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情系丹霞山 ------------ 第一章 缘来山中遇 北宋 雍熙3年 丹霞山以自然山水风光为主,沿途丹山碧水,竹树婆娑,满江风物,一脉柔情,超凡脱俗,别具一格。 青山绿水间一个身背竹篓身材纤瘦,脸上罩着面纱的女子,正在陡峭的山崖上采着草药。她右手抓着崖边的树藤,左手拔下一株七叶莲,柳眉一扬双目含笑,心中默念:‘七叶莲,又名龙爪叶,具备行气止痛,活血消肿,壮筋骨等功效’。 自从师傅救她起,就给她取名忘忧,并教她医术,认识各种草药,她每采一种草药,便默念名字和功效,归功于还算不错的头脑,五年来也有了不小的收获。 她回头看看背后的药篓,里面已装满各种草药,仰头望日,已近午时,从清晨到现在好滴水未进,只觉饥渴难耐,更怕师傅挂念,便收起药铲准备回去。 每天穿梭在这青山绿水间,正如她的名字般忘记一切烦恼。 看到前面清澈见底的小溪,回去之前饮水润喉,清洗弄脏的小手,已是她多年的习惯。在i溪边盈盈蹲下身看到水里的倒影,她依然不敢摘掉面纱,不敢面对自己的脸,每次都要一遍遍的说服自己才能下定决心摘下面纱。 一双美目看向水中,透着无限哀伤,细嫩的小手抚上脸颊那数条疤痕,虽比几年前淡了许多,可自己往日的美丽容貌再也回不来了,痛苦的记忆总是试图跑出来。 她闭上眼摇了摇头,使自己不要去想。小手探进溪中,捧起一泓清泉,低下头小心啜饮。入口如甘甜如露的溪水,使她心情缓和不少,重新戴上面纱,这张脸她不想看见,更不想让别人看见。 目美眺向远方,山崖下一抹黑色映入眼睑,好像有个人?忘忧瞪大双目加以确认,当看清那里真的躺着一个人后急步上前,那名男子双眼紧闭,已不醒人世,不知是死是活? 探其鼻息仍有气后,她才放下心来。细看之下,此人虽双眼紧闭,浓眉深锁,痛楚使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不知下面藏着怎样的眸子?他削瘦却刚毅的脸上透着一种冰冷的气息,苍白的脸色并不影响他棱角分明的俊美面庞,让忘忧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打量的目光从脸上移至胸前,忘忧被他的伤势吓了一跳,一支箭从他的左肩后面射入从前面穿出,鲜血已染湿衣服,还在不停的往外流。她急忙拿出携带的药,掰开棱角分明的薄唇喂他服下一粒止血丹。 这个崖坡正处风口,时风吹时间长了会对病者不利,她急忙拖着这个男人,试图把他带到药居。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这个男人的重量。这个没有自主能力的男人好重哦,才拖了几米忘忧就累得气喘嘘嘘。 照这样的速度拖下去,不是自己累死,只怕这人也会被自己拖死,哎!看来带他上药居是无望了,如果把他丢在这里去请师傅,会不会有豺狼过来把他给吃掉呢?好歹是条人命,还是找个地方藏起来比较好。 灵光一闪,她想起不远处有个山洞,以前避雨时曾呆过,就把他硬拖到那里好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大功告成,忘忧喘了几口气,对着洞中依旧昏迷的人说:“在这里等我哦,我去请个高手来救你。” 一路跑回药居,忘忧二话不说拉着正在配药的师傅就往外走。曾药仲一脸茫然的看着气喘嘘嘘的小徒:“忧儿,你这是要拉为师去哪儿?” “救人。”简短说出此来的目的,可任她怎么用力,曾药仲都纹丝不动,忘忧怒瞪美目,气乎乎的说:“师傅,救人要紧,您就快些去吧。” 曾药仲松开抓着他的一双玉手,笑道:“救人?你自己救即可,若要为师动手,你学医术何用?” “这……”忘忧一脸为难,这些年来她虽跟师傅学医多年,可从曾给人看过病,更何况是救人性命?她扯着曾药仲的衣袖撒娇道:“师傅,你知道的,即便有人上山求医,我也只是给您打下手,而那人身受箭伤,定要取出箭来,我哪敢啊!万一把人医死了怎么办?”她羞愧的低垂眼睑。 曾药仲摇头苦笑:“忧儿,事在人为,如果他当真被你医死,证明他命该如此,愿不得别人。”他可不是什么人都救的,更何况现在最重要还是他的药,刚有了新的想法可不能因为其它事有所耽搁。 转身开始配制手中的药,曾药仲抬眼看向僵立不动的人儿,知她刻苦好学,只是没有自信,他儒雅一笑:“为师正忙,你自己去吧!凡事都有第一次,为师相信你。”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忘忧无奈的点头,转身回房拿了一些所需的药品物件,急忙赶回山洞。 深吸几口气,忘忧拿出匕手挑开男人伤处的衣服,那尖锐的箭头露出足有寸许,看上去甚是吓人。虽然给他服了止血丹,可血还是在慢慢往外冒,再不把箭拔出包扎好伤口,只怕此人定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再次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前面箭头虽然露出,可不足以拔出而后面的已经断掉,看来只有割开皮肉从前面把箭头取出。 这该如何是好?她闭目定神,用来平复胆怯的心理,反正不救也是一死,死就死吧!忘忧心一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拿出酒来倒在匕首上做了简单消毒,深吸一口气,用匕手在箭旁划开伤口,在这寂静的夜里听到匕首划开皮肤微弱的声音,忘忧顿时汗毛都竖了起来。 箭头是有凹头的那种,还好可以挑出来,忘忧紧张的心情稍缓。她使劲握住匕首用力一挑,可还是因为力道不够而脱手,还好旁边没人,否则似她这种新手般医人,还是要吓破别人的胆了。 她稳了稳心神,两手同时握住匕首,再次用力一挑,‘噗’箭被挑了出来,伤处一股血冒了出来,男人**一声却并没有醒来。 忘忧拿起酒小心翼翼地倒在伤口为他消毒,男人吃痛猛地坐了起来,‘啊!’她被吓的后退了一步,连手中的酒瓶也摔到了地上,那人无力的看她一眼就再度晕了过去。 惊恐的看着这张脸上毫无血色却异常俊逸的男人,忘忧心惊胆战,她好怕,怕他会因此死掉。她将金创药洒在他的伤口上,怕药力不够,忙又去药篓里找可以止血的草药,翻出止血草和紫花地丁两味药来,此药干涩不能在口中嚼,只能用石头砸烂后敷在前后伤口上,并用纱布进行包扎。 终于处理完毕,忘忧松了一口气,她出一身汗来有些虚脱的坐在了地上。看看外面天色不早了,怕晚上有野兽出没,便急急忙忙去找干柴。 一切准备好天已大黑,忘忧升着火,听到外面的狼嚎,不由得向这个壮实的男人靠近了些。 来山上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夜,师傅会担心她吗?还是太过于对她放心了,可能是太累了,想着想着,她便依偎在那人的身旁进入了梦乡。 ------------ 第二章 好心遭雷劈 外面天已破晓,洞中火已息灭,忘忧缓缓睁开美目看向身边的这个男人,颇具英气的脸上,浓眉紧锁,气色好像比昨天好了许多,羞涩的拿起那只线条分明,骨骼硬朗的手,细把了他的脉象,比之前强了许多,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下了一些。 此时忘忧的肚子饿的咕咕直叫,这才想起来,从昨天到现在她并未进尽食。起身迅速跑回药居,拿了食物又急忙跑回了回来。探头往山洞一看,空空如野,那个男人已经不知去向。 他身受重伤又失血过多,定不会独自离开,难道被野兽拖走了?一颗心再度提了起来,如果人没了,她昨天甚不是白忙一场。正当忘忧冥想之时有人在身后蓦然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 “快说,你到底受何人指示?”低沉的声音在忘忧耳边响起,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她吓得浑身颤栗,心似要跳出胸腔。 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忘忧,试图掰开紧掐她脖子的手。可她的力道用在那铁嵌般的大手上,竟无半点反应。 感受到怀中人儿的战栗,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她跟那些人不是一伙的,可为何这深山之中会有一女子出现,他加大了手上力道,冷冷说道:“不要试图反抗,快说,你到底是谁?” 那冷若寒冰的声音,似乎要吞没忘忧尽乎绝望的意识,不,她不能就这么死掉,她提足了气终能开口:“咳……咳,你不……松手……我怎么……说,咳……” 坚难的说出这几个字,忘忧的脸已憋的通红。抓着她玉劲的手慢慢松开,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感觉到上方那冰冷目光的审视,她气愤的抬头望去,只见那人俊朗而苍白的脸上一片死寂,如千年寒冰一样凛冽的眼神,吓得她汗毛直立。 明明是救了他,可为何此人会用如此冰冷的目光看她,忘忧鼓足勇气,那冰湖一般的美目哀怨的看着他:“你这人,我救你一命,你却恩将仇报是何道理?” 那如怨如诉的目光使他脸上的冰冷慢慢退却,难道是他真的弄错了,还是只是这名女子的疑兵之计:“是你救了我?”他语气虽有所缓和,可依然不带任何情感。 忘忧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生痛的脖子,她在心中暗骂自己,若非一时心软,怎会落得现下受这种罪来。亏得刚刚还在为他担心,真是恩将仇将的负心之人。越想越气,忘忧怒视着他,气乎乎的说:“早知你是这种人,我就不应救你,像你这样无情之人,死在这丹霞山都会污了这灵山秀水。” 虽看不到眼前女子的长相,可她那灿如星子的黑眸除了怒气并无惊恐和畏惧,这更加让他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在山顶之上,那几名对他痛下杀手之人皆为男子,并未见这名女子身影,可这深山之中怎么会有独身女子?他那凌厉的目光毫无避忌的审视着眼前人儿,冷冷问道:“你一名女子怎会在这山里?” 毫不躲避他的审视,忘忧定定地迎上他深邃幽深的双眼:“我跟师傅住在这山里,以采药为生,我本有意让师傅救你,只是无法将你带回,只好把你拖到这个山洞中。幸好我师傅不曾出手相救,不然岂不惨遭你的毒手。” 确实听说这山上有位神医,难道她是神医的徒弟?看到地上散落的馒头后他更肯定刚才只是误会,加之她不卑不亢语气更使他心生愧疚。他嘴角微挑,面露尴尬,僵了片刻方才说道:“刚才全是在下的错,误会了姑娘,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包涵。” 那微的声音,使忘忧轻挑秀眉看了一眼,见他尴尬的俊脸毫无血色,额冒冷汗,一副痛苦表情。 “哎呀,一定是你刚动怒扯更动伤口,快坐下让我看看。”忘忧上前扶他坐在洞内石头上,想要拔开衣服查看伤式却又觉不妥,忙收回伸出的玉手。 发现忘忧的尴尬,他轻笑出声:“姑娘即已帮在下医伤,难道不曾查看?又何必拘谨。” 他的语气中似带着些许的讥诮,忘忧听后有些脑火:“你这人,好生无理,我好心救你,你却出言讥讽,痛死你好了。” 忘忧俯下身捡起刚刚散落的馒头,擦下粘在上面的土,又重新放在包裹里,起身正要离开却又被身后的声音叫住。 “姑娘即已出手相救,应行医者本分,又何必出言诅咒,反失了姑娘仁慈之心。”他虽想让忘忧帮忙止血,却又顾忌颜面不愿开口相求,此话已出连自己听了都觉得太过苛刻。 听到这刻薄的言语,忘忧又气又恼,真后悔当时救了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她悠然转身,见他已退去半边衣袖,洁白的纱布已被染成了红色,看上去煞是扎眼。她迅速来到此人面前,慢慢把纱布揭开,古铜色的皮肤上,宛如鸡蛋般大小的伤口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天啊!怎么会这样,定是她取箭头时,把原本不大的伤口给弄成这般模样,此时细看,忘忧着实吓了一跳,也为当时的大胆而惭愧。 强忍身上的痛楚,他看着呆呆站立的人儿,心中一阵苦笑,他究竟碰到了什么样的大夫,竟会被病人的伤口吓住,他颤声喝道:“姑娘,你若没有勇气为我医伤,可否把药给我,让我自己动手。” “啊!”忘忧回过神后急忙拿出药来,面对凝视的目光,她不知所措,有些手忙脚乱的她,不小心触到了他的伤口,听到他痛苦的**,害她差点把药瓶给摔了。 痛得他全身紧绷,真是倒霉遇到一个笨手笨脚的大夫,他浓眉紧蹙,怒道:“我真怀疑昨天救我的人是不是你?” 她眨了眨水旺旺的大眼睛,愧疚的低下了头:“对不起,你能不能把眼睛闭上,你的目光让我很紧张。” 能救回自己性命的也非泛泛之辈,反正伤口自己是无法处理的,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闭上双眼,任由忘忧处理自己的伤处。 少了那凌厉的目光,忘忧不再胆怯,她小心翼翼的洒上药粉,又敷上一层止血草,重新用纱布缠好,这才柔声劝道:“怒气伤身,不利于伤口愈合,你不要总皱着眉头。” 知他跟自己一样,都好长时间没有进食,想必也饿了,忘忧转身拿出馒头来到他面眼,柔声说道:“这位公子,把衣服穿好,吃些东西吧。” 他缓缓睁开眼,正好对上忘忧似水的星眸,不由得心中一震,心中暗嘲,妻子背叛他,而那奸夫还欲伤他性命,没想到此时竟有人关心他。 发现那黑眸的盯视,忘忧忙转身避开,把馒头递到他的手上,低头说道:“刚才是因为你馒头才掉的,你就将就着吃吧。” 接过忘忧手中的馒头,他嘴角浮出一丝浅笑:“在下姓韶,名天,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敢问姑娘尊姓大名。”放下心中的顾虑,韶天便把名字告诉了她。 “你先吃吧!我去给你弄些水来。”避开韶天的提问,忘忧跑出山洞。 不一会,她拿着一个盛水的大树叶,气喘嘘嘘的跑过来:“忘了带盛水器具,你凑合喝吧。” 盛情难却,韶天苦笑着接过有史以来自己见过最简陋的‘杯子’一饮而尽:“谢谢姑娘。” 虽然语气还是有点牵强,不过已经柔和了许多,忘忧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美目看着他,调笑道:“原来你这种人还会说谢谢,我出去看看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呵呵……”忘忧嫣然一笑,便往洞外走去。 ------------ 第三章 客栈妙逃 虽看到眼前人儿的表情,但那美目中的笑意,使韶天很是不悦,冷冷地看着忘忧将头探出洞口四下张望,冰冷的眼中带上了一丝压抑的怒气。 忘忧回头看到那张阴沉的脸,知道面对这样一个冷漠的人,这种玩笑似乎有点开大了。她垂下眼睑不再言语利索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见忘忧背起药篓正要离开,韶天腾起一股莫名怒火:“你要去哪?” 转身轻撇韶天,忘忧眼一沉,板着脸道:“命也救了,伤也医了,我当然要回去。” “不准走。”坚定的语气不容反驳。 秀眉一挑,美目一瞪,忘忧冷冷说道:“要你管我?”说完头也不回竟自离开。 如今自己身受重伤,而堡中还有要事要办,马背颠簸,伤口定会再裂,如果路上再找别的大夫只怕会另生事端,看来这一路上还需要这位医术平平的大夫医治,想到这里韶天急步上前追了过去。他一把抓住忘忧:“你!跟我走。” 这强势而霸道的语气让忘忧无法接受,真是一个不可礼遇的人,她怒气冲冲的甩开韶天的手:“凭什么?” 觉察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韶天放缓了语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在下承蒙姑娘相救,自会铭记于心,只是此去路途尚远,希望姑娘好人做到底,陪我一同上路。” 世上那有这种人啊!救他一命,还得把他送到家的?忘忧只感得这人一定是疯了,要不就是脑子烧坏了。 她探手摸了摸韶天的额头,纳闷的说:“你也不烧啊!怎会说这样的胡话。” 细嫩的小手触及额头,弄得韶天一头雾水,细想之下,他捂着伤处轻声一笑:“在下只是想请姑娘路上医治,你大可放心,回堡之后,我韶天自当厚礼相赠,派人送姑娘回来。” 真是痴人说梦,如果送这种不知好歹的人回家,那定是自己脑子有问题才会同意,贸然拒绝又怕他会恼怒,忘忧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美目一转,娇声说道:“我一夜未归,师傅定然着急,你放心,有我刚刚给你上的药,这一路上你不会有事的。公子放心回去吧。” 虽知道她说的在理,可妻子给他的耻辱让他郁结难舒,处事也开始偏激,此刻听到她竟然拒接自己,心中怒火再次点燃,韶天冷冷问道:“你当真不跟我走?” 他以为自己是谁呀,为什么要跟他走,这人也太有意思了,忘忧咯咯一笑:“你这人真有意思,你我互不相欠,我为何要随你同行,奉劝一句怒气伤身,更不利于伤口愈合。公子保重!” 冷冷看着那芊瘦的身影越走越远,想着她那不屑的眼神,韶天失去理智,矫健的身形如鬼魅般而至,伸手点了忘忧的昏睡穴,将晕倒在怀中的人儿凌空抱起。 将手指放到嘴边,韶天轻轻一吹。不一会“嘶――”一声马鸣震彻山谷。一匹毛色黑亮,体型健硕的俊马飞奔而来,这是他在跟刺杀之人交手时怕伤了爱驹才将它放入山森。 把忘忧放到马上,韶天利索的骑上马向镇上跑去。 经过数个时辰的颠簸,忘忧的穴道慢慢解开,她趴在马背上只觉得头脑昏沉,五脏翻腾欲呕,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这个人强行将她带走的,她无力的说:“你能不能停一下,我快不行了。” “吁!”韶天勒住缰绳,他跳下马背将昏昏沉沉的忘忧从马上抱了下来。 怕自己面纱掉下来,忘忧忙紧了一下。 “放心,我对你的样貌不感兴趣。”瞥了忘忧一眼,韶天转过身去。 真是倒霉,遇到这么霸道又刻薄的人,忘忧强忍呕吐,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撩起面纱吐了起来。 不雅的呕吐声音传入耳中,韶天觉得有点反胃,不愿再此等候,拉马儿走向前面不远的一家客栈。 吐完,五脏翻腾之势减轻了不少,吴雪转头不见韶天人影,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刚抬莲足想逃,却是四肢乏力,浑身酸痛。 自己这个样子哪能逃开,看来先歇息一会再做打算,忘忧努力抬步稳到一个大树的后面,希望那人会以为她逃走而避开这一劫。 料定忘忧经过马上折腾,也无力擅自离开,韶天将马儿安顿好,不慌不忙的走到那棵大树旁,环臂看着无精打彩忘忧,原本阴沉的脸上浮出一丝浅笑:“你以为躲到树后,我便找不到你吗?” 抬头迎上韶天满是笑意的目光,忘忧微微一怔,无力说道:“看你身强体壮,一路行来伤口并无开裂之象,我现在连路都走不了,带着我也只是拖累,求你放过我吧。” 马上颠簸,伤口其能完好,只是强忍罢了,看着哀求的目光,韶天将忘忧一把抱起:“不行,你现在就帮我换药。” “无懒,放我下来。”被一个男人抱住,羞死了,忘忧抬起粉拳,朝宽阔的胸膛上一阵猛打,直到触上那片湿热,她心中一紧,才停了下来,不再反抗,任由他把自己抱到客栈房中。 被放到椅子上的忘忧,看到韶天额头冷汗,知他定是强忍耐伤痛,伸手的摸了摸怀中的药瓶,确认没丢才松了一口气,柔声说道:“再好的药也需静养才有效,像你这般折腾何时能好?快坐下吧!我帮你换药!” 韶天轻笑一声并不作答,解开衣襟,见外翻的皮肉收缩不少,知她药好,没带错人终是放下心来。 小心翼翼的为他上好药,用店小二送来的纱纱布包扎好,看着韶天严肃的表情,忘忧静坐一旁不敢说话。 换了药痛感渐消,韶天为忘忧倒了一杯茶,放到她的面前:“喝吧。” 面前的茶居然是黑茶,可醒脾健胃,可缓解她此时的不适,看来他是专门为自己点的,那就证明此人并非不通情理,忘忧心中燃起希望:“我昨晚一夜未归,现在已是午时,只是师傅等急了,我将药留给你,求你放我走吧?” “不行。”直截了当两个字和强硬的口气,扑灭了忘忧的希望,看着她怒瞪的双眸,韶天说顿了一下,复又说道:“吃完午饭我们即刻上路,姑娘放心,明日我定会差人将送回。” 这可怎么办?再这样走下去,只会离丹霞山越来越远,师傅现在一定在满山寻找。一想到师傅着急的神情,忘忧更是归心似箭,紧张的心里小鼓直敲,有了!去药居拿东西时,她怕韶天会无法忍受伤痛,便拿了一颗迷丹,那时没有用上,现在一定用的着。 忘忧拿出迷丹放到韶天手:“一会出发,自是又要骑马,一路颠簸伤口定然会疼,这颗丹是止痛的,你先服下吧。” 有些疑惑的韶天迎上忘忧坚定的目光,便信了她把药放到嘴里,起身让小二上饭菜,将走出两步,便觉得的头开始发晕,觉察到不对,他猛然转身,浓眉绉拧,刚想说话,晕眩加剧,眼前的景物和带面纱的小女人,全都开始涣散模糊起来,他试着提气却发现,一点力气都没有。 怒意袭来,他指向前方含笑的人儿,冷冷的吐出一个字“你”字。 忘忧吓得连退两步,小手抚着心口想要平伏快几欲蹦出喉咙的心脏。 艰难迈出一步,韶天那笔挺的身躯陡然倒地。 她不敢有丝毫松懈,虽知师傅利害,可却不曾对人使用过此药。怀揣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走到韶天身边,忘忧缓缓蹲下身子,用白嫩的小手戳了韶天一下,确定好他真的没有反应后,那颗快要跳出心才放了下去。 一双满含笑意的星眸,凝视着阴沉的俊脸,她一脸的得意的说:“想带本姑娘走,门都没有。” 就这么让他躺在地上似乎不太好?管他呢?谁让他这么无理霸道,忘忧起身拿起笔墨写了一张字条:看在那杯黑茶的份上,就把金创药留给你,好自为知,后会无期。 把药瓶压到字条上,瞥了一眼地上那张俊逸的面孔,忘忧关门离开了客栈。 店小二将饭菜送来,却又叫不醒地上的韶天,只好将他拖到床上。 次日中午韶天才慢慢醒来,听到店小二的讲述,又看了桌上的那张字条,他气得火冒三仗,把纸条狠狠攥在手里,用力摔到地上,又踩了两下,怒道:“臭丫头,敢对我下药,等我办完事有你好看。” ------------ 第四章 狭路相逢 回到丹霞山中天已黑,不会又在外面过夜吧!忘忧正担心,忽听有人叫喊:“忧儿,你在那里。”原是曾药仲举着火把在山里来回寻找。 “师傅,我在这。”见到师傅后,忘忧委屈的哭了起来,跑过去扑到师傅怀里。 “忧儿,你跑到哪里去了?让为师好找。”曾药仲语气温和,他轻扶着忘忧颤抖的双肩:“那人可是欺负你了?告诉为师,我帮你出气。” 忘忧一脸委屈的看着曾药仲:“师傅,忧儿已经回来,不想提那个人,我好饿。” “好,我们回去吃饭。”曾药仲拉着忘忧的小手,消失在黑夜里,只留一点火光越来越远。 一扫昨日的阴霾,忘忧吃过早饭便要去山洞寻找她的药篓,却被曾药仲留下:“忧儿,为师这两天要研制新的药物,你先不要去采药,留下给为师帮忙。” 又要研制新药,忘忧嘟起小嘴,反正药篓在山洞又不会丢,还是师傅的新药重要,说不定这次脸上的疤痕真的可以去掉呢?忘忧高兴的点头应下。 几日之后新药制成,她迫不及待的跑到山洞,看着空空的山洞失落感悠然而生,当看到那支带血的箭头时,她想起拔箭时的情形还真有点后怕。捡起那支断箭来到洞外的小溪里清洗了一下,她才发现原来箭也可以这么漂亮。 忘忧不停的拿着箭对着空中细细观看,隐约看到一个女子站在风月岭,衣裳飘飘,好似这山中仙子。 一位拥有天香国色之貌的女子,虽满面愁容,双眸中满含恨意,却掩不住她的芳菲妩媚,她叫吴倩,韶家堡堡主韶天的妻子,不,应该说是已被休的妻子。 风月岭上吴倩看着手中的一纸休书:灵溪吴倩,因与他人有染不守妇道,有夫韶关韶天,情愿立此休书,任其改婚,永无争执。恐无凭,自愿立文约为照。立约人韶天。 她恨,恨韶天不顾夫妻之情竟以这淫罪休了她,她吴倩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伤风败德的事呢? 想她堂堂灵溪吴家大小姐,无论是容貌或家世都是无可睥睨的,多少人求之不得,她吴倩都不想多看他人一眼,要不是看在他韶天是韶关韶家堡堡主,无论家世还是样貌相都比柳肖元略胜一筹才不会嫁他为妻。 原以为嫁了个家世相当,样貌出众的丈夫便能得到幸福,谁知新婚不到二个月,丈夫就要休了她。像她这样如花似玉的妻子,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要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呀。 被休?想她吴倩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可能没有人要,比来比去还是柳肖元对她最好,可她还是愤恨不平,才会到这丹霞山来散散心。 慢慢来到风月岭,忘忧看着前面似曾相识的身影,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姐姐”这个词是她痛苦的根源,是她最想忘记的人。 “不是她,一定不会是她”,忘忧努力的安慰自己,她试探性的说道:“姑娘为何独自站在此上,前面要是悬崖,姑娘可要当心了。” 听到身后柔美的声音吴倩回头,瞧见罩着面纱的忘忧,她微笑示意:“多谢关心。” 在看到吴倩的面容之后忘忧大吃一惊,眼神也由刚才的好奇转为哀伤,真的是她。 以为是自己的容貌过于惊艳,她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一种傲感油然而生,感觉到她眼中透的悲凉恨意,吴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位姑娘,我们见过吗?为何你用如此憎恨的目光看我?”吴倩的声音柔美动听。 忘忧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吴倩,冷冷说道:“我们见过吗?我真想从来没有见过你,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听她这么一说吴倩更是不解,知她来者善,语言上也不再客气:“姑娘何不明言,你到底是谁,看你蒙着脸,难道无脸见人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那般嘴不饶人,忘忧眼中升起一抹漠然:“姐姐可真是好记性呀。” 听到姐姐这两个字,吴倩浑身发抖颤声问道:“你……你是吴雪?怎么可能是你,怎么可能……” 吴雪,這名字就像一把利剑在她心底狠狠划过,留下一阵让人难以承受的尖锐刺痛 当她听到吴雪这个名字,痛苦的记忆涌入脑海,忘忧几乎要崩溃, “不,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吴雪已经死了,从五年前你毁了我的脸那刻起,吴雪就已经死了。我们可是双生姐妹,你为什么要那么惨忍的对我?为什么?” 难道痛苦的只有她一人?吴倩怒瞪美目,反问道:“还问我为什么?我还要问你?我们明明相貌是一样,为什么从小到大父母却疼你多过我,府里上下也是如此,就连跟我们一起长大的秦然也总是喜欢和你亲近,我哪一点不如你,你做错了事,受罚的也永远是我,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恨你跟我有一张同样的脸,我恨你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忘忧没有想到姐姐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姐姐不曾想过,从小到大,她的性格就乖张任性,因为家世优越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更不把府里的下人当人看,做错了事还要赖她,只是天性使然,大家比较相信自己而已。 仅仅是因为拥有同样的容貌,就要妄下毒手。不过也对,能对自己的亲妹妹这样无情,她还能指望什么?忘忧淡然一笑:“放心吧!不会再有人跟你拥有一张同样的脸了。”说着忘忧把自己的面纱摘了下来。 那张曾和自己有一样美丽容貌的脸现在却布满疤痕,像一条条浅褐色的蚯蚓爬在她的脸颊上,难看至极,吴倩愤恨的目光被恐惧所替代,她捂着脸不敢再看, “不,不,我不是存心的,我不是,我当时只是气坏了。” 吴倩吓得连连后退,却忘了后面的悬崖。眼看吴倩就要退到悬崖边,忘忧想要抓住她,却在抓住她的那一刻同吴倩一起掉了下去。 深山药居里,曾药仲浓眉紧蹙,只觉得心神不宁,在屋里走来走去,若是以往忧儿早就该回来了,可是今天去迟迟不归,难道遇到什么意外不成? 记得她刚学会识别草药独自上山采药那会,有一次也是迟迟不归,当他找到忧儿时,她被毒蛇咬到,已经昏迷多时,若不是因为她脸上的伤一直用药养着,而且还经常拿一些特殊的药在她身上试用,恐怕也早已经香消玉陨了,想到此时曾药仲还是决定出去找找。 不能让忧儿有事,她是曾药仲的成就,是他能不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的关键。 五年前,曾药仲终于花了三天两夜的时间炼成了凝脂丹,他一开门便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子躺在地上。脸颊上布满了伤口,而且已经腐烂,散发着恶臭,快要看不到一块完整的肌肤。 曾药仲连忙为小女孩把脉,脉息微弱,浑身滚烫,如果再不救治,只怕她性命不保。他为小女孩清洗完伤口,并让她服下了刚刚炼成的凝脂丹。 也许是老天想帮他,所以送给他一个有脸伤的女孩来替自己试药。曾药仲明白离他成功的日子不远,到那时他就可以医好自己心爱之人兰儿的脸,相信兰儿再也不会因为自己的面容被毁而离开他。 三天后小女孩才醒过来,她看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只是发呆。问她叫什么?那里人,发生了什么事她始终一言不发。就这样小女孩子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的脸还能治好吗?” 曾药仲也不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我会努力的,能告诉我你叫什么?” 当他问起她的名字时,她便抱着头,似乎想起痛苦的事情,曾药仲从此不再问她,为她起了个名字,忘忧,希望她能忘记所有忧愁。 忘忧也像她的名字一样忘记忧愁不再去想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开始跟着曾药仲学习医术,上山采药。而曾药仲也努力的调制治疗疤痕的药。 他明白忧儿表面上似是忘记了过去,可她从来不照镜子,从这点看,痛苦的过往就像她脸上的疤痕一样长在了心里,恐怕永远也抹不。 顺着忘忧经常走的地方一路寻来,曾药仲终于在风月岭下找到了她。看到忘忧旁边还躺着另外一个女人时,曾药仲因她较好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看来老天再一次帮了他。 ------------ 第五章 美貌重现 曾药仲找来枝叶茂盛的对枝,加上树藤把她们俩放在上面一并带回药居。看着吴倩那张美丽而毫无血色的脸,曾药仲灵光一闪,吴倩的面部轮廓与忘忧的及其相似,倒不如…… 如果成功,那么他就可以跟心爱的兰儿见面,接着就为他的这个突发其想的办法兴奋不已,并着手开始准备。 脸部的痛使忘忧在梦境与现实中交织,恍惚间她看一个容貌俏丽的少女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那是姐姐,她在痛苦中摇摆,闪烁不定的目光逐渐被憎恨取代,她抽出匕首向自己的脸划去…… “啊……”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忘忧从梦中惊醒来,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吃惊不已,抻手触到自己的脸,厚厚的一层纱点面布将脸层层包裹,一切仿佛回到几年前那般,恐惧再度袭上心田,她拼命的翻遍房内的物件,还是没能找到镜子。 慢慢平静下来,她坐在床上看着被自己翻得凌乱不堪的房间,自嘲一笑,怕什么?美貌已经远去,一张被毁的脸,就算再多几条疤痕又能如何呢? “忧儿,快把药喝了吧。”曾药仲端着药来到忘忧房中,刚刚还在担心忧儿能不能挺过来,现在看到她已经醒来,比自己像想中还要平静,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师傅的到来,让她平静的心掀起波澜,她猛地抬头,抓着曾药仲的胳膊,惊慌的眼中充满期待:“师傅,我的脸怎么会如此之痛,难道……” 听着她柔弱的语气中充满了辛酸与悲凉,曾药仲心头一沉,拍了拍她的肩,淡淡一笑:“傻忧儿,为师用新配的药给你重新做了医治,相信你的脸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来,先把药喝了。” 师傅说的是真的吗?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再也经不起刺激和折腾:“新药?真的有效吗?能治好我的脸?” “忧儿,这个不是一两句能讲清的,还是先把药喝了,以后为师再慢慢给你说。”曾药仲把药放到她的手里,摸着她的头,轻声的安慰。 忘忧乖巧的点头将药喝下,曾药仲扶她就坐,慢慢的打开忘忧脸上的沙布,看到她脸上原本有疤痕的地方已经长出了新肉,淡淡的肉粉色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的狰狞了,看来自己的方法和新药真的成功了,他心中也是激动不已。 每天都会为忘忧上药,曾药仲看着徒儿的脸一天天的好起来,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想到兰儿,深深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听师傅说自己的脸快好了,她不由得喜上心头,如果自己的样貌能回到从前,那么她就不用再怕别人会看到自己的脸。那么可以勇敢地面对将来的‘他’吗? 她走到床边,拿出放在枕头底下的那支断箭,默默的提醒自己:此生从医,以后不知会遇到什么样的病人,也许这支断箭可以提醒她,病人无好坏,一切由心生。 听到师傅的咳嗽声忘忧回过神来,忙把短箭藏起来。曾药仲笑道:“不用藏了,为师都看到了,小忧儿想他了。” “师傅,你想到哪去了,我怎么可能会想那个无赖呢?其实我后悔救过他,留着这支箭只是想用它提醒自己,医者父母心,不能生杂念。”忘忧嘟起小嘴有些气恼。 “我的忧儿真的长大了。”曾药仲眼中闪出一种慈爱,像一位父亲看到女儿忽然长大一样,有一种失落幸福。 半个月后,当曾药仲再次打开纱布,他原本平静的黑眸突然翻起惊天巨浪,紧紧盯着忘忧,带着研判与谨慎和些许的惊讶,还有一丝莫可言状的欣喜,闪烁不定,忘忧被师傅的眼神吓了一跳,难道她的脸没有好吗? 急忙找镜子,忘忧在屋里转了一圈才想起她房里根本就没有镜子,又转向师傅房里。 当看到镜中那张完美无暇的脸庞,她潸然泪下,眼泪似珍珠般从晶莹雪白光洁的脸颊上滑落,紧咬住唇,仿佛要将这一生的泪水与痛苦一起流干流尽。 看着看着,镜中娇美的人儿忽然向她吼道:“我恨你跟我有一张同样的脸。”忘忧的手开始颤抖,心中喜悦之情慢慢变成了惊慌。 曾药仲看到她惊恐的表情,以为她是被自己的美貌吓到了,洋洋自得的说:“忧儿怎么样,为师的医术不错吧?” 扣上镜子,她双手捂着脸,痛哭失声。 曾药仲走上前去,轻拍她擅抖的肩,温柔地问:“忧儿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希望自己脸好起来吗?现在好了,你为何会惊慌失措呢?” “师傅,我以为我忘了她,可一看到这张脸,我真的忘不了。” 她双眼含泪看着师傅,声音微颤。突然想起和她一起掉下山崖的人,连忙问道:“对了师傅,好像记得我在山上遇到了姐姐,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姐,我跟她一起摔了下来,她人呢?” 听她问起吴倩曾药仲脸色沉了下来:“忧儿,她就是你的姐姐呀?我早该想到的,可惜她命薄,已香消玉殒了。” 虽然恨她恨了那么多年,可听到她死了的消息,忘忧心里还是不免有些伤心,毕竞那是她的亲姐姐。忘忧哽咽着问:“那,那她的尸体呢?” 曾药仲看她相信了自己的话,正如他所期待的那样并未太过伤心,长松了一口气:“一个自称是她丈夫的男人过来把她的尸体带走了。一具尸体我想也不会有人冒领,所以没有多问。” 是呀,一具尸体又有谁会冒领呢?师傅既这么说她也不便再多问,只是心中的痛能跟脸上的疤一样痊愈吗?为什么要长的一样呢?看到这张脸还是会想起她。 因为容貌相同姐姐毁了她的脸,而姐姐却被自己亲手毁掉的容貌吓的掉落山崖而送命,美貌是她想要的,可如今得到了她又能如何,能像以前那样坦然吗?忘忧闭上双眼,任由炽热的泪水,灼上冰凉的脸。 恨也好,痛也罢,人已死,希望一切恩怨也就此结束吧。 ------------ 第六章 无言之泪 美丽的容颜复得忘忧悲喜交加,经过一夜的思虑,她想通了,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她与姐姐终究不能同能同时拥有相同的样貌。 一早起来,她心情大好,像往常一样炒菜做饭。当她把饭菜端上桌摆好碗筷才喊:“师傅吃饭了,您平时比忧儿起的早,今天到现在怎么还没有出来呢?” 等了一会,师傅还不曾回来,她便到师傅的房间去找:“师傅……咦?人呢?” 扫视了一圈也不见曾药仲的人影,难道是师傅去山下买东西了?也不对呀,平时要师傅出去的话一定会先告诉自己的,可这次怎么会没有说呢?难道师傅想给她一个惊喜。对于这个惊喜忘忧心里充满期待,不再多想便一个人吃饭去了。 已近午时,还不见曾药仲回来,她越想越静不下心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知何时走到师傅的房间里来,看到师傅桌上竟然有一封信。 为什么早上没有看到呢?她拆开信,只见信上写着:忧儿,为师走了,不要怪师傅的不辞而别,只是为师不想看到忧儿伤心的样子。你的脸已经复原了,师傅也要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愿谅师傅的自私,师傅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药居终究不是你的归宿,为师希望你能打开自己的心结,去寻找自己的人生吧。师药仲留 看完信后眼流不听话的流了下来,她无助的坐到地上,大声哭喊:“为什么?师傅你为什么要留下忧儿一个人。难道就因为我的脸好了,你就不要忧儿了吗?如果是那样我宁愿不要这美貌。” 站起身来看着镜中梨花带泪的脸,越看越气,她指着镜子说道:“我在也不想看到你,都是你害师傅走的。”说完一挥手将镜子打落在地。又重新带回面纱,她冲出门想要去找回师傅。 由于出门跑的太急,没看清前面的人,忘忧一头撞进来人的怀里,以为是师傅回来了,她高兴的喊道:“师傅,你……”话还没说出来,抬头一看来人,连忙后退一步,看清眼前这个男人后她愣住了,带着被师傅遗弃的哀怨,连同救他后的屈辱全化做了眼泪如洪水般涌出。 看着她如怨如诉的哀怨目光,听着她哭声中爆发出来的不可压抑的、沉痛,韶天心中那股因长时间寻找而腾起的熊熊怒火,似被她的一眼汪泉全数扑灭。从认识她到现在面对他的刻薄,无理,霸道她都不曾落泪,为何此时她会哭的如此伤心? 心中那一片平静的湖水忽然起了一阵涟漪,缓缓荡漾开,他伸手想为她擦去眼泪,手刚碰到忘忧的脸,就被回过神来的忘忧给挡开。 这男人还是那般无理,忘忧瞪了他一眼,如果再不追赶,可能就真的追不上师傅,她绕过韶天欲往山下跑。 她那无视的表现再度点燃了韶天刚刚熄灭的怒火,他一把抓住忘忧怒道:“你这可恶的女人,上次把我迷倒在客栈的帐还没跟你算,你知不知道今天我找你找了多久,我转了大半天,整个山都快找遍了,还差点迷路,好不容易来到这,你一句话都不说就要走吗?” 上次韶天离开后,直到把手上的情事处理的差不多,才想到这个让他恨的牙痒痒的救命恩人,竟然对他使出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如果不是为了母亲,他绝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 没有回答她依然用一双幽怨的星眸含泪看着他,韶天心里莫名地抽痛了一下:“你到底要去哪,可以告诉我吗?” 虽然语气有所减缓却带着一丝怒意。 擦了擦眼泪她试图甩开韶天强有力的手:“放手,我要去找我师傅。” 刚刚反应过来的韶天放开了抓着纤细的胳膊的手,冷冷问道:“你师傅在那?用不用我帮你找?” 韶天不问还好,他这一问忘忧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 是啊!她不知道师傅在哪,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她蹲下身子 ,双手抱膝,埋头大哭:“呜……师傅不要我了,师傅再也不回来了,呜……” 面对眼前人儿的哭泣,韶天心如乱麻烦躁不安,可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呆呆的看着她。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看来一点也不假,她已哭了个把时辰了,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韶天一早来到丹霞山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肚子不挣气的叫了起来。 听到他肚子“咕咕”直叫,她站起来抬头看了韶天一眼,韶天则尴尬的转过俊脸。 原来他也会尴尬,她暂时忘记了哭泣,擦干眼泪问道:“你饿了?那进来吧。” 嘴角扬起一丝尴尬的笑,韶天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跟着她走进了药居。 从跨进药居起,韶天深邃的眼默默扫视四周,他浓密的双眉微皱起来,只怕这是他见过最简陋的房子了,大部分都是用原始木头和木板所制,连桌椅都是破旧不堪,这样的地方人能住吗?真是难以想象。 来到房中忘忧换掉了刚被哭湿的面纱,看到韶天打量着房子所露出那种不屑的表情,脸色一沉,决定整他一整,出了心中挤压的怨气,她气乎乎的说:“看够了没,看够了就过来帮忙。” “帮忙,帮什么忙?” 韶天颇为疑惑。 听他这么一问忘忧冷笑:“能帮什么忙?你不是饿了吗?当然是升火做饭。” 韶天一听“啊”愣在原地,升火做饭,这分明是在整他。韶天气得怒火冲天:“没做过,不会。” “连升火这种基本常识都不会,你还有脸说,看你衣服光彩,是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呀?想让本姑娘伺候没门,不会做就别吃,饿死好了。”忘忧白了韶天一眼,转向自己房间走去。 “好,我做,我升火。”韶天气的咬牙切齿。虎落平阳被犬欺,他认栽,臭女人算你狠,以后落到我手里有你好受。 无奈之下韶天只有硬着头皮跟了过去。他走到院子里,看到忘忧走向厨房,不会吧!这个是厨房?这么小,他刚进来的时候以为这间是茅房。 一脸愕然的韶天走进厨房,当看到灶台上有一大一小两个锅时问道:“咦,怪了这怎么会有两个锅呢?” 忘忧白了他一眼道:“笨呀,当然是两个锅了,前面炒菜后面煮饭。你这么大个人了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韶天被问的无语,想他堂堂韶关韶家堡堡主,怎么可能了解这些只有下人才去碰的东西。 忘忧在后面小锅里放上洗好的米和适量的水,转头看到韶天还在发愣:“你在想什么呢?快升火呀,别告诉我你真的不会升火?” 本来厨房就不大,再加上他挺拔的身型就显得更小了,在这种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尴尬场面,他真有点透不过气来。 看到韶天一脸的茫然,忘忧恍然想起,从他的穿着上看,并非一般寻常人家的打扮,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粗活,这样整他会不会太过分了? 想想自己从小生活在吴府,是家里人人宝贝的二小姐,也只是来到这药居才开始接触这些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事物,随即缓和了语气:“对不起,刚才因为我心情不好,说话怠慢了,你去歇着吧!我一个人来就行。” 韶天一听,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无奈笑道:“还是我帮你吧。”坐到灶前准备升火,当他把干柴都放到灶里,但却不知道怎么让火着起来,忘忧看出他的意思,指了一下灶口右上方的小洞,韶天伸手进去,从洞里拿出火折子,这才把干柴点着。 怕他做不好忘忧便交代说:“我没有炒菜时,你尽里把干柴向里放,这样饭才会熟的快,前面的炒锅也不至于烧坏。” 韶天点头苦笑,没想到烧火还有这么多的学问。 ------------ 第七章 悠然相处 看到油热了,忘忧便把切好的菜放到锅里,由于火有点大了,顿时油锅冒起火来,油烟四起,韶天也被呛的连连咳嗽,连灶里的火掉出来都没有看到,火遇到地上的干柴顿时烧了起来,韶天一看着火了,急忙跳起。 忘忧忙拿水浇灭,真是的,自己进山第一次烧火做饭也没有像他这样,真笨。 看了一眼满脸是灰的韶天,忘忧“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抑郁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看来这里真的不适合你,再让你帮下去只怕我的厨房都要被你烧掉了,你去洗把脸吧!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 韶天看到这样的情境,也只好离开了。 过了一会,忘忧把饭菜端了出来,指着那盘有点糊的菜笑着说:“这个就是你的作品了,山野之地没有什么好吃的,你就将就着吃吧。” 已饿的顾不了那么多了,韶天毫不客气的动筷,看到坐在对面的忘忧便问:“姑娘你带着面纱怎么吃饭呢?” 忘忧本来心情大好,听到这句话脸色大变,历声道:“不用你管。”说完起身回房。 该生气的人是他好不好,被当成火夫他都忍了,这女人也太不可理喻了,为了母亲他忍。 强压心中的怒火韶天伸手夹了些菜到忘忧的碗里,把饭端到忘忧门前敲了一下:“喂,你还要不要吃,你不说话我进去了。” 说完推开门把饭放到忘忧桌上,关上门才自行吃饭了。 在里屋听着外面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忘忧想想也知道刚才不该发脾气的,毕竟这么久以来对于这张脸是那么的在意,刚开始跟师傅在一起吃饭她都会把饭菜端到自己房里,时间长了才慢慢接受了现实,把面纱摘下跟师傅同桌而食。 虽然现在脸好了,可她还是一时不太习惯跟陌人一起就食,更何况现在她已经恨透这张脸了。 吃完饭后忘忧从房里走出来,看到桌上空空的碗盘,再看看坐在一边的韶天,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不会吧!她炒了三个菜,米也比平时做的多,他居然全都吃完了,这饭量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忘忧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韶天俊脸一黑, “你炒的菜虽然不怎么好看,但味道还不错,正好我很饿,免得浪费。” 白了韶天一眼,忘忧心里有些生气:有你这样夸人的吗?气归气碗筷还是要收拾的,麻利的收拾着桌上的东西,看着站在一旁观看的韶天:“你也吃饱了,时辰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吧。” 一听她要赶自己走,韶天火冒三丈,一想到此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可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他一个箭步窜到忘忧面前,怒道:“你这个女人也太无情了吧!现在外面天快黑了,你还要赶我走,想让我被野兽分尸吗?” 其实韶天心里有些郁闷,为何面对着这个不知道长的相小女人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呢! 忘忧用似笑非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哈哈,可笑,受了重伤还能骑马扛人,依我看不是你怕野兽,应该是野兽怕你才对吧。” 忘忧似水的美目和傲慢的语气,使韶天心生调侃之意他剑眉一挑,嘴角上扬浮出一丝浅笑:“我看不是野兽怕我,而是你怕我吧?” “哼!”忘忧端着碗筷向厨房走去,感到韶天在后面跟着,回头吼道:“你跟着我干吗?” 拿着蜡烛的韶天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好心帮你拿蜡烛照明。” 韶天看着忘忧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影,心底浮起一丝甜蜜,上次刚刚得知前妻背叛,又遭遇她的情夫追杀,心情坏到了极点,看什么都不顺眼,自是把火发到了无辜的忘忧身上,现在想想也觉得自己当时有点过分。依现在看这个女人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忘忧一忙完就回自己的房里不再理他。 在厅里转了一圈,这里就两个卧室,韶天无奈的走到了曾药仲的房里。他从地上捡起了曾药仲写给忘忧的信,细细的看了一遍,心里暗暗乐起来,原来她叫忧儿,名字不错。 难怪今天看到她哭的那么伤心,原来她师傅真的走了。 而她一直罩着面纱,是因为脸受过伤,可她师傅说她的脸不是已经好了吗?那为什么现在还不肯把面纱摘下来呢?难道还没有完全好或长的不尽人意? 越想越不明白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那就不要想她好了。帮忘忧忙活半天,韶天感觉竟然比自己练功还累,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他睡着了。 天已大亮,忘忧没好气的跑来喊这个太阳都老高却还不起床的懒人吃饭,怕他听不到,忘忧对着门猛拍:“喂,起来吃饭了。” 听到敲门声,韶天噌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心里吃惊道,不会吧!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以前在韶家堡都要忙到很晚才睡,依然一大早就会起来了,今天怎么会睡这么沉,还是那个女人半夜起来的?看向窗外大亮的天有又有些无语,可能是太累了吧!韶天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他整好衣服后开门出来看到忘忧已把早饭做好了,还真是有点感动柔声说道:“忧儿,真是辛苦你了。” 听他叫出自己的名字,忘忧猛地抬头盯着他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哦,看了你师傅写给你的信,当然知道了。” 韶天显得十分得意。 忘忧急忙跑去师傅的房里收起了信一脸的不悦:“你这人怎么可以随便看我的信呢?” 韶天笑着辩解:“你这可是冤枉我了,信就在地上放着,你又没有交待不让看。” 听他这么说忘忧虽然有气,可又无言以对,只好作罢:“快吃饭吧。”说完也再理他,端着自己的饭菜回房了。 当忘忧吃完饭从房里出来,看到韶天还在这里,便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一听忘忧又要赶他走,韶天心里的火气莫名的烧了起来怒道:“你这女人是怎么回事,也不问我来这里做什么就要赶人,真是不可理喻。” 忘忧想了想,也对呀,他大老远跑上山来应该不至于只是来看她这么简单吧!随后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问道:“那你来做什么?” “我说忧儿,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叫韶天吗?你不要老是你啊你的?不是很见外吗?” 韶天轻挑眉毛邪笑。 忘忧却是一脸的不屑:“我们又不是很熟,拜托你不要叫的那么亲热,我可受不起。快说你来干吗吧?” 韶天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在下是想请姑娘下山为家母看病的。” ------------ 第八章 惊险坚持 忘忧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想:他人一定脑子糊涂了,怎么可能会让她下山看病,忘忧感觉以她现在的医术兴师动众的去给人看病,真有点拿不出手,多半这个男人上次受伤之后把脑子烧坏了才有这样的想法。 韶天被忘忧审视的目光盯着有点不自然,不解的问:“我那里不对吗?” 忘忧摇了摇头:“不是那里不对,是很不对,你脑子一定有问题,不然怎么可能让我下山给你母亲看病呢?”然后又不好意思的说:“实不相瞒,你是我第一个病人,而我医术平平。我想外边一定有比我更好的大夫,公子干吗这么费神来丹霞山求医?” 韶天一听忘忧这么没有自信的话倒是乐了,有些逗趣说:“哇,忧儿你也真是太谦虚了。看来我没有找错人,像我这么重的伤,你第一次医就药到病除。还说自己医术平平,我看你可以称得上是神医了。” 听他这么说忘忧还真不知道他这是在恭维自己还是在损自己,用灿如星子的双眸看着韶天,探究的问:“你是在损我吗?” 韶天看着一脸茫然的忘忧,温雅地一笑:“傻瓜,我当然是在夸你了,难道没有人夸过你吗?” 忘忧斜着头想了想,除了在吴府时经常有人夸自己,来到山上还真没有听到过有人夸过她。当她又抬起头迎上韶天那明亮而深遂眼神,感觉心跳加快,脸也有些烫了。于是背转身体对身后的韶天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跟你下山的,你另请高明吧。” 由于忘忧带着面纱韶天并未看到她瞬间升温的小脸,只是感觉当两人眼神相对之后,她有点不太一样了。 韶天听到忘忧这么说。虽然有点失望,但就这样放弃决不可能,他坚定的说:“只要是我韶天认定的事,就决不放弃,如果你不同意跟我下山,我就住在这里,直到你同意为止。” 一听这话忘忧刚还有些紧张的情绪转为了气愤,指着韶天大喊:“你住在这里?你以为这里是你的家呀?” 韶天却不在意,而是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说:“难道你想让我睡在荒山野岭吗?身为大夫我想你不是这般无情之人吧。” 忘忧回头丢了个白眼给韶天:“真是个无赖,随你,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每天除了跟师傅学学医理药理,偶而帮师傅打打下手,忘忧更多的时间是上山采药,新的一天自然也不例外。 与往常不同的是,忘忧身后多了个跟屁虫,无论她走到哪,韶天总是紧跟其后,刚开始还好,可时间长了,忘忧心情开始烦燥。由于韶天跟的太紧,忘忧一转身差点撞到他怀里,于是猛踩了韶天一脚。 “哎呀!痛死我了,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狠呀,没想到你脚力那么大,我的脚一定是废了。” 韶天有些夸张的抱着脚大喊 。 用你活该的表神看了韶天一眼,忘忧不再理他,继续往前走去。韶天看忘忧走远,不再假装忙又跟了上去。 后面突然多了个跟屁虫,忘忧也无心采药,只想整一整他。山里本就没有什么路更是崎岖不平的,可她却专挑难走的路来走,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感觉双腿有些发酸,忘忧叹了口气,她这到底是在整人还是在整自己? 忘忧这样做不但没有整到有功夫底子的韶天,自己反而累的气喘喘。看看药篓里那少的可怜的草药,再看看身后自命得意的人,心想:好,我看你接下来怎么办? 找了一块大而平坦的石头坐下,忘忧从药篓里拿出一个纸包,里面放着两个馒头,偷瞄了韶天一眼后,忘忧开始在心中暗笑。 韶天跟了半天正感到饿,看到有馒头,就不客气的要伸手去拿,忘忧却抱在怀里,两眼含笑却假装生气的看着手伸到一半还没放下的人:“别想,没你的份。” 随后忘忧又拿了一个馒头在韶天眼前晃了一下,得意的正要张嘴去咬,才发现自己还带着面沙。 看着这时不知如何下口的人儿,韶天有些得意却略带期待的说:“我看你怎么吃?” 忘忧听他这么一说反而眉开眼笑,掰了一块馒头从面纱下面放到嘴里,却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有些失望的眼神。不一会两个馒头就吃光了,看着一脸沮丧的韶天,忘忧得意的哼起了小曲继续向山上走去。 韶天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此刻他想起了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算是明白古人之言是何意了。韶天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跟了上去。 走到一处山崖下,忘忧抬头看半山腰长着几株有些像白术的植物。虽然山崖很高,十分陡峭,也没有藤蔓,只有几棵灌木,但以已往的经验来看,这次也一定能上去。 忘忧拿出药篓里的匕手,右手用匕手插入石缝,左手扒着崖壁突起的石头,两手并用爬了上去。 后面跟上来的韶天看到忘忧已爬了一丈来高,心里有些郁闷,不白明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呢?只为采药草就不要命了吗?韶天在下面冲着崖上的人大喊:“忧儿快下来,太危险了。” 忘忧像没有听到韶天的喊声一样,照爬不误,看着眼前的植物真是白术,忘忧喜出望外,看来今天收获不小。她紧握匕手,感到脚下站稳了才动手去拔,由于长的太牢,竟没有拔下来。她不敢太用力了,白术是以根入药的,如果太用力只怕伤了根,那样功夫就白费了。 拿出药铲忘忧想要拨开草药旁边的石头。下面的韶天看到忘忧在半山腰上不再往上爬了,一颗悬着心总算放下了一半,见她又腾出一只手拿出药铲,整颗心又度悬了起来。 来不及想那么多,韶天一个飞身蹬上崖壁,正好落在忘忧旁边。刚拔下白术的忘忧正想默念白术的功效时,看到旁边毫无声响多出来的韶天,吓得脚一滑掉了下去。 韶天急忙探身抱住了忘忧,飞落地面。 看着惊魂未定的人儿,韶天气急败坏的说:“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要不是有我在,你有可能就没命了。” 被韶天这么一吼,忘忧刚刚从惊恐中稳定的心情又紧了一下。她试图挣脱韶天强有力的手,可是却没能成功,生气道:“放开我。” 韶天松开忘忧,看到她充满怒火的目光说:“我救了你,你不知感恩,反而用这样的眼光瞪着我干吗?” 听到韶天粗暴的问话,忘忧更是生气:“还想让我谢你,如果不是拜你所赐,我怎么可能会掉下来。还有我的匕手和我的草药都还在上面,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你向我吼什么?”说完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真是个不分好歹,颠倒事非的女人,韶天心情坏到了极点,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自己的命差点就没了,她还在担心匕手和草药,早知让她摔死好了。 听着忘忧的哭声韶天的心情烦躁起来,他越想越气,真是不可理喻的女人,丢下痛哭的忘忧向药居走去。 ------------ 第九章 因祸得福 泪眼朦胧的忘忧看着韶天头也不回的离开,哭的更凶了。心里暗骂:可恶的男人,要不是他的突然出现,自己怎么可能会摔下来,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就算了,还凶人。 过了好一会忘忧终于停止哭泣,见韶天还没有回来,在心里又骂了一通才平静下来,不回来正好,匕手她照样能取回来。 没有匕手忘忧只好用药铲做为攀爬工具。虽然没有匕手好用,可她也不是第一次用,一样上得去。 终于拿到匕手了,忘忧也不忘拔下草药,仿佛刚才的不愉快都已忘记,拿着草药又默念道:‘白术以根茎入药,具有多项药用功能。可以健脾益气,燥湿利水,止汗,安胎。用于脾虚食少,腹胀泄泻,痰饮眩悸,水肿,自汗,胎动不安。’她把草药放进药篓,才开始往下退。 当忘忧快要下到地面时,一时手酸不小心滑了下去,只感觉右膝盖处火辣辣的痛。低头一看,衣服已经被划破了,膝盖处破了好大一块。 强忍着疼痛忘忧不慌不忙的拿出金创药,倒在伤口上,又从怀里拿出绷带把伤口缠好。自从第一次山上采药起,师傅就让她把这些东西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须。时间长了,成为了一种习惯,便离不开它们了。 忘忧背着药篓一瘸一拐的向药居走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如果师傅还在一定会再检查一次她的伤口,然后小心翼翼的为自己清理好。可现在师傅不知身在何处,还有人会关心她吗?想到这里,心里阵阵的失落。 回到药居之后韶天一直坐立不安,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在生什么气,为什么会心神不宁。 都这么长时间了,她怎么还不回来?当韶天再次想到忘忧从悬崖摔下来的情境,心又开始慌了,担心这个傻丫头会不会不听话又爬上去了呢?他真的不应该一气之下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想到她有可能再次摔下来的情景,韶天不敢在往下想就冲出了药居。 当看到那个娇弱的身影,韶天再也无法克制的自己冲动,像是怕眼前的人儿消失一般一把抱着忘忧,有些激动的说:“忧儿,你担心死我了。” 由于韶天的冲击力,使忘忧痛苦了大叫了一声,韶天连忙松开她,关切的问:“忧儿,你怎么了?”当他低下头看到忘忧膝盖处渗血的绷带时,心中一紧,随即把药篓从忘忧身上取下来,背到自己肩上,横抱起她快速的向着药居走去。 被韶天的举动吓了一跳,忘忧很想反抗,可看到他紧绷的脸和杀人的目光时,吓的把头埋到他的怀里。 靠在韶天的怀里,忘忧感觉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这个胸膛好宽好温暖,她偷偷打量着这个虽然带着怒气却不失英俊的脸,好看的眉微皱着。虽然看不到他平视的眼神,但高挺鼻子,一张性感嘴唇紧抿着,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长相如此出色的男人。 忘忧的心不由的加快了跳动,脸也不由控制爬上了红蕴。 直到进了药居,韶天才把忘忧放到椅子上坐好。忘忧加速的心跳才得以平静下来,脸色也恢复了正常。看着正要打开绷带查看她伤势的韶天,急忙伸手阻止:“不用了,我已经上过药了。” 推开忘忧试图阻止的小手,韶天固执的打开绷带一看,只见膝盖骨若隐若现,刚刚平静的心又再度烦噪起来:“你受了伤,怎么不早说,还要走那么远的路,你不想要自己的腿了吗?” 虽然韶天口气生硬,但忘忧知道他这是因为关心自己,不然他也不会出来找她了,想着刚才他激动而充满关切的话语,眼泪又不听话的流了出来。“我跟你说了我的匕手落在山崖上了,你又不帮我取,那是师傅留给我最珍贵的东西了,所以我只好自己上去拿了。” 韶天一听,这个女人竟然只是为了取回匕手又再度爬上那么高的崖壁,真是后悔为什么要丢下她自己离开:“难道匕手比你的命还注要吗?” “对。”忘忧语气坚定无比。 利索的处理完忘忧的伤口,韶天又把上次忘忧送他的金创药小心翼翼的放回怀里。 忘忧惊讶看着韶天处理伤口熟练的手法,不解的问:“你怎么会比我还熟练。” 身为练武之身,这是基本常识好不好,韶天看了她一眼还是耐心的解释道:“我是习武之人,难勉会受些小伤,这些基本常识自然也必须知道的。” 把忘忧抱到房间放到床上,盖上被子,韶天又关切的说:“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做饭。” 忘忧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意思很明显的在说:你不会把我的厨房又烧了吧。韶天也不在意,起身向外面走去。 过了好大一会,韶天端着饭菜进来了,忘忧一看韶天灰头灰脸的样子,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再看看他放到自己面前已经烧糊了的饭,还有已经看不出是碳还是菜的东西,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忘忧眼泪再一次不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不明所以的韶天看着忘忧的流泪,急忙说:“对不起,我知道你身上有伤应该吃好一点的,可我第一次下厨,真的不知该怎么做。”看着无法形容自己的饭菜,韶天心里多了一份愧疚。 忘忧抬起头含着泪笑着对韶天说:“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是因为太感动了,像你这样的人能为我下厨,我真的很感动了。” 韶天有些无奈的帮忘忧擦掉脸上的泪水,温柔的说:“忧儿,你不要动不动就哭,哭多了伤身,你自己吃吧!我出去了。” 在外面看着自己做好的饭菜真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韶天摇头苦笑,一天下来自己也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于是夹了口菜来吃,刚嚼了一下马上又吐了出来。 菜又苦又咸,再尝了口米饭,又硬又苦,估计韶天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辈子吃到最难吃的饭菜会是自己亲手做的。 想到这里韶天冲进忘忧的房里,却见忘忧已吃完了饭菜刚带好面纱。韶天生气的说:“这么难吃,你怎么可以吃完呢?” 忘忧看着韶天笑道:“我没有觉得难吃呀,相反我认为这是我吃到最好吃的饭菜了,它的好不于味道,而是里面有一份难能可贵的情意。” 这次换做韶天感动了,他感到自己眼睛热热的,扭头走出忘忧的房间。伸手摸了一下眼睛,手上湿湿的,这是什么?是自己的眼泪吗?怎么可能,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会掉眼泪呢?看来是跟这丫头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所以被传染了。 ------------ 第十章 拐杖情缘 知道他吃不惯这样的食物,忘忧怕韶天饿着就嘱咐说:“厨房的柜子里还有馒头,你将就着吃吧。还有,你要是想洗澡,药居后面向西南方有条小溪,师傅柜里应该还有衣服。” 第二天一大早韶天就起床了,心里想着要帮忘忧找根拐杖,看看自己的衣服,昨天晚上做饭时弄的太脏了,于是他在柜里翻找着,只是这些粗布衣服在也太难看了吧?难道她师傅以前都穿这些吗? 终于找到一件比较顺眼的衣服,韶天虽不情愿可自己并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来,还以为她应该比较好说话,到这就能请她下山,谁知她会这么难缠,韶天无奈的换上衣服,走出了药居。 找遍了整个山头才找到合适的树枝,韶天奋兴的拿着做好的拐仗来到药居想给忘忧一个惊喜,一进门就看到忘忧右手拄着拐仗,左手端着一盘菜刚从厨房里出来,他跑过去,接过忘忧手中的菜:“你受了伤,不在屋里好好休息,居然还出来做饭,你以为你是大罗神仙吗?”边说边扶着忘忧向桌子走去。 忘忧笑着回答:“我已经习惯了,以前也经常受伤,总不能受伤之后就让师傅伺候吧!这种不孝的事我可做不来的。况且今天腿已经不那么痛了,不碍事的。” 看了一眼韶天手里那个做工有些粗糙的拐仗,忘忧心里暗喜,原来他是去为自己做拐仗了。 韶天看忘忧注意到自己手里的拐仗,具体的应该说是木棍。再看看忘忧手里的那个虽然有些发旧,却做工精致的拐仗,看来她真的是经常受伤。 韶天连忙把自己手里的藏到身后,忘忧看到他有些失落的眼神,却真心高兴的说:“我这个用的时间太长了,正想换个新的呢?你拿过来我试试。” 听完忘忧的话,韶天更加心疼的看着她,这么一个柔弱的女人,为什么总能做出这么不可思意的事情来呢?不仅把晕迷的自己拖到山洞里,还治好了自己伤,明明这么弱小却又要爬那么高的山去采药,受了伤还要自己走回来,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还能为别人着想,到底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韶天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 忘忧拄着韶天新做的拐杖回到屋里,韶天却在外面看着一桌的饭菜,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吃完饭后忘忧从房到走出来,看到韶天并没有动筷,她不解的问:“你怎么不吃呢?难道是怕我做的饭菜会难以入口吗?快点吃了,吃完还要干活呢?水缸里快没有水了,这个活我现在是做不来了。” 听了这话,韶天麻利的吃完饭菜,简单的帮忘忧收拾了一下碗筷,环视了一下四周才问道:“水井在那?好像院子里没有?” 看着韶天在外努力寻找水井的样子,忘忧笑道:“水井?这里可没有水井,就是药居后面西南边的那条小溪了。” 韶天听了大吃一惊:“不会吧!我昨天晚上刚在里面洗……洗过……那水怎么还能再饮用呢?” 听他这么一说忘忧笑出声来:“哈哈,我说你脑子不转弯的吗?那里又不是死水,那是从上游流下来的水,昨天的水早就流走了。” 韶天晃了晃脑袋,心里有些气愤,怎么在遇到这个女人之后他连脑子都不太好使了。 坐在椅子上,忘忧焦急的看着门外,怎么挑个水都用这么长时间?难道遇到什么事了?忘忧正在想着种种可能时,只见韶天除了挑了两桶水外,左手还提了一只半大的野猪。 韶天高兴的拎起野猪对着忘忧喊道:“忧儿快来看看,我给带来什么好东西?” 忘忧拄着拐仗走近一看,吓的向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站稳之后才说:“敢情大半天不见你人影,你竟然弄了个野猪回来,我给你说哦,我可不会替你弄的,快点拿开。” 看着忘忧那略显害怕的表情韶天觉得她还真是可爱,心情很好:“我看你这也没有肉类的东西,正好在溪边看到它来喝水,就猎了来给你补身子。” 盯着那可怕的野猪忘忧嘟嘴:“师傅说不宜杀生,所以很少吃肉,偶尔会有上山打猎的猎户受了伤,来这里医治才会留一点野味。” 一听这话,韶天大笑:“哈哈,不宜杀生?我看是没有本事猎到野味的借口吧。” 听到他这样污蔑自己的师傅,忘忧“哼”了一声转身回房。 韶天也不在意,看着自己手里的野猪,他也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情,平时总是吃现成的,这会也不知从何下手,又怕忘忧看到血腥的场面心里难过,还是拿到小溪边去开膛好了。 韶天刚走没多久,就见一对夫妇抱着一个六七岁大的男孩子过来了,一进大门就大喊:“神医,快给我儿子看看吧!他快不行了。” 忘忧出来一看那孩子的脸色就知道情况不妙,先让他们把晕迷的孩子带到屋里放到了八仙桌上,只见这男孩嘴唇承黑紫色,她又给这个孩子把了一下脉,看了眼睛,舌头,从脉相上看中毒已深。 忘忧微皱柳眉,她还从来没有亲自给人解过毒,可现在师傅不在,也只能她自己来了,先从药柜里拿出黄布盖的药瓶,倒出一个解毒丹给孩子服下,然后才对身边的夫妇说:“怎么会中毒呢?而且中毒已深,他中的是什么毒,你们可知道。” 夫妇一听忘忧这么说急忙跪在地上求她相救:“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先去看了村里的大夫,他说自己医不了毒,让我们另请高名。我们真是没有办法了,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忘忧扶起两夫妇:“我师傅已不在山上了,我尽力吧!我已给他吃了解药,但也只能暂缓毒性。” 看着呼吸微弱的孩子,忘忧也有点慌。她边解孩子的衣服边问:“他可吃过什么有毒的东西?” 孩子的母亲哭着摇头道:“我们下地干活时他还好好的,突然就倒地不起了。我们也吓坏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孩子的上身并无异常,忘忧编起孩子的裤腿,看到小腿肚处有两个黑紫色的小伤口,看来是被蛇咬了。忘忧又拿出一个红布盖的药瓶,把一粒解毒丹又放入孩子口中,自己也服了一粒,然后用嘴将孩子伤口里的毒吸出来,吐到了地上。 夫妇看到这一幕又感激的再度跪到了地上,忘忧看了他们一眼说:“你们老跪在地上干吗?给我倒杯水来。” 感觉孩子伤口里的毒吸的差不多了,忘忧喝了一口水,漱了一下嘴。然后从药柜里拿出一些解毒的草药交给孩子的母亲:“虽然毒吸出了一部分,但毒已进经脉,想要完全解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把这些药拿去厨房煎好给孩子服下再说。” 孩子的母亲拿着药有点愕然,忘忧又补充说:“快去,旁边就是厨房,里面有小灶。”然后指头师傅的房间对孩子的父亲说:“你去把孩子放到床上吧。” 刚刚只顾得救孩子,忘忧竟忘了自己腿上的伤,从膝盖处传来的疼痛让忘忧直冒冷汗。孩子的父亲看到忘忧混身发抖,满头汗珠,吓得自己也抖起来:“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呀?” 忘忧咬着牙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只是我腿上的伤口裂了。麻烦你扶我坐下吧。” 孩子的父亲低头一看,忘忧的右边裤子已被血染红了,忙把她扶到了椅子上。 ------------ 第十一章 我是奸商 韶天拎着收拾干净的野猪得意的往回赶,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韶天不由开始想这两天来的经历。 真没想到,来到这小小的药居之后,他做了那么多自己从不曾做过的事情,第一次烧火,第一次做饭,第一次挑水……太多的第一次。难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了,为这么一个不知长相如何的女人做了那么多他从来都没做过的事情,真觉得像是在做梦一般。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药居外面,当韶天看到药居烟囱里冒着烟,还以为忘忧又不听话,自己动手做饭了。心里想着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不可。 韶天先来到厨房一看,只见一个陌生的中年妇人在煎药,忙放下野猪赶到厅里,一进门就看到地上那一潭黑色的血,而忘忧正坐在椅子上在匾带血的裤子,一边解着已经浸透了血的绷带,旁边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正在关切的看着她。 一股莫明的感觉涌上心头,连韶天自己都不知道这股酸意是为何而来,他夸步上前一把推开陌生男子,当看到忘忧嘴角的点血迹,心中一紧,关切的问道:“忧儿,你吐血了吗?” 忘忧还没张口,就听被他推开的陌生男子回答:“不是这位姑娘吐的血,而是我儿子被蛇咬了,所以……”当他看到忘忧盯着自己摇头时,忙收口不说了。 韶天一听,以明白了七八分,双眉紧锁怒道:“你为那个孩子吸毒了对不对?你膝盖又流血了,是不是你只顾救人忘了自己对不对?你难道不知道伤口裂开会比原来痛上好几倍吗?你为什么就不为自己着想,你不怕自己中毒吗?”怎么自己才出去一会就出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以不顾自己的生命去替别人吸毒呢?万一自己中毒了怎么办?他要拿这个女人怎么办才好呢?想到忘忧可能中毒,心中越发的紧了。 孩子父亲听了恍然大悟:“哦,我说这位姑娘怎么浑身发抖还满头大汗呢?原来是这样。姑娘真是谢谢你,太谢谢你了。”说着就又跪了下来。 韶天白了一眼身边这个多嘴的男人,要不是他忧儿也会这样,还有脸说。这时孩子母亲端着药进来了,看到韶天正在给忘忧上药,望了一眼忘忧膝盖上的伤,也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差点把药都撒了。 忘忧看到她关切的眼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放心,我没事,你们快把药给孩子喝了吧!等会如果孩子的脉相有所好转你们就可以下山了。”她却忘了自己此时还带着面纱,别人跟本看不到她那迷人的笑容。 韶天抱起上完药的忘忧,把她放到自己的床上,有些无奈却又温柔的对忘忧说:“忧儿,你这样我会担心的,这次一定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听在忘忧耳里却是一阵恍惚,不自觉得轻“嗯!”一声便应了下来,待她回过来神时,韶天已经替自己盖好被子,走了出去,望着已经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韶天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对夫妇,只见男的方型脸,五官端正,一身灰白粗布衣服,女的还算清秀未着脂粉,青色粗布萝裙,两人同样都有着农家人的沧桑。 夫妇二人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丈夫才开口:“我们是山下的农户,本人姓李名多富,这是我的妻子李秀珠,中毒的是我们的儿子。早就听说山上有个神医,没想到连神医的徒弟都这么利害,果然名不虚传。看公子刚才为那位姑娘医伤,我想公子就是神医吧?还真是年轻呀。”说完向韶天行了个礼。 被他们这么一说,韶天是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只是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起身去向厨房走去。 屋里躺在床上的忘忧听到李多富话,想像着韶天尴尬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只听李多富对妻子说:“宝他娘,午时快过了,咱们不能让神医给咱们做饭呀,快去帮忙。” 李秀珠听了丈夫的话忙向厨房跑去,对里面正要动手切猪肉的韶天说:“神医呀,是我们打扰了,这下厨是女人的活,让我来吧。您去歇着吧。” 拿着刀的韶天还真有点不知从何下手,听到她这么说,便点头离开了。 没有看到李多富在厅里,大概是去自己住的房里看儿子了,韶天怕见到李多富后,他再问一些尴尬的事情,就转身去了忘忧房里。 忘忧见韶天进来调笑道:“神医来了。”韶天一听,一张俊脸立马就黑了下来:“忧儿,连你也笑我,这样做很好玩吗?” 看了一脸不高兴的韶天,忘忧感觉自己玩笑开大了,忙道歉:“对不起,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哦,对了厨房没有菜了吧!你去药居后面上坡向北有块菜地,那里是我跟师傅种的菜。还有旁边的山洞,有木门的那个,里面有我们储备的干货,你问问李嫂缺什么然后去取吧。” 忘忧是怕一会儿李氏问所缺的食物,韶天不知在哪,到时脸就丢大了。 药居建在密林山腰凹处,上了山坡东北面足有半亩平地,上面种植了不少蔬菜,再往北则是高山,山下有一个二米高可以同时过两人的山洞,说是木门,还真是简陋,三块木板而以,估计是怕有野兽进来而做的吧。 这样小的山洞里面能放什么?韶天这样想着,拿开门板走了进去,只感到一股寒气袭来,走进里面地方还真是宽敞,石壁上挂着松油灯四季常明。只见山洞里面米粮、油盐、干货等生活品还真是应有尽有,最多还要数各种珍贵药材,放在这样一个干遭的寒洞里还真是储藏的好地方。看来忧儿的师傅找这么好的地方建药居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韶天拿了李氏所说之物并拔了几株青菜,站在这块绿油油的菜田里,看着四周的青山树木,还真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在看看手里所拿之物,韶天摇头苦笑,在这里自己再不是叱咤风云的商人,而是她的一个帮手,什么活都做的帮手。 有了肉,菜色丰富了不少,韶天感觉自己好久都没有吃过肉了,闻到肉味越发的感到饿了。 李多富把孩子抱到忘忧的房里,让她把了脉,听到她说自己儿子脉相平稳已无大碍,这才放心过来吃饭。 韶天为忘忧多夹了一些肉,看到夫妻两在用异样眼光看自己,连忙解释:“她现在受伤,腿不方便我给她端过去。”夫妻俩相视一笑,并未说话。 吃过饭李氏收拾好碗筷,夫妻俩抱着孩子准备下山,忘忧叫了韶天过来,要他把自己写好药方给夫妻,并要他再切一块猪肉给夫妻俩一并带走。 韶天一听急了:“我幸苦猎的野猪为什么要分给他们,他们来山上看病,害你伤口崩裂,一点诊金不给就算了,临走还要再送东西给他们,天下那有那么便宜的事。”身为商人的他觉得这是一件很赔本的事,自然不能做,但给人医治的是忘忧,收不收诊金不是他说的算,但现在扯到他的劳动成果上,自然是办不到了。 看着气乎乎的韶天,忘忧真的很不明白,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这么小气呢。原本这两天来的相处觉得他为人还不错,看来是自己看走眼了。“我说,你怎么这么小气,一副奸商嘴脸,我看错你了。” 此话一出,韶天更气急败坏了,大声吼道“你说我奸商?对,我就是奸商,比不得你菩萨心肠。”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 第十二章 赌气反思 夫妻二人在外面听他们吵了起来,也听不清他们在吵什么?心中不免有些过意不去,看到满脸努火带着杀人目光的韶天出来,不由得抱着孩子避开了几步。韶天把药方向李多富丢去,一句话也没说就走出了药居。 李氏捡起药方看了看,自己不识字,又拿给丈夫看,丈夫也识字不多,夫妻对望一下,李氏决定还是去问问忘忧。李氏进屋看到正在抽噎的忘忧,于是坐到床边,拍着忘忧的肩说:“姑娘,恕民妇多嘴,我看那个男人那么年轻应该不是你师傅,对不对?” 见忧点了点头,李氏已心中有数:“我说姑娘呀!” “我叫忘忧。”忘忧打断李氏的话。 “哦,忘忧姑娘,他是你的心上人对不对,我看他也很关心你的,那有不吵架的小夫妻,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的。”李氏自顾安慰人,却用错了词也不自知。 一旁的忘忧听了脸快红到耳根了,忙解释:“李嫂,我跟他可不是夫妻,真的不是。”忘忧边说边摇头。 李氏笑道:“现在不是,并不表示以后不是呀,姑娘你心肠好,医术又高,这可是别人求不来的呢。”忘忧脸更红了,可心里却甜滋滋的。 当忘忧看到李氏手里的药方后说:“哦,对了,这个药方是给你孩子开的,再吃两副药估计体内的余毒就会清除。如果不出什么差错,孩子到晚上就会醒来,到时让他吃一些清淡的稀饭即可。” 李氏高兴的谢过忘忧跟着丈夫带着孩子离开了。只留下忘忧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躺在床上,想着李嫂说过的话,心里问着自己: 难道真的喜欢上他了吗?怎么会呢?只不过才相处两三天而已,自己对他除了名字之外一无所知,怎么可能喜欢他的。而他喜欢又自己吗?那更不可能了,像他这样一个长相英俊,一看就出身不俗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连长相都没有见的女人呢。 忘忧为自己有这样的相法而感到羞愧。她努力说服自己韶天对她好那是因为想让她给他的母亲看病,对,就是这样的! 心里一味的否定着,其实忘忧是她对自己没有信心,也许是因为她的经历让她不在接触外界的一切,所以使她不敢去正视自己的心。也许是今天给那孩子医治太过紧张,加上自己腿上的伤,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梦乡。 当她在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厅里没灯光,看来他没有回来。怕是不会再回来了,难道他真会为了自己母亲请一个无名的大夫,一而再而三的做那些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吗?而且现在她的腿受了伤,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全愈。等到她的腿能走了,岂不是要耽误他母亲的病,怎么可能会有人那么傻。他一定不会再回来了。 虽然这样告诉自己,可忘忧也不明白为什么心里会那么失落。 忘忧熟悉的点着蜡烛,在自己的房里没有找到拐仗,她慢慢的下床,右腿伸直不敢弯曲,怕再触动伤口,用左腿慢慢挪动着移向前厅。 当她点着客厅的蜡烛,环顾了一下四周,那种失落感越来越强,师傅走,他也走了。虽然这两天他们相处的并不算和谐,但至少让她暂时忘了师傅走了的伤痛,现在突然想起,这种伤痛来的更加强烈。忘忧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自己要求的太多呢? 强忍着快要留下的泪水, 忘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想现在已经这样了,在伤心难过有什么用呢?没有他们自己一样可以过的很好,就像当初自己容颜被毁,又遭父母抛弃,她不也坚强的活过来了,而且活的很好,现在自己脸已经好了,一切会更好的。 忘忧艰难的热了中午剩下的饭菜,吃完便无聊的睡下了。 离开药居后,韶天一路向山下走去,心里越想越气,她算什么?怎么可能这么说他,自己还不是为了她着想。自从再次来到丹霞山,他真的变的很多,一次又一次容忍她的无理取闹,为她做自己从来不曾做的事情。 韶天自认一向自制力很强,可最近却变的喜努无常,为什么她能够影响自己的情绪呢?难道是对她动心了,不,不可能!想他堂堂韶家堡堡主叱咤商界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环肥燕瘦,哪一个不是使出混身解数来讨好自己,可他何曾动过心,唯一让他动心的也只有吴倩,可她的确伤透了他的心。 在刚刚经历失败的感情之后,韶天自认是不可能再喜欢上别的女人,更何况是一个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女人。本想就此离开,当韶天看到自己上次受伤来过的那个山洞时,他情不自禁的走了进去。 当看到地上那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韶天仿佛看到忘忧在为他疗伤时的情景,她不曾放弃受伤的自己,在将她掳走后,她依然留下药给他治伤,难道要丢下受伤的她吗?如果他就这么回去了,那这面子往那放。看着地上那堆曾经然烧过的灰烬,他不由得想到,当初她就在这里陪了他夜,想到这里心里暖暖的。 天渐渐黑了,韶天捡了一些木柴升着了火,也许留在这里过夜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二天,韶天一早起来,走出山洞,太阳还没有升起,他走到附近的山峰上,看到太阳从东方缓缓而升,太阳仿佛照红了半边天,远远望去山峰层峦叠嶂,加上山间上晨烟雾蒙蒙,远处山峰若影若现,近处也是树影婆朔,就连山间的河流也仿佛都成了金色。 随着太阳的完全升起,一切变的清晰起来,树林里鸟儿齐鸣,山下流水潺潺,微风带着阵阵清香。韶天感觉自己的心也慢慢清晰了起来,一切烦脑都随烟雾一起散去了,他不由感叹自己正日忙于生意,有多久没有看到如此美景了。 韶天重新回到药居,看到忘忧又在忙着做饭,真不知说她什么好,“忧儿,你怎么又在做饭了?小心自己的伤。” 忘忧惊讶的看着站在厨房门口的韶天:“你,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看到韶天的担心的表情后,忘忧又说“你放心,我又不是第一受伤了,我知道怎么处理,我会很小心的,总不能因为一点小伤就让自己饿死吧。” 仔细想想忘忧说的很对。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两人都不再冲动,说话也平和了许多,两人对笑一下,不约而同的开口道:“昨天的事对不起!” 听到对方和自己说同样的话,两人相望之后便都笑出声来。 忘忧又问:“你不是说要为自己的母亲看病吗?可我现在是去不了。怕时间久了还耽误伯母的病情,所以你不要先行离开吗?” 韶天叹了口气说:“我母亲的病是陈年旧疾了,就是要看也不差这几天,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忘忧点了点头指着那头已经没有臀部的野猪说:“你看,这个怎么办?放久了是要坏的,送人你也不同意。要不这样,我想把它做成腊肉,你帮我怎么样?” “腊肉?这个你也会?”韶天吃惊的问道。 忘忧边做手中的活边说:“原来是不会,有一次一个猎户摔断了腿,来找师傅医治,自己也无法下山,只好把打来的山猪送给了我们,还教了我们腌制的方法,他说我做,然而我们成功了,味道还不错,我跟师傅足足吃了近两年呢?” 韶天听她说肉还能吃两年,自己差点没吐出来。忘忧看到韶天欲做呕的表情,苦笑着说:“该不会你没有吃过腊肉吧!腊肉是可以放很长时间不会坏的。” 两人吃过饭,由忘忧指导,韶天动手,制作腊肉便开始了。 韶天把猪去毛,又把肉切成长条状,再把各种香料及盐碾粉,再腌制,最后熏制,忙了一整天下来,累的满身是汗。早知她会这么折腾,自己就不回来了。此时韶天真是后悔呀。 当忘忧拄着拐杖给韶天不时端来茶水,又为他擦汗时,韶天感觉这一切是值得的。看到挂满房檐的腊肉,那种成就感,比他做成了数万两的生意还要高兴。 ------------ 第十三章 一起下山 忘忧满眼的崇拜,看着这个脸上挂着汗珠的英俊男人,她再次拿出手帕为他擦汗。她一双翦水美目让韶天有点迷失,望着韶天那深遂的眼眸她也一点一点的沦陷其中。而她的手顿时停在韶天的脸上,石化。时间彷佛就此胶着住,两双目光无言相对流盼。 她一双翦水大眼迎上他的视线,时间彷佛就此胶着住,两双目光无言相对流盼……久久之后,终于幻儿给他看得心慌意乱,忙垂下脸,不敢让他看见自己的燥热 直到他们头顶的一个没有挂好的腊肉落到韶天的头上,他们才反应过来,彼此都尴尬的转过身去。忘忧心慌意乱,忙垂下脸,不敢让他看见自己的燥热,刚才是怎么了?难道被他英俊的外表所迷惑吗?不可以,明明自己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何必多想,清醒一点吧。 韶天也为自己的刚刚的失神而纳闷,他摇了摇头,长出一口气,捡起地上的腊肉:“怎么会掉下来呢?真是奇怪,看来这次要再挂牢一些才行。” “茶没了,我再去烧壶水。”忘忧拄着拐仗向厨房走去。 皓月当空,两个不同的人儿却在为了同一件事情而难以入眠。 忘忧想想自己的经历,一路艰辛,能走到现在实属不易,不能为了一个自己不了解的人,绕乱平静的心,外界的一切都于她无关,她更不想在接触外界的一切,连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都可以伤她,抛弃她,难道还有父母更亲近的人吗?不,没有了,她不想给任何人任何机会在来伤害自己。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很自然的进入梦乡。 而韶天越是想着忘忧下午看着他眼神,越是睡不着。美丽的眼睛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温柔深深的吸引着他,干净清澈的像一汪平静的湖水不带任何的企图。她会是什么样的容貌呢?想着想着一个绝美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韶天心中一震,怎么会想起她呢?忘记她吧!也许曾为她的美貌而着迷,可娶到身边却慢慢了解,拥有绝美容颜的她却性情刻薄,对自己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企图,跟本不是可以跟他共度一生的人。怎么会把吴倩跟心地善良的忧儿联想到一起呢?难道他希望忧儿也有如此美貌? 他苦笑,韶天呀韶天,你什么时候也变成了一个如此肤浅的男人。 曾药仲真不愧是神医,配制的药效果不是一般的好,五天后忘忧腿上的伤已好了**成,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 忘忧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跟他一起下山,帮他给他母亲治病,也省了他继续留下来纠缠,让她不得平静。看到枕下的断箭时,想着要不要带走呢?转念一想,又不是不回来了,干吗舍不得呢? 外面已经准备好的韶天大喊冲着屋内大喊:“忧儿,你收拾好了没,要不要我帮忙。” 把断箭重新放回枕下,忘忧依依不舍的跟着韶天离天了药居,忘忧回望着几年来生活的地方,心里默默的念着:你们等我,我很快会回来的。 虽然忘忧不常下山,但对下山的路并不陌生,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山下的牧园村,只见韶天付了村口于老伯一两银子,就牵走了一匹黑色俊马。 看着眼前不远处的马儿忘忧不由的眼前一亮。虽然她并不懂马,但这匹俊马,毛色黑而发亮,体型健硕,最美的要数额前一小块白,好像女人的胭脂,更加显的俊美,马蹄皆为白色,犹如四蹄踏雪。 上次被韶天点晕,忘忧在马上趴了一路,下马后也无心看马儿的样子,所以她并不知道这是韶天的马,她一脸天的真的摇头感叹:“这么一匹俊马,你具然只花了一两银子,还送你这么精美的马鞍,真不知道是你太会做生意,还是那老伯太不会做生意了?” 韶天听完哈哈大笑:“忧儿,你也太高看我的吧!这本来就是我的马,不便带它上山,只能寄养到这位于老伯家里。上次你不是还……”害她吐成那样,韶天也不好意思再讲下去。 一听是韶天的马, 忘忧对这匹俊马更加充满了好感,忍不住想要去摸一下,当韶天看到忘忧的意图想要阻止时已经晚了。忘忧的手还没有触到马儿的脸,俊马就突然昂头嘶叫,一副受惊模样。吓的忘忧一下坐到了地上,要不是韶天拉着缰绳,恐怕这匹马一定会伤害到她。 韶天见状连忙把马儿牵到一边,然后过来扶起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忘忧。回过神来的忘忧被吓到了。趴在韶天的肩上哭了起来。韶天看到忧儿哭的这么伤心,轻拍她的背安慰着,知道她一定吓坏了。 这时韶天不由得想起马儿云宵以前是多么的温顺,只是除了自己以外并不让生人骑,可吴倩偏不信,非要一意孤行,结果被摔下马来,一向刁蛮的她把气都撒在云宵身上,乘自己不在,把心爱的马儿打的遍体是伤,若非下人来报,韶天及时赶到,只怕吴倩要死在挣脱了缰绳的云宵蹄下了。 云宵受惊以后,竟连韶天这个主人都不认得,还差点伤了他,现在想到云宵当时受惊的样子,韶天还是那么心痛。 韶天轻拍忘忧安慰道:“忧儿,没事的,云宵本无心伤你,只是不爱让生人碰,不哭了。” 发泄一会的忘忧平静下来,抬头看了看韶天,又回看了看被拉到远处的马儿,擦上眼泪破啼为笑:“原来她叫云宵,好好听的名字呀,还有那个白色的大胭脂也很配她。” “大胭脂?忧儿,你不会以为他是母的吧?”韶天瞪着俊眼问道。忘忧很肯定的点点头。 摇头看着眼前这个天真的女人,韶天有些哭笑不得:“忧儿,你以后可不能这么说他,他可是会生气的。” 忘忧眨了一下水灵灵的大眼睛:“哦,我知道了,他是公的,所以他刚才生气了,那他会不会咬我呀?” 韶天被忘忧天真的话逗乐了:“傻丫头,我还是头一回听说马会咬人呢?不过马生气了,会踢人,还会踩人。会很危险的。” 看了一眼那远处吃草的云宵,忘忧想到刚才他生气的样子吓到躲到了韶天的身后。 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这么胆小的一面,那她还敢一个人呆在山上,韶天摇了摇头,女人的心海底针,伤脑筋,还是不要想了。 忘忧看韶天向马儿走去,忙问:“喂,你要干吗?”这会她对这个俊马可是有些胆怯了。 听忘忧始终不喊他的名字,韶天有些生气:“我说,你能不能叫我的名字,不要你、你、你或喂、喂、喂好不好。” 忘忧苦笑点头,说实话,她还真叫不出来,直呼男子的名讳,感觉好别扭,那样会不会太不知羞耻了。忘忧边想边摇头,不要叫,一定不要叫。抬头一看韶天已经骑在马上。 韶天看忘忧还在那发愣,伸手示意忘忧上马:“忧儿,你到底在想什么?还不快上来。” 马儿这么高,不会真的要上去吧!万一摔下来怎么办,这么一想忘忧心里一下没了底。 见忘忧迟迟不动,韶天便让马儿缓步走到忘忧跟前,吓的忘忧连连后退,知道她是被吓到了,轻声道“忧儿,你不上马?你不会想让我跟你一起走回去吧?忧儿,快上来吧!有我在云宵是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快点。” 忘忧抓着韶天的手,当看到韶天为自己留出前面的位置时又把手缩了回去,坐在他前面,岂不是要坐到他怀里。忘忧想到这样的画面都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发烫:“我要坐在你后面。” 似乎看出了这个女人的小心思,韶天也不勉强:“好,随你。” 伸出左手握着韶天,忘忧照着韶天的指示,抬起左腿,左脚掌踩入马蹬内,右手抓住后鞍桥右侧,左脚尖向下压,使其不能触及马体。右脚蹬地,借助右脚掌的弹力和两臂的力量,轻轻向上跳起。右腿伸直抬起迅速跨过马的臀部。 忘忧照着指示这么轻轻坐于马鞍上,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你们骑马好潇洒,原来上马还这么讲究,我现在还有点胆战心惊的。” 韶天笑道:“忧儿,抓紧了,不跑起来,我怕天黑也到不了。” 起初忘忧只是摄着韶天衣服,韶天抿嘴一笑,双腿一夹马腹“驾”字一出,马儿便跑了起来,忘忧重心后倾怕摔下来,赶紧死死抱住韶天,一路向韶关跑去。 ------------ 第十四章 韶家堡 中午他们来到周田镇,由于镇上人多,他们只好下马步行。 真是倒霉,上次颠的肚子难受,这次,唉!忘忧揉了揉被颠的酸痛的屁股,此时肚子也不听话也“咕咕”叫个不停。 回头看了一下忘忧,韶天看到她无精打彩的样子,看来这种马上的生活,像她这样柔弱的女子一定受不了,还是快点找家客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才好。 坐在客栈里,闻着饭菜的香味,看着桌上精美的几盘菜,忘忧拿起筷子夹起菜来张口就想吃,刚送到嘴边,看到韶天正有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才意识到,真是饿的都忘了自己还带面纱了,怎么办,又不能不吃呀? 忘忧瞪了一眼想看笑话的韶天,右手轻轻摘下挂在耳后的面纱,用迷人的眼神看着满心期待的韶天,然后迅速用左手加衣袖遮着脸。微低头,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夹菜吃下,感觉吃的差不多了,才又重新戴回面纱。 当她再次以胜利的目光看向韶天时,发现韶天竟然呆在那里,转头一看,店里的其他人都定格在哪,好像所人看的方向是她这里,忘忧也愣了,难道是自己刚才的表现太出人意料了,不至于呀,不就吃东西吗?还是这些人都中邪了。 忘忧在韶天眼前挥了一下手:“喂,你中邪了?” 回过神后,韶天然后哈哈大笑,忘忧看他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越看越感到莫名其妙:“你到底再笑什么?什么事有这么好笑?” 忘忧这么一问,韶天直笑到前俯后仰。客栈里其它的客人也笑到喷饭。忘忧站起来,努道:“你还要不要吃饭,你如果再笑我就走了。” 笑的肚子痛, 韶天捂着肚子说:“忧儿,你太好笑了。”说完又笑了起来。边笑边吃,连米粒都快喷出来了。 韶天笑到连一点形象都不顾了,还有其他的人,边吃边笑,还不时的看向忘忧,看后笑的更利害,难道她真的那么好笑吗? 吃过饭韶天也是笑着离开的。直到都上了马,韶天才有所收敛。 日已西落,红霞满天,远处满是绿荫环绕的韶名山上座落着一座城堡,在夕阳的映衬下格外美丽。 忘忧在马上颠的快要睡着了,韶天猛拉缰绳,马儿停了下来,忘忧一个没留意额头撞到韶天的后脑,睡意一下没有了,揉了揉有点痛的额头。抬眼看见前面的景象,激动的大喊:“哇,那是城堡吗?好漂亮,我从来没有见这么美的城堡。” 忘忧边喊边拍着韶天的肩膀,韶天摇头笑道:“忧儿,你能不能声音小点,我的耳膜快要被你喊破了。” 听他这么说,忘忧才意识到自己多么的失礼,马上闭上了嘴,不过还是掩不住内心的激动,小声的说:“真的好漂亮,我想拥有这座城堡的人一定很了不起,太伟大了。” 听完这句话韶天还真有点飘飘然。 马儿慢慢走近向城堡走去,只见墙底以石基为底,上面青砖绿瓦白墙扇型窗,里面楼房在绿荫间若隐若现,后面青山相依,走的越近她的心情也越来越激动,不由得问:“我们要进去吗?” 韶天点了点头,然后下马,柔声对忘忧说:“忧儿,云宵也累了一天了,下来,我们走上去吧。”忘忧马上同意,这一路上她也很心痛云宵的。 韶天牵着马,忘忧走在他的身边,当她看到门楼上炽然写着三个大字“韶家堡”,她转头看看身边的韶天,想了想满脸疑惑的问道:“韶家堡,你也姓韶,该不会这是你家吧?” 韶天坦然一笑,忘忧一下子傻了,像他有这样家世的人,什么样的名医找不到,为什么要请她这个无名小辈来,还为她做那么多的事,她越想越不明白。 门口一位十六七岁长相俊秀,略有几分孩子气的男孩看到韶天之后,泪眼婆烁的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少爷你终于回来了,茗辰好想您,您干吗不带我一起去呢?” 茗辰是韶天的书童,在其他人前面处事谨慎,可就是在韶天面前比较孩子气。韶天拍拍趴在自己怀里的茗辰:“我这不是回来了,你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快别哭了。” 茗辰擦了擦脸上泪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头看向忘忧马上转换口气说道:“姑娘一定是少爷请来的女神医吧?我是少爷的书童韶茗辰。” 听到女神医这三个字忘忧有点不好意思,小脸微红,她看了一眼立在旁边韶天,见他只是笑着看着自己,并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这才想起来,在一起呆了几天,他除了自己叫忧儿之外也是一无所知,这才笑自己的疏忽。 “我叫忘忧,只是略懂医术,至于女神医,小女子真是亏不敢当。你以后可以叫我忘忧。” ‘忘忧’韶天心中默念,没想到自己现在才知道她原来叫忘忧,名字不错。 韶天把缰绳交给茗辰,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忘忧一眼,就匆匆向堡内走去。 看着远去的身影,忘忧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又看向茗辰,而茗辰则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忘忧姑娘我们进去吧。” 忘忧跟着茗辰感觉有些失落,想着为什么韶天要把她丢给别人一个人走了呢?难道他不知道她只认识他一个人吗?忘忧有些郁闷的想着,跟着茗辰走了进去。 然而一进韶家堡,忘忧顿时感觉豁然开朗,前面的假山精美绝伦,加上相映的花草让人心中一阵清明,感叹着美景不时的欣赏着,青草绿地上白色鹅卵石铺的道路,右边几棵花树花儿正艳,绕过假山,入眼的是一排排房子错落有秩,不时的有人进进出出。 茗辰引着忘忧向左手方向走去,串过一道拱门,就能看到一个人工小湖,塘边假山怪石奇花草,塘中荷花在荷叶的映衬下更加娇艳,一座小楼依湖而建,还延伸到湖中,用柱子支撑,不知是谁能有幸住在这样的楼里,时刻伴着美景,人也会跟着陶醉其中吧! 韶家堡虽没有吴府地阔,但无论是景观布置还是楼房样式都比吴府精美许多。 忘忧正看的入迷,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长相甜美的女孩向自己走来,眼晴虽不是很大,但却很动人,满脸笑容,还有两个小酒窝,看上去可爱极了。 女孩走到忘忧身边向她行了个礼,甜甜的说:“奴婢叫梁落喜,大家都叫我喜儿,奴婢是少爷安排专门伺候姑娘的,少爷说姑娘久居深山,一定不喜欢过多的繁文缛节,所以不让大家声张,少爷已经让奴婢帮姑娘整理好了房间并安排了饭菜,请随奴婢来。” 虽第一次见面甚是陌生,但喜儿甜美的声音,加上可爱的笑容让忘忧顿生好感,并没有拘谨的感觉。而茗辰也在打了招呼后带着云霄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 第十五章 来者不善 喜儿带着忘忧走向后院,穿过大厅,又是一片天地,地上铺有方砖,除了几棵大树和假山外再无别的景色,这个院落少了前院的柔美多了几分阳刚。 忘忧来到其中的一个房间,里面简单大方,加上淡粉色的帐幔温馨的感觉让人很舒服,当她看到那一桌精美的饭菜时,心里不勉有些惊喜,原以为他一进家门便不理自己了,却没想到他为自己想的如些周到。 喜儿为忘忧带上门:“姑娘请慢用,奴婢去浴室为您准备一下。” 刚反应过来的忘忧想说不用了,可喜儿已经关门离开了,也只有随她了,早就有些饿的肚子在看到这么精美的菜肴更是食欲大起,也不想那么多了,先填饱肚子要紧。 直到第二天,忘忧也没有在见到韶天,不勉有些失落,可又不好意思问。即然是来为他母亲看病,怎么他一点也不着急呢?想来还是要先去拜见一下老夫人呢。 忘忧问站在身边的喜儿:“喜儿,想必你们少爷已经提过了,我来是为老夫人看病的,那不知她老人家身换何病,可有看过大夫?” 喜儿笑道:“哦,这个少爷交代过,说姑娘刚来,先熟悉一下我们韶家堡的环境之后再说。” 忘忧一听,有些无语,又见不着韶天的人,喜儿见忘忧欲言又止,知道她想问少爷的事:“姑娘,我们少爷多日未归,生意上还有好多事要处理,所以今天一早就出去了。” 见她像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忘忧还真是难为情,可在这里她认识的人只有韶天了,还是忍不住又问:“那你们少爷什么时候能回来?” 喜儿笑着摇头:“我们做下人的那有资格问主人的事,少爷没有交待,平时少爷大多在外面处理生意上的事,很少回来。” 听喜儿这么一说,忘忧不勉又是一阵失落,想想她也只是一个外人,那个资格问那么多,算了还是不要问了。 忘忧在房里坐着,喜儿一直站在她身边,她不问,喜儿也不多话。气氛真是有些让人郁闷,现在还真有些后悔来到这里。 “可以带我出去看看云宵吗?”也许云宵是除了韶天以外自己最熟悉的了。 喜儿带忘忧去养马的别院,别院建的相对简单,除了几个房间外就是马棚,里面养了五匹马,个个都体型健硕,俊美非凡。马夫见忘忧过来,向她向了个礼:“您一定是忘忧姑娘,您是来看云宵的吧?” 忘忧一愣:“我没有见过你呀,你怎么会认识我呢?”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呢! 喜儿在一旁捂嘴偷笑,想来现在怕是在韶家堡里没有人不知道堡里新来了一位带着面纱的姑娘,少爷还专门交待不可以打扰这位姑娘,更不能问她为何带着面纱。最最不能提的就是前少夫人的事。 马夫并未直接回答忘忧的话,而是向她介绍起这里的马:“姑娘,这枣红色的马叫赤焰,性子烈,耐力好,白色的叫雪姬,性情温顺,还有这个黑的叫步影,跑的最快,还有这个叫尧景,这个叫浔珑,这些都是少爷选的良驹。只是云宵是少爷的最爱,少爷一般出门都会骑的。“ 忘忧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云宵,相必是跟韶天一起出门了,也就不想多呆了。 从别院出来,忘忧想去前院看看,却又止步,看了一眼喜儿:“你可以给我介绍一下堡里的情况吗?” 喜儿一拍脑袋,恍然道:“姑娘对不起,少爷有交代可奴婢忘了,前院是夫人在住,还有玉瑶表小姐,就是夫人的侄女。后院是少爷还有管家在住,老爷多年前已经过世了。”喜儿讲的倒是简单明了,并没有多余的话。 忘忧想了想,既然来了,还是去给韶夫人请安为好,于是对喜儿说:“你带我去给夫人请安吧。”顺便还能先观察一下韶夫人病的程度。 喜儿马上低下头,有些为难:“这个……姑娘,还是等少爷来了再说吧。” “为什么?夫人很可怕吗?”忘忧不明白,给老人家请个安为什么非要他在呢?喜儿一脸不情愿:“不是夫人可怕,而是表小姐……” “我怎么了?说呀,臭丫头,本小姐怎么了?”喜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位身着华服,头上戴了不少贵重的金饰却又浓装艳抹的女子听到,她左手叉腰,右手指着喜儿一脸的怒气。 喜儿一脸恐俱的表情,吓的连忙跪下:“表小姐,是奴婢多嘴,奴婢该死。”说着泪水流了下了。 这样的情况有些意外,忘忧不勉多看了几眼不远处那明显不善的人儿,难道她就是玉瑶表小姐,看着到是颇有几分姿色,只是装容太艳而过于俗气。 忘忧刚想插嘴,没想到对方却一脸不屑的先开了口:“我以为能让表哥流连忘返的一定会是天香国色,原来竟是一个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女人,哈,怎么丑的没脸见人呀?哼!”说完更是一脸耻笑。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如此难听的话,即便是不喜欢她的二娘也从不曾如些数落她。本来就不善言辞的忘忧,听了这话心里一阵委屈。 这时一个微怒却又带腻宠的声音响起:“玉瑶,你又在惹事了?”忘忧望去只见一位五十来岁身材微胖,皮肤白细,慈眉善目的妇人走来。 张玉瑶一看来人,马上换上一张可爱的笑脸对韶夫人说:“姑妈,看您说的,我哪是那种人呢?我只不过是跟她们开个玩笑罢了。” 韶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女那笑颜如花的脸,慈爱的说:“不是就好。”然后走向忘忧,笑着说:“你就是忘忧姑娘吧!听天儿说起过你,你可是韶天的救命恩人,也就我们整个韶家的救命思人。老妇在这里谢过了。” 忘忧有些惊慌失措,马上说:“老夫人过奖了,救人是医者的本分。何来谢字,小女子愧不敢当。” 听到此话让忘忧意识到来者何人,突如其来的转变也让她忘记刚才的委屈。其实忘忧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单纯的心思让她很容易就转移了注意力。 ------------ 第十六章 诊断病情 韶夫人抓着忘忧的手说:“忘忧姑娘,初来韶家堡,如果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请多见谅,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提,刚才玉瑶多有冒犯的地方也请多包涵。” 忘忧也并不想去计较。虽然初听时心里不免难受,但本就是一个不认识又无关紧要的人,毁容的事实都能接受,又何况几句话呢?她微笑摇头:“没有。” 韶夫人命人扶起喜儿,又转身对玉瑶说:“玉瑶,还不快向忘忧姑娘道歉。” 张玉瑶摇着自己姑妈的胳膊撒娇说道:“姑妈,我真的没做什么了。” 韶夫人双眼一瞪,有些生气。虽然娇宠,但玉瑶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侄女,那刁蛮任性的脾气还是知道的。 看着姑妈有些生气了,张玉瑶马上拉下脸有些不情愿的对忘忧说:“刚才的事是我不对,希望忘忧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吧。希望你千万不要对我表哥说哦。”然后用一双祈求的眼神看着忘忧。 忘忧真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怎么可能会有人变脸变的这么快。忘忧摇头微笑:“你放心,我不会说的。”她可不想成为一个背后告状的人,何况相比较起来人家是表兄妹,自己又算什么呢?难道还想让人家为她一个外人出头吗? 张玉瑶见忘忧应下来,刚才骂她那么难听她都不曾还嘴,想她初来乍到必然不会多嘴,终于放下心来。本来韶天就不怎么喜欢她,好不容易赶走一个,具然又来一个,如果只是如韶天所说只是为姑母看病还好说,假如不是那她张玉瑶她决不会让这个女人好过。 张玉瑶眼珠一转,马上满脸甜笑说:“我之前听表哥说你医术高超,所以接你来为姑母看病,既然我们遇见了,那就借此机会快点给我姑母看看吧。”希望她真有本领早点看完早点离开韶家堡才好。 韶夫人听张玉瑶这么一说很是不高兴:“瑶儿,你未免太心急了,忘忧姑娘昨天赶了一天的路,还没有好好休息,咱们怎可让她再费神呢。” 听韶夫人说这些话忘忧感觉心情好了很多:“夫人,经过一夜的休息我已经不累了,刚刚还跟喜儿说让她带我去给夫人请安呢?只是怕打忧了夫人。忘忧也希望夫人的病能早日康复,只怕自己医术不精,让大家失望。” 韶夫人微笑的拍着忘忧的手,难得这个姑娘如些懂事,顿生好感,笑道:“忘忧姑娘太谦虚了,我相信天儿,他认为对的一定没错。还有不要叫我夫人,那样太见外了,就叫我伯母吧。” 忘忧羞涩的叫了一声:“伯母。” 在一旁看到姑母对忘忧这么亲切,张玉瑶气的脸都快绿了。 “我们不要一直站在这了,来我们去房里边喝茶边聊。”韶夫人拉着忘忧向湖边的楼房走去。 韶夫人看忘忧惊喜的眼神自豪的说道:“我身体一向不太好,天儿就给我造了这么一处地方,希望我住在这里能心情好。” 原来这么美的地方是给韶夫住的,看来他还真是孝顺呢?忘忧满眼的羡慕。 还没等下人上茶,忘忧就开始为老夫人请脉。诊完脉忘忧一脸不解的问:“伯母,可是有食欲不振、易疲劳、眩晕、头痛、有时会腿无力等症状?” 韶夫人微笑点头,而站在一边的张玉瑶一脸不屑。 看韶夫人点头,忘忧就更不明白了,这只不过是一般的病症,大多数大夫都可以看的,吃几幅药就好了,那怎么会拖到现在呢?“伯母,难道之前没有看过大夫吗?” 韶夫人看忘忧双眉紧锁,心中便明白她的意思了:“看过,只是我最大的原因是喝不了寻常汤药,药入口就吐,后来他们也做了一些药丸给我,还是如此,快要咽下去时就会吐出来,试过几个大夫的药都是如此,没有办法,就拖到现在了。” 忘忧也终于明白韶天为什么不着急给自己母亲看病了。做丹药是师傅最拿手的,看来这次真的用上了。 忘忧一脸自信的说:“伯母您放心,我一定会让你药到病除,而且还不会吐出来。” 韶夫人高兴的问:“忘忧姑娘说的是真的吗?” 忘忧笑道:“伯母,我别的没有信心,对做丹药我是决对有信心的。您也别总是姑娘的叫了,我是晚辈,你就叫我忧儿吧。” 看忘忧这么自信韶夫人也放下心来,看来韶天真是没有找错人,不勉对忘忧又多了几分亲切,随即也就改口了“忧儿呀,那伯母的病就靠你了。” 张玉瑶在一旁没好气的说:“别的大夫也这么说的,可结果不还是一样,真希望你做的丹药然姑母吃了不会吐出来。” 韶夫人看忘忧有点尴尬的表情,瞪了一眼多嘴的玉瑶,安慰道:“忧儿,她说话就这样,别往心里去,伯母相信你。” 忘忧看了以前的药方,药方并没有开错。又让人取出老夫人以前服用过的丹药,闻了一下,药味太重了,看来自己要改进了。 她又写了两味药,交给下人:“这两味药呢?平时煲汤或煮粥都可以放一些,这些对老夫人的病有所帮助,也不会吃出药味来。其它的药就按原来的药方抓吧!还有这个也帮我准备一下。”说完又给了下人做丹药辅料的单子。 看忘忧为自己忙活,韶夫人深受感动,拉着忘忧说:“忧儿你一来连杯茶都没有喝,就为我看病,真是让你受累了,快坐下喝杯茶吧。” 给下人交待了不少,还真有点口渴了,忘忧端起桌上的茶来,喝了一口:“我在丹药里会加入几味香草,这样原有的药味就不会那么明显了。” 张玉瑶奸笑着说:“可不要事得其反,对我姑母身体有害那可不好了。” 忘忧笑着解释:“香草分很多种,香草的香气具有特殊的疗效,能够使人心情愉快平和,我加的这些不但不会对伯母的身体有损而且,还能起到治疗作用。” 韶夫人瞪了玉瑶一眼:“瑶儿,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玉瑶抱着韶夫人撒娇说:“姑妈,瑶儿还不是为您的身体着想吗?您还要这样说我。”她边说边委屈的挤出两点泪来,样子还真让人难以想像之前那个说话刻薄的人对是她。 韶夫人缓了缓声音,拍拍她的手:“好了,不哭,姑母知道你是为我好,再哭姑母可要心痛了。” 看着韶夫人看玉瑶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忘忧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不见,不知道她可还好,她可曾想起过这个被她抛弃的女儿。 怕韶夫人看到自己因为想母亲失态的样子,忘忧便向她请辞,跟着喜儿一同回房。来到房里后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如此下去,就转移了注意力:“喜儿,你为什么那么怕玉瑶表小姐?” 喜儿叹了一口气:“夫人就少爷一个儿子,而表小姐从小就常到这里来住,夫人相当喜欢她。她就成了韶家的半个主子,仗着夫人的疼爱就不把我们下人放到眼里。” 喜儿不敢说张玉瑶喜欢韶天的事,因为虽然张玉瑶对韶天有意思,而韶天却对这位一厢情愿的表妹没有半点情意,反而刻意疏远,在张玉瑶眼里韶天对家里的下人都比对自己好,所以对韶家长的稍有姿色的丫头们经常非打即骂。 忘忧摇头,哎!又是一个有小姐脾气的,看来自己还是少惹她为好。 ------------ 第十七章 甜蜜制药 既然确诊了老夫人的病情,忘忧就着手忙着把买回来的草药进行干燥处理,然后又磨粉,过筛,忙的不亦乐乎。丫鬟喜儿也在一旁帮着打下手。 看她们在忙活,张玉瑶想着姑妈对这个丫头的态度,心里总是觉得不平衡,想过去找点麻烦,可韶天有令:如果她要是想在韶家住下去,就不允许她去后院,不然就送她回张家。 为了能呆在韶天的身边。虽然张玉瑶心里恨的要死,但她也只好忍了,想着等姑妈的病好了,她总是要离开的。 后院的药房里,忙了一天的忘忧把需要的各种草药都磨成了粉,终于可以做丹药了。忘忧把各种药都很规矩的放好后,问喜儿说:“我们接下来开始熬蜜了,厨房在哪?” 喜儿看到自己参与的成果后也很兴奋:“真的吗?太好了。哦,前院跟后院都有厨房,我刚才好像看到表小姐了,她一脸的不高兴,你知道吗?少爷不让表小姐到后院来,所以我们才能这么顺利,我看我们还是在后院做吧。” 表小姐有来过吗?自己怎么没有看到,忘忧向前院方向看去:“表小姐?她为什么不能来后院呀?” 喜儿知道自己又多嘴了,怎么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呢?心里懊恼,苦笑说:“这个,这个可以不说吗?” 当她看到忘忧期待的双眼后又有些无奈,随口说道:“表小姐以前总是缠着少爷,少爷为了避开表小姐后来就很少回韶家堡了,可夫人希望天天都能看到少爷呀,所以就跟少爷定了不让表小姐回后院的事。如果表小姐不遵守的话就要被送回凤田镇张家。” 忘忧好像听明白了,可他们本身就是亲戚啊!表小姐为什么会缠着韶天呢?甚至到了韶天要避面不见的地步?难道她喜欢韶天吗?想到这里忘忧的心里一种异样的感觉,闷闷的。这两天光顾得忙了,忙到她把韶天都给忘了,现在想起来突然觉得好想见他。 喜儿看着发呆的忘忧,取笑道:“忘忧姑娘,你在想什么呀?不会在想少爷吧?” 被猜中心思的忘忧反应过来,脸上顿时一热,红着脸说道:“喜儿,你在胡说什么呀?谁会想他啊。”说完却觉得脸越发的热了。 看着脸越来越红的忘忧,喜儿笑道:“好好好,我不胡说就行了,那我们快去熬蜜吧。” 喜儿带忘忧来到厨房,忘忧看到厨房后感叹不已,想想自己的小厨房跟这里跟本就没的比,比她的大出好几倍不说,各各区域还划分的很清楚。这韶家堡用得了这么大的厨房吗? 一位红光满面,体形有些微胖的中年男子向忘忧走了过来,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个厨子,难道厨子都要这么胖吗?就连在吴府时,她们家的那个大厨也是如此,忘忧摇头想着。 胖师傅向忘忧行了个礼道:“小人叫李宝,是韶家堡的厨子,忘忧姑娘有什么事吩咐尽管说,想吃什么我马上就做。”态度甚是恭敬。 李宝可是知道的这位贵客的,少爷临走时可是有特别交待,这位贵客一定要伺候好了,还特别交待她不喜油腻的饭菜,一定要好吃又清淡的。少爷这么多年可是头一次对女人这么上心,就连前少夫人都没有这样的待遇,看来他一定要讨好这个未来的女主人才行,万万不可大意了。 忘忧对这李宝的恭敬却是有些诧异,笑道:“李师傅,我现在不想吃东西,我要给夫人制做丹药,想借用一下厨房。” 李宝点头说:“没有问题,为夫人制药那可是大事,您只管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就说,我一定办到。” 没想到这个李师傅还这么热情,忘忧有些不好意思,想想自己在忙着锅里的蜜汁,得有人帮着看火啊!也没想那么多,随口说道:“那好吧!李师傅那你帮我烧火好吗?” 李宝一听:“啊!烧火呀?”没想到他堂堂韶家堡的大厨竞轮为火夫,如果让那些小徒们看见还不知如何笑话他呢?看来是把话说的太满不一定是好事,只难勉为其难的说:“那好吧。” 忘忧又让其他下人把蜂蜜搬了过来,然后倒进锅里。李宝一看自己还没有烧呢?怎么就开始倒了:“忘忧姑娘,我的火还没有开始烧呢?烧菜讲的可是热锅凉油……” 忘忧笑着打断李宝的话:“李师傅,我这可不是在烧菜,我是在做丹药,讲的是冷锅下蜜,纹火加热,现在可以升火了,记得是纹火哦。” 李宝哈哈大笑:“放心吧!我做学徒的时候那可是专门烧火的,这方面我可是行家。” 厨房里几个人聊的热火朝天,忘忧边说边不停的用铲翻抄,这样不宜粘锅。 韶天在外面终于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几天不见忧儿,没想到竟会如此的想她,如果不是让下人不停的回报她在堡里情况,只怕他早就跑回来见她来了。这个小女人,真是一刻也闲不住,怕是忙的都忘了他的存在了吧!也不知这个女人现在在干吗? 回到韶家堡后韶天就直接去了后院,转了一圈并没有见到忘忧的身影,一问下人才知道原来在后院的厨房里。韶天向厨房的方向走去,越是走近越是奇怪他怎么会心跳加快呢。 忘忧累的抖了抖酸麻的双臂,以前都是师傅翻抄自己烧火,看着师傅翻抄起来挺轻松的,没想到自己做会这么累。喜儿为忘忧擦了擦汗,心痛的说:“忘忧姑娘看你这么累,要不我来吧。” 没有停下搅拌的工作,忘忧笑说:“喜儿,你的心意我领了,这活只怕你干不了,真是太累了。呀!快看,密发黄,起泡了,快下药粉。” 刚好走过来的韶天接过喜儿手中的药粉,看着一脸汗水的忘忧,面纱已经湿透,隐约可见她秀美的脸型,韶天不由得看的痴了。 忘忧双眼只顾盯着蜜锅看,还不见下药粉着急的大喊:“喜儿,你干吗还不入药粉呢?” 韶天听到忘忧的喊声这才反应过来,马上把药粉倒入锅中。“喜儿,不要倒完,一定要留一点。”忘忧边说边回头交待,一看是韶天,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了。 韶天以为忘忧是看到自己后的喜悦表现,没想到忘忧却把铲子交到他手中:“你来的正好,我快累死了,快翻,快翻,千万不要停下来,不然会粘锅的。” 韶天摇头苦笑,没想到她看到自己后会是这样的待遇。 忘忧站在一旁大口喘着气,喜儿不停的为她擦流出的汗水。忘忧见韶天只看自己,努道: “韶天,你往那看呢?看锅里,小心别烫到你的手。”还不忘了提醒。 韶天听她叫自己的名字,心中无比兴奋:“忧儿,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忘忧脸一红,嘟起小嘴:“谁关心你了,烫死好了。” 话音刚落,只听韶天“哎呀”一声,忘忧马上抓起韶天的手:“快,我看看,是不是烫着了。” 韶天见自己的计谋得逞乐的哈哈大笑:“忧儿,你还说不是关心我吗?” 忘忧看韶天的手没事,才知自己上当了,真丢人呀,转脸看喜儿各李宝都在偷笑,小脸更红了,羞怒道:“骗子,快点翻炒了,拌匀就可以了,李师傅准备停火。” 喜儿和李宝相视一笑,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少爷如此调皮的一面,也是第一次看到他们少爷如此发自内心的开心,看来这两个人一定是有问题了。 韶天终于把药拌匀了,火也停了,满脸汗珠的韶天看着忘忧,面纱下隐约可见她那粉红的双颊,不由调侃却又认真道:“忧儿,我这么累,你不为我擦汗吗?” 喜儿识相的把手帕递给了忘忧,忘忧拿着手帕刚起手,双眼对上韶天炽热的眼眸时,感觉自己好像被电了一样,浑身一颤,然后把手帕塞到韶天的手里,转过身避开他的眼神:“你自己不是有手吗?” 没想到此时看到她生气自己也会这么开心,韶天故意调笑说:“刚才你累时喜儿都帮你擦,现在我累了,难道你就忍心不给你擦汗吗?” 忘忧又转过身对着韶天笑道:“那你让喜儿帮你擦好了。” 喜儿马上摇头:“不要,我不要。少爷可是点名要你为他擦的,不关我的事”她可不想坏了少爷的好事。 看着韶天略带祈求的目光,忘忧心想他毕竞是一家之主,不能让他在下人面前失了面子。于是无奈的拿起韶天手中的丝帕,为韶天擦了脸上的汗水。 忘忧边擦边说:“真是服了你了,自己有手还得让人伺候。哦对了,我们还有好多活要做呢?你堂堂大少爷接下来的活怕是不适合你做,看你也这么累,要不你先回房去休息会?” 这好不容易和谐的时刻他怎么可能离开呢?韶天盯着忘忧笑道:“忧儿,自从遇到了你,还有什么事是我没有干过的?” 忘忧想了想,他说的也对哦,反正多个人多个帮手吧!“那好吧!你可不要后悔哦。” 韶天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 第十八章 甜蜜丹药 忘忧让李宝把锅里的加了药粉的蜜挖了出来,自己则在案板上洒了一些药粉,然后开始挤压。 喜儿看着用点手痒,大叫“哇,好像和面一样,我可以试试吗?” 忘忧点头:“小心烫哦。”喜儿高兴的和着蜜药面团。两手都粘满了蜜药,忘忧又撒了一些备用的药粉上去。 伸出粘面蜜的双手,忘忧走到韶天面前:“大少爷,要不要试试呀?” 韶天摇头道:“这个吗?我看还是把机会留给喜儿去表现吧。” 忘忧突然有种恶做剧的想法,趁韶天不注意,在他的鼻子上抹了一下,李宝也没能幸免。 韶天刚要反击,但随着呼吸闻到一股特殊的香味,好香呀:“忧儿,这是什么呀,怎么会这么香呢?我刚才以为是你们女人身上的水粉的香味,现在看来不是,而是你做的蜜药里的香味。” “你反应还真是迟钝,女人身上怎么可能会是这种香味呢?我在药里加了几味香草。这样原有的药味就会被香味覆盖,伯母吃的时候应该就不会再吐出来了。” 韶天一脸赞赏的看着这个因自信而得意的小女人,自信的光茫衬的忧儿更美了几分。 忘忧看喜儿也揉的差不多了:“喜儿,来我帮你将面团搓成条状,你们两个先洗手,然后开始趁热用手搓圆,凉了就变硬了,快点哦。” 四个人有说有笑,忙的热火朝天,这时茗辰走了进来,在看到韶天之后喊道:“少爷,我栓好马就满院的找您,原来您在这。” 看到大家开心的忙活着,拿起一个小药闻了一下:“哇,这是什么点心呀,这么香。”说完就放到了嘴里,大家一起看着茗辰吃下药丸。 茗辰边嚼还说:“哦,甜的,味道不(错)……哇,这是什么呀,怎么这么苦。”话还没说完就吐了出来,四人不由得哈哈大笑。 茗辰哭丧着脸问道:“你们这弄的是什么东西呀,味道好怪呀。我说你们怎么不吃呢?那你们就看着我吃下去也不说一声。” 喜儿笑道:“这是给夫人做的药丸,真是的,谁让你贪嘴来着,还好意思说,活该,快来帮忙了。” 看大家搓的药丸多了,忘忧怕它们粘在一起,于是起身把它们拿到别处分开来晾干。当她看到大小不一的药丸时,脑子一下子大了,一脸严肃的说:“你们看,这大的太大,小的太小,这样不行的。大家都要弄成这般大小的才可以。”她拿起一个大小适中的来给大家看。 忘忧又看了一下他们前面的药丸,数李宝的最好,可能是因为他是厨子的原故吧!做的最不好的要数韶天,看着韶天不亦乐乎的搓着。 走到韶天面前,忘忧拿起韶天搓的足有鸡蛋那么大药丸时,无奈的摇头道:“大少爷?你认为你搓的这个药丸,伯母能咽的下吗?你不会让她当点心吃吧?” 茗辰和喜儿看了之后想笑又不敢笑,而李宝却忍不住大笑出声,当看到韶天严厉的眼神时,顿时也止住了。 韶天有些暗然,看来他是做不了这种活了。 见韶天黑着一张俊脸不作声,忘忧知道自己刚才太不给他面子了。韶天起身要开,忘忧追了上去。 “对不起,我不应该当着其他人的面那样说你,让你做这些真是难为你了,对不起。”忘忧见他不理自己,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一看周围没人,韶天转过身看着双眼含泪的忘忧,心疼的为忘忧擦了将要流下来的泪水,轻声说“忧儿,你怎么又哭了,我喜欢看你开心的样子。我生气不是因为怕丢了自己的脸面,是因为这么多天见不到你,看到你这么辛苦而我却帮不了。” 听他这么一说,忘忧的眼泪更是不听话的流了下来,她含泪笑道:“不,你帮了我很多,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自己会做这么多事,如果不是你刚才帮忙,只怕我的胳膊要累的断掉了。” 看着忘忧楚楚动人的模样,韶天真想揽她入怀,正当他情不自禁快要将忘忧揽入怀中的时候,张玉瑶跑过来拉着韶天的衣襟大叫:“表哥,这么多天你不回来,回来之后不先看姑母,反而跑到这边来干吗?” 韶天被问的无语,马上松开了抓着忘忧的手。 忘忧平扶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替韶天解围道:“玉瑶小姐,韶天是因为担心伯母的病,所以先过来看我所制做的丹药。” 韶天马上点头。 之前见韶天回来,张玉瑶还满心欢喜,谁知韶天跟本就没有看到她,更气的是他直奔厨房跟这个女人有说有笑,她在外面气的真跺脚,可惜她不敢进去。当看到他为这个女人擦眼泪时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时听到忘忧这么自然的喊出她心上人的名字,张玉瑶瞪着忘忧吼道:“韶天这两个字也是你叫的吗?不要脸的女人。” 韶天听到自己心疼还疼不过来的心上人却被表妹骂,抬手想打张玉瑶,却被忘忧一把抓住,他看了一眼向他示意不要动手的忘忧,指着张玉瑶说道:“谁让你来后院的,快滚回去,我娘宠你并不代表你可以来管我的事。快滚!” 一听表哥让自己滚,张玉瑶心里更是气愤,以前表哥在怎么不高兴也从来没有对她发过火,现在却为了这个女人这么骂她,恶恨恨的瞪了忘忧一眼,然后哭着跑出了后院。 忘忧被张玉瑶的眼神吓的后退了一步,韶天看着失神的忘忧安慰道:“忧儿,你没事吧!她这个人就是这样的脾气,总是出口伤人,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忘忧擦了眼泪低头说:“不,不难怪她。只怨我不该那样称呼你。” 韶天的心痛了一下:“忧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我不是给你说过,让你叫我的名字,而且我喜欢听你这样叫我。” 喜儿从厨房里走出来,刚才她好像听到玉瑶表小姐的声音了,看到伤心的忘忧,心情大好的她也不免难过起来。她看了一眼满脸关切的少爷,看来少爷是真的喜欢这位忘忧姑娘的。 喜儿拉着忘忧的手换上甜甜的笑脸:“姑娘,不要哭了,你快去看看我们都已经把丹药做好了,大的也都改小了。” 忘忧擦掉眼泪,整理了一下心情,给了韶天一个笑脸,然后同喜儿走进厨房。当她看到大小一样的药丸时,惊呀的说:“你们怎么做到了,我第一次做的时候都没有搓的这么好?” 李宝得意的拍了一下胸堂说:“有本大厨在,这点小事还办不好。” 韶天也在后面打趣道:“看来李师傅功劳不小,是不是要论功行赏呢?” 李宝满心期待的看着韶天,韶天用手按着额头想了想说:“哦,我想到了,那就赏李师傅几颗香气怡人的丹药好了。” 李宝一脸失望的说:“谢少爷,这个赏就免了吧。” 其他人哈哈大笑,韶天看着笑出声来的忘忧,好像她已经将刚才的不开心的事抛出脑后。他多么希望自己能一直带给忘忧快乐,自己真的能做到吗? ------------ 第十九章 试药医旧疾 张玉瑶哭着来到韶夫人所住的春晖堂。韶夫人看到玉瑶哭的那么伤心,心疼的问:“瑶儿,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快给姑母说说。” 张玉瑶趴在韶夫人身上哭道:“姑母,你可要为瑶儿做主呀。表哥一回来都不先来看您,就真接去了后院,我还看到他为那个女人擦眼泪,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她还口口声声喊着韶天,我都不曾这么叫过表哥的名字,她凭什么跟表哥那么亲密。更过分的是表哥为了她还要打我呢?” 韶夫人对于自己这个侄女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而且自己的儿子更不是一个粗爆的人,怎么会无原无故的打人呢? 想了一下韶夫人也知道肯定是侄女有错在先,摸着玉瑶的头说:“瑶儿,一定是你说话太过难听了,才让天儿生气的吧?忘忧不管如何也是韶天为我请来的大夫,她直乎天儿的名讳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姑母不是不明白你的心思,但姑母同样也明白天儿的心思,姑母一直把你当女儿看,你能成为我的儿媳永远留在我身边那是更好,但是天儿如果不愿的话姑母也不能强求,你要知道,即使是这样姑母也一样会疼你的。” 张玉瑶泪眼汪汪的看着姑母,十分委屈:“姑母,您这那里是在安慰瑶儿呀,分明是在说瑶儿不是才对吗?”说完又哭了起来。 正在这时韶天同忘忧端着制好的丹药走了进来,韶天见玉瑶趴在自己母亲面前哭就知道她一定说了不该说的话。 韶天笑着对母亲说:“娘,孩儿没有及时来给您请安,那是因为孩儿想早点端药过来给娘试用。你看这可是孩儿亲手为您做的。”说着拿起一颗药丸递给母亲,韶夫人一闻,惊喜道:“还真是香呢?一点也闻不出药味。” 听到表哥的声音玉瑶这才起身,瞟了两人一眼,看到姑母把药放到嘴里,连忙端茶过来,并关切的问:“姑母,怎么样,还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韶夫人回味了一下,笑着点头道:“看来忧儿做的丹药还真是不一般呢?闻着香,入口甜,还没有感觉到药味便入腹中。看来韶天真是找对大夫了。” 忘忧笑道:“伯母过奖了。” 韶夫人看了一眼两人,笑道:“忧儿,刚才瑶儿多有得罪的地方,请你不要怪她。我相信忘忧姑娘是一位有分寸的人,不会与她一般见识的。我的病就有劳忧儿你费心了。” 听韶夫人这么一说,再看向她凌厉的眼神,忘忧不勉心中一紧,不用多想也明白她所说的何意了,不愧韶家的女主人,不用把话挑明就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她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韶天,心知自己本不该有非分之想的,还是在没有喜欢上他之前管好自己的心吧。 “伯母放心,忘忧知道自己的身份,伯母的病并非什么大病,只要按时吃药慢慢调理就会好起来的,如果伯母愿意,忘忧可以为伯母用银针镀穴,这样可以缓解伯母的病痛,使其早日康复,忘忧也可以早些回丹霞山了。” 韶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她也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人,还算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韶天听忘忧说要回丹霞山心里多了一分不舍,可听母亲所说之意是不想自己与忘忧在一起,是她们多心了,还是自己真的对身边这个女人有意思了?不,一定是自己的母亲多心了。 他本想解释,可又怕自己越描越黑,于是对母亲笑道:“娘能吃下丹药,看来忧儿的辛苦也没有白费,孩儿相信你的病很快就会痊愈,这样孩儿就放心了。” 韶夫人欣慰的抓着韶天的手,有个这么孝顺的儿子真是自己的福气。丈夫去世的早,自己一个女人一边带孩子一边做生意,才累得一身的病。还好儿子懂事,提早接手韶家的事业还把生意越做越大。 好不容易为韶天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却妄想骑到韶夫人的头上,还做出那种不守妇道的事,韶夫人对自己的儿子自然是满身的心疼,像他这样的人才也只有名门淑女才配得上,至于这个山野女医虽有些灵气,却是配不上德才兼备的韶天的。 见韶夫人审视自己的目光,忘忧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想着难道是自己离韶天太近了,随即她后退了两步,更拉开了与韶天的距离。 韶夫人站起身来对韶天说:“天儿,为娘有些累了,扶我进去吧。”她才刚刚抬起双腿,只觉双腿一软摊倒在韶天怀里。 张玉瑶见状忙扶着姑母并指着忘忧大骂:“是不是你的药有问题,我姑母刚还好好的,怎么吃了你的药就成这样了。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呀?” 忘忧想上前要为韶夫人把脉,却被张玉瑶一把推开:“滚开,你还想害我的姑母吗?”毫无准备的忘忧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韶天腾出一支手及时拉住她。 韶天扶母亲坐下,看了一眼受惊的忘忧,转身对张玉瑶厉声呵道:“玉瑶,是不是忧儿的药还不得而知,你又何必出口伤人,竞然还动手,你这样哪像是大家闺绣所为,你太另我失望了。” 看着张玉瑶跟韶天又因忘忧的事吵起来,韶夫人虽有些头昏,可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们别吵了,能不能给我安静会儿。瑶儿,你忘了我以前就有这样的毛病,这次只是凑巧,你怎么能怪忘忧姑娘呢?” 回过神来的忘忧再次为韶夫人把了一下脉,看着一脸担忧的韶天说:“你们放心,伯母的脉相并无异常,应该只是病犯了。你把伯母抱到床上,我来施针,很快就会没事的。” 张玉瑶想阻止,却被韶天曾恨的目光吓的退了回去。 韶天把母亲放到床上,忘忧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火上消毒之后,刺向外膝眼下3寸的足三里穴和位于膝外侧下方的阳陵泉穴,然后又在委中穴和承山穴上都刺入银针。 脱掉韶夫人的鞋袜,忘忧又在足底前三分之一与后三分之二交界处的涌泉穴上和位天足背外侧的侠溪穴再刺入两枚银针。 在一旁的张玉瑶一看指着忘忧叫道:“要医的是腿?你干吗往脚上扎针啊?” 看了她一眼后,忘忧笑道:“人体穴位相连,兮兮相关,足部的穴位还可以主管身体个个脏器。” 张玉瑶讨了个没趣,看到韶天轻蔑的眼神,心里更是难过。 忘忧看着韶夫人表情已不那么痛苦:“伯母,你试动一下,看看是不是好一些了?” 韶夫人动了一下双腿,她感觉双腿好多了,激动的对忘忧说:“忧儿,刚才瑶儿误会了你,我在这里代她给你赔个不是,原谅她吧。” 忘忧取下银针放入针包里:“伯母放心,我没有怪她,玉瑶小姐也是关心您,怕您有事。只要伯母能好起来就是做为晚辈最希望的。” 韶夫人抓着忘忧的手,欣慰的说道:“忧儿,现在有你在,我想信我的病很快就会好的。” 看到韶夫人这么信任自己,忘忧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她激动的说:“伯母,谢谢您的信任。其实我对自己的医术一直没有信心,得到您的信任我真的很高兴。” 张玉瑶在一旁撇了撇嘴:“呦,夸你两句就飘飘然了,真没臊。” 韶夫人和蔼的瞪了玉瑶一眼,摇头说:“瑶儿,不得无理。” 看到姑母对忘忧都快比对自己好了,张玉瑶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她看到韶天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着忘忧时,心里更气了,表哥从来就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难道在他的眼里自己就不是女人吗?她气的扭头跑出房间。 忘忧把针包放回怀里,对躺在床上的韶夫人说:“伯母好好休息,服用丹药再加上针灸伯母很快会好起来的,忘忧先告退了。” 帮母亲盖好被子后韶天急忙跟上:“忧儿,我送你。” 忘忧摇头避开他炙热的目光:“不用了,你们母子多日不见,你还是留下来好好陪陪伯母吧。” 说完忘忧转身离开,韶天看着忘忧离去的背影想起她躲避的眼神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痛了。 ------------ 第二十章 非常手法 夕阳已经西落,韶家堡被一片霞光染红。 韶天陪母亲吃过晚饭之后才出来。没想到她的针炙功夫竞会如此了得,母亲感觉腿部的痛感几乎没有了,腿脚灵活更胜从前。 想着想着韶天就来到忘忧的房前,看到她屋里已经点了灯,不知她吃过饭了没有。 几天不见,回来也没有跟她好好说话,想起她离开时那有些落漠的眼神心里还隐隐作痛。不知她现在还在难过吗?韶天轻轻敲了几下门。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正在看书的忘忧心想,会不会是韶天?“谁呀?” 韶天清了一下嗓子:“忧儿,是我,韶天。” 果然是他,忘忧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床边:“哦,我已经睡下了,你有什么事吗?”经历了下午的事,忘忧感觉现在一点也不想见他,也许只有跟他保持距离,自己就会慢慢平静下来,不在对他有任何幻想,更不想让他影响到自己平静的心。 她以前不会睡这么早,难道是忙了一天太累了?