细听。本来是跟踪她的,结果她在安重之院外就被拦了下来。然后言秋迟就尾随她又回到这个院子。 “雨儿,大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安齐龙语气温和很多,温柔问道。 “他说爹爹是想号召群雄围剿蛤蟆,并不是退隐江湖。爹爹还不想把威武山庄交给他,可是我们都知道,大哥对山庄做了多少贡献?大哥当庄主是理所应当的。” “理所应当?再等几年不行吗?弑父夺位就是理所应当吗?” “我,龙哥,这与我没关系,我也不想啊!我自从被收养进安府,安,安老爷待我很好。我是被逼的,你不能怪我啊!”安琦雨想到自己和安重之也有肌肤之亲,就不敢再称爹了,只叫他安老爷。 “雨儿,我不会怪你,可是你敢不敢明天对爹爹说明情况?我们要防止大哥对爹爹下手?” “我?我不敢,我怕大哥会毒死我的。现在我的毒性越来越严重,我不敢忤逆他。龙哥,求求你,别再逼我好吗?”安琦雨的声音越来越哽咽。 “哼——那若你回去,大哥问起来,你是不是还要老老实实的告诉他你跟我讲的话。让他对我下手免得乱了你们的计划?”安齐龙越来越阴戾的口气逼问着。 “我,我,我不知道,咱们去找二哥吧!他虽然话少,可是人品还不错的。” “你是想说二哥也被你迷住了吧?贱人——”安齐龙的很冷酷的骂道。 接下来就是静寂,言秋迟静候了一会儿,才惊觉是安琦雨已经被杀了。 这下他更加疑惑了,安琦雨这么容易就死了,那安齐山难道就没有料到吗?安齐山接下来会仰仗谁解决安重之呢?仰仗自己吗?他莫非真的知道自己不是安齐海? 言秋迟远远的看到了端水过来这处院子的小浣,才想到现在已经是子时之后了。便即翻身下房,如此轻巧的纵身让言秋迟心里却是一沉。 “当我威武山庄这么简单吗?随便一个人就能翻墙揭瓦的?”安齐龙将安琦雨的尸体丢在一旁,冷冷说道。 “爹,他走了”安齐龙又尊敬说道。原来,安重之竟然一直还呆在这儿,他们不仅知道房顶有人,还知道是什么人? ! ------------ 第一二四章 未眠夜寒中 第一百二十四章未眠夜寒中 “我知道”安重之就坐在一道屏风后边。还能瞧见屏风后,他身侧站了两个高手。刚刚安齐龙杀了安琦雨时,屏风后的三人非但没有动半分,甚至都没有改变一丝的气息。由此可见这三人俱是高手且是多么的可怕冷酷。 “为什么不杀了他?”安齐龙问道,一改平日里的浪荡公子样子,倒有了几分安齐山的成熟稳重。 “蛤蟆一直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他们最近的赌坊和妓馆数量都在渐渐缩小。一定是有什么阴谋,龙儿,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我们父子两人要好好配合才行。房顶那人还有用处。”安重之缓缓说道。 “龙儿知道,爹爹以前之所以不张扬威武山庄的武功建树,就是为了避免蛤蟆的过多注意。蛤蟆就是一个把武功和商业同时进行的大派,倘若我们也这样做,势必会遭到蛤蟆的打击。只是齐海表兄是不是死的太不值了?” “他?他倒是不该死的。你另一个堂兄,倒是该死还没死呢!”安重之淡淡说道。人人都道威武山庄的大少爷,二少爷和大小姐都是人中龙凤,谁知只有最不中用的三少爷才是庄主安重之的亲生儿子? 这安齐龙和安齐山的房间中间只隔了安琦雨的房间,却是隔出了大名堂。隔出了血缘,隔出了不同的阴谋诡计。 安齐海注视着安齐山,他本是想一个人行动的,杀手就是他请来的。只是没想到请来一个很不错的杀手,言大,所以安齐海是最先发觉言秋迟身份的人。 与他一战,自己故意在走廊上斜低了身子,把前胸命门卖给他。因为自己在那儿放了块猪肉,他以为自己死了,那个聪明的杀手就假扮自己。不过安齐海一直认为自己更聪明,不然凭他一个与安家无任何关系的远房侄子,怎么就能当上了安家的二少爷?可是他还想要更多。 他派更夫给言大指路。他还故意让一个管家屡屡派小浣来服饰那个假的自己,为的就是让他从小浣那儿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安齐海了解小浣是一个话挺多的可爱丫头。 发现自己一人和那个杀手配合还不够,所以他找到了同样是外人的安齐山,安齐山和安重之是叔侄儿关系。安齐山渴望威武山庄的财富,自己渴望威武山庄的名声。他们想合伙把威武山庄商,武分家。 “是时候了吗?”安齐山问道。 “是了吧?我去看看。至少还有明天一天,今天不成功,明天也会成功的。”安齐海从沉思中回神,说道。 “你倒是没什么,你再去晚点儿,我担心小雨她会出事。”安齐山果真有些忧虑了。 “你倒还关心你的亲妹妹,那你为何要逼她去勾引安重之?”安齐海问道。 “我,我也是为了我们的以后,我为威武山庄做了那么多,却是到最后根本什么都得不到。威武山庄只是安重之和安齐龙父子两人的。” “你没有告诉小雨你是他哥哥,还对她以下毒相要挟。你这个哥哥当的可够狠的。她即便知道真相,也不会原谅你。” “我没有下毒,我只是吓吓她,我哪里舍得下毒?” “不舍得?呵,她现在就在火坑里,是你推的。”安齐海冷冷说道,推门出去了。 安齐山一脸颓废落魄,不过失神的样子中,一双褐色的瞳仁却是还有几分对成功的炽热自信。他眼睛之前一直没睁开,最近实在太累了,眼睛老是发酸,就不停的揉着太阳穴。 倒转半盏茶的时间,子时又三刻。 言秋迟静静坐在椅子上发愣,他是刚刚穿窗进来的。自己方才纵身跃下屋顶的沉重感还一直萦绕心头—— “吱呀——”小浣推门进来了。 “少爷,我带了药。” 小浣见到自己时,一直都是笑着的样子。言秋迟也在大府里做过下人,知道做下人的苦。他不明白小浣为什么总能这么开心。确切的说是他不明白小浣对安齐海到底爱多深? “喔,小浣,这几天为什么一直是你给我洗脚?”言秋迟记得第一次见小浣时,她说过是和另一个女仆轮班的。 “哦,老爷的寿诞就是明天了,也就是呆会儿中午,额,现在是凌晨呵,府里特别忙。老李叔叫我来的,我猜他是老糊涂了。呵呵,不过,也好,我又能见着少爷了。可惜,我马上得到去厨房帮忙,准备午宴”小浣好像特别兴奋,能跟二少爷多说几句是她以前老作的美梦。、 虽然小浣一脸兴奋的说的很混乱,但言秋迟还是提取出了很重要的信息。 “你说老爷是明天的寿诞?不,是今天的?”言秋迟问道。 “对啊,我们下人都很奇怪呢!也是一个时辰前突然收到的消息,老爷亲自给大总管说的呢!据说是老爷把自己的生辰给忘了。嘻嘻,厨房都快忙疯了呢!” 见到二少爷似乎陷入沉思中,小浣笑着放下药。她将水盆放在二少爷面前,像往常一样给他褪去鞋袜,细心的洗脚。只是奇怪这几天少爷都没怎么练功了吗?一点儿汗都没出。 “少爷也很忙吗?都不练功了啊?”小浣问道。 二少爷没有答话,言秋迟还在发呆,他相信猎人的每一个陷阱都是提前准备的。自己兴许自解下那个檀木刺杀令后,就注定跳入了人家的陷阱。他把每一个进府之后的画面在脑子回放——每一个遇到的人,他们所做的每一个动作。 安齐龙,安琦雨,安齐海,安重之,安齐山,安齐海,小浣,更夫,未见的老李叔··· 安齐海高强的内力却露出了前胸的空门?老李叔怎么老是派小浣来?那个更夫会跟自己一个冷酷的少爷表关心吗? ———— “少爷,洗好了。”小浣又道。她已经尽量拖延时间了,因为太想多和二少爷待一会儿,直到水真的很凉了。 二少爷任自己洗完脚,擦净,还是一动不动的在想什么。小浣就想再帮他把屋子收拾下,又将风寒药细心的分成等量,少爷还是沉默着不说话。 “少爷,我先走了,得去厨房帮忙,老李叔肯定会骂我的。明天我还来给少爷洗脚。”小浣有些失落的说道。她好想少爷再跟她说一句话,哪怕一个字。那么呆会儿熬夜帮厨肯定不累了。 小浣打开门,好冷的凌晨,月明星稀月更寒。小浣哆嗦了下,哈一口白气,搓了搓手。手触到门沿时,小浣才记起自己前几天老是忘了顺便把门给带上。不过少爷也没责怪自己,真好。 “小浣——” 门都几乎都关严实了,小浣已经身在外檐。可是因为注意力都放在二少爷身上,很激灵的听到了他在叫自己。 “少爷?有什么吩咐?”小浣开个门缝,挤出个脑袋。露出很可爱的脸蛋儿,笑意盈盈的一双大眼睛让她平凡的面容增色不少。因为门外突然起了寒风,小浣就不舍得将门全部打开。 她顶着背后凄厉寒冷夜风,一张温暖的笑靥如花却是对着自己心爱的二少爷。 “小,浣···” 言秋迟光着脚又叫道, 他一跃而起,闪步欺至她身前,那个“浣”字,是在小浣舌尖上叫出来的—— (二月份的更新不给力,老凤给在看书的朋友道歉了,,真心对不起,过年挺忙的。。之后会很努力的。) ------------ 第一二五章 夜寒未眠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夜寒未眠人 小浣惊得呆住了,二少爷竟然直接吻上了自己!少爷的舌头霸道的叩开自己的牙关—— 虽然有些难为情,可是小浣很害羞的发现自己不是很想反抗。 激吻了一阵,言秋迟细致的在这少女雪颈和锁骨处掠夺,他要证明安齐海是有多心爱这个小丫鬟! “嘶——”的脆响。 二少爷撕开了自己的衣裳,小浣情不自禁又浑身燥热的叫道“不要啊,少爷,少爷,不要啊,求你了——” 这样的求饶有些嘶声力竭,言秋迟仿若没有听见似的,继续他的粗暴攻势。 “放开她!” 来人的身手出奇的好,步法很俊,剑也很快—— 言秋迟虽然只能见到他蒙着面的样子,可是那双漠视一切的眼睛,会让他很明显的亮出自己的身份。 小浣这辈子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她这辈子很短暂,但是很不平凡。 言秋迟也是愣了一愣,他袖中的短刃随时都待命着,他完全可以接住这蒙面人的一剑。他还知道那一剑叫做“荡气回肠”,那是衡山剑法。 安齐海没有想到,言秋迟也没有想到。最糊涂的人其实是这个单纯的丫鬟,可是她想到了,而且想的很周全。 她每次端来的洗脚水,都放入了些清火养神的草药,那是她空闲时亲自去后山采的。小浣只能照顾二少爷洗脚,却想的很周全,尽管她不知道放那些药汁有没有用。 小浣的伤心从不会在少爷面前流露,她只会给少爷微笑。就连刚才,就是在刚刚,她还怕寒气侵入了屋子让少爷的风寒总也好不了,声音总是怪怪的。她就只开个能挤过脑袋的缝,跟少爷说话。 这衡山一剑“荡气回肠”,出自安齐海手,目标是言大,那个欺负自己女人的杀手。可是却落在了自己女人小浣的身上。安齐海一向镇定,此刻却是蒙住了。 小浣只是知道怀里的人是对自己越来越好的二少爷,所以她就挡住了突然闯进来的蒙面人的一剑。 “对不起,我知道你还活着,也知道你喜欢她。”言秋迟很真诚的向这位安齐海本尊道歉。 安齐海只是看着言秋迟怀里已经断气的小浣,自己的剑是衡山第一又如何?还是一样挡不住从她伤口上汩汩流出的鲜血。 “放开她!”安齐海很愤怒的说道。在安府二十七年,这是他第一次生气。不是因为之前过的很愉快,而是因为现在再也忍不住。 言秋迟满脸歉意的轻轻将小浣尸体放下,还很温暖,一如她暖暖的笑,还在这间屋子里调皮的乱窜。言秋迟很细心的又将她被撕开的衣衫整理好。 “你是我请来的杀手,我现在请你自杀!”安齐海说了一句很滑稽的话。却让人自背后横生寒意。 ※※※ 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人有,安齐山,安齐海,安齐龙,言大。不过安重之现在也在这儿,他还带着两位重金请来的随从。 这个院子还活着的人自是都发觉了这里的异样。因为那间房比较远一些,也是符合安齐海的孤僻性子。 大家一路不过三五十步赶来,见着屋内似乎剑气纵横激荡,还隐隐有龙吟虎啸的剑戈相击声。 安齐龙和安重之是一同赶来的,随从的是两位一直忠心的悍将护卫。 “那人是谁?”安重之问。 “是言大。”安齐海答道。 “为什么还有一个女人?” “因为言大对她有不轨之心。” “你没受伤吧?” “多谢舅父关心,我没事儿。”安齐海说道。一如前二十七年,他一直都这么叫安重之,外人面前不称呼。自己人面前是只称呼舅父的。 安重之呼了一口气,摆手让安齐龙和刚赶来的安齐山将两具尸体拖走。女尸是府里的丫鬟,从被撕烂的服饰就能看出来。男尸蒙着面,可脖颈及前胸头部俱是剑伤,估计已是面目全非了。 安齐山拖着的是女尸,他将眼珠子偷偷的在安齐龙拖着的男尸上转了转,又斜眼看了看漠然站立的安齐海。两人服饰虽然不同,可是他已不记得安齐海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齐海,舅父待会儿寿诞,你是府里的高手,多注意点儿。不要让山庄再出了什么乱子。”安重之抬臂拍了拍安齐海的肩膀,亲昵又很依重的样子,缓缓说道。 “齐海知道。”安齐海还是不冷不热的模样对这个长辈。 安重之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安齐海盯着他们三人离去的背影,他炽热的眼神更多的集中在了那两个绝世高手身上。钱的确是可以买到很多东西。 黎明,太阳很柔和,今天还算是开春一来比较温暖的一日。估计是昨夜的冷风吹走了本来的阴霾。 各派掌门或者代表清晨就得到了意外的消息,安庄主的寿诞就是今天,中午将会大宴群雄。 大家都表示疑惑时,前来报信的家丁统一说法是:“庄主给不小心忘了时日”。群雄自是洒然一笑,追加一句“你家庄主还真是赚钱赚发了,贵人多忘事啊。呵呵呵”。 辰时一刻 安齐山没见着安齐海,他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安齐海?不过原计划是,如果安琦雨失败了,那么他们就在宴会上动手。 由安齐海扮作杀手,出其不意杀了安重之,然后安齐山说杀手是安齐龙买来的。凭安齐山在江湖上的声誉和安齐龙在江湖上的恶名,大家很容易会相信。 安齐山神伤的是妹妹安琦雨的突然失踪,他担心安琦雨已经遇害。 巳时三刻的时候,安齐龙问安重之: “爹,我们怎么知道那个安齐海是不是真的?他突然又出来?”安齐龙的意思是,本以为安齐海是被叫做言大的杀手给杀了的。他们也知道前两日所见的安齐海是假的。可是现在又来一个安齐海,或是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安齐龙疑惑了。 “无关紧要”安重之淡淡道。他的自信来自于他六名一流高手,以每日千金的价格请来的高手。 “可是他那个什么言大奸污丫鬟的理由也不靠谱啊!”安齐龙争辩道,他是真的关心父亲。 安重之知他意思,和声说道:“龙儿,没事儿,不管他是谁,只要他动手,就对我们有利。” 安齐龙还是不解,心道他若动手的话,爹爹岂不是要有风险。可是看到旁边冷漠的六名忠心高手时,他也放宽了心。 ------------ 第一二六章 安庄主寿诞 第一百二十六章安庄主寿诞 这肯定是威武山庄建庄三百年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盛会,多半是因为现在也是威武山庄三百年来最强盛的时代。很多人都说,到庄主安重之的时候儿女是最少的,可偏偏出了个能干的大儿子,所以威武山庄才有今天。 少林,武当都派了本门的首席大弟子作为代表,携重金贺礼前来。其他门派诸如青城,衡山,恒山,华山,泰山,崆峒却是掌门人亲自来道贺。并不是因为武当,少林不给面子,而是武当少林两派立派更久,门徒很多。 就拿武当来的二弟子扬风来说,他的年纪辈分,是在座许多掌门人都要作揖问好的。因为武当大弟子在去年为奸人所害,所以扬风就来了。崆峒的前任掌门彭达阳已死,新任掌门尹战更是在座中资历最小的,大家一起入座的时候,他都不跌的给各位前辈鞠躬作揖。各派再还礼回去,恭贺他做了掌门。 威武山庄数以千计的下人们开始端上菜品,那都是连夜赶时间做出来的佳肴。不多时菜肴酒品已是快上齐全了。众位掌门中也有不少懂得厨艺的,甚至都识得哪样菜是哪个厨子做的。 “哎呦,这个糖醋里脊可是黄鹤楼的一品大厨鱼二代做的吧?” “鱼二代?我们泰山上次婚宴都没请来他啊!” “这个,看这个,我敢保证是宫里的刀师傅做的。我吃过一次御膳,就是这个,叫什么来着?” “别猜了,我说你们难道看不出这道‘锦绣龙凤’?这可是厨神柳依依的看家菜啊!我吃过一次,那滋味儿~~” “是吗?这么多大厨!威武山庄的名头可是不虚啊!” 大家伙也只是看着满桌子的绝世佳酿咽口水,等着寿星安重之的到来。威武山庄的实力大家都心知肚明,若论武功建树,少**当是当仁不让的江湖第一;若论财力商产,威武山庄和蛤蟆有的一拼,有人说是威武山庄更富有,反正第三是大周皇室郭家人;虽然蛤蟆是综合最强,但威武山庄在各地商业上还是与它争的难舍难分。能请到这么多几乎请不到的大厨,威武山庄的威武之处还是很明了的。 安重之一身锦绣华服,缓步走到一个半尺高的台上。全场肃静下来。 更多人的目光转向了安重之身后的四名守卫。这些掌门也是老江湖了,一眼就认出那四人中竟然有销声匿迹多年的“天山双煞”和“漠北孤鹰”,那三人俱是四五十年前横行江湖的恶霸。隐遁多年,却原来做了威武山庄的护卫。 还有一个很年轻的守卫,衡山和华山两派都认得,就是那日庄前力败华山掌门蒋劲朝的安齐海,安家二少爷。能够打败华山掌门的自然身手不弱,且与那三个老怪在一起,这天下还有谁能动安重之一根毫毛? 看那四名守卫,个个面如寒霜,一双眼精芒四射,时刻防备着各个方位的可能性危险。 “今天大家齐聚在此,都是给我安某人薄面。安某人做生意久了,知道上个月赚了个九十多万两黄金,却偏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的生辰了。见谅,见谅啊!”安重之面带微笑着说道,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大家纷纷大笑,并祝贺“安庄主吉寿!”。 “嗯,今天主要是还是有大事宣布的——” 他此话一处,众人眼光纷纷移向了站在旁侧的安齐山,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下一任庄主的不二之选。安齐山讪讪的笑了笑,他很清楚安重之要说的并不是继承人的问题,他把眼睛瞟向了安齐海,却撞见了一脸严肃的安齐龙。 安重之当然注意到这些细微的小动作,他毫不在乎。身后三位高手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没有人能有机会杀了自己。如果安齐海动手,不管他是真是假,稍稍之后,安重之都会踩着他的尸体说: “这是蛤蟆派来的杀手,蛤蟆要吞噬武林的心早就有了,并且最近开始行动起来。断刀门和我威武在山庄就是例子,先发制人,我们已经落它一步,我希望全武林联手围剿蛤蟆!” 当然,他这些话都没机会说出口。 甲级刺令在暗黑组织里很难,仅次于袭杀卷上的任务。可是甲级任务在暗黑组织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七,那失去的百分之三不是没有成功,而是正在进行!安重之就是一个甲级的任务,他是星一级的杀手言神泣接到的一项甲级刺令。 在台下众人眼里,根本看不懂这演得是哪出戏。 安齐龙最先向安齐山动手,之后是安齐海蓦地亮出双手的兵器,一击向安重之的眉心,一击向他左侧的漠北孤鹰。然后安齐龙和安齐山又同时奔向安齐海和安重之纠缠的身侧··· 几乎是同时,令人眼花的速度!天山双煞同时来救安重之。又是一瞬模糊身影,出现了三位持兵器杀向安重之还是安齐海或是安齐龙,安齐山··· 令人咂舌的诡异现象继续,竟然还有两位身如鬼魅的高手挤向台上。这两位的速度后发先至,惊满四座,讶异八方! “叮叮”,刀剑兵刃相击的脆响;“嘶嘶”利刃裂衣入骨的惨音。 ※※※※※※※※※※※※ 没有人能准确描述当时的状况,哪怕在座目击者都是各派高手。台上的状况不是混乱不堪,而是惊奇诧异接连不断。他们记得的只是那种眼睛几乎张裂的疼痛感和脉搏加速的不可思议感。至于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眼不眨的看得一清二楚,却是没人能事后详细条理的讲出来。 以至于全武林的高手瞪大了眼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当时该帮谁杀谁? 厨神柳依依的“锦绣龙凤”只被某一个贪吃的小辈夹了一块儿,筷子上的绝世菜品还在发着热气—— 所有人都觉得那是惊诧到骨髓里的长期疼痛感,可是原来在春寒料峭中,菜都还未凉。 只是瞬间,最后息声,台上激荡的剑气拳风也逐渐停止。 站着的有一人,是威武山庄的二少爷安齐海, 躺着的有九具血尸! 还活着的有两人!因为地上的一具尸体动了动,是安齐龙。 功力高强,修为深厚的武林名宿长辈们,诸如武当的扬风和恒山的静适师太。他们还隐约地记得: 安重之,安齐山,安齐龙,安齐海,天山双煞,漠北孤鹰,加上后来又上台的三名守卫,好像还有鬼魅般的两人。 台上还剩两人七尸,似乎是少了什么··· “我爹宣布威武山庄全部家财由三弟掌管,大哥雇杀手,意图不轨已死,我爹的替身已死,六大威武山庄护卫已死。叨扰贵宾兴致,请各位前辈于今年清明再来我山庄,以表遗憾。” 安齐海满身血迹,衣衫尽碎,缓缓说道,众人一片茫然。大家还是第一次听到威武山庄的二公子讲话。只觉得他虽然很镇静,可是声音有些轻微的发颤。他的话说的很清楚,大家却很糊涂,不明所以然。 安齐龙的剩下半条命是武当派救活的。半年后去武当道谢,扬风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支吾着半天才说自己也是真的不知道。 安重之从此消失,安齐海也消失了。很多人都说,那个什么替身就是安重之本人,安重之死了。有人说安齐山是被冤枉的,老庄主就要把山庄交给他了,还用的着雇杀手吗?还有人说安齐龙的第九房新妻半夜听到丈夫笑着说含糊的梦话。 总之威武山庄在安齐龙的打理下还是一样的威武,只是蒙上了一层血腥而诡异的面纱。 没有人知道那里埋葬了一份年轻的可怜爱情。还有根本没开始的兄妹之情,那样的感情比不上梁祝,因为他们还没机会开始,就结束了。或许埋葬的还有一颗年轻的心,挖出来的却只有勃勃野心雄志。 言秋迟也有很多不懂得地方,只是再没人能告诉他真相。 ------------ 第一二七章 厨神柳依依 第一百二十七章厨神柳依依 言神泣的背影很清冷,很单薄却又傲然。即使都是久经考验的杀手,素仙还是觉得此时的言神泣太漠然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矛盾,残缺夕阳下,还有一个高大却异常脆弱冷酷的背影。 素仙和巫鬼紧紧跟在言秋迟后边,他们是刚刚从威武山庄的混乱中下的山。 “素儿,我们可是少有的发善心。救了那小子,可人家好像不领情啊!”巫鬼抱怨道,平日里他是决计不会有这么多话的,只是他身在外边又和素仙在一起。 巫鬼想想方才的短暂恶战,说没有什么反应那是假的,还是有几分后怕的。毕竟对方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素仙说那几个老家伙肯定袭杀卷上有名,所以两人就抢身至台上了。 “你废话太多了。”素仙横他一眼,冷冷说道。巫鬼不再说话,只是在想,这两个星九级的杀手陪一个星一级的杀手在溜达什么? 跟着似乎毫无目的的言神泣一路下山,又穿过热闹的池水城街市。巫鬼是早就没了兴致,依他之言,就应该用刀抵在言神泣的脖颈上,拿走他所有的甲级檀木刺杀令。可是素仙一直不表态,巫鬼也不好说什么。 出了池水城,三人一前两后的就渐渐步入人迹稀少的荒野。 前面是两处方塘,中间有一道不是很宽广的窄道,估计是农家的鱼塘。路只有那中间的一条,却是被一群人拦住了。很热闹,不知有什么事? 言秋迟看了看手里攥紧的一块儿檀木令,是恒山的静适师太。恒山有女弟子六百人,男弟子不足百人。静适师太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不过她更出名的还是容貌和善心。这些传闻对现在的言秋迟没有什么用处,他只想找出静适,然后杀了她了事。至于其他,他不再考虑。 前边的一群人堵住了路,言秋迟就停住脚。见到与自己不相干的事,他漠然的神色就表明他宁愿等前边事了,也不愿去插手解决事情。素仙和巫鬼赶了过来,也停住了脚。 “前面怎么了?”巫鬼问。 素仙自是不回答,即便她清楚的知道是怎么了。言秋迟也没什么反应。巫鬼自觉无趣,也干脆环胸侧立,以最舒服的姿势站着看戏。 从那条路尽头的一处木屋可以知道,这是两处寻常的农家鱼塘。木屋前边似乎畏缩着一个人,可以很清楚的猜测就是鱼塘主人。那么就可以知道,鱼塘中间堵路的人并不是买卖鱼苗鱼肉的贩子了。 柳依依怎么也想不到会这么倒霉 被威武山庄的人半哄半要挟的骗到了山庄,那也就罢了。可是自己的得意杰作“锦绣龙凤”根本就没人尝一口!她不管威武山庄发生了什么事,那血溅高台时,她也在场,不过她的眼睛是看着自己的名菜“锦绣龙凤”。对于安家的内讧她没多大兴趣去知根知底,可是厨神柳依依一天一夜的大手笔——三道“锦绣龙凤”竟然没被人动一口! 即使这也算了,那现在呢?还被一群江湖莽夫给堵住了去路!真够倒霉的! “阿兰,问清楚没?他们是什么人?”柳依依揭开轿子的帷幕,向贴身的丫头小兰询问道。 “依依姐,他们是阳神帮的人。” “阳神帮是什么东西?他们在池水城也有分舵吗?”柳依依知道这池水城是威武山庄的地盘,自己带的几名高手在城外等着呢!本以为威武山庄的地盘没人敢捣乱,却不料来了这个什么阳神帮? 阳神帮平日里确实不敢在这池水城胡作非为,可是得到了安家大乱的消息,就不怕什么了。更重要的消息是厨神柳依依在池水城。而阳神帮老帮主病逝,新帮主继位,出于礼节,是该摆几桌酒席。所以冯老三就带了三十多名弟兄赶来了,请回厨神柳依依,为阳神帮的酒宴添几道好菜。 “他们就是趁着威武山庄出事,来抢人的。”小兰又道。 “告诉他们,我要去恒山做菜,没工夫。”柳依依不耐烦的说道,将帘子又合住了。 她方才目测了下,对方有三十七名汉子,自己这边除了四名轿夫,就是自己和小兰。若打起来的话,自己这边根本没有胜算。柳依依只能祈祷那群莽夫懂点儿礼数,还有些后悔没跟师父学好武功,自己好歹也是恒山名门的弟子,静适师父也算是一代高手,都怪自己平日里不争气了。 冯三一脸逢迎的笑,见那个丫头跟柳依依谈论一会儿,便凑上前来,乐呵呵地说道:“怎么样?柳姑娘的意思是现在就走?还是歇会儿再赶路?” 小兰打量了一番冯三,鄙夷道:“我家小姐的意思是,你们现在就走!我们歇会儿再赶路!” 冯三后边的几个大汉听这意思就是很明显的拒绝了,一脸怒气的就要动手。冯三压住他们,示意不能冲动得罪了贵人,自己又上前一步,笑道:“我们先回去告诉帮主消息也好,可是怕你们不识路,赶不回去我们阳神帮啊!还请兰姑娘告知你家小姐,我们还是一同赶往阳神帮比较妥当。” 柳依依在轿子里听的是一清二楚,暗骂这人还真是无赖。小兰也是怒道:“我家小姐的意思很明显,我们还要去恒山,没工夫在这儿跟你们唠嗑儿!” 冯三混江湖久了,听着很打脸的话,却还是满脸堆笑,弓着背道::“我家帮主事情一完,必定派人护送你们去恒山!静适师太也是我们很仰慕的大人物。柳小姐若不想多和我们这些粗人多费口舌,那就请到我帮中,我奉上好茶给小姐清口。” 冯三这话倒是很明显了,再不答应,就不得不动手了。 小兰气愤之极,平日里跟着小姐,应酬的都是彬彬有礼的温良之人,何时对付过似面前这群莽夫?正要红着脖子骂几句,柳依依就已经下了轿子。 “阳神帮?哪个管事的给介绍一番?” 方掀开帷幕,众人只觉恍如天人神降。都说厨神一手厨艺创造的美味佳酿只应天上有,还以为是一个经由烟熏的黄脸婆,却不想竟也是一个仙女一般的人物。 远山含淡墨柳月眉黛,下处是一双盈盈秋水的美目,微尖稍跷的小鼻子,樱桃玉嘴,汉白玉齿。精致的五官完美的镶嵌在雪白微红鹅蛋似的小脸上。清丽无双的眉眼中又微微蹙眉动怒的样子,当真是惊为天人。 冯三也是一愣,赶忙陪笑道:“柳姑娘果然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呵呵,阳神帮在此处百里外的朝山城,我们帮主——” 冯三说了小半儿,停住了,让自己介绍一下阳神帮?那不就是明显的瞧不起人吗?若是衡山剑派,岱宗泰山等天下人皆知的教会,哪里还用的着介绍? “怎么不说了?自己都觉得不够格了吗?”柳依依冷声道,神情中很是倨傲。 ------------ 第一二八章 呵英雄救美 第一百二十八章呵英雄救美 冯三很愤怒,包围这顶轿子的阳神帮众人都很愤怒。即便不算朝山城附近大大小小十几处分舵,阳神帮在朝山的总舵也有三四百名好手,而且还一直在不断壮大中。竟然还敢有人蔑视阳神帮! “柳姑娘,一句话,冯三今天是无论如何也要带厨神回去的!”冯三咬牙切齿,强压住怒火。 “是么?”柳依依美目流转,双手搭在腰间,很是俊俏。 皓齿间还留着“是么”的声音,身子已经轻灵舞动了起来。 她反手自腰间一抽,手腕一晃,手中已是多了一柄恍惚着淡青色光晕的青藤软剑。柳依依打定主意,先把这贼头头儿给控制住了,再想法子脱身。 剑轻灵而重压冯三,柳依依一出手就知道自己大意了,这很明显和自己做菜不一样。做菜的时候她每一步骤都想好了,只等自己凝神发挥。出剑却是变数太多。 冯三轻笑,自背后弟兄手里接过虎头刀! “哐当叮———” 冯三很从容的就接下了柳依依的第一剑。刀剑相击,双方人马立即动起手来,柳依依这边只有四名轿夫和一个丫头小兰,身手能好到哪去? 四名轿夫虽有几下子,可被那么多人围着打,不多时就有几声惨呼,已经死了两位。倒是小兰的身手还不错,跟七八个大汉周旋,仍旧可以自保。 柳依依只恨自己功夫不到家,她接连出三剑,都很轻易的被冯三化解。而且冯三根本就没有进攻,只是简单的防御。 “柳姑娘,还是跟我们回去。只是做顿饭而已,没必要拿刀架脖子才肯下厨吧?”冯三笑嘻嘻的说道,横刀在胸,又接过一剑。 冯三以为威武山庄就是逼着柳依依她才肯做菜的,所以有此话。柳依依去威武山庄其实也是为了见见师父静适师太,聊聊家常。 因为威武山庄骤然生变,各派掌门还在山庄帮安齐龙处理后事,柳依依没和师傅聊几句就先下山了,不过她也答应师父去恒山多玩几天。她先下山就是为了采购些食材,好去恒山犒劳犒劳师姐师兄们。不想却被阳神帮的人给堵住了。 柳依依的剑招开始混乱,还是怒答:“你们阳神帮不配!” 话竟,柳依依剑尖斜指上方,卸剑而下。剑势力道竟然蓦地出奇的大了几分,直划冯三面门眉心。 冯三惊道:“恒山弟子?” “哐,哐” “哐,哐” 柳依依的软剑指冯三眉心,被冯三以刀挑开; 青藤剑,灵动软势,一招恒山剑法“青蛇吐信”借剑的优势,也是有了七成火候。 剑搭在虎头刀背上,擦火闪电,“兹拉”作响,又如灵蛇吐信,剑尖下弯! 冯三刀柄微松,虎头大刀凭空在手里轻转两个圈子,格住青藤软剑的第二波攻势。 柳依依武功剑术的底子薄,蓄力的一击被冯三化解,自己也被逼退几步,险些晃倒。她顿觉面子上挂不住了,嘴角间的嗔怒神色倒真是强攥住了几分傲气。 柳依依也就方才的那一招使得像些模样,冯三才识得是恒山派的招式。 “柳姑娘既是恒山弟子,那就此罢手,随我回去,我们帮主将备厚礼送至恒山,孝敬静适师太。”冯三束手抱刀,躬身道。 这也实在是很客气了。冯三五十左右的年纪,还对一个不过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卑躬屈膝,好言相劝,礼数很到位。柳依依只是不理,持剑怒道:“你既知我是恒山弟子,就该放我走!” “老朽不肯呢?”冯三冷视柳依依。 “那就带我尸体回去!”柳依依持剑又上,两人很快缠斗在一起。 ※※※ “素仙,我的意见还是直接走过去。谁要对咱动手,就杀了了事,总不能看着他们打完吧?”巫鬼第三次提出了径直走过去的意见。 素仙依旧不答话,言秋迟只是冷眼旁观两塘中间的战况,现在就剩了两个女子面对三十七名大汉,苦苦支撑着。 巫鬼也只素仙脾性,不搭理就是不搭理,再问也没用。便转向了言秋迟,道:“神泣,听说你背景好啊!要不你去英雄救美,我们也好早些赶路;或者你拿出青城的那个甲级刺令,我们就此分道扬镳,行不行?” 言神泣微微扬了扬头,他看到对面的木屋,那扇本来关着的窗子打开了,木屋外的方塘主人似乎躲到了屋里偷看。 巫鬼何曾放下身架,问一个星一级的弱手?他见言神泣也不屑于回答自己,又冷声道:“行不行?” “不” 言秋迟回答,很干脆很利索,不容多说的利索。 “是你不打算英雄救美?还是不打算交出甲级刺令?”巫鬼阴声追问道。 三十多名大汉对付两名真正的弱女子,这的确是足够了英雄救美的一大半条件。说是满足“一大半条件”是因为,女子很美且很弱。“英雄救美”的戏码关键就是女子遇到了危险,且女子很美。这时候很多男人都愿意出手救美。 可惜言秋迟不认为自己是英雄。他感觉这不是很平静的世道,应该每天都有路上劫匪打劫客商的财货,女子的首饰或身体。劫匪都活的很滋润,说明做劫匪很成功。言秋迟早就不再信小时候听的评书:女子遭打劫时总会有英雄出现,更别说白衣公子的出现。 不是每个被劫的女子都能遇到自己愿以身相许的英雄。很多时候的情况是,她的确是奉献了自己的身体,只是给的人是劫匪。言秋迟不愿动手的根本原因是,他是一位杀手,叫做言神泣。 言秋迟没有理会巫鬼的追问,因为他们三个冷漠的旁观者看到了突然出现的英雄。 柳依依感觉自己真的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手酸痛的无法握紧剑。冯三的刀锋处处肆虐,在耳旁呼呼作响,很是骇人。 虎头刀死死地封住了自己的青藤软剑,还威势不止的袭向自己的脖颈! 柳依依一时错愕,等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自己还真得重新考虑是不是要去阳神帮一趟?她现在就在考虑。 一道清影自官道疾奔而来,纵身跃起,以剑挑开三名围住小兰的大汉。又凌空翻跃,去势极快的向自己而来。 剑影错乱,铮叮大响,柳依依一时目眩。 定了定心神,才看清冯三已经被逼退数步,小兰身侧也躺到了三具尸体。 “姑娘没受伤吧?”男子持剑,俊朗相貌,青衫磊落,声音温和而磁性。 ------------ 第一二九章 回忆在去年 第一百二十九章回忆在去年 柳依依晃了晃神,已经听到了小兰的兴奋声音:“多谢公子相救!” 小兰也靠拢了过来,三人被紧紧的围在道上。 柳依依斜眼看了看突然出现的男子,持剑翩翩风神,玉山临立的俊朗模样。当下好感顿生,道:“小女子无事,只是不知公子高姓?” 冯三猝不及防有人突然出现捣乱,吃了暗亏。又提刀呼喝而上,众人也是怒而围打。 “姑娘小心!”青衫男子口上轻叱,身影疾晃,闪到柳依依面前。格剑挡住冯三的虎头刀。 柳依依点头回身,和小兰也联手攻向了阳神帮的弟子。 这个青衫男子的身手不错,冯三和他势均力敌,此刻刀剑相见,也是斗得平分秋色。 “阁下何人?敢管我阳神帮的闲事!”冯三刀柄轻饶,砍向青衫男子的左肩。刀刀劲气十足,冯三却是依旧平稳说话。 男子卸肩,轻挽剑花,堪堪化解了这并不致命的一招。答道:“晚辈楚平川,只是瞧不得‘阳神一刀’冯散人前辈带众欺凌弱小。” 冯三见他说出自己的名号,又自称楚平川,看来他果真就是最近风头正劲的江南侠少楚平川了。 两人招式平稳,都不是指人要害的杀招。也是都互相忌惮,毕竟没什么冤仇,结下梁子也不好。 “呵,楚少侠?久仰大名了!还请自此罢手,随我去阳神帮喝杯水酒。”冯三客气道,手上刀法慢了些,不想同楚平川多做纠缠。 “贵帮新任帮主齐成也是位好汉,只是不知为什么要对这两位姑娘下手?”楚平川边打,边问道。 “这姑娘就是厨神柳依依,我请她回去炒几个菜罢了。楚少侠未免多事。” “柳姑娘不愿,你们就不该强求!”楚平川手上剑势快了起来,对冯三的相劝完全不理会。 “那就手底下见真招了!”冯三怒喝道,刀风呼呼凛冽,威势汹汹。冯三今天被几个小辈难住了面子,他也是一再容忍,可人家根本就不领情,那就决个高低再说。 楚平川一身青衫随身鼓起一度风骨,一手剑法也是出采紧。楚平川相貌俊朗,身法飘逸,剑法精奇。他与冯三斗,武功上的高低先不说,旁观者看起来就觉他胜了才是合理。 “花架子,不中用。”巫鬼淡淡道,素仙也是没再多看那楚平川一眼。 言秋迟确实想到了很多,楚平川的身手步法跟一个人很像,应该说跟一类人都很像。 小野······ ※※※ “师姐兄,等等我!” 俊山青绿,时有鸟鸣,偶听闻虎啸猿啼。在重重高山堆积环绕下,就造成了这处绝妙的山谷盆地。 小野在重影山万花谷呆了快三个月,自己拜师尘柔的消息也传回了宫里,母后竟然答应了。所以小野就明正言顺的留了下来。水月,尘柔两位师父都很好,就是平日里少说话,小野经常就是很闷的练习呼吸吐纳的内劲之法。今天难得的跟梁媚出来透透气。 梁媚一脸无奈的回头,道:“你叫什么啊?叫师兄!师兄!” 小野紧赶几步,笑道:“师姐,梁兄是我师姐,梁兄,你说我不叫师姐兄,我叫什么呢?” “把你嘴里的那一套套收回去啊!在师兄这儿没用!叫师兄,不然下次谁还配合你给师傅说谎出来采草药,其实就是疯玩儿的。” “好了好了,作为我们万花谷唯一的男性,你不会负起让广大师姐笑笑的责任吗?女人越笑越漂亮的知道不?” “再贫?你再敢贫嘴,师兄抽你!” “不敢,不敢。”小野笑着,不跌的摇头。 梁媚自山岩上采了一大把决明子,又纵身跃到小野身侧。得意道:“就知道你不敢。” 小野杏目一横,柳眉轻颤,笑的放肆之极,“我是说师兄不敢!哈哈,师兄才不舍得呢!” “我不敢?你看看我敢不敢?敢不敢?”梁媚说着就拿手里的草药往小野头上掀去,弄的小野一头草。 小野连忙躲避,还不住的大笑后退。梁媚愣怔了一下, 她终于不再难受了吗?她终究放下了那个人吗?这可是她入谷以来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 自小野入万花谷,梁媚好说歹说的得到师父允许出谷,买了几身黑色男子服饰,除却天生堪比女子的俊秀容貌,倒也英气不少。可依旧被师姐师妹们当女子看待,很是不好意思。 以前他是不会在乎的,只是因为万花谷多了一个人;以前他是打心底不在乎姐妹们怎么看自己,可现在他有些在乎了,因为他心里有了一个人,女人。 后来知道小野是公主,也没影响小野在谷里的身份,她还是大家都喜欢的小师妹。小野一直没能学剑,梁媚告诉她还是先打好基础,所以小野也不再敢提学剑的事。 “喂!梁师兄!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小野夺过梁媚手里的决明子,塞进他脖颈,可是梁媚还是没半点儿反应。 梁媚傻乎乎地回过神,拿起脖子里的草药就要还手。“什么?” “你听?”小野抓住梁媚要放草的手,轻声道,作噤声状。 “听到了,”梁媚道。 “好了,是你的机会来了,快去!英雄救美!”小野毫无意识的甩开梁媚的手,梁媚讪讪缩回手,疑惑道:“什么啊?” “你不知道吗?英雄救美啊!快去快去!” “那你怎么不去?” “我是女的啊!你不知道吗?救一个女人对你这样的男英雄来说很有用的。” “能有什么用?小野小师妹你又在胡说八道了。” “别,别连叫两个小字好不好?不能那样叫,你应该叫美丽的小师妹或者温柔的小野,随你怎么叫都行。” “————”梁媚掰开捏住自己脸的小野的脏手抓儿,表示很无奈··· “好了,正经的,快去救她吧!你难道不知道,每一个被救的小女娃儿,都有一个很厉害的老爷爷,到手的媳妇儿,再加上人家赏你这孙女婿几招绝学,你不就发了?”小野又狠狠的捶了一下梁媚的胸口,咚咚直响。 梁媚吃痛,咳嗽了几下,皱眉道:“我稚嫩的小野小师妹,这是不是跟你那个‘女师父少说话必有情伤’的理论一样?都是你的江湖逻辑呢?”梁媚说完就哈哈大笑,一如既往的被这个师妹给逗乐了。 小野很郑重的点了点头,自己确实说的很对,她一直都这样坚定不移的觉得。除了一条违背了自己的江湖逻辑: 大侠即便是死了,也会很奇怪,很不可思议的,在某一天,重新站在思念他的人面前。 言大哥一直不按自己的逻辑走,,, ------------ 第一百三十章 此去去经年 第一百三十章此去去经年 “我说,那您觉得,那只雏鹰的爷爷今年高寿呢?”梁媚见那山岩顶处,环绕盘旋着几只秃鹰,似乎对巢里的老鹰母子很感兴趣。鹰啼哀鸣声不住盘旋在头顶。 梁媚还没注意到小野的异样,仰着头兴奋戏谑地说道。 小野道:“喔?是吗?我的逻辑有问题。” 梁媚一呆,这小野说的明显不对题啊!他回过头来,就见到一脸失神的小师妹。 “小野小师妹你?你终于开始怀疑自己的逻辑了吗?”梁媚笑着试探道。 “不是,是我的逻辑对少数人不符合。依我梁师兄相貌堂堂,英武不凡,该是美女救英雄才符合逻辑!”小野梨涡又现,打趣道,话竟,眼神中又是闪过一丝伤神。 梁媚很细心的捕捉到小野的不快,可是又不能不把话接下去,便哈哈笑道:“美女救英雄与你那乞丐就是皇子,女菩萨就是恶魔凶手的逻辑不是都一样吗?” 小野嘿嘿一笑,梨涡深陷,嫣然明丽,道:“是一样啊!和我梁师姐兄一样蠢呢?竟然还痴心妄想的要当小雌鹰的大英雄?笑死人了!哈哈哈——” 小野说着将手里采来的当归,明志,决明子等一堆药草统统砸向了梁媚。漂亮的转身侧脚,身手步法当真是俊逸之极。 梁媚一直揣摩不透这个小师妹的心思和悲喜,他拨开满脸的药草,认真道:“那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呢?” 小野也抬头看了看悲鸣的雏鹰和鹰妈妈,坚定道:“还是不救吧!这是他们的造化,天地自然的事,我们还是不应该插手。说不定那两只凶狠的秃鹰是在为自己饥饿的小鹰觅食呢!该救谁还不一定呢。” 梁媚咽了一口唾沫,瞪大了眼睛,道:“小师妹的道理好高深成熟呢!” “哼,当然!哪似我师姐兄这样肤浅稚嫩呢?嘿嘿——”梨涡浮现,笑声清越,弥留山谷的是盈盈笑意和吃吃笑声。小野已是身影晃动,远在几丈之外了。 梁媚看了看头顶自然法则下的弱肉强食,瞧了瞧小野的步子,知道那是宫里的功夫,只有皇室贵族或亲近之臣才能学到的身法。 “师姐兄!我就这样叫你了,你有本事来比比轻功啊!” 梁媚也是一笑,提气纵跃,追赶了过去。梁媚看不到前边的小野已是在不住的抹眼泪了,他想不到小野梨花带雨的模样。 她却想起了去年自己美女救英雄的事,想起了那个“英雄”言秋迟大哥。 ※※※ 柳依依对阵几个普通的阳神帮弟子也是很吃力,还抽身看了几眼从天而降的那位青衫公子。她已经听到青衫男子与冯三的对话,知道男子就是近来怒杀蛤蟆十几人的楚平川,不由得神往不已。 “小姐,你当心呢!”小兰见柳依依心不在焉,出声提醒道。 楚平川剑剑都是灵动之极,轻盈俊逸中又暗含杀招,隐隐有贵者风神。冯三心中暗暗心惊:“能把天下第一庄的‘庄周剑法’耍成这样子,也真是不简单了。” “庄周剑法”是专门提供给王室贵族的一套集齐步法,内功,剑招的武功。御林军和皇室成员都会学习这套剑法。让冯三怀疑的是楚平川的身份,他怎么会这庄周剑法? 冯三终究经验老道,武功弥辣,在简单朴实的猛刀逼迫下,楚平川渐渐感觉吃力。 群人相斗于两塘的夹岸,不时有阳神帮的徒众被“噗通”踹入水中。楚,冯两人是刀剑相撞,刀劲肆虐,剑气纵横,兵刃相触之声不绝于耳,也算是一场精彩的战斗。 “小姐!”小兰关心的破口大叫,自己稍不留神,后背就被砍了两刀。柳依依虽是失手被擒,但不至于丢了性命。若阳神帮不是要请一个完好无损的厨神柳依依,那她估计就已经死了上百次。 可小兰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个丫头,被搠翻在地,闷声不响。柳依依见状,也是痛心大叫“小兰!” “小兰!你起来啊!起来!” 小兰跟自己多年,是一个很不错的烧火丫头,也很会关心人。此刻生死不明的倒地,柳依依怎么能不心忧?可是自己双手被紧紧的驾着,丝毫无法动弹。 楚平川已经是出于下风,听到女子尖叫,手下一晃神,也是差点儿落败。冯三虎头刀朝面门劈来,来势汹汹,锐不可当! 楚平川急急撤回一剑, “哐!” 刀狠劈在了剑身上,楚平川右腿一颤,左脚已是被压的入地三寸有余。 冯三并没有乘胜追击,只是将刀压在楚平川的剑上,道:“你要救的人已经被擒住了,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柳依依将眼睛移过小兰的尸体,看了看楚平川的挺拔背影,道:“楚大哥,这事与你无关,你还是先走吧!” “我既然插手,姑娘的事就是我的事。” 柳依依闻言,心里一阵温暖,只觉楚大哥是因为自己被擒才无法脱身的。 “楚少侠可以和我们一起回阳神帮作客啊!”冯三笑道,收了虎头刀,拍了拍楚平川的肩膀。楚平川无奈的点了点头。 从河塘里又爬起来几名没死的阳神帮弟子,阳神帮也就损失了三五名兄弟,不是很惨。众人压着柳依依和楚平川就扬长而去,自是得抬走自家弟兄的尸体。 言神泣,素仙,巫鬼三人站的比较远,见夹岸上再没什么动静了。凌乱步子的道路,就多了一具女尸。 “我们走吧!”巫鬼道。看言神泣,却是已经走过去了,素仙也是缓步跟上言神泣。巫鬼只好默不作声的跟过去。 三人都没多看一眼岸上情况,却并不代表不知道。巫鬼已经看出那个丫头并没有死,三人估计都看出来了,只是没人会去发善心而费事的救她。 言秋迟瞥眼查看了一番木屋,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他的两个乙级目标都在前边,自是得紧紧跟住。 喧闹的鱼塘又安静了下来,木屋里传来华易朗的声音: “即便我不引他到这儿来,你素知他善良仁爱的性格,这样的事早晚会发生的。” “那个农夫死了吗?”女子的声音。 “没有,我只是打昏了他。” 话音未断,就瞧见从简陋的木屋里出来一位静俏可人的女孩儿,只是遗憾的是,看不到她本应该修长健康的双腿。、 沉默,静 华易朗推着婉儿的轮椅,慢慢的下了木屋的石阶。他一双眼睛只是细心地盯着轮椅上的姑娘和乡间的石子路,担心会磕磕碰碰,不小心颠到婉儿。 婉儿神情凝重,一双素手紧紧攥住了衣襟下摆,很坚定,又有一种惶恐的坚定。好像只要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角,就有了抓住他的心的坚定信念。 华易朗静静的推着轮椅,这个从来不会输的男人,嘴角又浮起了几丝倨傲。 ------------ 第一三一章 侠少与美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侠少与美人 朝山城,阳神帮的核心势力盘踞地。 巫鬼一直搞不懂,为什么要来朝山?准确来讲他是不懂为什么素仙非要跟着言神泣到朝山来? “神泣!你到底要干什么?阳神帮也是你的一个目标吗?是不是甲级的刺令啊?”巫鬼不好向素仙发问,就只好冲着言秋迟怒道。 “乙级刺令,阳神帮。”言秋迟淡淡道。 “乙级的?不是吧?好吧!也差不多,放在甲级或是乙级都差不多,阳神帮不好啃。”巫鬼道。 言秋迟不再答话,天色昏黄,便欲寻一处客栈落脚。巫鬼又道:“神泣,你跟本就不可能完成青城的那个任务。说实话,素仙和我们两人一起都不大有信心,所以你还是交给我们吧!” 言秋迟看着巫鬼,很清楚的拒绝道:“试试也好!” “会死的!”巫鬼又道。 “求之不得”言秋迟冷冷回道。 素仙扯了扯巫鬼衣角,示意别再多话。两人跟着言秋迟进了朝山城。 进城,随便就找了一家客栈歇脚,倒是言秋迟身上最缺钱,只住了个普通简陋的房间。素仙和巫鬼都要了最贵的雅间。 看着言秋迟进了房间,巫鬼愤愤道:“素仙,我们跟着这个星一级的小子干什么?闲逛吗?” 素仙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缓缓道:“他死了,我们都没用。” “什么意思?” “他是组织招收的最后一个人,杀皇很看重他。他如果死了,我们杀手院就再无存在的意义。” “星王操稳告诉你的?” “嗯” 巫鬼思索了一阵,又道:“那我们要怎么做?如果帮他的话,他即便成功也是不合格的啊!”巫鬼想起前日威武山庄的事,如果不是自己和素仙出手,言神泣估计以安齐海的身份也死在了那台上。 “我们只需在青城派那件事上帮他,那个任务,呵,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素仙道。 青城创派已有数百年,即便现任掌门资质平平,可是哪个派里没有几个实力吓人的长老,护法之类?想尽灭青城派,以人为单位的势力实在不可能。言秋迟一人?只是送死!即便是素仙,巫鬼,言神泣三人,,也不过是去复杂点儿送死的罢了。 巫鬼能到星九级的地位,自是有一定综合实力。他本也想过此点,只是为了多和素仙说几句话,就装傻的多嘴问了问。 “喔,好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巫鬼长叹一声,说道。素仙已是不再打招呼就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言秋迟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三块儿檀木令,陷入了沉思。 楚平川,乙级刺杀令;阳神帮,乙级刺杀令;恒山静适师太,甲级刺杀令。 这三个目标因为厨神柳依依而联系在了一起。柳依依是恒山静适的弟子,阳神帮又掳走了柳依依,楚平川因为相救柳依依也陷入阳神帮。 言秋迟希望可以让三个目标在朝山城这个地方,完成。 ※※※ 阳神帮总舵。 冯三压着楚平川,柳依依两人刚进总舵“聚义堂”,帮主齐山就满脸笑意的走了出来。 “三叔,怎么能这么对待客人呢?快松绑!”齐山都没睁开眼就出了声,这也是强请客人的老桥段了。都是由手下人做坏事,大当家一把手再好言一番,做做假意的好人。 冯三在帮里资历老,才被齐山叫了声三叔。他摆手示意手下人给柳依依解掉手上的绳索,至于楚平川,也没捆他。 楚平川见这阳神帮的帮主齐山醉意熏熏的,眯着眼,年纪也就三十左右,身材中等,相貌普通。 “你就是阳神帮的帮主?”柳依依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傲然问道。 齐山总算睁开来了酒醉的眼,精光乍露,眼睛不大,却给人震慑感。就凭这双满是阴谋的眼睛,楚平川就不得不怀疑老帮主的病逝消息了。 齐山一双提溜打转的眼睛在柳依依的身上扫了一番,道:“是我,没想到厨神还是一位天仙似的美人儿啊!” 齐山言语虽是有几分猥亵意思,可眼睛就不再盯着柳依依看,对美色并不怎么感兴趣。齐山转眼看向了楚平川,道:“听兄弟们说,你是楚平川?” 冯三当然先派了几名行动快的回城报喜了,所以齐山知道大致的情况。 “是在下,楚某人见过齐帮主。”楚平川拱手道。 “三叔,有楚少侠这样的俊杰来咱们这儿,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下人准备间好的厢房啊!”齐山不冷不热的说道。 冯三自是知道帮主在讥讽楚平川,便顺势应承道:“哎,不是吗?三叔我一时给忘了呀!” 楚平川很清楚齐山是故意说那番话的,意思是自己不请自来了。可面上还是很温和的笑道:“楚某人不请自来的原因是为了厨神柳姑娘。还望齐帮主见谅。” 齐山眯缝着眼,藏住双眼透出的精芒,哈哈笑道:“来者是客,来者是客,楚少侠的名头也是响的紧,我们就是想请你来着,可怕自己没那面子啊!呵呵” “齐帮主过誉了,柳姑娘什么时候能走呢?她还要赶去恒山。”楚平川将恒山拿了出来,试探着看看能不能压住阳神帮的齐山帮主。 “后天,后天是我承位典礼,大家吃完宴席可以再逗留几天,我们亲自送柳姑娘去恒山。”齐山道,很平淡的将楚平川的话锋给化解,是个厉害人物。 “我若不想吃你这顿饭呢?”柳依依桀骜道。她不想给什么人做菜,就不会做菜。这是她的原则,也是厨神的荣誉。 齐山愣怔了下,嘿嘿笑道:“没事儿,想来柳姑娘也是吃不惯这小地方的食材做出来的饭菜,不碍事儿,柳姑娘只管照顾下后厨,喝几杯水酒就行。宴席之后不想在朝山城玩儿的话,我们可以烦请楚公子送送了柳姑娘。” “你——”柳依依知道齐山是在要挟自己了,如果自己不愿意下厨给他做几道菜的话。那自己和楚公子都将有杀身之祸。 楚平川打量了一番四周,道:“齐帮主好像是在强人所难。” 齐山笑道:“楚公子严重了,我就是想请厨神姑娘在我这儿小地方转悠几天。两位郎才女貌,侠少与美人同游我朝山,势必还会给我这小地方添几分彩呢!” 楚平川暗道“这个帮主果然不好对付,说话总是笑嘻嘻的不动怒,是个很有计谋的人”。齐山的意思就是这个小地方是自己的地盘,自己不会轻易放过得罪阳神帮,忤逆阳神帮的人。 柳依依偷眼瞧了瞧楚平川一眼,心底有些莫名的冲动,齐山那句“郎才女貌”中了她的心思。 ------------ 第一三二章 郎才女貌上 第一百三十二章郎才女貌上 齐山也是城府颇深的人物,一双眯起的眼睛捕捉到这对青年男女果然是互有心思。当即笑道:“两位也仅是萍水相逢,今日相遇,明日便即散了。江湖漂泊,他日估计就再难相见了。嘿嘿,二位遇到便是缘分,还不如在我这山清水秀的朝山城游玩几天。” 楚平川瞧了瞧柳依依,道:“楚某人本就常在这江南一带活动,只是不知姑娘会不会感兴趣江南美景?” 柳依依憎恶的看了一眼齐山,道:“你这朝山城有什么好地方可玩儿的?” 齐山微微一笑,柳依依这样说就是表明对自己的提议很感兴趣了。齐山没有丝毫的在意柳依依对自己的憎恶冷眼,依旧笑道:“呵呵,楚公子很清楚吧!我们朝山有斜月老井,古树旭日,七里三亭等很多景致正适合柳姑娘和楚公子同游。” 柳依依又看向楚平川,楚平川点头道:“确如齐帮主所说,朝山城的这些小景致是很值得一去的。” 齐山不再多说话,她知道柳依依多半会自愿留下来的。 柳依依淡淡说道:“那我明天就去瞧瞧这儿的风光。只是不知道齐帮主有没有给我们安排住房之类的,还是让我们饿着肚子去找客栈?” “当然当然,早就为厨神柳姑娘备好了一切,楚公子的厢房也准备好了。二位待会儿先用晚饭,下人会安排好一切的。”齐山知道柳依依已经答应给自己的宴席添几道好菜了。江湖上的人都说有厨神的酒宴才是有面子的宴会。 楚平川自知是不请自来的,便道:“齐帮主,那楚某人就叨扰贵帮了。” “哪里哪里,楚公子能来是我万分的荣幸。” “断刀门还有威武山庄的事情,希望齐帮主引以为戒,小心防范。”楚平川本就是想去威武山庄查查情况的,可是半路就遇到了阳神帮与柳依依的争执,就顺道出手了。 齐山拱手道:“多谢楚少侠提醒,盖豪盖门主的事就已经让我们阳神帮注意到了。威武山庄的事,我想也多半跟蛤蟆有关。” 楚平川点头称是,阳神帮也同蛤蟆在几处大赌坊的生意上有争执。看蛤蟆最近的动态,对生意上的事好像很敏感。 “齐帮主为新任阳神帮帮主,我想他势必有智谋对付蛤蟆的。”柳依依说道。少有的一句好话。 齐山却听出柳依依是不想自己再多说,她想跟楚平川多聊几句。于是齐山说道:“二位随下人用餐,好好歇息,我先去处理些帮里的事务。” 齐山走开,柳依依和楚平川两人被引至一处静谧的花园,摆了满满一桌子的好菜。 “这些在厨神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吧!”仆人退下了,楚平川指着一桌子好菜道。 柳依依笑道:“也算不错了,我还未谢谢公子的搭救之恩呢。”柳依依说着就取酒壶斟酒,先是斟满一杯递给了楚平川,自己也是一满杯留手。 “敬楚大侠,聊表谢意!”柳依依皓齿轻叩,话竟,就是一饮而尽。楚平川也喝尽酒盅里的酒。温和伸手,示意坐下说话。 两人相对而坐,楚平川道:“柳姑娘也不必介怀,齐帮主虽然心机颇深,倒也不是罪大恶极之人。你那个丫头也并没有死。” “小兰么?她还没死?”柳依依惊喜问道。 “嗯,我细看了她一眼,只是昏过去罢了。对了,柳姑娘从威武山庄下来,可知道那上边发生了什么?”楚平川细心的给先柳依依倒上酒,却只是半杯,给自己倒满了。 柳依依听闻他说自己的丫鬟小兰没死,又见楚平川很细心,心情也好了许多,道:“威武山庄上的事,我想也确如楚公子所言,必定是蛤蟆搞得鬼,至于详细情况,我就不大清楚了。” 楚平川也没什么失落,接话道:“这样啊?蛤蟆的实力还真是吓人呢!” “哼,他们,就是借助朝廷的势力赚了太多的不义之财罢了。”柳依依道,言语中颇有不屑。转口又问道:“楚公子在江南多行义举,蛤蟆也吃了你不少亏吧?” 楚平川温文一笑,道:“我?我只是教训了几个不顺眼的人而已。” “楚公子剑法高明,让依依佩服的狠呢!” “嘿,柳姑娘过奖了,柳姑娘国色天香又美号‘厨神’,是人尽皆知的才貌双全奇女子!” 柳依依轻轻泯了一口酒,被心仪的男人夸赞,心里自是无限欢喜。若叫贴身的那个小兰丫鬟瞧见,定是大喊奇怪了。柳依依一向冷傲,对寻常男子都没什么好言语,对楚平川说怎么就大不一样了? “楚公子知道那斜月老井,古树旭阳吗?”柳依依问道。 “嗯?什么?”楚平川正打眼看着柳依依出神,一时没听清柳依依的问题。 柳依依也发现楚平川在打量自己,便稍微低了低头。她很明白自己的姿色,哪个男人的眼珠子不会对自己这个厨神多瞧几眼? “柳姑娘美若天仙又心灵手巧,禁不住就想多看几眼。楚某人失礼了,失礼了,我自罚一杯!”楚平川双手敬酒,豪爽入肚。 柳依依也不忌讳,陪饮了半杯酒,岔开话题问道:“这朝山城的斜月老井是什么?” 楚平川闻言,抬头看了看刚上梢头的月亮,有些晦暗。遗憾道:“可惜月色暗淡,不然就可以带柳姑娘去瞧瞧了,是很美的地方。” 柳依依也轻叹一口气,似乎很想去亲眼看看那个斜月古井。转瞬间眼睛一亮,道:“那楚公子肯定去过了?” “我去年夏天去的,要不我给柳姑娘讲讲?那地方也就是夏天去才最美的。”楚平川道。 柳依依忙点头道:“好啊,公子给我讲讲就算是我也去过了吧!” 楚平川笑了笑,这个厨神与传说中的不好相处不太一样,只是提起去年夏天,也真是不好相忘了。 “主要还是一个传说让景色更有味道——”楚平川顿了下,示意花园角处似乎有动静。 柳依依斜眼看过去,草丛动了动便复又平静下来。 ------------ 第一三三章 郎才女貌中 第一百三十三章郎才女貌中 “野猫什么的吧?这阳神帮里也估计不会有人有这么好的轻功。”柳依依说道。 楚平川点了点头,笑道:“野猫也是想听我讲故事的吧?哈哈” “公子的意思是~~?”柳依依听楚平川拿野猫和自己做比,便以致问的口气道。虽是反问,但柳依依一双盈盈秋水的美目水汪汪的半睁半闭,哪有半点儿不喜神色?或许是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一双眸子在夜色里格外的闪亮。 楚平川见她夜色星眸闪亮迷人,娇俏姿态倒真如可爱小猫一样。轻笑几声,道:“柳姑娘还真是,真是有几分像小猫呢!” 这句话倒是暧昧了些,两人认识还不到一天,言语中就开起了玩笑。柳依依不好意思的垂了垂首,声音很轻,道:“公子继续讲斜月古井的故事吧!” 楚平川点了点头,脸色淡然中有隐隐的郁郁风神,在月华斜映下真是俊朗之极。听他温文尔雅的声音娓娓道来: 朝山古时候还只是一个很小的村庄,村里只打了一口井,井在村口张寡妇家门前。朝山村只有王,李两个大户人家。王家和李家有世仇,可是王家的公子和李家的小姐竟然相爱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隐瞒着。王公子老是替他们王家的厨房去老井打水,李姑娘呢,则是爱跟着李家的佣人去老井旁洗衣服。两人在井旁时候也不说话,只是偷偷比着手势或是挤挤眼睛做些只有两个人才懂的小动作。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可是依旧只能偷偷摸摸的交流。 一日下午,两人比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手势时,恰巧映在了井水里给洗衣服的佣人发现。马上,王家和李家就都知道了这件事。两家的人肯定都反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很自然的,二人就被禁足了。 王,李两家各自好言相劝也不能够动摇这对年轻情侣的心,威逼利诱,鞭笞家罚都试过了,仍然不行。他们不谋而合的绝食,自杀来威胁家人让他们在一起。 “那?他们肯定是非常非常的爱对方了?”柳依依酒意上色,一张俏脸微微发红,很是媚丽。她将酒杯放在淡粉红唇边小口吸允着,好奇的出声打断了楚平川缓缓道来的故事。 楚平川本是一心念着故事的凄美无奈,无意间抬眼看见了柳依依月下静纯可人,又颇具魅惑的模样。支在冰凉大理石桌上的手肘处轻颤了下,继而感觉浑身的燥热甚至能把石桌给捂热了。 “应该是吧!”楚平川感叹道,将视线挪到其他地方。“婉儿——”他心里轻轻念了一个人的名字,整个身体都莫名的悸痛起来。 柳依依胳膊虽是匀称修长,却终究没能够着对面楚平川的酒杯。她便站起了身,一边伸手为楚平川斟满酒,一边说道:“楚公子继续讲啊,看楚公子模样,这个故事不是很简单吧?” “嗯,很沉很沉。”楚平川含笑示意谢柳依依倒酒,嘴里却经不住的念叨着。 “王李两家的族长很看重各自的子女。王公子是朝山有名的才子,李姑娘也是秀外慧中的好女子。两家人都不希望看到家族的未来就此陨落,双方族长约定。让他们先见一面,然后让王公子外出游学,三年后回来再续情缘。” 讲到此处时,楚平川看了柳依依一眼,见她已经是不太感兴趣了,便道:“故事很短,其实还没开始,不过一旦开始也就结束了。” 柳依依忙点头道:“嗯嗯,公子请讲,我一直在听着呢!真是快些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原本还以为他们是在那古井里殉情了呢!呵呵” 楚平川笑了笑,笑容有些难以窥见的凄惨。他续道: “三年的时间,说短很短,说长也很长。短到古井无波,一直如旧,甚至井旁的大柳树没半点儿变化。长到春草几度绿了又黄,那个本来还刚刚会说话的村娃已经能独自放养一头壮牛了。王公子回来是一件很平静的事,原本王李两家闹的沸沸扬扬的情事,竟然已经逐渐被人忘却了。” “当村口的张寡妇看到王公子带着一个漂亮媳妇儿回来时,也只是对他轻轻笑了笑。然后村里的一干妇女就又捞起了古井的老话题,三年前,两个小年轻还不是爱的死死去活来的。可现在呢?李家姑娘年初就自愿和一个外乡公子成婚了,王公子回来也是带了一个老婆的——” “啊?”柳依依蓦地轻叫了一声,很难以置信的看向楚平川。 “不是应该两人在古井旁再续情缘,同结连理吗?” 楚平川摇了摇头,缓缓道:“他们之间的感情虽热烈,但终归太年轻。没能经过时间的考验。倒是后来,各自有了新的归宿。” 柳依依愣怔半晌,继而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然后问道:“那之后呢?这与斜月古井有什么特别的联系吗?” 楚平川长吁一口气,仿佛缓舒了许久的郁闷之气。道:“两个年轻人的爱情故事是结束了,王家和李家都搬出了朝山村。但是陪伴村口古井的那个张寡妇一直都在村口。因为她一直在等一个人,等他的男人。在牧童讨媳妇,张寡妇掉了第三个牙的那年,在月圆已过七天的晚上,老张他回来了。” 楚平川的故事戛然而止,之后就是沉默。 除了一些花园草丛里隐藏的小虫子在低声吟叫着,偌大的花园就只能听见两个年轻人平缓稍急的呼吸声。 又过了半晌,柳依依问:“那楚公子,你,你今年是多大?” 楚平川答:“楚某人已经二十有五了,不知柳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哦,我就随便问问。不知道楚公子是不是已经有过——”柳依依话语中有些支支吾吾的了,好像在问一件很难问出口的事。 “不瞒姑娘,我曾经是爱过一个年轻的姑娘。可我觉得,王公子第二个爱的女子是很幸运也很幸福的。”楚平川毫不忌讳的说道,直视柳依依清丽面庞。 “是么?”柳依依轻声问道,似乎无意见在问自己也在问楚平川。 ------------ 第一三四章 郎才女貌下 第一百三十四章郎才女貌下 “是么,是这样吗?”轻微的抽泣泪痕和颤抖的窄窄香肩,这让华易朗很心痛。 他腾出一只手来,为背上的婉儿轻轻擦了擦眼泪。两人静静伫立在晦暗的月影下,见到花园的楚平川和柳依依各自回房后。华易朗几个腾挪纵闪,背着婉儿也消失在微妙气氛的黑夜。 “华大哥,我想去看看那斜月古井。”婉儿轻声道,语气中有几分乞求的意思。 华易朗“嗯”了一声,背着婉儿一路狂奔,不多时就到了楚平川故事里的斜月古井。 井在一处很是静谧的地方,四围很宽阔。井口很大很圆,踏着石子路,华易朗慢慢弯腰,将婉儿放到进旁边的大柳树桩上坐下。 由于现在家家户户都打了井,这附近又没什么人家,古井就多了几分荒凉苍老的韵味。井口是大理石砌成的,遍布的青苔证明了他的久远年代,也表明它确实见证了许许多多的人间故事。 奇怪的是,井里仍然有很多的水,都能就看见水的深度。由于少有人来取水,井里就有些浮木和枯叶。华易朗看了看井里倒映出来的昏黄月影,很圆。 “华哥,这就是吗?”婉儿四处打量了下,好像有些失望。不过这里也确实没有什么好看的。 华易朗点了点头,道:“就是这里,现在很一般,但是到了夏天晚上的时候,这里就出奇的凉爽。萤火虫好像只在这个地方出现,它们会自行将井口围住让这古井发光发亮,陪衬着夏夜月空,算是一处绝美的景致了。据说萤火虫是为给老张指路,免得多年不回家,不小心掉进了井里。” “喔!”婉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华易朗又道:“夏天晚上,这里也是很多年轻人的聚集地。婉儿,刚才楚平川的故事你也听到了,他——” “华哥!我们回去吧!有点儿冷。”婉儿打断了华易朗的话,不想让他再说下去,准确来讲是她自己不敢听下去。 “婉儿,你别傻了。他为什么不将老张夫妻俩的故事做主线讲?他为什么不——”是因为楚平川他自己不能代入真正的痴情专一角色。 “华哥!你别再说了,还不是因为你故意设计的,还不是因为你嫉妒我爱他吗?”婉儿的声音带着哭腔。 华易朗轻叹了口气,将自己的长衫脱下披在她身上,细心的拢了拢方才因快速飞奔而凌乱的秀发。目光触及她几欲憋红的脸颊时,笑了笑:“婉儿,你终于吃的胖了些。” 婉儿一愣,自己很久没能走路了,瘫痪一样怎么会不胖起来?错愕一阵,才道:“是吗?” “嗯,可不是,胖了不少呢。”华易朗笑道。 婉儿嗫嚅道:“肥就肥吧!” 华易朗轻笑,虽是略微胖了几分,但也不至于是肥啊?反倒多了几份以往的轻俏可爱。 华易朗蹲下身子,别扭的使自己与坐在树桩上的婉儿目光平齐。很温和的声音说道: “婉儿,你也了解楚公子,路见不平,他必定会拔刀相助的。我做的,也仅仅是带着你看看他的情况,你不是一直很挂念他吗?” 婉儿点了点头,华易朗确实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她很担心柳依依会抢跑了自己的楚大哥,很担心。 月影稍斜,经过古井之水的折射,月华映到婉儿的脸上。娇小的面庞,尖尖的下巴本该是那个爱笑的女孩儿,那个俏丽的天下第一庄庄主的独女庄婉儿。可是现在看来却有一种很让人怜爱的郁郁之色。 “华哥,你给我讲讲这古井的事吧!”婉儿轻声说道。 华易朗点了点头,继续以半跪半蹲的难受姿势讲道:“古井旁住的是一对勤劳的年轻夫妻,男的姓张,女的就不知道了。” “两人都是本分的老实人,后来打仗,三十多岁的老张就被征走当兵了。屋里就剩了一个女人,老张走时,连一个孩子也没留下。若是家里有孩子,那张夫人多半就该抚养孩子过日子,有个孩子也算是有个盼头。可是老张走后,就只剩她自己一人,娘家多次劝她改嫁,她不愿意,说要等丈夫回来。后来几年,战争停了,老张还是没回来。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还活着只是被抓进了大牢。张夫人选择相信老张坐了牢,继续等。” “张夫人年纪渐大,也不再有人劝她改嫁了。在她等的前几年里,村里就发生了王李两家的事。从王公子与李姑娘相爱到三年之约,加起来还不到四年,可是张寡妇已经等了十四年,再很久之后的后来,一个夏天的晚上,老张突然就回来了。呵呵——” “那时候大柳树还在,村里的一个牧童睡在柳树杈上见证了那个奇迹。本来是黑乎乎的水井,由于张家屋子总是晚上留着灯,就照亮了一小半。可是慢慢地牧童发现那水井的亮光竟然开始扩散,逐步的变圆,立刻又发起了刺眼的巨大亮光。” “牧童留下来的故事是,隐约听到了男人的喊叫声,喊什么‘阿莲’。第二天早上,昏迷的牧童发现五十多岁的张寡妇已经死在了水井旁,不过死的很安详,还在笑,就像是在井边做了一个美梦。牧童以为张老头是掉进了井里,可井里和往常一样干净,捧一把井水来喝,还是一样的甘甜。” “有人说那水井发光是因为月亮恰巧和张家屋里的灯光,一起照入了井里而反射的。但是牧童不相信,他说是老张的鬼魂回来看老伴儿的。” 华易朗讲完,看了看一直认真听着的婉儿,问道:“婉儿,你相信是神鬼之说吗?” “我,我觉得,当时阿莲婆婆肯定是在看她脱落的牙齿,想着自己越来越老了。心里本来很失落的,却突然听到丈夫久违多年的喊声。我猜他们一定很亲密的谈了一整夜。我觉得她很幸福,也很伟大。”婉儿愣了半晌,缓缓说道,目光里充满了坚定和憧憬。 华易朗双手支着膝盖,直起又酸又麻的腿,揉了揉才好很多。他心里对婉儿的回答和楚平川所讲的故事都很清楚。这个普通的小景似乎被两个男人描述的太离谱了,但是却也可以看出两个女人的心思。 正如庄婉儿相信的和不相信的,坚持的和放弃的一样,华易朗还在坚持着等待,至少他不会输给楚平川,关键只是他能赢多少? 婉儿见华易朗揉着发酸的腿,颇为不好意思要说自己想回去的。就道:“华哥,刚才和我们一起偷看的那个人是谁啊?”算是多说几句话,让华易朗缓缓双腿,呆会儿再背自己走。 华易朗道:“那是恒山的静适师太,柳依依的师父。”华易朗说着就扶起了婉儿,将她轻轻的伏在自己的背上。 他没说完的是,静适师太必定是看好楚平川和柳依依两人的。还有,其实当时还隐藏了一个高手,华易朗自己一开始都没发现那个人。那人是言神泣,估计是来摸摸情况的。 ------------ 第一三五章 第一个分舵 第一百三十五章第一个分舵 此日夜未央,昏月上中天,星有寥寥数颗,清寒孤冷。 阳神帮的帮主齐山睡得很甜。他如愿请来了非常难请的厨神柳依依掌勺,自己后天的继位之宴必定不俗。 齐山梦见了老帮主,那个对蛤蟆唯唯诺诺的老人。虽然自己对他动了些手脚,可是那也只不过让他提前几个月病逝罢了!蛤蟆与阳神帮在朝山城的三家赌坊都有争执,在附近几个城镇也有经济势力纠纷。尽管阳神帮远不是蛤蟆的对手,可毕竟朝山是阳神帮的老巢,如果连这里的地位都保不住的话,那要这个什么帮也没用了。 阳神帮大大小小近千名弟兄还指望着几家妓院,赌坊的利润吃饭,如果连饭碗都被抢了,那到时候就只能喝西北风。老帮主害怕蛤蟆权威就想屈服,齐山就在他的补药里加了些毒药。齐山觉得自己一点儿也没错,他相信自己可以带领帮里弟兄过上好日子。 所以,抱着很甜的理想和憧憬,他睡的很香。 “咚咚咚——啪啪啪”齐山不确定那是鞭炮声还是敲门声。 在齐山的梦里,他正站在金陵城的大街上,给新开的一家客栈揭榜。客栈的牌匾是皇帝亲自写的工整隶书,因为阳神帮成为了护国九教之一,与少**当并列,取代了那个不知名的护国教派。阳神帮在自己的带领下发展壮大,逐渐成为天下第一的门派。 “咚咚!咚咚咚!咚——” 是敲门声,而且还很急。 齐山面带怒色的起床,抛开美梦,披了一件挡寒的长袍。面带平易近人的微笑开门,他知道来人肯定是帮里资历较老的前辈。 “帮主,出事了,城南分舵被人给端了!”冯三强压住喘气,急急说道。因为很急,险些没站稳挤进了屋里。 “三叔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给人端了’?”齐山故作镇定的问道。 冯三总算缓过劲儿来,严肃说道:“城南分舵一百二十七名弟兄全部被杀,悄无声息的皆是一刀致命,舵主陈鑫已死。” 冯三说完,着急的看向齐山,他知道这个年轻帮主的手段。年仅三十的齐山能甩开那么多资历老的舵主,脱颖而出当上帮主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蛤蟆是不想我这新帮主上任呢!先厚葬死去的弟兄们,抚恤其家属。通知城西的弟兄赶往南门,这几天严格注意出入朝山城的人,不能让蛤蟆的大鼓势力混进朝山。”齐山很镇定的说道。 冯三抱拳道:“属下这就去办!” 齐山苦笑,自己这帮主还真是不好当!他招来另一名护教的长老,吩咐下去,严查城内各个客栈的住店之人。齐山知道,整个城南分舵的死应该是一个杀手所为,而那个杀手一定还在城里。 齐山穿好外套,关了门,复又在床上躺下,当然是睡不着的。可是他不能没头没脑的在外边胡乱的调查,那样只会给帮里的弟兄带来更多的恐惧。躺下来静静的呆着,可以稳军心也可以想对策。 在齐山上一次躺下的时候, 言秋迟很轻松的就解决了同样躺在床上的城南舵主陈鑫。对于陈鑫旁边躺着那个衣衫尽去的妓女,言秋迟皱着眉也给了她一刀,因为那个妓女在发抖,她发现了自己这个万恶的杀手。 接下来就是悄无声息的解决二十九名守卫,三十六名护院武师。然后是还在熟睡的阳神帮徒众。偷袭暗杀这样的事,当目标是三流庸手的时候,对于杀手来说就很简单了。 城南本来是还有几分清冷的空气,却渐渐的燥热而充满了腥臭气味儿。而且那种腥气越来越浓。 言秋迟是从城南分舵的正门出来的。月影清寒,他一身淡青色衣衫不染纤尘。月光投下他的清影孤寂而桀骜,看不出一丝的无奈和怜悯。 看着言神泣一步一步的离开杀戮之地,素仙很好奇的在心底自问:“他已经完全沦为一个冷血的杀手了吗?” 打更的人发现了这里异样,言秋迟已走远,素仙也不便多做停留,飞身离开了。 还没到客栈,她就在一个僻静的拐角停下了。素仙很利索的弯腰拱手,道:“月主。” “素仙,你和巫鬼已是星九级的杀手。为什么还围着言神泣转悠?”华易朗安顿好婉儿,就候在这里等素仙回来。 “他手上有尽灭青城的甲级任务。”素仙道。 华易朗挑了挑眉,那个任务确实是要三名以上的杀手合作的。捣毁一个立宗多年的教派,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完成。 “那你就打算一直跟着他吗?”华易朗声音更冰冷了。 素仙一如既往的清淡言语,既不表现出恭谨,也不表现出对首脑的恐惧。 “若有吩咐,定当先去执行。” “袭杀卷,明日日出始,三日内必死!”华易朗也知道素仙的脾性,多说无益。不过一个可以在男杀手院存活的女杀手还是很让他信任的。 素仙面无表情的拾起华易朗扔在地上的锡箔纸张,比普通纸要重很多,比之生命却太轻了。可是它却实实在在的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而且是在三天之内。三日的时间,不是这人死,就是自己死。 袭杀卷上添名姓,将必死; 除名,则三日内死!这规矩是星五级以上的杀手都知道的。 华易朗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素仙瞧了瞧自己接到的第四次袭杀卷任务,第一次皱起了眉头。 恒山静合师太,江湖第一女高手,恒山第一人。不过让素仙皱眉的并不是静合的强大实力。 ※※※ 言神泣推开自己的房门,踏入,然后反手掩上。他并未闩上门栓,因为还要有人出去。 “你倒挺警惕的,知道不把后背留给空间。” 黑暗里有人嘲讽道,是巫鬼。 言秋迟没有答话,他的后背空门只留给过一个叫做扬浪的兄弟,在他们并肩作战时。 “素仙在哪儿?”巫鬼问道。 “不知道。”言秋迟答,是实话。 “我看到她跟着你。”巫鬼又道。 言秋迟没有说话,他在想的是素仙为什么要跟踪自己? “你怎么不说话,你们去干什么了?”巫鬼气势逼人,咄咄道。 “我去杀人,但不是杀她。你最好滚出去我的房间,我不知道她的行踪。”言秋迟冷声回应,漆黑的屋子中可以看到他灿若寒星的双目,冷酷而骄傲。 巫鬼笑了笑,满是嘲讽的语气:“我也觉得素仙不会看上你这个一级的小鬼头。” 言秋迟有些怒了,他不会让任何人怀疑自己的实力,低估自己的实力! 巫鬼感到对面有一股强大的杀气骤然爆发,可还是浑不在意的讥讽道:“你太慢了。” 话到耳旁犹鸣,寒光闪眼,一瞬,就在近前,言秋迟虽是杀气腾腾,但还很镇定。 几乎是同时,言秋迟出刀,而巫鬼的双刀已经袭向自己的脖颈和心脏。 ------------ 第一三六章 怎样都是杀 第一百三十六章怎样都是杀 言秋迟将自己的每一分力气和劲气都用在了双刃的速度上。 目标是和巫鬼相同的方位,自己的脖颈和前胸。 “咣——” “咣——” 两对利刃在言秋迟的脖子和心脏上相触,刚刃相碰擦出的火花灼在两人肌肤上,一阵阵烧一样的痛感。言秋迟仅仅只是防御住了巫鬼快速致命的一击。 杀手的第一招是最快的,也是最致命的。如果言秋迟刚一进门的时候巫鬼动手,那么言秋迟现在肯定是一具还未倒地的尸体。 “说过你太慢了!” 巫鬼被言神泣接下自己的第一招不是很吃惊,因为自己并没有想要他的命。 在言秋迟听到六个字的间隙,巫鬼似乎就砍出六十多刀!甚至还要多几倍! “说过你太慢!” 巫鬼出刀的速度比素仙还要快很多。刀刀狠辣而致命,迅速到无法准确的形容,只能模糊的知道那是两柄短刀刃,而不是一幕柔软无害的白布。 疾如闪电之势的刀舞出了一帘刀幕,仿若千尺悬崖而下的激流瀑布,在最低端达到极致的速度且得到了最大的力量爆发。时而从刀幕钻出的或斜劈或直砍的刀路更让人心惊不已。 两人本就相距很近,且都持短兵器近身相博。饶是如此近的距离,言秋迟仍然看不到刀幕后的巫鬼是对自己怎样的嘲讽神色? 言秋迟的唯一感觉是在自己面前甚至身遭四围,形成了一个难以脱逃的包围圈。包围圈是以巫鬼和自己中间的快刀形成的气压,此刻言秋迟才切身体会到杀手的真正实力。自己想退,可即便身后不是门自己也退不了半寸。言秋迟感觉后背有一股强劲的力道在推自己向巫鬼的刀逼近,那是自己几乎无可抗衡的霸道力气。 接下一刀就是一刀,言秋迟抱着心灰意灭的心态尽全力配合着巫鬼的讥讽。他的每一刀都是讥讽,他每一刀在自己身上留下的衣服裂缝都是对自己咧嘴的嘲笑。每一刀的撞击声都是自己被肆虐的苦笑。 “铛铛挡!” 脆响接连三下,不是言秋迟接住了最后三刀,而是巫鬼准确无误的砍向了自己的手中的刀。 巫鬼负手,身在三尺之外,唇角带笑。他刀以入袖,气定神闲。那近千刀的劈砍出招似乎并没有影响他的气息。 “说过你很慢,素仙上次让着你。”巫鬼说着,身影一顿一闪,房门自开。他已经是残影留存,远远离开了。 言秋迟的后背是几乎贴近背后房门的,可除了脊背的寒意,巫鬼出去时连衣角都没沾到。 是速度的极致吗?言秋迟解开满是刀痕的外套,苦笑不已。自己的实力还是差太远,还需加紧勤奋的练习才是。 他选择了十项任务,除了渴望自己不得已之下的意外身亡外,还是在想一次性得到更多的时间来练习杀技。他相信只要自己比他们更勤奋,追上和他们的速度并不是不可能。 言秋迟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件衣服是从朝山阳神帮的总舵带回来的。可以借来做些有用的事。 ※※※ 城中距阳神帮总舵最近的一家客栈是福寿客栈,也是属于阳神帮的产业。 静适刚一开门,小兰丫头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师太,见着小姐了吗?怎么不带她回来?” 静适师太是恒山的掌门人,为人亲善,相貌清丽。若不是修了个尼姑般的光头,倘使着以及腰长发的话,静适肯定是武林中有名的美女了。 “小兰,你背上的伤怎么样?”静适掩住门,关心问道。她是辞别威武山庄后遇到了负伤的小兰,得知情况后就赶往朝山城。静适刚刚从阳神帮的总舵回来,所以小兰才有此一问。 小兰摆摆手道:“我的伤不碍事,我就是担心小姐她怎么样了?” 静适笑了笑,道:“依依啊,好着呢!没事儿,诶,是不是有个姓楚的小伙子帮了你们啊?” 小兰不知道为什么师太说小姐还“好着呢!”,但是提到楚平川却是很有印象,便点头道:“是有个楚公子仗义出手了。可小姐她?” “放心吧!依依总是心气儿傲,这回总算是遇到对她眼的人了。”静适笑道,很为依依和楚平川互有好感的事高兴。 “师太!你是说真的吗?小姐她——” “嗯,是的。所以我就让她呆在那儿了。也好让两个人多相处相处。”静适一脸笑意的说道。 小兰开心的鼓手,笑言道:“楚公子和小姐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嘛!” 静适拍了拍小兰的肩膀,板着脸说道:“兰丫头,这话你可别在依依面前说,否则依她的性子,非得气疯了再不搭理楚公子。” 小兰吐了吐舌头,知道师太并不是在生自己的气,点头道:“是了,是了,小兰知道了。哎呦!” 静适的手搭在小兰肩膀上,碰到了她后背上的刀伤。是以小兰疼的惊呼起来。 “我真是为依依兴奋过头了,来,我再看看你的伤怎么样?”静适身为一派之宗,却总能平易近人,对下属弟子都很照顾。 小兰平日里也没少得到静适师太的关心,所以只是“嗯”了一声。她都没有说些不好意思劳烦师太的话,足以证明静适师太的品性。 言秋迟伏在屋顶,眼见天色渐明,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他刚刚与巫鬼算是切磋了一场,精气消耗不是很多,现在已基本恢复。 言秋迟听了半晌师太和丫鬟的对话,也大致了解了情况。对于房间里少女丫头的雪白脊背,言秋迟没多大兴趣,何况还触目惊心的爬上了两道刀疤。 拾起一片瓦块儿,言秋迟轻轻的敲了敲屋顶。 “是谁?”静适师太自然发觉声响。 “啊——”小兰见到头顶上漏光,急忙整理好衣衫,以为是哪个淫贼偷看自己正擦药的身体,不由得尖叫出声。 言秋迟没有皱眉,本以为还得愣一下,等静适师太追上来。 不过静适师太的速度当真是快,言秋迟刚听到破门声,就见一名女尼翻腾倒转上了屋顶。 静适眼见贼人拔足而去,也施展身法,急速追赶过去—— “是阳神帮的人”静适眼尖,瞧见那人确实着一身阳神帮弟子的服饰。 ------------ 第一三七章 反间阳神帮 第一百三十七章反间阳神帮 静适的一身上乘轻功追前边那个贼人很轻松,可是她故意保持着一段距离。 那个人绕着朝山城跑了一小半儿,就是不落脚。静适干脆再故意拉开距离,好瞧瞧他是不是阳神帮的弟子,或者是哪个分舵的弟子? 果然,不一会儿,前边那个高瘦身影就顿了顿,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追上来。那身影径直的返回福寿客栈附近,进了阳神帮的总舵。 “哼,齐山,给你面子你不要。还派人来监视我,我倒要去找你讨个公道。”静适虽仁善,可也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半点儿沙子。发现齐山派一名弟子监视自己,当然恼怒。 旭日初升,好一个黎明时分。都说一日之际在于晨,可是阳神帮昨天晚上却是忙的炸开了锅。城南的一整个分舵被人给干掉了,整个阳神帮都有些惶恐。若不是见新帮主还在泰然自若的安睡,估计大家早就乱了阵脚。 阳神帮总舵大堂口门前站的是两名精干守卫李强和孙兵。 李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懒散的抱着长枪,嘴里骂道:“真是操蛋,我昨晚上跟着马舵主跑了一夜,现在一大早还没躺下,就又被叫来值班儿。” “强哥,你别叽歪了。我都已经站一夜了,该换我班的那小子老娘生病回乡下了。昨晚上弟兄们又都折腾了一夜,谁来换我班儿啊?”孙兵脑袋歪在墙上,眼睛都没睁开。 “兵狗子,来人了,站好点儿。”李强发现有个光头的女人缓步走过来,立刻端正了手里的长枪,精神一震,赶忙低声催促孙兵。 孙兵也马上站直身子,伸手掌做阻止入内的样子。喝问道:“来人是谁?有请柬吗?” 孙兵知道这几天外地的舵主都在往朝山城赶,来见过新帮主,可是也没听说过哪个分舵的舵主是女尼啊。 静适单手礼佛,颔首说道:“我要见你们齐帮主,烦请通报。” 李强细细打量了一番石阶下的尼姑,见她容貌秀丽,也就没把‘死尼姑’的脏话说出来,和气道:“师太,我们这几天不施人事,若要化缘还是去别处吧!” 孙兵和李强对望一眼,均感厌恶。都说尼姑谁见谁倒霉,这一大清早的就染上了晦气,真他妈不爽。 静适抬脚上了一个台阶,又道:“请通报你家帮主,女尼要见他。” “哎,我说强哥,这尼姑是不是跟咱帮主有一腿啊?这一大清早的就来——” “啪啪” 孙兵话未说完,就感到眼前一花,女尼身影闪至身前。啪啪就挨了两巴掌,脸上顿时红肿起来。 李强也没想到女尼姑来头不小,正要出枪拦住再好言问几句话。可是女尼扇完孙兵后就身如闪电闪了进去。 两人持兵赶上,那尼姑已经穿过了大院子,哪还有半点儿身影。 “见鬼了吗?”李强望着肿的老高的孙兵,阴声怪气的说道。 孙兵正捂着脸,眼珠暴然涨大,脸色一白,竟然倒了下去。李强看的惊恐,刚想喊话,就看到一柄匕首插入自己的脖颈。 护院的几个武师刚刚也在打盹,静适闯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发觉。只是两个弟兄倒地的声音惊醒了他们。 “有人闯进来了!有人闯进来了!” 一时之间,院里乱作一团。 齐山又喝了一杯提神的苦茶,昨夜一宿都没睡。清晨了,得照惯例打会儿拳才行。无论何时都不能慌是一帮之主所必须的本能。 “有人闯——啊!” 齐山的手刚放在门栓上,就看到一个黑影压门而来,他立刻闪到一旁,穿窗而出。 静适也呆住了,好像凭空就飞来一具会说话的尸体撞向了齐山的房间。静适昨日晚上已经打探清楚齐山的居室,是以避过几处哨岗直接过来找齐山。 齐山看了一眼自己弟兄的尸体,趴在碎裂的门板上,明显是被外家掌力震伤经腑而死。 “师太佛家人士,如何这般伤人性命?”齐山对着显然是凶手,又明显来找自己茬儿的静适说道。 静适暗呼中计,解释道:“这不是女尼所为。” 齐山冷笑,道:“我知道你是恒山的掌门人,但是一个女弟子的帮派,我齐某还没放在眼里。静适师太,自从你进朝山城我就知道,本以为你不介意自己的徒弟给我做几个小菜,没想到也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果然是他派人监视我。”静适听到齐山说早就知道自己来朝山,所以心中暗忖“可是是谁在诬陷我?” “师太?”齐山见静适一时之间愣住了,便出声道。 静适回过神来,道:“齐帮主,你应该了解我的性子。我还不屑于对你的手下动手,我们中计了。” 齐山作为阳神帮的帮主,也是老成之人。他本就心有疑惑,这下听静适一说,是有这个可能,当下警惕道:“会是谁陷害师太?要害我们两派自相残杀!” 静适也是一头雾水,摇了摇头,道:“这个贫尼也不清楚,这是——小心!” 静适彻底懵了头,这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发生这么多变化!让她始料不及!不过她到底是一派高手,身子一顿一起,疾速掠至齐山身侧。 刚刚趴在齐山房内的那具尸体突然暴起,从后背袭向齐山。 齐山的身手不弱,可是顶不住后背的偷袭,何况还是一个高手的偷袭。静适也慢了一步,没能阻止那个快的连相貌都看不清的人。 感觉后背一凉,齐山知道自己的江湖梦就此碎了。 之后是,静适察看齐山的伤势,冯三带人赶来,清楚的“发现”静适师太杀了自己的帮主。 ※※※ 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言秋迟心却很痛,齐山是死在自己手里的又一位无辜之人。 如此的阴谋诡计陷害人,那是自己以前跟着其他乞丐,偷偷窝在茶馆外听来的评书故事。 评书的一般套路是,两方势力被一罪大恶极的坏人挑拨了,结果,评话里的英雄都会揭开真凶的阴谋。故事很简单,却让一边喝茶一边听书的人津津有味一个下午。因为那些饮茶听书者都将自己代入为那个风度翩翩,足智多谋又美女如云的英雄侠少。 恶人犯事,听书者大叫卑鄙;英雄锄奸,听书者也觉得无比的痛快人心。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英雄,恶人也不例外。那时候和自己偷听评书的除了秋儿,迟三,还有一个盗贼,他们都一样偷偷的为英雄揭开罪恶谜底高兴鼓掌,就像自己就是那个英雄一般。 可是呢?一帮乞丐被自视故事里正义英雄的茶客轰走,这并不妨碍每个乞丐由传奇故事而建立的侠义之心。因为那种侠义之心不仅有人鼓掌叫好,还能够成为口口传颂的传奇故事。 所以,秋儿和迟三敢对恶名昭著的蛤蟆动手,自己就不得不帮他们,准确来讲自己也想惩奸除恶。 可是,后果: 秋儿死了,迟三死了,言大改名言秋迟,几番被人利用,获得过侠少美名又被唾沫淹死。 被自己最恨的恶人相救,换了个名头,叫什么杀手言神泣,呵,言秋迟苦笑不已。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这样的生活?杀很多很多无辜之人,做很多很多人神共愤的恶事。 “你就是一个在为昔时朋友的梦想活着的可怜人。”言秋迟对自己说。 言大,秋儿,迟三,三个乞丐。他们都幻想着一身绝世武功浪迹江湖,锄强扶弱。可是在两个至亲好友惨死之后,懦弱的自己拿起三个人的梦想上路,想做些好事当大侠,想有一位同乘白马的红颜知己··· “到底是一个小人物的市井心思,呵呵呵”言秋迟依墙苦笑,吼咙哽咽着“呜呜呜”的呼呼声。 朝阳升起,言秋迟看了看自己的手,很干净。因为自己学了些快速杀人的法子。 很暖的阳光下,有些阴森的微笑,冷酷而凌厉的眼神扫过自己的双手。 “期待你早些踏着那双小号的木屐出现吧,秦前辈也不该死的。” 言秋迟泰然自语,云淡风轻中,却是已经手起刀落斩断了自己的左手小指。已经麻痹的心没有感到丝毫疼痛,倒是一脸苦笑阴森无比。 (我这几天码字还算顺利,可是上传不方便,过几天有事儿,更新可能是定时的一天一章,见谅。谢谢打赏,,本书拙作在小说网,老凤想4月上架,会在三月勤奋码字的。) ------------ 第一三八章 第三乙级令 第一百三十八章第三乙级令 言神泣,血腥和杀戮的生涯不仅不能停止,反而要更顺利的继续。深陷阴谋的囹圄,不能逃脱的话,那就仔细经历它,看穿它,然后战胜它! 身后的院子里已经是打杀一片,和许多评话故事一样,静适根本就没有解释的机会。阳神帮总舵里居住的还有很多外城的舵主,他们也加入战团中要为帮主报仇。楚平川和柳依依自是跟静适一道并肩作战。 将一个帮派的总舵给瓦解,杀了所有分舵的舵主,那样应该算是自己第二项乙级刺令的完成了。言秋迟看了看两块儿檀木牌子,楚平川和静适,他们也都在自己身后的院子里。 稍微将手包扎一下,又蒙住面,自己有了“战友”,当然不能再躲起来。何况三个目标都在一起等着自己去完成? 言秋迟折返,从正门杀进了齐山的独院,拥挤的人群中有人大喊:“女尼姑又来帮手了!”“又来一个帮手!”“大家小心!” 静适,楚平川,柳依依俱是一惊,看向突然出现的蒙面之人。他所到之处俱是尸体遍陈,横行无忌。但自己这边也是被围了几重,相顾无暇,三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事,各自应战。 这处属于帮主的小院儿平日比较清静,也比较宽阔。可是用来容纳这么多活人或死人就有些狭窄了。 院子里的一棵百年桂树上挂了三具尸体,不时滴落的血滴在晨初的阳光照射下很是刺眼夺人,触目惊心。树下的一圆石桌和两个大理石材质的石凳也是血迹斑斑。 柳依依武功较差,楚平川抢至他身侧,一剑搠倒一人。柳依依很配合的飞起一脚,踢翻石桌,撞到刚要围上来的五六个人。两人相视一笑,抵背相立,再战起来。 言秋迟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三个“‘骤’字杀诀”。 骤挑眉心杀! 骤划脖颈杀! 骤突前胸杀! 蒙蔽自己的双眼,给包围着自己的人一双冷若寒冰的眼神,言神泣杀气腾腾地舞起双刀。 言秋迟感觉自己周围很安静,每一刀砍下去都是无声无息的致命。被砍的人也是迅速死亡,根本没有机会发出疼痛或恐惧的嗷嚎。言秋迟在人群中主要搜索身手好些的,因为那些人很可能就是舵主之类。 自己手再快,步法再紧,也是挡不住死尸往自己身上扑。他要借用骇人耳目的华丽之杀来让人分神。言秋迟臂展拉大,双刀轮回一圈,三招杀技或是轮番使出,或是相融一处。仿若九天风雷在正中的云空隐隐龙吟。 “轰!” 一声炸响!随后是接踵而至的惨烈杂音。 “嘶嘶” “嗙嗙” “哐哐” 所有人都分神注意到,以那个蒙面人臂展为直径的圆,似乎就是众神不能逾越一步的雷池! 他四周的尸体凭空弹起,飞至半空,轰然撕裂!竟有十数人之多遭此雷轰电击! 有尸体在半空中动脉破裂,“嘶嘶”兹响,刺耳的喷射着血注;还有尸体径直成块儿状,惊恐奔跑向人群的兄弟突然四分五裂,血肉飞溅; 血雨似秋风苦雨纷飞落叶,肃杀之极!血肉如夏日冰雹轰声爆裂,寒透骨髓! 喷洒到脸上,衣服上,还有墙壁上,纸窗木门上。经日久照,阳光带着泥土的清新香甜,蓦地在这个院子里混合成腥臭之气难以一嗅。胆子大的人都开始呕吐着晕眩,不仅嗅觉的感官充斥了血腥的味道,视觉上也因为阳光和暖,直射血迹而折射刺眼的缘故难以张眼。 柳依依是厨艺之神,对味道极其敏感。此刻闻到刺鼻血腥,再也承受不住,又因为一大早就没进食,只能痛苦的干呕。楚平川细心的拍着她瘦弱娇小的后背,让她稍稍舒服些。 言秋迟一刻也没停,蒙脸黑布上满是血迹还有浑身粘附的模糊血肉让他更具杀气。已经不是那种人间生杀的强大压力所形成的杀气,而是来自敌人心底的恐惧,对杀神的恐惧。是那种仿若来自九幽冥狱的锁魂之煞。 扬手,起刀,闪至眉心,脖颈,或心脏。最古板严谨的杀人方式,却是最迅速最实用也最易让人害怕的方式。 冯三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他觉得自己得走了,得逃了。可是双腿却有些发颤,他艰难的挪动着脚。一个教里弟兄要过来扶住自己,可是却突然不动了,眼睛一白,倒了下去。 冯三虎头刀一横,对着蒙面之人就砍下去。恍惚间,那人不仅闪过自己旳刀,还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自己脖子上轻轻划了一下。 凉意, 感觉喉咙哑住了, 自己也倒下去。 静适何时见过这么凶残的人?何时见过这么直接的杀人方式?她杀将过来赶到蒙面人言秋迟身旁。 “你是何人?”静适问道,她还将这人当做帮手。 言秋迟也不答话,上手就是一刀直袭眉心。静适侧身闪过,言秋迟也不追上去。横手又一刀,杀了一个分舵舵主。 静适不知蒙面人的来历,也不好再下杀手。便又战至楚平川和柳依依身侧。 “冯二当家也死了,四当家也死了!” “三当家死了” “王舵主死了” 人群中阳神帮弟子踏着自己弟兄或舵主的尸首开始慌乱,大家都再无战意。因为在一个蒙面杀神的眼里,自己这么多弟兄都只是一具具死尸罢了。 墙身上的血迹和桂树上的尸体,都在说明一个问题,不用抵抗了。 言秋迟看出阳神帮总舵这里已经瓦解,他飞步杀到静适,柳依依和楚平川身侧。 “你是何人!”静适重复了方才的问题,只是口气是明显的指责。此刻活着的阳神帮徒众都爬着或惶恐的跑出了这里。 楚平川扶起柳依依,对言秋迟抱拳道:“阁下高姓大名?” 言秋迟冷视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静适,他在想要先对哪个目标下手比较好? 恒山女徒居多,自是也用剑的,但静适师太平日不带剑。此刻以掌作剑势,一式“玉女竖笛”直刺言秋迟前胸。 静适最见不得残暴之人,而言秋迟的行为更是令人深恶痛绝的残忍冷酷。所以也不再多言,出掌就打! ------------ 第一三九章 传言第九门 第一百三十九章传言第九门 言秋迟见静适出招,不慌不忙,微拉弓步的双刀齐下,逼退静适的一双肉掌。 静适残招不老,老招不用。很迅速的将一式“玉女竖笛”化为“横箫斜打”,右手化为直拳,左手做掌护住心脉,是很谨慎的打法。 言秋迟眼神一凛,左手单刀攻向她下颚,右手单刀则击向其前胸,以攻代守! “砰砰砰——” 劲气相撞之下,静适脚底踉跄,急忙沉气丹田稳住步法。方才自己是一攻一守,可对手则是完全的攻势。静适一时没料到言秋迟的不要命打法,吃了暗亏。 言秋迟哪会放过绝佳契机,蹲身横扫静适,又用右手刀使出义父所教的剑招。刀短且轻,合了剑的轻灵路子却过于短小。饶是如此,短刀形成的剑气依旧纵横呼啸,闪电般掠过静适头顶。 静适下盘不稳,又遭横扫,当即站桩立马,稳扎步子。她双腿一震,浑身劲气凝于双腿。 “师父!” 柳依依一旁看的心惊胆战,惊叫出声。楚平川连忙捂住她的嘴巴,以眼神示意她别让静适师太分心。柳依依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美目眨了几眨,表示自己知道了。 楚平川眼见言秋迟所使招式自己很熟悉,可又一时想不到具体是什么地方?右手捂住的柳依依小嘴,正吐气如兰,自己手心都沾有她的呼气,湿湿的,很舒服。楚平川看她鼓起的双颊,煞是娇俏,只觉一时明艳不可方物,急忙松开了手。 两个旁观者相互收起情愫,又凝神观战。方才静适和那蒙面人的下盘之争似乎是硬碰硬,平分秋色。 此刻两人身法越打越快,几乎是两团纠缠在一起的幻影。柳依依功力不济,根本看不清两人的招数。楚平川则还能看到二人你来我往的快打,对那蒙面人时不时使出的招数更是惊奇不已,只觉有些实在太熟悉了。 言秋迟一直一言不发,冷静出招。可是静适师太的掌剑相合,难分其势。恒山是剑术大派,静适却是将剑招化为掌势,又将掌法化为剑招。两相呼应,一时难辨更难拆。 暗杀和袭击是杀手的长处,当然言秋迟此时的优势还是长期正大光明的相争。可言秋迟现在手中无剑,只能将剑招化在刀上使出来。两人一个掌剑精奇,一个无趁手兵刃,一长一短之下才斗了那么久。 持剑的言秋迟若是一年前出道儿的话,根本不会是眼前恒山掌门静适的对手。可他本就剑法瑰奇,内力深厚,又多经磨练,实力早就今非昔比。缠斗一阵,言秋迟逐渐熟悉了剑招向短刃的过渡,静适就开始觉得吃力。 “你是什么人?圣教的妖孽吗?”静适气息有些紊乱,还是说出了声。她说的圣教就是现在的蛤蟆,她感觉对手的招式精妙诡变,像极了昔日圣教的招式。 言秋迟心里也对静适颇为钦佩,她一个中年女子能接自己这么多招,算是了不得了。还能看穿自己过渡后的剑招实在难得,自己确实师从圣教教主谢尘,也是自己的义父。 言秋迟没有说话,楚平川却说道:“不是,他跟天下第一庄有关。像是庄周剑法!” “第九门?”静适惊呼出口。 言秋迟皱眉,他并不知道什么“庄周剑法”,也不知道什么“第九门”,仅仅知道天下第一庄好像是“威武山庄”。 静适心里大惊,在言秋迟疑惑间她得以快打几式,闪身,险之又险的退出战团。静适知道这“天下第一庄”的事。因为作为恒山的掌门,也是护国九教之一的教主,她了解一些情况。 大周由郭家八百年前建立,三百多年前开始衰落,又遇外敌入侵。郭家人开始了空前的战略,联系朝堂和江湖这两处平日不相往来的势力。允诺拨给九个教派一定土地,他们可以在自己山门附近征收税赋作为帮派的开销。而九个教派带领江湖势力协助皇室共御外敌,称“护国九教”,此法延续至今。 时至今日,护国九教有少林,武当,崆峒,华山,还有恒山,泰山,衡山,花影门。除了这八个外,还有一个是非常隐秘的,江湖上有人称他为“第九门”。 第九门的隐秘引起了很多猜测,有人说它是一个有很少量高手组成的门派;也有人说它就是一个人,好像是三百年前的皇家九公主;还有一个较多人信服的说法是它是天下第一庄。 “天下第一庄”大致符合了上面的两种猜测,因为天下第一庄不是一个山门教派也不是一个大的家族。他就是一个人,庄姓的男人。庄家几代单传,但俱是杰出人物,六十年前是庄家最后一代人的江湖,庄长天! 庄长天协助官府击退北匈奴的骚扰,稳定了边境,立下不朽战功。皇帝赐金牌“天下第一庄”!因为庄长天的高深武功在皇帝眼里是天下第一,在江湖上也是少遇敌手。就连五十多年前的大侠“剑神”成东紫也说“成某若早生十年,得与庄兄一战,才无憾矣!”。这天下第一庄就渐渐传开。 而“庄周剑法”是庄长天留下的只供皇亲贵族御用的剑法。庄家人的姓氏“庄”字在大周“周”字的前边,可以想见此套剑法的惊世之力!楚平川学的就是这种剑法,所以才有此一说。 说来也是巧了,谢尘就是蛤蟆圣教的前任教主,而历任教主都是皇亲贵族。谢尘自然学了“庄周剑法”,又将其与圣教的武功相融合教给了言秋迟。言秋迟将剑招幻为刀法,一来二去,似乎返璞归真,让楚平川觉得似曾相识,因为楚平川自己并没有学全庄周剑法。 “你是什么人?”静适第三次问道,口气已是有几分愤怒。楚平川也直视言秋迟,不了解他的身份。 言秋迟看了看楚平川,道:“第九门是什么门派?天下第一庄是什么?” 这句话是在场几人第一次听蒙面人说的话,但觉他声音有些干涩冷淡,估计是打了许久而口渴的缘故。 楚平川见他问自己,缓缓解释道:“庄长天老前辈就是天下第一庄,传言第九门就是庄家人。” 柳依依扯了扯楚平川的衣襟,不想让他与言秋迟说话。静适眼见这人终于肯说一句话也稍稍松了心,之前还以为是个冷酷无情的哑巴杀手呢! “你是什么人?”静适又问道。再一次问言秋迟,声音和气不少。毕竟这人还帮了自己三人,静适还不知道陷害他们的也是此人。言秋迟不是在帮他们杀阳神帮的人,而是利用他们帮自己杀阳神帮。 “杀手,言神泣。”言秋迟缓缓答道,语气阴寒,让听者为之心神一凛。 ------------ 第一百四十章 斜月古井旁 第一百四十章斜月古井旁 面前站了三个人,有两人是自己的目标。楚平川是一项乙级刺令,静适是一项甲级刺令。言秋迟不期望自己可以同时击杀。 短刀,刚刃精制,状如柳叶羽翼,长未及一尺三寸,短小锋锐,利于近博,又名“杀手刀”。 刀快,疾如离弦快箭,迅若电光火石。 右手刀袭向楚平川,旨在一击杀之!左手刀击向静适,意为防御或阻其搭救。 柳依依是最旁观的看客, “叮!” 楚平川的瞳孔暴涨欲裂,静适欲救却被一式刀路暂时封住。 刀很轻快的划过楚平川的脖颈,无声且优雅,就像楚平川本人平日里的温文一样。 可是言秋迟皱起了眉头。 因为“叮”的那一声,并不是楚平川手里的剑,而是来自另一个用心的看客——华易朗。 “啊——”柳依依尖叫。 很多时候,根本无法理顺事情的发生顺序,更不要说描述出来。 柳依依是在言神泣出刀的那一瞬尖叫张口的,可是言神泣已经离开了,她的声音才传出那张惊恐的嘴巴。 “楚大哥,楚大哥,你怎么样?怎么样?”柳依依眼前花影一闪之后,才看到了楚平川苍白却还有几分血色的俊脸。 “我没事”“他脖颈只是被划开了皮,没触及血脉。”楚平川答,静适道。 静适看向言神泣纵身跃开的高墙,大为疑惑。 “师太,他为什么不杀我?”楚平川问道。柳依依拿手帕为他抹去了脖颈处的血丝,一脸关切的样子。 “不是他不杀你,是有人救了你。”静适解释道。 “谁会救我?我真是糊涂了!”楚平川方才惊骇出一阵虚汗,这会儿才好很多。 “管不了那么多了,依依,我们去和小兰会和,立刻回恒山!” “那,楚公子他~”柳依依颇为难为情的看了看受伤不轻的楚平川。 “他不是你楚大哥吗?一块儿走!”静适以半是打趣的口吻说道。柳依依望了一眼楚平川,脸上飞起一抹红晕。 ※※※ 言秋迟一路追着华易朗,他方才大战一场,体力不济,有些追不上去的疲惫。华易朗却在前边一个荒凉的地方停下了。 言秋迟飞身赶来时,华易朗已经坐在了一个很大的老树桩上,面前对着的是一口很大的古井。 “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他!”言秋迟冷声问道。这是他加入暗黑组织以来,第一次遇到华易朗,第一次遇到自己的主上。 “你知不知道,你该对我拱手屈膝的!”华易朗一如既往的怪异回答方式。 “我在问你,你为什么不要我杀了他?哼,跟那天晚上你背的女子有关吧!”言秋迟冷笑道。 一语戳破,华易朗看向古井,里边的水还不足以多到能映出言秋迟的倒影。确实,言秋迟说对了。 “没想到,蛤蟆的总月主还有一份爱情故事,呵呵。”言秋迟又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可是他又不能与华易朗大打一场。而且自己说中了他的痛处,就是自己赢。 “我记得,很久以前,你说过,一定要杀了我!是不是?那时候你叫做言秋迟,还是一个被称为武林新秀的言少侠。”华易朗眼睛只盯着古井,这里昨天晚上自己还带着婉儿来过。 华易朗避开了言秋迟的言语攻击,而是换一个话题嘲讽回去。说他以前意思是说现在他是自己的下属,非但没有杀了自己而且还了自己的杀人利器言神泣。 言秋迟一笑,对付华易朗的阴诡之说,他还是学了点儿反击的东西。“我是说过,而且并不是很久之前,我还记得很清楚。我就是要在华月主的杀手组织里学到杀了你的杀技!而不是像你,跟一个伪善的公子哥儿成了情敌,嘿嘿,好笑。” 华易朗的手紧了紧,青筋暴涨又舒缓下去。他回头看着言秋迟,很笃定的说道:“我会很快赢了那个楚平川,你呢?好像还差得远吧!” 言秋迟没有再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话,他同样看向华易朗,笑了,道:“华月主,身为您的一名属下,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杀了我的目标?” 华易朗正要说话,言秋迟又道:“等你赢了他吗?感情这种事,永远都没输赢。” 华易朗一滞,言秋迟果然变化很多,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愣头青了。华易朗似乎浑不在意的样子,站了起来,笑道:“这个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了。你知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言秋迟见到华易朗起身,嘲讽道:“我知道你已经开始忌惮我了,是不是你若坐着就感到我的压力?” “这里就是昨晚上那个楚公子所讲的‘斜月古井’。”华易朗缓缓说道。 两个人都是自顾自的说话,似乎完全不理会对方。对华易朗的突然和气,言秋迟有些吃惊。 言秋迟轻咳了几声,道:“你讲的故事是骗不来女孩子的,呵呵。” “你听懂了楚平川的故事?”华易朗很是诧异的说道,是的确很诧异。 言秋迟点了点头,他之前在江南一带四处行乞,知道“斜月古井”的温暖传说。就是一对夫妻分隔二十多年不变心,后来又相聚了,象征的是忠贞不渝的爱情,和人们人团圆的愿望。 华易朗似乎找到了知音,即使只是在这一件事上,即使是现在这一会儿。华易朗第一次以正常的语调和口吻开始说话,似乎是说给言秋迟听,也似乎是说给古井听。更准确的说法是,他实在憋了太久,他说给自己听: “我爱婉儿,庄婉儿,她是天下第一高手庄长天的孙女。也有可能是传说中的第九门。楚平川只是庄家的一个书童,却让婉儿爱上了他。楚平川偷学庄周剑法的时候误伤了婉儿的腿,我想教训他,婉儿却用另一只腿替他挡下了一剑。后来就是我把婉儿带到江南,他也追到江南。我一直没让他们见面,直到最近几天。” 华易朗说的很简单,但是言秋迟可以猜测其中的不少心酸。言秋迟终于完全明白了华易朗要怎样赢? 言秋迟道:“所以,你给楚平川一个爱上其他女人的机会。如果他移情别恋爱上了那个柳依依,那么你就——”言秋迟没再说下去,因为他知道感情的问题根本就没有输赢这回事儿。 “我知道输赢的问题,只是我能赢多少罢了?呵呵,楚平川那个人真的很快就爱上了柳依依,不过他那也不叫**吧!”(华易朗说到这儿时,言秋迟默默颔首,楚柳认识也不过三天的功夫罢了。) “昨晚他先讲什么王公子,李姑娘的小事,才说了张家的团圆故事。那不就是在暗示给柳依依他自己是曾经爱过其他人,可是那时是因为太年轻罢了。他将婉儿与他的感情看做年轻不懂事,虽是如此,可也不能用此来钓另一个女子!” 言秋迟点了点头,接着华易朗的意思说道:“确实如此,楚平川的意思就是说他将会彻底告别以往的年少情感,会对下一个姑娘付出一辈子的痴心感情,也希望他自己可以找一个像张家媳妇儿那样的好女子。楚平川将对往事感情的沉淀伪装成自己现在成熟稳重的形象,确实是在垂涎柳依依的美色。” 华易朗看了看言秋迟,“噗嗤”一笑,道:“两个背后议论人的混蛋罢了,罢了!” 言秋迟知他心情舒缓了很多,也附和说道:“是罢了,楚公子人家至少能娶到老婆,不能怪他,你嫉妒就直说!” “是么?”华易朗仿似无意的说道,转而又道:“等我被你杀的那一天,我一定也会讲一个故事,骗你成为我的朋友。” “你笑的时候,就不是那么欠揍的死样子了。”言秋迟很正经的说道。 ------------ 第一四一章 第三个之后 第一百四十一章第三个之后 华易朗看了看言秋迟的左手,那里的小指明显不见了。他也没问什么,又转眼看向古井,悠悠道:“这里据说很灵验,我希望,如果我死了,就是死在你的手里。言神泣!” 言秋迟没有应声,他第一次看到华易朗如此颓唐的模样,如此落魄的背影,他身上的担子似乎比自己重很多。不过言秋迟也明白,这次还算愉快的谈话并不能影响两人之间的敌意。 华易朗走了,言秋迟挪步至那根老柳树桩,也坐下来。四周无树,井里却有落叶。肩上无物,却重压万钧。言秋迟凝神看着那据传象征着团圆和爱情的“斜月古井”,他在想自己能有什么愿望? 以前做乞丐时希望大家都能很轻松地讨到饭吃,每日经过破烂的财神庙时都会这样许愿。可惜财神都没人供奉了,还会实现你的愿望吗? 我希望再见小野公主一面;我希望天下无丐;我还想轻松地活着。 不过言秋迟一直没说出口,他坐在这个大柳树桩上坐三天。朝山城没人认识他,以为他就是一个傻子一直坐在那儿。其实不然, 阳神帮的势力当然不会那么简单的就消失了,一个乙级任务哪有这么容易?第一日就有外地的刘舵主赶到朝山城,他立即宣布自己是阳神帮的新任帮主,随后当日被杀!第二日还有个护教长老要当帮主,当日被杀!第三日的时候,城里再没有人敢穿阳神帮的衣服,因为大家都意识到阳神帮已经不能存在下去了。 这日黄昏,朝山城唯一的阳神帮弟子出了城,就再没回来过。有人说他就是灭了阳神帮的杀手言神泣。 朝山城外,言秋迟甩掉满是血迹的阳神帮弟子的服饰,换了身干净衣服。盖豪,安重之,然后是第三个阳神帮。之后, 言秋迟并不打算这么快上恒山。就算是帮华易朗一个小忙,让柳依依和楚平川爱的更深些。 第四个檀木刺杀令上写的是“大司马福齐”,一个因为卖马而发家的人。可惜已经有近五十年没有打仗了,要不然就会有人说,福齐老爷子的财产占了天下的三分之一啊! “下一个是谁?” 对于巫鬼和素仙的神出鬼没,言秋迟早已见怪不怪。可他这次奇怪的是素仙不见了,他当然不会问素仙去哪儿了? “福齐。”言秋迟回答巫鬼。 “哼,你揣了十个任务,现在才完成三项,青城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巫鬼半是嘲讽的口气说道。 “最后去吧!到时候很欢迎有你们的帮助。”言秋迟说道。他还是能够清晰地感到自己小指的残缺之痛,十指连心岂能不痛?他已经打定信念要先活下去。 巫鬼有些吃惊,这家伙竟然愿意得到帮助了!不过还是很冰寒的口气说道:“你不要打素仙的主意。还有,你是活不到星七级的,因为那时候我就会杀了你!” 言秋迟虽然不知他巫鬼是什么意思,但听明白了一点,他喜欢素仙。“巫鬼,我是言神,会永远压着你!”言秋迟桀骜而不屈的沉重气质,冰冷酷寒的语气丝毫不输巫鬼。 “我等着!”巫鬼毫不在意的口气说道,他不认为星一级的言秋迟可以赢过自己。即便他打素仙的主意,自己也可以在“五七血会”上杀了他。 言秋迟没有再理会巫鬼,径直向东北方向走了,两天的脚程就可以赶到大司马最近的马厩。巫鬼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去哪儿找素仙,呆立当场。 ※※※ “师太,我们还有多久能到恒山啊?”楚平川骑在马上问道。小兰驾着马车,静适和柳依依坐在马车里。 静适也不从马车的车窗探出头来,因为柳依依一直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 “明天就到了。楚公子还没到过我们恒山吧?许多美景等着你游览一番呢!”静适笑道。 柳依依头伸出窗来,对着楚平川甜甜一笑,道:“师傅说,明天就能到了。”这下,驾着马车的小兰和静适俱是心领会神的一笑。 楚平川道:“那到时候就只能麻烦柳姑娘了,给我多介绍些恒山美景。” “楚公子,到时候小兰就不跟着小姐去了啊!咯咯咯——”小兰笑着插嘴。柳依依立马红了脸,脑袋钻进了车窗。静适抿嘴一笑,道:“楚公子一表人才的,你们两情相悦不挺好嘛!” 柳依依耳根子都烧红起来,平日里自己心高气傲的,根本就没在师父面前提起过什么婚嫁男女之事,此下还真是难为情。 “师父,你——”柳依依没说完,就被小兰抢先道: “您瞎说什么呢!人家才不喜欢楚公子呢!” 楚平川只是抿嘴轻笑,他明白这个时候自己还是不插嘴比较好。 静适笑的更厉害了,看着如女儿一般的乖徒弟,真心为她高兴。提声笑道:“小兰,你说的是真的吗?” 柳依依只是捂着脸不知该说什么,小兰马上回应道:“师太,我觉得小姐就是这个意思。她一点儿都不喜欢楚公子,楚公子,你怎么看?”小兰说着,瞥了一眼一旁骑马的楚平川。楚平川点头笑笑,也不答话。 小兰一分神,缰绳拉得紧了,马稍稍跑偏了些,赶紧凝神驾车。柳依依在马车里轻轻晃了下,马上说道:“死兰妮子,你架的什么车啊!好好看路!别瞎说!” 小兰又道:“小姐,人楚公子可是不会骂人喔!我就说你讨厌他嘛!你还不承认!” “谁说我讨厌他了!小兰,真该把你嘴巴缝上!” “楚公子,小姐她承认了!” 楚平川只是默不作声的打马跟着。柳依依这会儿又自窗口钻出脑袋,道:“楚公子,小兰丫头就是爱嚼舌根,你别往心里去。” “当然不会,小兰年少,就是爱闹腾嘛!我知道。”楚平川温和说道。柳依依脸颊红晕未褪,不好意思再说这种敏感话题,便岔开了问道:“楚公子的伤不碍事吧?” “没事儿,跟你一样,就是和阳神帮混战的时候挨了些外伤,那个杀手留下的只是轻微擦皮。”楚平川回答。 柳依依见他脖颈处的硬痂都快消失了,也放下了心,愣了会儿。楚平川轻轻折去道旁延展出来的枝桠,免得碰到柳依依的头。 柳依依听到“咔嚓”声才晃过神来,看到楚平川如此细心,心中一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蓦地喊了一声:“楚大哥!” “嗯?”楚平川很直接的看向柳依依,以温柔的眼神疑惑“什么事儿?” “楚大哥,我静合师叔脾气古怪,不爱说话,你到时候不要见怪啊。”柳依依脑袋怵在外边,不说些话实在不好意思,就提到了恒山的静合师太。 “她老人家是武林第一女高手,我自是敬仰万分的,脾气古怪些也没什么!”楚平川回道。 “嗯嗯,不过我师叔可不老,还很年轻呢!嘻嘻,回去给你们做顿好吃的。”柳依依笑道。 楚平川微笑颔首,道:“那我就幸运的有口福了。” “才不是,是我们沾了楚公子面子的光。”小兰扬鞭道。 “小兰你!少说几句!”柳依依气呼呼的样子,很明显被说中了。 “小兰,别说出来嘛!” “师父,你也!”柳依依又双颊绯红的钻进了马车。楚平川笑了笑。 ------------ 第一四二章 大司马福齐 第一百四十二章大司马福齐 “马城”之所以叫做“马城”,是因为这里有个很大的养马场,最有名的“马贩子”在这里落户。