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府小闹 ------------ 楔子 话说,穿越很流行。 党如一边忙活着手里的活一边想着昨晚老弟说的穿越的条件:年轻,灰姑娘类型,或是单纯泼辣或是有城府心机。 论泼辣,她有,长期的菜市场生活让她和所有卖菜大妈一样看到不爽的就开骂,可是?单纯毕竟还是欠缺;论城府,每天算计着怎么从家里逃出去算是城府吗? 没有没有。党如赶紧摇摇头。 “这么说来我是穿越不了的了。”党如自言自语起来。 什么莫名其妙的理论,自己好端端的豆腐一枝花,为嘛要穿越遭罪啊。 党如也觉得好笑,看来自己是被老弟那个家伙给蛊惑了,好端端的居然会想起穿越来。 “阿如,不专心卖豆腐嘀嘀咕咕个屁啊!”老爸的声音从里屋响起。 可恶,又拉回现实了,卖豆腐卖豆腐,每天卖豆腐,想我党如一枝花,怎么看怎么都是个豆腐西施啊!呸呸,不是西施,不喜欢那女人,我怎么说都是个豆腐昭君啊!连个慕名而来看我的男人都没有,什么世道! 党如四下看了看自己家的豆腐店,说得好听,是豆腐店,其实不过就是一个豆腐摊。什么叫家徒四壁,党如觉得自己家就是如此。 自己怎么这么命苦,投胎投到这个穷苦小老百姓的家里啊。 “阿如,叫你别发呆你还要发呆,赶紧把这点豆腐卖了,收拾好摊子一会儿相亲去。”老爸一边说一边把屋子里剩下的一大堆豆腐搬出来。 晕,又是豆腐又是相亲的,劳动妇女的命就是这么悲惨啊!我不过是想要一个和我一见钟情日久生情不是靠相亲来指定终身的男人,就这么难么? 党如可怜兮兮的凑到老爸旁边,撒娇似的求他:“老爸,不去可以吗?”虽然觉得可能作用不大,可是这种抵抗还是要象征性的进行一下的。 老爸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特别语重心长的说:“别的不去都可以,就是这次,是三姑介绍的,当年我和你妈就是三姑介绍的,你看,都好了一辈子了。还有隔壁王阿妈,巷尾王阿姨都是三姑介绍的,现在大家都好好的过着日子,成功率大啊!” 老爸又来长篇大论了,党如明白,不管是自己家还是王阿妈李阿姨家。虽然幸福美满,可是家庭成员文化素质普遍不高,子孙后代娶的娶嫁的嫁最风光的不过就是个高中毕业的。 为了自己可以幸福,她死都不要卖豆腐了。 “我不去。” “去吧!帮咱家找个女婿回来,也好帮忙打理豆腐店啊。”老爸的死脑筋,永远都在豆腐上打转。 没听说卖豆腐还发家致富的,又不是卖那个豆腐。 党如知道老爸主意已决,这个死脑筋一旦决定了什么问题是几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没辙,党如含着眼泪心想着自己的苦闷一边狠命的拿手抓起老爸刚拿出来的案板上的豆腐狠吃起来。 豆腐,死豆腐,我吃死你! “你、你别吃啊。”老爸看着党如把生豆腐活活吞进嘴里,这娃估计不要命了,这么吃法,可是不要命也不能不顾他的钱啊?这堆豆腐可以卖好多钱呢。 “阿如,吃豆腐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想死,到厨房去喝卤水去!”老爸只是想吓唬一下党如,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之前还生龙活虎的党如居然倒了下去,满嘴还是,白花花的豆腐!! …… “阿如啊!你不要死啊。阿妈还没享到你一天的清福呢。”还没完全清醒,就听到老妈铺天抢地的哀嚎着,声音何其惨烈何其悲痛。 党如想做起来,拍拍老妈的肩膀告诉她自己还活着好好的。可是?就是睁不开眼睛,估计是累坏了吧!天天盯着豆腐看,不累死才怪。算了,还是闭着吧!吓唬一下他们,看他们着急一下。 “阿妈,你看阿姐一动也不懂,莫非是穿越了?”老弟一本正经的说。 晕~~最近老弟看穿越小说看得有点走火入魔,看到谁有点晕阙的样子就说人家穿越了。 “穿越?”尽管听了n多遍,老妈还是觉得老弟说的话是潮流:“你阿姐穿越了?”声音里居然还充满了惊喜。没错,就是惊喜的语气,党如听得出来。 老弟马上装出资深专家的样子说:“据史书记载,凡是穿越的人都是会晕倒,然后灵魂到了另一个世界,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借尸还魂。但是,希望阿姐不要真的穿越了,穿越已经不流行了,她还赶什么趟啊。” 什么理论啊!党如气得想跳起来打人,这小兔崽子豆腐吃多了,就会胡说八道。 阿弟像知道党如要打人一样,马上再加一句:“不过,穿越对阿姐来说也不好。” “为什么不好?”老妈可怜兮兮的问老弟,自己的女儿不幸罹难,到了另一个世界还不得安生,她做妈的能不着急吗? “你看阿姐,除了豆腐以外所有的东西都不会做,人家穿越都是要进宫的啊。你让她怎么在宫里面生活嘛。”老弟果然是专家,党如闭着眼睛甚至能想到他搬出这些理论时摇头晃脑说得头头是道的样子。 这小子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党如再也忍不住了,气得要跳起来打他几耳光,有这么咒自己的姐姐的吗? “党风,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你这白眼狼!”党如跳了起来,不是吧?出现幻觉了? 刚才还听到老弟那欠打的声音和老妈的哭泣声,怎么这会儿睁开眼连人也不见一个!连周围的景物都不一样了。 党如飞快的运转着脑子回忆着自己刚经历过的事情,自己在胡思乱想,老爸过来让自己相亲,自己不肯就吃起了豆腐,然后就不知人事了。 接着还听到老妈和老弟的声音,还想打人来着,不对不对!是幻听,自己醒来就没见他们人。 他们人呢?这里是哪里啊?不会还是做梦吧? 或者如老弟所说,穿越了? 不会的,党如看着周围的东西。虽然不认识,可是穿越这么烂的伎俩不会被用到自己身上的。 ------------ 第一章 不进宫 党如低头一看,哇咔咔,这是何等高级的料子啊! 一个字美,两个字漂亮,三个字不是人。 党如真的觉得如今穿上这绫罗绸缎真的不是人了,这是什么样的人家才有资格穿的,自己家是断不会有钱给她添置这等好料子的衣服的。啧啧,还有,寿衣应该也不会这么光鲜亮丽。如此一来,排除了自己已经死了的可能。 如此说来,这么发展下去就是自己在皇宫里,等着面圣了吧。真不知道哪个冤死的娘娘这么红颜命薄,无福消受浩荡的皇恩。那就让我替她过好了。 正想着,一个丫环就走过来拉住她:“小姐,你又穿小如的衣服。”语气里满是埋怨的味道。 咋舌,咋舌。 丫头的衣服?啧啧,还真是皇宫啊!丫头的衣服都这么华美。 可是?她居然不是叫自己xx娘娘啊!也不是xx公主啊。 还有。 “小如?”她叫了自己的名字,那自己叫什么啊。 “小姐,你站着不要动,小如给你换上你的衣服。”这丫头居然动手扒掉她身上的衣服! 天啊!什么世道,丫头也这么放肆。 “不要,不要~~”党如赶紧大叫起来,这感觉,怎么像是一个女人在对自己动粗呢?太不妥了。 “不要什么?你要吃药了小姐。”叫小如的丫环把从党如身上强行脱下来的衣服扔到凳子上:“小姐,你这疯疯癫癫的病什么时候才好啊!小如可是要嫁人了。” 党如算是恍然大悟了,怪不得这个丫环这么嫌弃自己的小姐呢?原来是个疯婆娘啊。 真衰,被党风那个不中用的家伙言中了,自己穿越过来,果然没什么好事。 党如趁着空隙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那个美啊。 且不说那娇俏的脸蛋有多倾国倾城,这乌黑的长发也是菜市场卖豆腐的她不能企及的。 裸着身子,看得出皮肤是那么的光滑细腻有弹性;饱满的胸脯,可恨啊!自己吃了那么多年的豆腐也没长过这样的美胸出来;纤细的胳膊,还有白花花的美腿! 党如要窒息了,什么穿越不好啊!看来穿越是最好的美容方式,自己这么整过来,还真的脱胎换骨了。 唯一的缺陷就是,这么倾国倾城的女人居然是个神经病! “我没病。”说出这句话自己心里都打颤,据说在精神病院说自己没病的都是有病的,在古代肯定也不例外。 果然,小如的回答直接把她归入了神经病的行列:“小姐,我知道你不好受,可是张公子死去多年了,你也不能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啊!我们陈家有权有势,老爷把您嫁给康王爷的小儿子是您的造化,您这个样子让人怎么放心啊?” 原来自己还穿到一个长情女人的身子里啊!再原来孔雀东南飞也不是编出来的,那个被休回家的可以嫁给县令的儿子,自己这么一个疯婆子还可以嫁给王爷的儿子,造化啊。 “嗯。”党如胡乱的答应,嫁个有钱人可是自己的一大人生梦想,还想说点什么?那个小如又说话了。 “小姐,你真美。”小如看着自己精心打扮的主子不由的赞叹道:“可是小姐,今天是小如对不起你了。” 党如在镜子前左顾右盼自己的新脸,正开心着,忽然感觉不对劲,这女人的口气怎么突然转变了? 身上这是?什么衣服啊?手感一点也不好,还不如自己在地摊上买的十块钱一件大甩卖的! 不好,这女人要某朝篡位,自己代主子出嫁! “啪。”门外忽然响起一点响声。 “谁?”党如警觉的叫起来,刚才自己光着身子,不会是被看光了吧? 天啊!第一天来就失去了清白! 门外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党如穿到的身子要嫁的男人,康王爷的小儿子,康小王爷康逸樊。 这家伙平素就一副花花肠子,这回听说要娶一个疯婆娘回家去本来打算在大婚之日逃婚的,临时却想来看看这个待嫁新娘。 没想到真是长了眼界,这陈静若,果然是美得让人惋惜――谁让她是个疯子! 再漂亮,他也不会娶了。 这该死的手,不听使唤的居然想去开门,康逸樊觉得自己是鬼迷心窍来了,趁没人出来,自己赶紧先逃了。 小如赶紧开门看了一下,没什么人,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她还是可以顺顺利利的待小姐出嫁的,她熟知陈家老爷和夫人的性格,这事情是不会泄露出去的。 “小姐,趁着混乱,你赶紧走吧。这是银子,你带好。”说着,小如塞给党如一个包袱,急冲冲的把她交给了另一个看起来家丁模样的人。 党如还没反应过来,只看了一眼在丫环身上原本属于自己的绫罗绸缎,痛心痛心啊!可是还没痛心够,人已经被推出了房门。 看来丫环代嫁一事不是偶然,而是绝对的蓄谋已久。 党如只好一边愤慨着世道不公,一边回忆自己的穿越,难道是自己出现短暂的一事紊乱了?这代嫁,不应该是由她来执行的吗? 看来穿越的时辰不对,天下就要大乱了 。 ------------ 第二章 竟遇帅哥 先看看包袱里有多少钱。党如一出大院,马上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袱,拿着倒是挺沉的,也不知道钱多不多,够不够她周游列国的。 哇!白花花的银子,在光天化日下显得极为诱人,看来这个丫环还算有良心,知道她一个女儿家出门在外不容易。不对!党如在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那丫环叫没人性,居然连主子老公的主意也敢打,她这么做只是良心过意不去,再说了,这是娘家的钱,他夫家听说还是王爷呢?那里不止是白花花的银子吧!肯定还有什么翡翠的玉啊金子的,算起来还是自己亏了。 党如一边咒骂着那个该死的女人,一边绕着陈家大院的围墙兜兜转转,不知道该往哪走,这古代人家的房子真是tmd大啊!自己都要迷路了。 嗯? 马车!真是天助我也,这个鬼地方居然也有马车过来! 现代有的士、摩的,还有人力三轮车,看来这停着的马车应该是古代的马的了吧。 党如小心翼翼的靠近过去,还好,马车里没有人,只有那车夫在睡觉,还用帽子盖住了脸。 “大爷,您能带我离开这里吗?”毕竟是有求于人,党如还算是毕恭毕敬的。 谁料那车夫只哼了哼,扭了个脸继续睡觉。 党如有点想放弃,可是四下看了看,也只有这里有车,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不要乱跑的好。 继续叫呗。 党如捏着嗓子,故作温柔的说:“大爷,大爷?” 果然还是矫揉造作的声音能引起男人的注意,那车夫缓缓的移开盖在脸上的帽子,皱着眉头凶巴巴的回了一句:“你叫谁大爷呢?” 妈呀,乖乖,俊男啊!党如看着眼前的车夫。还真是有鼻子有眼的,连横起眉毛皱着眉头撅着嘴巴都这么好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古典美? 啊呸呸,古典美不应该是形容男人的。 原来穿越真的会碰到帅哥的,党如有点花痴并且想入非非了。虽然他是一个车夫,可是嫁给他过点幸福的小日子还真的不错。 估计帅哥是被看得不舒服了,党如火辣辣的眼神严重灼伤了他。但是,这姑娘看起来还是挺超凡脱俗清新亮丽的。 帅哥有点挑逗的问道:“姑娘,你是?”还乜斜个眼睛看着党如,居然跑来一个女人在此撒野,这可是本公子的马车。 不过,这女的看起来有点眼熟。 “带我离开这里,越快越好,我有银子。”妈呀,才拿来的银子,真舍不得分他一半,不过看在是帅哥加未来老公的面子上,她豁出去了。(谁是你未来老公~~) 其实这个车夫不是别人,正是小王爷康逸樊,刚才那一阵偷窥还以为有人跟来了才赶紧跑来这里躲躲。 当然,更多的是要逃一下婚。 真不知道老爹为什么要应承下来这门亲事,不好反抗就派下人来冒充自己拜堂,自己在一边逍遥快活去了。 眼前这个女子,还真是漂亮,好像在哪见过。 康逸樊觉得在这睡觉也是无聊,还不如就地调戏一下良家妇女打发一下时间,就色迷迷的问道:“你要去哪里?” 党如没有揣摩出康逸樊话里的挑逗意味,傻乎乎的说:“只要你带我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其实下一句应该是“你家也可以。”先攀上这个帅哥再说吧!被帅哥拐卖还比被老男人骗走要好。 康逸樊听到这里,不敢小觑了这个傻姑,居然是从陈家逃出来的下人。 康逸樊直接把手放到党如肩上,抓起她落在肩上的一小坨头发把玩起来:“离开这里?你是陈家的下人?” 晕~~党如要晕过去了,人家好不容易来次穿越,居然老被欺负,先是被个下人来个狸猫换太子,现在这个男人又诋毁自己是下人,好不容易当个小姐,到头来还是当下人的命。 还有这个帅哥,还这么直接就和她玩起了暧昧,她也太有福了吧? 早知道,还不如就在自己家卖豆腐乖乖的相亲好了。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做的不是以暴制暴,而是以智取胜,党如可怜兮兮的基础两滴眼泪:“话说我是被卖来陈家做丫鬟的,今天趁府里大乱跑了出来,公子你就大发慈悲带我走吧!一会儿他们就要跟上了。” “你就不怕我把你送回陈家去要点打赏?”好可爱的一个白痴姑娘啊!连这个也想不到,康逸樊决心逗逗她,反正也无聊着。 康逸樊自认为记忆力还是不错的,这个姑娘,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刚才偷窥的女人之一――那个说对不起主子的丫环。 嚯嚯,主子出嫁,丫环居然不陪着一起嫁过去,看来这丫环是有远见,知道自己花花公子的本性。 不过那两个女人在一起,还真的乱花渐欲迷人眼,自己都认不出谁是谁来了。 遇人不淑啊!党如心里狂叫起来。 送回去按照这个陈家小姐的待遇肯定挨不了一顿打,在这个连丫头都不如的陈府里,她才不要回去呢。原来帅哥都是奸诈的,本来对古代帅哥还抱有一线希望,现在当如是彻底不相信了。跟老娘玩,老娘还要和你玩呢。 “这么多银子,我就不信你送我回陈府会得到这么多银子。”说完还把银子晃了晃,幸亏了那小如还有点良心,给了这么多钱。 康逸樊觉得好笑,就这么点钱她还拿出来显摆,肯定是不知道从哪偷出来的,看来得带她回康王府见识一下什么叫金银财宝。康逸樊做出大义凛然的样子:“你上车吧!我带你走。” 党如兴奋的爬上了车。虽然人生地不熟,但是她天生极具冒险精神,在这个地方生存下来还真的显示出她的本事来了呢。 去你的陈府陈家大小姐小如康王爷,姐逍遥快活去了! 康逸樊不熟练的驶着马车,一边回头继续调侃他的傻姑:“姑娘,在下就带你回府上做我的老婆了。” 好狂妄的口气,党如看着这个车夫,就凭你,还府上!这古代人就是爱慕虚荣,小破茅庐也胆敢自称府上。做老婆也没什么不好,自己还算是捡到便宜呢?刚被人替嫁就找到了老公,还是这么如花似玉的。被这么一个帅哥糟蹋还是可以接受的,反正到时候自己就赖着不走好了。 “你府上是?” “到了你便知。”康逸樊把马车驶得飞快,真是个好骗的女人,三言两语就把她骗来了。 颠簸了好一阵子,党如还想咒骂这破路,马车却停了下来。 “到了。”康逸樊径自走向门口。 雄伟的大门,门口还写着几个烫金的大字:康王府。 ------------ 第三章 帅哥vs大帅哥 康王府???!!! 不会这么巧吧?这个帅哥车夫居然是康王府的人,不会是身份被发现了吧?党如顺了顺气,淡定了一点,应该不会这么碰巧的,自己一直是福星高照的,不会这么可怜就落入康王府。这个康王府,定是同名同姓的府而已。 康逸樊一进门就搂住党如的腰,扯着嗓子喊起来:“三姑,出来,替我带个人进去。” 党如的如意算盘算是彻底打乱了,古代又来了个三姑,不知道自己的命是不是还是相亲的命,只是现在流落到康王府,万一真的是那个康王府,还被那个恶毒的小如发现该怎么办? 不过,她明着应该不敢对自己做什么?她的身份是陈小姐,即将的康王妃,而自己不过是被驱逐出去的一个疯婆子。 三姑本是喜气洋洋的跑了出来,却看见自己的主子搂着一个女人站在庭院里,这么快就娶回来了么?可是这新媳妇儿怎么不是凤冠霞帔,只是一身麻布衣衫打扮?坏了,自己的主子怕是又闯祸了。 三姑面露难色,指着党如吞吞吐吐的问:“这位是?” 康逸樊“啪嗒”在党如脸上亲了一口,眉毛开始上扬,说:“王妃。” 王菲?自己明明告诉他她叫党如了啊!怎么说叫王菲啊。党如正想插话,却见三姑冲了上来,一把拉开康逸樊,踮起脚尖用力一敲他的头:“小王爷,这怎么成呢?” “老爷子敢给我娶个我不喜欢的女人,我就弄一个我喜欢的回来做我的小妾!三姑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赶你出府!一辈子不认你这个奶娘!”说完潇洒的跳上马车走了。 三姑看着任性的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孩子平时在外面花天酒地也就算了,可是大婚之日,居然还弄了个小妾回来,这让王爷情何以堪,让亲家那边怎么好交代。但是也没办法,只好先偷偷安置好那姑娘了,三姑拉起党如的手说:“姑娘,这边进来吧。”三姑把大门锁上,引党如在旁边的小门进去。 哇咔咔~~这就是穿说中的王府啊!还真豪华,其实陈府也不错,可是想着里面那一群恶毒的人,党如还是无比的鄙视。 看来改革开放的春风真的没有吹进陈府的大门,你看人三姑多好,不愧是豪门大户出来的,素质就是高那么一点。 哎呀,这臭男人的口水就是恶心,自己不过跟他才见第一次面,他就说自己是他小妾,还当着被人的面亲了她,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还怎么做人啊。 不过自己在这个地方连个鬼也不认识,应该不会影响什么声誉吧?还好,他还是个帅哥。 正美滋滋的想着,忽然一个饱含磁性的男声响了起来:“三姑,你身后的是谁家姑娘?” 三姑心里大叫不妙,大公子康逸辰怎么这个时候跑出来了。 虽是大公子,可是他在王府的地位却远远比不上小王爷,单从称呼上便可知晓。康逸辰是侧王妃所生,而小王爷却是正出,所以他们老子的爵位由小儿子康逸樊继承。 但是!虽然康逸辰在府里地位不如康逸樊,可是不是王爷还是将军呢?三姑毕竟还是不敢得罪的。 三姑回过脸来,假装轻松的说道:“这是,小王爷带回来的,说是,说是给膳堂找个下人……” 党如懵了,小王爷?那个就是要和自己成亲的小王爷?怎么不娶迎新娘跑来做车夫啊?! 康逸辰俊秀的脸立刻透出一股生气的味道:“一派胡言!膳堂哪里需要他一个王爷亲自安排人手?!”傻子都听得出来他发火了,也没错,自己的弟弟花花肠子多,现在大婚之日还弄来个姑娘,肯定没什么好事:“你,把头抬起来。” 党如本来还低着头想着怎么找个合适的机会看一下这副好嗓子的主人,一听到人家唤她抬头,赶紧抬起头。 天啊!这是何等美男!无论是鼻子还是眼睛感觉都比前一个要更为精致,看来上帝果然是不公平的,给了他这么俊俏的鼻子眼睛,还给了他这么好听的声音,看来不得迷死万千妇女少女!党如为之前自己轻易的判断小王爷为帅哥而自责不已,这个可是人间极品啊! 这王府,怎么尽出美男! “静若?”大公子却失声喊道。 静若,好熟悉的名字,哪里听过却想不起来了。 党如有点惊慌,连忙摆手道:“我、我不是静若啊……” 只见大公子眼里充满了温柔,经验之见,这个大公子一定是喜欢那个叫静若的女子。 还真稀奇了,自己穿越不仅附在即将嫁给小王爷的陈家小姐身上,还长得和大公子暗恋的女人一模一样。想着两个美男可以围绕自己转,党如美死了,连小如也不怕了,这么说来,她可是她大嫂的不二人选,她不敢做出什么坏事来吧。只要自己假装不认识她不就成了? “静若,你不是要嫁给逸樊吗?怎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大公子的声音忽然变得冷冰冰起来,但是党如依旧可以听得出他故意压抑的兴奋。 怎么说这个名字听起来这么耳熟呢?原来是在那万恶的陈府里听的啊!陈静若,正是陈家大小姐的芳名。 但是,新一轮的困惑又来了,怎么这陈静若与大公子交好,小王爷却连她的面也认不出来,而且,娶她的竟是小王爷。 这世道乱得。 怎么办?党如根本没想过会碰到这种情况,反正就实话实说好了:“我说了我不是静若。”还是赶紧逃脱吧!帅哥多了未必是好事,没准就陷进什么阴谋里。 康逸辰盯着党如看,不可能,朝夕相处那么久的静若他会认不得?若不是自己是庶出,今日娶静若的便是自己了。 康逸辰紧紧的抓住她的手:“那你是谁?”眼神迷离,党如觉得自己简直要陷进去。 “我叫党如,真的是小王爷带回膳堂帮忙的,不信,我可以弄碗豆腐花给大公子尝尝。”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帅哥,可是党如却不由自主的害怕和抗拒起来。 “党如!”康逸辰有点失魂落魄起来,一会儿却又开心起来,不是静若不是更好? 可是她这样貌这声音,分明就是静若无疑。 “那,大公子,既是小王爷交代下来的,三姑也不好违抗,我先带党姑娘进膳堂了。” 三姑也害怕起来,大公子和静若姑娘的事情不是没听过一点的,现在看起来这事情非常不妥,最重要的是小王爷带回来的姑娘竟和要娶回来的姑娘长得一模一样,看样子肯定会出事。 还是先把党姑娘藏起来,待小王爷回来再处理吧。 ------------ 第四章 丫环成亲 康逸辰本是已经如死灰的心有点复燃了,静若的出现代表着什么?今日不是应该是她的大婚之日,当王妃的大好日子吗?只怪自己是庶出,给不了她父亲想要的王妃身份,更怪自己当初锋芒太露,为了证明给静若的父亲看在众人中脱颖而出,当上将军,又被太后一眼识中招为驸马。 既是娶了公主,怎么又可以再娶别的女子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子柔已经站在他面前,笑容可亲的撒娇道:“逸辰,你跑哪里去了,本宫一时半会儿不见你就心慌得很。”这个公主甚是粘人,不见这夫君一点时辰都会着急。 康逸辰看着子柔略显苍白的脸,她很美,可是和静若比起来,他还是喜欢静若。“子柔怎么不回屋休息,院子风大容易着凉。” 子柔有点腼腆的低下头,环住康逸辰的脖子,娇滴滴的说:“今日是逸樊的好日子,我可是要看着他拜堂成亲的。你看我这身衣裳怎么样?”说完,张开袖子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父皇派人给我做的,好漂亮呢。” 真漂亮,康逸辰的心里却记挂着静若,静若也有和子柔一样姣好的面容,本是大家闺秀,怎么今日衣服寒酸落魄的样子?莫非真的不是静若? 子柔有点不开心的嘀咕道:“逸辰,你想什么啊?是不是太漂亮了你看呆了啊?”这个公主,也只有和康逸辰在一起时才会把身段放下来,别人是定没有这种福分听到她这么说话的。 康逸辰只是笑笑:“是啊!公主这么漂亮,我康逸辰真是好福气。” 子柔假装害羞的低头浅笑,得到逸辰的赞美真是太难了,平日也只是和逸樊在一起时才会听到赞美,看来今天逸辰心情很好。 她做这身衣服也是有目的的,要盖过那个传言倾国倾城的陈静若的风头,让康逸辰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的红颜。 “逸辰,今日逸樊和陈家小姐完婚,你,就不要再牵挂她了好吗?”子柔咬咬牙说出了心里埋藏已久的话,她不是没听过陈静若这个女人的存在的,就凭她?一个民女也和公主抢男人?! 康逸辰没想到子柔竟然会提到静若,惊异的看着子柔,子柔假装无辜的继续玩弄着裙带,一会儿又替他整理一下衣衫。康逸辰狠狠心,说“我对静若早就没什么了,你才是我的娘子。” 子柔听到康逸辰说出这样的话,不禁喜上心头,忍不住又撒娇起来。“不对,是你是我的驸马。” 子柔只在心里暗暗喜悦,自己拜托公公康王爷做的事情果然做对了,这逸樊一娶陈静若,逸辰果然马上对自己态度转变起来,以后怎么样,就看这小王妃的表现了。 …… “三姑,府里有石膏吗?” 三姑看着小王爷带回来的这个姑娘,细皮嫩肉的样子,没想到一进了厨房到处捣鼓的,还真和她的形象不合。更厉害的是,那么细胳膊细腿的还能推得动磨盘,磨出来一大盘豆浆来。 “石膏?姑娘要石膏做什么?”三姑眉开眼笑的,一看就是那种典型的媒婆样。 “秘密。”这可是商业机密,老爸千叮咛万嘱咐的不可以把手艺外传,哪怕是在古代,也不可以让人抢了饭碗啊。 秘密就秘密吧!三姑也没想过要转行卖豆腐。 “这药房里有,我托人给您拿去。”三姑赶紧走出去,看这时辰,小王爷也应该把新娘子带回来了,自己还不赶紧候着说什么那个也是明媒正娶,自己却在这膳堂和侧室耗时间。 三姑一边走一边还不忘交代道:“石膏给你放这了,你别在膳堂捣鼓太久,师傅们还要做菜招待宾客的。虽然你是小王爷带回来的,可是怠慢了宾客,老王爷怪罪下来谁也护不了你……” “知道了,三姑。”这叫三姑的原来都是一样啰嗦的。 党如还是偷偷庆幸,摆脱了现代那个传言很神媒的三姑,不然自己哪里有机会会碰到这样的机会结实帅哥啊。 …… “一拜天地。”小如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终于安全了,拜了堂,这王妃的位置就是我的了,还真感谢那个疯癫的陈静若。 “二拜高堂。”子柔的心里跳了一下,自己的心头大患算是除去了,这下康逸辰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了。 “夫妻对拜。”康逸樊的心扑通了一下,迎娶这个疯婆娘的不是自己,这段联姻算不算话呢? “送入洞房。”康逸辰的心抽搐了一下,自己受了逸辰和静若的礼,静若这个女人从此以后真的和自己无关了。 而与此同时,膳堂里传来党如的尖叫声,怎么可能,自己每次做豆腐花都做得很好的,这次怎么失败了啊? 可是?热闹全在前厅里,党如的失声尖叫引起了膳堂忙碌的下人们的不满:“姑娘你还是先出去吧!这饭后甜点谁知道是什么东西啊!喝了酒都醉了……” 也是,古代谁讲究这么多吃的啊!听说清朝皇帝的满汉全席有一半还是馊了的菜呢。 诸事不顺!党如瘫坐在凳子上,看来是穿越的时辰不对,来到这里没一件事情是自己可以干得了的。 老公被人抢也就算了,连豆腐也不给她面子! 老弟啊!你赶紧把我召唤回去吧!这古代我是没法待了,我不是穿越的料啊!!党如在心里痛苦,可是依旧没有人听到她心碎的声音。 尽受这窝囊气! ------------ 第五章 王爷有赏 “王爷回来了。”人声鼎沸的酒席上有人大喊了一句,说来还真是奇怪,这办婚事王爷居然这个时候才回来。 也与此同时,党如的豆腐花出锅了,多亏了她不抛弃不放弃,看多点军人题材的影视剧还是不错滴,总比老弟看穿越要好,要不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是什么?”康王爷看着端上来的热气腾腾的豆腐花问:“怎么这个时候还上菜?” “这是新来的厨子弄的,说是心意,恭祝小王爷喜获王妃。” 康王爷脸色霎时惨白了下来,他也不同意这门亲事的,可是公主非吵着要他逼康逸樊娶这个女人,他也没办法。 “这是什么?”康王爷沉着脸问。 “豆腐花。”下人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名字。 豆腐花,听着就不怎么样,康王爷一肚子的气,连一桌的好酒好菜都吃不下去,更何况这看起来没成型的豆腐!可是?满棚宾客在场,碍于面子,还是吃他一口。 嫩滑!爽口!甜滋滋的! 康王爷脸上的愁云开始拨开,这是何等人间美食啊! “好!”康王爷居然大加赞赏起来。 本来在场的人看着这新奇的东西没有敢动筷子的,没想到连一向对食物那么苛刻的康王爷也夸好吃,忙抢着吃起来。 康逸樊和康逸辰本来喝了一肚子的酒,难受得不得了,听到自己爹这么一说,也好奇的尝了一口。 唯有公主,迫于金枝玉叶的面子,不想给民间任何食物一点好印象,傲慢的看着一群人抢着这个叫什么“豆腐花”的东西。 “新来的厨子,领过来给我瞧瞧,我要好好打赏他。”酒足饭饱,康王爷心情美妙得很,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个可以做出这等美味的人。 “是。”难得王爷开心,下人也开心,赶紧回膳堂去找那个闯了祸的党如。 党如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说白了,其实应该是自己的婚礼呢?幸亏让那个小如夺去自己的凤冠霞帔,不然自己要是以新娘的身份站在这里,还不知道怎么应对呢。 “康王爷好。”党如连古代的宫廷剧也没看过多少,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行礼,干脆扑通跪了下去。 “不必多礼。”康王爷对待自己的儿子苛刻,可是对下人还是不错的,从不要求下人行这么大的礼,再看,还是一个姑娘,就更没有让她下跪的理了。“你是什么时候进的王府?本王怎么没见过你做过这东西?” 党如听到王爷说不必多礼,不知道是客气话还是实在话,仍然不敢站起来,只好继续跪着:“回王爷,奴婢是今日才进府的。”党如还想加个是小王爷带进来的,忽然感觉不对,再问起来,怕是身份都要暴露了。 “你起来说话。”康王爷有点过意不去,要这么一个姑娘在这跪着,多伤大雅啊。 终于可以站起来说话了,党如觉得自己都要累死了,给老祖宗还没这么跪过呢。 但是党如却迟迟不敢抬头,这大公子和陈静若的关系这么密切,康王爷肯定会认出自己的面目的,这样一来不就惨了? “你哆嗦什么?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康王爷开始觉得好笑。虽然没得看清这丫头的真面目,可是看她的打扮和听这声音,应该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孩子,第一次见王爷,还这么害怕。 抬?还是不抬?党如纠结着,被康王爷认出来那可是陈家的欺瞒之罪了,而且自己可能还会被抓进去当新娘子。 不抬吧!得罪了王爷可就惨了。 神啊!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难题啊! “啊!”康王爷本来还在期待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会呈现在自己面前,可是这姑娘,竟是长了个猪一样的嘴巴! 党如暗自好笑,康王爷果然被吓到了,自己看来还是有点聪明的,知道改变一下自己的面容。 康逸辰也觉得奇怪,他猜测应该是静若的,可是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静若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康王爷也不是什么嫌弃别人长得丑的人,只是之前的想象和现实背离得太远才被吓着了。 他看着党如快要哭出来的脸,说:“姑娘好手艺。以后你就在我身边,替我烹制这个豆腐花吧。” 党如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荣耀! “对了,姑娘叫什么名字?” “党如。”党如撅着嘴巴辛苦的冒出两个字。 ------------ 第六章 洞房火烛夜,别人的 “党如?”康逸樊吃在嘴里的豆腐花都喷出来了,这不是今天带回来的那个白痴丫头吗?白天还那么标致的样子,怎么现在变得这么难看了? 而且,自己明明交代三姑她是自己的小妾的,这三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把她弄到膳堂去了! 康逸樊把眼神迅速扫到三姑身上,三姑本来还兴致勃勃的样子,被小王爷这么一看马上不自觉的低下头,其实要不是大少爷在的话,事情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记得小王爷交代的是假以时日,便立这位姑娘为侧妃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可是毕竟小王爷的话,在她眼中跟皇上的圣旨一样不容改变。 居于道德底线来说,如果不是她没办妥这件事,这个叫党如的姑娘不会流落膳堂。 康逸樊有点不自然,自己带回来的美女这会儿居然沦落为厨娘,居然被自己爹看中这门手艺,不过,怎么都是自己带回来的人,也该是邀功的时候了。 康逸樊走到康王爷面前:“爹,这个党如姑娘是我今天带回来的。” 谁料康王爷本来还很好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带回来的?” “是啊!今日……”康逸樊本来还兴致勃勃的样子,忽然觉得康王爷脸色不对,马上停住。 康王爷果然在意料之中的发怒了:“混账东西!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你竟然还粘花惹草,往府里胡乱带人回来!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本是人声鼎沸的酒席一下子就冷清下来了,大婚宴也变成了父子二人的战场,这个气愤,恐怕是神都要害怕。 康逸辰见势不妙,赶紧站出来:“爹不要生气,逸樊也是看这位党姑娘一手绝活,想给您老人家一点礼物。不要怪罪逸樊,他也是无心的。” 真神啊!党如看得痴迷,这个大公子果然迷人,这个时候就是需要他这种人才上场去摆平混乱,真身太帅了,看他说得眉飞色舞的,自己都有点芳心暗许了。 康王爷看着大儿子,还是他懂事,这个康逸辰,虽是正出,可是从来都是混迹于酒色之中,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身份和责任。 “党姑娘,如果是我这个不孝子把你强取过来的,你尽管和本王说,本王会赐你回家。”康王爷看来是很通情达理的。 党如忙连连摆手:“不用,党如是自己过来的,奴婢家乡惨遭变故,迫不得已,背井离乡,是小王爷见奴婢无依无靠才带奴婢回来的。” 妈呀,嘟着个嘴吧说话真是难受。 康王爷点点头,看来这个逆子果然没惹祸。康逸樊见势也不敢再在酒席上多呆了,赶紧向康王爷禀告说:“爹,我先回新房了,新娘子也久等了。” 康王爷也没什么意见,难得自己的儿子会想到新娘子,挥手让他去了。 在场的宾客面面相觑,本来想去大闹一番洞房的,现在看到康王爷的脸色,个个只好在酒桌上不敢动。 倒是平时总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忽然冒出一句:“各位,不如我们去闹会儿洞房吧。”康逸辰好不奇怪,这个公主不会真的是见逸樊娶了静若才有此兴致吧? 真让他想对了,公主再次发话:“听说陈家小姐貌若天仙,咱们不是应该去看下吗?要不,以后见了面都不知道要怎么打招呼呢。” 她就是想让陈静若看着他和康逸辰是如何的相爱,她公主的身份是如何的显赫,看她以后在康王府,知不知道什么叫长幼尊卑有序! 本来僵着的人群一下子就骚动了,是啊!一直以来只是对陈家大小姐的吗美貌略有耳闻,现在是时候去一睹芳容了。 酒桌上的热闹很快就转移到后院新房了。 “开门,开门。”一群人簇拥着康逸樊来到婚房,一时间婚房热闹了不少。 开门的丫环笑吟吟的,康逸辰却不由的一震,当初他娶公主的时候,多渴望给自己开门的会是静若的丫环,床上坐的会是那个温婉的静若。 可是如今,看着婚房的一片红,自己的心莫名的疼起来。 想到这里,康逸辰不自觉地用力晃了晃头,想清醒一下,可是越晃,心里就越难受,加上过多了的酒,这个时候一股气的往上冒。 子柔很快就发现了康逸辰的不对劲,赶紧关心的问:“逸辰,你怎么了?” 康逸辰红着眼睛,沙哑的应了一句:“没什么?可能是酒喝多了,现在头有点昏胀。” “那我扶你回去吧。”子柔看了一眼披着盖头的新娘子,今天,就先放过你了。 康逸辰也觉得离开是一个好的选择,罢了,还是回去了,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怕见不着静若吗? 小如自然是紧张得不得了,自己的身份到底还是没有被揭穿,看来陈家的人都保守秘密得很,以后,自己就真的是王妃了。 ------------ 第七章 洞房花烛夜,别人的 别人的红得耀眼的婚房,自己只是一间烂柴房。党如躺在柴房里,真奇怪这王府,连柴房都会有床。自己总不至于流落街头,可是!这康王爷不是说让自己以后跟他一起混吗?现在,居然还是这么寒酸! 命苦啊!老弟,再次呼唤你把我召唤回去吧!老姐真的不是穿越的料啊!!! 透过窗子,看到窗外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倒还是挺有意境的。趁着月色不错,出去看看吧。或许自己还可以对着月亮吟诗作赋一番,落个流芳千古的名声不错。 只见王府里出人意料的安静,月光如水一般泄在院子的花花草草上,看起来很是舒服。这么清静的环境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府第,更不像是有人成亲的样子。成亲,不都是热闹的吗? 看来,热闹是别人的,我什么也没有。党如心里一酸,竟想起了高中时候学的《荷塘月色》,朱自清也是这样的夜里一个人瞎逛,然后这么感慨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小王爷大婚还是什么原因,这王府的戒备居然这么松懈! 一个看守的人也没有,党如还异想天开的想象着碰到一个拿着锣鼓叫着“夜半三更,小心火烛”的,看来一切都只是想象,这王府,没有自己想象的这么恐怖。 党如真受不了了,这样的美景就是激发人的诗意啊!不念诗还真亏待自己了。“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虽然算是个半文盲,可是好歹张口就可以来句诗啊。 “什么人?”黑暗中,居然有人在说话! 党如第一反应是有贼,堂堂康王府,里面的金银珠宝定不在话下,更何况这戒备这么松懈,招来贼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党如张大嘴巴想叫,却又转念一想,不对,万一被小贼要去了自己的命怎么办?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可是这康王府这么大,自己又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大晚上,要藏去呐里啊? 算了,不管了,党如干脆乱跑,反正不会迷路,招来些家丁什么的更好。 我跑啊~~ “你敢跑!”那人好像看见了自己,党如吓坏了,不是吧!这都被人发现,看来自己不够小巧,要是还是现代的那个身躯就好了,想着,竟嫌弃起自己现在的大好身材来。 前方。 灯火辉煌,不对,不是辉煌,到处是红光一片,怎么看怎么像红灯区,真不知道以前那些人的眼光怎么这样,结婚就非得红通通的,在她党如看来,恐怖!红得妖艳,触目惊心的。 那里,应该就是自己本来去的地方――婚房了吧。这么说来,那里应该是安全的,起码人还多一点,就躲那里了。 洞房。 康逸樊迟迟不愿掀开新娘的红盖头,不是畏惧陈静若是个疯婆子,而是在思考,这一掀红盖头,自己到时候是怎么都逃脱不了的了。 也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既是陈家有钱,那也不能逼自己去娶一个疯婆子啊!女人啊!只要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康逸樊觉得怎么样都是不干净的。 “王爷怎么不来掀盖头?”没想到新娘子居然说话了。 康逸樊吓了一跳,这女人莫不是疯了?她居然,开口让自己去掀盖头! 开玩笑,若不是有绝世容颜,他康逸樊连看也懒得看一眼。 “本王累了。”不知道为什么?康逸樊阅女无数,却独对这个陈静若提不起半点兴趣――尽管外面有传闻陈静若有着倾国倾城之貌。 小如虽是个丫环,可是也没想到嫁过康王府会有此一遭,康逸樊难道是知道她是假冒的? 也不可能啊!这陈家的人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然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小如好歹还是个烈女,新婚之夜自己的夫君连盖头也不肯掀,那可是不吉利的。“王爷不来,奴家自己来。” 康逸樊倒提起一点兴趣了,这陈家小姐或许真的是疯了,哪有人自己掀盖头的,也罢,看看她是何等姿色。 这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浓妆艳抹的女人脸,也不知道脸上的胭脂造成的还是红色的灯光造成的,这女人一脸的红光,和平时自己见的女人差别也不大,康逸樊左看右看,真的没什么特别的。 “唉。”这外边把陈家小姐传得神乎其神,他还为此屏气凝神了好一会儿,就等着美女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呢?“这就是所谓的倾国倾城?还以为有多漂亮,陈静若,原来连妓院的女子也不如。” 康逸樊倒吸一口气,其实不如说是像是心里的石头落地,他就是害怕这个小姐美若天仙,自己会爱上她,然后奋不顾身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今日带回那小妞的脸。虽然青涩,可是真的宛若天仙。 小如自知比不上自家小姐的容貌,可是这小王爷说得也太过分了,竟然拿自己和妓女比较! 康逸樊凑过去,又有点嫌弃的缩了回来。小如以为会有什么亲密的动作,忙迎上去。 “你连我今天带回来的厨娘都比不上,拿什么来让我宠幸你?”没想到康逸樊竟是来了这么一句。 小如自是又气又恼,原以为自己会有好日子过的,没想到过来了,竟是这等待遇! ------------ 第八章 王府有贼 党如看见那个贼人没跟过来,正暗自窃喜,或许是院子太大,这贼也迷了路吧!还是自己机灵,却不巧听到了这一切。 啊呀呀,原来康小王爷觉得自己好看啊!果然是小姐就是小姐的命,丫环就是丫环的命。 康小王爷居然还说不会宠幸她,哈哈,真是开心死了。 党如本来是蹲着,现在完全站了起来,做人不要这么缺德,听了人家新房的话,自己还捡了个大便宜,现在是时候走了。 康王爷,爱死你了。 “慢着。” 啊!该死的声音这个时候居然又响起来了! 党如战战兢兢的举起双手,还在盘算着怎么大叫起来脱身。 “怎么是你?”那人的口气明显就是认识党如的。 党如趁着红光看了看那人的脸,貌似有点熟悉,那样俊秀的轮廓,还有,这么熟悉的声音! 竟是大公子! 红光下的大公子,依旧英气逼人,党如甚至觉得,今日场上的婚礼,他把新郎的风头都强光了。压抑住心里小小的兴奋,说:“怎么不可以是我啊?”党如知道大少爷觊觎她的美貌,应该不会怪罪她的,声音也跟着大起来。 大公子四下看了看,怕有人发现,赶紧拉着党如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 “大公子你怎么在这?”看着周围都没人,党如才放心说起话来。 “这话是我问你的吧。”康逸辰看着党如:“你不是和逸樊成亲,这个时候应该在洞房里的吗?怎么在这四处乱窜?”可以听得出来,康逸辰的声音还是有点惊喜的。 可是他竟然用了乱窜这个词,党如听得是不大舒服,更不舒服的,是他还把自己当成陈静若,党如心里苦叫连天,自己不过是长了一样的脸,怎么就是遭人误会啊。 党如别过脸,有点小赌气的说:“我不是静若。” 康逸辰还是不相信,可是还是有点认同,静若的性格脾气不是这样的,现在的这个女人,完全是和静若相反的性格脾气。 “当真?” “当真。”党如挣开康逸辰拉着她的手,男女授受不亲,这个大公子可是有妻室的人,听说还是公主!她可得罪不起。 康逸辰还是死死的不肯松手:“这天下,竟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可惜你不是静若。”说完还意味深长的朝着新房那边看了一眼,这下,王府里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不是要乱套了吗? 党如看着康逸辰直勾勾的眼神,不禁吞了下口水,这么帅的男人,竟是名草有主了,但是还对前女友这么长情。 这好男人,怎么就轮不到自己头上呢? “大公子,没事吧?”党如还举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失神的样子,怎么这般可爱,这么动人。 “没事。”康逸辰自觉没事,毕竟放下这么久了,自己也做了那么充分的心理准备,只是今晚,他看到心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弟弟成亲依旧心痛不已,实在睡不着才出来逛一下,没想到竟遇到这个和静若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以后没有人的时候,你不必叫我大公子。”听着党如称呼自己公子,总是觉得很生分。 “那叫将军?”党如知道大公子的另一个身份是将军。 康逸辰 的眸子亮了起来,他喜欢静若唤他的名字:“叫我逸辰,或者康逸辰。” 党如总算知道了眼前这位帅哥的名字,康逸辰,没想到还真好听。 这大概,就是美女的魅力吧!党如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是做梦,这个将军,居然让自己称呼他逸辰,今晚估计真的睡不着了。 但是为了不让康逸辰看到自己心里 的兴奋,党如迫不得已又加了一句:“那小王爷叫什么?” “逸樊。” “哦。”党如继续欢呼,自己的桃花运真的来了,这两个名字,怎么听怎么就是有出息的帅哥的名字,只可惜,自己只是一个丫环,两个帅哥,也都是有老婆的人了。 “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也赶紧回去了,公主知道就不好了。”康逸辰说话的声音很是温柔,像极了在床边轻声的耳语,党如有点飘飘然,可是他最后还说了一句,公主知道了不好。 男人都是怕老婆的,更何况人家是公主,金枝玉叶。 自己还是乖乖回去睡觉吧。 不对!这路是应该从哪过去的?!党如懵了,到处都是一样的格局,除了可以看到远处的红光,可以确定是新房,自己是哪里也不知道了啊! 康逸辰还走了! 莫非天要绝我?明日王府里将会发现一具冻死的女尸?!党如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么冷的天气,自己穿得这么单薄,看来真的要被冷死了。 不会真的应验了那句古诗,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还真是人的潜能是无限的,自己这么笨的脑袋居然可以想得出来这句诗。 还是从哪里来的就往哪里走吧。党如耸这肩膀,慢慢的往小王爷的新房那边走去。 “别动!” 靠!这王府怎么了?!这么多警察式语言啊! 党如已经听不见腿脚的使唤了,赶紧拔腿就跑,妈呀,这么倒霉啊!走一个,来一个! “啊!” 撞墙了!我记得,这里没有墙的啊!不管了,晕吧。 ------------ 第九章 又来一次 眼前,怎么不是康王府了? 还有个一脸沧桑却掩不住一股逼人的才气的老人!啊呀呀,我是怎么了? “请问这里是哪里?”党如上前毕恭毕敬的问道。 谁料老人却看也没看她一眼,嘴里念叨着什么。 党如赶紧凑过去,好像是首诗。 …… 蚩尤塞寒空,蹴蹋崖谷滑。 瑶池气郁律,羽林相摩戛。 君臣留欢娱,乐动殷胶葛。 赐浴皆长缨,与宴非短褐。 彤庭所分帛,本自寒女出。 鞭挞其夫家,聚敛贡城阙。 圣人筐篚恩,实欲邦国活。 臣如忽至理,君岂弃此物? 多士盈朝廷,仁者宜战栗! 况闻内金盘,尽在卫霍室。 中堂舞神仙,烟雾蒙玉质。 暖客貂鼠裘,悲管逐清瑟。 劝客驼蹄羹,霜橙压香桔。 党如急了,怎么还碰上个老文艺家啊!出口闭口都可以成章的,自己可不在行。“老人家,您先别念诗啊!这里是哪里?” 老人却瞪了党如一眼,嘴巴继续念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朱门,酒肉臭?好像自己把它念成了狗肉? 啊呀呀,这可丢脸丢大了,可是这老人家怎么知道她念过这首诗?莫非他是? 其实党如真不知道这首诗是谁写的,只是这么信手拈来就脱口而出了。 “敢问老人家贵姓?” 老人这回连看也不看党如一眼,用着极其鄙视的语气说:“老夫杜甫,字子美。” 啊!杜甫!不会是再次穿越,来到了唐朝吧? “我、我、我,这是在哪?”想到帅哥不见了,来了个这么学术的杜甫,党如真是欲哭无泪。 杜甫白了党如一眼,这个姑娘年纪轻轻的皮白柔滑的,一看就是个该死的剥削阶级,自己没必要和她说话:“我也不知道姑娘在哪。老夫只知道,姑娘念错了老夫的诗。” 党如羞愧啊!居然把杜甫招来了,以后再也不敢乱显摆了,万一说到哪个暴君的诗句,他还不跳出来打死自己! “我是,在唐朝?” 杜甫继续瞪了她一眼:“说了我不知道。姑娘请弄清楚,这‘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是说富贵人家门前飘出酒肉的味道,穷人们却在街头因冻饿而死,形容贫富悬殊的社会现象。不是拿来形容姑娘迷路的!” 不是吧。 杜甫最后还说了一句:“没文化,真可怕。” 党如有点接受不来,这个大诗人也太现代了。 “你给我念十遍。” 不是吧?还像小学生一样被罚啊? 党如想拒绝,可是又不敢说话,怎么说都是古代鼎鼎大名的诗圣啊!有多少人可以得到他的传教,只好开声念了起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姑娘你在说什么?” 又冒出来个女人?! 党如受不了了,是不是自己穿越的时辰不对啊!害得自己满世界的朝代乱跑,跑了那个不知名的架空小国,现在又穿来唐朝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这次是不是穿到一个绝世肥婆身上,不过应该不打紧,唐朝以胖为美。 这个女人是,三姑? 只见三姑笑吟吟的说:“姑娘,你是不是病得不轻了?昨晚小王爷把你带来我这里你就一直睡到现在……” 小王爷?三姑? 党如摸了下自己的脸,还好,没有什么肉感,应该还是健全的五官,可是那个杜甫呢? “三姑,杜甫呢?” “杜甫?谁是杜甫啊?”三姑一脸的疑惑:“党姑娘你是说豆腐?”三姑实在不解,昨天说话还口齿清楚的党如姑娘,现在怎么连个豆腐都说不清? 党如看着三姑一脸的懵样,知道这里的人应该不知道杜甫李白之类的,也好,自己还可以冒充一下诗人。 “三姑,我怎么了?” “姑娘你都不记得了?昨晚小王爷出来如厕,看见姑娘在门外徘徊,以为是什么贼人,就上前去,谁知道姑娘玩命的跑,一不留神就撞墙上了……”三姑说得有点内疚,好像事情是她引起的一样。 党如没想到事情的过程竟然是这样的,她还是不敢相信,继续问了一次:“是小王爷把我带回来的?” “是啊!说来也奇怪了,我们小王爷,从来没有对一个姑娘这么好过,姑娘你有福了,不过可惜,你不是正室。”三姑照旧内疚的语气,这回是好像小王爷娶不上党如是她造成的一样。 党如只在心里嘿嘿的傻笑,自己原来这么大能耐啊!大公子对她死心塌地,小王爷也对她一往情深的样子。 “三姑,现在是什么时辰?” “午时了。” “啊?”党如赶紧跳起来:“昨天康王爷说我跟着他的,现在王爷的午饭该怎么办啊?”她可不想两个小的对她好得要死,那个老的就要她死啊。 “王爷没什么。刚刚才喝过媳妇茶。”三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 党如觉得有点奇怪了,这王府有三个奇怪的地方,第一,大公子明明是将军却没有自己的府邸;第二,王爷对下人比对自己的儿子还要好;第三,三姑的地位完全不像下人,更像一个主子,比康逸樊的妈还要关心他。话说起来,康逸辰的妈和康逸樊的妈怎么没出现过? ------------ 第十章 上对花轿娶错媳妇 喝过媳妇茶,党如脑海里浮现出小王爷那张玩世不恭的脸,是他把自己带这里来的,如果自己能以陈静若的身份和他成亲,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正想着,门外却飞奔着进来一个人,一脸惊慌的叫道:“三姑,出事了!” 三姑本是开心的脸上马上惊慌起来:“什么事?” “王爷本来很开心的喝着媳妇茶,可是?大公子带着公主过来,发现王妃不是陈家小姐!” 三姑也坐不定了,这陈家与王府的大媒是她一手经办的,现在怎么好端端的就出乱子了。“快,带我去看看。” 党如看着三姑小跑加碎步的走了,不免有些奇怪,这康陈两家联婚,怎么连新媳妇也没几个人认识的啊? 这古代结婚,就真的这么恐怖? 这房间,又只剩自己一个人了,空荡荡的看着很不舒服。党如有点怀念起自己那个小窝。虽然很小,一家人在里面站着都嫌占地方的,可是?有爱,这里,她看不到什么爱。 …… “王爷。”三姑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康王爷习惯了小儿子的胡作非为,可是没想到这回居然连娶亲也胡作非为起来,这个丫环冒充小姐,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康王爷板着一张老脸,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三姑也不知道什么回事,自己虽是大媒人,可是这陈家小姐自己还是没见过面的,现在出了这个乱子,该如何收场。康逸樊更没想到自己娶回来的连正宗的陈家小姐也不是,本来就对这门亲事不满,现在不免更埋怨起来:“反正也不是陈家大小姐,当初我也不同意这门亲事的,现在更好,要么我休了她,要么她自己走!” “混账东西!”康王爷把手里的茶杯狠摔到地上:“这是你该说出来的话吗?要不是你这混账东西出去粘花惹草,陈家小姐会逃婚让一个丫环来替嫁?!” 小如低声的抽泣着,她没想到这个大公子竟然会认识自己不是陈静若,现在,该如何是好。 康王爷疼惜女人的本色又出来了,平生最见不得女人哭,这新媳妇像是抓到了他的软肋一样,没完没了的哭着。康王爷实在是于心不忍,只好劝道:“你别哭,既然你和我这个孽子成了亲,自然就是我康王府的人。但是,此事万万不可传出去,就怕损了我康王府的名声。” 小如听到这话,也不做声了,反正还有王妃可做,阴错阳差的,自己也算是大福了。 “只是!”康王爷顿了顿说:“虽然是王妃,可是你要明白你的身份,立刻通知陈府,找回陈静若,你且先做着王妃,等静若回来,你就做侧妃吧。” 找到陈静若?小如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这个疯婆子哪里知道什么人事,自己这个王妃是当定了。 听到这里,康逸辰张了张口想说府中新来的厨娘和静若长得一模一样,可是话到嘴边却吞了回去,何必呢?她说她叫党如,不是静若,如果只是逃避自己,她断不会这么装,更何况,她也不像在装。 康逸辰的私心泛滥了起来,整个王府,只有自己知道有个女人和静若长得一模一样,只要自己不说,那别人断不会知道了。 康逸樊还在抗议着不娶这个丫环为妻,哪怕是为妾也不愿意。 康王爷却无动于衷,这门亲事不是他想要的,但是言出必行,既然娶了人家过们,就要负责到底。这也是他做人的原则。 多少次,在饭桌上父子三人总是不能和平的吃一顿饭,现在的气氛更是让人觉得紧张起来。 康王爷也没办法了,事到如今,只有找回正牌的陈静若才算了事:“三姑,这段时间你就负责和陈家一起找回王妃,切记,一切不可声张出去!” 三姑唯有听命,这小王爷真是多事,天大地大,也不知道要怎么去找呢。 只有子柔在一旁冷静的坐着,嘴角微微的上扬,竟然娶了个不是陈静若的女人回来,这个康逸辰,怕是不会消停了。 但是无论如何,陈静若消失了,自己也可以静下心来一段时间了。 “王爷,吃点点心消消火气。”王爷的贴身丫环蓝罗端上一盘点心上来。 “没心情吃!我这王府,这么就出这种孽子!”康王爷还是不改一脸的怒火,却忽然想起昨夜吃的那甜品:“昨晚那姑娘呢?本王要吃那个什么?豆腐花。” 蓝罗稍松了一口气,王爷说要吃,那就说明气已经消了大半了。 “那好,我马上吩咐那党姑娘去做。” “慢着,本王要看看她是怎么做出来这等美味的。”康王爷竟奇迹般的要去膳堂看人做饭菜,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 第十一章 摇身一变当郡主 妈呀,这是他第几次来看自己做豆腐花了啊?这狭窄的膳堂,确实不适合王爷这种大人物频繁的进出啊。 党如暗暗叫苦,这天下间,居然有这么爱吃豆腐花的人,而且每吃一次就要来看一次,真奇怪了,这王爷原来这么清闲的,不上上早朝,理理国家大事什么的,天天来吃她的豆腐,啊!花。 “好吃,好吃。” 习惯了他的赞美,其实党如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了。 和这样的老头在一个房子里相处交谈,党如觉得甚是郁闷,又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总不能和他聊世界杯欧冠吧?他听得懂吗?和他聊政治,自己连这是个什么国家也不知道,拿什么说话才好。 “党如,你在老家有喜欢的人了吗?”康王爷一边吃着豆腐花一边问。 党如颤抖着连勺子都要掉了,喜欢的人~~不是吧!一般问这话的时候,不是就要娶她过门了? 不要啊!虽然,他是个王爷,可是看样子也年近五十了。虽然他有两个帅哥儿子,而且他长得也不差,可是毕竟是忘年恋啊!她党如虽然是现代穿越过来的,可是对于年龄不是问题这种很严重的问题来说还是不能接受的。 是回答有,还是没有呢? “有一个。”娘啊!豁出去了,宁愿单身也不要嫁给老头子!她还不想做人人唾弃的拜金女呢。她是爱钱,可是前提是有帅哥! “哦?”康王爷果然有失望之色在脸上,党如暗暗松了一口气,自己选择的回答果然是对的。 “那本王也不好留你在身边这么久了。”谁料康王爷继续说。 老色鬼,还真的是觊觎她的美貌,想娶她过门啊。党如在心里不停的咒骂着康王爷,一把年纪了还想老牛吃嫩草,要她嫁,她不如死了酸了。“王爷是想赶我走?”虽然心里面已经做出准备走人的准备,但是碍于面子了党如还是立刻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没有,本王怎么舍得给你走,本王的肚子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只是女大不中留,你也不可能在本王身边伺候本王一辈子啊。” “嗯。”党如在心里窃喜,没想到这个老色鬼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好啊!还多亏了自己当初装着猪脸,放这么一个丑女在他身边躺着,他肯定夜不能寐。 康王爷定睛看着党如,深情的说:“可惜了本王的一番心愿啊!我确实喜欢你……” 党如看着康王爷满是皱纹的老脸确实不舒服,听到他这么申请的表白更是恶心得要死:“啪嗒”。 康王爷赶紧捂住脸,这个党如,怎么打人啊。 党如笑眯眯的举起一只蚊子,说:“王爷你看,蚊子。”妈呀,幸亏刚才看见那只蚊子死命的在康王爷那张老脸的皱纹上垂死挣扎,不然自己也不好拿理由来打这个不要脸的老色鬼! 康王爷本是紧张的脸色放松起来,皱纹也舒展了不少,笑眯眯的说:“还是你贴心啊。我真的舍不得你了……” 还表白啊!党如有点受不了,才到这来,得到的第一次表白居然是老男人给的,时运不济! “啪嗒!”党如于是一巴掌,什么老脸,蚊子这么喜欢往上咬,莫非蚊子也是嫌贫爱富之人,想借此告诉她就顺了这老男人?不不不! 不过这只蚊子怎么拿不下来啊?党如的手不自觉的在康王爷脸上抠,该死的,不会是皱纹太多了,把蚊子挤死在里边弄不出来了吧? 康王爷一把抓住党如的手,说:“别弄了,这是我的痣。” 党如默默地站在一边,不做声。 半响过后,康王爷继续吞吞吐吐的说:“本王一直很想有个女儿,无奈两个王妃都生下儿子,要不,你做我女儿吧。”党如立刻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王爷的女儿,那可是郡主啊!原来他说的是这个,该死的不纯洁的脑袋,自己居然误会了这个老男人纯洁的内心。 “党如不愿意吗?”康王爷看着党如愣在原地,以为她不愿意,又补充一句:“不喜欢的话,本王也不勉强你,只要你在本王身边就好了。” 党如理了理头发,心想自己这个样子怎么配得上郡主这个名号啊!却又舍不得这么好的机会,只好赶紧应道:“不,怎么会不愿意。只是,太意外了,党如怎么可以这么荣幸当王爷的女儿啊。”党如有点脸红,自己怎么就爱往那方面想,你还真以为你多漂亮,天下男人围着你转。 康王爷比党如还兴奋,一把抱住党如,说“本王一向不会看低任何人,本王就喜欢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女儿了,以后这脏活累活就不要干了,你赶快教会下人做这个豆腐花,以后就由他们来做。” 不用干活,党如自然愿意,可是老爸说过,这个豆腐的做法可是不许外传的。虽然这个地方自己不认识,可是不保他们学了他们的子孙后代会跑去跟老爸抢饭碗!“党如不做别的,但是这个豆腐花,我怕他们做不好,还是我来做吧。”反正做豆腐花也没什么困难的。 康王爷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把党如抱得更紧了,一个劲的摸着她的头:“那好,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跟本王一起,我把逸辰逸樊正式介绍给你,逸樊你应该是认识的。” “不要。”党如一听到要跟那两个帅哥一起吃饭吓得魂都掉了,赶紧把康王爷推开,不是害怕两个帅哥争风吃醋,而是怕他们的那两个老婆啊!一个公主,一个是自己的前任丫环,怎么说都是死敌,万万不可和她们同台啊! 康王爷以为党如是怕生,连连忙安慰说:“不必害怕,逸辰和逸樊都是很善良的,以后,他们就是你的哥哥了。对了,你多大?” “十八。” “嗯,逸辰逸樊是比你大,不要害怕,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去吩咐下人替你打扫个院子,你好搬进去。”康王爷认了个女儿开心得很,根本没看到党如狰狞的表情,以为党如只是怕生,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党如怎么说都摇身一变成郡主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等接下来说吧。 ------------ 第十二章 真相半大白 党如这些天来一直在故意躲避着小如,就是害怕和她会打照面。没想到,丑媳妇也终有见公婆的一天,她和小如算是仇家吧!现在两人一个是王妃,一个是郡主,见了面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郡主里面请。”一个丫环满脸笑容的说,可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她的笑容有多虚伪,笑里藏刀似的,党如看了不禁汗毛竖起。 党如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这就是自己将来的房间了,还别说,这房间对得起郡主的名号,更重要的是,这丫环,也对得起郡主的身份――比那个小如不知道好看多少倍。 党如照旧撅着嘴巴:“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丽雪。”叫丽雪的丫环笑吟吟的回答,心里却不觉的在嫉妒着党如,就她这张脸,王爷也看得上让她做郡主! 党如心里自然也是小小的鄙视了一下,丽雪,唉!这古代,丫环和小姐的名字就是这么好辨认出来,幸亏自己老爸没有给起个什么丽啊梅啊的名字,不然也就只有当丫环的份了。 “王爷吉祥。”一个丫环在门口喊着。话说这王府里面就是下人多,随便去一个地方都会出现一大堆的下人出来你吉祥我如意的。 这么快,这康王爷又来了?党如理解那些初为人父的男人的喜悦,可是这个康王爷明显是可以抱孙子的人了,认了个女儿还这么开心啊!没隔多久就过来瞧一瞧。 “王爷吉祥。”党如最讨厌行礼了,现在却不得不行礼。 “还叫我王爷?”康王爷只眼看着给党如的房间,还不错,倒还对得起他的品味。 啊?党如睁大眼睛看着康王爷,不叫王爷,那叫什么啊? “你随逸樊叫我爹。” 随逸樊叫爹,党如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在喊未来公公,不过好平易近人的称呼啊!爹! “爹。” 康王爷这回专心的看着党如,这脸蛋看起来还算是标志,就是不知道怎么长了这猪嘴巴,不过还好,他不嫌弃:“嗯,我的好女儿,以后在康家,你就不要叫党如了,逸樊新娶回来的王妃也叫小如,你们重名不好。” “那叫什么?”党如没想到,认了爹还要改名换姓,被老爸知道还不得打死她啊! “忆潇。”康王爷好像早就想好了这个名字,就等女儿的出现了。 党如挠挠头,忆潇,还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只是不叫党如了,心里真是舍不得。 “好啊!这个名字,我很喜欢。” 父女二人有相见恨晚之感,一直互道这客气之话,丽雪在一边看得甚不舒服,这就是人家的命啊!自己不知道长得好看过这个郡主多少倍,可是就是没这福气去当主子,只有在这看热闹的份。一边想,一边还不忘对康王爷挤眉弄眼,也想让康王爷注意到她,好也给她个郡主当当。 “喜欢就好!本王还给你带来几件衣裳,你赶紧看一下喜不喜欢,好换上它。”康王爷顾着开心,忽然好像觉察到什么?这党如之前还跟猪嘴巴一样的嘴,怎么现在正常回来了?“忆潇,你的嘴巴?” 党如心里大叫不妙,一定是之前顾着怎么应付康王爷,忘了继续伪装自己了。 不过也算了,康王爷,应该不知道静若长什么样子,这么说来,自己不用伪装也不会出事了。 “怎么回事?”党如假装无辜的跑到镜子前看了看,然后惊喜的叫起来:“这嘴巴,怎么就好起来了?” 丽雪也觉得奇怪,刚才自己明明看着她的猪嘴巴还嫉妒她命好来着,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好了?这郡主,好了嘴巴还真是貌若天仙啊。 都说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会儿是党如还没这么开心康王爷就兴奋起来:“老天开眼,忆潇你善有善报,现在肯定是老天给你的恩赐啊!” 没文化,真可怕!党如只觉得这句话耳熟得很,实在想不起来是谁说的了,拿来主义一下吧。 党如尽管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所为,可是为了迎合康王爷,也跟着说起来:“是啊!上天一定是怜悯我才让我的嘴巴好了的。” 康王爷疼惜的看着这个女儿,幸亏自己不嫌弃她的长相,不然就错失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儿了!“你两个哥哥看了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党如没辙,只好陪着康王爷傻乐,接下来,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呢。这下,小如非认出自己不可了。这下康逸辰非要对自己纠缠不休了。 好麻烦啊。 尽管忐忑,但是党如还是下定决心去面对,怎么说都有王爷老爹撑腰,怕那个丫环小如作甚! “不知道王爷今天有什么喜事?召集了大家一起吃饭。”公主一下桌就说到,平时她可不是和这么些人一起吃饭的,王爷父子还好些,倒是这个新过门的弟媳,她是打心眼里瞧不起。一个小小的丫环,也好和她一个公主同桌吃饭! 康王爷一脸的喜气,兴奋的说:“今日本王认了一个女儿,很是乖巧,想安排你们认识一下。” “女儿?”康逸樊和康逸辰同时喊了出来,兄弟俩对视了一眼,这女儿是什么回事啊。 “嗯,你们也见过。” 见过?兄弟俩更不可思议了,这见过的女人不过就是府里的丫环,不是认了什么丫环做女儿吧?平素和王爷最交好的丫环也就是蓝罗了,不会是蓝罗吧? “忆潇进来吧。” 一桌的人都定睛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人,还真是个标志的人儿,看着也还真挺眼熟。 “陈静若?”公主酸不溜秋的说了一句,她托人悄悄的打听过陈静若,还让人画了下来,不出意外的话,眼前这个人确定是陈静若无疑。 康逸辰也意料不到静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更意外的是,公主居然认识静若。 康王爷没主意听到公主的那一声,忙着介绍说:“是不是认不出来了?这就是那天逸樊带回来的党如姑娘,本王觉得她很乖巧,很讨我欢心,就认她做女儿,也巧了,老天可能是开眼了,忆潇的嘴巴就好了。” 公主冷笑了一下,怕是进康王府是蓄谋已久吧!还装作丑姑来掩人耳目。“忆潇姑娘好漂亮。” 小如的额头已沁出密密的汗,这小姐是什么时候跑到王府里来的,还做了王爷的女儿,要是她把自己害她的事情告诉王爷,自己别说地位不保,连人头也不用要了。“小、小姐。” 求花花,求收藏~~ ------------ 第十三章 逃过一劫 “你说什么小如?”康王爷发现小如的神情不对忙问。 小如却扑通跪了下去:“王爷饶命啊!小如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什么事?”康逸樊早就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现在看到党如居然这么神志不清,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小如对不起小姐,没看好小姐,不知道小姐早就和王爷认识……” 康王爷看着小如一直不敢看党如,还胡说八道了这么些话,心里也猜到七七八八:“你是静若?本该和逸樊成亲的静若?” 党如没想到自己一句话都没说,这个小如却早早就交代了,真是没骨气的主。现在怎么办啊? “不是。”党如回答说,死不承认,看他们奈我何。 “爹,她确是是静若。”逸辰看不下去。虽然他得不到静若,可是他不愿意静若的身份一直被隐瞒。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小如一直拉着党如的手,根本不管党如说了什么。 “我真的不是。”党如说得斩钉截铁,还不忘甩开小如的手,这女人肮脏的手,她恶心着呢。 公主却站了起来:“本宫听闻静若有点失常,可能有时候会连自己什么身份也忘了,是不是静若,找来陈家的人来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她看到康逸辰也承认她是静若,这不会有假了,反正,她也想到一条毒计来害静若了。 “好,马上找来静若的爹娘!”康王爷一点吃饭的兴趣也没有了,本来认了个女儿是开心的事情,现在认的女儿,居然是自己的儿媳妇! 太荒谬了。 “静若。”也不知道是谁,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叫了一句。 党如缓缓的抬起头说:“说了,我不是静若。”此话颇具菜市场泼妇的特色。 “这么一个大活人摆在眼前,静若是疯了,还是假装不认识啊?”子柔的声音不大,可是很有力:“小如姑娘,你的主子你应该记得很清楚,这个就是你家小姐吧?” 小如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公主问话,也只好点点头。 康逸樊已经对党如的身份深信不疑,当初她是怎么说的?自己是从陈家逃出来的,若真的不是陈静若,怎么会有和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又怎么会小姐出逃,是由一个根本和小姐长得十万八千里的女人来替嫁,而不是找这个一模一样的人。 他想把实话说出来,可是现在,忽然产生了保护这个女人的冲动,他要保护她,在这个王府里,只有他才能给她安全感! 一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公主一个人在冷笑着,陈静若,你就等着瞧吧!和本宫抢女人,你要知道这会是什么下场! “亲家老爷夫人带到。” 党如简直不敢抬起头来了,这下人家亲爹妈都来了,有不认出自己女儿的才怪了。 “王爷。”两人战战兢兢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风云突起,他们之前在路上已经了解到一点情况,只是真的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居然就藏身在康王府里。 二老一来,就赶紧盯着党如看,党如也盯着二老看。这清晰的眉目,还真和陈老爷的一样,这弯弯的嘴巴,也和陈夫人如出一辙,这回怕是要出事了,这陈静若简直是这夫妻二人的结合体,瞎子也能看得出来她是他们的女儿。 “这是静若吗?”康王爷的声音简直要把人吃了一样。 陈夫人上前抚摸着党如的头发,仔细端详着面前的这个美人儿,这么清秀的脸蛋,是自己的女儿无疑。 “回王爷,是小女。” 党如手里的筷子“啪”的掉了下去,这下该怎么办。 康王爷站起来:“你果然就是静若。” “慢着。”陈夫人突然大叫起来:“这个不是静若。这位姑娘的脖子有个朱砂痣,可是我们静若没有。” 哪来的朱砂痣?想来自己穿过来的时候还特意端详了陈静若的面容,那丫的清秀得连颗痣也没长!党如低头想看,可是怎么也看不了,既然别人这么说,她就认吧!看来老天真的开眼救她了。 “我说了我不是静若,我只是流落到贵地而已。”党如异常冷静的说。 “这天下间,也竟有这稀奇事。”康王爷感慨一番:“看来是我和静若的缘分未了,她当不成我的儿媳妇,老天派了个一模一样的姑娘来做我的女儿。忆潇,你说是不是?” 党如把不得人家马上就叫她忆潇,不要再叫她静若了,忙不迭道:“是,爹。” “一场误会!亲家也到了这里,不如就和我们一起喝酒吧!庆祝老夫得到了一个好女儿!”康王爷为险些失去的女儿开心,说实话,见党如第一次起,他就觉得这姑娘灵性得很,没想到竟和消失的静若长得一模一样。 “可是?王爷,这静若都消失了,我们怎么还好做您的亲家?”陈老爷忐忑不安起来。 “没什么嘛,等静若找回来,我们还是一家人。早晚都是一家人。”这个康王爷倒是开明得很。 “是、是。”陈老爷和陈夫人应允道,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和康王爷一起同桌吃饭,更何况还有王爷的两个儿子和公主,那是相当的荣幸。 吃到一半,康王爷忽然一扔筷子:“这饭菜还是不太合我口味,忆潇,本王是一顿不吃你做的豆腐花就难受,你去膳堂帮弄些豆腐花,让亲家老爷也尝尝。” 党如先是一愣,这王爷的口味也太奇怪了吧!在吃饭的时候还对甜食念念不忘。但是也没辙,他这么收留自己,也是报答他的时候,便起身向一桌的人告辞,到膳堂去忙活起来。 …… “亲家,这豆腐花怎么样?”康王爷的脸上很骄傲的表情,党如看得有点惭愧,这个东西也被老王爷拿出来显摆,不知道他要把自己这张老脸往哪搁。 “好吃,忆潇郡主做的果然非同凡响,小民这次是饱了口福了。”陈老爷看了党如一眼,郡主这回分明没有陈静若的影子了,赶紧拍起马屁来。 “是啊!我想,如果是静若的话,应该做不出这口味来。”王爷假装漫不经心的说道,还看了党如一眼。 还好党如还意识到了什么?原来康王爷不是惦记她那豆腐花,而是找机会消除陈老爷的疑虑。想想也是,静若怎么可能下厨呢?只有自己这身份卑微的才会做吧。 求花花,求收藏~~ ------------ 第十四章 纠缠不休 一顿饭的气氛终于得到缓和,子柔知道是陈静若,可是也不好揭穿出来,反正也不急,同一屋檐下,这陈静若混进王府来,定然有她的目的,现在看来她目的也没有达成,她也不会离开得这么早。时间还这么长,她不怕整不到她,更不怕她和自己耍什么心机,自己从宫里出来,看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还怕陈静若应付不过来呢。 虽然没被人认出来,党如心里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明摆着自己就是陈静若。虽然百般否认,可是哪天这里也来个滴血认亲该怎么办?还有啊!自己占用了陈静若的身子,白白浪费了一个才女的身躯,不然她早就可以当场吟诗作赋舞文弄墨或者是弹奏一曲了。 康逸樊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关心的问:“忆潇好像看起来不开心。” 党如挤了个笑容,露出陈静若的 必杀技――两个酒窝,自嘲道:“我在想,要是静若在的话,肯定可以为大家助兴了,可惜我什么也不会。” 康逸樊夹了一块肉到她碗里,说:“我虽然不精通琴棋书画,但是还是会一点皮毛,不如我来教你吧。” 康王爷不知道康逸樊是什么意思,甩了个眼神过去,康逸樊也不知道是看到还是没看到,继续说:“忆潇这么漂亮,不能再请什么先生教,不然就要跟先生跑了。” 一句话把桌上的人都逗乐了,康王爷也不再说什么?这也是他们兄妹培养感情的方式,难得康逸樊有个理由待在家里。更重要的是,有个人可以教忆潇琴棋书画,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这样,他的目的就可以更快的达到了。 康王爷有点庆幸自己认了这个绝色的女儿,要是当初因为嫌弃这个叫党如的小厨娘长得不好看而放弃认女儿,那自己现在肯定还是眉头紧锁着。没错,他一直都在为没有女儿而耿耿于怀,没有女儿,他就接近不了邻国的齐玉汗王,也就得不到他的支持。如此一来,他某朝篡位的计划就不得不中止。 齐玉汗王,可是大名鼎鼎的野心勃勃,也是大名鼎鼎的迷恋女色,更是大名鼎鼎的好吃,这回康王爷把自己的女儿都献出去了,不仅是国色天香的美人,还弄得一手好点心,看齐玉汗王这回不大加赞许他。 即便即便这个党如真的是陈静若,自己也断不会让她的身份得到正名的。 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待他养忆潇几个月,到时候再出手,看这个女儿是不是真的能为他换来江山! …… 又是新衣服! 党如有点吃不消了,这是什么况啊!每个人都赶来巴结她,不就是个王爷的女儿嘛。不过也好,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这么多衣服。 “郡主,王妃求见。”丽雪走进来禀告。 说实话,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丫环,笨笨的,还老是拿那么嫉妒的眼光盯着她,不舒服。 不过这个王妃,这个时候来见她干什么? 好贵气的打扮。党如把那个小如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可比当初在陈府的时候还要气派啊!看来真的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不知道小王妃来找忆潇有什么事情?”党如连看也没看丽雪一眼,而是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看,这美丽的脸啊!真是百看不厌,连自己都有点心动的感觉了。 小如一进来赶紧支走丽雪,关上门,变了一副样子,巴结的说道:“小姐,我知道你是小姐,这天下,是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人的。” 烦不烦啊这女人,还来纠缠不休了,党如不耐烦的说:“说了我不是。” 是也不要承认,这富家小姐怎么能跟郡主比,哪怕是嫁进王府!自己可能还会嫁进皇宫呢?这王爷老爹还不赶紧带她进宫和皇上打好交道,也好压一压这公主的气势。 “你连声音都和小姐一样,怎么可能不是!”这回小如说得有点道理。 “声音一样也不足为奇。我如果是陈静若,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真搞不明白,当初是她赶走的小姐,这个时候反而还敢来就餐不休。 “小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替你出嫁的。小如只是鬼迷心窍,求小姐原谅小如。”说着竟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党如虽是一介女流,可是也见不得别的女人哭,更何况还行此大礼,赶紧扶她起来说:“起来说话。” “小姐不原谅小如,小如就不起来。” 听到她这么一说,党如本还是扶着她的手滑了下来,什么话,女人在女人面前还用得着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个大礼,自己就勉强接受好了。 “我不是你家小姐,说不了原谅。”却还是于心不忍,又加了一句:“你这次来找我,不会就是让我原谅你吧?” 小如没想到她还回来这么一招,只好继续跪着,反正以前小姐在的时候也没少跪。 “求求郡主,替我向王爷说说,这小王爷从成亲那日起,就没……” 原来是追男人来了。 这个小如,还算是会趋炎附势,知道自己在府里没有任何地位,也知道她当上了郡主正受王爷的宠爱,想找她求情呢。 活该!谁让你为仆不尊,竟然把主子赶出去自己替嫁! 更活该康逸樊连正眼也不看你一眼! “这个事情,恐怕我也没办法说吧!论地位,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郡主,你还是王妃呢。”党如假意说道。 求花花,求收藏~~ ------------ 第十五章 哥哥 小如先是擤了一下鼻子,再继续带着哭腔可怜巴巴的说道:“小姐,不是,郡主,看在你我主仆多年情深的份上,你就替我说说吧。郡主没嫁人,不知道。一个女人,嫁过来,连她的夫君都不碰一下,我拿什么面子走出房门,府里的下人都嘲笑我,说我……” 党如冷冷的打断道:“你被人嘲笑与我何干?你当初逼走你家小姐,你良心过得去吗?她不会原谅你的!” 小如万没想到这个忆潇郡主会说得这么狠,跪在地上继续哭了起来。 不能原谅!党如拼命的对自己说,是她,害自己失去了老公,自己干嘛还要可怜她!“这王府里,有来头的人多得是,我只是一个与王爷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进来的小小郡主,你还是去求别人吧。丽雪,送客。” 党如下了逐客令,没想到推门进来的却是康逸樊。 康逸樊一进门就叫起来:“忆潇,今日我教你学琴。” 话音刚落,便看到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小如,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你来这里做什么?” 小如也没想到康逸樊这个时候会来,她早就悄悄打听过了,康逸樊只在早上去教这个妹妹一点东西,可是现在已经是午饭过后了,他怎么又出现了? 康逸樊也大概猜出了什么名堂来,只见他对着党如微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发,却对着小如用着冰冷的语气说:“你快回去吧!丢脸丢到郡主这来。” “是,是。”小如像拿到圣旨一样赶紧爬起来,匆匆的走了。 康逸樊继续轻抚着小如的发髻:“静若,你没事吧?” “啊?”党如惊异的看着康逸樊,他怎么在叫,静若。 莫非,他也知道? “逸樊哥哥怎么也这么叫我?说了我不是。”党如有点不开心的嘟囔道,这个身份必须要面对很多东西,她只是一个小小做豆腐的,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去理会这些东西。 谁料康逸樊却抓住党如的手:“我知道你就是静若。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的?”党如也觉得面对康逸樊,也没什么必要隐瞒下去。 “你还不会说谎,错漏百出的。”康逸樊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这样的动作让党如心狂跳了一下。 康逸樊另一只手还抓着她的手,细声细气的说:“静若。在娶你之前,我很抗拒这门亲事,连娶你进门都是派人顶替我的。” 党如从小到大除了老爸和老弟还没被一个男人这么握住过手,自然有点紧张,可是又松不开来,甚至还感觉有点享受。 “静若,你很漂亮,可是吸引我的不是你的漂亮,而是你的通身的味道,让我感觉特别的舒服。”康逸樊干脆一把抱住她。 静若的身子还算高,可是在康逸樊旁边站着,倒真有小鸟依人的感觉。 她该说什么?好像这个时候沉默比较好。从小到大,没有人这么用力的抱过她,更没有人会跟她表白。真是摇身一变,山鸡也能变成金凤凰,多亏了穿越,多亏了这陈静若的绝世容颜。 党如还在胡思乱想着些什么?却感觉到一股温热覆盖上自己的嘴唇,康逸樊,居然吻她! 这可是死守了十几年来的初吻啊! 党如算是从美梦中惊醒了,这是什么意思啊!**?天啊!现在她可是康王府的郡主康逸樊的妹妹啊! 不过,这个陈静若,还跟着康逸辰有这非一般的关系,自己这初吻还不知道是不是初吻呢。 康逸樊被党如重重的推开,也有点愣愣的,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居然对忆潇说了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好像中邪了一样。 他康逸樊,大名鼎鼎的花花公子哥,不会轻易对一个女人动心才对的,而且,自己也知道静若和逸辰的关系。虽然不点破,可是他心里有芥蒂! “今天的事,你知我知就好,不要传出去。”康逸樊板起脸来说了这么一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情感,哪怕是现在,他发现自己爱上一个不可能喜欢的人,因为种种原因,做了他妹妹的人。 “哦。”党如小声的应道,对着康逸辰她可以淡定自若谈笑风生不顾及形象,可是在康逸樊面前,她好像提不起勇气和他说笑几句。 笑话的是,现实中,大公子康逸辰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而小王爷康逸辰却是那种随和得和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的人。 党如轻拍了下胸膛,心还在狂跳着,不可能的,自己是不会喜欢上自己的哥哥的,就算是喜欢哥哥,也会是逸辰而不是逸樊。 “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了。”康逸樊有点失魂落魄的说。 党如看着康逸樊转身离开的背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却又像忽然想起什么:“逸樊哥哥,对王妃好点吧。你们拜过堂的。” 康逸樊回过头,说:“本来和我成亲的,是你。” 情何以堪!这让党如情何以堪!本来还是单纯的兄妹关系,现在~~ 算了,不想了,自己闯的祸大了吧。 …… “公主,我刚才和忆潇郡主交谈过,公主果然没猜错,她就是陈静若。”刚才还是一脸泪水的小如,此时却跟换了个人似的。 子柔傲慢的说:“做得好。这个女人还真是大能耐,居然让她混进王府来,还飞黄腾达,当上郡主。本宫是小看她了。” “是。”小如在一旁应道。 两个女人,因为另一个女人的关系,非常默契的走在一起,不论高低贵贱。 出于女人的嫉妒本质,子柔愤愤的说着,像极了一个怨妇,可是又极力想维护她的贵妇形象。 全王府的男人,都围着陈静若转了, 她身为公主,可咽不下这口气,此仇不报非公主! 求花花,求收藏~~ ------------ 第十六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党如确实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身处这个复杂的王府里,里面的人看起来倒还算是一团和气,可是背地里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这无聊的日子,应该出去透透气才对的。可是?想逛街连个伴也没有,丽雪这丫头看着就不喜欢,小如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至于公主,那就妄想吧。 对了,自己在这府里还认识一个女人,三姑! “三姑,好嘛。”党如亲昵的拉着三姑的手,就像当年拉着老妈的手一样。 三姑虽然还是挺喜欢这个郡主的,可是没有王爷的允许,私自出府可是要挨骂的,她可惹不起王爷。三姑只好像当年拉着吵着要见娘的康逸樊的小手一样拉着党如的小手:“郡主乖,不要乱跑。你喜欢什么?让下人去买就是了,何必自己亲自跑一趟呢?外面太阳这么大,你这漂亮的小脸蛋不要啦?” 真是的,三姑说起理来一套一套的,党如才不是想买什么东西呢?女人逛街需要理由的吗?不需要!这古代人也真是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逛街的乐趣都享受不到了。她才不管这太阳多大呢?反正不是自己的脸,爱怎么伤就怎么伤吧。 “三姑,你不去,我就告诉王爷你上次偷偷让我给你做豆腐花吃。”逼不得已,党如搬出三姑的软肋。 三姑皱了下眉头,上次自己不过嘴馋,实在忍不住就让党如给她做了豆腐花吃,现在这个家伙居然拿这个要挟自己“郡主,就算您告诉王爷三姑欺负了你,三姑也不能带你出去。” 没想到三姑倒还是个倔脾气,看她说得如此坚决,党如也只好罢休,算了,自己一个人偷溜出去好了,没有人跟着倒还自在一点。 “那三姑我走了。” “郡主慢走。” 三姑看着郡主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党如前脚刚走康王爷后脚就来到了三姑的房间。 “今天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王爷,都交代下去了,膳堂也备好了酒菜。” “嗯。”康王爷满意的点点头,三姑虽然不是府里的管家,可是办起事情来就是让人省心:“去郡主房里唤一下郡主,让她准备一下,今天来的可是贵客。” “是。”三姑本来还想说郡主刚刚才走,又怕王爷追究起来对郡主不好交代,就把话吞了回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贵客,王爷如此看重,连平日里自己都不舍得让郡主动手的他居然钦点郡主下厨,看来此人定是大有来头。 “郡主,郡主。”三姑刚走到院子里就大喊起来。 走过来的却是丫环丽雪,丽雪疑惑的说:“郡主刚才不是说去找三姑了吗?怎么三姑没见着?” “她回来了啊!是不是直接回房去了,你没见着?”三姑知道自己拒绝了她,她肯定心里不舒服,姑娘家,一不舒服就喜欢跑回房里哭。 “丽雪刚刚从房里打扫出来,没见着郡主人啊。” 三姑一拍脑门:“哦,那八成是碰见小王爷,小王爷带她去走走了吧。我过去找找,公主回来,你让她去膳堂,就说我有事等她。” 三姑说完,急冲冲的走了,这个郡主,早不失踪晚不失踪,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就不见了啊。 …… “你这是去哪?” 党如正费力的爬着墙,好不容易才把一条腿抬上去了,还有一条腿还在下边晃荡着呢?这个时候,居然有人说话,不会是被人发现了吧? 党如用力稳住墙,一边回头,竟是康逸辰。 其实是康逸辰也不奇怪了,自己每次想干点坏事总是被他发现。天生的冤家。 党如看着康逸辰不禁一阵心慌,却很快恢复过来,不就一个男人嘛,至于让自己乱了阵脚吗?这天底下的美男还多了去了,党如也不多想,她知道康逸辰肯定是庇护着自己的,便一个劲的往上爬。 康逸辰本来是一言不发,等着党如回答自己的,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连正眼也不看她一眼,实在忍不住便叫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啊!!!”党如还没来得及回答手就一滑,掉了下去。 不对,摔下去怎么感觉一点事情也没有,还挺舒服啊。 “逸辰哥哥。”怎么才摔下来人就不见了啊。 “我在你下面。”康逸辰无可奈何的回了她一句,党如摔下去的时候他跑了过去,不过没来得及,两个人摔成了十字状叠在一起。 怪不得这么舒服呢?原来下面有个垫背的。 可是?又好像有点不对劲。 党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竟然不偏不倚,就这么恰好的落在康逸辰的两腿接合处。薄薄的纱裙已经被汗浸湿,直接贴在胸前。 而康逸辰,不知道是被砸到还是因为自己和他这么亲密接触,那里竟然有了反应。党如只感觉到全身一阵温热,这个亲密接触,居然比和康逸樊的来得更直接~~ 求花花,求收藏~~ ------------ 第十七章 我要逛街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赖在康逸辰的身上不起来了,这个地方居然可以安静清幽到没有任何人出没,平时看这王府也不像这么萧条,难道上天也怜悯她让她可以好好享受下爱情的甜蜜? “潇儿,你该起来了。”康逸辰的声音从身下传来,还是那么的有穿透力,有磁性,但是还夹杂了点无奈。 党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天啊!鬼知道这个时候她怎么就鬼迷心窍了**焚身了,肯定是那个康逸辰不老实的家伙引起了她这么失态。 党如赶紧站起来,还不忘瞪了一眼康逸辰,都怪他,要不是他,自己都爬出去了,也不会摔倒他身上去了,更不会想入非非了。 康逸辰顺着党如的目光,知道她的目光落在哪里,赶紧也骨碌的爬起来,有点害羞的说:“其实,你要出去,没必要爬墙,我带你出去就是了。” 他会害羞,他居然会害羞! 党如这下倒不觉得有什么害羞了,既然人家康逸辰都这么主动了,她再拒绝也只是多此一举了,没准还会失去和帅哥独处的机会。她就是想要气气这个公主,看她怎么看管自己的男人,到头来还不是围着自己转。 没想到康逸辰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很及时的说了一句:“带你出去,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公主。她今天回宫去了,还不会回府这么快。” “哦。”党如嘴上答应,心里却满不在乎,男人都是这么怕老婆的,哪怕这个将军。 …… 黑不溜秋的长袖衣衫,怎么看怎么像太监的衣服,党如有点哀怨的看着康逸辰:凭什么他可以穿锦衣,自己只能穿这下人的衣服啊。 “不公平!” 康逸辰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点无赖的说:“你穿这贵的衣服下人就会认出你来,你就别想逃出去了。” 党如只觉得自己隐约看到的是康逸樊的影子,康逸辰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吗?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没办法,为了出去只好穿上了。可是这衣服穿在身上怎么也看不出帅气来,看电视上那些女人穿上华服,别提多帅了,自己穿上去怎么这么猥琐?真浪费了陈静若的好身材。 康逸辰看着党如出来却有点愣住了,没想到静若穿起男人衣服来会是这样子,之前确实是有点高估她了。 党如觉得这胸还是大了一点,不管多宽松的衣服都盖不了,又看见康逸辰看着自己,以为他也在看自己的胸,赶紧把手横在前面护住:“看什么啊!还不快走,被王爷发现就不好了。” 男儿本色这句话还真是不假,看这个康逸辰平时这么正人君子的样子,原来看见女人还是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自己和他出去,会不会是送羊入虎口啊? 不过他应该也不敢对自己做出什么来,党如还是对自己和这个哥哥挺有信心的。 这繁华的大街,这明媚的阳光,本来就是自己触手可及的东西,可是由于前一段时间被囚禁在王府里面,现在看起来一切都是这么的珍贵。党如也有点庆幸,自己只是在一个王府里,要是在深宫,还不把自己憋死了? 大街上都是小地摊,党如看着就是舒服,自己骨子里本来就是穷人。虽然一直就喜欢地摊上的东西,可是这现代的地摊上要么不是打着阿迪耐克的旗号的山寨包包,就是画着gucci、lv的仿冒品衣服,连买都不敢买,现在可好了,在这里谁管你是世界名牌还是假冒伪劣。 党如就这么从街头逛到巷尾,把每个小摊都看得仔仔细细,妈呀,随便买一样回去都是古董,要是有机会回家去就好了。但是照现在的情形,应该是没机会了。 康逸辰倒也悠闲,陪着党如逛了一条又一条街,这女人逛街还挺有意思的,喜欢看这些小玩意,王府里要金有金要银有银的,她连看也不看一眼,倒还想把这木头石头刻的东西都搬回去。要是子柔,定不会这样。 “我要这个。”党如总觉得要买点什么?可是看了半天这也想要那也想要,再看一下,就这也嫌弃那也嫌弃,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一个木头刻的小玩意上。 这是什么东西啊?康逸辰凑过去看,大大的头,有两个尖尖的耳朵,还别着一个蝴蝶形状的东西,连个嘴巴也没有,她就算挑东西也不用挑这个啊!这不是丢他这个将军的脸吗? 康逸辰撇撇嘴,不可思议的问:“这是什么东西?看着像个猴子,可是猴子的脸也没这么大……” 党如一把抢过来,这是什么眼光啊!她就是看这个没嘴巴的家伙长得像hello―kitty,勾起了自己的思乡情怀才想要它的,他居然说这个是猴子! “拿着,老板我就要这个了。”说完拿着两只kitty猫塞了一只到康逸辰手里说:“好好保管它,这是我送给哥哥的第一件礼物,好好珍藏。” 康逸辰有点哭笑不得,这不是自己掏钱买下来的吗?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是她送给他的,还是这么丑连嘴巴也没有的猴子。但是他还是欣然接受了,这可是忆潇挑的,这个淘气的丫头,比静若倒还要有意思。 党如走着走着突然又停下来,好渴啊!怎么走半天也看不到街上有个卖奶茶啊饮料之类的,自己都快渴死了。 “逸辰哥哥,我渴了。” 果然是官二代,康逸辰一听到党如喊渴就把她拉近一家酒楼。 这么奢侈!不就喝杯水嘛,还要进酒楼!党如有点受不了这么阔绰的出手,但又转念一想,又不是花自己的钱,管他吃什么。 想到这里也就欣然进去了。 求花花,求收藏 ------------ 第十八章 村姑进城 好别致的酒楼,晶莹剔透的珠帘子,精心雕琢的桌椅――这都是自己在家具城看过,但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啊!乖乖,人家一个小小的酒楼就可以装修得这么高级,自己连在康王府也没的见过,还真是村姑进城了,这在现代,也不止五星级了吧? 再看在场坐着的茶客,个个都是穿着考究,党如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太监服,怎一个寒酸了得! 想到这里,党如不自觉的就往康逸辰的身后靠,自己这么寒酸的样子,怕是要遭人笑话了。 康逸辰却径自走到靠窗的一张桌子前坐了下去,党如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肩膀上搭着毛巾的店小二跑了进来,哈腰点头道:“客官几位?要吃点什么?” 好玩好玩,原来不论高低贵贱,这店小二还真的一视同仁,这可比现代那些势利的人好多了。 党如放心的走了过去,刚要坐下,却被店小二揪了起来:“这位小弟,你怎么随便就坐下来了?你不认识字吗?穿麻布衣服者不得就坐。” 党如还真不认识这个鬼马时代的字,这是什么歪理。虽然,她没有穿什么绸缎之类的,可是论起身份来,她好歹还是个郡主啊!居然被个店小二看遍了。 党如抡起拳头想要和店小二争执一番,在菜市场的时候也是如此,谁敢惹她她就打谁,这是老妈教的,自卫。可是手还没完全抬起来就被康逸辰阻止了。 只见康逸辰淡淡的说:“别惹事了,这家老板是我朋友。”然后又别过脸去和店小二说:“这是我的贵客,休得无礼。” “是、是!”店小二的脸立刻变得无比的热情起来,好像根本没发生过什么种族歧视一样,还把肩上的毛巾在凳子上拍了又拍,然后笑容可掬的对着党如说:“客官请坐,小的有眼无珠。” 党如只哼了一声,朝着另一个位置走去,她才不稀罕什么巴结呢?等她哪天光明正大的穿着丝绸做的女儿装来,不扁死这个势利眼。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店小二一点也不忌讳自己之前对党如的无理,还是一个劲的献着殷勤,党如只听到康逸辰点了几个自己闻所未闻的东西,剩下的时间全用来记恨店小二了。 好不容易等到他走了,党如愤恨的说:“你都不帮我教训一下他,他这么欺负我。” 康逸辰还是那淡淡的表情,喝着他的茶,用淡淡的语气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一句话就把党如给塞住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老妈之前教自己的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打人,这个铿锵有力的道理,一直树立在自己的心里不倒,怎么看似强势的康逸辰反而还有着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世界观,他不是更要以拳头来取胜的吗?现在看起来,他倒像一尊佛,神圣而不可侵犯。 菜很快就上齐了,党如觉得奇怪,自己不过就是想喝点水,可是这康逸辰倒还和接待客人似的点了一大桌子的菜,怪不得店小二会这么巴结他,这么大手笔的客人,这么多油水可捞,谁不想揩一把? 反正也没有外人在场,党如很快就狼吞虎咽起来,说实话,打从穿越以来,她就没得吃过一顿好饭,当下人的时候没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吃,当上郡主迫于面子又不敢放开着来吃,怕落个贪吃的名声。 “有这么好吃吗?”康逸辰不解,不过是些平凡的小菜,也不知道这个忆潇是逛街饿坏了还是怎么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不会是静若,当初他和静若来过无数次这个酒楼,静若都是静静的看着他吃,自己连筷子也不动一下。 党如又把一块肉塞到嘴里,含糊不清的回道:“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以前在家,每天都是豆腐豆腐的,吃的都要吐了。” 谁料康逸辰却嘀咕了一句:“我倒愿意天天吃你做的豆腐花。” 乖乖,自己不过就掌握了一门技术就被无数人惦记着,党如心里只能偷着乐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格力,掌握核心技术。现在自己掌握着整个王府头头们的胃口,看他们谁敢得罪自己!这就是独立自主的重要性啊! 不就是一碗豆腐花嘛,她还做得起! 党如继续塞肉,然后还是一副含糊不清的语调说:“回府我给你做去。” 康逸辰的脸上绽开了笑容,再也不是淡淡的表情,而是无比开心的说:“我就等着忆潇给我做。” “呃。”酒足饭饱,党如重重打了一个嗝,这就是吃饭的最高境界,老爸说过,只有吃饭吃到打饱嗝才是对得起自己肚子最高深的境界。 康逸辰看着已经几近躺在椅子上的党如,问:“吃饱了?” 党如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一个和自己穿着同样衣服的男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嘴里还大喊:“将军,我总算找到您了,府里出事了。” 求花花,求收藏~~ ------------ 第十九章 王府大乱 对于古代人这种动不动就一惊一乍的做法党如已经见怪不怪了,每次这么叫的时候无非就是些家长里短的,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康逸辰好像也不喜欢这种一惊一乍的叫法,皱着眉头问:“什么事情?” 来人却警惕的看了一眼党如,这位爷面生得很,也不知道有些话当不当说。 康逸辰只好点头示意他说,来人便放心起来。 “王府里面现在大乱,王爷急着找郡主,爷知道郡主的下落吗?” 党如还真觉得搞笑,这些人的眼神就这么差啊!这不是明摆着郡主就坐在他面前吗?还说要找郡主。 康逸辰却变得有点警惕起来:“找郡主?什么事情?” 党如也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自己不就偷跑出来了吗?至于说王府都鸡飞狗跳了吗?莫非是三姑这个女人跑去偷偷告状?看她不回去收拾她! 只见来人在康逸辰耳边如此这般了一番,什么事情还搞得这么神秘!党如伸长了耳朵想去听一下,可是怎么也听不到,不是说因为她不见了要来找吗?怎么这会儿还不让她听了。 康逸辰脸色一变,低声说了一句:“他还是不死心!” 党如从没见过康逸辰的脸色会是这样,以前不是淡淡的,就是略带深情的,现在看情况,好像有点不妙 。 “什么事情?” 康逸辰却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扔到桌子上,吩咐刚来的人说:“王爷问起来就说没见着我。”马上拉着党如离开了酒楼。 党如的手被扯得生疼,康逸辰却一言不发头也不回的拉着她一直往前走,像极了康逸樊结婚那晚他拖着她的手离开一样,党如虽然享受这样的感觉,可是现在什么都不明不白的,王府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康逸辰的脸色会变得如此之快?还有,怎么还吩咐下人说没见到他? 不明白,确实不明白。 康逸辰带着她来到一间客栈,党如马上一头雾水,什么什么?客栈?这康逸辰至于这么着急吗?自己不过是和他逛了半天的街而已,他居然…… “你想干什么啊?”党如终于忍不住了,不喊这个康逸辰怕是不会住手的,自己可不要失身给一个有妇之夫啊。 康逸辰看到房门已经关上,店小二也离开了,就放心的说:“今日我算是闯祸了,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也不知道什么事,居然扯到王爷身上去了。 党如瞪着她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康逸辰,什么回事啊!她还是一头雾水的呢?这演的是哪出,刚刚还好好的,一转眼自己就藏身到这个客栈上面来了。 康逸辰指着党如身上的衣服说:“幸亏你女扮男装,不然刚才被认出来就不好办了。” 又与衣服有关! 党如实在是忍不住了:“刚才那人说我不见了,府里大乱,你带我回去跟王爷请罪不就是了,干嘛往客栈里跑?” 康逸辰还是眉头紧锁着,刚才自己的亲随小五过来说,王爷今日请了齐玉汗王过来做客,说是要商量一些事情。小五原先见过齐玉汗王,所以认得他。至于什么事情,小五没有打听来,可是他还是知道一点的,爹觊觎王位已久,可是一直无计可施,近日外边盛传王爷与齐玉汗王勾结,本来他是不相信的,可是今日看来,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而且,还涉及到了忆潇。 康王爷待下人好是真,可是还没有哪个下人会有此殊荣,成为王爷的义女,更何况,还只是一个刚进王府不久的侍女。 此事定有蹊跷。 “府里来了一个客人,说是上门提亲的,现在找不到你,大家都闹得紧。”迫不得已,他只好胡诌一个借口了,也不知道忆潇这个丫头会是什么反应。 党如一下就瘫坐在床上,提亲,她还没做好准备呢。但是康逸辰怎么二话不说就把她往客栈里塞呢?不愧是脑子好使,党如很快就想出来了,一定是康逸辰对自己还心念旧情,想多看自己一阵子。也好,那就留在王府,不嫁先。 “忆潇不嫁,逸辰哥哥你要救我啊。”当然,还要装出一副怕死鬼的样子。 康逸辰走过去一下子就抱住她:“放心,我不会让爹的阴谋得逞的。” 康逸辰的抱得很紧,好像怕她消失了一样,单从感觉上来说,一定不可能是兄妹之间的拥抱,应该是情人之间难舍难分的拥抱。 党如有点喘不过气来,怎么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啊!自己不过是被人上门提亲,还没说要嫁呢?他就着急成这个样子。 康逸辰抱了一会儿,又松开,两手抓住党如的肩膀,像是在吩咐什么:“你先在这里躲避两天,等风头一过,我就过来接你。” “哦。”党如点点头,可是却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他说,让她在这里住两天,她全身上下连一分钱也没有还人生地不熟的,居然要住两天!那王爷不是要急疯了?!!! 可是康逸辰又走远了,该死的!党如在心里开始咒骂起来,为什么每次他都会丢自己一个人在角落里 ,这算什么哥哥啊! 求花花,求收藏~~ ------------ 第二十章 逸辰的身世 康逸辰回到王府的时候,康王爷正在训斥康逸樊。 “逸樊,你自己揽下了教忆潇学习的事情,现在她人哪里去了?”看得出来王爷发了很大的脾气,胡子都气歪了。 康逸樊却一反常态的不再是吊儿郎当的样子,还一本正经的回道:“这几天我不大舒服,也没有过去看过忆潇,所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再说,我也只是忆潇的老师,不是她的丫环,哪里有闲空每日陪她。” 康王爷也不想再问他什么?他早就猜到这个逆子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只是一时兴起而已,根本就不会坚持,本来以为,成了亲的他会收敛许多,现在看来把忆潇交给他真的是错了。 康王爷本来想大发雷霆一番,可是迫于贵客在场,而且这逸樊,还和齐玉汗王有着不一般的关系,还是不说了吧!他张了张口又把话吞了回去。 齐玉汗王看着康逸辰走进来,诧异的盯着他,同样的眼神也用在了康逸樊走近了的那会儿。 齐玉汗王低声问了康王爷一句:“是他?” 康王爷紧闭双眼,没有回答齐玉汗王,他在犹豫,在逸樊进来的时候他就开始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可是逸辰走了进来,他更动摇了,或许这个人是逸辰的话,对他更有利。 齐玉汗王看一下康王爷,一会又看着两兄弟,他真的认不出来,当初交给康王爷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奶娃娃。 康王爷大手一挥,让康逸樊出去,康逸辰也立刻明白了,此事与自己有关。 “逸辰,你过来,行个礼。”康王爷居然让康逸辰过来行礼,康逸辰好生疑惑,他知道这个是齐玉汗王,自己又是这里的将军,与齐玉汗王可以说是死敌,难道康王爷真的叛变了?连自己的儿子都要出卖? 康逸辰冷冷的拒绝道:“逸樊都走了,我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吧?” 康王爷却厉声叫道:“你跪下!” 这引起康逸辰的彻底不满,还要跪下,好端端的,自己给敌人跪下,传出去成何体统! 康王爷也知道康逸辰的倔脾气,拿出拐杖敲了一下他的膝盖:“你给我跪下!这是你爹!” 爹?康逸辰疑惑的看着康王爷,他在康王府活了二十几年,一直喊康王爷做爹,而且他的娘他也不是没见过,现在突然冒出一个人来,还是死敌,自己居然要喊他做爹? 康逸辰本来被打得跪了下去,又站了起来,冷冷的说:“孩儿叫他做爹,那不是认贼作父?” “混账。”康王爷的脸都气歪了,这个康逸辰现在说这句话,不是一点台阶也没给齐玉汗王下?这让他这个王爷情何以堪! 齐玉汗王却不温不火,还拉住康王爷劝道:“他肯定接受不来,但是我会让他慢慢接受的。” 康逸辰愤恨的看了一眼齐玉汗王,他早就听说过齐玉汗王的气度不同于一般人,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只是这气度用在他身上,他不稀罕。 齐玉汗王倒也潇洒:“你先退下吧。” 倒真是笑话了,这是康王府还是他齐玉汗王的土地,居然反客为主,说出让他退下的话,看来康王爷是已经投敌不假了。 康逸辰压住心里的怒气,退了出去,走到门口却听到康王爷陪着笑脸说:“孩子不懂事,等过些日子,我就让他和忆潇一起过去。” 康逸辰不觉心里一跳,还牵扯上了忆潇?这个老爷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会是被他言中,老爷子要将忆潇嫁给齐玉汗王! 可笑的是,为了他可笑的利益,居然连亲生儿子都拱手让人。 幸好忆潇还是安全的。 …… “你是?”党如看着门口站着的人一脸疑惑,她好像并不认识这个人啊!看打扮也不像是店小二,干嘛来敲她的门啊。 来人是个络腮胡子,嘿嘿的奸笑了几声,说:“我是带姑娘去一个好地方的!” 他居然知道她是姑娘! 党如赶紧关住门,谁知道那人的力气却大得很,一下子就把门推开了:“在酒楼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姑娘了,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公子出手阔绰,看来,带你回去他一定会出不少钱来赎你的!” 天!居然碰上绑架的了,党如脑子里第一反应是电视里的那些港剧警匪片,可是人家都是靠电话来联系到,这个破不隆冬的地方哪里来电话啊!自己只有被撕票的份了! ------------ 第二十一章 被绑架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绑架?党如看了看四周的景物,果然是家徒四壁,可怜的自己居然口里不知道塞的是哪个男人穿过的衣服,臭死了!唯一庆幸的是,原来自己也可以碰上绑架的,而且人质居然是自己。 一个绑匪妖里妖气的说:“小妞人长得倒不错啊。” 呸!党如在心里暗呸了一下,这声音可以抓去当太监了,但愿他不要对自己动什么歪心思。 幸好古代的人还是很纯洁的,绑架的就是绑架的,采花的就是采花的,分工合作才有钱赚,这群绑匪丝毫没有要动党如的意思,只是在讨论要怎么联系康逸辰。 还是那个妖里妖气的声音:“那男人肯定有银子,你看他的打扮那么好。” 谁知道这话却遭到众劫匪的不满,一个看似头头的打了一拳他的头:“你怎么知道他有银子!就凭他穿的?你看这女人还穿得这么破烂,跟个太监似的,我们就不该听你的把她抓来!现在好了,男人也找不到了,我们要怎么处置这个娘们还是个问题呢!” 党如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笨贼一箩筐,这群劫匪简直是没有智商嘛。连康逸辰也不认识,只要把信带到康王府,钱就大把大把的飘过来了,他们连人都不认识还学人家打劫! 只见笨贼们唧唧歪歪说了一大堆,不是这个否决,就是那个否决,还是那个“妖里妖气”出的主意:“这娘们长得还不错,拿到妓院去卖应该可以换个好价钱。” 这一提议终于在七嘴八舌的一群山贼里面达成了共识,一群山贼开始夸赞“妖里妖气”的脑袋灵光,能想出主意,妖里妖气自然更是得意的不得了,时不时的还瞟上党如两眼。 妓院!党如不能说话,只能死命的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干人等,这待遇也太差了吧!自己好歹还是个郡主,居然要被人抓去妓院卖! “老大,这个娘们好像有话说。”“妖里妖气”果然是骨子里有一半女人的潜质,心思细密得很,看到了党如的眼神居然也知道她要说话。 被叫做老大的却不以为然,又敲了“妖里妖气”的头一下,恶狠狠的骂道:“他娘的,你是她娘还是什么?这么关心她!别耽误我们卖钱!” 党如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不是窝里反吗?自己就等着看热闹好了,再趁乱逃跑,可怜的妖里妖气老是被欺负,要是跟着她混,绝不会是这种待遇。想着,竟有点同情他起来。 “妖里妖气”估计是被打得厉害了,也不敢吭声了,只得任由这帮人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本来沦落为草寇就不是他所愿意的,可是有时候又身不由己,现在被人打得他心里更是埋怨起这个贼窝来。 那老大看见也没有人持有反对意见了,一声令下:“除了幺幺,大家去喝酒,先庆祝一下。” “噢~~”一群山贼很快兴奋的一哄而散,只剩下那个被叫做“幺幺”的跟党如留在一起。 原来叫他妖里妖气还真被自己交错了,如果刚才没听错的话,那个老大是叫他妖妖吧。 幺幺很同情的看着党如:“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党如本想回他一句“是的”,却忽然想到,何不趁此机会来拉拢一下他,没准还会有逃生的机会。 党如赶紧摇摇头。 幺幺一脸的闷闷不乐,看得出来他知道党如在敷衍他。 唉!没希望了,党如绝望的闭上眼睛,自己的好运估计是到头了,希望被卖去的妓院老鸨可以人性一点,她可是个黄花大闺女,不要那么轻易的就被人……想着自己的绝世容颜居然沦落到妓院去,她就忍不住想哭。 这陈静若,应该也是个爱哭的主吧?要不自己怎么说哭,眼泪就留下来了呢? 要要看见党如落泪,那可不得了了,这个女人居然哭了,他幺幺生平最见不得女人哭了。 幺幺小心翼翼的凑过去:“你怎么了?不是应该我哭才对的吗?” 天!他真的当自己是女人!党如的泪水马上就止住了,但还是用着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这个死男人,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她都这个样子了还不行动一下! 谁知道幺幺却径自走到门口,看了一看,又走回来:“他们走远了,我帮你拿掉嘴上的东西吧。” 谢天谢地!党如长舒了一口气,从小到大,她虽然生活过得并不好,可是也没碰过这种待遇啊!憋死她了! 党如好好的呼吸了一通,发现幺幺帮助了她,她应该以礼还礼一下的,自己别的做不了,但是安慰人还是可以的。 “你叫妖妖?” 幺幺点点头,他并不知道党如说的此妖非彼幺。 党如噗的笑出来:“为什么啊?” 幺幺依旧垂头丧气的说:“我是里面最小的,排行老幺,他们就叫我幺幺。” 原来是这个幺幺,党如为自己的见识短浅有点羞愧,当初人杜甫怎么说来着,没文化真可怕,自己就是这么活生生的一个典范,不论在哪都逃不了这命运。 求花花,求收藏~~ ------------ 第二十二章 被绑架2 就在党如下定决心痛改前非的时候,上天连这个机会也不给她了,她注定只能一世白丁,一世被人嘲笑。 同样被嘲笑的,还有这个幺幺。虽然他在绑架自己里面起到了出谋划策并且是他主张把自己卖到妓院去的,可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不是一个坏心眼的人。 党如试图接近他,努力的挤出笑容对幺幺说:“只要你放我出去,我会给你一大笔银子,好不好?” 幺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党如知道他肯定是动心了,赶紧趁热打铁:“实话和你说了吧!我是康王府的郡主,那个和我在一起的公子是康王府的大公子,只要你带我回去,我肯定不会出卖你的,他们也不会亏待你的。” 只见幺幺瞪大了眼睛看着党如,自己抓来的这个人居然是郡主?他早就说看着两人气度不凡不会是来自普通人家的,他们还不信!但幺幺信任的眼神只闪了一下,接着又黯淡下去了,自己不可以这么单纯,比别人说自己是郡主就是郡主?那如果哪天来个人说他是皇上,自己也相信? 就算和她在一起的是康王府的大公子,这个女人也断不会是郡主吧?看她穿着这样的衣服,哪个王爷老爹会让自己女儿这么邋遢的见人。 “你当真是郡主?有什么信物?”虽然幺幺努力让自己不相信,可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信物啊!自己身上好像真的没什么信物,看人家古代大户人家随身不是佩个玉佩就是头上插什么珠钗的,自己什么也没有!看来回去一定要问王爷老爸讨个东西来玩一玩,也好以此证明自己的身份啊。 党如不能两手一摊,只好说:“没有。” 幺幺却出乎意料的松了一口气,说:“我就知道你不是。” 党如真是欲哭无泪,这是个比现代还要势利的社会,自己不就是没有信物吗?说什么她也是如假包换的郡主啊!凭什么不相信她!好了,这回真的要被卖到妓院去了。 谁料幺幺却忽然来了一句:“你不是郡主也可以,我可要带你离开,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别说一个条件,十个条件她也答应啊!幺幺莫不是平时被欺负多了,现在居然要造反,被那帮贼人知道不把他打死! “说来听听。” 幺幺憋红着脸,吞吞吐吐的说:“你安全了以后,就帮我离开这里,我不想再和他们一起了。” 原来是这个条件!党如觉得好笑,是什么迫使这个山贼把自己的志向都改变了,投奔光明去了呢?不过自己好歹是功臣,又拯救了一个回头浪子。但是她还是疑惑,自己就长了这么让人相信的一张脸?这个幺幺,就不怕她出去以后反而加害他吗? “你怎么相信我的?” “刚才你哭,女人会哭都是善良的。” 党如笑着点点头,这娃也忒单纯了吧!他是没见过虚伪的女人泪,这种好男人真是绝种了!要是他长得好看一点,声音不要这么妖,她没准就求她王爷老爹把她嫁给他了。 幺幺果然是说到做到,只是他的动作,确实不敢恭维,不过就是解开党如身上的绳子,他居然还弄了半天!更美其名曰:男女授受不亲。 党如不耐烦的叫起来:“大哥,你倒是快点啊!你拿刀来砍断不就行了!” 幺幺却又不好意思起来:“他们说我太柔了,不给我拿刀。” 晕~不拿刀,做什么山贼啊!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山贼们都回来了,党如真的要晕了,这个幺幺的动作咋就这么慢,自己巴结错人了,早知道这样,应该多对老大抛几个媚眼,这个时候自己没准都在王府里玩她的了―――――――――――――――――――――――――――――――――――――― “为什么是我?”康逸樊微笑着对康逸辰说:“你带出去的人,你就应该带回来。” 康逸辰的头脑一片混乱,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想到康逸樊了,他已经被康王爷禁足,走出王府的大门,每一脚都有人跟着,这个时候也只有逸樊才能够保护好忆潇。 康逸樊这段时间本来就在躲避着忆潇,他可是情场老手,怎么能那么轻易就喜欢上一个女人,还是被康逸辰抛下的女人,现在他把她带出去,居然要自己去保护她。他何德何能,康逸辰还是一个将军! “逸樊你听我说,今日和爹一起的是齐玉汗王,朝廷里说他和齐玉汗王勾结的事情是真的,他甚至还编出了我是齐玉汗王的儿子的谎话,想要拉拢我。而忆潇,就要嫁给齐玉汗王!”康逸辰本来不想告诉康逸樊这些,可是为了让他相信自己,他唯有和盘托出。 康逸樊却学起了康逸辰往常的冷漠:“你们朝廷的事情与我何干?或许,你还真的是齐玉汗王的儿子吧。” 康逸辰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态度:“你对我和爹不满我知道,但是忆潇呢?你忍心让她嫁给齐玉汗王,成为牺牲品吗?!” 康逸樊不做声,她嫁给齐玉汗王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康逸辰就这么咬定自己会在乎她? 康逸辰愤愤的离开,头也不回只抛下一句:“忆潇在悦来客栈。” 求花花求收藏~~~ ------------ 第二十三章 沦落烟花之地 康逸樊坐在椅子上,回味着康逸辰说过的话,他说他是齐玉汗王的亲生儿子,既然如此,这个光环不比康王府的公子更光宗耀祖吗?他居然不愿意做,一切只是玩笑吧。 “小王爷。”小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进来,康逸樊不免有点恼怒,平时这个房间是有他没她,有她没他的,她居然敢在自己在的时候走进来。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康逸樊的火气竟然很快就没有了,他慵懒的叫了一声:“你过来。” 小如听到康逸樊唤她过去心中一震,不是自己又惹到王爷了吧? 康逸樊看到小如唯唯诺诺的样子马上一吼:“让你给我过来!” “是。”不愧是丫环出身见不得别人大声说话,小如赶紧走过去。 康逸樊出乎意料的一手抱住小如,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今天好好的打扮过了是吧?” 自从小如当上了王妃,也没什么事情可以让她做,平日里也只有梳妆打扮来度日,现在康逸樊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她不明白。这样的动作。虽然粗暴,可是在她看来却是别样的温柔。 小如轻轻的点了点头,不知道康逸樊的下一步要做什么。 康逸樊干脆闭上眼睛,吻了下去,反正女人他也不是第一次吻了,何必在乎是哪一个,和他是否有关系。 小如万没想到康逸樊竟然会吻她,今日听下人们说,忆潇郡主不见了,她本以为康逸樊会玩命的去找忆潇的,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宠幸她。 康逸樊很快就把小如按倒在床,褪去她身上的衣服,可是小如还没来得及娇羞的喊一声,康逸樊却停下来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康逸樊失魂落魄的看着还没换走的帐子,还是成婚那天的大红色的那张,屋子里,还可以看到一些成婚之日的喜庆。 成亲,还仿佛是昨天。那天他在马车上小憩,忽然一个柔美的声音传来,还记得忆潇那日是叫他“大爷”,还记得那丫头拿出几块银子在他面前理直气壮的说带她离开那里,还记得她出现在爹面前时故意撅起的小嘴,还记得那天她稀里糊涂的撞了墙,还记得他那么霸道的吻了她…… 康逸樊把小如的衣服扔到她身上,冷冷的说:“你快穿上衣服吧。” 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小如只能在原地不动,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不是就要行夫妻之事了吗?她盼了多少天,以为这次总算可以真正当上王妃,可是他却…… “我对不起你,你不应该替静若嫁进我们康王府的。”康逸樊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你去哪里?”小如人住心中的痛苦哀嚎了一句。 “妓院。”康逸樊依旧冷冰冰的声音,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个时候去妓院,良辰好景,可惜,时不对人。 自己果然是不如妓院的女人,小如有些难受,可是长久以来,也习惯了,自己都是被忽略的那一类人而已。 说是去妓院,可是康逸樊知道自己的脚步迈去的方向是悦来客栈。忆潇一个女孩子家,大晚上一个人在外面不好,哪怕是客栈,可是没有人保护她,还是怕她会出事。 从掌柜口中打听到了忆潇住的房间,康逸樊无比纠结的走了上去,这一次,他想好了,既然他只做一个有名无实的王爷,还不如带着忆潇离开这里,他不能让忆潇嫁给齐玉汗王! “忆潇,是我。”康逸樊敲了敲门,可是里面却没有人回应。 或许是睡着了吧!康逸樊想到这里微笑了一下,这个丫头,平时就爱睡觉,这会儿肯定在里面呼呼大睡了。 “忆潇,忆潇。”他试图喊醒她,可是好像什么作用也没起,里面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康逸樊站在门外,有点呆呆的,或许忆潇生他的气,不想见他吧。还是,和逸辰出来太开心了,忘了他的存在! 想到逸辰他的心里就像被什么抽打了一样,又是康逸辰,从小到大。虽然自己是正出,他是庶出,可是他的风头,从来都不会输给自己,这次连女人都要输给他了! 康逸樊伸脚就踢开了房门,要是被党如撞见心里准是又一通抱怨,这门太不结实了,住着没安全感。可是康逸樊放眼进去,房里别说人了,连个影子也没见着! 康逸辰骗了他! 自己竟然这么笨,被人说两句就晕头转向,傻乎乎的跑到这客栈来,想想也是,康逸辰怎么可能消息那么灵通,早早就把忆潇藏在这里面,除非是他蓄谋已久。 妓院。 这可是自己生平第一次来妓院吧!党如和很多初涉都市的村姑或是乡巴佬一样,一踏进妓院就仰起头观望起来,啧啧啧,这气势,还真不错,快赶上王府了。 呸,她在干什么?还好很快就回过神来,自己可是被卖到这里来的啊!怎么感觉一点害怕也没有反而还这么兴奋。被人看到还以为她那么迫不及待呢。 自己好歹要矜持一点嘛,不然怎么做花魁嘛。 老鸨笑容可掬的,看着比三姑还要好说话,党如心里开始庆幸了,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运气的,可以碰到个这么好说话的老鸨。 山贼一伙人拿了钱很快就走了,党如心里竟起了一点牵挂,她在牵挂幺幺,那个说话妖里妖气的男人,毕竟他为了救她,自己生死未卜。 山贼一走,老鸨就变了脸色:“快上楼打扮去。” 打扮?她不会啊!自己平时在王府里都是靠别人帮她化妆的,现在要她打扮!而且打扮做什么?都这么晚了。 老鸨一巴掌打到她背上:“老娘花了大价钱买你回来你还不给老娘去赚银子!接客去!” 接客!好庸俗的动词啊!她一枝花,就要埋没在这烟花之地了么? 书上和电视上演的果然是源于生活,可是并不高于生活,这老鸨也太苛刻了,男人面前笑靥如花,男人背后就跟白雪公主的毒后妈一样。 求花花求收藏~~ ------------ 第二十四章 救命的来了 没有人伺候,没有人帮忙,老鸨居然叫她自己化妆!难道看不出来她天生丽质难自弃,根本不用靠化妆来修饰自己的吗?看那些莺莺燕燕们在身边飘来飘去,党如心里那个酸啊!怎么人家可以把妆化得这么好,自己要怎么化嘛,全天下的风尘女子都是一个德行,嫉妒美女不肯来帮她的忙,她这个美女,也就只好自己动手了。 “啊。”进来的丫环看见党如化的妆,这刚刚还是国色天香的美女,现在怎么变得像个妖精似的。 党如自然也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尊荣,她才不在乎哩,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就是要把那些死男人都吓跑,自己再好好的计划一下出逃计划。虽然有那么一刻还梦想着成为花魁,让全世界的男人都慕名而来,可是现在她却异常冷静――怎么说自己的人生都不能毁在妓院了。 党如大义凛然的站起来:“带我出去接客。” 接客?就这个样子?小丫环忍住心里的笑,要是这个样子也有人喜欢,她也不会是一个小丫环了,恐怕现在连赎身的钱都攒好了。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小丫环只犹豫了一下,立刻摆出比党如更大义凛然的样子说:“我帮你化吧。” “不要。”党如一口回绝,她才不要别人的帮忙,要知道自己素颜都是倾国倾城的美女了,再化点妆还了得,天下的男人估计就要被她迷死了。 小丫环也不多说什么?反正老鸨也不会责备到自己头上,由她去就是了。 “小王爷好久没过来了,听说您成亲了,怎么今日有雅兴来我这里啊?”老鸨一看到康逸樊踏进大门就赶紧迎上去,这可是个有钱的主,又帅又多金,她自然是喜欢得不得了,声音更是比见到一般男人的时候要温柔些。 康逸樊也习惯了老鸨的谄媚状,他也习惯性的来一句:“好久没来了,不知道你这有没有新来什么姑娘?” 老鸨笑嘻嘻的说:“您是看着时间来的吧?刚好傍晚送了一个姑娘来,模样还真的是标致,现在在楼上化妆呢?您先喝口茶等一会儿。” 生意来了,这个姑娘确实是漂亮,要是给别人老鸨也舍不得呢?借机献给康小王爷,自己这回总算可以好好吃他一笔了! 老鸨的从见到党如的第一眼起,心里就暗自高兴,来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她已经把振兴妓院的希望寄托到她身上去了,没办法,最近成亲的人太多了,刚成亲的男人被自己老婆管制着,导致她的妓院一度萧条到门可罗雀的地步。现在可好,来了个新姑娘,还长得这么漂亮,肯定要热闹起来了。 康逸樊倒也悠闲的坐了下来品茶,没过多久就听到老鸨在催人:“喜鹊,快把今天来的小姐带下来,有贵客。” 看这老鸨绘声绘色描绘着那新来的女人的样子,康逸樊只觉得好笑,再漂亮会有忆潇漂亮?妓院的女人,玩玩就是了。 老鸨忽然紧张的叫起来:“怎么,怎么是这副模样?你们没有人帮她打扮吗?” 到底还不是国色天香,要靠后天打扮才行,他倒要看看,这没打扮的人会是什么样。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哪里是不打扮,是打扮过分了吧。这老鸨,还想遮住那姑娘的脸不然他看见,他这么高的身材,看不到才怪。 只是这身影,看得有点熟悉。 康逸樊还没想出来到底是谁,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已经大叫出来:“逸樊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好熟悉的声音,这天下间,叫他逸樊哥哥的只有忆潇一个人,可是?她怎么在妓院?! “你是?”康逸樊还在好奇是谁在学忆潇叫他哥哥,声音还这么像,党如已经饿狼似的抱了上去,上帝啊!她可算找到组织了,这被绑架的半天里,自己可是生不如死啊。 康逸樊明显被党如的这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吓呆了,他还没理清发生了什么事情,惊喜,确实是惊喜。 只有老鸨在一旁看着有点不知所措,新来的姑娘明显认识小王爷,关系看起来还这么不一般,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是巴结,还是逃跑?这个姑娘,刚才还是个金饽饽,一转眼居然就变成了烫手山芋! 果然,康逸樊抱着党如,一边问老鸨:“她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老鸨毕竟是老鸨,习惯了风风雨雨,她已经决心要再次把烫手的山芋变成摇钱树,咸鱼翻身,在此一举。 老鸨满脸笑容的说:“这是今天我出去溜达的时候看见一帮恶棍在欺负这个姑娘,小王爷也知道,我生平最见不得姑娘被欺负了,就出了点钱把她带回来了。” 谎话,傻子都知道她说的是谎话。党如却也不揭穿,反正见着组织就好,哪管过程如何被人歪曲。 康逸樊板下脸来:“你可知道她的身份?” 老鸨凑上去,这姑娘还有身份?她也不好奇,反正身份越高,自己从这个小王爷手里拿到的银子就更多。 “她是……”康逸樊还没说出来就被党如阻止了,这里人多口杂,传出去她这个郡主曾经在妓院待过她以后就不用嫁人了。 老鸨本来还兴致勃勃的想听下去,却看见康逸樊住口了,又见这两人一见面就又搂又抱的,看来关系绝非一般,她就只管开口收钱好了。 康逸樊扔下一锭金子:“给我找个好的没有姑娘住过的房间,我们要好好聊聊。” 老鸨看见金子自然是眉开眼笑,不就是一间房间吗?她这里多得是,就怕他们住不过来。老鸨收下金子,随手唤来一个丫环领二人上楼去了。老鸨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上楼的身影,自然是乐不可支,她没压错宝,今个儿果然运气来了。 求花花,求收藏~~ ------------ 第二十五章 救命的来了2 关上房门,康逸樊就迫不及待的抱住党如:“你去哪里了,急死我了,我到客栈去找你,可是里面没有人,是不是逸辰这小子把你卖到这里来的?!” 好琼瑶式的对白,党如只感觉到黑线频频落下,是不是恋爱中的男人都是诗人啊!出口成章的。 慢着,她刚才脑子里想的是,恋爱中的男人!老天作证,她可没有和康逸樊恋爱啊。 党如只觉得康逸樊的拥抱太让人喘不过气来了,自己这么娇弱的身躯哪里禁得起他这么晃啊。 “逸樊哥哥,先放开我。”党如只能弱弱的来一句。 谁料康逸樊却抱得更紧了:“不放,上次是我不好,以后我都不会放你走了,你不要跟逸樊走,也不要嫁给齐玉汗王。” 尽管被他抱得喘不过起来,党如还是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起了又掉,掉了又起,这康逸樊也不觉得肉麻,这样的话放在嘴巴上说,放在心里就好了嘛。 党如还是有点神经大条,想了半天才回味过来康逸樊说的话,自己确实是和康逸辰保持着点暧昧的关系,可是好端端的,冒出个齐玉汗王!这个又是谁? “齐玉汗王是谁?” 康逸樊不知道是没听到党如问他还是故意不回答,只顾着抱着党如,妈呀,又是紧贴着胸的,还真看不出来康逸樊身材这么好,居然有大块大块的胸肌。哎呀,她在想什么啊羞死人了。 党如明显感觉到康逸樊在努力的把她完完全全的拥到自己的怀里,可是这个举动,她实在不能容忍。这可是在妓院啊!也难保会不会有什么迷香之类的,把自己迷晕了一不留神就干了傻事怎么办。 她只好奋力一推,希望可以把康逸樊这个色鬼给推开,她现在是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卖到妓院的,而康逸樊就这么恰好就来到妓院,此事不是阴谋,就是凑巧。 阴谋是康逸樊让人绑架了自己再来英雄救美,而恰巧是他色心又起来到妓院解闷,却不巧碰到了自己,两者的差别就在于前者是康逸樊太在乎自己,后者是他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这两个结果,无论如何都是她不能容忍的。 康逸樊感觉到党如生气了,而且脾气还不小,又继续上前去要抱住她:“是不是生气了?怪我这么久都没来救你是吗?我也是生气,气你就这么和逸辰一起出去,你要去哪里,叫上我就是了,我不喜欢你和逸辰在一起。” 啊呀呀,还来表白来了。 她是生气,她气他那天吻了她以后就不再来见他,更气他会出现在妓院里,可是究竟这气是哪里来的,她也不清楚。 “我和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党如也学着他冷冷的说。 康逸樊着急了,抓住党如的手说:“你是要嫁给我的,是我的女人,你再这样我就回去告诉爹,说静若找到了,我要马上娶你。” 还搬出这个来要挟她?党如也不怕,反正王爷老爹英明得很,不会相信这个康逸樊的一面之词,这些话要是是康逸辰说的还差不多呢。 康逸樊看见她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更急了:“你不怕?” “不怕。” 可怜的党如后悔自己说了一个爆破音:“怕”字正好把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康逸樊赶紧吻了上去,咬住她的下唇,还得意的边咬边说:“这样你怕不怕。” 娘亲啊!又被强吻!这回还是被咬住嘴巴,这个康逸樊也太不给她面子了,咬破了她要怎么见人啊。 以嘴还嘴以牙还牙,你咬我我也咬回你。党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稀里糊涂的居然光明正大的迎上康逸樊的吻,他的嘴唇,好柔软,第一次的时候估计是太紧张了没有发现,咬起来好像qq糖! 党如兴奋起来,好久没吃过这玩意儿了,没想到康逸樊的嘴唇像qq糖!就是味道淡了点。 康逸樊见党如没有拒绝,自然更加的放肆。本是两只手环住的党如,现在只用一只手就抱住她,另一只手,则不自觉地伸进了她的衣服里,果然是细腻光滑的皮肤,那个地方酥软得像…… “哎哟。”康逸樊大叫一声赶紧松开手,擦了一下党如刚才咬破的地方,出血了。 他愤怒的举起沾着血的手指给党如看,党如却把头一扭,满不在乎的说:“谁让你这么不老实,满脑子都是些淫秽的思想。”说着整理一下衣衫,定了定狂跳不已的心,那个康逸樊还真大胆,自己死守了十几二十年的清白差点就没了。 求花花,求收藏~~ ------------ 第二十六章 我们再也不要回去了 “你刚才说,让我不要嫁给齐玉汗王,他是谁啊?”党如想起刚才康逸樊没回答的问题,又问起来。 康逸樊被咬破了嘴还被党如生生断了他的幻想自然不乐意,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个白眼狼,我就应该把你带回去,让你嫁给他。” 又是一次非正面作答,一个大男人,说的话老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听着就不爽,再听他一说,要把自己嫁给一个闻所未闻的男人,就更不爽。 党如唯有狠狠的瞪他一眼以示鄙视。 康逸樊却走到床边躺下去,还搭起一条腿开始晃起来:“齐玉汗王是邻国的一个汗王,你不会孤陋寡闻到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汗王?是等于皇上吗?”党如眼巴巴的看着康逸樊,如果是个皇上其实也不错,自己嫁过去好歹就是皇妃级别的人物了,也好过在一个小小的王府受那个公主的气。 康逸樊不做声,他是无语了,这个女人平时看起来有时候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有时候连个狗屁也不知道。都说一个汗王了,没见过一个国家皇上还有几个的。齐玉汗王,应该算是比皇上要小一级别的王吧!听说他在邻国可谓一手遮天,连皇上也奈何不了他,这么说来,也算是跟皇上差不多。反正就是乱,让那个笨女人自己去理解好了。 党如见康逸樊不做声,以为他睡着了,却又怕有诈不敢靠近过去,只好自己坐在茶桌前休息。 好累啊!逛了一天的街,还要被人绑架,最后又卖到妓院,接的第一个客竟然是康逸樊,这个世界原来就是这么小。她碰到的人,无外乎就是康逸樊、康逸辰,除此之外,好像已经没有了。她是真的好奇起来,那个齐玉汗王,是不是和康逸辰一样,长得高大威武,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皇上。”掀开了喜帕,党如娇羞的低下头。 皇上威武有力的大手扶起他的肩膀:“爱妃把头抬起来。” 这个皇上,还真的是英俊潇洒,配得起她这张倾国倾城的脸。 皇上果然是速度型的,马上就抱起她在原地转了三个圈,嘴里不住的念叨:“朕娶了你,真是三生有福啊。”说完把脸凑了上去。 可是?这脸竟活生生的扭成了康逸樊的臭脸! “啊!”党如大叫起来,摔倒在地。 原来只是美梦一场! 党如爬了起来,末了还不忘往床上看一眼,康逸樊睡得正香吧!死男人,一点怜香惜玉之心也没有,自己睡床上,她一个弱女子要在桌子上睡!亏她做梦还不忘捎上他,太不讲义气了。 党如先是咒骂康逸樊,接着又惋惜起那个即将到嘴的君王之吻,最后又愤恨起那张变成康逸樊的脸,兜兜转转,一宿都睡不了。 他还没告诉我齐玉汗王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呢?党如睁着眼睛直到天亮,脑子里还是无尽的疑问,康逸辰到哪里去了,怎么来的是康逸樊?隔壁的姑娘应该也是一宿没睡,听她那折腾的声音。幺幺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被打死?但愿他没事…… 实在无聊,党如只好坐到梳妆台前自我陶醉起来,看着镜子里那妖里妖气的脸还真是不爽,还是唤一个丫环进来帮自己卸妆好了。 ―――――――――――――――――――――――――――――――――――――――――――――― 康逸樊觉得这一觉睡得实在是舒坦,不知道是习惯了妓院的味道,还是因为忆潇在自己身边。 “你的脸!”康逸樊看见党如红通通的脸大叫起来,接着伸过手去摸了一下,不过才一宿的时间没见,她的脸怎么又换了个样子。 党如哭丧的一张脸叫起来:“都怪妓院的化妆品不好,我皮肤过敏了!” 康逸樊虽然听不到党如说的是什么话,但是看着也不像是之前化的妆,这脸蛋本来还好好的,现在都长出小疙瘩来了。康逸樊只好小心翼翼的问:“不会是出红疹吧?” 党如也不知道什么是红疹,人家说什么她只管应就是了,好端端的一张脸就这么毁了,她难过啊。 本想挤出几滴眼泪来博取一下同情的,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哭不出来,党如只好一直眨巴眨巴的。 康逸樊抱住她,反而用着欣喜的语气说:“这下好了,你不好看了,就没有人喜欢你,跟我抢你了。”话是说得有点酸,可是却是真心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平时那么注重女人那张脸的他怎么看到忆潇毁容了还开心得起来。 党如却不依不饶:“我怎么回王府见王爷老爹啊。” 康逸樊轻拍着她的背,边安慰到:“不回去了,我们再也不要回去了。” ------------ 第二十七章 留在妓院 不回去了,为什么?难道要私奔? 党如看着康逸樊,他也没像带着钱财的样子,私奔要怎么生活去啊?她是想过,哪天真的流落街头了就开个豆腐摊,卖点豆腐啊、豆腐花啊、臭豆腐啊之类的,可是前提是自己过这样的小日子,不是带着个男人一起过。这个康逸樊,不会是要吃软饭吧? 康逸樊轻轻推了推的头:“傻丫头,想什么呢。王府我们是回不去了,齐玉汗王现在还在那里等着你,我可不能把你嫁给他。” 党如还是一脸的迷惑样:“齐玉汗王到底是什么人啊?”问是这么问,但她心里已经开始再次幻想起来,应该是如自己梦中的那个男人一样,高大帅气,又后宫佳丽三千,只取她这一瓢。 康逸樊没好气的说:“是一个老男人,比你我老爹都要老。为老不尊,就喜欢找你这种什么也不懂的女人娶回家。” 吃醋,绝对是吃醋。党如真切的感受到了一股醋意,这个康逸樊肯定是看自己对别的男人这么好奇才会变相诋毁别人的。 “唉。”党如一屁股坐下来:“问你好几次你都不回答,看来我是非回去嫁给那个齐玉汗王不可了。” “不行。”康逸樊跳起来,这个丫头是鬼迷了心窍,听到是个王就恨嫁得不得了。 党如也不做声,她有点困了,一宿没睡,现在正是睡觉的好时候。 康逸樊看见党如不说话,以为她是默认了,这还了得,他本以为陈静若会是个多有骨气的人,没想到听到有个汗王上门提亲就兴奋得要命,真是如此,当初怎么会因为他是个花花公子就逃婚! “忆潇,你听我说。那个齐玉汗王真的是个老男人,他不是什么皇上,是逸辰的亲生爹。逸辰不敢接受这个事实,现在他被禁足不能出来,才让我出来找你,怕你出事啊。”他是不喜欢康逸辰,可是这个时候,也只有搬出康逸辰才能让忆潇听他的话。 党如本是一阵阵睡意袭来,却听到康逸樊说了这么一大堆,不会是真的吧?可是康逸樊也太可恶了,自己不见了,还有这么大的危险,他连来也不来找自己。 党如不自觉的嘟起嘴巴:“逸樊哥哥也是无意中来到妓院才知道我在这里的?”她敢肯定,康逸樊不会知道她被卖来妓院,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只想着寻欢作乐,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好。 康逸樊大气也不敢喘,他知道忆潇生起气来自己会心疼,可是又怕自己的嘴巴不会说话,惹得她更生气。 “忆潇,爹认你做女儿应该也是为了实现他勾结齐玉汗王的阴谋,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回去。”他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 天大地大,不回去,她能去哪?党如觉得好笑了,原来到处都是这买卖妇女的勾当,自己还以为来到一个多纯洁的社会,没想到这社会比自己待的还要阴暗。 老鸨的声音不巧的这个时候响起来:“小王爷,时辰到了,您是打算怎么样呢?” 康逸樊立刻尴尬起来,这个时候,正是说正事的时候,老鸨来凑什么热闹啊。 党如却来了兴趣,什么叫时辰到了?她歪着头,看康逸樊要作何解释。 老鸨见没动静,就推门进来,还是一脸笑容可掬的样子:“您是要带这个姑娘回去玩几天,还是给您送点吃的上来?” 党如的脸刷的就红了,她是听明白老鸨的意思了,她还以为自己和康逸樊激战一宿,现在难舍难分呢。看来这个康逸樊确实是这里的熟客,老鸨也知道这规矩了。 康逸樊也红着脸,他本来对男女之事是没什么忌讳的,可是在忆潇面前就不一样了,他要极力维护他的正面形象,不能让忆潇误会自己什么啊。 “妈妈,小王爷说要给我赎身。”电视好歹是看了一点的,还知道有赎身这么一回事。 这敢情好啊!老鸨开门做生意,最希望的就是她的姑娘有人要,要知道赎身的钱可是很大一笔的,这小王爷看来是和这姑娘相中了,以前那么多姑娘在也没说过要替她们赎身,这个才刚来,就迫不及待了。 老鸨自然是乐不可支,派人到下楼去拿了个算盘在两人面前敲打了起来,半饷才说:“小王爷,这可是我们新来的招牌,收您一万两。” 一万两?党如吓得花容失色,乖乖,康逸樊身上一点钱也没带,怎么付这一万两啊!难道还有刷卡这回事吗? 康逸樊从容的从衣衫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老鸨:“银票你先收着,但是这姑娘要先留在你这里。” 钱都给了,还把人留在这里?!党如看得胆战心惊,康逸樊不会是想来个金屋藏娇吧? “任何人都不许动她。”康逸樊交代了一句,老鸨一边数着银票头也不抬的就转身走人,还边回答:“您放心,我会好好伺候着姑娘的。”老鸨心里乐开了花,她只花了一百两银子,才过了一夜,这姑娘就涨了九千九百两,还真是她的财神爷哟。 老鸨一走,党如就问:“人都赎了,怎么并还让我在这是非之地?” 康逸樊赶紧拉住党如的手解释道:“这也是权宜之计,你不见了,老爹自然会派人全城搜查你的下落,客栈是住不了了,妓院是最安全的,他还想不到这里来。” 党如心里踏实起来,原来康逸樊也有这个脑子想问题啊!希望自己没有投靠错人。 求花花,求收藏 ------------ 第二十八章 妓院生活 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此话一点不假,据说现在外面为了找王爷家里失散已久前不久刚找回来的女儿都全城戒备了,无论什么客栈都被封锁了,城门也设了禁。果然是什么版本都有,自己明明是穿过来的,竟然变成王爷失散已久的女儿。还有的版本甚至是王爷的新王妃失踪了,为了找到她,只好掩人耳目说是找女儿。 什么八卦啊!党如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会成为绯闻的女主角,对象还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王爷。要是是老王爷那两个儿子多好啊!起码还年轻一点帅气一点。 “啊。”隔壁的房间又传来恶心的声音,党如习惯性的捂住耳朵,却又忍不住靠近了过去听起来。不是她喜欢听房,而是一般这样的叫声之后就会有很多的八卦出来,那些莺莺燕燕们总是喜欢缠着客人讲一些段子,有时候是些不堪入耳的荤段子,有时候是很无聊的家长里短,有时候却是介乎政治和闲话之间的东西这个自然就是党如的最爱。 不知道这次是牡丹还是梅花,嗲着声音说:“赵公子,你怎么不陪陪你夫人,三天两头往我们这里跑啊。” 又是这种挑逗式的开场白,党如听腻了,她想知道的是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康逸樊走了一天,连个信也没有,她着急啊!一会想是不是他被发现了,然后把自己招出来了,一会儿又想是不是他见到自己只是无意的,故意骗自己留在妓院好让他在无聊的时候玩下自己。甚至,那个齐玉汗王也是莫须有的。 只听见那赵公子回答说:“家里那母老虎哪比得上牡丹姑娘这么体贴啊!快来,爷香一个。” 恶俗的男人,党如一边鄙视着,一边却在想着那儿童不宜的画面,还想起了那康逸樊几日前对自己差点实施了那个,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呢?啊呸呸,自己怎么这么龌龊,竟想出这等变态的事情来。 房也不听了,估计也是没什么结果的,却忽然一声叫声传来,声音和内容足以刺激党如的神经:“赵公子,我要灭灯啦!” 党如先是鄙视了一下,大白天灭灯和不灭灯还不是一样,却忽然反应过来好耳熟的话啊!好像在哪听过。 党如反应还是不错的,忽然想起来,自己在家一直不喜欢看什么电视剧,倒是对电视上那些相亲节目钟情得不得了――虽然自己拒绝了老爸给自己安排的相亲,但是电视上的感觉却是不一般的。 想想,全场和电视机前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你灭灯,对一个男人说“信不信我灭了你的灯”,那该是多么吸引眼球的事情啊。 党如还在狂想着有朝一日自己可以上电视相亲的场景,那赵公子又来了一句:“等我休了家里那母老虎就来娶你。” 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信男人那张臭嘴,党如嗤之以鼻,那个叫牡丹的却是单纯得不得了,欣喜若狂的叫起来:“赵公子可当真?妓院好多小姐妹可是好喜欢赵公子呢。” 虽然这话不中听,可是却激发了党如的灵感,是啊!人家电视上有相亲节目,自己怎么不也来弄一个大相亲呢?反正妓院里那些女人们那么恨嫁,那日看见老鸨数钱的高兴劲,真的来了什么豪客相中了哪位姑娘要把她赎走,老鸨不是可以更开心?如此说来,一举两得啊!还可以给自己解闷。 当如已经压抑不住心里的兴奋,她现在就要开始行动,而这行动的开头,肯定是询问嫖客们的意见,要不就从这个赵公子开始吧。 党如也忘了赵公子和牡丹此刻正是春宵一刻,便敲门要进去。 没想到手刚碰到门,门就开了,原来没上锁呢?党如心里一个兴奋,看来老天是助她啊!连门也不必敲了。 党如一推门进去,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男一女正光着身子在床上嬉戏着,啊!党如赶紧捂住眼睛,天啊!干坏事还不关门,这回自己是要长斗鸡眼了! 床上的男女看见有人闯进来也惊慌了一下,但是仅限于一下,只见那女人很从容的把被子扔给传说中的赵公子,自己则披了件衣服,随意的扣了一下就走到党如面前,拉开她掩住脸的双手,说:“不看都看了,还盖什么。” 党如听得出这话的老到,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花魁,被男人见得多了,根本就不在乎被女人多看几眼。 党如头脑一片胡乱,开始胡言乱语:“这个、那个,我有事,嗯,没事。” 牡丹噗嗤的笑出来,说:“让好妹妹笑话了。”她心里是充满怒火的,可是她知道这个自称党如的女人来头不小,刚进来就被康小王爷带走了,自己在这里这么多年,还没这福气呢。虽然不知道这女人什么来头,但是总而言之,这个女人是惹不起的。起码是自己不敢惹的。 牡丹伸出手给党如倒茶,哎呀妈呀,党如不禁又捂住眼睛,这个女人怎么一点也不注意点形象,这衣服要扣不扣的,一举手,竟然可以看见里面了。 牡丹又是一笑:“妹妹真是单纯的姑娘,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党如愣了,这个牡丹为什么用这句话,她是把自己比喻成猪?想着脸就红了,这牡丹真是厉害,骂人不吐脏字,她竟然是在说自己没有那经验! 求花花求收藏~~亲们喜欢的话要支持鲨啊~~不胜感激~ ------------ 第二十九章 我们来配对 康逸樊再次踏上妓院的时候手里拿着的是一张顾名思义叫宣传单的东西,也不知道老鸨哪里来的商业意识,忽然满大街发起了这样的东西。 康逸樊本来是想扔掉的,可是上面的字却吸引了自己的目光:你对青楼女子抱有幻想吗?你想过带她回家吗?那就赶快参与到我们的活动中来,只要配对成功,你就可以获得由本妓院提供的特殊礼物一份,快快来报名吧。 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啊!说的话一点也不懂。 康逸樊算着老鸨这回要花多少银两才可以找回这成本,写这人都看不懂的东西,不知道满大街的人都是文盲啊!大字都不识一个,自己这文化水平高的也是勉强才猜出是什么意思,应该是老鸨急着把这群女儿都嫁出去,自己好招一批新的进来扩大队伍。 老鸨看到财神爷来了,自然也不敢怠慢,但是还是象征性的问一句:“小王爷,今日是想来看党如姑娘还是想来玩我们的‘我们来配对’啊?” 没错,这“我们来配对”正是党如想出来的主意,她已经打通妓院所有的人脉,使这个节目以高票通过率一致通过并实施。 “我们来配对?”康逸樊有点诧异,人家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在自己是不过几天没来妓院还真要对老鸨以及她所带领的团队刮目相看了。康逸辰才注意到这妓院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看来老鸨的影响力不错,但是他不是冲这个来的,他的目的是忆潇,这几天为了掩人耳目,他一直没敢出门,好不容易看见康王爷和齐玉汗王一起出门打猎了他才赶紧过来。 “是啊!”老鸨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和蔼可亲:“小王爷可有兴趣参加?” 康逸樊礼貌的回绝了,他迫不及待要见到忆潇,没空理会老鸨:“党如现在在哪里?” 老鸨手一指后方:“在楼上,不过!”老鸨突然来了个转折:“她现在没空,她在忙着准备我们的‘我们来配对’。” 康逸樊听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自己不是交代老鸨不许她出来接客的吗?现在居然还让她参加这个什么狗屁我们来配对!老鸨是活的不耐烦了。 康逸樊抓住老鸨的手腕:“你居然斗胆敢让我的女人来弄这个东西!你赶紧把她叫出来!” 老鸨也不知道康逸樊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是那个党如姑娘吵着要做什么主持人的。虽然她也不懂什么叫主持人,可是康逸樊有交代,有好生伺候这个姑娘,现在人家弄出这么个事情来,自己好歹要支持一下,加上又不懂,自然更要这个出谋献策的来亲自操刀。 但是这些话老鸨还是没敢说出口,小王爷不是她得罪得起的,她还是叫党如出来,什么事情人家小两口自己解决吧!反正小王爷也称她是“我的女人”了。 “什么事啊。”党如正在楼上忙得不亦乐乎,一会儿交代这个姑娘不要来者不拒,一会又交代那位小姐要口下留情,却见老鸨神色慌张的喊她下楼,说是小王爷来了,不知是福是祸,她还是下来了。 康逸樊一看见她眉飞色舞的样子马上就拉她到一边:“你疯了吗?搞什么破玩意儿,你是觉得我给不了你要的,非要找个人嫁出去是吧?” 党如一听这满是醋意的话就知道康逸樊吃醋了,死男人,自己不过是一个主持人,他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吗?不过听他这一番话,心里竟然有点喜滋滋的感觉。 党如忽然生起一个坏主意,既然康逸樊这么紧张自己,还不如来个大冒险,看他对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党如故意面露难色的说:“老鸨说妓院里姑娘不够,要我来充人数,不过你放心,只要我把灯给灭了,那些男人就带不走我了。” 康逸樊不知道这个什么我们来配对是什么样的游戏规则,他现在满脑子就是要带这个多事的女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把她留在妓院,现在看她这标致的脸蛋,不被那些男人一拥而上抢回去才怪。 康逸樊说:“我不管你怎么做,总之我不给你这么做,你敢去,我就拆了这家妓院!” 党如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自然欢喜得不得了,就和盘托出:“我不是参加的姑娘,这个活动就是我搞起来的,没办法啊!你都不来看我,在妓院太无聊了。不和你说了,还要交代参加的姑娘们规则呢。”说完,也不告别就跑走了。 康逸樊站在妓院里,满满的女人香,熏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刚才忆潇说的话还在脑子里转着,说实话,他一个字没听懂。不过至少他知道了一个,忆潇不会参加,这样就足够了。 康逸樊只得无聊的在大厅喝茶,却见不多时候,妓院已经集起了密密麻麻的人,他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这些都是来参加忆潇办的那个所谓“我们来配对”的吗?这丫头的号召力原来还这么强。想到这里,他也不禁微笑了一下。这几日在王府里。虽然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可是却比平日里更劳心费神,忙着隐瞒这丫头的下落,忙着担心这个丫头,她恐怕是老头丢给他的一个烂摊子,可是他却心甘情愿去收拾。 正想着,人群却沸腾起来了。只见忆潇和老鸨在一群女人的簇拥下登场了。 老鸨清了清嗓门,以极其激动的声音说了起来:“承蒙各位朋友的支持,我们第一个‘我们来配对’今天正式开始了……”老鸨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当然,党如也听出了她紧张造成的颤音,新人嘛,可以原谅。 党如好不容易才等到老鸨把所有的规则一一介绍完,呼,终于到自己登场了,好紧张啊。 党如的台词也不多,反正不急,等男嘉宾上来她还有的是机会调侃男嘉宾呢?党如一激动,声音立刻飚得老高:“下面,有请第一位男嘉宾。” ------------ 第三十章 我们来配对2 为了营造出电视上特有的效果,党如还让老鸨把妓院里的灯都关了,只剩下场上20个姑娘手里的煤油灯还在亮着,发出微弱的光,乍看之下,还以为在为什么人举行丧礼。 只见黑暗中,一个身材高大看似还长得不错的人出现了,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男嘉宾吧。党如有点期待,毕竟为了赶时间,她连报名者的简历也没看过,这些上场的也是在门口的牡丹同志一个个把关然后决定顺序的。简单的说,就是由牡丹同志把关,哪个男滴长得比较顺眼就可以进来参加了。 换言之,进来的都是帅哥,而且越到后面就越帅。好戏要压轴嘛,免得那些小姐妹们一看到男人就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就被人牵走了。 “好,第一位男嘉宾是……”党如高喊着名字却不会读了,妈呀,自个儿来到这儿在这么久,居然还是大字不识一个,不过也怪不得她,高中没毕业,连简体字都不认识几个,还叫她去费劲认识什么繁体字。 老鸨看到党如梗塞在那也知道出什么状况了,赶紧在她耳边附了一句:“赵腾飞。” 党如感激的看了老鸨一眼,果然没文化的人是最该被鄙视的,她理应被鄙视,连老鸨都识字,她居然还敢称是名门闺秀! “赵腾飞。”党如惭愧的叫出这个名字,心里祈祷着牡丹交上来的下一个名字可以简单一点。 只见来人尚还算风度翩翩,拿着一把古人通用的扇子一个劲的摇啊摇,扇子党!党如在心里暗叫不妙,一般这种男人出场,由于其风度翩翩彬彬有礼的形象往往会秒杀一大群女人。乖乖。 党如递了一张纸到那个赵腾飞的手里,让他写出心仪的对象,赵腾飞却不慌不忙的往门口一指:“我就要牡丹一个。” 在场所有的人自然都把目光聚集到牡丹身上,只见牡丹面含桃花害羞的低下平时高贵的头颅,若然,浅笑。 党如脑子不算笨,自然猜出来了这个赵腾飞正是那日自己听见牡丹嘴里难舍难分的赵公子,没想到他动作还这么快,在第一届“我们来配对”举办之时就把家里的母老虎给休了,然后来带着牡丹双宿双飞。 那二十个本是还笑吟吟的亮着灯的小姐妹们动作出奇一致的一口气把面前的灯给吹灭了,无不捶胸顿足,用着愤恨的眼神看着赵腾飞和牡丹小两口。怪不得牡丹怎么劝都不肯上场呢?原来就为了在门口等待她的赵公子的到来,党如自然觉得这是一次非常伟大的失败。伟大是因为成全了一对郎情妾意的奸夫**,失败是自己的活动尚未开始居然就来了这么一出。 老鸨倒是没党如失落,只见她迈着极其缓慢但却充满力量的步伐走到赵腾飞面前,笑吟吟的说:“赵公子,这是你们得到的礼物,一百两的银票作为旅游资金,但是。”老鸨忽然邪恶了一下,伸出另一只手:“请交五百两的赎身费。” 赵公子本来看到银票还两眼放光的想吟诗作赋大加赞美一下美好的妓院善良的老鸨,以及给了他这次机会带走牡丹的“我们来配对”节目组,可是老鸨居然将邪恶的手伸进了他的口袋!这个,倒没听牡丹提过啊。 牡丹也无辜的看着赵公子,她是里面的人,自然知道内幕,可是据她了解如果赵公子也知道要给赎身的银子的话他是断不会来参加这个东西了,为了自己的美好未来,牡丹也只好拼了。 老鸨还是笑容可掬的样子对着自己的准女婿:“赵公子,银票?” 牡丹则咬着嘴唇,边使劲的拉扯着赵公子的衣角:“人家也不知道了啦!赵公子不会为了我,连这点银子也不愿意出吧?” 赵腾飞被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包围着,更郁闷的是被在场的这么多人看着,他后悔,他就不应该听信了牡丹的话,跑来参加这个什么狗屁配对,现在倒好,不带走牡丹吧!怕被这里所有的人笑话,带走吧!被家里的母老虎知道自己拿了几百两去赎一个妓院的女人回家做小老婆,不被打死才怪。 党如没有了说话的份,只好在一边看热闹,不知道电视上的相亲会不会跟老鸨一样黑?幸亏自己没那胆子去参加,不然的话…… 只见赵公子一咬牙,把本已到手的一百两塞回老鸨手里,情深意重的说了一句:“牡丹,今日我对不起你,等改天我出人头地了定回来娶你!”说完,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坚定的离开了。 失败! 老鸨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这是什么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连几百两都不愿意出,她好歹还还回去一百两呢。