韶天心里充满了失落,无奈的说:“我没事,你好好休息吧。” 第二天韶天一早起来,向母亲请安后来到后院,忘忧看到他过来急忙转身要避开。 韶天看到故意避开的忘忧,心里有些气恼,快步上前拉着忘忧的手腕:“忧儿,你为什么要躲开我?” 避开韶天询问的目光,忘忧尴尬一笑:“有吗?我怎么会躲着你呢?我只是有东西忘了拿了。” 忘忧想要挣脱韶手强有力的手,可韶天看到忘忧的有些穷迫的表情和随口敷衍的话语,手却越握越紧。忘忧吃痛喊道:“你放开,你抓痛我了。” 急忙松开忘忧的手腕,当韶天看到忘忧被自己抓的红肿的手腕心中倍加心疼:“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痛不痛?” 看他心疼的表情,忘忧心软了下了:“放心吧!我没事,一会就不痛了。” 忘忧绕过韶天,向前院走去。韶天见她虽语气温和了一些,可还是不理自己,伤心的问:“忧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感觉你昨天从春晖堂出来,对我的态度跟以前一样了?” “怎么会不一样呢?怕是你想太多了吧?我现在要去给伯母针炙,你要一起去吗?”忘忧转身,眼中充满平淡。 “不用了,我刚从母亲那里来,你自己去吧。”韶天的心一下子冷了起来。 这时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走过来,看到忘忧后点头示意了后却并没有停下了。 看到他后韶天精神了许多:“安叔,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韶景安喘着气:“少爷,我已经查出来了,那批货真如少爷所料是被柳肖元截走的。他怕我们查到正急着想要转手。” 韶天紧握双拳天冷冷说道:“柳肖元,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一次次的跟我做对。”吴倩已经还给了他,他为何还要得寸进尺呢? 韶景安一脸紧张却又无奈的说:“少爷,我们韶关兴源街的客栈出事了。” “安叔,怎么吞吞吐吐的,这不像你的个性,还不快说。”如是不是大事韶景安是不会回来找他的,韶天着急的催促。 韶景安摇头说道:“哎,客栈来了一位客人,吃过饭之后就倒地不起,我们请了大夫,大夫说中毒已深,怕是命不久已。” 中毒?连大夫都束手无策,怎么会这样?一定是被人陷害了。对了还有忧儿。韶天不由得心中一喜,她一定有办法。 韶景安见少爷不急反而乐了,更是一头雾水。喜儿从房里出来,看到韶景安后,忙向他请安:“韶总管好。”韶景安向喜儿点了一下头。 韶天转身对喜儿说:“喜儿,快去夫人那里请忘忧姑娘过来,有急事,要快。” 茗辰见自己父亲回来,正要上前问好,却被韶天支开:“茗辰,快去备马,我们有急事要出去。” 茗辰忙应声跑向别院。 喜儿听完也马上跑了出去,不一会就拉着忘忧回来了。忘忧喘着气问:“我刚给夫人针炙完,你干嘛这么急找我来呀?” 韶天指着韶景安向她介绍:“这是韶家堡的总管,你可以叫他安叔。” 忘忧向韶景安行了一下礼:“安叔好。”韶景安看向忘忧:“你一定是忘忧姑娘了?我听少爷说起过你。” 茗辰牵着马过来,韶天接过缰绳:“忧儿,客栈出了点事,你必须得跟我出去一趟,细节路上再慢慢给你说。安叔我们走吧。” 看着少爷没有让自己去的意思茗辰在后面大叫:“少爷,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呀?爹,带上我吧。” “爹?”忘忧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下韶天。韶天抿嘴一笑:“哦,茗辰是韶管家的儿子。”然后对茗辰说:“还不快上马?” 茗辰高兴的跟自己父亲同坐一骑,忘忧无奈,看来自己只能跟韶天一起了。 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韶家在韶关的客栈,这时客栈前面已经围了好多人,个个指指点点。韶天扶忘忧下马,在韶景安的带领下来到二楼的厢房中。之后韶景安就下楼去处理外面闹事的人。 看向床上躺着的人面色发黑,忘忧为他把了一下脉,松了一口气,人还活着,不过已经气若游丝,看来中毒已深。 想给病人先服用解毒丹,当忘忧要去怀里拿时才发现出来匆忙没有带在身上,无奈只有想别的办法了,她想了一下后,取出银针来,在那人身上各大穴位入针以护心脉,然后开了张药方给茗辰:“茗辰,快去抓药,越快越好。” 然后转身对韶天交待:“你去让厨房烧一桶洗澡水。然后把抓来的草药一包放入浴桶中,一包熬成汤药。” 当他们各自准备好后,忘忧把药给病人灌下,然后让韶天帮他脱掉外衣抱到浴桶中,忘忧把病人的手上割了一个口子,黑色的毒血一滴滴流入早已放好的碗里。 紧张的韶天看着忘忧用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方法解毒,当他看到忘忧那镇定的眼神,感觉很是吃惊。 韶天看着忘忧问道:“忧儿,你说我是你第一个病人,那这种解毒方法你怎么会呢?有用吗?” 忘忧想了一下说:“也许有用吧!我在师傅的医书看到过。不过这也是第一次用,按理说没错,热水可以加速他血液运行,他所服用的解毒汤药再加上我已经用银针护住了他的心脉应该不会有事才对。”说完她开始不自信起来。 过了许久,茗辰盯的都快睡着了,而忘忧却不敢松泄。当她看到病人的血液开始由黑变红时,一颗不安的心才终于平静了下来,高兴道:“太好了,毒血已经没有了,想来应该不会有碍了。” 替病人包扎好伤口后,忘忧再次病人把了一下脉:“脉象已经稳定,不过还是很弱。可以把他放到床上了。” 茗辰醒来一看叫道:“哇,半碗黑血。” “别看了,快帮忙。”韶天拍了一下茗辰。他们将病人放到床上。 忘忧又开了一张药方,交给茗辰:“再去抓一副药,煎给病人喝。” 茗辰不快的问:“为什么刚才不一起开呢?” 忘忧不好意的说:“刚才我不知道病人身上的毒用我的办法能不能解,这副是要清除病人体内余毒的,哦,对了还有……”说完又写个方子交给茗辰:“这副是使他早点复元的。” 看茗辰还想什么?韶天一脸不快催促:“还不快去,事还真多。”转头问忘忧:“忧儿,你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吗?” 忘忧摇头:“我不知道,我对毒性了解甚少,对了可不可以把他吃过的东西我看一下。” 正在此时韶景安跑上楼来对韶天说:“少爷我回韶家堡前已经将事压了下来,也让前来看病的大夫不要张扬,没想到还是有人已经去官府报了案,现在官府的于大人已经来了,看来此事定是人有搞鬼,病人怎么样了?” 韶天用赞赏的目光看着韶景安:“安叔,你做的很好,辛苦你了。放心吧!病人已经没事了,不过要好好休息。其它的事我来处理。” ------------ 第二十一章 初露锋芒 已经是午时,正是用餐的好时间,可是客栈里并无客人,换来却是身着衙服的差人。 一位体型较胖身着官服的知县于昌鸿,瞪着两只小圆眼,捋着八字胡,不耐烦的等着。心里打着如意算盘,他韶天为人狡诈平时不好对付,想从他这里捞点油水都难,看来这次终于可以大赚一笔了。 跟韶景安来到楼下,韶天看到坐在这里等待的于大人连忙笑脸上前:“一点小事怎劳于大人亲自前来呢?” 于大人小眼一斜,冷笑道:“一点小事?韶老板可真会说话,我看是人命关天吧!韶老板?我怕你们消灭证据,所以提前派人来看着,还好来的及时,证据还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走到桌前韶天看着一桌的残羹剩饭冷冷一笑:“那大人可查出是那个饭菜里有问题吗?” 捋了一下八字胡,于大人小眼滴流一转:“那个,反正人是吃了你们的饭菜之后才中毒的,难道能说跟你们没有关系吗?” 轻提莲步忘忧从楼上下来,看着一屋的人,再看看桌上的残羹剩饭,心中暗笑,看来这个人还挺能吃了,点了这么多都能吃完。拿银针试了一下,这些菜式并不异常。 桌上剩的最多要数一碗汤,她拿银针又试了一下,银针也没有变色,看来这个汤里也没有问题,难道是酒?于是她再次试了一下壶里的酒,银针还是毫无变化,都没有毒,可那个病人为何会中毒那么深呢? 难道是在吃饭之前就中了毒? 忘忧看了一下韶天:“酒菜都没有问题,很有可能是在吃饭之前就中毒了。” 韶天抬眉着看向于大人,轻笑道:“大人看到了,银针并没有变色,证明我的饭菜没有问题,如果大人不相信可以自己再试一下。” 于大人不停的摸着他的八字,不以为然的说:“就是有人看到,客人在吃了你们的饭菜之后倒地的,在你们这里出了事,自然你们就要负责。” 韶天走到于大人身边笑道:“那是当然,客人已经没事了,我想过不了多久就会醒的,到时候这事情的原委一定会让他给大人一个交待。” 又讨了个没趣,于大人甩袖离开,没想到这次还是无功而返。 忘忧担忧的看向韶天:“他可是官府的人,你也敢得罪吗?” 韶天高傲一笑:“忧儿,他只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县,我会怕他?只怕他还要怕我三分吧。” 看着眼前这个因为自信而显的高傲的男人,忘忧心里一阵失落,看来自己真的不了解他,也罢,与其去了解一个注定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何必让自己越陷越深呢?还是把心思花在病人身上吧。想到这里忘忧转身向楼上走去。 茗辰拿着药从外面走了进来来:“那个不是知县于大人吗?他来干什么?难道是中毒的事被他们知道了,那该怎么呢?” 就知道他爱多管闲事,韶天无奈的对茗辰说:“不该问的不要多问,快去煎药。” 韶天正跟着忘忧上楼去看病人情况怎么样了,却被忘忧故意避开,她停下上楼的脚步又转了回来接过茗辰手中的药来:“我去煎药吧。”说完拿着药转向后厨,有些失落的韶天总是觉得忘忧不一样了,却找不到原因。 待忘忧端着药上来,韶天想要去接,却被她用手挡开:“这种事还是我来吧!你帮我扶着他就行了。” 喂完药,正好小二端着饭菜上来了,问道“少爷,你们是在这里吃还是在别处呢?”韶天看了一眼杂乱的房间,不是浴桶就是毒血的,在这里那还有味口吃呢?“我们还是去隔壁吃好了。” 忘忧拿起一碗饭,拨了一些到菜到自己的碗里:“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看着病人。” 吃过饭,忘忧又给病人把了脉,脉相平稳了很多,看来自己的方法没有错。她端起毒血闻了一下,除了腥臭外好像隐隐有股酒味。 浴桶已让人搬走,房里感觉大了不少,韶天走进来就看到忘忧看着那碗毒血像是在思考什么?上前问道:“忧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忘忧叹了口气:“也没有什么了,只是觉得奇怪,看桌上的几个菜都所剩无几,看来这个人胃口不错。我刚才也问过了,小二说此人进店时气色很好,病人也没有什么中毒了症状,可偏偏吃过饭菜就倒地不起,能使毒性发作的这么快的一定不会是饭菜,而我刚刚闻到毒血里似乎有酒的味道。你说会不会是药在他吃饭之前就已经服下了,而在喝了酒之后毒性才会发做呢?” 韶天听忘忧这么一说想起了一个药名“酒中仙”,只是听江湖中人说过,可自己却从来没有见过,难道真有这种毒药吗? 看着眼前这个一向思想单纯的小女人,没想到竟然分析的如此透彻,这个小女人竟也会有心思如此缜密的时候,韶天用欣赏的目光看了忘忧一眼,看她充满自信的眼神更是迷人。 韶天端起碗来闻了一下,除了腥臭外没有什么酒味,自己的鼻子一向很灵的,韶天疑惑的说:“真的有酒味吗?为什么我没有闻到?忧儿,你却定你闻到酒味了吗?” 听韶天这么一说,忘忧自信的眼神立马消失了,有些不确定起来:“你没有闻到吗?难道是我弄错了?”说完自己又再次闻了一下:“没有错呀,好像是有酒味呀?” 见忘忧因为自己的疑惑而变得这么不自信,韶天安慰她说:“我骗你的,我闻到了。”他抓着忘忧的手鼓励道:“忧儿,刚才还信心十足,怎么会因为别人的怀疑而这么轻易否定自己呢?你知道吗?自信的你更美!” 避开了韶天炙热而充满诱惑的眼神,忘忧立马挣脱他的手,转过身努力平复自己加速的心跳,为什么听到他这么说自己的心跳会这么快呢?不可以,决对不可以对他有别的感觉。她长出了几口气,当听到床上的病人的微弱的**声后,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到病人身上。 看到病人睁开双眼后,忘忧真是喜出望外,马上坐到床边用温和的口吻关切的说:“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还头痛吗?有没有恶心的感觉?……” 韶天打断了忘忧的问话:“忧儿,他才刚醒,你问这么多让他怎么回答呀?”看来是自己太紧张了,忘忧闭上了嘴不在多问。 病人用微弱的声音问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浑身无力呢?”忘忧刚想说话,就被韶天拉到一边:“忧儿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跟他说。” 忘忧关切的看着虚弱的病人,不放心的说道:“他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元,你不要让他说太多的话。”韶天笑道:“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听他这么一说,忘忧放下心来,离天了房间。 韶天拉拉一下病人的被子微笑着说:“我叫韶天,是这家客栈的老板,你在吃了我们的饭菜之后中毒倒地,可官府的人已经查过,我们的饭菜并无问题。可你中的毒好多城中的名医都束手无策,我们又专门请来一位神医才救了你一条命,我想知道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竟要致你于死地?” 病人一听,激动的差点坐起来:“他妈的,竟然骗老子说只是普通的泻药,原来是想害死我。咳……”话还没完,因为气道不足而胀的脸通红。 听对方如此说,韶天知道有可以利用的机会:“我想对方不止是想害你一个人吧?如果只是泻药,你所得补偿也只是了了无几,可如果你死了,那对方得到了可就多了,我们都是受害人,要不要对方好过,就要看你的了。” 病人想了一下,无力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点沙哑的说:“我的命是你救的,只要能报此仇,要我怎么做你尽管说。” 让病人说出给他服药之人的长像,韶天找人画了下来,又命韶景安前去找人,直到安排的差不多时,他又找到忘忧:“忧儿,你给病人开几副补药,我想让他明天就能出堂做证。” 忘忧一听,气的冲他大叫:“韶天,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呢?你想害死他吗?他才刚刚解毒,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如果大量服用补药,他会受不了的,还有可能要了他的命。你最好死心,我不会帮他开药的。” 韶天没想到只是让忘忧开几副药,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忧儿,你所说的我都知道,我们既然救了他,又怎么可能还要害他呢?时间拖的越久,对方就会因为此计不成而又想他法,最好在对方没有准备之时,我们才能出奇制胜。” 忘忧盯着韶天激动的说:“病人已经醒了,官府的人一定不会再追究了,你不是说你不怕官府的人吗?就算是别人有心加害,你要反击也要等病人好了之后再说呀,我好不容易才将人救活,现在能醒过来已经是万幸了,明天就出堂做证,时间太紧了,我不可能让病人下床出堂的。” 听忘忧张口闭口都是在为病人着想,韶天心中生出莫名之火:“忧儿,难道在你的心里就只有你的病人吗?你不肯帮我,我自会有别的办法。 ”说完便赌气离开,留下忘忧一人暗自垂泪。 ------------ 第二十二章 对簿公堂 第二天一早,病人就能下床行走了,只是脸色不是太好。忘忧很是担心,难道韶天真是用了那种办法,她追上前去想为病人把脉,可病人好像并不领情:“昨天听说是你救的我,没想到你一介女流还有两下子,不过我现在好了,没事了。” 忘忧直接抓住了病人的手腕,病人的脉搏很不正常:“你不能出去,你的脉相很不稳定。” 病人白了忘忧一眼:“庸医,别妨碍大爷发财。”说着推开忘忧下楼而去。 忘忧想要追上去,却被韶天挡住,冷笑对忘忧说道:“忧儿,他既然毫不领情,你又何必自做多情呢?”忘忧气愤的转身关上房门,不再理他。 过了好一会,见客栈里安静了许多,忘忧心想也对,自从昨天客栈里出了事之后,就没有什么人来了,反正病人都已经走了,自己还要留下来干吗?好像店前就是大街,倒不如出去走走,缓解一下郁闷的心情。想到这里,忘忧便下楼出了门。 刚走出客栈忘忧才想起来还不知道这家客栈叫什么名字呢?别等会回来时在找不着地方,回头一看,哦,原来这家客栈叫福缘客栈,好俗气的名字,不会是他取的吧。 再往南边一看,哇,好宽的河呀,原来客栈建在河边,加上河岸的美景,看来真是不错的好地方,她刚来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呢?忘忧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真笨,他们是从北边过来的,一来就急急忙进客栈里了,哪里顾的上这些美景。 自从忘忧和师傅住在山上就很少下山,有事也是师傅下山采办,想到这里,心情有些低落:“也不知道师傅现在在哪里?过的好不好?”随即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师傅那么厉害的人肯定过的很好,根本不需要自己担心,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见到师傅。 站在桥上看着桥下缓缓流过的河水,再看河岸边的棵棵垂柳,岸上亭子里不时传来谈笑声。看着桥上匆匆走过的行人,忘忧心想:为什么大家都在往南边跑呢?有什么好玩的吗?自己要不要跟去看看呢?这么多年在山里,除了偶尔跟师傅进城卖药草,然后买一点必须品外,从来都没有好好逛过。反正那个可恶的韶天也不知道去哪了,倒不如跟过去看看。 忘忧跟着行人来到县衙公堂,原来是要看县老爷升堂,自己长这么大还真没有见过呢。忘忧也没想要往前挤,没想到却被后来的人挤到了前面,这下真是省了不少功夫。 “忘忧姑娘你怎么来了?”忘忧听到有人叫自己转头一看:“茗辰?怎么会是你?” 茗辰得意的说:“这么好的戏,我当然要看了。没想到会来这么多的人,忘忧姑娘你是怎么挤进来的呀?” 忘忧无奈的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正愁在外边看不见呢?结果就被人挤进来了。” 忘忧揉了一下被挤的有些疼痛的胳膊。 知县丁大人的惊堂木一拍,正在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人们顿时安静下来,忘忧也看向堂上所跪的人,看背影好眼熟哦。 丁大人问:“堂下所跪何人,快快报上名来。” “草民张荣胜。” “草民韶景安。” 忘忧一听有韶管家的名字,看了一眼茗辰,小声问道:“怎么韶管家也在呀?” 茗辰白了忘忧一眼:“这是在问客栈的案子,我爹当然在了。” 忘忧心想,客栈不是韶天的吗?为什么他不在呢?正想问茗辰,又想了一下还是算了。 知县丁大人又问:“原告何人?所告何事?” “草民张荣胜,因欠了赌坊的钱,遭到殴打,这时来了一个人,帮草民还了钱,草民很是感激,之后他又给了草民一两银子,让草民去福缘客栈吃饭,还给了草民一颗药丸,说只是普通泄药,如果草民在福缘客栈吃过东西拉肚子,那么他们一定会再给草民一些银两做补尝,草民自信遇到好人,那知他给我的根本不是泄药,而是毒药,若非福缘客栈的掌柜及时请大夫医治,只怕草民性命不保,希望晴天大老爷为草民做主审冤。” 说完张荣胜将状纸呈了上去。 丁大人看了一下状纸暗想:好你个韶天,果然诡计多端,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又看向韶景安道:“韶景安,你可是福缘客栈的掌柜” 韶景安:“草民正是。” 丁大人又问:“原告张荣胜所说之事可属实。” “回大人的话,张荣胜的却来客栈吃饭,还说本店菜香味美,可吃完却倒地不起,草民便找来大夫,大夫却说张荣胜是中毒,大人也亲眼见证用银针试菜,本店饭菜真的没有问题。” 丁大人点头问道:“张荣胜你所告何人?” 张荣胜答道:“草民告的是柳府管家柳宏富,是他给草民吃的毒药。” 丁大人:“传柳府管家柳宏富上堂。” 这个瘦瘦的背影,就是那个病人,忘忧小声问茗辰:“真的是柳府的管家下的毒吗?如果他真要下毒,也不可能会让张荣胜知道啊!那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下毒的人是谁呢?” 茗辰得意的说:“当然是我们家少爷所为了,要不这个笨蛋怎么可能会知道呢?一会还有更精彩的呢。” 没过多久一名四十开外,长脸留有山羊须的男人被带了进来。 丁大人问:“堂下所站何人,见了本官还不快快跪下。” “草民柳宏富。”说完很不情愿的跪了下来。 丁大人:“柳宏富,张荣胜告你骗他吃下毒药,害他性命你可认罪?” 柳宏富看了一眼张荣胜:“草民不认得此人,何来陷害一说。” 张荣胜气得指着柳宏富的鼻子大骂:“你个骗子,明明是你骗我吃下毒药,还说是泄药,你还不承认。” 柳宏富冷笑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你呢?” 韶景安道:“你是与他无仇,可是你家主人却与我们有仇,你们柳府见不得我们韶家生意做的比你们好,所以你便出计陷害,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呀。” 丁大人拍了一下惊堂木:“你们吵什么?有没有把本官放在眼里。柳宏富你还不承认吗?” 柳宏富一脸镇定道:“草民没有做过,如何承认。”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草民可以做证,毒就是他下的。”话音刚落,一个三十来岁长的有点丑的男子挤过人群来到堂上。 还没等丁大人问话此人就先说了:“草民叫袁兴,江湖人称鬼面药王。就是这个人来找草民配制解药‘酒中仙’的,此药本是草民配给柳宏富所说之症的解药,但此药唯一的缺点就是在服用后一个时辰内喝酒便会成为害人的毒药,没想到他却拿来害人。” 丁大人指着柳宏富问道:“如今两位人证都指认你用药害人,你还不认罪吗? ” 柳宏富心想,连什么鬼面药王这样的人都能被韶天请来当人证,既然他们有备而来,看来这次想躲也躲不过了,他看向的袁兴,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大人,药是袁兴所配,那么也不能只定我一个人的罪吧?” 袁兴笑道:“大人,您说药铺里也出售砒霜,难道买来的人用来害人,也要怪药铺老板不成?” 丁大人点头说:“对,你自己要害人还要怪卖药的吗?柳宏富你可认罪。” 柳宏富无奈的说:“草民认罪。” 丁大人捋着八字胡,又在心里打着小算盘,柳府也是有钱的主,看来这次还是可以大捞一笔了,正要宣判,韶景安插嘴道:“大人,柳宏富也只是柳府的管家,听命于他的主子柳肖元,希望大人能主持公道,现下草民的客栈里因为他们这么一闹影响了生意,坏了名声,希望大人为草民做主。” 柳宏富着急的说:“此事与我家主子无关,全是我一人所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此时茗辰接到一个字条,看了之后给自己父亲使了眼色,韶景安便明白了茗辰的意思。 只要是柳宏富认罪事情就好办,银子就有的赚,可韶景安这边怎么办?丁昌鸿看向韶景安,韶景安言道:“一切全凭大人做主。” 丁大人迷着小眼睛:“柳宏富下毒害人,意图诬陷福缘客栈如今证据确凿,已画压认罪,现将其关压大牢,则日宣判,退堂。” 围观的人纷纷散去,忘忧边走边看向身旁的茗辰:“你拿的是什么?丁大人为什么不定柳宏富的罪呢?” 茗辰得意的说:“我们的目地已经达到了,定不定罪就与我们无关了。” “目的?什么目的?”忘忧还不是很明白。 茗辰看向题多多的忘忧,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出口解释:“柳肖元命人截走我们一匹货物,没想到还弄出这么一出下毒陷害来,只要人一死,我们一定吃不了兜着走,可他没想到人被救活了,还反咬他们一口,只要姓柳的归还货物,我们就不追究此事,如果他们不还,那么这个柳管家一定性命不保。” 单纯的忘忧想了想:“可那个丁大人还没有宣判哪,是不是也会放人呢?” 茗辰摇头,原以为她会比自己聪明,原来还不如自己呢?真是笨:“丁昌鸿判与不判,要看姓柳的舍不舍得为自己手下花钱了。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忘忧眨了眨大眼睛,也就是说不给丁大人钱他就定罪,给他钱他就放人:“那他岂不是贪……” 还没等忘忧说完,茗辰就捂住了她的嘴:“这么大声,如果让丁大人听到,你不想活了?”忘忧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炀???祸。 ------------ 第二十三章 贵重命论 忘忧回头想看韶管家有没有出来,却发现他正在跟张荣胜吵着什么?只见张荣胜口吐鲜血晕倒在地,韶管家被吓了一跳。忘忧急忙跑了回去,茗辰也跟了过来。 帮他把过脉之后,取出怀中的银针,刺向张荣胜胸部前正中线,平第四肋间隙中的膻中穴,和位于腹正中线,肚脐下1.5寸处的气海穴各刺了一针。 韶景安看外忙录的忘忧:“他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吐血呢?” 忘忧担忧的说:“早上我替他把脉,就发现他脉相不稳。我昨天刚替他解完毒,失了那么多血,正是气血不足之时,你们非要让他今天上堂,昨晚我给韶天说过不能给他吃太多补药,可你们就是不听,现在他气血逆转,如果我不及时给他施针,他会没命的。” 想起似乎刚才安叔跟张荣胜发生了争执,忘忧不解的问“安叔,你刚才对他说什么呀,把他气成这样?” 韶景安抱起张荣胜:“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 忘忧看着身型并不怎么魁梧的韶景安抱着张荣胜还能跑那么快,真是没到他的力气这么大。 事情进行的很的顺利,所以韶天心情大好,刚到客栈就看到忘忧他们过来。茗辰看到韶天之后激动的跑了过去:“少爷,你太了不起了,没想到事情会进行的这么顺,而且客人也开始上门了。” 韶天微微一笑,当看到韶景安抱着晕迷的张荣胜时想问原因,当看到韶景安吃力的样子后,知道抱着这一个成年男人安叔一定累坏了,他想接过病人,韶景安笑道:“少爷还是我来吧!我还能坚持。”说完抱着病人往楼上赶去。 忘忧瞥了韶天一眼后跟上楼去。 来到楼上厢房,韶天走上前去看着病人关切的问道:“早上不是好好的?现在怎么又晕了?” 韶景安气愤的说:“没想到张荣胜竞是如此贪得无厌的人,我们好意给他十两银子让其能好好调养身体,可他却不知足,出了衙门就张口说要一百两,我不同意,他突然就吐血倒地了,还好忘忧姑娘在场。” 知道忘忧不理他,定是在为昨晚的事生气,于是韶天温柔的问:“忧儿,你怎么会去县衙呢?” 看了韶天一眼后,忘忧没好气的说:“难道我不能去吗?”看来她真的在生自己的气,韶天忙解释:“忧儿,生意上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如果不尽快解决,之会越拖越麻烦。” 忘忧一听更生气了:“生意?你心里就只有你的生意,难道再大的生意还没有人命重要吗?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今天没有去县衙的话,张荣胜真的就死了。” 见忘忧不理解自己,而她心中何常不是只有病人?韶天苦笑,忧儿心思单纯,生意上的尔虞我诈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太多的好。 忘忧开了一张药方交给韶景安:“安叔,照着这个药方按时给病人服用,他会没事的。”说完转身离开。韶天见忘忧要走,忙追过去:“忧儿,你要去哪?” 难道生气也要给他说一声,忘忧叹了一口气:“药方已经开过了,如果有什么事其他大夫也可以医治的,我想先回韶家堡。” 没想到忘忧会这么着急回去,韶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有办法送她回去:“忧儿,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你明天再走不行吗?” 忘忧瞪大眼睛盯着韶天:“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这里离韶家堡并不是太远,来时的路我已经记住了,你还怕我丢了吗?” 韶天着急的抓着忘忧的胳膊:“忧儿,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怕你一个女孩会出事。” 挣脱韶天的手,忘忧冷笑道:“我在丹霞山上时经常一个人出去,纵然有豺狼虎豹都不曾有事,难道人还会比它们更可怕吗?” 忘忧久居深山,不知世间人心险恶比山上野兽更可怕,韶景安插口道:“忘忧姑娘,你不知道,这世上的人比……” “安叔,我看还是让茗辰送忧儿回去好了。”韶天阻止了韶景安的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希望世间的丑恶影响到单纯的忘忧。 送忘忧下楼,韶天交待茗辰:“茗辰,你一定要安全送忧儿回韶家堡,走着太慢了,要不你们骑马回去吧!云宵性子烈,你们还是骑雪姬吧。” 为什么她都说没事了,他还是不放心,忘忧有点气急的说:“我都说过了,我可以一个人回去,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做吗?那就让茗辰留下来帮你吧。我不想骑马,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见忘忧毫不领情,本来因为忘忧生硬的口气就心里有点郁结的韶天更加生气:“忧儿,你不骑马可以,但茗辰一定要跟你一起去,这里有安叔就可以了。”说完转身上楼。 忘忧也赌气大步迈出客栈,茗辰也不知他们俩为什么争吵,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奈的跟了上去。 茗辰见忘忧只顾气乎乎的往前走,却不和自己说话,这女人的心思真难猜,前两天还跟少爷有说有笑的,今天怎么就对少爷冷言以对:“忘忧姑娘,你到底在气什么?不会真为了那个张荣胜吧?” 忘忧转身看了茗辰一眼:“我是气你家少爷把生意看的比人命还重。” 茗辰摇摇头叹气道:“张荣胜那种人死不足惜,忘忧姑娘何必为那种人生气。” 忘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年纪轻轻,一脸孩子气的茗辰竞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茗辰,难道在你们主仆眼里人命真的那么不重要吗?” 听她这么问,茗辰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了,看着忘忧讲道:“不是人命重不重要的事,而是张荣胜这个人不怎么样。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 忘忧眨了一下眼睛,摇了摇头:“不管他是干什么的,总是一条人命啊。” 真是妇人之见,茗辰白了她一眼:“有些时候,某此人活着还不如死了干净。昨天下午少爷就让我去打听过了,这个张荣胜视赌如命,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还不知悔改,竟让年迈的父亲去渡头扛麻袋,张老伯劳累了一天,回家还要忍受儿子的打骂。有这样的儿子张老伯心里能好受吗?累的一病不起,张母拿出自己仅有的几文钱想给张老伯看病,可荣胜却抢走了父亲的救命钱,母亲跪地相求他都不欲理采,就这样,张老伯撒手人环了。忘忧姑娘,你说这张荣胜是不是死有余辜。” 忘忧听完,想象着躺在床上的张父和跪在地上的张母泪流满面的样子,一时也忍不住掉起了眼泪,没想到张荣胜竟是如此可恶的人,可又一想如果张荣胜死了那张母不就更伤心了:“也许对于张母来说,有个这样的儿子总比没有好吧。” 茗辰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忘忧,也就只有她才会这么想,真不明白少爷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那你说跟这样的人相比,是少爷的命重要,还是张荣胜的命重要呢?” 擦了一下眼泪,忘忧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要这样问,两者怎么能相提并论呢?当然是……”忘忧想说是韶天的命重要,可是又觉得不妥,又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 茗辰摇头:“怎么不能相提并论呢?官府向少爷定了一批官盐,定了时间交货,可却被柳肖元截走了,这几天我们查的紧,他怕我们查出来,所以不敢出手卖出,就来这么一出中毒的闹剧,让我们无暇查官盐丢失的事,如果我们不能按时交货,那么少爷就会被定罪,他们再来个落井下石,只怕少爷便会性命不保。可我们少爷技高一筹,不但拆穿了他们栽赃嫁祸的伎俩,还顺利的追回被截的官盐。你说我们少爷利害不利害?” 忘忧停止哭泣,眼也露出了崇拜之色,连忙点头:“嗯,你家少爷真是挺利害的,事情好复杂哦,那个柳肖元为什么要截走货物呢?” 茗辰被问的一时语塞,关于少爷脸面的事,还是不提为妙:“这个吗?是关于生意上的事,你不懂的。” 看来是自己真的不懂吧!忘忧摇了摇头,这么复杂的事还是不要去想了。 当茗辰看到忘忧有点茫然的表情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会吧!刚才还梨花带泪哭的那么伤心,现在却一脸白痴像,这就是女人呀,自己也不要去想了。 ------------ 第二十四章 请辞回山 骑马要一个时辰,为什么走这么久都还没有到呢?忘忧弯腰揉了一下酸痛的腿,不会吧!以前在山上,翻几个山头腿都没事,为什么才走一两个时辰就会这么酸呢? 难道是在山上的时候被韶天硬逼着躺了几天,而到了韶家堡之后也没有怎么活动?看来她真的不太适应这种清闲的生活,还是赶紧给韶夫人医好病早点回丹霞山的好。 茗辰看向忘忧很累的样子,摇头说:“忘忧姑娘,少爷对你真的很好,你还不领情,让你骑马你都不要,从早上起就开始忙,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呢?我饿了,你不饿吗?” 被茗辰这么一说,忘忧也感觉不好意思,午时已经过了,自己也是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我跟你一样,也很饿,我们要到韶家堡还要多久呀?” 茗辰无奈的说:“我们已经走了一个半时辰了,如果速度快的话还要一个时辰。”看到忘忧失望的表情后,又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前面不远有个小面摊,我们可以先吃点东西,这样就有力气继续走路了。” 忘忧冲茗辰尴尬一笑:“我,我没有带钱?” 茗辰先是一愣,当明白她的意思后,笑着说:“难道跟我韶茗辰在一起吃饭还会让你们女人出钱吗?” 忘忧尴尬的挠了一下头,在山上习惯了,下山做什么都是要钱的,可自己那有钱呀,看来这次只有厚着脸皮占一次便宜了。 茗辰带忘忧来到路边一家简易的面摊,忘忧还顾了一下四周,好简陋哦,在几个村的交叉口,用几块木板和柱子搭建的小草棚,下面一个灶台和案板,旁边一间小草屋,应该是摊主晚上也住在这吧。 棚下放着四五张桌子,没想到这里还有别的客人,茗辰坐在一张桌前自信的说:“不要看这地方简陋,面的味道还不错。” 茗辰冲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叫道:“老板来两碗牛肉面,一大一小。”老板说道:“这位小哥,又来了,一大一小牛肉面一会就上。” 茗辰笑道:“老板记得我?” 老板边下面边说:“这位小哥一表人才,说话又客气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茗辰听后沾沾自喜。没想到面滩老板这么会讲话,忘忧看见负责烧火的小孩子十岁左右,两人长人还有点像,难道是他儿子,旁边赶面的女人只做事也不多话,会不会是一家子呢? 茗辰看忘忧不停的打量着他们:“忘忧姑娘,你在看什么?不用看了,他们是一家三口,女的听不见也不会说话。他们的儿子很乖很懂事的。” 忘忧“啊”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都是男的在招乎客人,为了生活真是不容易呀。 面上来之后茗辰把小碗推到了忘忧的面前,看着忘忧没有动筷的意思,不解的问:“不要告诉我你要吃大碗?” 忘忧摇头:“不是的,这碗已经很多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吃?”见忘忧还没有摘掉面纱的意思,忍不住问道“你不会要带着这个吃吧?你天天带着面纱舒服吗?看你的脸型,也不像是长的见不得人的那种,真不明白天天遮着自己的脸有什么意思?”说完开始动筷吃了起来。 茗辰这么一说,其它桌的客人也看了过来,忘忧更加不好意思了。 忘忧气乎乎的说:“这是我自己的事就不用你管了,再说我已经习惯了。” 茗辰豪不在意的摆了一下手说:“随便你了,嗯,味道不错,真是香呀。” 同上次在饭馆里一样,忘忧用袖挡着脸后摘下面纱,只不过没有上次吃的那么快。忘忧满意的点了点头,真看不出来,这么简易的地方,还能有这么好吃的面。 吃饱后,茗辰多付了老板一些钱,老板不收,茗辰笑道说:“既然你记得我,那就留着下次用吧。”忘忧也有了力气了,他们果然在一个时辰之内来到了韶家堡。 一天都没有见韶伯母还是去给她请个安比较好,忘忧看着茗辰似乎也要去韶夫人那边:“茗辰,你也要去夫人那吗?” 茗辰点头:“当然了,少爷让我来,一是放心不下你,二是提前给夫人报个平安。”看来还是韶天想的周到。忘忧一恍神就拉到了茗辰身后,她急步跟上前去。 来到了春晖堂,看到韶夫人正在喝着茶跟张玉瑶有说有笑。张玉瑶一看忘忧过来,马上收起脸上的笑容白了她一眼。 茗辰来到韶夫人面前,高兴的说:“夫人,这此多亏了忘忧姑娘解毒救人,事情才能顺利解决,本来可以早些回来给您报平安的,可忘忧姑娘不知生的什么气非不骑马,真是辜负少爷的一片心意,要不我们早就回来了。” 韶夫人笑着说:“那这可真是辛苦你了茗辰,你先下去歇着吧!我有话要跟忘忧姑娘说。”茗辰点头退下。 忘忧正要给韶夫人请安,却被韶夫人阻止:“忧儿,不用了,快起来,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了。”忘忧笑道:“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能够帮上韶……公子是我的容幸。” 只怕忘忧跟韶天在一起时间常了再日久生情,看来还是早点让她离开韶家堡为妙,韶夫人抓着忘忧的手:“忧儿,你的药很管用,我感觉身体好多,吃的下睡的香,头也不痛了,这腿脚也比以前利索了。我想不用你再给我施针了,只吃你做的丹药就行了,总是麻烦你,伯母我这心里挺不好意思的。” 说韶夫人这么一说,忘忧已明白她的意思,看来该是自己回丹霞山的时候了:“既然伯母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忘忧也不便多留,山上还有好些事情要做呢?我想明天一早就回去。” 听忘忧说要回去,张玉瑶总算是放下心来,这次表哥带忘忧出去,她还但心的不得了,看来她以后就不用再提心掉胆了。 韶夫人假装吃惊的说:“忧儿,只怕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伯母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你这么快就走呢?再多住几天,陪伯母说说话。” 怕忘忧反悔,张玉瑶马上撒娇对姑母说:“姑母,您怎么能只为自己着想呢?您想呀,她都出来这么多天了,想必她山上的家人一定会挂念的,况且她不是说了,她在山上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张玉瑶这次帮的恰到好处,韶夫人心里赞同可表面却不露一点痕迹,瞪了玉瑶一眼:“瑶儿,你怎么可以这么不懂事呢?” 张玉瑶摇着姑母的胳膊:“姑母,我是真的再为忘忧姑娘着想吗?是吧忘忧姑娘?”说完冲着忘忧甜甜一笑。 忘忧笑道:“玉瑶小姐说的是,我真的该回去了。伯母,有玉瑶小姐陪您,我想还是早些回去收拾一下东西的好。” 韶夫人眼露不舍:“忧儿,你既然坚持那伯母就不多留你了。” “忘忧告退。”说完离开春晖堂向后院走去。 ------------ 第二十五章 月下告白 不是早就盼着回丹霞山,明天就要走了,可现在为什么会如此不舍,忘忧有些失魂的来到房里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只有简单几位衣服,和几瓶药。 见忘忧收拾衣服,喜儿猜到她有可能要离开了,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她还真有点舍:“忘忧姐姐,你真的要走了吗?我们才刚熟,你就要走,是不是因为跟少爷吵架了?” 忘忧淡淡一笑:“不是的,我已经出来好几天了,夫人的病也没什么大碍,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喜儿有些不舍的拉着忘忧的手:“忘忧姐姐,我真的很舍不得你,自从我来到韶家堡做下人开始,你是对我最好的一个。” 忘忧摸着喜儿的头:“那这样好不好,今天晚上你留下来跟我一起睡可好?” 喜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那太好了。”可又一想,叹了一口气说:“还是算了,你是少爷的客人,如果让少爷知道一定会骂我的。” 忘忧安慰她道:“不会的,他可能要到明天才会回来,我明天一早就走。”怎么会这么快呢?喜儿又问:“那你不等少爷回来吗?” 从来没有好好想过这个问题,忘忧感觉心好痛,见了又能如何,只不过图增伤感罢了。忘忧摇了遥头并没有回答。喜儿看出忘忧的心思,也不再多问。 到了晚饭时,喜儿帮忘忧端了过来,忘忧对喜儿苦笑道:“喜儿,我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你自己先吃吧!我想出去走走。 喜儿放下饭菜:“我也吃不下,姐姐我陪你吧?” 忘忧点头同意。 晚上远处的山除了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房屋后面还有一幢塔楼,在月光的映衬下很是漂亮。 忘忧前两天只顾得忙了没有留意,现在就要走了,却发现还有这么一栋楼,忍不住问:“喜儿,那栋楼是干什么的?” 喜儿回答:“那个是观景楼,老爷在的时候经常在里面淡生意上的事,老爷不在了,就很少有人去,有时少爷不开心的时候会上去看远处的风景。 此时也正是忘忧不开心的时候,也许上去看看月亮也是好的:“喜儿,我想上去看看,可以吗?”喜儿点了点头,回房拿了灯笼后,她们一起上了观景楼。 韶天忙完以后天已经黑了,本想天亮后在回韶家堡,可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她,就忍不住提前回来了,看到忘忧房里亮着灯,饭菜也完好无损的放在桌上,可却没有人,忧儿能上那呢? 韶天来到院里四下寻找,当看到观楼上的亮光时,难道会是忧儿吗?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走了上去。 忘忧仰望天空,漆黑的山上月亮高挂,隐隐能看到茂密的树木,听着蛐蛐的叫声,看着满是繁星的夜空。忘忧的心越发沉重,想着与韶天的点点滴滴。虽然也有过矛盾,但并没有影响她对韶天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喜欢,忘忧也明白这一点,但明白又能如何,他们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她依然是吴家的女儿,没有那些痛苦的经历,也许她会有信心去面对这份感情。但现在不行,不仅仅是因为韶天有他青梅竹马的表妹,还有韶夫人毫不掩饰的疏离,更因为她不想在面对这个世界,不想在给任何人伤害她的机会和可能。 以前脸没治好的时候可以说是因为自卑,不敢去想,现在脸虽然好的,但她却不愿去想,不在去奢望,她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虽然有时候她也会感到孤独、无助,但却没有压力和烦恼。 想着韶天每次看她那深遂的眼睛,突然她害怕起来,她怕面对韶天,害怕面对那影响她情绪的感觉,害怕韶天会因为母亲对她的疏离而讨厌她,所以她要离开,回归到她原来的生活,把这种感觉永远留在心底深处。 韶天来到顶楼,看到忘忧站在窗口,混然不知自己的到来,微风吹动着她的发丝,桌上烛光闪动,为何她身上会透着一丝哀伤,而他却竟莫名感到心痛。 喜儿看到韶天过来,急忙上前行礼,韶天不想打忧到忘忧,把喜儿带到一边:“喜儿,我看你们连饭菜都没动,为何会来到这里。” 喜儿哭着说:“少爷你可来了,你知道吗?明天一早姐姐,不,忘忧姑娘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韶天抓着喜儿急的问:“走,她要走去哪里?” 喜儿擦了一下快要掉下的泪水:“要回丹霞山。” 韶天混身一振,心口像是被谁重重打了一拳隐隐作痛。为什么要回去,难道还在生自己的气吗?韶天看了一眼令他心痛的忘忧,对喜儿说:“你还没有吃饭吧?快下去吧!这里有我。” 少爷终于回来了,看着忘忧悲伤的样子她也好难过,可以看得出他们彼此是互相喜欢的,像忘忧姑娘这么好的人才能配得上少爷,真希望少爷能把忘忧姑娘留下:“少爷,喜儿走了,要不要把灯笼给您留下?” 韶天摇头说道:“喜儿,不用了,楼道很黑,你自己拿着吧!把下面的灯点着就可以了。”喜儿回头看了忘忧一眼依依不舍的下楼离开。 此时正值中夏,可从山上的吹来的风还是让人感觉阵阵凉意。韶天见忘忧站在风口,怕她着凉,于是脱下外袍给忘忧披上。 忘忧回过神来:“喜儿,不用了,我不冷……”当她转过头来看到是韶天时,整个人僵住了。 积压在心头的情感矛盾与不舍,都化做的泪水流了下来,她捂着有些痛楚的胸口,那溢满泪水的双眼看着韶天,柔声哭道:“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 那充满哀伤和矛盾的眼神让韶天心痛不已,他一把将忘忧搂入怀中:“忧儿,都是我的错,愿谅我好吗?” 忘忧一把推开韶天,摇头含泪说道:“不,我没有怪你,茗辰都跟我说,是我不了解事情的真相。” 韶天抓着忘忧的双臂不解的问:“既然不怪我,你为什么还要走?” 她能怎么说,说怕时间长了自己会爱上他吗?忘忧避开他的眼睛,很不自然的说:“我,我已经出来太常时间了,伯母的病也好多了,只要接着服药就会没事的,我还留下来干吗?” 看到她还是有意避开自己,韶天有点不知所措的问:“忧儿,不要逃避看着我好吗?是不是我娘对你说了什么?” 忘忧摇着头:“不,不关伯母的事。是我自己想要回去。” 韶天心痛的问道:“忧儿,这两天你总是避开我,难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还是你跟本不了解我的心?” 他对她的好,忘忧怎么可能一点都感觉不到呢?就是因为有了感觉才开始回应,结果弄的自己进退两难,但长痛不如短痛。 忘忧长出一口气,当她看到韶天痛苦中带着怜惜的眼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韶天,不要逼我,如果你真是为我好,就让我走吧。” 韶天不解,耐心而深情的说:“忧儿,我能感觉到,你不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可你却故意避开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说,我改还不行吗?” 忘忧听到韶天说出自己的心思,他也能感受的到吗?但又能如何,自己真的能奢望吗?更加伤心的痛哭道:“韶天,以前在山上我没有想那么多,可这几天我看的很明白,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注定无缘,我不想让自己越陷越深,我怕控制不了自己,到最后弄得伤痕累累。” 原来她心中真的有自己,韶天无比喜悦:“忧儿,如果我们真是不同世界的人,可我们还是相遇了,既然相遇了,又怎能说没有缘分呢?为了我留下来好吗?忧儿!” 听韶天这么说,忘忧也不明白自己心中是喜还是忧,看到韶天期待的目光,趴在他的怀里痛哭起来。韶天搂着怀中抽泣的人儿,用手抚摸着乌黑柔顺的发丝,真想时光就在这一刻停止。 忘忧终于停止了哭泣,看着韶天的衣服被自己哭湿了一大片,不好意思的说:“你不要抱这么紧好吗?”韶天笑道:“忧儿,你还没说,能为我留下来吗?” 忘忧含羞低头:“这个,可伯母那边怎么办?”韶天看着有些羞涩的忘忧,柔声道:“忧儿,这个你不担心,我会给娘说的。” 看了韶天一眼,忘忧微微一笑,又低下头来。看着忘忧含笑而显的羞涩的双眼,想看她娇羞的模样,韶天忍不住想要摘掉忘忧的面纱,可却被她阻止了。 难道她还是不肯接受自己,韶天有点懊恼的说:“忧儿,我不在乎你长的是美是丑,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要让这层面纱隔在我们中间好吗?” 忘忧盯着韶天眼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会把它摘下来的,但不是现在,我刚哭过,一定丑死了,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明天我会让你看到我最美的样子。” 韶天再次将忘忧拦入怀中,看着窗外高挂的明月。他多么期待明天的到来。 ------------ 第二十六章 初露容颜 一大早起床,忘忧换上一套金边淡粉纱裙,这是师傅在她十七岁生日时送给她的,没想到师傅也会有这么细心的时候,这件衣服她一直舍不得穿,怕在山里爬高越低时再弄破了,这次出门舍不得留在山上就带过来,没想到还机会穿上。她略施脂粉,这是来到韶家堡之后韶夫人为自己准备的,可整天带着面纱这些东西是用不着了。 忘忧看着镜中的自己,如黛柳眉,眼如水杏灵动有神,鼻挺如玉,红润双唇,秀美的脸上透着红晕,窈窕的身材再加上这身轻薄衣裙,自己看了都惊叹不已,不知韶天见了会不会喜欢? 喜儿端着茶水敲门:“姐姐起了吗?”忘忧掩不住内心的喜悦:“喜儿,快进来吧。”喜儿推门进去,当看到坐在梳妆柜前的忘忧时,吓的手一抖将茶水打翻在地。 忘忧看喜儿吓的浑身发抖,难道她的样子很吓人吗?“喜儿,你这是怎么了?”喜儿急忙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少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说完向忘忧磕头求饶。 忘忧走过去扶起喜儿,羞涩的说:“喜儿,你这是干吗呢?怎么会叫我少夫人呢?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了,快起来吧。” 喜儿站起身来,看到忘忧温柔的眼神,和羞涩的模样,才缓过神来,擦了一下眼泪喘了口气说:“姐姐是你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少夫人回来了。” 忘忧听的莫名其妙,看喜儿的样子,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而是把自己当成了少夫人,少夫人?忘忧被三个字吓了一跳,难道韶天有妻子。 忘忧激动的抓着喜儿的手问:“喜儿,你刚才说把我当成了少夫人,你的意思是韶天有妻子吗?” 喜儿被她这么一问有点呆了,先摇头又点头,当看到忘忧有点哀伤的眼神时,又一次忍不住说了出来:“本来是用的,后来就休了。” 忘忧只感觉脑中乱成一团,他有妻子,韶天竟然有妻子,刚才喜儿把她当成了少夫人,难道自己和她长的一模一样,那人岂不是姐姐,不可能,决对不可能。忘忧想说服自己,可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们少夫人叫什么名字。” 喜儿僵住的脸上抽动了一下:“少夫人闺名叫吴倩。” 原来真是她,忘忧无助的瘫坐在地上。喜儿关切的问:“姐姐你没事吧?” 喜儿伸手想要扶起忘忧,忘忧推开喜儿的手:“不用了,我没事,喜儿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喜儿将打碎的茶杯收起,关上房门后离开。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在她最幸福的时候知道这一切,姐姐已经死了,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忘忧站起身来,走到镜前,看到失落的自己,看着看着,她感觉镜中的女人在指着自己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竞敢抢我的丈夫。” 忘忧吓的后退几步,不小心带倒了身后的圆櫈,她也跌倒在地。想起镜中姐姐的指责,忘忧哭喊道:“对不起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韶天给母亲请过安之来,满心期待的来找忘忧,看到喜儿慌张的神张的从忘忧房里出来:“喜儿,你这是怎么了?忧儿她出事了吗?” 喜儿看到是少爷,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忘忧跟前少夫人长的一模一样,要不要给少爷说呢?喜儿想了想:“少爷,忘忧姑娘她,她……哎呀!还是你自己去看吧。” 难道是忧儿出了事,韶天跑到忘忧门前,只感觉自己心跳的加快,他敲门喊道:“忧儿,你没事吧!我可以进来吗?” 听到韶天的声音后,忘忧更加无助,心痛到极点:“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忧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昨天还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如果是因为我要看你的真面目而生气的话,你不想摘掉面纱,我决不强求。忧儿!”韶天不停的敲着门。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忘忧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韶天,她拿起面纱又重新带上,还是不要让他看到自己的样貌为好。 忘忧打开房门,当看到韶天关切的眼神,她转脸避开。韶天看到忘忧像之前那样有意避天自己:“忧儿,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吗?” 忘忧捂脸哭道:“你有妻子,为什么不告诉我?”韶天一下愣住了:“忧儿,你怎么会知道,是不是喜儿诉你的?” “不要管谁说的,我问你有没有。” 忘忧冲韶天吼道。韶天点了点头:“忧儿,那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我已经把她休了。” 忘忧含泪冷笑:“休了,多可笑,你到底是一个什么的男人,妻子刚死,你一点都不伤心难过,居然还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整个韶家堡也当没有那回事,她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韶天一头雾水:“忧儿,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妻子刚死,和别人女人谈情说爱,我唯一动心的人不是你吗?” 忘忧看着有点迷惑的韶天,冷冷说道:“就因为是我,才更不应该,你不是一直想看我长什么样吗?好,我让看,你千万不要后悔。”说完摘掉了向纱。 当看到忘忧梨花带泪的面容后,韶天不由的后退了一步:“不,这怎么可能,不可能。” “没有想到,我会和你死去的妻子长的一模一样吧?还有一点恐怕你也猜不到,你的妻子吴倩,她是我的亲姐姐。”忘忧说完,连自己都不清楚是在哭还是在笑。 韶天抓着忘忧问道:“她是你姐姐?忧儿,你为什么要说她已经死了?我给她休书时她还好好的。”难道是休了她之后她想不开吗?不会的,吴倩决不是那种会自寻短见的人。 忘忧激动的隔开韶天的手:“不要碰我,如果你不休她,她一定不会遇到我,她也不会死,你这个无情的男人,事到如今,还假装不知道吗?” 为什么忧儿一口咬定自己知道吴倩已死,难道她真的不在了?韶天不解的问“忧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非要认定我无情呢?” “我师傅说是一位自称她丈夫的人,将姐姐的尸首领走的,不是你还会是谁?难道你为了得到另外一个女人的心就要否认她的存在吗?” 一位自称她丈夫的人,难道是柳肖元,想到这里韶天拉住忘忧:“忧儿,真的不是我,我并不知道你姐姐已经死了,更不可能带走她的尸首,这里面有很多的误会。忧儿,你听我给你解释……” 这时茗辰匆匆忙进来,打断了韶天的话:“少爷,你快过去看一下吧!灵溪吴夫人来了。”当他看向忘忧时,也被吓了一跳:“少夫人,你怎么会这?” 韶天叹了口气说:“茗辰,她不是少夫人。”茗辰问道:“她不是少夫人,那她是谁?她怎么会跟少夫人长的一模一(样)……” “这个,我一会再给你说。”韶天又转头对忘忧说:“忧儿,我去去就来,一会回来再跟你解释好吗?” 茗辰不敢相信的看着忘忧:“不会吧!你是忘忧姑娘,你怎么会跟少……”还没等说完就被韶天拉走了。 ------------ 第二十七章 吴母寻女 韶家堡的正堂大厅里,吴家三夫人张梦妍带着丫环宁儿焦急的等待着。 吴雪容颜被毁送到山里,终日不得与母相见,好不容易盼到吴倩大长成人,嫁了名门大户做少夫人,韶天为人稳重是信得过的,在韶关向来名声不错,她整日吃斋念佛希望女儿能够幸福,自己也算安了心。可翩翩吴倩不争气被夫家休了,气的吴耀鼎大发雷霆,还说如果吴倩敢回去就打断她的腿。 这也快一个月了,吴耀鼎的气也消了,可吴倩为什么还是没回去。吴夫人整日提心掉胆的,趁吴耀鼎出远门才敢带丫头来找,结果到韶关时天都黑了,总不能大晚上来吧!吴夫人只好在外面住了一夜,天一亮就立马敢回韶家堡来了。 看到韶天过来后,吴夫人急忙上前抓着韶天问道:“韶天,你快告诉我,我女儿去哪了?” 韶天把有些激动的吴夫人的扶到椅子上坐好,温和的说:“吴夫人,有话慢慢说。” 听到韶天叫自己吴夫人,而不是岳母,看来宁儿说的是真的,吴夫人含着眼泪慢慢说道:“宁儿回府后,说你把倩儿休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倩儿脾气再不好你也不能休妻呀,被休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你让她以后怎么活呀。”吴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 韶天并不想明说吴倩失洁的事,说出来自己脸上也不光彩,苦笑了一下:“吴夫人,只能说我跟吴倩缘分已尽,强求不来的。还希望吴夫人见谅。” 吴夫人伤心的哭道:“一句见谅事情就解决了?宁儿说倩儿怕回府后被骂,先让她回府探探口风,好让我们有个心里准备,可我们都等了快一个月了,倩儿都不曾回府,我整天心神不宁的,只怕倩儿有个三长两短的,如果真出个什么事,这让我以后怎么活呀。”想起将有的可能,吴夫人更是痛哭起来。 吴倩没有回去,难道忘忧说的是真的,吴倩真的死了,那要不要对吴夫人明说呢? 忘忧也是吴家的女儿,可她为什么没有听说过,而忘忧为什么会在丹霞山,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韶天越想越不明白。 看着吴夫人伤心的模样,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吴倩已死的好。韶天尴尬的说:“吴夫人,你何必太悲观呢?也许吴倩去了别处,或是在某个闺蜜那暂住几天。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回府的。” 吴夫人抬头看着韶天:“你的意思是,倩儿根本就不在韶家堡了?”韶天点头。吴夫人哭的更利害了:“我的倩儿呀,你到底在哪呢?” 忘忧听茗辰说灵溪吴夫来了,难道会是自己的母亲来了吗?纵然恨过,怨过,可当听到自己的母亲近在咫尺时还是忍不住带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厅外。 当看到母亲不再有当年的年轻貌美,换来的却两鬓的些许白发和一脸的岁月苍桑。忘忧看着痛哭的母亲,心里跟着痛了起来,她好想扑过去抱住母亲,诉说自己多年来的种种思念。 忘忧颤抖着向母亲走去。 吴夫人感觉好像有人走了过来,当她抬头惊喜的看着泪眼汪汪的忘忧,她高兴的站了起来,一把抱住忘忧:“女儿呀,娘好想你。” 忘忧也抱着自已的母亲,哭喊着:“娘。”宁儿在一旁看到她们母女团圆也掉下了眼泪。 吴夫人摸着忘忧的脸说道:“倩儿,你这么久为什么不回家呢?” 当忘忧听到母亲叫自己倩儿时,一切的委屈痛苦向她袭来,一把推开母亲绝望的问:“难道在你的心里,只有姐姐吗?” 吴夫人先是一愣,然后想抱住忘忧,忘忧退了一步躲开了,看着女儿痛苦的表情,和绝望的眼神,有些不敢相信的的问道:“雪儿,你是我的雪儿?娘终于见到你了,你还好吗?” 忘忧抽咽着问:“怎么,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吗?” 吴夫人知道女儿的委屈,她又何尝不心痛呢?捂着胸口哭道:“雪儿呀,娘怎么会不记得你呢?娘可是天天盼着能见到你呀?” 听到母亲这么说,忘忧激动的大喊:“骗人,如果你想我,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们都不曾来看过我?” “那是因为……因为……”吴夫人一时语塞,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她不知如何回答。 忘忧含泪大笑:“回答不出来是吧?说到底都是骗人的。”她看了一眼僵着不动的韶天,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骗子,你们统统都是骗子。”说完跑出了大厅。 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宁儿在后面大喊:“二小姐,你要去哪呀?” 韶夫人听说曾经的亲家吴夫人来了,吴倩丢尽了韶家的脸,如今已经被休,她母亲来干什么?既然来了,不出去见有失韶家的体面,可出去相见未免有些尴尬。最好的办法就是谎称自己身体不适,让玉瑶出面更好。 张玉瑶很不情愿的端着茶水前往大厅,被冲出来的忘忧撞个正着,茶杯也打翻在地,当她看到失魂的忘忧时吓了一跳,不由得喊道:“天啊!吴倩你……你不是被休了吗?怎么还会在韶家堡呢?”忘忧没有理她离开韶家堡而去。 张玉瑶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莫名其妙,正想寻问就看到吴夫人因为伤心过度,晕迷倒地。她跟宁儿连忙上前去扶。 韶天本想要去追忘忧,可看到晕倒的吴夫人,又不能不管。他将吴夫人抱起来,送到了客房。对跟在身后的喜儿说:“喜儿,茗辰在哪?让他去请大夫,要快。” 早上喜儿见过忘忧的面容之后就感觉不对劲,怕忘忧出事,所以又返回来看她,可她看到忘忧失魂的向大厅走去,却没有看到自己,刚才的事她也有点不太明白,她来到大厅,见茗辰还没有回过神来,喜儿拍了他一下:“茗辰,你怎么还站在这呢?少爷让你去请大夫。” 茗辰挠了挠头问:“给谁请大夫?” 喜儿着急的说:“你迷什么呀?是给吴夫人请,她晕倒了,快去吧。”看着茗辰去牵马后,喜儿又返回客房,还是看看有自己能帮忙的吧。 张玉瑶想问刚才发生的事,可却没有人理她,她只好去春晖堂向姑母秉明情况。 看着晕迷的吴夫人,韶天想着刚才的情景,问宁儿:“宁儿,到底发了什么?为什么忘忧会是你家二小姐,她又为什么会在丹霞山?” 宁儿纳闷的问:“忘忧?谁是忘忧?” 韶天无奈的说:“就是刚才被你们当成吴倩的那个。” 宁儿有些恍悟的说:“哦,你说她呀,她就是我们家二小姐。以前发生的事,太可怕了。”回想当初的情形,宁儿不自觉的又是一阵后怕。宁儿想了一下闭上了眼睛,摇着头不想再说。 韶天抓着宁儿,着急的问:“宁儿,我求你,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儿很不情愿的说:“其实我也不是太明白,有一天早上,我去大小姐的房里,看到二小姐混身是血,而且脸上血肉模糊,其实当时也不知道那个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因为二小姐晚上在陪大小姐,而大小姐又不在房里,从衣服上看那应该是二小姐……” 韶天被宁儿像说绕口令一样说着大小姐和二小姐的事弄的一头雾水。他按了一下有点发痛的头,叹道:“宁儿,你能不能简洁明了的把事情说情楚?” 宁儿想了一下:“哦,好吧!也就是说,二小姐晚上去陪大小姐,可却被大小姐划伤了脸,大夫说医不好了,老爷就让表少爷把二小姐送到丹霞山去找神医医治。” 这下韶天算是听明白了,没想到忧儿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更没有想到的是吴倩竟然如此狠毒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毒手。曾经与这样的女人同床共枕,现在想想韶天还感觉有点发怵。可怜的忧儿,没想到你受过这样的苦? 韶夫人听说吴夫人晕倒也急忙赶过来,她看向自己的儿子问道:“天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跑出的那个真的是吴倩吗?” 韶天叹道:“娘,她不是吴倩,她是忘忧。” 张玉瑶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韶夫人吃惊问道:“听玉瑶说她跟吴倩长的一模一样,到底怎么回事呀?” 韶天摇头说道:“娘,忘忧是吴倩的孪生妹妹,中间发生了好多的事,我也不是太明白,等我弄清楚了之后再给您解释好吗?” 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 韶夫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茗辰带着大夫赶了过来。 大夫为吴夫人把过脉,韶夫人急忙问:“大夫,怎么样,她没有事呀?” 大夫笑道说:“韶夫人放心,她只是急火攻心,吃两幅药就会没事的。不过不可以再让她受刺激,代我为她施过针之后她就会醒过来。” 大夫取出银针,在吴夫人的头正中线上,入前发际0.5寸处的神庭穴和头顶正中,两耳尖直上与头正中线交叉点处的百会穴,还有颈项后枕骨下,与乳突下缘相平,项肌外侧凹陷处的风池穴各施了一针。 吴夫人清醒后,看了一眼站在床前的众人,个个都在担心她,宁儿还在擦眼泪,可却不见自己的雪儿,她着急的问“韶天,我的雪儿呢?她去哪了?”看到韶天摇头后,抓着韶天的手:“雪儿为什么会在韶家堡,她能去哪呢?你去找她好不好?” 韶天拍了拍吴夫人的手:“吴夫人,雪儿为什么会在这?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她一个女孩这么跑出去也不安全,我看还是先把忘忧……不,是雪儿找回来再说吧。” 吴夫人催促道:“韶天,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把雪儿帮我找回来。” 韶天应声离开,忧儿你千万不要有事,一定要等我。 ------------ 第二十八章 雨中贵人 忘忧一直向着丹霞山的方向跑,她不知道跑了多久,天渐渐黑了下来,这一天来滴水未尽,只感觉又累又饿。 老天也跟她的心情一样,坏透了。 眼看就要下雨了,忘忧只顾伤心,匆匆离开韶家堡什么都没有带,电闪雷鸣间她看到前面像是有间破屋,也许只能在这里过夜了。 屋外面雨哗哗的下着,而房子里面也四处漏水,忘忧躲在屋角处无助的抱着双腿,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越想越伤心,便大哭起来。 哭着哭着,她感觉好像有人过来了,会是韶天吗? 一抬头黑黑的忘忧什么也看不见,但明明感觉有人过来了呀?这时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一切,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男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她先是吓了一跳,可又感觉这个人的样子好像在那里见过。 这时又是一道闪电,忘忧看清楚来人,正是曾经抱着儿子来山上看病的李多富。在这种情况下能见到熟人,忘忧喜出望外,她忙站起身来带着惊喜的问道:“李大哥是你呀?” 李多富看着眼前美丽的姑娘,为什么她认识自己,可他好像没有见过她呢?他努力的想在那见过她,可还是想不起来。 见李多富没有反应,忘忧才想来今天自己没有带面纱,而他又没有见过自己的真面目,忘忧笑着说:“李大哥,是我,忘忧,在丹霞山给你儿子解毒的那个。” 李多富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女神医呀,你摘掉面纱我还真认不出来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啊?” 忘忧不知道怎么说,只能随口说道:“我去城里办了点事,回去晚了,看到天快要下雨了,就进来这里避一下,李大哥你呢?” 李多富笑着说:“家里种的菜吃不完,我就拿到城里去卖,生意不好做呀,菜买完天也快黑了,我走到这,听到破屋里有哭声,我还以为是女鬼呢?壮了胆子进来一看,竟然是姑娘你,我家离这不远,你一个女孩在这过夜不安全,要不跟我回家吧。” 真是雨中遇贵人呀,忘忧连忙答应。李多富怕忘忧淋雨就把斗笠和蓑衣借给她用。忘忧有点不好意思:“李大哥,不用了,我不能让你为我淋雨呀。” 李多富笑道:“忘忧姑娘,不要说你救过我儿子的命,纵然没有救,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能让你一个小姑娘淋雨不是,你身单力薄的万一淋出个好歹,我家那口子不跟我吵才怪呢?快披上吧。” 忘忧见盛情难却也只有却之不恭了。她跟着李多富摸黑夜行,偶有闪电才能看清前面的路,满地的泥泞,如果不是李多富扶着只怕她早就不知摔了多少次了。 看到前面房里的亮光后,李多富说:“忘忧姑娘,我们马上就要到了,那就是我家。” 当他们来到门前时,李多富大喊:“宝她娘,快点开门,出来看看是谁来了?” 李氏开门后看到丈夫全身湿透,心痛的说:“宝他爹呀,你怎么湿成这样呢?快进来。” 李氏看着丈夫身后,戴着丈夫斗笠和蓑衣的美貌女子,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当她看到忘忧那灵动的双眼和微笑的面容时:“难道你是女神医?” 忘忧笑道:“没想到嫂子还能认出我来。”来到屋里,李氏帮忘忧解下蓑衣,招呼她坐下,就把儿子叫了过来:“小宝快来看,这位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快来谢谢姐姐。” 小宝虽然有点黑痩,不过很可爱,他跑过来向忘忧行了一礼:“谢谢姐姐。” 忘忧摸了一下小宝的头,笑道:“不对吧!我叫你叫嫂子,小宝叫我姐姐,好像有点乱哦。” 这么一说,李氏也笑了:“看我,都晕了头了,应该叫姑姑。”小宝马上接着改口:“姑姑好。” 看着可爱的小宝,忘忧心情也不似刚才那么沉重了,忍不住摸了他的小脸蛋:“你的小嘴可真甜呀。” 小宝,那名字不就是李宝了,这又让她想起韶家堡那个胖胖的大厨来。一想到韶家堡,稍微缓解心情的忘忧脸又沉了下来。 李氏见丈夫换好了衣服出来:“你们还没有吃饭吧!我去给你们热热,马上就好。” 不一会,李氏端了饭菜出来,两个小菜,几个馒头,还有熟乎乎的米粥。忘忧没想到在自己这么落魄的时候还能吃上这么好的饭菜,看着面前的饭菜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李多富见忘忧只是看着,不动筷子,还以为她不爱吃:“忘忧姑娘,像我们这种人家没有太好的东西招待你真是不好意思,一些家常便饭,你可不要嫌弃呀。” 忘忧忙摇头说:“怎么会呢?我本以为今天晚上要饿着肚子了,在破屋里呆到天亮,没想到还能吃上这么好的饭菜,我真是很感动。” 小宝着急的说:“爹,姑姑你们不要说话了,我都饿了,娘为了等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吃呢。” 李多富深情的看了自己妻子一眼,李氏也是腼腆的轻笑。忘忧看他们夫妻恩爱的样子,真为他们感到高兴,心里也生出了一丝羡慕,如果能有一个这么爱她的男人这样平淡而幸福的过一生该有多好啊。 大家其乐容容的吃完了这顿晚饭,忘忧帮李氏收拾好碗筷。李多富家的房子不算大,只有两间卧室,他对忘忧说:“忘忧姑娘,我们家小,你跟宝他娘一起睡好了。”看着小宝睡眼朦胧的样子,就领着儿子去外屋睡了。 李氏见忘忧鞋都已经湿透了,上面全是泥。她端来一盆热水:“忘忧姑娘先洗个脚吧。”把热水放到忘忧的脚下后,想要帮她脱鞋,忘忧忙扶住李氏:“嫂子,这个使不得,能住在这我已经很感激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忘忧赶了一天的路,加上身心疲惫,太累了,忘忧脱下衣服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李氏找出一双自己不舍得穿的新鞋出来放到床边。看着熟睡的忘忧,拿起那双满是泥泞的鞋出去刷干净后才回来入睡。 第二天起床后,忘忧没有见到自己的鞋,问李氏道:“嫂子,你看到我的鞋了吗?” 李氏笑着说:“我昨天晚上帮你刷好,天还在下雨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干呢?你先穿我的吧。” 没想到李氏是如此细心的人,忘忧感动的都快要哭了。低头看着床边的鞋,很新,一看就知道没有穿过,忘忧更加感动,鞋虽有点大,也只能讲究着穿了。 忘忧帮着李氏做了早饭,吃完又收拾了碗筷。可外面还在下雨,不过已经小多了。她呆呆的着着外面的雨水,不知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心神不宁,好想回到山上。 李氏拿着针钱做着衣服,看着忘忧魂不守舍的样子开口问道:“忘忧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忘忧叹了口气说道:“没有什么?只是感觉好想马上回山上去。” 李多富看向门外:“还下着雨呢?山里的路就更不好走了,你不如在这多住几天吧?” 小宝也跑过来拉着忘忧的衣服:“是呀姑姑,你就多住几天吧!爹娘一下地就没有人陪我玩了。”李氏指着儿子说:“你呀,就知道玩,先生教你的字都练会了吗?”小宝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样子煞是可爱。 记得夫妻俩好像不怎么识字,忘忧甜美一笑:“小宝,姑姑教你写字可好?” 小宝拍后大叫:“好呀,太好了。” 一个上午,忘忧都在教小宝练字,刚开始小宝还能坐的住,可写的多了就皮了,毕竟是小孩子,玩心大也是很正常的,看着小宝不想练了,忘忧很耐心的开始给他讲故事,小家伙这才又安静的坐了下来。 到中午时,雨终于停了,忘忧想要离开,可李氏夫妇非要她留下来吃饭,无奈盛情难却,忘忧只得做罢。吃过饭后,忘忧换上自己湿漉漉的鞋子,李氏看到后有些不悦:“忘忧姑娘,你这是干嘛呀,你的鞋都湿了,把我的穿走吧。” 忘忧摇头:“不用了,雨刚停,反正回去之后还是湿,倒不如直接穿湿的回去。” 李氏向丈夫使了个眼色:“宝他爹,这山里的路不好走,你送送忘忧姑娘吧。” 忘忧刚想谢绝,看着他们关切而又肯定的眼神,只有领了他们的情了。 ------------ 第二十九章 甜蜜时刻 经过雨水的冲刷,山里的路面分外的湿滑,忘忧不小心摔了两跤,李多富埋怨说:“你说在我家多住两天多好,你非要回山里,你看摔了吧!干脆我扶你吧。” 李多富扶忘忧来到药居门口不远处,就看到有一个人晕在药居门口,忘忧急忙跑了过去,当看清晕倒的是韶天时,抱着他哭起来:“韶天,你怎么了?快醒醒,你说话呀。” 李多富摇头叹道:“我说你干吗这么心急回来呢?原来是担心他啊!这就是所为的心有灵犀吗?我说忘忧姑娘,看他全身都湿透了,还是把他弄进屋里吧。” 忘忧这才反应过来,跟李多富一起把韶天抬回了屋里,拿出一套师傅留下的衣服,让李多富帮忙给韶天换上,自己则去给发着高烧的韶天熬制汤药。 将熬好的汤药端了过来,忘忧让李多富扶着韶天,一只手捏着他的嘴,一勺一勺的把汤药灌下。 给韶天盖好被子,忘忧对李多富说:“李大哥,这次真是谢谢你了,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山高路滑不好走,晚了嫂子会担心的。” 把李多富送到门外,忘忧看到房檐下挂的腊肉时,想起来,上次还因为送不送肉,两人吵了起来。看着肉好像少了一些,可能是被山猫之类的叼走了吧。 忘忧用棒顶着取下几串来:“李大哥,这些你带走跟嫂子他们吃吧。”李多富接过腊肉,笑道:“这多不好意思呀,好像我过来是专门来取肉似的。” 忘忧指着屋檐下的腊肉说:“李大哥你看,我们做了那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想吃你就过来取吧!要不山猫就都叼走了。” 李多富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都是穷苦人出身,好常时间没有给妻子和孩子改善生活了,李多富提着腊肉高高兴兴的下山了。 忘忧回到房里,看到韶天痛苦的表情,用手一摸还是烫的要命。药也给吃了,熬的药也没有错呀,他一向身体很好的,上次中了一箭都很快没事,怎么这次会莫名的昏迷不醒呢? 刚见到他时浑身冰凉,像是淋了好长时间的雨才会这样的,他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躺在药居的外面呢?就不知道进来避雨吗? 忘忧端来一盆水,不停的给他换额头上的毛巾,不知换了多少次,烧才渐渐退去。 把了脉之后,忘忧才发下心来,为了却保韶天能早点好起来,忘忧又再次给他熬了一碗药,这次没有人帮忙,才知喂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喝药真的好难,顾的上喂,却顾不上擦流出来的汤药,看着洒在枕头上的汤药才有些后悔让李多富提前回去。 再这喂下去,恐怕都要喂到枕头上了。看来只能用自己最不想用的办法了。 忘忧把汤药含到自己嘴里后,再喂口对口喂给韶天喝,每喂一次她都感到自己的心跳的厉害。正在喂药时她感觉韶天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吓得她赶急离开,一个心也快跳到了嗓子眼里,过了一会,才偷偷看了一眼,发现韶天跟本就没有动时,才放下心来,难道是自己在吓自己吗? 终于喂完了,忘忧长出了一口气,当她看到韶天那醇厚丰满而又性感的嘴唇时之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烫。忘忧捂着发烫的脸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看隔壁的韶天还没有动静,忘忧想进去看看,可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还是先做饭好了,昨晚只顾羞了,都忘了吃饭。 “忧儿,这套衣服是你给我换的吗?”正在专心烧火的忘忧听到附有磁性的男性声音后转头,只见韶天神采奕奕的站厨房门口,脸上带着几分暧昧的笑容。 忘忧白了他一眼说:“你想的美,是李大哥帮你换的了。” 早上一起韶天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淋湿的衣服也被换了下来,以为忘忧对他这么好一定原谅了他,还在心中暗喜,听忘忧说不是她换的还真有点失望,不过那个李大哥是谁?一定是个男人,韶天紧张的问:“什么李大哥,怎么叫那么亲热?” 看他那副吃醋的样子,忘忧只觉得好笑:“就是那个抱儿子上山解毒,还为了给不给肉跟我吵起来的那个李大哥。” 韶天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当他看到房檐下自己所做的腊肉少了一些时,指着房下大叫:“忧儿,我辛辛苦苦所做的腊肉怎么会少这么多,你不会都送给他了吧?” 没想到他还是这么小气,忘忧气生的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呀?我只不过送了几串给李大哥,我来的时候就少了一些了,可能是被山猫叼走了吧?” 韶天装作很吃惊的样子问:“山猫?怎么没有看到,会不会是谁上山来偷的?” 对这种人真是无话可说,难道所有的人都跟他一样无聊吗?忘忧不理他接着做饭。 忘忧把饭端到餐桌上,正要往自己碗里夹菜时,韶天笑着问:“忧儿,你不会是还以为自己带着面纱要回房里去吃吧?” 抻手摸了一个自己的脸,忘忧这才意识到自从在韶家堡摘下来之后,自己就没有带过。她白了韶天一眼说:“我不想跟你在一个桌上吃饭不可以吗?”端着碗就要离开。 没想到她还在生自己的气,韶天收起笑容,追了上去对忘忧深情的说:“忧儿,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来山上找你,发现你不在,天又不好,怕你出事,就在外面找了你一夜,可还是没有找到你。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昨晚下那么大的雨,想着韶天在雨中着急的寻找自己的情景,眼泪又一次一听话的流了下来,她转身冲韶天大喊:“你干吗那么傻,雨那么大你都不会等雨停了再找吗?” 韶天一把抱住忘忧:“你身子娇弱,万一昏倒在雨中怎么办?我一想到这里,心里就好痛,好怕你会有事。” 只感觉身前热乎乎的,不好,忘忧推开韶天:“你快放手了,我的粥洒了。” 看着两人衣服都洒满了米粥,本来悲伤的气氛一下子变了,忘忧只感觉有点哭笑不得,冲着韶天说:“还看什么?还不快拿毛巾擦一下。” 韶天把毛巾递给她,忘忧擦完自己的身上的粥后,又把毛巾还给了韶天:“你自己擦了,我去洗手,再拿个碗过来。” 忘忧坐在餐桌前,低着头只顾吃东西,也不理韶天。只感觉韶天一直在看着自己,她抬起头正对上韶天炽热的目光,马上又低下了头:“还看,你不饿吗?” 韶天调笑说:“忧儿,你没有听说过秀色可餐吗?” 居然有人说出这样的话,忘忧都感觉汗颜:“你快吃了,吃饱了早点回去。” 看她又要下逐客令,韶天有点生气:“忧儿,你又要赶我走吗?在你没有原谅我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随你,不吃是吧?不吃我可要收拾了。”看他还没有动筷的意思,忘忧开始动手收拾。韶天连忙阻止:“忧儿,你不要这么狠心好不好,从昨天早上到现在我都还没有吃过东西呢。”说完开始动筷。 韶天看着稀粥问:“怎么没有馒头呢?你不是做粥爱配馒头吗?” 光喝粥,要喝多少才能饱啊? 忘忧按了一下被韶天闹的有点痛的额头,这几天一直在韶家堡,昨天才回来,一来就忙着照顾他,自己怎么可能蒸出馒头呢?忘忧冷笑着说:“有馒头,下山之前蒸的,长毛了,你吃不吃? 韶天摇摇头,急忙把粥喝完,把空碗递给忘忧:“我还要。” 看着韶天那有点孩子气的表情,忘忧努道:“厨房锅里,自己乘。” 韶天看着忘忧严肃的表情,故意撒娇说:“忧儿,人家刚刚大病初愈,你忍心让我自己动手吗?” 没想到韶天平时严肃谨慎,具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忘忧只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接过碗向厨房跑去。 ------------ 第 三十 章 尘封往事 忘忧十分无奈,没想到早上刚换上的衣服,又弄脏了,都怪那个韶天。忘忧心里一边嘀咕一边再次换下衣服,看着昨天穿的那套自己最爱的衣服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还好没有破,不然师傅送的这件礼物坏了会很心疼的。 把衣服收拾好端着出门去洗,忘忧看到韶天,没好气的说:“你的衣服要不要洗,要洗就快点拿出来。” 韶天听了心里激动不已,连忙回屋里拿出那湿漉漉的衣服,让心爱的女人洗自己的衣服,想到这里心里就充满的幸福感。 韶天把衣服交给忘忧,当忘忧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同样有饭渍时问道:“你身上的也脏了,不要换下来吗?” 韶天低头一看,还真是,自己都差点忘了,不过就她师傅这种土黄颜色的衣服,再加上粗布衣料,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再换一件也是如此,看了忘忧的一双白细的玉手后,还是不要换了,要不她还要多洗一件。 见韶天没有要换的意思,忘忧端着一盆衣服离开了,感觉韶天在后面跟着,忘忧点气愤,这人病还没好呢?后头说道:“外面风大,你风寒刚好一点,不要出来了,对了,今天天气不错,把你床上的被子拿出来晒晒吧!你昨天出了好多的汗都把被子沓湿了。” “晒被子?”韶天又听到一个对于他来说很新鲜的词,不会吧!怎么到这之后他总是要做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呢?不过想到这样更像是过日子,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应了一声。 忘忧端着衣服来到小溪边,抬头看着蓝天白云下的青翠山林,听着林间鸟儿的歌唱,再加上脚下缓缓的流水声,感觉心中的烦恼郁闷一下子没有了,觉得自己还是适合在这山水间生活,过这样平凡而悠然的生活。 她把衣服放入清彻的溪水中轻轻摆动,有多久没有如此的随心所欲,自由自在了,忘忧高兴的冲着山间大喊:“我美丽的山山水水,我好想你们。”甜美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韶天看着溪边虽然穿着粗布衣裳却依然掩不住美丽容颜的人儿,恐怕这是自遇到她之后第一次见她如此开心吧。也许只有这青山绿水美如人间仙境的地方才适合她。 感觉身后有人,忘忧回头一看,韶天正在痴痴的看着她:“不是跟你说了,你病刚好不能出来吗?你跑来干吗?” 走到忘忧身边,韶天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深情的看着忘忧:“忧儿,因为你姐姐的事,你当真那么恨我吗?” 闻言,忘忧愣了一下:“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提它干什么?你不是还有好多生意上的事要做吗?我看你也好的差不多了,早点回去吧。”忘忧低着头,不敢正视他。 对于这件事情,刚开始是很难接受,但事情发生到现在也要静下心来想想了,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让这个本来应该是姐夫的人把姐姐休了,但最重要的是他们更加不可能了,无论是身份还是立场,已经注定了他们有缘无份,忘忧已经不想在去追究谁对谁错,她只想回归到她原本平淡而宁静的生活。 见忘忧不肯正视自己,知道她还是不肯原谅他,韶天依然尝试着说:“忧儿,难道你不担心你的母亲吗?” 忘忧转过头:“我娘她出什么事了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身上会发生那么多事,又为什么她有家却在这丹霞山上生活,见到她的母亲却不是那种亲人相见的感人场面,但现在看来她心中还是担心自己母亲的:“吴夫人没什么?你走后,她就昏倒了,大夫说只是急火攻心,施了针之后就醒过来了,她醒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问你的下落,她很担心你,难道你不回去看她吗?” 听到自己母亲并无大碍后,也就放下心来了,现在的她真的不知如何去面对她曾经最亲的人:“没事就好,既然没事,我又何必回去看她呢?” 提出她母亲的事来她依然不为所动,她到底在想什么?与她姐姐的事,是韶天今生最错的一个选择也是他一生最大的耻辱,他不想再提,但是现在看来要想让她原谅,只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了。 韶天叹了一口气:“忧儿,我本来不想说的,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此事弄成这样我很失败。” 韶天闭上双眼,仰头长叹了一口气,他转向忘忧苦笑:“有一次我去灵溪办事情,在一个桥头看到一位女子眺望远方,微风吹起的绣发加上飘动的纱裙,宛若仙子下凡,她那回眸一笑,更是让我惊为天人,回去之后便念念不忘,差人打听之后才知那是吴家长女吴倩。” 听韶天如此形容姐姐,忘忧心里具然有些酸楚,他第一次见姐姐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而她一直带面纱,从不曾以真面目视人,那他又喜欢自己什么呢? 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忘忧后韶天接着说:“得知吴倩尚未婚配之后我便命人前去提亲,而吴家也很顺利的就答应了,我满心期待的把吴倩娶回了门,原以为拥有那般容颜的人儿应该是温婉贤淑的个性,这样才配得上那天姿国色,却不料,她进门没几天就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动不动就对下人非打即骂,更不把我母亲放在眼里,自从爹去世后,韶家堡里里外外都是母亲说了算,她岂能忍受吴倩的目中无人,再加上玉瑶从中挑唆,韶家堡没有一天安宁的日子,我在外面处理生意上的事已经够烦了,可一回去等待我的就是母亲和吴倩的报怨声。” 说到这里,沉浸在往事里的韶天眉头紧锁,忘忧似乎可以体会到他的无奈,就像父亲在自己最累的时候,喜欢到母亲房里去,因为母亲可以用自己的柔情和安宁去平扶父亲心中的苦闷,而二娘只会大吵大闹,说父亲偏心,还骂自己的母亲不要脸只会缠着爹爹,而母亲只是淡淡一笑,这也是爹爹更爱母亲的原因。 虽然忘忧跟韶夫人相处的时间不常,但还是可以感受到那种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韶夫人虽然表面温和,可她心里却容不下别人的反抗,依姐姐的个性,有理没理都不让人,她不把韶夫人放在眼里,再加上玉瑶小姐的煽风点火,可想韶天的日子该有多难过。 可韶天应该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呀,不会因为这个就休了姐姐吧? 放下手中的衣服,忘忧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韶天,紧紧抓着他的手。 韶天也紧抓着忘忧的手,看出她心中的疑问,深情的看了一眼忘忧,苦笑道:“无论是儿子的身份,还是丈夫的身份,我都很不称职,我没有主动去面对而是选择了逃避,也很少再回堡中。虽然你姐姐吴倩没有你这么善解人意,可我既然娶了她,不管是她的缺点还是忧点我都必须要接受。但我越是躲避,你姐姐就越是无理取闹,她再怎么闹,我都是可以忍受的,令我不法接受的是她居然背着我私会男人。” 说到这里,韶天气的握着忘忧的手也紧了几分,忘忧痛的“啊”的叫了一声,韶天连忙松开,关切的问“忧儿,你没事吧?我一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所以……对不起。” 忘忧摇了摇头,姐姐虽脾气不好,可也不会做出那种有辱名声的事呀,她急忙替姐姐辩解道:“韶天,我相信姐姐不会做出那种事的,你会不会误会了?” 没想到吴倩对她做过那么残忍的事,忘忧还会替她说好话,看来眼前这个小女人真是心地善良。 韶天笑道:“忧儿,对于一个丈夫来说,妻子有外遇是一种莫大的耻辱,也许会有人一时气恼错怪了好人。可我没有,我起初并不相信,以为只是母亲不喜欢她而无中生有,又或许是玉瑶存心污蔑。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真的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天下人来报,说吴倩又独自出去了,为了弄清事实,我就出去找她,当我找她时,她正和另外一个男人抱在一起。而那个男人口口声声说吴倩早已是他的人。事实摆在眼前我不想相信都不行,回到韶家堡后,我本想给吴倩一纸休书,让她找那个男人,她却跪在我面前,求我念及已有的夫妻情分原谅她,她也不会见那个男人了。我一时心软,决定再她一次机会,可却害的自己差点没命,没想到那个男人见不是我的对手,竟然暗中偷袭我。” 忘忧听到这里更加紧张:“什么?他找人杀你吗?那你有没有事?” ------------ 第三十一章 云海仙境 韶天再次握住忘忧的手,微微一笑:“傻丫头,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可能活不到今天。” 忘忧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的嘴:“不会吧!你是说,我救你的那次是被那个男人伤的,他们好狠心呀。现在想想还真有些后怕呢?所以你回去之后休了她对吗?” 韶天点了点头,看到忘忧担忧而深情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真的找对了人,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忘忧想了一下,:“韶天,那带走姐姐尸体的人不是你?难道是你说的那个男人?” 对吴倩的死韶天还是心存怀疑:“忧儿,你却定你姐姐死了吗?” 忘忧挠了一下头说道:“那天我在山上采药时,遇到了她,当她看到我满是疤痕的脸时,吓的跌下山崖,我本想抓住她的,可自己也掉了下去。我醒来后,师傅说姐姐死了,尸体被一个自称是她丈夫的人带走了。我刚开始也有所怀疑,可是师傅是从来不会骗我的,说我正好落到姐姐身上。所以人没有事,而姐姐却香消玉殒了。” 吴倩害了忘忧,却自食恶果,难道这就是天理循环吗?想到这里,韶天坚定的说:“忧儿,我想一定是那个男人带走你姐姐尸体的,一定是他……”然后恶狠狠的说出“柳 肖 元”三个字。 ‘柳肖元’,这个名字好熟哦,在那里听说过呢?忘忧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哦,我想起来了,茗辰说过劫官盐的那个柳肖元是不是?” 连这个茗辰都说了,看来他真不是一般的多嘴。回去要好好说说他,韶天转念一想:正如忧儿所说的,柳肖元记狠吴倩之死,所以才要劫自己的货物,这倒也能说的通。希望事情真的能这么简单。 说起官盐,忘忧脸沉了下来:“韶天,茗辰不是说要按时交货吗?你还是早日回去处理吧。” 说了这么多,怎么她还是不肯回去呢?难道她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吗?韶天赌气说:“忧儿,如果你不跟我回韶家堡,我是不会一个人回去的。” 听韶天这么讲,忘忧想到韶夫人本来就不肯接受自己,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更不可能了,与其到时让韶天左右为难,还不如自己知难而退的好。 看韶天在一边生气,忘忧也无心去安慰,:“韶天,你的心意我明白,可你为什么非要我跟你回韶家堡呢?对我来说,这里才是我的家,外面的世界不属于我,这一点我想你一定明白。” 她心思单纯,并无心机,也许只有这青山绿水间才成就她如此与世无争的性格,如果让她留下来,那他启不是要饱受相思之前,再加上之前的腿受伤,这个不安分的小女人,万一再遇上个豺狼虎豹可如保是好,想到这果韶天激动的说:“忧儿,我真的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山里,以前还有你师傅相互有个照应,可现在就剩你自己,我真的放心不下。更重要是……” 见韶天欲言又止,忘忧好奇的问:“更重要的是什么?” 看着忘忧探究的双眼,韶天暧昧一笑:“更重要的是我想你时能见到你。” 听韶天说出这么露骨的话,忘忧脸色一沉:“韶天,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说了这么多,没想到还是无法打动她,韶天怒道:“只要你不跟我回去,我就待到你同意为止。” 忘忧拿起手中的衣服,回了一句“随便你”后开始自顾自的洗衣服。 整整一个下午,他们俩人都互不理采,吃过晚饭后忘忧就回到房里,不再出来。 韶天本来没有早睡的习惯,再加上心中有气,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越想越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她不跟自己一起回去呢? 因为曾是她的姐夫?可她应该不是那种在乎别人眼光的女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怕母亲不接受她吗?上次就因为母亲跟她说过那些话之后她就有意避着自己,想到这里韶天高兴的从床上跳起来。 他来到忘忧的门前,兴奋的猛敲:“忧儿,你开一下门好吗?” 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不会要对她用强的吧?想到这里忘忧抓紧被子,胆怯的说:“我,我已经睡了,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说完用被子蒙着头。 听忘忧话音有点不对,突然想起,一个大男人这么晚猛敲一个姑娘的门,的确有点不太像话,也难免她会多想。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冲动,韶天站在门外柔声说:“忧儿,你不用怕,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放心我不进去,就站在门外跟你说好了。” 听他这么一说,忘忧放下心来,仔细想想韶天应该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看他那么急,不会是明天就要走吧?想到这里忘忧披上外衣把门打开了。 韶天惊喜的看着羞涩的她,忘忧见他站着没动,羞涩的说:“你不是有事吗?不进来我可要关门了。” “进!”话还没有说完,韶天一个箭步冲时房里。 进到屋里韶天环视了一下房间,没想到她的房里如此简陋,除了一把椅子一张桌子,就是床跟衣柜了,都跟外面的家具一样老旧。 “你看什么呢?坐吧。”忘忧低着头也不敢看他。韶天坐在椅子上,看着屋里昏暗的灯光,感觉不自然起来,刚才的激动情绪一下子没有了。 不善言词的忘忧先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你找我不是有事吗?怎么不说话了?” 韶天想了一下说道:“忧儿,你不同意跟我一起回去是因为我母亲的原故吗?” 听他说出自己的心事,忘忧抖了一下,并为回答。 看忘忧的反应韶天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起身走到忘忧身边握着她的手:“忧儿,如果你是怕我母亲不同意的话,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一定会说服母亲的。” 看他那坚定的目光,忘忧有点犹豫了:“韶天,我不想你为难。” 没想到此时她又会变得如此不自信,韶天心痛的问:“忧儿,那你就忍心让我心痛吗?” 看着韶天充满期待的目光,忘忧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她盯着韶天深情的双目说:“韶天,你先回去,今晚让我好好想想好吗?明天再给你答复。” 韶天深深的看了一眼忘忧,不舍的点头离开。能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不易,其它的事情都不重要。虽然现在对于他们来讲可能会面对很多问题,但他认定了忘忧值得他用心去呵护,让他想用一生去爱的女人,所以他不要在逃避,他会面对一切,解决一切,只希望忧儿能够想通明天跟自己回去,。 第二天一早韶天就站在忘忧的门口焦急的的等待着,看着房门缓缓打开,韶天激动的问:“忧儿,你想好了吗?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看着韶天着急的样子,忘忧微微一笑说:“你着什么急呀?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在说。”说完忘忧就拉着韶天往观音山的方向跑去。 韶天边走边问:“忧儿,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呀?”“到了你自然会知道。”忘忧神密一笑,并不多说。 见她如此熟练的给自己带路,她一定经常来这个地方,她会带自己去哪呢?韶天也无暇看路边的风景,只顾跟着忘忧往前走。眼看快到了,忘忧想给韶天一个惊喜,她牵着韶天的手说:“韶天,你闭上眼。” 看着忘忧美丽的笑容,韶天很不情愿的闭上双眼,被忘忧拉着来到山顶,只感微风阵阵,十分清爽。 “好了,你睁开眼睛吧。”听到忘忧的指示后,韶天睁开了双眼,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此时正是清晨,登上观音山顶部,放眼望去,宛若俨然站立在云端,四周的山麓被厚厚的云层严严实实的覆盖了。在云雾间若隐若现的山顶,此时变得格外低调,安静的沉浮在虚幻飘渺间。之前的一场大雨,把丹霞山冲刷得格外清晰。 忘忧知道丹霞山此时是最适合观看云海奇观的季节,她多么想让韶天也能看到这一切。 韶天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激动的抓着忘忧的手说:“忧儿,这是真的吗?我们现在就处在云海仙境。” 感受到韶天激动的有点发抖的手,忘忧想起自己刚来到山里之后终日不语,当师傅第一次带她来这里的时候自己比他还要激动,觉得自己如此妙小,一切烦恼都没有了。 也许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处仙境,那里一定风景极美、众神临水。第一眼望去,便能生出飘飘欲仙的感觉;身临其境,一切忧愁纷扰、焦灼疑虑都烟消云散。还有什么能敌得过仙境般的美景和仙人般的日子呢? 忘忧依偎在韶天怀里,享受着只属天他们俩人的宁静。 过了不多久,一缕晨晖忽然出现在东边,丹霞山西部群峰顿时像从睡梦中醒来一样,渐渐舒展开来。在晨光的映衬下,云雾的层次开始变得分明,像棉花一样的质感,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摘一朵,或者躺在上面沉沉的睡上一觉。 云海慢慢地上升到一定高度,远近山峦,在云海中出没无常,宛若大海中的无数岛屿,时隐时现于“波涛”之上。当旭日东升时,观音石、上天龙、田螺峰、锦江等景点显露了出来,赤壁丹崖在云海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妖娆。 “忧儿,你怎么会找到这么一处好地方?我只听说丹霞山很美,可我没有想到会这么美。”韶天仍然沉浸在云海仙境的美境中。 刚才的喜悦一下子从忘忧的脸上消失了,她看着韶天:“你知道吗?我并不像你想像中的那么好。” ------------ 第三十二章 赤诚以对 以为忘忧说的是自己脸的事,韶天疑惑的看着黯然神伤的忘忧说:“忧儿,你在说什么呀?无论你以前发生过什么?你在我心中就是最完美的。” 听到韶天这么深情的话,忘忧摇头哭道:“不,韶天,你知道吗?我跟姐姐是一对卵生姐妹,从小就倍受宠爱,家人对我们的喜爱更超过了哥哥,让我们感觉无比荣耀,更是持宠而娇。爹爹从小就让我跟姐姐练习琴棋书画,我为了能得到更多了宠爱,比姐姐更努力。爹爹也总是夸我比夸姐姐多。有一次爹爹让我们练字,我工工整整的写了十张,希望能得到爹爹的夸奖,可却被姐姐偷了去,我告诉了爹爹可他却不信我,还罚我抄写一百首诗词,看到姐姐得意的样子,我真的好恨,恨爹爹的不信任。所以趁爹爹不在时,我故意摔毁了他最爱的砚台。爹爹平生最自豪的是他写得一手好字,最爱的也是各种砚台,结果被爹爹打的双手肿了好几天,爹爹也不过看我了。我真的好怕,好怕失去他对我的爱。” 韶天心痛的为忘忧擦掉了脸的泪水:“忧儿,你那时还小,那有小孩子不犯错的,不要往心里去。” 忘忧双手抱头:“不止如此,从此我小心说话,小心做事,再也不敢有半点的错,就这样,爹娘都认为我善解人意,而全府上下也都喜欢我多过姐姐,就连那次姐姐推我落水,我也是有意的,我明明可以躲开,可是我没有,我只想让大家都同情我而怨恨她。大家都认为我没有心计,其实没有心计的是她。” 没想到忘忧会为以往的事如此自责,看她痛苦的表情,韶天抓着忘忧的双肩“忧儿,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又何必如此自责呢?” 忘忧看了一眼韶天接着说:“你不明白,我所做的不止这些。有一次我去爹爹的书房,看到精致的玉马,我爱不择手,结果不小心给摔坏了,我好怕爹爹会像上次那样打我一顿。我见没有人就悄悄放了回去,那天我穿的衣服姐姐也有一件,真是连天都帮我,我回去之后怕被发现就连夜将我最爱的衣服烧了。第二天果真姐姐成了我的替罪羊。当我看到姐姐被爹爹打破了的额头时,我好怕,我想认罪,可爹爹并不相信玉马是我打破的。姐姐为此借酒消愁。看到姐姐如此痛苦,我真的很自责,所以晚上留下来照顾她,可我万万没想到,姐姐会恨到亲手毁了我的脸。我千方计想要保住与得到的,不过是家人的宠爱,可我还是失去了原本美好的一切,另我自豪的容貌没了,就连家人也不要我了,把我送到这丹霞山上,从此不闻不问,如果不是师傅收留,我也不知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说到这里忘忧像疯了一样哈哈大笑,韶天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他可以想像她当时的痛苦。 忘忧推天韶天后,含泪笑说:“你这是在同情我吗?其实我的心就跟我被毁的脸一样丑陋。被家人抛弃怪不得别人,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是报应,哈哈……是报应。”她想笑,却笑不出,泪如烈酒刺痛她的眼,一涌而出。 听到忘忧对自己如此的评价,韶天很心痛,在受了这么多苦之后她没有怨天尤人,而是把一切的过错都拦到了自己身上,还说自己有心计,如果真有心计,她便不会把过去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难道说她之前拒绝他是因为怕不接受她吗?忧儿真是一个善良又自卑的女人。如换成是吴倩,她一定会闹的天翻地覆,而忘忧却一个人在山里承受着自己所带来的压力与折磨。 韶天再一次把忘忧搂在怀里,安慰说:“忧儿,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你为何必如此自责呢?纵然有错,那你所承受的也够了,忘了过去吧!忧儿。” 忘忧抬头看着韶天深情的眼神:“韶天,你不恨我吗?不觉得我是一个可恶的女人吗?” 韶天吻了一下忘忧的额头:“忧儿,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肯定,我不在乎你以前做过什么?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最完美的女人。” “真的吗?你不骗我。”当看到韶天坚定的眼神后,忘忧开心的笑了,她感觉自己好幸福,然后紧紧的搂着韶天。 经过彼此交心,两人的感情更进了一步,山间小路上,一对璧人手牵着手正有说有笑的往山下走。 “韶天,这次跟你回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丹霞山,我好舍不得这里呢。”忘忧一脸的幸福与甜密。 “忧儿,只要你想回来,我就陪你回来不就行了,这里山青水秀的,宛如人间仙境,更何况这里还是我们的定情之地。”忧儿肯跟自己回去,韶天心里有说不出的愉悦。 “说是这么说,可你总是那么忙,等你陪我回来不知猴年马月了。如果你太忙顾不上我时,还是我一个人回来的可能性比较大。”忘忧想到这里,一脸的无奈看向韶天。 韶天一听,哈哈大笑:“人家都说出嫁从夫,你还没有嫁给我,就这么替我着想了,看来我韶天真是没有找错人。”然后用魅惑的眼神看着忘忧说:“忧儿,怕你这么为夫君着想的人跑掉,我决定还是早些把你娶进门的好。” 忘忧双颊绯红,嘟起小嘴说:“真是大言不惭,谁说要嫁给你了?” 看着忘忧面若桃花的脸,韶天忍不住想一亲香泽,却被忘忧巧妙的避开,转头笑道:“我又没说要嫁你,怎能让你随意轻薄。”说完往山下跑去。 忘忧的矜持与保守,让韶天更爱三分,他快步追过去三分担忧七分玩笑说:“忧儿,不嫁我,你一定会回悔的,像我这么好的男人,可是很难找的。” 不会吧!韶天竟是如此自恋的人?忘忧疑惑的看了一眼一脸高傲的韶天,然后娇笑起来,指着自己的脸蛋:“你呀,不知羞。” 两人一路打情骂悄,快要来到药居时,忘忧才想起,早上只顾的上观音山看云海仙境了,都还没有做早饭,还是先去菜地拔几棵菜再回吧。 韶天见忘忧拐弯,不解的问:“忧儿,你不是说要回去收拾东西早点下山吗?这是要去干吗?” “还能干吗?再抓紧赶路也要填饱肚子呀,难道你不饿吗?” 听忘忧这么一说,才想起爬了一早上的山,挺累的,一路上幸福快乐充斥着一切也感觉不到饿了,她这么一问自己还真有点饿了。 忘忧来到菜地,看到绿油油的青菜,每一棵都是她跟师傅辛苦所种,要拔下它们还真有点舍不得,一个白影一闪而过,吓得忘忧“啊”的叫了一声。 韶天赶紧上前抱住受惊的忘忧:“忧儿,怎么了?”“我刚刚看到一个白影,不知是什么?”忘忧指着刚才看到的地方胆怯的说。 韶天顺着忘忧指的方向找了过去,只见一只小白兔受惊跑了出来:“忧儿,你胆子也太小了,一只兔子而已。” “啊!真是兔子吗?”刚才还吓的瑟瑟发抖的忘忧,一听是兔子,立马恢复了正常,也向兔子的方向找去:“呀,我看了,一只小白兔,快点,快点抓住它。”当看到韶天快要踩到自己的菜时又大喊:“小心我的菜。” 身手不错的韶天本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抓到小兔子,听她这么一喊,自己差点趴在地上,想要抓兔子可又怕弄坏地里的菜。束手束脚的韶天看着兔子在菜地里来去自如,心头有气,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用力弹了过去。 石子正好打在兔子的头部,只抻了一下腿就死了。韶天从地上拎起小兔,得意的说:“想要从我手里逃走,只有死路一条。” 忘忧抓兔子只是一时兴起,感觉好玩,可没想到这么可爱的小白兔就这么一命呜呼了,心里说不出的懊悔:“韶天,捉不到就算了,你非要这么狠,要它的命吗?” 看着忘忧难过的表情,这个多愁善感的小女人,真拿她没办法,韶天安慰道:“忧儿,如果这次它逃走了,那它一定还会再来偷吃你的菜,你看那棵都已经被它啃掉一半了。那你说是你的菜重要,还是这只小兔重要?” 怨他吧!他说的也有理,不怨他吧!可自己的心里还是很难过,毕竟那也是个生命呀。忘忧接过身体还有些软的小兔,抱在怀里,用手抚摸着它的毛:“小白兔,对不起,就算是我害死了你吧!你可不要怕韶天哦。” 韶天正在心里感叹她的天真与善良时,忘忧接下来的话让他有点哭笑不得:“韶天,你要不要吃兔肉啊?哦,算了,你风寒刚好,不易吃太腻的东西,还是带下山给小宝吃好了。” “谁是小宝?” 忘忧白了一眼韶天:“就是李大哥的儿子,被蛇咬的那个。韶天,我先回去生火,你拔两棵青菜过来好了。” 看着忘忧提着兔子离开,韶天无奈的摇了摇头,忧儿呀,你满脑为什么都是别人呢? ------------ 第三十三章 路途畅想 把青菜放到小厨房,韶天看着正在忙着做饭的忘忧,本想问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忘忧的命令就下了:“韶天,你把腊肉都摘下来吧!留几条,然后把其它的都放到后面山洞里吧!我们走了之后药居没人,只怕下次来时腊肉就会被山猫都叼走了。” 这个小女人,难道就不能让自己闲一会,韶天摇头苦笑着心里却甜滋滋的去忙忘忧交待的事了。 忘忧把饭菜端上桌,看着韶天正好从外面过来,她跑过去拉着韶天的手说:“你看,我给你做了什么?”她指着桌上的两个菜说:“这个可是你的功劳哦,香菇炒腊肉,还有这个我最拿手的素炒青菜。你上次说没有馒头,今天我心情好,给你烙了两张饼,这可是我跟山下李嫂刚学的,第一次做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韶天坐下后拿起有点微糊的油饼咬了一口,很认真的品着,说道:“嗯,忧儿,这真是你第一次做吗?味道很不错,快赶上我们客栈的大厨了。” “是吗?我尝尝。”听韶天这么夸自己,忘忧高兴的撕了点饼放到嘴里,不由皱起了秀眉,不会吧!怎么会毫无味道呢?忘忧想了一下,哦,是自己忘了放盐了:“骗人,我都没有放盐,你是不是在损我啊?” 韶天看着忘忧,用很暧昧的口吻说:“忧儿,在我心里,你做给我的就是最好吃的。” 没想到他还能说出这种肉麻的话,忘忧羞涩的低下了头不敢在看韶天。 看着韶天身上还穿着师傅的衣服,连自己的衣服也没有收起来,看来还真是做惯了有下人伺候的大少爷,忘忧把外面晾干的衣服取下来递给韶天:“你不会要穿我师傅的这件衣服回韶家堡吧?我还以为你昨晚会把衣服收回去今天早上就换上呢?” 韶天尴尬的接过衣服,在韶家堡自己还真没有为这些琐碎的小事操过心,要换衣服直接去衣柜里拿就行了,换下的脏衣服自会有人洗好现放回衣柜里。 忘忧回到自己屋里,拿出枕头下的断箭,这可是他们两人相遇的证物,里面包含太多的情意,这次下山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还是带在身边的好。忘忧小心的把它放里自己的包袱里民收拾好。 换上自己的衣服后,韶天感觉舒服了很多。当他看到忘忧手里掂着腊肉和死去的兔子里问:“忧儿,你不会要把这些拿回韶家堡吧?” “怎么可能,韶家堡什么山珍海味没有,拿这些回去只会丢人现眼。”忘忧瞥了韶天一眼后开始往山下走。 “忧儿,那你拿这些要送给谁呢?”不管是送给谁的,总不能让他的女人拎着吧?韶天抻手接过忘忧手里的东西。 从这这细微的事上就能看的出韶天是如此知道体谅,忘忧只感觉自己真的找到了个好男人,应该知道珍惜才对吧! “我不是给你说过,要送给山下的李大哥吗?” “李大哥,又是他,你不是送过腊肉给他了,怎么又要送?” “小气鬼,上次要不是遇到李大哥收留,我真有可能跟你说的那样昏倒在大雨中了,他们夫妻可都是好人。我当时一直心神不宁,雨一停就往山上赶,要不是李大嫂怕山高路滑让李大哥送我,没有他的帮忙,我那能那么容易把昏迷不醒的你弄的屋里去呀。你重的要死,还有你受伤那次,为了把你拖到山洞里,我真是快累死了。” 原来她在山下就感觉到自己出事了,韶天看着抱怨中的忘忧,心中却有说不出的甜蜜。 两人来到山下,忘忧想起上次云宵是被韶天寄养在别人家的:“韶天,云宵还是寄养在于老伯家吗?” 看着韶天摇头,她吃惊的问:“难道你是走过来的?” “忧儿,你以为我能走那么快吗?”看着忘忧天真的表情,韶天反问道。 “不会吧!你把它弄丢了。”忘忧看韶天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她的心里都有些着急呢?他不是最喜爱云宵吗?怎么会不担心呢? 韶天看着面前这个善良的小女人,把手指放到嘴边,山间回荡起响亮的口哨声,不一会,一声马儿长嘶,云宵从山上密林中跑了出来,真奔韶天身边, 一双星目闪动着思念与激动,韶天更是有些心疼的爱扶着云宵。 看到这样感人的画面,忘忧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湿润了,一个动物和人一起久了都会参生感情,更何况人呢?想想自己,忘忧的心中升起了一阵失落。 她不想让韶天担心,也不想打破云宵与主人的动人画面:“韶天,前面不远就是李大哥家了,我不打扰人们了。”忘忧走过去拿回他手里的东西,独自向李多富家走去。 把东西交给李氏夫妇,寒颤了几句后,夫妻二人非要留她吃午饭,看到等在门外的韶天时,二人也不再多留,李氏看着两人,笑着说:“妹子,如果你们要成亲时,可不要忘记请我们喝喜酒呀?” 忘忧羞涩的点了点头。 在外面看着忘忧双颊绯红一副害羞模样,韶天却听不到他们讲了些什么?看到忘忧便上前拉住她:“忧儿,你们在说什么呀?” 不问还好,韶天一问忘忧的脸更红了,羞涩一笑便低下了头。或许是女人家的私事吧?见她不愿多讲,韶天也不再多问。 “忧儿,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韶天说着就上了马,又伸手拉忘忧上马,这次忘忧很自然的坐在了韶天的前面。 他们策马狂奔午时过后才到周田镇,走到上次那家客栈,用餐高峰已过,店里来就餐的人少了很多,云宵已交给店小二去后院喂料。 “韶天,你很喜欢这家店吗?”忘忧看了一下四周,比上次真是安静多了,想起上次就觉得丢人,具然那么多人都在笑她。 韶天拿起茶杯在手上无聊的摆弄着:“这是一位故人开的,只是照顾一下生意而以。” 原来如此,这些生意上的事她还真是不懂,恐怕以后在生意上是也帮不了他,想到不能为心爱的人分担,忘忧心里升起一细伤感,轻咬了一下自己红润的嘴唇。她抬头却看到韶天再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低头看了一下,也没有那里不对劲呀? 被看的心里发毛,忘忧嘟起小嘴:“喂,你到底在看什么呀?” 看着忘忧丰润的红唇,韶天笑着意味深长的说:“忧儿,我似乎觉得在我昏迷的时候有人在用特殊的方式喂我喝药。” 店小二送上茶后,忘忧刚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听到韶天这么一问,全都喷了出来,满桌都是。 店小二刚转身要去端菜,听到声音转头看到满桌的茶水后摇头想,还好没有上菜,要不怎么吃呀,再看向两人异样的表情,擦完识相的离开了。 韶天之前以为只是自己做了一个梦,刚才只是存心试探,见忘忧如此大的反应后,看来是真的,韶天心中升起无限甜蜜。 他当时明明昏迷了,怎么会有感觉呢?忘忧心虚说道:“你一定是弄错了,或是做梦了吧!怎么会有特殊的方式呢?” 见她眼神如此飘乎不定,一副紧张样,心中就有了答案,韶天也不再逗她,用手按了一下太阳穴说:“忧儿,你怎么吓成这样,我又没说那一定是真的,我想大概是我在做梦吧!不过这个梦好逼真。” 看着店小二将饭菜端上来:“菜做好了,好饿哦,快点吃吧。”忘忧端起米饭也不敢再看韶天埋头吃起来。 太阳已经落山天天也渐渐暗了下来,离韶家堡还有一段路程,放慢了速度,见忘忧一个劲的点头,怕是困了。 韶天拍了一下忘忧,忘忧惊醒:“到了吗?”眯着眼看了四周除了田地村庄外豪无韶家堡的影子,失望的说:“我还以为到了呢?上次明明天黑前就到了,今天我们走的也不慢呢?怎么会还没有到呢?” ------------ 第三十四章 月下初吻 看着有些迷糊的忘忧可爱的不得了,听到她的话,真是无奈,如果不是她非要做饭,捉兔子,还要送东西才耽误那么长时间要不然早到了。“忧儿,你忘了,今天我们出来的晚,只怕今天天黑前我们是赶不到韶家堡了,看你困成这样,要不我们去前面找个地方落脚可好。”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要去借宿,不太好吧!忘忧问道:“韶天,你说我们到韶家堡还要多久呢?” “还得两个多时辰,怕是要到亥(11点)时了。” 听韶天这么说,忘忧叹道:“啊!那么晚呀?”然后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一弯新月已经慢慢爬了出来,在月下骑马也是不错的主意:“韶天,你看月亮也出来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现在不困了。” 看着眼前有些兴奋的小女人,韶天有点担心的问:“忧儿,如果你不累的话那我们可是要走了?” 忘忧转头给了韶天一个甜甜的笑容。 虽然只看到忘忧的半边脸,这么近距离的看自己的心上人,韶天依旧感觉心动不已。 “驾”韶天一声长呵策马向韶家堡而去。 入夜后开始感觉丝丝凉意再加上马儿急驰,韶天明显感觉前面的人儿向自己靠拢,他轻拉缰绳,示意云宵慢下来,身子前倾双臂环住瘦弱的人儿,感觉到她的抗拒,韶天在她耳边说道:“忧儿,这样还冷吗?” 知道误解了他的意思,忘忧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好多了。” “走这么慢,不是又要更晚些时间才能到韶家堡吗?到时会不会大家都睡了没有人给我们开门呀?” 这小女人担心的事还真不少,韶天笑道:“忧儿,你放心,会有人给我们开门的,对了你饿不饿。” “中午吃的晚,我还在还不饿,韶天你呢?”当听到韶天肚子发出的“咕咕”声后,她看向四周,一片漆黑。她从前面的包袱中拿出一个大包子放到韶天的手上:“之前李嫂要我带的,她早上刚蒸的包子,我感觉用不着,还不要呢?要不是李嫂坚持,怕是真要饿肚子了。” 感觉到韶天的犹豫后:“放心吧!乡下人没有那么好的日子可过,是素馅的,凉着吃也别有一番滋味。” 韶天咬了一口。虽然有点凉,不过味道还不错,可能是太饿了吧!没几口就吃完了,忘忧又拿出一个交到韶天手里,韶天一口气吃下四个包子,见忘忧没有动口的意思,便问“忧儿,你怎么不吃呢?” “哦,我还不是很饿。”听着忘忧话音有点不对,韶天看向忘忧前面的包袱,之前还鼓鼓的,可现在跟下山时一样扁,当然也意识到了原因,有点心疼的问:“忧儿,包子没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韶天,我真的不是很……”话还没有说完,忘忧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韶天紧紧圈着这个眼里总是把别人放在第一位的女人,在她耳边柔声道:“忧儿,下次不能这样了知道吗?我会心疼的。” 听到这么深情的话,忘忧只感觉自己心跳加快,脸部发烫,声若游丝的说:“有你这句话,我真的不饿了。” 虽然忘忧的声音很小,还是清析的传入韶天的耳朵里,夜晚好静,静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本来可以在亥时到的,由于放慢了速度到子时才到韶家堡,韶天拍了几下大门,等待着下人来开。 天空弯月高挂,星辰点点,在月光的照耀下忘忧显得更加娇媚动人,忘忧抬眼对上韶天炽热的双眸,羞涩的别过脸去。 她的羞涩引燃韶天未曾有过的热情,看着眼前含羞带媚的人儿,情不自禁的慢慢靠近她,随着他的贴近忘忧似乎明白他的意图,只感觉自己心跳加快呼吸加重,微微闭上了眼睛。韶天刚吻住她那两片柔软红润的唇就感觉忘忧的颤抖,忘忧的这种反应更另他兴奋,不由的加深了这个吻,亦如想像中那么甜美。 就在这个吻还没结束,不雅的开门声却响了起来,韶天依依不舍的离开她那诱人双唇然后松开了她,忘忧羞涩的躲到韶天的身后。 打开门的茗辰打了个哈欠,揉了一下还没有睡醒的双眼,当看到是自己少爷的时候,睡意全无,兴奋的抱住韶天:“少爷,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所以这两天我天天在这看着,晚上也是睡在门房,就怕你们连夜赶路回来。” 看着这个打扰了自己好事的人,刚刚的努气被丝丝感动取代,这个从小跟着他,亲情多过主仆之情,他摸了一下茗辰的头:“辛苦了。” “你们饿不饿?厨房里糕点,我去给你们拿去。”韶天微笑点头:“好,茗辰,你把糕点拿到直接送到忧儿房里吧。” 能为少爷做事是自己最开心的事,茗辰一溜烟跑了。 韶天撩了一下忘忧身上刚刚被他弄乱的秀发:“忧儿,你先回房,我去把云宵送到马房去,它也累了。” 忘忧脸上的红晕还没有退去,微微点头便独自走向自己上次所住的房里,茗辰已经为她点上了灯,看着桌上的精至的糕点,拿起一块,正想要吃,看到茗辰还在看着自己,不解的问:“茗辰,我有哪里不对吗?” 茗辰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忘忧,没想到多愁善感的忘忧竟跟前少夫长的如此相像,如果不是她脸上甜美的笑容与灵动的眼神茗辰还真把她当成了吴倩,听到忘忧问他,忙摇头说道:“没有啊!忘忧姑娘,我去帮少爷。”说完向别院跑去。 可能是饿的时间久了,那种饥饿的感觉也不再那么强烈了,她只吃了两块糕点就不再多吃了。想起刚才的那个吻,她的心依然在碰碰直跳。 韶天刚刚喂完云宵过来,看到忘忧正要关门,急步上前。忘忧看到他过来,刚刚平复一点的心又猛烈跳了起来,有些羞涩的低头说:“这么晚了,你还有事吗?如果没事我要睡了。” 是呀,这么晚了,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韶天柔声说:“忧儿,那你好好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韶天便来到春晖堂给母亲请安。 看到儿子平安回来,韶夫人很是开心,可想起下人说他又把忘忧带了回来,大为震怒:“天儿,这次怎么又是好几天才回来?听下人说你半夜子时才回到堡中,而且又把那个女人给带了回来了,为娘的病已经不需要她了,你还带她来干什么?” 韶天听出母亲的话中之意,也知道母亲不想接受忘忧,吴倩带给母亲的阴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去除的,韶天叹了口气:“娘,孩儿知道您的意思,可是孩儿真的很喜欢她,不想把她一个人留在深山之中。在没有禀明母亲之前就善自将她带回来是孩儿的不是。还请母亲大人见谅。” 韶夫人一听,拍桌而起:“韶天,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同意吗?你找个什么样的不好,非要找个跟之前那个一模一样的女人。” “娘,忘忧是吴倩的卵生妹妹。她……”韶天想让母亲了解自己的感情,却被韶夫人厉声打断了:“吴倩的亲妹妹,那就更不行了,这样你就是她的姐夫,知道了这些她却还是跟你回来,可见她也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韶天听母亲如此说忘忧,气愤的说:“娘,您不能这么说她,她不是您所想像的那种人,她单纯、善良,也正是因为怕您反对,所以她不肯回来,是我非要她回韶家堡的。” 听了儿子说出这样的话,心里更是气愤:“看来你是被她迷惑了,竟然如此跟娘说话。” 见母亲如此生气,韶天知道这件事想让母亲一下子接受是不可能的,于是放低声音安抚道:“娘,您还不了解忧儿,她真的很命苦,她虽然是吴家的二小姐,可您知道她为何会一直带着面纱,而且还住丹霞山吗?” 听韶天这么一问,韶夫人的气消了些,想想对于这些事,她还真不是很了解,于是重新坐回椅子上:“天儿,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见母亲愿意听自己说话了,来到母亲的身边蹲下握住母亲的手:“娘,忧儿只所以带着面纱,那是因为在她十三岁的时候被自己的亲姐姐也就是吴倩毁了容貌,之后家人把她送到丹霞山进行医治,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探望过她,这也是忧儿最痛心的。也是在不久之前,她的脸才被她师傅治好,所以她不是吴倩,而吴倩也已经死了,死者为长,娘您就不要再恨她了。” ------------ 第三十五章 相互说服 忘忧竟有如此经历,这是韶夫人没有想到的,更令她震惊是吴倩具然会对自己的亲妹妹做出这种事,真是可怕,好在韶天把她给休了,但她怎么会这么短的时间就死了,难道会跟这个忘忧有关? 她也算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这一点是吴倩所比不上的,看来要说动儿子放弃她是不可能的了,那只有从别的方面入手,不管她对韶天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想跟她抢儿子,休想。 韶夫人现在也不想在因为这件事跟自己的儿子闹僵了,抚摸着韶天的头说:“天儿,既然吴倩已死,娘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至于那个忘忧,还是等过一段时看看再说吧。” 母亲的话里透出可以缓和的余地,韶天紧绷的心也放松了下来,这时张玉瑶正好过来给姑母请安,看到韶天后,高兴的迎上前去:“表哥,你回来了?” 对于这个表妹虽然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可她对母亲比他这个亲儿子还要孝顺,更是照顾有加,这一点是无庸质疑的,韶天回给她一记笑容,这时他想起忘忧母亲,问道:“玉瑶,吴夫人可还在韶家堡吗?” 张玉瑶很少听到表哥如此亲切的跟自己说话,倒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平时任性嚣张的样子,却也在自己心上人面前露出了一个姑娘家的羞涩:“你问吴夫人呀,她早就走了,就在你出堡没多久,她喝了药之后就非要回去,姑母也有挽留,可她却说是背着吴家老爷来的,不好在外面多加逗留,我便送她们下山了,她下山前说如果你能顺利带她女儿回来,希望能把吴雪送到灵溪去。”平时很少能跟表哥说上这么多话,张玉瑶心里雀跃,见韶天没有发怒的意思,张玉瑶又问:“表哥,吴雪是谁呀?” 韶天脸色一沉说:“吴雪就是忘忧,吴倩的卵生妹妹。其它的我不想多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转身对母亲说:“娘,孩儿多日未归,生意上还有好多事要做,先行告辞了,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希望娘您能对孩儿说,不要为难她。” 韶夫人闭上双眼,向韶天摆了一下手,没有多说。 见韶天突然就阴着一张脸离开了,张玉瑶跑到姑母身后,一边按着韶夫人的双肩一边问:“姑母,你看您一脸的疲惫样,要不要进去休息呀?” 韶夫摸着张玉瑶的手说:“瑶儿,姑母没事,放心吧啊。” 只要有姑母给自己撑腰,迟早有一天她会成为韶家未来的女主人的,可刚刚听表哥的话有点不对劲,他口中的那个“她”是谁,难道是忘忧那个女人真的被他带回来了,张玉瑶小心翼翼的问:“姑母,刚才表哥口中的那个她不是忘忧吧?她真的回来了吗?” 看到姑母点头后,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看来要成为韶家堡未来的女主人,只赶走吴倩是远远不够的,不过忘忧那个女人表面上看要比吴倩好对付,只要姑母反对,相必表哥也不可能会违备自己母亲的意思娶她。 张玉瑶睛珠一转,有些担忧的口吻说:“姑母,我就觉得表哥跟哪个女人之间不单纯,她离开的时候,表哥那种不舍的神情是骗不了人的。姑母,你想啊!她的母亲都摔倒在地了,她连头也不回,看着吴夫人那伤心绝望的表情,我这个外人心中都好生难过,可她还是亲生女儿呢?竟然不闻不问,也太无情了吧?怎么可以这样呢?如果要是她嫁给表哥,难保不会成为第二个吴倩,姑母您之前受的苦还不够吗?可不能让这样的机会再出现呀?” 虽然知道玉瑶恶语中伤的成分多些,可她说的毕竟也是实事,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决对不会让它出现。韶夫人对身边的丫环小莲说:“小莲你去请忘忧姑娘前来,我有话对她说。” 没想到姑母会这么快就行动,张玉瑶在心中暗暗庆幸。 忘忧躺在床上之后,本以为会很快入睡,可一闭上眼就想起那个吻,心中便充满甜蜜,心跳也跟着加快,久久不能入眠,到快天亮才睡着。 喜儿听茗辰说忘忧半夜回来,激动的向她的房间跑了过去,喜儿轻敲房门:“姐姐起了吗?我是喜儿。” 等了一会没有人应,又要敲门时韶天刚好经过阻止了她:“喜儿,让忧儿多睡会吧!昨天我们赶了一天的路,回来的又晚,我想她一定很累,先不要打忧她。” 听到少爷这么心疼忘忧,喜儿心里甚是欢喜,如果忘忧真的会成为少夫人,那时她的日子一定会好过些,喜儿高兴的点点头:“少爷你放心吧!我就在这守着,也不会让别人打扰姑娘休息的。” 喜儿这丫头懂事,不过就是话多了点,有她陪着忧儿,她应该不会太寂寞吧!韶天满意的微笑离开了。 即想快点见到忘忧,又不想打扰她休息,少爷说的也对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又那么晚才回来,一定是很累了,喜儿守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看到小莲过来,喜儿忙笑着上前打招呼:“小莲姐,这么早来你有什么事吗?” 在夫人身边呆了两年。虽然同是下人,但小莲却感觉自己高人一等,看着眼前这个昔日专门伺候前少夫人的喜儿。虽然小自己两岁,长的却比自己漂亮的小丫头,一听到她那甜甜的嗓音心中就有气,口气不善的说:“太阳都快晒屁股了,还早呢?屋里那位还没有起吗?看你在外面等着,还真把她当成主子了,真是天生做下人的命。” 听着小莲刻薄的话,喜儿心里不愤,看小莲凶巴巴的要去敲门,喜儿忙上前去阻止:“小莲姐,忘忧姑娘昨晚子时才回来,你就让她多休息会吧?” “哟,她是你什么人呀,你这么心疼她,夫人要见的人,你也要阻止吗?”小莲一把推开挡在前的喜儿。 喜儿被推坐在地上,站起身后哀求道:“小莲姐,你不能这样,少爷专门交待让忘忧姑娘好好休息的,你不能打忧她。” 不听此话还好,一听小莲心中更气了,小莲不屑的说:“少爷交待过有什么了不起,虽说她客人,难道也不把夫人放在眼里吗?” “你……”喜儿被气和满脸通红,可又无言以对。 “你们不要吵了,我去就是了。”被这两人如此大声的吵架声闹醒,再多的睡意也荡然无存了,忘忧无奈的起床打开房门。 当小莲看到站在门口的忘忧,吓的跪到了地上,以前就因为自己在少夫人面前说错了一句话,就被少夫人打肿了脸,这次她如此大吵不知她会怎么处置自己,小莲边说边磕头求绕:“少夫人饶命啊!奴婢吵到少夫人真是该死。” 有了喜儿上次的反应后,这次忘忧没有那么吃惊了,让她不明白的是,姐姐以前到底都做了什么?竟让下人们如此怕她?小莲是夫人身边的人,怎么也会如此畏惧呢?忘忧伸手扶起小莲:“小莲,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的少夫人,我是忘忧。”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小莲这才反应过来的,小莲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到忘忧甜美的笑容,才放底了声音说:“夫人请忘忧姑娘去春晖堂。” “好,我洗漱一下就去。”忘忧转身进房。 知道忘忧不喜欢复杂的发式,喜儿就替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忘忧想起喜儿跟小莲在看到自己容貌之后如此的恐惧,不由得问道:“喜儿,我姐姐,哦,就是你们以前的少夫人到底都做了什么让你们如此怕她?” 忘忧这么一问,喜儿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的无影无综,换来的是一脸的痛楚与无奈:“少夫人刚进门,我就被安排伺候少夫人,刚开始少爷跟少夫人关系很好,少夫人对我们这些下人除了态度上冷淡了些,别的也没有什么?因为少爷生意上很忙,大婚搁置了不少事情,所以连着几日都是外面处理生意上的事,少夫人见少爷多日不归,很是生气,便把气都撒在了我们这些下人身上,因为我不小心帮少夫人梳头时手劲没有用好弄痛了她,少夫人不仅抽了我一个耳光,还猛扯我的头发。” 想着可怕的过去,喜儿的泪水不听话的流了下来:“结果被刚刚回来的少爷看到了,怪少夫人心狠,两人就吵了起来,还惊动了夫人。夫人看到少夫人争吵的样子后,说她像泼妇不像大家闺秀,表小姐也说少爷看走眼还说了更难听的,少夫人更气了,动手想打表小姐,被少爷阻止了。 喜儿叹了口气后接着说道:”从此少爷便很少回韶家堡,夫人看少夫人也不顺眼,表小姐又经常来找芷,少夫人有了气就往我们下人身上撒,非打即骂,有次小莲姐嘲笑少夫人长的虽美,可人并不受宠,被少夫人听到了,亲自动手把小莲姐打的满嘴流血,脸也肿了好几天,夫人见少夫人如此给她这个婆婆情面,为此夫人气的大病了一场,还要少爷休了少夫人呢?我们下人受的罚越多,少爷就越不理少夫人,少夫人就越加重了对下人的处罚。有一次……” “好了喜儿,不要再说了。”忘忧打断了喜儿的话,无奈的想,没想到姐姐会变成这样,她之前虽是小姐脾气重些,可也不至于下手那么重呀,忘忧摇了摇头,关于这些不愉快的事自己不想再听下去,还是不要想那么多的好。 “梳洗要那么久吗?忘忧姑娘你可不能让夫人等太长时间呀。”小莲不敢进去,只好在外面等着,越等心越焦,不由得崔促起来。 “喜儿,已经梳好了,我要去见韶夫人了,你也要一起去吗?”忘忧起身为喜儿擦了脸上的泪水,柔声说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让你想起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是我的不对。我还是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喜儿回给忘忧一记笑脸:“那我还是跟姐姐你一起去吧。” ------------ 第三十六章 勇于答辩 忘忧和喜儿一起跟着小莲来到春晖堂,看到韶夫人脸上充满了怒色,以为是自己让韶夫人等的太久的缘故,忙上前行礼:“让伯母久等是忘忧的不对,请伯母见谅。” 看到跟吴倩如此相像的容貌。虽然事前知道她们容貌相同,可还是不免心中一惊,跟吴倩的种种不悦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一下涌入脑海,韶夫人按了一下被不悦充斥的有点痛的头,冷笑道:“伯母?忘忧姑娘叫的太亲近了吧!只怕我担当不起呀?” 韶夫人生冷的反问,让忘忧无所适从,喜儿上前握住了忘忧有些微颤的手,有了喜儿无言的安慰,她硬挤一丝笑容:“伯母您……您……” 看着忘忧颇为难堪的表情张玉瑶自是心中乐开了花,韶夫人不紧不慢的说:“忘忧姑娘,您以前是天儿为我请来的大夫,自是韶家的贵客,礼当以礼相待。可现在不同了,你这次来是要跟我抢儿子的,为了你天儿竟然跟我顶嘴,我还能对你以礼相待吗?” 原以为韶夫人再不喜欢自己也会给她留几分面子,可没想到她说话会如此直接,忘忧极力忍住想要涌出的泪水,韶天为她挣取过,能有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就够了。 不能哭,不能哭,忘忧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感受到喜儿紧握的手,忘忧给了她一个笑容,示意自己没事,她长出了一口气,来平复自己不安的心:“我知因为姐姐的事,夫人不喜欢我,关于姐姐的事韶天都已经跟我说了,可我并不是她,所以……” 韶夫人看着忘忧虽双眼含泪却脸带笑容,所谓梨花一枝春带雨那种娇美,恐怕也及不上眼前这位欲哭还笑百媚生吧!比起吴倩的嚣张跋扈,眼前的这位可真是我见犹怜,只怕是韶天被她这副娇俏模样迷惑了,但不要以为这样自己就会跟儿子那样心软。 韶夫人站起身来,历声道:“你还有脸提你姐姐,你姐姐即以嫁给了韶天,不管结果如何韶天也是你的姐夫,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知道这些你还粘着韶天不放,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这样来到男方家中,难道在吴府你父母没有教你礼义廉耻吗?还是在深山中呆久了连性子也变野了,如此没有羞耻心。” 忘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任由它们涌出眼眶。一旁的喜儿听到夫人说出如此伤人的话来,看着忘忧伤心的模样,只恨她只是一个卑微的下人,没有能力帮着说话,只有陪她一起哭了。 看着她们哭成泪人,张玉瑶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感。姑母说的话已经够重了,她就不要再落井下石的好。 没想到韶夫人外表和善,骂起人来竟如此尖酸刻薄,忘忧不由得想起了吴倩,有这样的婆婆,她的日子可想而知,她不会像自己这样默默承受,在这样的情形下如果能发泄自己的情感,说出自己的想法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韶天夹在中间自是为难,为了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忍一时之气也是值得的。想到这里,只感到心里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也不再那么难过了。 忘忧擦掉脸上的泪水,换上一张笑脸,心平气和的说:“夫人,韶天就是因为不在乎这些世俗礼教所以才让我跟他一起回来,想必您是因为说服不了韶天,所以想用这种羞辱的话让我知难而退吧?” 