不过这里都叫马场主人为“大司马”,因为在几十年前与北匈奴的战争中,所有大周将军所骑的马都是福家的良驹。 战乱之后,福家仍然只以贩马为生。虽没有战时的极大利润,可王公贵族的公子哥儿们也都爱马,所以就一样赚钱了。福齐是二十多家马场的主人,可却一直住在马城。 马城这儿并不是交通极为通便的地方,也不是水草肥沃的地方。但是,偏偏大司马福齐住在这儿了,那就足以引来很多贵族子弟的兴趣,大家都在以这儿买卖名马为荣。 “福宅”这个匾也有些故事。福家财积如山,虽然没有子嗣混到官职,可是偌大的宅院也该像有钱人家一样。挂个诸如“欧阳府”,“李府”,“张府”之类的鎏金牌匾。 偏偏大司马有个好姓氏,姓“福”,如果挂了个“福府”有些重音的忌讳。老管家福六儿说没什么忌讳的,“福府”就福府呗,咱鎏上金字,照样很气派。福齐老爷子说不行,坚决不行,没有理由的不行。有人说就挂“大司马府”的牌匾,那更不行了。“大司马”是以前朝廷的官称,哪儿能乱挂啊,会杀头的。所以就勉强挂了个“福宅”。 福六儿年纪大了,福宅更是大的惊人。他从正大门跑了大半个时辰,气喘吁吁,额角皱纹沟里都溢满了汗水。终于到了福家人住的内院。 “咚咚咚——老爷,老爷,咚咚咚!老爷!咚咚!” 福六儿不像往常那样,先听听屋里的动静,这次他直接就敲起了门。 福齐从一个年轻女人的身上爬了起来,眉上皱纹紧紧扭到一块儿。红润的脸色有些苍白,还有些汗珠。他满脸的不高兴,对身下的女人轻声道:“你先下去。” 女子默不作声的拾起了衣服,遮住胸前白花花的嫩肉就向床后走去。虽然福齐不悦,但他也知道福六儿肯定有急事儿要说。 “进来吧!” 福六儿得到允诺,急忙推开门,转了个小弯儿就瞧见还身在床上的老爷。看到一床的凌乱,甚至还有女人的衣服留下,再瞧瞧老爷那一张红润带汗的瘦脸,福六就知道自己打搅了老爷一大早的好事儿。 福六就是搞不懂老爷六十三岁了怎么还那么能干?自己就比老爷大四岁,可是二十七年前就不敢进妓院了。也难怪老爷五十岁还生了一个千金小姐。 “什么事儿?”福齐问道,声音非常洪亮,精神也很好。 福六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刚刚只顾着羡慕老爷的健康身体了,把重要的事忘了。 福六年纪大了,肚子更大,满脸肥肉马上扭到一块儿,极为痛苦的“扑通”跪地。 “老爷,小姐又丢了!” “什么?”福齐一惊,腾地坐起,从床上利索的披上衣服。又道: “金陵老三那儿找了吗?” “找过了,三少爷说没在他那儿。”福六汇报道。又很详细的加了一句:“这回是真的不在三少爷那儿,我派人再三问过了。” “马厩呢?草场呢?”福齐系好腰带。 “也没有,客栈也没有。老爷,小姐这次是铁了心的要躲您啊!” “几天了?收到什么书信了吗?” “没,这次不是被贼人掳走的,小姐收拾的很整齐,带了很厚的一沓银票。是,是三天前走的。”福六有些结巴了。 “三天了?你怎么今天才告诉我!”福齐厉声质问道。 “我,我,那也是,”福六支支吾吾,确实不能完全赖自己啊! 福九九小姐十岁就开始玩儿离家出走的游戏。十一岁那一年,几乎每月都有十次以上的离家经历,那一年福六老是跑来跑去的打报告。福六一直认为若不是那年自己跑前跑后跑的次数多了,那么现在肯定是一把老骨头烂在了床上。 福家公子很多,都在外地安家。马城的生意并不是很好,所以偌大的福宅就福齐和福九九小姐两个主人住。当了这么多年的管家,实在轻闲的紧,全仗着小姐老捣蛋,自己才能做些擦屁股的闲事儿。小姐渐大了,福六就老从前院跑到后院,对身体的锻炼很有益。 除了两次被绑架的经历,小姐也就是跑到金陵三少爷那儿玩儿。毕竟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能干出什么事儿来?以前经常就是福六刚报告完,马上就有人来说小姐已经找到了。所以福齐下命令,让下人先仔细找找再汇报! 可是,现在找了三天无果。福六只能心急火燎的又来报告了。这个月本以为更轻松呢,原来小姐是在做预谋,来一场大的出远门。 福齐看了看地上的老管家,镇定道:“一把年纪了,还跪什么!赶紧起来,我们去客栈看看。”一向的镇定和泰然心境是他身体好的重要原因。 “是是,是,这就起来,起来。”福六撑着地,却怎么也起不来。福齐厌恶的弯腰伸了伸手,说道:“你麻利点儿!六哥!那九九也是你看着长大的!” 福六笑了笑,拉着老爷福齐的手站了起来,他知道老爷和自己的关系,这大宅子除了九九,也就自己这把老骨头和老爷的关系好。 “是,走,去夫人那儿看看,去夫人那儿看看。”福六年纪大了,又很感激有个好主子,一时激动的不断重复起来。 福六扶着福齐就往外走,主仆两个人这样搀扶着都有大半辈子了。福六今儿个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太老了,当年和老爷一样的身板现在自己竟然这么胖还这么虚弱。与其说是自己这个管家扶着老爷,还不如说是老爷拉着自己在走。 “六哥啊!待会儿老规矩,别说九九丢了的事儿。”福齐边走边道,气息很顺畅。 福六却是喘着粗气,忙不迭的点头道:“知道知道,还不能叫夫人呗!老六记得呢!” “好,就怕你老糊涂了。”福齐笑道,他感觉九九还是多半就在客栈。 “老爷,老六我是真的服老了,倒是老爷你,你还想生儿子吗?”福六打趣道,在福齐老爷子面前他也能放得开。自己主仆关系就跟老友关系一样。 “不了,昨晚上就两回,退步不少,不行了,呵呵呵”福齐笑道。 “您吹吧?两回?第三回还被我搅黄了?”福六也笑道。不过了两人倒是忘了小姐失踪的这一茬儿,谁让福九九大小姐这个月就失踪这么一次呢! ------------ 第一四三章 酒香巷子深 第一百四十三章酒香巷子深 马市,人很多,鱼龙混杂。南来北往的客商游侠都会在这个地方驻足,为了将马卖一个好价钱,或者买匹好马代步。 言秋迟走进马城之后,就被这里鼎沸的讨价划价声吸引住了。 “兄弟,看你也是个懂马的人,一口价,二百两!” “好,成交!” “您可看仔细喽,这是什么?这可是西凉名马!还三百两?没有四百肯定不卖!” 言秋迟自小在南方长大,见过马的次数都比较少,骑术也很一般,更不用说去识马了。他只想在这儿听到些有用的江湖消息,最好能关于蛤蟆或者福家。 这马市上除了喧哗的人声,还有随处可见的良驹。马粪,马尿等骚味儿自是难免,虽然混乱且肮脏,但是很舒坦。至少言秋迟喜欢这种脏乱随意的环境,他骨子里都是乞丐的影子,以前自己就是在这种生活条件下自由的活着。 “诶,大哥,买我这匹吧!”一个小个子的马贩子拉住言秋迟的胳膊,和颜道。 言秋迟扫了一眼他身边那匹精壮的黄膘马,回以一笑,道:“我再看看。” 言秋迟不是很想和这些马贩子打交道,那些人很精明,很容易发现自己是一个完全不懂马的人。他尽量随意的闲逛,耳朵却在注意收集一切可能的信息。 “知道吗?朝山城的阳神帮被人给端了,可怜我八十匹马的大生意啊!唉——” “什么意思?被人?谁干的?谁能动阳神帮啊?” “一个杀手吧!好像叫做言神泣什么的~管他呢!不过,啧啧,如果他再晚动手两天,我就能赚五百多两!” 一个马贩对江湖之事很感兴趣,也围过来,道:“你确定是一个杀手干的?怎么可能啊?阳神帮那么多人!” “可不是人多嘛!不然也不会一下子要我八十匹好马。我到手的银子都飞了。” “马三儿,你别老扯犊子,就你那些马,瘦不拉几的,人家阳神帮怎么会买?”又一个好像很熟识的马贩出声讥讽道。 “我就是有人呢!有关系呗!嘿嘿,你嫉妒去吧!就是我那个表侄子介绍给我的生意,也是他告诉我是杀手言神泣灭了他们阳神帮的。” “别扯了,我不信一个人可以灭一个帮派。” “你不信算了呗,管他是几人。我又找着亲戚给我推荐卖马的路子了。呵呵” “真的?也给我介绍几个买主,我媳妇儿又生了,得好好赚一笔才行。” “真的?公的母的?你那个还真能生,能站起来了不?” “不是马生了,是我老婆生了个带把儿的。我得多捞几笔啊,将来孩子请先生,娶媳妇儿的···” 他们的话题渐渐由江湖消息完全转为各自的抱怨和家事。言秋迟很认真的听着,那些男人的唠叨抱怨很朴实,比家里的女人还朴实。 此处马市的平凡热闹,远比佣金客栈的死寂要更令人放松,更令人舒服。 “嘿,大哥。” 言秋迟感觉肩膀一沉,这才张开了眼,是个眉目清秀的公子哥儿。只是个头有点儿矮,言秋迟怀疑他刚刚是跳起来拍自己肩膀的。 “真是大意了,越平凡的地方越让人放松,有时却越危险。”言秋迟以一个杀手的思维暗忖。 言秋迟刚刚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在享受这属于很多普通人的生活。竟然完全没注意到已经有人靠近自己。 “什么事?”言秋迟俯眼问道,这时才发现,他是竟个小女孩儿,年纪估计只有十二三岁。 “跟我来——”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女孩儿拉起言秋迟的手就往南面走。 “一看就知道大哥是名门贵族的公子,来随我看几匹好马。”女孩儿边走便道。 言秋迟虽然是莫名其妙,可为了自己的身份不暴露,也只能跟着她。 “这马市啊,外边的都是凡品,买回去或者代牛拉车,或者养家里当个摆设,偶尔骑几回走走亲戚。里边才是真正的奔驰千里的好马呢!”女孩儿很兴奋的拉着言秋迟的手就往一条巷子的深处走。 “为什么没有马的味道?”言秋迟虽然不懂马,但嗅觉却异常不错。发现越是深入巷子,就越是有各种花香,非但无马身上的脏味儿,反而香气宜人。言秋迟的另一只手已经警戒起来。 女孩儿丝毫不停步子,赞道:“就说大哥你懂马吧!闻都能闻出来。这名马为了避避骚气,就在黄金台附近都安置了特殊香料,一来掩盖防马贼,二来为骏马增色。不过,我不是很赞同将马匹当宝贝女人养。” 言秋迟心里觉得好笑,这个女孩儿年纪这么小就有“宝贝女人养”的惊人之语,还着男装!真是, 言秋迟一愣,是真的有点儿像小野啊! “大哥,进来啊!” 言秋迟猛的愣怔间,就被扯进一扇窄门。刚走过的巷子很狭长,这门也是不大,可一进来便觉豁然开朗。 就像是很大的一间茶馆,不过朝南的高台上不是说书先生,而是一座雄壮的高台,金边云锦红毯铺满台面,气势很是不凡。 台下就如茶馆一样,坐着许多或是三五人一起的桌子,或是单人一位的茶桌,散落了十几桌人。看他们服饰就知道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每一桌上都奉着好茶。大家也都没有市井之人的高谈论阔,只是轻声嘀咕着,很安静。有三五个带毛巾的伙计来来回回的走动着,在给台下客人添茶。 小女孩儿拉着言秋迟坐在了最后的角落里,马上就有一个面上白净的伙计过来看茶。 “伙计,黄金台开台了吗?”女孩儿问道。 那伙计很尊敬的回答:“回公子,歌舞刚刚结束,黄金台还没开呢!” “喔,知道了,赏你的。”女孩儿很有贵家公子的气魄,直接丢给了小伙计一锭银子。 “谢公子,谢公子!”伙计连忙道谢。转过身就咬了咬银子,咯的牙疼才满脸笑意的到别处倒茶了。 言秋迟正要问她姓名,女孩儿就已经开口了:“大哥,你怎么称呼啊?我们晚了一步,不然刚刚的宝刀歌舞一定适合大哥看。” “我叫做言达,知无不言的‘言’,四通八达的‘达’。小哥你呢?”言秋迟也不想拆穿他的真实身份,何况自己也没说实话。 “大家都叫我小九哥,嘿嘿,言大哥,待会儿你可得替我长长眼,我得挑一匹好马。” “嗯嗯,其实我也不太懂马。那个,你刚说的黄金台还有宝刀舞是什么东西?” “还谦虚,外地人吧?黄金台就是上边的台子了,宝刀舞就是一群穿的少的女人拿着刀扭啊扭的。嘿嘿,可惜言大哥你错过了。” “黄金台?美女,宝刀,骏马,呵呵,看来马才是这里的重头戏。”言秋迟说道。 “对啊,出来了,出来了!”小九哥很兴奋的指着台上说道。 (朋友们出来给点儿意见和支持吧!) ------------ 第一四四章 素色绝尘驹 第一百四十四章素色绝尘驹 言秋迟好奇的看向远处的黄金台,是出来了。不过不是一匹马,而是一个很肥胖的中年人,长了一张马脸。 那马脸胖子刚从帷幕后边出现,台下就有人说道:“驴脸儿章,今儿个有好货吗?” 本来很安静的众人纷纷笑了起来,那中年胖子是主持卖马的人,只知道姓立早“章”,人呼章驴子。 章驴子在台上拱了拱手,笑道:“陈少,我这是马脸,您是被醉乡居的脂粉糊了眼吧!哈哈” 这下众人更是乐了,驴脸,马脸若长在人头上成了人脸,还真不好分。被称作陈少的年轻人在台下,回应道:“好啦好啦!章驴儿,把第一骑骏马牵出来吧!” 章驴儿哈哈一笑,点了点头,转身就去揭身后的一方帷幕。手刚触到布料,又回头道:“就凭今天的几匹好货,以后你们都得叫我章马!” 众人又是哄笑,更期待第一批被卖的是何种良马?小九也一双大眼睛盯着那方红幕。 “唰——”的一声,帷幕被揭开。 帷幕后是一匹毛色纯净的黑色宝马,由两个人牵引着走进台前。骏马四肢精瘦,马肚膘肥,马鬃黑长,油乎乎的发亮,一双大眼睛是凌然有神气,却是一匹千里挑一的良驹。 “此马名为‘闪客’,是大梁郡周家的神驹,底价是三百两。” 言秋迟这才看懂,原来这儿是在拍卖名马。又回眼看向小九时,她已经阖上美目,似乎对那匹英姿勃勃的骏马索然无味。 “三百五十两!” “三百八十两!” “四百两——”东面的一个声音叫出四百两后,便沉静了一会儿。章驴马上走向东边,拱手道:“闪客为王老爷的宝驹,价格是四百两黄金!” 言秋迟心里一震,难怪叫做黄金台,这价格都是照黄金价来算的。那个王老爷似乎就是为了买一匹马而来,起身到后台付了钱就走了。 “下一匹是——”章驴儿拉长了声音,小九睁了下眼,又闭上。 “五花马!” 果然是毛色精纯五色,华丽无比的一匹骏马。言秋迟觉得实在比外边那些普通马匹好了千万倍还不止,可是小九似乎都看不上眼。 “川郡五花马,名头有多大就不废话了,底价四百两!”章驴儿高声道。 在不断地抬高价码中,正台下方的一个李公子出了八百两,是最高价。 “刘大少,想想,五花马,摆家里都能招来金凤凰的神物啊!”章驴儿果然适合主持这个拍卖行当,方才就是刘大少和李公子争了一阵子。他这下又以言语相激相劝。 被叫做刘大少的男子立刻站起身,咬牙道:“九百两!” “九百五十两!”李公子不紧不慢的喊出价钱。 “李公子看来是志在必得啊!”章驴儿看的高兴,又煽风点火道。这样一番哄抬价钱,他就能和李大志抽到不少分成了。 “九百八十两!”刘大少又喊道。 李公子没有再接话,章驴儿马上喊“成交,五花马归刘大少爷!九百八十两黄金!” 之后又出来两匹骏马,也被高价买走。言秋迟越来越不解,小九那个女孩儿一直闭着眼,也没让自己帮她看看马的意思啊!她自己也都对出来的四匹骏马不屑一瞧。 “言大哥”小九道。 “嗯?怎么?”言秋迟问道,这个小女娃儿终于肯说句话了。 “待会儿的一匹白色绝尘,你给看看。”小九道。她也终于坐直了身子。 言秋迟点点头,心里却是完全没谱,自己哪有什么眼光看马啊?刚刚的几匹看着都很厉害,却不进她的眼。 果然,章驴儿在台上故作神秘的说道:“今天最重要的一匹良驹要出来了,底价是,咳咳,先看马,看马脸呵呵,别看我这张驴脸,哈哈哈” 众人是被他勾的又惊又喜,纷纷翘首相望,想知道是什么宝马? “素色绝尘驹!” 随着帷幕的一把揭开,一匹通体白色的骏马亮相,精壮骨骼,流行线般的马身而且异常高大,给人就是一种这是一匹能够长途跋涉的良驹的感觉。更重要的是,它整个站在那儿,仿似神马,隐隐有仙意。 “大家都是行家,我就不多介绍了,低价八百两黄金!——” “一千两!” 众人本来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匹“素色绝尘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有人喊出了一千两黄金的超高价码!更是惊奇不已,要知道,这种本就奇贵无比的宝马,应该慢慢儿提价竞争的。有人直接叫到了一千两黄金,那之后还怎么抬价? 大家顺着声音,纷纷后看,都觉得不会又是一个拖儿吧?言秋迟也是一阵心惊,这个九姑娘怎么一张口就是“一千两黄金”?不过她没让自己品评这批马,倒是侥幸。 章驴儿也愣了下,在台上眯着眼望向最后,言秋迟和小九所坐的桌子。兴奋地叫道:“有位公子出价一千两,还有没有更高的?” 沉默了一会儿,章驴儿又道:“一千两,还有没有更高的?” “一千二百两!” 众人又是惊呼,像高价之物,竞价者一般都比较少。按理说,那匹马卖个一千两也算是不错了,没想到还有人出价更高的。 章驴儿循声望去,是方才和自己插科打诨的陈少爷。马上笑道:“陈少大手笔一千二百两,有人~~~?” “一千五百两!”小九的声音再次响起,直接打断了章驴儿的话。言秋迟喝了口茶,看来小九就是为这匹“绝尘”而来的。 大家惊诧不已,再次转身,看看哪个瘦小的公子到底是何方人物?结果一番交头接耳也没人认识他是谁? “一千六百两!”陈少又加了一百两,众人纷纷回头。 章驴儿正要说话,小九站起身来,阴声道:“两千三百两!谁再跟我大哥抢,试试!” 言秋迟愣住了,章驴儿也呆滞住了。众人纷纷又一次转身看向站起来的小九,准确的说,他们在看小九旁边的言秋迟。因为小九刚才说的意思是他大哥买的,他旁边又只有一个男人。自然是言秋迟买的啦。 言秋迟正想说自己身无分文,小九就从怀里掏出一大沓银票塞到言秋迟手里,轻声道:“待会儿言大哥帮我取马,我怕被人抢。” 众人都瞧见了那沓银票,这下再不敢私下说“后边那小子也是拖儿吧!”的话了。言秋迟笑道:“原来是请我当保镖的。”心里却是生疑,她一个十二三的豆蔻女孩儿,扮男装,身有千金。定不是寻常人物。言秋迟想到了福齐,因为马城就福家最有钱,当然在座的贵公子也大部分都是外地的。 小九笑了笑,道:“章驴儿,这马是我大哥我两人的了吗?” 章驴还在发愣,听到这话,马上点头,又觉不对,看向陈少,按规矩问道:“还有人更高吗?” ------------ 第一四五章 千金飒露紫 第一百四十五章千金飒露紫 众人都回过神来,这都两千多了,谁还能有更高的价钱?陈少爷也站起来,望了望后边的小九,笑道:“章驴儿,你这回可是赚发了呀!” 章驴儿马上笑道:“也没赚多少,呵呵。这匹绝尘归了,后边那位两位公子。”章驴儿这才想到自己根本不知买主姓甚名谁? 陈公子马上接口讥讽道:“啧啧啧,两千三百两黄金!呵呵,我骑哪个仙女不能骑啊?还骑一匹凡马?” 他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大笑不已,也觉得那后边的傻子确实太蠢了。章驴儿急忙摆手,不想伤和气把事情闹大,对言秋迟和小九远远说道:“两位公子爷可以稍后来付账,接下来还有几匹良驹,看看有没有上眼的?” 言秋迟本以为这个九姑娘会像小野那样说几句驳回去的机灵话,却不料小九竟然一声不吭的就径直坐下了。 “我们什么时候走?”言秋迟问道。他见小九又闭上眼睛,根本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若不是觉得他可能会和福齐有关系,言秋迟也不会在这里多浪费时间。更何况,自己手里还拿着她两千多黄金的银票,也不好撒手离开。 小九睁开眼,感激道:“待会儿还要劳烦言大哥,我得再带走一匹马才行。” “哦,没事儿。原来你还要买啊!是什么马?”言秋迟好奇问道。 “飒露紫,估计是最后出来了。”小九说完又径直歪倒了身子,闭目养神。 言秋迟越发觉得这个女孩儿的不凡,小小年纪敢随身带这么多银两。可能就只有一个,她是距此地很近的富家小姐。最有可能就是福家的孙女,因为言秋迟打听过,福齐今年是六十三岁,正是做爷爷的年纪。 刚刚的绝尘是中间的一个**,之后又出来三匹骏马,最高的价格也仅仅是以九百两售出去的。 章驴儿站在台上愣怔了会儿,不作言语。台下马上有人说道:“老驴,别卖关子了,我们来的目的你是知道的。” “牵出来吧!我黎某人虽买不起,但也是想瞧瞧。” “飒露紫,我们金家要定了!” “赶紧把飒露紫牵出来,让我们饱饱眼福!” 言秋迟听到小九刚才说过“飒露紫”这个名字,可是并不知道有多名贵。这下听人都在提它,才知道确实不是凡品。剩下来的二十几名富贵之人竟都是为了这飒露紫而来。 章驴儿一摆手,示意大家先安静,他强压住兴奋,道:“我章某人今天很荣幸,因为我可以拍卖这匹神驹中的圣马之骏。我在各位看歌舞时,偷偷看了几眼神驹,确实不是我们凡间该有之物,我这辈子也是···” “别废话,快牵出来!” “章驴儿你再卖关子,我就砸了你这黄金台!” “飒露紫呢?请出来见见!” 众人被他撩的心急,纷纷着急的表示要立刻见到飒露紫。 言秋迟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马匹可以引得众人如此敬仰,甚至用了一个“请”字! “飒露紫岂是你们能见到的?哼——”小九冷眼自语,整了整衣服,又道:“言大哥,我们去取马吧!” “额?”言秋迟大惑,那飒露紫不是还没开始竞拍吗? 正是这个时候,章驴儿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朗声说道:“飒露紫,底价——” “我出九千两黄金!” 言秋迟愕然,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轻功还不错,她闪身就飞至台上,叫出了一个全场寂静的价码! 章驴儿看到那个方才以两千三百两买了绝尘的公子上到台上,自己都还没掀开帷幕他竟又叫出了顶级价格! “不管你底价是多少,我想,我出三万两的话,应该没人再跟我争了吧?”小九很镇静的说道。 三万两!马城最大钱庄也未必能够立即兑换出三万两黄金!在座的各地豪客商贾,有半数以上的人家产加起来可能也不到三万! 这个小公子疯了吗? 章驴儿愣住了,不过看这来人的架势,应该不是疯子。况且黄金台这里是大周都出名的贩马之地,更不可能有人故意来捣乱。 “公子,你,三万?你,我得先让大家瞧瞧货,按程序。” “不必了,他们没资格,谁能拿出三万两黄金再加一文钱,我就马上翻倍!没人能争得过我!这飒露紫,我要定了!”小九的口气很严厉,不容辩驳,不容反抗。 “我,程序,我,好吧!”章驴儿只好屈服,这个有钱的主儿看起来来头不小,不能得罪。况且本以为能卖到五千两就是翻天了,没想到是三万!那自己能,能分成多少啊?章驴儿想回家跟媳妇儿用算盘一块儿算算。 言秋迟这时候也到了台前,身后众人纷纷叫道: “至少得让我们看看吧!” “看一眼飒露紫也成啊!” “那人是疯子,我打赌他待会儿会到钱庄取出他家的全部家当,我们去钱庄候着他吧!” “我千里迢迢赶来就是听说这里有飒露紫的。” “我现在怀疑根本就没有飒露紫,是黄金台故意编造出来的噱头,好骗我们都赶过来的。” 小九看了一眼言秋迟,道:“大哥,我们走!”说着就随章驴儿进了后台。 言秋迟绕过黄金台,也进了后台,原来这后边还有很多高手,难怪没人敢闯进来。言秋迟一到后边就有两个马夫过来,言秋迟交了钱,那两个马夫轮着数了三遍。然后才牵来素色绝尘驹。 两个马夫细心的安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赠送马鞍,言秋迟觉得这匹已有几分灵气仙意,实在想不到那飒露紫会是什么样子? 言秋迟牵着绝尘,走到小九和章驴儿旁边,两人还在谈论着。 “公子,您是不是要先去钱庄取回钱来?” “那是当然,但我想先验验货,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吧?”小九道。 言秋迟看了四周,不少都是高手,也难怪有胆做这么大的生意。 章驴儿笑道:“那是当然,当然可以先看看。”他说着挥手让人揭开一帘巨幕: 竟然还有个铁笼子,言秋迟终于明白了凡品和仙物的区别。 除了自己手里牵着的素色绝尘驹有几分神意的灵气外,方才的一干宝马在这飒露紫面前俱是下等马匹。 通体都是褐红色的毛发,只有马肚子上匀整的露出一片白色的绒毛奇异的是,肚边儿隐隐是紫色的皮肤。精干的四肢,发达的肌肉,甚至可以想象出它奔驰时的神俊之姿,那必是一道红色闪电,惊艳一路风尘。 素色绝尘驹本就在粗犷中有几分美韵了,而与这飒露紫相比,却不如她神秀之中的英豪之气。飒露紫是真的美,却又可以给人它很强的信任感。 “奇怪,它好像真是认了主人,竟然不发火了。”章驴儿诧异道,这匹马送来时,脾气很燥,就只能关在笼子里。 “把笼子打开。”小九目不转睛的看着笼子的飒露紫,蓝天大地才是它的牢狱,铁笼不该关了它的风神! “这不好吧?”章驴儿为难道。 小九扫了一眼附近的人,道:“怎么?还有人能从你章一马手里盗马吗?你们这些人都是吃干饭的?” 章驴儿瞧了瞧言秋迟和小九,言秋迟虽然个子高些,但也不是很强壮。至于小九,更是瘦小,轻功不错估计就是因为身子太轻了,都不是什么高手。 而且飒露紫还没有上马鞍,应该很安全才对。显然,章驴儿看马的眼睛比看人的眼睛亮了许多。 章驴儿从怀里掏出一柄铜钥匙,打开了那把大锁,小九很正常的去牵飒露紫,他问:“章老板,知道我为什么敢喊三万两吗?” 章驴儿见到他也只是抚摸着飒露紫,一边警惕他的动作,一边赔笑道:“因为公子识货而且公子有钱。” “说得对极了,呵呵,那你知不知道,我怎么就那么傻喊了三万吗?其实一万,甚至八千都可以稳稳的带走飒露紫。”小九说着,言秋迟已经做好了虽是踩蹬上鞍的准备。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在我们这儿,还没有人敢不讲诚信。”章驴儿以为这个公子不想出三万了,所以用半是威胁的口气说道。 “我没钱的话,呵呵, ——飒露紫!”小九蓦地高喝。 骏马嘶鸣,飒露紫直接冲出牢笼,闪电之势飞驰而走。小九跟着它跑了十几步,在飒露紫速度已经加到很大的时候,又突然跃身上马!虽然马上无鞍,但还是绝尘而去! 言秋迟也不傻,上马紧随其后。 身后虽都是高手,可反应过来时,已是漫天风尘,了无踪影。两匹当世神驹的速度,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追得上的。 章驴儿脚一跺地,骂道:“奶奶的,没钱的话,哼,没钱,三千万老子都能喊出来。还愣着干嘛!快追回来!” ------------ 第一四六章 晨初客栈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晨初客栈上 “言大叔,多谢多谢啊!哈哈,飒露紫!”小九在马背上兴奋道。 言秋迟则冷声问道:“九姑娘,你跟飒露紫有什么关系吗?” 小九一呆,勒住缰绳,言秋迟也停了下来。两匹绝世神驹,还真是名不虚传,一口气跑出这么远,都没半点儿反应。 “我就知道言大哥不是一般人,非但瞧出我是女人,还看出飒露紫是我的,呵呵。”小九一直很开心,不住的抚摸飒露紫的褐红色毛发。 言秋迟见到被关在笼子里的飒露紫异常安静,就猜到小九跟飒露紫的关系。然后小九大喊它的名字。飒露紫也很灵性的配合着逃出牢笼。虽然骑着无鞍的马说明小九骑术高超之极,但也能说明是飒露紫接纳了小九。 “你还是个小女孩儿。”言秋迟冷声道。 “是么?那大叔,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聊,他们也快追回来了。”小九笑道。眉宇间的盈盈笑意和浅浅梨涡,都表明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言秋迟还没开口,小九又道:“言大哥,你带着绝尘去城里的晨初客栈等我。我安放好飒露紫就去找你。” “你很相信我?”言秋迟道。 “我看大叔面善,哈哈哈。”小九扬鞭大笑,绝尘而去。娇笑声一路走远,言秋迟不觉自语:“希望你最好不要和福齐有什么关系。” “等等,”言秋迟大惊。 “她刚才是说晨初客栈?”言秋迟脸上一阵阴寒闪过,那自己的另一项丙级任务也出现在了马城! 言秋迟本还以为自己很有可能找不到什么“晨初客栈”,却不料这个籍籍无名的客栈竟也在马城。 方才那黄金台因为贩马的缘故,台后就是一大片的空地,自己和小九骑马奔腾就直接到了城郊。言秋迟掉转马头又挑了另一条道进城。 没想到刚进城门,因为自己的这匹马太惹眼就被一路指指点点的,不时有艳羡之声交头接耳。 言秋迟也不好在坐在马上,跳下了马来,寻路边一个水果小摊儿。问那个瓜农,道:“老伯,这马城是不是有个晨初客栈啊?” 那老伯看了看言秋迟牵着的绝尘良驹,笑道:“有,就在咱这城西街呢!小伙子,你为了见西昭君,也不能这么破费啊!” 言秋迟大囧,不知何意,打眼看了看方位,疑惑道:“这里,好像是北区吧?怎么是城西街呢?” 那老伯递给言秋迟一个红苹果,言秋迟摆了摆手,老伯自己啃了起来,边吃便道:“这里有位西施一样的昭君夫人,自然是叫做城西街了,可是我们这儿全名是叫做‘北城西施昭君街’!” 那老伯好像为自己在这儿有个小摊儿而自豪之极,言秋迟算是大致明白了。晨初客栈有个远近闻名的美人儿,人称西昭君,这里也以其名为街名了,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跟李夫人有关系。 “小伙子,我看你就是外地来的,不懂事儿!牵匹好马是没用的,西昭君照样不会见你,她可不是风尘女子可比的。”老伯眼睛一直盯着骏马看。他见马主人在发愣,就出言提醒。 言秋迟简单作了个揖,便告辞了。牵着马,又走了数十步,果然瞧见了那家“晨初客栈”。 店面很普通,与其他客栈唯一的差别是店名不同。况且进进出出的客人也不多,和自己刚经过的一家客栈的生意没法比,可能是已经过了早上的旺季。 言秋迟走过去,刚想把马给系在店外的马栏里,就有个掌柜一般的中年男人跑了出来。 “大侠,大侠,我家小九呢?”男人一把抢过缰绳,急急问道,很是关切的样子。 言秋迟估计这人就是和那九姑娘接头的了,便道:“他委托我将马牵来,他去处理另一匹马了。” “另一匹?什么另一匹?那我先把这骑素色绝尘驹牵到后院马厩里,大侠进店里随便坐。”男人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唯唯诺诺的说道。 言秋迟打量了他一番,他又说出小九的名字,也不像是在骗自己。就将缰绳松开了,男人马上牵着马进了客栈里边。 言秋迟跟着走进去,客栈里很奇怪的竟然只有两个人,还都是店里的伙计,没有一位吃饭的客人。言秋迟正生疑,就听那男人又道:“大柱,小柱儿,照顾客人!” 男人进了客栈内院,那坐着的两个伙计很听话的过来给言秋迟抹了抹一副桌椅,请他坐下。 两个伙计都很年轻,一个很魁梧憨厚,估计是大柱,另一个则是非常瘦小,腿脚也不太方便。 大柱抹完桌子,笑道:“客官,你先坐着。”又对小柱道:“你去给客人沏一壶好茶来。” 小柱“嗯”了一声,便崴着腿也走进了客栈后房。偌大的客栈就剩言秋迟和一个叫做大柱的伙计,言秋迟看了看四周,桌子很干净,今天早上肯定认真擦拭过。这客栈又在街市中心,也不像是一家黑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雇了个腿脚不利索的伙计,而且没生意。 “伙计,小九是客栈里的什么人?”言秋迟问道。 大柱一笑,道:“客官,今天我们客栈又是那事儿,不方便营业。我想待会儿我们掌柜就要出来向您道歉了。” 言秋迟更是吃惊不已,大柱刻意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还说了不营业的话。言秋迟问道:“这不是一大早上吗?怎么就不营业了?” 大柱忠厚一笑,道:“客官,这事儿,这事儿全城都知道啊!可是我们做下人的不能说。您,您见谅。” 言秋迟更是不明所以,正要再问,那小柱儿就提着热乎乎的茶壶慢慢走了出来。言秋迟看着他那一歪一歪的左腿,实在难以想象他是怎么做跑堂伙计的? “李夫人!李夫人!” 门外有人慌慌张张的大喊着,一帮人径直闯了进来,是章驴儿! 言秋迟则是吃惊的听到章驴儿喊的是“李夫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章驴儿也是一眼就看到言秋迟,知道他是与那个偷马贼一伙儿的。 ------------ 第一四七章 晨初客栈中 第一百四十七章晨初客栈中 章驴儿口中大呼着“李夫人”带着四名大汉风风火火的走进这晨初客栈,却不想正巧碰见了盗马贼,当然是大怒。 章驴儿一张马脸绷了一早上,这会儿才舒展几分,总算逮到了盗马贼! “章驴儿,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慌慌张张的喊什么呢!”大柱竟然直接开口训斥起来。 言秋迟疑云多多,这晨初客栈,这什么李夫人,还有章驴儿都来了!这到底是在做什么?他没想到的是一个麻布衣裳的伙计也敢跟一身锦绣华服的章驴儿大声说话。 而且,章驴儿竟然还向大柱拱了拱手。一马脸的谄媚,作揖笑道:“柱哥儿,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黄金台的一匹宝马被这个小子给偷去了。”他指着言秋迟愤恨而视。 大柱看了看言秋迟,又看了看章驴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小柱儿却像是傻子一样,提来茶壶照旧给言秋迟看茶。 章驴儿冷笑道:“大柱哥,你这个弟弟做的也太过分了吧!即便你们晨初客栈不插手,也不能款待我的敌人吧!何况还是咱马城的盗马贼。” 大柱似乎也觉得小柱做的不对,便使眼色要小柱退下,说道:“章驴儿,你们黄金台的生意我们管不着,可是你刚才叫的称呼可是不能有下次。” 章驴儿马上笑道:“那是当然,给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再叫了,呵呵,那待会儿如果打烂了什么桌椅,都算我们的。” 章驴儿一脸狞笑的看向言秋迟,言秋迟却是好奇为什么不能叫“李夫人”? “大哥——”小柱退到不远处,轻声叫了声大柱。大柱摸了摸后脑勺,恍然大悟的样子,马上拦在章驴儿面前,章驴儿一时不解,言秋迟更是疑惑。 “柱哥你这是?” “章老板,你也看出来了,你们赶紧到外边打去,这儿现在不能打了。”大柱解释道。 章驴儿身后的四个大汉也露出了些惊恐神色,章驴儿一拍脑门,道:“我说怎么这么清静,唉,我该死。” 大柱见他明白了,对言秋迟道:“客官,真不好意思,你还是到街上去挨打吧!”言秋迟愕然,自己可是从章驴儿进来到现在没说一句话啊!凭什么自己就该挨打? 章驴儿也指着言秋迟道:“小子,不想挨打的话马上说出那个小混球的下落!交出我们的宝马!走,我们到外边谈!” 章驴儿说着话,就要拉坐在椅子上的言秋迟起来。言秋迟喝完了小柱刚刚给自己倒的那杯茶,淡淡说道:“为什么不在这儿谈?” 言秋迟劲气鼓荡,章驴儿的手硬是没能伸过去抓到言秋迟的胳膊,反而一张马脸扭曲的不成样子。言秋迟明白,这里估计就是自己诸多疑惑的集结点也是解决点,他暗暗观察店里各人的动向。 章驴儿的四名手下见老板被人用内家功夫制住,脸上浮起惊诧之色,马上齐齐下手要打言秋迟。大柱一脸着急,这些人再不走,待会儿姑爷来了就麻烦了。小柱这会儿倒有些气定神闲的在远处站立着。 言秋迟震开章驴儿,双手翻飞,拳掌交互使出,挡住了四名大汉齐齐打来的狠招。黄金台的贩马生意很高,自然会有些高手撑台罩着。这四名大汉相貌虽然普通,一身内外兼修的功夫倒是不俗。 一个小胡子大汉鹰爪抓来,双手齐下袭向言秋迟的两处琵琶骨,狠辣之极。言秋迟想垂肩卸力,前胸又袭来一名大汉的铁拳。他身在椅子上,下盘还有对手的“横扫千军”,章驴儿也在一旁掠阵。闪无可闪,避无可避。情势非常危急,至少在大柱和小柱眼里是。 “你们别打了,快些出去,快些出去!”大柱急忙喊道。这会儿那中年掌柜也走了出来,一脸惊恐的看着店里的情况。 “轰!” “哐哐哐!” 众人眼前一花,言秋迟已是身在半空。坐下椅子已经四分五裂,四名大汉诡异的被震开,砸在店里的桌椅上,卡擦卡嚓咔擦的乱声作响,也分不清是桌腿儿断了还是人大腿断了。干净整洁的客栈马上是一片狼藉。 那四个铁打的汉子竟然这样不堪一击,或是抱腿闷哼,或是蜷缩着身子弓成虾米状,还有一个似乎是粗壮的胳膊脱臼了,扭曲到了后背上。反看言秋迟,他身子轻盈落下,却是毫发无伤。 “你是留着把他们扶出去的。”言秋迟指了指西墙脚刚爬起来的小胡子,冷冷说道。 大柱“噗通”跪地,向言秋迟扣了一个头,又向还在木讷的章驴儿扣了个头,哀求道:“各位爷,你们赶紧出去吧!再不走,我们这店就甭想开了呀!” 章驴儿看了看言秋迟,没有料到他的实力竟然这么强。破口骂道:“你小子,赶紧滚犊子,别给西昭君添乱,我们出去再算账!” 章驴儿搀着距离他最近的两名大汉,那个小胡子搀着另一个大汉,五人就颤巍巍的走出了店门。 “客官,客官,您也赶紧走吧!”那个中年掌柜过来劝道,一脸的哀求,竟然和伙计大柱一样害怕。 言秋迟不解的说道:“是谁要来?马城有谁能让你们这么(害怕)?” “轰!” 大柱和小柱正忙着收拾烂摊子,刚扶起一张歪倒的好桌子。蓦地从天而降一个黑影,直接摔到桌子上,所剩不多的桌子就又烂了一张。大柱一脸惊恐的看着小柱,都不敢低下头瞧瞧是谁摔了过来? 言秋迟的话也被突然地巨响声打断,他估计那人至少摔断三根肋骨。然后他就看见了两个人,两个老人,他们互相搀扶着很缓慢的迈步进了客栈。准确点儿来说,是一个稍稍年轻的精瘦老人扶着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却很肥胖的老人走了进来。奇怪的是,被搀扶着的老人却是一脸恭谨和惭愧,扶人的老人反倒脸色红润,威严之极。 言秋迟也感到客栈里明显安静了许多,大柱和小柱都是一动不动,中年掌柜也是战战兢兢。被人一脚踢飞过来的章驴儿最惨,捂着嘴也不敢喊疼。 看来这两个年逾花甲的老人就是他们惧怕的贵客。 ------------ 第一四八章 晨初客栈下 第一百四十八章晨初客栈下 胖老人正是福六儿,瘦老人正是福齐,福齐径直找了处完好的座椅,福六立刻上前用白净的云袖手帕擦了擦椅子,才扶着福齐坐下来。两人也都没说话,气定神闲的样子就好像是老主仆两个来茶馆听书似的。 福六先开口了,他道:“大柱,看茶!” 大柱手里拿着一半桌子面,是刚才章驴儿突然飞过来砸剩下的。他听到福六老爷的使唤,忙应声道:“是是是”。 手里一松,那松木制做的沉甸甸的桌子面脱手,就又砸在了地上闷声打滚的章驴儿,章驴儿吃痛,咬着牙不敢喊。大柱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这道歉却是对着福六那个方向说的。说完就很利索的跑向了后厨去提茶。 言秋迟觉着好奇,便抽张最近的椅子坐下来,看看接下来是个什么情况。 福六看了看言秋迟,这屋子除了老爷就他敢坐着,不过福六也没说什么,福齐更是不动声色。福六扫了一眼整个空旷的客栈,有些失望。 “王掌柜,李夫人呢?” 言秋迟大惑,不是不能在这儿叫李夫人吗?他看向那个中年掌柜,原来他是姓王的。 王掌柜急忙道:“小姐不在这儿。”王掌柜回答的很正确,可言秋迟却是又不懂,难道那个号称西昭君的李夫人还是未嫁的闺女吗?怎么又成了小姐? 福六看了看福齐,福齐点头。福六也点了点头,好像是得到什么指示? “章驴儿,你过来。”福六说道,声音很普通,就如街上老汉一样,并没什么威严。但言秋迟看出来,他的威严来自于那这个坐下的人。 章驴儿慌忙爬起,弯腰走到福六身旁,已是鼻青脸肿。他拱手作揖,却不说话。章驴儿在等福六问话。 “大柱没告诉你今儿个客栈有事吗?”福六厉声责问道。 “他说了”章驴儿惶恐回答。 “你来做什么?” “抓马贼。” “抓到了吗?” “还没有,就是那个年轻人。”章驴儿小心翼翼的指了指言秋迟。 “我问你马贼是谁了吗?”福六怒道。 “没,没,没有。”章驴儿说话有些打结了,言秋迟看到他刚伸出来指着自己的左手食指已经断了第一节儿。是被福六袖中突然出现的薄刃飞刀齐齐砍断的,因为速度快的缘故,手指还没开始冒血。 “是什么马?”福六的口气没半点儿变化,就像他根本没有割过人手指一样。言秋迟见其他人都是面无表情的,似乎这很正常。大柱这会儿很恭谨的过来给福齐倒了杯茶。 “飒露紫”章驴儿回答。言秋迟注意到福齐的眼睛闪过一丝精芒。福六又问: “他盗的是什么马?” “飒露紫”章驴儿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谁叫你卖的马?”这句话是福齐问的。 章驴儿扑通跪地,老实答道:“是,是西,西昭,喔,不不,是李夫人叫小的卖的。” “滚”福六喝道,章驴儿像绝地得救似的,捂着汩汩冒血的食指,面带感激喜色的跑出了晨初客栈。 言秋迟疑惑越来越多,他又不明白为什么章驴儿又敢叫“李夫人”反而不敢称呼“西昭君”了?难道“李夫人”这个相称呼只能在两个老人面前叫出来?言秋迟开始很想见见这个被称作西昭君的李夫人了。 “你站起来。”福六看向了言秋迟,不愠不火的说道。 “为什么?”言秋迟反问,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你偷了飒露紫?”福六好像不太计较言秋迟坐在那儿,问道。 “算是吧!”言秋迟回答。 “什么时候偷的?” “半个时辰之前。不,记不清了。”言秋迟很老实的回答,还笑了笑,就像是真的为自己记不清时间而尴尬。 “藏在哪儿?” “你姓什么?”言秋迟这次没有回答福六的问话,而是问回了他。 “藏在哪儿?”福六又问道。 “你叫什么?”言秋迟也问道。 “福六”福六回答,大柱和王掌柜俱是愣住了。六老爷什么时候回答过除了福齐大爷之外的人的问话啊! “藏在哪儿?”福六又问。 “应该是城郊,具体不知道。”言秋迟回答。他完全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杀气,即使他知道那个坐下的人就是福齐,是自己的目标。因为他还有一个目标“李夫人”跟福齐有很大的关系,而且还没有出现。 言秋迟又问:“你家老爷是大司马?” “是,你真的不知道藏在哪儿?” “我不知道,大司马姓什么?” “当然姓福,你有同伙吗?” 本该是很滑稽的一问一答,两人只有在对方回答自己问题的前提下才会回答对方的问题。但是没有人笑,在场的人都很严肃。 “有一个同伙,福家是不是也姓李?”言秋迟道。 “本家是李姓,同伙是谁?” 福齐本家确实是姓李的,因为于战争有功,皇室便赐姓为“福”。 言秋迟应该是稍稍懂了点儿,那个西昭君多半是福家的哪个儿媳妇儿或孙媳妇儿,所以称做李夫人。可是为什么不叫福夫人,那是因为言秋迟还没看到福家那块儿写着“福宅”的门匾。 这李夫人好像不愿意承认自己与福家有关系,坚持让人们称呼她为“西昭君”,由于福家和这里都不能得罪,所以章驴儿在客栈里不敢叫“李夫人”,在福家两个老人面前却称其为“李夫人”,又不敢呼为“西昭君”。 言秋迟又道:“同伙只是萍水相逢,那个李夫人是什么人?”他必须知道李夫人是谁,因为他的另一项乙级任务就是“晨初客栈李夫人”。 福六怔了一下,道:“飒露紫是不是在你同伙手里,你同伙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口气很严厉。 言秋迟完全不吃这一套,傲然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福六咬着嘴唇,狠狠道:“李夫人是福家的人,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吗?” 言秋迟笑了笑,道:“我十招内打不败你,三十招内打不败福齐老爷。” “哼,说说谁都会的,飒露紫在哪儿?”福六厉声问道,福齐还是慢慢品茶,气定神闲。 “飒露紫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九小姐。”言秋迟道,他猜测过小九与福家的关系,就故意这般说话。 果然,福六面色一滞,福齐的茶杯也不再动了。 (客官,老凤想拉下老脸求打赏。) ------------ 第一四九章 福家美娇娘 第一百四十九章福家美娇娘 “九小姐在哪儿?他跟你是什么关系?你跟飒露紫是什么关系?”福六一阵连珠炮似的发问,还向言秋迟逼近了一步。 言秋迟道:“那要瞧瞧你家小姐愿不愿意见你们了。”言秋迟的话说的很笼统,福齐立刻四处打量了一阵,福六也是四顾周围。听言秋迟话的意思,九小姐就在这儿。 “大叔,你好厉害啊!” 众人一滞,言秋迟却是没有多大的意外。小柱的易容实在不是特别好,自己作为一个杀手自然应该瞧出来。 福齐也站了起身,看着小柱,倒真是越看越像小九。福六更是汗颜,自己一进来就仔细的察看过了,竟然没有发现小姐就在这儿。 “王掌柜,你,先退下吧!”福六道。 “为什么要我外公退下?爹,你干嘛呢?每次都这样!还算一家人吗?”小九腿也不瘸了,直接跑来拉住王掌柜的手。 爹?言秋迟疑惑了,这里能当爹的人估计也就是王掌柜了,可是他却做了外公!那,九姑娘的爹是,那个老人,福齐!言秋迟有些诧异这唯一的解释,不过五十多岁育有一女,也差不多说得过去。 “让你外公把你娘叫出来嘛!”福齐笑道,与进来到之前一直的冰冷不同,很温暖的笑。 小九只好撒手,王掌柜冲小九笑了笑,他方才也没看出来小柱就是小九外孙女。王掌柜摸了摸小九的头,上了客栈的二楼。 福六看向傻乎乎站那儿的大柱,道:“大柱,你去告诉章驴儿,就说飒露紫找到了。不卖了。”大柱巴不得离开的样子,点了点头就冲了出去。 “是谁说不卖了?” 言秋迟闻声抬头,果然是一位和声音一样美的年轻美人。 一头乌黑秀发如瀑布般自她香背垂下,肩上也凌乱了几丝。一双柳叶眉浑然天成,明显未经勾画,盈盈秋水的双眸有些慵懒睡态的安静淡雅,估计是刚起床的样子。 肤色净白,没有半点儿脂粉痕迹却形容姣好,瓜子儿的脸型完美又不缺滑嫩水肌。她一步步的走下楼梯,胸前巍峨轻轻颤着,给她纯净的气质加了些怪异的诱人媚态。她从二楼下来与王掌柜檫肩,轻轻道了声:“爹,你先歇着。”这空旷的屋子也只有她一人的甜美嗓音绕梁婉转。 声音柔和静雅,恬淡悦耳,言秋迟听到这个年轻的绝色女人叫了声“爹”,才恍悟,这人就是小九的娘亲,是福齐的丈夫,就是李夫人。言秋迟暂时抛去了乙级任务的想法,只觉得这个美娇娘被称作西昭君实在名副其实。 “大叔,你出大事儿了!”不知何时,小九已经站到言秋迟身侧,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有些娇俏的可爱,和她娘很像。 言秋迟大致估计了西昭君的年纪,应该不到三十岁。其实她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与小九堪称姐妹一般。可是言秋迟想到西昭君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儿,才昧着良心猜测二十岁模样的西昭君是三十岁。 “什么意思?”言秋迟看了看身后一脸坏笑的小九,疑惑道。小九偷偷轻“嘘——”了一声,作噤声状。言秋迟这会儿才发现这里就只剩下了人家一家子和自己一个外人,福六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连客栈的大门都关紧了。 言秋迟手一紧,只要他轻轻松动袖里的短刀,这大司马福齐和晨初客栈李夫人就都是自己的猎物。自己可以很轻松的完成两项乙级刺令。 但是,言秋迟可以从小九的眼睛里看出来,那双纯净清澈的眸子里,有很温暖的东西,是家。 “呵呵呵,小七啊,你可算是出来了,跟我回家吧!额?好不好,小九咱三个一起回家!”福齐起身笑道,弯着腰哈哈的样子像极了到岳父那儿求老婆回家的丈夫。而且毫不顾忌自己一个外人在场,主动凑到刚下楼梯的西昭君面前。 言秋迟暗道:“原来这西昭君的名字叫做小七,难怪小九叫做小九?”言秋迟见福齐那谄媚样子,就算他跪在西昭君面前也不奇怪了。想想人们对他的惧怕,再瞧他此刻对老婆的样子,颇觉这老人可爱许多,又年轻了很多。 “哼,你家太骚,去不得。”西昭君冷冷说道。言秋迟以为估计就是因为福齐太多老婆的缘故,她一直吃醋。其实也不尽然。 “我,我不能没有你啊!小九也不能没有你啊!你看,咱还是回去吧!”福齐央求的声音继续道。 西昭君冷笑几声,看向言秋迟,媚眼横波,柔情尽展。却是叫着福齐的名字道:“阿齐,你知道我为什么起得这么晚吗?” 西昭君说着就向言秋迟走来,莲步生姿,绰约风灼的扭腰走了过来。不等福齐回答她的问题,她就轻声自道:“因为昨天晚上比前天晚上多了三个啊,哎呀,我也有点儿累了呢!” 她这番娇滴滴的露骨之话是俯身凑到言秋迟脸上说出来的,吐气如兰,燥热异常。言秋迟突然明白为什么小九说自己要完蛋了。 福齐一脸无奈的要过来拉住西昭君,却被西昭君甩开了手。而她竟然直接压向坐在靠椅上的言秋迟,言秋迟立时觉得胸前一对柔软山峰缓缓压来,近到可以数清她长长的睫毛的距离。感觉她的每一处呼吸都是魅惑到骨子里的燥热,热乎乎的向脸上轻拂而来。 “这个男人似乎和我上个月的那个很像呢!真有点儿想我阿郎哥。” 言秋迟只觉口中干咳,这个趴自己身上的女人实在过于妖精。和刚才下楼时候的纯净相差甚远。 “小七,你别这样好不好?小九也在看着呢!”福齐声音很低,好像他根本不敢再大声一丁点儿。小九就在言秋迟身后,对自己亲娘的言语行为满不在意的样子。 “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呢?”西昭君对福齐的话完全不搭理,好似这里就只有她这样一个饥渴的女人和一个正常的男人。 “姑娘,你先从我身上下来。”言秋迟只能让自己很镇定的说道。 “怎么了嘛?这样你不舒服?那我在下边好不好啊?” 言秋迟向后仰下了脖子,向小九求救,小九耸了耸肩,表示也很无奈。 “小七!你干什么?”福齐拉住西昭君的衣服,怒声喝叱道。 “哧—啦—” 好吧!言秋迟自语:“我闭上眼睛。” (求点评,长评,打赏,让江湖的故事更精彩些,希望朋友们可以发表些意见。17k,来支持下老凤,老光棍,呵呵) ------------ 第一百五十章 小九西昭君 第一百五十章小九西昭君 西昭君的衣服并没有破,只是很完整的从她光滑的肌肤上被扯了下来。福齐怔住了,小九也怔住了,言秋迟还好。 还好的意思思,视线很好。福齐在西昭君后边,一扯衣服滑落后就是光滑雪白的,柔若无骨的肌肤,两个肩甲骨镶在雪背上就是两道完美弧线的玉骨。言秋迟闭眼之前也看到了那绣着一大朵娇红欲滴大牡丹的白色抹胸,还有包拢不住的半露酥胸。 西昭君一点儿也不在意的笑出了声,她柔声道:“你看,我就说吧!那个家伙刚跳窗走,我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好呢!咯咯咯——” “娘,够了。”小九道。 “小七,你别这样啊!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福齐竟然带着哭腔说道。这个有些苍老的男人,他声音哽咽起来时很难听,却很让人动容。 “别嘛?你刚不是挺凶的吗?嗯?你还问人家在干嘛?你说,小七在干——干什么呢?啊?啊?”西昭君娇嗔的语调说着,把樱桃小嘴也凑到了言秋迟的脸上,可惜言秋迟闭上了眼睛。 “咚——” 福齐跪在了地上,沙哑而苍老如公鸭的嗓音: “小七,我们回家,回家!” 言秋迟感觉身上一轻, “齐哥!我——我——”西昭君从言秋迟身上翻下来,急忙去扶跪在地上的福齐,声音哽咽,一时啜泣。相较于方才的风情万种,让人实在难以相想见这个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大叔,你武功怎么样?我带你走!”小九拽起言秋迟,急忙问道。 “额,还行吧!”言秋迟不知所以,答道。 小九又道:“从房顶撞出去!快!”,她说着就提起言秋迟的身子要走,言秋迟反搂住她的细腰,一跃至二楼走廊栏杆,再跃至上梁。 “大叔,上边有人!” “砰!”的一声,言秋迟出掌,屋顶破洞。 两人破顶而出。 言秋迟和小九方站稳,就被十多名劲装汉子围了起来。 “我就说有人啊!”小九不满意的说道。 “你也说了要从屋顶撞出去啊!”言秋迟道。 “我是这样说了,那也得我带你出来啊!搞得我多没面子!”小九嘟嘴道,言秋迟一时无语,又一阵温暖,真是像极了小野。 小九拉着言秋迟要走,十几名劲装汉子又围紧了一步。小九开口骂道:“你们几个是眼瞎了吗?还是耳朵聋了?本少爷英雄救美都敢管!”小九的声音稚嫩,这番话一出更是惊世骇俗,她还拉着言秋迟的手扬了扬,很像是在说:“这女孩儿,我救定了!” 言秋迟也知道这些人都是福家的保镖,方才没认出易过容的小九。小九说了几句话后,他们就默不作声的拱手退下了。 “小九姑娘,多谢救命之恩,大叔告辞了。”言秋迟不想也不敢再纠缠下去,他害怕自己会舍不得下手。 小九,李夫人,福齐,他们是一家人。如果自己,如果自己完成了两项乙级任务,那么就会残忍的让这个可爱的十三岁小姑娘成为孤儿。可是,自己必须残忍,必须冷酷,从自己杀了老虎开始就应该一如既往那个的冷酷和嗜杀。 “大叔,怎么能这么无趣呢?我带你去骑马吧!飒露紫,怎么样?”小九笑道,就拉住言秋迟的胳膊,要拽他走。 “不必了,我还有事。”言秋迟淡淡说道,口气已经有些冰冷。 “那大叔,你能不能打得过刚才那些人呢?”小九眨着大眼睛,无厘头的问道。 “不知道。”言秋迟回答。 “想不想试试?如果你不跟我走,那你就得打一场了。我不知道他们多厉害,但是好像联起手来的话,是天下第二了!”小九很俏皮的威胁道。 “那天下第一呢?”言秋迟问。 “天下第一被他们杀了,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可喊了啊!一!二!” “我答应”。 言秋迟瞧她样子,倒不是真担心她喊人过来。而是想通过她多了解一些福齐和李夫人的事情。自己刚刚就错过了绝佳的时机,想再接近福齐和李夫人,多半还得靠这个小九姑娘。 “就说嘛!搞得我跟个逼良为娼的大坏蛋似的,走,骑马去!”小九乐道。 言秋迟每听她说一句话,脑子里就浮现一次小野的音容笑貌。这样的感觉很难受。 ※※※ 第三次从飒露紫的马鞍上摔下来之后,言秋迟终于在第四次试骑的时候驾驭了烈性的飒露紫。之后两人在福家的大草场上奔驰了好一阵子才下马。 小九硬拽着言秋迟躺在草场上,看碧空万里无云的蓝天。言秋迟感觉自己有些松懈了,不再像一个杀手的做派。他甚至担心自己会不会下手杀了福齐和李夫人,下手了他担心,不下手他还担心。 “大叔,知道吗?我把你拉出来,除了救你一命之外,也算是让你错过一场好戏。”小九舒服的看着天空,说道。 “你拉我出来是因为我作为外人目睹了你们家事,你爹势必不会饶我,也算是救我一命。可你说的好戏是——?”言秋迟从发愣间回神,不解道。 “唉,我爹啊!外人眼里是厉害的不得了,你看那么多人怕他就知道了。他说让大家叫我娘李夫人,结果只要是在我爹面前,没人敢说我娘是西昭君。可我娘呢?她非要人叫她西昭君,所以客栈里才会那样子。” “我爹在外边是挺凶的,但是,嘿嘿,在家里可不是,她最怕我娘和我了。呵呵,当年为了娶我娘,他把福宅十七位老婆,也就是我那些大娘,嘿,总之就是一二三四五,十七娘都送走了。把我那十六岁的美娇娘娶回了家之后呢!色心不改呗,老是叫妓女到家里去,我娘就赌气住到外公的晨初客栈。” “前几年,我娘还是经常被我爹骗回来,后来就直接常住客栈了,只有我离家出走的时候,他才会来晨初客栈找我娘,然后有时候我娘一心软就跟我们回家团聚了。嘿嘿,我觉得他们俩感情很好啊!” 小九嘟嘟囔囔的说着,突然停下了,她蓦地说道:“大叔,你,是不是也是孤儿啊?” “额?为什么我是孤儿?”言秋迟不解。 “我上次离家出走的时候,跟一个小乞丐将这些故事,还没讲完他就哭了,他说他是孤儿。我看你不说话,,,”小九歪着脑袋,看向言秋迟。 言秋迟道:“我只是在想,你跟你娘还真是像,扯了半天,没一句话是有用的,你讲的好戏呢?” “对喔!你错过了我爹和我娘的真正感情大战呢!” 言秋迟心里本来的郁积,倒被这小九姑娘的话给逗乐了几分。自己以前确实是乞丐,也是孤儿,而且经常趴在人家门上听父亲打儿子,母亲劝架的憧憬场景。 他想到自己如果破坏了小九的家庭,那她还会这样无忧无虑吗? (伤心啊,没有网,也没人催更,差点儿断了,今天三更) ------------ 第一五一章 福六在窗外 第一百五十一章福六在窗外 草地青油绿广,不时会经过骏马靓影,有三五骑啃着青草“噜噜”走过,也有百十匹奔腾呼啸而去。它们大多无鞍,脱缰自由,奔跑于宽阔的草场。天地广大,白云聊聊几多,反而让天色更蓝更美了,偶尔掠过的几只飞鸟都让言秋迟艳羡不已。 言秋迟躺在草地上,小九则是早就激动地站了起来,眉飞色舞的讲着娘亲和老爹的趣事。言秋迟只好拿手半遮着脸面,以免被她口水溅到。 “呼呼——”而啸的声音,一群骏马飞奔而过,压住了小九的有趣又温暖的故事。 “大叔,我娘她这会儿——”小九看了看身后飞驰经过的马群,又提了提声音,大声续道: “我娘肯定是在说她自己有多委屈了,呵呵呵,我爹呢?他明明知道是我娘的把戏,可是也不敢怪她。我娘可不是那种浪荡的女人,不然也不会让整个北城区都敬仰她呢!” “你不信?大叔!你不信吗?”小九站的腰都有些疼了,讲了大半天,言秋迟舒舒服服的躺在那儿还愣是一句话没说。小九便停下来叉腰质问道。 言秋迟笑笑,道:“我信,当然信,只是我也不大啊,今年才二十五不到呢!别老叫我大叔!” 小九又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那还小吗?我爹二十五的时候我大哥都十多岁了!大叔你也不嫌害臊!算了,继续说我娘吧!我娘她···” 言秋迟可以感觉得到,小九很懂事,她知道父母的感情之事也是因为爱。小九真是很幸福,这种幸福曾让自己嫉妒了很多年。家庭富裕,双亲健在而且感情还不错,小九她无忧无虑的生活了十三年。 自己呢?做的最大的梦就是希望有个当屠夫的爹爹,卖包子的娘亲,那样的话,自己那帮乞丐弟兄就再也不会因偷东西而挨打了。小九的前十三年是多么美好啊!难道要她突然停止这种幸福吗? 言秋迟的眼神黯淡了起来,本来映衬着蓝天飞鸟的清澈眸子,现在却失了神。小九还完全沉浸在讲诉母亲趣事的倾诉中。 晨初客栈。 “齐哥,你快起来啊!起来,是小七不好,你快起来啊!”西昭君着急了,她很清楚福齐这辈子除了小时候跪过祖宗,什么时候给其他人跪过啊?马城人对他都是又怕又敬,可是现在这个老不了的男人竟然给自己一个女人跪下了! 福齐搂着西昭君的腰,声音算是正常了许多,他道:“那你是不是也像往常一样是骗我的?”虽然西昭君也玩过几次骗他说跟其他男人上床的事,可这次福齐是真的有点儿相信的怕她了。 “我,你还不知道我吗?全北城都知道,就你不知道,就我男人不知道吗,你,你滚!滚!”西昭君突然推开福齐,气呼呼的说道。 福齐一滞,明白了,嘿嘿,刚刚又是骗自己演的戏。赶紧搂过她来,西昭君还要再推,却被这个老男人搂的更紧了。 无论生多大的气,说了多狠的话,拥抱都会消弭很多不满情绪。谁见过夫妻情侣两人拥抱着还能吵起来的? 西昭君也不是真的生气,虽然丈夫怀疑自己,可那也说明他在意自己,不想让自己的身体给其他男人碰。被福齐紧紧的一抱,浑身立马软了下来。 “你还不知道吗?我,我、”西昭君吸了吸鼻子,很委屈的样子说道。福齐拍了拍她裸露的脊背,将头埋在她胸前,鼻子“嗯嗯”的应声,表示自己都知道。 “我听说你今早要来,马上把妆给洗了,”西昭君啜泣着絮叨着。 “还花了一个多时辰把自己打扮的像是刚起床一样。结果衣服还没换好,你们就来了。” “你不知道,我现在都睡不好觉,我,我”西昭君越说越委屈似的,呜呜呜的哭了起来,手指甲狠狠的掐着福齐。 福齐轻声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没有老齐小七怎么能睡好觉呢?是不是?今晚就让小七累的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不好”西昭君突然就不哭了,很累利索的说道。 福齐一阵头疼,他知道,小七又要说自己跟那些女人的事了。可是男人花心,女人花钱,自己都风流一辈子了,怎么能戒得掉呢?况且自己也岁数不小了,再不抓紧快活就真的老的跟福六似的,女人都不敢碰了。 “别老把你那狗屁‘女人花钱,男人花心’的调调拿来哄老娘!老娘也不缺钱!你说,那些个骚狐狸都怎么办?”西昭君脸色又变阴晦沉暗,敢情刚刚的撒娇抽泣都是在为这茬儿做铺垫呢! 福齐也不好再说话了,只能装聋作哑。他实在不能说“再也不搭理”的话了,都骗了十几年,再骗下去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你说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年上过咱家床的有十四个了,我可都列好名单了。你说怎么办?”西昭君杏眼一横,怒道。 “我,今年够少了,去年不是一百多吗?我,都——”福齐小声说道,他可不敢再得罪这个时而似水时而似虎的女人了。 “今年,今年还刚开始呢!你想怎么办,咱今儿个说清楚咯!”西昭君柳眉倒竖,厉声打断福齐的话。 “我改,我肯定改,那个,咱每年都减少点儿行不?”福齐直勾勾望着西昭君,柔声乞求道。 西昭君这会儿才注意到自己浑身是几乎**殆尽了,被福齐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盯得有些发烫。不禁软下了声音,道:“老齐,不是我拦你,你今年都六十三了,不是二十年前了。别再折腾了好不好?” 这两人还真是懂得谋战之法,一进一退,你刚我柔,你软我强。福齐马上沉声道:“不折腾就真的老了,我是男人,几个女人很正常。” 西昭君镇了镇心气神儿,以更酥软的声音趴在福齐耳旁说道:“那你,你折腾太厉害了,小七咋办呢?总不能老便宜那些贱人吧?” 福齐一激灵,大手更抓紧了西昭君胸前软肉。还是很严肃的说道:“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当年送你的彩礼卖了?飒露紫那可是千金难求的宝物?” “我哪有卖嘛?你送我的老马都生了三胎了,我实在缺钱,就只能卖一个小的嘛!” “都三胎了?” “可不是,你这些年都不关心它了,肯定不知道。” “那你怎么会缺钱?这客栈生意也不错啊!整个北城都爱到你这儿来。” “我收买几百个人监视你和那些小贱人,客栈赚的钱哪儿够儿啊?” “好了,以后不用监视了,嗯,唔——”福齐要再说,已被堵住了舌头。 福六一直在门外,他都奇怪,怎么自己对付女人不行了。耳朵还这么灵! 福六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跟家里那个老太婆可是不敢这么在地上玩儿啊! “老爷还真是有福气,你就继续骗吧!呵呵,我看看又有啥好消息传来了?” 福六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是刚刚有下人急匆匆送来的。本以为又是福家哪个少爷得子得孙了,拆开, “我估计又是三小子生娃娃儿了,”福六自言自语,眯着眼看了看。 布满老斑的褐色手掌,剧烈的哆嗦起来,苍白微红的老脸,一霎变为土黄,额头已经有汗珠隐隐出现! ! (凤小子也老了,码字真是个体力活儿,老凤想还能再折腾几年吧!求支持,求收藏,鲜花,贵宾,章子啥的。嘿嘿```) ------------ 第一五二章 福家一顿饭 第一百五十二章福家一顿饭 在近黄昏的时候,小九终于开始吵着说嗓子不舒服了。也难怪,她一个劲儿的说了一天,言秋迟也兴致勃勃的听了一天。中午饭都是和飒露紫一块儿吃的,当然不是吃草,是福家下人送来的饭菜。 “大叔啊!你说,我是不是话很多啊?”小九也坐了下来,坐到言秋迟旁边。 “不是,是非常多。”言秋迟笑道,小九真是一个快乐的女孩儿。可是她越快乐,言秋迟就越不忍心打破她的快乐。言秋迟是在陪她打趣的笑言,可是心里却很纠结。 “呵呵,唉,我也觉得我话太多了。平常都没人陪我说话的。”小九看着渐渐西陲的斜阳,幽幽道。 言秋迟一愣,笑道:“你,你不是在故作——”言秋迟没有说下去,他以为小九是在鬼灵精的故作忧郁。可看她模样时,落日余晖轻撒在她小脸上,竟然真的是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憔悴和郁苦。 “小九还有不开心的事吗?”言秋迟轻声问道。她虽然父亲和母亲不常在一块儿住,但相距也不是太远啊,还能有什么伤心的事? 小九扬了扬头,闭上眼睛,好像很享受这草场的落日。她更享受有个人能听她胡说八道一大通。呆了一会儿,小九道: “当然有啊!谁人没点儿难受的事呢?”小九以很是抱怨的口气说道。言秋迟心里一动,只有很熟识的朋友才会抱怨的。看来小九是把自己当做可以无话不谈的朋友了。 “那就说说。大叔看看能不能给你解开心结?”言秋迟温声道。他本是不想说这句话的,他不想和小九的关系太好,他担心自己会不忍心杀了她父母。而他必须完成一项项任务成为顶级杀手,兑现自己背负的使命。 “呵,还不是我那老爹和嫩娘,”小九的口气很轻松,却听得出来有种难以掩饰的沉重。言秋迟没有打断她,小九续道: “我爹太花心!虽然他当年为了我娘将其他老婆都送走了,可是却老找不干净的女人回家,总是惹我娘生气。我娘呢!就常年住在北城,我们家是在南城门的,我每次还得跑老远看我娘,我娘就老哭,老哭。记得一次她抱着我哭了大半夜,把我都吓坏了。” “我真怕他们两个的关系会出什么事儿?我娘竟然要把当年的彩礼都卖了,就是飒露紫。那可是当年马城最有面子的彩礼啊!我舍不得她卖,就把它偷回来了,嘿嘿,还给它找了一个伴儿素色绝尘驹。” 言秋迟这才明白为什么小九要去买马了,还偷自己家的马。 小九声音越发难过了,她接着道:“你不知道,这匹飒露紫很孤独的,它娘都特别特别老了,根本跑不动,其他几个马兄弟也老欺负它。它就爱跟我一人儿说话,它就跟我一个人诉苦。我跟它说话时,它也跟大叔一样就静静的听着,有时候说着说着,它就把我说哭了。嘿嘿,它比我话还多呢!” 言秋迟怔住了,原来这个豆蔻的少女,很多时候都是在马厩里玩儿的.她得有多少心里话才会杜撰想像出马跟她谈话的事情,她的父母虽然不错,却只在意他们自己的感情,对孩子的关心还是太少了。 “大叔你信不?”小九突然将脸朝向言秋迟,问道。 “什么?”言秋迟回过神来,疑惑道。 “你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吗?”小九嘟起嘴,不满道。 “听了,我比飒露紫认真多了!”言秋迟急忙道。 小九立时又笑了,小酒窝很浅,很漂亮,道:“我就知道大叔和飒露紫一样。” 言秋迟汗颜点头,飒露紫虽是骏马,可自己是人呢!这个小女娃还真是她娘亲生的。 “九小姐!老爷说开饭了!”有仆人在草场的外栏扯着嗓子喊道。 小九笑了,高声回应道:“知道了!”又转过头来笑道:“我妈喊咱们回家吃饭了,走吧!大叔——” 小九不由分说的扯起言秋迟。 ※※※ 言秋迟知道,自己有机会了,可是他感觉自己没杀气了。 一进福宅就被下人恭恭敬敬的引着带路,小九和言秋迟分开去换衣服了,她现在还是一身店小二的麻布衣服。 还未踏上石阶,言秋迟就嗅到了菜香,还有,还有很温暖的味道,是可以闻出来的温馨。 这是第一个机会,身侧的下人根本不可能挡住自己。偏房有四名暗哨高手,屋顶有两名,可是他们不及自己的速度。自己只要一闪身就能杀了站在檐下的福齐。可是言秋迟没动,他告诉自己是因为还差了一个李夫人,所以他放弃了这第一个机会。 “言小兄弟,快请进!”福齐一连笑意的说道。 言秋迟从容的迈上了几方石阶,也笑道:“我还担心,大司马会杀了我呢!”言秋迟确实想过,因为自己即便没有被动地占他老婆的便宜,可也是看到了许多不该由外人看到的东西。 言秋迟随福齐进屋,果然是一大桌丰盛的美味佳肴,西昭君并不在。 “确实如此啊,不是看在小七的面子上,你还真是活不到现在。”福齐指了指南向位的椅子,示意请坐。他说话倒是毫不忌讳。 言秋迟道:“那就待会儿多敬李夫人一杯!” “诶,她不喝酒。她去端菜了,这桌子好菜可都是她忙活出来的。若不是小七窝在马城这个小地方,嘿嘿,厨神的名号也该给她了。”福齐说道,很为自己的好妻子自豪,对言秋迟的不满也颇有流露。毕竟他在马城也是威望很高的,家丑外扬了是该教训下言秋迟才合理。 言秋迟看了看这个已有老态的男人,拱手道谢他不怪罪的恩德。提起厨神,言秋迟想到了恒山的事,静适和楚平川,那也有自己两个目标。 “那就多谢福大爷宽宏大量了。”言秋迟说道。 “谁是福大爷啊?言公子真客气,饭菜凑合着不许介意啊!” 伴随着风情万种的声音,西昭君端着一盘“爆炒青椒”款款走来。言秋迟一凛,这是自己第二个机会,此刻无人! 可是, “言公子,听说你还是小九的救命恩人呢!”李夫人将菜品放下,看着言秋迟说道。两人上午还在客栈暧昧了一番,不过也皆知是做做样子,都没在意。言秋迟听她提起小九,心里不觉得一软,袖里的短刀又缩了回去。 ※※※ 福六就在福宅门前站着,他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终于劝服了自家的老婆。他本来焦急心虑一上午的事,这会儿好像解决了一点儿。 福六平日里都住在福宅,可是福齐大方,给他在本街南头也买了一处大宅子,福六的老伴就和几个下人住在那边。福六很镇静的赶到福宅,手里攥紧了那封上午就攥紧的信。眼神很坚定,似乎年轻了好多。 (ps:早上五点和晚上五点更新,一天最少两章。) ------------ 第一五三章 第三个机会 第一百五十三章第三个机会 言秋迟对李夫人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疑惑道:“我哪里是小九的救命恩人了?” 李夫人一滞,笑道:“公子没放在心上,我就小九可记得呢!她刚刚还到厨房告诉我——” “娘!说什么呢?” 小九换了一身衣服后,果然整个人都漂亮许多,很有西昭君的风采。只是稍显稚嫩了,倘若再过几年也一定是第二个西昭君。 小九径直坐到言秋迟旁边,放下手里的五副碗筷儿。大大咧咧的嚷道:“娘,你们刚聊什么呢?” 福齐道:“你娘说你告诉她,言公子是你的救命恩人。”福齐说着给小九夹了一大块儿鲜兔肉,又给西昭君夹了些青菜。 言秋迟也疑惑的看向小九,自己何时救过她了,难不成陪她偷马也算? 小九也疑惑的看向李夫人,道:“娘,我什么时候说的啊?” “你刚刚不是在后边厨房说,言公子打败了章驴儿一大帮人把你救出来了吗?”西昭君道。 “喔——原来言大哥是这样救我的啊!呵呵——”小九笑着给言秋迟夹起自己碗里的兔肉,放入言秋迟面前的瓷碗里。 “我随口瞎编的,娘你也当真?”小九又道。西昭君撇了撇嘴,笑了,也给言秋迟夹菜,道:“我就说嘛!男人到女人家吃饭,就是得先英雄救美才好有理由啊!” 言秋迟尴尬的笑了笑,连忙道谢,现在就是大家最放松的时候,也是言秋迟的第三个机会,可是他一点儿打算也没有。福家一家人也是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自己怎么能出手杀人呢?难道要让双亲的鲜血溅在年少的小九脸上?让温馨的菜香变为浓重绝情的血腥?然后连可爱的小九也杀了灭口? 福齐看了看西昭君,又看了看自己的碗,示意也得给自己夹菜。口中笑道:“我当年到你外公家,就是这个借口,哈哈。小九你有老爹的风范。” 言秋迟颇觉大汗,这是在拿自己当什么啊?忙接口道:“我是外人,那个,实在叨扰了啊!” 小九道:“大叔,你吃菜。爹,人言大叔是男人,你怎么说的跟你女儿要拐带小丈夫似的?” 福齐一囧,道:“你,你这丫头,都是跟你娘学的。” “童言不忌”言秋迟插嘴笑道,感觉自己无形间就想跟这快乐的一家人分享他们的温暖幸福。 三人大笑,小九不依,立刻把言秋迟碗里她自己刚夹过去的兔肉夹走,以此表明自己不同意自己是小孩子的事实。 李夫人突然道:“怎么不见六哥啊?这个‘爆炒青椒’可是专门为他做的。” 福齐也注意到今天就上午那会儿见到了福六,之后从晨初客栈回来就没见着他了。 “我也没见着他啊!我们先吃吧!老六估计在家里吃,他老婆烧的菜,那可是,”福齐本想说“可是一绝”,却瞧见了夫人西昭君的斜眼。马上改口,笑道:“那可是仅次于我老婆的,哈哈,吃菜,吃菜,大家吃,吃吃吃。” 一家子在一起,一个爷爷年纪的不老男人娶了一个年轻的如花美眷,还有一个豆蔻青春的俏皮女儿。这样的饭局,温馨到想想都能醉人的地步。言秋迟也置身其中,羡慕而迷醉了。 言秋迟几乎忘光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福家三口也还料不到到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变故?小九,她的快乐和幸福还能有多久?饭桌上的四个人都不知道,即使那掌握在与他们同座的言秋迟手里。 ※※※ 那也掌握在福六手里,他想让老爷这一家子可以永远这么快乐下去。他必须做到。他的武功在几十年前也是可以纵横江湖的,可是很幸运他没有踏足江湖,因为那样他一定老的更快。 他跟着福齐做着贩马的生意,保护福齐的安危,与福齐一辈子的主仆关系让他在年老迟暮的时候会再想最后为他做点儿什么。他与大司马福齐人前是主仆,人后是至交。只是,哪儿都是江湖,即使连本分生意都多年未做了,还是有杀手来打扰两个老人的安详晚年。 福六很感慨,还好,杀手来的不早不晚。自己还没有老到眼睛不好使的地步,自己还能做很多事。他今早上得到消息后就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许多,终于可以为齐爷做些大事了。 福六一路跑进福宅,他向几处的暗哨提前打好招呼。所以他现在就趴在屋檐上,借助几片铜镜,把屋里饭桌附近看得清清楚楚。 他听到了,也看到了。他没想到夫人还记得自己这个老仆人爱吃辣青椒,特意给自己也留了个座,还有一副多余碗筷儿也应该是自己的。福六是个知道感恩的人,一个老奴才做到这个份上,有这么好的主人待他这么好,实在值了。况且自己已经活了六十七年,还陪着老伴儿无忧无虑的过了那么多年,不少了,也够了。 福六的一双眼睛先是仔细的观察着小九,他知道很多杀手的手段,小九很可能就是杀手假扮的,因为杀手扮成小九,可以亲近老爷,进而杀之。可是小九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福六把最危险的可能在几番观察后排除了。 然后危险的是夫人,不过就凭她知道自己最爱吃青椒这一点,就多半能排除她是杀手的可能。况且,仔细看她模样,听她言语也是假不了。 最不正常的并不是那个外人,而是老爷,老爷平常比现在还要轻松,风趣的多。说明老爷对陌生人是有警惕的,老爷虽然不知道有杀手要杀他的事,可是天生的警觉感就让他对陌生人有所防备。 只有言达(言秋迟)那个陌生的年轻人,他也很正常。要么他就是杀手,要么杀手还没出现。福六心里仔细盘算着。 福六迫切的想知道谁是杀手,他转了转铜镜的位置,他震惊! 他把眼睛看向了言达随身的包裹,那里露出来的东西,让他几乎裂开眼眶。 他是杀手!而且是蛤蟆的杀手!蛤蟆的杀手!很少人知道那种玉佩(象征星一级杀手的玉佩,言秋迟离开时并没有和玉币一块儿留下。),可是福六认得。 是蛤蟆的杀手的话,事情就难办多了,福六搓了搓手,天色已经黑透了,也再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还是要试试才行。 福六感觉有点儿冷了,他迟暮年老的身体,不大能和日尽的夕阳一块儿再起再落了。 ------------ 第一五四章 一夜七浮屠 第一百五十四章一夜七浮屠 娘和爹再也没闹矛盾了,福小九能每天都和娘说说话,帮娘一起教训老爹。娘亲又生了一个胖乎乎的小子,自己有了个弟弟,终于能在福家找到比自己小的人了!小弟弟得叫做福十一才行,以后十一长大了就好好欺负他! 小九连做梦都这么幸福,都这么可爱。 “咚咚咚——” “呦,十一会敲门了。”小九在笑。 “咚咚咚——”敲门声很大很急,十一不会有急事儿吧?小九想看看十一怎么了? “小九,快开门!”小九这下听出来是娘亲的声音,睁开眼,才发觉是个梦。 “来了,一大早的——啊——”小九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很不高兴娘亲把自己的梦给打破了。 西昭君李夫人穿的一身窄瘦的干练衣服,她整了整头发,晃晃疲倦的美目,定了定满脸的慌乱。门就打开了。 “小九,怎么还不起来啊?快些穿好衣服。”西昭君催促道。 “干嘛啊?这么早!”小九又打了个哈欠,转身就往床边蹭。 西昭君赶紧拽住她,道:“小九,娘找到了一个好法子,保准你爹再也不能找野女人了。” “什么法子?”小九听到娘这么说,很好奇,精神也好了许多。 “你赶紧穿衣服,穿利索点儿,边穿边说。”西昭君说着,就亲自找来一身小九平日骑马的衣服丢了过去。 小九看到娘亲一脸倦意,还有黑眼圈儿,接过衣服,慢腾腾的道:“娘,你跟爹昨晚上也太过火了吧!” “死丫头,你说什么呢?快些穿衣服,我们出远门儿。” “出远门?为什么啊?到我哪个哥哥那儿去啊?” “哪也不去,就是在外边瞎溜溜看看风景,咱一家人赏赏名山大川呗。你想啊,我们在外边走,你爹他还能咋地找女人啊?是不是?”西昭君在小九后边,帮着她穿好衣服。虽是笑着说的,可小九还看不到娘亲一脸的忧虑。 “也对哦,我们出去玩儿,好耶!那我待会儿去和外公道个别。”小九兴奋道。 “不用去你外公那儿,我们马上走,又不是不回来了。好了,走吧,你爹就等着你呢!”西昭君道。 “喔,那好吧!言大哥还在咱家吧!我能去跟他道个别吗?” “他在城外等着你呢!他会送我们的。” 马城外,清晨,街市上行人都只是一些村里乡下来的小贩,还很少。城外更是清寒,还没人迹。 “爹,为什么六伯不跟咱一起走啊?”小九问道。 福齐正要说话,福六就上前来,摸了摸小九的头,道:“嘿嘿,我得留下来看家啊!” “可是以前咱出远门,六伯也是一块儿的啊!”小九道。 福六看了看小九,很是不舍,笑道:“六伯可不像你爹,六伯老了,走不动了。” “那叫你六伯注意身体,就别再送了吧!都送出这么远了。”福齐拍拍小九的肩膀,说道。他目光转向福六,又看了看福六身旁一言不发的言秋迟。眼睛里似乎藏着很多东西。 小九很乖的说道:“六伯您就先回去吧!我们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到时候,我让我娘给你炒一桌子青椒,让您老人家吃个够。” 西昭君过来抱住小九,也扫视了一眼福六和言秋迟。福六很开心的笑了,不住地重复说道:“好,好,我就爱吃小七夫人的爆炒青椒,我就爱吃。” 言秋迟知道这个老仆的心情,他看福六的时候眼神更为复杂。也觉心里颇为不舒服。 “大叔,你离开马城之前,记得去看看飒露紫。它现在也喜欢你了。”小九对着言秋迟甜甜一笑,道。 言秋迟点了点头,就冲这个永远的快乐微笑,言神泣也应该冒险。 西昭君道:“言公子是好人,他会去看看飒露紫的,还有素色绝尘驹。” “嗯,言公子是好人,福某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今日一别,倘若他日再遇一定好好敬公子一杯!”福齐也上前一步,说道。 小九还没听出他们话语之间的异样,高兴道:“爹!连你也认为大叔是好人了吗?” “额?言少侠当然是好人了。”福齐道。 “那好,言大哥!”小九仰首看了看言秋迟,又用小手放在头顶上比划比划,发现自己还没够到言秋迟的肩膀。 言秋迟好奇,强作笑容,打趣道:“怎么?叫我大哥,肯定没好事儿吧!” “言大哥,我再长高些,肯定嫁给你!”小九说的很坚决,眼神的清澈让人忍不住就想对她多关心一点儿。 西昭君闻言一笑,福齐福六俱是笑了笑。言秋迟大为意外,但还是很镇定的说道:“童言无忌嘛!你长大了再说吧!” “我是说真的!你可记得啊!以后娶老婆的时候注意点儿,超过九个,小九就不嫁你了!”小九道,说的很认真也很好笑。 言秋迟很自然的点了点头,西昭君和福齐俱是拱手道别,一家三口坐上了马车,小九的外公已经是先坐上去了。小九高兴的冲言秋迟挥手,又冲福六笑了笑。 福齐多看了福六一眼,才上了马车,拉下帷幕。福六一抹眼泪,不想再看下去,转身。 “六哥,我若回来,肯定连你老婆也给睡咯!” 福齐突然掀开帷幕,大声喊道。 黄土飞扬,言秋迟已经看不太清马车的影子。 福六一直没有转身,他早已是老泪纵横。 言秋迟轻叹了口气,男人之间的友情在这两个老人身上发光发亮。自己是生是死也是未可知呢! 本日,是在黄昏。 言秋迟提着一包冥钱,带着香烛出了城。 黄昏的夕阳是见证离别的永恒光景,清晨就是在马城城外送走了福齐,李夫人和小九姑娘。那时还是旭日朝阳,或许是因为送走的人还很年轻。 或许是现在送走的人老了,所以在黄昏。言秋迟脑子里不停的回荡着和他的对话: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老了。”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老了。” 言秋迟将香烛摆好,燃上,两座很像样的石碑。一座写着“马城李氏讳福齐之墓。”;另一座则是“马城李夫人讳王小七之墓。” 是新坟,是老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天色终于暗淡起来。这样才可以掩盖住很多见不得的东西,忠贞情谊或是血腥杀戮。 碑主人是福六和他的老伴儿,言秋迟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本来名姓,福六也估计只是他做福家总管才得来的名字。不过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在碑上写下他们的名字。 “为什么?” “因为我老了。” 言秋迟现在想说的是:“你很年轻,我也想有荣幸多叫你一声六哥。” 墓就在马城外的偏一隅处,福六说,过些年老爷回来了,就能向往常一样的第一个迎接他。 “不是因为你老了,是因为你是个很不错的管家,很不错的朋友。” ------------ 第一五五章 昨夜风吹尽 第一百五十五章昨夜风吹尽 那日夜,月高风劲。 言秋迟刚刚合衣躺下,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言公子!言公子!” 是那个福六,言秋迟上午才在客栈里与他说过话,对他的声音并不陌生。 言秋迟警惕着打开了门,只要福六会动手,自己就可以立刻反击,眨眼间就能杀了他! 福六一脸微笑的站在门口,道:“我可以进去吗?你是来杀老爷的杀手吧!” 言秋迟一震,愣了下,道:“请进!”他知道,福六若是想杀了自己保护福齐,就不会出现在自己门前。况且他方才一直没出现,自己才刚刚陪福齐吃过饭。 福六一脚踏了进来,还转过身去将门关好。他背后空门大露,是在向言秋迟表明自己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言秋迟也明白他势必有事要说,就稍微放松了警惕,指了指一张椅子,冷冷道:“请坐。” 言秋迟方才一直在想到底什么时候再对福齐和李夫人下手?还是饶过他们?福六的出现让他觉得可能他会给自己一个选择或是帮自己选择。言秋迟以为福六多半是为了要和自己联手杀了福齐的,却不想。 福六没有坐下,而是跪下了。言秋迟大惊也同时将刀握紧在手上,他后退了一步,因为下跪是很多人的必杀技。言秋迟还不了解福六,当然会分外小心。可是他后来觉得自己这种小人之心的小心在这个睿智忠心的善良老人眼里,实在不堪一提。 “你干什么?”言秋迟问道。 福六很镇定的说道:“我来求你放过我家老爷,虽然你也未必一定能杀了他。但是我知道你是蛤蟆的人,蛤蟆要杀的人多半是活不了的。” “然后呢?”言秋迟冷冷问道。 福六咳出一口浓痰来,继续道:“我想救我家老爷,但是即便我杀了你蛤蟆也会再派来更厉害的人。所以我想你不要杀他。” “你既然知道我是蛤蟆的人,就该知道我如果不杀他我也会死。而且还会有别人杀了他。”言秋迟道。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不忍心杀我家老爷。在吃饭的时候你有无数次可以得手的机会却没动手,说明我家老爷是个好人。但是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你必须要杀人完成任务,那就让我来代我家老爷死。我就是你的目标福齐,你杀了我就成。然后老爷逃的远远的,他们总不会撅了坟看尸体,即便掘坟掀棺材,那我也可以毁容了再死。” 福六说的很平淡,就像是平日里他代替福齐去妓院找姑娘一样轻松。可这是在代替福齐死!言秋迟知道每个人都会怕死,福六现在的镇定就说明他之前很恐惧的思量了特别久的时间,言秋迟开始很佩服他了。 “你不怕死吗?”言秋迟闷了半天,忍不住问道。 “我更怕疼,如果你同意了,到时候你的刀一定要快。”福六道,他扣了一个头,表明乞求言秋迟答应自己的请求。 言秋迟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风吹过,月高悬。言秋迟虽然没见过福齐和福六私下里的关系,但是那寒月肯定见过,而且它肯定知道两个老人的关系很铁,很要好。不是主仆而是兄弟。 过了半晌,言秋迟缓缓说道:“还有一个人,李夫人也是我的目标。”他尽量让自己的语速放慢,他怕再快些就能暴露出自己对这一家子的同情来。 福六支在地上的手是一双褐斑遍布的手,干枯而奇瘦,与他肥胖的肚子很不相符,说明这个老人是真的很老了。这双手抽搐了下,又是好大一会儿的静默。 “我还有一个瞎眼的老伴儿。” 言秋迟彻底怔住了,他都忘了扶起这个善良忠心,值得尊敬的老人。他自己愿意为主人替死,还要让自己的妻子也—— “言公子,如果答应的话,我想站起来。我老了,跪的头晕。”福齐很平淡的口气说道,如果只是听着的话,还会奇怪是什么样的小事儿值得六老爷下跪的? 言秋迟立刻将福六扶了起来,福六脸上出了些虚汗,膝盖肯定很疼。看来果然是跪的太久了。福六更疼的是自己的瞎眼老伴儿,他很爱她。他今天劝说了她好久,她才哭着答应让自己去代替福齐死,因为老两口都知道福齐待他们非常好。那时候自己根本不知道还有李夫人! 不过福六心里也轻松了许多,老伴儿眼睛不好使,跟自己一块儿去了,倒相互可以好好照应着。 “为什么?”言秋迟将福六扶到椅子上坐好,问道。他不明白得多深的感情才会这样做?他不明白得多大的勇气才会选择死? “因为我老了。”福六捶着发酸的大腿,又揉了揉膝盖。语气老井无波,说的云淡风轻。 言秋迟愣了下,道:“那福齐会答应吗?” “不会,因为我们的感情很好。” “那?” “他不会答应我将代他死,我们并不是要这样告诉他。待会儿还得言公子配合我。” 言秋迟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道:“什么时候去演戏给他看?” “呵呵——”福六笑了,又道:“也不是演戏,就是稍稍换个说法罢了。我这会儿腿还没恢复过来,再过会儿去吧。”福六不想把这种帮主人的事当做欺骗,尽管就是在欺骗。 言秋迟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说自己很敬佩他的忠诚和勇气?那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还是要说自己觉得他有些傻? 福六说话了,他颇带歉意的说道:“我知道你作为蛤蟆的杀手很不容易,你一样有很大的危险要承担。言公子,你是一个好人。” “跟你比差太多。”言秋迟回应道。 “哈哈,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福六笑道。很爽朗的笑。 福六突然将眼睛看向了言秋迟,道:“言公子,” “你说。” “你是一个杀手,虽然我很感激你的仁慈,但是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将仁慈放在自己的目标上。杀手接近目标了解目标是为了更好的狙杀,而不是对他产生同情。”福六很郑重的说道。 言秋迟点了点头,道:“多谢提醒,那我可以知道你是怎么发现我身份的吗?” “当然,你下次执行任务时最好不要带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东西在身上,包括气味,言语,习惯,更不用说那块儿玉佩身份牌儿。” 言秋迟笑了笑,很恭敬的拱手道:“晚辈知道了。”和一个很有阅历的老人谈话的确会学到很多东西,言秋迟真诚的感激并敬仰这个老人。 “客气了,走吧,我们去找大司马。”福六温和笑道。 ------------ 第一五六章 第一刀要快 第一百五十六章第一刀要快 “咚咚,老爷,有急事儿!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和福六的喊声。 西昭君李夫人刚将丈夫福齐的衣服解开,就听到了福六的敲门声。不禁挑起柳眉。 “六哥今天这是第二次了,搞什么鬼呢?”福齐抱怨道。马上就被揪住了耳朵,西昭君怒道:“第二次?好啊你!” “老爷!急事儿!”福六又在门外道。 福齐拿开老婆的手,讨好道:“你听,是急事儿!”西昭君瞪了他一眼,道:“把衣服穿好。”又扬声道:“来了!” “六哥,什么事儿啊?”西昭君打开房门,问道。见到言秋迟也在外边倒是诧异了下。 “小七,让六哥进来啊!外边风挺大的。”福齐喊道。 言秋迟便随着福六进了屋,西昭君把房门关紧了。 福六马上拱手道:“老爷,蛤蟆已经派出杀手了,要取你性命。” 福齐刚将衣服穿好,闻言不觉一愣,西昭君就已经叫出了声:“什么?杀手在哪儿?” 福齐却是镇定说道:“消息可靠吗?” 福六看向了言秋迟,言秋迟拱手道:“可靠,我就是那个杀手。” “什么!你!六哥,你这是——”西昭君又是大惊,反而指着福六说道。 福齐一扬手打下西昭君指着福六的手,沉声道:“小七不得无礼,六哥怎么会带杀手来呢?”西昭君以为是福六带着杀手来杀丈夫的,她也是一时情急,心忧丈夫的安危。也马上想到福六的为人,便致歉道:“六哥,小七鲁莽了。” 言秋迟都看在眼里,很明显,福齐很信任福六,他们关系很不错。 福六笑了笑,道:“还是让言公子说说吧!”福齐和西昭君就把眼睛看向了言秋迟。 言秋迟照着两人之前的简单商量,认真说道:“我是蛤蟆派来的杀手,目的是杀了福齐老爷。可是老爷也知道,我在吃饭时就有机会动手的。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因为我曾受过三公子的大恩,现在,我想报恩。事情就这么简单。” 西昭君和福齐相视一望,福齐问道:“三小子曾有恩于你吗?” “是,他救过我性命。”言秋迟答道。 福六帮衬道:“言公子是个好人,他如果不杀老爷,蛤蟆应该也不会放了他。老爷既然被蛤蟆的人盯上了,就应该赶紧离开这儿。” “那言公子怎么办?”福齐问道。 福六道:“老爷走后,我立即放火烧了这儿,言公子就可以谎言称老爷已死。” 言秋迟点了点头,福齐道:“可是,如果被蛤蟆发现的话,那你们两个岂不是都有危险?” “我们本来也不是蛤蟆的目标,再加上蛤蟆未必会发现。所以老爷也不必太担心。倒是言公子,确实很为难。”福六说道。 言秋迟接口道:“只要你们一家不被蛤蟆发现,蛤蟆也无法说明我没杀了大司马。你们明天一早就立刻动身吧!” 福齐和西昭君还在沉吟,福六又道:“蛤蟆估计是想吞掉我们在马城的生意,我已经派人知会了大少爷,他会来接手这里的马场。马车和盘缠,车夫以及暗中保镖我都准备好了。夫人和老爷明天一早就可以走。” 言秋迟暗赞福六准备的真妥当,看来他实在是尽心尽力的为福齐办事,还要为福齐死! 福齐沉默半晌,道:“六哥,你也跟我们一块儿走吧!呆在这儿迟早会被蛤蟆发现。” 福六笑了笑,道:“老爷,我老了,还有个老伴儿,就不走了。你和夫人赶紧收拾收拾,照顾好小九那丫头。” 福齐深知蛤蟆的凶残,自己被他们盯上了,那福六多半会被他们害死。他咬了咬牙道:“六哥,那你就躲到乡下去,照顾好嫂子。” 福六道:“我知道,我已经在乡下买好房子了。”福六说的很镇定,但是言秋迟知道,他所说的房子其实是棺材。 然后就是众人一夜无话,听寒风吹近黎明。西昭君匆匆叫醒小九,言秋迟和福六送走了福齐一家人。言秋迟送走了自己应该必杀的两个乙级刺令,福六送走了自己舍命保护的主人一家,也是一家亲人。 之后,言秋迟不敢多想。 他又为福六老夫妻两人烧了会儿纸钱,风吹散灰烬,吹熄蜡烛。言秋迟还零星的记得一些残缺的片段, 福六问自己,你的刀真的很快吗? 自己回答是很快。然后福六又问,那第一刀应该比第二刀更快些吧?我想和老伴儿一块儿死。 言秋迟说,我可以很快的几乎在同时使出两刀来,你不用担心。 福六说,那就第一刀给我老伴儿吧!我想多看看她,看着她死。让她稀里糊涂的死了,我到下边可得费一番口舌了。老伴儿有点儿笨,耳朵还不好使,啥事都得解释半天。 言秋迟有些哽咽,没有说话。 福六又说,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做杀手?你要对人冷酷才行。 可你不是我的目标,我对目标一向很冷酷,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肯定会下狠心杀了福齐。 你才不会,你不会舍得让小九成为孤儿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好人,呵呵,我话真多。 还好,福六,我能叫你声六哥吗? 你随便,六哥希望你第一刀要很快 之后,言秋迟几乎就是一瞬,杀了福六的老婆和福六。 哽咽出声,“六哥,走好。” 言秋迟扶着石碑站起身来,有些踉跄的走回了城。 三天后,言秋迟才骑着素色绝尘驹出城。一为福六守了三天墓,二为恒山华易朗的事留点儿时间。 言秋迟又站在福六坟前,他将身上的玉佩以及檀木令全部埋在了福六的坟里。让六哥先暂时保存着。 言秋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合格的达到星九级,然后为她给自己的使命出一把力。可这些的前提是自己得尽快找到木屐的主人。 不管怎样,言秋迟扬鞭绝尘的时候,已经把应有的怜悯放在了马城。一骑绝尘,带走了言神泣,也带走了冷酷和新杀戮的开始。 PS:老凤这么努力,能不能求打赏呢? ------------ 第一五七章 路转周国都 第一百五十七章路转周国都 有了一匹良驹代步,速度就快了许多。这日,言秋迟便同素色绝尘驹赶到了恒山附近的城镇。 小镇并没有因为恒山这座名山而沾些光,一样还是同大周其他普通城镇一样,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盛世痕迹,倒有几分颓势了。一入街市,便有人对着言秋迟牵着的绝尘指指点点,虽然没几个人懂马,可大家也都能看的出来,那马不是凡品。 言秋迟也正好借素色绝尘驹的气派,扮作一个游山玩水的贵公子了。他简单的吃了些果腹的食物,也给绝尘找了些干净的草料饮水。稍作休息,便向恒山进发了。 恒山自古即为名山大川,位列五大山岳之一。虽然不似岱宗泰山那样闻名遐迩,常有帝王将相封禅求道。可恒山的几处尼姑庵,还有它的美景也是吸引了许多的文人雅士流连忘返。这呈下坡之势的天下,倒让许许多多的文人有志难舒,只能寄托山水之间游戏作文,发发牢骚。 言秋迟心里对恒山这儿的两处任务已经打算妥当,甲级刺令是恒山的掌门静适,乙级刺令是楚平川。他准备采用最原始,最愚蠢的方式,完成这两项任务。能接近目标暗杀之就罢了,若根本就没有接近目标的机会,那就只好用踢馆的方式简单的引其出现然后杀之。 踢馆,这样张扬的行为,恰恰很有用。言秋迟知道,蛤蟆的杀手这一职业,除了为华易朗所命,执行特殊刺杀任务外。还会接收高价的报酬为蛤蟆谋取更多的利益,就是像普通杀手组织一样,为钱而杀!暗黑组织、佣金客栈那儿的刺令墙,有很多任务就是一些极其富裕的豪客出钱换来的,其余则是蛤蟆自己的死敌。 比如,静适,言秋迟不敢确定她是因为被人买命而成为自己的任务,还是因为蛤蟆要特别的除掉她?但是,楚平川,多半是因为因情得罪了华易朗,他的名字才会出现在刺令墙上。 说张扬有用,意思是倘若是蛤蟆有什么惊天密谋,才要杀一些掌门大户的话。那么就要它的行为暴露出来。如同断刀门门主盖豪的死一样,对其他与蛤蟆有仇的帮派起到警示作用。言秋迟要明目张胆的进行杀手的任务,反正这样也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不会违背佣金客栈的规矩。反而可以打击蛤蟆的阴谋诡计,何乐而不为? 上山的一路也见了好几处道观,庵庙,不过并不是恒山派的分支。言秋迟打听一番之后,知道山顶的“静尘庵”庵主就是恒山派大弟子季妙,道号是了烟。 将马拖付于半山腰的一间小道观,因为从马城出来,言秋迟随身的盘缠自是富裕了许多。随便打赏几两给那个道童,他便欣喜的答应照顾好良驹。 静尘庵。 香火挺旺,言秋迟跟着一个个善男信女进了庵门。大堂正中的香案摆满了香烛,供奉的是一尊菩萨。 “我希望我娘早些康复,我爹的庄稼快快长大。”案下蒲团上正跪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扎两个可爱的小辫子,磕了很重的九个响头。 “爹爹,你说,菩萨会保佑我娘吗?”女孩儿仰起头来,一脸天真的问一旁躬身的爹爹。 那个相貌普通,满脸忠厚的年轻男人咧嘴笑了笑,道:“当然会啊!你娘的病肯定快好了。”满脸忠厚的年轻男人咧嘴笑了笑,黝黑的皮肤让他有一种不合年纪的沧桑。 “那,爹爹你许的是什么愿望啊?” “我?爹爹希望小玲能够快点儿长大。”言秋迟闻言,心中一动。 “爹爹就这么一个愿望吗?小玲许了两个呢!” 这年轻汉子抱起了女儿,沉默半晌,眼神转移到那座救苦救难的菩萨上,叹息一声才缓缓道:“爹还希望,希望今年能少缴些粮食。唉——” 那年轻汉子想必是普通的庄稼人,老婆患病,赋税颇重,便来求助于菩萨了。 言秋迟也是颇为慨叹,这天下这般民怨,战乱估计是少不了的了。看那个汉子抱着女儿远去的背影,言秋迟心里一动,好像他的女儿也是叫做小玲吧?不知道小玲怎么样了?朝廷是不是真的就感念丁大人的功劳而善待小玲呢? 金陵,大周国都。 皇城,郭家宫殿。 丁恺很心烦,一为女儿丁玲,二为续弦的妻子蝴蝶。 自己跟随的主子郭城,竟然是之前的皇子,而且现在朝廷做了个年轻的御史。丁恺不确定是不是能够跟他一起创建新朝?更重要的是,丁恺发现,自己现在更关心的事不再是天下百姓而是妻女的安危了。 小玲一直没什么消息,郭城答应自己会好好寻找,可是三个多月过去了,仍然没有半点儿消息。更让丁恺发愁的是,自己的续弦妻子蝴蝶。蝴蝶的身份来历丁恺也已知道,不过两人相濡以沫这么久,很自然的会抛去其他无关感情的杂事。但是现在,郭城竟然提出要谋害君主! 郭城一直主张不流血的政变,不战乱的改朝换代,这也是自己愿意追随他的重要原因。郭城本打算以慢性毒药逐渐杀了郭宇,可似乎没东大的用处,便想尽早的杀了圣上,自己站出来表明当年皇子的身份,然后顺理成章的继位。 丁恺被郭宇的朝廷害死,自是不能露面,对郭城的计划,他只能默许的赞同。他现在只是郭城手里的一个小小幕僚,除了听从,别无的他法。 但是,当郭城提出要蝴蝶杀了皇上时,丁恺很强烈的反对了。半个月前,郭城将丁恺和蝴蝶夫妇两人叫到一处密室,商量大事、 丁恺和蝴蝶这些天都是郭城照顾着,他有什么命令,二人当然应该尽力执行。蝴蝶握住丁恺的手,美目流转,示意两人无论有何难处都会共同面对。 郭城沉默了半晌,道:“丁大人,太后并未发疯,他和皇上已经盯上了我。” 丁恺一愣,道:“那你是要提前动手吗?” “嗯,先发制人,我这个御史之位也是骗来的,是该表明身份的时候了。” “我能做什么?那可是谋逆的死罪。”丁恺厉声问道。 郭城笑了笑,道:“若成了,就是开国立朝的大功。改朝换代,多半如此。” “丁某人是个已死之人,也不能露面,实在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丁恺沉吟半晌,徐徐说道。 郭城将眼睛转向了坐在丁恺旁边的蝴蝶,她一直沉默着,本分的做一个**的角色。丁恺注意到了郭城的眼神,道:“你要让她做什么?” 郭城笑了笑,道:“令夫人之前是杀手,我自是要她杀人了。” ------------ 第一五八章 蝴蝶做什么 第一百五十八章蝴蝶做什么 郭城不等惊诧万分的丁恺发言,又道:“玉姑娘,玉蝴蝶,是蛤蟆的杀手,现在成了丁夫人。她的踪迹我可是一直瞒着蛤蟆那边的。” 蝴蝶看了看满面愁容的丈夫,也是紧蹙娥眉。她自从爱上了这个正直的男人,就一直隐去之前的身份,洗衣做饭,家长里短的活计她都学着做。为了这个男人,她早已抛开自己的身份。她知道自己身子不干净,就只有尽心尽力的服侍丈夫。还好,丈夫对自己也是尽心呵护,两人同患罹难,共同扶持着。 蛤蟆是丁恺和蝴蝶一直不会提,也不愿意提的事。现在郭城提了出来,很明显是要威胁自己夫妇了。丁恺很坚定的拒绝道: “我丁恺追随你大逆不道就算了,但要我们犯下弑君之罪,却是万万不可!” 郭城没有说话,看向了蝴蝶。倘若自己把大哥手下还有一个叛徒活着的消息传出去,那这个女人估计已经死了不下百次。自己救丁恺当日,顺道救了她也是为了今日的杀手锏。 蝴蝶紧紧地握住丁恺的手,道:“丁大哥,郭皇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蝴蝶明白,如果自己不答应,那么丁大哥和自己都多半活不成。而他们还没见着女儿小玲,怎么能死? “玉儿,即便是他再把我们性命拿去,我们也不能做大逆不道的事。”丁恺说着,唇角抽搐了下,竟已是眼角湿润了。他和玉蝴蝶,一个曾是朝廷重臣,一个则是冷酷杀手。天造的姻缘还没有好好享受,就又要携手同去,实在让他难以忍受。 郭城眼见丁恺即便是死也不会同意,便冷冷说道:“丁大人,我们这样做并未改初衷,难不成还要兵临国都,以剑杀了昏庸的皇帝吗?” 丁恺只是发愣,郭城看着蝴蝶,道:“半个月后行动,我们是在创造历史,不是牟朝篡位。” 言罢,便是离开了。 半个月,一晃神就过去了,蝴蝶每苦苦相劝,丁恺也渐渐觉得大周若再不改变些,天下百姓就真的要遭殃了。 蝴蝶说,丁大哥,没事儿,我们本身就在宫里,刺杀皇帝很简单。 丁恺不语。 蝴蝶哭了,她道,丁大哥,我不懂你的君臣纲,但也明白这天下迟早易主的事实。我们这样做,也正如过城皇子所说,会造福百姓的。 丁恺半晌问道,那真的没有危险吗? 蝴蝶颇为笑,道:你妻子可不是寻常人,我们本就秘密藏身在宫里又有郭城的帮助,不难。 丁恺现在就在想蝴蝶,蝴蝶一早就离开了,说要早些潜伏好寻找机会下手。一旦得手,郭城的御林军亲信就会逼宫,宣布新帝继位。丁恺感觉这也太顺利了,虽然郭城跟在郭宇身边也有好一阵子了,可是也不见得当今圣上如郭城皇子所说,当年是个白痴一样的孩子。 丁恺虽然置身事外,但还是忍不住的发抖。他知道,无论成功失败,这都将会是一个载入史册的宫变。他不再在乎自己声誉怎样?他只想一家平安。 恒山,静尘庵。 言秋迟没有跪在蒲团上,却是望着菩萨的眼睛,心中默念道:“希望小野,欧冶子前辈,陌儿妹妹,丁玲,扬浪兄弟,还有小九一家,都很好。” 言秋迟才不会去期望这菩萨保佑,只是许自己一个心安罢了。他朝神像拱了拱手,便要钻入内堂。 “公子,您可有提前的预约吗?”一个眉眼清秀的小尼姑拦住了言秋迟。这尼姑见他器宇轩昂,也不敢怠慢,很客气的问道。 “我要见你们了烟庵主。”言秋迟说道。 “我家庵主在接待重要香客,现在无暇见客。倘若公子有请柬提前预约了的话,可以先在庵堂稍事休息。”小尼姑还是很懂礼数的说道。 “那烦请通报一声,我知道你们恒山一直在追查的仇家。”言秋迟微微弯腰,附在那小尼耳边,轻声说道。 小尼姑耳根一红,也不说话,也不敢再问这个俊朗的公子哥是什么仇家了。慌慌张张的就跑进了后堂。 了烟陪着今天最后的一位香客说完,欣喜的就念着终于可以回山门了。早就传来消息说师妹柳依依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俊俏的姑爷。即便不承认自己嘴馋想吃厨神师妹的好菜,那也得给师妹的未来夫君长长眼吧!依依师妹是多傲气的一个女孩儿啊!她看上的男子肯定也不会差到哪去。 “了烟师姐!” 了烟皱眉,难道还有香客没接见吗?打开房门,吩咐道:“请女施主过来吧!” “是个公子。”小女尼道。她正要说详细些,了烟就疑惑的自语起来:“这么还有男施主来的?” 要知道,这静尘庵多半接待的香客就是一些贵妇人,她们心事多,话也多,就爱到这儿来和了烟唠唠嗑。这男施主也有捐献人事修建寺庙的,不过倒是不会找了烟谈心,跟不必说谈佛论道了。 “不是,那个公子说,他知道咱恒山派的大仇家。”女尼年少,这会儿才从刚才的突突心跳中完全恢复过来。 “什么仇家?”了烟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说要见见师姐。” 了烟生疑,莫不是恒山去年四名女弟子被侮辱的事?这几年恒山最大的事也就是这了。言秋迟那桩悬案也随着言秋迟的死而结果,不过恒山人是多半不会轻易相信言秋迟就是凶手的,当年恒山就没有去沙漠围剿他。可恒山也一直没找到凶手是谁。 “师姐?”女尼见了烟发愣,便出声提醒。 “引他来见我。”了烟说道,她的四名师妹无端被人奸污而死,这样的惨案在恒山一直是个极大的心头肉。无人敢提,却也无人敢放松对凶手的明察暗访。 女尼点了点头便急急转身去叫那位公子,生怕他等的急了。 去年武林中最大的事就是言秋迟,流言是说他奸杀了崆峒掌门的独女,暗杀了武当的大弟子,还盗走了华山和泰山的神兵利刃,也包括恒山的惨案。可是后来各大门派一去沙漠,群杀言秋迟,之后铩羽而归,有聪明人便知是蛤蟆的诡计。到底言秋迟有没有做过那些坏事就再无人追问了。恒山是一直在致力于凶手的追查,至于其他门派脸面上是把仇恨聚集在了已死的言秋迟身上,仇恨也只能暗暗的转向蛤蟆。 现在突然来人说起这件事,了烟不得不慎重,她将房里的宝剑藏在最易拿到的地方,以防不测。 ------------ 第一五九章 承认两男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承认两男人 言秋迟随着女尼曲折的转过几个弯儿,就到了这静尘庵的后院。女尼为言秋迟敲了敲了烟的房门,轻声道:“这就是我们庵主的房间,了烟师姐。” 言秋迟点了点头,那女尼便走开了。 “请进。”房里传出声音。 言秋迟推门,是个容貌清秀的尼姑候着自己。言秋迟道:“见过了烟庵主。” 了烟起身示意言秋迟落座,二人便同座而坐。了烟问道:“公子怎么称呼?”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随便称呼就可。”言秋迟淡淡说道。 了烟一滞,知道来人是个爽快人,便直接说道:“公子这般,估计是连茶也不必喝了吧!那就请公子说说我们恒山的仇人。” 言秋迟一笑,道:“是直接点儿好,你们恒山是不是相信言秋迟就是凶手?我指的是贵派四名女弟子的惨事。” 了烟道:“我们两位师尊从未相信过,在没有确凿证据前。” 言秋迟没有表现出内心对静适,静合的感激,他需要的是冰冷。言秋迟道:“我知道真凶是谁。” “何人?”了烟急忙怒问道。 “我要五千两银子。”言秋迟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的消息是真是假?”了烟显然不是三岁小儿,机敏问道。 “带我见你们的掌门,我会给他一个货真价实的答案。” “你是什么人?你的目的是什么?”了烟警惕的问道。 “经商而已,家道中落,需要些银子周转,只是恰巧听到了蛤蟆与一个人的对话。”言秋迟缓缓说道。 听到他说蛤蟆一词,了烟心里就是一凛,两位师傅的猜测也是跟蛤蟆有关,准确来讲,全武林人都知道是跟蛤蟆有关。只是没有证据。 “我要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心怀不轨?”了烟还是很警惕的说道。 言秋迟不知道恒山派的具体位置,所以才来这番废话。若是他知道恒山派在哪儿,就直接暗暗地进去了。看着了烟一副聪慧的模样,言秋迟心里一动。 “事实上,我就是心怀不轨。”言秋迟冷冷说道。 “什么意思?”了烟一滞,神色不变的说道。手已经搭在了自己的右腿上,那里暗藏着一把匕首。即便对座的人武功很厉害,那自己也可以掷出这柄匕首,缓上一缓,再向后拿出宝剑与他斗一斗。 言秋迟笑了笑,道:“我就是蛤蟆的杀手,来灭你——” 言秋迟话在嘴边,已经是骤然起动身形,袖中寒光一闪! “吱——啦——”椅子吱地的声音响起,了烟右手刚刚握住了匕首,可是却突兀地感觉手腕一沉,晃神间,脖子上已经是被一把短刀架住了。 “来灭你恒山派。”言秋迟一句话说完了。因为速度奇快的缘故,虽然言秋迟说话间在动手,可是动作的流畅和话语的连贯丝毫没受影响。只是很自然的说了一句“我就是蛤蟆的杀手,来灭你恒山派。” 了烟拇指一痛,匕首当啷落地。她心里暗自计较:“这蛤蟆最近的活动颇为频繁,阳神帮,断刀门,甚至威武山庄都受到了它的重创。可是就凭这面前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灭我传承近五百年的恒山派?莫非他只是在恐吓,或者是来打探消息?” 了烟猜不透这个拿刀架住自己脖子的年轻男人是何想法?了烟很镇定的说道:“就算是你们蛤蟆的月主来了,也不敢说下这样的妄语。灭我恒山?呵呵,笑话!” 了烟这句话倒是说得对,恒山是属于“护国九教”的,它对朝廷有保护义务,朝廷怎么会置之不理? “我们月主英明神武,我一个杀手就可以杀掉你们所有,就从你开始!”言秋迟很认真的说道,手上往前推了一些,一丝血迹就出现在了烟的脖颈。 了烟暗笑:“莫非这个人只是一个狂妄自大的杀手?还是华易朗派他来试水送死的?” “你是在说笑话吧?呵,恒山派是你所能为敌的?”了烟讥讽道。 “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如果想活命的话,最好带我去见你师父。”言秋迟盯着她脖颈的血丝,狰狞道。 了烟竟然不假思索的就道:“好啊!可是你刚刚还说要灭我恒山全派的!” “我可以考虑放了你一人。”言秋迟说道。 了烟暗忖:“我将他带去见师傅,自由师父来解决他。若是他要以我为人质,我就拼死一搏,也不能让天下人笑我恒山尽是碌碌女流了。” “我不想死,这庵里香火很旺,我可以的都很多钱。”了烟说道,似乎有些不甘。比之刚刚不假思索的答应,两下相较,竟是颇为有人性的矛盾和真实感,让人觉得,倒真是她很为难的样子。 言秋迟暗笑:“只要能让我见到静适和楚平川,你做什么考虑都对无所谓的。”总之,言秋迟的目的是达到了。 “是么?我也觉得你这儿香火鼎盛,放眼恒山四周,百姓多为贫困,哪里有粮食上缴给你们。你这庵堂估计是为恒山提供立刻太多开支吧?”言秋迟说道。 了烟暗笑这个男人的愚蠢,竟然真以为自己是不舍得将庵堂的香火钱交给恒山。嘴上却叹气说道:“是啊!可我毕竟是恒山的大弟子。走吧!” 言秋迟点了点头,将刀放下,又闪身踢开了烟暗藏的宝剑。道:“烦请带路!” 了烟开始觉得这个年轻男人的确有些可怕了,只是不知道自己带他去恒山是对是错?可即便自己不带他去,他也很容易就能到恒山派的,因为以女弟子为主的恒山派也不像花影门那样隐蔽,很多人都知道它的具体位置。 言秋迟跟着了烟,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庵堂,向山那边的恒山派总堂行去。言秋迟只需多问几人,找几个樵夫猎人就能轻易打听出来位置的。 乙级刺令目标,华易朗的情敌楚平川;甲级刺令目标,恒山派掌门静适师太。打听恒山派位置,问的人越多,日后恒山派调查起来,就会越连累无辜,所以言秋迟就直接找恒山的人打听。 言秋迟愿意承认自己不太想过多的冷酷而造成流血杀戮,只是为了卸下肩上的重担,他必须冷酷而绝情,否则怎么能杀了跟自己毫无关联的那么多人? 但是。华易朗就永远不会承认自己会输,他还要赢,而且赢很多! ------------ 第一百六十章 恒山情事上 第一百六十章恒山情事上 “楚大哥,你昨天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 晚春纸纱窗,静谧西厢房。只是近午未午的时候,这里倒是格外安静。窗外,华易朗捂住了婉儿的嘴巴,示意不许出声。 华易朗看着婉儿几近垂泪的秋水盈盈般的双眸,心里一阵刺痛:“郭洲啊郭洲,你堂堂大周皇子,蛤蟆总月主,怎地就如此不堪?”来之前,华易朗很认真的问: “婉儿,你确定要去看看他吗?” 婉儿说,这不正是你想要我看的吗? 华易朗当时只是点了点头,很温柔的情话没有说出口,“可我没料到你会这般的痛,其实,即便你始终爱那个书童,只要你欢喜也是好的。”华易朗才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只是看着婉儿,静默良久。然后将她抱起,偷偷摸摸的来听人家闺房秘话。 不过,诚然,华易朗另一方面也很想让婉儿认识到楚平川的真面目。他不想输给一个伪君子,至少在感情方面的伪君子。 婉儿眨了眨眼睛,两颗泪珠就打湿了她长长的睫毛,华易朗轻轻地松手,不敢再看她。两人静静的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楚平川的声音,“我觉得,你师伯很不喜欢我的样子。” 柳依依的声音,“你说静合师伯吗?没有啊!她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啊!跟师傅也很少说话的,楚郎你别多心了。” “我不是多心,依依,你也知道嘛!你师伯不喜欢的话,我和你的事——”男人的声音拉长了,很温柔,也有几分挑逗。 婉儿将眼睛闭上,再也没张开,只是,泪水却怎么也关不住。或许,那个男人的那样的语气,她曾经也听过很多次。 “楚大哥,你真坏。”女人的声音,有几分娇羞。 “哪里坏了吗?记得前天晚上不?楚大哥怎么样?”男人的声音,有几分低沉,却很迷人。 屋里静了稍许,才听见女人的声音,“你,不许你动我嘛!你昨晚上怎么就不来呀?” 华易朗心头一震,看了看婉儿,她已经是强闭住嘴吧,不停的耸肩抽泣了。华易朗紧紧的抱住,柔声道:“我进去替你报仇好不好?” 婉儿噙着泪,噙着啜泣;擒着始终不肯放手的多年前的感情,擒着心室的一阵阵痉挛。 甚至可以听到,丝绸之物落地的细微声音。 婉儿轻轻说道:“华哥,我们走吧!我真希望他可以待柳姑娘这样一辈子,” “虽然他们相爱还不到一个月吗?婉儿,你应该冲进去指责他的负心!”华易朗厉声截断了婉儿的话。