牡丹则两眼通红,哭着跑上了楼。 党如自然也被这样的场景吓呆了,她本意是撮合一段姻缘,现在却弄得不欢而散,这个节目,还要不要继续下去了?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那二十个本来被冷落的姑娘却开始叫嚷起来:“下一个,下一个。”场下看热闹的看客们也毅然决然的叫起来:“下一个,下一个。” 也不知道是被鼓励了还是被感动了或者说是被吓坏了,只好叫一声:“好,下一个男嘉宾。” 妓院里又开始沸腾了起来,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又像之前那个一样,拿不出银子,只好任人家姑娘回房哭。 牡丹也回房哭去了,门口没有人看守,也不知道之前名单是怎么样的,只有等人自己上来了。 这回出现的人,比赵腾飞还要高大一点,看样子应该更为玉树临风吧。妓院的灯还没亮,看不清脸,党如逼着自己振奋一下,这样的情景,哪能少了自己活泼的一面啊。 “说一下名字吧。”老鸨显然是被赵公子激怒了,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好作冷冰冰的态度。 “在下康逸承辰。”只见来人轻轻的说了一句,妓院的灯也在这一刻亮了,姑娘们的嘴巴立刻张得浑圆,这么俊俏的男人啊!绝品! 求花花,求收藏~~ ------------ 第三十一章 他也来凑热闹 党如本能的跑到大堆大堆的人后面去藏起来,可恶,这个康逸辰怎么来了,是康逸樊告诉他的吗?不过想想也不可能,这里又没有手机什么的,就算飞鸽传书也不会这么快就把通知放到敌人手上了吧。自从知道康逸樊是自己要嫁的那个齐玉汗王的儿子,党如就头大,更不想见到他。 该死的康逸樊,不知道现在躲在哪里,看到康逸辰来了会是什么反应。党如愤恨的想着,一边在人群里找着康逸樊,希望他可以带自己离开这个鬼地方。 老鸨却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抓住她:“跑什么跑,看到帅哥就激动成这个样子,你太不争气了吧。” 康逸辰自然知道那个一直没说什么话却貌似处于核心位置的姑娘是党如,他找了这么几天一点音讯也没有,今日,正是悄悄跟着康逸樊来的,没想到还真在这里看见了忆潇。 康逸辰笑着说:“姑娘怕见到在下?” 党如不怕被人嘲笑,只是怕嘲笑自己的人是自己喜欢的人。是的,她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比较偏向康逸辰一点。虽然他喜欢扔下自己。虽然他极可能成为自己未来的继子,即使这么多天以来,是康逸樊在照顾她而他连个音讯也没有。可是?她就是没骨气的喜欢一个随时会遗忘自己的人。 康逸辰的话犹如一记耳光扇在她脸上,她有点懊恼,为什么自己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总是灰头垢面的形象,而不是像她的公主老婆一样光鲜亮丽,也难怪他会说自己怕见到他了。 党如咬咬牙问:“公子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了吗?” 康逸辰轻轻的点头,就是这个小小的动作,二十个姑娘又躁动起来,好英俊逼人的男人啊!要是看中了自己把自己带回家,就算倒贴钱也愿意了。 按照惯例,党如递了张纸给他,说:“请公子写下自己心仪的姑娘。” 康逸辰自然的接过来,指尖不经意的碰了一下党如的手,这丫头,手心密密麻麻的都是汗,有这么紧张吗?自己不过是多日不见她,想她了就来见她了而已。 党如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字,反正有老鸨在,文字的问题好解决。她只是有点小小的不解,看平时他和公主这么如胶似漆的,现在居然还会来妓院找乐子,想赚便宜也不是这个时候来啊。 党如故意清了清嗓子,努力克制住心里的紧张,然后说:“公子先开始自我介绍吧。” 康逸辰倒也不计较,大大方方的就说出来:“在下康逸辰,康王府的大公子,现在是朝廷里的振关将军……”一席话说得台上台下唏嘘不已,这将军竟然也来参加这次活动,看来老鸨的面子确实够大的。 党如也认真的听着,这样的条件,搁现在都是一个抢手的富二代加官二代再加事业有成的金领,哪个姑娘会不喜欢啊!他写下那个姑娘的名字,倒真是你姑娘的荣幸了。 果然,二十盏灯无一是灭了的,看来这些姑娘也想搏一搏自己的运气,看能不能成为那个幸运儿。 党如后悔自己没有多看那些什么关于心理测试的书,不然就可以大胆的替康逸辰预测一下了,那接下来,也只有胡乱的进行了。 “好,康将军,那请您的朋友说一下关于你的事情吧。”党如也想听听别人是怎么说的,他应该不会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吧。 只见康逸辰微微的笑了一下,又是个迷死人的表情!党如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了,这男人根本就不是相亲来的,纯属来勾引未婚少女的! 康逸辰慢慢的说:“我的朋友?我想,应该没有人比姑娘你更熟悉在下了吧?” 可恶!这个康逸辰口口声声说在下,又口口声声叫她姑娘,说得像两人根本就不认识一样,现在却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是最了解他的人!那搁古代,不就是红颜知己了?党如羞愧的想藏起来,康逸辰还是把她当成静若了,可是她真的不是! 台下果然又是唏嘘一片,老鸨的脸都僵在那了,今个儿估计没给人算过日子,时辰不太好,来的一个两个都是冲着自己的老相好来的,现在来的这个,还是小王爷的哥哥,看来两个男人抢一个女人,是有好戏看了,可是自己那一大群姑娘该怎么办?没人要了? 党如只得支支吾吾的说:“可是?我好像不认识公子。” 康逸辰倒也爽快,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在老鸨面前晃了晃:“这是一千两,人我带走了。” 老鸨看见银票自然是乐开了花,可是却不敢接,人家小王爷还在现场呢?那时候可是付了一万两的,自己再把这姑娘卖出去,怕是不好交代。拿,还是不拿,真是个问题,她作为一个嗜钱如命的女人,怎么可以拒绝白花花的银子啊。 老鸨只得哀怨的看了一眼党如,这个女子不施粉黛就可以出落成这样,也难怪王府的两个儿子都来抢她,算了,是自己的造化不够,在她身上赚不了更多的钱,老鸨只好愧疚的和康逸辰说:“对不起将军,这姑娘,小王爷已经先您一步赎回去了。” 康逸辰倒也没什么吃惊的神色在脸上,很自然的说:“银票拿去,我只和忆潇说两句话。” 老鸨诧异的看着康逸辰,又看看党如,这个姑娘自称党如,小王爷也叫她党如,可是康逸辰却叫她忆潇,怪不得自己看着那纸上写的“忆潇”二字,竟想不出自己的妓院里还有这个名字的姑娘。 但是钱没惹她,既然人家说就说几句话,应该也没什么大碍,老鸨也不知道康逸樊此刻跑去哪了,几句话,就几分钟的时间,不碍事的。 老鸨一咬牙:“好,但是你们要快点,我怕小王爷看见不好交代。” 康逸辰微微一笑表示同意,党如也没什么办法,自己就像个货品一样,被人转让来转让去的,居然连说个话都要付上一千两,一言千金,估计说的就是自己吧。 ------------ 第三十二章 兄弟决裂 场上已经沸腾了,从党如出走的那一刻起,那二十个姑娘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做什么什么好,已经是第二个了,这样下去,自己还有人要吗?自己连个动作都没得摆呢?就被无情的扔在台上了。 最郁闷的莫过于老鸨。虽然拿了钱,可是她妓院的名声却臭了,估计也会因此遭人话柄,她已经开始做好跑路的打算了,只要有流言蜚语铺天盖地的涌来,她就卷铺盖走人,这么些年来也赚得盆满钵满了,或许也是时候回去颐养天年了。 没办法,都怪那个不知道是叫党如还是叫忆潇的丫头闯的祸,老鸨有点愤恨,可是想着她又给自己带了上万两的黄金,心里还是怨恨不起来。 这里倒也算是清幽,党如惊叹于这个妓院居然还有这样一块尚未被开发的处女地,只怪自己顾着躲避那个什么齐玉汗王,在这里连个房门也不敢迈出去,憋死人了都。 党如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自然心情很好,唯一不好的是面前站的是康逸辰。虽然她是喜欢他的,可是在他面前就是自然得不起来,她甚至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好难受,喘不过气来了。 康逸辰却没有注意到她的不自然,还是用那淡淡的语气问:“逸樊是怎么带你来到这里来的?” 什么叫逸樊带的啊!要不是她把她丢在客栈里不管,她也不会大白天的被人绑架,更不可能会被卖来妓院! 党如还没开口责怪他,康逸樊的声音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康逸辰将军出手很阔绰嘛,聊几句话,就给一千两银子,看来以后我该学学老鸨出个什么单子,往大街上这么一发,说康王府的郡主可以和人说话,一次一千两,看来康王府的门槛就要被挤破了,我也好数银子数到手软啊。” 康逸辰眉毛一挑,回应道:“这就是你把她带到妓院来的目的?我告诉你她在客栈不是让你这么糟蹋她的!” 康逸樊在语言上比不上康逸辰,但是动作可比他快多了,只见他一把拉过党如藏到身后,才接上康逸辰的话:“你明知道客栈不安全还把她带去那里,是啊!你是齐玉汗王的儿子,将来是齐玉汗王的天下,那还不是你的江山?!” 康逸辰显然就激怒了,自己不过是担心忆潇的安全才让他去客栈找她,却被如此侮辱!康逸辰双手拉住康逸樊的衣领,毫不客气的说:“那老爷子和齐玉汗王联手,打下来的江山不也是你康逸樊的?!” 是要打起来了吗?党如心里却有点小小的兴奋,从小到大,还没有男人肯为了自己打架呢。现在还是两个大帅哥,足够满足她的虚荣心了――啊。党如又一拍自己的脑袋,这个时候还有心情乱想,就凭她这倾国倾城的容貌,还愁没有男人为了她争得头破血流吗? 党如没有力气拉开这两个即将开战的男人,只好大叫一声:“你们别吵了行吗?按你们的说法,整个天下都是你们兄弟的,你们各自为王,还有什么好吵的!”说出这番话,党如也佩服自己,妈呀,当时一定是被真的陈静若附身了才能够说出这么有气魄的话来。 康逸辰冷笑一声:“兄弟?你问问他从小到大有没有把我当成大哥!” 党如自然不敢问康逸樊,只是惯性的把眼神投过去看了一眼康逸樊,他还是那一脸的不羁,好像世事都与他无关。 康逸樊半饷才回了一句:“康逸辰你给我听着,你欠了我康家的姓二十几年,你若为王,我肯定不会放过你!”说完愤愤的转身离开。 虽然这是人家的家事,可是好歹她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党如有点不知所措,这两兄弟的恩怨应该是由来已久,可是同在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吗?自己也常和老弟打打闹闹的,还不是过了一阵子就好了?闹不懂,想着,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掉下了眼泪。党如赶紧用手悄悄的擦了一下不让康逸辰看见,让他看到,不知道又会怎么想了。 这个时候,应该是让他们都冷静的时候,党如走到康逸辰面前,挤出一个微笑说:“那逸辰哥哥我先出去了,姑娘们还在等着我呢。” “你别走!”康逸辰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可是党如猜不出那里面究竟是一种什么感情,失望?难过?还是别的?或许,她应该可以理解的,毕竟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穿越过来,而他也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个不是自己的家的地方活了这么久,这种复杂的情感,也只有有着相似经历的人才能体会吧。 党如回头,抱了抱康逸辰,作为礼貌,她是应该这么做的,可是康逸辰却一下子抱紧了她,嘴里念叨着:“不要走,不要走。” 她本来应该可以恣意的享受着这个温暖的怀抱,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党如还是推开了,那里还有一大屋子的人等着她,她不可以再任由自己的想法胡来了。 而康逸辰还愣在原地,眼前后忽然出现了两个小男孩在雪地里玩耍的样子,忽然一个被立在地上的竹竿划了一下脖子,另一个惊慌失措的跑走了,只剩下一个孩子在雪地里嚎啕大哭。 “逸樊,如果可以,我真的情愿那个是我。”康逸辰失魂落魄的说,就是从那以后,逸樊不再肯叫他哥哥,不再和他一起吃饭打闹,甚至还视他为敌人。 怪不得逸樊和他不亲,原来不是一个爹出来的,他本来以为只是不同娘,竟然,连爹也不是。 他身边的人都走了,娘走了,静若走了,逸樊走了,爹也走了,最后连忆潇,也走了。康逸辰一下子就跪在地上,眼角滴出两行泪,这个世界与他为敌,他,为什么还要处处为别人着想,到头来自己一无所有。 “我不要!”康逸辰对着天大喊,他不要这样的生活了,人前风光,人后谁知他的痛。 ------------ 第三十三章 假私奔 党如走了进来,淡定的和老鸨说了一句:“我们继续吧。” 老鸨没想到党如还会回来,她已经把所有的宾客都打发走了,姑娘们哭的哭闹的闹,老鸨好不容易才把她们哄回房休息去了。老鸨为难的叹气道:“你看,这里,还进行得下去吗?” 妓院里一片狼藉,好像刚被人洗劫过一般,党如记忆里有过这么一个场景,自家的豆腐店被些来收保护费的小混混砸得豆腐豆渣到处都是,如今再在这里遇到一样的场景,不免触景伤情起来。更多的是,想起家里的老爸老妈来,自己那天要是睁开了眼睛,骂了党风一句该多好,就不会在这个地方了,不会碰到这么混乱的局面了。 老鸨看到党如哭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心疼,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你看你这么漂亮,还有这么好的男人喜欢你,哭什么呢?”老鸨真的不知道党如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还会哭,要是换做别人早就笑死了。唉!这就是命吧。老鸨在心里轻叹了一句。 康逸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拉开老鸨,冲着她就来了一句:“人我带走了。” 带走?老鸨赶紧护着党如,两人是兄弟不假,可是她是向小王爷收的赎身钱,现在由他的哥哥来把人带走不太合适吧。 老鸨只得为难的看了一眼党如,党如也很难抉择则,从小到大,自己只需要想的就是怎么去做好豆腐,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次碰到呢。 康逸樊呢?这个节骨眼上他跑去啦?党如下意识的朝四周看了看,没有人出现,康逸樊被气走了,康逸辰对自己应该还有旧情,还是跟他走吧。 谁知道老鸨却很仗义的拦住她,说:“党姑娘,我答应了小王爷看好您,如今不是他在场,我实在不好让你走,万一他追究起来,我也不好交代是吧?” 好一个重情重义的老鸨,党如差一点就被感动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走,老鸨却忽然来了一句:“我收了小王爷的银子,要是您人不见了,他向我讨回去怎么办?” 晕~就是这一句话,党如就决定自己非跟康逸辰离开不可了,他应该还对自己心念旧情的,也就不会加害自己的。 也正在这时,康逸辰冷冷的对老鸨说:“你可知道你嘴里面叫的党姑娘的身份?” 老鸨自然不知道,只得摇摇头。 康逸辰嘴角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这位姑娘,是康王府新晋的郡主,你私藏郡主,已经是死罪了,还敢阻拦我带郡主回府?” 党如万没想到康逸辰会和老鸨说出这个,而且带有那么奇怪的感情在里面,再看老鸨,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手脚不停的哆嗦起来,这个姑娘,居然是郡主!可是只听说过新晋的王妃,还没听过新晋的郡主,自己打从在这块土地上建起这个妓院以来,就没听说过康王府还有个如花似玉的郡主啊。可是看这个康将军的神情,再和两人与她的亲密程度联系起来,左看右看还真的像是个郡主。 老鸨赶紧跪了下去:“郡主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是郡主,您就饶了小的吧。” 党如还没受过如此大礼呢?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不当受此等大礼,赶紧扶起老鸨:“不知者无罪,逸辰哥哥,我在妓院的这些日子,多亏了妈妈照顾,你就不要责怪她了。” 康逸辰自然也没有责怪老鸨的意思,只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才将怒火迁到老鸨身上,看到忆潇还为她求情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冷冷的看着老鸨。 老鸨自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感谢了一番之后赶紧上楼了,这世道,惹不起还躲得起。 ―――――――――――――――――――――――――――――――――――――――――――― 也不知怎么的,党如稀里糊涂的就上了马,生平第一次不路痴,认得这路是回王府的,可是?这路是回王府的?! 党如和电视上很多女人一样在马背上挣扎起来,才发现原来在马背上动一动都是非常困难的,可是迫不得已,还是要挣扎一番:“你要带我回王府?” 康逸辰却看也没看她一眼,她既然知道,何必还问呢。 “逸辰哥哥,不要带我回去,我不要嫁给那个什么齐玉汗王。”党如像是哀求一样,她向来不喜欢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还要她嫁给一个老头子,她不要。 康逸辰一手挥着马鞭,另一只手则拉住马头同时也抱紧了一下党如,他是有多久没和静若一起骑马了?那时候两人一起在马背上,静若还是那么的乖巧听话,现在却是不听他话。康逸辰在党如耳边轻声道:“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党如还在抗争着,没听到康逸辰说什么?她只想快点下马,她不要回王府不要去嫁给什么汗王,她只想过自己简单到不用大脑的豆腐生活。 康逸辰见党如不做声,以为她是默许了什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和她说了句:“那好,我们就去我们的小基地。” 这回党如算是听清楚了,康逸辰要带她去什么小基地。只见康逸辰又用力抱紧了一下她,其实是掉转了一下马头,马立刻往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这大概就是那个所谓的小基地吧!党如感觉到马的脚步放慢了下来,第一次骑马,居然一点也不好玩,自己都是在挣扎中过来的,想到这,党如又有点懊悔。 这是个什么特别的地方呢?应该说是和很多电视剧上的一样,有青山绿草和清澈见底的小河,然后俊男美女在聊天……党如也不知道,自己明明不喜欢泡电视剧,可是一到了古代,好像就对那些电视剧熟悉得很,电视,果然是源于生活的。 接下来,应该就是男主角说话了。 果然,康逸辰慢慢的说起来:“还记得这里吧?” 党如不知所措,他还真把自己当静若呢?她赶紧摇摇头。 康逸辰只是苦笑的跟着摇头:“我就知道你失忆了,你都记不得我了。” ------------ 第三十四章 古代白雪公主 党如在心里暗自叫苦,自己不是又要同这个痴男磨叽半天吧!鬼知道他怎么就这么痴心,人家陈静若早就死在四万八千年前了,他还这么纠缠不休,自己家里还藏着个如花似玉的公主老婆!他出来这么久,公主老婆不吃醋? 党如前所未有的乜斜着个眼睛用着极其不爽的眼神看着康逸辰,看他要说出什么来。 康逸辰也也没说话,忽然扑通的跳进水里,平静的水面顿时起了涟漪,党如没想到那水会那么深,康逸辰跳下去居然连个头也没冒出来。 党如慌了神,赶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可是这个地方荒芜得好像根本没有人迹,她只怪自己不谙水性,不然就可以跳下去救人了。 此时死马也只能当活马医了,党如记得自己以前还学过一小段时间的游泳,希望这个时候可以激发她的潜能,党如闭着眼睛也跟着跳了下去。 哇,这水好甜啊!党如一跳下去就被猛灌了几口水,却没有什么不适,反而觉得这水好甜,记得老爸说过,就是这甘甜的山泉水最适合做豆腐花了,以后自己做豆腐花看来还得到这山沟沟来取水。 呸,自己怎么这个危难关头还想着做豆腐花,要救人啊。党如觉得自己应该睡醒还是不错的,赶紧在水里张牙舞爪起来,可是就是不知道怎么了?之前还可以在里面随便挣扎几下,现在好像越动手脚就越张不开来。 妈呀,自己本来就是旱鸭子,还要装什么鱼啊!党如后悔起来,自己恐怕要葬身河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陈静若和康逸辰说了什么“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话,现在看这局势,自己是要和康逸辰同归于尽了,嗯,不对,是殉情。 党如只得绝望的闭上眼睛,自己命不久矣,希望可以因此穿越回现代,这古代的日子她是不想再过了。这甘甜的山泉水,再喝几口吧!党如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做,反正嘴巴就不自觉的张口了,猛灌了几口水。 忽然好像一切都消失了,党如觉得自己就像片叶子一样在水面上平静的淌过,就像平时睡着了一样,很舒服的感觉,岸上的水面上的景物也隐约可见,前所未有的美景。忽然身子像被什么抱住了一样,党如隐约感觉到了有点温度,谢天谢地,有人。党如想睁开眼睛看救命恩人,可是眼睛怎么都睁不开。 党如还是有知觉的,她明显感到了被人抱到了岸上,可是只是很模糊的意识,眼睛还是睁不开,大脑依旧混乱,肺里面还是在膨胀着,只是还是胡思乱想着点什么?接下来,该是人工呼吸了吧!唉!也不知道那个是不是帅哥。 果然,看来古代还不至于那么落后,连人工呼吸也懂,党如只感觉自己的唇被另一片唇覆上了,好柔软,qq糖,不知道怎么的,还想起了一点康逸樊吻自己时的感觉,自己一定是有臆想症,不然怎么什么危难关头都会胡思乱想啊!党如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可是她也不管了,难得有这等待遇…… “你终于醒了,你傻了吗?跟着我跳下去干什么啊?”党如吐了几口水出来后感觉舒服了点,也终于恢复了意识,她勉强张开了眼睛,眼前的不是别人,居然是康逸辰,他,不是早就沉下去了吗?怎么反而把自己就上来了啊?党如还来不及多想,又晕了过去,实在难受得很,她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醒来的时候却是晚上了,康逸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生起了火,古人还真是伟大,随随便便都能生起火来。党如有点享受的躺着,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怎么还是迷迷糊糊的,只觉得火光中的康逸辰裸着上身,健美的身材清晰得很,还真是个好男人啊!党如心里小小的感慨道,居然还懂得帮自己烤干衣服。 衣服!党如意识到什么?康逸辰手里拿的是自己的衣服,而他是裸着,那自己身上穿的岂不是?党如迅速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妈呀,真的是康逸辰的衣服!怪不得穿得这么不自在呢。 康逸辰就像知道党如在想什么?却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我把我的衣服烤干了才给你换上的,穿着湿的衣服不好。” 说得是什么啊!党如羞红了脸,康逸辰说了比没说还要可恶,他是故意岔开话题,但是却把话题说得更贴题了。 党如只得随便应了一句:“哦,那你怎么办?” 康逸辰把手里的衣服扔给她,依旧是不动声色的说道:“衣服干了,换上吧。” 党如吓了一跳:“这里?” 康逸辰闭上眼睛,说:“要不然还有别的地方吗?你放心,我不会偷看的。” 话是这么说,党如撇了撇嘴,自己身上穿的是他的衣服,这就充分说明他刚才什么都看了,现在还装作没事人的样子,这男人居然这么奸诈,自己居然这个时候才发现。可是穿着男人的衣服的确不妥,党如想,反正看也看过了,不在乎多一次,再说这个身体也不是自己的,也不要介意那么多了。 党如跑到一块石头后面。虽然不够大,可是毕竟可以遮掩到一点,也比什么都没有的好。也只好把动作放快一点,尴尬的气氛也会缩短一点。 党如正在手忙脚乱的把衣服往身上套,康逸辰却很意味深长的在不远处说了一句:“还记得吗?我们就是在这里认识的,那天你也是掉进了水里,然后……” 原来他们是在这认识的,怪不得康逸辰会把自己往这里带呢?他肯定是觉得自己失忆了,想带她来这里恢复一下记忆吧!可是她根本就没那记忆,怎么想?但是虽然隔着石头,可是党如还是想象出来了康逸辰说这话时的表情,应该是甜蜜又略带点苦涩吧。 康逸辰顿了一顿,又说:“那天亲了你,你就醒了,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就是我命中的女人,我只要你一个。” 莫不是在重演白雪公主的故事吧!据说王子也是吻了一下白雪公主然后白雪公主就醒了的,然后巫婆后妈知道她复活了就疯了,从此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过上了幸福的日子,那她呢?是不是被康逸辰吻了只后就记忆复苏了,恶毒的公主嫂子就疯了,然后他们就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党如有点愣住了,还真是美好的想象呢?可是这是不可能事件吧。 ------------ 第三十五章 小基地一夜 党如走了出来,说实话,在这荒郊野岭里过夜还真不是滋味,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出身,可是也不至于到流落荒野的程度吧!党如,驴行的话暂且不论。更何况,此时此刻就她和康逸辰两个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地,不会出事吧? 党如只好挑了一个离康逸辰比较远的地方来坐,万一他动起手来,自己也好跑得快点。 康逸辰却什么也没做,只是不紧不慢的烤着火,有点歉意的说:“这地方也没什么可以吃的,连野果也没有,看来今天你要饿一下肚子了。” 话刚说完,党如就重重地打了一个饱嗝,宁静的荒野里显得尤为大声,康逸辰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他以为作为大家闺秀的静若是不会发出这么不雅的声音的,他不是不喜欢这样的静若,而是更喜欢,因为这样的她好像更亲近了,以前的静若,都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的。 “笑什么啊!我喝水喝多了才打嗝的。”党如慌张的解释着,在康逸辰面前,她必须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模样,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响,弄得她是无地自容了。 康逸辰继续笑着,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笑过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他还是无法接受只能一直压抑在心里。 党如假装生气道:“笑什么?不许笑!”看见康逸辰还是在笑着,故意转开话题说:“别笑了,我该怎么办啊?王府回不了,妓院住不下去,还有哪里是可以去啊?” 康逸辰果然停下来了,看着党如说:“那就和我一起走吧。”康逸辰确实是想走了,在这个地方,他已经一点快乐也没有了。 党如却忽然冒出一句:“逸樊哥哥也和我说过一样的话,他让我不要回去了。” 康逸辰听到逸樊的名字心里不觉一紧,本来随意拨动着柴火的手停了下来,逸樊这小子,做什么都是早自己一步。 康逸辰随意问道:“你喜欢逸樊吗?” 空气里弥漫一股酸味,党如确定康逸辰是吃醋了,怎么说两个男人都是自己的哥哥啊!搞什么不好,还搞暧昧。党如在心里鄙视自己,还是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吧!不要让这两个男人争来争去的。 康逸辰却把党如的沉默当成了默认,自从再次遇见静若,她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像从前那样总是吟诗作赋,嘴里还老实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外面有传言说静若因为自己得了失心疯,可是现在看来,却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逸樊哥哥对我很好,逸辰哥哥也对我很好,但是你们是我的哥哥,忆潇还是要嫁人的……”党如就这么把话岔开了。 “今天你不应该在妓院里这么闹的,我和逸樊都去了,事情总会传到老爷子耳里。”康逸辰说出了心里的忧虑,再加上他今晚不回府,即使老爷子不在,下人自然也会告诉他。就怕老爷子大怒起来,谁也收不了场。 “这么严重?”党如也不是没想过她弄出这个事情的影响,可是当初是在这么想的,应该不会传到王爷耳里,现在看来,好像到处都充满了危险,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那不就是和明星一样? 党如摇摇头,这种生活她死都不要,一点自己的空间也没有。 康逸辰挪到她身边,伸手擎住她的肩膀,说:“不要怕,明天一早我就回府去交代点事情,回来就带你走。” 这又是什么?承诺吗?康逸辰好像给了她不少定心丸,可是最后总是不辞而别,把自己一个人留在陌生的地方,党如犹豫了,还要不要相信他? 康逸辰不等党如分说,马上吻了上去,党如确实很享受这样的吻,一点也不像康逸樊 的,总是带有一点贪婪的味道在里面,逸辰的吻,好干净好舒服。 康逸辰咬着她的唇说:“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的。” 好霸道的一种宣告,党如不能自拔了,自己本来就更倾向于康逸辰一点,现在更喜欢他了,她相信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康逸辰无心的,这一次,他不会再骗自己丢下自己了…… 党如醒来的时候康逸辰已经不知去向了,火堆还冒着点零星的火花,昨晚不会是做梦吧?党如觉得头还是昏昏胀胀的,心里却甜蜜得要命。不是做梦,康逸辰很快就会回来带她走了。 ―――――――――――――――――――――――――――――――――――――――――――――― “逸辰你去哪了?”康逸辰没想到,刚踏进府里就看到子柔坐在石凳上,这个时辰,平时子柔还在梳妆打扮呢?何况昨日出门的时候她还没从皇宫里出来。 “碰到一个旧部下,和他聊了一个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康逸辰不习惯撒谎,可是面对着公主,他却不得不撒谎。 子柔却一把抱住他,有些酸溜溜的说:“我昨晚连夜从皇宫里赶出来了,父皇和母妃吵架,我好怕,就赶紧回来了,可是回来不见你人……” 康逸辰端详了一下子柔的眼睛,果然肿肿的,这个女人,看不见自己总是又哭又闹的,他自己也没办法,但是现在答应了忆潇,要带她离开这个地方,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康逸辰只好耐着性子哄她:“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子柔却不依不饶,轻声说了一句:“听说你昨天去妓院了。” 康逸辰不觉皱了一下眉头,她怎么知道?不是说刚回来吗?那齐玉汗王到王府做客的事情她是不是也知道?按照子柔的性格,应该会去皇上面前告状,如此一来,老爷子的阴谋不是还没实施就宣告灭亡了?康逸辰不希望康王爷造反,可是更不希望他被人捅出来,这样只会闹个满门抄斩的罪名。 康逸辰只得继续撒谎下去:“有点事情,必须要去。”说完便在心里祈祷,子柔不要再追问下去了,不然什么事都曝光了。 “听说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的忆潇妹妹不见了,你是去找她吧?”子柔却直言不讳的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是。”事到如今,好像再隐瞒也没什么用了,康逸辰只好老实交代:“但是事情不是像你想的这样的。” 没想到子柔却生平第一次不为别的女人发脾气,而是温柔的说:“我知道,王爷今日回来,还带来个上门给忆潇提亲的人回来,点名要找你,下人们说你去找郡主了,王爷也就在书房等着你带忆潇回来了。”子柔说得很是愉快,终于有人要把那个祸害带走了,她不开心才怪。 可是才一下子又变了种语气:“怎么就你一个人?忆潇呢?” ------------ 第三十六章 几十年的秘密 “被她半路跑了,老爷子在哪?我进去和他说一下。”康逸辰自觉还是有说谎的天赋的,对着子柔,居然可以不打草稿把谎话说了这么多。 “哦。”子柔有点不放心。虽然她跑了,可是就怕她又突然卷土重来,但是子柔又像想到什么?和康逸辰提醒了一句:“逸樊也没回来,是不是和忆潇在一起呢?” 康逸辰却异常的轻松下来,逸樊不在,起码事情就好办多了,他和静若的那个小基地,康逸樊应该是不会知道的。 刚走到康王爷的书房,就听见有人在和他交谈着,声音很低,但是仔细听还是可以听得出在说什么。康逸辰在心里低估了康王爷一句,接着听起来。 “王爷你这样不太好吧。”康逸辰听出来这是三姑的声音,奇怪了,老爷子不是应该和齐玉汗王密谋什么的吗?怎么和三姑也神神秘秘的。 康王爷沉默了一阵子,说:“我也是迫于无奈,逸樊那小子不听话,不像逸辰,他没办法帮得了我。” 怎么又扯到他们两兄弟了?康逸辰觉得奇怪,三姑不会也知道老爷子要逆反吧?看来这回他的动作还真不小,估计全府上下,不知道他要谋反的就是他和逸樊了。康逸辰本来要叩门进去的,现在听到两个人说的这些话,不禁有了听下去的冲动。 只听见康王爷继续说:“我知道逸樊是你一手带大的,在我们这里你就他一个亲人,现在应该是你们一家团聚的时候,可是你知道,为了这一天,我等了二十年了,你再多受几天的委屈,你和逸樊就可以母子相认了。” 听到逸樊的名字时康逸辰已经心里一紧,再听到三姑和他居然是母子关系!康逸辰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这康王爷演的是哪出啊!自己是齐玉汗王的儿子,逸樊是三姑的儿子,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莫非娶静若进门也是他的其中一步,只是不小心被人调了包,他只好改认静若作女儿?!想到这里,康逸辰已经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他本是想和康王爷道一声别,好歹做了他二十几年的儿子,现在看来,不必了。 三姑开始抽泣起来,哽咽着说:“王爷,我感谢你这么多年来收留我们母子俩,我就是做牛做马也无以回报。” 康逸辰听得直冒火,三姑这么效忠王爷,原来是有来由的啊!他再也忍不住了,就算走,他也要把这些事情都弄明白! 三姑被巨大的踢门声吓坏了,又看到一脸怒气的康逸辰,更是惊慌起来。康王爷不愧是见惯大场面的人,看康逸辰的样子,他应该是知道真相了。 康王爷只是很冷淡的说:“你都听到了?” “嗯。” 康王爷长叹一句,接着说起来:“爹不祈求你原谅我,但是你要明白我是有苦衷的,我等了这一年等了一辈子啊。” “爹?”康逸辰抬起头用着杀人的眼神看着康王爷:“你还是我爹?为什么?你不是我爹,也不是逸樊的爹,多亏了您,让我和逸樊做了几十年的兄弟!” “啪。”康王爷听到康逸辰这么说已经怒不可恕的扇了他一掌:“混账儿子!谁说我不是你爹!” 康逸辰不知道是被大懵了还是还被蒙在鼓里,康王爷一会儿说是齐玉汗王的儿子,一会又说自己是他儿子,到底是什么回事? 三姑再也看不下去,拉着康逸辰到一边和他说起来。 原来,齐玉汗王真正的儿子是逸樊。当年康王爷被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子柔的父亲抢了皇位一直怀恨在心,便和邻国的齐玉汗王勾结起来,为了齐玉汗王更好的相信自己,他甚至派了自己的贴身丫环音离也就是现在的三姑去服侍齐玉汗王,还暗下**迫使齐玉汗王和三姑发生了关系,生下康逸樊。为了防止齐玉汗王反悔,康王爷还留下了康逸樊自己身边故意牵制齐玉汗王。 康逸辰觉得不可思议,齐玉汗王一生放荡不羁,难道会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儿子而牵挂? 康王爷好想看穿了康逸辰的疑惑,缓缓的说:“齐玉汗王对三姑一往情深,可是他们国有国法,皇族不可以娶我们国家的女人为妻,所以也只能让三姑留在这里,名义上是做逸樊的奶娘,实际上是替齐玉汗王看管逸樊。逸辰,你是我的亲生儿子无疑啊。” 虽然康王爷说得有道理,可康逸辰还是有很多地方不解,那为什么偏给逸樊嫡出的名号,做了小王爷,有朝一日逸樊回到齐玉汗王身边,不是什么也没有了吗? 三姑不愧是在康王爷身边多年,看到康逸辰不说话,又说起来:“王爷是想,大公子这么有出息,将来和齐玉汗王联手打下来的天下定然是您的,你和逸樊各自为王,大公子,你要明白王爷的苦心啊。” 康逸辰冷笑了几声,说得多好听,各自为王,可是就是因为他不是嫡出,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娶不到,只能娶公主!“我娶公主,也是你们的其中一步吧?” 康王爷知道此事已经瞒不了康逸辰只好点了点头,又加了一句:“但是静若的事情,我确实不想这么做,没想到……” 康王爷还没说完就被康逸辰冷冷的打断了:“但是阴错阳差的,静若也进府来了,还成了你的最后一步棋,是吧?” “是。” 本来康逸辰还想骗自己,如果康王爷说不是的话,他还会努力说服自己不再去想,可是他居然这么简单就承认了!好一个齐玉汗王,爱江山舍弃美人;好一个三姑,忍辱负重明明儿子近在眼前却不得相认;好一个康王爷,为了一个皇位,连亲生儿子都拱手让人! 康逸辰握着拳头,颤抖的说:“我最后问你一个,我,只是你的工具吗?” 没想到却又挨了一巴掌,这回打他的居然是三姑!三姑咬着唇说:“大公子,你不要侮辱王爷!他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我的儿子不才,所以王爷才想到让你替逸樊去见齐玉汗王,可是王爷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是为了他几十年来梦寐以求的皇位吧?!”康逸辰撂下一句话离开了。 ------------ 第三十七章 风云前夕1 还真是笑话,为了自己的皇位,连亲生儿子都贡献给别人,平时的康王爷总是以理服人,康逸辰不知道康王爷和善的外表下居然有这么歹毒的心肠,为了皇位,帮别人养了二十年的儿子,如今亲生儿子拱手让人。 刚出院子,就碰上赶过来的子柔,子柔看着康逸辰有点异样,便猜出来在书房里定发生了争执,每次康逸辰和康王爷发生争执就会是这副表情。 说实话,她敬重康王爷也是因为他是她的公公也是她的大伯,平日里对她也还算不错,不像别的皇叔那么阴险,但是对康王爷一向偏向小儿子的行为不敢苟同,只是平时碍于面子也不好说什么?今日看到康逸辰这般脸色,应该是受到什么委屈了,她的公主脾气也上来了,拉着康逸辰就问长问短的。 “逸辰,是不是王爷又拿你和逸樊比了?他也太过分了,平日也就算了,今日有客人在还这么说你。”子柔一边埋怨一边撒娇,她实在气不过,康王爷的偏心也太过了。 康逸辰假装轻松,子柔确实待他很好,很会替他抱不平,懂得问寒问暖。可是他就是对她用不上感情。不过,她说什么客人?还嫌府里不够乱吗?来了个齐玉汗王,冒出个逸樊的生母,现在还来什么客人。 康逸辰还在想着,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浑厚的男声:“逸辰,你的公主很体贴啊。”声音有点熟悉,但是康逸辰确实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这声音。 原来是齐玉汗王,康逸辰回头看到是他,心里居然轻松了起来,自己虽然不想见到他,但是此刻知道没有多出什么闲杂人等,他已经心宽了。 子柔有些调皮的答了一句:“谢谢齐伯伯夸奖。”虽然还是有一股傲气,但是旁人绝对可以听得出是真心的。康逸辰觉得奇怪了听到子柔说感谢别人已经是很罕见了,如今居然对邻国的齐玉汗王说谢谢,难道她不知道他的身份吗?康逸辰只得不可思议的看着齐玉汗王,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就把这个刁蛮的公主驯服得这么乖巧。 齐玉汗王笑起来,看来那个大名鼎鼎的公主也不过如此,还是经不起他三言两语的哄骗。 子柔靠在康逸辰的怀里,依旧是撒娇的语气说道:“逸辰,齐伯伯说你小时候在他那里住过,他就像你的第二个爹一样,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康逸辰只得敷衍道:“只是小时候的事情,我记得不太清楚了。” 子柔假装生气的捶打着他,埋怨道:“齐伯伯说了,他那里有草原,本宫一直都是在宫里长大,还没见过草原呢。这次我们跟齐伯伯回去好不好?” “好。”康逸辰嘴上答应了,却警惕的看着齐玉汗王,他果然有够大的能耐,居然连子柔这么难缠的主都能哄得她服服帖帖的。 齐玉汗王也以着一种和他身份完全不搭的语气说:“公主,我和逸辰还有点事情要谈一下,你先回避一下好吗?” 康逸辰原以为子柔会缠着要一起听,没想到她却乖乖的退下,还冲齐玉汗王甜甜的笑了一笑。 再看齐玉汗王,一脸淡定的在前面走着,康逸辰自然是吃惊不小,但更多的是庆幸,刚才在书房发生的事情,幸好二人都不在。 ―――――――――――――――――――――――――――――――――――――――――――――――――――― 党如一个人在这个所谓的小基地里忽然觉得郁闷下来,康逸辰怎么还不出现啊!靠,风景好能当饭吃啊。 她在这个风景如画的小基地待了应该有一天的时间了,该死的康逸辰说他去去就回,这回不会又抛下自己一个人远走高飞了吧?肚子还饿了,早知道在妓院里应该多吃点,别考虑什么上不上镜的问题,古代哪来什么相机摄像机给她上镜啊!还节食了还好几天,现在饿得半死。 党如只得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康逸辰再不来,她就要变成野人逮着什么吃什么了,康逸辰,康逸辰,你快出现啊。 “康逸樊,你再不出现我就把你灭了。”可是说出来的话连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心里想的是康逸辰,念出来的却是康逸樊!不会的不会的,党如拼命的摇头,怎么可能会想起他嘛,这两个人的名字也太像了,自己都弄混了,不会是在想康逸樊的。 可是越说不想心里却越想,昨天康逸樊和他哥吵了一架就跑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小气吧啦的男人啊!斗一下嘴都会生气,抛下她一个人在妓院。 党如最后的哀怨变成了哀嚎:“康逸樊,你再不出现,我就跟康逸辰跑了,私奔了,你再也看不到我了!” 可是这是陈静若和康逸辰的小基地,哪里会有康逸樊的身影,党如只得绝望的闭上双眼,自己鬼迷了心窍,这个时候,才想起康逸樊的好,当时就应该跟着他跑出去,而不是顾忌什么狗屁“我们来配对”。 康逸樊此刻正在喝着酒,在踏上妓院的时候他就和自己说好了,不管忆潇再怎么不情愿,都会带她离开这里,他不稀罕什么小王爷的身份,他混迹花丛中这么久,终于碰上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女人,他是不会让忆潇嫁给齐玉汗王的。 可是就是想得好好的,本想看一眼在妓院也能活力四射的忆潇,却不料半路杀出个康逸辰,就这么把忆潇给留住了。忆潇,应该还是喜欢康逸辰的吧。想到这里,康逸樊又灌了一口酒,酒坛已经见底了,康逸樊只好大叫起来:“潇儿,上酒啊。” 也不知道是小二没听清还是怎么的,酒迟迟没上来,康逸樊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潇儿,上酒,潇儿!你以为你跟着那个狗杂种跑了就算了吗?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追回来的!”桌上的酒坛已经经不起康逸樊的一番折腾,应声倒地了。 康逸樊趴在桌上说起胡话来:“潇儿,我追到天涯海角,你还会要我吗?你会见我吗?” ------------ 第三十八章 风云前夕2 “郡主,请跟我们回去。”党如已经迷迷糊糊的靠在石头上睡着了,却听到有人叫她郡主。不会是做梦吧!党如眼睛也没睁开就回了一句:“这里没有郡主,我不是郡主。” 好坚持的人啊!居然还在重复着那一句话:“郡主,郡主。王爷找了您一段时间了,您时候回去了。” 党如实在没力气睁开眼了,这么久没吃点东西,不晕都好了,这个梦怎么这么奇怪啊!居然梦到康王爷在找她,看来是不好的预兆,等康逸辰来了非叫他带自己走得远远的不可。 来人见党如连话也不搭理一句,就说了一句:“小的多有冒犯了,请郡主原谅。”说完,就把她抱起来。 什么狗屁梦啊!党如只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晃动了一下,好像悬在半空中,哇!不会这么惨吧!居然饿死升天了?党如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扁平扁平的,她太对不起自己了,居然好端端的把自己饿死了,一会儿见到阎王爷的时候要好好求求他给自己吃一顿好的,说什么也不能做饿死鬼…… 还有,我死了,康逸樊你会记得我吗?党如就只想得起来这一句就晕过去了,这是穿过来以来第几次晕了? ―――――――――――――――――――――――――――――――――――――――――――― “郡主。”党如睁开眼的第一时间里已经被丫环发现并大叫起来:“王爷,郡主醒了。” 好习惯这样的场景了,第一次是在刚穿越过来,第二次是在三姑的房里,第三次是在山贼的窝里,现在,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王府,自己和王府的缘分还真的不浅。 康王爷还是一脸的和善,看见党如醒了还亲自端了一碗粥过来要喂她,党如自然是受宠若惊,但更多的是害怕,王爷,不会是笑里藏刀吧? 康王爷和蔼的说:“是不是出去这么些日子,都不认识爹了?” 认识,怎么不认识,听康逸樊两兄弟把他说得这么恐怖,他化成灰自己还认识呢。但是又不好表露出来,党如只好装作害羞的把头扭到一边,半是撒娇半是害怕的说:“忆潇受了点惊吓,像一个人呆一下。”可是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她不应该自称忆潇的,或许装作失忆,康王爷还不敢怎么对自己了,怪就怪自己大脑不灵光啊。 康王爷放下粥,摸了摸党如的头说:“那好,你先休息一下,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叫我。” 要是平时,党如早就感动的稀里哗啦甚至想以身相许了,碰上这么好的爹,真是自己的造化啊!可是偏偏他这么坏,要把自己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老头,这是她死都不能接受的。 看着康王爷走出去,党如才长舒一口气,端起粥来一下子就喝掉了半碗,饿坏了。 一看就是典型的大家闺秀的房间,艳丽的色彩,可是党如心里却痛快不起来,想想自己在这里住了也算有一段时间了,可是这种排斥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出现。更排斥的,是康逸辰,自己又错相信了他一回。以为他真的会带自己远走高飞的,但是他还是回来和康王爷说了自己的下落。 想着,竟然感觉到眼睛热热的,党如自责起来:“哭哭什么哭,随便相信一个男人,这就是你的下场!”却不想自己一下又哭得更厉害了。 康逸辰是听得到那低沉的抽泣声的,他实在对不起忆潇,可是之前和齐玉汗王的那一次谈话,让他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齐玉汗王欣喜的看着眼前的康逸辰,果然是自己的儿子,和年轻的自己一样玉树临风,而且听说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将军,果然有自己的风范。这样的气势,也非一般人能够拥有,帝王将相之貌啊。 康逸辰还是一成不变的冷冷的态度说:“齐玉汗王果然是有能耐,连本国公主也能驯得服服帖帖的。” 齐玉汗王却一点也不介意康逸辰的态度,毕竟不在自己身边一时间接受不过来也是真的,更何况,他就欣赏康逸辰身上这股傲世的气概,就跟当年的他一模一样。齐玉汗王只是笑了一下:“还剩你爹的气,还是生我的气?” 康逸辰连瞟都懒得瞟他一眼,话更是懒得说。 齐玉汗王继续不愠不火的态度:“公主也就是一个屁大的问题,你想要什么女人,我都可以给你摆平。” 说到女人,康逸辰的嘴角扬了一下,他本想应一句,女人是康逸樊的爱好,他此生只喜欢静若一个,却忽然醒悟过来,齐玉汗王是话里有话,他,知道自己喜欢静若,而且有把握可以帮他娶到静若。 康逸辰终于正视了齐玉汗王,这个男人正笑吟吟的看着他,满脸的自信,果然,齐玉汗王开口了:“我知道你喜欢你的妹妹忆潇,只要你肯叫我一声爹,我就不娶她。” 齐玉汗王果然有能耐,居然可以调查出来他喜欢静若!康逸辰本来不屑一顾的,可是心里忽然有点动摇了。 齐玉汗王很快就捕捉到康逸辰一闪而过的兴奋,马上趁热打铁:“你大可以继续做你的将军,但是,忆潇,是你的妹妹,就算我不娶她,你和她在一起也只会沦为世人嘴里**的笑柄,偷偷摸摸,和明媒正娶,你愿意要哪一个?更何况我的大计要是成了,皇位迟早是你的,忆潇,也迟早是皇后……” 康逸辰几乎被说动了,如果和静若在一起,定然要放弃现在的所有,甚至连一点幸福也给不了她,可是如果认了齐玉汗王这个爹,至高无上的皇权,他可以给静若一个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闪耀,让她不必畏首畏尾的过日子,一辈子过苦生活。 “逸辰?”齐玉汗王已经志在必得了。 “爹。”康逸辰颤颤巍巍的叫了出来,手心已经满满是汗,自己是不是已经认贼作父了?可是?他不想管那么多了,权力的争夺往往会失去很多,一声爹,他既得红颜,又获江山,何乐不而不为呢? “嗯。”齐玉汗王舒心的一笑,盼这句“爹”,他盼了二十几年了。 白日发生的点滴又这样出现在眼前,康逸辰觉得头脑一阵胀痛,忆潇还在抽泣着,康逸辰在心里低声的说了一声:“对不起,但是,我会给你一个很好的将来的。” ------------ 第三十九章 风云前夕3 康逸辰心里沉重得很,一直以来。虽然对自己当年对逸樊见死不救的事情耿耿于怀,可是从来没有像过这次这样。他连逸樊的爹都认了,他一心维护的弟弟,现在,是自己伤害他最深。 而忆潇,他居然连去敲她的门的勇气也没有。 康逸辰难过的转过身去,却闻到一股刺激的酒味,回头一看,康逸樊两眼通红的盯着自己。 康逸辰实在不敢面对任何人,只看了他一眼便匆匆的走了。渐渐散去的酒味,康逸辰却感到头愈发的痛,他的脑子,已经不可以思考任何问题了。 ―――――――――――――――――――――――――――――――――――――――――――――――――――――――――――――――― 康逸樊没有去敲门,却径自走到了平时浇花的水缸前,舀了一瓢水就往身上浇,康王爷正好看到了醉醺醺的他在院子里东摇西摆的。 这个不争气的逆子,他的父亲英勇善战,他的母亲善解人意,他怎么就一点都遗传不到,每天出去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康王爷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水瓢扔到地上,厉声骂道:“混账!府里都闹翻了你还在这里闹什么!” 那一瓢冷水显然浇不醒喝了一肚子酒的康逸樊,康王爷要抢,他也跟着抢回来,两人在院子里打闹起来。 丽雪本来被康王爷唤在别的房间候着,看党如有什么需求好马上过去,却突然看见老王爷和小王爷一老一少在院子里打起来,一时慌了神,也不知道该叫谁,只好跑到党如的房间去叫起来:“郡主,不好了,王爷他们打起来了。” 党如听到“王爷他们打起来了”还以为是康逸樊两兄弟打起来了,心里虽然欢喜,但是忽然想起老妈教的,女孩子要矜持一点。虽然马上停止哭了,但是却在房间里犹豫起来,还是不要出去先,让两个男人先打斗一下,自己再出去做个和事老。 丽雪听见房里没了动静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看到那父子俩在院子里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敲门也就愈密。可是党如就是死活不开,她现在气消了,就是想看一看到底谁比较厉害,让他们都抛下自己,就是让他们再打多一会儿,现在她要做的,是好好的吃完这端来的东西,她真的饿死了。 丽雪没辙了,只好猛地推开门:“郡主,求求你快出去看看吧!奴婢没辙了。” 党如一边把粥往嘴里送一边满不在乎的说:“你告诉公主去,说她相公和小王爷打起来了,在这府里,公主最大,你和我说干嘛。” 丽雪看到党如还在悠闲的吃着东西,急得要哭出来了,人家皇帝都不急,自己一个太监急什么?但是听她的语气明显就是误会了,丽雪只好小心翼翼的说:“不是大公子和小王爷,是康王爷和小王爷。” 什么!党如手里的碗很应景的摔了下去,这父子俩闹的是哪出啊!这康王爷,哪里会是年富力强的康逸樊的对手啊。 党如马上冲了出去,但是结果却出乎意料,占上风的不是康逸樊,却是年过半百的康王爷。虽然不知道两人为什么打架,但是党如还算反应快的跑到他们身边,拉开康逸樊,把他扯到自己身后。妈呀,原来这个康逸辰喝得醉醺醺的快不醒人事了,是康王爷的对手才怪。 康王爷好像还没打得过瘾,挥舞着刚从旁边的花丛里拔的枝条说:“忆潇你给我让开,今天我不把这个逆子打醒我就不姓康!” 党如从来就没看到康王爷这样的凶狠样,但是又不忍心看到康逸樊挨打,干脆扑通跪下去,趁着眼角的泪还没干,装作哭泣的样子说起来:“爹要是要打,就打我吧。都怪忆潇不好,忆潇进府以来,府里都没安宁过……”说着居然还真情流露、戏真做,眼泪还真稀里哗啦的流下来。 康王爷自然舍不得让这个女儿哭,她还是自己的筹码呢?这可万万伤不得,但是心里的气又消不下去,只好把把鞭子扔到一边,任由着他们来。 党如擦了擦眼泪,说:“爹,是忆潇不好,你不要打逸樊哥哥了,我……”党如忽然中断了一下,这个时候,不是说齐玉汗王的名字出来的时候吧!被康王爷知道自己都知道他储心积蓄策划的东西或许不太好吧。 康王爷拉起党如,说:“忆潇,你随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齐玉汗王了吧?党如想挣脱康王爷的手,可是双腿却不由自主的跟上了他的步伐,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呢。 康逸樊还是神志不清的在地上蜷缩着,手心一下子失去了党如的温度,心也跟着抽搐了一下,念着:“忆潇,不要走,不要走……” 党如听到这话心里竟有点欢喜,冲着康逸樊笑了一笑,心里说:“逸樊哥哥,等我吧!我会回来的。” 康王爷又岂会不知道这两个儿子的情意,但是为了自己的江山,为了两个儿子可以有无忧的未来,他只有牺牲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姑娘了。他也知道,忆潇,肯定是喜欢两人之中的一个,现在,就让他来赌一把吧。 “忆潇过来,这是,咳。”康王爷还是警惕的看了一眼门外,确定没有任何人才放心的说起来:“这是齐玉汗王。” 尽管做好了最 周全的心理准备,可是党如还是吓了一跳,原来这个就是齐玉汗王,还别说。虽然上了年纪,可是还是可以从他身上看到年轻的样子。“见过齐玉汗王。”党如最讨厌行礼了,可是在这古代,最不可缺少的就是行礼,迫不得已,也学着电视上那些丫环们一样吧。 齐玉汗王仔细端详着党如,果真是一个标致的人儿,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也难怪康逸辰会对她这么痴迷。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也是过来人,自然明白的。 齐玉汗王笑着说:“忆潇郡主免礼了。” 该死,党如在心里咒骂了一句,笑什么笑,在她看来,这笑无非就是色迷迷的,老男人,一看到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就眼珠子都掉了。 求花花,求收藏 ------------ 第四十章 风云前夕4 齐玉汗王还是色迷迷的盯着党如看,党如觉得越发的不自在,这个男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自己也知道了,他干嘛还要这么看啊。看得自己浑身都起毛了。党如不禁毛骨悚然起来。 康王爷看到齐玉汗王这副表情,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根据经验来说,齐玉汗王可以看一个女人这么久,说明他对这个女人有感觉,既然有感觉,那两人合作就越来越有戏了。康王爷顺势牵着党如走到齐玉汗王面前,和西式婚礼一样父亲将女儿交到新郎手中,像是开心又像是舍不得一样的叮嘱道:“小女以后就要交给汗王了,汗王要好生待她。” 好中式的腔调,可是又是这么西式的话语。 齐玉汗王倒也不含糊,接过党如的手还趁机摩挲了一下:“康王爷放心,本王定不会亏待郡主的,她是你的掌上明珠,也是我的掌上明珠。” 揩油的死男人!党如在心里骂了一通,从小到大,除了和康逸樊康逸辰兄弟俩搞过暧昧而且动作过分点之外,还没被别的男人这样对待过呢。 康王爷如释重负的笑了,他就是等齐玉汗王的这句话,齐玉汗王自然也笑了。党如看得甚是猥琐,这两个臭男人,就这么把自己卖了!想想自己真的是命苦啊!连穿越都命运多舛,人家都可以嫁给帅哥皇上之类的,自己虽然碰到了帅哥,还是惊天大帅哥,可是只有碰到的份,到头来还是要嫁给个老头子。 党如的表情甚是复杂,心里的感觉就像小时候写的作文爱用的那句话――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完全不是滋味,天啊!老天啊!怎么这么惨啊。老天给了她一副绝世容颜,可是却没给她一个绝世好老公。党如整个人就定在那里,陪着两个男人傻笑,听着他们领导人式的谈话,隐隐约约只听到康王爷叫她退下,回去好好准备准备。 党如一走,齐玉汗王就马上说:“郡主果然不错,康王爷金屋藏娇这么久……”党如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自己居然和康王爷也闹出绯闻来了。 康王爷却正色道:“我和忆潇是父女相称,没有任何别的关系,请汗王放心。” 齐玉汗王知趣的笑起来,说:“我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康王爷意下如何。”说完,在康王爷耳边如此这般了一番。 康王爷却面露难色:“这怎么行,逸辰已经娶了公主为妻,这……” 齐玉汗王却是潇洒的一说:“我看逸辰这孩子对忆潇还是痴心不改,等我们多了天下,逸辰再和子柔在一起,那是什么关系?” 康王爷转念一想,确实也是,等自己夺得皇位,子柔作为自己哥哥的女儿轻则会被贬为庶民,重则则会被逸辰打入冷宫,这后宫之位,定然不会有她的份。现在看逸辰心不甘情不愿的,还不如找个让他欢喜的人给他,也好把他的心定下来。 康王爷的确佩服齐玉汗王的深谋远虑,不禁对他竖起了拇指,他的皇位,指日可待。 ―――――――――――――――――――――――――――――――――――――――――――――――――――――――――――――― 党如忧心忡忡的回到房里,却碰到睡得正香的康逸樊,不禁吓了一跳,赶紧唤来丽雪:“这,小王爷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他弄来的?” 丽雪只得回答:“是小王爷自己在外边院子睡醒了,迷迷糊糊就爬进来了,奴婢叫也叫不醒,也不敢随便动他,就等着郡主回来处置了。” 党如觉得好笑,这个丽雪还真是文化程度不高,对小王爷还敢用“处置”这个词,却也没说她什么?闲着没事,观察起康逸樊来。 他的眼睫毛,真长真好看,那俊俏的脸,真想扑上去亲一口。说实话,他是看起来没有他哥哥好看,可是却比他哥哥耐看。虽然人品也不是那么好,可是配起他那坏坏的长相,党如还是喜欢的,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应该说的就是自己吧。 “郡主,郡主?”丽雪看党如看得着迷有点奇怪的叫道。 “啊?”党如头也没抬,继续看着康逸樊,看着竟有点伤感,自己就要远嫁他乡了,康逸樊会成为这里的皇上,自己只是邻国的一个皇妃,和他真的是一点交集也没有了。不行!我要逃婚!党如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忽然就冒出这么一个想法来,她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可是现在,很想为自己的幸福勇敢一回!就是不知道,康逸樊会不会跟自己一起。 党如拼命的回忆起来刚才听到齐玉汗王和康王爷的谈话,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两个男人商量的是什么时候把她嫁出去!这么重要的信息,自己居然还大脑放空了,去找康王爷问明白时间的话,又怕被人笑话说是恨嫁。党如只得哀怨的看着康逸樊,他赶紧醒过来和她一起想对策啊。党如的手已经不自觉的开始拍打起康逸樊的脸来,臭男人,早不喝酒晚不喝酒,这个时候喝什么啊!还喝得跟头猪一样,党如觉得自己要急死了。 只见康逸樊缓缓的张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党如,就是这一眼,党如觉得所有的希望都出现了,可是该死的康逸樊,开了一下却马上闭起来了,翻了个身继续睡。 康家就没有一个好男人!党如算是绝望了,好吧!你就睡吧!睡醒了我就穿上嫁衣做别人的新娘了,到时候你就哭去吧!党如愤愤的离开了,留着康逸樊一个人在厅里呼呼大睡。 丽雪也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怎么了?好像失踪了几天回来后一直不怎么正常,先是号啕大哭,接着又神经兮兮的自己吃东西,好不容易出去一天回来又抓着小王爷就打。 不可思议!关于她的一点过往丽雪也不是不知道的,平时丫环们在一起时总会说起一点,据说这郡主还为别的男人疯过,现在,不会是旧病复发了吧?丽雪越想越害怕,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碰到个主子居然是个疯子。但更多的是,丽雪看着还躺着的康逸樊,心里同情起来。 ------------ 第四十一章 策划逃婚1 党如是被刺眼的红光照醒的,接着才是吵嚷的声音。 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塞进了一堆人,眼熟的面生的叫得出名字的对不上号的,党如看得眼花缭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自己是睡了一觉还是没睡觉呢? 哦,刺眼的红光。党如把注意力放到那个把她弄醒了的红光上,原来是丽雪手上捧的一件衣服,不,更确却的说是新娘服,凤冠霞帔。 党如在周围的艳羡眼光中打开嫁衣,只见这衣服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四周飘散着零星的花,领子上镶金嵌玉,还吊着不少流苏,衣服的质地更不用说,主料是丝绸,却还在周围围着一层紫纱,看起来不失贵气。还记得自己在陈府的时候穿的那件嫁衣,本以为是什么华服,可是和眼前这件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齐玉汗王果然是齐玉汗王,连一件嫁衣都可以让人做的这么精美,党如虽然眼里看的喜欢,可是心里却难受得不得了,两次穿上这嫁衣,都不是嫁给康逸樊。看来真的是造化弄人。 三姑看见党如眼里的泪,以为是喜极而泣,忙拉住党如说:“郡主是太开心了吧?这丫头,哭什么啊!嫁人是好事啊!不哭不哭,让人笑话了。”说完,还把党如抱在怀里。身边的丫头下人们也忙着安慰起来。 党如却哭得愈发大声了,也不知道是被三姑母爱般的关怀把自己感动了还是被齐玉汗王的阵势吓坏了,党如已经肆无忌惮的哭起来了,更可笑的是,还惹得周围的女人们也纷纷落泪。 三姑一边抽泣着一边安慰道:“郡主别担心,到了那边,想我们了就多回来看看。”党如看到女人陪她一起哭的时候已经不想哭了,但是又迫于别人都在哭着,是自己开的头又不好停下来,心里却一个劲在笑,这帮女人是不知道自己此去有多么的艰难,别说回来了,没准就在半路死了,或者就在齐玉汗王发动暴乱的时候就死了,还回来呢。唉!生的伟大,死的光荣,她早就看破了,自己就烂命一条,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一屋子的哭声正此起彼伏的想着,门外却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公主驾到。” 党如在心里骂了一句娘,这个死女人,就喜欢在这个时候凑热闹看笑话,看人家哭得正起劲呢?还装什么呢。但是碍于一屋子女人在这里,还是不能和她闹翻,只好静候着这个八婆发话。 子柔倒是也客气,可能是听说党如要嫁出去自己的威胁大大解除的原因吧!只见子柔很大方的拉起党如的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亲昵说:“忆潇妹妹要出嫁了,我这个做嫂子的也没什么给你,就给我出宫的时候,母妃给我的玉镯你吧。” 党如在心里鄙视得要命,她还以为一个镯子多贵重啊!这王府还不是遍地都是,再说嫁过去人家齐玉汗王也不见得多寒酸呢?没准人家家里就是一金库。想是这么想,党如还是欣然接受了,因为她忽然想起自己并不是要嫁人,而是要逃婚,多拿一点财宝路上就多一点财产,出门在外,没点钱在身边还是比较难混日子的。 好啊!你们要送钱的就都来送吧!不然以后都没机会拿了,党如结果镯子,心里乐开了花,这个公主出手还是听阔绰的嘛。虽然自己不懂看玉,可是这玉拿在手上就感觉那质感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拿得出来比的。 果然,一个个送礼的来了,但是结果却令党如有点失望,这帮女人觉得党如是傍上大款了,反正金银财宝也不会少,送了也没机会去话,还不如送一点嫁过去那边没有的,比如亲手绣的鞋垫啊!手帕啊!香囊啊!党如开始感谢自己眼角的泪还没有干透,还可以假装一下表示感动,心里却伤心得不得了,看来还是子柔厚道,知道自己最缺什么?看来还是要象征性的给她个拥抱。 党如趁着眼泪鼻涕一把流的时候赶紧挣脱三姑的怀抱,一把抱住子柔,还哭着喊着:“公主嫂子,你说我们的缘分怎么这么浅啊!我们才认识多久啊!就要分开了。我好舍不得你啊!”公主自然没有意识到党如的眼泪鼻涕都流到自己身上。虽然有点嫌弃这个女人抱住自己,可是想着过几日也不再见到她了,心里也舒坦起来。 子柔轻拍着党如的背,像是安慰道:“妹妹不用担心,齐伯伯人很好,你可以做他的小妾还真的福分不浅呢。” 呸!党如脸上陪着笑,心里又不爽了一把,这个死女人,这个时候还说风凉话,哼,你要是知道你嘴里的齐伯伯是你老公的亲生老爸,是你亲生老爸的死敌,看你还嚣张到哪里去! 子柔看见党如又不说话,以为这丫头是被自己说得无语了,心里自然是得意的不得了,但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继续说:“初八也不远了,就几天的时间,我真后悔没带妹妹你进宫去住几天呢?你看,以后也没机会了。” 党如在心里开始狂骂起这个女人,你就嚣张吧!姐姐要是愿意,嫁给齐玉汗王的话住的岂止是你这小小的宫,到时候你家还不是人家康逸樊的,话再说回来,你你还要冲我喊声娘呢! 估计是这帮女人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或者说是没见过子柔阴险的样子,都以为公主是舍不得这个小姑子,又跟着稀里哗啦的哭起来,整个郡主闺房,哭声一片,党如听得好不闹心,但是又无可奈何,还是让这帮女人哭吧!她们好不容易逮到有人出嫁可以狠狠的哭一把,自己还做了老好人,值了。 党如还沉浸在哭声中,透过人群忽然看见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康逸樊。那个男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爬了起来,居然站在门口看了这么久。党如有点不自然的冲他笑了笑,本是尴尬的气氛,却被康逸樊回报的那一个微笑融化了,党如坚定了心中的信念,她要逃婚,不管康逸樊肯不肯,她就要带上那个男人一起逃婚!通俗点来讲,就是私奔。 求花花,求收藏~~ ------------ 第四十二章 策划逃婚2 其实党如对古代那些时间是没有什么概念的,什么初几十几的,子时卯时的,完全不懂,可是这一次,对时间的概念忽然明晰起来。初八,乖乖,那可是改变自己人生的大日子啊!能不记得清楚吗。 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拼命的攒够出逃要花的钱,攒够一辈子的更好。党如庆幸,自己这个想法居然得到了康逸樊飞大力支持,但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不能先不能和康逸樊接头得太明显,两人分头行动,横扫整个王府的金银财宝,干得不亦乐乎。 其实初八一下子就到了,只是两人还没想好一个万全之策如何才能够来个亡命天涯。党如的脑子确实不经用,明明要想好办法自己怎么个逃出去,最后却想起了自己唯一爱看的一部电视剧――《天龙八部》,呼呼,想想人家里面,乔峰那个盖世英雄,居然为了阿朱那个小小的侍女就隐退江湖,到大辽国的草原上放牧,想着就开心。虽然最后阿朱死了,可是那里的生活给乔峰的记忆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磨灭的。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碰到这样的男人,自己死了,还可以爱自己一辈子。 啊!呸!党如觉得自己是疯了,本来憧憬着美好未来,现在却想到自己死了,自己死了,康逸樊一定会转脸就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带上她所有的钱去花天酒地,然后忘记她,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她。这是何等的悲哀啊。党如冷静下来了,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凭什么就让康逸樊可以陪自己一辈子、喜欢自己一辈子?那么,逃婚,到底还值不值得? 党如觉得自己应该出去透透气,常年呆在这个王府里会把自己憋死的,豆腐花也好久没做了,是不是改在临走之前,给康王爷做一次?也算报答他的知遇之恩,当然,还有公主啊三姑啊!虽然他们没说过要吃,可是于情于理,公主也算是她的赞助商,也该请人家吃上这么一回豆腐花的。最好就是配上那什么小基地的山泉水,那才叫一个妙,党如就从憧憬转到了现实,什么叫天马行空,这就叫天马行空!还是名副其实的自娱自乐! 不过那个狗屁小基地自己也不认识路,应该拜托康逸辰去找,哎呀,又要那算上一个人的份,还有那个齐玉汗王,说什么也是可能成为她老公的人,既然夫妻缘分没有吗?也该让他尝下这豆腐花,好让他下半辈子没得吃遗憾死,想死自己去!党如心里又有了一个惊天的决定,做上整个王府人的豆腐花,咱不求破个吉尼斯纪录,可是好歹要在这个地方流芳千古啊! 哈哈~~ ―――――――――――――――――――――――――――――――――――――――――――――――――――――――――― “笑什么!”康逸辰把水带回来的时候党如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当中,康逸辰算是想不明白了,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更为了不引起子柔的注意,齐玉汗王和康王爷特意瞒住她,不让她知道嫁的人是自己,可是这丫头也太没心没肺了吧!嫁齐玉汗王都可以这么开心。今天可就是初六了,还有一天的时间,她还想捣鼓什么。 党如自然不能告诉康逸辰她在想着让自己流芳千古的事情,这样只会被他笑话自己的。党如眉毛一挑,说:“想着我就要成为你娘了,你终于不是个没娘的孩子了,我替你开心。”党如也只能在嘴皮上赚一下康逸辰的便宜了,等自己逃了婚,他可是连叫妈的机会也没有了。 要是在之前,康逸辰定会沉默无语,可是想着党如是要嫁给自己,康逸辰心里是乐开了花,任凭党如怎么说他也是不痛不痒,这个笨女人,还以为嫁的是齐玉汗王,谁不知却是他! 党如看见康逸辰不说话自然奇怪,话也多了起来:“你不生气啊!你不是应该冷冷的和我说几句吗?” 康逸辰故意板起脸来问:“那你是喜欢我严肃的样子还是喜欢我开心的样子?” 这个人问得好奇怪啊!照他对静若的感情,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暴跳如雷的吗?怎么冷静的不像话啊。党如张张口,想想还是又闭上了嘴,估计他是情到最深处,接受不了自己要嫁,而且是嫁给他老爸的现实,物极必反,最后神志不清了。 康逸辰看到没人,也就大胆的过去抱住她叫了一句:“静若。” 党如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哪个混蛋告诉康逸辰自己叫静若的!党如想挣脱,毕竟现在明确了自己的心意,自己是喜欢康逸樊的,可是康逸辰却以为党如是在耍小性子,抱得更紧了,在她耳边低声的说道:“好久没这样抱着叫你的名字了,上次在小基地,居然也错过了机会,你放心,等你嫁过来,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党如懵了,这个康逸辰演的是哪一出啊!不会真的是疯了,以为自己要嫁他吧?自己是要嫁出去,不是要嫁过来,他文化程度应该在自己之上吧!连个话也说不清了。 说来也奇怪了,这膳堂之前总是人丁兴旺的样子,这个时候居然连个鬼影也没有!党如想等个人来救自己也等不来,只得等着康逸辰放肆的抱着自己,更希望要么是子柔,要么是康逸樊可以心灵感应一下,赶紧找来这个膳堂,把奸夫**,不对,把他们俩带走。现在,好尴尬的说。 “我、我要做豆腐花了,后天嫁过去,你们想吃也没机会吃了。”党如赶紧找个理由挣脱康逸辰的怀抱。虽然心里有点眷恋,可是自己已经和康逸樊私定终身了的,是他的人,就不要胡来,这的三从四德自己还是知道的。 康逸辰倒也无所谓,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忆潇嫁出去,齐玉汗王就会马上和老爷子一起起兵,到时候两边的皇上也只能乖乖退位了,美人、江山,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自己,再也不是那个被人看不起的大公子康逸辰,而是人人羡慕的皇上了,忆潇,也将会成为他的皇后。 ------------ 第四十三章 策划逃婚3 康逸辰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是打定了主意要看党如做这一次豆腐花,这可是最后一次让她做这个了,等她嫁给自己,他是不再会让她下厨的。可是又忍不住要逗逗她:“你就这么想嫁过去?” 党如被康逸辰纠缠烦了,便来了一句:“逸辰哥哥,你不想当齐玉汗王的儿子,是因为你已经是康王爷的儿子,是这里的大将军,你有着显赫的家世,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嫁过去我可以成为齐玉汗王的妃子,哪怕是侧妃,我已经可以大翻身了。”党如说的其实也是实话,她已经计划好了,如果逃跑不了就拿这个来自我安慰,好歹是大翻身,自己也不吃亏。 康逸辰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快,他认识的静若不是这样的人,起码不会在乎什么高低贵贱,现在她居然会这么想! 党如又接着说:“忆潇从前家里穷,那种穷是逸辰哥哥想象不到的,所以,要翻身,不是做王爷的女儿,而是为自己找一个好归宿。”说着,还专注的看了看康逸辰,这种心情这个打小就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是不会体会得到的,可是她就是穷怕了,哪怕是私奔,也要努力积攒钱财,不能让自己过得不好。 “我来替你磨吧。”康逸辰觉得跟党如说话不在你一根线上,只好转移话题。 党如半信半疑的看着康逸辰。虽然他是将军,可是这个磨豆子,应该是头一遭吧!这个东西也不是靠蛮力就可以的,自己在家就是这样,老弟看起来比自己强壮许多,可是就是不会磨。 果然,康逸辰用力的支使着磨盘,可是速度却慢得很。看着他那吃力的样子,党如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放声笑起来。 康逸辰已经推出了一身的汗,看见党如在一边笑,自然有点尴尬,但是很快就跟着党如笑起来,边笑还边问:“笑什么啊!你来试试给我看。” 试就试,谁怕谁,党如很从容的就接过手来,娴熟的推动起来。康逸辰看得自然是目瞪口呆,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忆潇,居然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就推得这么快!党如一边潇洒的推着一边说:“我三岁就跟着我爸磨豆子,你以为你第一次就可以比得上我了。” “老爸?是谁啊?”康逸辰听着党如嘴里冒出来的人名,看她提起这个人的时候一脸的喜悦,看来关系不一般,自己是不是应该吃醋一下呢? 党如发现自己口误,赶紧改过来:“是我爹啦!他就喜欢让我喊他老爸。” 还真是个新鲜的名词,自己都是喊康王爷做老爷子,没想到还有老爸这么个说法。康逸辰为自己狭隘的思想感到可笑,不自觉的就笑起来。 这下是党如觉得奇怪了,好端端的他笑什么啊!“你笑什么啊?” 康逸辰却没有答话,而是转到另一个话题:“你来教我。” “好啊。”说到这个党如最乐意不过了,当人家的师傅啊!没想到自己可以出师了:“不过你要喊我师傅。” 没想到康逸辰还爽快的答应了:“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看到康逸辰还算有诚心,党如也不介意教他了,便让他站在自己身边手把手教起来…… “郡主好兴致啊。”正教得起劲,忽然齐玉汗王的声音就传过来。 今天这个膳堂还真是热闹非凡,党如之前还觉得这里冷冷清清的,没想到将军来了,齐玉汗王来了,再一看,康王爷也来了。那个词是怎么说来着,蓬荜生辉。对,今天这个膳堂还真是蓬荜生辉。 党如还在胡思乱想着,未曾想到自己的手和康逸辰的手还搭在一起,康逸辰很自然的继续拉着她的手转着:“今天逸辰来大展身手,给爹和汗王做一个豆腐花。” 齐玉汗王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这么和谐的一幕在眼前,这就是所谓的天伦之乐吧!自己在家里时,那几个儿子都是勾心斗角的,哪里会有这样的和谐。 “逸辰你过来,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一下。”康王爷叫住了康逸辰,篡位计划就要开始了,现在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党如和康逸辰俨然已经是小两口,只见康逸辰把目光投给党如让她决定,党如一推他,说:“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康逸辰也放心的去了,党如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继续磨着她的豆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康逸樊已经站在面前。 “我也要学。”康逸樊酸不溜秋的说。 党如吓了一跳:“你学这个干嘛啊。” 康逸樊却一把抓住党如的手,恶狠狠的说:“我见不得你和别的男人一起手牵手,特别是康逸辰。” 原来是吃醋了,党如不想康逸樊来闹什么?都是快要在一起的人了,还乱吃飞醋,赶紧找个借口支走他:“他们说有事商量,应该是关于我嫁过去的事情,你赶紧去偷听,我们过两天也好逃跑啊。” 康逸樊一听也有道理,醋也不吃了,赶紧就走了。―――――――――――――――――――――――――――――――――――――――――――――――― 却说康王爷、齐玉汗王和康逸辰正在书房里商讨起兵的事情,却听到门外有人争吵着。 “我也是他的儿子,凭什么大儿子可以进去我就不可以进去!”一听就知道是康逸樊的声音。原来康逸樊在偷听的时候不小心被守卫的下人看到了,现在正找理由光明正大的进去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这是王爷交代下来的,谁也不能随便进去,小王爷请恕罪。” “我就是要进去,看你们谁敢拦我!”康逸樊已经摆好了阵势就要往里闯。 “混账东西!”康王爷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句,他这段时间虽然在筹备起兵的事,但是也不能说对康逸樊的事情不上心,他听说了,这个儿子不知道怎么了?在府里大肆搜罗钱财,看见什么就收什么?本来他也不在意,这皇位他就可以坐着就可以等到了,不用他动手,可是现在也太过分了,竟然还要来书房闹! 求花花,求收藏~~ ------------ 第四十四章 郡主失踪 尽管康王爷在心里还是不太愿意当着齐玉汗王的面骂康逸樊,可是实在看不惯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康王爷只得大声的呵斥一声:“你不要再闹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我马上派人把你逐出我的王府!” 齐玉汗王却不温不火,反而奉劝起康王爷来:“我们暂且说到这吧!或许小王爷找您有事,我和逸辰就先告辞了。” 他说的“我和逸辰”,康王爷心里不禁一个咯噔,看来齐玉汗王对这个儿子很满意,本来他是这么想的,等到皇位真正到了自己的手里,就告诉齐玉汗王真相,到时候三姑也会真正被带到齐玉汗王面前,让人家一家团聚,他也好一家团聚。可是现在,康逸樊如此不争气,他该怎么把这个正牌的儿子引到齐玉汗王面前?他该给齐玉汗王一个什么样的交代好。 康逸樊进来的时候瞪了齐玉汗王和康逸辰一眼,该死的,这两个人出现就不会有好事,可惜现在不能听到他们的计划了。想到这里,康逸樊有点后悔自己的动作太大,不然的话,现在应该就可以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了。 康王爷对康逸樊的闯进来自然很不满,连理也没理他就拿起一本书看起来,问一句:“酒醒了?今天是想来拿什么金银财宝?我这破书房,没有可以供小王爷你拿的。” 康逸樊一听到这话心里就不舒服了,被老爹把自己说成这个样子,不过也对,他这几天为了筹钱确实在府里大闹了一场,但是只要别人不知道他筹钱的目的他就是被人说也没什么问题,当个纨绔子弟,也是帮别人对你的一种赞许。 “爹,我。”康逸樊本来还想着和康王爷说多几句话,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是说不出来了,算了,还是不说了,他是想感谢康王爷的养育之恩,可是现在看来康王爷好像并不需要他这个儿子,他只冷冷的抛下一句:“没什么事情,爹保重身体吧。” 康王爷扔下书,眼光足可以杀死一头牛,用着比康逸樊还要冷的语气说:“我自然会保重,只要你这个逆子不弄些什么事情来烦我。” 康逸樊心里不爽,看来老爹还是不会喜欢他,那就让他夺他的江山,自己也不是什么继承皇位的好人选,还是自己走算了。康逸樊连告辞也不说一句,擤了擤鼻子,有种想哭的感觉,可是他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晗住眼泪离开了书房。 离开康王爷的书房,康逸樊走去三姑的房间,老爹可以不管,三姑还是要说一声的。在康逸樊心里,三姑待他恩重如山,他的娘亲死得早,可以说是三姑把他一手拉扯大的,再怎么说,不能辜负三姑。 可是来到三姑的房间,却没发现三姑的影子。康逸樊苦笑一下,这个三姑,不知道是去和哪个下人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了,女人啊!总是喜欢说三道四的,要是自己的娘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样子,但是怎么说都是王妃,应该不会这样吧。康逸樊的心里有点痛痛的,打小时候开始,他和康逸辰的娘就不在了,名义上说得风光,他们是王府的世子,可是却是没娘的孩子――是三姑把他们拉扯大的。 康逸樊也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了,今天说什么也要等到三姑,不然以后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康逸樊才迷迷糊糊的醒来,怎么最近自己老是那么容易犯困,等个人也可以睡得着,康逸樊有点好笑,可是接下来却笑不起来了。 他四肢酸软,根本提不起一点力气来走动,不好,怕是被人下药了。康逸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这王府平时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出现这样的事情,就怕会出什么事情。 果然,院子里有人叫着:“到这边来找一下。” 人声鼎沸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康逸樊想动可是怎么都动不起来,他只求有个人可以进来,他就可以问个究竟。可是他意识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口干舌燥,连说话都成问题了。现在只觉得浑身像是被什么缠住了,很难受,身边的环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换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转移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暗室。 ―――――――――――――――――――――――――――――――――――――――――――――――― 满锅的豆汁早就凝成了块状的豆腐花,一旁的糖汁也散发出甜腻腻的味道,党如本来很是享受着这种香味,可是此刻,只剩下那一锅的尤物,人已不知去向。也就是因为这个,整个王府已经大乱起来,待嫁的新娘,居然在这个时候消失了! 康逸辰更是心痛加气愤,只要再等一天,她就可以成为自己的女人了,可是老天连这个机会也不给他! 求花花,求收藏~~ ------------ 第四十五章 郡主失踪2 有这么悲惨的命运吗?党如在这个黑暗的小屋里叹息,打从穿越以来,什么灾难都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之前不相信的所有不可思议的东西,现在已经都变成现实并报应在自己身上,或许真的是穿越的时辰不对,犯了大忌吧。如今,居然好端端的在王府里做着豆腐花都被人带走了,看来是要学点武功防身才行。 但是悲催的是,上次被绑架还有一大堆人围着自己转,可是这一次连个人脸也没露出来!党如有点警惕的看着周围,这么黑,不会是到了阴曹地府吧? 可别说,看着这个样子还真的像。虽然自己以前是无神论者,可是打从穿越以来就相信了,穿越都可能发生,鬼也是有可能存在的。 党如苦笑了摇了摇头,果然是豆腐可以让人上天,也可以让人下地狱啊!自己是靠豆腐穿来的,现在又被豆腐害死了,到了阴曹地府。事到如今,也只好认命了。 果然在安静的环境里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到,就在党如铺天盖地的在想象时,一丝丝很微弱的声音传过来,声音很细微,可是照旧可以听得出是什么声音!这分明是一个女人在低吟的声音,不知道在哭还是在干什么?但是党如很快就肯定下来,不用说,肯定是某个女人和某个野男人在xxoo了。党如庆幸自己有一段在妓院的经历,所以对这种声音还是很好的辨认出来的。 可是?现在自己在哪里?不会又是被抓到妓院去了吧?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不会是死了,四周黑不隆冬的,手脚又被捆住了,嘴巴照旧是被不知名的破布塞住了,想叫又叫不出来。只是那声音越来越近,也不知道是不是集中了注意力听所以才越发的清晰,是福是祸,党如感觉害怕莫名的袭来。 “好了,你走吧。”居然还传来一句无比清晰的男声,党如差点就笑出来,天啊!居然真的有人来了。 “是。”那女的倒也爽快,党如不禁又把要笑出来的感觉吞了回去,不是吧!这么随便啊!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啊!这天底下女人们也只有面对着皇上才会这么不敢多逗留吧。 “小吴子,进来。”那男的又说了一句,没隔多久就有个太监般的声音传进来:“皇上,奴才在。” 党如猛地一吐,妈呀,莫非穿越还赋予了自己心想事成的神功?怎么想什么什么就来了啊!还真的有皇上啊。可是随即就后悔了,自己应该吐出来,把这该死的破布吐出来就可以喊救命了。 只听见那皇上用着很缓慢的语气说:“今天子柔给朕送来的礼物放哪去了?” 党如不笨,听到这个皇上说到子柔马上就想到是公主在作祟,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了啊!自己还想着到底会是哪个皇上呢?现在一目了然了,听这么苍老的声音,肯定是子柔的老爸康王爷那个所谓的弟弟当今皇上无疑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死女人把自己抓进来有什么企图,党如还在想着,忽然一股强烈的光刺进双眼,妈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在黑暗太久,刺痛我的居然是光。没错,当年就是背了这句话,让老师觉得自己还是写作的可塑之才。虽然最后老师的梦想还是破灭了。 眼睛是睁不开了,就听见一个比当初那个细声细气还要细声细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皇上,这就是今天公主带进来的礼物,这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啊。” 党如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对女人的美貌的修饰词语还不至于匮乏到这程度的,可是在这个地方,听到别人对自己这张脸的夸赞除了倾国倾城,就是倾国倾城,这让她情何以堪嘛。 “是不错,看这身材,也好得很。”被叫做皇上的有点**的说道。 党如尽量不要睁开眼睛去看这两个人,一个是皇上,确切来说是老皇上,一个是名副其实的太监,自己怎么鼓得起勇气来面对他们啊。 皇上仔细的看了这个子柔送进来的“礼物”,是个美人,也就有这美人都有的脾气,看到他居然也不下跪,好,有骨气,习惯了那些对他阿谀奉承的女人,这么有傲骨的女人还是头一回遇见,他喜欢。 倒是小吴子不习惯了,用着恶心吧唧的太监声说:“大胆,见了皇上也不下跪。” 党如无比的想念起妖妖来。虽然他也是妖声妖气的,可是好歹长了一张还算正太的脸,这个太监肯定长得不怎么样。 求花花,求收藏~~ ------------ 第四十六章 皇上是个大帅哥 皇上朝小吴子使了一个眼色,小吴子,马上会意的退下了。这下屋子里只剩下黄山和党如两个人,党如始终不敢抬扭头去看皇上,就是那不敢,还被皇上误以为是傲慢,更激发了心里的兴趣,这个女子果然是个尤物,连他这个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常言道,山不过来我就过去,皇上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人家姑娘不情愿把脸给他看,那自己就转过去看她,说干就干,皇上还真的就纡尊降贵亲自走到党如面前,说道:“美人,你看看朕。” 党如听到自己被冠以“美人”的称号自然有点反感,但是又不好发作,既然人家皇上都开口了,自己就勉为其难看他一眼吧。 党如已经适应了外面辉煌的灯光,也就可以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被叫做“皇上”的男人,差点就背过气来!再次在心里验证了自己一直以来纠缠不清喋喋不休的一句话――穿越的时辰不对!如果说以前自己说这句话时就是唠叨一下而已,可是现在已经进化为抱怨了,眼前的这个皇上,居然看起来和康逸樊康逸辰的年纪不相上下!而且还长得一样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这倒是和自己之前想象的齐玉汗王的形象没什么出入。 党如已经在心里拼命的感谢上帝感谢佛祖感谢玉皇大帝了,自己的艳遇还真不浅,居然可以和这么多美男一起玩乐!或许真的是自己穿越的时辰不对吧!一般说来,不是应该先进宫的吗?怎么自己就先进了一个小小的府邸,跟着进的王府,最后才进的皇宫啊。最恼火的是,居然还对康逸樊芳心暗许了。 皇上一直在党如身边看着她的表情千变万化着,一会儿是喜上眉梢,一会儿是哭丧着一张脸,接着又喜忧参半,不明白这个女人是怎么了?更不明白子柔说给他送礼物的意思,明明是个人,还是个这么美丽的女人,她大可以直接带进来,为什么还要说是东西呢? 这回是党如先开的口:“皇,皇上是吧。” 皇上倒也没有多大的怒气。虽然这个女人用的是以疑问的语气来问这个这么白痴的问题,可是毕竟是她开口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他倒是开心得很,回答说:“正是朕。”还配上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党如的心里开始小鹿乱撞了,想当年康逸辰也对自己这么微笑过,妈呀,幸福得要死了。党如已经不自觉的开始咧开嘴巴也报以一个一样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看来皇上似乎对她的微笑很满意,接着说道:“子柔真是孝顺,居然把你这绝色女子都送进来了。” 就是这一句话把党如从天堂摔到地狱,子柔,那个恶毒 的女人,不知道把自己送进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单纯的情敌关系,要康逸辰彻底对自己死心?妈呀,这个女人也太毒了,都说她要嫁人了,还来玩这一出! 党如自然不能把咬牙切齿放在脸上,只得假装温柔的问道:“皇上好会保养啊!公主都这么大了,皇上还这么年轻。”她说的也是真心话,这么年轻的皇上还真不多见,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也没见过几个皇上。 皇上把脸一扬:“那你心目中的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还真的是把党如难倒了,皇上果然是有文化的人,问的问题水平高啊!自己完全无法作答,总不可能嬉皮笑脸的对着皇帝说以为他是个糟老头子吧。 党如不敢说话,皇上却像看穿她心思一样,说:“你心目中的朕,是不是应该是和康王爷一样的?” 他怎么知道自己认识康王爷?党如奇怪了,等待皇上接下来的话。果然,皇上像电视剧里的英雄一般,先是仰天长笑,接着又喝了一口放在桌上的酒,最后才豪气的说:“你以为子柔是朕的亲生女儿是吧?呵呵,其实朕不过才23岁,子柔今年十九岁,如此算起来,你说朕是几岁生的子柔?” 党如的数学不好,赶紧掰起手指头算起来,二十三减十九,妈呀,才差四岁!党如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要说古人早熟,也不至于早熟到这地步吧!四岁就可以生娃娃了? 女人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皇上扫射了一眼党如绑起来还剩一大半留在腰间的头发,觉得她甚是可爱,说:“你还没反应过来啊?子柔是朕的养女。” 乖乖,原来是养女啊。党如无奈的吐了吐舌头,这个女人还真是命好,居然可以有一个比自己才大四岁的皇上老爸。自己就不一样了,颠沛流离的命啊。 求花花,求收藏~~ ------------ 第四十七章 就住皇上家 话说党如确实有点运气不好,本来老天是有那么一点想让她进宫的,可是又觉得她文化程度不如人家那些大学生啊白领之类的,实在怕她驾驭不了那尔虞我诈的宫斗生活,但是又不好违背穿越的规矩,只好让她到康王府去报到了。就是没想到,老天也会有打瞌睡的时候,党如居然还顺便被带进宫了。 大概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动物,所以皇上也不例外,他确实喜欢党如,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但是这喜欢不仅仅是因为她漂亮,更是因为左看右看这姑娘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但是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就拿此刻来说,平常女子看见皇上,要么是诚惶诚恐,要么是阿谀奉承,却惟独她一个,不叫不闹,甚至连看也没看他一眼。但是现在她看到自己,显然是被自己的英俊迷住了吧!皇上一直都是这么自信,知道哪个女的都过不了他这关。 皇上倒是没个皇帝的形象,像是讨好的似的和党如说:“你喜欢朕?” 哪有这么直白的男人啊!党如被皇上的话吓了一跳,她是稍微有点失神,可是这皇上也不能这么自信啊!随便对着一个女人就问人家是不是喜欢他! 党如涨红了脸,这个习惯是自己在现代就养成的,没想到穿过来还把这个招数在陈静若身上用得活灵活现的,党如赶紧拼命的回忆起康逸樊,说什么那个才是她的真命天子,她现在要赶紧忘掉眼前的这个男人。但是越掩饰,内心就越紧张,脸就越红,党如只好顶着一张苹果脸说:“皇上叫什么名字啊?” 可是问完自己都后悔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哪有人见第一次面就问人家名字的,自己怕是花痴久了,养成这个坏习惯了,当初问康逸辰也就算了,现在连皇上也问。 皇上倒是有点奇怪这个女子问的问题,居然也这么与众不同,怎么说都是他的臣民,怎么连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但是他也不恼火,俊秀的脸上漾起一丝笑容:“康乐川,号凌云。” 听罢自我介绍,党如仿佛如梦初醒,皇上是姓康的啊!自己怎么就栽在姓康的手里啊!但是,中国历史上有这号人吗?原来搞了这么些日子,自己是到了一个架空的小国――这也是老弟教的。 康乐川看着党如若有所思的样子,觉得甚是有趣,党如却不合时宜的打了一个哈欠,她好困,没准之前中的**还没解,现在困得紧。 连打哈欠都这么可爱,康乐川感到好笑,又不忍心再折腾她,便叫来小吴子,给党如安排一个地方让她休息去了。 党如刚走,忽然隐约听到有人在唱歌,唱的竟然是“你爱再浓烈也只是条抛物线,你再接近,也不过辜负我的感觉……” 党如心里咯噔一响,好熟悉的旋律,像是现代的歌,可是在古代太久,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了,却又一想,大概是出现幻听了,这里怎么会有人唱现代歌啊!是自己疑神疑鬼吧。还是感紧睡觉,找办法通知康逸樊来救自己。现在,就暂时住在人家帅哥皇上的家里吧。 ―――――――――――――――――――――――――――――――――――――――――――――――――――――――――――――――――――― 丫环在子柔耳边嘀咕了几句,子柔的脸上立刻现出美丽的笑容,这回眼中钉总算彻底拔掉了。她子柔也不是什么笨女人,打从妓院里出来,她就比一般的女人要有心计,更是拜自己那敏锐的观察力第一手就掌握了丽妃的所有事情,拿到了可以威胁她的东西,再靠自己一张巧嘴,在皇宫里如鱼得水,要不是皇太后嫌她的出身不好,她现在少说也是皇妃了,但是康逸辰也不错,齐玉汗王的儿子,自己将来不是皇后也是皇妃无疑了。 子柔有点轻蔑,这帮人也不收敛一点,什么蛛丝马迹都跑出来了,自己几乎不用什么调查,就可以知道他们的底细他们的阴谋了。 党如不见了,康逸辰自然急,可是当务之急却不是去找她,而是要加紧加派兵力,进攻皇宫指日可待。但是他依旧眉头不展,回到房中也时常叹息。 子柔看在心里是有些心疼,但是更多的是欣慰,现在,安慰康逸辰的事情就由她来负责了。 子柔还是一如既往的撒娇状,拉着康逸辰问长问短的,康逸辰只是苦笑一下,摸了摸子柔的脸,他欠公主太多了,没几天,她连自己的女人也不是了。 子柔自然很是喜欢这样的动作,拉住康逸辰的手说:“逸辰好久没有摸我的脸了。”话是这么说,却把康逸辰的手伸到了她的衣服里。 康逸辰也是男人,再加上这段时间为了忆潇的事情也劳心费神的,心里一热,马上抱紧了子柔…… ------------ 第四十八章 皇上也是穿越的1 康王爷自然想不到党如就这么被拐走了,这个爱惹事端的女儿,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就出事了,也因为之前的经验,康王爷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康逸樊,这个忤逆的家伙,那天自带党如走的时候他还叫着她的名字,搞不好这次又是他设计来拐走忆潇的,要不然,他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出现。幸好齐玉汗王没有怪罪自己,不然的话自己的计划就要全泡汤了。 康逸樊算是委屈死了,自己稀里糊涂的等三姑居然也被下毒,但是说来也奇怪,那人没到吃饭的时候都会准时送饭菜过来,而且菜色还不错,看来凶手不是想杀人灭口,而是想阻拦他去做点什么事情。 康逸樊心里打定主意要逃离这个地窖,可是现在还是没办法,每次送饭来的时间自己都会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等醒过来时就会有热乎乎的饭菜在旁边。或许,下次假装被迷晕,等那人送菜古来再打晕他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养足精力,不然来个比自己块头要大得多的可吃不消了。 ―――――――――――――――――――――――――――――――――――――――――――――――――――――――――――――――――― 康乐川是对子柔送来的姑娘满心欢喜,看她长得如此娇媚,声音也清脆,那么让她来替自己唱那首歌应该会很好。之前的那批,不是高音就是低音,听起来一点感觉也没有。 康乐川想着,自己还开心的哼了几句:“我早已习惯你的迷人香水味,只是情意,随着慢慢散去渐渐消失不见……”闭起眼,当年那个长得像张柏芝的女孩还会出现在自己眼前。一颦一笑,倒和子柔送进来的那个姑娘有几分相似。 “皇上,子柔公主送进来的姑娘带到了。”小吴子遵照皇命,带了党如进来。 康乐川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完全没有听到小吴子的禀告,一个人傻笑起来。 党如看到皇帝一个人傻不啦叽的笑着,也情不自禁的笑起来,小吴子马上怒目相对:“大胆,放肆!” 党如讨厌太监两个两个字的吐出来,不就是笑一下嘛,至于这么对她嘛,自己好歹还是个郡主。想着自己的高贵身份,党如的气焰又燃起来,忘记了皇上的存在,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来:“你才大胆,我是康王府的郡主,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事实证明,每次和那些嚣张的人说话,必须及早摆出自己的身份,不然只有被欺负的份,这点党如是深有体会。 小吴子“嘿嘿”冷笑了一下:“我跟随皇上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康王府有什么郡主,你撒谎也要找个理由充分一点的。” 党如的脸立刻涨红了,原来这康王爷认自己做女儿这么名不正言不顺,连他的皇上老弟也不给知道,这么一来,自己还成了个黑户口!想当年,老妈为了生老弟,连个名分也不给自己,一直黑了好几年才被发现,现在又成黑人了。悲哀,悲哀啊! 康乐川这时候才注意到两人已经进来,看到党如自然是兴奋不已,伸手就要去拉她,没想到党如却一个激灵藏到小吴子身后。 小吴子自然不满意党如这样的做法,把手里的拂尘一扬,翘起太监的标志性兰花指,说道:“你这个刁女,好大的胆子,冒充康王府的郡主还不算,现在还敢拒绝皇上!” 康王府的郡主?康乐川有点疑惑,小吴子怎么会这么说。虽然他穿越过来在这个皇帝的身上也不过几年时间,可是没听说过康王爷还有个女儿啊!再说子柔派人送她送进来的时候,也没听她说这是郡主啊。 党如知道自己犯了口忌,在心里不停的扇自己的耳光,这些话还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现在自己又闯祸了,很明显子柔把自己送进来,藏到皇上的龙床床底就没打算告诉他自己的身份,这个女人好狠啊!党如扑通跪下去,开始声泪俱下的说起自己悲惨的身世来:“皇上,我原是某某地方卖豆腐人家的女儿,因为家道中落,与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男朋友劈腿,我才背井离乡,被康王爷发现,最后收了我做女儿。” 康乐川没有听出什么不妥,打从过来,他就知道古代不是什么太平天,这种事情是时有发生的,也因为语言习惯,他也没有发现党如说的男朋友、劈腿之类的有什么奇怪的。倒是小吴子不屑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皇帝不急太监急,现在皇帝被骗,他这个做太监的肯定不会让皇上被骗的。 小吴子甚是正义的站出来,一扭党如的胳膊,说:“你竟敢欺骗圣上!皇上和康王爷是亲兄弟,他有女儿会不告诉皇上!” 党如立刻哇哇大叫起来,没想到这个太监力气挺大的,自己的细胳膊都快被拉断了,敢情这小子是听不懂人话,自己刚才说那一大堆他一个字都不懂! 康乐川自然不愿意党如被小吴子这么扭,平时自己不让小吴子行礼也就算了,现在他这个皇上在面前,他也来这么的放肆。康乐川拉过党如,说:“小吴子退下,我和她好好谈谈。” “是。”小吴子不情愿的退下,还用满是愤怒的眼神看了党如几眼,这个女人竟然用妖言来迷惑他的皇上!没错,他就是暗恋皇上,谁让皇上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还威武有力对他柔情似水呢。现在倒好,让这个刚进来的女人把自己在皇上心里的位置抢走了,他不怨才怪。 看着小吴子离开,党如才松了一口气,这是什么太监啊!竟然这么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虽说她不是什么妃啊后啊的,可是他这么对自己也太失礼了,皇上是怎么教人的。 康乐川倒是客气的把党如往椅子上一按:“你坐。” 党如还真不习惯被一个人这么推在椅子上,但是皇命难违,自己还是坐吧。 只见康乐川问:“你说你是康王府的郡主,怎么,朕没有听子柔说过?” 她说过才怪!党如在心里骂了一遍,她只会害自己,告诉皇上那不是什么阴谋都败露了。党如想告诉康乐川自己的真实遭遇,却忽然想到康王爷与齐玉汗王的勾当,如果自己说出去,那不是全败露了吗?她不喜欢他们,可是还不至于让他们死吧。 党如吞了吞口水,傻傻的笑起来:“其实,我是骗小吴子的,皇上你看他这么对我,我怕他,所以想吓唬他。” 康乐川乐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姑娘还真是有趣,他笑了笑,问:“你怎么在皇上面前,也称自己为‘我’?” 党如自称“我”也从会说话开始了,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难道?党如从嘴边艰辛的憋出几个字:“难道是臣妾?” ------------ 第四十九章 皇上也是穿越的2 康乐川被党如这句没头没脑没来由的“臣妾”笑死了,党如有点尴尬的问:“你被雷住了啊?” 雷?康乐川停住了笑,这个“雷”字是何解?他也同样来自现代,可是居然不知道还有“雷”一说。 党如知道自己失言,忙解释道:“雷,是我们那的方言,就是出人意料的意思。” 康乐川想起自己找她来的目的,忍住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党如。” 康乐川又唤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丫环的进来,说:“你来教这位姑娘唱一下那首歌。”说完递一张薄薄的纸给党如。 党如又觉得自己要栽了,要知道自己可是五音不全,居然这个皇上可以如此慧眼识珠,让她这个破嗓门来唱歌,看来他是想皇宫也塌了吧。党如已经感到自己手心亲沁出了汗,这么薄的纸,原来古代也有这种质感的纸张啊。她这个时候也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了,话说,她是文盲,简体字都不懂几个,更不用说这个架空国家的文字了。 一旁的美女姐姐说:“可以开始了。” 党如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开始就开始,反正她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但愿可以保佑这里的人可以平安就好。 只见美女姐姐合起眼睛,这个样子,倒有点像电视上那些在演奏交响曲的音乐家们,果然是今古相通啊。 正想着,美女姐姐已经开始唱起来了:“风吹着脸,由不得我拒绝,你是从不停顿的一个瞬间……” 才刚开头,党如就觉得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这是谢霆锋的香水!妈呀!这可是自己在家的时候最喜欢的歌啊!怎么,这上面的文字竟然香水的歌词!党如诧异的看着还在继续唱歌的美女姐姐,不会是他乡遇故知了吧?眼前这个美女,居然和自己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吗? 这首歌的歌词党如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想当年,满大街都在放什么恶俗的网络歌曲时,自己还是坚持着最初喜欢的这首香水啊。党如也顾不得自己的声线问题,跟着唱起来:“世界再大,也只要求一点,我再好不过你一个指尖,你爱再浓烈也是条抛物线,你再接近,是不过辜负我的感觉,我早已习惯你的名牌香水味……” 这下瞠目结舌的是康乐川了,这个党如,是无师自通还是因为什么?才听一句开头,就会唱了,而且感觉还是这么娴熟,动听得像是在和人娓娓道来一件往事。 说来也奇怪,变了个人,声音变了也是正常的,但是居然连五音不全也可以纠正过来,还真神了。党如唱起了劲,卖力的继续唱着:“我早已习惯,你的迷人香水味,只是情意,随着慢慢散去,渐渐消失不见。” “好歌。”康乐川听得出了神,可是还是记得给党如掌声,他实在是想不通了,怎么自己就碰到一个这样的人才了,不过是一个开头,就可以把一首歌完整的唱出来。 党如害羞的低下头,她也不过是借人家陈静若的好声音才可以完整的唱完这首歌,以前每次和朋友去k歌的时候还老是被嘲笑,没想到还有人鼓掌的时候,而且还是当今皇上。 康乐川凑近过来,问:“怎么党姑娘会知道怎么唱这首歌?朕找了很多国内精通音律的人,都说这首歌不好唱,党姑娘果然是人如其声啊。” 党如简直要被夸上天了,但是还得谦虚的说:“实不相瞒,这位姐姐是我的同乡,她唱的是我们家乡的歌曲,所以……” “什么?”听到此话康乐川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了起来:“你说这是你家乡的歌曲?” 党如不解,自己碰到老乡,关这皇上什么事啊!他激动什么啊!却见康乐川吩咐道:“你退下,我和党姑娘有话说。” ――――――――――――――――――――――――――――――――――――――――――――――――――――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康逸樊估摸着大概时间也到了,那个人也该来送饭了,果然,黑暗中开始有一种异味飘过来,是一种奇香,康逸樊用力呼吸了一口,却感到头眩晕起来,不好,真的就是那迷香!康逸樊还算机灵的赶紧用之前浸湿的袖子捂住鼻子,到鼻子的熏香很快就散了,康逸樊的脑袋还是一如既往的晕眩着,但是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昏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康逸樊试着拿开袖子,屋子里的气味还在,康逸樊刚想捂回去,却听到外边传来了脚步声,不用说,肯定是送饭的来了,是时候看看他的真面目了。 果然,门开了,接着一束光照进来,康逸樊把眼睛皱了皱,在这黑暗中这么久,难得见光,但是现在的情况还不能睁开眼,他也只好忍住了。 那人走进来,跟之前一样轻轻的踢了一脚昏迷中的康逸樊,确定他晕了之后马上把饭放在地上,正要离开。康逸樊心里乐了,照这个腿法,应该是个女人,是个好对付的主。 康逸樊站起来。虽然身上还有几天前被绳子的勒痕,但是这点小疼痛也不算什么?康逸樊举起手,往那人的后脑勺重重的一敲,只听见那女人发出一声,便晕了过去。 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康逸樊心中起了疑惑,马上扯下她的面罩,看到那熟悉度脸,不禁失声叫道:“三姑!怎么是你!” ------------ 第五十章 性情大变 康逸樊以为自己逃出来就算解脱了,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平时最信任的三姑绑架的他,她是为什么。 三姑醒了,眼睛通红的看着康逸樊,也不知道是梦里哭了还是怎么样,康逸樊看着也想哭,他是没想到三姑会这么害他,就为了不让他和忆潇私奔吗?不可能,三姑不可能知道的,自己那天不过是要和她辞别,她连人都没出现呢。康逸樊苦笑的看着三姑,等待着她的解释。 三姑重重的叹了口气,问:“你不会原谅我吧?” 康逸樊不想说话,他在不知道发生事情的情况下,他说不上任何话,他只想听三姑怎么说。 三姑忽然像个小孩子一样用一只手掩起脸,另一只手拉着康逸樊哭了起来;“小王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那么自私的把你藏起来,我应该让你和忆潇郡主去的。” 果然是为了阻止他,康逸樊心里一直都祈求的三姑不要说出来,可是听她说出来竟然会这么心痛。 康逸樊甩开三姑的另一只手,冷冷的说:“我敬重你,是因为你养育我这么大,可是你就为了我爹那根本不可能的皇位,就忍心让我和忆潇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我倒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带忆潇走的。” 三姑一边哽咽着一边说:“是王爷,王爷派人监视着你。我不想你出去过着辛苦的生活,只想把你藏起来,这样你就不会阻止王爷的大计了,等待大功告成的那一天,小王爷你也可以享福了。” “享福!哼,不能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有什么幸福!”康逸樊把心里的话喊了出来,他不希望三姑会懂,只是希望有人知道,他只想要忆潇一个,别的任何东西都不是问题!“那忆潇呢?你把她藏到哪去了?” 三姑放开手:“郡主?郡主失踪了,可这不是我干的,现在整个王府也都在找她呢。” 康逸樊还是冷冷的说:“找她?那也应该找你三姑啊。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准备兵马,准备一举攻破皇宫吗?哪里需要去找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三姑又拉住康逸樊解释道:“我不许你侮辱王爷侮辱我!郡主不见了,我们都急,可是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你不要任性了!” 康逸樊笑了,原来在三姑的心中,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只会任性恣意妄为,连一点事情也不会想,既然如此,他就要证明给他们看!不就是一片江山吗?给他一副盔甲,他也可以带兵,杀他个片甲不留! “你给我叫来老爷子,就告诉他起兵的事情,算我一份!我康逸樊不是什么花花公子!他的康逸辰可以做的,我也可以做!”此刻康逸樊的口气,甚是像康逸辰,三姑以为他只是在说气话,也不做理会,想继续劝告他点什么。 谁知道康逸樊却继续说:“你马上给我找到老爷子,告诉他,他帮别人养的儿子不是了不起,他的儿子,也可以替他扬眉吐气!我不想到时候在我手上的江山,还被人笑话是我老子打下来的。” 看着康逸樊认真的样子,三姑了解他的脾气,她看着两个公子长大,康逸樊这么说话只有过两次,一次是当年发誓要不理康逸辰的时候,一次就是现在,她会相信自己的儿子,三姑也顾不得自己刚刚醒过来,元气还没完全恢复,赶紧起身过去找康王爷。 ―――――――――――――――――――――――――――――――――――――――――――――――――――――――――― 党如不可思议的看着康乐川,原来穿越的不是那个唱歌的美女姐姐,竟是当今皇上啊。看来穿越已经普及到每个人的身上了,每家每户都会有这么有两个亲戚穿越到各朝各代乃至是每个架空的国度吧。 康乐川兴奋的抓着党如的手说:“你说我们是不是好巧,居然在这个地方也能碰到,缘分啊。不过等一个我们现代的人,等了朕三四年了。”看来是皇帝做久了,康乐川已经每句话都离不开朕了。 党如自然也兴奋,当今皇上还是自己人了,办起事情来也就好多了。可是忽然想到康王爷密谋的事情,万一,到时候不是这皇上的江山了,自己不是还是吃亏了? 党如心里忽然一闪而过做个间谍的想法,把他们逆反的事情和盘托出,但是又犹豫了,一面是有恩于自己的恩人,一面上自己的老乡,该如何是好。 求花花求收藏~~ ------------ 翻身进宫 ------------ 第五十一章 兵临城下 党如回到住处,和丫环如玉聊了起来。这宫里的丫环嘴巴就是关不紧,经不住党如三言两语软磨硬泡,就把她所知道的康乐川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党如。 原来这深宫里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康乐川曾经大病一场,精神一度涣散,还差自杀点死了,但是宫里把消息收得紧,只有一点风声传出来说是皇上偶感风寒,在御花园散步时差点失足掉到井里面,但是最后救了回来。 如玉一脸神秘的说:“但是据说,救回来的皇上性情大变,连下人见到他他也不让行礼了。以前的皇上还是有点花花肠子的,可是那次以后就不近女色,还叫来画师给他重复的临摹一个姑娘的画像。太后说要给皇上找到那个女子,皇上也不肯,只是痴痴的看着画傻笑,还找来一些歌女来唱一些莫名其妙的乐曲。” 好俗套的穿越动作啊!都是性情大变,自己也是,把人家陈静若一个大家闺秀好端端的变成了自己现在一个活生生的菜市场泼妇。正想着,如玉忽然停住了:“就是这样?”党如还听得意犹未尽的,想从如玉的嘴巴里探出更多的消息来,毕竟皇宫里的八卦,自己还是头一回接触呢。 谁知道如玉的嘴巴就像被什么夹住了一样,说什么也不肯再透露一个字,还浑身瑟瑟发抖的说:“党姑娘,我是觉得你和皇上画中的姑娘有几分相似我才告诉你这么多的,你不要害了奴婢啊。“ 画中的姑娘,党如来了兴趣,不知道自己还和哪个女人会长得像,看来还真是撞彩了,自己一个小女子,居然害了人家康家三个壮丁对自己痴心不已。真对不起人家的列祖列宗啊。党如一边愧疚一边得意,还在盘算着怎么去骗来那张画像来看看。 党如打量了一下如意,她就算了,看起来笨笨的还这么经不住诱惑,到时候极容易是把自己出卖的。看来自己还得在宫里找个贴心的人,好让自己以后的路也好走点。党如已经不知不觉把自己当成了皇宫的一份子,什么康王府都抛在脑后了,满脑子就是那个和自己长得有几点相似的女人。 如意怕引来党如的不满,又赶紧找她说上几句话:“党姑娘怎么可以把那首歌唱得这么好?整个皇宫都传遍了,都想过来看你呢。” 过来看她?!党如眨了眨无辜的眼睛,不是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吗?自己唱歌,应该不算是坏事吧!怎么就传千里呢?她可不敢在皇宫里也这么大出风头,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妃子,到时候惹来一大堆麻烦就惨了。为了避免这种局面的出现,她还是赶紧找到康逸樊通知他来救自己吧。 进宫第五天,按照之前的日子现在应该嫁过去的第三天了,在现代,可是回门的日子了。现在还呆在莫名其妙的皇宫了,每天要用笑脸迎接每一个来上门看她的人,这是什么生活啊!简直是被关在笼子里被人看动物一样看自己,每天唱一遍《香水》。如果说之前还对这里面的一切感到新鲜,现在已经马上厌倦了。 也只有这个时候,最想康逸樊了。 党如在王府已经养成了在早上被人吵醒的习惯,在皇宫里更是把起床的时间提前了,才能满足那些后宫的妃子们观看的欲望。这人在红墙之内,还真的是身不由己啊。 可是今天,怎么人丁稀薄起来了?党如觉得有点好奇,人都已经起来了,可是观众还没到,等待的时间到底是有点无聊的。 却看见平日这个时候不会出现在房间的如玉惊慌的跑了进来:“党姑娘,不、不好了。” 党如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还真像当年自己在家被菜市场的大妈们追打的样子,漫不经心的问:“什么事啊?你歇一会儿再说。” 如玉却一点坐下来休息的样子也没有,而是拉起党如就往后院里跑:“快,快藏起来。外面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莫非是康王爷他们打进来了?党如心里有点开心,自己算是有救了,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被如玉带走了。 惜玉打开一个机关,党如看着面前的墙居然移动起来!传说中的密室原来是这样的啊!党如还没反应过来,如玉就说:“快进去,皇上让我保护好姑娘,别的娘娘还没这样的待遇呢。” 求花花,求收藏~~ ------------ 第五十二章 你是忆潇?党如?还是静若? 浩浩荡荡的大军一下子仿佛天兵天将一样从不知名的各个地方冒出来涌进皇宫,完全没有防备的御林军一下子就被击退,皇宫也处于一击即中的地步,要是党如亲眼目睹了这一场血腥的兵变,肯定会惊叹,这大概就跟当年八国联军掠夺圆明园差不多吧。 整片皇宫顿时血流成河,兵器的碰触声、呼号声、还有来不及逃避的妃嫔丫环们的尖叫声在皇宫里来回的响着。大军的带头那一位看似将军的人,一股杀气全然显在脸上,冷峻的神色,熟练的脚法,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康王爷也觉得诧异,平时看起来只会花天酒地的康逸樊,没有舞过刀弄过枪,平时连看到只蟑螂都会绕道走的他,真正拼起命来,一点都不输给康逸辰,看来真的是齐玉汗王的亲生儿子,身体里留着他那善斗的血。康王爷心里觉得安慰些许,之前三姑和康逸樊来恳求他的时候,他还不同意,幸亏最后这个逆子自己来了。不,这个时候,不应该称作逆子了,他的表现,是十足的帝王之相,怕是认真起来,谁也不在他的话下。 康逸樊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一是因为这段时间被三姑关在地窖里不见天日,一是仇恨的思想已经注满他的脑子,他不可以输,这一场仗,他志在必得。等到得到了天下,他就要去找忆潇,他不能再让任何人把她带走了。 “狗皇帝在哪?”康逸樊提起一个御前侍卫的衣襟,他要见到皇上,取他的头,这就可以真正表明,这天下就是他的天下了。什么叔侄之情,狗屁!他康乐川什么时候给过好脸色自己看! 一个小太监哆哆嗦嗦的指着一个小门:“皇、皇上,往,那边去了。” 要是按以前的脾气,康逸樊顶多是让小太监滚蛋走人,可是怒火充斥着心头,他一个怒火,便挥起手里的长矛向小太监砍去,骗他的人,通通都要死。已经是第几个人这么告诉他皇上在什么地方了,都是放屁,这个皇上还真是有能耐,养了一帮这么听话的奴才。 “小王爷,这里有个暗室。”一个手下不知道怎么找到了这里有个密室,康逸樊一看,这么隐蔽的地方,不用说,那个皇上肯定在里面。 康逸樊握紧了手里的长矛,上面已经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个人的血,现在就要用皇帝的血来为他们陪葬了。康逸樊一脸杀气的走进去,里面昏暗的光线,只点了一盏微弱的灯,就是这盏灯,忽然想起忆潇在妓院演的那出闹剧,要一帮姑娘们来灭灯决定一个男人的去留,亏这个笨女人想得出来。现在,他就让这盏灯来决定皇帝的去留吧。 可以感觉得到里面的人瑟瑟发抖,屁大的密室里,不知道藏了多少个人,康逸樊听到很重的喘息声,害怕也没用,康逸樊马上举起手里的矛,大叫一声:“皇帝,去死吧。” 只听到耳边立刻传来一帮女人的叫喊声,还有的还试图求他饶命,康逸樊的嘴角有点上扬,说:“我不杀女人,你们给我出去。” 话音刚落,一帮女人就佝偻着挤出去,还发出许多莫名其妙的声音,康逸樊有点不满,但是他是男人,男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既然已经说了不杀女人,他就不会动她们一根毫毛,但是出去,被别的人怎么对待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可是一群女人中,一个女人居然跑着就停下来了,唯一的灯也灭了,康逸樊看不出来究竟是哪位不怕死的娘娘,在他和后宫那帮女人不多的接触中,他没有发现谁是这么不怕死的。 康逸樊有些嘲笑的说:“是舍不得后宫的金银珠宝,还是你的地位?” 那个女人的身子明显动了一动,但是没说话,好像在沉思着什么。康逸樊厌烦了,他没这么多时间和这个女人耗,既然她不走,就让她亲眼看她的男人死吧。康逸樊往密室里面走去,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逸樊哥哥,里面没有人了。” 是忆潇!康逸樊的心一动,不会是出现幻觉了吧!这后宫怎么会出现忆潇的声音,她不是被绑走了吗? 党如见康逸樊没有反应,继续说道:“皇上不在里面,逸樊哥哥,你怎么来了?”说着马上扑了上去像男人一样给了康逸樊一个结实的拥抱。 康逸樊还是不敢相信,他不敢转过脸,怕是康逸辰特意布下的圈套害自己,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含住眼角的泪问:“你是忆潇?还是党如?还是静若?” 求花花,求收藏~~亲们要多多支持呀~~ ------------ 第五十三章 战中之战 天底下居然有这等傻瓜!党如想告诉他,在穿越之前,我是党如,穿越过来,我就是静若,我在王府里的身份,是忆潇郡主。可是这样的解释未免多余,或许还会把康逸樊这个笨蛋给弄乱,党如满脸幸福的说:“逸樊哥哥觉得我是谁,那我就是谁。” 康逸樊再也忍不住了,转过身反抱起党如,在她脸上狠狠的捏了一把,这个臭女人,怎么会出现在皇宫里,他还以为她不见了。 “逸樊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党如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冒出了这句话,或许是电视上演多了,女主角总是要适当的说些煽情的话,所以现在自己也得拣一点好听的说。 康逸樊的脸还是之前冷峻的样子,死死的盯着党如,好像她身上掉了一块肉。党如有点不舒服的想别过脸,康逸樊却双手捧起她的脸,狠狠的吻下去,党如刚开始还不太适应,太久没有这么亲密的动作了,有点不习惯,可是康逸樊的手死死的抓住她的脸,她想动也难动,还是好好的享受这个吻吧。 康逸樊的吻像是下冰雹一样铺天盖地的袭来,党如可以感觉到比以前任何的一次都要用力,好像要把她的嘴唇咬破一样。果然,康逸樊狠狠的咬住党如的下唇,一股血腥味马上在嘴里蔓延开来。 康逸樊终于舍得放开党如了,但是语气却冰冷的得不得了:“以后你再敢这么乱跑,我找不到你,就靠你这里的标志来找你了。” 这是什么话,话说当初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到皇宫了啊!说得她像个离家出走的小孩一样。党如嘟起嘴:“这个标志也会好的。” “那好了我就继续咬,你这里,只准有我一个人可以留下东西。” 康逸樊的情话说得甚是肉麻,连党如自己都觉得鸡皮疙瘩直掉,但是心里还是甜蜜得不得了。老妈还说,如果一个男人肯对你这么掏心掏肺,不准别的男人靠近你,那就是爱你的表现。康逸樊是爱自己的!这个消息,比什么消息都要好。 “啊。”密室外面传来一个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党如惊慌的抱住康逸樊:“怎么回事,怎么外面?” 康逸樊抱紧党如,说:“别怕,都是我们的人。” “那,那个女人?”党如指着外面,如果没错的话,刚才发出尖叫的女人应该是被杀死了,不然声音不会这么凄厉。 康逸樊轻拍着党如的后背说:“死了。” 虽然死的不是自己,可是党如感觉到自己的瞳孔肯定比那个惨死的女人张开得还要大,死了,第一次,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康逸樊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拉着党如往外走。 什么叫惨状,党如终于明白自己活了十几二十年也不会亲眼目睹的东西现在已经完整的呈现在自己面前,说不上血流成河,但是之前洁净的桌布上窗帘乃至是珠帘上都占满了鲜血,到处是一篇抢眼的红色。党如还记得,当初在康逸樊成婚的洞房,也是这么抢眼的红色,可是看起来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帝王家的争斗,或许就是这样吧!不会有什么亲情可讲,更不会有什么仁义可讲。党如绕过一个丫环的尸体,这应该就是刚才被杀的那个女人,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龄,可是就在这完全与自己无关的政变中失去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党如觉得自己的心里除了恐惧,还有莫名的恶心、厌恶,自己本来就是他们抢占皇位的一个筹码,本来她可以有自己美好的生活,难道以后就要在这个象征着权利但是虽是都可能被另个人推倒的牢笼生活了?她不要。 “二弟好身手,以前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康逸辰一走进来就酸溜溜的来了一句,他之前是真没想到,康逸樊可以这么英勇,但是现在看到他的手牵着的另一只手,他明白了,士为知己者死,更可以为一个绝色红颜而死。 但是,他手上的女人不会是他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未来更不是。 经过康逸辰身边的时候,党如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拉了一下,不用说,肯定是康逸辰。党如只得无辜的看着他,示意他放开,那种脚踏两条船的生活她不要了。虽然被帅哥围着团团转,可是现在她明白自己要的是谁。 康逸辰被甩开了手,低沉的说了一句:“我为了你,什么都不要了。这么久的感情,你就这么对我吗?” 党如实在不知道这个身子之前的主人和康逸辰到底有过多久的交集,但是起码从这刻起不会有了。 康逸辰却把话锋转向康逸樊:“你这么带走她不合情理吧!没想到你这么阴险,想到把她藏到这里,怪不得会求老爷子让你一起来。” 任由康逸辰怎么说,康逸樊就是不为所动,倒是党如,脱口而出:“不是逸樊哥哥带我进来的,你回去问你的好公主吧!她做下的事情,如果不认,那她就太不配做什么公主了。”说完党如在心里鄙视了一番,她的出身比自己还要低,自己好歹是正经人家的女儿,靠自己的勤劳本分吃饭,倒是她,听如玉说过一点,子柔在进宫之前曾经在妓院待过。乖乖,那是什么概念啊。都不知道这皇宫的人是脑子坏掉了还是怎么着,居然会让一个这样的女人做公主。 康逸辰的身子镇住了,他倒没想过子柔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在他面前还表现得那么正常,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康逸樊马上搂住党如带着她往前走,只要再过一会儿,找到皇帝,这个天下就是他的了。 康逸辰手里的刀哐当掉了下去,康逸辰整个人也半跪在地上,他之前还在想着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不至于要子柔死可是现在静若 的话,绝不是空穴来风,如果子柔真的是这样的人话,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必要留她的理由了。 宁可天下人负我,不可我负天下人,康逸辰冷笑了几声,这是什么歪理,应该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 求花花求收藏~~ ------------ 第五十四章 血的江山 一场蓄谋已久的兵变自然很快就可以获胜,御林军还没开始有力还击,已经死伤无数。党如感觉到自己迫切需要去洗眼,看到无数生灵涂炭,那种感觉真的比自己死还要难受。更不可以接受的是,前一天还是生龙活虎趾高气扬的来看自己唱歌的人,现在却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任人践踏自己的身体,曾经那么高傲的活着,现在只能用无辜的眼神怒骂这个世界。 或许,人还是活得卑微一点好,不追求什么功名利禄,就平淡的过自己的一生那就是幸福了。党如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这么白痴的自己会想到这么大彻大悟的问题,占据心里大部分的,应该不是害怕,而是另一种东西。 康逸樊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无穷的力量是怎么来的,而他的语气,也变得异常的冷:“害怕吗?没有流血的战争,怎么才能获得胜利。我去找皇帝,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这就是康逸樊说出来的话吗?党如不敢看他的眼睛,本来在这里见到他,应该是惊喜,可是现在是有惊无喜,短短几天,康逸樊的变化竟然如此惊人,从一个可以和自己有说有笑的浪子变成一个冷酷的君王样子的人,她心里还没那么大的承受能力去接受。 康逸樊以为她是太害怕所以说不出话来了,叫来几个兵卒带她去安全的地方休息,所谓安全的地方,不过是刚刚把里面康乐川所有的力量都消灭了的地方,也是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这个地方党如认识,是康乐川的御书房,有好几次见他都是在这个地方。他们的兵变果然是经过详细周密的计划的,知道皇上一般在御书房,所以早早就杀来了。幸亏皇帝不在,否则……党如难以想象,曾经还是金灿灿的贵气,现在已经变成一片红色的悲哀了,与其说皇室的尊贵的黄色,还不如说是红色呢?谁手里的江山,不是靠血换来的。 党如找了个位置随便一坐,她感觉浑身无力必须要找点支撑自己的东西才行。这一坐,居然就坐到了龙椅上去。身边的兵卒看到觉得不妥,赶紧上前去说:“郡主对不起,这个地方您不可以随便坐。” 党如被吓了一跳,原来还是有那么多规矩,党如满怀歉意的起身,脚下 缺一个趔趄摔了下去。这一摔不要紧,党如却看到在龙椅底下,竟然有个看起来很是熟悉的东西。党如情不自禁的伸手过去拨动了一下,却感觉到底下的地板有种轻微挪动的感觉! 密室!党如的脑子飞快的转过这个词,之前如玉把自己带到密室的时候,也有个一样的东西!这个皇宫没想到还是个地道啊!不知道当年的地道战是不是在这拍的。忽然就想多了,党如赶紧把自己拉回来,这是皇帝的御书房,那皇上就有可能在下面,怎么说在皇宫的这几天,也多亏了皇上的照应,何况,皇上也算是她的老乡,说什么也不能忘恩负义。 这种道理党如还是懂的,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党如赶紧爬起来,一边想着法子支走那几个看起来是保护自己实际上是监视自己的人,一边揉着摔到的地方,妈呀,龙椅的质量真不是盖的,居然这么坚固,自己都要死了。 “你们到门外去等着,我想睡一觉。”党如装作很累的样子说。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小王爷有交代,不许离开郡主一步的,现在自然也不行。 党如有点难为情的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们想看我睡觉吗?” 一句话果然就把几个大男人吓住了,他们当然不敢看着郡主睡觉,但是~ 党如伸了个懒腰,说:“你们是怕我逃走还是怕里面还有余党。这样吧!你们先进去搜一遍,没人了你们就到门口等我。” 郡主的话确实有道理,几个男人赶紧跑到里面搜了一遍,发现没有人就毕恭毕敬的退下哦了。党如长舒了一口气,但是还是不放心的交代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来,小王爷也不许进!” “是。”铿锵有力的回答在门外响起来。这下党如是真的放心了,跑到龙椅边找到之前看到的机关,深呼吸了一口,像如玉一样把机关一扭…… ------------ 第五十五章 郡主又失踪 里面和之前自己所处的密室一样,点了一盏看着像是煤油灯的家伙,摆设整齐干净,一看就是皇上待的地方。可是里面竟然空空如也! 党如倒吸一口冷气,怎么这里不是皇上藏身的地方吗?皇上不在这,会到哪里去了呢?党如不敢多想,万一他在外面被杀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就跟个通缉犯差不多,就怕一不留神他就枉死了。 党如在密室里面继续看着,墙壁上还挂着一幅画,无奈灯光昏暗,党如只好凑过去看,这画上的女子好清秀,眉眼看着很熟悉。虽然看起来有一种古典美,但是还是现代的感觉还比较重点。是张柏芝!党如忘了自己是在密室,兴奋的赶紧把画拿下来仔细观摩,天啊!这画可真是不一般的惟妙惟肖啊!跟照片差不多。仔细一看,倒还和自己在镜子里看到的静若的脸也有几分相似,这画,难道就是传说中皇上一直收藏的那幅? 原来皇上喜欢张柏芝这样的女孩啊。党如摩挲着手里的画,怪不得要让宫女们唱谢霆锋的歌,原来他有点妄想症,把自己当谢霆锋了,喜欢的女孩都是张柏芝这样的类型的。 这画,就由我来替你好好保存起来算了,党如没多想什么?把手里的画卷起来,她已经计划好了,如果自己能安定下来了,就去找康乐川再把画物归原主,既然他不在密室里,那肯定就会有生的把握在别的地方呆着。 “小王爷,搜遍整个皇宫,没有发现皇上的尸体。” 康逸樊骂了一句:“我要的是人,不是尸体!”一句话把所有的人都镇住了,一时间,整个大殿里都没有人敢出声,只有外面偶尔还会传来一些打斗的声音,但已经是一些残余势力,起不到什么抵抗作用了。 康王爷是最后一个走进皇宫的,一进来就说:“找不到皇上,就拿自己的手下发脾气?谅他也不会逃到哪里去!皇宫也就这么大,他能飞出去还真的是稀奇了。” 康逸樊红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老爹,他还真是逍遥,自己在前锋杀敌,他可以在幕后潇洒自如的掌控着一切。他倒是字字句句说得云淡风轻的,这江山打下来还不是别人的功劳。康逸樊看不起康王爷,觉得他只会坐享其成。 “我觉得康王爷说得也不是什么道理,我刚才在一个密室找到了失踪的忆潇郡主,看来这个皇宫,密室还很多。康王爷不亲自带兵去搜查一下吗?要不将来这个皇上,怕是做得不自在啊。”康逸樊一句“康王爷”又一句“皇上”的,话里句句带刺,康王爷听得很不舒服。 但是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不去搜查皇上的下落,恐怕难以服众。康王爷脸上露出一点不自然,却没有坚持很久,而是说了几句:“既然郡主也在,此事肯定不简单。马上跟我去查皇上的下落!”果然是将帅的话最有威力,人群一下子就散开了,康逸樊的笑从始至终都挂在脸上,他就是要这个目的,整个大殿,只剩他一个人最好,他现在就要去把忆潇带走。 康逸樊快步来到御书房,却发现派去跟着忆潇的人在门外面,一见康逸樊过来,还拦住不让他进去。 康逸樊不禁一怒:“谁是你们的主子?是我派你们来看好郡主的,现在连我也不让我进去?” “对不起小王爷,郡主交代小人,她累了,要在里面休息一下,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打扰。”看守的也很为难,万一被郡主怪罪下来他也不好办。 康逸樊白了他一眼,径自打开门,走了进去。这么大的御书房,怎么好让她一个人在里面,万一有什么人还藏在里面怎么办? “忆潇,忆潇 。”看来那丫头睡得很香,康逸樊叫了几声也没见有人反应,康逸樊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来,怕是要出事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去,里面什么也没有,康逸樊的目光被龙椅吸引住了,赶紧走到龙椅那里去,果然,龙椅下面有一个密室。 “去死!”康逸樊把手里的兵器扔到地上,这几个没用的家伙,这里有个密室也没发现!她也不想再叫上那几个没用的家伙,顺着梯子一个人走了下去。 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除了一些常见的桌椅,连个人也没有!趁着灯光,可以看到一幅挂在墙上的画,画上的女子含着笑,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康逸樊怒不可恕,未将画上的女子看清,便拿下来狠狠的扔到了地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求花花,求收藏~~ ------------ 第五十六章 密室中的密室 有些事情就是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解释的,党如惊叹于古代人的智慧,那幅画居然在手里一卷,面前的墙忽然就转动了,接着是一个华丽的密室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党如吓了一跳,难道那墙和画有心灵感应?要不怎么一转马上就会开,这该是一项多么伟大的创造。虽然想探究,可是当务之急不是去走进科学,自己也没什么科学知识,所以只好走进去那个富丽堂皇的密室里。 傻子也能猜出来,这个密室就是在康王爷登基之前还可以称为“当今皇上”的康乐川的藏身之处。果然,党如一进去就看见了正在里面和几个侍卫样子的人物讨论的康乐川。看见一脸惊讶的党如,他们也一脸的惊讶,本来突如其来的夺位之战已经让他们措手不及了,现在又冒出一个女人来,不会是什么奸细之类的吧。 其中一个看似御林军头子的人还警觉的马上竖起手上的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党如面前,用刀剑指着问:“你是谁?谁是带了什么人来了。” 这个问题真把党如难住了,打从来的那天起,她就不断的问自己这个问题,我打哪来,到哪去,我是谁。身边很多人告诉她她叫陈静若,偏来个不信邪的康王爷要叫她忆潇,这么算来她和皇上也是叔叔和侄女的关系。但是总不可能对着一大帮带到带枪的人说我是康王爷的女儿吧!这样的话自己不成为刀下鬼也会成为人质。 幸好康乐川救了她,康乐川只是随意的一说:“这是朕的一个女人,前两天刚进的宫,还没有封什么头衔。”纯属古人的智慧,党如配合的点点头,好像自己过来,不管什么危难的时候,都会有个男人挺身而出,说自己是他的女人。难道这是最好的解释方法?天底下,男和女除了男女关系就没有正常关系了,还真是悲哀。不可思议的,还是这个皇上,至于和这些手下解释这么多吗? 果然,一屋子人的警惕性都放松下来,只是带着欣赏意味的感觉看着党如,这个嫂子,果然不错,可以直接跳过选秀这个环节直接进宫,看来和皇上的交情确实不一般。 党如尴尬起来,被一大帮男人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真不自在,可是自己连个屁也不敢放,倒是康乐川,完全没有一个皇上的样子,直接和党如勾肩搭背起来:“我和兄弟们正在商讨怎么回击过去,朕实在想不到,平时这么敬重的兄长竟然会起兵篡位,朕是信错了人了。”本来已经是结尾的句子,康乐川却像发现了什么?大呼起来:“朕不是让如玉陪你在密室里面的吗?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令党如惊奇的是,这么厉害的政变,在康乐川嘴里好像不值一提,而他对康王爷也没有任何埋怨,只是抱怨自己信错了人,看来还真的是现代人,和真正的康乐川的政治抱负没有任何联系,所以对皇位也是爱得不得。党如想说,就你那破密室,一下子就被人发现了,怎么不设计得跟现在这个一样,密室中的密室啊!还要通过一幅画来开门,太神奇了。 但是党如却没说,话说伴君如伴虎。虽然康乐川 没有皇帝的样子,可是他身边的人都有皇帝身边的人的样子,自己的一言一行,都需要谨慎。党如只得挑有的没的还要一脸惊慌的说:“皇上,那密室已经被发现,我是拼命跑才跑过这边来的。” 康乐川马上在一个人耳边吩咐了几句,那人跑了出去,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密室的门又关了起来。还真是和时间赛跑啊!可是?党如回过神来,自己好不容易才被康逸樊找到,现在这种情形,他不是又要找好久才找得到自己了? 康乐川注意到了党如的脸色不太对,忙问:“党如,你怎么了?” 身子虚的女人就是好,党如简直要嫉妒死陈静若这一副弱不禁风动不动就脸色泛白的身子,只得有些哀怨的说:“路上走得太急,可能是累坏了吧!也可能是看到太多人惨死,受了点惊吓。” “扶嫂子进去休息。”之前还对党如拿刀的那人忽然无比的温柔起来,看来是皇上的女人的名号镇住了他,党如还没想得通为什么一个小小的侍卫也可以唤皇上的女人作“嫂子”,眼睛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天啊!这叫密室吗?这比自己在上面那个称作皇宫的地方还要皇宫啊!满屋子都是金灿灿的一片,一看就是皇上住的。不知道几百几千年后,这里会不会成为一座地下城,然后被某个小人物发现,最后名满天下…… ------------ 第五十七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夜幕已经完全笼罩在皇宫上方,康逸樊走出御书房,他在这个地方等了好久的党如,期待她可以像白天一样从密室里惊喜的碰到他,然后抱住他,说逸樊哥哥我好想你。可是等了很久,她还是没有出现。 满天的星星,康逸樊竟看得有点痴迷,要是她也在身边就好了,他一定会紧紧的搂着她告诉她,这颗是织女星,这颗是牛郎星,牛郎和织女要一年才能见一次面,可是他和她,天天都可以见面,天天都在一起。 “这么有闲情逸致看星星?”康逸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全身盔甲武装的他不比康逸樊差,在月光下,轮廓更显鲜明,只是脸有点略显消瘦,整个人看起来也比康逸樊要沧桑。 康逸樊不想理会,只是“嗯”了一声。 康逸辰却一屁股坐下去,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对康逸樊说:“咱们兄弟俩不知道有多久没在一起坐着看星星了。” 康逸樊的心里明显动了一下,却不动声色。康逸辰的手已经攀上他的肩膀:“今天我很开心,我们兄弟俩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并肩作战。” “你打的是你的江山,我打的是我的江山。”康逸樊冷冷的回应了一句。 “是谁的江山谁知道。一直以来我都很羡慕你,有老爷子的疼爱,有三姑的疼爱,那种爹和娘都在身边的日子不是我可要羡慕得来的。” 爹,和娘?康逸樊不解的看这康逸辰,只见他拍着自己的肩膀,说:“齐玉汗王真正的儿子,是你。三姑,是你的亲娘。可笑吧!没想到老爷子在强大的势力面前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敢承认。” 康逸辰轻描淡写的说着,却字字刻在康逸樊的心里:“你说的是真的?”康逸樊已经抓起他哥哥的衣襟,一脸的不相信。 康逸辰点点头:“你大可以去问三姑。”还是把什么都说得很轻的样子,康逸樊自然不肯相信,如果自己是三姑的儿子,三姑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相认,而且,既然康逸辰才是正出的,那小王爷,为什么不是他而是自己。 “我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老爷子当年布下的局,我们谁能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以肯定的是,江山是他的了。我们兄弟的缘分也到此为止了。” 月光笼罩下的皇宫显得格外安详,月光如水般泄在兄弟俩的身上,仿佛从未有过任何战争,任何的不愉快,仿佛一切都没有开始。康王爷站在兄弟俩的身后不远处,重重的叹了口气,到了明天,一切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平和了。 康王爷猜得不错,今天的进攻太顺利了,顺利得出乎人的意料,而且皇上也不见人影,刚刚找到的忆潇郡主又再次失踪,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党如不小心闯入的密室碰到的那一群彪悍的御林军残余党正是御林军中最得力的精英,武艺高强,对康乐川也是忠心耿耿,所以他们正在密室里面密谋怎么反击康王爷,把他快要到手的皇位夺回来。 反击的时间就定在寅时,这个时候,是敌人最掉以轻心的时候,劳累了一天,早些时辰还可以勉强打起精神,但是这个时候,很多人已经经不住睡意的侵袭,那个时候反击一定是最有利的。 康乐川看了一眼还在里面熟睡的党如,还真是个标志的人儿,连睡着都这么美。康乐川走到她勉强,情不自禁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吻,这是第一次这么接近她,康乐川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很心动,但是却不像对别的女人,他害怕党如会发脾气,然后连看也不看他一眼,毕竟,这个姑娘太有个性了。 党如被蜻蜓点水般的的一个小吻弄得有点不自在,但在睡梦中也没想过会被人偷吻,以为是什么小虫子爬在上面,只胡乱的一抓,又继续睡过去了。 真是个可爱的丫头。康乐川看得欣喜,但是还是要压抑住心里的冲动,等他完胜回来,就给党如一个名分,让她永远都陪在自己身边。 “皇上,您就守在嫂子身边吧!外面不安全。”一个手下说,他说的确实不错,外面刀光剑影,皇上或许就剩一个妃子活着了,别的死的死,逃的逃,到时候谁陪在皇帝的身边。 看来这个皇上的人缘混得确实不错,连手下都这么关心体贴他。康乐川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国家是我的,没理由让兄弟们陪着我去死,我自己却逍遥快活。”其实他是这么打算的,这个皇位本来就不是自己的,自己就没理由去败坏人家皇帝的名声,所以他一直都努力做得很好,但是康王爷突然造反,这样始料不及的事情,他也无可奈何,他只能努力去挽回,不让人家康乐川背上亡国之君的骂名。 ――――――――――――――――――――――――――――――――――――――――――――――――――――――――――――――――――求花花,求收藏~~ ------------ 第五十八章 赔死 事实证明康乐川在军事上还是有一定的天赋的,或许是因为兵法看多了,懂得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所以当仅存的几十个精兵从密室里杀出来时确实给了康王爷的军队一个重创。 虽然每个宫殿都派有人把守,可是由于皇宫的宫殿较多,这样一来,兵力也就涣散了,最重要的是,康乐川怎么都在皇宫住了几年,比任何人都要熟悉这个皇宫,所以自然很快就可以得到胜利,并直捣康王爷的核心兵力区。 康乐川的刀架在康王爷的脖子上时,康王爷还处于睡眼朦胧的状态,他也是好不容易才平稳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安心入睡,没想到康乐川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给了他一个有力的回击。 但是康王爷毕竟是经过考虑的人,他毫不畏惧,依旧用着一向以来和这个弟弟谈笑风生的语气说:“皇上什么时候这么好身手,我这个做哥哥的居然不知道。” 康乐川本是敬重康王爷的,可是今天人家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明显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古往今来,凡是做皇帝的,没有什么仁慈之心,他就是太仁慈了,才让别人牵着鼻子走,现在,他不会了。 “我本来念在兄弟的情面上,不管臣下怎么弹劾你说你密谋起兵我一概不信,没想到。哼,今日之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这辈子不会是什么兄弟!”康乐川是吼着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一向以温文尔雅著称,可是也不是这么被人欺负的。 闻讯赶来的康逸樊康逸辰两兄弟和所有的兵将一起将康乐川围得团团转,其实要取他的人头轻而易举,只是现在康王爷在他手上做人质,切不可轻举妄动。 康乐川也能感到自己的威胁步步逼近,自己带出来的几十个人,现在不过剩下两三个,也在这和他们僵持着,自己明显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事到如今,奋起一搏,就看他们是要康王爷还是要这个皇位了! 只见康王爷大义凛然的一喊:“逸辰逸樊,你们忘了我们为什么要杀进皇宫来了吗?你们不要管我,只要我一死,他也要跟着死,我的有生之年不能做皇上,但是我的儿子可以做皇上,我也满足了!” 话是这么说,康逸樊他们却迟迟不敢动手,一边是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一边是唾手可得的皇位,是谁谁都会犹豫。 康王爷知道他们不会动手,但是自己煞费苦心几十年,不可能让努力全部白费,他一生光明磊落,之为了不得皇位而耿耿于怀,现在,只要自己一死,自己的子孙万代就可以永享皇位,他,就做这个牺牲吧。 康王爷抓住康乐川架着刀的手往自己的脖子一刺,殷红的鲜血立刻涌出来,康王爷用尽自己最后一点力气喊了出来:“你们不拿到皇位,我死不瞑目!”说完就倒下了,果然两眼怒睁着,好像在诉说着他这辈子受到的怨恨。 康乐川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康王爷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够完成自己的心愿,不惜牺牲自己。而就在此时,拿着弓箭的兵士们已经迅速涌康乐川的面前,马上开弓射向他。康乐川和最后的几个精兵也一起死了。 康逸樊忽然想到什么?赶紧走到康乐川面前,想听他会有什么遗言,或许会找到一点关于党如的蛛丝马迹。 果然,康乐川笑着说:“党如,这辈子朕是和你有缘无分了,下辈子,我会等你的。”说完,冲着康逸樊邪魅的一笑。康逸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个想法去靠近康乐川听他临死前的遗言,或许是一种第六感吧。他果然是认识忆潇的,可是?他只说了一个名字,偌大的皇宫,要去哪里找。或许还没找到,忆潇就饿死了。 康逸辰也从康乐川的口型判断出他说了什么?只是迟了康逸樊一步。他也无可奈何,现在,皇帝人也死了,康王爷也死了,他和康逸樊,该何去何从。 兄弟俩心照不宣的抬起头对视了一眼,但是很快又低下头去,康逸樊已经以着皇帝的姿态吩咐道:“全力搜查皇宫每一个角落,一定要查出忆潇郡主的下落!” ―――――――――――――――――――――――――――――――――――――――――――――――――――――――――――――――――――――――――― 求花花,求收藏~~感激不尽哪~~ ------------ 第五十九章 失禁 党如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任何人,偌大的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尽管还是灯火通明富丽堂皇,但是还是让人从心底生出一丝丝的害怕来,正所谓,十八层地狱,自己现在是处在这个地底下的密室里,那不是和阎王殿没什么差别! 还真别说,党如一个人游荡在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一点人影的踪迹,或许还真是照着十八层地狱的样子建的。康乐川,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党如晃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之前那一帮人就聊得那么起劲来着,现在不会是出去寻死了吧?那自己怎么办!党如马上慌了神,天啊,这满屋子的金子,可是除了茶水以外,好像什么食物也没有! 天要灭她!党如本是绝望的坐在地上的,可是想到,既然康乐川他们可以出去,那必然会有另一条道可以出去,该死的,自己只顾着睡觉,当时就应该长个心眼,好好的看他们是怎么出去的。现在怎么办啊。 没多长的时间,党如就绝望了,满屋子能动的东西她都基本上把它们动过一遍了,还是完全没有可以打开密室的迹象,连天花板也被自己拿金子往上砸过了,也还是无动于衷,党如相信了一个真理,这真的是十八层地狱,康乐川他们就是一群鬼,都是凭空消失的,而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会能爬出去。 天啊!她这辈子也没干什么冤孽事啊,和几个男的搞暧昧算不算?可是还是不是她的真身来搞的啊。明摆着是老天要灭她了!那就死吧,党如猛的给自己灌完了茶壶里的茶水,回到之前舒服得要死的软榻上,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虽然是喝水饱),躺着等死好了…… 不是党如放弃得早,而是她也开窍了一回。这个密室,确实还有一条路,但是就在康乐川出去之前就把它堵死了。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不让党如逃出去,而且堵死了另一条路,只能由之前御书房的那条路进去,这条路天底下除了党如和康乐川自己,也没第三个人知道了,只要他还是皇上,他就可以马上风光回到这里迎娶党如,而如果结果输了,党如的命也只有一条,那就是给康乐川陪葬——他也是人,有七情六欲,更有私心,这么好的女人,他怎么能拱手让人。 可怜的党如,就因为长得合康乐川的胃口,就要陪死,还真的是冤死了。 —————————————————————————————————————————————— 厕所,厕所在哪里?党如狂奔着去找厕所,还是郁闷死人了,那么大个菜市场,居然连个公测都没有,老娘又不是没有钱,党如随手拿起一把在密室拿出来的黄金,只要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愿意散开,让她一个安静的地方可以上厕所,她愿意把手里所有的黄金都贡献出去!可是满大街的人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笑话着自己。 党如懊恼的走着,却忽然蹲了下去,这小便来得真不是时候,这该怎么办,总不能就地解决吧? 这种场景碰到好多回了,党如有点反应过来,对了,一定是在做梦!党如努力挣扎着使自己醒过来,只要醒过来,她就可以去上厕所,也就不用这么煎熬了。可是任自己翻来覆去,就是醒不来。我是死了吧?党如又像想起了什么,那就随地解决好了。党如已经不管了,反正找不到厕所,自己在哪就在哪解决吧。 …… “忆潇,忆潇!你快醒醒啊。”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对白,真的太多太多了,都不明白党如已经在这个剧集里晕了多少次,可是再老套,这个场景这句对白还是在继续上演着。 唯独这一次,故事的女主角没有马上就被摇醒。康逸辰急了,赶紧抱她起来,却感觉她身下湿湿的,一股怪异的味道还散发出来。 康逸辰脸上本是欣慰的笑容很快就变成不可思议的坏笑看,这个丫头,居然晕了还可以这么干坏事。看着怀里不知道是因为熟睡而昏阙过去还是因为昏阙而熟睡过去的美人儿,康逸辰不自觉地抱紧了她,也好,失去了江山,但是换来了她。 他把本该是自己的江山,让给了康逸樊,至于在齐玉汗王那边,他喜欢让自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他终于可以一生一世一对人了。 这也是曾经静若最希望的。 “小笨蛋,你怎么还不醒过来,你不知道我等你很久了吗?”康逸辰的声音很温柔,单凭声音,就可以判断他手里紧握的那个人的重要性。他为官几年,在朝中在民间都认识有不少神医,现在党如这个状况,他自然叫来了不少神医朋友来帮忙。 虽然他们都说,郡主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太大的惊吓晕了过去,可是康逸辰却还是放心不下,他要守在她的身边等她醒过来。 “让我进去!”子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尽管现在不少子柔家的江山,也尽管子柔做了这么多对不起静若的事,但是康逸辰还是没忍得下心让她马上走,按理说,她作为前朝皇帝的公主,也就是现在的余孽,应该是处死的。 “对不起,夫人,您不能进去。”下人的称呼连称呼也换了,以前是公主,现在是夫人,虽然回到宫里,可是待遇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她康子柔,姓得起这个姓在皇宫里可以混得如鱼得水,自然看不得别人对她这样态度的转变,马上就跟泼妇骂街一样撒起泼来:“以前在我面前一口一声公主叫得这么甜,现在好啊,夫人,好歹我还是个将军夫人,你敢拦我?!” 子柔的蛮横无理在康王府和皇宫是出了名的,下人也不敢得罪,只是康逸辰下了令,不让她进去,“夫人,别让小的为难。” 