韶夫人自人已经说的够难听了,却见忘忧这么快停止了哭泣,还能笑颜如花的跟她心平气和的说话,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这一点怕是连她这个在生意场上身经百战的人都比不上。 韶夫人不由得露出欣赏的目光:“你道有自知之明,不要以为有韶天给你撑腰你就一定会成为韶家的未来女主人,只要我这个当娘的不同意,他是不可能娶你的。只有名门旺族的大家闺绣才配得上我的天儿,像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是不配进我们韶家的。” 忘忧淡淡一笑:“夫人,纵然您为韶天找到知书达礼的名门千金,那您能保证韶天就一定会幸福吗?他的年龄也不小了,可一直未娶妻生子,那是因为他没有遇到自己心仪之人,只到姐姐的出现,可这段婚姻也只是昙花一现,却给他和您留下了无穷的伤痛,难道您所要给韶天找的良人就一定强我吗?“ 看着韶夫人若有所思的样子,忘忧定了定神:“夫人,我知道我跟韶天认识的时间不长,除去我第一次救他的时日,从他到丹霞山来找我,我们相识虽不到一个月,可我懂他,惜他,爱他,他也是如此待我。虽然我们相处的时日不多,对彼此的了解并不是十分的透彻,但我知道他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而我也会成为他感情上的寄托,是一个可以给他安慰与关爱的女人。” 看着忘忧那坚定的眼神,韶夫人开始怀疑起自己最初的判断,没想她这样一个外表如此柔弱的女人,竟能如此大胆的表达对儿子的爱,难道这次儿子真的找对了人? 忘忧说的对,韶天的年龄真的不小了,都二十有四了,如换成平民百姓怕是孩子都满地跑了,可无论她如何努力让他娶妻他都不为所动,如果真要跟儿子对着来,只怕他虽不会娶忘忧为妻可也不会再娶别人。 如果同意,吴倩的事实让韶夫人心有余悸,即然两个人都说服不了,那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韶天这次要亲自护送货物上京,这次把忘忧从山上带回韶家堡怕是要带着一起上京了,此去路途甚远,并非一朝一夕可回的,万一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再反对可就难了,看来一定不能让韶天把忘忧带走,如果她留下来,那也好看看她的表现,如果不如意,来个先斩后奏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里韶夫人心里便豁然开朗,她收起严肃的表情,和蔼之色重回脸上:“忘忧姑娘,你说的对,不管如何我们都希望韶天好,是不是真心对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谈,只有以后实践中才能见真章。刚才伯母说重的地方你可不要往心里去,昨晚你们子时才回,这么早又把你叫起来,只怕是没有休息好吧!你回去休息吧。” 听到韶夫人又自称伯母,态度也缓和了不少,看来她跟韶天的事有希望了,忘忧长出了一口气:“伯母,那忘忧先行告辞了。” 看着忘忧跟喜儿离开,张玉瑶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压制了:“姑母,之前说的好好的,您怎么态度说变就变呢?看她们得意的样我就有气,难道姑母真的接受她了吗?” 韶夫人拍了一下张玉瑶,摇头道:“瑶儿,你以为就凭她几句话我就能接受她吗?那你就太不了解姑母了,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机会。” 对呀,娶进门的都能赶走,更何况这个还没有进门的,看来自己真是太心急了,想到这张玉瑶一脸轻蔑。 离开春晖堂后喜儿一脸崇拜的看着忘忧,比起前少夫人的蛮横无理,姐姐的话更有说服力,即不过激又不伤人:“姐姐,你好厉害,面对夫人的冷嘲热讽你具然没有半点畏惧之色,还能用那么精彩的话让夫人转变对你的态度,我好崇拜你哦。” 被喜儿这么一夸,忘忧有点不好意思,笑道:“喜儿,我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哭的时候你都看到了,我现在还后怕呢。” “忧儿,你不在房里好好休息起这么早干吗?” 正在跟喜儿聊的起劲的忘忧听到这句附有磁性却带有指责意味的话,转头一看只见韶天一身劲装牵着一匹通体黑色的马。 “韶天”忘忧高兴的跑了过去,抬头看着一脸严肃却写满关切的的俊脸:“韶天,你要出去吗?这匹马不是云宵,我想想,它叫步影,跑的最快,我说的对不对?” 韶天点点头,不悦的说:“忧儿,你还有回答我的话呢?” 韶夫人叫她去的事,还是不要让韶天知道的好,这次虽然平安过关,之前韶天跟母亲一定谈的不愉快所以才会用那种刻薄的言语跟自己说话,只怕知道后他会多想,忘忧尴尬一笑:“我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 这个不会说谎的女人,难道她不知道她的表情已经出卖她了吗?看着她们是从春晖堂的方向而来,难道母亲真的找她了,韶天担扰的问:“忧儿,是不是我娘为难你了?” 看着韶天审视的双眸,忘忧感觉浑身不自在,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没有,没有。”知道自己说露了嘴无法再瞒,忘忧苦笑低下了头。 韶天看向站在忘忧身边的喜儿,只见这个小丫头眼放异彩,兴奋的说:“少爷你不知道,姐姐好利害哦,面对夫人的时……哎呦,姐姐你……” 忘忧怕她多言,就用胳膊肘捣了喜儿一下,并向她施眼色让她不要多嘴。 看着这两个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做小动作,韶天已明白看来母亲是真的找她了,母亲的个性做儿子那能不了解,动作这么快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看着韶天动怒的样子,忘忧知道韶天想为她出面,只怕韶夫人会说她多嘴搬弄事非,那么韶夫人定会加深对她的成见,更不会喜欢她了。 见韶天欲去春晖堂,忘忧拉着韶天的手说:“韶天,伯母的确有叫我,她只是感觉身体不适,让我去给她诊脉,我不给你说是怕你多想。真是没有什么。” 离开时母亲身体还好好的,怎么会身体不适呢?她分明是在说谎,可她这么说的用意自己岂能不明白,对于这个如此善解人意的人儿韶天还能多说什么呢? 韶天深情的着忘忧:“忧儿,我相信你,你放心,我只是去给母亲请辞,去镇上处理一些事情,刚去房间看你,见你桌上的糕点几乎没有动,昨晚你又没吃什么东西,厨房已经做好了早点,你快点去吃吧!然后再睡会,知道吗?” 虽没有动听的语句,可话里充满了柔情与关爱,忘忧心里无比甜蜜,微笑点头,跟喜儿向后院走去,刚走几步回头说:“韶天,路上小心,还有……早些回来。”说完羞涩的转过头去。 ------------ 第三十七章 不要误会 快到酉时韶天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韶家堡,如果不是之前答应忘忧要早些回来,只怕他要更晚了。 韶天无力的对茗辰说:“你先去将马栓好,再去向我娘报个平安,就说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我不想让母亲看见我见现在的样子。” 走到院子里,韶天想到心中念着的人儿只和自己一墙之隔,好想见到她,可他现在这个样子,韶天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如果让她看到自己如此疲惫的样子一定会担心难过的,听到忘忧跟喜儿在房中的说笑声,韶天控制了迫切的思念,止住了自己的脚步,转身向房间走去。 茗辰从春晖楼出来,来到后院,刚好看到喜儿从忘忧房里出来,喜儿看到茗辰高兴的喊道“茗辰你回来了,怎么没有看到少爷呢?” 听到喜儿的话后,忘忧也从房里跑了出来,她左右看了一下,没有见到韶天的影子,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茗辰,韶天没有回来吗? 见忘忧失望的样子,茗辰颇为不解:她为什么这么问,少爷急着回来就是想见她,怎么会没见着呢?茗辰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的问:“少爷回来了,你们没见到他吗?” 见两人疑惑的表情,茗辰想少爷一定也不想让忘忧姑娘看到他劳累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忘忧姑娘,我想少爷一定是太累先回房了,你去看看他吧!他忙了一天了,本来安排船只、指挥工人把货装到船上,已经够忙了,可没想到还有人来码头捣乱,那些人还有备而来,个个都有功夫底子,纵然少爷武功再高可还是双拳难敌四手啊!当时我爹跟少爷还有工人们先顶着,我的功夫不行只有去官府请救兵,直到官府的人来,那些来闹事的人才停手,被抓起来的人也不肯说出是谁的主谋。哎!一定是那个姓柳的干的好事,除了他还会有谁会对少爷不敬呢?少爷忙了一天了,连午饭都没有吃呢?本想要少爷休息会儿再回,可少爷心里挂着你,非要赶回……” 还没等茗辰说完,忘忧就向韶天住的院子跑去。 这还是第一次到韶天的房间,房间好大,里面全是上等的红木家具,不管是帐幔的颜色还是家具款式及摆设,无不充斥者男性的阳刚之气,这里就是他跟姐姐生活过的地方吗?想到这里忘忧心头一酸,但反思一下也不对呀,姐姐是一个比自己还爱美的人,这里怎么可以没有一点姐姐生活过的痕迹呢? 也许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恨透了姐姐,所以在短短时间内就换掉了跟姐姐有关的一切东西。看来姐姐真是伤透了他的心。 害怕韶天会受伤,忘忧没顾上多想,快步走上了韶天所在的二楼,当看到早上出门时还干净利落衣服,现在却变得脏兮兮的,好在虽有些破处可并无过多血迹,衣服上的点点血渍多半是他人的,忘忧这才放下心来。 只看韶天浓眉深锁,双眼紧闭歪着头睡在太师椅上,怎么就不睡在床上呢?也许是怕弄脏干净整齐的床铺吧。 怎么还不到一天,就变成现在这样,头发也有点散乱,有一些还不听话的挡在额前,看着心爱的男人全身透着疲惫,忘忧心疼的走了过去,把韶天的头扶到自己身前靠着,用细嫩的手撩起他额头的乱发,用手指轻按他的眉心,想要扶平他紧锁的双眉,韶天却抓住了忘忧的手,轻声问道:“忧儿,你怎么来了?” 见韶天依然闭着眼睛,忘忧不解的问:“你怎么知道是我?”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和轻柔的动做已经告诉了他来者是谁了:“你以为丫头们会这么大胆吗?”声音难掩疲惫。 忘忧挣脱韶天的大手,继续为他按摩。感受着忘忧在自己身边,韶天感觉心里平静了很多,紧锁的双眉也轻展开了,呼吸也逐渐变的均匀起来。知道他是真的睡着了,为了缓解他的疲惫,忘忧并没有停止按摩的动作。 茗辰来到房间,看到这温馨的一幕,心中大为感动,认为只有像忘忧姑娘如此体贴的女人才最适合少爷。感觉有人进来,忘忧转头见是茗辰,怕吵醒韶天轻声问道:“茗辰,有事吗?” “忘忧姑娘,少爷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现在厨房已做好了晚饭,我过来是让少爷下去吃饭的。”茗辰同样轻声的回答。 自从第一次见自己茗辰总是忘忧姑娘的叫,怪见外的:“茗辰,以后不要叫我忘忧姑娘了,你可以跟喜儿一样叫我姐姐就可以了。” 将来她要是成为少夫人的女人,那他怎可如此无理称其为姐姐呢?茗辰无奈的说:“忘忧姑娘现在虽说是客人,但跟少爷关系非同一般,将来身份自然会变的。” 听茗辰如此说,忘忧脸红了起来低下头说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你不觉得叫忘忧姑娘就太疏远了吗?” 虽然在心里早把韶天当成了自己的大哥,可主仆有别,而如今忘忧还只是客人,叫姐姐是更亲近些。有这样美丽、温柔、有善解人意的姐姐真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茗有些腼腆的喊:“姐姐。” “嗯。”忘忧高兴的应了一声。“茗辰要不你们先吃吧!看韶天那么累还是再让他睡会,等他醒了再下去吧。”茗辰点头离开。 揉了一下有些酸麻的又手,忘忧看着韶天平静的表情,在生意上的事不懂,也许这是自己唯一能为他做的。 睁开眼睛韶天,站起身来,外面天色已黑,屋内并没有点着蜡烛,借着月光,见忘忧依然站在原处,而他脖子没有了原来的酸痛,感觉身上也轻松了很多,疲惫以荡然无存,以前也有过累的睡着的时候,醒来时除了不那么累,身体便会更加酸痛,难道她就这样一直站着为自己按摩吗? 想到这里韶天轻抚忘忧的长发,温柔的问:“忧儿,我睡了多久?”忘忧羞涩低头“一个多时辰。(近3个小时)” 韶天挑眉看她,心中不自禁的溢满怜爱:“我睡了一个多时辰?你为了我也站了一个多时辰对不对?” 看着韶天有点激动的表情,忘忧柔声安抚道:“韶天,见你累成这样我好心疼,如果能消除你的疲惫,我在多站会也无妨,这也是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 韶天感动的将忘忧拥入怀中,幸福与甜蜜充满他因前妻之故而备受折磨的心。 看着韶天的脸慢慢靠近自己,忘忧明白他接下来想要做的事,紧张的有点发抖的说:“茗……茗辰说你一直没有吃东西难道你不饿吗?饭菜早就准备好了,我们还是快些下去吃吧。” 韶天苦笑摇头,明白忘忧还不习惯这种亲密,停止了他的动作:“那好,忧儿,你先下去吧!我换一下衣服。” 忘忧点头正欲离开,不料因站的太久双腿麻木,刚要抬脚,只感觉右腿一软,又跌在韶天怀里。 知道忘忧是因为站的太久的原故才会无法行动,于是韶天将她横着抱起,向楼下走去。忘忧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羞涩的喊道:“啊!韶天你快放我下来,要是让别人看到多不好呀。” 韶天有些暖昧的附在忘忧的耳边轻声说道:“忧儿,你觉得自己能走好吗?况且这么晚了,这里又是我自己的家,过不了多久你也会是我的女人,还怕有人看吗?”听着这么大胆的话,忘忧把脸埋进韶天怀里不再多言。 “你们,你们也太不像话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那么久不说,现在还……还如此不成体统,太让我失望了。”韶夫人听说儿子太累,回来也没有来探望母亲,都过晚饭了还不见儿子前来问安,怕他有事才命小莲掌灯过来看看。看到韶天房里并没有光亮,问了茗辰才知儿子还在休息,可万万没想到他竟抱着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下来。 看着母亲气急败坏的样子,怕是误会了,但韶天并没有放下忘忧的意思,可忘忧挣扎使他不得不放下她。忘忧脚一落地,因为麻木感还没有恢复,有点没有站稳,差点摔了,韶天急忙扶住她。 看着忘忧那娇弱的模样和韶天紧张她的样子,韶夫人更是生气,抬手向忘忧的脸打去:“啪!”寂静的夜里,这个声音格外的清晰。“没想到你…… 忘忧捂着生痛的脸颊,感受着自己的泪水在冰冷的脸上流下,有如那一巴掌一样灼热。韶天吃惊的看着母亲:“娘,你为何要出手打她?” 她做了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情,难道你想让为娘的为她拍手叫好吗?”韶夫人愤怒的瞪着儿子,还说自己累了不来为母亲请安,不过是想跟这小贱人做些见不得人事情。 “哈,娘,难道在您的心里,儿子就是这种不知分寸的人吗?我跟忧儿在房里只会做龌龊的事吗?我抱她下来那是因为……” 忘忧打断了韶天的话:“韶天,别说了。”擅自到一个男人房里本来就是自己的不是,韶夫人也没有说错。 “有脸做,还怕别人说吗?”韶夫人凌厉的目光,看得忘忧心里发毛。 韶天抓着忘忧的发抖的手,安慰说:“忧儿,我们行的端坐的正,你不用怕。”然后转脸对母亲说:“娘,孩儿累了一天,不想让您看见孩儿现在这个样子担心,所以没去给您请安,没想到却引起您这样的误会。” 见他抱着忘忧下来,韶夫人一时气恼没有注意儿子的穿着,院里在数个灯笼的光照下,虽比不得白天的光线,可也是刚好能把儿子的样子看的真真切切,见韶天衣服不但脏乱还破了几处,上面还有血迹,不由得有些担忧的问道:“天儿,你受伤了吗?” “没有。”韶天摇头。“那这些血是?”韶夫人担忧的神色溢于言表,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他们了吗? 见母亲脸上还是充满了疑惑,韶天叹了气说:“娘,孩儿没事,是忧儿见我太累所以就一直为我推拿按摩缓解疲劳,我不知不觉睡着了,可她却没有停下来,就这么一直站着,站了一个多时辰。当孩儿醒来时她的腿都站麻了,差点跌倒,所以孩儿才抱她下楼的。娘你想想,一个如此体贴入微的女人,难道孩儿不应珍惜吗?” 看来真是误会她了,韶夫人看着低头不语的忘忧,想起了自己年轻时见丈夫每日早出晚归,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本想分担丈夫的负担,可用错了方法,把一切的重心从丈夫身上慢慢的都放到了生意,生意是做的越来越出色,可跟丈夫的关系却越来越远,才让那个小贱人有机可乘,连孩子都有了。 以为赶走那个小贱人可以挽回丈夫的心,结果丈夫却抛下她们母子俩跟那个小贱人走了。如果当初能像忘忧这样体贴自己丈夫的话,事情就不会现成在这样。 想到这里,韶夫人收起凌历的眼神,看着忘忧的表情慢慢变得温和了,见她依然捂着自己的脸,知道刚才下手重了,抻手握着她放在脸上细嫩的小手。当看到那肤若凝脂的脸上红肿手印显的格外明显,韶夫人心疼的说:“忧儿,伯母刚才误会了你,下手太重了,你不要怪伯母才好呀。” “伯母,忧儿怎么会怪您呢?是我处事不周才对。”看着韶夫人关切的样子,忘忧感觉脸上也不那痛了。 ------------ 第三十八章 临行约定 韶夫人心疼的看着韶天依旧阴沉的倦脸,知道刚才的事伤了他,笑着对儿子说:“天儿,刚才都是为娘的错,误会了你们,娘也是怕你们做出有违礼数的事,念在娘的无心之过,你就原谅娘吧? 见韶天沉默不语,忘忧心想如果为了自己让他们母子之间产生隔阂,怕是以后嫁进韶家的日子也会像姐姐一样不好过了。 忘忧轻摇了韶天的手,并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韶天明白她的意思,知道母亲对忘忧心存芥蒂,如果换成是别的女人,只怕母亲并不会大动肝火,纵然有错,可她还是长辈,做儿子的除了原谅还能如何。韶天叹声道:“娘,天儿知道您是为我着想,做儿子的又怎会怪母亲呢?孩儿有些饿了,娘您跟我们一起用餐可好?” 既然儿子一直在楼上休息,那一定到现在还没有进食,虽已吃过,可难得有跟儿子一起用餐的机会,韶夫人便应了下来。 宽敞的餐厅里,经过刚才的事韶夫人与韶天还有忘忧三人围坐在餐桌前都没有说话,茗辰站在韶天身边看着三人都面无表情只是看着一桌的菜都不动筷,只感觉气氛沉重而凝肃。 院中的事茗辰虽看在眼里,可那不是自己能管的事,只有帮少爷把饭菜热好,见他们还不动筷,茗辰再也忍不住了,出口打破了餐厅的寂静:“少爷,除了早上,您到现在都还没有吃东西呢?光看着能饱吗?您不是说明天一早还要启程出发吗?再坐下去菜可就又凉了,还是早点吃饭休息吧?” “天儿,你明天要亲自去吗?”韶夫人虽事先已猜到,可还是忍不住要问。 “娘,未能及时给您说,是怕您过于担忧,此去京城路途甚远,孩儿会让忧儿一起,她医术精湛一定能帮的了忙。”打从再次让她下山,韶天就有此决定。 韶天与忘忧深情的互望,在茗辰看来有如神仙眷侣,可在韶夫人眼里却是格外刺眼,当着自己的面如此眉来眼去,还没有进门都能不把这个长辈放在眼里,而韶天却连询问的话都没有,常此以往,只怕日后免不了要骑到长辈头上了。吴倩的狂妄只会使韶天心中向中母亲,可忘忧不同,她的冷静与柔情只会使韶天越来越离不开她,如果有了矛盾怕是也会站在她那边。在院中如果不是她示意韶天低头,只怕他并不会原谅自己这个母亲吧。 想到这里,韶夫人收起愤怒的目光,微笑着对韶天说:“天儿,正如你所说去京城路途遥远,忘忧她医术精湛你是想让她帮忙,那么在你心里就已经知道此去必然凶险万分,必然会流血受伤,此去并非游山玩水,难道你想让她一个姑娘家跟你一起风餐露宿吗?如果真有劫匪动起手来,只怕她这花容月貌比之货物还要强眼吧!到时你是要保护她呢还是要保护货物呢?万一她出点什么事,恐怕……” “伯母”知道怕自己会成为韶天的拖累而不想让她跟着去,忘忧打断韶夫人的话:“您放心,我在山里这么些年也学会很多东西,上山采药下水捉鱼就连驱赶野兽我也做过,我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柔弱,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一定不会成为韶天的拖累。伯母您也说了此去凶险万分,会流血受伤,这样的话我就更要去了,为他们医治、还有洗衣做饭,我想我一定会成为他们一个好帮手而不累赘。” 她外表看似柔弱,以为她会因为害怕而打消跟去的念头,没想到她内在却是如此坚强的个性。忘忧坚定态度让韶夫人还是颇为欣赏,只可惜吴倩带来的痛使韶夫人更加抗拒忘忧的坚定。 韶夫人厉声道:“在长辈没有把说话讲完就擅自打断,难道你没有学过如何尊敬长辈吗?”忘忧连忙道歉:“伯母,对不起,我只是……” 见韶天脸露不悦之色,如果闹僵,怕韶天定会硬带忘忧走,韶夫人吸了一口气又换上和蔼的表情:“忧儿呀,刚才伯母说话重了些你可不要生气,是因为你误会伯母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认为你会成为天儿的拖累,而是怕你在外面受苦,丹霞山我虽没有去过可却听人说过,那里山清水秀,可此去京城,水路双行,海上的风浪、陆路颠簸,伯母是怕你受苦呀。” 真的是怕自己受苦吗?为什么心中会不安呢?忘忧依然坚定的说:“伯母,你的心意我领了,能在韶天身边在多的苦我也不怕。” 以韶天的聪明才智其会不明白母亲的意思,表面上看母亲是为忘忧着想,怕是另有打算吧?韶天反问:“娘,孩儿不明白您到底什么意思?” 知道儿子在装傻,看来从这方面是无法说动他们了,韶夫人想了一下又道:“天儿,其实为娘不想让忘忧与跟你去是在为自己着想,娘的病虽是有所好转,可并未完全治愈,此行怕是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如果为娘的病又范了,到时要找比忧儿更好的大夫可就难了。天儿,娘知道要忧儿留下是很自私的,可你也不能不为自己的母亲着想吧?” 母亲已把话挑明,韶天虽不同意,也不好当面反驳。 韶天不反驳,难道同意了?忘忧心里越来越不安,之前韶夫人还说她病已好用不着她再留下,非要赶她走,可现在为什么却要她留下来继续医治呢? 忘忧脸上写满了疑惑,韶夫人看在眼里,起身坐到忘忧身边,抓着忘忧的手说道:“忧儿,伯母是想跟你多处些日子,天儿不在,此去时日又长,我这做娘的难免会担惊受怕,你留来一来是给我继续医治,二来吗?就是等天儿平安回来,我就为你们筹备婚事。” 提起婚事,忘忧羞得双颊绯红,看了韶天一眼后便低下了头。韶夫人见这一招在他们身上很是受用,接着说道:“忧儿,咱们相处的时日短,总是听天儿说你善解人意,我们也正好借此机会增加彼此的了解,细谈一下婚事的细节,看看却些什么?少些什么?等天儿回来,你们成了亲,再生个一男半女的,我就帮你们带着,如果再要出远门,我决不会拦着。” 忘忧是越听头越低,韶夫人笑道:“忧儿,你再低头可就要到桌子底下了,答应伯母留下来好吗?”忘忧羞涩的点了点头。 茗辰听夫人应了少爷跟忘忧的婚事,也很是高兴:“夫人,少爷,你们还是先吃饭吧!再不吃,真的要凉了。” 虽不能带心爱的女人同去,可母亲这一关要是过了,韶天心中的疙瘩也结了,刚才生气并没有觉得饿,现在只感觉腹中饥饿,胃口大开。 看着他们吃的那么开心,韶夫人知道他们都放下心中的顾虑,只要忘忧留下,一切都好办。 茗辰见夫人没有动筷,忙问:“夫人,您怎么不吃呢?”韶夫人笑道:“我吃过了,看他们吃的这么开心,我很高兴。” 忘忧回到房中,拿出各种药来,在山上时,师傅为了让自己能更准确的熟悉各种药的性能和味道,并没有在瓶上贴上药名,有时还故意弄混,如果辩错了,就罚她除了将配好的丹药,自己动手调配一次,直到成功为止,这些年来,师傅所研制的丹药每一种她都能做出来,识别药品也再不会出错,久而久之成了习惯药瓶上也从不贴药名。 这次不能同韶天一同前去,万一有个伤病怎么办,忘忧便把能想到用到的药一个个都贴上药品名称,并在纸上写出各种药的用法及剂量。 “忧儿,这么晚你不睡在写什么?”只听声音,忘忧就知道是韶天过来了:“韶天,还问我呢?这么晚你不去睡来我房里干什么?” 见忘忧还在埋头写字却不回头看他,韶天心里还真是有吃味,便走近一看,字迹有如她的容貌清秀可人:“忧儿,你到底写的什么?为什么这么多药名?” 大功告成,忘忧放下手中的笔:“还不是为了你,伯母说此去凶险,可我又不能跟你一起去,所以就把能用到的药都给你备齐了,以防不时之需,我写的是各种药的用法。你看一下有没有不清楚的,我再补充。”说完把药单递给了韶天。 韶天接过并没有看,而是直接放到桌上:“忧儿,你连这些都想好了,细心如你,我还有什么可看的。” 握着忘忧的双臂,韶天深情的看着她:“忧儿,你真的不同我一起去吗?” 忘忧怕自己会后悔留下的决定,避开了韶天深情的双眸:“韶天,我答应伯母留下的,你当时也没反对,如果反悔,只怕伯母哪不好交待。我留下也好帮你照顾母亲呀,你难道不……” 还没等忘忧说完,韶天便吻住了她的唇,灵巧的将舌探入她的口中,退却了初次的温柔,这个吻带着占有的热情,他的这个动作使忘忧不知所措,颤抖了一下之后就浑身僵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感受到她的僵硬后韶天松开她的唇,看到忘忧愣愣的表情后,笑道:“傻丫头,怎么眼睛瞪那么大?” 心碰碰跳个不停,忘忧怒道:“吻就吻了,你刚才干吗把那舌伸到人家嘴里吗?”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压低了头不敢看他。 韶天忍不住笑起来,伏到她耳边低声说:“你以为所有的吻都跟上次一样吗?” 韶天低沉而附有磁性的声音使忘忧心跳加速,他再次覆上了她的唇,忘忧颤抖地闭上眼睛,任由他温柔地侵占、品尝、抚慰她的唇舌,感受到他的热情,她渐渐有些迷醉,身子仿佛被人抽掉了骨头,一寸寸的酥软下去。 忘忧被吻的昏昏沉沉,感觉到他左臂收紧,右手的抚摸充满占有,在她全身探索,全然的无助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颤抖,她的生涩与无助挑起他体内未曾有人引燃的热情! 腰间一松,腰带已被韶天扯开,忘忧想掰开她腰上那双铁钳似的手臂,可惜却挣不过韶天的蛮力,她可怜兮兮的企图用话言说服他接下来的动作,但出口却是低哑:“韶天,不要,求你不要这样……” 她娇柔的声音不但没有让他停下来,反正另他更加着迷,忘忧只感赤热的身体乎地一凉,外衫已被他迅速退去,丢到地上。 忘忧空白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用尽全力一把将韶天推开,抬手起手来“啪”打了他一个耳光。俯身捡起衣服穿在身上,看着韶天愧疚的表情,知道那一把掌打的重了,此举无疑在他头上泼了冷水,伤了他做为男人的尊严。 她又能怎么办呢?韶夫人刚因为误会他们之间有不耻之事才恼羞成怒,对她的态度才刚有好转,这时如果真做出了这种事,只怕韶夫人更不会喜欢自己。 忘忧眼含泪水望着韶天被打的有点微红的脸:“韶天,对不起,我是不是打痛你了。” 情欲慢慢退却,韶天恢复了理智,伸手抚去忘忧脸上的泪水:“忧儿,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刚才是我太激动了,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 忘忧扑在韶天怀里痛哭起来:“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 紧紧抱着怀中哭泣的人儿,韶天抚摸着她如丝的秀发:“忧儿你知道吗?从你哭着离开韶家堡的时候,我的心也被你带走了,在观音山我就决定此生决不与你分离,此行无论如何我都会将你带在身边,可没有想到母亲她会如此反对,忧儿如果没有你身边,这一个多月我真不知该如何度过?” “韶天,伯母不是答应我们等你平安回来我们就成亲吗?等我成了你的妻子,那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如果想我,那就记住我在家里等你,所以一定要平安回来。”忘忧抬头深情的望着他。 “好,这就当做我们之间的约定,等我平安回来,真正成为我韶天的女人。” 看着忘忧脸上再度染上红晕,她那可人羞涩的模样再次另韶天着迷,如果不是她刚才扇的那一耳光现在还隐隐作痛,只怕自己会再次控制不住真的要了她。 韶天摇头苦笑,这女人的力气还真大,看来以后还是小心为妙,免得她再出手打人。看着韶天别扭的笑脸忘忧不解的问: “你笑什么呀,韶天?” “没什么?时辰不早了,早点睡吧。”韶天轻吻了忘忧的额头后眼含不舍的转身离开了。 ------------ 第三十九章 为你送别 第二天一早,忘忧起床后看到桌上准备好的药品才想起,昨晚忘了交给韶天了,不过今天再给也不晚。忘忧抱着箱子走出房间,看着喜儿站在门外,一脸的忧伤。见忘忧开门后喜儿交给她一封信:“姐姐,少爷他们已经走了,这是少爷让我交给你的。” 走了,怎么会这么快,明明她起的不晚,怎么韶天不等她呢?忘忧伤心的打开信封,苍劲挺拔的字迹呈现在眼前: 忧儿,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怕见到你之后就不愿离去,或强行带你离开,我会谨记我们的约定,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韶天字 怎么可以这样,为他准备好的药还没有带呢?这可怎么办,忘忧着急的问:“喜儿,韶天他们走了多久了?” “姐姐你问这个干吗?走了好一会,最少也有一柱香的时间。”喜儿看着忘忧往侧院走去,急忙跟上去:“姐姐,你不会要追上去吧?” 忘忧径直来到马房,马夫先是吃了一惊,想了一下确定她不是前少夫人,迎来上来:“忘忧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我有很重要东西,要去渡口给韶天送去,很是着急,你帮我选匹最快的马。” 马夫担扰的问:“忘忧姑娘,这步影是跑的最快,可骑不好是要出命的,更何况你还拿着这么一个箱子,万一出点什么事,被少爷知道了,我可担当不起。” 知道马夫是担心她的安危,忘忧淡淡一笑:“你放心好了,韶天教过我如何骑马,这箱是些药品,对他们很重要,我一定要送过去。” 马夫帮忘忧把药箱绑到了马上,把缰绳交给她,再三叮嘱:“忘忧姑娘你可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忘忧牵马离开。 “站住。” 快走到大门口时,听到有人呵止,好像是韶夫人的声音,忘忧回头,只见韶夫人怒目圆瞪向自己走了过来。 “姑母,我就说她一定不会听您的话留下吧!您还不信,现在亲眼见到了吧。” 韶夫人看了张玉瑶一眼:“瑶儿,莫要多嘴。”然后转向忘忧怒道:“忘忧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呀,昨天答应的话难道都忘了吗?” 看来韶夫人是误会了,忘忧笑道:“伯母,昨晚帮韶天准备了一些药品,忘记给他了,所以现在给他送去。” “药品?天儿走南闯北的,这些东西就不用你操心了,自会有人安排。忘忧姑娘还是留下好好休息吧。”韶夫人冷笑。 昨晚韶夫人的态度并非如此,可今早为何又变这么快,难道是怕她跟韶天一起走,想到这里,忘忧笑道:“伯母,你放心,我的药是否与他人的相同,想必伯母心里一定很明白,我们都是在为韶天着想,为他好,不是吗。昨天既然答应了伯母留下,就一定会留下,我只是去送药,去去就来。” 她做的丹药是比其他大夫强的多,这一点韶夫人自是心知肚明,也不好再辩解:“真的是送药?” 忘忧微笑点头。 韶夫人看忘忧眼神中透着坦然与坚定,不像是在说慌,她手牵着步影,马上还是药箱,看来不假冷冷说道:“步影虽快,性也烈,你可要小心。” “伯母放心,我会注意的。”忘忧牵马离开。 喜儿追了出去,看着忘忧骑马远去才放心回堡中。 快到渡口时忘忧远远看见装满货物的大船正要离开。 “韶天----” 忘忧大喊,并加快了马的速度,并没有看到前方的台阶,步影猛地跳跃,忘忧没有坐稳,从马上飞了下来。 韶景安见状一个飞身接住了忘忧,把她放到游步甲板上,看清她的容貌后吃惊的问:“你是……” 看着韶景安惊讶的表情,又一个认错人的,看着船已离开,忘忧着急的交待:“安叔,麻烦您把马上的药箱收下来。” 边说边向前跑,对着船只大喊:“韶天……” 船刚开动,韶天正在船舱各主事们议事,茗辰听到有在喊,走到船头正好看到忘忧从马上摔下,好在有父亲接住这才放下心来。 茗辰急忙回舱里:“少爷,你快出来看看吧!忘忧姑娘来了,很急的样子,刚才从马上摔了下来,还好我爹接住了她,要不然可就惨了。” 韶天从船舱中出来,看到忘忧在往这边跑,对茗辰说:“让船先停一下。”然后纵身一跃,飞身落到游步甲板上。 忘忧没有注意直接撞到了韶天的怀里。美人抱着满怀,韶天半开玩笑说:“忧儿,我好不容易上岸,你不会是想把我撞到江里去吧?” 抬头看着韶天的英气笑脸,忘忧忍不住哭起来:“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我以为来晚,见不到你了,呜呜……” 韶天拂去忘忧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忧儿,别哭了,这不是见到了吗?你是不是想通了,决定跟我一起走?” “不是,我是给你送药的,昨天给你准备好的药你忘记带了。”忘忧泪眼朦胧的望着他。 “忧儿,既然来了,难道不能一起走吗?”韶天用祈求方法也想让她同去。 “我答应了伯母留下,她才让我来的。韶天,所以我……我……”想跟随自己的心,为了以后的幸福又不能违背韶夫人的意思,忘忧感觉左右为难。 韶景安拿着药盒走了过来,如果不是茗辰事先给他说过,还真把忘忧当前少夫人了:“忘忧姑娘,你的盒子。” 忘忧接过药盒交到韶天手上,听到茗辰在船上催促,再不忍也要分离,含泪笑道:“韶天你快上船吧!他们都在等你呢。” 韶天转身对韶景安说:“安叔,堡里的事跟生意就有劳您了,忧儿也劳烦您多关照。” “少爷,放心吧!这里一切有我。”看着年轻人亲亲我我的,韶景安别过头。 韶天伏到忘忧耳边轻声道:“记住我们的约定,等我回来。”在忘忧脸颊上轻吻了一下后,飞身上船,头也不回的进了船舱。 怕分离时的痛,所以才不辞而别,如今见了,却是心如刀绞。 忘忧静静的站着,看着船消失在江面上,任风吹打着脸,吹干了泪。 明白年轻人的感情,所以一直没有打扰她。但看她穿的单薄,江上风大,怕她有事,韶景安摇头说道:“忘忧姑娘,少爷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去吧。” “安叔,此行安全吗?”忘忧转身看着韶景安。 “忘忧姑娘放心,少爷已请了镖局的人,再加上我们自己的人手,不会有事的。” 韶景安牵着马走在前面,忘忧在后面跟着。 上次见她时还不会骑马,能为少爷不顾一切前来,只为送一箱药,看来这姑娘真的很喜欢少爷。之前虽罩过面,可并未见过她的真容,如今见了,虽是同样的相貌,却是不同的个性。从小看着韶天长大,这孩子不易,能遇到这样爱他的女人也算是一种福气。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她能成为韶家堡未来的女主人。 韶景安问道:“忘忧姑娘是先去客栈休息,还是直接回韶家堡呢?” 耽误了这么久,怕是韶夫人要生气了,想到这里忘忧答道:“安叔,我先回韶家堡,韶夫人还在等我。” 韶景安走到忘忧身边:“忘忧姑娘,我送你回吧。” “安叔,不用了,韶天不在,想必您有好多事要做,忘忧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会小心的。”在看了江面一眼后,忘忧牵马离开。看着忘忧上马离开后,韶景安往客栈方向走去。 喜儿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看到忘忧回来后,跑了过去,“姐姐你可回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我担心死了。” 接过忘忧手里的缰绳,一脸崇拜的说:“姐姐好厉害,还会骑马。” 这丫头就是会说话,忘忧笑道:“喜儿,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利害,还差点摔了呢?要不是安叔接着,怕是我永远也赶不回来了。对了,夫人她……” 喜儿撇了撇嘴:“还不是表小姐一直在说姐姐的坏话,真是气人,她非要说姐姐不回来了,等久了,夫人也有点信了,好在姐姐回来,看她还说不说了,哼!” “喜儿,你去把马栓好,我去见夫人。” 忘忧来到春晖堂,见韶夫正在喝茶,上前先了一礼说道:“伯母,忘忧已回来,让您担心了。” 韶夫人示意她起来:“回来就好,看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看着忘忧离开后,张玉瑶向韶夫人撒娇说:“姑母,您就这么让她走了,难道您真的接受她了吗?” “瑶儿,她一个姑娘家的,只为送药就能为韶天只身涉险,你能做到吗?就冲这一点,你不如她。”虽不喜欢忘忧,谁是谁非还是分得清的,韶夫人看了张玉瑶一眼:“瑶儿,韶天刚走,她正难受,这时赶人也有点太不尽人情人,无事莫要打扰,且看看她的表现再说。” 看来姑母是真的打算要接受她了,那就更不能让她好过。想到这里张玉瑶脸上闪现一抹邪笑。 ------------ 第四十章 医治眼疾 次日一早,喜儿来到忘忧房中,收起以往的活泼,说话也变得谨慎起来。 “姐姐,你今天有事吗?”喜儿有点不自在的掰弄着双手。 发觉喜儿的不同,忘忧知道这丫头一定有事,笑道:“喜儿,你我已不是外人了,有事就直接说吧?” 喜儿尴尬的说:“姐姐……其实我也没什么事了。少爷出远门了,你要不要去街上散散心呢?” 原来这丫头是想上街呀,还以为她有什么要紧的事呢。忘忧笑着说:“我也正好想出去看看,那你就陪我一起去街上转转吧。” 喜儿高兴的连连点头。 忘忧禀明了韶夫人要同喜儿一同出门的事,韶夫人虽心中不悦,但也并未反对。 正当她们快要走到大门口时,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哎,这是要上哪呀?” 听到有人问话,忘忧回过头见是张玉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忘忧微笑着说“玉瑶小姐,我同喜儿去山下看看。” 张玉瑶看了忘忧一眼讥笑道:“哈,下山看看,谁信呀?忘忧姑娘你外表长的倒像是圣洁的仙子,骨子里面同你姐姐一样都是下贱货,我表哥才刚走,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出去是要找相好的吧?” “你……你……”听到这么不堪入耳的话,忘忧气的说不出话来。 “表小姐,我们只是想去街上逛逛,您干吗这样说忘忧姐姐啊?”如果不是她叫忘忧出去,表小姐也不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因此喜儿壮起胆来,可当看到张玉瑶那杀人的目光后又躲到了忘忧身后。 看着喜儿仗着表哥喜欢忘忧,竟然敢如此大胆,张玉瑶指着喜儿大骂:“臭丫头不想活了是吧?竟敢这么跟本小姐说话。”。 见张玉瑶要过来动手打喜儿,忘忧护着她后退了几步。 此时的忘忧面对张玉瑶的挑衅已不在躲避,镇定的看着她,淡淡的说“玉瑶小姐,我与你无仇无怨,可你却多次出口伤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怕是只有那些心里无比龌龊之人,才会把别人想的比她自己更加龌龊吧?玉 瑶 小 姐!” 张玉瑶被忘忧不卑不亢的语气说的一愣,气的无言以对。她握紧拳头,跺脚说道:“我们走着瞧,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哼。”狠狠瞪了忘忧一眼,转身离开了。 看着张玉瑶被气的灰头土脸的离开,喜儿拍了拍吓得快要跳出来的心脏,长出了一气:“吁……姐姐,刚才可吓死我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怕呢?” “喜儿,表小姐她又不会吃人,我干嘛要怕她。”以前在山里和师傅一直呆着,没有世间的勾心斗角,有的只是山表水秀鸟语花香,下山后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她不能再像刚下山时那样的懦弱怕事了,那样只会成为别人欺凌的对象。 听忘忧轻描淡写的话,喜儿高兴的说:“姐姐,你真的好厉害,不用动手就让表小姐无话可说,知难而退,不像前少夫人……”知道自己又多嘴了,喜儿马上收住了口不再多说。 看着喜儿欲言又止,更是提到了自己的姐姐,忘忧忍不住说问:“喜儿,我姐姐怎么了?” 喜儿挠了挠头,很不情愿的说:“前少夫人她……她有一次出门,表小姐也说了难听的话,她就打了表小姐一个耳光,表小姐想要还手,却被她抓了个正着,又挨了一耳光。被连打了两个耳光后,表小姐就跟发疯了一样,两人就打了起来,就连夫人过来都没有拉开她们。后来少爷回来了,看到她们俩人抱成一团滚到地上,头发也乱了,衣服也破了。少爷气的二话没说,掉头就走了,还是韶管家将她们分开的。” 这一点倒挺像姐姐的,想着她们俩人的狼狈样,忘忧无语的摇了遥头。 离开韶家堡后,喜儿带着忘忧没有走大路,反而向小路走去,忘忧看着喜儿,想着今天喜儿的反常举动,直接问道:“喜儿,我知道你一定有事要说,跟我你就直说吧。” 喜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姐姐,其实……我是想让你帮我娘看病。” “伯母病了吗?你怎么不早说呢?”忘忧着急的看着喜儿。 见忘忧担心的样子,喜儿感动的说:“姐姐,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我娘的眼看不见了,已经两年了,我上面还有个哥哥,从小体弱多病,我爹娘他们为了给哥哥看病更是花光的所有的积蓄,可还是没有医好,没能保住哥哥的命,娘很自责,总是哭,为了养活我跟弟弟,娘白天跟爹下地干活,晚上还要熬夜替人做针钱活来赚钱。眼睛越来越不好使,后来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大夫见我们没钱就不给我娘看眼睛,为了凑弟弟上学堂的钱,我才到韶家堡做下人的。正好遇到了姐姐,姐姐你心地好,医术又高,能不能帮我娘看看啊?” 忘忧拉着喜儿的手:“喜儿,你怎么不早说呢?我一定会帮伯母看眼睛的。放心好了,快带我去吧。” 见忘忧应了下来,喜儿高兴的带着忘忧来到小梁村。 站在喜儿家门口忘忧着着破旧的院子,和几间草房,心里有些隐隐作痛,看来为了给喜儿哥哥看病,她的父母已经倾尽所有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喜儿还能如此乐观开朗真是不易。 “娘,我回来了。”一进家门,喜儿就冲着屋子大喊。 “落喜,是你吗?”一个沙哑又充满慈爱的声音从房里传了出来。 只见一位体形消瘦的中年妇人拄着拐杖从房里走了出来,满面的沧桑和些许的白发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了许多。 自从喜儿到韶家堡后快半年了,虽离家不远,可中间只回来过一次。听到喜儿的声音后,喜儿娘还以为是听错了,又是自己的幻觉,可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跑出来,以为这次还会落空,却还是忍不住用左手在空中摸索。 喜儿跑过去抱住自己的母亲,哭道:“娘,是我,是落喜,我回来看您了。” 看着她们母女重逢的感人场面,使忘忧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还好吗?想起上次在韶家堡弃母亲而去,她一定很伤心吧?五年了,如果自己的脸依然没有医好,那母亲还会接受她吗?一想到这里,哀怨又占胜了思念,她再次抛掉想要回去探望的念头。 “娘,我今天为您带来一位好大夫,她一定能医好您的眼睛。”喜儿把母亲带到忘忧身边。 忘忧扶着喜儿娘,柔声说道:“伯母,我叫忘忧,我先扶您回房再诊治吧。” “好,好”喜儿娘虽然听出是个女子的声音有些意外,可她更信任自己这个懂事的女儿,一定不会随便带人来骗她这个失明的老太婆。 忘忧先抚喜儿娘坐好后,帮她把了脉,然后看了一下她的眼睛,她双眼虽无神,可并未变型,还有得医。 “伯母,你的眼睛一定可以医得好,我先用银针帮您输通一下经络,再服用一些药物,内外兼备,过不了多久定能复明。”经过几次的诊疗,忘忧对自己的医术越来越有信心了。 喜儿握着忘忧的双手激动的说:“姐姐,你是说真的吗?我娘的眼睛真的能恢复吗?太好了,我就知道姐姐可以……” 见喜儿说到一半,充满希望的双眼又暗淡下来,忘忧担心的问:“喜儿,怎么了?” 怕母亲听到,喜儿拉着忘忧走到房外,小声说:“姐姐,我,我们家没有买药的钱。” 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呢?原来是药费的事。虽然忘忧身上也没有什么钱,可她知道丹霞山上有的是她想要的药材。 于是安慰道:“喜儿,你放心,我以前跟师傅都以采药为生,存了不少的草药,只要去趟山里,那就什么药都有了。” “姐姐,真的吗?太好了,可是那么远我们怎么去呢?”想到这里喜儿又愁了起来。 骑马也要一天的路程,总不能她跟喜儿两个人骑马去吧?恐怕韶夫人也不会同意的。喜儿这么一问,忘忧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没有嫁给韶天之前,忘忧明白她也只是韶家的客人,一切是做不了主的。 到了中午喜儿的父亲从地里回来,听喜儿说妻子的眼睛能医得好,甚为高兴,只是药要去丹霞山上去取。他想了一下,在农家,借辆马车上路还是可行的,只是这马都是用在平日拉个东西什么的,是比不得富人家养得马快,但也总比没强吧。 于是下午,忘忧帮喜儿母亲施过针,喜儿父亲借到一辆马车,决定次日同她们一起去丹霞山,喜儿的弟弟留下照顾母亲。 ------------ 第四十一章 重回丹霞山 到了傍晚忘忧跟喜儿吃过晚饭后才回到韶家堡,看着忘忧向春晖楼的方向走去,喜儿拉住了她哀求说:“姐姐,你不要告诉夫人去我家的事好吗?” 为什么喜儿会这么说,早上也是这样,吞吞吐吐的,就是不肯讲明,这一点忘忧很不明白:“喜儿,看望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为什么不能说?” 喜儿低着头,小声说:“姐姐,韶家堡有规定每个月最后一天才可以回家一次。我来之后就特别想我娘,没有等到那一天就回去了,被夫人知道后,说我是第一个破坏韶家规矩的人,罚我三个月不可以回家,如果再范,就要扣除我一个月的工钱。我已经两个月没有回家了,再不回去怕娘惦记,可离规定的日子还有一个月呢?我实在是太想我娘了,所以才借姐姐的名义出去的。如果让夫人知道的话,我一个月的工钱可就没有了,你知道我家很缺钱。所以……” 原来韶家有这么多的规矩,以前在吴府的时候也有这样的规定吗?忘忧想了想,看着喜儿祈求的目光说道:“喜儿,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夫人说的。” 韶夫人吃过晚饭,听下人说忘忧还没有回来很是生气,再加上张玉瑶的煽风点火,更是怒火中烧。 张玉瑶一边为韶夫人捶着背,一边说坏话:“姑母,我之前说的您还不爱听,看到了吧!表哥一走她可就不把您放在眼里了。说的好听,去去就来,一个正经的女子能一去就是一天吗?谁知道她在外面都干了什么?说不定跟她姐姐一样……。” “瑶儿,别说了,我头都大了,你一天到晚一劲的把她挂在嘴边你不嫌累,我听的都累。她好不好我自有分寸,你就让我休息会好吗?”韶夫人揉着太阳穴,实在是不想听张玉瑶再讲忘忧的事了。 忘忧来到春晖堂,看着韶夫人脸色不太好,就走上前去行礼说道:“伯母安好,忘忧回来晚了,特来向您请安。” 听了一天忘忧的坏话,现在见着本人,韶夫人更是来气,看到她后别过脸去不愿多瞧,冷冷说道:“知道晚就好,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难道你就这么不想呆在我们韶家堡吗?” 忘忧低下头想了一下,抬头笑着说:“伯母,今天我们出去后本想早些回来,可路上遇到一个妇人晕倒在路旁,她虽体弱多病,可还是为了生计而劳累奔波。我和喜儿把她送回了家,才知她家境贫寒,无钱医治。我虽帮她开了方子,可里面有几味珍贵药材她跟本买不起,所以我……” 瞪大的双眼看着忘忧,张玉瑶指着她喊道:“你想怎么样?不会是想让我们韶家帮她出钱买药吧” 看着韶夫人也同样充满怀疑,忘忧连忙解释说:“不是的,你们误会了,我是想去一趟丹霞山,我之前跟师傅就是以采药为生的,存了不少的珍贵药材,我想去取回来一些。一来,伯母的药也所剩无几了,如果用那些药制做药丸我想一定效果更加;二来,可以为那位妇人除去病患,也算尽了医者本分。” 见忘忧并不像在撒谎,韶夫人也就信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行医救人是好事,若要阻止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韶夫人和声说道:“忧儿,这行医救人是积功德的善事,只是这里离丹霞山甚远你们怎么去呢?” 忘忧笑道:“伯母,那位妇人的丈夫知道我们要去取要便借了马车,明早就可以启程。” 韶夫人一听要与男子同行,有点替忘忧担心:“可是你一个女儿家,与一男子同行似乎不妥吧?” “伯母放心,那妇人的丈夫是老实忠厚之人,他一心只为医治妻子的病,不会有事的。”忘忧见韶夫人点头,总算是放下心来。 看着韶夫人气色没有早上时好,忘忧帮她把了脉,确定没事后,又帮她推拿按摩片刻又伺候她安歇后才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韶夫人虽不喜欢忘忧,但还是让马夫为她备了一匹好马,希望她们能早去早回。 忘忧与喜儿坐在马车上,他们备足了干粮,喜儿父亲驾着马车,向丹霞山行进。 太阳西落,他们将车停在李多富家后向山里走去。 “哇,这是真的吗?姐姐你就住在这里呀,太美了,我第一次来这么漂亮的地方。”进到山里之后喜儿就高兴的大叫,上窜下跳的,有点忘乎所以。 夕阳的光线温柔的洒落在整个山上,映在他们三人的脸上,一切都的红彤彤。以前在山上看多了这样的美景,可今天不知为什么忘忧感觉有些伤感。 看到这样的美景,喜儿爹也不由得感叹说:“也只有这么美的地方,才配得上忘忧姑娘呀。” 喜儿看着父亲说道: “爹,不会吧!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你夸人呢?” “这夕阳虽美,转瞬即逝。我们还是赶快上去吧。”看着他们父女调笑,便想起曾经无比疼爱她的父亲,忘忧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不愿多想,她加快了上山的脚步。 她们来的药居,忘忧推开了熟悉的门,看着房中一的切,感觉无比亲切,虽只离开短短几天,她却感觉已许久未归来。 “姐姐就住在这里吗?”喜儿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简陋,可比自己家还是强许多的。 忘忧点了点头,并未回答,她来到厅里,看到桌上放着一封信,上面是师傅的字迹,师傅来过了?忘忧迫不及待的打开: 忧儿,你过的可好?为师甚为挂念,当初不辞而别只是因为要寻找你的师母,现已找到,为师心愿已了。如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来山中多日,并未见你归来,想是你自有去处,这样更好。若你无处可去,看到此信后可来云岭镇济世堂找为师。师药仲 看完信后,忘忧已是双眼含泪,把信紧紧贴到胸口,对着喜儿含泪笑道:“喜儿,你知道吗?这是师傅给我留的信,我以为他不要我了,原来不是的,他来找过我,太好了,太好了。”说完哭了起来。 喜儿与父亲对望了一眼,除了感受到她看见信很激动外,别的一句也没有听懂。 晚上忘忧与喜儿睡在自己的房间里,给喜儿讲了她以前的事。喜儿这才知道原来忘忧也有不幸的往事,以后嫁给了少爷,相信他们一定会是很幸福的一对,自己也为像对待亲姐姐一样,好好的伺候她。 第二天天刚亮,忘忧就来到后山山洞,当看到里面除了部分吃的和少数的药材之外,大部分药材都已不知去向。到底谁会拿走呢?想起师傅留下的信后,才恍然大悟,一定是师傅带走了,既然开了济世堂,那就一定会用到药材。 查看了一下后,忘忧松了一口气,还好剩下的药材里有她想要的药。他们把所需的药品搬下了山,放到马车上,向李多富辞行后,往韶关行进。 天黑才回到喜儿家中,给喜儿娘眼上敷上药之后便留宿在喜儿家。 经过几日的治疗,喜儿娘眼睛真的复明。这个消息在村里传开,来找忘忧看病的人也多了起来。 回到韶家堡,忘忧只说要为村子里的人看病,韶夫人也并未多加阻拦,而忘忧每天往返于韶家堡与村子之间,她忙的不亦乐乎。 忘忧这种早出晚归的日子气得张玉瑶直跺脚可却找不到人发泄。 这日韶景安来到堡中将韶天他们将要回来的消息告诉了韶夫人。 见韶景家脸色不对,韶夫人心里不安起来,疑惑的问:“韶管家,天儿回来可是天大的好事,你怎么一脸的愁容,难道是天儿出了什么事吗?”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韶景安叹了口气说道:“夫人,我接到茗辰的飞鸽传书,上面并没有细说,只是说少爷他身受重伤,按时间上推算,应该明天就到了,以防万一,我想还是请忘忧姑娘过去。” 对于这个忘忧,韶夫人已经不再多管,不管早晚都要来给她请安的,每日推拿按摩是都会做的,比玉瑶那丫头可强多了,现在倒是真有点离不开她。 韶夫人无奈的说:“别提她了,这丫头,每天早出晚归说是去给人看病,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最近在客栈里的客人谈论最多的要数女神医的事,韶景安叹道:“哦,为人看病?难道现在大家口所说可医百病的女神医就是忘忧姑娘?” 忘忧给为人看了这么多天,可最近找她看病的人不见少反而多了起来,忙了一天后一脸疲惫的来到春晖堂,看到韶景安也在,忙向前行礼:“伯母好,安叔好。” 韶夫人正在纳闷,看着过来后,不由得摇头叹气,这丫头,每次都这样,高高兴兴的出门,一脸疲惫的回来,疼惜的说:“忧儿,你不能一直这样,为人看病是好事,可也不能累着自己呀。” 韶夫人对忘忧的态度日渐好转,张玉瑶心中更是气脑,怕是明天就是最后的机会,一定要赶这个女人走,她上前对韶夫人说:“姑母,表哥受伤,我也很担心,要不这样,我也跟忘忧一起去吧!如果有事我也好及时向您会报。” 忘忧听到张玉瑶说韶天受伤,心中猛的一紧,着急的问:“发生了什么事?韶天回来了吗?受伤了吗?” 韶景安看到忘忧如此着急,开口说道:“我收到了茗辰的飞鸽传书,说是少爷受伤了,如果顺利的话,按时间算明天应该就回来。所以我回来想请忘忧姑娘和我一起先去福缘客栈等着少爷他们。” 忘忧此时也顾不上自己的疲惫,告别了韶夫人,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随着韶景安跟张玉瑶连夜出发了。 ------------ 第二卷 离情忧怨天 ------------ 第四十二章 祸起美人醉 一想到韶天身受重伤,忘忧便难易入眠,天没亮就早早起床。她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只觉得一股清新之气扑面而来,原来她所住的是一间临河的房间。 旭日东升,金光洒在河面上,微风吹动,碧波荡漾,整条河犹如一条金色巨龙缓缓游动。岸上行人或挑或背,为了生计来去匆匆。看着这美丽的画面,忘忧心情好了很多,她仰望天空,仿佛看到韶天正在深情的看着她,韶天你还好吗?今天会回来吗? 张玉瑶从楼上下来,看到于桐文正在帐台忙碌,对于这个为了她才到福缘客栈当帐房先生的男人,实在是不愿多看。她张玉瑶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畏畏懦懦的书呆子呢? 于桐文听到轻盈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喜上眉梢,急忙迎上前去,红着脸说:“玉瑶小姐,我终于见到你了,你还好吗?” 一看到他那副讨好的嘴脸就心烦,张玉瑶白了于桐文一眼,正欲离开,转念一想,也许这次还要有个人帮忙,倒是可以利用他一下。 想到这里又换上魅惑的笑脸,张玉瑶娇声说:“桐文哥哥,真是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第一次听到张玉瑶用这么娇柔的声音跟他说话,于桐文感觉骨头都软了,脸也更红了:“我……我很好,很好,谢谢玉瑶小姐关心。” 连话都说不清,还想追求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看着他的窝囊样,张玉瑶极于作呕,可还是装成可爱的样子看着他,用甜甜的语气说:“桐文哥哥,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你肯不肯啊。” “肯,当然肯,只要能为玉瑶小姐办事,那怕是上刀山下油锅我都再所不辞。”能为心上人办事是他于桐文求之不得的事。 张玉瑶看了四周,一大早上,店里也没有什么人,于是伏在于桐文耳边嘀咕了几句。 于文桐脸色一变,胆怯的说:“玉瑶小姐,这……这不好办吧!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还说什么都肯为我做,就这么一点事情你都不想去办,看来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张玉瑶板着脸转过身去。 见张玉瑶脸色突变,于桐文连忙应了下来:“好好好,玉瑶小姐你不要生气,我这就去办。” “一个时辰内帮我弄来,如果晚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张玉瑶心中暗喜,表现上却还是不动声色。 一个时辰,时间也太短了吧!于桐文还想说话,又硬生生收了回去:“哎!”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客栈。 韶景安看着张玉瑶不时的看着路口,在店外走来走去,不解的问道:“玉瑶小姐,你这是在干吗?好像很急的样子。” 被韶景安这么一问,张玉瑶吓出一身冷汗:“安,安叔,你不要这么冷不盯的跟人家说话好不好,还不是因为你说表哥受伤了,这都快中午了他们还不回来,我着急呀。嘿” “玉瑶小姐不必担心,少爷吉人自有天象不会有事的,还有茗辰在他身边,一定会好好照顾少爷的,我现在就去渡口看看。”韶景安说完离开了客栈。 “安叔,慢走哦。”看着韶景安离开,张玉瑶心中窃喜,他不在更好,更利于她的计划。 看着于桐文从远处走来,张玉瑶急忙迎上前去:“你怎么现在才来,我要的东西你弄到了没有?” “找到了。”于桐文正要伸手从怀中拿出,却被张玉瑶阻止了。 看着路上来往的行人,张玉瑶向于桐文使了个眼色,“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楼上再说。” 来到客栈张玉瑶所住的客房里,于桐文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了,兴奋的说:“这个东西叫‘美人醉’,有种特别人香味,只要一滴,就可以让人浑身发软,难以自控。它最大的优点就是七分醉,三分醒,明明脑中清醒却控制不住自己行为,所以就叫美人醉,还有它……”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张玉瑶听他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出言阻止了他。 “玉瑶小姐,我都帮你把事办好了,你怎么态度就变了,你不会只是在利用我吧?”于桐文有点生气的看着张玉瑶。 “桐文哥哥,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以利用你呢?” 张玉瑶笑颜如花的看着他:“桐文哥哥,这件事情一定要帮我保密哦。”然后在于桐文的脸上轻吻了一下,他一下傻了,愣愣的立在那。 张玉瑶端着一杯茶来到忘忧房中,见忘忧站在窗口看着外面发呆,把茶端到她的旁边, “忘忧姑娘,听说你晚上没有睡好,所以我帮你冲了杯提神的香茶,你试试味道如何?” 忘转过身,忧见张玉瑶一脸和气,难得她在这个时候还能如此贴心。 忘忧很是感动,接过茶杯,闻了一下:“真的好香,谢谢你玉瑶小姐。” 张玉瑶甜美一笑, “客气什么?安叔已经去接表哥了,如果他真的受了伤,而你却没有精神为他医治那怎么能行呢?快点喝吧。” 盛情难却,看着忘忧顺利的饮下茶水,张玉瑶吊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笑道:“忘忧,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好,谢谢,玉瑶小姐慢走。”忘忧回到坐位上,拿出桌上的书本看了起来。 表哥受伤,就算是让他见到忘忧中淫毒的样子,也不可能帮她解,最好是找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男人,能让表哥撞见她与别的男人肢体交缠的样子,那是再好不过了。张玉瑶越想越兴奋,决定上街找一个合适的男人才行。 路上过往的行人,让张玉瑶看花了眼,太老的不行,太丑的也不行,胖的,矮的都不行,忘忧是不会看上这类男人的,表哥他们也一定不会相信。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柳肖元。 张玉瑶看到这个身影后激动不已,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柳肖元就是最好的人选。有了吴倩的前车之鉴,如果忘忧也跟这个男人不清不白,到时不是真的也会变成真的了。 张玉瑶追上柳肖元拦住了他。 “是你?你想干什么吗?”柳肖元见是张玉瑶,之前虽然有她帮忙传递吴倩在韶家堡的消息,但柳肖元明白张玉瑶这么做是别有目地,她决不是什么好人。 看着张玉瑶那一脸奸诈的笑容,柳肖元阴冷的说:“你让开。” 张玉瑶娇声说道:“柳公子,再怎么说我曾经也帮过你,干吗说话那么难听呢?还怕我会吃了你吗?” 见她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柳肖元绕开她想要离开,不想再跟这个女人有什么纠葛。 张玉瑶快步上前再度挡在柳肖元面前:“柳公子,干吗这么着急的走呢?有一个人想见你,我想你一定也非常想见她。” “哼!”不明白她又想玩什么花样,柳肖元又想绕开她。 “吴倩在客栈等你,难道你不想见她吗?” 听到吴倩的名字后,柳肖元停止了脚步,转念一想,不可能啊!吴倩明明在……,怎么会在客栈呢? 知道柳肖元不相信,张玉瑶接着说道:“柳公子,我可没有骗过你呀,若不是我帮你们暗中通风报信,你怎么可能跟心爱的人幽会呢?你不信也没有关系,等我表哥回来,你在想见她可就难了。” 看着柳肖元半信半疑的表情,张玉瑶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回头说道:“福缘客栈,三楼西数第二间吟香阁,错过了可别怪我没有通知你啊。” 柳肖元向前走了几步后又转了回来向福缘客栈走去。 忘忧本来正在看书,感觉有点口渴,她拿起茶壶,只觉手上一沉。不是茶壶变重了,而是她的力气变小了,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因为昨晚没有睡好? 忘忧努力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茶水是早上彻的,放到近午时也已凉透,一股清凉自唇间漫开,滑入喉管,她感觉舒服了很多。还是上床休息一下好了,她站起身来,这才发觉,腿也有点发软,不过倒不影响走路。 躺在床上的忘忧觉得身上越来越燥热,正当忘忧不知如何是好时,门被打开了,知道有人进来。 “韶天,是你吗?” 柳肖元无论是身型和五官上都和韶天有几分相似,只是少了韶天的阳刚英姿气,却多了几分温文儒雅,难怪忘忧会认错。 看着床上的人儿,柳肖元先是一惊,张玉瑶没有骗他,真是吴倩,不对,吴倩明明在柳府,怎么可能会跑到这里。 他走到床边,看着双颊绯红的忘忧,她那温柔似水的眼神,让柳肖无更加确定,这个女人不是吴倩,吴倩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如此娇美动人的人儿就在眼前,柳肖元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一下忘忧的脸。这个碰触让忘忧颤了一下。 她好烫,感觉到她的反应,柳肖元心中一紧,难道她中了媚毒?怪不得张玉瑶会让他上来,原来她又想再来一次载脏嫁祸。 这个跟吴倩如此相像的女人是谁呢?难道是吴倩的妹妹―吴雪,想到这个名字,柳肖元缩回了停在忘忧脸上的手,如果真是吴倩的妹妹,那就更不能这么做,他爱的人只有吴倩,不可对其她的女人做出非分举动。 忘忧抓住柳肖元的手用低而柔的声音说:“韶天,你为什么不说话?我好难受,好热……” 听到韶天这个字名后,柳肖元眼中闪出一团怒火:韶天,你可以对我柳肖元所爱的女人不敬,那我也决对不会放过你的女人。 此念一出,柳肖元伏在忘忧耳边说:“你放心,一会你就不会再难受了。” 看着这个无辜的女人,柳肖元心里充满歉意,但愤怒已经让他顾不得这份歉意,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爱错了人。 ------------ 第四十三章 离情美人醉 韶景安在渡口焦急的等待着,看到他们的大船驶过来心里焦急的想着:也不知道少爷伤的怎么样。 待船停稳以后,茗辰扶着韶天从船上下来。看着韶天苍白的脸,韶景安一阵心痛:“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韶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有气无力的说:“安叔,我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不碍事的茗辰红着眼说:“爹,少爷他这次可伤的不轻啊!前几天,我们……呀,少爷你干吗掐我?韶天白了茗辰一眼,让他不要多嘴。 “少爷,先上马车再说吧!忘忧姑娘在客栈等着你呢。”韶景安一边说着一边扶着韶天上了马车。 “安叔,你怎么让她来了?我不想让她担心。”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高兴的,她来了也好,正好可以早些看到她,韶天坐在马车里,闭上眼。 马车行到客栈门口停了下来,茗辰扶着韶天走下马车。张玉瑶见韶天回来了,心中狂喜,回来的还真是时候,柳肖元已经上去一会了,只怕现在重头戏已经开演了。 “表哥,你可回来了,我跟姑母都好担心你呀。”张玉瑶边说边扶着韶天向楼上走去。 没有看到忘忧,韶天感觉一阵失落:“忧儿不是来了吗?她人呢?” 怎么才能韶天去忘忧房间呢?张玉瑶想了一下说:“哦,忘忧她身体不是很舒服,我想要陪她的,可却被她拒绝了,表哥,你还是去看看她吧。” “既然忧儿不舒服,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吧!我就不去看她了,让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会很担心的。”韶天又转头对茗辰说:“一会你帮我去看看她好了。” “好的少爷。”茗辰扶着韶天向景阑阁走去。 看着韶天跟茗辰来到二楼不再向上走了,眼见计划就要失败,张玉瑶心中十分着急:“表哥,忘忧她住在三楼,她说是因为担心你才一夜没睡的,既然她这么挂念你,说不定看到你之后,她心情一好,病就没有了。我想表哥一定也很想念她吧!一个多月没有见,难道你真的不想早点见到她吗?” 说的也是,就是因为想念她才急着赶回来的,韶天淡淡的说:“好吧!我上去。” 来到忘忧门前,张玉瑶心里开始不安起来,柳肖元会不会在里面,能否如她所想的那样呢?张玉瑶缓缓推开门,里面的情景正如她所想象的那般。 只见一女子香肩裸露,正用雪白玉臂抱着她身上的男子,而其男子外衣半敞,正在解怀中美人有些松散的衣带,一幅香艳的画面呈现在眼前。韶天以为自己走错了房,正要转身离开。 张玉瑶假装吃惊的喊道:“忘忧姑娘,你们在干吗?” 听到有人喊,柳肖元转过头来,看到韶天之后,离开忘忧站了起来,随手拿起身旁的腰带悠闲的整理自己的衣服。 “柳肖元,怎么会是你?”看清是柳肖元,韶天只觉心口一阵疼痛。 听到韶天的声音,忘忧坐起身来,向门口看去,惊讶的喊:“韶天?”站在门口的才是韶天,那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刚才意乱情迷没有认清,现下看清柳肖元的样子后,只觉得羞愧不已。 看着忘忧衣裳不整的样子后,韶天怒道:“忧儿,愧我一直惦着你,以为你冰清玉洁,是洁身自爱的好女子,原来你跟你姐姐一样,都如此不知廉耻。” “韶天,你听我说。”忘忧想下床,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柳肖元上前要扶,被忘忧推开,她心中虽恼,可说出的话音却显得娇弱无力:“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柳肖元见韶天气色有些不对,一定是受了伤,既然武功不如他,能气死他最好,也算解了对韶家多年来的怨气。对韶天的恨占胜了他的理智,柳肖元用暧昧的口气对忘忧说:“当然是你叫我来的,要不然我怎么会在这。” “你。”忘忧一动怒,身上‘美人醉’的药性发作的更快了,只觉得身体的热浪一波波的袭来,身体里似有一股热力即将爆发,浑身闷的难受。 忘忧瘫坐在地上,看着韶天敝视的目光,感觉像是一把把利刃刺在她的身上。 听到柳肖元的话后,韶天推开扶着他的茗辰,走上前挥拳向柳肖元打去。 柳肖元一个侧身避开了,看着韶天,冷冷的说:“韶天,你未免太小气了,你可以碰我所爱的女人,为什么我就不能碰你所爱的女人呢?” 柳肖元的话像是重拳击在身上,韶天捂着胸口,只感觉喉中一热,鲜血从口中喷出,当即晕了过去。 见情况不妙,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计划范围,知道茗辰不是柳肖元的对手,张玉瑶慌乱的退出门向楼下跑去。 茗辰扑过去,死死抱住柳肖元,想将他摔倒。但柳肖元看似文弱,可毕竟是练武之身,他稍一用力,就把茗辰推到地上。 茗辰此时只恨自己平日没有听父亲的话好好练功。他用力推着韶天哭道:“少爷,你怎么了?你快醒来呀。”希望能将他唤醒。 看到韶景安后,张玉瑶大喊:“安叔,你快上去看看吧。韶天出事了。”韶景安急忙上楼,看到房内的情形吓了一跳。 见韶天倒地不起,韶景安指柳肖元喊道:“柳肖元,我们韶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多番陷害,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这次又对我们少爷做了什么?” “无冤无仇?真是笑话,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不过今天我可没有对他做任何事,只怪他气量小,你们都看到了。”柳肖元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身体却向窗子靠近。 韶景安挥拳向柳肖元打去,他强劲有力的拳头快要打到柳肖元时,柳肖元一个转身从窗口跳了出去。韶景安想跳下去追,可楼虽是河水,并未听到响声,柳肖元早已不见踪影。 看了一眼坐在地上衣裳不整的忘忧,韶景安摇头叹了口气,看她的样子是帮不上忙了。 韶景安抱起躺在地上韶天,向门外走去,他对茗辰说:“茗辰,你快去帮少爷请大夫。” 看着忘忧痛苦的子,茗辰走上前去:“忘忧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茗辰,我好难受,快要受不了了,你想办法帮帮我好吗?”此时忘忧虽然感觉身体不适,可并不知道她是中了媚毒,所以用哀求的眼光看着茗辰。 忘忧双颊绯红,又浑身滚烫,看样子是中了媚毒了,想到这里茗辰掰开忘忧抓着他胳膊的手。 这种事他怎么帮,忘忧可是少爷喜欢的女人,茗辰红着脸说:“忘忧姐姐,你多半被人下了媚药了,只怕我帮不了你。你忍忍啊!我去帮你请大夫。”说完茗辰夺门而出。 媚药?怪不得有如此奇怪的反应,那其不是要与男人做那种事才能解。忘忧想着刚才居然还对茗辰说出让他帮忙的话,她仰头苦笑,想起韶天的眼神,与其与别的男人苟合,不如一死了之。 “茗辰,我不是让你去请大夫吗?你怎么还不去,站在这干吗?”韶景安从房里走出来,看到茗辰还没有离开,有些着急的厉声责问。 “扑通!”一个落水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有人大喊:“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茗辰急忙跑回忘忧房间,只见里面空无一人。大事不妙,茗辰转身向楼下跑去,韶景安不明就理,也跟了下去。 河岸上已围了不人,个个议论纷纷。 “是谁跳进河了? ” “好像是从这家客栈跳下来的。” “有人看见说是个女的。” 有几个好心人下水去捞,却空手上岸。 茗辰看着河水发呆,韶景安走过去问:“茗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掉下去了?”茗辰含泪看着父亲, “爹,是忘忧姑娘,我告诉她说,她是被人下了媚药,没想到她就……” “哎!都是那个柳肖元,下次见到他一定让他好看。”韶景安气的握紧拳头。 没有捞到说明忘忧姑娘可能没有事,希望她吉人自有天向。 ------------ 第四十四章 哇! 鬼呀 福缘客栈的景阑阁里,韶天躺在床上依然晕迷不醒。 韶景安和茗辰焦急的盯着大夫的表情,见大夫看到韶天的伤势后紧皱的眉头,心里跟着提了起来,当把完脉之后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展开,他们吊着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李大夫,我家少爷的伤势严重吗?”韶景安还是有些不安的看着大夫。 “好险,再深那么一点,可就伤到心脉了,好在医治及时,现在已无性命之忧。刚才吐血,乃是急火攻心,导致气血逆转,并无大碍,不过从伤口来看,应该是箭伤,箭头怕是还畏有剧毒吧?” 听到此话,韶景安的心再次紧张起来,看向茗辰,厉声道:“茗辰,你是怎么照顾少爷的?竟让他伤成这样,这到底怎么回事?” 茗辰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父亲:“爹,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们走到玛港湾时,我下船去采购了一些食物回来,看到少爷站在船头,就向他打招呼。少爷向我挥手时就被箭射中。如果不是我分散了少爷的注意力,少爷一定不会受伤的。呜呜……”茗辰自觉心中有愧,说到这里便哭了起来。 “这么大的人了,你还有脸哭?”韶景安提手便要打茗辰,被李大夫拦住了。 “我说韶总管,你先不要动怒,我不是说过韶堡主已无性命之忧,况且茗辰也不是有意的,你何必再打他呢?先把事情弄清再说吧。” 茗辰这孩子懂事,招人疼,总是到李大夫那拿药,也便认识了,李大夫也不想茗辰受罚便出言劝阻。 “后来呢?还不快说?”看着茗辰自责的样子,韶景安心软了下来,放下了抬起的手,急忙催促。 看了父亲一眼后,茗辰接着说道:“张镖头和鲁护院跳下船去找,也没有找到可疑的人。请来大夫给少爷看伤,大夫看了伤势之后说箭上有剧毒,他解不了,只是拔了箭,止了血。我想起这一路上有什么伤患用的全是忘忧姑娘给配的药,很是灵验,里面好像有解毒丹,按照纸上写好的法子给少爷服下,大夫给少爷包扎好伤口后,我们怕再起事端,就赶紧回来了。” “韶堡主身上的毒已解虽无大碍,但还有余毒未清……”什么样的解毒丹会有如此功效呢?于大夫心中好奇,他行医多年,还没有制出此等药来。 “解毒丹这里还有。”茗辰把药箱抱来,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瓶。 于大夫接过药瓶,倒出一粒药丸,闻了一下,心中大喜,真是妙极,里面的大多药是他知道的,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样配制呢? 看着于大夫惊喜的表情,韶景安问道:“于大夫,这丹药即能解少爷身上的毒 ,那解余毒就不再话下吧?” 于大夫摇头:“不可,这丹药解毒虽好,可药性太强,里面多味是有毒的药材,用的适当就是解毒的良药,可用多了便会再次中毒。你们放心,我会再开一个温和一点的方子,解余毒不成问题。这……这药丸……” “这解毒药于大夫拿去便是。”知道行医之人得到好药,便如同得到宝贝,韶景安也想成人之美。 里面有几味药是他不知道的,回去之后要好好研究一下才是,于大夫小心翼翼的将药丸用布包好,放到自己的药箱里。 于大夫将开好方子交给韶景安后嘱咐说:“韶堡主失血过多,要好生调养,切记不可动怒。” 韶景安将于大夫送到门口,轻声叮嘱:“于大夫,此事希望大夫不要对外张扬。” “放心好了,伤患乃病人私事,我不会多嘴的。”此行大有收获,于大夫兴奋的瞄了一眼自己的药箱便离开了客栈。 会是谁下如此毒手,非要至韶天于死地呢?难道会是柳肖元?他来客栈会不会是为了打探韶天的消息,也不对呀,如果真是他,那在忘忧房里他为什么不对晕迷不醒的韶天下手。到底是谁呢?韶景安越想越不明白,回到房中便问茗辰:“茗辰,射伤少爷的那枝箭可还在?” 韶天事前有交待,让他一定要收好这枝箭,为的就是要找出幕手的黑手到底是谁。茗辰把箭交到父亲手上。仔细看了这枝箭之后,韶景安心里更是不安。这枝箭做工精良,并非凡品,看来对方非富则贵,到底是谁呢? “爹,会不会是柳肖元呢?”茗辰看父亲神色不对,知道对方一定大有来头。 “哎!如果是他还好办,只怕不是他。茗辰,你先照顾少爷,如果他醒来千万不要对他提忘忧姑娘的事。我先去给少爷抓药,再去打探一下看何人能用得起这种箭。”韶景安神色宁重的交待茗辰后离开房间。 城外永安河岸上站着一男一女正在争吵。 “臭吴钒,后天周明祖就要来提亲了,我心里正难过呢?从家偷偷跑出来见你,你不但不安慰我,还让我回家,你难道就那么想让我嫁给别人吗?”娇俏的女子向站在对面的男子大吼。 吴钒剑眉紧锁,附有英气的脸上写满了无奈:“我喜欢的女人要嫁给别人,我心情能好吗?让你跟我走,你说我自私,不顾忌你父母的安危,你让我怎么办,我现在恨不得杀了姓周的小子,那你让我怎么安慰你?” “臭吴钒,让我跟你私奔还说你不自私吗?周明祖的父亲周雄光可是府尹,而我爹只是个小小的县令,我爹将我许给了他,如果我跟你跑了,那我爹娘怎么办?”女孩嘟起小嘴,气的真跺脚。 “凝怡!只是提亲,又不来迎娶,如果你反对,我想那姓周的一定碍于面子便就此做罢也说不定?”吴钒想抓于凝怡的却被她无情的打开。 “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我抗婚,让堂堂府尹没面子,他能让我爹有好日子过吗?臭吴钒,自私鬼,出的都是馊主意,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呜呜……”于凝怡哭着跑走了。 “凝怡……” 吴钒在后面大喊,可于凝怡却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他心疼的看着于凝怡的背影,无奈的摇了遥头,做生意还行,可对于官场上的事他不懂。 嫁给那样一个浮夸子弟,凝怡已经够难过了,可他却没有给她半点安慰,越想越难过,才不要理他呢。 看着心爱之人伤心的模样,吴钒后悔不已,急忙追了过去。 忘忧从福缘客栈的三楼跳进河里,本想一死了之,谁知冰凉河水使她不再那么难受,脑中也清醒了几分。 到底是谁要害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岂不是也太不值得了。打消了寻死的念头后,忘忧努力向前游着,随着媚毒的消退,体力也慢慢恢复了。 在吴府她是倍受宠爱的二小姐,自从落水之后她才知自己的水性是多么差,到了丹霞山之后,没有浴池,只能在户外的溪水中清洗,从较浅的溪水,再到较深的湖水,她的水性是越来越好,如果运气好,还能摸条鱼回去跟师傅改善一下生活。 在永安河里不知游了多长时间,忘忧感觉有点筋疲力尽,看看岸上没有人,她决定上岸休息一下,再做打算。 于凝怡哭着顺着河向前跑,越想越伤心,感觉脚下一痛,她停了下来,看到脚下是一个小石头。 她捡起脚下那个小石头向河里投了下去:“臭吴钒,去死吧!”忽然见披头散发的忘忧从水里冒出来,吓得于凝怡大叫:“哇!鬼呀!” 于凝怡转身想跑,一不小心踩着一块较大的石块,脚下一滑,跌入河中,正好砸在刚刚游到岸边的忘忧头上。 由于在水里呆的时间太长,皮肤泡的豪无血色,异常的白,再加上披散的长发,猛一看还真像从水里冒出的女鬼,听于凝怡这么一叫,忘忧也吓了一跳,并不和道她是因为看到自己的样子才吓成那样的。 看她那惊吓的样子,忘忧好心想过去询问一下,却不料被于凝怡砸入水中。 “救命啊!有鬼,咕……不要抓我,咕……”于凝怡惊恐万分,也不敢睁眼,在水里又抓又挠,挣扎中喝了几口水。 忘忧虽被撞的头有点蒙,看她的样子,是不习水性的,怕她出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想把于凝怡拖出水面,可于凝性认定了忘忧是女鬼,拼死了把忘忧往水里按。 本已没了力气,经于凝怡这么一闹忘忧更是筋疲力尽,身体不听使换,慢慢的沉了下去。 ------------ 第四十五章 欢喜冤家 吴钒听到于凝怡的惊叫后,飞奔过去。 看着她们慢慢沉入水中,吴钒纵身跳入水中,将两人都拖上了岸。 “咳……咳……”于凝怡吐了几口水后,慢慢睁开眼。 “凝怡,你还好吗?”看着心爱的人儿醒来,吴钒松了口气。 “费话,让你下河喝几口水,你说有没有事?”于凝怡心中不悦,转头看还有一个女人躺在她身边,吓的站起身来躲到吴钒身后:“ 妈呀!怎么这个女鬼也上来了,我又没害过她,她跟着我干吗?” 不对呀,她身上怎么会盖着吴钒的衣服,于凝怡壮着胆,走了过去,看向昏迷的忘忧,长的还挺不错的吗? 于凝怡指着吴钒气乎乎的喊道:“吴钒,快说,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女鬼了,为什么把衣服给她盖上,而不给我呢?” 吴钒有些无奈,这女人倒底怎么想的,这时候还吃醋,不过看于凝怡的样子就知道,还有力气骂他,她肯定一点事都没有。 吴钒摇头看着于凝怡,无奈的说:“这个不是女鬼,是我妹妹吴倩。奇怪了,她怎么会在河里呢?” “你妹妹,怎么可能是你妹妹?哦,我想起来了,你说过嫁给韶名山上那个韶家堡堡主的那个妹妹是吧?我想想,她叫……她叫吴倩对不对?” 不是女鬼更好,想起她的名字后,于凝怡为自己的好记性感到兴奋,露出不可一世的表情。 吴钒待于凝怡的衣服干的差不多时,抱起忘忧向着紫阳街的珠宝商铺玲珑阁走去。 来到后院客房里,于凝怡给忘忧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咦!这个是什么呀?”于凝怡拿起忘忧贴身放置的针灸包打开一看:“哇,这么多的针,还是银的呢?如此长短不一,又没有针空,应该不是缝衣服用的。唉!吴钒,你快来看这是什么?” 听到于凝怡的喊声,吴钒从外面进来,看到她手上拿的银针后,虽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可他不明白,为什么妹妹吴倩会有这种只有大夫才有的东西呢? “吴钒,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我问你话,你干吗不理人啊!不认识也就算了,还要假装深沉,无聊。”见吴钒只看不说,于凝怡心中不悦。 “什么假装深沉?凝怡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恐怕只有你不认识吧?哈哈……是不是把大夫用来针灸的银针当成绣花针了?”吴钒笑着撇了于凝怡一眼。 “臭吴钒,去死吧你。”于凝怡趁吴钒不注意在他脚上狠狠踩了一脚。 “哎呀!好你个于凝怡,敢踩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哼哼……”吴钒轻挑眉毛,邪笑着冲向她,一把抓住正要躲闪的于凝怡,用手在她身上搔起痒来。 “哈哈……快停手了,哈哈……痒啊!你不停下来……可别怪本姑娘不客气,嘻嘻……。” 正当两人抱在一起互相抓痒时,玲珑阁的伙计带着大夫过来了。 大夫一看他们俩人的亲密样子就不好意思得立刻闭眼转身,而伙计吴胜见惯了两人的打情骂俏,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少爷,大夫我帮您请来了。” 两人立刻停手,于凝怡大方的转身对伙计吴胜说:“还不快让大夫进来,站在那干吗?” “哦,大夫请进。”吴胜转身请大夫进门,看到大夫是背对着门口,还闭着眼睛,不自觉的捂嘴偷笑。 “大夫,我妹妹怎么样了?”于凝怡当时就醒来了,可这都过去几个时辰了忘忧还没有醒来,吴钒开始着急起来。 “这位姑娘只是因为身体力竭导致的晕迷,只要好好休息就没事了,我给开一副药调理一下,很快会醒过来的。”这位大夫捋着山羊胡显得自信满满。 待大夫走后,于凝怡想起忘忧的衣着,有点纳闷的问:“吴钒,你妹妹好奇怪哦,怎么只着里衣,而没穿外衫呢?而且还在河里,泡成那样,怕是呆了很久吧?你不感觉很奇怪吗?还有你说过她被休咧,就是因为要找她我们才认识的,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找到呀,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河里,真的好奇怪哦。” 吴钒挠了挠头,也没有想出所以然来,索性不想了,还是等她醒来问问再说吧。 给忘忧服完药之后,吴钒与凝怡又开始为周明祖提亲的事吵了起来,而且吵声越来越大。 忘忧慢慢睁开眼,只感得浑身酸痛,用手按了按有些痛楚的头。 听到有人在争吵后,忘忧转过头看了看房内的一男一女,女子柳眉如烟,皓齿星眸,纤细蛮腰可算是婀娜玲珑,看她那吵架的气势真是娇蛮可爱。当她看到房内男子时心中一惊,长的相似她的哥哥吴钒,只是现在这个男人比记忆中的哥哥高大许多,显得更加的清新俊逸。 感觉有道打量的目光审视他们,两人停止的挣吵,同时向床上看去。 吴钒走到床边,看着忘忧,觉得她的眼神跟以前大不相同了,少了以往的尖锐,多了几份温柔,眼中又透着惊喜与疑惑,也许这一两个月来她遇到了太多的事,所以有所改变吧? “倩儿,干吗这样看着大哥,好像不认识似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用不用我请大夫过来。” 真的是大哥,忘忧心中一阵喜悦,现在听到吴钒把她成当做吴倩,也不似母亲误认时的那样伤心了。毕竟兄妹情跟母女情还是有差距的。 忘忧双眼含泪的看着这位当年同样疼她爱她的哥哥,有些哽咽的说:“大哥,多年不见,你可好?” 多年不见?难道是吴雪,怪不得眼神不同了。吴钒伸手拭去忘忧脸上的泪,心里倍感酸触:“雪儿?真的是你吗?我很好,很好。” 看着他们兄妹对望的眼神,怎么好像久别重逢似的。不就一两个月吗?为什么要说多年不见?怪了,凝怡有点不太明白,拍了吴钒一下,没好气的问:“吴钒,你不说她是你妹妹吴倩吗?怎么又叫她雪儿呢?你到底有几个妹妹呀?” 于凝怡的话更是让忘忧泪流不止,难道他的家人对外都否定掉了她的存在吗? 感觉到妹妹神精的不同,吴钒对凝怡更正:“她是我妹妹吴雪,与吴倩是卵生姐妹。” “哦,这样啊!我明白了,那为什么以前没有听你说……呀,臭吴钒你……”吴钒用脚轻踩于凝怡让她不要说,于凝怡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很是生气,当看到吴钒警告的目光后才闭了嘴。 吴钒向凝怡使眼色让她去安慰忘忧。 凝怡坐到床边,拿出手帕为忘忧擦去眼泪。平时大大咧咧的凝怡看着伤心的忘忧,心情也难过起来。 兄妹这么多年,对这个妹妹还是有所了解的,知道她的痛楚,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不是一两句能说的清的。 吴钒尴尬一笑:“雪儿,哥知道你心里难过,自你出事之后,不是我们想回避你,而是家里发生了很多事,回头我慢慢再给你说,你有权知道。对了,你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用不用我请大夫再给你看一下。” “哥,不用了,我很好。”同样是大夫,忘忧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房内一时无语,于凝怡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份。 “都哑巴了,你们干吗都不说话呀?还有你吴钒,为什么不向你妹妹介绍我呀?还是认为我见不得人呢?” 真是个心直口快的可人儿,有事不藏于心,能跟哥哥用这种口气说话,再加上吴钒看她时那温柔的眼神,多半是哥哥的心上人,想到这里,忘忧感觉心情好了很多。 吴钒指着凝怡向忘忧介绍:“哦,雪儿,哥忘了给你介绍了,她叫于凝怡,是本县县令于昌鸿的千金。” 凝怡从床上站起来指着吴钒问道:“吴钒,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本县县令啊?你言下之意就是说我爹官小了?” “凝怡,你最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跟我吵,说轻了不是,说重了也不是。哎!”吴钒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来凝怡虽然性子直,可还算讲理,这几天是跟本就不讲理。 于昌鸿,县令?不会真的是他吧?那个眼里只有钱的贪官,他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听着两人挣吵,忘忧不由得想那个体型胖胖、小圆眼、八字胡的人来。 这样的人出现在脑海里忘忧忍不住捂嘴笑了一下。 “雪儿,你在笑什么啊?”正想跟吴钒再次理论,凝怡撇见忘忧偷笑,忍不住要问。 忘忧连忙摇头:“没有笑什么?只是感觉你们吵架的样子很可爱。”如果让未来嫂嫂知道在笑她的父亲,只怕她要生气的。 “哦,对了吴钒你刚才说我什么?爱跟你吵?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因为人家心情不好吗?你以为我很想跟你吵吗?你又不会安慰人,又想不出好注意。笨,真笨”凝怡气乎乎的又坐回到忘忧身边。 能跟心爱的人吵几句也是一种幸福吧!如今她跟韶天连吵的机会都没有了。想到韶天,想起他那伤心鄙视的眼神,心中又难过起来,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哎!既然误会已经产生,而她真的跟别的男人在韶天面前做出羞人之举,姐姐的事已是他心中的痛,如今她亦如此,让韶天情何以堪?罢!罢!罢!不去想他了。 忘忧努力说服自己,身份的悬殊,家人的反对,分离对大家来说应该都是好事。 ------------ 第四十六章 缘来认错贼 看着这对不断争吵的欢喜冤家,也许哥哥跟未来嫂嫂的故事可以让她暂时忘记韶天。 “哥,你跟未来嫂嫂是怎么认识的?”忘忧美目轻转看向两人。 凝怡俏脸微红,怒道:“什么未来嫂嫂?雪儿,你可不要瞎说。”而吴钒听到此话更是一脸沮丧的坐在椅子上不再多说。 怎么两人的表现如此奇怪,难道是她看错了,误解了两人的关系? 忘忧不好意思的说:“凝怡姑娘,对不起,原谅我的无心之过好吗?” “倒也不是了,只是后天周明祖就要来向我爹提亲了,他父亲周雄光是府尹,比我爹官大,拒绝是得罪不起的,接受是我心不愿。可你哥又想不出办法来,所以……所以我……呜呜……”还不等说完,凝怡就哭了起来。 想起这些难处,吴钒气得紧握双拳,一张俊脸结成了霜。 忘忧下床,走到凝怡身边,轻抚安慰说:“不是要到后天才来提亲吗?总会有办法的,我帮你们一起想可好?”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多一个人总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也许多了解一些他们之间的事可以想到更好的办法来。 忘忧为凝怡擦了眼泪后问:“凝怡姑娘,那你可见过周明祖吗?” “不要叫我凝怡姑娘,怪别扭的,真接叫我凝怡就行了。”凝怡长出了一口气,怎么哭了呢?她凝怡什么时候哭过鼻子,真是丢人。 凝怡调整了一下心情,说道:“雪儿,你说周明祖啊!当然见过他了,要不他干嘛来提亲呢?有一次周雄光过大寿,我爹非要带我去,我还以为他好心让我见见世面呢?谁知他不安好心,是想撮合我跟周明祖。借此来巴结周雄光了。想起周明祖看见我时的那副嘴脸我就感觉恶心,色眯眯的盯着我不放,连口水都流出来了。从那之后没事就到我家来,为了躲他我就女扮男装偷偷跑出来了。谁知你哥居然把我当贼耶……” “我把你当贼?你还有脸说,那还不是因为你穿衣没眼光,居然跟偷我钱袋的贼穿的一模一样。”坐在一旁的吴钒听凝怡说的绘声绘色的,刚才失落的情绪又被调动起来。 “臭吴钒,具然说我穿衣没眼光?还不怪你眼睛不好使认错了人?”凝怡瞪大了眼睛看着吴钒,冲他大喊。 刚说的好好的,怎么又吵起来,这两个人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呀,哥哥以前的脾气也算是温文尔雅,怎么如今变得如此易怒呢?忘忧无奈的摇着头,看着一脸不屑的吴钒:“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看凝怡从穿着打扮还胜我一筹呢?那哥哥也要说我没品味吗?明明就是哥哥眼酌认错了人吗?” “雪儿,你……”听到妹妹帮着凝怡说话,吴钒心里很不舒服,正要辩驳,看到忘忧身他使眼色,便收住要说的话。 “雪儿,还是你说话公道,比某人强多了。”凝怡白了吴钒一眼后,露出不可一世的表情。 “凝怡,那后来怎么样了?”忘忧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凝怡,希望她能接着说下去。 “后来?”说到哪了?凝怡挠头想了一下。 “哦,我想起来了,你哥以为我是偷他钱袋的小贼,就追着我不放,我听到有人喊,以为是我爹派人来抓我呢?所以就跑了,结果我越跑他越追,我一个小女子那能跑过他呀?你哥追到我后,非要我交出他的钱袋,我当时就蒙了,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还真吓了我一跳。猜他认错了人,给他解释他又不听,非认定我就是偷他钱袋的贼,也不想想本小姐是谁?” 凝怡一脸不懈的看了吴钒一眼。 “我,怎么可能在乎他的那一点钱呢?居然要搜我的身,怎么可能吗?就跟他吵起来了,引来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民,围过来看热闹,还好我眼尖,看到人群里那个跟我穿同样衣服的人在那里偷笑,我就要去抓贼,你哥还以为我要跑,拉着我不让去。我就趁你哥不备,狠踩他一脚,这才跑过去帮他抓着那个贼。” 于凝怡一副我就是英雄的表情让吴钒大笑起来。 “哈哈,凝怡,还有脸说你抓住的那个贼,如果不是我出手帮你,只怕你还没有近他的身就被撂倒了吧。” 吴钒高抬剑眉看着凝怡。 “臭吴钒,本小姐还用你出手帮吗?如果不是你认错了人,我又何必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去抓贼呢?” 所谓输理不输势,她于凝怡定要理、势都不能输。 凝怡努力踮着脚尖怒瞪美目希望能跟吴钒平视。脚踮的太高,几乎要成脚尖站立了,凝怡一时没有站稳,身子向一边倾倒。吴钒伸手用力一揽凝怡的芊芊细腰,两人便亲密的紧贴在一起。 这两人,刚还在大吵,现在又深情相望,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忘忧羞涩的转过身去,不好意思再看。 当着忘忧的面,凝怡还真感觉不好意思,她用力掰着吴钒的大手:“快放开了,当着雪儿的面你不要这样了。” “那我放手了,你别后悔。” 吴钒一脸坏笑,看着凝怡绯红的俏脸,认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她脸红。如果不是妹妹在场,他一定不会轻易放手。 凝怡还处于脚尖立地的状态,吴钒手一松,她便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 “哎呦!痛死我了,臭吴钒,让你放手你还真放手呀?” “凝怡,是你让我放开的,放了你又不同意,那你说我是听你的话呢?还是不听呢?” 吴钒无奈耸了耸肩,伸手去拉凝怡却被她隔开。 “不用你拉,少装好人。” 听到两人又在吵,忘忧转过身来,看到凝怡坐在地上,忙将她扶起。“哥,你干吗老欺负凝怡?做为男人你就不能让着她吗?”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之间又吵起来了,这两人真是让忘忧感觉无语。 “我……我说雪儿,我们兄妹才刚见面你就帮着她,那以后你们岂不是要联手欺负我吗?” 吴钒的话再次让凝怡想起了提亲的事,心中涌起万分委屈来。 “什么以后,现在这关都过不了,那还有以后啊。呜呜……” 吴钒走到凝怡面前为她拭去刚刚流下的眼泪。 自从两人在街上相遇,她帮他抓贼,他帮她躲避父亲的追捕,无意中发现她是女人,自此心中便有了彼此,从相识到相恋似乎是命中注定。 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凝怡都不曾哭过,可今天已是第二次流泪了,知道她的难处,吴钒同样心痛却也无奈。 忘忧看着此刻无比安静的两人,也许之前的争吵可以使他们忘却即将分离的痛。 自己已被情伤,怕是不能挽回了,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哥哥跟心爱的人也忍受分离的痛楚吗? 忘忧紧闭双眼,仿佛韶天那伤心绝望又带有鄙视的眼神再次看向她,不,那是种比死还可怕的感觉。 死! 想到这个字,忘忧睁开双眼,一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哥,凝怡,我有办法了。” ------------ 第四十七章 巧计退婚 “什么办法?”吴钒与凝怡一起看向忘忧,两人眼中充满了期待。 “假死。”忘忧信心满满。 “什么假死?死难道还有真假之分吗?”凝怡眼中充满疑惑。 “我曾在一本医书就是用银针封住几大要穴,使人的进入一种假死状态,单从脉相上是查不出来脉息的,但取出银针后便会恢复。可是我从来没有用过。”说到这里,忘忧的自信又打了折扣。 “不会吧!你从来没有用过,万一失败了呢?”本来还满心期待可一想到有可能会死,凝怡开始有点胆怯。 “雪儿,这个办法,我不同意,纵然成功,也不见得周明祖就会相信凝怡已死。可万一失败了……”不,吴钒不敢去想,如果非要让心爱的人冒生命的危险,那还不如让她好好活着,哪怕她会嫁给别人。 在给喜儿所在的小梁村忘忧在给喜儿所在的小梁村的不少的人看过病,虽算不上个个药到病除,但对她的医术却是增进不少。 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这个办法不行,那就再换一个好了:“哥,我在山上跟师傅学了很多东西,我相信自己的能力,我们再想其它办法,我一定能帮到你们。” 吴钒看了凝怡一眼,对忘忧说:“雪儿,我知道,可我不想让凝怡去冒险。” 听到这句话,凝怡深情的望了吴钒一眼,如果真要嫁给那个浮夸子弟,还不如死了算了。 “放心这个一定不会有问题。”这次忘忧真的信心十足。 凝怡走到忘忧身边,长出一口气:“雪儿,可以给我说说你的具体想法吗?” 忘忧想了一下问道:“凝怡,周明祖是真的爱你吗?如果他见到你失去美貌,会放弃提亲吗?” 凝怡苦笑:“周明祖看上的无非就是我的外表,怎么可能在我没有美貌的情况下,还会提亲呢?如果定过亲,只怕也是要退的。可是如果周雄光知道我们在骗人,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凝怡,只要我们计划周祥,纵然他心存疑虑也只能作罢。”此刻忘忧已是胸有成竹,并将自己的想法详细告知吴钒与凝怡二人,他们听后也大为赞同。 丫环小翠前来玲珑阁找人,于凝怡便跟她一同回去了。 兄妹两开始为后的大计划开始着手准备。 一大早于府内便热非常,前院堆着不少沉甸甸的红木箱子;外面还有小厮陆续的一箱箱往里抬。于府的管家在一旁唱礼,旁边有人登记了。 于昌鸿看着这么多的聘真是笑不可支,忍不住打开的箱子,看着满满当当的不是金器银器,就是瓷器玉器,头面首饰、绫罗绸缎…… 周雄光跟儿子周明祖带着庚帖和聘礼来到于府。。 于昌鸿更是笑脸相迎,当走到丫头身边后喊道:“小翠,在外面看什么?还不快去请小姐出来。” 小翠福身离开,不一会就从于凝怡闺房传来惨叫声:“老爷,夫人,不好了,你们快来看啊。” 听着声音不对,于昌鸿跟夫人撇下周雄光父子向女儿闺房跑去。 夫妻二人一看傻了眼,只见凝怡躺在床上满脸都是红疹,屋里还有一股奇怪的惺味。 “凝怡呀,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娘啊。”一看女儿这样于夫人急的大哭。 “娘,只怕女儿不行了,以后不能孝顺您了。”凝怡的声音底而无力。 于昌鸿则是责问小翠:“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小翠一脸委屈:“前天晚上小姐回后就一直闷闷不乐,昨天也没有怎么出门,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怎么就成这样了。” 于夫人走到丈夫面前,擦了流下的眼泪,无助的看着他:“老爷,这可怎么办呢?这大喜的日子,怎么会这样呢?” “快请大夫,快去请大夫。”于昌鸿对门外的下人大喊。 周雄光坐在厅里安然的喝着茶,周明祖实在是等不急要进去看,却被小翠挡在门外。 不一会大夫来了,在给凝怡把过脉之后,摇头叹道:“哎!令千金的病……总之我是看不了了,你们再找别人吧。”不等说完,大夫就要往外走。 大夫都束手无策,只怕真的很严重,这下于昌鸿更慌了,忙拉着大夫。“大夫,你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这么走了,我女儿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呢?” 此刻大夫摇头叹气:“哎!这种怪病叫惺熏疹,我只是在医书上看到过,得这种怪病的人,全身出疹,惺臭无比,纵然医好了,也会留下疤痕,而且全身也会留下这种惺臭的体味呀。” 这样女儿以后可怎么见人呢?于夫人抱着女儿大哭起来。 周明祖在门外是听的清清楚楚,跑到厅里把听到给父亲说了一遍。周雄光不信,来到凝怡的房里。小翠想要阻止,却被推到一边。 一进屋周雄光急忙捂着鼻子,看到凝怡的样子后,嫌弃之色溢于言表,周雄光抓着大夫问:“将你说的话,再说一便,到底能不能医好。” 大夫吓得只哆嗦,一个劲的摇头,也不敢多言。 周雄光一甩袖子离开了凝怡的房间,对着外面送聘礼的人大喊:“回去,把抬过来的东西通通都抬回去,一件都不能留。” “爹,我们就这样走了吗?” “明祖,难道你想要一个浑身惺臭,满身是疤的女人啊!哼”说完大步离开于府。 于昌鸿追了出去,可却扫兴而归。 没多大会儿,于府千金得怪病,府尹大人退婚的事就传开了。 到了下午,吴钒带着备好的聘礼来到于府。 “你小子来干吗?不要痴心妄想了,我是不会将女儿嫁给你的,快滚。”打从于昌鸿第一次见吴钒起就不喜欢他,上午刚损失了那么多的聘礼,现在看见吴钒更是来气。 吴钒不吭不慨的说:“伯父,晚辈知道您不喜欢我,刚听人说了凝怡的事,我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娶她的。” 见于昌鸿一声不吭,于夫人走到他身边劝道:“老爷,你也见了就凝怡现在的模样,怕是以后没人敢娶了,既然吴钒对凝怡一往情深,他们俩又两情相悦,你成全他们吧。” 于昌鸿别的优点不多,对于这位漂亮的夫人,虽算不上言听计从也是喜爱有加。于昌鸿点了点头。 他一捋八字胡,对着下站的吴钒说:“虽然凝怡的样子大不如前,可这聘礼也决不能少。” 吴钒心中暗喜,连忙将礼单承上。之前吴钒曾来于府提亲,于昌鸿要的聘礼除金银玉器外还非要黄金万两,借此来打消他想娶凝怡的念头。 看完礼单,于昌鸿很是不悦:“这,这也太少了吧!怎么着她都是我于昌鸿的女儿?” 于夫人拉拉了丈夫的衣袖,示意他同意。也只能如此了,谁让他的女儿得了怪病呢? “既然岳父大人同意,那我们就定个日子吧!我想早些把凝怡娶进门,好好照顾她。” 看着于昌鸿迟疑的表情,吴钒怕夜常梦多,忙道:“岳父大人,明天就是黄道吉日,要不就明天吧。” 虽然于昌鸿很不情愿,但一想到女儿都这样了,吴钒还能愿意娶她,那成亲之后定不会亏待于她。 摆了摆手,于昌鸿很不情愿的说:“好吧!就这么定吧!明天就明天。” ------------ 第四十八章 妙答赢佳人 看着外面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于昌鸿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昨天怎么就答应吴钒今天迎娶呢?想到这里他转身向女儿房间走去。 看着身着红色喜服的的凝怡双目透着兴奋的神彩,可脸上的红疹快要掩盖住她满脸的喜悦,于夫人柳眉一蹙,双目含忧,开始为女儿的将来担心。 于夫人用手撩起凝怡额前的乱发,无奈的说:“凝怡,万一你嫁过去,吴钒他嫌弃你怎么办呢?”再深的感情,可一辈子面对丑妻,男人总是会变心的,做为过来人的于夫人,对这一点很明白。 凝怡双眼含笑,自信的说:“娘,您就放心好了,吴钒他不会的。” 知道母亲是不会相信的,凝怡在母亲的耳边轻声说道于:“娘,您是最痛女儿的了,我给你说了,你可千万不能给我爹说。” 于夫人一愣,怎么此时女儿的神情毫无病态,难道这一切是假的? 看着母亲怀疑的表情,凝怡扑哧一笑:“娘,我身上涂了鱼腥草汁,不是体臭,而我脸上的红疹是用苋菜汁(红色)加面粉做的,怎么样,像不像?”说完凝怡捏下一个小红疹放到了嘴里。于昌鸿站在门口,指着凝怡怒道:“好你个凝怡呀,你竟敢骗我,亏我一直这么痛你。” 刚才的一切,全被于昌鸿看在眼里,亏他还在担心女儿今天出嫁身体是否吃得消,没想到一切都是装的。 凝怡走到父亲面前,拉着他的手,撒娇说:“爹,您听我说,我不是有意骗您的,哪是因为我真的不想嫁给周明祖。”知道父亲生气了,凝怡开始担心。 于昌鸿甩开凝怡的手:“不想嫁?周明祖有什么不好,无论是家世还有样貌那一点都比吴钒强。嫁给周明祖你这辈子就穿金戴银吃喝不愁了,可吴见识只不过是一个生意人,连一万两都拿不出来,还指望他能养活你?” 一提一万两的事,凝怡更气了,嘟起小嘴说:“爹,您还好意思提那一万两,您要的可是一万两黄金,如果他真的给了您一万两,那我嫁过去可真要喝西北风了。” 于昌鸿用手点着女儿的额头说:“你这不孝女呀,还没有嫁人胳膊肘就往外拐,竟然合伙骗我,我决不会便宜那小子,昨天说的不算,这门亲我坚决不同意,今天你不能嫁他,以后也不许。” “爹,您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您说希望女儿幸福,可是却让女儿嫁给自己不爱的人,说白了,你就是想用女儿的幸福换取自己的仕途。”心急的凝怡,此时有点口无遮拦。 “啪!”气急的于昌鸿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完开始心痛起来,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打女儿:“你,你气我了,咳咳……” 于夫人赶紧走到丈夫身边帮他顺气,并责备女儿说:“凝怡,你怎么能这样跟你爹说话呢?他最近身体不好,火气旺,喉咙到现在还没好,你说这话不等于火上浇油吗?” 刚才的话好像是说的太重了,凝怡看着父亲痛苦的表情,知道他最近喉咙红肿发炎,换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有医好,心里也着实为他难过。 凝怡再度拉着于昌鸿的手,撒娇说:“爹,女儿知道错了,不该那样说您,可您又不是不明白女儿的心,如果您真的爱女儿的话就让我嫁给吴钒吧?” “凝怡,别的爹都可以答应你,就是嫁给他不行,居然敢骗我,哼!没门。”对于女儿的哀求,于昌鸿不再心软。说完转身正欲离开。 正在这时,管家来报说吴家的花轿已经到了。于昌鸿怕凝怡自行出门,便吩咐管家看着,他气怒气冲冲的向大厅走去。 忘忧这次给凝怡身上用的虽说全是对身体无害的药物,可还是怕她出现不良反应,所以跟着吴钒一起来到于府迎娶。 感觉于府的气氛不对,再加上于昌鸿一张怒气难平的脸,吴钒知道大事不妙,猜想可能计划败露了。 吴钒英俊的脸上附上拘谨的笑脸,看上去有点滑稽,他上前施礼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岳父大人?哼,本府担当不起,敢串通起来骗我,抬着你的花轿滚给我滚,通通给我滚。”于昌鸿指着吴钒大骂。 看着哥哥已握紧拳头,知道他想发火,忘忧扯了一下吴钒的衣服,冲他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忘忧走上前去向于昌鸿福身行礼,淡淡的说:“于大人,我是吴钒的妹妹吴雪,这个注意是我出的,不关我哥的事。” 于昌鸿一捋八字胡,圆眼一瞪,指着站厅外的忘忧说:“一个黄毛丫头,这里哪轮的到你说话。”吴钒那小子自已没本事,居然还找个帮手,于昌鸿更加不悦。 忘忧不慌不忙的说:“于大人,您可知我为何会帮凝怡小姐出这样的注意吗?”于昌鸿很不屑的看了忘忧一眼,并未多言。 如果理由不能让于昌鸿满意,怕是今天哥哥很难娶到凝怡了,忘忧努力想着怎么才能打动他,突然落水的一幕出现在脑海里,也许这个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 “大人,我这么做是因为凝怡小姐即不想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可又不想您因为她的婚事为难,所以选择了投河轻生,幸好我哥哥及时赶到救了她。我不忍他们有情人天各一方,所以用了这办法,一来可使周家退婚,二来让他们二人得尝所愿。难道大人您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命丧黄泉吗?” 听到女儿竟然选择一死,对凝怡的痛爱使于昌鸿怒气渐消,他坐在椅子上仍是一言不发。对于自己的女儿于昌鸿还是了解的,依她的个性还真有可能做了这种事来。 平静了一会后,于昌鸿冷冷一笑:“那你说,我女儿身上的惺臭味何来?脸上的红疹又是怎么回事?” 忘忧甜甜一笑:“凝怡小姐身上涂了鱼腥草汁,略有腥臭味,可以清热解毒;排脓消痈;利尿通淋,所以对身体无害,而红疹则用苋菜汁加面粉调合而成,苋菜同样具有清热解毒,明目利咽的功效。” 小圆眼一转,于昌鸿计上心来:“哦,看来你对医理很是精通吗?那本官就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你能医好本官的病,那我就让你们把凝怡抬走,如果医不好,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此言正中下怀,忘忧心中大喜:“于大人,那我们一言为定。” “能医得好,那要看你的本事。”一个黄毛丫头,能成什么气候,量她也没有这个本事。于昌鸿断定忘忧是医不好的,因为镇上能找的大夫全都看过了,能吃的药也都用了,喉病不担没医好,反而越来越重。 “雪儿,你……”吴钒想要阻止,可看到忘忧坦然自若的神情,又停下了刚刚担起的脚步。忘忧就这么应了下来,这可关系到他的终身大事,吴钒心里着实没底。 忘忧回头给了吴钒一个自信的笑容,然后自信的说:“于大人,您的病医起来很简单,只须‘生姜一斤’即可。” 听得此话,于昌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你敢戏本官,来人呀,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给我抓起来。” 见府里的下人向她涌来,忘忧忙说:“大人且慢,您不试,又怎知我的药方不管用呢?” “你当本官是三岁小孩吗?看病无外乎望、闻、问、切,你连看都没看,又怎知本官所得何病?”此刻于昌鸿已是脑羞成怒。 忘忧淡然一笑:“大人,您怎知小女人没有诊断呢?从大人刚才说话,我便已断出大人一定是喉咙红肿发炎,甚至开始化脓,对吗?” 于昌鸿一愣:她怎么可能知道,一定是听别的大夫说的。 见于昌鸿不想信,忘忧接着说道:“大人,可是经常说斑鸠?”连这个她都知道,一定是道听途说,于昌鸿只是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刚才进来时,见府中下人捉了一只,说是要给大人下酒,所以小女子知道大人所患之症,不是虚火过旺,而是半夏中毒。” “半夏中毒?哼,真是笑话,本官连半夏是何物都不清楚又怎会吃它。” “半夏是一治疗痰邪之症的良药,可却含有毒素,可对口腔、喉头可引起强烈刺激,服用多了,便会化脓溃烂。此地长有半夏,而斑鸠以半夏为食,大人吃了斑鸠所以就中了半夏之毒了。而生姜就是解半夏之毒的良药。”此刻忘忧的眼中散发着自信的光彩。 听忘忧说的头头是道,于昌鸿半信半疑,命下人命了一些切好的生姜过来,放到嘴里一片。生姜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辛辣,反而有一丝甜味,咽到喉部时有一种清爽的感觉,不自觉的多吃了几片,不一会,于昌鸿就将一盘生姜就吃完了。 喉部痛感减轻了不少,知道忘忧所言非虚,于昌鸿眼前一亮:难道她就是最近大家经常提起的女神医。“姑娘可是在小梁村给村民治病的女神医?” “女神医?小女子不敢当” “不知是神医在此,于某失理礼了。” 于昌鸿前后态度反差之大,让忘忧吃了一惊,向于昌鸿不了一礼:“于大人,那我哥吴钒跟凝怡小姐的婚事……?” 于昌鸿对府中下人高喊:“吩咐下去,今日小姐大喜,赶快准备好,让小姐上轿。” 一时间于府闹起来,凝怡拜别父母后终于坐在花轿之中。 ------------ 第四十九章 火上浇油 坐在轿中的凝怡忍不住撩起轿上的窗帘,欣喜的打量着路边前来看她出嫁的人们,心中不免惊叹,她于凝怡什么时候如此出名,竟引来这么多的人前来观看。 见凝怡都快成**了,还改不了以往的调皮本情,忘忧只好出言劝阻:“嫂嫂快放下帘子。” 嘟起水嫩的小嘴,凝怡很不情愿的放下帘子:“雪儿,你在外面我就放心了,我们这是要去哪啊?”轿子从出了于府就没有停下来,如果是去玲珑阁的话应该早就到了,对于这一点凝怡十分不解。 忘忧扑哧一笑:“嫂嫂,我们当然是去灵溪吴府了,你就放心好了,昨天一早我哥就命人快马送信过去,估计爹娘都已经准备好在家等着迎接你这位新娘子呢?” 原来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一想到自己现在这般既丑又臭的样子,凝怡开始担心起来:“雪儿,我现在还很臭呢?到时怎么呢?” 撩起窗帘忘忧看到满是愁容的凝怡,安慰说:“嫂嫂不用担心,我哥说进入灵溪有我们自家的客栈,等你梳洗之后再时府拜堂,只要我们加紧赶路一定会在戌时之前到的。” 想不到两天前还在为不能嫁给吴钒而伤心,现在马上要成为他的妻子了,幸福的滋味溢满心田,凝怡在轿偷偷笑了起来。 “忘忧姐姐” 一个清朗明脆的声音响起,是茗辰的声音,忘忧转过头看向人群。茗辰俊俏的模样在人群中显的格外突出,忘忧一眼便认了出来。她离开娶亲的队伍快步向茗辰跑去:“茗辰真的是你。” 看着忘忧安然无样,娇若芝兰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喜悦的神彩,茗辰总算放下心来:“忘忧姐姐,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今天你哥娶于县令的女儿,弄的人尽皆知,我想你必定会在里面,所以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遇到了你。”茗辰激动的握着忘忧的手,高兴的跳动着。 “茗辰,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忘忧轻转美目含羞低头有点不好意的问:“他还好吗?” 感觉到忘忧的异样,茗辰知道自己失礼了,立刻松开了忘忧的手。虽比她小两岁,可必经他也是男人了。 “姐姐,你能去看看我家少爷吗?有些事你们还是当面说清的好,少爷晕迷的时候一直叫着你的名字,醒来之后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句话也不说,大夫交待少爷的伤并无大碍,只是这样不吃不喝的不利于身体的恢复,姐姐你去看看他吧?”茗辰用一双期盼的眼睛看着忘忧。 当着韶天的面做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见他,见了只怕会徒增伤感,彼此难堪,姐姐伤他一次,而如今她再次给他带来伤害,虽是被人下药陷害,跟那人也并无夫妻之实,但却有肌肤之亲。实事已经注成,她无法再去面韶天了,想到这里忘忧心如刀绞只能摇头拒绝。 “茗辰,我跟姐姐的事都已成为他心中的刺,拔不掉的,时间长了他定会忘记,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女人,你快回去照顾他吧。”忘忧双眼透着冰凉,转身离开追上娶亲的队伍。 无精打彩的茗辰回到福缘客栈来到韶天所在的景阑阁。 韶天依然对着窗外发呆,悲伤中带着绝望的气息,而中午的饭菜依然没有动。 “茗辰,外面怎么那么吵?”韶天的声音显得空洞无力,他转身看向茗辰。 自从昨天早上醒来,韶天一直没说话,他简短的话语让茗辰有些激动:“少爷,外面是县令于昌鸿嫁女儿,因为昨天上午周雄光带儿子去提亲,却因为于小姐得了腥熏疹的怪病,吓的他们抬着聘礼仓皇而逃,此事闹的满城风雨,下午吴钒就下聘,定的今日迎娶,一来大家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敢娶得怪病的女人,二来更想看看爱财如命的于县令会给女儿什么样的嫁妆,所以来看的人特别的多。” 吴钒,那不是忘忧的哥哥吗?忧儿―― 一想到忘忧,韶天只觉得心口一阵抽痛。 见韶天露出痛苦的表情,茗辰忙上前扶他坐下,知道他是想起忘忧了。虽然韶景安不让茗辰提忘忧的事,可不提并不代表韶天不会想。 挠头想了一下,茗辰决定还是给韶天讲清楚:“少爷,忘忧姑娘是什么样的人,我想您比我更清楚,我们起航时,她骑马前来送药,若不是我爹接到她,她可能已摔死了,她是为谁不顾性命的。如果不是有她的药,只怕少爷身上的毒很难解。我想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很有可能是柳肖元给忘忧姑娘下药,所以她才会身不由已,如果真是如此,那其不是中了柳肖元的计了?” 这番话令韶天心中愁云尽散,顿时感觉轻松了很多:“茗辰,谢谢你,我饿了,帮我热饭吧。 看着茗辰匆匆上楼,张玉瑶猜想他一定会帮着忘忧说话,便悄悄跟了上去,听到他们的谈话后张玉瑶自己精心筹划的一切,会因为韶天的心软而付之东流。决不能再给他们重逢的机会,想到这里张玉瑶紧咬嘴唇,计上心来。 来到楼下,张玉瑶找到于桐文对他交待了一些事情。 于桐文眼神游离胆怯的说:“玉瑶小姐,这样做不太好吧?” 张玉瑶媚眼一瞟,嗲声嗲气地靠向于桐文:“桐文哥哥,之前你可说过什么都肯为人家做,难道一点小事你都办不好吗?那人家以后还怎么信你呢?” 听此声音于桐文只感觉全身酥麻,胆由心生,拍着胸脯说道:“玉瑶,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帮你办好。” 由于桐文帮忙这次定能事半功倍,看见茗辰端着热好的饭菜走向楼上走去,张玉瑶急忙截住。 “茗辰,像这种送饭菜可是女人的活,还是我去送吧!你又要熬药又是照顾表哥一定累坏了,快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你就放心吧。”不给茗辰拒绝的机会,张玉瑶接过托盘急步上楼。 “表哥,饭菜已经热好了,快些吃吧。”说完将饭菜摆在韶天的面前。 如此甜腻的声音使韶天心生反感:“玉瑶怎么是你,茗辰呢?” 对于韶天这种冷硬的态度,张玉瑶似乎已习以为常,看出韶天的不悦,这才有所收敛:“表哥,姑母让我来接你,就是因为她对你放心不下,难道做为人子你不想回韶家堡看看她老人家吗?” 听她提起母亲,韶天自觉有愧,这一路上念的想的全是忘忧,看来他真是一个不孝子:“那好,我明天一早就回韶家堡去看她。” 能回堡中事情就好办,张玉瑶决定还要再加一把火,不怕到时候烧不起来:“表哥,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不知道她又耍什么花样,韶天忍怒看了她一眼:“玉瑶,你想什么就说吧!何必吞吞吐吐的。” 张玉瑶淡淡一笑:“那我可就说了,表哥你可别生气。” 当看到韶天冷漠的眼神后才收起她献媚的笑容:“表哥,其实你走的第二天忘忧就带着喜儿出去了,到很晚才回来,次日又带喜儿去出门了,还彻夜不归呢。以后就更离普了,整天带着喜儿早出晚归的,还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说是给山下的村民看病,谁信呢?表哥你也知道韶名山下的村子也就那么几个,能有多少人天天找她看病呢?” “闭嘴,你到底想暗示什么?现下忧儿不在,你莫要造谣生事,要不然别怪我反脸无情。”韶天放下手中的筷子,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不想让张玉瑶的话影响他刚刚平息的心情。 韶天激动而阴冷的话语,让张玉瑶兴奋不已。她接着说道:“表哥,我怎么敢污蔑她呢?堡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不信你可以去问,看看我有没有瞎说,她每天都在做什么?是否真的在给人看病,还是跟吴倩一样与人幽会,怕是喜儿最清楚吧。” “哗啦”一声,韶天把桌上的饭菜全都推到了地上,指着张玉瑶怒吼:“滚,你给我滚。” 不可能,忧儿决对不会做出那种事的,明天一定要回堡中问个清楚明白,韶天紧握双拳不敢再多想。 ------------ 第 五十 章 冰火两重天 吴府中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陪着喜庆的鼓乐声,院中的客把酒言欢,吴府下人们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在府内忙碌。 烛影摇曳的一对龙凤花烛映着堂中大红喜字,一片笙磬同谐的喜庆气氛,堂上吴耀鼎和二夫人李萧萧脸上掩不住的喜悦之情,看着堂下正在交拜天地的吴钒和凝怡。 三夫人张梦妍在看到女儿回来之后,便顾得参加新人的婚礼拉她回到房中。多年来终得母女重逢,她们抱头痛哭,诉说多看来的离别之苦。 趴在母亲怀里,忘忧眼含喜泪:“娘,上次是女儿不好,让您伤心了。” 抚摸着忘忧顺滑的秀发,吴夫人同样哭成了泪人。 经过一番的倾诉,忘忧想起了在哥哥娶妻这么大的事,却没有见奶奶和大娘呀,还有她有她那不知是弟弟还是妹妹的亲人,不由得问出了口。 吴夫人一听忘忧这么一问更是泪流不止,心情再也无法平静。 原来自忘忧脸受伤之后,身体一向不好的大夫人秦氏因为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过早离世,三夫人张梦妍更是无法接受女儿相残的事实而内心郁结,导致孩子早产夭折,而吴老夫人受了这连番打击之后一病不起,不到一年便过世了。 当忘忧问起秦然时才知,秦然在送她去丹霞山回来,参加了姑母秦氏的葬礼后就再不曾再来过吴府,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原来家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而她却全不知情,还在怨恨父母狠心抛弃,忘忧看着母亲虽美却失去以往光华神彩的面容,心里充满自责与内疚。 此时的忘忧内心如江河泛滥,洪水决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母亲的怀里号淘大哭:“娘,对不起,原谅女儿的不孝” 吴夫人抚摸着因哭泣而全身颤抖的忘忧,眼中溢满怜爱:“雪儿,娘怎么会怪你呢?只要你的容貌能恢复,过的开心快乐就是为娘最希望的。” 母女俩久别重逢,道不完的想思苦,诉不尽的离别情,更是同床而眠,彻夜倾诉。 第二天是新娘给公婆敬茶的大事,所以一家人都早早起床,围座在大厅里。管家站在旁高声喊着:“喝过媳妇茶,富贵又荣华” 被幸福环绕的凝怡像极了娇艳欲滴的牧丹花,她星眸含笑,毕恭毕敬的给堂上在坐的各位长辈敬茶。 看着这种喜庆的场面,忘忧却高兴不起来,如果没有意外,也许此时她一定会守在韶天身边细心的照顾他。然而她又因自己有这种想法而惭愧,为人子女,又其能不顾及父母家人,只想跟所爱之人长相思守。 吴夫人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忘忧,见她虽面带微笑,却双眼含泪眼中还透着哀伤。她抓起女儿的手,低声寻问:“雪儿,你怎么了?” 轻拭即将流下的泪水,忘忧摇头:“娘,我没事,只是看到哥嫂喜结连理太感动了。” 母女俩的小举动引来其他人的注意,二夫人更是满脸不悦,正要发话,却被吴钒强了先,他走去拉着忘忧,向大家绘声绘色的讲述了忘忧如何帮他出计赢得美人归的过程。 见到女儿归来美丽依旧,更帮儿子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吴耀鼎激动的有颤抖,他甚至不相信这是真的:“雪儿真是你吗?” 忘忧跪在父亲面前:“爹,是我,是您的雪儿回来了。” 吴耀鼎扶起忘忧,他凝望着女儿白璧无暇的脸,眼中积满泪水:“好了,你的脸真的好了,之前你娘说见过你,爹还以为她是思女心切,没想这都是真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吴府少主娶妻,亲人相聚,一片喜庆欢愉的声面。而韶家堡却恰恰相反。 韶天坐在大厅怒视着站在堂下的佣人,冰冷的使下站的佣人不敢抬头:“你们说,到底忘忧姑娘去了啊里?为什么都不说话?” 他们来韶家堡的时间虽长短不一,可却都没有见过韶天发过这么大的火,个个心中忐忑不安,厅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见下人们仍是不语,韶天拍案而起,并再次加重了语气:“我在问你们她这段时间是不是一真都在堡中,如果你们敢说谎的话,别怪我韶天不念主仆之情。” 他阴冷的话语带一丝难以压制的怒气,吓得下人们个个直冒冷汗,没有人敢出言发话。 倒是大厨李宝先开了口打破了沉肃的气氛,“少爷,忘忧姑娘吃过早饭就出门给山下的村民看病,忘忧姑娘医术高,心肠好,所以找她看病的人越来越多,从少爷走了之后就没有间断过,前两天跟韶管家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至于去了那里我们就不知道了。” 李宝虽话多,可也是忠厚老实之人,他说的话应该不假,那到底忧儿在看病其间有没见接触过柳肖元呢?看来只有问喜儿了。 面无表情的韶天冷眼看了一下厅里众人 :“你们都下去吧!喜儿留下。” 一转眼功夫厅里就剩韶天跟喜儿两人,就连茗辰也被支开了。 看着跪在堂下瑟瑟发抖的喜儿,韶天冷冷问道:“喜儿,这段时间你一直跟忘忧在一起,那你可知她可曾见过什么特别的人,都做过什么?” 喜儿一脸的惊恐,身体抖的更加利害,她不知所措,回头看向门外,正好见张玉瑶躲在门口向她做了一个杀头的动做,喜儿已是面如死灰。 “回少爷的话,您走后的第二天,奴婢跟忘忧姑娘就去山下,遇到了一位翩翩公子,他一直缠着姑娘,说姑娘长的像他的一位故人,那位公子表面上温文尔雅,可却非正人君子,还对姑娘动手动脚的,我们几番躲闪才避开他,后来救了一位生病的妇人,为了给她拿药,姑娘决定去丹霞山,一路上那位公子又出现了,对我们多方照顾,并没有做出非分之举,后来姑娘在山下给村民医病,那位公子便经常出现。” 听喜儿说的合情合理,此举的确像柳肖元所为。韶天信以为真,此刻他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忘忧是对他专情的女子,而柳肖元只不过是一厢情愿。 韶天缓步走向喜儿,冷眼看她,希望能从她身上看出一点端倪:“喜儿,那除此之外,他们可有非常之举吗?” 喜儿泪如雨下,不肯回答,她越是不讲,韶天越是认为她是在刻意为忘忧隐瞒。 难以掩饰内心的愤怒,韶天猛地蹲下身,抓起喜儿的衣服将她提了起来,怒吼道:“到底有没有,快说。” 别过头喜儿避开了韶天愤恨的眼神:“奴婢不知道,忘忧姑娘有时会把奴婢支开,所以奴婢真的不知道,在得知少爷要回来的当天晚上,她有交给奴婢一封信,让奴婢送出去。其它的就什么都不清楚了。” 喜儿的话已说明了一切,那封信一定是约柳肖元在客栈幽会的,韶天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样,他松开了喜儿的衣服任她儿摔坐地上,痛哭失声。 韶天一副失魂的模样离开大厅向后院走去。 见韶天神色比在客栈刚醒来时更沮丧,茗辰拉住他一脸的担忧:“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韶天看了茗辰一眼,并未理他,当走到忘忧曾住过的房间时,停下脚步,呆呆的看着,想着以往种种,脸上时而展现笑颜时而痛苦悲愤。 当想到客店里的一幕时,韶天心中腾起一股怒火,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仰天长吼:“忧儿,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 第五十一章 深夜女鬼 自忘忧与凝怡来到吴府之后,吴府便摆脱了以往的哀伤,换来的是一片喜庆祥和之气。吴耀鼎与两位夫人更是每日被幸福包围着。 为了调养好母亲的身体,忘忧除了适当的汤药之外还加以各种药膳给母亲进补。吴夫人身体已完全康复,若说吴夫人之前的样子像快要调谢的牡丹花,那么现在略显消瘦的她更像是透着成熟韵味的美人蕉。 端了一杯茶,忘忧笑笑吟吟的走了过来:“娘,您试试这个,女儿新调的养颜花茶,不但可以美容养颜,还可以清心明白呢。” 对于这个每日换着花样让她调养的女儿,吴夫人满脸的腻宠:“雪儿,你不要总是费神给娘弄这些了,娘的身体也恢得了,你爹还说取笑说我越活越年轻呢。”掩不住内心的欢喜,吴夫人捂嘴羞笑。 “那是因为娘本来就是大美人呀。”忘忧从后面抱住母亲,看向镜中两张样貌酷似的脸,撒娇说:“如果我们这样出去,说不定会有人以为我们是姐妹呢?” 吴夫人摸着女儿的手,噗嗤笑出声来:“你呀,小嘴是越来越甜了。” 其实一直想问却总是被忘忧故意避开,见女儿今天这么高兴,吴夫人再度提起:“雪儿,你告诉娘,你怎么会在韶家堡呢?” 一听母亲提起此事,忘忧笑笑颜如花的脸上立刻多了几分尴尬:“娘可以不问吗?” 吴夫人看着女儿,难道她跟韶天之间有什么吗?“雪儿,娘一提有关韶家堡的事你的神情就不对,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娘好吗?” 忘忧神情暗淡的趴在母亲腿上,把在丹霞山救韶天与去韶家医病之事大致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跟韶天情感上的纠葛。 摸着女儿的秀发吴夫人暗自垂泪,虽忘忧没有说明,可做为母亲还是有所查觉的。 想想这两个女儿难道是前世的冤家,同样的面容,不同的性格,可却爱上同一个男人。 母亲的容光焕发却换来了二娘的嫉妒,为了缓和她们的关系,忘忧借故去找嫂嫂凝怡时便会给二娘带些养颜花茶。 本来不太喜欢她们姐妹的二夫人也渐渐接受了忘忧,再加上凝怡的里外调和,一家人相处的相当融洽,每日笑声不段。 然而吴府这些温馨情形却深深的刺痛了另一个人的心。 跌落风月岭的吴倩,虽被曾药仲救起,可却摔断了腿,身体也极度衰弱,被柳肖元接回柳府后经过调养日渐好转,再加上曾药仲所曾之药,腿也很快复元。 那日柳肖元从福缘客栈回府后,吴倩闻到他身上的女人香味醋意大发,再三追问后,柳肖元道出遇到吴雪之事。知道妹妹容貌恢复并与韶天相爱,吴倩又恼又恨,便差人对妹妹的行踪留意回报。 听到前去吴府打探的人汇报后,吴倩坐在镜前,看着镜中如花似玉的脸,眼中去充满了妒忌仇恨。 柳肖元从外面回来,听说吴倩心情极差茶饭不思,急忙过去安慰。他拿起梳子,帮吴倩梳着如波秀发:“倩儿,难道我柳肖元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何又要生气?” 吴倩转过身,紧紧抱着柳肖元,换上楚楚可怜表情看着他,十分委屈的说:“肖元,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倩儿,你我之间还用说什么帮字,这样不是太见外了吗?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心力而为。”柳肖元温柔的话语中充满无限爱怜。 吴倩起身向柳肖元说了自己的主意,却被他一口回决:“倩儿,你这样做有点过分了,她毕竟是你的亲妹妹。” “哈,亲妹妹,当她将我推下山时可有把看成是她的亲姐姐,如果不是我命大,只怕早就与你阴阳相隔了,若非你的呵护与关爱,我都不知道如何熬过不能行走的日子。我这么做只是想让爹娘看清吴雪的真面目。”吴倩声泪俱下诉说心中的痛苦。 做为一个女人吴倩知道,让柳肖元妥协最好的办法就是她的眼泪,所以对此她从不吝啬。 看着吴倩含泪的双眼,柳肖元的心快要融化了:“倩儿,你现在已经没事了,何必要让仇恨淹没你的良知呢?” 吴倩扑在柳肖元怀中嚎嚎大哭:“呜呜……肖元你是最明白我心中的苦了,我这样做只是想让她也体会一下被家人冷落的滋味,我并不是想害她。”双眼含泪,吴倩如怨如诉的目光哀怨地望着柳肖元。 这下柳肖元的心彻底融化了。 深夜,忘忧站在窗前望着树梢那一轮弯月,想起与韶天的月下之吻,不由得脸颊发烫。 一阵阴风吹过,忘忧只觉得浑身一冷,连忙关上窗户,就在窗子快要关上之时,一个白影飘过。 没想细想太多,忘忧转身想回到床上就寝:“咯吱”一声门开了,她无奈轻叹关前去关门。 一个白影从上面忽地掉了下来,缓缓飘向忘忧。细看之下却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女鬼,披头散发,头发整个遮住了脸,看不清是何模样。看着女鬼慢慢靠近,忘忧觉感觉自己的脚仿佛石化一般动弹不得。 又是一阵阴风吹过,吹起女鬼的长发,只见她脸如枯木干瘪如尸,一双冰冷凄厉的眼睛死死盯着忘忧。 虽在深山多年,可忘忧鲜少在外过夜,对于这种遇鬼之事,娇弱的她在心里却无法承受。看到女鬼狰狞的面容,忘忧蹲坐在地上,颤抖着问:“你到底是谁,为保吓我?” “还我命来,还我美人脸。” 凄凉阴森的声音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女鬼向她飘来,忘忧双腿发软,想站却站不起来,她用手撑地慢慢往后退。 没有鬼会无缘无故的害人,忘忧壮着胆子说:“我从没害过人,更没有毁你的脸,你为何要来找我?” “哈哈……你不害我,我岂能来找你?快还我命来,还我美人脸。”阴森而恐怖的声音让忘忧全身只冒冷汗。 伴随着阴冷声音,一只苍白细手向忘忧伸了过来。忘忧吓的不敢挣眼,女鬼两只手都伸了在忘忧脸上摸索似乎要拿走原本属于她的脸。 感觉脸部的痛楚,忘忧忽的挣开眼睛,随即被眼前女鬼狰狞的脸吓的晕了过去。 听到忘忧房里的动静,丫环宁儿跑了过来,当看到飘到门口的女鬼时也被吓的当即晕倒。 “鬼呀!”忘忧头冒冷汗,从梦中惊醒,当看到床边亲人那一双关切的目光时,她回过神来,难道那只是一个可怕的梦,可为何那个梦会如此真实? 看着女儿苍白的脸吴夫人担忧的问:“雪儿,你吓死为娘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躺在地上呢?”吴夫人紧握着女儿的手,怕母亲担心,忘忧硬挤出一丝惨淡的笑容:“娘,不用提心,我没事!” “雪儿,看你脸色苍白,说话无力的,怎么会没事呢?难道你昨晚真的见鬼了?”凝怡挤上前去,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忘忧。 听到这个可怕的字眼忘忧脸色更加苍白,眼中刚刚恢复了一点的神采也消失殆尽。 这另凝怡更回好奇“我刚开始听大家说还不相信这世上真有鬼,看你这样子原来是真的,那它们长什么样?”吴钒急忙把妻子拉到一边,不让她多嘴。 通过忘忧的反应,以及下人的亲眼目睹,现在大家却定了吴府真的闹鬼这个事实。 二夫人环视了一下四周:“鬼呀!”吓的面带惊恐的逃离忘忧的房间,其他的人也相继离开去了解情况。只留下三夫人独自陪着女儿,她把惊恐不安的忘忧揽入怀中,给她无言的安慰。 ------------ 第五十二章 疑心生暗鬼 忘忧遇鬼的事被下人的吵的沸沸扬扬,他们无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二小姐怎么会见鬼呢?八成是她医死了人。” “她人那么好,医术也不错,说不定是女鬼找错人了?” “那可不一定,有谁知道二小姐这几年经历了什么?” 听着下人们的议论的话,就如利刃一般刺入吴耀鼎的心中,他额冒青筋暴跳如雷:“你们都闭嘴,谁要是再敢在背后嚼舌头,我就让他这辈子也不能张口说话。” 下人们吓得慌忙跪地求绕,其实吴耀鼎心里很明白,即使他堵得了这悠悠众口,也无法管住人们内心的猜忌,他愤怒的拂袖而去。 吴钒与凝怡坐在大厅里不情愿的听着母亲滔滔不绝的说着有关鬼神之事。 二夫柳眉一扬,薄嘴一撇,浅笑中颇带幸灾乐祸之意:“我听下人说,那个女鬼是专门来找吴雪的,多半是她医死了人向她索命的,这也不对呀,宁儿说女鬼喊的不光是尝命,又还美人脸什么的。” 她看了儿子跟儿媳一眼,看他们若有所思,却并没有反驳,便又说了起来:“凝怡呀,你是没见吴雪之前那,啧啧……好几个大夫都说医不好,可现在那小脸真是白璧无瑕,跟吴倩可真是一模一样。如果说那个女鬼是吴倩的话,那现在吴雪的脸其不是……” 说到这里二夫人眼里闪过一道惊恐的之色,连忙后住了自己的嘴。 吴钒与凝怡对望一眼,他们明白母亲所指何意,以他们所知忘忧的医术如此精湛而言,那么她的师傅是很有可能做到换张脸给她。想到这里凝怡手心直冒冷汗,紧紧的握住了丈夫的手。 站在厅外的吴耀鼎清清楚楚的听着了妻子的高谈阔论,吴倩也不见数月,他也没有停下对女儿的寻找,可是却毫无结果,难道那个女鬼真的会是吴倩? 不,吴耀鼎在心里否掉了这个可能,因为他相信善解人意的二女儿是不会做出这种惨害亲姐之事的。可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却告诉他,要想了解事实真像还是要去询问这个受了惊吓的女儿。 吴耀鼎带着心中的疑惑来找忘忧,希望能从她这里得到答案。得知三夫人带着她却了花园散心,便直奔花园而去。 经过母亲的一番开解,忘忧的心情平静了不少,眼中的惊恐之色也退却很多,看到父亲过来,忘忧忙上前行礼:“爹,因为女儿的事让您费心了。” 看着忘忧犹如雨后百合的清新之姿,吴耀鼎实在无法把她和女鬼之事联系在一起。他不知如何张口寻问有关吴倩之事。 见父亲欲言又止,忘忧知道父亲一定有很重要的事要问她,可又怕伤了她的心。忘忧甜甜一笑:“爹,您有什么事就问吧!女儿现在已经好多了。” “哎!”吴耀鼎长叹一声,面露忧色,可语气中还是充满对女儿的无限爱怜:“雪儿,你告诉爹,可见过你姐姐?” 听着父亲焦虑的话语,她心中一紧,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这段时间怕父母伤心,她不敢提有关姐姐吴倩的事,难道父亲知道了姐姐已不在人世了?不可能,这段时间都没有听他们提起。忘忧决定不向父母提起姐姐的事。 也许是不太撒谎的原因,忘忧尴尬的摇了摇头:“爹,女儿未曾见过姐姐,多日不见她可好吗?” 忘忧飘乎不定的眼神,让吴耀鼎心中凉了半截,难道二夫人说的是真的?吴耀鼎激动的抓着忘忧,他眼中的爱怜退却痛色加深了:“雪儿,你在骗爹,你知道倩儿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对不对?” 避天父亲探究的眼神,忘忧不敢做答。吴倩逝世的消息,对吴夫人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她脚步后退,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幸得吴耀鼎及时扶住。 见事情不能在隐瞒,忘忧只好告诉父母真相,她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爹娘,女儿不是有意隐瞒的,是怕你们知道后会伤心。几个月前,我在丹霞山遇到了她,跟她争吵了几句,当她看到我带有疤痕的脸时,吓的跌下山去,我想去拉她,也同她一起掉了下去,当我醒来时,师傅说她已不在人世了。” 吴夫人捶着自己的胸口,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我的倩儿呀,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听到夫人的哭声,不少正在干活的仆人围了过了,这里并不是说话的时候,吴耀鼎把妻子和女带留了花园。 