只是根本不能惊醒房间里的那一对浓情蜜意的郎妾男女。 “不必了,华哥你到底是在想什么?我恨他,却也,却也始终不会在心里接纳你的。”婉儿咬着牙,轻声说道。话语很平淡,没有半分的嗔怒。 华易朗想说什么,喉结上下动了几动,却是没有张开口。良久才点了点头,轻轻抱起婉儿。 他一身绝世的轻功,竟然是用在了偷听情敌的事上,点纵流云,抱着婉儿的残缺身子悄声离去。此刻,他争输赢的心思倒是减淡了许多,他有些后悔让婉儿这么的伤心。他更痛心,婉儿还是在为那个男人痛心。 静适没有注意到不速之客的悄然离开,她很高兴依依找了一个好男人。她不是死板的人,虽然两人还没有成亲就房事合欢,可她依旧为两个年轻男女开心。年轻人嘛!这样也不算怎么离经叛道了。 静适有些担心的是,自己的师姐静合。上次恒山四名女弟子被奸杀,师姐和自己都不太相信是那个与恒山毫无牵扯的言秋迟所为。而本就冷癖的师姐多方打探查询仍旧无什音讯,这次自己回山,师姐似乎更寡言了。师姐只在意武功和恒山一干女弟子的安危,凶手未查到也难怪她越越少言寡语,懒得近人了。 从依依的房间走过后,静适特意经过了师姐的房间。偷眼看见师姐仍然在打坐练功,武林第一女高手的名讳也不是很容易就得来的。 “唉,师姐她,也只有练功才会让她暂时缓解下对去年恒山之事的愧疚。”静适轻声叹息着自语道。 “只是不知道,师姐和那个华山的宁上清相比,到底谁是武林第一呢?”静适见到静合师姐在打坐,突然就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嘿嘿,我若把这个想法说给师姐,她多半要白眼了。”静适心中暗道。 恒山的女弟子占了全部弟子的七八成,有俗家带发修行的也有尼姑。静合和静适都是恒山当世的杰出人物,静合更是潜心武学,虽有第一之名,却很少在外显露武功。也有人将她与华山的宁上清相比较,不过静合从未放在心上。 静适虽还惦念去年恒山的惨案,也忌惮威武山庄,阳神帮的事。可这些多半由于依依找到好男人一事给冲喜不少,心情还算不错。 她离开静合房间之后,静合也睁开了眼睛。 华易朗背着婉儿走小道而行的时候,看见了一女尼和言神泣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为了避免言神泣的任务会被干扰,华易朗没有现身和言秋迟两人相碰面。 看着二人走开的背影,华易朗指着言秋迟道:“婉儿,那个人就是杀负心人的杀手。” “是你派去的吧!你,你终究不能饶了他吗?”婉儿轻声道,语气中还有些恨意的伤心,恨意是给那个负心人的,可惜伤心也是。 华易朗以尽量温柔的口气说道:“我饶了他七年,爱了你九年,你还想让我放过他?” “我?”婉儿语结道,没有说下去。华易朗的口气阴柔而狠辣,她不知道该怎样接下去? “他该死!一是为你庄小姐,二是为庄伯!”华易朗厉声道,气愤的很明显。婉儿可以感觉华哥是在生自己的气,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婉儿第一次见到华易朗生气。 “跟,跟我爹是什么关系?”婉儿问道,也算是岔开了话题。 “他偷学你们庄家剑法,我怀疑,庄伯的死,多半也跟他有些关系!”华易朗道。 “什么?”婉儿惊诧之极。 ------------ 第一六一章 恒山情事中 第一百六十一章恒山情事中 第一百六十一章恒山情事中 恒山派 守在山门的两名男弟子见到了烟大师姐时,先是一喜,继而愕然的拉下脸了。因为季师姐后边还跟着一个很英俊的男人。 恒山人人都知道,静尘庵的庵主季妙师姐,道号了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她拜在恒山门下,多半是因为靠她的经商之能来打理庵庙香火的。 为数不多的男弟子都明白季妙师姐早晚都会还俗的,所以多半都有一份入赘季家大户的心思。可现在看到季师姐带回了一个男人,还长的很俊俏,如何不奇怪,如何不嫉妒难受? “长守,长弓,你们两个快去禀告师父,有贵客来了!”了烟隔着三丈多的距离就开始命令了。 守山门的长弓和长守相顾一眼,立刻就一起回头进了山门。通常之情是只需一人禀告就够了。言秋迟笑了笑,没有阻拦,闹的越大越好,恒山除了静适和静合,还真是没有人能拦得住自己。 了烟看了看身侧的年轻男人,暗道:“待会儿就叫你为狂妄付出代价!” “妈呀!长弓,你看到师姐的伤了么?原来是有人挑山门了,我还以为是妙师姐的未来夫婿呢!”长守一转身,就冲着和自己并肩跑进山门的长弓讶异道。 “本来是没看到师姐脖颈的细伤痕的,可又近些时师姐使了眼色,我才看到的。乖乖,那个男人估计还没我大,怎么妙师姐就不是他的对手了?快些去告诉师父” “怕什么?嘿嘿,咱师傅肯定能给师姐报仇,更何况还有大师伯呢!” “也是啊!那小子的脑袋还真是被驴给踢了,静合师伯武林第一女的名头也不是吹来的。” “别瞎放屁,我待会儿就要踢那小子的脑袋,给妙师姐出气。”“额,你本来就长了驴脸嘛!” 山门外,了烟引着言秋迟进了恒山的山门。 了烟道:“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已经是死定了,而我随时可以脱身。” 言秋迟不置口否,道:“我还要见你们掌门,那个楚平川会给我陪葬的!” 了烟一愣,她虽然还没见过到恒山不久的楚平川,却也当然知道楚平川就是依依师妹的未来夫婿。便故作笃定道:“你在故弄玄虚!” “呵,华易朗那家伙要我拼死来救他出去,哼,他为蛤蟆做了那么多事。可我也一样是为蛤蟆尽心尽力,凭什么得用我的性命去换他楚平川的。”言秋迟气愤道。 了烟心里虽是疑云重重,可看言秋迟模样实在不像是胡编乱造。便试探的问道:“去年的言秋迟便是这楚平川的替罪羊么?” “呵,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我待会儿自会告诉令掌门实情。”言秋迟冷冷道。他愈是这样,愈让了烟相信他的叙述。况且依依师妹一向眼高于顶,突然看上了一个男人也有些让了烟奇怪。很有可能就是楚平川故意接近依依师妹的。 了烟道:“是么?这样说来,我恒山的仇人果然就是那个楚公子了?” “我见了令掌门自会告知的。”言秋迟没有说自己想说的话,因为他知道这个聪慧的尼姑会替自己说的,那样以来她才会更信服。 了烟边走边道:“呵呵,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的打算了么?” 言秋迟不语。 了烟续道:“楚平川是蛤蟆的得力人手,为华易朗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你不服,这次楚平川到恒山执行任务,你却得舍命护住他周全。但是你不想这样做了,你想告知我师父,让师傅杀了楚平川。一种可能是,如你之前所说的,你需要五千两黄金逃命避世。另一种可能是,楚平川横死在恒山,对你在蛤蟆的地位有利无害。” 了烟说着,看向了言秋迟,却无法从那平静的神色面容上的到一丝一毫的有用信息。但她更加自信的说道: “你其实一直都在说真话,只是你的真话在掩饰着。你说自己需要钱是真的,你说要灭我恒山也是真的。因为蛤蟆还在恒山内部安插了楚平川这样的内应,原计划就是他和你里应外合的倾覆我恒山一门。可是你变卦了,你想要楚平川死,又正好他与恒山有仇。你可以借我们恒山的手杀了他。你故意伤我,故意出言不逊,无非是为了利用我见我师父且顺利的见到我师父,你怕楚平川会有所动作。是也不是?” 言秋迟沉默了一会儿,道:“也不是很对,你们恒山本就是会杀了你们的仇人,我用不着借你们的手,我只是借你们的钱。不给钱的话,我是不会与他对质的,你们的厨神师妹就不会相信他是凶手了。” 言秋迟强压住身体的冷汗,暗叹这次好险,了烟果然聪明,而且想的非常全面。只是这样的人同样可以利用,你需要只言片语的引导就可以了,当然很难把握那种引导她思想的话的度。不过还好言秋迟从自己无数次的被利用中学到了很多。 “呵呵,你还真有趣,说的都是真话,做的也都是事实,却偏偏让人觉得不理解的恐怖。看来蛤蟆的实力果然了得。”了烟赞道,更多的称赞其实是给了她自己,因为她很得意自己推测的很对。 “我希望可以多拿些银两,我不想再跟华易朗干了。”言秋迟说道,语气有些明显的不同了,带了几分不愿意的低头。 了烟笑了,道:“你也很聪明,我可以推荐你去我们季家做份工。”这下他以为言秋迟不过是一个要脱离蛤蟆的可怜人,便忘了自己脖子上的伤。 “走投无路的时候再说吧!”言秋迟道。这句话说的很伤感,因为了烟进了自己的陷阱,自己就更进一步的可以完成刺令,更近一步的造成无辜的杀戮。 他这种口气让了烟误解为真正的要脱离蛤蟆的无奈。言秋迟知道自己将会马上同时面临楚平川和静适两个目标了,而且了烟会帮自己。 “来者止步!” 一个中年女尼的声音在恒山前院响起,恒山上上下下七八百男女弟子顷刻间就持剑包围住了院子。 静适一眼就看到了言秋迟,他们曾经照面过,那是灭了阳神帮的蛤蟆的杀手言神泣。 ------------ 第一六二章 恒山情事下 第一百六十二章恒山情事下 “师父!” 了烟高声叫道,挥手示意不要让众师弟师妹们动手。了烟急急奔向檐下阶上的静适,言秋迟并未像恒山弟子预期的那样将师姐作为人质相要挟,他没有动。 众恒山弟子纷纷让道,让季妙师姐走出包围圈。 “妙儿,你的伤不要紧吧?”静适见到了烟脖颈上的血丝已经结痂,关切问道。眼光仔细的扫视了一番,确认没有受其他的伤,才放下紧皱的眉头。 了烟见师傅如此关心自己,心里一暖,恒山上下,只有静合师伯把自己当做出家人叫自己道号了烟的,而师姐妹们都叫自己季师姐或妙师姐。 “我没事儿,师父,我——” 了烟附在静适耳旁,细语了一番,尽量简单的将事情说明白。静适先是满脸惊愕,又逐渐的沉思。 了烟告诉她楚平川和那个院子里的男人一样是蛤蟆的人,而且楚平川就是去年各大门派的仇敌,是去年言秋迟的替罪羊。 静适一开始当然不相信仪表堂堂的楚平川,依依看上的楚公子会是无恶不作的凶手。可是她想到那天在阳神帮,言神泣要杀了楚平川,却被人救下的事。这已经可以佐证他们同是蛤蟆的人,而且言神泣与楚平川有嫌怨,当时就想杀了他。但是因为楚平川正在执行一项任务就被其他蛤蟆的重要人物救了,使言神泣没有得手。而楚平川很有可能就是在做一项危害恒山的任务! 静适这样合理的揣测是言秋迟没有料到的,他还以为得多编造几句半真半假的话再瞒一瞒呢!了烟所站的角度叙述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静适的想法很冷静,只是一样错了。 “请言神泣公子进厅房!”静适温言却生威的口气说道。静适叫出言神泣的名字,也是万全之策,防止言神泣另有图谋而自己不幸为之遇难的话,也好让师姐和弟子们有个追查的对象。 众人很费解,但还是让开了一条窄窄的道。言秋迟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随着了烟,静适二人进了大堂。 了烟已经吩咐几位身手不错的师妹师弟去清楚公子来一趟了,还特意叮嘱要小心。三人进了大堂,为防止泄露消息,了烟又将房门关住了。 静适很淡然的让言秋迟就座,又吩咐了烟道:“妙儿,给言公子上茶!” 了烟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颇有计谋的年轻人是叫做言神泣,便依言为言秋迟奉上了一杯茶。作罢,便静立在师父身侧。 “言公子,你凭什么诬蔑楚少侠?”静适质问道,她的用词很准确。 “我是想得到些利益才诬蔑他的,(言秋迟话说到这儿时,静适和了烟俱是一愣)他一个人怎么会有实力做那么多事,华易朗还派了许多人协助他的。”言秋迟道。语气还有几分轻蔑的嘲讽之意。 在静适和了烟听来,就是言神泣与楚平川不合,而言神泣嫉妒楚平川在蛤蟆的地位。所以言秋迟才会有此言论。 “他呆会儿就来,我想让你们当面对质!”静适没有表现出自己“看透”言神泣的神色,冷声道。 “八千两上乘白银,不然,我估计会配合他,血洗恒山。”言秋迟漠然回应道,好似只要他肯配合,恒山就会被灭掉一样。 静适和了烟则以为,是因为蛤蟆还有势力在恒山附近,所以他才敢说这样的大话。 “如若言公子肯站在正义这一边,为我们恒山,为武林除害。一万两我也愿意给。”静适允诺道。 “师父,依依她?”了烟为难的提醒道,恒山弟子都知道,柳依依素来眼界甚高,她肯定爱楚平川很深。了烟虽未见过楚平川模样,也可以猜测必是个绝代风流的人物。所以不得不考虑柳依依的感受。 “如果言公子所言不虚,依依也应该认清那伪面禽兽的真面目。”静适淡淡说道,心里却是一阵酸痛。想到依依已经把身子交给了楚平川,实在不敢想象依依知道真相的后果。 “咚咚咚——”敲门声。是那个乙级刺令来了。 言秋迟泰然自若的喝了口茶,他不知道华易朗是不是在那个瘸腿女孩儿(婉儿)的面前赢了楚平川,也不知道到底华易朗赢了多少? 但他知道自己又该冷血了。杀一个只是稍微花心的正常男人,杀一个慈眉善目,心地善良的一派之宗···而且还要破坏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女孩儿(柳依依)的白马俊新郎的梦。 ※※※ 蝴蝶在这间南面的厢房已经候了第三个晚上,皇宫大院,妃嫔众多。郭城的计划是要自己扮作一个妃子,还是那种不是很普通也不是很惹眼的妃子。只有这样,郭宇才会有一天来临幸她,而且因为这个妃子不是很普通,所以郭宇会很快就来的。 蛤蟆,华易朗,暗黑组织,女杀手院,袭杀卷,这些原本属于自己这个杀手的名词,却因为遇上了一个成熟的好男人,这个好男人有个乖巧的女儿叫小玲,这个男人也同样爱自己,不嫌弃自己。因为这个男人,她渐渐卸下了杀手的冠盖,开始一心为他,做他的妻子。 又因为一场大火的假死,二人万幸的得以存活下来,即使身在乱世但好歹可以相濡以沫。蝴蝶自知身子不干净,根本不配丁大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日夜的安慰他,我们的女儿丁玲会没事儿的;大周的百姓会好好的。 现在,自己终于可以为他做一件大事了——弑君! 玉蝴蝶从小学习的是如何讨好男人和如何杀了男人,她没学过怎样去爱一个男人,但是她做的却比多数女人要好。在一个男人完全颓废潦倒的时候,陪着她,忍让他偶尔不如意,不顺心儿的发火。 玉蝴蝶不懂政治,只知道杀人和对自己爱的人好。她觉得只要帮郭城皇子杀了现任皇帝郭宇,帮他登基之后,自己就能和丁郎,小玲,一家团圆。从此如许许多多的美妙传奇故事一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她没想过“弑君”的罪名是要有人担的,开过的大臣势必过不了“兔死狗烹”这一关的。她还不知道,杀人其实是最简单的事,死比活着容易太多了。 玉蝴蝶脱去鞋袜,将它整齐的放在床沿下,躺在床上,将曼珠卷帘轻轻放下。虽然现在只是刚过未时不久,可她有必要养精蓄锐。有消息说,皇帝今晚会来临幸花妃,而花妃就是自己扮演的身份。 蝴蝶会在今日刚入夜的时候听到“咚咚”的敲门声,那是来自郭宇,来自大周皇帝。 “咚咚咚”的敲门声,蝴蝶觉得那好像是自己趴在丁恺结实的胸膛上,听到的丁大哥健康有力的心跳,那是蝴蝶的唯一安全感。 ------------ 第一六三章 心伤汤勺甲 第一百六十三章心伤汤勺上 敲门的声音第一次让柳依依联想到了锣鼓,婚礼奏乐的喜庆锣鼓。 “咚咚咚”——多像出嫁的女儿心房的跳动声;多像喧天介的锣鼓声;多讽刺啊! 楚大哥刚在来的路上说,“我待会儿见到静适师太,就瞅准话头儿,向她提婚。” 柳依依方才被这句幸福之极的话怔住了,引他们来大堂的两个弟子也是偷笑不已,显然忘了季妙师姐的嘱咐。 柳依依敲了第三通之后,门依旧没开,不过她倒是想多敲几下,因为那咚咚声真是像极了幸福,可以听见的幸福。 因为季妙(了烟)和静适正在为难的面面相觑,楚平川肯定是和柳依依一块儿来的。终究是避免不了的。 季妙咬了咬咬牙,还是打开门。 “妙师姐?找我们干什么啊?”柳依依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大师姐。她高兴着问道,没有半点儿可能会遭遇变故的征兆。 “啊!你!”柳依依一眼就看到了稳坐堂内的言秋迟,他们在阳神帮内也是见过面的。楚平川自是也发现了言秋迟,不过并没有什么反应,因为他根本不熟悉这个言神泣,虽然当日自己差点儿死在让他手上。 “依依,进来吧!”季妙道,拉着依依走了进来。楚平川也是明眼人,跟了进来之后就反手将门关住了。 季妙没有让柳依依和楚平川站在一起,仿若无意的将她拉到自己和师傅一侧。在大堂的朱门扣住日落的最后一丝光线,也就是楚平川反手掩门的时候,言秋迟的右手持杯盏,左手已经有意无意的摸到了袖中的短刀。 这是动手的绝佳时候,至于与楚平川当面对质的事,则纯粹是胡说的。只要两个目标同时出现,自己就可以出其不意的瞬间击杀! 静适坐在高堂上,眼睛一直看着门后的楚平川。静适在言秋迟的左手边,言秋迟只需脱离椅子飞身而起,左手刀就能使出“骤挑眉心杀”!与此同时,右手中的茶盏飞出直袭楚平川,继而反身,纵起,“骤划脖颈杀”! 如此以来,甲级刺令恒山静适,乙级刺令楚平川,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完成。即便自己再多背负两条无辜的性命,可那也是为了自己肩上的使命,也是为了揭开秦家那双木屐的真相。自杀了老虎那晚,言秋迟就已经说服了自己,虽然一路走来,有失偏颇,但总归是走到了第六、第七项任务的即将终结。 言秋迟双脚已经微微离地,背后腰身及盆骨也已经稍稍的离开了椅子。只是蓄力—— 然后迅若闪电,出其不意! “轰隆!咚——”,裂山碎石的巨响。言秋迟将满满的蓄力悄悄放下,神色只是和众人一样的对突发情形的惊讶。当然看不出他方才所现的杀机。 “你终究是不想输,呵呵”言秋迟心中暗笑道。对于蓦然激起的灰尘,他秋水寒星的朗目眨了几下。 一个时辰之前。 婉儿叫嚷着要华易朗把她放下来,华易朗很顺从的缓缓将婉儿从自己的背上轻放在草地。 “怎么了?”华易朗问道,看了看天色,又道:“我们再不走,天黑之前就没法下恒山了。” 婉儿拍了拍残废的双腿,似乎是有些麻弊了。华易朗很细心的替她捏了捏腿,舒缓久未活动的双腿肌肉。婉儿脸上还是瘦的娇俏可爱,只是腿上却是堆积了些脂肪。 “华哥——”婉儿欲言又止。 “嗯?”华易朗口语似的问道。 婉儿笑了笑,有几分阴郁,可因为面颊梨涡的缘故,还是很让人觉得秀色可餐。华易朗知道那是婉儿的苦笑,他在等婉儿说“我们转回去的话。”。 “我想去问问他,我爹的死是不是跟她有关?”婉儿轻声说道,好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不是因为想去看他最后一面吗?”华易朗反问道。 婉儿静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继而看着华易朗的眼睛,道:“不是,我想去和依依姑娘聊聊。她是最无辜的可怜人。” “那好吧!我们转回去就是。不过庄伯的事年代久远,已经无从查证。但是楚平川确实是靠着偷学来的你们庄家的‘庄周剑法’而小有成就的。” 华易朗一边说着,一边扶起婉儿,再次的背起了她。那一瞬间,华易朗有种直接冲下山去,冲到远离喧嚣的桃花深处,冲到烟雨朦胧的广袤太湖。再也不管那些庞杂之事。 “郭洲啊郭洲,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你不知道这天下还是要靠你来打理么?唉——”华易朗心中自骂。第一次觉得纤瘦的婉儿在背上竟是那么的重。还好华易朗是打算去收回赢来的筹码的。 ※※※ 每一日都是不同的事在精彩纷呈,一起上演。这一日诞生新生命,这一日也消亡了白发人。 这日下午,柳弱出其不意的说了几句很正经的话。这是周围下人半年来第一次听到太后正常的话语,和先前的疯癫且不理政事,不修边幅完全不同。 第一句是“让小思过来给本宫梳洗装扮一番。” 第二句是“派人去叫皇上来一趟。” 第三句,“今天晚上大殿里召见群臣,议朝政。” 守门的小太监这半年来也算是吃尽了苦头,经常的被疯太后捉弄。此时听到太后久违的镇定的声音,先是一愣,旋即才确定相信太后是真的疯病好了。忙不迭磕头应允,欣喜的办太后交代的事去了。 柳弱看了看天色,时间还很充裕。足够做许多事了。 在宫女的帮助下,柳弱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神色,一国之母的威仪光采照人。想到待会儿还得交代郭宇一些机密的事,柳弱便吩咐自己寝宫里的宫女太监纷纷避开了。 那些宫女太监自是少不了的在背后不断嚼舌根说太后的病终于好了,大周的守护神又回来了。太后重病痊愈的消息很快传开了朝内外。 柳弱坐在一满桌的佳肴面前思考着,这是半年来她第一次好正经地吃饭。之前都得疯癫一阵才能吃饭的,不过这半年来她也修养的很不错,感觉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大大的提升不少。 脖颈一凉, 这是被背后者偷袭或被要挟的经常性感觉。所以柳弱很顺从的没有伸手格住架在脖子上的刀,也没有回头,更没有发言问一句“你是谁?”。 但从桌子上的玉盘瓷碟上可以稍微辨别背后者是一名男性,但由于一袭宽大的紫袍和斗笠遮面,无法辨别那人的年龄和身材样貌。 “我能坐下来吃顿饭吗?”背后的人问道,声音不是很年轻。但也不能断定他就是一个老人,毕竟他无声息的躲过了御林军,又将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当然,请随便享用,最好能够边吃边谈。”柳弱很镇定。大周之母的风范显露无疑。 ------------ 第一六四章 心伤汤勺乙 第一百六十四章心伤汤勺乙 言秋迟和众人一样惊讶的看着突然破墙而进的一男一女,而且女人是在男人背上伏着的。正是华易朗和婉儿。 华易朗与婉儿绕道后院,避过了前院守候的恒山弟子。还算是轻易地以破墙而进的方式闯了进来,带着婉儿来最后见见那个叫做楚平川的男人。 “婉儿!”楚平川第一时间的做出了反应,惊呼道。神色之间竟是一种无限关切的柔情,还有几分久未见的思念。 柳依依的眼光从未自所爱的男人身上离开过,此刻眼见楚平川的神色,依着女人对感情的敏感登时猜到了一二分。 “楚郎!你认识这两个野蛮的家伙吗?”季妙也是一时未反应过来,没拉住柳依依。柳依依走向楚平川,带着明显的暧昧口气问道。有种女人之间的醋意开始升起。柳依依说的野蛮是华易朗和婉儿指两人直接撞破墙身进的厅堂的事。 季妙还想拉回柳依依的时候,静适淡淡说道:“了烟,这儿都是客人,你别让外边的师兄妹们大惊小怪来叨饶了客人的雅兴。”言秋迟不得不暗赞这恒山掌门还真是处变不惊。 季妙一愣,,忙点头道:“是,了烟知道了。我去拦住师妹们。”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恒山弟子肯定会发现并赶过来的。 季妙经过华易朗和婉儿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倒是好奇的看了看婉儿残疾的双腿。季妙知道自己的主要任务是出来叫静合师伯帮忙的,因为师父只会叫自己“妙儿”或者“小季”的.只有严肃的静合师伯叫自己了烟道号。而刚刚师傅吩咐自己的时候是叫的“了烟”,那就说明师傅很清楚来的那一男一女实力很强大,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楚平川的帮凶! 季妙拦住想来打探情况的几位师妹后,就使轻功匆匆的敢向南厢房的静合所居之处。 大厅的正门紧闭着,屋内的一处高墙却破开了一个大洞,碎石和灰尘把本来整洁的屋子弄的有几分狼藉。 作为主人的静适自是应该先说几句话的,她也不起身,淡淡的看向这个陌生的男人和他背着的女人,道:“还不知道客人是何方神圣?” 静适把“客人”这一词说得很重,意在指责华易朗和婉儿的不懂礼数,所以静适也只是稳坐着回应。 婉儿的眼睛一直在楚平川和柳依依两人的身上扫视,越看越觉得他们才是人间绝配。华易朗也不搭理静适,而是看向楚平川,说道:“我来和这个楚公子说几句话。” 静适猜测估计是他们蛤蟆内部成员之间发生了矛盾,却并没有想到是因为感情的事。她漠然点头,在静合师姐没来之前自己并没有把握同时对付楚平川和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 “楚大哥,你,你很爱依依姑娘吗?”婉儿有些口吃的说道,她本是想问一句“楚大哥你为什么会庄周剑法的?”,或者她本想只是见一见的,只是想见一见的。她自己也没想到会问出这么一句话。 楚平川瞪了一眼华易朗,柳依依牢牢挽住了楚平川的胳膊,似乎这样就可以挽住她的幸福一样。 “婉儿,我——”楚平川为难的表情让他俊朗的面孔生出有些令人厌恶的神色。 静适心里暗笑,原来不过是几个年轻人的谈情说爱罢了,心里也放松了许多。反而觉得让静合师姐过来实在太不值当了。 言秋迟则是一直暗中默默观察场中的各个人,静适的放松警惕和楚平川陷入情局的慌乱都对他言秋迟有利。只是他也想让华易朗与楚平川的情场之争继续。 “你是不是觉得你旁边的那位柳姑娘比小婉漂亮?你是不是偷学了庄老伯的庄周剑法?”华易朗逼问道。这让言秋迟感觉有些好笑,本来以为华易朗是个阴险之极的人,现在看来也是年少轻狂难过美人关的男子啊! 柳依依一双美目盯住楚平川,等待他有所回答。楚平川定了定心神,道:“剑法是我无意间看到庄主练习时学到的,我——” “你为什么不敢回答小婉的话!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柳姑娘,你和小碗相爱了七年之久,却在一个月间爱上了她?是不是小婉儿的残腿让你觉得她配不上你!”华易朗根本没打算让楚平川有喘气的机会,继续追问道。 伏在华易朗肩上的婉儿明显的颤抖了起来,显然她也很在意华易朗几个问题的答案。柳依依总算是明白了些其中纠葛,但她也不能说什么。她只能再紧些抓住楚平川的胳膊,不想失去。 楚平川声音很低沉,他微微弓起了一向长身玉立的身子,缓缓说道:“小婉,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也知道,我自从得知你还活着的消息后就急急的赶到了江南,我与他也纠缠了几年,他都不让我见你一面。后来遇到了柳姑娘,柳姑娘心地善良,她——” 楚平川没有说下去,华易朗也没打算阻挠他或者再追问他。因为华易朗感觉到自己肩上已经湿透了。肩上的婉儿,她曾是一个爱笑的女孩儿,她哭起来的时候都没有声音的。微微撇起的樱桃小嘴勾勒起的弧度更像是在笑,若非她已经泪流满面,根本不会有人说她是在哭的。 华易朗稍稍扭过头去,看了看梨花带雨的婉儿,他终于明白这个爱笑的女孩儿在这和自己一起的七年间,很多时候并不是开心的。华易朗心痛的发现,自己有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婉儿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 楚平川也回忆起这个爱笑的庄家小姐曾经是多么的快活,楚平川又垂了垂首,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柳依依也是第一次觉得这个优秀的男人自己好像并不了解,自己或许只是爱上了他的温文风度和出众外貌罢了。 “楚郎,你还有我啊!”柳依依柔声说道。 “庄老伯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华易朗提气问道,他已经得到了自己应该得到的结果。多问这么一这句无关紧要的话只是给他自己一个喘气的机会。 言秋迟已经瞧见了华易朗的眼色,他知道是该自己动手了。静适没有任何的防备,而楚平川也已经垮了心智。 ------------ 第一六五章 心伤汤匙丙 第一百六十五章心伤汤匙丙 “是,老爷发现我偷练剑法,想废了我的武功,而我杀了老爷。”楚平川愧疚着说道,已是不敢再看向婉儿,深深的埋下了头。言秋迟在那一晃神里明白,有可能楚平川是觉得自己做了太对不起的婉儿事,才不敢再爱她的。 “你!这是真的么?”婉儿声音奇特的说道,因为她强压住了自己的哽咽。 “婉儿,我对不起你。我——”楚平川说着已是施展步法,脚踩虚空,幻步而袭向华易朗和婉儿两人。 “哧—嘶—” 柳依依还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听到楚大哥竟然还杀了曾经爱人的父亲,很是吃惊和不敢相信。接下来,则是楚平川又迅速甩开自己的手,掠风而过袭向那对陌生人。 再接着,是两团魔鬼般飘忽,闪电般迅捷的身影相撞。 伴随着“嘶嘶——”声响,已有一丝血花高高扬起,灿烂而诡艳,鲜明惨淡而触目惊心。 柳依依本能的想尖叫出声来,却是在喉咙处生生的吞了回去。 速度快的无法描述,也无法辨别先后。 柳依依刚刚认出是楚大哥受伤的那一瞬,或者是再稍微前一丁点儿的光景,静适也离座跃起,那个言神泣的身影又一跃起身至半空。 “师姐!” 静适高声叫道。在她看到静合赶来的那一瞬或者前一个眨眼的如火光闪过般的短暂,静适感觉到眉心轻微的疼了一下。 静适最后的意识是,为什么师姐坐视不管?还是这个言神泣的速度太快了?因为死亡的缘故,静适根本不会有时间去想楚平川和那个婉儿是什么关系?她还没询问那个背着婉儿的男人是谁?如果她知道那人就是蛤蟆的总月主,估计就会谨慎很多。 “啊——”“砰!” 柳依依尖叫出声,恰是言秋迟收刀落地的时候。 言秋迟先是以“骤划脖颈杀”截杀住了欲对婉儿和华易朗不利的楚平川。几乎是与此同时,静适似乎要救楚平川,离座而纵。然后自己身法继续跃至半空,以“骤挑眉心杀”迅速也算是使巧的杀了静适。 也难怪柳依依的迟来尖叫声,楚平川的死她都还没有看清楚,再稍准确一点儿的说法是: 柳依依还没有看明白楚平川的为人,就看到了他脖颈扬起的血丝,柳依依还没确定楚大哥是受伤致死了,就看到师父静适的身子轰然落地,“砰”一声响。 这一切都太快了。如不是楚平川的尸体躺在距离柳依依三步开外的地方,柳依依就不会相信楚大哥是要去偷袭婉儿和那个男人的。 “楚大哥!”婉儿高声惊呼道。她武功最差,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华易朗向后退了几步,道:“婉儿,他是死有余辜的。” 婉儿没有应声,华易朗可以感觉到她正在自己肩上哽咽啜泣着。婉儿不像柳依依那样抱着楚平川儿的尸体痛哭流涕,却更让华易朗感到一阵头闷。 华易朗感觉自己脑袋里嗡嗡作响,他知道自己是彻彻底底的败给了楚平川!本以为楚平川爱上别的女人,婉儿就会对自己产生好感。可是楚平川不仅爱上别的女人,还是婉儿的杀父之仇,可是!即便如此,婉儿却依旧为他啜泣不止。而自己呢?岂不是败给了一个书童?败给了一个杀人犯的情敌?败给了一个伪君子! “我们走吧!”婉儿竟然发出了声音,语气还是有点儿不正常。华易朗一愣,点了点头,背着婉儿又从墙身破洞离开了。婉儿甚至没有回头再看楚平川的的尸体一眼。 柳依依抱着楚平川的尸体,又摇了摇静适的尸体。她是彻底傻眼了,都不知道自己还应该做什么?慈祥和蔼的师尊,心爱的男人,就一瞬,便即消失。这让她怎们能承受得起? 柳依依抽鼻的啜泣声,不断夹杂着“楚大哥!楚大哥”,“师父,师父”的痛声嘶喊。言秋迟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杀了柳依依这个目击者?还是立刻离开? 杀人的时候,往往会有一股杀意在心中凝聚,如果杀意没了而人已经被杀,那么杀人者多半还会有悔意。当然这样的人是一个还算善良的杀手,比如言神泣。 言秋迟没有表现出什么感情,没有冷酷,也没有怜悯,只是漠然。因为他还面对着一个人——静合。 柳依依忘了去说“师伯,替师父,楚郎报仇啊!”,不过人之常情是恒山的静合应该毫不犹豫的向言秋迟出手的,至少她方才可以救静适一命。 现在,静合就看着言秋迟,言秋迟也看着静合。 “她怎么办?”言秋迟问道,他问的“她”是指“静合”,也是素仙,而且素仙还穿着一双尺码较小的木屐。 静合也就是素仙,看了看柳依依,道:“打昏她也可,杀了她也可。” “是么?我觉得还是杀了她吧!”言秋迟冷声说道,他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仁慈。他要让素仙知道自己是个冷酷合格的杀手,所以她将柳依依的事推给了素仙。 柳依依根本没听到二人的对话,她和全恒山的人包括静适都不知道静合多日前就已经被素仙杀了,素仙又一次很顺利的完成了一个华易朗在朝阳城交代的这项袭杀卷任务。 在柳依依,楚平川,静适回恒山之前,恒山的静合就已经是素仙了。所以华易朗刚刚根本就没在意突然闯进来的“静合”,反倒是静适出声求救了。 言秋迟看着素仙,却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他眼睛向下看了看,停在那双木屐上。“这或许是巧合吧!”言秋迟心里暗道。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去替你引开恒山的人,先走了。”言秋迟冷冷说道,便即转身出去了。 素仙没有说话,闪身扬手,重锤住柳依依的后脑勺,只是把她击晕了。并未下杀手,这样的脆弱的女人本就没什么威胁。 素仙听着外边喧哗声渐渐小了些,知道估计恒山的人都去追言神泣了。有几个弟子想进来看看情况时,发现静合师伯在场便退出去了。在她们眼里有静合师伯在,能发生什么大事? 恒山的事就这样结束了,让言秋迟有点儿恍如梦中。 他不知道那个叫婉儿的姑娘与华易朗之后的情况会是怎么样?他也再没见过厨神柳依依,本来以为是素仙杀了她,可很多年后传出厨神又现世的消息。据说她一手烹饪的“一马平川”和“楚地夜鸽”是两道神品。 柳依依的汤勺到底还是拿起来了,年轻时的错误选择终究会过去。伤心总会有个期限的。可回忆永远还在,言秋迟听到菜名时,就知道柳依依是真的放手了。但是,华易朗和婉儿呢? ------------ 第一六六章 神泣素仙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神泣素仙呢 言秋迟一路走下恒山,已经是黄昏了。他走到来时寄托马匹的小庙,一进庙门就撞见了巫鬼。 “你在这儿干什么?”言秋迟冷言冷语的问道。 “月主让我来杀一个小道童。”巫鬼同样没什么好脾气。 言秋迟一阵激灵,看来自己连累了那个帮忙自己保管马匹的小道童了。 “我的绝尘呢?”言秋迟面无表情的问道。 “諾——”巫鬼眼睛斜瞟向西院脚拴住的马匹,素色绝尘驹完好无损的在那儿。 言秋迟紧步走过去,解开了缰绳,抚了抚素色雪白的马颈,便牵着马向庙外边走。 巫鬼横手挡在庙门,阴声问道:“你的下一个任务是在哪儿?什么时候去青城?” 言秋迟伸手格开巫鬼想阻拦的手臂,巫鬼吃力,竟是后退了几步。巫鬼的内力修为比言秋迟要逊色一些,只是身为九级的杀手,速度是他最大的优势。言秋迟故意暗暗使大力推开巫鬼,牵着马便出了庙门。 巫鬼身子一晃,竟然堪堪挤过庙门,抢先一步出了庙门,负手在前。 “虽然打不过你,可你也未必能从我这儿讨得好。”言秋迟冷声说道。 “我问你,什么时候去青城?”巫鬼厉声说道。 “素仙就在恒山,你是要跟我去华山呢?还是在恒山等素仙?”言秋迟冷笑着反问道。 果然巫鬼只在意素仙的情况,他问青城的事也是想确定素仙的可能位置,自朝阳城阳神帮那个地方一别,巫鬼就再也没找到过素仙。这时听到素仙在恒山的消息,便急忙问道:“真的在恒山?” 言秋迟牵着马想绕着他过去,巫鬼一把抢过缰绳,疑惑道:“为什么素仙会跟你一起在恒山?” 言秋迟暗觉好笑,这个巫鬼既是九级的杀手,那么必是杀人如麻的家伙。没想到他对素仙倒是挺痴情的。 “她要跟我去恒山,我有什么办法?”言秋迟故意说道,看着巫鬼,带着几分来自“情敌”的轻蔑笑意。 巫鬼果然恼怒之极,又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那跟你有什么干系?”言秋迟不屑的口气说道。 “怎么跟我没关系?我要照顾她!”巫鬼很坚定地说道。 言秋迟笑了笑,道:“哼,她跟你又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照顾她?” 巫鬼向言秋迟又走进了一步,恶狠狠的直视道:“我告诉你啊!你别打素仙的主意,她是我的!” 言秋迟眉毛一挑,很温和的笑了笑,道:“我知道,你跟她说才是。” 言秋迟撤开巫鬼拉住缰绳的手,跨上马背,轻踢马肚便即下山。 巫鬼一愣,转身就看到了寒冰玉立的素仙站在自己身侧,暗叫不好,怎么方才就没感觉到她来呢? “小素,喔,不,素仙,我听神泣说你很危险就想着,想着来看看。”巫鬼有些结巴的说道。 素仙此时褪去了静合的那身道袍,也洗净了脸上的易容粉,虽是杏眉含怒,冰雪脸色也是明艳照人。 “你比我强么?”素仙冷不丁的说道。 因为还在山路,马也不好走,况且言秋迟也有意想多了解下素仙的事。所以也在不远处听到了素仙的话,知道素仙的意思是她用不着照顾,不禁慨叹,原来佣金客栈男杀手院那儿最厉害的竟是个漂亮的女人。 “没,没,我没你速度快而且你还比我多学了‘速’‘迟’两字杀诀。”巫鬼愣愣道,有些怯懦的感觉,与方才跟言秋迟对话时的强势判若两人。 素仙似有深意的看了巫鬼一眼,巫鬼连忙将眼神挪向他处,不敢与之对视。再抬头时,素仙已是走开了。 素仙身子轻灵一跃,点纵几下,赶上即将下山的素色快马。她一袭白衣托在姣好的身材上,再配以绝世的容颜,冷若冰霜的神色经黄昏日色轻撒,竟有几份温暖的明艳动人之姿。巫鬼一时更加愣怔了。 言秋迟蓦地感觉后边清风习过,回头一看,恰巧落日余晖洒在飞来的女人脸上,面色看的虽不是很清楚,却知道是素仙。言秋迟不知为何突兀的狠一扬鞭,又正到山下平坦路段,胯下良马飞跃而驰骋,一骑绝尘,一日落西。 巫鬼这才恍悟过来,高声叫骂道道:“神泣!活得过青城,你也要死在五七血会上!”他想拔足去追,却已是漫天风尘,不见踪影,哪里还追得着? 素色绝尘驹,载着言秋迟和素仙两人,一路飞驰在奔向华山的路上。言秋迟想问素仙很多事,除了她为什么要跟着自己?重要的比如她是不是有平日里穿木屐的喜好?还是静合有家居时穿木屐的习惯?因为那关乎着很大的一件事。 可是言秋迟又不敢问,毕竟这样的问题太奇怪,若不是素仙,势必会引起她的怀疑。更不能直接问素仙她认不认识秦家(和老虎的第一个杀人任务)? 因为言秋迟不想多说废话,素仙又不爱说话,眼见月上中天,两人也都没有停下来找地方歇息的意思,或者是两人都不想先于对方开口。 还好绝尘耐力较好,也没什么倦态,就只好继续夜色赶路了。又过了多半个时辰,素仙却是先开口了:“你就剩华山和青城了么?” “额?”言秋迟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看过你的十项任务,所以很了解。华山之后就是青城么?”素仙说道。口气里也没什么特别的诸如好战的感**彩,让言秋迟难以捉摸她想要干什么? 言秋迟暗赞这个女人的手段果真高明,自己的是个檀木刺杀令之前都是不离身的,她竟然不知何时就偷看过了!不过那些令牌已经埋在了马城城外的福六坟旁。 “不,华山之后还有金陵齐王。”言秋迟道,心里还颇有些尴尬。素仙肯定以为自己早就金陵杀了郭准,可是自己中间却出了那么多杂事。 素心也确实有些意外,又道:“那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五七血会?” “嗯?刚刚巫鬼说我必死在那儿吗?”言秋迟疑惑道。 “他意思是会在五七血会上杀了你。” “那也未必,不过什么是五七血会?”言秋迟问道。 ------------ 第一六七章 冰寒素仙说 第一百六十七章冰寒素仙说 言秋迟本以为素仙是不会跟自己多废话的,也没打算从她这儿得到答案。兴许是两人同坐一骑的缘故,素仙还真就很认真的讲了起来。 “五七血会是星五级到星七级之间的考察,因为七级及九级住在客栈二楼,所以‘五七血会’也称‘邻七玉杀’,那是一楼杀手向二楼挑战的死会,能活下来的都会成为七级杀手。巫鬼是九级杀手,一般是不会参加升楼会的,可他要针对你,就不好说了。佣金客栈的规矩并不多,他在会上杀了你也是没犯什么错。” 素仙说到此处时顿了一顿,或许是想到了因为自己巫鬼才会和言秋迟结下梁子的。言秋迟静静听着,绝尘也放慢了速度。温暖夜色,素仙所讲的却是有些寒意。 “除了五七血会还有其他一些是你必须经历的。比如你这次回去就是从星一级到星三级了,且多出两项,你的十项任务中有两项是‘保一任务,星一玉限’,就是在星一级到星三级之间必须多完成两项,六项是你达到星三级的条件,还有两项则是为星五级做准备了。” 言秋迟听到这儿,想起了自己偷放走的李夫人西昭君与大司马福齐两人,开始担心会不会被佣金客栈查出来。 素仙继续说道:“星三级之后你可以学习“‘疾’字杀诀”,到达星五级除了十个刺令墙上的任务还有‘晋五玉策’,那是对杀手的全方面培养,诸如易容,潜水,掩体,听声等等考察,这也是各种级别杀手都要经常考验的项目,毕竟灵敏和警觉是人人都需要的。” “达到星五级你可以学习闪字杀诀,也将会参加‘邻七玉杀’,如果,”素仙看了看言秋迟,续道: “如果你达七级且在多次额外的袭杀卷任务上可以活下来,你就会逐步经历‘无双玉重’。第一重门是七项甲级任务,第二重们也是七项甲级任务,每一重门只能有一次机会选择低于甲级的任务,而且七项任务必须在四十九天内完成,只有在两重们之间可以有时间间隔。这个坎也难倒了许多高手。” 言秋迟听的炽热,他知道自己的路还太长了,“无双玉重!”言秋迟喃喃自语,他相信自己可以达到九级,不过素仙和他都还不知道,除了星王和九级杀手,还有更高的存在。 “我可以成么?”言秋迟问道。 “你得问你自己。”素仙回答的很好。 “呵呵,那,你是不是有穿木屐儿的习惯?”言秋迟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素仙没有半分停滞,毫不犹豫的回答道:“静合有这个习惯,我需要模仿她。” 言秋迟得到这个答案,有点儿失望,却并不表现出来。又问道:“那个季妙,道号叫做了烟的,你杀了她么?” 素仙滞了一滞,冷冷道:“没有,她不是我的任务,不值得我下手。” “喔。”言秋迟随口敷衍道,心里却想看来这个女人到底还是个女人,还是不会乱杀无辜的。 两人一时无话,又过了些时辰,绝尘也是体力不济,两人就下马步行。月色赶路,还真有几分意境,想到是赶着去杀人,言秋迟心里不禁一阵恶寒。 “你为什么不问,我干嘛要跟你一起去华山?”素仙率先打破了沉寂。 言秋迟一愣,旋即道:“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去华山?” 素仙说道:“因为你若死了,我们也活不成。据说九级杀手和星王都可以离开那个佣金客栈,可是因为你这最后的一个杀手学员,我们没有得到任何关于新组织的消息。显然,我们都是你的陪练。”素仙向来认真,这番话更是异常认真严肃。让言秋迟不得不信服和疑惑。 “我?我有这么重要么?”言秋迟大惑道。 “我不知道,但从客栈的情况看来,你确实很重要。”素仙说道。 言秋迟想了想,说道:“一个头戴斗笠的老者,好像很厉害,是他要我来的。” “斗笠?你看不清他的模样么?”素仙好像对那个男人很好奇,急忙追问道。 “看不清,好像是什么杀皇。”言秋迟说道。 “哦,估计就是另一个秘密组织的大人物了。”素仙喃喃道,仿若自语。两人便又陷入沉寂,只是默默的赶路。 ※※※ 终于入夜,蝴蝶竟是有些紧张,倒是做杀手以来最紧张的一次,她不知道那个皇帝是不是会来? 提前支走了侍寝的几个丫鬟太监,花妃的房间很冷静。对于杀手蝴蝶的敏锐来说,房子附近似乎同样很静,有些诡异。 约莫是半个时辰过去了,蝴蝶伸了个懒腰,想放松一下时。 “吱呀——”的门响声,他终于来了,自己的猎物,皇帝郭宇。 “爱妃—朕来疼你了。”郭宇的声音很温柔。蝴蝶只能装作熟睡未听见的样子,细数着他的一个个步子。蝴蝶早就计算过,以成年男子的步伐,从门前走到床边需要十三步。 ···十二,十三, 蝴蝶紧紧握住了自己的短刀,在等他此生最后的一个步骤,掀开珠帘, 然后自己就可以一刀致其命! 了却郭城皇子的心事,了却丈夫丁恺的烦恼。 光线—— 珠帘帷幕掀开了, 虽是许久未练习过这些杀招,但蝴蝶自以为这是速度最快的一次。 本就是坐在床上的,提腰伸刀,寒光一闪! “叮!” 竟然是是利器互相撞击的声音? 蝴蝶只觉眼前一花,一柄刀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 柳弱,与那个斗笠人的饭局。 还在黄昏的时候,斗笠人出现并坐了下来,先夹了些“糖醋里脊”,又夹了些“鲜嫩玉兔”。 柳弱也夹了些自己喜欢吃的菜品,她没有先开口,虽然这个男人听声音年纪不小了,可是可以到这儿来还敢与自己同座共餐的人必不是普通人物。 “我要救郭城。”斗笠老者既是郭城和郭洲(华易朗)的师父,他咀嚼了第四口“糖醋里脊”之后,终于说了他来的目的。 “你拿什么跟我换?”柳弱毫不示弱的反诘,这个有政治头脑的女人很聪明。既然斗笠老者说出这样的话,还知道郭城在自己的控制中,势必是有什么可怕实力和交换条件的。 “蛤蟆一派。”斗笠老者淡淡说道。 “你说的是——”柳弱有些诧异了,她不敢去相信斗笠老人说的是“要拿整个蛤蟆交换郭城一人。” “我说的是我要用全灭蛤蟆的代价来交换郭城皇子。”杀皇接口道。 “你有什么能力可以让我相信你?”柳弱很正常的质疑道。 杀皇有些不耐烦的站起了身,道:“等小皇帝走了之后再说。”说罢便似鬼魅般消匿于房间。 郭宇果然急冲冲的赶了过来,他听到有人说太后病好了,自是非常欣喜。虽然他早就知道母后装病,可是现在母后对外宣称病已好,说明她就会出山帮助自己了。 柳弱不动声色的示意郭宇入座,两人之前有过密谈,也不多废话。柳弱直接说道:“你呆会儿去花妃那儿,那里有个女杀手等着你。” 郭宇愣了下,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惊讶的来一句“啊?杀手?”,他很有王者风度的问道:“要留活口吗?” “要,她是丁大人的妻子。”柳弱回答,这些年来郭宇的成长是很明显的。 郭宇心里大为震惊,暗忖:“莫不是丁恺丁大人么?他不是已经死了?”但他要有王者的气度,便很镇定的说道:“多谢母后提醒,宇儿知道了。我已经查过,郭城和郭洲都还活着,郭洲就是蛤蟆的总月主华易朗。” “我知道,你对郭城的防范也很不错,那个杀手就是他派去的。杀手要活着,不过花妃得死。”柳弱缓缓说道。 “是,宇儿这就去办。” ------------ 第一六八章 杀皇与太后 第一百六十八章杀皇与太后 郭宇躬身告退便即随手掩住门扉,不由得感叹还是柳弱母后高明,一切都比自己想得远,知道得多。自己日后还是要多向她学习才对。 郭宇走后,斗笠人杀皇又出现在房间,很简洁的说道:“我当年可以救走两位皇子,现在自是能保护他们。圣教就是我的,我愿意拿它来换郭城一命。” 虽然这番言语放诸江湖势必会掀起一番惊天大浪,可柳弱还是很镇定。她直视斗笠老者,希望可以窥见他斗笠下的容貌,脑子不断飞速旋转着,在思考江湖朝堂有哪号人可以有如此实力?她猜到是早已消失的成东紫或者是什么未出世过的高人,可都给一一否决了。 “他的命这么值么?”柳弱反问道。 “你放了他吧!我还会再来的,到时候再跟你商量又一个交换筹码。”杀皇淡淡说道。 “你不留什么信物,我怎么能信你?”柳弱质疑道。 “你放心,你我都是聪明人,我没理由会编些废话来骗你。”斗笠老人缓缓说道,转而又道:“我先走了,待会儿你还要召见群臣。喔,对了,丁恺还真是个好官,治国的好官。” 杀皇说完,柳弱只觉一个眨眼,他便又消失了,这等武功,实在诡异的可怕。柳弱看看天色,已经黑尽了,叫人收拾了一番桌上的饭菜。这宁音宫太后柳弱要重新辅佐皇帝治理天下了。治理这个岌岌可危的大周朝。 柳弱早已发现丁恺未死的讯息,也找到了丁恺之女丁玲,她隐忍许久。为的就是重新收买丁恺的心,试想曾经自己派人杀了他,他怎么会不恨周朝皇室?而现在他要和妻子弑君,但自己却将他女儿完好无损的送给他,他岂会不感激?权谋用人之术,对柳弱来说只是小事。 至于郭洲,他太冲动,且心慈手软,如果想杀皇帝就早早一刀解决了,拖到现在的结果就是他得输!所以柳弱不认为他是个什么威胁,对于斗笠老人的交换提议,柳弱愿意拿一个于己无用的筹码试试。 ※※※ 蝴蝶一瞬间就感到了绝望,刀子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她很久没尝过了。若是以前,她不怕死也不怕被**,但现在,她怕了,因为她是丁大哥的妻子,因为她还没有好好做一个丁玲的母亲。 帷幕掀开,玉蝴蝶才发现,郭宇身子一直就在床沿侧边上。他推门进来时就悄无声息的一跃至床沿然后刻意控制着步伐的力度,让蝴蝶误以为他是在一步一步的接近。 然后蝴蝶暴起出刀,却是与郭宇手中的长剑相撞,郭宇的另一只手拿着的刀迅速的架在了蝴蝶的脖子上。 “你怎么不说句‘要杀要刮,悉听尊便’的话?”郭宇看着半跪在床上的蝴蝶,半是调笑的说道。这个女人还真是漂亮,丁恺那个老倔驴真是挺有福气的。 蝴蝶还是没有说话,她不想暴露任何关于自己的信息,诸如音色和口音。以前为组织不能暴露,现在为丈夫更不能暴露。 “丁夫人,朕也知你们夫妇的苦衷,我若将刀放下,还望你不要动手。”郭宇坦荡说道,他身为一国之君,说出这番话来实在难得。 蝴蝶心里是大为吃惊,这个皇帝竟然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还知道丁大哥活着?这些震惊倒还不足以让她晃神,玉蝴蝶点了点头,算是对郭宇的回答。 郭宇笑了笑,拿开长剑,也放下架在女杀手脖颈上的刀。温和说道:“郭城已经被我们擒获,还望丁夫人为朕引见丁大人。” 蝴蝶下了床,穿好鞋袜。既然这个皇帝说郭城已经被抓,那么他势必是知道丁大哥的具体位置,他这样说,无非是给了丁大哥的面子。其实,郭宇只是从柳弱那儿得到了丁恺还活着的消息,在哪儿则不知道。郭城的情况郭宇也相信母后肯定有安排。 “皇上不是要杀我家大人吗?”蝴蝶嘴上问道,却是已经做好了带路的架势。毕竟自己不带路人家也是找得到的。 郭宇跟着玉蝴蝶出了房门,一路向南,那里似乎是当年郭洲的寝宫,估计郭城就是把丁恺藏匿在那儿的。 “之前也是时局所迫,目前,我们很需要丁大人。还望丁夫人海涵。”郭宇说话很谦和,一点儿也没有君王的架子。 蝴蝶对这个年轻皇帝的才俊也是极为欣赏,便接话道:“我家大人忧国忧民,金陵甚至天下百姓都为他建立宗庙,祈求保佑。” 郭宇颔首,笑道:“我们也知道丁大人贤才,所以已经把令千金接到宫里了。” “小玲么?”蝴蝶惊诧出声,失声道。 “嗯,是你们的女儿。”郭宇含笑点头。 玉蝴蝶急忙追问道:“她还好吗?都有半年多没见面了啊。”她说着脑子里就浮现出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身影,自己和丁玲也算是同患难过的啊。何况丁大哥还一直在耳边念叨着女儿的往事。 “喔,有点儿变化,” “她怎么了?”蝴蝶不等郭宇说完,便着急追问。 郭宇摆手笑了笑,示意让自己一口气说完,笑着续道:“小玲这些日子长高了不少。算不算是变化?” “算,算,丁大哥肯定乐坏了的。”蝴蝶真心很高兴的说道。蓦地脸色就又阴沉了下来。郭宇察觉出他的异样,问道:“丁夫人不高兴么|?” “小玲安然无恙我们当然高兴,只是我和丁大哥的弑君之罪——” 郭宇哈哈一笑,道:“不妨事,这些帐朕都算在了郭城的身上。”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咦,看来母后已经先一步到了。”郭宇说着,看见了别馆外不少人马,似乎都是宁音宫的人。 蝴蝶也是第一次在这儿见到这么多人,之前都只有郭城和自己夫妇的。看来这儿早就被人盯上了,郭城还自以为隐秘之极。 ※※※ 金陵城外。 杀皇,郭城。 两人已经沉默了有一会儿,郭城先说话了: “师父,对不起,我让您费心了。”声音满是愧疚。刚刚入夜的时候,郭城就突然被御林军抓了起来,那时候他就知道看来自己的计划是彻底失败了。宫变什么的,悄无声息的就被柳弱那个精明女人给压制住了。 之后一个多时辰,郭城都是很绝望的,他开始反思自己的错误,他开始确信自己是真的不如哥哥半分能力。正当郭城悔恨欲绝的时候,几个蒙面人闯进密牢将他打晕,然后他就糊里糊涂的被带到城外,醒来就见到了久未见面的师父杀皇。 “不碍事,你可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杀皇的声音很和蔼,缓缓问道。 “轻敌冒进,我大意了,不过大意本身就是错。徒儿知错了。”郭城还是很愧疚的语气。 “你也不必自责,即便是洲儿,呵呵,也未必能斗得过那个女人。”杀皇带着劝慰的口气说道。 对于这个自己和大哥的救命恩人,恩师杀皇,虽是未曾见过他的真面目,却对其是真心的敬仰和爱戴。他总会是不断鼓励你,又不断训练你,“师父”两字的称呼实在难以包含郭城对他的敬意。 “徒儿知道自己一直不如大哥的。”郭城说道,有些伤感,大哥一直都是自己追求的目标,年少时比不过他的记忆力,现在他一手壮大了圣教。想想,自己跟他比实在差太远了。 “你们各有所长,我要你此去洛阳扎根,日后好共襄大局。”杀皇道。 郭城内心的感激实在难以言喻,自己做了这么大的错事,还蒙师父信赖。他实在不知该怎么说了,若是他知道,自己的性命是整个圣教换来的,他势必会更吃惊。 “洛阳城的邹家家底已无,那也是大哥的功劳,徒儿愿意尊师命,也为大哥尽力。”郭城恭谨的抱拳道。 杀皇点头不语,遥望金陵灯火,郭氏皇城,心里五味杂陈,慨叹万分。 ------------ 第一六九章 一朝富贵禄 第一百六十九章一朝富贵禄 蝴蝶领着郭宇到达郭城和自己夫妇的藏身之处,外边的守卫纷纷向郭宇行礼,郭宇问了句:“太后和谁在里边?” 一个御林军拱手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太后只让我们守在外边,里边不确定是否有人。” 郭宇点了点头,心中暗忖:“看来母后还是不想丁大人露面。” 因为郭宇的皇帝身份,守卫还是让蝴蝶和郭宇二人进了这处别院。蝴蝶轻车熟路的穿过前院,径直走到大堂。 蝴蝶眼见大堂的情形时,愣了下,马上又冲过去。郭宇看着内里的母后柳弱,躬了躬身又笑了笑。 丁恺正抱着女儿丁玲几乎落泪,含糊地说着一些,“爹对不起你。”“小玲受苦了”的一些话。蝴蝶也跑到跟前,三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很幸福。 看着丁家人的团聚模样,郭宇笑着走向柳弱,简单的问了安。 柳弱说道:“你这次的做事效率很高,待会儿回去叫沙皇和陈义加紧操练御林军,并且破例多纳一些新人。” 郭宇点了点头,又表示疑惑的问道:“这?是做什么用啊?郭城呢?” “郭城走了,过些日子估计我们就会和蛤蟆正面冲突,是该早些做准备了。”柳弱回答道。 “嗯,那我们是不是要对官方的产业做一些调整,蛤蟆与我们的合作比较多。如果对他们进行毁灭性的打击,我们国库的收入也会有影响吧?”郭宇很成熟的提出了意见。 柳弱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对,这些我已经派户部那些人做了。更重要的一点是,注意派人去坊间适当的放出蛤蟆的真正身份的消息。” 郭宇不得不佩服母后的政治谋术,深深的点了点头,道:“宇儿明白,江湖坊间上的人多以为圣教蛤蟆只是一方武林大派。却不知它其实是朝廷叛徒余孽,我们放出它们的身份,也算是以剿贼的名义出师。这样也不会有人乱嚼舌根了。” 柳弱点了点头,道:“是这样,你立刻去找陈义和沙皇商量御林军扩招儿的事情。这儿我来处理就好。” 郭宇道了声“是”,却并不打算走,柳弱又道:“你是担心小野么?放心吧!花影门会照顾好他的。” 郭宇点头,看了看还在抱团相聚的丁恺一家,就又退了出去。他作为皇帝是应该主动好好招揽这个旧臣的,不过既然母后要亲自来,也是一样的。 “爹爹,你的胡子太刺人了,小玲脸疼。”小玲的声音也变了不少,不过还是很童真很稚嫩。 蝴蝶笑了笑,问道:“小玲,你这半年是在哪儿啊?” “玉姐姐,我和言大哥分开之后就跟弱婶婶儿在一起玩儿。” 蝴蝶一愣,自己还是被小玲叫做姐姐啊!小玲根本不知道玉蝴蝶和丁恺结为夫妻的事。可更让蝴蝶奇怪的是,谁是弱婶婶? “小玲,别胡说,刚不是教你了么!不能叫弱婶婶儿,还有啊,你玉姐姐现在是你娘亲了,得叫娘亲!”丁恺责备的口气对明显长高不少的丁玲说道。还担心的看着一旁端坐的柳弱太后,丁玲说的“弱婶儿”就是太后。 丁玲一蒙,冲着蝴蝶甜甜一笑,道:“玉姐姐,以后你做我娘了。可不能像爹爹那样欺负我,你得和弱婶婶一样对我特别好。” 蝴蝶本以为让小玲接受自己会很难,没想到却很顺利,当下连忙点头表示答应。 丁恺脸色阴晴不定,喜的是女儿安全回来且相认新妻,愁的是自己可是犯下了弑君的大罪过。丁恺虎着脸对丁玲呵斥道:“爹爹不是不让你叫婶婶么?” 柳弱笑着起身走了过来,向丁玲招了招手,又冲丁恺笑道:“没事儿,孩子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丁玲见到柳弱招手,很调皮的做了个鬼脸。 丁恺诚惶诚恐,他本就是跪坐在地上和丁玲相拥的,这下直接跪直身子,诚恳道:“微臣有罪,罪该万死,不敢蒙太后照顾。”蝴蝶见状,也是马上跪下,说道:“行刺之事是民女所为,与丁大人无关。民女自愿受死。” 丁玲被这种严肃情况给吓得不轻,害怕的钻到柳弱怀里,几乎要哭出来了,稚嫩的声音说道:“婶婶,看在小玲给你讲了那么多关于言大哥的故事的份上,你就饶了我爹和我娘吧!” 柳弱抚着丁玲儿的头笑道:“丁大人快起来,你们夫妻两若是自觉有罪,就罚你们把这乖巧的女儿卖给我好了。” 蝴蝶和丁恺俱是一愣,丁恺马上会意,伏地道:“小女得蒙爱后垂青,乃是我丁家之福,只是臣之罪,罪无可恕啊!” 柳弱拍了拍丁玲的肩膀,道:“如今小玲是我郭家的人,是当今圣上的妹妹,你这个丁大人虽然有罪,但也可以酌情处理的。” 蝴蝶一听果如郭宇所说,自己和丁恺是不会有事的,忙磕头谢道:“多谢太后恩典。” 柳弱叫丁玲扶起了丁恺,自己则扶起蝴蝶,笑道:“本宫认小玲为干女儿,我们都是她娘亲了。也不用见外,有空的话,还希望你可以跟我多讲讲蛤蟆的事情,咱们姐妹相称的话,实在折煞了你的年轻啊!本宫就老咯。” 柳弱这番话实在说的平易近人,让丁恺这个君臣纲观念很严重的臣子自是感激涕零。蝴蝶也是一劲儿的点头道:“太后也不老,不老。” 丁玲眼见大家和和气气的也是很高兴,便问道:“那小玲以后是不是就是小公主了啊?” 三人俱是笑了笑,柳弱认了小玲做女儿,那么丁玲还真就是小公主了。柳弱渐渐收住笑,道:“玉姑娘,你先带小玲在这个院子转转,以后这儿就是你们的家了。郭城已经逃走了,这儿地方挺大,小玲是个小糊涂鬼,可别迷路了。” “不不不,小玲才不是糊涂鬼呢!”丁玲撅着嘴不同意柳弱这种说法,蝴蝶笑了笑,知道她和丁恺有要事谈,便拉着丁玲到院子其他地方逛去了。 丁玲和蝴蝶一走,柳弱的脸色就严肃起来。丁恺自是知道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怎么可能就轻易饶过自己? 柳弱又坐了下来,并不打算让丁恺也坐下。君臣的礼节在小孩子面前就算了,但是这会儿,柳弱需要这种压力会给丁恺一种心境:我图谋杀害皇上,我是有死罪的。然后柳弱才能让丁恺感激。 稍稍寂静了一会儿,柳弱缓缓说道:“大周刑法来讲,丁大人车裂,斩首都是不为过的。” “微臣知道,丁恺罪该万死。”丁恺弓着腰,完全认罪的口气说道。弑君的罪名的的确确是罪该万死的。 “你自称‘微臣’,只是不知道是对哪个皇上称呼的?”柳弱很轻乎的声音问道。让丁恺心头大震,这意思就是说自己要跟着郭城皇子建立新朝么?无意间,丁恺就又被扣上了一顶造反的死罪之名。柳弱的实力可见一斑。 “丁恺该死,丁恺也是想为皇上打听当年两位皇子的消息。现已查明蛤蟆就是历代皇室夺位失败的余孽所创教派,其上任月主谢尘就是先皇的四弟,不过已死。现任月主就是十多年前的郭洲皇子。”丁恺简略的说了自己得到的消息,希望可以减轻罪名,毕竟他们一家人才刚刚相聚。 “是么?也算是记你一功,本宫也并未打算降醉于你。你日后就先住在这儿,闲暇时皇上会来请教你些问题,你当尽力辅佐。再过些年,皇上的几个儿子长大了,你就做个太子太傅,适当的时候再宣布你仍在世的消息,这样的处理你可还有怨言?”柳弱淡淡说道,这些处理方法是她在就想好了的,方才的恫吓只是御人的必须之术。 丁恺一呆,这哪是处罚,分明就是恩赐啊!当即跪地拜谢,口称“皇恩浩荡,太后千岁!” 两人都是聪明人,丁恺当然知道柳弱的用意,不过既然自己还对他们有价值,那自己也的确应该感激才是。君臣之间,多是在做一些你我都懂的场面事情。之前是要杀自己,现在又如此恩重于自己,丁恺除了侥幸之外,更多的是小心。 柳弱又向丁恺征询了一些关于边防和国内局势的问题,丁恺也答复的很漂亮。两人对治国,平天下的事都很关心,所以聊了许久才话别。 ------------ 第一百七十章 秦家狐狸精 第一百七十章秦家狐狸精 从江南向北一直到陕城,若不是距离金陵太远,半途中言秋迟就打算不如先向东到金陵去执行郭准的那个任务。不过还好,总算是赶到了华山地界。 一路上虽有素仙这样的美女同行,但是两人的话实在少的可怜,一路闷到了华山也实在不容易。 刚进入陕城,天色已经很晚了,两人正好得找家店歇脚,吃饭,明日一早再打听蒋劲朝的消息。 随便叫了些饭菜,言秋迟和素仙便默默无言的吃着,言秋迟忍不住问道:“即便是正面冲突,蒋劲朝也不是我的对手,你还担心我死在这儿吗?” “不是蒋劲朝,是宁上清!”素仙回道。 “宁上清?她是何人?”言秋迟疑惑的追问道。 素仙的耐性似乎出奇的好了很多,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蒋劲朝资质平平,能坐上华山掌教的位置全仗着宁上清,宁上清是蒋劲朝的师妹也是他的妻子。上任掌门宁空的独女就是宁上清,她的武功放诸武林,与男人争雄也可以说是属一属二的,更何况还有个武林第一女侠的称呼。” “是么?”言秋迟有些吃惊,原来自己真正的对手是宁上清。 “可是我要杀蒋劲朝,怎么会让宁上清发现?”言秋迟又大惑道。 此刻店里没有其他人,一个小二在柜台上打呼噜,掌柜的估计是早就睡了。也是因此,二人才敢这么不顾及的谈话。 素仙喝了杯清茶,道:“宁上清聪慧机智,是你的一个绊脚石。”素仙说着,放下茶杯,就要上楼就寝。言秋迟也正有所思间, “嘿,姑娘,这么晚了,先来点儿吃的再睡吧!”小二很殷勤的声音响起。素仙和言秋迟同时望向店门。 “小二哥呀!吃什么好睡觉呢?莫非是不成?人家可不敢吃呢!” 言秋迟一愣,这人的声音还有些熟悉呢!不过自己以前也没来过这儿,估计是哪个楼里的姑娘出来住店了。 那小二被门外的这个妖娆的年轻姑娘吓住了,自己只不过是说要先吃一些宵夜,哪里有要药倒她的意思了? 毕竟开门做生意,这个小二还是若无其事的打着哈哈,道:“嘿嘿,姑娘真会说笑,小的是想给姑娘准备谢宵夜的。” “不必了,我是来找人的!”言秋迟看着那小二似乎是被推了一下,伴着女子的声音,那语出惊人的女人终于走进这家客栈。 “秦小狐!”言秋迟心里惊呼,来人不是江南秦家的小狐么?自己和老虎去执行第一个任务时,还得到了小狐的帮助。对于她放浪形骸的行事风格言秋迟身有感触。 言秋迟眼见小狐,又看了看素仙,秦家的事一直在言秋迟心里萦绕着,挥之不去,而且还有未解的密。素仙似乎是对这个女人也很感性趣,便继续拿起筷子,随意的加了几道菜,慢慢咀嚼着。 言秋迟见小狐似乎根本就没有要看向自己的念头,便也回眼继续吃饭。耳朵却始终注意着小狐的言语。 “敢问姑娘是来找哪位爷啊?”小二见小狐一身锦缎,猜测是某个院里的台柱子花魁之类的人物。她来找人,肯东是找一个没付钱的男人。 “我是来找女人的,有个女人勾引我丈夫,不敢呆在家,就住在你们这客栈!”小狐杏眉一挑,愤愤道。 言秋迟很好奇这个小狐难道嫁到了这华山附近么?那小二哥更是吃惊不小,因为小狐怎么看怎么像是勾引男人的女人。小二勉强笑了笑,问道:“姑娘,您说的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啊?”小二问完,又低声说道:“是不是我们李老板的新婚小妾啊?” 原来这家店的掌柜前几日纳了个漂亮的小妾,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上床睡觉了。小狐噗嗤一笑,顿时风情万种,柔声道:“不是啦!那个女人估计是看不上你们老板的。那个女人啊,长的比我差一点儿,脸上跟贴了层霜似的,不爱说话,个头比我高一点儿。小二哥,你见过没有?” 言秋迟一愣,不自觉得就看向了素仙,因为小狐的描述跟素仙很像。那小二呆了一呆,诧异道:“姑娘,这样的女子可不像是勾搭你家丈夫的坏女人啊!” “呦,小二哥,你肯定没去过妓院吧?你是不是知道,现在的那里面的女人啊,个个会装的,表面上冷冰冰的,床单上可是叫你烧起来的主儿,你说,是还是不是啊?” 小狐向前走了一步,身子距那个小二很近,这小二会只感觉满脑子异香,被小狐迷得神魂颠倒的,糊里糊涂的不住点头称是。 “啪!”的一声脆响。小狐竟是扇了那小二一巴掌,言秋迟看得清楚,不由得更是诧异,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太妖了。 小二被一巴掌扇的不轻,刚想骂几句,却被小狐抢白:“你们这些臭男人!看什么看,你占我便宜了知道不?” “是是是,小的知错了,知错了。”那小二看出这个疯女人不好惹,就干脆赔礼道歉,不敢再多与他说话。 “诶,你说我丈夫见到我在这儿,为什么还不带着那个小贱人跑啊?”小狐又冲着那小二问道。 小二摇头似拨浪鼓,表示自己不知道。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才像那个勾引人家老公的小贱人呢?”小狐将一只素手搭在小二肩上,嗲声问道。 “姑娘,你就饶了小的吧?小的不知道啊。” “我就是在想,为什么你还不流鼻血呢?”小狐很认真的样子看着小二的小黄脸,媚声问道。 小二心里直叫爹妈,自己也跟着掌柜的干了三五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这种女人还真是没见过。 “实不相瞒,姑娘,小的就不流鼻血的,不不,不是姑娘不够漂亮,而是小的就没流过鼻血。”小二被小狐整的荤八七素,有点儿晕头转向。 “好了,你去帮我把我夫君的桌子上再加一把椅子,我去和他聊聊,凭什么我就比不上那个冰美人儿?” 素仙一直不做任何表情,言秋迟则是万分无奈,两人早就听出那小狐一直在指桑骂槐自己二人。眼看着小狐朝自己一脸笑意的走过来,言秋迟顿觉头大了不少。 ※※※ 宁音宫,太后柳弱的寝宫兼召见重臣的地方。 面前跪着的人刚刚站起来,他很奇怪为什么太后会找自己?自己的官阶根本够不上上朝的条件啊! “王大人,本宫有事要找你去做。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柳弱问道。 这位王大人从踏进这宁音宫就一头雾水,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文案,未入流的官阶,能干什么?莫非是要自己写文案? “小的只会写文案,惶恐问太后,是不是要让小的写文案?” “是”柳弱答道,王文案蓦地松了口气,还以为这个太后是要自己做些什么事呢?幸亏是自己的老本行,可转念又是一阵虚汗,要自己写什么文案?自己只是负责记载一些刑事案件的案宗,莫非是自己可以升任史官了? “微臣不知太后要写什么样的文案?”王文案问道。 “呵呵,那么多罪犯,总有几个是冤枉的吧?本宫就想写一些子虚乌有的文案,你平日是怎么记载那些无辜之人的犯罪经过你就怎么写?”柳弱淡淡说道。 太后柳弱还没说完,王大人就扑通的跪在了地上,不住叩首道:“太后明察,那些案子都是知府叫自己做的,他捉不到真凶就拿普通毛贼顶替,这与属下无关啊!太后饶命,饶命!”这个王大人还真的是吓破了胆,怎么太后连这种小事都要插手啊!自己还真是倒霉。 “那你且如实是说说,那些个被冤枉的案子,案宗不是都由你写的吗?人家没犯事儿你都写那么真实,你编故事的能力可是不一般啊!”柳弱似笑非笑的说道。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那也都是上头逼的,属下不得不绞尽脑汁的编写。”王大人伏在地上不敢起来了。 “好了,你记得,你这条命可是本宫的,本宫先不杀你,要你戴罪立功,你可愿意?”柳弱起身离座,弯腰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王文案。 王文案自是受宠若惊,不迭的点头,道:“属下自是愿意,愿意为太后死而后已。” “没那么严重,我还要你编故事。” “额?”王文案愣住了。还编什么故事?皇室要拟罪名杀大臣的话,罗织罪名怎么还要用得着自己啊? ------------ 六辑 刺客信条之晋五玉策 ------------ 第一七一章 呵全民偶像 第一百七十一章呵全民偶像 柳弱看着满脸疑惑的王文案,没有任何表情,问道:“丁恺丁大人你知道吗?” 王文案点头道:“知道啊,丁大人为人高义,可惜已经去世了啊!”王文案疑惑难道自己还要给一个死人编一个“真实”的罪名?那也太太有损阴德了吧! “丁大人本就高义,而且英年早逝。我要你为他写一些故事传本。买断,百字百金!你写不写?”柳弱说道,还有种逼问的口气,哪里容许王文案说个“不”字。 “写,微臣谨遵太后圣谕。只是不知道是要写好还是要写坏?”王文案战战兢兢的说道,自己写一百字就能拿到一百两黄金!傻子才会不同意。 “写好的方面,丁大人是一个好官。你尊重现实的基础上,要将他塑造成为一个全国百姓都知道,全国百姓都爱戴的好官员。而且,你写的要尽量真实,如果不能在民间流传开来,哼,你脑袋也不用要了。”柳弱冷冷说道。 王文案伏首作揖道:“微臣定会办成这件事!”王文案当然有信心,不就是让自己写一些老百姓爱看的传奇故事么?自己还不能写他个十数万字?那不就赚发了? 柳弱点点头,又道:“你即日开始写,真实不真实不重要,你要让看的人相信。一个月后,会有人去印刷你的第一部作品,你可得努力写!” “是,微臣知道,保证完成任务!”王文案向太后很自信的说道,他造了多少冤假案情?这样好的故事也同样可以信手拈来。 “你去吧!太监会带你去写字楼,你就住在宫里。”柳弱淡淡道。王文案却是喜上眉梢,这是何等的待遇啊! 王文案由太监带走,一直在屏风后藏着的郭宇走了出来,他本是来和柳弱商量丁恺的事的。柳弱却叫他躲在屏风后,不一会儿就召见来了王文案那个芝麻小官。对于母后跟王文案的谈话,郭宇本来是听得有些糊涂,但渐渐明白了。 “知道为什么吗?”柳弱问郭宇,问这个年轻的皇帝。 “儿臣知道,丁大人虽是忠良之辈,却始终与我们有嫌怨。或者是我们不能再重用他了,也没有要重用他的地方。他的唯一价值就是号召力,可是他还年轻,名声并不是很响。我们得用坊间流传的传记来把他打造成一位全民皆知的良臣。他的名声就会越来越大,到时候揭露他未死的消息,他所在的我们的阵营就是得民心的阵营,再也不必担心其他势力其他藩王的造反了。”郭宇回答道。 柳弱的不住点头说明郭宇说的很对,他对郭宇的答案很满意:“你说的很对,丁大人以后就是我们的一面旗帜,只是用来号召的,不过也非常重要。” 郭宇并不为自己的准确言谈感到高兴,因为自己只是看到母后行动之后才猜到的,真正的政论高手是行动者而不是解说者。 “那儿臣会注意对那个王文案的防范,不会轻易让人接近他。儿臣会派人记录他在宫里接触的每一个人,他写完之后,就会杀了他们。”郭宇缓缓说道,这种事情当然是要毁灭一切证据的。 “嗯,你去办吧!”柳弱点头吩咐道。这个年轻的皇帝实在越来越优秀了,她相信只要自己帮他除掉蛤蟆,削弱藩王势力,他一定会是一个治国的明君。 这样的夜里,唯一明亮的不是星月萤火,而是权谋者的眼睛,它总会贯彻黑夜,以更黑暗的方式达到光明。 ※※※ 小狐的眼睛就很亮,直勾勾的看着言秋迟,向他走过来,那神色很容易让人想到下一步就是扑上去的结果。那个小二哥早就躲到后厨,素仙则对小狐的行为视若空气。 言秋迟轻咳了几声,道:“小狐姑娘请坐就是,不必拿你那一套在故人面前耍弄。” 小狐哀怨的看了一眼言秋迟,又斜眼瞟向冷冰冰的素仙,嗔道:“奴家就知道言公子是早就忘了小狐的。”其声宛若莺啼,若是给逛青楼里的男人听见,估计当场就浑身酥麻而独硬一处了。。。 言秋迟正要再劝她九句莫要如此,小狐就已经坐了下来,很正经的说道:“谈正事,这个女的一边儿去。” 小狐说话时就看着静坐的素仙,素仙浑若罔闻,言秋迟却出声道:“秦姑娘,你有什么事就说,素仙姑娘也不是外人。” “别别,言公子,你不觉得我就是我们秦家的狐狸精么?我要你叫我小狐,还有,这个冰冰的女人就是素仙么?鬼仙神的名头可是响的狠呢!” “什么名头?”言秋迟好奇问道。 “你们自己还不知道吗?几天前的恒山之事,据说是巫鬼,素仙,还有言公子你神泣做的,所以就有传闻你们‘鬼仙神’是三个凶神恶煞呢!”小狐虽然口气淡然正经,可还是有种柔柔的天生媚态不经意的流露。 素仙闻言也是微微错愕,言秋迟暗忖,估计是华易朗故意要让自己三人江湖留名,造谣了一个“鬼仙神”的绰号。 言秋迟也不再多追究,道:“说正事儿吧!” “你叫谁呢?”小狐撇嘴反诘道。 “小狐,素仙也不是外人,我倒还真猜不到你跟我有什么正经事要谈?”言秋迟很认真的说道,他知道自己是说不过这个女人的,就以尽量严肃的口气说。 “呦呦呦,言大哥你这也太暧昧了吧,难不成我们之间就只能不正经么?真是坏死了。”小狐瞅准机锋,又是一阵调笑。 素仙冷冷的起身,便欲离开,言秋迟实在无奈,和这个女人谈话,实在得费一会儿工夫才能入了正题。 “我来是为了华山的事情。”不等言秋迟不耐烦,小狐就主动的说出目的。素仙闻言,又坐了下来,显然她也关心华山的事。 小狐对素仙怒了努嘴,道:“言大哥,蛤蟆里的消息是只有你一个人啊,难不成还派了两位杀手?” 言秋迟闻言一阵惊诧,反问道:“又是你们寝秦家买的人头?蒋劲朝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小狐耸了耸肩,道:“算了吧!我看这个女人冷冰冰的,估计也很厉害,就当是多一个帮手喽。” “秦家有几个公子都是华山的弟子。华山内部分为宁家和丁家两个势力,宁家一直独握大权,上任掌门死之后,宁,丁两家也因争夺掌门之位而起过冲突。后来宁上清就拉出蒋劲朝来做掌门,算是暂时稳住局面。可去年言秋迟那场冤案,蒋劲朝让华山丢进了脸面。蒋劲朝在华山的地位也越来不稳,但是大家碍着宁上清的实力不敢动他的掌门之位。秦家的几个公子都是宁派的弟子,而丁派逐渐衰落,秦家想必是为了杀蒋劲朝而助宁派重掌华山吧!”素仙淡淡说来,却让言秋迟和小狐震惊不已。 小狐震惊的是这个女人竟然知道他们的计划,言秋迟更是敬佩素仙的博闻和推理能力。好在这两个女人都不知道自己就是言秋迟,只知道自己是言神泣。 “素仙说的对么?”言秋迟问道,是在问小狐。 “如果他不是鬼仙神之一,我一定会觉得她是丁派的人。”小狐诧异犹未平息,冷冷说道。 “好了,也就是说你是宁派的人了,你请蛤蟆的杀手杀蒋劲朝,可是宁上清会同意吗?”言秋迟说道,他早就认为宁上清才是自己的对手。 “宁师伯她?她势必会插手的,只是你们尽量隐秘点儿就成,蒋劲朝一死,宁师伯也不会怎么样了。”小狐回答道。 “本来我是还在发愁怎么混进华山派,现在有了你就好办多了。”言秋迟说道。 “不过还是要小心,我师伯可是华山百年来的第一人!”小狐静静说道,竟还有几分忧虑的样子。 “那就明早行动吧!”言秋迟道,三人便各自安歇睡觉,补充体力。 ------------ 第一七二章 初见宁上清 第一百七十二章初见宁上清 第二日清晨,言秋迟扮作小狐的属下跟着她上了华山,至于素仙自是不能去华山。一来蒋劲朝不是她的任务,她要帮言秋迟也只能做做接应工作;二来她个性孤僻冷酷,容貌出众又为女子,实在难以混进华山。 小狐和言秋迟一路上华山,小狐自是免不了的要多些口舌。 “言大哥,你们蛤蟆那些个杀手有多少啊?”小狐问道。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即便清楚了,也不能告诉你,毕竟是内部的秘密。”言秋迟答,此刻素仙不在,他倒也想问些关于秦家老爷子(秦家:老虎和言秋迟合作的第一个任务)的事。 “不告诉就不说嘛!还说那么多伤人的话!”小狐抱怨的口气说道,她对杀手是非常的感兴趣。 “小狐,”言秋迟道。他想问秦家的事情,又不好意思开口,毕竟人已去世多时,还是他们自己家人做的。 “我对言大哥是百无禁忌的,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喔,我想知道秦家老爷子,嗯,他是不是特别的反对蛤蟆啊?” “我不是早就说了嘛!就是因为爷爷不赞同我们与你们蛤蟆联盟,我们才会对他下杀手的。” “他经常跟反对蛤蟆的人来往吗?”言秋迟又问,他想得到关于那双木屐的蛛丝马迹,那双木屐是他背负一切的源泉。 “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好像跟安乐侯郭易是旧友。”小狐以为言神泣只是为蛤蟆调查一些要紧事,所以回答的很认真。 郭易?言秋迟心里一凛,是颜歌的父亲吧!莫非他的脚很小,可以穿上那双小号的干净木屐?不过也不大可能啊,郭易毕竟是个男人。 言秋迟不由得再次想起那日夜的事: 秦家的木屋,两畦花菜,轮月高悬。 言秋迟一走进去就看到了一双干净的木屐,显然是没穿过几次的,而且鞋号很小,根本不会是属于秦家,也不会是属于哪个男人。 秦家当时还说了这样一句奇怪的话:“我早年去金陵,在一家青楼遇到了一个第一天做母亲的后姑娘。”这句话的奇怪之处是,秦家为什么要在临死之前说这样的话?他为什么提到金陵?怎么会有一个做母亲的女人去青楼?是去做妓女还是去做别的事?为什么这个女人偏偏姓了一个极为罕见的姓氏“后”。 【国都金陵的母亲,姓后,】——这让言秋迟当时有一刹那的感觉想到了国母太后柳弱,然后他看着秦家的矍铄面容,两人显然都注意到窗外是有人监视的。 之后言秋迟不得不尽快动手,但是秦家的眼神让他无比的笃定这其中是有深意的。接着就是两人的身法纠缠,刀光剑影。言秋迟开始恍悟,因为自己特意松懈的情况下,秦家老而弥辣的招式舞动起香炉里的灰尘! 灰尘在空中形成了五个虚弱之极的字“杀人灭蛤蟆”,秦家死在了言秋迟的短刀下,言秋迟开始明白,秦家事故意死的。他要牺牲自己让言秋迟完成任务成为蛤蟆的杀手,接着配合神秘人除掉蛤蟆。那个神秘人有可能就是国母,至少跟那双女式的小号木屐有关。因为秦家死而落地的时候,眼睛也是看着那双干净的小号木屐。 很多时候,哪怕是第一次见面,也会产生出一辈子的信任,比如言秋迟对秦家。那个老者精芒的眼睛一直在脑海里回荡扫射,提醒自己,“你杀人成为蛤蟆的杀手是为了除掉蛤蟆,救更多的人,也是为了帮助皇室解除心腹大患。” 为了这个深入蛤蟆内部,了解蛤蟆然后除之的重担,言秋迟一直杀着不该杀的人,痛苦的做着不该做的事。 “言大哥!”小狐的叫声惊醒了言秋迟的思路。言秋迟呵呵的随便应了一声。小狐又道: “马上就要到了,待会儿演得像点儿,你是我的仆人,别一副是我丈夫的样子。” 言秋迟噗嗤一笑,听茶馆的评话故事,丈夫很多时候倒还真像是仆人。“我知道,你尽管带路就是了。” “好吧,你刚才那入迷的样子是在想什么啊?不会是,是对小狐想入非非吧?”小狐口不择言,媚笑着问道。 “你觉得是就是咯。”言秋迟淡淡道。 临近华山山门,小狐也不再开玩笑,带着言秋迟就走到近前。看门的两个弟子显然是识得这个让人很难忘记的小狐师妹,两个男人的眼睛在小狐的胸前凸出滴溜溜的转了转,一脸逢迎的样子。 “明师兄,李师兄,你们不觉得应该先让我和小言进去,然后你们就可以从后面看了啊。”小狐嗲声道。两个师兄吸了吸口水,忙将路让开。他们也只是以为后边那个提大包小包的言秋迟是下人而已。 小狐扭着屁股进了山门,言秋迟摸摸地紧步跟上,身后果然有色眯眯的眼睛盯着小狐的翘臀,口水不止。 两人穿过几处大院子,练武场上不少弟子在做着早课。言秋迟跟着小狐直接经过练武场的时候,有不少华山弟子都和小狐很相熟的样子,有好的打招呼,他们的眼睛多数停留在小狐的胸前,对言秋迟根本不会多一眼的关注。这倒让言秋迟有几分的欣喜,跟着小狐对自己身份的隐藏倒是个不错的方法。 “我们先是去见谁?”走过宽阔的练武场之后,言秋迟问道。 “按照华山的规矩,当然是直接去见蒋劲朝,不过这个时候你不能动手。因为一大早的,随便就能惊动全华山的人,到时候就不能全身而退了。”小狐说道。 “呵呵,我全身而退对你有什么好处啊?你不想将我灭口吗?像在秦家的时候。”言秋迟笑道。 小狐笑了笑,这下倒是很纯净的笑容:“我怕你被发现了我不也就暴露了?而且你死了,人家会伤心一会儿的。” “就一会儿啊?”言秋迟故意配合着她说笑。 小狐斜眼一登,道:“一会儿还不够么?我死了,你不是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好了好了,玩笑到此为止,我记得蒋劲朝的腿好像是有问题吧?”言秋迟想起在威武山庄的时候,曾经以安齐海的身份与蒋劲朝有过一场大战,那时候他的腿就不利索。 “嗯,蒋劲朝在去年冬天的时候左腿废了,就是因为言秋迟的那件冤案。”小狐也正经起来,回答道。 经过一处莲塘,只是新荷初起,塘边正坐着一个美艳妇人,成熟的气质与荷塘新叶相互映衬,一时艳丽无双。 “那个就是宁师伯,只是不知道一向巾帼的师伯为什么在这儿发呆?”小狐指着那出神的妇人说道。 言秋迟点了点头,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只是听说宁上清武艺冠绝,不曾想到容貌也是数一数二的。道:“那我们是不是去打个招呼啊?” “不必了,宁师伯在想事情,我们还是别去打扰,先去见蒋劲朝。” 宁上清一大早就起床了,主要是因为自己跟丈夫同床异梦。丈夫上次从威武山庄回来,说被一个小辈儿打败了,深深引以为耻,时刻想着运功调气,精妍武学。这倒不是丈夫冷落自己的主要原因,自己和蒋劲朝夫妻七年了,却未育一子一女,自己这不会怀孕的症状多方求医问药也无果,让宁上清很心烦。 不止家事,还有华山大大小小的杂事,宁,丁两派系的争斗一直都在,这几年还消沉许多。可是宁派内部却争的不可开交,自从丈夫断了一条腿,华山里那些老字辈的长老对他的掌门位置更是觊觎不已。自己也不想让丈夫当什么吃苦不讨好的掌门,可这样拉一个外姓人做掌门也是缓解宁,丁两家矛盾的好方法啊。 “唉——”宁上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满心哀怨尽展娥眉,她年近三十,却在此刻露出如少女般的忧愁出来。 ------------ 第一七三章 秦家断水刀 第一百七十三章秦家断水刀 蒋劲朝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本事的男人。他自知天分太差,便想勤能补拙,可是人至中年,武功的精进程度却让人着急。不说比不过那些华山的长老前辈了,更不说不敌自己的妻子,就连一个威武山庄的二少爷自己都败下阵来,实在觉得窝囊。 蒋劲朝在思考的是,是不是自己根本就不适合练习华山的武功?可自己是一门之主,怎么能去学习别派武功?有怎么能学到别派的武功? “掌门,江南秦家的秦狐姑娘回来了,按照规距来给掌门行礼。”门下的一个小厮打断了蒋劲朝的思虑。 “秦狐?”蒋劲朝呢喃着,想到了那个很漂亮的女孩儿,蒋劲朝最大的愿望便是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儿,像清儿一样漂亮,像小狐一样活泼。那样该多好,只是遗憾,上清并不能生育。 “掌门!”那个小厮见掌门迟迟不说话,便出声提醒道。 “喔,叫她进来吧!”蒋劲朝说道。 若不是小狐执意要言秋迟跟着,门外通报的下人就不会让言秋迟进去。言秋迟跟着小狐走进了蒋劲朝做着早课的书房。 “蒋叔!狐儿来看你了!”小狐一进门就高声喊道,听声音是一个很开朗的女孩儿,但绝不会是开朗到如平日里小的狐那样。让言秋迟有些吃惊,看来这个女人在长辈面前还是比较秀气的。 “呵呵,小狐来了啊!给叔叔带你们江南水乡那儿的好茶了没?”蒋劲朝也是很和蔼的说道,让一直觉得他是个狡诈小人的言秋迟也是颇为吃惊,看来人果真是有很多真实面的,而不是很多虚假面具。 “当然带了啊!带的都是今年的新茶,保准蒋叔满意。”小狐晃着蒋劲朝的胳膊,一副乖巧模样。言秋迟心里一阵寒冷,这样的架势实在很难想象是要少了蒋劲朝的。 “好好好,待会儿就让你宁师伯一起尝尝好茶的滋味儿。”蒋劲朝温和笑道。 “对了,蒋叔,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想和您商量一件大事。”小狐略带神秘的口气说道。 蒋劲朝好奇道:“喔?什么大事?”他说着话,就把眼睛瞟向了随从模样的言秋迟,先前不在意这个小狐的随身下人,现在要商量事情了,自是得防范些。 “小言,你把门关上。”小狐看着言秋迟说道,又转向蒋劲朝道:“这件事我爹来也不方便,所以就要我过来了——” 言秋迟这时依言将门关好,心里一震,门窗紧闭,目标和自己,这会儿就动手的话——想想还是不妥,自己对这间方的布局不是很熟悉,一旦失手,蒋劲朝就有可能从书房某处暗道逃走,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个小言不是一般仆人,他是我爹的心腹,在秦家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哥哥可都不如这个言大哥厉害。我爹知道现在宁,丁两派争斗虽渐弱,但是宁派内部也有纷争。我们是一直跟宁师伯关系好的,所以想用秦家的”小狐顿了一顿,蒋劲朝马上追问道: “确如你爹所言,只是不知道和你爹想怎样帮我?” 言秋迟听到这儿是听明白了,小狐是想用秦家的秘籍来钓蒋劲朝,当然蒋劲朝更是明白人,也是早就听出意思了,只是在故作姿态的多问一句。 “我秦家的几个哥哥都是华山弟子,他们融合了华山和秦家‘断水刀’的武功法门,倒也是精进不少。我爹就想着礼尚往来,让言大哥演示一番秦家的‘断水刀’,也算是给蒋叔的武功锦上添花。” 小狐说到一半时,言秋迟就看到蒋劲朝一直压抑着的微笑了。断水刀也是名震江湖的武功,蒋劲朝岂会不喜?只是言秋迟担心的是可千万不能现在就让自己演示,虽然和秦家打了几招,可自己也不懂断水刀啊。 “如此以来,我和你宁师伯在华山的位置必会更加稳固,到时候一定亲自去拜访秦老哥。”蒋劲朝高兴说道。 小狐点了点头,甜甜笑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呢?” 蒋劲朝道:“再过几天吧!你们也是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先歇息几日再说。” 蒋劲朝当然不是傻子,他怎么会轻易相信一个家族的武功秘籍会随便的就给了自己?他要用这几天的时间好好观察一番小狐和这个言姓的男人,万事小心才才是他安稳活到现在的秘诀。 “嗯,这样也好,我们也确实累坏了。”小狐笑道。蒋劲朝点了点头表示很赞同。 言秋迟是没意见,反正自己也需要一些时间考察一番这里的环境。不过呆的越久就越容易暴露,利弊是共存的。 言秋迟又听着小狐和蒋劲朝唠叨了几句,便被安排了上好的厢房入住。言秋迟不禁松了一口气,自己这一年确实变化了不少,刚刚将头发遮住不少被黑粉轻涂抹过的脸,才没被蒋劲朝认出来自己就是那年沙漠与他交过手的言秋迟。 小狐踹了几脚言秋迟的房门,言秋迟很无奈的打开,没好气道:“大小姐,你不歇会儿吗?” “没有你人家怎么能睡得着啊?”小狐娇声道。 言秋迟闪至一旁,小狐走了进来又将门关紧。严肃道:“蒋劲朝是个滑头,我怕他有什么诡计?” “呵,顶多是把你抓起来靠打一顿逼你叫他断水刀。”言秋迟淡淡道,不以为意。事实上自己只要到了华山,就不怎么再需要小狐的帮助了。 “呦,你也别想跑!我们是一起的!”小狐撅着嘴说道,又马上严肃起来,道:“说真的,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让他相信我们是真的想教他断水刀,他就不会对我们起歪心思了,至少在他学到断水刀之前不会。”言秋迟说道。 小狐点头,觉得言秋迟说的有理,转而又道:“我们宁派之间也有争斗,不过唯一的相同点是不想让蒋劲朝做华山掌门。我们是不是利用这点来牵制一下蒋劲朝,让他无法有时间对付我们。” “当然可行,你们本就是一伙的。只是这点做起来容易,却更容易让蒋劲朝防范之心增强,他突然受到比以前更大的压力自是会又所警觉。” “也对喔,那我们怎么办?” “从宁上清身上下手。”言秋迟镇定的说道。 “啊?他可是华山最难缠人物啊!”小狐诧异的表示不敢相信。 “与其我们处处防备她,不如直接将她纳入我们的计划,倒也少了几分顾虑,毕竟是我们主动算计她。”言秋迟解释道。 “好吧!只是这样以来宁师伯会很受伤的。”小狐点头低声道。 ------------ 第一七四章 内部的争斗 第一百七十四章内部的争斗 宁上清是华山当之无愧的武功第一人,不过在这些辈份较大的长老面前,她也只能坐在下首的位置。 宁上清知道这帮长老找自己是为了蒋哥的事,他们是向来不服蒋哥的掌门之位的。也是沉默了一会儿,高坐大堂的一个老者发话了。 “小清,你也知道我们找你是来商量什么事情的,现在蒋劲朝腿脚不利索,天下局势又不稳,我看那‘九教归一盟’要不了多久就会举行了,到时候——”这个长者的话中意思很明显,是想要蒋劲朝让出掌门之位。他说的“九教归一盟”是指护国九教在战时或国家动乱时对朝廷应付的义务,类似于选择武林盟主。 蒋劲朝的武功并不是一无是处,在华山也是前五之列,纵使现在一条腿有些小毛病,也仍是华山的一位好手。这些人都是华山宁派的,他们只希望是宁派的人当掌门,而不是外家人蒋劲朝。那老者所说虽在理,也多半是勿须有之言,对于此点,宁上清当然懂得。 “山老,你这话说的就不好了,掌门他武功不弱吧?又一心为华山办事,再说了,他当掌门亦可缓解我们华山的内部之争,丁家人那边的事也好处理些啊!”宁上清尽力维护着丈夫的地位,力争道。 “小清,你听听山老的吧!你爹在世时还不是一样都听山老的意见。”另一个叫做汤虎的长者说道。 被众人奉为首座长老的山老抚了抚胡须,又道:“小清,倘若是你来做这掌门位置,我们几个老家伙就会很配合你,你和劲朝也是一家人啊!”山老本以为这样说宁上清会同意,谁知宁上清反驳道: “既然我和劲朝都一样,那他做掌门与我做掌门也没什么区别,为什么还非要让他下台?” 别人不知,宁上清却很懂蒋劲朝,他是一个一直都很努力的男人。他整个男人的尊严都来自于那个掌门之位,只有他做了些有益于华山的事情了,他才会真正好高兴。自己的存在让他无所适处,因为自己的强大成了他作为男人的一片不小的阴影,自己在华山的光环已经波及到他的尊严。 所以宁上清是决计不会让人动摇丈夫的掌门之位,宁上清并没有发现,她对蒋劲朝掌门之位的巩固几乎完全来自于对他的爱。 “小清,你自己看看,丁派那边哪还有什么能人了?我们需要新掌门带领华山,你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要知道掌门之位向来是由我们宁家坐的,倘若蒋劲朝一直坐下去,那么以后华山的掌门之位岂不是任谁都可以当了。”山老很和善的口吻说道。 基于华山数百年前的大乱,宁,丁两家争执不休险些将华山葬送,后来宁派出现高人才稳住局面,只有将掌门之位锁定在宁派一党之中,华山的动乱才不会再发生。所以宁派的一些老者都觉得蒋劲朝非宁派之人,还是早早退位比较好。 宁上清咬了咬牙,道:“绝计不行,山老,丁派那帮人才刚刚稳住。这时候就换掌门,他们肯定会再乱起来的。还是先缓几年。” “缓几年?宁上清,我们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不会对蒋劲朝那小子下手的,你最好识趣些!”大堂里有人叫嚣起来。 “小清,缓一阵子是可以的,毕竟换掌门也不是小事。一个月怎么样?” “好,就这样定了,一个月后我们商量新掌门的人选,宁上清你若再偏袒蒋劲朝,你就再没资格入选掌门。” “宁上清呢?哪去了?” “下个月吧!再等等,蒋劲朝那小子就是个吃软饭的家伙。” “嘿嘿。找她商量是看的起她,还敢不吭声就走了!”其中也有人一直暗笑不语的,因为早就打算直接杀了蒋劲朝的。 宁上清早就逃离了那个“宁派”人议事的大堂,头痛欲裂,她纵然巾帼却也不敌几个老人的喋喋不休。她感觉自己实在扛不住了。 ———— “蒋叔,我和言大哥谈过了,他今天上午也将我们断水刀的刀法梳理一番,也好和蒋叔切磋一二。他说什么时候都可以的,只要蒋叔有空。”小狐一如既往的乖巧模样,在蒋劲朝面前大方谈笑。 蒋劲朝看着小狐,像是要将她的心思给看穿一样。骤然笑道:“那就麻烦言公子了,想你们断水刀也是一代绝学,岂能草率?等我选好地方了就派人通知你们。” 小狐暗忖这蒋劲朝果然心机很重,防范特别的严,让言大哥接近她还真不是容易的一件事。现在自己和言神泣还没有完全取信于他。 小狐心里冷笑,那就按照言神泣和自己的计划干脆再狠一点儿,也是莞尔笑道:“呵呵,言大哥正好想在华山多呆几天,耽搁些时日也是无妨的。” “那就好,言公子是这几天才来的华山吧!你就带着他到处转转。”蒋劲朝温言道。 小狐甜笑着点头,问道:“咦,蒋叔,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师妹呢?我大哥第四个女儿都会走路了呢!大嫂死活想再生一个男娃。” 对于宁上清和蒋劲朝的关系,以及他们之间的问题,小狐早就摸的很透,主要还是因为宁派那些长老提供的信息。华山内部要蒋劲朝死,蒋劲朝的确很难逃得掉。 果然,蒋劲朝闻言便沉默了会儿,这句看似无意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不过他还是很淡然的一笑,道:“生娃娃多麻烦,要是个个都像你这样古灵精怪的,我和你宁师伯还怎么管教?” 小狐听得出这种掩饰语气中的无奈,不过也是笑着应道:“嘿嘿,我爹也说我不好管呢!” “我就说嘛!你这么捣蛋,肯定老给你爹惹祸吧?”蒋劲朝打趣道,口气中似乎有种很渴望得到一个捣蛋的女儿的语气。 小狐甜甜一笑,招手道:“呵呵,那我这个臭丫头就不打扰了喔,我带言大哥到咱华山到处转转。” 蒋劲朝含笑点头,看着小狐离开的背影,他觉得自己真是应该要个孩子了,能有个孩子多好啊!也免得整天面对那帮面和心不合还心机特重的的老家伙了。 小狐径直的进了言秋迟的房间,言秋迟不方便乱走,因为华山的很多人都认识他,都在去年塞北的沙漠大战过。 “神泣,有没有兴趣到处转转?我带你啊。”小狐喜道,言秋迟淡淡回应:“看你的样子就知道,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了。你教我那几招太残缺了,我还得要时间磨合和磨合。” “我们秦家的家传绝学你要是想学全就嫁给我啊!不过话说回来我是觉得计划还行,宁师伯在众长老面前受挫,蒋劲朝也心里不舒服。他们两个应该会吵起来吧!”小狐说道。 “他们关系不和的话,我们动手的机会就多了些。”言秋迟道,不理会小狐的胡言乱语“嫁人一说”。 “只是,即便一时不合,他们到底感情颇深,蒋劲朝死了的话,我师伯不得难受死啊?我现在都不敢去见她。” “呵,你还挺重感情的,我都没发现。” “是么,你现在发现也不晚,只是因为我师伯实在是个好人。”小狐颇为感慨。 言秋迟也一时漠然,转而道:“蒋劲朝对我们的警惕放松了没?我什么时候可以接近他?” 谈到此处,小狐也是一阵忧虑,道:“虽然华山的那些长老不服蒋劲朝,但蒋劲朝也是个人物。敌人面前狡诈之极,熟人面前也是颇有城府。他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即便他急着要学估计也会考虑是不是“宁派”或者“丁派”那些人的诡计。” “那就让他更着急的要学,今晚也许就是个机会。”言秋迟缓缓说道。 “什么意思?” “我请素仙帮忙了。” “喔,那个冰女啊!多扫兴呢!”小狐出言抱怨道。 “什么扫兴?” “她一来,我的胸就不是最大的了。” ------------ 第一七五章 断水流刀吗 第一百七十五章断水流刀吗 此日入夜,宁上清卸了妆容,正木讷坐在梳妆台前发呆。看着铜镜里自己愈发逝去青春的容颜,忧虑又更多的爬上了眉梢。 “吱呀——”门被推开,蒋劲朝走了进来,又反手将门栓住。 “清儿,来帮我解衣。”蒋劲朝温柔说道。宁上清依言起身到蒋劲朝跟前帮他褪去外边衣衫。 “你今天见到小狐那丫头了么?”蒋劲朝随口问道,就是夫妻间的家常话。 “哦,她什么时候回华山的?” “昨天才回来,你这几天在忙什么呢?想不想试试也——”蒋劲朝话还未说完就紧紧搂住宁上清。 在两人舌尖缠绕着传递“也生一个漂亮的女儿。”的情话,蒋劲朝迅速而果断的褪去宁上清的衣衫。宁上清一时燥热迎合和着丈夫,两具肉体很快缠绕在一起。 “最好这个时候素仙不要来。”言秋迟伏在屋顶,对同样趴在房顶上的小狐轻声感慨。本来二人是不敢出声的,可是这屋内的两个高手显然都完全沉浸于情欲之中,自是不必再担心被发现的事情了。 “来就来呗,又不是咱两个在那啥,她看到也不会怎么样。”小狐轻声嘀咕道。 言秋迟对她的放纵言辞早已经适应,便凝神想想小狐教的那几式断水刀法,呆会儿也好在蒋劲朝面前假扮一番。 “不过即便那冰女见到了这样的香艳场面。估计那石脸也不会动一动。我可是听我爹说你们蛤蟆的女杀手都不干净的,多半是在妓院呆过。”小狐继续说道。 言秋迟微微错愕了一阵子,道:“素仙不是那种女杀手。” “好了,他们完事儿了。”小狐又以极低的声音说道,显然她是一直在认真的听着屋内各种微小的动静。 言秋迟鄙夷的看了小狐一眼,示意既然他们停了就别再说话了。小狐毫不忌讳被发现的风险,低声道:“你别拿那种眼神看我。” “我,我担心的是他们肯定不会发生什么矛盾。他们关系这么好,刚刚还——”言秋迟无奈中也只好低声回话,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你懂个屁,这时候男人稍一不懂事就会惹怒女人,比如完事儿就不搭理了,或者完事后就扯别的杂七杂八之事。” 言秋迟不好再说下去,他还真担心小狐的声音会被下边的人发现,这种偷听的感觉实在不好。 “清儿,你说那个医仙有没有用啊?”蒋劲朝的声音。 “我哪儿知道啊!唉——今天被一帮老头子训斥了一顿。”宁上清的声音。 “希望他名副其实,我们夫妻两年纪也都不小了。”蒋劲朝的声音。这会儿连言秋迟都敢笃定他们是会吵起来了。 在两人最放松的时候,蒋劲朝想的是尽快要一个孩子,想的是宁上清的不孕之病。而宁上清则在孤独的承受着来自华山长老的压力,想找丈夫诉苦。 “可是那些老头子老是不服你。” “那帮糟老头子有什么好怕的?等我们成糟老头子了,身边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怪我不能生孩子了,埋怨我是个石女?”宁上清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哪里怪你了,我们不是一直都在求医问药吗?” “你还不就是嫌弃我不能生孩子,我也不是不同意你纳妾啊!”宁上清的声音显得很委屈,她白日里一人面对着一帮华山的长辈,独独支撑着床边男人的尊严,可是这个男人却一点儿也不关心自己。还埋怨自己不能给他生儿育女。 “穿上衣服!”屋里突兀的一句话,还没确定是谁发出来的声音?言秋迟一愣,小狐也是一愣。 一道黑影暗月闪过,从屋顶另一侧斜飞而出,正是素仙!言秋迟和小狐面面相觑,原来素仙一直就埋伏在附近,真不愧是顶级的杀手! 言秋迟和小狐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素仙之后就紧跟着的蒋劲朝也是鬼魅般追了出来。 “哐——轰——”言秋迟一时顿觉压力陡增。 屋顶咣的剧烈出洞,衣衫紧裹的宁上清已经飞身而出。本来的计划是先让素仙以杀手的速度力挫蒋劲朝和素仙,然后自己出现以断水刀法“险胜”素仙,让蒋劲朝更痴迷于更高的武功,更渴望学习断水刀,那样自己就可以接近他了。 而现在的情况是,宁上清似乎早就发现了自己和小狐。 恍惚间,宁上清已经嘿然拍掌,掌风呼呼作响,果然是凌厉异常,不愧为第一女高手的称谓。 言秋迟抢上一步,因为脚底未稳,不敢硬接。便侧身弯腰,单手支地,凭空使出“横扫千军”的招式。 “啪!啪!” 刚还听着宁上清几乎欲哭的声音,现在相斗一起却是心中万分惊骇。没想到这女子直接上腿相迎与言秋迟的腿劲砰然相撞,空气和骨骼的击打声啪啪阵响。 两人俱是吃痛,心中骇然不已,对对方的实力吃惊不小。 言秋迟毫不迟疑,继续以江湖上的寻常招式对敌,脚踩虚空,使“鸳鸯腿法”连串侧踢,脚脚狠辣。 宁上清冷笑跃起,直接翻至半空欲以凌空之势压倒言秋迟。言秋迟岂会不知她的想法,手撑屋顶借力而起,纵身高跃且横腿下砸她身在半空的小腹。 言秋迟看着自己的双腿重重的砸在了宁上清腹部,却不料她腹部柔软之极,如棉絮般卸去了全部力道,又像一湖汪洋吞吐所有的力量。 言秋迟吃惊之余急忙抽腿,却怎地抽不出来。看来是宁上清以内力吸含住了言秋迟的右脚。言秋迟左腿支在房顶龙骨上,右腿架在宁上清腹部。宁上清的身子除了与言秋迟一条右腿接触之外,浑身无半点儿借力之处,就似凭空浮起来的一般。 言秋迟趁她无借力之处,便干脆左腿也从地跃起,硬生生的翻转半个身子,成了对宁上清的俯视之姿。如果宁上清仍然不肯放松丹田之力,那么两人就直直坠落屋顶,然后破顶而下,到时候吃亏的人就是宁上清了。 宁上清片刻也不迟疑,吐纳之间就还原了丹田之劲,言秋迟刚感觉脚踝一松却也是非常的酸痛,就见宁上清横在半空的身子迅速旋转起来,在毫无借力的情况下。 言秋迟诧异她武功果然不俗,方才一直在想自己要怎样用上小狐教给自己的那一招秦家刀法,此刻已经斜眼瞥见蒋劲朝似乎铩羽而归的身影,再不使出哪还有机会? 本来是要使在素仙身上的,那样两人配合的默契会很容易骗过蒋劲朝。而此刻无安全是毫无准备的与宁上清对上,如果瞅准机会以秦家刀法将她制住,那么对蒋劲朝的刺激作用也是一样的。 那就是现在吧!言秋迟不顾宁上清的诡异旋转身法,以掌劲生生逼出力道,挟裹空气旋流逆转宁上清的身法。宁上清似乎就在等着他的力道,好借力使出杀招。 “浣大河涤江!” 远处赶回来的蒋劲朝出声惊呼,这一招霸道之极,浣洗大河长江的豪气单由名字就能揣测他的劲道之强。华山近百年也没几个人能使出来,因为它需要消耗太大的内力。可宁上清时机特殊又借助了言秋迟的一掌之劲,天纵奇才的她竟然就完美的使出了这一招! 可就在这个时候,蒋劲朝也发现那人竟是和小狐一起来的言公子!不禁暗呼糟糕,担心那言公子不小心毙命于自己妻子之手,那么自己和秦家的合作不就泡汤了。 言秋迟出掌也是为了让宁上清的位置更适合自己使出那一招,因为小狐只教了自己两招。 只能说是万中无一的巧合,言秋迟出掌使宁上清改变位置利于自己出刀。而宁上清也正好需要他的力道来助自己完成一记强大的杀招。 所以在蒋劲朝精准的眼里,这绝不是功力高低决出的胜负,也不是两人实力的胜负,因为两人都全力以赴的情况下是旗鼓相当的。 “断水流刀吗?它破了我华山的‘浣大河涤江’?”蒋劲朝吃惊的自语,在时机和一些视线死角的情况下,蒋劲朝认为这是招数之间的胜利。他渴望学到胜利的招数。 ------------ 第一七六章 半夜能干嘛 第一百七十六章半夜能干嘛 宁上清是绝对不会相信这时间还能有人破了华山绝技“浣大河涤江”!可是当一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时,她不信也不行。 言秋迟出刀用的是小狐教的“断水流刀”一式,因为小狐说这一招最易被人给识出来是秦家的“断水刀法”。 招式使出,顿觉如入汪汪大洋,而且是巨石相隔的滔浪之洋。在宁上请杀招形成的气海中,绵绵不绝的内力仿佛又有如乐曲般的鼓点顿挫,在每一处的内力停滞处都像是巨石激起的大浪,猛烈的拍打着言秋迟的内心和毅力. “浣大河涤江”的威势果然非同凡响,但是言秋迟暗自庆幸自己这一招偏偏是“断水流刀”!断点出的内劲大浪最是强劲也最是可以寻出破绽。所谓断水流刀就是要寻找敌人连绵招式中的微小破绽。如刀入水,水断则立合,那就刀随水走,意由她动,断水流刀。 若不是言秋迟自身内力雄厚,他多半会被宁上清卷进其强大的内劲气海之中。虽说随水而流是破招的关键,但若自身无力,多半也会被水冲死。饶是如此,眼前言秋迟还是被强大的劲气震得头晕脑胀,他以“断水流刀”保命破招,制敌的却还是暗暗化用了“‘骤’字杀诀”。 宁上清此刻才有机会看到这个普通年轻人的面貌,他不敢相信是这个年轻人破了自己的“浣大河涤江”。 “误会,是误会。”蒋劲朝急忙赶过来看,一方是自己的妻子,另一方可能是自己崛起的关键,两方人当然不能再打下去了。 言秋迟收回架在宁上清脖颈上的刀,向蒋劲朝拱手,又对宁上清拱手道:“蒋掌门,令夫人一上来就大打出手,出手又过于迅速,我实在无法有空闲解释。” 蒋劲朝笑了笑,道:“只是我和夫人发现屋顶有人,没想到还是两拨人,我去追那个飞贼了,遗憾没有追上。夫人这边又不认识言公子,所以——” “原来是华山的客人,只是不知道半夜的在这屋顶上有什么要紧事么?”宁上清机警的问道。 言秋迟正想编一些来赏月的谎话,却听突然有人喊道: “宁师伯,小狐在这儿。嗯,你别过来。”是小狐的声音,很急很短促。 三人俱是高手,闻言便飞奔至房顶另一角。其实,至蒋劲朝跟宁上清突然出现到言宁二人打斗结束,也没花多少时间,所以言秋迟一直没注意到小狐不见了。此下闻声,三人同时飞至,不禁大为尴尬。 言秋迟不得不佩服秦小狐这种女人的奇思妙计,不过这也太让自己不好意思了吧! 只见小狐衣衫不整,还露出半个肩膀,一副受伤小猫宝贝的样子,更绝的是她衣衫腰腹上部还错落的系着丝绳,看来明显是因为慌乱而系错了扣子。小狐含羞的埋下了头。蒋劲朝一时未明,问道:“小狐你怎么在这儿啊?干嘛呢?” 宁上清扯了扯丈夫的袖子,嗔怒道:“大半夜的能干嘛?我们回去。” 蒋劲朝一时颇囧,含笑拍了拍言秋迟的肩膀,跟着宁上清走下了屋顶,不过轻声细语却清晰的传了过来: “你说这小狐怎么就看上那个黑小子了。” “你管那么多干嘛?人家年轻,想在哪玩儿就在哪儿玩儿,只是没想到玩到屋顶上去了。” 看着蒋劲朝和宁上清已经走远,言秋迟苦笑着摇头,“秦大小姐,你这是在闹哪样啊?” 小狐不慌不忙的系好腰带,整理好衣衫,腾地站起身来,直视言秋迟,笑道:“怎么着,本小姐可是吃了大亏的!这样还不是便宜你这个黑小子了。”小狐说着,出其不意的伸手在言秋迟脸上抹了一把,登时出现一道白印。 言秋迟将她手打开,自己脸上擦的黑粉也太多了些,冷冷道:“计划只成功了一半,他们夫妻两个还是很恩爱的,我们要杀蒋劲朝多半要顾忌宁夫人,而且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打败她。” “怎么了嘛?擦擦脸就成白净书生了,和我多般配,大半夜的你说我们做点儿什么呢?”小狐不理会言秋迟的话题和担忧,继续毫无正经的调笑。 言秋迟瞪了她一眼,立时让她正常不少,小狐认真说道:“成功一半也不错了,按照原计划行事。如果宁师伯非要干扰,或者为蒋劲朝报仇的话,那也只能由她了,不过她又未必知道是谁干的?她不是还把你当做黑小子了吗?日后也不一定能找到你这个小白脸杀手。” 小狐正要在言秋迟脸上揩一把,却被言秋迟斜视的眼神止住了。言秋迟冷冷说道:“这次任务结束后,肯定不会再见到你!” “那可不一定哦!我们很有缘分的。”小狐咯咯媚笑道。 言秋迟不再言语,转身便走,小狐却问道:“有没有不让我宁师伯殉情的方法,她是个好人,她特别爱蒋劲朝,我担心——” “蒋劲朝也不算是坏人。”言秋迟的背影已经远去,留下一串冷酷的声音。 第二日,一日无事,言秋迟就呆在房间里一遍一遍的重复“‘骤’字杀诀”,在外边执行任务期间,他都会抽空就练这三招的。练的实在太虚脱了,就思考那招“浣大河涤江”和“断水流刀”这两招恰恰相克,个中精妙越思考越觉得自己精进不少。 言秋迟估摸着蒋劲朝这几天就会请自己教他“断水刀”法了,那时候也是自己单独接近他并杀了他的机会。言秋迟不确定自己还能这样下去多久,他甚至开始怀疑秦家说的那件事是不是完全是自己的臆澈,难道真的有人一直在关注着自己?自己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为了大周为了柳弱太后么? 前些日子想到这儿,会是给自己的最大鼓励,因为自己杀人的同时也离为那些被杀之人的报仇之日更近了一步。自己只有按照佣金客栈的规矩达到可以深入了解蛤蟆的地位,那是就可以配合柳弱一举歼灭之。 可最近呢?素仙没有任何就是那双木屐主人的迹象,难不成木屐的主人就是柳弱么?言秋迟很多次迷茫,不过还好下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目标就是金陵的郭准了,到时候自己必能知道真相。 言秋迟打听过,郭准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侯爷,也是郭宇登基时的重要人物。对皇室对柳弱郭宇的势力都很重要,自己的下一个目标是他,柳弱应该会做出什么反应吧! 自己的神泣杀手身份若是跟柳弱有一定关系,那么柳弱是会选择自己继续杀下去,还是选择保护郭准呢?不管怎样,柳弱都是欠自己人情的,自己还帮过她保住名誉。这次去金陵一定要见见她,问个明白,也顺便告诉小野自己还没死的消息。不知道小野是不是还记得那个乞丐大侠言秋迟呢? “言秋迟”一事,渐渐在武林已经会有了公论,很多人都认识到那是蛤蟆的诡计,是蛤蟆陷害一个少年英雄的诡计。不少人甚至开始同情那个英年早逝的少侠,就像去年他们突然痛恨责骂被陷害的言秋迟一样,人心大抵如此不堪。不过也因此,言秋迟才敢去见见小野,因为当年自己是以恶贼的身份死的,是以恶贼的身份被埋葬的。 想想不久的金陵之行,想想素仙告诉自己的“晋五玉策”,“邻七玉杀”还有“无双玉重”,血腥的路还真是不短。 ------------ 第一七七章 密室的神泣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这日清晨,小狐一大早就敲开言秋迟的房门。言秋迟猜到是蒋劲朝忍不住了,便道:“我在哪儿和蒋劲朝见面?” “在他书房的一个密室里,是你动手的绝佳机会。”小狐回答道。 言秋迟心思也很缜密,又问道:“密室?我杀了他,我该怎么才能出去?” 小狐斜了斜眼,媚态尽显,捶了捶言秋迟胸膛,道:“你看你,我们早就打听好了一切,他那个密室就是黑火药也炸不开。但是机关就在密室的那张床上,你掀开床板就能从密道一直走到华山山脚。到时候,我和冰美人就等着为你庆功呢!” 言秋迟疑惑道:“是么,看来你们宁派为这次的计划已经谋划很多天了吧?” “那是当然了,现在就走吧!蒋劲朝已经在密室等着你了,他也和宁上清约定了时间,三天之限,你要在三天之内杀了他并且逃出去。密室的食物也只有你们两人的三天口粮。” “只要一进去,我就能立刻杀了他!哪里用得着三天。” “嗯嗯,小狐看好你哦!我要提前逃回山下与那冰女会和,到时候师伯估计会找我麻烦了。” “嗯,现在也算是一天吗?”言秋迟很认真的问道。 小狐一笑,道:“当然了,这不是早上吗?期待我们中午饭可以在一起吃喔。言大哥你喜欢吃什么?” “随便就好,最好是胡辣汤加馒头,我怕会饿坏了。”言秋迟似乎在开玩笑。 “好好好,会给你准备好午饭的,不过你那什么汤的是早餐吧?”小狐说着就要拉言秋迟走。 言秋迟冷冷道:“我收拾下东西也换身衣服,反正也不会再回来了。”言罢,便转身进了屋子,还把门给掩住了。小狐在门外噗嗤笑道:“换衣服还关门,我又不是外人。” 言秋迟掩着门皱眉,解下衣衫,换了身比自己身材宽大许多的衣服。又自枕头底下拿出那日暗自与素仙商量帮忙时向她讨来的易容之物,塞进宽大的衣服里。 言秋迟再次推门出来,小狐打量了下,挑眉道:“呦,不会穿衣服,这么宽大的,都显矮了。” 言秋迟也不回她的话,只是淡淡道:“带我去吧!记得给我准备好早餐。” “哦,看来你是想让蒋劲朝多活几日了。”小狐点头道。 言秋迟随着小狐走过几处庭院,来到一处静僻的书房,蒋劲朝和宁上清已经在门前等候着了,看来蒋劲朝说服了宁上清让他练别派的武功,与华山武功相得益彰,增加实力。这也是因为宁上清和言秋迟交过手,觉得断水刀法确实可与华山的武功相辅相成。 蒋劲朝见到言秋迟来了马上客气的拱手道:“言公子来了啊!这几天就麻烦你了。” 言秋迟淡淡的笑了笑,“没事儿,我们秦家也是有仰仗蒋掌门的地方,大家不必客气。” 小狐恢复了在长辈面前的可爱活泼,道:“呵呵,到时候蒋叔就打的那些老家伙个个服服帖帖的。” 蒋劲朝只是淡淡一笑,转向宁上清说道:“清儿,三天,三天我就出关,这些天你好生打理门内事务。” 宁上清点了点头,言秋迟可以窥见她眉间的隐忧,也听得出蒋劲朝一再强调的“三天”含义,他知道自己并不完全被信任。这三天或许更久,对自己对蒋劲朝夫妇来说都是个冒险。 四人也没再多说什么话,言秋迟便随着蒋劲朝进了书房,掩好门。言秋迟觉得其实不进去密室,在这里也是个机会,杀了蒋劲朝再立刻逃走,自己也一样可以完好无损的完成任务。不过他没有,一是为了验证一样东西,二是为了一个可怜的妻子。 蒋劲朝默默的揭开当首大堂的一幅字画,就露出了一面光洁的墙壁。但细看之下,言秋迟还是能瞧出是有一道细缝。 果然,蒋劲朝将手掌放在上边,微微用力就“兹兹”作响,左侧开启了一道大石门。 “言公子请。”蒋劲朝指着突兀出现的石门说道,言秋迟淡淡笑了笑,迈足走了进去。蒋劲朝也走了进去,石门又缓缓关紧。 这就绝佳的机会吗?言秋迟握住了自己袖中的刀。 “我还不确定你是什么来历,但我还是敢放你进来。知道为什么吗?”蒋劲朝很随意的走向西角的一张简易木床,轻松的坐下来,缓缓说道。 言秋迟眼睛看着那张木床也看着蒋劲朝,小狐说的机关应该就在那了。言秋迟放松了袖中手里的刀,道:“为什么?” “因为我很渴望学到刀法变强,也渴望可以治理好华山。