康逸辰怕她吵到党如,朝着门外叫了一句:“让她进来!” 子柔一听到康逸辰叫她进去,气焰马上又窜起来,冲着下人就是一顿狂批:“听到没有,你敢拦本宫?!小心我要了你的狗命!” 话音刚落,康逸辰却冷冷的回了一句:“你已经不是公主了,何来本宫?” “逸辰,我……” 康逸辰依旧冷冷的打断了:“别我了,回去,收拾一下东西,里面还有五千两的银票,你自己也有些首饰,马上离开这里!” 子柔的眼泪马上溢出来,看着康逸辰,她就只值这五千两?她还想说什么,康逸辰却说了一句:“别让我说第二次。” 子柔没想到这居然是康逸辰叫她进来的目的。好,就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是吧,她可以走,但是绝对不会给她有好日子过,起码,是不能让他们双宿双飞。 ———————————————————————————————————————————————————— 求花花,求收藏~~亲啊,喜欢的话一定要支持我啊~ ------------ 第六十一章 换了江山 党如醒来的时候,听到的却是雨滴声,而不是身边这个男人的鼾声。她是蜷缩着被康逸樊抱着睡的,怪不得会睡得那么香甜,原来是有人在身边。 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康逸樊,他好看的眉眼,好看的鼻梁,好看的嘴唇,党如只会用好看这个词,当如不喜欢鼾声,他也不会打鼾,看起来真是美妙极了。党如一边满心欢喜的欣赏着帅哥,一边听着雨声和他均匀的呼吸声,一切,应该都雨过天晴了吧。 康逸樊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党如,手却不老实的伸过来不安分的捏了她一下,“哎哟!”党如叫起来,“你是做梦还是装做梦啊!” 康逸樊有翻了一个身恢复之前的姿势,假装睡眼朦胧的样子,含糊的说了一句:“你醒了啊?” 党如“嗯”了一声,发现这个男人在岔开话题,干脆站起来,双手插着腰,像当初在菜市场的时候骂人一样,骂起康逸樊来:“你这个不要脸的,睡觉就睡觉,捏我干嘛啊。”话没说完,却发现康逸樊用着色 咪 咪的眼神看着自己,党如低头一看,妈呀,自己竟然还是光着上身! 还真便宜了那个白眼狼!党如飞快的躺回被窝,企图盖住自己身上的私隐处,可是康逸樊的反应比她还快,也跟着挤进被窝,然后整个身子伏在党如的身子上面,两个赤果,就这么紧紧的贴着,党如还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妈呀,这个极品连心跳都这么铿锵有力! 党如觉得自己被他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了,要推开他,还娇嗔了一句:“你看你重得,都要把我压死了。” “那你来压我。”康逸樊不知廉耻的说了一句,把党如的脸闹得通红起来,这是什么话啊,这个男人还不知廉耻,居然这么回她的话,更过分的是,他居然马上就抱起自己,来了个乾坤大挪移,看起来只是花了一点点力气,可是两个人的位置马上就来了个调整。 女上男下的位置党如真不习惯,本来以为康逸樊还会有什么出格的动作,没想到他只是在她的脸上浅浅的以吻,然后像个孩子似的笑起来:“你也是头猪,把我给压得。乖,快起来,我要准备准备,今天要登基了。” 登基?党如本来还准备起来的,半撑着的姿势却忽然停着不动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脑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登基”设为了一个敏感词,或者说是与皇宫有关的一切,只要听到,她就会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康逸樊捏了一下党如满是鸡皮疙瘩的纤细胳膊,说道:“舍不得了?那就陪皇上再躺会儿。”说着,伸手去揽住有点僵住的党如。 又是一个敏感的字眼!党如不知道为什么了,听到这些东西,感觉特别的刺耳,总会想到那天经历的血腥场面,那无辜的眼神,那惨死的表情,还有铺天盖地的红色,想着,居然有种想吐的感觉。 党如不自觉的作了一个干呕状,康逸樊以为她在和自己开玩笑,赶紧一把抱住她,有点戏谑的说:“你别耍赖啊,敢这么对当今皇上!小心我打你。” 党如再也忍不住,扯起床单裹到身上跳下床然后坐到了椅子上,她只觉得头晕目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再和康逸樊一同躺在床上,不想听听他说那些看似无关紧要但是却一遍又一遍的刺激自己脆弱的心灵的话。 康逸樊是直接裸着就走到党如跟前,关切的问道:“你真的没事吧?” 党如有点痛苦的摇着头回应,但是还是张口不说任何话,心里憋得很,这皇宫,怎么这么压抑。 “我是逗你玩的,傻瓜,你赶紧回床休息好,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登基,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康逸樊好像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居然告诉她这个是玩笑!天啊!有这么开玩笑的吗? “慢点走。”康逸樊扶着党如走回之前缠绵过的床,不经意间却看到,浅紫色的床上,竟然没有任何的花开,哪怕是星星点点的一抹红!他心里一沉,但是很快就平稳下来,不会的,或许,只是意外。 “盖上被子,别着凉了。”康逸樊微笑着替她合上被子,一转身,脸色马上收紧起来,在给忆潇盖上被子的时候,他特意抖了几下被子,虽然动作很快,但是他可以看到,上面依旧一点自己希望出现的东西也没有! 他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他康逸樊的女人,居然在还没嫁给他之前,已经给他戴了一顶这么大的绿帽子,将来,她要拿什么来让他信任,更可以拿出什么理由来让她做那个母仪天下的女人。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这就是康逸辰可以这么放心自己和忆潇待在一起的原因,原来两人不知什么时候都播下了情种!康逸樊不知道这事情到底是谁干的,他只是觉得,头昏脑胀,忆潇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失踪了一次又一次,他不敢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出了问题,可是,她竟然也没有和他说! 话说青黄不接的时节是吃粮的危机时段,这个新旧皇帝交接的时候也是宫里面残余的太监宫女们以及大臣们最难办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这天下不是传承下来的,而是这么被抢下来的,皇帝一天没登基,这个称呼就一天难以落实下来。 “小王爷。”一个小太监颤颤巍巍的叫了出来,他也确实无奈,一帮太监猜拳,谁输了谁就得去找这个现在的王爷将来的皇上说清理后宫的事,很不巧,他就这么悲哀的输了。其实说白了,是老太监在欺负他——他不久前才进的宫,没想到却碰上这场动乱,所幸的是侥幸活了下来。 康逸樊正在气头上,听到还是这么个老称呼自然很不满,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小太监立刻会意的马上跪了下去,高喊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罪该万死,请皇上饶命啊!” 罪该万死还在求饶?康逸樊冷笑了一声,他很享受这种感觉,怪不得康王爷一直苦苦追求着皇位,一刻也没有松过这个念头,当所有人都对你点头哈腰的时候,你才能真正的感觉到自己是天子。 “你还是叫我小王爷吧,我喜欢这个称呼。”反正这个称呼没过几天也就要离开自己了,康逸樊竟然萌生了留恋一下这个名字的念头。 “是,是。”小太监立刻感谢皇恩浩荡起来,康逸樊觉得他甚是可爱,便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抬起头,专注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用着他一贯以来妖里妖气的声音回答说:“奴才在家排行老幺,家里兄弟都叫奴才幺幺。”此幺幺正是那日和党如闲话家常的幺幺,当日他羞愧出走离开了贼窝,被正在民间挑选太监的某总管一眼相中,就被稀里糊涂的带进宫里,稀里糊涂的做了阉人。 “好,幺幺,从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边。”康逸樊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幺幺这张喜人的脸,莫名其妙的就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一个皇上,一个太监,一座皇宫,看起来,好像一个皇室也差得不远了。 幺幺一下子升了官也没有乐晕了头,还记得他之前来找皇上的目的,有了皇上的赏识,他的底气也足了不少,声音也提高了一点:“不知道后宫皇上要怎么处置?” 这后宫,康逸樊自然知道指的不是一个自然的物体,而是指康乐川之前剩下的那后宫佳丽,“还剩多少?” 幺幺进来也没多久,宫里的娘娘自然没见过多少个,但是听之前的总管们核算出来的数字,也不过是十来个而已了。幺幺本来想用手指头表示,以示出夸张,可是发现手指不够用,只好偏倚着脑袋报了一个数字:“也不过十几个。” 康逸樊的嘴角微微上扬,也好,“每人一千两,遣散回去。” 一千两?幺幺瞪大了眼珠子,这是个什么数字,他没有概念,但是应该很多吧,这些娘娘真是万福,不死就算了,还可以得到那么多的银两!他是怎么也没想到,那次自己一起绑架的姑娘,在妓院里被老鸨一转手,那可是一万两! 幺幺是吞着口水接的旨意,原来干太监这行还可以见识这么多,皇上不愧是皇上,真是大手笔。 幺幺刚要走,却听到康逸樊说道:“康乐川的后果处理好了,也要轮到我的后宫了。” 幺幺不解,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里,去哪给皇上找个后宫给建起来,康逸樊没什么别的意思,他,已经是正式入住这个皇宫了,那王府,自然就是皇妃了,王府里的糟糠之妻,确切来说是只和自己拜过堂的那个小如,也应该正式离开他了。 “找件体面点的衣裳,跟我出去一趟。”康逸樊命令道。 ------------ 第六十二章 故人来 党如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注意到康逸樊突然的一收脸,只是以为他让自己多休息一点,也没顾虑什么。 真好啊,什么都结束了,终于可以无忧的睡上一觉了,上次在御书房的密室里那一觉党如想起来仍然觉得羞愧,自己就那么稀里糊涂的尿在床上了,还这么不巧,就被康逸辰看到了,天啊,想起来都觉得丢脸!她怎么不去死!她本来不是计划着就是等死的吗?想归想,党如还是很快就呼呼大睡了,这样的日子,用脚趾头都知道是怎么样的了。 “皇上,这位是?”幺幺指着蒙头大睡的女人问道。 说实话,康逸樊还是一肚子的气,没想看到党如,可是新收的小太监居然比他还要路痴,连哪个什么宫在哪都不知道,比起不想看到党如,他更不想的是让她继续在那个房间里住着,也就只好亲自带他来找这位未来的“娘娘”了,至于什么娘娘,他还真不好说,现在心里这么芥蒂,娶不娶她,还是一回事呢。 康逸樊也鄙视这样的自己,但是心里还是难以接受自己的女人居然曾经和别人有染。 偏偏幺幺就是个白痴的主,路不认得也就罢了,连话也不会拣别人爱听的讲,只见他兰花指一翘,歪着个头问:“这位是?王妃吗?” 康逸樊气得脸都要绿了,现在不仅仅是绿帽子的问题,这个小太监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怕是瞎了眼,居然会让他来伺候自己!他倒情愿这里面是他的王妃,将来的皇后,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打算。他也只好板起一张脸说:“你只管做你的,问这么多干什么!” 幺幺撇撇嘴,他确实不会说话,可是不问清楚,他怎么好做事情,起码也得把人家的身份弄清楚了才行吧。撇完嘴,幺幺继续着嘴巴运动,一直把嘴巴往上翘,还要嘟囔着回答:“那奴才也要知道主子的身份,皇上您说是不是?” 康逸樊微微的一点头,这个无理的太监,说什么都是无理的,可是听起来,又好像很有理,自己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但是党如的身份,也确实不好说,说是自己的妹妹,那将来让她做皇后,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 干脆什么也不说!康逸樊一转头,抛下一句:“你就按照我吩咐你的去做,别管这么多!” “是。”幺幺还是听话的,看见未来的皇上生气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该怎么办,要怎么称呼这位主子,幺幺急得团团转,这点礼貌他还是懂的,既然是皇上这么担心的人,肯定不会是一般的关系。又蒙着一张脸,看不到尊荣,唉,急死人了。幺幺想着,兰花指翘得更厉害了。 他还真是做太监的料,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把兰花指翘得那么艺术。党如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身边有个人在身边转来转去的,女人的自我防范意识还是很强的,所以在很多情况下还是会不自觉的感觉到身边的威胁。 不知道这个人会对自己做什么,党如已经有点清醒了,一边抱怨着康逸樊的兵卒们看守不牢,一边想着对策看如何行事。 不好,那人的魔掌要伸向自己了!尽管隔着被子,可是还是可以感觉到被子外那双邪恶的手在伸向自己,党如紧张起来,自己还没想出办法来呢,那个人就来了,看来肯定要死了。 “啊!”话说虽然不懂三国,不懂三十六计,可是还是知道那一句话,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党如庆幸自己在这个时候还可以想到这句话,无异于精囊妙计了,这被子里浑浊的空气也快让她憋死了,只见她飞快的跳起来,用力的甩着手里的被子,幸好自己没有裸睡的习惯,爬起来穿好了衣服,不然就亏大了。 幺幺看到是个凶狠的女人,马上就吓得跪了下去,抱着头叫起来:“娘娘饶命啊,奴才不是故意来看娘娘睡觉的,奴才也是……” 好熟悉的声音,党如抱着被子的手停下来,但是真正让她停下来的却不是这熟悉的声音,而是眼前这个怕死的太监,看来还是见的世面不够吧,想当年,小吴子是怎么对自己的?嚣张得要死!现在这个一看就知道没经验。 “你起来吧。”党如看到是个太监,知道也不会有什么对自己不妥的事情发生,就放下心来。 “是。”幺幺千恩万谢的谢过后,马上站起来,但是还是不敢抬起头,党如对这个腼腆的小太监甚是怀有好感,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来找我什么事情?” 幺幺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的翘起招牌兰花指,说道:“是皇上……” “幺幺!”党如看到那张缓缓抬起来的脸,惊讶的叫起来,这张脸,她还不会忘记得这么快! ------------ 第六十三章 假装不认识 谁料幺幺听到有人叫他不但不兴奋,反而哆嗦了一下,原本还微微抬起的头又马上垂下去,以着比之前还要恐慌的声音叫道:“幺幺不是故意的,娘娘饶命啊,幺幺……” 党如哭笑不得起来,她倒把幺幺这个怕事的性格给忘了,以前老是受他那帮老大哥的气,只要别人大声叫他名字,他就会害怕得要命。所以党如这兴奋的一喊,幺幺不但没兴奋起来吗,反而吓得直哆嗦了。 这个笨蛋!党如一扯幺幺的头发,这古代的男人留长发还真是不错,可以像揪个姑娘一样揪他们。 “你个幺幺,是我啊,上次被你们卖去妓院的那个姑娘啊!”党如拽着幺幺的头发说。 幺幺诚惶诚恐的抬起头,怪不得说声音这么熟悉,原来是她!但是幺幺的兴奋只持续了一会儿,马上就郁闷起来,想当初,要不是她,自己就不会这么幡然醒悟,然后离开老大哥们,最后被人拉进皇宫做了阉人。说到底,她还是自己的仇人呢。可是,现在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啊?难道被皇上一眼相中然后就扶摇直上了? 党如只得幺幺疑惑什么,自己就胡乱的解释了几句,也无非就是关于为什么自己是什么身份,然后怎么进的宫。简单的几句话,虽然幺幺听得一直点头,可是还是一头雾水,他现在记得的是康逸樊吩咐他的事,还是先解决这个再说吧。 幺幺躲开党如的玩弄,一脸正经的说:“娘娘,奴才来是有正事要办的。” 说实话,党如还真不习惯被人称呼作娘娘,但是她也承认了,毕竟也是迟早的事情,还不如让人早点叫,自己也好早点习惯呢。 “什么事情啊?”党如倒要听听这个“故人”要和自己说什么。 幺幺像完全不认识党如的样子,有点生硬的说道:“皇上有旨,娘娘必须在今日午时之前搬离此处,转住如水宫。钦此。”这个钦此还拉得特别别长,党如好不习惯。 住得好好的,干嘛要搬走啊。党如撇撇嘴巴,但是幺幺说话之前加有一个前缀的,皇上有旨,这就说明,只要抗旨那就是诛九族的事情了。搬就搬,她也没住几天,没什么感情,只是,这里可是她第一次和康逸樊有过最亲密接触的地方啊。 幺幺没想到这个主子居然这么痛快的就同意了,对她的好感又回来了一点,问了一句题外话:“你真的是忆潇郡主?” 党如无语的点点头,这是幺幺进门这么久以来和她说的第一句真真切切于她有关的话,这娃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说也应该是巴结她,怎么搞得还这么排斥她呢。 如水宫。 党如作为这个新名字的宫殿的第一任主人,一进门就打量着这里面的构造,还不错,说不上镶金嵌玉,但是还是很豪华,这桌椅有着细致的雕刻,这屏风,一看就知道用料极好!还有这床,柔软度绝不亚于密室的那张!这就是皇宫的奢侈生活吧! 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这个菜市场的豆腐妹也可以住上这么奢华的宫殿,还有这么帅的皇上可以陪在自己的身边。但是她更惊叹的,是他们飞快的速度,居然几天就收拾好一处宫殿让她来住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像从前那秦始皇建阿房宫那样,劳民伤财,这样建立在剥削劳动人民生活的基础上的美好,她可不敢享受。 幺幺看着党如一脸享受的样子,也有点掩不住心里的羡慕,说:“听说这如水宫的前身可是前代的皇后住的宫呢,娘娘真是好福气。” 前代皇后!党如的心咯噔了一下,听着怎么这么刺耳,明明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女人,可是由她的名字,居然可以想到康乐川,听说,他死得极惨。怎么说,他也对自己很好,而且还是老乡呢。 这满屋子的雅致,忽然变成了一种暗红、鲜红,铺天盖地的向自己袭来。“啊!”党如大叫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就被冲了一下。 幺幺赶紧上前去扶住党如:“娘娘没事吧?”不是他自吹,打从他看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她弱不禁风的,好像什么事情都会让她不堪一击。只是现在,没必要也晕吧,这么好的地方,哪个女人进来住都会觉得幸福,难道她就是因为太幸福了? 眼前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但是党如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应该只是错觉吧,她缓了一缓,露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容,说:“没事,我只是太喜欢了。” 幺幺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被自己猜对了,这么美丽的地方,有哪个女人会拒绝嘛。 ------------ 第六十四章 此刻是男人 党如的心里忽然想起了自己刚穿过来的时候流行的神曲《忐忑》,此刻的心情,还真随着那歌曲的旋律时高时低,时起时伏,时快时慢,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不是一会儿睁得浑圆一会儿又眯成了一条缝。 在这皇宫里住得,真是忐忑。党如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向自己逼近,什么人也不认识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从前有过交集的人,忽然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这才是最大的恐惧。 她,可以向皇上要幺幺吗?怎么说幺幺都是自己在这个皇宫里面认识的唯一一个不会是因为她是皇上的什么人而来巴结自己的第一个人,也是自己的旧相识。党如故作轻松的拉着幺幺说:“幺幺,好久不见了,我很想你呢,上次要不是你帮忙,或许我还没那么快可以逃脱。” 幺幺被这亲昵的动作又吓了一跳,先别说男女是不是授受不亲,再说自己也不完全是个男人,可是在这皇宫,怎么好和一个女人,特别是皇上的女人拉拉扯扯啊!套用历代太监嘴里最为传神的皇帝的那一句最为经典的话来说,那就是成何体统! 他没有什么体统,可是不能因为娘娘自己就乱了体统啊!幺幺赶紧挣脱了党如的手,然后甩了一下因为紧张手心沁出的汗,翘起兰花指紧张的说:“娘娘不要用这么大的礼对奴才,奴才受不起啊!会折寿的!” 奴才,又是奴才!幺幺左一句奴才,右一句奴才让党如听得好不自在,虽然她也没有康乐川那么大度可以让手下不分君臣的礼节,但是也没有像幺幺这么向自己行这么大的礼的啊,这才是折寿啊! 但是她党如,岂是被幺幺这小小的一个兰花指一句奴才就被打败的,她放下身段,像是讨好着幺幺一样,嬉皮笑脸的说:“你可不可以跟皇上说一下,让你过来伺候我啊?” 这个娘娘,居然向皇上讨一个奴才!幺幺觉得自己运气真的来了,居然皇上娘娘一起抢着自己。说实话,当他知道这个娘娘是自己的相识的时候,确实很开心,可是他接受不了,毕竟是她间接使自己成为太监的,虽然摆脱了他们的欺负,可是在这皇宫的日子,哪里是自己可以过得,还是以前好,虽然过得清苦,可是很快乐。幺幺想着,居然有了想哭的冲动。 他抽了一下鼻子,想着自己以前好歹还是个男人,怎么被个回忆给打倒了,还是那么不堪回首的回忆!就因为没人欺负自己了就跟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哭起来,特别是在别人面前就这么哭起来,还真不是他幺幺的风格。但是越这么想着不哭,最后眼泪却滑了下来,幺幺赶紧用手擦了一下滑下来的眼泪,但也就这么不巧,这一切已经被党如看在眼里了。 党如也不是没见过男人哭,不管是喜极而泣的还是别的,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幺幺哭心里特别难受,一时忍不住,鼻子一酸,赶紧给了他一个拥抱。都看见电视上是这么演的,别人有事的时候,只要一个拥抱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了,她也是时候来男人一把,帮助幺幺解决心理的问题。 突如其来的拥抱,幺幺却没有拒绝,反而是信任的趴在党如的肩膀上哭起来,随着幺幺的哭声的时高时低,党如觉得自己的肩膀也在附和着抖动着,党如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个男人一样,保护着身边受欺负的女人——自己在身形上比幺幺高上半个头,连动作语言也比幺幺粗犷,幺幺要是个女人的话,肯定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女人的,只可惜,投错了胎。 幺幺哭过一通,之前对党如的芥蒂也没什么了,手里拿着党如给他的花手绢,虽没有破涕为笑,但是也一脸平静的说:“谢过娘娘,幺幺没有娘娘的好福气,但是有娘娘在身边,我也觉得好福气了。” 别人的认同,就是对她最大的赞杨,党如自然欣然接受了,但是心里还是堵得慌,幺幺能不能来自己身边问题不大,可是自己对这宫里的恐惧,要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她轻拍着幺幺的肩膀,问道:“幺幺,你觉得在这个皇宫里面住得难受吗?我怎么觉得好像总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啊?” 幺幺自然不明白党如说的话里暗含的意思,还以为她在怀疑着之前的幸福来得太快,只是无奈的看着党如,好娇俏的脸,怪不得连皇上都为她倾倒。 ------------ 第六十五章 一生一世一堆人 “这是什么?”幺幺跟着党如看她在自己的小厨房里忙活了小半天然后端出一碗雪白的东西,冒着热气和香气,真奇怪啊。 这可是党如唯一拿手的东西,她自然要炫耀一番:“这是我做的豆腐花,给逸樊哥哥做了一点,剩下的就归你吃吧。”听起来好大方的,幺幺自然也不客气,拿起来就要吃。 党如却阻止了:“这是给逸樊哥哥的,你的在里面,自己盛去。”党如满性心欢喜的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豆腐花,这可真是好东西啊,只有做起这个才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之前的什么压力也一扫而光。 幺幺和党如不过才相处小半天的时间也混得相当熟络的样子,马上责骂着党如重色轻友,一边却屁颠屁颠的跑去盛剩下的豆腐花,还真是人家美味啊,这个主子真好,出得了厅堂,还进得了厨房。皇上真是好福气。 谁知道幺幺还没吃上两口,就被党如叫住了:“先别吃,跟我去找逸樊哥哥。” 幺幺只能愤恨的看了党如一眼,张口闭口逸樊哥哥,关系亲密到这个程度,怪不得皇上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让她搬到这里来住呢。 党如跟着幺幺,径直走到一个装修得比她的如水宫还要奢侈豪华的宫殿的门前,党如打量了一下高大的门口,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逸樊哥哥的皇帝当得还真不错。 “皇……”幺幺刚要例行公事的叫起来,却被党如阻止了,她要给逸樊一个惊喜,他劳累了这么些天,是时候给他一点美味尝一尝了。 党如轻轻的推开门,里面却空无一人,奇怪了,党如带着疑问看着幺幺,幺幺也是一脸的迷惑,康逸樊一直都在这里的啊,怎么这会儿去哪了?“娘娘不要着急,皇上可能出去了,我再带您去找找。” “不用了。”党如一屁股坐下来,她感觉很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走一点点的路都觉得心力交瘁,但是安静下来却好像听到里屋有点什么声音,“嘘。”她竖起手指放在嘴巴前,不是没人吗?怎么这会儿? 她拿起豆腐花站起来,走了进去,幺幺也赶紧跟上,现在他的责任可是保护好这个主子,出了什么事情他可担待不起。 幺幺还没来得及跟上,就听到里面“哐当”一声,党如捂着嘴巴跑了出来,而康逸樊的声音也马上响了起来:“忆潇,你别走,你别走。” 他也曾经是男人,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幺幺马上很识意的跟着党如退出去。 前一秒还一脸幸福的党如,此刻脸色已经完全变了,梨花带雨的哭着,看样子一定是受了很大的打击,幺幺也不知所措,这样的事情,他从来没有碰到过,他也只能静静的陪着党如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党如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对着幺幺说,哽咽着,但是却一字一句清晰的从嘴巴里吐出来。 皇上,本来三宫六院就很正常,后宫的妃嫔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情况也不少,幺幺虽然进宫没几天,可是这些事情还是听说过不少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党如会因为这么小的事情而哭得稀里哗啦的,皇上的妃子,哪怕是皇后,不应该是大度的,起码在人前不会这么明显的表露自己的内心的想法的吗? 康逸樊也很快就追了出来,看见党如在哭,马上就抱住她:“忆潇不哭,我不应该这样的。” 幺幺干脆就别过脸去,皇上和自己的妃子闹别扭,自己还是少掺和的好。 党如还是不管,继续哭着,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没来由的安全感了,自己一个现代人,不管再怎么在古代生活,也不会适应得了他们那种一夫多妻制的生活。N女共侍一夫,她做不到。 康逸樊先是哄了几句,可是马上却不耐烦了,她自己不也是对他不忠?一个女人,随便就向别的男人献出自己的身体不是更糟!他还是皇上呢,风流一点有什么大碍。“我答应过你,会跟你在一起,但是你要知道我是皇上,我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你明白吗?”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句话的威力太大,党如马上就不哭了,是啊,一生一世一对人怎么可能呢?自己何必在乎这么多,何必在乎康逸樊呢。 康逸樊的心硬起来:“不哭了是吧,跟我回去。” 霸气的话,党如也想跟着他走,但是要怎么说服自己,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在床上欢爱,自己难道还要跟着他回到那张床上看他们欢爱过后的痕迹?她办不到,起码,现在办不到。 “幺幺,走,回去给我安排今日伺寝的秀女到月夕宫。”康逸樊好像看穿了党如的心思,马上抛下一句,他没这功夫在这和党如耗。 党如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心凉了半截,秀女,他才进宫多久?连秀女都选好了!而且也不过那一会儿的时间,就可以……或许,自己在他心里确实没什么地位吧。 ------------ 第六十六章 我要带你回去1 回到如水宫,党如一眼就看到幺幺之前喝剩的那些豆腐花,有些后悔,就应该给幺幺喝完去的,还亏了自己端了那么久的路过去,看到的却是一副绝色春宫图。康逸樊还真是精力充沛,不过是晚上才和自己缠绵,一眨眼就投去别人怀抱了。 那首歌是怎么唱来着,连分手都是我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现在是没分手,还要承受那种每天属于自己的男人在别的女人那里。 不要想他了!党如绝望的闭上眼睛,想我党如怎么都是一枝花,穿越之前人见人爱,穿越之后花见花开,除了康逸樊一个,这世界上就不信还找不到一个真心待我的男人! 在宫里的日子就是百无聊赖了点,每天要听丫环们说着宫里原先的八卦,哪位娘娘以前多么的工于心计啦,哪位娘娘喜欢仗势欺人啦,全是过去的事情,她本来还想听一点关于康逸樊的事情,可是明摆着还没什么大事发生,所以也没什么可说的。党如有点怀念起如玉来,那时候的她,那么的机灵,也不知道这次大劫她能不能幸免于难。 有时候人的回忆泛滥起来是不能自拔的,党如开始天马行空的乱想起来,如果那时候自己跟康逸辰跑了,那结果会是怎么样呢?那时候,齐玉汗王还说要自己嫁给他,想着都后怕,嫁给一个老男人,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万千宠爱于一身,然后可以独霸后宫呢? 正想着,忽然听到院子里本是扎堆聊天的丫环们忽然安静了下来,这帮丫头也不知道原来是伺候过哪些主子的,现在忽然被幺幺一股脑的往她这里塞,说是后宫还没有什么娘娘,自己理应受到这样的待遇,可是她就这么一个活人,也不习惯被一大堆人围着来伺候的,所以她们有事没事就会在一起聊天。刚才还说热火朝天的,怎么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党如正奇怪着,一个丫环忽然飞奔进来,一脸幸福的叫起来:“娘娘,康将军来了。” 她口中的康将军,,是康逸辰。说起来,康逸辰原先在这后宫还是很出名的,一是因为他是刁蛮公主子柔的驸马,二十因为他长了一张俊俏的脸,所以后宫的宫女们基本上一半是乐川派,一半是逸辰派,也就这么巧,现在和党如住的那十几个宫女基本都是逸辰派。 党如自然什么派也不是,她自诩自己是“蛋黄派”,一来可以和这两个男人撇清关系,一来借此怀念曾经自己钟情的食物。 后宫的规矩还是挺严的,再说康逸樊也不会轻易让人进入,更何况还是康逸辰,也不知道此时他是怎么变身进来的。党如自然好奇,正想着,康逸辰已经进来了。 一见党如,康逸辰马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帅哥就是帅哥,进来通报的小宫女已经花容失色了,党如知道她心里一定也忐忑得很,可以这么直面自己的梦中情人,但是她也不能擅自做主,只好也报以康逸辰一个淡淡的微笑。 康逸辰也没经过党如的允许,就坐了下来,还扫了一眼党如手里的刺绣,问道:“这是你绣的?” 自己哪里有这么厉害,只不过是看到有个丫环绣得很好,她看着喜欢,一时心血来潮拿过来学着绣罢了,但是在康逸辰面前她不好说不是,就轻轻的点了点头。 康逸辰不知道是看穿了她的谎话还是怎么样,忽然大笑起来,党如正迷惑着,手里的刺绣已经被抢了过去。 只见康逸辰仔细端详着,感慨了一句:“真是巧夺天工。” 简单的一句话,就把党如的脸羞得通红,康逸辰也看到了她的大红脸,忽然招招手让那个小宫女退下,然后关上门。 他这是要做什么!这可是皇宫啊,康逸樊要是知道她和康逸辰这么独处一室,不把两人杀了才怪。康逸辰步步逼近自己,党如有点惊慌起来,要是来闲话家常她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现在他的目的没这么简单吧。 果然,康逸辰居然马上就抱住自己,英俊的脸一点一点的贴近自己,党如看得有点痴迷,还真是好看的男人啊,可是这么近,好像连他脸上的毛孔都隐约可见,不对,他的脸上居然完美得连毛孔都找不到几个! 党如忘了自己本应挪一下脸的,手马上情不自禁在他脸上摸起来,妈呀,还真光滑得跟小萝莉的脸一样!也不知道自己的脸比不比得上他的。 康逸辰骄傲的把嘴角往上一样,抓住了党如正在胡作非为的手,深情的说:“怎么,几天没来看你,舍不得我了?” 党如被康逸辰这么一句话下个半死,手也猛的抽了回去,脸丢大了,自己怎么这么情不自禁啊,都怪这个男人可以长这么好看的脸。找死啊,他怎么几天不见,可以说这么猥琐的话来啊,也太不像他的风格了。 抽回去的小手却被康逸辰一把抓住:“我要带你回去。” ------------ 第六十七章 我要带你回去2 回去?回哪里?党如记得自己在这里没有家,唯一收留她的康王爷也不在人世了,她不知道康逸辰在说什么。这两个男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出场方式她太习惯了,她也太害怕了。 看着党如一脸茫然的样子,康逸辰把她抱得更紧了,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你不知道吧,本来齐玉汗王就答应把你嫁给我的。现在,我是时候把你带走了。” 党如不敢相信的看着康逸辰,他说的是真的?不对!他的眼神,没有给自己肯定的信息,党如只得他不过是愤不过这口气而已,再把自己带走,也是会把她丢在某一个角落里,然后回去享受他的荣华富贵去了。再说,他是齐玉汗王的儿子,又怎么不会像他的弟弟一样,明着告诉你他有多爱你,一转身就去抱着别的女人和她们欢爱。 她现在是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那人那张嘴了。 她猛地推开康逸辰:“对不起将军,这是在皇宫。” 这一句话却狠狠的戳进康逸辰的心,他迟疑了一下,她也是这样的人吗?她的内心,已经被皇宫的奢华和光芒所占据了吗?他还记得从前的静若,尽管是大家千金,可是从来不忌讳什么东西,不管是天涯海角,都会跟他一起去的,怎么现在的她完全不是她了呢? 康逸辰异常冷静的看着党如,嘴里却喊出了另一个名字:“静若。” 党如听到这个名字习惯性的一震,为什么直到现在,所有的人还把她当成陈静若,她明明只是那么碰巧的借尸还魂到她身上而已。为什么所有人还要喜欢她,可是却不是喜欢真正的她,而是那个已经不在这里的陈静若! “大白天的,为什么关着门!”党如还没来得及说上什么,门外忽然响起康逸樊的声音。该死的,这么些日子也没见他露过个影子,现在冒出来那不是让自己冤枉死! “你快躲到里屋去!别让他看见你!”党如指挥着康逸辰,让他赶紧躲起来,不然话就难说了。 康逸辰却一动也不动,直着个身子横在门边,“有什么今天就说个明白吧。” 我的天啊!难道有什么以前说得还不够明白吗?党如还真不明白痴心汉是怎么练成的,还这么活生生的掉了一个在自己的眼前,这不是让康逸樊来误会自己吗?她是不喜欢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他就更不会喜欢自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啊。 躲已经来不及了,康逸樊好像也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一脚踢开了本是紧锁着的大门,一进门,就看到紧张的党如和一脸镇定的康逸辰,“奸夫*!”不知道怎么的,一股血气马上冲上脑门,康逸樊握紧了拳头。 这句话也马上惹怒了党如,当初她瞧见康逸樊和那个女人在床上缠绵的时候她也只是咬咬牙自己一个人哭而已,也没有闹什么,凭什么他就可以光明正大而她不过和一个男人在房间里关上门就被骂作“奸夫*”! “请你看清楚再说话,我和逸辰哥哥衣衫整齐的站在这里算什么奸夫*!”党如觉得自己说话很有底气,毕竟自己没干过的事,别人再怎么诬陷都只是诬陷。 “陈静若!你别以为你跟他的事情我不知道!”康逸樊没想到党如会这么顶撞他,再联系起那日看到的光洁的被子和床单,他已经气不打一处来了。 他说的是陈静若!党如冷笑几声,又是陈静若!感情这些男人还是把自己当成是她! 党如却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是什么静若,我占据的只是静若的身子。尽管和静若长得一样,可是我骨子里根本就不是她,她是人见人爱的大家闺秀,我只是一个徒有外表的傻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对着他们,她忽然想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很奇怪吧。你们听说过借尸还魂吗?我就是借尸还魂过来的,你们喜欢的陈静若已经死了,因为听到她要嫁的人不是康家的大公子而是小王爷,她不能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所以她死了。”党如像机关枪一样把心里要说的话一股脑的抖出来,两个男人却面面相觑,仿佛在听一个天方夜谭,一个活生生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却说自己死了,说出来谁会相信。 康逸樊还是那样的傲慢,打从进宫以来,党如就发现这傲慢一直占据着他的脸上,从未轻易卸下来。他冷冷的说:“你一个死了的女人,怎么跑出来和这个男人偷情?你这么说,不过是想为了给你自己脱身吧!陈静若,我算是看透你了,早就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了别的男人,被我发现了还在这里编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来为自己开脱!你真厉害啊你!” 几句话就将党如说得目瞪口呆,什么叫把身子交给别的男人,康逸樊是疯了吧,竟然这么乱说话。正想反驳,康逸辰却马上握住了她的手,对着康逸樊一字一句的说:“静若是把她交给了我,你也知道当初我们的协议。齐玉汗王,也就是你的亲生父亲答应,只要我们能打下这片江山,静若就归我。现在,皇位是你的,可是你敢跟天下人说你是齐玉汗王的儿子吗?他们知道了,会让你一个外来的种当皇上吗?不管怎么样,静若是我的,始终是我的。” ------------ 第六十八章 中毒 又一场战争一触即发,党如见势不妙,想拦在两人中间劝架,却忽然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叫起来,她不是急中生智想出这么一个办法转移两人的注意力,而是突然的,就在她听到康逸辰说出那句“静若确实把她交给了我”之后,就觉得恶心铺天盖地的袭来,肚子也跟着狠狠的痛起来。 原来人家早已私定终身了,自己却还把心思放到别的男人身上去。作孽啊,这都是她种下的恶果!党如心想,这就是撕心裂肺的感觉吧,可是肚子已经痛到不行了。 两人一看到党如抱着肚子叫起来,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知道出事了,马上停止了争吵,围着她问长问短起来,“忆潇你不要紧吧?” “静若你没事吧?” 党如强忍着痛,瞪着她与世无争的大眼睛看着两人,一样的话,但是称呼却不一样,其实她还是比较喜欢忆潇这个名字,所以就把头扭向叫她“忆潇”的康逸樊那边,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回答道:“逸樊哥哥,我没事,你看,我还可以……”党如还想挣扎一下站起来给他看,没想到自己话还没说完说完,就晕过去了。 上帝保佑,这次不用期待是谁会出现在自己身边了,两个都在。党如如是想,要是一直以来都这么和平多好,人美是非多,这话说得还真不假。即使在昏迷中,党如的意识也在不停的挣扎着,在心里比较着谁好,虽然她也早就知道自己心里,一直是康逸樊多一点点。 “皇上,郡主是得了不知名的病,微臣一时之间也难以诊断。”赶过来的太医诊断过脉象,却不禁皱起了眉头,这脉象着实奇怪得很,他也不敢妄下断语,只是从党如的脉象看来,紊乱得跟一般人的差异太大。 康逸辰注意到,他叫的是“皇上”,看来离逸樊的登基大典也不久了,自从他把自己归为齐玉汗王的那一派以来,关于朝廷的事情就没有让自己来参与过,更是把一切的消息都封堵了。他也没想过去问谁,所以关于他登基的事情也不得而知,但是现在从太医的语气里得知,他应该在不久的时间里会坐上皇位。 康逸樊却勃然大怒起来,踢了一脚旁边的椅子,大吼道:“一点小小的病都看不好,做什么太医!” 太医大概也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丝毫没有什么畏惧,反而还直言起来:“恕微臣无能,郡主的病实在罕见,不是皇上口中小小的病痛。” “滚!”康逸樊的脚力和恨意已经转移到太医的身上,朝他背上狠狠的踢了一脚,太医却也没什么畏惧,直起身,径直的走了出去。 “逸樊,以前我在朝中还认识一些江湖上的郎中,其中也不乏被称为‘神医’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他们找来。”康逸辰好像吃准了康逸樊一定会听自己的话,所以他说的话很轻但是绝对不失底气。 康逸樊先是狠狠的盯了康逸辰一会儿,犹豫了一下,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康逸辰马上又说:“信或不信,你试过便知。静若这么晕也不是一两次了,怕是真有什么病,再不及早医治,就怕病入膏肓,怕是神仙也回天无力了。” 康逸樊这回再也不犹豫了,马上说:“马上召他进宫!”只说完这一句话,他马上就坐到党如身边,她的脸还是那么的安详和恬静,怎么会那么奇怪就晕呢。 一个完美的弧度在康逸辰的嘴角扬起,他的计谋,果然得逞了。其实党如根本不是得了什么病,只是被下了药,一种名叫“沉千年”的毒,此毒无色无味,但是一旦中毒,总会无意识的肚子疼或者出现撕心裂肺的头痛并马上晕过去,脉象也会因此大乱起来。此毒并不会危及生命,但是却会乱人心智,只有那叫“狐血丸”的解药才可以解毒。 康逸樊自然不会知道党如中了这样的毒,所以他也无力回天,只能求自己了。 看着床上昏迷的党如,康逸樊心疼得很,命名之前,知道她不是处子之身气愤得很,连看也不想看她一眼,现在却心疼得要命。 忆潇,你一定要给我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愿意,我不会再嫌弃你曾经不属于我,我要你母仪天下,所有的人都对你好!康逸樊在心里暗暗的说,手却不自觉的卷成了一个拳头状,狠狠的砸到了墙上,殷红的鲜血立刻顺着手指的缝隙流了下来。我打下来的江山,要你陪我一起! ------------ 第六十九章 药方 康逸辰口中的“神医”虚道人很快就被带到了康逸樊的面前。 一进屋子,他却不是例行的进行中医的望闻问切,而是在屋子里兜兜转转了一下子,隔着屏风还往党如躺着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摸了一下下巴上的山羊胡,摇头晃脑的说:“郡主不是病,是中邪了。” 康逸樊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看一下这个神医到底有什么能耐,可是虚道人这么一说,倒真的让他怀疑起来,这是什么神医,什么也没看,就说他的女人中邪了。他每天都在这皇宫里生活着,也没见有什么邪气影响自己!更何况这如水宫,是之前每朝的皇后住的地方,也没见哪个患上什么病。 “一派胡言!来人,拖下去,斩!”康逸樊没什么闲工夫和他瞎扯,直接就让人上来带走虚道人。 虚道人却不慌不忙,缓缓的说:“不是每个人都会碰上中邪的事情的,同在一个屋檐下甚至是同床共枕也可能一个人不会有影响而另一个人则被这股邪气毒害!皇上一身贵气,这邪气没有害到皇上自然是正常。只是郡主身子娇弱,怕是……” “怕是什么?”康逸樊眉毛一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虚道人却笑了一下,却没有把话接下去,而是说:“皇上且等,今日子时,郡主会自动醒来,深情气色和常人无异,但是那个时候皇上如果不交老夫过来,郡主将活不过明日午时。”说完便走了。 之前叫上来的几个侍卫你看我我看你,等待康逸樊下令把他带走,却见他手一挥:“看紧他,郡主醒过来,马上叫他过来。” 康逸樊看了一眼窗外的天,已经昏暗起来了,离子时也没几个时辰了,那个虚道人说的是真是假,他也不敢确定,毕竟忆潇有好几次这么晕过去,没来由的,他也没怎么在意,但是这一次,他忽然很害怕。 “皇上,您先回去休息吧,这里由我来看就好了。明日,可是您的登基大典。”幺幺看见康逸樊寸步不离的守候在郡主的身边,想起他今日交代的事情,他本来想过来和郡主说一声,带上她一起去祭天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和将军吵起来了,郡主也莫名其妙的晕过去了,直到现在也没醒。 康逸樊头也不抬,专注的看着党如,说:“她不醒过来,登基就改日。” 好长情的皇上!幺幺的眼睛有点湿润了,可是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他这么喜欢郡主,还要跟别的女人做那种事情呢?还那么不巧,就让郡主看见了。皇上就算是迫于无奈要接受别的女人,也不急这一刻啊。 爱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幺幺倒有点庆幸,自己是个太监,不会陷入什么情网里面,不然不被纠结死。 子时。 “郡主醒了,郡主醒了。”幺幺已经很困了,但是看见党如醒过来,还是很开心的抢在康逸樊的前面把话叫了出来。 康逸樊压抑住心里的激动,只是有点冷的说了一句:“马上找来虚道人。”不知道怎么的,看见她醒过来,之前悬着的心,一瞬间跌落谷底,本来应该是兴奋的,可是他却有着强烈 的预感,忆潇马上就会离开自己了!他一定要采取什么措施才行! 虚道人像是等待已久,很快就跟着幺幺步行到党如的如水宫,一见面,马上说:“感谢皇上相信老夫的话,不然郡主就没命了。” 这回虚道人没有像之前一样观看环境,而是给了幺幺一根红线,让他绑到党如的手上。党如只得纳闷的看着这么细的一根线绑到自己手上,这不会真的纳那么神奇吧?康逸樊却抱着她,示意她不要说话。 不一会儿,虚道人面露微笑,隔着屏风对着康逸樊说:“郡主的病没什么大碍,只要一个法子就可以药到病除。” “什么法子?”康逸樊听到没什么大碍已经激动得赶紧放下党如,走到虚道人的面前,抓住老者的肩膀激动的问。 虚道人还是那副表情,捋了一下山羊胡子,意味深长的看着康逸樊,看着心急如焚的他,半饷才开口:“郡主可是处子之身?” 一丝失望马上现在康逸樊的脸上,他这么问,是想做什么,难道朕的笑话,也沦为一个凡夫俗子的笑柄?但是他很快就平稳下来,虚道人应该不知道党如的情况,只是随口一问,或许也对她的病情有好处。 康逸樊有点不爽的说:“不是。” 虚道人马上意味深长的看了康逸樊一眼,顿时明白外面所传的郡主和自己的哥哥康小王爷的事情是真的,毕竟是八卦,不属于他虚道人的管辖范围,他只是笑着说:“只要郡主在午时之前和她的破 处之人圆一次房,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虚道人没有明说,尽管他不知道康逸樊是不是那个人,但是到此为止,他的事情就是没有了。 ------------ 第七十章 带你去祭天 康逸辰的嘴角依旧是那个完美的弧度,其实一切都是他可以预料到的。他根本不用靠去笼络任何人,就可以让康逸樊乖乖的把静若送到自己手上——沉千年的毒,除了狐血丸可以解,还有一个方法,就是虚道人所说的,圆房。 他早就知道康逸樊会忍不住要了静若,从那几日静若的丫环的禀告来得知,康逸樊更是因为静若不是处子之身而几日不见她。康逸樊啊康逸樊,你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吃这么大的亏吧。 再说康逸樊看到虚道人前脚刚迈出大门,脸完全沉下来,这个女人居然闹出这么一个病来冲煞自己!他现在别说救她,就连看也懒得看她一眼!救她,难道让她跟另个男人在床上欢爱之后再抱着他在他身体之下承欢,再让自己顶着一顶绿帽子让天下人笑话吗? 康逸樊已经不多想了,佛袖而去。他宁愿党如死,也不宁愿她再给别的男人糟蹋! 幺幺也跟上康逸樊的脚步走了,党如失魂落魄的躺在床上,明明是刚刚醒的人,可是她的心比昏迷的时候还要难受,她清楚的听到虚道人问自己是不是处子之身,康逸樊那么肯定的回答不是,语气里的恨意,犹如数九寒天的冰冷一样刺骨,晕倒之前他不是也用着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自己偷情?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党如扯着被角呜咽起来,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掉到自己头上来!老妈以前千方百计教导的,没结婚之前不许同居,她一直都是中规中矩的,谁知道陈静若是这么不守妇道的主啊!要穿越,也穿越到个清白点的女人身上去啊! 她现在是怎么办?等死?!党如绝望的躺在床上,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还是灵活得很,完全不像那个什么神医说的那回事,会不会是误诊啊?现代医术那么高明,也有误诊的时候,古代这么落后的,也难保不会出什么问题。虽然幺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和自己说自己活不过今日午时,但是也不见得一定就活不过啊。 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争取!党如乐观的一想,自己不是也和他们解释了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没准他们换个思维方式一思考就知道自己的无辜之处了。还是睡觉吧,爱谁谁,死了那么多回也没死成,这次死了,没准还能回去看老爸老妈了。 党如想着,眸子也跟着亮起来,但很快又暗了下去——眼皮已经完完全全的把眼睛盖住了,睡了,困死了,才醒来一会儿的时间但是又困了,看来当年培养的那个早睡早起的毛病没有荒废。 “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见对的人,是一生幸福;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见错的人,是一场心伤;错的时间,错的地点,遇见对的人,是一声叹息;错的时间,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段荒唐。” 又是一段好经典的话,党如的第一反应是,又做梦了自己。话说这种梦又不是没做过,当初还梦到杜甫那个老愤青去呢。只是这些话,也太耐人寻味了,好得让人感同身受一声叹息最后抱憾终身!党如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干嘛总是做梦才有人告诉她这些道理,而在现实中什么都要自己去承担! 一滴眼泪滑过脸颊,党如感觉到有点湿润,睁眼一看,竟然下巴顶住的被子已经湿润了,不知道梦里掉了多少苦清泪!她叹息了一下,却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谁?”在这后宫她待得不久,但是也养成了一个习惯,无论什么时候醒来一定要先看一下屋子里面,不然就春光外露了。现在也是如此,幸亏昨晚衣冠整齐的,不然就被人看光了。死也不要落个荡 妇的名声啊。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不是康逸樊就是康逸辰,党如一看,想得没错,正是其一,康逸樊正直直的坐在自己的床前,一动不动,目光呆滞,与他之前威风凛凛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听到党如的问话,也没回过神来,只是机械的开了一下口,缓缓的说:“你还睡得着,可以和康逸辰一起i,你很开心吧?” 有没搞错啊,睡得好不代表心里没负担的好不好!党如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没敢说出来,却说:“不然你以为我要哭着喊着等死?”一句话彻底把康逸樊惹怒了,“你求一下我就那么难吗?你假装一下舍不得我很难吗?” 上帝作证!她的大脑根本没想过这么复杂的问题,她没想过让康逸辰来和自己圆房,更没想过什么离开不离开的问题!康逸樊是故意来找茬还是怎么的,老是把贱名往自己头上扣。 党如干脆不说话了,康逸樊却又说:“说到你痛处了?不说话了?现在是丑时,还有一点时间你就要和朕去祭天。我答应你的我会做到,等到卯时,朕会派人过来接你一起去祭天。然后你和你的康逸辰要怎么双宿双飞我都不管了。”说完愤愤的离去了。 留下还是一天雾水的党如,她有好多的疑问,她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什么时辰?他什么时候答应带自己去祭天?还有,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祭天?最后,他说和康逸辰双宿双飞,这么狗屁的话谁捏造的啊,那不成私奔了? ------------ 第七十一章 祭天 这样的场面,应该只有在电视上才看到吧。 党如有点惊叹于这么气势恢宏的队伍,那得多劳民伤财才可以换来啊。可怜自己也只是牢笼里面的一只金丝雀,只有看的份,当然,自己也是被人观赏的份——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争先恐后的看着,大家都本着看热闹的心态去看新登基的皇帝和这个“破天荒”带来祭天的郡主,与其说是郡主,不如说是皇后吧,历朝历代,有哪个皇帝不是只会带上皇后去祭天的?别的妃嫔只有巴望的份,公主郡主更是连看的机会也没有。 自己的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党如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得很,虽然是坐在轿子里,可是还可以很灵活的和围观的民众挥手示意,这种感觉其实还真是挺好的,有点像皇室成员的巡街示礼,想到这里党如的身子板又直了不少,自己好歹也是个郡主,怎么着也算是皇室成员吧,根正苗红得很呢。 康逸樊作为皇帝,第一个骑着马在队伍的头头位置,一看就气势非凡,那么英俊帅气的他,应该迅速取代康乐川成为了全国女性的头号梦中情人吧,党如痴痴的想着,完全忘了天没亮的时候他和自己说的话和说话的语气。要是把马换成白马,还真的就成了白马王子了他,帅! 人群里也不时的发出一些让党如开心的惊叹。 “快看,郡主好漂亮啊。” “是啊,怎么我们国家有这么漂亮的郡主我们从来都不知道啊。” “今天是郡主明天就是皇后娘娘了。” …… 最后的一句话有点酸溜溜的,党如听得有点不舒服,但是很快就调整过来,没事,她就当是别人在嫉妒。再说,自己确实也具备当皇后的那么一点潜质。 党如继续优雅的在轿子里看着围观的人们,学着奥黛丽赫本一样优雅的时不时的挥挥手,这个动作却引来身边的人的不满。 身边的一个小丫环凑过来说:“郡主,您不能抛头露面,这样会很失礼的。” “哦。”党如赶紧把头缩回来,不敢到处张扬了,原来还有礼节这么一个说法啊,女子就不能抛头露面,男人就可以趾高气扬的在外面走着。还真不公平。 党如心里有点小郁闷,怎么说自己都是快要死的人了,还不给自己这张举世无双的脸给别人看,到时候什么都没有了,谁还会记住这个世界上还有她这么一号人啊。但是这些话党如都没敢说出来,谁说自己一定会死啊,那个所谓的神医应该是为了骗钱才来招摇撞骗的。康逸樊也真是的,自己当个皇上有钱得要死居然这么省钱找一个江湖郎中来为自己看病,被骗还真是他活该。 就这么想了一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轿子就停了,一双看似有力的大手伴随着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一齐进来:“郡主,请下轿。” 女人不许抛头露面,怎么就允许男人随便握住手呢?党如纳闷于这里奇怪的习俗,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手递出去接应一下,身边的丫环又推了她一把,“郡主,这个时候您该把手放上去,不让外面久等了,这样会很失礼的。” 听到丫环这么说,党如赶紧胡乱的把手随便这么一搭,心里却在嘀咕着怎么无论自己干什么都是失礼,不会是这个小丫头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所以也尽情的欺负她吧。 自己的手已经被那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握着,党如知道不会是康逸樊,人家是皇上,于情更于礼节来说都不会是他的,一抬头,却看到一个高大帅气程度只稍稍逊于康逸樊的帅哥,但是这样的帅哥,无论搁哪也都是抢眼的,当然,更是抢手的。 “郡主,由我来带您上去。”帅哥很绅士的俯着身子,彬彬有礼的说。 这一瞬间,党如有错觉,莫不是自己到了西欧国家吧,怎么会在古代碰上一个这么绅士的男人呢?他应该身穿燕尾服扎着蝴蝶结才对,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他的古装服,看起来却没有那么的格格不入,反而还别有一番风味。 党如猛的想起自己又想入非非了,赶紧四下看了看有没有人看到了她失态,没想到却迎上康逸樊火辣辣的目光,不好,不是被他发现自己又偷瞄帅哥了吧?党如害羞的低下头不敢再看他,谁知道康逸樊的动作却比她还要快,一下子就把头扭回了自己走路的方向,带着后面的一大队人走去祭坛。 ------------ 第七十二章 人生的第四个帅哥 还好自己有帅哥作陪,一点也不觉得这通往祭坛的路难走,但是党如心里还是不断的埋怨,话说要致富先修路,这去祭祀的路都不好走,皇上将来的路怎么能好走呢?虽然是埋怨,但是她还是看了一下周围的景色,除了路有点凹凸不平以外,别的倒也清幽。 周围的树也不像现代的都是松柏,而是栽了一些自己不知道树,正是花开的好时候,引来蝴蝶蜜蜂无数在此翩翩飞舞,好不自在。党如暗暗感慨,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吧,怪不得古代会出这么多文人骚客,都是这大好景物给造出来的,自己要是早生几百年,或许也会成为流芳千古的文艺小青年了。 害得现在,喉咙痒痒的,想吟诗作对一番,却苦于肚子里没有墨水。 也不知道这一行人是什么时候停下脚步的,党如还没反应过来,就直直的撞到了之前扶着自己的帅哥的身上。肌肉啊!隔着衣衫,党如还是感觉到了他里面是很有料的,这样的帅哥,有生之年,拿来YY也不错。 “对不起啊,我没注意前面突然停下来了。”帅哥是要YY的,也是要道歉的,党如发现自己的失态后赶紧道歉。 帅哥却没有接受,反而谦逊有礼的回了一句:“都怪臣没有及时告诉郡主,让郡主受伤了。” 乖乖,连声音都是这么饱含磁性而且彬彬有礼!党如自然而然的把他和自己有着些许瓜葛的康家两兄弟在心里作了比较,康逸辰是典型的事业有成的成功男人,但是霸道而且盛气凌人,康逸樊倒是邻家哥哥的样子,就是给人一副花花公子玩世不恭的形象。唉,要是自己晚点穿越,没准就可以碰上这样的极品了。虽然!论长相他还是差那两人一点,可是她也不是非天下第一的帅哥不要的那类型,只要那个男人一心一意的对她好,呵护着她,她就足够了。 党如的心里对帅哥的印象立刻加了很多个好,堆起笑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帅哥轻轻一笑,点点头回答说:“臣是皇上找来保护公主的侍卫,名叫……”帅哥的名字还没出来,党如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康逸樊居然这么仁义也这么放心,居然让个帅哥来保护她!也不怕日久生情什么的! 那边康逸樊的声音也打断了帅哥的回答:“丁子允,立刻带郡主过来。” 大煞风景的一声叫喊!党如简直想把脑袋直接埋到祭坛里去,丁子允,这么好听的名字应该是由本人亲自说出口的,被那个康逸樊这么一叫,什么意境都没有了!党如哀怨的看了一眼天空,满天的乌鸦!都是这个康逸樊惹的祸! 还好,康逸樊没有说她什么,只是递给她三炷香,吩咐道:“这是历代皇帝登基都要祭天的地方,你给我老实点,不要多说话,惊扰了神灵。” 原来还是一个迷信的家伙!党如也不敢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接过香,看着康逸樊怎么做,做一步,她就跟着做一步。正要把香往神瓮里插时,一直不说话的康逸樊忽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低声说道:“皇宫的女人,是不能插在这边的,要到那边去。” 党如往他指的方向一看,竟然是一个破烂不堪的盘子!上面只插着稀稀拉拉的几柱香,而且东倒西歪,看起来已经年代久远了。 “这里?”党如怀疑的问了一句,不是吧,女人的待遇这么低啊,看康逸樊插香的神瓮那么光鲜亮丽,一到她的就是这个破盘子?! 虽然极不情愿,但是她还是照着办了,所有的大臣都在,她不能丢自己的脸,丢康逸樊的脸,更重要的,是不能丢这个才刚刚起步的新一代皇朝的脸。 似乎她的这一步所有人都在胆战心惊的看着,知道她完完整整的把香插完,跪地磕了几个响头之后,所有的人无一例外的松了一口气。 这倒也让党如费解,康逸樊却什么也不解释,看也没看她一眼,像是对她说又像是昭告天下那样说了一句:“回宫。” 这就代表着几天结束了?党如却反应不过来,还直直的愣在原地,康逸樊转身在她耳边低声了一句:“再不回去做你的事,你的小命就没有了。午时也快到了吧?”神情凝重的他一刻也没有迟疑就走掉了。 本是平淡的一句话,却把党如羞得面红耳赤,什么叫做你的事?他不会是想?不会的不会的,党如就接着,眼前却又出现了那一双还留着自己温度的手,也还是那谦逊的声音:“郡主,我们该走了。” 党如不禁会心一笑,把手递过去,人生的第四个帅哥! ------------ 第七十三章 解决的办法 党如总觉得回的时候不如去的时候风光,也是吧,百姓已经看了你游了一整条街了,谁还有心思再看第二遍。要是自己,也会看着来回巡视的人在心里骂着人家说人家爱显摆没什么学识,既然自己是这么想的,难保和自己一样的市井们都是如此。 做人啊,还是低调点好。 一回到宫,康逸樊就头也不回的就扎进御书房,美其名曰:朕是皇上,日理万机。 啧啧,想当年,这日理万机,自己还是在书上才见过,没想到自己在现实生活中就这么见识到了。 康逸樊还丢下一句话:“不想死的,快回你的如水宫去。”一句话把党如又拉回了现实,之前的开心也一扫而光。是啊,自己是快要死的人了,还不赶紧回去。 慢着!党如本是匆忙的脚步缓慢了下来,康逸樊赶自己走那么快,难道是想把她推给另一个男人?她没记错的话,前一天那个神医说的是,药方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圆房!据说必须和破了自己处子之身的那个男人圆房,那不就是康逸辰? 惨了惨了,党如的脚步越来越慢,丁子允就一直跟着,忽然丁子允叫了一声:“主子,您的如水宫到了。” 党如抬头一看,可不是么?虽然她不太认识这里的字,可是“如水宫”那几个那么简单的字还是很好辨认的。她苦笑了一下,抬脚走了进去。丁子允也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这倒让党如不习惯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男的这么跟着自己呢。她回头冲他笑了一笑,说:“你先退下吧。”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不想那么轻易的把自己给康逸辰,哪怕他可以救自己的命,可是,她不是陈静若,爱的不是康逸辰。 谁料丁子允却一本正经的说:“皇上让臣一直保护着郡主,寸步不离。” 党如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这个寸步不离用得有多贴切,原来康逸樊也是这么交代的。但是,如果她相通了,真的打算和康逸辰那个呢?他也要站在旁边看着?想到这里党如的脸就红了,不知道离午时还有多久,自己还有没有时间来考虑那么多。 接下来丁子允的那句话却把党如吓个半死:“郡主,皇上交代了,康将军还在里面等您进去,皇上也是一片苦心,请您不要辜负他。” 党如不可思议的看着丁子允:“他真的是这么说的?”莫不是那个康逸樊傻了吧,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吗?居然可以这么大度的把自己往别的男人那里推! 丁子允双手抱拳,低下头:“郡主,皇上确实是这么说的。皇上还让微臣在旁边等着。” “疯了!”党如看着丁子允那帅气的脸半天才憋出两个字,这些人都疯了,居然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来。人家拍戏的还有替身呢,自己居然要在光天化日之下白白把自己的身体给别的男人看,而且还是两个!是不是还要再加上什么限制级的动作?想着还真让人脸红!党如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得不像话了,但是,不像话的应该是闹出这场无厘头的戏的那几个人,自己才是那可怜的替身。 一进门,就看见康逸辰坐在里面,说不上激动,但是悠闲自得的喝着茶,一边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党如。 党如知道,他等自己很久了,也难为他们了,为了个女人,虽然没有搞得头破血流,可是也已经是一团糟了。 看见他,党如首先是摆出了一个笑容,康逸辰却马上迎上去,一把搂住她的*:“祭天回来了?” “嗯。”党如挣扎了一下,可是又发现只是徒劳,只得老老实实的让康逸辰抱着自己,说实话,让一个与自己无关的男人看着别的男人抱着自己,还真是尴尬,党如此刻想做的不是推开康逸辰,而是把丁子允的眼睛给蒙起来。 康逸辰死盯着她的大红脸,有点迷恋的说:“那我们就开始吧。” 就、开、始、吧。党如不可思议的看着康逸辰的嘴巴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这句话,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啊,怎么听怎么像妓 女和她的客人说,我们开始吧,总是带了那么一点颜色的味道在里面。 再看丁子允,虽然站在旁边,可是已经把脸扭到了另一边。 康逸辰只看了他一眼,马上就抱起自己怀里的党如向床上走去。 党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道求生的意志那么强?居然任人宰割一样的让康逸辰抱着自己朝着那罪恶的床走去。清白?不,清白她早就没有了,那她在抗拒什么?康逸辰不也挺好的吗?温文尔雅又霸道,自己喜欢的男人不就是这样的类型的吗?难得这是皇上恩准的“红杏出墙”,自己应该是谢主隆恩的,难道还要抗旨? 党如的眼睛模糊了,这个混乱的世界,本来就不是她该来的。 ------------ 第七十四章 你那么爱他 “你不愿意?”康逸辰已经褪开了她的最外层衣服,看见她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他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以前的静若不会是这样子的,难道她真的是那个“借尸还魂”过来的? 党如迅速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回答道:“没有。”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一个劲的往下流。她这是什么?为了求生就这么无私的奉献自己吗?那康逸樊怎么办? 康逸辰被哄住了,他早就知道他的静若不会不要他的,或许是太久没有过这样的温存,她紧张吧。他脸上紧皱的每天舒展开来,露出一个微笑,刮了一下党如的鼻子:“小傻瓜,你是开心吗?”然后紧紧的抱住了党如,党如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两人就隔着这薄薄的一层衣衫,等于什么都没穿。 党如就这么尴尬的被康逸辰抱着,本来凉透的手也一点一点的有了温度。眼睛却定格在一个方向。 她已经感觉到了康逸辰身体的变化,真的就要开始了吗?有着外人在,那么的奇怪。康逸辰就那么饥渴?可以当着外人的面对她那样。 康逸辰也不自在,本来他和陈静若是两厢情愿,却突然中间插进来一个康逸樊,现在他终于同意退出,条件却是让一个外人来看他们欢爱。好,是你不仁,那我也不义。康逸辰的脸上依旧是那个好看的弧度。 他沉默了一下,伸手去拨弄开党如的最后一件衣衫。 “静若,逸樊终于同意把你还给我了,从今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不想我做皇帝,我就不做皇帝,你想我们一起浪迹江湖,我们就一起浪迹江湖。”康逸辰轻轻的解开最上面的那一颗口子,党如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手指在颤抖! 他说,逸樊同意把自己给他了。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只是一个商品?一个交易?还是只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让他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当初可以让康王爷把自己作为筹码嫁给齐玉汗王,齐玉汗王为了自己的儿子承认自己再转手给他的儿子,现在呢?康逸樊当上了皇帝,看腻她了,知道她不贞洁,就把她再交给康逸辰! 党如冷冷的推开康逸辰,双手抱胸,护住自己最后的一点隐私,冷冷的说:“对于你们来说,女人都是只供你们玩弄于掌心的一个玩偶是吧?需要我的时候,可以大打出手,不需要的时候,连看也不看一眼。哪怕是另一个男人在场,你们也可以继续满足自己的*,根本不用管我的死活!” 康逸辰的手僵在半空,他实在想不到平时温婉可人的静若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是在满足自己的*,他只是不想看着她死,而且,他们不是两情相悦的吗? 党如从床上跳了下来:“你给我滚,我不会和你在一起,也不会和康逸樊在一起,怎么死死是我的事!我不需要你们埋!更不需要你们拿什么身体来同情我!”说完捂着脸跑了出去。 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样,怪不得以前老妈常说,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信男人那张嘴。这是第二次想起老妈这句话,可是还是这么痛,自己已经被骗了几次,还是不知道,还要傻乎乎的继续往枪口上撞。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爱你的男人,更没有什么天长地久! “主子。”还是那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党如不用看也知道,丁子允跟出来了,但是她奇怪的是,他居然还递给自己一块手绢。 党如冷冷的看着上面的绣图,鸳鸯戏水,这大概也是古代最喜欢绣在手绢啊衣物上面最多的东西,看来,丁子允也有一个梦中情人吧,这东西,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男子随便就有的。 “糟蹋了你的怕是不好吧。”党如想着,此事也与他无关,也没必要冷言相对。 丁子允没想到党如会这么来了一句,笑了笑说:“这是我娘给我留下来的,一直都用不上,能给郡主用,那是微臣的福分。” 原来是他娘的。党如心里蹦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觉得很像是一句脏话,这么好看的一个男生,私藏的手绢居然是娘给的,还真是个好孩子。不像康逸辰,好端端的跑去招惹什么女人,还和人家私定终身,最后又不负责,弄得现在这个场面。 党如咬咬牙,她知道说出来这句话丁子允一定是不愿意的,但是她还是决定说出来:“丁子允,你可以让我一个人好好的哭一下吗?” 没想到丁子允却毫不犹豫的退下了,还把手里的手绢送到党如手里:“那属下就先退下了,郡主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说完转身就走了。 这倒是把党如感动住了,之前刚刚停住的泪水霎时间又留下来,为什么老天这么不眷顾她,她又想起那句话,错的时间,错的地点,遇见错的人,注定是一场荒唐。原来还以为自己是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见了对的人,可是没想到,原来什么都是幻想,都是自己自作多情,自己一直都处于荒唐之中! 如果,遇到的人是丁子允,那事情会是怎么样呢?党如绝望的闭上双眼,她不敢再幻想什么奢求什么了,既然午时一到自己就会死,那就让自己死去吧。 御书房里,康逸樊一脸怒气的对着丁子允:“你是怎么办事的?连个人都看不好!朕今天才把郡主交给你,你就把她搞不见了,你该当何罪?!” 丁子允跪在地上,丝毫没有畏惧,“一人做事一人当,是属下办事不力,请皇上赐死!” 康逸樊却轻蔑的看他一眼,手指着他说:“你倒是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跟我一起打进的皇宫,打下的江山,朕怎么可能就让你去死!就算死,你也要帮我把郡主找回来!”康逸樊怒气未消,却想起虚道人说的那句话,如果不圆房,午时只好,忆潇就会一命呜呼。他又补充了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第七十五章 还记得当年的小允吗 满朝文武没想到新皇帝登基的第一件事不是清算后宫,不是给前朝皇帝定罪,而是发动全部兵力去找一个女人!但是也无一人敢直谏,只能任由皇帝来。 忆潇,没想到你还是一个烈女子,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你的命舍不得你的旧情人,没想到,你居然自己跑了。康逸樊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在龙椅上狠狠的砸下去。他以为可以给她她想要的幸福,没想到最后却成为了害她去死的一个理由。康逸樊的眼神黯谈下来,他就不该跑来跟康逸辰争什么皇位,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康王爷不会死,忆潇也不会死。 “朕不要,拿回去。”康逸樊看着下人又端来一碗炖品,不禁紧皱了眉头,不是人参鸡汤,就是燕窝,他不需要,他只需要一个人来安慰而已。 来人却轻轻的一笑:“我亲手炖的也不要吗?” 康逸樊抬头一看,竟然是三姑,几日之前将她接进宫里来,母子俩还没有好好说上一句话,或者也是康逸樊的心理在作怪吧,以前和三姑情同母子,等真正知道三姑是他的生母的时候却生疏起来。 三姑的笑里满是慈爱,她心疼的摸了一下康逸樊的头:“不过才几天,就瘦成这个样子了。” 要是换在以前,康逸樊早就继续撒娇似的把头蹭在三姑手上让她好好给自己拍打一下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理还是接受不了,头一偏,有点客气的说:“放着就好,我自己来。” 三姑也知道康逸樊在忌讳着什么,她也明白他的感受,自己的娘亲,可是这么多年来在自己身边却不知道,换谁谁心里都不舒服。 康逸樊注意到三姑的神色有点不自然,也觉得气氛太尴尬了,赶紧起身假装活动一下筋骨,边动边看着三姑的脸色。虽然她有点不知所措,可是还是不改一脸慈爱的看着康逸樊,看得出来,她从来没有亏待过这个儿子。只是迫于身份这点,她对不起他,现在看到他做了皇帝,这个做娘的心里也安慰了。 三姑还是舍不得走,随便找了个话题和康逸樊说起来:“小如那个丫头,你真的只打算给她做一个‘才人’,怎么说都是明媒正娶进来的……” “给她一个才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替主出嫁本来就是她的错,现在她还可以进宫当才人,还想要什么更高的赏赐?贵妃?皇后?”康逸樊冷冷的打断了三姑的讲话,不提这个还好,说起来他就一股气,若不是那个小如从中作梗,或许后来的事情什么也没有了。 “哦。”三姑应承了一句,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或许能当上一个才人,也是小如的造化了吧。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才人,等于就是还没进宫就先打入了冷宫,错就错在她不该擅作主张替主出嫁。 整个御书房一时间安静下来,除了尴尬还是尴尬,三姑觉得看到康逸樊心里的安慰也有了,就转身道别:“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康逸樊忽然想起什么,冲着三姑说了一声:“好好休息吧,过几日。”却忽然停了下来,他本来想说的是,过几日,朕会赐你为贤妃,让你风风光光的成为皇太后。可是心里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以后有的是时间,他怕三姑一时间接受不来,满朝文武也会反对。 三姑的眼眸子一下子亮了不少,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康逸樊第一次对她说这么贴心的话,有这么一句话,她也安心了。 康逸樊看见三姑的笑脸,心里却愈发的沉重了,忆潇还没找到,康王爷死了,康逸辰已经正式成为齐玉汗王的儿子,好端端的一个康王府,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家破人亡了,如今,只剩他和三姑相依为命了。 丁子允回到他在京城的府邸,走进他的房间,对一个太监打扮的年轻人说:“郡主,出来这么久,先喝口水吧。” 党如看见是丁子允进来,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下来,她感激的看了丁子允一眼,多亏了他,自己才能在整个皇宫侍卫的眼皮底下逃出来,也多亏了他,自己才有栖身之处。只是白天逃得匆忙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会救自己出来呢,明明是康逸樊派来看住她的,最后却带着她跑了。难道是觊觎她的美色? 想到此,党如刚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丁子允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只是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然后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两包包子,满怀歉意的说:“我进宫后府里的人也都走了,没什么人做饭菜,我也不会做,郡主就将就一点吧。” 党如看着他满头大汗的解释道,已经忍不住噗嗤的笑出声来,想不到他还这么可爱,男人不会做饭那不是正常的,他用得着解释那么多么。党如接过他手里的包子,继续看着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丁子允却羞红了脸,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这么一直红着脸,党如还真不习惯,她连忙把一个包子塞到丁子允嘴里:“你也饿了,吃一点吧。” 丁子允也不含糊,马上狠吃起来,党如觉得好笑:“以前没进宫的时候,你不会是每顿都是包子吧?” “以前府里有下人,但是进宫以后我也很少回来,就让他们走了。”丁子允塞了一大口的包子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那不是好多人失业了?乖乖,这家伙原来是个剥削阶级啊,自己人一走,马上就赶府里的下人走了,也不管人家的死活。 “柳妈身体不好,我不能再让她伺候我了,就给了她一些银子回家养老了。”丁子允不知道是想打消党如心中的疑虑还是补充说明,又加了一句。这也马上让党如对他的印象再好起来,这个孩子没想到还这么有良心,比康逸樊那个人渣好多了。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丁子允却忽然问了一句:“不知道郡主,还记得当年的小允吗?”说完还憨憨的笑了一下,仿佛沉浸在无尽的美好的回忆中,发现党如正奇怪的看着自己,赶紧停下来,咬了一口,说:“郡主不记得也是正常的,子允冒昧了。” 整间屋子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包子的香味。 ------------ 第七十六章 有救了 党如尴尬的看着丁子允,他说的小允,是他自己吧,可惜自己不是陈静若,没有她当年的记忆,他这么问,应该是和陈静若也有一定的交集吧。 但是她也不想让丁子允失望,只好说:“是什么时候?我之前受过一点刺激,以前的事情也忘了一点了。” 丁子允帅气的脸上果然满是失望,但是这个回答他还是挺喜欢的,起码没有那么牵强,也起码没有伤及他的自尊,也或许,郡主说的是真的。 他像是提醒着她,半笑着看着她说:“那年郡主才十六岁,和您父亲一起去江南喝喜酒,您不小心迷路了,然后就碰到了我,后来……”丁子允越说越沉醉,好像也回到了静若的十六岁那年,两个少年的初遇。 十六岁果然是一个女生最美好的年纪,党如从丁子允陶醉的脸上已经看出来了当年静若的魅力和羞涩,可是,不知道那个时候的陈静若,心里面是不是已经住了一个人了呢?可是一切都无从考究了,陈静若,已经死在她的美好的青春里了。还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帅哥的青睐,不知道她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呢? 党如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现在是晚上,哪怕自己对时辰再不懂,也知道现在不止是子时了!自己居然没有死! 党如诧异的看着丁子允,却发现丁子允也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两人忽然不约而同的说出来:“我竟然没死。” “郡主居然没死!” 党如兴奋的上前去捏了一把丁子允的脸,只见他疼得叫了一声,党如也赶紧把丁子允的手往自己脸上掐了一把,疼!不是做梦!也不是灵魂出窍! 天啊,那个神医说的话果然是瞎编乱造的,自己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一点问题也没有吗? “子允!我没死!”党如一激动,马上给了丁子允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她真的太开心了,虽然不是从鬼门关转了一圈才回来的,可是想着自己被下了诅咒最后诅咒却没生效那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丁子允被党如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他等这个拥抱,等了五年,那时候的静若姑娘很羞涩的一直红着脸,只是轻轻的拉了一下他的手臂,这种感觉,原来这么美好啊。丁子允尽情的享受着这个迟来的拥抱,却没感觉到党如的手臂已经软了下来,头也剧烈的疼起来,一瞬间就晕了过去。 “郡主,郡主。”丁子允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妥,怎么郡主抱了他这么久?他轻拍着党如的后背,可是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怕是要出事了,丁子允一种不祥的预感冒出来,他应该想到事情没这么简单的,他看那个虚道人,也不像是说假话的人,只能说郡主能坚持到现在只是运气而已,看她的脸色,就怕她熬不过今夜。 “皇上,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自私,带郡主出来。”丁子允看着自己放在床上的党如愧疚的说,如果他不是一时冲动,或许郡主现在就有救了。 那样诱人的一张脸,钉子酝酿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止住了,自从自己十七岁那年遇见十六岁的她,就被她深深的吸引住了。可是,这么美丽的一张脸,是注定成为宠儿的,皇上要她,将军也要她,自己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凭什么也去要她?丁子允苦笑了一下,尽管他知道郡主不可能属于他,可是他为了她从江南一直守在京城,不就是为了可以和她一起呼吸吗?只要有幸福的机会,他不会放手的。 他决定了,他要去找虚道人,只有他,才能救郡主,这个世界上能够救活人的药方绝对不会只有一种。 虽然他对虚道人一无所知,但是凭他的名气,找到几个人来打听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了。丁子允看了一眼床上的党如,她不像是昏过去,而像是在熟睡一样。美得让人不忍去惊扰。郡主,等我回来,我会带你永远的离开这个你不喜欢的地方。 果然很快就打听到了虚道人的住处。 丁子允没心思看这个地方到底有多清幽,他只想要快一点,只有快一点郡主生的希望才会比较大。 却没想到虚道人只是一个江湖医生,名气却比丁子允想象的要大得多,虽然是清晨,他的诊堂却是满满的人,而且人出名脾气也大,虚道人从来不随便给人看病,但是如果是有缘人,他却会破例让他第一个看。但是有缘人的定义是怎么样的大家都不知道,很多人只能来碰一下运气,看是不是虚道人的有缘人。 丁子允管不了那么多,人命关天,他可管不了郡主是不是虚道人的有缘人,他今天就算是抓也要把虚道人抓回去。 “对不起公子,师傅正在里面休息,请到一边候着。”丁子允的第一次妄图闯进去马上就被虚道人的弟子拦住了。 他着急的抓着那人的袖子,急得满头大汗的解释道:“我家里有位病人快不行了,请虚道人前去看看。” 虚道人的弟子犹豫了一下,这样的事情他也碰到过不少,虽然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但是师傅的交代他也不好违背。 丁子允急了,拿起腰间的刀,准备闯进去,门里却响起一个声音:“年轻人,何必那么激动。既然是快死的人,老夫再去也是徒劳,你何必多此一举呢?”说话的正是虚道人,他正在里面闭目养神,外面的争吵他也听了一下,但是他并没出去的意思,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了,而且多是达官贵人,他们尽会出这样的损招。 丁子允听到虚道人这么说却还是不愿意走,反而跪了下去:“请虚道人去府上看一下,人命关天,上次您去看说还有救的,等待虚道人的救命啊。” 虚道人听到丁子允说他上次还去见过那个病人,不禁一愣,这段时间他也很少给人看病,唯独几天前应了康逸辰之请去看了一位郡主,难道是她?“你家里的病人是?”虚道人闭着目问了一句。 丁子允在虚道人的弟子耳边轻声说了一下让他进去禀告,果然不多时虚道人便走了出来,神情凝重的说:“公子请在前面带路。” 丁子允松了一口气,郡主终于有救了。 ------------ 第七十七章 狐血丸 说起来虚道人和党如,不,应该是陈静若还是有一定的缘分的,在陈静若幼年之时,差点就做了虚道人的关门弟子。只是虚道人觉得她情丝难断,将来一定会被情事所困扰,就忍痛将她送回了陈府。 情丝难断,虚道人回忆了一下,看了眼前的丁子允,康逸樊、康逸辰、丁子允,个个都是人中之龙,却都为了她而争斗,看来自己当初没有看错,失去了一个爱徒,但是,也比让她在自己的药房里苦熬几十年要好。 虚道人假意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丁子允也不隐瞒,“在下只是郡主在皇宫里的侍卫,是郡主忍受不了束缚,让在下带她出来。”不知道怎么的,丁子允觉得应该和虚道人如实交代,不然就会再让党如多受一点苦。 虚道人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他倒还老实,虽然也看得出来,他对郡主的感情不少。但是他没有为了一己之私就将将郡主带离远走高飞。自己就做错了,他生平第一次说谎,就是为了帮康逸辰夺到郡主,念在多年交情上,他也认了,他本来打算从此以后不再过问的关于陈静若的事情的,但是却看到陈静若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不愿意让自己不喜欢的人碰自己,虚道人的心底泛起了一丝愧疚。 其实她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那个“午时”只是受康逸辰之托自己信口胡说的,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让皇帝快点做出决定,可是没想到,郡主居然自己逃出来了。 “狐血丸。”虚道人捋着胡子说,“既然郡主不愿意圆房,那就只有狐血丸了。不过……”说完就转身走了,和他之前的风格一样。 “不过什么?”丁子允追着问。 “等你找到狐血丸,再来找老夫也不迟。” “请问神医哪里会有狐血丸?”丁子允没想到自己这么辛苦找来虚道人竟然只换来这简单的几个字,而且只是一个名字,连哪里会有这个药方也不知道。 虚道人却头也不回的就扔下一句:“老夫告诉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实不相瞒,老夫也在找这狐血丸,只要有钱有心,哪里都是狐血丸。” 好奇怪的人,丁子允看了看党如,有药方,也算是郡主的命好了,可是这虚道人会不会还是信口胡说?这狐血丸,真的有马吗?可是天大地大,他要到哪里去找? “朕知道你会回来的。”康逸樊连看也没看丁子允一眼,仿佛他早就知道党如的出逃和丁子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尽管他只是听到有人说看见丁子允去找了虚道人。 丁子允面不改色,单膝跪地,“微臣该死,请皇上恕罪。” 康逸樊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确实是有棱有角英气逼人的一张脸,没想到忆潇会想到找他来带自己出去,确实聪明,连他也根本没怀疑过丁子允!只是,再怎么样,他们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康逸樊斜着下巴对着丁子允:“你有什么罪?朕还要感谢你帮朕从康逸辰那个狗贼那里救回了郡主的一条贱命呢。”语气里满是不屑。 丁子允听到“贱命”,眉头不禁一紧,这难道就是郡主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吗?皇上明明那么在乎她,怎么这么出口伤人。 康逸樊看出了丁子允的不自然,冷笑了几声:“怎么,心里不舒服了?郡主给了你多少好处?是给了你一生一世都花不完的银子还是答应把她的一辈子都许给你?让你那么快就背叛朕?呵呵,奸夫*!” 丁子允的心里很不舒服,皇上要怎么说他是他做得不好,可是怎么可以牵扯上郡主,难道在他心里,郡主真的是一文不值吗?他后悔了,他不该回来找康逸樊的,现在自取其辱也就罢了,连郡主也成了康逸樊嘴里人尽可夫的女人——她却为了她甘愿自己去死。 康逸樊好像还没说够,继续说道:“怎么样?是全尸还是什么?谅她也不会有全尸。”康逸樊两眼射出怒光,他没法忘记和他在一起欢爱的女人竟然不是处子之身,就凭这一点,她怎么会有全尸! “郡主没死,现在在微臣府里。”丁子允忍住心里的不满,现在他要做的不是和康逸樊理论,这样郡主只会更遭他来怨恨。 康逸樊的心里抽动了一下,忆潇居然没死,他就知道她不会死的。可是,他还是不能原谅她这么轻易的就逃跑了,连自己的命也不要,连他也不要了,他却只是想看着她活着,能不能拥有她也算了。 丁子允犹豫了一下,决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郡主是不愿意和康将军圆房才央求微臣带她出去的,皇上,郡主的心思希望您可以明白,她知道康将军要带走她,以后都见不着皇上了才愿求一死。请皇上明白郡主的一片苦心。” 康逸樊心里不停的颤抖着,这,真的是忆潇想的?还是丁子允为了保全她的命才这么说的?不会的,他和忆潇相处以来,就知道她对康逸辰的旧情不断,现在正是两人复合的好时候,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傻,不要康逸辰也就算了,怎么可能连命也不要。 “皇上,微臣去找过虚道人,他说治好郡主的病不是只有圆房一个办法。”丁子允看见康逸樊没有反应,只好接着说。 康逸樊听到党如有救,马上两眼放光,“什么办法?” “狐血丸。虚道人说,只要找到狐血丸,郡主就有救了。可是这狐血丸世间罕有,连虚道人自己也在寻找着,怕是找起来会有难度。” 康逸樊把手里正在把玩的玉玺狠狠一扔:“不管多难,都要给我找到!谁敢让郡主死,我就让他陪葬!” 这才是真正的他吧,丁子允看到康逸樊这么紧张郡主的死活,心里不是紧张,反而是松了一口气,郡主在皇上身边才是真正的幸福吧。他短暂的拥有了一天的她,得到了她一个拥抱,这也足够了。 ------------ 第七十八章 永远也别想得到 从踏进丁子允的府里的第一步起,康逸樊的心里就不大舒服,总觉得会有自己不愿发生的事情出现在眼前,直到走进他的房间,他才知道自己的预感有多么的准确! 整个房间很整齐,可是却空无一人! 康逸樊马上怒目对着丁子允:“不是说郡主在这里?人呢?不会是死了被阎王爷派人带走了吧?”语气里满是怨怒,没想到,这个丁子允还会欺君,拿郡主来和他开玩笑。 丁子允马上跪了下去:“皇上,微臣今日出门的时候,郡主的确还晕倒在床上,微臣也不知道郡主会去哪里了。”丁子允心里很紧张,不是因为党如不见了怕康逸樊会惩罚他,而是因为担心党如,身子那么弱的她,这个时候会去哪里呢。不会是被贼人掳走了吧?这样的话事情就难办了,狐血丸没找到,郡主却无故消失了。 “丁子允,郡主找不到,我就拿你陪葬!”康逸樊的嘴角冷眼的勾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冷笑出来,因为忆潇不在?还是因为看到丁子允被罚? 一个女人却在这个时候冲了过来,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丁子允,冲着康逸樊就来了一句:“丁子允你给我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要跪你会去跪爹娘,干嘛要跪在这种人面前。”党如连看也没看康逸樊一眼,仿佛他是空气,不,应该是废气。 康逸樊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放在门外的那一碗豆腐花,热气腾腾的,就如那日她撞见自己和别的女人欢爱后摔倒在地上的那一碗一样,看起来就垂涎欲滴,可是为什么每一次,都不是给他的。 康逸樊的心里一痛,板起脸来不看党如,自顾自的说:“不过才两日不见,郡主气色恢复得不错,看来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虚弱,朕也可以走人了。”说完转身就走。 丁子允虽然希望他走,可是心里也明白这狐血丸除了康逸樊有能力找得到,自己是完全不会有可能找得出来的,他舍不得郡主,但是比起舍不得郡主来说,他更舍不得郡主就这么死了。 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君臣礼节,丁子允快步跟上康逸樊,一把拉住他的手,然后跪了下去:“请皇上恕罪,郡主病糊涂了,不懂说话,皇上不要介怀。” 康逸樊还是那番冷冷的语气:“郡主,也要靠你来求情?”说完把眼光投去党如那边,这是他两天以来第一次直视她,可是她身上却莫名多了一种让人疏离的感觉,气质冷艳,让人不敢靠近,这,是他的忆潇吗? “我自然不用靠丁子允来求情,我有手有脚,自己会走,用不着皇上来犯难!”党如实在受不了一个人用这种眼神来看着她,不相信她就算了,还三番四次这般羞辱她,好歹自己也是有名有姓有自尊的人,承受不起皇上对她的宠幸。 党如已经拉起丁子允要走了,康逸樊却反过来拉住她:“想走,没那么容易。朕还没有和你玩够呢,全天下都争抢的女人,虽然人尽可夫,但是朕还是有兴趣来抢的。你说对吧?” “啪。”党如愤恨的甩了一个耳光到康逸樊的脸上,不知羞耻的男人!以为他当了皇上就可以为所欲为,她倒是想不通了,不过只是一个皇位,有千千万万的人可以对自己哈腰点头就可以将别人的自尊踩在脚下?她认识的康逸樊不是这样的人,虽然他顶着小王爷的头衔,可是不会这么骄横跋扈,把别人踩在脚底。 康逸樊还没说出话来,党如含着泪说:“我喜欢你,所以叫你逸樊哥哥,但是今天起,我要敬重您,叫您一声皇上。你我之间,恩断义绝了!皇上,请放开您的手,我要走了!” “你敢迈出这个大门给我看,我马上杀了丁子允!”康逸樊好像抓住了党如的软肋,居然拿出丁子允来要挟她。 党如也学着康逸樊冷笑了几声:“你以为随便拿一个人来就可以威胁得到我吗?我记得刚才皇上说过,忆潇找不到,就拿丁子允来陪葬。好啊,此生之死,有一个这么英气逼人的帅哥陪着我死也甘愿了。” 这是郡主说出来的话吗?她是在乎自己,还是不在乎?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丁子允疑惑了,他很努力的捕捉党如话里的一字一句,但是还是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康逸樊也没想到党如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是一向温顺的她吗?连自己的命也不要,别人的命也不要,若是以前的她,连看到个街头的乞丐也会同情心泛滥。 “来人,带郡主回宫。”康逸樊已经气得脸都绿了,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遇到不顺心只会买醉自己的康逸樊小王爷了,他是皇上,他的话就是圣旨,岂容任何一个人反抗! 党如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架住了胳膊,看来康逸樊真的是动气了,居然让两个那么壮实的男人这么抓自己,当她是什么,通缉犯吗? 临走之前,党如看了一眼她还放在地上的豆腐花,她醒过来的时候忽然觉得很温暖,丁子允的府里虽然一个人也没有,可是却是她来到这个地方以来得到家的感觉最浓的一次,丁子允待她的方式,是任何人都未曾有过的。她打心眼里认了这个大哥,就想给他做一碗豆腐花,可是忙活了半天,他还是没吃上。 这就是自己的命吧?党如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是因豆腐而得福,也因豆腐而遇祸。在康王府,还没出锅的豆腐花让她直接进了宫,在皇宫,她精心炮制的豆腐花却被康逸樊的不轨而被自己摔到地上,现在,她只是想给丁子允一点家的温暖,却被不期而至的康逸樊打乱了一切。 康逸樊顺着党如的眼睛也看了一眼地上的豆腐花,怒火燃烧得愈加旺盛,脚情不自禁的往那个精致的小碗狠狠的踢了过去:“朕得不到的,你们永远也别想得到!” ------------ 第七十九章 原谅 第三次踏进皇宫的大门,前两次,一直没有仔细看清它的全貌,原来皇宫的大门是那么的恢弘,一砖一瓦都显示了它的高贵与神圣而不可侵犯。就像这住在里面的人,还是以前一样的人,但是感觉已经不一样了。 “看什么?不是早就看过好几遍了吗?”康逸樊看着坐在自己的马前的党如有点不满的说,他不喜欢别人带着这种新鲜感来看这里,即使是他最爱的女人也不可以,说完,他还不自觉的抱了一抱怀里的女人。 党如被康逸樊抱得太紧,一下子喘不过起来,她也觉得奇怪了,几天的那天,明明一直在幻想着自己可以和康逸樊同骑一匹马,现在怎么感情变得这么复杂。 “忆潇没见过什么世面,看到皇宫自然好奇新鲜,不像皇上,要在这里面住一辈子。”党如故意把字咬得很清楚,就是让康逸樊听见。 康逸樊却什么也不说了,朝着党如的如水宫挥扬着马鞭,谁也不会感觉到在皇宫里一男一女骑着马有多么的不和谐,人们只会觉得,好一对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男才女貌,这个皇宫里有这样的皇上和皇后也是一件好事情。 党如被康逸樊紧紧的抱着,心里却没有半点的激动,不像以前一样有波澜壮阔的感觉,而是忐忑不安着。 快到如水宫的时候,康逸樊却停下来马,待党如下马后面无表情的说:“朕要去月夕宫一趟,你自己走回去吧。”只留下一队的侍卫陪着党如。 她听得真切,月夕宫,那不是那日那个和康逸樊一起的秀女安排住进的宫吗?她是被封为什么妃子了吗?康逸樊原来这么紧张她,连自己一个快要死的人,他都可以弃之不顾,而去和那个女子一起缠绵。 党如慢慢的踱着步子,她也不在乎身边没有谁在陪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自己也享受了这么久的他的爱,是时候把他拱手让人了。 和煦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自己的身上,党如觉得奇怪了,明明前几日去祭天的时候还感觉是春暖花开的好日子,现在怎么感觉是深秋,整个皇宫里花忽然一夜之间全部凋零,难怪林黛玉要葬花,可是自己怕是连葬叶也没资格了。长长的一行人跟在自己身后,自己俨然一副皇后的样子,只是红墙之内,多神气也是束缚。 好不容易才走回自己的如水宫,党如开始纳闷为什么要起这么一个这么女人的名字,都说红颜祸水,康逸樊应该是看自己是那么一小锅祸水才让自己住进来的吧。 “郡主。”党如刚踏进院子的拱门,就看见三姑坐在石凳上面等着自己。 党如又惊又喜,三姑是什么时候进宫的,而且这一身的打扮,看起来完全不像之前在康王府里那个寻常妇人打扮的三姑,那时的三姑是和蔼可亲的,现在的姑全身上下却完整的散发出一种高贵的气质。果然应了那句话,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三姑只是这么稍加打扮,全身的气质就散发出来了。 党如赶紧抱住三姑,激动得热泪盈眶:“三姑,你是什么时候进宫啊啊。” 一旁陪着的幺幺得意的说:“这是皇上的生母,郡主迟些日子就要叫太后娘娘了。” 一句话果然把党如震住了,党如松开手,后退了一步,这又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三姑,怎么一转眼又成了康逸樊的生母。 幺幺好像咬定了党如不会知道事情的始终,立马以着更神气的语气说:“说来话长……” 听幺幺摇头晃脑说书一样的把事情的前后始末说出来,党如却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原来皇帝身边的太监都是口才极好的,幺幺本来说话有点口吃而且前言不搭后语的一个人也能把口才训练得这么好。 但是听幺幺这么隆重的介绍了,党如不好意思起来,三姑是太后娘娘,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主,从前虽然没有欺负过三姑,可是怎么说也没有真正尊重过她,一下子转变得这么快,还真是不习惯。 三姑看出了党如的尴尬,大方的拉着她的手说:“没人的时候还是叫我三姑。谁都习惯不了,逸樊,已习惯不了我是他娘。” 党如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看到三姑她心里舒服了不少,但是这样的事情她是怎么都想不到的,康逸樊,是代着康逸辰在做着这里的皇上,那逸辰呢?党如也有一点愧疚,人家皇位没有了,连自己也没有了。 “我们进去说话吧。”三姑看见党如站着,院子的风也不小,赶紧拉她进屋去。这一拉,党如更觉得自己只是这个皇宫的客人。 一进来,却发现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在里面,小如,居然也在里面,而且一直跪着! 自己又不是什么剥削阶级,忒看不惯人家动不动就跪着了,更何况和小如的过节也淡忘得差不多了,她这是干什么啊。党如赶紧扶起小如,“快起来,地上凉。”但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叫她的名字,她在家也是小如,但是这个小如的蛇蝎心肠怎么能跟她比?叫出来,连自己都觉得是自己在做坏事。 小如水汪汪的眼睛里早已经盛满了泪水,死死的抓着党如的手呜咽的说道着:“郡主大人有大量,请你原谅小如从前犯下的过错。” 党如的手猛的抽回去,她不提自己还没什么,可是一提,心里就不是滋味,刨根究底,自己现在弄出这么多事情来都是因为她,或许她不是那么大胆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了。她更不会处在这深宫之中,只能静静的等死。 但是她也不至于这么绝情,康逸樊既然已经接她进宫,那就说明她什么事情也没有了,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郡主,或许地位还比不上现在的她呢,干嘛来求自己。 党如别过脸去,只说了一句:“我不记得有什么事情了,哪里来什么原谅不原谅。” 幺幺倒是嘴快,马上就对小如说:“李才人,您快起来吧,郡主哪受得了您这等大礼啊。” 三姑也跟着附和,一下子如水宫马上热闹起来,但是党如知道,热闹都是别人的,她什么也没有。 ------------ 第八十章 平步青云 刚被选进宫就被皇上招去伺寝,而且马上就被封上了四品昭仪,月夕宫的利筱竹自然甚是得意,加上皇上也三天两头往自己的寝宫跑,她的后宫生活是如鱼得水。 她本来就是宰相之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以温婉的性格著称,这回当上昭仪也没什么稀奇,只要她愿意,平步青云绝对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利筱竹微微的笑了一下,她是精通棋术之人,怎么不懂得凡事要慢慢来才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拾起一颗白棋放下,笑吟吟的说:“皇上,您输了。”事实证明,什么事情,只有处事不惊面不改色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康逸樊也会心一笑,宰相之女果然是名不虚传他几乎每日都来和她下棋,可是每次都会输。 不巴结不媚上才思敏捷,他康逸樊欣赏这样的女人。他端详着利筱竹的脸,精致的妆容,扑闪的眼神,圆润的嘴唇,一切搭配得恰到好处,虽然和忆潇比起来还略逊一筹,但是同样是不可多得的美女。 利筱竹手搭在康逸樊的手上:“皇上面带愁容,看起来心事重重,可否告诉臣妾到底因为什么?” 康逸樊摩挲着她光滑的手,一样是和忆潇一样精巧的手,头也不抬的说:“她回来了。” 利筱竹自然知道“她”是指那位住在如水宫的忆潇郡主,她更知道康逸樊的一门心思全在她身上,不然,也不会在两人欢爱之时还会跑出去找她。 利筱竹不温不火的说:“皇上心里想着郡主,那就去看一下郡主,在嫔妾这里,怕是一年半载也不会看到郡主的影子。”她倒是会说话,知道忆潇是不会去她的月夕宫看的。 康逸樊的手转到了她的脸上,然后捏住她的精巧的下巴,利筱竹也没有什么,反是睁着她无辜的眼睛看着康逸樊,如水的眼睛里饱含深情,让人感觉多看一眼都会融化在里面。 康逸樊自然也被吸引住了,她真的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的聪明不在于她有多圆滑,而在于她懂得把握男人的内心,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明知道男人的心思不在她身上,还可以大度的把那个男人推到别的女人那里去。可是就是这一招欲擒故纵,他居然就被她吸引住了。 四目相对,她的眼神还是那么的专注,一动不动的看着康逸樊,完全不像忆潇的游离,总是不老老实实的看着一个地方。康逸樊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利筱竹,把头埋到她的脖子里,先是重重的喘息着,然后开始吻了上去。 利筱竹的手也顺从的搭在他的脖子上,递上了自己圆润的红唇,轻轻的吻住了康逸樊的嘴唇,不安分的丁香小舌顽劣的挤进康逸樊的嘴里,挑逗着他敏感的神经。 上一次,那个女人也是那么轻巧的就抓住了自己的软肋,她柔软的身体像是蛇一样缠在自己的身体上,就是两人正在难舍难分的时候,忆潇忽然闯了进来。康逸樊紧紧的闭上眼睛,这个时候,他不要再想忆潇,不要再想那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他从来都是喜欢顺从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爱上那么不安分的她。 想到这里,康逸樊低吼了一声,压住了利筱竹,褪开她身上的衣服,开始在她的身上吻起来,利筱竹的*扭动着,却是把自己的身子往康逸樊的身体边挤去,还不时的发出幸福的低吟,她本来还想在最激动的时候问康逸樊想不想郡主,等待康逸樊可以骂上几句她。但是她终究还是个聪明的女人,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只是紧紧的抱着康逸樊,好让他和自己能更靠近一点…… 康逸樊却忽然停了下来,他还是不可自拔的想到,之前也是到这个时候的样子,忆潇的豆腐花摔了一地,那飘着香气的尤物,让他一下子措手不及。怎么这个时候,他会这么希望有个第三者的闯进来,打破这一屋子的暧昧。 “皇上,”利筱竹开始撒起娇来,指甲深深的嵌到康逸樊背上的肉里,“还要。” 看着眼前这副姣好的面容的完美的胴体,康逸樊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趣,但是他这次,拿什么理由再来把她抛弃在床上,康逸樊不多想,双手抚摸着她的柔软,接着狠狠的吻了上去。 月夕宫处于一片暧昧的气氛中,男人轻轻的叹息着,女人紧紧的抱着身边的男人,好像怕他一不留神就会离开。 “你会离开朕吗?”康逸樊看着怀里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了一句。 利筱竹偷偷的掐了一把康逸樊,抬起脸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嫔妾这么爱皇上,怎么会离开呢?除非皇上不要嫔妾了。” “嗯。”康逸樊忽然放开手,不再抱着利筱竹,而是转过身去,之前的轻叹变成了重重的叹气,那一瞬,他还以为怀里的是忆潇。 利筱竹自然知道康逸樊心里还是想着忆潇,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绕过去,将它停在康逸樊平坦的小腹上,来回的摩挲着,继续挑逗着康逸樊敏感的神经。 “朕累了。”康逸樊闭上眼睛含糊不清的说道,他这是怎么了,本来只是欣赏利筱竹的才气的,怎么又一时忍不住要了她? 忆潇要是知道了,会怎么办? 如水宫。 三姑和小如已经早就离开了,党如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天已经灰暗下来了,幺幺直直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幺幺已经成为皇上钦点给她的太监,贴身侍从,从前希望的原来是可以实现的,只是丁子允不知道怎么样了,康逸辰在异国他乡不知道怎么样了,康逸樊。想到这个名字心还是狂跳了一下,他进了月夕宫,应该正是值千金的春宵一刻吧。 “郡主,”幺幺也学着别人叫党如郡主了,以前的太监们都说,要学会见风使舵,之前误以为她是娘娘,叫过也就算了,但是在名分还没完全确立下来,她就是郡主,幺幺顿了一顿又说,“您该用膳了。” 党如看也不看,就说:“我不想吃,拿下去,都要死的人了,还吃那么多,浪费国家粮食。” 摇摇听不懂浪费国家粮食是什么意思,心疼的看着失魂落魄的她,这个时候她,和当初被绑架的她完全判若两人了。皇宫,就这么和她的八字不合吗? ------------ 第八十一章 郡主又醒了 没有征兆的,党如又晕了。她一点意外也没有,太正常了,自己已经跟癌症病人一样,动不动就可以晕过去,不过晕过去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起码不用想这么多事情。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可以很快就醒过来,醒来又是那烦得要死的事情。 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的睡了多久,党如忽然感觉身子又可以动弹了,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她轻轻的睁开眼睛,不知道自己这一晕,是不是又让幺幺急得死去活来了呢?可是睁眼一看,整个房间里除了自己,却空无一人。 “幺幺,幺幺。”党如感觉自己的肚子饿了,有点后悔自己之前太倔强并不肯吃东西,唉,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做什么。党如只得扯着嗓子叫起来,尽管她知道,陈静若这副金贵的嗓子不管自己怎么蹂躏也是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可是叫了半天,就是不见幺幺的身影。自己好歹还是个郡主,怎么说也身娇肉贵的,难道有亲自动手的理?党如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念头,反正也是快要死的人了,好不如好好的指挥一下别人,看一下别人为自己而活的样子。 无奈幺幺就和白居易那《琵琶行》里面的琵琶女一样,千呼万唤就是都不出来。党如急了,大吼一声:“幺幺你赶紧给我滚出来!” 没人,还是没人。党如心里骂了一声,原来自己改不了的就是那劳碌命啊,看来还是得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这一睡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党如只感觉到脑袋昏昏沉沉的,看来睡多了还真是不管事,穿上精巧的绣花鞋,她慢慢的挪了出去。 也奇怪了,平日里那喜欢喧哗的乐川派和逸辰派今天跟吃错了药似的,一言不发,稀稀拉拉的分布在如水宫的每个角落,党如自然觉得奇怪,便问了一句:“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奇怪的是那帮叽叽呀呀的姑娘没一个回答她,她倒是要看看今天这帮女人都吃错什么药了,连自己的主子也敢不理。 党如的倔脾气一上来,谁也拉不动,她双手叉腰,回复了在菜市场几年如一日的形象:“你们是被人毒哑了还是怎么了,我再问你们话呢!” 此话一出宫女们果然不敢再沉默的独自行动,一个平日里与党如还有些交好的宫女跑过来在党如的耳边说了几句,吓得党如马上闭上了嘴巴。人命关天啊,自己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原来又是虚道人这个老头子在作怪,康逸樊再次请他出山,这回他不再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药方了,而是让如水宫的宫女们摆阵,说是要以此来找到狐血丸。 还真是好笑,敢情狐血丸是一种动物而不是药啊,还要布局来让它自动上门。但是笑归笑,党如还是觉得应该相信的,怎么说都是一个得道高人给的指引,自己的命可在人家手里呢。 党如只得自己四处在宫里找点点心什么的来填一下肚子,这不争气的身子,能不能让她正常一点啊。党如愤恨的咬了一口手里的点心,满嘴立刻装满了香气,桂花糕,党如有点不屑,但是继续往嘴巴里装着。 忆潇郡主再次醒来的消息已经在后宫传开,本来就没有什么娘娘,丫环的传播能力又极强,所以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倒是党如落了个弱不禁风的名声,敢情自己穿过来了还是个林妹妹。党如只能这么自嘲道,自己在家的时候可是连古老的磨盘都推得动,怎么换了个身子就这么不经风。 那就林妹妹吧,党如回到房里,看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她没有什么好的文采,想不出来当初曹雪芹是怎么描写林黛玉的,可是看镜子里的那张脸,最近因为病魔的折磨已经瘦削得不像话了,泪光点点,娇喘微微,果真病如西子胜三分。党如觉得这个时候是自己最文采飞扬的时候,居然可以绞尽脑汁想出那些词句来。曹雪芹泉下有知了,连自己这么一个文盲都可以记住他那么不朽的词句。 “皇上驾到。”党如还沉浸在自己的林妹妹形象中,却听到老远就传来的声音。心里不禁咯噔一响,康逸樊来了?他来干什么? 整个如水宫的宫女已经跪下了,党如一推开门,就看见康逸樊板着一张脸走过来,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啊,还不是花花公子一个。她想悄悄的关上门爬回床上装晕好不见康逸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康逸樊已经快步的朝她走来,一边走还一边说:“郡主的架子好大啊,看见朕也不出来迎驾。” 看见就看见呗,党如撇撇嘴,把之前小小打开的门开得大大的,转身走回去。 这女人的架子倒真是大!康逸樊生气,可是心里却怎么也怪罪她不起来,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房,康逸樊就扔下一个长卷轴到党如的面前,“这是什么?”党如被突如其来的不明物吓了一跳。 “你的东西。今天朕派人收拾御书房的密室时看见的。”康逸樊说得有点不满,甚至说,还有一点醋意在里面。 她有什么东西在密室啊,不会是那张被自己不小心尿上去的床单吧?党如撅着嘴巴,康逸樊还真恶心,居然派人拿了这个,还包装得这么好。 “你不打开?”康逸樊看见党如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甚至连他也不肯靠近。 “这有什么好打开的啊。”党如嫌弃的看了一眼,懒洋洋的回答。 康逸樊就是讨厌她这种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好像根本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好,他也狠狠的应了一句:“朕就这么招你怨恨,你不打开,朕亲自打开。” 说完他解开卷轴上的绳子,一幅画马上展现在党如面前。画上的女子笑靥如花,那不是曾经挂在密室里面的那副画吗?画中的女子,是康乐川的意中人。 康逸樊看到党如诧异的表情,酸不溜秋的来了一句:“看来前朝皇帝待你不薄啊,才进宫,就让人给你画了这样的画。” ------------ 第八十二章 不要离开我 这哪里是自己的画像,党如觉得这个男人的醋也来得太莫名其妙了,也不想解释什么,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康乐川的画里,有玄机。”康逸樊看她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冷不防的冒出一句。 画里的玄机她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不然也不会再打开了一个密室,党如也不知道面对他该说什么好,只是觉得他是纯粹的没事找事干,当个皇上也可以当得这么闲,还可以一号令千百人都要听命于他,这种这么享受的感觉,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 “你不想知道?”康逸樊觉得不可思议了,她不可能知道里面的秘密,为什么还可以这么淡定,难道连自己的命也可以不要。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上面有首诗。” 党如仔细看了一下画,哪里有诗,是康逸樊看走神了吧。 康逸樊已经高声念起来:“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那句自嘲的话她是怎么说来着,没文化真可怕。她觉得好笑的是,连个皇帝也这么没文化,看着好端端的一幅画也可以凭空捏造一句诗出来,不,词,那个没文化的康逸樊,连自己都知道这是首词,他还那么有理的说是诗。 一抹轻蔑的笑挂在党如的脸上,康逸樊不解:“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皇上定是天赋极高,看着画也能吟诗作对,可是我实在没这闲工夫和皇上吟诗作对,皇上要是没什么事,那就请走吧。”党如随便就说了一句,她和康逸樊的对白,好像都是苍白而无力的,不像以前,哪怕只是闲时斗斗嘴皮子也觉得是开心。可是一看到他,就会想着他赤着和另一个女人在床上嬉戏,对他的喜欢一点都提不起来! 康逸樊先是愣了一下,忆潇骂人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以前只会气急败坏的骂上一句他听不懂的话,现在却是话里带刺。她吃醋了?一闪而过的念头很快就得到了否决,她这种见一个男人就迫不及待的和他谄媚的女人,怎么会吃他的醋? 远的有康逸辰,近的有丁子允,还有一个死去的康乐川,好像自己身边的男人都为她神魂颠倒,忆潇,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魅力! 康逸樊马上一把抱住身边的党如,嘴唇紧紧的递过去,吮吸住了那准备破口大骂的樱桃小嘴。 党如在康逸樊的怀抱里马上反抗起来,光天化日之下,他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党如用力的呼吸了一下,他的身上有一股浓郁的女人香,或许正从月夕宫那个女人的怀抱里刚出来,也或许,是别的女人。 “不安分的女人。”康逸樊松开他的嘴,骂了一句,党如正庆幸自己获得了一个喘息的机会,可是康逸樊的吻却又马上扑过来,比之前的那个吻还要让人感觉强烈,他就那么恶狠狠的咬住她的下唇,用着含糊不清的声音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还有后悔的余地吗?党如不想说任何话,她已经感觉到康逸樊的坚硬已经抵住了她,隔着一层薄薄的裙子,她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欲拒还迎,果然应了那句话,人的身体永远比他的嘴巴要老实。明明自己心里对康逸樊抗拒得很,可是却不由自住的想要他的吻,想要他可以更紧的抱住自己,想要他要了自己。 床上,已经是两个赤果四目相对着。党如不小心的看了一眼房门,该死的,居然还开着!那不是被那帮八卦的派们都看光了?想到此,她的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 康逸樊顺着她的目光,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邪魅的一笑捏了一下她身上绽放的花蕊,说:“朕在这里,谁敢看。” 党如看了一眼,果然门外什么人也没有,连声音也没有,看来小宫女也习惯了皇上这种随时的冲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别看了。”康逸樊双手抱着党如的头掰过来,把她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 窒息了。党如看得有点出神,不是第一次看到康逸樊的身体了,可是竟比第一次还要感觉呼吸不顺畅大脑一片空白!更邪恶的念头居然还浮现出来,此刻的她感觉口干舌燥,全身更是躁动不安,她只希望康逸樊可以滋润她。 先是那经典的冷笑,随即康逸樊已经重重的覆盖到了她身上,发了疯似的在她身上吻起来,党如想压抑住自己不发出声音,可是心底涌上来的幸福却让她情不自禁的*起来,她多希望,他可以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会儿。 “忆潇,朕罚你一辈子都不许离开朕!”康逸樊霸道的占据着她的所有,霸道的挤出一句话。 党如的手环住了他的身体,在他的背上不停的游离着,眼睛却不自觉的湿润了,这就是她渴望的幸福,可是这么近,她却感觉很遥远。康逸樊是她的,却不止是她的。 “逸樊,在死之前,你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党如不假思索,说出了心里的话,“在我死之前,不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康逸樊的心里一惊,她,居然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向含蓄的她,居然也会这么撒娇,是一时的情迷意乱还是真心的。他注视着党如的眼睛,这个丫头的眼睛里居然满满的眼泪。 康逸樊慌了神,赶紧伸出手要替她拭去眼泪,可是她却哭得更凶了,抱得康逸樊也更紧:“抱紧我,不要离开我。” “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了。”康逸樊闭上眼睛,给了党如一个重重的承诺,接着将他的嘴唇递过去,她的柔软的嘴唇,曼妙的丁香小舌,他深深的着迷了,情不自禁的将她整个完整的抱在自己的面前,同时,也一刻不离的用着他的坚硬挑逗和结合着她的敏感,党如有点不习惯这样的姿势,可是心里满满的幸福和新鲜感,也配合着他不断的低吟着。 ------------ 第八十三章 流鼻血 这怀里的人儿,是她吗?康逸樊看着怀里的党如,她全身蜷缩在他的是身体里,身上没有覆一件衣服,乌黑的头发随意的搅在身上,隐藏在其中的粉色蓓蕾若隐若现,康逸樊从未觉得有那么幸福过,他可以承欢每一个女人,但是,唯独这个,是他去获取她的承欢。 他感觉到自己有点控制不住了,可是却只能一动不动的抱着她,让她睡得舒服一点。不管怎么说,她累了那么久,是时候让她好好休息了。康逸樊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被病痛折磨的她,是连觉也没得睡好的。 真是画里走出来的人,康逸樊看得有点痴迷,她比康乐川那画,不知道要好看多少。他忽然想起自己来这里找她的正题,那幅画! 可是想到这幅画,却不得不提到另一个女人,当她出现在御书房时,看到这幅画竟然会想出辛弃疾的词来,也亏得自己不笨,从那首词里想到在这皇宫里,可能藏有狐血丸!这画,就是找到狐血丸的线索。 利筱竹,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是再聪明,也比不上他怀里紧拥的党如。康逸樊幸福的在党如光滑的背上清划了几下,只要找到狐血丸,忆潇就有救了。 不安分的小手忽然猛烈的扑打了几下康逸樊,嘴里还迷糊不清的发出一些声音,仿佛在抗拒着什么。康逸樊赶紧抓住她的手,不会是做什么恶梦了吧?这个傻丫头,有他在身边还这么害怕。 党如马上醒了过来,仰着一张在梦里憋红的连看着康逸樊:“逸樊哥哥,我做什么了?” “不要叫我哥哥,叫我逸樊就好了。”他有些责怪道,然后邪魅的笑了一下,她还知道自己不安分了,康逸樊的眼睛乜斜了一下,接着凑近过去,捏着她的脸说:“有个人在梦里还抓住朕的命根子,说她要。” 我真是这么说的?党如扑闪着眼睛,没敢说出口,敢情自己还是个饥渴的老女人啊,居然做梦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她好像记得做的是个有点可怕的梦啊。 正要反驳两句,康逸樊的双手已经从她的嘴上移开,嘴唇很快取而代之手的位置,手却开始不安分的又开始挑逗着她每一根敏感的神经。 既然来了,那就来得更猛烈一点吧。党如脑子里冒出了邪恶的念头,死死的咬住康逸樊的嘴唇,那颗QQ糖,好像就要在自己的嘴里融化了,可是怎么咬,他还是那么有韧性。 可是,康逸樊的脸怎么,那么多,殷红的血! 党如打了一个激灵,他怎么了,他不是阅人无数吗?怎么和自己在一起还会流鼻血。党如顽皮的笑起来:“你个色鬼,你看自己什么样子!” 康逸樊沉浸在温柔里,可是他也被党如的脸吓坏了,怎么好端端的,会流出这么多的血。 党如看到康逸樊是神情忽然凝重起来,他的手,也在自己的脸上拨弄着,正疑惑着,一股温热从鼻腔里涌出来,康逸樊已经慌了神,他杀进皇宫的时候见过那么多血腥的场景眉头也没皱一下,可是现在,看着从忆潇鼻子里不断涌出来的鲜血却不自觉的害怕起来。 他慌乱的随便扯来一块布,也不知道到底是撕扯的衣服上的还是被子上的,现在要做的,是赶紧止住忆潇的血。 小时候自己就爱流鼻血,这不是正常的事情吗?党如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并试图安慰康逸樊:“我没事。”可是苍白的脸上绽起的笑容却无力的表示着一个现实,她的病已经不轻了。 在现代很喜欢的一个MV,光良的《童话》,里面的女主角也是和男主角接吻的时候流了鼻血,她也误以为是男主角的。最后,女主角晕倒了,是白血病。不会是这么巧,自己患的也是白血病吧?古代的医术没那么高明,还不知道有白血病这回事,所以谁都不知道,老是胡乱的喂她吃药。 但是党如却异常的镇定起来,感觉血也不再流了就坐起来也帮着康逸樊擦去脸上的血渍,然后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看你紧张得。” 心里又泛起一点酸,第一次的时候,康逸樊找遍了床单被子也没有找到她一滴血,可是现在,满床星星点点的红色,要是换在第一次的时候发生多好,这样也不会发生那么多误会了。只要死了的陈静若不跳出来指证自己不是处子之身,还有谁会知道。 她愣愣的指着床上说:“逸樊你看,上次你不是想要吗?老天同情我,这次,好多。” 康逸樊心疼的抱紧了怀里的她,自己发什么神经,如果真的爱她,干嘛还要在乎那么多,现在惩罚来了,可是为什么报应不是在他身上而是在静若身上! 这个坚强的丫头,明明病情这么严重了还说没事来安慰自己,康逸樊心里后悔得很,他就是那个不懂珍惜的人,一个那么好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自己却还猜忌怀疑。 “逸樊你抱痛我了。”党如拍了拍康逸樊的手,虽然不舍,但是突然感觉到呼吸不顺畅,难受得很。 “你好好休息。”康逸樊马上把她放下来躺着,生怕她再会出什么意外。 党如弯着眼睛,撒娇似的挽住康逸樊的手:“我要你抱着我睡,我害怕。”几个字又活生生的被自己吞了回去,她本来想说,“我害怕自己永远都没机会让你抱着睡了”,可是却异常冷静的压抑住自己,她不要让康逸樊担心,他还有那么大好的年华,不可能之守护着她一个女人。 康逸樊也躺了下去,伸出一只手让党如垫着,另一只环着她的身子,在党如的额头上深深的吻了一下,说:“以后天天抱着你睡,我的傻瓜。” 这就是自己一直以来希冀的幸福吧,党如闭上眼,不知道这样的幸福会有多久,一年?半年?还是一个月?她不敢想了,只能紧紧的抱着身边的人,耳边依稀响起了老妈曾经对老爸肉麻兮兮的对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来共枕眠。逸樊,如果我可以活着,那就陪在你身边一辈子,如果我死了,我却希望一万年不要和你在一起,我要修上十个千年,那我们就可以有十辈子在一起了。 ------------ 第八十四章 换了世界 又是一个天气晴好的日子,党如睁开眼睛,发现阳光已经照进房间来,连床上都是些零星的阳光。 她先是自嘲了一下,真是个懒鬼,太阳都照到屁股上了。接着却是疑惑,自己的房间,什么时候是可以看得见阳光直射的?她只记得,是可以看得到阳光,但却是夕阳,可是眼前这般温暖的阳光,明显不是夕阳。难道睡了天昏地暗的一觉,连整个房间也天昏地暗了? 身边的康逸樊也不知去向了,党如觉得自己一定是太贪睡了,连他走了也不知道,但是这么久以来,这是睡得最好的一觉。被子里,还有两人的温存。 一个看起来陌生得很的宫女也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看到党如半躺在床上,惊喜的叫了一声:“郡主醒了,快去告诉皇上。”另一个宫女听到指示,马上就跑了出去。 党如正疑惑着,那宫女已经款款向自己走来,身子稍稍的向下,对着党如说了一句:“奴婢给郡主请安,奴婢是您的丫环落晴。”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宫里还有一大堆的宫女,莺莺燕燕的,连名字还没对得上号,怎么这会儿会跑出一个这么有名有姓而且看起来这么落落大方的丫环来。 “落晴。”她反复的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在嘴里咀嚼了一下,在古代久了,也习惯起研究人家的名字来。这个名字真好听,不像自己的,党如,一听就像个卖豆腐的。 落晴却意外党如在叫她,就问:“有什么可以为郡主效劳的吗?” “没事没事。”党如倒是惊慌起来,好像这个毛病一直都有,看到别人这么直视自己心里就会害怕,何况还是一个看起来这么有气质的女人,要是在现代,肯定是个女强人。初次见面,党如已经在心里迅速的帮落晴在现代定位好了角色。 落晴还是那落落大方的样子,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而党如只是一个不小心迷路求助的客人,嫣然一笑:“郡主您睡了一天了,现在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又睡了一天!党如就该想到自己又昏过去了,如果不是时不时会醒来,她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和睡美人媲美了。但是睡美人也比自己好,沉睡了一百年,还有王子去救她,然后可以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自己却要靠现代医生嘴里说的精神意志才能醒过来,醒过来,没有王子,没有吻。 党如有点无措的坐在床上,等着康逸樊的到来,她没听错,落晴已经派人去叫他了。但是两个人在一个屋子里不说话,又感觉尴尬得很,党如只得随便找一些话来和落晴说。 还没开口,落晴已经先一步开口了:“郡主现在在皇上的寝宫御心阁,本来诸臣不同意皇上的做法,可是皇上却说,这是他的后宫之事,不归朝廷管。郡主真是好福气呢。” 话音刚落,党如对落晴的敬佩多了几分,自己还没开口,她竟然知道她要问什么,难道她懂读心术?却忽然反应过来落晴的话:1、她现在在康逸樊的寝宫,一个御心阁的地方;2、满朝文武都知道了她住进了这里;3、康逸樊还骂了朝臣。 按照她的推理,可以这么理解:1、御心阁是不能给妃子住的,更何况自己之是一个小小的郡主;2、皇帝一点隐私也没有,连和哪个女人睡觉都会在朝廷里传得沸沸扬扬;3、康逸樊为了她,和满朝文武作对。如此说来,她不成祸国妖妃了? 党如哀怨的全躺了下去,自己怎么会生活在这么悲哀的年代,这么悲哀的后宫! 落晴看见党如的脸色变了,关切的问道:“郡主,有什么不妥的吗?” 她看了一眼落晴,摇摇头表示否定,落晴会意的一笑,说:“那奴婢出去给郡主准备些点心。” 说到点心,党如摸了一下自己干瘪的肚子,长久以来饮食不正常,她连肉也没见几回。最近一次吃肉还是在丁子允的府里的吃的肉包子。她不要什么点心,她只想吃肉。 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敲门声,党如无力的应了一声“请进”,她知道不会是皇上,皇上进来一定会有人禀告,这根本是没什么悬念的。 门外却响起一个男人的低沉的饱含磁性的声音:“请郡主出来说话。” 丁子允?!不可能,他私自带郡主出走,还暗地里和皇上抢女人,看的电视里面,且不论一个皇上是否是暴君,稍微有点骨气的男人也不会放过这样明争暗抢的情敌吧。一定是幻觉,党如摸着自己的肚子,呼唤道,来点肉吧,来点肉就不会精神失常得这么严重了。 党如等着外面的人再次叩门,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有反应,没错了,就是幻觉。她干脆倒在床上,落晴却端着点心推门走了进来,看见党如无力的躺在床上,一副慵懒美人图,便忍不住打趣道:“郡主不要饿死啊,奴婢会被皇上骂的。” 这么没有忌讳和郡主开玩笑的“奴婢”党如还是第一次见,看来落晴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看到点心都要吐了,康逸樊就拿这些没有一点营养的东西来养她这个病人啊,党如看也不看一眼,就说道:“拿出去,我不吃。” “郡主想吃什么,奴婢去做。”很难想象得出,看起来那么女强人的一个人,居然会做宫女,伺候别人不说,还要听别人无止境的抱怨、谩骂,怎么说也是做娘娘的份啊。党如心里觉得刚才的话有点过了,连忙换了一副样子说:“留着吧,一会儿再吃。”肚子却不争气的出卖了她。 落晴噗嗤一笑:“郡主没跟奴婢说实话。郡主饿着肚子,就是奴婢不对了,皇上会怪罪奴婢的,您要吃什么一定要和奴婢说,要不皇上怪罪下来,奴婢也不好做人。” 真是个乖巧的丫头,党如打心眼里喜欢上落晴来,连话都说得这么自然不让人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只是每句话里都有一个“奴婢”,这个她就喜欢了。 “那好,你就给我找点肉来。”党如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肚子,“好久没见肉了,看见点心就想吐。” 落晴调皮的一笑:“奴婢这就去准备,郡主等着。” 又是奴婢,党如像是责怪又像是提醒:“等一下,以后没别人在场,不许说自己是奴婢。” 落晴还以为党如要说什么,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她赶紧应承下来,却突然想起什么,已经迈出门口了又回头了一下:“丁侍卫在外面等郡主很久了,还以为郡主睡着了,一直没敢叫您。” 丁侍卫?丁子允!党如心里一个激动,他怎么回来了?不会是做梦吧? ------------ 第八十五章 大吃一顿 党如兴奋的走出去,一眼就看见正在厅里踱步的丁子允,没想到真的是他,原来刚才不是幻觉!党如有点兴奋起来。 “丁子允。”党如快步走过去想给丁子允一个拥抱,她已经忘记是在古代,是在皇宫,、看在他救过自己的份上,用了现代的礼节去迎接这个算是“久”别重逢的大哥。 丁子允自然知道党如的意图,可是他却灵活的避开了党如的拥抱,不是不想,只是深宫内院,耳目众多,虽然现在没有人,但是不保哪个角落里没有人在,到时候有小人到皇上面前告状,说起来他和郡主没关系又有哪个人会相信。 党如扑了个空,只得尴尬的站在原地,自己是病糊涂了吗?在这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古代也不记得,丁子允,不会误会什么吧?再一看,丁子允已经由之前的昂首挺胸变成低着个头,他的脸已经红得不像样了。 “你怎么回来了?”党如只得随便找个话题来说一下。 丁子允还是不敢抬头,像个小姑娘一样扭捏着回答:“皇上龙恩浩荡,说郡主需要臣回来保护。微臣,就,就……”他语无伦次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郡主他就会不由自主的脸红心跳外加大脑缺氧。 还真没见过这么帅又这么害羞的男人,党如感到好笑,像这么帅气的男生不是都应该要么跟康逸樊一样骄横跋扈要么就像康逸辰一样霸道的吗?还有这等极品。 党如也没介意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康逸樊怎么突然会把丁子允找回来,难道不吃醋吗? 他不会吃醋的,党如想起前几夜两人的缠绵,自己还那么撒娇的叫他不要离开,看来在他心里已经吃了定心丸。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丁子允忽然又吞吞吐吐起来:“郡主,那日……”脸已经涨红了,却没有下文。 党如推了一把他:“堂堂七尺男儿学什么大姑娘扭扭捏捏的啊,有话就说啊,我们这关系这么好。” 一句话却更让丁子允的脸越发的红,但是话已经起了头,只能继续说下去:“郡主那日做的那东西味道很好,我把所有的都吃完了。” 那东西?党如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起来,他说的应该是豆腐花,也怪不了他,也没见过这是什么东西自己不知道名字。但是她做了那么多,他全吃完了?那他的肚子该多大啊。 “你全吃完了?一次?”党如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丁子允马上像个小孩子一样笑起来,专心的看着党如回答说:“两天才吃完的。酸了,可是微臣舍不得倒掉。” 党如马上没形象的大笑起来,他怎么这么可爱啊,都坏了还舍不得倒掉,她一边笑一边继续问:“你没吃坏肚子?”问是这么问,心里却开始佩服起丁子允了,胃功能居然这么好,现在看起来还是这么健壮。 谁知道丁子允却说:“连续去了三天的茅厕,今天才好起来。” “哈哈。”党如再也忍不住狂笑起来,这个傻瓜干嘛这么折磨自己的身体啊,但是笑着眼睛忽然湿润了,要找到一个舍不得倒掉你做的东西的男人是多么不容易。哪怕他明知道吃了这东西是对自己身体有害,他也不会在意,只想好好的吃完别人的心意。 “郡主怎么了?是微臣说错什么了?”傻瓜丁子允看见党如流起眼泪马上慌了,照例从怀里掏出那条珍藏着的鸳鸯手帕。 党如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没有,我是开心。”她确实开心,好像什么事情都一下子明朗起来了,康逸樊和自己和好了,认识了一个很好的朋友落晴,而现在丁子允也回来了。这样的生活,她已经知足了。 落晴这个时候也带着几个端着盘子的宫女笑容可掬的走了进来,看见党如正和丁子允说着话,有礼的鞠了一躬,然后说:“郡主,丁侍卫,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二位享用吧。” 党如看着一个个宫女端着菜盘子从自己面前走过,很快,一张桌子就摆得满满的,还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哇咔咔,进宫这么久,终于可以吃上好吃的了。想到此党如就觉得郁闷,人家电视上都放着皇宫里吃喝一大堆的,没想到轮到她进宫的时候居然什么也没有!天天点心点心的。 一定要放开肚子很吃一顿才行。 “快来吃啊。”党如一边吩咐着自己一边已经狠狠的开始吃起来,鹅腿,乖乖,好大啊,这又是什么?不管了,只要可以塞到嘴巴里她已经一鼓作气全都塞了下去。 “呃。”党如重重的打了个饱嗝,才发现整张桌子就她一个人在坐着,也只有她一个人在吃着,其余的人,都像在看戏一样看着她!“我脸上有什么吗?”党如用着油乎乎的手在脸上使劲的擦了擦,好像也没什么啊,他们怎么看得这么起劲啊。 这不擦还不要紧,一擦手上的酱汁就被弄到脸上去了,丁子允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丁子允,你笑什么!”党如头也没抬,继续往嘴巴里塞着东西。 丁子允赶紧闭上嘴,却还是忍不住笑着,落晴赶紧掏出手绢,替党如在脸上擦了起来,一便还很呵护的说:“郡主慢点吃,那边还有西域进贡的葡萄酒,郡主可以喝一点解渴。” 还有葡萄酒!党如惊得眼睛都直了,天啊,这真是神仙般的生活,有肉吃还有酒喝! 丁子允也不再笑了,而是定定的看着党如吃东西,不管怎么看,都是这么美。他的心里有点微微的心痛,看郡主的样子,就不像是可以在后宫这种地方生活的人,可是现在皇上把她收在后宫,那不是剥夺了她的自由吗?纵使现在还没有什么妃子,可是秀女终归是要选的,后宫也会一天天壮大起来的,他真怕郡主有一天会承受不住。 “皇上驾到。”幺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幺幺,这个多事的家伙,党如吞了一口肉进去想了一下,好久没见过他了感觉,下一秒,却马上意识到,天啊,这满桌的狼藉,被康逸樊看到不得嫌弃死自己啊! 党如不敢多想,赶紧钻到桌子底下,交代落晴一句:“皇上进来就告诉他我不在!”收拾干净是来不及了,但是总得躲起来别让他看到自己这么馋吧。 ------------ 第八十六章 罚你亲朕 一桌子的人都不知道党如为什么这么做,就眼睁睁的看着她狼狈的钻到桌底下,再眼睁睁的看着康逸樊从门口进来,忘了行礼。 “你们看什么?”康逸樊有些好笑,这一帮人为什么拿着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看见皇上走进来,一帮人才反应过来,跪的跪叫的叫:“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康逸樊的重点不是来讨别人一个万岁的,而是来找党如的,可是现在一屋子的人都在,就是不见她的踪影。桌子上那个狼藉的样子,看着就像有人刚吃完饭。 他心里一紧,党如不会又晕了吧?脸上的表情也凝重起来,他刚找到一个消息,一个退隐多年的重臣府里有狐血丸,他正想来告诉党如这件事情,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康逸樊脸色一沉:“郡主呢?”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郡主有交代,不要告诉皇上她在哪里,可是现在皇上的表情却告诉他们,他很生气,不会是郡主又做了什么事情惹到皇上了吧?知情不报,那也是死罪啊~ 他们越不说话,康逸樊的脸色就越难看,好像要把那一屋子的人都吃了,终于,落晴忍不住说:“郡主的身体有点不适,现在正在房间里休息。” 一屋子的下人马上松了一口气,幸亏落晴急中生智,不然谁都要得罪了。 可是康逸樊的脸色不仅没有变好,反而更沉了,身体又不适,不会真的是出大问题了吧?他吧不敢多想,赶紧朝着党如的房间走去。 落晴见势不妙,后悔自己编出这么一个烂的借口,怎么就没想到康逸樊会进去看她。落晴一边后悔一边赶紧拦住康逸樊:“皇上,郡主说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不让任何人进去。” “朕也不可以?”他就不信了,他堂堂的九五之尊,连进他女人的房间也不可以。 落晴干脆扑通的跪下来:“皇上,别为难奴婢,君主有交代,如果进去奴婢就不能活过明天。” “这么严重?”康逸樊皱起眉头,党如居然也会这么惩罚下人?她不是一向都对下人体贴入微的吗?不会是在房间里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吧。这次居然连落晴的性命都威胁到了,看来一定是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康逸樊狠狠的瞪了落晴一眼,表示她多言了,可是落晴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持着,没有让开一步。 “好,那朕就在这里等着,看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康逸樊走到一片狼藉的桌子前坐了下来,用筷子夹起一块肉扔到丁子允面前:“别告诉朕你们在这里喝酒吃肉,留着郡主在里面一个人受罪!” 丁子允也不敢说话,他明白这个皇上,你多说一句,他就会疑心越重,郡主躲他,看来也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人家的事情,自己还是少掺和了。 康逸樊等得有点愤怒了,这帮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别说跟他说话了,这屋子里冷清得很,可是他记得,在他进门之前,这里还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欢笑呢。他一进来,就马上鸦雀无声,他不起疑心才怪。 桌子底下好像有点什么东西,康逸樊坐着,却感觉到桌子底下好像有什么在动着,有人!他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小动物,他以前没养过,党如刚搬进来而且刚醒过来更不可能会有什么动物。 他狠狠的踹了一脚,只听到桌子底下发出一声惨叫:“啊。” 是个女人!康逸樊没想到居然里面的居然是个女人!他果然没猜错,只是里面有个女人他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半天党如才从里面爬出来,嘴巴里不停的叫着疼,看见康逸樊还是一脸悠闲的看着她,不禁骂道:“皇上脚力这么重,差点踢死我了。” 桌子底下的人终于大白于天下,可是,居然是忆潇!康逸樊先是一愣,接着马上懊恼起来,他刚才怎么那么用力的一踢,怎么就没想到是忆潇! 康逸樊马上把愤怒的目光投向还在忆潇房间门口跪着的落晴,气愤的说:“为什么告诉朕郡主在里面睡觉!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落晴这么做,无疑就是死罪,她的头已经埋得很低很低,党如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边捂着刚才被康逸樊踢痛的地方,一边为她求情:“是我让落晴这么做的,皇上不要怪罪落晴。” 康逸樊看见党如心里已经开心不少,所以也没有什么什么怨气,却想逗一下她,便说:“你可知道什么是欺君之罪?你和落晴现在便是这欺君之罪!朕会轻易就饶了你们吗?”康逸樊已经迅速的板起脸来了。 党如心里大叫不妙,自己是闹过头了,不过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糗样,居然这样也可以来个欺君之罪。电视上的欺君之罪,可都是要诛九族的。她的脸涨得通红,这下死定了,自己死也就算了,人家落晴可是无辜的,到时候两人一起被治罪,怕这一屋子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皇上,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党如赶紧跪下去磕头,皇上不是最喜欢人家磕头吗?她赶紧多磕几个,或许康逸樊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她们了。 康逸樊看着她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点着头确实好笑,心里又有些心疼,就说:“赶紧起来吧,没事就好,朕还以为你出事了。”说着还伸出手来扶起她。 党如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赶紧抬起头来看着康逸樊,被他吓死了,原来皇上可以这么好说话,她还吓得要死呢。 康逸樊仰着脸说:“给朕亲一口,不然就不给落晴起来。” 党如看了一眼落晴,她还跪在地上,可是现在这么多人在场,怎么好意思献吻啊。再看康逸樊,他的脸已经凑过来了,党如在他耳边悄悄的说:“我们进去再亲好吗?” “不行。”康逸樊故意回答得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都替朕看着,郡主要是不亲朕,落晴就不能起来。” 落晴知道康逸樊只是想逗党如玩,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叫起来:“郡主,您快救救奴婢啊。” ------------ 第八十七章 需要她的帮忙 党如看到落晴这个样子,于心不忍起来,这个康逸樊还真是狠啊,知道她脸皮薄还逼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可是,这么多人看着,这让她情何以堪! 党如极不好意思的在康逸樊脸上蜻蜓点水一样亲了一口,康逸樊立刻露出邪恶的坏笑,却又马上掩藏起来,“你这算什么啊?朕有说过亲脸上吗?这里。” 还真是不要脸了,这种话亏他说得出来!周围的人好像也很配合,一个个看热闹似的看着他们俩,这个康逸樊也不知道收敛一点,没做皇帝的时候这么胡闹也就算了,现在他可是皇上,被下人们这么看他和郡主调情算什么样子啊,传出去不被人笑死才怪! 党如扭捏起来:“皇上不要这样子啊,你让我以后怎么在他们面前抬起头啊。” 康逸樊把脸转向围观着的下人,“把脸背过去。” 一句话,所有的人都依依不舍的把脸转了过去,就在转过脸的一瞬间,党如看到丁子允和其他人的脸上都挂着不舍,但是,丁子允僵在脸上的笑容却忽然放松下来,党如心里咯噔一响,丁子允此刻怕是特别不好受吧。 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康逸樊的吻已经袭来,党如一下子喘不过气来,他还真随性啊,人家刚转过头去他就迫不及待起来,那接下来不是…… 月夕宫。 “皇上好几天没来和嫔妾下棋了。”利筱竹好像一直在等待着康逸樊的到来,他刚踏进宫门就迎上前说道。 康逸樊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进来就抱住她,而是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说道:“朕这几日为点事情忙,所以忽略了你。”字里行间没有疼惜,只是普通的应付而已。 利筱竹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康逸樊在为什么事情忙,再说她宫里的宫女也会聊起那日在如水宫的事情,皇上居然向郡主索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就这么和她调情,利筱竹的心里涌起一丝丝的不快,可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轻轻的笑了笑,走到康逸樊的前面,摆好棋盘,伸了一下手:“皇上请选棋。” 康逸樊没想到利筱竹还可以这么淡定自若的还和往常一样和自己下棋,他微微的愣了一下,马上就回过神来,接过话:“那朕就要白棋。” 利筱竹却笑起来,小嘴一张一合:“皇上心里有事吧。” “你怎么知道?”康逸樊本来拿起棋要下的,可是却被利筱竹的一句话给问倒了,她怎么知道,难道他把心事写在脸上?可是进门之前他明明已经很努力装作轻松的样子了啊。 “皇上往常要的都是黑棋,今日却要起了白棋,还说没有心事?”利筱竹自言自语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利筱竹果然是个善于观察的女人,康逸樊的心里再一次对她佩服起来,这么善于观察却那么不动声色,她果然是个沉得住气的女人,利宰相的这个女儿果然是不错的。 “皇上有话便说。”利筱竹走了一步,看见你康逸樊还在沉默中,知道他定是还有话要说,他说,还不如自己提出来,很多时候,自己提出来比别人提出来要好一点,她利筱竹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不然如今在这月夕宫的就不会是她,而是她的胞妹利筱兰。 “筱竹,平日里我待你如何?”康逸樊开口却是这一句,他实在还没想好到底要如何向利筱竹开口。 只见利筱竹轻咬着薄薄的下唇,微微一笑说:“皇上待筱竹极好,有如兄妹。”他果然是想以此来引出话题。利筱竹心里极不情愿,但是还是吐出这几个字,“有如兄妹”,够让他难堪的吧。 康逸樊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和利筱竹在说着自己的心情,他的一只手已经盖上利筱竹的手,来回的抚摸了一下,然后才说:“那……”后面的几个字确实说不出来了,跟一个女人开口,让她去救另一个女人,这样确实有违他康逸樊的品行。 “皇上有话便直说,难道和筱竹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吗?”利筱竹已经难以控制心里的波动了,她啪康逸樊再不说,自己已经受不了夺门而出。 康逸樊迟疑了一下,看见利筱竹已经好像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便放心的说起来:“听闻吴大人和你爹是故交。” 利筱竹微微一笑,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但是却感觉到一点点的心痛,看来她果然猜对了,康逸樊果然就是为了郡主的事情来的。 这个吴大人,正是康逸樊那日打听到的前朝重臣,因为不满康家父子夺位就告老辞官,但是吴大人的脾气比任何人都要拗,如果康逸樊下旨他交出狐血丸,那狐血丸可能会永远的消失,康逸樊也正是想到这点才来找利筱竹,她爹,和吴大人交好,这样的话,可能会比较好说话,拿到狐血丸的机会也会比较大一点。 利筱竹站起来,背对着康逸樊:“吴大人在筱竹小的时候曾经说过要筱竹做他的儿媳妇,要是那时候爹答应了,怕是筱竹现在也不能和皇上在此闲聊了。”言下之意是她和吴大人的关系极好,却也婉转的告诉了康逸樊她的能耐。 “那筱竹为何不答应?”康逸樊顺着她的说说下去。 利筱竹一转身,眼睛里已经含满了泪水,可怜兮兮的说:“要是当时爹答应了,筱竹哪里还可以在皇上的怀抱里感受到皇上的温暖,筱竹。”利筱竹拿出手绢擦了一下滑落的眼泪,慢吞吞的说:“筱竹这一辈子,只认定一个男人,那就是皇上,从八岁起康王爷的寿辰上见到皇上,筱竹已经爱上了皇上,别的人,筱竹看也不会看一眼。” 一句狠话从这么一个弱女子的口中说出来,却是那么的让人心疼。康逸樊本来就很愧对利筱竹,被她这么一说,已经完全心软下来,上前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的说道:“就这一次,只要你让你爹可以帮忙找到狐血丸,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说完狠狠的吻住了利筱竹,她实在她让人心疼了,利筱竹更是紧紧的抱住康逸樊,小手不安分的解开他的衣衫…… ------------ 第八十八章 再一次辜负了她 正当两人激情燃烧的时候,康逸樊忽然停了下来,他过来的时候,党如又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他在她身边也整整守候了一天一夜,可是她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他不早朝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就等着她可以醒过来,和自己提了一脚她后那尴尬调皮的表情,可是,她就是没有醒过来。 她不饿吗?她不想他吗?康逸樊的心忽然痛起来,他怎么可以在答应了这一辈子只要她一个女人之后又和利筱竹待在同一张床上宽衣解带、你侬我侬。对得起还昏迷之中的她吗? 利筱竹看见康逸樊忽然停了下来,一时间还没想到他是在想党如,双手还环在他的脖子上,撒娇的说:“皇上怎么了?” “没什么。”康逸樊已经完全从温柔乡中惊醒,赶紧爬起来,穿好衣服,掩饰着内心的慌张,尴尬的说:“朕是怎么了?本来是过来找你有些事情的,怎么就突然?” 这还是一个皇帝吗?利筱竹的心里忽然看不起康逸樊,皇上不是都可以坐拥后宫三千的吗?怎么这个皇上一想到她沉睡中的郡主马上就不可自拔了。 关于郡主,她听得可不少,就在两人在如水宫调情的第二天,整个后宫就传遍了,她本来不是什么争宠之人,可是她也有自尊,她的宫女,每一个都用着羡慕嫉妒恨的语气说:“郡主好幸福啊,可以得到皇上这么多的爱!”她凭什么就输给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女儿,她本来就是相府的千金,她不要败给一个动不动就会晕过去大字不识一个的女人! 康逸樊已经穿好了衣服,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对着床上的赤果说:“你也赶快穿上衣服,朕还有事和你说一下。” 利筱竹的心已经凉透了,她前一秒还在享受着这温柔,可是下一秒,那个男人却跟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她利筱竹,就是这么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女人吗?! “皇上有什么事,在床上不可以说吗?”她这一次,要任性,也要为自己搏一把,看是不是真的比不上那个昏迷中的郡主! 康逸樊没想到利筱竹会这么说,迟疑了一下,看着在床上的她,什么东西也没裹着,看着是让人心疼了, 可是心里的另一个女人却在呼唤着自己,他是万万不可再这么迷失自己了。“筱竹,是朕对不起你,可是朕答应过忆潇,只要她还活着,朕就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心。”康逸樊抱歉的说。 利筱竹默默的背过脸,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原来真的是因为她,她还以为,康逸樊不会对她说实话呢,可是为什么,他连一句谎言也不愿意对自己说!她不要这样的生活,自己不过是他未来众多妃子里面的一员,只不过早到了这个皇宫,凭什么她就要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 “筱竹,是朕不好。可是忆潇还在昏迷着,我知道你爹和吴大人交好,凭你和吴大人的关系,也一定能够要来狐血丸,朕这一辈子,就真真正正爱过忆潇一个女人,朕不想失去她。”康逸樊说着已经要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他只要一想到忆潇那个样子,他就心疼得想哭。 