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一 金戈铁马醉红颜 ------------ 第一章 金戈铁马醉红颜 雪国玄明四十五年,冰宫内。眼到所处皆是晶莹剔透的冰石。这里的温度到达了零下十几度。一副通彻莹光的雪棺被置于冰宫的正中央。 一袭明黄的衣裳慢慢的踏上冰梯。看着棺中那美丽的人儿,稚嫩的五官还未长成,但是冰雪肌肤,鹅蛋小脸,娇俏的鼻子。圆润的小嘴。却足够倾城倾国。还不知道长大将是如何的耀眼。 “开始吧。”身穿明黄衣裳的人淡淡的道。 ”是,皇上。”一旁的巫师拿着手里的刀子递给皇上。 皇上一脸浓重的接过,看了一眼棺中的女子,抬头向着空荡的冰宫说道:“朕乃雪国第五代君主,自认克克瑾瑾,但其吾帝女琉璃出世,世人其曰得琉璃者乃天下君主。天下锋侯攻之雪国,愧不能守住。乃对不起先帝祖宗,唯有一死谢罪。” 皇上将手中的匕首割断了左手动脉。一股血流倾流而出。流于冰棺之上。却一丝一毫的将之吸去,速度之快令人诧异。 “吾皇万岁。”在这冰宫内唯有巫师一人,看到眼前此景,跪拜在地。“我愿随公主复我雪国。” 皇上却充耳未闻。倒在棺边,但是左手的动脉却像被冰棺吸住了,他感觉神情有些恍惚了,抬头看了一眼棺中的女子:“璃儿,雪国交给你了。” 琉璃感觉像是沉睡了好久好久,有一股力量源源不断的叫她苏醒。可是真的好累好累,累到怎么也睁不开。 “璃儿,璃儿。” “父皇。”琉璃跑到父皇的身边,想要拥抱他,但是却一咕噜的穿透了他的身体。 琉璃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双手。疑惑的转头,却发现父皇神情憔悴极了,一脸绝望的看着她。 “父皇,这是怎么了?”琉璃不解的问道。 “璃儿,雪国已灭。你有真龙天血,凤龙一体,复立雪国的希望靠你了,我可怜的孩子。”皇上双眼浑浊。满身血渍。 看着如此狼狈的父皇,琉璃十分不解。“父皇,你在说什么。” “璃儿璃儿。”皇上的身影渐渐淡去。“复我雪国复我雪国。” “父皇父皇。”琉璃害怕的睁开了眼。一双紫色的眼眸流淌着泪水。琉璃坐起身。看着四周一片晶莹。 “公主,你醒了。”巫师抬头看到坐在冰棺中的琉璃。 “巫师大人。”琉璃眯起眼睛。转头发现父皇的身子倒在冰棺旁边。“父皇。父皇。” 琉璃双手摇着明黄色的身体。无奈那人毫无反应。 “公主,皇上已经仙逝了。”巫师语气悲痛。 琉璃一身雪袍。立于冰棺前。看着明黄色的男子安静的躺在冰棺内。 “公主,你沉睡四年,陈国狼子野心攻之我国,颜国助之。如今雪国岌岌可危,皇上以天龙之血唤醒你。公主不可忧伤过度,雪国子民还需要公主。”巫师跪拜在地。他要琉璃振作。皇上膝下子嗣唯有公主一人。唯有靠琉璃复我雪国。 “巫师大人说的对。”琉璃转身,紫眸光彩夺目。泛光的泪水隐约透着些楚楚可怜。“我琉璃对着父皇发誓,只要琉璃还活着。定光复我雪国。” 女子青涩稚气的嗓声传遍着冰宫四角。 “巫师,现在随我出去,我定要与雪国战士共同奋战。”琉璃雪袍一挥,大步朝着向外走。 “是。”巫师看着霸气外露的琉璃,虽才十五年华。但心里甚感安慰。雪国有望。 冰宫外,灯火通明。一时间,琉璃忍不住用手遮挡了眼睛。眼前震耳欲聋的响声,琉璃一瞬间感到恍惚。战争来了。 “随我上城头。”琉璃毫不畏惧往前走去,此时的皇宫冷清极了,宫女侍卫早已不知所踪。转头疑问的看着巫师。 “我军奋守三天三夜了。宫女妃嫔都被关已皓阳宫,景月宫两所。以防出现逃离。侍卫都被排到前线。”巫师说完垂下了头。因为感到琉璃紫眸里喷发的怒火。 “去放人。”琉璃冷冷的命令道。 “公主,不可。她们出来会恐慌军心。”巫师一脸坚决。 “皇宫守得住吗?”琉璃问道。“守不住,她们身为俘虏是什么命运。你该知道,如今能逃多少出去是多少。” 巫师一脸惊讶转而默默的点头。“我知道了。” 琉璃自个一个人往着城墙方向走。她只有父皇没有母后,所以小时候要找母后的时候父皇总是带着她坐在城墙头,这里是皇宫最高的地方,所以是接近母后最近的地方。因为母后是天上的一颗星。最耀眼的那颗。 “公主!”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是琉璃公主。” 战士们都高喊起来。琉璃的出现使他们的眼里迸发了光彩。琉璃出生的时候一场瑞雪化解了三年干旱。琉璃八岁时已一纸药方解救了五城的瘟疫。琉璃就是雪国人民心中的神。可是他们的神却在四年前沉睡不起。如今琉璃醒来。战士们自然激情昂扬。 “公主”满身鲜血,一身战袍的的将军上前,激动的跪倒在琉璃面前。“参见琉璃公主。” 身后得战士都齐齐下跪。“参见琉璃公主。” “大家都起来吧!”琉璃一时百感交集。看了一眼在城下不过百里距离休息的**。高高挂起陈字帅旗深深的刺伤了她的双眸。 “公主,陈狗贼已在城下驻守三日,试图断了我们的伙食。”将军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向才年仅十五岁的女子报告。 “我们还能撑几天。”琉璃朱唇起。 “不过两天。”将军一脸愤恨。雪国已不能守住了,但是他们也要战到最后一分一秒。 “将军,**元帅何人。”琉璃转头看着全部都看着她的雪国战士,突然感到身上的担子多大。 “陈国太子陈夜熙。此人极为凶残。我们雪国十六都将士被他俘虏的皆是除以缴肉之行。”将军一脸悲愤。【缴肉就是把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割掉,直看到身上的白骨。血流尽而死。】 ------------ 第二章 金戈铁马醉红颜 琉璃眸光微闪。转头对着千万将士说道。“雪国遭此劫难,幸得诸位不离不弃。我琉璃定当与尔等浴血奋战。战尽最后一份力气。” “琉璃公主,我们愿追随你。守我雪国,战我捐躯。”将军挥动战戬。 “守我雪国,战我捐躯。”身后将士都齐齐的喊道。一时间。雪国男儿轰天动地的声音传遍整个皇宫。 驻守在城下的**都被这声音震撼到了。陈夜熙一身红袍立于帐篷前,耳边还回荡着雪军的呐吼声。 “达幕白,你说这可是回光返照的现像。”陈夜熙勾起嘴角。流动的狐狸眼配合着妖孽的面孔,真的是百媚千娇,自然这个词不适合用在一个男人身上,但是只能说眼前这个男人给人一种太过妖孽的感觉。 “太子。可曾听过琉璃公主。”达幕白的一脸深思的看着皇城。 “自是听过。这次攻打雪国我那老头儿不就是为了琉璃公主。传说貌美如仙。还胜过安国那俩娇。只是可惜四年前沉睡不起。”陈夜熙一脸轻蔑的表情,女人对他不过如同衣服,一件衣服再是美丽他也不可能爱不释手。 “怕是琉璃公主醒了,这才激起雪国的士气。”达幕白一脸的高深莫测。琉璃公主民心所向,若能降,必是陈国之幸,不然祸患无穷。 “一个女子能耐我陈国铁骑如何。”陈夜袭猖狂的说道。转身带动着耀眼的红袍回了帐篷。 达幕白担忧了看了一眼皇城,怕是又要再拖几日了。 隔天午时三刻。此刻的阳光最为炽热。 琉璃立于皇城上,紫眸微转,葱白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城头石壁上。不战粮尽,战弹绝。已经无路可退。 “将军,吩咐三军准备。正一路护送宫中嫔妃侍女往后山退。左一路往国库拿来所有金银珠宝。顺便找一些厉害的弓箭手。会玩弹弓的。右一路准备汤油,必须是刚出炉的。今晚要用。”琉璃淡淡的吩咐道。既然要死,我也要你**损失沉重。 “弹弓?”将军不理解的皱着眉。“可是孩童玩的弹弓。” “是。”琉璃勾起嘴角:“我要**有来无回。” “是。”将军听到琉璃霸气的语气,立马答应到。“可是皇上那边?”毕竟是搬天子的金库,他还是要请示一下。 琉璃眼眸射出寒光。冷冷的吐出。“父皇甍了。” 将军一愣。“皇上,皇上他。” “你等去吧。”琉璃看到将军红透的眼眶。“我定会踏平陈国。” “是。”将军领命退去。 “公主。”巫师大人走了过来,不知何故,感觉一夜之间苍老许多。 “巫师大人。”琉璃轻轻颔首。看到巫师身后站着一个清雅的女子。 “公主,此乃老夫养女名为兰若。”巫师示意兰若上前。 “兰若参见公主。”女子气质清新。低下头那一刹那琉璃看到兰若脖间一抹若隐若现的图案。 “起来吧。”琉璃觉得眼前这个女子让她很舒服。“不知巫师大人是何含意。” “老夫命不久已,启动龙输凤血阵形。真元散去。未能助公主完成大业,愧疚于心,此女幸得老夫真传一二,愿她在公主身边帮助公主完成先帝遗愿。”巫师说完,眼里早已泪眼朦胧。 “巫师大人。你为我雪国做的一切,琉璃铭记于心。”琉璃对着巫师行了一个鞠躬之礼。 “公主,不可,不可。”巫师大人赶紧上前扶住琉璃。 “有何不可!”琉璃勾起娇唇。“巫师大人为我雪国散尽精元,琉璃无以为报。” “公主,听老夫一言。东方有贵人。”巫师高深莫测的说完这句话,突然面色发青,直挺挺的倒下。 “巫师大人。”琉璃俯下身子。葱白的手指有些颤抖的探到巫师鼻下。一愣:“他走了。” 兰若自然的扶起琉璃。微微一笑。“公主,巫师爹爹的使命完了,所以他该走了。” “你不伤心吗?”琉璃紫眸愤怒的看着兰若。 “生死在天。自是要去的,便是去了,若是要留的。那谁也夺不去。”兰若清澈的眼睛看着琉璃。 琉璃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清若幽兰的女子。为何能把世间看的如此透彻。 一股青烟淡淡的升起。 琉璃看了一眼地上什么也没有了。青烟往着天空飘去。似乎还能看到巫师微笑的面孔。 “爹爹功德圆满了。”兰若的脸上一片平静。 “也罢,也罢”琉璃看了一眼兰若。“你可愿随我一起做战,若不愿,我也可放你离去。” 兰若却突然一脸坚定的看着琉璃。跪倒在地:“兰若誓死跟随公主。” “好。”琉璃扶起兰若。 ------------ 第三章 金戈铁马醉红颜 夜幕渐渐的降临,雪国此时正值春季,气温刚好。 但是此时的城墙上却一片热火朝天。油滚滚的几口大锅。 “公主,一切都准备齐了。”将军看了一眼左边的大锅,右边的金银珠宝。 “左一队,一人发一个长臂铁桶。”琉璃手里也正拿着一个,用长木棍紧紧的绑着长桶。“右一队一人一个弹弓。” “是。”将军将东西发下去。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琉璃。 “右一边听命!”琉璃战于高台之上。“一手执弓一手执金子。将它发射出去。” “是。”很明显,将士们都有些不可思议。 “右一队,只要他们敢靠近。泼滚油。”琉璃嘴角轻轻的扬起。 “是。”这一次将士们都一眼的恍然大悟。声音扬起了底气。没有弓箭的他们只能等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卟嗒。” “卟嗒。” 金子珠宝纷纷都落于城下。果然,**的将士都看到了,不解的看着城墙上还在不停的扔金子的雪军。 “报。”探视军跪倒在元帅帐篷前。 “进来。”陈夜熙靠在檀木大椅上。 “太子,雪国往城下扔金子!”士兵一脸惶恐的看着陈夜熙。 陈夜熙眉头微皱。不解的看着达幕白。“莫不是他雪国皇帝老儿疯了。” “此事怕是琉璃公主的主意,此女古灵精怪。做事自有一套。”达幕白看着陈夜熙。 “派一队精兵上前试探。”陈夜熙三番四次听到达幕白如此看重一个女子,他到底要看看一个女子如何翻天覆雨。 “是。”士兵领命下去。 城墙头,琉璃示意将士们停止扔金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帐篷。已经有不少士兵出来东张西望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公主,**向来精明。会不会。”将军担忧的看了一眼城下的场景。 “不会。即是残忍之极的军帅,心态便是猖狂之极。怎么能允许我们雪国如此挑衅。”琉璃话刚说完,就看到**跑出一队军队。 “右一边准备。”将军急忙吩咐道。 “不急。”琉璃一笑,紫眸透着寒冷的冰意。“让他们捡。” **原先有些担心雪军会耍什么炸,可是当他们到达了城门口,一些胆子大都俯下身子开始捡满地的黄金珠宝。 **门扎外一些探头的将士看到自己的同伴满身金子的奔跑回来,都眼红了极了,几欲想踏出脚步,但是都被副级将士吼住。 “公主,他们可都走了。”将军急着叫到,这些将士刚刚可都在他们脚下了。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 “不急。”琉璃一脸从容。“继续扔。” “公主。”将军跪倒在地。眼神迫切的看着琉璃。 琉璃转身,雪袍飞舞。此时的城上起风了。发丝飞舞中遮住了绝世面容。“将军可相信琉璃。琉璃定不会胡闹。” “公主必有她的深意。将军莫要让公主难做。。”兰若扶起将军。转头对着一脸茫然的将士们说到。“公主福泽雪国,难道雪国将士不相信公主吗?如今我们既无粮亦无弹。空坐等死,不如听公主一计。” “是。臣糊涂了。”将军双眼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公主不会害雪国。转头说道。“将士们,雪国男儿们,扔。” 琉璃满意的看了一眼兰若,此女子聪慧得体。 “雪国又开始扔了。”**军营里爆出这一声叫声。 ------------ 第四章 金戈铁马醉红颜 突然有一个人跑出栅栏,冲向雪国城下。此举明显鼓励了其他士兵,又有一群人涌了出去,在金钱面前,没有人是会抗拒的。,人潮涌出。 “都给我回来。”几个副将赶紧上前维持秩序,显然是抵挡不住群众的力量。推推拦拦间,惨遭被推倒在地。再被飞奔过去的士兵们踩的七昏八素。还不容易。一个比较瘦小的副将从疯狂的士兵脚下爬了出来,顶着满脸满身的鞋印,连滚带爬的到达元帅帐篷。 “李副将。”守帐的士兵赶紧扶起狼狈至极的将军,赶紧扶住他。 “快,快传报太子,前方守帐将士造反。”李副将说完这句话,双眼一番,晕了过去。 两个守帐的将士对视了一眼,连忙进帐。 “太子不好了,李将军报前帐造反。”士兵单腿跪地。。 “什么!”陈夜熙站了起来,狐狸般的眼睛眯着道:“李将军何在?” “李将军晕了。”士兵担忧的低下了头。,心中忐忑不安。 “哼。废物!”陈夜熙红袍一挥。冷声道。“达幕白,随本太子前去看看。” “是。”达幕白看了一眼前方。心中不祥之感愈加强烈。 即使陈夜熙的脚步再快,却也快不过琉璃的动作。 琉璃看了一眼乱成一锅粥的**前帐,勾起嘴角,薄唇轻轻吐出。“倒。” 如斯佳人,却是坦然面对战场上的血腥,美目如花,却是霸气耀眼。 一旁准备有序的雪军将士一桶又一桶往外泼下滚油。 “啊。” “啊。” 刹那间,**将士惨叫声此起彼伏。混乱中接连相撞,导致没有几个人逃出了此次的油战。 陈夜熙赶到的时候,便是眼前的场景,城楼上一桶又一桶的滚油泼下,底下的战士逃不掉,都在地下翻滚。突然,几个战士逃了过来。满身的狼狈。身上的金子珠宝一个一个落地。 陈夜熙狐狸眼一暗,掏出腰间的配剑,一刹那间,在任何人都没有反应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帐前十米,刚刚逃生过来的将士,人头都滚落在地。眼睛都惊恐的睁大。 “彭彭彭。”接着身子相继倒地。 陈夜熙看了剑尖的血滴,一滴一滴的滚落。抬起头来,看着又逃生过来的几个将士,他们都愣愣的呆在原地。退一步,雪国的滚油,上前一步,自家太子的宝剑。 “太子太子。饶命啊!饶命啊。”几个人都齐齐的跪下。脸色土灰,一身狼狈的泥土脏落了**绿色的军服。 “这辈子我只痛恨两种人,一个是女人,一个是小人。”陈夜熙毫不客气的挥手削断一个不停磕头士兵的头颅。鲜血刹那四溅。染上了剩余士兵的脸狭,衣襟。他们都抬起头,看着一身火红的陈夜熙,仿那来自地狱的恶魔。 “杀,一个不留。”陈夜熙挥手示意后面军队上前。即使同为**,但是对于上级命令绝对服从,只听几声“啊啊啊。”便不在有声响了。 ------------ 第五章 金戈铁马醉红颜 “太子。”达幕白递过去一条雪白的手帕。 陈夜熙一边擦拭双手,即使没有任何的血啧,但是多年来的洁癖让他每回上战场事后都要清洁双手。 “太子,墙上那女子想必就是琉璃公主。”达幕白望着墙头。看着站在城头上一身雪衣的琉璃。 陈夜熙顺着达幕白看到城墙上,如此杀戮的战场,琉璃长发迎风飞舞,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可以美得这么惊心动魄,也许就是在这一次这一幕永远的定格在他的心里。“她就是琉璃。” “是的。太子。雪军这一次反击,应是她的主意。”达幕白眼里满是惊艳。 “能让我**折损前卫军,破城之日,我定当要她成为我的玩物。”陈夜熙压下心里那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头一次他在战场上看到女子,头一次,他看到那般傲然的女子,也是头一次,他有些期待这场战争的结束。 琉璃感应到一道刺眼的光线,抬起眸,透过紫眸,一抹大红战袍的男子应入眼帘。琉璃勾起嘴角,挑衅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心里如此不舒服。 “公主。这是四年来我们第一战胜利。”将军泪眼朦胧的看着琉璃,这样不费一兵一卒。让**吃了败战,雪军都激情昂扬。 “这只是个开始,我总有一天要取陈国狗皇帝的命来祭我雪国十三都战死沙场的好男儿。”霸气张扬的话从这个女子的嘴中吐出。场面上的男儿都感觉热血沸腾。 遥首对望的陈夜熙似乎感觉到她的狂妄。勾起嘴角,转身回了军营。 “达幕白。那琉璃若不是个女子我倒想好好结交一番。”陈夜熙一脸不恭的坐躺在首领大椅上 “太子速战速决吧!再拖下去怕有变故。安国还不知道琉璃公主苏醒。”达幕白捧着茶杯。 “雪国这一战一打就四年。本太子还真看不惯他们只会守不会攻,好不容易他们开始反击,就这样结束了真是可惜啊。”陈夜熙一脸的嗜血。他是战场上的一匹狼。四年的垄马生涯他还没有享受够了,就要回到皇宫。 “太子。”达幕白一脸严肃的看着陈夜熙。他是太子身边最衷心的军师,他的目标是帮助陈国一统天下。四国合并。 “我知道了。”陈夜熙看了一眼雪国皇宫地图。是该结束了。“来人,立马召集三军。” “是。”跪倒在地的士兵立马退了下去。 战鼓雷明,黑压压的**将士其聚在偌大的练兵场上,这一夜终是不平静的。 陈夜熙依旧一身红袍,立在高处显得特别的耀眼。狐狸般的面容轻笑着!”陈国将士们,四年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攻向雪国最后一个都城,纳我陈国版图。回国之日,就是你们光耀家族之时。” “好,好,好!”士兵们舞动着手上的兵器。每个人脸上都雀跃着激动。 ------------ 第六章 金戈铁马醉红颜 陈夜熙挥手示意停止。“陈国男儿们, 最后一战,杀雪军十人者,赏金十两,百人者,赏金百两,活捉妃嫔者,官拜六品,赏金百两,活捉琉璃公主者,官拜三品,赏金千两。哈哈哈哈。” “好,好好。”威武的声音传递着战士们此时的热血。 “报。”雪国宫内,琉璃刚刚摆好父皇的牌为,就听到外面的声响。 “兰若,出去看看。”琉璃双掌合并,她的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公主,**开始进攻了。”兰若推门进来。 琉璃转过身,眼里透漏着无力和不舍。“随我上城头可愿意?” “公主不可。将军已在殿外,已派一支军队护送公主出宫。”兰若眸光清雅。眼里一片清明。并没有为眼前的困境而担忧。 “我堂堂雪国公主,怎可做第一个逃兵。”琉璃声音放大。 “公主可别忘了皇上交给公主的使命,公主若现在死了,怎么复我雪国。”兰若冷静的分析着。 琉璃看了一眼身后的牌位,父皇,琉璃要逃吗? “公主,来不及了。”兰若上前,开始撕扯琉璃的衣服。 “你干什么。”琉璃吃惊的推开兰若。 “公主将衣服换给兰若,才可逃生。”兰若听到身后的战鼓越来越响,心里隐隐有些着急。 “你在说什么?”琉璃怒不可揭:“这样会害死你的。” “扣扣扣扣。”门再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怎么了。”琉璃瞪了一眼兰若问道。上前打开门。 “公主,**攻进来了。”跪在门口的将军声音里带着哭泣。抬起头看了一眼兰若:“公主,臣等必须要去抵挡一会,兰若带着公主往后山走。” 将军说完不等琉璃回答,飞奔朝着前院跑去。身后的将士也一脸视死如归的看了一眼琉璃,齐声喊道:“公主保重。” 琉璃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公主,快走吧。”若兰上前用布皮裹起先皇的灵位。抓着琉璃就往外跑。 景物依旧,却人事全非。 琉璃心里百感千回,耳边响彻的战火。她的家没了,国破了。 “公主!”兰若一把将琉璃推到草丛里,琉璃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兰若拔腿往相反的方向跑。 “快看,有女人。”**的一队将士踏踏的从草丛走过。朝着兰若奔跑的方向走去。 琉璃探出脑袋。身上还有兰若扔下来的包裹。看了一眼安静的四周,咬咬牙:“不行我不能丢下她。” 琉璃一个人抱着包袱,顺着刚刚**走过的方向追去。 兰若被扑倒在地,挽起来的秀发瞬间散落。 “原来还是个美人啊。”**队伍里一人发出猥琐的声音。 “他奶奶的,这皇宫装的到不错,倒是一个女人也没有了。”又一个人不满的抱怨道。 “先让弟兄好好的享用你吧。”刚刚扑倒兰若的男人,抚摸了一把兰若的脸庞。 “滚开。”兰若别开脸。清冷的嘴唇一字一句的吐道。“你们这群畜生。” “啪。”秀丽的脸上立刻出现遇到五道指印。“臭娘们,看你等会怎么哭着喊着求大爷饶了你。”男人站立起来开始解开裤子。 “哈哈哈哈。”身后的**哄堂大笑。 ------------ 第七章 金戈铁马醉红颜 “住手。”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 **回头,那女孩一身雪袍,双手抱着一个包袱,绝美的脸上显露着这个女孩的身份,眼里的紫眸里透着的愤怒让众将士忍不住让出一道。 琉璃看着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兰若,如此清冷的女子怎能这样。 “公主。”兰若双眼通红的看着琉璃。有感动,有不解。还有担忧。 琉璃站立在兰若身边,伸出手。 兰若眼泛泪光。借着琉璃之力站直了身体。 “琉璃公主?”看过去应该是这群**中比较有身份的人站了出来,质问道。 “正是。”琉璃紫眸淡淡的扫过。 “琉璃公主请跟我们走一趟吧。”**还算有礼。知道太子开出这样的条件,可见琉璃公主分量不是他们能够的玷污的。而且此等容貌,当真绝无仅有。 “本公主要她跟我一起走。”琉璃指着兰若。 “自是可以。”**一脸笑意,想到他们马上就可以升官发财了,自然要厚待眼前这个老祖宗。 朝阳殿前,依旧魏峨,**站立两排,琉璃挺直腰板立在殿外,等待通传,她从来也没有想过,她会以如此的姿态去迎接自己的敌人,那个让她国破家亡的男人。 “吱呀。”大殿的门打开。一个男人走到琉璃面前,倒是恭敬的比划了一个请的姿势。“琉璃公主,太子有请。” 琉璃抬起头,跨向阶梯,兰若随后,她知道此刻谁的心情都不是不好的。所以从刚刚到现在她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陈夜熙坐在龙椅上,看着走进来的女子。即使在如此处境,依然美丽的不可方物:“琉璃公主我们又见面了。” 琉璃看到坐在龙椅上的红袍男子,心里不由大怒。“哼。本公主身处此境,要杀要剐尽管来。” “此话当真。”陈夜熙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踏下阶梯。狐狸般的眼睛紧锁着琉璃的身躯。“那我要你当我的奴婢。” “公主。”兰若上前挡在琉璃面前,隔开她和他的距离。 “滚开。”陈夜熙大手一挥,兰若的身子就被甩了出去。 “啊!”兰若撞击在地面。 “兰若!”同时琉璃心痛的叫出,转而紫眸愤怒的看着陈夜熙。火焰般的燃烧的熊火充斥着眼眸。 “你的眼睛。”陈夜熙惊讶的皱起眉头。 琉璃上前大手一挥,陈夜熙赶紧转身,原来所站立地方的的石柱轰染倒下,发出巨大的声响。 “太子。”达幕白带着人赶紧冲了进来,看到眼前巨大石柱倒塌,不由惊讶极了。 琉璃转身,原来的紫眸早已变成血腥的红色。 “血眸?”达幕白吃惊的喊出。 “啊!” “啊!” 琉璃大开杀戒,冲进来的士兵都被她不余遗力的掐断脖子。 “怎么回事?”陈夜熙不可置信看着不停杀人的琉璃,血液四溅。 “太子,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只有以你的真龙之血唤醒她了。”达幕白递给一把刀子给陈夜熙。“她现在癫狂状态,我们所有的人都不够她杀。太子。” 陈夜熙看了一脸琉璃,将刀隔向手掌。使用轻功,飞向琉璃的头顶,血液一瞬间滴下,奇迹却一瞬间发生了,唯独他的血液落下被头的秀发迅速吸取。 琉璃闭上了眼睛,双手垂落。身子缓缓倒下,陈夜熙自然的将她揉在怀里。 ------------ 第八章 金戈铁马醉红颜 大理石的地板上一片狼藉,满地的尸体,满地的血腥。兰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她的眼里有些痛彻心扉的情绪。这么久了,如果琉璃看到会极度惊愕,这个淡雅的女子也有这样感伤的时刻。 “兰若姑娘,我派人带你下去疗疗伤吧。”达幕白站立在兰若面前。 “你是谁?”兰若抬起下巴,高傲的小脸。她跟琉璃一样,国破家亡,但是她们身为雪国人的骄傲并没有丢掉。 达幕白笑了笑,没有介意兰若的不恭。“达幕白。” “你就是陈国军师。哼。”兰若转头不去看他,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和父亲并称两智者的达幕白。 “没能见到你的父亲真是遗憾。”达幕白眼里真心的透漏出伤感。 “带我去见公主。”兰若显然不想跟他继续扯这个话题了。现在对她来说公主的安危才是第一位。 达幕白不解的看着她。“你应该知道拥有血眸代表什么?如果她不在太子身边她就会死。” “我!”兰若皱起秀眉,血魔之女必须要得到帝王之血才能生存,如今先皇去世,琉璃确实要靠陈夜熙这个未来之王。“那你带我去见公主,我只想待在她身边。” “好。”达幕白将对未见到知己的遗憾转化成对他后人的帮助。“你自己先去看看大夫吧” “谢谢。”兰若淡淡的吐出。即使各位其主,但是她感受的到他的真诚。 达幕白大嘴一笑,他本是相貌堂堂的男人,不过刚过而立之年,但是内敛沉稳让他若显的深沉,如今这一笑,倒是眉头的阴霍但是散去不少。 兰若眼里一瞬间失神,却又立马的反应过来。随着将士走了下去。 琉璃满身的鲜血被置放在床铺上,陈夜熙的眉头自始至终都是紧锁着。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陈夜熙转头。“达幕白,血眸是何物?” “太子,你动心了?”达幕白看着陈夜熙紧张的眸子,直言不讳道。 “你在说什么?混帐。”陈夜熙狐狸眼眯起。 “是臣逾越了。”达幕白俯下身子,遮挡住眼里的担忧。 “回答本太子的问题。”陈夜熙虽然极相信达幕白,但是地位的使然让他绝不容许有人挑战他的权威。 “血眸乃血魔之女所拥有,控制的好可是天下之福,控制不好则是一场大祸。”达幕白直起身子。“显然,琉璃公主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能力。” “那要怎么办?”陈夜熙看着躺在床上安静的女子,很难想象她刚刚是怎么浴血杀人的。 “要借天子之血。”达幕白有些迟缓的说道。“但是每用一次龙血,其人必会折寿三年。” “那今天?”陈夜熙有些惊讶。 “对不住太子了,情况危急,不可以而为之。”达幕白跪倒在地。 “罢了罢了,救我陈国将士,这三年去的其所。”陈夜熙在这方面还是很深明大义的。转而眉头未曾展开:“多久需要一次。” “若无情况,则只需龙气净化,除非琉璃公主情绪过于激动才会触发心里的魔血。”达幕白一脸认真的说道。 “本太子知道了,你先退下吧。”陈夜熙挥了挥手。 ------------ 第九章 金戈铁马醉红颜 红颜梦,君心彻,琉璃被梳洗后,穿着一件秋衣还是安静的躺在床塌上。 陈夜熙挥手示意几个婆子下去,军中本没有女人,只有几个干粗活的婆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这么体贴。 琉璃感觉像是做了一个很久的梦,国破家亡,雪军将士的鲜血染红了城墙头。一个身穿红袍的男人一脸鄙夷的看着她。“亡国奴。” “我不是?”琉璃睁开双眸。 “你不是什么?”一道高傲的声音响起。 琉璃转头,淡紫色的眸子里有些不可置信,这个红袍男子竟是她梦中的那个,难道她的梦是真的? 陈夜熙看着琉璃眸子转化成紫色,竟不自觉松了一口气,靠近她的娇躯,勾起嘴角:“公主这样看本太子,不若是爱上了本太子。” 琉璃眉头微皱,看了一眼四周,房中仅他们两人。“滚开。” 正欲起身,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着的秋衣竟不是自己的,脸色刹然间难看。“我的衣服?” 看着琉璃突变的脸色,陈夜熙不由心情大好,狐媚般的眼睛眨了眨,嘴唇扬其:“换了。” “我要跟你拼了。”琉璃扑向陈夜熙。 陈夜熙好笑的接着她的娇躯,揉进怀里。“公主竟是如此急不可耐。” 琉璃懊恼的看着自己如此动弹不得的状况。看着陈夜熙的眼神更加的厌恶,张嘴就往他的右肩上狠狠的咬去。 “呃。”一阵剧痛从肩上传来,陈夜熙竟然反常的伸手安抚着她的后背,似是轻薄,其是安慰。调侃道:“没想到公主还有这方面的技能。” “扣扣扣。”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公主不打算放嘴吗?”陈夜熙好笑的问道,他们这样的姿势是何等暧昧。 “……”琉璃继续咬着。 “进来。”陈夜熙转个身,将身上的红袍裹住琉璃的身躯。 达幕白带着兰若进了来。一瞬间,他们都惊愕了。 “公主?”兰若惊讶的叫到。 琉璃像是咬够了,舔了舔嘴唇,推开陈夜熙,没有了琉璃的遮挡,陈夜熙肩上的鲜血渗透了里面雪白的衣裳,那一块显得特别的耀眼。 陈夜熙对着达幕白投去无奈的目光。 琉璃上前双手抱住兰若。“你没事就好。” “……”兰若无语了。 “达幕白,吩咐三军,明日启程回国。”陈夜熙看着琉璃一瞬间变难看的脸色,心里再一次乐极了。 “是。”达幕白看了一眼兰若。“太子,此女乃先雪国巫师之女,是否可留之?” 陈夜熙看了一眼兰若,冷声吩咐道。“带回陈国。” “是,太子。”达幕白自是明白只有巫师之女身份才能救她一命,雪国占卜之数四国文明。既然雪国已灭,自是需要传人将其术传入陈国,方能壮大陈国占卜这一条脉源。 ------------ 卷二 血仇一身委陈国 ------------ 第一章 血仇一身委陈国 天起破晓,琉璃这一觉并不安稳,着一件披风立于窗前,透过朦胧的纱窗,宫中景物照旧,只可惜就要离去了。 “公主,我们要走了。”兰若也起的大早,宫内已经一片混乱,搬搬运运一些东西。与其看的伤感,不如早点跟着前卫军走吧。 琉璃转身,兰若帮她穿戴好衣饰,一袭淡黄色长裙,裙摆和绣口金线勾边,大朵大朵白色牡丹绽放在裙面上,散落的秀发也被一只银制的白牡丹简单的挽成,美人自天成,绣袍加深更是离不开眼了。 “我的雪袍了?”琉璃问道。显然她忘记昨天的情景。 “收起来了。”兰若一边整理着她的袖口。 “兰若,拿来给我披上吧。”琉璃心中有疑惑,既是巫师之女,就该明白雪袍对于琉璃的重要性。 兰若手一顿,跪倒在地,眼眸垂下:“公主,雪袍被陈国太子拿走了。” “什么?”琉璃嘴唇微张:“到底发生何事了?” “血眸再现。”兰若语气有些沉重。 琉璃瞳孔突然放大,这四个字她并不陌生,这也意味着她的双手再次染上鲜血。“是他救的我。” 兰若点了点头:“公主,雪袍我会想办法拿回来的。” “不用,我去问他要。”琉璃眼眸恢复冷静。第一次发作是四年前,她几乎杀害了宫中所有的侍卫宫女。还是巫师联合父皇的龙血让她沉睡在冰宫。 “公主,他会怀疑的。”兰若抬起眼眸,雪袍是父亲的鲜血之做,只有拥有它加上龙血才能控制公主的魔血。要不然那天单凭陈夜熙的龙血根本不足以阻止琉璃。 “我自有办法。”琉璃淡紫色的眼眸摄人魂魄,灵动的眼波跳动着智慧又妩媚的光泽,她挑起素手扶起兰若。 三军浩浩荡荡的阵势,一片深绿,如同森林般立于城墙外。琉璃站与城门口,看着唯一的一辆马车在众将士的围绕之间,深深的呼吸了,一步一步在三军的注目之下踏上车头。 “公主。”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男儿的呼喊声。 琉璃身子一顿,转身遥望那一排困于囚车之内的将士,身上伤痕累累,刺眼的鲜红布满了雪白的里衣。 琉璃紫眸微转,忍下那满心的痛楚,千万将士转眼瞬间只是十几个。那满城的尸体她没有看到但也能想到那么场面。 “啪。”一条腾鞭打在刚刚呼喊的那个战士身上。 “住手。”琉璃终于忍不住呼喊出声,踏下车子,在**的注目下一步一步的走向囚车所处的位置。 ------------ 第二章 血仇一身委陈国 “站住。”一个看过去应该是有身份的将士拦住了琉璃的去路:“琉璃公主还请上车。” 对于琉璃来说,她的身份是尴尬,既是尊贵无比的琉璃公主,但同时又是一个亡国奴。每一个人都在心里较量着到底该以什么态度面对这个公主。 “哼。”琉璃轻蔑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目光透过他看到雪军将士着急的目光。“凭你也想拦我。” 那男子被琉璃一震,脸色通红,再是尊贵,如今已是亡国女,还是如此猖狂,让他一个将军如何在众兵士面前立威。“那就看我能不能拦住你。” 李将军打开姿势,一旁的将士们都发出低低的笑声,琉璃本是女儿声,再生的如此娇美,又怎是这五大三粗的将军的对手了。 琉璃依旧保持着轻蔑的笑容,雪国女儿本是娇美,但是父皇从小对她的训练不只是琴棋书画,还有布局舞枪:“兰若可解决的了?” “举手不过。”兰若随了琉璃的脾气,站了出来。 李将军羞愤着一张脸,若是琉璃后退他便有了台阶,如今发展成这般形式,千万只眼睛在看着,他若不战,以后还岂可在军中立足。现在定要给她们一点颜色看看,立立陈国君威,这般想着,李将军便掏出旁边将士的军刀,扔给兰若。 “你若赢了我,便可过去。不然就乖乖的呆在你的车厢里,我们男儿的战场岂容许你们娘们玷污。”李将军放开了,说话自然也就得寸进尺了。旁边的将是也符合着笑了起来。 “哼。”兰若接过刀,雷厉风行间在所有人都没晃过神间,李将军也躺在地上**了,拿刀的右手竟然被生生的削了下来。 “啊!我的手。”李将军满脸恐怖之色,看着已经掉落自己几米远的手臂,绝望的痛喊道。 恍然之间,大家都晃过神来,**齐齐围靠进若兰,眼里都闪烁着刺眼的通红,一个女子在他们面前杀人,已是不能容忍,又是亡国奴竟然削掉了他们将军的手臂,那就不是刚刚看笑话了。 “**竟是如此输不得吗?”琉璃轻笑出声,她刚刚可看清了兰若的功底,这样的她,已让她不担心了。“这个男人刚刚可说了输了让我们过去的。” “他说的,我们可没说。”一个将士大的胆子回答道。 “哼。小人一群。”琉璃抬起素手,一转眼,已架在那个士兵的脖子上了。鬼魅般的脚步,如同刚刚兰若削手一般,众将士都将目光投向琉璃。 “住手。”一道森冷的声音响起。陈夜熙一身火红从城墙上飞了下来。 琉璃轻笑的扭断将士的脖子,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胸膛:“彭。”将士倒地。 **们更加愤怒,但是又碍于太子在场,只是蠢蠢欲动的看着琉璃和兰若。 “公主真是调皮。”陈夜熙突然飞身搂住琉璃,带着琉璃飞落在雪军俘虏前。 “公主。”雪军将士一脸愤怒的看着陈夜熙。 琉璃推开他的怀抱。虽然不解他的作为,但是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刻:“我对不起你们。” 琉璃的表情是沉重的。救不了国家,还要他们来承受这种痛苦。 “公主,别愧疚。”其中一人看了一眼陈夜熙,似乎看出了点究竟。“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复我雪国。我们的命也到头了,我们不能连累你。” “什么意思。”琉璃有种不祥的预感。 十几个雪国俘虏互相对望了一眼,齐声道。“我们留这条命,就是为了确认公主平安,如今该去跟先帝报道了。公主,保重。” 琉璃看着一个个将士嘴角慢慢的流淌出来的鲜血,一个个垂下头颅。“啊。” 悲伤的鸣叫久久的传在雪国的上空。她不会阻止他们,因为她知道即使存活下来也是无止境的伤痛和折磨。 琉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车的,她感觉的到**对她蠢蠢欲动的敌意。今天这一下,若是陈夜熙不处置她,必定军心不满,可是奇怪的是他真的没有处置她。 “公主,不可忧心过多。”兰若放下窗帘,转头对着一路沉默不语的琉璃说道。 “前路茫茫,兰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对得起我雪国的子民,将士还有父皇。”第一次琉璃在亡国后流露出惶恐。一觉苏醒面对家破,国亡,还要背负血海深仇去做他国俘虏,忍辱负重却不知前路何走。 “公主,可还记得爹爹死前说的话。”兰若一脸凝重。示意琉璃伸出手来,轻轻得在手掌中写下安国两字。 “如今北方雪国已灭,唯有东方安国,西方颜国,陈国已是青璇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了。”兰若故意升高了声音。巫师临死之前所说的东方,在她认为来应该是安国。虽说如今南北陈国最强,可是四年的战争导致现在陈国国库并不富裕。反之安国原是富饶水国,如今国版不如陈国但是财力必是青璇之首。 琉璃自然也想到兰若所想的了,可是她摇了摇头,如果人家要相助,岂会等到雪国已经覆了。 “公主未醒。”兰若高深莫测的看着琉璃。若是琉璃已醒还落在陈国手上,必定会惊动其他两国。 ------------ 第三章 血仇一身委陈国 “原来如此。”琉璃暗下紫眸。 “公主,陈国迟早要灭了雪国,不论有没有公主。”兰若知道琉璃心里是愧疚的。可是血魔之女选择她,并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公主。”达幕白的声音响起。 琉璃兰若对望了一眼,兰若拉开了帘子。“什么事吗?” “大军今晚在这里休息,我家太子有请公主。”达幕白对着兰若点了点头。 “太子?”琉璃眉头微皱,却还是起身,由着兰若扶自己下车。 达幕白对着琉璃笑了笑:“公主可还习惯。” “不习惯能怎么着。”琉璃淡淡的出口,本想堵着达幕白的口。 “不习惯就与太子一起走吧。”达幕白好笑的看着琉璃不解的眼色。 “军师莫要开这等玩笑。”琉璃拂袖快步走去。 达幕白转头正好对上兰若复杂的眼神。“军师,倒是让兰若也很不解。”兰若也快步赶上琉璃的步伐。 清水河边,前雪国本山水就好,比起安国的温婉之风,这里的风景会更让人觉得霸气张扬。陈夜熙难得褪下了那一身红袍,身上明显的天龙黄色倒少了些妖孽多了些霸气。 达幕白拉住兰若还欲上前的步伐。 “你干什么?”兰若脸狭有些通红。 “太子有事于琉璃公主说。”达幕白倒是一脸镇定。看了远处慢慢靠近的两个人。 兰若也停止了挣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有什么事吗?”琉璃在靠近他五步之遥的地方站立身子。巧合的他们今天都着一身黄色。 陈夜熙倒是不语只是笑笑的看着琉璃。 他的目光是炽热的,琉璃懊恼的瞪了过去。“太子,想这样戏耍本公主吗?” “你可知道到陈国后你的身份吗?”陈夜熙眸光微闪。“再不收敛点脾气本殿下怕你活不到复国那一日。” 琉璃紫眸里闪过一丝困惑,嘴唇嘟起,原本少女固执的样子显得特别的可爱。“关你什么事。” 陈夜熙看到琉璃难得露出的少女样子,眸子转瞬变暗,一股难言的欲望从体内慢慢的升起。上前在琉璃没有反应的时候一把搂过她的纤腰。 “你干什么。”琉璃吃惊的想要推开他。 而站在不远处的兰若明显也看到,但是她刚想一动,达幕白却比她更快的点住了她的穴道。兰若只能空瞪的眼睛看着达幕白。 “要不你成为本太子的妾吧。”陈夜熙低下头吸取琉璃身上的幽香,淡淡的甜香,似那万里雪地里的雪莲香。 “滚开。”琉璃愤怒的转头瞪着陈夜熙,双手双脚都死命的踢打陈夜熙。 “嘶。”陈夜熙忍不住发出声音。 果然那颗小脑袋又扑在了人家的肩上。 “琉璃怎么像只小狗一样,一见本太子就咬。”陈夜熙第二次没有扯开她的这样亲近,反而心里的融合度再一次升高。 感觉到怀抱松了一点,琉璃立马松口,弹似的离开了陈夜熙。还不忘狠狠擦下嘴巴:“知道本公主为什么见你一次咬你一次吗?” 陈夜熙并不答话,只是好笑的双手环着胸看着琉璃。 “因为你就像骨头一样!欠咬!”琉璃故意咬重字眼,感把本公主比作狗,那你就做连狗都不如的骨头吧。 果然,陈夜熙的脸色黑了下来,怕是这高高在上的太子又一次被琉璃打击到了。“如此好玩的小妾我倒是留着。” 陈夜熙没有再顾琉璃转头就走,其实他的心里是澎湃的,琉璃的一举一动都让他觉得很特别,男人的强占欲让他忍不住想要拥有她。 “太子。”达幕白看了一眼走过来脸色发黑,肩上又一次透着血迹的陈夜熙。 “送她们回去。”陈夜熙不耐烦挥了挥手。 ------------ 第四章 血仇一身委陈国 陈夜熙的黄袍渐渐的隐在森林里。 琉璃上前,感觉到兰若的异样。伸出手在兰若的檀中穴一点。 兰若立马感觉到浑身放松,一挥掌就拍向达幕白。 达幕白没有想到这么清雅的女子竟也有如此火爆一面,有些狼狈的躲开,脚下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兰若。”琉璃唤住还想继续打架的兰若。 “公主。”兰若转头,眼里竟然满是怒火。 琉璃一铮,不能明白。 “兰若姑娘,若是在下刚刚有所得罪,这厢赔罪了。”达幕白也有点惊讶,对着兰若微微有些尴尬。 “哼。”兰若转头没有去看他。 “我们回去吧。”琉璃紫眸闪过一丝光芒,似是这两人举止都有些怪异。 兰若跟着琉璃走至达幕白身边时竟然伸出脚狠狠的踩了一下他的脚。 “啊。”达幕白应该第一次这么狼狈,抱着左脚有些奇怪的看着兰若的背影。这个女孩,怎么? 琉璃再次回到军中时,四周帐篷已经搭起了,军士们看到琉璃只是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并没有任何的理睬她,就匆匆的离去。 琉璃微铮,难道**就不怕她逃跑吗?对视上兰若一样的神色,琉璃笑了笑。转身折回马车,果然看到车上已经准备好的晚报了。 馒头咸菜,虽是简陋,但是琉璃还是一口一口的填入腹中。 “公主,等会我去找**问问我们住哪里吧?”兰若掰开一小块馒头,放入口中。 琉璃看了一眼马车上铺的薄毯。虽然比较狭窄,但是两个人凑合着躺着还是行的:“不用了,就在这里吧。” 兰若看了一眼后车厢,她自己可以凑合,公主怎么行,兰若摇摇头。“没事,我去问问他们。” “兰若。也许在这里我们有机会。”琉璃紫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兰若一愣,伸手打开窗布,看了一眼四周已经躺在草地上的兵士,这一次**并没有都撤回人马,十三都驻守人马平均下来能够真正回到嘉义【陈国都城】的不过一万多人马,而且已经有八万人马已经先行,跟着她们不过只有两千,如果把握的好的话。 “现在好好睡一觉,午夜动身。”琉璃调皮的一笑倒是很自然的躺下。 兰若却是盯着帐外,现在不过刚出了城外三十里左右,如果逃,必定是去万花都【以前雪国十三都之一】。 “别看了。”琉璃拉了拉兰若的衣襟。 兰若无奈的放下窗布,合着衣躺在琉璃的身边。 午夜有些微凉,除了几个守夜的士兵,其余的都已经入睡了,琉璃抬起窗布看了一眼那些守夜的将士都歪歪扭扭的撑着战戬半闭着眼睛。 琉璃对望了一眼兰若,守在她们车前的就两个,可是动了这两个势必会惊动站在她们后面十米的两个。 兰若比划了一下,她先下车,干掉后面两个。前面两个就交给你了。 琉璃点头,眼里有些担忧,握了握兰若正要起身的手。 ------------ 第五章 血仇一身委陈国 兰若笑了笑,扯开布帘。 “什么事。”士兵马上被惊醒,警惕的问道。 “军爷,我想方便。”兰若说着跳下了车。 “别走太远了。”士兵说道。 兰若笑了笑,就朝着远处十米的士兵走去,几乎同一时刻,兰若抛出两枚银针,直击士兵的脖劲,士兵立马倒下。 琉璃就像鬼魅般钻出车厢,双手搭上两个士兵的脖子。咔嚓一声,士兵扭扭曲曲的靠在马车上。 琉璃跳下马车,对望了一眼兰若。大步朝着门口方向跑去,她们如今最不亏的是此时该身处在雪国,她们最熟悉的环境。 四周一片的寂静,似乎今晚安静的过于可怕,就算刚刚打完胜战,**松懈程度也不可能如此的夸张。 兰若有些不安的停住脚步:“公主。,有些不对劲。” 琉璃转身看着不走的兰若,又回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森林,只要逃进去了,**就没有那么容易能够找到她们。“兰若,现在不走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琉璃有些气愤的跑回去拉住兰若的手,只是当她想走时,却发现兰若依然纹丝不动,刚想回头怒骂,却发现兰若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的后面。 像是感觉到了一丝阴凉,琉璃僵硬的转头脑袋,果然,那个身穿红袍的男子就站在她们的面前。嘴角明明是扬起的,可是狐狸媚眼今晚却好像抽风一般眯成了一个最危险的幅度。 “好巧啊。”琉璃抽搐着嘴角,大半夜穿什么红色真是吓死人了。 兰若拉了拉琉璃的身躯,眼里透过陈夜熙怒瞪着他身后的达幕白。 陈夜熙上前,却不知是林子里突然起了风还是他身上带着风,琉璃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你敢逃。” 这句话可不是疑问句,而是带着深深怒气的质问。 琉璃嘴一撇:“回去不就得了” 琉璃拉着兰若就往回走,完全没我顾虑到身后脸色越来越黑的陈夜熙。 “达幕白。鞭尸喂狗。”陈夜熙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他会让她知道得罪他的下场。 琉璃转身,疑惑的看着他,大半夜发什么疯。“鞭什么尸。” “雪军余孽的。”陈夜熙双唇紧抿,眼里透着嗜血的光芒。一步一步的走近琉璃。“雪城十二都将士,凡是活捉着,割其血肉,挖其双眼,斩其四肢,生不如死,唯独这一都,既然死的痛快,琉璃公主又不安份,我就让他们死后都不得安宁。” 陈夜熙靠近琉璃的鼻翼,一字一句的加重。 琉璃踉跄的退后了几步,脸色越加苍白。“不能这样。”像是醒悟过来这样,琉璃上前抓住他的衣袖:“你不能这么残忍,不要这样。” 陈夜熙笑了笑,仿若罂粟花绽放在这深夜中。他伸手摸了摸琉璃的头发,感觉到她隐忍的颤抖。他放低声音:“这是第一次,所以就一个人,若是有第二次,就有两个人,三次三个人,公主可要掂量好了,这些将士可都是为雪国捐躯的。” “哈哈。”陈夜熙血红的身影涌动在深夜中,琉璃像是被吸干了鲜血一般的瘫软在兰若身上。 兰若抬起眸,看着未曾走近的达幕白,眼里涌起千层波澜,她生命中的第一个悸动,却要被深深的扼杀掉,他即使拥有她父亲一般的才华,但是他却效忠于如此残忍之人,真是有眼无珠。 兰若扶起琉璃的身躯,一步一步的往回走。车前又重新站立着两个士兵,就像刚刚一般,兰若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琉璃。心里流淌着一股心痛。 “公主。”兰若才刚开头。 琉璃却一瞬间转头,紫眸里透着痛彻心扉的恨意,如花瓣般的双唇一字一句的吐出。“陈夜熙我总有一天要将他撮骨扬灰。” ------------ 第六章 血仇一身委陈国 接下来的日子是平静的,去陈国的半个月里,琉璃未曾再见到陈夜熙。 这是最后一天,当军队缓缓进入嘉义,两旁轰轰烈烈的欢呼声一波又一波的撞击着琉璃的心灵。 兰若伸手撩起一小块窗帘,果真,人山人海,陈国的服侍比之她雪国较有不同,雪国都是一身长杉,通体一色。而陈国却是上身衣褂下身裙摆,较之特色。 琉璃也触到了满街的喜悦,忍不住扯了扯身上今早被强迫换上的陈国衣饰。墨绿的短衣,上面点点荷花绽放,露出洁白的脖颈,下面一条雪白的长裙,长至脚裹。露出绿色的荷叶绣鞋。 “小姐,小不忍大谋不成。”兰若也同样看了自己此时一身水蓝色的装扮忍不住皱了皱眉。如今到了嘉义,就是连琉璃公主也不能称呼了。 琉璃紫眸渐渐安静下来。四周的喧哗也渐渐的没了。 突然马车停住。帘布被拉开,达幕白看了一眼二人道。“如今已到皇宫,琉璃小姐请下车。” 琉璃闻言,微微一愣,看着达幕白拉开的一脚,看到许多双黑色的鞋子。琉璃深呼一口气,曲着身子,踏出马车。 “哇。”周围响起一阵抽气声。如此美人,风华绝代,宫中竟是无人可比。 琉璃踏地间,抬起小脸一双紫眸淡漠的扫过四周,两排官员并立,而抬头十米处的供台上那模糊的黄色影子应该就是陈国皇帝陈元明。 兰若也跟着下车。轻轻的扯了扯琉璃的衣袖。 琉璃这才回眸,掩下满脸的恨意。 四周讨论声此起彼伏,攻之雪国未见一女,这真的让满朝文武百官失望,不过今日一见琉璃,可抵万千美女,面如白玉 ,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实乃误世仙子。 “传前雪国琉璃公主。”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琉璃抬起小脸姿态优雅,一步一步的在忠官员的注视下走上前去。 那抹明黄越加的刺眼,琉璃站立在台下。 “跪拜。”太监微微一愣又提醒道。 琉璃身躯纹丝不动。身后的兰若亦是如此。 皇帝眼睛瞳孔放大,看了一眼在立在左边的陈夜熙。 “琉璃。”陈夜熙站在左边首位,声音淡淡的传来。 琉璃没有转头,只是慢慢的跪下。玉唇起。“琉璃叩见皇上。”兰若随即也跪下。 皇上挥手,示意身边的太监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前雪国琉璃公主,福吉天下,特赐陈国圣女之称,望其今后潜心度日。福泽陈国子民。钦此。” “谢主荣恩。”琉璃双手接过圣旨。眼里一闪而过一丝恨意。 “起身吧。”皇上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做的决定,如此美貌女子,自己竟然让她去做圣女。想到此,皇上瞪了一眼一脸笑意的陈夜熙,若不是丞相一派,他何得会被逼与如此,美人当前,却得不了。 琉璃接旨下去,被安住在圣女宫,兰若随她一起。 傍晚,整理好一切,琉璃看了一眼站在大堂里的婢女。 ------------ 第七章 血仇一身委陈国 “琉璃初来乍到,想来大家心中也是清楚的,但是既然皇上赐我圣女宫,你们就该懂得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兰若是我从雪国带来的,以后她就是圣女宫的主管姑姑。”琉璃不瘟不火的说完一段话。 婢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眼前这个貌美的女子,倒不如表面上这般柔弱,心中就都有计较。 傍晚时刻,圆桌木椅,琉璃紫眸盯着桌上的菜肴,却迟迟不动筷,一旁站立的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读不懂新主子的心思。 正耗着的时候,兰若正好从内务府回来了,谴散了带去帮东西登记的婢女。 琉璃嘴角终于松动,看着兰若道:“兰若,坐下吃饭吧。” 兰若一怔,这些日子与公主吃住同行,确实是习惯了,可是如今不比在军中,有多少眼镜看着了,连忙摇了摇头道:“如今小姐贵为陈国圣女,兰若不能。” 琉璃透过紫眸看到兰若眼里的谨慎,心中明了,她倒是一时忘了,如今是再陈国,有多少眼睛盯着她,盼望这她出什么幺蛾子。 用完膳后,琉璃遣退了一干人,屋内已经燃起了火烛,光影打在琉璃的面上,显得诡异而绝美,透过烛光的紫眸,琉璃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今日封我为圣女,不过为了堵他人之口。不过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也没有人会为了出头,只有我好好活着,才能挑起争夺。” 听到琉璃的分析,兰若不可置否,不过身在陈国,琉璃苏醒之事必定已经传遍三国,现在还需要一个引火线,才能引起他们的争夺,不然单单论陈国圣女的身份,其他国家还是没有胆量敢来明争的。“公主,如今已经二月底了,三月十五陈皇生日,必定宴请各国,这是个好机会。” 兰若话音刚落,门外便有敲门声:“圣女,皇上驾到。” 琉璃闻言与兰若对视了一眼,已是深夜,皇上怎么会来了,想归想,琉璃还是迅速前往前殿接驾。 圣女宫此时却是灯火通明,一袭明黄的衣裳衬着整个大堂寥寥生辉。所有的人屏着呼吸跪倒在地等待着这位老大发话。 “都起来吧。”皇帝放下茶杯,才缓缓的开口,顺手还在自己发福的肚子摸了摸。 “谢皇上。”琉璃率一干人齐声说道。 皇帝看了一眼婀娜多姿站在那里的琉璃,眼里喷发出强烈的欲望,今早只是远远一撇便是惊艳动人,如今这么近一看,真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能寻觅得。“琉璃,可还适应。” 琉璃原本不解这大晚上的皇帝跑这儿来看到。可是刚刚感受到那两道炽热的关线,心中自是明了,先是轻轻俯身,朱唇起“都还适应,谢皇上关心。” 听着这黄莺般流动的声音,皇帝的头都昏了,双眼迷离的看着琉璃,大手挥了挥:“你们都下去吧!朕有话要跟圣女说。” 瞧皇上如此,大家心中都自是明白,在陈国最厉害的不是皇上,而是皇后,流连花草间,宫中嫔妃多的不胜数,却没有几个人能够顺利诞下子嗣。若是无权无势是连性命也不保的更是多不胜数。 兰若担忧了看了一眼琉璃,无奈只能跟着奴婢们下了去。 ------------ 第八章 血仇一身委陈国 一时间,若大的宫殿里只剩下皇上琉璃二人。 皇上像是酝酿了许久,才悠悠的走下座椅:“琉璃,朕可是等你四年了。” 琉璃身躯微微僵硬了一下,因为皇帝正把玩着她落下的一撮秀发。“皇上说的琉璃不懂。” 琉璃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一步。却没想到这个面色俊秀的皇上又往上走前一步。“朕喜欢你,琉璃会懂的。” 琉璃不由感到一身恶寒,果然是一对父子,一样让人讨厌,可是琉璃还是低垂下紫眸,一脸恭顺的说道:“可是皇上封琉璃为圣女,琉璃应当洁身自好,无情无欲,方可为子民们带来福泽。” 皇上原本想抱住琉璃的手一顿,表情有些纠结,随后又放下,像是强忍着什么似的。“这一切都不是朕的本意,相信朕,总有一天你会是朕的女人。” 琉璃抬眸,一双紫眸平静无痕,像花一样的唇瓣一张一合:“皇上这天下还有你做不了主的事吗?” 皇上一听,脸色似乎有些微青:“那个毒妇。” “什么毒妇?”琉璃表现出最萌的样子,一脸不明白的看着皇上。 “没什么?今日夜深了。”皇上突然张开双手,想要去抱琉璃。 琉璃一吓,正不知道怎么办。突然门外响起:“皇后驾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一下子让皇帝白了脸:“怎么办,她来了。” 刚刚还人模人样的皇帝突然紧张的看着门口。 琉璃也配合的说道:“皇上你躲一躲吧!皇后若是深夜看到你在这里必定生琉璃的气。” “来不及了。”皇上倒是很快就冷静下来,像是要挽回刚刚反射性听到皇后的紧张而损失的威严形象:“朕是皇帝,还怕她不成。” 琉璃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连忙附和道:“琉璃就知道皇上是最厉害的。”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美女的话都是最管用的,皇帝立刻扬起脖子,坐会大殿主座上。 “吱”门被推开,一群人突然就涌了进来,被簇拥的人中间那一个女人,应该就是皇后。虽然年过三十,但是却依然是美艳,一身水红锦袄,绣了繁密的花纹,衣襟上皆镶真珠翠领,外罩金边琵琶襟外袄,系一条粉霞锦绶藕丝缎裙,整个人恰如一朵万花牡丹,十分娇艳.迎春髻上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闪耀夺目,另点缀珠翠无数,一团珠光宝气。 “参见皇上。” 皇后一干人都齐齐跪地,只有皇后做了做样子福了福身便自个儿站了起来。 “参见皇后。”琉璃曲着身。 ”都起来吧。皇后怎么来了?”皇上强做镇定的问道。 “过来看看,到底什么风这么晚能够把皇上吹过来了。”皇后虽然对着皇上说,但是步子却绕着琉璃走了一圈。 “朕只是路过这里罢了。”皇上语气有些紧张,走下座位,伸手搂住了皇后。 “那就是顺便过来看看这传说中的绝世美女,果真不一般啊。臣妾真还没见过这么美的了。”皇后说话咄咄逼人,美丽的凤眼更因为此时的嫉妒而变得狰狞。 琉璃抬眸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一干低着头的婢女太监,都静静的站在那里一点也不讶异此刻皇后的不敬。 “皇后才是朕心中最美的。”皇上搂住皇后的身子,低下头在她身边轻轻的说道。 如此暧昧的姿势着实吓了琉璃一跳,可是下一秒更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皇后愤怒的推开了皇上,美丽的脸庞扭曲着:“皇上真当臣妾是三岁小儿吗?倒是天天这样拈花惹草,如今这雪国公主才刚到宫中,皇上就急不可耐了吗?那还封什么圣女,直接封妃得了。” “皇后,您误会了。”琉璃站了出来,脸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放肆,有你说话的余地吗?”皇后自然看不惯琉璃这番模样,在她的眼里就是娇柔做作。 这个时候,即使再畏妻的男子看到自己的尊严竟然在美女面前失了,心里都是有些怒火了,偏不巧,刚转头看向琉璃,就瞧见她眼里的委屈和泪水,这一股男子的气概就突然间升起。 “皇后,你才放肆。”皇上大吼一声,着实把一殿里的人都吓了一跳,皇后更是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 第九章 血仇一身委陈国 “皇上,你刚刚说什么。”皇后一步一步的朝着皇上走去。 “哼!”皇上黄袍一甩,面色稍稍有些缓和:“皇后如此不得体,倒是让人看笑话。给朕回凤溪宫好好反省七天。” “皇上。”皇后突然大笑道,伸手指着琉璃道:“如今才知道本宫不得体,就为了小贱人。” “来人啊!把皇后送回去。”皇上面上不变,琉璃却看到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的握成拳头。 底下的人看了一眼皇上又看了一眼皇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谁有胆子敢违背皇上的命令,可是谁又胆子敢去送皇后。 看到底下没有人动手,皇上就越加的生气,大手拍向桌子,怒吼道。“怎么了?如今朕说的话都没人听了?” 场面依旧安静,皇后冷笑了几声道:“皇上,臣妾这就回宫,您好自为之。” 皇后一走,场面便有些诡异了。皇上气的脸色发青,皇后刚刚那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威胁他吗? “皇上。”琉璃主动站到皇上的身旁,轻声说道。“今晚是琉璃的错,让皇上皇后误会了。” 听到琉璃酥酥软软的话,皇上心情才有所缓和道。”那个毒妇,总有一天我会废了她的。“ 琉璃心中一怔,倒没有想到皇上竟然怨恨皇后如此,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如此重的话。 ”朕先回宫了,圣女好生休息。“皇上大概也觉得刚刚失了面子,也不好再做停留,也匆匆的就走了。 琉璃一脸笑意的看着门口,呼唤道:“兰若。” 兰若立马领一干婢女走了进来。眼角也有笑意泄出。 “你们先下去吧!兰若伺候我歇息。”琉璃淡淡的吩咐。 闺房内,一片洁白的纱帐,一层又一层,琉璃坐在梳妆台上,任由兰若为她解发。 “公主这一仗漂亮。”兰若的嘴唇扬起好看的幅度。 琉璃对着镜子笑了笑:“可是皇上还是太软了,竟允许皇后如此放肆。” “只是公主如何知道皇上会来,才来得及吩咐兰若将消息透给皇后。”兰若眼中带有些疑问。 “因为眼神,供台上皇上的眼神。”琉璃眼角有些复杂。这是福也是祸。 “公主,这一赌太危险了。”兰若眉心有些担忧。“只是今天一事,便可知皇上与皇后表面平静,底下汹涌。” “皇后善妒。虽然狠辣,但是这么多年来能屹立不倒必有原因,兰若可知?”琉璃从小养在皇宫,又昏睡四年,自是不知道他国朝中之事。 “兰若知道,先前家父有说一二,如今陈国朝中能当家做主是不是皇帝,而是当朝丞相凯立德,就是皇后娘娘的哥哥。如此强大的背景应该就是皇后嚣张跋扈这么多年不被废的原因吧。”兰若看了一眼琉璃继续说道。“但是十五年前,安千山安尚书突然崛起,皇上似乎有意提拔他。他先送女进宫,也就是现在安贵妃。可是朝中形式还是丞相当道,安千山并不能与他抗衡。” “原来如此,只是陈国子嗣唯有陈夜熙一人,安尚书与丞相为敌,不是找死吗?”琉璃有些疑惑。 “因为皇上会让安贵妃诞下皇子的。”兰若说道,宫中的女人最可悲了。 “我明白了。”琉璃紫眸投向桌边的烛火,火光再是明亮,又怎么能抵得上天上的太阳了。 ------------ 第十章 血仇一身委陈国 隔天一早,琉璃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听到兰若有些紧张的声音。 ”太子,你不能进去。“ “太子,圣女还未起来,我这就进去唤醒她。” “滚开。”陈夜熙的声音里透着怒气。一把踢开了琉璃闺房的房门,看到琉璃已经醒来,有些狼狈得用被子裹住自己。 “你干什么?”琉璃的声音里带着惊叫,太不可思议,大晚上的皇上来访,大早上的他儿子又来,这两父子有病吧。 陈夜熙眯着狐狸眼一步一步的走向床笫,这个女人真是不知死活,才刚刚叫她安分点,竟然去招惹自己的父皇。 琉璃望了一眼身后已经被关上的门,心里有些忐忑,眼前这个男人比他父皇精明多了,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你很厉害。”陈夜熙双手撑着床榻,勾起嘴角看着琉璃。 这个角度很危险,琉璃背已经靠着墙,无路可走,她定了定心道:“太子殿下,你这样有失礼节吧。” 陈夜熙挥出手,琉璃下意思的出手挡住,却被他反手一握,已经被他拉到面前。 “你干什么!”琉璃气恼的推开他,无奈陈夜熙双手裹着她的身子很紧。 “干什么?我能干什么?你勾引我父皇希望他干什么?我也能干什么。”陈夜熙一串干什么?说的溜溜的。 琉璃听的糊里糊涂,只是用手隔住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而在下一秒,陈夜熙却将她压在床榻上,在琉璃一愣之际,双手游蛇一般的探进琉璃的线衣里。 冰凉的触感一下子惊醒了琉璃,琉璃慌张的惊叫着,一边推着陈夜熙一边打叫!”你变态啊!滚开。“ 可是丝绸般的触感却点燃了陈夜熙的理智,他将琉璃碍眼的双手举至头顶。狐狸眼里蓬发着怒火,看着琉璃一张一合的小嘴,忍不住俯下下去採颉。 展转反侧,琉璃的惊叫声没了,她只是无助的躺在他的身下,紫眸里透着悲凉,一滴清凉滚落。 陈夜熙面暇沾染道,这才抬起头,看到琉璃绝望的目光,狐狸眼一怔,心中那股怒火散去,良久,才把双手放开,起身拉过被子盖住琉璃半露的身子。 琉璃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只是眼里恨恨的看着他,看着陈夜熙心口一痛,有些狼狈的打开房门,快步走出圣女宫。 兰若看着陈夜熙的背影眼里也透着恨意,瞪着达慕白道!”还不给我解开。“ 达慕白这才一愣,他们刚刚都听得到屋内的动静,可是他不能去阻止,还点了兰若的穴,他心中有愧,可是他知道就算兰若进去也阻止不了什么?如果陈夜熙想做的事。 兰若身上的穴一被解开,就立马创进屋内,看到眼前的场景,心中难受。 这一夜,注定是难熬的,琉璃一整晚都不讲话,只是默默闭着眼睛。无论兰若在她耳边怎么说,兰若心中也明白,国仇家恨,又差点被人强占,已经让眼前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女孩崩溃了。 ------------ 卷三 身处他乡路茫茫 ------------ 第一章 身处他乡路茫茫 一夜无眠,第二日一早,琉璃紫眸转动,看向已经在自己的床榻边沉睡的兰若,心里这才觉有些安慰,即使所有人都走了,她不是还有她嘛? 琉璃的微动让兰若一下子就被惊醒了:“公主。” “我没事了。”琉璃扯起一个勉强的微笑。 兰若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伺候着琉璃洗洗漱了一番。琉璃用完膳后看了一眼站成一排的婢女,伸手指了指站在最末的一个婢女:“你,出来。” 那被叫唤的婢女一愣。惊慌的站了出来。“圣女,有何吩咐。” “你叫什么?”琉璃问道。 “奴婢如燕。”那婢女的样子畏畏缩缩。 “这样吧!今日我想在宫内逛逛。你带路。“琉璃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是。”那婢女急 琉璃一踏出宫门,立马感觉到一股花香倾入鼻中,其实宫中的建筑倒是与雪国并无太大差异,只是雪国偏属寒冷之地,宫中花束并无太多,闻着花香而去。 “如燕,前面那丛是何花。”琉璃指着前面散发香味的花。 “禀圣女,是鸳鸯花。”如燕弓着身子回答道。 “鸳鸯花!”琉璃走了过去,果真花入其名,一枝两花,形体相同,仿佛两个爱人磨砂在一起,而且颜色煞是丰富。琉璃忍不住伸出手,摘下一枝紫色的鸳鸯花。 “啊。圣女!”如燕惊讶的叫道,却不及琉璃的手快。 “怎么了。”琉璃打量着手里的花,笑脸问道。 “圣女,这是彩玉公主最喜爱的花了。”如燕眼里透着泪花,表情害怕极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不就一朵花不是吗?”琉璃不解的看着如燕。 “啊。”一声惊讶突然从她们背后响起。一抹明黄的身影咻的一声跑到琉璃面前。愤怒的瞪着她们。 “谁摘的。”女子 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此时愤怒的样子,看过去煞是可爱。 琉璃表情不由放软道:“是我摘的。” “公主恕罪啊。圣女刚来宫中不懂规矩。”如燕跪倒在地。 “你就是琉璃?”彩玉鼓起的腮帮子缓缓的放平,眼睛一咕噜一咕噜的打量着琉璃,果真美,美得如此惊心动魄。 “你为何摘我的花。”就算美女,也不能放过。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琉璃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彩玉的小脸。顿时一旁响起一阵倒气声。 “放肆。”彩玉不敢置信的挥开琉璃的手。虽然第一次她觉得一个女子的手会是这般柔软舒服,但是同她哥哥一样她有着绝对的威严存在。 “一个小小女孩怎能如此泼辣。”琉璃忍不住耸耸肩。可是她却忘了自己小时候也是这般蛮横。 “你敢管本公主。”彩玉挥了挥手,立马过来几个婆子围着琉璃朝去。 琉璃笑了笑,在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前,几个婆子却纹丝不动的立在原地,动弹不得。在雪国,最出名的武功便是轻功,穿梭敌人之间于无形。 果然,彩玉感觉就一阵风后,琉璃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忙跟上。 ------------ 第二章 身处他乡路茫茫 “你,你怎么在这里。”彩玉转身,圆滚滚的眼睛盯着琉璃。 琉璃抬手将鸳鸯花插在彩玉的发鬓上,花衬人娇。“因为我会武功啊。” “真的吗?”彩玉眼里一下子喷发出耀眼的光芒。 琉璃双手环胸,好笑的看着眼前可爱的女子。 “那你教教我好吗?”彩玉抓住琉璃的手臂,撒娇一样的说道。“本公主就不计较你刚刚折了我的花了。” “公主想学功夫还怕没人教吗?”琉璃疑惑的看着她。 彩玉把头一偏,小嘴嘟起:“你若不教我,我就饶不了你。” 琉璃眸光里流动着暖意,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彩玉的秀发。自小就希望有个姐妹,如今这公主虽然脾气不好,但底性倒是好的。“那,好吧。” 彩玉直起身子。看了一眼僵硬不动的婆子,说道。“那你替她们解了穴吧。” 琉璃又一转身,就已在彩玉的面前。婆子们一脸惧意的看着眼前这位新来的圣女,真是太可怕了。 “哇,太棒了。”彩玉兴奋的裂开了嘴,两旁的酒窝越加的明显了。 琉璃眼眸里泄露出满心的喜悦。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陈夜熙魅惑的声音突然传来。 彩玉有些慌张的瞪了一眼四周的人,转而娇笑的跑了过去。“太子哥哥。” “倒是好久不见彩玉了,如今都长这么大了。”陈夜熙一脸宠溺的捏了捏替的脸狭。 “哥哥倒是没有想我。”彩玉贴在陈夜熙的身上,一脸的不满。 “怎么会没有,哥哥搜罗了许多小玩意已经派人送去湘玉宫了,宫人告诉哥哥玉儿来这边,哥哥才来的。”陈夜熙搂着娇小的彩玉一脸耐心的解释。 琉璃一瞬间晃了神,陈夜熙也有这样的表情。 “好吧!我原谅哥哥了。”彩玉抬起头看着陈夜熙特意低下头的脸“叭吱”轻了一口。 “玉儿。这花?”陈夜熙脸触碰到一个东西,抬眼看到彩玉耳边的鸳鸯花。 “是琉璃姐姐给我带着。”彩玉一脸调皮,迅速的把琉璃拉为自己的人。 “这花不是不能摘吗?”陈夜熙疑惑的看了一眼琉璃,竟然能够降服这个小霸王。 彩玉歪着头看着琉璃“琉璃姐姐你刚刚怎么说。什么有花什么没花。” 琉璃心中有些尴尬,不去看陈夜熙的嘴脸道:“那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对对对。”彩玉一脸得意的看着陈夜熙。 “那妹妹不怕他生气咯。”陈夜熙勾起狐狸眼,戏笑道。 “他不会生气的,哥哥玉儿的十二岁生辰他可是要来的。”彩玉一脸期待的看着陈夜熙。 “好。哥哥知道了。”陈夜熙抬起眸看了看不远处直勾勾的看着他们的琉璃。 “那琉璃先下去了。”琉璃转身,却好像想到什么?转头。“太子,琉璃的雪袍可还在。” “自然在。”陈夜熙狐狸眼转了一圈,带着一丝狡黠:“随后我派人送去圣女宫。” “那谢谢太子了。”琉璃转身,掩饰掉那一抹的恨意,莫不是他觉察到什么了。 ------------ 第三章 身处他乡路茫茫 刚刚转弯,琉璃就抬眸看着从刚刚就一直皱着眉头的如燕。 “怎么了?”琉璃突然贴进小婢女的耳旁。 “啊!”如燕吓了一跳,看着琉璃的眼睛更加害怕。“圣女。” 琉璃停下步伐。虽然谨小慎微是在宫中生存下去的必要条件,但是到她如此,琉璃还是有点不耐烦。“公主为何要我教她武功?” “因为,因为圣女武功好。”如燕一脸犹豫的说道。 “也罢。若是有什么隐情,怕是你的小命也难保了。”琉璃悠悠的甩下这句话,抬脚就走。 “圣女,圣女。”如燕跪了下来。“公主自幼身体不好,不宜习武。” 琉璃满意的扶起如燕,眼角若有若无的飘至刚刚的方向。 琉璃回宫时,兰若带一干婢女立在餐桌旁。桌上摆满了十几盘的菜肴,浓重的香气远远的传了过来,琉璃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来城的半个月里几乎没有怎么吃好。 “圣女。我做了点点心。”兰若上前看着琉璃眸子里透着情绪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琉璃伸手放在侍女捧过来的水盆里,洗了洗双手,拿起旁边的手帕擦了擦。坐到餐桌旁:“我遇见了陈国公主?” “陈国公主?”兰若脑子迅速转着,陈国子嗣不多,就一个王子和两个公主。“是彩玉公主还是玲弘公主?” “自是陈夜熙的嫡生妹妹彩玉公主。”琉璃优雅的夹起一块竹笋,细细的嚼噘着。“还是这吃了习惯。” 没一会,琉璃就放下筷子,拿起绣帕擦了擦嘴角。 “公主这就吃饱了?”兰若有些担忧的问道,琉璃这一个月来,两狭已经瘦点了原来的婴儿肥了,褪去了些稚气,反而显得更加的美丽了。 “饱了。”琉璃离开餐桌,看了一眼大门外。“过一会太子会派人送来雪袍。” “是。”兰若点了点,挥手示意她们端下菜肴。 “禀圣女,太**人求见。”一名女婢跑了进来。 “带进来吧。”兰若说道。看着坐在主堂上慢慢喝茶的琉璃,心里一闪而过不明所以。 “参见圣女。”领头的太监并没有跪下,只是稍微身子向前倾了倾。而后自顾自的站起身,一挥手,示意身后的小太监捧上东西。 兰若捧过。拿到琉璃面前,琉璃掀开上面盖着的明黄色布。果然是雪袍。 “辛苦公公了。”琉璃双唇扬起,打小在宫里长大,自然知道太监便是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人了,因为身体残疾,他们的心里都极其的阴暗,如果没有一个能够镇的住他们的身份就不要去招惹他们。 兰若也上前塞了一锭白银给那个公公。 此公公姓李,是太**的第一大太监。向来嚣张跋扈,更是贪财贪权。如今看到新到宫的圣女都这样讨好自己,心里自是舒服。头抬的老高,眉眼竟是喜悦:“圣女如此大方得体,在宫中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咱家自当尽心尽力。” “多谢公公了。”琉璃自是明白他在想什么。 “那咱家就不多加打扰了,太子还等着咱家回去复命了。”李公公将银子放入胸前。 “那好。公公慢走。”琉璃站起身。 ------------ 第四章 身处他乡路茫茫 李公公一回到太**,就看到太子和彩玉公主两人正在用膳,刚觉得唐突,想要走开,无奈陈夜熙眼尖的一眼就看到在宫门口晃悠的李公公。 “狗奴才给我滚进来。”陈夜熙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 李公公吓了一跳,看了一眼站在门口依然纹丝不动的侍卫。连忙意识到自己,慌忙的跑了进去。跪在地上:“给太子玉公主请安。”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陈夜熙并不急着让他起身。虽然未回来四年,李公公确实将一切打理的甚好,但是现在若涨 他气势,怕是这奴才非得飞上了天不可。 “圣女收下了。”李公公一脸讨好的笑着。 “有说什么那?”看似无关紧要的话,可是却字字藏着危险。 “禀太子,没说什么。”李公公依然没有感觉到危险。 “来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陈夜熙眼皮都未抬起。 “啊!太子饶命啊太子饶命啊。”李公公脸色刹那间变了,难道收了圣女的银子也是错的,可是平常太子对这种事也不上心。 “哥哥,怎么了?”彩玉也放下筷子有些疑惑的看着陈夜熙,为何好端端的发如此大的火。 “没事。”陈夜熙自己心中明白,琉璃只字未提,怕是昨晚的事她怨恨上自己,才会将气发在李公公身上。 ・・・・・・・・・・・・ 第二日一大早,圣女宫,琉璃翻转一个身子,隐隐约约透着一个人影,吓得眼皮一怔。 “师傅,你醒来了。”彩玉凑进脑袋,大眼睛看着琉璃。“师傅,你睡着的样子好美哦。” 琉璃摸了摸彩玉的秀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沉默的兰若:“怎么不叫醒我了。” 兰若抬起眸,刚想开口。 “是我不让她吵醒你的?”彩玉倒是拍了拍胸脯,一副是我做的。 琉璃嘴角轻扬,看着兰若上前为她梳洗。突然想到昨晚如燕说的话,便道:“公主,为什么想要学武功。” 彩玉拱了拱身子,躺在琉璃的床铺上。滚来滚去:“因为学武功会变得很厉害。” “可是公主不适合学武功。”琉璃淡淡的说道。 彩玉立马停止了滚动,趴在床塌上看着琉璃:“谁告诉你的。” “公主若是出了什么事,琉璃承担不起。”琉璃没有回答。 果然,那个小丫头一咕噜的爬下床,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蹭到琉璃身边:“一切不关你的事,本公主自己担着。” 琉璃看了一眼彩玉:“公主的病疾是什么?” “心疼。”彩玉指了指心胀的位置。“天生就带着了。” “此病,我倒是听闻过。”琉璃看了眼兰若:“只是这病不可大动。公主若跟着琉璃学武岂不是自找死路。” “可是我已经好了很久了。”彩玉一脸期望的看着琉璃。 “兰若给公主瞧瞧吧。”兰若突然上前说道。 彩玉这才注意到这个婢女:“你是谁?” “公主若信得过就让兰若瞧瞧吧!她可是得前雪国巫师真传。”琉璃笑了笑解释道。 彩玉看了一会兰若,才慢慢的将手拿出。兰若搭上她的脉搏,一股寒气侵入她的手指,她的心脉像是被是一瞬间被放在寒窟里。 兰若惊的一下子放开彩玉的手,脸色透着苍白。 “怎么了?”琉璃也被兰若的气色所吓到。 倒是彩玉只是一脸正常的收回手臂,像是习惯了如此场面。 “公主,可是先天带着?”兰若眼里透着惊愕,不敢置信。 “是啊。”彩玉面色有些难看。 “公主为何会带这寒症?”兰若看着彩玉的眼睛,像是要研究出是何究竟。 “寒症?”彩玉眼睛一亮:“你感受到我体内的寒冷了。” “是的。如此寒冷见所未见,公主竟然还能活的好好的。”兰若的话相当直白。 “那可能治?”彩玉脸上浮现出期待。虽然很多大夫都能触到她的冷,倒没有人说过她是寒症,除了哥哥身边的那个军师,似乎眼前这个女人还有点能耐。 “可治也可不治。”兰若四两拨千金的说道。 “什么意思?”彩玉不明所以的看着兰若。 “兰若你直说吧。”琉璃似是明白了一点。 “公主若是先天,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依若兰所见公主所中的是我雪国的秘药雪中人。”兰若说道。 “雪中人。”琉璃惊讶的叫起,像是不可置信的说:“中此毒的人先不说能不能活,就单说除了父皇一人没有人知道这毒药被置放在哪里?兰若,你可当真?”琉璃的表情相当的严肃,若是如此,那个中必有她雪国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我中的是雪国的毒?”彩玉瞪大眼睛,遍访天下12年,原来是这种毒害得她。 “也不尽然。”兰若看了一眼琉璃,像是安抚:“前雪国先皇曾私下赐予颜国一瓶。可是如果照公主这么说皇后中毒时必有贵人相助,否则不说公主,就是皇后也会结成冰块,最后化为一地血水,这才是这个最恐怖之处。” ------------ 第五章 身处他乡路茫茫 身边一道抽气声,谁的脸色都不好看。 “那可有办法。”半响,彩玉惨白的小脸问道。 “容兰若想想。”兰若低垂着脸,看不到表情。 “公主,事情不可急。”琉璃拍了拍她的小手。又叮嘱道:“此事先不得说出去。” 彩玉自是明白,点了点头,宫中有盼她好的自然也有希望她不好的。 “既然如此,本公主就先走了。”彩玉无趣的撇了撇嘴,又没有学到武功。 琉璃看了一眼兰若,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恭送公主。” 室内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诡异起来。兰若看了一眼琉璃一眼,摇摇头。“陈国远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琉璃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外面已大亮的天气:“一会随我去圣女堂吧。” 琉璃放下筷子,擦拭了一下嘴巴,就让兰若随着去了圣女堂,陈国也不是白让她呆在这里,就是官方的祈福每天都是必做的。 琉璃看了一眼这座新建的圣女堂,但是清新淡雅,没有过多的精雕细琢,倒是有种浑然天成的归属感。绿树环绕,紫鸢陪衬。不远处还有一个乘凉的小亭子。 做功课做了半个时辰,琉璃倒是皱了一下眉头,腿有些酸疼。一旁的兰若连忙扶起了她。 “公主何必如此认真了?”兰若倒是私下还是这么叫她公主。 看了一眼兰若眼里的秋波,琉璃说道:“祈福子民,不是只有他陈国子民。” 兰若不可置否的眨了眨眼睛。扶着琉璃回了去,圣女宫和圣女堂都是在宫内偏僻处,所以几乎几天下来都没见到什么人,而彩玉公主也没了动静。如此一来,琉璃倒是落得清闲。 时间就这么辗转过了半个月,琉璃倒是有空让兰若出去走走,摸清了宫内的布图。这一天,天气有些微差,刚从圣女堂做完功课出来,没走几步路,倒是下起了大雨,琉璃脚步一愣,摸了摸脸上的雨,这说下就下也太快了吧!只好和兰若一起跑到亭子里躲雨。 “公主,没事吧。”兰若拿起手帕替琉璃擦了擦秀发和脸狭。 “这鬼天气,没事,没事。”琉璃拍了拍全身。眼眸刚抬起来,就看到雨中那明显的一道红就钻了进来。 “圣女。”后面的达幕白愣了一愣,连忙叫到。 陈夜熙倒只是懒懒的抬起眼眸,看了一眼眼前湿漉漉的两个人,笑声不禁飘除嘴边。 琉璃怒瞪了一眼,没有察觉到身旁兰若不自然的脸色。 “这雨下的真大啊。”也许是看雨没有停的趋势,陈夜熙这才自顾自的讲道。 琉璃白了他一眼,这不是明摆的是,还用的了你讲。 看到琉璃的表情,陈夜熙但是嘴唇扬的更高了:“刚刚才讼完经啊。” 这一回,琉璃才慢慢的蠕动了下嘴巴:“是啊。” “圣女最近好像瘦了,又好像高了。”陈夜熙故意靠近琉璃,比划了一下他们的身高,她已经到她胸前了。不错。 突然闻到这个男人身上的淡淡的薄荷味,琉璃吓得退后了一步,抬起紫眸,豪不掩饰的眼里的厌恶。语气冷冷道。“太子,你管太多了。” “呵呵。”陈夜熙倒是干干的笑了几声,看到她似乎有些颤抖的身子,干脆的脱下红袍。给琉璃围上。 “你干什么。”琉璃有些微怒的扯去身上的红袍,却被陈夜熙一把按住手。 “圣女若想生病误事竟可以脱了。”陈夜熙语气也有些恼怒,一双狐狸眼也眯起来,直勾勾的看着琉璃。 琉璃自是不想跟他计较,只是转过去时脸狭两边有些微红,似是气恼,似是害羞。 ------------ 第六章 身处他乡路茫茫 大概过了半响,圣女宫的婢女才取了伞过来,见到陈夜熙也在这里,都欢喜的小跑过来,脸狭都带着娇羞,倒是忘了琉璃。 “参见太子!”两名婢女姿态优美的行了礼。眼角都不停的朝着陈夜熙眨啊眨。 “行了,起身吧。”陈夜熙步行到一个婢女面前,缓缓的伸手。“拿来。” “什,什么?”那名婢女一脸迷茫又迫切的看着陈夜熙。 “伞。”陈夜熙不耐烦的吐出一个字。 “我,我给太子撑回去吧。”夹杂着雨声,那名婢女鼓起了勇气说完这句话又慌忙的低下头。 琉璃忍不住番了个白眼。正番着过头脑袋有些旋晕就隐隐约约看到达幕白上前直接夺了那把伞,撑着同陈夜熙走了。 兰若这才上前,也夺了另一把伞。“圣女,我们走吧。” “圣女,兰若姑姑。”两名婢女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已经走出亭外的两人,急切的叫到,这雨还很大,丝毫还不见停了。 琉璃转身,看了两人一眼:“怎么的,要我淋回去。” 看到琉璃紫眸着喷发的寒意,两人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齐齐一脸害怕的摇了摇头。“不敢不敢。” 待琉璃回到宫中后,如燕却是迅速的送上两碗姜汤。“圣女,兰若姑姑快些喝吧!热水也给你们准备好了。” 琉璃接过姜汤,吹了吹还热气腾腾的:“如燕想的真是周到,知道我们受了雨。” 如燕慌忙的摇了摇头:“是太**的李公公刚刚跑来说的,匆匆忙忙的,圣女想必刚刚和太子在一起吧。” “哦。”琉璃点了点,并没什么多说。遣了兰若回去洗漱,自己又让如燕进来服侍。 如燕一边擦拭着琉璃的手臂,一边试探性的问道:“圣女,怎么不见去接你的两个姐姐回来了。” 琉璃睁开紫眸,眼里一闪而过一丝狡黠。抿抿有些干涩的嘴唇说道:“她们跟着太子殿下游玩了。” “啊。”如燕不敢置信的看着琉璃,但是看到琉璃眼里的认真后,似是呢喃。“两个姐姐真是好命。” “如燕也想?”琉璃侧着脑袋问道。 “不想。”如燕摇摇头。“如燕就想以后出宫后嫁给好人家。” “这样甚好。”琉璃满意的看了如燕一眼。 隔天一早,琉璃醒来,却发觉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却还是下了床。 “公主这脸色有些难看。”兰若刚打开房门,就看到琉璃下了床。 “不碍事。”琉璃摆摆手,让兰若伺候着洗涑了一下,人才感觉精神了些。又多上了一些红粉,才能遮住过于苍白的脸色。 “公主要不今天就别去了,兰若去太医抓点药回来吧。”兰若有些担忧。 “别了,我们现在寄人篱下,别太娇贵自己。”琉璃站起身感到一阵晕厥。 兰若眼急手快的扶住了琉璃,眼里忍不住心疼,这娇贵的身子,以前哪里受过这些苦。 琉璃缓了缓,睁开紫眸:“拿雪袍来。” “是。”兰若看了琉璃变淡的紫眸,心里有些担忧。 琉璃披上雪袍,眼脚撇到那一抹红色,只觉得心烦:“吩咐人将它送回太**去。” 兰若自是明白,忍不住回想到昨天和达幕白的匆匆一撇,佳人梦未逝,良人未可知。 琉璃唤了唤走神的兰若,还是撑着身体去了圣女堂。 雨后的一切都是舒畅的,刚出了宫门,柳枝上垂滴下来的露珠一点一滴的落在地面。琉璃忍不住瞟了一眼鸳鸯花丛的方向,那个丫头最近去哪了? ------------ 第七章 身处他乡路茫茫 去了圣女堂回来的时候琉璃还是忍不住去看了鸳鸯花。 “圣女,这花,真是奇异。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兰若忍不住俯下身子。 “兰若倒是听闻过。”琉璃抬起头,刚好看到远处一片浮动的嫣红。 也是感觉到了脚步声,兰若也抬起头。远处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女孩走了过来。 “是玲弘公主。”兰若轻声提醒到。 “前方是何人,见着公主为何不跪。”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奴婢,朝着琉璃她们囔道。 琉璃和兰若对望了一眼,便福了福身。“圣女参见公主。” “兰若参加公主。”兰若低下头,站到琉璃身后。 “原来是亡国公主。”玲弘一脸笑意,一身红火的摆裙加上头顶上的金华银坠,真是花了眼。 琉璃的脸色不太好看,低垂着脸还保持刚刚半蹲的姿势。 玲弘倒是不紧不慢的围着琉璃看了一圈,语气带有些嘲讽道。“倒还真是倾国倾城。” 琉璃一听,便知眼前这个女孩虽是样貌好,却不待见她,自己站起身子语气不卑不亢的说道:“公主若没什么事,琉璃先退下了。” “好大的胆子。”玲弘紫小就跟彩玉一样嚣张跋扈,自是容不得别人在自己眼前放肆,玲弘上前就扬起巴掌。琉璃楞了一下,赶紧侧开身子,却还是被打到了脖间,顿时脖子下一片通红。 “圣女。”兰若当时也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女孩如此泼辣,说打就打。这时看到琉璃红印的脖子,秋眸里不动声色的划过一丝寒冷。 琉璃的脸色也不好,没想到和陈国两个公主见面都是如此场景。 “你还敢躲,真是放肆。”玲弘自是泼辣,扬手又想一巴掌。 琉璃自是不会吃第二次亏,一把抓住她的手:“玲弘公主不要得寸进尺。” 玲弘没想到眼前娇娇弱弱的女子力气竟然如此之大,她疼的紧皱着眉头:“快放开我。” 琉璃顺势狠狠的甩掉她的手,看着她踉跄了几步,被身后的侍女扶住。紫眸里一片宁静,转身就拖着兰若要走。 玲弘怎可放过,看了一眼自己红肿的右手肘,心里知道自己打不过她,就大声道:“放肆,还有没有规矩了,区区一个圣女,还真当自己还是雪国公主,我看雪国就是蛮夷之国。额……” 琉璃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身,现在她的右手正掐着玲弘的脖子,玲弘原本喋喋不休的小嘴也一下子止住,不可置信的看着琉璃。 “啪。”一巴掌挥向玲弘,立刻娇俏的面庞上出现五道红色的手掌印:“这一巴掌是教你如何做人。” “啪。”又一巴掌,反面的另一边脸也出现了响应的图案,琉璃紫眸冷冷的盯着此刻在自己手下动弹不得而瑟瑟发抖的玲弘:“这一巴掌是教你怎么说话。” 两巴掌摔完,琉璃放开玲弘的,一下子她就瘫倒在地面,身后的侍女们自然都是看出琉璃有那么两手,而她们平时都是跟在玲弘身后耀武扬威的,这下人家连主子都敢打,她们就都怕,只有刚刚吼那么一声的婆婆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琉璃发冷的脸色,走到玲弘身边。 “公主。”那婆子话才好好说完。 玲弘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怎么说她也才是不过十岁的孩子,而且又是养尊出优的公主。朝着那个婆子大吼道:“还不快去找我母妃来,死奴才。” 那婆子连圣应道,看了眼琉璃赶紧飞奔回安乐宫。 琉璃冷冷的望了一眼地上正在哭的玲弘,眼里透出不耐烦,缺感觉衣袖被人拉扯了,正好对上兰若担忧的眼神,琉璃摇了摇头,今天做也做绝了,走一步算一步。 “早就听说了琉璃公主美艳不可方物,果真是天下无双。”不远处从假山后面走出两个男子,一个面如桃花,一个面色如霜。 琉璃转头对上两个的视线,并没有答话。 倒是地上正哇哇大哭的玲弘,一下子就停止了哭泣,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们。“轩哥哥,寒哥哥。” “瞧瞧,我们小美人怎么了。”桃花眼止步在玲弘面前,语气颇有些怜惜。但是这话却听着让人奇怪。 玲弘以为靠山来了,就立马站了起来,指着琉璃对着那个桃花眼说道:“轩哥哥,这个坏女人打我。你看看。” 桃花眼看着玲弘两狭的五指印,忍不住看了几眼站立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琉璃,若不是他刚刚看的分明,还不相信一个女子也能下这么狠的手了。 ------------ 第八章 身处他乡路茫茫 呀,真是可怜。”桃花眼像是疼惜的低下头呼了呼玲弘的两狭。 而站立一旁的冷面男却是径直的朝着琉璃走过去,语气森冷道:“不过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你下手下回就该轻一点。” 像是责怪的语气,但是琉璃和兰若同时都诧异了多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是在帮他吗? 桃花眼也楞了一下,他的三弟今天竟然开金口管闲事了。不过他也很给面子的附和道。“玲弘,轩哥哥送你回宫吧。” 玲弘也一愣,这样就算解决了,不过她看到靠近自己安墨轩的帅脸,如果让他送自己回宫,也够气彩玉好几天了。至于那个敢打自己的女人,她一定不会放过的,想到这里,她欢喜的抱着安墨轩的左臂:“好吧!轩哥哥送我回去吧。” “三弟走吧。”安墨轩看了一眼眼睛没离开过琉璃的安墨寒喊道,看来三弟春心动了。 安墨寒转头,脸上还是一片宁静,朝着安墨轩走过去。 琉璃被他看的一楞一楞,这个人是谁? 一群侍女也随着他们三个都走了,兰若靠近琉璃,她也感觉到了那个男人对琉璃的探究。 “公主,回宫吧。”兰若轻声提醒道。虽然这两个男人解了她们现在的困境,但是安乐宫那边的人是不会罢休的。 圣女宫内,琉璃躺在铺了一层薄薄的毯子的贵妃椅上,紫眸微闭。 “公主,那两个男人,一个是安国大皇子安墨轩,一个是安国三太子安墨寒。”兰若对着琉璃说道这是她查了一个下午的资料。 “安国的人这么早就到了,不是还有好几天才皇上大寿吗?”琉璃闭着眼睛问道。 “应该是冲着公主来的,如今陈国得公主天下皆知,别说安国颜国,就连一些小国都蠢蠢欲动。”兰若说道。 “怪不得他今天要救我。”琉璃紫眸睁开,心里有些不悦,不知道为什么。 “公主,安贵妃并非善类。”兰若有些担忧,能够在皇后底下如此张牙舞爪十几年,显然而见她的心底。如今她们更是四面楚歌,无人支援。 “可惜当家做主的不是她。”琉璃笑着朝兰若说道:“如今皇后已经解禁了,论起我和安贵妃,你说她更容不下谁?” “她容不下公主是因为公主样貌出众,而怕皇上临幸于公主,而她容不下安贵妃是因为皇上不止临幸于她还是令她再次怀孕,这样不仅会让她失宠还会威胁到她的地位。”兰若分析道,如此一来,她们又在无形间有了帮手。 琉璃微笑,十五岁的年华,却背井离乡身处他国,这不是她所要的生活,但是她只有让自己变强,才能生存下来。 用完午餐,才刚撤了饭菜,倒是半个月不见的彩玉今天来了,一脸的愁容,自个儿坐到饭桌上,两只婴儿肥未褪去的小手耷拉着脑袋,自顾自的叹气起来。 “这是怎么了?”琉璃也不行礼,依旧坐在那里喝着茶,只是吩咐若兰给彩玉倒了杯茶。 “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轩哥哥,他去陪令弘那个臭丫头了。”彩玉抱怨道。 听着眼前这个小女孩这么老成的抱怨,琉璃勾了勾嘴角,最终没有笑出来:“轩哥哥是安国大皇子吗?” 彩玉点了点头,想想她这半个月都跟着他屁股后面东奔西跑的,岂料今天母后出宫,她就过去耽误了一会时间就被玲弘那个臭丫头给勾引走了。 “那你看到了玲弘公主了吗?”琉璃有些疑惑,若是她看到玲弘脸上的伤痕,必定会高兴的以她这么讨厌她来说。 “那个臭丫头,今天脸上还特地围了父皇送给她的波斯巾,真是让人讨厌。”小丫头继续支着头郁闷的晃悠头。 “那如果她今天被揍了了。”琉璃难得调皮得靠近彩玉的耳边低声的说道。 果然,小丫头头一转,一脸惊讶的看着琉璃,连连摇头:“不可能,除了我谁敢揍她。” 那语气认真的琉璃忍不住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师父我。” “真的吗?”小丫头眼里喷发出色彩,兴奋的问道。 “你问兰若。”琉璃努努嘴巴。 彩玉转头看到兰若点了点头,无奈的看着眼前两个人小鬼大的家伙。 “太棒了。”彩玉拍着小手兴奋的囔囔着。“师父师父你好棒啊。” 琉璃笑而不语。 “对了,师父,我的病?”彩玉像是想起了似的问道。 琉璃眼神有些复杂,看了一眼兰若,示意她说话。 ------------ 第九章 身处他乡路茫茫 “公主,除非当初的高人现身,告之兰若初次使用办法,兰若才可以配合,使用前雪国巫师之术,方可压制,至于治根,兰若不敢保证,但是可以保证公主不用在寒冷之时受锥心刺骨的疼。”兰若一眼严肃道。 彩玉眼睛一亮:“那可好办,待我回宫问了母后,便告知于你,那如此我可习武。” “可以,不过不可学太过阴冷的武。”兰若看着眼前小丫头眉开眼笑的。 “那就好,我这就回去问我母后。”彩玉一说完就跑了出去。可想而知她的心急。 “兰若,可真有把握。”琉璃有些担忧,毕竟她已经12年了,毒已入根,怎么能拔除。 “只要这一次,皇后必待我们不同,兰若自当尽全力。”兰若不敢说她没有多大把握,但是她一定会帮助琉璃的。即使要了她的性命。 果然,傍晚的时候,凤溪宫来人,宣了琉璃还特地也要求带了兰若过去。 琉璃一踏进凤溪宫,宫里温度明显高于外面,四周都铺着些薄毯,可见皇后爱女心切,怕彩玉坐躺在地上玩受了凉。 再一次见到皇后,倒还是那般华贵的装扮,美艳佳人:“圣女参见皇后,公主” “奴婢参见皇后,公主。” 两人都福了福身。若兰也识趣的道了声奴婢,皇后难惹,免不了找渣。 “都起了吧。”皇后倒是温和:“听玉儿说琉璃有办法治玉儿的病。”皇后倒是屏退了众人,只留下一个婆婆和她们。 “是毒不是病。”琉璃一针见血说道。 皇后一楞,显然彩玉没有告诉她关于雪中人的事。“怎么说?”她生产时确实是中毒所致,才会提早。 “因为公主中的是我雪国皇室的毒,雪肿人。。”一语激起千层浪,琉璃察觉到皇后微变的脸色。 “你的意思启不是下毒的人是你们雪国的人。”皇后面上有些微冷。 “母后。”彩玉唤了一句。 皇后一个眼神过去,示意她闭嘴。 “元明七年,颜国凌将军探访陈国,而就在琉璃出生的那一年,父皇曾经赐予颜国一瓶雪中人。”琉璃道出这些数据,没有指明道姓。不过单是这些就足以怀疑颜国那时来的动机。 皇后脸色不大好看,质问道。“那你可知道当初救本宫的也是凌将军。”这些人自己感激涕零的恩人被人一说难不成还是自己的仇人。皇后也活了36年,自然不会完全信了琉璃的三言两语。 “皇后娘娘,谁是谁非,琉璃说不清,但是父皇生前一共炼治九瓶,据琉璃所知,其余八瓶未曾流出。”琉璃眸光微转,一脸沉重的看着皇后,她知道她刚刚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矛头指向颜国,那个也曾参与害她国破家亡的国家。那个与陈国暗下交好多年的国家。 “本宫启可只听你毫无证据之言,其余八瓶身在何处,你可拿出来让本宫瞧瞧。”皇后眸光紧盯着琉璃,今天就冲琉璃的话,她若信,便又是一场祸乱,那个年年与陈国交好的颜国,必是狼子野心。她若不信,那眼前此女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可以处已死邢。 “皇后娘娘,琉璃拿不出其余八瓶。”琉璃直盯着皇后的眸子,一字一句吐出:“父皇已死,雪中人就没人知道下落了。” 皇后微怒:“大胆,那你还敢污蔑颜国。” “皇后娘娘,你若不信琉璃,大可以在皇上寿诞之日前去通知颜国让他们带雪中人前来观赏。”琉璃脸色无常。继续说道:“拿的出,就请皇后治琉璃之罪,拿不出,皇后娘娘便知怎么办。” ------------ 第十章 身处他乡路茫茫 皇后思索了一下,微点头:“既然如此,那玉儿的毒可有的治。” 终于归到正题上来,琉璃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琉璃略懂医术,但解毒实在不会,还请皇后娘娘准许容婢女兰若回答。” “准。”皇后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琉璃身后的女子,清雅淡兰,虽不如琉璃让人惊人,却是当婢女有所奇怪。 “婢女兰若回禀娘娘,公主病可治,但是需要知道凌将军之前是如何救治娘娘,方可才能不会用错药方,使之前的药性相抵。”兰若不卑不亢的说道。 皇后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自会修书一封给颜国。不过,若是治不了玉儿我定让你们主仆二人生不如死。” 