事实上,你如果不好好演练刀法,我随时都可以离开这儿,让你渴死饿死在这里但是你绝对找不到机关。因为门是从外边开的,暗道则只有我一人知道。”蒋劲朝很镇定的说道。他早就打好主意,即便这个言公子是“宁派”或者“丁派”派来的杀手,自己也一样可以得到周全。不管这人是谁?他不教会自己刀法,就别想活着出去。 “呵呵,你在威胁我吗?知不知道我是谁?”言秋迟笑着反问道,冰凉的刀背已经贴紧了手腕上的肌肤,寒意顿生。 ※※※ “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是谁?” 还是华山“宁派”的一帮长老,还是在对峙着一个女人,只是这个女人不是宁上清而是小狐。 山老问了第二遍的话“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同堂的几个长老已经变了脸色,山老的威严怎么连这个差了几代辈份儿的小女娃都敢忤逆了。 小狐双膝跪地,咬着眼泪说道:“我知道,秦狐,是华山宁派的弟子。” “那你为什么还要救那个素不相识的杀手?”山老再一次厉声质问道。 “他曾经放过我一命,小狐想着他对我们华山名声也没什么影响啊!他是个杀手,不会泄露这些事的。”小狐争执道,让堂内众人有一瞬间的错觉是宁上清在为她丈夫护辩。 和秦家的事一样,自家人要杀自家人的丑事当必然不能泄露给外人,而作为杀手的言神泣就是个外人。当日秦家(秦家家族)那件事,小狐就是要杀了言秋迟灭口的,可是反而被言秋迟给制服住了。因为秦家(秦老爷子)的事,言秋迟就没把小狐怎么样。小狐一直感念于心。 “怎么会没影响,他是个外人,他活着这件事早晚就会泄露出去。他必须死。”山老的口气不容辩驳。他若知道素仙也知此事,估计也会对素仙动手了。 “可是——”小狐还想再说些什么,另一个长老就出声截断了她的话:“没什么可是了,他已经进去了,估计已经杀了蒋劲朝,就等着让宁上清三日后发现并杀了他吧!而且若不是你的精彩表现,他怎么能那么信任你?” 小狐还能再争辩什么?据可靠的情报,那个密室是完全封闭的,至少床板下没什么机关可以逃生。小狐骗了言神泣,那个还不错的男人。 他们的计划是,让言秋迟进去杀了蒋劲朝,然后在密室无处可逃,等着宁上清发现不对劲儿,然后打开密室之门杀了言秋迟,也算是将其灭口。 ------------ 第一七八章 这一日平淡 第一百七十八章这一日平淡 第一天完完全全过去了,宁上清没有发觉任何异样,她忙着处理华山的大小事务。小狐则是忧心忡忡,他不敢想象言神泣揭开床板时的情况,完全的坚硬石质,哪里有什么通道?可毕竟是自己一直在骗他,自己哪里还有脸为他担心呢? 金陵,大周国都。 在这样的地方还无法清晰窥见大周的衰落,人民依旧安安稳稳的过着日子。但是国家是个什么情况,在一些政治要人的眼里还是很清楚的。 柳弱与郭宇,这个帝国的两位核心统治者,他们商量了一些御林军训练及统招的事情之后,郭宇问:“母后,你说的那个人可靠吗?” 柳弱答道:“不知道,即便不可靠,蛤蟆也是必须要灭的。继续扩大御林军的招收数量,而且要兵部那边加大训练,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派上用场了。” 郭宇默默点头,柳弱见他一副忧虑样子,道:“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辞了,我担心郭城,郭洲未死的消息传出去,有些心怀不轨的藩王大臣会奉他们为皇。” 郭宇眉间的忧色更浓了,他沉声道:“我会尽力服众的。” 柳弱点了点头,又道:“万花谷那边派来的人还有多久会到?” 郭宇一愣,疑惑道:“万花谷?母后,你不会真得相信那封飞鸽传书吧?” “可以相信,而且我感觉这跟我说的那个斗笠人有关。毕竟你准叔也是我们的重要力量,保全他的安危并不那么简单。” “我们派陈义或者沙皇去齐王府都成啊,老麻烦万花谷那边,也不太好啊!” “没事儿,母后也是万花谷的弟子,那尘柔水月两个师姐对我还是很不错的。江湖高手来的话,也比较安全些。” “可是,那个传书来的人是不是就是安乐王郭易安插的眼线?”郭宇好奇问道。 柳弱答道:“应该是吧!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有人要刺杀齐王?”柳弱想到那个未出现过的神秘之人还曾经帮助过自己,也是很好奇他到底是谁,是男是女。 “万花谷那边要是派小野回来就好了,许久没见她了呢!”郭宇慨叹道,也自知不可能。小野在万花谷的消息早就传了回来。 柳弱提起小野也是很想念,口上却道:“她功夫太差,还是多练几年吧!那儿比较安全些。” “嗯”郭宇随口应道,又想起那个王文案的事情,便问道:“对了,母后,那个王文案说想查查丁大人的家事祖籍之类的资料。” “随他便吧!他所做的也对你很重要。”柳弱说道。郭宇马上接口道:“还是母后考虑的周全,日后那些个藩王或者刁民要造反了,我们有丁大人这面旗在这儿,多半是得民心的。” 柳弱摇了摇头,道:“没那么简单,王文案将故事写出来,还需要宣扬。你到时候记得派人在全国州郡印刷这本书,争取让那些说书先生都知道这些故事,街坊里巷,田间巷陌每个百姓都要知道丁恺是个好官,而且都要敬仰丁恺。另外,详细记载王文案在此期间接触的每个人,知道这件事以及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你我,都得死。” 郭宇马山拱手,尊敬道:“母后考虑的周详,儿臣会照做的。” “嗯”柳弱看金陵美景,街巷星罗棋布,眉间隐忧逐渐浓郁了起来。 重影山,万花谷。 “梁师兄,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学剑啊?”小野坐在树杈上,晃着长腿,以抱怨的口气问道。 梁媚笑了笑,这都半年多了,终于让小野改了“媚师姐”的称呼,叫了一声自己“梁师兄”。 梁媚站在树下,仰首高声回道:“小野,你也看出来了吧?这谷里根本就没人使剑的,剑是万花谷的大忌讳。” “那你当初是骗我了?我都来半年多了,感觉内力也进步不小啊!我可以学剑的,你不是说成东紫和剑疤都经常来谷里么?成老前辈都消失三十多年了,你肯定也是骗我的。”小野很不满意,摸了摸树杈中间插着的“迟野”巨剑,心里一痛,急忙松手。 梁媚见小野不高兴,马上说道:“成老前辈没来过啊!我说的是剑疤前辈,他是偶尔会来这儿的。小野,你想学剑还是得忍忍,到时候剑疤前辈来了,你求他教你不是更好吗?” “鬼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啊?”小野没好气的回到道。转而一笑,问道:“你说,剑疤前辈为什么会到咱谷里啊?” 梁媚看了看小野不怀好意的笑,摆手作噤声状:“你最好别瞎猜!” “嘻嘻,还用猜么?依照本大小姐的江湖逻辑,肯定是因为爱情。而且还是武林旧事,传奇爱情之类的。他啊,说不定一直爱着咱尘柔师父和水月师父,你觉得呢?” 梁媚直摇头,道:“别胡说了,这个事情是不能随便讨论的。总之,你先打好基础,练练拳掌功夫,也多多训练下咱门中的‘九花流水阵’,还有,爱也就是顶多是爱一个罢了!”梁媚说着话时,一直看着小野,爱就只爱一个吧? 小野撇嘴,笑着抱怨道:“你也同意我的江湖逻辑了吗?这可是我总结了无数评话故事传奇才得来的精髓呢!至于九花流水阵,没了星雨师姐,怎么训练阵法?都成落花流水阵了。” “咱这阵法可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你是还没发现它的威力。不过雨师姐确实是咱谷里除了两位师傅外的第一高手了。”梁媚笑着说道,每次和小野聊天都让他情不自禁的高兴。 “诶,你说,星雨师姐出去是干什么啊?难不成是执行什么特殊的任务?” “我怎么知道啊?以前都是我和雨师姐一块儿的,这次不知怎么回事就让她一个人出去了。” “呵呵,意外和巧合一般就是这个时候发生,我看呐,星雨师姐多半回不来了。”小野笑着笑着,突然沉静下来,半是认真的口吻说道。 “为什么啊?” “我记得有很多故事都是啊,女弟子出山,总会被穿白衣服的侠少拐跑了的。”小野得意的大笑道。 梁媚苦叹摇头,笑道:“你就这点儿江湖逻辑!” 小野狠狠地点头,道:“我这逻辑,无人可破。”小野脑子里在这一刻闪过了那个念头: “大侠是不会死的,即便是死了,也会在某一个重要时刻突然出现在思念他的女子面前。” 这也是她的逻辑,她在做梦的时候都希望这个逻辑无人可破,尤其是言大哥,可是那又怎么可能呢?明明是自己亲手葬了他的啊!小野目光触及插在树杈中间的剑,脸上便是一阵突兀的阴郁闪过。 梁媚还在大笑着说道:“你这些逻辑就是逗逗小孩子吧?哈哈哈,笑死人了。 “笑你妹啊!我不就是在逗小孩子吗?看你乐的多欢!”小野也肆无忌惮的大笑道 小野没有将自己的负面情绪透露给这万花谷里的任何人,以前是透露给母后,现在是透露给这柄剑。 ------------ 第一七九章 第二三日后 第一百七十九章第二三日后 波澜不惊的又过了一日,这第三天也是在黄昏的时候了,宁上清早早的处理完今天教里的事务,就来到书房等候丈夫出关。 其实,说好的是三天,蒋劲朝明早出关也是合情理的。宁上清想着今晚上就在书房睡一夜,如果蒋哥出关那最是好。如果今晚不出,那就正好明天一早醒来和他一起吃顿早饭。短短三天未见面,宁上清竟是有些挂念蒋劲朝了,虽说二人有些关于“无育孩子”方面的矛盾,可毕竟感情深厚,多年来也算得上是形影不离。 小狐在最后一抹阳光消失的时候经过了这个书房,这书房是专属华山掌门的。可是小狐挂念的是书房里的言神泣,那个被她推进地狱的男人。 “黄昏了额!”小狐慨叹一声,旋即想到什么,紧拧的眉毛舒展了几分,自语道:“言神泣,早餐是胡辣汤和馒头包子,呵呵。我今晚下山,明早葬你的时候就可以为你备着了,对不起。” 晶莹的泪珠从她天生狐媚的脸颊滑落,倒是减了几分风情,多了些许清纯。想想自己还真是个贱女人,他言神泣好歹在秦家那一事上放了自己一命,自己现在却又重复杀人灭口的戏码,还使劲浑身媚术令他放松警惕,自己这不是贱么?从言神泣踏入华山境地那一刻开始,自己就注定是在按照计划将他摔下华山的绝顶,置他于死地。 “就买份早餐吧!道歉是不可能的了。”小狐自言自语,夕阳下了华山的时候她也飞奔而下,想等到明日最早的街市,瞧瞧是不是有胡辣汤可买。即便没有自己也应该为他做一份的。 这一夜很安静,如每个平凡的夜晚一样,那些死亡的噩耗征兆以及脱险的喜悦象征,并没有人能提前感知。也没有什么噩梦或者好梦来传达这些好的或者坏的消息。 宁上清看了看墙壁上那副字画,她当然知道那里就是密室的机括,不过时候未到还是不能打开的。她打定好明早要煎几个土鸡蛋,炒哪些清淡的小菜后就安安稳稳的熟睡在了书房,还做了个好梦,梦见蒋哥继续做着华山的掌门,而且是华山百年来第一掌门。还梦见自己终于怀孕了,好美的梦———— 这一夜, 小狐踏月赶下华山,只为明早可以有一份热气的早餐,算是给死去的言神泣赔礼道歉。 素仙在陕城的那家客栈候着,她自是睡不着的,她得考虑佣金客栈的未来,得考虑言神泣的安危还有金陵齐王和青城一派的两个任务。那夜素仙帮助言神泣要与蒋劲朝和宁上清大战一场,好让言神泣尽快取得蒋劲朝的信任,可惜没料到蒋劲朝的速度竟然很慢,根本就没追上自己。 素仙后来折返,见到言神泣和宁上清那一战,就知道言神泣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与此同时,素仙也有些自责,自己这些日子对于杀手的武技和各项技能都有生疏了。客栈的资料室里明明记载了华山掌门蒋劲朝右腿伤,速度减慢的信息,自己竟然给忘了。实在是个太大的疏漏。素仙告诉自己要时刻警醒努力,她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胆子有多么重! 这一夜,御林军抽掉了不少人到达齐王府郭准的宅邸附近,为保护齐王做着充足的准备。还有一些御林军默默保护着一个不知名的小官,大家仅仅知道他姓王,并不知道姓王的文案在夜以继日的编写故事。 万花谷的星雨再一次走出重影山,她的任务也是保护齐王郭准,披星戴月的赶路让星雨有些疲倦,江湖一直都在万花谷的外边,星雨不喜欢江湖。半年多过去了,那个持剑傲立,孤独风雪的身影一直在脑中盘旋,经久不退,反而越发的鲜明和清晰。近几个月已经有不少人为那个叫做言秋迟的侠少鸣冤了,这让星雨更是难忘那个背负一身不该属于他的罪名的男人。罪恶都属于江湖。 这一夜,大周一如既往的星辰运转。国势下降的趋势缓慢而惊人,洛阳的郭城在秘密准备着杀皇交代的任务,三重关的成东来将军一直未放松兵士的训练,那个昔日中原王邹成辅的独子邹成龙已经可以行走自如,渐渐摆脱了瘸子的名头。 至于江湖门派,已经有大派掌门看天下局势就知道“九教归一盟”的再次召开也为时不远了,护国九教的弟子都开始做起了准备。所有的事情发展都紧张有序的进行着。 一夜寂静,是日晨,宁上清起了个大早。密室的石门还是紧紧的关着,虽说她知道自己和丈夫就隔着那面厚厚的墙身,可密室之门不开两人也是无法隔墙说话的。 宁上清认认真真的洗漱了一番,又去厨房紧锣密鼓的炒了几样小菜,花了约莫一个多时辰的光景。宁上清将最后一道菜煎蛋端来书房时,看着桌子上竟然已是七八样菜了,不尽洒然一笑:“这一大早的,蒋哥是决计不会吃这么多的,又要浪费了呀。” “是有点儿浪费了。”突然有人接口道。 宁上清转身一看,是山老带着华山的一帮长老,师兄等辈分儿大的人来了,不仅有“宁派”的,还有“丁派”的重量级人物。 “山老,你来这里做什么?”宁上清问道,语气不是很友好。 山老辈分儿高,径直进了屋子,寻把太师椅坐下,缓缓说道:“我听说咱们掌门偷学别派技艺,所以想来依华山门规和众长老商量一番该怎样处置?” 宁上清并不知道这帮人多半是为了确定蒋劲朝的死讯的,反驳道:“山老说话可得注意分寸,掌门哪里是偷学了?” “是不是,一会儿就知晓。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将门打开,咱们和掌门人一块儿吃顿早饭,边吃边聊。”山老漫不经心的说道。他带领一帮人来,一是为了确定蒋劲朝的死讯,二是为了协助宁上清杀了言神泣灭口。 宁上清也不接话,算算时辰也是到了时候,想到蒋哥并未触犯门规,便心安理得的走过去墙边,要揭开那幅字画。 小狐默默地站在门口,手里提了属于言秋迟的早餐,她少有的安静脸上有些发红,估计是因为早上赶回华山太急所致。她知道石门一开,便可看到蒋劲朝的尸体,也可看到言神泣最后一眼,接着估计就是宁,言之间的大战了。 宁上清很久之后再不经意的想起这件事时,还是会头疼不已,甚至有些眩晕。至于山老及一帮长老更是一头雾水,浑浑噩噩。留给小狐的 “嗡——嗡,”的厚重声,石门缓缓打开。 小狐倚着门的娇躯腾地站直起来,山老和一帮华山长辈也都看向了石门正缓缓打开的密室。 “啊——” 是一具尸体首先映入眼帘,看到服饰,小狐第一个惊叫出声。手里一抖,胡辣汤便撒了一地,包子也滚的好远。山老等人只是暗中慨叹,却并不表露出来心里的遗憾。 地上躺着明显死去两天多的尸体,石床上背对着的是打坐的蒋劲朝。宁上清也是极聪慧的人,看到了竟然仿似已死多时的言公子!心里一阵疑惑,难不成蒋哥学会武功后杀了他?她轻声问道: “蒋哥,你还在入定吗?” 入定是指在凝神练气,宁上清怕会打搅到蒋劲朝,饶是面对出乎意料的死尸,还是很细心的轻声询问。 “偷练别派武学,杀人盗武,你有什么资格做华山掌门?”山老旁边站着的一个长老怒声骂道。 蒋劲朝慢慢下了床,身子转了过来,宁上清露出一丝妻子的温暖微笑,道:“蒋哥,你为什么要杀了(言公子)” 微笑凝滞,眉毛一挑,宁上清怒声喝叱道:“你!” ------------ 第一百八十章 密室里的迷 第一百八十章密室里的迷 这个衣着身材甚至样貌都和蒋劲朝极其相似的男人,让小狐山老以为是没死的蒋劲朝。却没能骗得过宁上清。 言秋迟也没打算骗过她,只要瞒她一瞬就够了,一瞬的时间就足以让自己从这狭小的密室飞奔出来。 言秋迟怀疑小狐是在陕城见她的时候,确定则是在三日前的清晨,小狐的很多对话都让他莫名的生疑。言秋迟不得不怀疑小狐的过度热情,所以他那时就打定主意,反正自己的任务是杀蒋劲朝,而小狐等人是在帮自己杀蒋劲朝,便索性听之任之的进去密室。 当然,三天前的清晨,如果小狐还记得的话,言秋迟说过是要出来吃早餐的。如果小狐还没忘,那天早上言秋迟又反身进屋换了衣服。人们多是一大早起来就穿好衣服的,言秋迟却偏偏返回屋里重新换了一件,而且还宽大的不合身。 因为言秋迟已经想到自己杀了蒋劲朝而被困密室将等着挨宰的可能,所以他有两个出路。一是靠蒋劲朝告知自己真正的机关,这个显然可能性极小;另一条出路是自己扮作已死的蒋劲朝,在别人打开石室的瞬间安全脱离密室。而言秋迟就选择了第二条路,而且就目前情况来看,他的选择还不错。 蒋劲朝人到中年,虽是习武之人,也难免有些胖,所以言秋迟当日穿了肥大的衣服好掩饰自己的身材,让自己尽可能的在外形上与蒋劲朝相似。另外还带了易容粉。 那日清晨进密室之后,蒋劲朝就和言秋迟发生冲突。对言秋迟的问话,蒋劲朝答道:“我觉得你是‘宁派’买来的杀手。” 言秋迟不理会蒋劲朝的话,算是默认了,他径直走到了石板床前,使力推开了石板,问道:“你说的机关应该不是在这儿吧?” 石板被推开,下边是更重的石床,也更坚硬。言秋迟面上没有露出半分的遗憾和惊诧,小狐果然是在骗自己的。 蒋劲朝哈哈一笑,道:“这里本来是没机关的,可我后来改造了一番,除我之外,没人能够从里边打开石门,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与我合作,演练秦家刀法吧!” 言秋迟冷冷说道:“你既知我是杀手,就该知道我不会断水刀。我只是来杀你的。” “你?杀了我,你也活不成。”蒋劲朝毫不畏惧的反诘道,有几分志在必得轻蔑,因为他觉得自己掌握着这个言公子的生死大权。 “是吧!”言秋迟轻声说道,刀已经架在了蒋劲朝的脖子上,然后轻轻一抹,结束了自己的第八项任务。 之后,言秋迟换上蒋劲朝的衣服,也对蒋劲朝的尸体处理了一番,算是简单的做好了准备,之后就是每日练习杀技,练习以前的剑招内功,静静等着三日之期。 宁上清意识到那个人不是自己丈夫时,那人已经迅速闪过自己,出了密室。 宁上清不是愚蠢的女人,她迅速的反应过来,仰天倒踹,单腿直钩言秋迟! 言秋迟反身施以同样的腿劲,两人腿腿相撞,宁上清吃了小亏。山老那帮人已经进了密室,发现尸体是蒋劲朝的时候,脸上大喜,又马上冷静下来。山老二话不说第一个冲出密室,其他长老也是同样冲向言秋迟,因为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来灭口的! 言秋迟见华山好手皆在此处,不敢恋战,一招“排月推云”,强劲之掌使最前边的宁上清滞上一滞,又几招流云反腿逼退山老。旋即便拔足冲出书房的房门,空气中的汤味儿很熟悉,但是他没工夫在意呆愣不止的小狐。径直冲出了这个院落。 “追!华山弟子倾巢而出也要追拿杀掌门人的凶手!”山老气急败坏,这次的计划仅仅成功了一半。 小狐还很痴呆,事情的变化让她完全始料不及。宁上清此刻才将自己的伤痛表现出来,她捂着胸口,嘴角已经因悲痛过度而渗出血丝。 ········· 言秋迟纵屋掠瓦,尽量避免有人处,奔得半个时辰终于离开华山派,一路下山,听得华山弟子搜索声渐远了才放慢速度。 白色的曼妙身影,骏马和女人。 “华山人还真不是吃素的,他们什么时候找到你的?”言秋迟见到素仙牵着马站在管道旁,紧赶几步,问道。 在密室的时候,言秋迟就考虑到,华山人肯定会查到素色绝尘驹和素仙的下落,也会采取一定行动。不过言秋迟并不担心,因为他相信素仙的能力。 “前天。”素仙的回话很精短。她抚了抚绝尘脖颈的鬃毛,倒是对马更为热情。 “嗯,我们走吧!”言秋迟说着,便牵过绝尘,跨马而上。 素仙也坐到马上,两人同乘一骑,扬鞭,一骑绝尘。 “你已经杀了蒋劲朝?”素仙问道,“嘚嘚”的马蹄声没能淹没她冰冷的独特声音。 “是,接下来就是金陵的齐王郭准,然后是青城。”言秋迟回答道。 “宁上清呢?”素仙问道,她对这个武林第一的女高手很在意,因为佣金客栈对她的资料很详细,她的实力确实很强。 “她么?她的确很聪明,只是夫妻感情会蒙蔽她一些。”言秋迟说道,素仙轻声“嗯”了一下。 言秋迟当然不会全部告诉素仙自己所做的事。他知道宁上清是个好人,他也很欣慰自己没能害了这个好女人。 在密室的时候,言秋迟发现了蒋劲朝的札记,记载了很多他的想法和他做的事。言秋迟从那里了解到不少关于蒋劲朝的事情,蒋劲朝也算个好人。他做掌门人夹在华山“丁派”和“宁派”之间,很为难。他在江湖上名声不怎么样,有阴险狡诈的名头,却也是迫不得已。 看了那么多蒋劲朝的札记,言秋迟吃惊的发现好像是自己写的,因为那字迹简直跟自己的一模一样。所以,言秋迟就为蒋劲朝续写了两篇,续写了可以绝对让宁上清放弃殉情念头的两篇。 本来,让一个深爱一男人的女人不再爱,不再为男人做傻事,最好的方法是让这个男人不再值得这个女人爱。言秋迟本来想的是诋毁一下蒋劲朝,让宁上清恨他。可想想实在愧对蒋劲朝,便写了两篇,大抵关于蒋劲朝是如何如何希望华山可以赢得“九教归一”盟盟主的位置;如何希望宁,丁两派可以尽快修复,共同壮大华山的愿望。再加之本来蒋劲朝就在札记前边提到过这样的强烈想法,所以很容易取信宁上清。 另外,蒋劲朝的札记也不是完全按照日期来写,所以在时间上也很容易隐藏。言秋迟代替蒋劲朝很强烈的抒发了壮大华山的愿望,至于“九教归一盟”,若不是蒋劲朝提到几次,言秋迟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总之,言秋迟做好了很仁义的善后工作,希望自己可以赎罪,可以让宁上清那个痴情的女人有活下去的动力。让一个深爱蒋劲朝的人完成蒋劲朝的愿望,意即继承深爱之人的遗志也是挽救宁上清的一个方法。 言秋迟远远的离开了华山,朝着金陵的方向南下。他想象不到宁上清是如何吐血数次,痛苦三日,绝食七天的惨况。也想象不到山老那帮人是何等的喜悦和担忧。 但是后来陆续传出消息,宁上清成为蒋劲朝,山老之后的又一掌门。华山子女掌门的带领下声势渐渐壮大,俨然为护国九教中的第三大派,仅屈于少**当之下。 奇怪的是,这次的华山掌门蒋劲朝一案,再次成为三个恐怖杀手的共同业绩:“鬼仙神”!越来越多的消息说,巫鬼,素仙,神泣是三个新出道的杀手,他们合力灭了阳神帮,杀了恒山两个掌门,还杀了蒋劲朝,一时之间名声大躁!震惊江湖! ------------ 第一八一章 杀皇的谋略 第一百八十一章杀皇的谋略 在金陵,皇宫,如果能有外人闯进来,那他必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可是柳弱面对的这个人不仅进了皇宫,还躲过御林军的精密盘查无声无息的进了自己的宁音宫,并且,是第二次! 所以柳弱很皱眉头,陈义和沙皇两个御林军统领守卫就这么放松吗!柳弱对这个斗笠老者保持了沉默,这个人来的目的是什么?莫不是真的要和自己商量剿灭蛤蟆的事?柳弱猜不到,所以不说话。 “太后,老朽又来了。”斗笠老人果然率先发话了,打破了沉寂许久的尴尬场面。 “不知前辈此次来所为何事?上次你答应的条件可是没有允诺的,再来做生意不太妥当吧?”柳弱淡淡说道,一如既往的冷静。 “这次来确实是再谈条件,也是为了上次的事。我想你不会傻的以为就凭朝廷一方势力就能剿灭蛤蟆吧?”杀皇的声音平和,温淡尔雅却偏偏听不出任何感情。 “如果你真的是蛤蟆的首脑,又愿意让蛤蟆覆灭的话,那就可以。”柳弱道,很坚定,很强势,仿若是即便无人相助她也会灭了蛤蟆。 “蛤蟆有总月主一人,十二分月主,三百六十五星门,门人无数,涉及各个领域,你能连根拔起么?告诉你,老朽就是蛤蟆的首脑,不过没有哪个单独实力可以彻底清除蛤蟆,即便是我要蛤蟆解散。所以,你得靠我!”杀皇说道,柳弱听出了他口气中的隐隐自得,知道他是在为蛤蟆的势力自豪。 柳弱眉毛一挑,疑惑道:“众星拱月,总月主是华易朗,你是什么职位?哪个分月主还是哪个星门主?” 杀皇似乎轻笑了几声,柳弱蓦地升腾出一股熟悉感,只是看不见斗笠遮面下这个老人到底是怎样的笑意? “虽说是众星拱月,圣教里华易朗一人独尊,但他是我的徒弟,完全听命于我。一年就仅仅三百六十五天么?我就是那第三百六十六天!” “那好,那你这次来是要干什么?什么时候我们合作剿灭了你们自己的教派。你要灭自己的教派是什么用意?你知不知道,你奇怪的让本宫不敢不相信。”柳弱道,将话题扯了回来。 杀皇沉默了会儿,道:“蛤蟆的势力太大,盛极必衰的道理我们还是懂的。我们利用蛤蟆赚取了不少利益,也应该让它消失了,否则哪一天它应运了天道‘盛极必衰’的道理,我们岂不是什么都得不到?所以才会想着拿它换些东西。” “你还想换什么?” “换一个职位,总月主华易朗要在朝廷的兵部担任一个要职,统兵的司马就不错,有兵权又受各部大臣限制,不会做出什么乱子来。很合适,你们不吃亏。而且还有一个筹码是郭准!” 柳弱听他想要让郭洲入朝为官,本就非常诧异,现在又听他说要拿郭准的命换,更是讶异之极。柳弱定了定了心神,说道:“你既然是华易朗的师父,就该知道他的身份吧!你觉得我会任用一个失踪多年的皇子么?况且,齐王郭准的命难道也是你的不成?你凭什么要用齐王的命来换?” “呵呵,太后果然了得,如此镇定么?那我告诉你,就先说说郭准。你以三百名御林军好手替换了他齐王府里的所有男家丁,在齐王府外也埋伏了近千名禁军高手,齐王府南方的一个悦来客栈包括掌柜在内都是兵部的人,西街还有你们的三处暗哨,我没记错的话,他府里应该还有花影门的高手吧?呵呵,你说,他的命是不是我的?” 柳弱心里的诧异是难以言喻的,既然蛤蟆都把部署情况给摸熟了,那自是有实力要了齐王的命。要知道,即便是柳弱和郭宇也不能将具体人员及暗哨给一一道来!不过柳弱还是很镇定,她不动声色的道:“郭准的事情完了,说说郭洲啊,你们的总月主。” 杀皇倒也是颇为诧异于柳弱的异常泰然,继续道:“华易朗即是当年随着先皇驾崩而失踪的两位皇子之一,郭洲,这个信息知道的人并不多。我要他入朝为官,不见得对你们就是坏事。你和郭宇不是很忌惮他跳出来抢皇位吗?把他放在你们身边不是更好,也让你们时刻监视着他。另外,他也是我们合力覆灭蛤蟆的一步重要的棋,你们尽可和他商量剿灭他的蛤蟆的事。” “当然,这些好处都是对你们而言。于我们来讲,我们需要一个保护自己的地方。你不是糊涂人,应该知道一个教派就如一个朝廷一样,最高统治者比如皇帝也会受到很多威胁和制约,蛤蟆一旦覆灭解散,我和郭洲势必会被那些圣教的元老追杀,只有进入朝堂才会躲过一些这样的江湖杀戮。” 静静的听着斗笠老人说完,柳弱还是没让自己表现出任何示弱的行为。半晌的沉默,柳弱说道:“我知道你们最近在对一些巨大产业进行大规模的缩减和收拢,想必是聚敛这些钱财吧!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在蓄谋造反?” “你说得对,就冲我们大规模聚敛钱财这一点,你就可以昭告天下说我们圣教想造反,所以朝廷才出兵灭了蛤蟆,也可以堵住世人之口。如果你对那些大客栈、赌坊,妓馆,钱庄之类的感兴趣,大可以廉价收购,我们不会全部贪的,也没那么大的地方安放金银珠宝。” 柳弱点点头,淡淡道:“你们那些各地的产业,朝廷会悉数收走的。” “这么说来,你是同意我的条件了?”杀皇问道。 “不是,这些朝廷是会强势收回的,哼,至于齐王,我们会保护好他。不牢你费心。”柳弱冷冷道,有种女人罕有的强势。 “是么,你最好考虑清楚,我打包票,如果郭洲不能做司马,郭准肯定会死。你信不信?” 柳弱滞了一滞,斗笠老人的话若是放在大街上由别人说出来那必会被人看做是疯子,可他偏偏脊梁挺直的站在自己面前,让自己不敢不信。 “我考虑几天。”柳弱缓缓说道,放下了强势,她对这个斗笠人的话当然不会全信,可是不信的代价实在太大了。想要了解老虎的脾性,数清它有有几根虎须,就必须靠近老虎,哪怕它是一只极具威胁性的老虎。 “好好考虑,那个小皇帝来了,老朽就先走了。”杀皇淡淡说道,旋即转身出了门,一个纵闪就跳上了屋顶,没听到什么瓦块微动的声音,但是柳弱知道他已经走远了,武功之高,匪夷所思。 柳弱怔愣着,那个斗笠老人肯定是个政坛高手,莫不是旧朝的神秘老臣,所以才会保护郭城和郭洲两个皇子?她决定一定要好好查查吏部的近几十年官吏任命情况,听他口气似乎对郭宇的皇位很不屑,多半是当年郭洲和郭城一方的老臣。 “母后!”郭宇果然马上就来了。 “什么事情?”柳弱回过神来,道。 “那个文案已经写好了第一册,他说还可以再写一册。” “写的倒挺快的啊!你先拿些银两给他,让他继续好好写。把已经写好的一册校准一遍,然后交给各地官府刊印发行。” “嗯,儿臣知道了。” “对了,御林军的征招是不是已经结束了?”柳弱突然想到一个小计,便问道。 “是的,到昨天中午之前就结束了。”郭宇回答,他有些不解,那可是母后亲自下令要结束的。为什么她还会有此一问? ------------ 第一八二章 长远的钓绳 第一百八十二章长远的钓绳 “现在马上通知下去,继续进行征兵,还要透露出消息说现在招人是为了保护齐王府的安全。”柳弱说道。 “儿臣不知何意?”郭宇疑惑的问道。 “这次招的每一个人都要严加监视,我要让暗中的杀手主动出来。”柳弱说道,算是给了郭宇一个答案。 “可是这样能行吗?万一杀手已经混进去了,或是以其他方式混进齐王府呢?”郭宇虽然叹服母后的决策妙计,但还是疑惑的问道。 “不会的,杀手还没开始行动。”柳弱很笃定的说道,这一点从那个斗笠老人进宫找自己谈话的时间就可以推断出来。 看到母后如此确信,郭宇也不好再疑虑,说道:“儿臣会紧密防范,让御林军成为齐王府唯一可以出入的身份职业,这样一来杀手就会参加征兵了。” “嗯,你快去办吧!”柳弱淡淡说道,看着郭宇走开心里不禁一阵唏嘘。“这个皇子也是皇帝啊!为什么那些老臣就不能容他呢?” 之后,便是一阵长长的叹息,柳弱又陷入深深的思索疑虑,斗笠老人到底是谁?如果齐王的性命真的被他掌握,那自己应不应该用郭洲的司马一职来换?柳弱迷茫了,她很久没有这样的迷惑了。 金陵,东市集。这里住的多半是王公贵族,豪商大户。 华易朗站在一座豪宅面前愣怔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迈脚进去了,一路上就遇到几个仆人引路,府里的下人似乎很熟悉这个年轻人,也不多问就直接引他到了大堂。 华易朗是来见师父杀皇的,他听说师父在与柳弱谈什么事情,就好奇的赶了过来。 进了大堂,华易朗一眼就瞥见斗笠遮面的师父,不慌不忙的拱手道:“师父好。” 杀皇摆了摆手让他坐下说话,华易朗依言坐在了杀皇的下手位置,问道:“师父在和那个太后谈什么事情吗?” 杀皇点了点头,道:“是在谈一些要紧的事,正好你来了,我也听听你的意见。” 华易朗看了看恭谨候在门前的下人,那仆人立刻出去,会意的将门关紧了。 “师父一直要我缩紧圣教在各地的产业,不就是要筹备军费日后造反么?”华易朗道。 “不是造反,天下本来就是我们的。缩紧蛤蟆的费用是为了防止朝廷的小动作,我们这几年太张扬了,也该收敛了。”杀皇淡淡说道。 “那不知师父有什么话要跟徒儿说?” “你回去好好整顿一番圣教的各方势力,认真登记十二月主和三百六十五星门门主的详细资料。逐步将大半势力挪到洛阳去。” “洛阳?谁在那儿接应?” “你弟弟,郭城,虽说赶走洛阳中原王邹家的势力是你的功劳,但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就让他去了洛阳。”杀皇回答。 华易朗想到郭城,不禁问道:“他前些日子在干什么?” “也没做什么大事,他去年救了丁恺和蝴蝶,把他们藏在宫里想伺机杀皇夺位,可惜没成功。” “喔?丁恺和蝴蝶竟然都没死?他肯定是败给了柳弱。”华易朗有些诧异,蝴蝶曾经是女杀手院的优秀杀手,本以为她已经死了,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是败给了柳弱,那个女人很厉害。不过,丁恺和蝴蝶你就不用再管了,现在他们对局势没什么影响。过几日你可能会入朝为官,这里就是你在金陵的府邸,你以后会在这儿待一段时间。” 杀皇话未竟,华易朗已经是诧异的瞪大了眼睛,道:“为什么?郭宇和柳弱恨不得早早杀了我,我在朝中怎么能行?” “没事儿,你入朝为官,我们对这个朝廷的腐蚀就更深了一步,而且,你进了朝廷,他们就不会那么容易对你动手了。朝中还是有我们的人的,不用担心,日后,佣金客栈和媚流香那边我帮你打理就是了。” 华易朗眼睛一亮,道:“我入朝做内应,日后起义我们不仅有军备之资还有蛤蟆的大军帮助,肯定能成事!” 杀皇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徒儿果真是斗不过柳弱的。杀皇不打算现在就告诉华易朗他们要亲手灭掉蛤蟆的事,他说道:“基本是这样的,你的官职是郭准的命换来的,神泣这次的任务是不可能完成的,不过佣金客栈的规矩也得对这次行动让步了。” 华易朗点头不已,道:“我会在朝里注意的,那我们是不是提前告知神泣,他的任务有些变化。” “不必,现在我还只是和柳弱僵持着,神泣的表现也是你能不能顺利入朝为官的重要一步。” “那敢问师父,我进朝之后,是以什么身份?郭洲还是华易朗,还是另起别名?”华易朗问得很仔细。 “你是齐王郭准的一个宾客或者远房亲人,这次齐王遇刺,你勇救齐王,被他举荐入朝为官。名字就是华洲吧!”杀皇答道。 华易朗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现在的问题就是言神泣能不能威胁到齐王的生命,只有他成功了,我才有理由进宫做官。” “确实如此,就看他的了。你还是现在就赶回去‘洞’,做好方才商议的部署也为我之后接任蛤蟆交待一番。要尽快,我们得配合言神泣的速度。” “徒儿知道!上次师傅说的要让巫鬼,素仙和言神泣在江湖扬名,徒儿也做了些动作,现在江湖上对他们三人也算是都有所耳闻了。只是不知师傅何意?”华易朗又提起自己的一件疑惑,他渐渐发现这个对自己知无不言的师父,这个和蔼可亲的师父其实也很多时候让自己疑惑不已。 “那些杀手总得有几个抛头露面的,也好代表我们的部分实力。另一方面也算是逼迫他们吧!他们既然以我们圣教的杀手身份名扬江湖,日后想背叛我们也不大可能了,即便背叛也难与我们为敌。”杀皇释疑道。 主要是因为他感觉柳弱既然知道那么多关于蛤蟆的事,甚至知道一个甲级的刺令对象,很明显是蛤蟆内部出了问题。杀皇最看重的三个年轻人便是巫鬼,素仙和神泣,那就只能先防备着重要的人,免得其中有人是奸细。 杀皇心里也是五味陈杂,自己放的钓绳有点儿长了,不过他有信心钓到更多的更大的鱼。 华易朗叹服师父的御人之术,“鬼仙神”三位杀手名头越响就越证明蛤蟆有实力。另外,他们成了人所共知的蛤蟆的杀人机器,日后想投靠别派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 然后,便是华易朗简单告别杀皇。接着他又匆匆赶回蛤蟆的总舵“洞”,处理些相关事宜,向几个月主交代暂时由杀皇代理圣教的事。 ------------ 第一八三章 将入齐王府 第一百八十三章将入齐王府 言秋迟和素仙同骑“素色绝尘驹”快到达金陵城时,在官道上就被来往的商贩行人指指点点了,大家都说这对璧人真是般配什么的话。 为了避免进城时遭到更多的关注,两人很低调的下了马,将绝尘托付给城外的一个老实庄稼汉,才并肩进了金陵城。 言秋迟一入金陵,心头就是一阵唏嘘,这里的去年的雪很大很冷。自己就是从这里开始了一路的屈辱和冤屈。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小野,还是以一个淫贼的名头。不过后来好像在沙漠也遇到了小野,可惜那时自己已经完全昏迷。小野估计是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吧!不知道如果再见到自己会不会很开心? 言秋迟还想到柳弱,自己在秦家的疑惑还没有解开,那双木屐的主人是柳弱本人的还是她的间谍,她给了自己帮助覆灭蛤蟆的任务,自己却还没找她确认过。 “神泣!”素仙第三次叫了言秋迟,言秋迟终于回过神来,道:“怎么?” 素仙一阵恼怒,不过言秋迟倒觉得她生气的样子也比冰冰的面无表情好看得多。 “我就在这城门客栈里住下,也顺便打听巫鬼的消息,你做完这项任务之后,我们一起去青城。” 估计是素仙说的话太少了,让言秋迟感觉有些生涩,不过他环顾了四周,果然在城门附近就有一家“城门客栈”,便点头道:“好,我尽快。” 素仙得到答复之后,也不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便转身进了客栈。言秋迟也早知道她脾性,除了那次给自己详细的讲解了佣金客栈的规矩外,就再没说什么话。这一路从华山到金陵,千里迢迢,两人也是一路无话的闷着赶来的。 言秋迟寻一处僻静巷口,借来一身普通的农家衣服,在厕所里换了,衣服虽是从人家晾衣绳上拿来的干净的,可还是有不少补丁,言秋迟穿在身上突然有种当年做乞丐的轻松自由之感。 言秋迟在脸上抹了些易容之物,看起来黝黑许多,活像是一个精壮高大的庄稼汉,走在大街上与金陵那么多的贵公子相比实在寒碜的紧。不过言秋迟倒是很满意自己这种装束,是很不错的掩饰,也让自己找到以前做乞丐的温暖感觉。 打听好齐王府的位置,言秋迟才发现自己还算是计算错误了。东街市这边多半是富商大户,自己这身打扮实在太显眼了,让他不禁感叹金陵国弱,这帮贵族却是依旧穿金戴银,看来亡国享福是贵族的事,强兵吃苦则永远是穷人的事。 正想着是不是要转回去换回一件好衣服再来打探情况,就觉得肩膀上一重。 “小哥,你也是去齐王府应征入伍的吧?知道齐王府在哪儿不?” 却是有个庄稼汉在自己肩上捶了下,是在跟自己打招呼问路。言秋迟心中一动,看到三五个和自己一般装束的贫苦之人看着自己,想必是在等自己回答怎样去齐王府? 言秋迟马上热情的挥手说道:“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这几个农民也都是朴实之人,马上嘻嘻哈哈的就跟着言秋迟走了去。 一个汉子又问道:“小哥,你也是要当兵的吗?” 不等言秋迟说话,另一个汉子骂道:“你小子懂个屁啊!我们那是去做御林军,专门保护王公贵族的,听说齐王将会有大难,现在正在招人呢!” 言秋迟寻思着自己真是遇着好机会了,正好跟着他们去做御林军,混进齐王府,然后杀了郭准,之后再去进宫偷偷见见小野,也跟柳弱谈谈,看看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的交代? 言秋迟疑惑的是,难道柳弱不知道来杀郭准的杀手就是我吗?还是她根本就与那双木屐没关系?言秋迟尽量放松了心思,不让自己想这些东西。如果柳弱真的是自己背后的主使,那双木屐的主人应该就是她的线人,照这样推下去,齐王如果对柳弱很重要,柳弱势必会采取一定措施的。 可是,现在,似乎街上就有人跟踪自己几个普通农民,可见齐王是真的对柳弱和郭宇在朝中实力很重要。那么自己呢?反复循环的推测之下,自己岂不是根本就没被柳弱任用?自己杀的那些人不就是自己完全的罪恶? 言秋迟手指深深掐紧自己的手掌,让自己冷静下来。还没到齐王府就没还没见分晓,或者,即便柳弱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这次的目标,她也有可能因为某些原因而不能与自己联络。 “小哥,你们家几亩地啊?”一个农民兄弟拍着言秋迟的肩膀,很热乎的问道。这些问题也是农民百姓之间的家常理短。 言秋迟暂停住自己的混乱思绪,回道:“地不多,有两亩田吧!还好我没娶媳妇儿,不然估计一家人都养不起啊!” “可不是,我们家本来是还有七亩好地的,可前年就被那些狗财主占了。搞的我不得不给他们种地,这日子过的紧凑啊!” “嘿嘿,我们家地多啊,十来亩良田呢!可是上的税也多,有什么用,累死累活也就吃个饱而已。” 这个人的话引起了言秋迟的注意,十多亩好地,应该是中农吧!他为什么还会来当什么兵? “老哥啊!你家那么多地,你当兵谁特么来种地啊?难不成你们家还有个悍妇不成?”言秋迟问道,他尽量以乡野之人的粗鄙语气说话。 那人果然也不在意言秋迟的粗俗,回敬道:“你小子懂个屁,我们是去做御林军的,御林军你懂不?不是当兵,当兵也得去关外做成将军的兵,老子早就打听过了,这次做御林军,只要齐王的事情一过,我们还是回去各找各妈,各睡各媳妇儿。” 言秋迟心里暗忖:“怎么可能?御林军是皇室御用兵士,怎么会随便就征召,随便就解散?这其中必有蹊跷。”言秋迟对那汉子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继续带他们向不远处的齐王府走去,至于御林军的事情,他留了意。柳弱的事以及自己到底是在为谁卖命的事他也留了心思。 柳弱看着飞远的白鸽,眉头稍稍舒展了几分,郭宇在她身侧看着,问道:“还是那个人的传书吗?上次告知有人要杀准叔的那个人?” 柳弱点了点头,将自鸽腿处取下的纸条展开了,方才舒展的眉头又紧紧拧住了。 “母后怎么了?又是什么不利的消息?”郭宇问道。 “记得我之前装疯的时候,要你去带回丁恺的女儿小玲,小玲告诉我,言秋迟还活着。”柳弱捏紧了纸条,缓缓说道。 郭宇是大吃一惊,诧异道:“他还活着么?真是了不起,若给小野知道了这消息,她不乐疯了?” 柳弱淡淡说道:“知道他还活着的人不超过五人,你应该是第五个。还是不要让小野知道这么早,她也得安安静静的学些真功夫。” “嗯,他跟那个传书之人有关系吗?还是他就是母后安插在蛤蟆里的内线?”郭宇好奇问道,他觉得母后说这些应该是有关联的。 柳弱摇了摇头,道:“具体我不知道,传书之人是你易伯安乐王郭易介绍的,是他安插在蛤蟆的内线。我并没见过传书之人,但是传书之人似乎看上了言秋迟,言秋迟也在蛤蟆,而言秋迟应该已经成了我们的人。” “啊!”郭宇惊叫,这确实太令难以相信。郭宇语结道:“那,那言秋迟怎么会相信那个连母后都没见过的人,他是怎么说服言秋迟的?言秋迟又为什么会加入他的死敌蛤蟆?还是这根本就是个圈套?” 柳弱听了郭宇的话,镇定道:“你考虑的很详细,但是郭易是很值得信任的,同姓王中,就只有郭易和郭准是站在咱们这边的。这中间应该没什么圈套,问题的关键是,那个言秋迟就是杀手言神泣,他已经到了金陵,目标就是齐王郭准!” 郭宇听的有些晕了,他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不断自语道:“让儿臣理清楚顺序,理清楚,理清楚!” ------------ 第一八四章 意外之外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意外之外的 郭宇皱着眉头思索一阵,道:“也就是说,去年被蛤蟆陷害的言秋迟没死反而被蛤蟆吸纳为神秘的杀手;而另一方面,易伯的线人也在蛤蟆,他看重了言秋迟也即是杀手言神泣,易伯的线人不知怎么说服了言神泣,言神泣也愿意与我们合作共灭蛤蟆。不巧的是,言秋迟作为杀手将要杀我们的人,那个线人就飞鸽传书告知此事,这,这该怎么办?” 柳弱点头,郭宇理的很顺却依旧没什么办法。柳弱缓缓说道:“没什么办法了,只能看言秋迟的表现了,如果他着的有实力杀郭准,我们还是有牌可打的。如果他压根就无法杀郭准,我们就不用担心齐王了,反倒是要担心言秋迟没能完成任务是不是会死?毕竟他现在是我们的人,我们正缺他和那个神秘的线人这样的帮手。” 郭宇听的认真,也想的很深,马上问道:“母后所说的牌是什么?还有那个言秋迟,我们对他实在是太愧疚,他反而帮助我们,是个好人。” 柳弱点头,道:“他确实人品不错,不然也不会让小野神魂颠倒。牌就是那个我告诉过你的斗笠老人,他答应用郭准的命换一个官职。” “额?他这么厉害吗?是蛤蟆的什么人?是郭洲的什么人?”郭宇不止一次的诧异了,这些事让他很难吃消,即便是柳弱也很难吃消。 “他是郭洲的师父,也是郭城的师父,他要用郭准的命换华易朗也即是郭洲的一个官位。”柳弱尽量使自己语气平缓。 郭宇果然是不能再做出其他的惊讶表情,因为他诧异到了极点。甚至有些口吃了:“郭洲,他要到朝廷来吗?他,他——” “这件事还不确定,我们能做的只是静观其变,一方面照计划防着言秋迟,保护齐王。另一反面,提前支会兵部,让郭洲有可能做的司马一职的权利再架空些。”柳弱截断郭宇的话,说道。 郭宇点头,镇住心神,将余光从母后身上挪开,隐藏住阴戾,缓和道:“那现在就看言秋迟了,他若可以对齐王的生命构成威胁,我们就得考虑那个斗笠人的条件。若他没实力威胁到齐王,那,他是不是会按照蛤蟆的规矩而死?或者被我们的人杀死?” “这些事我们也无法确认,我们的计划也是根据他的表现而变动和执行的。”柳弱有些慨叹,轻声道,似乎很累。 ※※※ 言秋迟领着五六个庄稼汉到了雄伟壮丽的齐王府大门,果然见到门前有一处征兵的位置,很隆重的用大帐篷做顶,还放置了两张好桌子,非常正式的或坐或站着几个小官。 言秋迟放慢了些脚步,他不想去做第一个上前的人。他身侧的一个黑瘦汉子倒是抢了几步,走到桌子前拱了拱手道:“军爷,我们是来应征的。” 那坐着的人气定神闲,没有说话,想必是有点儿地位的。他身侧的一当兵的接过话,问道:“多大了?” 黑瘦的汉子回答:“三十二了。”那人又问:“有什么毛病吗?” “小人健康的很,没啥毛病。” 那当兵的很不耐烦的拿过一本簿子,提着笔问道:“叫什么?登记下,待会儿分配给你活儿做。”这也难怪他不耐烦,本来说好的招人结束就放几天假的,没想到上头突然又下令还继续招人,而且不论男女老少健康病残! 那黑瘦的汉子欣喜的报了名字,便算是完成了程序。又几个大汉也是同样被简单的问几个问题,报了名字登记下,无非是叫什么铁柱,阿强,小福的。 言秋迟心里本在计算着该怎样报自己的名字和籍贯?想到进城之前托付绝尘那一家时,他便早做好打算自己的假籍贯就在城外吧!却没想到这询问的实在太轻率了。 “你叫什么?” “言大。”言秋迟老实回答,那人又打量了一番言秋迟,见他比方才几位都要高大许多,便继续问道: “为什么来当兵?” 言秋迟见其他几人已经被领着走开了,不动声色的回答道:“俺听说是来当御林军的,我想进宫看看皇帝。” 那审核之人轻蔑的笑了笑,御林军也是分品级的,自己都还没见过当朝圣上,你能见到?何况招御林军有这么草率吗? 政令之类的,一般都会在逐层传达之下而变质以至失去它的初衷和作用。就像柳弱和郭宇想让杀手借御林军之身份进入齐王府,而被追踪。到了这里,这些手底下人重招御林军了,得到条件宽容的命令就以为是要招打杂的人的,御林军和兵部那边抽调的人力都不少,许多简单的重活还是急需人手干的。他们就放松了警惕和录用条件。 这个审核的兵笑了笑,对着言秋迟说道:“言大,你长的挺结实的,刚才那几个是去挑大粪了,你是想挑大粪还是在齐王府做守卫?” 言秋迟心里一动,果然进齐王府不那么简单,便傻乎乎的答道:“哪个给的工钱多我就干哪个?” 这人闻言是一愣,又是好笑,他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小头头,道:“老酒突然歇班回家了,就让这个家伙先替他一阵子吧!不然上头发现了老酒就又要扣俸禄了。” 那小统领看了一眼言秋迟,点点头,道:“工钱差不多,你还是在这儿值班吧!” “哦哦,这人干净些,工钱差不多的话我就在这儿吧!”言秋迟憨憨笑道。 “好了,好了,言大你跟我去拿套衣服,待会儿站班的时候放聪明点儿,别傻不拉几的。” 言秋迟跟着那个小兵进了齐王府旁边的一处军帐,应该是临时搭起来的。便故作傻子的问道:“大哥,这是不是要打齐王府啊?你们连行军营都盖好了呀!” “放,屁!齐王是何等人物,我们是来保护他的!你小子少那么多话,待会儿进了齐王府小心点儿,人家问起来你就说自己叫做老酒!知道么?” “那,那大哥,大哥,我想问,问——”言秋迟想多知道些情况,就故意胡扯。 “还有什么问题?” “我是代替老酒大哥的,那还有我工钱吗?” 那人没好气的说道:“放心,少不了你的!要不是老酒临时出了点儿事情,这么好的差事排队也轮不到你!” 言秋迟急忙不跌的点头称是,心中却以了然一些事情:这齐王府果真是防范森严,若非自己是要替人班还真是无法进去啊!本以为应招就能进去了,哪知只是去做杂工? 沙皇是赶着快马到的东街,他刚得到太后的吩咐,说是杀手会借助征招御林军的机会进入齐王府。当然柳弱也很详细的告诉他那是故意放给杀手的麻袋口。沙皇得知计划后,很急的就赶出宫,在宫门却被皇帝拦住了,沙皇还没屈膝就被郭宇扶住,郭宇只说了一句话: “言秋迟还没死,他就是杀手。” 沙皇很懂的震惊是该留在马背上的,所以他稍稍拱手就跨上了马,一路奔向东街的齐王府。在郭宇面前假装的镇定,沙皇在奔驰的马背上得到了释放: 他没死?小野知道吗?小野还喜欢他吗?他为什么会做杀手? 一系列疑惑让沙皇有些脑晕,不过还好自己应该是有机会见到他的,可以质问清楚。太后也说过,征招处的人对今日应征的人都有详细的记录,自己办事应该不难。 沙皇还没下马,征召处的几个小兵士马上就站起来了,纷纷拱手作揖,道: “黄(皇)哥!”“沙大人!” 御林军人不是很多,可沙皇这个副统领也不可能都认识,但他知道叫自己“黄哥”的是御林军的兄弟,叫“沙大人”是兵部的弟兄。 沙皇摆了摆手,问道:“今天招了多少人?” 那个小头头就是御林军的,马上报告道:“截止刚才,有五十来人。” “他们都在做什么工作?”沙皇问道,这个才是这次额外招人的重点,也是他要关心的。 “额,一大半在兵部打杂,其他的在我们御林军那儿做些小工的活儿。”小统领回答道,他说的很对,不过却没有说老酒的事情。 沙皇接过那个小统领递来的名单,果然都是名字后边跟着记载了所做的工作。眼睛扫视到最后一行时,停住了: “言大,御林军部处理粪池。” 沙皇一震,小野经常跟自己说起过言秋迟的,也提到言秋迟的名字其实是三个人的名字,而言大就是他自己! ------------ 第一八五章 言大的考虑 第一百八十五章言大的考虑 沙皇定了定心神,对于下属的一些行动他还是很了解的。属下的人难免会有些小动作,这些小动作在平日虽然没什么影响,可此刻却是事关重大。所以沙皇很严肃的质问道: “这个言大就是我的堂弟!本以为他相貌不凡,也算是个精壮之人,你们自会安排他做些好的差事,没想到却让他处理粪池!你们眼瞎了么!” 这个小统领是御林军里的一个小官,见到副总都统生气,才明白方才那个人是沙副都统的堂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马上使眼色给旁边的一个小喽啰。那小喽啰也是精明,马上恭谨万分的拱手说道: “禀沙都统,本来是小人按惯例让那个言大去处理粪池的。但是大哥说言公子器宇不凡,又赶上老酒有些事,所以就让言公子去代替老酒值一会儿班。不过这花名册上还没来得及更改。” 沙皇心中暗道:“真是巧了,太后本就是想让这帮人按照正规的要求招人的,那样言秋迟就会进齐王府。可这帮人没按规定办事,不过也是放进去了言秋迟。还好没误事。” “他进去多久了?”沙皇稍微的放下了阴沉的脸色,问道。 “刚进去,还不到半个时辰。”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巴结的语气很明显。 沙皇点了点头,暗忖还不算晚,吩咐道:“你们也不用在这儿了,收工回去吧!”沙皇毫不犹豫的转身踏进了齐王府。 ※※※ 言秋迟很正常的以御林军的身份进入了齐王府,以巡逻的方式,跟着十数个御林军转了一小会儿。很吃惊的发现除了毫无漏洞的巡逻队伍之外,还至少有二十来处暗哨,这也只是在这南院的分布情况。 看着严密的齐王府,言秋迟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进来了,可是他的确已经进来了。所以,言秋迟有些质疑自己的行动是不是太顺利了,封锁重重的齐王府就因为自己是一名御林军新人就畅通无阻的进出了? 言秋迟不信会这样容易,或者他很正常的觉得一件事做的太容易的话,会让他感到心不安。除了这种考虑之外,他还觉得,由别人安排的事不大可信任。自己进来齐王府是那些御林军安排的,自从离开了小野,离开欧冶子陌儿,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还会相信谁?所以他觉得自己不应该以老酒的假冒身份在齐王府呆着。 言秋迟瞅准机会,落到他们这队人的最后一位,瞅准机会就悄悄离开了。凭借自己刚刚光明正大的巡逻时所记路线,言秋迟还算是顺利的寻了一处藏身之所。静候了一夜才在凌晨碰到一个路过的家丁,就毫不客气的打晕他,换了身齐王府的装束。 光明正大的感觉真好,言秋迟稍稍佝偻着脊背,扮作一个府里的下人。手伸进宽大的袖中摸到了两柄熟悉的短刃,如果柳弱那里还没有消息的话,自己就用这短刀杀了郭准,然后和巫鬼,素仙灭了青城,之后就在蛤蟆潜伏着。哪怕根本就没有什么木屐主人,哪怕秦家之言也完全是自己的臆测,哪怕只有自己孤独的势力,也一定要在日后搅蛤蟆个天翻地覆!何况,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在江湖上飘。 “阿长!你是阿长吗?你进这间仓库干嘛?”清脆的女音,在自己身后响起。言秋迟定了定心神,提醒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个齐王府的下人。 言秋迟在犹豫是不是要转身就灭口,因为自己并不是阿长的样貌。听背后人话的意思,他并不一定认识自己。想到自己是刚换的那个下人的服饰,便转过身来,挠着脑袋说道:“我是阿盐,我早上一件衣服没穿好,就在这里重新换了一次。” 面前这个这个小丫鬟倒是水灵之极,也很有姿色,如过不是穿着普通,言秋迟差点会把她当做府里的公主什么的。这个丫鬟不住的打量了一番言秋迟,神色机警。言秋迟暗道:“这丫头倒是很机灵,还好自己说了自己是换衣服的。否则势必会被她看出来的。” “阿盐啊!你见到阿长了吗?她可是得要随我去见我王爷的!”这丫头有些怒意的说道,看来是在生阿长的气。 “见王爷?齐王吗?”言秋迟心里一惊,“如果我偷随她去,那也好过自己在这偌大的王府里瞎找了。” “阿长他?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你要去见王爷的话,就先赶过去,我待会儿见到阿长,跟他交代一声就好了。”言秋迟说道。 这丫鬟向前走了几步,似乎真的很急要赶过去,可是才走出几步就回头皱了皱眉,说道:“那你就跟我去吧!那边正缺人手!” 她此话一出,言秋迟的第一个感觉是很惊讶很欣喜,本以为还得偷偷摸摸的跟过去,不料竟然直接由这个丫头带路,那岂不是太方便了! 太方便的话,言秋迟不敢相信。还有一点是因为这个丫鬟距离自己的步子!恰恰是江湖上任何高手都无法一击必杀的距离,至少言秋迟不敢确定自己能在她不发出尖叫之前灭口。 如果这个丫鬟真的是方才要急匆匆离开才碰巧走出了这么长的距离,那也是有可能的。可万一她是一个高手? “快些啊你!王爷都等急了!”这丫头很着急的喊了一声,便扭过头去急急的就走。言秋迟一愣,暗笑自己是不是要敏感了? “来了——”言秋迟高声说道,跟了上去。 ——- 柳弱跟着神秘的斗笠人来到了街市的一幢豪华的房邸,斗笠人杀混皇很有礼貌的道了句: “太后请进!” “这是什么地方?”柳弱是怀着一肚子的担心和对这个斗笠人的好奇感才会一大早跟他出宫来到这儿。她昨天亲自督查吏府人事部的官员查到大半夜,可惜也没有任何与斗笠人相符的旧官员。 杀皇毫不隐瞒的回答:“这里是未来司马华洲(即华易朗,意即郭洲)的府邸。” “是么?一大早的你就是带我来讲笑话的吗?”柳弱很不客气的问道。 “当然不是,这里势必会成为司马府的,不是个笑话,老朽身子骨若还是进去聊比较好。”杀皇淡淡说道,便自己先踏了进去。 柳弱也跟着进去,边走边道:“我很怀疑你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 杀皇带着柳弱走进大堂,没想到厅内正中间摆了一桌子的好菜。杀皇指了指满是菜肴的桌子,道:“吃早餐,慢慢说。” 柳弱也觉他大可不必使下毒什么的下流手段,。便毫不顾忌的吃了起来。 “我的信心是来自我的实力,我知道你已经把我们的杀手引进了齐王府,但是他是不是会被你们控制住恐怕还很难说。” 柳弱细细咀嚼着几样清淡菜品,跟宫里的相差无几,斗笠人说的是没错,她最后得到的消息就是言秋迟已经进去了齐王府,可是失策了。沙黄未找到他。柳弱慢慢咽下了食物,才说道:“这个不牢你费心,我倒是对你的身世很感兴趣,遮掩掩掩的人我都不太敢相信。” “老朽没什么显赫的身世,即便是有,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即便告诉了太后,你会相信吗?”杀皇夹了满满一筷子的“糖醋里脊”,嘴里蠕动着还说着话。 “呵呵,是么?那你就不用再费心编造一个身份告诉本宫了。”柳弱笑言道。转而又续道:“那你应该不会编造一个邀我来这儿的目的吧?” “这个倒真是会,我就是想实实在在请你吃一顿早饭的。你也可以理解成我们共同见证齐王这个牌会落在谁手里?” “好,那本太后就直说了。如果你们的人能威胁到齐王的性命,我就答应你的条件,不过,你可别忘了蛤蟆的事情。不然,在朝廷,我随时都能给我们的司马安一个死罪。呵呵,话说的早了,你们的杀手很可能根本就完不成任务。” “哈哈哈,看着就行,杀手接近目标时才是最难的。现在他已经进了齐王府,太后还是先告诉皇上拟旨对司马一职进行任命吧!” “先看着吧!”柳弱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就看着!” ------------ 第一八六章 言神泣身陷 第一百八十六章言神泣身陷 随着这个丫头一路走过几处庭院楼阁,也无人阻拦询问,言秋迟不得不感叹这齐王府还真是豪华。方才自己扮作御林军老酒巡逻时也只是巡视了王府的一隅罢了。 又走了许久,那丫鬟回过身来说道:“马上就要见到王爷了,他近来心情不好,你说话可要小心些。” 言秋迟看着这容貌甚是清丽的丫头,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他得知了自己要被人杀的消息,心情好才是难怪呢!” 经过这长长的一道走廊,身边终于经过了三五个穿着下人服饰的女子,言秋迟本来还以为齐王府里没多少丫鬟呢!可是看到这么些服装统一的女仆时才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眼睛乱瞅什么?”带路的丫头此刻与言秋迟几乎是并肩而行,是以见到了眼睛在刚过去的丫鬟们身上打转的言秋迟。 言秋迟尴尬一笑,道:“我娘说我得讨媳妇儿了,要我多看看姑娘。” 带路的丫头扑哧一笑,道:“走吧,王爷身边的漂亮丫头多着呢!”言秋迟点了点头,眼睛却在女子身上暗暗扫视了一遍。 没走几步,果然就转弯到了一处门户开阔的大厅,门口守卫森严。言秋迟的右手缩进宽大的袖中,握住了短刀,他在观察这个为自己带路的丫头的步法和气息,他想确定这个女子的真正身份。 本来是她带自己过来的,理由是要去见王爷办些事,言秋迟以为她是丫鬟。可看到刚刚经过的丫鬟时,他们的服饰完全不同,甚至身侧女子的衣服材料还比不上那些丫鬟的!而这个“丫鬟”竟然可以带着自己见到王爷郭准,明显她的地位不低,总不能地位越高衣服的材质越差吧!所以言秋迟断定身侧的女子不是王府的人,而更可能是保护王爷的高手! “进去吧!”这“丫鬟”对着言秋迟说道。除却心里本就有的疑惑,言秋迟自她话里似乎听出了些不舍的奇怪意味。 “不用通报就能直接进去王爷府的大厅,呵呵,还真是假丫鬟呢!”言秋迟心里暗自好笑,这女子的面目已经彻底暴露在了自己的面前。 言秋迟点了点头,稍稍迈一步就能看见满大厅的人,三教九流应有尽有,而且俱是不弱的好手。明知前边是龙潭虎穴,还要硬闯进去吗?言秋迟没有迟疑进与不进的问题,他迟疑的事是柳弱若再无动静,自己就真的要少了朝廷的重要人物郭准了。 ※※※ “怎么样?”杀皇问同座共餐的太后柳弱。 柳弱没有放慢吃菜的速度,她很镇静的反问道:“你是说饭菜还是说齐王?不过答案是一样的。” “哦?”杀皇喜欢和聪明的人说话,他续道:“我这菜是还不错的,在你眼里齐王的情况也很不错吗?” “当然,你们的杀手应该已经见到了齐王,可是齐王身边的高手,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是么?难怪郭准都不屑于出齐王府,原来是聚了些好手啊!呵呵呵” 聪明人多半多疑,听斗笠人漫不经心的口气,好像齐王不是因为有高手相助才毫无顾忌的呆在王府的。柳弱有了那么一瞬时的疑虑:“难道齐王和这个斗笠人还有什么关系吗?” “你知道就好,你们的人去了只有一个结果是死!”柳弱不输气场的说道,昨晚沙黄说言秋迟已经进去了齐王府,但是不见了踪影。柳弱一方面欣喜言秋迟的实力,因为言秋迟将是自己一方的得力助手;另一方面,柳弱也担心言秋迟真的就有杀死郭准的绝对实力。 “我们还是都反应快些,不然郭准真的死了,我们月主的司马一职也就泡汤了。”杀皇以丝绢擦拭了嘴角的丁点儿油渍,缓缓说道。 “你是什么意思?”柳弱疑惑问道。 杀皇轻笑了几声,道:“你我在这儿,最及时的消息难以得到。我担心郭准死了之后我们无法达到目的,因为杀手的任务是杀人,他并不知道我你们之间的交易。” “所以,我们也是要去齐王府吗?”柳弱问道。 “当然,你还要做的是通知皇帝准备封华洲也就是华易朗为司马的圣旨,因为郭准不死得他来救,这样才会合情合理,对你们封官来说是是因为他救了齐王。对我们来说,杀手未完成任务是因为我们自己人救了他的目标,这样我们的人也不用死。” 柳弱从他的话里至少提炼出一点很重要的信息:蛤蟆的杀手组织很看重言秋迟,这无疑是对自己有利的。言秋迟作为杀手的目标是郭准,而郭准不死杀手就得死。但是斗笠人并未有要杀了言秋迟的想法,反而是让华易朗以华洲的身份救下郭准,可以免了言秋迟未完成任务的失职之罪。虽说也是为了一个合理的封华易朗为司马的借口,但一样不能掩盖言秋迟对蛤蟆的重要性。 “齐王府戒备森严,你还想借用我太后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走进去吗?”柳弱道。 “我一个人的话是不必借用你的身份,可你要同我一起去观察情势就不一样了。我们要用你的身份偷偷摸摸的进去,暗中观察,好决定郭宇的圣旨是不是要下达。” “我怎么能确定你不是那个杀郭准的杀手?你之前做的一切就是在掩饰自己的身份,好在此刻达到由我带你进去齐王府的目的,然后协助另一个杀手杀了郭准!”柳弱心细如发,紧迷注视着斗笠人的任何动作,质问道。如果被自己说中,这个斗笠老者应该会有些动作的。 杀皇吃惊不小,这个太后的考虑果然很全面,不过他只是拂袖淡然道:“不屑于,华易朗和那个杀手已经在齐王府,我只是陪着皇后去瞧瞧热闹罢了。” “那就走吧!”柳弱又突然很爽快的说道,杀皇又是一愣,这个女人果然是一如既往的不好对付。 柳弱出了这个豪宅就不知以什么方式招来了御林军的总督统陈义,很详细的吩咐了陈义立刻回宫要皇上拟旨封官,不过封谁做司马?柳弱却特意交代了不用写姓名。陈义疑惑机警的看了看太后身边的斗笠人,他一直暗中保住着太后的安全,此刻却挪走他要他去办别的事,他犹豫了下还是向宫中奔去。 斗笠老者杀皇静静的看着柳弱指挥若定的要手下人办事,道:“太后果然是高明,这个随从我还真是没发现呢!不过其他九个倒是很容易发觉的。” 柳弱一怔,杀皇这样说并不是在夸自己的手下,而是在暗示无论自己及带多少高手,他都不会害怕,甚至不屑! “我们去王府吧!”柳弱不理会杀皇的话,淡淡说道。 言秋迟刚刚使身子正对住大厅,就感到了一道灼人的目光盯住了自己,还有几分熟悉的感觉。不等他寻找那双目光的来源,就被一杆长枪拦住了: “报上姓名!” 言秋迟心里一喜,看来那个在自己前边仅仅一步远的“女丫鬟”并没有及时的报告了自己是杀手的消息,否则自己一出现就应该被围攻而不是还得经过盘查! 所以只要自己杀了那个女丫头,然后大喊她是杀手,接着再趁众人稍稍放松些或者惊愕一滞些的时候杀了郭准!至于活着逃出,言秋迟觉得机会还是有的,一来是因为自己很可能和柳弱有合作关系,柳弱是不会让自己死的。另一方面是蛤蟆这边,素仙说过自己对他们很重要,蛤蟆也不想让自己死的。虽说打不过这些人,但从这帮人手里逃出去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可是,转念一想,万一那女子是大厅所有人都很信服的人物呢?自己一旦对她出手就暴露了自己的敌对态度,再喊“她是杀手”的话也变成了大家都不会相信的无稽之谈。而这个时候,郭准一定早已经被一群好手护住了。 怎么办? 言秋迟感到长枪已经紧紧的抵住了自己的腹部,看来是因为自己有一会儿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被拦住了。 这个时候,言秋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大厅当首坐着的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并没有丝毫的王者风范,而且还是个大胖子,肥嘟嘟的肉脸让人生厌。可看他的位置也该知道他就是齐王郭准,是自己倒数第二个目标。 言秋迟不知该怎么动手了? ------------ 第一八七章 花影门高手 第一百八十七章花影门高手 “他是杀手!” 言秋迟还在百般疑虑之间,那个女丫鬟就已经喊出了声,清脆的女音在挤满高手却依然寂静的大厅里回荡着。 仿若是是同时响起了清脆的利器相撞的声音—— 几个距离郭准最近的高手在第一时间围住了郭准—— 那个女丫鬟亦是已经握住一条长鞭—— 言秋迟右手刀格开了挡住自己去路的长枪,发出“叮叮”的脆响。在他身子高高跃起的那一瞬,他就看到了被人紧紧护住的郭准,正以似乎可以看透一切的凌厉眼神瞪着自己。 言秋迟知道自己要杀郭准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了,可他此刻也无法再退,厅前的院子里已经在最快的时间充斥了御林军。 那就硬战! 一式凌空的睥睨之势,双刀齐下,迅若雷电之势的向下砍向了那个距离自己最近的假丫鬟。 星雨感到面上一寒,这两刀的骄傲一如去年冬天的那般,睥睨天下的气魄和刀的气质并没有改变,看来他真的就是当年那“已死之人”了。这样的确定之后,这个叫做星雨的“丫鬟”心里有些难过。 星雨的苦怎么会有人知道? 去年冬,她奉师命与师弟梁媚同去追查宫里被盗库金,同时调查言秋迟一案。 曲曲折折之后,星雨看到了当时被武林人称作“第一恶魔”的年轻人——言秋迟!那时他已经是个垂死之人了。 一天朔风,一地寒雪,一个江湖。独独支撑这一切的只有一柄巨剑,却在天地间显得那么渺小。剑的主人就是言秋迟! 星雨怎么也不会忘了那个持剑,卓然傲立风雪的身影,虽在彼时他是邪恶的代表,可天地间的傲然正气竞几乎都聚于他一人身上。巨剑也只有在他手里那样斜斜握着才是真正的巨大之剑。 然后,就是星雨动心又痛心的看着那个男人死去,小野师妹都为他哭了一整天。之后,星雨和梁媚帮着半昏迷状态的小野为他立了个简单的木碑。 再之后,星雨和梁媚带着小野回了重影山万花谷,和小野聊天时,小野会经常夸那个被人认为是武林败类的言大哥。星雨则总是静静听着小野讲诉他是如何的好,如何的平凡普通又不一样之处。后来,传来消息,言秋迟一案渐渐有了公论,他是个好人,只是被人利用了。那个时候,小野很开心的朝沙漠他的坟墓那里拜了拜,说: “言大哥,我就知道你是好人!我一定好好练剑,将来拿着你的迟野剑行走江湖!” 得到并确认“言秋迟被冤而惨死”这个消息的那晚,和小野一样,星雨也同样向沙漠那里拜了几拜,她当时的想法是沙漠的雪都化了吧!你也别再寒心了,不值当。 她当时对着夜深寒月说:“你是好人,我也叫你一声言大哥吧!” 和小野不一样的是,星雨为言秋迟祈祷都是在夜深人静,星稀月朗的晴夜。并且自从知道言秋迟是被冤枉的之后,星雨经常会做梦梦到他。然后半夜里起来对着西北方向——葬言秋迟的沙漠说几句胡话,然后继续睡,那样会睡的很香,做的梦也很甜。 前几天,又接到师命让自己到金陵来,协助柳弱师伯保护皇室重臣齐王郭准。方才见到那个很熟悉的背影时,星雨心里一阵很大的悸动。 她看着那个很像言秋迟的人进了偏僻的库房,之后又打晕了一个家丁。那时候星雨才确信这人就是杀手,不过她不敢相信这个杀手就是言秋迟。如果言秋迟就是为蛤蟆卖命,要杀齐王的杀手,那自己半年多来对他的印象岂不是完全颠覆了吗? 星雨还一直和小野师妹一样以为言秋迟是个年轻的侠少,可惜被蛤蟆给害了。她对言秋迟一直抱以悲悯和崇敬的感情,她悲悯他的冤屈;崇敬他一人面对整个江湖的勇气。还有一种星雨自己也不敢承认的情感,应该是喜欢。 可恍惚不过一年,葱茏不过一季,他就成了蛤蟆的杀手。成了自己的敌人。所以言秋迟在那间废弃的仓房里换装时,门外不远处的星雨已经都三次抹去了眼泪。言秋迟永远不会知道他一出门就面对的那个清丽女丫头方才是多么的伤心和难受。 言秋迟更不会知道,星雨也不会承认的是,她带着言秋迟一路走向群雄毕至的死亡大厅时是多么的难受!她知道自己正一步步的领着这个曾经仰慕的侠少走向死亡,只要他进了大厅,就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而星雨不可能放过一个蛤蟆的杀手,更何况协助群雄保护齐王也是她的使命。所以,她内心的波澜滔天表现出来的却成了老井无波的淡然,她伪装着延缓言秋迟,那个自己一失眠只要轻轻喊一声言大哥就能安然入睡的言秋迟。她延缓着她的言大哥的死刑,故意绕了好大的圈子才把他带到这个大厅来。 言秋迟不知道他自己站在大厅门口内心有百般疑虑的时候,在自己前边不远处也有一个心里翻腾不已的女孩儿。言秋迟只知道那个女孩不是丫鬟,至于她姓什么叫什么?师承何处芳龄几何?他统统不知道,更何况她的少女情愫了。 言秋迟眼见自己一刀就要劈入她的眉心,可这个刀下的女子竟然恍若无事,一脸呆然。千丝万缕的愁情只在一瞬就烧烤人心,至残至痛。千均一发的刀势却骤然变相! “哧——” 言秋迟右手刀齐齐砍在来拦截自己的一个人肩上,登时血溅大厅,腥气充斥了每个人的鼻喉。星雨猛地回神,第一反应就是出鞭狠击在自己身侧的凶手言秋迟。 言秋迟闪身绕过一鞭,星雨退后几步,鞭梢在空气中一个折回,“啪”的脆响,又灵蛇一般袭向言秋迟。鞭长,星雨近身攻击不太能施展出如蛇一样的灵巧的鞭法,此刻后退几步,腾出空间来,便将鞭的优势完全的发挥出来。 灵动而柔软无骨的长鞭在大厅里纵横阖俾,鞭影长及近丈方圆,点点闪闪的噼啪破空之声盈满大厅,星雨将鞭子的柔弱和刚强完美的融合。大厅中人一时无法靠近身在鞭子中间的言秋迟,只能在外围为星雨喝彩。 “好鞭法!那女子是何人?竟使得如此鞭法!” “那可是花影门的高手!” 言秋迟听着鞭外人的散漫对话,脚下步伐也是灵动之极的躲避着鞭子的狠辣招数。言秋迟手提短刀,若是近身相博的话自是能很快的制服星雨。可现在自己拿着短刃,对手虽是女流却使得长鞭,正所谓“鞭扫一道墙,鞭舞动四方!”,言秋迟暂时只能招架四处翻飞的鞭子,却不能施以有效的反击。 有人说,断刚易,断水难!星雨手中的长鞭柔软羸弱,蓦地又变为刚硬如铁的硬棍,竟还能使出直直刺出的剑招! 鞭影漫天,让人眼花缭乱,又触及八方让旁人无法靠近。言秋迟渐渐发现如此以来,自己面对的就只有这一个女子和她的鞭子了,旁边的群雄根本无法靠近来帮助那女子。更让言秋迟称奇的是,星雨以鞭使出的绝佳招式竟然都是剑招的雏形!难道她只会用剑却只能以鞭使剑?这是什么道理? 言秋迟并不知道其中的故事,重影山花影门的弟子本都是学剑的,可因为某些缘故,数十年前禁了剑。门下弟子都是各自选择兵器,再有师傅教以招数,水月和尘柔两个师傅也都是剑术高手,交给弟子其他兵刃的招数时,自然会结合剑术。所以星雨的高招俱是剑招。 接鞭之人兵刃占了下风,脑子清醒的苦苦思虑对策。可使鞭的星雨却几乎崩溃,她的每一鞭抽打的目标都是自己曾经梦乡里的故人,她鞭法其实在这种情况下只发挥了七八成而已,可这些是言秋迟无法得知的。 缠斗数十招之后,言秋迟就逐渐摸清了对方的路数,心里也做好了打算。他此刻不时抽空的在厅里搜寻,希望可以得到一把剑,并不是为了破星雨的鞭子,而是待会儿被群攻的时候好防身。因为他的短刃是杀手刀,对于少数目标实行突袭和暗杀是上上之选,但光明正大的应对群殴就实在不够称手了。 言秋迟搜索的眼神触及了那道熟悉的精芒,是沙皇!自己跟他和小野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此情此景之下相见,待会儿恐怕要生死相博了。言秋迟不禁有些黯然,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实在特殊。不过眼睛下瞅到他腰间的长剑时,言秋迟还是决定一会儿借他剑一用,他是御林军的高级军官,所配之剑也不会是凡品,正好可以拿来用用。 思索的空隙间,果如言秋迟所料。柔软的鞭身在星雨翻转手腕的一刹那,开始变的僵硬起来,这是星雨要以鞭使剑的前兆! 就在这一刹那,如果言秋迟错过,就会让星雨再一次做出柔与刚的完美转化,演变成一招很妙的杀招。 于千钧一发间,见得分晓! (要上架了,凤伊缺在努力。) ------------ 上架肝言(!) 上架感言(有些话是注定要分场合和地位的) 有些话, 注定是要站在更高的阶梯上才可以讲得出来。 只有那样,你的声音才会更嘹亮自信,才会让更多的人听见,才会获得更多的人的掌声。 你不过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员工,做着再努力也不会显眼的工作。没错,你很努力,很勤奋,也像许多普通人一样有很多迷惑和麻木不前的阻力。你若向同事和上司诉说,诉说你是多么的努力和你是多么的辛苦。你满心期许的眼神和不堪重负的表情在别人眼里也只是无病的抱怨,只是在博同情,求可怜的呓语罢了。 呵,我知道你确实是在努力,很辛苦的努力,但那又怎样。正如你看不到其他很多人的努力一样,别人也看不到你的努力。很多吃苦耐劳的人都在生活中挣扎,你只是一个挣扎的时候还知道哪里痛的那位,没什么特别的。 所以坚持吧!继续努力吧!!! 小时候语文老师说作者在结尾处用感叹号表示了强烈的呼唤作用,感彩浓烈,呵呵,现在觉得多半是话。估计是因为我的感叹号用在了中间,而且用得多了吧!不过也好,呼唤我自己吧!加油我自己! 成功者追忆当年辛酸是名家访谈,你含泪诉苦只是会被人认为是在求可怜。如果你和我一样还在很痛苦的挣扎,那就继续翻滚呗,不过要热血点儿。等到你终于有一天可以挺起胸膛说说自己当初是怎样辛酸奋斗的历史,我肯定头一个为你鼓掌。 (当然,身边有一个懂你的人,另当别论。不过我就是缺了伊的凤——凤伊缺,我也可能是只野麻雀,不过在努力的飞。) 对了,我是凤伊阙,我在十七k。 看书这件事,我也挺喜欢的,大家工作学习之余看缓缓精气神,是个很不错的娱乐方式。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自己会在某站追都市文,感觉他写的真是很赞,当然太长了就会有水。 如题,《袭杀卷》要上架了,废话也不敢多说,我怕自己说了些我上文提到的,嘿嘿。。准确来讲是,我还没资格说什么。 上架即意味着看书要花一丁点儿的小钱,着实不多,千字三分,这样便宜的阅读方式大家是肯定都支付得起的。只是,估计大家会嫌弃充值麻烦之类的,不想充值而不是没钱。算算账,本书是武侠,不会水字数,完本也就不过两百万字,顶多还有一百五十万字是收费的,也就是你全部看完,应该是四十五块钱吧!这都便宜到哪去了?我就不说你怎么一天不买怎么,这四十五等价于什么什么了,不乱花怎么就够看完这本书了。不过,这四十五是真心等于我的好多时间和精力,等于我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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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王爷!”群雄一时未料到变故竟如此之快,方才还是星雨封住了言秋迟的各个去路,可此刻她就有了生命危险! “保护王爷!”这句是沙皇(黄)喊出来的,他第一次和言秋迟见面时就用的长鞭,他也了解言秋迟的实力,所以一直很清醒的提防着。虽是旧友故交,可沙皇毕竟是御林军副都统,此刻的清醒头脑让他急忙喊出声来,并一跃至言秋迟与星雨跟前。众人听到沙皇的呼声,便立刻将那个胖胖的齐王郭准围的更紧了。 言秋迟并没有时间对星雨下手,一是因为星雨的长鞭已经快要将自己和她死死缠在了一起,二是因为背后又有沙皇袭来。 间不容发之时,言秋迟果断的转身饶步,单手格刀杵在星雨肩上,翻腿绕星雨一周躲过了沙皇的劈拳。星雨肩上吃痛,虽然只是被言秋迟以刀柄格住的,估计也会有一片淤青。 星雨感觉肩上一松,言秋迟就已经离开落地,猫腰闪过沙皇,再直起身子时竟然已经策剑在手。回看沙皇腰间,已是剑鞘空悬了,剑却已是在言秋迟手里紧紧被握着。 其实,由于言秋迟方才用刀柄抵在了星雨的肩上,星雨是最快得知言秋迟要离开落地的,因为言秋迟甫一落地,星雨就会第一时间感到肩上的刀离身。如果她当时配合沙皇一块儿反击言秋迟,不说会置其于死地也至少让言秋迟吃上些苦头,而不可能然他轻易就拿到沙皇腰间的长剑了。但是星雨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捂住肩膀好像受了重伤。 沙皇看到自己的剑在言秋迟手上,不由得一囧。此时大厅的多位高手已经将言秋迟紧紧围住了。 掣剑,言秋迟看着被另一伙人保护着的郭准,看来这次是不可能杀了他。为什么他能准备的如此充分,提前就招聚这么些好手?是太后吗? 言秋迟猜测,柳弱既然可以与秦家(指人)有关系,在蛤蟆内部也有人脉,那么得知自己要刺杀齐王的消息也不难了。可是她既然保护齐王,那就是要自己不可能完成任务了啊!计划不就是让自己很优秀的完成佣金客栈的升级程序,之后就和她里应外合的灭了蛤蟆吗?她这样保护郭准是因为自己不再有价值了吗? 言秋迟暗暗地长呼一口气,心里打定主意:“不管怎样,先逃出去,之后一定要见到柳弱问个清楚!” 很快的,言秋迟与众人斗在了一起,握剑的熟悉感觉让言秋迟丝毫不怯。言秋迟只是觉得这把剑有些轻了,比不过迟野剑的巨大厚重,可是不知道自己的迟野剑哪里去了? 刀戟剑枪,利刃相击之声不绝于耳。本来是很宽敞的大厅,因为一群人都腾挪出手的缘故,显得有些狭小了。剑鸣之声,喊杀之声,惨呼之声一时充盈大厅,有些嘈杂的阴森味道。 沙皇没有出手,他站在大厅门口,身后是成百上千的御林军,他们的任务是堵住杀手,以防杀手逃窜。沙皇看着与群雄斗的言秋迟,他本是想去问问为什么言秋迟会反过来做他仇人蛤蟆的杀手? 可是,看着言秋迟的剑一招招的狠辣刺入别人的肌肤,夺走一条条臂膀,一块块儿血淋淋的肉,沙皇有些明白了。或许他是因为仇恨吧!这些保护郭准的好手中有不少是参加过去年冬围剿言秋迟一战的。其实去年的“围言之战”不论参加与否,全武林都对不起言秋迟。 由于当年天色昏暗且杀伐太过激烈,并没有人认出这个杀手就是去年他们冤枉的对像。言秋迟对于这种群起而攻自己的场景早已不再陌生,他心里的确有恨意,而且很强。所以他根本就没留任何情面,反正基于他现在的杀手身份也是不可以留情的。 所以,面对这些武林中人,他的恨意表现在了剑上,剑指处必血溅五步;腿风所致皆有惨呼之声,言秋迟也是理所当然的受伤,可到后来,受伤也成了他的钓饵。 他人利器欺身之时,言秋迟很大方的给他划破自己的衣衫肌肤,然后迅速的反击置其于死地!这样的打法使言秋迟倒是越战越勇,他身上的伤痕虽多,但多半是皮外伤,疼痛的刺激反而更激起他的战意。 光亮新洁的大厅地面开始有血液流动,流不多远便凝结住成一滩滩的猩臭血块儿。厅内地面也开始有残废的肢体出现,胳膊臂膀,手脚腿根。趴倒在地的人挣扎着想躲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检查一下自己的伤势,却被不断移动闪躲,腾挪进攻的人踩上了受伤处,或者直接被践踏死。 所谓惨寰之象,无非如此,星雨不知何时也退至门前与沙皇站至一处,看着满身血迹伤痕的言秋迟,星雨想挪开视线,却始终将眼睛定在了被围攻的言秋迟身上。 言秋迟右手剑势连绵不绝,招数诡异莫测,已经达到了无招之境,随意出剑,率性出招,可是仍旧无法击退群敌。无招之境也算不得什么,顶多是维持剑招的延续性和不重复性,有经验的敌手依旧可以从容应对。况且无招的缺点是一招之后的暗藏玄机太少,一时无法使出每一招的多个变化,使威力有所折损。 但若是一对一之时,则大有裨益,尤其是当敌我双方势均力敌时,无招的剑法可以让对手无法摸清自己的剑路,一路下来,招招不同,也就减少了被破剑招的可能性,可立于不败之地,但若是想赢,还需以一式有招之剑获胜。是以千古下来,有招之剑才是制胜王道。 在江湖上,早就有“无招胜有招”的理论,可是各派剑法依旧被视为宝物。就是因为无招之剑一来有风险且不是每个人都能自信到那个随意出剑的地步;二来就是因为剑谱上的有招之剑是前人的心血凝结而成,每一招的暗含变化和后招都是精心考虑过的。即便你天纵之才,又怎能于瞬间就自创一招超越前人心血的招式呢? 言秋迟此刻虽是率意使剑,可是空门也有很多,吃了不少小亏。长时间的打斗让言秋迟觉得自己所学的招数实在太少了,他此刻想到“无招”的理论,也理解的更深了。他感觉他应该学到更多的剑法招数才行,不然长久下来,剑路一定重复而被人窥出先机,受制于人。现在的言秋迟虽然在使无招之剑,可还是夹杂了他先前学过的招数混着用的。 “怎么样?”杀皇又是这样的开场白,问太后柳弱。 柳弱知道他问的是言秋迟那个杀手,看得出来斗笠人很欣赏言神泣那个杀手,柳弱也很欣赏言秋迟。她之前还在忧虑是要保住郭准还是保住言秋迟?但现在见到言秋迟如此厉害的实力可以为自己效力,柳弱就不得不慨叹还好仍旧有一个折中的方法,那就是答应斗笠这老者的条件。这样一来,言秋迟和郭准的性命就都保住了。 “本宫是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感觉很不自在。”柳弱堂堂一国之母的太后和斗笠老人一起伏在大厅对面的屋顶龙檐之后,暗中关注着厅里的动静。虽然和几个暗哨打过招呼,可是也不能让再多的人看见啊!毕竟是太后,伏在屋顶上成何体统? 杀皇轻轻地呵呵笑了,问道:“厅里的惨况你都看不见吗?” 柳弱淡然回道:“我只是好奇,你说的华洲(华易朗,郭洲)什么时候出来?他要怎么救下齐王?况且现在的那个杀手虽然厉害威猛,可是齐王的性命并没有受到威胁。” “这些事我怎么能预料到?总之,那将会是个双赢的局面。” “双赢吗?我们损失的人数可不少。”柳弱缓缓说道,她是指厅里的江湖中人。柳弱这样说只是应付杀皇的上一句问话,表示一下自己确实在乎那些人。其实那些高手大都是看着钱的面子来的,对自己没什么忠诚而言,作为政治家的柳弱并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况且死了多少就说明言秋迟的价值能抵住多少,自己有了言秋迟也不赔本。 让柳弱还疑虑的事是,总感觉身侧的斗笠老者城府太过于深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柳弱有种不敢相信,不敢听的怀疑。就像他说“这些事我怎么能预料到?”,结合他苍老且略显沙哑的声音让柳弱感觉他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柳弱眼睛盯着大厅的内部,心里却在盘算,得尽快和言秋迟谈谈。好嘱咐他查出斗笠老者的身份及其他事宜。 ------------ 第一八九章 惊现惊变中 第一百八十九章 惊现惊变中 东街市依旧繁华如初,偌大的齐王府也只能根据掠起的惊鸟推测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 齐王府转过几个巷口,就到了一处同样豪华的宅邸。这幢豪宅跟东街其他官宅不同的地方是它还没有牌匾。府里有几个新来的小厮,据他们说是“司马府”的牌匾主人还没挂上去。 几个小厮也在谈论这里的主人: “哥几个,我们到底是不是在大司马府干呢?我娘问我是不是又在哪家暴发户的地主家干长工?我可是说在大官的府里干呢!那多有面子啊!” “我听说是啊!你们没看到刚才进去的夫人多漂亮吗?地主土豪家能娶到这么有气质的老婆?” “嗯,有道理。我上次在那户地主家干的时候。他们家大房那水桶腰,真是吓住我了,几个姨太太虽是有好模样,也个个是庸脂俗粉。” “滚你的吧!你见过多少女人就说人家是庸脂俗粉!” “嘿嘿,我就见着咱夫人,就知道他们都是庸脂俗粉了。” “我怎么觉得,咱夫人的腿好像不方便呢!” “嘘——这些话还是别说比较好。” 众人纷纷觉得是不该背后说人短处,便都不再言语。 院子角落处发出了呵呵的轻笑声,还和着自言自语:“嘿嘿,这么有气质的女娃,肯定是我们家的小碗盆儿了。”他说着,渐渐闪过院子,步法迅速灵巧,直接进了正厅又转向后房,愣是没被院子的几个仆人发现。 这人个头矮小,从背后看来还是个很年轻的背影,可看向正脸时才发觉他已经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了。只是满面红光,鹤发童颜的外貌让人感觉他是个快乐的小老头儿。 婉儿就不快乐,自从在华山眼见楚平川身死,又得知父亲死于他手之后,婉儿就一直不快乐。她跟着华易朗到江南圣教蛤蟆的总舵“洞”,没几天又奔波到金陵这里,华易朗一到府里,就又消失了。 婉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这么依赖华易朗,不过在心里她确实是没爱过他的,只是把他当做保护自己的兄长。而且现在身边没什么亲人,婉儿就把华易朗当做了亲人。 双腿不能行走,金陵的印象婉儿八年前还是亲自走过也见证过的。这次再回金陵,透过马车的帷幕婉儿能够感觉它已是有些没落了。不过婉儿从不在乎兴亡的国家大事,她是个很女人的女孩儿,以前夜夜想念初恋的情郎楚平川,现在能想的就再也没了。她只能故意瞅了瞅来时路上的店铺,印象中的那家糖葫芦,糕点小铺好像早就没了。 记得是一个年轻的小哥开的吧!生意也不错,现在消失了,不是因为那店主自己出了事情,就是因为朝廷逼的难以生存。婉儿胡乱思索中,轻轻的开门声都没听见。 “小碗盆儿!” 很喜气的称呼,婉儿心里一动,抬头就爱看见了容貌依稀当年的小老头儿。 “爷爷!是你!”婉儿惊喜的欢呼道。那老头也是一直笑的合不拢嘴。 婉儿,庄婉儿的爷爷岂不是“天下第一”庄的庄长天? ※※※ 相距此处婉儿和华易朗所居的府邸不远,是被御林军以及兵部将士重重把守的齐王府,齐王郭准的大宅子。 都说侯门深似海,除了王妃小妾的怨叨声难以传出府外,现在那冲天的血腥也一样传不出来,被深深掩埋在府里。对于府内的目击者来说,他们看到的景象肯定要花很久才能忘掉。 至少,星雨一辈子都不会忘。之前见言秋迟杀人是因为他是被冤枉的可怜者,他多少代表着正义和善良的反抗。而现在,虽然一样是被围攻后的反抗,可是言秋迟是刺客、是罪人。他杀的人越多,在星雨眼里的罪孽就越多。 现在的战斗情况是,这一大拨人似乎根本拦不住言秋迟一人。另一方围护着郭准的群雄也开始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想上前帮忙,好在王爷面前立下大功。 言秋迟恢复了杀手的冷酷无情和血腥残忍,却在心里也一样恢复了最初的理性和善良。他一向是伪装着的,时而冷酷的难以接近,时而普通的平易近人。做乞丐时伪装是为了尽早讨到饭钱好节省时间练功,现在伪装是想给自己多一层保护的外套。这样的结果使言秋迟他自己有时候都无法认清自己了。 手开始微微发酸,不过言秋迟暗自调息一番,功力还有七八成。再打下去也是能承受的,只是他也不想再杀无辜的人了。郭准本就是无辜之人,自己却为了一个无辜之人杀了那么多无辜之人。放下对武林之人的仇恨后,言秋迟心里有很多罪恶感。 言秋迟剑体横陈,一式“纵横开辟”,剑身激荡着劲气震开面前的三名高手。本来这一招是剑刃同时袭杀正对面的一切阻挡之人的,可言秋迟一时意念转动,并没有下杀手。 金戈击响又是一阵,这会儿多半是些喘气声,倒没几人惨痛呼叫着倒地了。多半是围攻的热累了,言秋迟也不想下杀手了。 “堂堂齐王府,岂容你嚣张!” 大厅中蓦地响起一声大喝,众人心神俱是一惊。 但见被众人紧紧护住的齐王郭准,移动着肥嘟嘟的身体高高跃起。郭准身子倒也很灵活,凭空高跃,竟然是朝着言秋迟直直劈掌袭去! 眼见齐王郭准竟然向自己杀来,言秋迟也是一愣。星雨和沙皇俱是大呼:“王爷小心1” 那些保护郭准的武林好手则是心里暗骂,自己兄弟被打死了就为保护你个胖王爷,你还不识好歹自己送上门! 言秋迟冷冷一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于是在众人的惊愕之中,言秋迟挥剑跃起,左手做拳堪堪迎上郭准的肉掌。 “啪——”的脆响,拳掌相交,郭准明显吃亏,肥胖的身子勉力支持着才安稳落地。 言秋迟哪会给这个胖王爷呼气的机会,提剑就上前欲击之! 有人横枪而栏,言秋迟格剑弹开;又有虎头断背刀砍向言秋迟欲施“围魏救赵”之计,言秋迟洒然一笑,头也不回,左手刀出格住背后袭来的大刀。还有人想拉扯着郭准离开,那人手上一使力气竟然没拉动半分,心里暗骂:“死胖子真是难伺候!” “松手——” 言秋迟剑势不改,很轻松地搭在了郭准的脖颈上,吐气温言道。 背后本是击向言秋迟的拳风骤然停滞了,要来拉开郭准的人也马上松了手。毕竟人家已经该控制住了自己要保护的重要人物,还能怎么做? 这变化着实快的让言秋迟都没反应过来,这个王爷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啊!估计是平日里高傲惯了,见自己在他府里闹事就看不下去想插一手,结果落在了自己手里。言秋迟现在没杀他的原因有二,一是顾忌柳弱;二是要用他的性命让自己安全离开,至于利用完后再论杀与不杀的问题。 这言秋迟一控制住郭准,大厅里的人都觉面上无光。沙皇和星雨还还好些,只是单纯的的担心王爷的安危。可其他人则无不是心里痛骂这个混昏庸王爷,给你还好的保护圈你不呆,非要出来干嘛?保护着你可以不让你死,你自己非要死谁能拦得住? 言秋迟把剑向郭准的脖颈处靠了靠,郭准面露惧意。沙皇急忙高声道:“别,言——” “我是杀手言神泣,不杀他也可以,先把外边的兵撤了,我带王爷出去逛逛东集市。”言秋迟接过沙皇的话说道,他不想让沙皇说出自己是言秋迟之类的话。 沙皇面现难色,这种调兵的命令他是没有权利下达的。何况言秋迟手中的人质是今天的保护对象,他沙皇不过是一个御林军副都统,哪有命担保王爷的性命和刺客的性命。 ------------ 第一百九十章 惊现惊变下 第一百九十章 惊现惊变下 对面屋顶上的柳弱吃惊不小,怎么情势会突然急转?虽然她愿意给郭洲一个司马的职位,可是也同样希望齐王并没落在言秋迟手里。那样自己就有了与斗笠人谈判的更高筹码,好歹可以让他尽快实施对蛤蟆的打击计划。 但现在似乎不那么乐观了。郭准落在了言秋迟手里,言秋迟还不明确自己和他的合作关系,柳弱担心言秋迟会杀了郭准。即便自己不怪罪他,可日后他为朝廷效力了,多半有人拿此事攻击于他。 柳弱满腹考虑思量时,身侧的斗笠人笑道:“呵呵,真没想到,本来还以为会很麻烦,这个胖王爷还真是不中用呢!” 柳弱厌恶的应道:“哼,你说的郭洲还不出现吗?” “你看着就行,马上就该华大人了,圣旨快到了吧!”杀皇笑呵呵的回应道。 柳弱只能不再做声的放眼看去。 沙皇的无法决定导致大厅里一时冷场,氛围颇有些尴尬。言秋迟 轻咳了一声,道: “那就请王爷说句话吧!” 郭准的肥嘟肉脸胀的红了起来,颇失风度的问道:“要本王说什么?” “就说些‘你们都退下’之类的话啊!”言秋迟故意调笑道。 众人脸色更难看了,这是在扇整个王府的脸啊! 郭准的脸部肌肉明显的抽搐了下,面部整个呈现出土黄的难看脸色。正僵持间—— “王爷不可说!” 众人循这豪气高朗之声,看到了一个文弱的书生从大厅的一角走了出来。估计那人早就呆在了大厅,只是方才一直没什么动静,是以没人注意到他。 言秋迟也是循声望去,大吃一惊,竟然是华易朗! “他来干什么?”言秋迟心里暗道,他紧了紧手中的剑,方才的吃惊虽然没表现出来在脸面上,但是手中的剑却是松动了不少。 认识华易朗的只有言秋迟,但是言秋迟不知道华易朗打的什么主意?其余不认识他的皆以为他是王府的宾客幕僚之类,也就是以为他只是齐王府养的闲人儒生。 华易朗一脸正气的向郭准和言秋迟走来,包围的言、郭两人的群雄纷纷让道。看了看一副书生样子的华易朗走过来,言秋迟将目光转向了自己剑下的郭准,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难不成这郭准还认识华易朗?但郭准也是一脸迷茫的样子,不知所以。 华易朗轻轻撩了下衣衫下摆,单腿屈膝拜在郭准面前。众人自然觉得那是在行礼,但是和郭准一样正对着华易朗的言秋迟却不然。他看到了华易朗故意露出来的玉玦,那是佣金客栈的等级象征,是华易朗在暗示自己要配合他的言行。 “王爷,小人华洲!在齐王府里有小人这样的儒生近千名,您或许不认识我。但是小人一直想为王府出力,报答王爷的知遇之恩!” 郭准脖颈受制,况且他府里也确实住着这样的儒生,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华先生起来说话,现在本王受制于这歹(),受制于这位少侠,你一介书生还是别掺合了。” “王爷休要这样说,实在折煞小人了。小人想恳请这位壮士,成全小人为主尽忠的愿望。”华易朗站起身来,依旧恭谨的拱手说道。 大厅里顿时一阵唏嘘,这书生的气魄到时可嘉,可也太过迂腐了吧!刺客的目标就是要杀王爷,你这个奴才的命有那么贵吗?不过虽是如此,大家还是在心里很敬佩这个酸秀才。 言秋迟心里大震,“你要我配合你,可也不能用这么傻的套路啊!”不过转念一想,华易朗为人向来阴险狡诈,他的计划肯定不简单。想到此处,言秋迟只能静观其变。 郭准轻轻叹气,不过他不敢动分毫,只是僵硬的长呼了一口气说道:“华先生,你这份心意本王心领了。我死后,皇上也会奖励你的忠诚!你还是先走吧!这里不是读书人呆的地方。” 华易朗摇了摇头,决绝的又上前一步,冲着言秋迟喝叱道:“这位壮士你若不同意,我就——”厅里众人见华易朗的脸都憋红了,更是觉得他可怜,他一个书生怎么能和一个冰冷的杀手谈判? “你就怎样?”言秋迟满是嘲讽的口气问道,配合的很不错。 华易朗左手置于后背,右手轻握拳在腹部稍上的位置。这个动作是秀才儒生的经典姿势,别人没有在意,言秋迟却看在眼里上了心。 “我就和你同归于尽!”华易朗恨恨地盯着言秋迟说道,语气有种硬撑的强横。 言秋迟笑了笑,鄙夷道:“你们家王爷在我手里,你有什么资格硬着脖子跟我说话?”末了还续道: “凭你那酸死人的书生意气么?哈哈哈” “就凭你也怕死!”华易朗直视言秋迟说道。 这下,星雨、杀皇以及其他众人纷纷开始注视着那叫做华易朗的书生了,他们觉得这书生的话有戏。 言秋迟一愣,道:“笑话!我是刺客,还会怕死?” “你怕!不然,你为什么方才不直接杀了王爷?你就是怕死才想着利用王爷活着离开包围重重的王府!是也不是!” 旁观众人的眼里是:言秋迟一滞,还未说话,华洲就又厉声质问道: “你不敢承认自己怕死吗?你耽搁到现在还不动手就是铁一样的证据!” “那又怎样?”言秋迟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说道,是承认了自己的确怕死。众人见这个杀手服软,顿觉出了一口气。言秋迟以傲慢之极的口气续道: “王爷的命在我手里,我当然可以顺便利用他。你有什么意见的话就去写写字,读读书发泄吧!” 华易朗笑了笑,道:“我不仅有意见,还有方法!”话音未落,左手一扬,反手刀出,寒光一闪。 众人惊呼,言秋迟也是一阵错愕。 因为华易朗的目标竟然也是郭准的脖颈! “叮叮——”的脆响,言秋迟的剑“挡”住了华易朗的刀,众人一时不明所以。 站在言秋迟的角度上,他本以为华易朗要杀郭准,根本就没打算做任何动作。可是,华易朗的短刀袭向郭准脖颈时,竟然直接打到了言秋迟的剑上。言秋迟那一霎才恍悟,华易朗没想要杀郭准! 旁观者自以为明白之后的角度则是,华洲欲假意杀郭准,好让杀手言神泣无法有利用的对象从而死于齐王府。但是华洲利用神泣怕死的这一点,言神泣势必会阻拦华洲对王爷下杀手,明杀暗救! 而发生的情况的确是如旁观众人所见,因为大家都听到了金戈相击的“叮叮”声音,之后就是一片刀光剑影,一式式剑幕,一片片刀影严实的罩住了言秋迟,华易朗和郭准三人。 “砰、砰、砰!” 一连串劲气相撞的声音之后,大家瞧见一个肥胖的身体突然飞出战团,直接向大厅的院子落去。 众人眼尖,瞧见正是齐王爷,纷纷挤出大厅想接住王爷,好歹也是大功一件。沙皇也担心郭准的安危,急忙跑出院子里去,星雨则是一直密切的关注着与华洲打斗的言秋迟。 两团纠缠的身影倏忽分开,言秋迟瞅准院子里乱作一团的时机,飞身而走,直奔屋顶而上。言秋迟经过星雨面前时很谨慎的横剑护身,担心这个功夫不弱的女子突然出手阻拦自己。可星雨只是一直愣怔着,没做任何反应,华易朗故作模样的跑到星雨面前,气呼呼的质问道: “你怎么不拦下他?” 星雨这才回过神来:“他速度太快,我没注意到。” 华易朗也没打算跟星雨多做纠缠,也奔向院子里去看郭准。郭准的身体是他和言秋迟二人合力甩出来的。虽然无性命之忧,但也得断他几根肋骨。 柳弱在屋顶,她的视角有限。她只能看到华易朗突然出现,然后对着言秋迟和郭准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是为了救郭准打了起来。画面很清楚,可柳弱心里却是疑惑颇多。 “怎么样,这下你可以对那个御林军头头儿下令宣布圣旨了吧!”杀皇笑道,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 柳弱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圣旨的事情马上就会实施。只是我看不到,郭准、华易朗还有言秋迟他们之间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一点我也看不到。”杀皇耸肩道。 ------------ 第一九一章 约谈神泣上 第一百九十一章约谈神泣上 院子里众**都只在意齐王的伤势怎样?至于那个杀手就没人拦他了,一是因为有部分人根本就不知道言秋迟已走;二是因为有人看到也不敢去碰钉子,那个叫做言神泣的杀手的实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才不会有人犯傻去自讨苦吃。 大家伙将王爷扶进大厅,郭准已经昏迷,又被送到后房,沙黄便叫人去请御医另外吩咐下人将大厅的尸体血迹都处理了。伤员也自有大夫照料。沙皇遗憾的是没能与言秋迟说几句话,不过见他已入邪道,不禁心里暗忖:“以后还是不能再跟他来往过近。” 星雨一直是恍恍惚惚。她在想,如果自己回去告诉小野言秋迟还没死的消息,小野必定会很高兴;可是如果说言秋迟已经成了蛤蟆的杀人机器,那小野岂不是又会很难受?还是小野会像以前不信言秋迟**掳掠一样,这次也不信言大哥已入魔道? 剩下的众人纷纷围着华易朗,夸赞他好计谋,好勇气。沙黄也走了过来,对华易朗拱手说道:“今天的事多亏了有华洲兄弟!沙某感激不尽!” 华易朗很谦逊的摆了摆手,道:“大家快别这样说,其实我当时也是怕的厉害呢!” “呵呵,那是人之常情,我等都没想到以华洲兄弟的书生模样,竟然也是身怀绝技的人物!不知道华兄师承何处?”沙黄是真心感激华洲,因为保护齐王毕竟是他的任务。其他武林中人都是邀来助拳的,自己却是官府中人,郭准若有个什么闪失,自己势必首先吃不了兜着走。 华易朗笑着回答道:“小生也就那几招家传的把式练的纯熟些,算不得什么绝技。”群雄只当他是什么没落武林世家的子弟,顾忌家族门面才不愿意透露家底,也就不再有人追问。 由于花影门主要是保护皇室妃嫔的,这次也只是柳弱请来了星雨。星雨眼见这里也再无事,也忘了跟太后招呼一声就默默地离开了,她尽量放慢回花影门的速度,不想被小野问起这次外出的“趣事”。 众人又吹嘘了一番华洲的功劳之后,就有人来报: “宫里的圣旨来了!大家立刻跪地迎接!” 这大厅里虽然武林中人比较多,但是圣旨来多半就是要封赏的,大家伙都不傻,便纷纷下跪。毕竟男儿膝下有黄金的说法也要看是多少黄金的? 沙皇是朝廷中人,理所应当的下跪,他微微仰首就看见了陈义。 陈义是半个时辰前拿到的圣旨,刚刚才得到太后的消息要他来速速宣旨,太后也交代了那大司马的空名字是“华洲”,非常陌生的名字。 略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的开头以及“钦此”的结尾。陈义念出的圣旨大意既是: 华洲表现出色,文武全能,由齐王推荐任久已空缺的“司马”一职。齐王受惊,赏了些名贵的药材;还有就是沙皇以及御林军,兵部将士,和那些出了力的武林众人纷纷重赏;去世者,伤残者皆重金抚恤云云。也提到了全力追查杀手下落的事。 总之,这刺杀的背后算是两方的政治交换,圣旨只是交易的遮羞布罢了。言秋迟也得到华易朗的暗示,自己这第九项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还有就是重头戏之中的压轴戏——尽灭青城派了。 言秋迟现在想想那的确是一项不可能单独完成的任务,那可是有百年基业的大派啊!佣金客栈的刺令墙还真是个奇葩的存在,这样的任务也能贴出来! 言秋迟找地方将脸上手上的血迹清洗干净了。又简陋的将身上刀痕剑伤包扎好,后背有几处实在难以够着,就只能由着去了。 身在这破庙里,言秋迟暗暗调息了一番,内力消耗有些严重,其他倒没什么大伤。主要是言秋迟经历过比这次更惨的伤,相比去年冬天那次,这次就不算什么了。 言秋迟一直支吾着没去找素仙,是为了太后,还有很多事情似乎都指向了太后柳弱。如果她不找自己,那言秋迟也得进宫一趟找她问个明白,何况还有小野! “谁?” 言秋迟调息一周天,气色好了很多,才警觉似乎有人在庙门外。不禁暗骂自己实在太大意,刚才运功疗伤不知觉就入定了,如果这时有人要对自己不利,那真的就是死的太不明不白了。 “哈哈哈——”一阵爽朗正气的笑声传来。言秋迟刚腾地站起,面前就站住了一个鹤发童颜的小老头儿。 “你是何人?”言秋迟见对方似乎没有恶意,缓和了脸色,问道。 这老头刚和自己唯一的孙女婉儿叙完旧,虽觉孙女挺可怜的,可是要放诞不羁爱自由的庄长天听一个小女娃娃哭哭啼啼,也实在不好受。好不容易安慰住了,才得空出来办正经事儿。 “庄长天,听说过没?”老头上来就毫不忌讳的自报家门,不过一直笑呵呵的样子,倒让人喜欢。 言秋迟一愣,这名字有点儿陌生,可是好像又在哪儿听说过啊! 庄长天见自己连大名都报了,这个年轻人竟然还不知道自己是谁。看来得报上外号才行啊!庄长天正要说话,言秋迟就带着三分诧异,七分疑惑的口气抢道: “第九门!天下第一庄,庄长天!” 言秋迟想起是听华易朗和静适说过这个名字,可是实在想不到今天竟然能遇见,末了,他又追加一句问道:“你是本人吗?” 庄长天本是很开心的被他叫出名号来,这下听言秋迟又问了句有辱自己身份的话,登时拉下了脸。道: “爷爷可不是第九门的,爷爷找你有事!” 当下不由分说,庄长天径直拉住言秋迟的胳膊,就要将他往庙外扯。言秋迟想反抗,可是竟然发现生平第一次有了浑身都使不出劲儿来的感觉,像木偶一样就被这小老头儿牵着走了出来。这下言秋迟意识到是遇到真的高人了。 “前辈!庄前辈!晚辈与你素不相识,你找我何事啊?”言秋迟被半扯半拽的拉着,急忙问道。 庄长天漫不经心的说道:“带你去泰山看看日出!” 泰山?这里是金陵啊!相距千里之遥,言秋迟很是疑惑不解。看老人着急的样子,他才蓦地明白,陪笑道: “前辈,是小子有眼不识泰山,是小子得罪了前辈高人。前辈就是泰山一样的人物,我们哪需去山东呢?前辈你还是你先松手吧!” 庄长天果然就松了手,言秋迟捂着胳膊吃痛,那儿还有几处剑伤是刚包扎的。 “呵呵,溜须拍马的小人,我老头在你面前还真的就成了泰山一样。嗯,头顶上还是金光闪闪大太阳光圈,反正,是你仰断脖子都无法直视的存在!”庄长天负手,他比言秋迟矮小了许多,就故意将眼睛看向地面,做着如泰山巨人俯视众生一般的动作。 言秋迟颇觉好笑,毫不退步的附和道:“我溜的是哪种畜牲的胡须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拍的确实是马的屁股。” 庄长天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抬头看了看言秋迟,问道:“你是神泣吗?” 言秋迟不知他何意,但看来也无甚恶意,便点头道:“是我。” “那你是蛤蟆的杀手吗?” “我是。” “那你觉得你是不是比华易朗要厉害些?” 言秋迟接道:“那你问这些干什么?” 庄长天绕着言秋迟转了几圈,喃喃道:“嗯,你还是不如华易朗那小子,婉儿跟对人了嘛!” 言秋迟叹气,怎么他是来招孙女婿的么? “走了小子!有大人物说你想跟她聊几句!”庄长天又扯住言秋迟胳膊,纵身跃起,掠空而走,嗖嗖风声让言秋迟惊骇这个瘦弱老人的速度。 “哪个大人物啊?”言秋迟的脸被风刮的有些扭曲,混着风声问道。他实在不敢想若这庄长天不带着自己,那速度会有多快?天下第一庄的名讳果然不虚。 “是真的头顶太阳的人物,小子,你爷爷一说话就得喝风,到了你就知道了!”庄长天急急回答道。 ------------ 第一九二章 约谈神泣下 第一百九十二章约谈神泣下 庄长天早年就居无定所,四处游玩儿,这次刚回金陵就被柳弱发现。柳弱以告诉他孙女婉儿在何处为条件要他秘密带杀手神泣来见自己。庄长天想想也有近十年没见婉儿了,便欣喜答应。谁知道婉儿就在金陵,让庄长天大呼赔本儿,不过也只好按约定帮柳弱忙了。 庄长天带着言秋迟到了金陵城的一处普通的街道。虽比不上东街市的繁华,倒也很热闹,这一老一壮并肩走入街道,着实不能引起多少人的注视。 言秋迟正要问到底是见谁?就在一个转弯处被庄长天一把推进了一扇窄窄的门。 “进去吧!小子你还算是个好材料。”庄长天懒散的说道,则是向小院子的一方石桌走去,径直坐了上去。 言秋迟对着庄长天点了点头,示意感激。毕竟自己去和人谈话,这个老前辈却在外边守门,让他实在不好意思。 言秋迟推门进去,果然是太后柳弱。言秋迟反手将门关住了,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意外,因为他觉得这个太后早就应该找自己谈谈了。 “言公子请坐,相别近一年,公子受苦了。”柳弱并不是客套,因为自从她上次和言秋迟见面,就发生了他二人被算计导致柳弱不得不装疯,而言秋迟不得不背负恶名的不快。 “还好吧!也就是大半年而已。我活的还凑合。太后有事就赶紧说吧!”言秋迟淡淡道。 “知道言公子爽快,我还是先想代表皇室对言公子致以真挚的感激之情。之后,就说说蛤蟆的事情。” 谈到蛤蟆,言秋迟果然眼睛一亮,很认真的听了起来。 “蛤蟆的势力触及太多,已经威胁到了江湖和朝廷的安全。朝廷不得不对其展开一定的行动,我们的确需要蛤蟆内部的核心人员里应外合,可是据说蛤蟆的杀手组织是另外的成分,这一点言公子能不能详细的讲讲?”柳弱说道。 言秋迟点了点头,道:“蛤蟆自身三百六十五星门,十二月舵是江湖人所知的外在势力。但是他的杀手组织是比较隐秘的,分为男杀手院和女杀手院。女院那边我不知道,但是男院叫做佣金客栈,确实有一批很厉害的杀手不为人所知,不过,我隐隐觉得,好像还有更高级的杀手组织存在。” “蛤蟆还有更高的杀手组织吗?”柳弱吃惊道,蛤蟆的实力已经让她头疼不已了,若还有其他势力就更难办了。 言秋迟也拿不准,便道:“似乎是有的吧!但不一定是属于蛤蟆,应该是华易朗个人的。” 柳弱对拿不准的信息也不敢兴趣,便又说道:“那我希望言公子可以摸清他们杀手组织的结构和势力,另外,蛤蟆应该还有我们的其他人。这个人我也不知道是谁?不知道是男是女,言公子是何时下定决心要留在蛤蟆为朝廷效力的呢?是不是就是那个人说服了你?” “恕我冒昧,言某不是为朝廷效力,只是仇恨蛤蟆罢了。”言秋迟不悦道。柳弱连忙致以歉意的一笑。 言秋迟续道:“流水刀秦家的秦老爷子和我有过交流,他暗示我佣金客栈里有和我一样仇恨蛤蟆的人。我那时就决定要在蛤蟆里学到些东西,时机到了就对付蛤蟆。当时秦家提到了国母,那儿也有一双崭新的女性木屐,所以我本以为是太后亲自授意的秦家,但现在看来不是了。” 柳弱思量一会儿,说道:“秦家确实是朝廷的人,但我没授意他什么,估计那双木屐的主人就是另一个隐藏在蛤蟆的人,还应该是个女人!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在女杀手院吗?还是其他?” 言秋迟第一个想到了素仙,素仙非常有可能,看来还是得多多观察她! “这个我调查清楚后再说,我想问太后,您可知道丁大人的独女现在何处?”言秋迟问道,自那日自己和蜜蜂、杀皇纠缠,丁玲就不见了。杀皇说是被朝廷的人带走了,言秋迟才放宽了心。 “她在宫里,我认她做女儿了,她现在是公主,过的很好。”柳弱答。言秋迟急忙再问:“那我能见她一面吗?” “还是别吧!这孩子受的苦太多,你们再见面,多半会让她想起之前的不愉快的事。等她再长大些再说。” “那——那小野呢?”言秋迟有些犹豫的说道。 “小野不在金陵,她拜在一门派学功夫,他并不知道你还在世的消息。而且以你现在的身份,她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 言秋迟一阵黯然,诚如柳弱所言,现在的自己是个杀人如麻的杀手,哪有脸面见到小野?谈到小野,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柳弱想起那个斗笠老人,就问道: “那言公子知不知道蛤蟆有一个经常头戴斗笠的人,年纪应该很大了。” 这个人言秋迟自然知道,便回答道:“是杀皇吧!他好像就是蛤蟆杀手组织的头脑。” “也是杀手吗?难道我猜错了?他的行事作风,分明就是个久经政场的官道高手!”柳弱不自禁的喃喃自语。 言秋迟好奇道:“什么?” “哦,他的身份应该不止这么简单,你多留意一下。至于其他,也就是另一个藏在蛤蟆的人了,他是安乐王的线人,你尽快联系到她。” “这一点我知道。” “那言公子还有什么要求么?我也不宜在外久留。”柳弱说道,就要结束这次的谈话。 言秋迟站了起来,问道:“我还想知道,我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若仅仅一个‘我与蛤蟆有仇’的理由,我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 柳弱滞了一滞,半晌才道:“如果说你是为了民族大义,有点儿太夸张了。是吗?”柳弱将话踢回给言秋迟,她聪明之极,怎么会不知道言秋迟所指何事? “呵呵,为国为民的理由太伟大,我这样的小人物配不上。”言秋迟故意将最后几字“我这样的小人物配不上”说得很重,意思已经很明晓了。 柳弱轻咬薄唇,仿若下了决心,也站起身说道:“小野,为了她行么?你能立些功劳,到时候我将小野许配给你,那些老顽固也不会有太多的异议。” 终于对自己许诺了吗?言秋迟等的就是这句话,等了很久,身份的差距终于可以有机会添上了吗? 柳弱见言秋迟发愣,又追问道:“加上为了小野这个理由,够了么?” 言秋迟只是发呆,半晌才道:“如果小野不赞同的话,我也是不会强求的。” “那是自然,不过希望你可以在佣金客栈活的很好,做杀手应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柳弱祝愿道。 言秋迟点了点头,开门走了出来,口中不断自语着:“够了,这就够了,够了——” 小院里的庄长天本还想逗一逗言秋迟的,可见他失魂落魄的就离开,也没好打搅。 柳弱也走了出来,对庄长天很恭敬的以江湖之礼拱手。庄长天急忙跳开,摆手道:“少来这套,你又有什么麻烦事情要我办的?” 柳弱笑了笑,道:“还真是有很难办,很难办的事不知道怎么办?” “嘿嘿,你不用激我,不要以为难办的事情我就会帮你办了?有时候我也喜欢做没挑战性的事情。”庄长天道,不等柳弱接话,他马上又道:“那你说说,是什么事情?” 柳弱担心他马上会反悔,忙道:“九教归一的事情,还得靠前辈领导啊!”柳弱经言秋迟之言知道蛤蟆的实力还远非想像的那么简单,有必要大量借助护国九教的势力了。 庄长天马上急道:“老头子又不是九教中人,你找我干什么?” “庄前辈是第九门的啊!反正也没多少人知道第九门!” “那——我能反悔吗?”庄长天哭丧了脸,问道。 “肯定是——不行!” ------------ 第一九三章 鬼仙神齐聚 第一百九十三章鬼仙神齐聚 言秋迟到客栈找素仙,却发现巫鬼已经和素仙在一起等自己了。言秋迟心情不错,对素仙做了微笑的简单招呼,巫鬼立刻对言秋迟怒目一视,很不友好。 “神泣大杀手心情不错嘛!”巫鬼带着他惯有的讥讽语气。 言秋迟笑了笑,摇头道:“本来是不错。”意思是见到你心情又变坏了。 巫鬼一怔,怒道:“我总感觉你会死在青城。” “你是鬼,我是神,谁死还不一定呢!”言秋迟毫不退让。一直以来,他对佣金客栈里的人都表现出一副争强好胜的样子。因为他明白一个不服输、有胆识、有闯劲儿的年轻人是很优秀的,更重要的是这种人非常容易被利用,言秋迟要掩饰自己,就最好用这种性格来生存在佣金客栈。 巫鬼果然是非得和言秋迟杠上,当下说道:“呵,你杀了恒山的掌门,还得要我来擦屁股。我可是为你挡住了好几次恒山派那帮尼姑的追杀!真搞不明白,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还要有个‘鬼仙神’的称呼?” “鬼仙神?呵呵,你是明明知道‘神’在前才对。”言秋迟蔑视道,素仙很无奈的看两个大男人争着毫无营养的排名的顺序,不作言语。 