利筱竹转回过身来,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那皇上是想要筱竹怎么做呢?是想筱竹去求吴大人给狐血丸过来,让皇上拿去救活郡主,再许给她一个一辈子的承诺,你们可以一生一世一对人,而筱竹,就只做着一个有名无实的昭仪,在月夕宫每日每夜的等着皇上来临幸,可是皇上却在别的女人怀里寻欢作乐是吗?!”说出来利筱竹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自己说出来的话吗?怎么不像平时的自己那么沉稳,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要把心里的怒气喊出来。 康逸樊也被利筱竹的话吓坏了,只是傻傻的站在一边,还没完全扣好的衣服随着风飘动着,他是一个男人,看着别的女人也会动心,可是现在却因为一个承诺,让别的女人承受委屈。什么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他,只爱一个,但是会一辈子只爱一个吗? “筱竹,朕对不起你。”康逸樊走回去紧紧的抱住了利筱竹,她的确委屈,虽然在旁人看来她很幸运,早早的就可以进宫当上妃子,光耀门楣,可是现在被康逸樊这么对待,和被打进冷宫有什么差别。 利筱竹在康逸樊的怀里哭着,埋怨道:“筱竹不求什么名利,筱竹也只想皇上可以陪在筱竹身边,不需要每天都在,只要郡主允许,筱竹可以等,直到郡主可以包容嫔妾为止。” 原来她还是这么深明大义,康逸樊的心里不觉拿党如和她作了比较,一个是自己爱着的女人,可是却还有无数的男人爱着她,在自己之前,更是被别的男人占有了她的身体,她还想要一个皇上可以守着她一辈子,可是筱竹却不一样,果然有大家闺秀的气概,可以本分的守着自己。 “筱竹,朕……”康逸樊还想说点什么,利筱竹却把她的小手堵在他的嘴巴前,一套小嘴一张一翕的:“皇上,在筱竹去找吴大人之前,可以满足筱竹吗?筱竹好想皇上……”说着竟要哭起来,手也把康逸樊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摸着。 康逸樊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本来把美人抛弃在床已经心存内疚了,现在利筱竹又主动要求帮他,他于心何忍再将她拒绝! 利筱竹的身上什么都没穿,康逸樊很快就进入了正题,捏着她的柔软,利筱竹真的是一个贤良的女人,他康逸樊,有生之年决不能辜负她。康逸樊在心里暗下决心。 利筱竹娇羞的躲闪着,身子却在拼命的扭动着配合着康逸樊,嘴里不停的低吟着:“皇上,筱竹一定会好好等着皇上的,皇上……”心里却暗自开心起来,康忆潇,哪怕你和皇上多青梅竹马,皇上也不会是你一个人的,跟我斗,你的小命还捏在我手上呢。 ------------ 第八十九章 终于找到狐血丸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醒来。党如迷迷糊糊的对自己说,可是身子使劲的动了动,或者是大脑高速运转着,努力让自己醒过来,可是还是徒劳。 难道真的要死了?党如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无论怎么动,都动弹不了,这就是自己最后的归宿吧。她的眼角流出了两滴眼泪。 “郡主醒了,郡主醒了!”正在往党如嘴里灌水的宫女叫起来,为了不让她在昏迷中饿着,她们每天都会找一根长的管子把水输送到她嘴里,可是一连好几天,郡主还是一点醒过来的迹象也没有。现在她的眼角留出一点眼泪,是不是有生的希望了? 落晴、丁子允围着党如看了起来,焦急的等待着她可以再次醒过来,可是两行泪已经快干了,党如还是处于昏迷中。 “丁大哥,郡主到底是怎么了?”落晴一直盯着党如,可是党如却还是没有一点醒过来的迹象。 丁子允也着急得很,可是也没办法,皇上说已经有了狐血丸的下落,但是几天过去了,还没见有什么动静,难道是皇上已经放弃了郡主了?他的心疼得紧,可是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看着床上的她受着苦。 “利昭仪到。”门口的太监通报了一声。 所有的人心里不觉的一震,利昭仪的名字不是第一次听,可是她却是第一次到郡主的如水宫来。谁不知道利昭仪心高气傲,看不起郡主。可是今天,她怎么来了?难道是想猫哭耗子假慈悲? 所有的人看着利筱竹风情万种的从门口踏进来,果然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连迈着步子都是这么自信,连被党如看好的落晴也暗暗的吃了一惊,一直以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利筱竹居然出现了,这气质,简直可以杀死人。 只见利筱竹走到党如的床前,做了一个揖:“郡主吉祥。”瞎子也看得出来那场面有多么的假惺惺,郡主人都晕倒在床上了,她这么有礼是做给谁看还不一目了然。 利筱竹紧皱着眉,嘴巴微微的向下嘟着,两只手从进门开始就紧紧的握着党如的手,看起来好像是相识多年的朋友,谁也没想到利筱竹居然会对党如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来。 落晴警惕的看着利筱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要是想着落井下石那就惨了,可是身份有别她又不能靠近利筱竹,更不能让她远离郡主。落晴只好站在旁边静看着,有什么事情可以第一时间冲出了保护党如。 正想着,利筱竹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到丁子允手里:“丁侍卫,这个是本妃回娘家的时候,到吴大人的府上求来的狐血丸,只有一颗,能不能救到郡主的命,就看郡主的造化了。” 还真是小觑了利筱竹这个女人,居然连皇上都没找到的狐血丸,她轻而易举的就拿回来了,但是在场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郡主有救了,多亏了利筱竹。可是让人想不通的是,她怎么可以这么大度,明知道皇上爱郡主比爱她多,如果郡主一死,她不就稳稳的守住皇上的爱了吗?怎么? 众人正纳闷的时候,康逸樊已经在没有任何通报的情况下走了进来,刚下早朝他就迫不及待的赶过来,一进来却看见利筱竹满脸担忧的坐在党如的床前,不禁一好奇:“爱妃怎么在这里?” 爱妃,好敏感的字眼。众人的心里又一惊,是皇上答应了利筱竹什么条件吧,要不怎么会又是爱妃又是不期而至的。 利筱竹马上迎了上去,康逸樊也伸出手来搂住她的*,只见利筱竹说道:“前天筱竹拿着皇上的令牌出了一趟宫,正好碰到吴大人到家中做客,就提起狐血丸的事情来,吴大人也是好说话,听到筱竹说想要,马上就派下人回府里拿了过来,希望可以帮到郡主。”说完还忧心忡忡的看了党如一眼。 康逸樊听到找到了狐血丸,已经兴奋的忘乎所以,放开怀里的利筱竹赶紧走到党如的面前,吩咐道:“快给郡主喂下去。” “皇上,现在不行。”丁子允忽然想起之前虚道人交代的事情,赶紧出来阻止道。 康逸樊眉毛一扬,这关他什么事? 丁子允低下头,说:“微臣之前找过虚道人,虚道人说找到狐血丸,未免产生什么意外,要先告知他。” “那不还快去请虚道人过来!”康逸樊已经比谁都要急了,好不容易盼来了希望,可是却说还要等人来。 利筱竹的神色有点不对,但是只是一闪而过,她期待的事情,应该不会泡汤的。 “落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康逸樊看着窗外夕阳已经快要沉下去了,丁子允还是没有回来,不禁生气道。 落晴估摸了一下,回答道:“已经是酉时了,皇上。” 他出去了四五个时辰了,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康逸樊紧张起来,虚道人那古怪的脾气,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可是事到如今,只有等了。 还好,丁子允就在这时候走了进来,可是却只有他一个,康逸樊不禁生疑:“虚道人呢?” “虚道人说,今日他身体不适,不便进宫,微臣在他的药房前跪了很久还是被他赶回来了。”丁子允惭愧的说,“属下无能,但是虚道人有交代,狐血丸,要等到郡主醒来才能吃,不然强行灌进去,不说狐血丸的药效是否会尽失,也怕会有一些别的问题出现。” 还是要等到她醒来!康逸樊已经发怒了,“郡主昏迷多少天了?能醒过来早就醒了,还用等这颗狐血丸救命?!我看虚道人也不过一个骗子,耽误了郡主的性命,看朕那他的狗头来祭拜郡主!” 丁子允也觉得虚道人的话有些不可信,但是他的交代还是要遵循一下比较好吧。 “皇上,还是……”丁子允想劝诫康逸樊点什么,康逸樊却马上吼道:“是你是皇上还是我是皇上,马上给郡主服下狐血丸!”他已经等不及了,从药到他手上为止已经这么多个时辰,在不给忆潇服下,怕是性命就不保了。 下人们一阵手忙脚乱过后,狐血丸终于稳稳当当的进了党如的肚子里,康逸樊紧握着她冰冷的手,说:“朕只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你要赶紧给朕醒过来!” ------------ 第九十章 药的副作用 月夕宫。 “怎么样,她吃了吗?”利筱竹早早就起床,正手捧着一杯茶慢慢的品着,问着回来打探消息的丫环。 丫环肯定的点点头,“昨夜就吃了,现在如水宫里面已经都在等着郡主醒过来了,但是看样子,郡主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利筱竹满意的闭上眼睛,含着口里的那一口茶慢慢的回味着余香,一时半会儿醒不来,怕是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吴大人千般交代,狐血丸是极寒的东西,一定要和着蜂蜜喝下去才能中和,否则就会七窍流血而死。她之所以那么迫不及待的就拿着药去如水宫,就是为了抢在康逸樊之前让党如服下去,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幸亏康逸樊不听那虚道人的话,马上就让她服了药。 她冷笑了一下,康忆潇,我本来也没想害死你的,二女共侍一夫有什么不好,你自己要独霸康逸樊,那就让你到地府去毒霸吧。 “冰儿,我们去如水宫看看。”利筱竹站起来,还是仪态万千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已经转变成担忧的样子,她不这么做,别人还不背地里骂她故意拿假药来害人? 谁料门还没踏出去,就看见一个小宫女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边跑一边还叫起来:“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利筱竹见状马上骂起来:“死丫头,叫什么叫,本妃不是还好好的!” 小宫女马上低下头来解释道:“不是,是郡主不好了,郡主她醒过来了!” 利筱竹马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么张扬干什么,郡主不好了你还叫那么大声,想让别人知道本妃巴不得她早点死是吧!” 小宫女连头也不敢抬,等着利筱竹的一顿臭骂,谁知道利筱竹却转回身去坐了下来,也不骂人了,腮帮子鼓鼓的,嘴里骂道:“老天是和我做对吧,本来是想害她,现在倒让她活过来了。” 冰儿和另一个丫环也不敢出声,只是静静的听着利筱竹的谩骂,后宫争宠也是再正常不过的,自己也不要太大惊小怪了,自己的主子得到了皇上的宠幸,自己不是更好? 冰儿半饷才小心翼翼的说:“娘娘,那我们还去如水宫吗?” 利筱竹马上又瞪了她一眼,“去什么去,皇上准备就要找过来了。”她不是在说瞎话,狐血丸的威力她还是听了一点的,万一忆潇出了什么事情,康逸樊还不马上过来找她麻烦啊。她现在要做的不是自己过去送死,而是赶紧想好一个周全的计划,找一个完美的借口,好让康逸樊不要怀疑自己。 如水宫。 康逸樊看见党如缓缓的睁开眼睛,气色也好了不少,马上到她身边,抱起她,正要说话,党如却猛地一躲闪,害怕的说:“你是谁,为什么要抱我?这里是哪里?” 康逸樊像是触电一般,她为什么是这反应?但是他也没多想,只当是狐血丸已经救了忆潇的命,她一时玩兴大起和他开的玩笑,好脾气的哄着她说:“不要闹了,你知道朕有多担心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次昏迷了多少天?” “多少天?”党如一头雾水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一边使劲的挣扎着,一边等待他的回答。 康逸樊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还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你这次晕了五天,这五天,朕很难过,你要谢谢筱竹,是她替你找来了狐血丸。” 什么晕了五天,朕,利筱竹,还有狐血丸的。党如一头雾水,她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看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还要听他说莫名其妙的话,她用力的想了一下,可是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一点痕迹也没有。她甚至,连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了。 这个男人真是帅,可是自己不认识他,他干嘛抱着自己啊,党如大叫起来:“你放开我,这里是哪里,我要回家!” 落晴看着党如觉得有点不对劲,平时的郡主不是这样的,可是现在看起来神色什么都和往常不一样,气色是好了,可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端详了党如的脸许久,肯定这个是郡主无疑,但是怎么连说话也不一样了? “皇上,郡主是不是还在做梦?”落晴小心的说了一句。 结果马上遭到康逸樊的大吼:“什么梦中,难道朕现在也在梦中吗?一派胡言!” 落晴马上跪下去说道:“皇上饶命,落晴是以前在家的时候听老人说过,有时候人处于沉睡中,会梦游。郡主可能,就是因为睡了太久才梦游了的,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 这个说法虽然有道理,但是康逸樊还是不太相信,只是狐疑的看着落晴,他苦心培养的丫环,是不会这么说谎骗他的,那就姑且相信她一次吧。 党如完全不管什么状况,在康逸樊的怀里一个劲的挣扎着,男女授受不亲啊,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可是他这么死死抱着自己是为何啊。 还有丁子允,党如看见站在角落里的丁子允,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曾经和自己有过什么交集,可是她真的想不起来了。她乖乖的在康逸樊的怀里,却对着角落里的丁子允:“这位大哥,我认识你吗?” 丁子允本是沉默着,可是却听到郡主开口对他这么一说,他确定不是问别人,因为郡主的眼睛正对着自己,郡主和人说话都是很有礼貌,会对着说话的人看,这也是他很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他该怎么办,答还是不答,他看了一眼康逸樊,康逸樊正在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为什么别人不记得,唯独记得他一个,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丁子允咬咬牙回答道:“郡主,请您再仔细看看,皇上正在……” “咳。”康逸樊马上咳嗽了一声,示意丁子允不要再说下去了,他这个皇上的面子也不知道要往哪搁了。 一时间屋子里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突然起来的变故,郡主好端端的装疯卖傻起来,谁敢再多说什么。 ------------ 第九十一章 只记得丁子允 康逸樊再也忍不住,看着党如从自己的怀里挣扎出来,以为她是在假意逃避自己,不觉想起自己答应了她后却和别的女人缠绵的事情,以为是她知道了什么,便狠狠的甩了她一个耳光:“你给朕停下来!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要不是为了你,朕会看别的女人一眼吗?” 所有的人忽然沉默下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皇上可以这么打郡主,难道真的是为了利筱竹利昭仪? 党如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个手指印,她捂着脸,含着泪说:“你为什么要打我,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打我!这个大哥,你快带我走。”说完迅速的跑到丁子允的身边,死死的拽着丁子允。 “你敢带她走试试。”康逸樊看也不看就吼道,这个女人是疯了吧,居然在他的后宫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让他情何以堪。 这时候,落晴赶紧走到康逸樊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刚才有人来禀告,说虚道人进宫想见皇上,被拦在宫外面,不知道走了没有。” 虚道人,康逸樊本是愤怒的脸上忽然松了一点下来,他怎么么没想到要请虚道人来,便说:“赶紧请他进来。”说完愤怒的关上了党如的房门,只留下党如和丁子允和落晴在里面。 党如还是死死的拽着丁子允的手,一边用着感激的眼神看着落晴:“谢谢这位姑娘 ,要不是你我怕是要被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打死了。”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样的眼神,虽然很让人害怕,可是却有一种熟悉感,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男人呢。 落晴走过来拉开他们俩,帮党如擦了一下脸,问道:“郡主,你真的不记得那个是谁了吗?” “是谁?”党如像只受惊的小猫一样拼命的往丁子允的身边挤,这个时候,她只相信丁子允一个人,别的人都不是好人,她害怕。 丁子允看到落晴向他使了一个眼神,他便识趣的退下,党如看见他要走,马上又拉住他:“不要走,不要走,我害怕。” 这样的情景,像极了当年他救她时的情景,丁子允不禁心头一热,可是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落晴既然让自己走,应该是有话和郡主说,他轻轻的在党如的耳边说:“郡主别害怕,微臣一下子就回来了。” 门就这么无情的被关上了,党如惊慌的看着落晴,这个女人虽然救了自己,但是看起来,她就像是和刚才那个坏人一起的,所以她还是害怕得站得远远的。 落晴露出一个微笑:“郡主真的不记得那个是谁了?” 党如无辜的摇摇头:“他是谁与我无关,我要离开这里。” 落晴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她走过去摇着党如的手:“郡主,他是皇上啊,您怎么连皇上也认不得了呢?还有我,您记得我吗?” “你不要弄疼我。”党如完全听不清落晴在说什么,或者说是她的潜意识里根本就不想去探究他们是谁,她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呢,“你叫我什么?郡主?我是郡主?” 落晴呆呆的看着党如,怎么才不过几天的时间,郡主也不过是睡了一个觉,怎么谁都不认识了呢?不对,她还记得丁子允,落晴怕吓坏她,语气便温柔下来:“那刚才那位大哥呢?您说记得他,他叫什么名字?” 党如使劲的回想起来,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怎么自己会记得他?难道是自己的老公?越想,这脑子就越是钻心的疼,党如痛苦的摇摇头:“我想不起了,我只是感觉,我认识他,而且和他的关系不一般。” 落晴本是明亮的眸子黯淡了下来,她本以为这会是一条线索,可以让郡主想起来的,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她什么也没有想出来。 党如忐忑的在房间里坐着,她害怕房间的主人突然回来赶她走,可是等了好久,也没有人出现,只有那个帮过自己的女人在对面一直哀怨的看着自己,这样的情景,还是第一次碰到。她害怕,却不知所措,她只希望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可以赶紧来救自己。 “那奴婢先退下了,郡主先休息。”落晴看见党如眼里的惊慌,怕影响她的情绪,也想等她休息一下,稳定一下情绪,但还是掩不住失落的走出去。 “她怎么样了?”看见落晴出来,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问。一模一样的口气,康逸樊马上瞪了丁子允一眼,表示他多事了。 落晴苦笑了一下:“郡主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怕不是梦游,是……” “郡主是失忆了。”一个苍老但是有力的声音响起来,接住了落晴的话。众人回头一看,虚道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 这个解释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失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怪不得认不出任何人。 虚道人没有经过任何人允许,已经走进党如的房间,看了一眼正坐在桌前的党如,她的气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看了狐血丸确实是个好东西 康逸樊跟着走进来,看着党如一脸的忐忑,却没有问她任何事情,而是问虚道人:“是不是狐血丸是假的。” 没想到虚道人却狠狠的瞪了康逸樊一眼,这是上天赐予的神物,怎么能随随便便说是假的,他生气的说道:“假的东西,会让郡主醒过来吗?请皇上不要亵渎了神物!” 这个节骨眼上,不是和虚道人斗气的时候,康逸樊忍住,听着虚道人继续说:“这狐血丸不是假的,而是皇上不听老夫的话,随便就给郡主服用,郡主没有因此七窍流血已经是她的造化了,失忆不过是小事,还可以治。” “那什么时候可以治好?”康逸樊着急的问,他不想守着一个活人,一个没有任何记忆的活人。 虚道人照例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也许明天就可以,也许,还要一两年。” 明天,一两年,这个跨度也太大了吧,康逸樊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身份,在虚道人面前跪了下去,“请神医救救忆潇。” ------------ 第九十二章 没有党如,只有忆潇 “怕小民恕难从命。”虚道人嘴上说自己是小民,却一点也没有畏惧康逸樊的意思,而是站到一边看着党如,交代了一句:“郡主福大命大,命不该绝,若是正常人仅仅服了狐血丸不加蜂蜜的话,早就一命呜呼了,可是这在昏迷中服的药,反而让郡主醒过来,皇上也是大福之人。” 无关紧要的话,无关痛痒的语气,康逸樊猜不透虚道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还有一个不明白,要论时间长短,自己在她身边的日子也比丁子允长得多,可是为什么她只记得丁子允而不记得自己。 虚道人好像知道康逸樊要问什么,笑了一下,然后说:“郡主的有缘人,郡主会铭记在心,别的人,要是她不想记起来,怕是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还是一样的无关紧要无关痛痒,虚道人从进来到离开,一句关于党如病情的话也没说,党如只是傻乎乎的看着两个男人一老一少在说着些自己也同不懂的话,忽然有点愣愣的说:“这个人,我好像也认得。” “你认识他?”康逸樊激动地抓住她的手。 党如猛的抽回来,他干嘛又抓自己的手,想干什么,刚才那位姑娘说他是皇上,听起来好神圣的一个人,可是皇上就可以这么对良家妇女动手动脚的吗? “你赶紧给我离开,不然我就叫了。”党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只记得脑子深处,好像经常会浮现这句话。 哎哟,该死的,就不该乱想,一想脑子又开始痛起来了。党如干脆抱着自己的头躲到一边去,怎么看到这个人,脑子就会胡乱的想些东西,还会更加痛起来。 看到党如痛苦的表情,康逸樊赶紧走过去关心一番:“忆潇,你怎么了?” 党如只是摇摇头,却忽然又抬起头问一句:“我叫忆潇?” 她连自己都忘了,康逸樊苦笑了一下,既然连自己都把自己忘了,他有什么权利让她记起自己呢? 还记得那时候在陈府的门外遇见她的时候那一脸的调皮样,跟他说话时候的泼辣样,到了康王府之后那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以及在见康王爷的时候装丑的样子,他记起很多她的样子,可是,在他的印象里,却没有她这般安静却一直在忐忑的样子,哪怕是被卖去妓院,被子柔抓进皇宫,她也没有过这样的情景。 安静得让他心痛。 “你休息吧。”康逸樊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了,只好让她休息,他多希望这就是落晴说的,梦游,当她梦醒了,什么都记起来了。 这一休息,便是半个月。 在来来往往的人口中,党如得知自己叫做忆潇,是康王府里康王爷认作女儿的郡主,康逸樊是她的哥哥,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她没有记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叫康逸辰也深深爱着她,也没有想起来那场在皇宫的血战,更没有想起见到落晴时候的惊艳。 她只是依稀的想起来,那个自己看着眼熟的人,叫丁子允,他曾经带自己出过一次宫,她依稀还记得两人一起吃了包子。 “郡主,皇上说让你不要多想,多休息,您看您又开始乱想了。”落晴一走进来,就看到她在发呆,凭这段时间的经验而来,郡主又在努力的让自己想一些东西了。 忆潇只是微微一笑,看着落晴忙里忙外的端了好些盘子进来,都是肉,看起来就很有食欲,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欢喜,却没有敢提起筷子尝起来,好像一碰到这些食物,就会感觉到有点心痛。既然心痛,那就不要去触碰伤口了。 “郡主不喜欢吗?”落晴看见忆潇连筷子也没动一下,这也不奇怪,半个月以来都是这样,可是之前的郡主却不是这样的,她在最后一次晕倒之前,还吃了好多的肉,那时候的她,看起来虽然没有现在精神,可是要比现在亲切得多,现在的她,好像做什么都是很拘束。 忆潇看了一眼落晴,问道:“为什么逸樊哥哥是皇上,我却是郡主?不是应该是公主吗?”尽管失忆,这些常识她还是懂的,这一次,她终于提起勇气来问落晴了。 “这……”落晴也不懂该如何解释,她只知道,郡主的未来,还可能会是皇上的妃子,甚至是皇后,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么高贵的身份,却感觉自己和它格格不入,就像和这个皇宫格格不入一样。 “丁大哥。”忆潇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如水宫,不用说,丁大哥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就会觉得特别的亲切,自己也不会害怕这么大的宫殿里所有人都站着,只有她自己坐着了。 丁子允马上就给了忆潇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他已经忘记了自己那次回到如水宫的时候自己是那么害怕的拒绝了她的拥抱,可是现在一切都是这么的自然。 已经是第几次这样了,落晴看得有点心酸,如果对象是皇上,那该多好,可是郡主已经忘了皇上了 ,皇上也为了避免郡主不用力想东西,也尽量不让她见到自己,每一次,都是站在门口看着郡主发发呆,然后就离开了。 “丁大哥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忆潇撒娇道,她只能对这么一个人撒娇了,可是她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很安心。 丁子允甩了甩手里的包子:“还不是给你去找包子,今天老板生意好,包子卖完了,我求了他好久他才给我做了新的。” 包子!忆潇眼前一亮,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包子的味道总是能让她感觉到轻松且开心,与皇宫的压抑完全不一样。她像个调皮的孩子,马上拿出一个吃了起来,整个如水宫,飘起了包子的味道。 “郡主就是喜欢丁大哥买的包子。”落晴无奈的说了一句,皇上恩准,丁子允可以自由出入如水宫,他和忆潇也能以兄妹相称,皇上为了郡主,真是什么都可以付出。 丁子允憨憨的一笑:“她是回忆那时候的味道吧。” “皇上说,郡主以前叫党如。”落晴不知道为什么提到了这个。 丁子允却看着贪婪的吃着包子的忆潇说:“从现在起,没有党如,只有忆潇了。” ------------ 第九十三章 什么都没记起 一抹高大的身影又出现在如水宫的门口,注视着里面的影子良久,他可以判断得出,里面那个瞎转悠的身影是忆潇的,看得出了神,半饷才开口问道身边的侍女:“郡主今日恢复得怎么样?” 落晴摇摇头,无奈的说:“还是这样,只记得丁大哥一个人,但是也只是记得名字,别的什么事情也记不起来。”她没有点滴的隐瞒,郡主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像以前爱笑了,也不像以前那么不拘小节了,住在自己的宫里,像是在别人家做客一样。 康逸樊重重的叹了口气,这难道是上天给他的惩罚吗?怪他答应了忆潇的又做不到,所以她才会记不起自己,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她还是那么轻巧的身子,好像怎么养也养不胖,或许还是因为积压在心里的事情太多了,茶不思饭不想吧。 虚道人昨日来过,说是有一个可以帮助忆潇恢复记忆的法子,就是让她尽量待在一个自己熟悉的环境,看着熟悉的人,这样多多少少会让她想起来一点事情来。可是康逸樊又苦恼了,哪里才会是忆潇熟悉的环境,康王府?还是哪里。 他第一次见到忆潇,是在他大喜之日陈府的大门,虽然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陈静若,可是她自己却说她不是,也还记得那次,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根本不是陈静若,真正的陈静若早就死了,她不过是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好可怕的字眼。 他迟疑了一下,问落晴:“你听说过借尸还魂吗?” 落晴不禁心里一惊,怎么好端端的,他会问起这个事情来,借尸还魂她也听过一点,却是在小时候,现在也过去那么多年,早就忘了当初听到的是什么样的话了,只记得当初自己惊悚的表情。 “皇上怎么问起这个来?难道说?”落晴没有说出来,她心里也猜得七七八八了,能让皇上这么无缘无故的提起来的,应该是郡主无疑。 “是,她说她占据的只是静若的身子,尽管和静若长得一样,可是骨子里根本就不是她,陈静若是人见人爱的大家闺秀,她只是一个徒有外表的傻女人。”康逸樊抽泣了一下,继续说道:“她还说,静若不能嫁一个不喜欢的男人,所以她死了。”康逸樊一字一句的复述着,好像她说的话还在耳边。 “不喜欢的男人,是指皇上?”落晴停顿了一下,还是把它说了出来。 康逸樊苦笑了一下回道:“是啊,朕原来就是这么失败。还以为天下的女人都会对朕投怀送抱,可是她,却不闻不问。所以朕才想着要证明给她看,不止是康逸辰可以做到,朕也可以,可是,她好像却从来都不在乎。皇位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名号而已,不是什么权贵的象征。”他又牵扯了一大堆出来,好像一个失落的人在喋喋不休,可是落晴听得出来他心里苦闷。 落晴愣了一愣,这番话,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皇位对于她,也只是一个名号而已,不是什么权贵的象征。 她十五岁就喜欢上康逸樊,那时候的他,只是一个小王爷,做什么事情都不管后果如何,别人的口中,他是一个花花公子,可是她可以看得出来他的不平凡,知道他只要有信心,绝对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事实证明,她没有看错,他半路出家,却照样可以把皇位夺到手上,自己也才可以随他一起进了皇宫。 她拾起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的簪子,和康逸樊道了一声别:“皇上还是打算这么一直看着郡主,不进去说句话吗?” 康逸樊还是苦笑了一下:“朕就不进去了,国事繁忙,哪顾得上儿女情长。”说完就转身走了。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落晴心里有莫名的难受,自己的心意,原来他一直都不知道,也罢了,皇上说的,国事繁忙,哪顾得上儿女情长。拿起掉落的簪子,他肯定不记得了,这是遇见他时,他给自己买的。十五岁的小玩意儿,可是她一直都带在身上。 “落晴姐姐,怎么今日这么久才回来。”一个多月来的朝夕相处,忆潇已经完全的把落晴当成了自己的姐姐一样,戒备心自然早就解除了。不过平日里落晴都是早早出去早早就回来了,今天不知道怎么这么晚。 落晴猛然想到康逸樊说的“借尸还魂”,看见面前笑靥如花的忆潇,不觉的一退后,她可是死了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呢? 忆潇注意到落晴的不自然,以为是自己太热情了,她一时招架不住,赶紧道歉道:“对不起姐姐,是忆潇太无礼了。” 明明是郡主,可是对下人总是一副谦逊有礼的样子,落晴自然不能让自己喧宾夺主,却一时调节不过来情绪,只好说道:“今天有点不舒服,我先回房去休息了。” 偌大的如水宫,宫女们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落晴也说不舒服回房休息了,只剩下忆潇一个人在原地愣着。数不清多少个这样的日子了,她什么也没想起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没有人来看她,没有人愿意和她多少一句话,宫女们见到自己好像见到鬼一样。还有自己刚醒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对自己纠缠不休的男人,一次都没有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忽然,有点想他了。 “丁子允。”忆潇走到丁子允的房前敲了敲门,每天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在里面练字。虽然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但是花痴的毛病还是大大的在的,认真的男人最帅,丁子允练字的时候也是最帅的。 丁子允应声来开了门,忆潇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悬挂着的字,虽然一个字都看不懂,可是龙飞凤舞的,看起来气势得很。 丁子允照旧热情的招呼着她,但是她始终不明白,康逸樊,当今皇上,也就是自己的哥哥,怎么会允许一个男人住在自己的如水宫里面。 ------------ 第九十四章 怕上火,喝王老吉 “好热啊。”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入秋了,丁子允穿的衣衫也不见得多,他却喊起了热,还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子,边开嘴里还说道:“最近上火了,全身都不自在。” 忆潇看得有点不自然,但是丁子允这句话却有着很耳熟的感觉,也不知道怎么的,忆潇嘴里忽然冒出了一句:“怕上火,喝王老吉。” 莫名其妙一句话,以前的郡主,就爱说这莫名其妙的话,丁子允马上惊住了,“郡主说什么?” “怕上火,喝王老吉。”忆潇傻傻的重复了一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就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好像很熟悉,她也觉得自己有点儿上火的感觉了。丁子允这么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倒把她沉睡的意识给唤醒了。忆潇四下看了看,这里一派古香古色的样子,哪里会有那个浑圆可爱的王老吉呢。 忽然她右手扶了一下脑袋,只不过是想了一下事情,居然又痛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越痛,冒出来的事情也就越多。 小时候和老弟嘴馋偷喝卤水,差点中毒身亡导致自己看到豆腐都有点后怕,小学的时候和同学打架,被嘲笑是“豆腐妹”,初中的时候考试不及格离家出走,被老妈拿着鞭子赶回了家,然后,然后,然后的然后,却忽然一片空白了。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在回忆一些过去的事情了,丁子允虽然也想她赶紧记起来,可是看着她眉头紧锁而且一副难受的样子也于心不忍了,赶紧走到她身边扶住她:“郡主要是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我叫郡主?”忆潇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丁子允,他也是一副古装打扮,难道自己做了一个梦,然后梦游了,跑去拍戏了?眼前这个男子,风度翩翩,倒还真有几分古代男人的味道,忆潇一把抓住丁子允,“你们是在拍戏吗?丁大哥,是不是这段日子以来,你都在和我拍戏啊?” 这下糊涂的是丁子允了,郡主说话越来越语无伦次了,竟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名词,先是什么王老吉,现在又来拍戏之类的,好莫名其妙。但是也算是一个好的预兆,丁子允一开心,马上叫来一个宫女去通报康逸樊。 康逸樊赶来的时候,党如还在拼命的回忆着,可是无论怎么想,都只是想起一些高中之前的事情,之后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她是怎么到的这个地方,老爸老妈老弟呢?她也记得自己在这里有个皇上哥哥,有个叫落晴的姐姐,还有个丁大哥。除此之外,她好像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你真的想起来了吗?”虽然丁子允说郡主行为异常,但是康逸樊还是固执的认为忆潇已经完完全全的想起来了,他已经激动得抱住了忆潇。 还是一模一样的怀抱,一模一样的温度,忆潇有些呆呆的想着,自己那次醒来的时候,这个男人也是这么抱着自己,那时候还以为他和自己是恋人关系呢,可是后来他一直没出现过,自己也才慢慢了解到他是皇上。 自己是在古代,忆潇的脑子里冒出一个词:穿越。好像这个词一度很流行,凭着自己回忆起来的现代的一部分记忆,她可以肯定自己是穿越了,还穿越到一个郡主的身上,只是前段时间郡主大病初愈,什么东西也想不起来了,她也跟着失忆了,所以才看什么都是熟悉的,又什么都是陌生的。可是现在情况好像很麻烦,一半现代的记忆,和一个月的古代的记忆,她要怎么生活嘛。 “逸樊哥哥?”忆潇试探性的喊出了这个名字,这个还是落晴告诉她的,以前自己就这么喊当今皇上,怪肉麻的。 康逸樊先是一愣,又马上惊喜的看着她,她真的记起来了,记得他是她的逸樊哥哥,又不觉的把她抱紧,忆潇一下子被抱得喘不过气来,赶紧拍打起他的后背,“你是不是逸樊哥哥啊,你是不是要把我勒死啊。”忆潇的心情竟莫名的放松起来,这也是这一个月来从来没有过的感受,或许看到自己的皇帝哥哥来看自己了,心情也好了吧。 乖乖,那可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啊,忆潇在心里暗自高兴,这个皇帝哥哥还这么帅,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还是这么调皮,康逸樊赶紧放开了手,转为握着她的手,亲切的说:“朕一个月来,都不敢来看你,就是怕你认不得朕,看来现在你恢复得差不多了,赶紧准备好酒菜,你要好好的吃一顿。”说完,和以前一样捏了一下她的坚挺鼻子。 这认亲也来得太快了吧?忆潇有点不可思议了,自己才穿越来,冒充了人家郡主,还把人家这么好的哥哥给认了,阿弥陀佛,上帝耶稣,她不是故意的。忆潇小心翼翼的祷告着,全然忘了自己已经来了这个地方很久了,还以为自己只是初次踏上这块土地。 忆潇赶紧紧紧的拽住康逸樊的手叫起来:“逸樊哥哥,只有你一个人吗?皇后嫂子呢?”她也记不起来什么了,只是觉得,皇宫里皇上都是N妻N妾的,自己这么问肯定没问题。 谁料康逸樊的脸色却忽然沉了下来,她怎么会冒出一个皇后嫂子出来,难道她没有想起来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吗? 丁子允见状,赶紧上报:“皇上,郡主从过来到现在,一直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微臣也担心会……” 康逸樊眉头紧锁,好像现在一个问题没有解决,另一个问题却忽然出现了,看起来忆潇好像记起来了什么,可是她的脑子却好像混乱起来了。 “朕的皇后,是……”康逸樊想把话直接挑明,落晴却对他使了一个眼神,示意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也就莫名其妙的,康逸樊吞掉了后半句。 落晴看着疑惑的等着答案的忆潇,说道:“皇上还没有立后,郡主忘了吗?” “哦。”忆潇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自己蒙错了,看不出来这个皇帝还这么好,年少有为,还不花心。 原谅她,她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 第九十五章 要做红娘 幸亏落晴打断了自己的话,不然康逸樊脱口而出的就是“朕的皇后是你”这句话了,照她这种状况,听到这句话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还是姑娘家心思细密一点。康逸樊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给落晴。 可就是一个眼神,也被忆潇给捕捉到了,以前的她受尽别人的欺负最喜欢的就是研究别人的眼神了,现在皇帝哥哥对落晴的这个眼神她哪能没读懂,看起来两人肯定有戏,怪不得两人一个抢着答话,另一个帮着抢答呢。不过他们好像因为身份有别,交流也不是很多,也不奇怪,自己看的清宫戏里面都说了,满人不能娶汉人为妻,估计他们现在正处于这个微妙阶段吧。 忆潇暗下决心,要不自己就吃吃亏,做这个红娘好了。心里想着是好事,可是却泛起一丝丝的醋意来,看落晴也开始有点不顺眼。这纠结的人生啊,忆潇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不就是皇帝哥哥长得比较帅点吗,自己也犯不着吃醋到和嫂子抢啊。淡定,淡定。 不过既然皇帝哥哥和落晴是一对,那丁子允久居在自己的如水宫里,他,应该是和自己是一对的吧? 忆潇看到在场的人都尴尬得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走过去挽起丁子允的手,一脸甜蜜的说:“丁大哥,我们出去走一走好不好?”难得她可以想起来这么多东西,还不趁机借着大好心情去逛一下皇宫。 周围顿时一片诧异。康逸樊更是吃惊的连嘴巴都合不拢,自己朝思暮想的忆潇,以为她什么都想起来了,兴奋的赶过来看她,却接连遭受她的打击,现在,她竟然还要拉着丁子允的手,这么亲密的动作,是在和他显摆吗?是在向他宣告着,她,从来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吗? “不许去!”康逸樊冷冷的喷出三个字,不管怎么样,他的女人,他是不会再许别的男人碰一下了。 丁子允赶紧挣脱掉忆潇的手,低下头,站到了康逸樊的身边。 忆潇一下子就辨不出状况了,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和自己的男朋友出去也要皇帝的允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是有小小的甜蜜,这种感觉,好像是自己在故意找点事情来刺激皇上,然后得逞了的喜悦。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的赶紧,忆潇心里暗叫不妙,可是也不计较什么,皇上的话,都是圣旨,自己听就是了。 忆潇本来想抬头看一下丁子允的表情,可是却不巧撞上了康逸樊火辣辣的目光,她心里不觉的一惊,这种眼神,可以杀死人,也可以让一个人感觉到风情万种。可费解的是,她居然是感觉到后一种,更费解的是,她对这样的眼神竟然有点痴迷。 坏了,怕是要出事了,自己,居然喜欢上自己的哥哥,虽说他只是干哥哥,可是按照古代以及现代历法来说,这可是*的啊。更何况,人家两情相悦,自己不过只是拥有一个眼神,还是不要神经错乱得好。 “逸樊哥哥,我要去。”心里开心的被他挽留了,可是出口的话竟然还是她要去,忆潇心里大叫不妙,自己真的是神经错乱了,怎么这么口不对心,这不是故意找死吗?可恶的是,头竟然高傲的昂着。 挑战我的耐性!康逸樊冷冷的看着她,高昂的脸,无畏的眼神,她竟然可以恢复得这么快,可是却独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忘得一干二净了。好,忆潇你有能耐!她是故意想让自己不开心吧,康逸樊的语气忽然软下来:“你想去,我陪你去。” 忆潇又是一惊,但更多的却是喜,听到帅帅的皇帝哥哥说话,她就莫名其妙的喜上心来,不管他是不是对自己说,可是自己的心里就是有莫名其妙的舒服。现在,他居然还提出要陪自己去,这种感觉,比中了五百万还要让人心跳加速啊。 “那就委屈逸樊哥哥陪我去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努力压抑了一下心里的激动,上帝,她一定是因为没见过这么大的人物才会有这种小鹿乱撞情窦初开的感觉的,她只是喜欢钱,不是喜欢这个人。忆潇拼命的对自己说,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康逸樊几眼。 “走。”康逸樊已经不管她是什么表情,自己一个人先走了出去,忆潇在后面小步加快跑的跟着,这烦人的绣花鞋子,怎么这么难穿。 这样的场景,好像在哪见过。忆潇迷迷糊糊的又想起一些事情来,好像有一次,也是在这御花园里,但是好像是皇帝哥哥在后,她在前。一股钻心的痛又袭来,哎呀,还是不要想了,据说人的灵魂可以脱壳,有些看起来熟悉的场景没准就是自己的灵魂曾经偷跑出来的时候见到的,所以才会有熟悉感。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康逸樊忽然指着一块草地说:“上次,你就是在这哭的。” 还真有这样的事情?莫不是真的忆潇回魂了,她也因此想起来一些关于她的事情了吧。她不敢多想,只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她还记得?康逸樊看见她点头,心里又一惊,忙问道:“你还记得?” “嗯。”为了不坏掉人家郡主的好名声,她坚决肯定回答。 “我就知道你会想起来的。”康逸樊什么废话也不再多说,又是紧紧的抱住了她,“都是我不会好,以后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扔下你一个人了。”重重的怀抱,忆潇感觉透不过气,可是却一点抗拒的力气也没有。 好煽情的告白,忆潇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康逸樊的嘴唇已经重重的覆了上去。 他的嘴唇,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忆潇贪婪的吻着,一点也不生硬的触碰、轻咬着饿,还将自己的丁香小舌伸进了他的嘴里。与此同时,康逸樊的手也开始不老实的穿进她的衣衫里,在她身上游离着,先是光洁的背部,接着转到了前面,伸向了她的丰盈处,最后还一路向下,触碰了她的私密处。 ------------ 第九十六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啊。”忆潇一把把他推开,自己刚才才是灵魂脱壳了吧,怎么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和自己的哥哥做着苟且之事,而且还一点也不害羞不抗拒。她捂着羞红的脸,喘着粗气一脸无措的看着被自己推开的康逸樊。 康逸樊也正懊恼自己怎么突然就忘情的在御花园里对忆潇做了这样的事情,可是心底却是畅快的,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还是这么抗拒朕?和第一次一样。” 忆潇看着康逸樊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句话,脸比之前更红了,敢情刚才真的是君主回魂了,原来他们之间竟然不止一次干过这样的事情。羞不羞啊,自己是羞死了。康逸樊的手,还在捏着她的鼻子,她不觉呼吸加重,脑子开始想入非非,如果刚才不是在御花园里,而是在如水宫里面自己柔软的大床上,怕是早就进入正题了吧,弄得她现在居然有可惜的感觉。 康逸樊不再是面对面的抱着她,而是搂着她的腰说:“今晚宣你来伺寝,朕的御心阁,你也好久没来了。”为了让她更好的恢复记忆,康逸樊早就让人带她回了如水宫住,御心阁,也没有她的味道很久了。 伺、寝。还没消退的红润再一次浮到脸上来,这也来得太明目张胆了吧,自己还只是小小的觊觎皇上的帅气,他居然这么直言不讳的就提出了这样的要求!看来郡主在皇宫里混得还是如鱼得水的,连皇上都这么眷顾她。 忆潇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轻咬着下唇,绞尽脑汁的想着伺寝还有什么别的含义,可是她所有的经验以及常识告诉她,不管怎么变换,这个词就是这么的不堪。说白了,就是两副赤果在床上欢爱。 偏是这个表情在康逸樊眼里看得甚是喜欢,刚被忆潇推开没多久的身子又凑了过来,速度和力道比前一次都要大,忆潇还来不及多想,那吻又铺天盖地的来了。 QQ糖,又是一个熟悉的感觉,忆潇就觉得奇怪了,怎么老是会有这些熟悉的感觉,莫非自己现在这个身子正在一点一点的被真正的郡主夺回来?她害怕的闭上眼,正巧被换气的康逸樊看见,一边贪婪的吻着,一边含糊不清道:“连朕亲你也这么不老实,看来你是失忆失太久了。” 月夕宫。 “娘娘,今日听说,那郡主已经恢复记忆了。”冰儿的嘴角上扬着,在主子面前永远表现她的乖巧,是她做人的原则。 利筱竹早就估计到会有这么一天,狐血丸毒不死她,她真的是命大了,也就是那时候起,利筱竹就知道,这是个幸运的女人,不仅所有的人都围着她转,就连上天也悲悯她的命,舍不得让她死。 利筱竹狠狠的扔下手里的刺绣,恶狠狠的说:“皇上呢?” 她不该那么动怒,献出狐血丸,她劳苦功高,康逸樊早就下旨给了她更高的头衔,利贵妃,只比皇后低一级。但是利筱竹表面上虽然接受了,心里却很不服气,这已经是后宫里人人艳羡的地位了,可是康逸樊却只给了她一个贵妃的名号,还不是明摆着把皇后留给那个郡主! 凭长相,她稍逊忆潇一点,但无论是学识还是做人,她自恃比她高上千万倍。凭什么,就一个徒有其表的女人,皇上就可以无视她!她是算计错了,就不该去找吴大人讨要那颗狐血丸来,早知道就让她那贱命丢掉好了。 冰儿已经习惯了利筱竹千变万化的态度,在皇上面前,她温婉可人,但是对下人,永远都是一副恶毒的样子,但是主子毕竟是主子,自己后半辈子,还要靠着她来混饭吃。 冰儿走到利筱竹的身边,在她耳边如此这般了几句,利筱竹现在怀疑的看了一眼冰儿,看见她自信满满的样子,终于点了点头,吩咐道:“起驾,移驾如水宫。” 正当两人趾高气扬的来到如水宫的时候,却扑了个空,整个如水宫空空如也,除了在打杂的宫女外,从主子到下人一个影子也没见着! 利筱竹马上使了个眼色给冰儿,冰儿马上会意的叫住一个宫女问道:“郡主呢?” 如水宫的丫环不愧是跟在忆潇身边久了,见到的大人物也多,根本就不把贵妃放在眼里,只是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头也没抬就回答到:“皇上刚才带着人过来,把郡主和丁侍卫、落姐姐一同叫走了。” 这是什么态度!利筱竹看着心里不满,径自走过去,朝着那答话的宫女狠狠的就来了一个耳光:“你的主子就是这么教你做事的吗?见到本宫不行礼就算了,还拿这么傲慢的语气来和本宫说话?!”说完气呼呼的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如水宫。 小宫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吓坏了,她确实已经淡忘了一些礼节性的问题,郡主在的时候,连奴婢也不让她们称,更不用说还要行礼下跪什么的了,就连皇上过来,也很少会理会她们有没有行礼,久而久之的,大家也就淡忘了,可是今天利贵妃一过来,就气势汹涌的给了她一个耳光,她怎么能不委屈。 一旁的宫女看到此景,也赶过来安慰道:“皇上有交代,不要向任何人交代去向,看来就是不想让这个利贵妃知道,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也就好了。” “是啊。”姐妹们也从如水宫的各个地方走过来,“听说这个利贵妃不喜欢咱们郡主,你看她那个嚣张的样子,做了个贵妃都这么欺负人,幸亏皇上把皇后的位置留给了咱们郡主,等郡主当上皇后,看她还能嚣张到哪去。” “你怎么知道皇上就把皇后的位置给了郡主?听说过几天会往后宫送一批秀女,到时候咱们还不知道要被送去伺候哪个主子呢。” 一群宫女七嘴八舌的聊开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回来拿东西的落晴,她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前进还是后退,眼泪已经泛起了泪花,她怎么就喜欢上一个坐拥后宫三千,连看也不愿意看她一眼的皇上,她,到底该不该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 第九十七章 搬回陈府 在如水宫吃了个闭门羹,利筱竹心里极其的不爽,本来还想好心探望一下那个郡主,没想到居然连个面也没碰着,皇上果然好能耐,第一时间就把她带走了。此刻,怕是正在床上喜喜欢爱互诉思念之情吧。 “冰儿,陪本宫到御花园散下心。”利筱竹命令道,冰儿紧跟其后。 平日里人也不多见一个的御花园,此刻却布满了侍卫。利筱竹不禁疑惑,怎么好端端的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一个侍卫拦住了:“娘娘,您不能到里面去。” “本宫每天都要到这御花园里来散步,今日你们竟敢阻拦本宫?!我倒要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利筱竹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今日到处都会碰到你钉子,到那如水宫被个小宫女欺负,想来=这御花园散心还要被个小小的看守欺负! 侍卫也无可奈何,皇上有旨,除了指定的人以外,任何人不得入内,哪怕是贵妃娘娘,也不得踏入这御花园一步。 “娘娘,请不要为难小人,小人也是遵旨办事。”侍卫已经半跪了下来,但是身子还是挡着利筱竹前进的方向,怎么都不让她迈进里面一步。 利筱竹亲自出马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她一看这阵势,就知道里面的事情绝非那么简单,不让就不让,可是她骨子里就是有那么一股倔脾气,越不让她干涉的事情,她就越想去插上一脚。 她眉毛一挑,两片薄唇一张一合:“怕是皇上正在里面宴请哪位重臣吧?好歹我也是宰相之女,当今贵妃,怎么连个进去的资格也没有?也是,这朝中大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过问。你说是吧可是,我也只是进那御花园去瞧一瞧,未想过要参与什么政事,怎么连这御花园也进不得了?” 这利贵妃的牙尖嘴利可算是正面领教到了,侍卫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听见利筱竹重重的叹了口气:“唉,冰儿,这里怕是不欢迎我这个贵妃,你还是陪我回去下下棋吧,等一会儿,没准皇上就要过来了。”说完,带着冰儿要离开。 看守的侍卫不觉的松了一口气,这个利贵妃可真是要命,幸好她就此罢休了,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娘娘,你看……”眼尖的冰儿马上叫住利筱竹,刚才两人和侍卫发生争执的地方,落晴正缓缓地走进去,“那不是郡主的贴身丫环吗,她怎么也来了?” 利筱竹不用脑子也可以想得出来落晴为什么来了,还不是那个郡主在里面?哼,她倒要看看,那个看守的侍卫拦还是不拦。“ 出乎利筱竹意料的,那侍卫也将落晴拦了下来。 落晴却不慌不忙,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令牌,说道:“今日在御花园的宴席,郡主需要我作陪。” 见令牌如见人,侍卫双手抱拳,有礼的做了一个揖,口中念道:“姑娘请进吧。”便放落晴进去了。 “居然有皇上的令牌!”冰儿愤愤的说道,“这狗眼看人低的,看见贵妃娘娘也不让进,一个小小的令牌马上就换了副嘴脸,哈腰点头起来了。娘娘,这边不给进,我们到那边,我就不信他们是都造反了,连贵妃娘娘也敢阻拦。” 冰儿说得很愤怒,利筱竹的注意力却不在那块令牌上,也不在落晴是否可以进出自由上,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听到的,是有人说,御花园里正在设宴。不用说,肯定是皇上为了庆祝忆潇郡主恢复记忆而大设宴席了。可是,她怎么说也是忆潇的救命恩人,居然连她也没叫上。看来皇上的心还是偏向那个所谓的妹妹的。 “冰儿,走。”利筱竹装作没事的抬起脚便走,边走还边教训道,“不要在乎那么多没用的事情,总有一天皇上会发现,原来真正爱他的只有我一个人。” “晴姐姐,怎么回去了这么久才来,皇帝哥哥,”忆潇停顿了一下,她本来想说康逸樊一直在等着她的,却不敢讲,只好继续说道,“皇帝哥哥和我等得好辛苦。”看起来她的精神已经很不错了,从早上丁子允通报开始,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长幼尊卑有序,落晴可不敢在康逸樊面前犯了这些大忌,只好说道:“郡主,大家都在,还是叫奴婢落晴好了。” 忆潇可不管这些,她生活的地方就没听说过人与人之间还要奴婢主子的叫来叫去的,但是入乡随俗,自己也是刚到人家这个地方,也不好说什么。她也忘了,曾经和落晴是姐妹相称。 康逸樊只是扫了一眼落晴,接着说:“朕有一个决定。” 所有的人立刻停下来,不知道这个皇帝突然心血来潮又想出什么事情来。 康逸樊顿了顿,说道:“忆潇的病情有好转,朕想带她出宫,回陈府住一段日子。” 果然是爆炸性的新闻,包括忆潇在倡导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康逸樊也不想这么做,可是难得看到忆潇可以好转了,但是还是想不起来很多事情,他记得虚道人曾经说过,一个熟悉的环境,可以帮助她想起更多的东西,虽然忆潇说自己只是借尸还魂穿过来了,但是应该也在陈府住过一段日子,那就从那里开始吧。 这么突如其来的事情,也没有跟她商量过一下?忆潇有点懵了,她根本不认识什么陈府,何来个回呢? 忆潇的疑惑全在康逸樊的眼里,他忍住心痛,说道:“朕还有事,就不能和你去了,丁子允,落晴,幺幺,还有,”康逸樊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小如,“和如才人一起到陈府,一起服侍郡主。” 怎么好端端的,又冒了一个才人出来。忆潇的心里不知道冒出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是也没有拒绝,她勉强的笑了笑,原来这场宴席,是最后的晚餐啊。自己好不容易想起来一点东西,却碰上了这一出。 ------------ 第九十八章 利筱竹的阴谋 康逸樊要送郡主出宫的消息马上传遍了皇宫,但让人惊讶的远不止这个消息,后宫里人们更津津乐道的是,一直以来都默默无闻的如才人居然也和郡主一起出宫。 最诧异的莫过于利筱竹,她一直以为那个如才人虽然是康逸樊的发妻,但是她就如同打入冷宫了一般,是与任何人联系不起来的,康逸樊这么上演一出又是为何。 不加多想,利筱竹已经带上冰儿,捎上点礼品到了小如的住处。 这就是皇上的发妻,利筱竹见到小如后倒吸一口冷气,怪不得皇上连看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就这模样,说她是皇宫里面的人也没人相信。但是心里虽然看不起她,现在的她确却是利筱竹巴结的对象,利筱竹无论如何也不敢在她面前嚣张。 看见利筱竹的突然造访,小如也措手不及,本来这地方就冷清得很,贵妃还突然驾到,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招待,只好尴尬的说:“难得贵妃驾到,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呼贵妃的,您就将就着点吧。” 利筱竹打量了一下她的栖身之处,原来同是皇宫,两人住的地方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利筱竹的宫殿可谓富丽堂皇,这个才人的住所,不过就是简单的一张桌子外加几张椅子,说得好听叫淡雅,说的不好听跟下人的有什么差别。也难怪皇上不喜欢她,看她整个人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谁看了都不舒服,还拿什么来取悦皇上。 其实康逸樊对待小如并不算差,只是小如心中有愧,不敢多加要求什么,康逸樊给了什么,她都舍不得拿出来摆,就怕她奢侈铺张的名声传到他耳里,这样一来自己的处境就更难堪了。 “如才人日子可过得好?”利筱竹连椅子也不愿意坐,怕弄脏了她的裙子。 小如惶恐的答道:“很好,皇上待我很好,皇太后也待我极好。”这话说得是没错的,三姑是重情义的人,不忍心看到小如被自己儿子冷落,隔三差五的也会派个人过来看看她,或是邀她到慈宁宫去小聊一会儿。 这句话却把利筱竹的火气惹了上来,皇太后居然会待这么一个人好,要知道她的月夕宫,太后连门槛也没踏进去过,慈宁宫,她倒是没少去,只是每次去都会被这个嬷嬷告知太后在念经,那个嬷嬷告知太后在静养不许外人惊扰。太后的面倒是见过,可是太后却从没给过她一个接近她的机会。 利筱竹妒火中烧,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只是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着,边走便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太后对妹妹你这么好,姐姐我还真是吃醋呢。”利筱竹已经以姐妹相称,明知小如比她进宫早,但是地位明显的摆在那里,她,就是姐姐,任何人也无法逾越她之上。 “只是以前在康王府的时候和太后在一起生活,太后也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小如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面对着利筱竹咄咄逼人的气势,她确实自愧不如,甚至感到以前子柔公主的脾气也只是小菜一碟,利筱竹才是真正厉害的角色,不然怎么可能在进宫短短的一个多月就可以当上皇贵妃。 正中利筱竹下怀,她微微一笑,再也不介意小如住处的简陋,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并吩咐道:“冰儿,把礼物拿上来。” 说话间,冰儿已经提着东西走了上来,利筱竹接着说:“小小心意,请妹妹笑纳。” 小如本来就是丫环出身,本来替主出嫁已经让她七魂丢了六魄,事情败露后已经不敢再做什么放肆的事情,现在利筱竹,贵妃,居然拿着厚礼亲自上门,还叫她妹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是已经一目了然了吗? “利贵妃有什么事请直说吧。”小如忐忑的说了出来,当初子柔也是这么找上她的,利筱竹,肯定也是为了这些事。 利筱竹心里一惊,她本以为小如什么都不懂,看来她也还是精明之人,怪不得可以做出替主子代嫁的丑事来,但是小如敢这么直接和她说话,她定不会放过回击的机会,利筱竹的脸上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才人不愧是才人,能负此盛名也不是别人添油加醋说出来的。那本宫就有话直说了,听说,皇上要才人和郡主一同回娘家?” 小如给利筱竹斟了一杯茶,什么也没说直是轻轻的点头回答,宫里面关于她的传言也不少,她也听到不少,这利贵妃说的“回娘家”真可谓是一语双关。 利筱竹满意的笑起来,看来她还算老实,利筱竹说道:“那才人是想怎么回去呢?陈老爷陈夫人那里要怎么交代呢?” 小如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去,之前听到圣旨,她也是大脑一片空白,但是更多的是感到开心,没进宫的时候,她一直想着进宫,可是进来以后,太多的流言蜚语,太多的无形的压抑,她开始感觉到自己活着很累。加上康逸樊也对她不闻不问,她更是觉得在这皇宫里是给自己死路。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她想通了,之前自己做的是完完全全错误的,人不管怎么都要信命,命中注定她只是当丫环的命,她却要搞出那么一出丑剧,最后注定自己还是被上天惩罚的。 但是现在她同样犹豫了,回陈府去,除了要替康逸樊照顾好郡主以外,利筱竹肯定也不是什么省事的主,现在她带着厚礼找上门肯定就是为了这件事,她已经不想再揽什么事情上身了,可是要怎么拒绝好? 利筱竹看出了小如的难处,也不点破,只是轻笑一声:“哪个女人,不愿意和自己的相公共度良宵呢?我可是听说妹妹嫁给皇上这么久,还没和皇上圆房,难道不难过吗?” “小如不难过,这都是我自找的,与皇上无关。”小如心里虽然颤抖着,但是嘴上仍然坚决的抛出这么一句话来。 “妹妹,别敬酒不喝喝罚酒。今日本宫也是怜悯你,我们同在君王侧,我是人见人羡的贵妃,你只是人见人嫌的一个弃妇,妹妹你愿意过这样的日子一辈子吗?”利筱竹不愠不恼的喝了一口小如泡的茶,果然是低等的茶,喝起来一点味道也没有。 ------------ 第九十九章 逸樊哥哥,我走了 小如紧紧的咬着下唇,利筱竹的一字一句,全刺到她的痛处去了,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可是被利筱竹这么一说,她竟然有点动摇了。 利筱竹也看得出来小如的心里在想什么,她,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战役,在做一件事情之前,必定会计划周全,现在肯定也是一样,在来小如这里之前,她早就把小如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同样的,还有她的性格脾气。 “既然妹妹想坚持着过这清苦的日子,在宫里比在宫外边更受气,那姐姐我也不勉强了。过一阵子会有一批秀女进宫来,到时候妹妹的地位,怕是更要一落千丈了。”利筱竹甚是嚣张的说着,边注意着小如的神情有什么变化,在这个只有三个女人的后宫里,而且还有一个是没名没分的,她都可以被皇上冷落成这个样子,到时候那么多国色天香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讨人欢喜的秀女进来,她还不更死得凄惨! 小如的脸色一片惨白,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本来就是一个极容易被人说动的人,现在被利筱竹这么激将法,更是想马上就投靠她了。可是,自己犯下的错还不够大吗?她又在挣扎,还没赎清的罪,现在再胡闹,不是罪上加罪? “对不起,利贵妃,我想我还是好好的听皇上的话,照顾好郡主吧。”小如下定决心拒绝了,她不能再听别人的唆使,做有损小姐的事了,小姐待她不薄,她怎么可以一错再错。 这个回答,让利筱竹彻底的吃了一个大惊,她本以为只靠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动小如的,可是她现在居然摆明了态度。 她眼珠子一转,又一计诞生了,她的语气也开始不像之前那么温柔,而是咄咄逼人起来:“看来皇上*得好啊,没想到你还是挺遵循三从四德的,出嫁从夫,可是皇上,好像一直都没有对你认过账啊。我挑明了说吧,如果你肯帮我,在皇上面前,我定会替你美言几句,但是你不帮我。哼。” 小如惶恐的睁大眼睛看着利筱竹,她又有什么阴招?! 利筱竹马上大笑起来:“瞧你害怕得这个样子!你要是不帮我,你也别想离开这个皇宫,而且我还会找些莫须有的罪名给你,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是一个如此娇弱的女人说出的话来吗?以前和子柔联手的时候,子柔是百般讨好她,现在这个利筱竹,却是威逼利诱一起上,她扛不住了,没有皇上的青睐也就算了,她只想些清淡的日子,可是现在,怎么一点也消停不下来! 小如的心再次被动摇,康逸樊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派她回去照顾郡主,现在弄来这么多事,好,郡主出了什么事,都是你比我的。“好,利贵妃,我答应你。”小如的手心已经满满的汗,声音也颤抖起来…… “这个地方,我来过。”看着周围的景色,忆潇幽幽的来了一句,她不是故意去想起来的,而是这个场景,她好像曾经经历过,只不过想起来的“那个时候”自己是骑马,现在是坐着马车。 落晴跟着看了一眼,也没什么特别的,皇宫都是这样的,一样的宫殿,不一样的只是里面的摆设,郡主看着眼熟也是正常的。 还没来得及开口,幺幺马上就插嘴了:“郡主啊,这皇宫哪里不是一样,您在这生活那么久,要是看着生疏,那才奇怪呢。” 忆潇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回过神来,刚才幺幺说话,她也觉得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在哪听过他讲这样的话。 因为是出宫,即使是有任务在身,一行人也显得格外的轻松。 幺幺自从成为太监以来就没有出过去,落晴也被康逸樊一直安排在皇宫里,而丁子允和忆潇,两人那次出去后也没有再踏出宫门一步。唯一神色紧张的是小如,她还是一副脸色苍白的样子,几日之前答应了利筱竹帮她,可是心里竟然那么的不自在,她只希望马车不要走得太快,不要离开皇宫太快,踏出这个门,她就是叛徒了。 “如姐姐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差?是不舒服吗?”忆潇看着小如毫无血色的脸,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马车走得太快,这皇宫里面,有点让人透不过气。”小如的话矛盾重重,前半句好像是在说不想离开皇宫,后半句却是说迫切离开皇宫。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只有忆潇一人还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怪异之处,笑起来安慰道:“如姐姐别怕,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宫了。” 话音刚落,忆潇就发现其余的几个人都在看着她,“我说错了什么吗?”她文化不高,说出什么错漏百出的话是极其自然的。 “没有。”落晴回答道,心里却还是疑惑着,郡主不是想起来一些事情了吗?怎么如才人过去那么对她她还是没有想起来,这样的事,不是都该一辈子记在心上的吗?还是她已经原谅她了?不过皇上有交代,让她寸步不离的照顾好郡主,怕的就是小如再使诈吧。 忆潇的笑容还漾在脸上,可是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越收越紧,一种莫莫名其妙的心痛毫无征兆的突袭了,比平时努力回忆东西还要痛,她忍着痛,但是眼泪还是不可自拔的掉了下来。 小如看见,马上抓住她的手:“郡主,郡主,你怎么了?” 小如的动作如此之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落晴马上用力甩开小如的手:“你想干什么?” “我、我只是看到郡主哭了,想帮她擦下眼泪。”小如被落晴突如其来的这一击吓坏了,哆哆嗦嗦的回答道,那一刻,她真的没有把利筱竹交代的事情铭记在心,她只是纯粹的想帮郡主擦一下眼泪。 忆潇看见一车的人神色紧张的样子,破涕为笑:“没事,只是要离开皇宫,有点舍不得。”嘴上只是这么淡淡的说,心里却大声的叫道,逸樊哥哥,我走了。 ------------ 第一百章 原来是故交 尽管陈府就在京城,但是还是用了很多的时间花费在路上,原因是忆潇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一路上看见琳琅满目的东西一会儿要停下来看,看见长得奇特一点的房子也要下来走几步,嘴里还喊着可惜没有照相机。 照相机?什么玩意儿,余下的古代人听不懂现代的语言,只好跟着她在大街小巷里穿梭起来。 忽然,忆潇在一个叫做“万花楼”的地方停了下来,乖乖,万花楼,里面是不是和个园艺博览会一样,有好多好多的花?她兴奋的就要走进去,乖乖,门口还有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在站着迎接,这里还挺先进的嘛,连迎宾小姐都有。 “郡主,郡主。”还没踏进去,就听到幺幺他们在后面大声的叫起来。 干嘛突然大喊大叫啊,忆潇无奈的回了一下头,用手一指:“你、你,还是你,愿意跟我进去?” 众人一听,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愿意进去,万花楼,可是最近刚刚兴起的一个老妓院,传说有些什么新奇的活动,搞得整个京城的人都心痒痒的,可是郡主想进去干嘛? 还是幺幺反应快:“我是太监,怎么能进这个地方呢?”很快就把责任推到别的人身上了。 落晴和小如也惊慌的推脱道:“我们一个姑娘家进去不好。”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了丁子允身上,丁子允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惨白的,他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来推脱了,他是这里唯一的男人,而且武艺高强,是唯一可以保护郡主的。 “姑娘家才要进去好不好?”忆潇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还有女人不喜欢花的。 一伙人面面相觑,郡主是怎么了,对别的新鲜好奇也就算看,怎么连妓院也想进去。 正在犹豫的时候,接客的姑娘看见这伙人在门口久久驻足,却没有人走进来,不禁疑惑起来,他们是来找茬的还是来寻欢作乐的?一个姑娘赶紧进去通报老鸨,另一个则静观其变。 老鸨听到有人来砸场,马上就带着几个彪悍的男人出来,没想到出来的时候,看到竟然是忆潇。 “郡、郡、郡,郡主。”老鸨果然是老鸨,眼尖且认人能力强,一眼就认出这个为首那一个是当年自己花了一百两买进来一万两卖出去,还在自己的妓院搞过一个莫名其妙的叫做“我们来配对”的东西的郡主! 原来忆潇当时在妓院里那一次大的动作虽然害老鸨被满京城的人嘲笑,可是她的名气也打了出去,原来门可罗雀的妓院也一下子变得连只蚂蚁也挤不进来,不仅是不少漂亮的姑娘纷纷往里滚,越来越多的富贵人家也参与其中,“我们来配对”更是成为京城人士津津乐道的一个娱乐项目。 老鸨发自内心的感谢郡主,如果没有她,这个妓院就不会起死回生,如今见到了恩人,哪有不下跪的理,更是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 这一莫名其妙的举动把忆潇吓了一跳,把剩下的人也吓了一跳,郡主回陈府是秘密行事,只有皇宫里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怎么连老鸨也知道郡主出宫了?还行如此大礼。 还是幺幺脑子灵活,很快就想起来那一次自己出谋献策但是没有参与行动的绑架以及买卖妇女活动,大大哥他们说过,那个姑娘是卖到了万花楼里。 难道郡主想起来了?幺幺兴奋的看着她,等待她的下一步回应。 可是忆潇却是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不认识这个女人啊,她只是想进去看花,她跪下来干什么。 她扶起老鸨,满脸堆笑的说:“这个阿姨快起来,我只是想进去看看,不用行此大礼。” 阿姨?老鸨疑惑的看着忆潇,怎么她变得这么有礼,还是人家王府*得好啊,想当初刚来自己这里的时候,她闹得鸡飞狗跳的,也没有什么歉意,现在怎么?但是郡主既然提出要进去看,她自然不会拒绝,“郡主随我进去吧,您几个也一起吧。” 原来是故交。一帮人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进去也没什么了,也都跟着一起进去了。 ------------ 奉旨出逃 ------------ 第一百零一章 万花楼 直到进去了才发现这名为“万花楼”的地方,原来是一个装修豪华的妓院!里面的莺莺燕燕花枝招展的,让人看了眼花缭乱。 忆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了一句:“以前的姑娘们呢?”说出来也吓了自己一跳,怎么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好像弄得自己和妓院的姑娘们很熟一样。 老鸨满脸春光,亲昵的拉着忆潇的手说:“多亏了郡主那时候搞得那个‘我们来配对’,好多人都来我们这里选心仪的姑娘走了,我也狠狠的赚了一笔。别的妓院也学我们来搞这个,可是还是我们这里的姑娘好,又有之前郡主的名声打出的招牌,每天啊,不知道有多少宾客慕名而来啊。”老鸨眉开眼笑的看着她的财神爷,好像要把忆潇请到神瓮上去摆起来天天供奉一样。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牡丹绣花裙的女人款款走来,看见忆潇,先是一愣,好像认识她的样子,美丽的脸上充满的诧异,接着又马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这是干什么?”好莫名其妙的女人,难道是嫉妒她的美貌,所以才初次见面就行此大礼? 老鸨赶紧轰走了那个女人,赔着笑脸说道:“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牡丹她是看着姐妹们都被领走了,赵公子还是 没有来带走她,心里憋屈得很。”与其说是同情,不如说是可恨,牡丹之前是这里的花魁之一,可是自从第一次“我们来配对”后,所有的人都发现她心有所属,也就没有一个公子来带走她,牡丹渐渐的也就恨起所有人来,老鸨对她更是恨之入骨,她就像是一个托一样,寄养在这里,不看任何男人一眼,却总是牙尖嘴利的挑每一个男人的毛病。 忆潇听老鸨描述得很耳熟,我们来配对,怎么这么像现代的相亲节目的名字啊,古代也兴这个的吗?好像据说还是她搞起来的。可是,她的印象里怎么没有这个,或者是自己一直都弄错了,根本就不是才穿越过来的,而是来了这个地方很久?! “相亲,相亲。这个,是相亲的节目吗?”忆潇重复着,不解的问老鸨。 老鸨迟疑了一下,按照字面的意思,应该是这么理解吧,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表示肯定。 奇怪了,她的头开始剧烈的痛起来,好几天没这样的感觉了,那感觉,就好像是被人拿着棍子狠狠的敲了一下,两眼冒金星,可是就是死活晕不下去的感觉。相亲,好可怕的字眼,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时会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落晴赶紧扶住她,问道:“郡主,头又痛了吗?” 撕心裂肺的头痛,忆潇咬紧牙关,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好微微的点头示意一下。 老鸨见状,马上指着楼上说:“以前郡主住的房间还空着,康……”老鸨发现就要说漏嘴了,赶紧含糊的说了下半句,“赶紧让她上去休息一下。” 看着一帮人离开上楼的背影,老鸨才松了一口气,差点就说破嘴了,她看了一下富丽堂皇的妓院大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康将军,谢谢你帮我买回了妓院,现在你交代的我也做了,你也是时候回来看郡主了。”说完意味深长的往忆潇的房间看去,她真的是个让人心疼的女人,谁都争抢着要她,可是,康将军买下这个妓院的时候,怎么知道郡主总有一天会再来到这呢? “郡主你又多想了吧?”落晴小声的责怪道,从老鸨的言辞里可以听得出来,她曾经在这待过,回忆肯定也不少,刚才肯定又在逼自己想什么了。 忆潇却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他们人呢?”还看了看房间的周围,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之感。 落晴帮她沏了杯茶,交到她手上,然后才说:“幺幺和丁大哥都回房休息了,您一个姑娘家,也不好让他们一起进来。如才人在别的房间休息,怕她会对郡主下毒手,奴婢也没有让她过来。” 怎么落晴的话怪怪的,在皇宫里,自己不是还和丁子允住在一个宫殿吗?幺幺是太监,还需要避嫌么?最奇怪的莫过于说小如的那一番话,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的,怎么,她还会对自己下毒手?忆潇真的想不通了。 看着落晴一脸疲倦的样子,她也不敢问,只是轻轻的道一声:“走了半天的路,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我们明天再去陈府。”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府也是在京城,可是心里想着要回去,就是不大痛快。 落晴听了她的话,走到幺幺他们的房间里说了一下,忆潇只是觉得好累,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很熟悉的声音。有男人的粗喘声,还有女人的低吟声,很有节奏的起伏着,时不时的那女人还会娇嗔道:“公子,啊~” 不属于撕心裂肺的那一类叫声,可是忆潇却惊醒了,正好看见桌子边上的落晴正在捂着耳朵,带着一脸嫌弃的表情。 看见她睁开眼,落晴便走过来:“郡主您醒了?” “嗯。” 落晴已经开始埋怨道:“您要是想休息,我们可以找间上好的客栈,待在妓院里做什么?吵死人了,都是一些淫语!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原来刚才听到的那些声音,是男女欢爱的声音,怪不得听起来让人有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可是虽然肉麻,忆潇却有点贪婪的想再听一下,这个念头把自己也吓坏了,怎么好端端的竟然想听这个!不要脸。 落晴还在继续骂道:“我要和老鸨说一下,这隔壁的房间就不要再让别的人进去了,这样郡主怎么休息啊。” “不要。”忆潇忽然叫住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粗俗的声音,在她听来却好像很熟悉,那是一种很久以前的感觉,她尴尬的笑了笑,“她也不容易,人家开妓院就是做这个的,我们住着人家的地方,就不要说那么多了。” 落晴不可思议的看着忆潇,郡主什么时候有了这嗜好,居然听到这样的声音也不嫌弃,还替老鸨说话!但是主子的命令大过天,她还是要谨遵的。 ------------ 第一百零二章 半路杀出个康逸辰 躺在妓院的床上,忆潇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身心放松,倒是身边的落晴一直不停的翻着身,一会儿嘴里念叨着什么,一会儿有干脆坐起来。坐起来,正好看到忆潇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郡主,是不是我吵到你了?”落晴有点不好意思,她也没想过要和郡主一起睡的,但是郡主一直强烈要求,皇上也有交代,她也就不好推脱了,可是一趟上这张床就感觉到浑身的不自在,且不说外界的干扰,好像床上有什么一样,她躺着就浑身难受。 忆潇只是笑笑,仔细的端详起落晴来,她的五官长得真好看,眉眼间还透着一股英气,让人有一种不敢接近的感觉,可是和她接触起来,却发现她是那么的亲切可人。 被看得不好意思了,落晴也不好意思的挠起来:“郡主看什么啊,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这么一害羞,倒还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忆潇越看越喜欢,想当年,自己就是梦想着当一个像落晴一样的女强人,可是到底是没能耐啊,最后之沦落到在菜市场卖豆腐。可是,落晴由之前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演化到开始向下挠,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她的手一刻也没消停。 “晴姐姐你怎么了?”忆潇感觉到有点不妙,赶紧抓住她的手,朝她身后一看,她的后背已经被挠得通红,有的地方还出现了一道道的血痕,落晴的整个身子已经布满了红点点,忆潇不禁花容失色,大叫起来:“晴姐姐,你的后背怎么这个样子!?” 落晴的脸已经涨红了,之前躺着的时候就觉得有点痒,也没在意什么,她努力的回头想看自己的情况,只看到了肩膀以下的一小处地方,可是那个地方也已经完全的红了! “郡主,我后面是不是都是这样?”落晴激动的抓着忆潇的胳膊,却还是忍不住痒又松开来挠起来。 忆潇往她身后看了一眼,之前还是小小的红点点,已经变成了豆子般大的疙瘩,看了让人鸡皮疙瘩只掉,忆潇顿时也觉得自己的身上也痒起来,她不敢多想,赶紧披上件衣服出门去找别人帮忙。 “丁大哥,你们快过来看一下,晴姐姐身上不知道长了什么,现在身上奇痒无比,皮都快被她抓破了。”忆潇慌乱之中,也只能想起让丁子允来帮忙了。 丁子允本来在这妓院中也睡不着,听到忆潇这么一叫赶紧出来,跟着她一同回房去看。 落晴已经披上一件衣服坐在桌前,很努力的忍着,但是还是忍不住,身子一直哆嗦着。 丁子允皱起眉头,看了一眼,落晴痛苦的趴着,他犹豫道:“男女授受不亲,但是不看的话,怕有事,落晴姑娘,在下多有得罪了。”说完,小心的拨弄开落晴肩膀处盖着的衣物。忆潇也凑过去看,之前看到小红点变成疙瘩已经全身都难受起来了,可是现在,红疙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的红肿! 丁子允一言不发,又走到床边看起来,像是在寻找什么,不多时,他手里多了一样紫红色的小东西,看起来像一个挤扁了的果子,但是具体是什么也看不清。 只见丁子允表情凝重的注视着手里的东西,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是鱼尾葵的果实。丁子允是南方人,南方正是鱼尾葵生长的好地方,他小的时候,看到成串的鱼尾葵果实挂在树上,觉得喜人得很,就摘了几颗,谁知道就是这几颗不起眼的小种子的浆液让他整只手都痒起来,一连痒了好几天。 为了证实这确实是鱼尾葵的果实,丁子允还用力的挤了一点汁液到自己手上,果然不多时,他的手上已经开始渗出小红点。丁子允一哆嗦,却没有用手去挠,而是对忆潇他们说:“郡主,这是鱼尾葵的果实,人如果碰了这汁液便会感觉其痒无比,但是只要忍住不抓,也不会出现落晴姑娘这样的情况。” “那现在晴姐姐要在怎么办?”忆潇关心的重点不在于防患,而在于后期治疗。 丁子允皱起眉头答道:“现在也没办法,幺幺赶紧去叫老鸨上来问是什么回事,如才人,请您帮郡主查看一下郡主是不是也出现这样的情况了。”说完便背过脸去。 小如正想翻开忆潇的衣裙,丁子允却想起什么,又说了一句,“不好,怕才人你也碰到这汁液,您还是在一边等着,等老鸨上来再让她替郡主看。” 小如明显的被吓了一跳,把手缩回去,胆战心惊的看着落晴和忆潇。 丁子允却一直盯着小如,心里想着些什么,然后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怕是有人故意想害郡主。” “痒。”落晴又忍不住叫了一声,听了丁子允说不可用力挠之后她一直强忍着,可是还是全身都难受得很。 这时候,老鸨也上来了。看到一屋子的人全都神情凝重的样子,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跪了下去:“郡主,你叫民妇上来有什么事?” 忆潇指着一旁难受的落晴责问道:“这是什么回事?” 老鸨顺着看过去,正好看见落晴涨红的脸,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的往下流着。这是怎么回事?她也不知道啊。 丁子允已经忍不住了,把手里的剑架在老鸨脖子上厉声问道:“说,是不是你故意设计陷害郡主!” “没有啊,民妇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回事啊!”老鸨开始磕起头来,向丁子允请着罪。 “郡主出宫是秘密行事,可是你居然知道,还说这房间一直为郡主留着,如果不是有人暗中指使,你怎么会对这一切了如指掌!”丁子允冷冷的看着老鸨,他从进来就对这么热情的老鸨感到怀疑,可是看到忆潇对她还算友好的情况下就没有再追究,但是就是没想到这么就出事了。 忆潇也忍不住,对着老鸨大声吼道:“你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老鸨战战兢兢,犹豫了一阵子,还是定保命,就说:“是康将军让民妇这么做的,民妇完全不知情啊,郡主饶命啊。”凭郡主和康将军的交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 第一百零三章 来日方长 康将军,是谁啊?还是和康逸樊同姓的,难道也是自己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 丁子允却马上把老鸨的嘴巴堵住,狠狠的推了她的头一下:“别胡说八道,我朝哪里有什么康将军!”很急切的掩盖犯罪现实的动作。 “可是明明就是康将军啊,就是小王爷,啊,不对,现在是皇上,皇上的哥哥啊。”老鸨以为丁子允不明白她指的是谁,忙解释道。 “皇上的哥哥?”忆潇更好奇了,那不也是她的哥哥吗?怎么她没记起来,别人也没有告诉她还有一个哥哥啊,他们一定是掩藏了什么不让自己知道。 正想发问,落晴却痛苦的喊起来:“郡主,快点帮奴婢,奴婢要死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回到落晴身上,她的脸已经接近扭曲了,可以想象得出来她忍受的是多么大的痛苦。 丁子允的剑一直架在老鸨脖子前,现在更是逼得更紧了,凶狠的问道:“哪里有解药?再不说,我就杀了你!”忆潇看得有点震惊,在她印象里,丁子允都是一个温文尔雅,哪怕别人逼到他头上他也不会着急的人,现在居然用这种前所未有的语气说话。 老鸨连动也不敢动,长大眼睛看着丁子允的剑,不停的求饶:“小人真的不知道啊,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忆潇也于心不忍起来,看老鸨的样子,不像在说谎,而且从自己踏进妓院以来,老鸨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不敬,反而还对她很有礼的样子,这样子也不像是阿谀奉承,而是真心真意的对她好。 她叫住丁子允:“那就算了,看她也挺可怜的,她也不像是在说谎,就放了她吧。” “可是……”丁子允还想说什么,忆潇却继续说,“去药房找个郎中过来看一下吧。”她记得,古代是把医生叫做郎中的。 “谢谢郡主,谢谢郡主。”老鸨又感激起来,却忽然好像想到什么,忙抬起头,对忆潇说,“后院栽有些花蝴蝶,有止痒的用处,郡主可以派人去采一点试一下。” 花蝴蝶,又是什么东西?落晴像是看到救星一样,马上艰难的说道:“奴婢也听说过花蝴蝶,请丁大哥去帮忙找一找,落晴,感激不尽。” 丁子允看见天色已晚,一时又不好去找郎中,便三步并作两步走,下了院子去找花蝴蝶。 花蝴蝶的用处还是挺大的,不一会儿,落晴身上就感觉清凉不少,脸色也舒缓起来,虽然红色块状没有消去,但是她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痛苦了,还可以顺畅的说话:“谢过郡主,谢过丁大哥。” 忆潇却答道:“我什么忙也没帮得上,你还是谢谢这位妈妈,如果不是她,我们还不知道要怎么救你呢。” 话是这么说,丁子允却狠狠的看了一眼老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不仅帮助康逸辰,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郡主居然还说要谢她。 忆潇看了一眼平静下来的落晴,吩咐道:“大家忙了这么久,也累了,落晴现在也没什么事,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 “郡主,我在门口守着你们,有什么事请叫微臣,微臣马上就会进来。”丁子允补充了一句,这个妓院好像到处是机关,可是一时半会儿也上不了路,他一个大男人,更不好在里面坐一晚,也就只好在外面候着了。 忆潇看了房子里所有的人,用着说通知的语气宣告:“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明天一早我们马上就去陈府。晴姐姐,你先忍着,到了陈府,我会派人给你找最好的郎中。” “最好的郎中在皇宫里头,我们还不如回去呢。”虽然不是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可是幺幺看在眼里,怕在心里,这外面的世界,他是一刻也不愿意待了,巴不得郡主马上恢复记忆他们可以赶快回宫。 丁子允瞪了幺幺一眼,这是什么话,但是果然符合幺幺的身份,胆小怕事。但是也没有说出口,只是和幺幺小如一起走了出去。 “你也回去休息吧,不要跪着了。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也不要说我来过这里。”忆潇看见老鸨还跪在地上,心头一颤,老鸨少说也有四十岁的人了吧,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又担心她大嘴巴把自己的消息透露出去,又交待一番。。 “郡主是好人啊,民妇不敢透露半个字的,民妇谢过郡主。”老鸨千恩万谢后还是不改一脸惶恐的离开了,看来此事给她造成的惊吓也不小,她肯定不是知情人,怎么可能会陷害她们呢? 落晴因为得到了舒缓,已经躺到了刚换上的新床单上面,安静的睡了起来,忆潇却忽然想到老鸨之前说的康将军,心头一震,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来,她,必须去找老鸨了解一下情况才行。 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如,终于松了一口气下来,回到房里,她也不再害怕再算计到她的头上来了,她看着自己手上残余的汁液,还黏黏的,但是已经没什么痒的感觉了。 要是再仔细考究下去,凭丁子允这么细心,刨根究底的,到时候自己悄悄的在吃饭的时候摸进郡主的房间做这些事情肯定就会败露了。肯定会幸亏半路出现了个康逸辰,不然就会算到自己头上来了,看来她还是太麻痹大意,弄完了这一切居然忘记清理现场,让丁子允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了。以后,一定要谨慎行事才是。 小如不敢多想,赶紧躺了下来盖上被子。 “丁大哥,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忆潇本来想趁落晴睡着,然后悄悄出去找老鸨问个究竟的,可是没想到丁子允却还没休息,一直站在门口。 丁子允看见是忆潇,英俊的脸上马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微臣说了,要在这保护郡主。”他看了一脸疲倦的忆潇,又问道:“郡主怎么不休息?” 忆潇随便找了个借口:“对这个地方不熟悉,我认床的,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那微臣和郡主一起去吧,也好保护郡主。” 忆潇看着丁子允认真帅气的脸,也不忍心拒绝他,只好同意了:“那好吧。”来日方长,到时候再找老鸨问个仔细就是了。 ------------ 第一百零四章 又到陈府 陈府到妓院也不过就是驱车几十分钟的路程,忆潇有点后悔之前居然就死皮赖脸的在妓院住了一个晚上,被传出去成个笑话不说,还害得落晴现在全身的红点还没完全消退。罪过罪过。 一进门,不经说,陈府上下已经列队站在门口欢迎着,但是从他们的脸上看到的不是欢喜,而是一脸的焦虑与无奈。 “是小姐吗?”眼尖的看到马车停下来,马上急切的问道。 另一个则回答道:“哪里是小姐,现在小姐的身份是郡主,看你这不长脑子的。” 却又有人叫道:“不是说小如也一起回来吗?怎么只看见一个男人啊。” 之前回答的那人已经没耐性了,直接打了一巴掌在问话的人头顶上,骂骂咧咧道:“什么小如,你真是不长脑子,小如现在是皇上身边的才人。” 话音没落,五个人已经齐刷刷的下了车,忆潇冲着几个不耐烦的人叫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帮忙扶着人进去休息啊。” 几个多嘴的下人赶紧齐齐上阵,要扶住落晴,落晴却机灵的往后一闪,说道:“郡主太小题大做了,我已经快好了,没事。” 忆潇走到她身边,拉起衣袖,指着上面还残余的红点问:“没事,这就是没事吗?” 落晴的脸上泛起一圈红晕,郡主怎么可以这么大大咧咧的就把她的袖子挽起来,在这么多男人面前,难道不知道姑娘家不好让男人看到自己的手脚的吗? 既然人家自己说没事,那就没事了,下人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就一哄而散,有的打着呵欠,不无惬意的说着:“总算是到了,昨晚上在这站了一宿,还以为郡主出什么事了呢。” 这就是她这个郡主在这帮下人眼中的地位吗?忆潇一股无名火上来,她是不讲究什么礼节,可是自己初来乍到,这也不是他们的待客之道吧?怎么说,自己还是郡主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的后台,可是皇上呢。 “怎么陈老爷也不出来迎接?”忆潇不开心的嘟囔了一句。 一个下人凑过来说:“昨天老爷等了一天,等不到郡主,以为郡主出了什么事情,一时担心,就昏了过去,现在夫人在房里照顾着他。” “那你们,一直等着?”忆潇看着他们疲倦的样子,不禁问道。 “老爷交待,不许小的们离开,怕郡主到了没人接着,咱们就在这等了一宿,小的们一宿没合眼啊。”像是抱怨的声音。 听到这么说,忆潇又开始同情心泛滥了,一宿没睡,没想到自己这心血来潮害的不仅仅是落晴,还有陈府这一大帮的家丁啊。心里的愧疚也更深了。 正想着,一个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夫人扶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不由分说,就是陈老爷和陈夫人了。 一见到忆潇,两人先是相视一眼,接着双双跪了下去,叫了声:“郡主吉祥。”心里却还是和初次见她一样的疑惑,她还是和静若长得这么像。 忆潇还来不及阻止,他们就跪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亲自去扶了陈老爷起来,他这年纪,和老爸差不多,可是老爸身子骨看起来却比他硬朗得多。 陈老爷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谢郡主。”眼眶里却泛着泪水,静若打从那天失踪,之后一直都没出现过,要是她在的话,也会这么扶自己吧。 陈夫人已经情不自禁的走到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也是激动的说:“瘦了,比上一次见的时候,还要瘦了。”虽然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是看着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疼感。 忆潇有点不习惯这样的亲昵动作,连忙一闪,低下头说道:“陈老爷陈夫人,这个是服侍我的宫女,和我情同手足,昨天身上不小心沾了鱼尾葵的汁液,身痒得很,可否为她找一个郎中?” “郡主如果不介意的话,有一个郎中还在后院的厢房里,我这就去叫她过来。”陈夫人为了消除之前的尴尬,赶紧说了这么一句,手却还是不自然的搓着手里的绢子,和往日里她落落大方的气质完全不符。 那郎中很快就被请了出来,看见忆潇,却叫起来:“陈老爷,不是说静若姑娘不见多日了吗?怎么?恭喜啊恭喜。” 忆潇不明白这喜从何来,却听到陈老爷尴尬的答了一句:“郡主见谅,然后却把脸转到郎中那一面,回答道,“这是郡主,不是静若。” 陈夫人若有所失的又附了一句:“要是静若就好了,唉。”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忆潇听到这一段对话甚是匪夷所思,这陈老爷的女儿,不是小如吗?怎么现在,他们好像在讨论自己? 郎中先是行了一个礼,接着继续用着匪夷所思的语气说:“没想到这天底下竟然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静若和郡主一样,都这么国色天香,倾国倾城,陈老爷好福气啊。” 夫妻俩对视一眼,这福气从何而来?郡主只是暂住自己这个地方,又不是自己的女儿,但是碍于面子,也答了一句:“是啊,是啊。” 忆潇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杵在原地,难道这也是自己记忆里面的一部分?这穿越,从陈府开始?她竟然和陈府的小姐长得一模一样,事情绝对不会仅仅是巧合,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可是什么事情,她也不知道,甚至是福是祸,她也难以预料。 “小如,”陈夫人看见郡主身后的小如,一脸苍白的站着,便关切的问道,“是不是不舒服?委屈你了,皇上是看你熟悉这里,才让你和郡主一起回来的。”自从小如也进了宫,夫妻二人也不好再责怪她什么,说话也客气很多。 小如先是点点头,接着摇摇头,最后又点点头,满脑子都是自己当日把陈静若赶出去的情景,她就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如果不是她,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现在,更不会被利筱竹控制,成为她的傀儡。 “大家赶路也累了,吴郎中,你替这位姑娘开些药,郡主、几位大人先进去休息吧。”陈夫人好像感觉到小如的局促不安,便说道。 ------------ 第一百零五章 要怎么说出口 “夫人。”小如回到房中,正想把门关上,却看到陈夫人跟在什么,不禁大惊失色,还好反应了过来,轻喊了一句。 陈夫人没答应,只是跟着走了进来,随便找了张椅子便坐了下去,灰黑着一张脸,与她平时慈祥的样子有点不同。 喘了口气,陈夫人的脸色也好了点,但是语气却和之前在厅上的语气的语气完全不一样,她怒视了小如一眼,问道:“她是不是就是小姐?” 小如没想到陈夫人会问这个,之前不是认过一回女儿吗,那时候还千真万确的说不是呢,现在怎么又来了?“不是。”小如低下头,细声细气的说。 陈夫人气急败坏的站起来,指着小如骂道:“小如啊小如,枉我带你如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你竟然把静若给赶走了,自己替主子出嫁。你居心何在啊!我已经仔细看过郡主的脖子,她那根本就没有朱砂痣,上次是我不小心看走了眼,可是现在,我问你你还是不承认!” 小如知道事情败露了,但是没想到却是这么快,忍不住就哭了起来,在陈夫人面前跪了下去:“夫人,对不起,是小如不好,小如不该一时鬼迷心窍,害郡主流落在外……” 陈夫人痴痴的看着痛哭的小如,她只是一时气愤,看到今时今日的静若可以过得这般好,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放心了,只是小如的态度一开始就太坚决,她气不打一处来就忍不住。她轻叹一口气:“算了,我也不追究你什么了,皇上已经放过你,我还有什么权利来管你这个才人呢。皇上来的信函说,静若失忆了,要回陈府静养,并且告知我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不然,我死都不知道,郡主,真的是我的女儿。” 原来陈夫人竟是因为这个才知道郡主的真实身份的,小如心里暗暗吃惊,康逸樊居然这么直接就告诉了她这个事情,那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呢?她接下来,是不是会更危险了? “夫人,我……”小如还想和陈夫人多说几句话,想套出点什么消息来。 陈夫人却痴痴的看着小如,如果可以,她多想把眼前的这个女人给掐死,但是她不可以这么做,陈夫人顿里一顿,然后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乞求静若能够有什么大富大贵的未来,只求她可以一生安稳就好了。”自从陈老爷拒绝了康逸辰,陈静若得了失心疯后,陈夫人就想通了不少,只要自己的女儿幸福就好,她不要求什么多显赫的人家来娶她。 “你好好休息吧,不要走漏风声,不然,皇上也不会放过你的。”陈夫人交代了一句就走了,虽然有点承受不住自己女儿的丫环出卖了她,对她做了这样的事情,可是她还是感到心里有些许安慰了,起码,她终于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女儿,这就足够了。 小如看着陈夫人离开的背影,紧紧的咬住下唇,原来事情败露得这么快,利筱竹的计划还能够实施吗?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记着利筱竹交代的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她已经可以背出来了,再留着,也是让自己多了一个被人抓住小辫子的把柄。小如强忍着眼睛的泪水,把纸塞到墙角点着的灯里,嘴里念叨着:“小姐,对不起,可是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只要你还在一天,我就没办法在这里苟活下去。陈夫人饶过我,可是,我不能放了你。” 从小如的房间出来,陈夫人的心情忐忑起来,没确定之前,她心里还没这么大的负担,可是现在,皇上指明要她认回这个女儿,她要怎么开口?不是说静若失忆了吗,她认回她这个女儿,可是,这个女儿,会认她吗?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忆潇的房间,陈夫人伸手要去敲门,却又放了下来,回想以前,她进静若房间的时候,都是风风火火的样子,哪用得着现在这样敲门,还要彬彬有礼的。 还在犹豫着,忆潇的门口忽然就打开了,忆潇看见杵在门口的陈夫人,立刻绽放出笑容,说道:“才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陈夫人怎么来了?” 陈夫人尴尬的看着她,忆潇有点不好意思了,便说:“陈夫人有事吗?那就进来坐坐吧。”她也有事,她有很多疑问,等着陈夫人来解答呢。 ------------ 第一百零七章 家的感觉 “筱竹,朕……”康逸樊想要解释什么,可是利筱竹却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含泪说道:“皇上可以感觉到筱竹的心跳吗?郡主在的时候,筱竹连看也不敢看皇上,可是郡主出宫了,皇上还是不愿意给机会筱竹吗?” 康逸樊像是触电一样碰到那丰盈处,马上着了魔一样疯狂起来,利筱竹那个小女人不就是渴望一点关心吗?满足她又有什么难的,康逸樊也是男人,现在忆潇不能动,如果她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他这个皇上还要做一辈子的和尚? 他不再管什么了,压倒利筱竹,两人在这小憩的床上缠绵起来。 康逸樊的吻,落在利筱竹身体的每一处角落,利筱竹扬起苍白的脸,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忆潇郡主,别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可以管住皇上一辈子,只要出了皇宫的大门,你这辈子就别想踏进来! “啊~”利筱竹开始娇嗔起来,抱着康逸樊的腰,指甲深深的嵌入他的肉里,他在她身上留下那么多印记,她为什么不留一点呢?让日后忆潇看着,有多心疼就有多心疼。 陈府。 原来,这就是自己本来应该在的家。忆潇看着这场景,可是脑子里却容不下里面的一草一木,陈夫人和她说了不少,说她不小心离家然后才到的康王府,最后当上了郡主。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说谎不应该都是天衣无缝的才让人相信吗?可是,她却相信陈夫人的话,尽管漏洞百出,可是她只看了一眼陈夫人那泪眼婆娑的样子就知道这绝对是陈静若的妈,只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和她接触的,所以关于这里的记忆还是没有几分。 “娘,我失忆了,以前的所有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你会怪我吗?”忆潇假意问道。 陈夫人却直点头:“没有了就没有了,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足够了。” 忆潇心里肯定,这确实是自己的亲娘无疑了,只有亲娘,才会不嫌弃孩子的过往怎么样,将来怎么样,才会一如既往的呵护着她。 陈夫人还是心里慌张,只好说一声:“你也累了,赶紧休息,这里的事情不着急想,娘都会帮着你想的。”说完就走了。 仿佛如梦一场,陈夫人是那么的高贵,可是却那么的亲切,相对比于皇宫,她好像更喜欢在这里,起码这里有家的赶紧。 想到皇宫,就不可避免的想起康逸樊那个皇帝哥哥,不知道他怎么样?落晴出来了,他会不会想她呢?会不会,像自己想他一样想落晴呢? 她惋惜的看着自己,时不对人,自己只是他的妹妹,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和他在一起的。 她现在能做的要做的,就是快点恢复记忆,不要再拖累那么多无辜的人。 两天后。 “落晴姑娘,你大病初愈,不要忙这么多,这些事情交给下人来打理就是了。”陈夫人一进来,就看见落晴忙着给忆潇打水洗脸准备衣物进进出出的,就叫道。 落晴的脸马上就红了,想起来都觉得丢脸,自己身子痒的事情陈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己往哪走都觉得不自在。 她红着脸答道:“我在皇宫里服侍人习惯了,不习惯别人来服侍。”自己本来就是宫女,不过是随郡主回了娘家,却成了贵客一样,她可不习惯这样的生活。 “放下吧。”陈夫人坚持到,一边打量着落晴,还真是个标志的人儿,这皇宫里的丫环果然都要气派不少,看这落晴的气质,就算是一个名门的大家闺秀也不过如此。 落晴的脸还在红着,看着熟睡着的忆潇,微微的扬起了嘴角,果然家是好的地方,郡主回到自己的家中,连觉也睡得安稳多了。 她也放心了,便想着去膳堂给郡主做一些好吃的,住在宫里久,郡主的口味好像更偏向于皇宫里一点,所以她到了陈府,也当上了厨子,负责忆潇的饮食。 ------------ 第一百零八章 当年的秘密 落晴的心情很好,一路哼着小曲去的膳堂,要说这陈府也不大,就一会儿的功夫就可以走到膳堂了,落晴还寻思着自己前两天还是极其灰暗的过着,现在完全变回原样,看来生活还是美好的,就像这阳光。 刚一靠近,就听到膳堂里有人忙碌的声音,要说大户人家里膳堂下人多也是正常的,落晴也没多想,而是走了进去。 可是走到门口,落晴就停了下来,里面一个下人也没有,那个忙碌的身影不是别人,却是如才人! 落晴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来,不打算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观望着,看小如这个时候在膳堂忙什么。她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如才人以前在陈府虽然地位不高,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怎么说也是皇上身边的人,再怎么不受宠,谅陈府的人还不至于那么大胆敢欺负到她头上吧? 小如还在挥舞着手里的刀拨弄着案板上的鸡肉,不多时,那鸡肉已经很完美的呈现在落晴面前。说到刀工,她还真的不得不对小如甘拜下风。 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小如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最特别的,也不过是拿袖子擦了一下额角的汗。 落晴走了进去,和小如打了声招呼:“如才人,怎么一大清早的,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小如抬头一看,正好迎上落晴狐疑的眼神,她赶紧低下头继续弄着手里的东西,把它们一起放到锅里,然后小心翼翼的说:“听夫人说郡主前些日子胃口不好,我就想着找个机会给郡主煮些粥,以前郡主最喜欢我做的粥了。” 听小如的口气,好像很害怕落晴,落晴却更是怀疑起来,小如居然会这么谨慎,也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她淡淡的一笑,回道:“就不劳烦才人亲自下厨了,郡主从进宫以来,都是吃奴婢做的东西,这两天没得吃,郡主正闹的紧呢。”说完自己在膳堂里找起可以做的东西,自己也忙活起来。 小如抿着嘴巴,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自己做了那么多对不起郡主的事,现在弄得全世界都怀疑她了,也罢,她现在不也是居心叵测着吗?她含着泪走出膳堂,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心里暗说,利贵妃,要怪只怪你自己有眼无珠,错找我做你的帮手,现在你的计划办不成,我也没办法。 她苦笑了一下,把那白色的粉末扔到了沟渠里,然后走开了,还没开始行动呢,就被人盯上了。 落晴等到小如走远,赶紧从头上取下银簪子,往之前小如弄的那几道菜里插了一下,没有变黑。难道真的是自己疑神疑鬼了?落晴自言自语道,或许如才人没有想象中的坏,照她现在的地位和处境来说,她应该不敢再对郡主有什么大动作了。 落晴忙了起来,心里还不忘默数了一下日子,还有多少天,皇上才会出宫来?她感觉好久没见过他了,心里想得发慌了。 一边胡乱的想着,一边弄着手里的菜,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落晴姑娘,你大病初愈,就不要忙了。” 落晴回头一看,原来是陈老爷,还真奇怪,怎么这个陈府,连老爷也会来这膳堂巡视的?她不禁一阵纳闷。 陈老爷笑容可掬的说:“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还这么心灵手巧,比我们家静若好多了。”陈老爷的话里好像还有话,落晴不禁一惊。 “怎么您这个时候会来?大清早的……”落晴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句,拨弄了一下滑落下来的头发,漫不经心的往门口看去。 陈老爷踱着步子在膳堂走来走去,半饷才回答说:“老夫这个习惯已经三十年了,从年轻的 时候开始,除了出门,不然每天早上都会早早起来到膳堂转一圈。”好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过去,陈老爷的脸上满满的幸福。 落晴却心里一震,怎么陈老爷的习惯,和娘亲口中的爹的习惯那么像?娘亲说过,爹以前在家的时候也是每天早早的就要去膳堂转一圈。可是,那该死的爹在她三岁的时候忽然一句话也没留下,抛下他们娘俩就走了。 落晴还记得,那时候的娘很平静,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收拾东西,离开了家乡,带着她开始四处奔波,说是找爹,可是找了十几年,还是一点音讯也没有,也就是那时候,娘身体已经受不了了,一病不起,还好那时候认识了小王爷,有了他的照顾,可是娘还是撑不住,没几个月就撒手人寰,她也成了一个孤女。 想着,泪水已经止不住的流着。陈老爷赶紧问道:“落晴姑娘怎么了?是不是老夫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没有,”落晴擦了一下眼泪,“我只是想起我爹了。” 陈老爷背过脸,心里“咯噔”一响,难道她真的是? 谁知道落晴却说:“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好久没见过他了,真想他。” 陈老爷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同时脸上却闪过一丝失望,原来不是他的小婉,两人长得像只是偶然而已吧。 他还不死心,问道:“落晴姑娘是本来就姓落还是后来改的名字?” 落晴心里一惊,女人特有的第六感告诉她会有事情发生,她定了定神,答:“落晴本来就姓落,是爹起的名字。” 原来真的不是!他的女儿,叫王小婉,他的夫人,叫莫青霄,他叫王士坤,但是这已经是过去了,现在的他姓陈,若不是当年的抛妻弃女,他也不会有今时今日的荣耀,可是回去找了她们那么多年,却杳无音讯,她们或许是死了吧。陈老爷心里悲痛起来,年轻的时候追逐的名利太多,现在年老了,却开始想起故人来了。 落晴看着陈老爷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说:“陈老爷还是先出去吧,您在这里,落晴不好意思。” “好。”陈老爷赶紧出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怕看见落晴的眼睛,那双眼睛就像当年的小婉一样无暇,可是看了却让他想起很多当年的事情,还是不要想好了。 ------------ 第一百零九章 心事重重 要是小婉还在人世的话,应该就是和落晴一样的年纪,她的眉眼,看起来还是和青霄的那么像,所以在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以为是当年的青霄出现了。陈老爷失魂落魄的走着,回忆着当年的点滴,本来以为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全部复苏了。 落晴只想了一下,不可能的,这个是郡主的亲爹,怎么会是她的爹呢?落晴也失魂落魄的想着,却没想到盘子里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在裙子上,好端端的裙子上立刻染上了一大块油渍。 “还是管好自己吧。”落晴自言自语道,什么爹啊娘的,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她已经是个孤女了,她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任何人的怜惜。 “好香啊。”忆潇一睁眼,就看见落晴端着一大盘东西进来,香味随之扑鼻而来。落晴果然是好手艺,也就只有她才能准确的把握起自己的胃口,忆潇两眼模糊的,忽然脑子里泛起一点东西,好像也是有一天,落晴也是这么端着东西进来,也就是那天,她还吃了很多! 忆潇马上蹦起来,叫道:“我想起来了!落晴我想起来了!” 落晴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这个消息比什么都要来得好,她静静的等待着郡主赶紧开口。 忆潇紧紧的拽着落晴的手,兴奋的回忆着:“我记得有一天,落晴姐姐也都是端着东西进来给我吃,我还吃了好多!” 那是她昏迷的前一天,也就是那次之后,她仿佛沉睡了一般,连睡了很多天,知道利筱竹拿来狐血丸才醒过来,可是醒过来吗却连记忆也一起消失了。 落晴也紧紧的抱着忆潇:“郡主,你真的想起来了吗?那皇上,您想起来了吗?” 紧抱着落晴的说却僵住了,她不是记得康逸樊吗?可是为什么记忆里的他,出现的次数那么少?自己偶然想起了的东西,好像里面没有他的任何参与。 她无奈的摇摇头,“没有,没有逸樊哥哥。或许是没有和他没有太多的接触,每次想起来的场景里都没有他。” 是没有他?还是因为爱得太深了所以不愿意想起?还记得那天,除了丁子允脸色大变,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皇上和郡主两人开玩笑都那么恩爱,自己是根本不可能走进他的内心的。落晴也愣愣的抱着忆潇,如果她一直不想起,那自己是不是就会有一点点的机会了呢?她不敢想,不敢问,只能抱着忆潇,为她又想起一件事情而开心。 忆潇一下子被落晴抱得太紧了,赶紧挣脱掉,说道:“我们好像在搞什么一样,晴姐姐抱我太重了,要喘不过气来了。” “哦。”落晴被这么一说,手足无措起来,刚才好像忘情了点,希望郡主没有看出来,她慌忙的理了一下衣裙,看着上面不小心染上的油渍,尴尬的陪着笑说:“郡主先吃,刚才奴婢不小心弄脏了裙子,现在去换一下。” “晴姐姐,你带有衣物出宫吗?”忆潇好像记得,她们出宫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因为陈府该有的都会有,也就免去了带的麻烦,就是没想到落晴会这么不小心弄脏了衣裙。 落晴本来匆匆的脚步停住了,还真的没有,她以着更尴尬的声音说:“没有,我就去洗一洗好了。” 据老妈说,湿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会得风湿的,忆潇想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妈说过的话,再次叫住落晴:“这样会生病的,你就穿我的吧。”说着往房间里的那个柜子一指,刚来的时候还好奇怎么古代也有这么精美的衣柜就忍不住打开来看了看,没想到里面都是些衣裙,在这个款式不讲究的时代,这样的裙子绝对是精品!可惜自己也没那闲情逸致每天打扮,现在给落晴穿刚好。 落晴的脸红了起来:“这样不好吧?” “怎么不好,我们情同姐妹,我的就是你的,如果你想,我爹就是你爹,我娘就是你娘。” 再一次听到关于爹娘的话,落晴的眼眶也跟着红了,该死的,不是说不想了吗?怎么又想!落晴难受的在一堆衣服里面挑选着,胡乱的指了一件:“就这件吧。” 忆潇像个柜台的服务员一样,开心的拿起衣服,还不忘夸赞一句:“落晴小姐好有眼光,这件衣服可是我这里最好的,你穿上它一定很漂亮,到时候我这个郡主都要嫉妒了哦。” 本是开玩笑的一句话,落晴却手脚慌乱起来,把衣服又塞回到忆潇手里:“对不起郡主,奴婢不知道这是您最喜欢的,奴婢不该夺人所爱,郡主恕罪。” 好端端的一句玩笑话,落晴怎么这般当真?难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还是这古代不适合开现代的玩笑?忆潇赶紧解释说:“我只是开玩笑,这都是不穿了的,你喜欢什么就拿去吧,没事。” 落晴紧张的情绪却一刻也没有缓下来,在忆潇诧异的眼光中抱着裙子走进她的房间去了。 她是怎么了?忆潇不解,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好吃的食物,难道是刚才在膳堂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吗?她看起来,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 第一百一十章 簪子不见了 一袭白裙的落晴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却极不自然,她挥了挥刚换下的裙子,说道:“郡主,等奴婢的裙子干了我马上就换下来。” 忆潇端详了一下落晴,她本来就长得很漂亮,但是之前的她总是一副很能干的样子,像现代的女强人,现在却多了几分小女子的温婉,这样一来更显得她亭亭玉立了。 看到忆潇惊呆的表情,落晴赶紧说道:“是不是很难看?奴婢都说不要穿了,可是,哎呀,这要怎么出去见人啊?”换了一身衣裳,连声音也扭捏起来了。 忆潇“噗嗤”的笑了出来,原来落晴还是很在乎自己的打扮的嘛,她故作正经到:“换什么,我是觉得很漂亮才说不出话来,再说了,逸樊哥哥也不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忽然感觉痛了一下。 落晴的脸果然红了,她走到铜镜面漆打量了一下里面的自己,里面那个还是自己吗?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打扮,没想到,还是挺不错的,也难怪郡主会合不拢嘴,自己看得也惊奇得很。 “晴姐姐,一起过来吃东西吧。”不知道是不是看着美女胃口特别好,忆潇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吃东西。 落晴却看着忆潇已经开始吃起来,再一看到自己身上的白裙,还是不吃吧,今天的精神不太好,怕又弄脏这衣服就不好办了。 “我不饿,不吃了,我看着郡主吃。”落晴坐到忆潇身边,看着她津津有味的吃着,心里也觉得幸福,何必计较有没有爹娘呢?她好像一下子又豁然开朗了,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赶紧想办法替郡主恢复记忆呢。 幸福总是不会长久,落晴没有想到事情会来得那么快。 不过两天的时间,就可以改变她的一生。 她的银簪不见了,每次给忆潇做菜的时候,她都会用簪子试一下有没有毒,可是这一次居然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落晴拼命的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郡主喊饿,那时候她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做出什么东西来备着,正好如才人来通报说膳堂里有燕窝,让她过去取,她就过去了,当时她还验了一下有没有毒,对,一定是那个时候把簪子落在膳堂里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找得到。 忆潇倒是信心满满,这古代人都纯洁得很,应该不会贪小便宜的,便早早的起了床陪落晴到膳堂去找。 “爹。”正碰上了又来膳堂转的陈老爷,他的速度好像比较快一点,早就到这来来了,现在正准备离开。忆潇有点生疏的喊了一声,真不习惯,这爹怎么都没有老爸好听。 陈老爷一脸慈爱的盯着二人,看出来了她们脸上焦虑,便问道:“这么一大清早的怎么也学着爹来膳堂了?还是肚子饿了,想拉落晴姑娘来给你做。”听得出来陈老爷还是满心欢喜的说这句话的,比较以前的静若总是不爱吃东西,现在胃口变好了也是好事。 忆潇本来急得要命,陈老爷又这么慢吞吞的说着话让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却忽然想起他是第一个进来的,便问道:“爹看见这里面有个簪子吗?” “什么簪子?”陈老爷一脸疑惑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不知情者。 “晴姐姐的娘留下来的遗物,晴姐姐昨晚给我端了燕窝过来就不见了,都怪我。”忆潇马上就说了出来,落晴还来不及阻止,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事情不想让陈老爷知道得太多。 陈老爷略微一愣,接着说:“没有看见,兴许在别的地方。” “那我们去别处看看吧,郡主。”听到他这句话,落晴心里的大石头顿时落地,他没看见倒是好的,自己心里也安慰些,她也赶紧拉开忆潇,尽量再避免和陈老爷有过多的要求。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陈老爷松开之前一直紧握成拳状的手,满满的汗,还有那一只银簪,他若有所失,落晴远去的背影,惊慌失措的眼神,和她的娘一模一样,二十年了,她已经长这么大了。这个簪子,正是当年他送给莫青霄唯一的信物。 “晴姐姐,你怎么哭了?”两人走着,忆潇发现落晴神色不对,再一看,她已经泪眼婆娑,泪水止不住的流了起来。 落晴摇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哭,不过是一个簪子而已,但是好像,她哭却不是因为簪子,她已经隐约感到了,陈老爷,和她的身世有这莫大的关系,即使不是她的生父,也一定是与生父有着密切联系的人,这种感觉很强烈,是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都感觉不到的,看到他,就会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感,可是她甚至连求证的勇气也没有,当年他可以抛下她们,现在,自然也可以不认她这个女儿。 忆潇知道那个簪子的重要性,是落晴的娘留给她的唯一一样东西,哪怕是在她们最困难的时候,她娘也没想过要变买它来还钱,如今不见了,落晴哭也是正常的。她只得说:“晴姐姐,我们慢慢找,我答应你,不管怎么样,花多少银子,我都会替你找回来。” “嗯。”落晴梨花带雨的表情,心里却还是忐忑着,如果陈老爷是她爹的话,郡主,就是她妹妹了,真是可笑。姐妹俩,一个是人见人羡的郡主,一个却是服侍人的奴婢,狠心的爹如果不是当年的你,我会是这样的命运吗? 接近午时,关于簪子的事情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落晴没有心思再去给忆潇弄什么饭菜,只是无力的躺在床上,回忆着自己心酸的过去。 房门紧锁,窗子2也紧闭着,她忽然很想就这么放肆自己,让自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过一辈子了。 “落晴。”门外却响起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 不用听也可以分辨得出,是皇上,可是这里是陈府,皇上还在皇宫里,怎么会有他的声音,一定是伤心过度,出现幻觉了,她翻了一个身,继续躺着。 “不说话朕就进去了。”康逸樊一边说一边推门,他刚到陈府,就看见忆潇无精打采的坐着,问是什么事情,才知道是落晴出了点小事,现在正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 “皇、皇上。”直到听到推开门的声音看到康逸樊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才知道自己出现的不是幻觉,康逸樊,正一脸笑意的站在她面前。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认你这个爹 落晴却觉得这姿势有点没礼貌,自己是奴婢在床上躺着,康逸樊是皇上却站着,她不敢多想,赶紧爬起来,匆忙的行了一个礼。 康逸樊大笑起来:“不过几日不见,朕的好丫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看来郡主管教不严,连丫环也懒散起来了。要不是朕今日有空出来,我还不知道你们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忆潇听到康逸樊在说自己,赶紧跑出来,假装打了他一拳,责怪道:“我哪里管教不严,是落晴姐姐心情不好我才让她好好休息的,皇帝哥哥仗势欺人,就喜欢拿皇帝的架子来吓唬人。”她知道康逸樊奈何不了她,在他面前说话也肆无忌惮起来。 康逸樊马上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就你嘴巴厉害,我说不过你,可以没有?” 落晴看得有点目瞪口呆,才不过这几天的时间不见,他们的感情怎么不见减反而还增温了?可以像以前一样嬉戏开玩笑了,郡主到底是好了没好? 还好她很快调节过来,疑惑的看着康逸樊,现在离他交代的时间不是还有一段日子吗?他来这么快,还给了郡主这么大的惊喜,到时候,戏能演得起来吗? 康逸樊好像明白她在想什么,趁忆潇不注意,冲她使了个眼色,然后两手扶着忆潇的肩膀,讨好的说:“朕带你们玩去。” 去哪里玩?两个女人一起疑惑的看着他,皇上今日怎么会有此雅兴,居然跑出宫来,还兴致勃勃的带她们去玩。 “城郊有处绝美的地方,我打算带你们去玩一下。”康逸樊补充道,自信满满,他自信她们二人一定会去的。 城郊能有什么绝美的地方,落晴自诩在这里长大,她住的地方,一直都是城郊,哪里有一花一草她还不了如指掌?她看着兴味盎然的两人,心里难受了一下,还是让他们出去好了,自己在这里清静一下。 “皇上,您和郡主去吧,我不大舒服,就不去了。”落晴干脆回到床上,躲到帐子后面,本来还想着用被子盖住脸的,可是又觉得多此一举。 忆潇有点不大乐意,这次出行难得他们都在场,正是撮合他们两人的时候,可是晴姐姐这又是为何?她像是撒娇的叫道:“晴姐姐,簪子不见了,找找就见了,难得逸樊哥哥愿意带我们出去,你就去吧。” “郡主,我身子不大舒服,想休息一下。”落晴无精打采的回应了一句。 康逸樊看见落晴的神色不对,知道再多说她也不愿意去,就说:“忆潇,落晴身子不舒服就让她休息吧,我们去吧。”然后带着忆潇离开了她的房间。 门刚被关上,落晴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原来皇上并不是真心想让她一同去,只是象征性的问一句而已。可是,她只是个丫环,难道出去还要听她的指示吗?求她一句就有那么难吗?就那么迫不及待的去过二人世界! 躺在床上,是一种煎熬。也正是躺在床上,落晴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当初郡主的心情,想做什么却什么也不可以做,这种感觉,真的是生不如死,如果可以,就让她死好了。 “砰砰砰。”她胡乱的想着,门又毫无征兆的响起来了。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皇上来了,现在又有人来,她这个平日里连苍蝇都不见飞一只进来的地方,居然频频有人光顾。 她使尽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声:“谁?” 门外没有任何人回应,她只当是有人敲错了,可是敲门的声音还在响着。 她只得挣扎着起来去开门,毕竟住在人家府里,也不好落个懒惰的名声,开门一看,却马上用力的推了回去。 门外的陈老爷大声的叫着:“落晴,落晴,是我,你怎么把门关上了?” 早就预料的事情,但是真正到来的那一天,她还是慌乱得很。落晴拼命的擦着流出来的眼泪,眼泪却一边拼命的挤出来,她只能用着颤音问道:“陈老爷,有什么事吗?” 陈老爷激动的说:“小婉,你的银簪子,在我手上。” 落晴不禁身子一颤,小婉,好久违的名字,打从15岁娘死后,她就没有再听过这个名字,可是今天,这个名字再一次在耳边响起,还是她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爹叫出来的。 “我不是小婉。”她只能假装平静的说,“陈老爷拿了我的簪子,那就放在地上,一会儿我再出去拿好了。” “小婉,爹给你跪下了。”陈老爷狠狠的抛出一句,接着身体与地面接触的声音传来,落晴心里照旧一颤,可是她还是努力控制了自己,让他跪吧,他欠了自己几十年,此时不跪,更待何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此刻的陈老爷也老泪纵横起来:“小婉,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娘,只是那时候放贷的追杀,我迫不得已才出走,我不忍心你们娘俩跟我一起奔波受苦啊。” “那你知道你走之后,娘和我是怎么生活的吗?你就可以远走高飞,隐姓埋名一辈子过你的安逸生活,可是娘呢?她被放贷的抓去妓院,带我逃了好多次,都被老鸨抓回来,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完完全全的逃出来,可是最后,还不是要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娘带着我去找你,可是没有,找了一年没有,五年没有,十年,还是没有。我们以为你死了,可是你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跑出来,还要任我这个女儿?!!最后一句,落晴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心里压抑的情感太多太久,终于找到机会来发泄了。 她歇斯底里的来了一句:“陈老爷,你姓陈,我姓落,你是我爹,那也只是我三岁之前的事,可是,现在,我不会再认你这个爹!你也别想可以拿什么来弥补!” 落晴的一字一句,敲在陈老爷的心上,是啊,他拿什么来认落晴,她这么乖巧懂事,自己不过是一个亡命天涯不愿意负责任的人,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对着里面痛哭流涕的落晴说:“小婉,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愿意认回我这个爹?” ------------ 第一百一十二章 突如其来的热情 明明那么接近,那么期待,可是就在这一瞬间,落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她冲着门外大声的喊道:“陈老爷,你请回去吧。我是落晴,不是你的小婉,你也不想我把今天的事情告诉郡主吧?” 陈老爷身子一颤,小婉为了不认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既然选择了在自己的府里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就表明了他的决心,不管小婉认不认他这个爹,他还是会好好的加倍补偿她,不让她再受到一点伤害了。他的语气软下来,像是安慰,又像是自言自语,对着落晴说:“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会好好补偿你的,以前是爹不好,可是现在我真的是想让你喊我一声爹啊。”他已经决定了,等皇上和静若回来,就告诉他这件事情,让皇上下旨让他们父女相认。 落晴却冷冷的说:“你就算是找来皇上,我也不会认你的,要我认你,除非我死了。” 这倔脾气,倒真的和莫青霄有几分相像,陈老爷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她真的就是自己的女儿,连自己要怎么想也知道,那皇上还要不要告诉?到时候就怕小婉真的跟她自己说的一样,要是把事情弄乱了,他就更对不起泉下的莫青霄了。 陈老爷只得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他只希望落晴会有一天跟静若一样,甜甜的喊他一声爹,这样,他死而无憾了。 “爹,爹,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出现啊!你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年!你知不知道女儿受了多少委屈!”落晴声嘶力竭的喊了最后一句,倒在了门边。 城郊。 康逸樊没说错,这个地方真的挺不错的,看起来风景很美,有山有水,这样的景色,也只有在画上才看得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忆潇总觉得有股熟悉的感觉,难道是以前看的书上还是画上有过一样的风景?那也不可能,自己连书都不碰。那是电视上?也不对,电视上哪来找一模一样的场景来拍戏啊,还这么巧就让自己撞见了。 “你在想什么?”康逸樊走过来抱住她,这样的地方,好像特别适合拥抱,连康逸樊抱着自己也不觉得难受,反而还觉得好极了。他的口气,在自己的耳边呼呼作响,好像在挑逗着她,让她也不禁蠢蠢欲动。 她当然不能把心里想的告诉康逸樊,只是把头扭过另一边,笑着说:“我在想,这么美丽的地方,逸樊哥哥是不是常带姑娘来呢?” “胡说八道!”康逸樊好像生气了,语气也很别扭,但是却又忍不住对着她温柔的说,“这个的地方,我只带过你来,也是第一次来。” 这就奇怪了,忆潇干脆转过身来直视着他,问:“既然只带我来,还是第一次来,那逸樊哥哥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呢?”据说直视着人的双眼可以知道他撒不撒谎,不知道为什么,忆潇觉得自己很在意康逸樊对自己的感觉,很想知道他会不会骗她。 康逸樊两眼向上一翻,答了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算是糊弄过关了吧,他总不能告诉忆潇,这个地方,是利筱竹曾经央求他带她来的吧? 看不到眼睛,也不知道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是忆潇对这样的回答很是喜欢,这就是人家有文化的人,要是自己,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 迷人的景色,可是在康逸樊的眼里,更迷人的却是忆潇,抱住忆潇腰的手不觉的紧了,嘴唇开始凑向她,轻轻的咬住了她薄薄的小嘴,含糊不清的说道:“上次朕说过,要你伺寝,后来就被你逃掉了,要不是朕有要事在身,也急着要你恢复记忆把你送回来,你早就乖乖的在朕身边了。” 他是什么意思?虽然沉浸在他温柔的吻里不能自拔,可是忆潇还是紧张了一把,上次傻乎乎的等了好久,却被告知皇上不能来了,可是现在,在这个地方,他不会是想要吧?且不说什么礼节,单是这荒郊野岭的,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啊。 “皇帝哥哥,你……”她也含糊不清的来了一句,嘴巴却被康逸樊的嘴又咬了回去,责怪道:“你这不老实的小家伙,太不让朕放心了。”其实他想说的是不能自拔,一看到她,就疯狂的想抱住她,想要她,平日在深宫内院人多是非也多,为了忆潇不成为他人口舌里的坏人,他忍了再忍,现在,这个没人的地方,他可不能再忍了。 天气转凉,忆潇穿的裙子也相对之前的厚了,可是并不阻碍到康逸樊灵巧的为她褪下衣裙,只三下两下,一个赤果便出现在康逸樊面前。小家伙满脸通红的躺在裙子铺盖过的草地上,急促的呼吸着,瞪着她无辜的眼睛看着康逸樊。 “看什么,又不是第一次看了。”康逸樊也把自己身上的衣物褪去,健硕的身材,看得忆潇有窒息的感觉,那好看的轮廓,和这蓝天绿野一起,也特别的让人觉得舒服。 他的大手立刻覆住那欺负的柔软处,轻轻的掐了一下粉色的蓓蕾,整个人伏了上去,一个个吻开始落在忆潇的身上。 “啊。”忆潇不禁发出一身娇嗔,她感觉到全身燥热,连忙双手紧紧的抱住康逸樊。康逸樊却不紧不慢的,邪邪的一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怎么,这么迫不及待?” 一句话让忆潇本是通红的脸更红起来,她像是那么渴望爱的老女人吗?对,她就是渴望爱的老女人!她闭上眼,不管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好像是期待已久的感觉,她不等康逸樊的吻,自己已经把吻送上了,丁香小舌开始在他的嘴里笨拙的触碰着。 康逸樊被忆潇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坏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但是只是一小会儿的时间,他也回过神来,紧抱着忆潇,进入了正题。 整片草地满是暧昧的味道,于忆潇来说,更是一种叫做“蜜糖”的味道,她喜欢被康逸樊这么紧紧的抱着,两人合二为一。 ------------ 第一百一十三章 谜底就要揭晓 终身,可是说得不好听的,那就是通 奸了。 从城郊回来她就一直心神不宁,一会儿想着有没有被人拍照,要是有狗仔队就惨了,自己什么清白没有了,还好,古代是个极其单纯的社会,不会出现这什么负面报道。 她心事重重的迈进房门,前一刻,皇上的手还在腰间,可是这一刻,皇上就赶回皇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忙忙忙,好像这世界上有出息的男人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是这么忙,她总算明白日理万机这个词语是从何而来的了。 忆潇的心随着太阳的西沉也一点一点的低落起来,她故意走得很慢,好像慢一点,就能回味康逸樊多一点,自己也就不会那么失落,可是终究,失落还是蔓延开来。 一进门,却看见落晴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与其说是坐,不如说是半躺着,无精打采的样子,与平日里神采奕奕的她差别居然这么碎步走到她身边,问长问短起来,她好像从自己出门那一刻起精神就不好,现在更像是一个垂危的老人,倦怠的睁着眼睛看着这个世界,等待自己死亡的通知。 落晴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死盯着远处,她哪里听得进什么话,一日里,受了双重打击,而这打击,都是来自于忆潇,虽然陈老爷当初抛妻弃女不是忆潇的错,可是就是因为她把所有的东西都抢走了,自己才一无所有的。 她一言不发,还是静静的看着远处。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很想找一个人分享一下心里的开心,就拉着落晴的手说:“晴姐姐,今天你不去真可惜了,那里……”话却忽然停住了,不知道是不是觉得那内容太难以启齿,还是因为看见落晴比她更失落的神色,让她忽然害怕起来。 “说啊,怎么不说了?”落晴一动不动,等着忆潇继续说下去。 忆潇脸上本是努力挤出的笑容马上僵住了,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她后悔自己那么多嘴,就那么一丁点的破幸福,也拿来炫耀。 “你走开,我不想见你。”落晴依旧没有看她一眼,而是狠狠的抛下一句话,看见她,心里就会莫名的生出一股恨意来,也不自觉的就说出这样的狠话来。 忆潇有点莫名其妙,之前的失落加上被落晴的这么一吼,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她的晴姐姐到底怎么了?是保持着那坏的情绪,还是她不在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落晴狠狠的瞪着不知所措的她,眼睛里都是恨意:“郡主,我求求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需要清静一下,难道你们就不能让我这个病人好好的休息一下吗?非要来折磨我!你们折磨了我这么久,还不够吗?”这些话,更像是跟陈老爷说的,可是当时竟然漏了说,也好,让你的掌上明珠来替你承受吧。 忆潇不敢再打扰她,只以为她是因为这几天来被病缠着,一直郁郁寡欢,以为让她单独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她也是可以理解的,女人嘛,有时候发发脾气也是正常的,她又不是人民币,干嘛要每个人都对着她眉开眼笑呢? 可是心里给了自己很多安慰的话,却还是不舒服,打从自己出现在这个古代,所有的人都是对她哈腰点头阿谀奉承的,没有一个人对她这么大声活过一句话,哪怕是康逸樊,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呵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小姐,小姐,你去哪?”有的家丁看见忆潇一脸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出去,赶紧叫道。 她环顾了一下陈府,这就是自己的家吗?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她的家,虽然不富裕,虽然父母偶尔会拌嘴,虽然老弟会胡闹 ,可是却不是这样的感觉,她没有试过喜欢上一个人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没有过因为朋友的一句大声呵斥而这么难受。 “郡主,您是要去哪里?”家丁以为她不乐意自己叫她小姐,赶紧又改了口。 忆潇这才听到有人在叫她。她迅速的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我想出去走走,这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 家丁歪着脑袋想了起来,要说郡主也是在这里长大的,不过是失去记忆了,怎么连大街上的地方也不知道了?他也没想出个结果,看着忆潇的样子,知道她肯定是受了委屈,正想着要不要去禀告老爷,忆潇又开口说话来:“你找辆马车,带我去万花楼。”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忽然想起老鸨。上次她那惊慌失措的样子,欲言又止的样子,自己真的还有很多疑团没有解开,或许正好趁这个时候去问问她。她心里就这么决定了,就是这个时候,落晴和丁子允都不在自己的身边才是最好的发问时间,他们在场的话,肯定还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的。 家丁看了一下天空,夕阳已经西下了,再迟一点,就是万花楼开门的时间了,小姐这个时候要去那里是干嘛呢? 他为难的说:“郡主,您去那里干什么?天马上就要黑了,要是老爷发现您不在,会打死小的的。” 忆潇往里屋看了一眼,这个时候的陈府是最安静的时候,也没什么人走动,刚才自己回来的时候也没有人看见,或许陈老爷还不知道自己回来了呢。 她半撒娇半恐吓的说道:“爹以为我和皇上出去了还没回来呢,你不带我去,我就告诉管家说你偷懒!” 家丁无可奈何的看着忆潇,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刁蛮任性了?但是郡主的命令也不好违抗,他也只好悄悄的到后院找了一匹马,两人悄悄的出发了。 “你在这等着。”到了妓院,老远就看见两个姑娘在笑吟吟的拉着客,为了不让家丁色心大起误了事,忆潇特意在远一点的下了车,交代了几句自己就往妓院走去。 谜底就要揭晓了吗?忆潇忽然觉得自己的腿肚子在打抖,她怎么突然这么紧张啊。 ------------ 第一百一十四章 那些过往 眼尖的人早就进去通报了老鸨,当忆潇走进来的时候老鸨已经迎了上来,可是她不是满脸堆笑的欢迎郡主,而是先四下看了看,发现郡主是独自一人之后才开始拉着她进来,还一直拍着胸脯说:“郡主突然驾到,可把人吓坏了。” 我又不是老虎,至于这么害怕吗?这句话忆潇却没有说出口,她知道老鸨在担心什么,上次丁子允凶神恶煞的,是个人都会被他的气势吓倒。她也开门见山,直接就说:“是这样的,有些事情,我必须找您弄个明白。” 老鸨看了一下妓院里,正是夜色降临的时候,这个时候也正是客似云来的时候,怕是一个清静的角落也没有了,耳目众多,人多口杂的,万一走漏了什么风声,她也担待不起。 她看了一眼里面欢笑的场景,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她怎么忍心不赚?她支支吾吾的说:“郡主你看,我们是打开门做生意的,现在里面这么多客人,我要招呼客人,怕……” 原来还是舍不得银子。忆潇微微的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这是出宫的时候自己带的,还有好多,但她也知道里面代表的价值,一张也足以打发了。把银票递到老鸨手里,说:“这是我包场子的银票,您看够不够?” “够,够,够。”老鸨乐吱吱的接过银票,一千两又到手了,然后冲着里面欢笑的人们大喊了一声:“姑娘们,今晚有人包场,各位公子,对不起了,今天玩的不算钱。” 一帮人马上怨声载道起来,玩得正开心,怎么突然就赶人走了呢?但是还好,老鸨没收银两,他们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哪位公子这么豪气,居然可以包场,要知道万花楼今时不同往日,能包下场的不仅仅是富,更重要的是贵。 姑娘们也好奇的等待着老鸨到底是答应了那位公子,可是等所有的男人都离开了,老鸨却大叫一声:“关门。”然后毕恭毕敬的带着忆潇上了楼,又很是惋惜的对在座目瞪口呆的姑娘们说,“今天晚上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就是不能接客!” 妈妈怕是疯了吧,带了姑娘进来,还宣布不用接客了,但是都无一例外的松了一口气,正好趁着这功夫好好的休息一下。 老鸨的房间里,忆潇静静的坐着等着老鸨的回答。 老鸨也知道她的来意,只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坚毅的眼神让她也不能忍心拒绝她。她也没有过多的掩饰什么,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末了,还加了一句:“郡主,民妇就是这么说了,你相信就信,不相信,就当做笑话听。但是民妇也求你一件事,不要把今晚我告诉您的话告诉别人,否则民妇就是有十个头也不够皇上砍。” 忆潇重重的点了点头,也太不可思议了,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叫康逸辰,现在在邻国待着,等着当皇上,而逸樊哥哥竟是不久前才当上的皇上,从前的他,竟然是个花花公子似的人。可笑的是,自己居然还以为他是个多长情的人,原来,处处留情。 那他和晴姐姐也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只是单纯的主仆关系而已。 她站了起来,忽然压抑得很,这到底是自己穿越之前的事情,还是穿越之后的事情?如果真的是自己参与了的过去,她没想到自己失忆之前,会是个那么多灾多难的人,被卖进妓院,而且还让人家兄弟俩为了她,反目成仇。 “逸辰哥哥长什么样子?”忆潇忽然来了一句,连一个曾经参与过自己生活的人,自己却都忘记了他的样子,是对他太不公平了。 郡主真的失忆太深了,老鸨无奈的看着她,说:“康将军和皇上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倒不太像将军,更像国相。”这样的比喻老鸨自己也很满意,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能形容康逸辰的字句了。 “哦。”忆潇只淡淡回了一句,心里却有点压抑不住小小的兴奋,被老鸨这么一说,自己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哥哥兴趣浓厚得很,不知道他会是怎么样的人。 老鸨看她还是一脸疑惑的样子,就说道:“郡主还是想不起来?我也不瞒郡主了,其实这间妓院就是将军买下来让民妇打理的,就是想着有一天,郡主可以来到这里。不对!”老鸨本是遗憾的说着,突然却像想起什么,翻箱倒柜起来。 “找到了!”捣鼓了好一会儿,她忽然举着一封信样子的东西叫起来,“将军还写了一封信过来,说郡主已经遭遇不测,怕是不久于人世,他也不想活了。等他西归就将妓院完完全全的给我!” 老鸨的行为举止在忆潇看来无异于在做戏一般,可是却深信不疑,她相信老鸨说的每一句,更相信康逸辰对她的感情,她着急的问:“那现在将军人呢?” “据说跟着齐玉汗王回国去了,唉,他说,郡主死了,他这辈子也没什么牵挂了,他也好久没见飞鸽传书过来了,怕是……”老鸨不敢说下去了,因为她看到忆潇的脸色也变了,她赶紧转了话题,“或许也没死,将军万福,也是做皇上的人,他应该不会这么做的,郡主活过来了,他应该也收到消息了。” 老鸨小心翼翼的说着后面的话,生怕有什么东西会触碰了郡主脆弱的神经,出了什么事情,她可担待不起。 忆潇只是感觉很恍惚,像是灵魂脱壳一般,有个男人为了自己这么拼命,虽说是好事,可是耽误了人家一辈子,自己怎么过意得去。她也从老鸨的字里行间,听出来了老鸨对这个康将军印象好得很,起码在说到逸樊哥哥的时候,没有提到他的时候那么神采飞扬。 “那您休息吧,今晚打扰了。”忆潇往窗外一看,天色已经不早了,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怕陈府上下发现她不见了,正闹得紧呢。 ------------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有心事? 回到陈府,果然是一派鸡飞狗跳的混乱场景,不用说,肯定是为自己。 忆潇悄悄的走进去,看见陈夫人掩着面小声的啜泣着,陈老爷则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满屋子的瓶瓶罐罐花花草草,好像经过了一场洗劫一般。气氛怪怪的,忆潇的第一反应是自己闯大祸了,赶紧走到陈夫人面前,递给了她一块手绢,然后蹲在她的旁边,讨好似的说:“娘,别哭了,我回来了。” 就像发现外星人一样,两人之前只顾着生气,完全没有看见忆潇走进来,再一听她的话,马上慌了神,陈夫人赶紧接过帕子,擦了一下眼泪,开口想说什么,可是一眼就看见陈老爷严肃的看着她,示意她不要说出去。 陈老爷站起来,脸色稍微好转了一点,说道:“回来了?” 忆潇不敢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记得在以前自己回来晚了的时候,老爸也是这么问的,接下来,定然是一场暴风雨。 “吃过了吗?”陈老爷却是和气的说出这一句。 忆潇惶恐的答道:“吃了。”难道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可是接下来的回答却让她不可思议,陈老爷瞟了一眼陈夫人,对忆潇说道:“那就先回房去休息吧。” 难道这就可以免去一顿皮肉之苦了?忆潇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一瞬间,还有错觉是在家里,没想过自己的身份已经变了,她可是郡主,任陈老爷他们多气愤,也不敢骂她一句啊。 就在拐出门的时候,却听到陈老爷重重的叹了口气:“回去休息吧,家丑不可外扬,你也不想别人知道吧。” 陈夫人却不依不饶:“你也知道是丑事?那当年你抛妻弃女的,你有想过会怎么样吗?” 忆潇的步子不禁停住了,什么叫抛妻弃女?陈老爷以前还赶过陈夫人和静若出门吗?怪不得说怎么感觉气氛怎么这么奇怪,原来两人正在吵架,而且吵架的矛头是陈老爷的不轨啊。 话说她对八卦最感兴趣了,没准还能牵起自己某些记忆呢,她有点兴奋的在这听起来。 “回房,别在这丢人现眼了!”陈老爷呵斥一声,声音里还夹杂了些许心酸和无奈,陈夫人不情愿的站起来,两人一同往门口走去。 忆潇听着渐近的脚步,赶紧闪开,被别人看见自己堂堂一个郡主居然在偷听人家讲话传出去影响就不好了。她躲到花丛里,看着陈老爷和陈夫人走远,才舒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样的一天呢?好像所有的人都怪怪的,落晴莫名其妙的冲自己发火,连平日里相敬如宾的陈老爷陈夫人也吵架。她重重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这落晴现在怎么样了,想回去看一下她,却又怕被她再赶出来。真是可笑,明明是自己的房间,最后却无处可去了。 忆潇抬头看了头上那一弯明月,月还有阴晴圆缺呢,为什么就非要勉强别人每天都拿着笑脸对自己呢?但是,她还不敢回去看落晴,只好在陈府里兜兜转转,看一下曾经熟悉的场景,却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个地方。 天色已经不早了,可是那里的灯还在亮着。忆潇想起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他好好的聊过天了,就走了过去,在窗口叫了一声:“丁大哥。” 丁子允正聚精会神的练着字,不知道为什么,从前在如水宫的时候他也练字,可是手感远不如在陈府这里的要好,或许是因为这是郡主生长的地方,无论做什么,他都特别有感觉吧。 丁子允听到忆潇的声音,马上抬起头,冲她微微的一笑,低下头继续练字,嘴巴却问:“这么今晚这么有闲情逸致,想到要来看微臣?” 忆潇落在脸上的笑容有点不自然了,她责怪道:“在陈府,就不要微臣微臣的叫了,听着不舒服。”然后拐了个弯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幺幺已经夸张的睡着了,四脚朝天,还留着口水,她不禁扑哧一笑。 “丁大哥这么晚还不睡?”她忍住笑问道。 丁子允停下手里的笔,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一下手,说道:“刚来了感觉,就舍不得停下来了。” 忆潇凑过来看了他的字,苍劲有力,怎么看也不觉得像是一个武将写出来的,就忍不住夸他几句:“丁大哥真是能文能武,武功一流,连字也是一流。” 丁子允微微一愣,专注的看着忆潇,当初她手下出现的那一行龙飞凤舞行云流水的字,很让他震惊,这么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可以写出这么有力道的字!