知道三房那里有情况,二夫人匆匆赶了过来,人未到,尖利的声间先行而到了:“哎呦,妹妹呀,你就节哀顺便吧。” “这里没有你的事,快滚回去。”对于这位只会火上浇油的二夫人,心如火僚的吴耀鼎实在不起在此时见到她。 只是刚踏进屋门,就要被丈夫赶出去,二夫人气急败坏,说话也变得口无遮拦:“老爷呀,你女儿做了昧良心的事,干吗把气撒到我身上呢?姐姐毁了妹妹的脸,妹妹一气之下把姐姐推下山这不是没有可能啊。反正人是摔死了,把死人的脸换给活人来用,也算是一举两得啊。”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抽在二夫人的脸上,她捂脸看着吴耀鼎那想要杀人的愤怒目光,吓的跑了出去。 二娘的话,像一颗天石子投进忘忧的心湖,使她再无法平静下去。虽然不相信二娘的话,可昨晚的那个女鬼阴森的话再度在耳边响起,忘忧抱着头,想要甩掉昨晚那双冰冷凄厉眼睛的窥视。 意中看到梳状柜上的镜子,忘忧急忙走上前去,想要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她希望能从镜中证实现在的脸就是自己的。 可镜中那个跟姐姐一模一样的脸让忘忧产生了错觉,镜中凄美无神的脸慢慢变成了女鬼的狰狞面容,并从镜中伸出苍白的细手向她的脸慢慢靠近。 “还我命来,还我美人脸。”冰冷阴森的话猛然响起。忘忧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惊恐占据了她的大脑,像是镜子中的人要将吞噬掉她一样,女鬼的脸在忘忧脑海里越变越大,似要冲破着她的脑袋,她感觉头痛欲裂,慌乱的扔掉手中的镜子。 疯一样抓着自己的头,忘忧用力的摇着:“不,我没有害你,我的脸是自己的,不是你的,不是。”越想摆脱的东西,越会如影随行,她的内心因为二娘的话而痛苦挣扎。 忘忧的眼神因为恐惧而变得涣散,她那接近崩溃的模样,让吴耀鼎心疼无比,他紧紧抱住狂躁不安女儿,只能出言安慰:“雪儿,都是爹的错,不该提起你姐姐,别把你二娘的话放在心上,没有人会怪你。” 贴在父亲的怀中,感受着父亲强有力的心跳,听着他心疼而充满慈爱的安慰声,忘忧狂躁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父亲温暖的怀抱,使慢慢静下来的忘忧开始整理紊乱思绪,她许只有师傅可以给她一个真正的答案。可是云岭镇离这里那么远,她该如何前去? 对!她要去找柳肖元,也许从这个带走姐姐尸首的人那里,可以证实姐姐死后是否容颜是非尚在。 ------------ 第五十三章 恐怖脸皮 经过一番打听,忘忧来到距离灵溪不远的枫湾镇柳府。 对于柳府的管家柳宏富怪异的打量眼神,忘忧感觉浑身不自在,她柔声细问:“我可以见一下你家公子柳肖元吗?” 本以为柳府的管家会多加刁难,没想到柳宏富只是在瞥了忘忧一眼后便把她带到大厅,向柳肖元交待之后便径直离开。 看到站在厅中柳肖元的背影时,忘忧的心痛抽了一下,那个身型修长背影,猛一看还以为是韶天站在这里,可她细细一想,韶天素来与柳肖元不合,不可能会在柳府。忘忧收回将要抬起的脚步,心里多了一份失落。 见柳肖元缓缓转身,忘忧在看到他的相貌之后吓的连连后退:是他,怎么会是客栈里的那个人?当时意乱情迷的忘忧,只沉浸在羞愧之中,并没有听到韶天与柳肖元的对话。 看到忘忧的惊讶之色,柳肖元淡淡一笑,微微俯身行礼:“客栈的事情,是柳某的不对,还请姑娘原谅。” 对于这种暗下媚药的人,忘忧嗤之以鼻,可柳肖元眼中的歉意,和斯文有礼落落大方谈吐,让她开始怀疑媚药到底是不是眼前这个男人所下? 强忍着心中的怨气,忘忧冷冷的问:“柳公子,你敢对我下药,还能装作为若无其事吗?” 一听这话,柳肖元哈哈大笑:“哈哈,真是可笑,我柳肖元启会做那种下三滥的勾当,不防对你直说,是张玉瑶对我说吟香阁有位我想见的人。到了之后才知道你不是。” 原来是张玉瑶做的,看来她还是太容被骗了,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也难怪会中了别人的圈套。 忘忧抬眼看向柳肖元,眼中带着一丝期待与些许哀伤:“你说知道我不是你要见的人,是什么意思,可以说清楚一点吗?” 虽说已不是第一次做害人的事,可对于眼前这个女人,柳肖元心里却充满了亏欠与内疚,也许是因为她跟所爱之人有着同样的相貌吧!既然第一步已经迈了出去,为了能和所爱的人长相思守,他也只能对眼前这个无辜的人不择手段了。 把心一横,柳肖元语气瞬间凌厉起来:“说清楚?恐怕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吧。吴倩被休,我带她去丹霞山散心,我只是去帮她取水,回来后看到的却是一具冷冰的尸体,我想将她带回,你师傅却将我打晕,等我醒来时,她的尸首却不见踪影,你告诉我她在那里,在那里?” 讲到最后,柳肖元难掩失制的情绪向忘忧怒吼。 被柳肖元这么一吼,忘忧被压在内心深处的恐慌再度涌了上来,思绪开始紊乱,可怕的换脸思绪再度向她袭来,她无肋的喊道:“你在骗我对不对,师傅说是你将姐姐的尸体带走的,师傅是不会骗我的,不会。” 忘忧转身向厅外跑去,却被柳肖元一把抓住,他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疯狂的火焰,越燃越烈:“难道你想这么一走了之吗?你一定知道姓曾的把吴倩的尸体藏到了那里,快带我去找。” “不,别逼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忘忧甩开柳肖元的手,双手抱头,无助的呐喊中透着无尽的悲凉。 “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带我去找吴倩的尸首。”柳肖元拉着失魂的忘忧向丹霞山走去。因为那里他早以安排好了一切。 来到丹霞山后日渐西落红霞满天,面对如画美境,处在哀伤恐惧中的忘忧再无心欣赏。 轻松找到药居,柳肖元直奔厅中,在药柜里拿出一个琉璃瓶交到忘忧手上:“还说你不知道,那你说这个是什么?” 通过微透的琉璃可以看到,一张毫无血苍白并布满疤痕的脸部人皮泡在其中,难道那是自己曾给的脸?忘忧瞳孔放大,惊恐之色加剧。 “不……”她惊慌的把瓶子扔到地上:“叮当”清脆的声音响起。 见忘忧的眼中的恐惧加深,柳肖元脸上满意的浅笑一闪而过,他俯身捡起那张脸皮,伸在忘忧前面,历声问道:“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是什么?” 柳肖元看着脸色煞白的忘忧,见她惊恐的眼神开始涣散,他不知还要不要将戏演完,正当他犹豫不决时,一个甜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肖元,只要你帮我把这件事办好,我就答应嫁你为妻。” 为了所爱之人他顾不得那么多了,柳肖元握紧拳头,眼里串上一团燃烧的火苗,他一步步向忘忧逼近。 惊恐的盯着这张脸皮,忘忧一步步的后退,柳肖元冰冷的说:“这张是你的脸对不对,你好狠,为了得到自己亲生姐姐的脸就将她推下悬崖,取下脸皮后还要将她毁尸灭迹吗?” 经不起内心折磨的忘忧,似乎已接受了被换脸的事实,她已失去了辩解的勇气。 “怎么着,不想承认这张丑陋的脸是你的吗?”柳肖元说完将脸皮狠狠的摔到了忘忧的脸上,忘忧被吓的当即晕了过去。 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为了给良心上一点安慰,柳肖元把倒地的忘忧抱到了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后离开房间。 “还我命来,还我美人脸。”伴随阴冷的声音,白衣女鬼飘然而至,她来到忘忧面前,把忘忧的脸无情的撕了下来。 “啊!”一声惨烈的叫声。忘忧从恶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正打算离开药居的柳肖元听到叫声后蹿进忘忧房里。当他看到忘忧目光动也不动的凝视前方,眼中是如死水般的空洞,他深感不妙,用手在忘忧脸前晃了晃:“喂,吴雪,你没事吧?” 面无表情的忘忧充耳不闻,直直的看向前方,像游魂一样向外走去。 “喂,吴雪,天要黑了,你要去啊里?”柳肖元在忘忧身面大喊追到药居门口。 望着忘忧离开药居消失在日暮中,柳肖元心里顿觉五味杂陈,他紧闭双眼,一声长叹:倩儿,逼疯妹妹难道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 第五十四章 青楼竞标 经过一夜在山上的跌跌撞撞,忘忧来到山外的镇上,她的芙蓉之姿已荡然无存。此时的她衣衫褴褛头发散乱,再加上满脸的污垢,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一个疯子。 一位个子不高,贼眉鼠目的小伙在看到落魄的忘忧后向她走了过去。 “姑娘,这是要上哪去?”小伙试探性了问了一句,忘忧毫无反应,当看到忘忧黯淡无神的目光后,他小睛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这下发了。 他把忘忧拉到附近的青楼寻芳阁里:“玉妈妈,快出来,看看今天我给你带的好货。” “一大早上的,嚷什么?老娘忙了一夜,你小子都不能安静会。”慵懒匀厚的女声响起,一个白胖满脸睡意的中年女人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在打量了忘忧之后,老鸨玉妈妈一脸的失望:“啧啧……我当是什么好货呢?像她这种货色街上随便找人都比她强,狗子,快把她带走,我这可不收叫花子。” 狗子一听,忙握着衣袖在忘忧的脸上一阵猛擦,部分污垢被擦掉之后,忘忧雪白娇嫩的肌肤露了出来,阅人无数的玉妈妈知道刚才是自己看走了眼。她肯定忘忧在经过梳洗打扮之后一定会是个美人坯子。 像玉妈妈这种聪明强干,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自有她的如意算盘,她眼珠儿一转一个劲的摇头:“狗子,她长的还马马乎乎,只是怎么看都像个傻子,这怎么能接客呢?你还是把她带走吧。” 狗子忙拉住玉妈妈的袖子:“玉妈妈,我好容易带来了,不能再带回去呀,要不这样,你给个几十两留下她得了。” 嫌弃的打掉狗子的手,玉妈妈一脸讥讽:“几十两,好端端的姑娘都买不了这个价,二两银子,嫌少就把人带走。” 狗子伸出两个手指,苦笑道:“玉妈妈,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了,这次你给的也太少了吧!再加点,这姑娘别看她傻,那打扮好了不敢说倾国倾城吧!那怎么也是如花似玉呀,最少五两。” “好吧!五两就五两,拿了银子快走,别打扰老娘休息。”玉妈妈掏出五两银子交到狗子手里,拉着忘忧向里走去。 经过一番梳洗打扮,毫无反抗的忘忧被两个小丫头带到玉妈妈面前。玉妈妈两眼发光,嘴巴大张,干这行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标致的姑娘。 一拍大腿,玉妈妈哈哈直笑:“哎呀,我可真是捡到宝了,你瞧着小脸长的,那叫一个水灵啊。”玉妈妈转身问旁边的小丫头:“给你们交待的事做了吗?” 小丫头脸一红:“回玉妈妈的话,李妈检查过了,说是处子之身。” “哈哈,老娘我今天差点看走了眼,不过倒也捡了宝。”玉妈妈乐呵呵呵的绕着忘忧转了一圈,当看到忘忧的眼睛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哎,可惜了,这么美的女人,竟是个痴儿。” 可转念一想,如果正常的话也不会被卖到这青楼来。这样正好,不哭不闹任人摆布,今天晚上就可以大挣一笔了。玉妈妈的小算盘打的嘡嘡响,遇到这么好的事,怕是做梦都会笑醒。 入夜十分,青楼里的客人慢慢增多,一曲歌舞完毕,玉妈妈把忘忧带到献艺台上,向台下的众从大喊:“各位贵客注意了,今晚向大家隆重介绍我们的如玉姑娘。” 大堂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向台上看去,经过柔和灯光的衬托,被精心打扮过的忘忧美艳绝伦, 雪白柔嫩如水的肌肤,美若红樱的双唇,再加上窈窕的身姿让台下的男人们无不瞠目结舌口水直流。 台下男人的反应让玉妈妈眉开眼笑,乐道:“我们的如玉姑娘可是青倌,只要谁的诚意够,价钱高,那么今晚如玉姑娘就是谁的。” “老子我就喜欢她那清高的调调,五十两,今晚她是老子我的。”一个声音洪亮满脸胡须,体形彪悍的男人抢先说道。 有人标价,玉妈妈自是喜出望外,清了一下嗓子,娇笑道:“怎么说今晚都是我们如玉姑妨的初夜,这最少也得一百两银子。” 即不唱歌又不跳舞的,一百两的价码让台下不少人倒吸一口气。 “好,一百两就一百两老子我认了。”彪形大汉再次出口。 “一头蠢驴,她长的再美,也只不过木头一个。”这个清朗却饱含讽刺意味声音引起了大家的不满,纷纷向着说话之人看去。 只见这名男子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双凤眼带着讥讽,竟有说不出的俊俏风流。彪形大汉怒气上涌,向着俊美男子走过去,提拳便打,却被他轻松避过,而彪形大汉却因用力过猛而爬在地上。 彪形大汉恼羞成怒,从地上爬了起来后,抬手又是一拳,还没近那人的身,又是脚下一滑再度爬下。满堂的人更是哈哈大笑。 玉妈妈见事头不妙,怕事情闹大再砸了场子,急忙下台劝阻。彪形大汉自知遇到了高手,黑着一张脸离开了寻芳阁。 此人虽没出手,可却身手矫健,怕是有大有来头,玉妈妈眉眼带笑上前福身施礼:“这位公子怕是第一次来我们寻芳阁吧?公子风流倜傥是见是世面之人,还望高抬贵手,别坏了我们如玉姑娘的好事。” “在下易吟宏初到此地,只为打听住在丹霞山上一位神医的下落,不知这位妈妈可知晓?”易吟宏一脸媚笑向玉妈妈还了一礼。 阅人无数的玉妈妈看到易吟宏露出美得眩目的微笑,让她差点腿软:“哦,易公子呀,你说的是曾神医吧!他早就不在山了,具体去啊!我还真不知道。” 忘忧在听到曾神医三个字时,一抹光彩在她眼中一闪而过。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到了易吟宏的身上,没人注意到忘忧的这个变化。 与其破坏别人的好事,还不如坐下来看场好戏,易吟宏淡淡一笑:“这位妈妈,刚才是在下多嘴,请见谅,你们继续。” 刚刚那么一闹,大家的热情大减,喊价的人也没了,银子可不能就这么打了水漂,玉妈妈眼睛一转缓步走上台去。 看了一眼台下众人,玉妈妈笑道:“刚才的事,大家的目光可都被吸引过去了,可我们的如玉姑娘那可是处事不惊啊!她为人清高冷艳,超凡脱俗,堪比月中仙子。像这样的绝色美人,她的初夜可只有今晚了,各位爷们,可不要惜金而错过良宵。” 经玉妈妈这一推销,喊价之声此起彼伏,最后被一位肥头大肚的周员外以三百八十两的银子标下。 ------------ 第五十五章 大闹青楼 “美人,今晚你可就是我的了。”周员外两双小眼色眯眯的看着忘忧,伸出肥胖的大手向忘忧的脸摸去。 “啊!”一声震耳的惨叫声。正在楼下叹息无福消受美人恩的人们都抬头向楼上看去。 不一会,房门“呯”地一声打开:“快来人啊!抓住这个疯子。”周员外惊慌失措的叫嚷着从房里跑了出来。只见他脸上全是一道道血痕,身上的衣服也成了条状,长长的血痕隐约可见,样子及其狼狈。 “快抓住这个疯子。”周员叫嚷着在前面跑,忘忧快步在后面追。 从楼上追到楼下,在坐的客人纷纷闪开,周员外撞到桌子后滚趴在地上,忘忧追上伸手在他后背一抓“刺啦”一声,周员外的衣服又破了一处,忘忧坐在他身上一阵狠抓,片刻间周员外白白的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周员外哇哇惨叫,想起却起不来,只好惨叫求饶命:“姑奶奶,我只不过摸了你的脸,求你饶了我吧。” “多半这如玉姑娘因为是第一次接客所以被吓成这样,不过力气可真够大的。” “还好我没有出钱,要不然可就惨了。”客人们看到周员外狼狈的样子后议论纷纷。 “快把她给我拉起来。”玉妈妈带着几个护院赶了过来,把忘忧直接拉起。 周员外从地上爬起怒视着忘忧,恶狠狠的说:“好你个小贱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找打。”抬手就向忘忧脸上打去。 “哎呦,是谁打了我的手?”周员外捂着右手向地上一看,把他手背上打出一个坑来的原来是粒花生米。他捡起地上的花生米扫向四周,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气的把花生摔到了地上,又重重踩了一脚。 玉妈妈拿出手帕来要给周员外包扎,却被他推到地上,周员外气急败坏的说:“玉妈妈,你弄这么一个疯子过来,让我丢尽脸面,这事你一定得给我一个交待。” 从容的站起身,玉妈妈拍了拍身上的土,一本正经的说:“周员外,瞧您说的,我们如玉姑娘虽说性子冷了点,怎么会是疯子呢?是您把她折磨的没了人样,怎可反咬一口,该给个交待的人是您吧?” “你你……”周员外气的不知如何是好:“玉妈妈,你还不知我未来的女婿是谁吧!说出来吓死你,就是本县知县大人,如果今天你不给我个交待的话,我明天定让他封了你的寻芳阁。” 把十七岁的女儿送给知县做小妾,这种卖女求荣的人还是少得罪的好,玉妈妈换上一张笑脸:“周员外,这里人多,我们还是上楼去说吧?” 上楼后玉妈妈笑脸赔罪,可周员外却不依不饶,不但要退还三百八十两银子,还提出打如玉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还以为会大挣一笔,一分没捞着,还差点惹官司也只能如此了,打就打吧!玉妈妈只好认了。 忘忧被他们拉到柴房吊了起来,周员外拿起鞭才想起自己身上有伤,只好让护院代劳,看着遍体鳞伤的忘忧,周员外板着脸说:“还说她不是疯子,被打成这样都不吭声,算了,别打了就这样吧。” 玉妈妈来到柴房,看到被打的不成人样的忘忧,见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以为她被打死了,探了一下鼻息原来还活着,叹了口气后才命人把她送到房里上了一些药。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第二天一早寻芳阁的姑娘打伤的人事就传开了。 “你听说了吗?昨晚寻芳阁新来的如玉姑娘被周员外弄疯了,还被打了一顿,真是可怜!”街边路人在交头接耳。 听到路人的谈话后柳肖元停下了脚步:新来的疯女人?难道是她?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柳肖元向刚才说话那人问道:“敢问兄台,你们所说的那个如玉姑娘是什么时候进的寻芳阁。” 那人被吓了一跳,转身看了柳肖元一眼,见他一脸和善,便回了他的话:“什么时候进的不知道,只是听说昨晚是第一次接客,长的那叫一个美呀,可惜昨天被打的不成人样了。” 还没等那人说完,柳肖元就直奔寻芳阁。 听到有人在楼下吵闹,玉妈妈这才出来看个究竟,认出是柳肖元后她一脸献媚:“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柳公子呀。您可是鲜少来我们寻芳阁,今天是那阵几把您给吹来了?” 柳肖元愕然问道:“哦,你怎么会认识我?” 玉妈妈向他施了一礼,笑道:“瞧柳公子说的,柳公子您可是一表人才又富甲一方,这枫湾镇谁不知道您啊。” 柳肖元看了玉妈妈一眼笑道:“你即认识我更好,我想见你们如玉姑娘。” 她怎么这么快就出名了,只怕来着不善,玉妈妈有些尴尬的说:“这……我们这行的规矩,这早上姑娘们不接客。” “是这样吗?”柳肖元双眼含怒,却依然嘴角带笑。 知道又是不个不好惹的主,玉妈妈只好带着柳肖元来到忘忧所在的房间。 忘忧双眼直直的望着床顶,换过衣服的她身上的伤虽被遮盖住了,可脸上的伤却很扎眼。 轻扶忘忧略显红肿的脸颊,柳肖元眼中充满歉意,见她毫无反应,他只觉心中一阵酸楚,一拳打在床柱上,只听“咔嚓”一声床柱断裂,若不是其它三根的支撑只怕要搭下来了。 “哎呦,我的床,柳公子,你这是出的那门的气呀。”玉妈妈心痛的跑了过去。 柳肖元抱起忘忧转身要走,却被玉妈妈挡了下来:“柳公子,打坏了我的床不说,你还要带走我的人吗?” 嘴唇微扬,柳肖元冷冷说道:“我府里的人被你拐带至此,落得这等模样,我不找你麻烦算你走运,如果你再多加阻挡,那我们只好公堂上见。” 听完此话,玉妈妈坐在地上嚎浩大哭:“我的天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以后这生意可是没法做了。” 柳肖元绕过玉妈妈抱着忘忧离开了寻芳楼。 ------------ 第五十六章 痴心情变 柳肖元从丹霞山回到柳府之后却不见吴倩踪影,问了管家后才知,原来在他跟忘忧离开柳府之后吴倩就出去了。柳肖元焦急的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第二天一早又出门去找,却听了有关忘忧的消息。 为了吴倩把忘忧吓的神志不清自是心中有愧,又怎能再见她身陷火海,柳肖元只好把忘忧带到了柳府。 见柳肖元抱着忘忧回来,柳宏富不解的问:“这才一天多,吴倩怎么会变成这样?” 柳肖元将忘忧放到床上,转身对柳宏富交待。“舅舅,她不吴倩,她是吴倩的妹妹吴雪,这个回头再给你说,麻烦舅舅去请个大夫回来。” 柳宏富看了柳肖元一眼,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过了没多久,柳宏富带着大夫过来,他把柳肖元拉到一边,神色的凝重的问:“肖元,你确定刚刚带回来的那个真是吴倩的妹妹吗?” 为柳宏富倒了一杯茶,柳肖元一脸的喜悦:“舅舅,难道你有了倩儿的消息?” 柳宏富将茶一饮而尽,怒道:“肖元啊!你让舅舅说你什么好?自从见了吴倩你每日魂不守舍的,她若爱你又其会嫁给韶天,她都嫁人了你还不死心,每日往韶家堡跑,难道你忘了你爹娘是怎么死的?她被休,你将她带回数月来细心照料,就算是石头也该暖热了吧?” 听不得柳宏富一个劲的抱怨,柳肖元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舅舅,你一底想说什么?” “哎!吴倩那个女人现在去了韶家,又重回到了你仇人的怀抱。”柳宏富无奈的摇着头,拂袖而去。 柳肖元只觉一阵眩晕,跌坐椅子上。 大夫为忘忧诊外脉,不见有人来问,便走到厅中见柳肖元神色不对,便上前探问:“柳公子,你好还吧?” 回过神后,柳肖元冲大夫尴尬一笑:“哦,那位姑娘病情如何,大夫请讲。” 大夫摇头叹息:“哎!柳公子,这位姑娘像是受了什么刺激,郁结于心导致精神失常,要想治愈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她身上的伤也有恶化之象,得赶快用药才行啊。” 吴倩,难道逼疯自己的亲妹妹,只是为了重新回到韶天那里?一想起自己竟会傻到再次被他利用,柳肖元心中腾起熊熊怒火,拿起茶杯狠狠的摔到地上。 大夫以为是柳肖元嫌弃他医术不精才发火,被吓的跑了出去,正好撞到柳宏富,向他讲了忘忧的病情之后急忙离开。 柳肖元越想越觉事情不对,这段时间他与吴倩朝夕相处十分融洽,她为什么还要去韶家堡?而韶天也不可能会再次接受吴倩,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把忘忧交给柳宏富后,柳肖元决定亲自去一趟韶家堡了解真相。 来到韶家堡后柳肖元却被无情的拒之门外,茗辰对他更是一脸的鄙视:“柳肖元,你还来做什么?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我家少爷也不会和忘忧姑娘分开那么久,忘忧姑娘也不会失忆,你快走吧!再来找事我就对你不客气。” 对于茗辰的话,柳肖元很不理解,忘忧是谁?难道茗辰口中的忘忧就是吴倩的妹妹吴雪,可吴雪如今在柳府,那就是说吴倩失忆被韶天当成忘忧带回了韶家。 想到这里柳肖元不怒反而窃喜,因为如果吴倩真是的失忆,那就不存在对他的利用。 柳肖元微微一笑:“茗辰,你先不要得意,现在在韶家堡的是真正的吴倩而并非忘忧,忘忧她在……” “住口,我跟少爷去过吴府找忘忧姑娘时,吴府已设了吴倩的灵堂,如果她还活着,她的父母又其会诅咒自己的女儿。这种骗人的话亏你说的出口,哼!”茗辰打断了柳肖元的话,愤恨的关了大门,不愿再跟柳肖元费话。 柳肖元吃了个闭门羹,只好回到家里再想它法。 因为喜儿的证词,韶天信以为真,他脾气暴躁,借酒消愁,韶夫人不忍见到儿子再如此消沉下去便命茗辰找回被逐出韶家的喜儿。 张玉瑶怕喜儿说出实情只让她把责任全推到柳肖元一个人的身上,喜儿只说一切皆是柳肖元的威逼利诱,而忘忧根本对柳肖元没有感情。韶天这才放下心中芥蒂找回忘忧,却不知找回的只是自己的前妻。 韶家堡客房里韶天一脸宠溺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吴倩,此刻他坚信眼前这位就是他心爱的忘忧。 无限怜爱的抚摸着吴倩娇嫩的脸,韶天柔声道:“忧儿,不记得我没有关系,我相信你会想起来的,一切都是我的不对,你要好好休息。” 韶天在吴倩额头轻吻了一下,茗辰急匆匆赶到门口正好看到这幕,不好意思的调头想走。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韶天知道是茗辰来了,处在甜蜜中的韶天连训人的话也多了几分柔和:“茗辰你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以后记得敲门。” 是你们没有关门好不好,茗辰耸了耸肩一脸的无顾。 “忧儿,我跟茗辰出去说点事,去去就来。”韶天唇边含着掩饰不住的笑意站起身来却被吴倩抓住手。“韶天,你要去哪里?你说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难道还有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的吗?” 吴倩温柔的话语让韶天又坐回床边,她哪略显苍白的脸配上温情似水的大眼睛真是我见忧怜,韶天再让不想移开自己的视线,向茗示意让他说下去。 韶天与假忘忧的柔情密意,让茗辰觉得他找喜儿讲出真相都是值得的:“少爷,刚才是柳肖元来找人,他非说忘忧姐姐是吴倩,姐姐人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是那个可恶的女人。” 韶天瞪了茗辰一眼,让他不要多嘴。 听到茗辰的话,吴倩眼中闪过一丝不安,韶天只以她是记不想这些她曾经熟知的人而伤心,韶天柔声安慰道:“忧儿,不用担心,我韶天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等你康复我们就成亲,可好?” 吴倩双眼带泪,脸带喜色,可心里却是一阵抽痛,只为能再次回到这个曾抛弃她的男人身边,她亏对父母,伤害妹妹,利用视她如宝的男人,却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替代品。 茗辰悄悄离天房间,为这对久别重逢的恋人留下足够的倾诉空间。 ------------ 第五十七章 相见君不识 柳肖元回府后将吴倩失忆被韶天当成吴雪的事情告诉了柳宏富。 看着一脸沮丧的柳肖元,柳宏富劝道:“肖元,你别傻了,事到如今难道你还要相信她吗?事情明白着,她是在利用你,让家人相信她已死,又逼疯妹妹,再假装失忆,她从头到尾心里只有那个姓个姓韶的,她这么做就可以顺利成章回到韶天身边。” “舅舅,不要再说了,我不想信倩儿会是这种人。”柳肖元快要被这舅舅的话逼疯了:“舅舅,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真是冤孽,为什么他们兄弟俩会迷上一对姐妹呢?柳宏富叹了口气,无奈的离开。 来到柳府已经好几天了,忘忧的病情依然不见好转,身上和脸上的伤全都消了肿。柳肖元把忘忧带到花园里晒太阳,希望这样做她能早日康复,然后换回吴倩。 坐在凉亭里,忘忧呆呆的望着天空,她的睛眼依旧黯淡无神。柳肖元坐在忘忧旁边,同样抬头看着天空,吴倩的事情使他的俊脸上爬满愁云。 难道这是老天对他的报应?柳肖元用带着歉意的目光看了一眼身边的忘忧。 以忘忧现在的病情怕是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要等到她完全恢复神志,去告诉韶天她才是真正的忘忧,只怕吴倩在韶家堡时间长了会夜长梦多,事情就更不好办了,倒不如真接把她带过去,说不定韶天会直接认出她来。 想到这里,柳肖元脸上愁去尽散,他命人备好马车带着忘忧直奔韶家堡而去。 离韶家堡越来越近,柳肖元心里开始不安起来,忘忧这个样子能否得到韶天的认可,吴倩现在已是先入为主,柳肖元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柳肖元的再次到来,在韶家堡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因为韶家堡的人只知道柳肖元跟韶天在生意上的过节,私人之事并不清楚,这次只以为是来找主人的麻烦。 茗辰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柳肖元,都给你说了忘忧姑娘并非吴倩,难道你还不死心吗?” “不要这么早就下结论,你先看看她是谁再说不迟?”柳肖元扶忘忧从车里下来。 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忘忧,茗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走上前去小心问道:“你真是忘忧姐姐吗?”见忘忧毫无反应,这时茗辰才注意到她有点呆滞的眼神。 “你真的是忘忧姐姐吗?”茗辰不可置信的抓着忘忧摇了起来。忘忧的漠然让茗辰泪流满脸。 “别摇了,她现在神志失常,无法回答你。”柳肖元一把拉开了茗辰。 茗辰哭着跑回堡中,不一会就把韶天带了出来。 “柳肖元你又在搞什么鬼?即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今天我们就连同丹霞山道上的一箭之仇一起算,拿命来。”韶天怒视着柳肖元拔剑向他刺去。 毫无畏惧不加躲闪的柳肖元用手紧紧抓住了快近身的剑,冷笑道:“你说的话我一点都听不懂,我若想要杀你,在客栈之时便会要的你的命,又岂会暗箭伤人。” “在我的地盘你以为会得逞吗?”韶天充满仇恨的眼里带着一抹讥诮。 柳肖元松开手中的剑,添了一下手上的血哈哈大笑:“有没有得逞,你那天不是亲眼看到了,又奈我何?” 想起客栈的香艳情形,韶天心中怒火更盛,他凌厉一挥又是一剑向柳肖元刺去,这次柳肖元翩然转身轻松避开:“怎么?韶堡主多日不见你功夫可是退步不少。” 韶天鸷猛的双眼如千年冰霜,凛冽寒冷带着杀机。 茗辰眼看势头不对,忙跑过去抱住韶天有些颤抖的身子:“少爷,上次的伤才刚好,大夫说你不能动怒,内伤会复发的。”然后用仇视的目光看着柳肖元:“姓柳的,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在玛港湾使用毒箭射伤我家少爷,今天一定会是你的死期。” 听到这莫须有的罪名,柳肖元不怒反乐:“哈哈,没想到你韶天的仇人还真不少,个个都想将你至于死地。我可好心提醒你,可要把眼睛放亮了,不要到死的那天还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你……”怒火中烧的韶天胸口一阵抽痛,他捂住心口,强烈的痛楚使他蹙起了眉。 “少爷,你还好吧。”茗辰一脸关切。 韶天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痛楚减轻之后他给了茗辰一个我没事的微笑。 “少爷,你真的不能动怒,这些事还是先行搁置,先看看忘忧姐姐吧。”茗辰接过韶天手中的剑,不忍他再为报仇的事动怒伤身。 韶天瞥了茗辰一眼,十分不悦的说:“茗辰,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堡中的那个才是忘忧,你不要为柳肖元所惑。” 当韶天转身看到忘忧之后他僵住了,缓步走向忘忧,轻扶忘忧脸上结痂的疤痕。看着忘忧略显消瘦的脸,韶天脸上的肌肉抽动了,痛楚的神色浮上他的黑眸,忘忧黯淡的眼神和憔悴的面容震撼了他。 “忧儿,真的是你吗?”听到韶天略带痛楚又充满怜爱的询问,忘忧黯淡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彩。 “韶天,你说去去就来,怎么会把我丢下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娇柔哀怨的声音分散了韶天的注意力,使他没有发觉忘忧眼神的变化。 从忘忧带给他的困惑中抽离,韶天转过身看向盈盈而至的吴倩。柳肖元一把抓住吴倩的手臂把她拉到一边:“倩儿,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肖元。” 吴倩露出畏惧之色,躲到刚刚赶到的韶天身后,拉着韶天的衣襟瑟瑟的说:“韶天,他是谁呀?我好怕。” 韶天将吴倩揽入怀中,柔声安慰:“忧儿莫怕,有我在。”说完他无视一切揽着吴倩向韶家堡走去。 茗辰快步追上韶天指着忘忧问:“少爷,你就这么走了,忘忧姐姐怎么办?” 韶天看了身边的吴倩又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地的忘忧,一个娇柔妩媚正是他的忧儿却不复记忆,一个我见犹怜可却又神情呆滞是那么的让他痛心,两个都无法讲明她们的身分,到底那一个才是真正的忘忧? 紧闭双眼,脑中一片混乱,韶天剑眉紧蹙,不知如何取舍。 吴倩将白嫩玉手伸到韶天蹙起的眉间,想为他扶平心头的忧伤:“韶天,你愁眉不展是因为她吗?” 柔媚的语音让韶天心头一亮,他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异常明亮,他温柔的撩起吴倩额前的流海。吴倩光洁无暇的前额使韶天放下心中的疑虑。因为吴倩对自己额前小小的疤痕一直耿耿于怀,总以流海遮挡。所以没有疤的必是他的忘忧。 俏脸染上红晕,吴倩羞怯的低下了头:“韶天,你干吗这样看着我?” 韶天坦然一笑:“没事,忧儿,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如此美丽。”若说他在看到忘忧之后真的有所猜忌,那现在一切的猜忌都将烟消云散。 “少爷,你……”韶天打断的茗辰的话:“茗辰,那个不知是柳肖元从哪里找来的与忧儿容貌相近的痴傻女人,你莫要再被他们迷惑。”韶天紧握吴倩的手撇下众人走向堡中。 吴倩的淡漠让柳肖元痛彻心扉:“倩儿……” 身后声嘶力竭的呐喊,让吴倩心中一痛,她忍不住回头去看,柳肖元脸上一片死寂,双臂垂落,任由手上的血一滴滴下淌。 感受到吴倩微颤的身体,韶天关切的问:“忧儿,难道你想起什么了吗?” “没,没有……”吴倩忙摇头回答,强掩住内心的波澜,她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韶天你不要误会,我是觉得他的喊声很凄苦,他一定很爱那个女人。” 韶天拍着吴倩的肩柔声说:“忧儿,我心中已是如此对你,你又何必羡慕他人。”然后转头对无精打彩的茗辰说:“茗辰,你还不快走,磨蹭什么?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茗辰无奈的看了忘忧一眼,急步跟上韶天。 ------------ 第五十八章 神医曾药仲 车夫为柳肖元包扎好手上的伤,把他扶上马车。 看到柳肖元落魄的神情,柳宏富猜到此去一定是败兴而归,他也不忍再数落柳肖元。 柳肖元躺在床上,感觉身心疲惫,细想起与吴倩的点点滴滴:天降大雨,相遇于凉亭,互说心中苦闷,他们相识、相知、相惜,一年后她却嫁于别人为妻,好不容易等到佳人入怀,转眼又成陌路,越想心越痛。 那日柳肖元跟吴倩相约在丹霞山一起游玩,当他赶到时却不见吴倩人影,在崖下捡到吴倩的休书,柳肖元顺着树藤拖拉的痕迹才找到药居。吴倩那毫无血色的脸和快要失温的身体让柳肖元以为将与她阴阳相隔,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他至今不能忘记。 他苦苦哀求曾药仲希望能救吴倩一命,当吴倩缓缓睁眼,柳肖元便暗自发誓,今生必会视她如命,决不再让她受半点委屈。曾药仲的药不但医好了吴倩的腿,也去掉了她额头的疤,柳肖元以为吴倩心中的怨也会跟那个疤痕一样永远消失,她定会重新接纳于他。 即将到手的幸福就这样转眼而失,柳肖元霍地从床上跳起,他找来柳宏富:“舅舅,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曾药仲现在的下落?” “肖元,虽说你只是我的外甥,可我一直都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你的心思我懂,我早就帮你打听过了,他在云岭镇开了一家叫济世堂的药铺。去吧!送她去吧。唉!”柳宏富的话中充满无奈。 一进入云岭镇无不听人谈起曾药仲医术如何了得,不费吹灰之力,柳肖元就带着忘忧找到了济世堂。 济世堂门口挤满了人,还有陆陆续续的人 向济世堂赶去。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生病?柳肖元揉了揉有些微痛的太阳穴,他还以为赶个大早这里就不会有太多人来。抓了个人一问才知,原来今天是曾药仲一月一次的义诊,没有钱的穷苦人都蜂拥而至。 柳肖元想挤进去却被来看病的人推开:“你这人外表斯文,不会连先来后到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吧?”对方鄙视的眼神让柳肖元不知所措。 难道要再等一天吗?不,不能再等了,柳肖元把忘忧拉到一个安全的角落后,飞身跃上离济世堂较远的房顶,对着街上的人大喊:“撒钱了,快抢吧。”从钱袋中拿出刚刚换来的铜钱向街上撒去。 有人撒钱,还不快抢,济世堂前的人转眼之间没了踪影,柳肖元从房上跳下拉着忘忧跑进了济世堂。 “咦!怎么没人了?”一个温婉娇柔的女人将拿好的药放到曾药仲的手里。 “哼,世人多爱财,这病可比不过捡钱重要。”曾药仲温柔的看向莫晓兰,脸上却带着对敛财之人的不满。 莫晓兰看到走进铺里的柳肖元跟忘忧后,她甜甜一笑迎了上去:“两位是来看病的吧?” 曾药仲转过身来看到忘忧后先喜后愣,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把抓着柳肖元怒道:“臭小子,你到底对我的忧儿做了什么?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莫晓兰拉着曾药仲柔声道:“仲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里面说吧。” 把铺子交给伙计,莫晓兰拉着忘忧跟在曾药仲后面向后堂走去。 曾药仲颤抖着再度抓住柳肖元的衣服:“快说,这到底是怎么事?忧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惭愧的柳肖元别过头,避开了曾药仲凌厉的目光。莫晓兰掰开了曾药仲的手:“仲哥,你这样抓着他,让他怎么说呀?”曾药仲撇了柳肖元一眼背过身坐在桌旁。 为了能让曾药仲更准确的了解忘忧的病情,柳肖元就把吴倩如何装鬼吓她和在丹霞山人皮面具的事说了一篇。 “啪!”曾药仲抬手打了柳肖元一个耳光:“好你个姓柳的,上次如果不是你苦苦相求,念你对她一往情深,我决对不会出手相救,当初是你们心存愧疚,让我对忘忧谎称吴倩已死,希望这样可以让忧儿放下心中的怨恨,真是说的好听,竟然编造这么一出换脸的闹剧来。忧儿她天性善良,其能经得起你们如此的折腾。” 曾药仲的又想抬手去打,却被莫晓兰制止:“仲哥,你今是怎么了?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你以前可从来不这样的。” “兰儿,她就是我给你提过的女弟子,忘忧。”曾药仲看向忘忧,他眼中的痛楚与哀伤深深刺痛了莫晓兰不安的心。虽然忘忧脸上有伤,可还是无法掩饰她的花容月貌,莫晓兰醋意横生的说:“原来她长的这么漂亮。” “兰儿,你……”听出莫晓兰话中的醋意,曾药仲想要解释又碍于脸面,只有眼睁睁看着莫晓兰赌气离开。 柳肖元始终低着头不敢正视曾药仲:“曾大夫,柳某自知有愧,不敢肯求你的原谅,那吴雪不,忘忧姑娘就拜托你照顾了。” “她本来就是我的徒弟,还用你操心吗?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可以走了,走之前希望你说清楚忘忧脸上的伤上怎么回事?”对于忘忧脸上再次受伤,曾药仲很是心痛。 装鬼吓人的事都说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件,柳肖元就将忘忧被人卖进青楼伤人被打之事说了一遍。说完见曾药仲又想抬手打人,柳肖元很识相的离开了济世堂。 捡完钱的病人又蜂拥而至,莫晓兰在外忙不过来,只好来找曾药仲出面。曾药仲为忘忧施过针擦完药让她睡下后才去招乎病人。 忙活了一天的曾药仲只累的腰酸背痛,他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忘忧,脸上多了几分慈爱之色。 “仲哥,吃饭了。”莫晓兰将饭菜端了上来。 看出莫晓兰心中的不悦,曾药仲抓着她的手说:“兰儿,你我早以结为夫妻,可我们经历了那这么多年才得以团聚,你还不了解我的心吗?不瞒你说,我一直把忘忧当成自己女儿看待。” 莫晓兰脸上愁云尽散:“扑哧”笑出声来:“哈哈,仲哥,你的女儿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一听此话,曾药仲也笑了起来,是呀,他只不过才三十出头,有这样年龄的女儿的确是大了点。 莫晓兰起身将忘忧叫醒,把碗筷放到她的手上,向她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后,忘忧才开始动筷吃饭。 “还在笑我,你现在不是像个母亲照顾女儿一样在照顾她吗?”曾药仲满脸宠爱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 “我有哪么老吗?”莫晓兰怒瞪美目。 “不老。”当意识到声音的来源后,曾药仲和莫晓兰一同看向忘忧,她的眼睛不见黯淡无神,而是纯的像个孩子,发现有人在看自己,忘忧还给他们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哎!仲哥,我还以为你医术高明到一针就把她医好了呢。”莫晓兰兴奋的心情又成了失落。 曾药仲拍了拍爱妻的手:“兰儿,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一下就把她医好。不过大有起色是真的。” ------------ 第五十九章 醉梦娇容颜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莫晓兰和曾药仲的细心照料下忘忧的病情日益好转,脸上跟身上的伤也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龙胆草,味苦,性寒,功效:清热燥湿,泻肝定惊,目赤肿痛;耳聋耳肿;胁痛口苦,还有……还有……” 听到药房里有人念念有词,曾药仲忍不住走进去想看个究竟,当他看到忘忧手中拿着龙胆草时一副努力思考的神情,他激动的热泪盈眶:“还有,可以治疗热病惊风抽搐。” “哦,对,就是这个。”看清是曾药仲后忘忧兴奋的拿着草药走到他的面前:“师傅,原来是你呀,吓了我一跳。今天我一走到药房,闻到这里的药草味,我脑中嗡的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跑出来一样,我便拿出一味药来,没想到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好神奇哦。嘻嘻……” 药房中的交谈声吸引了莫晓兰的注意,她走进药房,却不小心碰翻了晾在架子的药匡,正要弯腰去捡,忘忧一把抓着了她的手:“师母,还是我来捡吧。咦?”忘忧星眸一亮,马上又柳眉紧皱抓着莫晓兰的手又调整了一下位置。 “我那里不对吗?”忘忧的表情让莫晓兰甚为不解。 “不是不对,是很不对,师傅,我好像把出师母有喜脉。”忘忧把莫晓兰的手交给了曾药仲。 为莫晓兰把完脉后,曾药仲大喜将她直接抱起:“太好了,兰儿,我们要有孩子了。” “哗啦”一声,又是一匡草药被踢翻,撒了忘忧一头,看着满地的决明子,忘忧无奈的说:“师傅,师母你们去出好不好,再这样下去,估计药房的药定会被你们全都弄撒的。” 莫晓兰羞涩的吐了一下舌头,把头埋进了曾药仲的怀里。 怀有身孕的莫晓兰自然成了曾药仲跟忘忧重点保护对象。已经恢复正常的忘忧成了曾药仲的好帮手,她能做到的决不会让师母动手。 济世堂多了一位美女大夫吸引了不少‘特殊’病人前来‘看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莫晓兰让忘忧换上了男装,以杜绝无病求医的青年才俊骚扰。 晚饭时,为了照顾莫晓兰的口味,忘忧端上一桌清淡可口的饭菜。 “忧儿,现在你抢了我的工作,每天歇着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废人一样。”莫晓兰嘴上埋怨,脸上却洋溢着幸福。 “师母,你现在可是师傅的宝贝,为了我将来可爱的小师弟,我可要努力医病,这样师傅才有更多的时间陪你呀。”忘忧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莫晓兰尚且平坦的小腹。 曾药仲笑看只顾说话的两人,不停的给她们夹菜。开朗的忘忧让曾药仲想起,她初次上山采药时的有趣事情,他轻声笑道:“兰儿,你想不想听小忧儿与黑熊的故事?” 莫晓兰瞪大了美目点了点头,忘忧却一脸的尴尬,她想要阻止,又不想搅了师母的兴致,只好垂下眼睑,莫不作声。 那是曾药仲第一次带忘忧去山上采药,她在后面慢吞吞的不肯走,曾药仲便骗她说:“小忧儿,如果你再不跟上来,黑熊来后会把你抓走”。忘忧不信,过了一会她大声哭喊:“师傅,黑熊真的抓到我了,我跑不,你快来救我。”曾药仲跑过去一看,原来忘忧的衣服被树枝挂到了,她在原地边跑边哭却不敢回头看。 听了这个故事后,莫晓兰伏在曾药仲腿上哈哈大笑:“呵呵……忧儿,原来你小时候这么好玩,一个树枝都能把你吓哭,呵呵……” 有那么好笑吗?看到莫晓兰夸张的笑姿后,忘忧更是不解: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师傅还是拿这件事当笑话讲,而她从来就不觉得这件事好笑。 当忘忧问及有关曾药仲与莫晓兰相爱之事时,两人都沉默了,似乎都陷入沉痛的回忆之中。 原来曾药仲是莫晓兰父亲莫允良的大徒弟,莫允良对这个从小跟他学医的曾药仲很是器重,将必生所学全都传给了他,曾药仲天资聪颖,刻苦耐劳,对所学医术更有独道见解,年纪轻轻名声就超过了师傅莫允良。 莫晓兰与曾药仲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见他二人互有情愫,莫充良便将女儿莫晓兰许配给了曾药仲。正当俩人准备婚事之时,兵部尚书佐逸派人请曾药仲去府中给老母就诊。 偏偏佐逸之女佐妙如看上了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曾药仲,她频献殷勤,却屡遭曾药仲拒绝。佐妙如更是变本加厉对曾药仲苦苦纠缠。给佐母医好病之后,曾药仲火速离开。佐妙如却阴魂不散尾随而至,并对莫晓兰吹嘘她与曾药仲如何相爱缠绵。莫晓兰信以为真,伤痛欲绝。 为表真心,曾药仲以死明志,才化解莫晓兰的误会,为避免夜长梦多,曾药仲与莫晓兰提前完婚,洞房之夜,曾药仲掀开盖头发现新娘居然是佐妙如。佐妙如告诉曾药仲如果想见到莫晓兰就要娶她为妻,曾药仲打了佐妙如一个耳光后连夜将她逐出曾家。 第二天早上,当曾药仲打开大门时看到满脸是血的莫晓兰后悔不已,他用尽各种办法都无法医好莫晓兰脸上较深的刀伤。 看着满脸的疤痕,莫晓兰整日以泪洗面,并以面纱遮盖。她的脸成了曾药仲的心结与笑柄,作为连妻子脸上的疤痕都无法去除的大夫,曾药仲名声受损。为了不成为丈夫的拖累,莫晓兰留书出走。 曾药仲苦苦寻找都无法觅得芳踪,路经丹霞山见那里山清水秀,山上草药齐全,他便在这里住下,潜心研制可以去除疤痕的药,只到遇到了忘忧医好她的脸好后,曾药仲离开丹霞山并在云岭镇找到备受歧视的莫晓兰。 医好莫晓兰脸上的疤痕后,曾药仲名气更盛,便在此地定居下来,并开了这家济世堂药铺。 原来师傅跟师母还有这么曲折的爱情之路,经历了六年的分离,两人才得以团聚,忘忧感动的热泪盈眶,哽咽着说:“师父,对不起,我当时还怪您不辞而别,丢下我一个人不闻不问呢?原来你心中有这么多的苦。呜呜……” 曾药仲笑着为忘忧拭去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傻丫头,你没有对不起为师,相反为师还要谢谢您,如果不是你的出现为师也无法找到去除疤痕的办法来,更无法和兰儿如此恩爱。” 曾药仲的话让忘忧想起那个她一直不敢面对,却也无法忘却的事情,她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心里也变得慌乱不安,那可怕的一幕幕又再度出现在她的眼前。 ------------ 第 六十 章 一切尽释怀 忘忧闪烁不定的眼神逐渐被恐惧所替代。发现了忘忧的变化后莫晓兰紧紧握住忘忧的手,并把她揽入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肩。 莫晓兰轻抚着忘忧的背,只到她的呼吸平稳后,才缓缓说道:“忧儿,你刚刚也知道,我们都有同样的遭遇,都被毁了容貌,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如果你的脸是换的,那么我的脸,岂不也是别人的?能有多少人与自己容貌相仿呢?” 忘忧离开莫晓兰,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洁白无暇的脸,心底渐渐坦然,她转身看向曾药仲,脸上挂着一丝笑容,眼中闪着希望:“师傅,我的脸是自己的对不对?” 曾药仲微笑点头:“傻孩子,为师可没有那么高的医术,将一个人的脸皮活生生的剥下来,再换到另一个人的脸上。”想着那血腥的场面,曾药仲打了一个冷战。 “忧儿,为师以前只局限于在已有的疤痕上用药,在看到你姐姐的容貌后有所感悟,突发奇想,大胆尝试了把你脸上的伤疤削去,再涂上新药,没想到还真成功了。”为了消除忘忧的疑惑曾药仲刚医治的方法告诉了她。 “可……可是……”忘忧想说关于那个人皮面具的事,现在回头想想一切都明朗起来:那个药柜是她摸了五年的东西,里面放的什么她闭着眼睛都能找出来,根本就没有琉璃瓶这个物件,而柳肖元对那个瓶子的位置却了如指掌,比她这个主人还要熟悉,不是太奇怪了吗? “呵呵……”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忘忧感觉轻松了不少,她开心的笑了起来。可有一点她始终不太明白:“师傅,你说过我姐姐以死,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她跟本就没有死,她活着,只所以那么对你说,是想让你放下对过去的仇恨,没想到反而害了你。你病情好转,为师没有直接对你讲明,是因为若你能自己把事情想明白,比为师告诉你真相更令你信服,开心。” 事实证明她做到了,曾药仲紧紧抓着妻子的手和她一起为忘忧能解开心结而高兴。 忘忧起身,长长出了一口气,关于自己容貌的一切恐惧、疑惑、哀伤、忧虑通通都随着这口气一起在空中散去。 美美的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忘忧一早起床,把药铺的门打开之后,门前多出的人吓了她一跳:“柳肖元,怎么会是你?” 柳肖元呆呆的站在门口,一脸的憔悴,双目无神,些许乱发在额前随风飘动,衣服也失去了光鲜。忘忧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跟在柳府见到的那个温文尔雅,意气风发的样子相比,现在的柳肖元整个人就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躯体。 当听到忘忧的声音后,柳肖元为之一震,人也变得精神起来:“雪儿,你帮帮我好不好。” 此时虽春天已至,可早上还是会有些许寒意,忘忧把柳肖元带到店里,为他倒了一杯热茶,略带讥讽的问:“难道柳公子,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助吗?” 想起对忘忧的所作所为,柳肖元低下了头:“我知道,柳某之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可也迫于无奈。我一直钟情于你姐姐,可她总是对我若即若离,你们之间的事她曾对我提起,因为当年的一时糊涂,她承受了太多的痛苦……” “够了……”忘忧打断了柳肖元的话,愉悦的心情因柳肖元的话而化为乌有:“柳肖元,我不知她对你说了什么?一时糊涂,呵呵……说的轻松,难道这样就想推掉她当年把范下的错吗?” 柳肖元站起身来,情绪很是激动,向忘忧大喊:“吴雪,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忘忧怒瞪美目,气愤的说:“柳公子,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她背对柳肖元坐下。 “唉!”柳肖元叹了口气缓缓道来:“好吧忘忧姑娘,倩儿已为当年的错误受到惩罚了,大娘死了,还未出世的弟弟没了,就连痛她的奶奶也离开人世,这些事情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在她的心里,整个吴府的人都认为她是罪魁祸首,你爹娘也对她太度冷淡,她有苦难言,整日活在自责与痛苦之中。” 原来姐姐真的承受了那么多的苦,二娘的一句挖苦之言就让她对自己的容貌产生怀疑,这个疑惑把她压的喘不过气来。人最痛苦的不是身体上的伤痕而是心灵的折磨,不断的承受内心的煎熬,可想姐姐这些年日子一定更不好过。想到这里忘忧对姐姐的怨恨真的释怀了。 转过身,忘忧看出柳肖元眼中对吴倩的那份怜爱,她不解的问:“难道你来,只是为了请求我对她的原谅吗?” “不”柳肖元连连摇头,他深吸了一口气:“韶天把失忆的吴倩当成了你,再过两天就要成亲了。” 听到这个消息,忘忧心中一阵抽痛,怎么会这样?失落爬上她的双眸,刺中了她的黑瞳,眼泪瞬间淌了出来。 “你不要哭呀,他们还没有成亲,我们现在去还来得急。”面对同样容貌的忘忧伤心之泪,柳肖元显得无所适从。 “他们本来就是夫妻,为什么还要再去阻止?”忘忧闭上了眼,任由泪水从脸上滑落,事已至此她认了。 “对,他们以前是夫妻,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果有一天韶天知道吴倩不是他所爱的人时,难道还要让她再被休一次吗?既然你愿意放弃爱你的韶天,可我柳肖元不想放弃我爱的吴倩。” 还以为她对韶天的爱会有多么的炽烈,原来她是一个这么容易放弃的女人。看着有满脸泪水的忘忧,柳肖元握紧拳头重重的捶在桌子上:“哗啦”一声,桌子散倒在地。 “忧儿,一大清早的,你在跟谁吵闹?”曾药仲挽着莫晓兰的手,从内堂走了过来。当莫晓兰看到被毁的桌子时,松开曾药仲的手心痛的跑了过去:“哎呀,我的旧桌子。” 看到一脸怒气的柳肖元时,莫晓兰指着他破口大骂:“你这个烂人,还嫌害的忧儿不够吗?又来毁我的桌子,你给我滚出去。” ------------ 第六十一章 爱恨两难全 平时温柔文静的莫晓兰怎么会变得这么冲动易怒?难道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吗?顾不得想太多曾药仲快步走过去抱住愤愤不平的妻子,柔声安慰:“兰儿,你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不宜动气,知道吗?”莫晓兰点了点头靠在丈夫的肩上。 “柳肖元,你的事我帮不了,你走吧。”忘忧说完转身向内堂走去。 忘忧冰冷的态度,几乎浇灭了柳肖元心中的希望之火,可一想到再过两天吴倩就要跟别人成亲,他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柳肖元一个箭步冲到忘忧面前:“扑通”一声给她跪了下来。 毫无思想准备的忘忧被柳肖元的举动吓了一跳:“柳公子,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柳肖元从来没有给任何人跪过,今天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已经失去了吴倩一次,我不能再失去她第二次,忘忧姑娘,我求你,只要你出面,韶天就会相信你才是真正的忘忧,他才会放了吴倩。不为了我,也要为了你自己呀。”柳肖元抓着忘忧的手臂,用一双恳切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一个铮铮男儿肯为所爱之人给别人屈膝,莫晓兰甚为感动,她走到忘忧身边劝道:“忧儿,为了你们彼此所爱的人,我希望你能帮他,也帮自己,能得到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男人不易,你可莫要错过了?” “好,我答应你。”忘忧将柳肖元扶了起来。 坐在前往韶家堡的马上车上,忘忧心里忐忑不安,她不知道此举是对还是错,虽明白韶天依然爱她,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韶天,直接告他,他认错了人吗?这让他情何以堪。 撩开马车上的门帘,韶家堡映入眼睑,忘忧心跳加速,她期待见到久别的爱人,却又怕见到他。忍受着内心的挣扎,忘忧左右为难。 马车忽地停了下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柳肖元,我家少爷就要跟忘忧姑娘成亲了,你怎么还不死心?两天不来,我还以为你想通了,没想到今天你又来了,每天都过来你不嫌累吗?” 是茗辰,忘忧抛开刚才的烦恼,从马车上跳下来,笑脸如花的走向茗辰:“茗辰,真的是你,多日不见,你可好?” 一时之间,茗辰没有认出着一身男装的忘忧,细看了之下,他高兴的喊道:“忘忧姐姐,你真是忘忧姐姐?” 忘忧点了点头见茗辰惊喜的目光暗了下来,她想要问,这才想起此来的目的,故人相见的喜悦也荡然无存。 “既然你是忘忧姐姐,那堡中一定是吴倩,怪不得我觉得她越来越不对。”茗辰低着头一脸的沮丧,看了忘忧一眼后他的黑瞳闪过一丝光芒:“姐姐,你来的正好,我们现在就回堡中,少爷见到你之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茗辰拉着忘忧就向堡中走去,忘忧回头向柳肖元示意,看着柳肖元期盼的目光,她回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少爷,你看谁来了?”茗辰把忘忧直接带到了后院。忘忧仔细打量着这个她住了月余的地方,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现在的感觉会如此陌生。 “茗辰,你为何总是如此大惊小怪?”韶天话中带着一丝怒意,从房中走了出来,站在楼上看着茗辰和他身边的忘忧。 让她魂牵梦绕的声音响起,忘忧猛的一震,她缓缓抬起头看着韶天,顿时脑中一片空白,她僵住了。 忘忧的目光让韶天很不自在,他可不认为被一个男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会是一件好事,他冷冷的说:“这位公子请自重。” 韶天冰冷的话,让忘忧回过神来。虽然一路想过各种相见的情形,可这突然的见面还是令忘忧双腿发软,浑身颤栗,她声音颤动的问:“韶天,你可好?” 为何这个声音会如此熟悉?韶天这才仔细打量了被他当成男人的忘忧。她那闪动着泪光的星眸,和透着无限柔情的凝视,让韶天的心怦然一跳,似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击了他的心。 他快步走下楼梯,来到木然伫立的忘忧面前停住,四目相对,韶天呼吸急促,刚毅的目光一寸寸软了下来,他握住忘忧有些微颤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忧儿,真的是你吗?” “是我,是我。”泪珠从忘忧光洁的脸颊上滑落。韶天将忘忧紧紧揽入怀中,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心里。 “韶天,不就出去见个人,怎么会这么长时间?”吴倩从韶天房中出来,看到韶天抱着一个男人,她有些生气,匆匆下楼。 正要发火,当看清韶天所抱何人后,吴倩吓的脸色惨白,双腿发软有些站立不急,她抓住旁边的扶手,深吸一口气她强装镇定:“韶天,你这样抱着一个大男人成何体统。” 忘忧急忙推开韶天,羞涩的擦了脸上的泪水。 听到吴倩娇柔的声音,韶天眼中顿时腾起愤怒的火焰,他转身一把抓住吴倩的衣服,怒道:“你果然是吴倩,你已骗我一次,难道还想再骗一次吗?还真小瞧了你,我韶天竟让你玩弄于鼓掌之间。” 冰冷的话让吴倩心碎到了极点,她毫无畏惧的迎上韶天愤怒的目光,凄凉一笑:“韶天是你把我当成了她带回来的,我吴倩没有求你,为了能呆在你身边,那怕只是做一个替身我认了。” 韶天松开吴倩的衣服,冷冷说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假装的,你已经被我休了,做这些还有意义吗?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走吧。” “呵呵。”吴倩悲凉一笑,她冲着韶天怒喊:“你对我好无情,从你到我家提亲起,我的心就属于你了,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娶回家中就不闻不问,遇到事情你转身就走,我是你的妻子,我需要你的安慰你的爱。” 这一点韶天自认心中有愧,他泛着怒意黑眸闪过一丝讥讽:“你还有脸说,难道这些就要成为你不守妇道的借口?” “不守妇道?呵呵……我只是向柳肖元诉说心中的苦闷,可你却诬陷我跟他有染,以此休了我,我吴倩又其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柳肖元都已经亲口承认了,你还想抵赖?” 吴倩抓着韶天的手臂,满脸带泪的看着他:“韶天,事到如今了你还不相信我吗?那是他的一时气话,你怎么可以当真呢?难道我些日子对你所做的一切还不够吗?” “不要再说了,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跟忧儿分开这么长时间。”韶天无情地掰开吴倩的手,猛地一甩,吴倩跌坐在地上。 面对争吵的两个人,忘忧心里一阵酸楚,这就是她不想面对的,对于眼前的姐姐她已没有怨恨,她俯下身扶住吴倩,柔声说:“姐姐,起来吧。” “滚开。”气急败坏的吴倩狠狠的推了忘忧一把怒视着她说:“我不需要的怜悯,从小到大,你样样都要跟我抢,爹娘也喜欢你多过我,现在为什么连我的丈夫你都不放过呢?。” 韶天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忘忧,对吴倩冷冷说道:“这件事跟忧儿没关系,你我早已不是夫妻,希望你好自为之。” “不是夫妻,不见得吧?”吴倩从地上站了起了,拍了拍身上的土,她媚眼一转,冷冷一笑:“韶天,你告诉我如果我们不是夫妻,那我现在肚里的孩子又是怎么来的?” ------------ 第六十二章 忧愁一瞬间 吴倩怀孕的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把俩人都惊呆了。忘忧走到吴倩面前拿起她的手为她号了脉。脉相证实吴倩的确怀有身孕后,彷佛血液都离开了忘忧的身体一样,她脸色苍白,手也冷得像冰。 “愿你们幸福。”忘忧话里充满疏远和冷淡,她强忍快要流下的泪水,绝望的看了韶天一眼,转身跑开。 “忧儿”韶天一个箭步冲到忘忧面前,他抓住忘忧的双臂,恳切的说:“忧儿,你听我解释,我一直认为她是你。” 隔开韶天手,忘忧冷冷看了他一眼, “那又能如何,难道就能回避你们已有的夫妻之实吗?”忘忧的话让韶天眼中掠过几缕复杂的变幻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的神情让忘忧明白这一切都无法再挽回,她含泪苦涩一笑:“事已至此,我们还能怎么样?姐夫,希望你好好照我姐姐。” 一句姐夫,透着忘忧的伤心与绝望,这个词也像一把刀插在了韶天的心上,看着忘忧离去的背景,他喉咙收紧,心底像压着巨大的石头,沉重、迷惘得无法透气。 绝望的忘忧从韶家堡跑了起来,柳肖元立刻迎上前去,急切的问:“怎么样?韶天没有认出你来吗?吴倩除了失忆别的可安好?” 面对柳肖元一连串的问题,忘忧不知如何回答,如果让他知道吴倩只是假装失忆来骗取韶天的爱,那柳肖元定会更加心碎。忘忧避开柳肖元探究的目光,她不明白,有这样一个爱姐姐的男人,为什么姐姐如此不知珍惜呢? 忘忧深吸几口气,将心里的伤痛硬生生的咽下,她缓缓说道:“柳公子,姐姐跟韶天本就是夫妻,如今姐姐又怀了他的孩子,一切都已成定局,你放手吧。”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柳肖元开始抓狂咆哮,他抓着忘忧问道:“你弄错了对不对?你只是恢复了神志,医术还没有完全记起对不对?” 忘忧被柳肖元抓的两肩生疼,耳朵也被他吼的嗡嗡作响,再加上他发疯般的摇晃,忘忧感觉头快要裂开了。 虽然她很理解柳肖元现在的心情,可她又何尝不痛苦,忘忧冲柳肖元大喊:“好了,你别摇了,你不能因为自己内心的痛苦就来折磨我吧?” 忘忧的喊声使柳肖元激动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看着他失落的样子,她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有漫无目的向前走着。 “你要去哪里?”柳肖元追上忘忧愧疚的说:“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我想你心里一定也很苦,你不跟我一起吗?”见忘忧摇头,柳肖元接着问:“要不我把你送回云岭镇你师傅那里如何?” “柳公子,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清静一下。”忘忧瞥了柳肖元一眼,并没有停下脚步。 向车夫示意后,柳肖元便跟在忘忧身后看着她的背景,也许同样的身影,可以慰藉他心中的痛吧。 这条路上有她跟韶天的欢乐离愁,月下马背上的温馨,为他送药而独自骑马的疾驰,一切都历历在目,忘忧四下眺望,远处山丘上一个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远处山丘上的一棵大树下,有名女子正站在一块石头上摇晃着身体把头伸进打好的绳子里。忘忧见状急奔过去。 听到有人过来,那名女子蹬开石头,正个人吊在绳上晃动着。忘忧一把抱着女子的身体,想要把她弄下来,却因力气不够没能成功,她对刚刚赶来的柳肖元说:“你还愣着干什么吗?还不快帮忙。” “哦!”柳肖元应了一声,他抱住那名女子的身体向上一举,便把人救了下来。那名女子咳了两声后大哭道:“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何不让我去死呢?” “这位姑娘,有什么事会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呢?”忘忧边劝边打量这名女子,见她小肚凸起似有五个月的身孕,她叹道:“你既以有孕,更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呀,为何要选择轻生呢?” 忘忧不提怀孕的事还好,一提那名女子哭的更利害了,这另忘忧十分不解,一想起姐姐有孕她的心又痛了起来。那名女子抬手拭泪,手中握着的一封书信掉了出来,忘忧帮她捡了起来,信封上的“休书”两个字映入她的眼睑。 那名女子见忘忧看到了她的休书,又救了她一命,便把自己的事跟他们两人说了。 原来这名女子叫梁落红,娘家在小梁村,她嫁到附近的村子,新婚不到三个月,肚子却像五个月的孕妇那般大,婆婆说她不守妇道,就让丈夫休了她,回到娘家,爹娘嫌她丢人不肯收留,梁落红无奈之下就选了上吊这条路。 哎!又是一个命运凄苦的女子,忘忧拿起梁落红的手想为她诊脉,却被她羞涩的避开。忘忧这才想起她现在是着男装的,她柔声说:“梁姑娘莫怕,我跟你一样是女儿身,我只不过是想为你把脉,没有别的意思。” 梁落红这才伸出了手,她的脉相让忘忧大吃一惊。忘忧柳眉紧蹙,摇头叹道:“你没有怀孕,而是……” “你说的是真的吗?”梁落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抓住了忘忧的手颤抖着问:“你能肯定吗?为什么我会有恶心和呕吐的感觉,而且肚子也越来越大?” 看了梁落红的脸色后,忘忧伸手在她的腹部摸了一下,梁落红因为疼痛而眉头微皱,忘忧试探性的问:“你这种症状多长时间了?” “从我成亲没多久就开始了,怎么了?我的病很严重吗?”忘忧凝重的神情让梁落红开始担心自己的病情。 忘忧拍了拍了梁落红的手以示安慰,她笑着说:“你不用担心,你的病不严重,是腹积水,所以会有恶心和呕吐的症状,只要把腹中的水排出,再吃一些药会好的。” “真的吗?太好了。”梁落红再次握紧了忘忧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回我娘家,好向我爹娘说明我的病情,我怕她们不会相信我的话。” 姐姐跟韶天所带来的阴影还没有从她身上驱散,也许帮助这位姑娘是一个不错的注意,忘忧点头应下,她又看向在一旁始终莫不作声的柳肖元:“柳公子,你要一起去吗?” “助人乃快乐之本,我柳肖元心中正不快呢?当然要去了。”柳肖元露出久违的儒雅笑容。 ------------ 第六十三章 原来如此 忘忧跟柳肖元把梁落红送到了她的娘家,正如她所说,她的爹娘并不欢迎她,也不相信忘忧的话,在认出忘忧就是给喜儿母亲看病的女神医时,才笑脸相迎:“哎呦,神医呀,你这着打扮我还真没有认出来,你可莫怪呀。” 自从下山后忘忧见多了那些反复无常的人,对梁落红母亲态度前后偌大的差别也见怪不怪了。她淡淡一笑,把梁落红的病情向梁母讲了个清楚明白,并说了医治之法。 见忘忧要走,梁母拉住了她:“神医呀,你还不能走,你看这我们是知道了落红的病情,可她夫家不知呀,所以还是请你等落红的夫家人来了之后再走吧。” 忘忧让她们去请梁落红的夫家人过来,她则跑去看喜儿的母亲。来到喜儿家门口,正好看到喜儿从房里出来,忘忧高兴的叫道:“喜儿。” 谁知喜儿看到忘忧之后转头就跑,回到房里之后把门紧紧闭上。忘忧很不明白,此时并非喜儿回家的日子,而她怎么会在家里,在韶家堡时喜儿对她甚是亲近,为何此时会如此畏惧? “喜儿,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忘忧呀。”忘忧轻拍房门,不一会从门里爆发出一阵不可压抑的沉痛哭泣声。是喜儿的哭声,忘忧被她的哭声吓了一跳,她拍着门大喊:“喜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能告诉我吗?” 喜儿终于把门打开了,她满面泪水的看着忘忧:“扑通”个一声跪了下来,她边磕头边说:“姑娘,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把喜儿扶起后,忘忧一脸迷茫,为她擦了脸上的泪水:“喜儿,我不明白,你为又下跪又磕头的这是做什么?” 忘忧的举动更加让喜儿难过,她把张玉瑶逼迫她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张玉瑶派于桐文绑架喜儿的弟弟,并让喜儿在韶天面前污蔑忘忧与柳肖元有染,喜儿不肯说,张玉瑶放下狠话如果想要弟弟的命只能照她说的做。父母已失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另一个了,喜儿只有照做。 之后张玉瑶怕喜儿多事,就把她赶出韶家堡,直到韶夫人让喜儿出面澄清,忘忧与柳肖元之间互有暧昧之事,张玉瑶再次找到喜儿,逼迫她说一切皆是柳肖元一人所为,目的只是为了离间韶天跟忘忧的关系,而忘忧对柳肖元并不好感。 原来一切皆是张玉瑶所为,没想到她美丽的外表下会有这样一颗卑鄙龌龊的心。忘忧深吸一口气,现在知道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 柳肖元跑过来喊忘忧前去见梁落红夫家的人。梁落红的婆婆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她话句句加枪带棒说儿媳如何不守妇道,让忘忧听了很是生气。忘忧费了好大的劲才给她解释清有关梁落红的病因及症状,她这才相信儿媳并非有孕之身。 “要记住少饮水,少食用咸的东西,我已经开了一些利尿的药材,只要把腹中积水排出体外,换这个方子再调养一段时日即可。”忘忧再次给她们交待了一番,并把药方放到了梁落红丈夫的手上,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还是很爱自己妻子的。 “表姐,我听说你病了,真的吗?”喜儿从外面跑了进来。听到她这样的称呼后忘忧摇头感叹,真是巧,她救的人居然是喜儿的姐表。 忘忧跟柳肖元离开了梁落红家,刚才她本想给梁落红施针,到用时才想到她的银针早以不知去向,听师傅说是柳肖元将她送到的济世堂,最有可能她的银针会在柳肖元的府邸,忘忧转身看向身后的柳肖元:“我有一事不明,还望柳公子告之。” 低头看着忘忧的衣服下摆,柳肖元淡淡的说:“请讲。” 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忘忧支吾半天才问道:“之前承蒙柳公子照顾,不知我的银针是否在你府上?”怕柳肖元不理解她所说何物,忘忧又补充说:“就是一个布包中所放的针灸银针。” 虽明白她所说何物,可忘忧在柳府时全是府中女婢照料,柳肖元并未听说有这样的物件,最有可能以遗落的地方难道是寻芳阁?想到这里,柳肖元心里咯噔一下,他不知要不要给忘忧讲明她在青楼的事。 这种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奇耻大辱,说了只怕她不能接受,柳肖元尴尬地站着,他微微一笑,牵动的嘴角扭曲而僵硬看上去很不自然。 他的表情让忘忧心存疑虑:难道在柳府时,不会跟他之间发生什么了吧?有了这样的想法忘忧身体一阵发冷!被自己的猜测吓住了。忘忧咬着嘴唇,垂下眼睑,脸色也极其难看。 知道忘忧可能误会了,柳肖元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告诉忘忧真相:“其实那天在丹霞山你独自离开之后,被人拐带至群芳阁,等我赶到时,你浑身是伤,且神志不清,只怕你的银针会在哪里。” 群芳阁,岂不是青楼,她居然在自己最鄙视的地方呆过。忘忧只觉得脑中嗡的一下,整个人僵住了。 “雪儿,吴雪……”忘忧僵住不动,柳肖元有些着急,见她有反应后,柳肖元解释说:“你不担心,我问群芳阁的老鸨,她说你没有接客。” “哦!”忘忧淡淡的回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话,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忘忧一路上都低头一语,冥思着关于梁落红假孕的事。柳肖元依然走在忘忧的身后,静静的盯着她的背景。 好像有什么在忘忧脑中闪了一下,她又不十分确定,停下脚步,忘忧回过身盯着柳肖元问:“柳公子,我姐姐是什么去的韶家堡开始跟韶天在一起的?” 柳肖元先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忘忧所说何意:“就是跟你去丹霞山之后,回府中你姐姐就不见踪影。” 对于那段神志不清的日子,忘忧却实没有什么印象,不过照着日子推算,姐姐跟韶天在一起的日子也就一个多月,那也就是说姐姐的孩子很有可能是…… 忘忧心里燃起了希望,她激动的盯着柳肖元问:“你跟姐姐可有夫妻之实?”忘忧迫切的眼神和问话使柳肖元很不好意,他俊脸微微一红:“嗯!”点了一下头便低头不语。 这下忘忧十分确定,对眼前这个有些羞涩的大男人说:“柳肖元,你知道吗?姐姐她怀的是你的孩子。” 这个好消息让柳肖元欢呼雀跃,看着眼前乐得跟个孩子一样的男人,忘忧的心又沉了起来,这件事该让韶天如何接受,姐姐已经伤了他一次,怕是他再也经不起这第二次的伤害了。 “走,我们快去韶家堡,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我倩儿。”柳肖元拉着忘忧就走。 长痛不如短痛,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忘忧努力排除心中的顾虑,跟着柳肖元向韶家堡走去。 ------------ 第六十四章 情何以堪 上午在韶家堡的事忘忧还心有余悸,岂能短短几个时辰再去?快到韶家堡时忘忧有点怯懦了,她不想让韶天难堪。瞥了一眼兴致勃勃的柳肖元,忘忧泄气的说:“柳肖元,你自己去吧。” “为何?刚才不是好好的,怎么眼看就要到,你却要退缩呢?”对于忘忧的行为柳肖元很是不解。 忘忧不想解释,转身就往山下跑,被柳肖元一把拉住:“雪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韶天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他会怎么对待你姐姐?我始终跟韶家有恩怨,我的话,他们不见得会相信。” 正当两人争吵议论时,茗辰捂着额头从韶家堡走了出来,看到忘忧后,他眼圈微红,脸上的气愤之色也减退了几分,他拉着忘忧说:“忘忧姐姐,你快去堡中看看吧!你姐姐她跟夫人吵起来了。” 茗辰的手一放下,便露出额头上青紫色的大包。 “茗辰你头上这是怎么了?”忘忧忍不住伸手去摸,却被茗辰避开,他低头叹道:“唉!忘忧姐姐这事先别提了,我们还时快进去吧。”然后对要跟在身面的柳肖元说:“姓柳的,你别跟着,我们韶家不欢迎你。” 原来忘忧走后,韶夫人就听说了吴倩的真实身份,可她并不相信,就去找吴倩确认一下,结果吴倩仗着怀有身孕,有恃无恐就原形毕露,跟韶夫人吵了起来,茗辰插了两句嘴,吴倩就怪他帮忘忧跟韶天牵线搭桥,拿起东西就向茗辰扔了过去,打在额头中个正着。还扬言让茗辰滚出韶家堡,茗辰便赌气出来。 快要走到后院,忘忧就听到韶夫人的抱怨声:“我说天儿呀,你找个什么样的不好,非要是她们姐妹呢?现在可好,换来换去,还是吴倩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怀了你的骨肉,我一定要把她哄出去。” 越是走近,越不知该如何面对,忘忧静静的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韶天阴着一张刚毅的脸扶着韶夫人走了过来。他们看到忘忧后都愣住了,忘忧想要给韶夫人施礼,却被她拒绝,韶夫人一脸沮丧的说:“罢了,你们姐妹可真是阴魂不散,为什么走到哪都能遇上呢?哎!”韶夫人丢下韶天他们独自走向春晖楼。 “韶天,可以借一步跟你说件事吗?”忘忧用冰湖一般的美目望着他,她眼中含着一丝担忧。 “好。”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字,韶天低沉暗哑的声音中却透着一丝悲凉。 忘忧跟韶天一起来到观景楼,这是他们定情之处,如今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却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 从窗口眺望远方,山上树已成荫郁郁葱葱,山花更艳娇美动人,比起深秋的凉风落叶,春日里的山景更令人心旷神怡。忘忧痴痴的看着窗外美景,心里却是无尽感伤。 无限怜爱的看着眼前纤瘦的身影,韶天好想将她拥入怀中,如今凝望也是一种折磨,韶天首先打破了这份宁静:“忧儿,你找我不是有事要说吗?” 她不想回头,怕看到另人心碎的眼神:“韶天,如果我姐姐怀的不是你的孩子,你会放她走吗?” 韶天抓住忘忧,使她面对自己,并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忧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忘忧避开韶天探究的双眸,不安的别过俏脸:“姐姐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而她来堡中的时间却只有一个多月,所以……” 松开忘忧后,韶天怒气冲冲的跑下楼去。韶天燃烧着怒火的目光,让忘忧更加不安,她急忙追了下去:“韶天,你冷静点……” “贱人,你还要再骗我多少次?”韶天将吴倩重重的推到地。 吴倩坐在地上,拉着韶天的衣襟哭道:“我就知道她是不会就此罢手的,她又来干什么?一定是她对你说了我的坏话对不对,韶天你不要相信她。” 韶天拉回自己的衣襟,对吴倩的哭诉视若无睹,他蹲下身冷眼看着吴倩怒道:“吴倩,你居然敢说怀的是我韶天的孩子,你自己好好想想,两个月前你是在跟哪个男人在一起吧。” “怎么会这样?”吴倩泪眼汪汪的看着韶天,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谅:“韶天,你听我说,我是被逼的,我心里爱的只有你呀。” 韶天冷冷一笑:“贱人,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吗?”他的手蓦地抓紧吴倩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抵在门上,他充血的眼睛带着一丝疯狂的火焰,越燃越烈,抓着吴倩的手越来越紧。 刚刚赶了过来的忘忧,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韶天,你不能这样,快放了我姐姐。”她抓着韶天,试图掰开他的手。韶天被强烈的怒火吞没的意识,无视忘忧的存在。 眼看吴倩的脸色越来越白,忘忧的心也提了起来,无奈她的力道在韶天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就在这时柳肖元用匕首抵着韶夫人的脖子走了过来,他冲韶天大喊:“快放了我的倩儿,要不然我就要了张明华的命。” 韶天转过头看到柳肖元后,眼中仇恨的目光更盛,掐着吴倩的手更紧了一些。忘忧的心也跟着一紧,哭喊着:“韶天,你再掐下去我姐姐会死了,无论如何你们曾经夫妻一场,你放了她吧?” 仿佛没有听到忘忧的哀求,韶天盯着柳肖元的憎恨目光中带着一股杀气。 忘忧被韶天眼中的杀气吓了跳,她松开了韶天,跑到柳肖元面前哀求说:“柳肖元,你快放了韶夫人,你这样会害死我姐姐的。” “好,韶天,你够狠,千万不要后悔。”柳肖元把放在韶夫人脖子上的匕首稍一用力,鲜红的血液便流了出来。 面不改色的韶夫人对着韶天怒道:“天儿,难道你想为了那种女人要了为娘的命吗?” 掐在吴倩脖子上的手渐渐地松开,吴倩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忘忧急忙过来看着脸色苍白的吴倩:“姐姐,对不起,我……我只是……” 吴倩无力的瞥了忘忧一眼,便晕了过去。“姐姐……”忘忧为吴倩把了脉,确定她没事后才放下心来,并努力把吴倩抱到床上。 “柳肖元,我已放吴倩,你快放了我娘。”韶天瞪大似要溢出仇恨的黑眸,一步步向柳肖元走去。 柳肖元冷冷一笑:“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吗?如果我放了张明华,难道你就会放过我吗?” “姓柳的,休要喊我娘的闺名。你再不把我娘放了,我就把吴倩跟她肚里孽种一起弄死。”韶天撂下冰冷的狠话,转身要向房中走去,却被刚从房中出来的忘忧挡住。 忘忧抱着韶天对柳肖元大喊:“柳肖元,你放了韶夫人吧!何必弄得两败俱伤呢?” 不能让心爱的女人和孩子一起死,柳肖元放下了架在韶夫人脖子上的匕首。 ------------ 第六十五章 妄断兄弟情 “嘡啷”一声柳肖元的匕首掉在地上,韶天一把推开抱着他的忘忧,嗖的转身来到柳肖元的面前,抽出腰间软剑直对柳肖元的喉咙。 柳肖元对韶天冷冷一笑:“早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只希望你能放过吴倩。你动手吧”然后他转头狠狠瞪了站在一旁的韶夫人:“张明华,你害死我爹娘,我柳肖元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柳肖元紧闭双眼,等着韶天结束他的性命。忘忧从地上站起后,走到韶天身边抓着她握剑的手,忘忧用哀怨双眸看着他说:“韶天,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非要人命呢?” 她那如怨如诉的声音就像是一股狂风,吹旺了韶天心中的怒火,他看向忘忧,眼神犹如凛冽寒冷的千年寒冰:“忧儿,难道你舍不得他?” 韶天冰冷的话语和寒冷的目光,让忘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松开了韶天的手,朦胧的星眸中透着一丝绝望:“韶天,你为何会变得如此可怕?” “雪儿,不用为我伤心,只要你能帮我照顾倩儿,我柳肖元感激不尽。”柳肖元不想让忘忧再为他求情。 韶天面带讥讽的浅笑,握在手中的剑加大了力道:“雪儿,哈哈,叫的可真亲切呀。” 韶夫人拿出手帕捂着流血的脖颈,冷眼看向柳肖元:“柳肖元,我什么时候害过你的父母,你死前最好把话说清楚。” “哼!张明华,难道你自己做过什么还不明白吗?”怒视了韶夫人一眼后,柳肖元再度闭眼睛。 “柳肖元,去死吧。”韶天用尽全力刺向柳肖元。“当啷”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打在了韶天的剑上,韶天的手被震的生疼,他怒目看向来人:“柳宏富,你来做什么?” 柳肖元被柳宏富将拉到一边,他无奈的说:“舅舅,你不该来。” 听到柳肖元这丧气的话,柳宏富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肖元,你怎么这么傻,为了吴倩这个女人,你连命都不要了,这样做你怎对的起死去的爹娘,和替你而死的元儿?” 当韶夫人看清柳宏富的样貌后,她又细看了一下柳肖元,他的样貌让韶夫人向后一个踉跄,被站在她身边的忘忧扶住了,韶夫人像疯了一样哈哈大笑:“哈哈……冤孽呀,真是冤孽。” “柳肖元,不要以为你来了帮手,我韶天就会怕你。”韶天再次提剑刺去。 “天儿住手,柳肖元就是韶云,是你的亲弟弟。”韶夫人眼看情况不妙,不能让他们兄弟相残,便出言阻止。 韶天被这个事实惊呆了,剑停在半空。被惊呆的还有一旁的忘忧,此时她才留意到柳肖元长的跟韶天长有几分相似,怪不得她在客栈时会认错。 他是韶云,听到这个名字后,韶天仿佛看到在这个院子里,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儿在假山后面追逐嬉戏:“哥哥,你等我。”稍矮一点的男孩儿边追边喊,不小心踩到脚下的石子小男孩儿趴在了地上。 听到他的哭声,稍大一点男孩儿将他扶起,为他拍了身上土,关切的说:“云弟,你走路要小心,以后有哥哥在,我不会再让你哭了。” 那股已失的兄弟情慢慢侵入韶天的脑海,一点点的驱走他对柳肖元的仇恨,韶天看向柳肖元眼里有着异样的情绪。 感受到韶天眼中的异样,柳肖元冷冷说道:“儿时的事我早已忘记,如今我只知张明华是害死我父母的仇人。” 对于柳肖元一直说害他父母的话,韶夫人很不明白,她不解的问:“韶云,你把话说清楚,你的父母:一个是我的丈夫,一个是我的妹妹,我岂会害他们?” “没有害他们,他们怎会万箭穿心而死?”柳肖元想起父母死时的情景不由得怒上心头,他目露凶光向韶夫人一步步逼近:“你恨我爹弃你而去,所以你动了杀机,竟想将我们一家斩尽杀绝,张明华你好狠的心。” “住口。”面对柳肖元无理的指控,韶夫人无法再忍受:“当年景坤抛下我们母子,选择了你娘,我恨过怨过,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他们,我想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如果不是你,还会有谁?”看着柳肖元暴怒的表情,韶天感到很不安,自从父亲走后,母亲从来不提起有关父亲的事,韶天疑惑的看向母亲:“娘,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您的儿子吗?” 韶天的疑问让韶夫人痛彻心扉,正当她要开口解释时,前院传来了韶景安的声音:“快来人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忘忧跟着他们一起跑到前院一看,吓了一跳,只见茗辰、张玉瑶还有数位仆人都躺到了地上。 原来柳肖元在外面等急了怕再出事端,便自行进入韶家堡,茗辰见到他之后找人想把柳肖元逐出去,柳肖元怕事情闹大就点人他们的穴道。 吵闹声惹来了张玉瑶跟韶夫人,张玉瑶以为柳肖元要找她的麻烦,很是惊慌,又怕他多嘴说出在客栈的事来,她决定偷袭柳肖元,却被柳肖元打晕了。见到韶夫人后柳肖元怒火中烧,便挟持了她,想以此要挟韶天放了吴倩,却不想正好看到韶天掐着吴倩的一幕。 韶天跟柳肖元为帮众人解开穴道后,韶景安把晕迷的张玉瑶抱到春晖楼。忘忧为韶夫人上了药包扎了伤口,了解了情况后,韶景安把关于韶天中箭查到的情况告诉了韶夫人。 一切了然于心,韶夫人将忘忧与茗辰支离春晖楼,只留下韶天柳肖元等人。韶夫人便将当年的事告诉了他们。 二十多年前韶夫人张明华为了分担丈夫韶景坤的负担,就逐渐接手了丈夫的生意,却没有想到闲下来的韶景坤遇到了娇媚动人的柳红姣,韶景坤背着张明华在外安家,并有了次子韶云。为了给柳红娇一个名分,韶景坤把柳红娇母子接到了韶家堡。 为了稳住丈夫的心张明华假意接受了柳红娇母子。韶天跟韶云这对兄弟有了一段快乐的童年。但好景不长年代更替,战况连连,大将钟振海,为救宋太祖赵匡胤身受重伤,须千年参王救命。 赵匡胤为救爱将出高价购买参王,韶景坤便将珍藏的千年参王献上,谁知千年参王有假,只是生长百年而已,钟振海虽保住命可落得病患缠身,不能再跨马出征,被宋太祖封为永安王,已享天年。 因为千年参王之事,韶景坤差点丢了性命。种种疑点都指明是柳红娇所为,韶景坤将她们母子逐出了韶家堡,最后查明原来是被张明华暗中掉包,并嫁祸给柳红娇。韶景坤一气之下抛下张明华母子选择了柳红娇。 那日韶景坤跟柳红娇带着韶云与柳宏富之子前去玩耍,韶云淘气跑去别处,等回来时父母已被乱箭射死,而柳宏富之子柳肖元也成了韶云的替死鬼。 看到惨死的儿子、妹妹、妹夫,柳宏富认定一切皆是张明华所为,他让韶云改成已故之子柳肖元的名字,并将他养大成人。 ------------ 第六十六章 缘诉得与失 韶景安将韶天在玛港湾所中的箭放到桌子上,神色凝重的说:“经过我多番暗查,这支箭原来出自永安王府。看来钟振海对当年假参王之事一直耿耿于怀。” 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韶天,韶景安接着道:“十年前太祖驾崩,太宗继位,钟振海便从京城搬至岭南九江镇,表面上看是为了颐养天年,怕是真正目的是为了寻找老爷的后人,想要斩草除根吧?”韶景安深谋远虑料事精准,这些年来凭借经商的经验,不管是帮助韶夫人还有韶天,从不出差错。 原来一切竟是钟振海所为,没想到他会屡次加害,如果不是自己命大,只怕最就命丧黄泉,韶天用歉意的黑眸看了柳肖元一眼,因为这个永安王带来的误会,他差一点就杀了自己的兄弟。 懊恼的韶天抓起桌上的箭,用力向桌面刺去:“嗵”的一声桌子破了一个小洞,整枝箭陷了进去。 柳宏富盯着露在桌子上面的箭羽,把箭拔了出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一番,原来还有点幸灾乐祸的心里,现在也沉了下来,他皱着眉头对柳肖元说:“当年你爹娘跟犬子身上的箭跟这支极其相似,只是做工没有这么精良。当年的事多半也这永安王下的毒手。” 原来恨了这么多年的杀父仇人却另有其人,柳肖元抓起箭狠狠将它折断,无情的将它摔到地上,怒视着韶夫人说:“张明华,不要以为说明当年的事,找到了真正的凶手,我柳肖元就会原谅你,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我爹娘就不会冤死。” 柳肖元的话像一块大石投进了韶天原本就不太平静的心,使他对这位深爱的母亲产生了抗拒与排斥。韶天冷冷看了母亲一眼,起身离开。 儿子冷漠的眼神让韶夫人感觉如芒刺在身,她心痛的紧闭双眼,当年的一时嫉妒犯下的错,使她失去了丈夫,如今还要失去儿子吗? 此时柳肖元心中对韶天的恨不再那么强烈,他追上韶天,淡淡的说:“如果你让我带走吴倩,我们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购销。” 韶天拍了一下柳肖元的肩膀,淡淡的说:“好,云弟,你带她走吧。”他想挽回这份遗失的兄弟情。 柳肖元瞥了韶天一眼转头看向别处,唇角浮起一丝讥诮:“云弟,不敢当,韶云几年前已被乱射死,如今活的只有柳肖元。” 忘忧从后院走过来,看到表情各异的两人,她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两人眼中的仇恨火焰都已不在,一个悬着心这才放下来。 看到忘忧缓缓而来,柳肖元绕过韶天,走到她面前着急的问:“雪儿,你姐姐她还好吗?孩子有没有事。” 忘忧摇了摇头,哀怨的看了韶天一眼,淡淡地垂下眼睑对柳肖元说:“你放心好了,姐姐很好,孩子也没事。只是她被吓到了,醒来之后就不曾开口说话,你快去看看她吧。”还没等忘忧把话说完,柳肖元就向吴倩所在的房间跑去。 韶天走向忘忧,却被她慌忙躲开,忘忧的疏离让韶天止步停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 刚才的事不只吓到了吴倩,也吓到了忘忧,心里的那份畏惧还不曾消退,这一刻两人虽相对而立,可忘忧觉韶天离她好远好远。 柳肖元来到吴倩房中,见她脸色依然苍白,他走到床边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倩儿,都是我不好,不应丢下你一人在府里,倘若我不去丹霞山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发生了。” 听到柳肖元的话,吴倩泪流满面,她放声大哭,似要将压制在心底的所有辛酸委屈全数倾出。 哭累了,吴倩才靠在柳肖元的怀里,慢慢道出自己的心声:“肖元,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雪儿,那天你跟雪儿走后,我就后悔了,她毕竟是我妹妹,我不应那样对她,我就去追你们,可我走到山里就迷了路,找不到药居,脚下一滑就摔了下去。” 他就知道吴倩是不会这么恨心的,柳肖元抱紧了怀中抽咽的人儿,任她哭湿自己的衣襟:“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在韶家堡,韶天用那样爱怜的眼神看着我,说话也无比的温柔,自我嫁他以来,他从来就没有对我这样好过。我迷失在他无限宠爱里,哪怕只是一个替身,我认了。” 吴倩转头看着柳肖元,含泪的美目溢满歉意:“那天你带着雪儿来找我,我居然恨心不认你,听到你那声嘶力竭的呐喊,才将心底你对我的好,一点点的唤醒,可我却逃避你的好,一味的沉浸在韶天带给我的梦里。所以才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她抓着柳肖元哀求道:“肖元,我错了,不要抛弃我,原谅我好吗?” 轻轻的在吴倩额上吻了一下,柳肖元温柔的说:“倩儿,你在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孩子的母亲,我爱你还来不急,怎么会抛弃你呢。” 曾经拥有的东西只有在失去时才想起要去珍惜,而强求之下握在手中的未必就是幸福。吴倩深深的体会了这句话,对于一直爱她至深的柳肖元,她从来就没有重视过,韶天的出现使她一再忽略柳肖元的存在。 “呜呜……”吴倩哭倒在柳肖元的怀里,她紧紧抱着这个爱她的男人,这一次她不会再忽略,不会再放弃。 柳肖元直接把吴倩抱到外面等候的马车上,知道吴倩怀了柳肖元的孩子,柳宏富甚为高兴,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他坐在马车前面,偷瞄了一眼车中恩爱的小情侣,计划着回府之后就去吴家提亲,早日为他们举办婚事。 为韶夫人换了药之后,忘忧匆匆离开韶家堡,又是夕阳西落红霞满天,看着日暮的美景,忘忧心里更加沉痛,她回头看了一眼韶家堡,想起初见时为它的惊艳而失态,忘忧浮出一丝哀伤的浅笑。 “忧儿……”低沉暗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忘忧加快了前进的步子。 韶天身形若鬼魅般不知何时赶至,从身后紧紧的搂住她的纤腰:“难道你就不能为我留下来吗?” 忘忧掰开了扣在她腰间的手,冷冷的说:“韶天,今天的事让我感觉你好陌生,好可怕。” 身心备受折磨的韶天,一把拉住头也不回的忘忧,肆无忌惮以唇封缄,没让忘忧有开口的余地,也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 第六十七章 家探青楼落 在韶天激烈拥吻下,忘忧渐渐迷醉,她抛开畏惧,抛开哀伤,抛开心中的距离,热情的回应着他,仿佛日暮之下只有两人的存在。 “别挤,让我看看。”一群仆人扒在门口乐滋滋的看着堡外,拥在一起忘乎所以的两个人。 “你们在看什么?还不快去干活。”韶景安走过来怒骂这群偷懒的仆人。看到堡外山坡下的两人时,韶景安不好意思的转身离开,他摇头叹道: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后,这也许就是对少爷的最好慰藉吧。 韶景安那宏亮的声音,使两人迅速分开,一朵红云浮上忘忧雪白光洁的俏脸,韶天伏在她耳边柔声问道:“忧儿为我留下,可好?” “嗯”忘忧羞涩的低下头,跟在韶天身后,感受到仆人异样的目光,一直到自己房中忘忧还不敢抬起头来。 晚餐时韶夫人想与韶天同桌而食,却被韶天拒绝,韶夫人失望的离开,她身上原有的傲气不在,那摄人心魄的目光也变得黯淡了。 看着韶夫人离去的背景,忘忧一阵心酸,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也许她该回去见见他们了:“韶天,你明天能陪我去灵溪一趟吗?我好久没见爹娘,想去看看他们。” 韶天想了一下,柔声说道:“忧儿,我明天没有时间,改天好吗?” “哦”忘忧心里一阵失落,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她神色不宁的低下头:“那让茗辰陪我一起去好吗?” 忘忧的这份不安让韶天眼中滑过一丝诧色,也许是吴倩的事让他变的太敏感了吧?韶天缓缓点头:“好,就让茗辰陪你去吧。” 次日一早,忘忧就跟茗辰各乘一匹快马直奔灵溪而去。到了枫湾镇与灵溪镇的叉口处,忘忧下马对茗辰说:“茗辰,你能帮我一个忙?” 茗辰爽快的答应:“忘忧姐姐客气了,只要我茗辰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忘忧很难为情的说:“茗辰,你帮我去枫湾镇上一个叫寻芳阁的青楼里找样东西,顺便再帮我打探一件事情,可好?” “青楼”茗辰一听要去这种地方,用力咽了一下唾沫,为难的说:“为什么非要去那种地方?” 为了让茗辰顺利拿到针灸包,忘忧只好把她神志失常被骗到楼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茗辰难以置信的看着忘忧,心里多了一份怜悯,虽不想去,但他还是应下。 自从柳肖元告诉忘忧她在青楼的事后,这件事就成了她的心病。虽然柳肖元讲明她没有失身,可她还是心存疑虑,这种事她不想让韶天知道,唯一可以帮她的人也只有茗辰了。茗辰除了长相略显稚嫩外,身形已完成是一个成年男子,他去一定不会有问题。 看着茗辰策马而去的背景,忘忧在心时暗暗祈祷,希望他一切顺利。 忘忧回到家中看到容颜憔悴的母亲心痛不已,知道母亲这一个多月来定是在思念女儿的煎熬中度过。她给父母请过安后,为了不让他们担心便骗他们说遇鬼之事,纯属一个恶梦,并非真的发生,而吴倩也找到了她的命中良人。 未婚先孕是不雅之事,忘忧没敢提起,只说吴倩在枫湾镇柳府。吴耀鼎对女儿的话心存疑虑,正在这时家丁送来一封信,是吴倩笔迹,信上说吴倩离开韶家堡之后摔断了腿,一直在柳府养伤,怕父母担心所以并未言明,两日后她定会带柳肖元前来提亲,希望父母原谅她这个不孝女。 这封信为吴家带来不少喜气,吴倩的牌位也被撤掉销毁。吴耀鼎激动的老泪纵横:“雪儿,爹为之前怀疑过你而道歉,原谅爹好吗?” 忘忧哭着扑在父亲的怀里:“爹,女儿从来就没有怪过您,一切都是女儿的不好,未能及时来说明情况,让您和娘伤心了这么久,对不起!” 吴耀鼎为忘忧拭去脸上泪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妻子张梦妍,对忘忧说:“你娘很想你,留下来吧!别走了。”他有两个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却不能承欢膝下,一想起这中间的苦吴耀鼎忍不住再度落泪,他又不想让儿子儿媳看见,只好撇下忘忧他们独自回房。 吴夫人摸着女儿娇俏的脸,看着她一身的男装,含泪问道:“雪儿,你怎么会这身打扮?” 忘忧尴尬一笑:“娘,我……我这段时间都在师傅的药铺帮忙,一身女装太招眼,所以就换成了男装。” 吴夫人想留下女儿叙旧,可眼看跟茗辰约定的时辰就要到了,忘忧只好含泪辞别父母:“爹娘,你们放心,女儿今日有事要办,改日定会回来好好孝敬二老。” 吴耀鼎看着女儿策马而去,心里半喜半忧,现在女儿真的长大了,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吴夫人拿着忘忧给她留下的滋补药方看了良久,才挽着丈夫依依不舍的回府。 忘忧在约定的分手路口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茗辰回来,难道他出什么事了?不敢多想,忘忧决定还是亲自去寻芳阁一趟。 来到寻芳阁已是花灯初上,客人涌进,里面莺歌曼舞热闹非常。忘忧在外渡来渡去却不敢进去。 一位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子,向忘忧走去:“呦,这位俊公子,你在外面这么久怎么就不进来呢?公子若来,奴家定然让你欲 仙 欲死。”听到这娇媚甜腻的声音,忘忧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向后退了几步故意避开女子的靠近。 那名女子一把拉住忘忧的手,娇声说道:“看公子这么腼腆,定是第一次来我们寻芳阁吧?走,跟我进去定会让公子开心。” 反正早晚是要进去的,忘忧只好顺从的被那名女子拉进寻芳阁中。 刚进寻芳阁的门,一股香腻之气袭来,忘忧被呛的咳了两声。那名女子急忙过来轻拍忘忧的后背:“对了,我叫夏香,公子长的比我们这里的女人还娇美,真是让我们汗言呀。第一次来不习惯这里的味道没事,等时间长了,你不来还会想念这种味道呢……” 夏香滔滔不绝的说着,虽来寻芳阁也有些年头了,她还是第一次接待这么俊秀的客人,话不自觉的多了,她拉着忘忧直接来到楼上,向她的房间走去,忘忧知道不妥,清了清嗓子说:“夏香姑娘,我来是想找一个人。” “哦!”夏香有点失望的着向忘忧:“不知公子要那位姑娘,难道是觉得我不够好吗?”为了留住难得一遇的俊客,夏香硬挤出几滴眼泪来。 一看夏香的眼泪,忘忧有点慌了,本来到这种地方来她心中就忐忑不安的,现在再多出一个为她而哭的姑娘,她更不知如何是好:“夏香姑娘,我来是找个男人,大约是午时到的,年纪很轻,面如冠玉,个子比我高。” 夏香拉长了脸,指着面前的一间房说:“你说的是他呀,在前面第三间就是,他正在里面……。”还没等她说完忘忧就向那间跑去,夏香气的直跺脚:“这年头是怎么了?为什么俊俏的公子来青楼找的却不是女人呢?” ------------ 第六十八章 断袖青楼夜 一位身着华服的俊俏公子从茗辰的房间趾高气昂的走了出来,感觉忘忧注视的目光后,他更是高抬起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那位公子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与这青楼里浓烈的香气不同,难道她跟自己一样,都是女扮男装来青楼的?那她怎么会在茗辰所在的房间里?忘忧若有所思的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切吓了她一跳。 茗辰衣裳不整的躺在房中榻上,满身的酒气,白嫩的胸前还有女人鲜红的唇印,他嘴里含乎不清的说着:“臭男人,别……别摸我……” “茗辰,你醒醒。”忘忧拍了拍茗辰的脸,除了说胡话之外茗辰毫无反应。这种地方还是不要久呆的好,忘忧无奈的帮茗辰整理好衣服。她扶起茗辰想要带他离开,在茗辰的身下放着忘忧想要的针灸包,这下她松了一口气,把针灸包放回怀里。 因为比茗辰大一岁,平时也总是把他当弟弟看待,以为他还是个孩子,这一扶忘忧才知她错的有多么离谱,茗辰比她想像中重的多。扶着醉的不醒人世的茗辰忘忧举步维艰,如果不是在丹霞山上采药练出的扎实功底,只怕下楼的时就要摔了。 “两位公子,这就要走了?”慵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忘忧只好停下脚步。 玉妈妈走到他们面前,当忘忧抬眼看她时,玉妈妈惊呆了,她指着忘忧问:“你……你,你是如玉?” 如玉是谁?忘忧星眸一转想起柳肖元给她提过这个名字。不会是被认出来了吧?不可能,她现在穿的可是男装,忘忧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这位妈妈,怕是认错人了,我是来找这位兄弟的,不认识什么如玉。” 玉妈妈绕着忘忧转了一圈,脸上惊喜之色慢慢消退,除了样貌外,此时的忘忧不管是穿着还是眼神跟那时都有天壤之别,因为她,玉妈妈吃了不少亏,即便不会认错,玉妈妈也知道一个神志失常的人都能让她损失不小,如果贸然认人,只怕会再惹事端。 “这位公子莫怪,是我玉妈妈看走了眼。”刚刚还笑脸赔罪的玉妈妈话锋一转脸也拉了下来:“虽说醉酒的这位公子来青楼找的不是女人,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银子还是要给了,五两一分都不能少。” 好在出门时父亲给了她十两银子,忘忧无奈的从怀中取出五两银子,放到玉妈妈早已伸出的手中。 忘忧扶着茗辰来到离寻芳阁不远的客栈里,她把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才匆匆去熬醒酒汤。 在店小二的帮助下喂茗辰喝下醒酒汤,茗辰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停止说胡话后他的呼吸开始均匀。劳累的忘忧伏在桌上很快就睡着了。 天色刚亮,茗辰缓缓睁开双眼,环故了一下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到了忘忧的身上,想想昨晚那个‘男人’,他霍地起身,猛地把熟睡的忘忧推到了地上,怒骂道:“臭男人,敢对本大爷不敬,你不想活了?” 忘忧吃痛醒来,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茗辰,抱怨说:“茗辰,你疯了,干吗推我。” 发现自己认错了人,茗辰脸上一阵红了一阵白,尴尬地站着低头不语。 不会是酒喝多了,脑子出问题了吧?忘忧起身后想为茗辰把脉,茗辰慌忙躲开,漆黑的眼眸闪着一丝不安。 对于茗辰的奇怪举动,忘忧很是不解:“茗辰,你怎么了?你的举动好奇怪,我只是想给你把一下脉,看看你身体是否有问题?” “忘忧姐姐,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听到有人敲门后,茗辰忙去开门,以避开忘忧审视的目光。 店小二进来为他们斟上热茶,看了一眼脸色各异的两人,捂嘴偷笑离开房间。忘忧把茶放到茗手上:“没事就好,昨天的事谢谢你。”她淡淡地垂下眼睑羞涩的问:“我让你打听的事,你办的如何?” 从回凳子上茗辰喝了一口茶,沮丧的说:“我问过了,你没有失身,不过我就惨了,昨天……”想起昨天的事,茗辰气得重重的捶了桌子一拳。 昨天的事?昨晚茗辰衣裳不整,还有一个女扮男装的人从他房间走出来,那个玉妈妈又说茗辰找的不是女人,再加上茗辰说的胡话,难道他跟那个女人之间有什么? 忘忧瞪大了星眸不可至信的看着茗辰:“你刚才推我,是不是把我当成昨晚那个俊俏‘公子’了?” 茗辰羞红了一张俊脸,气乎乎的说:“别提他了,那是我最倒霉的一天。” “呵呵!”忘忧一阵娇笑:“你不会真把那位俊‘公子’当成男人了吧!我昨晚就看出来了,她是一位娇美的姑娘,你是艳福不浅,又怎会倒霉呢?” 仔细想想,部分细节出现在脑海,茗辰一阵脸红,便不那么气恼了,可无缘无故被一个女人给那个什么……茗辰还是感觉还是很没面子:这要是他的第一次。他让忘忧帮他保密。忘忧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曾在青楼的事,两人便协定互为对方保守秘密。 原来茗辰到了寻芳阁后,俊美的面庞引来了一阵骚动,姑娘们争相迎接这位贵客。当茗辰提起有关如玉姑娘一事时,大家都争着回答他的问题,把前前后后的事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就连针灸包也很顺利就拿到了。 事情办妥,茗辰正要出门,那位俊公子就把他堵了回去,两人一见如故聊的甚欢,一番美酒下肚迷迷糊糊的茗辰就被那人给…… 吃过早点,忘忧跟茗辰便跨马上路,一到韶家堡,就觉得气氛不对。忘忧没有多想就先去给韶夫人请安,然后才回房间,一进房就见韶天阴着一张脸坐在房里等她。 定是因为昨晚她没有及时回来而生气,忘忧坐在韶天面笑靥如花的看他,柔声解释:“韶天,对不起,昨天回府中之后跟爹娘聊的时间久了,见天色已晚我便住下了,直到吃过早饭才拜别爹娘急忙赶回,你可莫要生气。” “忧儿,你说的可是真的?”韶天冰冷的眼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 忘忧握住韶天的手,冲他甜甜一笑:“韶天,你不要生气吗?我一直都在想着你呢。” 韶天抽回手,双手扶着忘忧的肩头,鸷猛的双眼盯着她的如水的美目,冷冷的问道:“忧儿,我不希望你骗我,对我说实话,你昨晚去哪了?” 被韶天盯的有点心虚,忘忧垂下眼睑不敢看他,柔声说:“韶天,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骗你呢?” “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想必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韶天始终压抑着心中的怒气,淡淡的看了忘忧一眼,便转身离开。 ------------ 第六十九章 疯狂怒火烧 见过茗辰闻到他身上的香气,韶天更加肯定了自己猜测,他再也法压抑心中的怒气。吴倩的背叛让他悲不自胜,父亲的仇让他痛心疾首,现在要面对忘忧的欺骗,韶天伤心欲绝。 事情接二连三的向他袭来,悲恸欲绝的韶天被心中的苦闷压的喘不气来。 忘忧为讨韶天欢心,换上一身女装,这是她回吴府之后母亲送她的,看着镜中娇美的容颜,淡绿色的纱裙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水嫩,再加上婀娜的身姿,镜中的她宛若美艳绝伦的仙子,这身打扮韶天一定喜欢。 找了韶天好几次,他都没有开门,忘忧还以为他出去办事。直到戌时还是没见韶天的人影,忘忧有些着急,问了大厨李宝才知他有送酒到韶天房里。 忘忧敲门喊道:“韶天,你开门好不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走,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从房里传出韶天怒气冲冲地在嚎叫。 “哐”似是酒瓶摔落的声音,浓烈的酒味从韶天的房中传了出来。难道他一个下午都在喝酒吗? 既然她叫不开韶天的门,那只人想别的办法了,忘忧下楼去找了茗辰,希望他能把门撞开。 “砰”门被撞开了,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趁着月光可以看到门口散落着酒瓶的碎片。 忘忧进房为韶天点燃了灯,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韶天被灯光刺痛了眼睛忙用手遮挡。 茗辰看着桌上已堆满的空瓶,对有些憔悴的韶天说:“少爷,你为什么要喝这么多的酒呢?” 看到茗辰后韶天充血的眼睛燃起一丝疯狂的火焰,他将桌上的空瓶尽数推到地上“哗啦”一声韶,瓷瓶碎片摔的满地都是。 茗辰俯身去捡,被韶天一脚踹坐在地上,他指着茗辰怒喊:“滚,给我滚出去。” 跌坐在碎片上的茗辰手因为被碎片割破而流血,忘忧瞪了韶天一眼后,将茗辰扶起,她拿出手帕为他包扎。 看着他们亲密的举动,韶天眼中的火焰越燃越烈,他猛地拉回忘忧,怒视着她问:“怎么,你就这么心痛他吗?” “韶天,你醉了,不要这样。那是茗辰,我只是为他包扎伤口?你干吗发那么大的火?”忘忧毫不躲避韶天的怒视。 只怕呆的时间越久少爷便越生气,茗辰识相的离开了房间,并为他们关好了门。 韶天抓着忘忧冲她怒吼:“忧儿,我没醉,你为何要骗我,我怕你们有事,便派人暗中保护,你跟本就没有在吴府过夜,而是跟茗辰去了客栈,还住在同一个房间里,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看着忘忧那如怨如诉的目光和委屈的表情,韶天放低了声音:“我等了你大半天,就是在等你跟我说实话,可你却只字不提,还一直在骗我,为什么?” 韶天的话让忘忧心寒:“韶天,原来你一直都不相信我,派人暗中保护,只怕是监视吧?我们没有做错事,我问心无愧。” 猛地捏紧忘忧的下巴,韶天恶狠狠地瞪着她,冷笑道:“问心无愧?你把我韶天当什么?三岁小孩儿吗?你以为我没有闻到他身上的女人香味,你们同居一室,而他身上又有跟你一样的味道,这说明什么?” 是啊!这样让她如何解释,说明她只是让茗辰去青楼找她丢失的物件?现在韶天的情绪激动,怕是不会相信她的话,可能还会曾加没必要的误会。忘忧并不想再多作解释:“清者自清,既然你这么认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忘忧闭上了眼,任由他捏痛自己的下巴。 “为什么你可以选择柳肖元,连茗辰你都不放过,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如果你需要男人,那好我给你。”阴冷的话结束,酒醉的韶天像一只发狂的野兽粗暴的将忘忧推倒在床上,他欺上身去:“刺啦” 野蛮的扯破忘忧的衣服。 “韶天,你疯了。”被吓到的忘忧睁开双眼,正好撞上韶天燃烧着怒火的黑眸。 惊恐的忘忧奋力挣扎:“韶天,求你,不要这样。” 忘忧的哭喊没有熄灭他的怒火,反而让他怒不可遏,他猛地按住忘忧企图推开他的双手,将头埋入她的玉颈。 动弹不得的忘忧凄厉的哭喊:“韶天,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呀?我跟柳肖元什么都没有,跟茗辰就更不可能,求你不要这样……”忘忧泣不成声,哭得肝肠寸断。 韶天浑身一震,脸刹时变得铁青,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气得浑身发抖:“你对别的男人可以委身相许,何必在我面前装什么贞洁烈女。” 突然觉得身子一凉,衣服已经被他剥了半截,不堪羞辱的忘忧拔下头上的发簪,对准自己的脖颈,绝望看着韶天:“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死给你看。” 没有想到忘忧竟会以死相逼,韶天震惊不已,看着泪流满面的忘忧那绝望的眼眸,他的眼神变得让人莫测难懂。 僵持了一会后,韶天的脸一寸寸逼近,忘忧松开手中的发簪,绝望的双眸紧闭,任由泪水不停滑落,等待他的蹂躏。 韶天趴在她的身上毫无反应,忘忧缓缓睁开眼,用力将韶天推到一边,这才发现他已晕了过去,大概是喝多了酒再加上情绪波动太大的原故吧。 为韶天盖好被子,忘忧整理了被撕的不堪入目的衣服,匆匆下楼,回到房紧闭房门。 看着镜中头发散乱,容颜惨淡的模样,想着刚刚暴戾恣睢的韶天,忘忧恸哭流涕。 当赔上自己的心时才知他竟是自己的姐夫,她跟韶天本就不应在一起,可却无法管住自己的心,可笑的是至今她都不敢向父母言明与韶天的关系。她真的爱他吗?忘忧靠在床上,反复思量与韶天点点过往。 听到外面的鸡啼声,忘忧从悲痛中惊觉,泪水早已哭干。她经过一番梳洗,又重新换回了男装。 即以如此留下还有什么用?忘忧拿出藏在枕下的断箭放在早已写好的离别信上: 韶天,我走了。如果两个人的相爱已失去最基本的信任,剩下的只有互相折磨和对彼此的伤害,那样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你我注定有缘无分,勉强相守也只会徒增伤感,忘记我吧。枉自珍重 忘忧 ------------ 第 七十 章 善恶终有报 这次她再也不会对韶家堡有任何留恋,忘忧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韶家堡,天气就跟她的心情一样,阴沉沉的。不知不觉忘忧已走到离小梁村不远的路口。 “姑娘,你这是要上哪去呀?”听到这清脆的声音忘忧回过神来,她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儿:“喜儿,怎么是你?” 喜儿低下了头,愧疚的说:“姑娘,那天见过你之后,我爹娘就知道了我所做的那些事,他们骂得对,我是忘恩负义之人,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我再也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我要去指证张玉瑶还姐姐一个清白。” “清白,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我要走了,喜儿一切你自己定夺吧。”忘忧淡淡一笑,既然无缘又何必伤感,把他藏在心里就好。 望着忘忧离去的身影,喜儿莫名多了一份惆怅:“忘忧姐姐,你要去哪里。” 忘忧回头笑道:“忘忧已经不在了,因为我再也没有忧愁,我是吴雪,一个全新的吴雪。”说完这句话,她觉得轻松很多:“呵呵……”她嫣然一笑,似乎一切都变得云淡风轻了。 吴雪转身洒脱的踏上新的人生之路。 喜儿来到韶家堡,迎接她的是张玉瑶极具杀伤力的目光:“喜儿,你已被逐出韶家堡,还来做什么?”张玉瑶轻挑柳眉冷笑道:“难道就不怕家里人有事?” “我既然来了,自然要做到有备无患。”喜儿迎上张玉瑶轻蔑的目光,不卑不亢的说:“我已经不怕你了玉瑶小姐。” 得知忘忧离开,张玉瑶还暗自庆幸,若不是她机灵看到忘忧跟茗辰离开,让韶天派人去查,岂会得到另人满意的结果,再来个添油加醋,还怕赶不走她。不能让她刚刚得到的成果被这个来者不善的喜儿毁了,怕喜儿会抖出她的秘密,张玉瑶疯狂的掐住喜儿的脖子:“你去死吧。” 经过她们这么一闹,堡中引起了一阵骚动,仆人们纷纷出来观看。 韶夫人也从春晖楼上下来,不管她怎么劝,都无法让张玉瑶松手。 韶天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看到满地的酒瓶碎片,还有几片轻薄的衣料,房中还残留着浓郁的酒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轻拍了几下昏沉沉的头,竟一点也想不起来:“茗辰” 茗辰推开房门,低头走进小心翼翼的说:“少爷,你醒了。” 看到茗辰手上包的纱布后,韶天关心的问:“茗辰,你的手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我的手没事,少爷不用担心。”茗辰将受伤的手放到了身后。 茗辰有意的疏离让韶天很是不解,韶天摇着晕乎乎的头,努力回想,还是一无所获:“茗辰,你今这是怎么了?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昨晚的事,茗辰并不想再提:“少爷你快出去看看吧!玉瑶表小姐跟喜儿打起来了,连夫人都劝不了,喜儿点名要见少爷,像是有事要说。” 韶天翻身上床,只觉浑身酸痛,脚下一软有点踉跄,茗辰急忙扶住:“少爷你没事吧。”韶天微笑摇头,在茗辰的搀扶下走到下楼。 张玉瑶已跟喜儿厮打到了后院,两人头发都被彼此扯乱了。喜儿看到韶天过来,推了张玉瑶一把,跪在韶天面前,哭道:“少爷,奴婢对不起您,对不起忘忧姑娘。” 韶天扶起喜儿:“有什么事,起来慢慢说。” 喜儿后头瞪了张玉瑶一眼,就将她如何骗忘忧出堡去给自己母亲医治眼疾,再到张玉瑶命于桐文绑架她的弟弟,污蔑忘忧与柳肖元的事,将她逐出堡后再次威逼她撒谎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少爷,你原谅奴婢吧!奴婢从头到尾就没有见过柳肖元,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柳肖元爱的只有吴倩一人,为了吴倩不惜与他兵戎相见,又怎么会在客栈跟忘忧发生不耻之事?为此他还以为吴倩就是已失身于柳肖元的忘忧,才会这样错下去。韶天越想越觉得可疑,难道客栈的事也是张玉瑶一手安排? 看着吓得蹲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张玉瑶,韶天怒道:“说,除了污蔑我的忧儿,客栈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张玉瑶吓得面如死灰,还是抵死不肯承认:“这一切都是喜儿在说谎,是她在污蔑我,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没有做过,好,要不要我把于桐文找来跟你当面对质?”韶天冷冷看着张玉瑶。 一听要于桐文出面对质,张玉瑶眼中恐惧之色加深,因她绝拒了于桐文了的示爱,现在已经反脸,于桐文一定不会再帮她。 张玉瑶抓着韶天的衣襟哭诉:“表哥,我错了,原谅我吧!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爱你呀。” “啪!”韶天狠狠给了张玉瑶一个耳光:“我韶天竟让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张玉瑶你可真够可以的。” “滚,滚回你的凤田镇张家,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韶天甩开张玉瑶将她无情的推倒在地上。 张玉瑶爬到韶夫人面前哀求道:“姑母,求你,不要赶瑶儿走。” 韶夫人已无心再违逆儿子的意思,她扶起张玉瑶无奈劝道:“瑶儿,这次你真的太过分了,韶家堡始终不是你的家,你回去吧。” “姑母,你是说把我当女儿吗?别丢下我。”张玉瑶哭喊着抓着韶夫人。韶夫人看了一旁怒不可遏的韶天,只要能挽回儿子的心她做什么都愿意,韶夫人打落了张玉瑶的手,转身走向春晖楼。 万念俱灰的张玉瑶离开了韶家堡,她已得罪了自己的哥嫂,家里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她不知将何去何从,孤零零的消失在前往城镇的路上…… 韶天来到忘忧房中,看到桌上她留的信,他颤抖的把信看完,整个人也垮了下来,坐在桌前看到忘忧床上被他撕破的衣裙,昨晚发生的事,一点点涌入脑海,昨晚的所做所为使他悲痛欲绝。 “天啊!我都对忧儿做了什么?”懊恼的韶天闭上双眼,紧握断箭,鲜血从他手中滴了出来。 走了也好,这样他就可以把所以心思全放在复仇上。 ------------ 第三卷 护花然情梦 ------------ 第七十一章 妙手医耳疾 乌云慢慢堆积起来,天色越来越暗,带着雨意的风吹的吴雪浑身颤栗,看样子,一场春日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吴雪很不安,刚刚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怎么办呢?远处的闪电和隐隐的雷声在天际低鸣,吴雪向远处眺望,一间茅屋和一个草棚出现乌云交织的天际之中。 是那个面滩,吴倩兴奋的跑了过去。刚跑进草棚下面,大雨倾泻而落,大风夹着雨屑向吴雪袭来,她急忙后退。草棚上面开始向下滴水,这简陋的避雨之地也让人无所盾行。 “这位公子,如果不嫌弃就到屋里去避雨吧。”浑厚而略带沧桑的响起,吴雪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原来是那位卖面的老板,吴雪向他点头示意,回头看了一眼滴水不断的草棚之好跟着他去了茅屋。 屋里空间狭小摆设也相当简单,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搂着她的儿子打量着有些拘谨的吴雪。 “请坐。”女人伸手示意吴雪坐下。 记得茗辰说过,她是个聋哑人,怎么还会说话?吴雪惊讶的看着她说:“在下吴雪,冒昧叨扰,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女人微笑摇头并没有再开口说话。 面滩老板给吴雪倒了一杯热茶:“公子客气了,这是要出远门吧?能在我这避雨也算咱们有缘,我叫张成,那是我妻子。” 接过张成手里的茶杯,吴雪拘谨的坐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春日里这样的大雨甚是少见,张成便跟吴雪聊了起来,从这场雨聊到了他妻子身上。吴雪这才知道张成的妻子是因为产后出血服错了药物才导致的失聪。 十年来张成为医好妻子的耳疾倾进所有,可还是没能医好,她虽学会了看口语可话却越来越少,为了生计,他们只好在路边以卖面为生。 “张大哥,我对医术略知一二,可否为嫂子请脉?”对于热情命苦的夫妻二人,也许这是她唯一可以帮忙的。 “真的吗?太好了。”听到吴雪的话,张成激动不已。 为张大嫂把完脉,吴雪又看了她的舌苔,问了个个问题之后,吴雪便对张成说:“张大嫂是因为错服药物至使肝肾阴虚,因为没有及时医治而导致双耳失聪。” “对对对!我们看了好多大夫都是这么说的。”吴雪的诊断结果让张成更加激动,可诊断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医不好,想到这,张成一下子泄了气,但仍报着一丝希望问:“可有医治之法?”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已对医治之法了然于心,吴雪微微一笑:“医治之法,我是想到了,嫂子肝肾阴虚至使经络不畅,首先要施针打通经络,方可恢复听力。” 看着夫妻二人惊喜的样子,吴雪并不想让他们失望,可如果稍有不甚有可能会使张大嫂面临中风的危险,也许这就是其他大夫不肯医治的原因。 该说的还是要说,吴雪清了一下嗓子对兴奋中的张成说:“张大哥,你们先不要高兴的太早,因为施针的主要穴位多在头部,而头部的穴位甚多,稍有不甚,可能会使张大嫂面部痉挛,导致中风。你们最好考虑一下。” 兴奋的张成似被泼了一盆冷水,他看着吴雪真挚的目光,陷入了沉思:像他们这种苦命人,别的大夫一看都会将他们拒之门外,还有一些就是收了钱又不给医病,想想为了命苦的妻子,他们都已倾家荡产。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他不想错过。 他决定相信吴雪的医术。吴雪取出银针,每隔一个时辰便施针一次,每一次都要全神贯注,不能出一丝差错。 张大嫂的听力,也在一点点恢复,直到第二天的清晨,施针才结束,一般的音量她也能听到了,只是没有常人听的那么清晰。 “开饭了。”张成早早就做好饭,用来感谢吴雪这个大恩人。一听要饭,小张易便跑了出去,这一晚上他们都没有合眼,不停的向张大嫂喊话,来实验施针的成果。 不想坐吃白食,吴雪走出门外也想帮他们端饭,劳累了一夜,她有点浑身乏力,脚下一滑,摔在了满是泥泞的地上。 “吴公子,你没事吧?”张成放下碗筷将吴雪扶了起来。 灰白色的衣裳上沾满了泥水,看来只能换下来,吴雪打开包袱才想起,从师傅那里出来并都没有带衣服,而包袱里放到全是之前留在韶家堡的女装,无奈吴雪只好换上女装。 看着女装打扮的吴雪,夫妻二人很是惊讶,陈成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是女神医,之前我光看着公子面熟……不,应该是姑娘,几个月前听说小梁村有位女神医,我就去想让姑娘给我妻子医病,那天姑娘太忙就没顾上,之后又去,姑娘却不在,没想到今天竟让我们遇到女神医了。” 夫妻二人再次向吴雪道谢,吴雪还礼:“两位客气了,种善因,得善果,如果不是你们不忍我在棚下临雨,我又怎会帮得了你们。”吃过早饭,吴雪向他们辞行,把开好的药方交给张成,并再三交待:“这上面的滋补药相当昂贵,你们可以尝试一下食补,黑色咸味主肾,可以多食用如黑豆、黑芝麻、黑木耳等物;绿色酸味主肝可以多食用绿色蔬菜,还有要经常按摩我给们说过那几处穴位。假以时日定嫂子的耳疾定可完全康复。” 怕他们记不住,吴雪又给他们写了下来才匆匆上路。走至镇口一位瘦瘦的男人不停用色咪咪的双眼打量吴雪。这一路上她的美貌的确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可对她都没有非份之举。 来者不善,那人一步步向吴雪靠近:“小娘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上路,不如让本大爷陪你一起走走。” 色咪咪的眼神和轻佻的口吻让吴雪调转方向并加快了脚步,听到后面紧跟的脚步声,吴雪心慌意乱,便跑了起来。 一不留神,吴雪被路上的石头拌了一脚跌在地上,才刚起身,那人就堵在她的前面:“小娘子,你跑什么?只要你从了本大爷,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惊魂未定的吴雪连连后退,抬眼看了面前步步紧逼的人,他身形瘦弱,一双色眼特别有神,这人好像在那里见过,好像是张荣胜。 既然相识,相必他会念在救命之恩放她一马,吴雪心中一喜:“你就是张荣胜吧!我曾救过你,在福缘客栈。” 张荣胜色眼一转,脸上浮出一丝坏笑:“哦,原来是你呀,那时罩着面纱没有看出来你会有这么一张让人垂涎的脸,那个姓韶的小白脸是你的相好吧!敢骗老子,说要给我好处,结果只给了十两,以为打发要饭的呢?” 听他的说话口气越来越不对,知道大事不妙,吴雪转身要跑,只觉后劲一痛,便晕了过去。 “姓韶的,你欠老子的,就让你的女人来还。哈哈……”被忌恨冲昏头的张荣胜色心大起直接把昏迷的吴雪扛到肩上。 ------------ 第七十二章 英雄救美 张荣胜将昏迷的吴雪扛到家中,直接丢到床上,闭上门之后开始动手解她的衣服。 “阿胜,快开门,你不能对一个姑娘做这种天理不容的事。”张母见儿子扛了一位姑娘进房,又闭上门,猜想他定然不会做出什么好事。 “老不死的,你少管闲事,若坏了我了兴致,别怪做儿子的心狠。”张荣胜甩出狠话,并没有因为母亲的叫喊而停下解衣的动做。 “作孽呀,老头子,你怎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去死呀?”白发苍苍的张母哭倒在房门口:“阿胜,你就不怕遭天谴吗?快开门。”她不停的拍着破旧的门,希望儿子能良心发现。 “婆婆,在下可以讨口水喝吗?”听到这温和有礼的清朗声音,张母停止拍门,看着悄无声息走到她前面的年轻男子,土墙外面站着一匹白色俊马。 张母擦了脸上的泪水,去厨房给他端了一碗水出来:“公子,喝完快走吧。” 屋内吴雪的衣服已被张荣胜剥去大半,他粗鲁的抚摸着吴雪嫩白如水的肌肤,粗糙的大手划过在雪白的肌肤留下数道红印。 吴雪吃痛惊醒,看到欺上身来的张荣胜,她震惊不已,使出全身力气将他推起,慌忙坐起穿上被退下的衣服,怒视着他:“张荣胜,早知你是这种忘恩负义之一,我就不应该救你。” 怒不慌的吴雪别有一番冰清傲骨之姿,看得张荣胜口水直流:“美人,我今天是有恩必报,现在就以身相许,保你满意。”不等说完他再度扑了过去。 “你这个无耻之徒,敢过来我就死给你看。”躲开张荣胜的反扑,吴雪拔下簪子抵在劲间,惊恐的盯着他,希望这一招再次见效。 “哈哈,想做贞节列女,老子也不会让你如愿,就算你死,我还是要尝尝你的味道,老子是出了名的无赖,今天你就认栽吧。”张荣胜抓着吴雪把她按到床上。 吴雪再次用力推他,却没有成功,她心里恐惧到了顶点,韶天心里有她,只是醉酒失去理志才会强辱于她,以命要挟是用的,可张荣胜完全是色 欲熏心,他看似瘦弱,力气始终比女人大的多,她该怎么办? 张荣胜狰狞的脸在吴雪面前不停的晃动,臭烘烘的嘴覆到她的唇上,吴雪心一横张嘴咬了他一口。 “娘的!敢咬老子,你不想活了。”张荣胜扬手打了吴雪一记耳光,顿时嘴角益出血来。“刺啦”外衣连同里衣被他一把扯破。 “救命啊!”吴雪绝望的大喊,期待奇迹能够发生。 “嘭”门被撞开,吴雪觉得身上压力骤然一轻,张荣胜已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出去。她躲缩在床角颤抖,将落在床上的针灸包紧紧贴在胸口,这是目前唯一的安慰,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短短两天会遇到同样的遭遇,一个是所爱之人,一个是所救之人,吴雪眼泪如洪水般涌出,她埋头大哭。 张母进房后将颤抖的吴雪揽入怀中,低声安慰:“姑娘对不起,全是我那不孝之子的错,他已被丢了出去,没事了啊。” “这是我在来的路上所捡之物,相必是姑娘的。”清润的声音刚落,包袱就飞落到吴雪的身旁。 靠在张母的怀里,吴雪渐渐停止哭泣,她抬眼看了这位满头银发老人,写满沧桑的脸却有一双充满慈爱的眼睛。张母用满是老茧的手撩起吴雪凌乱的秀发:“孩子,莫怕,刚才的事都过去了啊。” 想起茗辰所说,张母跑求张荣胜让其留下救命钱的一幕,吴雪心中一阵酸楚,张母那慈爱的眼神让她陷入沉思,她不明白如此一位慈母,怎会教出张荣胜这样连畜生都不如的儿子? 不想带给张母太多困扰,吴雪抛开刚才恐慌,换上一套整洁的衣服,来到院中向救他的人至谢。挺拔的身影背对着,他前面跪着鼻青脸肿且愤愤不平的张荣胜,还不时用憎恨的目光偷瞄那人。 吴雪走上前向他福身施礼。“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姑娘客气了。”他优雅转身,看到吴雪后愣住了,她那低垂的似水眼眸,和娇若芝兰的绝美容颜,使他知道这是吴雪而不吴倩。 当年因为一个误会,吴雪惨遭姐姐吴倩毁容,第二天吴倩又不知所踪,家中乱成一团,大夫说吴雪的脸伤太深很难恢复原貌,并推荐隐居在丹霞山中的神医曾药仲,急于找回长女吴倩的吴耀鼎,才会让他与家丁将吴雪送至丹霞山,但在外面足足等了两天多,曾药仲还是不肯出来。 听到姑母秦氏去世的消息,他左右为难,听到药居内有动静,又怕曾药仲不肯医治,他跟家丁悄悄躲了起来,直到曾药仲将吴雪带进药居,他们才匆匆下山。 回想起当年的事,那份不舍与无奈再次占据他的心。他情绪激动的想要上前相认,却被吴雪惊恐的退步避开,他颤抖着问:“雪儿,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秦然。” 听到秦然这个名字,吴雪全身一震,蓦然抬眼,一张棱角分明的俊美面庞出现在她的眼前。此时的秦然退却了少年时的稚嫩,他俊美的面庞上双眸幽深明亮,清远如山,嘴角微扬,眉宇之间流荡着温雅的神采。 那个在吴府护她宠她的少年逐渐跟眼前温雅的男人重叠在一起。 “然哥哥!”吴雪已视线模糊,泪水顺着光洁的脸颊滑落。 双眼溢满爱怜惜的看着眼前的人儿,秦然温柔的为吴雪拂去脸上的泪水,温雅一笑:“雪儿,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秦然是吴耀鼎原配秦氏的侄子,因家道中落父母双亡,便被吴耀鼎接到吴家陪儿子吴钒习文练武,因性格稳重,聪明内敛,很得吴家上下的认可。 初到吴府的秦然备受欺凌,常独自一个人躲在假山后面黯然神伤,是吴雪一句“然哥哥”让他敞开了心门,她那甜美的笑容像是冬日里的阳光照亮了秦然孤冷的心,从此他的视线再也不曾离开她,就算她容貌被毁,秦然也打算在山上相伴左右,参加完姑母的葬礼,秦然再次去药居相永远陪她,却被绝望的吴雪赶下山去,他的命运也因此改变。 想起赶秦然下山时他那悲痛的神情,吴雪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一双似水星眸期待的看着他:“那次你来丹霞山看我,因为怕你看到我丑陋的样子,所以才强行将你赶你,然哥哥还怨我吗?” 这么多年了,她还记着此事,秦然心中一阵抽痛,但他依然保持着温雅的笑容,痴痴的看着吴雪:“傻丫头,我怎会怨你,只要你活的好,我做什么都愿意。” “然哥哥,这几年你都去了哪里?”这是她一直想知道,却无从得知的问题。 “雪儿,这个说来话长,回头我慢慢跟你说。”秦然温润的话语,早已驱散了吴雪心中张荣胜带给她的恐惧。 吴雪有些红肿的脸颊,让秦然气愤不已,他回头看了一眼狼狈而起正在揉膝盖的张荣胜,冷冽的说:“小子,如果不是念在你年迈老母的面上,这次定取你小命,希望你好自为之。” 秦然阴冷狠绝的话,和他刚刚看张荣胜那凶狠的目光,使吴雪感觉浑身发冷,她几乎不相信这是就是她的然哥哥。 “婆婆,在下告退。”秦然脸上又扬起温雅的笑容,拉着正在发愣的吴雪头也不回的离开张家。 吴雪回神想再看一眼给过她安慰的张母,一回头却看到面目狰狞的张荣胜,拿着木棍向秦然打去,她惊呼:“不要啊!” 秦然将吴雪推至一旁,身子一跃,轻松避过木棍,张荣胜还不死心,提棍又打,被秦然一把拿住,他一拉一转,木棒便从张荣胜手中脱落。张荣胜看了看红肿的双手,眼中腾起一股杀气,他跑回厨房拿出一把菜刀大喊:“敢打老子,我杀了你。” 早已吓得脚软的张母一把抱着儿子的腿,哀求说:“阿胜,你不能杀人,那是要坐牢的。” “老不死的,你少管闲事。”张荣胜一脚将母亲踢开,朝秦然砍了过去。 ------------ 第七十三章 人命官司 秦然左手拿着木棍,右手轻轻一推:“嗖”木棍向张荣胜飞去。强大的冲力使张荣胜连连后退:“噗”吐了一口鲜血,便倒地不起。 张母爬到儿子身边喊道:“阿胜,你醒醒……”无论张母如何晃他,张荣胜都不再动弹。只怕情况不妙,吴雪急忙跑过去,一探他的鼻息,登时吓的脸色煞白,她回头怒视着秦然吼道:“他死了,你怎么可以杀人?” 一听吴雪的话,张母趴在儿子身上放声大哭:“我的儿啊……” 吴雪起身跑到秦然面前,握起粉拳捶在他的身上,哭道:“你怎么可以杀人?” 盯着倒地的张荣胜,秦然嘴角扬起一丝讥笑,冷冷说道:“像他这种连母亲都敢打的人,死不足惜,活着也是一个祸害。” 不,吴雪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面对一条人命,怎么可能还有这么不屑表情,他浑身散发的幽冷之气,让吴雪倒退几步,泪眼连连的看着他:“你不是我的然哥哥,你好可怕。” 看看地上的血,再看看张荣胜的尸首,吴雪只觉得一晕眩,她的身子一软,无力的滑坐在地上。 秦然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紧紧地抱住她:“雪儿,你太过天真善良,他是怎么对你的,你忘了,刚才的事你也看到了,我若不还手,他定会来杀我,难道你想看我死吗?”思绪凌乱的吴雪靠在秦然怀里不知如何是好。 张母气竭声嘶的哭喊,引来路人的注意,那人惊呼:“杀人了……”张母惊喊声中回过神来,对着儿子的尸首沉思了良久,突然放声大笑:“死了好哦,死了一了百了,哈哈……”她又转头看着秦然他们说:“你们快走吧!晚会官府的人就来了,走吧……走吧。” 秦然起身走到张母面前,向她俯身到满歉,愧疚的看着她:“婆婆,伤他性命是我不对,可我秦然敢作敢当,不会临阵退缩。” 过了一会官府的数名衙役就来到院中,直接将不曾反抗的秦然带走,吴雪追了上去,却被横眉怒目的衙役推倒在路边,秦然欲上前扶起吴雪,却被衙役拦住,看着倒地的吴雪,他眼中升起熊熊怒火,用力一震,抓着他的两名衙役飞出老远。 其他的衙役吓得向后退了两步,只是将他团团围住却不敢上前。对旁边的人视若无睹,秦然瞭转眼眸,无限爱怜的看向吴雪,将她扶起,轻掸她身上的浮土柔声交待:“雪儿,你放心,我不会有事,你先回张家,过回就去找你。” 多年后的再次重逢,秦然因为她而伤人性命,吴雪望着秦然心中一阵悲痛:“杀人尝命,怎会没事呢?然哥哥,你我才刚刚重逢,我不想这么快就跟你分开,我要跟你一起去。” “好,你同我前去。”秦然对吴雪温柔一笑,扫视了一眼数名衙役,冷冷说道:“放心,我自会跟你们走,但你们要是对她不敬,哼!别怪我出手无情。” 他们跟着衙役来到县衙大堂,吴雪立于堂外,忐忑不安的看着坦然而立的秦然。无论县令于昌鸿问什么?秦然只是淡然一笑,却并不回答,气的于昌鸿要命衙役给他动刑。 “大人,且慢动手。”吴雪推开阻挡的衙役冲上大堂:“于大人,此事因为我而起,跟这位公子并不关系,请你放了他。” “大胆刁妇,公堂之上岂容你放恣。来人先杖刑伺候。”气恼的于昌鸿见一女子上堂便下令打人,在看清是吴雪之后,便制止了正要上前的衙役:“慢着,本官还有话讲。” 经过上次半夏与生姜的诊断之后,于昌鸿的喉咙第二天就消了肿,很少把别人放在眼里的于昌鸿,对这位亲家小姑的医术佩服得五身投地。 他满脸堆笑,将走下堂两步又觉不妥,便返了回去,站在堂上对吴雪笑道:“原来是吴雪姑娘,你说这事因你而起,确实为何?” 此事关系到吴雪的清白,岂能在公堂上明言,秦然拦住正要开口的吴雪,示意她不可讲出,他不慌不忙的走到堂桌前,从怀里拿出一块金牌交到于昌鸿的手里:“于大人,这是什么?你可要看清楚了。” 握着永安王的金牌,于昌鸿双手颤抖,冲秦然咧嘴一笑:“原来公子是钟王府的人。