巫鬼看了素仙一眼,看出素仙不喜欢这样的争执,便瞪着言秋迟说道:“青城你不死,那就死在晋五玉策上,我就不信你可以撑到‘邻七玉杀’!” “好了,我承认江湖上的顺序不对,应该是仙鬼神才对。”言秋迟不耐烦的说道。巫鬼一滞,想再反驳,却不敢驳了素仙的第一位置。 言秋迟故作得意的笑着向城外走去,素仙跟上,巫鬼也只好跟上。到了城外,言秋迟发现巫鬼不知何时已牵了一匹马。想来是还对离开华山时,素仙和言秋迟同乘一骑的事耿耿于怀。 言秋迟在城外的老汉家牵出寄放的素色绝尘驹,三人方才走至大路。巫鬼马上笑着对素仙道:“素仙,我载你吧!这匹马脚力很不错的。” 素仙摇了摇头,指着绝尘,淡淡说道:“我还是和神泣同乘一骑吧!这骑马很好。” 言秋迟冲着巫鬼笑了笑,又看了看巫鬼手中牵着的马,虽也是良驹,但比之绝尘也只能算凡品。巫鬼不满的问道:“为什么啊?” 素仙极为不耐烦的口气说道:“此去青城,路途遥远,你那匹马载你一个人还可以。若是两个人,多半是不能撑到青城的。” 素仙的话在情理,巫鬼马上笑道:“嗯嗯,说得对,素仙也是担心我不能跟你们一块儿到青城啊!” 言秋迟拍了拍绝尘,跨上马鞍,素仙也不对巫鬼的话做任何反应。三人两骑由金陵赶至青城,自是一路风尘,不多说。 ※※※重影山,万花谷,是花影门的地方。 小野和梁媚早早地在谷口等着迎接星雨。 小野问道:“你说为什么最近谷里突然打扫的勤快了许多呢?难道也是为了迎接完成了伟大使命的雨师姐” 梁媚奇道:“有么?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啦!你最近老是躲在屋子里干什么?虽说我也是非常用功,但也得出来透透气儿啊!”小野好奇的问道。 梁媚近来一直在房间里研究,怎样把花影门的一些本就很像剑招的招式化为剑招,然后满足小野急切的想学剑的心思。 “哦,如果没错的话,谷里的打扫其实是为了剑痴前辈的到来!”梁媚没有说自己在房间里干什么,而是岔开了话题。不过,按照谷里的规矩,应该就是有重要人物要来了。 “剑痴?那我就能学剑了!”小野很兴奋的高声说道。转念又道:“不是说,剑痴和我们师傅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吗?” 梁媚瞪了小野一眼,道:“谁告诉你他们关系不好了?” “哦哦哦,我知道,是表面上关系不好,其实我们师傅还是很爱剑痴的。可,是哪位师父爱剑痴呢?上一辈的感情还真是有趣!又不让弟子们学剑,又为了剑痴前辈的到来用心打扫,真是有趣。”小野截断梁媚的话,很好奇的表情说道。 梁媚无奈道:“他们之间的故事都只是你杜撰臆想出来的,我都不知道,你就知道他们有感情纠葛了!” “这是武林规矩,江湖逻辑!你不懂!”小野白了他一眼,很认真的说道。 “星雨师姐回来了!”梁媚指着谷口出现的身影,高兴说道。 小野也见到了星雨的身影,急忙跑几步迎上去,披头就是一句:“雨师姐,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 梁媚却细心的发现星雨脸色有些苍白,神色也颇为恍惚,便拉了一下小野的衣角,示意她问话少点儿。 星雨对着小野暗淡一笑,说道:“也没什么有趣的事。”她还没想好要怎样告诉小野言秋迟还没死的消息。如果,如果言秋迟一如既往的正义任侠,那么星雨可以一见面就欣喜的告诉小野: “小野,你知道吗?我们的言大哥还没死!他还没死!还没死!”然后就是两个女子继续激动和欣喜。 可是,现在的情况呢?星雨说“小野,言秋迟还没死。”小野势必大吃一惊,痴呆良久才会梨花带雨的再问:“那雨师姐,他在哪儿?怎么样了?” 星雨会回答:“他还在江湖。”接着呢,小野那句“他怎么样了?”该让星雨怎样回答?难道直接告诉她:“言秋迟就是恶名昭著的鬼仙神之一,他是个坏人,是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当然不行,所一星雨就只能暗淡的说一句:“也没什么有趣的事。” 小野闻言,马上又好奇的问道:“那肯定有什么惊险刺激的事情吧!给我讲讲,一天到晚的呆在谷里,我都快闷死了!” 星雨脸色更惨白了,惊险刺激的事吗?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死而复生更惊险刺激呢?如果有,那就是: 一个在女人心里已经死了很久的好男人,突然有一天再见面,而那个好男人已经不复往昔的善良,甚至非常邪恶! 星雨有些艰难的摇了摇头,道:“师姐有些累,想歇息歇息!” 梁媚马上细心的搀扶住星雨,对小野说道:“这么不懂事!没见到师姐脸色不好吗?” 小野也意识到自己是太心急的想知道谷外发生的故事了,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知道,知道,可是你不知道赶紧扶着雨师姐回房休息吗?”小野带着动作说道,动作是踹了梁媚一脚。 梁媚吃痛,也不在意,便半搀扶着星雨走进谷里。小野乖巧的跟在后面。梁媚先扶着星雨进了尘柔和水月两位师傅的房间,星雨一人在房里汇报此次的任务情况,梁媚和小野在门外等着。 “我觉得,雨师姐这次出去,肯定是办了什么大事?”小野看着紧闭的房门说道。 “这次你的江湖逻辑,武林规矩好像是和我想到一起了。”梁媚面色有些凝重,但还是和小野打趣道。 小野转了转眼珠,自语道:“令人如此失魂落魄的事有许多,亲人有难在雨师姐身上显然排除了;不过令女人失魂落魄的,啧啧,无外乎身心两种。**肯定不可能啦!”小野看着梁媚,颇不好意思的笑道。虽然猜测星雨身上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可毕竟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所以小野也不是很担心。 “小野姑娘的逻辑是——心——?”梁媚吃惊的问道。 “对,肯定是于心有关!估计是遇到心上人了,而且那人还伤了雨师姐的心。”小野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兴奋的说道。 “师父,弟子就是长途奔波,有些劳累了,没什么大碍。” “嗯,那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几天。” 随着开门声,星雨和尘柔就站在了门前,作了最后的对话。梁媚和小野的当然听的一清二楚,梁媚白了小野一眼: “确实是身,雨师姐的身子骨有点儿弱,累的失魂落魄罢了。”小野不以为然,吐了吐舌头,心里仍是非常相信自己的论断。 尘柔看着檐下的梁媚和小野,命令道:“你们两个人,去帮师姐师妹们打扫去!”虽然小野是公主,不过在这里也没得到什么特殊的照顾。梁媚和小野对视一眼,灰溜溜的走开了,星雨则是又向尘柔点了点头,拖着身心俱疲的身体回了房间。 ------------ 第一九四章 不过是路过 第一百九十四章不过是路过 小野将扫帚一横,甩了甩发酸的胳膊,嗔道:“梁师兄!” “你还是叫我师姐吧!叫师兄准是没好事儿!”梁媚低着头认真的打扫地面的灰尘。心里却在考虑到底该怎么将万花谷的武功套路都化为剑式,然后偷偷教给小野,了却她学剑的愿望。 小野实在是懒得再扫地,又以万分可怜的语气哀求道:“师兄,你先帮我扫扫,呆会儿我给你撒水。” “还是别!撒水本就是你的活儿。雨师姐在休息,你稍稍多做点儿事也没什么嘛!”梁媚再次拒绝道。 “媚师姐!照顾小师妹是你作为师姐应尽的义务!而且,也可以显现出你的温文贤惠啊。是不是嘛?”小野先强硬再低语的口气说道。 对小野表示很无可奈何的梁媚,终于抬起了头,以极为妖异的微笑,很干脆的说道:“不!” “不是吧!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啊?我们可以稍微愉快些决定的!比如,媚师兄你可以愉快的答应嘛!”小野不依不挠。 “我服了你啦!你滚吧!这儿留给我,水也不用你洒了。”梁媚一把抢过小野手中的大扫帚,又道: “跟你合作既吃亏,又慢!你看其他师姐妹们早就完工了。”梁媚方才正想到剑招妙处,被小野一搅,心里有些烦躁。 小野又连忙抢过扫把,温声道:“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嘛!我自己来就行,别生气了!” 梁媚一滞,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儿过激了,也是轻声道:“没,没,我没生气,就是刚才想到了一招,你看——” 梁媚说着,将手中扫把一抖,扫帚稍处,枝桠乱颤又倏忽同时归于静止。梁媚缠腕一动,以扫帚作剑绕身半圈,回环刺出又斜指向上。又反方向重复一绕,整个身体换了方向,再循环一次回归原来方位,利落干练之极。这是一招不错的防身招式,可以护住周身经脉,又在剑尖斜指的时候具有攻击性。 小野拍手称赞道:“好剑法!师兄真厉害!”梁媚听小野夸奖自己,心里也是吃了蜜一样的甜。正想说说自己是如何想出来的,却听到: “剑法?还真是好剑法呢!” 却是尘柔二师父站在了不远处,冷声说道。 梁媚知道自己犯了大忌,急忙跪下,拱手道:“二师父,徒儿有罪!有罪!梁媚知错了,保证没有下次!” 小野见梁媚跪地,也连忙跪下,说道:“媚师姐演示剑法是因为我想学剑的,有罪的是小野才对!” 尘柔不听小野说话还好,一听小野此言,脸色又白了几分,怒叱道:“你不知道这里是不教剑的吗!想学剑就到别处去!” 小野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当下也不敢再做声,只是静静地听着尘柔训斥: “花影门的规距你们都记不得了吗?这里没有剑,没有剑招!也没有与剑有任何关系的人或物!” “你们两个人,罚抄门规三百遍!禁闭十五天!这以后的半年,谷里清洁工作就是你们两个的了。梁媚,你最好忘了刚才使的把戏!不然就滚出花影门!还有!刚才你若是用了剑,我早就将你杀了!” “你们二人听见没?” “是,小野知道了”“梁媚知道了,不会有下次!”二人点头不已,连忙称是。 看着尘柔离开,梁媚赶忙扶起小野,道:“都怪我,连累你了!” “没事儿,我就是不明白,到底有多深的情伤,才会让两位师傅对剑如此的忌讳?到底是多深的情伤——” 梁媚急忙捂住小野喋喋不休的嘴巴,道:“你别瞎猜了,两位师傅都是清心寡欲的好人,你那江湖逻辑在她们身上没用的。” 小野拽开梁媚捂住自己嘴巴的手,道:“你不相信不行,过几天剑痴前辈来了,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梁媚听了摇头不止,急切说道:“你可千万别胡来,我们扫扫地就行了,可不能被扫地出门了。” 小野拿扫把在地上胡乱舞了几下,诡异道:“那三百遍门规呢?” “我帮你抄三遍!”梁媚毫不犹豫的答应道,小野一扫把打过来,道:“那要你干什么?三遍?两百遍才行!” “给师傅知道了,呵呵,你就等着抄一千遍吧!”梁媚笑着跳开,说道。 小野一滞,忙道:“等等,你刚刚如果就用你方才演示的那一招,不仅可以躲过,还可以反击我!啧啧,找时间偷偷教我啊!” 梁媚看了看四周,点点头,小野开心的笑道:“那就不用你抄那三百遍门规了。” “你帮我抄吗?”梁媚欣喜的问道。 “媚师姐你想多了,我指的是你不用帮我抄了。” “好吧!反正我是不能在你这儿捞到好处。”梁媚叹道。 “对了,我觉得吧!我们花影门的很多招数都像是剑法啊!为什么说——” “我说姑奶奶。你消停一会儿,别老问些禁忌的问题好吗?待会儿就带你去禁闭室!”梁媚打断小野的话,拎起扫把就“刷刷刷”的扫了起来。 ※※※万花谷,花影门的大门主是水月,二门主是尘柔。 镜花水月,温柔红尘。 “媚儿也没明显的使剑招,你的惩罚有点儿狠了。”水月说道。 尘柔看着书桌上的信函,道:“我也不知怎地了?估计是因为他要来了吧!老是心绪不宁的。 “看来是就我一个人老了,我都不再想念以前的事了。”水月淡淡的说道,很温柔。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只是镌刻在绝美容颜上的几丝浅浅皱纹。 “呵呵,我们都老了,已近花甲的年纪,谈些小孩儿的事,若给了那些弟子听见,真是要被笑掉了大牙。”尘柔说道。 这两个半老的徐娘,都还是风韵犹胜少女的样子。多半就是因为常年居于这样的好山水之处,借了山水花草的灵性,得以驻颜不老。 “他要来了,你也没准备些什么吗?”水月问道。 “还能准备什么?不杀了他就算是对他的恩赐了!”尘柔怒道,眉宇间竟是一种少女的红晕娇羞。 “呵呵呵,那谷里到处干干净净的,只是不知道是为了谁啊?” “那个老家伙太爱干净嘛!我就让人随便扫扫而已!”尘柔倒是不再掩饰,说道。 水月如何看不出来,只是淡淡笑道:“我们这一辈儿的人,就你和弱师妹最敢爱敢恨!我们都不如你俩。” “弱师妹比我们小了十几岁,她是个小女娃儿,我可是个老妖精了。”尘柔笑了笑,说道。 “那这次呢?你还不打算原谅他吗?还是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你都装了快四十年了!”水月关心的问道。 尘柔又是一笑,有几分狡黠的意味说道:“唉,这么多年了,我都装习惯了。” 水月走到书桌前,将书信拿在手中,水月见了,道:“哼,你就是小家子气,还跟个小女娃似的。这种信你是不是收藏近百封了?字写的那么丑!有什么收藏价值?” “哪里丑了?就是不太工整罢了。”尘柔争执道,把信放入怀里贴心处。 “我知道,你收藏的是心意嘛!”水月打趣说道。 尘柔没有说话,过了会儿,嘴角终于动了动,轻声问道:“那,师姐,师姐你就不想成大哥吗?” 水月一怔,旋即恢复正常,淡淡说道:“他,不过是仅仅路过了这里而已。”尘柔心里一紧,莫名的感到揪心,这么多年了,还能有谁比她了解水月? 成东紫,那个惊才艳艳,温文儒雅的男人,真的只是飞鸿,一掠便即飞过了水月镜花,拨不起一丝涟漪?留不下一点残影么?尘柔还想再说什么,终究没再开口,她不敢。 ------------ 第一九五章 朝堂上司马 第一百九十五章朝堂上司马 朝庭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还引起了朝臣的些许震动。久空的司马一要职,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小子华洲得了。 单不说他年纪太轻没什么经验,就凭他没什么功劳,也没什么家族这些因素,很多大臣都不明白这个叫华洲的是怎么坐上司马这一重要职位的?后来有消息说是因为他救了齐王郭准的命,才有机会坐上这个位置。可是单凭这一点儿功劳也显然不能服众啊! 所以,今天早朝的主要任务就是,郭宇为众大臣介绍一番司马华洲的事。朝臣们也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 “华爱卿本是齐王府准叔的贵宾。这次齐王遇刺,多亏华卿智勇双全才得以保证了齐王的安全,也因此齐王向朕举荐华洲任司马一职。众爱卿有什么意见尽可在此提出来!” 郭宇高坐龙椅,缓缓说道。让极具危险的前太子首选人物郭洲到自己的朝堂里做官,实在非郭宇所愿。可是经母后一番劝说,郭宇还是免为其难的答应了。现在让大臣畅所欲言,势必会有许多大臣不服这个年轻的司马,好让大家声讨郭洲也让郭洲在朝廷里无法得到大臣的心,无法影响到自己的决策。郭城失败的先例让郭宇有了不小的信心,不过他不知道,也让杀皇和华易朗有了许多的经验。 吏部是任命官职的直接部门,尚书权文礼拱了拱手,当先发话: “皇上,微臣觉得,华老弟还太年轻,实在不可能有什么经验做好司马一职。” 郭宇不作言语,心里却是高兴,要的就是大家都不服华洲这个年轻的司马,好架空他的权利。 “微臣很赞同权大人的意见,华老弟也没什么大功劳,任此一职实在难以服众啊!”兵部与司马本是一家,兵部的温一臣也道。还鄙夷的看了看站在郭准旁边的华洲。 接着就是七八位大臣纷纷表示不赞同华洲任司马这一要职,还有大臣竟然直接说了自己心仪的人选。这让郭宇听的心里乐开了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但是看看郭准和他旁边的华洲,还是很淡然的样子,让郭宇有些纳闷儿。郭宇正准备假意的为华洲说句话,毕竟他这个司马一职是撤不下来了,不过是可以让他完全没事可做的。 “禀皇上,微臣私以为,才华不论贵贱,能力自是也不分年岁啊!皇上英明神武,与华大人年纪相仿,虽说华大人要比圣上逊色很多。但也是年轻人中的同一代翘楚————” 接着就是,这个兵部的侍郎熊修业涛涛不绝的说了一番年轻人的优势,诸如有闯劲儿,有活力,有新意什么的。更让郭宇可气的是,这个熊大人还面面俱到的谈到了大龄官员的经验丰富,做事老道靠谱的优势。还时不时的引经据典,加以例证,话说的是滴水不漏,两边都不得罪,让人实在难以反驳。 后来,这个熊大人得出了结论,年轻官员要多像长辈学习经验,加快进步。朝廷要兼容天下,老少皆宜委以重任。所以华大人做司马也是无可厚非,不伤大雅的。一些华洲的反对者瞪大了眼睛看着熊修业滔滔不绝,真希望他能说句诸如: “天下是年轻人的,年轻人也是老子生出来的。就像是畜牲圈,老的小的都得有!”的粗俗话。 华洲的反对者本是期盼着,熊大人话说的多了多多少少也得说错些,好让自己一方再据理力争的辩论一会儿,可是不说错就算了,也没犯那种说急了就开始说庸俗的错误,连骂他几句的机会都没有了。 华易朗气定神闲的静立在朝堂,熊修业一说完,朝廷暂时静了会儿。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郭宇本是想让长舌头的熊修业滚蛋的,可是人家也没犯什么错,郭宇只能说道: “还有谁想说的,尽管说说,朕都听着,尽量采纳百家之言!” 马上,温一臣又站了出来,郭宇一喜,很期望这个家伙也可以说一番像熊修业那样的言论,好驳回点儿支持派的风头儿。谁知道这个温一臣拱手就说道: “老臣赞同熊大人的意见,也开始觉得华大人是可以担当重任的。” 郭宇脸色刷的就黑了,这个温一臣变卦还真快!不等郭宇说话,权文礼一脸正气的站了出来,郭宇也是满怀期望的看向他。而这个礼部尚书只能说: “皇上,臣始终觉得华大人不能担此重任,可以先让他做其他官职历练历练。” 郭宇点头不已,接下来就开始了最常见的站队工作。有部分人中立,有人抱拳说“微臣支持熊大人。”也有人支持权文礼。 朝堂上一会儿就吵成了一团,来来回回的就讨论什么年纪啊、经验呢、都是一些熊修业早就说过的问题。郭宇喝了声安静,便马上静了下来。 “好了,我们听听齐王的意见。”郭宇说道。 胖胖的郭准一直沉默着,这下郭宇要他说话,郭准便简单的行了个君臣之礼,道:“小王没什么意见,华大人我是挺赏识的。任命与否,还要看皇上的意见。” “看个屁意见啊!”郭宇心里暗骂,按照交易这个司马是华洲坐定了的,要大家讨论只是为了让他以后在朝廷混不下去。 郭宇无奈,看了看堂下的华洲,华易朗也正好看过来。四目相对,郭宇能够感觉到郭洲对自己位置的强烈觊觎。郭宇回过眼,摸了摸龙椅上的扶手,暗忖:“这皇位永远都是朕的,你是抢不过我的,十几年前是,现在也是!” 俯视群臣,郭宇也俯视郭洲,说道:“那就暂且让华爱卿先任上,日后多多对其考察,若不合格的话,再作别论。” 郭宇都这样说了,大臣们也不能再多说话了。于是就是退朝,不少官员都巴结奉承的向华易朗祝贺,华易朗也一一拱手道谢,表示改日即携大礼登门拜访。为官之道,华易朗很懂。 散了朝之后,郭宇径直走到宁音宫,跟柳弱讨论朝堂上的事,以前郭宇小时候就是由柳弱坐在旁边参与朝政的。 “母后,很奇怪的现象,朝廷里好像有很多华洲的支持者!”郭宇忧心忡忡的说道。 柳弱很淡然,道:“那也未必是坏事,这样我们就能知道洲皇子和城皇子到底还有谁在支持了?” “他们知道华洲就是郭洲吗?”郭宇惊讶道。 “一定有少数老官员是知道的,即便不知道,那个斗笠人也会告诉他们的。”柳弱回答。 郭宇恍然大悟,道:“难怪母后会答应那个神秘的斗笠人,原来我么也不是完全赔本儿的。我们可以分辨出谁是郭洲的支持者并监视那些大臣,对我们自己的势力巩固也有很大的好处。” 柳弱点点头道:“这对我和那个斗笠人来说,本就都是风险与利益并存的危险交易。” “嗯,看来我们还得加紧对斗笠人身份的查询。”郭宇说道。 “不止如此,记得派人暗中监视郭准,他有猫腻。” “额?准叔不是一直站在我们一方的吗?” “以前是,现在不一定了,这应该也跟那个斗笠人的真实身份有关。”柳弱认真说道,作为那日齐王府一事的旁观者,有很多怪异的事情让她不得不怀疑郭准。有时候柳弱觉得那就是一场郭准和斗笠人联手上演的闹剧;也有时候,柳弱觉得是不是斗笠人在挑拨自己个郭准的关系?出于这两种截然不同猜想,柳弱就不可能直接去问郭准,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儿臣知道了。那个王文案已经全部写完了丁大人的传奇故事,是不是应该——?”郭宇说道。他非常看重母后柳弱的意见。 “我知道,他接触过的宫女三名,太监七名,还有两名御林军。把他们一并杀了吧!”柳弱缓缓说道,这种杀戮无关仁善,是政治家的家常把戏。 郭宇点头,道:“那他们的家属怎样处理?” 柳弱微微叹了口气,早些年自己没生下小野的时候,对这种需要灭口的事向来是很果断的,现在倒有些仁慈了。不过早些时候?呵呵,柳弱一想到早些时候,就会暗笑自己,早些时候她不还是一个善良无害,不懂政治的女人? “家属与他们接触过的,暗杀!没接触的,偷偷送些钱抚恤吧!王文案一家老小,就按照他写的故事字数,千字十金抚恤吧!”柳弱温声说道,提到家人她就会很想念小野。 “儿臣也正打算这样办!”郭宇点头说道。 柳弱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朝堂上不是有熊大人的长篇大论吗?” 郭宇一个愣怔,没想到太后的消息如此灵通!自己一下朝就赶过来,她却已经知道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这一瞬,郭宇再一次感到柳弱对自己权利的威胁。 见郭宇发愣,柳弱笑了笑,道:“你还是别想太多,现在政局不稳,你我只能相互依靠,支撑郭家的大周江山。我一介女流,对你的权利能有多大的影响,你应该提防的是郭洲、郭城两兄弟,这个天下,可是你们小时候就开始争的。” 郭宇见自己的一些小想法马上被柳弱看穿,立刻跪倒在地,道:“儿臣不敢,儿臣一直仰仗着母后的教讳!” 柳弱没有去扶起这个年轻的皇帝,她虽然可以帮郭宇扶江山,但这个时候若不能把握好度,日后对她柳弱自己就是个大患,被君主嫉妒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 第一九六章 青城天下幽 第一百九十六章 青城天下幽 柳弱看着对自己匍匐在地的皇帝,暗忖:“我只能恩威并重才能消除他对我的嫌怨了。” 柳弱续道:“你是大地主宰,皇帝!你于我有嫌怨是很正常的,但是我帮你是为了感念先皇恩德,也是为了保护我自己,至于权利什么的本宫不稀罕!”柳弱的口气有些严厉。 她仍旧没有扶起郭宇的意思,即便他是当朝的皇帝! “说句实话,如果你我不能合心,你我都将寸步难行!你以为我不知道前几日的事?你在宫门前拦住沙黄,告诉他那个杀手就是言秋迟,你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沙黄迅速的找到言秋迟并杀了他么?因为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削弱我的力量,但是还好没有发生,沙黄那边我已经交代过要保守这个秘密了。事实上,你我之间日后若还是有嫌怨,估计我们迟早会被外人杀了,然后 江山易主,改朝换代!我的势力,不就是宇儿你的势力吗?皇上啊!你要是再这样下去,郭氏江山难保啊!” “咚——” 柳弱说完,就扑通一声也跪在了地上,跪在了郭宇的对面。这两个当世最有权力的人相互跪倒在地。柳弱说话很有艺术,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显谋略。不过也是真心想让郭宇完全信任自己,只有那样,她才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倾力帮助这个年轻的的皇帝造福社稷。 郭宇已是声泪俱下,他有害怕也有悔恨,更有领悟。他凝噎着口气说道:“宇儿知道,知道错了,宇儿知道母后的苦心,宇儿以后不会了,一定和母后完全同心协力!” 虽然上次也有过这样类似的情况,不过这次柳弱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总算是真正的得到了皇帝的信任。 两个人俱是哭泣着,互相搀扶而起,相望良久,又紧紧相拥。这两个玩弄权利与政治的人终于在近二十年来第一次坦诚相见,深感对方的压力,也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虽是晚辈与长辈,可是因为国家命运,却不得不站到了一起,相互扶持! “对了,母后,您刚才提到熊大人的言论,可是有什么想法吗?”此刻,二人都冷静了下来,还是国家大事重要,郭宇便问道。 柳弱定了定心神,在心里长呼了一口气,回答道:“就照他说的,你多物色些年轻官员,要力排众议委任他们入得朝堂。” 郭宇略一思索,便也明白这样做是为何了?道:“嗯,这样的话,那些新提拔的年轻官员就都可以为我们所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抵住那些有歹心的老家伙们。” 柳弱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正是此意,我们的合作下,这个江山是会恢复以往的繁盛的!” 郭宇重重的嗯了一声,也点头道:“我相信!” ※※※ 川蜀之郡,多有名山。其中与剑门之险、峨嵋之秀、夔门之雄齐名的青城山自古便是道家圣地,有“青城天下幽”之美誉。 巫鬼,言秋迟,素仙三人两马,三天前到了这蜀中山灵水秀之地。到达青城山所在的江堰城时,已是黄昏的时候了。 巫鬼胯下的马在路上吐了三次白沫,耽误了整体的不少时间。这下终于到了目的地,巫鬼刚进城就跳下了马,高声道:“素仙,下来走走吧!” 言秋迟并没有要松开缰绳的意思,素仙也就没什么意见的继续坐在马背上了。巫鬼就是看不惯神泣和素仙同乘一骑,若不是他的马不太中用,怎么会容忍言神泣载着素仙走了半个多月的路程? “等找了客栈再下马吧!”素仙说道。 巫鬼点头不止,四顾一番,就看到城门附近的一家简陋客栈,兴奋道:“这儿就有一家不错的客栈!快点儿下来,不然待会儿连房间也没有了。” 言秋迟颇觉好笑,这个巫鬼为了不让自己再多跟素仙多乘一会儿马,就随便找了一家最近的客栈。行走江湖也不在意住宿问题,素仙和言秋迟便翻身下马,将马交给店里伙计好生照料着。 三人打算先吃点儿东西,之后再洗漱睡觉,青城一事实在是急不得的。毕竟人家是一门大派,弟子数千,还是此处的地头蛇,就凭鬼仙神三人,硬拼的话是不大可能,杀手杀人也需要动脑子才行。 一路上,巫鬼为了和素仙多多说话,屡屡提议三人商量该怎么解决这个大任务?最终达成的一致意见是,挑拨蜀郡内其他门派与青城发生矛盾,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当然,凭借青城在蜀中的实力,估计也就只有峨眉能与其抗衡,但不巧的是峨眉又与青城世代交好,要挑拨其发生矛盾实在不大可能。所以这个计划也只能先搁浅,到时候见机行事。 三人入座,此刻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一楼客栈里也只是仅仅有几张桌子零散坐了三五人。在巫鬼的冷眼下,言秋迟挑了距离素仙稍远的位置坐下。 “素仙,我们吃些什么?”巫鬼殷勤之极的问道。 素仙淡淡说道:“本地的几样特产名菜就行!” 巫鬼马上乐了,喜道:“小二你过来!” 那小二哥估计是今天累着了,一时没应声,巫鬼又叫了声。小二马上被掌柜大骂了几句,扯着走了过来。 掌柜的拽着小二,过来给三人赔罪道:“真是对不住三位贵宾啊!这个伙计家里出了点儿事,脑子最近有些恍惚。客官们要吃点儿什么,我马上吩咐厨房去做。” 巫鬼也不在意被怠慢,忙说道:“一壶洞天龙芽,我们要用紫砂杯饮茶。至于菜品,三份儿‘白果炖鸡’,三份‘后山腊肉’,米饭三碗,就这些。” 言秋迟暗暗称奇,巫鬼说的这些东西自己都没听说过。估计就是青城有名的地方特产了,看来巫鬼是特意为素仙提前细心的准备了一番。 那小二连头也没抬,无精打采的记下了巫鬼报的菜单。这掌柜倒是啧啧称奇,赞道:“这位朋友还真是细心啊,听声音不是我们蜀中人,带朋友来玩儿做了不少功课吧?” 巫鬼瞟了一眼言秋迟,又看了看素仙,对掌柜摆了摆手道:“赶紧吩咐厨房做饭去吧!” 那掌柜不知这三人便是现下江湖上风头正劲儿的鬼仙神三位杀手,除了巫鬼还带着些许笑脸,言神泣和素仙俱是一脸严肃,没有任何表情。这掌柜吃瘪,也不再好多说什么,对着小二说道:“你到后厨去让余师傅赶紧做菜!” 这小二轻声应了句:“是。”便转身走向后边厨房,言秋迟见到素仙的眼神竟然一直随着那小二在动,便也注意到了小二哥的虚浮脚步。 巫鬼方才一直在得意,自己为了素仙对青城本地文化了解了很多。这会儿也看出那小二的异样:“掌柜,你这个小二哥怎么回事?” 确实是应该早就注意到,哪家店的小二哥不是热情好客的?这个小二实在有很多疑点。 “砰——”的 闷响—— 那小二虚浮的脚步突然停滞,身子前倾而倒。一滩污血,几乎是同时在他身子着地的那一刻流出。 ------------ 第一九七章 药草背箩筐 第一百九十七章 药草背箩筐 那掌柜顿时傻了眼,瞪大着眼睛毫无反应。客栈里的其他人见此状况则是早就开溜了。 素仙第一个闪至扑倒在地的小二哥身侧,她俯身将小二的尸体翻了过来。尸体下的污血散发着恶人的腥臭,巫鬼皱了皱眉,诧异道:“这种毒我倒是从没见过。突发且致命,好狠!” 言秋迟看那小二的脸颊,已是被污血布满,耸露在外的瞳孔,糜烂的鼻子还有不时吐出黑血的嘴巴都很明显的说明毒血是从被害人七窍流出来的。这天底下能有什么毒药可以让人前一刻还安然无事,下一刻就七窍流血且肌肤腐烂?言秋迟不知道,巫鬼也不知道。 素仙自袖中抽出短刃,寒光一闪,兹拉作响着就剖开了这伙计的肚皮。这下更是让人触目惊心,骇然之极。 这小二的内脏竟也消失殆尽,只存留几片血肉和黑乎乎又粘稠的暗红色液体。顺着素仙在肚皮划开的裂缝缓缓流动着,浸湿衣衫,滴落至地面。奇怪的是它不像外体的黑色血液一样腥臭,反而却隐有幽香,与其形态倒是截然不符,让人匪夷所思! 尸体完整却七窍冒流血内脏腐糜,腐烂之中竟是有异香幽雅! 巫鬼,素仙,神泣,面面相觑,这“鬼仙神”三人对这种现象倒是从未耳闻。饶是说素仙和巫鬼久经江湖,俱是身为圣教蛤蟆“佣金客栈”的星九级杀手,对各种毒都应该了如指掌,却偏偏不知这是何物何毒所致?更不用说是神泣了,言秋迟对毒的了解仅限于跟欧冶子的一段时间相处,也只是学得了些皮毛而已。 “这,这是,是、是,是三重门!” 那掌柜指着这具血泊躺尸,战战兢兢的说道,他上下牙关还不时相扣,发出“嚓嚓嚓”的声音。本就是城门附近的客栈,街道早已无人,夜静之极之时,尸体和牙关轻叩的声音,多少有些诡异的恐怖。 巫鬼一把揪住掌柜的衣领,腾地提起,质问道:“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掌柜只是上门牙打下门牙,一个劲儿的喃喃自语:“三重门、三重门、三重门、、、” 巫鬼也知道这样问不出什么来,便松了手。言秋迟走到两人跟前,和声问道:“掌柜的,你是不是说那毒叫做‘三重门’?” 掌柜看了看素仙旁边的尸体,又看了看言秋迟,本来肥胖红润的脸色变为难看的土黄。他开始不住点头道:“嗯嗯嗯!三重门,是毒,毒,剧毒!不是好人,他不是好人!不是好人,剧毒,毒,三重门、三重门、、、 ” 虽然他回答的一塌糊涂,但三人总算是知道了导致店小二突然浴血暴毙的东西是一种叫做“三重门”的毒。 可是,这毒是谁下的?为什么要对这平凡的小二下毒手?这毒又是谁炼制的?用什么炼制的?为什么叫做“三重门”?三重门这个名字有什么深意? 鬼仙神三人也算是阅历较广了,疑惑不是关于毒?而是关于为什么下毒?这毒的配制成本肯定要比全江堰城小二的命都要值钱,可是这么值钱的东西为什么要用在这个普通人身上呢?三人都猜不出来,这问题也显然无从猜起! 巫鬼瞅了瞅伙计尸体和几乎傻愣掉的掌柜,想来也再无法从这惊吓过度的掌柜这儿得到什么重要消息了。 三人俱是聪明人,都没有说什么“这与我们的任务关系不大,我们不必插手。”的傻话。大家心里都明白,江湖中向上五百年也没有过这种毒的记述,这样狠辣又诡异的毒一经出现定会掀起轩然大波,而首先震动的就是当地江湖势力——青城派! “我们得查查这件事的缘由,看看是不是与青城派有关系?是不是有可以为我们创造优势的因素?”巫鬼很镇定的说道,在这个时候充分表现出他的综合实力,异常冷静的头脑! “去厨房!”三人异口同声,对望一眼,径直走向了后厨。这里的惨况,那些个厨子应该都还不知道,可以向他们征询那小二之前经历过的怪事。还有就是其他伙计,一家店应该不单单一个伙计才对。 “想探个究竟吗?” 两个不甚高大壮硕的男人,挡在了厨房门前,其中一个额头有黑痣的男人伸手挡住了三人的去路。言秋迟见他二人身材俱是微胖,一个额上黑痣,一个却也左面脸上有个瘊子。 “看来是不用进去了。”巫鬼淡淡笑道,这两个人连他一个都不能拦住,何况是鬼仙神三人齐聚? “小志,他们不打算进去了。我们还打吗?”有瘊子的那个中年男人看上去倒是很正常,一开口却是说傻话,让人好笑。 “当然打!猴哥,待会儿那个女的和高个的年轻人都是你的。你可得好好打!”被称作小志的黑痣男把小眼睛在素仙和言秋迟两人身上扫了扫,毫不忌讳的当着鬼仙神的面对有些呆滞的“猴哥”吩咐道。 小志将小眼睛的精芒留在了巫鬼身上,巫鬼回眼直视,冷冷说道:“你们两个就是这里的厨子吧!隐藏在这儿多久了?有什么目的?” 言秋迟和素仙都是凝神防备,他们也早就看出这二人就是这里的厨子了,至少能闻得出他们身上的味道。 “放屁,你没说对!我不仅在这里当了一个月的厨子,还做着店里的跑堂伙计!”长猴子的猴哥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 巫鬼笑了笑,至少得到了一个时间线索“一个月前——”。看来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个月前就已经注定要发生的了。 被猴哥叫做小志的黑痣男人扯了扯猴哥的衣角,道:“你打赢了就是二比一,你赢!打输了,我再跟你算账!” 小志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已经从背后掣出一柄菜刀,“呼呼”风声的砍向巫鬼。 猴哥方才被小志扯住衣角,其实是被他大力一拽,借力甩向了素仙和言秋迟。 言秋迟双刃在手,正欲接着这猴哥好好教训一番,却被素仙快速的抢先迎了上去。猴哥的兵器是两把斜插在腰间的大铁勺,与素仙的双刃叮叮相缠,斗在一起。 若是让言神泣,巫鬼,素仙中的任一人,在方才一照面就不说二话直接对小志、猴哥出手,都有可能瞬间袭杀两人。只是想到他二人可能知道“三重门”的事,所以三人才心意相通没有出手。 不过,杀手失去了第一招出手必杀的杀手锏,多半就丧失了一半的杀人能力。在言秋迟眼里,若不是素仙和巫鬼的基本内力比较扎实,甚至都有可能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 由于没有突击暗杀的机会,巫鬼与小志的对决和素仙与猴哥的对决就成了普通的打斗,全靠的是招式的精妙和内力的精深。 巫鬼对于那些被自己出其不意暗杀的对象经常小视,这次与小志的正常对峙让他尤其吃力,当然也是因为小志不是弱手。巫鬼的两柄短刀,表面上有条不紊的招架住了小志的菜刀。其实,巫鬼已经颇感压力,若不是靠着他的速度优势,有可能就应经败下阵来。 至于素仙,一向雪白寒霜的脸颊此刻被气的微微泛红,因为她再快的刀也总是会被猴哥的大铁勺给精准无误的封住去路。就好像是猴哥比她还知道她自己的刀要向哪个方向攻,向哪个方向守! 言秋迟想到方才小志说的话,他让这个猴哥同时与自己和素仙两人斗,想来不是冒险开玩笑的。这个猴哥说起话来傻乎乎的,打起架来倒是精明之极,两柄大铁勺把素仙逼的吃力的紧。 “唉,这刚到青城就遇到这样的状况,还真是出师不利呢!不知以后还会遇到什么高人?”观战的言秋迟暗忖道。他想先看看这二人的武功门派之后再投入战团,可是菜刀大勺的组合愣是没让他看出来是哪门哪派的招式? ------------ 第一九八章 菜刀与铁勺 第一百九十八章菜刀与铁勺 “常观主你大半夜来干什么?”言秋迟突然高声叫道。 “啊?常师弟来了吗?”猴哥闻言向言秋迟这边看过来,言秋迟冲他一笑,道: “原来你是青城派的啊!在下眼拙。” “猴哥!你别乱说话,那些人想从你嘴里偷东西!”小志菜刀斜劈,巫鬼分架双刀而封。 猴哥一把铁勺砸向素仙,看似随手施为,却让素仙衣衫尽皆后扬,倏地飘起秀发。可以想见这一勺之力的劲气是何等之大! 言秋迟正担心猴哥的另一把铁勺也砸过去,不料他却用勺子悠闲地挠了挠头皮,好奇的口气说道:“我嘴里就二十八颗大黄牙,给他偷走了可不好,我还得吃后山腊肉呢!” 素仙不是吃素的,一上来就被这猴哥压着打,心里的傲气和怒火一时迸发,双刀狂舞,刀影炫天!浑然不是一个女子能驾驭的蛮横霸道招数,却偏偏在素仙手里使的霸气之极。素仙所使的招数狂乱中行似乎还很有一套章法就像嗜杀暴怒的男子却又有女子一般的温柔心细。这样看来,这种纯钢之劲的刀招在素仙这个女子手里使出还真是相得益彰。 这下子剧变,让猴哥怪叫连连,两把大勺子也舞的眼花缭乱,险之又险的抵挡住素仙的狂暴之刃,此刻和素仙倒是平分秋色。 言秋迟看的有些晕眩,素仙本就是男杀手院的特例,她身负绝技倒也情有可原。可在素仙如此尽全力的状况下,依旧不能破了那两把大铁勺,到让人对这个叫做猴哥的青城门人刮目相看。 “素仙,我上吗?”言秋迟问道,虽然知道素仙肯定会说“不”的。 “不必!” 言秋迟自己笑了笑,又将眼睛看向巫鬼,巫鬼此时似乎也好很多,倒是那个先前占了上风的小志有些吃力。 等等——这是! 言秋迟一时诧异,他看出巫鬼使的似乎是“骤字杀诀”又很像是素仙的那种狂爆的刀法,怎么会这么相似? 言秋迟凝聚目力,看到巫鬼左手似乎一连串使了三遍“骤挑眉心杀”,而右手则看不出是什么招数?又一会儿,巫鬼右手使了一招“骤突前胸杀”和其他的招数混着用的,威力不小,将小志逼的退出三步远才站稳。 言秋迟仔细的对比了一番素仙和巫鬼的招数,又结合自己仅会的三招骤字杀诀,终于算是摸出了路数。巫鬼和素仙都将单一的杀诀连成了一整套的凌厉的刀法,将本是一招一式毫无关系的招数连为一体,这样的实力让言秋迟有些汗颜。他只能暗下决心,回到佣金客栈便尽快向星王操稳学完全部的杀诀,自己也得多琢磨一番了,不然与他们在杀技上的差距就实在太大了。 可是,为什么觉得素仙的招数更完整呢?难道是因为她还学习了女杀手院的杀技?言秋迟晃了晃脑袋,自己不能干想啊,也得做些什么才行。其实,言秋迟是有自信对付那个猴哥的,不过素仙不肯别人帮忙,巫鬼更是不喜自己,他就只能干站在旁边了。 “青城的两位,一个月前你们就开始潜伏在这儿,目的是不是为了监视那个中了毒的伙计?”言秋迟高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猴哥的反应到还挺快,言秋迟话音一落他就接上了。 “猴哥,你,你别说、说话!”小志这会儿被巫鬼逆转了形势,颇感压力,连说话都有些费劲了。 “小志,你不懂,我越说的多,这个小姑娘就会越害怕。她肯定会觉得我是留有余力的,要不然我怎么还能说得这么悠闲呢?”猴哥拿大勺略显吃力的挡住了素仙的快刀。虽然还是能精准且提前的封住素仙的刀路,但是这会儿,素仙刀上的力道明显大了不少,即使被猴哥准确的封住了招数,但是刀上的力道却是还得让他硬生生的承受着! “你既然有,既然有这样蒙蔽敌人的想法,就不该,不能说出来的!”小志憋红了脸色,硬着脖子说道。 言秋迟表示很无奈,素仙和巫鬼那两个家伙就不知道该配合一下自己吗?自己在套猴哥的话,巫鬼就应该逼紧小志,不让他发一言。素仙则该稍稍放些水,让猴哥多说几句露底的话。 “小志,这就是为什么你打不过我的原因!他们会疑惑我干嘛要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呢?然后他们就想啊,想啊,想为什么我要把自己装悠闲的秘密也说出来呢?他们想完的结果就是会认定我是个高深莫测的高人!所以一直不走寻常路的,哈哈哈——”猴哥继续很放松的说道。虽有些歪理,可惜他的对手是素仙。 小志想再说些什么,却是被巫鬼密不透风的刀给逼的无从喘息,说不出话来。“这二人终于懂得配合了!”言秋迟心里暗忖。嘴上却高声说道: “猴哥,你为什么不想想,为什么我知道你们是在监视那伙计呢?而且我还知道,你们监视的不是小伙计,而是一种毒,一种叫做‘三重门’的毒!是也不是?” 这些东西,稍微想想就能想到的,言秋迟此刻问出来,却果不其然的让猴哥大吃一惊。手上的招数也凌乱了些,得亏素仙放水放的高明才没败下阵来。 “你怎么知道?”猴哥吃惊的问道。 言秋迟又笑问道:“你的常师弟是不是很在意这个‘三重门’的毒?”言秋迟首先确信了二人是青城派的人,这个确信之后,就比较简单了。言秋迟猜想,这两个高手竟然躲在厨房做厨子,不就是为了监视什么东西吗?而毒比人贵是之前就确定了的,所以言秋迟说他们是来监视的“三重门”毒药的而不是监视人的,既然派两个人做厨子花一个月之久的时间来观察一种毒药,那常海就肯定很重视这种毒了。 而且,言秋迟说的话也是通用性的,“常观主非常在意这个毒”,在意的原因和可能性就有很多,言秋迟不知道,所以就通用的说是“很在意”。这种简单的思想方法和一般的江湖术士差不多,拿一套放之四海皆准的话来忽悠你,总有几句是可以让你觉得“很对的!”。总有几个敏感的词让你自己在意的向那个方向考虑。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还知道他不是好人!”言秋迟故作神秘的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可以让猴哥听的一清二楚。这句话更是笼统,是言秋迟方才听那掌柜说的。言秋迟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他”是谁,但是在意的人听到这个“他”就会想到“他”是谁? “常师弟是好人!”猴哥又不负众望的说了出来。这也让言秋迟岁欣喜却也感觉还真的是有点儿尴尬,自己像在骗小朋友了。 猴哥这次晃神,素仙就毫不客气的将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上。再看巫鬼那边,小志的嘴巴被素仙的刀片封的死死的,哪还能说出半句话?看来是早就被巫鬼给制住了。三人费了好大的功夫,也只仅仅确定了一件事,这个“三重门”果真与青城有关系! 猴哥看了看小志,又看了看言秋迟,仰着脖子问道:“那你认为,无量刀宗的那些人是好的还是坏的?”看他僵着脖子的样子,还真是不怕素仙架在他脖颈上的刀。 言秋迟一愣,怎么又扯出来一个“无量刀宗”? ------------ 第一九九章 刀宗与青城 第一百九十九章刀宗与青城 “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比起常海那个恶徒还是要强上许多倍!” 有些低哑的女声代替言秋迟回答了猴哥的问题。五人循声望去,门口已经俏生生的立了个年轻的女孩儿。皮肤不是很白,却在客栈的昏黄灯光影射下,很有一种活力的健康美。 “你是无量刀宗的人么?”猴哥问道。 “她就是门展的义女刀笑笑。”小志回答了猴哥的问题。这两人尽皆被制,这会儿倒是浑不在意,还很自如的一问一答。 “找死!”巫鬼以刀背拍了拍小志的胖脸,骂道。巫鬼,素仙和神泣都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知道对这个女孩儿该说些什么,就只能沉默着。 “壮士刀下留情!”门口的刀笑笑见巫鬼对小志挥了挥刀,急忙叫道。 猴哥一愣,鬼仙神三人更是不解,虽说不知这刀笑笑所在的无量刀宗与青城有何干系嫌怨,但也能看出双方是有深仇的,可为何刀笑笑还要出声相救小志? “你要杀要刮随意!刀小孩儿,你不用救我,那赌局有常海在照样有用!”小志说道,前一句是说给巫鬼的,后一句则是说给门口的刀笑笑。 言秋迟和素仙对望一眼,不知他们所指何事?但是看来这个无量刀宗与青城派不仅有嫌怨,而且还有个赌注,无论如何都是可以被三人加以利用,然后坐收渔翁之利的。如果他们之间的矛盾过激,或许根本就不必三人从中使法子,他们自己就打了起来! 三人均有此想法,思量着这无量刀宗的名头也没听说过,估计是打不过青城派的。到时候自己三人还是得帮着无量刀宗,想到此,鬼仙神无形间就和这个无量刀宗的刀笑笑建立了特殊关系。 “青城还是有些好人的,他们二位的品行就不错。所以还是请三位英雄放过他们二人,好为我们与青城的赌注做两位公平的见证人。”刀笑笑冲三人抱了抱拳,说道。 巫鬼和素仙相视一眼,同时拿开兵刃,猴哥和小志揉了揉略微僵硬的脖子,直起了身子。 “人你带来了吗?”小志对着刀笑笑问道。言秋迟和素仙巫鬼三人站到一起,三人不明何事,这会儿就只能做安静的旁观者。 刀笑笑拍了拍手,道:“当然带来了,这里的掌柜已经被我送回无量门修养,至于伙计,你们的那位死了,我们的还活的好好的。” 随着刀笑笑的话,又从外边走进了三名男子,其中二位是一样的淡青色服饰,中间的是粗布麻衣,看衣服很像是店里的伙计。想来淡青色服饰的人便是无量刀宗的门人了。 刀笑笑指着中间粗布衣服的男子说道:“这个人你肯定还记得吧!也是这家店的伙计!” “他没死吗?”猴哥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那个站在门口活生生的伙计,很吃惊的问道。 那个站在门口的伙计向内里走了几步,蓦然发现躺倒在血泊里的小二,惊叫了一声:“小柱儿!”旋即晕倒了下去。他身侧的两个无量刀宗的人马上扶住。 “太好了,太好了,你们的伙计也死了!这下我们不输不赢,是平手!”猴哥又大声嚷道,众人愕然,人家分明是被吓的晕了过去而已,哪里是死了? 刀笑笑正要说话,却又被猴个抢白:“不过,也真是的,唉——这三重门都害死两个无辜的人了。” “是常海的罪孽!不是三重门!”刀笑笑截断猴哥的话,厉声吼道,好像对青城的掌门常海恨之入骨。言秋迟对常海的奸诈也有印象,他去年也率领青城弟子参与过围剿自己的。 “你——我们认输就是,青城自会照约定将朝阳洞、圆明宫等十七处道庙让与你们门展大宗主!”小志气呼呼的说道。 猴哥一呆,知道自己的青城派是输了。刀笑笑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你们青城应该明白那十七处庙祝本就是我们宗主的!” “胡说,门展不过是青城的弃徒,他有什么资格拥有那道家十七庙?”小志争辩道。 刀笑笑向小志摆了摆手,道:“这些事情你们不必承认,不过只要按约定将那十七处庙宇给我们就是了,你们同意了,常海可不一定会手信,还需要二位前辈多劝劝常张掌门!” 小志脸一红,不再说话,刀笑笑又将目光转向了巫鬼、素仙、神泣三人,对三人拱了拱手,说道:“也请三位代为作证,这两个青城德高望重的前辈可是同意愿赌服输的。” “作证是可以的,可我们对整件事儿的来龙去脉都不了解,还烦刀姑娘讲讲其中缘由。”言秋迟抱拳回礼,说道。 刀笑笑看了看小志和猴哥,道:“只是不知道这二位想不想我再说一遍呢?我怕会驳了青城的面子。” “放,屁!青城的面子是你几句话就能抹黑的吗?”猴哥被激,不管小志一个劲儿的使眼色,还是恨恨的说道。 刀笑笑轻哼了一声,转向巫鬼,素仙,言秋迟三人。道:“那我就简单的说说好了。” 故事得追溯到大半年之前,也就是去年冬了。我遇到了一个世外高人,他以采药炼丹为乐,就在蜀中一带名山大川,原始丛林中寻觅药材炼制罕见的药物。 因为我自小在山里长大,这附近的山山水水我都很熟悉,所以经常帮他采些奇怪的花草。因为那个高人心地善良,有不少居民都受他恩惠,众人便奉他为医尊。 另一方面,我们无量刀宗的宗主门展本是青城的弟子,可因为在与常海争夺掌门之位失败后,便给常海设计逐出了青城山。方才提到的朝阳洞、圆明宫等十七处道观本来就是我们宗主私人经营的。可是宗主离开青城之后,常海就没收了那些道观,不承认宗主的地位。宗主一怒之下成立了无量刀宗,一直把夺回自己的那些财产作为对青城的主要战略。 宗主几次上青城的祖师殿,都被常海联手其他长老赶了下来。一个半月前,宗主负重伤下了青城。常海本以为这次宗主必死无疑,没想到半个月后宗主就又杀到了青城,让无什么防备的常海吃了些亏。常海一再打听之下,知道是因为我向医尊求了疗伤圣药才得以让宗主也就是我的义父那么快痊愈的。 那常海去年被蛤蟆搞的内伤未愈,也一直在打听疗伤圣药。他知道我用丹药医治好义父之后,就一直跟踪我。一个月前,有次我和医尊出门采药,他竟然到医尊的家里偷了大量名贵的丹药。那些药里的确有固本培元的圣药,可也有毒药,医尊担心常海误食,就追到了这家客栈。常海贵为一派之宗,当然不肯承认,之后青城的许多元老和我们刀宗的人都赶来。 就在这里,由于医尊的巧妙法子,他找到了有味道的的药丸。本来是完全可以当场揭发常海的偷盗行经。但是医尊为了帮我们夺回道观,就和常海约定说:我家里的一些名贵丹药被盗贼弄乱了,都是我花了百多天才制成的圣品,前些日子还咬着牙送了门展宗主一颗,对内伤有奇效。但是现在我也分不清楚毒药和圣药了,就想和常观主赌一赌,如果你赌赢了,就送你一颗治你许久未愈的内伤;如果你输了,就将属于门宗主的道观还给他。 常海很奸猾,当即说道:“我没什么内伤,不过向医尊讨一颗来延年益寿也是不错的,至于那些道观本就是我青城的,不过万一我赌输了,作为赌注送给门展也是可以的。”常海虽得了许多良药,却不敢乱用。这下听到医尊可能送药疗伤,连怎样赌都没问就答应了。 医尊之后说道:“我们就赌你是不是好人?” 常海当时明显一愣,随后笑问道:“怎么赌?” 医尊说,“我这里有两种分不清的药丸,一颗你吃下,一颗我吃下。一种是有毒的,一种是无毒的,倘若你吃到有毒的药丸,那毒药就会证明你是不是好人?不过,毒性要一个月才会发作,我到时候会及时救你。你可愿意?” 常海当时被吓住了,毕竟亲自服毒是非常冒险的事情。他更好奇的事是,毒药为什么会证明好人与坏人?当时常海问道:“先把药拿来给我看看!” 医尊就将药给常海看,谁知他突然抢走了两颗药丸并迅速的塞进了这家店的两位伙计嘴里。常海还浑不在意的说道:“医尊之名大家都听说过,我们大伙都信他,即便两位小兄弟都中了毒,医尊也是可以解的。不如就让这二位代替我和医尊的赌局,我的代表是小柱兄弟。” 刀笑笑看了看尸体几乎腐烂的小柱,吸了一口凉气。众人也随她目光看去,猴哥和小志的脸色显得极为尴尬,似乎实在为青城的名誉难受。刀笑笑继续讲述道: 另一个伙计也就是门前晕倒的那位,当时他似乎就有毒发的征兆,医尊立刻给他用了解药,并说道:“能检验人心的到底还是人罢了,那个小柱兄弟也中毒了,让我为他解毒吧!” 常海当然不乐意,因为小柱就是他的替身,如果承认了小柱中毒就是承认自己输了。而且他认定两个伙计根本没就没中毒,便说道:“我怀疑你根本就是胡乱用了什么普通药丸蒙蔽我们,况且你的代表已经中毒了,你已经输了。” 医尊当时就向各位拱手道歉说:“老朽承认,那两颗药丸都是有毒的,也只是想逗逗常观主罢了。现在只能算是我们平局,还请常关注放开小柱伙计,我好为他解毒。” 常海一心想复原,想吃到治疗内伤的丹药,哪里肯随便认输?便道:“不如这样,如我们就堵这个毒能不能检验我是好人还是坏人,现在就拿小柱来开局,赌注还是一样。一个月后你及时施救就行了,小柱也不致于毒发而死。可好?” 当时青城的人多势众,还虎视眈眈,医尊只能说道:“只有读法才能验证人性,我会在毒发之前配好解药来救治小柱的。本来的解药现在已经无作用了,这种毒很烈,叫做‘三重门’。” “之后,就是相安无事的一个月,小柱也一直没什么异样,直到今天满了三十天才毒发,我还以为医尊他老人家已经到了这里,没想到小柱已经死了。你们输了。” 刀笑笑说完,众人还是有些迷糊,猴哥问道:“为什么我们就输了啊?你们一直说输输输的,到底是怎么检验我们观主的人品的啊?” 猴哥的这个问题,言秋迟,巫鬼,素仙也有些疑问,怎么这三重门就能检验人的好坏了?而且小柱也不是坏人啊! ------------ 第二百章 三重门之毒 第二百章 三重门之毒 刀笑笑 笑了笑,道:“你问的好!这就是医尊所制剧毒‘三重门’的妙处。” 众人不解,仍是看着刀笑笑,渴盼她继续说下去。刀笑笑又道:“毒药是死物,怎么可能会检验一个人的品行?医尊早就说了,能检验人心的到底还是人,是时间和外人的眼睛以及自己的行为。常海他是青城的掌门人,世人皆以其高义。可他却一盗丹药,二不思悔改,三还祸害无辜之人。此等三宗罪还不算他私吞我宗主的财产一条。他的品性恐怕是不言而喻的糟糕了吧!” “这跟三重门有什么关系?”言秋迟隐约从刀笑笑的言语中得到些关于三重门的信息,便更迫不及待的希望刀笑笑赶紧解释这种毒的含义。 刀笑笑又瞅了瞅躺在血泊里的小柱儿,道:“三重门的配制方法是秘方,我肯定不知道。但它却隐含着一个虚伪之人的真面目,当然这跟死去的小二哥小柱无关。第一重门,尸体七孔流血,面目全非,表征着常观主的品性,明眼人一眼就能见其凶恶;尸体隐有幽香,则是指你们常观主——” “打住!你就说毒,别扯我们掌门!”小志听刀笑笑老是在言语上针对常海,心里很不爽。 刀笑笑吐了吐舌头,无奈道:“好吧,其实我也是实在编不下去了。” “你是杜撰的?”巫鬼质问道,他方才一直很认真的听,想多了解些这种毒的特性,却不曾想刀笑笑是编造的! 言秋迟也是好奇的看着刀笑笑,觉得她说的还是有一定的道理,怎么会是编造的? 刀笑笑摆了摆手,说道:“也没编造多少,我就是想根据这具尸体解释一下毒,然后再顺便抨击一番常海那个老家伙!没想到说不下去了。呵呵呵”这丫头倒也有趣。 “你唧唧歪歪的说半天,还是没有说到正点上去。你到底知不知道啊?”猴哥也是没好气的说道。 “当然知道,其实这种毒很难配制的,小柱本身也没什么武功基础才会死相这么难看。若是,假如啊,假如是常海服用了的话。他毒发身亡的时候,外表一定是完好无损,不会有任何异样?只是细闻的话会有一股腥臭,若是给人剖开内脏,那就——” “那就又会嗅到一股异香!所以,我已经明白了!我们观主他是好人,你的第一重门是表面上完好无损意即外表是绅士君子,第二重们是那股腥臭意即其实是伪君子。第三重门是那股内里的幽香,意即是你们误会了常观主,他其实是个内含芝兰的君子!对不对!三重门的毒药就这样检验的。”猴哥很兴奋的打断了刀笑笑的话,高声说道。 鬼、仙、神三人沉默不语,小志也不说话。刀笑笑咋了咂舌,道:“早就说过,毒药是死物,不会检验人心。是医尊发现常海的品行不良,所以才想给他施‘三重门’的毒。你前两重都说的对,只是第三重,你再看看——”刀笑笑朝地上的腐尸怒了努嘴,众人看去,除了比之前腐烂的更深些,依旧是五脏残片提溜在地面上,其他倒没什么区别。 “你见到这样令人作呕的东西,还能嗅到那股淡淡的幽香吗?视觉冲击显然比嗅觉强上很多。第三重的意思是你们常海大掌门自以为隐藏的很深,就像内里的那小股幽香。但是,到头来,给人看到的却只有让人恶心的真相!”刀笑笑以非常鄙夷的口气说道。 小志和猴哥都低下了头,显然是认可了刀笑笑的话,为青城有个这样的掌门人感到羞耻。 巫鬼暗暗点头,素仙也是在心里默默赞许这种解释的合理。这个三重门还真是够讲究呢!但是言秋迟一直眉头紧缩,他似乎在想什么? “是这样吗?”言秋迟疑惑道。 “什么?”刀笑笑也注意到了言秋迟的疑惑神情。 “三重门的解释——”言秋迟拖长了声音说道,他还没想好自己的解释。 “这位少侠有什么想法吗?我也只是听医尊提到过些,讲了个大概而已。”刀笑笑问道。 “这个医尊前辈是世外高人,怎么会特地制做些用于宵小奸佞的毒药?我觉得这三重门的含意不仅于此三重!除了刀姑娘和猴哥前辈说的前两重外,第三重应该是个虚指,是连接人性的重要一环。人心万千,伪善,仁义,内在和外在,有时候实在难以分清,或者根本无法分清。至少我没分清,医尊前辈也没分清,他的第三重是腐烂的五脏和幽香,也可以解释为到最后的面具揭下,依旧无法看清人心,依旧难辨正邪善恶。” “再拿常观主为例,或许他狡诈奸邪,但想必也是尽心力的为青城派做了不少好事,或者他有其他善良的一面。人性纷杂难辨,是因为善恶是相连的,根本无法分得清楚。医尊前辈的三重门也是循环往复的门,是揭示人性的毒药,或者他老人家的意思是,人性的善变本就是人体的最大毒药!” 言秋迟稀里糊涂的快速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听得众人俱是眼前一亮。刀笑笑甚至抚掌称赞道:“这位公子说得对,医尊他肯定是这种想法。宵小之辈哪里配得上这种圣死之毒?” “搞了半天,我们是在这儿干什么啊?探讨人生真谛,明辨世间善恶吗?”巫鬼心里也是赞同言秋迟的说法的,只是他看到素仙也很赞同的时候就不太高兴了,所以才出言抱怨。 “这样将人性大智慧都用到毒里的人,真是让人神往一见呢!”小志慨叹道。言秋迟心里一动,有两个敏感词闯到了他脑海里:大智慧和毒!难道这世上还有比欧冶子前辈更懂人心的练毒好手? “那我们就说定了,明日一同去青城,三位壮士为我们作见证,由猴哥和小志前辈引荐给常掌门,还回我们的的道观!”刀笑笑一脸兴奋的说道,也不理会那陌生的三个人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去青城就这样说出了邀请。 巫鬼,素仙,神泣互望对方一眼,面有难色,三人是非常希望两派有大矛盾的。 “小姐!小姐!”气氛正微妙间,一个大汉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嘴里不住的叫着“小姐小姐!”很明显是在叫刀笑笑。 “怎么了,铁叔?”刀笑笑扶起跌撞在地的老铁,问道。 “宗门里出大事了!”老铁呼哧呼哧喘了会儿气,才卯足了劲儿说道。 ------------ 第二零一章 硬碰硬常海 第二百零一章硬碰硬常海 刀笑笑一听此言,撂下老铁就往店外拔足飞奔而去。言秋迟与素仙、巫鬼面面相觑,赶到老铁近前,问道:“无量刀宗出了什么事?” 老铁捶了捶自己的大腿,自言自语的骂道:“都怪我太着急,这下连小姐也要被青城的狗贼害了。” “青城?”言秋迟反问道。老铁的身上还有几处外伤,看来狼狈之极。这下不住的冲着言秋迟点头,拉住言秋迟的胳膊说道:“壮士,可不可以去救救宗主和小姐?老铁求你了。” 老铁也不知道言秋迟的功夫如何,这会儿只是急昏了头,见到人就想求帮忙。言秋迟看了看素仙和巫鬼,巫鬼点了点头,道:“老伯,我们跟刀小姐也是朋友,只是还不大清楚无量刀宗的具体位置,还得请你带路。” 鬼仙神三人的打算是,既然现在青城和无量刀宗在激战,那就趁乱杀了青城的一部分人,不管最后无量刀宗是不是还存在,这笔账也还是会算在无量门的头上。 “好好,老铁感激各位英雄!感激各位英雄!” 老铁要再给各位行礼,被言秋迟连忙扶住了,“情况紧急,先带路!” 老铁点了点头,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走,步子三步一歪,七步一倒的。巫鬼嫌太麻烦就直接将老铁揽在背上。 “等等!” 素仙和巫鬼已经出了门,言秋迟被猴哥和小志叫住了。 “怎么了?你们想去帮忙吗?”言秋迟回头问道。 猴哥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是。” “那你们想怎么样?”言秋迟问。 小志咬了咬牙,犹豫着说道:“我们也觉得这次是青城的错,但是——” “但是你们毕竟是青城派的人吗?晚辈有一番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言秋迟断了小志的话,说道。 猴哥咋了咂嘴,没好气的说道:“你还是不当讲吧!先听我小痣哥讲!” 言秋迟颇囧,一般这个时候对方不是应该说“你但说无妨的吗?”。不过言秋迟还是注视着小志,等他先说。 小志被言秋迟打断了一会儿,混乱的思绪也整理好了,便道:“其实我们两个人对青城也没什么贡献,基本是青城派养的闲人。我二人又不爱受管束,所以,所以也不打算再插手关于青城的杂事。” 言秋迟面露喜色,这也正是自己想说的。这两个前辈都算是高手,如果日后有他们保青城,那自己三人执行任务就会很难了,况且他们两个心地善良,言秋迟也不想与之为敌。 “前辈高见,晚辈见二位前辈就知是那种谪仙一般的人物,什么门户之见,宗教规矩对二位来说都是束缚。我也觉得二位还是自由自在的离开青城,以后游历江湖也不必说自己是哪门哪派的弟子?就说你二人自成一派,岂不更潇洒,更自在?那些杂七杂八的俗事,哪比得上整日玩耍快乐?”言秋迟劝说道,他是希望这两个人离开青城,不再管青城的事。 猴哥一听,大喜道:“对对对,这个晚辈说的对。痣哥,我们以后游历四方,多快活啊!不然跟着那个常海,脸上无光啊!” 脸长瘊子的猴哥是天**玩乐,爱吃喝,不加思索的就觉得好。小志却是深思了一番,终于重重的点了点头道:“那我二人就此归隐,也做个逍遥的隐士!” 言秋迟急忙拱手道:“那晚辈就行礼恭喜二位前辈远离江湖,丛此逍遥于世!快哉快哉!” “那,晚辈,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先带你吃顿青城的长生宴,然后我们三个谪仙人就寻仙问道,访水游山,多好啊!”猴哥自己抚掌大笑道。 言秋迟一滞,还未想好要怎样对答,小志就说道:“这个小兄弟,咦,还不知名姓,也罢,名字只是代号罢了!这个兄弟还年轻,人家还有家室,哪能跟我们老光棍一样啊!猴哥咱们先到厨房做顿饭,吃完了就走吧!” 言秋迟顺着小志的话点了点头,便对二位豁达的长辈拱手告辞,也转身飞奔而走。可是,长夜漫漫无边,言秋迟哪里能知道巫鬼素仙他们是向个哪个方向走的。 奔出几丈远,言秋迟就不知道该向哪里走了,只好停下来。 “这边!”是素仙的声音。 言秋迟闻声望去,果然见到是素仙正站在南方的那条道上。“让素仙久等了,真是抱歉!” 言秋迟赶至素仙跟前,抱着歉意说道。素仙没有什么表情,见到言秋迟跟了上来,也不说话就朝南方径直奔去。 言秋迟使力赶上,这会儿正好可以问问素仙关于秦家和杀皇的事情,这也是柳弱特意交代自己的。 犹豫了一会儿,言秋迟说道:“素仙,你知道不知道关于断水刀秦家的事?”他当然不能直接问“素仙,你是不是和秦家见过面,是不是朝廷乐平侯郭易的内线?” 素仙一时没有应声,言秋迟以为是她不想搭理自己,正要厚着脸皮再问一次。素仙却冷冷说道:“秦家不是现在应该关心的问题。” 言秋迟一愣,仔细咀嚼了素仙的话,但觉实在含糊不清,根本得不到有用得信息。也不道她的意思是压根就不认识秦家,还是想等青城这件事过去后再谈秦家的问题? 这件事无果,言秋迟只好再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达到杀皇的级别?” “永远也不能!”素仙回答的倒是很快。 言秋迟故作疑惑道:“为什么不能?你呢?巫鬼呢?” 素仙认真的说道:“实话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存在,我和巫鬼早就达到了跟高的级别,一种超越星级,超越佣金客栈的级别。那里就是杀皇的绝对杀手殿堂。” “额?你是说,在佣金客栈之外,还有更高的杀手组织?你们就是因为要做我的陪练才停在这儿的?”言秋迟好奇问道,这些问题他早就怀疑过,但听素仙讲出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素仙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杀皇不是杀手的级别,是杀手的统领!所以我们都永远不可能成为杀皇。” “哦,这样啊,看来我这个星一级的菜鸟实在是差太远了。”言秋迟自讽道。 这会儿,使轻功疾奔的两人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的火光,听到此起彼伏喊杀声。 素仙加快了速度,涌入战团,言秋迟想到那些青城派的人有可能会认出自己。他就自怀里掏出一包随身带着的黑粉,往脸上一抹,算是掩饰一下,也不至于被青城派的人认出自己就是当年的言秋迟。 言秋迟掣出双刀,放眼望去,哪里有青城派的弟子?来之前,他们就知道了青城弟子都是穿墨绿色道袍的,可是借着火把和月色,愣是没发现一个穿墨绿色衣服的人,倒是大部分为淡青色服饰的人在混战。 言秋迟在混乱的战圈外看了看,远处的素仙也是静静地伫立在那儿。看来两人都不知道该向谁动手?言秋迟就四处寻找巫鬼,或者刀笑笑,老铁的身影。 素仙身影一纵即逝,向东南方的一群混乱中奔了过去,想必是已经找到了刀笑笑或者巫鬼、老铁。 言秋迟也朝那个方向跑去,他环顾四周,实在是迷糊,好像这帮人自己都不大能分清敌我,犹犹豫豫的大喊一阵就乱砍一通,倒是东南方向那边的战况比较紧急些。 “砰——” 言秋迟见到突然飞来的身影正是巫鬼,本想着扶他一把,但是估计他也不领情,正犹豫间,巫鬼就已经砸向了自己。 于是,言秋迟只好,飞起一脚,助他紧急停下。 “你——”巫鬼倒也厉害,方一落地,转身就是一刀割向言秋迟的脖颈。 言秋迟急忙后退几步,巫鬼才认出是言神泣,冷哼了一声,便道:“素仙呢?” 言秋迟叹服这个巫鬼果然只在意素仙,连自己刚才给他一脚的仇都不管了。 “在那边——”言秋迟指了指人最拥挤的东南方,说道。 巫鬼转身就向哪里奔去,却被言秋迟叫住了:“等等——我们是在帮谁?这里也不像是青城的人啊!” 巫鬼斜了言秋迟一眼,很没好态度的说道:“青城就来了几个长老级别的高手,这里都是无量刀宗的弟子,他们的家属大都被常海控制了,只有帮青城卖命。” 言秋迟点了点头,暗道:“这个常海还真是狡诈,用这种手段不费自己的实力就能灭了无量门,而且还毁了之前的赌局。” “那,敢问星九级的杀手是怎么会被人逼退数丈之远的呢?”言秋迟嘲讽着说道。他要时刻给巫鬼一个自己的形象,一个好胜,狂妄的形象。 巫鬼脸色本就不好看,这会儿更是难受,怒道:“你去面对他们的三个护院长老,估计早就死了。我跳出来是在寻找机会用杀技杀了他们!” “呵,这种群战的大场面,你还要用见不得人的杀技么?几个长老吗?我就去试试看!”言秋迟带着睥睨的巫鬼的口气讥讽道。 巫鬼冷笑了下,道:“星一级的菜鸟抹黑了脸就想硬碰硬,还真是好笑呢!你将自己的脸涂了涂,是不是觉得没脸见到星九级的前辈在这儿。” “是不是,你看看实力就知道了!”言秋迟也不打算再多废话,提气高声说道。 ------------ 第二零二章 除去杀技后 第二百零二章除去杀技后 因为大家都是无量刀宗的人,也不太好意思的下狠手。除了很大一部分人在围攻无量刀宗的那些高手之外,其他人基本是不知道该杀谁的状况。蓦地见到言秋迟和巫鬼两个不同服饰的人,便都提刀围了上来。 言秋迟故意要在巫鬼面前显示出狂傲的一面,便收起短刀,双臂一震,劲气鼓荡,大力的向人群奔去! 熟料,言秋迟**做兵刃的威力也是不同凡响。所到之处犹如劈山过水,硬是闯出一条道来,末了,还顺手带出两把大刀作为武器。 巫鬼毫不示弱,靠着杀手的诡异速度和杀技,趁那些人被言秋迟撞的七荤八素,也是一路跑来。他刀刃上下左右纷飞,血溅漫天,所杀之人倒是比言秋迟多的多。二人一路闯到东南方,竟是无人可抑其锋芒。 两人一靠近这东南方的战团,便瞅见素仙正在苦战三个青城的长老。刀笑笑似乎受了伤,在几个忠诚的部属保护下才免遭厄运。那个老铁已经倒在了尸体堆里,常海正在和一个器宇不凡的中年人相斗,想来就是无量刀宗的宗主门展。 言秋迟一眼扫去,青城派有七个高手。常海在与门展打斗,三个青城长老与素仙斗上了,还有三个常海的师兄弟分别于无量刀宗的好手苦战着。青城来的人虽少,不过却是占尽了优势。单单让无量门人倒戈,自己人反击门展这一条就让无量刀宗元气尽伤。 巫鬼不作再多的停留,瞅准缝隙,一闪而至,扬手便出其不意的击杀了围攻素仙的一个青城派高手,也就是趁人不备的时候杀了他,这虽不光彩,却是杀手的常用且很有用的伎俩。 言秋迟提起双刀,也纵身跃入战团,却是朝着常海直接杀去。初始,素仙一人对三人是非常的吃力,这下被巫鬼杀了一个,两人各自面对一人,倒还是可以应付。巫鬼的杀手之技,也就只能用一次,再用就起不到突袭的效用了。鬼、仙、神三人尽皆以自己的武学功底对阵敌人,除却了杀手的身份和杀技之后的三人,明显不似往常的那样强势! 言秋迟的情况还好,他的武功底子本就比巫鬼强,也有可能比素仙强。这下又和门展共同对阵常海,更是毫不吃力。 常海面对门展这个旧时的师弟还是很有胜算的,现在多了了个言秋迟,便觉异常的吃不消。常海在门展和言秋迟的联手下只有自保,根本就不能反击,更不用说认出满脸涂黑的言秋迟了。 这下轻松许多的门展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少侠,敢问是何路英雄来相助我无量门?” 言秋迟一边使双刀攻向常海,一边说道:“我是笑笑的朋友,帮助朋友是应该的。” 门展哦了一声,言秋迟问道:“为什么常观主这么费周折的要灭你们无量刀宗?” 门展一听此话,狠狠怒视常海,咬牙切齿道:“这个,我也想问问青城的常掌门!” “哼,我青城在清理门户,外人还是少插手!”由于门展和言秋迟都没紧逼常海,常海说话的气息倒也顺畅。 常海说的“清理门户”是指门展也曾是青城的弟子。 门展闻言也是冷笑道:“常师兄你还真是为我青城的名誉着想啊!屠了我无量门,对外却可以说是我们无量刀宗自相残杀而致。师弟我真搞不懂你一派掌门,怎么能想到控制我弟子家人进而要挟他们的诡计?我更搞不懂,我道家圣地的青城怎么会做出这样的恶毒之事?” 对于门展的一顿冷嘲热讽,常海紧收住门户,脸色丝毫不变,反而狞笑道:“我也直白的告诉你,好人是得不到什么好报的!我可以用卑鄙作通行证,来自由侵占你们所谓善良之人的城堡!掌门之位属于我,现在你们无量门也毁于我,这就证明我是对的,卑鄙是对的!” 门展被常海这番话气的脸色通红,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一不想归还我的十七处道观;二是为了医尊前辈的灵丹妙药!你在这里搞这么大动静不就是想调虎离山吗?我告诉你,医尊前辈已经回去了,你盗药的阴谋已经破产了!呵呵,你的内伤都被偷来的药治好了,却是贪心病没药可治!现在嚣张,早晚死无葬身之地!” 言秋迟暗暗纳罕,这师兄弟两个的仇还真不是一天两天了。言秋迟现在要做的事是把来这儿的青城人都留下,好削减青城的实力。常海在这儿,就得先拿他开刀! 言秋迟刀风一变,双刀狂舞,紧逼常海。常海似乎早就有准备,身后正好是一大片空地,他猛地急退,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言秋迟的快刀。 “得门展一块儿肉,救自己一家人!”常海脚下未稳,就已经高声喝道。 言秋迟提刀再来,不想常海主动出击,掌、剑同时划下了道。言秋迟刀路不该,仍是直直攻来。常海长剑一挽剑花,挡住言秋迟左手的大刀。“难道他想以左手空手夺我右手大刀?”言秋迟脑子闪过一丝疑虑。 这会儿,很多人被“得门展一块儿肉,救自己一家人。”这句话鼓动,都紧紧围了过来。虽然都是门展的旧部,可考虑到父母妻儿,还是不得已向自己的宗主动手。 门展被自己的门人所包围,心里的滋味儿自是很难受,不过他也理解这些门人的苦衷。于是,门展就尽量自保,不主动杀人。无量刀宗的弟子也知道宗主左展的好,便消极围攻,双方便干耗着,几乎是没什么伤亡。 素仙对敌一个青城派的好手,渐渐占了上风,其实这些人还不是猴哥和小志那样的高手。可是因为包围门展的人太多,大家又都不愿意出手杀门展,很多人也不能傻站着就只能向素仙和巫鬼出手。素仙在一帮无量门人的牵制下,一时还没机会杀了自己的对手。 巫鬼的情况还要糟糕些,本来是比自己的对手强一些的,因为方才素仙和神泣都没来的时候,他一个人面对的敌人太多,消耗了不少精力,这会儿实力大损。再加上同样受到一帮小喽啰的干扰,也无法抽身。 巫鬼和素仙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到,杀手面对群攻时的无力。作为暗杀之神的杀手,当正大光明的面对很多人的时候,往往难以有效的杀敌和拯救自己。就像,一个可以以一敌百的高手,他可能会连杀手的面都没见过就被一招致命。但是,拿出那一百人中的五十人甚至十人,这个杀手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尽管这个杀手是可以一人杀了一百个那样的人。这就是杀手的特殊性。 且说言秋迟和常海,常海挽剑花架住言秋迟左手的刀。刀剑相击,哧哧叮琅作响,在速度极快的两种金属相摩擦之时,还闪着灼人的电火花。就如言秋迟脑子闪过的一丝疑虑: 常海掌做要夺刀之势,奔向言秋迟。言秋迟冷笑一下,道了声:“来得好!”当下,左手刀划过常海的剑,右手刀就要砍下常海的手掌! 言秋迟左手一轻,却是因为常海的右手弃剑,借着言秋迟的刀力深深插;入地面。眼看着常海的手掌就要被自己削掉,常海却突然仰天滑到了似的,径直“摔下”! 言秋迟大惊,一霎时明白了常海的奇招——在常海仰天倒地,却未触地之时,常海的脚就已经踢到了自己插入地下的剑,借弹力急速后撤!再一个后空翻极快的落地! 以脚弹剑,剑飞而起,剑柄在空中急转,直刺言秋迟面颊,拦住了言秋迟的去路——这一切都只是刀剑想擦出火花的一瞬,开始是刀剑相击,叮当脆响。结果一样是言秋迟以刀格开弹来的长剑,剑“啪”的落地。常海却已经是在十丈之外了。 言秋迟毫不犹豫的拔足追了上去。自己杀了常海,青城一时无主,就能和巫鬼素仙配合尽灭青城,完成自己这次出门的最后一次任务!只不过,需要鬼仙神三人共同完成的任务哪会这么简单? ------------ 第二零三章 天下第一庄 第二百零三章天下第一庄 常海不敌言秋迟而走,言秋迟只能追上去。毕竟杀了常海等于断了青城的四肢,本就是仅仅相差了十几丈远,可是这个常海的轻功倒是不错,与言秋迟一直保持着十丈左右的距离。 “常观主!你这样做有辱你身份吧!”言秋迟在后边高声喊道。常海怎么会搭理?他是满腹疑惑和惊骇,怎么这个年轻小子这么厉害?武林最近几年还真是人才辈出。 言秋迟是下定决心得在今晚杀了常海的,可这样一直你跑我追的也不是办法。言秋迟猛吸一口气,速度又加快了几分,脸色也涨的有些红了。 常海感觉背后劲风袭来,暗道:“这小子速度又快了!”言秋迟眼见常海就在面前,暗运掌劲,猛地击向常海。 却是,突兀的感觉后背一紧,言秋迟手上力道霎时全部卸下。双腿一软,就猛地停了下来,险些扑倒在地上。 “你小子,看你还跑!老子还不信追不上你!” 言秋迟一跃起身立地,常海早就不见了踪影。他已经策刀在手,准备与在背后偷袭自己且放走常海的人拼一场。 这个人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追上了自己,而且和常海,自己三人上演着螳螂捕蝉的好戏,他做的是黄雀!只是轻轻的在自己后背一拍,自己就浑身卸力。这样骇人的实力,言秋迟只有拼命。 双刃映着月光,两道寒弧闪耀夜色,划破静寂凝滞的空气。言秋迟转身,劈刀,双刃齐下,简单、直接、且暴力!这两刀是他全部功力所聚,只求伤敌,不求自保。 如此巨大的力道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响声。哪怕石沉大海的“噗通”一声都没有,就像是细细涓流汇入汪-洋,只有寂静的消于无形。没有划破衣衫的嘶嘶声,劲气吹走路石滚动声,也没有划破肌肤的哧哧声。 后边是一个老人,言秋迟还很熟悉,是庄长天! 言秋迟此刻惊讶的不是这来人竟然是庄长天,他惊骇的是,怎么他完完全全的就吸纳了自己以浑身解数使出的两刀? 要知道,言秋迟这一招是汇聚了他全部内力劲气的,即便被高人化解接住,那也得被刀锋劲气吹破毛发,或者在地面上留下一道刀痕。但是完全没有,这个天下第一庄的庄长天完全的接住了言秋迟的内力。 站在言秋迟的角度上,让他的这一招常完美,因为没有一丝劲气不是使在了对手身上。可是,同样也让言秋迟自惭形秽,自己的全部内力就被一个弱不经风,年逾古稀的矮小老人给轻松招架住了? “小子,发什么呆?就这么不中用么?难怪连那个家伙都追不上!”庄长天须发皆白,抚了抚山羊胡子,仰首望着言秋迟戏谑道。 其实,从言秋迟出掌击向常海,到他转身向庄长天出刀,其中时间的短暂无法描述。也充分体现出了言秋迟的迅速反应能力,在最快的瞬间反击偷袭自己的人,若换了其他人,估计早就死在了言秋迟的双刀下。但是,言秋迟吃惊发愣的时间估计是出掌到出刀时间的数十倍了。 言秋迟长缓一口气,知道庄长天没什么恶意,便收回了双刀。有些怒道:“前辈,你没见着我在追人么?” “追什么人?又不是追哪家的小姑娘,你着急个什么劲儿啊!庄爷爷有重要的事找你。”庄长天斜了言秋迟一眼,摆弄着自己短短的山羊胡子,说道。 “那您可以等我办完事了再捣乱啊!”言秋迟看着茫茫无际的黑夜,哪里还有常海的半点儿影子? 庄长天双手叉腰,瞪着言秋迟说道:“叨扰你了?那我已经打扰过了,你小子怎么都不懂事呢?你已经不能再追回那个家伙了,还得罪我!对我没好脾气!两边都失,真是蠢得死啊!” 言秋迟一愣,这个庄长天说话没头没脑,倒是很有道理。便缓下了脸色,问道:“你这意思是?要给我什么好处吗?” “是啊,就是想给你点儿好处来着。一套剑法,你学不学?”庄长天说道。 “剑法?是不是‘庄周剑法’?”言秋迟早就想学一套好剑法来完善自己的实力,这下闻言,颇觉欣喜,把庄长天放走常海的事也给忘了。 庄长天摇了摇头道:“庄周剑法是给那些皇室人用的,不靠谱,我要你学‘长天剑法’!” “我要为前辈做什么才能学到你的剑法?”言秋迟不傻,自己和庄长天也没见过几次面,突然就要教自己绝学剑法,哪有那么简单? 庄长天笑了笑,道:“不是你做什么才教你,是你学了之后得做什么我才教你!” 言秋迟大汗,道:“不就是有条件的么?有什么区别,我最近有事,没工夫学剑,况且我也没有剑!” 言秋迟说完就迈步要走,被庄长天伸手拦住了。庄长天笑道:“装什么啊?想学就学呗,别装着不想学的样子,然后再让我求你学!那样的人可没意思喔!” 言秋迟再一次被这个怪老头儿的谈话怔住了,这个老头的心思好像能和小野一拼。言秋迟很认真的拒绝道:“前辈多虑了,晚辈是真的有要事,真的没时间学剑,而且你也见着了,我现在用的是短刀。” 言秋迟执意要走——“我求你学好了吧?”庄长天带着几分哭腔的口气说道。还狠狠的拔下了自己一根白胡子。 言秋迟一愣,道:“前辈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他想着素仙和巫鬼还在那边苦战,自己总不能在这个儿耽误时间吧!言秋迟还是要走,庄长天缩回了手,淡淡道:“蛤蟆,柳弱。” 言秋迟止住了脚,惑道:“你说什么?” 庄长天仰首看天,叹了口气道:“柳弱那丫头要我以第九门的身份参加九教归一盟,并夺得盟主。之后号令九教群雄帮助朝廷一起剿灭蛤蟆。” 言秋迟听了庄长天的话,问道:“第九门真的就如传言那样只有前辈你一个人?”庄长天愣了愣,这句问话的答案一半,他得点头,一半他得摇头,不过庄长天只是点了头,道: “所以我就想找个弟子代我出战,我一把年纪了,跟一群后辈抢盟主实在不好意思。” “那晚辈不懂为什么会找我?”言秋迟疑惑道。 “你以为你资质好么?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无趣?教他个剑法他也不相信,还说我是个老骗子,直接丢给了我几两碎银子,搞得我也太没面子了。要不是你故意玩儿了一套先死活不学,再让我求你学然后动心想学的把戏,我也会觉得你无趣,然后死活也不教给你的。”庄长太牛唧唧歪歪的说道,惹得言秋迟忍不住发笑。 “好吧,那我再有趣些,干脆你给我行求徒之礼吧!”言秋迟笑道。 “呵,你想的倒美,你个小娃娃也不必给我磕头认师父。不然你的辈分肯定要在江湖上涨几辈儿,我可不想你身价也抬高。赶紧鞠几个躬,这个事先定下了,剑法我自会教你的。到时候你就得参加那什么九教归一盟了。”庄长天说道。 言秋迟点了点头,很恭敬的向庄长天鞠了躬,只要是可以加速灭亡蛤蟆的事情,他都愿意去做。 “你先滚吧!想教你剑的时候我会找你的。”庄长天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言秋迟道:“嗯,那晚辈就先去处理些事情,不打扰前辈的雅兴。”言秋迟看着正在拔胡子的庄长天,说道。这个天下第一庄的“长天剑法”让他很期待。 庄长天嗯嗯了几声,仍旧专注于几根白胡子里夹杂的黑胡子。待得言秋迟走远,庄长天嘿嘿笑了笑,自语道:“内力深厚,反应奇快,也不是很笨,是个好徒弟!咳咳咳——” 之所以在他向常海出手的那一瞬阻拦,他就是为了要检查言秋迟的反应与判断能力,结果是俱佳。 “真是的,咳咳咳——内力也不能深厚到让我庄长天都受小伤的地步吧!” ------------ 第二零四章 失落鬼仙神 第二百零四章失落鬼仙神 言秋迟一告别突然杀出的庄长天,就火急火燎的原路奔回。 越靠近越觉得奇怪,因为太寂静了,没有了喊杀声,也没有痛呼声。难道已经结束了?素仙和巫鬼呢?还有那个宗主门展和他的义女刀笑笑呢? 仔细扫视了四周,言秋迟才看到确实是方才的战场。再靠近些,才可以看到昏黄月色下的一具一具尸体,结合着冲鼻的腥臭,和脚下血色泥泞的地面,言秋迟有些难以迈脚。 尸体安静的躺着,血液慢慢凝固渗透进入地面,只有那种血腥气味儿最活跃,漫空都有令人掩不住的腥臭。可惜,这种腥臭不能给沉寂的夜色添几分生机,反而是增了十分的诡异阴森。 言秋迟打量四周,只发现了一个正在翻死人尸体取财物的小贼。不过言秋迟只是静静的离开了,他还担心自己如果发出什么动静,说不定会吓死那个小贼,毕竟这经过战斗的地方,有如修罗炼狱般的恐怖。 一路忐忑的回客栈,言秋迟看过地上的尸体,都是无量刀宗的死尸。没有发现门展的尸体,也没有刀笑笑,巫鬼,素仙。言秋迟也不能断定结果是怎样?但无量刀宗肯定是大输家。 言秋迟一方面欣喜将会学到一种新武学,一方面又想到自己的迟野剑和小野,还要苦思对付青城的策略。满肚子问题的言秋迟回到了来时的客栈。 因为死了一个伙计,疯了一个掌柜,这家店也就不再有什么客人了。言秋迟来到门前,门窗紧闭,屋里也没任何灯火。这有两种可能:一,屋里的人很警惕,很有防范意识且在躲避追杀;二,猴哥和小志走之前就关紧了门,就再也没人来过。 言秋迟迟疑了下,退后几步,用地上的几颗石子敲了敲门。他这样做也是防备有人会在门后对自己突然袭击。 “进来吧!” 是素仙的声音,言秋迟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素仙和巫鬼他们都没事儿。 素仙打开了门,言秋迟道了声“有劳了”,便迈步进去。客栈里黑乎乎的看不清东西。素仙拿出火折子,点了一个小蜡烛,屋里就稍稍亮了许多,其时,已是到了卯时,天色还是很黑。 有了光亮的后,言秋迟看到了巫鬼,正伏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细看才发现他两臂膀上竟然都缠住了纱带。屋里并没有门展和刀笑笑或者其他人。 “你少得意,我这伤完全没问题。照样能灭了你!”巫鬼见到言秋迟,立马来了精神,脸色也好很多。 言秋迟见他都受了伤,也不好再讥讽几句,只能说道:“你还是多歇息一会儿吧!” “你看不起我?”巫鬼听了言秋迟的话,误以为他觉得自己能力不行。 “懒得跟你说,素仙,还有无量门的人么?”言秋迟把眼睛转向了了素仙。 素仙还没打算回话,就被巫鬼抢道:“你少看不起我!你小子跑哪儿去遛弯儿了?” “我是去追杀常海了。”言秋迟严历回道。 “常海?呵呵,怎么样啊?还不是给他放回来再祸害我们大家。”巫鬼满是嘲讽的口气说道。 言秋迟一愣,反问道:“他又回去了?”言秋迟没想到常海还真是老奸巨猾,竟然玩儿回马枪,还对自己调虎离山!不过,他当然不能说自己遇到了天下第一庄庄长天的事情。 巫鬼又趴到桌子上,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言秋迟。巫鬼一不说话,言秋迟再没什么好说的了,霎时静了下来。 素仙轻轻咳了几声,犹豫了会儿。,还是说道:“常海回来的时候,带着无量刀宗一个长老的儿子,砍了孩子的一条胳膊。并以性命要挟那个长老反戈,还杀鸡给猴看导致许多的无量门的弟子纷纷杀向自己人。门展死了,除了刀笑笑,和那些被威胁过的无量弟子,无量刀宗尽皆死尽。刀笑笑被迟来的一个和善老人救走,似乎是医尊。我们两个人也是很险才躲过青城的追杀,巫鬼的伤是为了救我才导致的。” 素仙尽量简洁的为言秋迟弥补了自己不在场时的断裂画面,虽然素仙说的很轻松,但言秋迟可以想见状况是如何的惨烈? 言秋迟本想问几句关于一尊的事,但看到她二人尽皆是类的精疲力尽,也没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安慰道:“我们的长处本就不是这种杀伐,受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言秋迟可以猜到巫鬼和素仙二人此刻的心境,两个单独就能完美完成无数任务的星九级杀手,却在这次联手的时候受挫。确实是很难接受的。言秋迟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是半路出家做杀手,有一定的大规模群战的经验,不然比之巫鬼,素仙更是遥遥不可及。 没人再说话,就显的气氛很尴尬,言秋迟就暗暗运功,也思考着该怎样对付青城?怎样完成这次的任务?还得考虑到时候该如何避开和巫鬼素仙同行,因为他把十项任务牌都放在了马城外,还是得去取回来的。 不过眼下的大问题还是,如何完成这项甲级刺令——“尽灭青城”。巫鬼和素仙的自信都有了一定的磨损,杀手的出刀是致命旳刀,而且是一刀一命,如果没了自信就是会注定失败的杀手。 “青城、还真是不好办呢!”言秋迟心里暗忖,眉头皱的更紧了。 ※※※星王操稳也在皱眉,本来在杀皇面前他是不会这样表现出自己的感情的,可是杀皇提到了言神泣,他就不得不皱眉。 杀皇问:“神泣是不是就剩下青城派一个任务了?” 操稳说,是。 杀皇说道:“这个任务本就是要指定四个到五个星七级以上的杀手完成的,却不想被言神泣一个人摘了去。” 操稳皱了皱眉,说道:“综合言神泣这十任务,他不是很像一个杀手。” 杀皇淡淡说道:“他会是佣金客栈最大的特例,他还没到星三级,没有受过我们正规的杀手训练,不像杀手很正常。他的武功估计连操稳你这个星王都未必是对手呢!” 星王操稳笑了笑,道:“那也不妨事儿,我们这儿还有老金嘛!不过金掌柜好像对言神泣也挺感兴趣。” 杀皇道:“老金是这两个杀手院的镇院之神,武功自是非凡。言神泣回来时,记得要他在‘媚流香’那儿磨砺磨砺。” “额?女院不是不允许男杀手进入的么?这院里也就我和素仙,老金知道媚流香的。”操稳大惑不解。要知道,如同佣金客栈这个男杀手院对女院是绝对机密一样,媚流香女杀手院对按钮杀手院同样非常隐秘。 “操稳,规矩是我定的,你照做就是了。我已经暂时代替了华易朗,这里和蛤蟆我都先管着。我已经亲自制定了‘晋五玉策’的制度和‘邻七玉杀’的新规矩,以后会有很多人淘汰的。这人只可以留下真正的精英!”杀皇缓缓说道,却让操稳有些心惊。看来,言神泣的重要性果真是不同一般呢! “操稳记得了,以后也会对他们更严格的。”操稳恭谨道。 杀皇点了点头,笑道:“如果他们栽在了青城手里,那我们佣金客栈也该毁了。” “不会的,他们都很优秀,我相信他们会想到很多办法来解决。” “呵呵,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结果怎样还是要看他们自己。”杀皇环顾了一周佣金客栈,很洒然的笑道。 [最近的几章质量不太好,都对不起我自己了,,真是太累了,还好,没断更。。累死人的节奏,] ------------ 第二零五章 夏季本多雨 第二百零五章 夏季本多雨 这本就在仲夏的时日,下了雨后就少了许多闷热。巫鬼养了几日伤,素仙和神泣也都再没出过这个客栈。期间青城派人三次来搜查,但是三人都轻易的躲过了。 今天不比昨日淅淅沥沥的雨,满耳都可以听到滴滴答答的雨声。尤其是屋檐下的雨幕,密麻麻的雨滴已经遮住了视线,覆盖了天地。 方才三人激烈的争论了一番,结果还是无果的停下来,静静听雨打万物的声音。 所谓激烈的争论,无非就是巫鬼说我们就趁着下雨杀上青城,言秋迟不同意,他认为大家都不知道青城还有多少像常海那样的高手,不能贸然出手。 然后,巫鬼说我们晚上去,不管有多少人都了结了他性命。言秋迟还是不同意,他觉得还是等天气放晴了,能摸清路线以及青城的情况之后再行动。巫鬼说根本就不必摸清情况,自己也不是自大,青城的实力在佣金客栈都详细的记载了,自己三人联手出其不意,完全有胜算。 言秋迟一再摇头,他担心的是青城有多少家属?有多少妇女和孩子?自己三人去血洗青城,那些孩子妇人怎么办?他很想知道青城有多少不会武功的人? 巫鬼自然暴怒,道,你不去就老实呆在这儿!不缺你一个!我和素仙一起去。 言秋迟耸了耸肩,没有再说话。一直沉默的素仙说道:“等你的手臂再好些吧!还是得采用老套路,后天晚上行动!” 素仙一说话,巫鬼就不吭声了,连忙点头答应。言秋迟也不再说话,走到窗前,看雨或者说是看自己的心思。 言秋迟想的很多,庄长天与九教归一盟,庄长天把朝庭看做宝贝的“庄周剑法”说成是花把势,要教自己“长天剑法”。言秋迟很期待那套剑法,却很是担心“九教归一盟”的事,自己与九教中的绝大多数都打过照面,到时候自己出现,是以什么身份呢?言秋迟是死了,言神泣是蛤蟆的杀手,都不合适。 暂且撇下这还早的事情,言秋迟还想到了素仙,她是乐平候郭易内线的可能性极大,可是为什么不承认?是因为时机不到还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 即便抛下这两个大问题不想,言秋迟还得决定自己是不是也要跟巫鬼、素仙一样对那些妇孺冷血杀戮?一个大门派势必是有很多家属的,言秋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杀了他们? 雨打檐下石阶,啪啪声响,言秋迟的脑子也开始嗡嗡不断。一入江湖,自己就是处于陷阱之中,然后冬日沙漠之后是自己的一个转折点。自己竟然进了死敌蛤蟆的杀手组织,还不断隐藏自己的性格身份。恍惚就大半年之久了。 小野过的怎么样?福小九一家人还在飘荡么?陌儿在哪儿?欧冶子前辈在哪儿?他们爷俩儿还在沙漠吗?大漠的风沙是不是掩盖住了义父的老坟,江湖的风霜是不是会让小九不再单纯?还有一个叫做小狐的女人,言秋迟一直不懂她的诡异心思。 “呵,还是想想青城吧!”言秋迟苦笑,摇头自叹道。 ※※※ “媚师姐,你瞧这雨,下的也太大了吧!”一座简单的草屋传出来小野的声音,如果言秋迟听到,定会觉得很熟悉,因为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欢快。 如果言秋迟见到,一定会略微吃惊。因为小野的变化也不小,她已经会时不时的在人后紧紧拧起眉头,已经会因心事失眠或者半夜睡不着了到大树上摸一摸那柄巨剑,迟野剑是她从沙漠背回来的。 “你第几遍了?”梁媚捶了捶发酸的腰,皱眉问道。 “额,我还剩下两百遍,你呢?” “你——敢不敢再慢点儿?”梁媚吃惊的说道,都抄了一天,才抄了一百遍!“我就剩下十遍了。” “诶,那正好,你——”小野兴奋的说道。 “想的别想,自己的事情自己干!我可不帮你抄,你那剩下的两百遍门规慢慢抄,也好练练字。”梁媚很利索的拒绝了小野还未说出口的请求。他顺势瞅了瞅小野的字迹,实在难看。 “那,你就好好专研剑法,研究好了教我。”小野笑道。 梁媚皱了皱眉,道:“我毕竟是才疏学浅啊!即便是琢磨出了两式,可不仅是残招连贯不上而且还不是妙招,学了用处也不大啊!” 小野闻言也是一阵失落,梁媚说的很有道理,自己是不是应该另投名师了?花影门都不教剑,自己在这儿干什么? “可是,好像剑痴前辈已经来了。”梁媚看小野不高兴,马上支招。 小野果然一喜,反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梁媚挑了挑眉毛,说道:“应该是一大早就来了,你还在睡懒觉呢!” “我哪有睡懒觉?我每天早上都在打坐的,感觉内力比以前是强了很多呢!不过,剑痴前辈真的是很厉害的剑客么?” “那当然,他可是和当年的剑圣成东紫齐名的,还有个外号叫做剑疤。据说是输还给了他师兄成老前辈留下的疤。事实上,剑痴前辈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好,大家都叫他老剑疤的。”梁媚解释道,其实他和剑痴也交过手,当时剑痴应中原镖局之邀来对付言秋迟,梁媚冒着胆子和剑痴动过手,不过还好剑痴到谷里的时候也不会搭理自己,更不会责怪自己自己。确切的说,剑痴只“认识”这谷里的两个人,就是两位师傅他只和两位师傅说话。要不然,去年梁媚也不敢与剑痴动手。 “名声不重要,他很擅长剑就好了,要不媚师姐你去帮我求求他,要他教我剑呗!”小野一脸祈求的语气说道。 梁媚忙说道:“哪有那么容易?谷里不用剑的规矩是剑痴前辈也要遵守的,你自己私底下去找他吧!”其实,梁媚还有些顾忌去年冬天在沙漠时候的事,不敢与剑痴也即是当时要杀言秋迟的剑疤见面。 “真的不帮我这个美丽可爱的小师妹么?”小野继续哀求道。 梁媚道:“剑痴前辈除了对两位师傅脾气好点儿外,对其他人都是很冷淡的,做事手段也是比较那个,,不然江湖上也不会有他那么多恶名了。我是不敢去撞鬼。” “嘿嘿,我果然猜对了。”小野眯着眼,很神秘的笑道。 梁媚一愣,还以为是被小野发现了什么,便问道:“你猜对什么了?” “他们之间有猫腻啊——不知道是哪个师傅喜欢剑痴前辈呢?是水月大师父还是尘柔二师父呢?还是,啊!天哪!也有可能是两位师傅都喜欢剑痴前辈,剑痴前辈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所以他们才一直都单身的!”小野一脸兴奋的推测道。 梁媚垂下了头,这姑娘还学不学剑了啊!尽关心些没用的。梁媚无奈的走到书桌前,继续抄写门规。 小野又一个人想了会儿,皱皱眉又笑了笑,突然说道:“我觉得我自己会有办法让剑痴前辈教我学剑的!” 梁媚闻言,搁下笔,好奇问道:“什么办法?” 小野一脸兴奋,道:“撮合他们,让剑痴前辈和他爱的师父成婚,如果是两个师傅,那就两个都嫁给他!那样的话,一方面剑痴前辈会感激我,教我学剑。另一方面呢!说不定,这谷里不能学剑的规矩也会更改了。你说行不行的得通?” “别!千万别!千万万别胡搞!几位前辈都是一把年纪的,你还添个什么乱?两位师傅都是六十岁的人了,你还能撮合他们成亲?我都担心你会被赶出花影门!”梁媚急忙劝说道。 小野撇了撇嘴,道:“那你说怎么办?我怎么能学剑?把我赶走才好,我到个能学剑的地方更好。” 梁媚愣了愣,是么,不能学剑就没什么其他的留恋吗? 两人沉默了会儿, 梁媚定了定心神,掩住内心炽热的感情,缓缓说道:“你的方法也是可以试试的,但是不能太过火了。” 小野不再说话,沉默了,寂静。 这会儿,梁媚才听到了雨的滴滴答答声,方才满脑子都是小野的音容笑貌,这会儿才注意到一滴一滴的大雨,竟是已经滴到了自己心里。 ------------ 第二零六章 花甲之恋一 第二百零六章 花甲之恋一 刀笑笑哭晕了第三次后,终于冷静的清醒了下来。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眼神渐渐的坚定了起来,自语道:“义父,笑笑会给你报仇的!” 一道异于南方人的挺拔身子走了过来,他脸上的皱纹和笔直的身躯反映出的年纪很不相同。他就是医尊,在本地人眼里是个慈祥的老大夫。若是言秋迟见到,肯定会激动的问“前辈,你怎么会在这儿?”。 没错,医尊就是欧冶子。他到这儿来是为了帮助柳弱,也是为了小野。这里丛林密布,奇珍异草,罕见毒物比较多,他得配置一些毒药或者灵丹之类的东西,以后肯定是用得着的。 “笑笑,你可算是醒了!”欧冶子端来药汤,很关心的口气说道。 欧冶子端着药碗,刚坐在床沿上,刀笑笑就哭着扑了过来,抽泣道:“前辈,我,我义父他死了。” 欧冶子一只手将药碗小心端好,害怕洒了。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刀笑笑的肩膀,安慰道:“都过去了,你还年轻,路还长着呢!门宗主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子。” 刀笑笑自己也知道这道理,方才还暗暗发誓要收拾心情为义父报仇的。只是见到了待自己如亲生孙女的医尊欧冶子,又悲从中来,忍不住难受才会再哭。 刀笑笑很乖巧的抹了抹眼泪,一口气喝光了药汤,欧冶子笑了笑,道:“喝那么快干嘛?我煎的药也不苦。” 刀笑笑也是笑了笑,突兀的问道:“前辈,你有亲人么?笑笑没了义父就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儿了。” 欧冶子被这么一问,想到了些往事,静静的回道道:“有,有个叫做陌儿的孙女,还有个叫做言秋迟的小友,还有——” “还有谁呀?” “陌儿不见了,言秋迟小友死了,我还有个女儿。”欧冶子颇为感慨的说道。 刀笑笑闻言颇觉尴尬,自己问到了医尊的伤心之处。欧冶子抚了抚刀笑笑的头,轻声道:“你也是我孙女,笑笑再休息会儿吧!” 刀笑笑“嗯”了一声,便喊道:“爷爷 好!笑笑不累,只是还有点儿好奇的事情想知道。” “喔,你说来听听。”欧冶子说道。 刀笑笑道:“有个人说爷爷的三重门是——”于是,刀笑笑便把言秋迟说的话,又转述给了欧冶子。 欧冶子越听越惊,待刀笑笑说完,他已经是瞪大了眼睛,道:“这个人说的很对,倒真是想结交一番呢!不过,我倒是害了那个小柱伙计。” 刀笑笑听欧冶子这样说,更是对言秋迟的言论佩服,也安慰欧冶子道:“也不能怨爷爷你,你当时在帮我无量刀宗,根本就抽不出身来救那个伙计,只能怪常海那个混蛋!” 欧冶子点了点头,道:“自从上次他从我这儿得到了不少好东西,就一直惦记着。上次他也是派人来盗药了,还好我及时赶回来,才没让他得逞。” “我不是记得,爷爷这儿茅屋附近有毒阵陷阱的吗?他怎么可能轻易的就偷到灵药呢?”刀笑笑疑惑道。 欧冶子说道:“我两个月前就撤了毒阵,不然怎么可能会被那宵小之徒盗去药丹?” “撤了?爷爷是想——”刀笑笑好奇道,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嗯,如果不是上次炼制的药被偷走了许多,爷爷就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 “为什么啊?这儿不是挺好的么?” “是不错,可爷爷还得去别的地方采集草药材料。”欧冶子又拍了拍刀笑笑,也是很不舍。 “那爷爷什么时候走呢?能再多呆几天吗?或者带笑笑一块儿走啊!笑笑还给爷爷采草药。”刀笑笑想杀了常海为门展报仇,所以就希望自己报仇后可以跟欧冶子一起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嗯,也行,我正缺个背竹篓的小丫头呢!你再休养几天,我们三天后的凌晨走。是非恩怨根本说不清,还是放下那些仇恨吧!”欧冶子笑着说道,却是看出来刀笑笑的仇恨,便出言劝解。 刀笑笑很开心的点了点头,根本没在意欧冶子儿的提醒,仇她是必须要报的!三天,报仇应该是够了吧! ※※※ 重影山,花影门。 “怎么,还不好意思去见他么?”水月打趣道。尘柔把好不容易来一趟的剑痴撂在厅堂,自己却在后房呆着,算个什么事儿? 尘柔的妆容很精致,可以完全掩饰住她已经快六十的年纪,年老色衰在她和水月身上,完全被打破了。 “师姐,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妖精了啊?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尘柔有些尴尬的说道。 “什么这么大年纪了?你是在笑师姐吗?你自个儿摸摸,不是都还没下垂吗?还跟二三十岁一样,挺挺的,一点儿也不显老。”水月说道。 尘柔眼睑动了动,在自己的胸部上扫了扫,又深深的垂下去头,低声道:“真的还没老吗?我感觉早就过了说感情的年纪,说出去,一个花甲老太婆还为感情的事情苦恼,真是笑死人了!” “别这样说啊!人生一百年,你才过了一半多儿而已,你要是老了,我不是更老了!快出去吧!别让他等急了,他都等了三十多年了吧!”水月继续耐心的劝说道。 前几天剑痴还没来的时候,和尘柔谈这件事,尘柔还是很随意的。一到他真的来了,尘柔就马上完全没了主意,彻底乱了分寸,很明显,这个师妹这么多年来,在感情上还是一点儿没变。水月一直慨叹自己和尘柔真是幸运,隐居于此,不仅在空间上与世隔绝,就连在年岁上也与世隔绝了。两个花甲年纪的女人还只是三四十岁的模样,还在为情苦恼。 “师姐,如果是成大哥来了,你会怎么办?”尘柔仰起头,突然起了问水月。 水月淡然一笑,道:“师姐早就看淡了。” “我不信!”尘柔马上接口道,水月的眼眸里明显闪过一丝慌乱,被尘柔细心地捕捉到了,马上就像个女孩儿一样的嚷道:“看吧。师姐你说谎!一直忘不了成大哥,还不肯承认。” “我,你剑痴大哥还在外边等着呢!赶紧滚出去给人倒杯茶,每年来看你连茶都喝不上!”水月想扯开话题,说道。 尘柔当然不肯放手,继续说道:“呵呵,你还说我,真是的,妖精遇妖精了,我们两个还真是姐妹呢!哈哈哈——一个死活不敢去见人,一个忘不了还不愿意承认!” “我什么时候不愿意承认了?”水月被尘柔几番话说的竟是脸红了。 “呦呦呦,上次是谁说的。,不过是过客啊什么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尘柔呵呵笑道,终于可以反击师姐了,她当然不愿意放过机会,继续说笑。 “是真的过客,我虽然会想起那个过客!但是怎么也不会原谅他的不辞而别!他的事情还是别再提了,你尽快和剑痴谈谈,别让他等太久。”水月恢复了严肃,很认真的说道。 尘柔心里一疼,没再接话,师姐的感情她也有份,她不敢认真起来谈论这件事。尘柔点了点头,向厅里走去。 ------------ 第二零七章 花甲之恋二 第二百零七章 花甲之恋二 第一眼见到的是岁月无情下的苍老(何尝不是无情岁月下的,经久考验的感情?)。 他真的是老了。和很多上了年纪的人一样,他瘦骨嶙峋,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的褐斑,额头皱纹遍布,头发似乎又白了许多。 不过,凭他多年的内力修为,让他与其他普通老人相比,好了太多。今年应该是七十五岁了吧!还没有驼背,还没有走路颤巍巍,还没有满手老年斑,还没有瞳孔发散,还没有双眼无神呆滞,还没有头发尽落尽华发。他的眼神还是和当年一样可以说话,可许以温柔情感。 现在,他的眼睛告诉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老点儿,其他都没有变化的。 剑痴在江湖上的名声不是很好,有个难听的外号叫做“剑疤”。但是剑痴在这里最温柔,也许每个人都有一个完全不用掩饰自己的地方,念一个完全不用对其伪装的人。万花谷是剑痴的这样一个地方,尘柔就是一个这样他念的女人。 “你一点儿也没变,我都老了。”剑痴的第一句话。 尘柔极力控制住自己想上前紧紧拥住他的冲动,凄惨笑道:“再过几年,我比你老的还快。况且,你还不老。” “是么?”剑痴是准备了很多话要说的,可现在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尘柔很温柔的直视他,年轻时有人告诉过她,如果一个男人可以在许久未见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对你滔滔不绝,那他的感情多半不真实。因为充满感情的人,他的逻辑和思维都会迟钝许多的,可以用大把大把的言语诉说自己思念的男人,多半是个在女人面前很会演戏的男人,不可信。 “是,你不老。”尘柔说道,她也不知道具体该说些什么。这么多年,这样无言的面对这个男人,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再也不可能戒掉的习惯。 尘柔满五十岁那年,曾对师姐水月说“我觉得,对剑痴也没什么感觉了呀!但是又非常想他,很矛盾啊!是怎么回事儿?” 水月告诉她,“习惯是因为你们彼此已经不可能再分开了,恭喜你阿柔,你这辈子值了。你还有个爱的习惯,你爱的那么自然,师姐很羡慕你。” 剑痴皱黄的喉管蠕动了几下,只蹦出一句很蠢很无干系的话:“我,兴许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老了。” 尘柔沉默,她很自然的想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那时候万花谷还没有这么多房子吧!那时候小师妹还根本就没出生呢!现在万花谷的房子越盖越多,小师妹早就成了母仪天下的太后,并且去年就过了四十岁的寿诞。这样算来的话,第一次见面是—— 四十二年前! 彼时,尘柔十六岁,花一样的年纪,幼于师姐水月一岁,十七的师姐也是雨一样的年纪。剑痴也只是三十三岁,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年幼于师兄成东紫三岁。 四十二年前的花影门和现在一样,都是几乎与世隔绝的女子教派。在水月十七岁,尘柔十六岁的时候,花影门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一位姓柳的师姐爱上了谷外的一个樵夫;二是,谷里意外闯进了两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一个叫做成东紫,另一个叫做剑痴。 谷里闯进了外人,还是武艺超绝的高手,很快就遭到了花影门高手的围攻。意外的是,谷里无一人是这两个男人的对手。 后来,门主说,要用镇山之宝对付二人,即是江湖四大神阵之一的“九花流水阵”。当时的剑痴和成东紫俱是很自负的人物,纷纷表示:希望可以在谷里吃一顿饭,然后再打,吃饱了哪怕是两人分别破阵也行。 据说是因为成东紫和剑痴师兄弟二人在重影山切磋,然后迷路进了万花谷。二人本就消耗了不少内力,又累又饿的才会请求先吃一顿饭休息一晚。 门主答应了两人的请求,很巧的是,成东紫和剑痴在花影门的第一顿饭就是水月和尘柔做的。其实不是巧合,只是因为她二人是当时谷里做饭最差的两位,才会被派去给陌生的外来男人做饭。 不知是因为成东紫和剑痴是太饿了,还是因为二人的口味独特?反正,奇怪的说饭菜都很好。也算是这对师兄弟与师姐妹的第一次良好照面。 次日清晨,在很多弟子还没醒来的时候。成东紫就一个人破了让花影门引以为豪的“九花流水阵”,在大家陆陆续续的前来观战时,剑痴也一个人破了这阵法,只不过是手臂上受了些小伤。 整个花影门俱是震惊,门主见两位面善,且风度翩翩又武艺高强,便希望成东紫和剑痴能留在谷里几日,也好让花影门的弟子讨教一番关于剑道的知识。当日,给剑疤包扎伤口的人是尘柔,尘柔那时笨手笨脚的将一个小伤口包的跟断了手臂似的。给成东紫看茶的人是水月。 无需说水月与尘柔,当时谷里的一干女弟子,哪个不为这人中龙凤的师兄弟二人颠倒?倒还真是有一个,就是那个爱上了一个普通樵夫的柳姓女弟子。 花影门的人渐渐发现,成东紫与剑痴和水月尘柔走的越来越近。一晃就是半年多,成东紫和剑痴虽没有住在万花谷,但是会经常的来这里玩儿。在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时,那个爱上了樵夫的女弟子抱着一个不足百日的女婴回到了谷里,之后自杀。这让平静且美好的万花谷极大的震动了起来。 谷主非常严厉的定下不允许男人踏足此地,不允许女弟子随便出山出谷的规矩。成东紫,剑痴,水月,尘柔的感情也经受到了极大的考验。 规矩注定是要由人来破坏的。四人的感情在条条框框的束缚下反而越来越深厚,不过由于老谷主的原因,这样的感情持续了十八年。 那个一生下来就没了双亲的女婴都长大了,女婴因小时候体弱就被取名柳弱,并被谷主收为弟子。老谷主去世了,万花谷的老树更老了,井水更甜了。 可是,在其他人眼里是,突然有一天,那两个男人再也没来过,哪怕是像之前那样偷着来的,再也没出现在花影门。总之,年纪较大的那个男人自此再也未出现过,倒是那个年纪较小的剑痴会隔几年来看看。 四十二年过去了,剑痴与尘柔,很感人的相爱了四十多年!限于尘柔自己是万花谷的二门主,两人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毕竟万花谷几百年的声誉不能由尘柔坏了。初时,年轻的尘柔还想过跟剑痴远走高飞,可年纪越大,这种念头就越是淡了。 到如今,一个年逾古稀,一个年近花甲,两个老人,还能够怎么样呢?用水月的话说,都这个年纪了,最浪漫的事早就不是携剑骑白马浪迹天涯了,而是一起散步,一起老去,一起等死。 尘柔当然记得这句话,水月当时说给自己听的时候,都哭出了声,五十多岁的人了,哭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不过尘柔也哭了。两个五十多的不老的老太婆,一起抱头痛哭,邋遢流涕。也许是幸运,因为年纪这么大了还能有个姐妹淘在身边,真的不容易,女人之间的感情本就是比男人更难以维系的。也许是悲情,五十多岁的人,还能有不能释怀的哭泣之事,那得有多苦有多难才能哭出声流出泪? 尘柔知道水月是因为想起了久久不能放下的成东紫才痛苦,但水月不知道尘柔的哭泣一大半是因为愧疚和自责。 现在—— 剑痴看的傻了眼,怎么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说哭就哭的?不过他还是很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尘柔终于从一个个怎么也不会断裂的记忆画面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弄花了妆容,急忙捂住脸,不断的重复说道:“没事儿,没事儿,我没事儿!” ------------ 第二零八章 花甲之恋三 第二百零八章 花甲之恋三 “真的没事儿儿吗?”剑痴又问道。这两个阅遍人生的老人,本都是生活中的智者,但依旧逃不出“爱情让人愚笨”的金科玉律。 剑痴很傻的重复着问“怎么样?没事儿吗?”,尘柔只会简单的说“没事儿,你不老。”的话。 多希望两人紧紧相拥,自此幸福的一起度过最后时光。看二人年岁,也能知道剑痴遇到尘柔的时候,已经是快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尘柔势必不会是他第一个动心的女人,但尘柔是一位让他的心一直跳动到最后的那个女人。 男人多数情况不会一眼就看到自己心滞的女人,心滞是指死亡,男人总是不大会第一次就能追随一个女人到最后。心动的人有很多是因为年轻时你的心脏还很有力的跳动着。心脏停止时陪你在身边,在生命的最后能和你相拥度过的女人才是对的人。女人在这一点和男人差不多,不过许许多多的鳏寡孤独证明,很多人并不懂感情。 剑痴就懂,他三十三岁的时候遇到了十六岁的尘柔。那时,他已经看过很多女人,和很多女人上-过床。遇到了花雨一样年纪的尘柔,他就马上知道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一生了。所以,四十二年来,一直不离不弃,即便中间又不小的纠葛矛盾。不过还好,他们一路就走了过来,一走就是四十二年,一走就走到了老。 希望二人赶紧拥抱在一起,然后亲吻,然后甜蜜生活的人却是小野。小野都在为这对已是黄昏的恋人感到着急,另一方面她偷看的时候也得意自己的绝妙推理,果然是有故事的嘛!嘿嘿,看来成大侠就是和大师父一起的了。 “嘶——轻点儿!”小野忍住疼痛,小声叫道。她怕因为自己耳朵被揪疼发出了惊扰到屋内的惨呼声。 小野满脸不悦的回头,又马上笑成了一朵花:“大 大,大师父好啊,呵呵呵——我先回去做功课,我门规还没抄完。还没抄完呢!” 小野嘻嘻哈哈的就想开溜,水月轻声叫道:“你站住!”虽然小野的公主身份在谷里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但是因为柳弱都是水月师妹的关系。这些江湖上的人也不在意小野的公主身份,所以水月对这个特殊身份的徒弟还是很严厉的。 “我,大师父,我就是想站远一点儿在接受您的批评教育,不然会吵到屋里的两个前辈的。”小野又退后了几步,笑着说道。还故意的看了看距离,倒真是像在考虑不能吵到屋里的黄昏恋了。 “那就到我书房来!”水月拂袖说道,便径直的走向了自己的书房。小野紧紧跟上。 进了书房,水月示意小野把门关住,小野便带着疑惑反手将门关住了。 “你都听到了么?”水月问道。 “听到什么啊?”小野故作不解状。 “少装糊涂,你二师父的事!” “哦哦,我听到是听到了,可他们就总是发呆,话也不多,我也没听出什么所以然的。”小野听水月的语气严厉了些,便马上“坦诚”道。 “这件事你就装在心里吧!为师再问你,你为什么总是大半夜的跑到谷口的大树上去?” 小野一愣,怎么连这事大师父都知道啊?自己也就是睡不着了,去摸一摸“迟野剑”,那样就能很快睡着的,可是,半夜的时候———— 小野灵机一动的说道:“大师父也有什么心事吗?也老是失眠啊?” 水月在这个狡黠的小姑娘面前还是很老成的,她怎么会露出自己有心思,经常睡不着的秘密? “为师晚上会特意起来打坐练功的!”