可是如今,她竟然也夸他的字,这真是让他受宠若惊。 丁子允注视着忆潇略微苍白的脸,沉思了一下说道:“你有心事?”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情景再现 忆潇赶紧扬起脸,苍白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个举世无双的笑容:“没有啊。”心里却在同意着丁子允的说法,他真是神人,只一眼就可以看出自己有心事。 丁子允却不相信她的话:“没骗我?我认识了郡主这么久,你说,你难过不难过我会不知道吗?” 忆潇郑重的点点头,缓缓的说:“丁大哥知道今日府中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知道,子允除了出去吃一点东西,别的时间都在房里练字。”丁子允回到,不知道为什么忆潇忽然这么问,他也知道今日她和皇上出去了,但是府中发生什么事,他也只是听到幺幺提了一下而已。 忆潇也有同感,这些问题就不应该拿来问丁子允,或许幺幺才是那个最好的人选,他这么八卦,有什么事情,还不第一时间掌握第一手资料? 她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幺幺,忽然会心的笑了,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幺幺可以睡得着了。那就算了吧,这么晚了,自己一个姑娘家在男人的房里也不好,她便向丁子允告辞,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落晴已经不在厅里坐着了,她不敢再找她,而是轻手轻脚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希望不要被落晴发现。 才刚走进来,就看见落晴坐在里面。 看见郡主回来,她疲倦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郡主回来了?奴婢等了你好久。” 这又是怎么回事?忆潇疑惑的看着落晴,她还是今天那灰头垢面的样子,不修边幅,与往日的她差异很大,可是态度,却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变,居然又变回之前那好脾气的落晴了。 这样的好,来得有点出乎意料,忆潇只得尴尬的胡乱答应了一句,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落晴亲昵的拉着她的手,赔礼道歉:“今天是落晴不好,也不知道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对着郡主大喊大叫。郡主对不起,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着落晴真诚的眼神,忆潇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大小怕事,只不过是别人和自己大声说话就害怕得连人也不敢靠近了,还是太敏感了吧。落晴对她如亲姐妹一般,她怎么可以这么记仇。 “没什么,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她也只会这么说了,安慰人的话她不会说,别人给她道歉的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说完这句话,忆潇感觉到自己也长舒了一口气,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突然到来,她好像想起了一点关于自己在现代的记忆,那时的自己,一个朋友也没有,也正是因为没有朋友,她才会在处理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时那么的措手不及。 既然来到了古代,有那么得天独厚的条件,自己为什么还要浪费这好条件,逃避些有的没的呢?她的心,也一点一点的开朗起来,既然如此,就来个华丽丽的大转身好了。 再看落晴,也一脸释然的样子,却是支支吾吾的说起话:“那没事的话,我回房去了,好好梳洗一下。”像是说给忆潇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心里的恨,怎么可能一转身就忘掉呢?落晴一转身,就落泪了,她在这里等了这个郡主这么久,就为了和她低声下气的道歉,把本来就不是自己的错还要继续往自己身上揽,犯贱。落晴,你这个犯贱的女人!梳洗什么?她回忆了一下康逸樊悄悄交给她的字条,上面写着,明日巳时,开始行动。 如果不是为了皇上那所谓的行动,自己怎么可能会碰上这个男人?又怎么会这么了解到这个世上,她还是个一无所有的人。 她本想躺在床上,就这么长睡不起了,可是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那么没精打采那么蓬头垢面,明日,要怎么面对康逸樊?想着,拿起画笔,在脸上画了起来。女为悦己者容,就让她,第一次也最后一次为他打扮一下自己吧。 …… “小姐,你在这干嘛啊?还不好好准备?”忆潇正起床,看着窗外已经高高升起了看不见影的太阳发出的强光,好像很久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景。 说话的竟是小如!忆潇诧异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还叫她小姐。 小如走过来,替她穿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衣衫,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夸赞道:“小姐穿起来真好看,可是,小如要对不起你了。” 忆潇这才注意到小如身上穿的竟然是大红大紫的嫁衣,红通通的煞是好看,再一看,自己身上只是很简单的粗布衣衫,比起平时的绫罗绸缎,这真的就是古代的地摊货! 怕是在做梦吧,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场景出现,忆潇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上面立刻现出一道红印,是真的。她悲哀的看着小如,不是做梦,那就是小如发神经了吧,不知道她的下一步会是什么。 只见小如手里拿了一个包袱,往她手里一塞,像是交代后事一样:“小姐,小如今日对不起你了,你到了外面,就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已经将她带到了门口。 奇怪的是,院子里平日总会见到形形*的人走来走去,说是给郡主请安,可是现在,却一个人影也没见着!小如这是要干嘛啊,难道是知道了自己和康逸樊的事情,一时气不过,就把府里所有的人都绑架了还是投毒了,然后赶走自己? 她赶紧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可是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一个人影出现,丁子允呢?落晴呢?她开始后悔自己不跟着丁子允学习点武功来防身,现在只能任由着小如欺负自己。 不知道是自己的诚心感动了上天还是怎么的,居然有个家丁出现了!忆潇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拉着他,没了命似的说道:“快点去告诉老爷,如才人要陷害我。” 可是家丁却没有理会她,而是老鹰抓小鸡一样拎住她纤细的胳膊,走到小如面前。 “小姐就交给你了。”小如只是简单的这么一说,家丁就同意了,带着忆潇往后院走去。 蓄谋已久的阴谋!忆潇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还是想不明白小如会这么突然的对她做这种事,还有人里应外合!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家丁狠狠的关上门,忆潇只得在门外大声的呼喊着,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只得绝望的瘫坐了下去,看着陈府紧锁的大门,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她被赶出陈府了,康逸樊要怎么才能找到她? 她懊恼的低着头,玩弄着地上的沙子,这样的场景,好像也出现过。 ------------ 第一百一十七章 背叛 小如的这场阴谋,逸樊哥哥一定不知道,忆潇在心里打定主意,起身准备去找人求救,就凭她的郡主身份肯定不会有人坐视不理的。 陈府的院子也不是很大,或许是习惯了皇宫里的大小,没走几分钟就绕它走了一圈。 马车?!她兴奋的跑了过去,老天还是眷顾她的,这马车应该就是来救她的吧。她看了自己全身上下,最值钱的衣服都被万恶的小如剥去了,也就剩下头上还剩下个簪子,希望那人可以看在自己是郡主的份上,先收下簪子,后面的 事就等到了皇宫再详说吧。 她走过去,在离马车最近的地方,轻轻的叫了一声:“大叔,我是……” 话还没说完,本是用草帽盖住脸的车夫忽然拿下盖在自己脸上的草帽,奸诈的一笑:“郡主,别来无恙?” “你是?”忆潇还在疑问这个素未相识的人到底是谁,忽然就感觉到眼前一片漆黑,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而陈府的另一头,康逸樊也驾着一辆差不多的马车躺在后面休息着,等待着忆潇的到来,这么周密的计划,如果忆潇的记忆再不能恢复,那他也只能叹息摇头了。 他安排忆潇回陈府住,自然有他的原因,让小如一起回去,只是为了配合他上演一出当时小如“替主代嫁”的场景,康逸樊正是想利用这些曾经最让她刻骨铭心的事情来唤醒她最初的记忆,可是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小如还是受了利筱竹的指示,暗中破坏。 那另一辆马车,正是小如从康逸樊设计的“行动”中得到的启发,两辆车一辆在东一辆在西,整个陈府的人也都在里面等着皇上的指令才能行动,要绑架郡主,还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想到此,小如的脸上绽出一个美好的笑容,利筱竹果然是老谋深算,如果当初自己的计划也那么周密,就不会有之后那么多的事情发生了。现在,她只等利筱竹一声令下,要郡主生就生,要郡主死就死。而她,也可以顺利完成利筱竹吩咐的任务,在皇上这边,也不会怀疑到她什么。 两个时辰过去了,康逸樊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心里咯噔一响,是只蚂蚁,爬也爬过来了,怕是出了什么事情吧,要不怎么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可是忆潇还没有落入他的手掌心呢? 他从马车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迈进陈府,一边大声的叫着:“落晴你给我出来。” 一声吼叫,让陈府的四面八方埋伏着的人骚动了,皇上已经进门了,是不是已经成功了?丁子允也赶紧走出来,看到的却是康逸樊一脸紧张外加气愤的神色。 看到是丁子允,康逸樊先是一愣,接着马上骂起来:“丁子允,朕让你一路保护好郡主,只不过是这一点点路的距离,郡主呢?是不是又像当初一样逃婚了?”康逸樊吃了火药似的喷出一句话,眼睛死盯着丁子允,这个时候,他不是从墙外出来,从这正厅走出来干什么! 丁子允也无话可说,是康逸樊交代他只看护好郡主到离开后院,之后的事情,就全部交由皇上自己负责,他只好小声的提醒道:“皇上,您让微臣在陈府里保护郡主而已,出了门,是您一手……”后面的字他不敢说了,这么一说,明显是把责任往皇上身上推。 “落晴呢?”康逸樊没有理会他的讲话,而是大吼了一声,为什么这些人,需要见到他们的时候,一个个就不见踪影,连干系都推得一干二净。 “为了不让郡主出事,落晴负责在陈府周围一里的地方派人看守着,不让人靠近陈府,也为了郡主走远时可以保护她。”丁子允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他却忽然很后悔,前一天和落晴商讨事宜的时候,落晴自告奋勇去陈府外面保护郡主,而府里的事,就交由他来管,就怕落晴一个女子,要是一起出事就……丁子允不敢往下想,是自己大意,不该任由落晴来决定这么重要的事情。 可是他心里,还是相信落晴的,她做事谨慎有条理,什么事情交给她,应该都可以放一百个心。 果然,康逸樊铁青着脸,骂道:“还不赶紧带朕去找落晴?!”所有人都放心,康逸樊却不放心,他心里隐约的预感到,真的有大事发生了。 一个时辰之前。 “停下。”一辆马车忽然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落晴不禁疑惑,这是自己管辖的地方,陈府的四周都派有人把守,连个人都不让进来,怎么还会有马车?看驱车的人,不是皇上,也不像是陈府的下人。 果然,驱车之人哆哆嗦嗦,看见落晴马上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姑娘,行行好,我娘快断气了,现在要带着他去找郎中。”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一个看起来这么老实巴交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娘病重而塞给路上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人的人银子,看来车上,载的不是他娘,而是另有其人吧。 落晴派人押住车夫,自己到车上去看,里面正躺着一个熟睡的人,那样标致的脸,看起来,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心动。她真的就那么爱惹事,一出门,马上就遭到不测?落晴的神经紧绷起来,前一日发生的事情渐次出现在她眼前,康逸樊带着她去了城郊,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让她怎能不气愤!看着这美丽的脸,由怜悯转化为悲愤来。 她只思索了片刻,放下马车的帘子,走到一群侍卫中间,说:“放了他,里面确实是他娘,老人家快不行了,我们就让他走吧。” 车夫满怀感激的看了落晴一眼,他还以为这个姑娘会揭穿他,这样,他连小命也没了,可是没想到,他们竟是一伙的。 落晴躲开他感激的眼神,对在场的所有侍卫说道:“刚才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要说出去,被皇上知道了,你我都得死。”她的心里掠过一丝开心,郡主,就让你从此消失吧。 ------------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也是利贵妃派来的? 落晴一走进陈府,就感觉到一股悲哀的气息,所有的人都在沉默着,是为了郡主吧?为什么她不见了,所有的人都要为她难过,自己呢?她远远的仰起头看着陈老爷,他一辆悲痛的坐在椅子上,陈夫人哭得眼睛都肿了。 所有人里,只有小如一脸淡定的在旁边做陪着,给陈夫人端茶送水,还小鸟依人般的站在康逸樊身边安慰他。 她的心底浮起一丝不屑,她倒可以当成没事人一样,郡主一走,她就可以成为重要角色了,没想到自己倒成全了她。可是即使郡主不在,她怎么可能成为皇上身边的人呢?落晴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迈进了大厅。 看见她走进大厅,康逸樊马上就凑过去:“怎么样?你在外面守着有没有看到郡主?” 落晴却故作惊讶的叫起来:“皇上让奴婢回来,不是因为郡主好了吗?这是怎么?” 康逸樊本来还有一点希望,听到落晴这么说心马上凉了半截,她也没看见忆潇,他把手里一直紧握的茶杯狠狠的摔倒地上,帅气的脸上满是后悔,他不该那么自大的以为忆潇就可以这么恢复记忆,他怎么就没想到会出事呢?她,一直都是那个爱出事的人! “你也没看见,难道是郡主会隐身术?还是在地上打洞走了?”康逸樊也不想责怪落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想找一个人来出气,整个陈府的人,哭的哭,闹的闹,他一句怨言也没得发泄,如今看到落晴,心里的怨气就一股脑的 冒了出来。 又是她来承受。落晴含着泪跪下去,上次,也是因为郡主,她也要这么跪下去请求皇上谢罪,这次看不好人,也是她的错。对忆潇的恨,又深了一层。落晴紧紧的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听着康逸樊的训斥。 陈老爷看着康逸樊这么骂自己的女儿,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也不好说什么,在落晴的身份没得正大光明之前,他还不能这么偏袒她。可是即使这样,他还是疼在心里,皇上为了自己的一个女儿,骂了另一个女儿,他明白落晴心里的酸楚。 陈老爷只好站起来说:“皇上,落晴姑娘也不是故意的,她到陈府来身子一直不好,精神也不太好,所以……” 还未说完,就被落晴冷冷的打断了,她看也没看陈老爷一眼,就说:“多谢陈老爷为落晴求情,可是落晴不需要,是落晴办事不力,可是皇上有没有考虑过你身边的人,有谁曾经是对郡主记恨在心,做过对不起郡主的事情的?”说完,瞟了一眼在康逸樊身边站着的小如,她那温婉的样子,倒是可以骗过很多人呢。 康逸樊果然脸色一变,警惕的看着身边的小如:“这件事情,是你弄的,你带郡主出的陈府,现在怎么人不见了?”他怎么就是没想到小如还可以再使诈,只把责任推到负责保护忆潇的人身上呢? 小如仿佛早就猜到康逸樊会怀疑上她,不慌不忙的跪下去,却用着很惊慌的声调说:“皇上饶命,就算给我一百个胆,也不敢做对不起郡主的事情了,要是我真的把郡主藏起来了,皇上这么多人马,怎么会没发现?”其实小如也胆战心惊,她没想到康逸樊居然也会在陈府外面也重兵把守,可是竟然这样,也能让人把郡主送出去了,难道这次,利筱竹还暗中派有别的人和她一起? 她不敢抬头,却在心里想着到底会是什么人,不可能是落晴,她这么拥护着郡主,可是别人,都在陈府,难道真的是凭空消失了? “落晴,你看着她。”康逸樊觉得小如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也不想那么轻易的放过她,就派落晴看着她,然后说道,“所有的人,今日之内必须给我找到郡主!找不到,你们一个个都要死!” 落晴怔怔的看着他,他还是那样,当初不见了她,也是发了疯似的找,总是拿别人的命扣在忆潇的命里,她真的就那么珍贵?没有了她,他就不能专心的做他的皇帝吗?让她看着小如也好,不用在外那么奔波的找,免得自己又难受。 看着屋子里的人渐次的散去,落晴的心也释然很多,只要下面的人不说,谁知道是她害郡主流落在外呢? 回到小如的房里,落晴还是紧紧的跟着小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确定忆潇再也不会出现了,小如说话的底气也上来了,用着不高但是很傲慢的语调和落晴说:“落晴姑娘,皇上只是让你看着我,我现在在这房里哪也不去,你还想怎么样?” 落晴没想到小如的脾气竟然这么快就上来了,怪不得有胆做出这么冒险的事情,在康逸樊的眼皮底下偷运出郡主,如果不是碰上自己正嫉恨着郡主,她早就成为康逸樊的刀下鬼了。但是现在,她和小如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起码,也要套出她背后的指使者是谁,就凭她那个胆和脑子,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落晴找了个地方坐下去,看着小如,直到把她看得全身不自在,才缓缓的开口:“你倒是挺大胆啊,上次替主出嫁也就算了,现在还敢把郡主带出去。” 小如心里一惊,看着落晴满脸笑容的脸,竟然生出一丝害怕来,不会的,就算是里面所有的人,也不会是她的,她不是一直对郡主忠心耿耿的吗? 小如颤抖的发出几个字:“是你?” “是我什么?”落晴看着瑟瑟发抖的她,真是的,有胆做出这样的事情,还在皇上面前那么振振有词可怜兮兮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在自己面前竟然连话也说不清了,她冷冷的说:“什么是我?难道奴婢,做了什么事情对不起才人你的吗?” “你也是利贵妃派来的吗?”小如还不等落晴问,就把利筱竹的名字招了出来。 落晴脸上闪过一片不悦,果然是利筱竹,这个女人平日连大气也不敢吐,就会在人前装小猫,人后就变回老虎。果然最毒妇人心,给了郡主解药,却又置她于死地。 ------------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这是梦吗 这个破庙,也不知道荒废多久了,忆潇嫌弃的看着上面结的一层又一层的蜘蛛网,看起来就有一股阴森的感觉,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在附近。 她只能绝望的低下头,等着劫匪的靠近。 “爷,这个妞长得还真不错,你说,尝起来是什么味道呢?”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在外面说着话,而且一听这话,就可以想象得出说话人的面貌,这一定是一个看起来尖嘴猴腮的人。 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这可是皇帝的女人啊,能差到哪里去?要说味道,嘿嘿,我们尝过便知道了。”很是猥琐的声音,忆潇听得鸡皮疙瘩都起了。 这肯定是小如派来的奸贼!等见到皇帝哥哥,还不狠狠的告她一状,让她吃不了兜着走。虽然是这么神气的想着,可是她却耷拉下了脑袋,这个鸟不拉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山旮旯,会有谁发现自己啊?到时候,怕是死,也死无全尸了。可惜的是,临死之前,还没把应该想起的东西都想起来。 忆潇低着头失落的看着地上的秸秆,忽然她面前出现了两双大脚,那两个贼人已经靠近了自己,还在耍着嘴皮子:“美女,还不把头给爷抬起来看看,你要是伺候得好,爷没准会放你一条生路!” 她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忆潇抬起头,直视着他们:“你们敢动我试试,看皇上会不会饶了你们!” 其中那个年轻的犹豫了一下,年长的却毫无畏惧之色,她只当忆潇是在开玩笑,他也半笑道:“皇上?这里山高皇帝远,你说等皇帝找到的时候,怕你的尸体都被狗吃掉了,你以为,狗会舍不得你这么漂亮的脸蛋?”说完,还对忆潇动手动脚起来。 可惜她全身都被捆住了不能动弹,却还有一张嘴,便使劲的向那凑过来的邪恶的脏手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液:“是啊,狗是不会可惜我这张脸的。”说完,她也崇拜起自己来,这么有骂人不吐脏字的话她还是第一次说,而且还说得这么爽。 年长的急了,马上就要扯起她的衣服来,年轻的马上拉住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那年长的马上脸色一沉,骂道:“这也不能动那也不能动,让老子守着个女人还要当和尚!”说完不顾那年轻的阻拦,硬是上来要扯掉忆潇的衣服。 这一刻,忆潇还是感激小如给她换了这身麻布衣衫,穿起来虽然不好看,可是质量却比丝绸的纱的之类好多了,年长的一边拉扯,年幼的又阻挠着他,忆潇也不知道怎么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个老贼要是真的敢动她,她就马上撞过去。 眼看那年幼的已经处于劣势,忆潇看准时机,弯着腰向身后供奉香炉的桌子狠狠的撞了过去,只听到那年幼的叫起来:“血,大哥,她流血了,怎么办?”无奈血流得太快,忆潇只觉得头晕目眩便晕了过去。 说是晕,还不如说是梦吧,忆潇觉得眼前出现了好多的场景,一闪而过。 “阿如,今晚收了工去相亲。”老爸的脸忽然冒出来,相亲?她才不要呢,堂堂的郡主,还是和皇上保持着青梅竹马关系的人,还需要相亲?怕是排队求亲的人比北京的汽车还要多。 接着是小如万恶的脸,她一身的凤冠霞帔,恶狠狠的把自己推出了陈府,还说要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康逸樊?拿开草帽,还是那么英俊帅气的他,不知道他为了等自己,等了多久? 康逸辰?对,他是叫康逸辰,新婚之夜,和自己聊天的他,待自己比亲妹妹还要好的他,还有那么凶狠的公主?可是,他们又去哪里了? 幺幺,妓院,我们来配对,齐玉汗王…… 康乐川,美女图,谢霆锋的《香水》,一点一滴,像是放电影似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接着,丁子允的出现,利筱竹的出现,落晴的出现,虚道人、狐血丸。很是平淡的东西,可是却看出了一身冷汗,这就是自己所有的记忆吗?为什么这么像是梦,为什么这么真实,就像在昨天发生的一样。 “逸樊哥哥!”她忽然大叫了一声,那个该死的利筱竹,竟然利用她昏迷的时候来蛊惑康逸樊,眼看康逸樊就要走远了,她实在不得不撕心裂肺的发出一声嚎叫。 醒来,一身的冷汗,看看四周,还是这个破庙,还是那么的恐怖,忆潇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战战兢兢的看着周围的景物,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发生了? ------------ 第一百二十章 黑衣人 她只能绝望的靠着墙,这些事情历历在目,绝对不是梦,而是自己的经历。她有些悔恨,当初怎么就吃了利筱竹的狐血丸,要是没吃,自己或许就见阎王爷去了,也不会弄出这么多事情了。 “你醒了?”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说他是黑衣人一点也不夸张,全身上下都是黑的,还戴着一个黑色的面罩。 忆潇不觉的往身后一靠,却发现身上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都解开了,黑衣人,是敌是友?她看着他,却发现自己连努力注视一个人的力气也没有了,更不用说说话了。 黑衣人看着她无力的眼神,从怀里掏出几个包子,说道:“要是饿了,先将就着吃吧,皇上不用多久就来了。” 忆潇先是迟疑了一下,马上接过包子,狠狠的吃了起来,好像每次晕过去都会有包子吃,那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丁子允?她努力的吞了一口,问道:“丁大哥,是你吗?”她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他,看这身材是有那么一点像,可是蒙起脸来,什么都看不到,更何况她这个昏了这么久的人,辨认能力自然更差。 “我不是。”黑衣人在她吃完第一个包子的时候淡淡的回答了一句,说是淡淡的,是因为他给忆潇的感觉,只有淡淡的,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连自己的眉毛都封在黑色的帽子里。 听这声音,也确实不是丁子允的,忆潇又拿起第二个包子,在脑子里努力的回忆着与自己有关的人,他提到了皇上,说明肯定不是逸樊哥哥。 她吃东西的动作却停下来了,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这么高大魁梧的身材,这么好听的声音,哪怕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改变,可是她还是想起来了,那个在昏迷中想起的男人——康逸辰。 不是他的,他现在在齐玉汗王的身边,等待着做皇帝呢。她苦笑了一下,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可是,她又怀疑,逸辰哥哥不是总会在她危难的时候出现的吗?眼前这个,不是他又会是谁? “逸辰哥哥?”她停下来,紧紧的盯着黑衣人的眼睛,这样看来,他的眼睛,倒还真的和康逸辰有几分相似。 黑衣人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却马上回过神来,他恭敬的弯下腰去:“郡主,对不起,我也不是。” 忆潇笑了,伸出手想去摘下黑衣人的面罩,看他的真实面貌,她刚才已经注意到了他露出的诧异,如果不是康逸辰,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呢?可是黑衣人却出乎意料的没有阻止她,而是任由她摘下面罩。 同样英气的脸,忆潇的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不是想象中的那张脸,不是康逸辰。 黑衣人看到忆潇脸上失落的表情,接过话:“让郡主失望了,我只是偶然路过,碰到不平事来救人的,没想到竟然是郡主。看来是缘分。” 虽然不是康逸辰,可是怎么说都是自己的恩人,不是他的话,自己被那几个贼人怎么了都不知道呢。说到那几个贼人,他们人呢? 忆潇吃了包子,有了点力气,四处张望起来,可是破庙就是这么大,里面也就只有她和黑衣人两人在一起,别的,也只有蚊子苍蝇了。 “郡主是找那两个人?”黑衣人倒是很了解人的内心,竟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还不等忆潇回答,他又说:“他们已经被草民关押在一个地方,准备交由皇上去处置了。” 黑衣人的脸上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忆潇却第一次没了心思去看,去小小的欣喜若狂,又是如梦一场。 她看着破旧的庙,已经不是似曾相识的感觉了,而是,自己总是这么蒙蒙撞撞糊里糊涂的闯那么多的祸,连她自己都厌倦了,她只是想过一个幸福自由的小日子,不是什么皇上能给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本是安静的破庙忽然喧闹起来,声音由远及近,黑衣人竖起耳朵听了一下,是兵器和盔甲的声音,看来是皇帝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不少的兵力,看得出,郡主在他心里的重要。可是,他马上套上面罩,匆匆的跟忆潇说了声:“郡主,皇上来了,草民也要走了,告辞。”然后,跟电视里的大侠们一样从后面找个窗子就飞了出去。 忆潇还没反应过来,康逸樊已经带着人过来了,看见一脸诧异的忆潇,和她面前吃剩的几个包子,明白了什么,吩咐道:“追。” “不用追了,那黑大个是来救我的,皇帝哥哥得到的情报,也是他给的。”忆潇一动也不动的看着黑衣人跳出去的那个窗口,愣愣的说,“逸辰哥哥,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你真的什么都想起来了?”这一刻,康逸樊忽然想上前去抱住她,却突然发现她额角上的伤,关心的上前摸了一下,“怎么了?是不是很痛?” 忆潇还是一副痴呆着的样子,仿佛受了什么重创,之前那么疼的伤口,可是现在看起来,又有什么呢?她拉住康逸樊的手,说:“不是撞到头,或许我一辈子也不会想起来自己是谁,也想不起来逸樊哥哥,到底是谁?我还以为你,只是一个让我心动的人,更单纯的以为,逸樊哥哥除了我,没有别的人。”她想起利筱竹,自己吃了她那一颗狐血丸,就是欠了她一辈子的人情了,她还要怎么名正言顺的和康逸樊在一起呢? “你胡说什么!”康逸樊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拥在怀里,之前还好好的,恢复记忆了就胡说八道,她就是不能再受到什么刺激了,在这样下去,不是她有事,而是他这个皇上出事了。 忆潇却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为什么之前还没想起那么多事情的时候,心里只是觉得亏欠落晴,可是现在,却亏欠了好多人,康逸辰,丁子允,康逸樊,利筱竹,陈老爷陈夫人,甚至是害过她的小如和死去的康乐川。 ------------ 第一百二十一章 阴谋败露 城郊的小基地,康逸辰看着平静的湖水,没有起一点涟漪,还是那一副风和日丽的景象,可是已经是这个国家的深秋了,他应该回去的那个地方,已经开始寒风肆虐了。 一个全身黑衣打扮的人走到他面前:“王爷,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那就好,回去重重有赏。”康逸辰回过头,微微的一笑,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手下。 如今,他也是权倾朝野的王爷,就差一步,就可以当上皇上了。静若,你要什么时候才想起我呢?他心痛了一下。 身边的手下却说:“有些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说。”他向来就不喜欢拖沓。 黑衣人顿了一顿:“王爷既然这么牵挂郡主,为什么不亲自去呢?郡主,她好像想起了您,问手下是不是您。” “她真的这么问的?”康逸辰忽然激动得像个孩子,好像黑衣人只是在说谎讨好他,可是这个谎话,也很让他感到欣慰。 “郡主问的时候,手下差点就说了。可是,王爷,万花楼的老鸨不过给您一个信息,您怎么就知道郡主会有事呢?还千里迢迢的赶过来。”黑衣人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康逸辰只是淡定的一笑,是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从老鸨的口中得知忆潇来过万花楼问过事情,他就着急得日夜兼程的赶过来,或许,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或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我们走。”他能这么想,也就足够了,康逸樊没有做到的事情,可是他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难道不是上天冥冥之中给他的暗示吗? 逸樊,你若是真的不珍惜她,我会带她走的。康逸辰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遍,就这一次,再尊重一次静若的选择吧。 …… 按照黑衣人留下来的线索,康逸樊很快就找到了那两个绑架忆潇的人,而据他们的交待,主谋正是小如。 康逸樊自然勃然大怒,他本来还看在三姑的面子上,以为她已经改过自新了,可是没想到的,给了她机会将功赎罪,她竟然还敢做出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 小如大气也不敢吐,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就败露,难道是落晴偷偷去告诉皇上的吗?也不像,这次她也明显包庇了自己,应该不会这么翻脸不认人?难道是利贵妃?也不对,她还在深宫里,怎么和皇上通风报信? 她现在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她看了一眼落晴,也是一脸不自然的站着,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小如倒没有了之前的紧张,而是不慌不忙的跪下去,然后才说:“皇上饶命,您觉得就凭小如一个人,可以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还可以这么顺利的带走郡主吗?”她已经咬定了,这么一说,不管怎样,在自己身上的罪名肯定少了。 果然,康逸樊沉思了一下,单靠小如一个人,确实不可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他看了一眼边上神色紧张的落晴,说:“那你说,还有谁?”他看到落晴的忐忑,难道事情还与她有关? 小如顿了顿,想了一下,这正是推倒利筱竹的最佳时机,哪怕自己会死,也可以拉个赔死的,就凭皇上这么宠幸郡主,哪怕利筱竹是个贵妃,还不乖乖去死?她的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一抹笑容。 “皇上,是利贵妃指示臣妾这么做的。皇上也知道,新的秀女还没有进宫,整个后宫只有利贵妃和小如二人,小如的地位,根本就不会感觉郡主的威胁,而利贵妃,身为贵妃,皇上却一门心思在郡主身上,利贵妃也是女人,还会不趁这个机会加害郡主吗?也就是皇上安排小如出宫的几天前,利贵妃找到了小如,交代小如要怎么去做。”说完,还从袖子里拿出之前没有销毁的字条,递给康逸樊。 白纸黑字,这上面确实就是利筱竹的字迹。康逸樊万万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一个个人,为了那一点点爱,就争风吃醋,还这么狠下心来陷害忆潇。 可是,落晴呢?又是怎么回事?康逸樊虽然一直听着小如的陈述,眼睛却从未离开过落晴,她的神色忽然那么紧张,却在小如指证利筱竹的时候,突然释然了一下子,那种心里石头落地的感觉,他不是没体会过,落晴,一定也有事瞒着他。 “落晴,你呢?朕明明派的是丁子允去把守个个路口以遭不测,为什么你一意孤行要和他换,而且偏偏和他换了,就出事了。”康逸樊把矛头指向落晴,利筱竹陷害忆潇的证据他已经掌握在手,可是,落晴是不是也是和她合谋的呢? “皇上,落晴这几日身子虚,一直没有休息好,精神恍惚,有漏网之鱼,是奴婢的过失。可是和丁大哥换,只是担心郡主,想第一时间可以保护到郡主,皇上,不要错怪落晴的一片好意。”落晴像是背台词的说了一堆,可是却让康逸樊找不出挑剔之处来,连小如也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之前那个慌张的她,是装出来的吗? “那你先回房休息吧,好好照顾自己,朕是让你来照顾郡主的,不是让你走神的。”康逸樊实在不忍心再怀疑落晴,她跟了他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相信她的为人吗?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是她的过失,又忍不住责怪她几句。 “是。”落晴缓缓的走回到房中,没有看到后面也跟着闪过一个人影。 陈老爷老泪纵横,这一切都是他犯下的过错。这事情,是不是落晴干的他还不明白吗?就凭落晴刚才的神情举止,他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如果不是他突然要认回这个女儿,或许她也不会这样子吧。 幸亏静若找回来了,不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老爷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坚持着让落晴再回到自己身边,家无宁日也就算了,连落晴也不能快乐的生长。他叹了一口气,怔怔的看着落晴的背影。 ------------ 第一百二十二章 给我一个幸福的家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敲了门,有些事情,不管小婉认不认,终究还是要了解,手心手背都是肉,小婉是他的女儿,静若也是他的女儿,两个女儿谁有不测,都不是他想要的。 “谁?”听得出里面的声音很不安,像是一个见不得生人的孩子,声音稚嫩且惊慌,陈老爷的心也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多少年前,小婉就是用这么奶声奶气的声音来问晚归的他。 他擦了一下已经流出来的泪水,忍住心里的紧张,答道:“是我。”他本想在后面加上一个“爹”子,可是又活生生的吞了回去,这个时候,拿什么来让落晴承认他这个爹。 里面的人迟疑了一下,陈老爷没有想到她会开门,可是有些话,他只想当面说,也当做,是他这个爹最后一次和她说话了。却没想到,面前的门,忽然就开了,落晴顶着红肿的眼睛,淡淡的说了一声:“进来吧。”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这个房间,本来就是陈老爷为了弥补心中对小婉的亏欠,特意在静若的房间旁边起的,从陈府建起来的那天,就没有一个人能住到那里面,可是在静若回来的那一天,陈老爷却出乎意料的同意让落晴住进那个房间,或许正是那冥冥之中的一股力量,让陈老爷和落晴可以父女相认吧。 “这个房间,还和当初造好的时候一样。”陈老爷走进来,不无感慨的说,更多的是,仔细的打量着身边的落晴,果真和莫青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落晴却出乎意料的给陈老爷泡了一壶茶,慢慢的斟上才说:“这有什么关系呢?住在这里的人,这么多,陈老爷今天进来,不会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吧?”她把陈字咬得特别重,好像在痛斥着陈老爷的背祖离宗,连姓氏也换掉了。 陈老爷颤抖着双唇,在落晴面前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他可以承受来自她的每一个打击,可是,陈老爷叹了口气,说:“不管你认不认,我这辈子,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都是叫你小婉。” 落晴撇了撇嘴,还真是个倔强的老头,他以为只靠那个断了十几年的名字就可以找回一个女儿吗?别人也许会,但是她肯定不会! “小婉,”陈老爷端详着她不亚于自己倔强的脸,“我知道,静若被劫走的事情,是你放走的贼人是不是?” 陈老爷说的话明显底气不足,落晴看着他衰老的面容,在一个小辈面前,一点威严也没有,既然已经肯定是她,为什么还要在后面加个是不是?她把心一横,说:“不是。” “小婉,我给你跪下了。我自己的女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静若,是你的妹妹啊,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造成的,你不要迁怒于她!”陈老爷说跪马上就跪下了,这是他第二次在落晴面前跪下来,为了落晴,他跪又怎么样呢? 窗外的木棉已经开始掉叶,落晴一直很喜欢这个房间的窗口看出去的景象,很多时候,也悄悄的想象着,这是陈老爷替她准备的,可是现实,却让她痛苦的将这想象扼杀掉,静若才是他唯一的女儿,只是一切纯属巧合的东西,她为什么要自添烦恼,给自己未知的东西蒙上一层恐惧呢? 陈老爷的一番话,已经让她泪流满面了,她几乎是咆哮着吼出后面的话,却不自觉的要压低自己的声音:“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女儿,可是你究竟给过什么爹应该给的疼爱我?你是我的爹,所以我做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做的一切,却都是在维护另一个女儿,而我,什么也不是!” 死一般的宁静,没有人愿意打破,哪怕是呼吸,两人也不敢轻易的大声呼吸,好像稍一不留神,就会让对方看透自己在想什么。 “你先起来吧。”落晴实在不忍心看着陈老爷一把年纪还跪在地上向她认错。 陈老爷黯淡的眸子忽然发出一点光:“你原谅我了?” “你起来,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也不会认你这个爹的,你就死心吧,如果你是来为你的女儿求情的,那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个心吧,我这一次害不死她,下一次,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放过她吗?你大可以去和皇上说,是我做的,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反正在你心里,我死和不死,都是一个样了吧?”落晴说了很多,强忍着泪水,这一次,就让她赌一把,如果他真的想认回这个女儿,就不要开口闭口都是静若! 陈老爷痴痴的看着落晴,这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和他说出来的话吗?说到底还是他的错,他站起来,这把老骨头,真的不顶用了,在跪下去,可能明天的太阳也见不着了。他摸了一把跪得生疼的膝盖,说:“这是我这个做爹的最后一次求你,放过静若,她是无辜的,以后,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小婉。” 落晴本来说的就是气话,可是却看见陈老爷无比认真的和她说着,心里本是气愤占据的地方,忽然有那么一点动摇,有点心疼起来了,陈老爷已到了风烛残年,他四十岁才有的自己,照此算来,也是四十五左右才有的郡主,现在当年他,应该是儿孙满堂共享天伦之乐的时候,可是却还向自己下跪,请求自己的原谅。 看着陈老爷步履蹒跚的背影,落晴忽然捂住脸哭了,自己这么算计是为了什么,一个爹,一个妹妹,本来就应是好事,却被自己,为了一个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和一些已经过去了的东西,把好端端的饭胡搅成了一锅糊! 她低声的抽泣着,问着陈老爷,也问着自己,爹,如果小婉愿意认回你,你可不可以给小婉一个和郡主一样幸福的家?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害怕爱情的靠近 “忆潇,我求求你,吃一口饭吧。”康逸樊哭丧着一张脸,仿佛面前的不是要和他相守一辈子的妻子,而是他含辛茹苦带大的孩子。 陈老爷看着自己的女儿也无可奈何,只得搬来皇上这个救兵,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奏效。 忆潇一言不发,忆潇,当她认同了这个名字的时候,却忽然想起来,自己更喜欢的和一直坚持用着的,是党如这个名字,不管是美若天仙的陈静若,还是被众人众星拱月般呵护的忆潇,都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多么可耻啊,就在自己想通了一切,要好好过日子的时候,竟然就来了个比晴天霹雳要温柔威力却胜百倍的打击。 康逸樊耐着性子,还像之前哄着她一样继续好声好气的说着:“忆潇,你听话,不听话,朕以后都不带你进宫了。” 进宫。忆潇忽然冷冷的看着康逸樊,好像他在诉说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那眼神犀利得康逸樊也觉得害怕,在他印象中,忆潇就算再闹性子,再怎么生他的气,也没拿过这么冷的眼神看着他。 他不是以皇上的身份,而是以男人的身份生气了,再也忍不住,将手里的碗狠狠的往地上一摔,忆潇来得也太莫名其妙了,但是,他生气却不是因为她的莫名其妙,而是那冰冷的眼神,看得他生起一股畏惧,不敢靠近,只能用自己的火气去浇灭另一股火气。 碗里的粥被打翻在地,还不知趣的冒着热气,仿佛在求着两人的可怜,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忍让,一双大眼,瞪着另一双大眼,不甘示弱,都是倔强的人,都不肯第一个说道歉。 “逸樊哥哥,你还是回去吧,你不适合我。”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是想说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却成了最恶毒的话,在康逸樊听来,无异于致命一击。 “为什么?”他拉下脸,却高高的扬起骄傲的笑,“我的女人,难道又在这次碰到了什么打击,还是被哪个男人勾走了魂了,连我这个皇上也看不上了。”他还在耿耿于怀,对那个救了忆潇的黑衣人,总觉得那是一股威胁。 忆潇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心里忽然有那么一股感觉,在被劫走的时候,特别是差点被那两个贼人侮辱自己的时候,她还是很希望着康逸樊的出现,她甚至在那一刻,已经开始恢复记忆,想起以前的很多时候,都是康逸樊第一时间赶去救她。可是,在记忆彻底恢复的那个梦里,她看见了太多不应该再次看见的东西,就是那些东西,让她不敢再次靠近康逸樊,他是至高无上的皇上,而自己,只是一个徒有其名徒有其表的郡主,说白了,还是市井小民,这样的人,拿什么去获得至高无上的爱情?而且,在她的面前,突然又多了一重压力。 康逸樊抓住她的肩膀,把自己的嘴巴狠狠的覆上去,像是示威者一样说道:“我告诉你,在我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不能放过你,就算你死,也只能死在我一个人的怀里。” “不要,皇上,不要。”忆潇企图挣脱的怀抱,可是康逸樊像是头愤怒的狮子,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恶狠狠的说:“你想起了谁?康逸辰?还是以前的哪个情郎?你的整个人都是我的,你只能想我!”任由她在身下拍打也不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不要再发疯了,男人发疯起来,比她要厉害一千倍一万倍,难道她还想反抗吗? 她娇小的身躯,只能做着无力的抵抗,最后却妥协了下来,或者说是半推半就起来,她其实很期待的这种感觉,可是为什么,就是那么害怕爱情的靠近呢? “落晴,是我的姐姐。”就在康逸樊的坚硬彻底的接触到她的柔软处时,她忽然含着眼泪道出了一个事实,没有那渴望已久的感动,而是心猛然很痛。 她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康逸樊的肉里,一道道之前因为反抗而抓起的红痕,在康逸樊的背上耀眼起来,忆潇抚摸着它们边哭着说:“疼吗?皇上。爹今天过来和我说,落晴,是我同父异母被他遗弃多年的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去相信?”落晴对皇上的爱,她是明了的,也正是这样,她感觉到无比的愧疚。这样的痛,她相信比康逸樊身上的抓痕要疼上千倍上万倍。 康逸樊的身子明显一震,却没有停下来,而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然后低吼一声,趴到忆潇的身上,低沉的说道:“那你想怎么样?是你的姐姐,朕会好生待她,不让她做宫女就是了。” “爹说,要给她幸福。”忆潇重复着陈老爷的话,手不自觉的将康逸樊抱紧,她明白那幸福指代的是什么,可是从来没想过,二女共侍一夫的情景发生在她身上也就算了,现在面临的,却是姐妹共同争抢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还是皇上。 “朕可以昭告天下,替她找一个如意郎君。”康逸樊不知道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在岔开话题,说的话和忆潇不在一条道上。 忆潇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脸和自己贴得是如此之近,可是为什么却有一种相隔甚远的感觉呢?她想说什么,难道他真不理解吗? “落晴姐姐喜欢皇上。”她不想说,可是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注视着康逸樊,希望着这次他可以正面回答自己的话题。 而康逸樊,却是一翻身,将忆潇搂在自己的右侧,满意的看着身边的人儿,说:“那你是想将朕拱手让给她?康忆潇,我告诉,这是不可能的。你姓康,不再是姓陈。你自己怎么说的,你是穿越来的人,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真正的陈静若已经死了,那你觉得,你和落晴是什么关系?”他信心满满,就不怕她不败在自己的嘴皮子下。 “姐妹。”果然,忆潇想了半天,只艰难的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 “只是情同姐妹的姐妹,你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朕也不会允许你这么胡闹,不是任何一个喜欢朕的人,朕都要对她们负责,你知道吗?”康逸樊又恢复了哄小孩子般的语气,原来这个女人,是为这些事情生闷气,又不自觉的把她抱紧。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潇妃 这句话很让她满意,但是她的大脑却迅速的形成一张不亚于她标志的脸,而且那张脸里还透着不少灵气,她哈了口气,有些不安的问:“那利贵妃呢?” 事实证明她这句话问得很对,对的时候对的人。 康逸樊有点不耐烦的回答:“利贵妃是宰相之女,朕一个皇上,又是从别人手里夺来的江山,在朝中必须有人。”这个答案,算是敷衍吧,康逸樊自己也有这样的感觉,对利筱竹,那是一种不同于别人的感觉,他可以感觉到这个女子的聪慧,只要她可以助他,他一定可以把整个江山稳稳地踩在脚下。 本来还以为忆潇会纠缠不休,可是却只是平淡的“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利筱竹只是她忽然想起的一个人,她心里真正关心的,还是落晴。 她明白那一次落晴会对她大喊大叫是什么原因,也知道了陈老爷陈夫人根本不是因为她晚归的事而大发雷霆,唯一的原因,都是因为是陈老爷唯一的命脉。陈静若已经死了,她不能让陈老爷的命脉受一点委屈。毕竟自己只是借尸还魂,她不可以做对不起这副躯体的亲人的任何事。 康逸樊一脸认真的说:“朕是一国之君,绝不做有负于别人的事情,包括落晴。我十五岁就认识落晴,她的个性脾气我深知。总之,你不必担心,我自有打算。” 落晴仰起一点点头斜看着康逸樊,他很认真说话的样子,真的很迷人,可是,这样的承诺,让她很担心,是不是落晴,也会和她一起分享一个男人的爱。 耳边的鼾声已经均匀的想起,康逸樊才想起,这个女人,从前是不打呼噜的,可是这一次竟然破天荒的这么熟睡起来。他心疼的环过她的肩膀,看着她好看的眉眼,心里的愧疚一点点的涌上来,答应她要相守一辈子,却多了个利筱竹出来,现在又得知落晴是自己的亲姐姐,而不出三天,新选的秀女就会成批的进宫。 “小婉,这是二娘,这是管家……”陈老爷欣喜若狂,落晴居然主动来认回他这个爹,而他,也不知倦怠的跟她介绍着一个个落晴已经看着熟悉的面孔。 走到忆潇面前,陈老爷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指着她说:“这是妹妹。” 落晴的笑容不知道是僵在了脸上还是怎么样,始终保持着一种很淡然的微笑,看见忆潇站在自己的面前,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两人只得尴尬的看着对方。 “郡、郡主。”虽然在陈府没有外人在,可是她依旧感觉很拘束,不能很放松的叫出那一句“妹妹”。 忆潇却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道:“什么郡主,以前我就和姐姐说过,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我们就姐妹相称,现在,我们是名副其实的姐妹,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不做我的姐姐。” 很煽情的一句话,落晴心里一紧,这是她的真心话,还是只是说说而已?如果是真心话,倒显得自己卑鄙了,这认爹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如果不是真心话,那就好,她的心里放松一下,被自己凭空捏造出来的想象说服了自己,忆潇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让自己做她的姐姐的,自己,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认她做妹妹的。 陈老爷则激动的看着拥抱着的姐妹俩,眼角有点湿润了,而陈夫人本是拒绝落晴回来的,看到陈老爷这么坚持,静若和落晴也和得来,也就同意了。有个女儿进宫了,出宫的时间肯定很少,看落晴也乖巧懂事,有她在身边也不错。 陈老爷的笑容在脸上还没停留多久,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句:“圣旨到。”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皇上昨日才回的宫,今天就来了圣旨,不会又出什么意外吧?正在想着,拿着圣旨的幺幺已经提着圣旨走了进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府千金陈静若兰心蕙质,娴熟聪慧,特册封为潇妃。恰逢与陈氏失散已久之女重逢,特恩准下月初八进宫,钦此。” 圣旨很短,可是在场的每个人听来,都异常的沉重。 “搞什么鬼,昨天什么话也没说,现在好端端的让我进宫去当什么妃子,我不要!”忆潇接过圣旨,不满的说了一句,她最不喜欢这样的突然袭击,现在,居然还是让她去当人家的妃子。 陈夫人赶紧一把捂住女儿的嘴:“作孽啊,怎么说这样的话。菩萨保佑,这是我们陈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静若与皇上之间的关系已经人尽皆知,现在皇上不过是给她个名分,她怎么那么大的意见! 陈夫人向目瞪口呆的幺幺陪着笑,要不是幺幺曾在陈府做过客,换做别人的话早就不知道怎么怒目相向了,弄不好还来个抗旨不尊最后满门抄斩! 落晴的神色有一点不自然,却又看见幺幺不慌不忙的观察着他们一家人的表情,翘起兰花指,说道:“你们别急,还有。”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双喜临门 幺幺从身后跟随他的小太监的手里再拿出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氏千金小婉贤良淑德,才思敏捷,乃女中典范,特御封为五品宫正司宫正。钦此。” “谢主隆恩。”正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时候,落晴却不慌不忙的接了旨,皇上给她这个荣誉,也是这个郡主妹妹替她找来的吧,既然如此,她又怎么好拒绝,接受就是了。 对这古代的官制还真是不了解,忆潇只得傻乎乎的看着落晴接了旨,才敢问:“这宫正司宫正是什么东西?” 语一出,在场的人却都看着她,都说静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么连这宫正司也不懂。 落晴也算有了底气,说话的中气也足了一点,不再像是从前在忆潇面前那么卑微的说着话,而是微微一笑,才娓娓道来:“这宫正司是六句一司里的一司,宫正掌纠察宫闱、戒令谪罪之事,大事则奏闻皇上,不知道这样子说妹妹可否了解?” “落晴姐姐博学多才,忆潇自愧不如。”忆潇其实还想说自己不是很懂这古代的语言构成的博大精深的句子的深刻含义的,可是却看见落晴的笑脸,算了,还是不要把陈静若的脸再丢下去了,自己对现代科学文化知识尚不了解,更何况古代那些繁缛的礼节和皇宫里的规矩官制呢? 但是落晴这么一说,倒显得能耐比她要大多了,自己只是一个妃子,而她,却是替康逸樊执管后宫的宫正,这样一来,怕是巴结她的人也多了。其实心里的酸楚也只是落晴知道,自己这个“宫正”,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哪里有妃子那么深得皇上的宠幸。 陈老爷看着落晴,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女儿竟然这么有出息,一同进了宫,以后说出去,人人都要羡慕死他了。 幺幺却扫兴的往众人中间一 插,说道:“陈老爷陈夫人,恭喜二位千金都深受皇上的赏识与喜爱,落晴姑娘,今日就要进宫了,皇上交代,给一天的时间你们一家团聚,今日酉时,就要进宫了。” 刚刚才盼来的一家团圆,却马上又要进宫。 陈老爷虽是笑着对幺幺,可是心里却舍不得,他亏欠了落晴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盼回来,希望可以好好补偿她,却不知道,连这样的机会也少了。 陈夫人亲昵的拉着落晴的手,说:“孩子,你二娘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个镯子是我当年的嫁妆,本来是一对的,想给静若作嫁妆的,但是现在,你一个,静若一个,你们都是我的女儿,娘谁都不亏待。”她其实心里是很喜欢落晴的,但是之前因为她不是自己生的,心里有芥蒂,可是相处下来的日子却让她感到落晴的贴心,她也无所谓有没有血缘关系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落晴笑着接过陈夫人的厚礼,心里却是冷笑着,她也太会顺势巴结人了,知道自己的分量所在,马上就怕自己的女儿在宫里面吃亏要多多照应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她却装作的感激的上前给了陈夫人一个拥抱:“二娘,连我娘都没给过我这么好的东西,你让落晴怎么舍得离开你和爹?”嘴角,却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浮起了一抹笑容,你的女儿,怕是日后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吧? “真是个傻姑娘,要是想我们了,就出宫来看看,你比静若好,静若成了皇妃,以后想出宫,那就难了……”话题不知道怎么的又被陈夫人扯到了忆潇身上,可以看得出,她更舍不得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哪怕她还有那么一大段日子才离家,可是毕竟是她的心头肉,无论何时都是舍不得的。陈夫人像是在交代些什么东西,絮絮叨叨着:“你到了宫里,要好好照顾自己,闲的时候,就去看一下静若,她什么都不懂,就怕遭人陷害。” 陈夫人的话在落晴听来无疑是痛头一击,这好比是在炫耀这她的女儿,比莫青霄的女儿要有出息,而莫青霄的女儿,却只能靠偷偷摸摸来报复。 鞭炮声忽然响了起来,忆潇猝不及防,躲到陈夫人的身后,却不巧踩到了落晴的脚上。她生怕最怕鞭炮声,这突如其来的响声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姐姐,对不起。”她赶紧向落晴道歉。 “没事。”落晴嫣然一笑,看着远处升腾起来的青烟,嘈杂的鞭炮声不绝于耳,不知道在陈府隔壁有什么喜事,可是再大的喜事,比得上陈府的喜事吗?这怎么说,也是双喜临门啊。 她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以后的路,究竟要怎么走。 ------------ 第一百二十六章 紫毒箭 秋日的陈府别有一番景致,忆潇每日除了在陪陈夫人每日在府里逛逛,说些她在宫里的奇闻逸事,剩下的时间,就是缠着丁子允叫她看书写字。 丁子允自然奇怪,当初写出一手矫若惊龙的好字的郡主,怎么现在写出来的都是些歪歪扭扭不堪入目的字,连谈吐、气质也不如当初的她了。 但是他也没放在心上,还是耐心的教她一笔一画的写着字,好像教的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平静的生活,却还是会起波澜。 先是小如,被处以逆反的罪名被打入天牢,被罚终身不得踏出天牢一步。这确实让所有人唏嘘不已,谁都不知道,被派出去的才人究竟犯的是什么逆反的罪名,也只有陈府的人才了解,她是做了奸人将皇上深爱的郡主擅自送出去。 而在小如背后指使的利筱竹贵妃,也难免一责,除了被皇上狠狠的责骂一顿,还被皇上勒令回宰相府休养一段时日,待一个月后,才能回宫。说是休养,谁都知道是回去反思,利筱竹只怪自己有眼无珠,陷害郡主,还找了个这么笨手笨脚的帮手。除了叫屈,她也只能自己悄悄的打道回府去了。 其次是大批的秀女开始进宫。忆潇的心里难免不如意,之前一个利筱竹,她已经看着压抑了,现在好端端的,又冒出这么多青春靓丽还讨人喜欢的各地名门闺秀,这让忆潇怎么透得过气来。纵使康逸樊三千宠爱在一身,对别人只是逢场作戏,可是她的新林仍然不舒坦,虽是逢场,可是戏也做了,到时候,像利筱竹这样的女人肯定多得不在话下,哪怕她是皇上喜欢的一个妃子,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可以永远的牢固。 唯一的安慰,就是宫里还有落晴在,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对自己还是极好的,这也让她心里有了些许的放松,以后在皇宫里的生活,还不至于撑不下去。 忆潇也不敢想象以后进宫的日子,只好乖乖的看自己的四书五经,孙子兵法,多看一点,和后宫的女人们斗争获胜的机会就多一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一日,正与陈夫人在陈府狭小的花园里散步,却有人扔了一支暗箭进来。 和电视上演的一样,不偏不倚,正射在两人面前的桂花树上。 周围的丫环惊叫着散开,忆潇却注意到那箭上还别有一张纸条:“静若,明日午时,菡萏雅居见。”这些字基本上都让丁子允教过,所以她还可以看得出大意来,只是那个“菡萏”,笔画太多,一时间真的不知道它们到底念什么。 没有名字没有日期,忆潇四下看了下,却还是一片祥和的景象,惊叫的丫环已经赶去通报府里会武功的人,院子里,只剩下一脸苍白的陈夫人和自己。 看来真的和电视上演的一样,大侠就是大侠,来无影去无踪。忆潇小心翼翼但是很用力的去拔了上面的字条,准备拿回去给丁子允研究,毕竟自己不认字的事情,只让丁子允一个人知道就是了,被太多人知道,毁坏了陈静若的名声。 可是将纸条卷入手里的那一刻,她却迟疑了一下,上面写的名字是静若,谁都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府里所有人都唤她作郡主,也只有陈老爷和陈夫人是喊自己静若,而他们有事要找自己,自然不必费那么大的周章还要找什么武林高手来上演这么一出,难道是? 陈夫人看见忆潇没有花容失色,而是一脸平静的收起字条,她也看见上面写的内容,静若呢收起来,那不是意味着要去赴约?她马上拉住女儿的手,急切的问:“静若,你是不是想去?” 陈夫人惊慌的眼神,让她感觉到不可思议,这不是很平常的字条吗?陈夫人怎么这么惊慌。但为了不让她担心,忆潇马上两手握紧陈夫人的手,微笑的安慰道:“娘,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这么笨吧?我收起来,只是不想惊扰到别人,你看丫环那么急的去找人过来,到时候被爹或者是丁大哥知道了,肯定会大惊小怪的,以后想和娘在这里逛一下都不给了。”她故意说得可怜巴巴的,博取陈夫人的同意和同情。 听忆潇这么一说,陈夫人的心里像是大石头落地了一样,她轻拍着胸口:“静若你吓死娘了,娘是怕你去了那菡萏雅居,要是有个什么不测,就……”陈夫人忽然发现自己要说漏嘴了,赶紧闭上嘴不往下说了。 原来那两个字念菡萏。忆潇没有注意到陈夫人的异常,只是握紧了手里的字条,都已经要湿了,既然陈夫人说了,自己也就没有再去找丁子允的必要了,就如自己之前说的,不要惊扰到他,到时候怕就不像陈夫人这么好骗了。 她细细的品味起陈夫人的话,忽然想起她说到怕自己遇到不测,什么意思?看起来那么高雅的名字,怎么会有什么不测发生呢? 她忍不住问:“那里有什么问题吗?” 话音刚停,丁子允果然就带着一帮人跑过来了,远远的看,竟有骑士的味道。丁子允本来是习武之人,身上有一股正气,再加上近段时间修身养性习字什么的,又多了一股文雅的气质。忆潇看得有点痴迷了,没感觉到丁子允已经靠近了过来。 “郡主,刚才又丫环来说有贼人,请问……”丁子允说话的语气都多了一股文字的味道,清雅极了。 忆潇将另一只手摊开,那只短箭在她手心里静静的躺着。 丁子允一点也不敢含糊,拿起短箭起来看了又看,半天才确认:“这是寒门的独门武器,紫毒箭。” 又是一些新鲜的名词,忆潇在嘴里反复念了几遍这些奇怪的名词,寒门,紫毒箭,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江湖上好像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现,还好自己没穿越到一个江湖女子的身上。 “郡主请看。”丁子允却把那叫紫毒箭的东西递到她手里,听名字,不是应该有毒的吗?他怎么? 看见忆潇迟疑的样子,丁子允忽然笑了,解释道:“这紫毒箭一般有两种,有毒的和没毒的。有毒的呈紫色,而现在这支,却是暗红色,这是没毒的,看来这贼人还不算太歹毒。可是臣有点想不通,他既然来了,怎么只留下一支无毒的短箭,却不是为了夺命呢?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郡主没发现?” 陈夫人一听丁子允分析得这么到位,马上就接过话去:“还有……” 忆潇马上瞪了陈夫人一眼,打断道:“还有什么?什么也没有了,幸亏我和娘走得偏一点,不然就要死在在箭下面了。”还好她反应快,还能想出这么烂的理由来。 陈夫人看见忆潇向她使眼色,想起她之前说过的不要太大动静,免得别人大惊小怪,和女儿在一起的日子也没几天了,她可不能就这么几天也不能和她一起过了。 丁子允也不怀疑,只是仔细的端详着手里的短箭,暗红色的它没有一点炫目,没有杀气,他不解了:“寒门的弟子,个个都精通射箭,如果是看中的目标,没有偏离的道理,可是这次,没有使用紫箭,也没有射到人的身上。郡主,你是不是惹什么祸事了?” 该死的丁子允!就知道她是惹祸精!忆潇却对那字条背后的人感起兴趣来,本来只是想带上个人去看看,可是陈夫人却说会遭遇不测,丁子允又将托送字条的短箭说得神乎其神,她要是不去亲眼看一眼,死也不会瞑目的。 但是忆潇也不敢太大动静,越是解释就越是你掩饰,她是深深的懂得这个道理的,丁子允这个人见多识广,自己的小谎言还不是三下两下就被他看穿了?为免节外生枝,忆潇只能装作害怕的说:“丁大哥怎么这么说我啊,要惹事,也是别人想来招惹我,会不会是外面的人知道了想害我来要挟皇上?”她故意说得很委屈,好像真的看见了什么乱臣贼子在她身边架着刀向康逸樊叫嚣。 丁子允看了看周围,早就没有了什么刺客的信息,寒门的弟子个个武功了得,轻功也是一流,想要抓住他们是不会那么简单的。可是,寒门也是武林上的正派,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就怕有人利用寒门弟子掩人耳目,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沉思片刻,马上说:“郡主,未免出意外,这几天还是不要随便走动了,微臣也会跟在郡主的身边保护着郡主。” “好,有你在静若身边我就放心了。”陈夫人还是不太放心静若,宁愿和她在一起散心的时间少一点,也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静若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她实在害怕再有什么不测,她就再也不能逢凶化吉回到自己身边了。 忆潇,只能一个人在心里痛苦,丁子允在,明天的约要怎么赴? ------------ 第一百二十七章 菡萏雅居 但是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忆潇回到房里,迫不及待的打开手心里一直紧紧攥着的字条,上面的字迹已经被汗浸得有点模糊不清,但是因为陈夫人那一句话,她已经知道了那个叫菡萏雅居的地方。 之前看得太匆忙,没有仔细看上面的字,现在细细看来,还真是漂亮。她有点嫉妒,古人好像只要是个会写字的都可以写出这么飘逸的字体来,而自己的,永远都像是鸡爪刨出来的一样。 看这样的字,应该会是个英俊不凡的公子吧,她在心里痴痴的想着,就凭陈静若这倾国倾城的长相,没有哪个男的可以从她的一颦一笑中逃脱。但是她心里其实也有了自己的答案,那个人,应该与救自己的黑衣人有关。 但是到底会是谁呢?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红齿白的,要是化装成个男人,定然也是个人见人爱的美男子,菡萏雅居,为了不要惹祸上身,她决定这一次,要化装成个男人去赴约,一来防身,二来,是为了防止那个邀约的人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人时,方便逃脱。见网友的时候,话说不是都这样做的吗? 她还记得,在康王府的时候,有一次为了外出,用的是爬墙的小伎俩。不过那个时候,康王府的墙比陈府的高,更不巧的是还碰到了康逸辰,不过这一次,她不会这么掉以轻心。要爬墙,自然要将最最有可能发现自己的人,也就是丁子允诱骗走,这个对于她来说,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郡主,你怎么了?”丁子允被服侍忆潇的侍女喊过来,原本以为她只是闲得无聊找个人消遣,可是如今看着她手脚并用,躺在床上一会儿喊头疼一会喊肚子疼的时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忆潇脸色苍白,抱着肚子在床上无力的*着:“快去替我找虚道人来,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虚道人?丁子允为难起来,这个老头随不是你来无影去无踪,可是也算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前几次,是有康将军的面子和郡主的运气,虚道人才肯一次又一次的见她,这一次,虽然郡主的病情也不像轻的样子,可是虚道人的脾气是,别的郎中可以治好的病他一概不看,这就是说,没有请过别的郎中来看过病情,虚道人是一定不会看的。 “那微臣去叫管家找郎中过来。”丁子允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忆潇艰难的蹦出一句话:“丁子允,你是想我死是吧?你不知道被医术高明的人看过了别的人再给我看病肯定没效,你赶紧替我找虚道人来,我就要虚道人。”说完又变成捂着头在床上鬼哭狼嚎般痛哭起来。 “可是……”不是丁子允不想惹麻烦,而是他不想在找虚道人的途中忆潇会有什么突发状况,毕竟虚道人,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见到的,有时候跪上一天他连面也不露,这不是看郡主白白送死吗? “丁子允,我求求你,你是虚道人的有缘人,只要你去,他一定会见你的,你不要害我了,我现在来女假,全身都难受得很。我想一定是狐血丸的作用,我要死了啊!”她豁出去了,为了把丁子允支走,不惜出卖自己的秘密,说女假在身! 果然,丁子允看着床上倔强的忆潇红了脸,但是还是很快就出去了,希望这次可以和前几次一样,虚道人会见他,否则郡主的命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 “丁子允,你个笨蛋,说我病了你还真信。”忆潇一身轻松的跳过陈府的围墙,要脸色苍白还不简单?她天生喝冷水就会肚子疼,肚子疼就脸发白,当然,只要上一趟厕所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她拍了拍自己红润的脸,想着之前的那一幕,就差那么一点就出不来了,幸亏自己在解决问题的时候顺便换了身男装,这样的话就算有人看见她翻墙出去,也只会认为是之前那贼人不死心,谁会想到生病的郡主此刻可以活蹦乱跳呢? 顺着路人的指示,她摸索着来到一座楼前。 一看此楼,就觉得气势非凡,忆潇摇着扇子站在大门面前,看着那几个写得飘逸灵动的几个字:菡萏雅居。没错,她来之前,将那字条上看不懂的几个字看了又看记了又记,虽然上面的字体端正一点,但是不表示古代没有艺术字,这几个字,应该就是菡萏雅居的艺术字吧。 “公子,几位?”热情的小儿看见忆潇走进来,马上热情的招呼道。 这还不错,她现在记性还不错,记得起那次和康逸辰去那什么破酒楼,那小二就是典型的势利鬼,只对康逸辰一个人哈腰点头,对自己却像对狗一样,好歹,打狗也要看主人嘛,那小二居然连这个道理也不懂。 忆潇随着小二走到靠窗的一个位置上,才猛然想起自己的比喻极不恰当,居然比高贵的她比作狗! 她百无聊赖的点了几个菜,看着周围的景致。京城不愧是京城,人也多,她想起自己曾经呆过的菜市场,虽然也是这么多人,但是看来往的人,和这京城的街道上来往的人是不一样的。 其实菡萏雅居也没什么特色的地方,怎么陈夫人这么忌讳呢?她开始想象那个约自己的人,却后悔万分起来,她的情况,人家了如指掌,可是她随邀约的人,却还是仅局限于想象,要是不是想象中的那个人,再次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来不及多想,她决定还是低调一点,自己这么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帅哥坐在这里确实太招人眼了,邻桌的那几个姑娘就一直把眼神投递给她,这媚眼,她确实吃不消,只好转去一个少人的角落,以坐观全局。 不多时,两个抱着琵琶的女子款款的走了过来。一进来,就向在座的宾客行了一个礼,然后弹起琴来。 只见琵琶在那两个女子手里仿佛不是乐器,而是心里的呐喊,琴声先是浑厚雄壮,战鼓声齐鸣,宛如战场上的厮杀前奏,紧接着一阵低回,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就在声音要停止之时,却又猛然响起,兵刃相击声、人仰马嘶声、马蹄声、呐喊声不绝于耳,让人感觉万马齐下的狂潮席卷而来…… 好一曲气势恢宏的乐曲,忆潇不是一个懂乐器的人,可是竟也听得如痴如醉。让她惊叹的是,一个小小的琵琶,竟然可以模拟出这么多声音,还这么生动,如果不是坐在这里品茶,怕是以为自己真的到了战场吧。 这个菡萏雅居的特色,大概就是这个吧,她品了一口茶,看着那两个琵琶女缓缓的走下去,她的心情却久久不得平静,还沉浸在之前的琵琶曲中。 一曲悠扬的琵琶曲过后,一个看似是老板的人走上来,一上来就做了一个经典的抱拳动作:“感谢各位贵客的到来。下面,是我们的以诗会友的时候。老规矩,自出自对,谁的联子好就为赢。赢的东西,还是一壶上等的女儿红。” 闹了半天,原来是以诗会友的地方,怪不得看这个名字这么优雅,里面的人的举止也这么饱含文艺工作者的气质。 忆潇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那个扔来紫毒箭的人,不会只是因为久闻陈静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忍不住邀请她来这个菡萏雅居来一拼高下的吧?她有点羞愧,自己就不应该自作多情的来应这个约,到时候人家个个舞文弄墨的,自己一开口就是一下粗俗的话,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还好,自己换了个位置,只有纵观全局的份,没有参与的份。她开心的又喝了一口茶,看起别人诗斗来。 “今日之题,就以这曲子的名字——《楚汉》为内容,只要有项羽,什么都可以。”掌柜的乐呵呵的说出了题目。 在座的个个果然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有的用手蘸酒在桌上写写画画,有的则仰着头冥思苦想起来。 有才的人已经站了起来,开口念起了自己刚想好的联子。 而忆潇,却在细细的回味着刚才的曲子,原来这就是楚汉,听起来,前奏和《笑傲江湖》的前奏是一样的,她为自己还不至于那么落后而开心,起码,她也是听过琵琶曲的人了。 “这位公子,您的对子是什么?可否让我们欣赏一下?”掌柜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原来不知不觉,这满堂宾客已经七七八八的做了对子,但是还没有一决高下,掌柜的看到忆潇一脸痴迷的样子,以为她在想,便过来讨教一番。 死了,自己连背得出来的诗歌都少,还要现场做?她何德何能,但是看到掌柜的那么热情的脸,又不好拒绝,只好红着脸说:“请掌柜的再说一遍要求,我的怕是有点偏离了。” “以这曲子《楚汉》为题,只要是与楚霸王项羽有关的都可以。”掌柜的又重复了一遍。 ------------ 第一百二十八章 约会 说到项羽,忆潇想起的却是另一个人,蒲松龄,当初还在学校好读书的时候,在桌上贴的那张小纸片,上面是蒲松龄的落第自勉联,也不知道这算不算? 但是被逼急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好将这个在心里还滚瓜烂熟记忆犹新的对联背了出来:“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她故意念得铿锵有力一点,既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女子身份,也为了掩饰心里的紧张,念完后,却开始祈祷起来,玉皇大帝耶稣如来佛主,保佑这帮人都没听说过蒲松龄,更没听过这落第自勉联,不然她的丑就出大了。 但是,却好像事与愿违,满堂宾客先是一片沉默,目光聚焦在这个角落里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公子身上,接着,却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顿时好声四起。 忆潇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这样的反应,应该是在夸奖自己吧? 果然,掌柜的还没离开她的身旁,马上就对她膜拜起来:“这位公子果然才思敏捷,在场的对子,虽然好,但是论起新奇,却不如这位公子,他的对子,没有提及楚霸王一个字,却里面说尽了楚霸王的生平,奇的是,还与勾践对起来,一败一成,还告诉我们人世间的道理。绝对啊,绝对!” 掌柜的这一句夸赞,让忆潇有了飘飘然的感觉,也终于洗刷了当初在梦中被杜甫嘲笑“没文化,真可怕”的耻辱,看来有事没事多背点古诗文还是好的,起码在穿越的时候还派得上用场。 掌柜的继续说道:“那今天,赢的就是这位公子。”堂下继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这就是古代,人人不嫉妒,还这么满心欢喜的给她鼓掌。忆潇更开心了,今日出来,没有遇见那邀约之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居然莫名其妙的拿了人家的奖品,这说出去真够她吹上几天了。 可是接下来掌柜的行为却让忆潇不解,他本来说好了,赢者会得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可是掌柜的却把提着酒的小二叫到耳边,如此这般了一番,小二提着酒又下了楼。 不用说,肯定是掌柜的舍不得好酒,忆潇无奈的笑了笑,她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她也不贪图这两口酒,这里的茶不错,喝完这壶茶走人就是了。这菡萏雅居,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不一会儿,小二却气喘吁吁的提了一坛酒上来。掌柜的吃力的接过酒,一脸崇拜的放到忆潇面前,说道:“小兄弟,我开这菡萏雅居以来,见过无数的才人,可是像你这么英俊又有才还这么年轻的,还这么谦虚的确实很少见,这是我开店以来珍藏最久的女儿红,从来没舍得拿出来喝,可是,今日听闻小兄弟的绝对,我知道,这坛子酒不能再放下去了,这坛酒,就全给小兄弟你了。小兄弟果然是年轻有为啊!”掌柜的很豪气的说着,脸上丝毫没有舍不得的样子。 这却让忆潇红起脸来,她永远都是那么一个狭隘的人,习惯拿来主义,还要把别人的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她就是小人,没什么资格在这里生活。而且,她也不喝酒,也拿不起这么大的一坛酒,掌柜的盛情难却,她只得杵在角落里,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这个时候,一般正是英雄救美的时机。另一个角落里,响起了一个浑厚有磁性的声音:“小兄弟,你不想拿这酒来和我们分享吗?”说话的人,已经站了起来,随着声音的靠近,他的脚步也在靠近。 自己果然就是个小鸡肚肠的人,忆潇又骂了自己一句,脸也愈发的红,不好意思的说:“大家尽情的喝,掌柜的,你也来一杯。”仿佛是认识多年的酒鬼朋友要来个一醉方休。 却看见走过来的那人,他的笑容那么亲切,他的眉眼,那么俊朗,他的轮廓,那么有棱有角,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熟悉。 “看什么,这么久没见,连为兄也不记得了吗?”那人又开口说了话。 “逸辰哥哥。”忆潇已经脱口而出,这么英气逼人的人除了康逸辰还有谁呢?她有点小兴奋,果然让自己猜准了,邀约的人,果然是康逸辰。 康逸辰却客气的说:“这么久没见,忆潇又才气逼人了。为兄真是自愧不如啊。”人已经坐到了忆潇身边的椅子上,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忆潇闹了个大红脸,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拿来主义再一次被人家拿出来夸赞,更是因为此刻雅居里所有的目光的都聚焦在她和康逸辰的身上,也难怪,两个男人,一个眉清目秀才情横溢,另一个玉树临风威武不凡,女人们也蠢蠢欲动,纷纷向他们两个放媚眼,希望得到他们的眷顾。 “我们还是出去吧。”忆潇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这种做焦点的感觉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她不敢太张扬,免得传回到陈府,那可就惨了。 “嗯。”康逸辰已经起身,拿起随身携带的剑同忆潇一起下了楼,留下满座目瞪口呆的痴男怨女们看得嫉妒生恨。 走在大街上,这次才感觉到放松了一点,说实话,这样的场合不适合忆潇,可是她却半开玩笑道:“倒亏了掌柜的那陈年女儿红。” “你要是舍不得,我们再回去?”康逸辰打趣道,他知道这个丫头在那种场合里透不过气来,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静若了,但是还是忍不住想逗她一把。 “不要,要喝酒,我们找个别的地方喝就好了,再回去那里,我怕那些女人都扑到我身上来了。”她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打扮成的公子还是人见人爱的。 康逸辰却愣愣的说了一句:“陈老爷肯定也藏有上好的女儿红,可惜,我喝不到了。” 街上人来人往,画面却定格在两个衣衫飞舞的少年身上,一个少年满脸忧郁,另一个则是不谙世事的样子,康逸辰失神了,他脑海中浮起当年的两人一起在这大街上嬉戏玩乐的样子,年少的他和年少的静若,就在这瑟瑟的秋风中相遇相爱了。 忆潇只是没什么学问,可是不笨,她也听出了康逸辰话里的话是什么意思。 康逸辰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刻的小玩意儿,递给忆潇:“还记得这个东西吗?” 忆潇接过来,是一个大大的头,有两个尖尖的耳朵,还别着一个蝴蝶形状的东西,最重要的,是没有嘴巴,看不出来它是在笑还是在愤怒,永远一副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这不是hello kitty吗?她完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在古代的hello kitty,能在这里永远的生活下去吗? “是不是不记得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记得了。”康逸辰有点失魂落魄的说道。 忆潇却从怀里也掏出一模一样的hello kitty,没失忆的时候,她就会时不时的拿出来看一下,想一下康逸辰,努力的幻想静若和康逸辰究竟有着怎么样的过去,而失忆的时候,她看着这个丑丑的东西,会想是什么样的情况下自己买了这个东西,或者是谁送给她这个东西。 她扬起笑脸,回道:“谁说我忘了。这个东西是我送给逸辰哥哥的,你说,我怎么会忘记呢?” 话音刚落,康逸辰却紧紧的抱住了她,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她又是一副男人装扮,被看见多不好啊。她赶紧挣脱出康逸辰的怀抱,害羞的说道:“逸辰哥哥,人家都在看着我们,以为我们是断袖呢。” 康逸辰才反应过来忆潇身上穿的是男儿装,他也明白,这次出来,肯定是偷偷溜出来的,就像以前一样。 “逸辰哥哥,你还没说找我有什么事情呢?我听老鸨说,你随齐玉汗王去了,还当上了王爷,怎么会突然回来?”看着康逸辰专心看她的眼神,她赶紧转移话题,这男人的桃花眼会杀人的,看多一眼都会陷进去。 “哦。”康逸辰回过神来,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过来办点事情,顺便来看下你过得好不好。不过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你过得很好。”他本来还想说是为了她过来的,却不忍心破坏她的幸福了。 办点事?不会是间谍吧?康逸辰现在已经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他回来办事,那不是要窃取国家机密?而且就凭他在朝中为官几年,知道的肯定不少,康王爷还真是养虎为患,就不怕康逸辰有朝一日会翻脸不认人。不过,这也是康王爷的高明之处吧,自己的亲生儿子在邻国,这样才会有牵制。这些男人的想法,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也不想弄明白。 再说,康逸辰也是正人君子,不会做出丧尽天良的事的。 两人小心翼翼的在街上迈着步,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热恋时光,满满的阳光洒在身上,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祥和。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武林大会,你愿意陪我去吗 不忍心打破的沉默,还是被一声刺耳的尖叫改变了。 康逸辰扶着惊魂未定的忆潇,关切的问:“有没有事?” 一个鲁莽的男人正挥着刀在街上横冲直撞着,看见女人就砍去,有几个女人已经被伤到了,而忆潇则是幸运的逃过了一劫,被康逸辰紧紧的躲开了那来不及防备的一击,只是擦伤到了胳膊上,袖子烂了一截,但是只是受了点皮肉伤。 那鲁莽的汉子看见没有伤到忆潇,只是冷冷的大笑几句,又奔向下一个女子。 一时间,街上打乱,人们四处逃散,能躲的几乎都躲进了屋子里,而生意兴隆或是惨淡的小店也纷纷将大门关紧,本是热闹的大街一下子就冷清起来。只剩那鲁莽的汉子还在四处找着没来得及防备的人,看见没有人了,仰天长啸:“我是武林盟主,我是武林盟主!”那声音极具穿透力,寒风一般飘进每个人的耳膜。 康逸辰和忆潇正躲在一个小医馆里,从门缝里还可以看见那汉子四处奔跑的样子,却不再是挥舞着刀,而是举起双臂,大喊着:“我是武林盟主,我是武林盟主!” 一同躲进医馆的人已经悄悄的讨论开了。 “这不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虎耳吗?怎么到京城来了?” 知道的人也接过话:“还不是这武林大会给闹的,听说这个月十八,在云溪镇会有武林大会,到时候,武林中的各路门派高手都会齐集云溪镇,这下,云溪镇要出名了。” 却也有不屑者插过话:“什么武林大会,其实还不是一帮小混混在一起胡乱比武,还不是比谁的运气好,手下多,这下死伤肯定有无数了。若郎中,你要不要搬去云溪镇开个医馆?保准比这里还要生意兴隆。” “老夫只是替人看些小病痛,哪里会医治那些武林高手,日子,凑活着过就行了。”被称作“若郎中”的捋着胡子说道,一脸的云淡风轻。 小小的医馆想开了锅似的热闹非凡,忆潇只是静静的听着,好奇着怎么自己尽能碰上些新鲜的事情,更好奇的还是那个在云溪镇的武林大会,那气势,会有多恢弘啊?各路高手云集,要是个个都像电视上演的那样,高手都是些帅哥,那不是很养眼? 康逸辰好像看出了她的蠢蠢欲动,凑到她耳边问道:“怎么,你也有兴趣去看?” “没有。”她很果断的一口回绝,听那武林大会开始的时间,是本月十八,而自己,初八就要进宫了,哪里会有什么时间再去瞧一瞧。 康逸辰的脸上却出现了一点失望,他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本来还想带你去见识一下武林大会呢,你以前总是吵着要去。现在看来,你一点兴趣也没有。” “谁说我没有!”话一出口忆潇就后悔了,自己这么一说不就是答应康逸辰和他一起去看了?虽然她很想去看,不是单纯的冲着帅哥去,而是在和平的现代,她真的想看一下什么是武林大会,而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是不是个个都有一身好功夫,这样,也不算白来了一趟古代。 在她看来,所谓的高手也就是康逸辰丁子允之辈,可是真正的,确实连个影也没见着。 忆潇纠结的表情就这样被康逸辰收入眼中,他还不知道初八,是她正式进宫的日子,只以为她是害怕被康逸樊知道而在纠结着要不要去。 他心里一紧,这次回来,是想要忆潇做出决定跟他走还是留在逸樊身边,可是现在自己却一点东西也没做出来,忆潇会乖乖的跟他走吗? 有时候,还是需要使用非常手段的。 康逸辰心里还是有一点自信,忆潇既然肯出来见他,而且还是单枪匹马的逃出来,说明她心里还是放不下他的,就这一点也就足够了。 那鲁莽的汉子已经不知道奔去了哪里,医馆的大门也重新打开,向那若郎中表示感谢后,两人也出了医馆。 街上又开始了出现了三三两两的人,但是步子都很匆忙,或许是受了之前那汉子的影响,人们不再是漫无目的的闲逛,而是直奔目的地,有的干脆转过头,直接回家去了。 康逸辰看着忆潇已经恢复的红润脸色,她还在悠闲的迈着步子,仿佛一点都不害怕那汉子会突然杀个回马枪。 “你不害怕他突然拿着刀回来?”康逸辰好奇的问。 忆潇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也可以回答的井井有条。她慢吞吞的说:“那汉子只是想证明自己是武林盟主,他已经看见所有的人都害怕他了,哪里还需要再回来证明一次。刚才有人说了,虎耳大侠不走回头路。” “也不知道虎耳大侠有没有福气听到静若姑娘这么夸赞他,若是听到,他一定愿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打趣了一下,看了一眼忆潇被擦伤的手臂,叹了一口气,“虎耳大侠错伤无辜,不知道静若姑娘怎么可以这么淡定自若?” 忆潇却被康逸辰这怪腔怪调的两句话逗得笑了出来,她也觉得自己刚才肯定是被什么附身了,要不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虎耳挥着刀甩向自己的那一瞬间,她竟觉得那是一种超脱! 这些话,自然没有和康逸辰说出来,她只是傻傻的乐着,继续享受恢复过来的平静。 “我这次回来,其实正是冲着武林大会去的。”康逸辰却又把话题绕回了武林大会上面。 忆潇吃惊的看着他,虽然康逸辰的身手了得,可是他也不至于也要去抢个武林盟主吧?他不是要当皇上的?这武林盟主,听着怎么都和皇上不是一个档次的啊。 “吓坏你了?”康逸辰看着忆潇惊异的表情,虽然心中早就猜到了,可是还是有点开心,她这样,是不是在对自己表示关心呢?他接着说,“以前有个姑娘,她告诉我,她能文,我一定要会武,这样我们才会天下无双,走到哪里都不会被人欺负。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怎么可以不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康逸辰的眼神,温柔的可以杀死人。这也让忆潇确定他说的那个姑娘是自己,而不是她眼前浮现的那个高贵的利筱竹,想想,她在康逸樊口中,也是那么的乖巧能干,想来,每个男人都是钟情于这样的女人吧。要是他们知道现在的静若连写字都不会写,还会喜欢她吗? “我不是那个姑娘吧?”她开始明知顾问起来了,或者说是闪烁其辞,总之她害怕看到康逸辰那么深情的眼神,更害怕听到他那么动情的表白。 康逸辰的眸子黯淡了下去,轻轻的答道:“你不是那个姑娘,你说了,她已经死了,你占用的,只是她的身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是从前的你,还是让我那么痴迷。”他说得那么漫不经心,好像事情根本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一样,可是那个占据着静若身子的女人,还在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那样的眼神,只有同情,却不再是从前的爱。 康逸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愿意代替静若,和我一起去武林大会吗?那是静若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 康逸辰果然恶毒,连死去的陈静若也抓出来说了,他这么一说,自己不去,那岂不是太不仁道了?好歹康逸辰有恩于她,陈静若更是给了这副天生好身材好面容给她,她不去,也只会在知道的人嘴里落个不仁义的骂名吧。 她迟疑了一下,那去的话,自己又要拿什么理由和康逸樊说呢?总不能说,我和旧情人去实现他的愿望,只一会儿就回来,更不可能说,我们把婚期延后吧,反正也不在乎那一次,以后还有一辈子那么长来陪你呢,而你哥哥,也就这一次了。这么说,康逸樊或许就会向处置利筱竹一样处置她了吧? 她只得在心里怨到,陈静若,你死就死吧,还搞出这么多事情来,你让一个手无寸铁胸大无脑的我怎么去完成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她甚至有点后悔了,不该那么冲动的跑出来赴约,现在,没准整个陈府发现她不见了正闹得鸡飞狗跳。而她,必须要再想一个法子出来息事宁人。不然所有人都不得安生。 “逸辰哥哥,你说的,我还是先想一下吧,逸樊哥哥的圣旨来了,初八,我就要进宫去了,我不能答应你是怕到时候,皇上不会让我出去。” 忆潇的口中,已经完全把自己描述成了一个相夫教子的人,而其实,她确实也准备向这个方面发展。 康逸辰只觉得心口闷闷的,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康逸樊果然大度,连一个被自己糟蹋过的女人也紧抓着不放,那他,又岂有放手的道理? 他也不是什么耍赖之人,只是现在,他却只有耍赖来博取她的爱了,他紧紧的抓住忆潇的手:“我会和逸樊商量你进宫之事,你只管答应我就是了。” 忆潇也没想过康逸辰会有多大的能耐,可以说服那个倔脾气的康逸辰,更何况还是和自己有关的事情!依照康逸樊的性格,怎么会放手让他们双宿双飞呢?她也只当事情是不可能事件,胡乱就答应了:“只有逸樊哥哥同意,我就替静若陪你去。” ------------ 第一百三十章 子允是个高手 这句话说得很奇怪,连忆潇自己都没有想出来自己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是指他们都知道静若死了,现在喜欢的是她?还是说虽然静若死了,可是他们爱的还是这个在静若身上借尸还魂的忆潇。总之,她好像还要和康逸辰保持一定的暧昧关系。 也是意料之中的,康逸辰偷偷的将她带回陈府的时候,陈府上下已经是闹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了。 看见忆潇回来,陈夫人先是心里大石头落地,可是接着,心却更揪得紧了,这跟着忆潇身后的男子,仪表堂堂气势不凡,除了是康逸辰还会是谁呢? 她有点尴尬的说了声:“去哪里了?丁大人说你病了,就出去找郎中,没想到你竟是想出了这样的法子跑出去,你让我……”她好不生气的责怪道,却不敢带上半点责骂的意思,毕竟自己的女儿今时不同往日,不是自己张口就可以骂的。 可是,康逸辰的出现,确实让在场的人吓了一跳,原本以为,忆潇只是贪玩,没想到却是见他去了。陈夫人看到那个“菡萏雅居”的时候已经想到了是康逸辰,以前他们总是一起到那吟诗作对,这一次,或许也是他。可是却看自己的女儿说得那么坚决的样子,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想想这么久,也该断了,却没想到,静若还是见他去了。 陈老爷也敢怒却不敢言,板着脸看着一同走进来的康逸辰,有点不客气的说道:“怎么大公子会有闲情逸致和我们静若在一起?”这句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上一次见康逸辰的时候,康逸樊还没有当上皇上,康逸辰还是将军,那时候的陈老爷,却没有说出这句话,或许是碍于面子吧。可是现在,他在自己的家中,也无所谓什么面子了。 说心里话,他不是看不起康逸辰是庶出,而是心里总是有一种排斥的感觉,相反,对康逸樊就没有这样的感觉,他不喜欢康逸辰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所以当初就一狠心,活活拆散了这对鸳鸯。 他的出现,难道意味着两人死灰复燃吗?陈老爷自然不愿意,他的女婿,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康逸樊。他很生气的,还不等康逸辰回答自己的话就马上离开了正厅,气愤的走了回房。 “陈老爷慢走。”康逸辰却一点也不介意陈老爷对他这么冷淡甚至是敌对的态度,反正这么久以来,也不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他了,他也倒还是客气的说了一句。 陈夫人看见陈老爷那么急冲冲的走回房间,也赶紧跟上,只是有点没好气的瞪了康逸辰一眼,不是她看不起今时今日的康逸辰,也有听说他现在已经是王爷了,可是他这么对静若死缠烂打的,心里确实不舒服。 原本还很热闹的正厅一下子就冷清下来,这样的气氛有点尴尬,静若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康逸辰,抱歉的说:“逸辰哥哥,对不起,早知道就让你送我到门口就好了。” 康逸辰却淡淡的一笑,要是只送到门口,又怎么能再见到陈老爷和陈夫人呢。 “没什么大碍,陈老爷是对我误会太深了。”他一脸的释然,注视着忆潇,“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走了。和你说的事情,我会努力去弄好的。” 说完,康逸辰就走了,整个厅里,只剩下丁子允和忆潇还在那里。 丁子允,永远都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哪怕大难临头,还是这样的慢节奏。他的脸上,也永远都是那样的一副表情,不惊不乍不起波澜。 “丁大哥,今天,是我太任性了,不应该骗你,自己跑出去的。”她有些歉意的说,尽管知道丁子允会原谅她,可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没什么,只要郡主没事那就好了。”丁子允只来了这么一句,意料之中,更意料之中的,又来一句,“以后,郡主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不要自己一个人出去,要是碰上什么不测,臣也不知道该怎么给皇上一个交代。老爷和夫人也会担心的。”还是那样处事不惊的样子,忆潇低下头吐了吐舌头,一抬头,丁子允却也跟着离开了。 本以为会是一场风波的,可是所有的人,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也让忆潇释然之余又多了一点愧疚,不了了之,或许也是很好的选择。 她本以为,这武林大会,只是康逸辰随口一说,却没想到最后康逸辰真的死死的从康逸樊的手里把忆潇进宫的日子给推迟。他真的有能耐,忆潇平淡的过了几天,这到底还算是给自己一点平淡之余又起了一些小浪。 康逸樊呢?幸亏他不是那种凡事都昭告天下的人,不然现在不知道该怎么给那些“关心”他的人一个交代。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忆潇的心里却有一丝侥幸,虽然心里希望康逸樊可以拒绝康逸辰的这个无理的请求,可是这一次却没有那么的抗拒他那冷淡的态度,心里特别畏惧那个皇宫,以及在里面的记忆。 能够参加武林大会,不说是做梦都盼着的,但是还是很期待的。 所以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忆潇还是无比的兴奋,一会儿骑着马兴奋的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一会儿看着身边的高手暗自发笑。 丁子允,也来了,其实这也是忆潇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和康逸辰独自在一起?要是出事了谁去找她回来呢? 她回头,冲着丁子允就喊了一声:“丁大哥,你武功这么好,怎么不参加这个武林大会啊?” 丁子允一愣,没想到忆潇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他看了一眼身边同是骑着马的康逸辰,他果然是一个气质非凡的人,从气质看来,自己和他都相差甚远,再看他那气势,骑着马还是没有丝毫松懈的样子,丁子允忽然有种泄气的感觉。 他有点自嘲道:“子允何德何能,这武林大会都是各门派的高手的集会,子允有此机会能去看一眼已经是三生有幸,此生无憾了。”一旁的康逸辰都没有参与进来,他怎么能瞎搅和。 果然,康逸辰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却是冷冷的说道:“我看丁侍卫的身手了得,武林中各门派的高手,或许都不在话下吧。”他也是客气的说一下,对于丁子允,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就如当年的康逸樊一样,不值一提。 没想到忆潇却把客气话当成了是康逸辰的心里话,马上就接过话去兴奋的说:“是啊,丁大哥谦虚了。你看我们在万花楼的时候,一眼就看出那害人的东西叫什么鱼尾葵,还多次救我出去。对了。”她把脸扭向康逸辰的那个方向,“上次逸辰哥哥给我的字条,上面的那个紫毒箭,丁大哥也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什么寒门的武器。那个寒门,会不会来参加这次的武林大会啊?” 她兴奋的说了一些话,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个男人已经变了脸色。 先是丁子允,脸色一沉,上次自己果然没有猜错,但是却疏忽了,原来郡主出去真的就是应康逸辰之约,而康逸辰会送她回来,也不是纯属偶然。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康逸辰居然会用寒门的紫毒箭,不知道此去,郡主会不会因此受什么牵制。 而康逸辰,则是由忆潇这些无心的话里扑捉到一点信息,看这丁子允一副沉稳的样子,自己当初只是认为他什么才能也没有,可是居然连紫毒箭也认得。要知道这紫毒箭并非一般的东西,就算你想见,也不一定会见得到。寒门的弟子都是很神秘的,如果不是对付特别重要的人,是不会现出武器的。忆潇收到的那支紫毒箭,还是因为她的地位非凡。 既然丁子允能一眼认出,那他定然不是什么普通人。康逸辰之前对他的轻蔑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奇。他迫切想知道丁子允到底是什么来头,可是他的举手投足间,却是没有透露出一点信息。 康逸辰真的疑惑了,他在江湖上认识的人也不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姓丁的高手,连和丁子允长得相像的人也没见过。或许自己是孤陋寡闻了吧,康逸辰打掉心里所有的鄙视,人不可貌相,丁子允,或许真的就是一个不露面目的高手,自己万万不能小觑他。 沉默了一阵子,丁子允忽然张开嘴笑了,接着忆潇之前的话:“一切纯属偶然,郡主真的抬举子允了,就怕您会失望了。子允现在习文,正要和郡主讨教诗文,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武功。武功,不过是防身而已,但是子允这个样子,也不会有什么人会对我心怀叵测。” 还是那淡淡的语气,康逸辰却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是高手,是不会把自己掩藏得这么高深,一点痕迹都不露出来的。看这丁子允,受了这么大的夸赞,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康逸辰没说什么,只是骑着马径自走到了前面。 ------------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云溪镇 云溪镇地势险要,骑着马也要花上两天的时间才能到达。但是这里同时也环境清幽,和仙境有的一拼,也正是这样的地方,才适合武林人士的生长吧。也怪不得,武林大会会在这个地方举行。 在云溪镇下了马,武林大会特有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这里的行人,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男人女人,无一不行色匆匆,但是脸上都有着特有的优越感,就连空气里,也飘荡着一股让人振奋的精神所在。 忆潇有点兴奋,这样的场景,只在电视上看过,没想到自己真的可以亲身经历一次了。 “忆潇,慢点走,我们先去找间客栈歇息。”康逸辰在后面叮嘱道,有点疼惜的看着在前面连蹦带跳的忆潇,她倒是精力充沛,赶了两天的路也不觉得累,还这么兴奋的跑跳着。 不说话还好,康逸辰的话一出口,忆潇马上就回头,却没想到自己撞到了一个结实的东西上,回头一看,竟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自己的脸,正靠在他的胸前,她的脸也不觉的红起来。 丁子允放下手里紧拽着的缰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扶住忆潇:“忆潇你没事吧?”这个忆潇,喊得生硬,但是郡主有令,出门在外,不能再叫她作郡主,丁子允也只好喊她名字了。 “没事。”忆潇羞涩的跟着丁子允走回自己的马前,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撞到的汉子,谈不上帅气的脸,但是一看就是个脚踏实地的可靠之人。 那汉子却鲁莽的叫起来:“走这么急,没长眼睛还是怎么着?”语气与声音倒是符合他的身份,就是出乎了忆潇的意料之外,本来还以为他会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鲁莽的人。 “你……”忆潇想为自己讨回些公道,却被康逸辰制止住了。 康逸辰走上前去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低声的说道:“这里各门派聚集,不知道他是哪里的高手,不可惹事。” 忆潇只是诧异的看着康逸辰,她没想到康逸辰还会这么沉着冷静,但是他说得也对,自己不可以在这个这个地方随意动手。 云溪镇的天气很怪,之前还是阳光灿烂,一时间却阴霾了下来,那鲁莽的汉子看着天色变了,又因为看见忆潇的身边有两个男人护着,也不敢轻举妄动,假装客气的说了一声:“今日之事就不和你们计较,大爷我先走了。”然后脚底抹油,一溜开了。 看着汉子远去的背影,忆潇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液:“该死的!明明是自己不长眼睛还怪我不长眼睛!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这天下,怎么说都是康逸樊的,那些武林中人,怎么可以自恃有一点武功在身就目中无人。 康逸辰双手放在背后,却没有接上话,只是看着越来越沉的天,说:“天色不好,我们不要多说,赶紧找个客栈住下来。” 丁子允也同意他的看法,郡主说是太过激动了,什么事情都要讨个说法,却不知道,往往吃亏的还是自己。这个样子,倒和皇上有几分相像,他摇摇头,心里对康逸辰的崇敬又多了几分,做人,当像康逸辰这样不计较一时的得与失,往长远看未必不好。 看来武林大会不仅是吸引了一批武林人士的到来,连一些喜欢凑热闹的公子哥也多了起来。 找客栈的时候,居然碰到的掌柜都是如出一辙的回答:“对不起,客官,小店客满了,请您到别家去瞧一瞧吧。” 而说完话,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纨绔子弟打扮的人摇着扇子从他们身边经过,脸上的表情好不得意,有的甚至还会冷嘲热讽一番:“这里都是些贵客住的,哪里轮得到你们来住。” 气得忆潇直想打开包袱,把里面成捆的银票和成堆的元宝放出来砸死那张死皮脸,但是却忍住了,康逸樊交代过丁子允,此次出门一定不可以外泄身份,为了保险起见,这次出门,他们也全都是一副平民打扮。 康逸樊的想法是对的吧,忆潇总是这么多灾多难,虽然总是能逢凶化吉,可是多一事毕竟不如少一事。他这个皇上不在身边,派了多高手的人也不会放心的。 她先是迅速的扫视了几眼丁子允和康逸辰的打扮,再细细的研究起自己身上的衣服,怎么说都是平民的品质,精英的气质,像她这种出身不凡的女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凡人家里成长起来的,怎么来到这云溪镇,个个都狗眼看人低,不把她当人看。看来人还是得靠衣装的,就这身不起眼的衣裳,让她初到云溪镇就吃了这么多苦头。 无奈之下,还是要继续找下一间客栈。 皇天终究是不会辜负有心人的,云溪镇的客栈这么多,最后,还是在镇的西边让他们找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 掌柜的一看他们不过三个人,打扮也一般,既不像是武林中人,更不像是权贵之人,心里虽然看不起,但是也好生招待了他们,但是客栈也只剩两间房,无奈之下,忆潇只得和丁子允以夫妻之名住一间,而康逸辰住在另一头的一间。 虽是男女授受不亲,但是忆潇也知道,丁子允是不会碰她一根毫毛的,和他在一起,只是让他保护好自己,她确实不能再出事了,否则养她的只有皇宫那块热土了。 果然,一进房,丁子允就背过脸去:“郡主是先休息还是先吃点东西?”这个样子,让忆潇想起了那次央求他带自己出宫的时候在他家住的日子,丁子允总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也难怪康逸樊可以不忌讳,让他寸步不离的保护自己。 “先吃点东西吧。”要说累还真的是不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路上还困顿得很,可是来到了云溪镇,却有一股股莫名的兴奋劲充斥着全身,只感觉全身血液沸腾得很,精力更是充沛得很。 “好。”轻轻的一声应允表示同意。 忆潇也没闲着,马上就把包袱往床上一扔,开开心心的就迈出房门。 丁子允已经习惯了主子这样的吃相,倒是康逸辰看着忆潇的吃相,有点惊讶,什么时候,她竟然这般爱吃起包子来。难道就真的如她所说的,借尸还魂,连整个人的习性都变了。以前的静若,哪里是爱吃包子的。 康逸辰有点艰难的吞下一点包子,吃包子,实属无奈,一个武林大会的召开,令整个国家的人都往这里挤来了,什么能吃的早就被人点完了,他们还能吃上带馅的包子,比他们要晚来的人就只能啃馒头了。 他还属于那种有苦自己往心里咽的人,可是邻桌的就不干了。 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猛的一拍桌子,怒吼道:“这是什么东西!能吃吗?掌柜的赶紧替我换掉!” 店小二忙不迭的赶紧过来,武林中人,他们的小店一个也得罪不起。但是现在的情况大家是亲眼目睹,不是故意不拿出来,而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菜了。 店小二陪着笑脸说:“姑娘别生气,小店已经没有现成的好菜了,您这能上几个菜还算好的,您瞧那边那几位,只能吃包子……”说着,还往忆潇他们这一桌一指。 那姑娘眼睛已经瞪得浑圆,只见她站起来,根本没有运气,就猛然把桌子掀了个底朝天,“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你知道我是什么来头吗?” 这样的话,忆潇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几乎每一个在云溪镇的人都会在发怒的时候吼上这么一句,以表示心中的愤怒和自己很高的身份,其实到底有几斤几两,谁也不知道。 忆潇看不起她,却不代表店小二看不起她,店小二不停的哈腰点头,还要顾着跟周围的人赔礼道歉,最后还要把掌柜的一起叫上来,这样的女人他确实招架不住了。 忆潇这一行三人这也才注意到那姑娘身穿一身暗蓝色调为主的衣裳,头上别着一根同是暗蓝色的头巾,眼睛很大,却很深邃,看不穿到底在想什么,坚挺的鼻子,一张似笑非笑的嘴巴,但是此刻却是向上愤怒的扬着,看模样也不像汉人,应该是什么少数民族之类的。 “忆潇别惹事,这姑娘看起来不好对付。”丁子允好想看穿了忆潇的心思,知道她肯定又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忙低声劝道。 忆潇却狐疑的看了丁子允一眼,他又是这么知道这姑娘不好惹的?是不是愤怒的女人让人看起来都觉得特别可怕?可是此刻,她却觉得这个姑娘除了凶一点也没什么太大的特别。 “我秋姨岂是你们这么轻易就打发的?”那女子大叫一声,在场的人纷纷停住了筷子,看着她。 不过是芳龄二三的姑娘,却在江湖上有个名字叫秋姨,忆潇很是疑惑。但是看着周围人那瞠目结舌的样子,又想起丁子允的劝阻,就没有敢多问。 ------------ 第一百三十二章 爹的故交 丁子允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秋姨,果然没猜错,她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秋姨。这个秋姨为人刁钻古怪,从来的都是独来独往,她深悟下蛊之术,常常对自己看不惯的人下蛊,但是为人还是豪爽,只要是有求于她,她都会乐于帮助你。但是只要你惹了她,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平日里,秋姨也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怎么这会儿倒来到武林大会凑热闹来了?这也让丁子允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她如果不是秋姨那倒没什么,万一真的是她,这次她还这么大张旗鼓的跟身边的人展示自己的身份,怕是有所企图。 却说秋姨,看了一眼身边的忆潇,真是个绝美的女子!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她身边的两个男人,就知道那娇俏的模样确实让不少男人动心,可是她,就是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勾三搭四,不守妇道。 看忆潇的眼神也不禁鄙视起来,她拿起筷子,蹲了下去拨弄了一下在地上的菜,叹了口气:“还是没什么胃口,也罢。这次暂且放过你,下次再这样,小心。”说完,提起裙子,小心翼翼的走开了,在走的时候,胳膊肘还不小心碰了一下忆潇。。 很滑稽的样子,忆潇不禁“噗嗤”笑了出来。她到底是什么人物,不会只是一个行为古怪的疯婆子吧?搁在现代,还可以叫做行为艺术家,可是在古代,也只能遭别人的白眼了。她喝了一口茶,继续吃着包子。 “这样的女人,不出来丢人现眼也罢,还要出来闹事,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康逸辰看着那个自称秋姨的女人远去的背影来了一句,他也久闻秋姨的名声,却不想,竟是一个这样不堪的女人。看来只是她借着别人的名声来让自己出名罢了。 这句话深得忆潇的同意,没想到,在现代有这种靠卖丑出名的女人,在古代,也有这样为了名利不惜牺牲自己身份的人。 丁子允却不这么认为,那个女人脸色变幻多端,喜怒不形于色,正是江湖上对秋姨的表现,她突然停下来,肯定有她的原因。 酒足饭饱后,忆潇却打了个呵欠,就是这个呵欠,让她觉得困顿起来。 奇怪,难道是包子里有*?她晃了晃头,看着眼前模糊起来的两个男人,可是他们也一起吃了,怎么就没事,还没的多想,肚子却剧烈的痛起来。 “啊。”她赶紧用手撑住桌子,却还是忍不住倒了下来。 就好像突然袭来的暴风雨一般,她觉得自己的肚子顿时翻云覆雨起来,本是红润的脸色也苍白起来,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冒了出来。 “忆潇,你怎么了?”两个那人也几乎是异口同声,一起喊了出来,丁子允就近扶住了她。康逸辰则大声叫住了刚刚离开的掌柜。 “掌柜的,你是不是在茶里下了毒?” 一句话,马上在小小的酒馆里引起不小的骚动,在座的茶客纷纷把吃到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还有的干脆直接呕吐起来。往时的武林大会前夕,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有的门派为了减少自己的对手,会收买一些酒馆,让小二在里面下毒,轻者只是腹泻等一些小毛病,重者则可能导致元气大伤。 “掌柜的,赶紧出来!你是不是故意想害我们!” “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老子去废了他!” …… 掌柜的哭丧着一张脸出现在酒馆的人面前,他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冤枉啊,各位大侠,小的怎么敢做出这样没仁义道德的事情来!这位兄台,你先带这位姑娘到医馆去诊断一下,可不要毁了我小店的名声啊!” 尽管掌柜的已经要哭出来,可是在座的却不依不饶,一口咬定掌柜的就是受了某个门派的指使,故意在饭菜里投毒让他们不能正常发挥。 康逸辰已经顾不上满堂的喧闹,背起忆潇找了最近的医馆。 “这位姑娘是吃了什么东西?”郎中一看就是医术不太精通的样子,竟然问起这么简单的问题。 “包子,茶。”丁子允快速的回答。 “可有人同食?” 郎中还是慢悠悠的样子,却惹急了在一边等着着急的康逸辰,他一把抓起郎中的领口,恶狠狠的说:“你会不会看病?不会就不要在这冒充郎中行骗!要是她出了事,我定不饶你!” 郎中果然就被吓住了,战战兢兢的说:“没有,没有,我只是问一下,不然,怎、怎么知道姑娘得的是什么病。” “哼。”康逸辰放下手。丁子允注意到,他已经青筋暴起,看得出来,他很着急,自己何尝不着急,可是着急也不是能解决问题的。 郎中赶紧给忆潇把起脉,又看了一下眼睛,却无奈的摇起头:“对不起,二位,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小的真的不懂这位姑娘是得了什么毛病。她的脉象倒是平稳得很,可是脸色苍白,小的无才。” 忆潇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郎中胆战心惊的样子,拉着康逸辰的手:“逸辰哥哥,我没事,你别为难他了。”话没说完,却又捂着肚子叫起来。 丁子允眉头一皱,这个郎中没有说谎,他和康逸辰与忆潇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他们两个都没事而她偏偏就出事了?狐血丸早就吃了,不会再出现什么排斥作用。 他眼前却重现起秋姨在酒馆里最后的那一幕,她拿筷子在地上的菜那里搅拌了一下,却忽然平和下来说不理会这件事了。还有她看忆潇那奇怪的眼神,临出门的时候,还碰了一下忆潇。 不好,怕是真的有事。 他赶紧附在康逸辰的耳边说了几句。 康逸辰的眉头也皱起了,不开心的说了一个字:“秋……” 仅仅一个字,就马上被丁子允的眼神阻止了,人多口杂,这个地方,不是他们可以随便谈论起那个名字的地方。 “你看着她,我去找。”丁子允把忆潇留给康逸辰,他相信,秋姨此刻正等着他。 秋姨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而且她也在众人面前表明了身份,所以找起来不费什么力气。 看到丁子允来,她的眼珠子一转,冷笑了几声,说:“你果然找来了。” 丁子允努力摆出一副不愠不恼的样子,而是毕恭毕敬的说道:“晚辈过来了,请前辈饶了那位姑娘。” 秋姨的房间很简单,一看就知道不是上等房,只是简单的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此刻的她,正斜靠在两张椅子拼起来的“床”上,悠闲的晃着腿,乜斜着眼睛看着丁子允。 “丁啸是你什么人?”秋姨抛出一句,虽然心里已经猜得七七八八,可是还是想从当事人的嘴里得到肯定的回答。 “我爹。”丁子允虽是心里一惊,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如实回答了秋姨。 丁子允看着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人,疑惑她为什么认识自己的爹。 秋姨又冷笑了几声,才缓缓的问道:“那位姑娘,是你什么人?” “朋友。” “我看,不止是朋友这么简单吧。”秋姨话里有话,似笑非笑的嘴巴终于笑了出来,眼神却狐疑的盯着丁子允。 丁子允想着,也没什么必要瞒着这个秋姨,只沉思了片刻,“是我的意中人。” “好。那她身边的另一个男人,看起来气度非凡,又是她的什么人?”秋姨步步紧逼,问了第三个问题。 丁子允就算有再多的见识,也不知道秋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她以前的意中人。” 秋姨总算收起了问题,却大笑起来:“好,果然是丁啸的儿子,我一问,你什么都回答了。你可知道,我苦苦追随了你爹二十几年,他却还是去了。丁啸,你的儿子,现在在我手上。” 秋姨这么一说,却让丁子允心里又是一惊,秋姨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却说追随了他爹二十几年,这该从何算起?再说,她的名声在江湖响起不过就是十年的功夫,怎么也推算不出她的真实年纪。 “小子,看不出来,你和你老爹一样,都是这么不开窍!告诉你,你秋姨,今年已经四十好几了,你叫我姨,不会亏了你的。” 看着秋姨脸上那白嫩的皮肤,如水的眼睛,丁子允真的想不到她竟是四十出头的人。可是她口口声声说认识自己的爹,自己怎么从未听爹说起过呢? 他疑惑的问:“秋姨,是怎么认识家父的?” 没想到秋姨却忽然间变了脸色,怒睁着一双浑圆的眼睛看着丁子允,依旧是冷笑,却比之前的笑里更让人感觉到有寒意:“认识?不仅认识,我们还是故交呢想当年,丁啸可是鼎鼎大名的大侠,我只有看的份。想当年,你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没想到,一眨眼,你居然这么大了,还有意中人了,你爹,在泉下也有知了吧。”脸色却随着上扬的语调一点点的沉下去,看得丁子允触目惊心起来。 ------------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她是李莫愁 她却起身走到窗边,拿起窗檐上上晒着太阳的叶子,对着它们却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你们快点吃,吃了快长快大。” 难道这个女人不是真的秋姨,只是得了失心疯臆想症而已?丁子允在心里打着算盘,可是她的一切,又证明着她就是秋姨。 秋姨还在看着她眼前的那抹绿色痴痴的笑着,好像在看一个初生的婴儿,对他抱满了希望。 丁子允走过去,正看见一条肥头肥脑的虫子冒了出来,虽是一个小小的生命,丁子允却看见了它的灵性。那家伙,正满脸愤怒的瞪着丁子允,见他好奇的盯着自己,扭动了自己肥胖的身躯,钻到叶子里面去了。 “这是?”丁子允以为自己看走眼,擦了一下眼睛想继续看,那虫子却消失不见了。还真是奇迹,虫子居然也会有人的表情。 他只得诧异的看着秋姨,秋姨却把玩着她的虫宝宝们正欢,无暇顾及丁子允在一边干着急。 忽然,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些片段,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在家也见过这样的虫子,会作人的表情,那是他婆婆养的,婆婆告诉他,这些虫子都是喝血长大的,极富人性。 如果不是在秋姨这里亲眼目睹,他这辈子可能再也唤不起这样的记忆来了,那样血腥的场面,他一直有意识的避免想起——婆婆后来,就是被那些虫子吸干了血。 他马上抓住秋姨细细的手腕:“果然就是你下的蛊。” 这女人的手,看起来却不像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正如她的面容一样,让人乱了方向。可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她,却很轻易的就甩开了丁子允的手。 “果然是丁啸的儿子。”秋姨的脸上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更多的却是在回忆着一些东西,“长得和丁啸一样,脾气和他一样,喜欢的女人和丁啸一样,连这股聪明劲,也和他一模一样。可惜,你还有一点和他一样。”秋姨却忽然止住了话,把受到了小小惊扰的虫子放回原处。 “什么?”丁子允有点急了,秋姨一个字都没有提到郡主的事情,她是故意装聋作哑还是想推脱干系。 秋姨却捏了一把他俊俏的脸,接着狠狠的拍了几下:“不是一点,是两点。这性子和你爹一样急,还有。”她的眼睛却骨碌的一转,脸上呈现出愤怒来,“你和他一样,喜欢为了女人误了自己的大事!”说完,站到了背对他的位置。 原来是说这个。 丁子允心里早就猜得七七八八,秋姨应该是他爹早年的追随者中的一个,因为追不到他爹,因爱生恨,落了现在这个看谁都不顺眼的毛病来。 他是不是和爹一样,不是由她说了算,当务之急,不是和她磨叽,而是让她马上到客栈一趟解了忆潇的蛊。 虽是背着丁子允,秋姨却感觉到了身后的不耐烦,她缓缓的跳上窗台,直接把两只脚吊在下面,像个顽劣的姑娘玩水一样,两只脚丫一前一后的摇晃起来。 “真的就是丁啸的儿子,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听我说完。”她像是抱怨一样嗔怪到,还用着哀怨的眼神看着丁子允,好像他不是他,而是二十几年前的那个负心汉。 对付这样的女人,丁子允却是一点招数也没有,他有点羡慕当年的爹,是怎么摆脱她的,这个难缠的女人,说话总是牛头不对马嘴,他都要急疯了她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废话! 秋姨依旧背对着他,却好像看到了他的表情一样,说道:“既然是故交的儿子,那姑娘还是你的意中人,那我就勉为其难去看一看吧。” 她看着丁子允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好,心里不禁嘀咕了一句,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父子俩,都是遭红颜祸水的命。 来到客栈,却看到忆潇一脸痛苦的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额头上密密的都是汗,秋姨又不禁责怪道:“真是个娇弱的姑娘!连这点苦也受不了。还想和丁啸的儿子过一辈子,他很疼你吧?” 疼痛中的忆潇完全不知道秋姨在说什么,只是痛苦的点头,心里却怀疑得不得了,这个女人,凭什么可以让丁大哥找来替她看病。 “小姑娘,做人不要这么有城府,你如果怀疑我的医术,那我就走了。”秋姨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 这个女人,会读心术!忆潇连想也不敢想了,生怕自己又冒出什么念头来让她看穿,又来什么话来吓唬她。 秋姨却又来了一句:“还真是城府挺深的,你是故意不想东西怕遭来我的毒骂是吧?一点风雨都经不起,我看我还是走好了。” 这下忆潇彻底的断了再胡思乱想的念头,静静的等着秋姨赶紧来给她看病。 秋姨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凶巴巴的冲着康逸辰就来了一句:“你去找几个鸡蛋过来。”在古代,鸡蛋还是很好找的,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家家只有米下锅,却没有菜可以煮了。 武林大会,极大的推动了云溪镇第三产业的发展,康逸辰是怎么也想不到,鸡蛋,竟也成了稀罕的东西。 好不容易跑了东家去西家,才凑来几个鸡蛋。还是新鲜的,他看见哪家有鸡回窝,马上就吩咐主人必须给他留着,好不容易,这些鸡也争气,这个时辰也赶来下蛋。 谁知道拿到秋姨面前,她却只是看了一眼,马上就扔掉了,“新鲜的鸡蛋要不得。” “可是,旧的早就没有了,连这几个也是花费了好大力气找来的。”康逸辰委屈的辩解着,还有这么奇怪的解药,要用鸡蛋,新鲜的鸡蛋却用不得。 他看着地上已经摔成一滩的鸡蛋,那可是花重金才找来的,表情也凝重起来,他心疼的不是那几个小钱,是忆潇,她还那么痛苦的躺着,自己却一点忙也帮不上。早知道,就不要带她来这个武林大会了,她就不会被人下蛊了。 秋姨好像根本无视康逸辰的存在,却把眼神一直放在丁子允身上,“小子你鬼点子这么多,要去哪找这几个平常的东西来救你的意中人?” 秋姨的话很直白,忆潇虽然害羞,可是苍白的脸没有显出任何的红润,倒是康逸辰,有点不自然的站着,也把目光投向了丁子允,怪不得一路上他对忆潇关怀备至,原来是他也喜欢着她! “都别想了,小子,你老爹教你的事情你应该记在脑中,就凭你这脑子,应该比他灵光得多。”秋姨一点也不隐晦的说着,丝毫不在意康逸辰的表情变化。 “我去去就来。”丁子允决定还是出去了。 谁料康逸辰却跟着说了一句:“我也去。”说这话,是为了证明给秋姨看,他不是什么孬种,起码,不会比丁子允差。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秋姨却变了副脸色,一改之前的刁蛮样子,脸上的表情也松弛下来,换了个人似的,还出现了慈母般的表情。 “两个男人都对你这么好,你想要哪一个?”她却突然问起来,这个问题,像极了一个母亲问待嫁的女儿想要一个怎么样的如意郎君。 忆潇还是痛苦着,无力回答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问题,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康逸樊,对这两个男人,只有对哥哥的依赖和信任,完全没有男女之情。 “你有意中人?”秋姨不愧是秋姨,还是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她马上又换了副脸色,“我把丑话放在前面,我是念在这小子对你一往情深的份上才来救你的,你要是喜欢别的男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天!难道她是黄蓉?!忆潇的脑子里已经没有再多想什么别的,都是关于秋姨变幻多端的脸色,这么古灵精怪,刁钻任性的一个人,除了黄蓉,还有谁呢? 但是她,还想知道秋姨要怎么对她不客气,听她的语气,像是认识丁子允一样,可是丁子允却没有很认识她的样子。自己是怎么得罪上她的啊,真是奇怪了。 “我秋姨活了四十几年,什么女人没见识过?你这样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倒还真是少见!你爹没教你女人家要遵守三从四德?你见一个爱一个,让这些男人都围着你团团转,你倒是潇洒了,有多少姑娘因为你而嫁不出去你知道吗?!”秋姨毫不客气的教训了一通,忆潇却还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不是她没礼貌,而是这个样子,她真的没办法回答。 豆大的汗珠继续往下冒着,忆潇只得揣摩着秋姨的话,她说她活了四十几年,可是看她的样子,也不过才二十三四岁,难道是天山童姥? 真是奇迹了这个武林,居然还有集黄蓉和天山童姥于一身的奇人,她得罪不起,只有等死吧。 秋姨一个人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好几番话,忆潇却一句也没有回答她。她有点生气了,一直以来,就讨厌这种不答话的人,可是她也看到了忆潇确实一点力气也消耗殆尽了,忽然就叹了口气。 “你这样让我很不舒服,我还是救你,等你恢复了,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恢复之后,马上和那小子成亲!唉,问世间情为何物。”最后这一句话也被她活生生的抛了出来。 忆潇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不是黄蓉,也不是天山童姥,而是李莫愁! ------------ 第一百三十四章 横空出世的娘 她的第二反应也随之跟着冒了出来,这个条件,她死都不能答应!想当时中了毒,让她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康逸辰在一起一个晚上她都拒绝了,现在居然让她和丁子允成亲,这么荒谬的事情,她死都不能答应。 “你还在想着你的情郎,情愿去死,也不愿意和他成亲?没想到,你竟是这么有骨气的女人,那好,我就成全你。”秋姨没想到还有人不贪恋生,想死的。她这辈子,最喜欢做的就是成全别人,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做做善事。 她运了一下气,伸出右掌准备一掌拍下去。 却正在这个时候,门开了,一脸诧异的康逸辰和丁子允站在门外,但是很快又反应上来,一个赶紧拦住秋姨一个则在忆潇的身边紧紧的护着,生怕她遭到什么不测。 “你们倒赶得真是及时!”秋姨笑起来,语气里尽是不屑,“这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怕是走遍了云溪镇也没有找到一个蛋吧?” 丁子允却跟着笑起来:“你想错了,才下楼,就看见掌柜的岳母派人从邻镇带来了些鸡蛋,说是给自己的女儿坐月子的时候吃的。康凶也不在乎那几个小钱,就买了下来。我们一路赶来云溪镇,马不停蹄也要两天,这鸡蛋,哪怕是刚下就拿过来,也不会是新鲜的了吧?” 秋姨的身子颤动了一下,没想到还会让他们捡了个大便宜,可是现在自己不愿意,他们想怎么逼也不行,要知道,要解蛊,除非是下蛊的人亲自来解,别的人,任你蛊术再高也是没用的。 想着,一抹狡黠的笑浮了上来。 “你笑什么?”康逸辰正把剑架在她脖子上,看到她这么诡异的笑,自然有察觉。 她扬起脸,一点也没有放在眼里,这样的雕虫小技,她不知道多少年前都学会了,还轮到他们来这么对自己!她却不动声色,装作害怕的样子叫起来:“小子,你敢这么对我,你爹泉下有知不会饶过你的!” 丁子允果然一听到自己的爹的名字就急了,他生怕最听不到别人拿他爹出来说事,之前秋姨谈到他爹的时候,他也只认为是故交,自然会提起以前的一点事来,可是现在她却张口闭口都是在拿他爹出来。 他扶起在床上几乎奄奄一息的忆潇,抱起了她,说道:“秋姨,我念在你是我爹的故交,我敬重你,可是现在,请恕晚辈多有得罪了!”说完,握住康逸辰执剑的手,狠狠的划过去。 秋姨细嫩的脖子上立刻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还有一点点的鲜血冒了出来。 “丁大哥,别杀人。”忆潇用尽力气喊了一声,虽然这个秋姨对她居心叵测,而且三番几次想加害于她,可是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她在皇宫的那场厮杀里,已经见了太多的无辜的生命死去,再也不愿意见到一点血腥了。 秋姨却鄙夷的看着在丁子允怀里的忆潇,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还真是惹人怜,可是她是女人,看到这样的脸,只会生厌! “要杀要剐随你的便,用不着你这乳臭未干的丫头来替我求情。”秋姨愤愤的说,她的命怎么能由一个女人来求情留下来!被丁啸的儿子杀死,也算是她的福分吧,虽然,她也痛恨着这个丁啸和别的女人生的儿子,可是看着他们那几乎一样的脸,她还是心软起来不忍心伤害他,这恨,也让他喜欢的女人来承受吧。 而她,很快就能去地府找丁啸,讨回她二十几年的公道了。 康逸辰却把剑抽回去阻止了丁子允:“子允兄,不可以杀了她。杀了她,谁来救忆潇。” 秋姨见自己占了上风,很是得意,却听到康逸辰叫他子允,有点慌乱起来:“子允?你叫丁子允?”情绪里带有几分激动,好像之前听到丁啸的名字时一样。 丁子允见康逸辰松开了剑,怕秋姨又突然袭击,赶紧抱着忆潇走到一边,警惕的看着秋姨,怕她又杀个措手不及:“我叫什么名字,与你有什么关系!这蛊,你是解还是不解?!”忆潇的头上的汗珠已经把衣衫都弄湿了,他怕让她着了凉,就从怀里掏出他娘留下的手绢替她抹了一下汗。 上面的鸳鸯,清晰可见,虽然料子已经有点陈旧了,可是上面的鸳鸯却不因年代的久远而抛弃开心,还在戏着水。 秋姨看得有点出神,这样的帕子,倒很常见,只是上面那笨拙的绣工,没几个人会拿得出手吧。 “这是你的?”她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丁子允却把它一把塞到忆潇手里,也没管她拿没拿得稳,就冷冷的说了一句:“我娘给我的,如何?”他已经从秋姨的话里行间知道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秋姨当年正是喜欢他爹的一个人,可是因为爹心中有了娘的存在,她就怀恨在心,一直想要报复。 “你是何年生的?”她的心里忽然隐隐的痛起来,当年扔掉的死婴,面目在她眼前清晰起来,形成了丁子允的脸。可是不对,当年自己生下的,明明是女儿,不可能是儿子啊! “我是何年生的,好像更与你没关系吧。”丁子允心里一股怒气,什么时候了,这个女人还是喜欢转移话题,专挑与她无关的说。 秋姨的眼泪已经溢了出来,人也跪倒在地:“子允,你真的是我的子允吗?”当年她有孕在身的时候,丁啸就是这么给她的孩子起名叫做子允。 在场的人也糊涂了,怎么本是恩怨情仇却变成了认子的戏码?更不可思议的是忆潇,她虽然还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可是心里却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亲眼目睹了身边两个重要的人居然都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最后可以认回亲人,喜的是丁子允的娘,竟是这个娇俏小娘子模样的女人,那也代表,自己有救了。 “是么?”丁子允却冷冷的在秋姨身上扫视了几下,“怎么我爹告诉我,我娘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出得厅堂,可是我看你这周身,也没有什么是可以拿得出手让人看的?”他说着一些刺激的话,不是秋姨的长相不够让他自豪,而是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娘,竟是江湖上传说的那么歹毒的女人,他倒情愿自己的娘,真的如爹所说的,在生自己的时候就难产死了。 秋姨也是悲喜交加,喜的是在丁啸口中,她竟然还是那般的温柔娴淑,悲的是丁子允却一口否认自己是他娘。 她是有怀疑,单从子允这个名字,她确实不能断定这就是自己的孩子,但是那条手绢,千真万确就是自己的!丁啸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之前的女人留下的帕子传给自己的儿子吧,还说是他娘留下来的。 秋姨痴痴的坐在地上,不顾颈间流出的血,想起一些往事,怪不得她产下孩子会那么顺利就找到接生婆,而一直小心翼翼的她会让腹中的孩子遭到不测,一出生就死了。 后来的几年,她还悄悄的去找过丁啸,却被他以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冷冷拒绝了,还告诉她,他已经有了一个乖巧的儿子,让她不要再过来。 她只是一时的糊涂,为什么丁啸会这么绝情,赶她走也就算了,连她生下的儿子也悄悄的抱走,还说是和别人生的孩子。 秋姨却像想起什么,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胡乱的翻了起来。 “你还想干什么?”丁子允厉声道,这个女人真的疯了,不仅胡乱说话,连行为也胡乱起来了。 却见秋姨找了一下,看见了放在地上的篮子里的几个鸡蛋,赶紧走到忆潇身边。 丁子允见状,却将忆潇一挪到身后,半背着她,警惕的指着秋姨:“你想干什么?” 秋姨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她的脸上还残余着泪花,看着自己的儿子,死死的和自己抵抗着,她心里竟然有种前所未有的难受,她指着鸡蛋,又指指忆潇说:“娘是想,想给她解了这蛊毒。” 康逸辰心里已经没有了什么戒备,丁子允却不是,他没有听秋姨的一句话,只是死死的护着忆潇,不让她靠近一步,“我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或许你想让她赔死呢?” 秋姨已经痛哭起来:“要死,我可要现在就和她一起死,子允,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不会害她的。” “且信她吧。”康逸辰不是替秋姨求情,而是想为忆潇求来一条生路。 忆潇好像再也忍不住钻心的疼痛,找到了个支撑点,在丁子允身上便晕过去了。 “子允,你相信我,现在她只是昏过去,没什么大问题,只要我马上给她解蛊毒,她马上就会好了……”秋姨看着丁子允将忆潇转到床上,心里的愧疚一阵阵的起来,她行走江湖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因为误伤无辜而愧疚,现在却忐忑起来。 躺在床上的忆潇,更多的是给了她回忆,生下丁子允后,她也是这么躺在床上,可是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赶来接生的接生婆也匆匆的抱着说是死婴的孩子走了。 “不管你到底因为什么对她下了蛊,她是无辜的。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因为替她解了蛊就逼她嫁给我,她有情投意合的意中人。”丁子允冷冷的抛下一句话,他在门外也听到了秋姨对郡主的威逼利诱,他倒是想和她成亲,可是他不会逼自己喜欢的人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是,是。”秋姨竟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拼命的点着头。 *****亲,要是看了,吼一下让我知道你的存在啊~~***** ------------ 第一百三十五章 蛊虫 秋姨拿着鸡蛋在忆潇的肚子上转了好久,嘴里念着一些听不懂的话,半天,才把它拿下来。 “就这样?”康逸辰有点不相信,就这么简单的拿个鸡蛋在肚子上滚几下就可以好了,这也太神奇了吧?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动作,忆潇竟然慢慢的有了意识,肚子也不那么疼了,她睁开眼睛,这一切,好像经过了一番生死挣扎。 看着她逐渐恢复的红润脸色,秋姨的神色也放松起来,总算好了。本来,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竟手心都是汗!或许是因为丁子允在身边吧。她忐忑的看了一眼丁子允,却不巧撞上丁子允看她的眼睛。 “秋姨果然厉害啊。”他赶紧避开秋姨那火辣辣的眼神。 秋姨理了理凌乱的发髻,这句话,无异于对她是重磅一击,难道丁啸没有跟他儿子说过,他娘是多么卑劣的一个人吗? 秋姨忽然模糊了双眼,看见二十几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小秋,你在干什么?”丁啸一推门进来,就看见妻子在他娘的房里,不禁勃然大怒。 他娘的房间,一向是不让外人进入一步的,连他这个儿子,也只是能在早上过来给她请安的时候才能走进来,可是他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的妻子,不是在准备着一家人的晚膳,而是在他娘的房里! 夕阳静静的泄在两人的身上,丁夫人的房间是一个通透的屋子,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见到光,可是这一次,丁啸却是那么的不希望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看到他的妻子在这里。 要不是丁夫人那不屑一顾的语气,他也不会想到来这里寻妻子,却没想到,真的如母亲所说,她正在偷学母亲的蛊术。 丁夫人是苗人,精通蛊术,可是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传给自己的儿子,儿媳妇好奇,多次想到老人家的房里去探个究竟,可是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不是丁啸死死的跟着自己,就是丁夫人寸步不离自己的房间,这也更激发了她的好奇心。终于找到一个机会,丁啸外带着丁夫人回乡下去了。 她却没想到,这竟是一场阴谋,母子俩竟然合谋骗她说是外出,其实是来抓个现行的。 丁夫人一向不太喜欢小秋,这回抓到了把柄,就对儿子说:“我说得没错吧,你看你娶回来的人,就是这么践踏你老娘的心血。”满屋子的狼藉,丁夫人脸上看起来很生气,心里却在开心着,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宝典是关于下蛊的,就算有,早就收起来了。 “你真的就贪图这些邪门歪道带来的名利?”丁啸抓起她的手问,不管他母亲是不是在身边,他一直都认为这是邪门歪道。 小秋只是一言不发,她咬着下唇,低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其实一开始,她接近丁啸也是为了蛊术,却没想到后来自己竟然真的爱上了他。 “我这里,留不住你,你还是走吧。”丁啸干脆直接打开了大门,让她自己滚蛋。 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和丁啸也不止做过一日的夫妻,他怎么就这么忍心赶她走?小秋只是默默的噙着泪,走出了丁家的大门。她不想辩驳什么,或许离开,是最好的出路。 离开丁啸的她本以为自己会渐渐的忘记这些事情,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的,却没想到肚子却一天天大起来了。 她怀孕了!嫁进丁家那么多年,她一直都没有怀上一儿半女,没想到却在离开的时候怀上了。 身怀六甲的她厚着脸皮去找丁啸,乞求他的原谅,却遭到了冷冷的拒绝。 接着,诞下死婴,她连自己的孩子还没能看上一眼就被拿去埋了。痛不欲生的她本想就此了结自己的生命,却被一个苗人救下,说一看她就是天赋极高的人,并教了她蛊术,也就慢慢的,有了“秋姨”这个响彻江湖的名声。 但是和秋姨这个名字一起的,是她见到一个漂亮女人就产生谋害她的心态,只要是身边有男人的女人太过于恩爱,她就看不惯,她的就是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没想到过,会有一天,再见到二十几年前被遗弃的“死婴”,他,还想着是丁啸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没想到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她还想着,跟丁啸长一样的男人都不应该有女人在身边,所以她才忍不住对忆潇下了蛊。 忆潇在陈府的时候,就亲眼目睹了落晴在认爹之前的纠结,这样的感觉,自己怕是一辈子也体会不到了,所以在她知道秋姨是丁子允的生母时,立场就一直在她这边,不管怎么样,她相信,母爱都是伟大的,而且,丁子允孤身一人这么多年,找到娘是最好不过的。 “丁大哥,你不妨听一下秋姨的话,或许当年她有苦衷呢?”她已经恢复了元气,说话自然也有力气多了。 丁子允却不动声色,将一个鸡蛋拿起来,放到忆潇面前:“你别忘了是谁在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这么狠下毒手,这是一个正常人的做法吗?还有这个,你敢打开吗?” “这有什么。”忆潇马上接过来,却看见丁子允凝重的表情,有点害怕起来,不就是一个普通的鸡蛋吗?干嘛弄得这么正式? 她的手有点哆嗦了,看看秋姨,又看看丁子允,迟迟不敢动手。 “你不打开,我给你打开。”丁子允狠狠的瞪了秋姨一眼,这样的把戏,他不说没见过,只是不愿意想起而已。 “啊!~”丁子允刚一打开,忆潇马上尖叫起来。 这鸡蛋里面,没有蛋白,也没有蛋黄,竟是满满的蠕动着的虫子!那白白胖胖的躯体在挪动着,忆潇看着差点就要吐出来了。 “这几个鸡蛋,里面都是这些东西!忆潇你看到了吧?亏你还为她求情,初次见面,她就可以对一个陌生人下此毒手!”丁子允一点也不畏惧秋姨再会做出什么举动。 秋姨紧闭着双唇,看着丁子允,原来他还是懂一些蛊术的,怎么说,都是蛊术害死她,丁啸不认她,如今,连儿子也不认她。 丁子允也正是在那秋姨房里看到的那诡异的虫子得到的启发,他婆婆在世的时候曾和他说过,这些虫子,是蛊虫,*出来甚至比狗还听话。主人要他们做什么,他们自然也不会去做。 但是秋姨的动作也确实太快了,居然在不经意间就下了蛊。 “子允,你愿意听我说吗?”秋姨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秋姨说吧。”忆潇拉住丁子允的袖子,示意让他不要阻拦秋姨,有些东西,不说出来,只会越弄越遭,还不如说出来,什么都明了了,该吵架就吵架,该复合就复合,她老爸和老妈就是这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但是吵过之后,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你说。”丁子允压住火气让她说下去,他倒要看看秋姨会编出个什么谎话来骗他! 秋姨叹了一口气,说了那一段不愿回忆起的过往来。 说完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全是眼泪,她跪在地上说:“子允,娘不求你认我,但是你要知道,娘真的不是故意的。” 丁子允连看也没看她一眼,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自己听到她的名声都是在江湖上传来的,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曾经有过一个儿子,而且看她这长相,怎么也不像是他的娘啊。 “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让你爹和你说话。”秋姨终于抛出了杀手锏,她就不信这一招上来,丁子允会不相信。 丁子允倒来了兴趣,饶有兴趣的挑着眉看着她,问:“哦?我爹死了那么多年,你要是可以叫得了他来和我说话,让我问个明白,我丁某人倒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他就不相信,秋姨能耐再大,还可以叫得了死人上来。 “当真如此你就愿意相信我?”秋姨的两眼开始放光,好像看到了希望。 “嗯。” 这一句话像是给了秋姨莫大的希望,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接着又在房间里转悠起来,却又很着急的样子说着:“哪去了?哪去了?” 康逸辰在他们中间,一直默默的看着,江湖上传闻已久的蛊术自己终于得以亲眼所见了,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但是更让他惊奇的是,他所怀疑的丁子允的身份,竟然是秋姨的儿子!还是失散多年的儿子! 这样的结果,虽然不是很出乎意料,但是他总觉得还是欠缺点什么,丁子允的身份,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你不会是偷偷把我爹的尸体拿出来了藏在身上,一直带着吧?”丁子允冷嘲热讽着,同时心里也在庆幸,爹的墓在一个神仙都找不着的地方,就凭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更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秋姨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也不在屋子里找什么了,而是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嘴里念念有词,却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不一会儿,她好像睡着了。丁子允刚想上前去揪醒她,却见她身子颤动了一下,又张开说话了,声音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子允,好久不见你了。” ------------ 第一百三十六章 风云再起 声音把在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这分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可是看秋姨的样子,却不像是在装着男人说话,这个声音,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发出来的,可是整个屋子里,只有康逸辰和丁子允两个男人,他们一直沉默着,根本没有开过口。 丁子允怀疑的看着秋姨,这声音分明是他爹的声音,他爹死去已经这么多年了,可是这个声音他还是记得的。 他试探的叫了一句:“爹?” “嗯。是我。”秋姨怪腔怪调的发出男人的声音,真的很让人不习惯,她还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说,“我已经在地府十几年了,现在看到你长大成人也就放心了。看来你过得还不错。” 丁子允变得有点惊喜起来,他已经有点相信这个就是他爹的声音了,起码,没有一个人可以学得这么像,连喘气声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的秋姨,开始重重的喘起气来,在丁子允听来,正是和爹的一模一样。丁啸还没死的时候,每次笑后,都是重重的喘气声。 忆潇从未看过丁子允哭过,可是这一次,他竟然激动得热泪盈眶,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是孩儿,孩儿不孝,没能对爹尽孝。”还跪着去拉秋姨的手。 秋姨的表情也和蔼起来,像之前劝忆潇和子允成亲时的表情一样,可是却不像她那样笑里藏刀绵里藏针,而是真正的一个慈父形象:“还是要谢谢你娘。爹来到这里,才想到,其实很多事都是可以避免的,你娘也是无心之过,一时糊涂才犯下的错误,我却这么揪着不放。如果当初我不赶她走,现在或许你们母子也不会分散了。” 丁啸的话满满的自责,听得出来,他对当年的事情很后悔。 “你是说,她是我娘?”丁子允皱起来眉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秋姨的脸,竟觉得亲切起来。 “我可以告诉你,你娘的坟,只是个空坟,里面只是一些她以前穿过的衣物,她现在招魂让我上来和你说话,这本来就是一件很耗费内力元气的事情,你不要再埋怨她了。唉,二十多年来,她不过是想和我说句话,我却连面也不愿意让她见上一次,是我不好。哪怕她想招魂,也找不到一个人可以施法让我附体来和她说话。现在,我也不想再让她浪费什么元气了,我这就下去,我投胎去了,能和你说上一句话,我也就可以放心的转世了。”丁啸像是交代后事一样,把当初相对儿子说的却没有说出来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走了。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秋姨本是正襟危坐着,这会儿却已经瘫坐在椅子上了,她的气息很弱,微微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到丁子允还在面前,便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你爹和你说了什么?” 这个时候,说不相信也不可能了,丁子允却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秋姨,竟是他娘。想想在陈府的时候,自己还劝过跑来向自己诉苦的落晴,说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亲人,只要自己的亲人还在,不管他们犯了多大的错,只要他们是为了自己好,那就足够了,不要计较得太多。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也有认亲的一天,他还以为,那个墓里,躺着的真的就是他的娘,没想到却是一个衣冠冢。更可笑的是,小时候,自己还常常跑到那个坟前去和娘说心里话,也不知道,这些话,活着的秋姨有没有听到。 在丁啸附上秋姨的身体之前,他甚至还这么想着,秋姨能洞悉人的心里,她不过是看穿了自己心里所想的,然后故意把它们说出来,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报爹当年负了她的情意这个仇而已,可是,一切都是在意料之外。 他只是报以秋姨一个微笑,语气已经没有之前的那么冲,而是有点心疼的说:“他说,他在下面过得很好,现在,就要去投胎转世了。” “那他,没有提到我?”秋姨的话很急切,声音却越来越小,她不过是一个罪人,拿什么让丁啸提起她。 丁子允先是沉默,接着说:“你先休息吧,明日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你这次来的目的,不正是它吗?不要伤了元气,得不偿失。”他还固执的认为着,秋姨满脑子想的都是武林大会,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说完,叫上康逸辰和忆潇一同走了出去。 秋姨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失魂落魄起来。 “丁大哥……” “我没事。”