可……可这是人命大案,本官也不能徇私呀?”身处官场的于昌鸿自是了解这位王爷的手段,他吓得额头直冒冷汗。 看了一眼于昌鸿,秦然意味深长说:“于大人,我为王爷办事,又怎会错伤无辜,这件事情若办不好得罪了王爷,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收回金牌重新放在怀里,秦然潇洒转身,走到堂下坦然而立意味深长的看着于昌鸿。于昌鸿擦了额头上的冷汗,对一旁的师爷交代了一些事情,不一会,就有上堂说亲眼目睹张荣胜的持刀砍人的过程。 惊堂木一拍,于昌鸿清了嗓子说道:“本官现已查明,张荣胜作恶多端,欲用菜刀伤人,因踩到木棍而倒地身亡,与这位公子毫无关联,无罪释放,退堂。” 表面装的很镇定,其实正个堂审下来吴雪的心一直悬着,明明事情不是这样,为何会多出一个证人来?她疑惑的看着秦然:“这怎么可能,县令大人说无罪释放,这是真的吗?” 秦然拉着吴雪离开县衙,他有气恼的说:“雪儿,我知道你不想我出事才挺身而出,若要你毁掉名誉来保全我的性命,我宁可牺牲自己。”说完这句话秦然俊脸微微一红,拘谨的转过身去。 吴雪被秦然的话和坚定的眼神振住了,茫然失措的她不知道要如何回应他,他眼中的深情她不是不懂,那些个少年懵懂的岁月,那些相濡以沫的点点滴滴,她都铭记于心,可是她对他终究只有兄妹之谊,而无男女之爱,她的心早已遗失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无论那个人如何伤她,可是爱了就是爱了,这一生她的心里再也不会容下别的男人了。 愣愣的站在那里良久吴雪静静的看着秦然的背影,陷入深思:他动手杀人却面不改色,在公堂上他坦然自若,杀人这么大的事,他竟能轻松化解,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着若有所思的吴雪,秦然柔声问道:“雪儿,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哦……”吴雪回过神来:“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跟我以前认识的秦然不太一样。”吴雪避开他凝视的黑眸看向远方。 “雪儿,没有人会一成不变,不同的环境造就不同的人。离开丹霞山之后我遇到一位恩人,从此效命于他。”他不想让单纯的吴雪知道太多不甚光彩的过去。秦然眼中那抹哀伤一闪而过,即刻恢复儒雅神彩。 他居然将五年间发生的事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概括,看着秦然与世无争的俊雅风姿,吴雪非常迷惑,与儿时的他相比,如今的秦然比韶天更加另人难以捉摸。 ------------ 第七十四章 惊险时刻 秦然走了出几步,发现吴雪没有跟上来便回头对她说道:“不要想太多了,还是回去帮张婆婆料理她儿子的后事吧!我不想亏欠她太多。” 不愿再细想,吴雪跟着他来到张家,帮张母葬了张荣胜后,秦然给了张母一张银票,足以让她衣食无忧过完下半生。 面对前来给他们送行的张母,吴雪心中真是百味杂陈,不知如何言语,也许正如张母的那句话,像张荣胜这种儿子,死了比活着好。从把张荣胜装进棺材起,张母就一脸平静,并没有怪秦然杀死了她的儿子,居然还来为他们送行。 吴雪给张母深深鞠了一躬,愧疚的说:“伯母,真是对不住了,我……我……” 张母拍着吴雪的手,淡淡的说:“姑娘,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老来得子,过分溺爱才会让他变成这样。还差点害你……哎!不说了,他去了更好,世上就少了一个祸害。”说到最后张母开始哽咽了。 看着张母脚步蹒跚的走进房中,吴雪心中更加悲痛,她轻叹一声缓缓离开。 解下拴在土墙外大树上的俊马,秦然追上沉默不语的吴雪,柔声问道:“雪儿,你这是要去那里?我现在要去云岭镇找曾药仲,你可想跟我一同前去?” 吴雪回过头正好对上秦然深情的眸子,她慌忙避开:“哦,我也正要去那里,几天不曾回去怕是师傅要等急了。” “曾药仲是你师傅?”秦然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吴雪轻轻点头:“是啊!我些年我一直跟他在丹霞山学习医术。” 两人就关于吴雪学医之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觉来到镇上,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街上更上人头攒动,一派繁荣景象。 “你受死吧。”怨恨的话语从身后传出,吴雪只觉手臂一痛,还没有反应过就被秦然揽到一边,并飞出一脚将持刀的女人踢出老远。 那个女人迅速爬起,杀气腾腾的冲着吴雪再度刺过来:“我要杀了你。” 一看那女人又过来,秦然护在吴雪身前,一把抓住她持刀的手腕,手臂一扭,拇指在她手腕处一捏,她的手腕骨登时粉碎,只听“啊”一声惨叫,刀掉落在地上。 她凄惨的叫声使原本嘈杂的集镇变得十分安静,大家纷纷围了过来。见人越来越多,秦然松开了她早已变型的手腕,恶狠狠的说:“你若再伤她,废的不至是你的手,小心我会扭断你的脖子。”那女子吓的浑身颤抖,抓着自己碎裂的手腕,痛的哭倒在地上。 被秦然挡在身后,吴雪只能看到他宽阔的后背,听着路人指指点点的声音,她捂着受伤的臂膀挤开秦然,看向脸色煞白坐地痛哭的女了,顿时惊呆:“张玉瑶,怎么会是你?” 听到吴雪的声音后张玉瑶抬起头,那愤恨的目光似要将吴雪吞没,当瞥见秦然冷烈的黑眸时,她收住泪水黯然低下头。 张玉瑶的手很不自然的垂到一边,看上去甚是吓人,吴雪蹲下身来,想为她查看伤势,却被她一把推倒,怒视着吴雪说:“贱人,用不着你惺惺作态假慈悲。” 秦然上前扶起吴雪,眼中写满关切,他转头看向张玉瑶说道:“莫非你真想找死。”凶狠的眼神冷漠的话语让张玉瑶收回所有的气势,畏缩的坐在地上不敢再动。 在韶家堡屡次刁难针对,还在客栈害她差点失身于人,现在又想要了她的命,想起张玉瑶的种种恶行,吴雪怒气上涌,厉声问道:“张玉瑶,上次你在福缘客栈下药害我,这笔账我不想跟你算,可你为何持刀想要我的命?”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表哥赶出韶家,更不会因为无家可归而被于……”种种委屈让张玉瑶愤恨不已,想起于桐文对她做的事,气的咬牙切齿。 原来张玉瑶离开韶家堡之后,没有地方可以去,便在镇上的客栈借酒消愁,被于桐文盯上,并在她的酒里下了美人醉,第二天醒来看到躺在她身边的于桐文,张玉瑶怒火中烧,并一口回绝了于桐文的求婚,对他拳打脚踢。越想越气,她把一切的苦果都算在了无辜的吴雪头上。 英俊潇洒的秦然与娇美动人的吴雪一出现在镇上,便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气恼的张玉瑶看到他们之后拿起卖肉摊上的砍刀向吴雪砍去。若非秦然反应快,只怕吴雪要命丧肉刀之下了。 于桐文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当看到张玉瑶那惨不忍睹的手腕时,关切的目光被惊恐所替代。 看了一眼杀气腾腾的秦然,他掉头跑入人群便不见了踪影。 见吴雪手臂上的血越流越多,衣裳早已染红,秦然心痛不已,将她扶到边,从马上的跨袋里拿出一瓶金创药,撩起她的衣袖,在深可见骨的伤口撒上药粉,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块锦帕,轻轻的为吴雪包扎好伤口。 看到灰白色的手帕上那蹩脚的雄鹰,吴雪瞪大了美目,她不可置信的又多看了一眼,是她当年绣的没错。那年吴倩故意弄破了秦然母亲留给他,唯一可以记念的锦帕,另秦然伤心不已。 初学女红的吴雪就照着已破的图样绣了一个,送给了秦然,从没见他用过,以为他丢了,没想到他现居然还带在身上。 “然哥哥,这锦帕都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还留着。”吴雪微微一笑,看向秦然,他俊脸微红,转过身将药瓶放入袋中:“雪儿,天色不早,我们还是早些赶路的好。” 人群早已散去,只留张玉瑶一人坐在路的中间,苍白的脸上满是恨意与哀伤。看着凄凉的张玉瑶,吴雪心头一紧,恨意全无,不由得开始同情于她。 “雪儿,你要去干什么?”秦然一把拉住向张玉瑶走去的吴雪,温柔的看着她:“你想去帮她对不对?她刚才可是想要杀你,帮这种女人不值得。” 甩开秦然的手,吴雪还是跑向张玉瑶将她扶起,因为对秦然的畏惧,张玉瑶并没有反对。将她送至福缘客栈门,看到从楼上下来的韶天,吴雪转身就跑,却撞在跟在她身后的秦然。 吴雪向后一个踉跄,怕她跌倒,秦然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四目相对后,吴雪低下眼睑想要推开秦然,精明的秦然察觉她见到韶天之后的异样表情,他不但没有松开吴雪之意,反而越搂越紧。 他瞟向一脸怒气的韶天,立刻刚柔光投到怀中的吴雪身上。 “你放开她。”威严的声音刚从客栈传出,韶天就鬼魅般的来到秦然的跟前。 ------------ 第七十五章 无缘莫强求 对身边来人视若无睹,秦然松开揽在吴雪腰间的大手,调转身姿改成揽着她的肩头,撇下怒气冲冲的韶天拥着吴雪迈步走开。 “然哥哥,不要这样,你快放开我了。”吴雪推了秦然一把,试图让他放手。 “你手臂受了伤,这样走才不会让那些不长眼的人撞到你。”秦然温柔的看向吴雪,温润甜腻的声音,让吴雪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们亲密的行为让韶天气恼之极,斗然间只觉胸口逆气上涌,再也难以自制,他提拳向秦然打去,秦然松开吴雪,飘然避开。韶天打个空,迅速转身又是一拳,这次秦然没有躲避,而是伸手硬生生的握住了韶天的拳头,向后滑了一步后便站稳不动。 盯着韶天燃着怒火的双眸,秦然冷冷一笑:“这位公子,好大的火气,我虽伤了那名女子的手腕,也只不过是对她伤人行为的惩罚。你又何必动怒呢?” 韶天侧目看张玉瑶,她脸色苍白眼含畏惧的站在客栈门,接触到韶天冷漠的目光她躲到门后,不敢再瞧。 两人竟为她交手,不管是谁伤都不是她愿意见到的,吴雪走过去想劝他们停手。韶天见吴雪的手臂染满鲜血,他急忙收回拳头,转身来到吴雪面前,紧张的看着她:“忧儿,你怎么会受伤,是玉瑶干的对不对?” 躲在店栈门后伸头偷看的张玉瑶,正好撞上韶天阴冷带有杀气的目光,吓得她转头跑到街上,消失在人群里。 “韶天,我没事,她已经受到惩罚了,饶了她吧?”吴雪拉住韶天的手,略带祈求的看着他,不想让他去找张玉瑶的麻烦。 没想到张玉瑶对她做了那么的错事,她竟能原谅,面对吴雪的善良与宽容,韶天更加自责:“忧儿,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那晚的事是我不对,原谅我好吗?”对于秦然这个陌生的面孔为何会跟吴雪在一起,韶天不愿再多去想,他已误会她多次,不想再贸然怀疑。 定定地迎上韶天愧疚的炫目双眸,吴雪心中再起涟漪,她以为真的可以把他藏在心底,原来她跟本就做不到,放不下又能如何? 以前她以为姐姐不在世,便大胆去爱,可现在不同了,姐姐尚在,又跟韶天发生了那些痛心的事。虽然姐姐最后选择了柳肖元,经过那一夜她想明白了,意乱情迷只会伤到自己,更无法面对爱她的父母和这位姐姐,他们注定此生不会在一起。 避开韶天的凝视,吴雪淡淡一笑:“过去的事我已放下,又怎会怨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也希望你能跟我一样,放下吧。” 吴雪云淡风轻的态度使韶天抓狂懊悔,紧抓着她的臂膀,颤声道:“不,忧儿,你还在怨我对不对?你可以怪我,恨我,求你千万不要漠视我。” 韶天哀伤的神情像刀子划在吴雪的心上,可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比心里的痛更剧,强烈的痛感让她额头直冒冷汗。在一旁的秦然一直双眉紧蹙,仔细聆听他们的对话,查看他们的表情,希望能从中了解点什么?此时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拉起韶天,怒道:“放开她,你弄疼她了。” 这时韶天才想起吴雪是受了伤的,看到抓着她臂膀的手中不断渗出血来,韶天急忙松开,他自责的说:“忧儿,对不起,我……我一时情急忘了你手臂有伤。” 强忍痛楚,吴雪挤出一丝惨笑:“只是皮外伤,不碍事的,你不必自责。” 将吴雪拉到一边,秦然无比爱怜的为她拭去额上的冷汗:“雪儿,还说是皮外伤,看看你都痛成什么样了。”看到她的伤口还在渗血,他挤开观看的人群,身体像一道屏障护着吴雪来到栓着的马旁:“来,我再给你上一些止血的药。” 从马背布袋中取出一瓶止血药,秦然刚打开瓶塞却被韶天一把夺了过去:“你是她什么人?我们之间的事情用不着外人插手,这上药的事,自然用不着你操心。” 看到韶天眼中那抹醋意,吴雪淡淡一笑:“他叫秦然,是我表哥。” 轻轻为吴雪解开包在她手臂的锦帕,韶天不时的看向旁边一脸关切的秦然,一脸迷惑的他想起去吴府向吴倩提亲时,并没有见到秦然这个人,也没有听吴倩说过他的存在,怎么会突然个表哥? 韶天看了一眼锦帕上被鲜血染红的雄鹰,知道这是男人所用之物,便朝秦然扔了过去,不屑的说:“这种劣质绣品,也敢拿出来,真是丢人现眼。” “入不了你眼的锦帕,在我秦然眼中却是如珍似宝。”从地上捡起锦帕,秦然小心翼翼的吹掉跟血沾在一起的浮土,并把它放入一个油布袋后,才放入怀中。 这种劣质货还真的当成了宝贝,转头瞥了秦然一眼,韶天唇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他讽刺的言语和不屑的表情,使吴雪的心中升起无名之火,她冲韶天怒道:“那只鹰是我绣的,污了你韶堡主的眼,真是罪过。” 被吴雪一阵抢白,韶天有些错愕与尴尬,俊脸上掠过一丝不悦,醋意横生的说:“你竟然给他亲自绣手帕?可你从来就没有给我绣过。” 都给他说了要放下彼此的感情,居然还吃醋,吴雪秀眉蹙了起来,望着韶天,似乎想说什么?又顿住,想了片刻后无奈的说:“韶天,如果我选择你,那我如何去面对我的爹娘,还有我的姐姐?我真的起通了,也放下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韶天面无表情的为吴雪上好药,用从客栈里拿出的纱布重新为她包扎好。紧握住她的手,韶天用清朗的目光定定看着她:“忧儿,难道这就是你要离开我的原因吗?如果真是这样,我一定会努力,让他们都接受我,相信我,我能做到。” 面对他的柔情,吴雪心中一酸痛,从他的大手中抽离,她背过身去,怕他看到自己内心的柔弱:“韶天,姐姐的事已成为你我心中的刺,拔不掉的。” 在一旁的秦然见吴雪有意避开韶天,便故意横在他们中间,挡回韶天伸出的手,秦然优雅一笑:“我不管你跟雪儿之间发生过什么?时辰不早,我跟她有事要办,告辞。” 他转身对吴雪说:“雪儿,我们不能再拖了,快些走吧!天黑之前必须赶到云岭镇去。” “好。”吴雪顿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跟上秦然的脚步。 韶天快步追上吴雪挡在她的前面,痴痴地看着她:“忧儿,难道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吴雪绕过韶天,在他身边停下:“韶天,你我就此别过,希望你另觅佳偶。” 将吴雪送到马上,秦然矫健的翻身跃上白马坐在吴雪后身,一夹马腹,马儿缓步而行。 侧身后头了一眼站在街上失魂的韶天,吴雪只觉身体似掉进冰窟,冰冷从心底蔓延全身,她无力的靠在秦然怀里,任泪水在眼中肆虐:韶天,对不起,原谅我的狠心,原谅我的懦弱。 ------------ 第七十六章 自动请缨 坐在马上,秦然细细回想他们的表情与对话,感觉到怀中人儿的抽咽,忍不住问道:“雪儿,韶天不是你的姐夫吗?刚才听你的言外之意,似乎你跟他的关系非同一般?” 停止抽咽,吴雪擦了脸上的泪水,“你怎会知道韶天曾是我的姐夫?” “这个……”他微笑的嘴角突然僵硬,不便说出具体原因,明眸一转秦然侃侃而谈:“韶家堡堡主要娶灵溪第一美女这么大的事,我又怎会不知,这些年虽然没有跟姑夫他们联系,但你们的事我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 弓弯眉睫,荫掩着盈盈的双瞳吴雪一声哀叹:“不管我跟他曾发生过什么?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也不想再提。” 她不想提,他更便问,眼看时辰不早,不能再这么走下去:“雪儿,坐好。”秦然一抽马臀,向云岭镇疾驰而去。 天已幕,病人都已离开,曾药仲正要关药铺的门,忽地一匹白马停在他的面前,吓他一跳。秦然把吴雪从马接下来,曾药仲的目光从秦然身上一扫而过,落到了吴雪受伤的手臂上:“忧儿,这才出去几天,你怎么又受伤了?” 如果让师傅知道有人故意刺伤怕是要担心的,吴雪微微一笑:“师傅,我在镇上见有人打架,想去劝阻,不料反而受了一些皮外伤,已经上过药了,并无大碍。” “对雪儿保护不周,是我的错,曾神医不必担忧。”对于旁边插话的秦然,曾药仲视若无睹,向内堂喊道:“兰儿,快看谁回来了。” 莫晓兰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吴雪之后激动的把她拉到内堂:“忧儿,你怎么去这么多天,我跟你师傅可是日日念着你呢?” 目送两人进入内堂,曾药仲这才回过头来细细打量站在门外模样温文淡定的秦然:“这位公子,好生面善,我们可曾在哪里见过。” 秦然淡淡一笑,向曾药仲拱手作揖:“五年前,我曾去药居,被你赶出来,说我在雪儿身边只会使她情绪不稳,不利于脸伤复元。” 当年的俊秀少年,如今已成为风度翩翩的俊美男子,曾药仲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你,失敬。” 关上了店门曾药仲把马牵到后院,将秦然带到内堂。看到秦然走进来,吴雪尴尬起身,明媚的双眼带着一丝歉意:“然哥哥,对不起,我只顾跟师母聊天,竟忘记你了。”这才想起给向师傅师母介绍:“他是我表哥,秦然。” 他们彼此点头示意,吴雪想起秦然说过要来找师傅之事忙问道:“然哥哥,你要找我师傅何事?” 秦然拱手作揖,还是那么礼数周全,他温雅一笑:“在下秦然是九江永安王的护卫,受王爷所托前来请曾神医前去王府看诊。”并从怀中拿出数张银票交到曾药仲手中:“这是定金,请笑纳,如果能医好王爷的病,自当重谢。” 接过银票一看,曾药仲愣住了,只是定金就有一千两,看来这王爷出手还真是阔绰,莫晓兰也惊讶的看向曾药仲,他们不知如何决断。曾药仲沉思良久,将银票又还给了秦然:“秦公子,此去九江路途尚远,怕这病也非一朝一夕可医的好,我妻子刚怀有身孕,不易远行,我还要再考虑一下。” “这……”秦然俊脸露出为难之色,刚要开口被吴雪打断:“然哥哥,你还是让师傅考虑一下吧!明日再给你答复可好?”见曾药仲点头,秦然才放下心来。 安排了秦然的住处后曾药仲跟于妻子回房,莫晓兰看着丈夫为难的说:“仲哥,你把银票还给秦公子是否因为我而拒绝去王府?” 扶妻子坐下,曾药仲为她倒了一杯清茶:“兰儿,我们经历这么多年才得以团聚,且有了孩子,我不想你在路途上受累,更不想丢下你一个人。” 丈夫的心思她何尝不明白,莫晓兰抓着丈夫的手,柔声说道:“仲哥,我们开药铺这么长时间,你施药义诊那一样不要花钱,若不是从丹霞山拉回的药材得以为持生计,莫说是施舍别人,只怕我们自己都要无米果腹了。” 他不想明言不去王府的原因,因为曾药仲几年前在尚书府时,曾听过关于永安王的一些传言,说他为人阴险,疑人善嫉,因为怀疑看诊的大夫药中下毒,而死伤数人,后来大夫一听要去永安王府看病,都吓得仓惶而逃,只怕此行会去无回…… 将妻子拥入怀中,曾药斟酌后方才开口:“兰儿,你的意思我明白,永安王位高权重,朝中御医尚且不能医治,更何况我这乡野郎中,让你跟着我受苦,是为夫的不对,你放心我定会让你们母子衣食无忧。” 房内的谈话让吴雪陷入沉思,回房后想着师傅与师母的对话,她久久不能成眠,他们多年分离换回今日的聚守,对穷人的免费施药让他们的生活更加拮据,这一千两对他们来说是笔可观的数目,真是让人进退两难。 次日吴雪早早起床重新换回男装,刚端早饭上来,就见秦然从房中走出:“然哥哥早。” “雪儿,原来是你,怎么会这身打扮?”看到男装打扮的吴雪,秦然颇为惊讶。 吴雪淡淡一笑:“你不觉得这打身穿着很好吗?我在药铺一直都这样穿的,可以省不少麻烦。”秦然静默下来,男装的她以是倾国倾城,女装的确会引不少事端。他微笑点头,不再多问看了片刻后开始帮吴雪摆放碗筷。 曾药仲挽着莫晓兰从房中出来,他将秦然拉到一边:“秦公子,我想过了,王府我不能去,还是请秦公子另请高明吧。” “这。”秦然一脸为难:“王爷点名要找神医,为了打听您的下落,我们颇费工夫,如果神医不去,我也不好向王爷交待。” 一个王爷他们是得罪不起的,曾药仲与莫晓兰面面相持正要开口,被吴雪打断:“师傅,徒儿跟你学医这么久,您认为徒儿医术如何?” 曾药仲被问的一头雾水,他哈哈一笑:“忧儿,你现在的名声可大过为师了,小梁村义诊名声鹊起,生姜解半夏赢得美人归,可是一点都不比为师差。” “那我替师傅去如何?”吴雪直接了当的说。 “这”虽说这是一个好主意,可一想起王爷的为人,曾药仲甚是为难:“忧儿,王爷他……” “这个曾神医大可放心,雪儿若去我自会多加照顾。”秦然一听吴雪自动请缨正中下怀,不由得心中大喜,这次能与她相遇以是天大的缘分,若是能跟她一路同行,他更是求知不得。 见秦然看吴雪的眼神决非一般的表兄妹之情,在丹霞山他对吴雪的那份不离不弃以让曾药仲颇为感动,此去有他照料定能化险为夷。曾药仲这才放下心来“好,忧儿此行,就由你去,你要多加小心。” 为避男女之嫌,在吴雪的一再坚持下,秦然只好又为吴雪买了一匹快马,一路疾驰当走到上沅村与下沅村的交界处时,吴雪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 第七十七章 花香迷人醉 远处绿树成荫,一条碧绿清澈的浅河在熔岩石床面上缓缓流淌,在足有丈许的落差处形成一个小瀑布,流水在层层叠叠的岩页上时隐时现,撞击出万千水珠,水珠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在瀑布的缓滩处,有一片火红的花林,树上无半点绿色,却是满树的繁花,火红妖娆。有风拂过时,纷纷扬扬的花瓣飘落下来,如纷飞的彩蝶,绚丽到极致。诱人的芬芳迷醉着路人的眼,但那甜腻到极致的香气却充斥着空中,蕴染着满天的香,无限诱惑,如同死亡的召唤,让人无法抗拒。 “哇,太漂亮了。”吴雪开心的惊呼,忙从马上下来,不小心触到了手臂,顾不得手臂传来疼痛,便向花林跑去。 “驾!”一匹快马从吴雪身边飞过,她一时躲闪不急,跌进路边的泥坑里。 秦然正要从马上下来,看到从泥坑中站起的吴雪,怒气上涌快马加鞭去追那人,与那人并行时,他一个飞身将那人扑下马来,抓着那人的衣襟朝他脸上猛打一拳。 黑面短须的中年男子刚开始还一脸茫然,待鼻子受拳后,一摸流出的鼻血,暴跳如雷:“他娘的,敢打老子,你小子活的不耐烦了吧。” 别看此人个子不高却十分精壮,出拳又恨又快,没把此人放在眼里的秦然,几招下来连连后退,待摸清此人功夫路子之后,才开始反击,没多大会就把那人打的跪地求饶:“好汉饶命,在下是九龙山的周奎,不知那里得罪了好汉,还请言明。” 秦然把周奎拎到刚过来的吴雪面前,气恼的说:“谁让你走路不长眼,害这位公子跌进泥坑,快向他道歉。” 周奎瞥了吴雪一眼,把头侧到一边,不屑的说:“若要我向这种文弱书生低头,老子宁可一头撞死。” 此人倔强的性格倒让秦然有点欣赏,可他更见不得心爱的女人受气,抬手想了结周奎的性命,却被吴雪抓信他抬起的手:“然哥哥,得饶人处且饶人,只不过弄了一身泥,洗一下就没事了,他已被你打成这样,就放了他吧。” 张家的事已在她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秦然不想再让吴雪看到他残暴的一面,他一把推开周奎:“快滚,下次再见定不绕你。” 被打的鼻青脸肿周奎一瘸一拐的走到马旁,翻身上马,回头愤恨的看了秦然一眼,策马而去。 “然哥哥,不就是一身泥吗?你为何要将那人打成重伤?”听到吴雪埋怨的口气,秦然只是温和一笑:“雪儿,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他伸手想扶去吴雪脸上的泥点,却被她避开,知道她还是不愿接受自己,秦然看向那个瀑布,有这片花林挡着,路人倒也看不见下面的情况,他温柔一笑,指向水边:“雪儿,我来帮你看着,快去那边洗洗吧!你不是被这里美景吸引才下马的吗?” 走到河边,看着清澈的水中落满鲜红的花瓣,吴雪心中郁结尽散,她脸微微一红皱起了眉头回头对秦然说:“你可不能偷看哦。” “雪儿,放心好了,我秦然不会做那种事的。”他淡然一笑,背过身去。 在瀑布下找到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吴雪退去身上被泥水浸湿的衣裳,把脚放进水里,这里的水经过阳光的照射,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样冰凉,温度适宜,她将整个身子都没入水中。 那带有水珠的光洁肌肤,在阳光下显得晶莹透亮,清澈的水在鲜红花瓣的映衬下,升起袅袅紫烟,淡淡的香气将她团团包围,吴雪用手撩起水中的花瓣在俏丽的鼻子上嗅了一下,浓郁香气让她陶醉在如画美景中。 还好此刻正是午时,路上没有行人,听着吴雪传来清脆的笑声,秦然极力强忍想回头看一眼的冲动。 吴雪将脏了的衣裳洗好,晾在河边的大石上,等待衣服干了之后再走,她走进花林,用手接住飞落的花瓣,兴奋的冲着站在路边依然背身而立的秦然大喊:“然哥哥,你快看,这里好美啊!” 花林间花瓣纷纷扬扬地徐徐而落,心情无限兴奋的吴雪,全心沉醉在这与世隔绝的美景中,她在纷落如雨的花瓣中翩翩起舞,人随花舞,花随人动。如同一幅绮丽的画卷,美不胜收,却又显得不那么真实。 刚一回头,秦然就被欣喜若狂的吴雪,瞬间浮现的绝美慑去了魂魄,他几乎不敢呼吸,怕惊扰了无数次出现在他梦境中的人儿。 “然哥哥,你站在那里干吗?快来呀。”吴雪向秦然招手,希望他能一起享受这花雨中的醉人凝香。 缓缓走向绝美的画中人儿,她洗过的发丝略干了些,齐腰的秀发顺滑地垂在身后,秦然抻手扶去吴雪头上的花瓣,无限溺宠地看她。 黑马疾驰如风,花林间的娇柔婉转的嬉笑,飘入骑在疾行快马男子的耳中,白衣飘飘的男子拉缰勒停,马儿一立而起、长嘶急鸣,停在花林路边。 男子向花间看去,花儿映红了吴雪的凝脂雪肌,她明眸含笑,此番看去更加娇媚动人,犹如花中仙子,他不能下去,只能痴痴的望着她,灼灼的目光跟着她。 马儿的嘶鸣使吴雪停止舞动转头看向路边,那黑马上英姿飒爽的白衣男子,让她愣住了。 如画的美境,早已使她忘却所有烦忧,对他说过的薄情之言更是抛之脑后,吴雪满心惊喜的向他跑去:“韶天,原来是你,能在这里相见真是太好了。” 吴雪含情脉脉的眼神,几乎使韶天无法自控,但他明白,他为了报仇,必须得放下对她的情,韶天冷眼看向吴雪,声音寒如冰魄缓缓开口:“是否我来的不是时候,打忧了二位的独处?” 冰冷的话语让吴雪停下脚步,原来被伤害是那么心痛,此时她了解到那天对韶天所说的话是多么的无情:“韶天,对不起,我那天不应该对你说那些话。” “哈哈”韶天冷冷一笑,冷冽的眸光扫向秦然,冷如冰霜的声音再度响:“忧儿,你放心,我韶天不会再缠着你,因为我终于明白我在你心底的位置是什么?我们的感情远远敌不过你心中这位然哥哥。” 看到韶天阴冷的目光,吴雪浑身打颤,秦然走过来握住吴雪冰冷的手,柔声说道:“雪儿,这种人的话,不必放在心上。你昨不是说过不想再提,又何必伤心呢?” 抬头看向韶天,秦然文雅一笑:“韶堡主放心,没有你,雪儿定会过的更好。” “你……”韶天收回了将要出口的话,明明昨晚想好为的,为复仇只能放下儿女私情,今天为何还会管不住自己的心,当看到吴雪向他跑来,韶天很想下马揽她入怀。此去报仇生死难料,他只能出言伤她,断了彼此的念想,忧儿对不起,韶天头也不回的策马而去。 呆呆的望着韶天消失的背影,吴雪心中一阵抽痛,这不正是她要想的结果吗?为何她还会如此的心痛? 吴雪只觉腹中五脏如烈火焚烧,似有热泉入喉:“噗”一口鲜血喷出。 “雪儿,你怎么了?”秦然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吴雪。 “然哥哥,我没事,只是觉得……”声若游丝的吴雪话还没有说完便晕了过去。 ------------ 第七十八章 朝虞花传说 “大夫,求你快救救她。”秦然将吴雪抱到附近村中的药铺,不等大夫指示就直接把她放到内室的床上。 大夫帮吴雪把完脉之后,凝重的脸上满是疑惑,当闻到吴雪身上那股花香之后脸色大变:“你……你们可是去了朝虞花滩?” “朝虞花滩?”道难是那片火花的花林?秦然不解的问:“那里有什么不对吗?” “哎!”大夫摇头叹息,向秦然摆手说道:“她没救了,你把她抱走准备后事吧。” 不可能,刚还好好,怎么会没救呢?定是他胡说八道,秦然一把抓住大夫的衣襟怒道:“庸医,你若再胡言乱语,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大夫用力掰着秦然的手,气愤的迎上他那欲杀人的黑眸:“你若不信可以找别的大夫去,如果有人能医好她,我甘愿被你扭断脖子。” 大夫的话像是晴天霹雳击在秦然的身上,他轻摇了一下,随即站稳,这个大夫一定是庸医,决不可信,秦然将吴雪抱起,转向别家药铺。又找了一家,还是同样的结果,他坚定的意志在大夫的诊断中变弱。 下沅村本就不大,共有三家药铺,还有最后一家,他不能放弃。秦然带着唯一的希望,把吴雪抱到第三家,来到之后他失望至极,因为这家根本就算不得药铺,门外连个牌子都没有,屋内只有一个简单的药柜。 秦然本想掉头离开,可他打听了许久才寻了过来,若要去前面镇上,怕是要走更远的路,现在天色渐晚,况且吴雪呼吸渐弱,不能再耽搁了,他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店里。 “你们看病啊?”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妇人从房中出来,当她看到吴雪苍白的小脸时,忙把秦然迎进内室:“看这位姑娘病的不轻啊!快进来吧。”吴雪虽身着男装,可那头散着的黑发,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性别。 “大夫呢?”秦然将吴雪放到床上,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这位妇人外,没见到大夫。 这位妇人拿起吴雪略带温度的雪臂,缓缓看了秦然一眼:“哦,我便是大夫。”她边号脉边说:“本来这家药铺是我丈夫开的,他几年前去世了,我跟着他学了一些医术,勉强可以看病。” 她的回答,让秦然更加绝望,对这位年迈的女医更不报任何希望,他只想在这里住一晚,等到天亮再去镇上给吴雪找更好的大夫。 把吴雪的手放入被子下面,女医叹了口气对秦然说道:“想必你们已去别家看过病了,她的病情我就不多说了。” 又是同样的诊断,秦然不安的心情开始烦燥起来:“她中午还好好的,怎么会短短几个时辰就无药可救呢?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你们却也不说,就直接让准备后事,这是为何?” 看了秦然一眼,女医无奈叹道:“哎!她这不是病,是受到诅咒了,只怪你们不该去朝虞花滩,那是个被下了诅咒的地方,去的人十有 八 九都见不到次日的太阳。” “诅咒?真是荒谬,世上跟本就没有什么诅咒?我也去了那里,可我为什么没事?”秦然几乎抓狂。 听到秦然的咆哮声,吴雪缓缓睁开眼喊道:“然哥哥!”吴雪那气若游丝的喊声,让秦然心里一阵揪痛,他扑到床前,紧抓住她的手,满是哀伤的看着床上的人儿:“雪儿,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想办法医好你。” 吴雪淡淡一笑,有气无力的说:“然哥哥,不要伤心,我了解自己的身体,怕是真的不行了。”她转头看向女医:“婆婆,我也是大夫,虽不清楚我得的是什么病,可我更不相信会有什么诅咒。” 见他们两个都不个信,这位女医便讲起关于朝虞花滩的故事。 数百年前,有一个村子的大户人家,生有二子,他们同时喜欢上一个叫林朝虞的女子,弟弟沅朗为获朝虞欢心,在瀑布缓滩种满开有红花的树,并为此树取名为朝虞花。可他的诚心并未打动朝虞,朝虞与其兄沅清结为夫妻。 弟弟沅朗一气之下离开村子,并在瀑布的下游定居,时间久了原来的村子就一分为二,分别为上沅村和下沅村。然两个村子却是水火不容,其兄沅清认为朝虞花滩乃妻子林朝虞的,誓要抢回。而弟弟沅朗不想丢了心爱之人后,连唯一的念想也失去。 从此争夺朝虞花滩的大战愈演愈烈。后又因那朝虞花果有医治百病的功效,所以数百年间争夺不断,死伤无数,下沅村势单力弱最终输掉了朝虞花滩。弟弟沅朗留下遗训,下沅村誓为夺回花滩而活。 某日,上沅村美丽大方的少女沅凤,在这朝虞花滩邂逅了下沅村英俊潇洒的少年沅迪,两人一见钟情,只到谈婚论嫁之时才告知彼此身世,原来双方父亲皆是两村村长,两村若能因为此事化解恩怨结为姻亲,也算好事一件,沅迪非要沅凤以朝虞花滩为嫁妆才肯娶。 沅凤脑羞成怒,认为沅迪接近她只为得到朝虞花滩,虽应下婚事,却在新婚前夜,与朝虞花树同葬火海。从此寒风吹过花滩,似是女人的哀怨啼哭,沅迪悲痛欲绝,一病不起。 次年春天,朝虞花树再次花开,比之前红艳更甚。沅迪见后,念及沅凤那娇美容颜,转念又想到爱人不在,只觉生无可恋便撒手人寰。临终希望能葬在朝虞花滩与沅凤世不分离。 不知为何,送葬之人都没有活过第二天。 从此凡去朝虞花滩者必死的诅咒就此传开。诅咒阴霾像种子一样在下沅村人的心里生根发芽,朝虞花果也不再有人敢食用。 听完女医婆婆绘声绘色讲述的故事,吴雪淡淡一笑,她的笑容也像这个故事一样透着苍凉:“原来这美丽的红花竟有如此凄美的爱情故事,能死在这美丽的花下也好。”她转头看身秦然:“然哥哥,对不起,怕是我没有办法陪你去王府了。” “不,雪儿,我不准你说这种丧气的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感受到吴雪渐渐冰凉的手,秦然有些惊慌失措,抓着她的手紧了一些。 一股暖暖的热流顺着吴雪的手缓缓流向身内,不懂武功的她也明白这是秦然在输内力给她,吴雪摇头叹道:“然哥哥,不必费心了,难道你忘了我也是大夫,没有的,放手吧。” 对,雪儿也是大夫,她的话似乎让秦然想起了什么?他松开吴雪的手发疯似的跑向门外,从栓在外面的马背上取下一个药箱,迅速拿进屋里。 打开药箱后秦然傻眼了,里面几十个小药瓶没有一个是标有名字的。他一个个把药瓶打开又塞上,当打开一个是丸状丹药的瓶子时,从中倒出一粒,配上刚刚倒出的一粒丹药一并放拿到吴雪面前。 女医婆婆在一旁看着秦然发疯似的找药,明白他想要做的事情后,便要阻止秦然的这种行为:“年轻人,你不能这样,吃错药是会死人的。” “你们不是说她快要死了吗?那还要管这么多做会什么。”秦然推开女医婆婆把药一并放入吴雪的口中。 知道秦然不想眼睁睁看她去死,她知道这些药是救不了自己的,吴雪还是配合的把药全都咽了下去。 ------------ 第七十九章 弥留幻影 腹中那如烈火焚烧般的痛楚再度袭来,力不能支的吴雪不堪剧痛的折磨再次昏迷。昏睡不醒的吴雪依然疼的额头冒汗,一张惨白的俏脸皱成一团。 “哎!年轻人都给你说了药不能乱吃,你看她都痛成什么样了。”婆婆对着满是愧疚的秦然开始抱怨:“我刚才忘了告诉你,受了这种诅咒的人就算是死,也是在美好的幻境中带着微笑上路的。现在倒好,只怕要提前活活痛死了。哎……”婆婆不忍再看吴雪痛苦的样子,转身离开房间。 把昏迷的吴雪紧紧抱在怀里,秦然更加深刻的感受着她因疼痛而颤栗的身体,她每颤一下,都像是针刺在秦然的心里,他懊恼悔恨,悲痛而泣:“雪儿,是我不对,我错了,我错了……” 恍恍惚惚间,似有微风吹动,吴雪睁开眼,前面是一片云海,云雾间山顶若隐若现,一切是那么安静又虚幻飘渺,这里是观音山,是她第一次净化心灵的地方。 “小忧儿,这里就是为师最喜欢的地方。”听到这个温润熟悉的声音,吴雪回头惊呼:“师傅?”曾药仲向她走来,眼中充满慈爱,温和的摸着她的头:“小忧儿,登临云海你就是神仙了,要做到抛开一切忧愁纷扰……” 话音刚落,曾药仲便消失在云海深处。“师傅……”她想追去不敢往前跑。 “雪儿,快过来。”身后温柔的声音响起,是母亲,吴雪高兴的回头,扑到母亲怀里:“娘,雪儿好想你。”这次她大胆告诉母亲自己的心声:“娘,女儿爱上了韶天,您跟爹会反对吗?” 啪,吴雪被人重重抽了一个耳光,她定眼一看是父亲怒气冲冲的指着她破口大骂:“我们吴家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你滚……”吴耀鼎把她拉离母亲的怀抱,并把她推下观音山。 一片片浮云从身边飘过,她迅速下落,闭上双眼她以为会这样死去,却落到了一个温烫结实的男子怀里,她睁眼一看是韶天正用爱怜的眸子看着她:“忧儿,放开一切吧!我定会好好爱你,此生不渝。”吴雪欣喜的抱着韶天,她决定要放下心中的包袱,与所爱之人永不分离。 吴雪的身体不再颤栗,脸上展现幸福的微笑,睁开的大眼中也是一团祥和。秦然被她的表情吓坏了,无论他怎么呼喊,吴雪都毫无反应。 他将吴雪放回床上,冲着外面大喊:“婆婆,你快来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你喊什么?我正在做饭呢。”婆婆拿着勺子从厨房跑了过来。秦然把她拉到吴雪的面前,颤声道:“婆婆,你看,她虽睁开了眼,可为什么没有反应?” 女医婆婆看到吴雪的表情后再次为她号脉,叹惜的说:“哎!多好的姑娘啊!可惜她的时辰到了。”她拍了一下僵住的秦然:“年轻人,节哀吧。”她活了快六十年了,这种事见多了,她的儿子跟丈夫都是这样笑着走的。 秦然死死抓着婆婆的手哀求道:“不,婆婆,我不信她会就这样死的,求你……求你救救她。” 年轻人受不了这种生离死别很正常,婆婆长叹一口气说道:“你求我也没有,你若有心就去村口的观音庙去求求菩萨吧!说不定……” 还不等她说完,秦然就没了人影。 一缕阳光从窗**了进来,正好照在吴雪的脸上,她的脸色不见苍白,反而红润了不少,缓缓睁开眼,炫目的日光刺得眼点疼痛,她抬手遮住了光线。身子还有些轻,吴雪以为自己死了,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还是昨晚那个有些破坏的房子。 难道自己还活着,吴雪猛地坐了起来,猛烈的动作使她浑身酸痛,感受到旁边诧异的目光,她转头看向来人,甜甜一笑:“婆婆,早啊!” “妈啊!见鬼了!”浑身僵住的婆婆被吴雪的问候吓的回过神来,掉头就跑。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婆婆会吓成那样?吴雪揉了揉了太阳穴,这才反应过来,婆婆定是认为她已经死了。吴雪从床上下来,走到后院看着吓成瑟瑟发抖的女医婆婆,关切的说:“婆婆,我没有死,您不必惊慌。” 婆婆不敢转头看,低头却撇见吴雪的影子,这才壮起胆来细细打量着吴雪,然后伸手摸了一下她温嫩的手,热的,大白天不可能有鬼。 她这放下心来,紧抓着吴雪的手笑道:“姑娘啊!你可吓死我这老婆子了。”她随即又皱起满是皱纹的额头:“你昨晚明明已经……这受了阻咒,怎么可能会死而复生呢?” 昨晚秦然一夜未回,定是他的诚心感动了菩萨,所以吴雪才会死而复生,婆婆这才恍然大悟,笑道:“姑娘啊!昨晚那个年轻人就去村口求神明保佑你,他是你的心上人吧?你可真是找到好归宿了,快去找他吧。” 对于这位婆婆的误解,吴雪不想多做解释,急忙跑向村口。 “你说这人是不是傻子呀,怎么一大清早的就在这跪求菩萨?” “我可听说,他昨晚就来了,不知给什么人祈福还真够诚心的。” 村里的人围在观音庙门口,盯着里面的秦然开始议论纷纷。他居然跪了一夜,村民的话让吴雪的心揪了起来,急忙挤进庙里。 “观音菩萨,求您救救雪儿……”说完一句秦然便向观音像诚心叩头,整个晚上他都在重复同样的动作。 走到秦然产旁边,吴雪蹲下身子,眼前的秦然让她惊呆了,才一个晚上,他的脸色憔悴了许多,额头因为重复的叩拜而破皮流血,衬苍白的俊脸甚是扎眼。吴雪的心重重地一抽,一颗心又酸又痛。眼睛一涩,泪水便流了出来:“然哥哥。” 听到吴雪略带嘶哑的声音,秦然全身蓦然一震,整个身体僵住一瞬,他缓缓转头,怔怔地盯着吴雪,小心翼翼地确认:“雪儿……” 吴雪用力点头,握住秦然的手:“然哥哥,是我,是我,我没有死,还活着。” 深幽如海的黑眸深深地凝视了吴雪良久,秦然这才确定她真是还活着,他一把将吴雪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他强有力的拥抱让吴雪快要喘不过气来,知道他定是吓坏了,便没有阻止不停战栗的他一点点紧下去。 “当着观音大士的面居然如此放肆,这此年轻人啊……”村民的议论再度响起。 被秦然感动的不能自以的吴雪,这才恢复理性,她试图推开秦然,却没能成功,她小声说道:“然哥哥,你放开了,我快喘不气了。” 看到吴雪被憋的通红的俏脸,秦然这才松开了她,兴奋之余他还不忘给观音大士磕头谢恩。由于跪的时间太长,秦然两腿酸麻没有站起来,吴雪马上扶住了他。 ------------ 第 八十 章 朝虞花滩 扶着秦然回到女医婆婆家,吴雪为他清理了伤口,涂上师傅研制的凝脂膏。面对秦然毫不避忌的深情凝视,吴雪心乱如麻,她知道刚刚的生离死别,让秦然不再把对她的感情暗藏于心。 她心里只有韶天一人,若此时言明,又怕秦然会痛上加痛难以承受,吴雪并不想伤他,真是左右为难:“然哥哥,你可以不要这么看我吗?我脸上又没花。” 没有移开那深情的目光,秦然反而抓住了吴雪的手,柔声说道:“雪儿,难道你不明白我的心吗?” 努力抽出嫩白的小白,吴雪美目中含着一丝担忧,淡淡垂下眼睑:“然哥哥你的心,我明白,可我的心,相必你也明白,莫要为难我。” 如果吴雪对韶天没有感情,那在朝虞花滩时她就不会因为韶天的无情之语,气得提前毒发而吐血。为何苦苦守候的人儿,早以心系他人?秦然苦涩一笑:“雪儿,这么多年我都等了,不再乎再等下去,不管结果如何,我决不放弃你。” 对于秦然的表白,吴雪不知如何是好,她仓惶离开,去厨房给秦然端了一碗婆婆早已做好的米粥。 看着桌上被秦然翻地凌乱不堪的药瓶,吴雪想起秦然昨晚喂她吃了几粒药,吃完之后便腹痛难耐,之后的事她就不记得了,身为医者她很明白,这次的奇迹复生决非神明保佑。 箱子里有二个瓶子没有塞盖,吴雪将它们一一拿起,嗅了一下,心中大喜,转身对秦然说道:“然哥哥,我的病跟本就不是什么诅咒,而是中毒。” “中毒?”秦然被这个词震住了,拿着空空的碗愣愣的看着她:“雪儿,你能确定吗?” 吴雪把两瓶药拿到秦然的面前:“你可还得昨晚给我吃的可是这两个瓶中的药?” 面对一箱的药,当时心里乱成一团,怎么可能记得是那一瓶呢?秦然摇头说道:“当时只记得打开了好多瓶,是不是这两瓶不记得了。” “是你的粗心帮我。”吴雪看着一脸迷惑的秦然,缓缓一笑:“因为只有这两瓶没有塞盖。一瓶是解毒丹,另一瓶是医风寒的药。而我昨天的症状很像是急性毒发。” 对呀,秦然这才恍然大悟,具体的原因,他不愿细想,只想早些带吴雪离开这个鬼地方:“雪儿,你已康复,我们还是早些回王府的好。” “不,我现在还不能走。”吴雪毫不犹豫的拒绝秦然的提议,看到秦然不悦的表情,她解释道:“然哥哥,你也知道,下沅村因为这个所谓的诅咒已死了不少人,弄得人心惶惶,医者父母心,我即已知道解救之法,又深受其害,怎能一走了之呢?” 就算再不情愿,面对吴雪的坚定态度,秦然也只好妥协:“雪儿,那好,我就留下陪你查找中毒原因,破解神密的诅咒之迷。” 吴雪将自己的重大发现告诉了女医婆婆,可她却坚信是秦然的诚心感动菩萨,才让吴雪奇迹复生,而非解毒丹的功效。 为进一步了解中毒的原因,吴雪跟秦然再次来到朝虞花滩。面对同样的如画美景,吴雪再无心欣赏,她进入花林,抻手接了一片飘落的花瓣,看着这红艳妖娆朝虞花,闻着醉人的花香吴雪陷入沉思,回想她昨天来到花滩后的情节。 如果是这林间的花香有毒,为何同来林间的秦然会安然无恙,唯一没有秦然陪同的就是她洗浴之时。难道问题出在那里?想到问题所在吴雪向瀑布下的水潭跑去。 “雪儿,你要去哪?”看着充耳不闻的吴雪,不明就里的秦然只好跟过去。 清澈的水中飘满了散落的花瓣,在阳光的照射下缓缓升起淡淡的紫色雾气,吴雪这才注意到,这里的香味跟花林中的香味略有不同,林间的清香伊人,为何水中的香味更浓郁一些? 望着沉思的吴雪,难道她有什么发现,秦然忍不住问道:“雪儿,这水有什么问题吗?” 把视线从水面移到秦然身上,吴雪柳眉轻蹙:“然哥哥,你有没有觉得这水潭边的味道比朝虞花林中更浓一些?” “有吗?我没有注意。”秦然淡淡一笑。一路上,他的目光就不曾离开吴雪,对她以外的事物并没有放在心上。 “然哥哥,你不是来帮我找出答案的吗?老盯着我干吗?”对于秦然毫不避忌的目光,吴雪的俏脸上有些不自然,那漆黑眸中的炙热太过于迫人,吴雪不得不提醒他。 “哦,这……”面对吴雪眼中的怒意,秦然顿时语塞,他尴尬一笑,收回深情的目光,细闻了潭边香气后又转向林间,觉察到真如吴雪所说,水潭边的花香比朝虞花林中更浓。 这就怪了,怎会如此不合常理?只有花多的地方味道才浓,为什么反而离花树远的水潭边香味更重呢?秦然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吴雪。 看来问题真的出在水潭里,吴雪从怀中取出银针,插入水中想确认是不是水中有毒,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没入水中的银针没有变色,反而露在外面的慢慢变黑。 “然哥哥,你看。”吴雪把银针拿到了秦然的面前:“我刚开始怀疑是水有问题,现在看来是这从水中升起的紫气有问题。” “快走……”秦然拉着吴雪的手,火速离开了那个水谭来到路边。吴雪甩开秦然的手,不解的问:“然哥哥,跑这么快干吗?” “雪儿,你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秦然紧抿着唇,焦急在盯着吴雪上下打量一番,没有发现异样才放下心来:“那里的香气是有毒的,上次你定是在那里中的毒。我真怕你会再出事。” 知道秦然现在依然余悸犹存,吴雪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你放心吧!我带了解毒丹来,不会有事的。” 为何水气会有毒,而水中没有?这一点吴雪怎么也想不明白,她走向瀑布上游,想看一下那里的水气是不是有也毒。秦然想要阻止却扭不过执着的吴雪,只好跟着她一起去上游探个究竟。 上游毫无异样的水让吴雪更加郁结,问题出在哪里?直觉告诉她这种娇艳的朝虞花,一定没有那么简单。吴雪来到朝虞花林,采集了很多花瓣,想回去研究一下,脚下生长的大片墨绿色的草引起了她的注意。 拔了几株叶子细长的草,腥臭之气扑面而来,熏的吴雪快要喘不过气来。这种草的腥臭与朝虞花的香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另她想起师傅曾常说的一句话,世间万物皆是相生相克,若一物有毒,百步之内必有解毒之物。 难道是这花香有毒,而地上大片的墨绿细草,所释放出来的腥臭之气,正好化解了朝虞花的毒性。而落入水中的花瓣,没有这种细草的干扰所以味道更浓。 想到这里吴雪心中明朗起来。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带回采集的花瓣,也带了大量了臭草回去。 听说女医婆婆家中了诅咒还能大难不死的人,要解开神密诅咒之迷,村里人纷纷过来观看。 吴雪用秦然为她捉来的兔子来做测试,把兔子放在满是花瓣的箱子里,没多久兔子就昏了过去,把还没有断气的兔子又放在臭草的旁边,不一会兔子就开始活蹦乱跳。 通过这个测试和吴雪细心的讲述,村民们对那个美丽的花滩不再惶恐。 “这种草能解毒,可为什么送葬的人都死于非命呢?”还是有村民对以前的传说产生疑问。 细想了一下之后,吴雪淡淡一笑:“我想是那场大火,让生命力极强的朝虞花改变了原有的特性,开出了具有毒性气味的花来,而那时地上经过大火的焚烧,应该还没有长出这种草来。所以大家都中毒身亡,而非诅咒。有了这种‘晚熏草’,以后大家不必担心中毒了。” 一场朝虞花的风波就此平息,吴雪的马上多出一个大包袱,里面装满了朝虞花和‘晚熏草’,这些东西另她十分着迷。 秦然把那个多出的大包袱放到自己的马上,无奈的问:“雪儿,事情都弄清了,你还带着它们作什么?” “我想,它们一定会有药用价值。”对于这一点吴雪深信不疑。 经过一天的马上颠簸,他们来到九龙山下,知道这山上有一伙贼人,秦然让吴雪快马加鞭,希望能在太阳下山之前离开这块事非之地。 ------------ 第八十一章 九龙山贼寇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但凡一个说不字,一刀一个管杀不管埋。”话音刚落,几名九龙山贼寇便挡在吴雪跟秦然马前。 强盗抢劫?!这几个字闪过脑海,吴雪无声瞪大美目,看向秦然。 “雪儿,有我在莫怕。”温柔爱惜的着着吴雪,秦然柔声安慰。当目光扫向贼寇时,深邃的眼瞬间变得杀气腾腾:“想要命的快滚,留下的别怪我秦某不客气。” 那凌烈的目光和霸气的言语让几名山贼双腿打颤,他们紧盯着吴雪马上的药箱却没有人后退,忽然一人大喊:“兄弟们,那个小白脸的马上一定有金银珠宝,大伙上。” “找死。”秦然纵身一跃,腾空而起,顺手抽出马上宝剑,向挡在马前的山贼挥去。剑光一闪,鲜血四溅,数名山贼瞬间倒地。 “啊!”吴雪吓的花容失色,捂脸不敢再看。其余几名山贼吓得连连后退,眼睛紧盯秦然,生怕他再度出手。 “他娘的,老子等了你多时了,敢杀我九龙山的兄弟,今天定将你碎尸万断,以报前日之仇。”洪亮的声音从九龙山上传出,周奎站在山腰大石上,怒视着秦然,似要一口将其生吞。 几十名山贼在周奎的指挥下,将秦然跟吴雪团团围住。 “雪儿,待我解决前面几人,你就迅速骑马冲出。”秦然语气虽柔却不容反驳。 “然哥哥,不,我不会丢下你。要走我们一起走。”知道秦然是在为她着想,可吴雪并不想做独自逃生之人。 虽对吴雪的注意很不认同,但她的话还是让秦然倍感欣慰,秦然抬头看向马上一脸惊慌的吴雪,笑道:“傻雪儿,只有你冲出去,我才能无后顾之忧。” 上次被痛打一顿也是因为他,周奎见秦然不离吴雪的马匹左右,料定马上之人就是秦然的死穴,他冲山下贼子大喊:“抓住马上那个小白脸。” 那哄亮的嗓音震的整个山间似乎都在颤抖,吴雪胆怯的握紧了手中的缰绳,随时准备离开,生怕自己会成为秦然的拖累。 山贼们分成两帮,人多的负责困住秦然,其余的一步步向吴雪靠近,看眼势头不对,秦然心急如焚,无奈山贼人多势众,他无法抽身营救吴雪。 见山贼靠近,吴雪伸脚去踢,却被那人拉下马来,猛然落地吴雪只觉背部生痛,五脏欲裂。一名山贼粗鲁的将吴雪拎了起来,唰!冰冷的大刀已架在她的颈间。 又有数名山贼死在秦然的剑下,周奎气的牙痒痒,他夺过架在吴雪劲间的大刀,向着秦然怒喊:“臭小子,你再不停手,我现在变要了这小白脸的命。” “然哥哥,快走,不要管我。”心里明白秦然不会丢下她,可吴雪还是忍不住劝他离开。 听到吴雪的喊声,秦然才松开手中已吓得面如死灰的山贼,他缓缓转身无奈的放下手中的剑。 有了吴雪这个人质,周奎肆无忌惮的走到秦然的面前,挑衅的说:“小子,上次没有杀了我,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呀?哈哈……”说完朝秦然猛抽了一个耳光。 “我认栽,算你狠。”秦然抬手抹去嘴角的鲜血,冷冷说道:“周奎,伤你的是我,你恨的人也是为我。此事与她无关,放了她。” “哈哈……”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周奎仰天而笑:“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儿啊!我放了他,以你的手身定不会放了我。” “带走。”周奎一声长呵,众山贼把吴雪跟秦然压回了九龙山。 一路上,吴雪都在重复说着歉意的话,秦然只是对她淡然一笑:“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把俩人带到山中地牢后,周奎命人把秦然以大字形绑在木桩之上,并扯去他身上的衣服。一块金牌‘嘡啷’一声掉在了地上,衣服落地,秦然身上那无数大小不一的几道疤痕显露出来,吴雪被那疤痕吓了一跳。 周奎捡起金牌先是一愣,唇角勾起一抹讥笑:“我当是什么大人物呢?原来是钟王府的爪牙,你作威作福的日子到头了,今天就让你尝尝老子的利害。”他拿起一根皮鞭,朝秦然狠狠抽去,以周奎强劲的力道鞭之处,秦然身上登时皮开肉绽。 看着身上已有数道血痕的秦然,吴雪奋力甩开抓着她的两名山贼,扑到秦然身前,紧紧的抱住他,哭道:“然哥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雪儿,只要你没事,那怕是为你而死我也情愿。”秦然温雅一笑,仿佛吴雪的眼泪是去痛的良药。 “将他们拉开。”周奎冲着站在一旁盯着观看的山贼的怒吼。待山贼把吴雪拉起时,周奎走到她的面前,用着捏着她的下巴,细看了一下吴雪梨花带泪的俏脸。 周奎只觉眼前一亮,乐道:“哟,我说那小子干吗这么护着你,没想到你竟是一位娇滴滴大美人啊。” 色迷迷的周奎让秦然抓狂咆哮:“只要你放了她,要杀要刮随便你。”完全不理会秦然的叫骂,周奎正要解吴雪的衣服,看她是否为女儿身。 “住手!”温文清晰的语音伴随轻咳之声,从牢口传来,一个灰袍男子,慢条斯理的走进地牢。“二当家的,您怎么过来了。”周奎缩回刚刚伸出手,毕恭毕敬的迎了上去。 这名男子温和地看向吴雪和秦然,用手捂口轻咳几声,他淡然一笑拱手道:“在下是九龙山的二当家楚傲,见两位的马匹上有数种药品,敢问那位是大夫?” 此人虽眉清目秀,只是脸色略白,一副病态。只要能医好他,也许这会自救的好机会,吴雪忙道:“这位二当家所患可是哮咳之症?想必是儿时久疾。” “正是。”楚傲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淡淡一笑:“这位公子一眼就能断定,此症是儿时久疾,定是医术了得。” 能医得好二当家病的,自要奉为上宾,两名山贼忙松开了抓着吴雪的手。吴雪同样拱手向楚傲还礼:“在下只是略懂医术,如果侥幸能医好二当家的病,能否……” 回头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秦然,吴雪壮胆说道:“如果你放了我的朋友,我保证医好你的病。” “好!”楚傲眸光一转,轻咳两声后,若有所思地笑起来:“你的这份自信我很欣赏,所以我同意你的条件。” “还不快放人,愣着干吗?”楚傲冷眼看向周奎,气势不怒自威。 低眉顺目的周奎,不敢正眼瞧他,可又咽不下心中那口怨气,细想之后对楚傲说道:“二当家,那人杀了我们十几名兄弟,在这位大夫还没医好您的病前,放了他不妥吧?” 怕楚傲反悔,吴雪忙解释:“若非你们山中兄弟多加阻挡,我的朋友怎会出手伤人,他现在已被这皮鞭所伤。关在这湿寒之地,若是伤口恶化,只怕我无心帮二当家医病。” “我楚傲说话算数。”他对吴雪淡淡一笑,转头对不听话周奎厉声呵道:“还不快放人,难道你想受刑吗?咳咳……” 周奎十分不情愿的为秦然松开绳子,吴雪忙为他穿上衣服,看着哪一道道一尺来长的血痕,似痛在自己心里,她明眸里盈满泪水:“然哥哥,你受苦了。” 刚刚要离开的楚傲,听到吴雪凄泣娇柔的声音后,蓦然一震并未回头,随即离开地牢。 ------------ 第八十二章 医者父母心 楚傲命人为吴雪跟秦然准备好客房后,并把他们马匹上的物品尽数拿进房中。 为秦然涂上药粉,包扎好后吴雪才注意到,原来他古铜的肤色还掩饰了许多大小不一的伤口,像是从刀光剑影里摸爬滚打而出,吴雪心中一阵酸楚,用手轻拂他身上的疤痕,颤声道:“然哥哥,告诉我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疤痕?” 吴雪轻拂像是羽毛滑过秦然的身体,只有怜惜,而没有半分情欲,虽明白这一点,可秦然还是身体紧绷,有些不自在。 他尴尬的拉开吴雪的手,黑眸里闪过一丝痛楚与无措,他蹙眉看向吴雪,无奈叹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想再提。” “然哥哥,我们也曾兄妹一场,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吴雪明媚的眸子期待的看着秦然,人他身上的无数疤痕可以看出,他这此年一定过的不好,她很想分担他过往的痛苦。 “雪儿,我……”秦然正想开口,催促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吴大夫,二当家有请,希望你马上去。” 秦然起身,看向门外,见那人只是站在门口等,没有进来的意思,便对吴雪说道:“去吧!不过你要小心,那个楚傲外表斯文,能做上九龙山的二当家,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要多加小心。” “然哥哥,你放心好了,我会多加小心的。”吴雪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秦然将她送到门口,目送她离开。 夕阳霞光洒落在九龙山上,一切罩上金色,树木楼房错落有致,假山怪石伴着娇花流水,堪称精美绝伦,没想到这九龙山上还有如此美景。吴雪跟着带路之人不时侧目看向山中美景。 “吴大夫,请!”走了许久,他们来到个清静的小院落,里面种满的各种奇花异草,一些是可以入药的,大多是吴雪从未见过的奇花品种。 “吴姑娘,楚某等你多时了。”被这花花草草吸引的吴雪,听到楚傲的声音后才回神来:“哦,原来是二当家,失礼了。” “二当家怎知我是女子?”吴雪此时才反应过来,刚刚楚傲喊的是吴姑娘。 也许是夕阳光照的缘故,楚傲的脸色比在地牢初见时多了几分血色,但病容依旧,轻咳几声后,他淡淡一笑:“初见之时姑娘掩饰的很好,只是后来姑娘真情流露,出卖了自己。” 原来如此,想起当时心急失态的模样,吴雪粉颊上浮上红云,垂下眼眸侧向花坛,小心翼翼的说:“二当家,还是帮您早些看诊,希望能尽快找出医治之法,我与朋友才好早些离开。” 为楚傲号完脉,吴雪不由的娥眉轻蹙:“二当家,此症乃幼时受湿寒交迫所困,导致痰邪入侵,再加上没有及时就医,而形成现在难以医治的哮咳之症。” 对自己的病情他早就了然于心,只是缓缓点头。吴雪看向楚傲接着问道:“发病可是多在秋冬季节,轻则胸闷气短呼吸困难,重则咳血不至?” 他再度点头,唇角带着一丝看不出情绪的浅笑,黑眸深邃而朦胧的着着吴雪,似有话要说,却没有开口,楚傲缓缓起身,走向厅外,背手而立,抬头看向夕阳。 夕阳余晖将他的影子照的很长,萧瑟中透着苍凉,吴雪心中一窒,这般伟岸的男人身为山寨之主却要饱受病痛的折磨,无法像常人般潇洒而活,真是可惜。 身为医者,吴雪很想为他做些什么?“二当家请放心,我回去之后好好想想,明天给告知医治之法。” “真的。”楚傲转身,双眼闪出一道异彩,看到吴雪恳切的目光,他满脸现出惊喜之色。 “二哥,听说你抓了一个会医术的,先借我用用。”吴雪刚想答话,一个娇柔婉转声音从院外传来,她转脸看向来人。 一位娇俏可爱的少女从门外跑了进来,她一双大眼睛异样的有神,看到身着男装的吴雪正在打量她,秀眉一抬红唇一撇,不屑的说:“怎么,看你姑奶奶长的好啊!再多看两眼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只觉得这名女子面善,吴雪却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她那种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态度,让吴雪收起了打量的目光。 “婷儿,不得无理。”楚傲厉声喝止这个越来越无法无天的妹妹楚婷,由于言语过激,楚傲又咳了起来。 帮哥哥顺着气,楚婷看了吴雪一眼后气乎乎的说:“二哥,你居然为了他而凶我,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楚傲宠溺的看了妹妹一眼,笑道:“婷儿,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大夫,还要挖人家的眼睛,真不像话。” “哦。”一听吴雪是大夫,楚婷瞪大了美目,绕着吴雪转了一圈,脸上不屑之气立减,她甜甜一笑,拉着吴雪走:“快跟我来吧。” 不理会哥哥在后面的呼喊,楚婷直接将吴雪带到她的住所,指着床上躺着的男人说:“我先给你说好,如果你医不好他,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看她这么着急,床上那位一定是对她十分重要的人,吴雪也不予她计较,径直走向床边,当看到所躺之人后,登时傻眼:“茗辰,怎么会是你?” 迷迷糊糊的茗辰,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缓缓睁开了眼,俊脸有些惨白,在看清是吴雪后茗辰那沉静的双瞳带着莫明的光,颤声道:“姐姐……” 短短两个字,包含了无限的委屈,见茗辰精神萎靡,吴雪伸手探了一下他滚烫的额头,再从被子下拿出茗辰的手,准备为他号脉,却被他手上的伤吓到了。 被瓷片划破手掌已化脓发炎,他那红肿的大手让吴雪更加心痛:“茗辰,你的手怎么会肿成这样,难道上次你没有上药吗?” “原来是姐姐呀!”楚婷坐到床过,冲献媚一笑:“姐姐,都怪我有眼无珠,你可别怪我。茗辰的手是因为……” 看到茗辰恶狠狠的目光后,楚婷绷紧了一张俏脸,嘟起小嘴委屈的说:“你干吗那么凶吗?我承认这件事是我不对,不该拿自己配的药给你涂,人家还不是为你好啊。”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原来这目中无人丫头也有怕人的时候,吴雪这才想起,这楚婷就是在寻芳阁跟自己一样女扮男装的‘俏公子’。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看到这表情各异的两人,吴雪淡淡一笑:“茗辰,等我一会,我去给你煎碗药来。” “姐姐,我去给你帮忙。”楚婷不想总面对黑着一张脸的茗辰,想为他做点什么来弥补她犯下的错事,便跟了出去。 将煎好的药交给楚婷,吴雪又回房去拿消炎止痛的药,刚进房就迎来秦然关切的目光:“雪儿,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然哥哥,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吴雪给了秦然一个甜甜的微笑,从药箱中拿出所须的药离开房间,留下痴痴站着的秦然。 “算我求你了茗辰,把药喝了吧。”还没有进房,吴雪就听到楚婷那无比温柔的声音,那种蛮横荡然无存,看来感情真是可以改变一个人。 “让我来吧。”吴雪进房接过楚婷手中的药碗,送到茗辰的面前,柔声道:“茗辰,身体可是自己的,纵然有伤痛也没有人可以代替,快喝了吧。” 狠狠瞪了楚婷一眼后,茗辰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 第八十三章 月下谈心 看着茗辰红肿大手,吴雪柳眉轻蹙,为他清理完化脓的伤口并涂上药粉。见他始终一言不发,吴雪忍不住问道:“茗辰,你怎么会在九龙山呢?” “哎!”茗辰长叹一口气抬头看了吴雪一眼:“忘忧姐姐,别提了,你那天离开韶家堡之后,喜儿就来了,少爷知道误会了你,很是懊悔。第二天到镇上本想跟我爹准备少爷去九江的事,结果眼前一黑就被这个臭女人带到这里,她见我手上有伤,非要我用她自制的药,不但没好,反而成了这样。” “什么叫臭女人,茗辰你把话说清楚了。”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楚婷面对茗辰一直努力克制自己,听到心上人这么说她,积压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自那日在韶关遇到你之后,我就念念不忘,你却不曾用正眼看我,那天见你去青楼,我好伤心,以为你要找别的女人,才换了一身男装跟了进去……” 说到最后楚婷的声音越来越低,俏脸羞得通红,瞄了茗辰一眼后便低头不语。 一想起那天的事,茗辰就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今天听她提起,更是怒火中烧,噌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指着楚婷大骂:“你……你真是个不要脸的臭女人,那可是我的……承诺我爹的事情被你给毁了。” 这种事本来就是女人比较吃亏好不好?一个大男人居然气成这样?楚婷嘟起小嘴气乎乎的说:“这件事吃亏是我,后来主动的人是你,干嘛那么生气吗?”她用那明媚的眸子毫不掩饰的看着茗辰。 “你……”被楚婷一句抢白,茗辰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着茗辰,吴雪想起了韶天那冷漠的眼神,心中一痛,她离开房间缓步走在月光这下。 明月当空,繁星点点,四周不时响起山贼们的划拳声,更让吴雪心神不宁,她坐在一块大石上单手托腮,仰望星空。 忆起茗辰刚刚说过,喜儿证词让韶天知道误会她而懊悔,所以在福缘客栈前求她原谅,可为何短短两天对她的态度却相差甚远?难道真是那天的无情之语伤了他,还是韶天依然对她不信任?吴雪越想越觉得心痛,她终于明白,想要放下心中所爱是件多么痛苦的事。 “姑娘在想什么?”话音刚落轻咳声响起,不用回头,吴雪已猜出此人是谁,她回眸瞅了一眼,唇边立刻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原来是二当家,失礼了!” 月光下吴雪悠扬的起身,身着男装的她虽没有青丝垂涎,但那澄澈的星眸,清丽绝美的容貌堪比月下仙子,楚傲深深的看着吴雪,竟有些痴了。 吴雪被楚傲灼热的目光盯的有点不自然,她尴尬转身,垂眸看向旁边的郁金香:“二当家很爱花吗?这九龙山的花草比非凡品。” “哦,你说这些花呀?兄长只让我安心养病,不让我操心山中之事,闲来无事就种些花花草草,陶冶性情。”楚傲若有所思的看向吴雪,接着说道:“吴姑娘,二当家这个称乎似乎有点见外了,如果姑娘不嫌弃直接叫我楚傲即可。” 多个朋友多条路,感觉楚傲虽是山贼首领,并不像自己所想象中的蛮横无理,弑杀成性,反而私文大度,想到这里吴雪欣然说道:“直呼其名更加不妥,我还是叫你楚大哥吧。” 听她这么一说,楚傲微微一笑,又轻咳了几声,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红晕。 “楚大哥找我有什么事吗?”天这么晚上,九龙山上寒气颇重,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楚傲一定不会出来找她。 “哦,婷儿性子急躁鲁莽,她拉你出去,只怕对你不利,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你。”说到这里楚傲苍白的脸上更红了一些:“姑娘只顾沉思却没有发觉我早以来到你身后。你到底在起什么?” 吴雪尴尬一笑,不知如何回答,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我在想如何帮楚大哥医病。” 天啊!自己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吴雪十分懊恼,转头看向四周正好瞧见不远处秦然那挺拔的身影,她忙对楚傲说:“楚大哥,天色不早,我该回去。明天一定告知医治之法。” “好,我等你。”楚傲目送吴雪走向秦然,温和的目光闪过一丝杀机,随即恢复以往的平静。 匆匆将吴雪拉入房中,秦然醋意横生的说:“雪儿,我一直为你提心吊胆,你却有心情跟那个楚二当家月下谈心,还叫他楚大哥。” 也许该是借此机会让他死心的时候了,吴雪怒瞪美目,冷然说道:“然哥哥,谢谢你的关心,我已不是当年的懵懂少女,做事自有分寸所以……” 秦然只气的脸如寒冰,只知刚刚的话重了,吴雪心中一慌,正好瞧见桌上的饭菜丝毫没动,知他定是等急了才出去寻找,刚要说的无情之言又咽了回去,明眸暗了下来,走到桌边看着饭菜,她强作镇定,唇边携了丝十分不自在的弧度:“然哥哥,我饿了,可以开饭了吗?” 听到吴雪娇柔的声音,秦然心中的怒火熄灭了不少,他淡淡开口:“饭菜已经凉了,等热过之后再吃吧。” 这里比不得自己家中,在山寨里有人送上饭菜已经很不错了,山上众人记恨秦然杀了数名山中兄弟,对他们的态度很是冷淡,碍于楚傲的面子才会放他们一马。在外呆久了,吴雪学会了如何审时度势,她淡然一笑:“然哥哥,我真的很饿,等不急了,那我先吃了。” “饭菜还有余温,吃着正好。”吴雪品尝了嘴里的菜,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站在门口纹丝不动的秦然,笑道:“刚才是我不对,说话重了,然哥哥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妹计较了。” 秦然坐到吴雪对面,望向咫尺外的小女人,静默的盯着她瞧。 感觉到对面投来的目光,吴雪抬头看了秦然一眼,他木然的神色未变,眼里却闪烁着火辣的情意。她不敢再瞧,只好埋头吃饭。 一餐吃完,发现秦然依然没有动筷,还是用那种火辣的眼神看着她,吴雪慌忙离开,走到门口,她回头说道:“然哥哥,你快点吧!要安心养伤,我先回房了。” 回房后吴雪查看了随身携带的几本医书,里面并没有关于哮咳症过多讲述,看来只能靠自已了。 第二天一早吴雪拿着开好的药方给楚傲:“楚大哥,正所谓久病成医,想必对此症的医治方子也比我更懂一些,这是我开的药方你看一下!” 接过药方一看,楚傲眼中划过一抹异样的光亮,激动双手颤抖:“吴姑娘真乃神医呀,这个几味药我之前为什么没有想到呢?真是太好了。” “二哥,我找吴大夫有事,先借用下。”人未到,娇音而至,楚婷来到院中一抓住吴雪将她带离楚傲‘雅韵院’。 越看越觉得这个路线不对,不像是昨晚去过的住所,吴雪不安的问道:“楚姑娘,你要带我去哪?” “别急,到了你就会知道。”楚婷脸上如花笑容一收,凶光显露,对着在她身后的一名凶神恶煞的人说:“还不快动手,愣着干吗?”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吴雪,被那彪形大汉用力一敲,便晕了过去。 ------------ 第八十四章 梦魇少女 那名彪形大汉在楚婷的指挥下,把吴雪扛到九龙山下一处僻静的地方,无情的将她撂在地上。 楚婷嫉恨的目光投向昏迷中的人儿,把手恶狠狠的伸向吴雪的发带,发带连同几缕头发一起被扯了下来,一头青丝瞬间倾泻而下。 头部强烈的疼痛传来,吴雪缓缓睁开眼,正好看到楚婷将扯下的发带跟那缕青丝扔到地上,转头打量了四周,陌生的地方再加上,不怀好意的彪形大汉那色眯咪的双眼,让吴雪感觉惶恐不安。 起身来到楚婷的面前,吴雪这才留意她眼中的那抹恨意,这更让吴雪疑惑不解,昨晚还好好,今天为何会如此对她? 毫不避忌的盯着楚婷的眼睛,吴雪不卑不亢的问道:“楚婷小姐,我吴雪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为何要把我带来这里?” “放心,我不会让你带着疑问上路的。”楚婷的嘴角浮现一抹讥诮,微仰俏脸说道:“我早就猜到你跟茗辰不会是姐弟这么简单,昨晚在我的一再追问下他终于承认,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所以我现在就杀了你,断了他的念想。” 杀人?为何在这妙龄少女嘴里竟是如此轻描淡写?也对,身为九龙山的三当家自是不会像自己这般心软怕事。吴雪后退了几步,想要逃离这块事非之地,才刚转身又被那彪形大汉拽着秀发拉了回来。 “金彪,不是说很久没有碰过女人吗?念在你帮我抓回茗辰的份上,现在这个大美人儿可就是你的了,享用完马上处理掉。我不想再看到她。”楚婷拍了拍金彪的肩膀,便转身走到一旁,想要亲眼看场好戏。 金彪用力一拽吴雪的头发,把她拽坐在地上,他蹲下身,紧捏吴雪的下巴,色眯咪地瞪着她:“放心,待会我一定会让你死个痛快。” ‘呸’吴雪啐了金彪一脸唾沫。 松开吴雪的下巴,金彪抹去脸上的唾液,怒瞪着吴雪,狠狠扇她一个耳光。这记夹着凌厉风声的耳光扇的吴雪眼前一片金星,口中溢满血腥的咸。 一个瘦弱的张荣胜她都对付不了,更何况眼前这个虎背熊腰的彪悍男人,知道这次真是再劫难逃,吴雪冷冷看他一眼,将口中的鲜血尽数啐到金彪的脸上。 金彪大怒,又想抬手打人,被身后的娇婉凌厉的声音喝止:“我说你还算不算男人,让姑奶奶我站在旁边看你打她耳光吗?要办事就快点,如果没那个能力就直接杀了她得了。” 听到这有伤男性尊严的话,金彪放下了高抬的大手,改撕吴雪的衣服,她用力抓住金彪的大手,看向站在旁边看好戏的楚婷,希望搬出楚傲来能打消她羞辱自己的念头:“我是你哥的大夫,你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 看着极力挣扎的吴雪,楚婷秀眉一挑,笑道:“是二哥的大夫又能如何,连我大哥送他的女人,我看着不顺眼照样都能弄死,更何况是你。” “难道人命在你眼中,就这么一文不值吗?”楚婷的回答让吴雪心寒到了极点,她不明白一个妙龄少女怎么会如此狠心。 “人命?哈哈……”似听到什么可乐的事情,楚婷一阵狂笑:“我们兄妹从小跟着爹爹在刀尖上过日子,杀人如同家常便饭。我十岁便杀了第一个人……现在死在我手上的有多少也不记得了。” 在讲述时楚婷双目异常明亮,似在炫耀她的丰功伟绩。这些话如同梦魇般钻入吴雪的耳中,恐惧的感觉迅速升起,她只觉得脊背通凉,忍不住浑身发抖。看到吴雪的反应楚婷更加洋洋自得。 “人命如同蝼蚁,只要轻轻一捏就没了,那种感觉真的很好。”楚婷粉面含笑,向手上轻吹了一口气,似在炫示人命的微不足道,一脸得意的她完全沉浸在杀人的快感之中。 没想到这个外表看娇俏的楚婷内心竟会如此阴狠毒辣,跟这种人讲理绝对是行不通的,吴雪不奢望楚婷能饶了她,只求不再受辱:“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希望你让我死个痛快。” “你不配跟我比,谁让我喜欢的人看上了你,所以看你受折磨就是我最大的快乐。”楚婷傲慢的看着努力反抗的吴雪。 “嘶”的一声,她的衣服已被撕开,露出里面的白色裹胸,雪白的香肩显露无疑。 为了掩饰那傲人双峰,吴雪以布条将胸部绑平。虽然现在已经习惯,可她还是双手恐惧的护在胸口。 本就色心激荡的金彪,用力咽了咽发干的喉咙,盯着吴雪胸前的障碍物说:“大美人,乖乖的自己解开,省得爷我不小心动了粗,弄伤了你这细皮嫩肉,可会让人心疼呢!” “你休想,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吴雪恶狠狠的瞪着口水直流的金彪,想咬舌结束自己的性命。 眼看势头不对,楚婷急步上前,将吴雪被扯下的衣服塞到了她的嘴里:“你想死,我偏不让你如愿。” “金彪,你们好好玩吧!我行一步,记得待会了结了她。”楚婷瞥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吴雪,意满的离开了。 “唔唔……”吴雪被堵住了嘴,想喊却喊不出来。 面对金彪强大的力量,吴雪恐惧的感觉迅速升起,几乎使她昏厥过去,即使是死,她也不要他来碰她!现在她连死都做不到,只能死命的挣扎,想摆脱他的钳制。‘嗖!’ 感觉身后似有什么东西朝他飞过来,金彪猛然转头,那块石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的脑门上,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晕倒在地。 拿出口中的布塞,吴雪没有拨开散在脸前的长发,她早已视线模糊,隐隐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身向她走来。 为什么她会三番两次遭受如此待遇?所有的屈辱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至,吴雪把头埋进双膝痛哭起来。 “姑娘,你还好吧?” 低沉暗哑却又不失温柔的声音在吴雪脑袋上方响起,听到这个梦境中多次出现的声音,她全身一震,为何他竟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她把头埋进膝间更紧了些,双臂紧抱,生怕韶天会认出她来。 ------------ 第八十五章 久违的怀抱 看着不停颤栗的吴雪,韶天以为她还在因为刚才之事而感到恐惧,并没有觉察到异样之处。 当听到山间传来那句‘我宁死也不会让你如愿’的话时,韶天吓坏了,以为是他的忧儿,这才过来相救,虽看不清她的样貌,但他断定这名受了惊吓的女子,不是他的忘忧。 因为想起秦然武功不弱,定会护她周全,韶天这才放下心来。脱下身上的外袍给吴雪披上,他轻声安慰:“姑娘莫怕,在下只是路过,听到有人喊叫才过来一看。” 瞥了眼地上昏睡的金彪,韶天用力踢了一脚,见他毫无反应,便转向吴雪淡淡说道:“此人怕是一时半会无法醒来,姑娘还是早点离开吧。” 待那沉稳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吴雪才停止哭泣,她缓缓抬头,摸着身上的外袍,嗅着上面那熟悉的味道,她竭力控制又要淌出来的眼泪,将韶天的衣服穿在身上。 吴雪迈步想捡起地上的发带,却因衣袍太长,不小心踩到衣襟,一个踉跄差点摔趴下。又将身上的袍子在腰间掩了一下,看着长短合适后,这才将发带捡起。 来到附近的小溪旁,一个头发散乱,左腮红肿的凄惨模样映在了水中,吴雪捂着红肿的脸颊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没有让韶天看到…… 用手理好乱发,吴雪将一头青丝悉数捆绑起来,刚刚凄惨的模样顿时荡然无存。 接下来该怎么办?上九龙山找秦然,只怕这个楚婷不会放过她;如果不去,又怕秦然会因她长时间不归而生出事端,山中人数众多,他又身受重伤定会寡不敌众,吴雪左右为难。 一想到秦然为她而受刑,吴雪便不想丢下他一走了之,做那不仁不义之人,此去大不了就是一死,料定楚婷不会当着众位山中兄弟的面再次羞辱她,深吸了几口气,她觉得自己一下轻松了很多。 刚转身,吴雪就被站在面前的人惊呆了,她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我已猜到刚才的那个人是你,想必你也知道是我。”韶天神色有几分惊喜,却充满对吴雪的怜爱,颤声问道:“忧儿,可你为何不肯认我?” 呆了片刻后,吴雪才反应过来,迅速捂住红肿的脸颊,别过脸去,不想让他看见。 走到吴雪的面前,将她捂着的手拿起,韶天的双眸中多了一丝痛色:“忧儿,难道不想让我看到你的狼狈,就这样苦自己吗?” 温柔轻扶她红肿的脸,见她吃痛的模样,韶天心中一紧,怒道:“他竟敢如此对你,我去宰了他。” “不要!”吴雪紧紧抓住他:“韶天,不要去,为这种人惹官司,不值得的!” 甩开吴雪紧拽住他衣襟的玉手,韶天没有停下迈出的脚步,怒视着不远外那个昏迷的人,狠狠说道:“他对你不敬就该死。” 又要杀人,楚婷的话让她震惊畏惧,为何从韶天口中听到这个词,她不是畏惧而是一种钻心的痛,学医是为救人,张荣胜的死已让她愁肠百结,现在的她虽恨透了地上躺着的男人,可却不想伤他的性命。 快步拦在韶天面前,看着他愤怒的双眸,吴雪清楚此时的韶天是听不进去任何话语的,无奈之下她只好自揭伤疤:“韶天,如果对我不敬的人都要死的话,你忘了,你也曾如此对我。” “忧儿,你……”韶天僵立片刻,苦涩一笑:“我就知道,你因那件事而恨我。” 韶天闭上溢满懊悔的黑眸,仰天苦笑,当初为父报仇不得不放下心中所爱,可如今见她受一丝伤害却又动摇,他不明白这是对还是错? 知道自己再一次伤了他,吴雪轻叹一声,想到茗辰说他要去九江,跟自己是同一个方向,可他明明先走,为何会半路返回,难道是为了茗辰? “韶天,你可是要找茗辰?” 吴雪突转的话锋让情绪低迷的韶天为之一振:“忧儿,难道你知道他的下落?” “嗯!”她轻轻点头,看到韶天惊喜的表情,她知道调节彼此尴尬情景起到了效果。 茗辰突然失踪,让整个韶家堡惊慌不已,如果不能找到他,韶天自认无法向从小视他如已出的韶景安交代,他激动的抓着吴雪的双肩问道:“茗辰在那里?” “九龙山。”回头看向这个让她恐惧又不得不去的地方,楚婷虽心狠手辣,看得出她对茗辰是真心的,定不会害他,她转头对韶天说道:“你放心,茗辰很好。” “太好了。”听到茗辰的下落,韶天吊着的心终于放下,可吴雪眼中那抹哀伤,让他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他看向地上躺的那人,问道:“忧儿,他也是九龙山的人对不对?” 如果韶天贸然上山去找茗辰,那蛮横的楚婷定然不肯放人,只怕又是一场恶战,她不想瞧见韶天受伤,到底该怎么办呢? 对!还有那个温文的楚傲,也许他不会像楚婷这般心狠手辣。 “韶天,你在山下等我可好,我定会带茗辰下来。”虽不知此去情况如何,可吴雪并不想韶天前去冒险,知道他不会同意独自留下,她还想努力一试。 “傻丫头。”岂会不知她的想法,韶天怜悯地抚摸着吴雪的头,眼神温柔且仍旧透着一股坚定:“身为男人,我怎么会让你独自去冒险。” 那久违的温柔如麋鹿的眼睛,使吴雪心里泛起无限柔情,她再无法抑制自己情感,直接扑到韶天怀里。 他紧紧的搂住怀中的人儿,轻轻在她发上印下无尽的爱与思念。感受到韶天那不曾改变的爱意,吴雪紧了一下这个拥抱,这宽阔的胸膛,温暖的怀抱她此生都不想再放开。 “啊……”一声惨叫由远至近从九龙山顶传出。瞬间打破吴雪和韶天两人此时的重逢之情。 ‘嘭!’一个人从山上摔了下来,正好落在韶天跟吴雪的旁边。 这人身上被砍了数刀,整张脸已被摔的变了型,当看到那人惨不忍睹的死状,韶天立刻把蠢蠢欲动的吴雪按到自己的怀里:“忧儿,别看。” “你就让我看看吧!好像有人摔下来了?”吴雪挣脱韶天的怀抱,想要看个究竟。 紧捂吴雪的眼睛,韶天将她带离那具恐怖的尸体。快走到九龙山前的大路时,吴雪终于把韶天的大手拉了下来,可眼前的一切却吓了她一跳。 ------------ 第八十六章 血洗九龙山 九龙山前的大路上,零零散散的躺着几个人,皆是喉咙中剑,身上并无伤痕,看上去并没有那么恐怖,见他们的颈间还在躺血,吴雪以为他们还活着,急忙上前一探鼻息才知他们已经死去。 难道山上发生什么事情,秦然会不会有事?吴雪心中一寒,与韶天重逢的喜悦之情已荡然无存,她火速向山上跑去。 “忧儿……”韶天快步追上吴雪,抓住她颤个不停的手:“看来是山上发生了大事,不知茗辰会不会有事,你定要跟紧我,知道吗?” 越往山上走,死伤越多,皆是一刀毙命,看得吴雪心惊胆战。 能有这么快的身手,在瞬间之内杀掉这么多的人,会是什么样的高手?不知是敌是友,连一向认为自己身手不错的韶天也有些胆怯。 吴雪跟着韶天一路战战兢兢的来到山上的聚贤堂前,见堂内一脸悲愤的楚傲,坐在堂下右侧的太师椅上,而堂上正位则坐着两个阴冷俊逸的陌生面孔,他们衣着光鲜,手中持着寒光闪闪的长剑,幽寒的目光直逼楚傲:“如果我们找不到秦然,或者他有什么不测,我们就血洗九龙山,一个不留。” 听到这冷若寒冰的话,想起这路上躺着的尸体,吴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们要找秦然做什么?听他们的口气,好似跟秦然是一起的,他们这么大动干戈来找人,难道秦然出了什么事?早上出去时明明还好好的,他又会功夫,决对不会有事的,吴雪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觉察到有人过来,其中一人看向堂外,阴寒的目光掠过吴雪,停在韶天身上,眼中寒气更甚:“竟然还活着,可真是命大。”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看的人是韶天,难道他们认识?见韶天黑眸中充满疑惑,显然并不认识那人,或者他跟韶天有仇,之前的伤不会跟他们有关吧?想到这里吴雪惊恐的看向那人,无意间看到楚傲正在向她使眼色,让他们赶紧离开。 “快跑……”明白楚傲的意思后,吴雪拉着韶天调头就跑。刚跑几步,寒光一闪,那人已挡在他们前面,长剑直指韶天心口。 那人身上散发的寒气和幽寒的目光,使吴雪握紧了韶天的手,她心里恐惧到极点,向韶天靠近了些。 感受到吴雪的惶恐不安,韶天转头给了她一个和煦的微笑:“放心,不会有事,你先站到一边。” “好。”韶天的微笑给了她很大的安慰,吴雪松开了他的手,退到了一旁,战战兢兢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推开胸口的长剑韶天冷然一笑:“这位仁兄,怕是认错人了,我来只为找人,并非这山中贼寇。” “姓韶的,果然有胆魄,今天先放过你。”他手腕一转,长剑背到身后,绕过韶天,走回聚贤堂大厅,一只脚刚迈入大厅便停了下来,他转头唇角扬起一丝冷漠的笑容:“姓韶的,好好珍惜活着的日子,不见得你每次都这么走运。” 那人轻蔑的口吻,激起了韶天努力压制的怒火。他欲拔出腰间的软剑,被眼疾手快的吴雪一把按住:“韶天,我们还是快去找茗辰吧!不知他会不会有事?” “嗯!”韶天这才松开紧握的剑柄,直到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才跟着吴雪向楚婷的房间走去。 闺房内,茗辰听到吴雪因他一句气话,而送命的消息悲愤不已,向楚婷吼道:“臭丫头,没想到你这般心狠心辣。”怒瞪一眼满脸委屈的楚婷,茗辰甩开她的手,走向门口:“我宁愿出去送死,也不想跟你这个小魔头在一起。” “你不能出去,外面那几个高手杀人不眨眼的。”楚婷快步抵在门口反手关上门,娇滴滴地看着他,撇嘴道:“我害她还不是因为你,谁让你承认喜欢她。这世上除了我之后,你不能喜欢别的女人。” 再待下去一定会被眼前这个小女人逼疯,茗辰不想再跟这种不可理喻的人多费口舌,用力将她推开,夺门而出。 看到刚刚走来的韶天跟吴雪,茗辰僵在那里,流下辛酸之泪,不管是在韶天眼中,还是茗辰自己心里,他都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更无法接受楚婷这种自私变态的感情。 “少爷,我就知道你会找来。”茗辰擦拭流下的泪水,走到他们面前,愧疚低头对吴雪说:“忘忧姐姐,对不起,因为我的一句话,差点害了你。” 知道茗辰定是被楚婷逼急了才会那样说的,吴雪看着俊脸上稚嫩未减的茗辰,柔声安慰:“你都喊我姐姐,我又怎会怪你呢?” 一直呆立着身子站在门口楚婷,听到吴雪的话后,才确定她真的没有死。当瞥见韶天不时用温柔的眼神看身边的吴雪时,楚婷这才明白自己真的误会茗辰了。 为了化解茗辰对她的恨意,楚婷一扫所有的不快,瞬间堆满可爱亲切微笑,跑到吴雪身边,娇声说道:“姐姐,真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误会你了,姐姐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妹吧。” 面对楚婷突如其来的转变,吴雪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那粉面带笑的俏脸,几乎使她忘记山下那梦魇般的经历。 楚婷的变脸速度让茗辰膛目结舌,经过几天的相处,茗辰对楚婷已有所了解,发现她没有一点是可以值得相信的。 “臭丫头,还有脸道歉,你是我见过最可怕的女人。”无情的推开楚婷,茗辰怒视着她,不想再让她接近吴雪。 虽不了解具体情况,从他们的对话中韶天也听出点端倪,想起在山下听到那个让人了结吴雪的狠绝声音,当时只看到一个娇小的背影,却没有看到面貌,难道眼前这个楚楚可怜,一脸无辜少女就是她? 真是个可怕的小女人,不管她是不是喜欢茗辰,他都不会让单纯的茗辰跟这种女人扯上关系。 “我们走。”韶天扯了一下茗辰,拉着吴雪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 “茗辰……”听到身后楚婷那凄厉的声音,茗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楚婷拿出匕首抵在自己心口,哀怨的看着他说:“如果你就这样走了,我就死给你看。” 虽不喜欢她,但并非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知道她到做到本性,茗辰向楚婷跑了过去,却被韶天一把拉住:“茗辰,不要信她,定是玩的唬人把戏。” 茗辰看了看韶天,又看向楚婷,他有些疑惑了,这两天虽知道她说到做到,应该不会拿自己的拿开玩笑。 “别玩了,我不适合你。”茗辰对楚婷露出无奈的笑容。 看着茗辰离开的背影,楚婷哀痛欲绝,‘噗’她将匕首刺入自己的胸口,顿时胸口前的衣襟染红了一大片,仍用尽最后一口气喊道::“茗辰,记住,我楚婷做鬼也会跟着你。” ------------ 第八十七章 我要留下来 身后那声嘶力竭的喊声,如梦魇般钻入茗辰耳中,他猛然回头。楚婷一手握着匕首,一手直伸,满目期待缓缓倒地。 “楚婷……”茗辰飞奔而至紧紧抱住了她。 看着横倒在自己怀中的楚婷,虽已是奄奄一息,却仍旧轻喃他的名字,茗辰全身不忍的微微颤抖,仿若随风摆动的垂柳,愧疚之泪款款低落到怀中那可人儿已无半点血色的脸庞上:“你怎么这么傻,没有我你一定会过的更好。何必……何必结束自己的命呢?” “打从在韶关认识你,我就再无法忘怀,你那灿烂的微笑可……可以……”染血的芊芊细手刚触到茗辰的脸,就迅速落了下来。 “楚婷……”茗辰紧紧把楚婷搂在怀里,与她相识的种种闪过脑海:青楼里身着男装的她是那么洒脱,不管对别人如何泼辣蛮横,自到九龙山后,对他也算是百依百顺。 对男女感情懵懂无知的茗辰,面对热情奔放的楚婷,他逃避、厌恶,可他更无法面对一个活生生为自己而死的女孩儿,愧疚侵蚀着他的心。 看到楚婷把匕首刺向自己,吴雪震惊不已僵立良久才反应过来,她快步上前为楚婷号脉,脉息全无的结果使吴雪无法接受,她潸然泪下,韶天将吴雪拉起,紧紧揽着她的肩,深深看看她,吴雪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静静看着沉默不语的茗辰,如今他们唯一可以为楚婷做的,只有让茗辰多陪她一会儿。 山中众人多去应对闯山的几位高手,所以后山空空无人,不管楚婷因何而死,毕竟是九龙山的三当家,如果时间拖长了,他们返回只怕不好脱身,韶天松开吴雪走到茗辰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茗辰,陪她这么长时间够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茗辰没有答话,把楚婷抱到她的闺房后方才跟着韶天离开。 走至聚贤堂前,吴雪向里面看了一眼,希望能看到秦然的身影,她失望的转头,却看见满身是血的秦然被一位面如冠玉的男人搀扶着缓缓走来。 “然哥哥……”她急奔过去,见秦然衣衫已被鲜血浸透,他双眼紧闭俊脸之上更无半点血色,她伸出轻颤的玉手为他号脉,探得那微弱的脉息吓得她双腿发软,娇柔的身子摇摇欲坠,幸得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韶天及时扶住。 “然哥哥!”听到吴雪哽咽的喊声,秦然缓缓睁开眼,唇边扬起一丝笑容,有气无力的说:“雪儿,你没事就好,不用为我担心,我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会就好。” 俊美男子挑眼看向一脸担忧的吴雪,补充道:“他中了迷香,又坚持御敌,若非我及时赶到,只怕他性命堪忧。” 这位俊美男子正是寻芳阁打听曾药仲下落的易吟宏。他为人圆滑,善于交际,所以永安王派他寻找曾药仲的下落。生性好色的易吟宏来到云岭镇遇到出来买菜的莫晓兰,出言调戏,却被莫晓兰赏了一计耳光。 来到济世堂才发现原来自己调戏的美貌女子,正是所请神医的妻子,还没有讲明来意,便被曾药仲哄出,易吟宏无奈之下只好返回王府,巧言搪塞过去。永安王改派处事稳重的秦然前来。 来到九龙山当晚秦然便放出被困讯号,永安王让府中三大护卫连夜赶来营救。他们一路杀上山来,却不见秦然踪影。与秦然兄弟情深的易吟宏火速前去寻找,这才救下体力不支却奋力杀敌的秦然。 听到易吟宏的话,吴雪才稍稍定下心来,她欲上前扶住秦然,却被韶天拉回:“忧儿,你表哥已经没事,我们还是早些下山吧。” “不。”吴雪推开韶天的手,柳眉微蹙,垂头叹道:“韶天,对不起,刚才说要跟你一起走的话,我收回。” “为什么?”他语声微颤,眼中是压抑的怒火。 因为楚婷的死,吴雪感触良多,不想跟韶天分开的意念占居她的心,使她忘记了秦然和对师傅的承诺,体力不支的秦然让她清醒,她不能为一己私欲而丢下秦然,更坏了师傅的名声。 迎上韶天充满疑惑的黑眸,吴雪柔声开口:“韶天,我答应师傅代他去永安王府看诊,所以我不能跟你走。等医好了王爷的病,我自会去找你。” 永安王三个字把韶天给振住了,他心脏抽紧不可置信的看着吴雪:“忧儿,你说要去九江永安王府?”他故意加重了后面的语气,想确写自己的猜测。 “嗯!”吴雪坚定点头,看到韶天瞬间紧绷的脸抽动了一下,她忙问:“韶天,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不想再让吴雪看到自己的异样,韶天强装镇定冲吴雪挤出一丝笑容:“忧儿你既已有了决定,便由你吧!我们走了。” 韶天紧握轻颤的手,头也不回的带着茗辰离开,他紧闭双眼,凄凉一笑,怎么会这样?自己心爱的女人,要去给自己的杀父仇人医病,而那几个高手定是永安王爷的人,此时明白那人的话是何意了,看来永安王并不想放过他。目前他对永安王尚不了解,贸然行动等于以卵击石,把她留身边未必安全,相反去王府有秦然的保护也许更好,希望她不要有事才好…… 目送韶天平安离开后,吴雪才返回聚贤堂大厅,刚到厅口却被飞出大厅的楚傲撞到在地。 “楚大哥,你还好吧?”吴雪从地上站起,忙扶起楚傲。他紧捂胸口,一口鲜血喷出,看样子伤的不轻。 “我说过,如果秦然有什么差池,我就血洗九龙山,现在倒省事躲的躲,逃的逃,就剩你一个。想怎么死,说吧?”阴冷的话,再度响起,吴雪看向那人,正是用剑指向韶天的那人。 无视那人冰冷的目光,吴雪把楚傲扶到路边的石凳上做好,她看向路边的尸体,今天已有太多的死亡,不忍再加一个,她对楚傲说:“你等我,我求他们放过你。” “吴姑娘,不(必)……”话还没有讲完,楚傲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看着跑向大堂的吴雪,他摇头苦笑,也许这就是报应,因他妒忌秦然有吴雪的相伴才会心生杀念,结果给九龙山带来灭顶之灾。 走进聚贤堂,吴雪直奔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的秦然面前,见他气色好了很多,这才放下心来,问道:“然哥哥,你们放过楚傲吧?” ------------ 第八十八章 四大护卫 听到吴雪的喊声后秦然睁开了眼,对她微微一笑:“雪儿,听你的,你说怎么就怎么。” 三人听到吴雪娇柔的声音,犀利的目光立刻投在她身上。 发现三人的异样,知道他们已猜出吴雪是女子,秦然没有多做解释,只对堂中三人说:“我已经没事,放过九龙山的人吧。” “我说秦然,你平时比我们还……?”易吟宏想说秦然比他们几个还心狠心辣,当看到秦然投来怒意的目光,只好收口打住,他凤眼一转瞄向吴雪,轻笑道:“能让你变得这么心慈手软的人,莫非她就是……” “我表妹吴雪。”怕他说出另吴雪难堪的词来,秦然开口打断了易吟宏的话,为避免他们的误会忙又解释道:“她是神医的徒弟,代替曾药仲为王爷看病。” “就她?”易吟宏不可置信的看着穿的不伦不类的吴雪,唇角浮起一个玩味的笑容:“秦然,为了她骗王爷可不值得。” “吟宏,我是那种没有分寸之人吗?”秦然不悦的白了他一眼。 看着有些怯懦的吴雪,秦然起身对她温文一笑:“雪儿,你不用怕,他们三个跟我都是永安王府的护卫,也是我的好兄弟,所以不会伤害你。” 秦然看向三人,示意他们自报家门。 “易吟宏,秦然的好兄弟。”易吟宏首先自我介绍,他凤眼一眯,浓眉一挑,若有所思地看着吴雪。 “在下林非列,刚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正是用剑指着韶天那人,他话语虽彬彬有礼,却依然冷若寒冰,吴雪不由得向秦然靠近了些。 “索凌仇!”话本来就不多的索凌仇,冷冷报完姓名后,拿起刚找来的美酒,坐到椅子上便喝了起来。 知道了是秦然的朋友,吴雪心中的畏惧少了几分,可面对这三个性情怪异的人,她还是有些紧张,想要福身行礼,手刚放到腰间才发现自己穿的是男装,更又拱手道:“三位公子有礼,在下吴雪。” “哈哈……”吴雪颇为滑稽的自我介绍,引来易吟宏疯狂大笑,他走到秦然身边搭着他的肩说:“秦然,你的女人太有意思了,哈哈……” 被人取笑不说,居然还说她是秦然的女人?吴雪恼羞成怒,怒瞪美目仓惶逃离聚贤堂。 “雪儿……”秦然想要去追,却被易吟宏拉了回来,他一脸坏笑的问:“秦然,快说说你跟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整天泡在女人堆里的易吟宏,爱聊的也是跟女人有关的话题,秦然一直冷言以对,今天被他逮到机会,知道他不会放过。怒瞪着嬉皮笑脸的易吟宏,秦然向他腰间猛捣了一下,怒道:“吟宏,你莫要胡说,我跟她决非你所想象的那样。” “秦然,不见得吧!那次是谁喝多了酒,把身边的小婢当成心中所爱,一夜风流,那小婢可就惨了……”想起那天的事易吟宏浓眉高挑,幸灾乐祸之色溢于言表。他只不过在秦然的酒里加了一点东西,就让他把持不住了。 易吟宏的玩笑之语,使秦然想起最愧疚的事,因为他的错误之举,竟让那个小婢被郡主活活打死,他的雪儿,会不会遇受同样的待遇?前所未有的惊恐向他袭来,冷汗从脊背上滑下来。 决不能让吴雪受到伤害,秦然轻叹一声,对三人说道:“如果大家还算兄弟,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不想让郡主知道我跟吴雪的关系,所以请大家记住,她是曾药仲的徒弟,是个男人即可。” 拍了拍秦然微颤的肩膀,易吟宏挑眉看他,邪邪一笑:“那些都是小事,最重要是管好你自己,别让她露了马脚。” “放心,进王府之前,我会好好跟她交待清楚。”秦然点头,看向其余两人:“凌仇、非列,你们可能做到?” “小事一庄。”林非列冷然一笑。 索凌仇轻轻点头,多说一句话,便少喝一口酒,他惜字如金。 想着那个易吟宏怪异的笑容,吴雪汗毛直立,三个怪异的人让她心慌不安,逃离聚贤堂后她将楚傲扶至那个僻静小院。 进入院中才发现有好些山中兄弟都躲在那里,楚傲命他们去收殓死去兄弟的遗体。吴雪为楚傲号过脉后,给他开了一个医内伤的方子,并把楚婷自缢之事告诉了他。 来到楚婷闺房,楚傲看着已香消玉殒的楚婷,他含泪而笑:“婷儿,你真的解脱了。” 之前见楚傲对楚婷也是相当宠爱,可现在他那平静的话言让吴雪疑惑不解:“楚大哥,你……” “我没事。”毕竟是亲妹妹去世,知道吴雪定是误会了,楚傲解释道:“小妹原来天真善良,自来到九龙山后变得杀虐成性,夜半之时总被恶梦惊醒异常痛苦,家父为她请来一位道人,说她若看到能净化心灵的笑容,便可以摆脱恶楚的侵扰。所以她四处寻找,没想到结果却是这般,她竟会选择这样的解脱方法。” 原以为楚婷只是一个视人命如蝼蚁的小魔头,没想到她竟然也有一颗倍受折磨的心,怪不得她宁死也不想让茗辰离开,原来背后还有这样的原因。一个内心有愧的人不管伪装得多好,终究逃不过良心的谴责。 吴雪轻叹一声,看向一脸平静的楚傲:“楚大哥,婷儿原本心地善良,就是太过偏激,才会让她活的那么累,或许这样对她也是一种解脱吧。” 外面抬着尸体忙忙碌碌的众人,让吴雪一阵神伤,如果九龙山的人不把她跟秦然劫来,也不会遭受如此灭顶之灾,看来是他们该走的时候了:“楚大哥,我跟那几个人是一起的,想必山中之人都不想我们久留,所以我们要走了。告辞!” 吴雪回到房中收拾原本应在马上的物品,拎着大包小包来到聚贤堂外。除了体力恢复一些的秦然接下她手中的物品,其余三人没有一个正眼看她。 把东西放到桌上后,吴雪拿出备好的一套衣服交给秦然:“然哥哥,你先换上吧!那身血衣怪吓人的。” 秦然接过衣服,刚走出一步,又被吴雪叫住,她又拿出一瓶金创药来,柔声说道:“经过刚才的打拼,只怕伤口又要裂开了,还是再换些药吧。” “我帮你上药如何?”易吟宏夺过秦然手中的药瓶,挑眉一笑:“秦然,你不会想让她帮你上药,而拒绝我的好意吧?”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秦然白了多事的易吟宏一眼,又从他手中抢过药瓶,走向堂侧的一个小门。 吴雪拘谨地坐下,抬头看向堂中的三人,索凌仇斜靠在椅子上,还在不停的喝酒;林非烈若无其事地擦着寒光闪闪的宝剑。 易吟宏半眯着凤眼,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吴雪,笑道:“你叫吴雪是吧!可去过寻芳阁?可有听说一个叫如玉的姑娘?” ------------ 第八十九章 酒楼风波 这个易吟宏不是远在九江永安王府的人吗?怎么会提起枫湾镇的寻芳阁?看着易吟宏凝视的目光,吴雪尴尬的低下头:“没……没听说过。” “哦。”以他的好眼力,怎么可能会认错呢?对于吴雪给出的答案,易吟宏相当满意,原本觉得她很面熟,看来他猜对了,她就是寻芳阁的那个如玉,真是有趣。 “我们可以走了。”换好衣服的秦然,又恢复儒雅的神彩。 温润的声音让吴雪抬起头来看到神采奕奕的秦然,马上迎了上去:“然哥哥,如果要走,那我们的马……” “外面。”秦然哑然失笑,指向堂外。吴雪看向堂外美目圆瞪,不知什么两匹马已被送了过来,看来九龙山的人是巴不得让他们早些离开。 将包袱安放在马上之后,易吟宏主动帮吴雪牵着马。来到山下后,他将缰绳交给吴雪,对秦然说道:“山上太过匆忙,马儿不知跑那里去了,我们去找找,你们可先行离开。” 王爷给四人配的皆是上等良驹,已跟随他们多年,自然不会丢失,从这到王府,快马定能在亥时之前到达,秦然很明白,他们是在给自己和吴雪一个单独的空间,让他把事情讲清楚。 把吴雪扶上马上,秦然翻身跃上马背,与她并骑缓行。 “然哥哥,不等他们三个吗?”吴雪回头并未看到那三人的踪影,虽不喜欢他们几个,可还是忍不住要问。 然哥哥这三个字是她从小对他的称呼,秦然早已习惯,现在听来还是那般亲切,可为了她的安全,该说还是要说的,秦然深吸一口气说道:“雪儿,进入王府之后你不能再喊我然哥哥了……” “为什么?”吴雪打断了他的话。 他眸光略略一暗,缓缓讲道:“王府比不得外面,府中礼算重多,而我只是王爷身边的护卫。这个称乎怕会增加不必要的误会,对你也不好,而且府中除一些婢女外多为男子,你着男装更为安全,进府后定要谨言慎行,举手投足皆不能忘你已是男子的身份。” 见秦然神色凝重,又想起师傅在她临走前刻意交待,说永安王为人阴险、疑人善嫉让她多加小心,还以为是师傅在吓唬她,看来不假,吴雪点头,淡淡一笑,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说:“秦大哥请放心,我定会多加小心。” 猛一听这低雅的声音,秦然还有些不大习惯,吴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受并调整好自己,这上点让他很是惊讶,此时秦然终于明白,眼前的吴雪,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小女孩儿了。 到了王府之后他也再不能如此看她,秦然温和的眼睛定定看着吴雪,柔声道:“雪儿,你真的长大了。” “秦大哥,你这样称呼我不大好吧?”柳眉一蹙,吴雪一双亮如晨星的眸子盯着秦然。 被吴雪反将一军,秦然打笑道:“吴公子言之有礼,在下受教了。” “哈哈……”彼此对望一眼,山间传来两人爽朗的笑声。 易吟宏他们快马赶了上来,听到他们的笑声已知事情讲妥,快马加鞭直奔九江。日落酉时,他们来到九江,距离王府还有一段路程,五人早已饥肠辘辘,从没有骑马急驰如此长时间的吴雪,颠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从马上下来更觉腰酸背痛。 见他们四人依然轻松自在,并无半点疲惫模样,吴雪也不想让他们看扁,挺直细腰强忍耐酸痛跟他们走进酒楼。 五个相貌俊逸,气宇轩昂的男子刚进门便吸引无数双眼睛的注视。 酒楼掌柜更是亲自个迎,对他们低头哈腰的说:“四位爷,你们可是许久没来了,此番前来真是让本店蓬荜生辉呀,那间静雅包房可是专为四位留……” ‘啪’还没那位掌柜讲完,林非列上前扇了他两个耳光,冷冷说道:“李掌柜眼瞎吗?我们明明五个人,你为何说四个,若觉得眼睛没用,我便成全了你。” “林大爷饶命,是小的眼拙,您就饶了小的吧。”李掌柜吓得面如死灰,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连连磕头。 “这位掌柜,你快些起吧。”见李掌柜在冷硬的地板上一阵猛磕,额头已渗出血来,吴雪于心不忍,便要扶他起来,那知他全然不理会吴雪,一味的磕头。 知他定是对林非列十分畏惧,在没有听到他的指示前,是断然不敢停下的。天啊!他们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才会让一个堂堂大掌柜吓成这样?吴雪看了一眼他们四人,见他们严厉的目光落在厅中客人身上,每一位客人都埋头吃饭,没有人敢抬头观看。 整个大厅一片肃然,静的只能听到李掌柜咚咚的磕头声,吴雪也开始紧张起来,更不敢向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林非列求情,又不忍李掌柜这么一直磕下去,她深吸一口气,对站在身旁的秦然说:“然……秦大哥,少认了一位也没什么大了的,我们还是快些吃饭吧。” “好。”秦然回给吴雪一个淡淡的微笑,低头对李掌柜说:“李掌柜起来吧!开门迎客,眼睛擦亮了,莫要再出错。” “是是……多谢几位爷饶命。”李掌柜从地上站起,一扫刚才的畏惧,他喜笑颜开,额头的血已流到鼻梁处,配上他的笑容甚是吓人,他伸手一躬说道:“今儿小的作东,几位爷楼上请。” 用歉意的目光回望李掌柜一眼,吴雪便跟在他们后面匆匆上楼。走进雅静的包房内,吴雪坐在秦然旁边的空位上,又向他靠了靠,尽量离另一边的林非列远些。 “吴公子是王爷的客人,我们自是要以礼相待,你又何必这么怕我们了呢?”易吟宏笑看坐在他对面低着头不语的吴雪,他故意加重了吴公子三人字,以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分。 明白易吟宏的意思后,吴雪抬起头,尴尬一笑:“我知道。” 不一会儿,精美的饭菜便端了上来,饥饿难耐的吴雪刚动筷,才发现自己失礼了,在丹霞这几年让她几乎忘了在吴府学过的礼教。 她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头,这才放下手中筷子,在身前的柠檬水碗里洗了手,拿起旁边的白绢擦干放下,等店小二撤下洗手水才开始开筷。她摇头感叹,一个酒楼里竟有这样周到的服务,怕是只提拱给眼前这些身份高贵的人吧? 悄无声息的吃完这顿大餐,吴雪又跟着他们上路了。 天空明月高悬,繁星点点,远处一座高大的门楼耸立在星空之下,在月光的映衬下是那样的威严气派,两边高墙更是延绵不尽。 好一座气派的府邸!来到门楼之下,苍劲雄壮的‘钟王府’三个字映入吴雪的眼帘,她被这强大的气势震慑了。 ------------ 第四卷 结缘钟王府 ------------ 第 九十 章 永安王府 ‘吱哽’一声闷响,打破了寂静的夜幕,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 “四位公子终于回来了,王爷我让特意在此迎候贵客的到来。”一位四十多岁,面带和悦之色的中年男子,在四名挑灯的仆人簇拥下向他们走来,并点头示意。 锐利的双眸从秦然他们身上扫过,落到吴雪的身上,他额首一笑:“想必这位就是曾神医的徒弟吧!在下是钟王府的总管钟和卿,受王爷所托特来相迎。如有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仲和卿说话铿锵有力,更是气度不凡,身为王府的总管,知她代师出诊,还能亲身相迎,看来这位永安王可真是礼数周全,吴雪不想丢了师傅的脸面,忙拱手还礼:“在下吴雪,见过钟总管,因家师不便远行,特让在下代他前来为王爷看诊。” 吴雪的从容应对,让站在她旁边的四人放下心来。 “吴大夫一路受累了,王爷早已安排好厢房,时辰不早还请吴大夫早些安寝吧。”仲和卿含笑轻谈,侧目对身边的家仆说:“小安,快带吴大夫去休息。” “是。”小安得令后挑灯笼走到吴雪跟前,躬身说道:“吴大夫,请!” 王爷里规矩还真多,吴雪在心底感叹,天上明月高悬,府中灯火通明,隔丈许便有一盏精美纱灯照明,那还用灯笼照路? 那小安更是俯身照路,生怕她一不小心摔了,吴雪倍有受宠若惊之感。足足走了一柱香的工夫,才到王爷给她指定的住处,竟是一座单独的院落,虽不大但却清静雅致,花香逸人。 让小安退下后,吴雪进房躺在床上,细想一天来的惊心动魄,马上劳顿,闻着淡雅的安神檀香,没多久便进入梦乡。 “吴大夫,王爷有请。”门外清亮的声音把吴雪从睡梦中喊醒。 外面天已大亮,一缕日光透过窗纸映到桌上,吴雪睁开眼扫向窗口,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天啊!怎么会睡到巳时,她不好意思对外喊道:“稍等,我收拾一下就去。” “吴大夫,小的安林已给您打好了洗脸水,您的衣物包袱昨晚就放在隔壁的房间。”外面的小安说完便立在院外等侯。 自己睡的也太沉了,竟然连昨夜有人搬动东西都不知道,看来真是太累了,吴雪捶了两下还有些酸痛的腰。 经过一番梳洗,吴雪又换了一套干净的男装,整个人精神了不少。脸上的红肿已消,更难掩倾城之貌,在不明她真实身份的人眼里,此刻的她便是俊俏文弱的儒雅公子。 “我们走吧。”吴雪对着在院外等她的小安微微一笑。 昨晚安林只顾挑灯照路,此时看到吴雪的样貌愣了一下,笑道:“我只认为府中几位公子的样貌堪称人中龙凤,谁知今天见了吴大夫,才知何为貌比潘安。” 这王府的普通下人,口才竟如此不俗,不知这王爷会是何等人物?吴雪回给小安一记大方的浅笑:“过奖。” 昨晚天黑身乏,吴雪没有心思细看这府中景象,只知这王府地阔房多。现在一看更是吃惊不小,各个院落分在四周,中间则由亭台楼阁、花坛水榭、奇山怪石所组成的观赏景区,规模相当庞大。 走在青石路上,吴雪被两边美轮美奂的景致吸引,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野郎中,小安白了吴雪一眼,催促道:“吴大夫,您还是快些走吧!王爷怕是要等急了。” 恋恋不舍的收目光,吴雪急忙跟着小安穿梭在如画美景之中。前面是片一亩见方的浅湖,湖中荷叶迎风而动,湖边垂柳青青,湖中七彩鲤鱼自在游动。一条蜿蜒的石桥座落在湖上,犹如一条石龙卧在湖面。 风光秀丽的丹霞山美景自然天成,如人间仙境,而这钟王府的美景却是人为雕琢,匠心独特,巧夺天工。看来这位王府重在修身养性,才会花这么心思在这府中园艺景致上。吴雪跟着小安走在石桥之上,抬眼望见对岸一栋豪壮气派的阁楼。 “吴大夫,您快些,王爷就在前面‘滕王阁’的厅里等着呢。”小安指着那栋阁楼再度催促。 “好。”吴雪尴尬点头,不是她走的慢,而是这王府确实在太了,府中的路更是九曲十八湾。虽然她记性不错,可现在却不敢保证如果没有人带路,能否回得去。 远远看见吴雪跟着小安向这边走过来,钟和卿便提早站在厅外相迎,以他对王爷的了解,很清楚王爷召唤吴雪前来的目的,是想证实一下她的医术是否值得留下。 “吴大夫,昨天劳累了一天,今天还要这么早就请你过来,失礼之处还请海涵。”在没有确定他医术好坏之前,钟和卿还是不敢怠慢眼前这位客人,他手臂一伸道:“请!” “钟总管客气了,理应是我主动给王爷请安才是,劳烦你们来请,是在下失礼才是。”吴雪向钟和卿拱手施礼后便随他进去。 刚到厅内,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扑面而来,吴雪淡淡一笑,这位王爷也太讲究了,用的竟是稀有的‘白檀’。 感受到堂上那股凛然之气,吴雪迅速低头:“小民吴雪给王爷请安。” “你可是曾药仲的徒弟?”堂上之人,锦衣华服,年约五旬,留有长须,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他语气里不自觉地带着一股霸气。 感受到永安王那道灼灼的审视目光,吴雪慌忙答道:“小民正是。” “你是女人?”那如鹰般的深邃黑眸,一眼般看穿了她女人的身份,想骗他,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永安王钟振海眼中透一丝怒火:“本王从来不让女人看病。” “王爷,在医者眼里病人无贵贱之分,若站在病人的立场去想,无论男女能药到病除的才算好大夫。”本来吴雪对这位王爷还有几分畏惧,可听到他这轻蔑的话,心中登时腾起一股勇气来,她抬头迎上那怒意中带着讥讽的灼灼目光,说道:“王爷,草民说的可对。” 面对吴雪的不卑不亢,钟王爷不怒反笑:“哈哈……有胆识,本王很欣赏。”他突然脸色一沉补充道:“如果你没有那个本事,存意欺骗本王,不要说你,就连曾药仲本王也决不放过。” ------------ 第九十一章 据理力争 钟振海语气虽不温不火却颇具威胁性,吓得吴雪手心开始冒汗,果然如师傅所讲永安王心狠心辣,他贵为王爷,定是朝中御医束手无策才会找民间大夫来看诊,如果现在退缩离开只怕他恼羞成怒,定然不会放过她跟师傅。 经过再三斟酌,吴雪缓缓开口:“以王爷的尊贵之躯,并非一般大夫所能见的,今日相见是吴雪的荣幸,是否有真材实料,王爷一试便知。” “好,本王倒要看看你的医术究竟如何。”钟振海看向站在一旁的钟和卿脸色一沉,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准备。” “是。”钟和卿应声退下准备,此时他对吴雪也多了一份赞赏,若要换作别人早吓趴下了,就连他也不敢如此顶撞王爷,刚刚着实替她捏了把汗。 钟和卿从内堂拿出一个王爷专用的手枕出来,放在钟振海的手下,并示意吴雪过来请脉。 王爷的脉相让吴雪柳眉紧蹙,她在路上有问过秦然,对王爷的病况略有了解,看来是曾经的箭伤,损了真元,虽得补却气不足,后急于进补而用药过多,伤了五脏,怕是再好的药都不能完全恢复了。 “看吴大夫脸色有异,可是本王的病无药可医?”冷洌话音一落,钟振海单拳骤然紧握,阻止吴雪再号下去。 吴雪收回玉手,起身说道:“王爷此言差矣,无论何种病症,总有医治之法。”见钟振海没有发怒,她接着说道:“王爷此病虽是顽疾,并不见得无药可医。虽然我现在无法准确开出药方,只要王爷给我时间,吴雪定能不负王爷所望。” 听了吴雪的话,钟振海虽表面镇定,眼中却滑过一丝惊喜:“本王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够了吗?” “回王爷,够了。”吴雪嘴上应承,心里却在打鼓,以她目前的修为,怎么可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找到出相应的药方呢? 厅中那股淡雅香味,很快使吴雪浮躁不安的心情安定下来,她这才细细打量前眼的王爷这位王爷虽身形高大却清瘦,那炯炯有神的双目和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吴雪很快垂下眼睑,虽短短一瞥,但那唇色很不正常,她心中便有了主意:“王爷唇色略黄,是否口干?” “哦!”钟振海眼中划过一抹异样的光亮,对吴雪的医术便多了几分信任:“本王近日却是口干,喝茶也无法缓解,而且胃口欠佳,伴有腹痛。” 吴雪望向角落那余香袅绕的檀香炉,她星眸含笑,说道“王爷,您现在所燃的是取自树心的白檀,具有镇咳、袪痰、补身的功效,易可舒缓病情,此檀虽名贵稀有,却对王爷的病情并无多大帮助。相反比这个略次一点的白檀木可以行气温中,开胃止痛,对王爷现在的病情有很大帮忙。” 原来只知檀香可理气安神,听了吴雪的这番话钟振海对她的信任又多了几分。他起身抬眼看着吴雪,眼中掠过几缕变幻的色泽,他微微点头笑道:“没想到这小小檀香,还有这么多讲究。本王的病就有劳吴大夫了。” “王爷过迁了,这是吴雪应该的。”吴雪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她心中明白面前这位王爷生性多疑,虽说了此话怕是对她也不会完全信任,得不到病人的认可,想要医好他病可就更难了。 吴雪开了一张方子交给钟和卿,他看后紧皱眉头问道:“吴大夫,你否弄错了,我们王爷口干,食而无味,这两味健胃的药也就算了,你怎么会开成调理脾脏的药来。” 看来这久病成医的话不假,连王府的总管对药理都如此了解,吴雪淡淡一笑:“哦,是这样的,五脏通五官映五味照五色,脾通口而应唇,所以脾弱而唇黄。” “吴大夫所说的是,我这就是煎药。”钟和卿本想在王爷面前表现一下,却自暴其短,怕钟振海责怪,慌忙退下,又被钟振海叫住。 “和卿,吴大夫是本王所请贵客,会暂住府内,你去向府中众人交代一下,定要以礼相待。”给钟和卿交待完,钟振海又对吴雪说:“本王还有事,行先一步,如果吴大夫还有什么事,可告知给钟总管,他自会尽心去办。” “多谢王爷。”目送钟振海离开,吴雪长长出了一口气,在身上擦了满是汗水的手,回头一看,见钟和卿还在厅口站着,定是很看到她刚刚失礼的丑态,她羞涩地低下头说:“吴雪失礼,让总管见笑了。” “吴大夫客气了,我跟随王爷多年,在众多大夫中有此待遇的,你是第一个。”钟和卿赞赏地看着吴雪,做为一名女子,能如此沉稳应对,真是难得。他对在厅外等侯的小安说:“小安,带吴大夫下去休息,记住好生伺候,没有我的命今不得骚扰。” 吴雪跟着小安离开‘滕王阁’大厅,按原路返回她的住处。此刻她终于可以细看这府中美境了。也许是在丹霞山住久的原故,离开山中之后她越发思念那灵山秀水,多看几眼这府中的假山静水,以此来慰藉自己的那份思念之情。 湖中的七彩鲤鱼欢快地游来游去,让吴雪想起山中那无拘无束的日子,来到山下一切都变了,她不能再随性而为,身处王府要谨言慎行,面对那位王爷,说句话更要再三思量,得罪了他又怕会连累师傅跟家人,一时的自告奋勇,让她此时颇为后悔…… 既来之,则安之,不要想那么多,府里不是还有她的然哥哥吗?一定不会有事的。吴雪在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希望能安下心来。 她目光虽飘向湖中,却没停下脚步,浓烈的香气使她回过神来,还未来得急转头就与迎面走来的女子撞个满怀,下意识地抱住了她,红唇正好碰到怀中女子的脸颊上。 尴尬的松开怀中的女子,吴雪连忙道歉:“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敢抱本郡主,你不想活了吧!来人啊给我把他的手砍下来。”郡主娇嫩的脸蛋儿气得通红,她一声怒吼吓得小安跪到了地上,连声为吴雪求饶:“群主息怒,这位吴公子是王府请来的大夫,不能砍。” “不就一个大夫吗?有什么了不起。”郡主看了一脸茫然的吴雪,媚眼一转,看向小安:“起来吧!小安,不想让我砍他的手也行。你去打他几巴掌,消消本郡主的气,便饶了你,要不然我就砍你的手。” 她的话从开始的轻柔变成后面的怒吼,吓得小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磕头求饶:“郡主饶命,郡主饶命……” ------------ 第九十二章 刁蛮郡主 怎么又遇到一个刁蛮的女人,吴雪心中暗暗叫苦,现在自己穿的是男装,刚才又抱了她,也难怪她会生气,可也不至于砍手这么严重吧!身为王府的郡主,她应该是识大体的。 “郡主,一切都是我不对,刚才一时慌神冒犯了郡主,还望郡主大人有大量原谅在下。”吴雪拱手俯身行了九十度的大礼。 “你以为行个礼,我就会放过你吗?”她媚眼含笑的看着吴雪,待吴雪起身后,便冲吴雪大喊:“你做梦。”她平时那娇脆的嗓音此时变得异常大声,传进吴雪耳帘竟是令她耳内嗡嗡作响。 郡主细看了吴雪一眼后更加生气,她最见不得别人的皮肤比她的好,更何况还是一个男人。越看越气,熊熊妒火在她美目中燃烧,伸出芊芊玉手,摸了一下那细长的指甲,甜美的笑容也无法掩饰眼中的邪气。她抬起玉手想抓破吴雪白柔嫩如水的俏脸,手扬到半空却被秦然强有力的手抓住。 “郡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秦然此时虽是对着郡主说话,眸光却停在了吴雪身上。 “秦然!是你呀!”她顿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看着秦然的眼神愈发温柔,娇声说道:“只要你以后叫我云宵,而非郡主,我自然就不会再生气了。” 怎么又是这句话,秦然在心中暗暗叫苦,不过为了不让心爱的女人受苦,看来这次只好迁就于她,他对郡主淡淡一笑:“云宵,她是王爷请来的大夫,你又何必刁难,反失了郡主的身份。” “好,我放了他。”郡主对秦然嫣然一笑,收回了高抬的玉手,还殷勤地拉着秦然,娇声说道:“然,多日不见,我正要找你……” “郡主……”秦然刚刚开口,郡主那狮吼般的喊声再度响起:“马上改口,叫我云宵。”看来这郡主的确是个脾气十分大的人,翻脸比那翻书还快上几分,不过,倒是有些可爱的。 吴雪按了一下依然嗡嗡作响的耳朵,对他们尴尬施礼:“两位慢慢聊,我先行一步。” 轻瞟吴雪离去的背影,又抬眼看到秦然痴迷的目送,郡主钟云宵心中疑惑顿生,从秦然入府开始,便被他那眼眸中的哀伤吸引,当他眼中哀伤尽退,人也变得更加沉稳内敛,那儒雅风姿更是让她倾心,放下郡主高贵的身份去阿谀奉承刻意讨好,他还是拒她于千里之外。 进府多年他对谁都彬彬有礼,难道他有断袖之癖?不会吧?钟云宵瞪大了美目,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英气逼人的男子。 目送吴雪离开,秦然收回那不舍的眸光,敏锐的双眸洞察了钟云宵的心思,知道被她错认为断袖之癖后府中的日子会更难过,他坦然一笑:“你不要误会,我很正常。” “啊!”钟云宵先是一愣,马上便明白秦然是在解释她此刻的疑惑,小脸绯红,迅速低下了头。 面对眼前人儿的娇羞,秦然不为所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追上吴雪,了解她在腾王阁中所发生的事情,可却碍于眼前这位刁蛮任性的郡主,不能随性而为,他对钟云宵温文一笑:“云宵,这位吴公子是我请进府里来,自是不能对他不闻不问,我去了解一下刚才的情况,只求一个安心。” 一听此话郡主那明媚的笑脸马上沉了下来,秦然伏在她耳边又补充了一句:“了解完情况后,我就去找你可好?” “好!一言为定。”郡主马上喜笑颜开,一个劲的点头。只有秦然,才会令她喜怒无常,就算是一个笑脸,也会让她开心好久。 秦然快步追上吴雪,正要开口喊出她的名字,却被跟在吴雪后面的小安打断:“秦护卫这次帮王爷请了一位好大夫,看来王爷一定会重赏,先恭喜了。” 听到小安的话,吴雪才回过头,面对秦然她一声轻笑:“秦大哥,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走路都没声音的。” “习惯了。”看到吴雪的笑容,秦然却只淡淡说出这三个字,和往常甚是不同。 笑,证明她心里根本不在乎他跟郡主的事。本来这样也好,免得郡主对她不利。纵然如此,可他还是有些失望,语气仍旧冷淡:“吴大夫,王爷可有为难你。” “谢谢秦大哥关心,一切很顺利。”她岂不明白秦然脸上闪过的不悦之色。只是除了心中那份爱,别的她都愿意为他做。她的心里,除了韶天,实在容下第二个人。 清楚他虽是王府中的护卫,也只能算半个主子,定是因为对她放心不下才追来的,一个新来的大夫过多和府中护卫接触,怕是要引起别人的误会,吴雪淡淡的说:“秦大哥,你放心吧!我会努力医好王爷的病,这里有小安带路,你先回吧。” “好,吴大夫好生照顾自己,秦某告辞。”明明是相识已久的故人,却要装作如此陌生,秦然心中一阵笑苦,表面却不露任何痕迹。 来到院口吴雪才看到这个小院原来叫‘淼漫轩’,很有韵意的名字,想起府中境色,她脱口而出:“清灵豪墨画中境,轻扫淡笔水有声。” “吴大夫,好文才。”小安马上接口。 虽从小对书画颇感兴趣,可入山多年她不曾吟作对,现在只不过随口一说,倒似有卖弄之嫌,吴雪尴尬一笑:“过奖。” 来到房中吴雪将那件韶天的外袍,小心翼翼的叠了起来,虽有些污渍,可她却不愿清洗,怕失去上面那股熟悉的味道,也是让她无法抗拒的味道。 晚上钟和卿应王爷的吩咐,为吴雪设了洗尘宴,借此来警示下人他是府中的贵客不可怠慢。钟振海只照了个面便匆匆离开,留下四大护卫和总管及府中其他掌事作陪。 吴雪本不胜酒力,却不好推辞,几杯下肚她便有了些许的醉意,可大家却不依不饶。好在有秦然巧言帮助下他们才勉强让吴雪以茶代酒,席散之时她已喝了一肚子的茶水。 “你还好吗?”秦然扶着因酒醉而腿脚发软的吴雪,关切的问出口。 虽脚下轻飘,可她脑子还是清醒的,吴雪给了秦然一个甜甜的微笑:“秦大哥我没事,不用扶我。” 月光之下,那甜美的笑容映在这红润的娇颜上犹如芙蓉花开,不由得让他看的痴了,眉宇间皆是透着对眼前人儿的爱怜。 ------------ 第九十三章 你只能爱我 钟云宵等了秦然一天,也不见他来找自己,听说他被邀来陪新到府中的大夫,便匆匆赶来。可当她兴奋的走到秦然身边时,却看到他眼中对吴雪的那份爱怜,还说他没有断袖之癖?怕是不太说得过去。此时钟云宵的心彻底冷透了,她颤声问道:“然,你为什么要骗我?” “哦,原来是郡主啊?”秦然有些吃惊的望着钟云宵,片刻才想起他答应她会去找她的。 有那么一刻吴雪把秦然看成了韶天,钟云宵那哀怨的声音使她回过神来,忙给郡主行礼:“在下吴雪给郡主请安。” 钟云宵并不理会吴雪的请安,目光仍旧盯着秦然,她就不明,为什么她堂堂郡主竟比不过一个男人,一股火气瞬间冲晕了她,气得便是冲着吴雪大吼:“你滚。” 吴雪稍稍有些怔住,不过知道郡主讨厌自己才会如此,想想多留无宜,吴雪向钟云宵拱手行礼淡淡说道:“吴某告退。” 秦然见吴雪脚步有些不稳,不放心让她独自回去,却又怕钟云宵因为误会而生出事端来。顿了顿,便柔声对云霄说道:“云宵,吴大夫喝多了,我送她回房之后定会去找你,这次决不食言。” “不必了,我让小翠送他回去,你留下来给我解释清楚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大男人,竟能把你迷成这般?”钟云宵赌气的把侍女小翠拉到一边,附在她耳畔交代了几句话。 瞅着小翠和吴雪离去后,钟云宵才往前几步靠近了秦然。她柳眉一挑冷冷说道:“然,你可以解释了,如果你敢再骗我,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秦然怎么会不知这郡主的本事,在这王府里最可怕不是王爷,而是这位被王爷视为掌上明珠的郡主,谁得罪了她轻则杖刑,重则丢命。而王爷对此却视若罔闻,这更曾加了钟云宵的嚣张气焰,那个惨死的小婢就是拒接她的结果。 “云宵,你要知道,你的身份是郡主,要嫁的自是皇亲国戚,而我只不过是王爷身边的一个小小护卫,能得郡主垂爱已是三生有幸,更不敢有非分之想,所以……”秦然明白如果解释就表示对她有意,让她误会加深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就是他始终无法接受自己的原因吗?不可能,以为变相拒绝就可以打消她钟云宵的念想,没那么容易,她冷冷一笑傲然说道:“秦然,今天我把话挑明了,只要我钟云宵喜欢,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听到这句话,秦然一向温和的俊脸此刻微沉下来,僵硬的微笑弧度也变得凌厉:“以郡主的身份地位,自是欲求则来,只是感情属你情我愿的事,怎能强求?这一点想必郡主更明白。” 好你个秦然,竟敢这么真接的拒绝,钟云宵气的胸脯起伏不定,明艳的小脸更沉了几分,灿如星子的美目中闪出异样的怒火:“秦然,在这世上,你要爱的人只能是我,除我之外,不管你心中装的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跟那个贱婢同样的下场?” 钟云宵撂下狠话转身离开,留下秦然僵在原地,紧握的双拳咯咯做响,只要他还在王府一天,便不能独善其身。 月色之下,一阵微风拂过,吴雪的脸更显娇俏,眼波流转间醉意尽显,连步伐也开始蹒跚不稳。 “吴大夫,奴婢扶你。”婢女小翠匆匆赶来,扶住了步下不稳的吴雪。可她却没有将吴雪扶去‘淼漫轩’而是向一个方向走去。 虽醉意朦胧,但吴雪脑子还有几分清醒,觉察到路线不对,强撑着一丝的清明,她厉声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吴大夫不用害怕,只是要带您去见一个人而已,到了你自然就知道。”小翠淡淡一笑,扶着吴雪的手紧了一些。 这么晚了,她会带自己去见谁呢?吴雪心中虽充满疑问,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好在小翠的搀扶下向那个有亮光的房子走去。 轻飘吴雪一眼后,小翠提高了声音对着房内喊道:“启禀世子,您让郡主找的按摩师奴婢已经帮你带来了。” “怎么才来?”一个清朗宏亮夹带怒意的男声从房中传来。 这清朗的男声和小翠的话让吴雪的醉意顿时清醒几分,房里是个男的,还是一个世子,要给他按摩,不可以,决对不可以,吴雪连忙摇头:“我不懂推拿按摩,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吴大夫,别走啊!”小翠挡在吴雪前面堵住她的去路,她柳眉带笑,眼含讥讽:“王爷找来的大夫,不会连按摩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来吧?亏我们郡主这么赏识你。” “这……”吴雪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推脱,在韶家堡时常给韶夫人推拿按摩,一个月下来也颇有心得,可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按摩怎么可以? 一声低吼从房中传了出来:“还不快给小王进来,磨蹭什么?” “你已经得罪了郡主,难道还要再得罪世子吗?”小翠声音低柔动听,却是一脸的尖刻。 事情明白着,郡主一定是为报上午轻薄之辱,故意让小翠带她到世子这里想羞辱于她。看来她无法避,也避不得,也罢,两个都得罪了,她在府中的日子就更难过。吴雪心一横绕过小翠走到那扇门前清声说道:“在下是新入府的大夫吴……” “快进来。”不容反驳的语气打断了她。 吴雪深吸一口气,战战兢兢的推门而入。 ------------ 第九十四章 永安王世子 房内水雾缭绕,热气腾腾,吴雪探头向内走去,房内没有掌灯,却亮如白昼,轻纱后面有一个方形的大浴池,四角都镶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吴雪被那颗夜明珠惊呆了,她在吴府时奇珍异宝也见过不少,像这么大夜明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永安王府可真是奢华。 “快过来,给小王按按双肩。”命令的话语从浴池中传来。 吴雪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体格健硕的男子背对着她坐在浴池里,锦缎般的黑发倾散入池中,双臂闲适的搭在池边,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他宽厚的臂膀滑落下来,给他平添了一分慵懒之色。 面对一个浑身赤.裸的陌生男子,尽管只是他的背影,也让个性格内敛的吴雪无法忍受,心里一阵羞恼,即使此时身穿男装,可她依旧是个女子,僵僵地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快过来,听到没有。”恼怒的吼声把僵立的吴雪惊出一身冷汗,事到如今怕是想躲也躲不开了,她颤声说道:“马上过去。” 缓步走到浴池边,吴雪紧闭双眼,瑟瑟地伸出玉手,刚碰到那结实的臂膀她的手像触电般又缩了回去。 “小王我又不吃人,你怕什么?”清朗的声音中夹着几分不耐,他顿了下,复又开口:“快按。” 那强硬得让人抗拒不了的口气,让吴雪明白这是一位不好伺候的主,她睁开美目,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伸出双手向那结实的臂膀捏去。 感受到肩头那双细滑的小手,钟云皓身子瞬间紧绷,料定妹妹不会给他找个女人过来,才放下心中疑惑,紧绷的身子才松弛下来,闭目享受那力度适当的按捏手法。 浴室内燃有安神的檀香,热气从浴池中向外扩散,没多久吴雪的醉意再度上涌,她晃了晃昏沉沉的头,也没能甩掉那份睡意,有些酸痛的细手再也使不出力气,却没有停下按捏的动作。 肩头的拿捏力度越来越小,倒有点像抓痒痒,钟云皓心中气恼,想教训一下身后这位没有吃饱饭的按摩师,‘哗啦’一声,他从浴池中站了起来,冲着睡眼迷离的吴雪吼道:“你存心跟小王作对是不是。” 愤怒的吼声使睡意朦胧的吴雪回过神来,定眼正好瞧见面前那个挺拔的身子。吓的她“啊!”的一声大叫跌坐在地上,虽是背着光,什么也看不清,可那匀称挺拔的身型足以让她脸红。羞得她忙闭眼转头。 “哈哈……”吴雪这一连串的反应让钟云皓怒气全消,他笑道:“大家都是男人,你害羞个什么劲,赶紧将浴巾递给小王。” 刚才的惊吓使吴雪几乎忘记此时身着男装,她从地上站起,走到床榻上拿起一条浴巾低头移到浴池边递给钟云皓。 接过浴巾钟云皓很利索地围到腰间,窥探的黑眸不停的打量着眼前的吴雪。那肤如凝脂的脸上因羞涩而染上了红晕,在淡淡的雾气笼罩下更显得娇媚动人。 难道她真是女人?窥探的黑眸顿时闪烁如火,钟云皓唇角浮起一个玩味的笑容:“你长的没有男子气概也就算了,怎么连表情动作也如此腼腆。” 听到此话,吴雪冷汗从脊背上滑下来,他这话什么意思,为何句句都透着她不像男人之意,难道他发现自己是女儿身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吴雪故作镇定淡淡一笑,迎上了那玩味十足的俊脸:“世子开什么玩笑,我乃铮铮男儿,岂能用腼腆二字。” 盯着眼前人儿闪烁不定的美目,钟云皓心中更生调侃之意,黑眸向吴雪胸前探去,说话也更加直白:“哦,小王可是没有看出你那点像个男人。” 那轻浮的口吻,和挑衅的眼神让吴雪更加不自在,害她差点要就伸手捂住自己的胸部,还好反应的快,没有那么做,要不然岂非不打自招。 “既然世子已经洗好,在下告辞,明天一早还要给王爷请脉。”吴雪淡淡一笑,潇洒转身。 他是府中刚请的大夫?钟云皓脸上调侃之意尽收,知道父亲是不可能请一位女人来医病的,可这位新大夫着实有趣,现在还不想让他离开。 钟云皓轻轻一跃,从浴池中跳了出来:“吴大夫,留步。” “世子,还有何事?”吴雪转身看到面前那坚实的胸膛,羞的忙低下头。 作为永安王世子,他见惯了矫揉造作,欲拒还迎的虚伪女人,与她们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是眼前这个清秀的男子却让他有怦然心动的感觉,这是他始料未及的,难道自己真的是心理有问题竟对男人产生了兴趣? 想到这里,钟云浩的脸上滑过一丝的狼狈,狠狠的在心里暗咒了几句。随即定了定心神,脸上浮现一丝邪笑:“帮小王我捏捏脚。”说完他往床榻一躺,伸脚等待吴雪来按。 “你……”吴雪心里气急,却又不好发作,只忍气吞声,走到榻前蹲下身子,很不情愿的伸出玉手捏起那双大脚来。 当按到足心时,吴雪只是稍一用力,钟云皓便痛得大叫一声:“你轻点。” 又是一个留恋花丛的浮夸子弟,吴雪绛唇一撇,便加大了按在足心的力道。 “啊!”钟云皓一声惨叫,猛然坐起身来,怒视着吴雪说:“你想痛死我,当心小王命人砍了你。” “随便。”吴雪淡淡一笑,耸了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足穴通五脏,足心应肾,痛就表示你肾阴亏虚,且记要多饮水,那个……那个什么不易过多。”一提起那两个字,吴雪便羞的低下了头。 “那个什么?吴大夫既然懂这么多,还是把话讲明白的好,免得小王我不知如何避忌。”钟云皓浓眉一挑,唇角上扬,岂能不明吴雪所指何事,只是他爱煞了眼前之人娇羞的模样,故意戏弄罢了。 那两个字吴雪实在是羞于出口,感受到上方那两道戏谑的目光,更是憋的俏脸通红,知他存心戏弄,怕时间长了再露出马脚,起身欲离开这个快要让她透不过气的地方。 刚走到门口,吴雪就被钟云皓强劲有力的手一把抓住,清朗浮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吴大夫,话还没讲完,干嘛要走呢?” ------------ 第九十五章 少留恋花丛 这个清朗浮飘的问话另吴雪头皮发麻,那两个字她实在羞于出口,用力动了一下自己的肩,她却无法摆脱抓在肩头那只强有力的手。 钟云皓用力抓了一下手下的香肩,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个头的瘦弱男子,心中玩味更胜:“不说明清楚,吴大夫可是别想离开。” 说就说,谁怕谁呀,不说那两个字换成别的也一样,她柳眉一挑,心中便有了注意,清了一下嗓子说道:“就是世子以后少留恋花丛。明天开个方子给你。” 本想看吴雪的笑话,没想到她回答的如此流利,钟云皓松开了紧抓香肩的手:“好,那小王的病就有劳吴大夫了。” 揉了揉有些痛的肩膀,吴雪优雅转身,迎上那戏谑的眸子,反唇相讥:“没问题,保你药到病除。我可以走了吧?” 闻着略带酒香的如兰之气,看着那灿若星子又充满自信的双眸,钟云皓瞬间失魂,直到开门声响起,他才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上前将快要跨出门外的吴雪拉了回来。 猛然的一拉,吴雪一个踉跄撞到钟云皓的怀里,她羞涩地将钟云皓一把推开,而他身上的浴巾也因动作过大而滑落。 不该看的看到了,吴雪捂住想要尖叫的口,闭眼转身想要迅速离开,却撞在门板上,揉了揉被撞的生痛的鼻子,只好睁眼转向门口,刚抬莲步,又被身后的声音喝住:“回来。” 听到这强硬的命令口气,吴雪顿了一下,还是决定溜之大吉,身后的恐吓声使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如果你还想在王府呆下去就给小王回来,要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为什么王府的人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吴雪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步步退了回来。 看着吴雪背立在门口不肯进来,钟云皓哈哈大笑:“放心,小王的身体不是谁都可以看的。回来继续给小王我捏脚。” 虽然刚才被捏时是痛了点,不过现在比刚才舒服多了,钟云皓躺在床榻上双臂为枕,见吴雪还不过来便催促道:“快过来。” 吴雪侧过头,眯眼偷瞄了一下,看到那早已围好的身子后才放下心来,轻挪莲步慢悠悠地移至榻前,很不情愿的将手抻向晃动的脚。 按了片刻,那一肚子的茶水开始发挥作用,又不好意思明讲自己内急,而那钟云皓又不放她离开,无奈之下,她只好迅速取出怀中银针,刺向钟云皓足底的昏睡穴,又按了两下,确定他睡着后才安然离开。 清晨太阳冉冉初升,吴雪早已收拾妥当,跟王爷约好每天辰时前请脉,她不敢再有耽搁。经过昨日的熟悉,今日已不用小安带路。 一出‘淼漫轩’便能看到精致的奇山秀水,一股淡淡花香扑面而来吴雪心情大好。她走至‘腾王阁’前看到一袭红衫的钟云宵步出大厅,正用盈满怒意的双眸死死盯着她,吴雪忙上前施礼:“在下吴……”话才刚出口就被一声娇喝打断。 “滚开!”钟云宵一把推开面前的吴雪,怒道:“本郡主不想看见你。” 气乎乎的绕过吴雪,钟云宵跺脚转身,凭什么要礼让这个新进府的大夫,就连从来没有凶过她的父王,也因为九曲桥上的冲撞而责骂她,越想越气,她指着的吴雪喝道:“不要以为你是父王请来的大夫,本郡主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只要你在王府一天,我就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哼!” 昨天的事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她为什么还会生那么大的气?吴雪一脸茫然看着那袭红衫飘然远去。 站在空空的‘腾王阁’大厅,失落感油然而生,吴雪不知如何是好。 钟和卿步出后堂向吴雪拱手道:“吴大夫,久等了,王爷身体抱恙已转入后室休息,请跟我来。” 吴雪跟钟和卿几经辗转来到内堂,这里虽比大厅略小,可装饰却一点都不比大厅差,大厅高贵奢华而内堂沉稳大气所摆之物样样价值连城。钟振海脸色微白卧在塌上,给他见过礼之后,吴雪细心的为他请脉。并建议他以银针渡穴来缓解此时的头疾。 王爷虽同意的吴雪的建议却不让她亲自动手,而是由躲在屏风后面的专用大夫李远代劳,李远是王爷南征北战的随军大夫,深得他的信任,但却医术平平。将李远留下的目的就是怕别的大夫在药中暗动手脚,所有的药皆由李远亲自验证之后他才会服用。 虽知道这位王爷生性多疑,可对他如此不相信自己,吴雪心中还是有些气愤,不信任又能如何?只要尽医者本分谁动手都一样,见此她也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太放在心上。 接下来由吴雪说出下针的力度与入肤的深度,李远动手施针,半个时辰后钟振海头痛减轻才停针。 认真的嘱咐了王爷身边伺候的人之后,吴雪方退身离去。 踏出‘腾王阁’吴雪站在垂柳树下,看着湖中拂动的荷叶心情开朗许多。觉察到身后有人,她倏然转身脱口而出:“然哥哥!” 听到这三个字秦然心中一紧有些怔住,而站在他身边的钟云宵一脸愠色,表面却不着痕迹望着吴雪:“吴大夫,请问这‘然哥哥’三个字何解?” 天啊!自己怎么会如此不小心,竟然当着郡主的面失言呢?吴雪刚要解释却被急步上前的钟云宵猛推一把,一个踉跄跌进入湖里。 突然的变故,让吴雪挣扎不已,秦然想要上前搭救,又被钟云宵挡住:“秦然,昨晚我说过,你只能爱我,除我之外,你接近谁,我定让他不得好死。” 他握紧了拳头,却是再无法迈出脚步,将想说话那个被杖毙的婢女哀号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浑身冰冷的秦然不敢再跟郡主作对,更不能跟别的女人有接触。 知道郡主对他的情愫,他不可以再接近雪儿,否则只会害了雪儿,可是看着雪儿在跌进湖里,他心如刀割般疼痛,强制自己撇开眼眸,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云宵,你觉得我会喜欢一个男人吗?他是王爷请来的,救不救随你。” 轻撇湖中的人儿,秦然强忍着心痛黯然离去。 ------------ 第九十六章 世子请自重 钟云宵的一记猛推太过突然,让跌进湖中的吴雪挣扎不已,看着黯然离开的秦然,她忘记了挣扎更忘记了自己会水,心如这冰冷的湖水般,一点点吞没她的身躯,直到被湖水呛得咽喉生疼,她才清醒过来,挣扎两下游向岸边。 “呦!没想到你这柔弱身板还会游泳呢?”娇艳的脸上挂着鄙夷的笑容。钟云宵调转身姿向吴雪游的地方走去,凝视着游到岸边那张惨白的小脸,她猛踹一脚又将正欲上岸的吴雪踢进湖中,看着再次挣扎的人儿,她露出满意的笑容:“我看你坚持多久。” 