水月说道。 小野虽是“喔”了一声,却怎么会相信? 水月又问道:“你到那大树上去,是干什么的?” 小野想到自己一直想学剑不成,干脆这次直接说出来给大师父听,早点儿做些决定。所以小野说道:“大树上藏着一把好剑,我就是去看看,我想学剑。” 小野强做勇气的一股脑说出这番话之后,就一直斜瞅着水月的脸色。水月果然变了色,却不是很生气的样子,而是疑惑的问道:“十八般武器,为什么偏偏要学剑?” “因为,因为我还想提剑跨马,行走江湖呢!”小野说道,这其实只是一个原因。她更想可以舞起迟野剑来,将言大哥的剑永远使下去;她还想用迟野剑杀更多的蛤蟆,为言大哥报仇。 “提剑跨马,行走江湖?”水月自语的念叨着小野的话。果然呢!年轻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样啊!半晌,水月才问道: “小野你今年多大了?” 小野回答道:“十九岁啊,怎么了?” 水月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可知道,花影门的规矩是不允许有剑的。” “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用剑。”小野说道。 水月看向小野令人艳羡的年轻面庞,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嗯嗯,非常想知道。”小野兴奋地说道,她真怕这个上了年纪的大师父会来一句“但是还不能告诉你!” 水月又静默了半晌,道:“跟你也有些关系。” “额?跟我?”小野讶异道,心里也在想:我可是想学剑的,怎么可能与我有关呢? ※※※ 放晴了的天气,客栈有些潮湿,估计是因为前几日下雨而遗留下的霉气。同样还有前几日留下的沉默和寂静,今天也一样寂静。按照约定,他们是明天晚上就要行动的,巫鬼的小伤早就无碍了。 言秋迟与巫鬼不合,素仙又不爱说话,所以就只有沉寂了。 “咚咚咚——” 很急促的敲门声,不像是青城派来搜查的人。 言秋迟对巫鬼和素仙使眼色,示意他二人先藏起来,自己去开门。素仙和巫鬼便跳到梁上,伏在上边警惕着。 如果问“是谁?”,万一是敌人的话,那言秋迟就直接暴露了,所以言秋迟也不言语,以板凳挑开了大门。 首先进入的是一柄大刀,很熟悉的样式。言秋迟已经握紧了袖中的短刃,如果来人有敌意,就第一时间对其进行致命的打击。梁上的巫鬼和素仙却是已经看到看了门外提刀的人,就纷纷跳了下来。 “你们果然还没走。真是太好了!” 是刀笑笑的清脆声音。言秋迟松了手里的刀,伸手示意刀笑笑进屋里来,又关住了门。道:“刀姑娘你伤势不要紧吧?” 刀笑笑冲言秋迟一笑,道:“不妨事儿,已经痊愈了,多亏了医尊前辈的药。对了,医尊前辈说你解释的三重门很对。” 言秋迟也笑道:“那真是我的荣幸,一直不得与医尊前辈那样的高人见一面,真是遗憾呢!” “呵呵,医尊前辈也想结言公子你呢!”刀笑笑说道。 “刀姑娘来找我们就是为了说几句无聊的话吗?”巫鬼冷冷的插嘴说道。素仙也不是很想听刀笑笑的无聊之语。 刀笑笑马上严肃起来,说道:“我不管三位是何等人物?但应该是跟青城有仇的。” “说你的目的!”素仙说道。 刀笑笑看了看素仙,又看了看巫鬼,知道这几人都不喜欢啰嗦,便道:“我想为义父报仇,我已经聚集了无量门的旧部,有两百多人。希望得到你们的帮助,或者我们互相帮助。” “我可以怀疑你是青城派来引我们进陷阱的么?”巫鬼突兀的说道,又马上改口:“当然你不是,我们愿意与你合作。” 这两句话之间,言秋迟和素仙就已经暗中细细地观察过了刀笑笑的表情,确认无误。刀笑笑愣了下,点头笑道:“那我们就商量一下吧1” ------------ 第二零九章 花甲之恋四 第二百零九章花甲之恋四 “可以今天晚上行动吗?还是什么时候?”刀笑笑问道。 巫鬼看了看素仙,素仙说道:“还是先讨论下你准备怎么报复青城吧?” 言秋迟也点了点头,道:“时间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要怎么合作?怎么打击青城?”鬼仙神三人的目的是尽灭青城,但是怎么知道刀笑笑的目的呢? 刀笑笑颔首,深以为然,道:“嗯,说的也是。我们无量刀宗的人数也不少,上次是中了常海的诡计才会一败涂地,很多旧部都表示要为我义父报仇。他们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我想直接杀上青城,杀了常海,也算是报了我无量刀宗的大仇。” 巫鬼疑惑道:“你虽有两百多名死士,但硬闯青城杀常海也不是简单的事吧?” 刀笑笑说道:“确实如此,两百多弟兄我也不想让他们再多做牺牲了。所以,我想得到三位高手的相助。” “我们也只有三个人罢了,能怎么帮助你?”言秋迟说道。鬼仙神三人本还是想着要看无量刀宗和青城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翁之利的,但无量刀宗却一败涂地。现在刀笑笑说带了二百人就要报复青城,哪有那么简单? 刀笑笑说道:“我早就算计好了,再加上我们与青城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也算是对它知根知底。分两路行事并不难对付常海。” 巫鬼和素仙,神泣对望一眼,他们的目的可不仅仅是要对付常海的,而是要尽灭青城一派!不过能有刀笑笑的加入,任务可能会简单些。 “你详细说说——”素仙说道。 刀笑笑便道:“青城现在还有十一名护教长老,加上常海和几个出色的弟子,算得上好手的也就是十五六名。而我的目标就是常海。到时候,我和你们其中的一位就从正门杀入青城,吸引常海和他的弟子出来应战。另外两人要提前从后山进入青城,牵制住那些长老,其实也不难,我带了些毒药给你们,无色无嗅的,和长老们交手的时候就可以对他们暗中下毒。然后我们便汇合一处,对青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刀笑笑很兴奋的说完,看素仙,巫鬼和言神泣却是没有什么表情。稍微沉默了会儿,刀笑笑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你既然可以从医尊那儿讨来上好的毒药,为什么不请他帮忙?多一个人,就多了几分胜算。”巫鬼疑惑的问道。 刀笑笑一滞,好像是被巫鬼给问住了,半晌才在三人的注视下说道:“医尊前辈并不赞同我报仇,他觉得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所以,那药也是我偷来的。” “偷来的?那你了解这些药的特性么?你会不会用?”言秋迟一连串的发问道。 刀笑笑道:“就是一些迷药啊!只是没什么特殊的气味儿,很难发觉。” “好,就照你说的办!今天晚上行动!”素仙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语气。 刀笑笑也注意到这个冰冷的寡言女子似乎是三人之间最有威望的,听了素仙的话,便点头道:“多谢三位了!” “我们是相互帮助,或者说是互相利用罢了。你尽管说说我们谁跟你一块儿从正门进?”素仙都赞同了,巫鬼自是也赞同,他冲着刀笑笑很直白的说道。 “额?这个,我想想啊——” “巫哥跟你们一块儿从正门进!”素仙又道。巫鬼立马表现出不太情愿的样子,自己跟着刀笑笑,那岂不是让言秋迟和素仙一块儿了。 “就这样定了吧!”言秋迟认真说道,却是看了巫鬼一眼。巫鬼虽不想,但也不敢忤逆素仙的意思,只好作罢。 “那就这样定了,现在还未到中午,我去纠集人手,言大哥和这位素姑娘申时再出发。”刀笑笑和三人都各自通了姓名,不过只是简单的称呼,诸如言大哥,巫大哥,素姑娘这样叫,不会暴露出什么身份来。 素仙点了点头,道:“吃过午饭就行动,刀姑娘先将青城后山的路详细告诉我们罢。” 刀笑笑便很详细的说了从青城后山进入的路线,也把毒药交给了素仙和言秋迟,是毒粉一样的白色面粉状的东西。刀笑笑简单的说了药剂量与威力,言秋迟和素仙便知道具体该怎样使用了? 然后,四人商议好,刀笑笑就先去召集人手,之后再来这里与巫鬼汇合。 刀笑笑一走,巫鬼马上说道:“我们跟她合作未必就有用!他还想着光明正大的杀进青城?怎么可能?”巫鬼因为是在反驳素仙,所以说完便垂下了头。 “我们不是早就商量过,什么时候行动的吗?” 巫鬼一愣,本以为言秋迟和自己一样在抱怨素仙草率答应了刀笑笑,却听出是素仙的声音,马上抬头,大惑道:“素仙,你的意思是?” 言秋迟也好奇素仙的打算,注视着她。素仙缓缓说道:“她要杀常海,我们今晚就帮她杀,然后明天晚上依旧原计划行动。” “嗯,这样也能打青城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是想到不到会有两波攻势的。”巫鬼马上就想明白了素仙的打算,点头道。 “更重要的是,我们已经趁乱安稳地混进去了青城。”言秋迟淡淡说道。确实,他和素仙今日下午就要提前进青城,但是对青城内部的了解不是很详尽,正好可以借一日一夜间了解青城,然后再行动。而在他们暗中了解青城的过城中,刀笑笑引起的青城**就是对他二人最好的掩护。 “准备一下吧!我们要在青城呆一日一夜甚至更久,如果任务成功完成,就直接回来骑马离开。”素仙这段时间最长的一句话. ※※※“确实跟你有关系,你也不小了,有些事说给你听也无妨的。”水月长长的叹了口气,颇为哀怨的说道。小野屏气听着,她倒是很想知道为什么这里不让教剑,为什么会跟有关系? 因为故事的地点依旧是万花谷,所以小野在水月的描述下,可以看到多年前的清晰画面,也可以说是二十五年前的重影山,万花谷: 谷里草长莺飞,桃花灼灼,山谷幽翠,碧空如洗。 一个十七岁的妙龄少女依旧如往日一般在谷口练剑,少女是谷里的孤儿,姓柳,单名一个“弱”字。 不多时,谷外走来了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的速度都很快。 柳弱方才收好剑,两个男人就站在了自己面前。“真让人头疼啊!”柳弱轻声嘀咕了一句,这两个五十多的男人,叫爷爷不合适,叫叔伯也不适合。 柳弱正在发愁到底该怎么称呼?那个年纪较大的就温文尔雅的说道:“小弱,你的两个师姐呢?” 提起水月,尘柔两位师姐,柳弱就有点儿兴奋了,在花影门里有比自己大了近二十岁的两位师姐,那说明自己的辈分儿高啊! “尘柔师姐说昨夜染了风寒,不舒服,要剑痴大,大哥去采些草药来;水月师姐还是在老地方等成大哥。” “生病了?”剑痴着急说道。 “老地方啊!”成东紫欣喜说道。 柳弱又是一阵无奈,自己自从会走了路,会懂得保密之后,就一直做着这种事情。还得每次叫两个老男人为大哥,显得自己多老啊!柳弱那时还根本不懂,为什么两位年纪还不是很大的师姐会爱上这样的两个老男人? 柳弱没在意那最后一次叫两位老人为大哥是什么时候,只是突然有一天发现,好像有一段时间没见着他二人了。接着就是柳弱再也没见过剑痴和成东紫,也很少见到二位师姐的笑脸。似乎是他么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日过去,这几天罕有的清闲,再也没人要自己传信了。柳弱就很认真的练起了剑,一招一式的认真练习。她自小没有爹娘,在师傅的照顾下丝毫不娇生惯养,她很自强自立,明白只有自己变强了才可以保护自己。 将谷主教的剑法练习了十几遍,发现了些疑问也又悟到了不少的东西。柳弱微微喘着粗气的停了下来。 刚歇息了不久,柳弱就又握紧了手中的剑,因为他见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正缓步走过来。 不等那人靠近谷口,柳弱就提剑冲了过去,横剑拦住来人:“你是谁?就不要再向前走了!” “只是欣赏山水的游人旅客,天下的哪一家美景是不允许我这样的游人所往的呢?”来人正当壮年,看来文质彬彬的样子,确实像一个游山玩水的旅人。 “欣赏山水就到别处去吧!这里是私人重地!不能游玩!”柳弱秉承谷里的规矩,严厉说道。 “凭什么?” “就凭我这把剑!”柳弱一抖剑身,横眉怒斥道。 “小女娃别发那么大的火气嘛!有事好商量的,何必动刀动枪?”男子温和一笑,说道。 柳弱冷哼了一声,道:“怎么,你跟我商量几句就可以过的我这把剑了吗?”在谷里,同龄人中,柳弱对自己的武功还是很自信的。何况来人只是一个游山玩水的纨绔,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我是在跟我的剑商量商量。”男子又笑了笑,眉毛差点儿拧成了一条线,温言说道。 ------------ 第二一零章 小野家事上 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第二百一十章小野家事上 “跟你的剑商量 笑话,你和它商量的怎么样了 ”年轻的柳弱骄傲而好斗 “商量好了 我说要十几招之后再打败你 它非不同意 说这个小女娃小小年纪就这么狂 一招打发了算了 不必给她留什么面子”男子自始至终都带着温暖的笑意 说道 “呵呵 第一 我不小了;第二 你那还真是剑(贱)啊 都会说大话了啊 ”柳弱不屑的说道 “唰 ”的厉响 长剑出鞘 寒光乍现 柳弱挽起剑花 突袭看來身上并未带剑的男子 “咣 ” “啪 ” 柳弱感到眼前一花 就听到“咣”的一声利器相撞的声音 之后就是 自己手上一轻 就仅仅握住了剑柄 钢铁精铸的好剑竟然被这个陌生男人一招削断 剑身断落在地 发出了沉闷的“啪”的一声 果然只是一招 柳弱脸上登的热乎了起來 一时燥热 自己刚说的大话都变成了羞愧的脸红 在十七k 也一直在这儿 这一章明天会修改为正常的文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袭杀卷》(纲第五辑) 第一辑江南漠北之天机卷 南国小丐挑第一组织教派 身揣天机卷奔波至北 纷纭杂乱 层层推开 江南漠北 遥舞木偶牵线 主角:(言秋迟 华易朗 小野 欧冶子 谢尘) 第二辑风朝云野之蝶舞叶杀 《袭杀卷》上除名 言秋迟死否 暗黑组织杀手 蝶舞夜月残柳 洛阳牡丹染血 出阁公主小野 忠臣上书削藩 邹府蠢蠢欲动造反 最后的赢家 蛤蟆 (言秋迟 邹家父子 蝴蝶 华易朗 小野) 第三辑吞噬天下之第二个人 奏折一封 巨剑一柄 阴谋无数重叠 蚕食天下伏笔 金陵国都后宫 国母寿诞之夜 忠臣命运 痴迷爱情 有子私生 有父怜悯 江湖乱 朝廷憾 血流一河 已死一人 第二个 是谁 (言秋迟 蝴蝶 颜歌 柳弱 丁恺 华易朗) 第四辑浪淘江湖之血雨腥风 天机卷再掀风云 背剑的侠少更名恶魔 唯一的朋友 仅剩的亲人 街头的乞丐 武林腹地 西北沙漠 指向的却是东北边塞~~ (您來瞧瞧 ) 第五辑刺客信条之杀手天下 给这些杀手信条脉动武林的心跳 歃血为盟 弑神云渊 刺客信条 奉首相朝 刺令一:唯目标而不询途径杀之 刺令二:唯必杀而暗袭一击了之 刺令三:唯孑然而逍遥无情隐之~ 关键词:星级杀手 月级杀手 星王 月母 暗字乾组;娘子 蛇皮 杀皇~ “跟你的剑商量 笑话,你和它商量的怎么样了 ”年轻的柳弱骄傲而好斗 “商量好了 我说要十几招之后再打败你 它非不同意 说这个小女娃小小年纪就这么狂 一招打发了算了 不必给她留什么面子”男子自始至终都带着温暖的笑意 说道 “呵呵 第一 我不小了;第二 你那还真是剑(贱)啊 都会说大话了啊 ”柳弱不屑的说道 “唰 ”的厉响 长剑出鞘 寒光乍现 柳弱挽起剑花 突袭看來身上并未带剑的男子 “咣 ” “啪 ” 柳弱感到眼前一花 就听到“咣”的一声利器相撞的声音 之后就是 自己手上一轻 就仅仅握住了剑柄 钢铁精铸的好剑竟然被这个陌生男人一招削断 在十七k 也一直在这儿 这一章明天会修改为正常的文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 · · (给我们的江湖 喝彩支持吧 收藏花花 票票 贵宾盖章 好吧我不贪 我就希望可以在书评区看到您留下的建议和感受 ) 《袭杀卷》(纲第五辑) 第一辑江南漠北之天机卷 南国小丐挑第一组织教派 身揣天机卷奔波至北 纷纭杂乱 层层推开 江南漠北 遥舞木偶牵线 主角:(言秋迟 华易朗 小野 欧冶子 谢尘) 第二辑风朝云野之蝶舞叶杀 《袭杀卷》上除名 言秋迟死否 暗黑组织杀手 蝶舞夜月残柳 洛阳牡丹染血 出阁公主小野 忠臣上书削藩 邹府蠢蠢欲动造反 最后的赢家 蛤蟆 (言秋迟 邹家父子 蝴蝶 华易朗 小野) 第三辑吞噬天下之第二个人 奏折一封 巨剑一柄 阴谋无数重叠 蚕食天下伏笔 金陵国都后宫 国母寿诞之夜 忠臣命运 痴迷爱情 有子私生 有父怜悯 江湖乱 朝廷憾 血流一河 已死一人 第二个 是谁 (言秋迟 蝴蝶 颜歌 柳弱 丁恺 华易朗) 第四辑浪淘江湖之血雨腥风 天机卷再掀风云 背剑的侠少更名恶魔 唯一的朋友 仅剩的亲人 街头的乞丐 武林腹地 西北沙漠 指向的却是东北边塞~~ (您來瞧瞧 ) 第五辑刺客信条之杀手天下 给这些杀手信条脉动武林的心跳 歃血为盟 弑神云渊 刺客信条 奉首相朝 刺令一:唯目标而不询途径杀之 刺令二:唯必杀而暗袭一击了之 刺令三:唯孑然而逍遥无情隐之~ 关键词:星级杀手 月级杀手 星王 月母 暗字乾组;娘子 蛇皮 杀皇~ 第六辑~(手机站的朋友哦 觉得不错的话就推荐下吧 只是花了您的十几秒时间 拜求了额) · · · (给我们的江湖 喝彩支持吧 收藏花花 票票 贵宾盖章 好吧我不贪 我就希望可以在书评区看到您留下的建议和感受 ) “跟你的剑商量 笑话,你和它商量的怎么样了 ”年轻的柳弱骄傲而好斗 “商量好了 我说要十几招之后再打败你 它非不同意 说这个小女娃小小年纪就这么狂 一招打发了算了 不必给她留什么面子”男子自始至终都带着温暖的笑意 说道 “呵呵 第一 我不小了;第二 你那还真是剑(贱)啊 都会说大话了啊 ”柳弱不屑的说道 “唰 ”的厉响 长剑出鞘 寒光乍现 柳弱挽起剑花 突袭看來身上并未带剑的男子 “咣 ” “啪 ” 柳弱感到眼前一花 就听到“咣”的一声利器相撞的声音 之后就是 自己手上一轻 就仅仅握住了剑柄 钢铁精铸的好剑竟然被这个陌生男人一招削断 剑身断落在地 发出了沉闷的“啪”的一声 果然只是一招 柳弱脸上登的热乎了起來 一时燥热 自己刚说的大话都变成了羞愧的脸红 在十七k 也一直在这儿 这一章明天会修改为正常的文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 第二一一章 小野家事下 第二百一十一章 小野家事下 “成大哥和剑痴大哥什么时候有比试的?”柳弱好奇问道。 “你就称呼他们两个高人为大哥么?你们花影门果然是认识他二人的!快让我进去看看!”欧冶子兴奋说道,他听闻成东紫和剑痴将会在重影山一带有一大战,就千里迢迢的赶了过来,为的就是希望可以目睹这场大战。 柳弱皱了皱眉,道:“谷里都是花影门的地盘,他们二人是不会在里边比试的,也没有地方让他们伸展拳脚。你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欧冶子当然不信,道:“他们在不在里面,你放我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而且也可以让我死心啊!”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门里的规矩是不会允许你这个陌生的男人进去的。”柳弱语气强硬的说道。 “我还真是要非进去不可了!”欧冶子执剑就要往里边硬闯。 柳弱横剑拦住,道:“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双目相视,双剑相峙。 “哎呦,服了你了!那你说我们的约定还算不算?”欧冶子收了剑,一脸笑意的问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柳弱也缓和了脸色,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就是你输的心服口服那天,就让我进去啊!”欧冶子笑道,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柳弱。 柳弱模样娇俏,点头道:“算是算,可你不是要找剑痴和成东紫吗?他们也经常一起到这儿来的,但是最近是确实没再来过。” “那我就经常来这儿等他们出现,也顺便把你打的一败涂地,心服口服。”欧冶子看了看四周,说道。他心里边想的是:那我就经常来见见你,也顺便等候两位高人。 柳弱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欧冶子手中的青藤剑,道:“你随便。” 自此,欧冶子果然便经常来这谷口与柳弱比试,自然以柳弱每次的不过十招即输而告终。初始,柳弱还担心给两位师姐看到了自己和一个陌生男人经常在一起切磋武艺,但是水月和尘柔似乎就从不到谷口这里来,经常来的剑痴和成东紫也再没出现过。 欧冶子和柳弱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两人也时常在练剑之余,携手到重影山采草药,或者相约日出日落,星星月色,感情逐渐加深。甚至于,理所当然的想私定终身。 两人也压根儿就没刻意隐藏过,谷里的其他弟子自是很容易发现了二人的事情,虽然在花影门,除了水月尘柔,也就年轻的柳弱辈分儿最大。可消息还是传到了两位门主的耳朵里。鉴于二十年前柳弱母亲一事,虽然没有明确规定门里女子不能成婚什么的,但对这种事大家都是讳莫如深。 这日,二人照常切磋,准确地讲是欧冶子尽心指导柳弱。不过七招,柳弱就败下阵来。 “弱儿,今天怎么了?我还以为你会打到十招以上呢?”欧冶子察觉到柳弱的心不在焉,问道。 “我担心月师姐和柔师姐不同意我们的事,是她们把我养大的,我,我怕,怕不能和剑郎在一起。(欧冶子又名简剑)”年轻时候的柳弱和很多女孩儿一样,有这般那般的女儿心思和女孩儿特有的脆弱。 欧冶子将自己腰间的青藤软剑解下系在柳弱的纤腰上,轻拥她入怀,柔声道:“我们明天一起进谷,和两位师姐说清楚。” “可以么?” “怎么不可以,你看我把剑给了你,你也要我进谷了。我们是双赢的,两位师姐肯定会同意我们的事。”欧冶子坚定的说道。 柳弱点了点头,笑骂道:“你——你个小老头儿,我师姐估计比你年纪还小呢!还叫人家师姐的。” 欧冶子抱得更紧了,笑道:“你是在嫌我老么?小心点儿我告诉你!”欧冶子说着就去挠柳弱,柳弱痒的咯咯直笑。 然后,柳弱带着欧冶子见到了尘柔和水月,尘柔和水月的精神都不是很好,欧冶子还大方的写了些药方交给二人调理。欧冶子谈笑自如,潇洒自若,尘柔,水月也是三十四五的年纪,对于年龄毫不在意。很满意欧冶子,也默许三十七岁的欧冶子和十八岁的柳弱发展感情。更是赞同他们二人成婚,当时,尘柔难得的笑了笑,开玩笑说怎么没有彩礼什么的?欧冶子一时惊措,哪儿有时间准备彩礼?柳弱就抽出青藤软剑说,这就是彩礼。 这件事,当时在花影门传为美谈。 “诶,那,母后怎么会做了皇后?怎么会嫁给父皇呢?”小野实在忍不住,就在水月的静静叙述下再次插嘴。 水月这次没有瞪小野,只是缓缓说道:“造化弄人罢了——待会儿就会讲到的。你听着就是!” 小野点了点头,其实她还有个奇怪的发现,只是不敢说:花影门的女弟子怎么都会喜欢上年岁相差甚远的大叔呢?估计是因为她们身世不好,家庭凄苦,才会爱上比自己大的男人。呸呸,不能说我自己亲爱的母后啊!真没想到母后年轻时还有这样的故事呢!小野听的很兴奋。 ※※※ 言秋迟与素仙二人吃过午饭就离开了客栈,按照刀笑笑提供的路线信息,走小路到了青城的后山。 素仙本就不言语,所以一路上除了鸣蝉,就是丛林中的闷热与午后蚊虫之声。南方的夏日还是很烈的,幸亏两人身在丛林中,好受许多。 言秋迟一直考虑的是,刀笑笑今晚杀上青城,然后自己三人则要呆到明日晚动手。这之间的潜伏和隐藏是一大难题,青城的妇孺也是一大难题,他们多半就会无辜惨死,这是言秋迟不想看到的,可如果不杀了他们,日后的被报仇的麻烦就会很多。 刀笑笑也是一个问题,如果她的力量够可以,就可以助鬼仙神完成这次任务。如果她杀了常海后也死了,那青城就损失了不小的力量且势必会放松警惕,因为他们的死敌“无量刀宗”彻底灭绝,且也需要准备掌门的丧事。如果她没杀了常海就死了,也一样可以有上述的好处,但她的死就没有削弱到青城的有生力量。 如果她杀了常海后或者没成功后,逃走了,就对三人有利弊同有。利是因为青城势必会派大量人手去追,就造成青城派内部空虚,很容易下手。弊是因为青城实力分散,无法彻底完成尽灭青城的任务。 闷热的丛林中,言秋迟被这些问题困扰的疼痛,看不疾不徐赶路的素仙,却是云淡风轻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去想,平静之极。 又走了一个时辰的路程,言秋迟出声问道:“素仙,记得你说过会给我一个什么答案的,就在青城一战之后。” 言秋迟就是抱着闲聊的态度提起秦家的事,没想到素仙很认真的回过头,冷冷说道:“我说过的话,我当然记得。你还是想想怎么完成这项任务吧?” 言秋迟点了点头,自语道:“提起青城,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猴哥和小志前辈。” “他们是真的高人隐士。” 言秋迟本是自言自语的,没想到素仙却接上了话,让他吃了一惊。言秋迟马上说道:“你和巫鬼与他们二人对阵的时候,所用的刀法是什么啊?我看着很相似。” 素仙毫不忌讳的回答道:“就是杀手院里学的杀技。” “那为什么会有很大的区别?”言秋迟追问道,这次回去,他就要专研这些东西了,所以想多了解些。 素仙道:“因为我们学的不一样。” “是不是因为你的身份,所以你不仅学到了‘骤’、‘疾’、‘闪’三字杀诀,还学到了女杀手院的杀诀?”言秋迟继续问道,他倒是有些担心素仙不会回答。 没想到素仙还是很冷淡的说道:“是,女院还有‘速’和‘迟’两字杀诀。” “喔,我仔细的看过了‘洞’的附近,怎么也没发现女杀手院的下落。难道也是和佣金客栈一样是个隐藏起来的建筑物?”言秋迟道。 素仙很干脆的冷冷说道:“这个我不知道。” 很快又陷入沉默,两人又沉闷的走起了山路,一路无话。 ※※※ “幽念叶、幽念叶,幽念叶,在哪儿?在哪儿啊?”欧冶子在自己的一方茅屋里踱来踱去,不时的拍着脑袋思考,很着急的样子。 他想了会儿,又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了一番,无果。又来回踱了几步,在地面上掀起几块儿方砖,仍旧没找到的样子。 接着,他在梁上取下了一个空盒,里边只有一封略微泛黄的信笺。重复最多的字句是“欧冶子,郭叶,郭冶,小野···” 欧冶子攥紧了信笺,面如死灰,毫无血色,惨白骇人—— “幽念叶!不会也被笑笑拿去了吧?坏事!糟糕!真是的——唉——”欧冶子自言自语的说道,倏忽一闪就冲出了门。 刀笑笑盗走自己精心所配的迷魂药去报仇,这一点欧冶子是知道的。这件事上的大是大非并不明显,只是两个教派之间为了利益的互掐互咬罢了。所以欧冶子没想过帮刀笑笑去报仇,也不反对她报仇。何况刀笑笑有了自己的*,杀了常海并不是很难。 但是,她竟然还带去了“幽念叶”!这让欧冶子惊慌了。 ------------ 第二一二章 尽灭青城派 第二百一十二章 尽灭青城派 言秋迟和素仙两人穿梭于青城后山的丛林荆棘之中,衣衫难免刺破,有时候荆棘刺还会直接扎到肉里,很是疼痛。 言秋迟看看路线,估计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再有近两个时辰天也会黑了。这会儿巫鬼和刀笑笑应该也出发了吧! “蹲下——”素仙突然开口。 “已经被发现了,只是普通的猎户而已。”言秋迟没有像素仙那样蹲下来躲避,而是冲着走过来的几个猎户笑了笑。 那几个猎户互相对视笑了笑,又看向言秋迟,还不时扫了扫刚站起来的素仙。 其中一个肤色黝黑的高大猎户走过来拍了拍言秋迟的肩膀,憨厚笑道:“小哥儿你好福气啊!不过还是赶紧下山罢!” 这几个猎户当然不知道,这对年轻男女方才在那个黑猎户靠近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动而全杀的准备。素仙这会儿才稍稍放松了袖中手紧握的刀,毕竟是在执行一次不容许出任何差错的任务,警惕性是必须的。 “猎户大哥是什么意思啊?”言秋迟笑了笑,和颜问道。 那个黑猎户与身侧的几个人相视笑了笑,又看了看一直静静站在一旁不说话的素仙。对言秋迟说道:“有消息从山下传来,这山里的熊瞎子最近不老实,已经有不少壮汉受伤了,我们也要尽快下山。你们,额,那个,天也快黑了,尽量快点儿啊!” 言秋迟不明所以,看样子这些人都是没恶意的善良猎户,但是看他们游离的眼神,总觉得有什么问题似的. “熊瞎子?有那么厉害?你们猎户也怕吗?”言秋迟随口应和道。 “诶,可不仅仅是熊瞎子,传言可邪乎了,反正你们快点儿就好。我们先走了,小哥,别太晚了啊!” 黑猎户嘿嘿笑着说道,冲言秋迟挥了挥手,又看了看素仙,就和另几个猎户下山了。言秋迟正觉得满头雾水,看了看素仙,也是一脸迷茫的样子,不知道这猎户说的奇怪话是什么意思? “诶,章子,我就说吧!你非要过去看看,你没瞧着人家女孩儿刚从地上爬起来么?还衣衫不整的,打扰人家了知道不?” “黑哥,不是你非要去看看人家俩做那啥么?怎么怪的我了?” “草,就是我想看咋了?你不想看么!要不是你小弟拖拉,我们就能看到那女的身子了,感觉她胸-挺大的啊,那小子真是有福气,估计是偷-欢来着的。” “晦气,今天来个野兔子都没逮到!回家又得让老婆孩子饿肚子了,朝廷真他-妈-的混-球!” “谁传的消息,说山上不安全啊?我看山腰的几个庙宇里,道童都搬走了。” “好像是,医尊他老人家说的。总会没错吧!” “嗯,我们赶紧下山吧!那两个小年轻待会儿下山了估计还得搞-一-夜。” “是你想回去搞一-夜吧!说人家干嘛啊?” “哈哈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 言秋迟和素仙俱是一等一的高手,耳力何等厉害?虽是那群猎户越走越远了,但二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言秋迟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真是有些撕烂的样子。再看素仙,也是由于荆棘的缘故,像被疯狂的撕扯了似的。素仙见言秋迟在打量自己,马上予以白眼,什么也没听到似的,继续赶路。 神泣和素仙,一甲级刺令——尽灭青城! ※※※ 欧冶子和柳弱很甜蜜的相处了两年,这两年期间,欧冶子在重影山简单的建了个草屋,就一直陪着花影门的柳弱。花影门的规矩是女子超过二十岁才可以成亲,据说他们是准备当年就成亲的。 小野听到水月说“据说他们当年是准备成亲的。”时,心里莫名的一惊,有些难以言喻的伤感,他隐约感觉到是父皇破坏了母后和欧冶子前辈的关系,难怪欧冶子前辈一直对自己不错,看来他是觉得我很像母后吧!小野只是有些伤感的想着,并没有打断水月的讲诉。 柳弱二十岁那年,欧冶子在江湖上的名声越来越响。和常氏兄弟有了争执,在欧冶子处理这件矛盾期间,花影门来了另外一个男人。 小野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欧冶子和常佶有过纠纷,也猜到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父皇了。 这个男人到花影门来有很重要的事情,而这个世上可以找花影门办事的人只有三个人。一是天下受难的女人,二是母仪天下的女人,三是掌管天下的男人。 来的男人就是当时的皇帝郭琛。 郭琛在重影山的时候是秘密出游的,在万花谷附近遭遇了歹人的袭击。当时似乎和那个歹人两败俱伤了,在圣上生命垂危之时,柳弱持青藤软剑杀了那个歹人。 在给皇上包扎的时候,柳弱用尽了可以包扎的东西,把歹人的柔软内衣都扯了下来、但是因为剑伤太多,依旧无法止住不断流出的鲜血。柳弱就用自己的衣服包住腰腹处的剑孔,没有紧固的东西,她就用青藤软剑缠住了最大的伤口。然后,背着皇上回了花影门。 花影门与大周虽然有契约关系,是护国九教之一,但主要是保护后宫嫔妃的安全,以及扮演府里女眷暗中保护大臣的安危,与皇上本人的来往并没有。皇上突然造访,肯定是有很重大的事,所以保密工作是必须要做的。所以,能照顾皇上的就只有已经发现他的柳弱师妹了。 男人的感情很奇怪也很简单,在一个漂亮姑娘家的细心照顾下,爱上她是很正常的事情。 自然的,皇帝郭琛看上了江湖民女柳弱,并且执意要接她进宫。柳弱当然不肯,但最终还是答应了。这其间的原委,没人能说的清楚。我不知道,尘柔师妹也不知道。 之后,欧冶子再没来过这里,在江湖上也开始销声匿迹。皇上也再没来过这里直到,直到驾崩。 柳弱师妹入宫其得宠程度让人难以想象,半年封妃,生了你的那一年,皇帝力排众议封其为后。晋升程度让人咂舌。总之,你娘亲在谷里的故事就是这些了。 那青藤剑是柳弱师妹一切孽障的来源,是欧冶子和她的定情之物。也皇上看上她的缘由。再加上,再加上剑痴和成东紫在剑上的造诣,所以花影门废弃一切与剑有关的事物。 水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的阴郁并没有因倾吐出来而暗淡,反而因勾沉起记忆,额上皱纹都加深了许多。 小野也叹了口气,这尘封许久的故事在自己这里终于见到了阳光。不过,小野并没有太多的伤感,这些爱情故事好像很平淡,与那些传奇故事中的缠绵虐恋根本没法儿比。不过,小野的确有很多的惋惜,至少上一辈人的感情是这样的朴实和纯真。 对于小野这种关注点总不一样的人来说,这个故事之后带给她的更多的是疑惑。秘密出访的父皇为什么会遇袭?为什么偏偏在重影山才遇袭?父皇到这儿来既然有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还有心思花在母后身上?母后怎么就答应了父皇?花影门封剑就因为一柄青藤剑么?当然不可能,更大的原因一定是在成东紫和剑痴身上!抱着这样猎奇的心思,小野很想知道成、水,剑、柔之间的故事。会有什么大的恨意?能让人把恨转到死物之剑上? “你还要坚持学剑吗?”水月终于缓过思绪,问道。 小野一愣,俏皮的笑了笑,道:“这故事也不能让我放弃学剑啊?为什么不学?而且我感觉这规矩一定是二师父定的,对不对?” 水月没有说话,只是轻叹了口气,在小野眼里就是默认了。 ------------ 第二一三章 进入青城派 第二百一十三章 进入青城派 在天色暗淡灰蒙的时辰,言秋迟和素仙终于看到了青城主院的祖师殿。刀笑笑提供的情报很准确,两人一出山林,就看到了一道高墙。 走近高墙,附在墙身上听了会儿,确认无人经过之后,两人才翻身跃过高墙,落在了一所偏僻的院落。 环顾四周,认准了方向,言秋迟和素仙就照着刀笑笑提供的路线,径直向几个长老所在的院落里偷偷摸去。 “有人来了!”素仙和言秋迟几乎是同时发觉,异口同声的说道。二人迅速翻上屋顶,静静伏在瓦砾上。 是两个道童。 “清风,你说那无量刀宗怎么还有两百多号人?他们还敢来捣乱啊?” “那是一群亡命之徒吧!掌门管教他们有来无回!” “呵呵,也是,我刚看他们已经是士气大降了,若不是那个小妞苦苦撑着,嘿嘿,估计早就玩完儿了。” “我看还有个速度奇快的男人啊!他和咱掌门斗得正厉害呢!没有五百招估计是分不出胜负了。” “这些小事,哪里用的着咱操心,我们还是做好长老们的防卫工作过吧!” “嘿嘿,你说的好厉害啊!我们不就是放放哨么!你说,长老们到底守护的是什么东西,每次有些风吹走动就紧张起来了。” “嘘——那可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事情了。知道的少点儿还是好些。” “嗯嗯,你说的对。咦,怎么不走了?” “还走哪儿去啊?就在大长老的院子里最好,太靠近那间屋子,长老们不会怀疑咱心怀不轨么?若是不小心给我们听到了屋里的谈话内容,那我们还能有命活不?” “对哦,还是你懂的多,我们站远点儿比较好。” 言秋迟和素仙看着院子中央站着的两个道童,对素仙说道:“听他们的意思是,这些长老都聚在了一起,不太好利于我们下手。” 素仙指了指左边的道童,又指了指言秋迟。示意言秋迟负责搞定左边的人,自己负责搞定右边的人。言秋迟点了点头,暗叫惭愧:“自己身在虎穴,还这么放肆的说话,若那两个道童是高手,那自己和素仙就一定会被发现了。” 二人悄无声息的从屋顶跃下,很轻易的就暗杀了这两个小道童。把两具尸体拖到墙角僻静处,素仙将一人的道袍解下,穿在自己身上,言秋迟也同素仙一样做了青城道童的装扮。 两人又很自然的走到院子里,言秋迟轻声说道:“我们是直接去敲门说有事,还是在这里制造些声响吸引他们出来?” “我都能听到前院里的轰乱,似乎刀笑笑和巫鬼正在酣战,那些老家伙连这样的大乱斗都不在乎,我们想吸引他们出来不会很容易的!”素仙冷静地分析说道。 “那就直接进去吧!趁他们一时没认出我们,也可以杀他几个,况且还可以用迷魂毒药。”言秋迟说着就迈步走向了那间紧闭的房门,素仙一步不落的跟上。 “咚咚咚——”言秋迟敲了敲门。 “是谁?清风、明月吗?”屋里传来了厉声的喝叱。素仙紧紧握住袖中的双刀,退后了一步。 言秋迟想说话,却担心自己的声音会暴露身份。沉默了会儿,屋里又传来声音:“你们有急事就进来吧!” 言秋迟闻言一喜,推门而开。 激变! 素仙方才伸手要扯住言秋迟的时候,言秋迟也恰恰上前一步去推门。错过了一步,素仙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所以才会警觉地后退了一步。 所以, 这把暗黑色,明显染满剧毒的匕首急速飞出来时,距离言秋迟只有不到两尺的距离! 素仙迅速的做出了反应,不过不是救言秋迟,言秋迟这会儿只能自救。因为,素仙是站在言秋迟斜后侧的,不可能比言秋迟还快的解决掉那柄毒匕首。 素仙的目标是屋里的人! 言秋迟开门即见一柄有毒的匕首朝自己面部飞来, 说他着实吃了一惊,那是后话。不断的重复三招简单的杀技已经让他养成了行动速度迅于反应的好习惯。 脑子还没有想过要怎样应对,右手就使出了“骤划脖颈杀”!刀还在袖子中没有露出来,就听得“铮”的一声脆响。 与此同时,一声长长的“嘶——”响,一道猩红的颜色蒙住了眼睛,遮住了言秋迟正前方的视线,鼻腔也充盈了血腥气味儿。 黑色淬满毒的匕首割破了言秋迟的袖口,然后“当啷”落地,因为言秋迟右手袖中的短刃格住了毒匕首。言秋迟在那一瞬时,稍稍抬高使出“骤划脖颈杀”的招数,迅如雷电的虚空一劈,就劈中了毒匕首。 言秋迟使劲儿的眨了眨眼睛,没有去擦脸上的血,那血就是放匕首袭击自己的人的。素仙闪身进屋,一刀就解决了正在得意一定会杀了开门之人的那个长老。 言秋迟没有作任何停留,必须发挥自己的速度优势,趁他们还没反反应过来就迅速杀戮! 两道身影继续在这方寸之地闪纵腾挪,言秋迟左手刀插入了一个还在惊讶的长老胸膛,右手刀欲划破另一个人脖颈时,被剑挡住了。 言秋迟知道这会儿就只能硬拼了,杀手的身份暴露之后,靠的就不再是单纯的杀技了。此刻,还有八名长老在这屋内。 言秋迟杀了一人,素仙杀了两人,十一位犹剩下八位,素仙和言秋迟一人分了四个对手,紧张的缠斗了起来,是场硬战。 现在想想,言秋迟才发现自己的迅速判断能力比之素仙有很大的差距,方才自己接近房门的时候,屋内的人肯定已经发现了,却故意诱自己进去,自己实在大意了。 现在,暗杀突袭的方法已经行不通,就连怀里揣着的毒药都没时间派上用场了。昏黄的月光和晦暗的烛光下,在窗户上不断有闪动的刀光剑影,晃动的重重人影。不断有劲气纵横着肆虐了门窗,薄薄的窗户纸渐渐破烂不堪,松木骨架也是被割的不成样子。足以想见屋内的惨烈之战。 ※※※ 听水月大师父讲完往事,小野带着满腹疑惑出来时,竟已是月上中天了。月色昏黄,树影重重,小野仰首看着未圆的黄月,道:“也就只有你最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吧!” 小野看了看四处情况,北方是星雨师姐的房间。黑乎乎的房门依旧紧闭,星雨师姐已经有七天没出门了,不知道在屋里做什么? 南面则是尘柔师父的房间,那里还灯火通明,显然二师父尘柔还在和剑痴前辈聊天,他们都聊整整一天了。 “吱——”尘柔师父的房门开了,小野急忙躲在一旁的花丛中,偷偷瞧着屋门外的情况。 “柔儿,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答应我吗?我们再这样下去,对得起自己的心吗!”剑痴柔声说道,一点儿也没传言中的怪戾剑疤形象。 静了会儿,小野听着没声响了,就又把头探出来一点儿。看到一直欢快的二师父少有的一脸抑郁,缓缓说道:“剑哥,你能原谅柔儿,柔儿很开心。可是,可是——”尘柔说着说着就抽泣了起来。 小野大为疑惑,听剑痴刚才说的“你还是不肯答应我么?我们再这样下去,对得起自己的心吗!”一句,应该是他们二人要成婚的事情。看他二人的确是很恩爱啊!为什么二师父不答应剑痴前辈呢?小野只好继续凝神细听。 “还有什么可是的,我能原谅你,师姐她也不是小气之人。你就答应我吧!”剑痴说道。 这让小野更为吃惊,难道大师傅还不同意二师父嫁给剑痴前辈吗?难不成大师父也喜欢这个剑痴?不会啊!大师父应该是喜欢成大侠啊! “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尘柔啜泣了一阵,轻声说道。 “不能再拖了,你还想再拖几年!”剑痴有些着急了,声音也大了许多。 “你走啊!我想静一静!”尘柔也略微气愤的还了一句,“砰”的将剑痴关在了门外。 小野看着剑痴在门外踌躇了会儿,终于还是长叹着下了石阶。 “你站起来!” 小野很听话的站了起来,笑了笑,她也没想过要避开剑痴,毕竟小野还想学剑的。 “剑痴前辈晚上好!这里看月亮,要格外的好看呢!”小野呵呵笑道,还特地仰首看了看月亮,昏黄月色,还只是一轮,哪里有好看之说。 “在这儿会吵到其他人!你跟我来!”剑痴看了看小野,说道。小野疑惑的跟着剑痴,走到了靠近谷口的僻静处方才停下。 小野也不知道与自己素未见面的剑痴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在自己母后都没出生的时候,武林中就有剑痴的踪迹了,这个人可是和成东紫大侠同一个时代的前辈呢!而且还是成大侠的师弟,这样的人物面前,小野也没有再插科打诨,只能绷着嘴不说话了。 “刚才你都听到了?”剑痴问道。 “没有 !——听到了,但是!我,我没听懂。”小野尴尬的说道。 “我是想请你帮忙的。”剑痴说道。 小野一愣,道:“我?我能帮前辈什么忙?而且,前辈和我也不认识,也不知道我的能力,我其实很不中用的。” “你是不是叫做小野?是柳弱的女儿。”剑痴问道。 “前辈怎么知道?” “听二师父说起小弱的时候,提到了你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娃,比你娘亲年轻时候还邪乎!”剑痴说道。 小野一滞,很自然的吐了吐舌头,又猛的收回到嘴吧里。道:“二师父你们是——” “就是为了二师父的事情,才找你帮忙的。”剑痴说道。 “是不是促成你们的亲事?”小野兴奋的问道,对这种事她最感兴趣了。 剑痴却是摇了摇头,否决道:“不是。” ------------ 第二一四章 尘柔犯的错 第二百一十四章 尘柔犯的错 “不是么?”小野疑惑道,按照剑痴和尘柔刚才的对话,似乎就是婚娶之事啊! “小野?”剑痴道。 “嗯?剑痴前辈你请说!”小野道。 剑痴沉默了会儿,仿似在下定决心一样,终于开口说道:“我也不用‘假设两个女人怎么怎么了——’的说法了,就是你的两位师傅,尘柔与水月。假如尘柔——” “噗嗤——哈哈”小野忍不住笑了起来。剑痴老脸一囧,道:“你笑什么啊?” 小野忍住笑,说道:“前辈你说不用假如的,还是在说什么‘假如尘柔二师父怎么样?’看来前辈还是有很多忌讳的嘛!” 剑痴点了点头,道:“这些事,天底下也不超过三人知道,我自是有些尴尬的。说给你听了,你也莫要再告诉别人。” 看样子,事情确实很严重,小野很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前辈放心,小野会保守秘密的。您就说吧,看看我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剑痴看了看小野,说道:“尘柔和水月,尘柔对水月有个很大的包袱,你尘柔二师父曾经做了一件很对不起你大师傅水月的事情,这件事至今还影响着不少人,但是水月并不知此事。尘柔一直愧疚于心,却不敢告诉水月,这件事你怎么看?” “额?”小野有些云里雾里的,表示很不清楚剑痴说的是什么意思?“前辈,你说的有点儿复杂啊,问题也没说清楚,到底二师父曾经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师父的事情?我看她们的关系很好啊!这件事至今又到底影响了什么人啊?” 剑痴闻言,又是沉默,好半晌,才癫狂似的自语:“也罢!也罢!终究是得说出来的,我们都是参与者,找一个局外人,兴许有帮助呢!大师兄,大哥,成大哥,成师兄,你到底现在在哪儿啊?” 小野看着瞬间又苍老了十年的剑痴,月下的影子实在落寞之极,他口中所说的局外人就是自己吧!他一再呼唤的“大师兄,大哥,成师兄,成大哥”应该就是成东紫一个人。 剑痴轻轻咳了一阵子,似乎是要讲诉万花谷这里当年的故事,只有当事者经历和明月见证过的故事。小野还不知道剑痴将要说的是武林多年的未解之谜,为什么一代剑圣成东紫会突然销声匿迹?剑痴和成东紫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坏? ※※※ 光影纵横间还伴有血丝飞溅,染红了纸制纱窗,映晕了昏黄月色。青城山门、前院的大战似乎规模小了不少,喊杀声远不如刚入夜那会儿大了。谁胜谁负还不知道。 青城后院的长老居室也是乱作一团,不过还是没有惊扰到其他青城门人。这里的防备不是很严,因为青城的高手都在这儿了,他们不能防备的敌人,那些青城的弟子更是防不住。 比如刚闯进来不久的一对男女。 青城的十一位长老已经损失了五个,可这对男女还是一样的英勇不败。男的仅受了七八处剑伤,两处拳掌之伤,可他手中的双刀却依旧舞的呼呼厉响,威势骇人。这女的杀的人最多,受伤也是比男的要重些,素白的内衣已经因血液的缘故和外穿的道袍黏在了一起。 这窄窄的方寸之地,活动着八个活人,躺着五个死人。显得特别拥挤。小小的方室之中,所有木质的器具俱已被纵横激荡的剑气内力震的或是粉碎,或是残缺。方室上空弥漫着血腥和木屑,混合在一起极为难嗅,呼一口都觉得死气入肺,好生令人难受。 言秋迟紧密的防守下,又挨了一掌,如果不是这里太挤的话,如果他手里有剑的话,他根本就不会受伤。他拿的是和素仙一样的短刀,是佣金客栈给每个杀手配置的。虽然适合近身搏击,但是由于言秋迟的刀法只会“‘骤’字杀诀”的三招,袭杀是没问题,可这光明正大的互殴时,实用性就差太多了。 言秋迟的武功优势是在剑法和浑厚内力基础上。这下他手中无剑,想把剑招使在短刀上,一来很难,二来对手也是剑道高手,以短刀使出迟野巨剑的威力,实在不大可能。所以言秋迟的武功实力就大打折扣,受了不轻的几处伤。 素仙的情况更是不妙,她此刻就发映出自身的除却杀技之后的实力。虽说她以一敌多,且比言秋迟多杀了一人,实力是比这些青城的长老要好很多,比之言秋迟却是稍显不足。她满头尽是汗水,一张平日里冰霜一样的脸,这会儿却因使力过度而显得红润之极。可这会儿都是在刀口上游走的众人,哪有功夫去欣赏这个冰山女子向火热女人的转变? 素仙受的伤比言秋迟更重,已经有些难以维系的败象了,身影移动之中,胸脯因急速呼吸而剧烈起伏。让言秋迟都害怕她会随时败下阵来。 言秋迟心里打量着得抢一把剑过来,好多撑一会儿。但是他没想撑一会儿之后呢?刀笑笑和巫鬼的行动成功了么?他们能不能抽身来搭救自己和素仙?还是自己得带着素仙尽快逃走? 言秋迟瞅准了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青城长老,便极力向他攻去,一双短刀在手中上下翻飞,护住重要经脉。 可是互为攻守了几招下来,那个山羊胡子依旧稳的厉害,根本无法夺到他手中的剑。 “这帮老头子的实力倒不容人小觑呢!”言秋迟心里暗骂,看来每个门派都有些护教的几个高手的。灭一个有百年以上基业的门派,谈何容易? 那个山羊胡子见言秋迟似乎体力不待,心不在焉,便加紧了手中剑的攻势。快剑几招刺向言秋迟。 第一剑刺向言秋迟眉心,言秋迟使刀格住了;第二剑是胸口方向,言秋迟闪身反击,攻还了一刀回去。 山羊胡子的第三剑疾刺向言秋迟儿的左胸稍下方—— 突变! 言秋迟完全可以挡住的一剑,却偏偏没挡住!让素仙为他也分神不少!差点吃了大亏。 ------------ 第二一五章 旧武林秘事 第二百一十五章 武林秘事 很多人都知道,你想要拿走什么东西是需要代价的。 剑插在了言秋迟的左胸口上,山羊胡子长老狰狞的冲着言秋迟笑了笑,他还准备将手中的剑在他胸口里搅一下,那样会让人伤的更重。可是,言秋迟的笑容更狰狞! 言秋迟一抖左肩,右手刀格住剑身,顺剑刃而下,同时下盘腿部猛攻山羊胡子。 短刀格住剑柄,言秋迟缴其剑而退!左手刀直接掷出!山羊胡子长老下盘不稳,根本没顾得上手中的剑,不过他可以觉得言秋迟应该受了很重的伤。还不等他活着去验证言秋迟是否受伤,眉心就被言秋迟的左手短刀掷中,仰天倒下,一命呜呼。 言秋迟收回右手刀于袖中,右手从自己的胸口拔出长剑。剑方自胸口出,就有另一个长老来攻,言秋迟毫不犹豫的让他第一个成了自己的剑下亡魂! 这也是多半因为方位时机绝妙的缘故,那个长老想过来为倒下的山羊胡子长老报仇,却正迎着言秋迟自胸拔剑。剑从言秋迟的胸口里出来,迅捷就如长剑出鞘,出鞘的第一剑往往是非常快且异常凌厉的,所以言秋迟夺得的剑,马上就为他立了首功。 长老就余四位,言秋迟见素仙已是难以支撑,想跃过去帮忙,却发现自己也是难以再战下去了。胸口的伤很重,还在不断的渗血,自己动作愈快,血液的流动速度就越快,流出的血也就越多,这样下去会非常的危险。 言秋迟持剑勉力应付着两位长老,素仙也是苦苦应对另外的两位长老。言秋迟心道:“素仙虽是星九级的杀手,但是除去杀技之后的基础武功却是大大不如我,我得多帮她分担一个才行,或者为她创造袭杀的机会。” 心念到此,言秋迟咬着牙,苦撑着将手中的剑舞的更快了,剑影并未紧紧罩着他的周身护住经脉,而是肆意纵横,完全的凌厉攻势。这样费精力的大胆打法很快使两个长老难以招架,但是言秋迟知道这种状况只是暂时的,如果再打一会儿,自己的速度就会慢下来。 所以,言秋迟抽搐痉挛着脸上的肌肉,强强苦撑,从肉体到精神的消耗!他的身影更快!剑更快!周身缠绕的不再仅仅是剑光,还有一丝丝血花溅出。 他夺剑的代价这会儿完全的透支了出来。胸口上的剑伤由于速度奇快的缘故开始扩大,开始以身体为中心迸溅出一道道的猩红血丝,惨艳而骇人。与他缠斗的两个长老也被震撼住,不由自主的后退,虽然都知道这种打法是不会长久的,再过一会儿这个年轻人就会累死或者失血过多而死,但是,他们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想往后退,后退。 这也许就是老人与年轻人的差别,老人终究会怕,没有年轻人的冲劲儿。时日不多的珍惜安逸往年,大把青春的可能会大把浪费也可能大把流汗。 素仙当然注意到了言秋迟的拼命,一向冷静的她也是微微动容。她此刻本应该凌厉些攻势好给言秋迟吸引些压力过来,可是她没有,她的步法越来越乱,刀法越来越没分寸。 言秋迟在渴盼着,要把战圈逼至素仙身侧好给她发挥优势的机会。 是现在! 与素仙相斗的两个人互望一眼,另一个人马上就跃出战圈,转向了锋头正劲的言秋迟。他们觉得素仙一个女子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一个人就足以应对她,所以把主要攻击目标转向了言秋迟!这样,也是言秋迟所盼望的! 素仙没有错过这个好机会,这个由言秋迟和他一起合作出来的袭杀机会。 素仙脸色一冰看,眼中透露的杀人寒意不可避免的霸气侧漏,腰肢曼妙轻挪,闪至那人身侧,紧随其上且大有更快的趋势。 “哧——” 刀割破了血肉,触碰到软骨头的声音,划破了这个方才放弃素仙而转身去围攻言秋迟的长老的后脑勺。素仙的脚在半空悬着,因为她还有个敌人在后边,方才她就是先用几式“‘疾’字杀诀”逼退了这个长老几步,闪两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然后飞身跃起,使身子几乎与地面成相平行的姿势。左手抓回杀言秋迟的长老的肩膀,右手的刀早已经了结了他的性命。 半空回旋几式“鸳鸯踢腿”,拦住了赶来猛攻的那个长老。一切都很快,被素仙自后脑杀死的长老都还没有倒下,素仙就抓着她的肩膀飞身跃到言秋迟的身侧,并肩而战! 他们二人的配合还算不错,言秋迟想拼命吸引一个人过来,素仙则故意装作完全不敌的样子,使一个长老很自然的弃素仙而过来反杀言秋迟。然后,素仙就可以在后边出其不意的杀了他。 这仅仅剩下的三个长老当然是气急败坏,本来是十一位师兄弟在共同守护一样宝物,却突然闯进来一男一女,一个多时辰的激战就损失了八位!这等败阵,实在是青城立派以来从未有过的败局。而且还不知道这二人的目的,难道是为了自己人守护的“金银宝钥”? 由怒生威,这余下的三个长老放至江湖,势必会是名震江湖的一流高手。这下发怒且又遇到受伤的言秋迟和素仙,情况实在不容乐观。倒不是说言秋迟和素仙一定打不过,主要是这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分出胜负,而言秋迟此刻的状况实在不能再耗时间了,且刀笑笑和巫鬼一直没有消息,让素仙和言秋迟不禁有些担心。 两人这会儿比方才更是吃力,都不知道到底还能撑多久? “掌门赢了,无量刀宗全军覆没!”外边高声传来的消息。 言秋迟眉毛拧的更紧了,暗道:“全军覆没?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青城还真是难啃!” 言秋迟回看素仙,她也是一脸的抑郁,这个任务估计是她做的最难的一次吧!尽管是三个人,可是面对一个三百年历史的教派,还是太单薄了啊。 ※※※ 剑痴望月兴叹,顿生惆怅,让猎奇之心很重的小野也有些感伤了。剑痴开口: 那时候,你大师父水月还没你现在大,只有十七岁,二师父尘柔也只有十六岁,都是花一样的年纪。 剑痴嘿嘿的笑了笑,继续讲述道: 呵呵,两个小女娃却遇到了大龄的我们师兄弟两个人,那时候师兄已经是三十六岁了。大嫂也死了很多年,成师兄便此世只爱唯剑了。我们在重影山切磋的时候,山里起了大雾,没想到七拐八弯的竟然走到了花影门,遇到了两个做菜很难吃的小姑娘。 我至今还记的得当年的情况,师兄是个对吃的东西很挑的人。 成东紫和剑痴打败了花影门的一众高手,当门主提出要用“九叶流水阵”与二人切磋的时候,成东紫微微鞠躬,很礼貌的说了一个不够风雅的问题:“敢问门主,我二人能不能在贵谷先休息一夜,明晨再切磋也不迟。” 花影门的人听了都是一乐,毕竟来者是客,自己人没好好招待他们就罢了,还拉着要和人打架,哪里是女子门派的风范。坚持马上应和道:“对啊,谷主,等我们吃饱了,睡足了,再打呗,到时候我师兄先出手,我再和你们的阵法切磋一番。” 花影门的门主一滞,大惑道:“你的意思是你和你师兄要分别破我‘九叶柳水阵’吗?” 成东紫点了点头,剑痴亦点头道:“能不能弄点儿饭菜来吃,你们这儿都是女人,该不会都不会做饭吧!” 门主笑了笑,道:“当然是个个会做饭了,水月,尘柔你们认真做顿好饭菜给二位贵客吃。” 全场马上哄笑起来,剑痴和成东紫则是不明所以。二人被引至一间空置的厢房,喝了会儿茶就听到了窗外的嘀咕声。 “师姐,师父她老人家真是的,明知道咱两个厨艺最差劲,还派我们做饭给外人吃,不是叫人笑话吗?” “柔儿啊!你说我们到底是哪点儿不对啊,为什么每次做的菜大家都说不好吃呢!我真想做手好菜孝敬师父她老人家的。” “我的水月小师姐啊!你计较那么多干嘛呢!我们做饭不好有什么关系,我们武功高不是最好的吗?” 剑痴在屋里看着成东紫做了个鬼脸,轻声道:“师兄,你待会儿可要受罪了啊!我看你还是睡觉吧!做个好梦,兴许能梦到黄鹤楼的一品好菜。”成东紫淡淡一笑,只是做了个噤声状,示意师弟剑痴别再说了,不能惊扰到外外边的两个小姑娘,不然让她们会有多尴尬啊! “阿柔,我做的菜到底是哪里出问题啊?真的很难吃么?”水月问道。 “师姐,你自己没吃过吗?”尘柔俏皮的问道。 “吃过几次,觉得,觉得还不错啊!”水月轻声道。 “还不错!我的师姐啊!你那还不如我呢!” “啊?不是吧!我觉得我跟师傅做的相差不多啊!” “唉,你就吃过师傅和自己做的菜吧!万花谷花影门,论厨艺,师姐你第一,师傅第二,我第三。当然你也知道是倒着数的。”尘柔哈哈笑道,又马上捂住了嘴。 水月愣了愣,就被尘柔推着敲了敲门,二人端着饭菜在门外嘀咕,实在不礼貌,还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听到?剑痴说“请进!” 接着就进来了,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剑痴看的一怔,尘柔就把自己手里的饭盘递到了剑痴手里:“大哥请用餐!” 水灵而清澈的眸子,墨色眉黛下的双瞳有种超脱凡尘的仙气,还有种不同于一般女子的青春活力。剑痴怔愣间,门已经轻轻的关住了,两个姑娘早已经退下。 ------------ 第二一六章 武林旧事下 第二百一十六章 武林旧事下 成东紫静静的吃完,看剑痴吃的很陶醉很享受的样子,便叫道:“剑痴!” 剑痴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嘴里送饭,根本没听到师兄在喊自己。成东紫便走了过来,夹了些菜放进嘴里,白着眼睛咽下了,颇感郁闷的说道:“这个才是花影门第一嘛!” 剑痴这才反应过来,道:“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这么难吃的饭菜!你都吃那么享受的样子,你是吃的秀色可餐呢?还是吃的白日梦啊!”成东紫笑着质问道。 剑痴一愣,这两种貌似是一样的啊!道:“我就感觉那小姑娘的眼睛一直再看我,感觉很吃的舒服啊!” “够奇葩!”成东紫拍了拍剑痴的肩膀,说道。 剑痴看了看成东紫那份儿空盘子,鄙夷道:“师兄你连倒数第一的手艺能吃得下,你吃的是什么啊!” 成东紫一愣,缓缓道:“很像你嫂子做的。” 剑痴一呆,马上扇了自己一巴掌,恨自己不该提起师兄的亡妻。成东紫马上哈哈笑道:“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老跑外边吃饭了吧!” 剑痴点了点头,他是明白了师兄和嫂子之间的深情。 剑痴说到这儿时,停了会儿。小野满眼放光的看着他,见他不再说了,便催促道:“师母,快说啊,继续说!” “师母?” 剑痴一滞,才明白小野是因为尘柔才这么称呼自己的。不禁苦笑的摇了摇头,道:“那时候,我不知道师兄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知道自己一定是爱上了阿柔。” “我们师兄弟和水月、尘柔的关系越来越好,经常指导他们练功什么的,带他们偷偷出去玩儿。走的也越来越近,但是没人知道我们的具体关系。因为那时候我不敢看阿柔的眼睛,她的眼睛清澈到你不敢直视,就像是一汪清水,你多注视一会儿就能清楚的看到你自己的心室,所有想法就会完全暴露在她清澈的深眸里。” 所以,我一直没有表达过对她的爱慕之情,师兄也是一如既往的谦谦君子,对水月和尘柔都很不错,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暧昧不清的过了十多年,旁人也许无法想象这样的关系,更让人难以想像的还是时间,真不敢相信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时间会过的那么快,但事实就是这样。 匆匆十年,我可以感觉到水月对师兄的深深眷恋,每次我和师兄要离开重影山时,水月的目光就一直不舍的停在师兄身上。但是他们二人都没有主动表明过自己对对方的心意。那时候,水月和尘柔成了新一任的两位门主,与我们的关系只能暂时维持以前那种友好。 直到有次,我注意到了阿柔的眼神也开始在师兄身上打转,我就知道阿柔兴许也喜欢上了师兄,确实,师兄一表人才,比我强太多了。可是,我喜欢阿柔,但是我还是没有勇气看着她的眼睛说出来“我爱你”三个字。 剑痴说的动了情,竟然捂着脸,抱头蹲了下来,小野也只好蹲下身子,听他静静的讲诉当年的旧事。 “之后,终于出了事,出了事。” 小野感到了剑痴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时候正是月色暗淡,启明星闪耀的时候。剑痴却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而且正如星月一般已经在黑暗里存在了很久很久。 “她——她——” 剑痴的声音越发的颤抖了,紧裹在黑暗里的,已经年逾古稀的他,竟然开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前辈,还是不要再说了罢!”小野早就收起了猎奇的兴奋心思,她无形间就被剑痴,被将明未明的天色感染了沉重的压抑。 “她竟然——” “别说了!” 小野一呆,不知何时二师父尘柔已经站在了二人的跟前,蹲在地上的小野仰首看尘柔,她竟已是泪流满面了。 到底是什么事会让早过了不惑之年的两人,如此的难以释怀和悲伤?小野拍了拍剑痴,示意二师父来了。 剑痴没有抬头,还是蹲着把脑袋埋在双膝间。七十五岁的他真的是很老了,小野觉得剑痴前辈这样的动作应该会很难受才是,可他却始终不肯抬头看看尘柔。难道他还和当年不敢看着二师父的眼睛说爱她一样,这次不敢说这回事? “剑哥,我们回屋里去吧!风寒太重了,阿柔有点儿冷。” 尘柔满脸是泪,泪水洗去了她精致的妆容,看得出脸上是上了年纪的暗黄色皮肤,在启明星的微映下,依旧是黯淡无光。小野知道,他们都老了,属于他们的武林也老了。 剑痴没有搭理尘柔,只是继续断断续续的说道:“阿柔她,以为——” “剑郎!”尘柔哭声嘶喊着,想制止剑痴再说下去,她紧几步跑到剑痴跟前,也要蹲下来。却被突然站起的剑痴扶住,小野也静静的站了起来,她本不应该站在这儿的,她们恩爱情仇的江湖故事不存在自己这个太年轻的小女孩儿。可是,她一步都迈不动。 这会儿,剑痴很认真的注视着尘柔的眼睛。尘柔的眸子虽说不再如当年那样的水灵,却依旧清澈,不过剑痴不惧,他现在懂得这双眼睛其实是看不透很多东西的幼稚深瞳罢了。他现在要注视着她的眼睛说出来,很认真的说出来。 ※※※ 启明星出现的时候,传来了“无量刀宗”失败的消息。言秋迟和素仙俱是一愣,刀笑笑死了?难道巫鬼也死了?常海有那么厉害么? 素仙和言秋迟相视一眼,互相知道了对方的心思。 两人的刀剑配合的默契,而且速度异常的突然加快了许多!言秋迟斜剑遥指,翻腕而动,绕回一个大弧,逼的三名长老一滞、他马上双手持剑,因为手臂微微脱力的缘故,突然有种“迟野剑”在握的沉重踏实感。 单剑巨劈!剑势以锐不可当之势砍下,正对着言秋迟的一个青城长老,方才眼看着言秋迟抬手就感到了肩上一沉,继而一阵剧烈的疼痛。 “嘣——”的声响,齐肩斩断的手臂已经落在了地上,肩上端口处的伤疤“兹兹兹”的喷血,言秋迟手不停,剑势稍稍斜改,就要砍向他脖子,直取其性命! 几个老师兄弟就剩下了三个,情谊之使,另外两人急忙来救!言秋迟笑了笑,弃剑!走! 素仙已是奔到了院子,他们本就是打算这样先逃走的,不然呆会儿常海再带人来,想走也难了。 素仙搀着言秋迟,越过高墙,离开了青城派的院子。 “别追!金银宝钥最要紧!”青城派慌乱的大院里传来了常海威严的呼喝声。 ------------ 第二一七章 揭开尘封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揭开尘封的 素仙和言秋迟直接跃出高墙,见还没人追来,两人就在后山的老丛林里喘了喘气,素仙指了指言秋迟胸口上仍旧流血的伤口,言秋迟道:“先不包扎,我再走一会儿,引他们到反方向去。” 言秋迟说着,示意素仙在这儿等一会儿,他自己先去别处转转,也好蒙骗下呆会儿追来的青城派人。素仙点了点头,看着言秋迟一瘸一拐的下了山。 素仙张开紧握的手心,手里静静的躺着一把普通形状的钥匙,唯一不凡之处是,这把钥匙做工精细,于入微处都可见到精雕细琢的纹路刻槽儿,头部是纯金的,尾部则是古朴暗淡的银色,想来也是有些年头了。估计正是那些青城长老一直很紧张的“金银宝钥”。 素仙将钥匙放入怀中,查看了一番伤势,虽然都是外伤,却也是她近年来所受的少有的重伤了。不多大会儿,言秋迟就踩着树枝使轻功飞了过来,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看来是为了避免血气再留在路上吸引青城,他才费力的选择了在树枝上飞走。 “走吧!”言秋迟说道。 “去哪儿?”素仙疑惑问道。 “当然是再回去青城,你难道不相信巫鬼那个家伙吗?虽然挺讨人厌的——”言秋迟未说完就被素仙打断了: “他当然不会那么容易死!走吧,回去青城,隐藏一天,今天晚上行动。”素仙说道,她很少说话,更不会打断别人的话。所以言秋迟明白了,素仙应该是很在意巫鬼的。 “嗯”言秋迟轻声的嗯了一下,就想再迈步而走,却生生拿不开脚了。胸部伤口的过多失血导致他脸色的极度苍白,双腿也虚脱了起来。 素仙见状,就过来扶住他,两人换了个方向,进入青城。方一落地,就迅速的找了个僻静的去所,暂时藏身。 方才跳进高墙的时候,言秋迟都是由素仙帮助下才进来的。这会儿两人躲在久未打扫的脏屋内,实在是狼狈之极。 “巫鬼他去哪儿了?”言秋迟问道。 “你觉得我知道吗?”素仙反问,又续道:“不过多半也和我们一样,正躲在青城哪个地方。” 言秋迟点了点头,道:“如此的话最好,只是那个刀笑笑估计是遭了常海的毒手了。我们得尽快联系到巫鬼才行。” “他的综合实力比我强,在今晚我们约定的时候,他会出现的。” 听了素仙的话,言秋迟黯然的点了点头,道:“我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个任务?这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完成的?加了你们两个九级的杀手一样是束手无策。” “刺令墙上的任务并不一定是要人去完成的。”素仙冷冷说道。 “什么意思?”言秋迟疑惑道。 “那些任务的奇怪性你是想象不到的。像这种特别难以完成的,一种可能是客栈里会组织一定合适数量的人手去完成它;另一种可能是,客栈故意设置它来杀掉一些人,把这种任务指派给有歹心的或者毫无价值的杀手,让他们死在任务上。”素仙解释道。 言秋迟愣了愣,道:“呵呵,我还真是胆子大,直接就给取下来了。” 素仙没有再接话,言秋迟按着伤口,就睡下了,得多休息一会儿,至少在晚上行动时恢复些精力。 “咱们掌门就是厉害,略施计策就把无量刀宗的人一网打尽。” “那还用说,掌门埋的棋子好啊!我也没想到,打到最后,那无量刀宗的人就又自己打了起来。看的我都乐坏了。” “嘿嘿,可怜那个小-妞了,多水灵啊,可惜被掌门一掌就震死了。” “是啊,可惜了个姑娘啊!不过那个速度很快的男人怎么到最后就不见了啊?” “那个人逃的也快呗!掌门已经派人追杀了。” “那你说长老院那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也不准许我们过去了。” “嘘——还是别讨论这件事吧!我可是听说,那里丢东西了!” “嗯嗯,不能讨论这个。” 门外经过的两个人,声音由远及近,再远了。他们的几句谈话倒让言秋迟听的一清二楚,言秋迟阖上的眼睛复又睁开,冲着素仙说道:“你说的没错,巫鬼果真没死。” 素仙依旧不说话,言秋迟就又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睡着了。 ※※※ 在小野看来,剑痴前辈和二师父尘柔互相注视中,二师父那清澈如许的目光似乎一直在躲闪着,不敢直视剑痴的炽热眼神。 “阿柔,我剑痴承认,当年的我不敢说自己爱你,不敢看你的眼睛,不敢太靠近你也不敢失去你。可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也和成师兄一样喜欢水月呢?” 剑痴说到此处时,顿了顿,喉咙也哽咽的蠕动了几下,他提高了几分声音: “你嫉妒水月,你以为我和师兄都爱她!”剑痴的口气很严厉,声音也很大。 尘柔满脸无血色的卡白,她将头深深的埋在了胸前,不敢再看剑痴,不敢再抬头,嘴里不住的含糊说道:“别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剑郎,别说了,别说了。” 剑痴这时可以看到,尘柔后脑勺的发根处已是斑驳了几多白发,心里不禁又是一阵疼痛。 “你的嫉妒心我原谅你,你用迷情药让成师兄和你发生关系,我现在也原谅你。我也同样祈求你能原谅我当年对感情的胆怯。但是!” 这个时候,尘柔再也没发出一点儿声响出来,日出的万花谷和 许多年前一样还是很美。小野早就惊讶的张大大了嘴巴!二师父竟然用毒药使成东紫与其发生关系!这实在是骇人听闻,可是看剑痴前辈的样子和二师父的反应,并不像是假的。 “但是,你这样做对水月师姐和成师兄的伤害!有多深你不知道么?他们二人因此三十多年来,再也没见过面。成师兄还背了一个淫贼的恶名,你倒是成了受害者!你还想把这件事隐瞒到多久!”剑痴厉声呵斥道。 尘柔已经哭得不成样子,蹲在地上,手捂住脸,双肩不停地剧烈颤抖着。剑痴向身后望了望,温声道:“阿柔,我们已经向水月师姐坦白了,我们做的错事,我们一起承担。” 小野闻言更是大震,尘柔却似乎也早就知道了,还是一样的一直啜泣着,不肯抬起头,不敢站起身。 水月竟是真的早已就站在了不远处,剑痴早就知道此点。小野看着剑痴前辈温柔的俯身扶起二师父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这是个多好的男人啊!他不容许自己心爱的女人有重大的污点,他毫不客气的指责爱人的错误,然后很温柔的陪她一起承受痛苦,承担过错。 水月怔愣在当场,似乎成了一座没有心的石雕,两行清泪在旭日的映射下,晶莹而无辜,伤神而失魂。 剑痴扶起了尘柔几乎软在地上的身子,他还想扶起她软倒在地的吗,愧疚至死的心。 “阿柔,水月师姐就在那儿,你已经向她坦白了,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吗?”剑痴柔声说道,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怎么办?小野也在替二师父问自己,这个时候,揭出了三十多年前的尘封往事,两个至亲的姐妹有了恩怨,还是酿造了三十多年的恩怨。从没打开的酒坛,酿造窖藏,三十年的酒坛!谁能知道是更加的醇香还是早已腐烂?也许,解开了酒坛的密封本就是个错误。 “我,我,怎么办?”尘柔结结巴巴的问道,不知道是在问谁,谁又能给她答案?尘柔早知道水月就站在附近,却始终没敢去看一眼那个三十年伤心的石雕。她的一时错误致使两个相爱的人,再也不能呆在一起,而且一错就是三十多年! 成东紫因为与尘柔有染,水月当时恰巧撞见,成东紫便拂袖而走,再也没回过万花谷。水月一开始是怨成东紫的,可是后来就希望他可以回来。反倒是思念那个不辞而别的男人了。对于尘柔,水月一直是很可怜她的,她以为是成东紫的原因导致他们二人发生恶心关系,成东紫让尘柔受了委屈,离间了剑痴和尘柔的关系。 所以,在一个个人的宽恕中,尘柔成了唯一一个有罪的女人。 尘柔转过身,依旧低着头不敢看水月,不敢看朝阳,甚至不再敢看万花谷里的一草一木,不敢再活下去。尘柔脚步踉跄的走向了水月,突觉身子一穏,是剑痴搀扶住了她。尘柔看了一眼剑痴,满眼的爱意和不用多说的感激。 在剑痴的搀扶下,尘柔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水月,本来在平常可以很轻快的走到水月师姐跟前。就在昨日这个时候,她还和师姐一块儿讨论剑痴的事情,讨论昔年的年轻爱情。而现在,似乎脚上上了沉重的镣铐,而她的心是真正的上了镣铐,罪名是蒙蔽之心!罪恶之心!不知羞耻之心! 走到了水月师姐跟前,尘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剑痴就先开口了:“我为阿柔迟来的道歉赔罪!”剑痴说着,朝水月很恭敬的鞠了一躬。 水月没有反应,她心里这会儿只有一两个词语:“成大哥,三十年!”水月本来是没有任何愧疚之心的,因为她一直感觉是成东紫对不起她,她还很大肚的在心里原谅了他。可是,现在,却突然知道:成大哥是最无辜的人! 这样让水月如何面对自己的安稳日子?每一日她起床都要祈祷:“成东紫,是你对不起我!你出现的越晚,你对我的歉意就越深!你还是快些回来吧!我会原谅你的。”现在,才发现自己的优越感是多么好笑!是自己冤枉了他啊! (忙一天之后,码完这章,起身,腿都软了。刚打雷停电,所以有问题,见谅) ------------ 第二一八章 月黑风高夜 第二百一十八章 月黑风高夜 水月面无表情,一副痴傻模样,好像是被事实惊吓过度了。 剑痴碰了碰尘柔,示意她说几句话。 尘柔愣了愣,垂下了头,低声道:“月师姐,阿柔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和成大哥。不期望你能原谅我,只希望你能够接受我的道歉~接受我的道歉,让我做些什么可以赎罪,我,我错了三十年,我害怕,我内疚的过了三十年。阿柔是个贱人,你千万别为我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我……” 尘柔见到水月依旧是痴呆的样子,瞳孔都有些无神了。不禁觉得有些害怕,她的道歉之话也是毫无逻辑可言。小野和剑痴都知道,这两个女人都无法承受这件事。即便她们已经是近花甲的年纪,早就过了不惑之年,但是三十年时间的纠葛仍然在几句话之间就轻易的击垮了两人。 “师姐!” 尘柔失声喊道,完全没了分寸,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呢! 清晨的初露渐渐消失,旭日的柔和光芒轻轻洒在重影山如画的万花谷里,安静而美好。 宽阔的谷里在平日此时早就应该叽叽喳喳的好热闹。因为花影门都是女弟子,女人又生来勤奋早起,这个时辰的梁媚,平常早就被那帮吵吵闹闹的师姐妹们咋呼醒了,可这会儿,却出奇的安静。梁媚也明白,大家都不是傻子,都知道花影们的两个师傅有了矛盾,虽然具体不知道是什么,但想到平日里两位师傅很和睦的情况,就能猜到她们之间是由来已久的宿怨了。 部分原因在星雨的细心组织下,大家都很听话的将房门关紧,不出来打搅。所以这会儿的万花谷除了飞禽走兽晨起觅食,偶有声响之外,就剩了尘柔的轻声啜泣。万花谷少有的宁静。 趴在窗口的梁媚见到了院子里的小野,不禁皱眉:“不会是这丫头搅和的吧!” 剑痴只能做个很不错的旁观者,他愿意和尘柔一起分担这个大错,但终究是要看尘柔自己。小野发现自己站在这儿是多么的不合时宜,他们是上一代,甚至是高自己两代的前辈。他们的感情让小野唏嘘,也让她动容。 小野想挪步走开,想去看看迟野剑。她发现自己又想起了去世快一年的言秋迟,很少在早上这个令人快乐的时候想起他,因为早上的小野是个和师姐们一起晨练的乐观的女孩儿。只有在夜间做完内功晚课了,小野才有大把的时间去想念言大哥,很少的时间可以好好睡眠。 尘柔一个劲儿的道歉,水月一直沉默,两人陷入了僵局。尘柔不知道该怎样说,水月也不知道该怎样说,水月的心里是不会怨师妹尘柔的,她只怨恨自己。为什么当年会不信任成大哥?为什么冤枉了他? “师姐,我也再没有脸面继续呆在花影门了,我马上收拾东西,这就离开。” 尘柔咬着嘴唇静静的说道,嘴唇都被咬破出了血丝, 尘柔她在审判她自己。 “我陪你走。”剑痴握住尘柔的手,感觉很烫,可以从手温知道她的激烈矛盾和深深惭愧自责。 水月的唇角轻轻扯动了下,沙哑的声音发出了模糊的两个字:“我走。” 尘柔一滞,剑痴也是一愣。花影门两个掌门的矛盾肯定是被所有弟子都看见了的。谁离开,就说明错的是谁!而尘柔离开花影门理所当然,一是赎罪;二是避免触景生情。但是水月又有什么理由离开呢? “为什么!”尘柔不解,剑痴、小野也不懂。难道说水月不再屑于呆在这个由尘柔玷污的花影门了么? “阿柔,我不怪你。年轻的时候这样很正常,就连我,当初也是很渴望可以把自己的身子给成大哥。呵呵,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就不用提了。我就是、想到外边走走罢了。” 水月缓缓说着,却被尘柔打断道:“师姐,你应该扇我一巴掌的,我真是该死!” 尘柔说着就使劲儿的朝自己扇去,剑痴没有打算拦住,“啪”的一声脆响。尘柔的脸马上就由自己的一巴掌而肿红了起来。水月静静的看着尘柔肿的老高的脸,道:“这就当是我扇的吧!算是你赔罪了。” 尘柔一喜,道:“嗯嗯,那我再扇!”她说着就又很快的扇了几巴掌,脸都扇破了,透着鲜红,要滴血。 “啪啪啪——”尘柔没有要停下的缘故,一个劲儿的不停朝自己的脸扇着。剑痴看水月没有动作,也不好阻止,便由着尘柔自残式的扇自己。水月了解这个至亲的师妹,只有这样她心里才会好受些的。 “够了——阿柔!”水月伸手抓住了尘柔的胳膊,狠狠的甩了下来。道:“够了,我只是出去转转你好好打理花影门,忙不过来的话就要星雨帮你,她挺能干的。” 尘柔笑了笑,扯动着红肿的唇角,很难看,道:“阿柔知道了,师姐在外边也要保重,多打听下,打听下成,成大哥的消息。” “嗯,那谷里不准学剑的规矩是你定的,改回去吧!很多弟子都是学剑的好材料,况且,我们花影门的绝学也是剑道。”水月沉静的吩咐道。 尘柔点了点头,因为当年太多与剑有关的人打扰了万花谷的宁静,所以才会定下这个规矩的。可是,尘柔突然想到了那柄剑,定下花影门与剑绝缘的条例,多好还是因为那把剑的。“师姐,把柄剑呢?” 水月听到这话,脸色一青,皱眉道:“再不提起就是,无妨的。” 剑痴和小野并不知道尘柔与水月所说的“那柄剑”是何物,只是觉得估计是花影门内部的事,并没有在意。 尘柔点了点头,又道:“师姐,我,我对不起你——”剑痴一滞,这阿柔是糊涂了吧!怎么还提起?水月都已经原谅她了,再提起多伤感情! “别说了,我今晚就走,散散心。你帮我收拾行礼!”水月打断了尘柔的话,说道。 “是,阿柔这就去帮你收拾,可,师姐你一个人走?” “没事儿,闷在谷里也不舒服,等我再老些就回来。” “嗯,希望可以找到成大哥。”尘柔陪着水月进了屋里,当真是去收拾东西,水月要离开了。 其实,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水月和尘柔都很清楚的知道,势必得让两人分开的,那样都会好受些。 水月和尘柔刚离开,剑痴也一脸黯然的走开了。梁媚第一个跳出来到小野旁边,想询问一些情况,小野随口应承了几句,便也回房休息了。 ※※※ 言秋迟醒来的时候是已经是黄昏了,身体睡的有些酸痛,揉了揉眼睛,问道:“青城就没派了人找我们吗?” 素仙道:“来了两拨,不过好像也是在找巫鬼的。” 言秋迟嗯了一声,素仙说的这样轻松,估计是费了不小的功夫才躲过去的。 素仙指了指地上的饭菜,道:“青城的晚饭。吃些,呆会儿更有精神。” 言秋迟暗暗佩服素仙的能力,那饭菜都还冒着热气。言秋迟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他也确实是饿坏了。 “我们要怎么对付青城?”言秋迟边吃边道。 “我还不确定。”素仙说道,又回问道:“你有什么好的法子么?” 言秋迟将饭菜咽下去,道:“不确定是什么意思?我的想法是,貌似那些长老在保护着一件东西,我们可以从这一点上突破。” 素仙点了点头,那长老们守护的“金银宝钥”就自自己手里。她道:“不确定的意思是,我们的方法是一种;巫鬼的方法是第二种。所以还不去确定要怎么对付青城。” 言秋迟颇为讶异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和我想的一样?你有把握拿到他们守护的宝贝吗?” 素仙冷冷说道:“没把握的方法,我是不会说的。” 言秋迟漫不经心的挑开菜里的辣椒,很随意的说道:“搞得就像我们想怎么处置青城就能怎么处置它一样,呵呵呵。”言秋迟的意思显而易见,是在对素仙的盲目自信表示反感。他将身子在背靠的柱子上蹭了蹭,并不是在挠痒,而是在试探一下背后腰间的东西是不是还在? 素仙手里有一把钥匙,言秋迟不知道;言秋迟手里也有把钥匙,素仙同样不知道。 “巫鬼做事很靠谱,他成功的完成了十七项袭杀卷的任务。”素仙说道,算是对言秋迟的嘲讽予以回驳。虽是冰冷冷的语气,但对巫鬼的赞赏很明显。 “十七项么?那任务比这还难吗?”言秋迟好奇道。 “没有这难,但刺令墙上的任务是杀手的训练科目,也是杀手在佣金客栈的饭钱。但是袭杀卷上的任务则不然,它才体现了组织对你的信任程度和你自己的综合实力。”素仙解释道。 “我什么时候可以做袭杀卷上的任务?”言秋迟问道。 素仙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可能你达到了三级就有可以做,也可能一直不能。不过,前提是你这次能活着回去。” 素仙说着,就站起了身,青城里的喊杀声已经可以清楚的听到了。二人都知道,那是巫鬼的不得以的找人方法。就如自己和素仙相信巫鬼还在青城一样,巫鬼也相信之前的约定,今晚行动!所以巫鬼用最明目张胆的方法来提醒素仙和神泣他的位置。 言秋迟吃下最后一口饭,也站了起来,问道:“那你可得记着,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青城之后再说废话!”素仙冷冷回应道。她打开门,闪身朝火光最亮,最热闹的地方奔去。言秋迟紧紧跟上,牵动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 方将入夜,大风呼至,遮掩了弯月,杀气无形的浓郁了起来。 ------------ 第二一九章 巫鬼的武器 第二百一十九章 巫鬼的武器 言秋迟和素仙两人奔至青城前院,果然见到巫鬼正被青城的弟子们围着攻击。而常海和几个长老在一旁掠阵。 素仙轻叱一声,奔身跃入了战圈,巫鬼见到素仙赶来,精神一震,周遭的青城弟子立时遭殃,被巫鬼使快刀一招就解决了。 素仙的加入更使那些青城弟子难以招架。一时间哀嚎声不断,不断有人倒在血泊中。 言秋迟担心常海认出自己就是当年的言秋迟,便以黑布蒙面,大声喝道:“常掌门!” 常海闻言回身,瞧见了一身血迹伤痕,还黑布遮面的男人。身旁的几个长老马上认出这人就是在后院和那女子一起的男人,就是他们盗走了那对金银宝匙。 常海皱眉,暗道:“莫非这些人的目的就真的是偷走那对金银宝匙?那为什么还会跟无量刀宗的人搅合在一起?刀笑笑又怎么知道我青城保管着金银宝匙?” 方才之所以一直没对巫鬼出手,就是因为常海担心他知道金银宝匙的下落。想不惜以青城弟子的性命让巫鬼筋疲力竭而被活捉,然后拷问。 可是,现在那个蒙面人叫阵,常海当然不能不搭理。见了那个人满身是伤,摇摇欲坠的样子,他就随便招了招手,立刻有数十个青城弟子赶过去围住了言秋迟。因为是夜里的缘故,常海根本不觉得这个人的背影很熟悉。 言秋迟本思量着先杀了常海的,可是刚喊出声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伤势有些重。发出声音的时候扯动了胸前的大伤口,锥钻心一般的疼。还好只是派来了一些普通弟子。 言秋迟有意无意的配合着这帮青城弟子的意思,自己也向巫鬼和素仙靠拢,三人正好在一起商量下对策。 院子里全靠两排火把照明,在夜风的呼啸下,火光闪烁不定,也使得青城这个大院子,也就是习武场里晦暗不明。因为血腥气的缘故,很有几分阎罗殿的恐怖。 言秋迟舞刀,渐渐靠近巫鬼和素仙,三人抵背相依,并肩作战。一时之下,这些青城弟子根本不敢靠近。 “呦呵,这个星一级的杀手受伤不轻啊!”巫鬼一见到言秋迟就调笑道。言秋迟没理会巫鬼的讥讽,反问道:“刀笑笑你们怎么失败的?” “不是我巫鬼失败!只是刀笑笑带了一个帮青城派的人来打青城派,不死才怪。”巫鬼冷声说道,听口气丝毫不在乎刀笑笑的死活。 言秋迟自知无趣,也不再问了。素仙则说道:“打算怎么做?” 巫鬼笑了笑,道:“那个刀姑娘还是很不错的,给了我一样好东西,正等着你们来,好帮我试试新玩意儿。” “什么意思?”言秋迟问道。 “照做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巫鬼说着,自怀里掏出一根绳索一样的东西,却是在细长的绳子上多了许多的疙疙瘩瘩,不知何物? 素仙也同样握着这样的一根绳子,也是一脸疑惑的看了看巫鬼。 巫鬼出刀杀了试图上来偷袭的一个青城弟子,道:“现在时间紧急,这是毒,我们下了山再说!我已经从青城的山门暗暗布置到这习武场了,待会儿大家只要向不同的方向使轻功,漫天布下这绳网裹住整个青城,我们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儿。” 言秋迟很疑惑的看了看手中的绳索,这就可以了?巫鬼往他手里塞了一个很大的线团,道:“你从西面走!素仙北面,我东面,还是在那家客栈会和!记得千万年别让人断了这绳子,否则就没有威力了。” 巫鬼说着,就突兀的舞起了更快地刀,杀退几人后便纵身跃起踩着人头向东方飞去,巫鬼一逃,马上就有两个长老追了过去。 素仙也拔足而起,飞向北面,言秋迟与此同时奔向西面,常海和剩下的一个长老使了使眼色,便确定由常海去言秋迟,那个长老去追素仙。 巫鬼跃起的时候,言秋迟隐隐约约看到了他身后漂浮的细细绳索。言秋迟也依样释放绳索,常海的速度奇快,很快就赶了过来。 由于黑夜的缘故,常海并没有发现言秋迟释放出来的绳索。可是他的脸被绳子格了一下,立马抓住。就要扯断! 绳子相连,常海一扯,前边的言秋迟就想到巫鬼说这秘密武器是不能断的,便放松绳索,反身回至常海身侧。 常海见言秋迟提刀赶过来,大喝一声,甩掉绳子,持剑迎了上去。言秋迟收好巫鬼的奇怪武器线团,闪身至常海跟前,迎头就是一记“骤挑眉心杀”! 不是突袭的时候使这招就逊色很多,常海轻松的格剑封住,还以剑势力道反击回去。言秋迟的刀势被打偏,却也并不自救,他刀锋顺势下回,轻轻一横刀,迅速的变换成为“骤划脖颈杀”! 这招由“骤挑眉心杀”变回“骤划脖颈杀”,虽然速度和爆发力比之前逊色不少,但是用于光明正大的实战,实在是一记连环的妙招。也是言秋迟思考了很久的融合新招。 常海没料到言秋迟又是一记致命的杀招,只好回剑自救,身子在半空中受力不均匀道而险些摔下。他左手的梨花针已经就绪,随时准备悄无声息的解决了这个蒙面人。 —— 欧冶子对青城山上的消息一无所知,因为青城山这两天几乎是没有猎户上山了。由于欧冶子四处奔走宣告的缘故,大家都相信青城最近有猛兽出没,就不再上山,没人上山就没有消息传下来。 未知是恐怖的。欧冶子现在就是既着急又害怕。他担心刀笑笑为什么还没有下山?是不是在伺机准备发动“幽念叶”的毒药?还是她在大面积的布置下“幽念叶”,想彻彻底底的报复青城? 欧冶子想上山去看看情况,却担心万一刚到青城时,“幽念叶”就被触动,那时候自己的性命就实在堪忧了,别人不懂“幽念叶”的威力,他怎么会不懂?。欧冶子当然不怕死,只是现在他还得为很多人活着,为女儿,为柳弱,他绝对得爱惜自己的生命,爱惜自己生命创造出的价值。 ------------ 第二百二十章 花开青城上 第二百二十章 花开青城上 言秋迟与常海正酣战,常海基本上处于下风,被步步紧逼至一处屋顶,屋下的青城弟子眼见掌门不敌,也不敢上房帮忙。毕竟是掌门在打架,自己上去不是驳了掌门的面子吗? 言秋迟短刀近博,每一式都贴紧常海五步之内,这也使得常海手中的剑处处被压制,他早就想使出手中暗藏的梨花针,却因距离太近而一直没机会使出。 言秋迟出其不意的一招袭心又迅速折转向脖颈的杀招。常海手中的剑长,一时无法收回挡刀。又因屋顶是倾斜的缘故,言秋迟处在上沿,身子微斜以压倒之势俯瞰常海。 屋下观战的青城弟子纷纷屏气,为自己的掌门人担心。 猛烈的夜风,让稍微瘦小的人感觉可以被吹走似的。常海不是很瘦,可是却被吹倒了下来。 “啊——”观战的众人纷纷侧目,失声惊叫,常掌门看样子是会出丑了! 突变! 言秋迟是可以以同样的姿势俯倒,便能轻而易举的双刀直刺常海,登时将他了账。但,言秋迟竟然奇怪的向后仰去! 屋顶就像是两边都有坡度的细窄马路,言秋迟身在下坡,却后仰? 实在匪夷所思。 沉寂了一霎,常海忽地跃起,站直身子,使了个“推山填海”的架势。青城弟子纷纷叫好:“掌门的掌力逼退了那厮!”“掌门厉害!” 言秋迟确实是想上前补一刀的,可是还未等他提气跃起,就瞅见了百十来发细针冲自己飞速射来!遭此突变,言秋迟本想以最快的速度提气纵身,越过梨花针的高度然后掷出短刀杀了常海。却是感觉体力不济,内力也消损太大,没有把握跃出毒针的极大覆盖面。 于是! “轰!” 在下方的青城弟子视野有限,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常海却是一愣,不知道这个武功不错的蒙面人还要干什么?难道他能避过自己的“青城漫天幽花雨”的暗器手法! 言秋迟身子仰倒在另一侧房顶的同时,耗费了短暂的时间压制住眩晕的痛感。将全身内力聚于背部,重重的仰倒在房顶的琉璃上。 伴随着一声巨响,言秋迟直接破屋而下!常海的第一感觉是这个人难不成想逃跑? 言秋迟身子甫一进得屋内,双腿还未落下就使力勾住正中的大主梁,饶腿一弯,弯身成弓!双掌齐出,以肉掌从内里击向屋顶! 从常海故意仰倒,到言秋迟破屋而下。只是很短暂的时间,因为屋下观战的青城弟子还没有完全从对掌门的崇拜,转为对破顶的惊奇。 常海蓦地感觉脚底生寒,一股劲气自脚下袭上心头,身子周围的瓦块儿也开始松动着颤抖起来,常海蓦地惊觉发生了什么。那个人要从内里攻击自己! 他到底是一派至尊,以最快的速度“鲤鱼跃”,弓身翻入那个由言秋迟打开的破洞。上来就是一脚,踹至言秋迟勾在大梁上的双腿。 这个时候,言秋迟的掌力恰恰发挥到了极致,屋顶又“砰”的被打出了一个大洞。 就好像是两处斜坡汇在了一起,中间是细而狭长的屋顶龙骨主梁。而言秋池直接打穿了两个坡度,来了个大贯穿! 言秋迟感到掌风上处已无人的时候,就打定好主意再钻出屋顶。果然,感到腿上有大力袭来,言秋迟就倏地钻出了大洞,又站至屋顶。 常海的脚力方沾至言秋迟的腿,也就是仅仅沾到了点儿,并未伤到他。常海也弯身从新洞钻出。两人这般打法实在是将这个屋顶运用的妙极。 常海露出面时,是用长剑开路的,以免再被打击。可没想到蒙面人一动不动的就站在屋顶。 常海回到屋顶,也和言秋迟及那些青城弟子一样静了下来。 因为不远处的大半个青城都似乎被妖火覆盖着了,之所以说是妖火,因为: 大半个青城的房屋院落都被一张密密麻麻的细细火网盖着,那些红黄色的火焰并没有任何寄托就燃烧在青城的上空,远远听着还伴随“噼噼啪啪”的燃烧物发出的声音。 这边的青城弟子纷纷指指点点,不知那是何物?完全无凭借的一道道火光织成了一张盖住大半个青城的穹顶,好不诡异。甚至有人兴致勃勃的指着说那是天降异象,是百年少有的祥瑞征兆。 很多人甚至跑到火网下去议论纷纷,言秋迟紧了紧系在腰间的线团,疙疙瘩瘩的很奇怪。这就是巫鬼的秘密武器吧!还不知有何用处呢? 常海也是一脸好奇的注视着火光,那火光似乎正在沿着特定的路线向这边迅速的蔓延着,到了十几米远的地方,就没再继续扩散了。 “啊!”“妖火!”“杀人的妖火!” “快走!”“快逃啊!” 一瞬时,惊叫声四起,因为仰头观看这异象的弟子中,有的人肩上落下了丁点儿火苗,他想伸手轻轻掸掉的时候,却吃惊的发现他把自己的肩膀给弹掉了!直接露出血淋淋的阴森白骨!在夜风中,感觉分外的阴寒恐怖! 这个弟子想大叫,旁人却发现,他已是半边身子都消融成一缕黑烟,冉冉消逝。这个旁观的人也想尖叫,因为他自己不但迈不出一步,而且下半身也开始融化掉了。经风一吹,身体化烟,消逝无影。 这个时候,到处都响起了撕心裂肺的惨呼声,很多人跑着跑着就没了胳膊,没了脑袋,没了双腿。或者直接突然扑倒在地,再也无力爬起来,这道家圣地的青城山竟然成了修罗地狱都有过之而不及的杀伐炼狱之场! 有些功力较深的弟子似乎看出了端倪,想上房顶再借力跃起撕下覆盖青城的细绳网。他们使轻功刚站至屋顶,屋顶就轰然而倒,融化为粉末石屑,还有几处燃起了大火。 常海捂住口鼻,因为除了恶人的腥臭腐骨之味儿,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幽香弥漫在空气中,很明显是烈性的*。不然那些弟子也不会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 常海看了看言秋迟,牙关打颤着,狠狠道:“是你干的!难怪你蒙着面!”常海以为他蒙面就是为了避免吸入毒烟。 言秋迟紧紧抓住线团,看情形只有自己的线网没有布置好了。不然这边也估计是一片修罗场的样子。 “少废话!”言秋迟厉声喝道,提刀冲向了常海。常海恼怒之极,他的青城派此刻危急存亡,他只能把怨气都发在言秋迟身上。 常海格剑相回击,言秋迟却是堪堪经过常海,衣衫不沾的飞过。他得尽快补起火网,好配合巫鬼和素仙在另几个方向的行动。 常海自是紧追而来,言秋迟无奈,回身掷刀,刺向常海! 刀至人至,,言秋迟紧赶刀而来,刀还未杀向常海的时候,言秋迟就已经又握住刀柄,鸳鸯踢腿翻飞,再刺刀而攻!不尽快打倒常海,言秋迟就无法安心的布网。 “言大哥!给我!” 言秋迟正冲向常海,蓦地闻言,很熟悉!是—— “言大哥,把线给我!” 是刀笑笑!言秋迟循声打眼一瞧,正是“已死”的刀笑笑,穿着青城门人的服饰,除了面无血色外,很普通。便毫不犹豫的扔给她线团。 常海也瞧出了无量刀宗的刀笑笑,骂道:“死丫头,竟然还没死!” “装死就是为了灭你们青城!无量刀宗都没了,青城也休想好过!”刀笑笑回道,声音明显很脆弱,估计受了很重的内伤。 言秋迟没有再多说话,他的情况也不好,胸口上的伤又添了几根毒针,他此刻有种停下来就能睁着眼睡着的虚脱感。 言秋迟奋战常海,将他一步一步的逼近毒网的覆盖之下。常海这两日也是一直酣战不休,实力也大大削减,此刻,眼见在一片惨呼声,青城就要成为一片废墟了,他作为青城的掌门人当然是怒火冲肝。 “你毁我青城!我要你不得好死!”常海一脸狰狞,暴怒喝道。 刀笑笑拖着沉重的身体,带上鹿皮手套,费力的使轻功将线接在了已经燃烧的旧线上。然后在空中几个兔鹄跳跃,使线密布青城的上空,完整覆盖! “言大哥!快走啊!毒快烧到你们那儿了!”刀笑笑着急的喊道。 言秋迟此时被常海死死缠着,哪有机会拖身?便道:“刀姑娘你先走!我随后就赶上!” “你还想活着离开青城吗?笑话!” 常海发疯一样的笑着,完全的死命打法,让言秋迟根本无法脱身! 眼瞅着上空的毒火越烧越近,好几次在腾挪之间都险些被火沾至身上。言秋迟也是冷汗直流,他见到被沾上的强烈腐蚀性和后果,难免后怕。他也明白,现在是因为线是刚接上去的,还没有烧到一定程度,再待会儿估计就是无缝隙的滴落毒液,火毒了,那时候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另一方面,言秋迟感觉自己吸了不少毒烟,脑袋越来越胀,越来越晕眩。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只要稍不留意就会被常海的拼命打法给杀掉。 惨呼声渐渐变小,也是说明活人越来越少了,偌大的青城山,甚至没有响起惊鸟的嘶鸣,也没有走兽的咆哮声。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噼啪的燃烧声,还有建筑物的不断坍塌声。 ------------ 第二二一章 花开败青城 第二百二十一章 花开败青城 常海就像是一头受了伤的疯狮,没有任何章法的剑术拳掌,统统不留后手的向言秋迟打去。言秋迟被这种打法困住也骇住。 常海的嘴里不断的重复着:“我的青城,我的青城,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的话。 言秋迟开始有意无意的向后退,想远离毒网火绳的覆盖。后退还是比较容易的,很快言秋迟就退至边缘地带。常海几乎发狂,却还惦记着要和言秋迟同归于尽。这会儿他眼见言秋迟要离开火网的覆盖,不顾头顶已经啪啪烧来的火网,高高跃起,险些就撞到了火网。 刀笑笑暗骂:“你怎么不直接撞死在上边!” 言秋迟脚力不待,精力内力不济,一时无法阻拦常海的换位。马上就转为常海在外,他在内的局面。 刀笑笑马上惊叫道:“言大哥,赶快出来,出来再杀他!里边危险!” 刀笑笑眼瞅着上方的火网几乎滴下毒药汁液,担心言秋迟的状况。 言秋迟尽量使自己静下心来,看着头顶燃烧的死亡之火,打定主意。沉着的应对着常海的疯狂攻击。 常海以剑直劈过来,言秋迟借势闪身,迅速换了个方位。刀笑笑见此情形一喜,可是常海竟然使北方的摔跤之术,直接弃剑猛虎似的斜扑向言秋迟。这一招若让他得逞,言秋迟和常海势必会纠缠到一起,一起滚进毒网下,双双被融化! 言秋迟只好再闪身避过,又成了他站在毒网下的危险局面。刀笑笑重重的咳嗽几下,不顾嘴角咳出的鲜血,直望着如鲜红艳花一般的火舌,道:“言大哥,小心,快要滴下来了!” 言秋迟如何不知事态紧急,他趁常海还未调转方向,便将手中的刀扔向上空,同时使全力鱼跃翻过常海,跃出毒网。 言秋迟掷出的精钢所制的刀,撞在了毒网上,毒网颤了下,那柄刀就开始下落。言秋迟本想着常海不被刀扎伤,也得被震的滴落下的毒汁给融死。 可是,那柄精钢短刀在快要插进常海后背处的时候,渐渐消融成铁汁,化为黑烟而散。 常海的目标就只有言秋迟,言秋迟出来他也迅速的跟了出来。与被震落的毒滴又是与他擦肩而过。言秋迟正觉遗憾,忽然旁边闪出一道身影,撞上了要出来毒网覆盖面的常海,和常海一起冲进了毒网深处。 言秋迟伸手要拉,又恰好有两滴毒汁下落,。便只好缩回手。 “言大哥,代我向医尊前辈道歉!”刀笑笑喊道。死死缠住了常海。 言秋迟想说些什么,却实在说不出来。 几滴,只是几滴。 言秋迟还不能确认那是绳子疙瘩里藏的毒药,还是绳子本身烧下的残屑,总之就那么几滴滴落在两人身上,两人的外衫衣服,毛发肌肤,血液骨头,都在一步步的迅速蒸发,变为一股腥臭,幻为一阵青烟,消失在风中。 言秋迟一阵难过,加上恶心和晕眩,不自觉的阖住眼睛,风声在耳边吹,他已经不醒人事。倒在了一片废墟的旁边。 ※※※ 素仙和巫鬼很快的下山,直奔城南的那家废弃客栈。找寻几遍,巫鬼还故意放大了声音喊道:“星一级的大菜鸟,你已经侥幸升为星三级的小菜鸟了!” 仍旧没有人回应,巫鬼耸了耸肩说道:“还等他吗?” 素仙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巫鬼又道:“青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其他蜀中的门派是势必会惊动的,我们今晚不走,明天就不容易走了。” 素仙向门外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只有风不断经过,却是很寂寥,夏末了,快接近了秋季的萧瑟。 巫鬼见素仙不大肯走的意思,一来确实是时间很急,二来巫鬼气恼素仙这么在意言秋迟。又说道:“他的速度和实力我们都知道,除了杀手的综合技能外,不比我们差,没理由比我们慢的。再等两个时辰就天明了,我们再等他一个时辰,他不回来我们就走!这样应该很和情理吧!”巫鬼说着,口气中的厌恶和不耐并没有掩饰。 素仙点了点头,道:“他毕竟是我们暗坤组的成员,我们也讨论过他在杀皇眼里的重要性,我是担心他死了,我们该怎么向杀皇交代。” “佣金客栈里比他厉害的人多了去!他自己没有实力死了,能怪谁?杀皇他老人家又不是不讲道理!”巫鬼说道,他有些生气了。 素仙冷冷说道:“ 一个时辰就走!”便漠然的坐到一旁,检查自己的伤势。这次,除了巫鬼受了些小伤外,素仙受伤不轻,言神泣则是生死未卜,不过素仙之前所知道的就是他受的伤更重。 巫鬼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是他主动提出来要等一个时辰的,那就只好等了。 百无聊赖的等,时间还真是长。 巫鬼看素仙在整理伤势,便走过去,道:“我帮你吧!” “不用!”素仙冷冷的拒绝。 “素仙你后背的几处剑伤不方便,难道你还忌讳什么吗?只是后背而已。”巫鬼疑惑道。 “我说了不用!”素仙并没有要处理背上伤口的打算,很冷的回绝道。 巫鬼颇为尴尬的四处张望了下,怒道:“为什么不!神泣那小子的话你就要了吧!” 素仙看着巫鬼,此时她正在挖出左臂上的一个断剑残片,痛的咬紧了牙关,也不愿意皱眉一下。两人双目直视,巫鬼明显的有些怯意,不敢望素仙。 “你最好把你的话收回去!”素仙平平淡淡的口吻说道。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怎么可能再收回去! 巫鬼低下了头,道:“对不起,素仙,我,我一时冲动,我的心意那是知道的,我——就是看不惯那小子——” “我对神泣没有任何看法!你去牵马,我们走!”素仙打断了巫鬼的话,说道。 “还,还没有到一个时辰啊!”巫鬼有些欣喜的说道。 “我去牵马!你爱等就等着吧!”素仙冷冷道,便走向了客栈的后院。巫鬼连忙欣喜儿的跟了上去。 素仙径直走到巫鬼骑来的那匹黑马旁边,颇为隐忧的斜睨了一眼旁边马厩的素色绝尘驹。巫鬼见素仙牵了自己的马,就去牵绝尘, “把那匹留下吧!”素仙说道。 巫鬼一愣,怎么还给那个生存几率不大的神泣留马啊!不过一想,这样就能和素仙同乘一骑,慢慢悠悠的荡回去江南佣金客栈了,也不错哦,便道:“嗯嗯,考虑下他也是极好的。” ------------ 第二二二章 花开幽念叶 第二百二十二章 花开幽念叶 林林总总的宏伟建筑物,鸟兽奔走而鸣的山林。这青城幽天下的美景,尽皆消失在了言秋迟的身下。 言秋迟还在昏睡,不时的紧皱着眉,显然浑身都很痛的样子。 青城的整个山头几乎是秃尽了,山腰或者山下的猎户发现这样的怪事之后,都是非常的惊恐。除非有神鬼之力,否则怎么可能让整整青城一派,连房屋建筑都会消失殆尽! 青城的祖师殿是建筑材料最好的地方,现在也只是一片坍塌的废墟。更不用说其他建筑了,所剩的就只有一滩灰泥能证明它曾经是非常坚实的存在。 “小剑,你说,这小子还得多久才能醒啊?” “庄前辈,晚辈刚已经让他服下迷毒的解药了。相信不过多大会儿就可以醒了。” 庄长天看了看欧冶子,又看了看四周,道:“五六十多年前,我还在这儿呆过一段时间,是个修养心性的好地方。没想到被你的毒给一夜毁灭的干净。” 欧冶子比庄长天小了约莫二十岁,被称为小剑也很正常。欧冶子听庄长天这样说,便道:“晚辈没想到这‘幽念叶’会被小辈们盗去的。” “幽念叶?名字倒也有趣——”庄长天说道。 “有趣?”言秋迟突然坐起身,略微嘲讽的口气说道。他醒了也有一会儿,主要是在听二人讲话,知道竟然是庄长天和欧冶子之后,才坐起身来。 “呦,这小娃娃儿醒了啊!”庄长天笑咪咪的说道。 “迟儿!”欧冶子也很高兴的叫道,他和言秋迟的关系还是非常不错的。 言秋迟想站起来给两位长辈行礼,却被欧冶子示意坐下,道:“你还是坐着吧!你中毒太深了。” 言秋迟点了点头,道:“前辈,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毒药?这—— 破坏力实在惊人啊!”言秋迟看了看四周,想起昨日的各处建筑对比现在的一片空荡废墟,有种恍如隔世的恐惧感。 “不仅仅是毒吧!”庄长天说道。 “如此狠辣的东西,实在是骇人!这叫什么名字?”言秋迟问欧冶子。 欧冶子冲着庄长天点了点头,道:“还是庄前辈见多识广。迟儿,你说这毒狠辣,狠辣在何处?你可有嗅到些其他东西?” 言秋迟一滞,疑惑的看了看庄长天,真不知道这个老前辈是怎么会和欧冶子前辈一起的?一夜之间将青城连石头都给腐蚀完的毒还不够狠辣吗?言秋迟细细嗅了一阵,道:“是不是还有硝石硫磺啊?” 欧冶子点了点头,道:“你问不出清幽的味道么?” 言秋迟又是一愣,这山上自然一直都有清幽雅香之味儿的,不算是什么特别的味道啊!何况青城还号称“天下第一幽”呢! “这小子估计是毒性还装在脑子里呢!真是蠢的死啊!那么多人命,家畜的尸体,布料等连影儿都没有了!可是连个糜烂腐尸的味道都没有,反而比以前更幽香,还不奇怪吗!”庄长天拔下一根胡子,气呼呼的说道,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劲儿。 言秋迟恍悟的点了点头,正要问为什么会这样神奇。欧冶子就已经解释道: “这毒名字是‘幽念叶’,毒药有两种形式附着在长绳上;一是为液体浸泡在绳子上;二是凝固封在绳结处。” 言秋迟想到巫鬼给自己的绳子上确实有许许多多奇怪的疙疙瘩瘩,想必里边就是毒药了。 欧冶子继续说道:“绳子的许多绳结里,有些是火药的配料,有些则是幽念叶,或者迷香。硝石和硫磺是利于绳子燃烧的,也有可能轻微的爆炸。绳子燃烧后,有热量会将迷香燃着,使出于绳网之下的人出现行动迟缓的症状,而无法逃于腐蚀性极强的‘幽念叶’之毒。” 欧冶子顿了顿,言秋迟马上疑惑地问道:“那,幽香是怎么回事?火药是热武器吗?不是说很难配制的么?” 欧冶子笑了笑,道:“别着急,我慢慢儿解释。先说火药吧!有书载,是用木炭,硫磺,硝石按一比例配成。配的精良的话,会有很大的爆炸威力,我对此研究不深,只是把它简单的用来作助燃之物了。至于无腐烂之气而愈发幽香,迟儿你可以自己仔细看看。” 欧冶子指了指四周,言秋迟果然见到不少的紫色小野花,细细看去,似乎漫山遍野都是这种花。 “幽香就来自于这些紫色小花,叫做‘半夜开’,即只需半夜的时间就能开放。因为,因为有尸体,动物尸体入土作肥的缘故,这些花就可以更快的开放,产生无毒的幽香,净化毒气,美化环境。”欧冶子说到“尸体作肥”的时候,明显的很忌讳,毕竟青城几千号人,都成了入土之肥,就是因为他的独门剧毒! 言秋迟听的大为受益,没想到一种毒会被欧冶子前辈综合多种材料做成这样?至少让言秋迟免去了面对妇孺杀不杀的难题。 “前辈的三重门已经让迟儿大开眼界了,没想到还有幽念叶这种奇物!前辈对人生智慧的理解加入到制药之中,实在是让人称奇!”言秋迟忍不住赞道。 “呵呵,还是害了不少的人啊!恐怕以后这‘幽念叶’会害更多的人啊!”欧冶子慨叹道,庄长天也带着少有的黯然,点了点头。 言秋迟也随着点了点头,蓦地问道:“诶——那这毒为什么起了个‘幽念叶’这样奇怪的名字啊?” 庄长天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同言秋迟一样看着欧冶子,等他的答案。欧冶子愣了愣,摆手道:“也没什么含义,就是想念一个小女娃了。” “陌儿吗?对了,陌儿到哪儿去了?”言秋迟冲口而出,却是有些后悔,看欧冶子的样子,似乎是不大乐观。 欧冶子伤感说道:“去年冬,也就是你中蛤蟆诡计的那几日,陌儿陪同我去为扬浪贤侄找草药,回来的路上就碰到了华易朗,结果我们就失散了。”在欧冶子的心里,陌儿本也是随着言秋迟一同去世了的。可是突然得言秋迟竟然还在世,所以他就抱着着希望说陌儿只是失踪了。 言秋迟点了点头,心里一阵失落。知道欧冶子前辈也不再愿意多说关于毒的问题。言秋迟看了看庄长天,又看了看欧冶子,问道:“两位前辈怎么会认识?又怎么会都在青城救了我呢?” 庄长天撇了撇嘴,道:“跟皇帝抢女人的家伙,我能不认识吗?”言秋迟一呆,随即知道欧冶子和庄长天是很多年前就认识了,他所说的“跟皇帝抢女人”的事,言秋迟也知道。 欧冶子则很认真的解释道:“我是应太后之邀重新出山,制些丹药的。庄前辈也在为太后办事——” “别!换个说法!是太后哭着鼻子求我办事的!”庄长天横插一句说道。 言秋迟表示很无奈,欧冶子则没在意,继续说道:“庄前辈是从太后那儿得到了我的消息,所以就来找我。并告知你在青城执行任务的消息,我想到笑笑她偷毒而报复青城的事,担心你会被毒伤到,所以就和庄前辈一起赶来了。” 想起过世的笑笑,两人又是一阵伤感。 言秋迟点了点头,着急的说道:“那就是太后把我们联系在一起了啊!我得立即赶回蛤蟆才行,免得身份暴露。” “你能走吗!老实呆这儿吧!正好边疗伤,边学剑!”庄长天拍了拍言秋迟的肩膀,说道。 欧冶子也点了点头,道:“庄前辈说的是,你得为九教归一盟的事情做准备了。” “那有没有可以增加功力的丹药?我迅速疗伤,然后赶回去!”言秋迟问道。庄长天撇嘴笑了笑。 欧冶子则道:“有些可以固本培元的丹药,虽然可以增加些功力,但是还远远达不到吃两颗就让你突飞猛进的地步。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圣果,吃一粒就有六十年的功力了。” 言秋迟点了点头,当初听传奇故事的时候,他就不信这些。这世上哪有什么神奇东西可以与努力汗水相媲美的啊! 庄长天哈哈笑道:“你就是听故事听多了吧!什么千年灵芝,万世雪莲,那都是灵兽神禽的食物,人哪儿能遇到啊?还是专心练功,学我的‘长天剑法’!在九教归一盟上大放异彩!” 言秋迟暗暗调息,发现丹田处都有些痛,自知只有好好养伤。便道:“那也好,正好可以向两位前辈好好请教。” “诶,对了,青城都烧完了,那金银宝匙估计也没了吧!真是遗憾!”庄长天叹气道。 言秋迟道:“金银宝匙?”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银头金尾的。庄长天一把接过钥匙,道:“还有一把呢?就是这个!还有一把呢?” “还有一把?”言秋迟愕然道。 欧冶子看了看钥匙,道:“九教归一盟的开启之匙,是有两把的。” 庄长天点头道:“确实如此,青城近两年的实力进步很大。所以才有了替九教保管钥匙的资格,没想到却被蛤蟆给盯上了。言娃娃,你就只拿了一把吗?真是没用!” 言秋迟砸了咂嘴,就这一把还是自己趁乱中偷的,当时危险之极,有这一把已经很不错了,谁知道钥匙还有两把啊? “你知不知道另一把在谁手里?”庄长天追问道。 言秋迟摇了摇头,自己怎么会知道,兴许早就烧成灰了啊!可是,会不会在素仙手里?她当初说过和自己一样有从他们守护之宝上切入的想法。 “有可能知道吧!我尽力找到就是了。”言秋迟想起素仙,便改口道。 “嗯,先不管这个,我们两个长辈扶他下山吧!才一天,蜀中就有流言了,呆在这儿太久也不好。”庄长天说道。 言秋迟问道:“什么流言?” 欧冶子扶起言秋迟,道:“有人说什么‘三日花开败青城,一夜幽香鬼仙神’!闹得沸沸扬扬的,估计已经传到江湖各地了。” “呵呵,你们是巫鬼,素仙,言神泣是么?江湖上的名声可是越来越响了啊。”庄长天抚了抚胡须,也搀住行动不方便的言秋迟。 “这次还是全靠了欧冶子前辈的‘幽念叶’奇物神兵啊!”言秋迟尴尬笑道。 欧冶子没有说话,“幽念叶”!一个老人思念谁?才可以制成这种腐烂万物,腐蚀人心的毒物呢? ------------ 第二二三章 养伤且学剑 第二百二十三章 疗伤且练剑 言秋迟在欧冶子和庄长天的帮助下,走人迹较少的小路下了青城山。饶是如此,也见到不少峨眉,唐门等不少蜀中门派的人前往青城打探消息。 欧冶子的草屋也是去不得的,当地人大多知道医尊是住在那儿的。所以,三人在一处密林谷地里新盖了几间简陋的小屋,算是凑合着住段日子。 言秋迟行动不便,搭建小屋的时候,没少挨骂。瘸着腿,娄着腰扛大梁木的言秋迟还老是被庄长天抱怨走的太慢,耽搁时间。屋子总算是建好了。欧冶子去旧居处取那些早已炼制成的丹药,言秋迟想去城南客栈看看,可是身体状况不大允许,如果发生意外也难以应对。 所以,言秋迟犹豫又踌躇了好半天,终于开口道:“庄前辈,那个欧冶子前辈也不在这儿,我又——” “直说!”庄长天一口打断道。 言秋迟咽了口唾沫,道:“我想请前辈去城南的一家废弃客栈看看情况,瞧瞧那是不是有人,或者把一匹素色绝尘驹牵回来。” “你这意思是——一个年富力壮的毛头小子想使唤我这个人老体衰的糟老头子吗?”庄长天带着不可能答应的口气问道。 言秋迟拱了拱手,说道:“不不,晚辈哪敢?只是晚辈有伤在身,不大方便出去,那是匹好马!晚辈想赠与前辈这样的英雄!” “算了吧!即便你的马没被毛贼偷走,被我牵了回来。可不几天你又要说得赶紧回蛤蟆总舵,自是要骑马的,我还不是得还给你?还送我?你小子真是虚伪啊!还想骗我老头子不成!”庄长天这张嘴真是毒舌之极,当下说的言秋迟马上变色,连忙摆手道: “晚辈不敢!那绝尘良驹若是给前辈看上了,晚辈自然会很高兴的送给前辈,也当是报答前辈的授艺之恩了。” “别介!你看你!不仅想要我给你跑腿,还想我尽快教你武功!真是会打算啊!”庄长天说道, 言秋迟实在再烟不下口水当下冷冷道:“前辈还真是厉害,天下第一嘴,天下第一庄啊!” “呦——有脾气了呀!早点儿发脾气嘛!像我这种贫苦大众老头子,就怕人发脾气,不敢惹啊!城南是吧?老头子这就去!”庄长天说着就真的站起身来,使轻功,脚踏几步石阶而走。 “喂!前辈!”言秋迟也没想到这个庄前辈怪异至斯,说走就走。 “我回来之前,踏满这‘无相四步’!”庄长天远远的声音传来,少有的正经,认真。 “什么四步?”言秋迟疑惑道,庄长天却早已走远。言秋迟这才发现,门前篱笆外的一道青石路上,有四个清晰的脚印,应该就是庄长天说的“无相四步”。 言秋迟暗暗称奇的走到篱笆外,最靠近篱笆的是一块儿比较大的石板,还是言秋迟费了吃奶的劲儿才搬过来的。这个大石板上印着一个脚印,竟然有寸许之深!言秋迟俯身察看了一番,其余三个脚印也一样很深,足以证明庄长天的内力是多么的骇人! 可是就这四个脚印,能看出什么“无相四步”?方才庄长天的身法确实高妙,也很快,可是就留着四个脚印就能教自己无上轻功了? 