丁子允一口就回绝了,忆潇赶紧住了口,上次落晴也是这么开的头,她确实不能理解到这种痛苦,所以她还是少说话为妙,免得又遭来一顿谩骂。 一边是锣鼓喧嚣,一边却是三人心里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三人之间的沉默,和热闹的大街格格不入。 而大街上,却有的小门派已经直接摆起了擂台对阵了起来。 忆潇才想起来这个武林大会的正题,她一直都没弄懂,康逸辰已经贵为王爷,只等时机成熟,便可登基,他为什么还要在这武林中插上一脚,难道只是为了实现当年静若的一个梦想?她竟然这么稀里糊涂的就答应过来了,还惨遭毒手,幸亏对手是丁子允的娘,自己才得以化险为夷,不然就凭秋姨那脾气,自己是必死无疑了。 这该说是静若福大命大,还是该说她把运气带过来了?两种说法都可以成立也都可以不成立。 三人失魂落魄的在街上走着,迎面却忽然出现了一群人,而且声势浩大,看这样子,应该是什么名门大派吧。 她还没来得及问康逸辰的问题就被吞了回去,几个凶神恶煞的人驱赶着和他们迎面走来的人:“走走走,别拦着路。” 而后面的队伍,则晃悠着前行,安放在其中的轿子还使劲的晃悠着怎么看怎么像是古代中了状元回乡的游街,而不像是来比武的。但是奇怪的是,轿子上的人没露面,而是老老实实的呆在里面。 忆潇忍不住骂了一句:“是不是太胖了挤不出脸来啊?”她也是实话实说,那几个轿夫抬得吃力,一会儿向左晃,一会儿又向右晃,连看的人也看得吃力起来。 “又是一个纨绔子弟。”丁子允拉着忆潇闪到一边,看着那些慢慢炫耀显摆的人,“来看个武林大会就像是要把整个武林的高手都带回去一样,就怕风云再起。” 可不是么,忆潇看着,轿子过后,竟是一个马车队,一辆又一辆的马车驮着重物,吃力的前行着,看样子,应该是黄金白银之类的了。丁子允说的有理,这么虚张声势,看样子就是要把武林高手全都收买住。可是,一般说来,这武林高手不是应该气节很高的吗?她倒期待起轿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行贿! 再说云溪镇的路也不如京城的宽,来了几匹马便把道路堵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了,忆潇和丁子允被挤到一个小角落里,而康逸辰,则被挤到了另一边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忆潇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却怎么也听不到回应,她只得无力的看着面前的马从自己身边经过,叹了一口气,这这么像是彼岸花,说起来她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比如彼岸花的传说,花叶两不相见,相念相惜永相失。 她也奇怪自己怎么诗意大发冒出这样的句子来,心底间冒出一股莫名的怅惘。 但是热闹很快就消失了,康逸辰又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才知道,自己想见的不是这个人,刚才大声叫喊的,也不是这个名字,而是有些日子没见的康逸樊,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这次有命活着回去,她再也不要任性了,乖乖的回皇宫去做所谓的妃子也好吧。 三人又眉头紧锁的在街上闲晃起来,好像武林大会,根本就不是他们的目的。 之前的队伍,在一个叫“蓬莱仙阁”的客栈停了下来,掌柜的和店里的小二一同欢迭的跑出来迎接,他的店里空了许久,正是等着这个贵客的到来,盼了三天,他终于到了。 一见面,掌柜的马上就跪下:“黄公子里面请。” 这个大动作却引起了带头的那个打扮不凡的公子的不满,这不是那个特定的场合,不需要这么繁缛的礼节,只怕会遭来别人的围观。他好看的眉眼皱了起来,大手一挥,让掌柜的起身,然后走进了客栈里面。 “所有的房,已经按您的安排布置好了,您一定可以住得开心。”掌柜的喜笑颜开,看着眼前的贵客,好大的手笔,一出手就是一万两,他的小店,就算全是上等房也全住满了人也不会赚到这个数啊。 “好。”那公子满意的点头,却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可以看得到五府吗?”五府,正是这次武林大会的具体位置。 “可以,可以。”掌柜的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自从接到这个公子的预定要求,他马上就加盖了一层,这样一来,他的客栈就是整个云溪镇的最高点了,可以看得到整个云溪镇的情况。 当初云溪镇的人,还以为这掌柜的疯了呢,却没想到,竟是这用途。 “那好。”那公子红唇白齿轻启,走上了楼,一路上他都是混迹在人群里没有和队伍一起,需要好好休息了。 ------------ 第一百三十七章 武林大会 最后,忆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客栈,只知道,他们在一个偏远但是还可以提供得了酒菜的地方畅饮了一番,从未喝过白酒的她,居然没有醉!倒是丁子允和康逸辰,不知道喝了多少,躺在桌上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最后还要靠她扶着两个醉醺醺的男人跌跌撞撞的回到客栈。 秋姨已经不在,或许是回了自己的住处,这也让她有点轻松,看着秋姨犀利的眼神,心里总是会有点忐忑。 丁子允已经倒床就睡了,她本以为自己会想起白日那白白胖胖的蠕虫睡不着觉,可是看着丁子允熟睡的样子,她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白,大街上,依旧是密密的锣鼓声。 丁子允还在呼呼大睡着,看来是喝的酒太多,但是他也算安分,没有说胡话,也没有吐,她甚至想到一个龌龊的词语,酒后乱性。看来他的家教极好,如果是秋姨管教下,应该就不会有这样的效果了。 她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低头一看,却看到路上的人个个行色匆匆,都往着一个相同的方向跑去。 这是做什么?武林大会开始了吗?她的血液这个时候却刚开始沸腾,她还怀疑,昨夜喝的那几口酒是不是这个时候才开始起效,然后发挥作用。 回头一看,丁子允还是一副烂醉的模样,她的心底却有点嫌弃起来,之前好看的眉眼也变得有点狰狞,这两个人,一个说带她来看武林大会,一个是她的贴身侍卫,却一起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喝的酩酊大醉,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看着热闹发呆! “丁大哥,丁大哥。”她试探性的叫了几句,丁子允只是微微的张开了一下眼睛,却很快又把眼睛闭上,这眼皮沉重得跟上面压了个包袱似的,再也睁不开了。他只得无力的挥了一下手,表示自己还是有点意识的,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丁子允这里吃了个闷亏,忆潇觉得改道,去康逸辰的房间瞧一瞧是什么情况。 “逸辰哥哥,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她无耻的喊了起来。 整个客栈静悄悄的,房客们不是去参加武林大会了,就是去看热闹,她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悠长,可是就是这么嘹亮的声音,却也叫不醒康逸辰。 叫了一段时间,忆潇已经觉得口干舌燥,可是里面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不,些许鼾声传了出来,康逸辰跟头死猪一样死死的躺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忆潇可以想象得出,或许他也和丁子允一样,偶尔无力的抬一下手,可是隔着这么一扇门,里面什么情况也看不到。 她只得无聊的走下楼,却看到楼下只有掌柜的一个人在敲着算盘,边敲打着边叹着气。 她一时兴起,竟想和这一个陌生人聊一下天,便兴致勃勃的靠近过去:“掌柜的,您怎么不去看武林大会啊?” 掌柜的没说话,就又叹了一口气,看着忆潇精致的脸,说:“我也想去,不过还有这小店要看着,也不能关起门来不做生意,我娘子还需要我去照顾呢。” 忆潇想起秋姨给自己解蛊毒的鸡蛋正是这掌柜的丈母娘从邻镇拿来看望自己女儿的,掌柜的娘子正在坐月子,听老妈说,坐月子的女人是最需要补的,这个时候,也正是最需要补的时候,可是现在整个云溪镇物资这么紧缺,怕是她要受苦了。掌柜定是想等着有人送东西路过,自己好买下来拿回去吧。 倒真是情深意重,忆潇没多说什么,迈着沉重的步子上了楼,她的心里堵得慌,很想一个人快点出现,可是已经这么久了,他一点音讯也没有。 “康逸樊,你做皇帝倒是做得逍遥快活,就不顾我的死活了!”她恨恨的骂了一句,接着在脑子里浮想联翩起来,或许趁她不在,他悄悄的就把利筱竹接回宫快活去了,还有新的秀女进宫,他怕是要忙不过来了。 “什么事情,惹得我们的郡主这么眉头紧锁愁容满面啊?”一进门,却看见康逸辰和丁子允两人笑嘻嘻的看着自己,正襟危坐着,还是昨夜的装扮,可是那精神,却不是一般好,两个人神采奕奕的看着她,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你们,怎么?”她诧异的看着两个人,好像见鬼了一样,她不过才消失那几分钟的时间,却马上酒醒了,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你以为,我们的酒量就那么一点吗?子允兄,看来我们的郡主有点小看我们。”康逸辰大大方方的把手搭到了丁子允的肩膀上,这更让忆潇吓了一跳,她有点怀疑,昨夜喝醉的不是他们,而是她自己,怎么两人突然像亲兄弟一样勾肩搭背起来。 但也是好事,她只愣了一下,便开心的笑起来:“没事就好,我们快出发吧。” 武林大会果然就是武林大会,远远的,就感觉到了五府那边震耳欲聋的声音,各路好手的叫喊声在云溪镇的上空响彻。 里面的情况不得而知,外面也挤满了观望的人群,没有邀请函的人,只能在外头听一下里面的声音来振奋一下。 五府,顾名思义,就是五个府邸连在一起,分别分属于是云溪镇的五个势力最大的姓氏:欧阳、冯、赵、宁和兰。由于这几个人平素交好,干脆就将家都建在一起,就有了云溪镇的五府,而这个名字,竟然也是他们创建的门派的名称。 递了一张邀请函,三人一同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人山人海。 这阵势,要是放在现代,那准跟奥运会媲美了,但不同的是奥运比的是各种项目,而武林大会只有一个单一的项目——武术,但各门各派的脚法招式不同,这样看起来,倒也新鲜。她的血液再次沸腾起来。 康逸辰轻车熟路的样子,很快就带着他们在人群中摸索出了路子,走到一群个个装束怪异但是看起来却威风凛凛的人面前。 “黑衣人大哥!”忆潇已经先喊了出来,这张脸她认得,虽然自己记性不好,可是心里多少有点崇拜着这个救自己的人,她也倒是把他的长相记得稳稳的。 黑衣人已经不是黑衣打扮了,他做了一个揖,长长的袖子在风中飘着,很唯美的样子,他恭敬的弯下腰,说道:“郡主好记性,正是在下。”说完,领着他们进了自己门派专属的区域坐了下来。 丁子允从看到这些人的第一眼起,就认出来,果然就是寒门的弟子。他有点紧张起来,不知道康逸辰怎么会和寒门这般交好,寒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世代不与官兵往来。论起来,康逸辰也是官,怎么就…… “这位兄弟看着眼熟。”一个斟茶的姑娘过来倒了茶,却一直盯着丁子允,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哦?可是在下觉得姑娘面生得很。”丁子允很礼貌的回绝了,在没进宫前,每日这么和他搭话的姑娘大嫂不在少数。 “哦。”姑娘拎着茶壶走开了,嘴里却絮絮叨叨着。 忽然,一阵锣鼓声响起,之前吵吵嚷嚷的人群安静了下来,这个时候,忆潇捏摸着应该是十点的样子,虽然不是夏天,可是阳光还是毒辣得很,直直的照射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给人一种夏天的感觉。 “盟主来了。”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句,众人向中间搭起的高高的擂台看去,上面果然站了一个人,威风凛凛,一脸正气。 盟主先是微笑的向大家致意,接着说道:“各大门派的掌门弟子们,很高兴大家能够来今天的武林大会,这一次的武林大会,我们将选出新的武林盟主,在此,我林某人向天发誓,这次的大会,一定不会徇私枉法……” 这也像极了奥运会的裁判宣誓,运动员宣誓之类的,忆潇想着,接下来,一定就是要各门派进场走一圈了,却不想林盟主话题一转:“下面,云溪镇的五府派已经给大家备好了饭菜,请大家尽情享用。” 说了半天,忆潇所期待的武林大会没有开始,反而是以一场宴席来开始的武林大会! 或许是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吧,她只能这么想了。 退散去的人群,不用说,这一次的宴席一定也是人潮如流,早知道就不该来凑这么快的热闹,只赶上一场饭。 她有点失落的跟着人群走着,却看在人群中看到了一抹与世俗格格不入的身影。 他手上拿着一把精致的扇子,高高束起的头发在风中飘舞着,棱角分明的轮廓,高大的身材,远远看去,一股帝王的霸气甚是逼人,好一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青年才俊。这个身影,不正是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吗?她看得有点出神,却马上兴奋的叫起来:“逸樊哥哥,逸樊哥哥!”原来他也来这里了,还将她推给这两个不相干的男人,还真是绝情!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女扮男装 可是人太多,在另一边的康逸樊浑然不知忆潇在叫自己,只是跟着人走到了设宴席的地方。 他只是在心里暗自开心,再过不久,就可以见到忆潇了,不知道她见到他,会不会惊喜呢? 他看了一眼天气,果然老天也给面子他这个皇帝,但是如果武林中人知道他这个皇帝也来了,怕是更觉得脸上生辉吧。想到此,他不禁喜上心头,却没有把自己的身份公诸于众的打算,这次来,本就是悄悄出来的。 康逸辰被安排在一个算是偏僻的角落就坐,他无门无派,能得到这么一个位置,已经是五府对有钱人的一种特许了。他的心态和忆潇去菡萏雅居是一样,越是角落的地方,越能纵观全局,也就对自己更有利。 而忆潇他们则因为寒门的面子,坐在了靠前的位置,一个出落得如此水灵的女人,在哪里都会成为焦点,再加上身边还有两个大帅作陪,更是引人侧目。 菜很快就上齐了,都是些大鱼大肉,本来也是极平常的人家办的酒席一样的菜,来的宾客本来就是些有些名望的门派,或是大户人家,但是大家好像经历了一番生死,自从来到云溪镇,已经几天不见肉了,对着鱼肉也感兴趣起来,个个低着头,而不是像平时一样高弹阔论一番才懒洋洋的动几下筷子,生怕别人把本来属于自己的菜也吃了,都是狼吞虎咽的样子。 这也不算什么,本来就是一介武夫,要是放一群书生在这里才叫斯文败类。忆潇没有心思吃东西,也没什么心思欣赏周围的一片抢食图,还在想着之前的那抹身影,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可是那长相,那气质,分明就是康逸樊。那他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怎么不带上自己。但是看到他身边没有利筱竹,她心里也没什么好介意的了。 她闷闷不乐的动了几下筷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却看到不远处也有一个人也和她一样,只是蹙着眉看着满桌的菜半饷才动一下,然后就一个人在发起呆来。 也是帅哥一枚。忆潇心里美滋滋的看了一下,尽管自己身边不乏帅哥,可是像这个类型的倒真是少之又少!他的眉眼五官,看起来是那么的清秀,唇红齿白,光洁的额头,若是女子,一定极为动人。 忆潇也跟丁子允学了一段日子的东西,懂得了几个夸赞人的词,如今全用在那位公子的身上了。她心里也有点嫉妒,这样的词语,应该是给女人的,怎么就被一个男人这么当之无愧的冠在身上了呢? 不对!她忽然意识到,眼前的那个公子,哪里是公子,分明是一个美貌的小姐!凭自己女扮男装的经验,她,绝对是个女人! 要是论起跟她这类风格的女人,她见的就多了,利筱竹的灵气,落晴的干练,但是她却是两种气质集于一身,还想多看两眼,那边的小姐却也是极有女人的直觉,发现了有人在直盯着她看,马上警惕起来,看了一遍四周。忆潇马上低下头趴了几口饭,胡乱的把菜塞到嘴里。 “你怎么吃我的饭?”丁子允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这么惊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也看了四周,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忆潇也发现自己做了错事,脸刷的就红了,把手里的碗递回到丁子允手里,顺带悄悄的说了句:“我看见逸樊哥哥也来了,可是一眨眼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只是你眼花了吧,皇上,怎么会来这个地方呢。”丁子允故意把“皇上”两个字压得很低,怕被身边的人听见。 原来,康逸樊出来,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两人合计着不让忆潇只是,也当是给她一个惊喜。 那就算是她看走了眼吧,她也觉得自己不该这么疑神疑鬼的,那个左拥右抱着美女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或许他也是故意找一个借口,把自己丢下吧。 这么想,倒是有胃口吃饭了,她端详了了一下,确认这是自己的碗,拿起来正式的吃起饭来,却发现原来一桌子的珍馐,现在只剩下一片狼藉了。果然速度,看起来都是翩翩君子,吃起饭来是鲁莽汉子。 “好了,想必各位也吃好了,下面我来宣布一下,这次大会的安排。”盟主油光满面的站了起来,看得出来他也吃得很滋润。而说话的语气什么的,也跟现代的领导们有的一拼,满满的官腔,好现代化的一个盟主。 盟主念了一大串的门派名称,忆潇什么也没听懂,倒是底下已经闹开锅了,纷纷讨论着自己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物。 唯有寒门的弟子们,个个紧闭着双唇,打禅似的的坐着静静聆听着,不笑不闹,让人看了却莫名的感到一股寒气。 而角落里的康逸樊,只是饶有兴趣的品着小酒,观望着周围。他早就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影子,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也不急,慢慢和身边的人攀谈起来。 “姑娘来自哪里?”他漫不经心的看着身边坐着一个端庄的女子,她一入座就是一个人,也没有什么话,一看便是大家闺秀的样子,他便来了兴趣。 那姑娘只是轻抿了一口酒没有作答。 或许他也把自己当成登徒浪子了吧,康逸樊心里觉得好笑,但是更多的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他还没有认识忆潇的时候,每日每夜都是过这种花天酒地的生活,但是当上了皇帝,肩上的担子重了,才知道自己的从前是那么的不堪。 他正想着这姑娘是羞涩或者是不屑不愿意回答的时候,她却开口了:“苗疆。” 康逸樊听了回答,直视着她,她身上的打扮虽是汉人打扮,但是五官看起来确实又有一点不同。 秋姨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自在,她这样被人看也有十几年了,也不在乎被一个男人这么看。她只是瞟了他一眼,却觉得一股贵气逼人的来,看来这个公子,也是什么身份显赫的人,武林大会越来越不像样子了,什么人都来看。 她有点厌恶的把椅子挪了挪,看着退散去的人群,收拾了一下,也跟着走了出去。 已经到了正式比试的时候了,康逸樊也是估摸到了这个时候,也跟着走了。 五府果然够大,联通起来的院子足以容纳好几千人,而各门派按照之前的规划,也各自在一个个小的圈子里比赛起来。 “这样比试下去,要到什么时候才完?”忆潇小小的埋怨了一下,打了一个呵欠,却看见之前自己发现的那个女扮男装的人也在自己这一小堆人里。 还真是鹤立鸡群,撇开康逸辰和丁子允不算,她就是这里面最抢眼的了,她实在想不通那个人想要干什么,只好一直盯着她看。 她忽然开嘴笑了,那一笑,真是倾国倾城,但是周围的人却在关注着比试,没有注意到人群里还有这么一个尤物。 没几下,寒门就轻易的赢了对手,而周围的圈子,好像也是一强对一弱,都是快速的结束了第一场的比试,这么一来,那就是复赛了。 一场下来,忆潇满眼都是那个女人,她时而轻启红唇,时而又紧蹙双眉,一会儿却又点头,看得她好生奇怪。更奇怪的是,比试刚完,那女子却离开了,忆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子一热,紧跟上了她的脚步,离开了赛场。 这个女人,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也是她的直觉告诉她的。 她却径直的走出了五府,往镇西边走去,拐了一个弯,却不见了踪影。 不好,忆潇忽然想到自己没有和丁子允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他身边,这下要是出事就惨了。她急忙转身往回走,一转身,却看见那男子打扮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知道姑娘紧跟着在下有什么事情?”那人张口却是一口男人腔,但是忆潇明显听出了她故意低沉的调子。 原来她早就发现有人跟着自己了,忆潇坦然一笑,她倒也不怕她,毕竟自己知道了她的秘密:“这位姑娘,你就是这么自称在下的吗?” 果然,那精致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惊慌,却很快平静下来:“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 没想到她竟这么快就承认了,忆潇拍着手:“哪有男人长得这么美的一张脸?哪有男人,会这么小家碧玉?”她倒要感谢丁子允教她的那几个简单的词语,那个姑娘,脸马上就红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远远的有人在喊:“小姐,你在哪里?” 这古人,就是笨。要是真不见了一个人,由你怎么叫也是徒劳,而且要是人家要是真想躲起来,谁还愿意跳出来大声挥舞着双手回应:“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谁知道那人却惊慌起来:“我的丫环来找我了,我要先藏起来了。” 又是一个躲避下人看守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她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淡定,而是在这个小巷子里兜转起来,忆潇为自己轻易的判断她的气质像落晴而后悔不已,却想着这是一个自己表现的机会,便大义凛然的说:“我带你藏起来吧。”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做媒 那姑娘先是迟疑了一下,接着就同意了。 忆潇的方向感还是不错的,云溪镇也不大,只花费了一点功夫就找到一个相对来说比较隐蔽的地方。 听着寻主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两人才爬出来,却看着对方的样子笑开了。 这哪里算是什么隐蔽的地方,只不过是一条肮脏的小巷子里两个废弃的箩筐,也不知道该说是箩筐够大还是该说两人的身材过于小巧玲珑,竟然那么合适的就钻进去了。但是雨过天晴后,竟然是这样一副情景。 “你看你,这脸上的妆都花了。”那姑娘摸了一下忆潇的脸,想替她擦一下,却不想到这个白净的脸上竟是不施粉黛的,纯天然的一张好脸,她有点羡慕的说,“长得可真好。” 忆潇的脸马上就红了,被一个男人夸自己漂亮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可是也被这么一个长相不俗的女子夸赞自己,那真的是天大的恩赐。 她的脸上呈现出复杂的颜色,原有的雪白、箩筐印上去的一抹黑以及刚刚浮上脸的红润,若是有面镜子镜子在眼前,她会不禁感慨,麦当劳的麦叔叔也不过如此。 但是看着对面那张同样花了的脸,她忍不住便笑出来了,对面的人儿先是一愣,也跟着狂笑起来。 脏乱的小巷子里回荡着两个女子清脆的笑声,留下两抹清秀的背影。 好半响才停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忆潇主动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就觉得像是上辈子已经认识了,而这样的感觉,是以往都没有的。 “林思儒,儒雅的儒。”像是怕忆潇想不到这个字,她便补充了一下,“那姑娘呢?” “党忆潇。”念在是康姓的天下,她自然不能随便就把自己的这个姓报上,而是用了自己之前的党姓。 林思儒有点兴奋起来,拉住忆潇的手,亲昵的说道:“我注意你好久了,没想到竟然可以认识你,真是太好了。” 这样的对白,有点像是上学那会儿认识同桌的对白,却没想到自己这个时候也能用得上。忆潇心里自然也是欢喜得很。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她们找你?”她想了一下,还是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只见林思儒叹了一口气,看着四处没有闲人,便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武林盟主正是我爹,这次武林大会,一是为了挑选出新的武林盟主,一是为了爹的私心,他说女大不中留,也正想趁此机会为自己找一个好的女婿。”林思儒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脸也越来越红。 这个答案,倒是忆潇想不到的,林思儒竟是武林盟主的女儿,也难怪她全身的气质那么好,习武之人,身上总是有一股正气的,起码忆潇是这么认为的。 “那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 这个问题来得太猛,林思儒的头低得愈发的靠近地面了,本是在背后的马尾也直直的垂下来,虽是男人装扮,可是看起来还是清晰可辨的美女一枚,她有点吞吐起来:“我也是想,先看好会是哪位最可能让我爹瞧上眼,再做定夺,到时候是留是走,我也好给自己一个打算。 原来是亲自上阵看自己未来的老公去了。忆潇心里觉得好笑,女儿家总是那么担心自己的前程,毕竟女怕嫁错郎,这不是没理由的。 忆潇有点开玩笑的问道:“那可有哪位是让你看上眼的?” 林思儒却摇了摇头,随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没有,除了寒门的那几个弟子还算顺眼,别的都是鲁莽的汉子。” 这个说法忆潇倒同意,经过开幕式那会儿,再到吃饭,最后再到比试,这些男人都是以肌肉为美,无处不彰显着自己结实的身材,再加上都长得三大五粗,看起来就把人吓到,哪里还会有什么爱慕之心? 但是林思儒的眼光还算是可以的,寒门的人,别的不说,那黑衣人大哥确实也算长得对得起观众了,看她看比试的时候那喜笑颜开的样子,忆潇心里还是愿意替她引见黑衣人大哥的。 两人走到一个开着门的小酒馆,坐了下去。 泡上一壶茶,林思儒却还是心事重重的看着门外,那出神的样子,还真让人看着就喜欢。 “那你是看上哪一位了?”忆潇还是决定问出她心里的话来,这样自己也好做媒,成全一段好姻缘。 林思儒笑而不语,虽然和忆潇一见如故,可是她还不能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心事告诉她,这会遭人笑话的。 忆潇也不是省事的主,一番软磨硬泡下来,林思儒终于开了口。 “就是那位身着白衣,仪表堂堂,身上佩玉,不与寒门别的弟子在一起的那位公子,只有他,我才觉得看起来顺眼。”林思儒缓缓的道出了心里的想法,她经过半天的观察,也就发现只有这个男人才配得上自己了。 话刚停,忆潇却觉得自己身上冒起冷汗来,寒门的弟子个个装束怪异,风格也不尽然相同,一看就是极具异域风情的,可是林思儒口中的那个人,却是典型的中原人士的打扮,寒门里,有这样的人吗? 她却迅速的想起还有着两个和寒门算是走得比较近的人,康逸辰和丁子允!两人都有佩玉的习惯,但是丁子允今日一改往时的风格,穿起来青衣,康逸辰穿的却是白衣!难道说的是他? “我爹派了好多人跟着我一同上的路,连嫁妆也带上了,为的就是我可以马上出嫁,可是现在这情况,如果不是那位公子的话,我就不嫁了。”林思儒的眼神变得坚决起来,一改之前表现出来的温柔形象。 这话果然说得够狠,怎么说康逸辰也是自己来到古代以来数一数二的帅哥苗子,在林思儒的眼里只能算得上是顺眼,但是看她想要嫁给他的决心这么强烈,忆潇心里却还是有点安慰的,或许,给康逸辰找一个老婆,让他彻底断了对自己的幻想也好。 再说,看这林思儒长得好,又是武林盟主的女儿,武功也定不在话下,有这么一个嫂子也是很好的。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决心帮林思儒完成这个心愿。 “那你爹对女婿有什么要求吗?”多多探听点消息来,做起媒来也顺利一点。 林思儒沉思了片刻,马上说道:“我爹不喜欢做官的人,只要武功高强,有武德,不入朝为官就可以了。” 这句话却让忆潇的心里凉了半截,不做官的人,这古代的官民,就一定要把界限划分得那么清楚吗?这个媒怕是做不成了,康逸辰的官衔,说出去或许会吓死林思儒的爹,他又这么会愿意将女儿嫁给这么一个人吗? 这个最基本的条件没达到,忆潇也没什么兴趣再问下去了,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子,林思儒却又说起来:“昨日我混迹在人群里,不与府中的人一起过来,正好看见了那位公子,他独自一人在街上走着,要是那个时候就和他认识了就好了。” 她像是自言自语,却更像是在后悔没有认识到康逸辰,忆潇心里一震,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来,她是和康逸辰丁子允一同去的大街,几乎是寸步不离,唯一一次分开行动,就是那车队来的时候,就这么巧,就让林思儒碰见他了? 林思儒看见忆潇不做声,又继续说:“昨天爹快把我吓死了,那么多的马车,就在云溪镇上直来直往的,怕是百姓们怨言不少呢。”这一句,却又像是炫耀。 但是关键的一句话总算出来了,昨天那声势浩大的队伍,原来是林思儒的府里来的,看他们抬得那么吃力,或许里面真的装了不少的嫁妆吧,看来林盟主嫁女儿是心意已决了。 这么说来,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要帮一下林思儒了,不然人家花费了大力气抬来的嫁妆,到时候灰溜溜的回去,那该多丢脸啊。 这么说也是自己的人,好办事,她像个男人一样豪爽的说:“不瞒你说,那位公子我也认识,或许我可要搭桥牵线,只是到时候这个媒人红包,不能太小哦。”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不同的是,忆潇笑得豪爽,而林思儒的笑略带羞涩,她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媒人,她却乐开了花,这么一个男人,若是成了的话,也算拿得出手了,总比爹平日为她相中的那些三大五粗的鲁莽汉子要好,也算是她对她早死去的娘有个好的交代了。 但是同时,林思儒的心里却犯着疑惑,忆潇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昨天自己明明是看着他一个人的,而在比试的时候,也没有看见忆潇和他在一起。 或许这样还好一点吧,她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那位公子和越少的女子接触,自己的机会也就多一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总觉得他会惹很多的桃花,先下手为强嘛。 好一个恨嫁的女子,忆潇在心里对古代人的开放感慨不已,一边却笑意爬上了脸。 两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在小酒馆里谈笑风生着,却也各怀心事。 ------------ 第一百四十章 一场误会 等到比试正式结束,丁子允才松了一口气,好精彩的一场比试啊,他算是大开眼界了。回头却发现本来兴致勃勃看着比试的忆潇不见了。 他慌了神,既怕多灾多难的她再次出事,又怕皇上马上就寻过来,这可如何是好。 他正找来康逸辰,想同他一起去找忆潇时,却看见门口一男一女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五府的大门,那女的,正是忆潇,而她身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男人! 看见丁子允,忆潇开心的走到一边去,热情的介绍道:“丁大哥,逸辰哥哥,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 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的名字,却被一个声音冷冷的打断了:“哦?不过几天的时间没见,没想到你又结实了新朋友,看起来,还很不错啊。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 忆潇被吓了一跳,如此熟悉的声音,除了康逸樊还有谁?她抬起头,正好撞上康逸樊那怒火中烧的眼神,他的表情,好像要把人吃了一样,完全没有注意到忆潇兴奋的表情。 林思儒显然也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吓了一跳,却马上镇定下来解释道:“我不是忆潇姑娘的新欢,我们只是偶然认识的而已。” “他就是我的新欢怎么了?我就喜欢他!林公子长得一表人才对人体贴,最重要的还很专一,哪像你,朝三暮四,今天筱竹明天不知道又是谁的!”忆潇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顶撞了一句回去,还一把挽住了林思儒的手,既然康逸樊那么喜欢误会,那就让他误会好了! 康逸樊本也是心中不满调侃几句,没想到忆潇竟然挽住了别的男人的手,马上铁青了脸,走到一边去生闷气。 “忆潇,你太不懂事,皇,你逸樊哥哥也是关心你。”丁子允也看不下去了,拉着她到一边去训话,怎么说都是皇上钦点的皇妃,她怎么可以到处去拉陌生男人的手呢?还这么不巧,就被康逸樊看见。 忆潇眨眨眼睛:“丁大哥,你不会也跟那糊涂蛋一样,乱吃飞醋吧?” 丁子允好像被人拆穿了一般,脸马上红了起来,却还是一本正经的训道:“别胡说,我没有吃醋,你看皇上现在是什么脸色,要知道皇上这次让你来,全是因为想着可以给你过一个有意义的生日,你还不知道珍惜,辜负了皇上的一片苦心!” 敢情这几天里的有一天是她的生日啊!她有点懊恼当初怎么不调查清楚,还以为康逸樊怎么那么好心,愿意放虎归山,原来一方面是来自康逸辰的威胁,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自己啊。 她看了一眼还一头雾水的林思儒,缓缓的说道:“难道丁大哥没看出来,思儒是个姑娘家吗?只是女扮男装,方便行事而已。” 这下丁子允又狠狠的吃了一惊,乍看之下,还觉得哪家的公子看起来这么儒雅,没想到细细看起来,还真的是个姑娘家。怪不得忆潇会这么亲昵的和她牵手,原是这个原因。 “好了,你过去和你的皇帝哥哥好好解释一下,他本来的计划现在全泡汤了,我过去招待一下你的朋友。”丁子允说得一本正经的,好像思儒正作客到他府上一样。 “别,”忆潇一把拉住丁子允,“逸樊哥哥的表情好像要吃了人一样,你替我说去,我和思儒还有别的事情商量。”然后一溜烟跑掉了,只剩下无辜的丁子允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却只好硬着头皮到了康逸樊的跟前。 正想靠过去,却看见林思儒和康逸辰已经攀谈上了,隔着一段距离,音量也不是很大,只能侧着耳朵来听。 两人相谈甚欢,看来这个媒也不用自己做了,正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林思儒却喊了一句:“忆潇。” 声音,还是那个略微粗犷的男声,真不知道林思儒要压低这嗓门来说话得多费力气,但是她没有跟康逸辰表明身份吗? 她郁闷着走过去,这个电灯泡当得有点委屈,可是林思儒现在这么扭捏着,自己不去又不是。 “原来林公子是林盟主的儿子,看来在下要多多向你讨教了。”康逸辰显得很谦虚。 林思儒的脸上却染上了一层红晕,听着康逸辰的赞美,不做辩解。 好含糊不清的两个人,林思儒居然不敢告诉康逸辰她的真实身份!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忆潇觉得自己也找不到什么正式的机会来介绍她了,只好在一边做着看客,傻笑着。 康逸樊已经听丁子允解释完毕,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在正式场合上也不好搂搂抱抱,而是中规中矩的往忆潇身边一站:“今天也看了这么久了,不如找个地方我们休息一下,边喝茶边聊。” 林思儒也觉得口干舌燥得很,却怕她爹会看见自己在这里,只好推辞:“我就不去了,有点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一下。”她出来还是悄悄出来的,怎么好那么大张旗鼓,向大家宣扬她是来看女婿的。 一场蓄谋的却没有行动的计划就此失败了。 看着林思儒连跑带逃的走开了,忆潇觉得有点失落,这和自己在万花楼做的我们来配对结果是一样的,美人她是做得了,但是媒人是注定做不成了。 康逸樊康逸辰兄弟俩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他是不会来的,而丁子允,也不会贸然前往,只剩下忆潇一个人跟着他回到了客栈。 “想死我了。”一关上门,康逸樊已经迫不及待的抱住了忆潇,深情的告白道。 如此直白,她不是没听过,这一次也没觉得什么别扭,只是之前被康逸樊这么一说,心里有气,也不想答应他,却还是酸溜溜的来了一句:“不是说我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吗?看来这记性不好的是你才对。” 这是埋怨吗?可是连忆潇自己都听出来了话里浓浓的醋味。 “都怪我眼神不好,没看清楚她是个姑娘,朕给你赔礼道歉了,忆潇郡主在上,请受小的一拜,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朕一次吧。”康逸樊已经完全的消了怒火,开始哄起她来。 说是哄,却不如说还是他占了便宜,口口声声都是朕啊朕的,哪个人敢欺君,让皇上道歉啊?忆潇心里已经甚是得意,嘴上却不老实的继续埋怨:“还以为皇上把我给忘了呢?怎么,来云溪镇是想找个御前侍卫呢,还是想找个浴前侍卫呢?”她甚是得意,这个浴前康逸樊肯定想不到是什么意思。 康逸樊果然听不懂她这现代的语言,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说:“想死朕了,来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害朕在皇宫里等得好苦啊。” “皇上是国事繁忙,不碍事的。”她辛辛苦苦才从嘴里憋出几个字,这思念之苦她也有,可是就是狗嘴里吐不出句像样的话来。 两人只是一阵沉默,相拥着对方,小小的空间里,满满的幸福的味道。 “逸樊哥哥,你说,逸辰哥哥会不会喜欢思儒?”像想起什么,忆潇从康逸樊的怀里跳起来,担心的说道。 康逸樊却一把把她搂回自己的怀里,捏着她的鼻子:“你给我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逸辰现在不是我的人,我的圣旨也不管事,要是他还对你不死心,怎么会看得上林思儒。”他倒像看得很开,说得像是没事人一样,不过也确实没他的事。 忆潇瞪了他一眼:“你觉得林思儒怎么样?” “好啊,长得漂亮,打扮成男人还这么抢眼,谈吐应该不凡,武艺肯定也超群,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很体贴。总比你好,女扮男装就是个男人,旁人怎么都看不出来,还以为你是大家闺秀,却不知道你大字不识一个,不会吟诗作赋也罢了,连话也说不清楚,武功更不用说,连和只猫打击估计也会输,没事就会惹祸,连我这个皇上都吃不消。温柔体贴就更不用说了,那都是不能和你沾上边的……” 忆潇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却引来康逸樊对她的一番品头论足,她原来还以为自己穿越过来还真是来了华丽转身了,却不知道在别人嘴里,自己只是空有一副皮囊,还是一个肚子没有半点墨水,只会吃饭撒泼的菜市场泼妇! “当真是这样?”她试探性的再问了一次。 康逸樊的头歪着,说:“是啊,朕真是委屈,怎么就要了你这个女人,但是既然要了,那就没什么好委屈的了,就将就着用了。” 话音刚落,忆潇的眼睛却红了起来,在爱她的康逸樊面前她尚且是这么个形象,那在别人的眼里,她岂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了? “你怎么哭了?唉,我是开玩笑的,别闹脾气,别哭。虽然你毛病一大堆,喜欢给我惹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认定了就是认定了,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你很多不好,可是你善良,你看,逸辰喜欢你,子允也喜欢你,这么多人想疼你还来不及……”刚才那一堆话算是白费了,康逸樊又要再浪费口舌讨好她。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团圆的梦 忆潇毕竟只是耍一下性子,很快就被康逸樊哄得服服帖帖的,不吵也不闹,而是安静的蜷缩在他的怀里,像只安静的猫一样胡乱的想着一些东西。 她来这里已经很久了,不知道家里是什么情况,更不知道是不是那满大街的寻人启事,有一张上面就是自己的照片,上面还写着:如有发现,定有重酬。家里的条件也不好,那个重酬是什么定义她了解得很,苦了他们了,自己倒还在这逍遥快活,当她的郡主,而不久之后,就要进宫为妃。 要是可以帮助他们点什么,那就好了。 想着,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隐约中,看见远远的有个身影,不高,一张平凡的脸,在这里看到太多的帅哥,见到个现代人怎么都觉得不养眼了,可是眉眼却熟悉得很。 “阿弟。”忆潇失声喊了出来。 “叫什么,睡觉还这么不老实。”康逸樊骂了一句,紧紧的抓住她的小手,她还在不安分的动着,看样子又做恶梦了。 康逸樊干脆起身,坐在床上,抱着她的头,轻轻的哄着:“别害怕,别害怕,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阿弟回头冲着她一笑,也不问她穿越的日子好不好过,只是说:“别害怕,别害怕,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那声音,却像极了康逸樊的声音。 看来自己真的就是见色忘义的主,连做梦梦见阿弟都是康逸樊的声音,她也觉得好笑,从来都是自己比他强势,要靠她这个姐姐来保护他的,怎么就换成了阿弟来说这句话,尽管如此,她也觉得心安,有个人保护还真是不错。 她只顾着笑,什么话都交由党风来说:“你就放心吧,过不久,我就带你回去了。”又是康逸樊的声音! 若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忆潇倒不觉得奇怪,只是从阿弟嘴巴里突出这样的话来,活人也会被吓死,阿弟要带她回去了,不要,她不要回去,回去就要相亲,就要每天和豆腐打交道,就见不到康逸樊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依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离开了! “不!”她不再是面带笑容,而是恐惧的喊了一句,歇斯底里的,发自内心的。 康逸樊也被吓了一跳,她定是做了什么恶梦吧,那么惊恐的表情,只是那么碰巧就对上了他那句“我就带你回去了”,他心里还是有些恼怒,她只要离开自己的身边,就会变得很叛逆,非要哄上半天才会罢休,才肯重新接受他。 忆潇惊恐的看着面前昏暗的罗帐,不觉一股寒气逼来,尽管身边有人,可是仍然感觉到心里一股股的畏惧在涌动着。 在梦里,她竟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人,抛弃家里的一切,只为了享自己的福,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变成了这样把爱情看得比什么都要重的人,真是可怕,老爸老妈养了自己这么多年,竟是养了白眼狼。 “你又做噩梦了。”像是责备但是更多的是关爱的一句话,康逸樊就坐在自己身边,抱着自己,那么近的距离,她却一点安全感也没有,阿弟的那句话还在耳边萦绕着,她不是不想见这些亲人,只是自己好不容易盼来的幸福,不容许她那么无私的就撒手不管了,她,就是那么自私吧。 她半睁着眼睛看着康逸樊,真切的脸,原来在心底,对这个男人的爱已经这么深了,深到可以抛弃一切,只甘愿陪在他身边。 “我说什么了?”她的心有点落下的感觉,终于有点恢复平静了。 康逸樊轻轻的把她的头靠在枕头上,起了床,说:“你说你不要,具体不要什么,朕也不知道。想家了?” “嗯。”她轻轻的打了一声,不敢有所隐瞒。 “你是穿越过来的人,朕也不知道你的家在哪里,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是你的生辰,更不知道你在家还有什么牵挂,但是从你脸上的表情来看,知道你的内心,一直在逃避着一些东西,那个东西,包不包括朕?”他说得有点云淡风轻,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康逸樊果真料事如神,自己有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他。 忆潇只是叹了一口气,怔怔的看着渐渐光明起来的窗子,已经依稀透近了些许的晨光进来,也不知道这一宿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明明是大团圆的梦,结果却像是逃难一般。 有些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她也还是决定说出来了:“忆潇梦到家中的弟弟,他说要带我回去,我不愿意。逸樊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太贪恋这里的荣华富贵了?还是,只是舍不得你?” 这句话,权当是真心告白吧。康逸樊心里一喜,她果真是在意自己的,虽然在表达上,她还是那么的含糊不清,但起码表明了心迹,而不是像以往一样让他猜。 等待着康逸樊的回答,他却迟迟不做声,忆潇只得作罢,看天已经大亮了,是时候起床了,一夜没回去,丁子允或许霸占了她的床,舒舒服服的躺着,却躺如针毡吧。 洗漱了一番,和康逸樊一起走出客栈,街上还是那么的热闹,人声鼎沸的,和菜市场有的一拼,她就是喜欢这样热闹的感觉。 正奇怪着怎么康逸樊出来身边一个侍卫也没带,却看见客栈周围,密密的分布着一些熟悉的面孔,虽然没有对得上名字,可是她知道,这些都是大内的高手。权贵人家出门,都是这么来的,不管古代还是现代。 也再过不久,她又要回归这样的生活了。 大街小巷的人们没有如她一样细心的观察着周围的景物,或许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云溪镇,像是一个太平的地方,又像是一个不太平的地方。 “不知道昨天的比试最后是谁赢了。”她只得随便找个话题来聊一聊,打发这漫长的时间。 康逸樊的脸上却始终挂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不管是谁赢了,朕都是最大的赢家。” 这就是所谓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吧,只要是在他的土地上进行的活动,他这个皇上就有权参与进来,这是皇上的权威,也是古代的特色。 她不懂什么赢家输家的,只觉得此次出行有点遗憾,虽然见识了武林大会的浩大声势,可是只看了其中一部分,还有很多的精彩她却错过了,中途冒出的林思儒和康逸樊,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或许吧,她就是这么一个干什么都虎头蛇尾的人,最遗憾的莫过于没得看上最后一场比试,也不知道是不是精彩纷呈到连时间都静止了。 她也马上否认了这个想法,时间哪里静止,不过是自己没能亲眼所见的事情。 经过五府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有点恋恋不舍的感觉,昨天还是人潮涌动的,今天就这么冷清,少说也要半个闭幕式,权当新旧武林盟主的交接仪式也好啊。 不经意间,却看见昨日讲话的盟主和一个一看就是很明显的练武之人走在一起,满脸的风霜,一看就是经历了风吹雨打的人。 再一看,林思儒正缓缓的在后面挪着步子,一脸的不高兴。 “思儒。”康逸樊的手始终不如她的嘴巴快,她已经快速的喊出了这个名字来。 林盟主寻着是谁叫她的女儿,一看,是一个仪表堂堂的公子和一个看起来和林思儒年纪相仿长相也相仿的姑娘,林思儒已经眼前一亮,然后超过她爹,走过去亲昵的拉着忆潇的手。 “思儒,也不介绍一下?”林盟主的话很客气,或许是因为这两人看起来都一副好人样,不会欺负到他女儿吧。 “哦。”林思儒回过头,无奈的看了林盟主一眼,然后指着忆潇介绍道:“这是我昨日认识的忆潇姑娘,这位是,呃。”她看着忆潇,希望她能给一些暗示,这个人面生得很,只在昨日见过,也没有请教名字。 “这是我哥哥。”忆潇抢先回答了。 林盟主满意的看着二人,等待林思儒把自己正式介绍给他们。 “这是我爹,这位是昨天刚选出的武林盟主,欧阳寒冰大哥。”林思儒极不情愿的介绍了后面这一个人。 “大哥”这两个字把忆潇吓了一跳,敢情这跟林思儒她爹年纪相仿的饱经风霜的人在林思儒的口中是大哥!从她支支吾吾的口气,忆潇已经可以判断,林盟主不看外表,是打心眼里认定这个女婿了。 这就是林思儒长在武功世家的悲哀,任她自己的武功再高,在她爹的眼里,永远都是要受保护的,而不是保护别人的,更重要的是,她爹也不能保护她一辈子,只能由一个武功和他爹差不多甚至比她爹要高的人来保护她,所以,这个重任只能由下一任武林盟主来完成。 忆潇心里涌出莫大的悲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害死了一帮鸳鸯们,林思儒,这辈子只能受控于这个欧阳盟主的手里了,对着一个跟自己爹一样的男人过一辈子,真难为她了。而她心里也暗下决心,等自己生了女儿,怎么也要找一个帅气的人把女儿嫁了,要不就生儿子吧,别苦了自己的女儿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欧阳盟主果然豪爽,指着里面就说:“不知道两位有没有闲情,到府里一坐?”五府,原来就是他家。 果真够悲哀的,但是这次武林大会,会不会有猫腻呢? ------------ 第一百四十二章 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康逸樊果断的就拒绝了林盟主的好意,说:“我们还要去找个朋友,就不进去了,先告辞。”别人的家务事,他向来不喜欢插上一脚。 林盟主客气的说:“那也好,我也要和思儒回去准备一下了。” 林思儒见状,却抢着说:“爹,我想和忆潇走一走,就要走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上面。” “你不要再乱跑了,到时候又找不到你。”林盟主厉声道,却又对着康逸樊换了一个笑脸,“两位别介意,小女平日就爱作怪,昨天还闹了通脾气出逃了,让下人们好找。”他毫不留情的批评了自己的女儿,却对外人还是那么的客气。 忆潇觉得气氛有点不对,林思儒的眼睛通红,好像哭过一番,而林盟主对待新任盟主的态度,也跟对待自己的女婿一样了,莫不是正在谈论婚事吧?也难怪林盟主急着支走他们。 再一看,林思儒手抓着长长的袖子,低着头,一脸无奈的样子,却忽然又抬起头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忆潇,好像在说,你答应我,要撮合我和那位公子的。 一股惭愧之情立刻充满了忆潇的内心,是啊,自己好歹是答应过她的,虽说人家的家务事自己不该插手,可是做人就应该言而有信,这也是老爸教她的。这个忙,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是这帮一把。 康逸樊好像看穿了忆潇内心的涌动,悄悄的紧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还想瞎搅和什么?这武林中的事情,我这个皇上都不好插手,你少给我添麻烦。” 这声音低得只有两个人听得到,忆潇却不管,马上挣脱出康逸樊的手掌心,白了他一眼,好一个皇上,什么事情都不愿意管,皇上就不可以言而有信了?她也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我不是皇上,这件事情,我是管定了!” 不管大眼瞪小眼,脸上马上堆起了笑容:“林盟主,是这样的,我和思儒一见如故,思儒答应要教我一点武功的,你看,如今我也快要离开云溪镇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和思儒再会,您这么通情达理,不会这点时间也不给我跟思儒吧?”碍于有比尔呢在场,忆潇咬定这个林盟主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她的。 “这,”林盟主面露难色,刚刚才和欧阳说好去客栈一坐,谈论一下他和自己女儿的婚事的,却不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如今他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那就先让思儒姑娘先跟这位姑娘去吧。”欧阳倒是通情达理得很,或许他也抱着那样的心态,到手的煮熟的鸭子,也不怕她飞了。 康逸樊无语了,这个女人,喜欢闹事回到皇宫再闹,现在她从人家手里抢走了林思儒,还不知道要想出什么法子来“帮”她,不要拿出她惯用的伎俩,动不动就生病逃跑就好了,这么棘手的问题,他一点也不想搅进来。 也算她能耐大,林盟主或许也是看在她长得一脸乖巧的样子才不愿意回绝她,不然,此刻的林思儒就在客栈里和欧阳定下亲了,哪里还有闲空在康逸辰的房间里闲话家长里短。 康逸辰看见林思儒,老老实实的吃了一惊:“怎么,你,你竟是姑娘?”他也有点语无伦次了,昨日和她交谈了一会儿,觉得这位林公子才思敏捷还武艺超群,却没想到今日就换了一副样子,穿上女儿装,愈发的清新动人。 林思儒是很典型的一副见到意中人的羞涩模样,脸低垂着,只看到高挺的鼻子和长长的睫毛,顺下来的头发让人一看就有忍不住抚摸的冲动,颈间露出的那一段雪白,更是让人看了不觉心跳加速,小鹿乱撞。 “思儒只是当时不方便揭露自己的女儿身份,只好对公子有所隐瞒了,在此向公子陪个不是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不像是练武的人,一派温婉的样子,连忆潇看了都觉得这才是女人该有的本性。 但是气氛,却因为林思儒的身份的揭穿而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忆潇、康逸樊、丁子允三人在门口偷看着进程,他们本是以思儒来和康逸辰讨教武功为借口让他们独处一室的,却没想到,现在冷场下来了,还一发不可收拾,两人沉默也就算了,一个拨弄着裙子,一个却擦拭着自己的剑,看起来既像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又像是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看你做的好事,你以为这跟你那个时代是一样的啊?康逸辰这小子我最了解了,你让他单独和个女人在一起,还不如杀了他。”康逸樊愤愤的说,忆潇一开始就给他们宣扬自己那个时代的理念,什么男女在一起要多多独处,这样才能培养感情,干柴烈火的,也比较容易燃烧得起来。 忆潇自知打错了如意算盘,却也没有丝毫羞愧之情,在没见到林思儒未来的老公之前,她还犹豫着要不要帮她做媒,可是在见了那欧阳之后,尤其是看到林思儒那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之后,她就痛下决心,一定要成全她。 她忆潇,是外貌协会的人,更是妇女保护协会的人,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掉进万劫不复的陷阱里,她必须出手相救。 “我还有办法。”她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得意。 “什么办法?”丁子允也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从来都是那么自卑的脸上竟然出现这样的自负表情。 隔着门缝,她指了指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点燃的一支,要说她就是做贼的料,拿着香进去还那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连平日里那么细心的丁子允也没有发现,她能不自豪吗?当然,她做的还不止这些,桌上两人的杯里,同样被她动了手脚。 康逸樊却马上把她拉到一边,严厉的质问道:“你点了迷香?” “是啊。”她还是那得意的表情,看来康逸樊也要夸赞她一番了,头脑灵活,还行事谨慎。 哪料到康逸樊竟然马上就来了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你是从哪学来的下三滥的手段?竟然还弄来了迷香!你想找死是不是?你让他们两个日后怎么办?” “怎么办?生米煮成熟饭呗。”她不知道康逸樊为嘛那么激动,她倒还是一脸平静的和他说着话,以理服人,她要以理服人,不要动不动就闹脾气。 “说得轻巧!康逸辰倒是没什么,可是林思儒呢?要是康逸辰不要她,你让她这样一个不干净了的姑娘嫁去哪?每日以泪洗脸?你这次玩过了!”他恶狠狠的教训道。 这倒是忆潇没想到的,她一心想着促成两人的好事,只要生米煮成熟饭,那林盟主想不认这个女婿也不得了,却没想过康逸辰会不会接受她!要说,他一门心思还在静若的身上,接受不接受别的女子还真难说。 康逸樊教训得对,忆潇明白贞洁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她自己也曾面对过这样的情况,那晚她没有落红,已经遭尽了康逸樊的冷落,幸亏他不计前嫌,还一如既往的照顾她,不然,自己也是那被抛弃的主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拿走你的东西!”康逸樊再一次吼叫。 “是。”忆潇哆哆嗦嗦的应了一句,匆忙的走进屋子里,抱歉的对两人说:“我有样东西不见了,进来寻一寻。” 康逸樊已经当机立断,叫来店小二说要打扫,叫开了两人,并把他们赶到忆潇的房间里去。这下,他们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是心甘情愿的,他也管不着了。 而丁子允,觉得也没自己的什么事情,就离开了客栈,说是出去走走。 “弄好了?”他没好气的问。 忆潇甩了甩手里还剩下的大半截香,说:“好了。”无意间却看到桌子上原来还是满满的两杯茶,已经见了底。 “茶呢?”她大气也不敢出,指着空杯子问。 康逸樊觉得这女人永远都是会把话题岔开,冷冷的甩下一句:“喝完了,没长眼睛还是怎么啊?” “谁、谁喝的?”她不敢再吭声了,刚才那迷香都被康逸樊骂得半死,再被他知道自己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茶里下了药,还不打死她? 再说,刚才看到他们还神清气爽的感觉,没有半点焦躁,应该不是他们喝的。 果然,康逸樊答了一句:“训你训得口干舌燥,我喝的。” 听到这一句话,忆潇只觉得豁然开朗,幸亏他们没喝,不然自己的祸就闯大了,却一想,不对,康逸樊喝了,那这下了药的茶,不是该起作用了?整个房子里就他们两人,她,不是要遭殃了吧? 谁料康逸樊却又来了一句:“你说你老是转移我注意力干什么?我喝不喝茶关你什么事?” “我渴了,想喝。”这下思路畅通了,反应得也快多了。 康逸樊的嘴角却邪恶的扬了起来:“喝?壶里的我喝完了,要喝,自己再去泡一壶过来。” 喝完了?!忆潇惊慌起来,要知道当上邪恶的她怕药效不够,往杯子里壶里都放了药,天! 她只能紧闭着双眼,等着暴风雨的来临。 ------------ 第一百四十三章 酿成大错 忆潇跑又跑不了,只能紧张兮兮的在一边等着康逸樊发作,自己闯下的祸,自然只能由自己来承担了。 “你那迷香在哪里买的?是谁告诉你生米要煮成熟饭的?不会又是康逸辰这小子吧?你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康逸樊一口气问了很多个问题,以此表示他对这件事情的震惊与不满。 “没有人教我,只是以前你们不在的时候,看到这东西觉得好玩,就偷偷买了下来,想自己玩一下的,没想到就那么碰巧,也是想成全林思儒嘛,你看她那么可怜,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我也是好心嘛,谁知道,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她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大堆,这个迷香和媚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了,年代久远了,她这破脑子什么记性也没有。 康逸樊却凑了个头过来,表情诡异的看着她说:“哦?好玩,还有人觉得这些东西好玩啊,还这么随身带着,你是想迷倒丁子允呢,还是想迷倒朕?你这张小脸,不用迷香别人也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还带什么迷香!多此一举!”说完,捏了她瘦削的下巴,一点肉感也没有,但是他就是喜欢这个尖尖的下巴,够倔强。 忆潇估摸着,他该是药效上来了,不然正在教训着人,不会做这么轻浮的动作的。 可是康逸樊却没什么太大的动静,没有电视上表演的那种吃了媚药后满脸通红眼睛和青筋暴起,嘴唇不停颤抖的样子,反而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他努力的晃了几次脑袋,以让自己清醒,可是困意,还是抵不住的一阵一阵的袭来。 唯一庆幸的是,他没有想到是忆潇下了药,而是打这个呵欠,困倦的说:“我要去休息了,昨晚被你折腾得一宿没睡,你好好反省一下你做的事情,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自己掂量着来。”说完,没有再做任何出格的动作就倒头睡着了。 就睡了?这是假药还是什么?她有点好气,原来自己收藏了这么久的媚药竟然是假药!黑心的老板,就是喜欢欺负无辜的少女!她愤愤的在心里骂着,随手拎起茶壶,里面还是有点水的,可恶,自己花了钱买的东西竟然一点效果也没有,她气一上来,咕咕咕的喝了几口,不喝白不喝,花了钱的东西,不喝就浪费了。 没过多久,一股困意就袭来了,看来这药当成媚药不行,做安眠药倒是挺有效的,她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不行了,看来要睡上一觉了。她走到床边,用力的朝康逸樊踢了一脚,让他睡到里面去,自己也赶紧睡了。 而另一边的另一间房,却上演着不同的戏码。 康逸辰也觉得男女授受不亲,所以一直都不敢正眼看林思儒,心里直泛着嘀咕,这个忆潇是想搞什么,自己进去找东西,还要叫上店小二来打扫,还把自己和林思儒赶到另一个房间去,让他和一个女子共处一室,之前以为是公子还好说,可是现在,林思儒整张脸都通红着,低着头一言不发,再这么下去,恐怕两个人都要被闷死了。 “林姑娘还有什么事情吗?恐怕在下不能再陪你了,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去……”康逸辰下了逐客令,这样的气氛,他实在受不了,只能选择离开。 林思儒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满的温柔,康逸辰之前还觉得她那算不上惊艳的脸,此刻却脱俗起来,含笑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看起来是那么的美。 他忽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水,哪里有水?”他赶紧站起来找水,并想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可是心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向林思儒靠近。 林思儒也注意到了康逸辰的异常,见他急着找水,赶紧给他倒了一杯,却一起身,就被康逸辰结结实实的胸膛给拦住了。此刻的她,也觉得燥热得很,看见康逸辰更是嘴唇发紫脸色发青,只想倒在他怀抱里,而他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更是给了她安慰。她的小手,不安分起来。 “不要离开我。”康逸辰在他的耳边轻道了一句。 “嗯。”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任何的理由再去反抗了,她恨不得整个人都交给他。 …… “是你!毁了我的清白,我要找你报仇!”林思儒对着她的脸张牙舞爪起来,她不禁往后一退,掉到了万丈深渊。 “啊。”忆潇大叫起来,却看到屋子里还是那样的摆设,透着淡淡的光,那个茶壶也还在原地,怎么又做噩梦,她狠狠的一拍脑袋,亏心事做多了,老是做噩梦,这一次,林思儒居然要谋害她。 想着身上就犯冷,之前出的那一身汗,被这冷风一吹,更冷了。 她看着在风中摇曳着的窗,赶紧爬起来关好,看来不是人品问题,而是冬天就要来了。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开始裂了,以前每到初冬,都会这样,先是痒,然后就裂,长冻疮,那是相当的煎熬。 她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康逸樊,他还真了不起,这个时候都可以睡得那么香,也不知道林思儒是不是走了,她的心里又冒起了丝丝愧疚,忙没帮上,但是,这不是她后来所期待的吗?要是那媚药是真的,自己还真闯祸了。 不管如何,先过去看看。 “逸辰哥哥,逸辰哥哥。”她在门口喊了几声,没有反应,或许是思儒刚走,康逸辰去送她了吧,这样也好,让那个欧阳看一看,什么叫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压一压他的锐气,不敢贸然对林思儒发动袭击。 她的手指却不经意的碰了一下门,门居然开了! 她吓了一跳,这也太不小心了,难道还真的有大同社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啊,出去连个门也没关!里面怎么说都是她的东西啊。 怀着抱怨的心情,她走了进去想看一下东西还在不在。 话说这个客栈还是挺厚道的,给的房间都是一房一厅式的,搁现代来说,怎么都是五星的标准了。 她穿过平日里丁子允凑合着打地铺的小厅,走进自己的房间,却看到地上混乱一片!衣服裤子在地上落的满地都是,她正想着真的是遭窃了,自己的包袱已经被翻了,可怜她那银票啊,还没花出去就先不见了! 她想哭,却定了定神,这地上的衣物,不是自己的,自己平日只穿白色的裙子,而地上的却是一袭粉色的纱裙,别的,就是男人的衣物,更诡异的是,床上的帘布居然放了下来,不可能,自己一晚上没回来,丁子允也不敢贸然睡她的床,怎么? 再细细一听,里面还传出了均匀的鼾声。 她的第一反应,不再是遭贼,而是进错了房间,脸马上也红了起来,这该多丢脸啊,人家在里面翻云覆雨,她居然在外面看笑话。 她转身想离开了,却忽然停了下来,怀疑的看着那悬着的帘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冲动想上前去看个究竟。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居然上前,用力的掀开帘子,却看见相拥着的两个赤果,脸上浮着满意的笑容,那样熟悉的脸,是林思儒和康逸辰! 她的心灵,再也承受不了眼前的境况了,这是做梦的,对,一定是做梦,她记得自己很困,在床上就睡着了,现在一定是做梦看见的东西, 是假的,是假的。她不自觉的捏了一把自己的手臂,一股疼痛却袭来,是真的,真不是做梦。 可是,她也喝了下了媚药的茶,康逸樊也喝了,顶多只是睡了一觉,明明没事啊,他们不是没喝吗?迷香也被自己掐了啊,怎么到了他们这边就?她不敢想象下去了,这真的是应了她的那句话,生米煮成熟饭。 难道是他们一见钟情相见恨晚两情相悦?她的脑子里拼命的搜索出一些词语来安慰自己,可是理智却告诉她,在这古代,除了被人下药,不会有那么快产生的爱情的。 她真的是酿成大祸了!她不敢再在这个屋子里待下去,赶紧匆匆的离开了。 “快起来,我有事情要问你。”一回到房间,马上揪起熟睡中的康逸樊。 他还处于朦胧状态,含糊不清的问:“什么事啊?你先让朕休息。” “你说那个茶是你喝的,他们没喝了吗?”忆潇也不知道该从哪问起了,好像茶才是最值得怀疑的地方,她只能抓住什么问什么了。 康逸樊还是睡意朦胧,隐约听到茶,以为忆潇要给他倒茶,就说:“不用,朕不渴,你要喝你喝。” “不是啊,我是问你,桌子上的茶,是你喝了吗?”忆潇急得已经要哭出声来了,康逸樊居然还可以睡得跟头死猪一样。 这一次他好像听清楚了,无奈的挥挥手:“你以为朕那么脏啊,那茶是他们喝的,我喝的是茶壶里的。” 忆潇彻底失神了,都怪自己大意,比大意更不能原谅的是,她没有勇于承认错误,现在,真的酿成大错了! ------------ 第一百四十四章 谁的错 康逸樊说了这句话,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忆潇傻傻的看着桌子上的茶杯发呆,怎么她和康逸樊喝了都没事,轮到他们却出事了呢?难道这个媚药的作用还要挑人进行?她就想不通了,又想起刚才撞见的那一对赤果,就眼皮直跳心直跳。 现在是想找个救兵也没有,丁子允不在,康逸樊又睡得正香,再说是她闯出来的祸,这次是不会有人替她承担了。 她绝望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脑子里却蹦出一个人的身影,秋姨!对,她那么大的能耐,还是丁子允的娘,虽然自己和她不是很熟,可是她应该会看在丁子允的面子上帮助自己的。 她走了几步,却又迟疑了一下,这么自作主张去找秋姨,被丁子允知道,还不把她打死?这样一来,自己承担的就不是一个错误了,而是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她竟然会过得这么憋屈,她的脚步完全的停了下来,自己犯下的错误,那就自己承担吧,别人怎么帮,也帮不了自己改掉这个爱闯祸的坏毛病。 她又重新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待暴风雨的到来。 可是等来的却不是那劈头盖脸的一顿埋怨,林盟主却找上门来了。 忆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听到自己的住处,他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天兵天将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黑着一张脸,开口就向她要人:“忆潇姑娘,小女跟你过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有些事情我需要她回来商量一下,不知道现在她人在哪里呢?“ “她,她,“忆潇支支吾吾的,半天想不出个理由来,总不能实话实说,和林盟主说你的女儿现在在我的房间里,睡在一个男人身边吧?这样的话,她不被林盟主一个小指头捏死才怪。 康逸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或许是听到之前林盟主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被吵醒了,他走到门口想看个究竟,却看见忆潇一脸为难的 站在门口,进退两难的样子。 欧阳也在林盟主的身后,不用说,也是过来找媳妇的吧。 “林姑娘已经先回去了,怎么,林盟主没见到人吗?”潜意识里,他不想招惹武林中人,但是忆潇这个样子,他再不出来帮她,恐怕她连个屁也放不出来了。 林盟主却狐疑的往屋子里看去,说:“实不相瞒,今天我正和欧阳盟主商量了思儒的婚事,难得欧阳盟主年轻有为,也不嫌弃我的女儿刁蛮任性,现在我们寻她寻得要紧,客栈也没见人影,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康逸樊看到忆潇一脸的惊慌,知道她也吃到苦头了,看这时辰,林思儒应该也走了,便说:“林盟主要是不介意,就进来看一下,林姑娘确实不在这里。” “没有,老夫没有这个意思。”林盟主客气道,可是一只脚却迈进了房间里,空荡荡的房间,有什么没什么自然一目了然,林思儒这么大个人,这个房里也没什么可以藏匿她的地方。 林盟主也觉得自己过分的起疑了,只好说:“多有冒犯了,老夫也是寻女心切,还望二位见到她,跟她说一声,我正在找她。”说完,带着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欧阳就要离开了。 却在这时,另一头的房间里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 林盟主马上警觉的朝那边一看,狐疑的说:“怎么像是思儒的声音?” 忆潇怕那不堪的一幕会被林盟主碰到,自己看到都觉得脸红,若是被她爹看到,还不活活气死?她赶紧推着林盟主说:“没有啊,思儒早就走了,我亲自送她走的,不会有错的,林盟主您是思女心切,听到什么声音也觉得是她吧。” 就是这一推更让林盟主生了疑,却不好过去亲自求证,在他的观念里,林思儒虽然偶尔会犯些小脾气,但是不会不听他的话乱跑的。 “我该怎么办啊?”那女声却又响了起来。 东窗事发了!忆潇赶紧用双手捂住脸,这下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了林盟主了,自己一手导演的丑剧,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败露了。 林盟主竖起耳朵,确认这是自己女儿的声音无疑,便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声音的起源地,狠狠的敲起门来。 忆潇唯一庆幸的是,自己落荒而逃时把门关上了,还可以给他们一点机会遮羞,不然林盟主进去见到这一幕,没心脏病估计也要得心脏病了。 “思儒,是你吗?我是爹,快开门!快开门!”林盟主好像想到里面会有事情发生,整个人已经开始撞起门来。 里面的两个人听到外面的动静,虽然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之前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但是醒来时看到的对方已经让他们吓一跳了,林盟主在外面一闹腾,两人赶紧捡起地上的衣物往身上套。 “思儒,你在干什么?!”这脆弱的门,完全顶不住林盟主的三下两下便开了,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两个衣冠不整的人,一脸的慌乱,一股怒火不禁冲上来。 林盟主抓住康逸辰的衣领,看着他还没扣好的那几个扣子,恶狠狠的说:“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康逸辰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模糊的想起还在不久之前,两人还在客气的坐着,他还想着要送林思儒走,却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就抱在了一起,最后竟做下了这样的事情。 一直沉默着不做声的欧阳看在眼里,良久终于说了一句话:“林盟主,看来我没有福气做您的女婿,林姑娘看起来和这位公子也有不同一般的关系,先走了。”他看在眼里,怎么会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心里虽然有怒,也不好表示而已。他只是和林思儒算是嘴上订了亲,可是现在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他还能怎么样?这个面子,他丢不起。 “欧阳盟主留步,留步啊。”林盟主想要追过去挽留他,可是手里又揪着康逸辰松不开手,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称心如意的女婿人选离开了。 “你们给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林盟主满脸通红,青筋暴起,好像要杀人一般。 康逸樊见状,知道是忆潇闯出的祸,又不敢说出来,只好抱着她,可是忆潇全身一直在颤抖,几次张口想说话最后又没说。 林盟主忽然想起什么,看着沉默的几个人,忽然把目光定格在忆潇上:“忆潇姑娘,你怎么解释呢?你说思儒已经走了,还是你亲自送走的,现在怎么?难道就凭思儒的身手,还不能逃走?”在他眼里,康逸辰完全是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相,肯定不会是他女儿的对手。 “我,我……”忆潇也说不出来,只要她说出来,思儒和康逸辰恐怕就要恨她一辈子了。 林思儒扑通的一下就跪在林盟主面前,梨花带雨道:“爹,都是女儿不好,女儿不自爱,对康公子有爱慕之心,本来想让忆潇做媒,让我认识康公子。无奈爹突然替女儿定下亲,女儿不喜欢欧阳盟主,只好找到康公子,稀里糊涂的犯了错,是女儿不好,爹不要怪任何人,都是我不好。” 一席话,把在场的人都震惊了。忆潇没想到林思儒竟会把这事情说是她自愿的,这样一来,她是洗脱了罪名,可是思儒却要面临的不止是她的责备,万一康逸辰离开了,她岂不要被拉去浸猪笼了? 康逸辰也想不到林思儒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包庇他,明明是自己不小心犯的糊涂,现在却成了是她的故意造成的,难道,真的是她故意这么做的? “你让我怎么说你啊。”林盟主一脸的痛苦,他的女儿会胡闹,可是不至于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拿出来胡闹吧?这个康公子,他之前根本没见过,现在却和她女儿有了关系!“你一个姑娘家,贞洁最重要,你怎么就这么草率的对一个男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你让我对你娘怎么交代啊!” 康逸辰心里也怀疑起来,自己会做下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身不由己,极有可能就是被人下了*,而林思儒这么口口声声说她故意这么做,也许就是她故意给自己下了药。 他也愤怒起:“林盟主,我对林姑娘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刚才真是身不由己,不知道是不是林姑娘给在下下了什么*,如果林盟主有什么要责怪在下的,那在下也就认了,但是林姑娘,确实和在下一点关系也没有。” 林盟主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他的女儿竟然是这么一个无耻之人,若不是他找过来,怕早就路人皆知,他林家竟然出了这样一个水性杨花为了男人不折手段的女儿! 他站起来,拖住林思儒的手:“你给我走,不要在这丢人现眼了。” 林思儒被抓得生疼,哭叫起来,嘴里也不停的重复着:“康公子,我没有,我没有给你下药,我是冤枉的。” “你还叫什么,自己做出来的事,还不敢承认,你还是我的女儿吗?”林盟主心疼的教训道,忆潇听得真切。 她没想到,自己一手酿成的大祸,竟然一点关系也扯不上自己,而康逸辰,竟然也是这样的不耻之徒,毁了林思儒的清白,还不分青红皂白就一口咬定林思儒为了得到他而故意下药。 林思儒会是这样的人吗?她无力辩驳,脸色苍白得很,隐隐约约只听到康逸辰说了一句:“这是什么女人?竟然女扮男装和我套近乎,还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来。逸樊,你要好好珍惜忆潇,像忆潇这样的姑娘很少了。” 若有若无的一句话,急剧的刺痛了忆潇的内心,她的愧疚、怨恨一瞬间迸发出来。 ------------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事实的真相 康逸辰好像并不介意忆潇还在,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服,说:“忆潇,以后少和这样的人来往,你是太纯洁了,不知道这武林中的人,什么事情都会干得出来,今天的事情,我就不和她计较了,看她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他轻描淡写的说着,事不关己,好像在那场没有人看到的欢爱里他只是损失了一些力气而已。 这样的康逸辰,让忆潇看了就想吐。 她忍住心里的恶心,问了一句:“刚才的事情,你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康逸樊见状,怕是她又把麻烦往身上揽,一抱住她,说:“你糊涂了?我们回去,别闹了,乖。” 康逸辰自然也认为忆潇在替林思儒出头,他只是不屑的一笑:“看你紧张成这个样子,你和林思儒认识多久?这么袒护她!连逸樊都吃醋了,我没事,你快回去吧。” 她挣脱出康逸樊的怀抱,冲到康逸辰面前,指着他说:“你给我听清楚,今天的事情,林思儒根本就不知情,都怪我多事,在你们的茶里加了媚药,看见逸樊哥哥喝了,我以为没事,就没有敢告诉你们,谁知道你们却出事了。现在,连思儒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这么做,只是不想连累我们,可是你凭什么就一口咬定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她像这样的人吗?她要是这样的人,早就和那个什么欧阳盟主去了,还会想要认识你这个在她还一无所知的人?你别以为你还是小王爷,在她眼里,她只是觉得你是一个可靠的人,哪怕你是一个乞丐,她也不会嫌弃你,相反,你这么做,哪怕你将来做了皇上,思儒也不会觉得你有多高贵!” 这个,竟然是事实?康逸辰看着忆潇,她的样子不像在说谎,相反林思儒的样子,稍微用脑想一下,就知道她在说谎,有哪个姑娘会这么不自爱,轻易的就将自己交给一个毫不知底细的陌生人,难道她真的在维护自己? “康逸辰,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名声,连人家姑娘的名声也不顾,你倒是英明一世了,可是林思儒呢?你毁了她的清白,还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一个不清白的女人,你让她怎么活下去?”忆潇越发激动起来,她想起康逸樊之前对自己说的话,在这个封建社会,不会有哪个男人会容忍自己的妻子曾经对自己不忠,所以,她也很感激康逸樊可以这么不计前嫌,“都是我造成的错,我不该不告诉你们,我愿意承担,可是我也请你,不要那么畏畏缩缩,连我一个女人都可以承认的错误,你一个男人都不敢提,我看不起你!” 忆潇已经控制不住,她要马上找到林思儒,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一个没有了贞洁的女人只有死才能安生,尽管她还对林思儒不甚了解,可是刚才的事情那么多人在场,她作为前任武林盟主的女儿,自然平日里就会有一些是非,可是又有什么是非会比被人嘲笑她没有了清白来得更让人受不了呢? 她跑了出去,街上的人看着一个美丽的女子在街上边哭边跑着,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她都不介意,她害怕自己去迟了一步,林思儒就和自己天人相隔了。这样的话,她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你去哪里?”康逸樊终于跟上她,赶紧拉住她,“你想去找思儒吗?你觉得现在还有用吗?林盟主是铁了心要带她走,你以为他会给你见吗?要是知道事情都是你干的,你觉得林盟主会怎么样?”林盟主一介武夫,知道有人故意陷害他女儿肯定会要杀了那个人,哪怕是只是忆潇是无心的,可是谁会说服自己相信,往别人的茶里放媚药,是无心的。 忆潇有点冷静下来,是啊,自己这么冒冒然的过去,不仅帮不了思儒,可能连自己都没命出来了。 可是要是林思儒出了什么事,她活着还不是要愧疚一辈子? “逸樊哥哥,那我该怎么办?要是思儒寻死我要怎么办?都怪我,我不该这么做的,可是明明我们都喝了没事,怎么她喝了,就出事了?”忆潇还在不断的回忆着一些细节,可是怎么也想不通是什么环节出了错,好像一切都如她最开始预料的那样,他们服了药,出了事,可是最后却什么都由林思儒来承担,别人却一点责任也没有了。 入了冬,天很快就暗下来了,街上开始冷冷清清的,只有三几个喝醉的人路过,好奇的盯着忆潇和康逸樊,有的还壮起胆来冲他们嚎叫几句,可是他们却一动也不动,只是静静的坐着。 “天冷了,你先回去。”康逸樊劝道,“这些事情也不是你想发生的,我们都不知道早上吃了的菜里有解毒的东西,要是知道,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忆潇却红着眼睛,一言不发。 “你听话好不好,思儒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现在过去,只会让她更难过,明天,明天我们一起过去上门赔罪,如果林盟主真的想要你抵死,我就摆明身份,虽然武林和朝廷不是一类,我也不想惹那么多是非,可是也不至于水火不相容,他应该多多少少会给我一点面子。”康逸樊很是心疼,却不敢再提起什么比较过分的话,就怕忆潇受到什么刺激。 “嗯。”她轻轻的点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林盟主正在气头上,自己去怎么说都是徒劳,也只有等大家都冷静下来她才好说话。她也不想连累康逸樊什么了,一人做事一人当。 “逸樊哥哥,你烦我吗?”她问了一句,自己闯祸无数,都是等别人来给她清场,要是自己碰上怎么个麻烦精,早就恨死了,那他们是怎么看待她的呢? 康逸樊沉默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有时候,真的很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闯祸,我却很开心,因为又可以替你做一件事情,你就又欠我一个人情,你欠我越来越多,只能拿一辈子来还,这样我就会很开心。”他像个孩子一样,却更像一个长者,包容着犯错的她,宠溺着她。 忆潇只觉得鼻子一酸,康逸樊这一番深情告白,比不上我爱你,可是却让她很感动,这比“我爱你”还要来之不易,要一个男人可以这么包容自己每一次犯下的错误,也不会有多少人可以做得到。 她拍着手臂:“逸樊哥哥说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今晚怎么没有月亮呢?好冷。” 康逸樊赶紧紧紧的抱住她:“冷叫你回去还不回,你想晒月亮?月亮不暖和,等朕回去给你好好暖和。” 一句话,却又把忆潇弄哭了,她有个这么关心自己的老公,可是林思儒呢?她的幸福,已经毁在自己手上了。 “哭什么,回去吧,明天早早的,我和你去找林盟主,他应该不会为难你的。”康逸樊心疼的说。 忆潇却哭得更放肆了,自己犯下的错,到头来,却成了别人在为难自己。 …… 丁子允也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没想到忆潇竟是那罪魁祸首,迷香之后还有媚药,这个闯祸精,看来闯的祸确实大了,他却也没说什么,昨天他去找了秋姨,两人只是简单的嘘寒问暖,但是他的心里却有点痛,前几日看到还神采奕奕的秋姨,一下子便老了十几岁,儿子不认她,武林大会也没有夺得盟主,她一夜之间苍老也是正常的。 只是她还是对忆潇和自己的事情很关心,十句话有九句是关于忆潇的,弄得最后两人也不欢而散。 去找林思儒,本来也不是他的什么事情,但是他想起自己的爹年轻的时候曾经和林盟主有过深交,年幼的他也见过几次林盟主,或许能让林盟主网开一面,但是更重要的,是希望看到林思儒没事,这样忆潇也就可以心安了。 “忆潇姑娘来这里是做什么呢?是看笑话还是想假慈悲?”林盟主的话毫不客气,在他的理念里,如果他的女儿不是认识了忆潇,也就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 “林盟主,我来,一是想赔礼道歉,一是要跟你说事情的真相。”忆潇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 林盟主却不屑一顾:“哦?事情还有什么真相?你们回去商量了一晚上决定编出个什么真相来哄骗老夫呢?我家思儒不争气,做出这样的事情,家丑不可外扬,你们都知道也就算了,算我求求你们,不要再来找麻烦了。思儒嫁不出去,我可以养她一辈子,用不找你们可怜。”他下了逐客令,他已经不想再见到任何人了,曾经在心里想着可以一辈子养着自己的女儿没想到,倒真的梦想成真了。他能怪得了谁,只怪自己当初自私。 “事情不是思儒说的那样……” 忆潇的话还没说出来,门外却响起了一个声音:“林盟主,事情不是思儒说的那样,都怪我,我不该弃思儒于不顾。” 竟然是康逸辰!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活过来便好 林盟主气得眉毛胡子都歪了,看着自己面前跪下的几个人,把手里活络筋骨的两个球也扔到地上:“你们都是来看笑话的吧?我受不起!你们这些达官贵人,我林某人惹不起,昨天是我女儿的责任今天你们个个都来说是自己责任,是我疏于管教,你们走吧,不要来让思儒看见你们!滚!”他看这些人个个都穿着不凡,就知道不是有钱人就是当官的,他这辈子也最不想惹的就是这样的人。 “老爷,不好了,小姐自尽了。”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传过来,众人看过去,一个小丫环战战兢兢的在一旁哭着,脸也涨红了。 一下子又都反应过来,林盟主马上走去林思儒的房间,幸好这客栈已经被他包了下来,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被人看去了会怎么说呢。 一打开门,一股刺激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林思儒倒在血泊里,手上还流着血,她脸色惨白,嘴巴紧紧的闭着。林盟主赶紧扑过去:“思儒,你怎么这么傻啊,爹不是说没事吗?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你怎么连这点日子也等不了了?” 却又马上对着小丫头大吼起来:“不是让你看好小姐的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干什么去了……” 小丫头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是小姐说口渴了,房间里面的也没有茶水了,她就想着去倒,也不过一点的时间,房间里的利器也都被林盟主收好了,却没想到林思儒竟然把被子打烂了,拿碎片在自己手上狠狠的划去。 等她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晚了,小姐已经昏迷过去了。 丁子允上前去,林盟主却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女儿不让他靠近:“你不要过来,你看到思儒死了还不甘心吗?我林某人这辈子唯一的牵挂也没有了,你们看够热闹了,请走吧!不要再逼我动手了!” “林盟主,晚辈只是想看一下林姑娘的脉象,晚辈是家父丁啸,晚辈幼时曾与林盟主有过几面之缘,不知道林盟主是否还有印象,晚辈不会对林姑娘无礼的。”丁子允三言两语便交代了自己的身世,取得了林盟主对他的信任。 他先是把手放在林思儒的鼻子下,没有感觉到气息,又替她把了脉,“林盟主,你不要着急,林姑娘的脉象很乱,可是没有停止,还有救。” “真的?”林盟主两眼放光,这个时候,死马也只能当活马医了,只要林思儒还有一点起死回生的可能,他就不会放过,“还请少侠多多帮忙!”林盟主跪了下去,丁啸的儿子,一定会有办法的。 丁子允迟疑了一下,说:“但是晚辈无能,有一个人倒是可以帮上林盟主的忙,晚辈现在快马加鞭到城门去找寻秋姨,只有她能救得了林姑娘了,就请林盟主先替林姑娘封住全身的经脉穴道,一个时辰内只要秋姨可以赶得过来,那林姑娘就有救了。” 林盟主却拦住了他:“少侠你来替思儒封住穴道好了,我有一匹千里马,但是除了我以外不受人驯服,为了快点,我去。”他也见识过秋姨几次,认得出她的容貌,找起来也不会困难。 丁子允一听:“也好,林盟主虽精通武功,但是封住经脉这些事情还是马虎不得,就怕您一时心急,那就劳烦你一趟了,只要你报上丁子允的名字,秋姨就会过来了。” 这事情耽误不得,林盟主马上就出门了。 康逸辰在一旁看着林思儒昏迷的样子,不觉一阵心痛,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因为自己才想不开的,自己是个男人,也应该负起责任来,可是现在从头到尾,都是丁子允一个人再帮忙,他果然想的不错,丁子允是个人才,不管是武功还是医术他都颇为精通,若是为自己所用,那…… 却见丁子允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只在林思儒身上点了三下两下,就看见她的头上冒起一股青烟来,而她也微微的睁开了一下眼睛。 “思儒醒了,丁大哥她……”忆潇叫起来,却看见丁子允做了一个让她安静的动作,然后把林思儒小心翼翼的放下去,才轻声说道:“她不是醒了,只是刚才功力太深入她体内,她太难受了才会睁一下眼睛,她需要安静,我们先出去,留个人看着她就行了。” 或许是心里愧疚,康逸辰主动提出:“是我惹下的事情,我留下来看着就好了,有什么事情我叫你们。” “你不会……”忆潇想说的是,你不会故意陷害思儒吧,但是看着康逸辰的样子,也不像是暗箭伤人的样子,也就没说什么了。 她看见丁子允的额头上密密的都是汗,就说:“丁大哥还是先休息一下吧,现在天冷,你要是被冷坏了,我们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语气里满满的崇拜,丁子允真是太帅了,不管是挺身而出那一瞬间还是给林思儒运功疗伤那一瞬间,她开始觉得自己认识康逸樊太早,不然就可以坐拥这么个大好青年了。 康逸樊有点不满,丁子允的待遇好像已经超越他这个皇上了,却又不好发作,只好酸溜溜的说:“子允,看来你在朕面前隐瞒得挺多的,连朕都要被你唬住了,是不是一个御前侍卫太大材小用了?” “皇上见笑了,子允只是略懂些皮毛,那个秋姨,是臣不久前寻回的生母,略懂一些蛊术,微臣儿时听奶奶说,有些精通蛊术的人,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但是但试无妨,就让她来试一下了。”丁子允听出了康逸樊的不满,毕恭毕敬的回道。 忆潇却有意见了,要说这丁子允,完全可以不用管这么多别的事情,他要什么才能有什么才能,凭什么就只听命于康逸樊,自己一点自我也没有呢? 康逸樊邪笑了几声:“那朕倒要看看子允的娘亲了,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嫉妒,完全是嫉妒,忆潇在一边听着极其不爽,康逸樊好像就喜欢这么找茬,自己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人呢。 没过多久,林盟主便带着秋姨过来了,他的神色已经放松不少,以前也有听说过秋姨的大名,也只认为那是一些蛊惑人的雕虫小技罢了,却没想到她还可以救人。 秋姨一看到丁子允,脸上管不住的喜悦:“我就知道,你会舍不得娘的,是不是娘把林姑娘治好了,你就会认回我?” 她倒拿起这个作条件,丁子允有苦难言,事关一条人命,秋姨还要拿这个来威胁他,他含糊不清的答应了一句,秋姨喜出望外,说:“林盟主,那就带我进去瞧一瞧林姑娘吧,我也希望我可=以帮助林姑娘起死回生。” “好。”林盟主感激得几乎要落泪了,只要他的女儿可以活过来,不管要他做什么他也愿意。 秋姨来到林思儒的床前,只看了几眼,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立刻就放下心来,虽然她以前从来没有用过这个法子,可是她师傅教过她,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这个儿子,她是认定了。 “对不起各位,我在医治林姑娘的时候有些不方便的地方,请你们回避一下。”秋姨抱歉的说道,这是师傅传下来的绝技,是不能让外人学去的,但是如果可以 ,她倒想还不保留的传给丁子允。 却没想到,第一个走出去的就是丁子允,他边走还边说:“都出去吧,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不看更好。” 屋子里少了几个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秋姨端详着林思儒姣好的面容,这么标致的脸,要是做她的儿媳妇该有多好,林盟主说话也客气,为人老实,不会为难子允的,可惜啊,她却是为了一个别的男人自尽。还有那个忆潇,看着虽然不舒服,一副招人眼的样子,可是子允喜欢她,要是她也喜欢子允就好了,可是看起来,她却是和她身边突然出现的那个陌生男人关系非同寻常。 秋姨在心里哀叹了一声,自己的命不好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她的儿子也要遭受情苦?她必须要想个法子来帮一下子允才行,不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 “林盟主,林姑娘已经恢复过来了,你进去看看吧。”半天过去了,秋姨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出来,看来救人真是一件费力的事情,花上这么半天的时间,肯定也花费了秋姨不少的内功。 林盟主连道谢也顾不上,赶紧冲进去看自己的女儿,却看见林思儒还是脸色苍白的样子,不同的是,眼睛里含满了泪水。 “思儒,你终于醒过来了,你可把爹吓死了。”林盟主一个五十开外的汉子,竟然掩面痛哭起来。 林思儒还很虚弱,只能微弱的说上几句话:“爹,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女儿给你丢脸了,你让我去死吧。” “你这个傻丫头胡说什么,爹不准你死,你要是死了,谁给爹送终,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我派人去给你做。”看见女儿活过来,林盟主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责备她一句了,林思儒却沉默着,流着眼泪静静的看着窗外。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想遇到的人 “谢谢你帮忙。”丁子允只是淡淡的和秋姨说了一句。 秋姨虽然疲惫,可是想着只要救了林思儒自己的儿子就会认回来了,看见丁子允开口,本以为他会改口叫一声娘的,可是他还是倔强的不肯叫一句,她明亮的眸子黯淡下来,加上身子的疲惫,一下子就瘫了下去。 “你,怎么了,还好吧?”丁子允上前扶了她一把,生怕她出什么事,但是那个“娘”字始终没说出口。 秋姨像个女孩似的扭捏起来,甩开丁子允的手:“你不用扶我,我自己可以走动,本来就计划着走的,现在看来要再休息几天了。”为了救林思儒,她伤了很大的元气,原本以为这样可以认回儿子也值了,可是丁子允绝口不提他们之间的事情,看来和他爹一样的性子,和他奶奶一样的脾气,她嫁进这个家,就是欠了他们的。 丁子允果然还是那木讷的样子:“既然你不舒服,那就先休息几天,你是林盟主的恩人,他不会忘恩负义的。” 秋姨心灰意冷,也不想再多说什么,都说金城所致金石为开,可是丁子允这块顽石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开的,她也不强求了,这辈子,知道自己的骨肉还好好的活着,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了,她只求自己可以快点恢复过来,只要到时候一离开,她就又是芳龄二三的江湖一枝花秋姨了。 两人不冷不热的僵持着,林盟主却忽然扶着林思儒走了出来,他实在拗不过自己的女儿,非要亲自向秋姨亲自道谢。 林思儒身体里有了秋姨输进去的内功,看起来也比之前精神了点,但是脸还是改不掉的惨白,她没有看一眼康逸辰,而是扑通就跪在秋姨面前:“前辈,晚辈谢谢您的救命之恩,此生无以回报,就请前辈收了我做徒弟吧。思儒一定会像对待亲娘一样对待前辈的。”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林思儒会表演这么一出,但是看她的表情,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忆潇只能感叹,这世上,怕是又多了一个和秋姨一样既长情却也看不惯人间真情的人,更害怕这世界上会从此又多出一个看见有情人非要人家不能终成眷属的李莫愁大魔头,按这样的发展趋势,她想的不会出什么偏差的。 “你爹一路上和我说,只要可以把你救活,哪怕给我做牛做马他也愿意,你爹这么疼你,我怎么舍得抢走他的掌上明珠。我知道失去骨肉的痛苦,我也不想你爹和我一样,你还是好生伺候你爹吧。一些小恩,不足挂齿。”秋姨说得很淡然,她没有什么收徒弟的爱好,一个人逍遥习惯了,她只是想要一个儿子可以陪她偶尔说说话而已。 “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这样的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别浪费了我的心血。”末了,她还要加上一句。 林思儒柔弱得像是一阵风都可以把她吹倒,她却丝毫没有在意自己会怎么样,再次看到康逸辰的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很笨,一个不过认识了几天的男人,自己拼了命想要维护他,他却把罪恶的帽子往自己的头上扣,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你走开。”林盟主看见康逸辰竟然伸手要扶住自己的女儿,一股怒气又上来,赶紧拿开他肮脏的手。 林思儒连看也懒得看他一眼,在林盟主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回房。 这一切好像已经划上终点符号了,武林大会的热潮已经退去了,虽然所有的事情没有尽善尽美,可是还是有了答案。 秋姨却好像忽然来了精神,叫住忆潇:“丫头,你进来陪陪我吧。” 忆潇却被吓到了,看着丁子允向他求救,秋姨却说:“我已经这个样子了,还会想伤害你吗?没什么事情,你就陪陪我,想了二十几年的女儿,以为自己当初生下的是女儿,没想到是个不愿意搭理我的儿子。还是女儿好,女儿贴心,算我求求你,你陪我说会儿话吧。这位公子,你会同意的吧?”她把目光转向了康逸樊的方向,她早就看出来这就是和忆潇情投意合的那个人。 “不会,我相信子允的娘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的。”康逸樊点头答应了,他没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她,只要丁子允在,秋姨是不会动忆潇一个手指头的。 一股冷风从开着的窗钻了进来,秋姨打了个喷嚏,她自嘲道:“这么多年来,没有打过喷嚏,我还以为是身子好了,不生病了,却没想到,是没有人想我,连个喷嚏也不来。”很凄凉的道出了一个单身女人的凄苦。 忆潇鼻子一酸,身边这样的人太多了,不管是落晴还是林思儒还是秋姨,她们看起来很坚强,可是坚强的外表下,却比任何人都脆弱。 也就陪陪她吧,她把康逸樊和丁子允打发走,在林盟主给秋姨暂住的地方也住了下来。 “丫头,你是子允的主子吧?”秋姨看见人走了,没头没脑的就来了一句。 “嗯。”忆潇没有否认,她也从来没想过否认。 “也难怪他一直不敢喜欢你,那个公子,是王爷?还是皇上?”这一句话却很有理,有理得又把忆潇吓了一跳。 她却不敢承认了:“没有,皇上,怎么会来这个地方?秋姨这次是你看走眼了。” 秋姨却对忆潇的话不屑一顾:“想我秋姨纵横江湖几十年,有什么时候看走过眼?你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可是你看和你一起的那位公子,迎面而来就是一阵震摄人的气势,连我都被震住了,而子允也对他毕恭毕敬,不敢有什么过激的言语,哪怕是一句话,也很自然的向他看过去想得到他的同意。我自己的儿子,虽然我没有看着他长大,可是他的脾气和他爹一样,只有对自己极尊重的人,才会这么做。而当今天下,你觉得没有进入武林而是在朝中为臣的子允,能让他这么尊敬的,出除了天子,还会有谁呢?” 说这话的时候,秋姨完全不像是一个病人,而像是一个分析师,一点一滴的分析,不可否认,真的很准确。 忆潇只得红着脸说:“对,是我骗了前辈,逸樊哥哥的确是当今皇上。” 秋姨的脸上浮起一丝满意,她什么时候有看走眼的时候,她继续说道:“还有那个让林姑娘为他自尽公子,也不是凡人。”她故意不说出来,等着忆潇乖乖的告诉她实情。 忆潇却说:“秋姨,你现在身子不舒服,就不要说那么多了,好好养病,不然丁大哥知道,肯定会怪我了。” 秋姨忽然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口把窗户关起来,这冷风吹得她一点也不舒服。 “你以为我的身子就这么不堪,一点小小的问题就说不出话来了吗?如果子允会在乎我这个娘的话,我也没什么大碍了,我倒情愿自己再弱一点,女人,还是弱一点好,像你这样,男人不都争着抢着要疼吗?还是皇上好福气,能得到你的芳心。”她这辈子,就是太要强,所以连丁啸也抛弃她,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就这么永远的病下去。 这个忆潇倒是同意,她不是什么女强人,从来体会不到女强人的感受,这一番话从秋姨嘴里说出来,让她了解到女人确实无论如何都很苦,不管是你要强还是不强,都势必成为男人的牺牲品。 秋姨也不探究康逸辰的身份了,她看着忆潇,半饷才问:“你真的不喜欢子允吗?” “忆潇对丁大哥,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爱慕之情。”她老实回答,这个问题是秋姨问的嘴好回答的一个。 “唉。那如果是子允是皇上,你会喜欢他吗?”秋姨不放心,又追问一句。 她认识康逸樊那会儿,他也不是皇上,只是一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认识丁子允的时候,丁子允是重臣,英明神武,文韬武略样样在行,可是喜欢一个人,不是喜欢那些罩在他身上的光环、头衔,而是那一种感觉,也可以说是月老定下来的姻缘,不管如何,两个人都是会在一起的。也正如西式婚礼上那老套的台词,不论富贵贫穷、生老病死,都会爱惜他保护他,永远和他在一起,不离不弃。 再套用张爱玲的那句话来说,于千万人中遇见了你想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碰巧赶上了。忆潇很喜欢这个句子,近乎文盲的她一直铭记在心,原来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她潜意识里就在等待了康逸樊的到来,为此,她不惜穿越时空。 当然这一切,秋姨是不可能知道的。 她微微一笑:“我喜欢逸樊哥哥,不是因为他是皇上,而是他就是月老给我牵的红线的那一头的那个人,哪怕丁大哥是皇上,忆潇对他也只有兄妹之情。” 这么简单的话,秋姨还是听不明白,在她的观念里,忆潇不是一个好姑娘,直到现在她还是没能很好的接受她,就这么一个毛病一大堆说话也乱七八糟的人,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动心呢?她也想不通,她知道的是,子允很在乎她,但是她的心,却一直都在那个皇帝身上。 ------------ 第一百四十八章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两人的话相差甚远,秋姨本来还想打探一下忆潇的真实想法的,可是却发现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还是作罢了,她也不想再费什么口舌,借口自己累了,就睡下了。 看见秋姨躺下,忆潇觉得无聊起来,有个人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还是好的,在这个完全没有什么娱乐措施的古代,她早早的睡了也睡不着,就想着去看一下林思儒,不知道她有没有好一点。 说实话,现在的林思儒多多少少都有一点陈静若曾经的影子,都是为了康逸辰去死,然后死而复生,不知道现在林思儒的躯壳里是不是也活着一个借尸还魂的现代可怜虫,然后忘记了所有的记忆,爱上另一个值得自己去爱的人。 但是事实却是出乎意料的,当她看到林思儒的第一眼,林思儒很快就认出她来,并且亲昵的喊了声:“忆潇。” “嗯。”没看见她之前愧疚还没那么大,一看见她纸片似的身子,还被折腾成这个样子,她心里就难受得想扇自己几记耳光,这就是老天给她最血淋淋的惩罚,虽然没有报应在她身上,可是她注定要抱着这个愧疚过一辈子。 林盟主为了女儿,向掌柜的借了膳堂,亲自下厨给她弄吃的,所以也不在屋里。这也让忆潇说起话来方便许多。 “思儒,你会不会怪我?”忆潇忐忑的问,说话的时候也不敢直视林思儒的眼睛。 “我为什么要怪你?”林思儒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怪你没有给我做媒?还是怪你给我做了媒?” 忆潇先是心里一阵开心,却马上又消极起来,现在林思儒是不知道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要是知道是她把媚药给他们吃了让他们出错的话,估计林思儒就要指着她的脸来骂贱人了。 但是她还是决定把事情说出来:“思儒,我和你说吧,其实,你和康逸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都怪我,我在你们房里点了迷香,还在茶里下了药,你们才会这么做的,我以为没事了,就没有告诉你们,可是,我真的错了,我不奢求你原谅我,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件事,你们谁都没有错,就错在我太心急,不分轻重……” “什么都别说了,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吗?我不记得我和他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也不要提醒我。忆潇,说实话,我很感激你告诉我这些,我不怪你,如果我自己没有那种想法的话,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林思儒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坚强的说道。 本以为会是一场暴风雨,可是林思儒竟然不愠不恼,而是一笑置之。这也让忆潇更不自在:“你骂我吧,你怎么都好,你这样什么都不做,我真的很难受,明明是我犯下的错,却让你们两个来承担。”她甚至跪了下去,这样才感觉到心里舒服一点。 正在这时,林盟主端着粥进来,看见忆潇跪在地上,马上问道:“忆潇姑娘,你还来这里干什么?思儒需要休息了,你这么跪在地上,我们思儒会折寿的。”他的态度,也只有对丁子允的时候才比较好一点,对于忆潇和康逸樊,他心底里也认为他们是害自己女儿失去清白的共犯,是不能再来打扰他们的平静生活了的。 林思儒却在这时皱起了眉头,不开心的说:“爹你煮的是什么啊,这么难闻,我不要吃。” 林盟主马上用力的闻了一下手里的粥,味道确实不太好,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愧疚的说:“天黑了,掌柜也没有什么可以煮的了,只有点白菜和豆子,我就随便找了点东西弄了一点粥,你凑合的吃一顿,明天爹再给你弄好吃的。” 林盟主的慈爱让忆潇鼻子一酸,自己小时候生病的时候,老爸也是这么哄着自己吃饭,此刻她多想变成林思儒,也好好的感受一下父爱。 林思儒却嘟起嘴:“我不要,吃不下。爹你吃好了。” 真是个任性的小公主,孩子在父母的面前,都会这么撒娇吧,忆潇忽然想起什么来:“思儒,这样吧,我去给你弄点好吃的,但是时间会久一点,只要你愿意等。” 林思儒还没开口,林盟主已经接过话来:“忆潇姑娘,下面也就只剩一点白菜和豆子了,我林某人做不出的菜你还会做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来吗?看你也身娇肉贵的,还会做出什么好东西来!不要给思儒下毒就好了。我们无福消受,你还是走得越远越好,这样思儒也吃得下了睡得着了。” 忆潇有点尴尬的愣在原地,倒是林思儒化了僵局:“爹,你怎么老是这么针对忆潇啊,我的事情与忆潇无关,是我自己的错。忆潇,你下去帮我弄点吃的吧,我爹做的确实不好吃,我也还真想尝尝你的手艺呢。” “嗯。”忆潇赶紧逃离了林思儒的房间,只要有豆子,那就好办了,林思儒现在身子不好,吃点甜的或许也不错,她也好久没有弄过这些东西了,怕都忘了,别到时候穿越回家去,要干回老本行自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她摸索着下了楼,走得太急,一不留神便脚底踏空滑了下去。 “啊。”她惊慌的叫起来,却感觉到自己的身躯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给拖住了,不用说,肯定是个男人。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谢谢。”没有带灯就是不好,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但是没有带灯却又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起码这个人看不清楚她的脸,她也不至于那么丢脸。 “郡主?”回答的声音却甚是奇怪,“这么黑灯瞎火的,你下来干什么?”不用说,声音来自于那个总是能救她于危难之中的丁子允。 知道是熟人,她也没什么拘束的了:“思儒想吃点东西,刚好有点豆子,我就想着给她弄点豆腐花。你怎么来了啊?” “还不是怕秋姨会为难你,我就过来了。”皇上放心,他可对自己这个喜怒不颜于色的娘没什么放心的。 她大大咧咧的往胸口一拍:“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费心了。” “不费心,如果我不是早点到,怕你已经摔在这里等到明天才会有人发现了。”丁子允竟然学会了损她! 趁着黑暗,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忆潇心里一阵不爽过去也就算了,看见丁子允来,也没什么好招呼他的,忽然想起他曾经说过喜欢吃自己做的豆腐花,也还真委屈他了,时隔多月,直到现在自己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门手艺。 “本姑娘今天心情好,要给林思儒做豆腐花吃,念在你是思儒的半个恩人,刚才也救了我,也给你吃点吧。”她已经摸着桌子椅子往后门有点光亮的地方走去了。 丁子允撇了撇嘴,虽然知道她不是在吹牛,她的手艺也确实很好,可是这次却无论如何也对她抱不起信心来,他只能假装兴致勃勃的跟着去了。 这里的膳堂,不比康王府的,更不用说皇宫里的,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最重要的工具,磨盘和豆子都在。 忆潇看到这些曾经陪了自己十几年的东西心里倍感亲切,还没动手就感觉到一碗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花呈现在自己眼前了。 她刚把豆子放到磨盘的孔里,伸手要推起来。丁子允却在一旁说:“这么粗重的活,还是让我来干吧。” “你可以?”忆潇怀疑的看着他,一盏小小的煤油灯,光线太微弱了,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得出,他一定是很自豪的说出这句话,有些人啊就是太自负,忆潇什么也不说,在一旁坐等看他出丑。 却没想到,丁子允动作娴熟得好像他就是专业磨豆师,连忆潇也看得目瞪口呆,自己是打小就被老爸训练出来的,他不会也是被他老爸训练出来的吧? 丁子允好像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似笑非笑的说:“我小的时候,和周围的一些同龄的人玩,就是拿这个来比试的,没想到今天还派上大用场了。这么大的豆子,竟然可以磨出这么细的浆。”他好像很爱惜这每一颗豆子。 忆潇看着他,竟像看见自己的老爸一样,老爸也是这么爱护每一颗豆子的,他说,只有用心才会做出最好的豆腐,这也是他们家的豆腐摊一直生意兴隆的原因。 那丁子允呢?他好像真的能文能武,长相出众,拿出去怎么都是杀死一帮纯洁少女的的少女杀手,到处都是羡慕的眼光,会那么一点医术,平时有点小病小痛也不用担心了,还会做一手好菜,会武功,体贴,专一,天下间的优点都集在他身上了,但是,这么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自己就是对他动心不起来。 她想起康逸樊来,脾气暴躁,虽然长得也帅,可是除了发脾气,他什么也不会,更不用说要他温柔体贴了。自己还是对他死心塌地,就连现在,看着丁子允,脑子里想的还是康逸樊,不知道此刻的他在干什么,睡觉?还是在想她? 恰巧丁子允一回头,看见沉思中的忆潇,黯淡的光线,他忽然想起一句诗来:“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如何原谅 “好了。”才一会儿的功夫,丁子允就磨出来了一盘豆浆来,寒冷的空气里顿时升腾起一股热气,极温馨的场面。 豆浆也磨出来了,现在就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这个丁子允应该不会了吧?但是也说不准,他就是个全才,什么东西看过一次就会,看不到一次就会的也不少。 结果丁子允已经拍拍手,站到了一旁专心看起来。 “丁大哥啊,你就慢慢的看,以后要是皇上不给你个一官半职,你就出来开个小摊子,卖卖豆腐花,看看人来人往的,多好。”忆潇幸福的憧憬着,好像过上这样无忧的小日子的不是丁子允,而是她。 丁子允却说:“是个好主意,不过这是个细活,我怕我做不来,还是打打杀杀的生活比较适合我。” 为战而生的一个孩子,忆潇有点同情的看着丁子允,还真别说,他的脸上已经明显有了些沧桑,也不知道是这两天的事太多还是怎么的,但是略显沧桑的他,看起来还是英气逼人。 忆潇一边想着,一边赶紧的忙活起来,天都这么黑了,可不能让林思儒白等那么久,这是她欠人家的,要赶紧还,哪怕林思儒吃了说喜欢以后天天都想吃她也要给她做一辈子,好生的伺候她。 她把调好的石膏粉水加到豆浆里面,说:“再等一下就好了。” “这么神奇,你糊弄我不懂吧?”丁子允怀疑的看着碗里那一碗浓浆,完全没有要凝结起来的痕迹。 忆潇不满意了:“是你来做还是我来做啊,这么多废话,等一会儿你帮我端上去。”说完就打了个呵欠,她困了,忙活了一阵子睡意就袭来。 让丁子允端上去也是不错的,林盟主视他为恩人,对他还算礼貌,但是对忆潇的态度就大不一样了,没准还要先验一下有没有毒,到时候什么中途出现什么乱子还不得而知。 果然,忆潇在门口叫了声:“思儒,那个豆腐花已经弄好了,我……” 还没说完,里面就传来林盟主的声音:“不必了,思儒她不饿。”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不是,林盟主,思儒她一天没吃饭了,我就想着给她做一点甜点,这样也好一点,换一下口味。”忆潇还是不屈不挠,等待着林盟主可以通融。 门却一下子打开了,林盟主脸上已经很明显的摆出了“滚”这个字,正想开口劝走忆潇,却看见丁子允正笑脸盈盈的站在忆潇的身后,他的脸色也来了三百六十度转弯,由之前的阴霾变得明朗起来:“恩公啊,怎么深夜造访啊,快进来,今天还没叫思儒亲自谢过你呢,我这叫她起来给你道谢。” 趁着林盟主热情的招呼丁子允的空隙,忆潇伸个头看到思儒已经在床上睡着了,怪不得听不到她的声音,原来是林盟主趁女儿睡着了就来逐客,忆潇心里一股闷气,林思儒都不计较了,林盟主犯得着这么铭记在心吗?还是个男人呢,一点气量也没有。 林盟主拉着丁子允往里走,却看见忆潇也跟着走了进来,又黑下脸来:“忆潇姑娘,我没有邀请你进来吧?难道你做了这样的事情,还想骗我林某人的一句谢谢?”一点情面也没有给忆潇留。 气氛尴尬起来,特别是得到了热情招待的丁子允,更是觉得坐立不安:“林盟主,忆潇姑娘是我的主子,要是林盟主不欢迎,那我也不好在这里待下去了。” 林盟主见势,也不再说什么,只好让忆潇走了进来,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对待恩人,他不会这么忘恩负义。 “这是我家小姐给思儒姑娘做的,本想让思儒姑娘趁热吃的,既然她休息了,那就算了吧。”丁子允手里一直端着豆腐花,也不知道该放去哪里好,加上一个姑娘在里面睡觉,他也不好意思得很,正想找个机会出去。 林盟主倒是一点也不忌讳,直直地走到女儿的窗前,唤醒了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的林思儒:“思儒,起来吃点东西,也给恩公行行礼。” 忆潇心里有气,明明是自己亲手做的,林盟主却绝口不提,倒是张口闭口都是恩公恩公的,再看他,连看着丁子允的表情都是谄媚的,怎么也不像是一个长辈对一个晚辈,这么来,倒有点像岳父对有权有势的女婿的巴结! 心里产生了这个想法,忆潇越看越觉得林盟主对丁子允的不一般,他不会是因为丁子允出手相救就想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他吧? 真下流。 “思儒啊,你看恩公一表人才,武功高强,为人还这么热心肠,要不是他,爹或许再也见不到你了。”林盟主拉着女儿像是介绍对象一样说起来。 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忆潇坐了冷板凳,心里不免猜忌起来,丁子允好啊,怎么不好,全天下的女人估计就都排着队等他,可是那又有什么用,他心里也只有一个女人,虽然自己是替代了那个女人的影子,但是忆潇对于报复林盟主心里的快感油然而生。 林思儒却没有答林盟主,而是小声的赞叹道:“忆潇果然好手艺,我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是怎么做的?” 忆潇终于被人重视起来,获得了发言的机会,却又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只是用豆子做的,很简单的,我可以教你啊。”说出来的话,竟也像极了在撮合她丁子允——之前教丁子允做的时候也和他说过类似的话。 难道上天冥冥之中注定了她们俩要在一起?想到这里,她心里对林盟主的意见也没有那么大了,毕竟也算是统一战线上的人了。 “等我恢复了,你就教我。”思儒一边吃一边说道。 丁子允也插上一句:“看来忆潇要忙了,一下子要收两个徒弟,我也对这个豆腐花喜欢得不得了。” 林盟主这回倒也同意了:“也好,姑娘家也学着做一点东西,不要整天打打杀杀的,我对不起你,让你一个姑娘家还整天舞刀弄枪,要不然也不会现在都嫁不出去。恩公你就不要学了,等我们思儒学会了,给你做。” 果然三句话不离老本行,林盟主还是那么心急的要将女儿嫁出去,丁子允说他喜欢吃,林盟主就马上投其所好,连忆潇也不顾忌了,居然这么直接的就说了让林思儒做给他吃! 但是他的一席话,也让气氛冷了下来,林思儒有点不自然:“爹,女儿不嫁了,这辈子都陪在你身边,我这样的人,没清没白的,也不会有人稀罕。” “这是什么话,我林某人的女儿,排着队上门来提亲,别人抢破了头都想着娶这么个好媳妇,我还看不上呢,有谁会不要你!”像是责怪,又是炫耀的口吻。 “爹你说这话害不害臊,还有外人在场呢。”林思儒顶了一句,脸上也跟着刷的红了。 这样自吹自擂的话,忆潇却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林思儒这么好的条件,确实有资本这么说,当初老爸还不是搂着她的腰,像个小男人一样的说,我家党如长得这么漂亮又会做一手好菜,出得厅堂进得厨房,哪个男人娶回家都会当宝来疼。 她的嘴角,轻轻的勾勒起,看着幸福的父女俩,就像看到当初的自己和老爸,喜欢耍贫斗嘴,但是其乐融融。 “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丁子允像是故意要破坏这和谐的气氛,支支吾吾起来,一听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忆潇有种冲动想上去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讲,可是看着这太平盛世,也不像有什么不测发生,加上好奇心在作怪,也想知道丁子允那个当讲不当讲的事情是什么。 “恩公但说无妨。”林盟主对丁子允的话还真到了顶礼膜拜的地步,他说什么话就是真理,他就乐呵呵的洗耳恭听。 “晚辈来的时候,在客栈门口看见了,”丁子允顿了一顿,还是决定把那个名字说出来,“看见康少侠在外面,一直跪着,晚辈让他进来,他也不愿意进来,说思儒姑娘不原谅他,他就在外面长跪不起。晚辈也叫不动他,只好请林盟主帮帮忙了。” 不提这个康逸辰还好,一提起来盟主的脸上比之前看到忆潇的时候还要黑,语气也极度的不友好:“他还真的不走,看来是要等我打死他才甘愿吧。” “爹,你就放过他吧,我不想这种没意义的人惹你生气,也不想他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林思儒虽是心里不忍,但还是绝情的抛下了一句话,“我去告诉他,我原谅他了,他也不过是想心里没有那么愧疚而已,我这么说,他也不会有什么芥蒂,也就可以安心的走了。” “我陪你去。”林盟主很开心自己的女儿可以放下担子,去和那个臭男人挑明态度。 “不必了,爹,打小你就教我,自己犯下的事情要自己去承担,这次我犯下的错误不小,我也不能让爹来替我撑腰,一个无足挂齿的小人物,不需要由你这个武林盟主来替我出面打抱不平。”她微笑了下,挣扎着站起来。 ------------ 第一百五十章 爱一个人的感觉 林思儒看起来虽是弱不禁风的样子,走起路来也不需要人扶了,忆潇赶紧给她递了盏灯,怕她又像自己一样摔倒。 林思儒冲着三人微微的笑了一下,提着灯下了楼。 屋子里一下子便黯淡了许多,三人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话题,便沉默了起来。 “林姑娘,你来了?”康逸辰看见客栈里走出一个人,定睛一看,真是林思儒,她虽然走得稳,但是还是看得出来身子虚弱,这又和忆潇他们是相反的看法。 林思儒心里一热,果然是他在这里,又有点难过,虽然他伤害了自己,但毕竟是无心的,自己这么做,或许太不近人情了。 但是心里明明对他一点很也提不起来,却还是故意板起脸来:“康公子在这里干什么,一直跪着,是想让我折寿吗?我已经折了一次了,承受不起了。”她随手就捡来了林盟主今日对忆潇说的话,不管心里是不是在难过。 康逸辰平时虽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可是自己因为误会了她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一直跪在地上,缓缓的说:“林姑娘,是我对不起你,我一生光明磊落,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我事先并不知情,见你这么和林盟主,也以为你是心虚,便故意顺着你的话说了下去,却不知道林姑娘是为了替我开脱罪名。怪我有眼无珠,不识宝,糟蹋了林姑娘,还说出那么中伤你的话来,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不奢求你会原谅我,我看康逸辰今日在此,向你保证,我的命是你的,只要林姑娘想要,我随时可以奉上头来。” 林思儒却冷冰冰的回了一句:“你没有糟蹋我,是我自己不自爱,就会使这些小人才会使的手段,之前对康公子多有冒犯,还请你见谅。我们就此扯平了,谁也不欠谁,你赶紧走吧。”她别过脸去,不敢看康逸辰的脸,她怕再看下去,自己的心还是会不由自住的疼起来。 “林姑娘,如果你愿意,在下马上向林盟主提亲,今生一定不会辜负林姑娘对我的爱。”康逸辰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虽然有点勉强,但是心里却也不排斥,说实话,林思儒是他爱上静若之后,第二个看得入眼的女子。她虽是习武之人,全身上下却透着一股灵气,知书达理,温婉可人,像是静若的附身,或许,在他心里,也悄悄的拿了她和现在的忆潇作比较,她有她的过人之处,是忆潇无法企及的。 林思儒的眼泪已经刷的流下来:“够了!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林思儒这辈子就只要你这个男人不可?我告诉你,哪怕我不是什么清白之身,我也不会需要到你的同情,现在丁大哥就在上面,我爹已经说了,替我们做主,把我许配给丁大哥,你放心吧,不会再有你的什么麻烦了,你就放心的继续过你的生活。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对哦,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们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交集,哪来的什么井水河水,只能说我们以前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以后也不会有任何的关系。”她所希望的幸福,已经来了,可是她却避之不及。 “哦。”康逸辰异常的冷静,这个回答,虽不是他所预料得到的,他本想着自己将就一点,反正到时候后宫也需要一个压得住场面的人,本是可有可无的事情,却在林思儒拒绝的那一瞬间,心里涌出来一些难以言说的失落。 “那在下就不打扰了。”他站了起来,终于提起勇气看了一眼林思儒,她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丁子允已经在站着了,或许,一开始下来的时候就在了。 他感觉到自己很失败,陈静若,被康逸樊抢走了,连自己一点也看不上眼的林思儒,竟然也被丁子允抢走了。 林思儒盯着康逸辰远走的背影,忽然掩起面来,她是相信缘定三生的,从看到康逸辰的第一眼起,就对他产生了莫名的好感,本没有铭记在心,只当是一场萍水相逢,却没想到阴错阳差碰到忆潇,并说可以做媒,她才斗胆把自己交给她,想搏一把,却没想到最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她的什么尊严,都被踩在脚下,可笑的是,她竟然也不后悔,夜毕竟深了,冬天也渐近了,脸上的泪一下子就被风吹干了,林思儒在风中站了一下,觉得自己的思绪也理清了一点,才回头走回客栈。 却看见丁子允站在身后,她一下子惊慌起来,刚才的话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自己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拿他出来做了挡箭牌,就怕到时候,话也不好说。她揉了揉自己红肿的眼睛,说:“丁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刚下来,林盟主担心你应付不过来,就想下来看看,在下看他太累,就让他先休息替他下来了,林姑娘,你没事吧?”丁子允应付自如,给林思儒留了足够的面子,也给自己留了足够的面子。 她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说:“劳烦丁大哥了,你看我像应付不过来吗?他被我臭骂了一顿,走了。”说完顺着他离开的方向看去,早就没有了他的身影,她终于可以长长的舒一口气了。 “没事就好,那就上去吧,林盟主在上面也等急了,这里风大,你又刚恢复,不要让大家担心了。”丁子允还是淡淡的语气,姑娘总是这么口是心非,他早就从她的脸上看出来心里有一肚子的事,嘴上却倔强的说没事。 两人回到房间,林盟主已经靠在床上打起来瞌睡,像是心电感应般,看见忆潇进来马上就醒过来了,语调也异常的清晰:“回来了?怎么样了?他不会还对你纠缠不休吧?” 林思儒在心里说了一句,你也太抬举你的女儿了,人家还巴不得可以离得远远的,只是出于礼貌才这么客气,爹倒还真把这样的虚情假意当成真心了。但是在他面前,为了不让他担心,也不让他有失面子,故作轻松的伸了个懒腰:“爹,你还真看不起你女儿了?就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他绝,我自然比他更绝,还怕赶不走他?要不爹去窗口看一下,他早就不知道走到哪里了。”说完笑了一下。 林盟主满心欢喜,看见林思儒终于露出笑容,也没有感觉到那笑有多么的苦涩,嘴上说:“看什么,我女儿办事我还不放心吗?”话是这么说,人却往窗子那边走去,伸长了头在漆黑的夜里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既然林思儒这么说,那就是了。 他的精神在这个时候也感觉好了些,看见林思儒一脸疲惫的站着,不免有些心疼,便说:“那爹就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恩公,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他还是喜欢把丁子允叫做恩公,对他和丁啸曾经的交情绝口不提。 忆潇依旧被冷了场,心里不免有些郁闷,却看见林思儒的样子,心里也明白了七七八八,看她的样子,就算真的把康逸辰给赶走了,心里也难受着吧。 林盟主和丁子允相继离开,忆潇不想过去打扰秋姨,怕她醒来又会和自己废话一大堆,就决定留在林思儒的房里休息一下,也好一起和她说说心里的事情。 忆潇刚把门关紧,就看到林思儒脸色苍白,抿着嘴在床上,一脸的痛苦。 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一转身就这样了?她赶紧走过去,“思儒,你还好吧?看你……” 话还没说完,林思儒已经低声哭了起来,哭声里听得出来满是压抑和失望,还是与康逸辰有关吧。 “忆潇,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可以对一个只见了几面的男人动了情,还念念不忘,哪怕是他辜负我,我还为他说话。可是他说要娶我,我却要拒绝!忆潇,我是不是很笨!”林思儒歇斯底里的叫着,她不想和任何人说,可是却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 忆潇有点头大,感情的问题她没什么经验,不敢妄下断语,更不敢胡乱的说一些话来安慰她,但是林思儒需要她的安慰,她又不得不说几句。 “不笨,比你笨的还有。”忆潇看了她一眼,决定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你见过哪个皇上喜欢的女人,会因为皇帝的后宫会有无数的女人就喜欢逃跑,因为害怕在一起,他给的 不够多,不是自己想要的,就三番几次的要离开。皇上急疯了,四处的去找她,哪怕她给皇上惹下了无数的麻烦,皇上也义无反顾的爱她,她却还是想要逃。”说着,眼角泛起了泪花。 “你是说,皇上喜欢的女人,是你?那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公子,岂不是?”她不敢把后面的两个字说出来,但是根据忆潇的说法,再看她和这三个围在她身边的男人的关系看来,他和那个最亲密,也难怪丁子允看见他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比之前还要谦卑。 忆潇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说:“没有,只是给你说个例子,古往今来,不是很多君王都为了博红颜一笑,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吗?其实后宫的妃子何尝不是这样,为了可以得到皇上的宠幸,牺牲了自己的自由。” 林思儒也不哭了,陷入了沉思,忆潇说得对,她是从没有经历过感情,所以不懂该怎么处理,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他在的时候,心会狂跳,他不在的时候,心慌慌。她从来没有如此思念过一个男人。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只要在一起,什么都不怕 迷迷糊糊挨到天亮,忆潇感觉自己还没有睡上多久,就听到隔壁的房间传来一阵闹腾,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么早,会是谁? 她整理了一下衣裙,看了一眼沉睡中的林思儒,怕打扰到她,轻手轻脚的走出去,一看,竟是康逸樊。 他一身光鲜亮丽,一副典型的公子哥打扮,看到忆潇,马上眉开眼笑:“不知道忆潇姑娘昨夜有没有休息好?”他倒还知道忆潇是在这个房间而不是在秋姨的房里。 忆潇跟着他走了出去,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之前并不知道,走到秋姨的房门,听到男人的声音,我还怕有什么男人擅闯你们的闺房,对你们不利,就赶紧闯了进去,却看见秋姨和林盟主相谈甚欢,秋姨就告诉我你在这里。”康逸樊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上的表情虽然极力掩饰过,但也极不自然。 忆潇被他这么长的一串话吸引住,倒是觉得奇怪,这么早,秋姨和林盟主在房间里做什么?还相谈甚欢,听着,怎么都让人浮想联翩。 但是要活生生的把秋姨和林盟主扯上关系,又有那么一点牵强附会。 两人正斗着嘴皮子,却看见林盟主和秋姨两人一起满面春风的走了出来,嘴上还说着:“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你这个亲家,我是认定了。”林盟主已经开心得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二人联姻了。 林盟主是这么想的,自己和丁啸曾经有过交情,丁子允小时候也曾和林思儒在一起玩耍过,就差没定下娃娃亲了,而现在丁子允和秋姨又出手救了林思儒,对他们一家的恩情颇大,男未娶女未嫁,论门当户对论感情,林思儒和丁子允都是极为般配的一对,秋姨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两人一拍即合,也不需要什么媒人来走过场,想直接就在这把婚事给办了,恰巧林盟主把女儿的嫁妆也办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当事人一点头,这场婚事就这么定了。 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接着却看见忆潇和康逸樊站在面前,脸马上一沉,也没有打任何招呼,只是直接绕过他们,走到自己孩子住的地方,推开门走进去,直接聊起了终身大事来。 康逸樊在忆潇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全天下,估计只有他们两个敢这么无视我这个皇上了,看来朕是不是需要表明下身份,让他们好客气一点啊。”再一看,两人已经大摇大摆的闪进了房间里,这一仗,他们志在必得。 忆潇看这阵势,心里也觉得好笑:“你可要搞清楚,他们个个武功高强,根本就不把你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倒是自己的孩子,比你这个皇上还要分量大。” 但是,古代的年轻人还是有现代叛逆青年的范儿的,丁子允还好,只是淡淡的回应一句:“你二十几年没有当过我娘,我的终身大事,自然不需要到你来做主。” 林思儒是意料之中的反抗:“爹,女儿说过要守在你身边一辈子的,我不喜欢的人,我不嫁,如果你想女儿再死一回,那就随便找一个人就把女儿嫁过去吧。” 林思儒放下的狠话,林盟主虽然心里有点紧张,却马上又镇定下来,他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但是他既然选择了丁子允做自己的女婿,也就不怕林思儒这么说:“你也不看看你的命是谁救的?是丁少侠和秋姨,你可以死,但是最后你还是会活过来的。嫁给丁少侠,爹不怕。”他信心满满,对这个未来的女婿,他满意得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林思儒果然被驳得哑口无言,只好一个人坐在一旁生闷气。 林盟主看着心里也难受,语气也软了下来:“爹还不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你看看丁少侠,哪一点配不上你?你嫌弃欧阳盟主长相老成我也不说什么了,现在来个年轻的好看的你还是看不上,你就随了爹这心愿吧。爹看得出来,丁少侠娶了你,肯定不会三心两意始乱终弃的。爹活了这把岁数,也就想抱一下孙子了。”他叹了口气,看着林思儒的反应。 林思儒抿着嘴一言不发,半饷才说:“我能不能先跟他初一段日子,我随他去京城,要是可以,我就和他过一辈子,要是不行,请恕女儿不孝了。”她虽然把话说得很绝,可是还有考虑的余地,林盟主也只能答应了。 秋姨的房间里,秋姨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娘,可是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你就是我的儿子。你生下来,我没有抱过你一天,我现在就是想抱个娃娃怎么了?你连这个也不答应,我看,你爹把你教坏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丁子允这个人就是这样,没提到他爹他不会说什么,一提到丁啸的大名马上脸上一沉:“不要什么事情都牵扯到我爹。你要是想要抱孩子,到外面随便找个男人,也有人愿意和你生,为什么需要我?再说,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我有孩子,也不会轮到你来抱。”他有板有眼的说了自己的理由,若是秋姨不拿丁啸出来说事,他还没什么芥蒂,一提到他爹,他就恨起她来。 “那你是娶还是不娶?”秋姨提起勇气来冲他发了脾气,她最不喜欢人家不听她说话,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不可以。 丁子允也毫不示弱:“我记得我们在没有任何关系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有心上人,林姑娘也有心上人。你再逼,我也不会喜欢上林思儒的。” “你是说那个忆潇?你当真喜欢她?”秋姨克制住心里的激动,问着丁子允。 “我这一辈子,只喜欢她一个,别的女人,我看也不会多看一眼。”丁子允说这话的时候,连秋姨也没有看一眼,表示自己和她一点冠以也没有。 “别的女人,也包括你娘是吧?”秋姨气不打一处来,他是鬼迷了心窍了,他现在的眼神,正被秋姨看在眼里,心里失落得很,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那她有没有把你放在心放在眼里?你不要傻了好不好,她那样的姑娘,你是和她不能在一起的。” “不能在一起,我守候在她身边一辈子保护她就好了,我别无他求。”丁子允说出了心中的真实想法。 本以为秋姨还会和他顶撞回去的,房间却安静了下来。 两个房间同时安静下来,康逸樊和忆潇在门外站了许久,刚听完了丁子允的一番真情告白,虽然不是当着忆潇的面,忆潇心里也觉得很甜。有这么一个男人可以守候自己,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她乜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康逸樊,他倒也识意,一把握住忆潇的手:“怎么?也想让朕给你说些好话?明天,我们就启程回京城,回到皇宫,朕在你耳边给你说一晚上的好话。”又不怀好意的看了忆潇一眼,她很快羞得低下头去。 “谁要你说这些啊。我只是觉得,连丁子允这么木讷的一个人,也可以说出这样肉麻的话来,你流连于花丛这么多年,怎么只对那些花花草草们说好话,我却没有福分听一句呢。也罢,这不是我该有的福分,听你说了,怕是会折寿好几年。”打从听了林盟主说那句“折寿”以来,这个词就成了使用频率极高的词语,忆潇也觉得用得顺口,听得顺耳。 但是她这一句,无非是把自己的醋意展露无疑,康逸樊见到她这副紧张兮兮的表情,凑到她耳边说:“你吃醋了?难得,这么薄情的忆潇也会吃醋,是不是昨晚没有朕在你身边,你难受了?你直说嘛,要不现在就随朕回客栈,泻泻火。”一抹邪魅而诡异的微笑在他脸上绽开,加上两人又靠得近,忆潇听得也面红耳赤。 这天下间,竟然有这么开放的古人,这么睁着眼睛说情话也不觉得脸红心跳的,但是心竟然也听得酥酥麻麻的,看着康逸樊的眼神也温柔起来。 “明日,启程回京城。朕不能再拖了,一天不把你娶进皇宫里来,心里就难受得紧,现在追人追到云溪镇来了,你胡作非为也够了,该回去了。”康逸樊却话锋一转,提到了回京。 忆潇觉得自己表错情,那温柔不该那么快就表现出来,白让康逸樊捡了个便宜。心里有点不爽,想着要回宫更不爽,自己的自由,已经完全的束缚在皇宫里了,但是看了林思儒经历的事情,她也有所顿悟,珍惜眼前人,珍惜一个爱自己的人,不然错过了这辈子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看着康逸樊得意洋洋的表情,好像咬定了她一定会满心欢喜的跟他回去的,她终于点点头:“那我回去,会有什么特别的待遇吗?” “你还想要什么特别的待遇,朕天天处理完国事就陪你,看也不看别的妃子一眼好不好?”他像是开玩笑,却说得很认真。 忆潇知道,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构想是不可能实现的,只要康逸樊还当着一天的皇帝,她就要担心受怕吃醋一天,也会害怕一天。可是能和他在一起,什么也不怕了。 ------------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还有隔阂 六个人终于可以正常的坐下来,康逸樊和忆潇两人充当的还是看客的身份,秋姨和林盟主两个老的看着自己心仪的媳妇和女婿心里乐开了花,丁子允和林思儒却是一个无奈的仰着头看房顶,一个低着头在地上数蚂蚁。 秋姨终于耐不住沉默,一拍桌子:“好了,你们都这么不说话,让老娘急死算了。你们都不情愿是吧?一个个都是忘恩负义的家伙,老娘算是看走眼了,不该答应你来救人,更不应该救你!” 林盟主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亲家别生气,我们思儒已经想通了,要和丁少侠去京城。你说是吧,思儒。” 这倒是给秋姨消气的好法子,秋姨的脸上终于不那么紧绷,另外的人心却提到了嗓子眼上,特别是丁子允,他是断想不到林思儒竟会有这么一个打算,当即拉下脸来低声问被安排在自己身边的林思儒:“林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不知情?”那语气,好像要把林思儒给吃了。 “丁大哥,稍后我会和你解释清楚。”她也低声的回应道。 这一幕正被秋姨看在眼里,两人已经说起来悄悄话,她不禁喜上心头,自己的努力果然没白费,不过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可以这么亲密了。 “林盟主啊,你看他们多般配啊,不过是一点时间,就相处得这么融洽了。不出一年,我们都可以抱孙子咯。”秋姨毫无顾忌的大笑起来,让人听了心里不仅仅一阵阵起毛。 “爹,我和丁大哥商量了,他在京城有事,我们吃过这顿饭就立即赶路了,这么多东西,还请爹帮忙到时候派人送过去。”林思儒接口人手不够就不带上那些东西了。 林盟主一听,正好可以给两人制造在一起独处的机会,自然也乐意得很,心里一开心,一顿饭下来给一对“新人”夹了不少菜,也当做了订了这门亲事。 按照林思儒的“建议”,林盟主和秋姨不能跟着他们一起走,秋姨心里放不下,就悄悄的跟在四人身后,一来可以好好观察事态的变化,二则是可以以防什么不测。 她轻功了得,所以纵使丁子允一路上小心翼翼也没有发现她跟在身后。 “林姑娘,这下你可以跟在下说明为什么要跟着我来京城了吧?”丁子允一路上都惦记着这个问题,找到机会,赶紧就问林思儒。 “我被我爹缠得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没有事先告诉你,思儒在此向你赔礼道歉。”林思儒愧疚的说,但是这么做,真的是无奈之举,她怕自己真的被这么逼下去,真的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找个办法,先摆脱爹的束缚,后面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丁子允也猜到事情本该如此,只是因为忆潇在场,自己的心迹,无论如何都是要让她明白的。 “那你到了京城怎么办?有没有熟人?”丁子允倒有点担心起她的安全来了,毕竟她一个姑娘家,没有人照顾还是很麻烦的。 林思儒也满脸愁容:“有熟人,也不敢贸然去住,要是被我爹知道了,还不得连夜赶来京城找你讨回个公道?不知道丁大哥府上可方便,如果可以,我想现在那里暂住一段时间,先自己冷静一下,再回去找我爹商量。” 丁子允却不允许了:“我也是四处流浪,居无定所,现在的主子是忆潇姑娘,但是她那里也不方便,不然这样,我给你去找一处客栈,你先住下来,我们也好联络你照顾你。”忆潇住在皇宫里,也是不可能随便就让她进去住的。 忆潇听到了二人的谈话,忍不住插上一脚:“我说丁大哥,你原先不是有一处宅子吗?那里荒废也这么久了,还不如让思儒住进去,那里倒也清静,你的东西也有个人帮忙打理一下,人手不够,我就让皇,让逸辰哥哥给思儒派几个丫环过来,也可以相互照应一下。”她想起那个自己住过几天的地方,倒真是不错的选择。 “那好。”丁子允也应下来了,主子发话,他没有理由拒绝。 一路上说说笑笑,时间倒也过得快,来的时候感觉困难重重,回的时候很轻松的两三天就过去了。 回到京城,先是给林思儒安排住处,众人也就一起来到了丁子允那处荒废了一段时间的宅子,让林思儒先住下来,接着就要往皇宫赶去。 林思儒有些奇怪,他们这么风风火火的离开,是有什么急事吗?却也不好问太多,只是说:“你们不歇息一下吗?” “不了,逸辰哥哥,我们迟些日子再来看你。”忆潇说出这句话时自己心里也疑惑了,迟些日子,会是什么时候,自己一进宫,或许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除了偶尔可以出宫看一下陈老爷陈夫人,别的时间,那是肯定不允许的了。 “忆潇,你逸辰哥哥是做什么的?怎么他的名字,和爹说的当今皇上的名讳一样啊,就不怕?”她看着康逸樊穿着不一般,不像是一般的人家,必是在京城有些名望的人,加上身边还有个这么出色的帮手丁子允,来头应该不小。可是名字和皇上一样,穿到皇上的耳朵里,那可是杀头的重罪。 “他家里经商,所以比较忙。”忆潇就想到林思儒会这么问,答案早就在心里准备多时了。 林思儒看着康逸樊的气质,也不像是一般的经商之人,他身上的那股逼人的气势,让人甚至不敢靠近,忆潇肯定是在骗她。但是骗她又怎么样呢?人家既然不愿意说,那就不问便是了,现在过的是寄人篱下的生活,有个地方落脚已经不错了。 她目送着几个人骑着马远去,走回了丁府,整个府都空落落的,一点人气也没有,住着真不习惯。 再说秋姨看着几个人一起进了一个宅子,大门上面还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丁府”两个大字,心里本来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儿子倒还算仁义,懂得把人家姑娘接到家里来住,却还没能笑出声来,就看见林思儒泪眼婆娑的站在门口,送着几个人走,之后又一个人把门关上。 这才注意到这府邸看起来没什么气势,连“丁府”两个字都已经掉了漆,门口已经结了些蜘蛛网,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地方已经荒废许久,早就没有什么人气了。 秋姨气不打一处来,丁子允这个混蛋,和他爹没什么差别,都是这么辜负一个姑娘,她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本想上前去教训一下他,可是看见林思儒那么落寞的样子,又放心不下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只好翻墙到里面去看她。 这丁府,虽然已经破落了,但是还算整洁,什么都井井有条的安置着,秋姨的气已经消了一点,心想丁子允应该是先安置好一切再回来。 那她也不怕,可以大大方方的现身,出现在林思儒的面前…… 话说,这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进宫?忆潇在大门看着久久回味不过来,每次回来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守门的侍卫看见门口驻足了三个人,心里不禁一紧,大喝一声:“什么人?” 这样的声音,在电视上倒是经常听到,在自己耳边响起来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忆潇也不觉得有多厌恶,一时兴起,也想玩起来。 但是结果却有点让人出乎意料,康逸樊不想跟他们磨叽,早早就亮出了身份,几个侍卫一看是皇上,赶紧扑通跪地:“原来是皇上,小人有眼无珠……”云云。 总算是回到皇宫了,冬天是愈发的深了,本是生机盎然的皇宫,放眼看去,也是一副毫无生气的样子。 落晴早早的就来到了御心阁等待康逸樊的回来,却不知道又闪进了一个身影,她嫌弃的看了一眼,没错,正是忆潇。她倒是逍遥快活,出了宫逍遥快活了这么久,腻了,就可以回来了。 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寝宫,住进御心阁来,不过是当时皇上心疼她病重而已,现在记忆也恢复了,身体也好了,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御心阁霸着。 看到许久不见的落晴,忆潇兴奋得不得了:“晴姐姐,你也在这里啊,我们好久没见了。”她亲昵的想去拉落晴的手。 落晴却小心的避开了:“主仆有别,郡主不要太客气。落晴受不起。”不动声色,有意的划开两人的距离。 忆潇也很久没听过别人称呼自己郡主,一时竟难以接受起来,再加上落晴又这么明显的据自己于千里之外,也更不敢说什么,只好讪讪的看着康逸樊,等他来打圆场救自己。 “落晴,这么晚了你还过来,有什么事情吗?”康逸樊果然感觉到了忆潇的心电感应,问了一句。 落晴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没什么事情,只是听说皇上今日回宫,怕皇上一路上舟车劳顿,派人在御膳房备了东西,等待皇上回来。”说得很亲切,就像是一个妻子等着加班晚归的丈夫回家吃饭。 忆潇有点不自然,事情过了这么久,落晴还没能释怀吗?怎么对她,还是这冷冰冰的态度。 ------------ 后宫斗恶 ------------ 第一百五十三章 狐假虎威 虽然女人有时候是小气一点,但忆潇却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得极为大度,落晴怎么说都和静若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再怎么有仇,她也相信不会到不共戴天的地步的。 但是落晴却不这么想,看着忆潇对她喜笑颜开的样子,心里总会生出一股恨,想到她抢走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的爱,她是不会原谅这么一个人的。 “皇上也有几天不在宫中了,也不知道,今晚要哪位秀女来伺候呢?还是老规矩,翻绿头牌?”落晴故意这么说起来,像是有意无意般,毕竟忆潇不在皇宫也有一段时间了,她也没见过新来的秀女,尽管她的地位高,但是这些有的没的威胁,总是要在她面前提一下的。 忆潇的脸色果然不自然起来,心想,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过得倒是逍遥自在嘛。女人总是这样,对自己已经掌握的东西,一定要寸步不离,哪怕是被别人多看了一眼也会不舒服。 “这是幺幺该做的事情,这么轮到你来管了?”康逸樊没有注意到落晴写在脸色的优越感直接就来了一句质问,接着又是一句给忆潇的定心丸,“今晚朕带着潇妃回宫,你说,朕需要那位秀女来伺寝?” 一句话立刻把落晴驳得哑口无言,前一秒,还觉得自己的气势可以吞没忆潇,可是这一刻才知道,原来不管她有多厉害,只要忆潇轻蹙一下眉头,嘟一下嘴,或是只是感叹一声,康逸樊都会立刻站在她的身边,维护她的一切。而她,永远只是一个卑微的下人,守着她的喜怒哀乐来生活。 “奴婢越位了。”落晴小声的说,她确实话多了,尽管看不惯忆潇,但是不该这么把愤怒摆在脸上,更不该直接就和她作对,来日方长,还怕没有机会来整她吗? 康逸樊夹起一块肉,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肉?不吃了,你先下去吧,没事不要过来了,朕要休息了。”说完扔下了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忆潇一眼。 落晴自然知道那“休息”的具体含义,再者也看到忆潇的脸变得通红,心里一阵难受,想象着两个赤果在相爱相惜的样子,她的心里觉得透不过气来。 她匆匆的辞别,离开了御心阁,回头还看了一眼,里面定然是一片暧昧,只是什么都与自己无关,失落着,一个毒计也跃然生了出来。 “逸樊哥哥怎么可以说得这么直接,你让落晴姐姐心里怎么想啊?”落晴一走,她就被康逸樊紧紧的抱了起来,直接放到了床上。 康逸樊不满意她的注意力总是不能很好的集中在自己身上,就责备了一句:“朕的后宫,朕的皇妃,朕想干什么还需要别人来干涉吗?这些事情本来就不是她该做的,这么多事来干涉朕的私事,你还完全被她吓唬住了,到底你是皇妃还是她是?”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了,马上就此打住,近距离的看着忆潇好看的眉眼,这个小妖精,才隔了一段时间,就变得丰满起来了,看来他不在的日子,她过得还不错。 忆潇也觉得康逸樊说的有道理,但是无论怎么说,落晴的恨,也是因她而起的,她不能责怪她半句。 这样美好的夜晚,也只能在康逸樊的身边,才会更感觉到幸福,她不觉的抱紧了身边这个人儿,急促的喘息起来。 …… 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到全身酸痛,难以动弹,这一个晚上的运动该是多么的激烈啊。她有些羞涩的在床上想着,想赖床,留住有些康逸樊的气息,却猛然想到在丁子允的府里,林思儒还是一个人! 昨夜回来,早就把她抛诸脑后,也不知道那个夜晚她是怎么过的,那个地方,一个人也没有,自己呆上半天都会毛骨悚然,林思儒还一个人在那里过了夜!还是赶紧安排些人去替她打理一下,做个伴为好。 宫里的小宫女们,也许是太久没见过天日,没呼吸过外面的空气,都争先恐后的要出去。忆潇也为难,只得胡乱点了几个看起来乖巧懂事老实巴交的宫女,被点中的欢天喜地谢郡主的大恩大德,没被点中的则垂头丧气一副懊恼样,忆潇好不难受,早知道就不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人了,现在看着一些人失落而归,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更不是滋味的是,她们在这宫中长则几年,短则几个月,都已经这副样子,那自己呆上个十年二十年的,还不得疯了? 她难受归难受,一转身就忘了。却没想到一个大麻烦又来了。 出宫的宫女,因为不是正常形式的出宫,就必须要找到太监总管核查奏闻才能出宫,否则就算是逃出宫,抓到就是死罪。 康逸樊却疏忽了这一点,后宫壮大起来,太监却还没有个头子,那些资格老的早就被遣散回家了,年轻的,也只有幺幺比较得到皇上的宠幸,还勉强可以称得上总管,但是他耳根子虽极软,却也不敢贸然行事,一些大事小事,都会找到和自己比较熟识的落晴来帮忙,一来二去,后宫的大小事务也就收归在落晴手里了。 落晴看着那几个来请求出宫的宫女,例行的问了一下是因为什么事情要出宫,一听闻她们是潇妃亲口指定派出宫去伺候一个在外认识的姑娘,心里一阵不爽,再一想,看着那几个宫女也觉得她们面目可憎起来,个个无理傲慢目中无人的样子。 她心里一股怒气便发作出来:“潇妃派你们出宫,皇上知道吗?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潇妃派去做什么耳目去陷害别人的?不行。” 一些胆怯的小宫女只好赶紧离开,一些胆大的也不敢和落晴理论什么,毕竟自己地位也不高,只好悄悄的去找忆潇来说,让她来想法子。 