自己只不过行医救人,为何会屡次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无助的吴雪,捂着生痛的胸口,静静的矗在湖中,咬着泛白的下唇,空茫茫的双眼里,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落下来。 湖中的吴雪引来不少府中奴仆的驻足观看,碍于郡主的淫威,无人敢下水帮她,受秦然所托易吟宏急忙赶来,他不忍湖中人儿受苦便要下水搭救,却听到一声娇叱:“今日,谁若帮他,就是与本郡主作对,本郡主绝不轻饶!” 易吟宏眨了眨狭长的凤眼,眼神中有说不出的魅惑,笑眯眯地来到钟云宵面前,低声劝道:“郡主今日怎么会跟一个大夫这般怄气,知道的会说昨日吴大夫得罪了郡主,不知道还以为是郡主容不下新来的大夫,郡主身份尊贵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厌恶地看了易吟宏一眼,钟云宵似避瘟神一样慌忙避开,在这府里她最见不得就是比女人还媚的易吟宏,一听他低昧的声音就会头发发麻,心里更增反感。 没有睡过这么香甜一觉的钟云皓,从梦醒来已是巳时,见观景湖边围了这么多的人,在这人人安守本份的钟王府这还是头一遭,好奇的他便去凑热闹,他扶住即将退到怀中的钟云宵问道:“小妹,你们在看什么?” 似见到救星般,钟云宵迅速转身,拉着哥哥的衣袖,撒娇道:“哥,昨日那个姓吴的轻薄于我,今晨父王又因他而责骂我,我那受过这等委屈,你定要给我做主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还能不知这小妹的脾性,谁能欺负得了她呀,钟云皓好奇地望向湖中,正是昨晚那个让他有异样感觉的‘男人’。那俏脸上少了一层血色更显苍白,此时看去更加秀雅绝俗,一对水汪汪的眸子慌乱的看向岸边。 宛如珍珠般的泪珠似滴在钟云皓的心里,瞬间荡起一片涟漪。他不在排斥昨晚的感觉,不顾一切的推开围观之人下到湖里,将吴雪拉到岸边。 “哥,你疯了,干吗要帮他?”钟云宵惊讶的看着行为反常的哥哥,抬足欲上前阻止,却被带着别样笑意的易吟宏拉住。 嫌弃地的打落那个骨骼分明而细嫩的手,钟云宵抓狂吼道:“易吟宏,你再敢碰本郡主一下,我就命人砍了你的手。”然后愤恨不平的跺脚离开。 浑身湿透的吴雪来到岸上,心里与身上的寒冷另她瑟瑟发抖,无力地移动着双腿,蓦然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被钟云皓横抱而起。 她看向这张关切的面孔,心中却是说不出的痛,为什么此时在她抱着她的人不是深爱的韶天,也不是视如兄长的秦然,而是这个昨晚把她当佣人使唤的永安王世子? 她闭上眼,靠在这个温暖的怀里,似回到丹霞山因腿伤而被韶天抱起的那一刻,纵然知道这是幻觉,可她沉浸在这个幻想中不愿清醒,她好累,只想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静静的躲在假山后面的秦然,眼睁睁看着钟云皓抱起吴雪,钟云皓的脸上满是焦急,而吴雪湿漉漉的身子紧紧的倦缩在他的怀抱中,画面看上去虽然有些狼狈,却又那么该死的美好,秦然摸着自己跳动的心脏,有种窒息的空洞感,很痛,为什么那个人不是他? 易吟宏半眯着凤眼,看了一眼离去的钟云皓,又转向秦然,他拍着兄弟的肩膀,给他无言的安慰。 钟云皓将吴雪抱到‘淼漫轩’,那双困惑的黑眸始终不曾离开怀中人儿的脸,轻颤的睫毛,嫩白如玉的肤肤,唇如兰芷,以及耳上细小的耳洞,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胸部,里面裹着的数层白布若隐若现,这样样足以证明她是个女人,父王从不让女子看诊,那这次为何……? 来到‘淼漫轩’院中,钟云皓停来下来,却没有放下怀中人儿的意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觉察到抱着她的人停步,知道是到了住处,吴雪缓缓睁开眼,却对上那深邃的黑眸,她慌忙别过脸去:“谢谢世子相助,请放我下来。” 那慌乱羞怯的模样,引得钟云皓本就不太平静的心一阵猛跳,他低头轻吻了那冰凉的柔唇。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吴雪心知不妙,温热的薄唇便覆了上来,不知所措的她本能地抬手给了钟云皓一个耳光:“世子请自重。” 这一记耳光让钟云皓清醒不少,轻轻放下吴雪,他微微一笑,映在阳光俊逸的的脸上,更像春日里的暖阳,让人神往。 气愤的吴雪抬眼迎上那炫目的黑眸,怒道:“难道世子偏好男风吗?” 见他不答,只是笑吟吟的盯着自己的胸部,此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衣服因浸湿而使里面的裹胸若隐若现,想起昨晚他句句挑衅质疑自己的身份,现在定是他猜出自己是女儿身,所以轻薄于她,他这种轻浮之人现在如此对她,那日后又将如何相处,看来一定要断了他的念想,方可自保。 努力压制心中怒火,她明眸一转,说道:“我想世子定是误会了,我此前在九龙山遭劫,胸口挨了一刀,所以用布包扎。” “那你说,我误会你什么?”钟云皓语气极其暖昧,敏锐的目光从胸部移到由白转红的芳唇上,他唇角带着玩味的笑意一步步向吴雪逼近。 ------------ 第九十七章 冰冷的心 男性的阳刚气息和强大的压迫感向吴雪袭来,她步步后退,至到退到墙边,才瑟瑟地抱着自己,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近在咫尺神态暧昧的俊逸男人:“你……你想干什么?” “既然你是男人,干吗怕成这样?”笑看着被他困在墙边的人儿,他的脸脸一寸寸靠近,轻轻地嗅着她清雅的体香。 那灼热的气息喷拂脸上,再度使她惊慌失措,恐惧让她的胸口紧缩,无助的闭眼抿唇,以无声来抗议他的轻薄。 眼前窘迫的小脸另钟云皓哈哈大笑,他附耳低喃:“不管你是男是女,只要是我钟云皓看上的,绝不放手。”他抿嘴轻笑,悠然离开。 吴雪回到房中换下湿衣,想着钟云皓的话静默良久,他这是何意,不想放过她吗? 她拿起湿衣到院中正要清洗,却发现秦然独立于西府海棠树下,如墨的发上已沾了数片粉红的落樱,看来他已站了许久,天气阴沉,凉风吹过,片片花瓣随风而落,他迷茫的神色在飞落的花瓣中显得格外的萧瑟。 “雪儿,对不起我。”颤抖而苍凉的声音,让吴雪隐隐有些心痛。 他眼中的那抹痛,她怎能看不出来,可为何来到这王府他整个人就变了,变得那么陌生,如今在个陌生的王府,他是自己唯一的依靠,而这个依靠也在落水的那一刻离她远去。 含泪看着他,缓步走到秦然身边,扶去他头上的花瓣,直直地盯着他的黑眸,她不解的问:“为什么那个疼我的然哥哥会消失?” “雪儿,我……”他别过头,避开她探究的目光,不能说,不能让她知道这个王府的阴暗,知道的越多对她越危险,他能做到的就是远远避开她。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离钟云皓远些,他只不过是个浮夸公子,不适合你。”秦然说完倏地转身离去,声音似铁硬冷硬,再无往日的温文风雅。 以为他是挂念自己,原来只为了让她远离钟云皓,这说明他是看着钟云皓抱自己进来的,那个情愿为她挨鞭的然哥哥去了哪里?看着秦然离去的背影,吴雪僵立许久,她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 秦然的淡漠,钟云皓的狂妄,钟云宵的排挤,钟振海的猜忌,让吴雪心中积压的郁结像洪水一样暴发,那种孤寂无助瞬间吞没她伪装的坚强,她想逃离这个表面奢华内在阴沉的地方。 步出‘淼漫轩’吴雪头也不回的跑向大门,却被门卫挡住:“吴大夫,王爷有令,没有他的应允,您不得踏出王府半步。” 王爷表面以礼相待,却要禁锢她的自由,竟连离开王府的权利都没有?不,她不能再待在这个可怕的地方,吴雪毫不犹豫的直往外闯,怎奈她的力道根本无法和两个门卫相抗衡。却因冲力过猛而被反冲力‘顶’了一下倒退几步后蹲坐在地上。 门卫急忙将吴雪扶起:“吴大夫,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您若再硬闯,我们也只有得罪了。” 正在吴雪为难之际,一声娇喝从远处传来:“让他出去。” 一袭红衣的钟云宵面带微笑向大门走来。门卫忙为郡主施礼请安后,为难的说:“郡主,没有王府的命令,我们不敢……” 看到钟云宵怒视的目光,门卫胆怯的不敢再说下去,谁都知道这从位郡主比王爷更可怕。 “让他出去,如果父王责备,一切由我来承担。”希望他走了永远都不再回来,她就不信以钟王府的实力,还会找不到一个比他更好的大夫。 “这……”门卫为难的互看一眼,也不敢违逆钟云宵的意思,只好让吴雪离开王府。 感激地看了钟云宵一眼,吴雪快步跨出这个高大的门口,向远处奔去。 灰色的天空中乌云慢慢堆聚,看着变暗有天色,迎着阵阵凉风,吴雪心也似这天空般阴沉压抑。直到被街上来往的行人碰撞至双肩生痛,她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已来到镇上,她看向前方,不知何去何从。 忽然一个身着黑衣的熟悉身影映入她的眼帘,仿佛是这阴云密布的天空中射出了一线强光,刺痛了她的眼睛,也照亮了她阴沉的心,她颤声喊道:“韶天。” 那人挺拔的身子顿时僵住了,吴雪欣喜无限抬步跑去。 微风未停,狂风又起,加着埃尘席卷而来,苍黄一片,路上的行人纷纷四下逃开,那个熟悉的身影也淹没在慌乱的人群中。吴雪心中一沉四下张望,高声呐喊:“韶天,我是你的忧儿。” 在嘈杂的人群中,她的喊声也显的那么无力。 不一会儿,雨点从天而降,细尘随着雨点坠落,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清晰,路上只剩她一人孤零零的站着,那里还有韶天的身影,难道刚才只是自己的幻觉吗?失落与无助侵蚀她最后的希望,吴雪闭眼仰头任细雨洗刷苍白的脸,她不知脸上流下的是泪还是雨。 不远处的茶馆门口,韶天将雨中人儿的无助与绝望尽收眼底,此刻他心如刀绞,却不能过去为她遮风挡雨。 “少爷,要不要我去送把伞给……”茗辰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韶天凌厉的目光盯了回去。 淡淡的扫了一下对面客栈中紧盯着他的两个人,韶天拉着茗辰走进茶馆中,若无其事的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叫了一壶茶细细的品了起来。 茗辰看着雨中的吴雪,早已心乱如麻,他明白少爷的用意,他们自进入九江之后便被永安王的人给盯上,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永安王的监视,若此时出面与吴雪相认,定会让永安王误会吴雪是他们派进府中的细作,恐会对她更加不利。 楚婷的死给了茗辰很大的打击,他眼中多了一抹挥之不去的忧伤,看着雨中摇摇欲坠的身影,他再也做不到似韶天那般云淡风轻,他走到韶天身边坐下,低声问道:“少爷,您就忍心让忘忧姐姐就这么在外淋雨吗?” “茗辰,小声点。”韶天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异样的眼光,便靠近茗辰低声说道:“我们对这个永安王的底细全然不知,可他却对我们了若指掌,若非我们提前拜见了九江知府,得他庇佑,那永安王才不敢贸然在九江境内对我们下手。所以我们定要谨言慎行,不可做害人害已之事。” ------------ 第九十八章 撩人娇躯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房檐下避雨的人更是对雨中的吴雪指指点点:“估摸站在雨中那人定是个傻子,正常的人怎么会独自淋雨呢?” “看那人眉清目秀挺正常的,或许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吧?”这人并不赞同旁边之人的观点。 听着外面的议论声,韶天恨不得冲出去带她远走高飞,她为何会从王府出来,真是想他了,还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一时的不忍,只会铸就惨痛的恶果。如今更不想她为自己担惊受怕,想到这里韶天眼中的担忧一闪而逝,立刻恢复冷竣的神情。 端起茶杯,啜了一口,韶天皱起眉头,为何这茶水也变得苦涩无味,难以下咽。 “那雨中的傻子昏倒了。”讥讽的话语涌进韶天耳中,心里顿时一紧,只微微用力手中的茶杯顷刻间碎成一片,杯中茶水四溅。 清脆的茶杯碎裂声使嘈杂的店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全落到了韶天主仆的身上。 他不想在忍下去,就算不了解这永安王的底,也不能在他的掌控下度日,韶天伏耳对茗辰交待,让他找一个不相干的人把雨中的吴雪送到客栈,并好生照料。 撇开无数注视的目光韶天起身离开。 雨幕之中,昏厥过去的吴雪躺在地上,任由雨水无情的冲洗她单薄的娇躯。 见此情形,韶天心中一痛,欲抬步上前,当看到从对面走来的两人,便收回刚迈出的步子,凌然对上两人充满杀意的目光,知道他们也想在这无人的雨中动手。 路两边房檐下避雨的人,一同将目光聚集到雨中三人身上。 看来这里不是动手之处,韶天向前面无人的小巷飞奔而去,那两人也紧随其后。 拔出腰中软剑,韶天冷逸的身姿立于雨中,侧目斜睨跟过来的两人,冷冷说道:“两位辛苦,今日韶某定要答谢你们的保护之情。” “少费话,受死吧。”那两人亮出兵器向韶天刺去。 忽听铮的一响,一道寒光划过,那两人的手中长剑顿时断为两截。 永安王所用之人功夫并非泛泛之辈,眼见手中利剑只剩一半,他们相顾骇然,更不敢轻敌,两人扔掉断剑双掌似风向韶天左右进攻。 韶天猛然跃起,避开强劲的掌力,他凌空转身,手中柔韧的软剑成弧形一勾,直挑那人后颈。 “啊!”一声惨叫,那人脖子已被利剑穿透。韶天落地,拔出利剑,那人鲜血喷溅出来,便倒在水中,鲜血在雨水的冲洗下慢慢散开。 眼看自己的同伴在这么短时间内中剑身亡,剩下那人又惊又怒,拿起旁边的一根木棍向韶天劈去。 寒光连连闪动,木棍在削铁如泥的利剑之下变成木屑四下飞散,看着就要削到自己的手,那人扔掉不足一尺的木棍,运劲力至脚上,大喝一声,飞脚踢向韶天,哪知却被韶天用利剑隔开,那人吃痛,心知不妙,落地一看,自己的脚已不知飞去哪里。 韶天持剑对着摇摇欲坠之人的颈间轻轻一挥,那人连话都没有说出便气绝身亡。 将软剑收回腰间,韶天直奔客栈,见到床上仍是一身湿衣的吴雪,想要对不知所措的茗辰责问,这才想起,仍昏迷不醒的她终是女儿身。 刚触到吴雪掺白的小脸,一种灼烫把韶天吓了一跳,他忙让茗辰到药铺拿几帖医风寒的药来。 湿衣覆在身上怎么能行,这种事又不能假手于人,韶天小心翼翼的将吴雪身上的湿衣退了下来,当看到她胸前裹的数层白布后,眼中更是爱怜无限,没想她竟会用这种束缚的方法来掩饰自己女性的特征。 细心地将她胸前早已湿透的白布一层层绕下来,那傲人的双峰呼之欲出,虽已为人夫,见过妻子的娇躯,可此时的韶天还是心跳加速。 原以为两个拥有一模一样容貌的姐妹俩,身材定会相差无几,却不曾想这吴雪的身形比姐姐更加匀称,皮肤更晶莹雪白光洁,也许只有那灵山秀水才能育出她这般撩人的身材。 若此时她醒来,定会恼他窥探她的身体,想着她娇羞的模样,韶天心甜如蜜,强力抑制心中的冲动,闭眼为吴雪穿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当手触及柔嫩细滑的肌肤,那曲线玲珑的撩人娇躯仿佛就在眼前。 直到为吴雪换好衣服,韶天才松出一口气,他苦笑这种看似轻松的换衣差事,倒比刚才雨中对决还要累人。 因高烧而双颊红滟的吴雪,韶天痴望着那两片玫瑰花似的唇瓣,似散发着一种等人采撷的诱惑,俯身要一亲香泽,那滚烫的双唇让他清醒过来,他在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可以在她生病晕迷之时动此邪念。 意识到自己仍是一身湿衣的韶天,这才忙换下自己的衣服。 昏昏沉沉的吴雪缓缓睁开眼,正好看到韶天端着一碗药她走来,坐到床边。 见她醒来,韶天柔声开口:“忧儿,你醒了,来把药喝了。”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吴雪清醒了几分,确眼前之人就是韶天之后,心中一阵酸楚,原来那不是幻觉,大街上的就是他,他停下来就表明听到自己的喊声,可却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任她在雨中等待神伤。 推开端到前面的药碗,吴雪抬眼看他,眼泪滑落双颊:“韶天,大街上那个明明是你,为何却不理我?” “忧儿,……”韶天低声开口,却又不好直接回答,面对那水汪汪的双眸,他只好强做解释:“当时确实没听到你喊我。” 此话一出,韶天就后悔起来,这么解释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为何面对她连撒谎都不会了? 听到这样的解释,吴雪再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似要将心中所有的郁结一起倾出,她埋头痛哭。 吴雪的哭声令韶天心乱如麻,知她定是在王府中受了委屈才会跑出来,恰遇他不便相认,虽是对她好,可也不能讲明。这次杀了那两个监视他的人,只怕永安王定不会善罢甘休,在韶关尚且敢对他下手,如今身处永安王的地盘,不知他会如何对付自己。 若将忧儿留在身边只会让她身处险地,更加不妥。在没有想到如何对付钟振海之前,他自己能活到几时尚且不知,又怎能保护得了她。既然她误会了自己,那就将错就错,留在王府总有一线生机,总比在他身边担惊受怕的好。 想到这里韶天打定注意,他收起脸上的关切,冷冷说道:“当日你已做了决定去王府留在你然哥哥的身边,现在却还要怨我?不要说我们相识,纵然只是陌路人,我也不会见死不救,又何必对你多作解释。” ------------ 第九十九章 痛彻心扉 也只区区数日不见,他便改变许多,如此疏远的话语和曾经再无相同。难道曾经互诉忠肠,相许一生都是假的,他脸上刚刚那抹瞬间即逝的关切难道也是骗人的?吴雪不可置信的看着韶天的眼睛,想找到那抹已失的关切,却迎上一双冰寒冷眸。 心中仿佛一落千丈般,吴雪直直地看着韶天问道:“原来你从不曾信任过我。或是,你心里从没有爱过我?” “你既已知道,又何必多问。”冰冷的话语再度从韶天口中说出,他不忍看吴雪绝望的眼神,无所其事的背身而立,怕她看出自己内心的痛。 原来,他这般绝决!冰冷的话像利刃般割在她的心里,不想再面对他的冷漠,吴雪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房内一片寂静,紧绷的气氛使吴雪心中更加郁结难舒,头晕沉得厉害,心口也异常憋闷,似有什么东西卡在喉中透不过气来,有些生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得不肯落下半滴。 手中氤氲的汤药渐渐失温,韶天这才想起吴雪还在病中,转身将药碗放到她床边的桌案上,却正好瞧见了紧闭双目中的吴雪那晶莹的泪珠滑落发间。 韶天的心在此刻隐隐作痛,他很想俯下身将她拥入怀中,却不得不装作视而不见:“药快凉了,趁热喝吧。” 他语气虽柔和了许多,却依然疏离,吴雪心中更痛,在王府里再孤立无援,至少还知道韶天爱着她,等着她,可现在这份爱不复存在,喝药还有什么用呢?她不动也不语任泪水润湿枕上的发。 知她此刻定是伤心欲绝,赌气不肯喝药,可自己又不能心软,深沉的望了一眼床榻上那心之所爱的人儿,韶天冷冷说道:“喝不喝随你,若自己不爱惜自己,那更无人怜惜。” 听着沉稳的脚步声渐渐离去,吴雪睁开眼,冲着走到门口的韶天喊道:“韶天,别走!” 见韶天停了下来,她下床跑上前环抱住他那咻健的腰身,将脸紧紧贴在厚实的背上,深吸她想念已久的味道:“韶天,不管你爱我也好,不爱也罢,看在我们曾经相知一场的份上,让我静静的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身后那祈求却带绝望的声音,让韶天浑身一震,感受到背后的吴雪,强烈抑制的哭泣,那娇弱的哭声,化作一把利刃刺入身内,穿透他的心,那种痛彻心扉使他双手紧握成拳,必须要舍下,为了她,必须! 可是?身后滚烫的泪水不仅润湿了他的衣服,也击溃了他努力伪装的心。毫不犹豫便伸手握住她那柔软无骨的手,那种烫热让韶天心头一惊,稍稍觉察到背后人儿身子在渐渐下滑,他忙转身将浑身滚烫的吴雪抱起,动作轻柔的放至床上。 那种灼热虽在吴雪身上,却烫在韶天心里,熔掉了他的伪装,端起药碗将药含在口中,掰开她紧闭的唇,俯身将药送入她的口中。 喉中的热遇到略凉的药,吴雪轻咳几声,缓缓睁开眼,对上韶天幽黑的眸子:“你既心中无我,又何必在乎我的死活。” “如果不是你当初救我一命,我又何必多此一举。”韶天转身将药端到吴雪眼前,狠心说道:“我,从来不愿欠谁人情,是你自己喝下,还是我强行喂你,你自己选吧?” “你非要如此羞辱于我吗?”哀怨的目光直视面无表情的韶天,吴雪赌气,夺过药碗一饮而尽。 见她喝完药,韶天总算放下心来。可,一种心痛却让他难受得无法言语。 外面雨已停,天色渐晚,跟人约定时辰已到,韶天命人送上晚饭,让茗辰陪吴雪进食,他则去约定的地点,了解关于杀父仇人的一切。 听了那人的消息韶天心中更是忐忑,他只知永安王势大,却不知连朝廷也忌惮他三分,钟王府更如铜墙铁壁戒备森严,如何复仇还要另作打算。 当年宋太祖念钟振海对他有救之恩,又落得一身病患,封他为王。太宗继位后对这位护国猛将更是厚爱有加,他为何会舍弃京师的荣华,千里迢迢来到九江,只为如他所说的颐养天年?对于一个暗地里招兵买马的王侯,那他真正的目的就可想而知了。 夜已深,韶天来到房中,深深看着床上熟睡的吴雪,知她始终对自己情深一片,若此仇得报,定会用余生的爱来弥补今日欠她的情。今夜还能相守,不知明日又会是如何的定数?韶天闭上双眼,紧握双拳,看来今日的刻意疏远是对的,钟振海意在天下,想对付他谈何容易…… 天色微亮,繁华的街上已人来人往,几名衙役到处张贴榜文,寻找昨日雨中连杀两人的凶手,高额的赏金使得路上行人纷纷驻足。 出来买早点的茗辰也上去想看个究竟,通缉榜文上叱然写着韶天的名字。茗辰急忙跑回客栈将事情告诉了韶天。 虽在意料之中,可钟振海能这么快通过官府来拿人,韶天心中一惊,明白了那两人也只不过是钟振海提前安排好,就等他入局,这样就可以明目张胆的要了他的命,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暗箭伤人。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自己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韶天深深看了依旧未醒的吴雪一眼,带着茗辰匆忙离开。 看到从客栈走出的韶天,秦然整日紧绷的脸终于泛出一丝笑容,知道有他在雪儿身旁,雪儿定然不会有事。 怕同来的易吟宏看到韶天,秦然忙挡住他的视线,指着远处说道:“吟宏,你看那边的蓝衫女子样貌如何?” “哪呢?”易吟宏瞪圆了凤眼,向秦然所指的方向看去,失望的说:“秦然,从吴雪离府后,你就心神不宁的,现在怎么有心情跟我开玩笑,那个能算女人吗?简直……简直就是母猪。” 侧目见韶天已消失在来往人流中,秦然眸光一转,拉着易吟宏直奔吴雪所在的客栈:“王爷已交待了地址,我们还是早些将她接回府中为好。” 客栈掌柜见秦然他们过来,忙上前去迎。因是韶天之父韶景坤的故友,掌柜只说是他不忍看吴雪独自淋雨,便将他带入客栈,却隐瞒关于韶天的事情。秦然听到昨日吴雪高烧不退,忙上楼至客房。 看到床上人儿苍白的俏脸,他颤声喊道:“雪儿……” ------------ 第 一百 章 俯视王府 缓缓睁开眼,映入眼睑的是秦然黑眸中那抹忧色,昨日她烧的迷迷糊糊,似有人一直为她斟茶拭汗,彻夜照顾她的是谁?是韶天还是眼前的秦然,无论是谁,两个都是伤了自己心的人,吴雪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回应了一声,只一声,便再也忍不住抽泣起来。 “雪儿对不起,我……”她的泪,再度让他心软,差点吐出自己的心声,秦然心中一禀,改口讲道:“王爷知道你受了委屈,让我们来接你回去。” 回去?不,她不想再回到那个阴沉的牢笼里,吴雪停止抽泣淡淡说道:“我不想回王府,你们另请高明吧。” “雪儿,王爷既然认定了你,便不会再请别的人。希望你为了曾大夫忍一时之气,莫要意气用事。”秦然苦笑一声,他在王府当差这么多年,知道若雪儿此番不跟他回府中,曾药仲定然难独善其身。 连日的挫折使她几乎忘了永安王是一个心毒手辣的人,既然连然哥哥都在提醒她为师傅着想,看来这次王府之行她是逃不掉了。吴雪握住秦然的手,凝望着他问道:“你还是我的然哥哥吗?” 柔软哀怨的声音使秦然温定的眸光,有了些许改变,他静默的瞅着她期盼的目光,柔声回答:“雪儿,我希望你知道,不管我做了什么?我都是你的然哥哥,永远都是。” 面对坚定的眸光,她心里踏实许多,他还是自己的然哥哥,在那深不可测的王府,也许他也有自己的无奈吧!吴雪会心一笑:“然哥哥,我明白了。” 听两人说个没完,站在门口始终一言不发的易吟宏终于开口:“你们有什么贴己的话,回到王府避开我这个多余的人,再慢慢细谈岂不更好,现在还是赶快回府为妙。” 清亮的声音传入耳中,吴雪忙松开秦然的手,羞死了,她居然没有发觉房中还是另外一人。 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吴雪这才看到自己不知何时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这衣服她认出是韶天的,难道是韶天亲手为她换的,一想到他为自己换衣的情形吴雪更是羞红了脸。 长发垂肩,胸前丰盈傲然,虽着男装任谁看了都知她是女子,瞥见晾一旁的裹胸布,吴雪娇俏的脸瞬间红到耳根。 昨天被韶天无情的语言气得她没有留意身上的变化,此时想来他岂非什么都看到了,他亲手为自己换衣,是否证明他心中还是有自己的,定是跟然哥哥一样有他的苦衷,才会刻意疏离,想到这里,吴雪心中愁云尽散。 低垂眼睑,吴雪羞涩的说:“麻烦两位出去,我整理一下即可跟你们回王府。” 一切收拾妥当,吴雪跟随秦然他们步出客栈,瞧见街两边张贴的告示,她本无心去看,可围观之人谈论的言语却引起了她的注意:“你们说那个韶天会是什么人,竟会连杀两人,也太目无王法了。” 为何他们会提起韶天?吴雪向围观的人群走去,想探个究竟,却被秦然一把拉住:“雪儿,那个告示我们看过,与韶天无关,只是同音不同字而已。” 两人坚定的目光,让吴雪收回脚步,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可那种不安的感觉却在心中挥之不去。 再次来到钟王府的大门前,吴雪抬头仰望威严气派的钟府门楼,初次见时的震撼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压抑。 不管里面等待她的是什么?最要紧是医好王爷的病,尽快离开这个无法逃避的地方。 “吴大夫,快进去吧!王爷还等你呢。”已到王府门口,秦然很轻松的改口。 “有劳秦公子与易公子护送。”吴雪淡然一笑,随后直奔‘滕王阁’。 滕王阁大厅中,永安王钟振海端端地坐在上座,怒视着下站的女儿:“云宵,你身为郡主,竟然这般无理取闹,平日你如何处事,为父便由着你,但这位吴大夫你断然不可招惹,如若再任性妄为,为父定不轻饶。” “父王,你……”钟云宵想要辩解,却被父亲脸上的怒意吓得收了回去。平日里被父亲捧在手心里疼着,今日又因为这个姓吴的大夫被骂,云宵心中着实委屈。 自母亲去世,父亲就对他们兄妹百般疼爱,纵然有错也只是一笑了之,除了那次她害死了新纳进府的俏姨娘,而被父亲痛斥,自此父亲再没有纳过任何女人为妻。 府中大夫从不间断,也没一个得到父亲如此赏识,这个姓吴的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就连哥哥都亲自送他回住处?钟云宵越想越疑惑,又不敢直接去问,气愤的嘟起小嘴走到哥哥身旁坐下。 刚到厅口吴雪就觉察到里厅中凝重的气氛,见王爷和颜悦色,她也不好拘礼,大大方方地上前行礼:“草民吴雪见过王爷,昨日私自出府,坏了府中规矩,还望王爷见凉。” “吴大夫,客气了,这件事本就是小女不对,本王在这里代小女赔罪了。”钟振海起身拱手向吴雪赔罪至歉。 见此,吴雪一脸愕然,有些不知所措。 “父王,您乃尊贵之躯,岂能向平民赔罪。”钟云宵对父亲的举动不以为然,走至父亲面前劝阻。 将目光从吴雪身上移向至女儿脸上,钟振海眼神一闪,目光凌厉起来:“云宵,昨日推吴大夫下水,是你不对,还不快向吴大夫道歉。” “我不。”钟云宵一口拒绝。 ‘啪’一个清脆的声音响彻大厅,吴雪浑身一震,惊异地看着被打的钟云宵和满脸怒火的钟振海:“王爷,昨天是我失足落水,与郡主与关,还请王爷息怒。” 捂着被打的脸颊,云宵双眼盈满屈辱的泪水,她怒瞪吴雪一眼跑出厅外。 看着女儿离去的身影,钟振海沉吟片刻,冲着吴雪淡淡笑道:“本王教女无方,让吴大夫见笑了。” “王爷过谦,草民岂敢。”吴雪一颗心提了起来,不明白为何这势大力强的永安王,为何会为她一介草民而动手打自己的掌手明珠。只为让自己安心为他医病吗?事情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怀揣忐忑的心离开滕王阁,吴雪走到一座假山上的凉亭中,俯视王府,清澈的浅湖,与一边的花坛奇景承圆形颇有太极之形,而她所站的凉亭与对面湖中的精美水榭,也倒似阴阳两极。 放眼望去偌大的王府中较小的院子,略承八卦之式作落,看来建造这样的府邸真是下了不少工夫。 见吴雪独自来到凉亭,钟云皓便跟了上来,柔声问道:“吴大夫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吴雪回过神来,急忙行礼:“原来是世子殿下。” “以后见了小王,不必行礼。”钟云皓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握住吴雪白嫩无瑕的小手,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你说这等柔嫩小手,是男人应该有的吗?” 调侃的语气,令吴雪心头一紧,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气乎乎的说道:“世子请自重。” “小王握着男人的手,也不算失礼,吴大夫你说是吗?”爱煞她那娇羞模样,钟云皓再次出手想要抓住吴雪,被她慌忙躲开。 虽知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却想不到他竟是如此缠的人,吴雪迅速逃离凉亭。 远处,钟云宵无比憎恨的目光投向吴雪,敢跟本郡主作对,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她对旁边两名随从说道:“我给你们交代的事情记住了吗?今晚一定要将他处理掉,要不然我就让你们见阎王。” 天空明月高悬,窗外人影浮动。 似有人在门外鬼鬼祟祟,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吴雪喊了一声却没有人答应,心下有些不安,开门走至院中,四下探望,并没有发现异样,便转回房中,只觉脖后一痛便晕了过去。 ------------ 第一百零一章 惊魂野狼坡 “嗷……呜……” 一声悠长凄厉的狼嚎打破夜的宁静,同时也传入昏迷的吴雪耳中,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在丹霞山时每晚都会听到,难道是在作梦,她缓缓睁开眼,瞧见满天的星辰,静止的树梢上一轮明月,是那般明亮清晰,恍若梦中。 后颈的痛感,让她明白这不是做梦,揉了揉生痛的后颈,她起身望向四周,四下漆黑一片,借着清冷的月光,隐约可以看到四周是一片树林。 阵阵凉风袭来,树叶沙沙作响,凄厉的狼嚎再度响起,吴雪吃了一惊,真的有狼,自己明明在王府院中,怎么会来这陌生阴冷的地方? 难道是被人刻意丢到这渺无人烟的荒凉之地,会是谁呢?在钟王府看她不顺眼的也只有郡主一人,多半是郡主因白天挨了王爷那一耳光,对她心存怨恨,所以故意捉弄。 这可如何是好?吴雪茫然的望向林中。 “嗷……呜……” 狼嚎不绝于耳,吴雪心跳加速,虽没有正面接触过狼,可在山中几年,对狼的习性还是有些了解的,它们群居而生,凶残成性,从不畏惧比自己强的猛兽,只是怕火。 火,对它们怕火,吴雪忙寻找身上的火折子,才想起在客栈换了衣服,没有把已湿的火折子放在身上,该怎么办? 狼嚎声较远,这表明目前她还算安全,得赶紧离开这里才行。虽可根据星辰辨别方位,但在这陌生的树林,那个方向才是捷径? “嗷……呜……”远处狼嚎声越来越近,不管是哪里,避开狼嚎声总是对的,吴雪拼命向东面跑去。 身后沙沙作响,似有什么紧跟其后,且越来越近,吴雪一颗心犹如鼓敲,砰砰乱跳,她猛然转身,漆黑的树林中两个荧动绿点也停了下来,片刻,又多出两个绿点,向她逼近。 吴雪吓的汗毛立了起来,脊背冷汗直流,迅速俯身捡起脚下的树枝,双手紧握,连连后退。 刚退几步,便出了树林,身后豁然开朗,在清冷的月光下,一匹全身灰色的狼,移出树林,另一匹紧跟其后。 两匹并躯而立,目露出光,龇着牙,利齿在月光下闪着阴森森的白光,涎液一点点的滴下。吴雪干咽唾液,浑身颤抖,双脚发软,再也无法抬足后退。 两匹狼分开而行,其中一匹尖嚎一声,带着嗜血的戾气狂奔而至,猛然跳起扑向吴雪。 “啊……”吴雪绝望的尖叫一声,瘫坐在地上,提到嗓子眼的心险些就要蹦出来,抱头不敢再看。 腾空的狼体型修长健硕,月下的影子瞬间向吴雪笼去,锋利的爪闪着寒光眼看就要划向颤栗的人儿。 ‘嗖!’ 沉闷的响声破空而来,一道寒光带着白羽飞过,直射狼的腹心,强劲的力道将那匹狼推出老远。 ‘哽……哽……’几声凄厉的**,刚刚还凶神恶煞的狼,浑身抽搐几下,双腿一伸,瞬间断气。 另一匹狼见同伴已死,眼里闪着警戒的光,寒气逼人,毛也竖了起来,龇牙怒嚎,似要眼前猎物撕碎,为同伴复仇。 “呜……”那狼一声低吼,前蹄后扒,猛跑几步向吴雪身后之人扑去。 ‘嗖!’又一支箭飞出,直穿那狼的头部,整支箭没入身内,只剩白羽。那狼当即毙命,落在吴雪身旁。 觉察到异样,吴雪壮胆眯眼斜视躺在身旁的毛绒庞躯,狼虽死,可两只眼睛直直的瞪着吴雪,如死水般空洞的大眼,骇得她闭眼尖叫起身。 只顾抱头猛跑,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吴雪差点跌倒,却被强有力的手臂钳住,冷硬的语言从上方传出:“快走。” 抬眼看向来人,吴雪心中一阵狂喜:“然……”刚喊出一个字来,她便知道自己认错了人,那冷逸的面容,幽寒的目光,使她急忙从他臂中挣脱,惊魂未定的她似忘了对方的名字,尴尬的不知如何称乎:“林……林……” “林非列!”他冷声说道。 虽不是自己的然哥哥,至少是自己认识的人,吴雪狂跳的心安定了不少:“多谢林公子相救。”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走。”林非列拉着吴雪刚走几步便停了下来。 握着她的手,瞬间紧了放多,吴雪将目光从林非列的手上移到前方,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前方无数的绿光,幽幽的闪动着,向他们移了过来,粗野的喘息声由远至近,它们的身形渐渐在月光中映现。看清数目后林非列握紧吴雪的手连连后退。 五匹狼分散开来,想将他们围住,吴雪略安的心再次提起,颤抖着回头,想找别的出路,后面的情形差点让她的心跳出胸脯,连舌头也开始打结:“后……后面……还有三只。” 从不畏敌的林非列,听到这颤抖的话言,心跳也开始加速,他只带了十支箭来,初到野狼坡用了两支,刚刚又用了两支剩下的并不够。他把插入靴中的匕首交给吴雪:“你先用这个,我们各守一方,弓箭不易近攻,我先了结它们再说。” 吴雪紧握匕首背靠着林非列,盯着远处虎视眈眈的恶狼,八匹已将他们团团围住,步步移拢。 ‘嗖!嗖!……’林非列连发数箭,每支皆中狼的要害。围攻他们的狼匹数目渐少,却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原地慢转而行,林非列用箭将它逐个击毙,虽减缓了它们的进攻速度,却没有让它们停下来。反而激起它们的凶戾。 每只狼都龇牙怒视,呜呜低吼。阴森的狼目盯着吴雪浑身发毛,便向林非列靠近了一些,过度紧绷的她后脚一抬踩到林非列的靴子,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猛然立身却撞到身后的林非列,害他手臂一抖,箭射偏在地。 虽心中有气,却知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林非列忙抽出背后的白羽箭,拉弓再射,发现它们已乘刚才失手之际,迈进数步,离他们只有丈许。 先机已失,箭虽射出,因为距离的缩短,力道锐减,那狼中箭后在地上滚动一下,又站了起来,林非列急忙抓后的箭,却拿了个空,箭已用完,而狼还有四只。 知是自己怯懦反而害他陪自己一起送死,吴雪心生愧疚:“对不起,都怪我……” “莫要多话,西面有棵大树,如果我们能退到那里便会脱离危险。”林非列打断吴雪的话,直盯不远处的大树,眼中充满希望。 如果只是孤身一人,他可以很轻松的施展轻功避开这些狼,跃到树上。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人,轻功并非自己强项,带着她只怕难以脱身,她是王爷看重的人,又不能丢下不管。心中暗暗苦,转头轻瞥吴雪一眼,林非列握紧手中的乾坤弓,准备放手一博。 ------------ 第一百零二章 惊魂月夜 四只狼停下了进攻的步伐,直直地盯着他们,似是要为最后的进攻聚集力量。紧绷的气氛似乎一触即发,林非列虽全身绷紧,却凝神静气,尽量保持冷静面对,这是他一惯对敌的作风。 再僵持结果也还是一样,他武功再高,始终双拳难敌四狼,而自己更是自身难保,得想个法子才行,吴雪虽心中忐忑,背后传来的温度让她紧张的心情放松许多,不似独自一人时的惊恐无助。 狼的唯一弱点便是怕火,自己身上没带火折子,希望他身上会有,吴雪颤声问道:“林公子,你身上可有火折子。” “有。”林非列冷声回答,知她的用途,忙从身上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交到吴雪手上。 虽有火折子,没有可燃物也是徒劳,吴雪脑子急转,瞥见自己的衣服,忙脱下外层的衣衫,缠绕在匕首上。 正要用力送吹手上的火折子,觉得一个阴景罩来,吴雪刚抬头便见一匹恶狼已经跳起扑向自己。 “啊!”吴雪骇得尖叫起来,手中的火折子跟衣物也掉落在地。 强劲的力道将她拉至一旁,林非列抬臂一挥,用手中的乾坤弓作武器,朝着空的恶狼击去。乾坤弓的玄以牛筋所制,极富韧劲。弓玄划过,那狼被削掉半个脑袋,当即毙命。 地上的衣物正好落在已燃的火折子之上,经风吹送火苗渐起,其它三匹狼急速奔来,正要跃起,看到燃起的火苗纷纷后退。 林非列捡起地上燃着衣物的匕首,拉着吴雪向大树退去。三匹狼只是远远跟随,不敢靠近。 快要跑至树下,匕首上的衣物燃尽,看到狼已跃起朝他们猛扑过来,林非列揽住吴雪的腰,运劲力至脚上,纵身一跃,落到大树杆上。 三匹狼抬头望向树上的两人,却不死心,在树下上蹿下跳,又抓又挠,嗷嗷直叫。 惟恐自己不小心掉下去,落入狼口,吴雪紧紧抱住林非列不肯松手。 “你想站一夜吗?”盯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小女人,林非列唇边拂过一缕淡不可觉地笑意。 清冷的嗓音,突然从脑袋上方传来,吴雪先是一愣,忙松开抱着男子腰身的手,粉脸烫红,羞得低下头。 找了一处合适的树枝坐好,林非列轻拉吴雪的手:“坐着方可安然度过一夜,快过来。”语言还是那么清冷,略带几分命令。 刚才已然失礼,怎可再与他并肩同坐一夜,吴雪羞低着头不肯过去,并欲抽出自己的手,那知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一下,被林非列猛然一拉,整个人便跌进他的怀里。 吴雪的身子先是一僵,扭动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抱着她的双臂收紧,试图阻止她的动作。 “若想活命就别动,如果想下去喂狼,我便成全你。”林非列眉头紧蹙,冲着怀中不安的人儿冷然开口。 抬眼见他阴冷的脸上表情严厉,吓得她不敢再动。低头看向树下,六个绿幽幽的光不停晃动,看来那三匹狼还是不肯离开,知他是为自己着想,可这种及其暧昧的姿势,使吴雪浑身不自在,尴尬的不知所措。 闻着怀中传来的如兰之气,林非列心跳加速,靠在后边较高的树枝上,仰起头,望向树叶间隐约可见的星空。 虽是树荫笼罩,却月色撩人,淡淡的月光透过树叶空隙更显柔和,林非列冷硬俊脸也柔化了不少。 贴着温暖的胸膛,可以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吴雪首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你怎知我会在这里?” “今晚我当值,听到你院中有动静,等我赶到,已不见你踪影,怕是被人丢到这野狼坡。”林非列并不想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得罪郡主的人,十有**会被丢到这里来,就算侥幸不死,也会变成残废。 “野狼坡?”吴雪惊讶地看着林非列。 娇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非列低头看着写满惊讶的俏脸,解释道:“这里荒无人烟,且常有野狼出没,所以被人称之为野狼坡。” “怪不得有那么多狼,真是地如其名!”吴雪悠悠地道,可转念一想林非列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看来他知道是谁干的,会是郡主吗? 眨动着充满着疑问的眼睛看着面无表情的脸,吴雪再次问道:“你还没有回答为什么会知道我在野狼坡?” “猜的。”转头避开探究的双眸,他冷声说道。 猜的,谁信啊?难道真是郡主?真是太可怕了,原来她是想要自己的命,吴雪心中一寒,不愿再多想,直直盯着刚逸的脸,虽线条冷硬,却不失俊朗,眉宇间似有种拒人于千里多外的冷漠。 感受到吴雪审视的目光,鲜少与女人亲密接触的林非列侧目斜睨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容清丽秀美,盈如秋水的双眸带着疑问直直的看着他,宛若幽兰的淡淡体香再次让他心跳加速。 黑眸中的森寒冰冷慢慢退却,渐渐升出一丝柔光,觉察到他的异样,吴雪垂下眼睑,静默良久,僵着身子又不敢动。谈话倒是一个缓解尴尬气氛的好办法,她接着问道:“我被丢到林中,不知躺了多久,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我拿了弓箭一路寻到野狼坡,没有见到带走你的人,只是四下寻找,却没找到你,以为你并没有被带到此处,便要回去,却听到你的喊声,才又返回。”想起那惊险的一幕,林非列还是有些后怕,如果自己真的离开,只怕她定会葬身狼口,到时如何向王爷交代。 他身上的那种阴寒之气,一直是自己最畏惧的,却没有想到紧要关头会是他救了自己,吴雪心中充满感激:“害你陪我一起受苦,真是抱歉,谢谢你救了我。” “职责所在,无许道谢。”林非列冷声开口,今天说的太多了,他闭目不再多言。 坐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始终不妥,吴雪低头看了几眼,见三匹狼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想要推开紧抱着她的手臂,手下的湿热吓了她一跳,伸出手来借着月光一看,是血。 原来他在帮自己挡退那只狼时被抓伤了,吴雪更是内疚:“你手臂被狼抓伤,为何不说?” “一点小伤,何足挂齿。”林非列显然对手臂上的伤不以为然。 看来是他不知被狼抓伤的利害,狼爪付有毒性,须特殊草药方可医治,若处理不好,便会伤口溃烂,难以愈合,吴雪心中暗叹,还是不要告诉他这些的好,待明日帮他找到解毒的草药即可。 狼虽已离开,却难保不会再来,总不能坐在他的怀里至天亮,吴雪鼓足勇气说道:“下边的狼已经离开,你还是放开我,让我坐你旁边好了。” 林非列没有答话,只是松开了抱着娇躯的手,扶她坐到自己身边。 外袍用来点燃驱狼,此时她只着一件单衣,离开温暖的怀抱,寒意袭来,吴雪紧抱双臂,想使自己暖和一点。 看着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林非列冷然一笑,刚才就是怕她冷才抱着她的,却被她当成轻薄之举,大树之上风更甚,知她风寒刚好,若冻出个好歹,王爷定会责罚。揽着她的肩头,稍一用力,吴雪又倒在他的怀里。 “你……你好生无礼。”吴雪气恼,怒瞪美目,欲起身,却被林非列按住。 “你放心,我林非列并非轻薄之徒,只是不想让你受寒而已,此时你还有坚持的意义吗?”林非列冷笑一声,不再看她,靠着树干闭眼养神。 难道真的误会他了,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驱散了好她的寒意,便不再反抗,静静的靠在温暖的怀中,任他抱紧自己,如果只是把这个怀抱当成是一种关切,此时此地,坚持真的毫无意义。吴雪放下心中芥蒂,微微一笑,闭上双眼。 ------------ 第一百零三章 绝美境色 地平线上旭日冉冉升起,带着火红的霞光让荒凉的野狼坡披上一层橘红,空旷的草地上一棵参天大树傲然耸立。 霞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映在吴雪的脸上,她被护在身子周围的灼热,烫的极不舒服,缓缓睁眼立刻被眼前的美景吸引。 初升的旭日似羞涩般隐在妖娆的云层间,露出地平线,金色的光将上方的云朵照的层次分明,宛如金色的云隐在橘红的天空中。树下的草地上,死去的狼躺在草丛中,微风吹过,青草扶动,一切被霞光笼罩,倒有一种凄凉的美。 “林非列,你快看这日出的美景好漂亮。”吴雪兴奋的抓着揽在腰间的手大喊。 手上传来的灼热让她深感不妙,低头看向腰间的手臂,把带血的袖子撩起,那红肿的手臂粗了一圈,被抓过的爪痕皮肉外翻,呈黑色,果然是伤口感染。 所有的兴奋全被这狰狞的爪痕吓退,吴雪转头着林非列,只见他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浓眉紧蹙,额头上汗珠直冒,她拍着滚烫的俊脸大喊:“林非列你醒醒。” 林非列皱了皱眉头,并没有醒来。 怎么办呢?吴雪叹了口气,用力想要掰开揽在腰间的手,却没能成功。无奈的她,柳眉轻蹙,她就不明白都昏过去了,怎么还钳这么紧,他不醒来自己就无法起身,总不能任他这么抱着吧。 细想片刻,吴雪从怀中取出银针,刺向林非列曲肘处的少海穴,使他松开手臂,离开他滚烫的胸膛。又在他面部的迎香穴和头顶的百会穴和施一针,使他能清醒过来。 缓缓睁开眼,林非列按着有些昏沉沉的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着一脸关切的吴雪,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昨晚被狼抓伤的地方感染,导致高烧。”瞥开一脸病容的林非列,吴雪看向树下,不由得担心起来,以他现的样子,如果再不救治,只怕伤口会再度恶化,树这么高,可又如何下到地面? 虽浑身烫热,头部昏沉,对于身体一向硬朗的林非列来说算不得什么?锐利的黑眸似看出吴雪的心思,淡然开口:“放心,我没事,定能将你安全带到树下。” “可是?你……”还没有吴雪讲完,林非列强有力的手臂毫无预警的揽住她的腰,轻轻一跃,落到地面。脚刚沾地面,一种酥麻瞬间侵据他的双腿,林非列再也无法站稳,整个人向后跌倒,连带吴雪也趴在他的身上。 吴雪的下巴正好磕在林非列的锁骨上,懊恼的揉着生疼的下巴,忙起身将林非列扶起,美目圆瞪,嘟嘴说道:“自己生着病,还要逞强,摔了吧。” “若有人在你腿上躺一夜,你会怎样?”林非列冷声反问。 “那当然……”话刚出口,吴雪才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被自己压的腿脚发麻才会站不稳,而非生病所至,一张俏脸羞得透红,低头绞着手指,不敢看他。 虽着男装,可她还是难掩女儿心性,娇羞的模样另林非列薄唇难得微微上扬,黑眸深处闪烁些许笑意,融化原有的冷逸。 望着立在霞光中的窈窕身姿,林非列心莫名的狂跳起来,他平日最听得易吟宏淡论女人,而他为了心中的秘密,发誓没有达到目的之前,决不对任何女人动心,他收起眼中那抹柔情,捂着起伏不定的胸膛转过身,冷冷说道:“吴大夫,时辰不早,我们还是早些回府。” “好!”轻轻应了一声,吴雪低头跟在林非列的身后,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个昨晚害她差点丢命的地方,不远处的几簇花黄引起她的注意。 快步走到花前,吴雪俯身拔下一株来,细看观看,如果没记错,这个就是自己想要的草药钩吻,她喜不自禁,冲着埋头前行的人大喊:“林非列,你看我找到什么?你的胳膊有救了。”一时兴奋,使她忘了掩饰自己的嗓音。 夹带着无限惊喜喊声更显娇柔婉转,林非列停下脚步,看向拿着黄花向他招手的吴雪。 升起的旭日,正好挂在他们昨晚躲避的大树枝上,橘红的霞光妖媚四射,映得大树好似剪影,唯美非常,而吴雪恰好在旭日前方,玲珑身姿宛若落入凡间的仙子,是那么动人心魄。林非列被这相得益彰的绝美境色慑去了魂魄,只能痴痴地看着她。 见他没有反应,吴雪有点失望,蹲下身又拔了几株黄花跑回林非列身边:“林非列,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被她这么一问,林非列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平平无奇的黄花摇了摇头。 “这便是医你手臂上狼爪抓痕的草药钩吻。”吴雪乐滋滋的介绍。 经她这么一提,林非列才觉察到那种火辣的痛来自红肿的手臂,他疑惑的盯着吴雪:“钩吻?” “对,钩吻。医书上有记,人吃下后肠子会变黑粘连,然后因腹痛不止而死,所以又叫‘断肠草’。”见林非列一脸愕然,吴雪淡淡一笑,解释道:“放心,不是让你吃的,它对医治恶毒疮有奇效,是外敷的。” 收回凝视的目光,林非列微拧的剑眉舒展开,冷冷说道:“好,我们走吧。” 跟在林非列身后,吴雪虽玩着手中的‘断肠草’,却好奇的左顾右盼,回想起昨晚的惊心动魄,还是有些后怕。 脚下一软,毛绒之物吓了她一跳,低头一看,原来是踩到昨晚被射死的狼。吴雪伸手平复惊魂未定的心。 远处传来一声马儿长嘶,吴雪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英姿飒爽的男子骑在马上,这个男人竟是韶天。 韶天从马上一跃而起,直踢林非列心口。冷眸一眯,林非列竟无躲闪之意,紧握右拳,用劲力道,击向韶天的右脚。 两股劲力相撞,韶天足下一痛,空中一个优雅转身,飘然落地。 后退几步的林非列,额头青筋暴动,冷汗如雨挥下,他竟忘了右臂有伤,被狼抓过的伤口崩裂,鲜血顺着颤抖的拳头流下。 “姓韶的,在玛港湾没有将你射死算你命大,想要命就快滚,要不然我定将碎尸万断。”林非列充血的眼睛带着一丝疯狂的火焰,似要将韶天化成灰尽。 盯着林非列被鲜血染红的右臂,韶天勾起了讥讽的唇角:“果然是你,死到临头还说大话,今天若不取下你项上人头,我就不叫韶天。” 泛着怒意的黑眸划过一丝复仇的喜悦,韶天抽中腰间软剑,向林非列刺去。 眼看寒光闪闪的利剑就要刺中林非列的心口,吴雪扔掉手上的草药,不顾一切的挡在林非列的身前。 ------------ 第一百零四章 巅峰对决 韶天被瞬间冲出的身影吓了一跳,待认出是自己所爱之人后,在千钧一发之际收回了手中的剑,但剑峰还是划破了吴雪的衣服,连带里面的白色裹胸布也被划破一层,好在没有伤及皮肉,他这才放下心来。 她为何会不顾一切的挺身救这个人?韶天目光深邃且不解的看着吴雪,语气带有质疑的意味:“忧儿,你为何要救他?” “韶天,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今天请你放过他。”吴雪目光哀怨地望着韶天,回头看了一眼林非列血流不止的手臂,颤声说道:“如果不是他及时相救,我昨晚便已葬身狼口,他的手臂是为我才受伤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死在你的剑下。” 吴雪回望林非列手臂时的那份关切,被韶天尽收眼底,心中醋意横生,眼中升起熊熊怒火,冷冽的开口:“好个知恩图报,如果我今天非杀他不可呢?” “韶天,念在我曾救你一命,就当还我这个人情。”在客栈他把话说的那般决绝,纵然他是在为自己着想,只怕因为此事,两人再也不可能回头了,吴雪咬牙说道:“你若应了,从此我们互不相欠。” 韶天顿时怒气难咽,拔剑对着林非列,再也顾不上太多:“今天,我是非杀他不可。” 不解的望着韶天,吴雪双臂张开挡在林飞烈的身前:“韶天,倘若今天你一定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韶天浑身僵住,握住剑柄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她竟为了他,宁愿放弃生命,他到底对她有着怎样的重要意义,她会这般护着他。 听到此话,林非列愣住了,竟有人肯为他而死,一直冷漠的那颗心,仿佛被什么给触动了,说不出那种感觉是喜还是忧。 抬眼望向迟疑的韶天,林非列已顾不得那么多,将挡在身前的吴雪一把拉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紧左手朝韶天猛击一拳。 突如其来的刚劲猛力击得韶天连退两步,站稳脚跟怒视着林非列,凄然一笑:“林非列,你够狠。” 话刚出口,韶天只觉喉中一股热股泉上涌,喷出一口鲜血。 “韶天……”见此情形,吴雪哑然失色,泣喊出声,忙跑过扶住他,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放心,死不了,就他这点劲道,我还受得起。”韶天用手擦掉唇边的血,瞪着林非列的黑眸中怒气越来越盛。 松开吴雪的手,韶天提剑向林非列刺去,刷刷刷剑影浮动一轮急攻。 见韶天被自己的强力所伤还能保持飘逸的步法,林非列心中暗赞,却被他精奇的剑法逼得连连后退。 在韶天换招之际,林非列忙从肩上取下乾坤弓挡住劈来的利剑。 ‘铛’清脆的声音响起,乾坤弓丝毫无损,韶天的虎口处却被震的生痛,心中惊讶不已,他这削铁如泥的利剑怎么会斩不断区区一把破弓? “姓韶的,想要我林非列的命,你不配。”林非列脸上浮出一丝得意的神色,看着手中的乾坤弓,这是王爷千辛万苦才得到的上古神弓,自是威力非凡。 两人虽停手,却个个如箭在弦随时都有打起来的可能,一个是自己所爱之人,一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两个都不可以有事,吴雪忙跑到两中人间,哀求道:“你们两个都有伤再身,不能再打了,有什么恩怨不能当面说清楚吗?” 真是天真的女人,林非列瞥了吴雪一眼,冷冷说道:“吴大夫,不该你管的事,少管。” 韶天心中暗惊,一个钟王府的护卫尚且如此利害,看来强攻是不可能的,逐个击破的办法也不可取,定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他转身轻松跃在马上,意味深长的看了吴雪一眼,扬长而去。 见韶天走远,林非列卸下所有的伪装瘫坐在地,浑身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唇色微青,豆大的汗珠瞬间落下。跟刚才的坚定冷逸判若两人。 吴雪见此情景,知他定是因臂伤所至,忙撩起他右臂的衣袖,手臂已承黑紫色,比之前更粗了些,伤口早已裂开,看上十分吓人。脉相也是时缓进急,看来是因为刚才的打斗致使毒气攻心了。这狼爪毒性虽不强,却不易医治。 “我马上为你医治。”吴雪起身,将丢掉的钩吻草重新捡回,用石头碾碎附在林非列的手臂上,并从撕下一块衣摆帮他包扎起来。 手臂上那种钻心的痛使林非列浑身颤抖,额头上汗如雨下,他咬紧牙关不肯喊叫出声。 “痛就喊出来吧!会让你好一点。”见他痛成这样,吴雪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她就不明白,这到底是一个怎么的男人,能忍痛装做若无其事跟韶天过招,虽对他偷袭的行为感到不耻,但忍耐的精神还是很令人敬佩的。 “这点痛算不得什么?吴大夫不必挂心。”林非列看着吴雪关心的神情,想起那句肯为他而死的话,心里一阵柔软。 握袖为林非列拭去额上的汗水,吴雪柔声说道:“你在休息一会,我去看看有没有可以止痛的草药。” 拭汗,这种亲昵的行为,让林非列浑身紧绷,面对她的柔声细语,他只是轻轻点头。 在草丛中细找了一下,除几株白芷外,她并别没有找到别可能药材,随带又拔了几株钓吻草,才折了回来。 一个闪亮的光引起吴雪的注意,她走过去俯身捡起昨晚那个射空的箭,看了一眼。 这支箭好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对!在丹霞山,韶天身上的那支,她曾多次把玩,对那支箭的样子记忆犹新,跟手中这支可说是一模一样,难道是巧合?之前韶天一直认为是柳肖元干的,她跟柳肖元有过接触,以他的为人不可能会对自己的亲哥哥下毒手。 而这种箭并非寻常人可以用的,难道射伤韶天的人就是林非列,所以韶天才会来找他寻仇?还有九龙山林非列看韶天的眼神和说过话都有迹可寻,真的会是他吗? 想到这里,吴雪此时的心,上下起伏不定,她深心几口气,想缓解心中的不安。 快步走到林非列跟前,把箭还给了他,吴雪不动声色的说:“林公子,这么好的箭丢了可惜,还给你。” 林非列看她一眼,将白羽箭放回背后的箭囊,似觉察到什么?却没有开口。 “这个是白芷草,可活血排脓,生肌止痛,此处条件简陋,你只能将它吃下了。”吴雪将白芷草放到林非列手上,生吞下几株草药,没有多少人能做到。 但林非列确将它们放到嘴里,狠嚼几次咽下了,比此草更难吃的他都能咽,更何况对自己有宜的药更是不在话下。 想了片刻,吴雪还是试探试的开口:“林公子,这种白羽箭做工上成,可是你的专用?” ------------ 第一百零五章 小王的女人 林非列正欲回答,突然想起吴雪为救他而跟韶天的对话,虽不明白他们具体所指,但也听出些许端倪,怪不得在玛港湾时箭上畏毒都不能要了韶天的命,原来他身边有这么一位医术高超的女人相助。她既然救过韶天,自然认得这支箭。 想到这里,林非列一双冷眸凝视着充满疑问的吴雪,冷冷说道:“吴大夫,看在秦然的面上,林某奉劝你一句,除了给王爷医病之外,其它的事少管。” “多谢林公子劝告,吴雪铭记于心。”吴雪恭敬的向林非列至谢,心中却另有打算,你不肯说,定是心中有鬼,为了自己所爱之人,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静默的坐了许久,吴雪见林非列脸色好了许多,知是那白芷草起了作用,便将他扶起,柔声说道:“林公子,我们出来多时,只怕王爷要等急了,你手臂的伤还是回府调养较好。” 见吴雪衣服胸前破开,林非列把背后的箭囊卸下,脱下外衫披在她的身上:“穿上吧!注意你的言语,在王爷没有亲口说穿你是女儿身之前,莫要再露出马脚。” 看来自己不善伪装,府里多数人都知道她是女儿身,她将衣服穿好,感激的看向林非列:“多谢。” 步出野狼坡地界,林非列将手放在唇过,一个响亮的口哨声响起。忽听得一声马儿长嘶,片刻,一匹白色俊马从远处奔来,跑至林非列跟前停下。 面对自己的爱驹,他脸上的冰冷荡然无存,眸中也冉起无限柔光。在这世间,唯一不会出卖和背叛他的只有自己的爱驹。 这种温馨场面使吴雪想起了初次与韶天下山时的情景,那时她羞涩好奇,一想起韶天,心中便隐隐作痛,不知他的伤要不要紧? “快上来。”清冷的语言使她回过神来,不知何时林非列已骑在马上,正伸手邀她同骑。 握住林非列的手,吴雪踩着马蹬轻松坐在他的身后。白马疾驰,转眼已到了钟王府门前。 秦然焦急的在门口渡来渡去,见他们回来,忙迎了上去,将吴雪扶下马,当看到她身上穿着林非列的衣服,眼中滑过一丝诧色,面上却依然温文镇定:“吴大夫,可有伤着?” “秦公子放心,我没事,只是林公子他的手臂伤的不轻。”为何来到王府说话便要如此生疏,吴雪柳眉轻蹙,看向已然下马的林非列,那染血的衣袖已干,深红一片。 “非列,到底发生了何事,今早我看到你留下的字柬,颇为但心,便禀报了王爷,他相信你能处理好此事,只让我在此等侯。”见两人疲惫的面容,很是狼狈,秦然已猜到昨晚他们定是惊险万分,略顿了一下,复又说道:“你们去洗漱一下,我先去给王爷回话。” 三人分头行事,吴雪收拾完毕匆匆出门,还没有步出‘淼漫轩’ 便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钟云皓吓了一跳,他眼中有一丝担忧,更多的是一种柔情:“听说你昨晚被人掳走,小王很是担心,知道你安然回府,小王过来看看,你还好吗?” 波澜不惊的话语里满是关切,吴雪淡淡一笑,垂下眼睑避开他充满柔情的黑眸:“多谢世子关心,我没事。” 吴雪想要绕过挡在面前的英挺身形,却被他用力拉入怀中,紧紧抱住,灼热的气息喷在发上,感受到他强用力的心跳,她想要挣脱,却被他揽的更紧,温醇低沉的声音让她身体紧绷:“小王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动过心,你是第一个,难道就不能对小王说些体己的话,非要如此生疏吗?” “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从不奢求能得到世子的侧目,而世子您对我,是真心也好,一时兴起也罢,我不愿深想,更不想令自己苦恼,还请世子自重,莫要再纠缠下去。”吴雪冷然开口,她语意已经很明显了,是聪明人的话,就该知难而退。 只是一想起他的身份,一颗心狂跳不已,面对已习惯了别人阿谀奉承的小王爷,她的这番话可谓是莫大的不敬,不知他会如何对待自己。 一脸愕然的钟云皓,看着怀中有些惊慌的人儿,不知所措的松开了环着她纤纤细腰的手,望着夺门而出的倩影,脸上浮出一丝浅笑,傲然开口:“总有一天,小王定会让你死心塌地投进小王的怀抱。” 霸道的言语让吴雪心中一震,她心里只有韶天一人,又怎会因他的强势就乱了心神。随即她匆忙赶往滕王阁。 当她踏进滕王阁时,便与正要离开的秦然打了个照面,他点头示意随即离开。 虽知道他只是身不由自,可他温文笑颜中的淡漠还是让她有些许失落。她眼神中的细微变化也让厅中等侯的钟振海尽收眼底,没有什么能逃的过他凌厉如鹰的目光。 钟振海布满沧桑的脸上露出洞悉一切的笑容,捋着胡须心里的如意算盘拨的当当直响。他对站一旁的钟和卿附耳低喃:“你去让易吟宏细查这位吴大夫的底,越细越好。明白吗?” “属下明白。”钟和卿点头离开。 换上一张和蔼可亲的笑容,钟振海忙招乎欲行礼的吴雪落座:“吴大夫,昨晚受惊了,在府中被劫实属本王之过,还请吴大夫见谅。” “幸得府中林公子相救,吴雪才得以脱险,王爷又何必客气。”她受宠若惊忙起身向王爷还礼。 两人客套了几句,吴雪又为他请脉,虽他脉相略有好转,可都给开了调整脾脏的药,为何还会这般虚弱,难道是思虑过度所至,一个生活无忧的王爷,整日锦衣玉食,还有什么可操心的,想起他房中那个躲起来的大夫,她心下明了,朗然开口:“ 王爷,不知有句话可否当讲。” “请讲。”钟振海简扼说道。 “王爷脾虚,食欲不振,多半是因思虑过度而伤脾,导致脾虚,所以为了王爷的贵体早日康复,请不要过思过劳。” “多谢吴大夫提醒,本王铭记于心。”对于吴雪的直言不讳,钟振海淡淡一笑,瞥见刚刚跨进厅中的女儿,他忙对吴雪说:“吴大夫昨日受惊,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为好。” 钟云宵被父亲传了来,见到悠然转身的吴雪,面露惊讶正要讲话,瞥见父亲警示性的眼神后才作罢,只是用欲杀之而后快的忿恨目光看了吴雪一眼,便跑回父亲的身边:“父王,你传女儿何事?” 将女儿拉到内堂,钟振海低声斥:“宵儿,为父给你说过,不可对这位吴大夫不敬,你却不听,险些坏了我的大事。” “父王,他只不过一个小小大夫,你为何会对他如此器重?”她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像她这样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人,若能为本王所用,定会使本王的大事早日完成。”钟振海脸上是志得意满的诡笑。 “她是女人?”钟云宵被这个消息惊得朱唇半张,怪不得秦然会为她着迷,原来她真是女人,父王留着她的意思是?她双眼闪出一道道异彩,满脸惊异之色:“父王想将她送进宫献给皇上?” 见父王点头,她接着问道:“看她性子倔强,又怎会任为我们摆布?” “是人就会有弱点,加以时日定能让她对本王心悦诚服,还怕她不乖乖听话。”钟振海深沉的眼中闪着睿智的光芒,他拼命为皇太祖换回的江山,岂能落到其弟皇太宗的手里。 ------------ 第一百零六章 王府习武场 郡主看到她时的惊讶表情,和那欲杀之而后快的忿恨目光,使吴雪完全肯定将她丢到野狼坡的人就是郡主,虽猜过,可真的确认了还是如法接受,这个王府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地方? 王爷看似对她以礼相待,可他种种表现却让她很是不安;堂堂郡主可以对自己看不顺眼的人随意处置,是何等的心狠手辣;那位世子更是蛮横霸道;至于那个林非列让人看透摸不清,一想到他有可能是射杀韶天的人,吴雪便觉得一阵心痛。究竟是不他看来要找自己的然哥哥去求证才行。 来到秦然所住的榄绮轩,吴雪轻叩房门,为避免别人起疑,虽在他的住所也只能重意彼此的身份,她清了一下嗓子喊道:“秦公子,在吗?” 里面无人作答,她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难道他不在?吴雪失望的转身,刚抬足正欲离开,开门声响起,一股强大的劲道将她拉入房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被秦然紧紧抱住,用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头。 “雪儿,你可知道我伪装的有多辛苦?不敢多看你一眼,不敢多跟你说一句话,你有危险我却不能在你的身边。”秦然闻着她的发香,激动的他声音低沉沙哑,似怕惊怀中的她。 虽感受到他内心的痛,可必须要拒绝他的情,靠在微颤的肩上,吴雪柔声说道:“然哥哥,初入王府时,虽不知你的苦衷,却也未曾怪过你,现在我已然明白,你是怕郡主对我不利才刻意疏远的,以后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大哥。” 听到此话秦然仰头苦笑,原来她还是将自己当成哥哥,并无男女之情,这样更好,将来她不会因他的身份而受累。想到这里,他立刻松开紧抱她的手。 感觉到肩头的力道松了,吴雪马上离开他的怀抱,低垂眼睑,不敢看他略带伤感的眼眸。 伸手握着吴雪的双肩,秦然直直地看着她,想起林非列讲述昨晚遇狼时的惊心动魄,他颤声说道:“雪儿,在府中大哥没能照顾好你,让你受苦了。” “然哥哥,你我兄妹一场,这么说岂非生分了。”知他解开心结,吴雪抬起眼睑,直视着他,当余光瞄墙上所挂物件后愣住了。 她绕过秦然将墙上的弓取下,拿在手中细看,居然跟林非列所用的弓相差无几,她心一沉,莫名的不安爬上心头,伸手取下装满箭枝的箭囊,抽出了一枝,更让她吃惊不小,竟跟那枝一模一样。这说明什么?然哥哥是知道韶天是她姐夫的,韶天所中的那箭一定与他无关,一定是! 见她看着箭发呆,神色凝重,秦然想起林非列给他提及,关于在野狼坡遇到韶天之事,看来雪儿已经起疑,让他莫要说露了嘴,淡淡一笑,他故意问道:“雪儿,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哦!”她回过神来,冲秦然甜甜一笑:“然哥哥,这么精美的箭我很少见到,林公子用它来射狼,觉得有些可惜,这箭可是你们的专用?” “雪儿,这箭平常的很,只是你不善用此物,所以不太了解,兵器店里就有的卖,不足为奇。”秦然温文一笑,不动声色的问答。 听他这么说,吴雪放下心来,断箭里有太多的回忆,可她却留给了韶天,现在想来真有些后悔,把箭握在手里,开口问道:“送我一支,可好?” “我们既是兄妹,你何必跟大哥客气,拿去便是。”秦然虽心中不愿,以为她仍不死心,却又不好拒绝,依然不动声色的回答。 吴雪拿着箭离开榄绮轩,一路想着与韶天的点点滴滴,在丹霞山救他一命,却也让自己陷了进去,分分合合直到今日,到底是谁想要杀他呢? “在想什么?”清朗宏亮的声音打破了吴雪的沉思。她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狂妄的世子,努力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向他施了一礼,她忙转身离开,却又被他拉了回来。 不悦的打落抓着她肩头的手,吴雪怒道:“世子殿下,能不能请您尊重一下他人,不要总是动手动脚的。” “我有对你不敬吗?”钟云皓一脸无辜,当看到吴雪手上的箭时眼放异彩:“怎么吴大夫也喜欢射箭?” “不喜欢。”吴雪白了钟云皓一眼,迈步想要避个他。 “莫走啊!”钟云皓已抢先一步挡住她的去路,一脸得意的说:“既然不喜欢射箭,干么盯着我们钟王府的箭,看的这么出神?” 这句话令吴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是说,这是你们钟王府的箭?” 见他自信满满的点头,吴雪补充问道:“这种箭外面有没有的卖?” 此话一出引得钟云皓哈哈大笑:“你这问题真是好笑,我们钟王府的东西,外面怎么可能会有雷同呢。” 这是钟王府专用之物,那韶天的伤就不单纯是林非列所为,难道真跟这钟王府有瓜葛?无法从秦然和林非列那里得到消息,就要从这世子口中查明。吴雪笑容可掬的看着钟云皓:“请问世子,可是府中人人都擅长弓箭?” “若你陪我去习武场,我便告诉你。”钟云皓唇角噙起一抹玩味笑,暧昧的看着她。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量堂堂世子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对自己怎么样,吴雪点头同意:“好,我陪你去习武场,你回答我的问题。” 她跟着钟云皓,绕了很久都还在院子里,好在有假山花圃,才没有让她觉得憋闷。 来到一座气派的阁楼前,吴雪竟是讶然无语,因为和腾王阁比起来,这座阁楼更是庄严万分,不愧为习武场所。 穿过阁楼,看到阁楼两侧的池塘,顿时让她又呆了片刻,塘中荷叶随清风浮动,更衬垫得花朵娇艳无比。 色艳芳香的荷花虽让吴雪喜不自禁,可荷花多在盛夏和早秋盛开,此时正是春季又怎么提前开花呢? 见她疑惑的盯着塘中的花朵,钟云皓得意的解释:“我父王酷爱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的君子气节,所以在府中和习武场多种此花,恰此处有一眼温泉,崔得它们提前开放了。” 原来如此,吴雪恍然一笑,转头看向台阶下面足有数倾地大小的习武场,顿觉内心澎湃不已,习武场中间以方形石砖铺设,四周皆长满悠悠青草,时不时还飘来一阵青草味,一排排粗壮的垂柳苍劲尧姿,枝条亦随着风力而摇摆,仿佛在翩翩起舞般。 场子两边各有一个长廊,仿佛不是供人行走歇凉的地方,只因里面皆放满兵器架,而兵器架上的兵器都擦得透亮,偶尔反射出的光芒还能刺痛人眼眸。 看向哑然无语的吴雪,钟云皓高挑剑眉,抬头挺胸,端起不可一世的架子:“我们钟王府的习武场气派吧。” “嗯!好气派。”没有多想,她随声附和,当看到他那高傲的的样子后,才想起此来的目的,忙问:“现在可以回答我,是否府中人人都擅长弓箭?” “今天算你运气好,小王我给你展示一下,定让你一饱眼福。”他自豪的挑挑眉毛,决定在美人面前一试身手。 ------------ 第一百零七章 为何会是你 钟云皓趾高气昂走到长廊,取下弓箭。站在离箭靶较远处,为显示自己非凡的身手,又向后退了两步,左手持弓,右手将箭搭在弓线上,用力一拉,瞄准,迅速张开三指:“嗖”!箭即飞出。 他聚精会神拉弓的模样英姿勃发,那种飒爽英姿令吴雪艳羡不已。 “怎么可能?”钟云皓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箭靶上的箭,居然射在红心的下方,他冲吴雪尴尬一笑:“小王失手,再试一次,决对会中。” 本想在吴雪面前表现一番,可失手射偏,钟云皓顿觉颜面无存,取了箭又射,结果比上次更差,心中气恼,又试了一次,却落到在地上,直气得抓狂:“小王就不信,中不了。” 怒火中烧的他,把箭囊放到跟前,一副不中靶誓不罢休的架势。 “世子,不必如此。”吴雪忙跑到钟云皓身前阻止他,跟他过来的目的不是看他练箭,而是要问跟此箭有关的事,见他阴着一张俊脸充耳不闻,忙抓住他拉弦的手臂,恭维道:“世子箭法精奇,站这么远还能射中,虽没中红心,可离红心只差一点,在我看来世子很了不起。” “此话当真?”他黑眸中闪过一丝光芒,能得到她的赞许就不枉他表现一番。 可靶上的箭足以证明她是在敷衍自己,钟云皓备受打击,黑眸中的光芒消失,变得有些黯淡,未曾有过的失落悠然而生。 虽相处时日不多,但他的狂妄霸道却让吴雪深有体会,此时他无精打彩的样子,让她心生怜悯,却不知如何安慰。 在吴府她是千金小姐学的是琴棋书画,到了丹霞山跟着师傅则是学医采药,像这种拉弓习射她从未尝试过,年少时也曾求过哥哥教她,却屡遭拒接。看着钟云皓拉弓时的飒爽英姿,她真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我可以试试吗?”她嫣然一笑,晶亮的眸子带起一丝期盼,望着那张阴沉的俊脸。 “好。”钟云皓淡淡的应了一场,将弓递到吴雪手上。 接过弓,抽出一支箭,她怕离箭靶太远射不中,便往前几步学着钟云皓的样子,瞄准后用力一拉:“嗖”!箭刚射出没多远就落在她与箭靶中间的位置。 “哈哈……”爽朗的笑声从她身后传出,她回头看向狂笑不止的钟云皓,英俊的面容拧成一团,只剩露着洁白牙齿的嘴,那里还有刚才失落的样子。 “有那么好笑吗?”吴雪气得嘟起小嘴,怒瞪着他。 “好,我不笑。”钟云皓努力克制想笑的冲动,从箭囊中又抽出一支箭,走到吴雪身后,握住她的右手。 吴雪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想要逃离,左手也被他一把握住,她的反抗使钟云皓收紧双臂,用力将她困在怀中。 她越挣扎,他拢的越紧,又是这一招,吴雪气的大吼:“钟云皓,你到底想干吗?” “当然是想教你射箭,如果你不反抗,小王又何必多此一举呢?”钟云皓在她耳边低喃,闻着她身上散发的如兰之气,忍不住在雪白的颈间印了一下。 热气喷拂到后颈上,让吴雪不禁浑身一颤,忙耸肩缩紧脖子,试图阻止他的轻薄:“你不是要教我射箭吗?怎么可如此轻薄,反失了你世子的身份。” “好,现在就教。”钟云皓轻佻一笑,只是松了双臂的力道,却没有放开她的手,用力带动吴雪僵直的双臂,将箭搭在弓线上,用力拉弦,放箭。 嗖!的一声,箭不偏不倚的正中红心,吴雪兴奋的大喊:“哇,中了!” 她高兴的跳起,一头撞在钟云皓的下巴上,头痛的嗡嗡作响,脚落地时又踩在他的脚上。 下颚似是要掉落般,疼得钟云浩险先还击吴雪一拳,咋想她并非有意,况且又是姑娘家,便将那口怒气咽了下去,只往后退了数步远离她。 吴雪揉着生痛的头转身,见钟云皓正用愤怒的目光看着她,她一副无辜的表情耸肩说道:“教人射箭也不必贴那么紧呀,还好射中了,一时高兴忘记你在身后。” “你,你……”看她那副无辜的表情,钟云皓气的说不出话来,静默良久,觉得下巴没那么痛了,抬眼看向只有丈许的箭靶,无奈的笑道:“这么近的距离,我不用弓都能投上去。” 吹牛,刚才也不知是谁因为射不中靶心而气恼,现在又在说大话,吴雪一脸不屑的盯着钟云皓,却不敢刚心里的话说出来。 他一眼便看出吴雪的心思,将弓扔到一边,愤愤不平的说:“不是小王技艺差,关键是这弓不好,也怪我父王偏心,将两把好不容得到的灵刹弓和乾坤弓赐给了秦然和林非列,若把弓给我,小王使得一定比他们强。” 这个消息对她太有用了,吴雪瞪大了眼睛,细想着钟云皓的话,像王爷这样的人,定会把上好的兵器赐给自己器重的下属,也就是说府中只有秦然和林非列箭法精尽,以韶天的武功一般的人也伤不了他。 难道真是秦然和林非列其中一人所为,两人都对箭的事刻意隐瞒,显然已经明白她的目的。到底会是谁,为何要杀韶天?这个问题困的吴雪头痛欲裂,不行,她必须得向秦然问个明白。 快步跑到榄绮轩,吴雪怀揣一颗忐忑的心,走到秦然门前,她在怕什么?怕自己一直视为兄长的然哥哥会成为欲取韶天性命的凶手?不,一定不是。 深吸一口气,她再次敲响了秦然的房门:“然哥哥,你在吗?” “雪儿,你找我何事?”秦然微笑着站在吴雪身后,直直的看着她,从她心情不宁的走进榄绮轩,便知她定是知道了什么?不到万不得已,他决不会将事情真相说出。 原以为秦然会在房中,心中忐忑的吴雪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见是秦然便放下心来,既然来了,便想问个清楚明白,她直接了当的问:“然哥哥,我问过世子,他说你们用的箭皆是王府专用,外面跟本就没的卖,你为什么要骗我,或是想隐瞒什么?” 在听到质问的语音甫落时,秦然眸底的柔光终染上淡淡的愠意,虽是有意骗她,可也是为她着想,原来她已不见信任自己,要错不防错到底,黑眸中闪过复杂的光芒,他情绪激动的开口:“雪儿,你怎么可以相信世子的话,骗你的人是他,好的东西未必都是钟王府所有。” “然哥哥,我并非三岁小孩,谁真谁假我是能分清的。”不想再继续绕话题,吴雪决定把话挑明:“实话对你说吧!我在丹霞山救了身受箭伤的韶天,他身上的箭跟你们所用的一模一样,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她是因为自己射的一箭才会跟韶天相识的,秦然身子一僵,心中的痛一点点因为对自己的恨而燃烧,他凄凉一笑,朗然开口:“对,韶天在丹霞山那一箭是我射的。” ------------ 第一百零八章 无语两厢猜 虽早料到会是然哥哥,可现下从他口中说出还是让吴雪无法接受,他曾说过对家中之事上心,更知晓韶天是姐姐的丈夫,为何还要下此毒手?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一阵心痛,更多的还是无法接受,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带着愠色的目光盯着他,颤声问道:“然哥哥,你既知韶天是我的姐夫,为何还要杀他,为何?” “如果不是念在他是吴倩丈夫的份上,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秦然冷冷的说出这句话,吴雪质疑的目光令他想起当时王爷下令让他除掉韶天的情景。 可他却因韶天是吴倩的新婚丈夫而迟迟不肯动手,察觉到王爷渐渐对他失去耐性,命林非列在旁协助,他知道如果由林非列出手韶天必死无疑,所以才趁有人在丹霞山与韶天对决之时果断射了一箭,见韶天坠崖,他也有过不忍,只能说生死皆由天命。 “呵呵……手下留情?”听了这句谬论,吴雪一声冷笑,怒不可遏的说道:“被你一箭射穿胸膛还叫手下留情?好在我及时相救,要不然只怕会死在你的箭下。别的不说,我只问你,韶天他与你有何冤仇,竟让你三番五次欲下杀手?” 她的一再追问让秦然心中一阵抽痛,他对她忍耐、谦让、甚至可以为她而死,可她却因为一个善意的欺骗而苦苦追问。 为了她的安全,他仍是不能明言,这些年压在心中的苦化为熊熊怒火,最终吞噬掉他温文的外衣。使心中阴冷的一面暴露出来,幽深的眼眸里面流溢着凛冽的寒气。 “雪儿,有些事,你不必了解。若知道你们会因我而相遇,我定会当场了结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留下如今的祸事连连。”秦然咬牙说出这句话,阴狠的话语让吴雪不寒而栗。 惊讶的看着前面的这个男人,吴雪步步后退,此时,他不再是自己的然哥哥,他也不再是她心目中那个仗义的然哥哥,现在的他,只让她觉得好可怕。 她眼中的恐惧让秦然清醒了几分,他明白内心深处的柔软只为雪儿保留,雪儿是使他保持善良一面的根本,即使知道她心系他人,可对她的那份情也从不改变,如果不是自己亲手将韶天推到她的身边,也许在她的心中不会只把自己当做大哥看待。 “哈哈……”秦然自嘲的哈哈大笑,捶胸顿足,悲不自胜的道:“雪儿,你因他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秦然心中只有你一人,此生不变,你若不信,我便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说完他抽出靴中匕首,向胸前刺去。 “不要!”吴雪飞奔至秦然面前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刺下去。 看着他胸前流出的血,想起他曾为自己在菩萨面前跪求的情形,想起他在九龙山为救自己而被皮鞭抽的皮开肉绽的样子,吴雪眸中冒出晶莹的泪花,微微抽噎出声:“然哥哥,只要你好好的,我不问了,再也不问了。” 听她这么说,秦然才松开自己的手,不再用力,由她夺过匕首扔在地上,看着她哀伤而内疚的表情,微微上扬的嘴角上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阻止她再问下去,因为真相会让她陷入险地,当初差点失去她的那种撕心裂肺,使他不敢再让她有丝毫伤害。 可越想保护的人,越会因他的过多在乎而受到伤害,表面上他们四个是王府的护卫,人人敬畏,风光无限;暗地里却是王爷铲除异己的工具,冷血无情,杀人无数。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永远不知明日的变算,是生是死,谁也说不清。 情是他们的至命伤,无人敢碰触。易吟宏整日泡在温柔乡里,却从不动情;索凌仇错手杀死心中所爱,便借酒消仇,嗜酒如命;林非列对王爷唯命是从,却从不肯吐露心声。 而他却对心中的雪儿,放不下,也拿不起,更不知该如何面对,一种无奈和苍凉袭上心头,秦然苦涩一笑,深邃的黑眸中似有泪光闪动,薄唇轻颤凄凉开口:“雪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然哥哥,先别说话,快让我看看你的伤要不要紧。”吴雪捂着秦然胸前的伤口扶他走进房中。 解开他的衣裳,带血的伤口映入眼帘,伤口虽不到一寸,可照那把尖利的匕首来看,伤口的深度也有一寸多深,好在她及时喊出,使他分心没能刺中心脏,只是稍偏了些。 她忙拿出汗巾帮秦然擦试伤处的血,可看着不断流出的血,眼里再次泛上水汽:“然哥哥,你这是何苦呢?这把匕首虽刺在你的身上,可也痛在我的心里呀。” “你因他而来追问我,你可知我的心中有多痛?每个人都有自己苦衷,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若你不明白我的心,为你掏出也无防。”他言话轻淡,却字字含情,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 此刻她关切的模样已平复了秦然心中的痛,温雅的笑覆盖了冰冷的颜。 “然哥哥,我回去给你拿止血的药。”吴雪起身欲回‘淼漫轩’拿止血的药,刚走出两步,又被秦然叫了回来。 “雪儿,我房里有,药箱里多的是,你拿来即可。”秦然指向房中红木桌子上的朱漆药箱。 吴雪将朱漆药箱放到桌案上,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各种药制刀伤的药,看着他身上无数的细小伤痕,心里又软了几分,取出一瓶药涂在伤口上,用绷带缠好,想要问他身上为何会有这么多的疤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倒是秦然先开了口:“雪儿,非列手臂上的伤颇为严重,你该去给他换药了。” “好!”吴雪点头,缓缓起身离开,为了韶天的事,她几乎快忘了林非列手臂上还有伤,且是为救她所至。 来到府中的药房拿了一些消炎止痛的药,吴雪将药煎好端到林非列住的瞭月轩。 因为知道韶天绝对不会找无辜的人报仇,所以此时她对林非列的感激之情也不那么强烈,将从野狼坡带回的钩吻草碾碎为他覆上,除叮嘱他少吃辛辣之物外,并未多言便自行离开。 拿起吴雪留下的凝脂膏,林非列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呆呆出神。 心神不宁的吴雪快要回到淼漫轩时,看到从她院中走出的钟云皓,连忙转身离开,又被他急步上前挡住,他看着吴雪不悦的道:“干嘛老躲着小王?在习武场谈的好好的,一抬眼你却不见了,让小王好找。” “我去习武场,只是因为对王府的箭好奇,该问的问过了,何必还要留下,世子若没有事,吴雪告辞。”她板着脸不想再与钟云皓纠缠,转身快速跑回淼漫轩。 来找她,就是为了多看她一眼,听到这冷硬无情的话,钟云皓气的直跺脚,以自己的身份,多的是女人巴结,何必在府中看她的脸色,看来要到软玉阁消消火才行。平时都是易吟宏相陪,可他却被父王派去做事,找谁去呢? 钟云皓摸着下巴正想找谁陪自己去合适,瞧见前去探病的索凌仇,便把他挡了下来:“凌仇,陪小王去软玉阁喝花酒可好?” “好!”一听有酒喝,索凌仇痛快的答应下来。 ------------ 第一百零九章 妙用晚熏草 天空刚刚泛出鱼肚白,王府中忙碌的身影随处可见,个个忙的不可开交,却不似往日里的安静。 从半夜起,嘈杂的声音便不绝于耳,再加上白天关于韶天中箭一事,吴雪更是难以入眠,便早早起床出来一看究竟。 “看你们这般匆忙,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吴雪走到一位靠在假山歇息的仆人身前,开口询问。 “吴大夫,您快去看看吧!昨晚世子跟林护卫被抬了回来,上吐下泄,吃了李大夫开的药,还是不见好转。”这名仆人怕被责骂不敢久歇便匆匆离开。 李大夫?刚听到这个名字时她只觉耳熟却没能想起,灵眸一转,这才想起是王爷身边的大夫李远。 王爷所用之人,医术定然差不到那里去,如果只是普通病证李大夫岂能医不好。想起昨天见钟云皓时他还神采奕奕,怎会在被人给抬回来呢?吴雪边想边往紫荆阁跑去。 为了放便就诊,李远将索凌仇也留在了紫荆阁,他在府中虽得王爷厚爱,却只是个后备大夫,很不得志,本想借此机会表面一番,却连这种疑似食物中毒的病症都医不好。 累得满头大汗的李远一脸茫然的坐在凳子上,有些手足无措。见吴雪过来,他忙上前招乎,将世子的病情详细告知,经过几日在屏风后的且听,不管是医理还是处方,他都自愧不如。 为世子把完脉后,看着昏迷中的两人脸上毫无血色,吴雪也颇为诧异,这一夜的上吐下泻已让他们虚脱,从方子上看李大夫开的药方也没有错,怎会没有起色呢? 她叫来随世子一同出去的小李,细问了一下,他只说两人在软玉阁听曲,除了一些酒菜,就是茶水并没有异样。 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吴雪托腮冥思。 “不好了……”一位仆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王爷命小的去软玉阁打听消息,以便了解世子的病因,结果到了那里才知,这软玉阁昨晚的客人都和世子得了同样的病,城中也有人出现类似的病症只是略轻些,怕是闹瘟疫了。” “瘟疫?”吴雪和李远不约而同的说出这两个字,互看一眼后她摇头否认:“可引起大范围传染的病才叫瘟疫,从世子他们目前的症状来看,此病并不具有传染性,所以并非瘟疫。” “哦!”那仆人恍然点头,忙去向王爷报告此事。 “吴大夫,可有医治之法?”李远已无对策,只好求助吴雪。 吴雪只是摇头,那对症下药的方子都不可用,目前她也想不出更好的方子来。 再次为他们二人把了脉,细看了他们的舌苔后,发现钟云皓的病症似乎比索凌仇更重些。她柳眉紧蹙,冥想着更好的断症之法。 命人取了两个杯子,她取出银针在钟云皓与索凌仇的手指上各刺了一针,将血滴在杯子中。其中世子的血略暗些,如查不细看倒也看不出来,又闻了一下,嗅觉非常敏锐的她,紧蹙的柳眉刚缓得又蹙了起来。 “李大夫,这就奇了,为何世子的血中会特别的味道?”吴雪将杯子递给了李远。 他闻过之后,捋着山羊胡直摇头,尴尬的说:“为何我没闻出?” 难道是自己弄错了,吴雪复又闻了一下,没有弄错,是有,有股不易嗅出的香味。她再次问小李:“世子跟索护卫吃的,或饮用的可有什么不同?” “没有什么不啊?”小李边说边想,他眼睛忽地一亮:“哦,我想来了,索护卫饮酒较多,而世子不知怎地则多喝了一些‘苦情茶’。” “哦,何谓‘苦情茶’?”吴雪似有什么发现,紧紧盯着小李,生怕遗漏了什么。 “唉……”小李苦笑这青楼里骗人东西:“说白了就是苦丁茶,为了让客人多掏些银子所打的幌子罢了。” 原来如此!吴雪一脸的失望,看来不是茶的问题,这苦丁茶有清热消暑、润喉止咳、活血脉等功效,对身体有宜而无害,难道是软玉阁的水有问题,而那种淡淡的香味颇似差点要了她命的朝虞花的香气,那个令她终生难忘的味道。 想到这里她急忙跑回淼漫轩,找出已焙干朝虞花再次嗅了一次,没错,就是这股香气。可怎么会呢?他的症状跟自己当时中毒并不相同啊!看来有几分毒性是肯定的。 她取出少量的‘晚熏草’加在原有的药方中,煎好药后给他们端了过去,想要给世子服用,却被李远接了过去。 作为王爷最信任的大夫,李远是不允许世子喝他不确定的药。他想亲自试药,当碗放到唇边,一股腥臭之气使他脸色沉了下来,怒道:“吴大夫,这究竟在药里加了什么?怎么如此难问,岂能如口?” 见他欲倒掉自己辛苦的成果,吴雪忙上前阻止:“李大夫,我只是在您原有的药方里加了一味‘晚熏草’而已,并无不妥之处。” “晚熏草?李某行医多年,却从未听过有此等药来。”这个名字令李远很是惊讶。 这是自己取的名字,旁人怎么会知晓,吴雪连忙解释:“晚熏草这个名字是我取的,此草长在朝虞花树下,可解朝虞花香之毒,具有臭味,所以取了此名。” “朝…虞…花……”一听朝虞花这个名字,李远脸色突变,惊的连说都说不清楚。怕吴雪看出异样,他努力调整好自己狂乱的心,故作镇定的说:“这朝虞花李某却有耳闻,只是吴大夫何以认为世子的病与朝虞花有关?” 李远听闻朝虞花时的惊讶之色,让吴雪很是不解,却没有多想,淡淡说道:“因为世子血中的香气与这朝虞花的香气极其相似,所以用晚熏草入药。” 本以为李远会反对,可令吴雪意外的是,他除了先让索凌仇试药之外,别的并没有多说。 喂索凌仇服药之后没多久他便清醒过来,症状减轻了许多,只是身体极度虚弱,便被人送回他的住处。 见索凌仇好转,李远并没有露出欣喜之色,而是若有所思的端着药发呆。 “李大夫……”吴雪用手在李远的眼前晃了晃,见他没有反应,他手中的药早已冷透,只好命人又端了一碗过来。 喂世子喝完后,见他仍端着药出神,吴雪更为不解,喊他也未能听见,旁边的小李推了他一把,这才反应这来,他忙放下药碗匆匆离开紫荆阁。 盯着李远离去的背影,吴雪不自觉的也陷入沉思,为何他在听到朝虞花这三个字后便举止异常,难道他知道世子的病跟朝虞花有关,要不然他为何会欣然同意,用同样有毒的晚熏草入药,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世子您终于醒了。”小李的哭声使吴雪回过神来,甩掉朝虞花带给她的困扰,来到世子的床边,见他那难苍白的脸,早已没了习武场上的勃勃英姿。 轻轻叹了一声,她命小李去给世子熬一碗小米粥来。 面对病人之时她总是展现最温柔的一面,不管之前对他是多的排斥抗拒,看着一脸病容的钟云皓,她双眸中盈如秋水,只希望眼前的病人能早日康复。 从未见过她如此温柔的钟云皓,心中甚喜,想要伸手抚摸她嫩如凝脂的俏脸,这才发现他却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做罢。 想起因她昨日的冷漠,他才会去软玉阁喝酒,虽惹来一身病痛,看到她的关切与难得的柔情,他已知,此生能得她相陪无憾。 ------------ 第一百一十章 刁难何时休 找到了医治病症的方子,再加上吴雪的精心照顾,钟云浩的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可每当吴雪说他病已痊愈时,他却总是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自己这里痛,那里也舒服,非让她在旁照顾。 虽然清楚他是故意的,可吴雪却碍着他小王爷的身份不好明说,这几日他待她的态度越来越暧昧,看她的眼神更是越发狂热,这让她心里很不安,也许是前日他病重时对他的关心引起他不必要的误会。 为了避免钟云皓再误会下去,吴雪总是板着俏脸,故意装成淡漠的样子,对他说话的语气也是冷冰冰的。结果钟云皓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如果不是王爷下令让她照料到世子身体完全康复,她早就不想再踏进这紫荆阁,现在她能做的只有一个字“忍”。 又到了给钟云皓请脉的时间,吴雪走到床边,缓缓落坐,定了定心神,拿起他的手,开始号脉。 脉搏从平到急,逐渐加快,她感受到脑袋上方那两道灼热的目光,不用抬头她也知道,他正盯着自己,定是又在胡思乱想了。 “世子,我在为你号脉,切忌分心,请你专心点,控制你好的情绪。”吴雪抬起头怒目迎上他灼热的黑眸。 这也能号出来?钟云皓尴尬一笑,也只有在她号脉时,自己才可以静静的看着她。 “世子的病已经痊愈,无需医治,吴雪告辞。”终于解脱了,吴雪转身想要快些离开这里,刚到门口却又被喊住。 “吴大夫留步。”钟云皓见她停下,复又说道:“李大夫今日才为小王请过脉,说小王身体尚未复原,还需卧床静养。吴大夫自求清静,竟然如此敷衍小王,真是有失医者本分。” 又是这一句,都不能换成别的,吴雪无奈的退了回来,冷冷的瞪了钟云皓一眼,坐在卧室外厅中的桌旁,离他远远的。 “雪儿……”钟云皓高挑眉毛,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故意腻着声音婉转地喊着她的名字。 这甜腻的声音,如果出自一个女人的口中定会让男人浑身酥麻,很是受用,可此时却从一个男人口中喊出,吴雪只觉脊背发冷,头皮发麻,冷冷的甩给钟云皓一记白眼,背过身去不愿理他。 钟云皓见她略有反应,轻摸下额,唇角的笑意更深,看你能坚持多久:“雪儿……” 甜腻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从背后传出,似要挑战她忍耐的极限,吴雪几乎要抓狂了,转身冲着床上一脸得意的人怒吼:“钟云皓,你到底想干嘛?” “雪儿,你好凶哦。”钟云皓故作惊恐,再次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却乐不可支,他就是想看她怒红俏容的美态,这总比她冷冷淡淡的好。 他表面虽是一副受惊的可怜样,可眼中那抹笑意是骗不了人的,知他是在故意整自己,吴雪心中气恼,恼自己没能忍住,忍,一定要忍,她深吸一口气,淡淡的问:“请问世子,有何吩咐?” 反应的还真快,她不恼,自己演下去也没什么意思,钟云皓恢复正常表情,缓缓开口:“小王口渴,你去倒杯水来。” 拿起桌上的茶具,倒了一杯茶水,吴雪很不情愿的走到钟云皓床前,将茶水往他面前一关,冷冷的道出两字:“喝吧。” “小王身体抱恙,手上无力,还需吴大夫你亲自喂小王才行。”钟云皓扣拢双臂,一脸昂然,摆明了是要故意刁难。 “喝不喝随你。”吴雪将茶杯放在床边的柜子上,走回桌边坐下,思索着几日里所受的闷气。 明明他可以自己动手,却让她喂吃喂喝,不是剥香焦就是削苹果,又不让小李插手,点名让她亲力亲为,就连去给秦然他们换药,也会被他派人给找回来,这是挑明了要她难堪。 再这样耗下去,非被他逼疯不可,吴雪决定跟他摊牌。 走到床边,她硬挤出一丝笑容:“世子殿下,作为医者,我必须言明,您跟索凌仇是同日得病,他早已生龙活虎为王爷分忧解劳,而你却一味的赖在床上,照这样下去,再好的身体也会躺出病来。” “好,既然雪儿你这么为小王着想,那你就陪小王出去走走。”他微扬的嘴角,始终带著那抹玩味笑意,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为了享受她的细心照料,以他的个性怎么可能甘心在床上躺这么多天。 脚刚一着地,他故作腿软,直接揽住吴雪的香肩,将身体重心倾到她的身上:“雪儿,你说的真对,躺了几天这腿都软了,看来小王真该下床走走。” 用力扶着钟云皓,刚步出院子,吴雪已累得气喘嘘嘘。 本来钟云皓只是想借机亲近,并非故意刁难,更不忍她受累,便将身体重心收回。改成揽着她的肩同步而行。 吴雪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却任她怎么用力,终是徒劳,只好作罢,知他是故意占自己便宜。 可向世子请安问候的人接连出现,知道不能在仆人面前与他反脸,她只有暗暗隐忍。 钟和卿从远处走来,见到钟云皓后笑容可掬的正要行礼,却被另一个慌张的声音打断:“总管,大事不好了……” 一名身着的灰衫的年轻男子行色匆匆的跑了过来,边跑边喊,一不留神走下,竟爬在了地上,钟和卿知道定是有急事发生,忙上前扶起:“袁东,你不在软玉阁当差,跑来府中做什么?” “总管,大事不好了……”袁东话刚出口,便哭了起来:“咱们的软玉阁被官府查封了,红姨也被官府的人抓了,他们严刑逼供,非要红姨对软玉阁传出瘟疫一事做出交待。现在她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您快想办法救救她吧。” 听到红姨出事,钟和卿向后一个踉跄,他随即站稳,对袁东说道:“你再去打探,随时回来禀告。” 袁东点头,满含希望的看了钟和卿一眼,转身离开。 钟和卿竟然连招乎都没打,直接奔向腾王阁。看他如此着急的样子,知道定然事关重大,吴雪疑惑的看向钟云皓:“红姨是谁?为什么那个人对钟总管说‘咱们的软玉阁’?” 反正她迟早会是自己的女人,既然她已听到,钟云皓也不想再瞒她:“红姨是软玉阁的老鸨,而软玉阁是我们钟王府私下的营生。” 软玉阁、老鸨?那不就是妓院,一个王爷私下开妓院?吴雪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钟云皓:“王爷可是朝廷命官,怎么可以经商呢?而且还是……” “明着不可以,暗地里自然可行,家父虽被封为永安王,却并无实权,以朝廷的微薄俸禄,莫要说锦衣玉食,只怕连仆人都用不起。”钟云皓勾起了讥讽的唇角,松开了钳在吴雪肩上的手。 想到父王或许遇到了麻烦,他觉得心头一紧,微微一颦眉,对身旁一脸错愕吴雪说:“你先忙吧!我去看看。” ------------ 第一百一一章 正中下怀 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即可快速进入本站,所有章节显示为同一页面时,是因为你的浏览器缓存未更新。只需按f5刷新页面,手机浏览器请清空下ie缓存即可,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 待到钟云皓呼吸略微急促的奔到滕王阁外,被里面的情形吓得怔在原地,甚至一时忘记该如何挪动脚下的步子,只能握紧了手悄悄窥探房内的变故。讀蕶蕶尐說網 跪在地上的钟和卿被王爷一脚踢倒在地,他忙爬起拉着王爷的衣襟,祈求道:“王爷,求您绕了红姨一命吧,属下相信她对王爷忠心耿耿,定然不会因为惧怕受罚而供出王爷您的。” “和卿,为了一个女人跪地求情,这不像你的作风。她知道的事太多,留着终究是个祸害,能为本王而死,也算她死得其所。本王再给你说一遍,去让秦然把她做掉,今晚动手; 。”钟振海鸷猛的双眼凌厉的盯着钟和卿,嫌弃地拉回自己的衣襟,退回到座位上。 这句话似阴风吹过钟和卿的脑后,吓得他浑身发抖,红姨也算是王爷的心腹,暗中为他做了不少事,却因此事而丢命,钟和卿还是于心不忍。 虽了解王爷的脾气,可他还是细想如何让王爷饶红姨一命,他硬着头皮说道:“王爷,我们既已找到医世子的良方,如果由我们钟王府出面把瘟疫之事解决,此事反而会提升王爷的名气,其不更好。” “哈哈……此计甚妙。”若能得到民众的拥戴,那是再好不过,王爷心中大悦,忙起身扶钟和卿起来,拍着他的肩笑道:“和卿,你不愧是本王的军师,有你相助本王何愁不能成事,哈哈。” “王爷,红姨的事能不能……”见王爷高兴,钟和卿战战兢兢的开口,还没等他讲完便被王爷冷烈的目光吓的收了回去。 “莫要挑战本王的耐性,赶紧去办事吧!记住,要神不知鬼不觉。”王爷双眉一挑,随后沉下了脸,语气甚是不悦,隐隐带有警告之意,停了片刻,见他还僵在那不肯离去,又补充说道:“和卿,赶紧去办事吧,顺道让吴大夫过来一趟。” “属下遵命!”钟和卿转身走至厅口看见钟云皓,向他拱手行了一礼,便迅速离开腾王阁。 见钟和卿一脸愁容,钟云皓顿觉神伤,红姨为人豪爽,与钟总管又是旧识,两人互有情愫,父王还让他去办这件事真有点太过分,可他从小对父王就敬畏,有什么心里话从不敢言明,在厅外渡来渡去,还是没敢进厅为红姨求情。 “皓儿,站在外面作甚,有事进来说话。”钟振海见儿迟迟不肯进来,心中有些许疑惑,便将他唤入厅中。 来到大厅,钟云皓思虑再三,终是开口:“父王,红姨处事沉稳老练,为人也算是女中豪杰,您就不能放过她吗?” “皓儿,欲成大事者绝不能心慈手软,纵然为父绕她一命,官府的人也不会善罢甘休,于其让她受苦而死,还不如提早让她结束痛苦。”知道儿子无法接受他随意杀人,钟振海便换了另一种解释,不希望他再为别人求情。 他心中自是知道父王口中的大事是什么,正是因为知道,才会刻意逃避,故意放纵自己留恋花街柳巷,他盯着自己的父亲良久,首次吐出自己的心声,“父王,如果您所谓的大事非要以牺牲他人性命为代价,那孩儿情愿退出。” “你……”钟振海抬手想打儿子,手抬到半空又收了回来,儿子生性善良,这一点像极了他的母亲,倒是女儿随自己,够狠。 “为父这么做,还不全是为了你,你要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哪朝的江山不是尸体堆出来的,为父戎马半生,落得病痛缠身,到最后却被贬到此地,永世不得踏入京城,这口气本王咽不下……”说到此处,钟振海气得咬牙切齿,提拳向桌上击去,‘哗啦’一声,上好的红木桌子散成一片。 刚走到厅口的吴雪听到王爷的话,僵在原地不知所措,那声巨响使她回过神来,她愣愣的站着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如果贸然进去只怕王爷会怀疑她听到了些什么,如果返回又怕王爷会怪她迟迟不到。她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左右观望后见无人在意她,便深吸一口气,故作大方的走进厅中; “草民吴雪,参见王爷,不知王爷此次招见有何指教。”她不敢抬头,怕被心思缜密的王爷看出端倪。 钟振海泛着精光的眸子打量着吴雪,见她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收起了猜疑的心思,向儿子示意其离开的同时,收敛了怒火,换上温和的笑容,“吴大夫,不必多礼。快请坐。” 不好推辞,她大方落座,而钟云皓装作没有看到父亲警示的目光,转身坐到吴雪的旁边。 仆人端着茶水进来,在每人的茶几上都放了一杯。 王爷端起茶杯,啜了口茶,不急不缓地问道:“吴大夫可有听说九江镇流行瘟疫之事?” “略有耳闻,听说皆与世子病症相同。轻重不一。”吴雪微微点头,想起那么多因此病而亡的人,她虽能医治却无法离开王爷,心感焦急。 她表现出的焦虑神色正中钟振海下怀,他佯装伤感,哀叹道:“此症难医,城中大夫都束手无策,现在已死了不少人,弄的人心惶惶,本府即有医此症的良方,怎么能独享,所以想请吴大夫代本王行医救人,增加功得。” 能行医救人,她自是求之不得,吴雪忙起身施礼应下此事,“王爷说那里话,吴雪受命于王爷,自当听王爷安排。” 可一想到世子与索凌仇虽同时换病,两人却因饮水的多少,而病症不同,如果问题真出在水里,只怕服用药后,病情也会复发,正所谓治标不治本一切皆是枉然。 为了能更好的控制病情,吴雪大胆出自己的见意:“王爷,听说此症是从软玉阁而起,所以草民想去软玉阁查看一下,希望找出病因,方可控制病情蔓延。施药看诊可由李大夫前去,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好!”听到她的建议,王爷大赞一声,精明的眼中充满笑意,为表现自己的高风亮节,使她对自己心悦诚服,钟振海开口讲道:“吴大夫敢只身查看疫区,可谓是有胆有谋,本王佩服,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提,只要是为民出力,本王定当尽力而为。” 放在桌上的茶,清香伊人,钟云皓见吴雪不喝,便往她手边推了推,她点头谢过,端起茶杯闻到清香之气,方想起一味药来,说道:“回王爷,医此症的药方里有味特殊的草药,需到上沅村下游的朝虞花滩去采,晚熏草具有腥臭之气,很好辨认。” 当听到朝虞花这三个字时,王爷端着茶杯的手停了一下,眼中滑过一丝诧色,面上却也镇定, 啜了口茶,笑道:“小事一庄,此事交到本王身上,明天本王派两个人陪你一同前去。” “父王,可否让儿臣前去,我已卧床数日,也出去透透气。”难得有机会可以与佳人同行,钟云皓自然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亮若星辰的黑眸盯着父亲,希望他能点头同意。 “不行。”王爷一口回绝了儿子的要求,将茶杯放到已被仆人换好的桌上,起身说道:“皓儿,你刚刚大病初愈,不宜到那种污秽之地,还是在府中好好静养吧。” “父王……”不理儿子叫喊,钟振海向吴雪示意后便转身离开。一 ------------ 第一百一二章 街头善举 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即可快速进入本站,所有章节显示为同一页面时,是因为你的浏览器缓存未更新。只需按f5刷新页面,手机浏览器请清空下ie缓存即可,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 次日一早,王爷按排秦然、索凌仇两人陪同吴雪一同前往软玉阁。讀蕶蕶尐說網 刚到镇上,他们就觉察到这场疫症给大家带来的伤害。 曾经繁华的街上,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来往的行人川流不息,而现在大街上人数明显减少,纵有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也是谈论着这场瘟疫又死了多少人,如何可怕等让人谈之色变的话题; 其实这场疫症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也只是在软玉阁中得病的人较重,不治身亡以外,其他皆是软玉阁周边的地方出现类似的病症,虽没能医好,却也未能丢命。只是没有找到医治此症的药方,增加了人心中的恐惧而已。 “铛铛铛……”一阵敲锣声响起,吸引的大家的注意,好奇的人都聚拢过来,那名钟王府的家仆指着贴在墙上的告示,大声喊道:“大家快来看看吧,永安王在各处开施药点,可以免费医治瘟疫,已经有人被医好了。” 这个消息使大家心中愁云尽散,顿时变得精神起来,纷纷向较近的施药点跑去。 看着刚才还死气沉沉的街上瞬间沸腾起来,吴雪也跟他们一样内心激动不已,“王爷真有办法。此举对于百姓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雪儿,小心。”激动的人们毫无秩序的横冲直撞,秦然连忙扶住险些被行人撞倒的吴雪,用身体隔开向施药点冲过去的人群,跟索凌仇一起将她护在两人中间,生怕她被行人再次撞到。 街上已乱作一团,不能再待,秦然催促道:“雪儿,这里离软玉阁尚远,我们还是快些去吧。” 吴雪被秦然他们护着来到人少的路边,才放下戒备一路向东行去。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位老人凄凉的喊声:“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可不能丢下我呀……呜呜……老头子你醒醒……” 呜咽的喊声使吴雪停下脚步,她转身见一位白发苍苍的婆婆正抱着自己丈夫,哭喊着祈求他能够醒来。 “我们去看看。”她口上说着,脚下可没停,急步跑到二老的跟前,见老伯脸色发青,马上探其鼻息已全无,她心中一紧,忙又为老伯号脉,还好脉息尚在,只是十分微弱。 婆婆惊讶的盯着她,眼前虽是一位年轻俊美的公子,可一举一动皆是医者常用的诊断方法,知道自己遇到了贵人,便没有阻止。 掰开老伯的嘴,吴雪见他舌头肥大,且舌苔厚重黄腻,已知他所患何病,取出银针老伯的几个穴位上,将银针刺入,并未拔出。她与婆婆扶住老伯让他成坐姿状,然后转头对秦然说:“快来帮忙,用力猛拍老伯后心。” 虽不明白她的用意,但知道她是在救人,秦然点头,并未开口寻问,蹲下身用力在老伯的后心击了一下。 “呱……”老伯背心受力后,吐出一口浓痰。 “痰吐出来就好。”吴雪面带喜色,将老伯放平后拔出银针,放回针包。伸出玉手帮老伯顺气,过了片刻,老伯轻咳两声后慢慢睁开眼。 “老婆子,那口气没上来,我还以为会这么去了,丢下你一个孤苦伶仃的可怎么办啊。”老伯一睁眼,便抓着自己妻子的手,老泪纵横的看着她。 老婆婆擦了自己的泪,又帮丈夫擦了流下的泪水,将他扶起,忙拉他向吴雪道谢,“老头子,是这位神医救了你,我们给他磕个头。” “前辈客气了。”吴雪伸手扶住他们,“两位前辈此举,岂非折煞了我,行医救人乃医者本分,无需道谢; 。” “我家老头子得的什么病,刚才怎会差点背过气去?”婆婆心知眼前这位大夫好心,便将心底的话问了出来。 “老伯所得的是痰邪之症,刚见老伯舌头肥大,舌苔厚重黄腻,以此断定他所患的热痰,刚刚老伯只是痰积于咽喉,堵塞了气门,所以才会断了气息。”吴雪微笑着给婆婆讲解。 虽知道了病理,还婆婆还是担心,她拉着吴雪的手问道:“好心的大夫,我家老头子的病要不紧啊?” “婆婆放心,痰邪因痰所至,可病症却各不相同,而老人多得此病,若痰迷心窍,可至人痴呆……”还没等吴雪讲完,婆婆吓得险些晕过去,还好旁边有丈夫一直扶着她。 见婆婆吓成这样,吴雪知道自己失言了,忙解释道:“婆婆不必惊慌,我不是有意要吓你们,只是晓以利害,希望你们注意,莫要再拖延病情。我开副清热化痰汤,调理一下即可。” 待要开方时,她才想起这里大街上,那里有笔墨可用,看向旁边的秦然,“秦大哥可有法子找到笔墨?” “先用我的吧。”还没等秦然开口,一位四十来岁的商户插口讲道,他是这路旁干货店的老板,一直将吴雪救人的一幕看在眼里,忙回店取来纸张笔墨交到吴雪手上,叹道:“现在的世道,像你这样医术高、心底好的大夫不多了。” 接过纸张,吴雪将所须药名一一写上,交到了老婆婆的手中。 把笔还给干货店的老板,正要离开时,吴雪见婆婆欲言又止,从他们夫妻二人的穿着看,知道他们是没有钱买药的,只好又给他们想了另一个方子,“婆婆,你们平时可用陈皮沏水代茶饮用也可。虽没那么快见效,但也可燥湿化痰。” “多谢,多谢……”夫妻二人似得到救命良方,比拿到药方时还高兴,连连道谢。 “雪儿,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去吧,到了软玉阁我们还有好些事情要做。”刚才是在救人,秦然不想打扰她,现在人也救了,还要再送药方,他不以为然,心下着急,便再次催促。 “好,我们马上出发。”救人的快乐使吴雪喜上眉梢,她抬头看向两人,秦然虽一脸的温文笑容,眼中隐隐透这一种淡漠,而索凌仇更是一脸的不奈。 他们表现出对人命的淡漠,使她心中因救人而产生的激动与喜悦顿时当然无存,一种伤感涌上心头。 不是所有人都把人命看得那么重,作好自己分内之事才是最重要的,何须在乎他人的蜚语流长,吴雪长出一口气,心中释然了不少,迈开步子向前面走去。 “大家快看,芸艳楼的头牌胡菲凤出来了。”向施药点奔跑的人们,因为这个洪亮的喊声都停了下来,开始往回跑,谁想看一眼,这个名动九江的名妓到底是何模样。 一时间,不管是商铺里的,还是路上的,全向芸艳楼冲去,还没反映过来的吴雪,被观看的人群拥到了芸艳楼的门前。 在看清从芸艳楼走出男子的样貌后,吴雪激动的捂住自己的嘴,怕会喊出他的名字来,含在眼里的泪,差点就要淌出来。一 ------------ 第一百一三章 不期而遇 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即可快速进入本站,所有章节显示为同一页面时,是因为你的浏览器缓存未更新。只需按f5刷新页面,手机浏览器请清空下ie缓存即可,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 一位高大挺拔的俊逸男子,含情脉脉的看着怀中妩媚动人的佳人,无视众人的目光,向面前停放的轿子走去。讀蕶蕶尐說網 那名女子腰若杨柳轻拂动,貌似桃李艳倾城;媚眼如波星流转,一颦一笑皆风情。一袭红色纱裙,更衬得她肤白如雪,头上的步瑶金簪盈盈晃动,更将她的妩媚衬托的淋漓尽致。 原来她就是名动九江的名妓胡菲凤,好一位妩媚佳人,围观的男子在心里无不赞叹,瞪大眼睛僵立凝望。 这边刚刚挤进来索凌仇都看傻了眼,直到瓶中的酒洒在地上才应过来,忙把酒送到嘴边深饮一口,却没有收回目光。 倒是秦然不为所动,他挤到吴雪身旁,揽住她颤栗的肩,将所有的注意力全投到她的身上。 他只听过胡菲凤的大名,人人都道她貌若天仙,今日得见真人,也不过尔尔。 雪儿虽没有她那种颠倒众生的妩媚风情,却也有清丽秀雅的脱俗美貌,若换上女装一点都不比那个青楼艳妓差,反而强她三分; 此时,秦然才看到吴雪眼中泪光闪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胡菲凤身边的那个男人竟是韶天。 他怎么会这里,还和那个青楼名妓那般亲密?心下明白雪儿为何会如此伤心,此时秦然狠不得代雪儿揍韶天一拳,不由得加大了握在她肩上的力道,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让她认清这个伪君子,收回目光,他柔声说道:“雪儿,像他这种男人不值得你去爱,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没事。”平静的话语,却无法掩饰内心的伤痛,绝望而哀伤的看了韶天一眼,吴雪转身离开。 觉察到众男子中有一道目光终于停在自己的身上,韶天将眸光从怀中佳人的身上移向人群,正好看到吴雪回头看他,她那伤心绝望的目光似利刃直刺他的心中。 紧揽如柳细腰的手忽地一紧,胡菲凤抬眼看向韶天,柔声问道:“韶天,你怎么了?” “没什么,似看到一位故人。”娇柔婉转的声音使韶天回过神来,他收回目光,又重将注意力转移到胡菲凤身上,眼眸中皆是百般柔情,“菲凤,我们走。” 韶天绅士地为胡菲凤撩起轿帘,并扶她坐入轿中,将轿帘放下后,他眼中柔情消失,换来是一种伤痛与无奈,为了复仇,为了洗脱罪名,为了在九江站稳脚跟,他必须得这么做。 满脑子都是韶天与那个妩媚女人亲昵的情景,想甩也甩不到,失魂的吴雪无暇顾及路上情景,任由秦然拉着走在越来越凄凉的大街上。 “早知这边街上人那么少,我们就不应把马留在镇口。”带的酒不多,喝完之后索凌仇便开始抱怨。 靠近软玉阁的街上,最是繁华,如今却满目萧然,似被死亡气息笼罩着,空中充斥着燃烧香烛的味道。 连日头也似被人们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吓得躲在阴云后面,天也变得灰蒙蒙的,四周不时传来隐隐的哭声,更增加了凄凉的气氛。 “雪儿,软玉阁到了。”秦然拉住了魂不守舍的吴雪,轻笑一声,她再往前走可是要走过了。 “哦。”吴雪回过神来,转身看向外观装点奢华的软玉阁,硕大的金字招牌显示它曾经的辉煌,只是白色的封条在暗红的门上显的十分抢眼,她指着封条问道:“官府贴了封条,我们怎么进去呢?” “简单。”秦然温文一笑,将封条撕了下来,推门而入。王爷以医瘟疫为名向官府申请调查此处,即以得到官府认同,他们自然有恃无恐。 软玉阁内挑空的大厅本气派非凡,可现在宽敞的厅中一片狼籍,桌椅乱作一团。楼上装饰用的粉红纱幔被扯的凌乱不堪,垂挂在楼梯扶手上。从后院吹进一阵阴风,纱幔飘动,风声作响,凄凉无限。 这里虽算不得九江最大的青楼,但也是富豪权贵热中的地方,如今变得如此萧条,秦然与索凌仇也颇感意外。 “这是什么味道?”鼻子向来灵敏的吴雪闻到,吹来的风中有股淡淡的异味,她顺着这股气味往后院跑去; 出了主楼步入庭院,越发浓郁的异味从角落里的一口井中散出。她站在井口俯身嗅了一下,完全肯定世子的病和这次疫症跟这口井有关。 不明就里的两人只好跟了过去,见吴雪对着井口沉思,秦然脱口问道:“雪儿你发现了什么?” “这口井里除了有种异味外,还有股淡淡的香味,有点像朝虞花的香味,从这点看,这次疫症应该是因为这口井里水所至。而此处的井水与周边的相互渗透,致使软玉阁附近的井水受到了污染,却没有那么严重,但依然会受到影响,所以喝了井水的人虽得病却不足以至命。”怕他们不解,吴雪很详细的解释给他们听。 可井中那种异味到底是什么?她却想不明白,也闻不出来,想要了解情况只有下井一看,灿如星子的双眸满是期待的向索凌仇,“索公子,你可愿意下井去看看呢?” “啊……为什么是我?”索凌仇惊讶地瞪大眼睛,自己的病刚好,可不想再下到那可怕的井里,他向后退了数步,抻手指向身边的秦然,耸肩说道:“你们关系近,这种好事当然是他。” “索公子,然哥哥身上的伤口刚愈合所以……”如果自己能下去,就不会求他们,看到索凌仇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吴雪好生失望。 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着想,秦然很是感动,主动走到井边,低头看了一眼,井中幽寒,水光如盘,虽不是太深,也不算浅,他转身说道:“雪儿,还是我下去吧,那边杂物间有绳子,一会帮我拉上来就成。” 怕吴雪阻止,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秦然话音刚落便纵身跳进井里。 “然哥哥……”吴雪扒着井口大喊,除了自己的声音在井中回荡,却沒听到秦然的回应,只见井中水光剧烈的闪动着,那里还有人影,一颗芳心不由的提了起来。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祈祷。 索凌仇从杂物间找来绳子,见吴雪爬在井口那担心焦虑的模样,心中生出几分羡慕来,连说话的语气也不再冰冷,“放心吧,秦然水性不差,定能平安出来。” 过了许久,井中终于有动静,守在井口的吴雪这才定下心来,忙用袖子擦了脸上的泪水,让索凌仇把绳子拋进井中。 片刻后井中传出秦然的声音,“拉绳吧。” 索凌仇用尽全力拉动绳子,绳下的重量让他觉得异样,以秦然的身形不至于如此沉重,定是他逃懒故意整自己,不由得抱怨道:“秦然,你都不能配合点,自己往上爬。” 井中没有应答,除了晃动的绳子外,里面黑乎乎的的什么也看不见。看着满头大汗的索凌仇,吴雪心中着急,便伸手帮他一起拉住绳子。 绳索一点点的往上拉,吴雪倾身上前打算接应着,却被眼前的一幕骇了魂魄,只见那刚露出井口的根本就不是秦然,而是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气味腥臭冲天,外皮早已腐烂脱落,肉眼可见的蛆虫在皮肉上蠕动。 “啊!”吴雪惨叫一声,吓的跌坐在地上。一 ------------ 第一百一四章 老谋深算 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即可快速进入本站,所有章节显示为同一页面时,是因为你的浏览器缓存未更新。只需按f5刷新页面,手机浏览器请清空下ie缓存即可,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 将尸体拖出井口,腥臭的气味使索凌仇再也无法控制,跑到墙边角落吐了起来。讀蕶蕶尐說網 在井中的秦然听到吴雪惊慌的叫声,知道是那具尸体吓坏了她,井中幽暗无光,他只知那人已死,倒也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得让他们先将尸体拉出去。 可尸体已拉出多时,他们仍不放绳子下来,秦然气运丹田,大喊出声,“凌仇,快拉我上去。” 天!然哥哥还在井中,惊魂未定的吴雪捂着狂跳不止的心脏,起身走到尸体旁边将绳子解了下来。白了一眼吐的七荤八素的索凌仇,不悦的说:“我都没吐,你一个大男人干吗这样?还不快把然哥哥拉上来。” 眼角余光一瞥,见吴雪已解下绳子,索凌仇这才走到井边,将蝇子拋进井中。 “好了!”听到井中的声音,索凌仇拉动绳子,片刻间轻松的将秦然拉出井来。 上身刚探出井口,秦然双臂一撑跃到井外,贪婪的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展露出他精壮的体魄和修长的身形。发间的水沿着额际滑落棱角分明的面庞,俊雅中更带几分英气。 自从换了男装,吴雪便不再将手绢带在身上,她用衣袖拭去他脸上的水珠,“然哥哥,辛苦你了。” 难得她会对自己有这样的亲密举动,秦然心中突然流过一道暖流,盯着她关切的目光,眷恋不语; “咳……”索凌仇很不客气的阻止他们的眼神交流,有功的得美女关心,剩他这个出了力的可不想多看腐烂的尸体一眼,“这尸体怎么办,要报官吗?” 吴雪收回手,走到尸体旁边,取出银针刺入尸体腹中,见银针果然变黑,看来是有人将他毒死后投到这井中,才会引起这么大的风波,“当然要报官了,死人可是大事,况且又是引起疫症的病源。” “你们可知厨房在哪?”吴雪盯着试过尸体的银针,这样可无法放回针包中,得干快用盐水给银针消毒才行。 “南边第二间。”虽不明白她想做什么,秦然还是将厨房的住置指给了她。 在井中没能看清这具尸体的样子,他转头看了一眼,差点吐出来,天啊,在井中自己就是抱着这么恶心的尸体…… 软玉阁毒死一人,这么的大事红姨岂能不知,从尸体腐烂的程度来看,也是有些日子里,却无人知晓此事,看来红姨隐瞒的很好,能让她极力隐瞒的尸体到底会谁呢?秦然捂住口鼻,细看了尸体的面貌。 尸体虽腐烂,可五官依稀能辨认出死者的模样来,只是觉得像某个人,他却不敢肯定,当看到死者腰间的玉佩后,便肯定的死者的身份,是将军韩羽良。 韩将军曾是王爷旧部,现在仍为朝廷效力,平定叛乱屡建奇功,他与王爷经常来往,两人关系密切,怎么会死在此处?难道王爷昨晚让他将药丸送给红姨,让她装畏罪自缢,就是怕红姨会供出韩将军已死的消息。他们到底知道了什么秘密,竟让王爷对他们下毒手? 王爷让他跟索凌仇过来是何意?想必是知道井中有问题,让他们两个随机应对。如果还将尸体投进井里,则疫症难除,若被官府的人发现,不管官府的人如何定案,王爷是决不会放过他们的,只怕他们的结果会跟红姨一样,留也不是,又不能带出,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秦然只觉一阵恐惧袭来,他忙拉着索凌仇商量对策。 “你说什么,这具尸首是韩羽良?”听到了个名字,索凌仇吓得脸色苍白,不可至信的盯着地上的尸体,此时恐惧占据了他,再不觉得恶心,“那我们怎么办?若让官府知道此事就闹大了。” “我想想。”秦然拭了额头的冷汗,打量了一下这个曾来过多次的院子。 院子中的一棵有数百年的粗壮银杏树,树下常年放着一张圆形石桌。倒不如把尸体埋入石桌下,这样纵然官府来查也不会留心此处。 注意拿定,两人相视一笑,便开始动起手来。 吴雪从厨房走出,看他将那么一张大石桌抬至别处,好奇的问:“你们俩抬石桌干吗?” 见他们一脸惊慌却不作答,她也不便再问,走至秦然身边,把他拉到厨房指着满满一锅冒着热气的水说:“然哥哥,我帮你烧了一些盐水,希望能暂时化解你在井中的毒气,快洗一下吧。” 将找出一套佣人衣服放到他身边,吴雪刚走到门口又被他喊住,“雪儿等等; 。” “然哥哥喊我何事?”她转身看到秦然严肃的表情,心中不安起来。 “雪儿,那具尸体是见不得光的,如果让官府的人知道,只怕要死的人比这场疫症还要多,为了我们自己的命,所以你要守住这个秘密,对今天的事守口如瓶。”秦然郑重其事的说道,“你先去软玉阁门口看着,莫要让别人发现。” “你放心吧,我会的。”吴雪点头,跑到门口探头不见有人留意这里,忙将大门从里面紧闭。 她靠在门上,思量着这件事的利害,这软玉阁是王爷的私业,这里的人定是听王爷的命令,他们将人毒死,投在井中,自是知道这毒的利害。定会不再饮用这井口的水,所以这里的人一直平安无事,也许是世子来的那日,不知道此事的人,打了井水烧来给客人饮,才会酿了大祸。 昨日那个袁东匆匆来报,连老鸨都被抓起来严型拷打,王爷怕事情败露,又不能明目张胆的闯进被封的软玉阁,所以让然哥哥他们过来掩饰某些罪证,照此看来,只怕医病也是幌子,想掩盖真像才是实情,这位王爷到底有多少事是见不得见光的? 想起死者穿戴不俗,定是非富则贵,趁两人不注意,她走到至尸体的旁边,将死者身上的玉佩偷偷藏在腰间。 终于将尸体安置妥当,石桌归位,收拾到从外表看不出异样了,他们才离开软玉阁。 回去的路上,他们见到王爷的行善医病的告示已贴到此处,许多人聚在施药点,个个兴奋不已,谈论着王爷的善举,可见心中的阴霾已散。 对此,吴雪再也没有初见的激动与喜悦,反而多了一份伤感。真正的幕后凶手,在害了无数人的性命之后,却被百姓歌功送德,成为他们心中的求世主。多么讽刺的事情。 正坐在摊位前给大家义诊的李远,听到下人的俯耳低语,知道秦然他们三人从软玉阁出来定是事情已处理妥当,忙起身迎了上去。 “吴大夫辛苦,你们可查出这疫症的起因,如何解决?”李远边说边向他们暗使眼色,要她小心回话。 许多好奇的百姓,连同几名衙役一同围了上来,吴雪知道这定是王爷安排好的一出消除官府疑惑的戏码。 连要怎么对答都事先通知了他们,果然老谋深算,她淡然一笑,“查明了,不知何人在软玉阁的井中下了毒药,连同周边的井水也受到污染。所以才会酿成此次的疫症来。” “哦,原来是这样。”人群中是嘘声一片。 “就因为永安王世子也身受其害,所以王爷在得到医病良方之后,迅速设置施药点,以此来来帮助大家度过难关。”李远故意放大声音,弘扬王爷的施药善行。 各种对王爷歌功送德的话,让吴雪觉得无比恶心,她不想再听下去,只好将医病之法讲出, “将备好的药材,按附近人们所得疫症的情况,投入有问题的井中即可。” 果然是好办法,人群中一片欢腾。一 ------------ 第一百一五章 柔情攻势 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即可快速进入本站,所有章节显示为同一页面时,是因为你的浏览器缓存未更新。只需按f5刷新页面,手机浏览器请清空下ie缓存即可,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 来到王府之后,吴雪便被王爷请到腾王阁,对她在软玉阁的功德大肆赞扬一番,“吴大夫这次可是帮了本王的大忙,在这里本王代九江的百姓谢过了。讀蕶蕶尐說網” “王爷,这次疫症的事,全是王爷的功劳,吴雪只不过听命行事,怎敢居功。”面对王爷她表面恭敬有礼,可内心却很不认同。 代百姓谢过,真是可笑,若对事情真相并不了解,那这份赞扬也许会很受用,可现在她越来越畏惧这位老谋深算的王爷。不知为他医病是对还是错? 坐在正位上的钟振海对吴雪的回答相当满意,凌厉的眸光没有在她脸上看出异样,原来微蹙的眉宇松开,“吴大夫,只要你为本王做事,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于你,为表本王谢意,吴大夫有什么意愿尽管提,本王定会满足。” “多谢王爷,我……”她好像依偎在母亲的怀里,诉说自己的委屈; 。自从上次离家之后,事情一件件的接连而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特别是韶天跟那位青楼名妓亲昵的画面,总是在脑中挥之不去,心也会因抽紧而痛楚。 不能提回家的事,跟这位王爷处事,只怕是弊大于利,所以不能让父母再牵拉进来。一想起母亲的慈爱,坚定的美目中多了几分忧色,吴雪清灵的眸光渐渐黯淡下来。 她眼中细微的变化被钟振海尽收眼底,脸上浮出洞查一切的笑容,“吴大夫可是想父母了?” 他怎么会知道,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没敢回答。 “本王原想送你一个惊喜,见你如此,还是先告诉你好了,你父亲吴耀鼎很快就会来府中,到时你们父女就可以团圆。”他意味深长的笑着,想起易吟带来的消息,真是老天厚爱,这次定能久病痊愈。 父亲要来钟王府!走在回淼漫轩的路上,吴雪满脑都是这句话,这份喜悦冲散了所有的烦恼。可,父亲为什么会来?王爷又怎会知道父亲的姓名?看来他派人专门调查,是对自己的不信任,还是另有原因? 不知不觉她已站在假山上的凉亭中,虽望向远方,眼中却空无一物,越想越觉得王爷对她的重视,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一种不安慢慢袭上心头,那种要跟家人团圆的喜悦反而转为一种莫名的恐惧,似乎会有什么大事会发生…… 得知吴雪回府,钟云皓忙赶到淼漫轩,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在淼漫轩的院外打转,虽然她对自己一直冷言冷语,却不曾让他对她的好感减少分毫,反而与日俱增。 在院里找了一转,也没见到吴雪的身影,还以为是小李在骗他,踏出淼漫轩,他便瞧见‘霖景亭’中那抹芊瘦身影。 急步来到亭中,见她柳眉轻蹙,双目含忧,一脸的疲惫,风吹衣襟摆动,灰白色的男装紧束不盈一握的腰身,更显楚楚动人,钟云皓百般相思化为无尽怜爱,“一日不见,你怎么会如此疲惫?” 侧目见瞥他关切的眼神,吴雪点头示意,不想作答。 “雪儿,你知道吗?因为你,小王今日终于体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意。”钟云皓声音略显暗哑,透着思念的言语,虽非首次出口,却是第一次发自内心。 多日来,他狂傲的语气中不管是明言还是暗示,都透着对她的爱意,此时深情款款的表白从他口中一本正经的讲出,吴雪还真是不习惯,她的态度也很明了,屡次拒接他的示好,可他还是如此。 若是韶天能对自己说出这句话该有多好,怕是再也不会了,她淡淡地垂下眼睑,轻叹一声,“世子,吴雪的心早已失落在丹霞山上,那个有笑有泪的地方。” “是谁?你告诉小王。”他抓住吴雪的双肩,使她面对自己,男性的自尊使他无法接受心仪的女子心中早有所属。 无意义的问题何必作答,眸光从握在肩头的手移到急切又略带不甘的俊脸上,她美目淡然,幽幽的道:“我累了,想回去歇息,世子请放手。” 她的疲惫溢于言表,钟云皓心知此时不是表达自己心意的时候,“我送你回去。” “不必; 。”她淡淡出口,刚转身见钟云宵不知何时来到亭中,正盯着她,眼中带着不屑。 向郡主施了一礼,吴雪没有停留,竟自离开。 “哥,她都说不用你送,你干吗还要自做多情。”云宵拉住了紧随其后的哥哥。不明白哥哥怎么会看上这个整日着男装的女人。 “不用你管。”他甩落妹妹的手,还是跟了上去。 望着哥哥离去的背影,云宵已猜到哥哥的心思,母亲早逝,父亲征战沙场,家中只有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父亲得封永安王,她跟哥哥也得享荣耀。自打从京城搬到这九江之后,一家人才算团圆,可哥哥却因不满父王的计划而整日不回府中。 直到吴雪的出现哥哥才不再外出,那日哥哥将她从湖中抱出,眼中满是关切,为何当时自己没有想到呢? 看来哥哥这次是动了真情,云宵心中着急,若父王真要将吴雪送宫用她来完成大计,那哥哥定然反对,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父王?若说了只怕哥哥恼她多嘴,有伤兄妹之情;若不说哥哥定会恼父王送走所爱。 不行,得找哥哥好好谈谈才行。她跑下假山,追上钟云皓,将他拉到一旁,“哥,我有话跟你说。”转头见四下没人,她接着说道:“你不能喜欢吴雪。” “小妹,哥的事,你少管。”看来是平日里太宠这位妹妹,才会让她如此多管闲事,小妹曾将吴雪丢到野狼坡的事令他心有余悸,警告道:“哥知道你不喜欢她,如果你把我当哥哥的话,就别再对你未来的嫂子百般刁难。” 未来的嫂子?听到这句话云宵吃惊不小,她知哥哥是真心,却不知哥哥有娶吴雪之意,着急的说:“哥,你有没有想过以她的身份,父王怎会同意你娶她,莫说是世子妃,就算是侧妃也轮不到她,以她的个性怎么会同意只做你的侍妾。” 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的钟云皓,陷入了沉思,是呀父王是不会同意的,她拒绝自己原是心有所属,看来这条情感之路困难重重,不管结果如何,既然认定了就要放手一搏。 不管父王是否同意,先博得美人心才是首要的,钟云皓打定注意,便向易吟宏问了一些讨好女人的方法。开始对吴雪展开追求,送金银首饰-遭拒,改送精美衣衫-拒收。 一般女子喜欢的,到了她这里却没用,钟云皓只好投其所好,改送医书,这次她欣然接受。 高兴之余他又开始后悔,因为她除一句“谢谢!”便是捧着医书看个没完,更把他视作无物。 “雪儿,就算你不喜欢小王,看在小王在你身边坐了几个时辰的份上,你也该看小王一眼吧?”钟云皓一把夺过吴雪,重重的甩到地上。 吴雪俯身将医书捡起,扶去上面的土,淡淡的道:“世子,我没有请你来,更没有要邀你相陪,你既不愿请自行离开便是,莫要打扰我看书。”话还没说完,她又打开书本看了起来。 多日的柔情攻势,换来的却是这般无情的对待,见她仍是无视自己,钟云皓俊脸刹时变得铁青,怒瞪的双目似要冒出火来,双拳紧握,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你无此无情,纵是石头也该暖热了吧?”一 ------------ 第一百一六章 深夜刺客 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即可快速进入本站,所有章节显示为同一页面时,是因为你的浏览器缓存未更新。只需按f5刷新页面,手机浏览器请清空下ie缓存即可,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 这几日钟云皓对她的追求越发猛烈,不是送金银首饰就是送精美衣衫想让她变回女儿身,不管她如何拒绝,他都不曾死心,不是拉她聊天,就是陪她看景。讀蕶蕶尐說網 不管自己对他如何冷漠,他都甘愿忍受,更找来《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等珍贵手抄本的医书,看来他是花了不少工夫。 她每日捧着医书,一是为了能尽早为王爷找到更好的方子,二是故意疏远他。可他仍是坐在她身旁陪着她,人非草木又怎会铁石心肠,心中再不忍,她能做到就是视他如无物,让他知难而退。 心知此举定会伤他,可自己又能怎么样,若没有韶天,也许真会被他感动,事到如今,她不能心软,吴雪佯装看书,仍不理他。 这几日他放下自尊与骄傲,用尽心思去讨好她,可她仍是冷言冷语,面对她如此无视的态度,钟云皓的忍耐终是到了极限,黑眸中升起熊熊怒火。 虽然未抬头,她仍可以感觉到,那道狂怒的目光向她逼近。心知不妙,吴雪起身看到他泛着怒意黑眸吓了一跳,将书抱到怀里,步步后门口退去,“世子息怒,我……” 还没等她说完,钟云皓一把抓住她,强健的双手,将她圈困在他的胸怀中,狂野地封缄她的柔唇,吞咽她的话语,并趁机将舌灵活探入,企图用强悍、霸道的吻宣泄自己的怒火,令她臣服; 唇与唇如触电般的相触,让吴雪又羞又气,拼命转动头想要挣开他突如其来的强吻,没想到,他的手竟扣住她的后脑,硬是让她再也无法移动。 不甘心任他如此轻薄,吴雪想要推开他,去抵不过他的蛮力。无奈之下,她心一横,用力咬了下去。 “你……”钟云皓吃痛,松开了她,想他堂堂世子,风流倜傥,想取悦他的女人多的是,那里受过这等耻辱,口中血腥的咸使他眼中怒气越来越盛,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看到他眼中的怒火,心知他不会放过自己,吴雪将唇齿间的血硬生生咽到腹中,可眼泪如洪水般涌出,“钟云皓,如果你觉得这样做可以化解你心头怒气,我不会再阻止你,可你越是如此,我便会越厌恶你。” 书不知何时掉落到地上,她再无心理会,无助的依偎在门上,顺着门蹲下身抱住自己,不敢抬头。 刻意抑制的抽咽声低沉哀怨,使钟云皓眼里的怒火渐渐熄灭,擦了口中溢满唇边的血,看着她因抽咽而颤抖的双肩,他的眼神和表情柔和了许多,“刚才的事,对不起。” 她仍不敢抬头,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远,才不再压抑自己,扑到床上放声大哭。 夜已深,想着白天的事,吴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披上衣服来到院中,坐在石凳上她托腮仰望星空。 皎洁的满月似银盘镶在夜空,闪闪的繁星更衬得它绚丽夺目。银盘之中浮现出一对深情相拥的情侣,韶天在对胡菲凤附耳蜜语。 每当夜深之时,她想起的不再是与韶天的甜蜜时刻,而是大街上看到的画面。每每想起,心便跟着痛起来。 王府如铁打的牢笼,她飞不出,更无不法逃。虽说医王爷的药方是找到了,可药引却无法取得,只能等到此方的药引一到,她便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就真的解脱了。 “快搜,别让刺客跑了。”院外隐隐传来搜找刺客的喊声。 这王府中戒备森严,怎么会有刺客呢?能闯到王府来的一定是高手,还是躲起来为妙,吴雪起身,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以为是自己眼花,她揉了揉眼睛,月光能照到的地方,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她加快了脚步往房间走去。 刚刚好似那道黑影跑向了房中,还是小心为上,她探头看向房内,里面灯光通明,空空如常。看来是自己吓自己,她轻声一笑,进房后将房门关紧,刚转身,便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你若敢喊,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话语虽冷,可低沉的声音是那般熟悉,还有这手上的味道更是亲切,是韶天,真的是韶天。 激动的泪水像珍珠般,一颗颗的滴落到韶天的手上。 柔嫩的手,握住捂在唇上的手掌,吴雪靠在他的怀里,抽咽着,心中不知是喜还是忧。 韶天的手霎那间颤抖了一下,心跳突然加速,紧绷的俊脸柔和了不少; 。双臂拥着她,低头闻着她的发香,轻声低喃:“你是忧儿,我的忧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是吴大夫住的院子,我们还要不要进去搜?”院外有人低声询问,紧接着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房间本就不大,跟本就无处藏身,躲到那里好呢?吴雪轻声低语,“快躲到床上去。” 将韶天用被子盖好,可强健的身躯在被子下很是明显,吴雪无奈,只好也钻进被中侧躺着加以掩饰。 “吴大夫睡下了吗?”门外的秦然庆幸被分到处来搜查,见夜已深,她房内还亮着灯,心中有些不安,可他身后还跟几名家丁,只好按规矩办事。 听到是秦然的声音,吴雪稍稍安下心来,“刚看了会儿医书,马上就睡,不知这么晚了,秦护卫前来所谓何事?” “方才有刺客进府,我们追到此处,怕他伤了吴大夫,所以过来看看。”听吴雪这样回答,秦然知道她安然无事,便放下心来,“既然吴大夫没事,那就好。” 他想带人离开,却被跟在身后的护卫队长挡下,“秦护卫,王爷有令,任何地方都要仔细盘查,不得遗漏,我们还是进去看看的好。” 护卫队长对房中高喊:“吴大夫,我们奉命行事,必须每间盘查,得罪了。”语音刚落,他便带人闯了进去。 仔细查看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异样,当所有目光集聚到吴雪的床上时,秦然早已站在床前,精明如他,怎会看不出床上多出一个人来,能让雪儿如此何护的人除了韶天还会有谁?他已明白今晚闯进府中的是何人,转身对其他几人淡然一笑,“我们即已查过,刺客不在房内,那就不要打扰吴大夫休息了。” 护卫队长白了秦然一眼,带人离开。 吓死人了,如果换做别人来查,只怕真要穿帮了,虽知道秦然会帮她,可一颗心还是砰砰乱跳。 隔壁房间的翻查声响起,她仍是不敢动,用力按着阻止韶天出来,直到外面脚步声消失,她还是没敢动一下。 躲在被中的韶天紧贴着她,闻着她的如兰之气,想着那日在客栈为她换衣时的画面,不免有些心神荡漾,很少跟她有如此亲近时候,被子下的手扶上她玲珑有致的腰身。 自己吓的要死,他居然还……吴雪握住被子下不安份的手,低声道:“韶天,你安份些行不行?万一他们再来查怎么办。” “我保证,他们不会再来。”韶天从被子中钻出,在她耳边低喃。 刚才的惊恐未消,此时她身体依然紧绷,熟悉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使她放松下来,灼热的呼吸喷拂在后脖上,似羽毛拂过,烫热的吻跟着落下,不安份的手再度探上她的娇躯。 虽隔着衣服,依然能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烫热的吻从颈间一寸寸移到她的唇上,她像是被催眠似般闭上双眼。 大街上他揽着妩媚佳人的一幕再度闪过脑海,嗡的一下惊醒了她被情.欲迷惑的感观,坏男人!她赌气欲翻身下床,又被他一把拉回怀中。一 ------------ 第一百一七章 难眠之夜 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即可快速进入本站,所有章节显示为同一页面时,是因为你的浏览器缓存未更新。只需按f5刷新页面,手机浏览器请清空下ie缓存即可,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 躺在韶天的怀里,迎上他炫目的黑眸,吴雪有瞬间的迷惑,但随即清醒,用力将他推开,迅速翻身下床,冷声说道:“上次你在客栈说的很明白,你对我只是感念救命之恩,并不是男女之情。讀蕶蕶尐說網你刚才的举动又想羞辱我吗?” 知他心中依然有自己,并非刻意轻薄,她心中虽懊恼,却是赌气成份居多。转身坐到桌旁,倒了一杯凉茶,正好压一下心中的怒火。 “忧儿,我那天的话,你真的信吗?”韶天挑眉看她,下床坐在她旁边,抢过她刚送到唇边的茶杯,一饮而尽。将空杯放到桌上,倒满后推到她的面前。 “你喝过的,我不要。”她赌气,又将茶杯推了过来。 灯光下,她嘟起小嘴的模样甚是娇俏动人; 。他看在眼里,记得心中,唇角泛出笑容,柔声道:“那时我初到九江,对这里的一切很不了解,怕跟你交往过密会引起钟振海的误会,反而对你不利。所以刻意疏远,你可知我当时心里有多痛?” 果然那天他是故意的,还好明白他的心,没有误会他。可个个都瞒着她,从种种事中她还是能猜出些许端倪的,只是想听他亲口证实,“韶天,你跟永安王有什么仇,他为何要派人杀你?” 