琉璃和兰若出了凤溪宫时,耳边还回荡着皇后最后的警告,心里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们此举是兵行险招,把颜国拉进来,让他们两国斗。虽然陈国较为鼎盛,但是他们刚刚攻打完雪国,国库必定不如之前。所以两国相斗,琉璃志在必行。 “师父,师父。”彩玉在后面追了出来,一身粉嫩的摆裙显得格外的温暖。 琉璃停住脚步看着彩玉着急的步伐。“怎么了?”。 “师父,你别多心,母后她,她?”彩玉抓了抓头发。 琉璃笑了笑。“没什么?我知道的,没有放在信上。” “那就好。”彩玉裂开嘴,两旁的酒窝就更加的明显。那笑容耀眼的仿佛天上的太阳。 琉璃回宫时,刚好如燕站在门口,到处张望。 “这是干嘛?”兰若问道。 “兰若姑姑,圣女。”如燕显得特别兴奋。“今天各国的王子公主,还有将军都陆陆续续的到了。” “怪不得刚刚一路过来,宫人们都那么忙碌。”兰若说道。 “那你在这里张望又看不到什么?我们这里这么偏僻!”琉璃好笑的说道:“今天就容你出去看看,打探打探情景,今晚回来给我们道道乐子。” “谢谢圣女。”如燕高兴的飞奔出去了。 琉璃与兰若对望了一眼,不由的都笑了笑。 一整晚宫中都热闹非凡,琉璃本就是受了凉,这才吃了晚饭,便混混沌沌的睡着了。 兰若关上门,看了一眼天空,如今四月初了。虽然身处皇宫,但是她的眼前时常还是归出现满是血腥的战场。摸了摸脖子边的图腾,兰若深深的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琉璃倒是醒的早。也没感觉那么难受了,唤了人,今日值班的是如燕,穿衣洗漱完后,倒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参见太子!”堂里的婢女都优雅的行了礼。 琉璃看了一眼,无奈的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参见太子。” 陈夜熙看了一眼饭桌上的饭菜,倒是清淡。“都起来吧” 琉璃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自顾自坐到饭桌上的陈夜熙,眉头不由皱了皱。 “坐吧!我也还没有用餐。”陈夜熙话刚说完,就有婢女添了碗筷。 琉璃无奈的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吃着。无视两道炽热的视线。 “最近宫里人多眼杂,若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到处晃悠了。”陈夜熙淡淡的说道。他也是昨晚才听说眼前这个还若无其事吃饭的人前天竟然把玲弘给打了。本是昨晚就过来看看,没想到那丫头受了凉早早睡下了,这不一大早就晃过来看看她,这段时间忙,身为太子的他要随时随地代表皇帝招呼那些麻烦的客人。 “为什么?”琉璃筷子一顿,不解的看着他。果然,穿红衣服的都不是好人。 “前天惹了什么事,若不是安国皇子替你说话,你以为安贵妃会这么轻易放过你。”陈夜熙的语气有些奇怪,只要想起是安国皇子救了她,他的心里就不舒服,有种珍宝被人探视了感觉。 琉璃的脸色变了变。没有再说什么?这里不是雪国,她也无权去指责一个公主的错,只是默默的扒着饭。 “好了,我先走了。”陈夜熙放下碗筷,优雅的拿起面巾擦了擦嘴角。 琉璃看着陈夜熙一走立马把碗筷一推,满脸的不爽,这一公主脾气是从小养成的,一时半会她也改不了。 兰若瞧见了,她倒觉得不是坏事,这些国家中打公主主意的人多了去了。虽然陈国太子这一举让公主见不了外人,但是确是保护了公主。不说公主的能力,就单单公主的外貌,就没有多少人能够抗拒。 ------------ 卷四 雾里云去情初寇 ------------ 第一章 雾里云去情初寇 “圣女,我们该去圣女堂了。”兰若提醒道。 琉璃一路不爽,这才刚出门,就看到迎面上来的四个男人。 “琉璃公主?”那个桃花眼的大皇子直呼道。 倒把琉璃和兰若吓了一跳,如今在陈国,竟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叫她公主。 安墨轩看了一眼自己三弟一脸平淡的闷骚样,不由玩心大起,他们今天可是专门来瞧瞧这位亡国公主的。“公主,在下安国大皇子安墨轩,这是其三弟安墨寒。” 琉璃紫眸微转,不明他们是何用意,只是生疏的说道:“请不要叫我公主。” 安墨轩一楞,勾起唇角,一脸笑意“那叫美人吗?” 琉璃看见他靠近的嘴脸,眼里透着不耐烦,登徒浪子:“若没事,琉璃先告辞了。” 琉璃退后了一步,直接朝着前面走。 安墨轩看了一脸安墨寒,摇了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朝着琉璃的背影喊道:“琉璃公主这是去哪?” 琉璃并没有转身,只是空灵般的声音远远传来:“讼经。” “呀,三弟,美人这是要出家啊。”安墨轩一脸怪异的看着安墨寒。一脸惋惜。“这陈国太不会怜香惜玉了,待我向那皇帝要了她。” “闭嘴。”安墨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安墨轩却是哈哈大笑,他终于发现自己弟弟好玩的地方了,要不然天天像一尊佛一样摆着张楞脸给谁看了。 “爷,三爷走了。”圣夜无语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只要一对上三皇子的事,自己的爷就喜欢捣乱。 “走就走呗,你就该好好跟着爷,像圣翎那样跟着我三弟真是苦了他了,就是一木头。无趣对吧圣夜。”安墨轩第无数次替圣翎抱不平。 圣夜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圣翎那样更幸福好不好,爷就爱捣乱,而我就要收拾乱子。不过他嘴上不敢说,只是答道:“可能吧。” “什么可能吧。”安墨轩极其不满意这个答案。 “那就是了。”圣夜只好应声道。 ………… 从圣女堂讼完经,琉璃一早上都觉得心神不宁,看了看不远处的亭子,连忙唤着兰若过去。 亭子里倒是凉爽,陈国处于南边,虽是四月初,天气却是有些炎热了。 “兰若可给我算一卦。”琉璃看着兰若。 兰若明显一愣,没想到琉璃会突然这么要求:“可以。” 兰若折下柳条,沾点春末水。双眸瞪大,一道灵力顺着柳条袭击到水面。水波扩大,一个水圈一个水圈的荡开,突然人影就浮现上来,一个男子穿着一身明黄色袍子,背对着她们,而被拥抱的人竟然是琉璃。 琉璃吓得探头看清,岂料画面立马就消了。 “他是谁?”琉璃问道,她看不到他的脸,但是那个背影却像极了一个人,陈国太子陈夜熙。 兰若摇摇头,她不知道:“公主,兰若灵力不够,只能如此。不过从画面中似乎隐隐透着公主贵人已在附近。” “怎么可能。”琉璃自己都没感觉语调突然升高,因为那个背影,那身明黄色的衣裳,除了陈夜熙还有谁。 兰若一楞,不明所以。却是淡然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琉璃摇摇头,心里却是更加不舒服。 回了圣女宫,难得宫内热闹了起来,兰若一问,原来皇上赏了一些东西过来,琉璃自是不上心,就交给兰若处理。 用完午膳,琉璃闷的慌,刚想出去逛逛,又想起陈夜熙的话,又折了回来,躺在贵妃椅上,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扶把。“如燕,去给我找几本你陈国的书来。” 就这么一说,如燕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有侍卫搬了一箱子的书。兰若倒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如燕。 而琉璃一整个下午捧着书看了好半天。最后兰若唤了又唤,琉璃才舍得放下书,去用了晚膳。 ------------ 第二章 雾里云去情初寇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琉璃倒是紧留守在圣女宫,日子倒是过得宁静。 皇上43岁盛诞那日一晚,宫内齐舞升平,琉璃所在的圣女宫偏属在冷宫,也是被这热闹声给震醒了,抬起身子,看了一眼窗外还未大亮的天,揉揉眼睛。下了床,倒把如燕给惊醒了。 “圣女,这么早就起了吗?”如燕也是睡眼惺忪的趴在桌子上。 “嗯。”琉璃打开窗户,早晨的空气显然比较清爽。 如燕急急忙忙的去准备洗漱,伺候完琉璃洗漱后,便被琉璃遣去休息了。 兰若也一大早就过来,琉璃看了她一眼,并不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吃着饭,像往常一样准备着要出门。 刚好踏出宫门,便来了一位公公,细细一看,原来是皇上身边的邓公公。 琉璃点头微笑:“邓公公来圣女宫是有事吗?” “圣女大喜。”邓公公一脸喜相,一脸媚笑的看着琉璃。 “何事啊。”琉璃倒是淡定的很。 “今晚盛宴皇上让圣女也出席,这不让咱家也给圣女送来一套盛装,如此恩泽,倒是有喜了,圣女。” 琉璃示意兰若接过衣服,淡然的笑了笑:“那替我谢谢皇上的恩典。” “自然自然。那咱家就回去回禀皇上了,对了,圣女今天大可不必去圣女堂,皇上有令让圣女好好装饰一番。”邓公公说完,抚了抚手上的拂尘。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 看着邓公公走远,琉璃又折了回去,回房遣退了如燕。 若兰放下装衣服的盒子,打开一看,一袭白色的海棠花委地长裙,着手一摸,丝滑过人。倒真是上上品。 “公主,我给你穿上吧。”兰若爱不释手的看着它,一种女人对于美丽衣服的天性。 琉璃一愣,倒没想到兰若也有如此可爱的一幕,便由着她帮自己穿上。 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海棠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虽是粉黛未施,倒无损一丝娇美, 个挂着玉物装饰,小巧精致;玉般的皓腕戴着两个银制手镯,抬手间银镯碰撞发出悦耳之声,微抬俏颜,淡紫色的眼眸摄人魂魄,灵动的眼波里透出灵慧而又妩媚的光泽,樱桃小嘴上抹上了蜜一样的淡粉,双耳佩戴着流苏耳环;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紫鸯花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远处一望,倒是仙人来世。 兰若秋波里久久透着震惊,虽是几个月朝夕相处,但是琉璃偶尔的一眸一撇总能让她叹为惊人。 琉璃媚眼一挑,朝着兰若拍了拍肩:“莫不是被我迷倒了。” 娇俏的语气配上精妙绝伦让兰若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公主此貌是福又是祸。” 琉璃一楞,倒没想到兰若会这么说,摸了摸自己的脸狭:“兰若去找一条面巾给我吧。” 兰若点了点头,今晚出席宴会必定不会过于平淡,毕竟冲着琉璃来的人多了去,就像那个冷面如霜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兰若的脑子里倒是浮现出了安墨寒的样貌。 ------------ 第三章 雾里云去情初蔻 离宴会还有一个下午,琉璃掀开面纱,站在镜前,望了望自己,似乎来陈国的一个月里脸狭更为削尖了。“兰若你可觉得我有什么变化吗?” “模样倒是更加清晰了,更加美丽了。”兰若倒是一点都不含糊的讲道。 “那今晚我定要艳惊全场。”琉璃勾了勾嘴角,紫眸里透着一丝坚定,她要以自己为诱饵,祸乱三国,容貌就是她现在所剩余的唯一资本了。 兰若一楞,张了张小嘴,并没有说出什么?当初跟皇后兵行险招就是为了换的今日去宴会的机会。没想到皇后倒是如此诚信。 夜幕渐渐降临,宫里的闹腾声就更加的响亮了,如燕来房门催促了几次,要琉璃早些过去,琉璃倒是不紧不慢的让兰若慢慢的描绘自己的眉眼,一笔一划,兰若倒是觉得这只是景上添花的事不过,无奈琉璃坚持。 描绘完了,琉璃蒙上面纱,遮住倾国倾城倾天下的样貌,优雅的踏着步伐,由兰若打开了房门,一步行出去,就望见满天的孔明灯,那样子真是好看。 如燕自是等待多时,看到琉璃蒙的面纱倒是一愣,连忙唤道:“圣女倒是出来了,皇上遣了催了好几次了。” 琉璃面纱下的嘴角扬起了幅度,淡淡道:“我和兰若这就过去。” 一袭白衣渐渐远去,如燕楞了楞,原来背影也是可以这么迷人的? 琉璃刚到环庆宫门口,就看到许多围聚在外面的王公贵族,三三两两倒是讨论的热闹。 琉璃一袭白衣穿梭在人群中,别样的气质和飘逸的背影,倒是迎来了不少人的猜测,这是哪家的千金,还是哪国的使者。 琉璃踏进环庆宫时,里面已经围坐着一大部分了,宴会还没开始,琉璃也不紧不慢的任由宫人引到她的位子上,那宫人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圣女,怎么带了个面纱。”那宫人语气带有些可惜,琉璃惊人之貌早已传遍了整个大陆了。 琉璃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她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不少人将目光投视她,有探究的,有疑惑的,还有炽热的。 琉璃淡然的抬起头,环顾了一周,她的位子算起来算是比较偏下,离主位甚远。那一抹红色却浮动的飘到他面前。 琉璃眼睛止在他的身上,淡紫眸对着他的那双狐狸眼里喷发的怒火,不痒不痛淡然的撇开。 陈夜熙角色有些难看,即使没有看见她的面容,就单单从她的身影他都记得。所以从她踏进宫门,他惊愕她的出现。“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现在马上给本太子离开。” 陈夜熙声音低压下来,靠近她的耳边磨砂道,那般亲热的姿势,语气却是森冷的。 琉璃用手抵住他的靠近,面纱下嘴唇慢慢的吐出:“琉璃不敢抗旨。” 陈夜熙身子明显一震,眯着狐狸眼看着琉璃,薄唇抿起来,透漏的危险不言而喻。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琉璃眨了眨紫眸,挑衅的看了一眼从刚刚就射来不善眼光的一个女人。全身珠光宝气,人倒是长的不错,却是太妖了。 “皇上皇后嫁到,安贵妃嫁到。”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 ------------ 第四章 雾里云去情初蔻 全场安静,皇上倒是一脸神情气爽的左边挽着依旧艳美的皇后,而 右边一袭淡紫色长裙面貌清秀还大的肚子的女人想必就是安贵妃。 “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安贵妃吉祥如意。” 长长的一顿词,琉璃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已经坐在主位上三人。 “众卿平身。各位使者不必拘礼。”皇上龙袍一挥,神清气爽。 “谢主隆恩。”陈国官员道。 “愿陈皇万岁无疆。”使者们道。 琉璃倒是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四周,陈国以太子为首坐在左边,而右边以安国为首各国使者依次坐下。 一番官方话语后,皇上便宣布歌舞开始。 琉璃倒是自己悠哉的吃着点心。 “圣女。”兰若轻唤了一声。 琉璃抬起眸,她知道兰若为何呼唤她,直视着右排人投射来的目光,那些人也不笨,隐隐约约能够猜测到她是谁,只是还没有带头要求见她。她在等,等那些人的耐性。 一曲歌舞过后,舞娘们退了下去,右排的第三个座位一个男人突然站立起来,双手抱拳:“颜国凌修泽带颜皇心意恭祝陈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特献上舞曲一首。” “好,好好。”陈元明心情甚好。 凌修泽大手一挥,一群舞女捧着一朵金色水莲花踏地而来,姿态妖娆,随着莲花绽开舞蹈,青一色墨绿色舞衣,露出雪白的肚皮,晃悠着,摇摆着,动作大胆而美丽。 琉璃抬眸见到陈皇眸光渐亮,而皇后脸色隐隐透着难看,倒是安贵妃一脸神态自如,不卑不亢的捧着茶杯轻轻饮酌着,眼神若有若无的飘着。 “喷。”突然丝带飞天,缠绕着莲花上方,莲花缓缓绽开,一道粉红色身影踏着丝带在半空中舞动着,周围惊呼声此起彼伏。 粉色身影缓缓落地,墨绿色的丝带也随之挥开,是她?琉璃楞了一下,就是刚刚在右排对她有敌意的那个女人,琉璃抬眸望去,果然那里已经没有她的影子了。 这一曲歌舞倒是引起很大的反响,粉色身影上前几步,走到大堂前方,缓缓下跪:“颜皇之女颜珍恭祝陈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妖娆的面容,婀娜的身姿,加上刚刚如此诱惑的舞蹈,陈皇早已七魂丢了三魄了,竟然站了起来,走下主位,扶起颜珍:“颜皇此礼甚得朕心,甚得朕心啊。” 陈皇紧紧握着颜珍的手,琉璃不经意抬眸看到刚刚右排第三座位的凌修泽双拳紧握在两侧,面色有些难看的看着颜珍。 颜珍像是很自然的褪去陈皇的接触,她的心里自是不舒服,眼前这个男人跟她父亲年龄不相上下,她也只是年仅17岁而已,而父亲让她献媚给陈皇,本就很明显企图,她只能无条件服从。 “颜珍公主,倒是用心了。”皇后终是耐不住说了话,看了一眼坐在大堂下左排第二位的丞相,她心里的火更是没处发,脸上却是姿态优雅的笑着,不动声色的隔开皇上个颜珍的距离。 “谢皇后娘娘夸奖。”颜珍低垂着脸,一脸恭顺的样子。 “只是臣妾修书一封给凌老将军,只可惜将军没来。”皇后一脸叹惜的望着凌修泽,她原本不信琉璃的话,但是凌雷凌老将军推辞不来,倒还真有些心虚,而且今晚颜皇又派颜珍如此讨好,她倒是更加相信了当年的案件绝对和颜国有关。 “倒是许久不见凌雷将军了。”皇上虽然不懂皇后怎么突然提到他。但是还是顺着话说了下去。 凌修泽脸色一变,想起出发陈国前父亲交代自己的话,一切都要以讨好陈皇为主。即使献上颜珍也在所不惜。“有劳皇上皇后惦记了,家父也常常提起皇上皇后的恩泽。” “那既是如此,本宫拜托颜皇将雪中人这一药带来一赏,倒不知颜皇是何意思。”皇后的话轻轻柔柔,倒是在场有几个人听明白了,脸色都是一变,雪中人?这不是雪国宫廷毒药,颜国怎么会有。 ------------ 第五章 雾里云去情初蔻 “雪中人是何物?”皇上有些疑惑看向皇后。 “皇后娘娘不知从何所知我颜国有前雪国的宫廷密药。”凌修泽自是知道皇后必然会问他,他也做好了打死不承认的准备。 “有没有我是不清楚缘由,但是在场人中是有一个清楚,琉璃圣女。”皇后娇美的搂着皇上的手臂。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顺着皇后的的视线看到一袭白衣的蒙面女子。 琉璃面纱下的嘴角勾了勾,很满意如此场景,那一日她早已向皇后暗示要逼颜国拿出雪中人,就必须要把他们逼入绝境。果然,她很配合,这个足够霸气却不够聪明的女人。 “她就是琉璃公主?” “这样美貌怎么遮起来了?” “传说绝美无双。” 周围讨论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都能听见的。 皇上也是许久未见琉璃了,这不是被皇后闹下,顶着凯丞相的压力硬是让她禁足半个月,却是想念的紧,没想到皇后倒是松了口,自动请求他让琉璃出席寿宴,本是奇怪,现在如此情况,皇上自然心如明镜,怕是皇后又要借这个搞什么小动作。 琉璃上前盈盈一拜,兰若随后。“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琉璃只是福了福身,并没有跪倒在地。旁边的丞相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圣女可以解释一下来由。”皇后虽不知道今天为什么琉璃要遮面不过此时把事情推到她的身上,若说的通,颜国必定要给予自己一个交代,说不通,自是琉璃的错,她今天也只是微微损了下面子,说到底她知道琉璃在利用她,但是她却不介意比起彩玉的性命来,她算的上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了。 琉璃看了一眼离自己不远的颜珍,此时她的双眼里正喷发着怒火,琉璃淡然把眸子挪开,撇向凌修泽:“雪中人是前雪国密质毒药,当今世上只有9瓶,我父皇曾赠与颜国一瓶。” 话语刚落,皇上还是不明所以:“这又怎么了。” 其余各国的使者都看着琉璃和凌修泽,他们隐隐约约嗅出了不一样的气息,似乎有什么状况。 琉璃转向坐在陈夜熙旁成的彩玉,紫眸里带着寒气:“可是彩玉公主中的就是这种毒。” 话语刚落凌修泽就立马反驳,语气里倒是愤怒:“你的意思是我们颜国下的不成。” 颜珍脑里也是混乱一片:“你这个妖女在胡说八道什么?想污蔑我们颜国当你雪国的替死鬼吗?” 在场人神态各异,都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严重。 “我污蔑你们颜国,那可否将我父皇赠与你的拿出来看看,十二年前,皇后娘娘因中毒提早生公主,虽是凌雷将军帮助,可是那时候颜国的人可是在宫中,是帮忙还是下毒,让彩玉公主带寒体十二年。是何居心。”琉璃一番话下来,语气不卑不亢,却是句句深入人心。 凌修泽没想到这个看过去娇娇弱弱的身影,却是如此狠毒,一字一句要治他们与死地。 “雪中人,倒是听说过,从未见过,倒没想到颜国有这好东西,不拿出来给大家瞧瞧,倒是可惜了。”安墨轩一脸笑容,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自顾自的说着风凉话。 “皇上,事情缘由可是要查清楚。”皇后眼里透着泪水,难得褪去强悍楚楚可怜的看着皇帝。 皇帝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却搞懂一件事,叫颜国交出雪中人。“凌将军,颜珍公主意下如何?” 虽是询问,但语气里的威严却是不容拒绝的。 “我颜国从未收取过雪国的这份大礼。”凌修泽心里却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虽然父亲没有跟他提过这方面的事,但是收到陈国皇后的修书后。他们都变得特别的恐慌,他是能感觉到的,所以彩玉公主中毒一事必有他颜国一事。 ------------ 第六章 雾里云去情初蔻 “若是没收过我雪国的雪中人,又凌雷将军又怎么知道中毒后该割破十指,让血液流出,屋内气温升高,不让血液成冰,再用内力保住中毒者心脉。”琉璃步步紧逼,面纱下的小嘴吐字沉重:“雪中人见世不过百年,其中受其毒的人不过三人而且无一生还,配方也从未流出,你颜国怎么就能知道中雪中人后的紧急措施,不是我父皇告之那又是什么?” 凌泽修一楞,却没想父亲当年还有这一层,他对视了一眼颜珍不知所措的表情,眼里透着无力更加沉重:“我当时不在场又怎么知道情况。” 颜珍双手垂下,听到凌修泽这句话她便知他们绝对完了。 果然皇上一听,眼里透着复杂看了一眼皇后,便道:“既然如此,颜珍公主和凌将军就在陈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待颜皇同朕说说明白。” 琉璃勾起嘴角,无视两道杀人的目光,这便是你们颜国为虎作伥的下场,她对视了一眼皇后的表情,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转开。 颜珍此刻又重新坐回了席上,但是显然心情极差。 “陈皇,今天是个大喜之日,这种事往后再谈也罢。”安墨轩一脸悠哉的撇了一眼还站在大堂上的琉璃:“不如请琉璃圣女为大家歌舞一曲吧。” 话语刚落,安墨轩就感到三道杀人的视线,一道他三弟,一道琉璃自己,一道竟然是坐在他对面的陈国太子陈夜熙。 皇上显然也觉得气氛被弄僵,也应了安墨轩,毕竟今天他不开这个口,底下多的是人开,倒不如送他这个面子:“琉璃可愿意?” 兰若扯了扯琉璃的裙摆,示意琉璃收回视线,琉璃自是不情愿,但她也知道今天若是拒绝,拂了皇上的面子,今后办事就难了,就点了点头:“琉璃愿意弹琴一曲。” “准。”皇上挥手示意乐师搬来古筝。 琉璃打坐在席上,两只手摊来,平放在弦上,修长雪白的手指轻轻的试了一下音,竟然是上等古琴,眉头不自觉的展开。 琴声慢慢的流转开来,琉璃双唇微张,轻轻的吟唱道。 海棠初放又一春 蝶舞风含香欲醉人 谁家女卷珠帘轻倚门 情绕心魂 江湖道青衫行闻雁声 弹剑歌风雨任平生 骏马飞踏古道漫征尘 玉杯酒未冷 念为我画秀眉那时年少 清宵短 情难舍 月相照 碧水明如镜 送君画桥畔 两处离愁难断 路渐远山外山遥望江南 朝夕盼 绣鸳鸯 待君还 月色仍如昔 江上有归帆 话别时难相见亦难 细雨如织落阶前 有思意千般付筝弦 愿化作清池中并蒂莲 两情长圆 云中遥寄锦书托鸿雁 记当年西窗烛共剪 纵隔万水此心常相牵 与君诉缱绻【来自阿俏的神武雨霖铃】 一曲歌尽,手落,琉璃盈盈起身,对着皇上福了福身。 众人都楞了楞,却没想到今日欣赏了颜珍公主的如画舞姿,却还能听到如此仙境般的音乐,嗓音。 安墨寒眼眸转向琉璃,轻轻的拍起手掌,众人才仿佛从她所营造情景中惊醒,面前早已没有情人的眼眸,没有深情的目光,没有仙境般的海棠,却是被眼前这个女孩深深折服,掌声响起了许久,真的不愧是奇女子。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皇上眼里透着喜悦,果然,琉璃就是一个宝,貌若天仙,歌若天籁。 “谢皇上夸奖。”琉璃站立在中间。 安墨轩勾起嘴角,慢慢的走下座位,来到琉璃身边,俯下身子对着琉璃轻声说了句:“美人,倒是处处让我惊讶。” 话语刚落,他又一本正经的抬起脸,看着陈皇,点了点头道:“陈皇,得琉璃可谓是大喜,不过我与琉璃公主一见如故,不知陈皇是否愿意寿宴过后让琉璃随我们回国游玩几日。” 琉璃不解的抬起眸看他,这个男人倒是生的好看,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不知道要迷倒了多少女人,只是他怎么胆子这么大。 显然,陈皇也被吓了一跳,看来,安国大皇子也看上了她,若是拒绝毕竟引起其他国家的不满,若是同意,琉璃此去,不知会发生什么变故。如此看来,陈皇将目光投下琉璃,淡笑的问道:“琉璃天天为我陈国子民祈福,身负重任,如此一来,倒是不知道琉璃是否愿意去安国。” 琉璃紫眸微转,知道皇上将选择推给她,她若同意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她若不同意正好合了陈皇的意愿,如此一来倒是堵了悠悠众口,不是他不愿意放人,只是琉璃自己不愿意走。 ------------ 第七章 雾里云去情初蔻 正思索间,安墨寒一身蓝色长袍挥然而下,琉璃眼前一亮,那个男子已经站立在她面前, 大大的眼眸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一身蓝色的锦袍,腰间一根金色腰带,整个人冰冷而威胁。 “琉璃公主,安国很美。”他的语气很淡漠,倒不像劝人去游玩的。 只是琉璃一楞,她总觉的每见到一次这个男人,她的心总是特别的奇怪。如此一般,琉璃盯着他的眼眸,忍不住点了点头。 看到这里,安墨轩扬起嘴角,桃花眼笑的迷人:“陈皇既然琉璃已经同意了,那我们就多谢陈皇美意了。” 陈夜熙倒没想到琉璃敢走,心下不爽,却只能耐耐的笑着。“琉璃圣女,可是三思好了?” 琉璃思绪被拉回,这才知道刚刚点了头,对上陈夜熙的怒火的眸子,心中有些忐忑,低下头思索一番道:“多谢太子关心,是琉璃疏忽了。” 又转头对着安国皇子道:“两位美意琉璃心领了,只是琉璃有要务在身,不能离开陈国。” “那真是可惜了。”安墨轩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陈夜熙。 等到宫会散去后,琉璃第一时间就要走出宫廷,却不知道在人潮中,谁扯落了琉璃的面纱,面纱落地,绝色容颜立马就绽放。 “哇,果然貌若天仙啊。”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立马所有人都向琉璃投去目光,琉璃正好看到那道粉色的影子却她身子蹿走,心下明了。 兰若立马拥着琉璃往外走。却无奈人都堵了过来。 “真美啊!我还从没有见过这么的女人啊。”周围声音此起彼伏,琉璃眉头微皱,看着被堵的路口,无奈的眨了眨紫眸。 “呀。”琉璃惊叫一声,身子腾空而起,转头便对上一双美丽的狐狸眼。“快放我下来。” 听到琉璃微怒的声音,陈夜熙抿了抿嘴唇,踏着达幕白为他开的道路走了出去,因为是陈夜熙抱着琉璃,自然旁人都不敢说什么?只是都在回味琉璃的样貌,真是此女只应天上有。 安墨轩和安墨寒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陈夜熙抱着琉璃离去的背影,安墨轩打趣到:“三弟,你说这陈国太子美人在怀,今晚绝对春宵一夜啊。” 安墨寒眸子一黑,抬拳就挥下安墨轩。 “呀,你打我有什么用。”安墨轩接下他的拳头,也是硬生生的退了几步,不满的说道。“你再不去怕是琉璃公主连骨头都杯人啃光了。” 安墨寒盯了他半响,才抬步走去。 安墨轩则是揉了揉手臂,朝着圣夜抱怨道:“圣夜,你说我三弟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啊。” “……”圣夜。 圣女宫,陈夜熙一路抱着她直接进了闺房。“扑嗵”琉璃被扔在了床踏上。虽然下面铺了一层景被,可是琉璃扔杯砸的头晕晕的。 一句话还没呼唤出来,陈夜熙伟岸的身影便压了下来,看着琉璃的紫眸道“你这不听话的女人。” “你快起来。”琉璃害怕的推着他,心中有预感上一回的事情又要发生了。,使劲的推了推他,可是下一刻,乌云密布,琉璃感觉到唇上一片温热,辗转反侧,脑里一片空白。 陈夜熙本就怒火烧身,如今吻上甘唇,更是一片欲望,双手透过白色纱裙摸索进去,一触碰到绸段般的肌肤,更是急不可耐。 琉璃一下子惊醒,紫眸里透着惊慌,看到面前放大的俊脸,更是惊叫连连:“你滚开滚开,兰若兰若救我。” 门外的兰若自然听到了,只是在下一刻,达幕白再一次点了她的穴,兰若愤恨的盯着他。 琉璃没看到兰若进来,而身上得陈夜熙几乎撕光了她全部的衣服,她惊慌的哭着,喊着。双手双脚却被狠狠的压住,这种无力感让琉璃害怕极了。 “啪,哌”门外突然响起了打斗声。 ------------ 第八章 雾里云去情初蔻 一个蒙面男人破门而入,陈夜熙一愣,连忙拉过锦被包住琉璃的身躯,转身掏出腰间的软剑,挥手上去于来人拼打。 琉璃一楞,立刻感觉到身上的重量消失了,赶紧抱紧被子坐起身看到陈夜熙正在于一个蒙面人打斗,而屋外也是一片打斗声,转眼,两人都破窗而出,琉璃赶紧抱着被子来到衣柜随便抓了件衣服胡乱穿上。 刚要踏出房门,就踩到地上的东西,琉璃低下身子捡起却是一个玉佩,借着月光,琉璃看到上面一个龙飞凤舞的一个寒字。想必是刚刚的黑衣人留下的。琉璃没多想就把它塞在衣袖里。 这才一出门,就看到达幕白也在与一个黑衣男人打斗。眼光撇开兰若,琉璃便知原因,上前解了兰若的穴。 兰若眼里的担忧不言而喻,看到琉璃如此狼狈的样子,心里甚是愧疚。“公主。” 琉璃摇摇头,突然那个黑衣人放了一个烟雾弹,兰若赶紧围住琉璃。 烟雾散开,倒是陈夜熙回来了,右手臂上一道刺眼的伤痕,鲜血正顺着手臂留到剑上在低落在地面上。 “太子,太子。”禁卫军统领这才悠悠的领着一队人马跑了进来,没有看到刺客,倒是看到陈夜熙手上的伤痕后,更是害怕的跪了下来:“臣,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是该万死。”陈夜熙的眸子望着琉璃背对着他的身影,心里隐隐有些过意不去,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难受之于又看到禁卫军统领这幅样子,心里甚是不痛快:“拉下去斩了。” 禁卫军统领一吓,赶紧头狠狠的磕地,嘴里连连喊着:“太子饶命啊!太子饶命啊……” 却还是免不了死亡的命运,陈夜熙挥了挥手,剩下一干人都迅速的跑出去,圣女宫本就不是他们这些士兵刚来的。而且太子现在如此火气,他们自然高兴快点离开。 琉璃背影一僵,连忙叫兰若随自己进去,关了房门。 陈夜熙出奇的没有再上前,只是站在院子里,专注的望着房门。 “太子,回去包扎一下吧。”达幕白的眼神有些担忧,看着血液一点一滴的落下,他明白,太子这次伤势不轻。 过了半刻,陈夜熙慢慢转身,踏出圣女宫。 像是感觉到陈夜熙的离开,琉璃松了一口气。“兰若,我要沐浴。” 身为女子的洁癖,琉璃今天又一次到了极限了。差点被一个男人**,她还能镇定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热水准备好后,琉璃解开衣带:“砰。”