忆潇也不知道落晴的权力竟然这么大,连宫女出宫都归她来管了,本是志在必得的事情,现在自己却和落晴的关系这么差,她是无论如何也卖不了人情给自己的。思来想去,也只好等康逸樊回来再和他说。 但是又一想,康逸樊要忙朝中大事,这么点小事还要让他来劳心费神,显得自己太无能,只好再次作罢。 实在不行,那就自己亲自出面了,她也不能让林思儒一人在宫外等太久。 打定了主意,她带上丁子允去壮胆去找落晴,本来还想镇一下落晴的气势,可是到了门口,忆潇却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卑鄙,就让丁子允在门口等着,自己一个人进了去。。 看见忆潇来找自己,落晴也不慌不忙,她早就知道忆潇会来,也好,正好趁这个时候来整一下她。 “潇妃来了?有失远迎,还请潇妃恕罪。”她故意说得客气,心里却咒骂了一句忆潇。 “晴姐姐,我来是有事找你,昨天……”忆潇正想交代事情的始末,却还没开始进入正文,落晴马上换了副口气,插了进来。 “潇妃不要太客气了,这里不是陈府,不要姐姐妹妹的称呼,落晴消受不起。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虽然您是皇妃,可是这宫女出宫的事情,不是由您说了算的,我也是按规矩办事,要是您要求情,我是断不可做主的,也不能随便就卖个私情给您。”她一会儿往东走一会儿往西走,故意装出很忙的样子。 忆潇吃了哑巴亏,这皇宫里的规矩她倒是真不懂,但是看落晴的面目,和那些机关里的办事人员还真相差无几,眼皮子一抬、脸一沉、手一指,活脱脱一个现代人,但是忆潇庆幸的是,她生在古代,要是在现代,肯定就害死一帮百姓了。 有理的一方在落晴那边,她把话又说得那么坚决,忆潇的臭脾气也上来了,也不管落晴是不是曾经和自己情同姐妹,便来了一顿责怪:“我知道你是冲着我来的,但是你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林思儒跟着我们来京城皇上也是知道的,还让我找几个宫女出去,你现在这样,就是忤逆圣旨,该当何罪!”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把“该当何罪”也能挂到嘴上了。 落晴不知道林思儒为何人,但是康逸樊的名字从忆潇的嘴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心里的怒火更大了起来:“潇妃,虽然你是皇上的宠妃,可是也不能胡作非为啊,你随便把皇上就搬出来,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现在这后宫也有不少将来的娘娘,要是我给你一个人放了行,以后个个都来找我我怎么做人?我还要留着这条贱命等着出宫的那一天,替您尽孝道,服侍您的二老呢。” 陈老爷的名字从她嘴巴里一出来竟然比康逸樊的作用还大,起码忆潇听到康逸樊不会手脚发软,但是陈老爷的名字却让她感觉手心发凉,她这辈子,估计出宫的机会也不多了,也确实需要靠落晴来照顾他们。 ------------ 第一百五十四章 花蝴蝶 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可是也胜似亲生父母,她还是知恩图报的,落晴拿了这个出来威胁她,也是知道了她的软肋。 她心里骂了一句“狐假虎威”,口气却软了下来,商量道:“那我和皇上说一下,让皇上亲自来请求您网开一面总可以吧?” 落晴也是想到忆潇会来这么一招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潇妃您这么大的面子,我本来就应该买账的,只是你也知道,皇上现在什么事情都要忙,要是什么事情都来找皇上麻烦,皇上一个不小心迁怒于潇妃,那真的是……说起来,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该是相依为命相怜相惜的,我们在宫里,就应该处处谨慎,别惹来皇上的不满,不然,满门抄斩的话,不管是谁,都被牵连住的。”她故意欲言又止,边说边观察着忆潇脸部表情的变化。 忆潇的表情已经完全僵住了,落晴怎么变化如此之大,拿陈老爷出来威胁她就是了,现在连满门抄斩都拿出来了,不是在威胁她不能走漏一点她落晴办事故意和她针锋相对的事情吗?搞不好,就会牵连到一大批的人,好,她狠。 忆潇总是领教她的狠了,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看着她嚣张的脸自己压着一肚子的火气,她怒气冲冲的走出去,看见丁子允站在门口等着叫也不叫他一声,马上自己走了。 “潇妃,潇妃,怎么了?”丁子允赶紧跟上去,看忆潇的脸色如此不对头,步伐还如此之快,他就知道肯定在落晴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 这又是何苦呢?他本来就想跟进去的,忆潇又说自己可以弄好这件事情,现在看这个样子,还是没办法吧。 “我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她!不就是一个爹吗?至于连我都一起恨吗?她喜欢上皇上,我不是没撮合过,只不过皇上不喜欢她,我能有什么办法?我都这么大度的想要两姐妹共侍一夫了,她也不愿意!处处与我针锋相对,连我这个潇妃还要受她的气!她算老几啊?管到我头上来了!拿我爹威胁我,拿满门抄斩来威胁我,算什么君子?不,她不是君子,她不过是个小鸡肚肠的小女子,只会报复报复报复报复!上一代的恩怨,为什么要带来我们之间?林思儒还在外面等着,我就不信了,她还能管得了我!我这就去找皇上帮我,我就算是冒死也要把她们送出宫去……”忆潇停下脚步,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丁子允安静的听着她说了半天,始终挂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看见忆潇终于停了嘴,问道:“说够了?” 忆潇白了他一眼,这丫是帮谁呢?继续愤恨的说道:“没够。不就是认识皇上比我早,出声比我早,什么都比我懂吗?那又怎么样?一点气度也没有,还说姐妹呢。百年修来同船渡,千年修来共枕眠,我们虽然不是那个关系,可是相认之前,也在一起睡过一个枕头,说过知心的话,她怎么一点旧情也不顾?就一点有的没的事情,她就要这么整我,好啊,看谁斗得过谁!跟我说皇上不会管我的事情,她也太小看我的能耐了,我这就去找皇上去!”她这回是动真格了,之前对她忍让太多,现在才发现自己一直在自取其辱。一不做二不休,她既然不是什么善类,那自己也只能不义了。 “这回说够了吧?”他就不信了,她还有那么的抱怨要发出来。 忆潇继续白了他一眼,想继续说下去,可是真的发现没什么话说了,只好吞了吞口水,这喉咙干得直冒烟,丁子允这个死脑筋看来是被落晴的外表迷惑了,都替她说话了,自己可怜啊,处于孤苦无依的位置! “你是脑子不开窍还是怎么着?自己找这么些气来受,你不知道动怒会伤身吗?落晴只是一时还想不通,你看我,还不是没有接受秋姨做我的娘?没事的,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我也相信,你这么善良不会这么计较这些小事的。林思儒那边,我会尽量在外面先找几个人去帮忙一下,先凑合一下吧,迟些日子等落晴心里的怒火消了我们再派几个宫女出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说得也对,皇上现在事情多,后宫一些可大可小的事情也顾不上,还是少给他添些麻烦,能自己解决,就先自己解决吧。”丁子允也说了一大串,对付忆潇这种人,不能顺着她来说,也不能完全逆着她来说,这个丁子允就掌握得很到位。 忆潇看了一眼丁子允,他说得倒也在理,但是她这么真心实意的对落晴好,她却这么对自己,别说气不气愤,难过肯定就是有的,不然她也不会有这么多怨气要发,这就是所谓的 在乎一个人,才会总是对她生气吧。 她的气也有点消了,但是想着从头到尾都没有人真正的支持自己,还是有点不舒服,她还是板着脸冲着丁子允叫嚷道:“你也不要都替她说话啊,给一点面子我也好嘛,你让我多难堪啊。” “难堪臣倒是没看到,但是我看到的是,一个姑娘正向您走过来。”他看了一下远处,一个身影像是花蝴蝶似的的飘过来,还伴着唧唧喳喳的叫声。 “这么青春活力,在御花园里还这么无所忌惮,应该是哪位刚进宫的秀女吧?”忆潇看了下,心里对她的身份做了判定,“但是她不是朝着我这个方向来的吧?”那身影,像是在嬉戏,肯定不以自己为目标。 话音刚落,就看见丁子允一脸意味深长的笑,眼睛直视着那姑娘奔过来的方向。 果然,她就在她坐着的石头面前停了下来。 看到忆潇,先是一阵惊慌,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好奇,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问道:“你是哪个宫的?”语气里有种小小的傲慢,看到忆潇不施粉黛的脸,她觉得这个人的来头应该不大,也就没什么必要对她这么客气。 忆潇自然也听出了了语气里的傲慢,她眼睛一转,决定要骗一下看她反应如何,就反问道:“你又是哪位?”这回把目光却放在丁子允身上,看这个男人一身侍卫打扮,不用说,肯定是两人偷懒来私会的吧。 小丫头的脸立刻就扬了起来:“本来没打算告诉你我是谁,但是我想,还是得让下人有尊有卑一点吧。我是新进宫的秀女,现在皇上赐号婕妤,本名郭璇。”她还想继续把自己介绍下去,却感觉到不应该和这素不相识的两个下人说那么多的话,适可而止吧,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威风就行了。 忆潇看着这个十五六岁的丫头,真是好命,这么年轻就被皇上看中,看来她还不错。只是这稚气未脱的脸,怎么也看不出后宫妃嫔的端庄稳重。 “你们怎么也不行礼?你们的主子没教你们吗?”小丫头不满意了,自己说了这么多,他们却像是看笑话一样看,一点礼貌也没有。 丁子允无奈的看了忆潇一眼,她身为皇妃,也该注重一下的穿着打扮,现在身上这身打扮,也不说不得体,但是在让人眼花缭乱的后宫花海中,她的确实太平淡无奇了。 眼看着这个新来的小丫头都要欺压到忆潇头上去了,丁子允忍不住说:“新来的婕妤娘娘,这位是……” “我是伺候潇妃的丫环。”看见丁子允要把真相说出来,她赶紧赶在他面前把话说了出来,这后宫的日子了无生趣,找个人来都逗乐还是不错的,要是把身份摆出来,自己只能在别人的景仰中过一辈子了。 那小丫头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看丁子允那么急于辩驳的样子,却没想到只是服侍潇妃的一个丫环。 她叹了一口气,她早就听闻,后宫里总有一些丫环会跟着自己的主子为非作歹,主子来头大、受皇上宠幸,那丫环也跟着嚣张,她不是没听过潇妃的名字,那个女人,在后宫神乎其神,但是向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因为深得皇上的宠幸,已经有一个才人因为她而被驱逐出宫,另一个皇上的宠妃,也因为她而被迫回家静养。这个潇妃,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牢牢地抓住了皇上的心。也难怪,她的丫环也这么厉害,在御花园里明目张胆的和侍卫调情。 郭璇没有再说什么,以她目前的身份地位,还不足以和潇妃相抗衡,但是也不代表他的以后不可能。 她微微一笑:“潇妃娘娘的丫环真漂亮,潇妃娘娘肯定更是貌若天仙了。你回去和你家主子禀告一声,说是新婕妤有机会定到她那里去行个礼,先走了。”语气还是不失傲慢。 “好。”忆潇回答出来的时候,花蝴蝶已经走远了,这么有朝气有霸气的话,还是只有年轻的姑娘才会说得出来吧。 丁子允弄不懂忆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个郭璇,他一回来就有听说,新来的秀女就属她来头最大,是名满天下的郭将军的小女儿。为人刁钻,但是也没听说过她犯下什么大错误,加上伶牙俐齿的和运气也不错,刚来就被翻中了绿头牌,伺候皇上一举成名,很快就成为婕妤,这个,倒和利筱竹十分相似。 ------------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许你胡思乱想 忆潇倒也不怕她会成为第二个利筱竹,看花蝴蝶还是一脸的稚嫩不知世事横冲直撞的样子,她就断定这孩子是在家里娇生惯养了太久,所以养了一身的臭脾气,话说这大户人家的小姐都会有这样的通病,同理,在她附身之前的陈静若肯定也是这么一个人,虽然一肚子的墨水,为人也算谦逊,但是肯定也有这娇滴滴的毛病。 “给我一点时间,好好打造她,这丫头定能成为栋梁之材。”忆潇信心满满的说,看那花蝴蝶也不是什么极坏之人,还是可以打造的。据她了解,这样的姑娘往往嘴巴越硬,耳根子越软。 两人边走边聊着,丁子允怀疑的看了忆潇一眼:“就凭你?”吃惊不小,这郭璇在京城里的名气倒也算是不小的,一时是因为她爹的名气,二是因为她的脾气。不过才十六岁,就在京城里横行霸道,这次得到康逸樊的宠幸倒还真是意外。或许还是因为一些需要吧,丁子允明白这些事情的。 皇帝做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我怎么样?你看不起本宫?”看了花蝴蝶,虽然她没什么气,但是觉得这些必要的称谓总是要挂在嘴边的,不然自己已经短人家一截了。 丁子允笑而不语,倒也不是他看不起忆潇,她的能耐是大大的有的,要说之前喜欢她是因为她的才气,但是更深入的去了解她这个人,更多的是被她身上的某种不知名的气质所打动。 和丁子允的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御心阁,她有点无奈的看了门口那个拱门上的那几个大字:御心阁。虽然没文化,但是进进出出这么几遭,是瞎子也该认识了。 一进这个门,不说有什么芥蒂,只是想着光受那些莺莺燕燕的气也够了,连落晴这么个小角色也来挑战她的权威。 她苦笑的摇摇头,迈步走了进去。 丁子允总是尾随她身后,好像在宣告着他们不同寻常的关系一样,但是身份也是明确标注的,忆潇是主子,他是臣子,他们是主仆的关系,而不是像郭璇看的那种那么不纯洁的关系。 康逸樊已经在里面坐着了,看见忆潇走进来,便问了一句:“这么久去哪了?” 忆潇差点就感动得鼻子一酸马上哭出来了,这样的感觉,像极了一对平常夫妻下班回来的对话。 看见他,心里的委屈却不像之前那么想强烈的表达,她缓了缓,开口问了另一件事情:“那个郭婕妤住在什么地方?” “郭婕妤?”康逸樊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一时反应不过来是谁,但是有名有姓,还有个封号在那,他不花什么时间就想了出来是郭将军的小女儿,但是好端端的,忆潇怎么会问起她来,“朕现在让她先在景福宫住着,怎么?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朕马上就宣她过来。”他好像很怕忆潇生气,赶紧抱着她小声的交代着郭璇的来头。 忆潇看着康逸樊满头大汗的解释着也觉得好笑,但是心里却这么想,对不起我的不是郭璇,而是落晴。但是这个名字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来的,她还是相信,落晴只是一时半会想不开,等时间一长,自然就会和她和好如初。 她仔细的回想起花蝴蝶飘过来的场景,专挑好听的和康逸樊说:“臣妾是觉得郭姑娘很好玩,小小年纪,就出落得跟出水芙蓉一般,脾气虽然不小,但是对人也还算是和气,没有什么过分之处。”这么说还不够,她在心里给自己加了一句,比那个利筱竹好多了,尽管自己和她没有正面交锋,也受过她的大恩惠,可是心里不喜欢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扭转不过来那态度的。 “再美能有你美吗?”康逸樊换了副语气说话,让忆潇有点不适应,她挣脱出他的怀抱,“这里人这么多,皇上想干什么啊?” “哪里有人?”康逸樊四下看了看。 忆潇这才注意到,刚才身边还感觉一大群下人的,忽然一下子人已经走光了,整个御心阁只剩下她和康逸樊两人,更让人感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是,连敞开的大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的关起来了,房子里的空气,变得敏感而暧昧起来。 这可是光天化日,康逸樊不会是想干什么吧? 她紧张的看着他,他却只是笑,半饷才凑过来,小声的说:“你怕朕居心叵测?” 这里也就他们两个人!他还说什么悄悄话啊! 她肯定点点头,说:“不是我怕,是皇上你看这大白天的,人来人往的,皇上也国事繁忙,怎么好沉浸在儿女情长里?”她心想,这么说,康逸樊应该也不会怎么样了吧。 “朕想做的事情,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他邪魅的一笑,刮了一下忆潇的鼻子,“看来丁子允不错,把你*得越来越厉害了,说话也文气多了。” 怎么又扯到丁子允身上去了?忆潇趁着他还没过来,赶紧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裙子,说:“不是丁子允教我的,我本来就这么牙尖嘴利。” 没走两步,却被康逸樊紧紧的跟上然后再次抱住:“想逃出朕的手掌心?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接着一只大手紧紧的箍住了她的细腰,一个深深的吻落在了她的颈间。 忆潇愣住不动了,等待着他的下一步,他却忽然踱步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那扬起的一脸期待的脸,“怎么?你在想什么东西呢?” 忆潇一睁眼,正好看见他的坏笑,才知道自己被耍了,还真丢脸,想到自己刚才那一副欲生欲死的样子,被康逸樊看见了肯定要笑死,她红着脸,一跺脚:“你讨厌死了,耍我。” “不是耍你,是刚好想起,朕今天答应了陪太后一起吃晚饭,你也很久没见她了,你也一起吧。”康逸樊很正经的说。 她也算是嫁进来的媳妇了,和公婆一起正式吃饭的场合还没经历过呢。尽管知道三姑的为人,但是她还是有点羞涩,再说,现在她是太后了,电视里的坏角色,不是皇后就是太后,自己能应付得过来吗? “你害怕太后?”康逸樊看出她心里的惊慌。 “其实也说不上害怕,只是之前是和蔼可亲的三姑,突然换了个称呼,太后,我怕不习惯。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怕没话说。”她尽可能的为自己找些理由,想起要和太后共进晚餐,心里总归是害怕的。 康逸樊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突然扭捏起来,但是他有的是办法来让她去,他故意漫不经心的说:“那也好,反正太后也见过你了,朕还不如带些秀女去,我看那个郭璇,在你口中也不错,那朕不如就带她去了。她这么乖巧,太后一定会喜欢的。” 这句话果然正中忆潇的伤口,心里莫名的酸起来:“也好。看来臣妾没进宫的这段日子,皇上和郭婕妤相处得很融洽啊。那臣妾也就放心了,有人这么照顾皇上的饮食起居,哪天臣妾逃跑了也不会有什么好担忧的了。”她酸溜溜的说着,完全不知道自己中了康逸樊的诡计。 康逸樊的脸上虽然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才不过三言两语,这个小女人的脾气就上来了,但是他就是喜欢看她生气看她吃醋。 “是啊,郭婕妤也年轻,比有些人不知道要好多少!”他故意不冷不热的说着,一边继续观察着忆潇的脸色变化。 年轻!说到这个忆潇就一股气,她好歹也是个顶多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吧,要不是跟了康逸樊,自己好歹也是一朵花,现在他倒嫌弃起自己年老色衰来了!她鼓起腮帮子,瞪着康逸樊,却一言不发。 “好了,都是逗你的。朕的眼中只有你,怎么会看上别的女人呢?对她们,都只是逢场作戏,都是一些必经的程序,朕需要朝中大臣的辅佐,他们的女儿,正是我可以利用的,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康逸樊认真的说,顺手捏了一下那鼓起的腮帮子。 这些话,要是放在电视上让人当台词听,想必都是鸡皮疙瘩掉一地,但是真的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很感动。以前还嫌琼瑶里的台词煽情,等到了自己身上才发现,原来每个恋爱中的男女都是琼瑶戏的主角,哪怕重复一千遍一万遍的我爱你也不会觉得累,不会觉得腻。 她有些小感动,却害怕康逸樊只是假意哄自己,马上又问:“那利筱竹呢?我见你对她那么好,三天两头就往她那里跑,你是不是有点喜欢她?” “那也是需要,她爹是宰相,而且当时她拿来了狐血丸救你,朕不得不感谢她。这些都是当皇上必须面对的,你不可能去拒绝,明白吗?”尽管觉得重复着说这些话让康逸樊的心里很厌烦,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一句一句的说出来。 其实忆潇心里也没什么气了,只是还想不通,为什么皇上就必须和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做戏。 “不许你胡思乱想了,还有一点时间,看来朕是不能放过你了,不然你又要想一整天了。”康逸樊说完这句,唇已经覆了上去。 ------------ 第一百五十六章 惊喜 三姑已经等候多时了,看见二人进来,心里也觉得大石头落地,康逸樊和她说,今天会带一个妃子过来给她请安,顺便一起吃个饭。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康逸樊这么上心,她也就应允下来了。 三姑虽然已经当上太后有一段时间了,除了和小如一起吃过饭,别的人还没有一起吃过,倒不是没有人过来,想巴结三姑的人倒是不在少数,但是都被三姑冷冷的拒绝了。在她心里,不能接受这些莺莺燕燕们来向自己示好。 “臣妾给太后请安。”忆潇还是很紧张,生怕自己说错话,也只好一字一句的斟酌该怎么说,能少说尽量少说。 三姑的一身看起来极淡雅,但是绝不失高贵,一看就把全身的气质展现无遗,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三姑这么美,果然是人靠衣装啊。 三姑见是忆潇,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扶起她:“这么客气,咱们早就是一家人了。”说完,看了一眼康逸樊,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没进宫的那个晌午,康逸樊带了一个看起来惊慌又木讷的姑娘回来。那时候是他的大喜之日,他竟敢如此胡闹,却不知道原是阴错阳差,接回的就是自己的发妻。 上了年纪的人都是容易激动的,三姑想了一会儿眼睛就湿润了,看着和谐的两人,想着要是没有发生中间的那些事情该多好,也许现在也是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的时候了,她也可以早早的抱上孙子了。 “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孙子?哀家盼了几十年,以为这辈子也没什么机会抱孙子,幸亏逸樊争气,给夺来了天下。”她本来还想往下说,却发现再往下说就要说漏嘴了。 齐玉汗王,还不知道逸樊其实是他的亲生儿子,一家还是不能在一起。但是她也知足了,那一次见到他,感觉他还没怎么变,只是白发多了一点,看来日子也还过得不错,那就不要让他知道好了。 康逸樊不怀好意的看着忆潇,也是啊,怎么这么久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两人在一起也有一段日子了。 忆潇被看得不好意思了,赶紧岔开话题:“臣妾见后宫也渐渐住进来不少人,太后要是想抱孙子,怕手不够用呢。”说完她就后回来,这么说肯定又要被康逸樊臭骂一顿了。 康逸樊没出声,三姑倒是唉了一声,幽幽的说:“我稀罕只是你和逸樊的孩子,后宫女人再多,我承认的儿媳妇也只有你一个。” 早就猜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康逸樊的脸上的表情更是得意了,像是告诉着忆潇,满意了吧?明知道三姑只疼你一个。 还好菜陆陆续续的上来,很快就把沉默打破了。 三姑开心的给两人夹菜,便吩咐道:“多吃点,在外面那么久,都瘦了。” 忆潇看着那一大桌子的珍馐却没什么胃口,平时爱吃的肉最近也很少碰,看着就反胃。 三姑不乐意了,忆潇的碗里满满的都是菜,连一筷子也没动。说来她也奇怪了,以前在康王府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她爱吃东西,有时候还偷偷的找东西吃,现在怎么了。 “你是不是病了?怎么一点胃口也没有?”三姑停下筷子,给康逸樊示意了一下。 “不要装矜持了,又不是没见过你吃饭,三姑不会介意的。”康逸樊白了她一眼,没想到她还越来越会装了,在三姑面前还懂得装矜持一点给个好印象。 忆潇迅速的扫射了一下桌子上的菜,不知道为什么,只有那盘小炒肉看起来还吸引人一点,她向二人报以一个微笑:“可能太久没在皇宫里住了,对这里的菜不太习惯了,还是从前落晴做的合我的胃口。”说完,把碗里的肉拨到一边,把筷子伸到了那小炒肉那里。 小炒肉是康逸樊爱吃的菜,但是从来没见过忆潇动过筷子,平时还嚷嚷着这些红的绿的辣椒只是徒有其表,吃起来一点也不好吃。其实是她吃不得辣才找这样的烂理由,可是现在好端端的居然要尝起来。 但是他也没放在心上,觉得她是想念落晴做的菜了,也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她和落晴在一起那么久,突然这样也是难受的。 见她没喊辣,康逸樊奇怪了一下,却还是又给她夹了一筷子,问道:“去了趟云溪镇,你连口味都变了啊。”但是只要她愿意吃东西,不管变不变他都乐意给她夹菜。 “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在云溪镇也是,看见什么都不想吃。平日看你吃这小炒肉还觉得不好吃,没想到还挺好吃的。”她又吃了一块肉,辣劲还没过,辣的她直吐舌头。 三姑见了不免又担心她的身体,她一向注意养生,不提倡吃这些刺激的食物,看见忆潇吃也赶紧说道:“好吃也不能多吃,要是伤了身体就不好了。”略带责怪的一声。 忆潇觉得很温暖,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便回道:“没事,就是这几天别的东西看着就反胃,倒是这辣的,也不知道怎么就特别想吃。” 三姑也无奈,只得看着她吃,却想着,忽然她拍了一下大腿:“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啊,都说酸儿辣女,你又说反胃又爱吃辣,是不是有了?不行,快叫太医来看看,哎呀。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她顿时兴奋得像个孩子,还走到忆潇身边拉她起来,让她转一圈给自己看。 “嗯,像,真是像。我以前怀逸樊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三姑喜滋滋的看着忆潇,怎么看怎么像她已经身怀六甲。 忆潇一时有点接受不过来,自己真的是怀孕了?太突然了吧?肯定不会是的,三姑只是根据经验来判断,看电视上怀孕的女人害喜害得那么厉害,自己一直都没有吐过,怎么可能是怀孕呢?而且,和康逸樊早上还那个过,不会的。最重要的,例假一直也都正常。嗯?正常吗?她又开始回忆起来,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不会真的是怀孕吧?她的大脑处于极度混乱的状况,什么事情也想不起来了。 “你先吃饭。”康逸樊虽然表面上极度平静,但是依旧可以看出他心里的波澜,要是真的是怀孕,那他就当父皇了。最让他开心的,是忆潇给他先诞下的龙子,不管是龙子还是龙女,他都会满心欢喜的迎接那个小生命的到来。 忆潇却觉得此刻那个小炒肉也没什么吸引人的了,或许是被三姑一吓,自己的潜意识还在拒绝着这个事实,急于辩驳。她干脆扔下筷子,坐到一边去:“我还是等太医过来吧,不然心不安。” 别人知道自己做妈妈,好像都是很开心的,但是她却觉得自己开心不起来,这么突然的事情,谁能接受自己二十岁就做妈妈啊,虽然当年老妈也是这个年纪生的自己。 “好,先坐一下,看下太医怎么说,再让御膳房给你专门做点有营养的。”三姑掩不住的一脸的喜气,自己这张嘴真是说什么什么灵,刚说了想抱孙子,现在就马上灵验了。她双手合十,激动的对着天说:“谢谢菩萨保佑,谢谢菩萨保佑啊。” 这么虔诚,让忆潇都不忍心伤害她,尽管心里还接受不来,她还是祈祷着,就让三姑实现这个愿望吧,她不想看到他们失落的表情。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太医很久才提着一个药箱过来,看见三个重要的人物在自己面前,先是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接着给她把起脉来。 “怎么样?”康逸樊已经迫不及待了,看见太医松开手,马上就凑过去问。 太医面露喜色,点点头,然后说:“恭喜皇上,潇妃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像是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三姑和康逸樊都激动起来,原来真的怀有身孕了,怪不得看她身子虚,却又说不出是哪里虚。 “好好休息,想吃什么,朕马上派人给你做。”康逸樊的话就是圣旨,有的小宫女已经忍不住马上跑去御膳房报喜了。 忆潇却什么胃口也没有,确认了自己怀孕的消息,她不仅不放松,反而觉得压力很大,三姑和康逸樊脸上的表情告诉她,她现在责任重大。三姑还说,酸儿辣女,自己这么嗜辣,不是女儿还会是什么?可是看他们的表情,他们想要的应该是一个男孩吧。 可是众人乐,她也只能不尴不尬的跟着笑起来。 这个消息,无异于一个重型炸弹在皇宫一下子就传开了。人人都知道潇妃怀孕了,但是也不觉得有多惊讶,皇上这么宠幸她,几乎夜夜笙歌,这样的频率,想不生龙子都难。 利筱竹反而成了可怜的对象,她只是一时醋意大发鬼迷了心窍才做出那样伤害潇妃的事情来,但是从头到尾,她也没有表现出多心狠手辣,只是平时对人凶狠了点,但是本质还不是坏的。却被驱回了娘家,不然的话,她应该也可以怀上龙种了。 皇宫就是这么一个大染缸,你在的时候,人人厌恶你嫌弃你,你不在了,倒是怀念起你。不管利筱竹从前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也会一笔勾销,同情起那个弱者来。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幸福的感觉 闲暇的时候,忆潇不再敢像从前一样跑到御花园的石头上坐,一是因为天气渐渐冷了,外面的风大得人都站不稳,一是因为现在怀了身孕,身后也多了个负责照顾自己饮食起居的吴嬷嬷,看到什么都会大惊小怪的叫起来,娘娘这不可以坐那不可以碰的。 也罢。她只能无聊的在御花园里小小的走几步,让吴嬷嬷在身后继续大惊小怪着。御心阁已经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了,自从自己怀孕的消息传出去以后,每天都会有一些上门来看自己的人,说是看,其实也不过是想知道这个能把皇上一手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女人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狠角色,再者,就是巴结。 说起来,她不过就是见了几个青涩的秀女,对皇宫还是一脸的憧憬,她却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那个她有兴趣的郭璇果然很有骨气,一直没有出现过。或许正在她的寝宫里精心准备着?她也不敢想,怕破坏了这个刁蛮却纯真的小女孩在自己心目中的印象。 忆潇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索性就逃了出来。在外面吹吹冷风,也比在屋子里呼吸着二氧化碳强,更何况,那浑浊的空气里还有些胭脂水粉的味道,她实在在这样的场合里提不起一点喜欢。 “娘娘,慢点走,小心孩子。”吴嬷嬷在身后叮嘱着,忆潇走得飞快,她在后面怎么也跟不上。 忆潇的脚步慢了下来,低下头端详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也没什么异常啊,说是怀孕,还不是跟个正常人一样,现在的自己也还是骨瘦如柴的,看不出半点肚子凹凸的样子。她叹了一口气,其实又何止是肚子没有鼓起来,自己根本就没有一点怀孕的感觉!不想吃酸没有呕吐甚至也没有什么异于平常的现象! 她看着后面跟上来的气喘吁吁的吴嬷嬷,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肚子,疑惑的问:“吴嬷嬷,你说,怀孕是什么感觉啊?” 吴嬷嬷看见忆潇终于停下来,也松了一口气,这个娘娘真不是开玩笑的,怀了身孕的人还走得这么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这里面可是龙种啊。还问了这么奇怪的问题,自己怀着孕还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吗? 她仔细想了一下,扶住忆潇,和她慢慢的向前走,边耐心的说着:“娘娘现在怀着孩子,自己都不知道感觉吗?” 忆潇有点惭愧的点点头,她这么马大哈的一个人,倒真是从来没注意过这种问题,当年老妈怀老弟的时候,自己也没几岁,根本就记不清,甚至连老妈的肚子什么时候大过都不记得,只知道在她有记忆的时候,党风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在她屁股后面讨糖吃了。 要不说有小孩就是麻烦吧,她不敢想象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两年以后是不是也是这么脏兮兮的样子,如果是的话自己一定会很嫌弃的。 “娘娘太年轻,不懂这事情。要说这个怀孕什么感觉啊,我就太深有体会了。”吴嬷嬷缓缓的说起自己年轻的时候的一段事情,那个时候的她刚进宫,就碰到一个娘娘生孩子,那时候后宫的娘娘斗得厉害,那位娘娘也不算是太得宠,分娩的时候,连个太医都叫不到。要不怎么说后宫就是个斗心计的地方,本来可以怀上龙种也说明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可是因为别的娘娘使坏,皇上就疏远了她,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想认,所以太医叫不来也是正常的。 吴嬷嬷年轻气盛,看着别人都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她却起了决心,要帮助那位娘娘接生。也算上天照顾她,那一次接生,居然就很顺利了。而那位皇子也乖巧懂事,知道为母分忧,也争气,熟读四书五经孙子兵法,最后皇上也消除了芥蒂,不仅重新宠幸了那位娘娘,还立了她的儿子为太子。 原来这说的是康乐川。忆潇恍然大悟,却才反应过来吴嬷嬷已经把话题扯远了,她忍住笑,问道:“吴嬷嬷,这又和怀孕有什么关系?” 吴嬷嬷听她这么一说,才感觉自己说跑题了,也不害羞,赶紧把题扯回来:“老了脑子也不中用了,娘娘别嫌弃。也因为这个接生,奴婢的名声也在后宫里打响了,不管是哪位娘娘临盆,都会叫上奴婢。说来也奇怪,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是奴婢一去,那孩子就可以稳稳当当的生下来。也许就是老天保佑,专赐了这福气给奴婢,没有自己的孩子,别的孩子都可以第一个抱。”吴嬷嬷说得很开心,脸上的皱纹已经挤作一团。 但是忆潇从这开心里还是听出了她的悲哀,原先还以为她也有自己的孩子,却不知道,她是为了别人服务了一辈子,一个自己的孩子也没有。抱孩子的时候肯定很幸福吧?要不怎么那么多老人都想抱孙子呢?宫女三十五岁一般都可以出宫了,吴嬷嬷却是因为自己劳苦功高而不能出宫,她心里的苦,有谁知道。 那些属于岁月的风霜在她脸上雕刻,可是她却没有用这个倚老卖老,吴嬷嬷给她的感觉,一点也不像电视里那些狠心的嬷嬷,动不动就对小的动刑,相反,她却是一个十分和蔼的人。 “吴嬷嬷想出宫吗?”她很想知道一个在宫里守了几十年的人的感受,虽然害怕伤害到她,可是她还是问出了口。 吴嬷嬷叹了一口气,抓住忆潇的手:“娘娘你说,奴婢想不想出宫呢?” 她后悔自己这么冒昧的问这个问题了,这不是揭吴嬷嬷的伤口吗?她这一个反问,让忆潇确实无法作答。 吴嬷嬷却笑了:“一个在宫外没有家没有牵挂的人,怎么会想出宫呢?我在这皇宫生活了几十年,习惯了。当初川儿死的时候,我也想走,可是我看了一眼皇宫,马上就不舍了,这是个有生命的地方,我还要为皇宫再接生一个皇上,娘娘,你说,是不是老天特意让我认识你呢?孩子你要快点出来,到时候,你母妃就能跟着享福了。”吴嬷嬷唤康乐川作“川儿”,完全没有顾忌,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 但是,吴嬷嬷还以为康乐川到死之前还是她的川儿,却不知道,早就在很多年前,康乐川已经不堪这个皇位带给他的重负,一命呜呼了,取代他的,只是一个跟自己一样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对她已经不再有那种依赖的感情。 忆潇点点头,往往不是圣人的人,说出来的话特别能感动人。吴嬷嬷就是如此,她没有孩子,但是她的母爱,不会比一个有孩子的母亲少。她也忽然感觉到一点微微的幸福,好像感觉到了肚子里微微的颤抖,这就是一个生命带给自己的幸福吧。 她想,她应该是感受到这幸福了。她感激的看了吴嬷嬷一眼,她说自己能享福,现在,早早就享受到了这个孩子给自己带来的福气。 “娘娘,这里风大,还是回去吧。”吴嬷嬷心疼的说,她不明白这么冷的天气,娘娘怎么还这么拗非要跑出来不可。 忆潇想到要回御心阁去面对那一帮的人,她真的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忽然想起自己的如水宫,那个地方,才是自己真正的寝宫啊。 “吴嬷嬷,如水宫没有人住进去吧?”她问了一句,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没有啊,那是娘娘的寝宫,没有您的允许,别人是万不能住进去的,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吴嬷嬷像是背书一样回答。 忆潇脸上立刻扬起了笑容:“那好,我们就先回如水宫去转转,本宫也好久没有回去了。”她觉得那个地方才是自由。 吴嬷嬷却面露难色:“娘娘,不好吧,那里也很久不进去住了,虽然每天都有丫环打扫,但是现在天冷,里面没有没有生火,娘娘进去是要被冻坏的。”吴嬷嬷看了一下天,已经阴霾起来了,今晚定又是狂风肆虐的。 “只是回去转一下,没什么大碍。”忆潇还不觉得有多冷,起码还没下雪,她的概念里,只有下雪才是最冷的时候。 “那好吧。”吴嬷嬷想想也只是进去走一走,多走动,对肚子里的胎儿也有好处。 如水宫果然就是冷清,这样的天气,忆潇觉得这里该改名了,大冷天的,听着水就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还不知道里面的宫女们怎么生活,她本来还想着要去体察一下民情,却忽然想起丁子允那冰冷的宅子,林思儒还住在里面呢。丁子允说派人进去照顾她也不知道找到人没有,这几天也没见他离开过皇宫,这么冷的天,林思儒会好过吗? “吴嬷嬷,我们回御心阁。”她不敢多想,交代了一句又匆匆赶回御心阁找丁子允。 身后又是吴嬷嬷那急切的声音:“娘娘,慢点,小心地滑啊。” 声音响彻皇宫的上空,这么几十年来,她喊了多少位娘娘慢点。她是幸福的,她享受了所有的母亲怀孕的感觉。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天冷了,丫头,回去屋子坐着吧。”秋姨看着林思儒又跑到门口去站着,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她是能读懂别人的心,可是林思儒的却怎么也读不懂,这个丫头就是一肚子的心思也不让人看穿。 林思儒看了一眼,丁府本来就很萧条,加上这几天又下了场冬雨,更显得冷清了。 她回头冲秋姨甜甜的一笑:“没事,您先进去吧,我没事的。”她是心里想着一个人,这段时间,自己变得很能睡,总是早早就睡觉,一觉睡到晌午还不够。也难得今天可以起个大早看一下风景,却被秋姨赶着回去。 “林小姐,秋姨,早饭准备好了,过来吃吧。”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不用说,准是那丁子允找来的小丫头无双。虽然她笨手笨脚了点,但是悟性极高,不久就熟悉了这里的一切,倒也和另一个叫做“刘妈”的一起把丁府的两个人照顾得周到。 秋姨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那天她看见丁子允跟着忆潇走了,因为担心林思儒,就没有跟上他们找他们算账,却不知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只是派了两个人过来帮忙一下,连个面也没再露过。 “是个死人也早就变成鬼回来瞧一瞧了,跟他爹一个德行,什么都不管。”她骂骂咧咧道,心里却是一种心酸的小幸福,有个人唠叨还是好的,这么多年来,她都是一个人过,没有人说话。 林思儒走回屋里,双手互相抱着,还真是冷,没想到这从云溪镇一出来,天气就转变得这么快。也多亏了丁大哥的照顾,托人给她带了衣物过来,不然就要被冷死了。 关于秋姨的话,她不敢苟同,丁子允跟她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当初自己不过是找他来作为自己的挡箭牌来躲避爹的责问而已。当然,也是为了赶走那个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怎么赶也赶不走,在她的脑子里一直转啊转。 “没有关系的人,是怎么都扯不上关系的。”她淡淡的回应一句,看着桌子上的菜皱了皱眉头,不是嫌弃无双的手艺不好,而是这几天来自己都是茶不思饭不想的,看见什么都反胃。 秋姨的火气本来就大,听见林思儒这么说却活生生的把火气压了回去,也罢了,这丫头也不是没和自己说过她和丁子允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秋姨始终相信,能相遇始终都是一种缘分。 她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以武力摆平了不少有缘无分之事,自己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排除心里对丁啸的怨恨?有情人,当终成眷属,这是她的人生理念,不会轻易放弃。所以对于林思儒和丁子允的这门婚事她是志在必得,不管现在有没有关系,只要相处一段时间,他们定能擦出火花来。只是现在时间不允许,丁子允那厮也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她实在是头大。 “无双,上次丁公子找你的时候没有告诉你要怎么找他吗?”秋姨还是不放心,问了那个已经问了无双无数次的问题。 无双知道秋姨难以开口,定然就是关于自己儿子的事情,但是她也不懂,自己过来丁府帮忙,也不是一个叫做丁公子的人来找的,而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看起来像个员外的人来找的,没有留下姓名,只是给了她和刘妈一大笔银子,她们就乖乖的过来了。这样年纪的人,也可以称作公子吗? 或许那人和秋姨有什么关系?无双不敢胡乱猜测,那人也曾叮嘱过她,关于他的行程和面貌,一定不能透露出去。无双就是浑身长满了胆子也不敢冒这个险,人家有权有势,自己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有钱拿拿走就是了,哪里还敢问这么多。 但是这一次,她也顾不得这么多,秋姨看她的眼光越来越凶神恶煞了,仿佛要吞掉她一样,她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只好战战兢兢的说:“是有那么一个人,但是不是什么公子。关于长相什么的我是真不记得了,反正不是您说的高大威武,玉树临风。”她只能这么说,两边不得罪,还可以摆脱秋姨的纠缠。 秋姨总算从这丫头的口中探到了点眉目,但是她说得含糊不清,说了跟没说一样,只好继续把招数转到刘妈身上。可是刘妈又聋又哑,大字不识一个,问也是白问。 丁子允这小子果然够滑头,为了不让林思儒跟着他,找来的下人不是聋子就是记性差的。 秋姨胡乱的吃了几口,很快就有了饱腹感,却看到林思儒还在细嚼慢咽着。那神情,好像在吃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 “丫头,我现在代替你爹在照顾你,你总是这样怎么行啊。”她心疼的抢过她的碗,然后往里面放了几块肉,塞回到她手里,“多吃点,别像那个忆潇一样瘦巴巴的,像是饿了几辈子似的。” 是的,她就是不喜欢忆潇,那个女人不管是怎么做她都不喜欢,但是林思儒就不一样,几天的相处下来就可以发现她是一个极易相处的人,没有多大的脾气,就除了不爱吃饭不爱听劝,别的也还让她满意,是她理想的儿媳人选。但是她却忽略了一点,林思儒不爱她的儿子,就光是这一点,就够她头大的了。 林思儒艰难的吞下点东西:“这几天没什么胃口,就是想睡觉。”说完就放下了筷子,碗里那几块秋姨给她夹的肉还乖乖的躺着,没有一点动过的痕迹。 “你病了是不是?我去找个郎中来给你看看。”秋姨一向奉行的标准是小病不闻不问,大病自己出手,但是不大不小的病,就必须请郎中了。 “不用了,我先回房。”林思儒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回去。 秋姨知道她的脾气,说什么话也不听,但是有一个人的话,她应该是会听的。秋姨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是自己能耐不够大,也不是这京城太大,只是自己还没那精力去而已,但是现在,她不能闲着了。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马上就去找丁子允,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不孝子给带回来。 几家欢喜几家愁。 御心阁。 忆潇刚用完膳,在太师椅上摇着,本来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却隐约听到有人谈话的声音。 这日子就是无聊,本来没怀孕还可以四处走动,一怀孕,哪都不能去,只能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她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肉开始肆虐的长了,没关系,长了,那就减呗,反正在宫里的日子永远都是空闲多余忙碌的。 吴嬷嬷正在小声的说着话,生怕把忆潇给吵醒了,但是那声音听起来还是真切得很:“昨夜下大雨,院子里的那棵树被挂断了。哎哟,那棵树我进宫以来就一直在那,一直长得稳稳的,谁知道风一刮就没了。几十年啊,就这么没有了。”这也算是她对生活的一种感慨吧。 忆潇就喜欢听吴嬷嬷闲话家长里短,不用亲眼所见,她也可以想象得出来她说话时的样子,两只眼睛忽然会睁得很大,也忽然就变成一条缝,脸上的皱纹挤作一团,下巴一动一动的,再配上手舞足蹈一阵,典型的妇女样。 “吴嬷嬷,什么时候了,潇妃呢?”一个洪亮的声音却跑了进来,打断了吴嬷嬷绘声绘色的演讲,不用说,又是康逸樊。 忆潇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三千宠爱在一身,现在,她就是这样的待遇,尽管自己怀玉身孕,康逸樊却也不去碰别的妃子、秀女之类的,下了早朝就回来看一下她,下午到御书房处理国事也是准时回来跟她报到。 这样的日子,算是甜蜜的吧,只是缺了一点什么,她想得有点出神,那个令她厌恶的身影晃了出来。落晴啊,你不会不知道我怀孕的消息的,怎么你连一个面也不给我见呢?难道那恨真的这么重要? 她倒还情愿,落晴可以出现在她面前,带着一帮宫女,向她叫嚣,耀武扬威的走过,可是这也说明落晴心里还是在乎她的,可是现在她完全不闻不问,这真是不适应了。 “想什么呢?”康逸樊一进来就把自己冰冷的手放到她脸上,忆潇只是“唉哟”了一声,有点气愤的看着他,多大个人了,都要当爹了,还童心未泯。 心里想着恨,却不是真正的恨。她抓住康逸樊冻得通红的手,说道:“这么冷也不多加件衣服,你想整我也不是这么伤害自己啊。”说完哈了一口气在里面,替他搓起手来。 有了忆潇的呵护他的手很快就恢复了温暖,也跟着放肆起来了,在她的脸上摸了一下,接着又捏了一把,像是对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皇儿啊,你怎么还不出来,你看你父皇有多久不能碰你母妃了?” “你讨厌。”忆潇打开他的手,这个人,这个时候还想着这些事情。 被打开的手却更不安分起来,反正手也暖了,他也不怕冻到她,他直接伸到她衣服里,贪婪的游离着,最后滑了下去,抚摸着还没鼓起的肚子,说道:“皇儿,父皇今天不管了。” 忆潇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马上抗拒了一下,却被康逸樊有力的大手给抱住了,“不许挣扎。” ------------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样的招数 床上,是一件件从柜子里掏出来的衣服,忆潇原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可以不必天天换衣服,衣服也就少得多了。可是当她从柜子里一件一件的往身上比划的时候,她也感觉到了手累。 眼看着已经堆成小山了,还是没能找到一件比较合身的,都怪以前陈静若太瘦了,也没想过自己会怀孕,做的衣服都是量身打造的,没有哪件是可以宽松一点的。 忆潇委屈的看着自己的肚子,现在还勉强可以穿得下,但是几个月后呢?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总归是有穿不下的那一天的。这么好的料子,不穿该多可惜啊。 康逸樊则无奈的看着她,这就是女人的爱好?喜欢把衣裳一件件的比划,又一个劲的摇头叹气。他刚下早朝,本来是想看看她的,却不知道她连一个正眼也没有看自己。悲哀。 “好了,到时候肚子大了就让人做,皇宫里又不是没人,你要是喜欢,多少都可以。”康逸樊无奈的说,在这么下去,他都要看花眼了。 都说女人最喜欢两种花,有钱花和随便花,忆潇应该感到知足了,找到了个天下第一有钱的老公,可是那种有钱花和随便花的感觉却很难感觉得到。这满床的衣服,都是花枝招展的,没一件是她喜欢的素雅的。 皇宫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什么都讲究排场,连衣服也是,个个争奇斗艳,比花儿还美,却没有一点自然的东西。 她最终还是决定换上那件看起来稍微大一点的素色裙装,天冷了,要在里面穿多点,这古代又没有毛衣又没有羽绒衣的,只有靠残害小动物来获取些皮毛取暖了。她还挑了一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张扬的毛外套,却是把它穿在里面,美其名曰,不能把动物的毛光明正大的显露出来,会遭到报复的。 康逸樊也应允了,反正这个女人不是这个地方的,脑袋构造也不一样,爱怎么穿就怎么穿吧,只要舒服就好了。 两人正打算斗一下嘴,却看见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赶过来,在门外也不敢进来,只好高声的叫道:“皇上,皇上,郭婕妤不好了。” 忆潇心里一震,郭婕妤,那不是那日那个花蝴蝶吗?自从那天一别,自己再也没有看见过她,也就渐渐的忘了这个人,怎么好端端的出事了? 康逸樊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伸出手替忆潇整理着里面露出来的参差不齐的衣领衣角,看到顺眼了才缓缓的回了一句:“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她那里也有不少人,太医也没有多忙,叫我这个皇上有什么用?”在他心里,别的女人不管大事小事,都是没事。 小宫女没想到康逸樊会是这个回答,也不敢做声,郭婕妤早上的时候不听劝阻,非要跑出去放风筝,说是冬天放风筝有情调,却不知风筝没放起来,自己却狠狠的摔了一跤。现在正在寝宫里喊着疼,太医也去了也不愿意给他看,吵着要见皇上。迫不得已,她一路寻着皇上过来了。 康逸樊见没了动静,以为人走了,就埋怨了几句:“这么大的人了,也不分轻重,知道朕忙,还派人过来找我。” “皇上有多久没去景福宫了?”忆潇身上也暖和了,想起来的事情也多了,记得花蝴蝶大概是住在那个寝宫。 “你回来朕就没去过来。”还以为是忆潇在吃醋,他赶紧解释道。 忆潇抱住他,踮起脚在他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个:“郭婕妤还是个孩子,在家里的时候,定是每日每夜都有人守护她和她说话的,现在进了皇宫,皇上把人家要了,却又不闻不问,你让她心里怎么好受。肯定是想着些法子来让皇上过去看看她。”那些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姑娘都是这样的,受不了一点冷落,这一点忆潇倒是知道的。 康逸樊的脸板起来:“那你是说朕还要当她的爹?每天都跑去问长问短?朕不需要别的女人,只要关心你一个就够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和皇上一起去吧,我也好想郭婕妤。上次一见,到现在我们还没有见过第二次面呢。”她也很久没有出去走动了,正好活动一下筋骨。 康逸樊本想拒绝她,却忽然想到,正好可以带着她去教育一下郭璇,好让她了解什么叫识大体,便同意了。 谁知道忆潇却加了一句:“皇上不许告诉郭婕妤我的身份。” 计划泡汤,康逸樊马上扬起脸来问:“为什么?你潇妃的身份还不怕吓死她?” “不是怕这个,上次我和郭婕妤碰面,她以为我只是潇妃的一个丫环。这姑娘挺好玩的,我想和她玩玩,不要讲究什么身份。”她坚持着。 她这么要求,康逸樊也无话可说,只好同意了,他也知道皇宫苦闷,让她一直这么过着也是无聊,既然她玩心大起,那就随她的愿吧。只要玩得不过分就好。 两人走到门口,却看见一个陌生的身影站在那里。 “你是谁?”康逸樊警惕的叫道,这是皇宫,侍卫怎么可以如此大意,随便就放人进来。 “奴婢是景福宫的宫女小白,是郭婕妤派过来的。”小白哆哆嗦嗦的回答,一半是因为冷,一半是因为害怕。 原来她还没走。康逸樊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还真和自己的主子一个德行,爱纠缠不休。他没好气的说:“还可以派你过来,怎么会病得那么严重?怕是玩弄朕的吧?” 小白扑通的就跪了下去:“奴婢不敢。郭婕妤真的很严重,一直叫着皇上的名字,说皇上不去她就不让太医看病。奴婢没办法,只好来找皇上了。” 这样的情形,看来叫不到皇上这小白轻则遭到一顿臭骂,重则就是一顿毒打了。忆潇明白这些小手段的,为了叫皇上,什么都可以牺牲。 她知道康逸樊心里已经扭转了心意,不想去看郭婕妤了,但是这个小宫女该怎么办?冷也挨了,忆潇不忍心她回去还要遭受什么惩罚,便劝着康逸樊说:“皇上,郭婕妤也是想念你了。你一直在御心阁,景福宫也要皇上的恩泽啊。” 康逸樊看了忆潇一眼,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了,还劝他去看别的女人,以前不是都爱大哭大闹的吗?也罢,就去看她一回。 他抬脚就走,忆潇赶紧跟上。刚好吴嬷嬷有事去别的宫串门子了,自己得抓紧时间出去。 小白则看着忆潇,这是潇妃的丫环吗?还是皇上的丫环?看她的打扮,不像是主子,但是她的话,皇上很爱听,她也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不然回去就没办法交代了。 “皇上驾到。”许久没在景福宫响起的声音破例响了起来。 “快,替我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很花啊?”郭璇赶紧叫身边的丫环帮看着,透过镜子,她真的看不下去了,这是怎么一张脸啊,跟只花貌似的。早知道就不要大哭了,现在搞得像个鬼一样。 这个倒是让忆潇猜对了,她虽然真的在放风筝的时候滑倒了,但是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擦破了裙子而已。可是却想着皇上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她的景福宫,又想起上次见到潇妃的丫环时她发自内心的那种傲慢,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要装病,把皇上骗来。看是她潇妃能耐大,还是她郭璇能耐大。 她郭璇别的没有,骨气还是有的。别的人趋之若鹜的往御心阁里赶去巴结,她就是不为所动,总有一天,也总会有一样的情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她有这个自信。 本来掂量着时间,以为皇上不会过来了,她就大哭大闹,说进宫没意思,还不如跟着她爹去征战南北,现在却忽然听见有人通报说皇上来了,心里自然乐开了花,想想潇妃也不过就是那么一点小能耐,仗着自己漂亮,会说几句好话哄皇上,更是床上功夫了得,才把皇上觅得团团转,也不想想自己怀了身孕,皇上也是个男人,怎么会忍受得了几个月那么长的时间! “娘娘怎么办啊,现在皇上都到了,您要去接驾啊。”一个宫女好心的提醒道。 她马上狠狠的瞪了一眼:“我这样,怎么见皇上啊。”眼珠子一转,却忽然想到,这个样子,却更好去面圣。若不是钻心的疼痛,怎么会嚎啕大哭,又怎么会这么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她直接倒在床上:“你们出去接驾,就说我不放便出去。”接着手忙脚乱的解开几个扣子,把领子用力往下扯,露出一大片的雪白,她心里暗自一笑,她这个样子,到时候皇上一抱起她,看见这个样子,还不直接就…… 她会心一笑,马上又装作很痛苦的样子,咿呀咿呀的叫起来。 “郭婕妤怎么了?”康逸樊刚进房门,就听见这声音,让人感觉不是疼,而是做作。 一见康逸樊,郭璇马上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皇上,臣妾好像要死了。哪里都疼,皇上再不来,臣妾连皇上的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往死里说,据说潇妃还没正式成为皇妃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招,动不动就生病,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看起来效果很好。 ------------ 第一百六十章 腊八 康逸樊一看她那狰狞的表情,就知道是伪装出来的,也没什么心思要逗她玩,就说:“太医呢?”他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快走过来,快走过来。郭璇在心里大声的呐喊着,希望康逸樊可以听见,可是他的脚却好像被什么黏住了,怎么也不肯再往前迈一步。 一不做二不休,郭璇痛下决心,看见只有康逸樊一个人在房间,也不忌讳什么了,站了起来,把之前还没有脱掉的衣服猛的往下一扯,一个完美的胴体立刻出现在康逸樊面前。 郭璇不顾自己脸上的妆容已经花了,走到康逸樊面前一把抱住他:“皇上,嫔妾好想你,你怎么都不来看一下人家啊。” 也不知道是被冻着还是怎么样,她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很是害怕的样子。 “把衣服穿起来,别冻着了。看你也没什么事,那我就走了。”康逸樊却是很嫌弃的样子,他有忆潇一个也就足够了,这么多投怀送抱的女人,他也要不完。 郭璇却任性起来:“不嘛,嫔妾一松开手,皇上就要走了。”她故意在他怀里蹭着他的温暖,嘴上却浮起一抹冷笑,她就不信这样,康逸樊还会拒绝她。上次不也是自己这么一任性他就忍不住了吗? 谁料这次康逸樊却狠狠的把她推开,把脸扭到一边去不看她,“朕国事繁忙,没这么多闲工夫和你玩。” 顺着他的目光,郭璇却看到了一个半熟悉的身影,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是谁。她那吃惊的表情,郭璇才想起自己身上一点遮羞的东西也没有!却也不慌不忙,缓缓的走回床边,拿起一件衣服反穿在身上,然后然后回过脸,一脸从容的看着忆潇,脑子里也渐渐想起了她的身份,她今天穿的衣服真难看,颜色暗淡不说,还很臃肿!整个人像一条肥虫一样让人嫌弃,真不知道潇妃是什么品味,竟愿意容忍自己的丫环这么打扮。 潇妃派她过来,是为了监视皇上的吧? 想到这里郭璇又有一点不满了,康逸樊忽然扭头就出去了,只剩下那个女人还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 正是教训她的时候了,郭璇心里有气,撒气给自家的丫环还不如撒给别人的丫环!她傲慢的看着忆潇:“看够没有?你家主子是老了点,没有我这年轻的好看。” 这话说出来也不害臊。忆潇从她那惊艳的一幕回过神来,这丫头还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被别人看了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要是自己早就失声尖叫了。更可笑的是,她竟然说自己老了!怎么说她忆潇也是二十出头风华正茂身材火辣的美女一枚啊,而这个郭璇,虽然已经出落得很漂亮,可是因为年纪还小,发育也不算完整。 她也不愠不恼,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实不相瞒,潇妃比您好多了。”这也算是为自己说句好话吧,不张扬不炫耀的好话。 “果然是你主子的好奴才!什么都顺着主子说。你家主子我是没见过,可是我也不会觉得你说的就是真话。要不你想想,皇上怎么会连她都不顾,跑过来看我呢?还不是因为她怀孕了,给不了皇上想要的。”郭璇倒是对自己自信得很,一字一句,无不表现出自己极大的优越感。 忆潇心里觉得好笑,这姑娘是平时被人吹捧多了吧,也没有什么好看得起别人的,她不知道,要不是自己好言相劝,为了那个小白不遭罪,她也懒得叫康逸樊过来呢。 她只是沉默,没有说上半句话。 郭璇自觉是占了上风,更是得意起来:“你家主子眼光也不怎么样嘛,刚让你穿成这个样子出来丢人现眼,她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打扮啊?唉,怪不得呢。你回去告诉她,今天皇上没有理会我,让她放心吧。但是下一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哪怕你还死死的跟着皇上,我也有办法让皇上不离开我。” 口气很是狂妄,忆潇倒吸了一口冷气,是自己看走眼了吗?这个郭璇不过是小小年纪,怎么就有这么歹毒的心肠,但是她还是不忍,这样的孩子,应该还是可以管教的吧。 但是郭璇倒说对了,自己这个样子还真是丢人现眼,穿成这个样子,不让人笑坏肚子才怪,堂堂一个潇妃啊!但是自己一向没有什么审美的眼光,只求舒服就好,再花枝招展,最后还不是没什么好下场? “你还看什么,起驾回宫了。”康逸樊在外面等了许久也不见忆潇走出来,以为她是被郭璇缠住了,赶紧走过来说,却正好看见郭璇那嚣张的脸,嫌弃的说了一句,“不过是一个女人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 忆潇还是礼貌的冲她笑了一下才走开了,就是这一笑,让郭璇马上像发疯了一般,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走远,马上冲着屋子里的丫环大叫起来:“你们都看到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在我面前也敢撒野!我一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主子的命是要不了了,但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她还是有把握让她不得好死的。 一屋子的人看着大发雷霆的郭璇,又看着她后面露出的光洁,不敢吱声,只感叹那宫女实在命不好,惹到了郭璇这个大小姐。 “你也看到了,她根本就是无理取闹。以后不管怎么样,朕都不会再去景福宫半步了。”康逸樊怒气冲冲的埋怨道,都怪忆潇心软,刚才郭璇那一脱除了让他措手不及,更多的是反感。 忆潇倒觉得事情好玩了起来:“皇上不是说过,一些事情是逼不得已吗?郭婕妤的爹可以有助于皇上,要是皇上冷落她,她在她爹面前一告状,她爹心生怨气不愿意帮助皇上了怎么办?”康逸樊登基没多久,不能让他就这么失去了这一切。 “那她也不能胡闹!她刚才和你说什么了?”康逸樊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刁蛮的姑娘和忆潇说了什么过分的话,看她在那半天都没走,要是动了胎气就不好办了。 “没什么,只是哭了一下。她年纪还小,受不得这刺激。”忆潇还是忍不住为她说了好话。 康逸樊又想起忆潇之前交代的事情,心里便一股气:“你再见到她,就禀明自己的身份,这丫头一疯起来,怕她什么也不管。”真不知道忆潇是怎么想的,和这么一个刁蛮任性的人一起瞎闹。 “皇上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忆潇看他在气头上,就顺着他来说了。 回到御心阁,吴嬷嬷早就回到了,看见忆潇不在,宫女们也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还一问三不知,马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找起她来。 看见她回来,也忍不住小小的责怪道:“娘娘去哪儿,让奴婢好找。” “去了趟景福宫。”看见吴嬷嬷的样子,忆潇也觉得惭愧。 吴嬷嬷心里不满:“到处乱跑做什么?要是伤到孩子就不好了。”然后却走开了。 孩子孩子,他们的观念里都是孩子,还没成型呢,他的地位就这么重要了。忆潇摸着肚子,小声的说道:“你妈我都要吃醋了,都是关心你的,没有一句是关心我的。”虽是埋怨,但是可以听得出里面小小的幸福来。 康逸樊听到了,自然没好气:“什么只关心孩子,你看你,自己怀孕了,还跟个孩子一样闹。都是关心你的,孩子没有了可以再要,但是你不一样,要是因为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朕怎么办?” 忆潇鼻子一酸,这也是真心告白吧,但是却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以前在一个场景碰到过,还是自己梦见过。不追究,她心里感动起来。 吴嬷嬷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皇上,娘娘,今天是腊八了。奴婢去煮了些粥,你们都尝一下,补补身子。” “今天是腊八啊?”忆潇接过粥喝了一口,虽然不是腊八粥,但是这味道也不错。 她还记得小时候一到腊八就围着厨房转,还喊着一个童谣,小孩小孩你别闹,过了腊八就是年。 那时候也是家里唯一能吃得上出来豆腐以外的甜品的一天,腊八粥煮的很软很香,回忆起来,那香味仿佛还在。 她用力的呼吸了一口。 “腊八了,今年也真奇怪,腊八到了还没下雪。倒是下了几场雨,把人冷得哟。”吴嬷嬷还装出一个很冷的样子,哆嗦了一下,马上逗得两人哈哈大笑。 “娘娘慢点吃,你看你,脸上都是了。”吴嬷嬷满意的看着忆潇吃着,像极了个贪吃的小孩。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好像也第一次舒展开来,“娘娘啊,看到你,奴婢都可以想到小皇子是什么模样了。” “什么模样?”忆潇还真想不出靠着自己就可以凭空想象出还在长什么样,再说性别还没鉴定呢。 康逸樊却插了一句:“还用想吗?还不是和她母妃一样贪吃?” 原来还是损她!她自觉无趣,赶紧乖乖的喝粥,却听到康逸樊说:“和你商量个事情。腊八一过,年也就要到了。皇宫里有个习俗,过年的时候所有的妃嫔都要齐聚一堂,到时候。” “到时候就把利贵妃接回来是吧?”她别的地方大脑不灵光,对这个问题倒是很敏感的。 康逸樊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她脸一扬:“我什么不知道?”看见康逸樊那诧异的样子,她继续说道,“我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你是皇上,还不是你来决定啊?” ------------ 第一百六十一章 讲和 一眨眼的时间,也到了小年夜,往年的这个时候,老爸会让自己休息一天回家去打扫,送灶君上天。 往年自己都会埋怨老半天,觉得这是不公平待遇,可是今年竟然特别的怀念起那个大汗淋漓的小年夜来。 “二十三,祭罢灶,小孩拍手哈哈笑。再过五六天,大年就来到。辟邪盒,耍核桃,滴滴点点两声炮。五子登科兵乓响,起火升得比天高。”这首是小时候老妈教自己的歌谣,老妈是山西人,晋东南很流行这么一个童谣,那时候只顾着念,从来没有理解过里面的意思,现在算是明白了,这是小孩子在盼望着过年。 忆潇也觉得奇怪了,最近总是可以想得起很多孩提时候的东西,或许是要生孩子了,潜意识里的母爱被激发出来了吧。 她覆盖上微微鼓起的肚子上的那一双大手,对康逸樊说:“皇上,不知道这里的小年夜是怎么过的?” “朕哪里知道这一套套的程序,朕只知道往年的这个时候有饧,拿东西吃起来很黏,说是给灶君吃的,黏住他的嘴不让他在玉皇大帝面前告状。”康逸樊也回忆起来,但是关于这个的记忆却不多,他只知道,或许从明年开始,他关于小年夜的回忆就会丰富起来了,一个君王能否让国泰民安,要是真的有灶君,自己做不好的话就不好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上天去告自己的状。但是有忆潇在身边,再大的苦难他也不怕。 忆潇也感觉到了康逸樊对她的信任,两人一直对视着,你侬我侬,那柔情蜜意仿佛要把对方都含在里面。 不多久,吴嬷嬷就拿着一盘东西走进来。腊八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带着粥走进来的,一时间,竟让忆潇错以为是回到了当天! 吴嬷嬷笑着说:“今天吃饺子,讨个吉利。”她总是能带来很多惊喜。 康逸樊和忆潇有点恋恋不舍的从对方身上移开了目光,看着带来惊喜的吴嬷嬷。 吴嬷嬷知道自己坏了两人的好事,也有点不安起来,忙给两人夹饺子然后递给他们就想着要出去了。 忆潇看着碗里一个个晶莹剔透的饺子,可爱得煞人,还真舍不得咬一口,说起来,还是穿越过来第一次吃饺子呢。 饺子还没送进口,就听到有人进来禀告:“利贵妃求见。” 利筱竹?她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自从她回宫以来,一直处于悄无声息的状态,哪怕是想和忆潇作对,也不敢大张旗鼓。估计是在筹备着下一个大计吧。忆潇讨厌这种尔虞我诈的东西,但是利筱竹于情于理都是她的救命恩人,自己不该忘恩负义。 她吞了一口饺子,果然很好吃,但是吃饺子的好心情已经没有了。 放下筷子,忐忑的看了康逸樊一眼,他的表情也不太自然。如果换做别人这么伤害自己最爱的女人,他早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但是对象是利筱竹,情况就不一样了,她救过忆潇一命,她爹还是掌握重权的当朝宰相,不能动她一个手指头,也只能将她暂时弃在一边,时而还要嘘寒问暖一番。这样的日子,他也觉得不好受,但是情非得已。 他沉思了一下,说:“让她进来吧。”利筱竹来找忆潇绝对不像别的人那样只是单纯的巴结,她肯定有她的阴谋。 忆潇还以为他会脱口而出的是不让她进来呢,但是心里听到他相反的回答还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拒绝利筱竹总是不好的。 利筱竹风情万种的走进来,她给人的气质永远都是那么的傲慢高贵,让人觉得有种不敢接近的感觉。 她一进来,先是很恭敬的行了个礼,接着睁着她无辜的眼睛看着忆潇和康逸樊。 康逸樊的手,紧紧的搂着忆潇的腰,这样的动作尽管对自己也曾有过,但是感觉却是不一样的,他现在搂着忆潇的手,一刻也不愿意放开,两眼甚至用着仇恨的眼光看着利筱竹,生怕忆潇会受到一点伤害。 真是可笑,难道要对她有什么大动作还会在这个明摆着偏袒她的皇上面前表露出来吗?利筱竹现在学乖了不少,知道明着来自己肯定不少忆潇的对手,只有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她的眼神丝毫没有机会康逸樊对她的防范,而是站在离忆潇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向身后的冰儿使了一个眼神,冰儿立刻会意的走上前,将手里的篮子微微的放过头顶处,说道:“皇上,潇妃娘娘,这是利宰相派人从府里拿来娘娘的饧,娘娘舍不得吃,特意拿来给皇上和潇妃尝尝。” 只是为了这个?忆潇不太相信,凭着女人的直觉和敏感,她依旧能感到利筱竹带来的敌意,尽管很弱,但是她的眼神依旧可以杀得死人。 她感觉有点局促不安起来,人家是来讲和的,自己却带着这怀疑的态度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总是不好的,但是要她接受利筱竹,那又是万万不可能的。母爱的本性让她下意识的伸手护住了肚子,她怕,万一利筱竹故意来害她的孩子,她还可以第一时间做好反抗。 利筱竹明显看到了忆潇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恐惧,她伸手护住肚子的那一瞬间,让利筱竹也深感恼怒,这个动作,明摆着就是刺激她,如果不是小如那个贱人失手的话,现在怀孕的不会是她饿死自己了! 但是她确实比忆潇要善于掩藏自己,那愤怒只是藏在心里而没有表现出来,她知道,纵使自己现在和她明着干,康逸樊也会马上站出来帮她,还不如表现得委屈一点,大度一点,这样一来,康逸樊哪怕是站在忆潇这边也会觉得愧对自己。 她马上眼泛泪光,有点委屈道:“妹妹是不愿意原谅我吗?我知道当日之事是我的错,回府后我也想了很多,我们同在君王侧,为的就是可以为皇上分忧解难,而不是勾心斗角,当日筱竹会这么做,也是自私的以为加害于你,皇上就会一门心思在我身上,可是臣妾已经知道这是千不该万不该做的。妹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筱竹是一辈子也比不上的,但是筱竹还是有一点私心,希望可以得到皇上的原谅和妹妹的谅解,皇上,筱竹知道错了。”说完,马上就跪了下去。 谁也想不到一向骄横跋扈的利筱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忆潇也知道她是为了康逸樊才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同是喜欢着一个男人,她的表现也太过分了,是自己不能承受的范围。 却从康逸樊的脸上,忆潇看到了一种叫做谅解的东西,看得出来,康逸樊哪怕是没有在乎自己那么在乎利筱竹,但是利筱竹仍然在他心里也有一席之地吧。对待郭璇的时候,他完全没有这种柔情。 但是康逸樊一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利筱竹,他是在等待着忆潇来开口吧,毕竟这恩怨虽是由他而起,他却没有在里面参与过任何。 忆潇心里却提不起什么愿意,轻轻的拿开康逸樊紧搂着自己的手,说:“我有点不舒服,先进去休息了。皇上和利贵妃好好聊聊吧。”她相信两人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交流,她在这个地方也只能是碍事,干脆自己走开,人家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 没有说原谅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出乎利筱竹的意料之外,这竟是潇妃对她的态度。不过这更合她的心意,这样一来,她是主动的,潇妃就处于被动的位置了。 她故作乖巧的恭送着忆潇离开,心里却是一番鄙视,论地位,她是二品贵妃,忆潇再怎么样也不会超过她,她却要这么谦卑的站着,你等着吧,今日你给我的耻辱,我利筱竹他日定百倍奉还! “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也先离开吧。回去准备一下,也快要过年了,今年的年夜饭你来负责吧。”康逸樊有点于心不忍了,利筱竹这么受了冷落,他定然要找点事情来补偿她。 利筱竹心里大喜,负责后宫的年夜饭,那可是皇后负责的,皇上这么钦点她,绝对不仅仅是对她的愧疚而已。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康逸樊对她小心翼翼的包容和爱,她何尝没有感觉得到。 既然如此,她的计划又有什么好拖延的? 带着冰儿离开了御心阁,利筱竹的心里好不舒畅,离除夕也没几天了,看皇上这么急冲冲的才定了个人来负责年夜饭,想必之前是忙碌得忘了还有这等大事,看那潇妃也不过是那么能耐,除了能把男人的心抓得稳稳的,还有什么事是她可以胜任的?皇后一角,她定是无望了。 冰儿看着自己的主子喜笑颜开,也赶紧巴结道:“恭喜娘娘,娘娘你看,皇上分明很喜欢娘娘呢。” 利筱竹不喜欢这样的话,狠狠的瞪了冰儿一眼,骂道:“你这是怎么说话呢?皇上什么时候没有正眼看过本宫?都怪那贱 人在皇上身边迷惑皇上。你赶快替本宫去办妥交代你的事情,这么多废话!” 冰儿惶恐:“是,奴婢这就去办。” 利筱竹嫌弃的看着冰儿,却很快又转怒为喜,只要掌握了第一手情报,到时候还不怕自己在皇上的心里跟忆潇平起平坐?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林思儒也有了 他们果然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连吃的都是如出一辙。忆潇有点气,那利筱竹带来的饧,分明就是和康逸樊口中的饧是同一样食物,可怜她初到贵地,不懂别人家的习俗,也跟着瞎凑热闹。 话说这饧,自己也不是没见过。有一年过年之前也是小年夜这会儿老妈赌气回娘家过年带上自己,在姥姥家也见过那么一回,这东西黏嘴巴得很,但是现在已经不叫饧了,都叫麻糖,这个名字,还是姥姥和她说的。她回忆起来那股又软又黏的劲,骂了一句:“就像那个利筱竹一样,粘人得很。”她狠狠的骂了一句,一抬头,却看见康逸樊走了进来。 也不知道这话是不是让他听到心里去了,忆潇知道多言必惹祸,赶紧怏怏的走开,不靠近康逸樊。 “好大的一股酸味啊,我记得利贵妃拿来的是饧,怎么到处都是一股酸味呢?”康逸樊一进来就看见忆潇嘟着嘴巴不开心的坐着,赶紧打趣道。 “哪里来的酸味?是皇上多心了吧?”她死都不承认自己吃醋,看康逸樊还要怎么逼她。 康逸樊看见她故意躲着自己,知道她定是心里醋意大发,上前去抱住她,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你刚才这就不对了,虽然利贵妃千般不是,可是她亲自上门来向你道歉,不管你领不领情,也当答应一句,而不是就这么离开。以后在宫里碰着面,那该怎么办?”他的声音很柔和,忆潇却心里还是一阵不痛快。到底是在为利筱竹说话,连语气都这么温柔,对自己的时候,他一向都是嘻戏怒骂的,当然,不排除也有温柔的时候。 她挣脱出康逸樊的怀抱:“我就是一个不懂礼教的人,一个要害我至死的人,还要我对她说原谅,我办不到。”她虽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宽宏大量到原谅伤害自己还和她化敌为友的人,要她忍受那么多的女人一同侍奉一个男人她也认了,可是对这样的人,她不能原谅。 康逸樊害怕她激动起来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连忙哄道:“好好好,不生气,不要管她怎么样,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能太激动动了胎气。” 说到底还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忆潇倒也冷静下来,她看着已经有点迹象的肚子,是啊,干嘛要为了一个没必要的人生气,生别人的气就是惩罚自己,惩罚自己还会波及肚子里的孩子,她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但是不生气,也不代表就是原谅利筱竹。忆潇有点嫌弃的看着康逸樊,他就是那么宽宏大量吧,连郭璇那么小的姑娘也不肯原谅,却对利筱竹惟命是从!若不是先认识的自己,怕他早就娶了利筱竹,乖乖的做妻管严了吧。在利筱竹面前,他连个皇上应有的尊严也不没有。 “刚才在里面的时候,我听得皇上在外面安慰利贵妃,说是要让她负责年夜饭是吧?”她不是聋子,更不是傻子,那么大声的说话,她在里屋都听得一清二楚,至于年夜饭,需要到皇上来亲自找人,那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 康逸樊没想到这醋意竟然还在继续蔓延着,他赶紧抱住不安分的忆潇:“你听朕说,朕是觉得你有孕在身,不能这么操劳,在这后宫也没有谁的地位是可以当此重任的,你要是愿意,朕就让你来负责,好不好?”他算是没辙了,女人吃起醋来,什么都可以不管,他只有安慰的份。 果然是大事。忆潇听到他这么说,倒也气消了一半,原来是为了这个原因。她不过才怀了三个多月的神韵而已,还可以跑跑跳跳,他那么担心干什么,但是要说起来,真让自己去筹备什么年夜饭的话,也确实不好。一来不懂这个地方的风俗,而来这是皇宫,什么是要忌讳的什么是要做的自己一概不知。什么美味珍馐自己也不懂,还是交给利筱竹吧,她就在御心阁好好的养胎。 “臣妾也不是想抢什么功,只是看着皇上这样偏袒利贵妃,心里不舒坦,就想胡闹一下。”她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反正康逸樊也都是会原谅她的。 谁料康逸樊却发了火,他瞪着眼睛看着忆潇,半天才说一句话:“你这是不相信朕!朕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只在乎你一个人,你还乱吃这么多飞醋,你让朕怎么安心?” 该发脾气的时候不发,不该发脾气的时候却狠狠的来了一次,这世上,出乎意料的时候真的太多了。 忆潇觉得有点委屈了,本是想以这么句话来结束这没意义的争论的,结果康逸樊居然就这么毫无征兆莫名其妙的生气了! 好,一不做二不休,你不理我,我也懒得理你。忆潇干脆别过脸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康逸樊的火气大起来了,怎么也浇不灭,看见忆潇再次生气也不哄她了,自己也坐到一边去。 “吴嬷嬷,看来今天这里好热闹啊,这么多东西吃。”两人冷场了许久,外面却响起了丁子允的声音,他今天有事说要出去,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吴嬷嬷是跟着丁子允一起进来的,看见桌子上除了摆着她拿来的饺子,还有一篮子制作精美的饧,一看样子就不是普通人家做出来的。 丁子允也有点尴尬了,他从皇宫外面回来,也提着一篮子的饧,一些是陈老爷给的,一些是秋姨给的。 是的,他出去是为了看一下林思儒是否安好,却没想到在丁府碰上了秋姨,她和林思儒倒是相处愉快,看到丁子允来毫不犹豫的就给了他一记耳光,让他好不狼狈。但是看到秋姨和林思儒在一起能替她派遣寂寞,他受这一巴掌也心甘情愿了。 但是他也带回来了一个消息,林思儒居然怀孕了!他当然不是孩子的爹,孩子的爹不用猜也知道,就是康逸辰。但是康逸辰现在也不在这里,大过年的,确实不好去找他。秋姨是铁了心要林思儒做自己的儿媳妇,死都要揪着丁子允留下来照顾林思儒,要么就是带走林思儒,丁子允也是趁着秋姨不注意才逃了回来。 小两口本来还在气头上,听到丁子允的声音也不想理会,就各干各的,丁子允却不识趣,非要把他们一起喊出来。 “什么事情啊?”忆潇装作很累的样子说,同时白了一眼还发着脾气的康逸樊,你不道歉,休想我妥协!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康逸樊也不耐烦,正是斗气的时候,偏来个人捣乱,还是这么固执的丁子允,想不烦都难。 “哦。”丁子允以为是坏了两人的好事,但是事关紧急,也顾不得这么多,就赶紧长话短说,“臣今日出宫一趟,原因是陈老爷接到他替臣找去照顾林思儒姑娘的无双丫头的消息,说林姑娘怀孕了。辰也不知道该当如何是好,特回来请教皇上和娘娘。” 这个消息果然够让人震惊。 忆潇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莫不是真的和林思儒缘分这么深吧 ,她才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不久,就传来林思儒也怀孕了。而且才一次,不会这么准吧。 “不会是假的吧?”她不敢相信,自己怀孕都用了一段时间来接受,现在让她接受林思儒怀孕的消息,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丁子允却摇摇头,“千真万确,秋姨懂的东西多,知道什么是病什么是怀孕。而且林姑娘也比娘娘怀孕的迹象要明显得多,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喜欢吃酸的,也喜欢睡上一整天。”丁子允的话总是短小而精悍,这一次是精悍到了极点,把女人怀孕的症状说得如此清楚,有些东西忆潇觉得自己还不知道这么多呢,他怎么就知道这么多。 放下了对康逸樊的怨气,忆潇的兴趣也上来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可是,林姑娘现在怎么办?” “这些都是秋姨告诉我的,我们前脚刚走,秋姨后脚就住进了府里,但是也好,和林姑娘在一起有个照应。她一个人,现在又这个样子,确实不方便。”丁子允解释道。 但是语气里却少了对秋姨的埋怨,听得出来,他也慢慢的接受秋姨了吧,只是还是那么嘴硬,始终不肯开口叫一声娘。 “这些饧一些是陈老爷托臣带进来给娘娘的,有一些是秋姨和林姑娘一起做的,说要给皇上和娘娘尝尝,也感谢皇上和娘娘对她的照顾。”丁子允交代道,本来决定转身离开,却忽然想到了点什么,又继续说道,“不知道康将军现在在什么地方?臣想过一段时间去找他,把林姑娘的事情和他说一下。”他不是不愿意接受林思儒,而是这一次出宫,他再一次看到了林思儒对康逸辰的情深意重,他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带着孩子,还要忍受旁人的嘲笑。 “找到齐玉汗王的王府就可以找到他了。但是,过完年再去吧,也不急这几天。”康逸樊倒是慷慨大方,第一次这么大方的就说起了齐玉汗王的名字,说起来,他还是他爹。 丁子允倒也同意了:“那微臣就告退了。” 吴嬷嬷看着两人脸上还没褪去的惊讶,好奇的问:“谁是林姑娘?怎么和康将军扯上关系了?”她本不该如此多嘴,但是康逸辰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当年康逸辰一直在皇宫里生活了十四年才出宫,算起来,也是吴嬷嬷的半个儿子。 “说来话长,以后我再慢慢和你说。”忆潇也不知道该如何来个开场白,也不知道该如何把故事情节衔接下去,只好这么随口打发了吴嬷嬷。 ------------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争斗 冬天的夜晚总是很快就降临,又特别的漫长。这样的夜晚,月亮还没有升起来。忆潇觉得出奇的冷,本来还站在窗子旁边站着,想欣赏一下月色的,无奈高中地理不过关,不知道农历下半月的月亮是半夜才升起来,一时间觉得很冷,赶紧关窗走回床边。 吴嬷嬷早就替她把床铺好,让她早点休息,她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康逸樊还没有回来,身边没有个人总是不太踏实。 “娘娘,皇上说,今天事情太多,要吃一点才回来,特意派奴才过来和您说一声。”幺幺的声音在窗外响了起来。 肯定是怕她睡了才特意在外面喊而不进来的吧,忆潇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康逸樊果然是很细心的,怕她担心,即使两人吵架了还是会派个人来通报她一声。 这样的生活,要是搁在现代多好,在现代,不管多放不下面子,她也会拉下脸来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她想他了,要他好好注意身体。 但是现在不到几里的相思,不知道要怎么传递。 心里有了点安慰,她也舒坦了不少,看到旁边还放着摆着几个饧,顺手拿了一个起来就往嘴巴里塞。 外面的天气是冷的,但是屋子里暖和,饧还是软软的。说来也奇怪,白天看到利筱竹提着那一个精致的篮子的时候还觉得这东西看起来要有多可恶就有多可恶,可是现在吃的这个,看样子应该不是利筱竹拿来的,要不吃起来怎么这么香? 还很黏嘴,忆潇吧嗒吧嗒了几下,觉得这玩意儿确实黏得很,喉咙又觉得渴了起来,赶紧找水来喝。 御心阁,说起来应有尽有,但是这个时候,居然连杯热水也找不到,看来也太烂了。她使劲的咽了一下口水,想要走出去找水。 刚转身,背后却感觉被人点了一下,就这一下,马上就不能动弹了。 惨了,不会是遇上传说中的葵花点穴手吧?她还算反应快,马上联想到风靡一时的《武林外传》里那经典的招式,可是在这个地方,也有点穴这玩意儿? 身子动不了,头也转不了,她只能用嘴巴喊起来:“救命啊~”声音还没能冲破房间,又被人点了一下。 这次,一个人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叫什么叫,点了你的哑穴,我看你还怎么叫。”那声音极其的恶毒,那样子,风华正茂,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四十有余的阿姨。 忆潇痛苦的张着嘴巴,后悔不已,她就不该那么用力的张开嘴巴喊救命,喊救命可以,为什么后面还要加个“啊”字,也就这么不巧,“啊”字刚破口而出,就被秋姨点了自己的哑穴,现在好了,也不知道保持的是个什么姿势,早知道就找个位子坐下来,解了穴之后还不被累死。 秋姨对自己的功夫很是满意,尤其是看到忆潇张着嘴巴痛苦的样子,她的心里痛快啊,解恨啊。 “没想到,你这丫头竟然是宫里的皇妃,怪不得这么扔下思儒这么久也没去看过她一回。看来是宫里的日子太滋润了,你也忘了云溪镇里怎么和林思儒交好的吧。” 忆潇一动也不动,只能在心里大喊,我没有忘恩负义,只是皇宫有规定,不能随便出入。她更想说的是,如果可以,我还希望可以天天出去,远离这个牢笼呢,可是身上被点了穴,怎么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秋姨还是那副得理不得理都不饶人的样子:“心急了吧?哼,我就让你心急,看你怎么勾 引我儿子!你是不是想说自己没有忘记思儒啊?真是过分,你明明是个皇妃,皇上又这么照顾你,干嘛非占着我儿子不放?你让一下思儒好不好?”秋姨听起来像是哀求的语气,可是却不改那么强词夺理。 她是铁了心要把心里这段时间以来的不满全都宣泄到忆潇的身上:“我就奇怪了,你说你长这么漂亮的脸蛋,还是皇妃,怎么就喜欢干这种勾三搭四的勾当?你是嫌皇帝老儿对你的宠爱不够,还要去找别的男人来玩弄于鼓掌之中?我劝你还是死了心吧,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秋姨是什么来头?想当年,我成全了多少对鸳鸯,也让多少个像你一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死在我手里?!” 这下要死了,忆潇没想到自己回到了皇宫还这么灾难深重,居然要惨死在皇宫里。她倒是不惋惜什么,只是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出来呼吸过一天的空气,就要死在里面了。 秋姨的动作很快,忆潇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还是快点了决吧,早死早超生! 但是秋姨却没有动手杀她,而是点开了她的穴道,她没好气的说:“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在说话,无聊死了,你赶紧给我说话!” 忆潇才发现原来身体还是动弹不得,只是嘴巴可以动了。她先是动了几下嘴巴,发现还是渴得很,口干舌燥,艰辛的从嘴巴里憋出几个字,“我渴。” “渴,渴就喝水。”秋姨无可奈何,这个丫头总是很多事,她伺候不过来。但是又怕点开她的穴道她会逃跑,毕竟皇宫里人多,自己一时半会儿是应付不完的。 她在房间里搜寻了一下,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杯茶,她先是迟疑了一下门,接着随便倒了一点在杯里,然后拿着递到忆潇面前,猛的灌到忆潇嘴里:“难得我秋姨亲自来伺候一下别人,你享福了。” 这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放在茶壶里的了,忆潇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水吓了一跳,更是呛得猛地咳嗽起来。 秋姨就是见不得别人幸福,就喜欢别人受罪,看见忆潇这么狼狈的样子,她放声大笑起来:“看你还嚣张到什么时候!” 忆潇被整得眼泪都流下来了,秋姨还是不肯放过她,嫌弃的瞪了她一眼,把被子往地上狠狠的一摔,然后骂道:“哭了?哭了也没有人来救你!你的小皇帝喝了我送去的茶,现在睡得正香,还不知道在哪个妃子的怀抱里呢。你就哭吧,你的下人都被点了穴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动弹过来,哈哈。真是舒服啊。这漂亮的小脸蛋,看着真是让男人心疼,我和你说过这句话吧?” 忆潇也记得上一次自己中蛊的时候秋姨说过这句话,便含着泪点了点头。 看见她点头,秋姨更是放肆了:“记性不错,那你还出来害人!你这红颜祸水的,要祸害多少个人你才肯罢休?!” “我又不是妖精,哪里什么时间害人!”忆潇总算找到机会,给了秋姨一个有力的回击。 秋姨对她的这句话就不满意了,用力的捏了捏她的脸,然后又松开手,看了她一下,接着却狠狠的甩了她一记耳光。 “我让你顶撞我!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儿子才可以顶撞我!”这回的秋姨丝毫不留情面,她确实气疯了,本来想着忆潇跟她求饶的话她还不至于这么对待她,可是这女人竟然还敢顶撞她!想着林思儒在丁府孤苦一人每日以泪洗脸,丁子允在皇宫里每日对这个女人谄媚的哈腰点头,喜欢她呵护她,她却连看也不情愿看他一眼,秋姨就一肚子气!这哪里是一个守妇道的女人该做的事情! “你打死我我要顶撞你!你知道丁大哥的爹为什么离开你吗?就是你这种尖酸刻薄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别人的行为他不喜欢,哪怕你是他深爱的女人,他也不会能够容忍你这种自私自利永远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感觉的古怪性格!”忆潇豁出去了,不说不爽,她就是博死也要说出来,不然这个女人永远不明白自己有多可恶,还以为拯救了苍生大地,是个悬壶济世的高人。 秋姨的脸被忆潇说得一道红一道白,恼羞成怒的她又甩了忆潇一个耳光:“丁啸的名字,你不配提!”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爆炸了,本来只是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却被她反过来狠狠的讽刺了自己一番。一直以来,她从来没有认真想过丁啸离开自己的原因,只觉得是自己偷学了他母亲的蛊术,他不喜欢而已,但是在别人的口中,她竟是如此不堪的一个人!而且职责她的人,连她什么底细也没了解过。 忆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身子动弹不了,她还有嘴巴可以说话,可以呐喊,她索性就豁出去了,不吐不快!“你以为丁啸不爱你,你以为丁子允不想认你,如果你一辈子都是这样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别人的身上,丁子允一辈子都不会叫你一声娘!”她也是女人,当然可以看得出丁子允心里在想什么,可是秋姨却这么一次又一次的让丁子允伤心,哪个傻子还会认这种娘! “我不喜欢丁大哥,是因为我一心一意全都在逸樊哥哥身上,别的男人我看也不会看一眼。丁大哥是我的侍卫,是因为他想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可以幸福的生活,不为别的,哪怕他自己孤身一人。你呢?你以为随便给他找一个人,他就会接受吗?你自己口口声声说,问世间情为何物,你知道情为何物吗?你配知道吗?”忆潇一股脑的把看过的台词都背出来,这女人就是欠扁,说了那么多她还不明白的话,她真是连李莫愁也不如了。 ------------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下雪了 秋姨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平时牙尖嘴利的她竟然会被一个黄毛丫头驳得哑口无言。 她本来的任务说是要干什么?不是教训他吗?却反过来被她教训了一顿。秋姨已经没有任何的心思在这里待下去了,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自己想一想,这几十年来,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失去了丁啸,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她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她还想起了自己动的那一点手脚,心里稍稍平衡了一点,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她蒋忆潇转移到床上,也不为她点开穴道,而是说:“你倒是厉害得很,我还会再来的。”说完,就走了。 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忆潇没想到秋姨还会给她留下活口,难道她是灰太狼,就为了那一句台词——我还会回来的,天天去羊村找小羊们的麻烦。她什么时候也成了那聪明又无辜的小羊,到成了秋姨惦记的对象了。 被点穴的感觉真是不好,想动也不能动,只能用脑子胡乱的想一点东西。 她想到秋姨说的,康逸樊此刻不知道在哪个妃子的怀里睡得香甜,心里不觉的冒出一点酸楚,如果不是今日自己太小气,康逸樊也不会那么晚还跑去御书房了,哼,说是去御书房,也不知道是去哪里?今天看他看利筱竹的眼神有点不对,难道又是去她哪里寻找安慰寻找温柔去了?要是自己不任性,今晚的事情或许也不会发生了。 说起来,她也不过是比利筱竹地位还要低下的一个妃子而已,现在的感觉,却成了正室在担心夜不归宿的丈夫留宿小三的温柔乡。可笑,她含着泪,想甩头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么多,却怎么也动不了。 秋姨就是了不得啊,如果两人化敌为友了,她竟想拜她为师,也学那么一点功夫,防身也好,别的也好。 迷迷糊糊的竟然也可以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穴道已经冲开了,康逸樊正坐在床头看着她。 看起来却丝毫没有愧疚的样子,相反还很霸气的说:“看来朕一夜不在你身边,你倒是睡得很安稳啊,一动也不动。” 这倒让他说对了,忆潇睡觉从来都不老实,喜欢像只章鱼一样张开了爪子来睡,时不时还会踢他几脚,可是这一晚,因为被点了穴,睡得极其的老实,连手都老实的放在胸前。 “皇上也是啊,这一夜,也不知道是在哪里逍遥快活,怎么这么早就有闲空过来啊?”她也不甘示弱,但是手脚却酸得要命,被束缚了一晚上,现在该是好好活动筋骨了。 她伸了一下手,往康逸樊的脸上打了一下:“哎哟,好累啊。”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康逸樊的眼睛上。 “你,你竟敢犯上!”康逸樊没想到忆潇竟会来这么一手。 忆潇本来就是故意的,心里在笑,脸上却故意装作心疼的样子,伸手摸了过去:“哎哟,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皇上不要紧吧?要不要叫太医啊?” 康逸樊却像被打醒了一样,看到忆潇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掌印,忙问:“你这是?” “哦,昨晚感觉有点痒,就挠了几下,很难看是吗?”她早就想好理由怎么应对康逸樊,总不能告诉他秋姨来过一趟还打了她吧? 康逸樊怀疑的看着她的脸,这么整齐的手掌印,怎么看也不像是挠出来的,但是上早朝的时间也快要到了,他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就交代道:“好好照顾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让朕怎么放心你?”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在想,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忆潇的脸上会无缘无故的多出那掌印来,一向睡觉不老实的她还这么乖,一动也不动,更诡异的是,他居然迷迷糊糊的在御书房就睡着了,连幺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 看来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忆潇却摸着脸,感觉那一掌还在脸上,还隐隐作痛着,这一切告诉她,这不是做梦。 她能做的,只是长吁一口气,在只有一个人的床上翻来覆去,弥补自己昨晚一夜没能翻身的遗憾。 眯着眼睛,却再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昨日丁子允带回来的消息和秋姨来找自己的情景,自己真的是个害人精吗?从头到尾,不管是介绍林思儒和康逸辰认识,还是带了林思儒来京城,她都是那么错的人。 老天啊,能让我不要那么惹是生非吗?她哀怨的把头埋在被子里,就这么憋死自己好了,早死早超生! “哎哟,娘娘啊,你怎么能这么做啊,快出来快出来。”还没感到呼吸不顺畅,吴嬷嬷的声音已经响起来了,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来掀开了她的被子,看见忆潇骨碌碌的转着眼睛,才做了副心石落地的样子。 在皇宫里,除非是别人想整你,不然你就是想死一万次,也不会成功的。 忆潇这才注意到吴嬷嬷头发上蒙了一层白霜,这屋子里暖和,吴嬷嬷也是极注重形象的人,怎么会不看一下自己的头呢? 她好奇的伸手去拨弄了一下吴嬷嬷的头发,那白色的东西已经消失了本来的颜色,再经过忆潇的手一碰触,马上就化成水了。 “下雪了?”她感觉到心里也欢腾起来。 吴嬷嬷却是抱怨似的,拍了拍身上,“下了,一大清早的就下雪了。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好深了。” “瑞雪兆丰年。”忆潇马上蹦出这句话来,以前在家的时候,最希望的就是在过年之前下场雪,她所处的城市不南不北,下雪的时候也要看老天的恩赐。 吴嬷嬷本是紧锁的眉头却被这一句点醒了,是啊,瑞雪兆丰年,她喜笑颜开的说:“是啊,托娘娘的福,这明年啊,一定好收成!” 忆潇忽然很想看一看这个地方的雪是什么样子,不知道这是个处于什么位置的地方?说起来自己就是糊涂,要是哪天回到现代,连这里的什么也想不起来,谁会相信她是穿越过的人。 “吴嬷嬷,替我打开窗子,我也想看看雪。” 吴嬷嬷被之前那一句“瑞雪兆丰年”弄得心花怒放,想着让忆潇看看雪也是好的,马上乐吱吱的走去开了窗。 好一个银白的世界!窗外院子的那棵早几百年就掉光叶子的树上现在满是一片银白,再远一点的房顶,也银光闪闪的,看得确实喜人。 这种天气,是应该出去走走的。 她伸了个懒腰,吴嬷嬷见势,马上过来搀扶她起床,忆潇心里大叫不妙,就是起个床吴嬷嬷都这么谨慎,哪里会同意自己出去散步。 谁知道吴嬷嬷却发话了:“娘娘,现在外面冷得很,但是奴婢却有个不情之请。”说是请求,吴嬷嬷却是志在必得的样子。 “什么事情?”看吴嬷嬷那神秘的样子,忆潇也来了兴趣,吴嬷嬷一向不是什么喜欢卖关子的人,什么事情都是直来直去的,但是这一次居然也会这么多起话来。 吴嬷嬷给忆潇一件一件的套好衣服,才缓缓的说道:“奴婢这么多年来,接生了不少皇子,也带大了不少皇子,奴婢有一个发现,只要是在过冬的第一场雪出去走一走,小皇子小公主都会生产得特别顺利,也特别聪明。娘娘,奴婢想和您出去走一走,别怕冷,奴婢特意给您多添了一件衣物,不会冷到娘娘的。” 经她这么一说,忆潇才发现今天自己的身上感觉裹了特别多的衣服,像个毛球一样,她打趣道:“吴嬷嬷给我穿了这么多衣服,都走不动了,只能滚了。” 一句话却让吴嬷嬷变了脸色:“呸呸呸,什么话。娘娘要挑好话说,什么滚啊走不动啊,奴婢在您身边呢,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真是封建迷信,连句玩笑话也说不得。但是老人家这么说话都是有道理的,忆潇不敢不听。 但是吴嬷嬷这个建议,还真是让她喜出望外,着实惊喜了一把。顾不上打扮什么,也随便喝了几口粥,她便兴冲冲的拉着吴嬷嬷出了门。 御花园里早就没有了昔日百花争艳的景象,只有几株梅花,还在寒风大雪中绽放着,怪不得那些文人骚客那么喜欢写梅花,这也是有来由的。 这样一来,御花园也冷清得很,平时还有些姑娘在嬉戏打闹的,现在一冷,个个都躲回屋子里取暖去了,谁还惦记着玩。 但是偏偏有一个人不畏严寒,郭璇,因为在冬天出生,她也特别喜欢冬天,老早就盼着下雪了,可是今年的雪仿佛来得特别晚,直到今天早上,还在香甜着做着美梦的她忽然被宫女们吵醒,说外面下雪了。 第一次没有责怪下人吵醒她的美梦,她马上精心打扮了一翻便跑出来赏雪。 忆潇远远的就听到声音,定睛一看,很快就认出来是花蝴蝶。难得这样的天气也有这样娇滴滴的妃嫔出来玩,忆潇虽然那日看到花蝴蝶那刁蛮的样子,可是一下子又原谅了她,一个这么喜欢纯洁的人,心肯定也不会肮脏到哪里去。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再遇花蝴蝶 她低声和吴嬷嬷交代了几句,只见吴嬷嬷面露难色:“娘娘,这不好吧,好端端的……” “没事的,我不想让她记恨我。”忆潇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当初一直没有和花蝴蝶说明自己的身份,突然走在路上,跑过去耀武扬威似的宣扬 ,我就是最得宠的潇妃,如此一来,让花蝴蝶怎么想?还是自己慢慢用行动告诉她,现实中的潇妃,其实是一个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人,让她深有所感,这样的接受不是更能让人心宽? 吴嬷嬷看见忆潇主意已决,也只好作罢。 再说花蝴蝶在御花园中嬉戏,远远的也看到有几个人过来,也没怎么在意,只以为是那些被使唤的宫女在走,待到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潇妃的宫女。 眼中钉来了,她自然也不会说话客气,加上三番几次都没有见到潇妃,而是见到她的侍女,更觉得潇妃是那么的盛气凌人不可接近。 她连正眼也没看她们一眼,看着徐徐向自己走来的几个人,等着她们向自己行礼,却不知那几个人只是谈笑风生,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花蝴蝶的小姐脾气又上来了,不过是几个宫女,竟敢对她郭婕妤视而不见。 “要说起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过是主子得宠,那下人的尾巴也跟着翘到天上去了。什么高低贵贱,一点意识也没有,也不知道那山野小民是怎么*女儿的,毕竟不是大家闺秀,连点礼貌也不懂。” 吴嬷嬷听她这么一说,马上就急了,且不论她在后宫的地位有多高,单凭她在后宫自由穿梭几十年,不少娘娘看见她还要亲自行个礼,如今这个黄毛丫头不过才十几岁就这么傲慢无礼,目中无人,真不知道潇妃图的是个什么,连这个也要忍让。 吴嬷嬷教训道:“你就是郭婕妤?” “正是。”花蝴蝶在除了康逸樊以外的所有人的面前都是一副傲慢无礼的样子,永远不会谦让,她扬起头,眼光冷冷的在几个人的身上扫来扫去,还对身边那个冷得直哆嗦的丫环说:“小白,看见了吗?这就是潇妃的宫女,我看啊,也不怎么样,个个都如此傲慢无礼,小的不懂事也就算了,老的也跟着这么嚣张。” 这小的,指的是忆潇,老的,便是指吴嬷嬷无疑了。剩下的几个拿东西的宫女面面相觑,没想到一出门,就碰到这么难缠的主,但是娘娘有令,一定不能将她的身份透露出去,这又是为何呢?难道是怕这个郭婕妤? 吴嬷嬷忍住心中的怒火,看了忆潇一眼,发现她还是一副冷静的样子,不愠不火,吴嬷嬷却更气了,别人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她还那么忍气吞声,便决定教训一下郭璇:“我说郭婕妤,你知道我们这是干什么去吗?耽误了,你赔罪得起吗?” 谁料郭璇还是那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你们去哪里,关我什么事?我只知道,有几只不知好歹的狗,挡住了我的路,本来还挺有兴致玩的,现在,烦死了。到时候一个不开心,没准还会跑去告诉皇上,说有人狗仗人势,恐吓我,哎呀,我一个害怕,就摔倒在地上了。这么严重,不知道到时候潇妃还会不会派人跟去看热闹呢?”郭璇眉飞色舞的说着,还边用眼神瞟了几下忆潇,那眼神里,分明是愤恨。 “放肆!”吴嬷嬷再也忍不住,她本来故意不提忆潇的身份出来,为的就是给郭璇一个机会,没想到她却更嚣张了,步步紧逼,让人连喘口气的机会也没有。 忆潇见状,怕吴嬷嬷会冲动之下说出自己的身份,赶紧将她拉到一边去,小声的责怪道:“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郭璇却不依不饶了,她捂着被吴嬷嬷打的半边脸,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大闹起来:“小白,你也看到了,这些人,仗着自己是伺候潇妃的,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从小到大,连我爹都舍不得动我一个手指头,他们竟然敢打我!今天,我就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小白看着来势汹汹的几个人,知道惹不起,赶紧息事宁人:“娘娘,不要哭了,奴婢带您回去上药。”还满怀歉意的看着忆潇她们,那无辜的眼神,让忆潇心里又不忍起来。 郭璇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孩子,小白也是个孩子,而她们,怎么说都是郭璇的长辈,如果对一个小辈都没有点宽容,那她这个母亲将来一定是很失败的。 吴嬷嬷看见郭璇闹倒也得意了,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就是要教训一下,她也不怕以下犯上,更何况,比她上的人在她面前,浑然不知也就算了,还这么得寸进尺的。 花蝴蝶马上不哭了,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忆潇,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缓缓说道:“今天穿的还挺漂亮的嘛,回去和你家主子哭诉过了?她也舍不得?唉,想想也是,这住在皇宫里,吃什么用什么也花不到她一点银子,省那么一点东西有何用途?今天不用,那明天?呵呵,还不知道有没有福气享受呢。小白,我们走。”她的气势甚嚣,这也符合她一向以来的作风,牙尖嘴利尖酸刻薄,想当年有多少人败在她的嘴皮子下面。 看着郭璇远走的背影,吴嬷嬷狠狠的骂了一句:“这扭捏样!” “孩子就是这样吧。”十五六岁,正是叛逆期,花蝴蝶长得漂亮,她的爹还是名满天下的将军,有这么值得炫耀的资本,换做谁谁都会嚣张的。 “娘娘,这可就奇怪了,您怎么一点也不生气?这郭婕妤都欺负到您头上去了,还有,为什么不告诉她您的真实身份,让她吃下亏也好啊。”吴嬷嬷一肚子气,把心里的不满全都说了出来。 忆潇却是淡淡的一笑:“本宫准备要当娘了,将来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他的家世不会比郭婕妤低,那他的脾气呢?如果本宫没有一颗宽容对待他人的心,将来要怎么对待自己的孩子?将来孩子,势必也会把这些当成自己应该得到的,处处得罪人。总之,吴嬷嬷,你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了。本宫相信,金城所致金石为开,郭婕妤本性不坏,只是刁蛮任性了点,还是可以教化的。再说,本宫也不想与人结怨。”虽是这么说,可是她心里却猛地一震,不与人结怨,现在呢?落晴恨她,利筱竹恨她,秋姨恨她,现在花蝴蝶恨她,还有林思儒,不知道会不会也恨她? 吴嬷嬷本来也是替潇妃打抱不平,被她这么一说,也豁然开朗不少,虽然心里也讨厌这个小小年纪就目无尊长的郭婕妤,但是以后只要避免和她在一起就是了。真相总有一天是会水落石出的,到时候郭婕妤知道自己曾经得罪了潇妃,她心里也不会好受吧。 “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她赶紧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忆潇身上,站了这么长的时间,还和这么没礼貌的人对峙着,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没事,要是有事的话,本宫会叫你的。”忆潇还是那么淡淡的笑着,好像自从怀了孕,想的事情多了,整个人的心胸也开阔了点,更懂得体谅人了,起码不像以前那么斤斤计较了。 “那好,慢点走,路滑。”吴嬷嬷也没什么事了,扶着忆潇一步一步的走着,时不时的说上一会儿笑,空荡荡的御花园里,声音显得分外的大。 狗血的剧情总是时有发生,这一切,全都看着落晴眼里了。 她本来也是极爱雪的人,看见下雪,便忍不住出来看一下,谁知道刚好碰上这一幕,她怎么也想不到,郭婕妤竟然活脱脱的潇妃摆在眼前也不认识,这倒是帮了她一个大忙。一抹邪魅的笑容在她脸上勾起,既然不认识,那就不认识得更彻底一些吧。 “哟?今天的大雪,把落宫正都吹来了?”利筱竹正在研究着对局,却看见落晴走了进来。 她一向欣赏落晴的胆识和计谋,但是不能为自己所用,她也一直耿耿于怀,对落晴更是没什么好感了,回到皇宫,就听说落晴担任了宫正司的宫正,她还还不吃惊,更觉得后宫已是忆潇的天下了,自己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 落晴知道利筱竹不欢迎自己,但是她自然有让利筱竹欢迎自己的理由。她微微一下,向利筱竹行了个礼:“无事不登三宝殿,从来没有来看过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利筱竹马上就不懂落晴演的是哪一出了,这好端端的,居然还行礼。她心里狐疑,脸上却是欢迎至极,点头示意:“言重了落宫正,以后还要辛苦您多多照顾才是。” 利筱竹很快就会意到事情的言重,马上示意让身边的宫女离开,偌大的屋子里,很快只剩下两人了。 落晴三言两语便把事情说了出来,显得有意无意,只是将一个情报提供给利筱竹,剩下的事情,就由她来办了。 “郭婕妤过几日还是不要去除夕宴比较好,既然不认识,何必又让她们认识呢?”落晴说道,让忆潇不去,那是不可能的,也只能让郭璇不去了。 利筱竹很快就领悟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落晴突然倒戈,但是心里也为自己失去了一个敌人多了一个盟友而开心。 她妖媚的眼睛一邪:“本宫都知道了。”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姐妹相称 进入了皇宫,就意味着人人自危,可是忆潇从未想过自己不参与也会被搅和进去,避之不及。 利筱竹还想个借口去探望郭璇,没想到景福宫那么快就传来消息,说郭婕妤在初雪的那一天在御花园游玩,不慎摔伤了腿脚。 来的景福宫,死一般的安静,和宫里盛传的景福宫是个热闹非凡的地方有点出入。利筱竹微微一笑,没想到这个郭璇年纪不大,心计还是不少的。为了掩人耳目,连自己也不哭不闹了,还真是豁出去了。 “郭婕妤妹妹真是漂亮,今日一见,姐姐真是自愧不如啊。”虽是有点夸张,但是利筱竹还是小小的吃惊了一把,没想到郭璇小小年纪,竟然也可以出落得这么漂亮,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这能宠出这样的脾气来也不是盖的。 郭璇就是那种人,听不得别人半点的夸赞,你说她丑她还会一笑置之,觉得你是在嫉妒她,但是你说她漂亮,她就觉得你是在奉承她,尤其是像利筱竹这种漂亮能干地位又高的人这么夸赞她,对她来说无疑来说就是一种直白的讽刺,她是听不得半句的。 可是人家既然上门来看自己,她也不能赶人家走,郭璇只好装作客气的说:“姐姐客气了,璇儿早就听说利贵妃长得漂亮,今日一见,真是觉得那传的有点不实,利贵妃哪里是倾国倾城?天上的仙女怕是也没这么标致的啊。” 利筱竹自然也知道这是讽刺,只是轻轻的报以一个微笑,果然牙尖嘴利,只不过,她来的不是时候,碰上的皇上不是那种喜欢任性刁蛮的小姐的。她利筱竹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康逸樊只是对她比较客气而已,对于这种嘴皮子这么厉害但是没什么学识又不通情达理的人,康逸樊看也懒得看她一眼吧。 不过现在,不是和她作对的时候。 “看妹妹这几天好像不舒服?怎么了?”是时候转移话题了,纠结在同一个问题上只怕两人会闹僵,只怕到时候适得其反。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郭璇就一肚子气,她愤愤的说:“还不是那个潇妃?那天下雪,我来了兴致到御花园里玩,她的几个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我犯冲,也跟着去。要说主子什么样下人也是什么样,那潇妃的脸我倒是没见着,她的那几个侍婢,个个尾巴都翘上天去了,拦住我的路不让我走,还对我恶语相向!一不留神,脚底踩空就滑倒了。她们倒也真是胆子大,看见我摔倒不扶就算了,还直直的走开了。”她激动地想要跳起来跟忆潇打一架一样,但是看见利筱竹在旁边,又收敛了一点。 “妹妹别激动,那潇妃知道这事情吗?皇上呢?”利筱竹早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却故意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一脸同情的看着郭璇。 郭璇见有人同情她,利筱竹也像是站在她这头的样子,只犹豫了一下,便说开了:“这么大的事情,潇妃会不知道吗?我看就是她指使下人这么干的!从小到大,我还没受过这样的气呢。皇上肯定也是知情的,只是潇妃这么受宠,皇上还不是听她的?上次我生病的时候皇上过来,潇妃还派了个耳目过来!姐姐你说我气不气愤?”郭璇抱怨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全都说出来了。 利筱竹听在耳朵里,记在心上,她进宫这么久,也没听说过潇妃是那样子的人,会派耳目跟在皇上身边,那个人就是潇妃吧。这个无知的小姑娘,有眼不识泰山,要是康逸樊知道,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但是这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控中,郭璇越无知,她就越有利。 利筱竹作为当朝宰相之女,仗着肚子里的墨水多,一向是看不惯武臣的,他们的子女,更是不值一提。当郭璇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自然更是鄙视。 她假意道:“妹妹就不要动怒了,你不过还是个婕妤,本宫堂堂的贵妃,还不是被她踩在脚下?那日我去御心阁拜见皇上,你也知道,潇妃一直霸着那儿就当是自己的寝宫了,一直都不走。本宫念着我们之间也有误会,就顺带和她道歉赔不是了,人家却那个嚣张啊,连看也不看本宫一眼,就说一句累了,回去休息了。皇上也在那,我不想她多敬重我,可是不看僧面也看一下佛面吧?连皇上的面子也不给,你说,让本宫情何以堪!”这倒是个拉拢人心的机会,利筱竹就在郭璇面前说开了,一是为了拉近两人的距离,一是为了让郭璇觉得她是可怜的。 果然,郭璇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利筱竹:“这是真的?” 利筱竹拿起手绢,故作委屈的擦了一下眼睛,缓缓的说道:“怎么不是?我想着要是可以解开误会,那就万事大吉,其乐融融了。可是人家架子大得很,什么也不愿意听,皇上也宠着,本宫就算是委屈,也没有人可以提。还是妹妹好,以后我们就姐妹相称好了。” 利筱竹这可怜兮兮的一出马上让郭璇对她的印象好了起来,更多的是同情起来,没想到潇妃竟然这么过分,欺负她是新进宫的也就算了,连利贵妃也欺负到头上去了。她很快就和利筱竹站在同一战线了:“姐姐别生气,伤了身子不好。看来我也得找个时间去会会潇妃,看看她到底是个怎么厉害的角色!她不过是一个员外的女儿,你我好歹还是朝廷重臣的嫡出,也是经过选秀女选出来的,名正言顺,就她,乡野小民!” 听到郭璇这么说,利筱竹心里乐开了花,却又担心郭璇和她一见面,自己的计划就行不通了,赶紧又装作担心的样子:“别,现在宫里都在传,说妹妹故意激怒潇妃,想争宠,都是关于妹妹的流言蜚语,而且你这么冒冒然的前去,也对自己不好,还是等到机会成熟,潇妃自己来见你,你再和她说为妙。唉,这后宫是非多,妹妹才十五六岁,就要承担这样的流言蜚语,真是。我都看不下去了,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郭璇听利筱竹一劝,又犹豫了,现在正是潇妃的是对时候,自己怎么好这个时候去招惹她,万一皇上追究起来,还是自己的错。看利筱竹也是有心把她当成好姐妹,什么话都和她说了,她也应该听利筱竹的才是。 “那姐姐说,我该怎么办?”郭璇果然就是个小女孩,真的大事来临时才感觉到心慌。 利筱竹继续擦拭着眼泪,半饷才说:“过几日就是除夕了,今年的除夕宴,皇上让本宫来负责。你也知道,到时候,所有的妃嫔秀女都是要到场的,到时候,有什么东西,就跟潇妃直说。她要愿意和你交好她定然会卖给你个面子,要是她心里不愿意,怕妹妹就是和我一样的下场了,吃力不讨好,也算了。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以后不要招惹她就是了。” “还要我赔不是?”郭璇有点不满,明明就是潇妃没礼貌,还要她来道歉! “皇上也在场,太后也在场,也不可能让她来给你道歉吧?那皇上心里会怎么想?她还不是会怪妹妹啊?”利筱竹早就想好了策略,到时候不怕郭璇不来道歉,就怕她死撑着拖着身体去道歉。 “那……” 利筱竹知道郭璇还在犹豫着,这种大小姐,平时就没有这样的习惯和人道歉,现在要她拉下脸来,还不是比要她死还难? “唉,妹妹,我也只能和你说这么多了,后宫是非多,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你这个位置,觊觎的人多的是。冰儿,拿东西上来。”利筱竹觉得也没必要和郭璇废话那么多了,赶紧把东西拿出来给她就走人。 她脸上还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妹妹,这是一些上好的补品,看妹妹这几天行动也不方便,就炖一下吃。这东西可金贵了。” 这一句话引起郭璇的不满,她在将军府,什么金贵的东西没见过,还稀罕利筱竹的这点东西? 只见利筱竹又好像想起什么,又拿了回来:“还是我让下人炖好了每日拿过来给妹妹吧,看景福宫这段日子应该也会忙,怕照顾不上来。妹妹你放心,每天,我一定派人准时送到你这边来给你吃。” 郭璇看着利筱竹走了出去,一时间也迷糊了,她到底是敌是友还真分不清,但是也还真可笑,那么一点补品拿来了,还要提回去。她真的以为这个景福宫的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哼,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她。 “小白,利贵妃什么来头?”她从来不稀罕任何人的家世如何,倒是对利筱竹来了兴趣,说起来也是宰相府的千金,怎么这么怕事?这倒和传言的不像。她轻蔑的看着利筱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大雪中了。 这该死的雪,越下越大了,郭璇心里甚是不满。 ------------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无风不起浪 是块冰,都会被利筱竹这么锲而不舍的精神融化了,郭璇看着今天利筱竹送来的补品,一抹轻蔑的微笑露于言表。 看来利筱竹真是怕事,想要拉拢自己,就这么拼命讨好自己,这补品,虽说不吃也没什么大碍,但是还是看得出来,利筱竹还是很用心的,这么精致的东西,也只有她才会这么花费心思吧。也不知道,当初是不是也是这么讨好潇妃的?但是潇妃,没有她这么好心,肯定是让利筱竹名誉扫地,才让利筱竹心怀不满的。 郭璇喝了一口,好甜,这个利筱竹真会收买人心,她就被收买住了。 “娘娘,利贵妃的补品真的好有用,才几天,您又漂亮了。”小白看着赞美道。 郭璇却看也不看一眼,继续喝了一口,她回想着,第一天,利筱竹拿来的东西让下人喝了,第二天,她勉强试了一口,第三天,她完全爱上了这个味道。现在是第四天,不过是短短四天,自己就这么轻易的被收买了,好像也太便宜利筱竹了。 但是小白的话她也放在心上,一边喝着,一边远远的看着镜子左顾右盼起来,脸色倒是红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了几天还是因为利筱竹的这些补品。 “明天就是除夕了,不知道今年会有什么活动?”不知不觉,那补品已经见了底,郭璇有点不舍,也不好去跟利筱竹讨着要,赶紧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小白向来不太敢应承郭璇的话,这一句话也明显与自己无关,也就沉默起来。 这样的沉默又碍了郭璇的眼,她没好气的叫起来:“你是哑巴还是什么啊,话也不说。”还没正式开始数落,却捂着肚子叫起来:“哎哟,好痛,肚子好痛啊。”她的脸色也霎时间变得苍白。 小白吓慌了,以为是自己不理会她才害她动怒然后肚子痛的,赶紧跪了下来:“娘娘,没事吧?” “什么没事啊,快叫太医啊。”郭璇用尽力气憋出几个字…… 御心阁。 “潇妃娘娘吉祥。”林思儒有点惶恐的半跪了下去,她真的没想到忆潇的身份竟是宫里的皇妃,也居然让她在这个大过年的时候进宫里来。 秋姨则是轻蔑的看着这里的一切,不过是比平常人家的地方要大一点,装潢豪华一点,里面的下人也多一点,里面的主子也珠光宝气一点,但是这一切,也不能代表着在这里面,身份就有多高。其实这也是武林中人的毛病,鄙视权贵,尤其是这么贵的。 “林姑娘,这几天你们就先到娘娘之前住的如水宫去住几天,那里也空着,娘娘可是求了皇上好久,才让皇上答应你们住进来的。”丁子允说明道。 秋姨马上就不满了:“自己的娘,连看也看不一眼,倒是对着一个女人就娘娘娘娘的叫,她养你了,真是笑话。我们身份卑贱,还要求别人,可是我们也没哭着闹着要住进来啊,见世面也见过了,还是不要住这里,免得糟蹋了人家的地方。”一句句冷嘲热讽的,让在座的人都不好意思起来。 忆潇的本意是觉得林思儒和秋姨两个人在外面孤苦无依的,大过年的就图个团圆,而秋姨和丁子允也失散多年,现在可以相认,就想着趁这个机会让他们培养一下感情,没想到好心却被当成驴肝肺,她被秋姨数落得极为尴尬。 丁子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圆场,秋姨总是这样,不经意间就把人给奚落了。 御心阁里好一阵沉默。 吴嬷嬷走进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只当是忆潇的娘家有人过来,却没想到一进来却碰上这么尴尬的场景。她凑到忆潇耳边说:“娘娘,落晴过来了。”她是知道落晴和忆潇的过节的,在没有什么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她也没什么芥蒂,对落晴直呼其名。 这倒让忆潇吃惊不小,从她回宫,到自己怀孕的消息满天飞,落晴自始自终没有上过门来找过她一次,怎么这个时候,偏偏就出现了?不会是收到什么风声,知道秋姨和林思儒进宫来了,故意上门来找茬吧? 这也是她最不想碰到的事情,她对外称的是娘家有人来陪自己养胎,可是落晴对娘家一清二楚,有什么人没有什么人她都能数得出来。这可如何是好,上次要找人出宫都被她刁难成这个样子,这次要是看到两个大活人在这里还不到处找理由来对她百般刁难? “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会儿,不要出声。”忆潇赶紧交代道,自己则走出去迎接落晴的到来,说是迎接,不如说是阻拦她,不能让她看见这两个人光明正大的坐在御心阁里才是。 这一句话马上又引起了秋姨的不满,她像个小姑娘一样嘟着嘴巴:“还以为皇宫里潇妃娘娘有多大权力呢,没想到见个客人,还要把我们藏起来。” “秋姨,你就少说一句吧。不然我就不和你在一起了。”林思儒看见忆潇急着出去,秋姨又这么死缠烂打的,非要跟忆潇作对,赶紧站出来好言相劝道。 秋姨还是最听林思儒的话,怕林思儒真的不理她,只好自言自语:“唉,死丫头你也胳膊肘往外拐,算了,现在天色已晚,等到明天,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在这皇宫里好吃好喝几天,让人好好伺候你几天,也享受一下皇妃的待遇。”话里行间酸不溜秋的。 看见秋姨也不再对自己纠缠,忆潇赶紧出去,不然不知道又有什么把柄落在落晴手上了。 “晴姐姐。”看见落晴站在大厅中间东张西望的,忆潇虽然心里不满,但是也不想和她结怨太深,就干脆自己主动打招呼了。 落晴却始终不吃她那一套:“娘娘不要对奴婢太客气了,奴婢担待不起。虽然在陈府,落晴年纪比娘娘大,是姐姐,可是在皇宫里,娘娘在上,是主子,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宫正司,你还是不要叫我姐姐吧。怕别的主子们会说落晴面子太大。” 她是来看热闹的还是来抓现行的?忆潇始终吃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是为了个男人而已,她就和自己闹得不可开交,像有什么隔夜仇一样。 忆潇倒吸了一口冷气,语气也冷下来:“那不知道这次来御心阁有何贵干呢?”还是开门见山的好吧,不然落晴又要找很多的冷言冷语来讽刺自己了。她还不至于那么犯贱,要自取其辱。 看见忆潇的态度冷起来,落晴也更嚣张了:“好久也没来看过娘娘,听说娘娘怀孕了,今天特意抽空过来看一看。” 她故意把自己说得很忙,这倒让忆潇彻底不爽起来。要是她早早就把这个目的说出来,忆潇还不至于觉得那么虚伪,经过一番冷嘲热讽,她顿时觉得落晴的存在就是为了和她对抗,或许,落晴过来真的是想看望一下她,但是只是想看她的窘境吧。不管怎么样,她现在还是康逸樊最宠爱的女人,落晴也奈何不了她。 想到此腰板也直了,忆潇也摆起来架子:“本宫很好,多劳您费心了。要是您很忙,那就请先回去吧。这里也不用您费心了,吴嬷嬷把我照顾得很好。” 听到忆潇下逐客令,这倒是落晴始料未及的,她先是一愣,却很快恢复镇定,淡定自若的答道:“不忙,怎么能忙呢?我听说,陈老爷派了人进来皇宫陪娘娘养胎,不知是否确有此事?” 她果然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忆潇知道了她的目的,也就没那么大的忧虑了,之前还要处处提防着她,只要她把目的一挑明,劣势就在她那边了。 “这皇宫我看起来也不小啊,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一传十十传百了呢?还是我忆潇是这皇宫里的焦点,人人都在关注着我。说到底,还把事情歪曲成这个样子。吴嬷嬷在皇宫几十年,皇上还会担心我安个胎还照顾不周到,那真是对吴嬷嬷的侮辱了,吴嬷嬷,你说对么?”她故意扭头和吴嬷嬷说话,像是对落晴的极不欢迎。 落晴没想到往日那个柔柔弱弱的忆潇竟然突然转变那么大,哪怕是伶牙俐齿,念着她皇妃的身份,也不敢公然对她顶撞,只好把火气往肚子里憋。 “无风不起浪,落晴还以为是家里来了什么人,也是思家心切,想见一下家里的人,要是有什么人来,也希望娘娘不要藏着,说起来落晴也算是陈府的一份子吧。明日就是除夕了,娘娘要保重身子,好好过个好年。”落晴打算离开了,见不着自己想要见的人,她不死心也没办法。 “她就是想揪住我的尾巴,我也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忆潇了。”看见落晴已经消失在眼前,忆潇愤愤的说。 吴嬷嬷倒是不气不恼:“这样的人不理就是了,娘娘小心动了胎气。大过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吴嬷嬷对忆潇与落晴两姐妹的事情略知一二,但是从不过问,今日也终于得见上一次落晴,这女人的气场果然不同一般人。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年夜饭 回到房里,看到秋姨正一脸鄙夷的看着她,林思儒则是安静的在一边坐着,她果然极富怀孕的人的特性,在椅子上坐着托着腮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她脸上的表情也很安详,忆潇很是羡慕这样的人,她不是什么忙人,可是好像总是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什么时候能像林思儒这么清闲,她倒是渴望得很。 林思儒好像被什么惊醒,头先是猛的往下一沉,然后马上叫起来:“对不起,我又犯困了,忆潇你回来了?”又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意识也不是很清醒,她吐了吐舌头以示歉意。 “嗯,思儒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吧。”看着林思儒的脸,她心里都是愧疚,她又自作主张一次了,林思儒是不该到这个地方来的,这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也只有她这种头脑发热的人才会把别人也拖下水吧。 她后悔自己这么匆忙的就做了决定,现在不知道还会有什么祸事会发生。 林思儒只是淡淡的笑:“没什么累不累的,只是怀孕,这段时间嗜睡得很,动不动就想睡。来到皇宫还真是眼花缭乱,可是我居然也睡着了,真是对不起。” 她又想起明日除夕,康逸樊早就有交代,到时候的宴席是后宫所有的妃子都要到场的,真是仓促的决定,她更后悔自己的决定了,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让她们在皇宫里,也不好太明目张胆招摇过市,自己只能尽量抽空出来陪一下她们了。 她无奈的摇摇头,明天的宴席真的不想去,但是又不能不去。 林思儒好像有了点精神,忽然靠近忆潇,好奇的盯着她的肚子:“潇妃娘娘的肚子都这么大了,你看我的,还是没有什么迹象我还真怀怀疑是不是有了孩子。”从她脸上幸福的表情,一点也不拒绝这个孩子的到来,哪怕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但是仍然可以知道,她会是一个好妈妈的。 都是这样的感觉林思儒看忆潇的肚子觉得大,忆潇是没感觉的,而忆潇看起来,则是林思儒的比她的大不少。她苦笑了一下:“大有什么用啊,我感觉里面就像是塞了团棉花,什么特别的感觉也没有它就大起来了。”说完,自己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软绵绵的样子,真不像里面有个孩子。 秋姨见状,又有话说了:“思儒你也不用羡慕她,都是肚子圆生儿,看她的肚子这么尖,肯定是生女儿!要说这皇宫,你要是不生下个儿子,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地位呢。”她生了个儿子,自然有底气说这样的话。 忆潇简直要被这样的话气死,什么叫她生女儿啊,这才一个多两个月,谁可以看得出来是男的还是女的啊。但是秋姨说的话好像也有道理,忆潇想起自己还没知道怀孕的时候三姑说的,酸儿辣女,自己这段时间这么嗜辣,看来生女儿还真的是十有八九。 她好就好在是开明的现代人,不重男轻女,她也坚信,康逸樊应该不会在乎自己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的。 “就算生的女儿,也是长公主,皇上还是会这么疼她的。”说到康逸樊的时候,忆潇的脸上也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秋姨见自己讽刺不成功,也懒得说什么,反正她不喜欢皇宫不喜欢眼前的这个潇妃,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要不是为了陪林思儒,她说什么也不愿意进来。 “算了,思儒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省得碍人家的眼睛。”秋姨知难而退了,也不想在这里和忆潇纠缠什么。 御心阁一下子又安静下来了,好像住进来的日子都是一样的,一会儿会很热闹,一会儿却是很冷清。忆潇也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有时候很希望这种清静,可是有时候却是很希望可以热闹一点。人也总是这么矛盾,她也习以为常了。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尽管她在心里想了很久在见到郭璇的时候自己要怎么和她说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却没想到,辛辛苦苦的想了很久,除夕这天竟然看不到郭璇! 这该说是上天怜悯她还是怎么样呢?好像一个化解两人误会的机会又没有了。 利筱竹在晚宴上表现得尤为突出,一会儿给皇上太后敬酒,一会儿又关照某个还不懂事的小秀女。若是不认识的人,都会觉得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八面玲珑,行事谨慎。 但是忆潇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她还是和利筱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谈笑风生,她便沉默吃饭,这样的纠结的晚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倒也不是与这样的场面格格不入,只是心里也在想着被自己冲动之下叫来的秋姨和林思儒,觉得满桌子的珍馐也不合自己的胃口了。 她延续以往的风格,三下五除二,迅速的解决了一顿饭,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也不觉得有什么歉意:“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怎么了?”康逸樊也停下筷子,关切的问道,一下桌,就感觉忆潇不在状态,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没什么事情,只是一点小小的不舒服,打扰了大家的兴致了。”她也不想多说什么废话,这样的宴席,就是利筱竹这种交际花才能成为主角吧,她只能黯然退场了,但是这也没什么不好,起码自己心里乐意。 康逸樊想再说什么也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忆潇已经走远了。 利筱竹心里一乐,这样的结果她虽然喜欢,但是还不够在掌控中,郭璇没有来,潇妃也是匆匆的吃了几口,她还没能在她面前多显摆几下呢。坏了整个宴席的气氛,看康逸樊的脸色也有点不自然了。 利筱竹一向是视康逸樊的喜怒为自己的喜怒方向标准,看见康逸樊不快,心里也有一点不舒服,但是这正是显示她能力的时候,如果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她就再也没什么机会好证明自己了——此时的潇妃肚子这么争气,要是还能顺利产下皇子,那她的地位还不与日俱增? 她语笑嫣然在一些少不更事的姑娘们中穿梭着,好像自己就是掌握她们命运的那个人。 三姑倒也满意,她心目中的利筱竹,本是娇气的小姐模样,却没想到还这么通情达理,出得了场面。 “皇上,这个时候您应该说一些话吧。”她转了一圈,又回到康逸樊的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潇妃只是有点不舒服,皇上可不要为了红颜这么忧愁,我们这里,还有这么多红颜等着皇上呢。”自古有博红颜一笑的君子,可是利筱竹却把这成群的红颜说成为博君王一笑的可怜人儿,这也让康逸樊不好意思起来。 独占着这么多红颜,却只对一个不在场的相思着,确实对别的人不太公平。 他举起酒杯,说道:“好,爱妃们今日就尽情吃喝,也不要忌讳什么了。”之前还在关心着忆潇,听利筱竹这么一说,他倒觉得忆潇是在闹小脾气,那也暂且搁下吧。 忆潇没有回御心阁,而是径直的走到如水宫,不像皇宫里别的宫殿那样守卫森严,现在的如水宫只有两个人在站着,走进去,也没有人通报。 看见忆潇走进来,林思儒吓了一跳:“娘娘怎么来了?我们也没什么准备好碗筷,我这就去拿。” “还是我去吧。”秋姨被杀个措手不及,但是不忍心林思儒挺着大肚子还要跑来跑去的,心里虽然嫌弃忆潇的突然光临,但是也是逼不得已,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不看僧面吧。 忆潇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虽然都是正宗的御膳房出品,但是怎么说都会比之前的要稍逊一筹,可是看起来却让人很有食欲,小桌子的菜就是会让人有这种温馨的感觉,三四个人围在一起吃年夜饭就是有家的感觉。、 还不等秋姨拿碗筷来,忆潇已经忍不住伸手拿了一块肉,这也是这段时间来她第一次吃肉。 “馋鬼。”林思儒看见没有外人,也不忌讳什么,娘娘娘娘的叫确实太生疏了,她还是习惯和忆潇说说笑笑,直呼其名。 秋姨走过来,鄙视的看了她一眼,也冷嘲热讽道:“又不是没吃饭,在那边吃了一趟到我们这边还跟我们抢这么点东西吃。幸亏是皇宫里的娘娘,要是普通人家,哪里养得起你啊。” 这样的冷嘲热讽忆潇已经习惯了,秋姨不这么和她说话她倒还不习惯呢。这倒也像平时吃年夜饭的场面,老妈也是这么骂自己馋来着。 秋姨见自己这么说忆潇,她倒也不愠不恼,这倒是头一遭见,平时还会脸红耳赤和自己拌上几句,这一次居然没有。 也算了,秋姨不知道哪来的大发慈悲,大过年的,就不和她计较了,心一软,还给她加了一块肉:“瞧你这饿得,还是给你吃点吧。我们就两个人一桌子菜也吃不完。”用的是同情的语气,忆潇却听得开心。 这样的凑桌比实现就订好的好多了,忆潇满意的吃着桌上的菜,林思儒和她果然都是怀孕的,同道中人,两人都是往酸辣排骨上放筷子,一个吃酸一个吃辣。 ------------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争吵 “林姑娘,怎么这个时候还在忙着?”看见如水宫里灯火通明,丁子允赶紧进去看一下,一进门就正好看见正在酣睡的忆潇。 “娘娘怎么这个时候还在这里?”还不等林思儒回答,他又问了一句,毫无疑问,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忆潇身上了。 “娘娘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现在恐怕是就喝多了,早早的就倒下了,我们还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她送回去。要不,留她在这边睡一宿?”林思儒建议到。 却被丁子允拒绝了:“不行,今天是除夕,娘娘是不能在别的寝宫留宿的。”鉴于情况特殊,这个曾经是忆潇的寝宫,丁子允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太妥,按照规定,除夕之夜皇上是要和皇后一起同床的,在这个还没有立后的后宫,也只有忆潇才有那个资格和皇上一起共度良宵,留她在如水宫那是玩玩不得的。 “在哪里睡还不都是睡。”秋姨就不同意了,现在忆潇睡得跟头死猪一样沉,谁能扛得动她,就算扛得动,在这个寒冷的夜里,还不得冷死。 丁子允看了一眼窗外,毕竟是冬天,天黑得极快,又冷,确实不方便,可是忆潇跑出来他也是知道的,还表明了不让人跟着,明摆着就是不让皇上发现她的行踪,但是皇上要是找他要人怎么办?他二话不说,马上喝了一口茶,然后往忆潇的脸上喷去。 所幸,忆潇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了,虽然是迷迷糊糊,但也有了意识,在丁子允的掺扶下还是能跌跌撞撞的走回御心阁去。 御心阁里一片寂静,不用说,康逸樊还没回来,吴嬷嬷肯定也不知道在哪个酒席上撒欢,小宫女们不知道是睡了还是去哪里了,这么悄无声息的御心阁忆潇还是头一次碰见。 她摸索着上了床,也不管丁子允还在不在便呼呼的睡开了。 “怎么睡得这么沉?难道真的身子不舒服?”康逸樊开始有点后悔自己还怀疑忆潇是在吃醋,小心眼又犯了,却不知一回来就看见她睡得死沉死沉的,吴嬷嬷和一干人等又不在,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本是冲天的酒气,康逸樊却没有闻出来,他还以为是自己喝多了,身上散发出来的,便一屁股坐在忆潇身边,看起她来。 这个淘气的女人。他喜欢用淘气来形容忆潇,好像她有天底下所有的缺点,但是这些缺点,看起来都是这么可爱。 熟睡中的她脸不知道为什么异常的红,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味道。康逸樊看得有点出神,实在忍不住,俯下头去亲了她一口。那樱桃般的唇像是有魔力般,康逸樊一旦吸附上去就无法自拔,他只得用力的吮吸着那两片美好,却又不敢太大的动作,生怕弄醒了沉睡中的她。 美人儿却没有醒,她还在贪婪的睡着。康逸樊松开嘴巴,邪魅的笑了笑,真是惹人怜,但是,朕不在你身边你都是睡得这么安然的吗?康逸樊倒是不舒服了,看着忆潇摆着大大的八字横在床上,怎么看怎么像在引 诱着他。 “真是个小混蛋。”不知道是骂她腹中的胎儿还是在责骂她这么直截了当的诱着他,康逸樊不顾一切,扑了上去。 “好重。”忆潇还在睡梦中,忽然感觉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 直到靠近了她,才发现她身上浓重的酒味。康逸樊捏着她的嘴巴,看她还是睡得死沉死沉的样子,不禁皱起来眉头:“你喝了多少啊?”说完这句话才想起来在晚宴上她完全没有碰过一滴酒,连茶也没有碰到,那现在是什么回事? 他站了起来,拍打了几下忆潇的脸:“起来,起来。你去哪了?”这个女人就是不让人省心,这边不喝也就算了,还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喝了这么多酒。 叫嚷了半天半天还是有点成效的,忆潇感觉到睡梦中秘密糊糊的有人在推自己,加上之前又被压得呼吸困难,也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开眼,就看见康逸樊瞪着一双浑圆的眼睛怒视着自己。 酒也醒了一半,她挣扎着要坐起来无奈喝得太多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只得迷迷糊糊的说:“皇上什么时候回来的?宴席都散了吗?” “看来朕不在你身边,你过得更好啊。”康逸樊没有理会她,而是在一边说起冷言冷语来,亏他一路上还觉得自己这么想她而心存愧疚,急着回来跟她道歉,却没想到她早就喝得酩酊大醉一个人睡得正欢了。 忆潇只觉得困顿得很,听不出康逸樊在说些什么话,就应了一句:“好累啊,喝得太多了,皇上也早点休息吧。” 看见她倒头继续睡,康逸樊一股火气就冲了上来,除夕是守岁的时候,他是计划好了和忆潇说一个晚上的话,却没想到她就一句,皇上早点睡,早知道如此,他还不如在刚才就随便抱着一个女人到她的寝宫去,何苦还牵挂着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你去哪里了?喝那么多!”他实在忍不住,一把将忆潇揪起来,看着睡眼朦胧外加惊恐的她,“你这个潇妃面子还真是大,不给太后利贵妃赏脸也就算了,连朕的面子也不给。你倒是逍遥快活,朕进宫当上皇上以来的第一个除夕宴就被你搞砸了,你还可以这么坦然的睡着。” 忆潇再一次醒过来,这一次康逸樊的抱怨听得清楚,她连忙解释道:“不是,皇上你误会了。回到御心阁,看见没人,心里也担心思儒,就去如水宫看了一下她们。难得秋姨还盛情邀请我和她们一起吃饭,我就。一时开心,喝了几杯,哪知道自己不胜酒力就醉了……” 康逸樊却对这样的解释还是没理由的拒绝:“哦?别人盛情邀请你这个潇妃?我这个皇上面子还没有别人的面子大是吧。原以为你是身子不舒服,没想到只是看着朕不舒服,或者说是看着别的女人和朕在一起你不舒服。朕早就和你说了,朕只对你一个人上心,你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难道眼里就容不下一点沙子吗?” “我没有啊。我真的只是……”忆潇还想解释下去,却感觉到头晕晕沉沉的,肚子也不合时宜的痛起来。 “只是什么?朕还想听你有什么理由呢?没想到,理由也没有一个,这样是不是太轻易放过你了?”康逸樊不屑的说,他对忆潇算是失望透了,她可以从宴席上逃离,可是怎么可以喝得酩酊大醉的跑回来,看见他也不愿意理一理,连一个理由也懒得编出来骗他。 忆潇躺在床上,还裹着严严实实的被子,哪怕是痛动作也小,头疼和肚子痛也没有引起康逸樊的注意。 沉默了好一阵子,看见忆潇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也没有说什么话,康逸樊便冷笑了一句:“是吧,是朕自作多情,还以为自己是九五之尊,人人拥护巴结,却没想到天底下还有你这么不屑我这个皇上的。说起来也是,潇妃多了不起啊,旧情郎是曾经的护国将军,前朝皇帝对你痴迷,御前侍卫也主动请缨来保卫你,还有一个当今皇上对你痴情不已,众星拱月般的围绕着你一个转,你会稀罕谁?如此说来,朕的面子还真是大,竟然可以娶得你这位佳人为妻,更可以借你的腹来生子!” 康逸樊总是这样,气愤的时候,说的话也不会给别人留一份情面,忆潇被驳得体无完肤,加上又疼痛难忍,只得一个人拉过被子盖过头默默地忍受着委屈。 不一会儿房间里也安静下来了,没了声响,忆潇也觉得头和肚子没有之前那么痛了,便从被子里伸出头来,看康逸樊在哪。 偌大的屋子里却除了自己空无一人。 “皇上,皇上。”她试探性的叫了几声,心里还在想着自己要吃亏了,又让康逸樊占了便宜,下一次绝不再让他,可是却没有了回应。 倒是吴嬷嬷,听到声音就赶紧跑过来:“娘娘,您醒了?”刚才看康逸樊走出去的时候,满脸的怒气,她也从之前康逸樊的骂声中了解到一点始末,这就是娘娘的不对了,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宴席,还跑去别的地方喝酒。 看见是吴嬷嬷,忆潇也一知半解了,她心里失望了一下,然后问:“吴嬷嬷,皇上呢?”答案自然是显而易见的,但是还是要从别人的嘴里探个究竟。 “皇上看娘娘睡得太好了,也不忍心打扰娘娘,就先离开了。”很牵强的理由,但是吴嬷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和忆潇说皇上是带着怒火离开的吧。 “哦。”吴嬷嬷的理由确实太烂了,忆潇又不是喝醉了,就算是醉,也只是之前的时间,在康逸樊后来的埋怨中,她已经彻地的清醒了,一股无名的失望和恐惧立马充斥了她的内心。 ------------ 第一百七十章 心不在你身上 “娘娘这么久还不睡,是要守岁吗?”冰儿看见利筱竹从一回来就坐在床边,还摆好了围棋,这她就实在想不通了,这么深的夜了,还是过年的时候,有谁会这个时候上门来和她下棋。 虽然利筱竹平日里嚣张跋扈可是也算待她不薄,冰儿实在不忍心她一个人独守空房还要寄希望在一个没有想起她的男人身上。 利筱竹今晚的妆很迷人,淡淡的,像是不施粉黛,看上去就让人感觉到里面深深的韵味。 她倒是出奇的平静,静静的摆着棋子在上面玩,然后说:“这你就不懂了,一个人如果一点机会也不把握,不时刻准备着,机会哪会垂涎你呢?”她指的正是忆潇,今晚她的离开,无疑是给了后宫女人一片莫大的生机,尤其是经过自己这利嘴一挑拨一教唆,康逸樊还不乖乖的点头称是?机会总会来的,只不过看他是什么时候来罢了。 利筱竹看了一眼窗外,这样的天气,她实在不喜欢敞开着窗户来等人,但是有时候事情非得已的。 冰儿似懂非懂,但是利筱竹见多识广城府深重,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断不会贸然行事。 “再过一个时辰就该过年了。”利筱竹在心里嘀咕着时间,也有点焦急起来,虽然说是胸有成竹,但是也还是要担心的,万一自己失算了,丢人现眼也就算了,但是也摆明了一个铁铮铮的事实——康逸樊是死了心要一辈子只要忆潇一个了。 那若真是这样的话,她也没什么好等待的了,利筱竹干脆自己一个人用左手和右手下起棋来。 正下得开心,身后却响起了一个声音。“爱妃好兴致。”期待已久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利筱竹心里暗喜,回过头却装作是惊喜的样子:“皇上?您怎么过来了?” “想你了啊。”他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一句,正好看见利筱竹正在下棋,不禁疑惑,“爱妃是在和谁下棋?” 利筱竹掩饰住心里的激动:“臣妾是自己下棋,左手和右手一起下,闲来无事,又想着打发无聊守岁,就只好自己下了。倒也好玩儿,要想着怎么围还要想着怎么攻。” 康逸樊被这样新奇的玩法吸引住了,他兴奋的说:“怎么样?朕也想来一下。” 正中下怀,利筱竹故意嗔怪一句,马上就兴致勃勃的教起他来。 御心阁。 “吴嬷嬷,什么时辰了?”忆潇虽然有一段时间清醒得很但是没过多久又觉得眼困起来,这酒还真是伤人的东西,喝多了就是难受。 吴嬷嬷还没回答,远处却传来了鞭炮声,不用说,这个时候就是凌晨了吧,新的一年就这么揭开序幕了。 “娘娘,它们的嘴巴比我的快。”吴嬷嬷打趣道,马上就说,“娘娘今年一定要生下个大胖小子给嬷嬷抱抱,好久没有抱过小皇子了,手都痒了。”她满脸的激动,好像已经看到了那个期待已久的小生命。 “好。”忆潇嘴上答应着,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康逸樊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虽说自己不知道这里过年的习俗是怎样的,可是,过年怎么说不都是和自己在乎的人一起过的吗? 虽也算是守了,她觉得任务也算完成了,至于康逸樊,一时半会儿是等不到人回来的了,她伸了个懒腰,“吴嬷嬷,我先去睡了。” 吴嬷嬷看着也心疼,她哪里会不知道忆潇的心痛,但是皇上那么坚决的离开就知道他是生气了,吴嬷嬷只得交代一句,“明早上要起早,给太后请安。”这些规矩是不能坏的,她怕忆潇又是一宿不眠,等到挨天亮的时候才睡着,这么重要的事情是万不可错过的。 “好。”忆潇答应了一句,说来也奇怪,本以为会彻夜难眠,可是头刚沾到枕头,就甜甜的睡着了。 第二天吴嬷嬷来叫她的时候她也刚好醒,自然醒,这也让心情大好起来,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睡到自然醒,她有点起床气,没到起床的点如果被人叫醒的话她也会大发雷霆。 看了一眼身边的枕头,整张床只有自己一个人覆在上面的痕迹,也罢了,大过年的,追究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她洗漱了一番,想着康逸樊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了,便跟着吴嬷嬷到慈宁宫去请安。 再说康逸樊和利筱竹,两人整整研究了一夜的棋,本来鞭炮声响起来的时候康逸樊让她去睡的,可是她却执拗的非要再下完一盘,下完一盘,也整整一宿了。 利筱竹小心的打着呵欠,不好意思的看了康逸樊一眼,小声的说道:“真是对不起皇上,臣妾居然觉得累了。” 康逸樊也累了,却看着时候也不早了,一会儿还要给太后去请安,怕睡过了头,就跟利筱竹说:“你先休息吧,朕在一边看着,到时候再叫你起床。” 其实他本就不用担心起床问题,只是怕两人到了床上,他会把持不住自己,虽然和忆潇闹着脾气,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不能做的他不会再去做,利筱竹是他的妃子,可是他也有不动她的理由。 “皇上不休息,臣妾怎么敢一个人休息?还是臣妾替皇上更衣,皇上也累了一宿,都是臣妾的错。”说完就伸手去替康逸樊更衣。 “不要。”康逸樊像是触电一样,利筱竹的手指刚碰到他的面前,他就马上走开了。 还说是皇上,连个女人都不敢碰,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皇上。真没想到潇妃会把皇上*得这么听话!利筱竹心里不满,却不敢把委屈表现出来,只好尴尬的退到一边,说:“皇上还怕臣妾碰你是吗?” “不是,朕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朕怕,怕。”他怕什么他也不懂说,只得由话断住了,愧疚的看着利筱竹。 利筱竹早就借着机会说屋子里热把衣服脱得只剩夏天的装扮了,看起来很是清凉,也让人一看就心疼。 她忽然委屈的抱住康逸樊,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皇上有多久没有来过这里了?有多久没有抱过筱竹了?皇上是怕筱竹对潇妃居心叵测吗?皇上那天也见到了,臣妾是真心实意去道歉的。” 尽管隔着几层衣服,康逸樊还是感觉到了她眼泪的湿润,打湿的不仅仅是他的衣衫,还有他的心。 是朕太忽略你了,但是,朕的心思已经给了忆潇一个人,别的人,就再也付不出真心了。他很想这么说,低头却看见利筱竹低着头,抽泣着,何苦再让她接受这事实呢?康逸樊叹了口气,也抱住了利筱竹。 “皇上,臣妾冷。”利筱竹嗲着声音说,用力的往康逸樊的怀里钻,故意让那丰盈撞上康逸樊。 “你到床上躺一会儿吧,朕就在你身边。”不是他不解风情,不知道利筱竹在想什么,只是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她。 利筱竹在心里叹了口气,但是也没说什么,在他的怀里睡也没什么不好,起码等到天亮的时候下人一进来,看见紧紧相拥的两人,那谣言不就很自然的传出去了吗? 她脱掉最后的保护,不管康逸樊是怎么想的,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倒下去就睡了。 “娘娘。”冰儿走进来,还没叫出声,就看见利筱竹正靠在康逸樊的怀里香甜的睡着,掉下来的被子一角让利筱竹的香肩和一点点的凹凸显露出来,很明显的揭示着,她没有穿任何东西,看着她均匀的呼吸着,冰儿心里一阵安慰,看来主子永远是对的,机会不是不来,关键是自己要抓好它。 冰儿也不敢耽误时间,先是退到门外关上门,却又马上敲起了门,轻声说道:“娘娘,该起床了。” 利筱竹一直都没有睡着,她是悲喜交加,喜是因为康逸樊陪了她一晚,悲的是自己已经送上门,他却还是不为所动。但是刚才冰儿那吃惊的表情已经让她很开心了,不出一天,整个皇宫都会沸沸扬扬了。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推了一把康逸樊:“皇上,起来了。”看见康逸樊缓缓的睁开眼,她假意笑道,“皇上还说叫臣妾起床呢,结果皇上比谁睡得都香。” 康逸樊醒来看见天已大亮,揉了揉眼睛:“朕睡着了?看来是太累了。” “皇上日理万机,这几天要好好休息。”利筱竹体贴的说道,此时的她依旧是睡觉时候的样子,她倒也毫不忌讳,在康逸樊面前坦然着自己,任由着丰盈随着呼吸起伏着,这也大大的刺激了康逸樊一下。 他心里一震,马上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朕先出去了,你先更衣。”半窘迫半狼狈的离开了利筱竹的房间。 又没做什么,至于这么惊慌嘛。利筱竹觉得康逸樊不像是皇上,倒像是和皇上妃子偷情的奴仆,那么仓促的离开,算什么话啊。 ------------ 第一百七十一章 慈宁宫请安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娘娘万福。”利筱竹一上来就很乖巧的请安,一副温顺的样子,让刚刚还失手打破了一个杯子的忆潇有点惭愧,这才是大家闺秀,自己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待去吧。 三姑依旧是眉开眼笑的样子,昨夜的年夜饭,她已经见识了利筱竹的八面玲珑,懂得她会笼络人心,但也明白后宫确实需要这么一个人才来把持,自己才疏学浅,也不懂做人,这个太后的权力,迟早是要下放到某一个人的身上了,利筱竹看来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她递了一个红包到利筱竹手里:“拿个吉祥。” 利筱竹微微的笑着接了过来,缓缓站了起来。 忆潇紧拽着手里的红包,这么冷的天,还给捏出汗来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莫名的恐慌,她只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这里倒还和家里一样,过年还会给红包。 只见三姑转过脸来,问道:“潇妃怎么了?昨夜生病吃药了吗?怎么这会儿脸色这么不好?” 原来是牵挂起她来了。忆潇心里感激的看了三姑一眼,答道:“没什么,只是感染了一点风寒,休息了一晚上已经好多了。” 一边的康逸樊却是满脸的不屑,这是什么谎话,他回到御心阁的时候有个人呼呼大睡着,一身的酒味,现在倒开始编起谎话博取别人的同情来了。