言秋迟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四个脚印的间隔距离,实在看不出端倪,。就自己按照脚印所在的位置,一步步踏过去。 这一试,一堆问题就出来了。言秋迟该用哪只脚去踏第一个脚印?他凭记忆学着庄长天的法子,以左脚放在第一个脚印里,接着呢?言秋迟想以右脚踏第二个,却实在太远,提气纵身跳过去的时候,却因那只脚印的位置,只有让左脚落地才行。于是言秋迟很奇怪,为什么连用两次左脚?轻功不是得双腿交互才更快的吗? 言秋迟于是便退了回来,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看着青石板上的脚印开始重新思考。越想越觉得这简简单单的四步,其实暗含的妙处无穷,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绝学! 每个脚印的头部都朝向不同,深浅细查之下也是有很大的差距。每个脚印的深度都不相同,说明庄长天的使力情况之中也有玄妙。可是,言秋迟因为无法完全自如的使用内力,就没办法亲自去实践一番,好尽快多悟一些。 于是,言秋迟就坐在了大石板上,静静的又思考了很久。 “我说——小言娃娃,小剑还没有回来吗?”庄长天牵着马,已经回来了。 言秋迟猛地被惊醒,摇了摇头,道:“欧冶子前辈还没有回来,客栈里还有其他人吗?” 庄长天道:“我还是先告诉你‘马饿坏了吧’的消息吧!哪儿能让你跟审我似的,你问我就答吗?” 言秋迟也猜到素仙和巫鬼估计已经启程回蛤蟆了,不过把坐骑留了下来,还算是对自己不错, 不等言秋迟说话,庄长天又道:“客栈里就剩这匹马了,这么好的驹子,怎么就招不来小偷呢?真是可惜啊!”他这话意思倒不像是在夸赞马匹好。 言秋迟自知再跟他扯下去,又得无用处的无营养的说半天,便道:“晚辈实在不懂这‘无相四步’,还烦请前辈指点。” 庄长天将马放至草料颇多的地方,说道:“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晚辈看到了印记之间的距离,也看到了深度差别。” “还有吗?庄长天继续问道。 言秋迟想了想,道:“晚辈看不出第一步的起始之势。” “对你的智商来讲,看不出来很正常!主要是你没注意到我方才离开时的潇洒姿势。” “额?前辈就别再开玩笑了,我,嗯嗯,我看到了!我知道这无相四步了。”言秋迟话说到一半,蓦然领悟,急忙改口道。 “说来听听吧!这门轻功是额外教给你的,辅助长天剑法。”庄长天缓缓说道。 言秋迟兴奋道:“前辈处处点金妙语,就最后离开的那个架势!那是无相步法的收势,也是起势。无相步法本就是无相相生,有相相环,循环往复的,否则怎么可以单单以四步就能连成一门上乘轻功?前辈方才离开的架势正是这青石路四步的终结,也是新四步的开始,那个架势是联系轻功一套又一套四步的桥梁,是重点。” 庄长天点了点头,道:“还有吗?” “什么?”言秋迟疑惑,自己不是已经说出了重点吗? “那你觉得我那四个脚印摆在那儿有什么用处?给你撒尿的吗?我让你踏满它们,你非但没尿满,也没踏满!你还真是有些蠢啊!” ------------ 第二二四章 开始学剑法 第二百二十四章 开始学剑法 言秋迟大汗,这个早就过了古稀年纪的老前辈还真是嘴上不积德啊!略一思考,说道:“晚辈也知道,这些脚印的用处是在教我每一步所用的力道和方向等细节处的重点。晚辈内力未完全复原,所以暂时不能实践顿悟,还请前辈见谅。” 庄长天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是,那个小剑怎么还不回来?” 言秋迟听庄长太天说起欧冶子,便道:“欧冶子前辈应该不会出事吧?” “当然不会!”庄长天看着言秋迟,说道。 “既然轻功你暂时受内力限制,那我就教长天剑法吧!”庄长天续道。言秋迟欣喜的点了点头,他很兴奋可以学到剑法来补充自己的实力。 “你也没剑啊!去用树枝削两个来。”庄长天命令道。言秋迟便很快的削了两把木剑,交给庄长天一把。 庄长天掂了掂木剑,慨叹道:“你可知道,我年轻的时候,谁是天下第一?” 言秋迟惑道:“只听说过剑是成东紫前辈第一,武功难道不是您吗?” “狗屁!我是狗屁的第一啊!剑是成东紫第一,武功一样是他第一!我这个天下第一庄,是皇家封的,还可以理解成姓庄的之中我是第一,有个屁用处?”庄长天自嘲似的说道。 言秋迟轻声道:“前辈你这样贬低自己,还真是——真是少见呢!” “我什么时候贬低自己了?我那叫做欲扬先抑!先把自己踩低些,待会儿一提起来,不就很高了吗?更高了吗?”庄长天说道,很正经的样子。 言秋迟强忍住笑,道:“那前辈还是赶紧把自己夸奖一番提起来吧!不然我哪有动力学你的无敌剑法!” “呵呵,那你就看好了!”庄长天说完,脚踩“无相四步”而纵身跃至半空中。 手中长枝作剑而迅速舞动,淡青色的剑影紧缠周身。仿似碧水长天之中的一道道清流自天上云山而下,非有奔腾之势,却是连绵不断地一股强势水劲,迅捷地奔下云山,直冲而下!又如一道青龙护住周身各大经脉,时而的剑影突兀直起则是青龙之爪的猛力攻击。攻守兼备,辅以脱兔鹄越的雷电之速,的确是一套精妙且完整的剑法。 可是,言秋迟疑惑,不对啊!这是在教我还是表演呢? 庄长天很快使完这套“长天剑法”,负手而止,看着言秋迟似笑非笑道:“你觉得怎么样?” 言秋迟点头赞道:“晚辈觉得很厉害,可是看着厉害,却太快只记得一招。完全没学会啊!” “我让你学了吗?我刚就是要你看看而已!”庄长天冷冷说道。 “前辈的意思是?”言秋迟疑惑道。 “我如果再使一遍,你刚记住的那一招也会忘了。我要教给你的还没给你演练呢!” “难道刚才那一套不是‘长天剑法’吗?” “当然是!你少那么多废话,这会儿你给我看清楚了,我会很慢的。我只有演练一遍的耐心。” 庄长天一说完,就立刻演练起来、言秋迟马上瞪大了眼睛,他怕这一遍还是太快,根本记不住。 可是,瞪大了眼睛之后,就再也没放松。 不是因为剑法很高明,不是因为剑法特别快,是因为在言秋迟眼里,这剑法很烂! 一招,一招,又一招,没有攻势,没有防守;还是没有攻!依然没有守! 言秋迟看的有些崩溃了,这招式烂到还不如乡间孩童拿扫帚的威力大,起码孩子拿扫帚乱挥舞多少有很大的攻击性。而庄长天使的剑却是烂到无以复加,不堪入目。 那一个个姿势,或者只是剑的指向,只是剑的起手式或者收势,可以说庄长天是用着精妙的“无相四步”步法,却在摆着一个个的假把式。滑稽又让人觉得难以看下去的不耐。 四十八路剑法舞完,这是用庄长天自己的话来说,事实上、是四五十个架势配合着步法摆完了。 “言娃娃,记住了吗?感觉怎么样?”庄长天问道。 言秋迟想说:“前辈,。感觉很烂啊!”可是他没这么说出来。 因为,庄长天的实力是绝对让言秋迟信服的。“天下第一庄”怎么会使得不如三四岁幼童?他这样做难道是在玩耍自己吗?不论怎样,言秋迟都强迫自己记住了庄长天摆的每一个姿势。 “前辈,我勉强记住了,只是不太懂。”言秋迟说道。 ※※※ 万花谷花影门发生了大事情,大谷主也即是大门主水月离开了重影山,说是出去转转的,可谁相信? 还有是,门规发生了一条重大的改动:由严禁学剑变为大力提倡学剑。 条例的改动让小野最为开心,其实小野不知道,最开心的人是梁媚。因为,小野能学剑了,最开心了,梁媚就更开心了。 花影门里的弟子大都很年轻,所以她们一开始就没有选择剑,现在也并不很喜欢转为学剑。饶是如此,还是有部分人喜欢剑的,所以尘柔近几天都快忙死了,忙着教弟子们把以前的招式转为剑招或者教她们新的剑招。 还有就是,谷里根本就没剑!所以一直都是用木枝教学的。 这天,剑痴来到谷里,尘柔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让想学剑的弟子都到可客厅里去,自己教她们,也能够让剑痴指点一番。 “不行,这招‘追星赶月’还是不顺畅,你先等会儿,剑痴大哥,这一招要怎么办?”尘柔用木枝试了好几遍还不是很满意,便将这个女弟子先搁置一旁,询问一直观看不语的剑痴。 “这一招非得用剑才能使得顺畅,用木枝,我也使不出完美的‘追星赶月’。”剑痴说道。 “可是,我们定制的剑,还没做好啊!”尘柔皱眉道。 “二师父!”小野对剑很感兴趣,所以大厅里为数不多的弟子中有她一个。 “怎么了?小野。” 尘柔问道。 “禀二师父,我有剑的话,还算不算犯门规?” “有剑就快去取来,不算你犯规!”尘柔说道。 小野兴奋的说道:“嗯嗯!我马上去取剑来!迟野剑终于不再躲躲躲躲藏藏了!”小野说着,就欢呼雀跃的跑向了院子。 梁媚看着小野的背影,心抑郁道:“他的剑终于可以拿了啊!” 星雨一直在给尘柔帮忙,她和梁媚一样是当年言秋迟一事的参与者,所以知道小野和言秋迟的事。星雨看着小野的高兴样子,不禁暗忖:“他的一把剑就能让小野高兴成这样,若是他的人来了,小野一定会更快乐的。不不,我还不能告诉她,言秋迟已经不是以前的言大哥了。还不能让小野知道言秋迟还活着的事情。” ------------ 第二二五章 剑法真谛上 第二百二十五章 剑法真谛上 小野很欢快的自大树上背着“迟野剑”回来,在众人诧异其,实在巨大之下,小野双手握剑递给了剑痴。 “这么大的剑啊!”一个女弟子慨叹道。 梁媚和星雨都是见过这柄“迟野”巨剑的,是以没什么反应,尘柔却也是吃了一惊,这个小野看起来也不像是可以轻松拿动这把剑的人啊! 剑痴接过剑,疑惑道:“这柄剑不是那个叫做言秋迟的吗?怎么会在你这儿啊?” “言秋迟?去年那个闹得沸沸扬扬的恶贼?”尘柔接口道。 “哪有!二师父!你不知道已经证明那是个冤案了吗?言大 ——言秋迟是被冤枉的!”小野马上着急的为他的言大哥辩护。梁媚看在眼里,很不是滋味儿,但还是附和道: “小野师妹说的是,那件案子已经结了,言秋迟是个被冤枉的人。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星雨脸色不定,没有言语。 “那也就是他的剑了?小媚,我记得你当时还是和我交过手的啊!言秋迟的剑法虽不怎么地,武功却是不错啊!是吧?”剑痴看着剑,想起那些事,说道。 梁媚马上说道:“晚辈当时也是迫不得已才与剑前辈动手的,言秋迟的事已经过去了,还是不必再多提。”梁媚考虑到小野的感受,便如此说来。 剑痴点了点头,看看小野,眼神在询问为什么剑会在小野手里? 小野对剑痴那句“言秋迟的剑法虽不怎么地”很不受用,便道:“我跟言秋迟是朋友,言大哥不仅武功厉害,剑法也很厉害的!” 剑痴一听便知其中的暧昧蹊跷,笑了笑,不在与小野言语下去,却是说道:“这剑太过巨大,不适合花影门的剑法。还是等工匠们做好了新剑我再演示给大家吧!” 尘柔点了点头,这剑也实在是有点儿大了,确实不适合女子使用,更不适合女子剑法。 剑痴将剑还给小野,道:“是把好剑,可惜不适合你用。” “不仅是好剑,还是好人!前辈,我想用这把巨剑!想让您教我剑法!”小野很珍惜的抚着剑身,恳求道。 剑痴问道:“你为什么非要学剑?花影门弟子这么多,大家都喜欢长鞭,峨眉刺什么的。即便你学剑,也用不成这把巨剑。” “前辈的意思是我可以跟您学剑了?太好了!”小野顺水推舟的说道,至于用不用这柄迟野剑,那就是跟剑痴学完剑的事了。 剑痴也是不想让自己和师兄的“有无相生”剑法失传,才想要收个徒弟。看小野资质也可以,就答应了。剑痴看了看星雨说道:“这个小姑娘也跟着我学吧!” 星雨一呆,拒绝道:“晚辈何德何啊!晚辈还是比较喜欢使用长鞭子。”星雨是不想和小野呆在一起,一来担心自己会说漏嘴,二来担心自己会很自责,明明知道言秋迟还活着的消息,却不让最应该知道的人知道。 星雨拒绝了剑痴!尘柔大吃一惊,剑痴可不是普通人啊!多少人挤破头想和他学剑也不可得,这雨儿是怎么了! “喔?小姑娘。武功都是一样的,只是用不同的器具兵器表现了出来,你跟我学功夫,不是学剑。老头子看你资质很不错,才会想让你跟我学剑的。”剑痴说道,语气中有几分生气。 要知道,在万花谷外边的剑痴可是很怪戾的,这会儿被星雨驳了面子,自然不乐意。 尘柔当然了解这个老男人的脾性,马上说道:“雨儿正好要为九教归一盟做些准备,当然得多学点儿东西才可以啊!” 星雨见师父都这样说了,也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她看了看一脸喜色看着“迟野剑”的小野,又想起已沦为杀人机器的言秋迟,心里一阵揪心的疼。 自此,剑痴便抽空教星雨和小野一些剑法,他打算过段时间再教给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剑“法”。小野学剑的时候,当然是和大家一样用的是普通的剑。 只是一有空就会拿起迟野剑找星雨较量,星雨多数情况下是拒绝的。除了学剑的时候,星雨总是不大露面,理由是正在努力练功。 ※※※ 再说言秋迟和庄长天。庄长天摆了四十八种架势,勉为其难的说是四十八式残招。可不管怎样,言秋迟不明白这算是什么剑法? “你不明白?那你有没有动脑子!”庄长天甩掉手中的树枝,指着言秋迟骂道。 言秋迟正要回敬一句,“前辈你那使的一团糟,我还用得着动脑子想么?”可庄长天突然从言秋迟侧面打来一掌! 言秋迟左手格住掌力,右手的树枝就刺了出去!很轻松的就挡住了庄长天的袭击。 庄长天嘿嘿怪笑着,退后一步,喝叱道:“就这样别动!爷爷好好教你!” 言秋迟不知何意,但还是依言没动,保持了右手刺出剑,左拳搭在斜侧腰间的姿势。 庄长天说道:“我刚才那样袭击你!你在没时间考虑的情况下,就使出了这样的架势。你现在觉得有没有更好的方式对付我刚才那简单的一掌?” 言秋迟愣了愣,将左手收回又以肘击的方式击出,弯肘放拳,拳头摆在了比方才稍微靠后的位置上,庄长天揪着自己的胡子说道:“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对付前方的敌人,对身后或者围攻你的敌人也有很好的防备用处。” 言秋迟点了点头,道:“可是情急之下,晚辈就未必能迅速想出来了。” “想出来就得意了?你得意什么啊!你觉得自己想的很不错么?把右手的树枝向外再靠右点儿!这样就有了大开大合之势,可以这正面对付多个敌人。况且你跟个女娃似的,夹那么紧舒服吗!”庄长天劈头骂道。 言秋迟将树枝往身体右方斜了斜,果然觉得舒服很多。道:“前辈高见!高见!这样的话,就给这一招添了不少的后招且多了很多的变化啊,进可攻,退可守,好招式!” “我说你没脑子还是不会用脑子啊!”庄长天眯着眼说道,很是恨铁不成钢的嘲讽样子。 “前辈你——” “我咋了啊!你不是早就记住了我演练过两遍的假把式了吗?你这会儿怎么不会觉得是残招了!”庄长天抢白道。 “前辈第一遍所演练的着实是好剑法,但是太快;可第二遍的——啊!——”言秋迟说到一半,就惊叫了起来。 言秋迟看了看自己的姿势,又想想庄长天第一遍的快剑,惊叫道:“我这摆的姿势就是方才前辈使过的!” 庄长天看着言秋迟的吃惊模样,冷哼道:“我老人家使出来那么多的就是假把式,你摆一个出来就成了好招式!嘿嘿,真是没脑子啊!” ------------ 第二二六章 剑法真谛下 第二百二十六章 剑法真谛下 言秋迟马上拱手道:“晚辈愚笨!只是不知这一妙招叫什么名字?” “你觉得是一个妙招吗?”庄长天反问道。 言秋迟不假思索的点头道:“当然是妙招了!晚辈已经发现,前辈第二遍演练的招式,尽皆是第一遍的重点之处。或者是起手式,或者是手势,反正都是每一招的精魂所在!” 庄长天道:“本来是想说你还真是蠢的,我第二遍所演练的那些哪是妙?就仅仅是一些架势和残招罢了!没想到你还真的记住了我演练过的,而且说得也很对。” 言秋迟更恭敬的说道:“晚辈虽是记着了,可还是不懂个中要义。不明白前辈为什么不直接将第一遍的剑法交给我?而又大费周章的将其拆解再演示给我?” “问得好!”庄长天狠狠的拔下一根白胡子,赞扬道。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言秋迟,又说道: “我这剑法除了叫做‘长天剑法’外,还有个更准确的名字‘剑四十八’!” “剑四十八?难道不是按照七七之数的四十九招么?”言秋迟问道。 “插什么嘴!看来你连我演示了几招都不知道,真怀疑你是怎么记住的?听我说就是了,我说完你再问!”庄长天怒道。 言秋迟点了点头,继续听庄长天说道: “为什么叫做‘剑四十八’?我一会儿会告诉你的。江湖上很多年前就有研究武学的高人提出过‘无招胜有招’的理论。可是我和成大侠都觉得无招的剑法是不大可能制胜强敌的。试想两位高手都使无招之剑,一打起来就不会有重复的剑招而且是缜密的无尽头的无招剑法,如果两人都随性出剑且内劲差不多,那什么时候会分出胜负呢?可是这种对决毕竟少见,还有的情况是即便你有足够的信心和定力使出无招之剑,那如果对手的本门剑法特别高明,一样可以破你随意使出的率性之招。毕竟你的无招剑法在短时间想出来的,很有可能是有大破绽的。” 这些东西言秋迟也想过,但是没有想的很透彻,他忍不住问道:“那前辈!既然是以剑招破剑招,我都无招了,他破什么?他怎么破我根本就是‘无’的招数?” 庄长天这次也没有再责怪言秋迟,因为从言秋迟的问题而见,他是对剑道真谛仔细思考过的,也想的很深。 庄长天笑着回答道:“无招么?你跟人打架的时候是怎么做到无招的?难道手脚都不动?即便你吐口唾沫也是一招,而且人家知道你这是一招卑鄙的暗器,很轻易的就可以闪过去,然后回敬你一大口痰!无招是说对手无法从你的举止上看出你将要攻向哪儿,怎么攻?或者说对手跟你打了上千招,仍然不见到你有一招重复的。只要你最后有了动作,那就是一招!你动了动手脚都可以称为一招,你要相信总会有人可以后发先至。你有招,便制服你!你无招,哼。就直接杀了你!” “所以说,无招和有招的定义不是很明显,层次却是很明显。但是,剑四十八不同,它是成大侠和我一样的思想‘有无相生’而诞生的。有与无这两种东西,没人能说得清楚。我把‘长天剑法’中的每招要以或是分为一个架势,或只是保留了一个姿势给你展现出来。你要学会这套剑法,不是将我第一遍所演示的剑法复制一遍,而是自己串联起或者依据对手的行动连贯起它的每一个要点!” 言秋迟虽然之前有过这方面的探索,也有实力使出无招之剑。可是被庄长天这样详尽认真的教导倒是第一次,让他感觉武学的大门似乎为他打开了不少。 庄长天继续说道:“之所以叫做剑四十八,因为招式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有‘一套剑法有多少招’的说法,招式的融合和创新都具有很大的不可预见性。四十八后边留的不仅仅是第四十九招,还可能有四千八百招。是没有上限的。练剑的事,看的还是你的对敌经验和资质信心。再多的,我也帮不了你了。你可明白?”庄长天少有的严肃认真。 言秋迟沉思良久,道:“庄前辈,我在想最初——” “什么最初?” “最初的最初,当人们开始争斗或者开始拿木棍打架的时候,那时候的招式应该就是很直接的,要打对方的头颅就直接打对方的头颅。而不是现在这样,要打对方的头,先虚晃或者佯攻手臂他处,最后才真正的打人头!这也是因为人类开始在打架的方面上改进,结合了人与人相处的关系和诡计。招式因此变得复杂且有许多的变化,后招。因此,我觉得剑四十八,就是反璞归真,重新把真正的重点拿出来,至于怎样充实复杂和应用这个重点,则要看一个人的打架能力了。”言秋迟很认真的说道。 庄长天沉默半晌,突然狠狠的捶了言秋迟一拳,喜道:“你小子说的对啊!” “可是,晚辈还是有很多的不明之处,感觉还有自相矛盾的混乱错觉。还想请教——” “别!千万别!别想那么多!”庄长天马上摆手道,言秋迟不明所以,庄长天续道: “你知不知道,再往下想。那就完全脱离武学了!那些都是费脑子的想法,别想了,成大侠就是想的太深太多,反而把自己给缠进去了。” 想的太多也不好,言秋迟深以为然,便点头道:“也对,那晚辈就先琢磨剑法吧!” “嗯嗯,还有那‘无相四步’的轻功,你多注意些每一步的脚力和脚尖的指向,都在细微处见真知的。这剑道真谛你理解的差不多了,天下武学也就尽可学习了。”庄长天说道。 言秋迟笑了笑,道“可不是嘛!我只需观察一门功夫的重要点,就可以学会这门功夫的优势了。” “哼,你小子,一门功夫的要点动作是你能随随便便就看出来的吗?我去外边转悠转悠,看看小剑怎么还不回来?” 言秋迟点了点头,道:“前辈去散散步也好,今天让晚辈受益良多。” “呵呵,那是你小子的脑袋还没装满水,所以能够装些其他的东西。”庄长天看着言秋迟笑骂着,走出了篱笆墙。 言秋迟便坐在大石板上,聚精会神的思考着,暂时忘却身上的伤痛。 庄长天缓步走着,他是的确在等欧冶子,欧冶子去的时间越久,希望就越渺茫了。 瞎转悠了一阵,终于见到欧冶子背着一大包的东西走了过来,他是把旧居炼制的丹药都搬了过来。 庄长天紧几步赶上去,并没有接下欧冶子的包裹,披头就问道:“小剑!有救吗?” 看着庄长天着急的模样,欧冶子和不忍心的说道:“前辈,我还是没找到法子。” 庄长天急切的脸色霎时黯然了,道:“先到屋里把行李放下吧!” 欧冶子点点头,两人又返回简陋的草屋。言秋迟正坐在门口大石板上冥思。见二人回来,马上起身给两位前辈让路。 言秋迟接过欧冶子手里的大包袱,道:“这些都是前辈这七八个月来的成果吧!” 欧冶子点了点头 ,打量了一番言秋迟,问道:“迟儿的伤势怎么样了?” 言秋迟进屋放下包袱,深吸了一口气,各处伤口依旧是非常的疼痛,说道:“估计得有一个多月才能完全康复。” “不急不急。”欧冶子很奇怪的重复道。庄长天则是马上道:“呵呵,正好,这个言娃娃太笨,一个多月也能学到些我剑法的皮毛了。” 言秋迟不以为意,道:“前辈说的是,我领悟的只是凤毛麟角,还有很多的武学大门没有开启。” “嗯,那就好好用功练习!我这里有不少益精活血的补药,对你固本培元,少许的增加些内力很有帮助,你且服下,伤势好的也快些。”欧冶子说道。 言秋迟喜道:“多谢前辈了!” ※※※ “无妨,他还没死。” 对于杀皇如此笃定的认为,星王操稳实在不知该怎么说了,他只有再一次的重复道:“回来的素仙和巫鬼都受了不轻的伤,而且据他们描述,那毒绳的厉害可以连石材都可以腐蚀破坏的。言神泣他血肉之躯——” “你不信我的眼光吗?”杀皇冷冷说道。 “我——属下没有这个意思,但是言神泣也一直没有消息,的确是难以活下去的啊!” “他活不活你不用管,总之等他两个月,然后再开始‘晋五玉策’。他回到这个城里的第一天就在他身上直接开始第一步‘晋五玉策’的行动测试。”杀皇冷冷说道。 操稳心头的震惊程度实在难以想象,杀皇再看重言神泣也不能这样啊!怎么可能为了他一个还未正式授予星三级称号的杀手,将晋五玉策延迟?况且—— “杀皇,属下斗胆,言秋迟此次出去的十项任务也——” “不用再说了,我告诉你,晋五玉策一定要等着他!”杀皇说道。 ------------ 第二二七章 马城外记忆 第二百二十七章 马城外记忆 言秋迟就在青城附近的一带呆了下来,每日练武功,吃欧冶子前辈的补药。伤势好的倒是飞快,不到一个月就完好如初,甚至比以前更有精气神。 “无相四步”和“剑四十八”也领悟的差不多了,他也从没忘记过在三招杀技的速度上进行苦练。由于“有无相生”的思想带动,言秋迟也可以把三招杀技完美融合为一套刀法了。 这天,言秋迟早早的起来。透了透气,就开始收拾行李,又将都养胖了的素色绝尘驹牵出去饱餐了一顿。 欧冶子和庄长天也陆续醒来,言秋迟便道:“晚辈在此也有一个月,现在也是该赶回去的时候了。所以特向两位前辈告辞。” 庄长天说道:“滚就滚吧!爷爷我也得走咯!” 欧冶子也不作挽留,笑道:“大家都不是清闲之人,我也是该换个地方采草药了。”大家都有事在身,自是不能再多做耽搁了。 “嗯,这些日子两位前辈对我的照顾让我受益终身,秋迟再次拜谢!”言秋迟对着欧冶子和庄长天恭谨的拜下鞠躬,感激道。这一个月确实让他收获颇丰,认识了许多种奇花怪草,也学到很深奥的武学。 “回去了,还是要多小心!勤练武功。记得早日找到那里的线人!你们也好有个照应。”欧冶子对言秋迟一直是很关切,这番话他也说的很朴实。言秋迟不住的点头称是。 庄长天则道:“九教归一盟的具体日期和地点,我到时候还会找你的。金银宝匙也有可能是在和你同青城的战友身上,你多留心些!最重要的是!你小子别死在里边,我可听说那儿都是培养杀人机器的地方,你这种蠢蛋,别死得太早了!” 这一个月,言秋迟也是很多次的和庄长天讨论武学,习惯了庄长天很可爱的毒舌,当下也不在意,笑道:“小老头你别老死才对!这么大年纪了还到处跑,我都担心你会走丢的!到时候我在哪贴寻人启事啊!” “呵呵!小子学会贫嘴了啊!孺子可教!可教!小剑你还有其他要交代的吗?” 欧冶子笑了笑,道:“我倒是一直惦记着我这辈子铸的最好的一把剑,迟儿你也下次得带着给我看看。” 言秋迟一囧,尴尬道:“前辈,真是不好意思,那剑在去年冬天就不见了。我也是喜欢那把剑的。” “丢了?那就算了吧!”欧冶子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那柄剑的材质恐怕是再也找不到了,也就是说他这个铸剑师欧冶子再也不可能打造出一把那样的剑了。 “怎么能算了?还得再造一把出来,言娃娃到时候可得参加‘九教归一盟’的,总不能说他‘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吧?”庄长天高声道。 言秋迟面有愧色,他知道“迟野剑”是欧冶子的心血之作,虽然赠给了自己,但自己把它弄丢了,实在是说不过去。 “也是,我会在九教大会之前重铸一把,却是肯定不如从前的了。”欧冶子说道。 “前辈能为我造剑已是秋迟的荣幸,不敢再过多奢望。”言秋迟感激的说道。 “好了,该滚蛋的滚吧!”庄长太天横了一眼言秋迟。言秋迟笑了笑,再三的对二位前辈行礼,牵着素色绝尘驹缓步离开。 言秋迟的身影渐渐远了,庄长天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欧冶子同样一脸抑郁的看着言秋迟离开。 “他还有多长时间?” 庄长天问道。 “两年吧!唉——天妒英才!”欧冶子叹息道。 庄长天怒道:“我就不相信了!你自己研制的毒自己都无能为力吗!” “他吸入太多的‘幽念叶’,又在荒郊野外受了一夜的风寒。要知道,夜间最幽,山风最寒,寒气入体和毒性纠缠融合,又错过了最佳的解毒时间,我治不了。”欧冶子垂头丧气的说道。 “我看你这一个月给他吃了不少的好东西,还有很多我都没见过的珍奇之物。就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庄长天追问道,言秋迟的悟性资质虽然不是庄长天所见的最好的,可是他的心性却是罕见的坚毅。单凭他可以在佣金客栈做卧底这点就能看出来。 “正是那些东西,才多给了他两年的光阴。”欧冶子说道。 “那两年之后,是不是因为他体内已经对那些药物产生了吸收性,再给他吃也无用处了?”庄长天黯然问道。 “嗯,是这样,不过这两年对他的身体倒是没什么影响。我已经暗中的对他针灸,将毒性暂时蛰伏了。这两年我也只能尽力寻找解药了。” “他两年后还能活下去的机会是多大?” “现在看来,除了奇迹几乎没有机会。而奇迹是最不可能依赖的东西。”欧冶子很沉静的说道,是他教导言秋迟心智成熟的,他很在意如亲生儿子般的言秋迟。何况,小野是多么的喜欢言秋迟那小子啊! 庄长天不再说话,两个老人沉默了。 言秋迟第三次的在马背上做了一周天的全身调息,眉头依旧紧锁着。他又使力去检查身上各处的大穴,末了拍了拍胯下绝尘,问道: “绝尘!欧冶子和庄长天前辈都是在逗我吗?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看他们都乖乖的,估计是我多虑了吧!呵呵,走!去马城!” 言秋迟当然不会忘了马城的事,小九一家的趣事让他实在难以忘记。还有福六老管家,六哥的忠义。此时言秋迟自知已经比素仙和巫鬼晚回去客栈一个月了,他要去马城的主要原因是得取回放在那儿的十项檀木刺杀令,也要给福六夫妇烧些冥钱。 言秋迟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往马城,素色绝尘驹还很认路,一路上也是很欢快很有精神,日夜兼程的赶路。第三日正午就到了马城外。 绝尘长嘶一声,它就是从这儿离开的。言秋迟跃下马来,直接牵着绝尘到了城外的坟墓旁。 两座紧挨着的石碑还是刻着福齐和李夫人的名字,里边躺着的却是福六和他的老伴儿。坟上有些半枯不黄的草,秋天已经来很久了。 “六哥,我回来了,你在这城外,可迎接到小九他们回来呢?现在他们估计还在外边漂泊吧!” “六哥,我寄放在你这儿的东西还在不?我先拿去了,然后进城买壶热酒,也给六嫂带碗热粥来。六嫂的最后一个牙也掉了吧!呵呵,看你们还能互咬不?” 言秋迟笑着弯下腰,在坟后的土里摸了摸,又往深处附近摸索了一阵。还是没有! 这刺杀令上有明确的人名,如果流落江湖,那么稍微的有心之人联系一番江湖上最近突然死亡的人,那么对暗黑组织的暴露程度就难以想象了。虽然这是言秋迟想看到的,可他现在还是要维护住隐秘的“佣金客栈”,也是保护自己。 “怎么会丢了?还会有什么人打这坟墓的主意吗?” 言秋迟皱紧了眉头,疑惑的自语道。 ------------ 第二二八章 马城章驴儿 第二百二十八章 马城章驴儿 言秋迟放松了心急如焚的情绪,牵着马慢慢进了城。马城还是和几个月之前一样,说不上多富庶,也不贫苦。街道上不时都有人牵着马匹走来走去,或是购得的,或是要出售的,这样的话,言秋迟牵一匹马倒不显眼了。 “会是谁去动了那坟墓?是蛤蟆在检查我是不是真的杀了福齐和李夫人吗?还是福家自己的人?檀木令在谁手里?是有心人拿去了,还是只不过是被乡下顽童拿着玩儿去了?”言秋迟缓步走在这个宁静的小镇上,疑惑万千。一日不找到檀木令,一日就不能回去佣金客栈,他怎么能不着急? 一个俊俏的公子哥,牵一匹素色纯净毛发的骏马。马和人都是很吸引人的,即便有人不识马,先看到一个异于南方人身高的年轻男子也会多看一眼,继而注意到那匹马不是凡品。 “喂!兄弟!” 言秋迟被拦住了去路,面前是一个流里流气的年轻小伙儿,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很不友善的站在了言秋迟的面前。 “何事?”言秋迟停住脚,问道。 “你这马——卖不卖?”牙签这年轻人的嘴里一颤一颤的,让言秋迟有些厌恶。 “不卖!”言秋迟冷冷说道,拉着马就要走。却被牙签男伸手拦住了。因为在街道上,很快就聚集了不少人,这会儿刚过午后,不少人会出来在茶馆里喝茶聊天抱怨朝廷。 言秋迟见路都被看热闹的人堵住了,对牙签男更是厌恶。牙签男说道:“卖了吧!还能有个好价钱。”牙签男漫不经心的说道,眼睛却是一直在素色绝尘驹身上提溜打转,一副要定了这匹马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卖你就会抢?”言秋迟沉声问道。 “大哥莫要多想,小弟没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您还是老老实实的卖了这骑良驹,大家都落的开心。”牙签男一脸堆笑,话语虽然客气,却是带有威胁的意味儿。 人群中马上有人嘀咕: “这章家事越来越放肆了,大司马在世的时候他们怎么敢这样强买强卖?” “都是福家的四少爷放纵那章驴儿啊!才让他这么嚣张!” “唉,又一个外地人要栽在咱这儿了。” “我还有事要办,你最好让开。”言秋迟说道,他抚了抚有些焦躁的绝尘,人这么多,马很不适应。 “这位大哥还是自己开个价儿,不然要我们开价,那就太让您吃了亏了呀!”牙签男说着就向前几步,要去夺言秋迟手里的缰绳。 众人看要出冲突了,纷纷散开或者后退几步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言秋迟一把抓住牙签男的手腕,使劲一拧,掰了过去,那牙签倒也硬气,忍着痛叫道:“快来买马!” 很快就从街道旁闪出几个壮汉,大踏步过来就要抢马。言秋迟一脚踹开牙签男,又飞腿踢开那几个大汉,围观众人还没看清什么状况,就被突然飞来脚下的大汉吓了一跳。几个大汉捂着肚子哼哼唧唧地怎么也站不起来,牙签男却是勉力站起来。 马上有看客们说道:“这下惨了,估计要惊动章驴儿了。” “这个年轻人也是不了解情况吗,把马卖了不就好了吗?” “你说他那匹马得值多少钱啊?” “反正是比不过福家那没人买得起的飒露紫。” “废话!不过我猜他的这匹马也一定很不错,不然怎么会被章驴儿的走狗看上呢?” 牙签男走到言秋迟面前,刚才是被踢的有些远了,这下捂着屁股,瘸着腿又走到言秋迟跟前,嘴里的牙签也不知何时丢了。一脸的怒气,张嘴就骂:“你不知我是谁没关系!可你踢我就是打我们老板的脸!你小子——” “你可以再简略点儿的说,说要我等着!我会在附近的茶馆喝杯茶的。”言秋迟看了看时辰,打断了牙签男的“狠话”。 “好、好、好,你等着!”牙签男直指着言秋迟怒道,话一出口才发觉是那个马主人要自己说的话,顿时大囧,人群也爆发了一阵哄笑。牙签男扶起那几个被言秋迟瞬间击倒的打手,狼狈的离开了。 人群很快散开,大家都故意的绕过言秋迟,还有不少人向言秋迟投以可怜的神色,好像言秋迟是那个狼狈逃跑的人似的。 言秋迟不以为意,午后,的确是得找家客栈喝喝茶,也可以顺道听来些江湖消息。 随处寻了一处茶馆,还未进门就有伙计接过缰绳替言秋迟把马拴在了店外的马厩里。言秋迟进了茶馆,茶馆不大,坐的人却是不少。 言秋迟四处的望了望,终于寻到一处无人的桌子,便过去坐下了。 似乎那看台上的说书人刚来了一段很精彩的评书,这会儿正掌声雷动,吃茶的看客们纷纷叫好。 “客官你是错过了咱们李先生方才那一话,成东紫泰山顶大败剑疤!” “是么?真是遗憾,我要一壶武夷山大红袍。”言秋迟说道。 伙计甩了甩毛巾,高声道:“一壶大红袍!客官稍候!” 掌声刚一落下,台下马上有人喊道:“老李,你喝口茶了先,接下来讲些什么啊?” 那个老李是个中老年纪的读书人,脸面白净,声音很是洪亮的说道:“大家伙是想听‘鬼仙神’雨夜大杀人?还是丁公案?” “鬼仙神?还雨夜大杀人?这杜撰的也太明显了,呵呵呵。”言秋迟心里暗笑,却也疑惑:“怎么丁公案从没听说过呢?难道是本地的故事?” 台下有人高呼道:“丁公案,我还想听丁恺丁青天的破案爱百姓的故事。” “对,老李你都有好几天没讲丁大人的故事了。” “诶,我说各位,我听说金陵,临安,建康都新建有丁公祠。咱们马城手里阔绰的主儿也捐些钱建一个丁庙吧!也好祈求丁大人保佑我们啊!” “这个提议好啊,我王家先出一千两!” “我们张家也愿意出一千两,不过还是听老李讲完故事再说。” “对!老李你开讲吧!” 言秋迟是大为错愕!也为丁恺大哥开心,没想到丁恺这么的受欢迎。各地都愿意为他筹款,建立宗祠供奉灵位。 言秋迟不知道的是,丁恺虽贤能,却远远没有到这个地步!丁恺已经成为一个包装出来的官员,只是起到了宣扬和拢民心的用处。丁恺是宁愿做些实事,也不想这样被人白白的奉着,做毫无用处的摆设。 接着是,老李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个丁恺智破奇案,洗刷无辜百姓冤屈的故事。获得了一阵阵的掌声,言秋迟也觉得老李讲的很好,尽管他觉得故事有很多的漏洞。 很多人听了之后都在大发感慨,慨叹这么好的官员怎么就死了?他们甚至有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丁恺已死的消息,就像是经常听姜太公钓鱼的小孩子,他们会好奇儿的问那个笨老爷爷住在哪条河边上?也就是说,这样的情况是柳弱和郭宇的一次成功的政治营销,官员包装,很多百姓在不断的街头巷闻中,被洗了脑,坚定的认为丁恺就是大青天。 言秋迟默默的思考着自己该怎样着手檀木刺杀令的事?轻轻的饮着茶。忽然就听到了门外的马长嘶声,是绝尘的叫声。 言秋迟立刻跑到门外,看到那个牙签男正扯着缰绳拽马。 “放手!”言秋迟怒喝道!牙签男还是继续拽着很倔的绝尘,冷笑道:“我们老板说给你五十两白银的路费,你再阻挠就连命也别想带回去!” 言秋迟抢上一步,一掌拍开牙签男,说道:“,别打它的的主意,五千两黄金我也不卖!” 牙签男腾地站起身,并没有再和言秋迟争执,因为来了一群很嚣张的人。 “伍仟零黄金?飒露紫我也能买了!你好狂的口气!” 言秋迟只是慢慢地抚着马鬃,连来人看都没看一眼。这个人他不算是陌生,在大马市上是见过的,章驴儿就是一个很能说的马贩子罢了。 “素色绝尘驹?”章驴儿走到马前,一眼就看到了良驹。言秋迟此刻抬眼道:“怎么?你卖出去的都不认得了吗?” 章驴儿一见是言秋迟,也很吃惊。道:“你怎么回来了?” 言秋迟笑了笑,旁边的牙签见老板似乎和这个人很相熟,也识趣的低下头,不敢再嚣杂。 “我刚回来,就听说你很会买卖马匹。”言秋迟冷冷说道。 章驴儿笑道:“这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了吧!你这匹马还是再交给我,我能给你卖个好价钱,我们就都有钱赚。” 看这一张似马又像驴的脸,言秋迟坚定道:“我不卖。” “价格很丰厚,到时候你七我三,怎么样?”章驴儿不依不挠的劝说道。 “我说了不卖啊!你没听懂吗?” 言秋迟厌恶道。 茶馆里出来不少人看热闹,言秋迟将茶钱给了门口的伙计,就要走。 章驴儿又道:“卖给福家,你绝对不赔!” 言秋迟一愣,回头对章驴儿说道:“我八你二!不然没的商量。” “爽快!就这么定了!我带你去福宅。”章驴儿兴奋的说道。 ------------ 第二二九章 洁癖的四爷 第二百二十九章 洁癖的四爷 言秋迟不是想卖马,只是对这个福家感兴趣。据说大司马福齐的几个孩子都不在马城,那是谁接管了福家在马城及附近的生意。而且,言秋迟也是为了调查檀木令的事情。 言秋迟是去过福宅的,章驴儿领着一帮子打手,带着他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福宅的门前。 言秋迟看了看,和几个月前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估计就是府邸里的主人不同了吧!小九的笑靥,福齐与西昭君的感情,还很清晰的映在言秋迟的脑里。 “小九怎么样了?她父母的关系现在应该还很不错吧!”言秋迟看着“福宅”这块匾,感慨颇多。 “言兄弟,素色绝尘驹,是不是——”章驴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言秋迟手里牵着的绝尘,似笑非笑道。 言秋迟下意识的将手中的缰绳握的更紧了,冷声道:“这都到了福宅,你还想胡作非为吗?” 章驴儿笑了笑,阴冷的声音说道:“就是因为到了福宅,所以才更有把握!” 言秋迟看到福宅迅速奔出五个好手,向自己杀来。看来他们果然是一伙儿的。与此同时,章驴儿所带领的那些打手也都向言秋迟招呼过来。章驴儿更是跃身跨到绝尘的背上,要夺缰绳! 前方是五个福宅里的高手,后方是一群打手,侧面是强坐在马背上的章驴儿。言秋迟不作任何犹豫,也高高的跃起凌空! 福宅中奔出的大汉举着大刀正好劈来,章驴儿大叫道:“小心!别伤了马!” 那大汉蓦地收手,言秋迟趁机而下,左脚踩在他的刀背上,右脚则是踢向坐在马背上的章驴儿。 章驴儿骑术也是了得,身子侧翻至马肚处,躲过言秋迟的一记凌厉踢腿,又自马腹部绕回马背坐下!素色绝尘驹颇识灵性,马蹄乱蹬了一阵,以示对背上的人不满。 这会儿,一帮打手和福宅的高手都赶了过来,将言秋迟围的水泄不通,甚至周围都无落脚之地。 言秋迟只有再次提气纵身,身子向高处飞去,地面上轻功不错的好手也纷纷跃起要对付言秋迟。手随着身子拔起一定的高度,手里的缰绳自是一紧。这么以来,绝尘吃痛,前蹄踏起,不住的嘶鸣,马脖子也是不停的晃,立刻就有数人被绝尘踢倒在地,然后又前蹄撒丫子、狠狠地踩了上去,那些被踢倒在地的人又被绝尘这么一踩,立马就断了几根肋骨。这些人不敢伤了这匹比他们命贵的好马,便只能被马蹄踏的半死。 章驴儿在马背上也拽了小半截儿的缰绳,他无论使多大的劲儿都无法控制住暴躁的绝尘。言秋迟冷笑着落向马背,面向章驴儿,背对那些打手。 言秋迟身子的四肢大大张开,双腿踢向围攻他的打手,马上响起一阵哀嚎,两条腿,撂倒两条线的人。这些人大都是照顾生意的打手,武功怎么可能及得上言秋迟的十分之一? 言秋迟的双拳则是光明正大的打向章驴儿,章驴儿想反迎上两掌。却感觉呼呼的拳风声着实不是自己能够抵挡的,他又想赶紧避开,可是拳影重重,避无可避! “啪——咣”,言秋迟的两个拳头毫不客气的打上了章驴儿的脸。皮肉的撕裂而飞起血丝,骨头的碎裂而发出声响。 章驴儿的一张驴脸瞬时被打成一张马脸,惨呼着飞下了马背。还溅起一路血花。 言秋迟倒骑上马背,呼哨一声,绝尘会意而动,前蹄踏空,直接踏上几个想对言秋迟背后下黑手的人。言秋迟也不多做停留,手支在马鞍上,身子快速的旋转飞踢,登时把围的最近的几个人踢飞了出去。 还有两个好手要从上空袭来,二人俱是高高跳起,跃过马首,直杀向已经正坐在马背上的言秋迟。 言秋迟双手自后背处撑住马鞍,使腰力弹起双腿,一脚一个,直接飞出两人。 回落马鞍,言秋迟手拉缰绳,“架!”的一声大喊。 绝尘倏忽身影横冲出一条直道来,马不停蹄的奔进了福宅。一帮打手也要立即冲进去为自个受伤的兄弟报仇。 “慢着!四爷最厌恶你们这群脓包身上的马骚味儿!” 章驴儿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被打歪的下巴,嗡嗡嗡,含糊不清的叫骂道。自从没了大司马福齐的约束,他经常干些强买强卖的勾当,福家的四少爷福利更是与他合作欺负买卖马匹的客商。 打手们一听章驴儿大吼,就不敢再进去了。那五个本就是福宅打手的大汉,有两个受重伤的除外,剩余三个则是立刻就转回去福家大院。 言秋迟跨马直接进了福宅的大门,奔至院内,遇到一个青年男子。言秋迟勒住缰绳,将绝尘停了下来。那青年男子却是掩面急退丈余远,还很夸张的将头迈过去,似乎突然遇到了什么脏东西。 后边三个好手也追了过来,本是举起的兵刃也缩了回去。恭恭敬敬的一起抱拳道:“四爷!” 言秋迟暗自疑惑,怎么这些下人给这个年轻人行礼距他那么远,倒像是给自己行礼一样。 这会儿章驴儿也捂着还在流血的下巴跑了进来,直接颠簸到那个年轻四爷的身边。道:“四爷,素色……” “血腥味儿,马尿味儿,你离我远些!” 四爷福利捂着鼻子说道,还拂袖扇了扇空气,满脸的厌恶神色。 言秋迟暗觉好笑,原来这个福家的四爷是有洁癖的。 章驴儿后退了几步,福利还是不停的扇袖,章驴儿接连退了好几个大步,福利才停了下来。 言秋迟正觉有些尴尬,自己闯进来这么久,都没人理会招呼,实在不合常理。 “素色绝尘驹!” 福利这会儿总算是迈回了正脸,惊愕道。他強赶几步走到绝尘面前,慢慢的抚着绝尘脖子上的素色毛发,顺着轻、抚了一遍,又逆着挠了挠。绝尘轻轻低鸣了几声,很享受的样子,看来这个福家四爷很懂马的脾性。 言秋迟想拉开绝尘,后边的几个人就将路堵住了。再加上福四公子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敌意和目的,言秋迟也不大好意思出手。所以就只能由着有洁癖的四公子福利抚揉绝尘。 章驴儿和其余几位手下则是垂下了头,自己难道比马匹马还脏吗? “驴儿你做的好,总算是给四爷搞到一匹好马,你就给他一千五百两吧!”福利轻—抚着马颈,淡淡说道。 言秋迟正要说不卖的话,章驴儿已经震惊的喊道:“四爷!您糊涂了?哪能给那么多。”这两个人强买惯了,讲起价钱来,认为这绝尘就铁定是他们的了。 言秋迟也知道这素色绝尘驹的市价。福利给的价格还是比行情低了些,不过对他们这样占便宜的人来说的确是罕见的高价了。 “我有说过要卖吗?” 言秋迟冷冷拒绝道。 福利的手停在了马脖子上,转眼看了看言秋迟,白净微胖的脸挤出一丝难看的笑,缓缓说道:“你确定不卖吗?” 威胁的语气很重,言秋迟身后的三个大汉已经开始摩拳擦掌,随时准备伤人抢马。 “不卖。” 言秋迟直视福利,泰然自若的说道,这是对威胁挑战的接受信号。 ------------ 第二三零章 出现檀木令 第二百三十章 出现檀木令 福利一愣,看了看言秋迟,又看向章驴儿,怒声说道:“你没告诉这位公子,我们已经做了很多单这样的生意,而给他的价格是最好的吗?” 言秋迟冷哼了一声,不作言语。章驴儿见福利生气,急忙向前几步拱手欲言。福利眉毛一拧,章驴儿察言观色,马上退了几步,说道:”四爷,这个跟小的没有关系啊!” “是么?跟你没有关系?”福利诡异的口气说道。章驴儿会意,一摆手就有几个大汉向言秋迟亮起兵器。由于被围的紧,言秋迟想要抽身并不容易。 言秋迟稍一斜身,一把抓过章驴儿还未摆下的胳膊。章驴儿想挣脱却被言秋迟拽的死死的。言秋迟使力抡起章驴儿的整个身子,挥一个大圆,便抑制住了那些持兵刃的打手。这些打手平日里收了章驴儿不少好处,言秋迟抡起章驴儿来,他们就纷纷后退。 因为绝尘也站在旁边,马身较大,章驴儿被抡至马身时,正担心自己直接和绝尘撞在一起。言秋迟怎么会让绝尘受委屈?还未接触马身,言秋迟腕上稍一使力,章驴儿的身体就被扔向了不远处的福利。 章驴儿身在空中,无法借力,只能向福利怀里摔去,心道:“总比摔在马身上好,这样四爷也能救我一下吧!” 眼看章驴儿要摔在福利身上,福利竟是赶忙掩面,后退了几步,章驴儿就直接死死地摔在了地上。言秋迟也不停留,后边还有打手打了过来,他就向前奔出,踩到章驴儿的背上,双手虚招劈向福利。之所以是用虚招,一来无什么冤仇,二来也是试探福利的武功。 福利的轻功倒是不错,还是捂着脸飞速后退,避过了言秋迟虚张声势的两掌。言秋迟也不再追,反身而奔! 他的身影在十数个打手之间飘忽闪影,跃动纵跳,手中的两道白影也是迷幻之极。这个过程,言秋迟没有眨眼,因为他需要特别的精准。福利在惊讶的情况下,眨了两次眼睛。 言秋迟的影子最后聚集在了绝尘身侧,手中的刀已经收回袖中,气定神闲,拉住缰绳。 那十数个打手这会儿才开始倒下去了三五个,沉寂了一会儿。章驴儿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几乎被踩断的腰板儿,看了看一脸错愕的福利,又扭过头来骂道:“你们几个窝囊废!赶紧爬起来!呼着气儿还装死吗?” 还站着的几个打手摸了摸脖子,摸了一手的血。方才倒在地上的也爬了起来,捂着脖子发愣。他们实在是被吓的倒在了地上,还站着的估计是被吓傻了,忘记倒地。言秋迟没用什么特殊的招式,只重复用了“骤划脖颈杀”而已,而且特意精准的控制了力道,并没有下杀手。 “我就是来问一件事,城外福老前辈夫妇的墓,谁动了?”言秋迟看着福利,问道。 福利一怔,瞳孔又爆裂了几分。言秋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如果说, 言秋迟方才的速度是让人眼花而晕眩,那么这个人的速度就是让人清晰的看见他的移动,他的一串串影子都是连着的残影分身,根本就看不出他在怎么动。明明是丝毫未动的身体,却几个瞬闪就从大门到了院子。 这样就是鬼魅的速度! 言秋迟看到这个灰色身影中的唯一亮色,是这个人的瞳孔。很明亮,很清澈,还有明显的杀机! 言秋迟袖中的刀握在了手上,那个人的眼神告诉他是冲着自己来的。 果然,灰影的人未到,就已经纵身跃起冲言秋迟排出两掌! 言秋迟毫不示弱,也是提气跃起,却是以腿迎击。 “哐——” 两人的肢体还未触碰,就已经因为其中氤氲的劲气而激发出声。 言秋迟感到由脚心传至头脑的痛感,大腿处一阵痉挛,险些在空中直接摔下在地。但是那灰衣人却是毫无感觉一样,速度不减的向言秋迟杀来。 言秋迟在空中倒翻两个跟头才控制住身形,眼前一亮,两柄短刀就已经神鬼难测其速的杀来,一刀直冲眉心,一刀直取前胸! 这样的内劲差别和速度差距让言秋迟有些慌乱,去靠直觉和生存反应招架住了这两招狠辣的杀技。第一个念头: 这灰衣人是谁?为什么会有和我一样的兵刃? 不容他多想,灰衣人的刀就犹如雨点般从四面八方的杀来,明明是双臂双刀,但灰衣人却犹胜三头六臂,将刀舞的密不透风而且刀刀就是取人性命的杀招。 言秋迟左支右绌,步步后退,步步死守,灰衣人则是依旧滂沱大雨一样的刀杀向言秋迟。 “阁下是谁?” 言秋迟长长的憋住一口气,才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这个人的速度是言秋迟有生以来所见之人中最快的,他的速度也改变了言秋迟脑海中对最快速度的定义。 灰衣人一言不发的继续快打,言秋迟已经被逼的落至地面,还是在不停的后退,后退,再后退! 这会儿,言秋迟就相当于被群攻殴打的瞎子,根本毫无反手之力,只知道不停的去捂身上的痛处。言秋迟的双刀就早已失去了章法,胡乱的舞着。言秋迟感到至少不下二十次的衣衫破裂,也就是自己在很短的时间里其实是被这个神秘的灰衣人杀了二十多次,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下杀手? 言秋迟尽力抵挡着,却是败象频露,根本没有再打下去的意义。 可是,老被人打的后退,而且还不伤自己,不直接杀了自己,这让言秋迟感到一种羞辱。 即便死,也不能再退!言秋迟从没有这样被人完全压着打的感觉,彻彻底底的挫败感激起了他战至死的热血。 不仅仅是极为骇人的速度,这会儿言秋迟也感受到了强大的内劲压力。这种来自灰衣人的内力之气,让言秋迟的身子完全不听使唤的后退。这灰衣人似乎知道言秋迟的心思,言秋迟越是发狠想不再后退,越是让他后退! 言秋迟的双脚在地上划出了两道寸许深的浅沟,他又被逼退了几步远。言秋迟手中的刀只是做防守用处,虽然防守对黑衣人快他几倍的刀来说几乎是形同虚设,但是灰衣人既然没想过要杀言秋迟,言秋迟就想在前进与后退上留住脚步,也留住尊严! 言秋迟的左脚稍稍斜了下,大理石板的地面马上就荡起了一个小坑。紧接着——第二步,第三步! 言秋迟的身影疏忽一闪,竟然绕过了灰衣人,“无相四步”的威力果然非同小可,凝聚内力劲气于一时,瞬间爆发而产生极快的速度。 可是, 言秋迟还没站稳。 就感觉脖子一凉; 胸口也是一堵; 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上,一把则抵着他的胸口,让他不能再动弹。 这个灰衣人的整个身体都让言秋迟称奇,他根本就没有回头,双手奇异的转向后处,在言秋迟刚绕过他身体的那一刹那,就用好像是长着眼睛的刀控制住了言秋迟。 “你是谁?”言秋迟问道,如此近距离的看着灰衣人的双刀,言秋迟就可以猜想他是蛤蟆暗黑组织的里人。 “蝎子。”灰衣人冷冷说道,声音有些老气,看来年纪很大。因为方才灰衣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言秋迟根本就没有机会看清他的脸。 “蝎子?”言秋迟不住的暗自搜索,心道:“是素仙说过的另一个星九级的杀手吗?可是素仙和巫鬼绝计不会是这个灰衣人的对手啊!” “是蝎子,你就是神泣?”蝎子问道。收回了刀,却还是背对着言秋迟。 言秋迟看了看自己衣衫上的浑身刀痕,苦笑了下,走到蝎子一侧,望着他说道:“我是神泣,你来这儿干什么?” 蝎子的年纪不太好确定,但听声音一定在六十岁以上,可是看面相也就五十多岁的样子。还似乎有几分儒雅之气。 “我来教训教训你!”蝎子淡淡说道。 “然后呢?”言秋迟问,心道:“你刚才可是把我教训的太惨了。” “然后告诉你,你要找的东西还在原处。”蝎子缓缓说道。 “我要找的东西?檀木刺杀令吗?怎么会在原处?他帮了我?还是组织里已经知道我放走了李夫人,福齐的事情了?”言秋迟的心里波澜起伏,面上却是很平静的说道: “多谢了。” “福四少爷,我们里边谈话,我是一甲约定者。”蝎子冲着还在发呆的福利说道,章驴儿和一帮打手也是傻愣的样子,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快的打斗,快的让他们眼睛发胀,让眼睛发酸流泪。 福利使劲儿的甩甩了发昏的脑袋,道:“嗯,还恳请大侠在我们上次谈过话的书房稍稍等一下,我的腿有些酸,马上就会过去。” 言秋迟又是一呆,难道这个福利和蝎子已经认识?不然怎么会说“在上次谈话的书房稍稍等一下。”? 蝎子冲福利轻轻笑了下,便走向了后院。 蝎子刚走,章驴儿就招呼人把言秋迟给围住了。其中不少人还是一手拿着兵器,一手捂住了脖子。 “四爷,他就是老爷去世时候在场的陌生人。”章驴儿报告道。 福利很仔细的看了看言秋迟,像是要把他记住一样,然后说道:“不管这位公子的事,你还是赶紧去给我找几匹好马来。” 言秋迟牵上绝尘,围攻的人纷纷让路,言秋迟就牵着绝尘走出去了福宅。章驴儿很气恼,也没什么办法。福利则是急匆匆的向后院跑去,他还和蝎子有重要的事得谈。 ------------ 第二三一章 回去洞蛤蟆 第二百三十一章 回去洞蛤蟆 蝎子的意思是自己的檀木令还在那儿,那言秋迟就得再去看看。他在街上买了些好酒,买了香烛纸钱,也买了两碗热粥。 出了城,言秋迟将买来的冥事一一安置好了。道:“六哥,你和六嫂慢慢喝着粥啊!我再找找我放在这儿的东西。” 言秋迟在原处摸了摸,眉间一松,果然很轻松的就找到了,很明显是又有人刚放进去不久的。而且很可能是蝎子弄的。那么也就是说,之前就有人发现了这十个檀木牌,言秋迟担心的是蛤蟆的人知不知道这墓碑的主人并不是福齐和李夫人,如果给他们知道了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他愣怔了一会儿,终于摇头苦叹: “呵,还是不要想那么多吧!” 十个檀木牌子,十个刺杀任务。五个甲级刺令,五个乙级刺令! 甲级的是:威武山庄安重山;齐王郭准;华山蒋劲朝;恒山静适师太;尽灭青城一派。 乙级的是:断刀门盖豪;威武山庄庄主;大司马福齐;晨初客栈李夫人(西昭君);楚平川。 言秋迟在蜀中练功疗伤的时候想过这些任务,乙级的五项被自己放走了两人,福齐以及他的妻子李夫人。甲级的中,郭准是不需要自己杀的,做不得数。 这些任务也让言秋迟颇多的感慨,比如盖豪的勇诀之智;以及威武山庄的诸多未解而结的疑惑,更多的当然是必须的冷漠和嗜杀,杀了许多不该死的人让言秋迟心里也很不好受。 可是,越靠近洞,越靠近蛤蟆,越靠近佣金客栈,言秋迟就越要做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越要冷漠一切,哪怕是假装出来的。他还得做出一副不服输的个性给那些想利用自己的人看看。 言秋迟吹干净檀木牌子上的灰尘,又擦净了泥土。他站起身来,阵风吹过,感觉颇有凉意,一是因为秋季已深,纵使南方也有了几分凉意;二是因为他的衣衫很多处的刀痕破缝,经风一吹,自是陡增凉意。 言秋迟将檀木牌子放进包袱,又从包裹里拿出一件外衣穿上,这才跃马而上,一扯缰绳,向蛤蟆所在的江水城进发策马! 佣金客栈,按照客栈的升级算法,他回去就是星三级了,然后向星五级,星七级,星九级努力!晋五玉策,邻七血杀,无双玉重···言秋迟只有不停的往前挑战,配合柳弱的大计划。 ※※※ 福宅的书房。 蝎子坐下来等了一会儿,福利就急匆匆的冲了进来,一进门就劈头问道:“你查清楚了吗?” 蝎子没有站起身,还是很镇静的坐着,看了看很心急的福利,道:“四少爷,你不用这么着急。” “我怎么不着急!我老子还活得好好的,他虽然跑了,可我们家很大部分产业都在他手里攥着,他活着,我怎么吞了我们福家的财产?”福利气呼呼的说道。 “那福四少爷知不知道我的职位?知不知道我负责什么?”蝎子没有接腔福利的话,反而问道。 福利看了一眼蝎子,道:“我知道你是蛤蟆杀手组织的一甲约定者,我早就和你们签订了契约,也花了大量的钱加入了你们的贵客室,我有资格花钱在你们的刺令墙上放上我想杀的人的名字。而你负责为我这样的贵客签订保密契约和联系杀手。可是!现在呢?我就想杀两个人,福齐和西昭君!但是你指派的杀手好像不怎么样吗嘛!骗人倒是有一套,如果不是我凑巧发现了刺令牌子,估计永远不会知道坟里埋的是两个卑贱的下人!” 蝎子没有说话,暗黑组织对外的秘密规矩和实际情况是有差别的。刺令墙上的任务对于佣金客栈的杀手来说,根本没几个人具体知道这些任务来自谁?而外界跟更是很少人知道蛤蟆有个杀手组织叫做“暗黑”,更不知道有刺令墙的存在。 所以蝎子作为“一甲约定者”,指派杀手这回事儿是没有的,完全是杀手自己去选择任务,因为佣金客栈的任务是分等级的,杀手也是分等级的,一定的任务由一定有实力的杀手来做,基本上都可以很成功,只是这次发生了言秋迟这个意外。一甲约定者主要是联系超级贵宾,也就是超级有钱的主儿,像福利这样,肯花大价钱买人命的。 “你既然知道我的职位和职责,就该履行约定。我们签订契约的时候就说好了的,没有退钱这回事儿。我们不会失败,这一次没成功没杀了你爹娘,我们可以再派更有实力的杀手杀了他们,前提是你得出原先一半的价钱。”蝎子淡淡说道,他说“这一次没成功杀了你爹娘”一句时,福利显然有些愧疚吗,微微发烧的脸垂下了头。 “你这是坑我吗!还要出一半的钱!”福利气愤的说道,为了买杀手杀自家老爷子福齐和那个年轻的娘李夫人,他已经下了大血本,要知道买蛤蟆的杀手比买朝廷官员诬陷福齐有罪更贵。 “这是我们签订契约前就说好了的,还有一条,如果你泄露了蛤蟆的秘密,代价是你的命或者千两黄金。”蝎子很平静的说道,即使这个福家的四公子是他不错的客户,他也一样不必要摆出对待神的态度。因为蛤蟆的杀手在顶级富豪的圈子里很热,他们总要花重金杀些人的。 “我哪儿泄密了!”福利着急说道,他知道蛤蟆的实力,如果不给钱,就得给命。 “你差一点儿就泄密!你把福六坟里的檀木令拿了出来,期间有一个丫鬟打扫你这书房的时候看见了,不过她已经被我杀了。”蝎子冰冷而平淡的口气说道, 福利一哆嗦,道:“你的意思是——” “放心,我们是讲道理的,你还没有造成泄密的行为,不会向你讨钱,也不会讨命。你还要不要杀那两个人?”蝎子问道。他是刚柔并济的与福利谈话。 福利沉吟半晌,坚定的说道:“杀!我有钱,杀了他们就更有钱!” 蝎子微微笑了笑,点头道:“好。” “不过——” “不过什么?四公子还有什么担心的么?” 蝎子问道。 “你们那个没有完成任务的杀手怎么办?他是不是该死!就是刚才那个!他得付出失败的代价吧!”福利狠狠的说道。 蝎子笑道:“组织的规矩是很严的,公子放心。” ------------ 第二三二章 青楼媚流香 第二百三十二章 青楼媚流香 言秋迟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江水城,蛤蟆总舵“洞”的所在地。可是言秋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佣金客栈?他到了之前走过的密道,没走几步就已经成了死路,估计是打开的时辰还未到。佣金客栈的位置实在是保密的紧。 毕竟暗黑组织是蛤蟆的,暗黑组织之下又分男院佣金客栈和一处鲜为人知的女院。所以言秋迟现在就站在了“洞”的门口,他距离“洞”还是有段距离的,站了半晌,不少人进进出出的,看来蛤蟆的事情还挺多的。蛤蟆是江湖第一的大帮派,商界上是和威武山庄齐名的最具实力的财团。 言秋迟已经听说了,自从自己搅乱了威武山庄之后,庄主以及大少爷,二少爷的死让威武山庄的财力开始迅速衰落,蛤蟆的各处产业虽然也在不断收缩,但是商业实力还是当之无愧的名列前茅。 “我到这里来,也从未逛过江水城的情况,正好趁这个时候好好熟悉下各处的地形。”言秋迟心理暗道,便打定主意好好观光一番,也算是熟悉地形。 言秋迟将素色绝尘驹寄放在一家靠近“洞”的客栈,能和“洞”毗邻的客栈,那这家客栈就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性是属于蛤蟆名下的。这样也利于组织的人来找言秋迟,省的自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漫步在江南的水乡,青石铺路的街道不是很宽阔,因为这里很少行车,言秋迟骑马回来的时候,还有部分路程是和绝尘一块儿坐船的。 不甚宽大的青石路却并不是说明此处不富庶,反而透着优雅典致的富余。三步一坊,五步一楼,林立的店面和各式令琳琅满目的商品,在这个国运日下的年份,算是个异数了。 言秋迟晃悠了小半个时辰,经过了七间茶馆,让他啧啧称奇的是竟然有五家茶馆在讲“丁公案”,也就是丁恺丁大人的破案事迹,另一家茶馆据说是专门负责讲“丁青天纪实”的两个说书艺人都得了喉急,实在讲不出话来了,则只有一个年轻的说书学徒在讲江湖轶事。 不甚知晓其中缘由的言秋迟只能慨叹:“怎么总是人死了才这么受人爱戴呢?丁大哥九泉之下也该含笑了吧!你的德行希望可以惠及在小玲身上。” “小竹,你瞧,这个公子哥俊不俊?” “呵,好看的都不中用滴!咦,好啊!块头儿挺大的嘛!阿水你眼光不错喔!” “小竹,阿水,你们说什么呢?我阿桃可告诉你,男人俊不俊要得脱完衣服才看得出来的。” 言秋迟缓步经过一处嗅来颇为幽香的地方,不经意的就有这么几句话钻进了耳朵。丝丝媚入骨的女声让言秋迟的耳膜都鼓动着发痒。 言秋迟很自然的寻找声音来源,便仰起头来,一个宽度中等的牌匾娟秀明丽的字体书写着“媚流香”三字,单单看这字体,就能让一个男人喉咙稍稍发干了。 眼皮稍微的向上抬了一下,言秋迟就看到二楼阳台上站着的有三五个衣着靓丽的女子,有的是浓妆厚粉底,倒也不会觉得太过庸脂俗粉。,也有略施粉黛的显得清丽可人,更有两个素面朝天的,更是美艳不可方物。 “嘻嘻——快看快看!阿桃姐,你有本事就鉴定下人家下面行不行?反正我和阿水觉得这位公子很不错,哪像那些年轻纨绔啊,个个眼神黯淡,没个精气神儿的,还没玩儿起来就完了,多没意思的嘛。”一个素颜的姑娘毫无忌惮的指着楼下的言秋迟说道,该是叫做小竹的。 言秋迟还没说话,那个阿桃就对他抛了个媚眼,说道:“公子,上来喝杯酒啊!喝酒吟诗做运动,琴瑟箫笛伴君呦!这里是青竹桃夭楼,阿水媚流香喔!” 言秋迟心神一荡,媚入骨的声音和桃花夭夭的眼神让他有点儿吃不消。 一个半时辰之前: “洞”的最里边,最核心的地方——“西江月上楼”,以前是华易朗办事和休息的地方,也就是蛤蟆所有重大事件的指令发出地。现在依旧是蛤蟆最核心的地方,只不过因为华易朗更名华洲做了司马进入朝廷,华易朗的嫡传师父杀皇就成了这里的暂时主人。 杀皇放下《袭杀卷》一书,他寻思着,在和柳弱的约定达成的那一天之前,这里边的一些任务就必须得完成了。与柳弱的约定是——协助她共同消灭蛤蟆!消灭他们师徒两人的心血。沙皇整理了下斗笠,这个约定他是打算好好执行的,他不是很在意蛤蟆,因为他更在意利益。 “常佶!”杀皇喊道。 常佶很快就出现在了西江月上,暗黑组织虽然是个秘密,可对于一些教中的元老来说它也不算是很神秘。常佶就知道这件事。 “教主请吩咐!”常佶拱手道。蛤蟆旧称“圣教”,改名蛤蟆也是近几年的事,所以很多蛤蟆的人都是把蛤蟆称作“圣教”的,华易朗是唯一的总月主,现在杀皇坐位,常佶就很恭敬的称呼他为“教主”。 “你尽快去媚流香,让那儿的老鸨今明两天开始少接客人。还有此事完后,你赶往断水刀秦家,让他们秦家交出一半的地产,不然就灭门!。”杀皇说道。 常佶一愣,这媚流香是蛤蟆旗下还算是非常赚钱的一家妓院,如果关门一天半,那要少赚多少银子啊!而且秦家一直和蛤蟆的关系不错,蛤蟆的名声也越来越坏,再灭秦家一门,还会有谁跟蛤蟆真心合作? 杀皇看常佶犹豫,冷冷问道:“你有什么不想保留的疑问吗?” “没,没,属下这就去办!”常佶一阵冷汗,这个年纪大的主子和那个华月主一样很难伺候。 “你亲自去!”杀皇又道。常佶忙点头不止,口中称是。 常佶急匆匆的去办事了,杀皇派他去“媚流香”之后,又让他立即去秦家,一个不大的原因是不想让他碰到言秋迟,因为他认识言秋迟,但是以为言秋迟已经死了。 常佶刚走,星王操稳就自最阴影的地方出现了。 “一进来就让他开始了吗?言神泣是一个半时辰又一刻进的江水城。” “是得开始“晋五玉策”了,都为他拖延一个多月了,这次让三级以上的所有杀手都参与其中吧,就是星七级以及星九级的也都参与。也好让他们再提高些杀手素养。”杀皇缓缓说道,他在杀手面前的态度很温和。此刻他也站起身来,而不是让操稳一个人站着。 “是,操稳知道了,马上回去通知他们。”操稳拱手说道。 “你先去找到言秋迟,我担心他都达到不了测试地点。”杀皇说道。 操稳点头道:“是,操稳知道了。” “金掌柜回来了吗?”杀皇蓦地问出这么一句话来。金掌柜是指佣金客栈的那个掌柜。 “昨天晚上回来的,他让我给您带话说言神泣所携带的十项任务中有两项没有完成,并询问如何处置?” “哪两项?” “福齐和李夫人的两个乙级任务。”操稳回答。 “我说怎么一甲约定者出去了那么久?处置的事,操稳你看着办吧!” “我?——是,属下会办好的。”操稳犹豫了下,说道。 “嗯,操稳,你觉得言神泣是个什么样的人?”杀皇问道。 “操稳觉得他有些过于好强了,还有些妇人之任,不然也不会放了福齐夫妇。” 杀皇点头,稍稍沉寂了会儿,道:“你去做事吧!” “是。” —— 半刻钟之后,巫鬼被杀皇问了同一个问题:“巫鬼,你和言神泣一同去的青城,你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不是死了么?”巫鬼说,又马上改口道:“那个小子傲气的紧,根本不把我和素仙放在眼里,老是觉得我没有他厉害。” 杀皇笑了笑,摆手示意他停下来,道:“你对他有偏见吗?” 巫鬼一愣,脑子里竟然浮起了言神泣和素仙同乘白马的画面,说道:“哪里有啊,我这是客观的评价!杀皇前辈,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到,到另一个地方去啊?蜜蜂都走了,素仙和我还是在这儿呆着。” 杀皇又是一笑,道:“到时候你们和言神泣一起去那儿,那里是暗乾组,蜜蜂在那儿,成绩是最差的。你还是和素仙在这里多练练罢。” 巫鬼本想再尖叫的说道:“怎么要和他一起去?那得等到多久啊!即便他这次没死,下次也保不准啊!”可是想到杀皇果如素仙分析的那样,很器重言神泣,就没再说话了。 巫鬼走之后,是素仙。 杀皇问:“言神泣这个人怎么样?” 素仙答:“有毅力,有闯劲儿,不服输,内心冷漠又仁善。” “他适合做杀手吗?”杀皇又问。 “不适合”素仙答道。 “晋五玉策呢?” “他很可能不会合格” 杀皇点点头,示意素仙可以走了。素仙的回答一向精准,而且信息量不少。 杀皇躺在藤椅上,很悠闲,言秋迟是个不服输有闯劲儿的人,那就很容易利用了。不服输的人只要制造些让他会输的事,就能激发他且利用他。不管言秋迟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他在自己这儿接受杀手训练,他杀皇就是在逐步将他打造成一枚不错的棋子。 ------------ 第二三三章 香艳的测试 第二百三十三章 香艳的考验 却说言秋迟方被阿桃隔空的挑逗,正是浑身燥热,媚流香里就走出一位扭着腰的老鸨,一颗很大的黑痣在左脸颊显得特别明显。 “公子哥儿!你真幸运,你是我们店今天接待的最后一位客人了。”老鸨说着就拉扯门口阶下的言秋迟,往媚流香里扯。 言秋迟还得想办法回去“佣金客栈”,哪里有功夫去留恋青楼妓馆?可是在被老鸨拉扯的同时,言秋迟忽的感觉后背一股大力推了自己一推,耳边也想起熟悉的声音:“尽管进去!”是操稳! 言秋迟脑子刚闪过一个人脸,就进了“媚流香”,想回头看看,大门却被突然关住了,但言秋迟还是透过缝隙看到了路人一样经过的操稳。 既然已经进来了,而且还和操稳沟通过了下,那就既来之则安之罢! 言秋迟打眼四周,嚯!这店里的装潢还真不是一般的豪华,却也并不豪华的过分,偶见几处有粉色丝带点缀着,便添了几分心跳的色彩。 “为什么今天不开门?”言秋迟问道。 老鸨年纪不小了,还是故作风情的样子,拿手绢在言秋迟的脸上扬了扬,道:“姑娘们也不能太累啊!得休息休息才行滴。” 话音未落,又喊道:“小竹,阿水,阿桃,颖泓烟雨,你们七个丫头还不快出来!” 这老鸨说完话还没合住嘴巴,就有女人回应说道:“来啦来啦!” 估计是他们在楼上看到言秋迟进来就很着急的下楼过来,才能这么快的出现。甫一进来几个妙龄女子,因关门而略显晦暗的房里,就亮了许多。 言秋迟一眼就认出了阿桃,小柱和阿水,阿桃和小竹还一直在言秋迟身上提溜打转,完全是两副色女的模样。 “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小颖呢?小泓呢!他们两个哪儿去了?”老鸨就看到只有五个女子出来,就厉声喝问道。 小竹说道:“妈妈,小颖不是那个啥,痛的厉害吗?小泓就照顾她去了。” 老鸨点了点头,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我们这儿的部分姑娘在休息,这几个你看中谁?就带着喝喝酒,聊聊天,做些什么都可以的。” “我姓言。”言秋迟说道,阿桃马上跳了过来,晃着言秋迟的胳膊说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言公子和我是一家!言公子,我好孤单啊,你陪陪小桃好吗?” 小竹眉毛一挑,指着阿桃道:“你这句话!昨天,前天,上个月,上上月都说过几次了!还有脸再在言公子面前说啊!” “嫉妒人可不是这样的哦!”阿桃对着小竹怒了努嘴,讥笑道。 言秋迟苦笑着拿开阿桃抱胳膊的手,道:“言某人肚子饿了,不知道这里除了女人-豆腐外还有其他可以吃的吗?” 阿竹马上笑道:“有有有,苏州菜,扬州菜,各地菜品,各种姿式,菜式!阿竹都会做喔!” “啧啧啧啧,小竹你的‘知识’是多,可是也不能老在厨房里显摆啊!每次都浪费食材,那些菜,你自己说,哪样你能做完整的?”阿水插嘴说道。 老鸨和小烟,小雨则是一直咯咯的直笑。 言秋迟是看出来了,这帮女人是不能跟她说正经话的,她们总是能邪恶起来。 “哟呦呦,小竹,我们的纯洁小水神都说你邪恶了呦!”阿桃没有再抱言秋迟的胳膊,而是斜迈一步,正对着了言秋迟。 言秋迟道:“在下是真心想吃它几大碗米饭的。别无他意。” 阿桃拿一只素手轻轻地勾了勾言秋迟的鼻子,另一条玉臂勾搂住他的脖子,吐气如兰,媚眼如丝,温声又不失可爱的娇声道:“大白米饭呢!很大的喔!米饭太干,吃些奶就更好了。”她说着还把胸脯往前挺了挺,垫着脚在言秋迟火热的胸膛上蹭着蹭着,来回摩挲。 晕, 言秋迟直觉口干舌燥,支吾道:“姑娘还是别这样,在下受不了。” 众女闻言又是咯咯大笑,阿桃更是得意的缠住言秋迟的身子,水蛇一般的环在言秋迟身上。言秋迟很正常,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和秋儿在妓院大墙脚下懵懂的玩儿过这样的男女之事,此刻被阿桃挑逗,不禁火热难耐。口舌都开始发燥 言秋迟定了定心神,将阿桃拥在怀里,阿桃自然的软了身子在言秋迟怀里,言秋迟便将她好好的放在地上,道:“姑娘身材很好,又很漂亮,只是言某人还有急事要做。” 阿桃的眼睛也迷离了几分,像是在眼睛上轻轻的蒙了一层迷幻的水雾,更是增添魅惑。 “急,我也很急嘛!言公子——”阿桃拖着长长的甜音,美里媚气的说道。 言秋迟这会儿镇定了很多,他在距离“洞”越来越近的时候,就想了很多事。自己要继续做好一个有闯劲儿,不服输的角色,同时尽力做一个佣金客栈里的优秀杀手。所以,这会儿的他应该是冷漠的。 而且,方才操稳也说让自己进来,那是为什么?自己不是还带着两条失败的任务吗?为什么操稳不提自己放走福齐夫妇说的事情? “我要走了,向各位姑娘告辞。”言秋迟淡淡说道。 他说着,就朝门口走去,老鸨马上拦住,道:“客官别走啊!想吃东西的话,我们这儿还是有不少豆腐存货的!是真的奶的豆腐,呸!豆奶的那种真豆腐!” 言秋迟道:“我去外边找地方吃就行了。”言秋迟绕过老鸨,手已经搭在了门栓上。 “小竹,快劝劝言公子啊!”阿水和阿桃异口同声的说道。 “晋五玉策!”小竹张口就道。 安静了下来、、、 本来还在咯咯笑的小烟和小雨也不再敢做声,阿桃和阿水更是吃惊的看着小竹,瞪大了两双美目。老鸨也回头斜了一眼小竹。 言秋迟的手没再有接下去的动作,晋五玉策?这里就是在测试自己的地方?操稳教自己进来就是让自己参加“晋五玉策”的吗? “什么晋五玉策?”言秋迟回头问道。 阿桃和阿水互相扶着不说话,老鸨不说话,小雨和小烟也不说话。小竹颇为尴尬的说道:“言公子将会在这儿参加晋五玉策。” “在这儿吗?为什么?”言秋迟道。 “不为什么,你是参不参加?”小竹嘟着嘴说道,很是不满言秋迟问这些她也打不上的话来。 “要我做什么?” 小竹和阿桃,阿水三人互使一眼,又颇为神秘的看了看言秋迟。 ------------ 第二三四章 是何种考验 第二百三十四章 是何种考验 言秋迟被几个美艳女子看的有些不舒服,又问道:“我到底需要做什么?” “治病,解毒!”小竹围着言秋迟转了转,回答道。 “我不懂医术。”言秋迟答道。 “没试试怎么知道你不会解毒?”阿水看了一眼阿桃,笑道。 “如果不解毒的话,那你可是无法通过测试的喔!到时候,我们几个姐妹好好伺候你,然后就———杀了你!”小竹一副唬人的样子,又色眼咪咪的看着言秋迟。 “唉,怎么不是我中毒呢?真希望你解不了小颖的毒。”阿桃颇为幽怨的看着言秋迟,缓缓说道。 “嘿,妈妈,你看桃姐,上次不就是她中毒么?她也太那个了吧!”阿水冲着老鸨抱怨道。 “重点是言公子是不是愿意为小颖解毒?”老鸨看向言秋迟,道。 “言某也跟着一个懂医术的前辈学了些时间,简单点的毒,我还是有些把握的。”言秋迟点了点头,说道。 “那就是答应咯!”小竹高兴的鼓手道。 “好吧,小颖那丫头有救了!”阿桃叹息道。弄的言秋迟莫名其妙,怎么好像这个女人不愿意那个叫小颖的姑娘病情好转似的。 “那就有请言公子跟我来吧!”阿水说着,就礼貌的伸手指了指二楼,为言秋迟带路。 小竹,阿桃,小烟和小雨也乐呵呵的抢着要给言秋迟带路,四个姑娘蹦蹦跳跳的都往楼梯上挤。阿水拉着言秋迟,将堵在最前边的小雨扯了下来,拽着言秋迟上了楼梯。 一楼到二楼不过是二十来级的楼梯,距离不长,小竹和阿桃很快的就上了二楼,站在走廊上,靠着走廊望着言秋迟和阿水,咯咯咯的笑。小烟则是在言秋迟前边不过三五级阶梯的距离,而小雨在后方三五级的距离。 言秋迟跟着阿水很快就上到了楼梯的一半, “妈妈!阿福那小子!嘿嘿,被我逮着了吧!”阿桃突然指着楼下大厅说道。 言秋迟瞥眼望去,是一个清瘦的少年,正提着茶壶走向后院的厨房,估计是一个帮厨的小二或者抹抹桌子的跑堂罢了。那个老鸨听到阿桃的话,马上叫住了阿福,说了些:怎么一上午都不见你人影,你是不是又出去赌了的训斥之话? 阿水拉着言秋迟的胳膊,边走边道:“那个阿福啊,是妈妈的远房亲戚,年纪轻轻的。我们这院里这么多勾魂的姑娘他不感兴趣,他不勾搭,偏偏跟那小不拉几还冷呼呼的色子勾搭上了,他就爱赌博!” “哦,难怪你们妈妈训斥他了!”言秋迟接话应和道。两人便也走尽了这二十来级的楼梯。 小竹也跑过来拽住言秋迟,道:“我带你去小颖的闺房,可漂亮了!” “至于吗!不就几步远?你们两个人还一起靠着他!”阿桃见阿水和小竹都拉着言秋迟,而且一人一个胳膊,便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小颖的房间可是在这走廊尽头呢!长长久久的,呵呵,桃姐你起开,别挡着路!”阿水笑着说道。 阿桃就双手抱胸的闪到一旁,她这一闪,就有太多的东西入了言秋迟的眼睛。 被两个年轻女子搀着走路,言秋迟想拒绝,却又觉得会显得自己太扭捏。便只有由着她二人亲密的搀着走了。 可是,阿桃闪过身之后的走廊上,各式颜色款式的女子衣物,凌乱不堪的丢在走廊的过道上。有私处亵衣,也有薄薄透明的外衣,花花绿绿,粉嫩诱人。言秋迟甚至还可以闻出贴身衣物上散发的腥臊味儿。定力稍差的男人,估计已经腿软而某硬了。 阿桃和,小烟,小雨俱是咯咯的娇笑不停,言秋迟愣了愣,但是在二女的搀扶下,还是走了过去。言秋迟尽量的想避开那些让人燥热的衣物,却也不得不踩上去才能通过走廊。 “又输光!我看你如果有了老婆孩子,那么连老婆孩子也得输给人家!”老鸨的声音很大,看来是在很愤怒的训斥她那个远方的爱赌博的亲戚。 “言公子,你踩着的这个紫色红肚兜就是小颖的喔!”小竹指着言秋迟脚下的紫色亵衣,不怀好意的笑道。 言秋迟登时觉得脚都虚脱了起来,强做冷静的说道:“是么?看来我们还挺有缘的。” “小竹,你看错了吧!这个明明是小泓的啊!你没看见上边绣着红梅花吗?”言秋迟方才抬起脚,阿水就指着那件私衣说道。 言秋迟定睛一看,确定是绣着几朵小梅花,不细看的话还真是看不出来的。可是细看的话,言秋迟就觉得身体有些发热了。 “哟,可不是吗?我给看错了!”小竹说道。 刚走出几步,言秋迟就越来越皱紧了眉头,因为这个长长的走廊上,不少房间都传来了男女欢合的呻-吟声音,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他们是一大早就来了的。”阿水说道。言秋迟漠然,不做回答。 三人走不几步,就停了下来。 “言公子,这就是小颖的房间了。”阿水指着一扇门说道。 小竹上前敲了敲门,喊道:“小泓开门,小颖的毒有救了!” 阿水又一脸笑意的看着言秋迟,言秋迟马上摇头说道:“我的医术并不是很高明,所以,不能确定可以解小颖姑娘的毒。” “不碍事,你没什么病吧?”阿水问道,眼睛则是移到了言秋迟的跨部以下。言秋迟笑了笑,冷冷说道:“没病!” “那就好!那就好!”阿水乐呵呵的笑道。 随着“吱呀”的门开声,探出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看了看叫门的小竹,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言秋迟,道:“竹儿姐,你叫门的声音都把颖儿姐吵烦了。” “小丫头你滚出来吧!你颖儿姐叫-床的声音还不是更厉害?”小竹说着就把小泓一把扯了出来,将门打的更开了,对言秋迟说道:“言公子请就诊吧!我们不打扰了。” 言秋迟也觉有异,但还是进去屋里,小竹就随手把门关好。 言秋迟转过一道屏风,是一张不小的床,房间里的空气都似乎是醉人的甜。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个安静的女子,只露出个头来,头发蓬松着遮住了她的大半边脸,可言秋迟还是可以断定她也是个漂亮的女子,毕竟身份是妓女。 门外,阿水的神情跟方才调笑言秋迟的时候大不一样。异常的严肃认真,伏在走廊上和小雨,,小竹,小烟商量着什么。而阿桃,小泓竟然已经不见了踪影。 ------------ 第二三五章 如此诱惑后 第二百三十五章 如此诱惑后 言秋迟走近床前,看到小颖的眼睛睁的很大,睫毛忽闪忽闪的,很是有神韵,不像是中毒或者根本就连普通的病也没有。 床旁边不远处有一扇关着的窗,言秋迟缓步站到窗前,道: “敢问姑娘中的是什么毒?” “我?——”小颖支吾了下,道:“小颖不敢瞒言公子,其实,小颖并没有中毒的。” “没有中毒?”言秋迟奇道。 “是的,小颖并没有中毒。”她躺在床上,声音就显得很慵懒,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气息在散发。 “那你是假装中毒?” “嗯,小颖也算是这‘媚流香’的一个名妓了,每天那么多客人,让小颖觉得很累,就想装病歇息几日。实在是太累了啊~唉——” 这样让人心碎的叹息声,使言秋迟心神一荡,似乎不自觉的就应和着她问道:“那你为什么不从良做个好人家的姑娘?” “小颖也想啊!只是,你知道的,我们这一行,唉——”小颖又叹息,继而续道: “我也算是这‘媚流香’的半颗摇钱树了,妈妈哪肯放我走?我们这儿有不少姐妹都想从良的,挣不到钱的没法为自己赎身,挣得到钱的只能继续留着为青楼挣钱。前些年,有几个前辈赚到了赎身钱,好不容易赎了身,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结婚生儿子。可是不知怎么她们的地址被以前的主顾知道了,就跑上门去闹事什么的?那些前辈怎能天天受得住村里人的白眼,不久便自杀了。” “想想,一定是楼里在捣鬼,所以我就只能等到人老珠黄没人要的时候,才可以离开这个肮脏的鬼地方了。唉——”小颖又是一阵叹息声。言秋迟也唏嘘不已。 “公子你赌博吗?”小颖突然问道。 言秋迟摇了摇头,道:“不赌!”小颖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亮色,喜道:“公子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 “是么?”言秋迟随口反问道。 “嗯,是。我就是一个赌鬼哥哥输了的赌注。”小颖的声音低沉了许多,继续说道: “我爹娘死得早,哥哥把我从七岁养到了十四岁。哥哥那时候突然迷上了赌博,家里的东西渐渐都被他做赌资输光了。椅子没了,桌子没了,灶台被讨债的人拆了,两口大锅也不见了。直到我发现嫂子很久都没再见着,房子也开始有陌生人指指点点,我就知道,哥哥把能输的东西都输光了,可是我也不知道该往哪儿逃?终于还是做了哥哥的一局赌博的赌注,输给了别人,辗转反侧就被卖到这里。” 小颖说着,眼角就溢出了几滴泪水,泪水顺着光洁的面颊滑落,浸湿了一片被褥。言秋迟没有说话,小颖哭哭啼啼的说道: “公子只知我们是不干净的女人,可是哪里知道,哪里知道我们的苦楚啊?” 言秋迟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不少好女孩儿都是被逼良为娼的。” 小颖破涕为笑,说道:“嗯!公子真是好人!” “呵呵,我还没有说完呢!”言秋迟笑道。 “颖儿真是该死,打断了公子的话,待会儿一定任凭公子处置!”小颖躺在床上很轻快的说道。不等言秋迟再说话,小颖又道:“公子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吧!” 言秋迟转过身去,一边开窗一边说道,他只是用了一只左手去打开窗户,因为他的右手缩藏在袖里握着刀,不把后背露给“坏女人”是必须的。 “好女孩儿也是会变坏的,况且——” 窗户打开了,言秋迟的话却没有说完,他愣怔住了。 女人,赤-裸的身体,而且是两个美丽妖娆,腰肢纤细,湿湿的酮-体。一个女人的肤色白净,相距不太远,可以看到她耀眼雪白且傲人-双-峰前的深棕色豆蕾,诱惑而美艳,甚至还散发着一种与她年轻不符的成熟气质,或者说是那一种最原始的刺激性信号。好像就是刚才还见过的阿桃。 另一个女人是小竹,她的肤色则是健康如玫瑰一样的淡红色,正在为阿桃浇水洗浴,两个妖-娆如狐的女人互相帮衬着为对方淋浴,搓背。 言秋迟看的哆嗦了下,与其说她们二人是在搓澡洗浴,还不如说是在互相轻-柔抚-摸着轻轻摩挲,阿桃的肌肤有些颤抖,开始泛起潮-红,小竹极其纤细的蛮腰又不失丰腴的身体扭动着,与阿桃贴面而舞。 言秋迟吞了口唾沫,男人不是自私自我的动物,但是遇到这种情况例外,会很自私的先想到她和自己会怎样怎样? 言秋迟右手颤抖了下,右手方才握住的刀差一点因为失神而掉落出来,也正是这会儿,他回过神来。他的眼睛还在看窗外,瞳孔里闪过的画面却不再是两个狐狸的极-品诱-惑。 操稳让自己进来,那些女人也说有“晋五玉策”的试题等着自己,所以言秋迟就是一直抱着警醒的心态存在于这个“媚流香”中。因为巫鬼很多次都扬言要在“晋五玉策”或“邻七玉杀”上杀了自己,因此言秋迟对这个很敏感。 “公子——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看傻了么?看看人家呀!”背后响起了小颖的娇滴滴声音。 言秋迟没有关上窗,转身说道:“何况,你还是个会骗人的女人。”言秋迟转过身来,他觉得自己很镇定,可是生理反应却不是很镇定。 又是一具酮体,绝美的酮体,而且距离言秋迟是这么的近!伸伸手就能拥有这人世间的最美尤-物。 小颖跪坐在床上,后背只半裹着一张薄薄的被子,前身女人的所有,所有平日遮挡严严实实的私处,光滑洁白的脖颈、圆润又有棱角的锁骨、畏寒俏丽的雪白珠峰、滑腻平坦的小腹、浅浅的腹部梨涡、乃至眼睛再向下扫视的——都肆无忌惮的呈露在空气中,暴露在在言秋迟本来清如许此刻却有些迷幻的眼神中。 “骗人是漂亮女人的专利嘛!况且人家是真的中了毒嘛!”小颖跪坐在床上,故意的挺了挺胸,撒娇道。 言秋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只能问道:“什么毒?你那故事还不是编排来骗嫖客的老伎俩?” 小颖蓦地站起来,被子柔柔的自肩头滑落,彻底的暴露在空气中。小颖微微斜了斜身子,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臀部就是男人取之不尽的猎物宝藏,所以要尽情的给男人看,给男人欣赏。 “毒嘛?你猜猜看!”小颖不说“编故事”的事,而只是微眯着眼睛娇声嗔道。眼睛轻轻眯了起来,散发出来的神韵更是难以抵挡。 言秋迟没有应着她发出的信号,将她扑倒在地。可也只能是干站着,不知所措。下部的难受让他暂时失去了判断能力。 “我猜不出来——”言秋迟干涩的声音说道,他话一出口,小颖就咯咯的笑了起来,她对与自己的裸体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干涩声音和一个裸-体女人的笑声,让言秋迟一阵激灵,清醒了不少。 小颖突然就张开勾人魂魄的玉臂,拦住言秋迟的脖子,有向后仰去,两人便一起躺倒在了柔软舒服的床上。 身下压着一个温如玉的女子,还是*着胸前的柔软,言秋迟不禁闭上了眼睛。小颖笑了笑,道:“我中毒很深,水花毒,饥渴且水性杨花——” 小颖说着如此露骨的话,拿素手摸向言秋迟的胯下—— 言秋迟神迷了会儿,感觉自己那里被这个放-荡的女人一抓,异常的舒服和强烈的想释放出来的感觉—— 言秋迟眼睛蓦地张大,再张大!他身子仿若一软就趴在了小颖的身上。“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测试?” 床不宽,这对男女倒在床上,腿脚都是悬空着的。言秋迟自是很容易的趴到床沿的另一边。 言秋迟并没有动,小颖也不敢再动,不敢再说些挑逗的话了。因为冰冷的雪白的短刀封住了她同样雪白的乳-房。 “不解风情的男人~”小颖心中骂道。直怪自己不该这么早就让他在自己上边的。不然也不好让他发现下面的事。 这侧的床沿边上,有一个不大的孔,可以看到一楼的景象。好像这里的一楼是媚流香的厨房。 言秋迟瞪大了眼睛,屏着气看下边的厨房。 血腥味儿似乎都要从这个小孔里喷出来,直接喷射到言秋迟的瞳孔! 地上的胳膊在肘处被断开,露着血淋淋的骨头,圆头儿骨上还带着一些软骨和连着的筋肉;腿是被分为了三部分,脚掌在脚踝处与腿分开,膝盖以下至脚踝又是一段血肉模糊的分离,而跨部大腿根处的最后一截儿最是骇人,流的血也最多,艳惨惨的血水与地上的尘灰相融,触目而惊心。 至于上半身,言秋迟只看到了几根肋骨,躺放在血泊里。厨房跟别处的并无两样,细细嗅着,还能从血腥中闻出一股油腻。货架上的大白菜以及一些鸡蛋土豆之类的食材蔬果,下边还摆着不少的光洁盘子,只是白菜帮子和盘子上都滴滴点点的有些血迹。 这个时候若来一股肉香——言秋迟不敢想象—— 可是,他偏偏嗅到了,而且很浓烈,很快就掩盖住了血腥味儿和油腻大蒜味儿。言秋迟眼珠转了转,看到了一口正在沸腾的锅,水面上浮着一颗披头散发的人头,随着沸腾的水轻轻颤动着。 似乎有人拿着一柄大勺在锅里搅了下,不过言秋迟看不到人身。就看到那个大勺在锅里搅拌几下,人头就转了个方向,赫然正是那老鸨的远房亲戚阿福!瘆人,而毛骨悚然! “这是在晋五玉策吗?測的是什么啊!”言秋迟脊梁骨一阵发凉,心中大惑道。 ------------ 第二三六章 这原来如此 第二百三十六章 这原来如此 “言公子你占人家便宜占够了没?”被错愕的言秋迟一直压在身下的小颖嗔怨道。她怨的不是自己赤身被压在一个男子的身下,而是怨这个男人分毫不动她自信的美丽胴体。 言秋迟腾地站起身来,又走到窗前,道:“晋五玉策究竟是什么?”他此时看到窗那边的阿桃和小竹已经不见了。 小颖抓起床头的衣服,没好气的说道:“你们男院的杀手肯定都是木头人!” “木头人有没有帮你解毒啊?”门不知怎么就被推开了,阿水第一个闯了进来,笑着问道。 门是小竹关的,推开自是很容易。这会儿,小竹,阿桃和小烟,小雨,小泓都似笑非笑的站在了门口。 言秋迟穿戴整齐,倒是理应泰然自若。小颖*这身子也是不慌不忙的穿衣服,懒散说道:“没意思,我回去睡觉了,你们几个跟言公子讲吧!” 小颖慢慢穿好了衣服,看了言秋迟一眼,就向门外走去。阿桃急忙拉住她,好奇的问道:“颖儿你的毒?”众女也纷纷看了看临窗而立的言秋迟之后又将八卦的眼睛盯住了小颖。 小颖还没说话,小竹就道:“看颖儿姐的样子就知道没有了嘛!桃姐,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们刚才的精彩表演啊!” “可不是,连言公子都觉得我比颖儿更有勾-引男人的潜力!”阿桃得意洋洋的说道。小竹马上接话:“还有我呢!是小竹和你一起洗的澡好不?” 小颖瞪了二人一眼,这两个好姐妹的毒舌真是不分场合!小颖兴趣索然的走了,小泓跟了过去。 阿水和小烟,小雨,阿桃,小竹纷纷走进了这间不大的屋子,就有些拥挤了。 阿水对着言秋迟说道:“言公子,我们可以开始晋五玉策了吗?我们几个姐妹也在也此提前祝福你可以完整的通过测试。” 言秋迟颇为疑惑的说道:“难懂还没有开始吗?” 阿桃回答道:“自从你进了这座城,就已经开始了!现在只是一次小结性的对你进行考评。” 小竹则是蹦蹦跳跳的走到床沿的小孔处,往下瞅了瞅,舒缓而淡然的说道:“这次月母妈妈的办事速度倒还挺快的嘛!这么快就都处理干净了。” 小雨闻言一喜,道:“我看看!”便也跑过去瞧,马上就“啊”的尖叫一声,言秋迟苦笑,这个地方的杀手还真是不一样啊!小竹则是为自己成功欺骗了小雨而高兴地咯咯直笑。 那个孔下能看到的估计仍然是,一锅沸腾水的在煮一颗披散着发的人头。 阿水瞪了小竹一眼,道:“整天就知道玩儿,看看人家小烟,你不能安分点儿吗?现在是在办要紧事!” 小竹吐了吐舌头,看向言秋迟,一脸严肃的说道:“从言公子寄放白马那时开始,晋五玉策就也随着开始了。言公子,你准备好了吗?我们会问几个问题对你做相应的考核!” 言秋迟点了点头,道:“几位姑娘自是尽管问!” 阿桃推开了小竹,道:“你别瞎搅合了!言公子还是再多想想,想想你进了这‘媚流香’之后发生的一切,不能错过每一个细节!” 言秋迟道:“我想好了,你们问吧!” 阿水拍掌赞道:“公子好自信!想来你言神泣是佣金客栈的杀手,应该知道还有一个女杀手院吧?” “我猜到这‘媚流香’就是女杀手院。”言秋迟说道。 “可以这么说,媚流香是我们的核心,床是我们多数情况下的暗杀地点。媚流香就不多介绍了,不知道言公子是不是知道这位妹妹?”阿水指着站在小竹身边,刚被捉弄的小雨,问言秋迟。 言秋迟看了小雨一眼,傲然道:“知道,叫做小雨,我们上楼梯时她从前边被你扯到了最后,是在我身后走的,如果她在背后偷袭我,我一定会让她先死。” “那就让小雨说说她看见的。”阿水示意小雨说话。 小雨看了看言秋迟,道:“言公子表面上很随意,其实也是一直在防备着我们。他很小心,虽然我们的阶梯是暗藏着十一节机关的,但是他似乎也猜到这点。他上楼梯的每一步都紧跟着水姐姐,水姐姐的脚落在一级楼梯的哪儿,言公子的脚也会精准无误的落在那儿。言公子是少有的一步都未踏到机关的人。” 言秋迟没有表情,这些是他理所应当料到的事情。 阿水笑了笑,没有对小雨的话做任何表情,指着小烟道:“言公子可知她是谁?” “小烟,她也有重要的话要说吗?”言秋迟看向小烟,这几个女人迟迟不对自己进行“晋五玉策”的考评,到底是何意? 小烟向言秋迟点了点头,道:“言公子的确是小心翼翼的跟着水姐姐,所以安全的通过了十一处机关。这些机关是不会造成生命危险的。而且!言公子该不会不知道你是如何‘小心翼翼’的走过这二十来级阶梯的吧!你提心吊胆的注意水姐的每一步,你这样的做法和心思对一个低级杀手来说,够了。但是!” 言秋迟脊背发冷,这个小烟是真的把自己都快看透了啊!怎么自己上了二十二级楼梯,经小雨和小烟两人的说法之后,境界就完全不一样了呢? 小烟续道:“我就直说。就我们这些身子不干净的女人来说,很多时候都要赤-裸着面对自己的目标,而且还要表现出很轻松随意很快乐的样子。我们是绝对不会允许有‘小心翼翼’这个词存在的,那意味着放不开,放不开的杀手就会被人看出来,被人看出来的杀手就如见光的鬼魂,必死无疑!” “况且,你这样的小心翼翼跟随主人的脚步,那样就会万无一失吗?如果机关是毒药,而我们都提前服了解药,我们自是巴不得引着你和你一起去踩机关的!如果言公子可以做到让人看不出的小心翼翼,那就是很厉害了。” 小烟话音一落,言秋迟就抱拳道:“姑娘字字如矶,指点的是,神泣记下了。” 阿水,小竹,阿桃和小雨也都纷纷为小烟叫好鼓掌。 小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静立在一旁不再说话。 阿水道:“我不如小烟那样分析的深刻,就是得照旧问些问题,还望言公子尽力回答。” 言秋迟点了点头,道:“我会尽力做答的。” 阿水点点头,问道:“现在看来,那个阿福第一次出现是为了什么呢?” 阿福,是那个好赌的小厮,老鸨的远房亲戚,不过这些都是别人告诉言秋迟的,言秋迟不大会去相信。 “是为了让我注意力分散而失足,也是为了在厨房不久以后的死。”言秋迟回答道。 小竹,小烟,阿桃和小雨都没有任何反应,按照规矩,还要继续问下去的。 “那言公子是不是还记得这个长走廊有几个房间?房间之间有什么差别?”阿水继续问道。 言秋迟稍稍沉吟了会儿,道:“七间房,加这间是八间。第一三五七间房的房门是松木做的,第二四六是梧桐木做的房门。其中——”言秋迟稍微卡了下,道:“其中第二三七间的窗户是用梨花纸胡的,一四间是普通的白纸胡的,五六间的窗户纸是新的,还有墨香,写的是古诗集。” 阿水和其她人一样微微愣了下,对言秋迟的精准回答很是诧异。但是阿水依旧继续追问道:“言公子应该对小颖的身体印象很深,所以——” “呵呵——桃姐,你猜他知道不?”阿水还没问出口,小竹就和阿桃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 小颖的身体,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印象很深刻的,只是会不会看到你眼睛聚焦之外的景色。 阿水狠狠的瞪了小竹和阿桃两人,道:“言公子有没有发现,颖儿身体上的特别之处?” “特别之处?”言秋一再的回想,一再的想到不该想的香-艳画面。不禁大汗,身材火辣随不算是特别呢?还有—— “她,她的,胸上那什么头,大小不一”言秋迟支吾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 这立马引起了一阵大笑,小竹更是不断的阿桃身上乱摸一番,也算是在阿桃里 “呦呦呦,这是,第几个了?第几个?是不是第三十多了,已经有七八个人这么说了!小竹笑道合不拢嘴,道。 “别笑了!改天把她强制抓起来,咱姐妹几个亲自检验检验就只知道了。”阿水强忍住笑意,说道。的确有很多人都只在意了小颖的身体双峰。 “还有第二条!”言秋迟淡淡说道,自会还没说完他们就乱开了锅。这里的女杀手怎么看都和素仙不一样,倒是很像蝴蝶了。 “公子请说第二条!还有什么特别的吗?”阿水道。 言秋迟道:“在她肩膀稍下些的地方,有多刺青梅花。” “下一个问题,言公子一定在这里看到了楼下的厨房,言公子可以说说厨房里的餐具,蔬菜。”言秋迟话音一落,阿水就一刻不停的问道。看来,言秋迟说得对。 厨房,那不是成了烹饪活人的地方吗?言秋迟不敢再想。多想一会儿,那颗 心就不自觉的想到了在沸水中滚动的人头!他哪里能记得厨房的餐具什么的。 ------------ 第二三七章 失败者须死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失败者须死 言秋迟满头冒汗,道:“我不曾知道有什么特别的厨具。” 阿水说道:“的确是没什么特别的厨具,都是些寻常的,但是我以为公子会知道那个搅拌沸水的汤勺其实是银质的,一旁还有个黑铁打造的铲子,至于其他的物件,也都是普通的材质。多少个盘子?多少个碗?这些都需要言公子很清楚才行,这是考察你的观察力。” “当时的情况是——”言秋迟想说些什么。 阿桃就截过话头来,说道:“当时言公子先是抵御住了小颖的绝*-惑,之后又看到月母妈妈在煮一颗人头的恐怖场景,所以才会没注意到那些。但是,作为一个杀手,一个异常沉稳的内心是必须的!” 言秋迟不得不承认,自己当时确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方才经历美女而后就陷入恐怖,实在是难以接受。 “所以呢?我不合格吗?”言秋迟问道。 “当然不合格!”小竹抢着回答道。 言秋迟一滞,小竹又接道:“这项测试还没有哪个男人合格的,言公子不必过于介怀。况且你在走廊的那段路,观察的很仔细。已经是强过不少人了。” 言秋迟道:“你的意思是,没有男人通过,有哪个女人通过了吗?” “嗯,有个以前的姐妹通过了。”阿水说道。 “什么姐妹,那个叫素仙的冰女明明是个汉子大哥好不!”小竹夸张的叫道,看来是想起素仙的不寻常事迹了。 “不过那也是基于她了解这项程序的基础,她很清楚考察的重点。”阿水补充说道。 饶是如此,言秋迟还是很佩服素仙,毕竟是从女杀手院进去男杀手院的异数,而且还是那么的优秀,达到了让自己仰望的星九级的高度。 “那么。你们搞这么多名堂,就是‘晋五玉策’的开始吗?”言秋迟问道。 阿水答:“我们分散你的注意力,又给你施上潜在的威胁,还让你在极端的条件下锻炼观察力。你能否合格不重要,重要的是希望言公子的心时时刻刻都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存在的。” 言秋迟点头,道:“言某人记下了,烦请代我向颖儿姑娘道歉,我看了她的身子。” 众女哈哈大笑,小竹道:“她肯定会怨你竟然看不起她号称最美的身子,那可是她的资本呢!你却连动也不动,实在是得为我们家小颖的自尊心道歉!” 阿水忍住笑道:“公子言重了,似我们这般的轻浮女子,不会在意那些的。” 言秋迟也不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便道:“那我现在该做什么?去哪儿?” 阿桃回答道:“言公子此刻出门,自会有人接应的。” 言秋迟便向众女子拱手告辞,众女也纷纷回礼。 言秋迟下了楼梯,也没再见到老鸨,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媚流香”的月母,月二级,月四级,月六级,月八级,月九级,月母!不知道小竹她们是多少级?素仙离开这里的时候是不是已经达到了月四级呢? 刚出媚流香的大门,言秋迟还未站定,就过来一辆马车停下了。 “神泣老爷请上车,小的奉命带你回去。”马车夫恭谨的说道。 言秋迟仔细的大量了一番这马夫,便上了车,心道:“那素色绝尘驹应该是已经被他们安顿了吧!” 都没怎么颠簸,一路走的是平坦的街道,之后就突然停了下来。言秋迟以为到了就准备下车,却听马夫说道:“言公子坐好就成。” 马夫的话音一落,整个马车内里的后底座就突然悬空起来,然后就开始往下落。言秋迟调整好气息,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下落了十数米,言秋迟的脚就踩到了地面,顿时觉得舒坦许多,向四周看去,一片漆黑。言秋迟自怀里拿出火折子照明,蓦地发现这就是通往佣金客栈的路!这回去的路还真是有够曲折的啊! 然后言秋迟一路行走,渐渐看得光亮,便钻了出去。 一双异常凌厉的眼神! “一别数月,星王风采依旧,真是难得啊!”言秋迟刚一进了佣金客栈的院子,就看到了候在刺令墙边上的操稳。操稳等的就是言神泣。 身后的机关洞口渐渐合上,它打开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让言神泣回来这里。佣金客栈利用了建筑物之间的空间差距而隐秘存在,外人跟本不可能自由进出这里。 操稳看了看言神泣,道:“十项任务,五项甲级刺令,五项乙级刺令。你如果顺利的完成,就成功晋升为了星三级的杀手而且根据规定,你还为冲向星五级奠定了两个任务。” 言秋迟的脸色一瞬惨白,他很细心的听到了操稳话中的“如果”两个字,是那么的刺耳!言秋迟试探着说道:“也不是完完整整的十项,齐王郭准并没有死。” “福齐和李夫人西昭君呢?”操稳冷冷的问道,不拖沓,且一针见血。 “到底还是被发现了吗?真不知道,组织里有没有再派人去接手这件事?小九一家的安全还是得不到保证啊!”言秋迟心里一惊,却是第一个想到了小九一家的安危。 “他们没死的话,我是不是得死?”言秋迟很冷静的说道,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平淡到对自己的残酷冷漠。他早就打好主意,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在这里,在佣金客栈,在蛤蟆,他就会演译一个冷酷的杀手且他会在别人眼里很好强,很有被利用的价值。 身在敌营的自保方法,不仅要伪装,还要让自己对敌人来说有活着的价值,哪怕也是伪装出来的价值。 “是得死!”操稳回答言秋迟的问话,即便是杀皇已经向他暗示了“言神泣不可死”的信息,操稳还是有必要震慑下这个刚脱离新人杀手的言神泣。 “怎么个死法?”言神泣没有任何动作。不是他不打算反抗,而是他知道自己不会就这么死了,一进城就被邀进女杀院“媚流香”参加“晋五玉策”就是个佐证,如果自己的罪致死,那还费什么劲的要自己参加晋五玉策? “亡命天涯的死!”操稳回答说道。 “什么意思?”言秋迟不懂。 “福家夫妇正四处逃窜,如果主顾仍然不放过他们,你就得和他们一样亡命天涯,什么时候追捕到并杀了他们,才算是你赎罪!”操稳回答。 言秋迟松了一口气,暗道:“这样的处罚也实在是太轻了吧!不过他说到了‘主顾’,看来这刺令墙上的任务还真是因为一些大富商花钱买人命而存在的。” “就这么处罚我吗?”言秋迟疑惑问道,有些难以相信。 “呵呵,你想的也太简单了,你的‘晋五玉策’才是对你的处罚,不过几天你就会意识到的。”操稳冷笑道。 言秋迟点点头,问道:“晋五玉策是一项大的测试吗?如果不通过或者说失败的话,会怎样?” “失败者须死。”操稳淡淡回答道。 言秋迟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身侧的刺令墙,还是在顶部刻着玉镶鎏金的“杀手信条”:总纲是四字四句--歃血为盟,弑神云渊,刺客信条,奉首相朝! 再下一些,则依旧是: 刺令一:唯目标而不询途径杀之; 刺令二:唯必杀而暗袭一击了之; 刺令三:唯孑然而逍遥无情隐之; 和数月之前的不同点就在于上边的甲级刺令栏和乙级,丙级刺令栏的内容已是完全不同,看来自己在外的这几个月,不少任务都成功的完成了甚至可能早已经更新了好几次。 “这些任务是怎么来的?”言秋迟转移了话题,问道。其实也不算是转移话题,只有了解了这些任务的来历,才能知道福家的仇家以及一些内幕。言秋迟想起在马城的时候,遇到的速度超快的蝎子灰衣人,他找福家的四少爷福利,估计多半跟福齐的人命有关系。 操稳也看向那刺令墙上的任务栏,毫不忌讳的解释道:“佣金客栈以及你呆过的媚流香都是属于暗黑组织的杀手集团,这些任务一大半是富商豪户出钱买的人头,另外的部分就是华易朗的仇人,也可以说是阻碍蛤蟆发展的仇人。” 言秋迟点头,说道:“那我见过一个好像是特地联系那些富豪的灰衣人,叫做蝎子,不要说我,感觉就连星王你,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你在马城福家见到的吗?”操稳问道,又续道:“他就在客栈里,所以这里没有人敢闹事,没有人敢试图做些不利于组织的事。”操稳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言秋迟,仿似在告诫:你若做了什么违反组织规定的事,那多半会被他神鬼不晓的杀了。 言秋迟想起那灰衣人蝎子的神鬼不能及的速度,心头一阵恐惧,又问道:“蝎子他也是星九级的杀手吗?还是和你一样是星王?” “他的身份多到你想象不到,且你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到底是谁?不过他在马城的身份是‘一甲约定者’。一甲约定者的任务就是联系买家。”。操稳很细致的解释道。 言秋迟听的很认真,却突然笑了笑,道:“我搞不懂了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么多?呵呵,星王你这样说不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买福齐和李夫人性命的就是福家的四少爷福利了吗?是不是算泄露了组织的秘密?” 操稳也笑了,注视着言秋迟,一字一句的说道:“你难道不明白?知道的越多,就越该死吗!哼——” 言秋迟心里一寒,不再专注于这个目前来讲不算很紧迫的问题,而是岔开说道:“晋五玉策什么时候开始?都有什么内容?” “已经开始了,你经历后就知道有哪些内容了?”操稳冷冷的回答,欲转身离开,又回身续道:“我会抽空教你疾字杀诀与闪字杀诀,别忘了你还欠组织一条命,福家的事不会就这么容易解决的。” 言秋迟漠然,不发一言的转身向自己的屋里走去。 ------------ 第二三八章 暗夜刺杀上 第二百三十八章 暗夜刺杀上 言秋迟向自己在一楼的房间走去,微微一瞥之下就看到了二楼的巫鬼正满脸鄙夷的俯视看着自己,两人目光一触及,巫鬼便鼻息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栏杆。看样子是对言秋迟的平安回来很不高兴。 言秋迟也不在意,自己对于巫鬼来讲,到底只是一个还住在一楼的星三级菜鸟罢了。 屋子里倒还挺干净,方一进屋,言秋迟就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玉玦,那是自己星三级的身份象征。言秋迟把身上的星一级玉玦和十个檀木令都掏出来放在桌子上,自语道:“明天再把这些交给金掌柜好了。” 佣金客栈里的规矩是,完成任务后需得上缴“檀木刺杀令”,一来是记录杀手的任务情况,二来是兑换客栈里流通的玉币。言秋迟知道这里的升级任务是不能兑换玉币的,也就是说自己只剩下了明天一天的饭钱,还是上次走之前遗留下的一个玉币。吃饭就成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星王操稳说的“晋五玉策”已经开始,还不知道会怎样的测试呢?看来今晚连睡觉都要小心了。不过言秋迟是势必睡不着的。他担心小九,思念小野。还要调查素仙的身份以及查找另一把“金银宝匙”的下落,当然还需要思考到底蝎子是谁?还要详细考虑和计算与柳弱的合作计划。这么多的事情,怎么能睡得安稳。 天色渐暗,言秋迟躺在床上思索磨砺自庄长天那儿学得的“长天剑法”,也在想未来“九教归一盟”的事。按照庄长天的说法是,九教归一盟召开是因为江湖或朝堂上要出大风浪了,那这次会不会是跟要铲除蛤蟆有关还是要彻底肃清藩王的势力了,所以才会聚集护国九教? 夜渐深,疲劳了数月,这次也算是在一个安稳的地方了吧?言秋迟问自己。之后就是不断有深深的疲惫感袭来,他就阖眼,然后渐入梦境。 梦到,一个黑影以细刃,轻轻挑开了门栓,蹑手蹑脚的踩着无光的黑暗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黑影的胆子似乎不小,直接奔躺在床上的自己而来。言秋迟闭着眼觉得有趣,苦笑道:怎么?这应该就是晋五玉策吧?我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连做梦都会梦到有人考验我了。 梦中,言秋迟隐约在黑暗中看到那人似乎眼睛亮了下,然后亮出了“佣金客栈”特有的短刃,直直砍向自己。 凌厉的刀风声响起! 这不是梦! 言秋迟大惊而张眼! 刀距头部不足半尺! 刀锋上的寒气似乎都要割破自己的鼻子,将自己的脸,自己的头部一分为二也是眨眼之间的事! 言秋迟甚至都没有空隙呼吸!没有缝隙条脉动!逼到极处,肺脏憋气,心脏也似乎停滞,因为一切能量都要用来逃生!都要在一瞬间凝聚并且一霎时爆发。 言秋迟断定这个人是星五级或者以上的高级杀手!因为他的速度实在是快!快了自己脉搏心率的速度数十倍都不止! 侧腿踢开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在这样的速度下,言秋迟连脉搏、呼吸的时间都没有,更不用说再侧腿阻击了。 “哐——哐——哐”的—— 巨响! 言秋迟的整个身子沉住全身劲道于后背以及头颈之处。力道急剧而迅猛的下沉,结实的上好松木床就“哐”的被压至断裂出一个大坑,言秋迟深陷其中,避过了悬在头上的夺命之刀。 不过这个黑影反应也是奇快,言秋迟身子向下,他的刀也紧随其下。他不信言神泣还能故技重施,把这精铁打造的地面也能睡出个坑来。佣金客栈为防止挖地道或破墙的情况发生,所以建筑材料都是真正的铜墙铁壁,地面更是一块儿巨大的精铁之板! 第二次“哐”的巨响依旧是来自木头的断裂,言秋迟身子下沉的同时就侧出了腿!床有近三尺的高度,也即是言秋迟有了三尺高的距离时间,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侧退出击!床的外框架被他的腿踢烂,发出了“哐”的响声。 床对言秋迟的束缚再也没有了,言秋迟的腿继续横扫,和站在床前的黑衣人相撞! 腿与腿的交锋!“咣”的闷响。 言秋迟看到黑暗中的黑衣人似乎吃痛闪开,悬在头顶上的刀也一闪而匿于黑暗之中。这次对言秋迟来说的致命威胁算是暂时解决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因为佣金客栈的独特圆筒形建筑,在后半夜的时候月光是无法普及的,所以便只有黑暗了。 言秋迟警惕的站起身来,策刀在手,护住周身。他凝聚目力细视房间四周,却一无所获,丝毫不见偷袭自己也就是考察自己的黑衣人的影子。不过言秋迟确定他肯定还在这个房间里。 因为不知对手在何方,言秋迟就静静的站着不动,试探着用听觉查找黑衣人的确切位置。心脏的跳动声、没有;呼气吸气的声音、没有;因物体存在而气流改变的声音,也没有! 言秋迟只能听到无风的院子里有微风气流缓缓吹进房门开着的自己的房间,除此之外,万籁俱寂!不,还有自己微弱的心跳声和尽量掩盖的呼息声。 “莫非他已经走了?”言秋迟心里疑惑,又马上否定自己: “不可能,我一直在注意着门前的气流变化!我细微的感受着门口附近的微弱气息流动,他是一个活人,有热量且有体型,他经过门的时候势必会改变房门附近的气流波动,可是我没感觉到。我虽然不能感受到这房间里的多余热量在哪儿?可是当他移动而改变房间气息的时候,我一定能感受到,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那么他就一定仍然在这个房间里!只是,这个人还真是隐藏的深啊!明明和自己一样是在这个方寸之地,却怎么也不知道他的位置。” “血液流动的声音!”黑暗中忽地传出这样的一句话。 言秋迟循声而疾如电的飞闪赶至声源!他一直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杀手,对“听声辨位”的技能掌握的很好,很精准。可是—— 这次的“刷刷——”两刀,连对方的衣角都没见着,言秋迟不质疑自己的判断,也不质疑自己的速度。他疑惑的空荡着站到方才的声源处时,甚至可以这样保证:即便这个人是鬼魅般的和蝎子一样的速度,我言神泣也可以精准的判断他的位置,然后在声音未落的时候对其一刀致命! 可是,他出了两刀,攻击范围近一丈方圆,也没有沾到一丝对方的衣角。这样万分诡异的情况说明:这个黑衣人的喉咙发声器官和身子是分开的,他的身子在丈余之外,声音则在远处响起! 想到这儿,言秋迟心头一阵寒意,幸亏这是在“晋五测试”。不然那家伙摸黑直接就把自己给杀了,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他的声音为什么还在,身体却已经跑掉了呢?言秋迟陷入深深的迷茫,如这看不见一切的夜一样迷茫。 “血液流动的声音?”言秋迟心里不停念叨着方才的声音,陷如更深的思考:靠血液流动的声音也能辨别出位置来吗?听声辩位的高级之道难道是听对手的血液流动之声?气息和心跳可以用龟息大法来暂时屏蔽,但是血液的流动是一直存在的,可是怎么能听到?言秋迟在自己身上检查了一遍,连血液流动的感觉都不能感受到,更不用提听到对手的血液流动了!这怎么可能? 倏忽——劲风扑面! 他终于动手了! 言秋迟立刻挺刀相迎! “砰砰砰”。金属相击的声音,衣袂随身而舞,长发轻扬的声音,言秋迟都清晰的听到了。黑衣人的相貌虽然看不到,但是他的鼻息和心跳也能够细微的被言秋迟捕捉到了。 等等——还有! 由于二人刀刃相击,身影飞快的变换着位置,言秋迟身上的血液自然开始快速流动发热,这次言秋迟清晰的感受到了血液加速的感觉。平日里因为血液流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跟本就不会被人在意。 可这会儿,言秋迟不仅注意到,好像还真的能听到流动的声音。站在山之巅,有鸟鸣声,云动声,走兽嘶叫声,还有山腰处村庄的嘈杂世俗声。混乱的声音之下,就像是山巅悬崖谷下的一撮似断非断的细细流水,轻轻滑过一样,血液流动的声音在言秋迟耳里也是这样。 两人身影纵闪腾挪,以快打快的缠斗不已,这个黑衣人的速度让言秋迟觉得甚至不逊色素仙和巫鬼多少。 “你忘了自己的后背!” 黑衣人在黑暗里的第二句话。 言秋迟心里一凛,是啊!无论何时自己的后背都应该是靠着死角护盾的,靠墙或者分神护住才对。这是独行杀手的必懂之事,但言秋迟却因全力对付黑衣人给忘了这一点,如果还有个隐藏的杀手,那自己就死一百多次了。 “你是来协助考验我‘晋五玉策’的么?”言秋迟架住黑衣人的刀,问道。 “我也在进行‘晋五玉策’的测试。”黑衣人冷冷回到道。 言秋迟蓦地感觉手上一轻,那黑衣人的声音才刚进耳朵,人就又消失了! 完全的隐匿!又不见了!又在这个房间凭空消失?