一个东西落地。 琉璃和兰若同时看向地面的一个玉佩。琉璃俯身捡起:“这是刚刚的黑衣人留下的。”琉璃将玉佩递给兰若。 兰若一摸上玉佩就感觉一股龙气侵入六感,眼里更是不可思议,端详了一会,除了面上有个寒字,倒无其他特点。摇了摇头,想不出个头绪。 琉璃踏进木桶内,身体一下子放松,接过兰若递过来的玉佩。细细的抚摸了一下,嘴里呢喃着。“也不知是谁,今晚这么巧救了我。” “公主今天太冒险了。”兰若语气有些嗔怪。 琉璃一楞,立马想起自己今天看着安墨寒的眼睛竟然不由自主的就答应了,心里有些微凉,她不喜欢这种奇异的感觉,摇了摇头:“兰若,今日堂上那颜国公主想必是钟意陈夜熙的。” “可是公主那颜珍不是能办大事之人,心浮气躁。陈夜熙是绝看不上眼的。”兰若自是知琉璃心中所想,陈颜两国关系能否修好,这个颜珍在中间起不了什么作用,公主若是想用她来逼迫颜皇,那是断断不可能的,颜国之所以能够在陈国的庇佑下存活,靠的就算是颜皇的忍气吞声。如此一来,颜珍的牺牲就算是迟早的事了。 琉璃心中一个咯噔,却是睡梦中也不安稳,一夜噩梦连连,一早醒来的时候,身上出了大汗。脑中却是颜珍在梦中满身鲜血的样子,心中总觉得不安。 “公主,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如燕闻到内间有动静,就拉开纱帐,看到琉璃惊魂未定的样子。 琉璃摆摆手,下了床,心中不断告诫自己,那颜国死有余辜,她不过是挖出了十二年前的事罢了。 用完膳后,门口一阵骚动,琉璃示意兰若前去看看,兰若刚到门口,就看到挺着大肚子被簇拥来的安贵妃,连忙福身道:“安贵妃吉祥。” 琉璃听闻声音有些诧异,赶紧到门口,看到已经步至她面前的安贵妃半蹲着道:“贵妃驾临,琉璃有失远临。” “圣女倒是客气了。”安贵妃抬手示意琉璃起身,面上一片无害的笑容。 安贵妃落座在主位上,兰若捧着茶上前,安贵妃只是笑看琉璃挥了挥手,示意闲杂人等退下。 兰若退出去前与琉璃对望了一言,一切竟在不言中。 ------------ 第九章 雾里云去情初寇 半响,琉璃感觉身子都快僵硬了,安贵妃才道:“昨日堂上,圣女的风采可是让本宫开眼了,真是妙哉!” 安贵妃挺着大肚子由着身边的嬷嬷扶着走了过来,一时间,房内甚是安静,琉璃心中斟酌半天,却是料不定眼前这个女人是何意思。只是恭敬的低眉道:“谢安贵妃赞赏。” 安贵妃伸手握住琉璃的葇夷。看似亲切道:“我和圣女一见如故,莫要如此生疏,这让姐姐看着难受。” 琉璃不着痕迹的往后一退道:“娘娘抬爱,琉璃不敢当。” 安贵妃的手落空,面上却还是保持着适当的微笑,看起来春风迷人,琉璃却知这个女人绝对没有面上如此简单,若要比喻,那皇后就是一头暴躁的狮子,那安贵妃就是一条沉睡的毒蛇,看似优雅,却是比皇后危险好几倍。 “琉璃莫不是更喜欢皇后姐姐,对本宫心中生了隔阂。”安贵妃双手也很自然的放在醒目的肚子上,看是不经意,却在时时刻刻提醒琉璃这个皇宫她还是有一定位置的。 琉璃一时头脑发涨,却没想到安贵妃这个节骨眼竟然过来拉她,如果贸然和她走的太近,必定会引起皇后的猜疑,倒时候陈颜两国之事,她的话可信率就大大打折了,眼下琉璃正思考如何答话。安贵妃却抛出一个重弹。 “圣女,姐姐答应你的事,怎么不考虑考虑本宫了,姐姐性子急,怕是不妥当。”安贵妃看着琉璃沉默良久,也知她心中顾虑,那就挑明了直说,这些年,皇后压根就不是她的对手,若不是她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哥哥还有一个本事了得得儿子,怕是此时她早已在冷宫中对着青灯度日了。 琉璃一怔,抬起紫眸看着安贵妃,脑中思绪百转,道“安贵妃说笑了,琉璃和皇后娘娘能有什么交集,若是娘娘能保琉璃心中所愿,琉璃自然也愿意协助娘娘。” 安贵妃见琉璃如此回答,面上笑意更甚,却始终未达秋眸。又覆上琉璃的手道:“过几日凌老将军前来宫中,琉璃好生休息才有精力为彩玉公主讨回公道。” 琉璃也默契的点了点,直说好,这才送走了安贵妃。 琉璃在殿前看着那女子优雅的远去,心中有些发冷。 “圣女。”兰若唤了她三遍才唤回了她的神智。“她说什么了吗?” 琉璃摆摆手,看了一眼四周婢女探过来的目光道:“怕是今日安贵妃前来之事已经有人传给皇后了。” 兰若心中也一寒,皇后生性多疑,今日安贵妃前来就已经切断了琉璃所有的后路,再跟皇后掏心掏肺已然不可能,怕是此刻那女人正在宫中发着火,怒骂琉璃转眼又勾搭上安贵妃吧。 琉璃也不愿多说,只是和平日一样去了圣女堂讼经,回来时正好听闻如燕道今日陈夜熙送各国使者出嘉义十里,琉璃心中更是凉透,皇上大寿陈夜熙自然没时间理他,如今人都送走了,她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正话才刚说完,太**的李公公就立马来传话了,今夜太子约圣女赴琴乐之约。琉璃只感觉眼前一黑,前路漫漫,难走乎。 所以李公公一走,琉璃和兰若二人就躲到了闺房内,共商大计。 “公主。”兰若也坐在琉璃旁,两人皆是一脸严肃:“安贵妃不是善流之人,和她合作我们压根就没有任何筹码。” 琉璃眸光一亮:“兰若,你可知安贵妃要我帮的是什么?” 兰若不解的看着琉璃,并未回答,只等着琉璃将话说下去。 “是她的肚子。”琉璃嘴角扬起,那肚子看过去也有四五个月了,皇后至今未动手,应该在等时辰罢了,现在又是多事之秋,若是陈颜两国开战,势必顾忌不了安贵妃腹中的孩子。而那个时候就是她的好机会。 琉璃这般想着,后背也满是凉意。原来皇后打的还有这层意思。她倒是低估了她,或许应该说皇后的背后还有一个出谋划策的人,而这个人显然就是个狠角色。 兰若大致也想到了这些,两人都脸色如纸,她们利用来利用去,今日若不是安贵妃到来提了一个醒,怕是她们两个都会成为这场战争后,皇后诛杀的对象。 这般想着,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圣女,时辰差不多了,太**的人在外侯着了。” 琉璃表情已经如常,站了起身,道“马上就来。”只换了一身碧绿的裙装,头发最简单的挽着,别上一只海棠花的木钗。 一走出门,就匆匆的随了太监去,也没有叫上兰若。 步行一刻,琉璃远远的望见远处亭中几个男男女女正在吹萧奏乐,曲调精致,深远而悠长。 行至亭前,琉璃才发现亭中不过一张石桌,桌旁六张椅子,此时已经坐了五个人了,陈夜熙,彩玉,颜珍,凌修泽还有一个没有见过的清灵女子。 彩玉一看到琉璃过来,连忙唤着琉璃坐至她的旁边,琉璃看了右边的陈夜熙,心中却是不愿,可是就只有这一个位置了,也只有硬着头皮坐下来。 “琉璃,来的真是慢,该罚一杯。”陈夜熙看似心情不错,嘴角咧着,抬手帮琉璃倒满一杯酒。 琉璃眉头微皱,不是行奏乐之事,如何要喝酒。 “莫不是琉璃不会喝酒,这般矫情。”坐在对面的颜珍挑衅道,她不喜欢琉璃,这个女人光芒太多,会刺的人眼睛生疼。 琉璃也不知道哪里惹到这个颜国公主,她们不过只见过两次面罢了,却次次要害她,她望了一眼四周,自己若不喝,还真显得有些矫情了,就抬头一杯入喉,陈国的酒甘甜却是入肚发热,后劲颇大。 彩玉也深知这点,看到琉璃饮后,连忙夹了块糕点,唤着琉璃吃下,才不会早早的醉了。 陈夜熙看着身旁的琉璃,狐狸眼扬起,透过瞳孔里满是身边这个小女人的样子,这一瞧,总是会不经意间就迷失了心智。 “哥哥。”彩玉连唤了陈夜熙几声,声音不由加重。 陈夜熙抬眸看着彩玉气呼呼的样子,宠溺道:“丫头,嘴角还沾着屑了。” 彩玉一愣,摸了摸嘴角,脸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哥哥刚刚还看琉璃自己晃了神了。” 琉璃面上尴尬,坐在这对兄妹的中间,却是不明智的选择。 “玉儿。”就在场面有些微冷的时候。坐在彩玉另一旁边的女子突然开口:“今日行乐之事,如今人已到齐,你两却是吵上了。” 那女子对着琉璃微微一点头,琉璃忍不住猜测着她的身份,能够在公主太子面前如此随意的说话,她到底是谁? 陈夜熙似是感觉道了琉璃的疑问,指着那名清灵的女子道:“琉璃,这是我表妹,当今丞相之女,凯汝清。” 那凯汝清闻言,对着琉璃淡笑道:“昨日堂上乐音,汝清倒想着和琉璃妹妹切磋切磋,今日正好得空。琉璃妹妹能否赐教一番。” 琉璃道好,却是无法忽视对面那两道灼热的光线,那颜珍脸色发青,看着琉璃的目光像是要挖出个洞来。 “那切磋自然也不能少了本公主了。”颜珍道:“刚刚那一曲萧音不知琉璃可听见了?” 琉璃点了点头,原来刚刚那美妙的萧音来自于她。 正说话间,陈夜熙挥手让宫人搬来古琴,道“琉璃,奏一曲。” 琉璃眼睛触到古琴,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这琴的贵重,也不大理会陈夜熙命令的语气,走至琴边,素手轻轻撩过,琴声悠长而敦实。琉璃忍不住点了点头。 ------------ 第十章 雾里云去情初寇 琉璃行坐下,手指飞撩,节奏迅速,如今花前月下,美酒知己,却不料琉璃指尖弹奏的却是沙场战歌,激情昂扬,让人血脉张扬,陈夜熙闭上眸子,仿佛回到了争战雪国的日子。 彩玉一行人,也有当初的震惊漫慢慢溶合进里面的意境,可是音调突然下降,转而呜泣,转而悲鸣。像是面对千军万马的无力和哀愁。 “蹦。”琴弦断。琉璃睁开紫眸,对上陈夜熙有些迷惘的眸子,他手中那把软剑深深的将古琴切成两半。 众人醒转,汝清已是满脸泪水。 “琉璃的心境应是如此,悲转凄凉,亡国之女,倒是合适。”陈夜熙的眸子变的清凉,出言讽刺道。 琉璃一怔,有些惊恐的看着那已经破碎的琴,这把琴引导了自己内心,却浑然不觉的,当下冷汗连连。 “琉璃这琴音怕是大逆不道吧。”颜珍也离开位置,朝着琉璃走来,脸上皆是轻蔑之色。 琉璃紫眸瞪向颜珍,这可大可小的罪名就往她身上按。“颜公主,瞧你刚刚一脸愤然的样子,若不是与琉璃感同身受,又怎么会有那样的表情,这大逆不道罪名应当加上颜公主一人。” 颜珍脸上变色,两次与琉璃口上交锋,却是每每输给她。 “琉璃姑娘说笑了,颜珍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被公主的琴声所感染罢了。”那坐了许久的凌修泽终于开了口,刚刚琉璃的琴声确实感染了他们,仿佛身处其镜,一人面对千军万马的悲哀。 琉璃不再理会那颜国两个,纯属来添乱的,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陈夜熙。他到底是何意思。 半响,陈夜熙才转身坐会自己的位置,却是没事人一样道:“琉璃那一曲不甚满意。汝清来一曲罢。” 汝清点了点头,缓和了情绪,唤来婢女抬来自己的琴。落座,琴声空灵,带着些喜悦,冲走了刚刚的凄凉,又重新夺回了气氛,就这般,在座六人,每人各怀心事,一直奏乐到深夜,才散了。 琉璃回来圣女宫时,正好看到兰若站在门前等候,心中甚是感动,快步上前,拉过兰若的手。 “圣女今日可是晚了。”兰若的语气不是责问,只是带有点温暖的询问。 琉璃眼眶微红,躺在兰若早已叫人换了三趟热水的木桶内。 兰若撇去了众人,自个人伺候着琉璃沐浴。 琉璃心中却是老想着那琴,向兰若问道:“兰若,可知这世上会控制人心神的乐器。” 兰若一愣,思索半天“好似有听说过,却不大记得了,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问。” 琉璃心中也没底,就跟兰若说了今晚奏悲歌之事,听着兰若面色严肃。 琉璃大致也是累了,沐浴完了,一沾枕就睡着了。 隔天一早,琉璃用完膳后,一出圣女宫前往圣女堂去的路上,却不想原是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也加了好多侍卫。几乎五步就一个。琉璃与兰若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了然的情绪。 果然祈完福回宫之后,就看到陈夜熙的背影。 琉璃踏步上去。紫眸中倒影着陈夜熙的红衫,她发现这个男人对红色真的是情有独钟。 陈夜熙感觉到背后的声响,他自己心中也说不出来什么?今日凌雷一到,他第一时间想知道的却不是十二年前下毒的答案,而是琉璃的表情,那个巴不得陈颜两国开战的女人会是如何的兴高采烈,欢兴鼓舞的庆祝。 “太子驾到,有何贵干。”在没有闲杂人等在场的时候,琉璃是丝毫不会顾忌他的太子身份,她是真心不喜欢眼前这个男子。 “颜国凌雷将军今日到了。”陈夜熙笑着道:“公主可是准备好了,前去一搏。” 琉璃莞尔,紫眸里透着精光:“无需准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陈夜熙点点头,却是留了下来和琉璃共进了午餐。 又坐了半响,两人一阵沉默,直到琉璃紫眸中才看到那抹红色远去,琉璃才站起身来,眉间微皱,直到那抹颜色散去,她才回过神来,唤来兰若前去皇后宫中探探口风。 她心中并没有多大把握,看陈夜熙隐晦不明的态度,还有皇后和安贵妃两人的明争暗斗,几条线紧紧的绷住她的脑中,如何拉扯,才能达到她心中所想又能保她和兰若全身而退。 女子立于阳光下,却散发着淡淡忧愁,路过圣女宫的凌修泽一时看花了眼。 琉璃似是感觉到有人的注目,望去朱木大门阐开,一袭黑衣的男子正注视着她。琉璃认得他,颜国凌小将军。 琉璃点头淡笑,踩着优雅的步伐向他走去。道:“凌将军” 凌修泽收回目光,脸色不由有些尴尬,眼前这个女人是很美,可是他心中有计量,那大堂伶牙俐齿要至他们颜国于死地的她,绝不是眼前此时看过去无害的美人,所以此刻他疏远的点头,匆匆走远。 琉璃眼睛直盯着那抹黑影,无奈那凌将军似乎过于紧张,竟然勾住草丛里的树衩,琉璃看着他一气之下折断了那树衩,眼里透着笑意,原本打算转身,眼角却发现那树衩底下有一封白色的纸张。 琉璃再一次转身,看着那走远的凌修泽,步伐踏了过去,拾起那纸张。阳光下琉璃的紫眸越发的明亮,小嘴扬起。将纸张收入怀中。 转身却在宫门口看到如燕,琉璃道:“如燕,今日下午守在门口,有什么人在宫门口晃悠,今晚来告诉我。” “圣女。”如燕不大确定的指了指大门口。 琉璃笑的灿烂,点着头进了内院。 待到傍晚,却迟迟不见兰若回来,一名婢女惶惶张张的跑了进去,直叩在地上。连声道:“圣女,兰若姑姑被宗人府关了起来了。” “什么?”琉璃拍桌而起,紫眸瞪着浑圆大。“说清楚,怎么回事?” “圣女,我听他们说兰若姑姑要害彩玉公主。”那婢女被兰若一吓,连忙说道。 琉璃眉头紧皱,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动手,脚步有些急促的走出圣女宫。 “圣女。” 那如燕在这还真守了一下午,如今看到琉璃这么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连忙唤道,就怕琉璃要自己守到深夜。 琉璃脚步停顿,回头看了一眼如燕道:“可有什么人经过?” 如燕晃了晃脑袋道:“有个黑衣男人。” “知道了。”琉璃嘴唇勾起,挥了挥手:“回去好生休息吧。” 如燕连声应道。 ------------ 卷五 初试宫闱沦为婢 ------------ 第一章 初试宫闱沦为婢 琉璃便是急促赶着,刚到凤溪宫前,红漆金瓦,甚是肃穆,那禁闭的大门前一排锦卫军守在门口。 琉璃步伐一停,定了定心神,这才上前道:“麻烦各位军位进去通传一声,圣女琉璃求见皇后。” 那锦卫军看到琉璃眼光一凉亮,但是却还是摇了摇头,道“圣女请回吧!这厢宫里正忙着了。” 琉璃却是固执的站在门口:“军爷你进去通传一下吧!皇后娘娘若是知道我来了,必定会让我进去的。” 岂料琉璃好说歹说,那一脸刚正不阿的锦卫军楞是头脑不通,她这正急着了,眼角看到一袭红衣,眼睛突然放光,这不正是陈夜熙。 琉璃还是头一次这么高兴见到陈夜熙,只是那妖孽平常缠她缠的紧,今天却是一反常态看都没看她,直接从她身边而过。 那红木大门打开,眼看着陈夜熙就要踏进去了,琉璃心里一急,叫道“太子。” 陈夜熙身影顿住,却没有回头,只是道“圣女这个时候不适合出现在这里。还是在圣女宫好好呆着吧。” 话音刚落,陈夜熙便踏进木门,琉璃连再次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心里更是急着难受,也蛮横的冲了进去,锦卫军没有想到这个女子如此强悍,一愣之际也反应过来,正要上前抓住琉璃,琉璃身子一转,迅速放倒一个锦卫军,其他人一看,这个女子身手不错,自然是不敢轻心。 这门外打闹声起,才走不远的陈夜熙自然听到了,他眉间皱起,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危险的看着琉璃周旋在锦卫军的身影。 “太子,臣去把圣女带来吧。”达幕白眼中透着深意。琉璃此刻本就是案上之肉,却还如此放肆到凤溪宫这不是找死。 “去把她带进来。”半响,陈夜熙道,人却是匆忙的踏进了凤溪宫的主殿。 那琉璃这边,达幕白大喝一声,所有人都住了手看着他。 “圣女,随我进去。”达幕白眼睛一扫而过所有的锦卫军。便带着琉璃进了红木门。 “多谢。”琉璃声音还带着喘气。 达幕白笑笑,别有深意的说道:“圣女自己保重。” 琉璃自然知道此去龙潭虎穴,可是她还有一个保证,便是怀中的锦条。 踏进大殿中,琉璃紫眸一扫,人倒是都到齐了,坐在主位上皇上皇后,右边挺着大肚子的安贵妃,还有一脸严肃的凯丞相,接下来便是一身红袍的陈夜熙,而左边则是颜国一干人。 琉璃踏进殿,达幕白已经站在陈夜熙身后,倒显得她有些突兀了。 琉璃盈盈跪下,这是她第二次下跪。第一次供台之下,他赐她圣女之名,她与他行君臣之礼。而这一次却是为了保她和兰若的命,她不怕死,可是却已经没有死的资格。那雪国将士用血肉替她保留下来的生命,她还没有资格去糟蹋,所以她要忍,她要活着。 琉璃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时刻显得特别的响亮:“臣叩见皇上皇后。” “起来吧。”皇上挥了挥手。 “你倒还有胆子来了。”皇后的怒气冲天,却是碍于自己的哥哥在场,不然早下去甩琉璃两大耳光一解心口之恨,只要想到此刻她的彩玉还躺在内间,数十个御医束手无策。她的心就像被刀割般疼痛。 “皇后娘娘这其中必有误会。”琉璃这边说着,紫眸却望向那个年过半白的凌雷,一脸威武之相,眉锋向上,给人一种刚正不阿的感觉。 琉璃正望着他,而他也望着琉璃,却突然转身对着皇上皇后说道:“陈皇,现在琉璃圣女已到,今日又发生如此事情,不然这般,有什么事情一并解决罢了。” 那陈皇看了一眼琉璃,点了点头。琉璃眼中一闪而过不安。却是固执的抬起头看着陈皇道:“那琉璃要知彩玉公主为何会中毒,又为何所指是兰若所下这毒。” “琉璃圣女!”众人还未开口的那一刹那,坐在一旁的凯丞相语气深沉道:“老夫也想把这事说个明白,这彩玉今日在凤溪宫与皇后娘娘用膳,却是看见你宫管事在门外,这唤了进来,却不料彩玉公主才接触你管事的就立马面色发青,倒地昏迷。” 琉璃听闻,心中甚是疑惑,为何会如此碰巧,她才不会信是天意,这必定是人为。 这般琉璃沉默着,那颜珍听闻凯丞相的话,心中大乐,这一词一句都是指向兰若,兰若有罪,琉璃也吃不了兜着走。她道:“琉璃圣女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吗?这厢沉默的莫不是认了唆使之罪。” 琉璃自然是看到颜珍眼中的笑意,却只是淡淡道:“皇上皇后,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十二年,凌雷将军来至宫中,导致皇后中雪中人一毒,早产彩玉公主,如今凌雷将军又才到宫中,公主又中毒昏迷。这一切若不是说是天意凌雷将军克了公主,那便是人为。” 琉璃这一字一句又将颜国脱落下水,那凌雷哪是黄毛小子,这大风大浪自然是见过,琉璃区区几句话又怎么能让他害怕,他起了身,对着皇上恭了恭手道:“琉璃圣女这一字一句都是在对我凌某,我凌某何曾得罪过圣女,圣女这要将此等大罪加于老夫,还是说圣女有何证据证明老夫和这件事有关,这彩玉公主中毒那刻老夫还在与皇上共进午膳了。” 这凌雷说话不紧不慢,倒不像是位将军,琉璃正要说话那刻。坐在右边的安贵妃难得开了口:“琉璃圣女,若有什么证据就别掩着藏着了,皇上看的是证据,不是你和凌将军的互相辩解。” 琉璃透过紫眸,看到安贵妃清淡的样子,心中不知该不该信她,思量半刻,她还是掏出了怀中的纸张。道:“这是凌小将军身上落下的,请皇上过目。” 那皇上接过太监手中的纸张,看了看,眉头微皱,一道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琉璃:“大胆,圣女琉璃竟敢谋害公主彩玉,还欲图陷害凌雷将军,来人,拖去宗人府。” 琉璃脸色大变,门外立马有两个人推门而入。就要拖走琉璃。 “皇上,琉璃不懂。”琉璃一手挥开了两个锦卫军。 “还不懂,哼!”皇上脸色难看将纸张扔在地上。 ------------ 第二章 初试宫闱沦为婢 所有人都透过那掉落在纸张看到那赫然的五个大字。【诛彩玉,凌雷】 “圣女,天下人都知凌将军不懂文字,何来这纸上这一说。”陈夜熙面色冷然,直勾勾的看着琉璃,这个不自量力的女人。竟然出来捣乱。 琉璃听闻这一说,全身滩软在地上,抬眼看向安贵妃,却发觉她对她轻轻一笑,这才发觉自己中了她的圈套,可是她为何要害自己? 琉璃被拉了下去,再见到兰若的时候,两人都苦笑一番,倒没有想到两人都进了监狱,怕是这回在劫难逃了。 “公主,你太糊涂了。”兰若靠在破裂的墙壁上。身穿的线衣已经有些脏乱了。 琉璃却淡然不说话,她总觉的哪里不对,皇后对她的态度她可以明了,自己先与她合作,却又和安贵妃搭上,彩玉公主又中毒,想要她不怀疑自己很难,可是安贵妃为何要害自己,而且似乎她知道自己身上有那张纸条,难不成她与颜国有何关系? 看到琉璃没有回答自己,兰若也不再多说什么?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这里昏暗无比,她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送来了饭菜,两个馒头,还是硬的可以的馒头。 “官爷,可是知道彩玉公主苏醒没有?”琉璃抱着木栏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那官爷本是不想理她们,这里关的都是重犯,可是看到琉璃样貌的那一刻,他又改变了主意。 “官爷,你给我说说吧。”琉璃嘴角一撇,眼睛汪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启是普通男人可以抵挡的。 果然那男人一脸怜惜之相,道:“我们这小兵哪里知道宫中的情况,只是上头的说,那宫中御医都已经散了一部分回家了,这想必彩玉公主应该脱离危险了。” 那小兵说着就想摸上琉璃握在栅栏上的手。 琉璃眼疾手快,淡然的离开手,一改刚刚的弱柳扶风之相,一个凌烈的眼神扫了过去,口中道:“谢谢官爷。” 那小兵被琉璃的眼神一吓,半响才收回手,摸摸脑袋,自讨无趣的走了出去。 琉璃又重新盘坐在地上。 兰若睁着秋眸看着她:“公主对彩玉上心了。” 她的语气不冷不热,却让琉璃打了一个机灵。下意识的反应道:“你想太多了。” 兰若掏出手握住琉璃微凉的手,无比认真道:“公主,你要明白陈国对于我们是什么?是仇人,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值得我们怜惜。我们雪国十三都将士都是被他们残忍杀死,若不是他们,我们会这般沦落在这里!!!陈国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说道最后,兰若清冷的秋眸里投射出冬日里冰寒一般的冷意。 琉璃半响没有说出任何话。彩玉那张稚嫩的小脸一直徘徊在她的脑中,却立刻换上满是鲜血的战场,琉璃的心紧紧的拽着。感觉有很多东西在撕扯。 她们不知道过了多久,如今算来,她们已经关在这里三天了,外面一片平静。琉璃和兰若的心却在这样没有任何盼头的等待中煎熬着。 琉璃靠在兰若身上,秀发散开,整个人很是颓废。 陈夜熙刚踏进的那一刻,看到如此狼狈的两个人,他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勾着那魅惑众生的脸,在这昏暗的烛光中别样的笑着,透着一股诡异。 琉璃听到那笑声,睁开紫眸。看到是陈夜熙后,挣扎着站了起来。 “圣女,这三日过得如何?”陈夜熙让了搬了张椅子坐在她们的前方,一脸高傲的看着她们。 琉璃垂下头,秀发遮住满脸的恨意。却逞强的答到:“自然过得好。” “哦?本太子看的不像啊?”陈夜熙的面色在昏暗中看的不真切,一如他也看不真切琉璃的样貌。这般漕湿的环境,人关久了都必然会病的。 琉璃小嘴珉起,半响没有说话,只是腰板挺着笔直。脸上那股傲劲却是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陈夜熙心中是乐的,她喜欢琉璃这样的表情,那日城头,她损他前卫军,也是这般傲然,这般不可一世,如今身处劣势,她依旧如此。琉璃,她真的很不一般。 陈夜熙挥了挥手,达幕白上前一步:“圣女琉璃听旨。” 琉璃看到达幕白手上的圣旨,心中却是想到这圣旨是来宣布她的罪行,反正横竖都是死。这跪凭什么还跪。 陈夜熙看到那两女子都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手指一转。两颗珠子弹射了过去。 只听到彭彭两声,琉璃和兰若应声跪下,那膝盖传来的疼痛,琉璃忍不住破口大骂。“陈夜熙,你混蛋。” “跪着。达幕白,宣旨。”陈夜熙并没有理会琉璃。 达幕白点了点头,稳重的声音在这环境中显得特别的怪异。却字字滴落琉璃的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圣女宫琉璃管教不严,其宫人如燕下毒毒害公主。本应罪该万死,但念其每日讼经护我陈国子民,免其一死,降为宫女。望其修好自身。钦此。” 琉璃和兰若皆是一愣,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如燕?怎么会是如燕? “还不谢主荣恩。”陈夜熙提醒道。 琉璃这才拉回了思绪。懵懵懂懂的接了旨。 一出内务府门,陈夜熙便指着兰若道:“你随达幕白前去皓月阁。” 琉璃和兰若又是一怔:“为什么?” 陈夜熙转头看向琉璃道:“如今你是婢女,难不成还要人服侍。本太子当初留下兰若姑娘,不是养着吃白饭的,自然是要她去传授前雪国的占卜之术。” 听闻一言,琉璃珉了珉唇。与兰若点了点头,朝着两个相反的方向走去。 琉璃一路跟着陈夜熙,半响,她停住脚,道“这不是去太**的方向?” 陈夜熙转头,妖孽一笑:“身为本太子的婢女,不去太**去哪里了?” 琉璃面上一吓,两眼喷发着怒火。却只能在陈夜熙笑意盈盈的注视下慢慢隐去。 ------------ 第三章 初试宫闱沦为婢 一进入太**,就瞧见大门外以李公公为首的一干人站立在门口,一看到陈夜熙就立马一脸奉承之相涌了过来:“太子殿下。” 陈夜熙笑的一脸灿烂。直道:“李公公,带她下去。” 那李公公一楞,显然宫中还没有琉璃被降为宫女的消息。“太子,这带圣女去干嘛?” 陈夜熙瞧了一眼琉璃越发难看的脸色,狐媚般的面庞靠近李公公,越发邪恶的道:“圣女?你叫谁圣女?如今她是本太子的奴婢。带下去洗浴一番,伺候本太子用膳。” 那李公公吓得汗淋淋,连声应道:“是是是,太子,老奴这就带下去。” 琉璃至始至终一言不发,却是眼神如刀锋般直射在那个妖孽男子身上,他将她踩在脚下。却笑的那般灿烂,总有一天她要他血债血还。 琉璃被洗浴完后,换上一身粉色的宫女服,秀发三千也被挽成了两个包包头,她怒问道:“你们干嘛?我不要这个发型。” “太子吩咐的。”那些宫女都一脸忍者笑,这种包包头不过是八岁以下小二绑的丫鬟头。 琉璃越发的生气,直到她走进太**偏殿时,那陈夜熙夸张的笑声,彻彻底底的把她惹毛。 “陈夜熙,你混蛋。”琉璃不顾在场有多少人,用手弄散头发,瞬间三千发丝散落。 陈夜熙眼里难掩笑意。琉璃总是那般不食烟火的仙女样,却是那个包包头,让他有一种可以得到她的真实感。但是很显然眼前这个小女人不会配合的。 而在场一干宫女太监听到琉璃大胆称呼太子的名诲,都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陈夜熙满脸笑容的样子,都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琉璃婢女,过来。”陈夜熙向着琉璃勾了勾手。 琉璃柱在原地,只是眼里难掩怒火。 “李公公,这宫女不听主子话该当如何?”陈夜熙眼神冷冷的丢了一个给李公公。 李公公心跳半停,走到琉璃身边:“轻则五十大板。重则逐出宫门。” 琉璃一个不屑的眼神抛了过去,小嘴珉着,却还是走了过去,站在陈夜熙跟前。 陈夜熙嘴角一勾:“茶。” 琉璃走过去将茶壶拿到陈夜熙面前。 “倒。”陈夜熙却是一直看着琉璃隐忍怒气的表情。 琉璃手指颤颤微微倒在陈夜熙面前的茶杯里。半响,茶杯倒了。 滚烫的热水直接泼在陈夜熙的衣服上,陈夜熙面色一沉,明言人都看的出来是琉璃故意。 “太子,太子,没事吧。”站在一旁的李公公倒是紧张的上前取了绣帕就要去擦。 陈夜熙一把夺过绣帕,塞到柱在一旁一脸冷笑的琉璃手上。“你来擦。” 琉璃面色一僵,却还是俯下身子,只擦着陈夜熙的上半身。 陈夜熙却突然抓住她的小手,往下探:“琉璃婢女,还有这里。” 琉璃脸色一红,想挣扎开,却无奈陈夜熙手劲太大。当触碰那个硬物的时候,琉璃一张小脸红彤彤的,怒骂道:“陈夜熙,你无耻。” 陈夜熙却是眼色越发的深沉,拉过琉璃的身子,搂在怀中,低下头吻上那女人愤怒咬着自己的小嘴。 琉璃一愣,一阵眩晕,后知后觉,那唇上的触感,是陈夜熙的。琉璃狠心一咬,一股血腥蔓延在两人的口齿之间。 陈夜熙吃痛放开琉璃,薄唇上满是血。“你这女人真是够狠的。” 琉璃立马推开陈夜熙,一转身站离他远点,一把袖子狠狠的擦着自己的娇唇。嘴里那股血腥味呛着她想吐,却还是深深的忍住。 半响,陈夜熙却是黑着脸道:“李公公带她下去好生教她宫规。” “是。”李公公这一时半会也瞧不明白太子对于琉璃的态度,感觉又特别可是又不是特别好。 琉璃自然还乐意跟李公公走,总比在这里盯着陈夜熙总没好事发生。 这厢琉璃走了,陈夜熙才冷下脸来,放下筷子。 “太子,达幕白先生求见。”一名宫女走了过来,对着陈夜熙讲道。 “进来。”陈夜熙挥手示意所有人下去。 偏殿的大门关上,如今有些昏暗。陈夜熙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子,在此时安静的氛围里显得特别的沉重。 达幕白一身黑衣站立在大殿中间,冷然着一张脸,看着陈夜熙道:“太子,此行打草惊蛇了。” 陈夜熙狐狸眼微眯着,琉璃一事,本不可能这么快解决,是他一意孤行,导致现在场面更加纷乱。“那小宫女怎么样了。” “昨夜里死了。”达幕白说道:“是安贵妃下的手,她与颜国凌将军昨日还见了一面。” “好她个歹妃。”陈夜熙拍了拍桌子,安家与颜国向来都有私下来往,12年前中毒一事安家也未必是清白的。所以琉璃和安贵妃合作,分明就是找死。那安贵妃是颜国的人,怕是琉璃还不知道,而如燕就是安贵妃放在琉璃身边的,这次事情,如燕不过是当了替罪羊。不过却是死有余辜。 “太子。”达幕白眉头深锁,道“丞相那边也不满太子此次插手。你应该想想怎么安抚你那舅舅才是。颜国现在还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雪中人一事皇上自个心中也有数,太子就不必管颜国先是安抚丞相要紧。” 陈夜熙眸光深重,他翻转着手指,这么多年,丞相一族能够霸住朝中,不只是因为他是太子,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丞相自身的手段。所以此次他多管闲事,怕是丞相早就在府上等着他解释了。 思及此,陈夜熙说道:“这次将下毒之罪硬塞给那个小宫女是我欠缺考虑了。明日我会上丞相府的。” 达幕白这才缓下脸色,他选择陈夜熙,愿意辅助陈夜熙,不光是他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他能屈能伸的精神。有些事,他可以曲的下身子,不会一味的高高在上。琉璃这件事,他处理的过于勉强,公主中毒,却是硬塞给一个宫女罪名。任何人都是不信,若不是他是太子,谁会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第四章 初试宫闱沦为婢 而此刻琉璃正曲着身子捧着茶杯立在后院里。一旁的李公公喋喋不休的说教:“琉璃姑娘,虽说你现在是婢女,但是咱家也瞧的出来,你非池中之物,但是你要明白,现在的处境,这太子可是未来的天子,琉璃姑娘还是好生讨好太子才是良策。我这做奴才只希望姑娘到时候别忘了奴家才是。” 琉璃紫眸不耐烦的盯着远处的花花草草,身子倒是很伶俐的捧着茶杯。