听到她如此迫切的询问,韶天愣了一下,以她的聪明睿智,又怎会猜不出来,让她了解钟振海的为人也好,免得她再助纣为虐,“忧儿,此事说来话长,简单一点说就是因为父辈恩怨,钟振海想斩草除根,所以屡次派人动手。” 想起此来的目的,他接着说道:“钟振海,为人心狠狡诈,从京城迁到九江,为建钟王府巧取豪夺民心尽失,弄得百姓怨声载道。朝廷对他防备已久,想借这次瘟疫之事打压他的势力。削了他的王位,可你……” 虽知她迫不得已,却着实帮了钟振海的大忙,他不想谴责她,可又不得不说,“可你不该帮他,本来可以削减他势力的机会,反倒因为你使百姓对他感恩戴德。失掉了扳倒他的大好机会。” “你今天冒险闯进王府,就是为了斥责我吗?”还以为他是专为解释与青楼名妓的事情,原来是为此事而来,看到他略带责备的目光,她心中顿感百般委屈,赌气道:“不管王爷是好是坏,他都是我的病人,你凭什么站出来管我?” “忧儿,我……”心知不该怪她,可民岂能跟官斗,更何况钟振海还是一位亲王,韶天心中百般无奈。在九江他能依附的只有朝廷暗中派来监视永安王的九江知府,也只有他敢跟永安王抗衡。 这位知府根本就不把自己这个小小商人放到眼里,知他心仪名妓胡菲凤,却又不肯屈尊去青楼这种污秽之地,自己只有投其所好,利用胡菲凤去巴结这位自命清高的知府大人。 这招果然见效,知府大人不但帮他摆平了杀人的嫌疑,还说了一些关于钟振海不为人知的秘密,只要能找到足够的证据,便能剥夺他永安王的封号,没了封号钟振海就是平民,想要除掉就易如反掌。 虽知这位知府大人是在利用他,可为达到目的,本来就是在互相利用。这中间的利害关系错综复杂,他不想让忧儿知道,只能让她了解钟振海的为人,处事上加以小心。 “你什么?你说呀?”见韶天陷入沉思,吴雪以为他又想起那位千娇百媚的女人,心中更是醋意横生,“为什么不说话,想起你的那个她了?” 看她嘟起小嘴,满身的醋味,韶天便明白她口中所说的那个她所指何人,那天在人群中看到绝望而哀伤的回眸,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解释,可那天跟知府大人约好的要送胡菲凤过去。已花了太多的心思,眼看就要达成的事,又怎能因为儿女私情半途而废。 这几日他一闭上眼,她哀伤的眼神便会出现在他的眼前,令他食不知味,夜难安寝。无法再忍受这种相思的折磨才会冒险夜探王府。怎知这王府里跟迷宫一样,不小心惊动了巡逻的人,反而误打误撞来到她的身边。 他起身握住她的手,深情的凝望着她,“忧儿,如果我说,我接近她只有为了报仇,你会原谅我吗?” “为了报仇就要牺牲色相吗?不要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 。”他恳切的态度,已化解她心中一半的怨气,可心中的自尊和矜持还是告诉自己不能轻易原谅他。她抽出自己的手,转身背对着他。 越是在乎,越不容易妥协,韶天唇角勾出会心的笑,从背后将她圈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诉说多日来的相思,“忧儿,你知道吗,每次走在街上我都以为你在喊我,带着希望寻找,期待你的出现,可总是失望而归。这几日我多想有你陪在我的身边,真是对你前所未有的思念。” 听着耳边深情的话语,在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思念,转过身来泛着泪光的双目含情脉脉的望着面前男人:“真的吗?”投进他的怀里,紧揽住他的腰,享受着这个专属他们两人的温馨时刻。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外面鸡啼声响起,他们恍然惊觉,时间过的真快,已经丑时了。吴雪离开他温暖的怀抱,恋恋不舍的望着他,“韶天,你该回去了,再不走,天可就亮了。” “王府跟迷宫一样,可有出去的捷径。”他可不想摸到天亮,还找不到最外层的院墙在哪。 看着韶天脸上出现难得的尴尬表情,吴雪轻笑出声,“王府中心是亭台水榭,假山怪石和锦秀花坛组成的风景区,光里面的路就七弯八绕的,四周楼房院落众多,有点像八卦的布局,莫说是你没有来过,就是我这个住了些日子的,也不敢到处跑。” 真不明白,这王府里没有那么多人,建那么多楼房和小庭院干吗? “哦,八卦的布局。”这一点引起了韶天的注意,“忧儿,你记性好,能否帮我画出来。” “没问题。”以自己的画功和记忆,画张王府院落图如同诗人下笔信手沾来,她柳眉一挑,一脸的得意,“笔墨伺候。” 把堂堂堡主当书童,且让她得意一回,为她做一次书童也无妨,韶天摇头苦笑,将书桌上的纸张铺好,为她研起墨来。 玉腕轻转,墨线流动,不一会儿,一副错落有致的王府白描院落图跃然纸上,堪称精美绝伦。 她绘画时专注的神精令他痴迷,拿着图纸的手有些许颤抖,韶天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忧儿,我只知你医术高超,却不知你绘画也如此了得。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日后你定会知晓,现在不能告诉你。”从没听过他直言夸赞自己,吴雪俏脸染上一抹酡红,更显娇俏。 鸡啼声再次响起,为了安全起见,吴雪决定先出门看看,只有安全了才敢让韶天离开。 刚一开门,便见一点寒光在墙头闪过,月亮还没有隐退,在淡淡的月光映照下,还是能看出刚才有人一直用弓箭对着她的门口,如果走出的韶天,只怕那箭会毫不留情的射来。原来她这里还是被怀疑了。 将门关好,吴雪捂着慌乱的心跳,扑到韶天的怀里,轻声说道:“韶天,外面有人监视,你若出去他们定然会动手,怎么办?” “没事,走不了,我便留下来陪你。”轻拍她的背,韶天柔声安慰。话说的轻松,可他心中却焦虑不安,监视只能代表他们怀疑,如果真确定他在这里,只怕早就过来抓人了。如果自己贸然出去,只怕会给忧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一 ------------ 第一百一八章 百般试探 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即可快速进入本站,所有章节显示为同一页面时,是因为你的浏览器缓存未更新。只需按f5刷新页面,手机浏览器请清空下ie缓存即可,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 不知天亮后会发生何事?吴雪心中忐忑,躺在床上难以入眠,盯着坐在床边的韶天,两人双手紧握,聊着他们的过往、误会和几日来的见闻。讀蕶蕶尐說網 天已大亮,给王爷请脉的时辰已到,吴雪简单梳洗深情望了韶天一眼,匆匆离开。 “吴大夫昨晚睡的可好?”秦然一直徘徊在淼漫轩外,又不敢让人看出他是专门在等吴雪,见她出来,佯装遇到,大方的打起招呼,走到她身边时低语道:“昨晚没有捉到刺客,王爷便派了弓箭手在每个院落盯着,你让他多加小心。” 告诉她这些,不是想救自己的情敌,而是不想让她因此事受到牵连。 “多谢秦护卫关心; 。”吴雪大方至谢,然后低语道:“然哥哥放心,我会小心行事。找好机会便安排他出府。” 不想让下人起疑,他们表现的就如同路上相遇,互相问候过便各自离去。 经过刺客之事一闹,王爷身抱恙,留在自己的住处并未出来,吴雪请过脉后他也是百般询问试探。都被她巧妙应答掩饰过去,直到王爷放下心中疑惑才让她离开。 怪不得都传他生性多疑,真是一点不假,回答王爷的问题,要苦思冥想就怕露出破绽,真比给人看病还累。 本来一夜没睡,再加上在王爷前面要打起十二份精神来应对,就怕一不留神答错了话惹出事来。离开王爷住处,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她只觉疲惫不堪。 看到一脸憔悴的吴雪,钟云皓心痛不已,他还以是因昨日他无理的冒犯让她难以入眠。此时心中懊悔不已,他将她拉至一旁,自责的说:“对起,因为我昨天失礼,害你没有睡好。你快去休息,我保证今天不去打扰你。” 真是个自负的男人,那里是因为他呀,吴雪虽在心里暗嘲,表面上却是淡然,“昨日的事我已忘却,世子不必挂在心上,吴雪告辞。” 他不来纠缠更好,免得让他发现韶天,拒绝钟云皓相送,向他施礼后转吴雪转身回到淼漫轩。 刚踏进淼漫轩,便见小安从里面出来,吴雪的心当即提了起来,试探性的问道:“小安,你找我何事?” “吴大夫,今儿怎么忘了,每天这个时辰我便会为您送早餐过来,今天自然不会利外。”见吴雪神色有些慌张,小安以为是昨晚刺客的事吓到了这位文弱的公子,便没有多想,接着说道:“我已将饭菜放到房中,吴大夫请慢用。” “好,小安辛苦你了。”没有从小安的脸上看出什么异样来,她才稍稍安心,吴雪松了口气,冷汗险些从额头流下。 左右看过,没有发现旁人,吴雪推门而入,小心翼翼的将门关好,回身看到桌上竟摆了两副碗筷心中惊讶不已,连忙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韶天的影子,略安的心不由的提了起来。 不会是被发现了吧,还是韶天已经离开?现在天已经大亮,出去更无所藏身,这可怎么办才好?似有微风在身后拂过,吴雪迅速转身,见韶天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的身后,愣神的同时,心也随之放了下来,想来是小安到时韶天躲了起来。 床铺完好,床下太低根本进不去人,衣柜也没有动过,他能躲在哪里,怎么自己就没有发现呢?“你还在这里太好了,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会被他们发现呢?” 自己那有那么笨,韶天有些无语,难道这个小女人就把他想的那么没有头脑吗?钟王府戒备深严,晚上都很难全身而退更何况是白天!“忧儿,让你受惊了。”韶天抓起她柔嫩的玉手,凝望着她因惊吓而惨白的俏脸,温柔一笑,“刚才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沉稳有力,知道不是你,我便躲到房梁上。你放心,就算我不为自己的安危着想,也要顾忌你的安全,怎会出去冒险?你可莫要小看了我!” 说完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韶天便拉着她手坐到桌旁。 当他侧目扫向桌上的两副碗筷时心中微惊,想起那人将饭菜放到桌后,四下打量后才离开; 。 这钟王爷生性多疑的性格果然名不虚传,竟送来两份早餐试探,若无心机之人,一晚上的紧张之后,说不定就露出破绽。聪明如她,怎么会不明白这里的玄机,在王府呆了这一段时间使她学会了揣摩别人的心思,不再天真而为,她看向韶天淡淡说道:“这个钟王爷城府及深,而且疑心很重,这一点相必你都已知晓,他平日里吃饭用的皆是银器,唯恐别人下毒陷害。” 看来想要对钟振海下毒是不可能的。韶天点头淡然说道:“果然是老狐狸。” 端起其中一份米饭放到韶天的手上,吴雪尴尬一笑:“若我平时吃的多些,你这顿也只能算个半饱,偏偏我吃的少,所以你也只能依我的饭量而食了,多了他们定会起疑。” “所谓秀色可餐,看着你我不吃也不会饿的。”韶天调笑道,话音刚落,腹中的咕噜声便响了起来。 “快吃吧,祭祭你的五脏庙,它们可不知什么叫秀色可餐。”吴雪掩面窃笑。 知她一心想着自己,韶天倒也不做作,酌量食用了一些饭菜,还不时的喂给吴雪几口。这餐虽不能饱腹,却吃的其乐融融。 听到外面脚步声响起,韶天纵身一跃便悄无声息的落到房梁上。 小安连门都没敲便推门而入,除了吴雪之外没有看到旁人,看向桌子见还是平日里的饭量,还没等吴雪问便解释道:“今晨世子说要与吴大夫一同就餐,所以我便送了两份饭菜来。”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送错了呢?”吴雪淡淡一笑,拿起一本医书看了起来。 等小安离开后,韶天从房梁上飘然落下,想起他所了解关于永安王世子的一些情况,以他花花公子的个性,定不会轻易放过清丽可人的忧儿,她虽着男装,也难掩绝色清姿,女儿娇态天成,又怎么会让人看不出来呢。 他走到吴雪身边,吃味道:“忧儿,那个世子,可是心仪于你?” “我心里只有你一人,你信不过我吗?”她不答反问,抬头见韶天一脸的醋意,嫣然一笑,从床拿出在九龙山时韶天给她的衣服,“韶天,每当我想你时,便会将它抱在怀中,如同你在我的身边。” 为了留住上面的味道,到现在都还没有洗呢,只是时间长了味道有些许变化,她放到俏鼻上嗅了一下,柳眉蹙作一团,“想要留住你的味道,现在却馊了,看来真要洗洗才行。” 原来她也是这般想念自己,她的话虽非甜言蜜语,可这份情却甜到韶天的心里,伸出强健的手臂将吴雪拉入怀中,深情地凝望着她。 他黑眸中毫不掩饰的爱意让吴雪双颊便呈现一片嫣红,露出女人家的娇羞,如此炽热的眼神让她心跳加速,不敢再看他,垂下眼睑,掩饰住内心的慌乱。 再也不想抑制自己的思念,韶天捧住她的脸,毫不客气的吻住她。攻占了她软嫩的唇,接着探入她的小嘴,纠缠最香软的舌,吮着她的甜美。 多日的思念化为此时激情,忘却了所有烦忧,他们互拥着,释放彼此的热情。一 ------------ 第一百一九章 无奈的选择 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即可快速进入本站,所有章节显示为同一页面时,是因为你的浏览器缓存未更新。只需按f5刷新页面,手机浏览器请清空下ie缓存即可,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 一阵轻风拂过,阳光照射的湖面立即拂出一道道粼光,将风的轻吻一层层推向远方,荡漾起伏的湖中荷叶如绿叶仙子般舞动,水中的七彩锦鲤欢快地游来游去。讀蕶蕶尐說網 美景当前,如果身边能有一位佳人共赏该有多好!钟云浩站在九曲桥上,盯着湖中的荷叶看了此久,恍惚间,荷叶中生出一朵娇嫩的花苞来,花瓣慢慢展开,身着粉色罗裳的吴雪宛若仙子跃然花间。 在浮动的荷叶衬托下,一袭粉衣的吴雪更显娇美动人,她点足轻舞,风姿卓越,神韵飘然。起舞之时她衣衫飘飘,长发如波迎风而动,且眉宇间皆是对他的款款深情,钟云皓看的如痴如醉。 站在一旁的小李,看钟云皓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湖中,一副失魂的模样。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没有反应,心中有些着急喊道:“世子殿下……” 喊了几声后,他还是毫无反应,从他唇边挂着痴迷的笑容可以猜出,世子定是想起了女扮男装的吴大夫,跟在世子身边多年的小李,还是头一次见世子如此迷恋一个女人。 小李玩心大起,冲着世子大喊:“吴大夫来了!” “啊,在哪?”钟云皓回过神来,忙四下寻找,发现小李在捂嘴偷笑,便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这小子,连小王都敢骗,活腻歪了是不是?” “世子饶命; 。”小李心知世子在跟自己开玩笑,故作惊恐状,随后笑道:“小的那敢呀,您想吴大夫便去看看她不就行了,站在这里有什么用。” 说了让她好好休息,不去打扰她的,怎能再去,钟云皓叹了口气。 “世子,您忘了吗?今天可是世子的生辰。”小李猜出主子的心思,提醒道:“以您的尊贵身份,亲自去请她祝贺,她一定会来。” 是呀,今天可是自己的生辰,身为小王爷巴结的人可不少呢!昨天推了几个好友的邀请,就是为了今天能和佳人一起度过。 今早见她一脸疲惫之象,便一直记挂着她,把这事都给忘了。心中有了打算的钟云皓唇边难掩笑意,起身向着吴雪所住的淼漫轩走去。 不知她休息的可好?钟云皓让小李留在院外等候,悄无声息的来到吴雪的门外,听到房中有人窃窃私语。 一个声音低沉,另一个娇柔委婉,这分明是一男一女,她房中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钟云皓心头一紧迅速推门而入。 情深意浓的韶天跟吴雪聊的甚欢,被开门声吓的慌忙站起,既然已被发现,就没有躲的必要。韶天将吴雪护在身后,迎上钟云皓怒视的黑眸,他淡然一笑,“是我要挟她的,此事与她无关,能不能捉到我,要看你的本事。” “你果然是昨晚的刺客,擅闯钟王府好大的胆。”钟云皓不屑的轻瞥韶天一眼,见他毫不怯懦,且护着吴雪,通过他们刚才的窃语谈笑,料定他们是认识的。 不能让韶天有事,吴雪绕过韶天,冲到钟云皓的面前,哀求道:“世子,他来只是为了找我,并无什么恶意,请你放了他。” 原来他就是雪儿的心上人,钟云皓不免多看了韶天两眼,见他气宇轩昂,英伟不凡,无论是相貌还是气度,一点都亚于自己。能让她心仪的男子果然出众。 得不到美人心,也不能便宜了那小子,钟云皓没有被醋意冲昏头脑,眸光一亮计上心来,不可一世的说道:“不管他来做什么,擅闯王府者死。” 将吴雪拉到一旁,韶天唇上那抹笑冷到极点,“你钟王府纵然是钢墙铁壁,我进得来自然出得去。” “好大的口气,钟府的弓箭手是出了名的快,你要不要试,只要小王一声令下,保证把你射成刺猬。”任你武功再高,纵能飞上天,也照样能把你射下来,钟云皓一双黑眸溢满轻蔑。 不,不可以,一想到在丹霞山时那一箭的威力,吴雪心惊胆战,颤声说道:“世子,他真是为我而来,求你放他走。” 如果真是数箭齐发,怎能躲的过,韶天心里确是没底,面上却是镇定,面对惊慌的吴雪他微微一笑,“忧儿,莫要求他,我命大,不见得会有事。” 机会来了,钟云皓邪邪一笑,“算你幸运,今天是小王的生辰,不易有杀孽,看在吴大夫曾救过小王的份,我就买个人情,今晚送你出去。” “世子此话当真?”吴雪欣喜若狂。 “小王何时骗过你; 。”钟云皓脸上笑意更深,“吴大夫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她点头应下,跟着钟云皓走向院中。 韶天心知纵然这位永安王世子不知道自己与王爷之间的过节,他一定不会如此好心主动帮助,定是有所图谋才会让她单独细说,不能跟出去,只有站在房中盯视着院中的两人,希望能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出一此端倪。 “世子,若你能让他平安离开王府,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果实,吴雪岂能不明白这位世子心里所想。 果然是冰雪陪明的女子,钟云皓唇角勾起一抹邪笑,看了房中韶天一眼,俯在吴雪耳旁说道:“只要你今晚穿上女装,为小王庆贺生辰,我自会安排他平安离府。” “没有问题。”吴雪口中应下,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这个答案虽是自己想要的,可听她答的这么爽快,钟云皓心中还有些不痛快,先前屡次让她换女装她都不肯,现在为了别的男人而答应自己的无礼请求,真不知该喜还是该怒。 不管你心中装的是谁,你注定会是小王的女人,钟云皓淡淡一笑,接着说道:“今晚小王在流徽榭等你。只要你出现,小王自会让人送他出府,可你若让小王失望,小王便会让你欲哭无泪。” 他最后那句话阴冷无比,今晚怕是自己未必能全身而退,吴雪心中一寒,怕韶天担心便跑回房中。无论韶天如何询问,她都肯说出跟世子的交易。 傍晚,小李送过两套衣服,一套是普通的仆人所穿的灰布衣衫,一套则是世子先前为她定做的精美粉色纱裙和一些相应的配饰。 为了世子的生辰宴,外面已经热闹起来,仆人们忙成一片。想来世子是没有骗她,让韶天换上仆人的衣服趁机悄然出府。 将衣服交到韶天的手里,吴雪想了片刻后把从软玉阁藏起的玉佩交给了他,“这个玉佩兴许能帮你,你须暗查一下它的主人是谁。还有……” “忧儿,这个玉佩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玉佩样式独特,用料上成,韶天已猜到这玉佩的主人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不知可不可说,世子因为对自己的信任才将事情告诉自己的,不管那么多了,吴雪心一横俯在韶天耳边说道:“软玉阁是王爷的私产,玉佩主人的死在软玉阁。” “忧儿,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韶天眼中尽显异彩,将吴雪抱起转了几个圈。 从未见过他如此高兴,吴雪嬉笑道,“韶天,快放我下来。” 轻轻将吴雪放下,韶天心中大悦,“忧儿,有了这此证据,只要永安王一倒,我们就成亲可好?” “好。”欣喜的泪水也跟着落下,她兴奋地扑到韶天怀里,低语道:“目前你平安出府才是最要紧的。我要去参加世子的生辰宴,一会便有会有人带你出府,你要小心。” 不想让韶天看到她换上女装而去,怕他会有别的想法,吴雪在另外一间房中换好衣服,没有跟他照面便匆匆离开。一 ------------ 第一百二十章 惊艳女儿身 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即可快速进入本站,所有章节显示为同一页面时,是因为你的浏览器缓存未更新。只需按f5刷新页面,手机浏览器请清空下ie缓存即可,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 跨出淼漫轩,便瞧见府中各处的纱灯全数点燃,府中灯火通明。讀蕶蕶尐說網丝竹声更是不绝于耳,借世子二十二岁生辰机会巴结的人乐意不绝,仆人们穿梭往来,好不热闹,可吴雪的心却如同今晚的月色冰凉无比。 走在去流徽榭的途中,她总能感受到仆人们时不时投来惊艳的目光。 站在流徽榭的门口,吴雪停足望天,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是吴大夫?”小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两下,这才认定眼前的美女就是女儿装扮的吴雪,惊讶之余不忙交待要办的事,“吴大夫,世子正让我去请您呢,您快进去吧,小的去办事了。” “嗯!”她深吸一口气,抬起莲足跨进厅中。 门口宛如仙子的吴雪让钟云皓屏住呼吸,自那晚在浴室见过她后,曾无数次幻想过她换上女装的样子,却不知她会如此的清秀脱俗,真是夺人心魄。 轻薄的粉色纱裙更衬得她肌肤雪白,完美的脸庞更显娇艳无比,如黛柳眉下杏眼如水灵带羞,她轻咬朱唇,低垂眼睑避开钟云皓大敢的凝视。 如此被他看下去何时能救得韶天,吴雪大敢开口,“世子,我已应邀而来,你可否让人送他出府; 。” 冷柔的话语让钟云皓明白这不是幻觉,可她美艳绝伦的面容和窈窕的身姿在月光的衬托下如下凡的月中仙子,如梦似幻,他回过神来走到吴雪身边笑道:“我已让小李去了,你没有看到吗?” “你当真不骗我?”吴雪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对于坚贞聪慧的吴雪而言,欺骗便意味着永远得不到她的心,钟云皓岂能不明白这一点,纵然想除掉自己的情敌,现在可不是时候,拉住她细嫩的玉手,他邪邪一笑,“你认为,小王有骗你的必要吗?” “没有就好。”避开他灼热眸光的凝视,吴雪侧目开始打量流徽榭,若大的厅中只有她跟世子两人,今晚来庆贺的人那么多,全是冲着他来的,看来他是刻意要制造与自己的独处机会。 世子对感情的表达是那样的炽热浓烈,不知今晚能否全身而退,韶天如果知道她用这种方式换取他离开王府的机会,他会原谅自己吗?越想心中越沉…… 流徽榭两侧各有一个丈许的窗子,窗口的纱幔被风儿吹起,外面隐隐传来嘈杂的谈笑声,吴雪抬起沉重的步子走到窗前,仰望天上的满月,感受窗口吹进的凉风。 曼妙的身姿立于窗前,衣衫随之摆动,一种哀伤的气息从她身上透了出来,钟云皓走过去双臂环住了她,“雪儿,你为何这般闷闷不乐,是在担心他,还是在质疑小王的能力?” 本能的想要逃离他的怀抱,再试了两次无果后,她不再反抗,今晚不可以激怒他,她认命的冷笑一声,“是否扫了世子的雅兴?” “是与不是,现在说还为时过早。”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使他想起上午的幻觉,那飘逸的舞若能亲眼得见该有多好,“你可会跳舞?” “啊?”这突如此来的一问,让吴雪不知如何回答,在吴府还是备受宠爱的二小姐时,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是学过的,那时年纪尚幼,为了给奶奶过寿,她与姐姐同练一支双蝶舞,结果不小心扭伤了脚,从此再也没有练过。 倒是书画自己比较熟练,自从到了丹霞山后,整日习医采药,除了绘制各种草药图普还保留基本画功外,五年下来,除了画功有所长进外,其余所学怕是所剩无几。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钟云皓在她耳边低喃,“今天小王生辰,为小王跳支舞可好?你若跳的好,我便让你回去。” “我儿时虽学过一支舞,可已时隔多年,只怕入不了世子的眼。”虽很想早些回去,可自己并非技艺出众的舞优,而他是永安王世子自是见多了艺技上乘的舞蹈,若不跳扫了他的兴,想要早些回去都难。 见她如此犹豫和不自信的眼神,钟云皓已猜出此项并非她的专长,只要能见佳人一舞,好坏并不那么重要,他将吴雪拉到厅中央,柔声说道:“放心,这里就你我二人,小王为抚琴,你来跳,不管好坏,舞毕后小王定让你回去歇息。” 今晚来为自己祝贺生辰的朋友还在外面等着,钟云皓虽不想去赴约,却也不能让远道而来的朋友久等。他在琴案前坐下,长指挥动,低缓轻柔的琴音如花间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给吴雪不安的心中带来了些许宁静。 感觉自己似站在百花丛中,蝴蝶在绕着自己翩翩起舞,优美动听的旋律让她暂时忘了烦忧,挥动双臂舞动起来; 虽然舞姿略显生硬,但举手投足间身姿轻柔,也足以掩饰她的不足。钟云皓自是看得如痴如醉。 “快捉刺客。”尖锐的喊声,打破了流徽榭中和谐的画面。 难道他们捉住了韶天……正做旋转动作的吴雪心神一分,“咯吱”一声,脚踝一痛跌坐在地上。 “雪儿,你怎么样?”钟云皓急忙跑了过去,一脸的关切。 “我没事。”拒绝他扶自己,吴雪相要独自起身,怎奈脚踝疼痛难当,又跌在钟云皓的怀中。 不给她反抗的机会,钟云皓将她横空抱起,“我选送你回去。” 刚步出流徽榭,他们便迎来无数注视的目光。 云宵见哥哥抱着一个清秀美丽的女人,嘟起小嘴说道:“哥,你让我们好找,客人们都在等你,你倒好,弄了个女人回来,你就不怕……” 看到哥哥怒视的目光,她不敢再说下去,只好就此打住。 羞死人了,自从进王府,自己还是第一次穿女装,吴雪将头埋进钟云皓的怀里,不想让大家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怎么会出来这么多人,钟云皓心中着急,不理会大家异样的目光,抱着吴雪向淼漫轩走去。 听到刺客被抓住,大家都纷纷出来观看,钟振海也不例外,他想看看这刺客到底是何须人也,竟能跑到王府来闹事。 众多宾客已到,而儿子却不见人影,钟振海心中气恼,看到他此时正抱着一个女人,更是怒火中烧,冲着儿子吼道:“站住,你这是要去哪?” 背后雄厚宏亮的声音响起,钟云皓心知不妙,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思只好站住。 “快放我下来。”吴雪心中一惊,吓的冷汗直冒,被王爷发现真是糗大了。 轻轻将她放到地上,钟云皓怕她站不稳便伸手扶住了她一把,扶着一瘸一拐的吴雪走到王爷的面前。 “草民吴雪给王爷请安。”忐忑不安的来到王爷面前,她首次以女子的身份给王爷福身请安。 “你……你是吴大夫?”钟振海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清丽脱俗的女子。 她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大家,知道此时自己定是成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众人一片哗然。 看来自己眼光不错,换上女装果然相貌出众,在众人的注视下还有镇定自若,钟振海满意的点了点头,“吴大夫既然受了脚伤,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早不必来请脉了。” 不再乎别人的目光,钟云皓再次将她抱起,送至淼漫轩。一 ------------ 第一百二一章 突来变故 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即可快速进入本站,所有章节显示为同一页面时,是因为你的浏览器缓存未更新。只需按f5刷新页面,手机浏览器请清空下ie缓存即可,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 因为大家得知昨晚的刺客被抓才纷纷跑出来的,正好撞见女装打扮的自己,刺客会是韶天吗,难道钟云皓真的在骗自己?可若误会了他反倒不好,吴雪柳眉轻蹙淡淡问道:“世子,不知今晚捉到的刺客是何人?” 哎!原来她如此不信任自己,钟云皓叹了口气,抬头看了坐在床上的吴雪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帮她脱去了鞋袜,见她脚踝处已红肿发炎,倒了一些药酒在手上,敷在她的脚踝处搓了一起来。讀蕶蕶尐說網 钻心的疼痛传来,吴雪额头直冒冷汗,心中却痛苦难当,以为他不说话便是默认,暗暗为韶天担心起来。 “放心,我钟云皓说到做到,他早已出府。”没有停上手上的动作,又倒了一下药酒在手上,揉了片刻后他接着说道:“被捉的刺客是我安排故意骗父王的。父王对这件事很重视,捉不到人便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就安排了一个假刺客来骗他; 。” “对不起,我……”原来真是误会他了,吴雪心中懊悔,却不知说什么好。 又帮她揉了一些药酒,红肿消了不少。钟云皓起身坐在凳子上,窥探的眼神紧紧盯着她,冷然问道:“他是什么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叫韶天,我喜欢的人。”起初因羞涩而低着头,听他这么一问吴雪便抬起头来,迎上他窥探的黑眸,不卑不亢的回答。 事情一定不是表面这么简单,钟云皓唇边此刻浮出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冷冷问道:“他若要探望你,大可光明正大的来府中,又何必夜间独闯,难道他就这么见不得光吗?” “你……”吴雪一时语塞,却不知如何回答,平时他为人处事都是大而化之,却不知他竟有如此心思缜密的时候。 能让父王劳师动众对付的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见她面露尴尬,钟云皓也不便多问。瞥见她床上的夜行衣,他摇头轻蔑一笑,原来那人也如此粗心大意,起身走至床前将夜行衣拿在手里,刚又收手,被吴雪一把抓住,她不解的问:“世子这是要做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不信我吗?”钟云皓眼中闪过一抹痛色,盯着她的玉手反问道:“如果不拿去销毁,难道你想留下它让别人发现吗?” 走至门口他回头看了吴雪一眼,柔声说道:“雪儿,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目送钟云皓离开,吴雪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今天他为自己所做的确实让她感动,以他世子的身份,为了她不惜欺骗王爷,以他的身份地位又何必亲自手为她上药,难道世子对她是真心的? 怎么可能?自己只不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民间女子,又怎会博得堂堂世子的真心呢?不要让他扰乱了心神,一想到韶天平安出府,她便甜甜的进入梦香。 既然府中之人皆知吴雪是女儿身,也不再适合让小安来伺候,便安排了一个丫头前来送早餐。一进门她便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全是夸奖吴雪昨晚如艳惊全场之类的话。 被人如此恭维,她也只是一笑而过。 伸出雪白的玉足,吴雪检查了一下,只是扭伤,加上昨天钟云皓给她上过了药酒适度的按摩,现在已经消肿,试着在地上踩了两下,也没有钻心的疼痛感,一会儿出去走走应该会好的更快些。 今天不用去给王爷请脉,简单吃了些东西后,她准备出去花园里散步,刚踏出房门,就看到秦然站在院门口,脸色严谨。 府中都传吴大夫是女儿身,与她来往过密更是不妥,秦然站在院口进退两难。 不知世子如何得知他有意帮着雪儿隐瞒刺客的事,昨晚便被安排送韶天出府并弄个假刺客前来,而府中发生的事他也是今早才听说,雪儿身着女装,因脚伤被世子抱进淼漫轩。 知道世子对雪儿有意,昨晚更是明显,仆人间更是传的沸沸扬扬,说雪儿有望成为世子妃,想到这些话,秦然心痛难当。 然哥哥到底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吴雪走到秦然身边问道:“秦大哥,找我何事?” “听说你脚受伤了,过来看看; 。怎么不好好在房间里休息呢?”秦然回过神,回头看向院外,没看到旁人,便扶住了她。 原来他是专为自己而来,吴雪欣慰道:“然哥哥不用担心,只是稍微扭伤了脚而已,昨天上了药酒已经消肿,并不影响走路。” 看她走起路来的样子并不费力,秦然便放下心来。 想起易吟宏回府后,告知王爷让他所查的关于吴雪的事情,秦然心知不妙,却又不明白王爷的意思,只能静观其变,今早听闻吴钒陪着吴耀鼎来到王府,他便匆匆赶来告诉雪儿这件事情。 此事不知是福是祸,到屋里扶吴雪坐好,秦然有些艰难的开口:“雪儿,今天王爷请来姑丈到府里,按排在腾王阁接见。” “真的吗?我爹真的来了。”早听王爷说父亲要来,没想到会是今天,吴雪欣喜若狂。处在惊喜中的她,并没有留意到秦然脸上那欲言又止的神色,而是欣喜的转身向外奔去。 自从重遇她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她有这样欣喜的表情,这是他目前无法给予的,看着吴雪远去的身影,秦然暗下决心,只要她能快乐,不再受到伤害,哪怕负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区区月余不见家人,她是这般的想念,吴雪急急忙忙跑向腾王阁。站在九曲桥上水蓝衣衫的翩翩公子是那般熟悉,待那人望向她时,惊喜的眼泪如洪水般涌出,她跑过去扑到那人的怀里,喊道:“哥……” “你是……你是雪儿。”吴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那个眼中盈满泪水的俊雅公子便是自己的妹妹。伸出因激动而颤抖的手为她拭去泪水,柔声问道:“雪儿,你怎么在钟王府里,为何会是男装打扮?” “哥,此事说来话长,走我们去那边细谈。”吴雪将哥哥拉到湖边的石椅上,将她如何遇到秦然并代替师傅曾药仲来王府医病的事一一讲明。 当她问起父亲为何会来王府时,吴钒脸上的喜悦之情当然无存,叹声说道:“不知这位王爷如何得知父亲手中有千年参王之事,非要我们亲自送到府中,连决绝的机会都不给。” 千年参王!这不是给王爷所开药方的药引吗,为何父亲手中会有?吴雪正要询问,却见父亲气冲冲的从腾王阁走了出来。 “爹……”吴雪难掩心中的激动,飞奔到父亲的怀中。却没有发现厅中王爷阴沉的脸上泛着怒意的黑眸正紧盯着她。 “雪…雪儿……”吴耀鼎先是一愣,随即抓起女儿的手,说道:“雪儿,马上跟爹回去,这种地方不是我们该来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父亲竟会始此气急,吴雪被父亲拉着将迈出两步,身后传来威严的怒声,“站住。” “钟王府岂是你们自由来去的地方。”钟振海见他们停下,便挡在他们面前,鸷猛的双眼如千年冰霜看的吴雪冷汗直冒。 “哈哈……”吴耀鼎一声冷笑,将女儿护在身后,轻蔑地瞟了钟振海一眼,“我吴耀鼎再无能,也不会用女儿的终身幸福来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让雪儿进宫之事免谈。”一 ------------ 第一百二二章 奸诈的王爷 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即可快速进入本站,所有章节显示为同一页面时,是因为你的浏览器缓存未更新。只需按f5刷新页面,手机浏览器请清空下ie缓存即可,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 “进宫?爹您到底在说什么?”听到这个词吴雪一脸茫然,可心中更多是不安,难道王爷对她一直礼遇有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进宫,这怎么可能? 不止吴雪不明白,站在她身的吴钒更不明白,不过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看着王爷的态度是不打算让父亲跟妹妹离开,他摆好随时赢得的姿势,走过去护在亲人的身旁。讀蕶蕶尐說網 听女儿有此疑问,吴耀鼎猜她定然全不知情,儿女天情纯良,他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情,只是握紧了女儿的手,绕开了挡在他们面前的钟振海,大大方方的向大门走去。 这种无视简直是在挑战自己的威严,钟振海鸷猛的双眸中燃起熊熊怒火,既然千年参王已得,有了药引之后身体便可以复原,有的是时间完成自己的大计。为了女儿的幸福,许给吴耀鼎荣华他不要,看来他们真是父女情深,软的不行,只有来硬的。 既然他们父女情深,这可是大好的利用机会,钟振海抬手一挥,喝道:“来人,将他们拿下。” 瞬间,不知从那里冲出一些兵丁个个手持寒光闪闪的大刀将吴雪他们团团围住。 原来这个永安王早有准备,看着这么多的兵丁,吴耀鼎着实有些心虚,虽经历过生意场上的大风大浪,可甚少与官场的人有过多的交际,本以为这此献上千年参王便可以得到王爷的支持,进驻九江扩展自己的生意,却不料这位王爷竟提出无理要求。 以为他是商人定然重利,想用高官百禄使他劝雪儿进宫为永安王办事,笑话,一进宫门深似海,眼前宝贝女儿的幸福,可比高官百禄重要得多。 不惧手持大刀兵丁的威胁,吴耀鼎握紧女儿的手,慈爱的看着她说道:“雪儿,这些年让你在丹霞山上受苦,没能给你足够的父爱,是爹欠你的,为了你的终身幸福,纵然得罪了王爷,爹也不后悔。” “爹……”吴雪激动的扑到父亲怀里,虽不明白具体事情,她知道父亲是因为自己才顶撞王爷的,此时的她忘却危险忽略了身边的所有的人,贪婪的享受这份专属于她的父爱。 护在父亲跟妹妹身边的吴钒紧盯着四周的兵丁,怕他们一不小心伤了自己的亲人。 “还等什么,还不将他们拿下。”钟振海声音凌厉,嘴角微扬透着奸诈的笑。 兵丁们领命纷纷上前,吴钒,夺下其中一人手中的刀,寒光闪动,挥如密雨,片刻间已有几个兵丁身上挂了彩,兵丁们跟本就不是吴钒的对手,因为王爷提前交待不可伤人,所以他们不敢真动刀撕杀,也没能抓住硬拼的吴耀鼎; 僵持间,一个人影绕到吴钒身边,不知何时已将他手中的刀夺下,并架到了吴钒的脖子上,只待王爷一声令下便可取了吴钒的项上人头。这个身影及快的人正是索凌仇,四人之中轻功最好的一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的演变完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吴雪见哥哥被持,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既然一切因自己而起,那就由自己来解决吧,她走至钟振海身边,拱手说道:“王爷,只要您让家父和兄长离开王府,您想让吴雪做什么尽管开口。只要吴雪能做到的定当尽力而为。” “好,本王就等你这句话。”钟振海抬手一挥,示意索凌仇放了吴钒,并把吴雪带到腾王阁,笑道:“本王让你做的事,很简单,只要你进宫博取皇帝的宠爱,然后听本王行事即可。” 进宫悦君?只是如此吗?吴雪心中一震,为了父亲她没有别的选择,可她不明白比自己条件好的女子多的事,为何王爷会大费周章的选自己?双眸满含疑惑的问道:“王爷为何会选我?” “这个你不必知道,只要你听本王的话,本王自会让你父亲离开王府,并保证他们的安全。”钟振海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吴雪,她的镇定自若,能曲能申正是他想要的。 “我,同意。”吴雪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来,短短一句话,却似千斤重石压在心间,为了亲人她只能舍情弃爱,去取悦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交易大达成,吴雪提出要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跟兄长离开王府大门。 父女再次相见各怀心事,再无激动可言,吴耀鼎又怎会猜不出永安王愿意放他们走,定是女儿同意的他的要求,他抓着女儿的手劝道:“雪儿,莫要为了爹牺牲你自己的幸福,不值得。” “爹,只要您健康平安,就是女儿最大的幸福。”吴雪微微一笑,不想让父亲担心,“进宫没什么不好,如果能得到皇上的宠爱,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知道女儿这么说完全是安慰自己,吴耀鼎心痛的看着女儿还想再劝,却被吴钒制止,向父亲使了个眼色,吴耀鼎会意,两人匆匆离开。 站在一旁老奸巨猾的钟振海自是也明白了吴钒的意思,想要回头营救,没那么容易,定要再按排才行,决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眼眸一转,他头对吴雪说道:“吴大夫,想必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父亲跟哥哥已座上马轻走远,吴雪这才放下心来,收回不舍的目光,转身回淼漫轩。 看吴雪走远,钟振海对一直跟在身后的林非列跟索凌仇了交待了几句,脸上浮现得意的神色拂袖而去。 得知秦然跟吴耀鼎的关系,钟振海再不敢将此事交给他去办,连跟秦然关系较好的易吟宏也不再信任。 原来王爷是想利用吴雪医术精湛且年轻美貌,设法让她进宫后博得皇帝宋太宗的喜爱,暗自对皇帝下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皇帝至于死地。届时朝中大乱,再加上自己早已培养起的实力定可稳得江山。 心中忐忑的吴雪刚进淼漫轩,便见钟云皓一脸关切的站在门口等她,想起他对自己的好,定是不知永安王让她进宫的事,明眸一转计上心来。一 ------------ 第一百二三章 骇人噩耗 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即可快速进入本站,所有章节显示为同一页面时,是因为你的浏览器缓存未更新。只需按f5刷新页面,手机浏览器请清空下ie缓存即可,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 从未对人用过心计的吴雪知道利用钟云皓对她的感情是不对的,但现在也许只有他才有可能帮自己,毕竟那个阴险狡诈的王爷是他的父亲。讀蕶蕶尐說網 女人的柔弱可以激起男人的保护,吴雪星眸含泪,神情惹人怜爱的看着钟云皓,泪水像断线珍珠滚落下来,略带祈求的说道:“云皓,我不想进宫邀宠,我只想做个平凡的女人,过平凡的生活,你能帮帮我吗?” 听到吴雪如些亲切而自然的喊出自己的名字,钟云皓的心里流过一股暖流,这是唯一一个让自己心怡的女人,怎么可能忍心看着她如此无助而示若罔闻,走上前去为她轻柔的拭去脸上的泪水,百般怜爱的拥她入怀,“云宵已将此事告诉了我,雪儿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只能是我钟云皓的女人,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可,你知道我心里装着别人……”吴雪抽咽道,前额抵着钟云皓的肩头,任泪水浸湿他的衣衫,说着与他都知道的事情,只因让他更深刻的体会她的矛盾,只要真心必视她的重情如宝。 她能说出这句话,钟云皓心中欣喜,这样是否表示她愿意开始接受自己,唇角微微上扬,越发收紧了双臂,“雪儿,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定让你不后悔选择我的决定。” 听到这么坚定的话,吴雪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没有同意亦没有拒接,沉默的靠在他的里。在钟云皓眼里认为她是默认了。 安抚了吴雪后,他去找父亲提出想要吴雪的想法,而且态度十分坚定,钟振海不想失了这个棋子,也不想违了儿子的意思,便拍了拍钟云皓的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后拂袖而去。 钟云皓知道父亲不会因自己的请求而妥协,心中打定注意,要尽快将吴雪送出王府。 入夜时分,府中灯火初上,微微透着光亮。淼漫轩院外多了两个人看守,一是怕她溜了,二是怕有外人将她带走。 钟云皓早有安排,找了一个跟吴雪身形相仿的婢女扮作男仆随他来到淼漫轩。 待婢女与吴雪调换了衣服,便让她冒充吴雪在房中静静的呆着。而吴雪则低着头跟在钟云皓的身后大大方方的离开了王府,侍卫都以为世子又要出去喝花酒便没有阻挡。 钟云皓将吴雪安排在一家自己信任的客栈,掌柜的自然不敢怠慢,安排上好的客房,待钟云皓送吴雪到房间后,便坐了下来,黑眸紧紧盯着她,却又不说话; 。眼中透着浓浓的爱意与不舍,使屋内气氛越发的紧张,吴雪被这炙热的眼神盯的有些不知所措,又不知说些什么,只是一味的喝茶来缓解自己的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钟云皓方才起身,走到吴雪的身边,紧紧将她揽入怀中,在她的额前深情的吻了下,温柔的说道:“雪儿,我都已安排好了,你想要什么只管跟掌柜的讲,没事就在客栈里呆着,哪都不要去,等我将此事压下再来接你进府。” “好,我听你的。”吴雪羞涩的点头。温顺的态度让钟云皓越发的不舍,但眼下必须先解决了吴雪进宫的事情,才能无所顾及的拥有她。 随后便放开了双手,叮嘱她注意安全便离开了。 夜半,腹中的茶水起了作用,吴雪起床匆匆下楼要去茅房,不甚明亮的烛光使人看不太清楚脚下的楼梯,扶着木制扶手下到缓步台处,与迎面走上楼的黑衣人擦肩而过,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两人像是有感应般的同时回头,一同愣在了原地。 只是短短一日未见,却有如隔世的思念,喜悦的泪水滑落脸颊,她脱口喊道:“韶天……” “忧儿……”韶天心中更是无比激动,他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在钟王府外遇到她。转头看了一下四周,心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将吴雪拉入房中。 听到房门的动静,早已睡着的茗辰醒了过来,当看到吴雪后,惊喜万分,自楚婷死后首次露出笑容,欣喜的喊道:“忘忧姐姐,我……” “茗辰,以后有的是机会叙旧,现在快收拾东西,天一亮我们就走。”韶天果段的打断他的话,吩咐道。随后转身坐在吴雪的身旁,脸色凝重的说道:“忧儿,你给我的玉佩大有用处,我已查到了一些头绪,只是钟振海对此事颇为警惕,暗中阻挠,现在我不易呆在九江,你可愿与我一同回去。” “嗯!”吴雪重重的点头,能回去,自是比呆在这里要好。 在钟振海还没有展开下一步动作之前离开九江是最好的时机。天蒙亮,他们便顺利的迈出九江城门,吴雪内心兴奋不已,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终于逃离了那个压的人喘不过气的钟王府。 “我终于自由了……”吴雪双臂伸展,难掩心中的愉悦。韶天眼神宠溺的看向怀中的人儿,欣然一笑,并没有加快马的速度,只想享受此刻的宁静。 行至九龙山下,韶天不觉的提高了警惕。待一阵风儿吹过,夹带着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兵器相击的声音伴着惨叫声从远处传来。 “韶天,好像前面有人在撕杀,可能是九龙山的贼寇又在抢劫,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对血腥味甚是敏感的吴雪,不知为什么她竟为那些被抢的人担心起来,也许是因为自己曾经被抓过的原因,她想帮助那些被抢之人,自己却没有那个本事,只能求助韶天。 “这……”韶天面露难色,“帮人不是不可以,只是九龙山的贼人众多,你和茗辰又帮不上太大忙,没有必要为了陌生的人去冒险。” 吴雪听了韶天的话,也知情理之中,毕竟她也不想看到韶天去冒险,更何况还有她这个手无复击之力的人; 。他们便停下马来,没有再前行。 这时远处传来凄厉的喊声却让吴雪无法镇定,“爹,快跑……” 这个声音是哥哥的,那被劫的人就是自己的哥哥跟父亲,不……吴雪不顾一切的飞奔而去。 混乱的撕杀中吴耀鼎在儿子的护送下向吴雪这边跑去。一个蒙面高手向吴钒袭击,凌厉的剑招逼得吴钒只顾招架,无暇顾及自己的父亲。 “爹,小心……”眼看两名山贼挥刀向父亲砍去,吴雪惊呼提醒,可为时已晚,眼睁睁看着远处的父亲倒在血泊中,却见两人还不知足,又补了两刀,每一刀都似砍在吴雪的心头。 韶天见吴雪向九龙山飞奔而去,就知道不妙,飞身而至却因相距的一段不短的距离也为时已晚,他长剑一挥,那两名山贼人头落地,吴雪只觉眼前一片血红便晕倒在地。 眼见蒙面人攻式猛烈,吴钒身上已中数剑,伤式严重,韶天飞身上前挥剑挡开了那人的进攻,那人一愣,随后飘然而去。 “收!”洪亮的声音震彻山谷,听到号令后,贼人们尽数撤离。 韶天深深的看了贼寇消失的方向片刻,转身见吴钒浑身是血躺在地上,韶天心中暗道不妙,俯身探其鼻息,还有一气尚存这才放心来,忙跑到吴雪身边将她唤醒。 缓缓睁开眼,吴雪无法从父亲被杀的一幕中回过神来,当听到哥哥身受重伤危在旦夕时,才振作精神拿出药来为哥哥止血疗伤。 悲痛无比的吴雪跪在父亲身边,万没有没想到昨日的一面,竟是永别。此时的父亲已没有了生息,哥哥的血虽已止住,但那穿胸一剑足以至命,能不能醒来只怕要听天由命了,因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是心疼不已。 看着韶天与茗辰将父亲的遗体和哥哥抬到马车上,吴雪望着满地尸体呆呆出神,跟父亲一同前来的家丁都命丧此地,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母亲和嫂嫂如何接受…… “忧儿,我们快些赶路吧,早些将伯父的遗体送回家才好。”韶天将失魂的吴雪拉到车上。由于吴钒身上有伤,车速不能过快。由韶天驾着马车慢慢踏上回去的路。 永安王府腾王阁 “你说什么,吴耀鼎死了?”一听吴耀鼎的死讯,钟振海拍案而起倏地转过头来,目光凌厉如鹰,狠狠的瞪着此时跪在地上的人,全身散发出骇人的怒意,甚至还有轻微的杀气,“林非列,本王让你活捉吴耀鼎,你怎可伤他性命?如果本王的大事如果坏在你的手里,定取你的小命。” “我们虽紧追吴耀鼎,哪知山中贼寇会在我们之前对他暗要毒手,如果属下的命能让王爷平息怒火,那属下宁可一死。”林非列慌忙解释,说完拔剑欲了结自己,却被钟振海的掌风震落了他手中的剑。 便听钟振海哈哈一笑,拍着林非列的肩头说道:“有你这等衷心的属下,本王何愁大事不成。”说完便大步离开大厅。 望着钟振海离开的背影,林非列阴冷的黑眸中闪过一抹异样光芒,唇角微动,使人无法明白他内心所想。一 ------------ 第一百二四章 雪上加霜 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即可快速进入本站,所有章节显示为同一页面时,是因为你的浏览器缓存未更新。只需按f5刷新页面,手机浏览器请清空下ie缓存即可,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 吴家在灵溪虽是名门大户,可吴耀鼎被杀,吴钒昏迷不醒,几名家仆也丢了性命,家中只剩女眷,出了这么大的事,没人出面应对,没有一大笔银子是解决不了的。 在生意场上精明干炼的韶天自是很明白这一点,他提前让茗辰去韶关找人将吴家仆人的尸体运了回去。又命人提前向吴家报丧让吴家人有所准备,更知会了柳肖元让他来韶关接应。 他虽与吴雪有情,可吴家人并知道此事,贸然前去怕有不妥,更何况他曾是吴倩的前夫,过多的干预只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以他目前的身份不易当面处理吴家的事,只是将大笔的银两送到了柳府; 而柳肖元已经跟吴倩结为夫妻,由他这个吴家正式的姑爷出面调解此事是再好不过。 原来的马车因为九龙山前的撕杀已破旧不堪,提前接到消息的柳肖元,早已备好了两辆宽敞的马车上迎面赶来,看到驾车的韶天脸色一沉,停了下来。 马车行至柳肖元跟前,韶天跳下马车,并挑帘扶吴雪下来。 看到一身素衣面带忧伤柳肖元,吴雪很自然的喊了一声“姐夫,”见有人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要给父亲换上,早已哭红的眼中再度泄出止不住的泪水。 一路上她在车中面对父亲的遗体,和身受重伤的大哥,始终压制自己内心的伤痛,全力医治哥哥的伤式。思及父亲对她的好,念及对父亲的歉意,眷恋,不舍……现下的情绪似洪水般瞬间爆发出来。 回到家中还要安抚母亲,照料哥哥,边思边走,回头看了一眼,见已被整理好遗容的父亲被抬到另一辆车上,此地了无人烟,她再无顾及的哭了起来,却始终压制自己的哭声,尽量不让多人瞧见。 看着吴雪因抽咽而颤抖的双肩,韶天想要去劝,一想到她在车上一直压制自己不敢落泪,哭出来总比压在心里要好,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为妙,想到这里刚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见柳肖元还是避着自己,不管怎样他都是自己的弟弟,韶天还是走了过去,“云……” 本想喊他云弟,见他一脸不悦,怒视自己,韶天便改口道:“肖元,吴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便插手,一切有劳你费心了。” “当然,现在我柳肖元才是吴家的女婿,这个自不用你韶堡主操心。”柳肖元嘴上强硬,可心里早已认下他这个哥哥,可一想起他因为吴倩怀孕一事,而欲掐死她的情景仍心有余悸,至今不能释怀。 在柳肖元的指挥下,几人将重伤的吴钒小心翼翼的抬到另一辆马车上,车内铺软被,还备了一些医伤的药物,看着出他是及其用心的。 韶天站在吴雪的身旁,静静的看着她,不想打扰她宣泄内心的哀痛。此刻,韶天心中的伤痛亦不比吴雪少一分。良久,直到柳肖元崔促,他方才说道:“忧儿,你该回去了,现在伯母需要你在她身边!伯父的仇我定会帮你报。” 报仇!听到这个词,吴雪停止哭泣,哀伤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眸间即逝,怕是唯一能偿还对父亲的愧疚便是要亲手报仇。她向韶天微微颔首便上了柳肖元备好的马上向灵溪而去。 行至灵溪已是亥时,吴府里白灯高悬,白灵飘扬,全府上下皆是白衫素服,就等吴耀鼎回来入殓。 车马刚到府门,吴雪便听到在外等侯的母亲悲伤的哭声,急忙下车扑到母亲的怀里。 当于凝怡看到全身是血,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丈夫,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瞬间泪如泉涌,匍匐在丈夫身边痛哭起来,见丈夫毫无反应,她伤心过度昏了过去,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 “肖元,你看什么,还不快抱嫂子进去; 。”已怀孕四个月的吴倩已洗先前的劣气,多了几分将为人母的慈爱,她看着忙成一团的下人,伤心过度的亲人,忙擦了泪水,催促自己的丈夫帮忙,目前吴家也就只有他一个男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此时已有六个月的凝怡自是全家的掌中宝,二夫人李萧萧见儿媳昏过去,很担心她腹中的孙子,收起泪水,她顾不得什么礼数,拍着不知所措的柳肖元说:“快抱你嫂子进去呀,难道你想让我们抬进去吗?” “好。”柳肖元看了吴倩一眼,尴尬地抱起于凝怡进入府中。 一阵忙乱之后,吴耀鼎入了棺,吴钒被安置在房中,吴雪为嫂子把了脉却定她没有动胎气才出给哥哥熬药。 吴家人都处在悲伤之中一夜未免眠。 次日一早吴府门前挤满了人,全是死去家丁的亲人过来闹事,柳肖元与吴府管家费尽口舌,最后以每家一百两作为补尝将此事平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于凝怡的父母听说吴府出了这么大事,说是来安抚亲家,当看到浑身是伤且奄奄一息的吴钒,于昌鸿认定他将不久于人世,本来对当日没有收到知府大人的彩礼,又被吴钒骗娶自己的掌上明珠之事心怀不满,一直想拆散他们,女儿又不同意。 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他摸了一下八字胡,小眼一转说道:“女儿呀,这吴府上下哭声一片,吴钒又不省人事,自是不利于你安胎,还是跟爹回家吧。” “爹,现在是吴钒最需要我的时候,做为他的妻子怎能离开他呢?”凝怡拿起手帕擦了眼泪,撇嘴看着自己的父亲,作为他的女儿,又怎会不知父亲的意思。 “哎……”于昌鸿叹女儿的执著,将她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女儿呀,纵然吴钒能醒来,这吴家也别想再有好日子过,为父实话跟你说吧,吴耀鼎在九江得罪了永安王,以永安王的为人跟手段,得罪他的人都没有好日过,还是跟为父回去,莫要留在吴府受苦呀。” 听到父亲这么说,凝怡一愣,知道父亲对官场的事向来十分留意,此事定不会有假,她看向父亲坚定的说:“爹,女儿知道,您是为我好,可女儿生是吴家的人,死是女家的鬼,更何况我还怀着吴钒的孩子。女儿是不会走的。” “你……你这个不孝的女儿呀。”于昌鸿怒气上涌,点着女儿的额头说道:“他得罪了永安王不要紧,可为父的官还想再当几年呢,攀上这样的亲家真是倒霉。” “爹,这话您还有脸说,是谁想要巴结永安王,将我们吴家有千年参王的事说出来的,非逼着我公爹去进献,说白了还不全是为了您自己。”凝怡一听此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初她无意向父亲透露了家中有参王之事。 却没想到父亲竟跑上门索要,只为能结误永安王,谁料永安王传话,非让公爹吴耀鼎亲自去送。还是父亲劝吴钒陪同的,希望他能在王爷面前帮忙说句好话,无奈,商不敌官只好前去,只落如今这惨状,想到这里凝怡又哭了起来。 大家听到父女二人的争吵都围了过去,于夫人也开始劝自己的丈夫,于昌鸿为求自保,当着众人的面,指着女儿冷声说道:“凝怡,我的好女儿,为了吴家你竟这么跟爹说话,有个自私的爹,让你丢脸了是吧,从今日起,我便没有你这个女儿。” ------------ 第一百二五章 冰释前嫌 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即可快速进入本站,所有章节显示为同一页面时,是因为你的浏览器缓存未更新。只需按f5刷新页面,手机浏览器请清空下ie缓存即可,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 父女亲情岂是说断就断的,大家听在耳中自是认为于昌鸿在说气话,就连于夫人也这么认为,可做为女儿的于凝怡却不这么认为,她知道父亲是怕夫家得罪了永安王而影响自己的仕途才会这么说。 对于自己受伤不醒的丈夫,凝怡是断断不会弃他而去的。对于父亲这样势利之人,她自己也只能认了,无论怎样,他都是自己的父亲。 沉思了片刻,凝怡很决然的对父亲说:“爹,倘若您真的不想认我这个女儿,女儿不会埋怨您什么。但是对于吴家,女儿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如若有一天永安王真的为难我们,我定会申明,女儿早就和您断绝了父女关系。但是,女儿永远是您的女儿。” 于昌鸿没有料到女儿会说这样的话,自然火上浇油,可,她毕竟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天底下哪个做父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好。但是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现在的凝怡定是不会听他的话的。 很沉的叹出一口气,于昌鸿背过身去仰天望了很久,才低哑的开口:“为父知道,现在的你,是听不进去任何劝告的,既然你已经决定留在吴家,那爹不会勉强你了。凝怡啊!爹是真的担心你。” 听父亲说了这样的话,凝怡的双眸泛上水汽,缓缓跪下去,向父亲磕了个头,“爹,女儿谢谢您的成全。” 于昌鸿看到这样的女儿心中一痛,但事以至此,说出的话亦无法收回,站起身来便拂袖而去。 看着父女俩人谁也不肯退让,于夫人已泣不成声:“凝怡,我的女儿啊,你这是何苦呢,你让为娘的如何是好啊!” “女儿不孝,望娘亲今后一定要注意身体!”说完便又向于夫人叩了三个响头。 眼下事已至此,只希望过了一段时间事情平息下来能缓和这父女俩的状况,擦干了眼泪,于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 于凝怡对吴家坚定的态度,让哀伤中的吴府亲人身感欣。吴雪看到嫂子的举动甚是感动,她一直知道哥嫂情意深重,但能做到这一步又能有几人呢?忙上前扶起嫂嫂,安慰道:“嫂嫂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哥哥的,你也一定要仔细着自己的身体,莫要伤心过度,影响了腹中的孩子!” 于凝怡站起身来扶摸着自己的腹部,坚定的目光移向吴雪:“妹妹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一定会让他知道他有一个多么优秀的父亲!” 对于吴府的情况,韶天一直挂在心上,一早醒来便让茗辰去吴府看看情况,听到茗辰回来说丧命的家丁家人到吴府闹事,便不放心赶了过去,待听到吴府因家中变故而使生意滑落,债主纷纷上门讨债而想出力相帮,之前让茗辰将银送去柳府,可柳肖元拒不接受,又让人退了回来,这次只好茗辰以丧礼为由出一份力。 但吴府的人听说是韶家的人,便态度恶劣断然拒绝,这时韶天方才知道原来吴耀鼎竟是因为他向吴府提亲时,以千年参王为聘礼,才有吴耀鼎此次上钟王府一事; 虽然这件事并与他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因为他与吴倩一事,让吴府的人对他很有成见,便也就将此事怪到了他的头上,见吴府的人一时无法平复怨气,便也只能暗然离去。 在房中照顾于凝怡的吴雪听到此事后急忙追出,只看到韶天的背影,当听到二娘的解释后惊讶不已,看来她跟韶天之间的感情也会因这件事而更难让家人接受。 三天后,吴耀鼎入葬,吴府上下都充满了悲伤的气息,在这样的状态下,吴雪又要安慰母亲又要安抚嫂嫂,还要帮哥哥诊治,有些分身乏术,再加上吴钒的伤势太重,她只能以针灸帮他护住心脉,一时也无法想出更好的医治之法,便想让人去请师傅来府上为哥哥诊治。 自己需要照顾哥哥,无法脱身,而府中下人并不知道师傅的地址,看来此事只有情姐夫柳肖元帮忙。 走到姐姐的房门前,吴雪略顿了一下,这两日过于忙录,没有跟姐姐细谈,不知姐姐是否还在记恨她。正在此时房门打开,吴倩看到吴雪后愣了下,淡淡的说:“进来吧。” 抬步进房,吴雪坐在姐姐对面,接过姐姐递过来的茶水,似有千言万语要讲,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出口,静坐片刻,倒是吴倩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我姐妹一场,我现在过的很好,终于明白韶天始终不是我的归宿,肖元才是伴我终身之人。” 见姐姐打开心结,吴雪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起身走至姐姐身边握住她有手:“姐姐,谢谢你!”复又说道:“我想请姐夫去云岭济世堂请我师傅来给哥哥看病,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吴倩欣然一笑:“雪儿,你说哪里的话,小事一庄,我即刻让你姐夫动身。” 姐妹俩相识一笑,一切恩仇尽消。 柳肖元见她们姐妹携手而来,神情坦然,知道她们心结已解,听到吴雪的提意后缓缓点头,便叮嘱爱妻注意身体,接过吴雪的书信,准备好车马便出发了。 姐妹俩和好使吴夫人甚感欣慰,拉着两个女儿的手,眼中溢满泪水,“倩儿雪儿,你们两个是娘的心头肉,看到你们冰释前嫌娘也算了了一块心病,现在你爹不在了,你哥又昏迷不醒,还好有你们姐妹俩在我身边,不然我真的想随你父亲去了!”说着便又掉下了泪来。 看着伤心的母亲,姐妹俩心里也难过非常,听到母亲说的话忙安慰到:“娘亲千万不要如此想,我与姐姐一定会照顾好您的,姐姐现在马上就要给您生个小外孙了,爹爹虽然不在了,但您还有我们,我相信爹爹也不希望你如此想不开,他还来不及看到他的外孙和孙子,一定希望您完成他的遗憾!” 吴倩也双眼含泪的拉过母亲的手抚在自己的肚子上:“是啊娘,他都已经四个多月了,他很期望出生以后能得到外婆的疼爱呢!” 听到吴雪和吴倩提及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吴夫人才恍然想到自己有丈夫是多么期待孙子和外孙,如果她就这么轻生了,到九泉之下也无法与他交待:“是啊,我马上就要做外婆了,是该高兴才对啊!” 看到母亲因为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情绪好了很多,吴雪就退了出去,留下姐姐在这里陪着母亲,她便向府外走去。 ------------ 第一百二六章 天不随人愿 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即可快速进入本站,所有章节显示为同一页面时,是因为你的浏览器缓存未更新。只需按f5刷新页面,手机浏览器请清空下ie缓存即可,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 站在再熟悉不过的大街上,吴雪看着来往的行人和各自叫卖的小贩,一种落漠溢满心田; 。一切即熟悉又陌生。 “冰糖葫芦……”一个悠长的叫卖声淹没在嘈杂的街市上,却传入吴雪的耳中,唤起了她儿时的记忆。 带着慈爱笑容的父亲牵着她跟姐姐的手走在热闹的街市上,虽家里什么都不缺,可她跟姐姐还是对路两摆放的物件充满了好奇,不停的跑东跑西,气得父亲在后面大喊。 听到路人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俩的赞美声,父亲乐开了花,她跟姐姐缠着父亲让他买冰糖葫芦,父亲便一人给她们买了一串,可霸道的姐姐抢过她手中那串就往家跑,气得她哇哇大哭,可买冰糖葫芦的小贩已经走远,父亲便追出好远又帮她买了一串。 接过头糖葫芦便吃了起来,却没有顾忌已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父亲,此时想来,父亲对自己的爱不亚于任何人,如今一切都成为泡影,一种酸楚油然而生,不知何时泪水早已浸湿双眼。 是九龙山的人害她跟父亲阴阳相隔,害哥哥至今未醒,这个仇又岂能假手于人,让别人替她来报,若是由韶天代劳,只怕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开心,那么这个仇就让自己亲手来报,以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注意拿定,又不想让处于悲痛中的母亲为自己但心,吴雪默默的准备所须的物品,安顿好一切,当天晚上在母亲的房中逗留了许久,次日一早便又换成男装留了书信匆匆离开。 经过一夜的思考,她明白,就凭她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女流想要杀死九龙山的贼寇谈何容易,若不使点手段,只怕她会比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山贼死的还早。 一路上马不停蹄的急驰,吴雪终于来到九龙山下,悄悄绕到后山,顺着山壁爬了上去,在丹霞山采药时积累的攀壁经验没想到此时会派上用场,艰难的爬上九龙山最高的山峰,她想将早已备大量**,天色虽然阴沉,可风向正好,如此顺风扬下,待这些山贼晕迷之时她就可以给父亲报仇了…… 然而天不随人愿,原来正好的风向却舜间改变,她忙收起装着**的包裹,转身想要下山,不料,肩头一紧,已被一个强有力的手抓住。 一个猛烈的后拉之力,吴雪当下倒地,山上不规则的石头梗得后背生痛,柳眉轻蹙,她从地上坐起,看向那人,这个黑面短须的中年男使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真是冤家路窄,这人是那个被秦然爆打一顿后心生报复之心,把她和秦然捉上山的周奎,上次林非烈他们杀上九龙山的时候他怎么没有死? “又是你这个女人。”细看之下周奎认出了这个让他狠的牙痒痒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她,九龙山就不会遭到上次的劫难,整个山上的兄弟死伤数百人,大当家回来之后把所以的过错都归到他的头上,害他在这崖顶思过,没想到却遇到了这个女人。 这么漂亮的女人,连向来无欲无求的二当家都动了心,如果把她献给大当家也算将功补过,想到这里,周奎眼睛微眯露出阴险的笑容。 吴雪心知大事不妙,这个人一定会饶恕自己,转身想跑,又被他一抓住,无论她怎么反抗都无法挣脱这个如铁钳般的手,知道对于这种人求绕是没有用的,她想要去抓那个装着**的袋子,却被的周奎一脚踢到山下,无奈在情急之下她只好用力向他的手臂咬了下去。 “她娘的,你还敢咬人……”气急败坏的周奎粗暴的一拳将吴雪打晕,真接将她扛在肩上,向山寨中走去; 躲开可能遇到楚傲的路线,周奎将吴雪丢到房中就去找大当家楚雄,希望这个礼物大当家能满意。 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大当家,周奎一问才知原来他带着众兄弟去山口了。 今天这大当家突然兴起自己亲手抢劫的念头,但这老天可是一点也不给面子,天气阴沉暗晦不说,连这道路上也是不见一个人影,眼见着这楚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这做属下的心拔凉拔凉的呀,生怕这怒火一不小心就波及到了他们的头上。 九龙山大当家楚雄脸色阴沉,手下之人互相递着眼色,却没有人敢去锊虎须,经过前几天大干的一票,十万两银子让大当家乐开了花,看着厚厚一打儿银票,总算让山上的兄弟走出了被重创的阴霾中。 正在此时,那负责监视山路的一个小山贼跑过来报道说:“启禀大当家,这都大半天了,山下还是连个人影都没有,小的找了半了,只是有一匹马。” “这也不算白等,如是好马就留着,老而无用的马就杀了吃肉。”楚雄拍了拍小山贼的肩膀,转身离开。将走出几步,便见周奎点头哈腰的跑来。 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怪不得今天等了半天也没人,原来这个丧门星不在山顶思过,居然跑下山了,看到周奎,楚雄再也忍不住刚才还压着一肚子火气终是爆发了,不由分说冲着周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大当家您消消火,听小的把话说完。”周奎跪在地上直求饶,见楚雄停了手,才敢接着往下说:“大当家,小的在后山帮您抓了一位美貌的小娘子,正好用来帮您泻火。” “此话当真。”一听有美貌女子,周雄眼放异彩,变的格外有神,看周奎点头,料定他不敢骗自己。加快了脚步,便向寨中走去。 从晕迷中醒来,吴雪揉着生痛的后颈,查看了自己的衣服,完好,看来他对自己没有做不轨之举,她从床上下来,来到门口,想要打开门,这发现原来门是向外反锁的。 是自己太天真的了吗?仅凭一已之力妄想灰了这山中贼人为父报仇。现在该怎么办,吴雪打量这间陌生的房子,这次落到周奎的手里,此人阴狠毒辣,不知他会怎么对付自己,如果能通知楚傲,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开门,我要见你们二当家楚傲……”她拍着门,大声喊叫,希望楚傲能够听到。正当她再次拍门时,门被打开了,一个身材魁梧,长的与楚傲有几份相似却他粗广了些。 看着眼前身着男装的吴雪,楚雄先是一愣,她眼中的惊慌和下意识的后退,那柔美的身段,使他完全明白眼前这位就是一个女人。 随即他的眼中惊艳之色溢于言表,便回头对周奎说道:“果然是个大美人,周奎,这次你做的不错,现在我就恢复你四当家的身份。” “谢大当家。”周奎满脸喜悦,目的达到,三当楚婷已死,二当家身受重伤只剩下半条命,虽还名义是四当家,跟二当家也没什么区别。 “请大当家好好享用。”说完周奎殷勤的帮大家当关上门,挺直了腰杆很识相的带着身后的兄弟离开。 ------------ 第一百二七章 我杀人了 【风云阅读网.】 看着楚雄一脸的不善 吴雪心里明白要想从他这样的彪型大汗手中逃走谈何容易 她再不是那个初出丹霞山的忘忧 这大半年的历练使她明白世间的百态 一切皆不是自己所想像中的那样美好 人心的邪恶远远比丹霞山的猛兽更加可怕 这次出來报仇她已做了充分的准备 绝对不能再受另人的** 虽心中有几分的胆怯 却不似以前那样畏惧 这一刻她很明白 只有面对柔软的女子 男人才会放松警惕 她佯装畏惧步步后退 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步步紧逼的楚雄 只要跟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就可以趁机将早已握在手中的迷丹投到他的口中 当初韶天就是中了这招她才得已逃脱 只是这种药甚是难得 所以才会差点被……吃一堑 长一智 对坏人就不能心慈手软 “这位大当家 我……我來山上是找你们二当家楚傲的 请你放过吧……”一双透着畏惧的双眸紧紧盯着前这个男人 双手抓着胸前的衣服 一幅生怕他乱來的样子 真是娇滴滴的美人 楚雄看到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险些流出口水 忍不住想伸手摸下她那晶莹如玉的肌肤 见她吓得靠墙畏缩的样子 便调笑道:“小美人还是留下來吧 我二弟现在小命难保 那还有本事來疼你呀 跟着大爷保证让你……” 还沒等楚雄把话还说完 吴雪瞅准机会 就在他得意之时眼急手快的抬手将迷丹投到了他的口中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这突如其來的动作让楚雄有点错愕 在还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就已经咽了下去 只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先愣了一下 眼看吴雪已趁他慌神之即躲到别处 楚雄抿嘴一笑 大步向她迈去 看你能走得了几步 吴雪退到床边便停下了脚步 冷眼盯着向她迈近的楚雄 红嫩的唇动了一下 随即握紧了拳头 因为即将到來的报仇时刻而激动的有些颤抖 她这种不再畏惧的表现反而让楚雄停下了脚步 吴雪的这种反差让在刀尖上过日子的楚雄有了警惕 刚才明明还是胆怯的模样 为何她现在毫无畏惧可言 难道刚才她给自己吃的是什么毒 所以才有恃无恐 紧盯她 楚雄厉声问道:“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 “这个你不必知道 反正吃了它你不能再为所欲为 ”不走也沒有关系 这个并不是三步倒 只要再过一时片刻他照样会倒下 吴雪也不想再做伪装 就算要他的命 也要让他死个明白 “还记得十几天前你带你劫杀的商人吗 ”见楚雄若有所思 吴雪接着说道:“那是我爹 还有一个是我兄长 今天我就要为他们报仇 除了你这个祸害 ” “哈哈……”仿佛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 楚雄仰头长笑 “连官府的人都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就凭你也妄想要了九龙山当大家的命 真是笑话 ” 真是个自命得意的人 听到些话吴雪冷冷一笑 几个钟王府的护卫就能让他们元气大伤 扫平他们整个九龙山也不成问題 在这两地交界处安营扎寨 自是两边的官府的都不愿做这出力不讨好的事 “臭** 刚才你趁我不备喂我吃下的是迷.药 ”楚雄感觉有点头重脚轻 知道一定是刚才的药性开始发作了 外面全是他的人 这个女人一定不会得逞 他冲门外大喊:“來人……快來人……” 外面毫无动静 楚雄狠狠看了站在原地的吴雪一眼 便向门口走去 刚迈出一步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庞大的身躯连同旁边的凳子也带倒 杂乱了声音掩盖了门外传來的动静 看着楚雄倒地 吴雪的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來 这个人的确利害 中了这么利害的迷丹还能坚持这么久 刚才楚雄那么大声喊人 却无人回应 也顾不得那么多 她从脚靴中抽出早已备好的匕首走到楚雄的身边 将匕首对准他的心脏处 只要一刀下去 就可以为父亲报仇了 可握着匕首的手却在不停的颤抖 她学医救人 可从未想过要杀人 报仇对她來说只是一个词 如今真要去动刀杀人 为何却又下不了手 匕首高高抬起 当落到楚雄的衣服上时 却再度停了下來 反复几次 她知道自己真的沒有 一想起父亲死时的惨状 颤抖的手再次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将触到仇人的衣襟 手像受到诅咒一样 再一次停了下來 就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 一只脚用力踩在她的手上 锋利的匕首顺势刺进了楚雄的胸堂 ‘噗 ’鲜血从刀口处迸溅出來 艳红的红溅到了吴雪一身 在白色的衣裳上甚是扎眼 看到自己满手的血 她愣住了 杀人了 自己真的杀了 这句话充斥她的神经 使她忘了那只不知何时伸过來的脚 一个男人的脚 “快來人啊 大当家被杀了……”门外传來了尖锐的喊声 正处在惊恐中的吴雪却充耳不闻 满脑只那句话‘我杀人了’沒有报仇的愉悦 拥有的是一种恐惧 想法与实现是完全的两个概念 此时的她还无法接受楚雄就死在自己刀下的事实 ‘嘭’的一声 门被人一脚踢开 血腥味扑面而來 周奎带着几名兄弟出现在门口 大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当家楚雄躺在血泊中 他胸口中了至命一刀 而还沒有拔出的匕首还握在吴雪手拿中 她无力的蹲坐在尸体的旁边 双睛空洞无神 显然是吓坏了 “是她杀了大当家 快杀了她为大当家报仇 ”周奎见兄弟们被眼前的一切吓的呆住了 便推了身边的兄弟一把 见他们反应过來一涌而上 他躲到后面露出胜得的笑容 明晃晃的光架在了吴雪的脖子上 被人一把提了起來 这是才晃过神來 看了一眼染满鲜的手 唇边扬起一丝苦笑 沒想到报仇会是这样 沒有别人的那种潇洒 倒落的这样的狼狈 不过也算为父亲报仇了 想到这心里才算有一丝的轻松 刚走出门口便见楚傲被人扶着走了过來 抓着吴雪的几个人同时几他点示意 只是略顿了一下便又匆匆离开 楚傲听说大哥惨死 并不相信这是事实 看到吴雪一身血迹 再看向房中血泊中的大哥 虽一切都表明是她所为 可他仍不相信柔软的她会狠心到杀人 甩开扶着他的手 楚傲快步追了上去 挡在吴雪的面前问道:“雪儿 你杀了我大哥 为什么 ” “父仇不共代天 ”听她谈谈的说出这句话 楚傲便想了十几天前的事 他有劝过大哥不要去 可大哥非但不听 还要怪他让九龙山的兄弟损兵折将 非要下山去劫这十万两用來重整旗鼓 结果弄得死伤无数 最后还落得自己也得了性命 真是冤孽 楚傲比原來更加苍白的脸上丝毫沒有悲痛之色 他们绕过楚傲 把吴雪连推带耸的带到聚贤堂厅中 无论他们说什么问什么 她只是淡淡一笑 事已至此 一切听天由命 这次她真的认命了 经过一番商议 大家一对认为一刀杀了这个害死大当家的女人太过便宜 倒不如烧死她以慰大当家的在天之灵 ------------ 第一百二八章 死里逃生 【全文字阅读.】 九龙山中沉寂的可怕 有种山雨欲來风满楼的压迫感 无数火把照亮了原來漆黑的夜 由木板搭建的台子高高耸立 吴雪被捆绑在贯穿高台的木桩上 台下堆放着大量的木柴 只要火把一丢进柴堆上 她便会被烧成灰烬 夜风吹过 似在诉说老天的不公 “二当家 时辰到了 您就别反对了 台上那个女人可是杀死大当的凶手 您怎能再让我们放了她 ”周奎盯着即将仍到柴堆上的火把 转头看了一眼楚傲 见他不舍的表情 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越是反对 山中兄弟对他这个二当家的越是疏离 “烧死她……烧死她……”九龙山的众山贼无视二当家楚傲的反对的声音 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这三个字 “放火 ”周奎的声音响彻夜空 这两个字虽然对自己意味着死亡 可在吴雪听來也如同这吹过的夜风 只是微感凉意 并沒有感觉恐惧 得令的执行小山贼把火把毫不留情的扔到了台下木柴上 ‘轰’的一声 干柴遇到烈火一触即燃 大火瞬间袭上高台 脚下的灼热让吴雪意识到 她很快就可以见到九泉之下的父亲 浓烟中似乎出现了父亲和蔼的笑容 眼看台下的烈火已穿透木板 就要吞沒台上的一切 她认命的闭上双眸 就在这时 一个矫健的身影出现在台上 迅速砍断捆绑她绳子 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 她睁开眼睛 眼前的焦急的面孔让她惊喜不已 颤声喊道:“然哥哥……” “傻丫头……”无限疼惜的看了她一眼 秦然沒有停下手中的动手 转眼间已将捆在她身上的绳子尽数砍断 迅速将她抱起 纵身一跃便离开了这片火海 “嘭’一声巨响 在他们落地的那一刻 台子瞬间倒塌 更化成了熊熊大火照亮了整个九龙山 稳住脚步 秦然将吴雪放下 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钟云皓 不管此时他有多么的不舍 还是选择了退后几步 转身加入了真正的血洗九龙山的惨烈场面中 上一次饶了他们 才会有这一次的差点失去她的时刻 心中的悲愤化成了凌厉招乎 长剑毫不留情的刺向拿刀的山贼 双脚刚一落地 吴雪就被另一个强劲的力道拉开 还沒有看清这人样貌便被他强有力的双臂紧紧的锁在怀中 紧的让她有点喘不过來 似要将她溶进他的身边里 通过他颤个不停的身体 她能体会他的不安与怕失去她的恐惧 “雪儿……”钟云皓惊恐的低喃着 直到将她拥入怀中的这一刻 闻着她身清雅中略带烟熏的体香 他才相信怀中真的是她 “雪儿 你知道当我去客栈沒有找到你有多着急吗 ”想起第二天赶回客栈沒有见到时的心情 钟云皓依然心有余悸 当时还差点拆了那家客栈 当听到她跟另外一个男人离开时他的心都碎了 他为她费尽心思 想让父王改变注意 可她却在见到那个男人后将他抛之脑后 得知她父亲去世 狠不得马上奔到她身边陪她 只是还要说服父王 所以沒有亲自去找她 而是一直派人暗中保护 随时通报她的一举一动 当听到她到了九龙山杀了大当家时 就知道她一定会有危险 这才带人快马加鞭的赶了过來 还好及时感到 如果晚來一步 只怕…… 完全无法形容 当看到她被困在熊熊大火中时心中怕失去她的恐惧 钟云皓只是紧了紧锁住她的双臂 只到听见她因呼吸困难而轻咳的声音才松开了双臂 映着火光看着她憋闷而涨红的俏脸 愧疚的说道:“雪儿 对不起 因为怕失去你所以……” “你不用解释 我明白……”看着这张曾经神采奕奕的脸 如今却是这般的憔悴 吴雪觉得自己好自私 他一心为自己着想 当她见到韶天之后就把他忘的一干二净 完全沒有顾及他的感受 无视山上发生的一切 她任由钟云皓牵着她的手 带她离开了九龙山 骑在马上坐在他的怀中 望了一眼火光冲天的九龙山 便随他策马而去 却沒有看到后面刚刚赶到的韶天 听吴府的人说她留书离开 韶天就猜到她來为父报仇 这些日子忙于打理生意上的事 倒把帮她报仇的事给搁在一旁 沒想到她会亲自前來 一想她有可能会出事 他恨不得马上飞到她的身边 好在她安然无恙 在这一刻他已不再要求在太多 只要她平安 那怕不是跟自己在一起 他也认了 直到钟云皓跟吴雪的马消失在夜幕中 韶天才调马离开 九龙山已然成了一片火海 山上之人死的死 逃的逃 从此不再危害路人 刚來到钟王府门口 秦然他们四个就追了上來 天还未亮 便自个回去休息 再次來走进淼漫轩吴雪有点不敢相信 她又來到了钟王府 上马之时她沒有想太多 当知道是來王府的方向 无论她如何的反对 钟云皓始终不肯让她下马 还说让她放心 他已说服了父亲 不再提让她入宫的时 拗不过他的强意挽留 她只好跟他來到王府 躺在床上 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一切 还真是有些后怕 再看看手上早风干的血迹 此时脑子很清醒 想起在她将要放弃杀死楚雄时 是一个脚踩到她的手 才会将匕首刺进楚雄的心脏 当时太过紧张却沒有留意有人进房 那个人会是谁 不管是谁都不重要了 是他帮自己报了这个仇 一天的惊心动魄和马上颠簸使吴雪很快尽入了梦乡 “吴大夫 王爷有请 ”天刚刚大亮 门外就传來了小安的催促之声 从梦中醒來 吴雪睁开双眼 看到自己仍是穿着昨日染血的衣服 虽不明白这么早王爷要请她做什么 但也猜出以王爷的为人一定不会只是请脉这么简单 经过一番梳洗 吴雪便跟着小安來到腾王阁 厅中一片寂静 除了钟王爷端坐堂上一脸严肃的品着茶 就连像是王爷影子的管家钟和卿都不他身边 看來他一定要什么要事要跟自己说 虽不想再见到这个道貌岸然的王爷 可他毕竟有尊贵的身份 吴雪还是落落大方的向他行礼:“民女吴雪见过王爷 ” “吴大夫请坐 ”永安王钟振海抬手示意她落坐 虽即便有婢女端上茶水放在吴雪的手边 淡淡的看了吴雪一眼 钟王爷喝了口茶讲道:“听说吴大夫的父亲惨死在九龙山下 本王也身感痛心 还请吴大夫节哀 ” “谢王爷体恤 ”嘴上虽这么说 可心里对这位王爷的假仁假义还是有些抵触的 听他这么一说 吴雪又想起自己父亲死进的惨状不免又是一阵伤心 却不想在这种人面前失礼 深吸一口气说道:“家父刚刚殓葬 家母正在悲痛之中 民女想早些回去为陪她 希望王他恩准 ” “吴大夫果然是至情到孝之人 本王就不多留了 吴大夫请自便 ”说完钟王爷转身离开腾王阁 还以为他会阻止自己离开 沒想到王爷竟会答应的这么利落 这倒出乎吴雪的意料之外 ------------ 第一百二九章 惊人消息 【最新章节阅读.】 刚步出腾王阁 吴雪就被急忙赶來的钟云皓拉到一旁 他着急的问道:“我父王这么早找你过來做什么 有沒有为难你 ” “你放心 沒有 ”吴雪摇了摇头 淡淡说道:“我只说要回家 王爷便准了 ” “雪儿 你说要回家 ”钟云皓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见她点头 更是不解 “为什么 我们才刚刚见面 你就要回去 你知道我为了说服父王费了多大的心思吗 ” “云皓 谢谢你帮我 可我不想再让母亲但心 这个王府不是我该呆的地方 ”吴雪抬头看着一脸着急的钟云皓 虽明白他的心 可这份情她受不起 还是离开的好 “沒我的同意 你不准离开”不顾四周家仆们看过來的异样眼光 钟云皓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生怕她再次离开自己 他不想在沒有她的日子中煎熬 怎么动不动就揽人入怀 难道这是他的癖好 吴雪被家仆们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用力推了推 无果后低声说道:“云皓 快松手 你这样成何体统 堂堂世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 你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可我不能不在乎 ” 听她这么说 钟云皓只好放开了她 看着她羞红脸的娇俏模样 心里一阵甜蜜 拉着她正想去自己所住的紫荆阁 却碰见迎面走來的钟和卿 钟和卿先跟吴雪寒颤了几句后 便向钟云皓使了个眼神 钟云皓会意后对吴雪说道:“雪儿 你先等我一会 我马上就來 ” “好 ”要避开自己说的 一定是重要的事 吴雪看他们离开 便站在柳树下看这人工湖中嬉戏的鱼儿 “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到你 沒想到你又來到我们钟王府 真是阴魂不散啊 ”不善的话语从身后传來 吴雪不回头也猜得出这人正是郡主钟云宵 只好转身向她施礼请安 “民女吴雪 见过郡主 ” 此时见到简易女装打扮的吴雪 虽穿着朴素 却难掩清秀脱俗的容貌 钟云宵心中更是來气 一想起哥哥即将成亲 一种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便挑眉笑道:“你以为我哥将你带进府 你就可以成为钟王府的世子妃了 简直在做梦 ” “郡主只怕是误会了 ”知道她在挑衅 吴雪也只是淡淡一笑 “世子妃 这个词对民女來说陌生的很 又怎会有非分之想 ” “沒有更好 ”钟云宵轻扬红唇 一副算你识实物的表情 “实话告诉你 父王帮我哥定了当朝户部尚书的千金 定了下月初十成亲 ” 这个消息另吴雪愣了片刻 明明不喜欢他 为何心里会莫名的痛了一下 随即笑道:“世子下个月要成亲 真是要恭喜他了 ” 本想看她伤心失望的样子 结果却另她大失所望 钟云宵还是不干心 试探性的问道 “你当真不难过 一点心痛的感觉都沒有 ” “那郡主是认为我应该难过喽 ”吴雪微笑着 不答反问 双眸紧盯着她 钟云宵生怕露掉什么可疑的表情來 还是沒有看出什么端倪 心里开始为哥哥感到不值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听到喜欢她的人要成样 还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便急败坏的说:“亏我哥哥这么喜欢你 为了你才答应这门亲事 你却一点感觉都沒有 真不明白 你那里好 ” “为了我 ”怎么会这样 这让吴雪倍感意外 他所说的说服指的就是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做交换 去娶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人 这样做值得吗 也许那种户部尚书大人的千金是一位知书识礼、娴雅端庄的女子 这样也不辱沒他永安王世子的身份 见吴雪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 钟云宵‘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却迎上哥哥警告的目光 她嘟起嘴走到钟云皓的身边 回头看了一眼吴雪 说道:“哥 为了那种沒心沒肺的女人牺牲自己 真为你感到不值 ” “云宵 哥的事你少管 还是管好自己吧 ”白了妹妹一眼 钟云皓看向愣在一旁的吴雪 刚才他也听到她们的谈话 想知道吴雪的反应 所以躲到假山后面沒有出來 她果真不在乎自己 走到吴雪身边 直直的看着她 她已经知道自己要成亲 又是这种毫不在乎的表现 钟云皓心中虽痛 却在心中暗嘲 从头到尾她都沒有说过对自己有感觉的话 有这种表现也属正常 不能怪她 还沒等钟云皓开口 吴雪先说道:“世子将要成为人夫 恭喜 ” 前一刻她还唤自己的名字 为何此时又改成世子 是在吃醋还是在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 钟云皓有些想不明白 他希望是前者 想起钟管家给他说过的话 便对吴雪无奈说道:“雪儿 我本不想让你离开的 却忘了要筹备婚礼的事 还是让人送你回去 ” 点了点头 吴雪沒有多说话 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她不是多情之人 更不是无情之人 面对一个肯为自己牺牲的人 真不知说什么才好 简单收拾了一下 便要离开王府 除了要送她回去的林非列 并沒有其他的人來 心中多出几分惆怅 又有几份失望 原以为秦然会陪她一起回來 顺便祭奠一下父亲 再怎么说父亲都是他的亲姑丈 可然哥哥为什么不來 在回吴府的路上 吴雪与林非列各乘坐一骑快马 出城沒多久 她便慢了下來 一直想问秦然的事 却都欲言又止 倒是林非列看了她的心思 问道:“你是否想问秦然为何不來 ” 见她点头 林非列淡淡说道:“你以郡主会给你们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吗 就算郡主肯 王爷也不会同意 他与吴府之间的关系王爷很清楚 他是不会让秦然再回到吴家的 ” 总觉得林非列话里有话 吴雪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难道你们事事听命于这位王爷 连看一眼自己的亲人都不可以吗 ” “亲人 ”这个词让林非列陷入沉思 片刻后开始有些情绪上的波动 眼中的恨意一闪即逝 等平夏后冷笑道:“亲人对我们來说陌生的很 沒有亲人才沒有牵挂 只有这样才无后顾之忧 ” 这算是他的回答吗 吴雪看着林非列 见他不再答话 对于这位向來话不多的人 能说这么多已经很难得了 便不好意思再问下去 只好在心里暗自琢磨他说的那句话 难道他的意思是王爷不想让秦然跟吴府的人再有瓜葛 就怕那会成为他的牵绊 宽阔的道路上沒有一个行人 前方飘來一股燃烧的烟味道 吴雪顺势看了过去 只见九龙山上已成了一片焦黑 还有几缕烟气冉冉升起 一切都成为了灰烬 曾经作恶多端山贼 终是要有这样的报应的 轻叹了一口气 正要收加回的目光却落一了路边山脚下躺着一个人身上 此人看有样有点眼熟 吴雪忙下马跑了过去 走近一看原來是楚傲 探了他的脉息 还有一息尚存 便取出怀中银针 为他镀穴 见他慢慢睁开眼 这才放下心來 九龙山的人虽害死了父亲 吴雪却认为此事跟楚傲无关 所以对他并沒有太多的恨意 见他昏迷还是忍不住出手相救 “楚大哥 你伤的重 找个地方 我给你疗伤 ” “不必了 我命不久矣 能见到你就好 这个给你 ”说完楚傲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到吴雪的手中便撒手人寰 拆信一看上面的内容 让她大吃一惊:若能帮本王杀死路过九龙山的一队商人 他们身上的十万两银票就当酬劳 下面的落款竟是永安王钟振海 还有王府的印章 ------------ 第一百三十章 甜蜜再遇 【风云阅读网.】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钟王爷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就因为父亲的反对 他就要致人于死地 这人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拿着信的手开始颤抖 吴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來父亲的死是钟振海一手造成的 见吴雪拿着信发呆 林非列接过她手中的信 细看了之后正要将信撕碎 被回过神來的吴雪一把强了回去 把信紧紧攥在手中 吴雪怒视着他喊道:“林非列 你想要毁掉证据吗 ” “留着它只会让你陷入险地 这封信不可能会成你扳倒王爷的证据 ”林非列抓住吴雪的手腕 用力掰开她的手指 越想越恨 却拗不过林非列的力气 吴雪只好狠心的咬了下去 见他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更是加大了力道 直到嘴里充满了血腥味 才松开了口 无奈之下只好眼睁睁看着他把信撕得粉碎 一片片纸屑像雪花一样飘落 仿佛是一种希望的破灭 她不可抑制的哭了起來 边哭边捶打在林非列的肩上 “你这么帮他 干脆连我一起杀死好 ” 等她哭累、打累之后林非列说道:“我这是在帮你 如果王爷知道你攥着这个把柄他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即便你拿到官府 成为呈堂证供 王爷照样反案 将事情推的一干二净 他沒有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 “杀人尝命 他虽非皇亲国戚 却也是朝廷亲封的王爷 难道他就可以如此为非作歹吗 ”吴雪几乎抓狂 为曾经那么帮助这位永安王 还亲手医好他的命而后悔不已 面无表面的盯着她看了良久 林非列才又开口说道:“他虽非皇亲国戚 却有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 你说他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 免死金牌 多好的护身符 做了再多的错事 害死了再多的人 只要有了他就可以免除一死 那韶天想借助朝廷的力量 岂非要功亏一篑 无论做再多的努力 结果也法报这个仇 想到这里 吴雪只觉一阵晕眩 蹲在地上无助抱住自己 不知如何是好 见她如此绝望 林非列蹲下身轻声说道:“其实对别人來说报仇无望 可你却不同 ” “有何不同 ”似听到希望般 盈如秋水的双眸 瞬间亮了起來 吴雪抬头看着他 见他依然冷冰冰的样子 心里开始嘀咕 他是王爷的亲信 又怎会帮助自己对付他的主子 似看出她的心思 林非列起身 背手而立看向远方 站立良久 说道:“王爷是我的主子 我不可能背叛他 而你也算是我的朋友 对于朋友我只能言尽于此 ” 只听到身后的一声叹息 林非列转身看到她晶亮的眸子有些黯淡下來 知道她有些失望 并未理解自己话中的含义 又补充说道:“你是女人 一个聪明的女人 有些事情不用别人教你应该能自己想出來 ” 要自己想 吴雪点了点头 要他讲出陷害他主子的方法 的确是有些过份 便不再多问 两人将楚傲的尸首葬到后山一处风景不错的地方后 才匆匆上路 一路无话很快到了韶关 吴雪拉住缰绳 等马儿停下后转后对林非列说道:“林公子送我这么远已是情至义尽了 吴雪感激不尽 林公子请回吧 ” “世子交待要送你回家方可回转 林某也只是奉命行事你不必谢我 ”林非列见她低着头 欲言又止 这才想起 那个人也在韶关 冷笑一声问道:“你可是要去找他 ” 他怎么知道 吴雪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从野狼坡起 他就好似就能猜出自己的心思 在这个人面前自己仿佛就是透明的一样 什么都能被他看穿 只好羞愧的点了点头 却不敢看他 “既然如些 多留无益”看着出入韶关的行人很多 林非列知道她不会有什么危险 调转马儿准备离开 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说道:“不过 我提醒你一句 关于那封信上的内容除你我之外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如果传到王爷的耳中 只怕你我性命不保 ” “我明白 林公子保重 ”不收看他警示的双眸 吴雪只好低着头 听到马蹄声渐远才策马进入韶关 站在福缘客栈 吴雪紧张得心砰砰直跳 还不知他在不在店里 干吗这么紧张 自从韶天送她与父亲回來 便沒有再正式见面 而他也确实帮了不少忙 只是母亲跟姐夫并不领情 自顾自的想着 却沒有留意从客栈出來的人 “原來是忘忧姑娘來 快进來 ”韶景安正要出去办事 看到吴雪站在客栈门口忙请她进去 对于忘忧这个名字 许久沒有人叫 此时听來倍感亲切 吴雪脸上不自觉的扬起笑容 “多日未见 安叔可好 ” “好 ”韶景安露出难得的笑容 知道她是來找韶天 抬头看了看天色 “少爷出去办事 现在已过午时 应快要回來了 忘忧姑娘是否要等一会儿 ” “不必了 ”听到他不在吴雪很是失望 正要转身离开就看到熟悉的身影 激动得眼睛有些湿了 “傻丫头 哭什么 ”腻宠地看着她 韶天伸手为她拭去眼泪 沒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更沒想到她会主动來找自己 此时的他比吴雪更加激动 客栈门口可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更何况是这样痴望的俊男美女 不时有行人驻足观看 吴雪被看得止了泪水 羞涩地低下了头 背对着大街的韶天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慌神 忙拉着吴雪向客栈楼上走去 景阑阁中 吴雪抚摸着韶天略显憔悴的脸 轻声问道:“多日不见 你为何这般憔悴 ” “听吴府人说你留书出走 我便猜出你要去九龙山报仇 便马不停蹄地赶过去 当看到火光冲天的景象 我以为你出了事 好在有人比我提前赶到将你救下 ”韶天轻描淡写的说了当时的情形 “韶天……”听他这么说 就能猜出他当时的心情 吴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便投在他的怀里哭了起來 原以为大仇得报 实且背后还另有主谋 还和韶天的杀父之人是同一个 吴雪想说 又不敢说 怕他更急于报仇之事而乱了分寸 再惊动了永安王就更难对付 投在韶天的怀中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吴雪不知如何是好 她知道韶天有多么的想除掉永安王 为此他投入了太多的精力 如果告诉他永安王身有免死金牌 他该会多么的伤心 到时他必会亲自动手 面对钟王府中的众多高手 去了就等于送死 打定注意为了他的安全 不告诉他自己心中的疑虑 吴雪深吸一口气 离开韶天的怀抱 定定地看着他深情的双眼 甜甜一笑 “韶天 我家人定然但心我的安危 我想尽快赶回去 ” “忧儿 你放心 却定你沒事的当晚我就送出书信向你的家人报了平安 ”抵着她的额头 轻轻蹭蹭了两下 俯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忧儿 我好想你 留下來多陪我几天可好 ” ------------ 第一百三一章 事事难料 【最新章节阅读.】 “不 韶天 我不能留下 ”吴雪果断的拒绝了韶天的请求 在大仇未报 哥哥还在晕迷不醒之时 为了短暂的儿女私情而把它们抛之脑后 她做不到 这么果断坚决的话从她口中说出 韶天顿感心中一阵抽痛 是自己过太敏感 还是太勉强她 想知道答案 不由得问出了口:“优儿 为何 难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还是……” “我当然想跟你在一起 只是……”用头抵着韶天的胸口 吴雪长长叹了一口气 “韶天 我哥还沒有醒來 母亲依然牵挂着我的安危 师傅可能已到府中 与他许久未见 所以我想早些回去 ” “那我送你回去 可好 ”这可是第一次和她同回吴府 其中包含着别样的意义 见她点头 韶天心中一喜便在她的发间轻吻了一下 被他拉着手走下楼 在看到柜台前站立的韶景安投來的目光后 吴雪羞涩地把手抽了回去 跟在韶天的身后不敢抬头 两人各骑一乘快马很快來到灵溪吴府 经下人通报说二小姐回府 吴夫人带着众人很快出來迎接 看到师傅师母前來 便把韶天晾在一边 与他们夫妻二人道起久别的种种事情 倒是吴母笑着拉着韶天的手 把他交给如今的女媳柳肖元 让他好生照乎 且莫怠慢 她则拉住了女儿 想好好看看女儿有沒有受伤 看到韶天大家客气地带向客房 这倒出乎吴雪的意料 一路上她还在担心母亲会难为他 却不知家人在她走后第二天便听到九龙山上的贼人死的死逃的逃 那里已被付之一炬 这才知道她去报仇的事 虽然韶天很快传來她平安无事的消息 可沒有见到她之前 家人悬着的心还未能放下 此时见她平安回家 又有韶天相伴 自然认为是韶天出手相救 心中感激还來不急那有再埋怨之理 吴母紧紧攥着女儿的手 将她带到房中绕着女儿看了一下 虽沒有发现什么伤痕 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哽咽着问道:“雪儿呀 你可有受伤 ” “娘 你放心好了 女儿沒事 真的沒事 ”吴雪扶母亲坐下 倒上一杯茶递到母亲的手里 “女儿已经长大 处事自有分寸 您不要过度担心 ” “雪儿 你怎么这么傻……”一想到女儿独自上山 依然后怕 吴母的泪终是流了出來 “你留书说出去散心 可听仆人说却穿了男装 为娘的就心里不安 便托去韶家询问 那知你这丫头竟要为父报仇 你哥和府上那么多随从尚且不敌 更何况你一个弱女子 我们母女好不容易才团圆 你万一有个什么好歹 让娘可怎么活呀 ” 吴母越说越激动 不敢想像刚失去丈夫再失去女儿的日子 为母亲擦了眼泪 她撒娇般的投到母亲怀里 “娘 我不是平安回來了 大仇得报 女儿以后天天守在娘的身边 您赶女儿也赶不走 ” “还真是傻丫头 你如果一直留在为娘的身边 那韶堡主怎么办 你想让他等你一辈子吗 ”吴母抚摸着女儿的头 破涕为笑 “娘 您不反对我们在一起 ”明媚的眸子毫不掩饰她听到此话后内心的喜悦 直直的看着母亲 再要再证实一下这个答案 用手指轻点女儿的额头 吴母腻宠的看着女儿 笑道:“刚才还说以后天天守在娘的身边 这么快就想嫁了 ” “娘 女儿那有 ”吴雪将脸埋进母亲的膝间 羞涩的不敢抬头 这边房中母女相谈甚欢 外面于昌鸿不知何时到來 大家还以他又要带女儿于凝怡回去 一时间乱成一团 吵闹声越來越大 母女只好携手出來看个究竟 “怎么还沒有进门就往外赶人 ”于昌鸿一脸的不悦 用手拍了拍圆溜溜的大肚子 然后指着挡在府门口的家丁大喊:“竟敢不让我进去 再怎么说我于昌鸿也是个县令 更是你们吴府的亲家 ” “呦……原來是县令于大人呀 ”吴二夫人挡在儿媳凝怡的面前 一手抵在腰间 满脸虽堆满笑容却皆是鄙夷之色 “亲家 真是笑话 像您这样的大人物 我们吴家可高攀不上 ” 面前一个个都不给自己好脸色 于昌鸿只好打感情牌 对站在婆婆身后看到自己父亲前來都无动于衷的女儿说道:“凝怡 平时在家 爹可是最痛你的 不能嫁了人就不认我这个爹呀 ” 凝怡只是撇了撇嘴 沒有说话 想起那日父亲那样为了自己的前程而跟她断绝父女关系的事 依然心还很不是滋味 “凝怡 你先让爹进去好不好 ”于昌鸿向身后打了个手势 让随身的侍从将礼物送上 “爹这次可不要带你回去地 而是要向你们宣布一件大喜事 ” 毕竟是痛爱自己多年的父亲 凝怡还是心软了 只好让父亲进來 为了不让别人说他太过市侩 于昌鸿只好先去看了仍在晕迷当中的女媳吴钒 问了一些他的近况后才将话切到正題 大厅中于昌鸿坐在椅子上端起手边的茶杯 看了一眼吴雪 满脸堆笑的对着坐在女儿身边的吴母说:“亲家 恭喜恭喜 ” 家里刚刚办完丧事还不到一个月 就听于昌鸿说恭喜 吴母心里还真是有些不是滋味 不悦的问:“亲家这是何意 ” “哦 是这样的……”于昌鸿喝了茶 笑容未减 “永安王世子说想娶你们家二小姐吴雪为侧妃 非不如世子妃那样尊贵 以你们的家世这已算不错的归宿了 再來永安王在朝中的影响 要给钒儿在京中谋个一官半职绝对不成问題 ” 此言一出 厅中顿时一片哗然 个个面面相斥片刻间都把目光集中到吴雪身上 除二夫人用了欣喜的目光之外 其他人毕是惊讶中带着疑问 若说之前沒有想过要嫁给钟云皓 如今得知钟王爷才是陷害自己父亲的真正凶手 怎可给这样的人做儿媳 简直是笑话 吴雪冷笑一声当场拒接 “请于伯父回了世子 我吴雪无心高攀 ” “你……你……”于昌鸿以为她会欣然同意 一听她这么说 心中的如意算盘可不想白打 笑着劝道:“世子能看上你 那是你的福气 我今日來是好意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 希望你有个心里准备 等过段时日永安王便会派人來送聘礼……” “爹 您怎么可以这样 ”凝怡实在看不惯父亲这种攀龙附凤的处事风格 还沒等父亲把话说完便挺着七个月大的肚子起身 走至父亲面前瞪眼说道:“我还以为您真心接纳吴钒 真心过來看望于他 沒想到您还是只为自己着想 沒有把女儿嫁给达官显贵 便打起了我小姑子的注意 这门亲我们高攀不上 您请回……”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真是一点不假 于昌鸿被女儿亲自下了逐客令 面子有点挂不住 原來的喜悦之情此时化成一肚子的火 起身拂袖而去 刚跨出厅口 于昌鸿又返了回來 走到吴雪面前 说道:“你在王府也不是住过一段时日吗 自是了解的钟王爷的处事之道 如果等到他把聘礼抬來你再拒绝 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不要说你自己性命不保 就连你们吴家大大小小都难逃一死 孰轻孰重你可要好好掂量好了 ” 连女儿都不在多看一眼 于昌鸿转身离开 ------------ 第一百三二章 无声安慰 【全文字阅读.】 “宁儿 你还沒有听说吧 刚才少夫人的父亲于知县來了 他说永安王世子要娶二小姐为世子侧妃 ”一个刚在大厅伺候的婢女 迫不及待的要把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还不知道的人 “小菊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宁儿似乎不太相信小菊的话 “当然是真的 我可亲耳……”小菊见宁儿不信忙证实她所说的是实事 当看到宁儿向她使眼色后 忙闭了嘴 回头一看原來是大小姐吴倩不知何时已站在后面 正努视着她 只好跪下求饶 “大小姐 饶了奴婢吧 奴婢以后再也不敢嚼舌了 ” 吴倩刚抬起手想要抽这个多嘴的丫头一耳光 手到半空就感觉到腹中胎儿动了一下 似是孩子在提醒她要收敛易怒的脾气 便收回停在半空的手 盯着吓出一身冷汗的小菊说:“记住 身为下人 不该说的不要说 快去忙你们的吧 ” “是……是 奴婢谢大小姐教诲 ”逃过一劫的小菊哪敢停留 起身后一溜烟跑的不见踪影 自从嫁给柳肖元 他不计前嫌依然对她痛爱有加 再加身怀有孕 吴倩的脾气比原來收敛许多 不再那么暴躁 眉宇间多了几分即为人母的慈爱 “倩儿 刚才小菊说的可是真实 ”柳肖元正在客房陪韶天说话 述说这些时日的情况 忽听门外两个婢女谈话 听她说的有鼻子有眼 却不敢相信这是实事 只好找妻子求证 “嗯 ”吴倩点了点头 看了一眼脸如寒冰的韶天 怕他误会小妹 忙解道:“不过 雪儿当场就拒绝了这门亲事 ” 见韶天站在门口紧握拳头 脸色越來越铁青 吴倩知道他跟雪儿的事刚被大家接受就又横生枝节 自是十分气恼 再加上对方还是他杀父仇人之子 忙走近几步劝道:“韶天 你知道雪儿心里只有你 这件事想必她更难过 你去劝劝她吧 ” 面对这个曾经带给他无限伤害的女人 原是自己的妻子 如今成却为自己的弟媳 真是造化弄人 韶天不知该对她说什么好 看了一眼把她视如珍宝的柳肖元 只好对他们扯出一个祝福的笑容 两个同样面孔的女人 却有着截然相反的性格 姐姐嚣张跋扈 妹妹善良文静 经历了太多的事事非非 大家在成找与改变 如今姐姐吴倩为人处事多了几分宽容 少了些许刻薄 而妹妹吴雪在经历世间的人情事故后更多了许多机敏与坚韧 回想与吴雪的过往 韶天知她是一位专情的女子 从未对改变过自己的深情 忙去寻找 听下人说她独自來到花园 便急步赶去 此时正是牡丹盛开的季节 微风拂过 花香袭人 一朵朵牡丹花在绿叶的衬托下摇曳生姿 花间彩蝶飞舞 真是美不胜收 面对如此美境 吴雪却无暇欣赏 曾几何时她在此处 为贺奶奶的寿辰专心作画 那时一家人其乐融融 如今美景依旧 可痛爱她的大娘、奶奶、父亲却一个个的离她而去 一身淡青纱裙的吴雪面对醉人美景 却想着儿时的美好和如今的种种无奈 心里顿觉凄苦 脸上不自觉的透出无限哀伤 她虽立于娇艳欲滴的牡丹旁 并沒有因牡丹的雍容华贵而失色 娇若芝兰的风雅身姿反倒更显得清雅脱俗 韶天痴痴地望着 不敢走近 生怕破坏了此刻的宁静 当想起父亲之死另有原因 却又不能向大家讲明 还要被迫嫁于仇人之子为妻 一切的一切都远远在她的承受之外 她想哭 想放声大哭 可又不能让家人为她担心 强忍泪水努力不让它落下 见她双眸中盈满泪水 却强忍着不肯让它们掉下來一滴 韶天知道她心里此时一定很快苦 只好先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轻轻走到她的身边 转过她的肩使她面对自己 轻声问道:“雪儿 你还好吗 ” “韶天……”吴雪投在那坚实的胸怀里 啜泣着 源源不绝的泪水 流淌出眼眶 沾湿她的粉颊 也沾湿了他的胸膛 沒有说更多安慰的话 韶天只是将她紧紧揽在怀中 给她无言的安慰 静立良久 吴雪才停止啜泣 抬头看着韶天 “韶天 你怎么会來这里 难道你听说了……” “嗯 我听说了 ”看着她红肿的双眼 韶天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 “雪儿你放心 我不会让他得逞 你只要乖乖呆在府中 一切都由我去摆平 你只要等着做我韶天的新娘就可以 ” “可永安王有……”想要告诉他永安王有免死金牌的事 可话到嘴边吴雪又停了下來 她怕 怕韶天会知道这件事之后改用更危险的方法去报仇 “雪儿 你想说什么 ”韶天见她欲言又止 追问道 “沒什么 我怕你有危险 ”吴雪垂下睫不敢看他 “你放心 ”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着想 韶天微扬的嘴角笑道:“这此日子 我已收集了他不少证据 我想他永安王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 ” 这种自信的笑容是那样的让她留恋 她并不想打击韶天的信心 将头靠在他宽阔的肩上 看着花间飞舞的蝴蝶 此时她想享受属于他们俩的世界 也许像这样的日子不多了 日子似流水般度过 吴钒在神医曾药仲的妙手之下神奇般的苏醒 一天天的好转 一家人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只是于昌鸿并不死心 隔三差五的会來传达永安王府的消息 见女媳好转 更是费尽心思劝吴雪接受这门得來不易的亲事 自听说吴雪不畏生死去九龙山为父报仇后 于昌鸿更是对她另眼相看 知道她虽有着看似柔软的外表 却有着不可小觑的勇敢胆魄 凡事都有自己的主见 想要让她改变心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于昌鸿只好煞费苦心的收集了一些永安王如何心狠心辣 还有他在朝中如何按插自己的势力等 隔两日便会來到吴府向吴雪讲他新收集的资料 希望她能为家人的安危和哥哥的前途着想接受这门亲事 实在忍无可忍的吴雪 冲着不厌其烦讲着同样话的于昌鸿大喊:“够了 你不要再说了 你讲的越多 只会让我更抗拒这门婚事 绝对不会趋于永安王的淫威之下 ” “我说亲家姑呀 你不要为难我好不好 世子可是传话了 再过两日他便会下聘 如果我不能替他办成这件事 不要说我的乌纱帽不保 只怕连我的小命也保不住啊 ” 见吴雪依旧无动于衷 于昌鸿一张苦瓜脸上小睛滴溜溜一转 接着说道:“世子对你一往情深 于伯父我早已把你的意思传达给世子了 可世子依然要结这门亲 解铃还需系铃人 要不你亲自去跟他讲 这样我也不至于两头为难 ” “好 于伯父放心 我吴雪不会连累您 这次我亲自去找他 ”看了一眼刚才还一张苦瓜脸现在却满脸堆笑的于昌鸿 吴雪摇了摇头 真为嫂子有这样的父亲感到难过 ------------ 第一百三三章 决定嫁他 不管是为了家人还是为了自己,似乎都应该去钟王府一趟跟钟云皓当然把话讲清楚,她不可能会娶给他。 拿定注意后吴雪便把要去钟王府的事情告示了家人,虽然母亲她们并不赞成,可一想到如果那边真的正式下聘礼,只怕再反对就为时已晚只好由她前去。 一个女孩子独自上路着实有些不方便,吴雪又换上男装,身边只跟了一个家丁便策马上路。 快马加鞭赶到九江已是第二日的傍晚,马上的颠簸早已让吴雪疲惫不堪,跟在她身边的家丁小允已饿的怨声载道。 此处虽是九江镇,可离钟王他还有一段路程,只怕要赶到钟王府已是深夜,无奈之下吴雪只好带着小允打算就近找一家客栈住下。 九江不亏是繁华的街市,漆黑的夜空中月如银勾,繁星点点,街上仍有挑灯摆摊的小商贩,来往的行人乐意不觉,路边的小吃摊不时传来阵阵诱人的香味。 “小姐,我们先在路边吃点吧,小允饿的实在饿的不行。”小允一手牵着马,一手捂着肚子,两眼直直盯着路边客人碗里的馄饨。却没有看到吴雪警告的目光。 “小允,不是给你说过出门要喊公子吗?怎么一看到吃的又忘了。”见他完全没有听到自己的话,眼中只有吃的,吴雪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吃摊位置虽非闹市,却也来往行人不少,牵着两匹在此就餐多有不便,她看了一下四周,见不远的拐角处有片空地上长的两棵大柳树正好栓马,便对小允说:“你先吃,我去把马拴好就过来。” 看着小允迫不及待的跑到小吃摊坐下,吴雪淡淡一笑,轻叹出声,本想独自上路,母亲非让带上这个办事细心的小厮,结果这位从未出过远门的小允,非但没有帮上什么忙,就像这栓马的事本该他来做,如今反倒让她这个主子来代劳。 昂头看着朗朗星空,吴雪心里平静了不少,却没有看到迎面走来的一主一仆,主人好像醉得利害,走起路来踉踉跄跄,却还逞强不让仆人来扶。 迎面飘的酒气越来越浓,她才回过神来,看那人蹒跚不稳的步伐就知他醉的不轻,像这种人少惹为妙,只好牵着马往路边靠了靠。 越想躲避就越是避不开,那人跌跌撞撞的斜奔吴雪而来,旁边的仆人伸手去拉反被他挣开,一个踉跄就撞到吴雪身上。 眼看那人朝自己走来,以为他要趁醉耍赖,就在他快要靠近之时吴雪忙用力将他推开。 那人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他身边的仆人急忙将他扶起,指着吴雪大骂:“小子,敢推永安王世子,你不想活了吧。” 永安王世子?听到这个名字,吴雪心里咯噔一下,再看向这个喝得烂醉如泥,毫无形态可言的人,根本就不敢相信此人会是钟云皓,以为仆人只是想借名生势,便不再理会他们,牵着马径直走开。 此处没有什么灯火,虽有月光却并不明亮,她未看清对方的样貌,但身后再次传来的声音却让她停止了脚步。 “世子你喝太多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不然王爷又要发脾气了。” 是小李的声音,她愣住,止步回头,跑过去扶住脚步不稳的钟云皓。 “本世子不回去。”他用力将吴雪跟小李甩开。 “云皓,是我,吴雪。”再次将快要跌倒的钟云皓扶住,她虽知道是他,可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头发散乱,满身酒气的醉鬼就是那个风流倜傥的世子。 “雪……雪儿……”刚喊出吴雪的名字,钟云皓便晕了过去。 “吴大夫,真的是你?”小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称乎,在暗淡月光下,这么近的距离的相处足以让他们都认出彼此。 和小李一起将晕迷的钟云皓扶上马,他们只好在附近的客栈住下。 看着躺在床上的钟云皓那张苍白的脸,比上次在九龙山见到之时更加憔悴,也消瘦了不少。吴雪很不明白,处在新婚中的他应该过得幸福甜蜜才对,怎么会变成这样。 问了小李才知,原来这门亲事他并不同意,屡次拒绝,后来为了让王爷取消让她进宫的打算才同意了这门亲事。世子妃进门当晚就以世子曾拒绝过亲事而大吵大闹,好好的新婚之夜两人大吵这后分房而眠。 次日一早世子妃更是跑到钟云皓房里吵个没完,经此一闹,钟云皓对这庄婚姻更是厌恶到极点,便想提迎娶自己喜欢的女人进门,于是托于昌鸿来征求吴雪的意见,没想到她断然回绝。 府中不喜欢的女人闹个没完,府外自己喜欢的女人却不愿嫁他为妻,钟云皓的一切骄傲都荡然无存。而王爷却不理会他的苦闷,还要让他努力调和夫妻二人的关系。 男人的骄傲与自尊使钟云皓不愿向那个刁蛮嚣张的女人低头,只好出来喝酒消愁。 听小李这么一说,吴雪也很为他难过,世子妃是户部尚书的女儿,而户部尚书是掌握国家财政的重臣,也难怪王爷会这么重视这位儿媳。工于心计的人,连自己的儿女都利用,此时她终于明白,别人所说王候将相的婚姻多半由不得自己做主的真正原因。 利字当头,一切皆是成为追逐利益的筹码。 看着因痛楚而眉头紧蹙的钟云皓,吴雪的心中除了愧疚更多是怜悯。有位这样的父亲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喂他喝完醒酒汤,吴雪不停帮他按摸可以缓解痛楚的穴位,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不知不觉中也进入了梦乡。 朦朦胧胧间似是有人进了房间,吴雪浑身打了个激灵,忙起身看向来人,“林非列,怎么会是你?” “受王爷之托过来找世子。”林非列在看到吴雪之后先是一愣,随后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后,轻声说道:“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 并未完全理解林非列的话,吴雪以为他说的是世子提亲一事,低头说道:“我想明白了,这次过来就是亲自拒绝世子的好意。” “哈……”林非列一声冷笑,走到吴雪身边对她附耳说道:“你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聪明,大好的报仇机会,你想就这么断送掉?” “你是说杀了钟云皓?”吴雪吓得瞪大了双眼,“我父亲的死与他无关。” 真是个笨女人,林非列揉了揉太阳穴,将吴雪拉到一边,轻声吐出三个字,“嫁给他。” “嫁给他?”惊讶之余,她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却被林非列捂住了嘴,确定床上之人没有动静之后才松开她。 挑眉看着这个好像是在帮自己,却在乱出注意的林非列,吴雪一脸苦笑,“我怎么可以嫁给杀父仇人之子?” “我相信你是聪明的女人,自己可以想出其中原由。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你好好想想。我回去复命。”拍了拍吴雪的肩膀,林非列走到门口,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吴雪一眼后关门离开。 走到床边,轻轻坐下,吴雪一直想着林非列的话,他让自己嫁给钟云皓,这是何意? 朝廷虽然忌惮这位王爷,可他手中有先皇的免死金牌,虽想除之却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如果一位先皇所封的堂堂王爷被杀,那凶手自会成为朝廷钦犯,轻者处事,重者灭九族。如果嫁入钟王府就不同了,不但下手的机会增多,王爷被自己的儿媳所害,这种丑事朝廷一定会刻意隐瞒。这样便可以保家人不受牵连。 好,就嫁给他,注意拿定,吴雪抓住钟云皓的手,心中倍感沉重,要利用一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人,真是种罪过。 ------------ 第一百三四章 嫉妒美人 【全文字阅读.】 阳光透过窗子柔和地射到房中并渐渐移到钟云皓的逸俊脸上 让原本凉意沁心的房内多了几丝暖意 经过一夜的休息他的脸色好了很多 或许是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 他缓缓睁开双眸 看到的正是自己期盼已久的甜蜜笑容 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他伸手抚摸着柔嫩如水的肌肤 只是静静的看着 并不敢说话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知道是小李端了早饭过來 吴雪起身接过 舀了一勺米粥送到钟云皓的面前 “昨天喝了那么多的酒 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快喝点粥暖暖胃 这样会舒服一些 ” 依然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怕一说话这个梦会醒來 只是一口品喝下了送到嘴边的粥 享受这不正真实的温柔 细心地喂他喝完粥 吴雪拿出手帕为他擦了擦 盈如秋水的双眸充满无限柔情 如此四目相对的浓情蜜意 就连站在旁边的小李看到主子痴迷的样子都忍不住偷笑 知道小姐此來是退亲的 现在见她如此温柔的照顾这个逼婚的男人 小允实在看不下去说道:“小姐 他又不是沒长手 你干吗非要喂他 ” 此话让吴雪心里几分酸楚 又有几分羞怯 是出于对他的愧疚才会如此照顾 并不想多做解释 只是回头淡然一笑 将碗交给小李 “你们都出去吧 我有话跟他说 ” 关门声响起 吴雪收回目光 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子 阳光肆无忌惮地照进房间 整间房瞬间亮了起來 强光刺得钟云皓睁不开眼睛 这时他才明白自己不是在作梦 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迫不及待地跳下床 他从身后紧紧抱住思念已久的人儿 用下巴抵着她的头 柔声道:“雪儿 我好想你 真的好想你 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 好吗 ” 虽只是短暂的离别 对他來说仿佛离别了很久 如今见面 心里中的千言万语也只化成这一句想你的话 此时最想说的也只能请求她能够留下 调转身姿 迎上他祈求的目光 不知是感动还是出于将要利用他的愧疚 心中顿觉一阵抽痛 湿润的双眸直直的盯着他 说出了一语双关的话 “我本來是打算让你取消娶我的念头 可见到你之后我再也无法将这句话说出口 ” “雪儿 在沒有遇到你之前 我从不知思念一个人会如此的痛苦 所以请你不要再让我痛苦下去 好吗 ”双手捧着她的脸 将唇印在她的额间 “嗯 ”她轻轻点头 随即将头贴在他的肩上 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他侧脸吻上她的唇 舌尖灵活探入 探寻她嘴里的每一处 追逐着绵软的香舌 用力吮着他等待已久的甜美滋味 良久 他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唇 勾起好看的嘴角:“跟我回府吧 ” “好 ”她沒敢抬头 怕他看到自己羞红的脸 既然决定留下 又不想让母亲担心 她便写了一封书信 让小允带回吴府让他交给母亲 至于韶天 她昨晚也想过 无论这次是成功还是失败 她都沒有脸再去见他 更别提要跟他长相私守 为了父仇 她最终要去伤害这两个爱她的男人 要回府中 钟云皓自是希望她以女儿身出现 所以逼着她上一身女装 本就天生丽质的她 珠钗罗裳更衬得俏丽动人 宛若碧波中的一朵莲花 让人看后心神荡漾 却又不忍去摘 在他面前虽非第一次穿女装 可他那炽热惊艳的眼神还是让吴雪感觉有点羞涩 这般动人的模样让他久久不能移开眼睛 “世子 再看下去可就午时了 王爷怪罪下來小的可担待不起 ”小李在一旁催促道 他撇了撇嘴 清丽脱俗的吴大夫虽美 却有点不易让人亲近的感觉 还是新娶进府的世子妃好 娇俏可爱 虽然脾气大些却一点都不比吴大夫差 “雪儿 我们走 ”钟云皓拉起吴雪的手 步出成衣店 跨马带她直奔钟王府 來到府中 钟云皓并未松开吴雪的手 任她怎么说就是不松开 他们这样双手相握 招來不少仆人的注目 吴雪很不赞同他这样赖皮的行为 “云皓 快放手了 ” “不放 这辈子都不放 ”他非但沒有松开 还攥得更紧 两人你推我搡的情形看在某人眼里 却是极大的亲密行为 圆润的小脸上一双水杏般的眼睛充满了恨意 紧咬的红唇似要渗出血來 因为气恼而不停颤抖的娇躯 使高挽的青丝鬓上流珠玎玲作响 一身内着淡粉 外照红纱的衣服精美华丽 身上的配饰更衬托出尊贵的新人身份 她就是钟云皓的新婚妻子赵冰璇 感受到前面愤怒的目光 吴雪正欲掰开紧攥自己手的动作停了下來 通过对方的表情和衣着她知道这就是云皓的妻子 淡淡的看了赵冰璇一眼 钟云皓并未表现出任何歉意与不妥 仍是拉着吴雪的手快步向另一个路走去 “钟云皓 你个混蛋 ”忍无可忍的赵冰璇跺脚努吼 “你丢下新婚妻子不管 跑去跟别的女人在外鬼混 彻夜不归 还把这个贱人带进府來 我现在就去告诉父王 让他为我做主 ” 听到她骂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贱人 钟云皓松开吴雪的手 快步走到赵冰璇面前 厉声说道:“少拿父王來压我 如果不是因为你 现在成为我妻子的人会是她 ” “什么 你说什么 ”赵冰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怎么可能会这么倒霉 竟嫁给一个视自己为眼中钉的男人 成亲数日來 从未到自己房中过夜 都不曾正眼看过自己 如今又带回一个女人來耀武扬威 这口气她如何能咽得下 水杏般眼睛瞪的更圆 冷冷的扫向立在一旁的吴雪 所有的恨瞬间凝聚 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好冷的眼神 她眼中的恨使吴雪莫名的心虚起來 她双手紧握贴在胸口 感觉自己就是抢了她丈夫的坏女人 一种罪恶感由然而生 想要逃 逃离这个本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刚跑出数步便被钟云皓拉了回來 她忙推开他 凄声说道:“云皓 你让我走吧 我不该來 这里不属于我 ” “不 ”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生怕她会就此离开 “雪儿你答应我会留下的 我不会让你走 不会 ” 她越推 他抱的越紧 那能受得了别人在自己面前演恩爱 赵冰璇心中更是窝火 真是不知廉耻 他们当自己是什么 这样的拉拉扯扯 现在还在自己的面前搂搂抱抱 此刻她以为吴雪是一个会耍心机玩手段的女人 这一招摆明了就是演给她看 让她知道她虽是正牌的世子妃 而在钟云皓的心里却是半点地位都沒有 这种屈辱其是高傲的尚书千金能受的 撩起裙摆 莲步急迈 赵冰璇抬手朝着挣扎中的吴雪狠狠甩了一耳光 清脆的声音响起 钟云皓这才松开了怀中吴雪 看着她红肿的脸颊 着实懊恼自己不该如此只估计自己的感受 在女人堆里时间了也明白 他越是放不开所爱之人 赵冰璇就会越嫉妒 嫉妒可以吞噬一个人的心灵 反倒是害了无辜的雪儿 正如现在 如果不是他紧抱着不放 雪儿一定会躲开的 可他此时也顾不得许多 转身指碰上怒气冲冲的赵冰璇厉声说道:“负你的人是我 与雪儿无关 如果你想出气便打我好了 何必拿无辜的人出气 堂堂尚书的千金难道就这点饮气量 ” ------------ 第一百三五章 机智应对 【全文字阅读.】 岂有此理 丈夫带着女人回來 在自己的面前卿卿我我 还要说自己沒气量 赵冰旋怒目横视的望着钟云皓 目光再转向吴雪 愤恨之心愈发强烈 指着她便是开口:“究竟她是你的妻子 还是我赵冰璇是 我今天打的就是勾引别人丈夫的贱人 ” 说完 赵冰旋再度冲上前去想要扇眼前这个一脸无辜的女人一耳光 “住手 ”钟云皓抓住赵冰璇扬在半空的手 怒瞪着她 “赵冰璇你听清楚了 虽然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女人 可在我心中雪儿才是我真正的妻 若你安分守己 你依然是钟王府的世子妃 倘若你再蛮横无理 你我之间只会名存实亡 ” 怎么会弄成这样 吴雪看到他们夫妻如此不合 全因自己而起 心里更加内疚 拉着他的手用乞求地目光望着他 “云皓 冰璇是你的妻子是不争的事实 这件事她沒有错 因为我而伤了你们之间的夫妻感情 这会让我充满罪恶感 ” 听她这么一说 钟云皓放开了赵冰璇的手腕 瞥她一眼沒有再说话 嫩白的手腕处 被抓红的印痕十分明显 赵冰璇轻轻揉了揉 对着吴雪冷笑道:“好个以退为进 不要以为这样我便会感激你 我很明白的告诉你 只要我还是永安王府的世子妃 就不会让你们好过 ” 想要让自己坐在冷板凳上看他们双宿双飞 天下可沒有这么便宜的事 赵冰璇转身离开 注视着赵冰璇负气离开 钟云皓已猜到今后她定不会就此罢手 以吴雪的脾性 两人争执起來 她一定吃夸 转身看着她的脸颊越发的红肿 这令他心疼不已 “我送你回去 用冰块敷一下 ” 府中悬挂的红灯笼 给这个原來沉静的地方带來几分喜庆 走在钟云皓的身边 吴雪侧脸看着他为自己着急的神情 心中倍感惭愧 她不停的绞着手指 想努力平复不安的心 报仇的心促使她留下來 可心中那份自责与惭愧想让她逃离这里 还给他原本平静的生活 直到包着冰块的锦帕敷到脸上 那种冰凉覆盖了原來的灼热 她才回过神來 在强烈的内心挣扎过后 她还是选择留下 留下就注定了要带给他无限的伤害 对于这个曾经的浮夸公子 如今却对自己一往情深的男人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减少对他的伤害 看着他温柔的眼眸 握住他的手 吴雪轻声说道:“云皓 莫要因为我而伤了冰璇 你即娶了她 就注定了你们此生的缘分 ” “雪儿 你知道我……”还沒等钟云皓把话说完 她抬手捂上他的唇 让他能听自己说下去 “作为一位妻子 看到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不生气才会不正常 就因为她心中有你 才会在乎你 你也要试着站在她的角度去想 这样日子才会过得长久 ” 抓着敷在唇上的手轻吻了一下 他此时更加珍惜眼前这个善解人意的女人 激动的说道:“雪儿 我真庆幸遇到你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子 ” 自己那有他说的那样好 只是为了减少罪恶感才这样说的 她垂下眼睑避开他深情凝望的双眸 听到外面的脚步听 吴雪转头看向门外 见小安惊讶的看着自己 她淡淡一笑 “小安 你找我有事吗 ” “哦 吴大夫……”刚喊出便看到钟云皓不悦的目光 忙改口道:“吴姑娘 王爷有请 ” “好 我这就随你去 ”吴雪点头应下 只要小安一出现 准是王爷要招见于她 见钟云皓有意陪她同去 她摇头拒绝 “你放心 我应付得來 ” 走在去腾王阁的路上 小安不时回头看向身后的吴雪 虽听说她是女人 还是头一次见她穿女装 此时方才明白为什么世子会对她念念不忘 果真是美人 怪不得世子会为了她跟世子妃大吵 弄得府中众人皆知 还惊动了王爷 这才召见她 即将见到害死自己父亲的幕后真凶 吴雪激动得紧握双手 走到厅前 看到端坐在堂上的钟王爷 抬起的脚僵立片刻后才落下 不能让这位老谋深算的王爷看出破绽 她深吸一口气 昂首大方的走进厅中 双手放在腰间 身子微微下落 向王爷施礼道:“民女吴雪 给王爷请安 ” “沒想到这么快还能再见到你 吴大夫 ”永安王钟振海故意加重了吴大夫三个字 并不认同她以女子的身份站在自己的面前 用余光看了吴雪一眼 盯着手中的茶 冷声道:“你一來 就弄得世子跟世子妃不和 这个罪你可担待得起 ” 知道他是故意防着自己 并不清楚自己已知晓他的罪行 吴雪不卑不亢的说:“王爷 民女无罪 如果因为两心相悦而伤受到另外一个人也算有罪的话 只怕有罪之人比比皆是 ” “你……”钟振海沒想到她竟是如此的伶牙俐齿 气得将手中的茶杯摔到桌上 ‘哗啦’一声茶杯滚到地上 厅中顿时静了下來 满桌的茶水滴到地上 站在旁边的婢女想要去捡 见钟振海挥手 便急忙退下 “两心相悦 哈哈……”看着面不改色的吴雪 钟振海突然大笑起來 “你以为世子是真心喜欢你吗 他只不过觉得你特别 想要入我钟王府的门 你……还不配 ” 如此贬低人的话 从这位王爷口中说出 并沒有上吴雪感到惊讶 她淡淡一笑 “民女并非攀龙附凤之人 皆因有人上门向民女说世子有意纳民女为侧妃 当时民女一口回绝 是世子不肯放手 所以民女才只身前來 希望世子不要强人所难 ” “即已如此 你为何还要随他前來 还说自己不是攀龙附凤 ”钟振海声色凌厉 怒视着吴雪 希望她能识时务 离开自己的儿子 “王爷 ”吴雪抬眼毫无惧色的看着怒气冲冲的钟振海 “在镇上 民女见到世子喝得酩酊大醉的云皓 他声声唤着民女的名字 求民女不要离开他 我是人 有感情的 见到他因为我而如此憔悴 不可能无动于衷 ” 见钟振海背过身去 她接着说道:“民女除了家世无法跟钟王府匹敌之外 其余的民女自认沒有一点配不上他 民女不求别的 只希望他幸福 如果王爷认为民女离开云皓 他就可以幸福的话 那民女甘愿离开 ” “此话当真 ”钟振海回过身 冷冷一笑 “当着王爷的面 民女不敢撒谎 ”吴雪依然不卑不亢的看着他 她知道如果不能得到这位王爷的认同 强留在钟云皓的身边跟本无法报仇 看着吴雪被打得红肿的脸颊 钟振海眯起了双眼 很明白自己儿子的个性 他从不肯向自己低头 为了这个女人 却是第一次求情 如果硬要拆散他们 只会事得其反 听下人说了她被世子妃打的情形 知道她并非一个不明事理的女人 双眼睁开 钟振海看向吴雪说道:“如果你能让世子跟世子妃关系好转 本王便同意你留下 ” ------------ 第一百三六章 谁感动谁 【最新章节阅读.】 跨进漫淼轩 吴雪來到自己的房间 将门关好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 整个人紧贴在门上双眼闭眼 回想着在腾王阁所发生的一切 依然有些后怕 庆幸的事 她可以留下來 只要留在钟王府便有机会杀死钟振海为父报仇 那接下來该怎么办 坐在桌旁 双臂撑在桌上 按着太穴 努力想着如何才能让永安王不起疑心 且能信任自己 这样才能嫁给云皓 也只有成为了永安王的儿媳 无论计划成功还是失败 她都不会连累家人 可 想要得到老奸巨猾的钟振海认可 谈何容易 首先要撮合云皓跟冰璇的夫妻关系 这位新來的世子妃本來对自己就有成见 而云皓对她也无半点情意 想要撮合他们真是一大挑战 想了许久 脑中还是沒有想出什么可行的办法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吴雪拿起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当唇贴近茶杯时 一个绝妙的想法出现在脑海 这让她兴奋不已 这永安王的疑心很重 连就餐都使用银碗银筷 想要对他下毒跟本就不可行 可在饮用那杯儿媳茶时 他总不会再用银器吧 只要能配制出无色无味的毒药 喝下那杯儿媳茶时 也就是他送命之日 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有谁会想到她就是下毒之人呢 “雪儿 你在吗 ” 正在为自己的邪恶想法兴奋之时 敲门声响起 从未有过邪念的吴雪反倒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她定了定神 听出是秦然的声音后才过去开门 “然哥哥 你怎么來了 ” “雪儿 你这是怎么了 ”秦然见她脸色有点苍白 更趁得被打的脸颊红肿十分明显 伸手想要抚摸 被她转头避过 他收回手苦涩一笑 “我听府中的人说 你跟世子一同回府 还被世子妃打了一个耳光 起初我还不信 看來这是真的 ” 吴雪低着头 不敢看他 走到桌边坐了下來 又给秦然斟了一杯茶 送到桌的另一边 坐下后 秦然见她仍不看自己 便知道府中仆人所传非虚 可他仍是不信 非要听她亲口承认 “看來大家传言你要嫁给世子是真的 对吗 ” 心虚的点点头 她紧咬嘴唇 双手摆弄着自己的衣襟 “呵呵……”秦然仰头苦笑 她沒有选自己 是因为他败给了韶天 可她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怎么会舍韶天而就钟云皓呢 这一点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是韶天负了你吗 ”他说出自己的猜测 如果她点头 他一定会取了韶天的小命 “不 他沒有负我 ”她抬起头 不加思索的回答 “雪儿 如果他沒有负你 你为何会离他而去 ”他紧盯着她 想从她眼中找出答案 听他这么问 她开始慌乱 不知如何回答 看到他紧逼的眼神 情急之下冲他吼道:“这是我自己的事 不用你管 ” 见她如此紧张 逃避回答自己的问題 秦然猜想此事一定是韶天做了什么对不起雪儿的事 所以她才会赌气要嫁给钟云皓 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人 却要受他的气 决不能让他好过 想到这里秦然握紧拳头 起身想要离开 刚走门口又被吴雪拉住 “然哥哥 我知道你关心我 可这件事真的跟韶天无关 是我贪慕虚荣、移情别恋 是我对不起他 ”眼泪不听的流了出來 她可以在钟云皓面前伪装 可以在钟振海面前强辩 为什么却单单无法在秦然面前演戏 秦然转头 看到她脸上晶莹的泪珠 心便软了下來 掏出那个绣着雄鹰的锦帕 轻轻为她擦去流下的泪珠 “雪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告诉大哥 由大哥帮你分担 ” “大哥……”吴雪趴在秦然的肩头哭了起來 这时她才明白 为什么她无法在他面前伪装 因为从小到大她把他视为兄长 最痛她的大哥 虽是如此 她也并不想把心里的秘密告诉他 她怕知道的人越多 对她的报仇计划越不利 不是不信他 而是怕他会阻止自己报仇 毕竟钟振海是他的恩人 知道她心里委屈 秦然并沒有急着追问 等她情绪稍缓些 轻声问道:“雪儿 大哥知道你不是贪慕虚荣的人 如果不是韶天负你 那是为什么 难道是世子他威胁于你吗 ” “沒有 是我心干情愿的 ”离开秦然的肩头 她抬眼看他 “是我被云皓感动了 他是一个痴情的男人 我不介意他有妻子 只要能留在他身边 我心足亦 ” 那恳切的目光几乎让秦然相信她所说的真的 以对她的了解 她是一个执着的人 论真心 论付出自己决不比钟云皓少 可她都不曾被打动 始终守着最先走进她心底的那个人 如今钟云皓并未对她付出太多 她却说被感动 不 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是她不愿说的事情 到底会是什么呢 靠在门上秦然想着她会同意嫁给钟云皓的原因 正在这时钟云皓亲自端着午餐走了过來 看到秦然也在 只是淡淡一笑招乎他一同坐下用餐 如此关系的三个人坐在同一个桌上 也未免太奇怪了 秦然见钟云皓并沒有吃醋之意 打从他进來目光一直锁在吴雪的身上 知道自己留下也是多余 只好以还有事为借口离开 “你见秦然在我房里 真的不生气 也不多想 ”吴雪看着坐在对面的钟云皓 有点不太相信他会如此的大方 把菜夹到吴雪的碗里 钟云皓淡然一笑 “其实在得知你父亲去世之后 我虽不能陪不你身边 却派人一直暗中保护你 回报你身边发生的一切 ” “所以你知道秦然是我的表哥 更让身在官场的于昌鸿來提亲 ”吴雪惊讶于他能如此的用心 去了解关于自己的一切 “别只顾着说话 快吃 ”又她夹了一些菜在她碗里 他唇角浮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我还知道一些你不为人知的秘密 ” “什么 ”快到嘴边的筷子停了下來 吴雪睁了双眼看着他 猜想他所说的不为人知的事会是…… “你在寻芳阁的事 ” “啊……”僵停的手抖了两下 菜落到桌上 吴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么隐密的事 他怎么会知道 还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看到吴雪吃惊的表情 钟云皓笑出声來 “之前听吟宏说 他在寻芳阁遇到一位叫如意的女子 具然把肥胖头大耳的客人打得跪地求饶 当时我就在想 那位女子一定非常彪悍 可吟宏却说那是一位娇美动人女子 当时以为他在编故事 ” “当吟宏知道我对你有意 便告诉我 那名女子就是你 我真庆幸 绕在我心间的那个玉意就是你 ”他抓住吴雪的手 深情凝望着她 “云皓 你不在乎我污了名节 ”寻芳阁的如意就是她心头的一块心病 怕被人知道 更怕被自己喜欢的人知道 “我在乎的是你的人 而不是那些虚名 在我心中你就是冰清玉洁的化身 ”看着她因感动而盈满泪水的双眼 钟云皓伸手轻点了一下她俏丽的鼻子 “快吃饭 ” 这一餐让吴雪极为感动 她沒想到钟云皓出在这样的贵族家庭中长大 却沒有身为富家子弟的傲慢与迂腐 只顾聊她的事 倒忘了自己最关心的 钟云皓换了凳子坐在她的旁边 “雪儿 我父王见你何事 ” ------------ 第一百三七章 瞬息万变 【无弹窗.】 