在自己面前消失的,可言秋迟却不能知道他是向哪个方向藏身了? ------------ 第二三九章 暗夜刺杀下 第二百三十九章 暗夜刺杀下 血液的流动之声——言秋迟静静的感受着,却始终感受不到那个黑衣人的位置在哪儿? “你早可以利用黑夜和我对你位置的不熟悉而杀了我的,但是却没有,为什么?”黑暗中,言秋迟问道。 黑衣人似乎不在意自己的声音可以泄露方位,或者说他的声音本就是和身体分开的,他不必在意。 “晋五玉策,对于级别低的参加者,高级别的杀手是不能在两次致命机会下将其杀了的。我马上就会成为星七级的杀手了。” 黑衣人的声音传到言秋迟的耳中,言秋迟没有动,没有试图去依靠声音来找到黑衣人。他奇异的感受到了黑衣人的话中力量的涌动,他的话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言秋迟根本无法判断他的位置,甚至连他的声源都有四五个。 不过言秋迟可以确定其他的事。虽然不知道这个星七级的杀手是用的什么法子来使声音和身体分开,但言秋迟肯定这个黑衣人也怕,他在说话的同时,不断的变化着位置来躲避自己的敏锐感官。 黑衣人动,那么他身上血脉里的血液就会加速流动,会比静止的时候稍稍快些。这一些就够了,不言秋迟只是感受到了,还没有开始搜寻,黑衣人就似乎又静止在了哪个地方? 所以,就得继续和他说话—— “你的意思是,你下一次动手就会杀了我?你已经对我下杀手两次了。”言秋迟问道。他凝聚了全身的劲力,等待目标发出那几乎微不可闻的讯号。 “是这样”黑衣人淡淡的说道,就好似面对着一具尸体自语一样。因为在他这个星七级的杀手眼里,言神泣只是个星三级的庸手。何况他现在还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是这样——”这句话是黑衣人说的。 最后的一个“样”字还拖滞在空气中未散去—— 万丈崖底的细细断流,微不可闻,远不可嗅的蛛丝般的动静—— 一霎时,“嚓——”的一记刺耳响声! “呼呼”的身影飘动而衣袂轻扬的声音,和着闪过的蓝火暗光。一丝的明亮,一瞬的身影。 言秋迟以全身的劲道诠释了自己的最快速度,真正的迅捷胜电光火石。 言秋迟诱使黑衣人又说了句话,让他的身体在这方寸之地做了又一个移动。言秋迟感受到他的隐约位置,是和声音之源完全不同的大致方位。 言秋迟握紧了双刃,脚尖微斜,迅速跃起!不能给时间留间隙,不能再给黑暗掩饰的机会,他必须得更快! 因为只是知道黑衣人的大致位置,所以在双脚离地的同时,言秋迟的左右手就合攻相击一处。巨大的力道使金属相触擦出了一瞬的火花。 一明一暗数尺间—— 电光火石消失归于黑暗,可言秋迟的一柄左手刀已经架在了黑衣人的脖颈上,准确无误且速度诡异的完成了逆袭。 言秋迟收回右手刀,自怀里掏出火折子,右手一弹,燃起了一方蜡烛。屋里登时明亮了起来。 看着自己刀下的男人,整个身子都是黑衣裹卷着,身子像根被黑布包裹的竹子,他这会儿的脸色很差。因为不可思议且不相信自己会在一个三级的小人物手里栽跟头。 “是这样吗?”言秋迟问道。这句话一点儿也不突兀,完全是接着黑衣人的话反问着口气说的。因为时间根本就没有走那么快,两人只是在电光火石的短暂之间决出了胜负。 如果只是有人用听觉记录这件事的话,他的描述肯定很怪异很简单:黑衣人回答说,是这样。然后有一点点儿的怪响。马上言秋迟就反问,是这样吗? 其中的精彩且复杂的过程哪怕被略去,也不有时间上的不违和感,因为在速度之下,时间是有缝隙的。 “你可以杀我了。”黑衣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因为在这项测试之下,失败者须死! “我还没打算杀了你,因为我还有很多不懂的事情想请教你。”言秋迟说道。 “什么事?” 黑衣人问道,不被对手杀死当然不错。 “关于晋五玉策,这到底是一项什么样的任务?”言秋迟放开手中的刀,问道。 黑衣人绷紧的脸部肌肉松了许多,道:“就是训练杀手的各项综合技能,最常见的就是偷袭与被偷袭的这样的暗杀。会锻炼到很多东西。” “这种不是很普通的么?我早就受训过了啊!”言秋迟好奇追问道,黑衣人给的解释几乎是等于没有回答。很早的时候,言秋迟就和老虎互相考察过这一点了。 “这样的暗杀是和你以前那样的一各等级的吗?这样的暗杀是没有任何暗示和先兆的,会一直持续到星七级!”黑衣人说道。 “星七级?”言秋迟大为不解。 “对,‘晋五玉策’和‘邻七玉杀’是毫无界限的相连着的。不一样的地方是,晋五玉策对于人命还是稍稍看重的,就像我今晚杀了你,或者你杀了我,组织多少会调查下具体的情况。但是在邻七玉杀的情况下,死了人是不会管的,连尸体都不必收拾。人命完全由实力决定贵贱,而且晋五玉策的训练是有一定的方向指定,我们可以去二楼陪练七级以上的高手,但是他们却不能伤了我们的性命。可如果到了邻七玉杀就只剩“死和活”这一条规矩了,唯一不可以逾越的条例是不能碎尸,因为那样收拾起来会很麻烦。” 黑衣人静静的说完,言秋迟心里一真发寒,难怪巫鬼那么信誓旦旦的要杀了自己,心道:“看来这里就是血腥和尸体堆砌成的了,级别的不同是因为沾染的杀戮血腥程度不一样罢了。可是级别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吗?” “那,我还想知道,为什么你的声音会和身体不同步?不在同一个位置?”言秋迟说出了自己的最大疑惑。 “等你可以感受到声音的流动气息,并且能够短暂的控制它的流动和方位,你就自然懂得了。”黑衣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声音的流动?”言秋迟大惑。 黑衣人道:“很简答也很常见,逆风之下的声音、顺风之下的声音和寻常时候不一样,这就说明声音和风一样,人能够吐气,挥袖,转身而制造风,那么声音也一样能被人改变!” 言秋迟强作“面”无表情的听完黑衣人的叙述,淡淡问道:“你说的有理,也就是说你是被特定指派来考察我的人了?为什么我没有接到这样的任务?” “兴许待会儿你就会接到任务了,若是你昨晚也有任务,那我不就是得扑了空吗?组织的安排是很严密的。”黑衣人说道。此刻天色已见灰蒙,是凌晨了。 言秋迟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包括他对声音的解释也让言秋迟很受益。言秋迟问道:“大哥怎么称呼?” “呵,这样的热情还是少一点儿好,指不定哪一天你还是会落在我手里。我是不会手软的。”黑衣人冷哼道,他对言秋迟说那么多,纯粹是因为报答下言秋迟的不杀之情。不过这个“不杀之情”倒不是恩情,而是仇情,在这里,不会允许恩义和仁德,言秋迟不杀他,那就可以说是侮辱了他。 “是么?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代号,到时候再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了,也好简单称呼下你的名字再下手。”言秋迟恢复了应该有的冷漠和桀骜,睥睨黑衣人,冷嘲道。 黑衣人对这种言语上的嘲讽没有任何的反应,或者他隐藏着愤怒,在这个死气沉沉的佣金客栈,他这种人有很多。淡然冷漠一切,残酷只为杀戮。 “你还是找金掌柜看看菜单,有没有你想吃的菜罢?”黑衣人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便漠然的转身走开了。 “吃菜?”言秋迟心里疑惑,自语道:“只是不知道我这仅剩一天的饭钱,能吃些什么菜?明天又该怎么办?” 佣金客栈每天都有尸体被抬出去,而且多半是饿死的。因为一次任务勉强成功了,而带重伤回来。虽然客栈会免费疗伤治病,但是重伤了就不能再出去执行任务挣饭钱,就只能空空的等着被饿死。 言秋迟还不知道,因为他的缘故,晋五玉策延迟了近两个月。这对于一些同他一样的星三级杀手来说是很惨的,因为事实上,在晋五玉策期间,吃饭是免费的,不需要消耗玉币。而晋五玉策迟迟不开,那些混日子靠完成乙级,丙级任务的低级杀手就只有不断的出去挣饭钱,而不幸地失手被杀。 言秋迟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就走到金掌柜那里,客栈还没什么杀手来吃早餐。不是因为他们起的晚,而是因为大家都在做早课练功。 言秋迟看了看闭目养神的金掌柜,突然觉得很熟悉,倒也没怎么在意的问道:“金掌柜,我还有几天的伙食?” 金掌柜眼皮都没抬,念书一样的说道:“佣金客栈的规矩,升级任务没有玉币可领,但是每至新的一级,比如神泣达到星三级,那么就在星三级和星五级之间有六天的免费时间。另外,晋五玉策和邻七血杀的第一个月之间是不会收玉币的,也是免费。” 言秋迟闻言一愣,道:“也就是说——” “星三级杀手神泣还有七天的时间,另外今天及以后的二十九天不会收玉币抵饭钱。”金掌柜说道。 言秋迟点了点头,道:“我还很不懂的是,这个升级的制度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么?对于杀手本身来讲。” 金掌柜终于抬起来那双眼,鹰一样锐利的看着言秋迟,好像见着了很奇怪的猎物。 ------------ 第二百四十章 茹毛饮血么 第二百四十章 茹毛饮血么 “怎么?我问错了吗?”言秋迟丝毫不惧的迎上了金掌柜,四目相对的刹那。一双是久经杀戮风尘而依旧凌厉的眼神,一双则是初至沙场不惧一切的炽热深瞳。 这一刹那,言秋迟对这个金掌柜的熟悉感觉更加的强烈了。只是断了记忆一样,偏偏记不起在哪儿见过他? “呵,我倒给忘了,你是特殊门槛儿进来的孤儿一个。”金掌柜冷冷的笑了几声,说道。 “什么意思?”言秋迟道。 “这里的杀手是有固定工钱的,在这儿他们虽然过的不是人过的生活,可是他们的家属,呵呵,都是过得很滋润呢!”金掌柜说道,算是解释了级别的实际意义。级别越高,他在这里享有的特权也越多,他们的家属也越受优待。 “这样吗?还好我是孤儿,今天有什么菜?”言秋迟岔开了话题,伸手就拿主桌子上的一本册子。他怎么会不知道?给那些杀手的家属优厚待遇,何尝不是在控制他们的家属进而控制他们? “菜谱在这儿——”金掌柜淡淡说道,眼睛瞥向了墙角。 言秋迟翻了翻手中的册子,竟然都是些人名资料,帮派介绍和江湖上一些人物关系的详细图表。看来果然是“菜单”,记载了杀手的猎(食)物嘛!自是有份菜单的。 “这是?”言秋迟拿着手里的“菜单册子”问道。金掌柜将眼睛不舍的从墙角拿开,道:“那是这几天刺令墙上的任务的详细介绍,领了檀木令的人多半会来看看,把握也大些。” 言秋迟哦了一声,放下了册子,问道:“饭菜在哪儿?平日里不是都有几个小二摆好了吗?” 言秋迟这会儿才会注意到这里就只有金掌柜和自己两人,那几个平日负责端饭盘、抹桌子的小二也不见了。 “喏——”金掌柜懒散的指了指墙角。 言秋迟这会儿才注意到了“吱吱嘶嘶吱吱”的声响,墙角的一个大箱子里,有不少老鼠,蛇,蜈蚣之类的爬虫。 言秋迟想到自己方才问的是“饭菜在哪儿?”,脸色一寒,只听金掌柜一如既往的淡然声音说道:“那几个小二哥去抓活物了,这些哪够一个月的?” 言秋迟没有让自己表现出不成熟的震惊,而是压低了声音使自己沉静下来:“这就是我们的食材吗?” “不是——” 言秋迟的松了一口气。却听金掌柜继续说道:“这是星七级及以上杀手的食材,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吃熟的。而你们,住在一楼的杀手也就是星三级,星五级的杀手,这是你们的食物。生食之!”佣金客栈里的多半是五级,七级的中等杀手,还有一部分的星三级杀手。因为没有再招人,也就没有星一级的杀手存在。 “生吃吗?这些?”言秋迟语气有些凌乱,但是听起来还是很镇静。 “对你的等级来说,是得生吃!”金掌柜一字一句道。 这会儿正巧进来了三五个杀手,面无表情的到了柜台前。有几个人端走了后边货架上的熟蛇肉,闻起来还是很香的。还有两个人默不作声的从箱子里拿出了老鼠或蛇。 取走活蛇和活老鼠的两人很淡定的坐在了最接近门的桌子上,很自然地从怀里掏出短刀,手法异常熟练的剜割去鼠毛或者褪去蛇皮等不能吃的部分。接着就茹毛饮血,旁若无人的似乎在享用一场美味大餐。 “他们两个和我一样是星三级或者星五级的吗?”言秋迟看着那两个原始人一样的吃法,问金掌柜。 金掌柜摇了摇头,冷冷道:“不是,这些人都是星七级的,他们或许喜欢生吃罢!这可以锻炼他们在野外丛林执行任务的能力,不是哪儿都有大米饭让你吃的。” 言秋迟暗自骇然,看来今后才真的是做一个合格的杀手的开始。 言秋迟做过乞丐,生瓜劣枣也吃了不少。蛇肉,鼠肉也不是没吃过,可是那时吃是熟的,而且特别的香,一群小乞丐得抢才能吃到嘴。而现在,要吃活的!茹毛饮血!他一时还无法接受得住。 “这个月一天三餐都是这样吗?”言秋迟问道,他已经迈步走向了大木箱,要在这儿混下去,无论怎样是得吃这些东西的。 “也不完全是,偶尔会有些米饭青菜之类的?”金掌柜漠然说道。 言秋迟从木箱里抓出一只大老鼠来,捏在手里,那老鼠“吱吱吱”的叫个不停,还不断的挣扎着,却怎么能挣得脱。言秋迟看了看那位正在享用老鼠肉的仁兄,依样左手拿出了短刀,开始打量要从老鼠身体的哪个部位下手第一刀? “你的偶尔是指多久一次?”言秋迟拿手指撇开老鼠的前肢,用刀划破了老鼠毛茸茸的腹部,边割掉皮毛,边问道。 “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话是不是太多了?其他人可是都忙的没时间废话的!你清闲的话,可以自己算算,今天从酒店客栈里搜罗来的剩饭剩菜,在这样的清寒的季节,需要多久会完全变质,发出猪狗都不吃的馊味儿?” 言秋迟割老鼠皮毛的手滞了滞,这意思不就是说还得吃发馊的饭菜吗?杀鼠而食比杀人还要难,不一会儿言秋迟就被鲜血弄脏了手和刀。 言秋迟没有再多言,将割下的一块肉放入嘴里,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儿直冲鼻子里,一阵呕吐感直袭上喉咙。言秋迟不发一言,强忍住恶心地慢慢儿咀嚼,他将柜台上的菜单拿起来,撕了几张白纸,擦了擦嘴角上和手上的血,又割了起来。道: “我还是喜欢吃荤的,那些馊味儿太重的东西到了的话,我会提前准备好几只老鼠的。”言秋迟说着,咽下了老鼠肉,还故作随意的舔了舔嘴角上的血。 “呦——我们的星三级之神回来了啊!” 这刺耳的声音,是巫鬼。言秋迟看着他和素仙缓步走过来,笑着招呼道:“素仙好!” 素仙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回应,言秋迟还惦记着她对秦家那件事的答案,何况素仙还很有可能是另一把关系“九教归一盟”金银宝匙的持有者。所以言秋迟还是很和气的冲素仙点了点头。对于巫鬼,则是没看见一样的不搭理。 巫鬼则是下定决心要言秋迟难看,尤其是在素仙面前。他继续嘲讽说道:“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我们的神泣去了哪里?鬼仙神,少了一个可不少喔!” “巫鬼,你还是把自己的嘴巴管严一点儿!对于那种靠我这个三级来殿后的九级大哥大,我也是很不开心的。”言秋迟直视巫鬼,怒道。即便他能忍住,他也不会在这里忍。因为他扮演的角色不容许他忍! “好了,不跟你计较了,免得金掌柜说我欺负人。”巫鬼笑了笑,说道。 言秋迟也懒得多说,腹部以及胃里翻江倒海的折腾着,再多冲几句狠话,恐怕都要呕吐出来了。 巫鬼鄙夷的看了看言秋迟又看向他手里的半只老鼠,对着金掌柜说道:“金老哥儿,今天终于开始换伙食了啊?那我和素仙这个月就在外边吃了啊!” 金掌柜温和的点了点头,道:“二位尽管在外边吃好,我这里随便记下就行了。” 言秋迟愕然,看着巫鬼和素仙离开,又看了看金掌柜,金掌柜耸了耸肩,道:“这也是星九级的高级待遇。” 言秋迟狠狠的咬了一口鼠肉,带着皮毛就撕咬着吞下了。这是咬给外人看的。 强忍着吃了两只鼠肉,言秋迟一直忍着要吐出来的感觉,就急急忙忙的朝自己的房间赶回去。房间里是有厕所及洗浴设备的。 “神泣!” 言秋迟听出是操稳在叫自己,只能停下来,忍着呕吐的恶心感,站住了脚。反身问道: “星王找我有何事?” “告诉你,你最近几晚的任务。”操稳不徐不缓的说道。 “星王请吩咐,在媚流香门外也是你提醒我进去参加‘晋五玉策’的吧?”言秋迟道。 操稳点了点头,道:“这晋五玉策刚开始,前几天你可能会很忙。三天后教给你两种杀诀。” 说到杀诀,言秋迟就想到了素仙所会的杀诀似乎比巫鬼的更复杂些,便问道:“就只有骤,疾,闪三种杀诀吗?” 操稳道:“媚流香那儿你也去过了,那些女杀手的杀技是另外两字杀诀:‘速字杀’和‘迟字杀’。” 言秋迟点点头,看来素仙是唯一的会五种杀诀的杀手了。他此刻腹内又是一阵翻涌,言秋迟赶忙问道: “那星王,我的测试任务是?” “你这三天晚上不仅要防备自己的性命,还要每夜去二楼偷袭暗杀那些比你高级的杀手。”操稳说道。 “那,如果我——不小心失手杀了——” 操稳打断了言秋迟的疑惑,道:“你放心,他们不是那么容易就给你得手的。况且,不是非杀不可就大可不必杀,别人对你也一样,如果方位合适,直接用刀逼住对手也一样是可以的。不一定非要下杀手,毕竟折损的是自家人。” 言秋迟点了点头,道:“那,星王,我就先去提前准备了!免得到时候手生。” 操稳点了点头,看着言秋迟走进了他自己的房间,不禁自语:“也许,素仙的话,是有些用处的。” ------------ 第二四一章 暧昧的一晚 第二百四十一章 暧昧的一晚 言秋迟一告辞操稳就急急忙忙地钻进自己的房里,不住的呕吐起来。刚吃进去肚子里的生鼠肉又全都给吐了出来,还倒贴了一肚子的苦水儿,特别的难受。 他第一次吃活物,如果不是强忍着恶心,早就在刚嗅到血腥味儿的时候就吐了出来。生食活鼠之肉,言秋迟还是第一次尝试,想到接下来的一个月都要吃这些东西,言秋迟又吐了起来。 由于吐得浑身乏力,言秋迟中午饭就省去了。午休了会儿,又练习一番三招简单的“骤字杀诀”,动了动筋骨。心里寻思着:“我到二楼的话,当然是得找到素仙,也好趁这机会问问她到底跟秦家有什么关系?” 眼看又是天色渐晚,言秋迟忍着恶心,又到佣金客栈吃了两只老鼠压压肚子。这次倒是没太反胃了。 言秋迟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想着昨晚上的事情。那个黑衣人控制声音的本事让他一直惦记着,他也自言自语了几句,却怎么也没有感觉到声音的气息到底是这么回事? “小野,你还记得言大哥这个乞丐么?”言秋迟自语,如是。 “小野,你还记得言大哥这个乞丐么?”他不住的自言自语,竟是痴呆了一般。 半晌才忽地从床上坐起,埋怨自己道:“言秋迟啊言秋迟!你老是挂念着她,嘴里叫着她的名字,怎么可能会有心思去关注声音的气息呢?” 言秋迟缓缓的起身,检查了下袖中的短刀,准备开始今晚的行动。 此刻已是月影偏移,佣金客栈几乎是给墨染了一样,很难夜视。言秋迟轻手轻脚的翻身上了二楼。 他也暗中观察过,对于操稳、素仙和巫鬼几个认识的人的住所都很熟悉。所以便直奔到素仙的门外,却见得里边还有微弱的烛光,想是屋内人还未歇息。言秋迟就只有坐在门外静候,暗杀的考察毕竟是不能在人家清醒的时候进行。 一动不动的在门外坐着,言秋迟看见不少人的门都被轻轻的撬开,也有不时传来的细微打斗声,甚至还有人从言秋迟身边经过。看来这晋五玉策的规模还是比较大的。 综合自己与素仙的接触,言秋迟可以断定素仙对自己的了解远远大于自己对她的了解。而且素仙多多少少都会与秦家有关系!不然那时她也不会允诺等自己回来就给自己答案。 想到素仙,言秋迟就自然的想到了巫鬼。巫鬼这个人很难摸透,言秋迟不会相信他面对素仙时的那种傻气,更不会相信一个星九级的杀手会跟自己一个星三级的杀手不断纠缠,难道真的就是仅仅为了素仙吗? 约莫等了半个多时辰,素仙房内的灯还是亮着。这让言秋迟不得不怀疑这素仙是不是怕黑吧?都快到下半夜了!虽然这里的每一个杀手都很勤奋,且等级越高勤奋的程度也就越厉害,汗水和实力是有一定因果关系的。可大家也都懂得劳逸结合的道理,一般这个点都该睡了的。 抱着“越是强大的女人,真实的却是越脆弱。”的小野家逻辑,言秋迟拿刀轻轻格开了门栓。佣金客栈的门栓在里边是没有上锁的,也是为了方便杀手参与类似“晋五玉策”这样的即时性的考验。言秋迟是觉得因为素仙可能早早睡了但是没有吹灭蜡烛,或者即便素仙还没有睡,那就正好跟她打一场顺便问问秦家的事。 门被轻轻的打开。 言秋迟一进门看到的就是一方大屏风,随意扫视了房间几眼,不禁感叹这房间真是又大又豪华。星九级的待遇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这么安静?素仙她没有发现我吗?这个房子大了也没有多少好处啊!”言秋迟自语着,以为是素仙没有发现他已经进来。他轻脚绕过了屏风。 素仙平日一脸冰霜,虽是身材曼妙,相貌清丽,但言秋迟绝没有在思想上有过对素仙的歪念。因为她的冰冷,会无形间置人于千里之外。 可是,现在。 言秋迟刚转过大大的屏风,就看到了浸浴在大木桶里的裸-体。素仙冰雪一样的香肩完全暴露在言秋迟的眼睛里,很难不让他去想那花瓣遮住的胸前该是怎样的春-色? 丝润柔滑的乌黑秀发发懒散的垂在她如雪的肌肤上,色彩的视觉对比让言秋迟惊为天人,一时惊艳。 素仙似乎也有些吃惊突然闯进来的男人,但是也不能起身穿衣服。只能让自己继续呆在木桶里,暴露出大半个上身呈现在空气中,倒是和那房间的美丽屏风一样,成了这房间里的一道绝美风景。 “我来暗杀你的。”言秋迟打破了这尴尬的微妙场面。洗浴水的温热氤氲出一房间的热气,朦胧中的湿热气氛的确有些尴尬。 暗杀人家?现在都赤-裸-裸的面对你了!你还说暗杀!言秋迟也觉自己的话说的是有些无趣了,只好傻愣住。他还不知道,晋五玉策,虽有一楼挑战二楼的事,但还没有一楼的人敢拿星九级的巫鬼和素仙做晋五测试的。毕竟巫鬼和素仙都是星九级的大神,怎么会有人挑战让他们? “晋五玉策么?”素仙面不改色的问道,果然气场强大。这种情况下依旧不急不燥,不羞不恼。 言秋迟还没说话—— “放屁!素仙,这小子就是来偷看你洗澡的!”巫鬼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巫鬼倒是比素仙激动多了,一脸怒气的看着言秋迟,就像是想把他吃了一样。似乎在说:“老子都没看,你就敢看了!” 言秋迟回敬道:“我是为晋五玉策而来,用素仙的星九级实力来考验自己的暗杀能力。至于你那种龌龊心思,还是装回去给自己吧!” “你少嘴贫,一个三级的小杀手还想来暗杀素仙?你也不怕别人笑话!”巫鬼嘲讽道。 “没工夫跟你胡扯,我就问一句,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来干什么?”言秋迟问道。 巫鬼连顿都没有顿下,就道:“呵呵,你那点儿功夫,都吵着我们二楼七级的杀手了。我当然得关心素仙,来看看是谁不自量力?” “你的意思是?素仙还需要你这个更强的来关心她咯?”言秋迟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巫鬼大囧,怒道:“我倒是想看看你躲外边一个月有进步了吗?” 刀随声走!巫鬼说话间就已经出了刀!游龙雷电般的迅捷! 言秋迟虽有防备,可是手中的刀根本无法比拟巫鬼的刀速,跟本无法自救。言秋迟便只有后退! 巫鬼的双刀一刀接着一刀,嘶嘶厉响,一刀快过一刀的杀向言秋迟。双刀抡起的劲力之风压的言秋迟根本无法抽身反抗,只能一再的后退。 杀手的优势就是暗杀,杀手必须是先出手的,那样他才可以将速度的优势一直发挥出来。巫鬼的速度本就比言秋迟快很多,这次又抢了一个先机,一下来就将言秋迟压着打,且是很明显的占了压倒性的优势。 言秋迟在巫鬼的一阵阵狂刀快刀下,被逼的难以呼吸,他只有后退才能获得一隙的生存空间。 眼看着就要退到素仙的浴桶跟旁了,巫鬼却依旧狂暴迅猛的刀势压向言秋迟。 言秋迟仓促出刀! “哐——珰——”言秋迟的双刀终于第一次正面的迎上了巫鬼的刀。可是—— 言秋迟感觉到来自巫鬼刀下的强劲力道,压的他不得不仰倒。虽说言秋迟仓促中出刀未尽全力,但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一个月里,巫鬼的内力进步非凡! 还好后边是大浴桶,言秋迟仰身倒在了浴桶上。 好吧! 言秋迟松了松手里的刀,还拿刀背狠狠地拍了拍已经傻眼愣住的巫鬼。 言秋迟绝对是被逼的,如此近距离的欣赏冰山美女的身体的机会是巫鬼一路狂刀逼过来的。言秋迟仰身支在浴桶上,很自然的看到了一脸震怒微羞的素仙,然后目光稍稍向下,冰肌,雪肤,锁骨,水花瓣,再向下··· “闭上你的狗眼!”巫鬼一把将言秋迟扯了起来,拽到一侧。言秋迟倒是没有反抗,毕竟自己占了不少便宜嘛!这个时候言秋迟应该离开的,不过他没有,因为他接受了不能走的讯号。所以他就干脆站到一旁,漫不经心地整理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素仙,那个混蛋他——” “滚出去——”素仙少言语,虽然冷淡一切。却不会说脏话,但是她现在骂了一个“滚”字,说明她非常的生气了。 两个大男人在她的房间里打架,而且还是在她正在洗澡的时候!这让她当然生气! “听到没?叫你滚呢!”巫鬼得意洋洋的看着言秋迟,大大的解恨道。 “呵呵,你不知道这种情况下的逻辑通常是,让你滚或者我陪你滚吗?嗯——?”言秋迟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巫鬼,又看了看素仙。 巫鬼一愣,素仙的灼人冰山眼光让他浑身都开始难受了。巫鬼还本想再辩解一句“为什么是我啊?”,可是目光一触及素仙一脸的寒意就忽地调头冲出了门。 言秋迟缓步走近了房门,冲门外的巫鬼说道:“你滚的挺快嘛!”巫鬼正要发狠,言秋迟就“砰!”的一把关住了门。 言秋迟不是很好色的人,所以他还记得方才仰倒在浴桶上时,看到的那些花瓣,聚成了一个“秦”字。他知道,素仙要给自己答案了。 ------------ 第二四二章 第一个同盟 第二百四十二章 第一个同盟 在言秋迟的热切注视下,素仙轻轻动了动玉一样的手臂。浴桶里散乱的花瓣又聚成了一些字迹的模样。 言秋迟定睛一看,是“秦家”两字,然后又变为“郭易”二字。 言秋迟心里一热,但却很冷淡的说道:“你是乐平王郭易的人吧!”言秋迟这样的口气也是为了防止在素仙的身份表明之前,他自己就暴露了。 素仙点了点头,道:“你不是一直要一个答案吗?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你还没有实力。当然,即使是现在,你作为杀手的实力仍然不够,只是不得不提前告诉你了。” 言秋迟心里是一万分的激动,因为他会终于在“暗黑组织”的佣金客栈里找到了自己的同盟!本来是一个人在蛤蟆里艰难,违背良心的伪装着,而现在知道了自己还有一位共同奋战的盟友,他怎么会不高兴? “我怎么能相信你?”言秋迟尽量的理智,很冷静的问道。 素仙道:“你要杀齐王,她迟迟没有阻止你。不是因为她不在意齐王,而是因为她不知道杀手是你,况且你早就陷入了她布下的局。你我同去金陵,我去金陵主要就是为了联系她。我就是那个告诉她,你言神泣就是言秋迟的人,并且为她提供了不少重要消息,但是她也不知道我是谁?” 言秋迟一呆,点了点头,他这次相信了素仙的话。一是因为太后跟他聊过的确是有个神秘的人通风报信,而素仙说的“她”就是指国母柳弱。二来也是因为素仙一直说的“她”,即便素仙的话被有心人听去,那也不能确定素仙说的是什么意思?素仙的话里有什么意义?素仙如此配合言秋迟这个暗黑组织里的“内奸”,和他谈话都是小心翼翼的,当然是和言秋迟一伙儿的! “记得当日我自那里回来,看到你和星王谈话。你们见我回来,又马上散了。在聊什么?”言秋迟很清楚的记得从秦家执行完任务回来时,看到了鲜有几句话的冰冷出名的素仙正和操稳谈话。因为言秋迟在秦家看到了一双崭新的女式木屐,也经秦家老爷子暗示有个女人,她是对言秋迟在蛤蟆内部的行动是很重要的。所以言秋迟当天所见的女子,都印象深刻。 言秋迟正望着浴桶里,花瓣成形为“秦家”二字,他说的“那里”即是指秦家。当然,素仙的“秦家”是指那个老爷子。 “这里只有我和你,而操稳是一个很有价值的人。我是在——”素仙没有说话,只是用水中的花瓣摆出了一个关键词:拉拢。 “素仙是在拉拢操稳吗?”言秋迟心道。他打量了四周,并未见到有任何不正常的迹象,和谈话被偷听的可能。但是素仙的谨慎也让他不得不更加地慎言。 “我们能让他同意吗?”言秋迟问道,他也刻意的用了“同意”这个奇怪的词。 “他不同意,我们也要按计划做。”素仙答。 “这个你有吗?” 言秋迟拿出了那柄金银宝匙,问素仙。这个是庄长太特地交代过的,一对金银宝匙对“九教归一盟”很重要。 素仙点了点头,道:“今天不方便,过几日再给你。”言秋迟闻言大喜,真是有战友了就是不一样,日后行事也会方便多了。 “你再呆两分钟,然后出去。别搭理门外的巫鬼,真的拼命打起来的话,你杀不了他。他的星九级之路,是很艰辛的走过来的,你经过之后就知道其中的不易了。”素仙说道。 言秋迟点头,又突然想起马城遇到的“一甲约定者”蝎子,便问道:“这里不是还有个星九级的杀手蝎子吗?他是哪一个?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蝎子虽然身份是星九级,但传言他的武功就是杀皇也未必及得上。他在这里是镇楼的,即便站在你的面前,你也不知道他是谁?”素仙微微昂首道,眼神中出现了少有的钦佩。 她仰首时将整个雪白的脖颈都投射在言秋迟的眼睛里,使言秋迟一时晃神。素仙继续说道:“你最好别打听他的事,他不招惹我们就好了。我们只需暗中为她效力。” 素仙这才会注意到言秋迟一直盯着自己看,言秋迟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歉意的笑了笑。 素仙微怒道:“我要起来了,你走吧!” 言秋迟点头,便转身,绕过屏风,出了素仙的房门。 他心里的激动程度是难以言喻的,因为他有了一个同一战线的人。 “小子!” 言秋迟刚把门轻轻关好,就听到了巫鬼满是气愤的声音。 言秋迟淡然的转身,直视巫鬼,心里一瞬间闪过一个念头:素仙不让自己招惹他,那有没有可能说服他和我们一起下水呢? “小子!素仙和你在房间里做什么?”巫鬼满是醋意的声音问道。 言秋迟暗叹:“果然,这个九级的杀手提到与素仙相关的问题时,就多半没了杀手的坦然冷漠和冷静的判断力。” “没做什么?你别胡乱猜测了。”言秋迟淡淡回应道。 巫鬼暴怒的举起了手要和言秋迟再打一场,却想到这儿是素仙的房间,便放下了。道:“没什么?别想骗我了!我都听见了!” 言秋迟心里一震!他都听到了么? 但是言秋迟还是很冷静的问道:“你都听见什么了?” “像什么,‘她是你的人’?‘给你一直想要的答案’?什么答案!还说‘这里只有我和你’!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不允许杀手结合的!别妄想得到操稳的同意!”巫鬼一串连珠炮的说道。 言秋迟心里暗笑,还好这巫鬼在门外离得远,听的是断断续续。不过即便他全部听的一清二楚,仔细想想素仙和自己方才的对话,若是看不到素仙的暗示和其他物件,根本是猜不到二人在说什么的。所以巫鬼就很容易的想到了素仙和巫鬼正在互表心意。 “星九级的大神,你想多了。”言秋迟很严肃的说道。 巫鬼一脸质疑的看了看言秋迟,道:“你若是再敢纠缠素仙!我让你在这让儿活不到七级!” 言秋迟是一个很善于扮演的人,这源于他当初做乞丐时候扮演了各种苦情戏骗同情骗铜钱。所以,一入佣金客栈他就很入戏的成了一个冷酷的杀手且这个杀手很不服输,很好强! “你再说一遍!”言秋迟怒视巫鬼,道。这已经是巫鬼第无数次扬言要杀自己了。 “我说你活不过邻七玉杀!因为我会在五七血会上,杀了你!”巫鬼同样怒视回敬,两人须臾间就是剑拔弩张,火药味儿很浓。 鉴于方才在素仙房里的时候,巫鬼占尽了上风,这会儿更是不把言秋迟放在眼里。 “呵呵——”言秋迟笑了,很温和的笑了笑。 这样倒让巫鬼猝不及防,惑道:“你笑什么?” “你想不想知道,我和素仙在屋内做什么?”言秋迟笑意盈盈的问道。 “做什么?”巫鬼急忙问道,手已经揪住了言秋迟的脖颈。 “做————”,言秋迟说着,扯开了巫鬼的手,又整理了衣领,提了提青衫的下摆并且煞有介事的摆弄了下裤子。笑着对巫鬼又重复说了那个“做”字。 然后,撇下一脸傻呆的巫鬼,迈步而走。 “混蛋!”巫鬼完全不解气的骂了一句,想追上去教训下言秋迟,但想此刻夜深,他也懒得再麻烦地下楼了。就直接推开了素仙的房门。 “啊!” 已经身在一楼的言秋迟听到了巫鬼的惨叫,不禁笑了笑,今天晚上还真是大有收获,因为得到了个非常有实力的战友——素仙。 “素仙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闯进来偷看你穿衣服的!” “素仙,我什么也没看到啊!” “素仙,我不是那种小人。” “素仙,你相信我!” “素仙,是言神泣那混球硬推我进来的!” 巫鬼在二楼苦苦哀求,一遍遍的抱歉,脸上却是笑意盈盈。心道:“素仙会看上你言神泣这个混球吗?被踢一脚,却看到了她的身子,也值啊!” 言秋迟听着楼上巫鬼的诉求,不禁苦笑自语:“若是能让他也和我们一起就更好了。”如果操稳、素仙、巫鬼都愿意和自己合作搞垮蛤蟆,有了三个九级实力的一流杀手做伙伴,言秋迟会更有把握,更有信心。蛤蟆从内部的覆灭也会更快的。不过单单想到自己已经有了素仙且可能会有操稳的帮助,言秋迟就兴奋莫名了。 “吱——呀”推开自己的房门,此刻月影西斜,已是几乎完全黑暗了。 门开!言秋迟踏入第一步,眼前倏忽一道白光闪过!刺眼的光芒! 一柄短刃,不太像是佣金客栈的兵器。 刀已近脖颈,突发而致命! 这一刀!时间是昏暗的夜,是突然的开门瞬间; 这一刀!地点是隐蔽门后,是相距致命脖颈的半尺之距; 这一刀!目标是心情愉悦而放松警惕的言神泣。 言秋迟哪里能躲的过去? ------------ 第二四三章 操稳的教训 第二百四十三章 操稳的教训 血丝—— 言秋迟龇牙,他的手在这种情况下,跟本没有时间拿出刀来抵抗防御,更不必说反击了。 所以就直接以肉掌握住了刀刃,刀入肉体的痛感让他有些吃痛了。 言秋迟不是一般的庸手。他的右手在自己的脖颈处护住要害时,敌人刀入肉掌,他右臂一震,袖中的刀倏忽入手,轻挽手腕,格开了威胁自己的短刀。 这个杀手也不是寻常人物,一刀被克制,另一刀立即补上! “噗——” 那个黑衣人还一直是大半个身子在门后,另一把刀穿破门板,直刺言秋迟的腰眼之处! 若被刺中,非死即重伤。 言秋迟右手几乎是被削掉了,方才带刀格开那杀手的刀,已经让他痛入骨髓,手上的血也不住的流淌下来。 他便就近以左手刀,封住了袭向自己腰眼处的致命威胁。 “砰——” 两刀相触!当啷脆响。 “你已经死了。” 言秋迟感觉脖颈一凉,那个杀手的右手刀,本来是被言秋迟忍着剧痛格开了的。可这会儿绕身画弧,抡个大圆又砍了过来。 言秋迟右手想再以肉身缓一阵刀速,可是它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在佣金客栈,这是言秋迟第一次被人用刀架住了脖子。 “星王么?”言秋迟疑惑道,方才的声音很像是操稳的话。 “是我。”操稳撤下了刀,收刀回袖,从门后站了出来。 言秋迟抱拳拱手,不得不说星王的速度隐隐快于素仙和巫鬼。“让星王见笑了。” 言秋迟双手抱拳,左手虽然紧紧捏着一个拳头,可还是止不住汩汩的鲜血,不多会儿便将左手掌给染红了。言秋迟尴尬的笑了笑,撤了抱拳的姿势。 操稳看着言秋迟皮肉外翻的右手,冷冷道:“如果不是测试,你脖子就该流血了。” “也许吧!但也不一定会败给你。”言秋迟装作不置可否的样子,不肯承认言神泣的输。 “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警惕,这是杀手存活的基本守则。”操稳没有理会言秋迟毫不掩饰的狂傲,淡淡教训道。 言秋迟一边包扎自己手上的伤,一面应和说道:“那岂不是很累?” “当时刻警醒成为你的一个习惯了,那就成了你的一个潜意识,。哪里会累?”操稳道。 言秋迟点了点头,道:“有道理,我刚才自二楼下来,进的是素仙的房间,被她发现了。那我的晋五玉策是不是失败了?” 操稳回答道:“是,也不是,晋五玉策的测式项目很多,你失败了这一个,还有其他的项目。不过我要提醒你,这样的随机刺杀和突袭是很常见的,在整个晋五玉策的期间都如此。” 言秋迟又问道:“那这期间就不用执行任务了吗?” 操稳摇头道:“任务是一直都有的,不过是组织分配给你而不是你自己去刺令墙选择。” “如果我在执行任务期间,那这个晋五玉策怎么办?” “组织分配给你的任务,当然是会让你执行有测试内容的任务。”操稳很耐心的解释给言秋迟。 言秋迟又想了想,问道:“为什么会有人做杀手?星王你为什么做杀手?”他这样问,已是有所指,有目的了。 操稳道:“每个人的为什么不尽相同,我的为什么忘了。”这不是回答。 稍倾,言秋迟压低了声音,又问道:“素仙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操稳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而是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后天记得跟我学杀诀。” 操稳没有给燕言秋迟追问下去的机会,话毕即走。 言秋迟不禁的摇了摇头。看来想拉操稳入伙帮忙,一起对付蛤蟆的事还真是不简单啊。 言秋迟关紧房门,右手触碰到门框时又是一疼。看到门板上圆润且整齐切口的刀孔,让言秋迟更是对操稳钦佩,也同时有些遗憾。 看时间是午夜之后了,言秋迟合衣躺下,想想今晚的收获也不小了。和素仙互表了身份,算是得到一个战壕的战友。 方才闭眼躺下! 隐有刀刃破空之声! 言秋迟大惊张眼,头向右侧一偏,那人就俯身砍了下来,一刀刺穿了言秋迟右侧的枕头,也是差了半分就要了言秋迟的命! 言秋迟大惑:怎么还有杀手?还要考验吗? 他还躺在床上未起,就又不知从何处钻出来了两个杀手,三人占了三个方向将床围得死死的,包围了还在躺着的言秋迟!言秋迟完完全全占了下风,躺着,手上有伤。 要杀你的人并不会仅仅是一拨。 ※※※ 操稳从言秋迟的房间一离开就急匆匆的出了这佣金客栈,因为杀皇提前交代还有事要跟他说。 “杀皇您请吩咐!”操稳说道,一如既往的恭谨。 杀皇道:“找你来是为秦家的事。” “秦家怎么了?”操稳惑道。按照规矩,与外界的交流之事是常佶负责的。而杀人是由操稳操办的,可是断水刀秦家一直是蛤蟆的贴身走狗,双方之间的合作还不错,总不会是蛤蟆要翻脸吧? “我们需要秦家的全部财产。得灭门!”杀皇说道,说的云淡风轻。这可是灭门的大事啊! 操稳印象中杀皇的脾气还不错,就斗胆道:“操稳不懂,秦家一直和蛤蟆合作不错,为我们创造的利润也很多。为什么还要——?” “因为不再需要他们了,他们只是是一个为我们生产利益的工厂。而现在,我们获得利益的方式,不再是生产而是直接的掠夺!所以,他在我们的庇佑下肥了不少,也该宰了。”杀皇回答操稳。 操稳心里一阵难受,因为他知道方才言秋迟问话的意思。但是他疑惑太多:一,言神泣的身份让操稳疑惑!言神泣问那样的话那就说明他和素仙之间有猫腻。素仙于蛤蟆有仇,素仙的事操稳多少知道些,不过他也没搭理。言神泣与素仙同恨蛤蟆而且要拉拢自己,但奇怪的是言神泣又是面前这个杀皇亲自推荐的,且是杀皇非常关注的人。 二,虽素知“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可这个秦家的例子这么明显的摆了出来,就预示蛤蟆的策略要变了,那下一个倒霉的“走狗”难道就不可能是自己吗? “操稳——”杀皇见操稳发呆,便叫道。 “属下在想,是要派谁去秦家?” “不必想了,组织里派鬼仙神三人就好,蛤蟆这边会有第七月舵配合他们的。”杀皇说道。 操稳点了点头,为了掩饰自己方才的失神,就问道:“属下方才在心里是第一个就把他们排除了的,因为他们在江湖上的名声越来越大,这对于杀手来说并不是很好。不知杀皇何意?” “呵呵,”杀皇笑了笑,道:“我想提拔他们,重用他们。可当然得防着他们些,他们的名声越大,背叛的可能性就越小了。” 操稳暗叹杀皇果然是高,道:“属下明白了,他们的恶名远扬在外了,自以为正派的人不会搭理。黑道上的也不敢挖蛤蟆的墙角。” “是这个道理。”杀皇道。 “嗯,什么时候行动?属下回去通知他们。”操稳问道。 “七日后!”杀皇道,又说:“还有件事。”杀皇说到这儿顿了下,没有说下去。 操稳意识到有可能是跟自己有关了,便察言观色的说道:“属下听着,杀皇请说!” “嗯,操稳,你一直不愿意到云渊城去看看,婆婆和蛇皮都经常念叨你!”杀皇是带着笑说的。 操稳却是心头一震!这意思是要自己去真正的暗黑组织——暗乾组!而杀皇嘴里的婆婆和蛇皮,操稳并未见过,只是知道他们是高级杀手中的高级杀手。 “额,属下也是人老不中用,实在是不敢去和那些高手争高低了!”操稳第六次婉拒。 杀皇道:“云渊那儿,除了蜜蜂,还有谁比你年纪小的?你去了也是个年轻人。婆婆今年不是都五十多岁的高龄了么?” “我——”操稳有些支吾了。 “操稳,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让一个做你上司的人很容易怀疑——怀疑你对组织的忠心,或者你已经不再效忠组织了。”杀皇看着操稳,似笑非笑。 这让操稳有些害怕,他想起了言秋迟问的“你为什么要做杀手?”。佣金客栈里的杀手,一部分是为了丰厚的佣金而做杀手;一部分是为了“刺客”、“杀手”这个神秘的称号,他们好奇这个职业也加入了这个职业。而操稳? 他是为了报仇,很简单的贫农故事。地主抢田,农夫爹爹报官,县太爷自然是向着地主。操稳就是为了报仇而做了杀手!他记得在自己只学了“骤字杀诀”后就去割了县太爷的人头。 之后操稳就是为了生存才不断的晋级,在佣金可栈里活下来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操稳很警醒的回过神来,道:“杀皇,属下的确无心再杀人了。但是绝对对组织一直忠心,愿意为组织培养更多的杀手。” “是么?”杀皇笑的更欢了,却让操稳更是恐惧。 ------------ 第二四四章 无休止袭杀 第二百四十四章 无休止袭杀 “是”操稳说的很坚定,他要是不坚定些,肯定会死在杀皇手里。 气氛在这一刻凝滞了许久,操稳额头上隐隐冒出了汗珠,杀皇的脾性虽好,可是他对付敌人的残忍手段也让操稳惊心。 少顷,杀皇终于出声了,淡淡道:“我知道你的忠心,你抽空也给言神泣讲些关于袭杀卷任务的事,我可能会有任务给他做。” 袭杀卷!那不是星五级以上才有资格做的顶级任务吗?袭杀卷上添名姓,将必死!除名,则三日内死! 这个暗黑组织的死规矩很铁,若是有人的名字出现在了袭杀卷上,那么他未来就势必会死!如果他的名字离开了袭杀卷,那么将在三日内死!唯一意外的人是言秋迟,因为杀皇觉得他有价值。这个规矩的存在是需要出色杀手来执行的,一般都是在星五级以上。 由于袭杀卷任务的特殊性及其特性,历来都是由星七级和九级的杀手执行的,也偶尔会有星五级的杀手接到袭杀卷的任务,可是像言秋迟这样仅仅星三级的杀手就要接受袭杀卷任务,实在是前所未有,也风险巨大啊! 所以操稳惊叫出声,道:“神泣虽然实力不俗,但是作为一个杀手并不是很合适啊!” “他很合适,这点你就不用操心了。”杀皇淡淡说道,将操稳的话堵了回去。 操稳只得恭恭谨谨的抱拳,说道:“是,属下会告知他相关细节的。” 杀皇摆了摆手,道:“你回去休息吧!这还未到丑时。” 操稳冲沙皇恭谨的鞠了一躬,便默不作声的退下了。心中则是翻滚不已,先是自己被怀疑有危险,又是言神泣将越级执行袭杀卷!操稳想起素仙的话,心里倒是有了些动心,毕竟自己已经被杀皇怀疑了,还不如跟配合素仙跟朝廷合作。 操稳满腹心思的离开杀皇的书房。 佣金客栈这边的言秋迟则是叫苦不迭,他被三名杀手紧紧包围,更要命的是他还躺在床上!全身大穴都暴露在三位对手眼里,哪怕是动一动分毫,三个人六柄刀就会招呼过来了。 “三位?你们这是?”言神泣看着三个陌生的面孔,问道。佣金客栈里应该有一百多名杀手,可是大家要么在房间里勤练武功,要么就是在外执行任务。所以彼此都很陌生。 其中一个人说道:“晋五玉策期间,每一个你眼睛看不到地方都有可能存在杀局!你方才推门而入的的时候根本没注意门后的星王,星王走之后你又放松了,难道你忘了你处在一个昏暗不明的房间吗?” 这个人看样子要比言秋迟大一些,说的话完全是教训口吻。不过他所言非虚,言秋迟又处于劣势,所以言秋迟就只能认真的听着。 “多谢兄弟教诲。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晋五玉策,没想到袭杀会这么的密集!”言秋迟道,看样子这些人是不打算对自己动手了。他心里就舒了一口气。 那个方才讲话的人马上又道:“你明明白白看到的安全,也许只是在暂时蒙蔽你眼镜的危险,你知道这里是佣金客栈就会觉得我们不杀你了。但若在别处呢?会有人放过你吗?” 这人似乎是个很有声望的杀手,另外两个和言秋迟一样也是一脸受教的样子。言秋迟试探着起了起身,见三人也没阻拦的意思,便坐了起来。 “高见!”言秋迟赞道。 蓦地刀出袖,双腿侧踹!言秋迟双腿踢到了另外两个年轻些的人,手中的双刀舞出一片刀幕,封住了那个话最多的年长些的杀手。 踢飞了两个人之后,言秋迟刀不停,身子已经是站在了地上。 在缭乱的刀幕中,又奇袭出一柄短刀,刀速奇快的抵住了这年长杀手的眉心。像是一帘瀑布后突然蹦出的灵猴,轻捷而敏速! 这个杀手不是没有反抗,只是他的速度明显比言秋迟慢了一个节奏!他的刀还未对言秋迟实施有效的进攻,自己的眉心就被言秋迟的刀抵住了。 “如你所言,你眼中我的无能只是假象!即便一只受伤的狼被围攻,他依旧是很危险的。”言秋迟说着,用嘴紧了紧右手的绷带,那伤是操稳给他的。 “你的反击的确很厉害,不过你也不能忽视。自己对危险的判断能力实在太弱了。”被抵住眉心的人说道。 “你放心,如果你们还有第四个人的话,我估计是输了,不过我肯定你们就只有三个人,那两个还被我一脚就踢的重伤。不会有人再跟我玩儿黄雀在后的游戏!”言秋迟这番话把这个杀手堵的一阵难堪,因为在佣金客栈里,他必须以好强的性格存在。 这第三个杀手皱了皱抬头纹,道:“你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是会有黄雀的。” “我想睡觉了,今晚的,哦不,今早的测试结束。”言秋迟放下抵在他眉心的刀,说道。 这个杀手一脸失落的去扶起另外两个同伴,走出了言秋迟的房间。临近房门时突然道:“我代号是‘玄攻’,你要记得清楚” 言秋迟哪里理会,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脑袋发胀的躺在了床上,没有做噩梦,噩梦却已经开始。 在丑时到辰时之间,本该是言秋迟好好好睡一觉的时候。却是不断有杀手轻轻摸过来,来考验言秋迟在睡觉时候的灵敏。寅时有一个,接近了床沿才被言秋迟发现;快到卯时时先后来了两位,差点儿就要了言秋迟的命,那时候言秋迟瞌睡的就要死。;辰时左右倒是没人再来,不过也应该起床出门了。 简单的洗漱一番,言秋迟到佣金客栈吃早餐。有了昨天的经验,而且整个凌晨都是在斗精气神,言秋迟就吃了四只老鼠和一条蛇,算是“丰盛”的早饭了。 可是她还没出客栈腹内就一阵绞痛,言秋迟大惊:自己中毒了! 金掌柜一如既往的沉默在柜台上,不时的翻着菜单,还添添补补的。若是不知道他是在修改武林人士的信息菜单,肯定会以为他真的是一个兼管账房的老板。 言秋迟的脸色渐渐变暗,脑子也开始晕眩起来,一掌拍到柜台上,道:“金掌柜!这毒也是测试的一部分吗?” “毒,跟组织没有关系,如果组织要考察你的识毒能力,会提前告知的。”金掌柜继续在菜单上写着,都没有抬头看言秋迟一眼。 言秋迟的嘴唇开始发紫,脸上还有皮因急剧的干枯而掉落。 “那这毒是谁下的?你是客栈的掌柜,理应照顾好食物的安全!” 言秋迟愤恨道,金掌柜终于抬起了头,看了看零星的几个正在就餐的杀手。他们都是安然若素的样子。金掌柜看到了言神泣的脸色,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难道是自己早就中了毒?言秋心里一阵寒,那么是谁下的毒?什么时候给自己下的毒? “你还是回去躺着,这种毒躺着的话会慢些发作。”金掌柜建议道。 “我躺着等死么?” 言秋迟怒声道,“这下毒也算是测试的一部分吗?任何人都可以下毒给任何人?” “不是,只有和你有任务交集的人,才能对你进行他自己方式的考察。”金掌柜解释说道。 言秋迟第一个就想到了昨夜的玄功,自己对他出言不逊,他最有理由对自下毒。此刻,言秋迟的脸色已经越来越惨白。 “金掌柜,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做——”言秋迟顿了下,长吸了口气,似乎中毒很难受的样子,续道:“有没有一个代号是‘黄蛇’的杀手?” 金掌柜一愣,想了想才说道:“没听过,应该是没有吧!你觉得是他下的毒吗?我查查有没有这个人?” 言秋迟很自然的说道:“嗯,昨天他来偷袭我的时候,差点儿就得得逞了,我们撕斗一阵,才作罢,后来另有人叫一声‘黄蛇’,他就突然离开了。” 在听言秋迟说话的同时,金掌柜一直是在翻阅文档,这会儿皱眉道:“佣金客栈里没有这个人!而且!根据资料显示,你昨天晚上到今早有三拨对手,你确定你没听错吗?” “三拨?可是有七个人我都见了啊!”言秋迟吃惊的说道,表示很难以置信。 更难以置信的是金掌柜,这里的资料都是最快更新记录的,从没有出过差错,这次怎么会?他的眉间皱纹很深,这会儿的疑惑让它们一条条的更深了。 言秋迟强忍着毒性的侵害,一脸苍白憔悴,嘴唇干裂的程度更深了。他表面上是一脸疑惑和痛苦的样子,心里则是在笑了。因为他说了个大谎,言秋迟为什么要杜撰出一个“黄蛇”呢? 虽然只是那一瞬时的想法,可言秋迟笃定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他甚至为结果的良好预期做了不错的预想。 【(1 7 K)小说网,清洁的阅读体验,最快更新。希望支持,希支持。凤伊阙在这儿,希望支持。】 【(1 7 K)小说网,清洁的阅读体验,最快更新。希望支持,希支持。凤伊阙在这儿,希望支持】 ------------ 第二四四章 无休止袭杀 第二四四章 无休止袭杀 “是”操稳说的很坚定,他要是不坚定些,肯定会死在杀皇手里。怎么说呢?自己写,自己看,好可怜。这打击了我的信心,要死的感觉。颓废了 气氛在这一刻凝滞了许久,操稳额头上隐隐冒出了汗珠,杀皇的脾性虽好,可是他对付敌人的残忍手段也让操稳惊心。 少顷,杀皇终于出声了,淡淡道:“我知道你的忠心,你抽空也给言神泣讲些关于袭杀卷任务的事,我可能会有任务给他做。” 袭杀卷!那不是星五级以上才有资格做的顶级任务吗?袭杀卷上添名姓,将必死!除名,则三日内死! 这个暗黑组织的死规矩很铁,若是有人的名字出现在了袭杀卷上,那么他未来就势必会死!如果他的名字离开了袭杀卷,那么将在三日内死!唯一意外的人是言秋迟,因为杀皇觉得他有价值。这个规矩的存在是需要出色杀手来执行的,一般都是在星五级以上。 由于袭杀卷任务的特殊性及其特性,历来都是由星七级和九级的杀手执行的,也偶尔会有星五级的杀手接到袭杀卷的任务,可是像言秋迟这样仅仅星三级的杀手就要接受袭杀卷任务,实在是前所未有,也风险巨大啊! 所以操稳惊叫出声,道:“神泣虽然实力不俗,但是作为一个杀手并不是很合适啊!” “他很合适,这点你就不用操心了。”杀皇淡淡说道,将操稳的话堵了回去。 操稳只得恭恭谨谨的抱拳,说道:“是,属下会告知他相关细节的。” 杀皇摆了摆手,道:“你回去休息吧!这还未到丑时。” 操稳冲沙皇恭谨的鞠了一躬,便默不作声的退下了。心中则是翻滚不已,先是自己被怀疑有危险,又是言神泣将越级执行袭杀卷!操稳想起素仙的话,心里倒是有了些动心,毕竟自己已经被杀皇怀疑了,还不如跟配合素仙跟朝廷合作。 操稳满腹心思的离开杀皇的书房。 佣金客栈这边的言秋迟则是叫苦不迭,他被三名杀手紧紧包围,更要命的是他还躺在床上!全身大穴都暴露在三位对手眼里,哪怕是动一动分毫,三个人六柄刀就会招呼过来了。 “三位?你们这是?”言神泣看着三个陌生的面孔,问道。佣金客栈里应该有一百多名杀手,可是大家要么在房间里勤练武功,要么就是在外执行任务。所以彼此都很陌生。 其中一个人说道:“晋五玉策期间,每一个你眼睛看不到地方都有可能存在杀局!你方才推门而入的的时候根本没注意门后的星王,星王走之后你又放松了,难道你忘了你处在一个昏暗不明的房间吗?” 这个人看样子要比言秋迟大一些,说的话完全是教训口吻。不过他所言非虚,言秋迟又处于劣势,所以言秋迟就只能认真的听着。 “多谢兄弟教诲。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晋五玉策,没想到袭杀会这么的密集!”言秋迟道,看样子这些人是不打算对自己动手了。他心里就舒了一口气。 那个方才讲话的人马上又道:“你明明白白看到的安全,也许只是在暂时蒙蔽你眼镜的危险,你知道这里是佣金客栈就会觉得我们不杀你了。但若在别处呢?会有人放过你吗?” 这人似乎是个很有声望的杀手,另外两个和言秋迟一样也是一脸受教的样子。言秋迟试探着起了起身,见三人也没阻拦的意思,便坐了起来。 “高见!”言秋迟赞道。 蓦地刀出袖,双腿侧踹!言秋迟双腿踢到了另外两个年轻些的人,手中的双刀舞出一片刀幕,封住了那个话最多的年长些的杀手。 踢飞了两个人之后,言秋迟刀不停,身子已经是站在了地上。 在缭乱的刀幕中,又奇袭出一柄短刀,刀速奇快的抵住了这年长杀手的眉心。像是一帘瀑布后突然蹦出的灵猴,轻捷而敏速! 这个杀手不是没有反抗,只是他的速度明显比言秋迟慢了一个节奏!他的刀还未对言秋迟实施有效的进攻,自己的眉心就被言秋迟的刀抵住了。 “如你所言,你眼中我的无能只是假象!即便一只受伤的狼被围攻,他依旧是很危险的。”言秋迟说着,用嘴紧了紧右手的绷带,那伤是操稳给他的。 “你的反击的确很厉害,不过你也不能忽视。自己对危险的判断能力实在太弱了。”被抵住眉心的人说道。 “你放心,如果你们还有第四个人的话,我估计是输了,不过我肯定你们就只有三个人,那两个还被我一脚就踢的重伤。不会有人再跟我玩儿黄雀在后的游戏!”言秋迟这番话把这个杀手堵的一阵难堪,因为在佣金客栈里,他必须以好强的性格存在。 这第三个杀手皱了皱抬头纹,道:“你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是会有黄雀的。” “我想睡觉了,今晚的,哦不,今早的测试结束。”言秋迟放下抵在他眉心的刀,说道。 这个杀手一脸失落的去扶起另外两个同伴,走出了言秋迟的房间。临近房门时突然道:“我代号是‘玄攻’,你要记得清楚” 言秋迟哪里理会,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脑袋发胀的躺在了床上,没有做噩梦,噩梦却已经开始。 在丑时到辰时之间,本该是言秋迟好好好睡一觉的时候。却是不断有杀手轻轻摸过来,来考验言秋迟在睡觉时候的灵敏。寅时有一个,接近了床沿才被言秋迟发现;快到卯时时先后来了两位,差点儿就要了言秋迟的命,那时候言秋迟瞌睡的就要死。;辰时左右倒是没人再来,不过也应该起床出门了。 简单的洗漱一番,言秋迟到佣金客栈吃早餐。有了昨天的经验,而且整个凌晨都是在斗精气神,言秋迟就吃了四只老鼠和一条蛇,算是“丰盛”的早饭了。 可是她还没出客栈腹内就一阵绞痛,言秋迟大惊:自己中毒了! 金掌柜一如既往的沉默在柜台上,不时的翻着菜单,还添添补补的。若是不知道他是在修改武林人士的信息菜单,肯定会以为他真的是一个兼管账房的老板。 言秋迟的脸色渐渐变暗,脑子也开始晕眩起来,一掌拍到柜台上,道:“金掌柜!这毒也是测试的一部分吗?” “毒,跟组织没有关系,如果组织要考察你的识毒能力,会提前告知的。”金掌柜继续在菜单上写着,都没有抬头看言秋迟一眼。 言秋迟的嘴唇开始发紫,脸上还有皮因急剧的干枯而掉落。 “那这毒是谁下的?你是客栈的掌柜,理应照顾好食物的安全!” 言秋迟愤恨道,金掌柜终于抬起了头,看了看零星的几个正在就餐的杀手。他们都是安然若素的样子。金掌柜看到了言神泣的脸色,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难道是自己早就中了毒?言秋心里一阵寒,那么是谁下的毒?什么时候给自己下的毒? “你还是回去躺着,这种毒躺着的话会慢些发作。”金掌柜建议道。 “我躺着等死么?” 言秋迟怒声道,“这下毒也算是测试的一部分吗?任何人都可以下毒给任何人?” “不是,只有和你有任务交集的人,才能对你进行他自己方式的考察。”金掌柜解释说道。 言秋迟第一个就想到了昨夜的玄功,自己对他出言不逊,他最有理由对自下毒。此刻,言秋迟的脸色已经越来越惨白。 “金掌柜,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做——”言秋迟顿了下,长吸了口气,似乎中毒很难受的样子,续道:“有没有一个代号是‘黄蛇’的杀手?” 金掌柜一愣,想了想才说道:“没听过,应该是没有吧!你觉得是他下的毒吗?我查查有没有这个人?” 言秋迟很自然的说道:“嗯,昨天他来偷袭我的时候,差点儿就得得逞了,我们撕斗一阵,才作罢,后来另有人叫一声‘黄蛇’,他就突然离开了。” 在听言秋迟说话的同时,金掌柜一直是在翻阅文档,这会儿皱眉道:“佣金客栈里没有这个人!而且!根据资料显示,你昨天晚上到今早有三拨对手,你确定你没听错吗?” “三拨?可是有七个人我都见了啊!”言秋迟吃惊的说道,表示很难以置信。 更难以置信的是金掌柜,这里的资料都是最快更新记录的,从没有出过差错,这次怎么会?他的眉间皱纹很深,这会儿的疑惑让它们一条条的更深了。 言秋迟强忍着毒性的侵害,一脸苍白憔悴,嘴唇干裂的程度更深了。他表面上是一脸疑惑和痛苦的样子,心里则是在笑了。因为他说了个大谎,言秋迟为什么要杜撰出一个“黄蛇”呢? 虽然只是那一瞬时的想法,可言秋迟笃定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他甚至为结果的良好预期做了不错的预想。 【(1 7 K)小说网,清洁的阅读体验,最快更新。希望支持,希支持。凤伊阙在这儿,希望支持。】 【(1 7 K)小说网,清洁的阅读体验,最快更新。希望支持,希支持。凤伊阙在这儿,希望支持】 ------------ 第二四五章 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四十五章 是怎么回事 金掌柜看了看正端着箩筐走进来的一个伙计,又看了看言秋迟,眼神突然一凛,问道:“你确定你自己中毒了吗?” 言秋迟眼一横,心想,自己的确是有了中毒的迹象啊!难道连这个他都怀疑?当下捂着肚子,微微弯腰躬身,怒道:“我确定。” 金掌柜搓了搓手,道:“那是我们对你的毒物测试,检验你对毒的识别能力。中毒很正常,至于你杜撰出的‘黄——” “砰!” 言秋迟的身体直直的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而无血色,独独唇角部分是暗淡的紫色。憔悴的吓人,竟是昏死了过去。 客栈里其他吃饭的杀手也只是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言秋迟,不做任何言语行动。 金掌柜一呆,他本以为言秋说的“黄蛇”下毒害他是杜撰出来的,毕竟客栈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看到那个端着一箩筐食材的小二进来,金掌柜就更加确信了这一点,箩筐的食物今天本就是有毒的,腹内有些绞痛感是很正常的。 但是,言神泣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不像是仅仅中了测试之毒那么简单。金掌柜刚走出柜台,操稳就一阵风似的走过来,扶起了言秋迟。 “老金,这是怎么回事儿!神泣怎么了?”操稳的手早就搭在了言秋迟的经脉上,确实是中毒的迹象。 金掌柜拿开操稳号脉的手,自己号住了,脉搏不稳,忽快忽慢,这的确是中剧毒的迹象而且不是“佣金客栈”里用来测试的毒! 金掌柜的神情越来越凝重,看了看言秋迟愈发干裂发紫的嘴唇和已经有脱皮迹象的眼角。又把眼光转移到了操稳的身上,语气凝重的说道: “操稳老弟,你这次有大麻烦了!” “他不是因为自己没有识别出食物里的测试之毒,继而导致这样的吗?” 操稳疑惑道。 金掌柜摇了摇头,道:“不是,他很小心,我们的毒在那些活物身体的特殊位置,他都识别出来了。毒发的迹象是全身出现红斑,但是会很快的消褪。可他身上没有这种迹象,他的毒是别人下的。” “别人!”操稳大惊。 “是的,所以我说你这次有麻烦了。”金掌柜拿来一条板凳,让言秋迟躺在了板凳上。“据言秋迟自己说,这毒是一个叫做黄蛇的人下的。” “黄蛇?这里哪有这号人?那我不就是失职了,客栈里闯进来这样的人物!或者客栈里有杀手叛变了,动了手脚。”操稳道,额角隐隐冒出了汗珠。 “那,言神泣具体都说了什么?会不会是他自己在搞鬼?”操稳到底心细如发,看着昏迷的言神泣,问道。虽然操稳有了与言神泣,素仙和作的想法,可是如果这次杀皇对自己的失职之罪追究下来,那自己多半是要倒大霉的,所以他要首先把罪责推想到言神泣身上。 金掌柜拧紧了眉毛,想了想道:“是谁在搞鬼我不知道,当时他一开始是以为食物的问题,我就没在意,因为食物本就有问题的。可是他一再叫苦,我就说有可能是测试他的人下的手,那也是符合规矩的。然后,他就说了‘黄蛇’这个人,我也正怀疑是他在搞鬼,他就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黄蛇?黄蛇——”操稳念叨了几句,蓦地把眼睛看向了在客栈里吃老鼠或者蛇的几个杀手。 操稳眼色一寒,道:“你们几个,最好是没有听见我和金掌柜的话!” 那几个杀手有两个是脖子处布满了红斑,显然是对“晋五玉策”规则不熟悉的低级杀手,不然也不会察觉不出食物有毒了。他们几个都是恭谨的冲操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会保密的。 “老金,我先把神泣送回他的房间,你帮忙看着。也顺便把你那些好东西先给他吃上,压住毒性。我马上报告给杀皇!”操稳说着就抱起昏迷的言秋迟走向他房间。金掌柜自抽屉里拿了个青花药瓶,也跟了上去。 “老金,拜托了!”操稳说道,金掌柜点了点头,道:“你说话注意些,先把这个小子推出去!就说是他自己在搞鬼,别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了,这罪名可不小。” 操稳一阵心慌,是啊,客栈的杀手都是他管理的,现在出现了一个不知来历的人“黄蛇”,那就说明操稳的管理有很大的漏洞。这必会让杀皇震怒的,而且凌晨的时候,操稳还向杀皇保证他要好好管理佣金客栈的,但是这下却—— 操稳感激的向金掌柜致意,便匆匆的走出了房间。 金掌柜颇为不舍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青色药瓶,倒出了一枚几乎透明的药丸。放在手心里看了半晌,才将它塞入言秋迟的嘴里。 言秋迟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金掌柜一方面是不想浪费自己的好药,一方面也是为了帮助操稳,便端来茶水,灌进了言秋迟的嘴里,道: “一枚御晶丹,还解不了你的毒的话,那就算我赔本儿了!” ※※※ 杀皇正在翻阅一本书,《袭杀卷》!锡箔封面,烫金镀字,很是厚重也很有价值。厚重是因为它承载了很多人的性命,也因此很有价值。 翻到最后一张空白的锦缎纸页,杀皇提笔,凝神细听了周围的动静。皱了皱眉,还是把书给合上,放下了笔。 果然,操稳急急的敲门声,在杀皇放下《袭杀卷》的时候响了起来。 “杀皇,我是操稳,有事禀告。”操稳边敲门边说道。 杀皇应声道:“进来吧!” 操稳推门而进,直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而略带惶恐的声音说道:“皇,星王杀手操稳有罪!”这是暗黑组织,暗乾组和黑坤组的正规礼节。 杀皇倒是颇为好奇的看了看半跪在地的操稳,问道:“什么事儿?” 操稳冷静的说道:“言神泣中毒昏迷,施毒者不明。” “中毒了?”杀皇惊讶的问道。“人没大事吧?详细说说。” 操稳静了静心神,道:“他由金掌柜照顾着,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神泣说是有一位叫做‘黄蛇’的杀手对他下的毒,但是佣金客栈里根本没有个人。” “黄蛇?那你说这件事是应该归谁管的?”杀皇面色寒了下来,问道。 操稳道:“是属下的责任。只是客栈这么多年来从未出现过这种事,不要说我们的杀手被外人下毒,外人根本就没进来过这里啊!”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要对这件事上心。但也别太着急,你调查那些按计划对言神泣执行‘晋五玉策’的人了吗?”杀皇说道,他实在是懂得说话艺术。先是暗藏杀机的警告操稳,他要为这件事负责,然后又说只是提醒让他别太急。 操稳如何不知杀皇的意思,只是定了定心神,道:“昨晚上言秋迟到二楼进行暗杀训练之后,回到房间,先后有三拨杀手对他暗杀考察。其中唯一和他近距离接触多的人,是一个叫做玄攻的五级杀手。我来之前仔细的问过玄功,他佩服言神泣的功底,也提出他对些细节的不注意之处,但是,他并没有用毒。早上言神泣吃饭时,也合格的通过了‘活物避毒’的考察。他的毒就是那时候发的,不明原因。只是金掌柜说,据言神泣自己所言,他是被一个叫做黄蛇的杀手下了毒,而且这个黄蛇还有同伙。” 杀皇听完操稳的讲诉,说道:“中毒,一是自己服毒;二是被人下毒;三是巧合的无意间碰到毒物;第三种排除掉,第一种还不能断定,等我见了言神泣再说。现在说说第二种——” 杀皇顿了下,浑若无意的瞥了操稳一眼。操稳心里立即咯噔了下,这第二种可能就是自己的罪责了。操稳凌晨的时候还向杀皇保证要尽心管理好佣金客栈的,现在就出现了这样的事,实在是说不过去。 “第二种可能也有两种,一是客栈里的杀手在作祟;二是有人混入了佣金客栈。操稳——你觉得呢?”杀皇问操稳。 “皇您分析的很对,无论哪种情况都是属下的疏漏。属下罪责难逃!”操稳惶恐道。 杀皇道:“你几个时辰之前还说要留在这儿培育杀手,管理佣金客栈的。现在除了出了这样事,你可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操稳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认罪,半晌,杀皇又道: “不过,这件事儿的可能性太多了,做这件事的动机也很多,做这件事的目的和所针对的人更多。单单就你现在正挨我的训斥一条,说明你也可能是受害人,毕竟到目前为止,这件事直接影响了神泣和操稳你的安全,他中毒昏迷,你则要为此事负责。” 操稳一滞,立时开始叹服杀皇缜密的思量,道:“也就是说,可能还有人要故意害我也说不定?” 杀皇点了点头,道:“嗯!你起来吧!这件事待会儿我去看看神泣再说。” 操稳从进屋就一直是半跪着的姿势,这会儿才站起身来,道:“多谢皇的英明考虑。”操稳此话一出,颇觉对方似乎是真正的有了皇帝的威仪。 “嗯,你先回去安排客栈的人不要出来,我随后就到,毕竟不能让其他人见到我。”杀皇报摆了摆手,道。 操稳恭谨的退了出去,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是时候该为自己的后路铺石头了。他本来是想把罪责推到言神泣故意为之的,可看样子杀皇却一直很重视他,操稳就不得不对组织起了心思。 待得操稳离开,杀皇复又提起了笔,在《袭杀卷》上写了两个字,仅仅两个字,是一个人名:郭琛! 如果给大周的任一人看到,都会傻愣半天而说不上话来的,因为这个人是早已驾崩二十年左右的皇帝了,是当朝天子郭宇的父亲!也就是先皇! 即便不论郭琛已死这个陈年旧事,就比教其他袭杀卷上的名字,这一页的“郭琛”两字也实在是单薄了些,没有一点儿介绍就成了一个顶级任务!可是,这个任务就是要针对一个已死之人吗? ------------ 第二四六章 客栈合伙人 第二百四十六章 客栈合伙人 金掌柜很心疼的拿出了第二枚“御晶丹”。自语道:“这一颗丹药可是比你的命都还贵了!唉——也罢,看你资质很不错,送与你就是。” 金掌柜刚给言秋迟服下第二枚解毒丹药,操稳就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一进门就喊道:“老金!神泣醒了没?” “估计是快了。”金掌柜摇了摇头,叹息着将自己的宝贝青花药瓶揣到怀里。 操稳来到床前,看到言秋迟的脸色已经好很多,逐渐转为正常。估计毒性已经消退了,要不多时就会醒来。只是看着言秋迟,操稳不禁再一次的奇怪: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杀皇会如此的看重他? “老金,你那解毒仙丹还真是管用啊!”操稳说道。 “哪管什么用?我的御晶丹给这家伙吃了两颗,才把他救活过来!我敢说,如果中这种毒的不是他,而是你我的话,估计我们就活不过来了。”金掌柜白了操稳一眼说道,他还是对自己损失的丹药耿耿于怀。 操稳大奇,问道:“这毒厉害还是他的身体特质太特殊?” 金掌柜说道:“毒很厉害,但似乎这家伙的身体更厉害,不知道他的血里边到底融了多少灵草仙芝?如果是其让人,没有他那么好的身体条件估计很难活下来。” 操稳大为皱眉,这样一来就可能排除了下毒者是言神泣自己。毕竟这毒是很强的,冒这么大的风险实在难以有可以成立的动机。 操稳点了点头,道:“待会儿杀皇会亲自过来,他老人家应该会有定夺。” 操稳话音刚落,头顶斗笠的老人杀皇就飘然进了屋子。 操稳立刻恭谨地拱手,金掌柜则是礼节性的点了点头,三人就把目光聚于躺在床上的言神泣身上。 “他什么时候醒?”杀皇问道。 操稳和金掌柜还没回答,言秋迟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接着言秋迟睁开了眼睛,很费劲的撑着床坐了起来。 操稳第一个走到床跟前,道:“感觉怎么样?” “有些头蒙,估计毒性是已经解除了,多谢星王关心。”言秋迟的声音听来还是很虚弱的样子。 杀皇的斗笠很抢眼的入了言秋迟的眼睛,言秋迟没有应该的“急忙下床,向杀皇拱手”这样的动作,而只是很好奇的说道:“没想到前辈也被惊动了啊!” 对于言秋迟的无礼,三人也都没怎么在意。倒是操稳是真的发觉了言秋迟对于杀皇的非比寻常,而言秋迟却并不怎么待见杀皇。杀皇直直的看着言秋迟,问道:“你是怎么中毒的?” “我不知道,我以为是金掌柜的老鼠,但金掌柜说可能是夜里考察我的人下的毒,而且也对我说那是很正常的,我就想到了昨晚上唯一可能下毒的人是黄蛇了。” 言秋迟这番话不可不谓之高!操稳对杀皇的原话是,金掌柜说据言秋迟而言,是一个叫做黄蛇的人下的毒。而到了言秋迟这里,则意思是在金掌柜的引导下,让他以为是一个叫做黄蛇的人下的毒,把本来毫无干系儿的金掌柜给牵扯了出来,又偏偏合情合理。 金掌柜虽被无缘无故的扯进来,他也无法反驳,毕竟言秋迟话说的没有错。不过看金掌柜一脸旁观的样子,倒是一点儿都不在意会伤及自己,其实想想方才他和杀皇的见面方式,他是不畏惧杀皇的。 杀皇皱了皱眉,仍是紧紧地盯住言神泣。言秋迟顿觉浑身都不舒服,却强忍着面不改色,丝毫不有任何异常。 “还有一种可能是我们不得不怀疑的,你知道是什么吗?”杀皇问神泣。 言秋迟面部先是一僵,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马上又无意识的张了张嘴,道:“我站在你的角度想到了。” “哦?说来听听。”杀皇云淡风轻的声音飘出,老井无波的沉稳让言秋迟心里暗自骇然。 言秋迟咳嗽了一阵,肩膀也随之耸颤着,显得有一种大病未痊愈的弱不禁风感。他缓缓说道:“这种可能是,我是被杀皇你半是诱惑半是威胁的引来这里。这里的两个负责人,是金掌柜和操稳,也是我应该打击报复的对象。如果我自己给自己服毒然后谎称是客栈里的人下的毒,那么这其中的罪责就该是操稳和金掌柜承担了。” 杀皇倒是一晃神的错愕了下,道:“神泣的你的想法很不错,可我的怀疑只是,这客栈里可能有些我们都不知道的神秘毒瘤——毒物,你不经意的碰到了也说不定呢!” 操稳不禁苦笑:这不是直接排除的可能性么? “呵呵,杀皇前辈真是会开玩笑啊!”言秋迟笑道,与杀皇的斗笠直视,虽不能看到他的眼睛,但是言秋迟知道杀皇一定在观察自己!他说的“毒瘤”二字绝不是口误,而是在暗示警告一些人。 杀皇心里对言秋迟的震惊还是很大的,他没想到这个年起人的成长速度比自己预期的更快! “哈哈哈,好了,这件事还是不要再过多的讨论,操稳多留心就好,你再多向神泣了解情况。金老,我们先走吧!”杀皇哈哈笑道。竟然直接和金掌柜并肩走了出去。 操稳额头上的皱纹拧的更深了,这个杀皇竟然直接不调查了?也太偏袒言神泣了吧!不过,操稳转念一想,又有些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迷茫了。 言秋迟看了看操稳,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他。毒的确是自己下的,用的是欧冶子的毒,目的就是要逼杀皇责备操稳,然后给操稳倾向自己和素仙一边投下一块儿不小的砝码。 “吱呀——”门被关住了,操稳看着言秋迟还在床上坐着,吃惊的转身。 竟然是素仙! “素仙的造诣可是越来越厉害了,我都没发现。”操稳知道这俩个人要说大事了,有些尴尬的说道。 素仙一脸凝重,直接道:“星王,你也看出来了,杀皇已经不再信任你,你该考虑我的提议了吧?” 言秋迟也没想到素仙如此直接的询问,也赶忙帮衬道:“杀皇方才独独说和金掌柜先走,这就很明显了。他不仅怀疑你,也怀疑我了。我的那些话让他似信非信的,他无法准确判断就只能怀疑。” “你的意思是,毒的确是你下的?”操稳问道。 言秋迟毫不忌讳的点了点头,素仙接道:“不过神泣话说的很好,他故意说以为你和金掌柜都是佣金客栈的负责人,把这种度拿捏得很不错。他把杀皇怀疑的事自己给说了出来,还故意说错了那一点,再加上之前的那句,把金掌柜也给搀合了进来。很是妙!”素仙很少夸人还夸这么多的。 “神泣是说的很好,可是杀皇更是高明,他作为探索者,神泣是隐蔽者。神泣隐藏的高明还是比不过,比不过那个探索者突然不再探索的神秘和恐怖,因为他的探索方式说不定会更加隐秘。”操稳淡淡说道,心里还有一种后怕。 言秋迟略一思索,道:“这件事也只能到这个地步了,他杀皇只能探索到隐晦的可能性,他只能有疑心,再进展是不可能的了。话说回来,我先向星王道歉,然后还是同素仙一样问星王你。” 操稳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们在为谁做事?” 言秋迟和素仙对视一眼,既然要招纳帮手,就要开诚布公,素仙道:“为朝廷,实不相瞒,朝廷已经着手对付这里了,星王应该考虑下未来了。” “对付这里?怎么个对付法?”操稳再次问道。 “悉数覆灭。”言秋迟回答。 操稳笑了笑,道:“那是蛤蟆,跟这里没多大的关系。你们难道不知道,杀手精英也不在这儿吗?” 对于更高级更神秘的杀手组织,素仙和言秋迟也也时有耳闻的,不过不是讨论此事的时候,言秋迟便点头道:“我们知道,只是更想知道星王愿意不愿意加入我们?” 操稳苦笑了几声,道:“我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素仙难得的和言秋迟相视一笑,不过激动的言秋迟也没注意素仙那浅浅一笑的倾城绝色。两人同时向星王鞠躬道:“多谢星王的加入!” 操稳耸了耸肩,道:“我们三个在这里都很危险,还是不要经常的像这样接近。” 言秋迟素仙点了点头,深以为然。最激动的莫过于言秋迟了,他自己服毒就是要逼迫操稳处境艰难而与自己、素仙合作,现在成功了自然很高兴。 素仙突然插了一句,道:“最近还得麻烦星王。” “什么事?”操稳问道,他的确是不能在过多的与二人有非正常的接触了。三人之间,神泣很奇怪的很受杀皇器重,素仙则是一直静默的伪装着,也很好。独独操稳他,一直以来都是在杀皇的怀疑下过着日子,他是处境最危险的人。 “我感觉到,方才在屋子里的时候,我被发现了。但不确定是杀皇发现了我还是金掌柜发现了我?”素仙皱眉道。 操稳轻叹了口气,道:“他们的武功深不可测,尤其是金掌柜!” “杀皇到底是谁?你们有没有见过他的样子?或者他还有没有其他身份?”言秋迟一连串的发问。 素仙和操稳面面相觑,对杀皇,其实很陌生。一直是斗笠遮面的神秘。 “那我们还是讨论如何帮助素仙解除嫌疑吧!”言秋迟有些失望的说道,捂着只是微微发胀的肚子,暗赞金掌柜儿的药还真是神了。欧冶子前辈配的解药也得吃上七天才能康复,但这个“御晶丹”则只服了两粒就让自己的毒性痊愈了。 ------------ 第二四七章 脱自己衣服 第二百四十七章 脱自己衣服 第二日,操稳没有任何动作,素仙也一如既往的呆在房间里苦练。 比较忙的算是言秋迟了,他这日吃了两顿饭,在佣金客栈里算是比较多的了。可是这两顿饭期间,他却遭遇了七次暗杀! 出门转身关门的瞬间,走到客栈饭所的短短路上,以及正在吃的时候。总会有几个杀手出其不意的亮处刀子,欲夺其命!你若是以为这只是简单的测试,那就大错特错了。测试无处不在,而且每一个暗袭的刺杀都是狠辣而没有任何征兆的。密集的好程度让言秋迟觉得异常的疲惫。 单说凌晨卯时的时候,言秋迟一夜警觉,眼看就要天亮辰时了。刚放松些,就突然冒出了十几个杀手围住了他!一番酣战,还挂了小彩,言秋迟才勉强算是又合格了一次。 撂倒了一个在自己剥鼠皮时候出刀的杀手,言秋迟的右手刀还放在一个满脸胡茬的杀手胸前。 “我说两位,你们的晋五玉策也这么频繁吗?”言秋迟松开了手中的刀,那个满脸胡茬的杀手只是哼了一声,就掉头走了。这里的人大都是沉默寡言的,他们只对专研杀人方法感兴趣。 言秋迟把眼睛转向了金掌柜,自己昨天言语中伤他,不过也不是很明显。言秋迟便问金掌柜:“金掌柜,这个晋五玉策的暗杀就这么密集吗?太频繁的话哪里会起到作用?” 金掌柜也丝毫不介怀昨日之事的样子,一如平常的在“菜单”上勾勾画画,头也不抬的答道:“组织的安排总不会有错的。” 这句话也不算是答案,言秋迟吃瘪,淡淡一笑也离开了柜台饭所。 明日就是和操稳约定的学习“杀技”的时候,言秋迟多少有些期待。他仔细地观察对比了这几日与自己互为晋五考察的杀手,对自己的速度还是有一定的信心。“骤字杀诀”他已经练到可以比拟素仙,巫鬼的速度了,只是想到那个未曾露面的蝎子,言秋迟就会觉得距离他所见的最快速度仍然有很大的差距。 温习长天剑法,调息内劲,打座在床的言秋迟整个身体都氤氲出一圈热气,这说明他的内力越来越精纯了。言秋迟一直以为要达到杀手出刀的急速,肌肉的爆发和内力是一样重要的。 在福家遇到的蝎子的速度,一定是来自于他强大的内力和超群的肌肉爆发力。单单那日的一次正面冲突就让言秋迟一直谨记蝎子的速度和内劲,在自己所认识的人中,欧冶子前辈估计也不是蝎子的对手,天下第一庄的庄长天兴许可以跟他一较高下。 渐渐入夜,言秋迟仍旧在打座,今天晚上是不会有人来的。快过午夜的时候,言秋迟登时睁开了眼睛,自语道:“不是说今天不会这么平静的么?操稳和素仙怎么还不行动?” 言秋迟正思索着,门被推开了。一般情况下这是有人来暗杀的征兆,但是推门的声音很从容,不像是蹑手蹑脚的杀手。 言秋迟笑了笑,没有下床,只是将自己衣衫外套给解开了。来的人是杀手,男杀手院的第一女杀手素仙! 素仙看了看端坐在床上的言秋迟,和平常一样的冷淡眼神扫过了正在解活扣子的言秋迟。二人已经无形间有了战友的关系,在同一个贼窝,想着为另一方势力卖命,虽然卖命的目的不同。更可喜的事情是,二人还拉拢了另外一个分量很重的人——操稳! 可是,这样就得大半夜的来脱衣服吗! 素仙的纤纤素手也在解自己的衣服,很淡定的外表下,言秋迟看到了她略微发抖的玉手。 “估计是她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自己脱衣服吧!这个女强的杀手也会是有顾忌的嘛!”言秋迟躺在床上,把裤子也给脱了,当然此时深秋天凉,里边还有一件的。 素仙很迅速的脱了整套外衣,胸前的高-耸愈发的蹦露出来,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直让人充血。言秋迟只好把眼睛移向别出,不敢过多的注视。 基本上两人算是脱完了,素仙还是傻愣着站在床前。言秋迟示意她快躺在床上,素仙犹豫了下,将地上的两个人的四只鞋子踢了踢,很散乱的样子。 “你往里边去!”素仙说道,大概是因为不适应的缘故,她的声音很生涩。让言秋迟很是口燥。 言秋迟依言向里边挤了挤,伴着一股幽香逼近,素仙便轻巧可人的躺在了他跟前。 “被子——”言秋迟出声提醒,他对素仙还是有几分恐惧的。他看到素仙根本就没有卸下袖里胳膊上的双刀,而自己则是异常逼真的把刀丢在了屋里的桌子上。 如果,被子里两人干起架来~~~那言秋迟多吃亏啊! 不过,被子还是要盖的。深秋之夜,男女安寝,哪能不盖被子? 素仙自己拉过大大的被子,将两个人盖在了一张被子之下。同一棉被之下,两人的身体瞬间都开始升温。一张被子包裹下,两个人身体散发的热量愈来愈多,不仅身体燥热,就是口舌也很干燥发热。 丝丝幽香传入言秋迟的鼻孔,言秋迟只能不时的想想素仙平日里的冰霜神情,才可以稍稍的降降温度。 “怎么还不来?”气氛实在是尴尬,言秋迟就只好说句话,也能透透气。其实,自素仙躺下来也不过一小会儿罢了。 素仙没有出声,静静的躺着,一张俏脸却是大不寻常的红了起来,跟平日的冰寒简直判若两人。 “操稳那儿该不会出事了吧?”言秋迟又道。 “咣——” 门板直接被踢烂,四处飞溅着碎木屑。“来了。”素仙和言秋迟异口同声的低音自语 “神泣!你-妈-的!滚出来!”巫鬼恼怒的声音。 言秋迟想稍微合情合理的无耻一下,比如翻到素仙身上之类。可是素仙的反应很迅速,忽地就钻出了被窝。 巫鬼此刻也正好急急地奔到了内房,看到了衣衫凌乱、脸蛋儿红润的素仙。而言秋迟则是刚坐起在床沿上,好一幅肯定引人遐思的活-色生-香图。 巫鬼轻扫了一眼整个氤氲春-色的屋子,散乱的鞋子,撇开的不该离身的杀手之刀··· 素仙低下了头,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巫鬼则是暴怒的张大了瞳孔,怒吼一声直接掷出了手中的双刀! “轰——哐!” 言秋迟堪堪闪过,那张床轰然碎裂,床上的板木更是成为一断断儿的裂木屑。床后的墙身是刚铁所铸,可它表面上镶的一层上好松木也是一瞬间灰飞烟灭! 巫鬼暴怒之下掷出的双刀直直的插入刚铁墙,叮叮的晃个不停。他这一掷,还带着愤怒之下的掌劲杀气之风!当真是凌厉狠辣之极。 言秋迟刚闪过床沿,就朝桌子奔去,那是他放双刀的地方。 四目相视!分外怒目红眼!巫鬼一怒为红颜! 言秋迟只抓到了一把短刀,另一柄则是被巫鬼抢到!眼看言神泣这个可恶至极的家伙就在自己跟前!巫鬼如何不欲千刀万剐之而后快! 立时,能用来攻击的身体部位,巫鬼统统都给用上了! 膝盖,脚板,手肘!以及弓腰成箭!巫鬼是真的怒了!他一再警告言神泣别再打素仙的主意,而神泣也说过对素仙不感兴趣!但是现在却见到两个人睡在一起!他如何不震怒! 言秋迟小心翼翼的应对巫鬼每一招杀式,手肘硬碰直钩手肘!膝撞直撞对方腿骨膝盖,隐有的骨头碎裂,脚趾撕断的声音,如此的惨烈让一直盯着巫鬼的素仙再次深深的垂下了头。 最大的利器还是两人手中的短刀。 “砰!”两人都是一个劲儿的照死里戳对方!却是很大力的同时戳到了桌子上。两柄精钢所炼的短刀狠-插到大理石材的桌面。 桌子砰然四分五裂,茶几杯盏碎裂一地。两柄短刀无法减势的带着二人身子下弯,插入地面!刀身遇到钢铁的地面,一霎弯折。两柄铁拳则无法卸力的在钢浇的地面上印了双深深的拳窝! 二人相距咫尺,恶眼相对,此刻二人都没有武器在手。巫鬼怒喝暴起,伸腿砸向言秋迟。言秋迟也不示弱,委身于地扫堂腿外加横扫千军的力道,攻向巫鬼的下盘! 巫鬼闪身躲过,这记腿功却把二尺远的大木柱子印上了一个深深的巨坑! 两人都是直身而立,此刻空手出拳,拳掌相加!掌风、拳风俱是呼呼直响,肆虐了这间屋子。 素仙看的有些傻了眼,他从没见过巫鬼使杀技之外的功夫,而此刻! 巫鬼的身法掌力俱是陌生的,但却威力极大!震怒之下的巫鬼恐怖而让素仙有些感动。他们此次就是要激怒巫鬼,闹得整个杀手院人尽皆知素仙和言神泣的“苟且之事”。可素仙没想到巫鬼这么在乎自己,让她有了少有的内疚和感动。 在两个男人的殴斗之中,言秋迟的这间房子早已不复一间房的模样!秃秃只剩了个骨架。 门窗都被震飞到院子而在空中爆裂,碎木屑铺满了整个院子,不少人都注忍不住好奇,出门观战。 这不是杀手之间的黑暗打法,而是堂堂正正的江湖撕斗。他们没用杀技,但让人看得目眩神迷,再加上不时飞出的家具木板,更是让这场打斗变的精妙绝伦! 言秋迟的记忆开始倒转,他没有对巫鬼使出新学的“长天剑法”。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风雪之下和自己抵背相依,并肩作战的兄弟:扬浪!那个已经快一年不再思念的朋友。 “怎么他的身手里有武当的影子?”言秋迟疑惑。扬浪是武当山人,所以言秋迟对武当的武功还是有几分熟悉的。 ------------ 第二四八章 脱衣的目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脱衣的目的 不管怎样,在此刻暴怒的巫鬼攻击下,言秋迟算是第一次真正认识到了巫鬼的强悍实力! 言秋迟在心里做了些对比,自己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胜得过巫鬼。也就是说,言秋迟的内劲和武功修为略高于巫鬼,但是杀技和经验则是不如巫鬼。若是给巫鬼暗杀,言秋迟想不到能有几个人可以生还。 眼看着声势越来越大,言秋迟心里暗喜。动静闹的越大,对自己三人越有利。这也是三人很希望看到的结果。 他和素仙,操稳已经商量过了。素仙说自己那日被金掌柜或者杀皇发现了她躲在言秋迟的房间。那就让素仙再躲到言秋迟的房间! 所以,计划就是,让素仙到言秋迟房间,假装行男-女之事。然后,被巫鬼发现,由巫鬼的脾气和发怒程度来断定这件事的可信度。巫鬼越是震怒,说明这件事就越是假不了。也就让金掌柜和杀皇认为素仙之所以在言秋迟的房间,是因为两人有密情!当然杀手院是不允许有爱情的,可素仙的星九级特权也可以不用在意这条规矩。 目前来看,计划是非常成功的了,多半解除了素仙的被怀疑。操稳和金掌柜一脸焦急的在旁观战,因为二人斗的太恶,旁人很难插上手。操稳是故作着急的问金掌柜:“老金啊!这最近的杀手院怎么这么乱!” 金掌柜眉头紧锁,看了看在院子里厮杀的巫鬼和言神泣,又看了看一旁静立垂首的素仙。道:“我看待会儿杀皇也会被惊动了,我们还是赶紧把他们二人停下来!” “怎么停?这两个疯小子打起来,还真是难以拆开啊!”操稳道。把眼睛转向了金掌柜,意思请他出手。 金掌柜朝操稳颔首示意,身子急速影动!迅捷的让言语失色,让浮尘静止,时间凝滞! 巫鬼和言秋迟正在你一掌我还一拳,你一腿我也还你一脚的酣战,劲气裂空之声爆响四方,虽然很多人在观战,但这些冷酷沉默的杀手只是在心里琢磨二人的招式,暗暗叫好。佣金客栈,是不会有那种人人喝彩的热闹情形的。 巫鬼和言秋迟俱是觉得肩膀被人一搭,顿时力道全卸,半个身子都软了下来。霎时被人鬼魅般的给远远分开了。 巫鬼眯着被打肿的眼睛,射出杀人的目光,握起拳头还要再来打过。却被来人轻轻一挥袖,一股神秘的力道将他与同样受伤的言秋迟又格开了丈余远。 言秋迟和巫鬼两人此刻定睛,才发现来人是金掌柜。言秋迟心里则浮起那个灰色身影,是蝎子!再想想巫鬼的身手,让言秋迟对去年冬的兄弟扬浪有了更深刻的想念。 “难道巫鬼以前是武当的弟子?而金掌柜就是蝎子,是一甲约定者?”言秋迟心中疑惑。此刻操稳也赶了过来,虎着脸问道: “怎么回事儿?” “哼!怎么回事儿?大家都看到了,神泣这个王八蛋欺负素仙!”巫鬼一双赤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言秋迟,恨不得一口吃了他! 操稳看向言秋迟,问道:“可有此事?” 言秋迟还没说话,巫鬼就发怒的朝他这边挥舞拳脚,却被金掌柜给轻而易举的拽住了。 言秋迟耸了耸肩,没有说话,算是对操稳的问题默认。他其实是在向金掌柜默认,因为操稳也是这件事的策划者之一,他就负责委婉地吸引巫鬼去言秋迟房间“捉-奸”。 此刻还只是凌晨时分,因为巫鬼和言秋迟的闹腾,院子里少有的灯火通明,映着巫鬼一脸的阴沉。 操稳看向了一旁依旧垂首的素仙,想要做做样子征求她的意见。素仙似乎是知道这边有人在看她,便什么也没说就翻身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巫鬼一阵心痛的想追上去问个明白,却蓦地觉得也什么好问的。她要跟谁睡觉是她的自由,难道自己还有权力干涉不成?想到此处,不禁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巫鬼使劲儿甩开金掌柜的手,也转身上了二楼,只是对言秋迟的那双眼神,实在是有些恐怖。言秋迟只能苦笑,看来这个误会带来的坏处也不小,自己与巫鬼的梁子结的更深了。 这时候,有个不起眼的人在金掌柜耳旁附着轻说了几句。金掌柜便对操稳说道:“这里人太多,杀皇也不便露面,我去把情况给他说说。这件事你处理就好。” 操稳点了点头,言秋迟和操稳目送金掌柜自刺令墙处出了佣金客栈,一楼二楼看热闹的杀手也各自回去自己的房间,这只是一个有伤大雅的闹剧罢了。 “星王?能瞒得过杀皇和金掌柜吗?那个金掌柜是谁?是不是蝎子还是一甲约定者?”言秋迟问道。 操稳道:“他们都是聪明人,瞒不瞒得住不好说,至少能牵住他们的心思了。金掌柜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这个佣金客栈,他是暗黑组的守护之神!他是蝎子也是一甲约定者,但是好像还有更多的身份。其功力高深难测,即便是杀皇也对他礼让三分。这些我们还是不必操心了,你更不用操心,你是比较安全的。杀皇对你可是难以相信的重视,我倒在想你是什么身份?” 言秋迟很老实的回答道:“这一点,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我出道以来就是他们蛤蟆的死敌,杀皇和华易朗他们师徒两个本是可以置我于死地的。却奇怪的把我弄到了这里,我只有在这儿好好学些东西。说起来,可是有好一段时间没见到华易朗了啊!星王你知道他们师徒到底是什么身份吗?” 两人之间都在对方身上有很多疑惑,之前由于阵营不同,互有芥蒂,此时合作倒是可以问个清楚了。华易朗和杀皇的真实身份和目的,也是柳弱交代要查一查的。 操稳答道:“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华易朗貌似是皇子,现在在金陵不知干什么?杀皇我就更不清楚了,他的年纪很大,在另一个组织也就是在“暗乾组”,大家对他更是俯首贴耳。他一直戴着斗笠,身份没人知道。” 看来这里的秘密还真是不简单啊!两人此刻俱有这般想法。言秋迟轻叹了口气,似乎为前程担忧。操稳道: “你知不知道,你是唯一一个袭杀卷上没死的家伙。更戏剧的是,杀皇好像还为你准备了一项袭杀卷的任务。” “额?袭杀卷?呵呵,一样都是在利用我而已。”言秋迟似乎看透了这些事情,略带伤感的说道。 操稳点头,同样慨叹道:“人活在世,就是因为在被人利用着。你若没有价值,嘿嘿,哪能活到现在?即便是耕田织布的农夫农妇,她们也有着收粮结布的价值,通过赋税被朝廷利用着,何况你我?” “星王高见!你说我会接到一个袭杀卷任务,具体是什么?”言秋迟问道。 操稳解释道:“具体的定下来还要靠杀皇,你可能不知道什么是袭杀卷吧?”杀皇还没有说秦家的事,主要是因为巫鬼和他刚才有过打斗,这会儿不便说。 言秋迟愕然的点头,他当然不知道,只以为是一种超越“甲级刺令”的任务代号而已。 操稳见他疑惑,便说道:“那是一本书,死亡之书!书上只记载人物及其重要信息。如果哪个人的名字出现在上面,那么他(她)是一定会死的。如果有一天记载他名字的那一页被撕去,那么他肯定活不过三天。这本书只有杀皇和华易朗有资格保管,填写。” 言秋迟点了点头,道:“杀手接到这样的任务之后,只要按照纸上的信息行事就好了吗?” 操稳点头,眼看天色已明,道:“是这样的,可是上边的任务会很奇怪甚至会很艰难,或者简单。但是一定会让执行任务的杀手随时处于危险之中。好了,我今天就教会你剩下的杀诀吧!” 言秋迟“嗯”了一声,他在想,如果把那本书拿在手里的话,那样一定会对蛤蟆的杀手组织,无论是这里的“黑坤组”还是隐秘的“暗乾组”,对他们都会有异常沉重的打击! ※※※ 请退了详细讲诉完事情的金掌柜,头顶斗笠的杀皇陷入了沉思。 言秋迟到底在搞什么花样?巫鬼是不是也有了嫌疑?难道素仙也是有问题的?操稳他以后还会忠心吗?这些事还不足以让杀皇想破脑袋。 但这会儿,他的确是有些烦心了。尽管他很自信自己的政治头脑,但是他真的是老了,看了看自己已满是老年斑的手,又把脊背挺的直了直。他一直挺起的脊背是不想告诉外人,他已经老到了七十四岁的高龄! “言秋迟,哼,自从你进来这里,就注定了你的价值全部属于我了。你再折腾也是徒劳的!”杀皇自语道,声音中满是自信。无论言秋迟在做什么,都不会影响他的计划,这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他真正忧心的事情是: 国都金陵传来的消息,华易朗自从更名华洲进入朝廷做了大司马之后。虽说朝廷有不少蛤蟆的人帮助,算是让华易朗勉强站稳了脚。但是还有很多人不服这个年轻的官员,认为他没有半点儿功劳,不应该居于此位。 所以杀皇得想法子让华易朗立些功劳,好在朝廷有些声望。 让杀皇稍稍放心的是,在洛阳的行动还算顺利,郭城这次的办事能力有了不错的提高。但也不能就此说明他就比哥哥郭洲(华易朗)强了,因为华易朗做的事是在朝堂那个最凶险的地方。 “大业!大业——”杀皇不住的念叨着,念叨着,又睡着了。他很累,非常累。 ------------ 第二四九章 骤疾闪速迟 第二百四十九章 骤疾闪速迟 言秋迟和操稳来到刺令墙跟旁,操稳要教言秋迟剩下的两种杀诀,“‘疾’字杀诀”与“‘闪’字杀诀”。 言秋迟问:“这是不是也和‘骤字杀诀’一样?都是一些动作和简单的招式?” 操稳答道:“差不太多,但是这两种要比‘骤字杀诀’复杂的多,用处也大了很多。” “那就还是请星王给我演示一遍吧!”言秋迟有些迫不及待的渴望学到新的武学了。 操稳点头道:“骤字杀诀,是一连串的杀招,我先完整的演练一遍,你看清楚了!” 操稳话未落,已是双刀在手,舞动身形,刀随身动。或斩,或劈,或刺。看的言秋迟眼花缭乱,又因为操稳的速度很快,言秋迟有几个细节之处还未体会清楚,就一闪而过了。 也正因操稳的精彩演示,让言秋迟很是欣喜,他看得出这依旧是一套简单实用的杀招。与骤字杀诀不同的是,它更加完整了,甚至可以有几招能够做到攻守兼备。正好可以对付那些一刀无法致命的对手,那就一连串的完整杀刀杀将过去!必能制敌获胜! 操稳舞完,看言秋迟很想学的样子,问道:“你应该记住大部分了吧?接下来我分解着耍给你看!” 言秋迟点了点头。操稳就喝一声“疾斩!”,双刀划走,自腰肋处先是护住了腰眼。又双刀同出!一刀直斩而下,一道则是向上斩去,是一记很不错的具有攻守兼备的招数。 接着操稳有又很详细的演练了“疾劈、疾刺、疾划、疾血丝!”,言秋迟看的出这些招数还是攻击性比较强,对自身的防御比较少,不过依然掩饰不住这些招数的精妙和强大的杀伤力。毕竟杀手的防御是在动手之前的各种伪装和接近目标的过程,至于交锋,那只是短暂的,杀手的武功只是为了快速杀人,防御的招式用处不太大。 操稳说了句“疾血丝”却没有演练,言秋迟好奇的问道:“疾血丝是怎样的一招?” 操稳道:“肯定致命的一招!很毒辣。” 言秋迟“哦”了一声,这些杀技哪一招不毒辣?这招“疾血丝”还能毒辣到哪里去? 操稳继续悠悠道:“疾血丝的毒辣不仅是对目标毒辣,也对我们杀手毒辣。你要学吗?” “怎么讲?我当然要学啊?这一招难道还是自愿的?” 操稳点了点头,道:“确实是自愿的,我跟你讲讲吧!你自己再做定夺。” 操稳续道:“你吃过佣金客栈食所那儿,老金的那些活物,难道你就不觉得它们的毒很奇怪吗?” 言秋迟一想,点头道:“是很奇怪,不知为什么他们的毒可以固定在那些老鼠的一些不同部位。这倒是可以很有利于考察杀手们的识别能力。” “奇怪之处在哪儿?”操稳自问自答:“毒性一般是会随血液流动而到达身体各处,但是那些活物的毒却是不会流动。在哪个地方就在哪个地方。比如一般情况来讲,我们手上中了蛇毒,不多久全身就都会中了蛇毒,全身都有反应。但是这种毒如果施在你的左胳膊上,就不会传到你的左肩膀,更不会传到你的右胳膊。” 言秋迟诧异道:“这天下竟然头这么奇怪的毒?” “有,叫做残毒。” “那毒是不是就是活的?只是死在了那个最初感染的部位,所以不会再感染身体的其他部分。”言秋迟猜测道。 操稳摇头,道:“不是,毒性依旧强烈,不然也不会有‘疾血丝’这一招了。” 言秋迟知道操稳要说到重点了,就静立聆听。操稳道:“疾血丝就是一般在杀手的胳膊上施以‘残毒’,并且加以特殊的药物控制,使毒性无法侵蚀你的胳膊,也就是在你的身体里没有任何反应。但是你胳膊上那个的血液是有剧毒的,而且由于药物的缘故,你的血液也不会有残毒的特性。半滴封喉,一滴毁尸绝对不是浮夸血液的毒性。” “这个时候,胳膊就是你必杀武器了,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你可以自己割开一道伤,以血攻敌,也可以卸了胳膊,直接杀了目标!不过这个过程你自己也可能保不住性命,毕竟这个毒血是很难避开的。所以这招叫做疾血丝。” “我不学这招 !”言秋迟很直接的拒绝道。 “你怕吗?”操稳笑着问道。 言秋迟也笑了,道:“我用不着这一招,我的实力不必要多了这招来煞风景。”真够自信的狂妄啊! 操稳点了点头,道:“那这‘疾字杀诀’就只有四招了,分别是疾劈、疾斩、疾刺和疾划。你演练一遍我看看。” 言秋迟便将这四记杀诀演练起来,非但丝毫不差,而且比之操稳更显行云流水。一套演完,操稳也不做任何批示,只是说道:“继续下一项吧!闪字杀诀,这个是破格交给你的,你毕竟还没有达到星五级。” 言秋迟点了点头,却是疑惑道:“杀手讲究的不是不惧的去杀人吗?为什么还会有个闪字?” 操稳道:“不少时候,杀手也会遇到目标之外的人,被人围攻。或者目标的实力不错,或是他的警觉性很高,你无法暗杀他。这个时候,闪字杀诀的优势就出现了。你不仅需要反击和防御,还要伺机杀了目标完成任务!” “那闪字杀诀不就成了一套江湖各门派都有的一套武功了吗?”言秋迟再次提出自己的疑惑。 操稳道:“你看完再问。”说着边演练起来,这次他却是直接慢动作的演示: “闪手杀!”这一招完全把两条胳膊能发挥的长处全部发挥出来,胳臂的灵巧之力辅以手肘的霸道劲气,很高明的结合应用了出来。可以空手使用,也可以带刀使用。 “闪勾膝!”这是一招下盘的杀技,膝撞和腿功是主要的进攻方式。在杀手兵刃脱手而又被目标逼近的时候,一记闪勾膝不是打敌腹部,而是侧击腰眼大穴,致其重伤或者要其性命。 “闪击掌!”这一招的不凡之处是移动之中快速出掌,而操稳演练的时候却是将其与“疾刺”配合,快速移动着使出杀招“疾刺”,异常的狠辣。 接着是“闪肩天”、“闪首推”分别是利用自己的肩部力量和颈部头部的力量,总之是调动了全身任一处可利用的部位来杀掉目标。 操稳演示完,道:“还有一个是与疾血丝有关的,叫做闪弑。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招式。你应该也不会感兴趣。” 言秋迟急忙道:“虽然用不上,但是了解下也是有用的。” “嗯,闪弑是面对强大敌人的时候,一开始不是袭杀而是直接采取与之同归于尽,与‘疾血丝’辅助使用。试问,在目标还没见到杀手的时候,杀手就已经打算要与之同归于尽了。这样以来,是必定会杀了目标的。”操稳很详细的解释道。他与言秋迟的关系,不再仅仅是星王与星三级新人杀手的干系,还有秘密合作的关系。是以,对言秋迟的疑惑和问题他都尽力解答。 言秋迟再次疑惑问道:“这套闪字杀诀的完整程度是最好的,也就是防御和攻击很兼备的招数,前几招:闪手杀、闪勾膝,闪击掌、闪肩天与闪首推。这些都是攻守兼备的招数,为什么会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完全攻击且力求同归于尽的‘闪弑’?” 操稳道:“攻守兼备的招数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对手不是你能够一招使命的角色。你不能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击杀目标,自然要学些攻守兼备的招式。当你估算出目标是非常强大的话,要完成目标,自然得同归于尽。” “嗯,这闪字杀诀即便是与正常武功相比,也不逊色。攻守兼备,虚招也够料。我虽然记得了你演练的套路,但是具体还要我再多模索。”言秋迟手中比划着那些招式,说道。 这一次言秋迟就学到了疾字杀诀和闪字杀诀,共有九招,虽然他领悟了不少,但仍需多磨练才行。 言秋迟又想到了素仙的杀技,虽然自己都学完了骤,疾,闪三种,但是想想素仙那些杀技,还是有部分比较陌生。便问道:“素仙的那些杀技是怎么回事儿?” 历数佣金客栈的全部杀手,甚至都没有言秋迟一个人的问题多,但是操稳还是很耐心的为他解答:“素仙是女院破格过来的杀手,她学习了女院和男院的全部杀技。所以她比你们多学了两种杀技。一是速字杀诀,速指柔,速腿花,速掌媚,速背玉,速柳弓。二是迟字杀诀,迟拂袖,迟狐吻,迟清眸。你感兴趣的话,可以请素仙教你。这些我也不会。” 单听名字就知道,这些杀技有浓浓的女性标签,言秋迟道:“还是不必了。”想素仙一副冰冷的面孔,真是没见过她用这些妖-娆招数的怪异样子。 看言秋迟再没有了问题,操稳便道:“后天,鬼仙神有个任务。” 言秋迟的第一个反应是:“跟巫鬼一起吗?” 操稳点了点头,言秋迟愣怔了会儿,耸肩道:“我无所谓,只是那个小气鬼的问题。” 操稳道:“待会儿给你换一间房,巫鬼的事我来处理就好,你先回去熟悉下所学的东西。” ------------ 第二五零章 秦家的小事 第二百五十章 秦家的小事 言秋迟原来的房子,由于和巫鬼的恶斗已经烂的不能再居住了。佣金客栈的空房间还是很多的,操稳在一楼又给言秋迟安排了一间。 言秋迟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后背估计也有不少的淤青。跟巫鬼打了一架,落下不少外伤。言秋迟一边整理伤势,一边回想疾字杀诀和闪字杀诀,以便加深记忆。 后天要和巫鬼,素仙一起执行任务,虽然还不知道任务是什么?可是三人到时候难免会尴尬,尤其是巫鬼,指不定又要和自己大打出手。 言秋迟也懒得再去想这些还没有发生的事,便拿出新发的双刀,旧的也在与巫鬼打斗时而损坏了。这一夜,言秋迟都在反复的磨砺两种杀诀,勤劳的汗水是是他唯一的信仰。 一夜苦练,言秋迟洗了个冷水澡,顿时精神焕发。吃了早餐,一大早的在食所里,言秋迟又成功地躲过了两个杀手的突然袭击。金掌柜也对他投了一束赞赏的目光。知道了金掌柜就是蝎子,言秋迟对他也是很尊敬的回以一笑。 “真搞不懂,为什么都只是在考验我?我就很少去检验别人呢?”其实这规矩并不是偏好言神泣。每个杀手都是先经过一阵子密集的考验,然后再去考验别人,这样也好双向发展。 又呆在房间里苦苦地练习了一天的杀技,有了先前对“骤字杀诀”的领悟,这会儿多花些汗水就能取得很明显的进步。速度和爆发力上都有质的跨跃。 言秋迟一直知道,在佣金客栈里自己肯定不是最刻苦的。很多人几乎是足不出户的在练习,为了速度再快些而苦练不辍,除了执行任务就是练功,至于吃饭睡觉,那是最不重要的事。 但是言秋迟想成为最刻苦的人,他自知不笨,如果成为了最勤奋的人,那就一定可以成为最优秀的人。所以他自从回来,就一直在挑战自己的精力,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练功或者思考。 执行那十项任务时,在江湖呆的久了些,言秋迟也见识了更多的高手。戴斗笠的杀皇,天下第一庄的庄长天,神秘的蝎子金掌柜。即便是年轻人中,巫鬼,素仙,在杀技上绝对可以秒杀自己,而华易朗更是高于自己。向前追溯些,沙漠雪原里的少林高僧和那个一剑西决的剑疤,这些都是高手!压力就是言秋迟的不竭动力,动力的源泉是那个梦,乞丐迎娶公主的美梦。 想到小野,言秋迟愣怔了会儿,又使劲儿的晃了晃脑袋,他不敢花时间去想小野。曾有一次他告诉自己:今天无事,就好好想想她吧!结果,想到最后,言秋迟就觉得一阵心酸,想的多了就是诸如小野早就忘了自己,根本对自己没感觉了的恐怖结局。言秋迟再不敢想得太多。 又一天过去了,操稳敲响了门:“神泣出来,我交代一下明天的任务。” 言秋迟应声道:“来了!” 打开门,言秋迟就感到了一道灼人的目光,看到自己竟情不自禁的防御了起来。 “哼——”门口的巫鬼冷冷的哼了一声,鄙夷的神色很明显,那道目光就是来自他。 言秋迟松开了藏在袖子里的刀,暗自埋怨自己真是被他唬住了,竟然不知不觉的就握住了短刀。 素仙远远的站在一旁,看来是不好意思太靠近。操稳打圆场道:“我们到老金的食所去聊聊任务的事。” 言秋迟正好晚饭没吃,便点头道:“嗯,也好。” 对于操稳的话,巫鬼自是没意见,远远距离言秋迟足有两三丈远,巫鬼才缓步的跟上操稳和言秋迟二人。素仙更是了得,直接落在巫鬼后丈余远。 院子不是非常大,言秋迟和操稳坐了下来,巫鬼还在外边缓步慢走。 “那么慢,你可记清楚了吧!”巫鬼回头,对素仙说道。 素仙心里正乱,她觉得有些对不住巫鬼了。可是,自己为了完成侯爷郭易的嘱咐,已经做了那么多的牺牲,这次消弭自己在杀皇眼里的怀疑,用自己的名誉配合言秋迟演一场是很值得的!所以,昨日巫鬼与言秋迟恶斗的时候,素仙在心里一直的说:“只怪你我跟错了人,对不起。” 巫鬼突兀的回头一句话,让素仙有些晃神。不过她还是马上镇定了下来,露出疑惑的神情,表示自己不懂巫鬼的意思。 巫鬼这时已经走到了桌子前,看了看言秋迟,冷笑几声坐了下来,回头道:“看清楚他新房间的位置,这样就可以一次摸到了。” 素仙登时惊愕当场,呆呆的站在了佣金客栈的食所外。金掌柜仍旧不搭理这些事,只是埋头打瞌睡。 言秋迟厌恶的看了巫鬼一眼,不过他也不能够解释什么?难道说那只是和素仙演的一场戏?这样一来不就是前功尽弃了? 在场的素仙,巫鬼,操稳,言秋迟,金掌柜和一个伙计,金掌柜是不理会这些事,那个伙计则是失聪失语的人,也是为了这儿的保密性。所以,四个人,就只有巫鬼不知真相了。 操稳起身,到素仙跟前道:“快来坐吧!神泣还得靠你的九级玉权吃顿熟食呢!” 素仙也不是那种小女人,况且这也是三人商量过计划了,有这样的后果也是预料之中。素仙拢了拢秀发,坐在了偏离巫鬼一些的位置,可是这桌子也就是容纳八个人的,距离还是很近。 言秋迟故作欣喜道:“我终于不用吃生老鼠了啊!” 操稳道:“今天晚上也没有晋五玉策了,大家好好休息,为明天的任务做准备。” 三人都好像没听到巫鬼方才的话一样,“很自然”的聊着其他事。 巫鬼冷场,素仙素来不多言语,就只有言秋迟问道:“那任务是什么?” 操稳道:“等等,老金,上菜单,断水刀秦家的!” 言秋迟一滞,操稳就接到金掌柜飞速掷来的一个小册子。 言秋迟听到的“断水刀秦家”一点儿也不陌生,自己手上执行任务的第一条人命就是秦家的老爷子秦家,而且秦家的那些话对言秋迟的影响也是巨大的。 最近的记忆是因秦家而与素仙互通身份,成为了密切的盟友。 若是再往前些的话,是一个女人,小狐!言秋迟当然还没忘,在华山蒋劲朝一事上,小狐的存在让言秋迟又头疼又欣喜。欣喜是因为她领着自己进了华山接近了蒋劲朝,头疼的事她也在利用自己,而且欲置自己于死地而灭口。 不过,言秋迟也没忘记自己那天从密室出来时候,看到的包子和胡辣汤,那是小狐照自己意思给准备的早餐,也是坟头饭吧,只是自己没死。 操稳把金掌柜递来的册子打开在桌子上,巫鬼对任务也是感兴趣,便凑了过去。巫鬼凑近,言秋迟和素仙便不好意思再靠近了。 操稳一面翻着记载秦家信息的册子,一面道:“秦家是我们这次的目标,你们三人负责解决秦家的高手,会有其他人配合来尽灭断水刀秦家的。” 巫鬼神色不动,素仙也是面无表情,言秋迟面上虽是没什么反应,心里却是一个激灵:“这秦家素来与蛤蟆交好,数月前秦家还为蛤蟆杀了自家的老爷子,这才多久?蛤蟆就要灭人一门!” “断水刀的名号主要是秦家那个已经去世的老爷子闯出来的,其刀势猛烈迅速可断水流又温婉如水,很是高明,须得提防。秦家现共有一千多人,除去妇孺、病残、老人这些没有战斗力的,还有八百多人。其中算得上高手的也就是你们要对付的有九人,秦家的四个弟兄,以及他们的子女,管家。详细的在上边,你们自己看看就好。”操稳说道。 这会儿,聋哑的小二已经端来了可口的饭菜,吃了几日活老鼠的言秋迟终于可以吃些熟食了,当下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巫鬼是第一个看的,他看完之后不好意思交给素仙,更不会交给言秋迟,只好埋头扒米饭。“秦家菜单”册子就放在他面前,素仙不会主动去拿,言秋迟自是也不愿意伸手拿。 操稳夹了一块儿红烧肉放到嘴里,又做和事老拿过巫鬼面前的册子,交给了言秋迟。 言秋迟看了看,九个高手是: 秦春——秦家掌门,老大,阴谋者,好猜忌,断水刀法造诣在其三弟之下。 秦将——秦春的得力住手,老二,内功最高,为人最是狠辣。 秦华——秦家老三,武功第一,不服大哥秦春,性子耿直。 秦业——秦家老五,为人最是圆滑,武功不明,不好打斗,不显露武功。附:老四早年夭折。 秦春有二子一女,分别为大公子秦越,善暗器;二公子秦长,刀剑俱使,善良。三小姐秦狐,为人媚,其心仁善。三子女皆有华山功底。 楚晋雯——秦业之妻,曾为华山弟子,与秦业很是恩爱,只是未育子女。 秦旺——秦家总管,资历最老,处事经验丰富,刀法纯熟。 言秋迟一瞥之下,脸色大变,这九个人的介绍虽少,但都是重点中的重点。旁边甚至还有批注,指明了部分人的死穴和弱点,看来是金掌柜的杰作。看到小狐的“为人媚,其心善。”的注语,让言秋迟有些复杂的滋味,一方面叹服蛤蟆的工作细节之精!另一方面也慨叹自己都不懂的女人,蛤蟆都知道! 言秋迟认真看完之后,脸色有些苍白,被巫鬼看在眼里,又是对他鄙夷冷笑。言秋迟没理会巫鬼的嘲讽,把册子还给操稳,操稳又交给素仙。 巫鬼慢悠悠的说道:“这个任务,小事而已。”他说着还看了看言秋迟。 素仙愣了愣,接过操稳递来的书,不做反应,言秋迟则怒道:“你少在这儿混蛋!” 巫鬼正等着言秋迟怒,腾地站了起来! 又要打! ------------ 第二百五十零章 搁浅 不废话 星期六,星期日,躺在床上两天,浑身无力,心情很烦。 我喜欢晨起跑步,我喜欢去追喜欢的女孩儿,我得准备英语四级了,我得预习高数了。我要挂科了,我要断更了。 很欣喜的微笑告诉自己:“你终于下定决心了吧?七个月,什么也没得到,还是先歇息吧!学一下网文的创作技巧再来。”有精力早起跑步喽!很开心。 好轻松,把罪恶感长长的呼出来吧! 父母,同学,朋友他们终于是胜利者了吧,他们一开始就不看好我嘛!他们赢了,我很开心。 袭杀卷,上部结束,凤伊阙i滚蛋了。断了也不会有人催更,呵呵,撤,, 绝不颓废,我才刚刚把闹钟从六点零五分调到了五点五十七分,这样,六点就能起来了。。加油哦,在生活中。【主要是,大家都要我断更,我坚持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不想说自己没毅力,至少我晨跑(或者早起散步)坚持了两年,几乎不断。】 ------------ 小子的真心话 ------------ 袭杀卷,ACTION——— 《袭杀卷》(纲第五辑) 第一辑江南漠北之天机卷 南国小丐挑第一组织教派,身揣天机卷奔‘波’至北! 纷纭杂‘乱’,层层推开。 江南漠北,遥舞木偶牵线。主角:(言秋迟,华易朗,小野,欧冶子,谢尘) 第二辑风朝云野之蝶舞叶杀 《袭杀卷》上除名,言秋迟死否?暗黑组织杀手,蝶舞夜月残柳。 洛阳牡丹染血,出阁公主小野!忠臣上书削藩,邹府蠢蠢‘欲’动造反。 最后的赢家,蛤蟆!(言秋迟,邹家父子,蝴蝶,华易朗,小野) 第三辑吞噬天下之第二个人 奏折一封,巨剑一柄! ‘阴’谋无数重叠,蚕食天下伏笔。金陵国都后宫,国母寿诞之夜! 忠臣命运,痴‘迷’爱情,有子‘私’生,有父怜悯。 江湖‘乱’,朝廷憾! 血流一河,已死一人,第二个?是谁?(言秋迟,蝴蝶,颜歌,柳弱,丁恺,华易朗) 第四辑‘浪’淘江湖之血雨腥风 天机卷再掀风云,背剑的侠少更名恶魔! 唯一的朋友,仅剩的亲人,街头的乞丐。 武林腹地,西北沙漠,指向的却是东北边塞~~ (您来瞧瞧,,) 第五辑刺客信条之杀手天下 给这些杀手信条脉动武林的心跳! 歃血为盟,弑神云渊—— 刺客信条,奉首相朝—— 刺令一:唯目标而不询途径杀之! 刺令二:唯必杀而暗袭一击了之! 刺令三:唯孑然而逍遥无情隐之~ 关键词:星级杀手,月级杀手,星王,月母,暗字乾组;娘子,蛇皮,杀皇~ 第六辑~(手机站的朋友哦,觉得不错的话就推荐下吧!只是‘花’了您的十几秒时间……拜求了额) · · · (给我们的江湖,,喝彩支持吧!收藏‘花’‘花’,票票,贵宾盖章,好吧我不贪,我就希望可以在书评区看到您留下的建议和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