但是他却没有揭穿她,只是在心里暗自说了几句,忆潇啊忆潇,算朕看走眼了,不该这么独宠你一个人。 他也关切的问起来:“对啊,你怎么样了?昨晚陪了朕一个晚上,现在还好吧?”对象却不是忆潇,而是利筱竹! 还真是难以置信!忆潇尽管知道吴嬷嬷在骗自己,但是还是努力的说服自己康逸樊是真的怕影响自己休息出去了而已,却没想到他嘴里已经跑出来了大实话,跑去和利筱竹厮混了一个晚上。 这个厮混,她自己也觉得用得极好,不是么?大过年的抛弃自己,到了另一个女人的怀里,这不是厮混是什么?或许吧,他早就忍了很久了,因为自己怀孕,给不了他需要的。忆潇倒吸了一口冷气,正好看见利筱竹那害羞却微微上扬的脸,所有的幸福溢于言表,也不用康逸樊说什么她应该也可以猜到了,两人是一同进来的,怎么会没发生什么事情呢? “哦?利贵妃也怎么了?”三姑也关心起她来,短短的时间里,妃嫔们接二连三的病倒,是不是这皇宫里有什么晦气啊,她顿了一下,“哀家听说前几天郭婕妤也不摔倒了,怎么这么巧?现在是新年,没事,什么晦气都会过去的。” 三姑是越来越有太后的范儿了,忆潇愣愣的看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逼着自己去培养这种气质?没有疑问,利筱竹的气质是与生俱来,她只能靠后天培养,可是上天似乎不是很照顾她,没有让她能够持之以恒的培养自己。 利筱竹是越发的得意了,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没什么大碍,能够陪皇上,为皇上生病也是筱竹的福分。筱竹没有那个福气怀上龙子,也只能为皇上生场病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妃嫔宫女们个个吃惊不已,一是因为利筱竹的毫无顾忌,这不像是她一向谨慎行事的风格,一是佩服她的应对能力,竟然可以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来,看太后和皇上,谁也没有觉得她的话大逆不道,倒还一脸放松的样子。 康逸樊先是放声大笑起来:“爱妃这是在责怪朕了,好,看潇妃一个人挺着大肚子也孤单,还不如你们一起,给朕来个双喜临门吧。” 还来了个现场表白! 忆潇心里已经完全不是滋味了,康逸樊这么说法是什么意思?既是表达了对利筱竹的爱和对她的无视吧!还把这个拿出来说事!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暗念道,孩子啊孩子,你已经失去你本该有的意义了,你还要出来,有意思吗?是想跟着你妈一起受这未知的苦吗? “皇上取笑人家。”利筱竹娇嗔了一句。 老人家一听到孙子就开心,三姑马上眉开眼笑了:“不是取笑,利贵妃你现在身为后宫之首,也要为皇上生儿育女的。我看就很好,到时候哀家就有事情可以做了。难道这不是后宫的幸事吗?” “那筱竹就听太后的。对了,太后,今天是初一,不如我们去烧香?”利筱竹得到了恩准,也大胆的“进言献策”起来。 太后也像是想起来什么,开心的接道:“对啊,去烧香。哀家也有好久没去烧香了,这就替你们去求一卦,求菩萨好保佑你们。” 果然是伶牙俐齿,逗得每个人都开心,忆潇已经完全的被冷落到一边,整个场利筱竹已经稳稳的占据了主角的位置,这样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来,所有人都成了这家人的陪衬,人家其乐融融,她只能自己一个人黯然伤悲,这样的气氛她实在不敢享受,只好趁着他们热烈讨论的时候一个人带着吴嬷嬷离开了。 出到了外面,才感觉心里的压抑减轻了不少,忆潇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忍住眼眶里的泪水,不想让吴嬷嬷看到。 “娘娘,”吴嬷嬷叫了一声,语气却比忆潇还要沉重,“娘娘,我知道你不好受,皇上他,他怎么可以突然就跑去利贵妃那里,是不是年夜饭的时候,利贵妃给他灌了什么迷汤?” 不排除迷汤这回事,可是要灌,那也是一开始就有的事情了,哪里还用得着等到除夕!只不过是药效比较慢,直到昨天才生了效。可是,慢也有慢的好处啊,那么重要的日子,不偏不倚,就挑这天来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啊,会不会也预示着自己一整年都会那么倒霉呢? “吴嬷嬷,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她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她害怕听到吴嬷嬷肯定的回答,尽管她知道吴嬷嬷一定不会这么肯定的回答,可是安慰人的话,谁不会说上一两句呢?也就只有她最笨,什么事情都等着人家来说,自己把伤口公诸于众,丢脸不说,还伤害了自己。 果然,吴嬷嬷迅速的板起脸:“娘娘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呢?娘娘长得这么漂亮,又乖巧,别人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说自己笨呢?” 完全不搭的回答,连吴嬷嬷也语无伦次,不是她笨还会是什么?这样的回答,定然不止一次两次,只是当初的自己听不出来罢了,她怎么可以如此之笨,连什么是真心什么是虚情假意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巴结的人肯定不会少,那她说什么话,奉承的也不在少数,也就只有她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才会把这些溜须拍马的话当成是真心话了,陈静若固然是好,可是好的只有她一个,自己不过是顶着她的身份,这样说来,又算得个屁! “我确实很笨,吴嬷嬷,我想一个人静一下,你不要跟着我。”她觉得自己也不在状态内,还不如 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的哭一场,在吴嬷嬷面前还是有所顾忌的,不能很好的大哭。 “不行,娘娘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奴婢说什么也不会离开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吴嬷嬷还是不放心,尤其是看着忆潇红肿的眼睛,这才多长时间,她就可以哭得眼睛都这样了,这眼泪该是攒了多久了啊。 “这样吧,你和我去找丁侍卫,等到他来了,你再走,这样你就放心了吧。”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想到丁子允,也只有他才能安慰自己了。 说到丁子允,吴嬷嬷也觉得他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也同意了。 才多大的事情,吴嬷嬷就怕自己要寻死,她还不至于那么脆弱,船到桥头自然直,她是不该介意那么多的,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她至于就这么揪着不放吗?或许一切,只是纯属偶然,谁也没想到要气她,只是自己小气而已。 丁子允本是得到忆潇的允许,休息两天的,此刻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练着书法,倒也自在,却忽然见到吴嬷嬷陪着忆潇走进来,忆潇还是一脸沮丧的样子!他马上停住笔,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问道:“娘娘怎么来了?” “不可以来吗?”忆潇只觉得心里一股气,听到丁子允这么问,好像不欢迎她似的,扭头就想走。 吴嬷嬷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袖小声的说了几句,丁子允马上跟着走出去,说道:“潇妃,微臣是无心的,您不要动怒。” 忆潇倒觉得是为了丁子允动怒还要好一点,可是丁子允却一次也没有惹怒过她,或许真的是主仆有别吧。她对丁子允的气也没什么了,只好尴尬的站在原地,对着他微微的笑了一下,就看见吴嬷嬷走出来,放心的说:“娘娘,奴婢就先告退了,有什么事情,还请丁侍卫可以找人转告奴婢。” ------------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失宠 毕竟是过年,皇宫里还是有点气氛的,本是银装素裹的宫殿,突然间也多了些红色来点缀,看起来很顺眼。 缓缓的走着,时不时想起康逸樊那张欠扁的脸,气便不打一处来,她有什么错,除夕晚宴上,利筱竹出尽了风头,难道她就不可以先离开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场合来安静一下?凭什么一次功,就可以把所有的过都掩盖,这将功补过也太勉强了吧。 丁子允看着她生气的脸,心里虽是有点心疼,可是皇上与她之间的事情,自己作为一个臣子,确实不能过问得太多,惩罚他不打紧,要是连累到潇妃,那是他看不得的局面。 “这边走吧。”丁子允忽然冒出一句来,他看两人步伐的方向不对,此刻正往着湖的方向走,赶紧拦住忆潇,让她掉头。 忆潇却是个死脑筋,明明听见丁子允让自己不往这边走却还是硬要走下去:“这边有什么?这也是她利贵妃的管辖范围,说让我走我就可以走不让我走我就不能行?我倒要看看,我走过去,她会怎么说!” 说完,甩下丁子允自己一个人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尖尖的房顶一角在寒风中更让人感到一股不可接近的寒意,看起来,就让人莫名的产生一种厌弃感,忆潇定睛一看,那不正是利筱竹的月夕宫吗?也不知道是阴错阳差还是上天的明明注定,自己怎么就往死胡同里赶!但是此时回头也有损自己的面子,忆潇也想着利筱竹此刻应该还在慈宁宫里请安没离开,想着人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讨论着造人计划的场面她就一阵恶心。 “呕~”还真是恶心,她忍不住走到一边去吐起来,应该只是心理作用吧,她只干呕了一会儿马上又没什么感觉了,这怀孕就是难受,什么都不能做,还要承受这个那个的折磨。 丁子允见状,马上走过来,关切的问:“潇妃没事吧?” 她只能痛苦的看着丁子允,张大着着嘴巴,摇摇头,一会儿却说:“你替我敲一下后背。” 毕竟那女有别,丁子允迟疑了一下,忆潇马上就说:“大家都过年的过年去了,请安的请安去了,还怕什么。” 丁子允四下看了看,还真是没人,也不忍心忆潇再受那么久的痛苦,赶紧走到她身后轻轻的拍了几下。 忆潇赶紧舒服点了,才缓过力气来说话:“这女人怀孕就是辛苦,我这还是第一次害喜呢,听秋姨说,思儒害死害得严重,女人就是不容易啊。”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蹦出这么现代化的词句来。 “臣过了这两天,就去找康将军吧。”丁子允若有所思,不知道为什么,忆潇的这句简短的话,给了他很大的感触,当年秋姨怀他的时候,一定也不简单。 一个女子,不管是坚强还是柔弱,总是要有一个男人在身边的。 这才是情深意重的男人!忆潇不禁想起康逸樊那个负心汉,见一个爱一个,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 心里对丁子允的好感又多了一重,要是当初爱上的就是这个男人该多好! “潇妃走也不告诉朕一声,让朕好找。看到你是和丁子允在一起,朕是不是也该放心了?”康逸樊酸溜溜的话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传了过来。 忆潇吓了一跳,刚才明明看见没人的,怎么好端端的他就冒了出来,幸好两人没做什么事情,不然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惊魂未定,就看见康逸樊走了过来,怀里竟然紧紧拥着利筱竹! 忆潇倒吸一口冷气,这也太张扬了吧,这天下虽然是你康逸樊的,这皇宫也是你的地盘,可是身后跟着那么多的侍从,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你,你怎么好意思在光天化日之下抱着自己的妃子!秀恩爱?还是故意刺激自己? 要真的是刺激她的话,忆潇觉得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自己满腔怒火,但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切不可为了两人之间的一点小打小闹就动了胎气。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退让了,如果康逸樊还是那么不依不饶,那她也只有装作视而不见了。 谁料康逸樊没说话,利筱竹却先说了话:“妹妹你身怀六甲,怎么好随便行礼呢?皇上会心疼的。”说完挣脱出康逸樊的怀抱,要去搀扶忆潇起来。 “不用了,有手有脚,不过是肚子里多了个孩子,还不是到要人家抬着走路的时候,我会自己走。”忆潇看也不看两人一眼,自己站了起来,她还是个行动自如的人,哪会因为怀孕而恃宠而骄,什么都靠起别人来。 康逸樊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本以为忆潇会有一点愧疚,可是现在忆潇表现出来的竟然是如此的并不屑一顾!利筱竹好心去扶她她还给脸色别人看! “潇妃,朕是不是平时太宠幸你了?”他想压住火气,可是字里行间还是喷出来火光来。 “是不是,只有臣妾一个人知道。”她也懒得废话太多,既然康逸樊今天一点面子也没给她留,她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装作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呢? “如果没什么事情,臣妾就先告退了。”她忽然感觉脑袋一阵胀痛,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这些小事太劳心费神了,她只知道此刻,不想见到面前的两个人。 还未等康逸樊的允许,她就转身离开了。走远了,还依稀可以听到两人的谈话:“皇上,潇妃是不是怀孕了身子不舒服啊?那去寺庙的事情就不要让她去了,免得劳累。” “朕是惦记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是不知福。不去也罢。”康逸樊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愤慨,或者说是比之前更胜一筹。 忆潇不自觉的摸了摸肚子,果然是为了孩子。但是康逸樊的话也太绝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说这样的话,她的尊严已经完全扫地了。她倒也不在乎,这样也能让自己落个安静了,御心阁看是住不久,还是如水宫好一点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如同忆潇所猜想的,不过是一两天的时间,皇宫里已经传遍了潇妃失宠的消息。 她只是淡淡的报以一笑,对坐在身边的林思儒说:“帝王之爱,能有几分真几分假?我也看透了,如今,只等孩子可以快点生下来,我也好解脱这苦海。”经历的事情多了,说的话也成熟稳重多了。 林思儒有些同情,当日她见到的忆潇是那么的快乐,可是在皇宫里,见到的却是不一样的她。相比之下她算是好的吧,康逸辰走得决绝,起码让自己少受了一份在后宫里经受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苦,如此看来,倒还是好事。 秋姨本是期待这一场好戏,可是看着忆潇痛苦的表情,竟也难受起来,“你也不要太难过,哪个男人不是这样?自己看透了便好。”在她心里,丁啸也是那一类的男人,但是她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满怀希望,尤其是看到他对忆潇是如此的一往情深,也觉得自己不该对这个什么错都没犯的无辜女子耿耿于怀。 这些话从秋姨嘴里说出来,忆潇自然有些吃惊,但是更多的还是感动,她也庆幸自己搬回如水宫来图个清静是正确的选择。 “还真是热闹啊。”三人的谈话还在继续,门口却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你们倒真是悠闲啊,自己的主子失宠,还有心情聊天。” 忆潇看出来,正是郭璇。没想到自己在后宫如日中天的时候,郭璇没有来看过自己一眼,这个时候倒出现了。是来看笑话的吧。 “郭婕妤驾到,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忆潇眼皮也没抬,漫不经心的就来了一句,事到如今,就实话实说了吧。 郭璇只是鼻子哼哼,马上走了进来:“还需要禀告吗?谁不知道如水宫现在快成了冷宫,要是不来个人,怕是要被冷死了。”尖锐而嚣张的语气,忆潇听了好不自在。 郭璇来是有目的的,她几次和利筱竹交心,加上宫中的传闻,确认了潇妃已经失宠,便想着要过来解一解气,那个丫环的仇,是时候抱了,反正潇妃现在也没什么地位,在皇上面前自然说话也没什么分量了。 “潇妃不在,也没关系,反正这里人也不少,就借你过来玩几天。”郭璇的目的正是忆潇,还想着跟潇妃讨人会大费周折呢,没想到她却不在!正好,带走了,就让她自己过去带回来就是了! 秋姨和林思儒完全不知道两人唱的是哪一出,看起来像是熟识的样子,可是这丫头怎么眼睁睁的看着忆潇站在面前却说潇妃不在呢? 还没反应过来,郭璇已经过来抢人了,她是志在必得,带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过来,一个眼神,马上就把他们使唤了过来,上前去抓起忆潇来。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对自己的残忍 若是吴嬷嬷在场,早就大喝一声阻拦郭璇这种过分的行为了,可是吴嬷嬷早早的就被忆潇支走,让她替自己出宫去问候陈老爷陈夫人。毕竟是过年,老人还是需要去看一下的,吴嬷嬷资格老,落晴也不敢为难她,所以她是最好的出宫人选。 却没想到,她出宫自己竟然碰上这档子的事情来。 郭璇自小也习武,会耍一点功夫,而秋姨和林思儒根本还没反应过来,惊叹于在皇宫里怎么还会上演这么一出荒唐的戏码,忆潇很快就被几个人拖走了。 郭璇得意的拍了拍手,说:“还真费事,你们两个,等潇妃回来了替我告诉她,借她的人给我用几天,到时候还要麻烦他亲自到我的景福宫走一趟,带这个小贱人回去。” 林思儒终于反应过来,虽然还不懂郭璇要干什么,可是她一口一句等潇妃回来,忆潇就在她眼前,她是不认识她是谁啊! 林思儒也顾不得自己也身怀六甲,马上站起来,大喝一声:“你们敢动潇妃试试!” 其实一早忆潇被抓到手上的时候已经大喊自己是潇妃了,可是力气太弱,声音也喊不出来,郭璇只听到她的嘴巴在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只觉得她是在做一些无谓的挣扎,如今一听林思儒这么叫,也停了下来,端详着忆潇,她的嘴巴还在动着,说着“我是潇妃,我真的是潇妃”。 “就你这个样子还是潇妃!”郭璇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如果真的是潇妃,那怎么可能是这样的打扮!还如此不拘小节,自己多次辱骂她她也不还口?况且自己听说的潇妃,自视甚高,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此时眼前的这个丫环虽然也是傲慢得很,可是对待她还算是谦逊,怎么可能是潇妃! 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着另一个有威望的人的名字为幌子来骗她,这样叫什么?狗仗人势?对!这个女人就是狗仗人势,都说好狗不挡道,她不知道做了自己多少回的绊脚石!郭璇小小的脸蛋此刻写满了怒火,她狠狠的朝忆潇的肚子上踢了一脚,怒吼道,“少拿潇妃来吓唬我!别以为你说自己是潇妃我就会放过你!姑奶奶还没玩够呢!” 郭璇的那一脚,力度虽然不算特别大,可是不偏不倚就正好落在微微凸起的地方,秋姨也回到了状况内,赶紧站出来一把抓住郭璇的手:“小小的婕妤也敢来这里撒野!你知道这是谁吗?小丫头,你酿下大祸了!” 再看忆潇,脸已经变得煞白,本来紧抓着她手臂的几个人也吓呆了,赶紧松开手,忆潇才缓缓的捂住肚子,却再也忍不住,倒了下去。腹部位置的衣衫,已经渗出了一些血水,鲜红鲜红的,像极了那日与丁子允散步时见到那银装素裹里的装饰的一点点红,只不过那时候看是喜庆的颜色,现在看,是悲哀了。 那该是上天对她的提前预示吧,她怎么就没有想一下! 郭璇被眼前的情景慌了神,但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这就是潇妃,只当是自己错手伤害了她而已。她拼命的摇着头:“你们别吓唬我,我见过的世面多了,是不是潇妃,不是你们说了算的。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敢冒出潇妃,也不怕……”她的声音颤抖着,害怕这是事实,但是却在极力的说服自己这是假的。 “看什么,还不叫太医!”秋姨大喊了一声,打断了郭璇的辩驳,整个如水宫开始慌乱起来,有的赶紧来扶起忆潇,有的则往太医院跑去。 忆潇觉得一阵剧痛,只看见眼前有几个模糊的人影在晃动,便晕过去了。 如果这一次可以让我回到现代,就请上天送我回去吧。忆潇感觉自己恢复了点意识,却迟迟不敢睁开眼,她害怕睁开眼后看到的情景,是自己不能接受的。 那该是什么样的情景呢?老爸老妈和老弟围在自己身边惊呼还是康逸樊坐在自己的床头关切的看着自己?她不敢想下去了,再想下去,怕又是失望!康逸樊应该不会在吧,他此刻应该在利筱竹或是别的女人的怀里,对她们宠溺着。 刚溢出的眼泪就马上被一只手擦掉了,随之,是一声高叫:“太医,潇妃醒了!” 忆潇痛苦的睁开眼睛,眼前竟然是康逸樊!怕是幻觉,她眨了几下,发现还是没有改变,最后却闭上了眼睛,如果是梦,那就做着梦,不让自己醒来吧。 周围响起一片欢呼声,这不是梦吧。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太医那张爬满皱纹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康逸樊呢?她着急的想要坐起来,可是身子竟无力的一点也不能动弹。 太医也赶紧说:“娘娘不要动,会伤了元气的。” 这样的阵势,该是跟一头即将被送到屠宰场的猪的命运差不多吧,忆潇自己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好不容易才等到吵闹完全的冷却下来了,她才想起自己的孩子,刚才那一阵剧痛,孩子会不会没有了?手攀爬上了平坦的小腹,她恨不得自己把手伸进去探个究竟,可是一切还是毫无迹象。 一双大手忽然覆上了她的脸,捧住了那双苍白的脸:“都是朕不好,朕不该这么对你。” 期待已久的安慰,竟然是这句话,这又是什么呢?宣告她的孩子没了?她的嘴巴动了一下,没说话,也没有回过头去看康逸樊一眼,事到如今,这样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皇上,就让娘娘好好休息一下吧。”吴嬷嬷的声音感觉都要哭出来了,她打心里痛恨郭璇,但是出现这样的事情,不是她一个人就可以造成是,难道皇上就没有错吗?他这么无情的抛下潇妃,不然她怎么会要搬回如水宫来,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吴嬷嬷像是命令般,所有人都不敢吱声了。 康逸樊听不下任何的话:“朕要陪在她身边,等她看朕一眼。朕还要让郭璇亲自向她谢罪!来人,带郭璇上来。” 郭璇早就被康逸樊派人带到门外了,责令在冰天雪地了跪着等待惩罚的到来,她想哭,可是已经被吓坏了,怎么也哭不出来,她是糊涂了吧,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很多事情,只要一细想就会得出结论,她真的是潇妃。可是自己怎么就被仇恨蒙住了眼睛,只认为潇妃是一个光彩四溢的人,却没想到她是如此的大度呢? 这个时候,康逸樊已经不想讲任何的情面,郭璇这么有胆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就不怕自己要承担这样的后果,那可是龙种,她能这么残忍,自己怎么就不能对她残忍。 郭璇早就像只受惊的小鸡,哆哆嗦嗦的走进来,看见一屋子的人,从不向别人妥协的她马上就跪了下去:“娘娘对不起,璇儿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就是潇妃,要是知道,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做的……”她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不再嚣张跋扈盛气凌人,于忆潇听来,此刻的她更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猪。 忆潇没力气回她的话,心里有恨,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说什么也不能原谅她。 “就算她真的不是潇妃,那也是一条人命,任命也任由你这么胡来?!郭将军一世威名,你就不怕玷污了他的名声!”康逸樊的语气很气愤,一直以来他只以为郭璇是小孩子气,被娇宠惯了才会这样,却没想到她做出的却是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皇上,我知错了,皇上饶命啊。”郭璇哭喊着,声音却越来越小。 康逸樊已经听不下话了,指着郭璇大声的说:“将郭璇贬入冷宫!终身监禁!” “皇上,不要啊!皇上,不要啊!”那声音转变成了撕心裂肺般的嚎叫,越来越远,忆潇想哭,可是她的嘴角却弯起一抹笑,这不是任何人对她的惩罚,她活该,这是她咎由自取的!接着却又心痛起来,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可是身在皇宫,身不由己,别人心狠,怪不得她手辣,她不能一直都是被动的,做一头任人宰割的猪!更何况,她从事发到现在一直一声不吭,这样的惩处,与她何干?! 你失去的,不过是半辈子的自由,我呢?不知是天气太冷还是眼泪太热,划过脸颊的泪是滚烫的,灼烧着她的内心,所有的无助失落迷茫一起在心里翻滚着,滔滔江水般。 却又不知为什么想起了利筱竹那张妖媚的脸,忆潇的心里还是有一些难过和对郭璇的同情,康逸樊,终究还是比较偏向利筱竹吧,当初利筱竹要对自己下毒手,康逸樊不过是让她回家面壁思过了一段日子,再风风光光的接回皇宫,而郭璇,面对的却是打入冷宫。她不过还是个孩子,只不过锋芒比利筱竹露得多,得到的报应却不止那么多。罢了,还是不要对这些对自己居心叵测的人心软,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古代没有面包 一连几天,忆潇都躺在床上,一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一是心里总觉得空空的,或许是腹中的空已经转移到了肚子上。 吴嬷嬷看着心疼,却无可奈何,失去孩子的痛苦,她没有切身体会过,但是却是感同身受的。太医一直闪烁其辞,没有正面说潇妃小产,可是在场的与不在场的人早就猜七七八八,那么致命的一脚,有几个脆弱的生命可以承受得住。 但是还是要好好的活下去的,吴嬷嬷照旧端来一碗鸡汤,放到床边的桌子上,苦口婆心的劝道:“娘娘,您吃一口吧,几天了,不吃不喝,身子怎么承受得了啊?” 她怎么会吃得下,她本来还有一个心理的依靠,想着康逸樊没了,还有个孩子陪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如今,大的不在,小的也不见了。 “我不吃!拿走!”忆潇却忽然发起了脾气,哀怨的瞪着吴嬷嬷,“我已经这个样子了,你也不必来伺候我看着我了,去伺候利贵妃啊,管我干什么?孩子都没有了你们还过来看什么笑话!”几天来积压的情绪忽然在一瞬间爆发,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冲吴嬷嬷发了脾气,吴嬷嬷是一点罪也没有的。 吴嬷嬷也有些被吓到,她理解忆潇这么大发雷霆的缘由,皇上这几天来探望她,虽然她没有闭门不见,却也从未拿过正眼去看过皇上一眼,问话不答,不吃不喝,宫里面倒是闹得沸沸扬扬了,矛头却不是郭璇,而是这个蜷缩在床上的可怜人儿。 人言可畏啊,吴嬷嬷擦了一下湿润的眼角,想起今天听到两个小宫女谈论起潇妃的情形,不明事理的她们竟以为潇妃是因为皇上的突然冷落而故意想弄出一点事端来引起皇上的注意,却弄巧成拙,把孩子给弄没了。但是这一招的确狠,皇上到底还是乖乖的回到潇妃身边了,可怜的利贵妃又成了独守空房盼君归的可怜人。 关于这些,吴嬷嬷都没有去多加辩驳,说得多了,别人只会认为是在掩盖事实,鹬蚌相争,到头来,利筱竹虽然不是最大的赢家,可是她还是得利了。 丁子允走进来,看见吴嬷嬷沉默的样子,心里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把手里的一包东西放下,和吴嬷嬷说:“吴嬷嬷先出去吧,这里交由在下。” 吴嬷嬷半信半疑的看着丁子允,还是同意了,娘娘喜欢听丁侍卫的话,或许他能起到一点作用吧。 忆潇听到了丁子允进来的动静,等到吴嬷嬷离开,才缓缓的说一句:“你来干什么?也是来看笑话的吗?” 丁子允隔着屏风,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单凭声音听,现在的忆潇,一定是很迷茫很无助,这样的事情丁子允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说:“娘娘,这几天你不吃不喝,大家都很担心,大家都知道你心里的痛苦,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我们也很痛苦。说起来,或许你会觉得微臣很卑鄙,经过娘娘这件事,我和秋姨也母子相认了,从前我只看到秋姨的恶,却没想到一个孩子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娘娘,是你教会了微臣,臣是相信因果报应的,现在没有,你还会有很多的小皇子小公主,可是,人只有一个,如果您这么下去,皇上怎么办?陈老爷陈夫人怎么办?那些关心你的人怎么办?” 忆潇的嘴唇微微的触动了一下,丁子允说得没错,这些事情她都有想过,可是无论怎么想,最后都会兜兜转转,想到失去的孩子,如此以往,脑子就会混乱。 “娘娘,您有什么事就和微臣说吧,说句大不敬的话,在微臣心里,早就将娘娘待成亲妹妹一样看待,娘娘忧微臣也会不开心,娘娘开心微臣才会快乐。”丁子允好像也感觉到忆潇听进去了一点,继续补充道,“娘娘,微臣早上出宫给娘娘带回了您最喜欢的那家的包子,快趁热吃吧。” 包子。很平常的一样东西,给忆潇的却是不平常的回忆,当初在丁府自己吃的是它,失忆的时候最爱吃的也是它,要是可以重回那时候,该多好。 “吴嬷嬷,替娘娘更衣。”丁子允走了出去,看见一脸焦虑的吴嬷嬷便交代道,“娘娘已经想吃东西了,你去替她更衣,让她出来走动一下吧。” 吴嬷嬷有些吃惊,却很快就喜笑颜开起来,转身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忆潇就被吴嬷嬷扶着走了出来,步子很缓,一阵风都能吹倒的样子,依旧苍白无力的脸,头发也显得很凌乱,看见丁子允,她已经忍不住要哭了出来,却故意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半天才松开,慢慢的说了一句:“让大家担心了。” “娘娘你要保重好身体。”吴嬷嬷还是担忧的说。 丁子允拿出一个包子递到忆潇面前,说:“臣一路快马加鞭,还是热的,娘娘快吃点吧。” 果然,这包子拿出来的时候还升腾着一股热气,忆潇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的落下,这么冷的天,皇宫离市集又是那么远的距离,丁子允却能在将它们送到自己手上时还保持着这样的温度,果然是用心至极。 “娘娘,哭什么啊,快点吃。”吴嬷嬷担心她饿着,马上就说道。 “吴嬷嬷你说,这个包子为什么可以这么久了还这么温暖?”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或者仅仅只是想要表达对丁子允的感谢。 丁子允又不好意思了:“微臣怕包子冷了,是放在怀里揣着回来的。娘娘不要介意。”他以为忆潇是在嫌弃,赶紧解释道。 “唉。”忆潇却拿着包子,吃了一口便发起呆来,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包子了,或许是对包子有一种感情吧,自己不正是和这包子一样?平凡没有出头之日,原本以为自己是豆腐,可是才明白,喜欢豆腐的人,会把它捧上天,自己不过是个包子,每个人都说不上喜欢,只是可有可无的一样东西。没有翻身之日,因为古代没有面包。 但是不排除有珍惜自己的人,她感激的看了一眼吴嬷嬷和丁子允,用力的咬了一口包子。 “丁大哥该去替思儒找人了。”看着丁子允还在自己身边忙得团团转,她赶紧交代道,都怪自己出了这么一桩事,耽误了林思儒的事情。 丁子允不放心的看着她:“这个事情不急,皇上已经给了我康将军的住处,微臣很快就可以找到了。” 你能等,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啊,要是林思儒也跟自己一样有个三长两短的,那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但是这句话忆潇却没有说出来,而是换了句话:“还是早点去吧,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看着她忽然暗下来的眼神,丁子允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不敢再说什么,赶紧应承下来:“等娘娘身子恢复了一点,微臣就去。” “娘。”不知什么时候,秋姨已经走了进来,丁子允看着她有点凶狠的表情,赶紧叫了一声娘。 刚才的谈话不会是被她听到了吧?要不秋姨怎么板着一张脸,可是这也是好事啊,难道她还要反对吗? 秋姨看着脸色苍白的忆潇,只是叹了一口气,本来还想怪她自作主张的,却怎么也骂不出口了。 “你们这么做,思儒知道吗?”这段时间里,她早就把林思儒当成了自己的儿媳妇 来看待,喊的自然也很亲热。 几人面面相觑,忆潇也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知道思儒心中还是有那个男人的,可是不想他再伤害思儒。我知道,将来的他,肯定也是皇上,如今我看着潇丫头这样我都心酸,这皇宫不是思儒这种单纯的姑娘家待的地方,就算康逸辰想要带她走,我也不会同意的。将来会是什么下场?不是每个人都是善良的,我怕思儒吃亏,还不如将来我照顾她们母子,我也不逼子允和她成亲,只要你待她有待潇丫头的一般好我也心安了。不要去找他了,慢慢思儒就会没事了。”秋姨第一次说得眼圈也有点变红了。 忆潇知道自己这是自作主张,却也被秋姨说动了,是啊,自己还以为康逸樊对自己一往情深,可是回到了皇宫,还不是不出几个月就被他抛诸脑后了?发脾气只是一个导火索,他对自己的不满,其实一直都是有的吧。秋姨说的对,皇宫确实不是人待的地方,如今她连孩子这么一个牵挂也没有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难道还要看着康逸樊跟别的的女人恩恩爱爱你侬我侬,享受他那时冷时热的爱吗? 她习惯性的摸了摸肚子,自嘲道:“如今孩子也没有了,我为什么还要在这皇宫里纠缠不清,还不如找个清静的地方一个人生活好了。” 此言一出,马上引起吴嬷嬷的不满:“娘娘,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呢?你是娘娘,怎么可以说离开就离开,皇上怎么办?皇上这么疼你,不会舍不得你的。” 一句话又将忆潇拉回了现实,是啊,自己身为后宫的娘娘,一旦踏上了这个门,怎么还有离开的可能。不管生老病死,生是这个皇宫的人,死,是这个皇宫的鬼。她忽然想起那天皇宫里的那场厮杀,眼前流淌起那条血河,依旧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可是比这更触目惊心的,是自己还在这个充满了血腥的地方苟延残喘着,向每一个人摇尾乞怜。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孩子没有死? 如水宫如今是戒备森严,除了几个人可以出入自如,其余的要进去都要先面圣,只有得到了皇上的允许才能进入,当然,进去的时候还要有别的人在一旁监视着。这样做,一是为了防止再有像郭璇那样的人进来伤害到忆潇,一是为了忆潇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已经够伤心了,康逸樊不想她痛上加痛。 很多不速之客自然挡在了门外,却有一个人不信邪,谁?落晴。她一手设下的局,如今利筱竹已经把她当成亲姐妹看待,郭璇这个替死鬼也被打入了冷宫,而忆潇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她心里自然得意。但是,她却要让忆潇雪上加霜。 她知道太医对于忆潇是不是小产的事实一直含糊其辞,没有正面告诉过任何人,但是后宫里人尽皆知,潇妃的孩子已经早就没有了。孩子没有了,还是可以借胎生子的,以前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还不怕害死忆潇? 一条毒计再次产生,落晴有点佩服自己,这样的心计,应该当个妃嫔什么的,定能在后宫中脱颖而出,问题是康逸樊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她气得抿紧了嘴巴,心里暗说,忆潇,我今时今日这样,都是你造成的,你是罪有应得! 但是此事自己还是不方便亲自出面,只有继续找利筱竹帮忙,她的势力大,可以打通郭将军的那一关,还可以顺势到太医局去捣鼓一阵子,而她,则到如水宫走一趟。 对于落晴要进如水宫探望潇妃的事情,康逸樊也很惊讶,但更多的是欣慰,他知道落晴与忆潇之间那小小的矛盾,现在落晴亲自上门请求,或许是有所后悔自己当初对忆潇的记恨,这倒也好,忆潇是个重感情的人,往日又与落晴交好,或许有落晴的劝告,她会想得通。却也不排除落晴是假意靠近忆潇,接着伤害她。康逸樊不敢掉以轻心,他是下有规矩的,在如水宫进去的人,必须有人监视才能进入,这次,就由他亲自走一趟吧。 落晴早就料想到康逸樊会亲自去,到底是对自己不放心,她故作尴尬的笑了笑:“皇上是怀疑落晴会对娘娘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吗?这也是应该的,不过这一次,落晴是真心想去安慰娘娘的,毕竟她是我的胞妹,我们还是有心灵相通的地方。” 话说到这份上,康逸樊也只是含糊的应了一句,两人便一同前往如水宫。 对于康逸樊的出现,忆潇一点也不差异,倒是落晴的大驾光临,让她有点招架不住。她早就吃过了落晴给她的苦头,现在,她是来看笑话的吧。 康逸樊她可以避而不见,落晴为什么就不可以呢?她没想什么,在吴嬷嬷耳边说了几句,然后一个人走回了房里,任由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她也不愿意理了。 不一会儿,门却被推开了,忆潇以为是吴嬷嬷,头也不抬看也没看便问了一句:“他们走了吗?”多少次,她拒见康逸樊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冷言冷语,她也习惯了。 “就这么不喜欢我来吗?”说话的却不是吴嬷嬷! 这么熟悉的声音,如果摆在当初,她会觉得很温暖,可是现在,她听起来只有厌恶。 “我是病人,不想听你讲话,你走。”不管怎样,她还是对落晴嚣张不起来,顶多只是不客气的说两句话,一句伤人的话也说不出来。 落晴却没有走的意思,反而大大方方的找了张椅子便坐了下去,看见忆潇没有看她,半饷才缓缓的开口:“我知道你不想我来。我也知道从前自己做的有多么的不对,我不该把对爹的仇恨转嫁到你身上,不该任何事情都和你针锋相对。可是,这这一次我真的是真心实意来道歉的,不然,皇上也不会允许我过来看你。妹妹,姐姐知道错了,知道你小产了,我才知道自己犯下的错是多么的可笑,本是同根生,我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你?妹妹,姐姐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是来找将功补过的,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不可否认她确实是一个好演员,话说到一半已经开始痛哭流涕起来,说完的时候已经是梨花带雨了。 忆潇本来对落晴的敌意也不是很大,只是气她不明事理,一些很快就可以理直的事情也想不通,不明白她的好心,且不论她们是不是姐妹,陈老爷这么一把年纪还被她这么折腾,她忆潇看在眼里已经很不舒服了,一直想着法子两面讨好,让落晴可以接受陈老爷。 如今落晴这么哭着喊着叫了几声“妹妹”,她的心已经完全的软下来了。但是她想到死去的孩子和自己当日给自己立下的誓言,却还是忍住了,今时今日,她为什么还要这么仁慈!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吧?她板起脸来厉声说道:“你是来看笑话的吧?我不需要谁来同情我!你真的以为一句妹妹就可以化解我们之间的仇恨?别逗了,我不是什么三岁孩童,你们的来意我岂会不知道!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我不用想也可以明白。如今我是得意不起来了,你想要的什么也是唾手可得了,男人也好,家也好,你是赢家。我受不起你这么折腾我!你满意了,请走吧。” “妹妹,我真的是特意来看望你,与你和好的。”落晴的语气开始急了起来,快步走到床边,跪了下去,并伸手拉住忆潇的手,“你不要不相信我,我是真心实意的。还有啊,你怎么不怀疑,或许你的孩子没有死!没有死!只是我们都以为他死了而已。” 没有死?忆潇的眸子亮了一下却又黯淡了下去,说笑话还是说梦话?她自己的孩子,她会没有感觉吗?之前怀孕的时候总会有种肚子在涌动的感觉,可是现在,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让她怎么自欺欺人的去宣告,她的孩子还没死?!她是切身体会到秋姨的痛苦了,自己生下的孩子,最后却被换走了,还被告知是个死了的女婴!不如果不是用这么瞒天过海的谎言,谁不会彻查到底?秋姨活得冤枉,但是她还是幸福的,过了二十年,还可以认回自己的骨肉。 忆潇瞪着眼睛直视着落晴:“那你倒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孩子没有丢的?我肚子里的孩子难道是你放进去的?你说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您能耐还真大,支配着我的一切!” 落晴虽然早就料到忆潇不会相信她的话,这么凭空捏造出来的东西,谁会相信呢?可是就算她不信,自然会有人引导她一步一步的相信,皇宫的地位这么可贵,她会舍得放下这一切? “我落晴在此发誓,如果今日我说的话有半点是捏造的,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落晴竖起三根手指发了毒誓。 忆潇又怎么会相信这种小伎俩,不过是发誓而已,若真的有神明在天,怎么会不保佑她这个与世无争的人,反而处处让这些卑鄙小人得势呢?再说了,永世不得超生,笑话,谁会料到会不会天打五雷轰的时候,上帝一个瞌睡,就把你弄穿越去了? 两人之间的声音有点过大,门外等候的康逸樊也隐约听到了一些声响,便走进来:“落晴,你先走,不要在这添乱了。”他本以为两人会有一场愉快的交谈,却想不到是这么的一场争吵。 他赶紧走过去抱住忆潇:“不要哭了,朕以后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你了。”他着实心疼了,不该冒这个险让本就神志不清的忆潇还要再受一重刺激。 忆潇却挣扎要挣脱出他的怀抱,用力的打着他结实的胸膛:“你不要管我了,你也走吧!我什么也没有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你还有我!”康逸樊大叫一声,想喝住她。 “有你。刚才落晴说,她是我姐姐,我什么也没有了,你们突然间一个个冒出来算什么?安慰还是嘲笑?孩子没有了,还来告诉我说孩子没死,孩子没死……”她开始神志不清了,嘴巴也胡说八道起来。 康逸樊眉毛忽然凝成一团:“孩子没死?谁说的?”其实不用追问也知道,除了落晴,还会有谁来说这些荒唐的事情。他真的是算错了,没想到落晴竟然这么小心眼,跑来这么刺激她,任何人在她的面前,连孩子都没有提过,她竟然说孩子没死。 “你说,孩子是不是真的没死啊?我感觉它在动,孩子……”她像发疯了一样呓语起来。 康逸樊却怀疑起来,或许落晴说的话不是捏造的,后宫有些太医,因为得到了某些妃嫔的贿赂,会睁着眼睛捏造一些没有的事情来,忆潇在后宫的地位甚高,是从不会这么做的,也没必要这么找个太医来说自己的孩子死了来闹腾,那会是谁呢? “丁子允!”康逸樊朝门外大喝一声。 “属下在。”仿佛早就准备好了,丁子允马上就回答。 康逸樊看了一眼怀里还未平静下来的忆潇,吩咐道:“朕赐你特权,即刻到太医院彻查此事!”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弥天大谎 落晴走得快,没有听到后来的话,但是她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也只有自己不动声色,才能刺激到忆潇最敏感的地方,她也才会备受刺激,这样一来,康逸樊才会重视,毕竟彻查太医院,不是每个人都能随便这么说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随便让皇帝这么说的。 这么算下来,自己没动一兵一卒,已经可以开始这个完美的计划了。 利筱竹聪明一世,怎么也想不到这回却老老实实的做了一回中间人。她嘴皮子厉害,能说会道,加上又是宰相之女,平日里虽然看不惯那些只会一身蛮功夫的武将,可是为了彻底的除掉忆潇这个心头大患,她算是功不可没。密见郭将军,告诉他郭璇其实是被人陷害,潇妃其实并没有小产,只是有的人平日里不喜欢郭璇才有意收买太医让他闪烁其辞,让郭璇永无翻身之日。郭将军爱女心切,自然想马上解救自己的女儿。 而太医院里,平日里一些太医也是互相看不习惯,老死不相往来,这也正中利筱竹下怀,只要找到与那日去诊断忆潇病情的太医的死敌,事情便如鱼得水了。 她也不必管那些草命的冤屈,只要能完成自己的大计,那便是良策。更妙的是,只要郭璇的罪名减轻了,郭将军和郭璇必定会感恩戴德,到时候自己的党羽丰满起来,怕谁会伤到自己一分一毫? 说到此,还是要感谢落晴,如果她不是那么的聪慧,自己也就不会那么快就掌握第一手消息,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出这也的毒计来。 但是这样的人,会跟潇妃反目,他日,定也会成为自己的心头大患,凡是都要小心谨慎为妙,能用则用,没用处的时候,再反咬她一口。 总之在这后宫,不会有真正的朋友,更不会有真正的敌人,都是为了些权利罢了,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利筱竹还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经过落晴这么精心布局,康逸樊果然开始彻查太医院了,而结果也正和她预料的差不多,那些为了自己利益巴不得除去眼中钉肉中刺的老家伙们都极力排挤那日去为忆潇看病的徐太医,背地里说尽了他的坏话,作为流言蜚语肯定有不少传入康逸樊的耳朵。而正面工作自然也不含糊,丁子允在彻查时,也了解到徐太医平日里贪慕虚荣,自私自利,总是拿一些有的没的事情去要挟一些嫔妃,名声臭得很。 虽然都是大家心里有底的,但是此次经过潇妃的事件这么一折腾,这些丑相大白于天下,太医院里的太医们虽然心里出了口恶气,但是也面面相觑,更不敢再大肆声张,有几个被利筱竹收买的太医更是大气也不敢喘,只是迫于面子迫于压力,早些时候答应了利筱竹,实在扯不下脸皮来反悔,只能心里一个劲的叫苦连天,不该趟这趟浑水,现在只好凡事都小心谨慎,对之前怀有敌意的人也开始客气起来,生怕事发的时候他们再插上一脚,毕竟徐太医之死,给他们的阴影还是很大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一时间,整个太医院看起来也和和气气,再也没有勾心斗角的事情发生。 但是撒谎,也要撒得有技巧,要骗过当今皇上,岂是一两个太医出来便可以的?为此,利筱竹也大费周章,走家串户般、威逼利诱般去和一个个太医交涉,谁都知道相府千金三寸不烂之舌的美名,如今算是见识到了,所以他们心里虽是害怕,配合起来还算是天衣无缝的。当康逸樊从一个他认为最老实巴交的太医口中得知忆潇并没有小产的消息时,终于舒了一口气,不再是龙颜大怒,反而有了孩提时候那狡黠的一笑,这下他就放心了。 “只是,这余下的几个月内,娘娘需要静养,不能再有任何的房事和别的一切事宜,毕竟受过重击,一点小事,也会让娘娘再度不适的。”太医说道,他的额角已经冒出了密密的汗,这可是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事情,皇上听还好,要是哪一天突然兴致来了,发现潇妃并没有怀孕,岂不坏事?他也纳闷,利贵妃是怎么想到的这个损招,还把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弄得服服帖帖的,不得不听她的话,要来这么借腹生子一出戏,也该是潇妃才对,怎么是利贵妃来代劳呢? 康逸樊沉思一刻:“同床睡也不可?”虽然那几日与她怄气,可是得知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心里对她是一点怨气也提不起来了,只想好好的呵护她,她从前那么依赖他,突然两人不在一起,对她的伤害岂不是更大? 太医也跟着沉思了一会,随即又摇头:“不行。娘娘现在很虚弱,越少的人靠近越好。倒是有个静养的好地方,北郊的齐福寺,那里环境清幽,微臣觉得,可以让娘娘去那边休养安胎几个月。”这齐福寺,也是利筱竹提议的,为了康逸樊不怀疑,只能让忆潇离得远远的,几个月见上一次面才好。 刚刚回宫不久,却又要两地分隔?!康逸樊心里有些不爽,皇宫里环境清幽的地方也不在少数,怕朕控制不住自己,朕就努力就是了,怕有人来打扰她,就加派人手看护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跑那么远,到什么齐福寺去,还要一路奔波,岂不是更折腾?他只得冷冷的看着太医,看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齐福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得到他的如此抬举。 太医也是做好了充分准备的,他不慌不忙的跪下去,说出来自己的理由:“娘娘在这后宫生活已久,最近又发生这么多事情,怕她触景生情,为避免娘娘情绪波动,微臣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娘娘是有佛缘的人,到了齐福寺,每日有大师为娘娘祈福,相信也会顺利的产下龙子。还请皇上开恩。” 太医说的也不无道理,想想这个皇宫给忆潇带来了那么多不开心的事情,她自然也厌倦了,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让她去吧。他也忽地想去初一那一日和三姑利筱竹去烧香拜佛,佛门确实是一块净地,也让她好好休养几个月吧。 “好,就随你说的去办吧。”他大手一挥,终于同意了。 第一步总算过去了,太医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剩下的,就看潇妃会不会做人了,不然的话,整个太医院都要给她陪葬了。 林思儒和秋姨已经离开了皇宫,虽然忆潇极力挽留,可是两人去意已决,说什么也不再留下了。 秋姨的话也不如从前尖酸刻薄了,还拉着忆潇的手,走到一边去悄悄的说:“潇丫头,我念在你人还不错,子允也对你一往情深。这皇宫你是去是留我也不勉强,但是说真的,这个地方不适合你。要是你不嫌弃,你可以和儒丫头一起,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就进宫来救你出去。”她不是吹牛,她是真的有这能耐,就看忆潇愿不愿意了。 忆潇也是想离开这个伤心地的,只是早上突然来的消息让她吃了一惊,太医竟说她没有小产,一切都是捏造出来诬陷郭璇的。她是又好气又好笑,好气的是竟真的有这么一些无聊之辈拿别人的生命来开玩笑,她好歹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在这一关面前,她还是挺不过去;好笑的是自己已经认定的事情,突然又来了一种个说法,她作为当事人,难道自己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吗? 她谢过了秋姨的好意,知道她如今是待自己好的,这边足够了。 秋姨看她还是犹豫的样子,知道她舍不得康逸樊,便说:“也罢,我是不该勉强你的,但是秋姨的话你要放在心上,这后宫,每个人都是居心叵测的,照顾好自己。” 本是置办了一桌酒菜来送秋姨和林思儒的,但是她们也没吃几口便走了,回到桌子旁,忆潇心事重重的看着一桌子的菜,无论如何也难以下咽。 “娘娘,这是喜事啊,怎么看起来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吴嬷嬷看见忆潇还是一脸的不快,不禁生疑,太医都说没有小产了,她怎么还这么不开心。 忆潇摸了摸肚子,还是感觉空空的:“吴嬷嬷,你说我真的没有小产?可是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娘娘你多心了,你你之前也总说没有感觉的,你看看,这一桌子的才你动了多少筷子?还不是那几盘酸的辣的那里徘徊了几下而已!”吴嬷嬷是照事实说话,虽然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怀疑,可是毕竟是太医院一群太医轮流给她把过的脉,一个人看走眼那就算了,一帮人怎么也不会集体走眼吧?更何况,也不会有什么人还这么用心良苦的安排这一出,身子是娘娘的,谁能骗得过她!吴嬷嬷也就相信了,过几天就搬到齐福寺去,到时候也安静了,娘娘的心情也该好起来了。 ------------ 第一百七十七章 童话故事 郭璇在利筱竹及郭将军的一番“努力”下,终于得以从冷宫出来重见天日,可是日子也不见得好,本来就是爹娘手心里捧着的,没想到进了皇宫争宠不得,还得罪了皇帝的宠妃,郭将军盛怒之下一个教训,郭璇也不再敢轻举妄动,唯一敢做的,就是对利筱竹感恩戴德,对她也知心起来。 原定好的正月一过忆潇便要启程去齐福寺,可是刚到二月初一,便接连下起了几天的大雪,说起来也实属罕见,连吴嬷嬷都说,没见过哪一年到过年才开始下雪,也么没见过有哪一年会连续下了那么久的雪。 雪是自然现象,而且下的时候正是冬天,也不觉得有什么蹊跷,又不是六月飞雪,对于忆潇来说是没什么两样的,只是大雪延缓了她去齐福寺的行程,这倒是让她心里有点不痛快的。 莫不是上天在冥冥中告诉她些什么?阻止着不让她去齐福寺?算了,这些日子她倒是看得很开,没有什么上天保佑,都是人自己想的。这几天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边的人说多了,都说潇妃长胖了点,应该是孩子带来的影响,她也看着自己平瘪的肚子没有太大的不顺眼了,只要里面有料,总有一天是会鼓起来的,自己何必纠结这些别人都说有自己却觉得是无的东西呢。 她到希望可以快点到齐福寺,前几天郭璇想来看望她,还没等皇上发话,就已经被她冷冷的拒绝了,不管孩子有没有死,犯下的错误是不可原谅的她断不会轻易原谅,这种大小姐,惹不起,她还躲得起。 “娘娘,怎么坐在这里发呆?”吴嬷嬷一进来便看见忆潇坐在窗子旁看着外面纷飞的大雪,开着窗户,屋子里倒是明亮,可是一进来就感觉到一股股的冷风扑面而来,她都受不了,更何况一个身怀六甲的人。 吴嬷嬷不由她分说,赶紧扶着她到了别的屋子去。 “吴嬷嬷,我们明天就去齐福寺吧。”她建议道,但谁都知道主子说出口的话,就是不容改变的事实,所以此话一出,吴嬷嬷就为难起来。 她刚才外面回来,不过是一丁点儿的路,已经感觉透不过气了,还要让娘娘这个怀了孕的人这么奔波劳累,这么行呢?她坚决反对。 “就是明天去吧,要不孩子都要生下来了,还在这皇宫里。”她有些抱怨,既然让她出宫,那就让她好好的出去,不要再纠结徘徊什么了,拖得越久,感觉越不心安。 “晚些时候皇上会过来,您和皇上说吧。”吴嬷嬷也不敢擅作主张,还是由皇上来决定比较好。 话音刚落,康逸樊就已经走了进来,这些日子他每天都会准时到如水宫来看忆潇,忆潇也有点被感动,渐渐的也接受了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没有错,看见康逸樊的时候却总是会有种心慌的感觉,尤其是他把耳朵附在自己肚子上听孩子的声音的时候,总会有一种羞愧难当的感觉。 还真是奇怪了,她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为什么会这么莫名其妙呢? 康逸樊照例蹲下去听一下孩子的声音,脸部表情还扭曲了一下,说道:“皇儿在踢我。” “皇上真是说笑话,皇儿才多大,就会踢你。”不过才怀上那么两个月的时间,孩子还没成型呢,他是盼孩子出来盼过头了吧。 她沉思了一下,缓缓的说:“皇上,臣妾想明天就去齐福寺了,这里……” 话还没说完,就被康逸樊打断:“怎么突然就要去了?不是住得好好的?”他板起脸来,说实话,他一刻也不愿意忆潇离开他。 “总是要去的,皇上,我要去。”她想撒娇,可是却使不上劲来撒娇,想起利筱竹那有意无意就流露出来的撒娇功夫,她只能佩服,并且自认不如。 康逸樊想了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也只好同意了。 “谢皇上。”她客气的说道,却又想起心事来。 …… 说来也真是神奇,连下了几天的雪,却在起程的这一天停了。 吴嬷嬷对忆潇那句“瑞雪兆丰年”还是很有印象的,她指着放晴的天对忆潇说:“娘娘您看,还真是瑞雪兆丰年,下了这么大的雪,您去齐福寺一定也是洪福齐天的。” 洪福齐天她不敢当,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好了。 齐福寺也不远,只是雪挤压得多路比较难走,花费了大半天的功夫才平安到达。 到达齐福寺的时候正好是傍晚时分,一群和尚还在诵经念佛,看见有人来,先是选项了一下,一个看起来比较年长的恭敬的行了个礼:“施主是?” “潇妃娘娘。”吴嬷嬷已经脱口而出了。 齐福寺的一干人等接到了圣旨,等忆潇过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如今等到了人,人群里有些年纪小的小和尚终于露出了笑脸。 “大师吃饭了吗?”忆潇觉得这些礼貌性的句子是走遍天下都能用到的。 那位被唤作大师的又行了一个礼:“施主请进来和我们一起用膳吧。” 这儿就是差别,忆潇知道自己就是这么一副没文化的表现,从短短的两个字就可以体现了。 也好,以前总是听一些有钱的大婶啊阿姨之类的说去吃斋,那时候总觉得吃斋是一项特别高级的活动,今时今日,也终于可以轮到自己了。 寺院里毕竟不比皇宫,没有闪耀的灯,只是在桌上点了一盏煤油灯样式的灯,忆潇叫不出名字来,但是看着却觉得别有一番情趣。 本来朦胧的灯火这种环境下她是没什么胃口的,所以她也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那些人们会喜欢吃烛光晚餐,可是这一顿,就着昏暗的灯光吃着这些清淡的小菜,倒也是特别好吃,这算是一次烛光晚餐吧。 虽是佛门境地,可是来了客人,几个不过三四岁的小和尚也变得兴奋起来,忘记了方丈定下的吃饭不许说话的规定,叽叽喳喳起来。 也或许是美女效应,小和尚还是比较崇尚美好的事物的,大方的给忆潇夹菜,还拼命的讨好:“施主姐姐快点吃,不然大师兄回来了就没有了。” 他们口中的大师兄,今日碰巧下山去了,平日里小和尚最怕和他一起同桌吃饭,因为他年轻,吃的也多,因此闹得几个还没有力气抢饭吃的小和尚们经常没到半夜就饿肚子,偏偏方丈也不知道图什么,从来不过问他们这些小事,哪怕是了解了,也会微笑着说,吃亏是福。 小和尚们不了解什么叫吃亏是福,只好有委屈往肚子里咽,有什么事情,就会第一个推荐大师兄去,这就意味着这一天,他们就不用半夜起来喝水充饥了。 因为碍于潇妃在场,方丈也特别的仁慈,没有责骂几个麻雀般的小和尚,这一顿忆潇也觉得吃得开心极了。 酒足饭饱,一群小和尚却一改往日早早休息的习惯,围在忆潇的身边缠着她讲皇宫里得到趣事。 都是些孩子,都以为奢华的皇宫里住着的人都是很幸福的,每天都会发生一些趣事,她不求能有什么趣事发生,只要平平静静就好了,可是这也是可望而不可求的。 忆潇只得苦笑了一下,本想告诉他们 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看着他们那么期待的眼神,却不忍心伤害他们,灵机一动,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童话故事,他们这个时代的孩子应该没有听过的吧,随便给他们讲一个故事他们也不会知道是真还是假。 忆潇讲的是丑小鸭的故事,说到童话,她脑子里蹦出来不像一般人都是白雪公主、美人鱼、灰姑娘这种经典中的经典,或许是因为现实给她带来的影响太大,王子最后不一定是和公主结的婚,而灰姑娘最后也不一定能穿上水晶鞋,还是丑小鸭来得实在,就跟自己一样,都是被人嘲笑的,但是最后,还是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 “丑小鸭经过千辛万苦重重困难之后,终于变成了白天鹅。”故事结尾,忆潇故意说得很有爱的样子,这也是讲童话故事必经的一个步骤。 小和尚们先是一愣,接着哄堂大笑起来:“施主姐姐说的这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变来变去啊,” 忆潇也有点懵了,她原以为,这些小和尚只会质疑那些奇怪的名词 ,可是他们笑话的,却是这个在现代每一个孩子都津津乐道的童话故事。 时代不一样吧。她有些自嘲,自己来到的这个地方,少说也离现代有好几百年,三年一代沟,虽然他们看起来年纪小,可是算起代沟来,可是有上百条代沟了。 看着一哄而散的小和尚们,她倒没有出奇的失落,而是和丁子允、吴嬷嬷说了几句话,也跟着到安排给她的厢房去休息了。 效果总是在你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显现出来,第二天,念完经的小和尚们突然又一起跑到忆潇身边,缠着她叫起来:“施主姐姐,昨天的丑小鸭我还没听够呢,你给我们再讲讲吧。” 忆潇只得哭笑不得的看着那几个孩子,还真是孩子啊,脸变得比什么都快,但是有他们喜欢,有他们支持,自己的市场也就广一点。 “施主,请你也给我讲一下吧。”一个高大的和尚也走过来,红着脸说。 这位就是昨天缺席的大师兄,昨夜听着那帮小师弟们兴奋的讨论着那位施主姐姐的故事,他也来了兴趣,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忆潇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看来自己的魅力还不错,起码在这个佛门清净地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希望方丈不要责怪她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她看着也跟着凑过来的吴嬷嬷、丁子允和几个随行的下人,莞尔一笑:“那好,今天先给你们再讲一遍丑小鸭,接下来再给你们将一个白雪公主的故事……”她兴致勃勃的将开来,像所有说书的人一样,一拍惊堂木,堂下开始一片肃静,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娓娓道来那些经久不衰的童话故事…… ------------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速之客 可是平静的生活,却持续不了多久就宣告要告一段落。 齐福寺这天迎来了一个忆潇一直避而不见的人,落晴。 忆潇本是闲来无事,在寺院里走一走,也许是图个清静,连吴嬷嬷也不要她跟在自己身后。 吴嬷嬷也知道齐福寺现在已经被重兵重重把守,不怕突然有个不测,也就放心的让忆潇一个人去了。 这肚子,到底是有东西还是没东西啊?忆潇小心的拍着肚子,她何止是满脑子的怀疑,还是满肚子的怀疑。就这个样子,算是怀孕吗?她想起自己之前,虽然也是没有任何的感觉,可是心里总是有一种使命感责任感,还有小小的幸福感,可是现在,什么也没有。或许真的是自己在瞎想吧,太医都说自己没有小产,难道太医的话还是假的吗? 她无聊的在铺满石子的小路上走着,干脆把鞋脱掉了,直接接触着那冰冷的地面,心里却莫名的舒服。 “潇妃娘娘好兴致啊。”一个声音却从身后响起,忆潇回头,正好撞见落晴的脸,她立刻紧张起来,两只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杵在原地。 落晴心里也明白了七七八八,知道忆潇对自己还是有些恐惧的,不然表情不会是那样的惊慌,还带着一点憎恨。她先是微笑了一下,接着走到忆潇面前,替她拿过手里的鞋子,小声的责怪道:“妹妹怎么能在这冰天雪地里赤足呢?伤了孩子怎么办?”说完,竟然弯下腰去要替她穿上鞋子。 才没多久,忆潇的脚就被冻得通红了,一点知觉也没有,僵着,犹如她整个人看见落晴的时候僵着的样子。 “我自己来。”她回过神来,赶紧夺过鞋子要自己穿上去,心里则不断的埋怨着,怎么这么倒霉,竟然碰上落晴。还真是冤家路窄,可是,她是怎么进来的齐福寺?她来这里又是什么目的? 不敢多想,她穿上鞋子先是在地上跺了几脚,直到脚有了点知觉才赶紧转身就走,出于礼貌,还对落晴说:“吴嬷嬷急着找我,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事就请便吧,我也好不碍你的眼。” 慌不择路,说的就是她吧,想想在这个齐福寺住的日子虽不算很长,可是也不短,齐福寺也就是那么大,随便怎么走都能走回去,可是现在不知道怎的就在屁大的寺院里迷了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之前是怎么走到的这个地方,现在该怎么办? “娘娘找不到路了?”落晴的声音依旧在身后响起了。 说实话,忆潇真的痛恨这个声音,她总是在自己最窘迫的时候出现,是看笑话的吧?上次虽然她的话点醒了康逸樊,让他想起要彻查太医院,自己没有小产的真相才得以大白,她好歹算得上是自己的恩人,可是她还是恨落晴总是这么不合时宜的出现,这意味着她的生活永远只能在一个轨道上行驶,一点偏差也不容许出现。 “没有。”她的声音却近乎哭腔,忍住忍住切不可在落晴面前乱了阵脚。 落晴已经走到她的身边,一把扶住她:“您有孕在身,不要乱走动了。” 听罢,忆潇是又好气又好笑,好气的是自己在她面前出丑,还不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好笑的是她竟然还是这么会装,猫哭耗子假慈悲,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她也不能直截了当的拒绝落晴的好意,只好任由她扶着自己前行,一步一步,像极了当初两人出宫时相互搀扶的样子。 她的鼻子一酸,罢了,何必计较那么多,落晴或许真的是有了悔改之意,回来求自己原谅的吧。她的敌人,只是那些害她的人,落晴说什么也是自己的亲姐姐,姐妹俩,哪有隔夜仇的。 进了房间,忆潇才发现,这摆设和自己房间的完全不一样!虽然在齐福寺里,可是因为忆潇身份的特殊,所以也得到了不一般的照顾,她的房间看起来是和别的厢房不一样的,可是现在自己走进来的,却是一个普通摆设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个茶几,这也是寺院里和尚们的厢房的构造。 她是怎么就进来的?她惊恐的看着落晴,落晴却不慌不忙的起身沏茶,说道:“这个厢房是落晴的,娘娘恕罪,落晴自作主张,请求皇上让我来看娘娘,皇上也是一时心软,就让落晴过来了。” 康逸樊,这个不长脑袋的人!忆潇在心里暗骂,难道他不知道落晴曾对自己做下的种种事情吗?怎么还让她来这里!还真是送狼入虎口,她就不相信姐妹之情真的那么伟大,大到可以感化落晴! 落晴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般:“妹妹不要埋怨皇上,是我求皇上让我来的。” 她也会读心术!忆潇觉得自己还真是悲哀,在这个地方,好像谁都可以看穿自己的心思,可是她却怎么也捉摸不透别人在想什么,怪不得自己只有受伤害得到份,别人都可以看自己的笑话了。 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却还要装作客气的说:“那还是不要打扰你休息了,吴嬷嬷这一会儿不见我,肯定也着急得很,我该回去了。” “妹妹是说笑话吧,你这么有闲情逸致一个人跑出来,肯定就不怕吴嬷嬷会找,是不想见到我才想出来的推托之词吧。”落晴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毫不留情面的指了出来。 忆潇本来还是假装客气的,可是看见落晴这个样子,也对她客气不起来了,干脆一屁股就坐到她的床上,说:“你是故意把我引到这里来的吧?你是什么目的?是不是想要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告诉你,别妄想了。”这种女人对付她无非就是想要破坏她和康逸樊的感情,让她失宠,而让她失宠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小产。 她不是没见识过,郭璇、利筱竹都是这些事情的典型代表,但是她却是万万想不到的,落晴居然也会和她们同流合污,亏她之前还在心里为她说了好话,如今看起来,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落晴本是厌恶至极,想恶狠狠的冲她说几句话的,可是却想着自己还有更重的任务在身,如今,不是要得罪潇妃,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只有博取她的信任,让她真正的相信自己,计划才不会落空。 她享受了这么久做娘的滋味,想孩子都要想疯了,皇上也对她深信不疑,她会眼睁睁的放手那唾手可得的幸福吗?更何况,她心肠软得很,只要拿出太医院几十号人的性命出来相要挟,她还会拒绝吗? 落晴觉得自己这么做简直是天衣无缝,还是个一石二鸟的毒计,到时候利筱竹先死,忆潇紧跟其后,康逸樊还不乖乖的对她正眼相待! “妹妹,我知道你还是不原谅我,也罢,我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恨我是应当的。可是,我真的改过了,不瞒你说,每一次伤害了你之后我都会很难过,总是责怪自己为什么要把怨气撒到你身上,你什么错也没有,都是我一个人在作怪。”落晴假惺惺的说道,还顺势挤出了几点眼泪,不得不承认她和利筱竹一样,都是很会在人前装的人,只要给个悲哀的格调她,她就能哭得稀里哗啦。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我的错,就是爹的错了?爹是有错,当年不该抛弃你们母女,可是他已经悔过了,你还想怎么样?他这么大年纪,你还想怎么折腾他?!”说实话,忆潇对落晴的不满皆因陈老爷而起,虽然自己不是他生的,可是他对自己也算不错,对落晴 的好,更是让她羡慕,真不明白落晴是怎么了,竟然三番四次的误会陈老爷,还这么辜负他的苦心。 说到陈老爷,落晴心里依旧有恨,可是在忆潇面前却不能表露出来,她压低了声音,说:“谁的错也没有,都是我一个人在作怪,是我咎由自取。可是妹妹我真的知道我错了,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 “你我并无恩怨,什么时候爹愿意原谅你,我对你的恨也一笔勾销。”她是打定主意落晴不会这么主动去寻求陈老爷的原谅,这个一笑泯恩仇,怕是遥遥无期了。 “妹妹,不管你怎么都好,这次我是帮你来了。”落晴就不信,把这个说出来,忆潇还会赶走自己。 果然,此话一出,忆潇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她眉毛一扬:“我又有什么事情落在你的手上了?还需要你亲自出手来帮我,是要挟我吧?” “妹妹言重了,我真的是来帮你的,这一次,不是我要要挟你。而是妹妹掉进了利贵妃的圈套却浑然不知。”落晴一字一句的说着,好像生怕忆潇听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忆潇还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又掉进了利筱竹的圈套了,她这段时间,得罪的人不少,可是利筱竹难得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就是这样,还惹了她的眼,非要整死自己不可?她也不慌不忙,只是微笑了一下:“难道说来齐福寺,是利贵妃陷害我来的?这样说来,我还真要感谢她,如果不是她,我还不知道这天底下还有个那么清净的地方,不用去管这后宫的勾心斗角。”这句话倒是真心的,如果真是利筱竹所为,她感谢她还来不及。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借腹生子 还真是个简单的人,她追求的东西就这么简单?落晴就不相信了,这世上还有人,会放弃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甘来这个地方享受什么清净。 “让妹妹来齐福寺,只是利贵妃计划的一部分而已,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落晴话一出,忆潇虽是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仍然吃惊不小,皇宫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别指望自己在里面能安生。没有权力的人去争权夺势,有权力的人,就要防范别人来夺自己的权势,这样活着真累。 但是落晴的目的,应该不会只是这个吧?想挑拨她和利筱竹的关系?看来是她想得太美好了,自己哪来的精力和利筱竹和平相处弄个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来让她挑拨呢? 落晴看到忆潇还是一脸不情愿说话的样子,抓住她的手腕,往她的肚子上按:“妹妹,你真的觉得你肚子里有孩子吗?” 这是什么意思?忆潇吃惊的看着落晴,当初是说自己没有小产的是她,现在她又想添什么是非? 平坦的小腹,在均匀的呼吸下起伏着,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忆潇虽然不接受,可是她心里真的明白,这个空空如也的肚子,是一点呼吸也没有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都是你一手设计出来的是吧?你告诉皇上,说我没有小产,让我还怀有幻想,可是现在你却来告诉我,我的孩子早就没有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就是想要死是不是?你如愿了,我现在生不如死,还不比一个死人,你开心了吧?请你离开吧。”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冲着落晴喊出这句话,是她把自己送到天堂,却又一手将自己打回地狱!这样的感觉,真不好受,真是生不如死! 她无力的坐在床上,接下来的事情,她该怎么去面对?全天下都知道潇妃没有小产了,她要怎么去自圆其说!落晴这一招来得真狠,就是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落晴却扶住她:“妹妹怎么还是怀疑我?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什么事情都是利贵妃一手策划出来的。你小产 ,是她知道郭璇并不认识你,便故意教唆她去寻你报仇,不然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怎么会下此毒手?就算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对潇妃的人动手啊。她也找到我,在如水宫喊出你并没有小产的这件事,就是她让我做的,目的就是引起皇上的注意,让全后宫的人都知道你还没有小产的事实,好让你骑虎难下,怎么做也不是!可是我做了之后,每夜的做恶梦,都是梦见妹妹死去的孩子在向我叫屈,我良心怎么过意得去,就不敢再与利贵妃为伍,来告诉妹妹你来了,为的就是一起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啊。”她的眼泪,一刻不停的往下落,仿佛真的是在为忆潇感到着急,要为她辩解。 忆潇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一个人的良心,竟然这么容易被发现?看来她真是小瞧落晴了,她演戏的天分还真高,连自己都快要被骗过去了。她理清了一下头绪,嘴角浮起一丝笑容:“不要再来骗我了!你还真以为我这么好骗?你一手导演的事情只有自己清楚,你爱怎么说,喜欢把方的说成圆的也随你的性子,我什么也不知道!” 她的孩子没有了,虽然早就没有了,可是这一次竟比任何时候都要痛彻心扉。 “妹妹你还认为是我在使坏吗?我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你觉得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拉拢整个太医院的人吗?别把我想得那么有能耐!如果不是利贵妃可以一手遮天,谁可以干得出这样的事情?”落晴早就有万全的准备,任凭忆潇怎么怀疑自己,她也总会有方法来替自己开脱。 “下雪了。”忆潇却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落晴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一下:“你说什么?” “下雪了。”不远处的小和尚们在欢呼雀跃着,本来雪停了一段时间,以为要春暖花开了,可是却又突然下起雪来。那些还没玩够打雪仗的小和尚们个个欢腾,比春天来了还要开心。 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思说下雪了?落晴嫌弃的看了门外一眼,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哪些是刚下的哪些是之前就堆积着的,可是她没空理这些东西,她要的是忆潇对自己的信任,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落晴,”忆潇却出乎意料的忽然抱住落晴,“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孩子没有了?我该怎么办啊?” 正中下怀。 落晴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她边拍着忆潇的背边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利贵妃这一次,是下定了决心要把你往火坑里推了,你不死,或是不离开皇上的身边,她是不会安心的。”她就不信这一句话,不正中忆潇的要害,要她离开皇上的身边,她愿意吗?还不如让她死来得快一点。 “孩子怎么办啊?我真的以为他还在的,可是怎么,好端端的,我一直很小心的保护他,他怎么可以有事啊,他不在,我也不想活了。”忆潇说出来的话却让落晴吃了一惊,她说的竟是孩子?真有这么舍不得这个孩子吗? 几个小和尚在远处开始玩起来,忆潇痴痴地看着,要是自己的孩子没有流产的话,过几年,他也可以在雪地里玩了,可是他怎么这么脆弱,连自己妈妈的一面都没见上,就一个人离开了这个世界。 “妹妹,利贵妃是个厉害的角色,她想做的事情,没什么可以阻拦她。”落晴狠狠的说,但是她也觉得,这句话里说的人,应该改成她自己比较合适。 “她到底是什么居心?让我孩子没了,还去找太医来说我的孩子还在,这对她有什么好处?要是我反咬她一口,她不就露陷了吗?”她实在想不透,这么苦心积虑的安排一出又一出,结果无非就是想要她死,那就直接害她死好了,好端端的,弄那么多事情,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妹妹还不明白吗?利贵妃是想让皇上彻底对你死心,这样她才能名正言顺心安理得的当自己的皇妃,甚至是皇后!她要的东西哪会这么简单,利用我们,最后再找借口除掉我们,她就是想让所有人承认你的孩子是存在的,到时候你没有东西生下来,她自然就有理由去找你的麻烦,哪怕是赔上整个太医院的人命也在所不惜!”落晴越说越气愤,仿佛要把利筱竹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忆潇只觉得背脊骨一阵刺骨的寒冷,没想到利筱竹竟是这么阴险狡诈的人,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这么不折手段!而太医院,也太让她失望了,本以为会有正义的人挺身而出,却想不到每一个都是只会阿谀奉承贪生怕死的小人! “太医院,就没有人愿意和她相抗衡?”她还是不死心,觉得悬壶济世的太医不会这么任由利筱竹胡来。 “倒是有人不愿意与利贵妃沆瀣一气,可是你也知道她的手段,她那么凶残,随便几个借口,还不把不听她话的人给处理了。”落晴的话让忆潇完全的失望了。 原来她真的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这样的人,天理难容! 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死去的孩子报仇,她真的想回去皇宫将利筱竹揪出来一顿拷问,问她究竟良心何在,可是现在这个样子,自己既不在皇宫,所处的环境也不容许她可以再出来质问利筱竹任何事情。潇妃小产的事情大白于天下,她不怕别人的说法有多针对她,可是想着康逸樊那失望的眼神,她会自责一辈子的。 此刻,她只感觉到无助。 “落晴,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个时候,落晴已经不再是和自己敌对的人了。 落晴故作为难的样子,“有倒是有,可是,妹妹你愿意做吗?” “但说无妨。” “借腹生子。”落晴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四个字来,短短的四个字,却铿锵有力,有力的敲击在忆潇的心上,借腹生子?那不是狸猫换太子? 她有些混乱了,自己连个屁都没有,怎么来个狸猫换太子?而且人家自家的孩子,谁愿意把他贡献出来,都是心头肉啊。 “就是借腹生子。利贵妃想看的,不过是等你生产的那一天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她却想不到你会借腹生子。到时候龙子一生出来,你的地位也稳固了,还怕她会找出什么证据来指证你不成?”落晴终于把自己内心所想的都说了出来。 忆潇不禁觉得一股寒气迎面而来,这么狠毒的计谋,她怎么能用?那那个无辜的孩子,不是成了自己争权夺势的一颗棋子?等到哪一天,真相不得已大白的时候,他会怎么想?还不如自己假装在齐福寺不甚,来个小产呢。这样还好,不必提心吊胆。 落晴依旧是那副你的心事我全懂的样子,说道:“妹妹自然也可以想着假装不甚小产,可是妹妹有没有想过,皇上到时候会有多失望,那吴嬷嬷丁子允这一干人等又怎么开脱罪责呢?妹妹你心软,也不愿意看到她们替你受罚,太医院的脑袋,你也要惦记着,稍不留神,怎么都是几十条人命啊。” 都是肩负着人命在身,忆潇不敢放松,只得叹了一口气,半饷才缓缓的说:“让我想想吧。” ------------ 第一百八十章 飞鸽传书 落晴有点不耐烦了,忆潇的这句让我想想,一想竟是好是些日子,要知道她是假装有孕在身的人,可是要考虑时间的推移她的肚子是要经受得住考验的。 落晴一整天都显得失魂落魄,自己当初是不是太冲动了?想问题竟然这么简单,还以为忆潇还是那个乖乖听自己话任由自己摆布的小娃娃吗?她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想问题自然也不会像从前一样简单。 这一次,真的是孤独一掷了,她哪里会想到忆潇这一次,谁的性命也不管,只管她自己的命,再过不久,她落晴的人头,也该落地了吧。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过一只鸽子,落晴厌恶的看着它落在自己的面前,恶狠狠的对身边的丫环说:“皇宫净地,什么时候容许这样的东西飞进来糟蹋?赶紧把它赶走!”该死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只鸽子,竟让她和忆潇联系起来,心里更是一股怨气。 她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东西,还不等丫环把鸽子赶走,她就疯狂的向它扔起东西来:“跑来碍我什么眼?你好端端的,不享受自己的清净日子,干嘛非要搅和我的生活!你害死了我,害死了我!” 丫环看着异常激动的落晴,有些害怕,她扔那鸽子的手段,看起来真是十分残忍。可是那鸽子经跟有灵性一般,怎么打动不动,大到书写的笔墨纸砚,小到一个落在桌上的小饰品,尽管落晴扔得快,它却躲得更快,像是经过人教化一般。 落晴越扔越有气,看着那鸽子,分明就是有人派来故意刺激自己的!她嘴上骂了一句:“这后宫耳目众多,没想到连只鸽子都被人教训得如此听话懂事。你要是真听得懂人话,就赶紧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我没这闲工夫理你们!” “是什么人竟让你如此大火气?”落晴还在为那只死死纠缠的鸽子劳心费神着,利筱竹的声音却从身后响了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利筱竹已经走进来了,怕是刚才自己驱赶鸽子的样子,已经是丑态百出了吧?怪不得这声音,会是如此的不屑。 落晴只得回过头来行了一个礼,利筱竹却客气的说:“这房里没有什么别的人,落宫正客气了。你我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就姐妹相称好了,免得生分。” 利筱竹这又是在上演哪一出?女人心海底针,落晴连自己的心思都尚未完全弄明白,更何况还要去探讨利筱竹的心思?她没这心情,忆潇一个人的事情,都把她弄死了。 “好美的一只鸽子。”利筱竹像是例行公事般夸赞道,她无论是看到人还是看到物,只要是身边有人在场,她都会夸赞一番,以表现自己的大度和发现美的眼光,若是没有外人在场,她只会伤残无辜,有什么好的的,都会被她最终折磨成不好的。 这一次,她也是如此,夸赞后,便向那只鸽子走过去,想要轻抚一下它的羽毛。那鸽子还真是通人性,看见谁来都不走,唯独利筱竹款款的走来时,它却马上扑了扑翅膀,向落晴飞过去,还落在了她肩上。 落晴自然吓得哇的便大叫起来,但是这只鸽子是自投罗网,到了她手里,还怕赶不走它吗?她低下头,邪恶的看了一眼鸽子,却发现,细细的脚上,竟然绑着一个看起来像是纸条的东西! 怪不得怎么都赶不走,原来是通风报信来了。 落晴用手轻轻的抓住鸽子,迅速盖住它脚上的东西,对利筱竹说:“这东西敢对娘娘不敬,奴婢这就去处理它。” “不要,这鸽子也是无心的,你看它这么好看,本宫怎么忍心看着它死呢?”利筱竹看到鸽子飞到落晴身上,吓了她一大跳,但是毕竟还是报了之前那一仇,心里也痛快了,再说,有外人在场,她必须保持自己仁慈的形象。 落晴却满不在乎的说:“不过是一只鸽子而已,娘娘真如后宫所传的,大慈大悲,娘娘这么有怜悯之心,真是我们的大福。”明知道利筱竹是客套,她也要假装和它客套才是,“那就依娘娘说的,落晴这就出去把鸽子给放了。相信它走了,也会感激娘娘的大恩大德的。” 利筱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落晴给她留足了面子,在后宫之中,自己也该成为典范了,看那些闲人,还能说自己的不是! 落晴一个人走出去,看见身后没有人,马上解开鸽子脚上的绳子,时间紧迫,万一被人看到就不好了,她不知道这是哪位娘娘的密信,起码,到了自己手上,那个秘密,就可以由自己和它一起分享了。 “怎么?那只鸽子还赖着不走吗?”利筱竹已经走了出来,看见鸽子还在落晴手中,便心起疑惑。 落晴一边迅速的将鸽子往空中一抛,一边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落晴和这只鸽子特别投缘,它竟怎么赶也赶不走。可是落晴事忙,哪里有什么闲工夫来照料它,照顾自己还是问题呢。”说完,故意咳嗽了几声,利筱竹这么问,肯定已经是怀疑自己,落晴有点后悔刚才又冒死截下了那纸条,现在,倒让利筱竹对自己起了疑心。她只有这么旁敲侧击的告诉她,她连 自己生病了都照顾不到,哪里有空养鸽子,想以此来吧摆脱关系。 利筱竹一看,鸽子正好落在房顶上,房顶上的积雪怎么看怎么和这只浑白的鸽子看起来和谐,不是落晴养的,又会是谁养的呢? “时候也不早了,本宫本来是想来和你聊聊天,可是看起来好像你很忙。那就改日吧。”利筱竹在心里肯定了自己想法,抬腿就走。 “恭送贵妃娘娘。”落晴心里舒了一口气,都说请神容易,难得利筱竹自己提出来要走,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利筱竹刚走到门口,回头看着屋顶上的雪白,恶狠狠的说:“冰儿,让人替本宫抓了这只鸽子!” “是。”冰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这只可怜的鸽子惹到她主子了,等待它的,只有死了。 落晴等到确认利筱竹不会再回头了,便借口不舒服,要休息一下,便一个人关上了门,打开了拽在手里良久的纸条。 她是这么打算的,既然忆潇这么久都不给消息自己,她要做的,只能是自保了,刚好这只鸽子飞过来,得来全不费工夫。 在后宫是有规矩的,除了地上的小猫小狗小兔可以养,后宫的妃嫔,是不能私自养鸽子,就是为了避免她们利用飞鸽传书与外面取得联系,从而得以进行一些不法的勾当。这一只鸽子的突然驾到,让落晴喜笑颜开,只要根据里面的内容,她也可以判断出到底和哪个人能扯上联系,到时候不管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还是低贱的侍婢,都可以成为她的垫脚石,严重一点,还会成为替死鬼。 她研究宫里的人不是一天两天了谁喜欢做这样的事情谁比较正派她都一清二楚。 可是纸条展开后,她却大失所望起来,这定是私通的证据无疑,可是上面的内容,也让人太难以琢磨了。上面只是简单的画了一个铜钱,还有一个鼓,剩下的,只剩一根细长的看起来像是笛子的东西。三个完全搭不上边的东西,这组合在一起,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什么意思!”她倒吸一口冷气,还真是秘密,这样细密的心思,怕在后宫里继续发展下去,只会变成比利筱竹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人,此害不除,定成大患。 真是诸事不顺,连截个纸条,都失算了。或许这上面的暗语,只有那画出来的人才懂吧。 正想着,却听见门外响起一阵悦耳的声音,有人在吹笛子? 也难得会有这样的声音,落晴干脆什么也不想,静静的听笛子好了。 声音却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掌声,一个声音响起:“真好听,梦雪你吹的笛子真好听,能不能教我啊?” 那叫做梦雪的却只是一笑,然后说:“你管这叫什么?” “笛子啊。” 梦雪用手一点那小丫环的头,继续笑着说道:“连笛子和箫都分不清,要我怎么教你?” 那小丫环像是被戏弄了,理直气壮的指着那笛子说:“这分明跟笛子长得一模一样,我哪里分辨得出什么是笛子什么是箫,你又没告诉我。” 梦雪的脾气好得很,只是微微一笑,说:“你再看一遍我是怎么吹的。”说着,又吹了起来,悠远的声音立刻在宫里蔓延开来。 “真好听,可是,我还是看不出来啊,有什么差别吗?”小丫环鼓得手掌都红了,却还是分不清这为什么是箫而不是笛子。 “你刚才没有看见我吹的时候是竖着的吗?俗话说,横吹笛子竖吹箫,说的就是这个。” 那小丫环想知道了什么真谛,兴奋的拿起那支箫好一阵端详,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来:“梦雪,你就教教我吧。” 两个小丫环的话一字不漏的全听到了落晴的耳朵了,不知怎么的,她只觉得灵光一闪,梦雪这么一说,倒是点醒了她不少!她或许可以弄懂这字条上面的意思了。 ------------ 第一百八十一章 横吹笛子竖吹箫 她拿起纸端详起来,但是左看右看,却分不出这纸上画的到底是笛子还是箫,又不能拿起来吹,这该怎么办?但是这也难不倒她,梦雪既然可以这么会吹箫,那要她分辨,定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两个小丫环正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却看见落晴肿着一双眼睛走了出来,那神情看起来就像是要把人吃了一样。 她们吓了一跳,本来就是忙里偷闲才吹几下的,可是现在,好像她们的箫声把落晴给弄醒了。 “宫正,您?”梦雪忐忑的问道,她一向都害怕落晴,总觉得她身上有一股让人不敢靠近的感觉。 落晴故意铁青着一张脸,先是在两人中间坐了下来,拿过她们手里的箫,仔细端详了好一阵子,才缓缓的开口:“刚才身子有点不适就先歇息了,正好听到你们在吹箫,好奇之下,也听了一点。我也不懂怎么分辨笛子和箫,以前闲来无事,还画过,也不知道有没有画错,梦雪你替我看看。”说完,把那张画了三样莫名其妙的东西的纸递到梦雪跟前。 “这上面画的确实是箫。”梦雪刚一看,便可以辨认出来。 “哦,没想到随手一画,还可以瞎猫碰上死耗子,画准了,看来我和这箫也算有些缘分,梦雪什么时候有空,也教我一起学吧。”落晴心里弄懂了这是箫而不是笛子,也觉得有依据可循了,便想着回去继续研究这上面的意思。 再说那小丫环平时见惯了落晴板着脸的样子,今日难得见她同自己亲近,也没有多想什么,亲昵的坐在落晴身边,也好奇的探了个头过去看了几眼。 “好奇怪的东西啊。”她指着上面的铜钱和鼓说,却发现落晴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落晴的心里本来就鄙视这两个和自己一起共事的小丫环,平时总嫌弃她们笨手笨脚的,难得梦雪可以一语点破她心中的疑惑,可是另外的这个小丫头,却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如今她竟敢大逆不道自作主张来看她的东西,她自然会勃然大怒。 “那你倒说说,这上面怎么奇怪了?”她却忍着没发怒,反而假意装出个笑容来问她。 小丫环已经感觉到了落晴的气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但是自己又把话说了出来,按照落宫正的个性,她问话如果有人不答的话一顿毒打那是必不可少的,她只得哆哆嗦嗦的开了口:“这上面,奴婢笑的是,这上面的鼓,怎么看起来像是怀了身孕的肚子,看起来圆润,却一点鼓的样子也没有。” 此话一出,落晴也注意到了,这上面的鼓还真的和平时见的不一样,平常的鼓中间是平的,而这画上的鼓,竟是中间凸起的,如果不注意,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落晴的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还多亏了这两个平时没脑一到关键时候就起到作用的笨丫头! 落晴感谢她们,但是脸上却没表现出来,而是说:“你们今天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得来全不费工夫!落晴把那纸条摆在自己的面前,仔细的看着,之前还是一头雾水的东西,现在看起来,已经豁然开朗了,这箫,经过梦雪的辨认已经确认是箫,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忆潇的意思,这是一张她给自己的飞鸽传书。 而鼓,经过那小丫头的点拨,落晴也知道那指代的是怀孕的肚子,最后那枚铜钱,自然也就不难猜出来了,就是同意的意思。三样东西合起来便是,忆潇同意假装怀孕! 落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虽然她思考的时间长了一点,可是最终还是配合了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 不过话说起来,这忆潇倒是心思细密了不少,居然会想到用飞鸽传书这一招,看来知道事情的人应该不会有几个,更重要的是,这上面的内容,就算被人拿走了,谅他就是较劲脑汁,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想出说的是什么内容。 自己是低估了她,还记得自己刚看到这张纸的时候所想的,写着张字条的人,一定心思细密不在利筱竹之下,虽然是早就存在的威胁,可是忆潇一日不除,落晴的心里就越发的煎熬。 幸亏自己机灵,拦下了那鸽子,若是它真的被自己赶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落晴想也不敢想,只好赶紧继续想着该用什么计谋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下一步,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利筱竹,对不住了,那你这个贵妃做开刀的。不过我不会让你枉死了,等你死了,我就送忆潇下去给你陪葬! “娘娘,不要在这风口站着,小心着凉。”吴嬷嬷在寺里找不到忆潇,赶紧出来寻她。 她正想回答一句没事,却打了个喷嚏,吴嬷嬷便责怪道:“你看看,不听话,怀了身孕的人还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让奴婢怎么给皇上一个交代?” 一说到孩子,忆潇的心里就打了一个寒颤,那句话还真说对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现在自己答应了落晴她的计划,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尤其是要腆着肚子走来走去,还要接受别人的关怀,种种事情都让她觉得自己是个骗子! 可是那又能怎么办?是郭璇害了她,利筱竹不是不知道实情,却还这么跟自己作对,随便找了个替死鬼替郭璇承受过错,然后她就可以出来和利筱竹一起联手,这一招,够狠!如果自己不是住到了齐福寺来,还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身败名裂不说,康逸樊,是不会再相信她一分了。 她思前想后,觉得落晴的法子不错,尽管是狠毒了点,可是既能照顾到吴嬷嬷和丁子允他们,太医院那帮人的狗命,也能帮他们留着。虽然冒风险,可是怎么来说都是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只要扳倒利筱竹和郭璇,替孩子报了仇,她就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到时候是赏是罚,就由康逸樊来定夺好了。 前两天,她看见一个小和尚养了一只鸽子,还极通人性,让它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就想起了电视上看过的飞鸽传书,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把这说法和那小和尚一说,他马上自豪的拍了拍胸脯,说:“施主姐姐放心,这只鸽子一定会帮你完成你想要做的事情的。” 看着小和尚的样子,她也觉得这个方法可以试一下,为了谨慎起见,她还较劲脑汁,把图画代替了原来的字条,这样一来,就算有什么意外发生,也能神不知鬼不觉了。那鸽子在忆潇的叮嘱下出去了,可是却没想到出去了两天,还没有飞回来,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吧?忆潇不敢多想,这两天便天天到寺院的门口来等着,就盼着那鸽子可以早点回来。 忆潇注意到,吴嬷嬷的身上已经落了些雪花,这么年迈的人,确实不适合陪自己站在这里,便和她说:“嬷嬷先回去吧,我只是觉得胸闷气短,想一个人来透透气,不碍事的,你看这里还有重兵把守着,我不会有事的。” 吴嬷嬷想想也是,自从娘娘摔了一跤,走路什么的也谨慎多了,不再像从前一样连跑带跳的,长大了,懂事了,吴嬷嬷心里想着也欢喜,便一个人走了回去。 等了半天,却还是不见鸽子飞回来,忆潇只能在心里祈祷着,它已经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回去了。可是事情到底发展得怎么样了自己却不得而知,落晴收到字条了吗?她是怎么安排下一步计划的?单靠她自己一个人要怎么在耳目众多的后宫中掩人耳目?一切都是未知,她心里也是那么的忐忑,这一次,不是又被落晴陷害了吧?是不是又信错人了?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回到寺院里,早就有人来通报说可以吃饭了,她知道齐福寺里的人,都是很敬重她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等她来了才会上桌吃饭,现在耽误了这么久,还不知道那帮小和尚们会不会怨声载道呢。 想起那帮贪吃的小和尚,忆潇就觉得开心,迈着欢快的步子回到了寺庙里。 果然,大家伙都在一边静候着她回来,她满脸歉意的说:“让大家久等了,赶紧用膳吧。” 一声令下,小和尚们马上如饿狼般扑了过去,抢了起来,可是却有一个,闷闷不乐的坐在一边,忆潇认得出来他就是那个借鸽子给自己飞鸽传书的小和尚铃铛,平时他也是抢食主义者,怎么今天这么奇怪,竟然一个人在一边坐着,还那么闷闷不乐的样子。 忆潇走过去,指着饭桌上打闹嬉戏的几个小和尚,说道:“铃铛怎么了?怎么今天不去吃饭?再不吃,就被师兄师弟们抢完了。” 那铃铛见是忆潇,反而更不理了,先是通的站起来,然后双手叉腰,嘟着嘴巴,奶声奶气的骂道:“我讨厌你!你把我的鸽子还给我!” 原来他还在为鸽子的事情生气,而且是很生气。忆潇也知道是自己的错,可是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却也不好说出来自己借鸽子的事情,要是被丁子允这个胆大心细的查起来,自己就什么都露陷了。 铃铛的大叫,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方丈看到忆潇脸上的尴尬,便教训道:“铃铛,休得无礼!” “师傅!施主姐姐借走了我的鸽子,还说第二天就可以还给我,可是现在都第四天了,小鸽子还是没回来。铃铛的鸽子一定是被鸽子姐姐吃了!”小孩子的概念,不见了什么养的小动物便是被人吃掉了,他曾多次看见忆潇吃饭的时候皱眉的样子,觉得她是想吃肉了,便觉得是她把自己的鸽子骗走,然后吃了。 忆潇闹了个大红脸,被一个孩子这么说,让她情何以堪,可是她又说不出鸽子的去向,只好一个人尴尬着站着,看着铃铛气得通红的脸 ,心里满是愧疚。 ------------ 第一百八十二章 杀鸡儆猴 忆潇看着逗着鸽子的铃铛心里觉得一阵歉意,这只鸽子,分明就不是之前他的那一只,也不知道丁子允是从哪里找来的,可是铃铛却浑然不知,还以为自己的鸽子回来的。 “这样可以吗?”她忐忑的看着丁子允,“要是发现这鸽子不是之前的那一只,会怎么想?怎么可以这么哄骗小孩子呢?” 丁子允却狡猾的笑了一下,幸亏铃铛那只鸽子唯一的特点就是全身雪白,市场上全身雪白的鸽子多的是,并不难找,而且有和那只鸽子一样通灵性的也不在少数。 忆潇有点难受,鸽子是自己不小心弄不见的,可是却由丁子允来替自己承担过错,当她看着铃铛那个小小的拳头一拳一拳的落在丁子允身上时,心里充满了愧疚,她知道四岁多的孩子没什么力气,可是这么砸上去也会疼啊。 “虽然撒谎不好,可是有时候,还是需要说些谎话的,不然,凡事都较真都纠结,活着多累。”丁子允的话,像是在提醒着她些什么。 说谎,忆潇的心里微微的颤动了一下,他不会是知道自己说谎的事情来了吧?她看了一眼丁子允,他还在全神贯注的盯着铃铛看,在他眼里,一个孩子在雪地里和鸽子玩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在他小时候,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是他养的兔子,最后却没有任何的讯息了。 “娘娘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天冷,别冻坏了身体。”他关心的说道,然后走到铃铛的身边,半蹲下去,摸着铃铛的头:“这是你的鸽子吧?” 铃铛肯定的点点头:“是,谢谢丁大哥,你看小鸽子它多乖啊。” “没事,你好好玩,一会儿记得回去吃饭。”铃铛为了他的鸽子,闹了一天的绝食,现在看到鸽子,应该有胃口吃饭了。 看起来应该没自己什么事情了,难受归难受,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自己总该走下去的,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可以报仇。 但愿落晴可以早点收到她的信息,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鸽子,飞鸽传书,本来就是一个错误,还不如自己申请回宫再作打算吧。 “谁这么缺德啊,一大早就往这上面扔东西,还这么脏!”梦雪一早过来要打扫了门口,却发现一向干净的地上无缘无故多了些东西。 远远的看去,还以为是雪,她心里想着,哪个人这么坏,还费心思把雪放到门口来,走近一看,却不是雪,而是一堆羽毛!白白的,看起来和雪没什么两样。因为风大,羽毛又比较轻,有些已经被吹得到处都是了。 真是奇怪了,在皇宫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出现,就算有,也该是御膳房那里才有,这里离御膳房隔了好多宫殿,没理由啊。 不知道怎么的,看着那一对羽毛她迟迟不敢下手,心里总觉得有点恐惧。 “梦雪,愣着干什么,还不打扫干净好进来做事?”落晴路过,看到地上有一小堆东西,梦雪正站在面前发着呆,以为她想偷懒便责怪了两句。 “不是,您过来看,这里有些羽毛,看起来像是只小鸟的。”梦雪结结巴巴的说着,心里的恐惧依旧未减,她就是不敢动手。 不过是一些羽毛,宫中的人都知道,时不时都会有这些恶作剧的发生,落晴已经习以为常了,她鄙视了一下梦雪的大惊小怪,又怕耽误时间,便走了过去。 不过是平常的羽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不假思索,拿起扫帚挥舞了几下却怎么也扫不掉,好像被什么黏住了一般。 “下面有血!”梦雪眼尖,马上就看见下面有着一层红色的东西,怪不得这些羽毛怎么都扫不掉,原来是被血给黏住了。 没注意还好,一注意到那时血,落晴就觉得那白色的羽毛和鲜红的血对比起来竟是那么的刺眼,“这到底是谁干的?!”她大吼起来。 “梦雪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大早过来就是这样了。”梦雪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迟迟不敢动手,原来这下面,竟然有血! 落晴沉思了片刻,怪不得看起来这么熟悉,如果没猜错的话,是利筱竹杀了那只鸽子,故意把这些东西给自己看,好让自己害怕。好一出杀鸡儆猴! 利筱竹果然是表面功夫做足了,暗地里多心狠手辣也不怕,还以为她对自己完全打消了疑虑,没想到竟然还会留这么一手。 “梦雪,去打些热水来冲掉这些东西,看着晦气。”她交代道便转身走回房里,看来今日,要去月夕宫给利筱竹请一下安,本来还没想着那么快就对她动手,可是现在看来,她已经这么怀疑自己,再不整一下她,怕自己以后什么好日子也不用过了。 月夕宫。 “什么风竟然把落晴给吹来了?”利筱竹不用猜也知道落晴回来找自己,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坐在镜子前左顾右盼,这个妆不错,今天是她的生辰。本来说生辰忌讳与人交恶,可是她想着落晴前几天与那鸽子亲昵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明摆着和她挑衅吗?她又岂是落晴可以摆布的人。 她把一支簪子递到落晴面前:“落晴你心灵手巧,不如这支簪子就由你来替本宫戴上?” 落晴心里有气,嘴上却要巴结着说:“那落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可是戴上去了,利筱竹却左看右看了一阵子,把它又摘了下来:“不是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落晴你平时样样精通,可是戴簪子这个事情,还是比不上冰儿。到底冰儿才是适合做这个的,人,要是不适合做一件事情,那就怎么也做不好。还是安守本分点好,那么大的动静,别以为别人不知道。落晴,你说是吗?” 她分明是在指桑骂槐,落晴又怎么听不出来。可是迫于利筱竹手里的权力,她还是答应了一句:“是啊,落晴也不是八面玲珑什么都拿手的,但是只要娘娘有交代,落晴还是会照办。” “那就好。对了,今日有什么事情急着来找本宫?”利筱竹把她奚落了一番,心里好不得意,这也才问起落晴这次来的目的。 “娘娘或许是对落晴有些误会了。落晴几天前确实拿了那鸽子上的字条,这几天,也一直在潜心研究,终于了解到字条上的意思。也才斗胆拿过来给娘娘过目。”落晴从怀里掏出了字条递给利筱竹。 利筱竹满意的笑了一下,这人,果然是要逼出来的,她不做出点事情,落晴就不会乖乖的来和自己禀告。她打开字条,可是上面却一个字也没有。 “这是何解?”利筱竹有些愤怒,这不会是落晴拿来糊弄她的吧,上面什么字也没有,只画着几样莫名其妙毫无联系的东西。 “请听落晴的理解。正如娘娘的猜测,这是潇妃给落晴的飞鸽传书,上面画着一匹布一个铜钱和一支箫,意思为,她不同意我们的计划。”落晴在来之前,故意将画上的东西多加了一样上去,反正神不知鬼不觉,利筱竹不会知道,忆潇也不会知道的,她的意图,就是想加剧两人的矛盾。 “岂有此理!”利筱竹果然意料之内的反怒了,她生气的把梳妆台上的东西一扔,眉毛凝成一团,“本宫耗费苦心走东奔西,全都是因为相信你,以为你说得动潇妃,可是你竟然告诉我她不同意!那她想怎么样?!”利筱竹当初看到落晴信心十足的样子,也想着她和忆潇过去的交情,以为她会很好的完成任务的,却没想到,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告诉自己说潇妃不同意! 虽然利筱竹是幕后操纵的人,可是牵扯的人多,出了什么事,第一个被出卖的,或许就是她,她能不着急吗? “是不是你和潇妃一起设计来陷害本宫?本宫告诉你,没这么简单,你想跟我玩,我还有得是精力和你斗!”利益纷争之下,她也终于撕破了嘴脸,要和落晴一决高下。 “娘娘误会了。”落晴早就料到利筱竹会因此大发雷霆,她也不慌不忙,毕竟有成竹在胸,“娘娘不用担心此事会牵扯到您。潇妃没有小产的事情,也得到了她的亲口承认,后宫那么多双耳朵,又有整个太医院在背后,皇上对此也是深信不疑。可是是真是假,只有潇妃一个人知道,到时候只要皇上知道了潇妃假怀孕的消息,肯定会验明正身,到时候,潇妃就算是说自己是无辜的,也没有人会相信。潇妃平时和娘娘关系不太好,这也是众所周知,设想,既然两人关系不好,娘娘又怎么会煞费苦心为了潇妃做那么大的动作呢?要知道潇妃怀孕,皇上就会更疼爱她,娘娘不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吧?” 落晴说得头头是道,利筱竹也被她说得有所动容了,“依你之见,本宫应该怎么办?”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依皇上的性子,肯定不会耐得住那么久的寂寞,不出三个月,肯定会把潇妃接回来。到时候,娘娘在伺机行事,便可万事都在娘娘的掌握中了。” 利筱竹沉思了一阵子,目前,也确实只有按兵不动才是最好的方法了,但是落晴为什么要这么帮她,她不相信只是当初那个那么简单的理由。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本宫?本宫知道你们算得上是亲姐妹,手足相残,怕是不好吧?”利筱竹看到落晴在自己面前也毫无顾忌,这个问题,应该也不会顾忌了。 “要的就是手足相残,不手足相残,那谁会知道我们谁比较好谁比较不好呢?”落晴咬牙切齿的说着。 ------------ 第一百八十三章 柴房起火 利筱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目的,那她只能是死了。 忙过了几天,落晴才腾出空闲来亲手做了一些点心,并交给梦雪:“这些核桃酥就请你帮带去齐福寺给潇妃娘娘,告诉她是我用心为她准备的,还请她吃不吃得下,也用一下心品尝。”她故意说了几次用心,忆潇既然能想出在纸上画画这样的招数,肯定也能用心体会她的这番话。 “是。”梦雪转身就要走,虽然觉得奇怪,可是也没有再问什么,潇妃和落晴两人的关系的突然转变也算是一件好事。 “把我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潇妃。”落晴还是不放心,便又交代了一句。 看着梦雪走出去,她还是不安的看了几眼,要是不小心被别人看到,那就是她运气不好了,但忆潇应该不会那么大的胆子,还把这件事情声张出去。 “娘娘怎么会有点心吃?哪来的?”吴嬷嬷一进来,就看见忆潇手里举着个核桃酥在若有所思,她觉得奇怪,在齐福寺里怎么会有这种宫中才有的点心。 “是皇上派人送过来的。”忆潇不敢说是落晴派人送过来的,便随口撒了个谎,“嬷嬷去替我泡壶茶吧,我有些噎着了。”她故意找个理由把吴嬷嬷支走,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幸好自己动作快,把里面的东西给掏了出来,不然被吴嬷嬷看见就什么都完蛋了。 她迅速的扫了几眼,里面是落晴的字迹,可是里面写的东西,自己竟有百分之八十的字不认识!这可怎么办?落晴不知道自己不太认识这里的字,就这么写了这么多东西下去,现在是想让人知道也不是,不让人知道也不是了。 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现在识字也不是一两天就可以看得懂的,她灵机一动,眼下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字条上的字分别抄出来,虽然上面的字多,可是总有些是不相干的吧,只要自己把他们弄乱就好了。这虽然是个最笨的方法,可是也是眼下最好的方法。 可是这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抄起来也要费半天的功夫,还要偷偷摸摸的不让人看见。真是难事! 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她恨透了自己胸无点墨,要是当初求知心强一点,也不会现在这么困难了。落晴的字也写得又细又小,有些字已经连在了一起,真是考验她的眼力。这些东西都是马虎不得的,错了一点,没准意思就会歪曲了。 她花了半天功夫,才把纸上的字都临摹下来,看着桌子上摆着十几张写满了字的纸,她终于笑了,事不宜迟,现在赶紧去找人替自己翻译过来才是。 首先要找的,便是丁子允,在这里面应该是他的文化水平最高,别的丫环什么的都跟自己一样,是个文盲,问也是白问。 谁料丁子允一看到她,脸抽动一下,嘴巴张开了一下,好像要说什么,可是又没有说。他接过忆潇抄的字条,迅速的看了几眼,忆潇写的字也太难看了,且不说要和当初的她比,就是而一个刚学字的孩童比,也只能说是不相上下而已。 可是这上面写的又是些什么东西啊,他不禁皱起眉头来:“娘娘这是哪里抄来的?” “是经文上的,有些字我看不懂,就想着把它们都抄下来让你帮看一下。”忆潇早就想好了借口,所以丁子允问的时候也不怕。 “哦。”丁子允只是应了一句,却觉得奇怪起来这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啊,怀,皇,事,接,孕,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怎么经文上面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 他边念着,便看着忆潇,她居然还拿着笔一边飞快的写着,看见丁子允在看着她,还要问上一句:“看什么啊,别念这么快,慢点,我跟不上。” 丁子允好期待 凑过去看来一眼,这忆潇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语言啊,看起来狗屁不通的,她却写得正欢。 “这是我们那里的字,你也知道,我只不过是占据着陈静若的身子,我是穿越过来的,这些字都是我们那里的,怎么样,比你们那里的容易得多吧?”她炫耀了一下,发现又不记得了,赶紧又指着一个字问,“这个念什么啊?” “假。” “好。”她又忙活了一阵,总算才记完下来了,这东西就是费脑力,幸好自己是生活在美好的现代,不然写这些象形文字不像象形文字会意字不像会意字的字都要忙死了。 她伸了个懒腰,却记起在别人面前是一个怀孕的人,是不能做那么夸张的动作的,赶紧就拉拉衣角,站了起来:“好了,谢谢你了,等我回去潜心研究经文,功成名就了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忆潇心满意足的拽着密密麻麻的字的纸走了,幸亏自己机灵,不然就被丁子允识破了。 忆潇一走,丁子允沉思起来,娘娘分明是在说谎,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寺院里的经文,从来而且必须都用天竺的文字写的,别说是他,就算是齐福寺里的方丈,也未必能认得全这些字,而娘娘却说是经书上的经文,自己怎么可能看得出来!这分明就是自己一直以来在写的字。 而更让人生疑的,是上面的字,就算真的是经文,经文上怎么会出现怀孕、假装、带走之类的字眼。里面还提及了皇上,难道?他心里一颤,刚才娘娘伸懒腰的那一会儿,他大不敬没有回避,正好瞅见了她平瘪的肚子,要说现在算起来也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林思儒比她怀孕得晚,肚子已经微微的凸起了。可是娘娘的看起来却像是什么也没有一样,难道,她在和谁密谋什么? 事不宜迟,丁子允赶紧跟着忆潇的步子,看她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 对付别人不比对付丁子允,丁子允的心思比女人还细密,肯定会胡思乱想一通的,到时候刨根究底的自己就难办了,忆潇怀揣着剩下的字条分别去找了几个人。 虽然有些字他们也不认识,可是一条跑下来,自己也弄懂了七七八八,合起来推敲上意思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可是她回去的第一件事不是要把上面的意思弄懂,而是要把脸上的墨水给洗干净。这帮人也真是的,找丁子允的时候,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还以为要是什么大事情,没想到竟是他看到自己的脸上染了墨水。看见也不说,该打。 接着是方丈,本以为他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可是看到自己那个样子,竟然也只是假装视而不见,直到最后的时候,找到大师兄的时候,他才红着脸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的脸上有墨。 丢死人了,这些人,个个看着她出丑,但是出丑不要紧,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今天的收获——她把一叠的纸拿出来,还真是辛苦,这辈子的毛笔字,今天一天都写完了。 她小心的一个一个对着上面的字,再看一下翻译过来的简体字,再把一个一个字还原到原字条里,终于看懂了落晴写的是什么。 她的大概意思是这样的,收到你的飞鸽传书,未免出事端,我已经把相反的意思告诉了利筱竹。到时候,利筱竹定会再想毒计来陷害你,假装怀有龙种的事情,可能会再被皇上拿出来彻查。但是你不必担心,到时候,我会故意去寻你麻烦,让你假装受到伤害,到时候只要你说,不要再见到任何人,相信皇上也会罢休了,便可以瞒天过海,你我也就可以将利筱竹除掉了。利筱竹已经怀疑到我身上,你我的联系,切不可再飞鸽传书。我会定时派人到齐福寺与你碰头。调养身子,你是怀有龙种的人,我会请求皇上派人亲自负责你的起居。 终于了解的字条上的内容,忆潇的心情却平静不下来,自己竟这么稀里糊涂的,就和落晴合谋起来陷害利筱竹了?可是,她那么残忍,连自己还没出世的孩子都害,自己不过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又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脑子里一片胡乱,忆潇只得靠在床上让自己休息了一下,这腿也酸了,希望不是无用功,她终于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利筱竹,我们之前虽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你伤害我在前,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谁?”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忆潇一下子便警觉起来,满屋子的东西还没收拾呢,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是我,娘娘。”丁子允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丁子允好端端的过来干什么呢,忆潇有点紧张,她赶紧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却把整个身子堵住门口那:“什么事情?” “可以用膳了,方丈让微臣过来通报您一声。” 原来是这个事情,忆潇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了,一切都天衣无缝着,何必这么敏感呢?她捡起那一推纸匆匆的出了门,却不是往吃饭的地方走去,而是走向了寺院里的膳堂。 “救命啊!”整个寺院的人照例在等着忆潇吃饭,她的声音却从柴房那边传来,“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忆潇死了? 柴房火势冲天,忆潇被火包围着不能动弹,自己不过是看着里面的柴火多,就寻思着在里面点火也比较快,也不容易被人发现,想想也不过是几张纸,天气湿润,这柴应该不会一起烧起来的,哪知道这纸这么快就点燃了,还连同旁边的柴一起烧了起来。而门口,因为自己进门的时候不小心碰散了一些柴,本想着出门的时候才捡的,可是竟然也才成为火的帮凶,忆潇见状,赶紧拿起身边的木柴来朝着火苗打下去,可是岂止干柴遇到烈火,自然是燃烧得旺得不得力了,一时间,周围便都是火了。 小和尚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虽然懂得谁可以灭火,可是也知道,这冬天,山里的泉水都被冷得结成冰了,每天的生活用水,都是靠大师兄每日下山去取回来的,而且用来灭火,也明显不够啊。 大家看着撩人的火势,不敢靠前,只好面面相觑着。 方丈则是竖起了一只手,放在胸前,低下头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他心里也有愧疚,昨日看着柴房里空空如也,便让徒弟们上山去捡一些柴火回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往年的这个时候山上也没什么可以捡的,偏偏昨日,一群徒弟们竟然捡了满满一屋子的柴回来,连门外都铺满了,小徒弟们还说,春天也烧不完,岂料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丁子允看着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灭火,单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也不能把火给扑灭,他能做的,只能是冲到里面去把忆潇救出来,只要人安全了那就万事大吉了。 他正看着哪里可以作为突破口冲进去,门口横栏上的一根木头却砸了下来,齐福寺年久失修,这些木头会掉下来也是正常的,可是偏偏这一次,木头又把唯一的路给堵死了,这可怎么办,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再不进去,恐怕忆潇就有危险了。丁子允不再考虑,往身上撒了一些水,便冲了进去…… 大火没有被扑灭,丁子允也没有将人救出来,持续了一天的火,因为没有了可以燃烧的东西,终于渐渐的把火势减小,最终也灭了下来。 吴嬷嬷哭成了个泪人,也不知道火为什么可以这么大,把柴房烧个精光,也把潇妃和丁子允烧个精光,死无全尸啊! “娘娘,您怎么好端端的,就跑到柴房里去啊,去就去,怎么进去,还要烧东西啊。奴婢千不该万不该,就应该看着您,我怎么就那么掉以轻心啊。娘娘,您回来啊,您回来啊。”吴嬷嬷跪在地上,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要说烧,也会有个尸体吧,可是现在什么都不见,她怎么能安心! 康逸樊也在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齐福寺,看到齐福寺被烧后的痕迹,心里也觉得一番痛苦,他怎么就那么轻率的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如果不让她去齐福寺,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更不会让她就这么枉死了。 “会不会是逃走了?”康逸樊看着连被烧光的一片,没理由不会有尸体的啊。 “回皇上,齐福寺的柴房虽然简陋,可是除了一个门,四周都没有可以通往外界的地方,娘娘真的是……”方丈难逃其咎,但他也将死看得淡然,也就无畏在康逸樊面前提起这件事情了。 康逸樊的眼神始终黯淡着,他多次盘问都是这样的结果,尽管他也知道这是事实,可是他只是想有一个人可以出来告诉他,忆潇没死,只是她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国丧,皇上大赦,这些只有皇上才有的待遇,康逸樊全部都不听大臣的劝阻 替忆潇做了,还在原来的齐福寺上扩建,用以纪念那一个自己终身爱着却永远错过的女人。 如果不是忆潇,他不会当上皇上,如果他没有当上皇上,或许,忆潇就不会死。他失魂落魄的在如水宫里呆坐着,想着一个月前,她还在里面痛苦的躺在。 这个皇宫,究竟给了她多少悲痛的回忆?她总是一个人默默地扛着,而自己,却永远不知珍惜的和她吵和她闹。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给不了她这样的成全,只能让她含恨而去了。 “皇上,您还是吃一点吧,要是妹妹在天有灵,知道您这么折磨自己,她会不开心的。”落晴走了进来,如今,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叫忆潇做妹妹,不是因为骨肉关系,而是在忆潇死去的一个月后,她多年的苦心终于修成正果,成为了康逸樊后宫的妃嫔只有,封号晴妃。 落晴知道,自己能够得到这一切,都是因为陈老爷在康逸樊面前求情,说忆潇给自己托梦,希望皇上应该一视同仁,对另一个女儿也同等对待,好以此告慰忆潇的在天之灵。康逸樊,竟破天荒的答应了。 她对忆潇的恨,放佛也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之前苦心积虑了那么久,却想不到上天会比自己还等不及,早早的便结束了忆潇的性命。利筱竹的阴谋没有得逞,她的阴谋更没有得逞,整个后宫,冒出来的莺莺燕燕,勾心斗角不是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她也习惯了,只是想不到,自己当上了让人艳羡的妃子,却再也不想去勾心斗角了。 或许真如陈老爷所说,忆潇在天之灵真的在保佑她吗? 那一段丑事,没有人愿意提及,也不会有人敢提及。 一年后。 “丁子允,你去哪了?你不知道孩子闹得厉害吗?你怎么还东跑西跑的,想我们一起打你啊,我们总共四个人呢,你比得过吗?”忆潇大喊起来,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恢复了自己菜市场泼妇的本色,没有皇妃这个头环的约束,她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丁子允也不再是从前凡事都小心翼翼的样子,要说忆潇,他也不怕,所以任凭她怎么在外面喊,他也无动于衷。乖乖,昨日到街上去卖那所谓的豆腐花,把他忙得够呛,鬼知道忆潇做的那东西怎么会那么受欢迎,自己不过是连续吃了一个月便觉得全身难受,原来没有拥有的时候永远都是那么不知道珍惜的。 忆潇还想继续骂他,却想不到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还真是说闹就闹,自己不过是拿他做一个幌子来引诱丁子允上钩,他用得着这么配合吗?忆潇什么都可以做,唯一做不了的就是哄孩子,她赶紧把孩子扔到秋姨手里,说道:“娘,您来看孩子,我先去忙。” “这个丫头,怎么还是这样!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没个当娘的样子。”秋姨接过孩子,责怪上几句,反正和林思儒想比,她就是偏向林思儒,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也不知道,林思儒现在过得怎么样。 秋姨想着林思儒,眼眶就湿润了,也不知道她和康逸辰过得好不好,当初丁子允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林思儒快要临盆的时候,非要把康逸辰找来,说这当爹的责任自己负不起,一定要找到孩子的爹才罢休。 虽然康逸辰过来,倒也算是真心实意,可是秋姨怎么也不情愿,与林思儒朝夕相处了那么久她早就把林思儒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怎么会舍得她离开自己呢。 林思儒的肚子倒也争气,居然生下了双胞胎,而她看着忆潇难过的样子,知道她在想念自己的孩子,竟然将自己的一个儿子留下,说是给忆潇抚养,那话也说得好听,说是忆潇的孩子没了,是老天故意让他投胎到自己的肚子里,一起帮忆潇生下他。 而另一个孩子,林思儒则自己带走了,说是每年,一定会抽空带着孩子回来让他们团聚。 倒是个情深意重的丫头。就是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秋姨又把问题兜了回来,后宫争斗,潇丫头已经这么不堪重负了,林丫头怎么办? 就是丁子允不争气,那次两人从大火中逃出来,还以为他们从此就可以双宿双飞,没想到,两人却只是和之前一样,什么也不提,现在好了,以为可以做婆婆,结果林思儒走了,忆潇一提到成亲的事情就装聋作哑,她秋姨还没嫌弃她呢,她就这么自视清高! “丁子允你给我出来!小可饿了!”秋姨扯开嗓门喊了起来,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们俩牵扯在一起,不能在这么下去了。 丁子允虽然之前不认秋姨,可是认了回来,就是真心的疼秋姨,听见秋姨这么喊他,自然就乖乖的走出来了。 小可一见到丁子允,就像是见到自己的爹一样,也不哭了,瞪大着眼睛看着丁子允。 “干爹抱。”丁子允从秋姨手里接过孩子。 秋姨的手空闲了,嘴巴也空闲了,开始唠叨起来:“你和潇丫头,什么时候才把事情给办了,也让我早日抱上自己的孙子啊。” 忆潇在隔壁的房间里听到两人的谈话,心里一阵酸楚,不是她不愿意要丁子允,只是心里一直抗拒着再接受另一个人的感情,更何况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好拖累丁子允。 她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曾经陈静若那张国色天香的脸,早就在那场大火里香消玉殒了,她倒是释然,没有了这张漂亮的脸,自己还可以活得更开心。 丁子允还是很照顾她的,抱着她在虚道人的门前跪了三天,虚道人终于同意替自己换一副容颜,现在的她,只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陈静若,已经彻底的过去了。 丁子允喜欢的是陈静若的那张脸,不是自己的这个样子,这个已经完全和陈静若扯不上关系的人,是和丁子允没有关系的。 ------------ 第一百八十五章 半路杀出个吴心媚 丁子允走进来,看见忆潇正在端详着自己的脸,心里一阵苦楚,他不是喜欢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而是喜欢忆潇整个人。直是忆潇一直以来都不知道,一直在逃避。 看见丁子允进来,忆潇马上装作开心的样子说:“怎么?说服你娘没有?” 丁子允无奈的摇摇头,他哪里想过要说服秋姨,他心里的想法和秋姨一样,都想忆潇能够真正的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这样也不用在那群喜欢看他的少女面前和忆潇假装亲热了。 “对了,那个从前我觉得和你长得像的吴心媚,她爹竟是当朝的尚书。”丁子允有意无意的提了起来。 忆潇却把脸别到一边:“哪里像?哪里像?你看人家那么漂亮,我只是这个样子,你不看她平时那个样子,一口一句丁大哥的叫着多甜,还把不得把我给吃了。” 丁子允不语,当他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已经惊呆了,那不是自己当年见到的那个青涩的静若吗?可是看到忆潇那么淡然的样子,他之好说:“看样子,我们又要逃了,那个吴心媚听说进宫了。” “逃?为什么?这皇宫没你的画像,我也不是当初的样子,谁会知道这个地方的就是我们?更何况,潇妃和丁子允早就死了。”她喜欢这个地方,住下了就不想走了,那些颠沛的生活,她不想再要了。 丁子允也只好同意,是啊,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除了有个尚书的女儿,还会有什么人出现呢?自己不过是大惊小怪了吧。 忆潇出事,最得意的莫过于利筱竹,之前还担心这有事那又出乱子的,现在人一死,好了,只有死人的嘴巴是老实的,不会出卖她。倒是不知道康逸樊中了什么邪,竟然将落晴封为晴妃。 有名无实的妃子而已,她也是这么和自己说的,这后宫,有哪一个是康逸樊真心实意爱着的妃子?哪一个,不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倒是她,还曾经得到过君王的眷顾,相比她们这些人而言,她也算是有名有实的了。 听说宫中几日前来了一个小丫头,是吴尚书留在民间的女儿,名叫吴心媚。这个丫头倒是了不得,竟然可以得到她爹的这般喜爱,谁不知道陈尚书是出了名的爱儿子,若非是对他来说有很高的利用价值,否则又怎么会成为他手里的棋子。 也罢,这么高的价值,自己看过便知,或许,也能成为自己的有力助手。利筱竹二话不说,打点好一切,便带上冰儿到给吴心媚安排住的祥心宫。 她来之前就做好里面完全的准备,一切就看吴心媚的表现了,要是她机灵点,自己还可以留着,要是处处卖弄风情出尽风头,那等待她的,只有死了。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阵阵的欢声笑语,她心头一怒,没想到,她还没出声,这个丫头倒是已经大张旗鼓起来了。 不过是一个小小尚书的女儿,竟以为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姿再此卖弄? 一声“利贵妃驾到”,利筱竹便缓缓的走了进去,一进门,自然就看见众人众星拱月般围着一个娇小的姑娘,看见利筱竹进来,马上惶恐的跪下去请安,只有中间的围着的那个姑娘,还在傻傻的站着,不知所措。 “主子,快跪下。利贵妃来了。”一个附近的丫环马上拉了一下她的衣角,示意她赶紧跪下去,这个想必就是吴心媚了。她听到奴才的暗示,也赶紧跪了下来,才说了一句:“贵妃娘娘吉祥。” “免礼了。”利筱竹嘴上微笑的说,却不住的打量起吴心媚来。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看来是她爹把她成年累月的扔在家中,所以什么礼教也不懂了。可是她不免生疑,这样不识大体,陈尚书既然选择了将她送进宫来,自然也不会这么敷衍了事,定会在她身上下一番功夫吧。眼前她这样,或许,不是不懂,是懂,却装作不懂吧。 这样懂却装作不懂的人,在后宫也不是没有,她利筱竹又岂会没见过呢?往往就是这种人,让人掉以轻心,最后却一举把你给绊倒。 斩草要除根,也要在最开始的时候,除得越早越能高枕无忧。 “本宫刚走到门外,就听到这里面歌舞昇平好不热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本宫又生性好热闹,就忍不住走进来,希望,不要打扰到妹妹的雅兴啊。”利筱竹假惺惺的说,把自己说得只是无心经过,不是故意来惊扰她。 谁料那吴心媚却大大方方的说:“不碍事,我是在和丫环们说以前在乡下的事情,也给她们唱了些乡下曲子,贵妃娘娘要是有兴趣,不嫌弃的话就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啊。” 一句话更是把利筱竹心里的怨恨翻了出来,要知道她身娇肉贵,哪能和这些身份卑贱的下人们同坐,传出去,那不是有失她贵妃的身份? 她只好拒绝道:“本宫还有些事情,要去别的宫那里去看看,”却忽然眼睛一转,这倒不失为一个观察吴心媚的时候,但是话已经说出了也不好改口,便话锋一转,“可是也确实想听听妹妹说的趣事,不如我就站在旁边听一会儿。” 要是别的妃子,早就诚惶诚恐了,利筱竹在一边,要是被她抓住自己的什么把柄,那可就是死,可是吴心媚却毫无畏惧的样子,还大方的说:“那就有劳贵妃了。”也没说让人拿椅子上来,居然就把利筱竹晾在一边继续津津有味的给宫女太监们将自己的过往。 一边的宫女太监们自然是心惊肉跳,也不敢提醒什么,更不敢把自己坐过的椅子给利筱竹,纷纷为吴心媚捏了一把汗,这个主子这么不懂事,迟早会出事的。 吴心媚说的事情,尽管生动有趣,却不过是乡下小孩的玩乐,利筱竹听了一下便腻了,找了个借口便走了。 众人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一身轻松的听东西了。 “我说的这种豆花,不知道你们尝过没有。进宫前的半年,我们乡下来了一个买豆花的大哥,那大哥真是长相不凡,他卖的豆花,也是味道好极了。只是他身边的那个姑娘,看起来太平凡,配不起那豆花大哥。我们乡下的丫头个个都惋惜不已,要是自己能早点出现,豆花大哥身边的就是自己了。”吴心媚笑得一脸的灿烂,仿佛眼前还在晃动着那张白净的脸,好看的睫毛在阳光下闪着。 “主子是不是喜欢那豆花大哥?”一个丫环打趣道,反正利筱竹不在了,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话。 吴心媚马上捂住脸:“才没有呢,媚儿是为那豆花大哥打抱不平,怎么长得那么好看,身边也不配上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只有那样的女子,才能和豆花大哥般配。”脸上却飞快的涂上了一层红晕,花季少女,总是有一个钟情的人。 吴心媚想不通她爹怎么会忽然把她召回家里,还让她进了宫,来了这里,一切虽然新奇好玩,可是没几天就腻了,比不上乡下,让她再玩十几年也不嫌累。 宫女太监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却有一个稍微年长的忽然说:“主子说的豆花,是豆腐花么?” “就叫豆花,怎么了?”吴心媚只听过这个名字,两个名字虽然相差无几,可是在她心里,却年长的宫女继续说道:“以前宫里的潇妃娘娘,听说就会做豆腐花,就是那豆腐花,把皇上迷得团团转,潇妃娘娘也特别得宠。” “那潇妃呢?”吴心媚不知道潇妃为何许人也,便好奇的来了一句。 那年长的宫女却怎么也不愿意说了,她刚才不小心喊出了潇妃的名字,在后宫,潇妃的名字是大忌,皇上不准别人提起潇妃,怕触及自己伤心的往事,利贵妃也不许别人提起潇妃,各种原因,不言而喻。久而久之,潇妃这个人就像是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这一次被自己说了出来,那宫女自然就害怕惹上事端,说什么也不愿意说了。 利筱竹走出去不远,便问冰儿:“你觉得这个吴心媚怎么样?” 冰儿自然知道主子的意图,便回道:“奴婢觉得,多言必失,吴心媚这么年轻,看起来姿色也在众人之上,如此纯洁又活泼,如果和皇上相处,肯定会深得皇上的喜爱。到时候,就会惹起别的人的不满。”冰儿也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率才说了这些话,虽然她心里有感觉,可是在利筱竹面前说什么也不能提起来,那吴心媚,不管是眉眼间还是待人处事上,都和死去的潇妃有几分相像。 “她叫吴心媚?哼,依本宫之见,她哪里是无心,根本就是有心媚,长得这般姿色还频频露脸,更和下人打闹成一片,成何体统!”利筱竹也觉得她像极了忆潇,莫不是忆潇投胎到她身上来找自己报仇的吧?可是投胎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就算真是投胎,她忆潇也不可能在一年前死了投了胎马上就长成了这个样子吧? ------------ 第一百八十六章 真假夫妻 若是此事无风无浪那也就平安无事了,偏偏宫女太监们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喜欢聊上一些事情,吴心媚在乡下的那些事情也被当成是非在其中传来传去,关乎那个豆花大哥的事情,自然更是神乎其神。更重要的是,吴心媚长得和死去的潇妃有点像,人们更觉得不可思议了。 幺幺作为太监总管,自然也听到了一些闲话是非。几次看见康逸樊,都是张口想说一些关于吴心媚的事情,可是看见康逸樊无心顾及后宫的事情,也就只好罢休了。 “有什么话想说便说吧。”康逸樊也看到幺幺欲言又止的样子,都说太监是皇上的心腹,可是这个幺幺明显不是,他总是笨笨的,不懂康逸樊在想什么,可是竟也是这样,还给自己混上了太监总管的位置。 “不知皇上可否见过吴尚书的女儿吴心媚?她进宫也有些日子了,皇上要是不去,怕有些说不过去吧。”他不敢直说吴心媚长得和忆潇有点像,只能让康逸樊自己去看,像不像,只能由他说了算。 这一年来皇上的样子他不是没放在眼里的,皇上心里一直都是只有潇妃一个人,每次都如水宫,他都要把自己关在潇妃曾经住过的房里半天,一个人,总会莫名其妙的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这个吴尚书也算是献对宝了,这个吴心媚,一定可以获得皇上的深深喜爱的。只是皇上一直迟迟不去看她,连她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啊。 “那好,朕今晚就去看看那个吴心媚,倒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你这么推崇。”在康逸樊的印象里,幺幺极少在他面前夸赞什么女人,甚至只是提一下,也是少之又少。 “那奴才就吩咐下去……”幺幺按照惯例,要吩咐下去让吴心媚好好准备准备。 话还没说完就被康逸樊打断了:“不必了,朕听说她刚从乡下出来,这么大的动作,怕是会引起她的恐慌。”尽管吴尚书千方百计的要瞒住康逸樊自己女儿的出身,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康逸樊又岂会不知道。 可是他也没有嫌弃过什么,后宫都是些号称知书达理的官宦世家的小姐千金,可是个个耍起心计来,不也是厉害异常?这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过问得再多,只会在后宫又起风波,引起他们的胡乱猜测,又一轮争风吃醋又起。 还不如吴尚书乡下的女儿,或多或少,现在还有些单纯吧。 他忙完了最后一点事情,朝着祥心宫走去。他的心,竟然扑通乱跳起来,他不禁自嘲道,是清心寡欲了太久,还是逢场作戏了太久,怎么去一个小小的丫头那里,竟会有了年少时候怦然心动的感觉。 “娘娘,再给我们讲讲那个豆花大哥的事情吧。”宫里的日子烦闷,所以吴心媚的故事说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大家耳熟能详倒背如流,也还是津津有味。 说起豆花大哥,吴心媚一脸的灿烂:“要说豆花大哥啊,还真是英俊不凡……做得一手好豆花。那豆花吃在嘴里,细细滑滑,就像蛋羹一样,入口即化,可是味道,却是甜滋滋的。唉,只可惜我进了宫,再也不能见到豆花大哥了。” “你说什么豆花?”康逸樊一进门,就听到吴心媚在说着她的趣事,本是平淡无奇的事情,可是他听到豆花那个敏感的词,马上警惕起来,豆花豆花,那不是豆腐花吗?再听吴心媚对那豆花大哥的描述,言行举止,倒也几分和丁子允有些相像。 他快步上前,从后面一把抓住吴心媚的手:“你是哪里人?怎么会听来这样的事情?” 吴心媚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再看到康逸樊一脸杀气的瞪着自己,又不明白他是何人,便吓得哭起来。 一边反应过来的宫女们赶紧跪了下来:“皇上吉祥。” 这个时候,岂是行礼的时候,康逸樊还想问个究竟,可是仔细一看自己抓着的吴心媚,怎么这眼神看起来如此无辜,和她如此相像? “忆潇,你终于回来了,朕等了你一年,你终于回来了。朕想你想得好苦啊。”他像从前一样一把紧紧的抱住她,诉说着相信之苦。 吴心媚被这重重的拥抱压得喘不过气来,禁不住用力的拍打着康逸樊的后背:“你是谁?我不是忆潇,我不是忆潇!” “朕抱住了你,再也不会松开了。”康逸樊决绝的说,她还是那么抗拒,那么小心眼,还是那么招人疼。 一边的幺幺只好上前,拉住康逸樊:“皇上,这就是吴尚书的女儿吴心媚。” 吴心媚?一个陌生的名字,康逸樊如触电般松开了手,这才发现,这个青涩的姑娘并不是忆潇,奇怪了,他怎么一时间就乱了心智? 吴心媚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躲到了一边,瞪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康逸樊,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话,竟然让皇上这么激动。 喝过几杯茶,吴心媚也和康逸樊熟络了一点,话也多了一点。 “你是哪里人?怎么吴尚书竟有一个这么小的女儿在乡下?”康逸樊问道。 “心媚本是爹最小的女儿,不过爹爹娶了五姨娘,便将心媚送到了远在文亭镇的外婆家中,一直抚养到16岁,才接女儿回京,谁知道家中日子还没有待习惯,爹爹便说要将女儿送到皇宫里伺候皇上。”吴心媚像是背书一般,一点一滴的交代出来,这些日子后宫的妃嫔频频走动,她倒真像是背书一样把这句话背上了几十遍。 “那你说的豆花大哥也是在文亭镇上?”康逸樊急切的问道。 “是。”吴心媚不知道康逸樊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是有人对她豆花大哥感兴趣,她自然要乐滋滋的介绍一番。 …… 忆潇一早起来,就感觉两边的眼皮一直狂跳着,都说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现在她两边眼皮一起跳,那又是怎么回事? 她揉了一下眼睛,这些毫无科学依据的东西,自己还是少相信吧。 “秋姨,子允呢?”她走了一圈,发现不见丁子允,便好奇的问道,丁子允每天都是等自己一起才出去开摊的,怎么今天跑去哪里了?这么重的担子,不是要她挑出去吧? 秋姨没好气的说:“早就出去了,你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子允心疼你不让我叫醒你,便自己一个人出去了。走得急没带伞,我看这天气像有一场大雪的样子,你就给他送把伞去吧。”说完又看了一眼天上,也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还要时不时的来一场雪,他们平日里只是靠卖豆腐和豆腐花赚钱,难道连这点本分钱也不给他们赚了吗? 忆潇看着天气不好,也赶紧出了门。 来到集市,丁子允正往摊子上摆放东西,今天出来得晚,好位置都让人占了,只剩下两个相隔很远的地方,今天也只有分头行动了。 他心疼的看了一眼忆潇,平日里什么事情自己都一个人包揽着,舍不得她做一点,但是今天却没办法了,只求今天来买豆腐的人多点,早点卖完,便可以早点过来帮她。 “皇上,你看这天,怕就要起风了,我们还是先回客栈,等天气好了再过来吧。”幺幺看着天气不好,便建议道。 谁料康逸樊却没有听,而是继续快步的走着:“我们好不容易才赶到这文亭镇,朕一定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他心里猜测,吴心媚口中的那个豆花大哥,应该就是丁子允,虽然会做豆腐花的他不知道有多少个,但是凭自己的直觉,这个人,一定和忆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要找到丁子允,那忆潇就有下落了。 幺幺劝不住康逸樊,只好跟着他快步的走去吴心媚所说的集市。 “姑娘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个卖豆花的大哥?”康逸樊转了许久,却只看到一个姑娘在卖豆腐花,便上前问道。 这么熟悉而且朝思暮想的声音,忆潇抬起头,这一定是做梦吧,眼前的,竟是康逸樊?不对,不可能的,一定是自己眼花了,这里那么偏远,属于鸟不拉屎的地方,康逸樊怎么会出现呢? 心里一阵恐慌来袭,她赶紧低下头来捣鼓起来,生怕康逸樊认出她来。 康逸樊显然没有认出她,还是毕恭毕敬的问:“姑娘,请问那位大哥现在在哪里?我有事情找他,这是酬金。”说完,掏出来一锭银子放在忆潇面前。 都是一些只认表皮功夫的人吧,忆潇不敢说话,虽然容貌变了,声音还是没有变的,她不想被康逸樊听出来。她在康逸樊比划了几下,示意自己不会说话。 “哦,那谢过姑娘了。”康逸樊有点失魂落魄,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幺幺在一边小声的说:“皇上,先回去吧,都下雪了。” 尽管声音很小,忆潇还是听得很清楚,皇上,她努力压抑住心里的激动,却压抑不住眼眶的泪水,一滴滴豆大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潇儿,我看到下雪了,赶紧弄完这点事情好过来替你收摊子,你先找个地方躲一下。”丁子允的声音千不该万不该竟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忆潇马上惊慌失措起来,一抬头,正好迎上康逸樊的目光,那是丁子允的声音,他唤她潇儿,可是,她怎么不是从前那副模样了? “你是忆潇?”康逸樊还不等丁子允过来,马上上前一把抱住她。 丁子允远远的看见有人抱住了忆潇,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马上赶了过来。一看来人,竟是康逸樊。 “丁大哥。”忆潇挣脱出康逸樊的怀抱赶紧走到了丁子允的身边,“快带我走,我不要在这个地方,我们快走。” 丁子允不假思索,便冷冷的说了一句:“请皇上不要纠缠我的潇儿,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 第一百八十七章 未知的幸福 可是康逸樊又岂会放开苦苦寻回的她,便跟着两人一起回到了他们栖身的地方。 “小可,快看,娘回来了。我说你们今天怎么回来这么快,东西都卖完了吗?”秋姨先是看到忆潇失魂落魄的走进来,马上就来了一句。 可是她的身后,竟然跟着一个许久未见的面孔,康逸樊,当今天子,她还没有忘记这么快呢。 康逸樊看见秋姨也在场,心里当初的疑团也有了解释,怪不得丁子允死后没多久,住在丁府的秋姨和林思儒就搬走了,他本来还想彻查,可是想着就算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不了了之了。他很后悔,如果当初自己坚持查秋姨的下落的话,或许就可以早点见到忆潇了。 只是,她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忆潇,你的脸,怎么?”他伸过手去想抚摸一下那朝思暮想的脸,却被忆潇一巴掌打了回去。 “皇上请注意,我是丁子允的夫人,不是皇上的妃子。我这脸,全靠了丁子允求虚道人替我整了回来,不然今日皇上见到的就是一张让您生惧的脸了。”忆潇冷冷的说,虽然心里见到康逸樊很激动,可是她不想再跟他回去,或许,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可能跟他回去了,“忆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漂亮的脸了,不是皇上希望的样子,皇上还是请回吧。” 康逸樊却抓住了她的手:“朕喜欢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的人!你再怎么变,都是我康逸樊的女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说到死?哼,她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忆潇早就在一年前的大火里烧死了,我和丁子允不过是两个贪生怕死的苟且之徒。” 原来,当年的那场大火中,丁子允冲进去的时候忆潇已经昏迷了,情急之中,丁子允想起了秋姨替自己养的蛊虫,便从袖子里掏出来让他们替自己找了出口才得以逃出去。这是他第一次碰触这种关于蛊的东西,却让那些蛊虫活活烧死了。 两人死里逃生,忆潇又容貌尽毁,他却不离不弃,抱着忆潇到了虚道人的医馆求救,替忆潇换了皮只好便带着林思儒和秋姨一起到这个地方来隐居。 丁子允那天跟踪忆潇,已经知道了她要和落晴合谋的事情,便不让她再冒险回宫,而忆潇,也觉得自己做下的冤孽事,虽然还在计划中,却已经遭到了天谴,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便听从了丁子允。 孩子不合时宜的哭了起来,康逸樊瞥了一眼,这孩子的眉眼,和自己竟是那么相像,如果不是还对自己有感情,她又怎么会抚养这个孩子? “这是朕的龙儿?”他的语气里有点欣喜,伸手就要去抱孩子。 忆潇却先他一步抱住了小可,这是林思儒的孩子,关他什么事情,但是眼前,正是借这个孩子为幌子的时候,她小声的呵护几句:“小可乖,不要闹,娘给你去找吃的。”说完,抱着孩子就离开了。 秋姨哀叹了一声,她从忆潇的眼神里,看得出来她心里还是很喜欢这个皇上的,便指着那个孩子说:“康小可,另一个叫康小乐。都是你哥哥的儿子,思儒产下的。” “那我的龙儿呢?”康逸樊急切的问道,当初忆潇在齐福寺的时候,可是怀孕了的,怎么只见林思儒的孩子,却不见自己的孩子。 “死了,早就没了,你以为忆潇被郭璇那么打,孩子还会保得住?别傻了?都是一些自以为是的女人,串通起来骗你的。”秋姨看见丁子允没有阻止,便打算继续说下去,“你的利贵妃,找了很多太医,让他们和自己合作,说潇丫头的孩子没死,打算骗过你,更是想让潇丫头骑虎难下。那个落晴,我早就知道她不会是什么善类,找潇丫头说了她的计划,潇丫头看不懂上面的字,才逐个逐个的找人问上面的意思,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急于销毁那些证据,没想到,最后却在柴房里酿成了大火。那场大火真是及时,她们什么事情也没有做,潇丫头就死在大火里了。要不你以为她为什么不愿意认你?她敢认吗?后宫险象环生,连我都觉得喘不过气来,更何况这么善良的潇丫头。” 康逸樊听得目瞪口呆,这竟然是事情的最后真相?怎么他听到的,却不是这个版本?利筱竹,竟然为了一己私利害死忆潇害死她的孩子? 他本来还想立利筱竹为后,可是现在,他迟疑了,这么一个心狠手辣工于心计的女人,要拿什么去母仪天下? “潇丫头只是为了气你,他根本没有和我儿子成亲,心里一直对着你一个人念念不忘,她怎么会接受别人呢?”秋姨撂下最后一句话也走开了,她做那么多,也算仁至义尽了,如果忆潇还是不接受康逸樊,她也没办法。 丁子允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看见只剩下康逸樊一个人,便说,“我进去叫娘娘出来,你们也这么久没有见面了,该好好谈谈了。” 康逸樊感激的看了丁子允一眼,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这么默默的站在忆潇的身后,须知自己不在她身边的这些日子,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而丁子允,也替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两人来到一个环境清幽的地方,冬天的缘故,下了几场大雪,也就没什么所谓的湖光山色。 “这一年来,只要心情烦闷,我就会来这个地方。”忆潇故作没事的说。 康逸樊却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让她舒服一点:“想哭就哭出来吧,朕知道你有很多的委屈。朕明天就带你回京,替你报仇、替我们的孩子报仇。” 忆潇却轻轻的摇摇头,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东西:“皇上知道我来这里会想什么吗?我在想,这个世界多奇妙,竟然让我这么一个庸俗的人,会穿越到一个那么出色的女子身上,接着认识皇上,发生许许多多连我自己都难以预料的事情。有时候,我真的想,不如就跳到这个湖里一死了之算了,可是每当死的念头浮起来的时候,我总会看见皇上的脸,我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再告诉我,皇上会回来找我的,我不能死,不能再让皇上失望来了。我虽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皇上知道吗,当我动了那些念头,真是天理难容,所以才酿造了那一场悲剧。上天是不公平的,我不祈求他能给我什么好的东西,像现在,只是一个平常人的样子,一个平常人的生活,我就足够了。”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幻想着自己在康逸樊的怀抱里甜甜的睡着了。 康逸樊不敢惊动她,只是在心里说了一句,忆潇,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 “忆潇,忆潇!”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这么冷的冬天也不觉得冷,只是忽然在梦里梦见,忆潇不辞而别了,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恍惚中,真的发现身边早已经没有了她。 “秋姨,子允,忆潇在这吗?”他跑回住处,看到丁子允和秋姨便迫切的问。 秋姨摇摇头:“潇丫头不是一整晚都和你在一起吗?怎么管我要起人来了?” 康逸樊一下便瘫坐在地上,找不到了,他原以为可以找回来的忆潇,这一次真的走远了…… 一周后。 “阿如,收拾好东西我们就去相亲吧,上星期就和你说了,你却莫名其妙的生了一场大病,嘴里还不停的说胡话,看来真的是要办场喜事来冲冲喜了。”老爸的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 眼前照旧是一板板白花花的豆腐,一切仿佛还在昨天。 可是,昨天的事情只是一场梦,自己不过是阴错阳差的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而已,她调皮的一笑:“好啊,老爸我现在就去。”在老爸诧异的眼神里,她飞快的逃离了出来。 找不到理由推掉相亲,那就相呗,总是要好好的过日子的。难道真的有穿越这回事?她苦笑的摇摇头,尽管心里莫名其妙的装了一个叫康逸樊的长相不凡器宇轩昂的帝王之君,可是那只是一场梦而已,在自己投了湖后,什么都回归正常的轨道了。 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就喜欢这样车水马龙的样子,相比之下,这里的生活纯净多了。 “姑娘,买份报纸吗?”经过一个报刊亭时,一个大妈居然好客到底问了她一句。 自己也不是什么文人骚客,更没有阅读的好习惯,看什么报纸?她莞尔一笑,想说不要,却看见报纸上一个标题:本市最大女贪污犯xxx已被判死刑。吸引她的,不是上面的标题,而是那照片,那个楚楚动人的样子,竟是利筱竹? 她匆匆的付了钱,赶紧走到一边边等公车边看,却看见副版的地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热心市民了不得,精神病人被回院。上面竟写着一个自己怎么都不会忘记的名字,落晴。 不是这么巧吧?大热天里,她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是走走吧。 “啊!”她明明在人行道上走着,却不知道怎么会有辆小汽车开了上来,一个轮子,已经赫然屹立在人行道上方。她正想离开,车门却开了,从车上走下来一个戴墨镜的年轻男子,走到落晴面前,彬彬有礼的说:“对不起小姐,我不小心。请问,才子路怎么走?” 党如忽的呆住了,虽然他戴着墨镜,可是她依旧可以想象得出,那墨镜背后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下来,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忽然抱住自己的膝盖,旁若无人的大哭起来…… 有些事情,真的会有结果的,她也猜到接下来的事情,或许就像自己预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