良久良久,琉璃的耳边还回荡着那李公公的声音。 直到琉璃躺下床铺,她都没有心思去观察这里的环境,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隔天一早,寅时刚过,门外就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琉璃眉头微皱,叫唤道:“兰若,兰若。” “彭彭彭,起床了起床了。”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 琉璃这才不情愿的起了身,看了一眼四周,这才恍然,兰若去了皓月阁了。 一打开房门,一股清晨的微凉就传了进来,琉璃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袍子,看到外面天还没讲,那前来敲门的人手上还拿着纸灯,语气相当不悦道:“这么早,干什么?” 那来人是个宫女,一听见琉璃这种语气,脸色变得难看,道“给你一刻钟时间,马上到太子房前伺候着,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那宫女匆匆忙忙的又走了,琉璃靠在门框上,叹了叹气,无奈的回房,这才看清楚了房间的布局,真是简陋,除了床什么都没有。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自己,琉璃将头发高高绑起。就匆匆的赶了过去。 这才发觉,原来宫中的宫女太监都起的这般早,路上已经有许多人在忙着做事情了。琉璃眼睛一一扫过,真是感叹。 太子的房间是太子殿里所属的偏殿,大殿分为主殿,两个偏殿,还有几个小院子。琉璃赶到的时候,门外已经站了一排的侍女了,手上皆拿着洗漱用品还有官服。 那为首的李公公一看琉璃来了,连忙上前道:“丫,小祖宗啊!现在才给我来,还不笑好了,主子马上就要醒了。” 那琉璃被李公公塞了一个水盆在手上。这才刚塞完,房内就有了动静。 李公公又急急忙忙的跑到房前,轻声问道:“太子,可是醒了。” “进来吧。”陈夜熙带有些沙哑的声音传了进来。 李公公轻轻的推开房门,挥了挥手,一群宫女有序的飘了进去。琉璃还是被人推了推,才反应过来。 一踏进房门,一股清竹的味道就传了出来,琉璃望了一眼四周,怎么会有竹子的味道。 “你过来。”陈夜熙自然看到她的东张西望。 “琉璃,还不快去。”李公公看到这丫头还心不在焉的,竟然华丽丽的无视了太子的话,这心急的啊!就怕太子治他一个教导不严之罪。 琉璃这才晃回神,眼前的陈夜熙紧穿一件中衣,琉璃脸部有些微红,这才踏上前去,小脸很不自然的低垂下去。 “更衣。”陈夜熙将双手摊开。 李公公闻言连忙接过琉璃手中的水盆。推了推琉璃。 琉璃哪里会更衣,从前都是她摊开了手让别人来伺候,如今这般,她只是楞在原地。 半响,陈夜熙睁开眼睛,探视着一脸无奈的琉璃,问道:“不会?” 琉璃点了点头。 “太子,要不让其他人来吧!这琉璃姑娘让老奴再教几日。”李公公这一身冷汗吓得。 “先让其他人来吧。”陈夜熙双手摊开,舒舒服服的让其他人伺候完洗漱。 琉璃就这样干站在一边,心中忍不住腹**。今天那个骚包男终于没穿那身红艳艳的,一身黄色把他修长的身子包着更加的气势。那股浑然天成的气场让琉璃忍不住想到那日湖畔旁兰若用灵气显示出来的男人背影。真的是像级。 “你这婢女事情倒不会做,看美男的功夫真是了得。”陈夜熙不知道何时靠近琉璃的耳旁,突然来的声音吓了琉璃一跳。 琉璃转过脸,却正好擦过陈夜熙的薄唇,惊的她退了一步。 陈夜熙却是站立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琉璃被注视着头皮发麻,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跟陈夜熙的战争她就一直处于下风,这种感觉真的是烂透了。 “太子,早朝时间快到了。”李公公看着那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不是耽误时间吗。 陈夜熙像是意识到了,拍了拍琉璃的头发,道“连发挽都不会,确实该找个人好好教你下。” 话音刚落,也不等琉璃反击,陈夜熙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那李公公送完陈夜熙后,看到琉璃还柱在原地,连忙道:“如似,你教教她如何做好一个丫鬟。” 那个被唤做如似的丫鬟福了福身。应声道好。琉璃这又被带到了后院。 “琉璃姑娘,这伺候主子就要有心!”那叫做如似的婢女看起来就伶俐,拉着琉璃坐在石凳上。亲热的说道:“我知道你本是公主,自然是跟我们是不一样。但是你要明白,在这宫中生存就容不得我们有脾气。” 琉璃这才正眼看这个如似,却发觉很是眼熟。问道:“如似,你和如燕可是亲姐妹。” 那如似一脸自然到:“可不是吗?我们两自幼被卖到宫中,我随了太**,她去了圣女宫。可是现在她,她。” 如似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通红的。 “怎么了?”琉璃并不是不能感觉到,那日圣旨下达。她心中就隐隐知道一些事情,只是不说不问罢了。 “她死了,被活活仗死的。”如似的泪珠一滴一滴的滚落。滴落在手掌心里。 琉璃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却是回忆起如燕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有些发酸,又想起那日如燕骗她看到了凌修泽。心中感触更深,到底是谁害了谁。 ------------ 第五章 初试宫闱沦为婢 “那你不恨吗?”琉璃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身边的如似明显身子一僵。 “琉璃姑娘可不敢讲这话。”那如似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脸恐慌的样子:“我能怎么恨,如燕是她自找的,竟然要害彩玉公主。” 这般无情的话听的琉璃心中凉嗖嗖的。她不愿再和如似说下去了。只是道:“你先教我发挽吧。” 那如似也识趣,两人回了房对着镜子,如似一边帮琉璃发挽,一边不停的赞美琉璃的美貌,只道这宫中没有一人胜过琉璃的样貌。琉璃淡笑而过,却对如似没有那般亲切的感觉。竟然觉得她很是凉薄,如燕刚去没多久,她能恢复的这般神态,是该说她无情还是聪明了。 挽发学了一上午,琉璃也大致摸清楚了几样方法。直到门口有人来唤,太子要用膳,让她过去伺候,琉璃这才起身。对着如似一笑:“那我先过去了。” 如似点了点头,放下梳子。 琉璃赶到偏殿里的饭厅时,陈夜熙已经上了筷子,看到她只是扫了一眼,她也识趣的站在宫女一列站去。 半响,陈夜熙放下筷子,优雅的擦了擦嘴巴,道:“琉璃婢女,等会与我前去湘玉宫。” 琉璃点了点头。等到和陈夜熙一起去湘玉宫的路上时,琉璃这才觉得肚子有些微饿。这才想起早上到现在还未进过米食。 一到了湘玉宫,看到这里的门卫把手更加的严格了,若不是陈夜熙,琉璃想她是踏不进去的。 “彩玉公主她怎么样了?”琉璃越进去就闻到一股药味,越发的浓烈。 “她昏迷不醒至今。”陈夜熙抬步进入房间。 琉璃感觉脑袋一震,昏迷不醒? 粉色的帷幕遮住了床榻,一旁忙活的宫女看到陈夜熙来福了福神,琉璃眼光正好看到那宫女捧出去的血水:“彩玉她到底怎么了?” 琉璃目光看着陈夜熙,她一直以为彩玉已经脱离了险境,如今看来却是没有那么简单。 陈夜熙听到琉璃的话,将目光收回。伸手拉开粉色的帐篷。 昔日婴儿肥的女孩子如今小脸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脸色苍白无力,整个人看过去没有生气,床边还有一些血迹。琉璃看着心中一痛,那个叫着她师傅的女孩子如今成了这般,到底是谁下的狠手。 “彩玉中的不过是最平常的冰毒。”陈夜熙心中也是百般难受,不过面色如常,只是藏于袍子下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可是因为她体内有雪中人的余毒,所以这寒上加寒的毒便是让她承受不了。” 琉璃紫眸看着床榻上的人儿,那番宁静,仿佛昨天还在与她嬉闹了。 “那可有解药?”良久,琉璃才吐出这么一句话,她心中有些预感,陈夜熙平白无故带她来这里,并不会这么简单。 “有。”陈夜熙看向琉璃,眼色锋利的像把刀子。“雪中人就是解药。” 琉璃脑袋很是混沌,陈夜熙是疯了吗?雪中人乃是最阴的东西,别说她没有,就是她有,她也不会拿出来。 陈夜熙自然是看到琉璃怀疑的目光。不屑的道。“琉璃婢女最好想清楚,若能交出雪中人,自然可保你和兰若,不然的话,就算你现在去了地下,恐怕那雪军将士还有你父皇也会找你算账。” 陈夜熙的话句句毒辣,刀刀割进琉璃的心里,没错,他太了解琉璃,这个女人虽然很聪明,可是她却不会隐藏自己的弱点,一个只懂攻击却不会防备的蠢女人。 指导琉璃和陈夜熙出了湘玉宫,琉璃的思绪还没有拉回,最近她的脑中总是很混乱,所有人所有的一切都让她看的很模糊,这样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太子,如果我说我不知道雪中人在哪里,你信吗?”太**前,琉璃止住脚步。神情严肃的看着陈夜熙。 “信与不信有何意义,我会亲自陪你去一趟雪花都的。”陈夜熙魅惑的狐狸眼眯起,整个脸在此刻的黄昏中显得别样的陌生。 琉璃只觉得心中不大舒服,雪花都,那是雪国的都城,没想到这么快又能回去了。 临行前的前一晚,琉璃在房中看到了兰若。 “兰若。”琉璃表情很是惊讶,上前立马就抱住兰若,心中这才有了些安稳的感觉。 半响,才放开,两人相视一笑。“兰若,你怎么来了。” 兰若瞧着琉璃,这越发的瘦了,口中心疼道。”还不是为你这个小祖宗来的,明天就要回雪花都了不是吗?“ 琉璃点点头,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雪中人在哪里?“ ”你知道的,雪中人的下落只有你和雪皇知道。“兰若双手附上琉璃的手。”四年前很多事情我知道你都不愿意想起来,但是只要你回到了雪花度,就无可避免,公主,好好想想,你一定可以记住的。“ 兰若的神情无比的认真,琉璃垂下紫眸,她懂得的,兰若所说的话,即使自己一直逃避的一些事情,总有一天需要浮出水面的。四年前漫天的血色,笼罩在雪国皇宫的一个噩梦,琉璃那飞舞的发丝,张扬的罪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团黑雾,罩住了她,让她沉睡在冰宫内,年复一年。 直到兰若突然的起身惊醒了琉璃。 琉璃这才发觉自己再次陷入了梦魇,掌心微凉的触感,全身都抑不住的颤抖。 “公主。”兰若也察觉到琉璃的不对劲。双手握在琉璃的双肩,迫使她看着自己。“公主,清醒点,一切都过去了。” “兰若,怎么办,我杀了好多的人。”琉璃的语调颤抖着,紫眸的颜色越发的加深。 兰若心中警铃大响,连忙去床榻上拉开一个包袱,里面躺着一件雪白的袍子,却是简单的美丽,兰若扯出袍子。急忙披在琉璃的身上,清冷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公主?” 兰若不停的在唤回琉璃的理智,直到看到琉璃眼中的紫眸慢慢转淡,她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 第六章 初试宫闱沦为婢 “公主,有些事无可避免,你这样让兰若如何放心。”兰若抓着琉璃颤抖的双手,秋眸看着烛光忽闪忽闪的。 琉璃紧了紧兰若的手,她自然知道要如何做。只是点了点头,此番前去雪花都,两人心中都是没底的,能够发生什么事,谁也料不到。 而陈夜熙这夜相当配合,准了兰若在太**过夜,琉璃和兰若两人聊到深夜才睡了。 天微微亮,门就被敲响了。 琉璃也不敢耽搁,快速的梳洗了一番。 “公主,几日不见,倒是学会了很多事。”兰若在一旁看着琉璃一气呵成的打理好自己,心中有些梗塞。 琉璃转头笑笑道:“兰若,我又不是残废,以前只是轮不到我做,现在我是必须要做。” 兰若秋眸微动,她已经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了,在皓月阁的日子她过得可以说比琉璃要好,因为是授师的身份,所有人还不敢对她如何,好吃好喝好住的供着,可是琉璃这番景像,简陋的居士,每日早起还要伺候人。都让她心中汹涌着一股仇恨,她雪国堂堂公主为何要到陈国来做牛做马。 “兰若。” 琉璃唤了她好几声,兰若才似惊醒的转过头来。“我要先走了,你回皓月阁再好好睡下吧。” 琉璃看兰若如此,以为她睡意未除,就唤她回皓月阁去补个回笼觉。 “不用了。”兰若跟着琉璃走出去。“我去送送你吧。” 琉璃没再说什么?进了偏殿,看见李公公正使唤奴才做事着了,那声音洪亮的。 “哎呀呀,小祖宗你怎么还在这里啊。”李公公一转头看着琉璃还柱在那里盯着他看。眉头紧皱:“这太子都去宫门口好一会儿了,你还不快去。” 琉璃听到这句话连忙抬步走去。心中也明白那今早来叫她的宫女没说准时间。 好不容易看到太**门口停着的马车和一匹黑马。还有那道红色的身影,琉璃感觉仿佛回到了那天刚刚来陈国的日子,这情景真的是好像。 “琉璃婢女,还不快过来。”陈夜熙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朝着还站在阶梯上面的琉璃吼道。 琉璃看了一眼兰若:“我走了,自己好好保重。” 兰若点了点头:“你也是,好好的回来,别忘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没做。” 两人没在多说什么?琉璃上了马车,车门关上,这一次陈夜熙没有上来,那红色的身影在黑马上奔腾,早早的离开她的视线。 达幕白却是不慌不忙的驾着马车,驶出了皇宫。 琉璃掀开窗户一角,街上很是热闹。知道路程肯定是无聊的,她拉开车门,看着达幕白驾车的背影,随意说道:“达幕白先生,你去雪花都可是有雪中人的消息。” 达幕白也是健谈之人,清了清嗓子道:“过去我也曾琢磨过当时的琉璃公主为何沉睡?只是雪国口风太紧,什么也打探不出来,如今要去雪花都,我是什么也不知道,不过到了那里,自然想知道的都能知道了,琉璃姑娘你说是吧?” “呵呵。”琉璃干笑了两声,她的过去虽然才十五年,却是精彩绝伦,那些被掩盖起来的另一面,她不愿也不想被人知道,可是却是如达幕白所说如果想知道时辰到了自然都会知道。 这段话题,琉璃是不想再接下去,靠在里头半天,琉璃闷的又慌,陈夜熙已经彻头彻尾看不到身影了,而身边就一个达幕白,说起话来又高深莫测,可是如果想说话又挑不得:“达幕白先生,那太子去哪了?” 达幕白手拿着僵绳,不知道什么时候嘴中含了一根草,他歪着头半天道:“可能去找客栈了,也可能去找姑娘了。琉璃姑娘是有事吗?” 琉璃顿时无语,她当然没有信达幕白的话,陈夜熙虽说吊儿朗当的,可是这么严肃的事情她相信他不会干这么没谱的事。 琉璃只能回了一句没事,又窝到车里了。 午饭时间的时候,两人已经出了嘉义了,只能草草的吃了些干粮,达幕白还特意打了些水来,让琉璃解解渴。 这厢,天气燥热了,琉璃躺在车中,昏昏欲睡,紫眸闭上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直感觉饿了,一睁开眼,却发觉四周一片黑暗,吓得她立马坐了起来。 “饿了吗?”不远处突然传来声音。 一盏灯亮了起来,琉璃这才看清楚了原来这是一个房间:“陈夜熙?” 琉璃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还好,还好。 这个小动作自然是落到陈夜熙的眼中,他不悦的勾了勾嘴角,这个女人到底都在想什么。“别瞧了,本太子对你没兴趣。” 琉璃撇开目光:“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明明记得她还在车中。 “本太子看你睡得不醒人事,跟头猪似的,就把你扛上来了。”陈夜熙坐在椅子上,那满桌都是菜肴,只是现在看过去貌似都已经凉了。 “你干嘛不叫醒我啊。”琉璃下了床,摸了摸肚子,她是饿了,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很顺手的拿起筷子就要夹去。 陈夜熙挑了挑眉,伸手拍掉了琉璃的筷子。“这些不能吃了。” 琉璃刚刚夹的一块红烧肉就这样掉到了地上,脸色越发的难看:“不能吃那我吃什么。” 这桌上的食物明明都没有动过。陈夜熙自然也不会告诉琉璃,他在等她醒来一起用餐,只是从黄昏等到了深夜,他就连灯也没有点,就怕扰了她的睡觉。 “来人,上菜。”陈夜熙朝着门口叫了一声。 立马就有人进来撤掉了原来的菜,没过一会,就有新菜上来,那热水腾腾的样子更是让人有胃口了。 琉璃立马拿上筷子,只是这次还顺带问了一下陈夜熙:“太子,这回可以吃了吧!!” 陈夜熙点了点头,也拿起了筷子,其实他也忙活一天了,还没进食了,本来想等这个女人,无奈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两人虽然都很饿,却还是很优雅的用完了餐。 ------------ 第七章 初试宫闱沦为婢 桌上灯火滋滋着响,琉璃放下筷子后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场面显得有些尴尬,琉璃清了清嗓子道:“你不回房睡觉吗?” 陈夜熙勾了勾嘴角,眨了眨眼睛道:“琉璃婢女,这是我的房间。” “你的?”琉璃连忙站起来:“那我回房了,对了,我的房间在哪里?” “酪!”陈夜熙用嘴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躺椅。 琉璃眸子瞪大,那窗户底下的躺椅,是她今晚的归宿,到底她听错了还是陈夜熙疯了,琉璃伸手指着躺椅:“陈夜熙,你疯了吧!要我睡那里?” 琉璃的声音很是尖锐,陈夜熙耸耸肩,转身倒在床上,那床上还有琉璃的余香,他侧着头,闭上眼睛假寐。 “陈夜熙,你太过分了。”琉璃上前想拉起陈夜熙,她现在恨不得咬死眼前这个男人,亏她刚刚还好心的觉得这个男人变好心了,现在通通把她的刚刚心里的话都收回,这个男人还是一样的恶劣,相当的恶劣。 陈夜熙长手一伸,被拉着琉璃倒在了他身上,还非常顺便的将头埋在琉璃的颈窝中,吸取着她身体所带来的感觉。 琉璃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成了这幅样子:“你干嘛?无耻之徒。” 琉璃推搡着陈夜熙,怎么每回遇到他,自己都感觉那般无力,反抗也不起任何作用。 陈夜熙的嘴角勾起,只是手上用了力,将琉璃搂进自己的怀里。 “睡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陈夜熙拍了拍琉璃的后背,大手一挥,灯火立刻就暗了。 “你先放开我。”琉璃用手隔绝与陈夜熙之间的距离,紫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显得特别的闪亮。 “琉璃婢女,你这还没发育好的身体,我能做什么?”陈夜熙魅惑的脸庞埋在黑夜中笑的邪恶。“快些安稳睡觉,明日还要启程了。” 琉璃挣扎半响,也放弃了,任由陈夜熙抱着,感受着他的呼吸散在她的肩窝里。睁着硕大的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诶,你睡了吗?”琉璃感受着陈夜熙安稳的心跳声,可是手上用力掴着她身子的力道却是丝毫没有减少。 “你能不能松开我点,我快喘不过气了。”琉璃推了推陈夜熙。 半响,陈夜熙还是没有动静,琉璃小嘴嘟起,将脚丫子往后,刚要使劲,陈夜熙突然一个翻身,将沉重的右脚压在她的两腿上。 琉璃越发的生气,这人根本就没有睡着,存心耍她的是吧!而此刻她根本就被陈夜熙压的死死的。 “陈夜熙,你起来,我快被你压死了。”琉璃大声吼道。 “吵死了。”陈夜熙抬起头,目光触到琉璃精致的下巴,狐狸眼里满是笑意:“琉璃婢女,你不知道现在该睡觉了吗?难道你是想做些什么吗?” 黑夜中两人的声音不绝于耳,也不知道吵了多久,直到两人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黑夜渐渐远去,陈夜熙睁开双眼,看了一眼窗户上透进来的光,时辰不早了,怀里的女人却还睡的正香。他低下头来,轻轻的吻上琉璃光洁的额头。 那般深情,只有在无人知处的时候,才能倘开。我与你的目光,却是在特别中显露,我不管你懂不懂,可是我却是愿意这样看着你成长,这一年你十五我二十。 时间流淌着,门口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太子,时辰不早了。” 陈夜熙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窗外,撇去刚刚一室的温柔,怀中的小人果然有了些动静。 陈夜熙松开怀抱,干净利落的下了床,应道:“知道了。” 琉璃朦胧的睁开眼睛,身子突然落空,转身看向正在穿上新衣的陈夜熙:“天亮了?” 陈夜熙看向琉璃迷糊的神情,两人昨夜聊到丑时才睡着了,也难怪她还这么困。可是现在时间已经不迟了,再晚点就不好走了。“还不起来吗?” 陈夜熙穿戴完毕站在床前,探着身子盯着琉璃的小脸。 琉璃倒也不怕陈夜熙了,这些日子她也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对她还算是好的,至少不会强迫她去做那样的事,而她自然对他的期望也不会高。 等待琉璃穿戴完毕后,两人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楼下大堂内正在吃饭的达幕白。 琉璃和陈夜熙落座,却发现达幕白看着她的目光带着笑意。 琉璃扯了扯身上的男装,这是陈夜熙非逼着她穿上去的,很无奈道:“达幕白先生也看的奇怪吗?” “不是奇怪。”达幕白摇摇头,道“琉璃姑娘的特点是眼睛还有这容貌,就算着了男装,若是有心人士还是能一眼就知道你是谁的。” “你想的我自然都是知道的。”陈夜熙突然插话:“我让她着男装,当然不是掩人耳目,而是少了那些愚蠢的麻烦。” 陈夜熙眼光扫过大堂里的男男女女。琉璃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离开了嘉义,便不在天子脚下,那些不务正业的人就多了。自己的容貌必定会引来这些人的相争,从而添了不少的麻烦。 当饭吃完,三人也是一身轻便,琉璃继续坐会马车内,陈夜熙又先骑着黑马飞奔而走。 琉璃看的不懂:“达幕白,他去干嘛啊?” 达幕白转头看着琉璃将头发竖成男人的发挽,却还是掩盖不了一股浑然天成的美貌。再次转移话题:“琉璃姑娘这身白衣,怕是会迷了不少少女的心,还是不要探头出来了。” 琉璃闻言,看向四周,因为在集市上,所以此时好多姑娘都在瞧着她,害羞的捂住嘴巴。琉璃顿感无语,这一个个抛来的媚眼,吓得她一个机灵,赶紧关了马车门。 只是她没有看到,关上车门那刻,达幕白露出的笑容。 这一日又是无聊的,从嘉义到雪花都至少也要半个月,如今才走了两天,她已经觉得闷的要死。受不了了,也不知往后的十几天要怎么办才好。和达幕白又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聊这,他说那。 ------------ 第八章 初试宫闱沦为婢 这一日,琉璃强打着精神昏昏沉沉的靠在马车内,突然感觉马车停了。 “太子殿下。”达幕白的声音突然传来。 琉璃脑袋突然清醒,拉开了车门,对上已经一日不见的陈夜熙,却发觉今日他有些疲惫的样子。 “琉璃婢女,还不下马车来。”陈夜熙看到琉璃探出来的脑袋,叫到。 琉璃皱了皱眉,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夜熙对她的称呼就成了琉璃婢女,而且还叫的如此顺口。 待到琉璃下了马车,三人行到客栈内。却是直接走到楼上,而且这客栈竟然空无客人,只有几个伙计。 “太子,你是包了这里吗?”琉璃道。 “自然是。”陈夜熙转头看向琉璃流转的目光:“莫不是你想看到那些闲杂人等窥视你的目光?” “自然不是。”琉璃瞪着陈夜熙,真的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陈夜熙也没有多于琉璃斗嘴,只是指了指他旁边的一间房间:“今晚你睡这。” 话音刚落,他就走进了屋子,而身后的达幕白对着琉璃点了点头,也进了陈夜熙的屋子。 琉璃就感到一阵莫名其妙。也没多深思,只是一打开房门,就看到放好的热水,心下高兴,昨夜就没有沐浴,她身上就难受的紧。 当琉璃沐浴完后,换上早已放好的纱衣,就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扣扣扣。”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小姐,我是来送吃的。” 知道是小二,琉璃打开了门,待到食足之后,琉璃坐在椅上,开始思考雪中人下落的问题。 记得那日她本是不信雪中人会解雪中人的毒,可是就连达幕白也这般说。难道这毒药这番神奇,其身是毒走是解药? “嗒。”楼顶突然一声响。 “谁。”琉璃抬头看去,就见着一个人影闪过窗户。 连忙打开窗户,飞身上去。 那黑影轻功甚好,不一会儿琉璃就跟丢了。待到琉璃反应过来,却发现已经出了那个小镇,夜晚的寒气甚重,琉璃看了一眼四周,这里应该是郊外的竹林,没想到追到这里来了。 琉璃转身,便看到站在她身后的陈夜熙和达幕白。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琉璃丝毫没有察觉,难道她的武功最近差成这个样子呢? “听到声音,跟着你来的!”陈夜熙眼睛注视着四周,这几日来干扰的人很多,他带琉璃回雪花都的消息早已传出去了,各国人马都在蠢蠢欲动。光是这两天,他解决掉的人不下百人了,若没有他在前头开路,琉璃和达幕白哪里会走的这般顺畅。 “那个人是冲着我来的。”琉璃很能感觉到,刚刚那人应该在窥探她。 “自然是冲着你来的。”陈夜熙的语气相当不屑,他突然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低下头来捡起一个东西:“真是有趣。” “什么东西?”琉璃探头去看。 “接着。”陈夜熙倒也不藏着,直接扔给琉璃。 琉璃刚接住,就感觉一阵透心凉,拿起来闻了闻:“是一块有酒味的冰块。” “这种天气,冰块还在这里,看来是刚刚那人落下的。”达幕白语气深沉道:“应该这附近有什么窝。” 琉璃扔掉了冰块,拍了拍手。“我们回去吧。” “琉璃婢女,我们来比比轻工,看看谁的好。”陈夜熙突然说道,他刚刚瞧的出来琉璃轻功不差,刚刚只是不熟悉地形罢了。 “好啊。”琉璃应声答应道,人却立马飞了出去。 陈夜熙也不甘落后,紧随出去。 两道身影,一红一白,在天空这般的幅度甚是迷人。 达幕白笑了笑也跟上他们的步伐。 这一夜,所有人都没有去深究那个黑夜人,不过这件事使大家的心里都有了些提防。 三人回到客栈后,就各自回房了,陈夜熙还邀请了琉璃一起共眠,琉璃怒瞪了一眼,骂了句混帐话,就匆匆的躲进了房里。 陈夜熙笑的灿烂看着禁闭的房门。 “太子,我倒是看不透了你们两了。”达幕白似笑非笑的说道,却赶紧躲进房里。 陈夜熙挑眉看了两个禁闭的房门,嘟喃道:“本太子的心思启是你们可以看懂的。” 直到第三扇门也关了。 第三日的清晨来的很快。这一日一起来,琉璃便没有看到陈夜熙了,就连早饭也没有吃,就被达幕白赶到车上,看似很匆忙的走了。 “达幕白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琉璃感觉到气氛的怪异。心里不由自主的紧张,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吗? “没什么?琉璃姑娘这几个包子先拿去吃吧。”达幕白匆忙之间还是抓了几个包子。 琉璃也不客气接过包子,她感觉的到马车的速度非常的快,根本就不像前两天的悠哉。 “趴下。”突然达幕白大吼一声。 琉璃立马趴下,一只箭就在下一秒穿越了车厢内,飞跃到了另一边。 琉璃的心跳一刹那快到停止,马车依旧没有减速。 “琉璃姑娘,没事吧。”达幕白的声音里很是严肃。 “没事。”琉璃半伏在车厢里,她不知道外面的景象,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达幕白先生,外面有多少人?” 过了好一会,外面还是没有动静,琉璃正要掀开车门,就听到外面的打闹声。 琉璃一急连忙拉开车门,却发现达幕白已经不在车上,赶紧拉停马儿,回头看,达幕白正和一群黑衣人打在一起。 达幕白也看到琉璃了,赶紧喊道:“不要停,赶紧走。” 琉璃这回又怎么能走,她赶紧踩着马车飞奔过去,身上没有武器,她只能徒手去接黑衣人的刀剑。 显然,他们是有备而来的,一看见琉璃,就立马都围了过来,琉璃本就是防御功夫好,打人的功夫她也只是个菜鸟,所有都只是在他们之间周旋,这些人不是宫里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人,所以琉璃没几下就处于下风了。 达幕白也被几个围住,想过来救琉璃有心无力。 又是几个回合,琉璃立马救被点了穴,那些人一看得逞,救扛起琉璃就跑。 琉璃只能瞪着硕大的眼睛,看着达幕白还没脱身,自己却是难逃一劫了。 ------------ 第九章 初试宫闱沦为婢 四周一片漆黑,好冷好冷,当琉璃有意识的时候眼前的近况就是如此,索性的是她没有被绑住,伸着手出去探路,一路摸到的都是冰,这里到底是哪里,琉璃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不断的呵着气,搓着双手。 “有人吗?”空荡荡的地方传来了她的回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琉璃瘫倒在冰上,全身已经有了一些冰渣,她的意识开始涣散。 “咿呀。”一道光射了进来。 琉璃似乎感应到了,紫眸缓缓睁开,她的面前停放着一双黑色的鞋子。 可是最终还是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这一夜的黑暗中小镇纷乱,人马混乱。陈夜熙红袍耀眼星辰,魅惑的面庞却是难得冰冷。 “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人来。”他的话语夹杂着愤怒,面对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官兵,他的愤怒无处可发。那个女人竟然不见,竟然消失了。 达幕白惨败着一张脸,右臂上掺着血迹。那一战,他把琉璃弄丢了,那一战,他自己受伤了,他的心情也是沉重的。 看着面前纷扰的场面,他感受着陈夜熙隐忍的怒火,脑中不断回想着那伙人的来历。 寻找在黎明中继续。琉璃再次有意识的时候,紫眸里透着大红色的窗纬,大红色的纱布,大红色的锦被。 “陈夜熙?”琉璃呼唤出声,在她的潜意识里能够拥有这么多红色的人只有陈夜熙。 “雪国公主恋上陈国太子!不错不错!”屋内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琉璃下意识起身,却发觉脑袋沉的很。伸手扶住床塌上的扶手。 “你是谁?”面前的男人大约年过30,却是说不出的熟悉。 那男人笑了笑。“琉璃,四年后再见,没想到倒不认识我。” 那男人的笑容在琉璃脑中唤动,似乎有些意识在与他较劲,是这般熟悉:“你到底是谁?” 琉璃的声音骤然增大,她扶着头,脸色苍白的厉害。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会让她的脑中浮现出一些场面,那个引导的声音一直在与她说话。 “我是谁?”那男人笑的越发开心:“公主四年前血洗皇宫,我只是从里面逃出来的一个人罢了。” 琉璃紫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知道这件事。 那男人看到琉璃的这幅表情,便继续说下去:“雪国人民奉你为福女,可是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完美的公主曾经杀了那么多的人,那些无比信仰你的人,你竟然那般残忍的将他们一个个的杀掉,他们嘴中喊着,公主,公主,不要啊。” “不要再说了。”琉璃双手抱住脑袋,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她脑中血色成河,尸体便体。 “哈哈哈哈。”那男人笑的猖狂,看着琉璃这般样子,上前抓住琉璃的手臂。 “你干嘛。”琉璃挣扎着,想要摆脱他。 “我能干嘛?”那男人笑的狰狞,把琉璃扯下床塌。 琉璃踉跄了几下,还没站稳,就被他一路拉着出去。光着脚丫踩在大理石地上,她感觉到一阵冰凉,倒是清醒了不少。 房门被他踢开,琉璃几乎是被拖着走了出去。 外面竟然是一片竹林,那男人将琉璃甩在地上。 琉璃光洁的脚上早已染上了鲜血,倒没想到那些石头会这般尖锐。琉璃抬起脸,面前是几个墓碑,只是墓碑上什么也没写。 琉璃紧咬着下唇,一句话也没有说。 “哈哈哈,各位,我把她带来了,你们现在高兴了吧。”那男人扯住琉璃的秀发,一把用力的。 琉璃被迫扬起头,那头上的痛楚都在让她清醒。“你到底是谁?” 琉璃感觉的出来这个男人不简单,他不可能仅仅是从四年前雪国中逃出来的。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交出雪中人。”那男人靠近琉璃的面庞说道。 那扑面而来的男人的味道,琉璃刚想转头,他又狠狠的抓着她的头发,琉璃吃痛喊出声来。 “雪中人不在我身上。”琉璃喘着气,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想致她与死地,现在她只有拖延时间了。 “那在哪里?”那男人见琉璃配合,也只是蹲下身子与琉璃平视问道。 “带我去雪花都,只有我能拿的到。”琉璃紫眸平视着他。 “别给我耍什么花样。”那男人应该是信了琉璃的话,抬步向外走去。 琉璃这才歇了一口气。整个人伏在地面上,她感觉整个人浑身无力,四肢发软。 就在她正在歇气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两个蒙面女人,抬起琉璃就往里屋走。 “你们是谁?”琉璃躺在床塌上问道。 那两个蒙面女人却是站着笔直,一句话也不答。 “帮我倒杯水来。”琉璃心中也明白这两人应该是死士。 半响,却发现两人还是原来的姿势,未动分毫。 琉璃顿感挫败,头脑发疼,只能自己下了地,倒了茶水,喝了便往床上躺下。 这应该是她最悲惨的经历吧!即使到了陈国没有那般舒适,却还是有人伺候着,想到这里,琉璃脑袋就浮现那个男人的面容,他到底是谁?为何她会觉得他这般熟悉。 四年前的记忆时有时无,根本就拼凑不完整。这一天,琉璃唤了好几次,外面才有人给她送来吃的,琉璃也管不上有没有毒,连忙吃了,她感觉哪里都不舒服,又昏昏沉沉躺下睡了。 至始至终那两个蒙面女人都跟门神一样站在房门两侧。却是连看也不看琉璃,琉璃假装摔倒,在地上乱嚎,那两女人撇也没撇过来一眼。顿感无语,只是自己起来拍了拍灰尘。 就这样,过了两日,也不见第一天见到的男人,不过琉璃感觉倒是好了不少,就是一想出门,那两女人就立马拦着。 在琉璃都不知道是第几趟晃悠来晃悠去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道:“叫那天那个男人来见我。” 不管是要雪中人,还是要她的命,可是这两天了都没有动静,琉璃倒想不懂他要干嘛?这般囚禁她是为何? ------------ 第十章 初试宫闱沦为婢 琉璃端坐在桌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她在等待那个男人的到来,这房间不过半地大的面积,可是里里外外明着暗着守着的人却多了去了。 琉璃也知在这里就是插翅也难飞,只有出了这里,她才有活命的机会。 门外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琉璃刚刚抬起眼,就看见那个男人推门而入。 “让公主久等了。”那男人左手不自然的垂下来。脸上却是笑意盈盈的样子。 琉璃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幕,这就说明他遇到了麻烦,而这个麻烦说不定就是自己带来的。琉璃也不予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那男人也坐了下来,端详着琉璃的脸,道“明天就出发了,公主这张脸倒是越发的美丽,却不像雪皇。” 琉璃紫眸闪动,右手抚面笑道:“那明日公子可要给我准备一条丝巾,别因为我这容貌而耽误了事。” 那男子看到琉璃如此的懂事,心中大乐,应道好。 这一夜,琉璃刚准备熄了灯上床睡觉。 门口就响起了一阵骚动。琉璃抬眸看去,那原本站立的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对着琉璃道:“小姐,请歇息。” 琉璃奇了怪了,这么多天,这两人第一天跟自己说话。琉璃正往门外走去,刚触到房门。那两人硬生生的将琉璃压倒床上,熄了灯。 “你们干嘛?”琉璃话刚喊出,就被人点了穴。 半响,门口又恢复了平静。 琉璃睁着紫眸,刚刚她听到门外是个女人,她在呼喊着她的名字。到底是谁?这伙人为什么她会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而确实,那男人非常了解雪国。 “闭嘴,睡觉。”那两蒙面女人对着琉璃说完这四个字,就解了琉璃的穴。 琉璃松了松身子。翻个身,将背影留给两个女人,此刻倒像个半个的小孩在闹脾气。只有琉璃知道此刻她需要冷静,因为外面那个女人说道一个词,雪后。 雪后是她的母亲吗?如果说四年前雪国是场神秘的屠杀,那十五年前雪国就有一场浩荡的屠杀。 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也说不明白,只知道雪后产下一女便香消玉殒,之后雪后娘家一族在这一年内死的死,走的走,那盛顶一时的大家族几乎绝种了。而这件事却成了雪国不能说的秘密。 琉璃的脑袋越发的疼痛,她总感觉这一回回雪国,所有的事情都会明白。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日,琉璃疼痛的被人唤起。 她匆匆的洗浴了一番。就有一蒙面女子捧上来二十多条的丝巾的上来供琉璃选择。 琉璃倒没想到那男人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了,素手划过,停在一大红色丝巾面前。 琉璃抽出来,两手执起丝巾两角,遮与脸上。 琉璃站于镜子前面,今日一身素白配上大红色丝巾却觉得有些突兀,可是她却不想换了。 “走吧。”琉璃挥手。 房门打开,竹林外风动叶动,却是空旷的紧,可是琉璃心中却明白人都隐与暗中。 “公主可准备好了。”那男人立在墓碑前面,却没有抬头与琉璃说话。 琉璃抬步走去,立在他的身后:“他们可是雪国人?” “他们?”那男人看了一眼琉璃,寻思说道:“不仅是雪国人,还是雪国举足轻重的人,可是谁料到,人化成一堆白骨,还是要埋在这终日难见人的地方。” “举足轻重的人物?”琉璃细细嚼嚼着这个词,脑中却是思索着可能是谁?却发觉这十五年来大人物有去世的,可是哪一个不是风风光光的下葬。 “十五年的小儿不会懂得这么多的。”那男人转身擦过琉璃。 琉璃转头,看着不知何时停在竹林里的马车,那般神不知鬼不觉。 “上车。”那男人看着还柱在原地的琉璃喊到。 琉璃珉了珉嘴唇,踏步上去。 马车而动,琉璃靠在车头,那男人也没有想捂住她眼睛的想法,任由她看着路行。 “我觉得你很熟悉。”琉璃看了半天,也明白这是一个阵,自己看的再明白也没有用,这地形不动,不懂阵的人记得再清楚下一秒还是会迷失在这里面。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和他好好聊聊,说不定还能探出什么来。 “我是雪国人,怎么会不熟悉。”那男人打着太极说着话。 “可是我见过你,你到底是谁?或则你叫什么?”琉璃也不急,慢慢问,至少这个男人说话的点还在自己范围内,总比与达幕白说话来的好。 那男人笑了笑,马车正好驶出竹林,琉璃眸光一亮,这不是那天晚上的地方,那这片竹林不就是那天晚上所见到的人。 “你就是那晚夜探客栈的人?”琉璃心里已经证实了,却还是问了出来。 那男人点了点头。道“你们一出嘉义我就跟着了。” “就为了雪中人?”琉璃眉头微皱:“你拿雪中人干嘛?” “陈国太子拿它干嘛?我就拿它干嘛。”那男人嘴角永远都是上扬着,却完全没有笑的感觉,琉璃觉得有些怪异。 “那救谁?”琉璃继续问道。 那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围着面巾的琉璃,只笑不语。 琉璃也识趣没再问。只是马车却没有驶入小镇,而是靠着山路走。 琉璃心下有些急了,若是这样,根本就碰不到陈夜熙,陈夜熙那男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去雪花都,还是会在这里继续找她,两种可能性皆有,可是她不能赌,单单靠陈夜熙来救自己肯定是有风险的,她只能自己找时间逃了。 琉璃靠在车厢假寐,听着山林的虫鸟声。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琉璃也不知那男人从哪里拿来的猎物,两人救烤着吃。 夜晚里的虫子都比较多,琉璃当然没空赏景,只是不停的挥舞着袖子,赶紧钻回车里去。 那男人竟然也随着钻了进来,琉璃吓了一跳。 “难不成我要在外喂蚊子?”那男人靠着琉璃说道。 ------------ 卷六 故国重回忆四年 ------------ 第一章 故国重回忆四年 “那你今夜也要宿在这里?”琉璃眯着紫眸,冷声道。 那男人拍了拍琉璃的秀发:“我反正睡这里,你不睡可以下去。” 琉璃瞪了一眼,却看见那个男人阖上眼,自己怒瞪半天便躯着身子踩着缝隙走出马车。 此刻夜晚的山林并不是如诗书中所述的那般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只是满眼的漆黑,连月光也见不着,风吹动树枝呀呀作响,更是增添了一层诡异。 琉璃盘腿坐下。四周蚊虫许多,半响,她便耐不住,朝着不远处的小溪走去,她知道,跟在她后面的人很多。 将小脚丫放进溪流中,反而觉得舒坦多了。 琉璃望着四周,也不知此刻陈夜熙在做什么? 而此刻的陈夜熙双眼通红,发丝微松,面对着一次又一次的搜索的无结果,他气的将所有的东西扫落在地。 “滚,连个人都找不到,要你们何用。”陈夜熙也数不清这是三天以来他第几次发火了,他本以为他可以解决的了那些麻烦的,没想到还是让他们钻了个空。 “太子。”达幕白踏进房门,手中拽着一封信。“有密信。” 陈夜熙眸光望向达幕白,这三日,达幕白明里暗里也确实尽了力,因为人在他手上丢的,所以他也不敢多和自己说什么。 陈夜熙接过信封,掏出,眸光一亮,【雪花都,救琉璃。】 “此信可准?”陈夜熙问道。 达幕白点了点头:“这是兰若姑娘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 陈夜熙听闻立马坐与书桌后:“宣邱县令。” 那邱县令原本还是迷迷糊糊的当他的芝麻小官,谁料到大前天半夜一块宫中令牌来府邸要兵马,他这才知道原来太子大驾光临。可把他吓了一跳,这三日忙前忙后的,人楞是没有找着。他这脑袋都是挂在裤裆上的,前前后后看着太子不断发怒,这一回又被宣了进去。 邱县令跪倒在地,三呼三声太子千岁,头楞是不敢抬起。 “邱县令,本太子即日启程,你继续寻找琉璃婢女下落。”那陈夜熙也不多废话。红袍扫过邱县令的头颅,一身霸气的走出房间。 一身红袍踏上黑马,达幕白随其后。铁骑在黑夜窜动,黎明也渐渐拉开了帷幕。 琉璃亲眼看着旭日升起,脚下的皮也在浸泡了一夜后微微起皱。 她伸腿上岸,动动发软发酸的身体。拿着鞋子光着脚丫朝着马车走去。 刚刚拉开马车门,就看到那个男人睁开眼睛,笑笑的看着她:“公主昨日可睡的好。” 琉璃点点头:“日头上了,该上路了。” 那男人钻出马车,对着琉璃道:“好生呆着,我去找找吃的,吃完我们上路。” 琉璃点了点头,连忙钻紧车里。 一夜的凉气,此刻进了车里,半躺着,困意立马就上来了。琉璃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就感觉周身不停的在晃动。 踏脚进去,四周一片黑暗,琉璃眉头微皱,难不成又被人扔进冰窟里了。 “璃儿,璃儿。”远处出来传来声音。 琉璃转身,向那声音跑去:“父皇?父皇是你吗?” 那黑暗中果然出现一个人,一身皇袍,温文尔雅的面容那不就是雪皇。 琉璃高兴的上前抱住他,而这回她能感受的到他。 “父皇,我好想你。”琉璃将头靠近雪皇的怀里。 雪皇满脸慈爱,却突然推开了琉璃,一脸恐慌道:“雪中人,雪中人不能给别人,不能给。” 琉璃被雪皇突然变得恐怖的面容吓了一跳,紫眸睁开,看了一眼四周,还是车厢,这才发觉原来是个梦,连掌心都出了汗。 这到底怎么回事,琉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房,它跳跃的很快,雪袍却不在自己身边,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刚想转身,却看见自己旁边放着一只用荷叶包裹着烤鱼,心下微微放松。 拉开车门,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再往外一看,才发觉自己出了山林,也不知道现在在哪个镇上。 “你醒了?”那男人感觉到身后的动静说道:“把那鱼吃了,我们一会走水路。” 琉璃关上车门,掀开荷叶,开始吃已经凉了的烤鱼,却发觉味道甚好,可能是实在饿的厉害。 没过一会,大概到了码头,马车停住,那男人唤琉璃下车。 琉璃脚一踏地,四周就是一片咸鱼腥味。码头上停着很多的船,那男人看了一眼琉璃就往其中一艘走去。 琉璃连忙跟上,红纱飘动,琉璃的身姿引来很多人的瞩目。 这些渔夫终日在这里打鱼载人,难得会见到像琉璃如此风姿的人,眼睛都瞧了过去。 琉璃刚要踏上船的那刻,也不知怎么了?偏偏掉了红色的丝巾,那转头看着丝巾飘走,周围响起了一阵抽气声。 “那是仙女啊。”有人喊道。 可是就在下一刻,琉璃就被那男人扯进了船里。 琉璃嘴唇微扬,灵动的紫眸里闪过一丝狡颉。 “别耍什么花样。”那男人有些微怒的拽着琉璃的胳膊。 “你弄疼我了。”琉璃动了动身子,逃开他的制约。 那男人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再过一会,原来在竹林守着她的两个蒙面女子又出现了。 琉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的是寸步难行。 船缓缓的动了,琉璃却只能呆在船厢里,半响,她忍不住道:“去唤你家主子给我要一琴来。” 好在那男人没有怎么想薄待她,没一会那琴就送来了,琉璃挑了挑琴铉,却是平凡的很。 琴音动,琉璃素手转拨,一曲神武雨淋霖隔江遍布。 那男人拍手进来:“好曲好曲。” 琉璃素手放平,刚收回身。 那男人一道掌力下去,那琴一身分二。 琉璃莞尔一笑:“公子为何如此动气?” 那男人从刚刚一脸微笑转为愤怒:“我倒是小看了公主,公主一曲琴音以内力扩散,是想叫谁来救你吗?” “你多虑了,这不过是琉璃的一时的兴趣罢了,好曲自是给人听。”琉璃转身背对着那个男人,论武功她比不上那个男人,可是论计谋,未必会输给那个男人。 ------------ 第二章 故地重回忆四年 那男人袍子一挥,神色自负道:“若是你的情郎赶上来,就送他一层。” 琉璃嗤之以鼻。 而这厢,陈夜熙策马狂奔一个晚上,也刚出了那个小镇,就远远听到琉璃的调,那不就是陈国宫中她所奏的乐曲。 他与达幕白对视了一眼,寻着音调走去,只是刚寻到另一个镇上,曲调完了,声源断了。 “达幕白,去查下那琴音的来源。”陈夜熙下了马,将马绳交由客栈前的小二。 当下午的时候,陈夜熙这厢刚刚补了个觉,一起来就看到立在房间里的达幕白。 “怎么回事。”陈夜熙一边着衣一边问道。 达幕白递上一条红色的丝巾:“太子,这是码头边上渔民们所捡到的,据她们说今日一早便有一男一女前来搭船,那女的上船的丝巾掉落,已经拿了琉璃姑娘的画像去核实了。” 陈夜熙着完衣,接过丝巾,却看到丝巾上有股淡淡的幽香,仔细仔瞧丝巾末尾有个淡绿色的雪花图案。 陈夜熙抓紧丝巾,心上突然放空,她真的要去雪花都。“达幕白,休息一夜,明日启程雪花都。” “是。”达幕白退出了房门。 隔天一早,琉璃的船被靠了岸。 只是这回一出船门,琉璃就被扣上了黑色的斗笠。那两个女人更是离不开身的守在她的两侧。 琉璃上了马车,那男人只道:“再有七日就到雪花都了,叫琉璃安分点。” 琉璃心里一惊,怎么会如此之快。只是面上不变,钻进马车,那两个女人也随之钻了进来。 一路上倒不见那个男人,琉璃一直藏与车内。心中也不知那天丝巾有没有落与陈夜熙手上,那可是她大费苦心在溪边熬了一夜,明着是为了不予那个男人同一辆马车,实则是因为她用草汁在丝巾上刻画雪花图案,就是为了找个机会将这条丝巾弄丢,能够让陈夜熙从雪花都找自己。 待到七日过去,四周的景色越来越发的熟悉。马车已经驶入雪花都,而她一早就被换了一辆马车。 她不得不佩服那个男人的谨慎,一路她也数不清换了多少辆的马车,可见这一路虎视眈眈的人不在少数,这刚进了雪花都,马车就驶入一个小巷里。 待到马车停稳,琉璃探头出去,就看到是一间比较破旧的小屋子。 “公主,七日不见了,路上可好。”那男人一脸神清气爽之相。 琉璃转头不语。擦过他的进入小院里,身后的两名蒙面女子也跟随上。 可是那男子也不恼,一脸笑意道:“寒舍破旧,希望公主不要嫌弃,饭食已经备上了,今日公主好生休息,明日我们进宫。” 琉璃脚步一顿,这么快,她转头,看了一眼院里,又看看一眼大厅里的食物,顿时觉得心中梗塞。“你都安排好了?” “自然是,也不怕告诉公主,此刻陈国太子已经被我引到郊外去了,怕是此刻还抱着假公主亲亲我我了。哈哈哈哈。”那男子狂妄的笑道。 “你!”琉璃紫眸怒瞪,这几日,心中感觉越发蠢蠢不安,她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不发一言执起筷子吃着。 那男人也转头,对着两个看着琉璃的女人说了几句话又匆匆的走了。 夜深已静,琉璃立在庭院中,看着故国此刻的天空,一样的熟悉,却隐隐让她不安。 明日取雪中人一事,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只怕会是一场恶战,也不知陈夜熙是不是这么傻中了那个男人的圈套,她心中其实一直有种希望,不可能的,陈夜熙那么狡猾的一个人,只有他害别人的份,哪里有别人害他的份。 一夜未眠,第二日一早,琉璃便起了床,一直在等待那个男人叫她,直到了旁晚。那个男人才唤了琉璃,两人一起穿上夜行衣。 “只有我和你吗?”琉璃有些不解。 那男人笑了笑:“昨日陈国太子早就带一队人马前去郊外,现在还没回来,如今的这里,我一个就绰绰有余了。” 琉璃脸色微怔,她心中不信,可是看到这个男人这么狂妄的样子,心里又忍不住担心,硬是腹**陈夜熙你这个蠢货。如今雪花都不比以前是雪国的都城,并到陈国后,这里也只是天高皇帝远的一个城市罢了,守兵自然不会多,琉璃可以想到那个男人嘴中所说的一队人马怕是这城中所有的人马吧。 两人一路顺畅进了宫,果然宫中守卫松散。 “雪中人在哪里?”那人问道。 琉璃皱了皱眉道:“冰宫。” “冰宫。”那男人有些不可思议,转而面色沉重道:“你确定?琉璃公主好好考虑自己的话。” “这是父皇告诉我的。”琉璃压低声音道,却是直接往着冰宫方向飞去。 那男人也随之跟上。 冰宫原是雪国的禁地,四年前琉璃就是在这里沉睡。而她把这个男人引到这里,只是因为她觉得只有这里能够让这个男人信服,雪国最神秘的宫殿。 刚柱在冰宫门口,就一股又一股的寒气涌出来。琉璃伸手按在冰上,以内力推动门。 冰宫缓缓开动,琉璃踏入宫中,寒气越发的重,这里的冷是带着一股灵气的,那男人满眼惊奇的,四周不是带着死气沉沉的冰,而是光洁明亮的宫殿。 “这里真是鬼斧神工啊。”那男人叹道。 琉璃眸光却锁在那副冰棺内,这里父皇用龙血唤醒她,却也是父皇葬身的地方,她随着眸子一步一步的踏上阶梯。 手指轻轻摸着冰棺,不过几月的时光,再回到这里,她竟然很是心痛。 “公主,雪中人在哪里?”那男人大概恢复理智,催促着琉璃赶紧拿到雪中人,冰宫虽然神奇,以后还可以研究,可是一日不得到雪中人她便一日得不到心安。 琉璃转头道:“我只知道雪中人在这里,至于在哪里我便不知道了。” 那男子脸色一变:“你这是耍我?雪中人下落除了你跟雪皇还有谁知道?快点说?” 那男人踏步走上前。 ------------ 第三章 故国重回忆四年 琉璃身子靠着冰棺,紫眸透着风华绝代的笑意。“你是杨家人!” 此言一出,果然那男人楞在当场。 琉璃笑着更加灿烂,她早就在怀疑了,那日竹林里一句雪后,一句大人物,她早该想到了,这十五年来除了杨家雪后一族落败是个谜。而且这个男人对皇宫地形如此的熟悉。这让她更加坚定了,她就是杨家人,可能还是她的亲戚。 “你果然很聪明。”那男人眸光闪过一丝杀意,却又笑着对琉璃说:“那说起来我还是你舅舅,琉璃公主,将雪中人交出来吧。” “舅舅?”琉璃可不会忘记刚刚被他抓到的时候,她可是差点冻死在那个冰窖里头。这个想要她性命的亲戚她还是没傻的。 “是啊!是啊。”那男人语气放缓语气,像是引导般的笑容对着琉璃道:“那你就是我的侄女了,告诉舅舅雪中人在哪里好吗?” 琉璃莞尔一笑道:“可是琉璃怎么觉得舅舅不待见我了,而且舅舅拿雪中人干嘛?” 那男人明显不耐烦,却还是扯起笑容道:“自然有舅舅的用处,等到拿了雪中人,舅舅就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琉璃刚要说话,眼角却看见一袭红衣飞身进来。 待到琉璃缓过神,陈夜熙魅惑的面庞已经靠在她的身边,身上还透着些雾气。 “你。”琉璃伸手指着陈夜熙,眼里透着欢喜。 陈夜熙抓着琉璃的手指放在胸前,狐狸眼终于有些笑意,道“琉璃婢女,再敢乱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公主,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两人正较劲中,一番声音突然插入。 琉璃这才转眸看向眼前这个所谓的舅舅?“舅舅,我才没有看上他。” “舅舅?”陈夜熙眯起眼睛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男人,着实平凡,却让他这几天败在他手上好几次,是个不简单的家伙。“琉璃婢女,不过几天就认了个亲戚啊。” 琉璃只笑不语,陈夜熙来了,她就可以放松了,眼前这个男人再狡猾,也不如陈夜熙来的狂妄。让他们两人斗,自己乐的自在。 “陈国太子!”那男人看了一眼陈夜熙,就知道自己的行动遭到破坏了,现在只能求和不能硬来:“我与琉璃刚刚相认,这几日有得罪之处多多见谅,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让琉璃取出雪中人才是好的,所有的事情事后再说吧。” 陈夜熙眸里一暗,转头看着琉璃对着他耸耸肩,又回头看着那个男人声音冷道:“你也要雪中人有何用?” “自然是救人。”那男人又上前一步,现在阶梯下,抬头望着琉璃和陈夜熙。 “救何人?”陈夜熙伸手搂住琉璃的腰身,琉璃刚要挣扎,就收到陈夜熙一记警告的眼光。 那男人看到琉璃和陈夜熙这般甜蜜,面色自然不好看,刚要回答,就听到后面一阵脚步声。 达幕白面色通黑的进来,对着陈夜熙道:“太子,人都回来了。” 陈夜熙点了点头,又将视线注视在那个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被陈夜熙这般注视,只觉得压力重大,半响才说道:“琉璃,你就当帮舅舅一个忙。” 显然他不想说,而琉璃也和配合的演这场戏,道“舅舅,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四年前很多记忆我都是模模糊糊,我需要时间。”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已经忘记了,可是如此一来,怕是陈夜熙也会对她来硬的,倒不如放缓这两人的心情,她还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了。 这般僵持着,最后陈夜熙道:“那今日便在这宫中宿下,这雪中人一事既然到了这里,拿只是迟早的事。” 说完他便搂着琉璃踏下阶梯,经过那个男人身边的时候,笑着道:“这位所谓琉璃的舅舅,我会派达幕白好好伺候你的。” 说完也不顾那男人面色漆黑,就走出了冰宫。 只是一出冰宫,琉璃就立马推开他。 “怎么,戏演完了。就这般对我?”陈夜熙好似幽怨的样子直勾勾的看着琉璃。 琉璃自然知道眼前这个这幅表情下多么腹黑的心里,她双手抱胸道:“太子殿下,我真的是高估你的智商了,现在才来。” 陈夜熙一见琉璃鄙夷的神情,也收起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可是他现在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长这么大以来,他还没受到如此挫折,一路不停劫马车,却都是圈套,直到昨天一早原本被那男人引到郊外,还是半路上达幕白算出叫他就在宫中才是上策,他这才在宫里。 所以才能一路尾随她们来到冰宫,这里是雪宫的禁地,他也一直没有来过,之所以一直藏在门外,是因为他想瞧瞧琉璃到底有多聪慧,如何全身而退,可是他算错了一件事,这个男人似乎跟雪国皇宫还有些牵连,而他不想琉璃再与雪国人有所纠葛。可是现在被琉璃这般质疑,即使他知道琉璃是呼吸想要叼难他。可是的面子上还是挂不去。 陈夜熙面色恼怒道:“那琉璃更是让我刮目相看,不过是我没在身边,竟然被人拐走了,还指望我来相救。”陈夜熙拂袖而去。 琉璃眼中笑意更浓,紧随着陈夜熙的步伐向宫中走去。 这一夜,琉璃宿与以前的宫中,瑾棉宫,宫中精致而清雅。 虽然人已经没在宫中了,可是却干净的很,显然是有人刚刚打扫过的,坐在宫院中的秋千上,琉璃似乎回到了四年前。 秋千微微荡起,琉璃三千清丝也随清风飘舞,耳边回荡着清灵般的笑声。 “喔!父皇再推高点,再推高点。哈哈哈哈。”那般愉悦,琉璃闭上眼睛,脑中全是四年前的景象。 突然身后一阵用力,秋千用力的荡了起来。 琉璃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握住两旁的僵绳,脑中景象消失,面前还是一样的景物。 “父皇?”琉璃呼唤道。 身后还是有人在推秋千,琉璃心中高兴喜悦转头。只是应入眼帘的不是当时推着她的雪皇,而是一袭红衣的陈夜熙。 琉璃顿时心中疼痛,双手不由自主的松开。下一秒整个人从秋千上跌下,陈夜熙也没有想到,急忙飞身上前,将她抱住。 两人徐徐落地,琉璃下意识圈住陈夜熙的脖子,四眸相对。 半响,琉璃有些尴尬的道:“放开我。” 陈夜熙也仿佛从刚刚的景象中缓过神来,那般坠落,风吹散她的秀发,小脸楚楚可怜的皱起,他的心中一动。可是梦境破灭,琉璃那般冷淡的语气,让他心口一阵不舒服。 ------------ 第四章 故地重回忆四年 陈夜熙双手放开。 “哎呦。”琉璃整个人趴在地上,她紫眸瞪着:“陈夜熙,你有病啊!” 陈夜熙拍了拍双手,无耻的笑道:“这是琉璃婢女说的。” 琉璃撑着腰板起来,一挥手就直抓陈夜熙的衣领,陈夜熙脚尖离地,一瞬间飞起琉璃数米远。 琉璃飞身跟上,御花园中一白一红不停的纠缠在一起。一阵打闹,花儿掀起半边的气氛。 最后两人落与亭子中,琉璃踏地,也不知何时折来的树枝直指着陈夜熙。 陈夜熙落座与桌子上,薄唇勾起,别有风情的伸手拨开刚刚散落的头发。 “琉璃婢女,可闹够了?”陈夜熙伸手拨开树枝。傍晚的夕阳此刻凌落在水面上,而又折射着此刻亭中的景象。 琉璃面色通红,也不知是气恼还是气色未缓。半响,她又将树枝指着陈夜熙,道“陈国太子,你现在有求与我,最好给我客气点。” 陈夜熙看着琉璃又用树枝指着自己,心下不快,一把抓过树枝丢到湖中,顿时惊了一池的鱼。 琉璃大怒,伸手推向陈夜熙:“你太过分了。” 陈夜熙反手将她搂在怀中。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琉璃婢女,你要搞清楚,如今不是我需要你,而是你和兰若姑娘要靠着我活,颜国那些人可是都等着吃你了,你给他们闹出雪中人这一出,你以为你凭什么平安到现在?” 琉璃身子僵硬,陈夜熙永远都能克住她似的。颜国确实不会放过她,可是那又怎么样,如果要靠陈国的庇佑才能活下去,那陈夜熙就太小看她,不过此刻琉璃将眸中的情绪掩盖,瞧着陈夜熙低垂下来的肩膀。 勾了勾嘴角,俯身咬了上去。 “厄。”陈夜熙只感觉肩头一痛,倒忘记了身边这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是会咬人。 琉璃抹了抹嘴角,靠着陈夜熙红色的衣服上沾着她的口水,心下大快。 再看向陈夜熙的黑青的脸,笑着道:“太子,别忘了我是女人。” 陈夜熙珉着唇,即使面色不快,可是心里却隐隐高兴,这是琉璃第三次咬他了,而且都是右肩,那里的伤痕早已定了伤疤。他别过脸道:“琉璃婢女真像只狗,我该叫人给你好好准备块骨头,让你好好啃啃。” 琉璃却是不搭理他,转身就走,跟他说什么话,都占不到口头上的便宜,反正刚刚也报了摔自己的仇,这回心情愉快,踏着步往自己宫走去。 陈夜熙被晾在场,却不自觉的扬起唇,伸手摸了摸那粘满口水的右肩。 可是下一刻,他面色突变,出声道:“出来。” 一个黑衣男人从亭子上面跳了下来,屈膝跪地道:“太子殿下。” “你怎么来了。”陈夜熙坐在石椅上,面色难看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是主子派我来告诉太子,陈颜欲联姻,主子请太子急速回国。”那男人说完递上一封信。 陈夜熙接过信件,拆开一看,才知颜珍**父皇,而他那不争气的父皇已经将人肚子搞大了,这回陈颜联姻势在必行了。 “我知道,你回去告诉我舅舅,拿到雪中人立马回去。”陈夜熙挥挥手,那人就立刻消失了。 可是此刻他面色沉重,从怀中掏出另一封信,这是兰若出发前交给达幕白,现在看来只能用她的方法激起琉璃的回忆。 今夜月色很重,琉璃早早的就躺下睡了,只是半夜风刮的紧,也不知怎么回事。 琉璃就感觉一阵一阵阴风吹了过来,她忍不住睁开眸子,四周一片漆黑:“来人啊。” 喊了半天也没有人来,她掀开白纱,这才看到东边的窗户竟然没有关,今夜风也不知为何这般大,她捂着脸,风中还夹着雨打落进来。 琉璃刚要关上门,一道闪电过去,竟然看到外面阶梯原本积水的地方竟然变成了红色。 她心下大惊,也没顾什么?就光着脚打开门,这才发现四周躺着一具具的尸体。 有宫女的,太监的,还有侍卫的。琉璃踉跄了几步,扶住门把。 这些人怎么都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是谁干的。琉璃望去四周,连雨中也有尸体。 她惊恐的跑去雨中,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那漫天雨中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不停的杀人,似乎发了狂般的。 “陈夜熙,陈夜熙?”琉璃大声呼喊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脑中闪过他的名字,他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雨水湿了她的一身,她不停的奔跑,可是四周都是躺着死了的人,她不停的呼唤着陈夜熙的名字,她不怕死人,可是她怕无人。 “璃儿璃儿……”黑夜里迷雾中踏步而来一个身穿龙袍的人。 琉璃怔在地上,她口中呢喃着:“父皇?是父皇吗?” 那语气就像有了希望一般,只是她刚刚踏出脚步。 那身穿龙袍的人就大声吼道:“不准过来,你个杀人凶人,你杀了朕这么的子民。他们都是无辜的。” 此刻的琉璃已经陷入回忆中,如果她能清醒一点她就会发现那个男人的声音与她父皇是差了多少。可是此刻 她就像个无助的孩子,双手伸在半空中,满脸的恐慌。 “父皇?父皇。那不是我杀的,不是我!”琉璃声音里带着哭腔。 “不是你杀的,是谁杀你,你好好想想你刚刚是怎么杀了他们。”那男人语气越发的沉重,可是身子却向后转,仿佛就要走了。 琉璃心下一慌,大声喊到:“父皇,不要走,不要丢下璃儿。” 可是琉璃此刻脑袋里却有无数个场景交相放映,她双手捂住脑袋,那身穿红衣的女子一手一手的杀死了一个又一个身无寸铁的人,而那个人却像极了她。是她吗? 不是的,不是的。琉璃不停的摇着头,一声尖叫响彻整个皇宫。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一直不想回忆起来的,可是她确实这般杀了他的子民,那历历在目的记忆,她一直违心的想要隐藏起来,迫使她对于以前的记忆也是迷迷糊糊的。