他越是对自己好 吴雪越感觉愧疚 既然注定了将來对他的伤害 如今唯一能为他做的只有缓和他与赵冰璇之间的夫妻感情 看着他关切的目光 她想了一下说道:“云皓 王爷说如果我能促使你跟世子妃关系和好 便同意我留在你身边 ” 就知道父王会提出条件 钟云皓抓着她的手 盯着她的眼睛 想从她眼中得到答案 “难道你想我分一半的心在她身上吗 ” “试问这世上那个女人不想自己的所爱之人 心中只有自己一个 ”投进他的怀中 她声叹一声 “云皓 为了王爷的一番苦心 为了冰璇也能得到丈夫的爱 为了不让她嫉恨我 更为了我们能长相厮守 所以请你分一半爱给她 ” “如果在沒有遇到你之前 我的爱可以分给很多女人 ”他自嘲一笑 想起在沒有遇到她之前 自己是如何的留恋花丛 吻在她的发间 轻嗅她的发香 “可是 在遇到你之后 方知何为心动 何为牵肠挂肚 所以 我做不到 ” “可是……”她抬眼望着他 他双眸中只有自己的影像 那深情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割在心间 莫名的痛从心口蔓延开來 她捂住胸口紧咬下唇 用愧疚的双眸看着他 不知如何是好 “雪儿 你怎么了 ”见她只摇头不答 忙道:“你若真要我这样做 我会做 但是 我的心 只容得下你一个人 ” 泪水流下双颊 她不知是喜悦还是悲哀 对吴雪來说在钟王府的每一天都是一种煎熬 钟云皓越是对她好 她就越是自责愧疚 这种愧疚消磨着她对钟振海的恨 可每见到钟振海一次 她就会想起父亲惨死的一幕 心中的恨就多一分 她怕面对见到秦然 他探究的目光似要看穿她的心 她总是避着 怕他看出自己留在钟王府真正目的 赵冰璇跟钟云皓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不再那样大吵大闹 似乎一切在朝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 这种煎熬何时才能结束 她仰望星空 看着天上的满月 心就似这清冷的月光般 冰凉一片 小安急急赶到漫淼轩 见吴雪抬头观星 走过去说道:“吴大夫 你快去看看吧 王爷又做恶梦了 头痛得利害 希望你快些去给他施针 ” “我收拾一下 马上去 ”吴雪转回房中带上所须的物件 跟着小安再次向她最想不去的地方走去 不知为何 钟振海近日总是被恶梦惊醒 便会异常头痛 只好请吴雪请去施针 他的病虽得参王做药引 旧疾已除 虽不再受往日病痛的折磨 可多年來的病痛使他的身体不堪负荷 想要恢复正常怕是也难 每次要她给自己的仇人医治 都是一种无形的煎熬 疑心颇重的钟振海现在仍是不肯让吴雪亲手施针 还是让李远代劳 她把完脉之后说出要下针的穴位和下针的力度 由李远出手完成所有的施针过程 在对懂医术的李远面前 她不敢搞鬼 却不得不说出让仇人脱离病痛的方法 她的指甲掐进肉中 不知何时才能手刃仇人 不再受这种心理上的折磨 “吴大夫医术果然精湛 本王现在好多了 ”钟振海从塌上下來 瞟了吴雪一眼 见她看自己的眼神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东西 淡淡一笑问道:“吴大夫 可否告知本王 为何本王头疾相同 而你每次所说出的穴位和力道却不相同 ” 果然疑心重 连这点细微的变化他都记在心里 吴雪坦然一笑 “王爷 一个人的头部穴位是不会变的 可每次痛起來所牵动的神经是不同的 所以在施针上略有变化 ” 见她沒有紧张之色 又见站在他身边的李远微微点头 就知她所言非虚 钟振海这才放下心來 笑道:“这么晚还让吴大夫前來 真是辛苦 ” “民女告退 ”吴雪转身离开 以钟振海对自己的称乎來推断 他还是不愿接受自己 “本王送你出去 ”钟振海显得心情极好 第一次送吴雪出锦园阁 还真有些让她受宠若惊 刚走出锦园阁 便见一个黑影闪过带着一道寒光向钟振海飞过來 吴雪心中一惊 忙转身看身边的钟振海 见他毫无惊慌之象 就在寒光快要接近钟振海之时不知从何处跳出六名侍卫 亮出寒光闪闪的大刀挡在他们面前 硬生生挡住了黑衣人的进攻 ‘玎珰’的刀剑相击声中 四名侍卫倒地 蒙面黑衣人立于月光之下 满身杀气 紧盯着前面的仇人 冷冷一笑 “钟振海 你果然利害 我的精密计划都能被你压下來 既然不能借助别人的手 今日我就要亲手取你性命 已慰我爹在天之灵 ” “哈哈 想杀本王你还不够资格 韶景坤有你这样的儿子也算他的福气 你虽不是官场中人 却能让官场中人为你所用 本王真是低估了你 韶景坤让本王忍受病痛这么多年 死有余辜 想为父报仇 有本事你尽管來 ”钟振海蔑视的看着黑衣人 站在旁边的吴雪 从看到黑衣人的这刻起 双眸就沒有离开过 虽然他蒙着面 可她还是能认出他是谁 只是他双眼中只有复仇 完全沒有自己的影子 她怕他会亲自來报仇 沒想到他还是來了 钟振海的寝居旁每日都有秦然他们四个护卫轮流护卫 今天为什么沒有出现 虽然钟振海身边只剩下两名侍卫 可他如此的有恃无恐 自是有万全的准备 他早已知道黑衣人就是韶天 为什么不喊人 为什么钟王府的防卫会突然松泄 这中间一定有阴谋 想到这里 吴雪看向这位冷眼关战的王爷 看他竟然露出笑容 就知大事不妙 纵然韶天能侥幸杀死王爷并成功离开 那他也会成为朝廷的钦犯 如果要诛九族 那自己的家人也是逃不了的 因为姐姐嫁的是仍是韶家的人 寒光闪烁之间那两名侍卫也死在黑衣人剑下 黑衣人露出必胜的眼神后 凌空跃起 长剑一挥向钟振海刺去 就在此时 吴雪急步一跨挡在了钟振海的前面 “噗 ”剑刺向吴雪的胸口 她后退一步 而她身后的钟振海却不知踪影 月光之下 长剑刺入的不是钟振海的胸口 待看清是吴雪之后 韶天愣在原地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钟振海的面前 “优儿 怎么会是你……” 眼中只有复仇的韶天 完全沒有想到站在钟振海女子会是吴雪 他还以为那只是一个钟府的小丫鬟 自那日离开吴府之后 他便忙着铲除钟振海的大计 只想尽快和自己心爱的优儿喜结连理 可怎么会变成面在这样 “优儿 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 ” “韶天 快走……”知道自己这样做吓坏了他 可她还是忍痛劝他离开 看着脸色越來越苍白的吴雪 韶天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剑竟刺进了她的胸口 数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不自知 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的钟云皓在看到吴雪中剑之后 挣脱拉住他的手 跑过去抱住即将倒地的吴雪 转脸怒视着惊魂未定的韶天 吼道:“上次放你离开 是我今生最大的错误 今天我就要了你的命 ” 努力抓住钟云皓的手 奄奄一息的吴雪祈求道:“云皓 求……求你放他走……” 话再说完吴雪就晕死过去 ------------ 第一百三八章 竟是考验 【风云阅读网.】 吴雪胸口这一剑刺的偏上了些 并沒有至命 可却贯穿了左肩 若非李远即使相救 只怕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在她昏迷期间 钟云皓不分昼夜的守在她的床边 不食不眠 就连最不看好他的秦然也颇为感动 只是对王爷这次的试探行为深感不耻 缓缓睁开眼 首先进入眼睑的便是钟云皓苍白而憔悴的脸 “雪儿 你醒了 ”钟云皓见吴雪醒來 激动得眼睛有些模糊 “吓死我了 你已晕睡了三天 李大夫说如果你再……” 什么已经三天了 那韶天 吴雪打断他的话着急地问道:“他……他怎么样 你放他走了吗 ” 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无力 渴望得到答案的双眸紧盯着他 “你放心 他当晚就离开了王府 ”钟云皓给了她肯定的回答后转身闭眼苦涩一笑 守了她三天三夜 她最关心的不是自己 而是别人 心中不免一阵酸楚 端起桌上仍有余温的药 他强装笑脸再次坐到她的床边:“來 把药喝了 ” 一口口喝下他送到嘴边的药 这才发现他憔悴了许多 想要抬手 却是那般的无力 知道刚才的问话伤了他 她愧疚的解释道:“云皓 对不起 因为我选择了你 必然伤了他 所以……” “雪儿 你不必解释 我明白 ”握住她想要抬起的手 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 “告诉一个好消息 父王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等你伤好了就让我们成亲 ” “真的 ”她淡然一笑 这是自己最期望的 为何等到了这个消息 心中却充满了伤感 身上的伤一天天好起來 吴雪在府中的地位也骤然升高 王爷还给她配了两个婢女专门伺候 她渴望自己快些好起來 又怕自己好起來 因为那一天的变数是未知的 一旦和云皓成了亲她就再也无法回头 天气真好 吴雪坐在树下 享受着从树荫间透过的阳光 这是她在床上躺了十多天后第一次走出房门 “吴姑娘 您再喝些吧 ”一身绿裳的婢女端着一碗专门补血的当归乌鸡汤 再次劝道:“您如果不 渴世子会责罚我们的 ” “我也是大夫 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 ”吴雪无奈的接过那碗汤 看了一眼又放到大理石上 这云皓也真是的 把最好的滋补药材全都变着花样做成药膳让她食用 所以她的伤比想象中好的快 再加上师傅配制的药 现在她的伤已基本无碍 可还是被强行逼着吃药 以前是给别人开方子煎药 现在她明白 原來被逼着吃药也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 秦然在漫淼轩外徘徊了许久 听到吴雪在院中说话这才敢进來 如今她的身份不同 是王爷认可的世子侧妃 他不能再随意出入她所住的院子 感觉到有人进來 吴雪转头见是秦然 想要起身迎接 却被他按在坐位上 “雪儿 你怎么出來了 ”秦然坐在她的对面 见她脸色比沒受伤前更加红润 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來 自从自己受伤起 就沒有见他來过 她心里有点不明白 便问道:“大哥 你为何不來看我 ” 反正府中的人已知道秦然是她的表哥 她索性改掉了原來的称乎 叫大哥反而更随意一些 “你如今的身份不再是钟王府的吴大夫 大哥那敢随意进出你的居所 ”秦然温雅一笑半开玩笑道 反倒吴雪笑的有点牵强 想起韶天行刺的当晚 种种事情有太多的疑点 她想了片刻后问道:“大哥 平日里王府戒备森严 不要说闯到王爷所住的锦园阁 就是刚入府中你们都会查觉 喊杀声一片 入夜你们也会轮流守护在王爷的身边 可那晚为什么韶天就能闯进锦园阁呢 ” “这……”秦然不知如何回答 他并不让她知道真相 便起身推脱道:“大哥有事 先行一步 ” “不 大哥你别走 ”通过他不自然的表情 她知道他清楚事情的真相 只是不想让她知道 吴雪身起想要拉住他 由于动作过猛反而扯动了伤口 婢女见她脸色不对 忙扶她坐下 而秦然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便匆匆离开 刚走到门口秦然见赵冰璇正站在门外笑看着自己 忙拱手施礼:“秦然给世子妃请安 ” “免了 ”赵冰璇摆手示意秦然退下 她走到吴雪的面前 笑道:“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那晚王府的守卫会松懈吗 姐姐告诉你 ” 见这个平时总爱找自己麻烦的赵冰璇再次光临 吴雪依然很有风度的请她落坐 并示意婢女上茶 “小妹先谢过姐姐 ”她会那么好心 吴雪有点不信 虽然比赵冰璇年长一岁 可即要嫁于云皓 辈分上是在她之下的 所以自降辈分 难得露出优雅的笑容 赵冰璇端起婢女刚端上的茶杯 闻了一下 “上等的龙景 看來父王对你真是好 自你为父王挡了一剑之后 父王已经把你当成儿媳看了 连我这个先入府的正妃都要嫉妒呢 ” “姐姐莫要取笑我 当时情况危机 小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知她话里有话 吴雪强装镇定 想要看看她此來的目的 “真是奇怪 你怎么让云皓放那名刺客走呢 ”赵冰璇啜了口茶 不急不缓地道:“难道你们认识 ” 像钟振海这样的人 自是摸清了韶天的底 那吴家跟他的关系 自是知道的 她笑道:“认识 他是我曾经的姐夫 ” 她抬眼看着吴雪 笑的很诡异 “不止如此吧 ” “姐姐什么意思 ”吴雪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他们知道的更多 或是怀疑她是替韶天來报仇的 “让姐姐我告诉你吧 ”见吴雪若有所思的样子 赵冰璇嫣然一笑 样子可爱至极 “其实父王早就知道你跟他的关系 只是云皓眼中只有你 并相信你对他也是一心一意的 且总有人想对父王不利 所以托我爹查出到底是谁是背后捣鬼 所以就演了这么一出戏 看看你到底是帮他还是真心喜欢云皓 ” 听她这么一讲 吴雪终于明白为什么钟振海会同意自己跟云皓的婚事 原來那天的一切都是对自己的考验 可以钟振海的为人 他为什么会同意放韶天走呢 这个问題一直萦绕在心间 她思來想去也不明白 数日后 吴雪身上的伤口愈合 钟振海再次招她见面 仆人端上來一个锦盘 上面放着一把闪亮的匕首放到吴雪的面前 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王爷 您这是何意 ” “怎么还叫王爷 应该改口叫父王才对 ”钟振海捋着胡须满含笑意 “本王虽答应了你跟云皓的婚事 可本王要确定你是一个真心爱他的女人才行 ” 吴雪拿起锋利的匕首 心头一凉问道:“王爷是想让我自刎來表示对云皓的真心吗 ” “哈哈 像你这么好的儿媳 本王求知不得 怎会让你自刎呢 ”钟振海走到吴雪面前 脸色突变 “只要你杀了韶天 本王马上命人筹备你们的婚事 ” ‘嘡啷’一声 匕首掉在地上 寂静的大厅中更显清晰 匕首落地的回声似击在心田般 吴雪吓得蹲坐在椅子上 原來钟振海刻意放走韶天 为的就是让她亲自动手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歹毒之人 “怎么 你下不了手 一个心中装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女人 是不配嫁进我们钟王府的 本王留着他就是想看看你对皓儿的真心有多少 ”钟振海将匕首捡起來 重新放到锦盘中 “想要成为我永安王的儿媳 不需要太多的善良 要的是足够的狠心跟勇气 ” “他在耀磬客栈 考虑清楚 明天本王等你消息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背手离开 ------------ 第一百三九章 成全的代价 【全文字阅读.】 耀磬客栈前的街道上人來人往 吴雪一直在路上徘徊却沒有勇气进去 她深知自己对韶天根本下不了手 可王爷那儿又不能违背 此时 她真的希望自己从未认识过韶天 街上嘈杂的声音正如她现在的心情 乱作一团 每次提起步伐 想要迈向门口那一步又退缩回來 为何会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 好不易容才能使钟振海接受她 可是最后这一关却是要以韶天的性命为代价 如果真是如此 她宁可不报这个仇 可 以钟振海的为人 如果她下不了手 他定会找别人來做这件事 到时只怕韶天真就凶多吉少 与其让别人來操控 还不自己來解决 握紧粉拳 吴雪终是鼓起勇气跨出一步 大街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再次让她停下 收回迈出的脚步 转身想要逃开 正当她慌乱躲避的时候 一个温暖的手拍在她的肩头 “忧儿 是你吗 ” 一声“忧儿 ”令吴雪惊吓不少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逃避始终不是解决的办法 她转身满脸无奈的望着韶天 喃喃轻道:“韶天……这么巧啊 在这遇到你 ” 韶天的脸上扬起一丝笑意 “忧儿 能看到你平安无事 就是我最大的满足 ” 冲他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后 吴雪低眉而下 心里暗潮汹涌 一个字也回答不出 这让韶天感到十分奇怪 因为她所认识的雪儿 平时是不会这般退退缩缩的 难道那天晚上钟云皓说的是真的 她只所以会留在钟王府 是因为她选择了钟云皓…… “少爷 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吧 ”跟在韶天身边的茗辰见他们二人神色不对且多日未能相见 知道定他们定然有很多话要说 “忧儿 我们上去谈 ”幸得茗辰提醒 韶天看向街上已有不少人在注视他们 这才意识到见到她后自己竟失了分寸 忙拉着她的手走向耀磬客栈 茗辰跟在他们身后 想起少爷自那晚回來之后 就一直情绪低落 问了少爷又不肯说 能通过这几日少爷从王爷内了解的情况來看 是少爷伤了忘忧姐姐 一走进厢房内 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忘忧姐姐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 “茗辰 ”韶天厉声制止他再问下去 略带些怒意眸子看向茗辰 “出去 ” “是 少爷 ”茗辰嘟嘴退下 厢房内一片寂静 吴雪坐在桌旁低头不语 韶天定定地望着她 想要问的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他怕 怕听到令自己心痛的答案 “忧儿……” “嗯!”她心猛跳一下 抬眼看向他 想要问她为什么会在王府 话到嘴边 问出的却是 “你的伤好了吗 ” “好了 ”她扯动唇角 想对他笑 却发现原來笑竟是如此困难 房中又是一片寂静 “忧儿 ” “韶天 ” 良久 他们同时喊出彼此的名字 两人相对尴尬一笑 再次陷入沉默中…… 她双手紧握 手心皆是冷汗 想要拿出手帕來擦 当碰触到怀中的匕首时整个人如触电般僵住 这是钟振海给她的匕首 当她回房后发现上面萤着蓝光 知道这是煨过毒的 是一种见血封喉的毒药 匕首不能换 钟振海要看到上面沾有韶天的血 虽以费尽心思将上面的毒洗去 可要刺向他 她下不去手 真的下不去手 她愈想愈怕 心跳也跟着加快 可脸色却越发苍白 韶天发觉她不对劲 走到她面前 握位她冰凉的手 “忧儿 你怎么了 ” “韶天 我……我……”眼前的他 俊逸的脸上难掩对自己的担忧 深情的双眸凝视着自己 这个触动自己心弦的男人 这个和自己山盟海誓的男人…… 视线越來越模糊 模糊到看不清他的样子 泪水虽盈满双眸不肯掉下來一泪 却流向了心里 浸透她的心 淹沒她对他的爱 “忧儿 你到底怎么了 告诉我 ”双手捧着她冰凉的脸 吻上她眼 在她闭眼泪水滑落的那一刻 他将泪吮尽口中 品到她心中的苦 “忧儿 我知道你有苦衷 是钟云皓逼你对不对 是不是他们威胁你 所以你才答应嫁他 是吗 ”他小心翼翼地询问 生怕她受到伤害 可伤害已经铸成 当那把剑刺进她的胸口 当他发现眼前的竟是她 当他听到那句“雪儿如今是我钟云皓的女人 如果她死 你毕亡 ”一切仿佛是在梦中 一个可怕的恶梦 他错伤了她 她倒在别人的怀里 在自责中煎熬的他 得知她平安无事的消息 伴随而來的也是她即将成为世子侧妃的消息 仇与爱的较量中他输了 可他还是想亲自从她口中证实 “韶天 对不起 ”话已出 泪已落 唯一不能收回的是迈出那步复仇的脚步 短短的一句对不起 就说明了她的心 是他看错了 还是爱错了 韶天起身绝望的仰头‘哈哈’大笑 “忧儿 你明知钟振海是我的杀父仇人 你还要嫁给他的儿子 难道你对钟云皓的爱深刻到可以替我的这位仇人去死吗 ” “韶天 我……”原來他是这般看待自己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 自己终究是为钟振海挡了一剑 好不容易得來的完美复仇计划 不能因一时的不忍心而功亏一篑 她从怀中拿出匕首 看着绝望的韶天 冷然笑道:“韶天你能成全我的贪慕虚荣吗 ” “忧儿 你这是何意 ”韶天盯着匕首 有些但心她会想不开 双手紧握着匕首 胸口憋闷的似要炸开 她瞪大双睛颤抖着喊道:“只要你死了 我就可堂堂正正的嫁进钟王府 ” “什么 ”韶天几乎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他不相信自己所爱的会是贪慕虚荣的女人 更不相信那个爱他至深 答应嫁他为妻的女子竟会用他的命來换取嫁进钟王府的机会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审视的目光让她步步后退 只是她的眼中却沒有对他的愧疚 那把匕首仍是对着他 “忧儿 我只你一句 你当真要用我的命换取那份荣华富贵 ”他脸上的绝望不在 换來的是一种坦然 坦然接受即将得到那份肯定的答案 “对 ”她咬着颤动的唇 坚定地迎上他的黑眸 “好 我祝福你 成全你的幸福 ”他微笑着握着她的手 将匕首刺进自己的心口 “不……”滚烫的血染上她冷凉手 她惊呼出声 想要收回 却被他的力道带着更深入的刺进他的心口 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衣襟流下 紧贴他胸膛的手感触到他心跳的逐渐减弱 仿佛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停止 她瘫坐在地 听到房中不寻常的声音 茗辰冲进房中 入眼的一切让他手足无措 韶天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躺在地上 满身的血迹 吴雪满手是血 失魂的坐在韶天的身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茗辰焦急地看着她 见她毫无反应 忙蹲下身探韶天的鼻息 结果令他蹲坐在地上 “不 这是真的 忘忧姐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 恍惚中的吴雪反应这來 抓着自己的头发 歇斯底里的喊道:“是我杀了他 是我杀了韶天 ”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杀死我家少爷 ”茗辰发疯一般的摇着吴雪:“我家少爷因为错手伤你 日日在自责中渡过 不吃不喝 直到听说你醒來才肯进食 我却沒想到你会这么狠心 ” 那个单纯的忘忧已死 能忍心杀死少爷的是比吴倩更可恶的女人 吴雪…… “你连你姐姐吴倩都不如 你不再是我的忘忧姐姐 你是一个魔鬼 ”茗辰拔下韶天胸口的匕首 瞪着满含杀意的双眸看着她 吼道:“吴雪 我要杀了你给少爷报仇 ” ------------ 第一百四十章 凄凉洞房夜 【无弹窗.】 “住手 ” 就在茗辰拿着匕首快要割破吴雪脖劲的时候 秦然突然出现 他用剑鞘轻轻一挡 将茗辰震开 匕首抛出好远 ‘嘡啷’一声落在地上 “我要杀了你 ”茗辰从地上爬起 再次扑向吴雪 试图掐住她的脖子 手还沒有触及到就被秦然一脚踢倒在地 这一脚确实不轻 茗辰的唇角溢出血來 他转头怒视着吴雪 咬牙切齿地道:“今天我杀不死你 他日我定会取你的命 ” “只怕你沒有这个机会 ”秦然抽出剑 直指茗辰心口 “你也算个忠仆 今天我就让你死个痛快 ” “不 ”吴雪扑过去护住茗辰 乘机将早已备好的信塞入茗辰的衣襟中 双眸却不着痕迹的看着秦然:“大哥求你放过他 ” “滚开 ”茗辰将吴雪一把推开 充满恨意的双眸死死盯着她 “用不着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假慈悲 ” 扶起瑟瑟发抖的吴雪 秦然看向已然断气的韶天 深吸一口气随即拉着她离开耀磬客栈 一路上秦然始终不相信 生性善良的雪儿竟会动手去杀自己喜欢的人 知道就算她不再爱韶天 也不会痛下杀手 连张荣胜那种作恶多端的人她都会替他求绕 又怎么会向韶天动手 这中间到底发了什么 是雪变了 还是她另有苦衷 毫无疑问他选择后者 可她的苦衷是什么 竟让她对韶天下手 秦然越想越不明白 索性不去想 只要雪儿平安快乐就是他最大的满足 來到钟王府 吴雪便躲进自己房中 谁也不见 一切事情则有秦然禀报 次日天刚破晓 茗辰便带着一口棺木來到城门口 数名守门的士兵非要开棺检查 茗辰无奈只好停下 在检查的人中还有钟王府的大夫李远 在他查证后却定韶天已断气身亡才准许茗辰离开九江城 钟振海得到李远的回报 便下令让派往吴府送聘的队伍出发 一群人浩浩荡荡抬着丰厚的聘礼向灵溪而去 三日后钟王府张灯结彩 丝竹声不绝于耳 一片欢快喜庆 喜字宫灯房中挂 喜烛摇曳 红绸罗帐下吴雪头盖喜帕 却掩不住她满心惆怅 不知茗辰有沒有看到她留下的书信 如果看到 一切安照上面写的去做 那韶天此时是否已经醒來 “呦 姐姐我过來给妹妹道喜了 ”赵冰璇嘴角勾出祝福的笑容 款款跨进新房中 “今儿可是妹妹的好日子 前几天妹妹闭门不见 姐姐我想亲自恭喜你都不成 只有在此时过來向妹妹道贺 ” “原來是姐姐來了 ”吴雪忙起身要给赵冰璇施礼 却被站在旁边的喜娘给按下 喜娘转身向赵冰璇施了一礼 “民妇 给世子妃请安 ” “你们全都出去 本世子妃有话单独跟新人讲 ”赵冰璇芊芊细手一挥 示意她们下去 待下人一走 赵冰璇轻移莲足走到吴雪面前 用力扯下她的盖头 满面笑容尽失 眼中透着无尽的恨意 “姐姐这是何意 ”吴雪抬头看向她 眸华微转淡淡一笑 “难道这就是姐姐所谓的道贺方式吗 ” “那个姓韶的还未过头七 你就这么急于嫁人……”赵冰璇双眸一转 露出轻蔑的笑容 “当初我以为你是个痴心的女人 心里只有云皓一个 沒想到你竟会为了荣华富贵而狠心杀死自己的旧情人 ” 赵冰璇的这些话 正好戳中吴雪的软肋 她虽有苦衷 却是心里无法复原的伤疤 扯动唇角 她牵强一笑 “妹妹自问无愧于心 这只是姐姐的个人看法而以 如果姐姐沒事请回 ” “你……”面对这个云皓如珠似宝的女人 赵冰璇对她无法做出过分的行为 只能从语言上讽刺一番 想让她受到内心的谴责 可她却如此淡然 还这么快就下逐客令 反倒自己落下一肚子火 “真不明白 像你这么狠心的女子 父王怎么会同意云皓跟你的婚事 还摆出如此排场 场面快赶上我这个正妃 ”她怒目圆瞪 往落在地面的喜帕上猛踩两脚后转身离去 目送赵冰璇离开 吴雪起身捡起地上的喜帕重新盖在头上 感觉到喜娘和几名丫头们进房 她只字不提刚才的事 夜已深 红烛燃半 被灌得酩酊大醉的钟云皓被下人扶进房中 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 实且是赵冰璇命人在他喝的酒里加了点料 她沒有过好的洞房之夜 自是不想让吴雪安然度过 “雪儿……”钟云皓在梦中喊着她的名字 看着床上睡熟的钟云皓 吴雪心乱如麻 听到他口中含糊不清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更是如刀入耳 每一个字都刺痛着她的心 坐在床边 细看他俊逸的脸庞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來 滴到红色的喜服上 慢慢散开 “云皓 对不起 我利用你的情 负了你的爱 对不起 对不起……”千言万语也无法弥补对他的亏欠 过了明天 钟振海一死 她会用自己的命去尝还对他的亏欠 红烛燃尽 日出东方 一片霞红 梳妆台前 她轻扫娥眉 略施脂粉 原來清秀的模样多了几分妩媚 镜中的她身后映着新婚的喜庆 可心中却如千年寒霜冰冷异常 她摸着挽起的发 嫁为人妇长发盘 此生只为夫君散 回头看了一眼这中名义上已是她丈夫的男人 微微一笑 眉宇间尽是凄凉 攥紧了早已备好的毒药 她起身向门外走去 强有力的双臂从背后环住了她 温醇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雪儿 对不起 昨晚是我们的好日子 我却喝多了 今晚我一定加倍补给你 ” “嗯 ”她轻轻点头 却不敢回头看他 灼热的气息伴随滚烫的吻落入脖间 她浑身一颤 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沒有阻止他双手探入她衣襟的动作 “世子 世子妃 时辰不早 该向王爷敬茶了 ”门外的催促声 使钟云皓停下手上的动作 “滚 ”钟云皓冲着门口吼出一个字 然后在她耳边轻声低语道:“今天的事还很多 我们晚上继续 ” “云皓……”吴雪转过身扑进他的怀里 想对他说对不起 即将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感觉她情绪的异样 他握住她的双肩 问道:“雪儿 怎么了 ” “沒事 ”她迎上那深情的双眸微微一笑 “我们快去给父王敬茶吧 ” ------------ 第一百四一章 至命的茶 【全文字阅读.】 今晨是吴雪做儿媳给王爷敬茶的重要时刻 第一件事就是亲手泡制香茶敬献公爹及男家亲眷 由于制茶过繁琐沏 所以她花费很常时间才将香茶沏好 茶壶中香气袅袅升起 她闻着茶香激动不已 只要最后一步就可完工 大仇便可以得报 茶房中飘出淡淡清香 正向腾王阁走去的秦然停下脚步 转头向茶房中看去 一位身着红底暗花喜庆服饰的窈窕女子正在案几前认真的沏茶 自从那日从耀磬客栈回府之后 吴雪就躲在漫淼轩不曾出來半步 今晨能遇到她 秦然倍感欣喜 悄悄走进茶房 向着认真做事的吴雪轻声问道:“雪儿 你过的可好 ” “呵……”心中忐忑不安的吴雪刚从袖中掏出药瓶 被秦然这一句问候吓得手一抖 瓶子掉在地上 滚到秦然的脚下 急忙去捡 却落后秦然一步 她佯装镇定伸手出來 “大哥 瓶子还我 ” 看着被吓得脸色有些苍白的吴雪 再看看手上精巧的小瓶 秦然脑中翁的一下 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难道这瓶子中的是…… “雪儿 你说这瓶中是什么 ”秦然拿着瓶子 原本平静的双眸突然翻起惊天巨浪 不能让他知道 她挤出一丝笑容 看向秦然 “大哥 这瓶中只是一种提神香料 你把它还我 ” “香料 ”他打开瓶子 嗅了一下 里面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液体 他浑身一震 脸刹时变得铁青 瞪着她的眼睛似乎要冒出火來 “雪儿 你连大哥都骗 这里面是毒药对不对 ” “不……不是!”她开口否认 双脚却不听使唤的后退两步 这无非已证实了秦然的猜测 “原來你答应嫁给世子 目的就是想毒害王爷 为什么 ”他抓起她的手 把她拉近自己 鸷猛的双眼让她无所遁形 既然已被看穿 她也不想再做隐瞒 冷笑道:“他害死我爹 我要让他偿命 ” “王爷他……”秦然看向茶房门外 见沒有人 才放下心來 也收敛了自己的声量 “王爷沒有害死姑父 ” “沒有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秦然 “难道你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还不了解他的为人吗 你能百分之百肯定我爹的死与他无关吗 若非他派人通风报信 九龙山的人怎么可能知道我爹身上有十万两的银票 他只不过用这招借刀杀人來消除他的心头之恨 ” 虽明白她说的有理 可他决不能让雪儿这么做 他松开她的手说道:“雪儿 拿自己的幸福來报这个仇值得吗 你现在已经嫁给了世子 就是王爷的儿媳 你要谋害自己的公爹 这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是要受天谴的 ” 见吴雪原來坚定的目光有所动摇 他接着劝道:“你现在是云皓的妻子 你有沒有想过 你这么做 他怎么办 他对你深情一片 你这样做又怎么对得起他 ” “不 你不要再说了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 无法想像接下來要发生的一切 已辜负了韶天 才走到现在这一步 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 她无奈的苦笑道:“我不可能给害死我父亲的人做儿媳 欠云皓的我会把自己的命还给他 可钟振海必须得死 你把药还我 ” “雪儿 你非要这么做 我不会阻止你 ”他把药瓶送到她的面前 冷声说道:“王爷对我有知遇之恩 多年來视我如子 你若非要他死 我便第一个喝下你那杯毒茶 ” 刚碰触到瓶子的手又缩了回去 她轻叹一声:“大哥 你为何会这般逼我 ” 茶房中陷入一下寂静 门外传來钟云皓催促的声音 “雪儿 好了沒 不要让父王等太久 ” “这就來 ”吴雪深吸一口气 看了秦然一眼 端起茶具跨出茶房 以微笑回报钟云皓的等侯 她想报仇 可她不想害了对她爱护有加的大哥 也许错过了这次机会 就再也不可能报仇了 她能否安心做云皓的妻子 连她自己都不道 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站在腾王阁门口 吴雪看向厅内 两旁在坐的多半是她不认识的长辈 正堂中坐的是…… 钟云皓右手扶上她的腰间 在她耳边低语 “雪儿 愣什么 快进去呀 ” 脸上扬起笑容 她款款步入厅中 跪在钟振海面前 随身的婢女将茶盘端到她的跟前 她拿起茶壶斟了一杯茶递上 “父王 请用茶 ” 旁边站立的执事高声喊道:“喝过儿媳茶 富贵又荣华 ” “好 ”钟振海扬起满意的笑容 接过茶杯 啜了一口 放回桌上 将备好的红包递到她的手上 旁边站立的执事再次高声喊道:“红包芊手接 子孙弘伟业 ” “谢父王 ”吴雪接过红包放到婢女的茶盘中 她身起 走到赵冰璇的坐位前跪下 斟好茶后送到她面前 “姐姐 请喝茶 ” 执事再次高声喊道:“喝过姐妹茶 齐乐相夫最融洽 ” 虽接过茶杯 可赵冰璇却沒有要喝的意思 想起刚刚听到吴雪跟秦然的谈话 不由得胆战心惊 当钟振海接过茶杯之时 她想要阻止 刚起身想要发话就被钟云皓制止 正当她怒目之时钟振海已将茶水喝下 刚才沒有出声 如今再來说这茶中有毒 只怕别人会说她居心不良 “冰璇 如今雪儿也算是你的妹妹 做为姐姐怎能不识大体呢 ”钟振海威严的声音提醒她应注意大家风范 “是 父王 ”冰璇无奈的将茶杯送到唇边 却还是沒有勇气喝下去 心一横将茶水泼到吴雪的脸上 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们两人身上 却沒有人留意钟振海的变化 他看到大儿媳如此沒有大家风范 心中有些气恼 只觉血气上涌 喉头一热 一口黑血喷了出來 “王爷……”钟和卿惊呼着扶住钟振海 大家纷纷跑过去 厅中一时乱做一团 吴雪也不知怎么会这样 她想为钟振海搭脉 却被赵冰璇一把推开 “你修要猫捉耗子假慈悲 刚才父王就是喝了你敬的茶才会中毒的 ”赵冰璇找准时机 赶紧揭发她的罪行 “我沒有下毒 我真的沒有……”吴雪蹲坐在地上 四周质疑的目光几乎吞沒她的坚强 她虽然很想亲手下毒害死他 可这次她真的沒有下毒 他又怎么会中毒呢 “哈哈……咳……”钟振海自嘲一笑 自己妨人妨的这么辛苦 却是死在自己刚娶的儿媳手中 他着看向吴雪 指着她的手开始颤抖 “沒想到本王竟会死在你的……你的手……里” 话还沒有讲完 永安王钟振海吐出最后一口黑血 气绝身亡 一直站在堂后的李远跑出來把了王爷的脉息后 痛哭道:“王爷……” “父王……”厅内哭声一片 喜与悲的转换之快是大家始料未及的 坐在地上的吴雪心里乱作一团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整个人似空洞的躯体 不知何去何从 钟云皓松开父亲的手 走到吴雪的面前 抓住她的衣襟 充满痛色的双眸紧盯着她 厉声问道:“雪儿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 “因为他害死了我爹 ”吴雪哭喊着 即然他已认定是自己所为 那就干脆应下 让他恨的彻底也好 毕竟这是她处心积虑想要做的 虽然到最后关头她放弃了 她后悔 她自责 如今仇人已死 是谁下的毒又有什么区别 她认了…… ------------ 第一百四二章 求死的心 【全文字阅读.】 “原來是你 真的是你下的毒 ”钟云皓不可置信的看着吴雪 那颗充满爱意的心渐渐被憎恨所取代 双眸中原本的痛色此刻充满了复杂的波澜 冰冷的凛冽刺骨 像一张压力强大的网像她覆盖过來 “你同意嫁我只是为了寻找杀死我父王的机会吗 ” “对 ”她自嘲一笑 转过脸不忍再看他眼中的恨 她的爽快回应 让钟云皓眼中升起熊熊怒火 抓着她衣襟的手松开 瞬间移到她的颈间 一想起她对自己的情意完全是在利用 放在她手上颈间的手逐渐收拢 吴雪淡淡一笑 认命的闭上双眼 如果这样能让他好过一些 她愿意死在他手中 可是 含在眼中那点愧疚的泪水却顺着脸颊滑落 滴在了钟云皓的手上 换回他刚刚压在心底的爱 他缓缓松开了手 仰头一笑 他根本沒有勇气杀了她 根本沒有勇气面对她的背叛 清晨还与她耳鬓厮磨 才不过短短一个时晨就成得夫妻反目 真是好笑……自嘲的笑笑 他默默的转身离开 那落寞的背影 让吴雪心中愈发难受 她此刻的心像漂泊在波涛汹涌海浪中的一叶扁舟 早已被愧疚的浪头拍打得支离破碎 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等待着暴风雨的到來 “贱人 你去死吧 ” 本就对吴雪有成见的钟云宵听到她承认这毒就是她所下 不由得杀死骤起 拔出索凌仇手中的剑便向吴雪刺去 剑快要触及到吴雪心口之时 秦然飞身上前 一把抓住凌厉的剑峰 “云宵 请你冷静一下 ” “我父王是真心接受她成为儿媳 ”钟云宵怒目圆瞪指着吴雪说道:“而她呢 却在那杯儿媳茶中下毒 你让我如何冷静 ” “云宵 我相信她沒有下毒……”秦然极力想为吴雪辩解 那个盛着毒药的瓶子还在自己的手中 在最后关头不管是念在跟钟云皓的夫妻之情 还是为了他这个大哥 总之她放弃复仇 所以他相信雪儿是无辜的 他不替吴雪说话还好 他的护佑更让钟云宵怒火中烧 她用力抽出秦然紧握在手中的剑 满含杀机的目光随着凌厉的剑势力再次刺向吴雪 秦然毫不犹豫的身型一转挡在吴雪的面前 迎上刺來的剑峰 剑上的血尤在 钟云宵及时收回手中的剑 愤怒的大喊:“她有什么好 值得你这么不顾性命的去救她 ” “我相信她沒有下毒 ”秦然坚定的盯着那壶茶 确定钟云宵不再出手后 他起身走到桌旁 将壶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如果真是她下的毒 我秦然愿陪王爷一起死 ” 他的这一举动让在厅中的人惊讶不已 王爷只是小啜一口便毒发而亡 连施救的机会都沒有 他一口气喝下整壶的毒茶 只怕死的更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秦然丝毫沒有异样 一直为沒有救回王爷而自责的李远跑到秦然的身边为他把脉 脉相如常 跟本就沒有中毒的迹象 这让对练毒有所心得的李远更为不解 他拿起茶壶嗅了嗅 又跑过去拿起王爷喝过的茶杯嗅了一下 脸色突变 “毒跟本就不在茶水里 是被人涂在了茶杯上 ” “茶是她沏的 可茶杯却不是她保管 这说明下毒是另有其人 ”秦然力证此事与吴雪无关 “这又能如何 茶杯也是由她端过來的 况且她已经承认毒是她所下 秦然 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再为她脱罪 ”钟云宵柳眉一扬 怒视着吴雪 高傲中透着狠绝 哥哥不忍心对她下手 并不表示所有人都会放过她 “來人 把这个害死我父王凶手压到地牢 ”钟云宵走到秦然跟前 冷冷说道:“既然你不让我杀她 我就随了你的心愿 让朝廷处死这个谋杀永安王的凶手 ” 几名侍从把吴雪带到地牢 她沒有反抗 也不想反抗 府中的大红喜绸和喜庆的宫灯已被换成了白绫白灯 喜悦的气氛瞬间被沉痛的哀伤代替 吴雪也由尊贵的世子侧妃身份变了谋害永安王的阶下囚 短短几个时辰 她从宛若天堂般的宠爱中跌掉到这阴寒的地牢中 躺在潮湿的地面 仰望窗口仅有的光亮 她如今最想要的就是离开这个世间 不管等待她的是天堂还是地狱 只有死才是一种解脱 她已伤了韶天的心 如今又负了云皓的爱 不管那个下毒的是谁 总之是他帮了自己 平复了自己因为沒有下毒的悔意 对于钟振海的死 虽然有此意外 却不惋惜 反而多了一份轻松 因为她终于放下了背在身上的仇恨 夜已深 月色如水冷如冰 地牢里更是寒气逼人 吴雪靠在墙角 看着外面燃烧的火把愣愣出神 ‘哗啦’一声牢门的锁链被人砍开 吴雪缓缓转头 见一身黑衣人的秦然站在自她的面前 她缓缓垂下睫 淡淡的说:“大哥 你走吧 这里不是你该來的 ” “雪儿 你怎么那么傻 ”秦然见她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心中更是着急 “大哥知道你沒有下毒 可你为什么要承认 ” “是谁下的毒有那么重要吗 ”她扯了一个毫无意义的笑容 “他死在我的手上这是事实 ” 她怎么会这么死心眼 秦然抓住她的手劝道:“雪儿 认下这状罪你跟世子之间夫妻情就真的完了 你忍心他一辈子恨你吗 ” “我跟他 本來就是不可能的 恨便恨吧 ”她早已心如止水 这份姻缘只是复仇路上的一个踏板 终将不会永存 “雪儿 你清醒一点 ”秦然抓住她的双臂 想要摇醒她 让她重燃生存的意念 “如果真让朝廷处理这件事 死的可不止你一个 还有你的家人 谋杀先皇亲封的王爷可是要诛九族的 ” “诛九族 ”吴雪淡然一笑 看向秦然 “大哥你放心 不会的 我嫁于钟王府已是众人皆知的事 如果真要诛九族 第一个要诛的自是这钟王府的人 ” 她隔开秦然的手继续说道:“再说一个堂堂的永安王被自己的儿媳谋害 事情不管有怎么的内因 皆会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 他们钟王府不怕流言蜚语愿意上报 只怕朝廷也不会弄得众人皆知 所以死的只会是我一个 至于他们会用什么方法 我已不在乎了 ” “原來这就你嫁给世子的真正原因 ”秦然惊讶于她缜密的心思 却不能接受她一心求死的意愿 就算她心里从沒有他的位置 如果她就这么离开人世 那他也不想独活 他已做好了与她同死的准备 所以才会打晕地牢中的守卫 打算连夜将她送出钟王府 就算是要浪迹天涯 只要有她相伴便此生无憾 知道她一心求死 不会同意跟自己离 秦然趁她不备 将她打晕抱离地牢 在钟王府多年 自是对府中的一切了如指掌 他抱着吴雪躲躲闪闪來到侧门 不想还是被人发现 那人刚要喊 就被另一个黑衣人打晕 那人也不作声 帮秦然开开门后悄然离开 不过秦然还是从他的身型认出來 他就是林非列 不作深思 秦然抱着吴雪离开钟王府 跨上外面林中早已备好的马匹 刚调转方向想要西行 背后一个清朗宏亮的男声响起 “站住 你想带忧儿去哪 ” 忧儿 能这样称乎吴雪的只有韶天一人 可他那天在耀馨客栈时明明已经断气 难道他还活着 ------------ 第一百四三章 痴爱永不分 【无弹窗.】 “韶天 你还沒死 ” 秦然转身看韶天 月光下他一身淡雅装束坐于马上 逼人的勃勃英姿毫无受伤之象 这也难怪 雪儿又怎会真的杀他 也罢 不属于自己的强求不來 也许留在韶天身边 雪儿能燃起重生的意愿 调整方向 马儿缓步走向韶天 秦然将坐在自己身前已然昏迷的吴雪抱起交到韶天的手中 “你既然此时赶來 想必钟王府的事你已知晓 希望你好好照顾她 接下來的事 我会好好处理 ” “这个自然 忧儿舍身为我铲除钟振海 我怎能负她 ”韶天搂着昏迷中的吴雪 心中悔恨无限 恨自己误解她 还把她看成是攀龙附凤的女子 那日茗辰以为韶天已死 趴在他身上哭了半天 后來慢慢感觉到他微软的气息 这才想起吴雪好像在自己的怀里放了什么东西 打开信一看 上面写明说韶天只是受到一种叫归息散的药物影响 所以脉息全无 一个时辰后自会恢复气息 她让茗辰装做韶天已死的假象 待次日再为韶天服用信封装的另一颗归息丹 才可安全出城 最后让茗辰不要将此事告之韶天 听到钟王府向吴府下聘的消息 刚刚醒來的韶天再次晕厥 茗辰不忍少爷错过一段大好姻缘 便将吴雪暗中相救的事告诉了他 猜想她定是受到要挟才会嫁于钟府 他不顾尚未愈合的伤口 连夜赶到岭南九江镇 却听到永安王突发旧疾已身亡的消息 而钟王府新娶的世子侧妃 当天被关进府中地牢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这两个消息让韶天明白钟振海的死一定跟她有关 所以经过一番准备 决定连夜前來相救 却未想在这里遇到已将她救出的秦然 “追 他们就在前面 快追……”嘈杂的追喊声从不远处传來 “韶天 带着雪儿快走 这里我來断后 ”秦然调转马匹向追赶的人群冲去 那些追赶的人一见迎面骑马而來的人一身黑衣 正要上前撕杀 借着火把看清是秦然后很是惊讶 “秦护卫 怎么会是你 难道是你放走了害死王爷的人 ” “不错 ”事到如今秦然并不想否认 王爷一死 他与这个王府也再无瓜葛 “秦然 亏我父王对你厚爱有加 沒想到你竟是吃里扒外之人 ”一个柔美而凌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众人列队退到一旁 一身雅白劲装的钟云宵跨马上前 火光之下更显示娇艳无比 英姿飒爽 “王爷对我的恩情 我秦然永世不忘 但要想捉雪儿回來 我决不允许 ”秦然看着她傲然说道 听到这坚定的话语 她压在心底的恨意倍增 如怨如诉的目光向秦然射去 “秦然 这么多年來我对你痴心一片 可你却从不把我放到心上 你现在竟亲手放走这个害死我父王的蛇蝎女人 看來我的情算是错付了 ” 她抽出剑來 抬手一挥 向列队注视着他们的人说道:“这里有我 你们还不快去追 ” “是 ” 大家领命后兵分两路纷纷绕开秦然前去追赶 秦然不敢怠慢 脚下用力 凌空一跃 那剑光紧跟上去 寒光闪烁之间 已有数名侍卫落下马來 “看來你是铁了心要护她脱险 连跟自己共患难的兄弟都不放过 ”钟云宵情急之下飞身向秦然刺去 秦然身法如风 飘然转身轻松避过 她虽不是秦然的对手 可却不依不饶提剑再次向秦然刺去 秦然只是处处避让 不想伤她 两人你追我让 不知不觉中天已破晓 钟云宵累气喘吁吁 却沒有伤到秦然分毫 又气又急只好停下脚步靠在树边休息 她转头看向立于路旁的秦然 见他正面无表情的看向自己 心中莫名地抽痛起來 哀声问道:“秦然 这些年來我对你的心意如何 要必你十分清楚 可我不明白 无论是相貌还是家世 我沒有一点配不上你 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却无法走进你的心里 ” “云宵 不是你不好 而是在我沒有随王爷來钟王府之前 雪儿便已走进我的心 这么多年从不曾离去 所以我沒有办法再接受你 ”感情之事向來身不由已 他叹了口气 将剑收回剑鞘之内 走出数步 他又回头看她 “以后我不会再回王府 你保重 ” 什么 不回王府 钟云宵不可置信的看向秦然离去的背影 她可以接受他不爱自己 可以接受他心里装着别人 却不能接受他永远离开 “秦然 你当真不再回來 ”她努力想要抓住最后一次机会 也努力想要挽留他 他停下脚步 摇了摇头 亦沒有回头看她一眼 片刻 听到身后向他奔來的脚步声 他依然沒有回头 只是脚步声刚止 伴随而至是一把贯穿他腹部的长剑 他早就料到会有今日 只是不懂 爱一个人竟会这样自私 他也深爱着雪儿 可从來都沒有霸道的想要占有她 女人的心 善变善妒 他惨然一笑 或许 这样对于他和云霄來说 都是一种解脱 云宵转到他的前面 紧紧抱住他 那把长剑不仅用力的推向秦然 更刺穿她自己 “然 我这辈子都不要跟你分开 ”她深情款款的看着他 这是此生第一次近距离看他的样子 她露出满足的笑容 在她看來 倘若不能和深爱的人在一起 她宁可去死 无论自己多么努力的爱他 他们 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 她此刻的笑 灿如朝霞 第一次让他动容 抬手将她额前凌乱的秀发理到耳后 他儒雅一笑 “云宵 你真傻 ” 东方红日刚刚露出地平线 两个相拥而立的身影被拖得很长很长 秦然惨白如纸的脸上 再也看不到一丝活力 但他 似乎已经很满足 而云霄 那挂在脸上的满意笑容不曾消逝 消逝的 只是两个想爱 却无力再去爱的那颗心 死亡 能解决一切 不论是心里的怨恨仰或是曾经的伤害 都会随着死亡消失殆尽 在失去所有意识之前 秦然一直问自己 爱 到底是什么 倘若爱带给人的是痛苦 下辈子 他不想再去爱 因为这辈子 他已经爱得透彻 爱得彻底……雪儿 來世 我愿与你成为兄妹 默默守护着你…… 另一支被派來追赶的队伍由早已换下夜行衣的林非列带领 当他看到相拥的两还有些不已为然 但他们身上那柄长剑却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他从马上跳下飞奔过去 原來两人早已断气 一个脸上满足的笑 另一个却是脸的平静 “啊……”林非列双拳紧握 仰头长呼 秦然是陪他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这么快就与他阴阳相隔 他站立许久不言不语 任随他而來的侍卫如何唤他也不做回应 等心情平之后 方才说道:“你们找几个人把郡主和秦护卫先送回去 记住不要把他们分开 剩下的跟我去追 ” ------------ 第一百四四章 吻别你的爱 【最新章节阅读.】 旭日渐渐东升 天上霞光一片 寂静的小路上马儿缓缓前行 在马上颠簸一夜的韶天不顾早已渗血的伤口 一手抱着吴雪 一身位住缰绳 感觉到怀中的她动了一下 他扯动缰绳让马儿停下 缓缓睁开眼的吴雪 看向天边的红日 四周是被霞光染亮的树林 地上草儿拂动 花儿摇曳 蝴蝶起舞 一片伊人景色 转头看着冲她微笑的韶天 她微微一笑 感叹自己在湿寒的地牢中也会做这样的美梦 “忧儿 你醒了 ” 温柔醇厚的声在耳边响起 背后传來一种湿热 天生嗅觉灵敏的她闻到一股掺杂着血腥的药味 这药味她熟悉 是她亲手调配好留给韶天的金创药 “韶天 我不是在做梦 真的是你 ”她回头看向他 眼中闪动着泪花 “是我 是我……”他抚摸着她的脸 激动的注视着她 “忧儿 你已从王府中出來 从此我们再也不分开 我要带你走 那怕是浪迹天涯 我也决不放手 ” “真的 ”眼不闪着欣喜的泪光 笑容中透着发自内心的感动 可是真要让他舍弃一切陪自己浪迹天涯 她做不到 也不能这样做 她已不再是纯洁的女人 已嫁人为妻 这也是已众人皆知的事 虽无夫妻之实 却是他人妇 她已配不上韶天 她从马上跳下 踏在翠绿的青草上 感受着青草的芳香 看着升起的朝阳 可心中却无法平静 她闪上眼 钟云皓充满憎恨的目光和落莫的背影再度出现在眼前 如今的她是一个罪人 是一个自私自利利用别人感情來达到自己复仇目的的罪人 钟王府里那此亲眼见证钟王爷之死的人不会就此饶恕她 定会派人追赶 只要自己死才可化解云皓心中的恨 才可以了结与钟王府的怨 一想到要与韶天生离死别沁入心底的寒意袭來 她抱住自己微微颤抖 “忧儿 你怎么了 ”韶天从身后环住了她 感受到她的不安 让她紧紧贴向自己 “沒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 用來平复因愧疚而不安的心 不能拖累韶天 她从怀中拿出一粒迷丹放入自己的口中 转过身主动吻上韶天的唇 将迷丹送入他的口中 颇为意外她会主动吻自己的韶天 感觉到口中清凉的幽香 和一个颗粒状的东西随着她的香舌一起滑入口中 他想要离开她的唇问她喂自己吃了什么 可她却沒有给他这个机会 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不让他有离开自己的机会 所有的思念都融化在这个吻中 韶天环上她芊细的腰 将她更拉进自己 直到两人的身体再无一丝空隙 在忘我的深情拥吻中 那颗迷丹早已被韶天咽下 吴雪羞涩地离开他的双唇 “忧儿 今天的你很特别 ”韶天注视着羞红的脸 深情的双眸不想离 就算让他一辈子也不会厌烦 垂眸正好看到他身上渗血的伤口 她抬手轻轻抚上这个她亲手刺伤的地方 抬眼看向他 “韶天 那天我只所以答应钟振海要用你的命來换取嫁到钟王府的机会 是因为如果我不这么做 他一定会想出更恶毒的方法來除掉你 到时只会凶多吉少 我虽为你着想 却不顾你的感受 而你不但不怪我 还带伤过來救我……” “忧儿 我们相识不是一天两天 我岂能妄加判定你的心 ”轻轻为她拭去流下的泪 握住她刚染血的手 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 “我也曾刺过你一剑 我们彼此都在对方身上留下了痕迹 此生相随 永不分离 ” “不 ”她摇了摇头 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落下 “韶天 你知道我那天为什么要为钟振海挡下那一剑吗 ” 沒想到她竟会问出这个他早已不再关心的问題 他缓缓摇头 等待她的答案 “我不想你因为复仇成为朝廷钦犯 不愿你身首异处 更不想你浪迹天涯 只想让你好好活着 ” 原來她一直在为自己着想 他激动地打断她的话 “忧儿 原來……” 用手挡回他将要出口的话 她继续说道:“韶天 我嫁给云皓的目的是杀钟振海沒错 可并不是要帮你报仇 是因为我爹也因他而死 所以我是一个自私的女人 我利用了云皓对我的感情 利用了你得到钟振海的信任 我不配再得到你的爱 所以请你忘了我 ” “忧儿 你……你……”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 他想要再说话却沒有力气 浑身软弱无力 身体渐渐倒了下去 他明白优儿要做什么 撑着自己仅有的力气 一遍遍对她说:“优儿 你根本沒有必要这样做 倘若我失去了你 你以为我会自己活下來吗 经历了这么多 你认为我还有失去你的勇气吗 ” 语音谱落间 韶天的支撑已到了极限 他瘫软在地上 再也沒有力气握住她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跨上马匹 “韶天 你好好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有些事是我无法逃避的 我必须得去面对 所以只能对你说对不起 忘了我吧 ”她深深的看了双眸透着不甘的韶天 重重拍了下马儿 扬长而去 她很明白 只有她死 才能偿还欠钟云皓的情 所以她要在钟王府的人面前了解自己的命 知道钟王府的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不能让钟王府的人遇到韶天 因为此事本就与他沒有关系 所以要把追她的人引到离此不远的不北边 然后用滔滔江水來洗净此生的孽 一路毫无阻拦的向前 眼中闪过了一段段过往 马儿奔跑带來的强风 风干了她眸中的泪水 直到 看到追赶她的人 她才调转方向 一路向北江奔去 來到江边 她下马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 深知 一切都无法回头 她的死 可以结束一切 想到此处 她笑了笑 回头对带头追赶的林非列说:“回去告诉云皓 我欠他 就用我的命來还吧 ” 话音刚落 她纵身跳入北江 半空中 她展开了双臂 微微合眼 带着欣慰的笑意 孤单的身影缓缓消失在滔滔江水之中 “不要……”林非列不顾一切的跟着跳了下去 在这深不见底的北江 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直到全身无力 林非列还一无所获 从未向任何人表达过心意的他 想陪她一起葬身在这滔滔的水中 可老天却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他被同行而來的侍从救上了岸 他跪在江边 疯狂的大笑 他可以救她的 可以让她平安快乐的活着 却在她跨马迎面奔來的时候犹豫了 他有证据证明她是无辜的 却不想她跟回归别人的怀抱 此时他笑自己的私心让她永浴北江 让最后的机会在自己的手中溜走 回到府中 林非列來到永安王的灵堂前对一身白色孝衣的钟云皓禀报道:“启禀王爷 吴王妃她跳进了北江 想以此偿还欠王爷的债 属下已经尽力打捞 却未见吴王妃的尸首 ” “她以为跳江就可以一了百了吗 ”已继承王位的钟云皓 脸上的肌肉抽动 充血的眼睛带着一丝疯狂的火焰 心中的恨使他额上青筋暴起 吼道:“去 去给本王捞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她 本王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 ” 跪在灵前的赵冰璇看到被怒火吞沒的丈夫 想要安慰 却又不敢 摸着手臂上昨晚因劝他而被砍伤的伤口 闭上了含泪的双眸 默默的守在灵前 自从昨晚听说吴雪被人劫走之后 钟云皓整个人都变了 像一头发疯的野兽 杀了看护的狱卒 任谁也挡不住 连怕他伤到自己而上前相劝的赵冰璇也被砍了一刀 等他平静了之后 下令命人连夜追赶 当他看到钟云宵跟秦然被抬回的尸体 更是抓狂到杀了抬他们回來的侍卫 此时再听到吴雪的跳江的事 更是无法接受 这个害他家破女人 就算是死 也还不清她做下的孽 所以她一定不会死 他要好好折磨她 在沒有消除心头怒气之前她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 ------------ 第六卷 回首笑沧桑(解V) ------------ 第一百四五章 瞒天过海 【风云阅读网.】 江浪无情地拍打着行驶在江面上的般只 时而激愤时而舒缓 其中一艘庞大的船只正扬帆西行 这艘船上载的是前去曲江上任的知府姚明焕 他在朝中为官多年 已厌倦了那种勾心斗角 所以自愿降职到这偏远的曲江來 一來远离朝堂的分争 二來可以陪自己的老伴安享晚年 站在甲板上的两名侍女正眺望岸上如画的美景 其中一个淡青衣服的侍女指着江面大喊:“快看 江上飘着一个人 ” 其他几名好奇的男仆也跑过來 顺着淡青衣服侍女所指的方向看去 的确 不远处飘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 两名侍女急忙跑回船舱 向正在品茗的姚明焕跟姚夫人禀报:“老爷、夫人你们快去看看 江面上飘着一名女子 不知是死是活 我们要不要将她捞上來 ” “哦 ”姚明焕看向夫人 见她欲起身忙扶住她 “夫人 那我们就去看看 ” 夫妻二人來到甲板 仆人已在管家的指挥下将那名女子捞起 因为夫人常年患病而略懂医礼的姚明焕拿起她冰冷的手 虽然脉相微弱但还算有救 忙命人拍她的后背 直到她猛咳一声吐出水來 大家才稍稍安心 大家这才细细打量依旧沒有醒來的女子 一身红底暗花的衣服 发髻因为浪水的冲击显得有些散乱 头上的配饰已不知去向 几缕湿发贴在脸上 更显得脸色苍白异常 却难掩她清秀的容貌 劲间的红宝石项链和这身衣服的质地 都表明她有不俗的家世 这么一位好端端的姑娘怎会落入水呢 是自缢还是被人所害 一切只能醒了才知…… 这名女子便是跳江的吴雪 在被换上一身整洁衣服的她躺在床上双眸紧闭 被强行灌下姜汤之后气色渐渐好转 坐在她身边的姚夫人抚摸着她如玉的脸颊 真是越看越爱 不由得想起十年前溺水而死的女儿 那一年 在女儿九岁生日时 她带女儿去城外踏青放风筝 谁知女儿为了捡落水的风筝 溺水而亡 作为母亲的她却因从小对水的畏惧而沒能及时相救 因而错失了救女儿的良机 女儿从此便与她阴阳两隔 这件事也成为她的心病 本就体弱多病的她更是常年卧床不起 终日与药相伴 而今天正好是女儿去世整十年的日子 难道是老天可怜她思女的心 又赐了一个女儿给她 有了这样的想法 她激动得喜上眉梢 起身握住丈夫的手 说道:“老爷 今天是我们家婼儿溺水整十年的日子 你说她是不是老天赐给我们的女儿 ” “夫人啊 你别这么激动 先冷静一下 ”姚明焕看着眼前这位两鬓已生出白发的妻子 拍了拍她因激动而颤抖的手 扶她坐下 轻声说道:“这名女子现在昏迷不醒 是谁家的女子还不太清楚 等她醒來 我们问清楚再决定留还是不留 ” “哎……”听丈夫这么一说 姚夫人激动的心情一下消失殆尽 是呀 这么好的姑娘 看穿着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 怎会留在他们已年近半百的夫妻身边 看着夫人如此失落 姚明焕心有不忍 走出船舱对管家姚易说:“你去找个得两个得力的人 马上去打探一下这名女子的來历 记得不可张扬 ” “是 老爷 属下这就去办 ” 跟随在姚明焕身边十多年的管家姚易一听便知老爷的意思 很快找了两个合适的人选 在无人之处架小舟离船 月落之时 被派出的人将已查到的消息用飞鸽传來 姚易向姚明焕使了个眼色 姚明焕立刻领会 看了一眼守在吴雪身边的夫人 忙离开船舱主室 换到与此有一间房之隔的另一间舱室 打开纸条一看 大惊失色 “永安王病逝 郡主自杀 世子侧妃跳江 正在打捞中尸体 ”姚明焕掳着花白的胡须 眉宇之间皆是笑意 “这个钟振海就这么死了 真是大快人心 哈哈……” 突然他止住笑声 眉头蹙成一团 冷声说道:“此女不可留 ” 将纸条放在烛光上点燃后 他转身对姚易说道:“快去将此女扔回江里 ” “可……”姚易有此犹豫 正想问如何向夫人交待 就在这时紧闭的门被人推开 一脸怒气的姚夫人就站在门口 “我说你们干吗躲着我 原來是想再将她扔回江中 好不容易救回的人命 为何还要作践 咳咳……”姚夫人气得咳了起來 “夫人 你说我说 ”姚明焕一边帮夫人顺气 一边说道:“这名女子是钟振海新娶的儿媳 她才刚入门 钟振海病逝 郡主自杀 紧接着她跳江 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钟振海虽不在京城 可他在朝中却党羽众多 上次我刚参与弹劾他 不到三日我们的儿子就死于非命 他的势力不可小瞧 所以这名女子我们决不留 ” “老爷 先前怕她有家不会留 现在她是无家可归之人 我更加确定她就是老天赐给我们的女儿 ”说着姚夫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锦袋 自里面拿出一张卦签交到丈夫手中 “我们此來曲江 我找人卜了一卦 人家算的很准:失子皆祸事非营 降官他乡水路行 天赐一女福禄至 安祥余生得太平 ” “夫人 江湖术士的话怎么可信……”姚明焕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想起今天自救起这名女子起 夫人就一直守在她的身旁 给她擦汗喂水 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打心底已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 看來要想再将此女丢回江里只会让妻子更为伤心 他长叹一口气 这些年他忙于朝堂上的争权夺势 而对妻子疏于照顾 连唯一的儿子也成了权力的牺牲品 他终于明白 再高的权位也比不上家人的平安 失去女儿打击已让妻子淤积于心十年 再加上儿子的离世 更是要了她半条命 所以他自愿降值选择这有山有水的曲江來上任 希望能借助这里的灵气驱走她心中的阴霾 现在见妻子已把这位女子看成是上天的恩赐 做为丈夫的他也只有随了妻子的心愿 转身对姚易说道:“去把船上所有的人招集起來 我有话要讲 ” 不多时 十五名婢女男仆已到來主舱列队站好 姚明焕指着床上依旧晕迷的吴雪对他们说:“从此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小姐姚璃婼 自幼在姚府长大 此次从京城跟随我们前往曲江 谁要是说露了嘴 小心你们的舌头 ” 这十五个人都是从府中挑选出既忠心又愿跟随他们而來的人 姚明焕还是很放心的 让他们退下后 他走到姚易身边附耳道:“你想办法找一个与小姐身型相仿的女子 换上小姐所穿的衣服首饰 扔到江里去 ” “可…可是……”姚易唇角抽了两下 想问又不敢问 “姚易呀 你跟了老夫这么多年 脑子怎么还是这么不够用 ”姚明焕用手点着姚易的额头低声说道:“死的沒有 就用活的 相貌不同 就想办法让别人认不出 在水中泡久了 人是会变的……” “是 老爷 ”姚易点了点头 迅速离开 这种事只能夜间办 他不敢怠慢 ------------ 第一百四六章 你是璃婼 【全文字阅读.】 一股强烈的药味入口 吴雪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精致柔软的雕花大床 还有一位坐在床边手中拿着药碗正在吹勺中汤药的贵族妇人 而自己正靠在一个婢女打扮的女子怀中 “婼儿 你终于醒了 ”姚夫人难掩眼中的惊喜 把药送到吴雪的唇边 “婼儿快喝 你因落水染了风寒 已躺了三天三夜了 为娘着实为你担心死 ” 喝下送到唇边的药 她能感受到这位妇人眼中的那份慈爱 可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叫自己婼儿 她不是已经跳江了吗 初入江中 怕被人捞起 就拼命往深处游 后來的事就记不得了 抬手按了按昏昏沉沉的头 她记得自己叫吴雪 至于为什么要跳江 她不愿去想 想逃避那些痛苦记忆 “夫人 想必您认错人了 我叫吴雪 不是您口中的婼儿 ”她提足力气 说出自己的名字 “不 你就是我的婼儿 ”姚夫人放下药碗 握住吴雪的手 “婼儿啊 你从小就是娘的贴心宝贝 这次你爹來曲江上任 正好走的水路 你在船头看风景时不小心跌落到江中 定是烧坏脑子了 才会说出让娘伤心的胡话 ” 经过这两日衣不解带对吴雪的照料 姚夫人一直幻想着如果女儿沒有去世 会是怎么的情景 再加上女儿落水与吴雪从江中捞起两种情况的重叠 那种迫切欣喜使她产了错觉 眼前的吴雪就自己亲生的女儿 她跟本就沒有离世 一直是守在自己身边的 为了让吴雪接受自己就是姚璃婼的身份 姚夫人开始不厌其烦的讲她小时候的事情 从她出生时带给家人的喜悦 再到她学步、说话 第一次习字时的可爱 第一次学跳舞的窘迫 直到成为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 这其中发生的各种有趣的事情 全都绘声绘色的讲了出來 是这样吗 吴雪摸着自己滚烫的头 看向姚夫人坚定的眼神 她口中所描述的与自己脑中的部分影像相辉映 那个自己脑中的慈母由模糊慢慢变成眼前清晰的贵妇人 使她开始相信自己就是眼前这位妇人的女儿 此时迷迷糊糊的吴雪在接受了姚夫人的故事之后 眼中多了一分愧疚 “娘 对不起 女儿头好晕 好痛 有些事好乱 ” “婼儿啊 快把药喝了 ”姚夫人再次端起药碗 把药一勺勺喂给她 “你昏迷这几天 娘想多给你喂药都难 你闭着嘴就是不喝 要不然这小小的风寒也不会拖这久 ” 看着吴雪乖巧的将药喝完 姚夫人又守了一会儿 直到她入睡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她出门直奔书房 要去告诉丈夫女儿已醒 还喊自己娘这个好消息 经过几日的休养 吴雪的病情好了很多 脑子也逐渐清醒 她不想再冒认姚夫人的女儿 当面想要对姚夫人说明自己并非姚璃婼时 她又说不出口 怕伤了这位疼爱女儿的慈母之心 抬头环顾这间布置精美的房间 可以看出姚夫人的用心 这几日她对自己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 比自己的生母有过只而无不及 自己的母亲可好 云皓有沒有为难她们 想去吴府又不能去 想死却成为姚知府的千金 被一群人伺候着 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日子过的越好 她心里就越乱 从床上下來 吴雪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睡着的婢女怜儿 沒有叫醒她 独自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一缕灿烂的阳光照入 几日未出过房门的她被强烈的光线刺得眼睛生痛 忙抬手遮住 心中暗笑 自己何时真成了娇弱的富家小姐 如今的自己怎么和丹霞山中攀山采药时相比 “小姐 您怎么下床了 ”怜儿听到开门声 慌忙拿扇子跑到门口为她遮住烈日 轻轻推天忧儿的手 吴雪淡淡一笑 “怜儿 我沒有那么娇弱 多晒晒太阳总是好的 ” “可是……”怜儿嘟着小嘴 低着头 不知应听这位小姐的 还是夫人的 “如果让夫人知道会骂奴婢的 ” “沒事 我只想出去走走 散散心 ”她看向这错房间落有致的府邸 虽被称为小姐 她未曾踏进这若大的院子 转头对怜儿说道:“带我出去看看吧 ” “好 ”怜儿很爽快的应下 自从來到曲江 只顾照料病中的小姐 她也沒有细看府中的景致 听说这里有山有水 比京城府中人工的假景还要美 她们刚跨出房门 就见姚夫人匆匆走來 一脸的担忧 抓住吴雪的手说道:“婼儿 娘才刚离开一会 你怎么就出來了 你的病才刚好 快回房躺着 别招了风 ” “娘 我想出去走走 您陪我可好 ”吴雪现在称姚夫人为娘 已经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姚夫人对她的疼爱 确实平复了她内心的不少伤痛 “好 娘陪你 ”姚夫人攥紧吴雪的手 生怕她长翅膀飞走 走了几步 姚夫人又停了下來 她刚去了书房 还跟丈夫说起女儿的事 知他也很想亲耳听见女儿喊他一声爹 就对吴雪说道:“婼儿 你爹刚刚上任 有好多公务要处理 等他回府时 你已经睡了 又不忍把你叫醒 现在他刚从府衙回來 就在书房 你要不要去书房看看他 ” “这……”吴雪有点犹豫 对于这位姚大人 她自从醒來还沒有见过 虽认下了眼前这位母亲 可对于那位陌生的父亲 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抵触的 “婼儿 你若不想去就算了 我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姚夫人不想勉强她做不喜欢的事 因为自从她清醒之后 明显不接受她就是姚璃婼的事实 虽喊自己为娘 可态度上还是有些疏远 “娘 我去 ”看到姚夫人眼中那抹伤感 吴雪心里一阵酸楚 自己不可能永远留在姚府 呆的时间越长 姚夫人就越无法忍受分离的痛 自己是有罪之人 呆久了只怕会给他们带來灾祸 她不能再连累别人 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來到书房 一位六十开外 一脸正气与威严 身着锦袍的老人 刚好也抬头看向吴雪 四目相对 吴雪不由得心生敬意 姚夫人见吴雪愣着不语 忙催促道:“婼儿 愣着干吗 快喊爹呀 ” “大人……”吴雪走至姚明焕书桌前跪下 此举吓了姚夫人一跳 想要扶起她却被拒绝 “民女谢大人救命之恩 ”说完 她在地上磕头谢恩 “快起 ”姚明焕放下手中的笔 忙起身要走到吴雪身旁要将她扶起 “孩子 有话慢慢讲 不必行此大礼 ” “不 大人 ”吴雪抓着姚明焕的双臂 抬头看着他 “民女吴雪是带罪之身 留下只会给你们带來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民女只有辜负二老的厚爱 ” 听吴雪报出自己的名字 姚明焕甚是欣喜 知道她是一位善良且明白事理的女子 如果之前还对她略有防备 此刻打心底认可了她 低头看着她笑道:“婼儿 你的病还沒有好吧 怎么会在此说胡话 ” “大人 您……”吴雪盈如秋水的双眸充满疑惑 话还沒有说完 就被姚明焕打断 “婼儿 看來你的病还是沒有好 要不然怎称为父为大人 ”他满脸堆笑 将吴雪拉起 拍着她的肩膀说:“那吴雪是钟王府的王妃 因失足落水而亡 早已殓葬 你怎可冒认于她 记住 你是我姚明焕的掌上明珠-姚璃婼 可莫要再说胡话冒认他人 ” 被这段话弄得摸不着头脑的吴雪 一时沒能领会姚明焕这些话的含意 她不解的看向他 见他脸上堆满睿智的笑容 才恍然大悟 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且一切安排妥当 只等自己安心做他们的女儿 愁云尽消 吴雪将他们夫妻二人扶到座位上 退后两步 双膝跪地 粉面带笑却双目含泪道:“爹、娘在上 请受女儿姚璃婼一拜 ” “快起 快起 ”夫妻二人笑逐颜开 为能有一位这样聪慧通透的女儿而高兴 ------------ 第一百四七章 寿宴选婿 【最新章节阅读.】 韶家堡 韶天很不情愿的來到母亲所住的春晖楼 如果不是母亲三番两次催促他一定不会來过來请安 不是他不孝 而是怕母亲逼他娶妻 他走到母亲面前 单膝跪地 俯首道:“孩儿给母亲请安 希望母亲身体康健 ” “身体康健 ”韶夫人苦涩一笑 “天儿 若你真心为娘着想 就不会将娘辛苦找來的名门千金画像丢在一旁 ” “娘 孩儿有事 先行一步 ”不愿再听母亲说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韶天起身欲走 又被母亲一把拉住 “天儿 每次你都是如此 难道你就不能听娘把话讲完吗 ”一想起儿子因为吴雪已死 决定此生不娶的事 韶夫人双目含泪 拉着儿子说道:“她都已经去世快三年了 你当真想让我们韶家绝后吗 ” 母亲虽沒提名字 可这个‘她’还是让韶天觉得一阵心痛 他转头看向母亲 淡淡的说道:“云弟不是已经有一个儿子 韶家怎么还会绝后呢 ” “可他姓柳 不姓韶 ”韶夫人一口道出韶云早已改名柳肖元的实事 她本不想逼自己的儿子 只是自己的身体…… 她叹了一口气 “娘的身体越來越差 只想在临死前能亲手抱一抱自己的孙子 ” “娘 您为何要说这种丧气的话 ”韶天扶母亲坐下 自从他知道父亲的死多少跟母亲有关 便有些怨恨 至使母亲再度忧虑成疾 她依旧吃不下别的大夫调制出的丹药 如果不是为了母亲 他一定随忧儿而去 母亲的心愿要了 在江边对忧儿许下的承诺要守 两件事互相矛盾 该怎么办才好 看着一脸茫然的儿子 韶夫人叹了口气 拍着他的肩头说道:“娘知道你忘不了她 她是位好姑娘 如果她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你为她终身不娶的 ” 说到这里 韶夫人向身后的婢女打了个手势 片刻后婢女拿出一封请柬 韶夫人将请柬交到韶天手上 “天儿 再过十日就是曲江知府姚大人六十五岁的寿辰 他名义上过寿 实则要为自己女儿觅一位如意郎君 凡是家世清白且未婚的男子均有请柬 ” 见儿子接过请柬并未反对 韶夫人接着说道:“那姚知府为官清廉 相必这位姚千金也差不到那儿去 听说她知书识礼、娴雅端庄……” 不想再听母亲说下去 韶天打断母亲的话 “娘 您别说了 孩儿去就是 ” 拿着请柬走出春晖楼 他只是表面应承了母亲 却沒有要去的意思 抬手想要丢掉 看到送他出來的婢女后又收了回去 很不情愿地将请柬放入怀中 策马离开韶家堡 三年了 这三年來他度日如年 那天吴雪喂他吃下迷丹骑马离去 他醒來时已是次日午时 是茗辰将他带回客栈 当听说吴雪失足落江的消息 他整个人惊呆住 不信这是真的 不顾已经恶化的伤口 他來到江边 正好看到被打捞上來的尸体 是那件红色的衣裳 是那个在自己眼前消失的身影 心似被掏空般 呆站着 直到江边集聚的人尽数散去 他也未能回过神來 空洞的双眸把茗辰吓出一身冷汗 任茗辰怎么叫 怎么喊 他都沒有听见 在江边站到旭日升起 霞光洒满波光粼粼的江面 在看到霞光的那一刹间 他因心力不支而晕厥 恍惚间 一句话再度飘然耳中 “韶天 你好好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 为一个人而死很简单 可怀着那份思念活下來却很难 所以 他沒有随她同死 因为他想成为那个永远怀念她的人 在这三年里 他的生命里只有事业 用辛苦來麻痹自己 想减少对她的思念 可他错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 那份思念不但沒有减少 还与日俱增 “少爷 少喝一点吧 ”韶景安抢回韶天手中的酒壶劝道:“有诗云:莫道有酒终需醉 酒入愁肠愁更愁 ” “安叔 我娘她如果不逼我娶妻 我也不至借酒消愁 ”韶天紧锁眉头 紧握的拳击打在桌面上 对于韶天 韶景安一直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 他坐下后斟了一杯酒递到韶天手中 “少爷 夫人也是为韶家有后才操劳挂心的 既然少爷铁了心不娶 那又何必烦心呢 ” 见韶天酒杯已空 韶景安又为他斟了一杯 接着说道:“曲江姚知府姚大人的千金已过双十华 依然待字闺中 其中原由重说纷云 这次姚知府广发请柬 去的全是事业有成 家世显赫的青年才俊 只怕真想成为姚府东床快婿的不多 为了联络生意而去 定然不在少数 我们的生意也可借此机会另辟蹊径 ” “好 ”经韶景安这么一讲 韶天缓缓点头 经过一番打拼 韶家的生意已遍布岭南 无人可及 发展壮大是每一位生意人的梦想和追求 贺礼准备妥当 韶天带着茗辰來到曲江姚府 此时的姚府比任何时候都要热闹 前來送礼的不光有年轻后生 还有年过半百的生意人 不管是高矮胖瘦 还是黑白俊丑个个神采奕奕 锦衣华服 在他们看來 这是一个表现自己身份和财富的聚会 谁也不想低人一等 姚府虽大 可一下來了这么多人 也显得拥挤不少 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不是吹自己的财富 就是炫耀自已的几房小妾如何的美艳 被外面嘈杂的讨论声闹得心烦的姚明焕把管家叫到书房 “姚易 老夫让你请的全是沒有娶妻的轻年男子 你看看外面來的全是什么 ” “老爷 这个…这个……”姚易一时语塞 自己也沒有请错呀 “老爷 过了二十还未娶妻的男子本就不多 要请家世显赫、样貌出众、身无残疾的 整个岭南也不过十几位 属下沒有弄错 一共发出去十一张请帖 这…这……属下也不知怎么会一下來了这么多人 ” “哎……”姚明焕长叹一口气 向姚易摆手道:“既然都是來贺寿 快下去招待吧 ” “是 ”姚易退出书房 走到院中看着形形**的人 暗自摇头 请來的人全淹沒在不请自來的人中 想找出來都难 看來这一次的选婿计划可要泡汤了 小姐一直不想嫁人 说要陪伴爹娘终老 痛爱女儿的姚夫人那会自私到让小姐终身不嫁呢 说一个小姐不上心 再说一个 小姐连看都不看 他这才帮老爷想出以贺寿为名來选女婿的办法 谁知事情会弄成这样 且來的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谁也不能得罪 姚易穿梭在人群间 笑的脸都僵了 突然一位一袭黑衣 腰系锦带的男子引起他的注意 如些简单的装束在穿着五颜六色的人群中显得十分强眼 一身内敛的黑色衣衫 加上精致的暗花纹理 更衬得他气宇轩昂 仪表不凡 不知此人是否在邀请人员之列 姚易走过去 拱手道:“在下是此府管家姚易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 “原來是姚管家失敬失敬 ”正在跟生意场上的熟人攀谈的韶天拱手还礼 “在下姓韶名天 受邀而來 ” “哦 原來是韶堡主 ”一听他报上姓名 姚易心中大喜 他是受邀之人 自是沒有家世的 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小姐 “久闻韶堡主是人中龙凤 今日一见果然所传非虚 ” 对于这种恭维的话 韶天不知听过多少 可被姚府的管家夸 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还是礼貌的还礼 “过奖 ” “此处人多 不知韶堡主可愿到后厅一坐 我们边喝边聊 ”姚易沒有给他决绝的机会 伸手说道:“请 ” ------------ 第一百四八章 相见不识君 【最新章节阅读.】 清灵的湖边树姿婆娑 树枝上挂满嫣红的花蕾 个个倒挂长垂 粉红色的花瓣纷纷落下 青草之上好似抹上一层粉脂 娇艳的花树映入在湖中 犹如佳人照碧池 动人心魄 韶天跟着姚易走了许走 此时看到前现的一片垂丝海棠林 忍不住问道:“姚管家 你不说要带我去后厅喝茶 为何将我带到此处 ” “难道 韶堡主不认为此处很美吗 ”姚易指着花林意味深长的笑着 虽不明白这位管家的用意 但此处却实美 清灵的湖边竟有如此一片垂丝海棠林 韶天叹道“宛若人间仙境 ” “那此曲如何 ”姚易看着他 笑容加深 经他这么一问 韶天才反应过來 原來这曼妙的乐曲已与此处的美境融在一起 让深在浮世中人 有皓月当空 清风徐徐之感 他赞道:“此曲宛如阳春白雪 沁人心腑 细细听來 一种深沉却飘然出世的感觉占据心头 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 只有留此天籁之音 ” “老奴虽听着好听 却无法说出心中的感受 经韶堡主如此一说 却是这种感觉 ”姚易此时更对韶天刮目相看 “韶堡主好文采 ” “过奖 韶某只是略懂音律 ”难道他带自己來此只是听曲看景 韶天不解的问:“韶某此來是为姚大人贺寿 可姚管家将韶某带到此地所谓何事 ” 姚易沒有回答他的疑问 直接步入正題 “韶堡主 可想见见这弹曲之人 ” “不想 ”原來是带自己见姚府千金 韶天脸色一沉 果断拒绝 姚易见他要走 忙挡在他的面前 “韶堡主既然來了 见一见又何妨 也好让老奴回去交差 ” 收回迈出的脚步 韶天点点头 沒有人可以替代心中的忧儿 见一见又何妨 顺着姚管家指的方向 他步入林中 走在高大的垂丝海棠树林间 听着同悦耳的乐曲 看着片片花瓣随风落下 有种身在仙境的感觉 让他三年來第一次忘却烦忧 乐曲声越來越近 一座典雅清逸的木构黛瓦凉亭出面在婆娑的林间 凉亭中身着鹅黄罗衫的女子正在聚精会神的弹着古筝 看到这个芊瘦娇柔的背影 是那般的熟悉与亲切 韶天顿觉心潮澎湃 捂住狂跳的胸口 他一遍遍的告诫自己 除了他的忧儿之外 不可以再对任何女人动心 不可以 走的越近 那种异样的感觉越强烈 竟忘了控制脚上的力道 踏在落樱上 脚下发出沙沙的响声 婢女玲莲听到渐近的脚步声 见一位陌生的公子向凉亭走來 忙提醒正在专心抚琴的女子 “小姐 有人來了 ” 见小姐只抚琴不理会 玲莲又补充道:“是一位英俊的公子 多半是老爷为小姐选……” “玲莲 ”她以警告的口吻阻止玲莲再说下去 放缓了声音 她接着说道:“你去打发他离开 我不想见陌生人 ” “是……”玲莲很不情愿的离开凉亭向那位英俊的公子走去 她很不明白 小姐为什么会那样排斥别人上门提亲 第一年老爷夫人想将小姐留在身边 所以同意她拒婚 可他们二老并不是自私的人 很想为小姐定一门好亲事 可她就是不同意 一提亲事就反脸 一年又一年 小姐都成老姑娘了 老爷夫人更是着急 这才想出让整个岭南最出色男子來让小姐挑选 可她一听说要为她选婿就故意躲到这海堂林中 “这位公子请止步 ”玲莲走到韶天面前停下 此时近距离的一看 更觉此人英俊非凡 她小脸微红 忙低头说道:“前面是我家小姐歇息的地方 男女有别 请公子移步绕行 ” “在下无心冒犯 叨扰之处尽请见谅 ”不能让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子扰乱心志 离开 他求之不得 这声音好熟悉 难道他是…… 听到这魂牵梦绕的声音 一颗平静的心 瞬间紧绷起來 “嘣 ”琴弦挣断 紧绷的心也似这琴弦般断裂 纤细的手指被琴弦割破 她完全沒有感觉 只觉得心中一阵绞痛 她想要回头 却不敢回头 不 不可以回头 因为 现在的她不认识这个男人 她不再是丹霞山的忘忧 更不是去过钟王府的吴雪 现在她是曲江知府姚明焕的千金姚璃婼 努力了这么多年 以为自己会忘记一切 原來尘封记忆的围墙如此脆弱 竟被一个声音击得粉碎 源源不绝的泪水 流淌出眼眶 怎么会流泪呢 她忙从怀中掏出丝帕 想要擦掉不争气的泪水 “小姐 你怎么哭了 ”玲莲听到琴弦挣断的声音 忙跑了过來 看到小姐眼中晶莹的泪珠 忙用自己的手帕为她擦拭 “玲莲 我沒事 只是被沙子迷了眼睛 ”她挡开玲莲的手 想要自己擦 玲莲看到小姐手中雪白的手帕染上鲜红血迹 惊呼道:“呀 小姐 你的手流血了 ” “一定是刚才不心被琴弦割破的 并无大碍 ”用丝帕将手指轻轻裹住 “沒事才怪 这么大的伤口 ”玲莲抓起她的手 埋怨道:“小姐 奴婢才走开一会 您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如果让夫人知道 一定会心痛的 ” “能否让在下看看 ” 温醇低沉的声音在后身响声 吓了她一跳 她猛然后头 却因近在咫尺的人而愣在原地 以为他已经离开 谁知他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忽停的乐曲让韶天停下离开的脚步 娇柔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震 听到她的手受伤 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他飞奔而至 想要看一看这个让他有异样感觉的女人 到底是何方神圣 当那她转头看过來时 韶天的目光瞬间变得明亮 有些疑惑的双眸突然翻起惊天巨浪 心底更是泛起难以压制下去的波澜 那颗心 犹如被什么东西刺了一刀 隐隐传來痛感 身子 开始微微颤抖 他顿在原地 良久不曾移动 蹙眉紧绷的一张脸 显得很哀痛 不过一眼 韶天的双眸开始湿润 这么多年了 这么久了 原來自己不曾对她放下一分 “忧儿 真的是你……”抬起颤抖的手 想要确认眼前的是否依旧是虚幻的梦境 她努力压制心中升起的万丈波澜 后退了一步 扬起礼貌的笑容福身道:“小女子姚璃婼 多谢公子关心 ” 抬起的手停在半空 韶天唇角抽动两下 眼中的痛色加深 “忧儿 你不认识我了 我是韶天 ” “原來是韶公子 ”她再次福身行礼 不管内心如何汹涌澎湃 面上却是镇定 “自古样貌相同者有之 相必韶公子认错了人 小女生于杭州 久居京城 此次随父來到曲江 这是第一次见到公子 还请韶公子莫要错认下去 ” “如果世上有两个样貌相同的 我信 可有第三个 我便不信 ”原來那种心潮澎湃的感觉是为她而生 样貌可以相同 可感觉是不可以骗人的 他曾错认过一次 已是后悔莫急 事隔三年 不可能再认错 “你就是我的忧儿 决对不会错 ” ------------ 第一百四九章 凄凉的心 他坚定的态度几乎击溃她的伪装。无论多么的想和他相认,可她不能那么自私,为了和心爱的人相守而承认自己的身份。 虽然众人皆知她已‘死’,可她的死没能化解云皓心中的恨,为了避免回避伤心的过往,在得知家人安然无恙后,她不敢打听他们的近况,可关于他们的事情还是传入她的耳中,云皓继承了王位,变得冷酷暴躁。原来轻佻浮夸的花花世子变成一个无情的暴君,那是因为他心中充满对她的恨。 如果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韶天一定不会再让她离开。到那时云皓一定不会放过她跟韶天,会更加恨她。 与其享受短暂的幸福之后毁灭,不如暂时忍受思念的痛,等待时间来平复彼此的伤,至少知道他是平安的。 却定永不相认,强忍揪心的痛,她收回牵强的笑容,冷声说道:“韶公子也不像胡搅蛮缠之人,小女子已表明身份,为何韶公子还要一再错认,难道是存心轻薄吗?” “忧儿,你可知这三年我是怎么度过的。”似没能听到她的话般,他依旧用深情的目光看着她,“这三年来我把一切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事业上,不想让自己停下,怕一停下就会想起你,可对你的思念已刻在我的心里,融入我的血液,越是隐忍越是炽热,只要血还在体内流动,那份思念便永不停止。” 耳边始终回荡着那句融入血液的思念,她明眸里的泪闪动着,揪心的痛一点蔓延扩大,紧握着粉拳,指甲掐入手掌,手上的痛提醒着她,不可以心软,不可以承认。 “小姐……”站在一旁的玲莲听到韶天这段话后,激动得热泪盈眶,原来小姐不肯嫁人是因为有这样一位痴心的男子爱恋着。可她为何不大方承认自己的身份,这样两个相爱的人就可以在一起了。难道小姐爱的人不是他? “忧儿,你哭了。”韶天一直注视她的细微变化,此时更加却定她就是自己的忧儿,“难道你还不承认吗?” 深吸一口气,她含泪笑道:“我说过,我叫姚璃婼,不是你口中的忧儿,我只所以流泪,是因为被你痴心的话感动。” 她转头看向泪流不止的玲莲,“同样感动到流泪的还有我身边的玲莲,难道韶公子也认为她就是那位忧儿姑娘。” “我们走。”拉住玲莲手,她绕过韶天走入垂丝海棠林。 “一句错认,就可以抹杀我们曾经历过的一切吗?”韶天冲出凉亭身形如鬼魅般挡在她的面前,他拉开自己的衣襟,碗大的伤口狰狞可怕,“这是我握着你的手刺的,因为你的离去,我拒绝上药,因为只有伤口的痛,才可以掩盖心中那份失去你的悲伤。” “你不要再说了。”她吼道,快要风干的泪再度流下,“你好残忍,为何非要一而再三的在我的面前炫耀你对那位忧儿姑娘的痴心。我姚璃婼是没人要,所以我爹才会刻意安排他认为好的人来这里跟我见面,这并不表示你就可以借助我像某人而来羞辱我。如果之前我因为你的痴心而有些许的感动,那这一刻你带给我的只有厌恶。” 被她这么一吼,韶天呆立在原地,心头的激动、热情似被泼了冷水般慢慢消退,看着她愤恨的目光,陷入沉思,也许她真的不是自己的忧儿。 忧儿虽是吴府小姐,却长在山林,没有山中女子的野气,倒像是小家碧玉般拘谨,她娇而不媚,寒而不清,非常惹人怜爱。 看着眼前跟忧儿样貌相同的她,因为气愤而上下起伏的胸口上佩戴着价值不菲的珠链,头上的珠钗轻颤摇摆,她身上更有一种富家千金的贵气,从刚刚的谈话中,她举手投足无不展现大家闺秀的风范。如不是自己真的惹恼了她,她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毕竟再有修养的人忍耐都是有极限的。 忧儿已死,是他亲眼见到的,怎么还渴望她还活着,她果真不是忧儿,韶天心中一凉,将衣服整好,拱手赔罪,“姚姑娘,对不起,韶某认错了人。希望姚姑娘能原谅韶某的无心之过。” 虽不想让韶天认出自己,可此时他不再逼自己承认,她反而有些失望,深吸一口气,重拾笑容,“该赔的应是璃婼才对,刚才璃婼失态了,还望韶公子莫要见笑。” “玲莲,我们走。”拍了拍愣在一旁的玲莲,知道她定是被自己刚才的失态吓坏了,毕竟她跟在自己身边三年,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发火。 “啊……哦。”回过神来的玲莲见小姐已走出数步,向韶天点头示意后忙追了上去。 粉红的垂丝海棠花如花雨般纷纷落下,美中透着无限的凄凉,站在花雨中,此时的姚璃婼,感觉自己就似着零落的花瓣,而韶天就是伟岸的海棠树,纵有再多的不忍不愿,还是要与他分离,飘落到地面。 伸手接到数片花瓣,她回身走到韶天身边,拿起他的手将花瓣放在他的手中,“韶公子,璃婼奉劝一句,且叹花兮纷飞落,勿念往事空伤情。” ‘且叹花兮纷飞落,勿念往事空伤情’好一首应境的诗句。韶天苦涩一笑,低头看着手中的黯然失色的花瓣,抬头目送消失在花雨中的背影,心头一阵感伤。 明知思念带来的只有伤痛,又有谁能真的做到不去思念呢? 回到府中,已是华灯初上,来贺寿的人依旧乐意不绝,他们不为见识才貌双全的姚府千金而来,只为能巴结这样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 听说女儿回府后就躲进房中闷闷不乐,姚夫人急忙赶去,看到女儿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幔帐,示意玲莲退下,房中之剩母女二人,姚夫人摸着女儿有些苍白的脸说道:“婼儿,娘听玲莲说起你在垂丝海棠林的事,告诉娘,你不肯嫁人是不是因为他?” “娘……”如今能述说心事的只有这位母亲,压在心底的委屈终于得到释放,她伏在母亲肩头痛哭起来。 “娘,女儿爱他,女儿真的爱他,可我却不能认他,女儿嫁过人,早已配不上他,虽然他不在乎这些,可我在乎,如果我承认自己就是吴雪,那云皓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受到牵连的不至韶天,还有你们,女儿不想你们中间任何一个受到伤害。所以就让女儿陪你们一辈子……” “娘的傻孩子……”为能有这样善解人意的孝顺女儿而欣慰,又为她的隐忍而痛心,姚夫人紧紧抱住女儿,陪她一起痛哭失声。 ------------ 第一百五十章 酒入愁肠 喧闹的寿宴上,经商的人各自成群,组成一桌,相互炫耀着自己的业绩,达官贵重则在一起探讨为官之道,相互敬酒的人来回穿梭,就怕自己露掉一位可以结交的朋友。这场以选婿为目的宴会似乎变了味道,成了这些脸上堆满笑容的人相互结交的盛宴。 躲避开喧闹的宴会,韶天提着酒壶独自走进漆黑的夜幕中。 酒宴的喧闹声越来越远,昆虫的鸣叫显得格外清晰,蛐蛐的叫声仿佛就在脚下,韶天坐在观景桥的石栏上,背靠石柱,姿势十分随意,可心情却是数年来最乱的一次。 抬头看向柳梢那轮灰暗得看不出轮廓的圆月,他凄凉一笑,酒入喉,却感觉不到辛辣,只觉得心乱如麻。 “少爷,您怎么躲在这喝闷酒?”茗辰找了整整一个下午,却不见他的人影,好不容易见着他的人,却又连句话也不说,茗辰知道少他心情不好,也不好再多问。一个个帮他挡掉前来敬酒的客人,转脸一看人又不知去向。 在韶天身边站了一会,见他只喝不答,还是忍不住问道:“少爷,整个下午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直闷闷不乐?” “茗辰,哎……”韶天长叹一口气。“我见到了姚府千金,她长的很像忧儿。可她就是不肯承认。我……” 韶天按着生痛的头,再次陷入沉思,“我不知该怎么办,心里好乱,好乱。” “少爷,您忘了,我们亲眼看到忘忧姑娘被打捞上岸,连钟云皓都相信了那具尸体是她,为什么你还认为她活着呢?”茗辰靠在韶天对面的石栏上,看着微微拂动的柳枝。双眸中透着一种哀伤,原来清秀的脸庞多了一份历尽磨练后的沉稳,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符。 “在来曲江之前,我爹已经让我打听过了,这位姚小姐知书识礼、娴静端庄、谨言慎行、恪守妇道,自虽父来曲江之后,鲜少出门,见过她长相的不多。但她自小就精通音律,弹的一手好琴,在书画上也是样样精通,虽来曲江不过三年的时间,可姚知府有位才貌双绝的女儿,却是众所周知的。” 所以韶夫人把所以期望都寄托在这位姚小姐身上,希望这样一位出色的大家闺秀能打动韶天尘封的心。 “茗辰,照你这么说,她跟本就不是忧儿,可我见到她时,就如同看到忧儿,那种强列的感觉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酒再度入喉,辛辣无比,正如此刻的心。 月光虽暗,可茗辰还是看到韶天紧蹙的眉头,他也不知怎么安慰自己的少爷,因为他自己也曾走出楚婷的死所带来的阴影。 茗辰起身夺过韶天手中的酒壶,倒入自己口中,擦完唇角的酒,他看向昏暗的月,“少爷,若这位姚小姐既然长的像忘忧姑娘,又让少爷这般心动,而少爷又在被邀请之列,这说明少爷跟姚小姐有缘,何不应下这门亲事,也好了夫人的心愿。” “应下?”韶天夺回自己的酒壶,将壶中最后的酒尽数喝下,“你认为我可能心安理得的去娶一个跟忧儿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吗?我做不到……” 他起身想要离开,可脚却不听使唤,步履蹒跚的跨出数步。 见少爷已呈醉态,茗辰急步过去扶住,听到他口中含糊的吐出几个字,“却又放不下……” 话音刚落,韶天酒倒在茗辰怀中。 夜半时分,前来参加寿宴的纷纷离开,地面狼籍。数名家丁收拾着零乱的桌椅。 天空阴云散去,圆月高悬,吴雪,不,应该是姚璃婼,她站在窗前,看着空中的明月,想着下午在丝海棠林发生的一切,韶天句句情深意切的话依旧在耳边回荡。 每一句都利刃刺在心间,那种痛犹如椎心刺骨,一想起韶天心口的那个疤痕,仿佛自己身上的剑伤撕裂般,异常疼痛,她捂住自己的凄凉一笑,“纵有思君心,怎奈不由己,空留念;两地相思孤寂,错别浮华烦忧,缘终尽……” “小姐……”听到小姐所念所作的诗词,就连没念过什么书的玲莲也感觉一阵伤感,她双目含泪走到小姐身边,低声说道:“小姐,奴婢虽没有经历过男女情爱,可奴婢能感觉到小姐与韶公子心里都有彼此,那为什么小姐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呢?” “玲莲,从我被救,你便一直跟在我身边,又些话不是你该问的,知道太多只会惹祸上身。”转身看着玲莲,并非是指责,而是想让她明白,话说多了会害人害已,“为了爹娘,你要记住,我是姚璃婼,是他们二老的亲生女儿,自幼就跟在他们身边。” “是小姐,奴婢知道,可是……可是……”玲莲看了她一眼,怕说错话又低下头。 “哎!”璃婼长叹一声,无奈的说:“此处就我们俩个,有什么事你说吧。” “是韶公子喝多了,醉得不醒人世,老爷便安排人将他送到客房。”见到小姐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忙说出自己的见解,“小姐,奴婢认为老爷对这位韶公子特别中意……” “何以见得?”听玲莲这么一说,璃婼心中升不好的预感,她走到桌边为玲莲斟了一茶。 接过茶杯,玲莲马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小姐这么聪明,这次怎么糊涂了。来府中贺寿的,喝多酒不醒人世,又不是只有韶公子一人,可偏偏被留下的只有韶公子一个。这不是明白着,老爷是想让韶公子做东床快婿。” “万万不可……”璃婼夺过玲莲刚刚送到唇边的茶杯,放到桌上,“快撑灯,带我去见爹。” “小姐,现在已经子时,老爷和夫人为了应酬那些不请自的来人,忙了一天,早就睡下了。”玲莲嘟起小嘴,拿起茶杯一饮而尽,“那位韶公子若不是心情欠佳也不会喝那么多了,小姐难道你不想去看一下他吗?” 玲莲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璃婼,想看看她是否真的拒绝这位韶公子。 跟在小姐时间长了,她知道小姐性子温和,平易近人,有时还会教她读书识字,所以作为下人的她,偶尔会耍个小脾气,小姐也从不怪她。 “这……”璃婼低头看着闪烁的烛光,心如被风吹过的烛光般摇摆不定。 虽不停的在心里告诫自己要放下,可真要做到却很难,那颗心还是记挂着他。只看最后一眼也好,反正明天一早她就会亲自向父亲讲明终身不嫁的事,她点头道:“好,玲莲,你带我去。” ------------ 第一百五二章 故人已故 【全文字阅读.】 经过难眠之夜 主仆二人到天亮仍沒有睡意 便早早起床 向父母请安 见女儿过來 姚明焕笑的合不拢嘴 捋着胡须说道:“婼儿 听说你昨晚在夜半时去探望了韶公子 可有此事 ” “沒有 ”她脱口而出 “哈哈 还想骗爹吗 你的一举一动 爹都了如指掌 ”姚明焕盯着一脸惊讶的女儿 再看向旁边的夫人 了然一笑 “那位韶公子确实不错 爹很满意 既然你们二人有意 那爹娘就为你们作主了 ” “爹 不可 女儿不能嫁……” 还沒等她把话说完 姚明焕就打断她 “你所担心的全是小事 你娘已经告诉我了 你爹在朝中为官数十年 什么样的风浪沒经历过 不可能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好 爹现在的官职虽不高 而那钟云皓虽继承了王位 可在朝中并无实权 任他再心狠手辣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 姚夫人走到女儿面前 拉着她的手说道:“婼儿 你放心 你爹早已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 就算有人起疑 到我们的家乡去查 也不会查出什么问題的 ” “既然爹爹有对策 那女儿就听爹娘安排 ”她羞涩的点下头 转身跑出大厅 跑到鱼溏旁边 低头看着水中羞红的俏脸 她仍不敢相信 经历了这么多还能跟韶天在一起 可自己始终嫁过人 虽然只有夫妻之名 可在妓院那种污秽的地方呆过 有沒有失贞是心里一直的疑问 虽不是自己所愿 可毕竟也是实事 也许韶天他不会再乎 可她自己却是发了疯的在乎 拉过身边的垂柳 摘下柳叶 一片片投到溏中 引來鱼儿无数 相互争抢嬉戏 见小姐秀眉微凝 玲莲不解的问:“小姐 可以跟韶公子喜结连理难道你不高兴吗 ” “玲莲 有很多事情 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清的 事事无常 皆非自己所愿 心头的坎 不是想越就能越过的 ”摘了一片叶子 再次投入投到溏中 “小姐……”本來心情尚佳的玲莲听了小姐的话 虽不懂她在说的是什么 但还是被她的情绪影响 兴奋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感伤 本來以为若小姐能与韶公子喜结百头 那自己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跟茗辰在一起 可现在想來 茗辰表面上看是下人 实则却是一个出色的男子 无论是样貌是才学 样样都堪比名门公子 像她这样的小丫头自是望尘莫及的 虽然面对鱼溏而立 璃婼仍可以感觉到 有一道灼灼的目光正紧盯着她 是韶天吗 这个想让她靠近却又想避开的男人 她缓缓转身 却被眼前的那个男人吓的愣住了 怎么会是他 她不敢相信林非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在她转过身來的那一刻 林非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驻足 沒想來见到的却是这么大的惊喜 原本有些许期待的冷眸突然翻起惊天巨浪 紧紧盯着她 带着一丝谨慎和无限的惊讶 还夹杂一丝莫可言状的欣喜 闪烁不定 “雪儿 你还活着 ” “公子认错人了 ”璃婼淡定一笑 大方的上前福身 “姚璃婼见过公子 ” 既然相遇 躲避只会更加暴露证实自己的身份 与其惊惶的回避 不如大方的面对 “哦 原來是姚小姐 久仰大名 ”林非列儒雅一笑 拱手道:“刚才林某确实认错了人 还望姚小姐见谅 ” “被认错也不是第一次 璃婼已经习惯了 ”面对一个能看穿自己心思的男人 还是早些离开为妙 免得让他起疑 她看向一旁的玲莲 再将目光投向林非列 “这位公子 璃婼还有事 先行一步 ” “姚小姐请便 ”林非列很儒雅的伸手 看她转身 林非列瞬间收回脸上的笑容 目送她的眼神变得莫测难懂 管家姚易匆匆跑來 看到林非列之后恭敬说道:“原來林公子在这里 让老奴好难 我们家老爷一听钟王府派人前來 喜悦无限 请林公子大厅一叙 ” 沒有作答 林非列看向那抹远去的身影 向跟在旁边的小厮交代了几句 跟在姚管家的身后來到宴客厅 姚明焕刚看到林非列就忙起身迎上去 身处官场多年 他最明白 得罪小人是最危险的 虽对钟王府的人有成见 可面子功夫还要做的 “承蒙永安王厚爱 特派林护卫前來 老夫顿觉蓬荜生辉 ” “姚大人客气了 ”林非列露出一丝浅笑 同姚明焕一起走入厅中落中 “昨日姚大人寿辰 我们王爷得知此事已晚 所以才让林某连夜赶路 沒想还是未能及时给姚大人祝寿 还请姚大人见谅 ” 两人用场面上的话 客套了几句 林非列让人将寿礼奉上后终于将话步入下題 “王爷听闻姚小姐才貌无双 想纳为侧妃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 “真是不巧 小女以于昨日许了人家 ”还沒等林非列把话说完 姚明焕忙推掉这门亲事 心中着实摄了一把冷汗 这前任假死的侧妃 若是再嫁进钟王府岂非自找麻烦 见林非列面露质疑之色 忙解释道:“实不相瞒 昨日老夫以过寿为名 宴请领南未娶妻的年轻男子前來 就是为了给小女选得如意郎君 还真是让老夫给找到了 只能辜负王爷的一片好意 ” “既然如此 那林某只有先恭喜姚大人了 ”林非列起身 向姚明焕拱手道:“林某先行告辞 ” 退出宴客厅 林非列來到初遇姚璃婼的地方 走到在此等候的小厮身边 听他说了几句后便直奔后花院 碧草如丝 花香四溢 紫藤花架下璃婼坐在秋千上缓缓的荡 目光却十分游离 脑中不时出现见到林非列那一刻的情景 他的转变太快 很不正常 虽有接触 可这个人总让她觉得看不透 如果他将此事告诉云皓 会怎么样 真是不敢想像…… 绿叶相衬 紫藤花长垂而下 可谓千娇百媚 身处紫藤花下的璃婼 一头青丝盘珠翠 鬓角斜插白玉簪 眉如春柳、杏眸含忧 肤润如玉 秀雅绝俗真是人比花娇 林非列看在眼中 心头震 停下脚步 怕惊扰了这如画景象 “小姐 有人來了 ”玲莲发觉有人过來轻拍璃婼 “怎么又是那个人 他一直在看着你 ”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停下秋千 她无奈的展现礼貌的笑容向他点头示意 似得到邀请般 林非列信步走來 在秋千边驻足 “能再次再到姚姑娘真是林某的幸事 ” “林某今日才明白何谓人比花娇 ”伸手摘下一串紫藤花放入她的手中 林非列淡淡的道:“姚姑娘我比认识的人更美 她叫吴雪 是我们王爷三年前纳的侧妃……” “璃婼有些累了 不想听与己无关的事 ”起身 侧目看他 “告辞 ” 她优雅福身后 随后转身离开 “秦然已死 尸体被扔到野狼坡 ”林非列冷不丁來了一句 见她停下卖出的脚步 正如他所预期的那样 唇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 “你可以不认自己是吴雪 难道可以否认秦然为你所做的牺牲吗 ” “璃婼不懂林公子到底在说些什么 ”声音有些微颤 心如同被撕裂般 她沒有能力再装作若无其事 却又不想被他看穿 握紧玲莲的手 支撑住颤抖的身体 一步步走回秀房 她在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 然哥哥不会死 林非列一定在说谎 目的就是要试出自己的身份 刚跨入房中 她就感到身体如同虚脱般使不出半点力气 不想让玲莲看到自己不妥之处 便以昨晚沒睡好为由支玲莲离开 “秦然已死 尸体被扔到野狼坡 ”躺在床上璃婼耳边反复响起这句话 一闭眼 便是秦然被恶狼分尸的情形 然后就是荒凉的草地上堆着一具白骨 寒风吹过 呼呼作响 似是凄凉人哀嚎 ------------ 第一百五三章 寻尸野狼坡 【无弹窗.】 “老爷、夫人 大事不好 小姐不见了 ”玲莲气喘吁吁的跑进大厅 “玲莲 别急 慢慢说 ”姚夫人起身把茶放到玲莲手中 拿出手帕帮她擦去头上的汗 “婼儿她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怎么可能不见呢 你有沒有去垂丝海棠林找啊 ” “奴婢去找过了 又在府中找了好久 都沒有见到她的人 ”玲莲急的直跺脚 “都怪奴婢沒有看好 上午小姐因为昨日沒有睡好 所以想再睡会 所以奴婢便退下了 那知再去时却不见她的人影 ” “韶天还愣着干吗 ”姚明焕看向在一旁干着急却插不上话的韶天 “你跟璃婼的婚事刚刚已经定下 她现在就是你的未婚妻 还不快去找 ” “岳父大人放心 小婿一定将璃婼找回 ” 韶天急步奔出大厅 将家丁召集起來 细细盘问 他们都表示沒有说见过小姐 守门郎先摇头表示小姐沒有出去过 想了一下 又道:“辰时 有一位俊俏的公子牵马离开 当时属下觉得眼熟 还以为是昨日过來贺寿的少年公子 便沒有多想 此时忆起 觉得那人倒有几分像小姐 ” 听到此话 韶天很肯定那人一定是又扮成男装的璃婼 只是不明白她为何要乔装出府 整日跟她在一起的便是婢女玲莲 他看向旁边急得直掉泪的玲莲 “你一直跟小姐在一起 你们可曾遇到什么人 或什么事 ” “奴婢想起來了 ”玲莲忙擦掉泪水 将小姐遇到林非列之事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出來 “当时小姐听完那句话就开始不对劲了 奴婢问她 小姐也只是说因为昨天沒有睡好 所以精神欠佳 所以……” 怎么可以露掉这么重要的事情 此事一定跟姓林的有关 韶天有此责备的看着玲莲 “那人到底说了什么 别含含糊糊的 再好好想想 ” “这个……这个……”玲莲挠着头 对于林非列所说的话却实沒能记住 愧疚的看向韶天 见他脸色更加阴沉 低头绞着衣襟不敢看他 “玲莲 这关系的姚小姐的安危 你再仔细想想 ”茗辰握住她的肩膀 虽不想给她太多压力 可人命关天 还是希望她能想起 “奴婢真的想不起來了 ”玲莲看了一眼茗辰 绕在眼中的泪终是掉了下來 “好像那人说什么狼什么以坡的 ” “可是野狼坡 ” “对 就是这个……” 不等玲莲把话讲完 韶天就飞奔到马房 翻身跨上自己的爱驹 绝尘而去 又是一个旭日东升的早晨 连夜赶路的璃婼早已疲惫不堪 再次來到苍凉无比的野狼坡 看到拂动的枯草间露出的一堆白骨 心头不由得一阵抽痛 便从马上跳下 疯一般的跑过去 “然哥哥 对不起 对不起 ”她抱住白骨 苍凉悲愤的喊声随风而散 留下的只有在愧疚与自责中交织的灵魂 曾经他对毁容后的自己不离不弃 那份情不见是谁都能做到的 数年后再次相遇 那种欣喜与感动 他为了自己在观音大士前祈求的情形 他为自己被皮鞭抽得皮开肉绽的情形 每一幕都震撼着她的心 可她始终守着最先走入心中的韶天 忽略他的心 排斥他的情 自责伴随着愧疚 令这个伤痕的心更加脆弱 椎心刺骨的痛啃噬着千疮百孔的心 她想哭 却发现泪已在來的路上流干 竟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悲凉出声:“然哥哥 对不起 是雪儿害了你……” 从她策马而來时起 在树上一直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的林非列 听到这句话 从树上跳下 走到她的面前 “现在你还要否认自己就是吴雪吗 ” 她毫无反应 静默的坐着 抚摸着怀中的骸骨 “所谓关心则乱 指的就是你现在的情况吧 ”林非列用力抢过她手的白骨 将她拉起 指着地上的白骨道:“你看清楚 那不是秦然的骸骨 而是我们曾一起射死的狼骨 ” 在却认了地上的白骨并非人骨之后 她猛抽了林非列一个耳光 厉声道:“林非列 为了证实我的身份 开这样的玩笑有意思吗 ” “我从未跟你开过玩笑 ”林非列摸了一下生痛的脸颊 看向远方那棵他们一起躲避的大树 “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我此生第一次知道何为心动 只因你是秦然的心上人 做为他的朋友 我只能将这份情压在心底 可你们终究沒能走在一起……” 他转过身 将她拉近自己 锐利的黑眸直直的盯着她 “作为秦然的好友 难道你认为我会眼睁睁看他被抛尸荒野吗 ” “他在那里 你带我去 带我去……”双手抓住他的手臂 她哀伤的双眸充满祈求 “秦然的骨灰 我已妥善安置 ”他握住她颤动的双肩 不再掩饰自己的情感 “雪儿 只要你肯跟我远走高飞 我带你一同去取 我们找一个山青水秀的方将他安葬 我保证会比秦然更爱你 一生一世对你好 ” “不 不……”她沒有想到林非列会说出这样的话來 忙挣脱他的手 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口口声声说是秦然的朋友 难道做为他的朋友 你就要拿他的骨灰來要挟我跟你远走高飞吗 ” “雪儿 你听我说……”他上前一步 见她再次后退 便停了下來 “现在继承王住的钟云皓已经不是原來的世子 他恨你的背叛 更不会允许你跟姓韶的在一起 如果你执意要选择他 等待你们的只有毁灭……” “我们的事 用不着你管 ”一个清朗宏亮的男声响起 是韶天 她猛然回头 扑到他的怀中 “然哥哥已经 他已经……” “忧儿 这件事我早已知晓 你放心 我早已将他的骨灰送至灵觉寺 有大师超度 來生他定不会受苦 ”韶天紧紧抱住这个让他记挂的人 鄙视的看了林非列一眼 沒有想到林非列竟然会是这种人 本來就喜欢这个人 现下更是厌恶 以为吴雪已死下处在悲痛中的韶天 听到秦然被弃尸的消息 首先想到的就是不能让她在九泉之下不安 又想到得秦然相帮他才能跟吴雪见最后一面 便來到此处寻找 正好碰到了林非列 为了争尸体两人还大打出手 林非列似乎有心相让 最终由韶天将其带回 将命灵觉寺的大师超度 却沒到林非列竟对她心存歹念 到底谁说的才是实话 璃婼抬头看着一脸坚定的韶天 再回头看向林非列 见他一脸的不屑 她相信韶天是不会骗她的 “韶天 我们走 ”握住温暖的手 不管迎接他们的是什么 她选择勇敢面对 盯着离开的两人 林非列压住心头的怒火 想起府中有还有一个让她不得不回头的人 他收回拔出一半的剑 唇边浮出一丝浅笑 期待着他们再次相见的情景 ------------ 第一百五四章 人逝终化尘 【风云阅读网.】 “铛……铛……” 清远悠扬的钟声自云林深处的古刹寺庙中传來 庄严肃穆中似又隐含四大皆空的佛理 悠悠不绝 走进松柏参天的灵觉寺中 诵经之声此起彼伏 前來进香的信客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 让自己接受佛的洗礼 并虔诚地许下自己的愿望 跪在香烟缭绕的佛殿中 璃婼原來烦乱的心 开始慢慢平静下來 木鱼声有节奏的敲着 高大的佛殿回荡着诵经声 这种可以洗涤灵魂的声音使她心中无比清明 一切悲苦尽消 随韶天來到后殿 她抬头看了一眼庄严而肃静的佛殿 这里沒有进香的信客出入 安静之中透着佛学的意念 这是一个净化心灵的地方 让人无法生出杂念 一个小沙弥手捧着紫檀木的骨灰盒缓缓走來 交到她的手中 接过着秦然的骨灰 她双手收紧 原來平静的心似狂风骤起 吹起尘封的记忆 以为不会再流的泪 可愧疚的眼还是一滴滴落到骨灰盒上 仿佛怀抱至宝 她紧紧的抱着 许久许久…… “忧儿 人死不可复生 如果秦然还在 他一定不希望你为他如此伤神 ”韶天看向殿外的天 接着说道:“时辰不早 姚伯父还在为你但心 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 她沒有作答 易沒有反应 韶天无奈的叹了口气 向刚刚进來的至善大师行了一礼 希望他能帮助她化解心中的悲痛 “人逝终化尘 莫恋浮华音;此生还虐债 來世获清身 阿弥陀佛”至善大师走到她的面前 说道:“施主 尘世的泪只会使已故的魂留恋 纵然投胎转世也会带着牵绊 他在灵觉寺三年 纵然前世如何悲凉 來世定然会福泽绵长 ” “多谢大师指点 ”她在至善大师在面前跪 看着手中的紫檀骨灰盒 “请问大师 我可为他做些什么 ” “尘缘已结化轻风 恩恩怨怨永不留 把他的骨灰洒于绝尘崖 可使他早日投胎转世 ” 得到指示 韶天陪着璃婼來到绝尘崖 站在崖上俯看整片山林 郁郁葱葱的树木似长在云雾之下 轻风吹动衣襟 真有一种绝尘去的感觉 抓了一把骨灰 伸向前方 张开手 骨灰虽风而去 如一缕轻烟瞬间消失在云雾之中 骨灰散尽之时 阴沉的天突然放晴 偏西的日照亮整个山林 也驱走了她心中的阴云 “然哥哥 希望你來世可以寻到自己的幸福 ” 走在曲径幽长的路上 她回头看了一眼灵觉寺 建在苍松翠柏环绕之中的寺庙 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能在此处安身 对于生活在刀光剑影之中的然哥哥也算是一个好去处 相信他一定会很喜欢 回到镇上 天色已晚 他们找了数家客栈发现人均已住满 无奈之下韶天同璃婼一起來到朋友所开的耀磬客栈 那知也只剩下一间房 细问之下才知 原來过两日便是现永安王钟云皓的生辰 很多人都提前预定了房间 只有这家耀磬客栈因为曾‘死过人’所以生意一直冷淡 这次前來拜访送礼的人多到连这不祥的客栈也住满了 除了韶天被刺‘身亡’那间空置 看看自己这一身男装 与韶天同住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这样一想 她便放下心來 正要跟着韶天上楼 楼下用餐人的对话使她停下了脚步 “听说了吗 ”蓝衣男子故作神的说道:“三年前钟王府突遭变故 至使现在的王爷性情大变 可他对自己已故的侧王妃依然念念不忘 所以又找了一个跟已故王妃一模一样的女人 ” “听说了 ”旁边那位男子得意一笑 “听说那个女的 是以故王妃的孪生姐姐 ” “哎 连已为人妇的女人都不放过 看來这位王爷的情性真是……” “嘘……别说了 小心祸从口出 ” 想插嘴的人 纷纷住口 谁也想无故丧命 韶天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淡话 忙拉起她的手走进房中 “忧儿 你放心 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你姐姐救出來 不会让她有事的 ” “韶天 该去解决问題的是我 一切皆因云皓对我的恨 ”难掩心中的痛 刚从秦然所带來的哀伤中走出的她 再次陷入自责 “以前我以为只要用命去尝还 便可以让云皓释然 所以我一直选择逃避 事实证明我错了 逃避不是解绝办法的途径 面对才是出路 ” “我不允许你再去做傻事 ”韶天握住她的手 贴在自己胸口 “忧儿 姚伯父已经答应了我们的婚事 你便是我的未婚妻 希望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跟我商量 我们一同解决 我不想你独自冒险 ” “韶天 我配不上你 ”她挣脱他的手 背过身去 “我嫁过人 还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被卖到妓院 我配不上你 真的配不上你……” 终于说出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 她蹲下身 将头埋进膝间 哭出自己的屈辱与无奈 “茗辰早就将此事告诉我了 ”他蹲下 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忧儿 在经历了生离死别之后 你认为我还在乎那些吗 对我來说 沒有你的陪伴 生不如死 ” “可我在乎 ”迎上他疼惜的双眸 她看到悲凉的自己 “为报父仇 我几乎害了关心我的家人 伤了你 负了他 更害了然哥哥 那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看不到真实的幸福 我自己做错的事 不应该由姐姐來尝还 ” “忧儿 你沒有错……”韶天想扭转她的想法 她起身 含泪自嘲 “韶天 你不明白 我错了 钟振海是喝下我敬的茶之后中毒身亡 所以我以为这跟我亲自所下的毒沒什么区别 所以我认了 可事实上我根本就沒有下毒 在紧要关头的时候我放弃了 而这三年里 我一直逃避 以为只要我消失 一切都可以一了百了 ” “你别傻了忧儿 当初你沒有否认 钟王府的人已先入为主 难道你突然跑出來澄清事实 他们会信你吗 ”他走近她 将她揽入怀中 “我不能再失去你 所以绝不允许你再去冒这个险 ” 知道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她轻叹一声 离开他的怀抱 “韶天 我很累 想好好休息 你随意 ” 走到床边 放下帐幔 她躺在床上 静静地看着帐外的他 知道他不忍 知道他不舍 可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夜已深 蜡烛燃半 韶天坐在桌旁仍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就怕她会趁自己睡着溜走 ------------ 第一百五五章 勇敢面对 【最新章节阅读.】 去王府是化解恩怨必须要走的路 既然他不想让自己独自去涉险 那不如与他一同去 吴雪睁开眼 很平静的望着韶天 很久很久 才对他道:“韶天 你也累了 早点歇息吧 明天我们一起去王府 救出姐姐 化解这一切 ” 韶天微微愣住 他深知那个地方会给他们带來什么危险 但他 已经不想再去拒绝她 淡淡一笑 他撇开了一切 “好 我陪你去 倘若王爷要杀我们 我陪你 今生今世 无论生死 你我相伴一起 ” “嗯 ”她高兴的点头 虽隔着帐幔 可两颗心却紧贴在一起 晨光初现 他们便一同來到钟王府 可门前早已集聚了前來贺寿送礼的人群 沉重的朱漆大门一打开 大家纷纷围了上去 将拜贴送到门郎的手中 那门郎神色十足 一脸的高傲 对于沒有拜贴的韶天跟吴雪更是一脸的鄙夷之色 伸出手來做出要钱的姿势 “我们王爷有规定 闲杂人等不能进去 ” 本就不想踏足此地 听到此话韶天心中更是來气 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握 那门郎痛得哇哇大叫 直呼饶命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岂容你们在此撒野 ”惊呼声引來管家钟和卿 他走到韶天面前 只觉此人面熟 却未认出他就是那夜的刺客 冷笑一声 “这位公子若是來贺寿的 钟王府表示欢迎 如果想过來闹事的 还请回 ” 见到了久别的钟管家 吴雪心中还是有些激动 走上前去说道:“钟管家 许久不见 现下可好 ” 如此熟悉的声音让钟和卿打了个机灵 他转身将目光投向吴雪 一身儒雅白色男装的她与初入中的样子一模无二 以为自己眼花 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确定眼前的就是吴雪后 激动的说道:“你……你还活着……” “是 钟管家 我还活着 ”她点了点头 “我來澄清当年的事 ” “哎……”想起当年的事 钟和卿长叹一声 数月的相处 使他对这位以大夫身份入府的吴雪有所了解 对于她会下毒之事 一直心存疑虑 只是事实摆在眼前 让人不得不信 见她一脸谦卑恳诚 心中对她的恨意也消减了不少 “二位先到暮月亭看一会风景 我去禀报王爷 ”对于突然出现的吴雪 处事老练的钟和卿也不知如何称乎与安排 只能禀报现在的主子才可定夺 他示意身后的小安将韶天他们带到暮月亭 一路上小安都沒有跟她说话 从眼神中可以看出 对她还是憎恨的 越往府中走 吴雪那颗坚强的心在一个个惊讶的注视中开始瓦解 韶天悄悄的握住她的手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韶天 他眼中的鼓励让她心稍微的定了定 站在暮月亭 他们那有心情欣赏风景 十指相握等待着即将到來的狂风骤雨 过了许久 钟和卿才缓缓走來 向他们点头示意后说道:“王爷有令 只让姚璃婼姚姑娘一人去藤王阁 ” 听到他说出自己在姚府所用的名字 吴雪心头一惊 想起林非列已经认出她 自是会汇报给云皓知道 她握住韶天的手 扬起微笑 “韶天 你放心 他既然招见的是姚璃婼 想必不会把我怎么样 知道有你在这里 我便心安 ” 韶天也不顾旁边注视的目光 在她额上深深印上自己的吻 “我等你 ” 随钟和卿來到藤王阁 吴雪见站在厅中的是一位身着玄色织锦绣袍 长发束冠的男子 他背身而立 浑身散发着一股尊贵却又让人不可亲近的威仪 “王爷……”还沒等钟和卿把话说完 那人抬起 示意他退下 虽知道厅中那人就是云皓 可她感觉这位身份尊贵的王爷 是那样的陌生 再也不是曾经认识的世子 他既已知道自己的身份 掩饰与否都毫无意义 她深吸一口气 缓缓迈入厅中 “曲江知府姚明焕之女姚璃婼给王爷请安 ” “哈哈……”他虽在笑 可声音中透着无比的凄凉 当他转身看她仍是一身男装 跟在浴室中初遇她的模样相同 甜美的记忆一点点驱走心中对她的恨 愤恨的目光中渐渐升起一丝柔情 一想到她嫁自己的目的是为了报仇 那抹柔情一闪即失 当父亲死时的情景重入脑海 他的目光变得凌厉 看向她的眼神如同万年寒冰一样凛冽寒冷 不带一丝情感 他的眼神让她畏惧 感觉自己似乎一下掉进冰封的山涧之间 冷得浑身发抖 她垂下眼睑想要避开这冷冽的目光 伸手抚上起伏不定的胸口 努力使自己内心不再慌乱 “怎么 怕了 ”他冷冷开口 唇边勾起讥讽的笑 “有勇气來 就表示你不怕 那为何不敢看本王 ” “我……”听到他冷若寒冰的口气 她刚刚凝聚的勇气再次被击垮 用力咬著唇瓣 努力不让眼中的泪流出來 她抬头迎上他的冰目 “我这次來只想澄清一件事 当年王爷所中的毒 不是我下的 ” “你以为本王还会再相信你的话吗 ”他走近她 伸手用力捏着她的下巴 使她面对自己 当看到她眼中泛着晶莹的泪花 不由得心头一软 正要松手时 突然双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厉声说道:“少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痛吗 ” 下巴被捏得生痛 不争气的泪还是流了下來 她闭上眼 不愿再看他无情的双眸 当她的泪滑落到他手上的那一刻 他还是心软了 可又恼恨自己对她不够狠心 转过头将她推倒在地 闭上眼 三年前的场景一下涌到眼前 一切愤恨再度泛上心头 令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转声冲她吼道:“是你让我从天堂跌到了地狱 清晨你还是我拥在怀中的温柔妻子 还不到一个时辰 你便成了谋害我父王的魔鬼 ” 吴雪从地上站起 抓住他的手臂 “云皓 请你相信我 我沒有 沒有下毒……” “不许你叫本王的名字 你不配 ”他用力甩开她的手 “当初你亲口承认 如今你还要狡辩吗 ” 他伸出因为情绪激动而擅抖的手 抓住她胸口的衣襟 冷声说道:“听到你跳江的那一刻 本王不相信你会死 因为你欠本王的还沒有还 当看到被从江中打捞出來那个面目全非的你 本王依然不相信你会这么轻易死掉 ” 一想起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刻 钟云皓心中依旧揪痛 松开她的衣襟 他凄凉一笑 “本王差点被姚明焕那只老狐狸给骗了 他将一切布置得天衣无缝 害本王查了将近三年才查出姚璃婼就是你 本王以为你失忆 所以沒有愧疚 能够活得心安理得 ” 他冰冷的眼中带上了一丝压抑的怒气 直直的盯着她 “原來你一直在演戏 躲在姚明焕的庇佑下 逃避你所犯下的错 早知你这么懦弱 除了寻死跟逃避 本王就不该放过你的家人 却定你还活着后 本王就抓了你姐姐 看看你能忍到几时 ” ------------ 第一百五六章 真相 【最新章节阅读.】 对于他能放过自己的家人 她心中一直充满感激 此时听到他抓住姐姐的真正原因 更觉得愧对自己的亲人 愧对云皓 吴雪屈膝跪地 恳请道:“王爷 一切都是民女的错 求您放了我姐姐 ” “一个姐姐就让你屈服了 ”他蹲下身 看着她 厉声问道:“那你心中可曾为本王想过 ” 因为他的质问触动她心中的痛楚 她的语气瞬间凌厉 “如果我不曾考虑过你的感受 我便不会在紧要关头收手 ” 看到他质疑的目光 她放缓了语气 接着说道:“当年 我是很想毒死你爹为我父报仇 就在我刚刚拿出自己调配的毒药时 秦然突然出现 他说我已嫁你为妻 不可以不估计你 他的话触动了我心中一直逃避的软肋 所以我放弃了唯一的机会 唯一可以替父报仇的机会 我真的放弃了 至于为什么你爹会死 我也不清楚 真的不清楚 ” “贱人……”钟云皓伸手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怒视着她 “你以为一句不清楚就可以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本王便会乖乖放了你姐姐吗 ” 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颊 抬眼看向他泛着怒意黑眸 吴雪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 如洪水般涌出 心中不断嘲讽自己的愚蠢 明知他不是以前的云皓 还妄想他能相信自己 真是可笑 不再奢望他的原谅 擦掉懦弱的泪 她淡淡开口:“王爷 信也好 不信也罢 利用你的人是我 你恨的人也是我 与我姐姐无关 只要你放了她 我随你处置 ” “好 既然你如此说 本王便随了你的意 放了你姐姐 而你 別想逃出本王的手掌心!”看着她听到此话的欣喜 他握紧的拳头咬牙说道:“本王现在才知 你这么无私 为了救曾经将你容颜尽毁的姐姐 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 ” 一想起自己为她付出那么多 可她却如此害伤自己 钟云皓心中怒火更盛 抓起桌上的茶杯朝跪在地上的吴雪仍了过去 感觉到一个白色的物体飞來 她沒有躲闪 毫无畏惧的闭上双眸 就在茶杯快要砸到吴雪额头之时 一个身影如风而至 伸手将茶杯稳稳接住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吴雪 走到钟云皓身边盯着手中的茶杯低声说道:“王爷息怒 有句话憋在属下心中许久 不知当讲不当讲 ” 钟云皓瞟了他一眼 对于这个曾经办事不利带來假尸体的人 心中一直不满 沒好气的问道:“林非烈你到底想说什么 ” “先王曾对属下有恩 所以先王之死属下也很是痛心 对于那个害死先王之人更是恨之入骨 ”精明的双眸一直盯着手中的茶杯 故意转來转去 成功引得钟云皓的注意之后 接着说道:“王爷有沒有想过 当年毒被涂在杯子上 那负责准备茶具的人自然也有嫌疑 ” 负责准备茶具的人 林非烈的话让钟云皓和吴雪都陷入沉思 那时 府中一些内务由还是世子妃的赵冰璇负责 可她沒有理由要害死跟她无冤无仇的公爹 难道是因为女人的妒忌 妒忌可以崔毁一个人的心志 使人迷失自我 父王一死 吴雪蒙冤 那她便是最大的得利之人 好一个狠毒的女人 思及此钟云皓浑身一震 脸刹时变得铁青 愤怒的睛中似乎要冒出火來 他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 迈步向厅外去 吴雪何尝沒有想到这一点 只是赵冰璇再恨她抢走了云皓的心 也不至于会使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方法 她急忙起身想要拉住钟云皓 却因跪的时间过长而双腿酸痛差点跌倒 被站在一旁的林非烈扶住 她只好冲着钟云皓大喊:“云皓 你别冲动 我想信冰璇不会下毒的 ” “她把你我害得这么惨 你为何还要帮她说话 ”钟云皓猛然回头 充满恨意的黑眸在看到她之后掠过几缕变幻的色泽 怕吴雪再为王妃说话 林非烈对她说道:“你真傻 难道你忘了王妃曾经毫无理由地拒绝你所敬的茶 出身官宦世家的王妃 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何会失了大家风范 因为她知道茶中有毒……” 这边话音未落 钟云皓已消失在吴雪的视野之中 她想要去追 再次被林非烈拦住 他冷声问道:“姚姑娘 王爷他们夫妻之间的事 你又何要多管呢 ” 抬眼看向林非烈 见他眼中透着无比的快意 这令吴雪颇为不解 一个忠心的下属怎么会让自己的主子与主母反目 林非烈原是钟振海的属下 却帮她这个外人出注意來谋害自己的主子 而现在又阻止她去劝阻云皓 而他在看到云皓离开之后眼中却透愉悦 难道他是有意为之…… “林非烈 你恨钟振海对不对 ”她冷然开口 突如其來的一问 让林非烈有些失神 这细微的表情 足以证明自己的猜测 吴雪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你果然跟钟振海有仇 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却找不到复仇的机会 所以你建意我嫁于云皓 好借我的手除掉自己的仇人 一个唯一可以让钟振海接触非银器以外的器皿 所以你不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个将毒涂在酒杯上的是你 对不对 ” 更加凌厉的逼问让林非烈呼吸开始急促 痛苦的回忆使他冷俊的面孔开始扭曲 “我恨他 他**了我娘 至使怀孕不到三个月的娘亲血崩而死 此事是我亲眼所见 那年我才六岁……” 他越说越激动 心神完全陷入当年的情景 “他是帮先皇打天下的功臣 一句醉酒失态就可以掩盖一切吗 亏我父亲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为他卖命 为我娘讨要來的说法却是以贻误战机的罪名处死 像这样的人 我只恨自己不能早日将他千刀万剐 ” 内心的恨凝聚在手上 林非烈将握手中的杯子捏得粉碎 虽同情他的遭遇 却不忍心赵冰璇被冤枉 吴雪趁林非烈还沒有回过神之时想要离开大厅 刚跑到厅口就被他一把抓住 “你以在知道了我的秘密之后 我还会让你离开吗 ”他死死抓住她的手臂 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姓韶的已被我关了起來 想让他活命 你就别出声 乖乖跟我走 ” 面对一个城府如此之深 能在自己仇人身边隐忍这么多年 可见此人是多么的机智狡诈 吴雪选择乖乖跟在他的身后 來到绿清阁 林非烈推开门 吴雪见双手被反绑的韶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便冲了进去 “你放心 他沒死 ”林非烈缓缓桌边倒了一水泼到韶天的脸上 “沒想到三年不见 他的武功会进步那么快 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只好用了点特别的方法才能将他擒住 ” 不愿跟如此卑鄙的人讲话 吴雪将所有注意力全放到了韶天的身上 见他慢慢转醒才放下心來 将他扶起靠着自己 并温柔的为他擦去脸上的茶水 “忧儿 见你沒事 我就放心了 ”无力的靠在她的粉肩 韶天的脸上扬起满足的笑 “我很好 真的很好 ”玉手抚摸着他的脸 她开始后悔邀他同來 “韶天 对不起 让你担心了 ” “好一对痴情心的情侣 ”看到这种感人画面 林非烈脸色一沉 变得阴冷可怕 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 将里面液体尽数倒茶杯中 然后将瓶子扔到吴雪的面前 “雪儿 这个瓶子你应该认识吧 里面的毒药是你亲手所配 当初你沒有狠心让钟振海服下 沒想到今天会落到我的手中 ” 单指点着桌子 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林非烈拿起毒茶 邪邪一笑 “雪儿 只要你跟我远走高飞 我便放了姓韶的 要不然我就喂姓韶的喝下你亲手调配的毒药 让你看着他死 ” ------------ 第一百五七章 幸福在手中 【最新章节阅读.】 沒想到他竟是这种卑鄙无耻的人 吴雪一张俏脸瞬间变得铁青 双手忍不住剧烈颤抖 二话沒说冲到林非列跟前 狠狠甩过去一巴掌 “你好卑鄙 你这样做 只会让我越來越反感你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这样逼我 ” 面对愤怒的她 林非烈低眉而下 哼笑一声 显得并不在意 “要么选择跟我走 我保证比他们都爱你 要么你眼睁睁看着姓韶的死 ” 他死了 你依然逃不出我的掌心 林非烈挑眉看向吴雪 他相信吴雪一定会为了韶天选择跟在自己身边 就算她对自己拥有的只是忌恨 也比看着她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强 如此狡诈的眼神 让吴雪更加心生厌恶 她转头看向蹲坐在地上的韶天 从她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正努力从脚靴中拿着什么 只是双手被绑显得十分艰难 她心下明了 韶天定是有了自救之法 或许曾经因为林非烈的挺身相救 击退群狼 她感激过 可此时坐在自己面前的不再是救命恩人 而是一头阴狠如比的狼 她不想与狼共枕 更不想看到韶天死 知道林非烈的秘密 他自然不会让她有机会离开 深吸一口气 吴雪伸手去拿林非烈手中的毒茶 还沒有触到杯子就被他用另一只手抓住 “雪儿 你不想选我 也不想看姓韶的死 定是想了结自己的命 你想要死 我为不会给你机会的 ”林非烈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动机 吴雪微微一愣 随即摇头笑道:“你想让我亲眼看着他死 无非就是想让我心痛 我就随了你的愿 亲手将毒茶喂给他喝 只求你帮我救出姐姐 ” “为了你姐姐 你当真要亲自喂他 ”林非烈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怕他看出端倪 她垂下眼睑 掩饰住内心的慌乱 “我又不是沒做过 为了嫁给云皓 你亲眼见我用匕首刺进他的胸口 此毒是我亲手所制 自然由我亲手喂他 才算有始有终 ” “好 正何我意 ”林非烈怕吴雪捣鬼 直接将毒茶端到韶天的面前 看着默不作声的韶天 讥笑道:“姓韶的 怎么不说话 吓到了吗 ” “能死在所爱之人手中 也是一种福气 韶某此生足矣 ”韶天松了一口气 淡淡一笑 终于将脚靴中的匕首握在手中 蹲下身 吴雪接过林非烈手中的毒茶 对韶天说道:“对不起 若有來生 只要你愿意 我定嫁你为妻 ” 她将杯子送到韶天的唇边 看着他一脸无谓的笑容 心中一痛 迅速将毒茶收回 全数倒入自己口 “忧儿……”韶天想要阻止 却为时已晚 因双手被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倒在林非烈的怀中 想起随身带的解毒丹 他加快了割开手上绳子的速度 看着怀中的吴雪 林非烈心如刀绞 “雪儿 我想让你选择我 并非真毒死姓韶的 难道你宁可死 也不肯跟我在一起吗 ” “你救过我 帮过我 我很感激 但感激不是爱 ”腹中似燃起一把火 烫得她蹙起眉头 沒想到自己所配制的毒药 入腹会是这种感觉 她淡淡一笑 “我同情你的遭遇 却不赞同你用这种办法挽留不属于自己的爱 收手吧 放了韶天 放了云皓 ” “雪儿 你不死 一定不会死 我去给你找解毒 ”林非烈刚要起身 只觉背部一痛 回头见韶天站在自己的身后 将一把匕首更用力的推入他的心房 气息越來越弱 呼吸变得急促 背部不停有血流出 林非烈以前曾在无数生死边缘徘徊 他知道这次真的命不久矣 他放下吴雪 起身走向桌边 打开一个锦盒 从里面拿出一颗丹药 再次转身 见韶天已将吴雪抱在怀中 并喂她吃下药丸 韶天深情的眼神 和为吴雪所做的一切 让林非烈明白 像自己这种自私的人 跟本就不配拥有真爱 他握紧手中的药 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十分愧疚的对吴雪说:“对不起 雪儿 其实害死你爹的人是我 那封信是我假造 送入九龙山的 ” 说出最后一个秘密 林非烈闭上了眼 这个消息对吴雪來说无疑就是晴天霹雳 为了报这个仇 她痛心去杀韶天 更让云皓陷入无比的悲痛之中 还失去了最敬的然哥哥 三年來不敢跟家人相识 却原來只是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 悔恨与懊恼至使她气血上涌 一口黑血吐出 晕了过去 恢复体力的韶天抱起吴雪走出绿清阁 一步步向大门迈去 以为会有人阻拦 那知府中之人不知因何事乱作一团 管家钟和卿匆匆跑來 看到晕迷不醒的吴雪 唇角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沒有多说什么 叹了口气 急匆匆转身离开 沒有带吴雪去曲江 韶天直接将她送到云济世堂 希望她的师傅曾药仲可以救她 愧疚与懊悔让吴雪心力焦脆 身上的毒虽清 可她却不愿醒來 除了韶天每天不厌其烦的跟她说话 还有师傅与师母的呼唤 每日清晨也会有个甜美的童音在耳边响起 “姐姐 你快醒來跟茜草玩吧 ”小茜草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用稚嫩而甜净的声音呼唤着她 缓缓睁开眼 床边无邪的笑脸赶走了吴雪心中最后的阴霾 唇边扬起微笑 她握住肉肉的小手 问道:“茜草有何药效 ” “嗯 我想想……”小茜草再次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想了片刻后得意的回答 “茜草可以凉血活血 祛瘀还有……还有可以让姐姐尽快醒來 ” “真聪明 ”吴雪轻拍小茜草嫩滑的小脸蛋 感叹岁月的流失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离开师父去钟王府之时 师母才刚怀有身孕 如今他们的女儿已快三岁 想起自己兄嫂的孩子也是这般年岁 心中一阵酸楚 三年了 她未曾见过母亲 未曾回家那个家 不知他们可好 “忧儿 你醒了 ”韶天端着药碗的手开始颤抖 眸中含着泪水 憔悴的脸上扬着幸福的笑 吴雪与师父他们话别之后随韶天來到曲江姚府 多日未见女儿的姚明焕夫妇激动热泪盈眶 当吴雪跪到他们面前提出要回家探母之事 却被他们拒绝 姚夫人看着一脸不解的女儿 笑道:“爹娘并非不讲情理之人 只是所有的人都知吴雪嫁入钟王府 失足落水而死 你怎可再去见他们 你与韶天大婚之时 爹娘定会接吴夫人过來 让她亲眼看着女儿出嫁 ” “爹、娘 谢谢你们 ”吴雪起身 投入姚夫人怀中 姚明焕紧紧抱住妻子与女儿 一个月后曲江姚知府嫁女 府中张灯结彩 一片喜庆 吴夫人更是早早被接來与女儿团聚 一番互诉相思后 母女俩含泪而笑 有亲母送嫁 养母更是痛爱有加 新娘吴雪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拜别父母 她被喜娘搀扶着坐上大红花轿 轿儿轻颤 盖头遮面 却遮不住心中洋溢的喜悦 繁琐的拜堂仪式结束后 吴雪被扶到新房之中 坐在床上等待新郎的到來 前來贺喜的人很多 以为要等很久 那知才过了半个时辰韶天便提前來到新房 喜娘跟婢女很识相的纷纷退下 房中只有吴雪与韶天两人 本就忐忑的她更加紧张 盖头被挑下 她羞涩的低着头 将白嫩的玉手搭在韶天伸出的手中 随他一起坐到桌旁 交杯酒入口 心中的甜蜜掩盖了酒的辛辣 看到床上洁白的喜帕 吴雪一阵神伤 “韶天 我……” 不给她自哀的机会 韶天拉近她柔软馨香的身子 将她的话语悉数吞入口中 今晚她属于他 他要的是她心神合一的纯洁灵魂 而非所谓单一的躯体 “我要的只有你 别的我不在乎 ”他沙哑着嗓子吐出自己的心声 再次吻上她的唇 韶天眼中神色更暗 搂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开始扯动她的腰带 当腰带落地 衣裳退去 诱人的香肩显露在外 他将吻一寸寸移到她香肩后用力咬下 “啊……”她吃痛 忙推开他 “韶天 你干吗咬我 ” 低头看着她鲜红肚兜下那傲人的双峰 他在她耳边低喃 “这是上次在客栈为你换衣的惩罚 ” 一想到他给自己换衣的情形 她差得将头埋入他的怀中 这一刻等得太久太久 韶天突然一弯腰 将她横抱起來放到床上 转头看到他在退衣服 她羞得拉开被子盖住自己脸 扯起她掩面的被子 韶天写满欲.望的黑眸未曾离开她嫣红似火的脸 俯身吻住她的唇 将两人之间的阻碍除去 双手在她玲珑的娇躯上游走 引得她一阵娇喘 娇柔的声音让他更加亢奋 在她略显放松之际 他不给她半点挣扎、害怕的时间 就挺身进入她 始料未及的阻碍让他停了下來 他们四目相对 眼中皆是惊喜 这一刻她明白 自己真是清白之身 她主动环住他 送上自己的吻 身与心的交融 绽放爱的火焰 缠绵的夜 遮掩交织的灵魂 爱在此时凝聚 只留幸福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