可是此刻所有的记忆都已经复苏了。 ------------ 第五章 故地重回忆四年 “璃儿璃儿……”那“皇上”呼唤道:“莫忘了父皇,莫忘了父皇。” 琉璃眼睛低垂,此刻的她早已听不到任何声音,雨水打在她的声音,也浑然没有感觉了,她眼睛空洞的站立在雨中,看着那身明黄渐渐的走远,直至全身无力,瘫软在地上。 直到面前又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她依旧无动于衷。 陈夜熙看着全身忧伤绝望的琉璃,雨还在继续下着,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今夜这出戏是很残忍,可是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彻底清醒,今夕昨梦,才能了然。 手中的伞替琉璃遮住了漫天大雨,可是却遮不住她心中那道回忆。 良久,琉璃才出声:“陈国太子,若是我说出雪中人的下落,就得放了我和兰若。” 琉璃的话不带有任何一丝感情,夹杂着满天大雨狠狠的撞击在陈夜熙的心中。即使亡国之日,她与他还是带着破国的仇恨,可是此刻,他感觉不到她的情绪,那种冰冷无情,都让他从心底里蔓延着一股害怕。 “不可能。”陈夜熙珉着唇,低着头看着琉璃的头颅。 听到这句话,琉璃并不感到愤怒,此刻的她还谈什么复仇,她曾经那么残忍,她是雪国的罪人,双手沾染鲜血的恶魔。 琉璃颤颤巍巍的站立起来,当陈夜熙伸手扶住她的时候,她用力的推开,一路踉跄的走回宫中。 刚刚的血迹还在,可是那些所谓的尸体却早已没有行踪了,这一切都是个阴谋,琉璃目光所到之处,都只留下凄凉的笑意。 陈夜熙一路尾随着琉璃,他扔掉了伞,陪她一同淋雨,他竟然此刻有些后悔今日的决定,即使她拿着剑指着自己他也不怕,怕的是她如此刻般的凋零,仿佛下一秒会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在宫门口的时候琉璃突然转身,紫眸里一片暗淡,可是焦线却若有若无的。 陈夜熙刚要上前扶住她。 琉璃就开口:“太子,若不放我们去,我们愿意一同陪彩玉公主死。” 那般决绝,那般凛冽。陈夜熙步伐停顿,她眼中所表达的意思他都懂得,雨中隔阂着他们之间的距离。陈夜熙漠然点头,却转身离去。 而琉璃看到他点头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口最后一丝跳动终于停止,对于这个男子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丝期待,这真的是该死的悸动。而今夜她才发现自己还只是生活在他所掌控的范围内,她要逃离,不管如何,她都要离开陈国。 雨几乎下了一夜,琉璃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屋中的婢女已经放了水。她漠然的上前洗浴一番,却怎么样都觉得冰寒。 匆匆躺下睡了,也不喝端来的姜汤。 阖上眼,脑中便浮现出四年前的场景,她簌的又睁开眼,转头看了站在白纱外侯夜婢女的影子,心下却再也感觉不到踏实了,这里没有一个她可以信赖的人,所有的人都可以算计她。 窗外更深露重,里头的人睡不着,外头的人同样也睡不着,陈夜熙看着琉璃踏进屋里,又忍不住折了回来,看着屋内灯火已灭,也许,暂时让她脱离这场战场是对的。 “太子,回宫休息吧。”达幕白匆匆赶来,看到一身湿净的陈夜熙,心中已明了,怕就怕这二人有缘无分。 陈夜熙蠕动了下嘴唇却没有发出声,只是眼睛一直看着琉璃的屋中,仿佛能透过里面看到琉璃睡梦中的样子。 “太子,明日还有大事,不可这样折磨自己。”达幕白陪着陈夜熙站了一回,也明白这太子是心中难受,可是现在情形已经不允许他难受了,宫中快马加鞭而来陈颜喜讯,皇后一人岌岌可危,太子再在这里儿女情长,怕是会毁了十几年的部署。 陈夜熙也似听了进去,转头却掩下眸子,踏着水往宫中走去。 达幕白赶紧上前用伞遮住陈夜熙。 两道身影隐去。 黎明将至,琉璃动了动身体,脸色苍白的很,她坐在镜子前面。 宫女们看着她这般冷漠的样子,都不敢上前。 琉璃自己伸手开始梳妆,挽成一个灵巧的仙女挽,用蝴蝶簪固定在两侧。脸上红妆,唇珉红纸,再描眉。 琉璃起身,望着衣柜方向走去,一排衣服,她素手划过,停在一件刺眼的大红色身上。可以说四年前的她也喜欢大红色,那般耀眼,那般猖狂。 “给我穿上。”琉璃淡淡吩咐道。 立在一旁的宫女们闻讯立马上前,服侍着琉璃穿了一袭红裙,此刻的琉璃看起来青春耀眼,若不是她紫眸里透着冰冷,我想应该所有人都能感受道她的热情。 一样的妆容,一样的服侍,并未变多少的样貌,琉璃踏出宫门。朝着主殿走去,她知道此刻陈夜熙在那里。 “琉璃姑娘。”达幕白刚要去找陈夜熙,就看到一身红衣走过来的琉璃,他楞了楞,印象里她好像从没穿过特别深色的衣服。 琉璃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语。 两人一路并排,到了宫中,只看见陈夜熙立在书桌前,那般神态,应该是在做画。 “太子。”达幕白对着陈夜熙伏了伏身。 陈夜熙这才抬起脸,看着两人,脸色有些怪异,特别是看到琉璃今日一身红衣:“今日怎么换了红衣?” 琉璃身板直立,道“太子我要见昨日的那个男人。” “男人?不是你舅舅吗?”陈夜熙坐在椅子上,顺手将文件压在刚刚的文案上。 “这不关你的事,雪中人我自会取了给你,至于兰若我要你立马放了她。”琉璃面色清冷,语句却条条通理。 “达幕白,带那个男人上来。”陈夜熙盯了琉璃一会道。 达幕白退了下去。 屋内一时间只有她和陈夜熙两人,琉璃扯开视线,即使心如止水,可是此刻在陈夜熙那么热切的目光下她还是紧张的将手握成拳。 “琉璃婢女,我放了你,你要去哪里?”陈夜熙终于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 第六章 故地重回忆四年 “天涯海角,哪里都可以去。”琉璃视线依旧望着窗外,此时的太阳早已经非常炽热了。 “琉璃婢女以为这天下是这么好走的吗?”陈夜熙手指着外面,轻蔑的面容冷笑着,只有眼里那难掩炽热的目光。 琉璃刚要开口,就听到门口一阵脚步声。 转头看去,昨天那男人今天虽然还是一身正装,可是眉间却难言掩疲惫的神色。 他与琉璃的视线对上,整个人一怔,楞在门口,伸手指着琉璃,半天说不出话。 达幕白显然也注意道了,推了推那男子。 那男子这才转过脸没有去看琉璃。 “舅舅。”琉璃对着那男人福了福身,低眸瞬间杀意乍现,只是抬眸的时候眼里却是一片清明。 那男人看到琉璃这般,心下稍稍安下来。昨夜一夜他都被囚禁在厢房内。虽然达幕白是客气着,可是他也知道一夜宫里都没有动静,只怕是他带来的人都已经全部覆灭了。这下看着陈夜熙的目光里多了些敬畏,能够让堂堂雪国不出几年就收入馕中,此般少年豪杰再是轻狂还是有本事的,是他太轻敌了。 “人已带到,琉璃婢女要怎么做?”陈夜熙眸子紧锁在琉璃身上,那种霸道毫不掩饰。 琉璃伸手抚摸上那男人的衣领,脸上似笑不笑的:“舅舅,我已经想起了雪中人的下落。” “此话当真?”那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激动,反问道。 “自然是。”琉璃点点头,可是下一刻,她却反手为掌,一掌将那个男人拍向已经关上的大门。 掌里威猛,那大门轰然倒塌。那男子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双腿直跪在地上。眼里不可置信的看着琉璃。 而这一刻,不仅仅是他不可置信,应该是在场的人都不解所以的看着琉璃:“琉璃婢女!”陈夜熙唤道,人已经站在她的身后。 达幕白得到陈夜熙的示意过去扶起那男人,那男人应该功底不错,这一掌即使没有任何防备,可是他还能站起来,就说明内力高深。 琉璃转头看着陈夜熙道:“我在帮你杀掉一个对手,你有何激动的。” 陈夜熙一口气噎在喉中,却不知该说什么?他留下这个男人,不过是想知道他是谁,至于他的生死陈夜熙还没放在心上。 “雪琉璃。”那男人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冷笑道:“看来你都想起来了。” 琉璃眸光森冷,她尽量让自己靠近陈夜熙,那股无形之中的龙气能够平缓此刻她沸腾的鲜血。 “说出你的目的,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琉璃伸手抽出陈夜熙腰间的软剑,直指着他。 那个男人扶住胸口,知道在场的人都不会帮助他,今日若是硬拼肯定会死在琉璃手中,可是他不能死,他还有他的使命。 男人眸子暗淡:“琉璃,你不能杀我。” “哦?为什么。”琉璃的剑尖已经指在那男人的喉咙。 “因为雪后,我的姐姐,她还活着。”那男人语气里充满了悲凉,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寂静。 琉璃颤抖着指尖竟然忍不住划开了那男人的皮肤。 陈夜熙眼疾手快拉开琉璃,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探究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来他要带来的故事必定是振奋人心的。 “说说看。”陈夜熙将琉璃拉倒身后,隔开她和那个男人的距离,冷声命令道。 那男人也不管喉间破开的伤痕,只是咽了咽口气,那表情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道:“雪后中了雪中人之毒,所以我需要雪中人去救她。” “雪中人之毒?”达幕白的眉头皱起,在雪国国录里雪后产下一女后难产而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那男人看出达幕白的疑惑道:“国录里记载的不过是雪皇掩人耳目的事情罢了。” “你胡说。”琉璃扯开陈夜熙,面色狰狞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四年前你要害我血洗皇宫。” 那男人听到这句话眼里通红道:“那个时候我有选择吗?琉璃,四年前不过是我进宫想要寻找雪中人,可是被侍卫们发现,我只能杀了她们,可是上天要你看到。而撸走你,把你丢在深山里,这些都并非我所愿啊。我必须要活着,我还要救我的姐姐啊。” 琉璃冷然一笑,四年前她会血洗皇宫,就是这个男人将她丢在深山里整整三日,那三日,无食无水,而且脑中全是回荡着这个男人在她面前杀人的模样,这才彻底的激发了她体内的血魔。而父皇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倒了,所以一醒来就血洗皇宫,那些无辜的人怎么样也唤醒不了她,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 那男人看着琉璃不为所动的面庞,心中更加着急,道“琉璃,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体内有血魔,若是我知道,我一定不会。可是你也要想想雪后啊!她此刻还在等着雪中人救命了。” “她在哪里?”琉璃突然打断他的话。对于自己的母亲她是很向往的,可是从这个男人嘴中说出来的雪后她感受不到这个所谓母亲对她的感情。 “在那片竹林里。”男人说道。 “你叫什么?”陈夜熙看着他和琉璃说了半天,大致也明白了,他可不认为眼前这个男人是什么好人,不过若说是雪后的弟弟,让他就该让达幕白好好去查查。 “杨明。”那男人吐出自己得名字,眼睛却还是看着琉璃:“琉璃,你母后很想你,很想见你,拿到雪中人我们一起就去看她吧。” 琉璃柱在原地并不说话,这个男人的话她并未全信,只是如果真如他所说到底父皇和母后发生了什么事。 “琉璃婢女,看来雪皇雪后也有一段故事啊。”陈夜熙讽笑的看着琉璃,此刻在场的气氛相当肃幕。 琉璃充耳不闻,只是看着那个男人道:“就算你是我舅舅,四年前的事我也不会放过你。” 琉璃转身对着陈夜熙道:“傍晚十分,取雪中人。” 那身红衣耀眼,踏出宫门。那破碎的门在地上踩着嘎嘎做响。 ------------ 第七章 故地重回忆四年 陈夜熙转头看着杨明,道:“我不管你与雪皇有何纠葛,但若伤害琉璃我必灭你余族。” 他的话语张扬霸气,一如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杨明楞在当场,这才明白手脚已经冰冷了。 琉璃踏出宫闱,一路寻着记忆四周走动。这里每一处都有关于她和雪皇的记忆,曾经那般张扬的幸福转眼只剩下这若大的皇宫,人已不在,景色却依旧,这让她重回这里心头该如何却感受所谓的情感。 四年的沉睡不过是雪国破灭的前奏,她突然自私想到就那样沉睡下去,都比现在好。 手指轻扬,弹中一片的花海,飞舞周身的花瓣,霎时花儿飞起,她飞身去接落,又抛开。脚踮在枝干上,脸色看不清的妩媚。 抛开红色的衣袖,一曲花舞浑然天成。 陈夜熙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画面。花绕美人,美人戏花。真的是景色如画,美人如画。 他痴痴的看着眼前这个飘舞的女子,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亡国之时,她可以豪情壮志与他的三军对抗,折煞他的前卫军,不费一兵一卒,那般气概。 沦为宫婢时,也不屈与满身贵气,周旋与颜国之间,这般机智,挑起陈颜两国的隔阂。 而如今,重回故土又这般神伤,他一直以为她是坚强,无坚不摧,可是他错了,这个女子将自己藏的太深,她在飞舞,可是那般舞姿落地,终归周身美丽的花瓣要化为尘土。 一曲舞后,琉璃踏回地面,漫天花朵散落,她转身,却撞见陈夜熙悲伤的双眸。 她微微一愣,两人隔着花瓣千言万语却未吐一句。 琉璃转身,不再探寻他的目光,他是傲然的。能为谁悲伤? 这一天总是漫长的,待到傍晚的时候,琉璃已经脱下红色纱衣,换回此刻她最爱的白裙。 远远就看到陈夜熙杨明就在那里等候了。 琉璃点了点头,看着傍晚的夕阳正好落到亭子边,她笑了笑。 脑海里浮现出当年。垂钓而边,嬉闹有余。 “父皇,父皇,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钓鱼啊。”年少的琉璃扯着雪皇手中的鱼竿道。 雪皇摸了摸琉璃的头,疼爱道:“今日有个大臣不乖,父皇要赏他一只鱼。” “他不乖还要赏他鱼,那琉璃也要吃鱼,琉璃也不乖了。”年少的琉璃扯着雪皇的皇冠,哈哈大笑道。 那日也是这般黄昏后,两人一大一小拿着鱼竿钓鱼。 “璃儿不懂,这里的鱼很宝贵的,特别是黄昏后出来吃饭的鱼,它们有个名字叫做雪中人。”雪皇慈爱的面庞透过琉璃的紫眸留在心底最温暖的地方。 琉璃扯了扯嘴角,谁也没有想到父皇最宝贵的雪中人,就在宫中最偏僻的一处鱼塘里。 “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琉璃朝着陈夜熙问道。 陈夜熙示意达幕白拿上前给她。 琉璃接过一根鱼竿,一片肉,朝着亭子走去。 “她这是要去钓鱼吗?”杨明皱着眉头看着琉璃背影问道。 达幕白摇了摇头,不明所以。 琉璃靠着亭子坐下,如果不出意料,此刻兰若应该正在往这里赶路。 鱼竿甩下,她认真的看着湖面,这群鱼儿,谁能想到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剧毒雪中人的真身。 陈夜熙也一句不问,在琉璃身边坐下,陪着她垂钓。 黄昏下,热气已经散了不少,此刻,倒显得湖面波光粼粼。 时间过了一刻,琉璃那里还是纹丝不动。 站在身后的杨明明显很不耐烦,不停的走来走去。“琉璃,不是说去拿雪中人,怎么还在这里钓鱼。” 琉璃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如刀具,那杨明吓了一跳,也不敢多言。 整个亭子安静,终于在一个时辰后,鱼竿动了一下,琉璃迅速的脱起鱼竿。 那条鱼全身通黑,而且是黑的很不寻常。琉璃动力麻利的将它放在身旁的篮子上。这才道:“待到兰若到雪花都时,雪中人就好了。” “莫非这就是雪中人?”达幕白指着鱼道,满脸的惊奇,这雪皇真是了不得,任凭所有人都想破了头,也想不到世界上的剧毒原来就放在世人的面前,还是一池的鱼。 琉璃点点头,不过立马转头对着一脸垂涟看着杨明说道:“舅舅,我告诉你,若是你没有方法,钓上来也只是普通的鱼,至于你要下去抓鱼,那你就要小心自己的命了。” 杨明被琉璃看穿了心思,脸上自然挂不住。尴尬的说道:“我怎么可能来偷鱼了。” “你倒是可以考虑毁了它们。”琉璃提着鱼就走出亭子。 只留下莫名其妙的三个男人。 转头看看,后面一池鱼,怎么看怎么也不像传世剧毒啊!难不成还有什么窍门? 琉璃提着鱼进了宫门,那鱼欢腾的十分厉害,一路上有好几次要跳出篮子,当然,这雪宫内确实还有八瓶雪中人,可是她不知道放在哪里,所以只有拿这条鱼开刀了。 “老祖宗,今日你就配合我一下吧。”琉璃撇开了所有的侍女,看着放在桌上的一些草药和那头已经彻底安静的鱼,她碎碎念道。 双手套起了蚕丝手套,捏着那头鱼,寻思着怎么开刀。 雪中人的制作方法不难,只是对鱼的处理很有将就,不能活的,可是死的不能超过一刻钟,就必须用它配上那些草药。 过了半刻,琉璃终于将它刨膛开腹了,将草药塞满它的内脏。霎时间,那些绿色草药全部变成黑色,而那头鱼仿佛会吸取般,源源不断的变黑,比原先更黑。这就是制作雪中人中的最重要一个步骤喂毒。 这头鱼身就是头毒鱼,毒上加毒,阴上加阴。就形成了名闻天下的雪中人。 琉璃到第二天才打开房门,就看到站在她房门口的三个男人。 三个男人听闻开门声,也全部看了过来。 杨明一脸期望的看着琉璃道:“怎么样了,制成雪中人了吗?” 琉璃点了点头,眉间难掩疲惫,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道:“再过三日便可形成了。” 陈夜熙点了点头,他看到琉璃这句话是对他说的,他回应道:“兰若已经出了嘉义了。” ------------ 第八章 故地重回忆四年 琉璃点点头,往着厢房的方向走去,她现在需要补觉。 等待雪中人制成的这几日,很难得她和陈夜熙相看两不厌。每日抚琴奏乐,赏花弄画,陈夜熙也是个雅致的人。 御花园内,此刻已经到了五月的尾声,百花绽放,芳香迷人,琉璃着一身白衣端坐在由婢女铺好的坐垫上,此刻已是黄昏后,日落西山,倒是这一天中最好看的时候了。 “琉璃婢女,今天这么早就过来。”陈夜熙带着达幕白一路走过来,狐狸眼魅惑的转动,那般笑意,真的煞了万千美花,此刻的琉璃便是感觉。 她的眸子褪去了满怀的冷意,这几日,便是最后的日子,不去想所有的纠葛,只是当做知己,一起的生活。 “也是刚到罢了。”琉璃示意婢女给陈夜熙在她对面置好位置。 陈夜熙坐下,抬起桌子上摆放的茶喝下,道:“今日是桂花,香甜有余,只是少了回味。” 琉璃点点头道:“配合今日的景色,太子就凑合着喝吧!你那龙井再是回味,也终是苦涩的,也该换换口味了。” “琉璃姑娘倒是了解太子。”达幕白站立在一旁笑道。 琉璃也知达幕白是打趣自己,也只是莞尔一笑。 “今日可是继续抚琴?”陈夜熙看着摆放在不远处的古琴。 琉璃摇摇头,道:“昨日见识道太子的萧声,今日不如来作画吧。” “作画?”陈夜熙挑了挑眉。 “自然是,那日在书房仿似见到太子在作画。”琉璃表情带着暖意,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刺中陈夜熙的内力。 果然,陈夜熙的表情有些奇怪,那日陈夜熙与达幕白一早来找他时,他确实在作画,而画中的人还就是眼前这位女子,他下意识文案遮住,莫不是还是被她瞧了去。 琉璃看着陈夜熙阴暗不明的脸色,心中微暖,那日杨明来时,陈夜熙将她拉到身后,她只是匆匆一撇,却看见那画上一角透漏出的半张脸,那深刻的紫眸,除了她还能有谁拥有?心下惊愕,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太子,给我做张画吧。”琉璃笑道。 陈夜熙眼神复杂的看着琉璃,却还是点了点头。 达幕白为陈夜熙铺好了画具,退到身后,瞧着琉璃站起身。 “太子,我要摆什么姿势了?”琉璃往着花丛中走去,边走边回头问道。 陈夜熙看着眼前这般情景,脑海中忍不住浮现那日她在这里飞舞的情景。他抬眸说道:“站在花丛中间便可。” 景已入脑,即使她不在,他依旧可以做出当日的情景。 陈夜熙执起画笔,最后看了一眼琉璃,却闭上双眼,感受着那日的景象。 再睁开眸子的时候,笔下已经开始动了。 达幕白看着陈夜熙的一路的画下去,眼睛不断往琉璃身上看去。 那飞舞的红衣,满天的花朵,难不成他的太子还会幻想不成。 琉璃也感觉达幕白探寻在她身上的目光,她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双暇,又动了动自己的四周,发现没有不妥的时候。 再抬眸看向达幕白的眼睛,竟然看到他正盯着画眼里放着惊艳的目光。 过了一刻,陈夜熙放下笔。抬眸看了琉璃,却觉得戏弄了她,明明她可以坐在那里,所硬是让她站在花丛中间一刻钟。 “好了吗?”琉璃看到陈夜熙放下笔,连忙走出花丛中间,花儿再美,还是有虫的。 达幕白忍不住道:“琉璃姑娘这般模样真是天女下凡啊。” 琉璃不解的望着陈夜熙,今日自己素颜白裙,就算美达幕白也不可能这般夸张啊。 陈夜熙离开位置,示意琉璃上前看。 那一袭红衣妩媚万千,脚踮在万花,红带飘舞,眼神别一般的清冷,右手弹出万种花朵。 琉璃眼眸里透着这幅景象,双手吃惊的捂住嘴巴。眼里闪着不可置信,这不是那日她在园中绝望的飞舞吗?他怎么会? “琉璃婢女这般美丽真的是深得我心了。”陈夜熙眸子圈住琉璃的身子。 琉璃这才缓过神,说道:“没想到太子还有偷看别人跳舞的习惯。” 陈夜熙爽朗一笑,道“那琉璃婢女应该躲到屋子里跳,而不是在御花园里跳。” 琉璃伸手摸上画上的自己,这般的闪耀,只是眼里的情绪,他竟然都能这般栩栩如生的画出来。 “太子,这幅画可是能送给我?”琉璃眼里丝毫不掩饰对这幅画的中意。 陈夜熙点了点头:“那琉璃婢女可是欠我一样东西了。” “太子这般小气。”琉璃没有想到陈夜熙会趁势提出这样的要求。 陈夜熙自然知道琉璃在担心什么?他笑道:“我不会让你留下的。” 琉璃拿着画的手一顿。虽然很是希望离开,可是在陈夜熙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她心中还是忍不住失望了一下。 “那真是谢谢太子了。”陈夜熙挥手示意婢女拿上画:“今日我有点累了。明日兰若应该也到了,雪中人太子马上就可以得到了。” 琉璃对着陈夜熙和达幕白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达幕白,我可是哪里惹了她吗?”陈夜熙也一脸莫名其妙,这女人怎么变脸变的如此快。 达幕白的脸上透着笑意,他有预感,琉璃和他家太子的故事没这么结束的。 隔天一早,琉璃还在睡梦中,就感觉到两道视线的注视。 她微微的睁开眼睛,看到坐在桌旁的兰若,激动的跳了起来。 “兰若!”琉璃赤着脚跑下床去,撞进兰若的怀里。 兰若抱了抱琉璃,却发觉她又瘦了。“公主。” “你什么来的阿。”琉璃拉着兰若坐了下来,眼里透着喜悦。 兰若笑着道:“刚刚到的,太子就准了我来这里。” 琉璃高兴的兰若,撒娇道:“兰若,我可想你了。” 兰若就像姐姐般的摸了摸琉璃的头。道“公主,可是想起了事情了。” 听到兰若这么一问,琉璃面色就暗了下来,珉着唇点了点头。“全想起来了。” ------------ 第九章 故国重回忆四年 “公主,这未必是件坏事,现在我们孤掌难鸣,你若是再浑浑噩噩的我们的处境只会更糟,这一次我们得以出去,公主可是想好去哪里了。”兰若也注意到琉璃难看的面色,连忙讲到,在宫中里,听闻可以出去的消息,别提多兴奋,至少她们不会那么被动了。 “我没有思绪。”琉璃的心情是矛盾,她同样也是雪国的罪人,谈何报仇。 看的出琉璃情绪的低落,兰若并没有再说什么。 而是等到了中午,达幕白过来请来,说是陈夜熙邀请共同用餐。 琉璃自然是明白这个意思,带上装好的雪中人瓶子就前去赴宴了。 她所住的凤舞宫与陈夜熙的宫殿隔的是不远,只是此刻她走了过去,还是出了一身汗。进了殿里,霎时觉得阴爽一片,看了一下,才发觉这太子果然会享受了,如今不过***,就已经在宫殿四周放下了冰块。 陈夜熙看到琉璃站在门口,不知道在看什么?唤道“琉璃婢女?” 琉璃这才向陈夜熙走去,此刻佳肴已上,琉璃落了座,其实,她也觉得有些怪异,陈夜熙虽然每回总是唤她琉璃婢女,可是他却允许她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琉璃婢女,今日一别,就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了。”陈夜熙举杯敬下琉璃。 琉璃也拿起手中的酒杯,笑道:“太子,有缘就会想见的。” 话语刚落,两人同时喝尽,杯落,相视而笑。 “太子,雪中人一日三服,具体的我已经告诉达幕白了。”琉璃掏出雪中人放在桌上。 陈夜熙笑了笑,没说什么。 “琉璃,琉璃公主。”殿外突然起了争乱。 琉璃也听出是杨明的声音,她看了一眼陈夜熙。 陈夜熙正好使了个眼色给站在他身后的达幕白。 达幕白这才出去,过了一会,就领着杨明走了进来。 此时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杨明了,琉璃就觉得杨明貌似苍老了很多。 杨明一见到琉璃,眸光发亮,他知道今日过后陈夜熙就要启程去嘉义了,可是雪中人不能让他全部带走。 “琉璃公主。”杨明迫切的看着琉璃:“雪后还等着你的雪中人了。” 琉璃转头看了一眼兰若,看到兰若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 “你在胡说什么?”兰若骤然出声,疾声厉色。 琉璃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忍不住皱了皱眉。她还来不及跟兰若说这件事,只是没想到兰若的反应会这般大。 杨明也注意到了兰若,他看了一眼兰若,冷笑道:“这不是巫师的丫头,几年不见,长这般大了。” 陈夜熙听闻杨明这话,慵懒的躺在椅子上,看着兰若,他突然觉得这个小丫头很有秘密,看来她知道的应该很多。 兰若脸色很沉,她看了一眼琉璃,并不理杨明道:“小姐,雪中人不能给他。” “死丫头,别跟你爹一个德行。”杨明吼着上前,就要动手拉扯兰若的那刻时,达幕白适时的上前拉住杨明。 琉璃微皱的眉头,似乎在想什么。 兰若有些紧张的握住琉璃的肩膀:“达幕白,把他拉下去。” 这般不合理的话说出来,大厅里突然一阵安静,每个人都以奇怪的目光看着兰若,除了一直在冷笑的杨明外。 这在场还有陈夜熙,兰若突然这样失控,倒是琉璃第一次见到。 她站在来,反握住兰若的手,像是安抚道:“兰若,你认识他?” 兰若立马摇了摇头,只是她的秋眸里荡漾着波澜显示着她此时情绪的不稳定。 “兰若是吧。”杨明被达幕白制作却还是不肯放过兰若,继续说道:“公主你以为她是好人吗?当年雪后就是被巫师下的雪中人的毒。” 不得不说,自从杨明出现,他的每回说话,都在挑战着神经线。 琉璃的眼睛自始至终盯着兰若,兰若听到杨明的话身子紧绷,脸色很是苍白。连忙对着琉璃说道:“公主,不是这样的。” 琉璃对着兰若点了点头,从破国以来,一直都是兰若陪着她,所以此刻她相信兰若。如果她连兰若也不信了,那她就真的是孤掌难鸣了。 “兰若,我相信你,只要你说。”琉璃眸子紧锁着兰若。 就在所有人都看着兰若的时候。杨明突然一掌袭击了达幕白,达幕白注意力也被兰若吸走。而下一刻,杨明突然冲上桌子,一把抓走刚刚琉璃置在桌上的雪中人。 陈夜熙眸子一黑,手中的杯子飞身出去,直打在要逃跑的杨明大腿上。 杨明应声跪地,达幕白立马上前置住杨明。所有的事情都在一刹那间发生,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下一秒,兰若突然掏出怀中的匕首朝着倒在地上的杨明刺去。 琉璃眸子睁大。看着那把匕首没入杨明的肩上,她想如果没有达幕白的一挡,此刻这把匕首所插的方向应该是杨明的心脏。 杨明闷哼着躺在地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兰若,苍白的嘴唇狠狠的吐出:“你想杀人灭口,果然跟你爹一样狠毒,公主不要信她。” 话音刚落,杨明昏迷在地。 “达幕白,救活他。”陈夜熙皱着眉头吩咐道。却将目光锁着此刻慌张的兰若。 达幕白应声抱着已经昏迷的杨明下去。 “你干什么?”琉璃转头质问着兰若,此时,摧毁信任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她上一刻,相信她,是因为她是她共患难的朋友。可是这一刻,她却在她的面前要行凶,到底方面发生了什么事,而巫师是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兰若摇了摇头,眸子渐渐变得清明起来,她看了看还残留在地上的血迹,走过去,拿起刚刚掉落在地的雪中人,转身,放在琉璃手上,道“公主,你永远都是我的公主,但是你若是相信我,相信我的爹爹,你就不要问为什么。” 琉璃手中握紧着雪中人,紫眸里就像有一团火焰在烧,这件事若是不知道究竟,那她和兰若之间就会有隔阂。“兰若,你不说,我相信杨明舅舅会对我说的。” “他不是你舅舅。”兰若秀眉皱起,眼里难掩着怒火。 ------------ 第十章 故地重回忆四年 兰若的声音很大,如同她此刻的表情一般,明明那么清雅的小脸此刻狰狞的很是通红。 琉璃后退了几步,倒不是害怕,而是不解。 她越来越觉得真相就是一个漩涡,在不停的把所有人都往里面卷,她呐喊不了,而这个漩涡如今越来越大,她只感觉到全身无力。 兰若吼完后也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上前要拉住琉璃的手臂。 琉璃却闪开她的触碰,那双紫眸里只有坚定,她说道:“兰若,我需要事实来说话。你这样只会让我一个人猜疑,如果你明白,你就应该说出来,到底十五前发生了什么?我母后她到底有没有死,而那个男人他到底是谁?” 琉璃此刻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了,她能够很理智的说出自己心中的问题,倒不是她想通了,而是她隐约觉得这里面雪后扮演的角色并不好,若真是巫师下的毒,那父皇又是处于什么位置。 兰若被问的一怔,她楞楞的看着琉璃,张了张嘴,未吐出一句话。 琉璃和兰若就这般僵持着,现在琉璃身后的陈夜熙突然拽着琉璃的胳膊就往外面拖。 “你干什么?”琉璃吓了一跳。 陈夜熙余光盯着兰若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知道,这个女子若是不激她,怕是什么也问不出来。 “去看看杨明。”陈夜熙对着琉璃阴笑道。 琉璃这才刚站稳了身子,听到陈夜熙这般说,也觉得有道理。 “公主!”兰若看着琉璃要跟随陈夜熙走着身影连忙叫到。 这是她今天第四次叫琉璃公主了,这说明她的情绪此时一开始都没有平复,从杨明进来起,就影响了他的情绪。 琉璃转身看着兰若踏出的一步。 兰若皱着眉头,很难抉择的看着琉璃,道“不要相信杨明的话。” “不相信他那相信谁?”陈夜熙好笑的反问道。这个女人真是墨迹,又不肯说还不让人听了。 “我和父亲都是效忠雪国的。”兰若半天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琉璃撇开视线,看着陈夜熙的眸光说道:“我们走吧。” 那一刻,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兰若的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她就知道十五年前的事情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兰若瞧着琉璃和陈夜熙离开,只感觉到全身无力,难道这个秘密要公开了吗?父亲,也许雪皇的一世英明就要毁与女儿的手上,女儿不想这样。 当琉璃踏进杨明的厢房的时候,只感觉到满屋的血腥味,一旁的大夫还在处理着伤口,她和陈夜熙只能站在旁边。 “太子。”达幕白上前说道:“杨明倒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一时半会也醒不来,那明日还启程吗?” 陈夜熙看着琉璃,他的眉头皱起,嘉义那边颜国步步紧逼,已经刻不容缓了,陈颜联姻就在半个月后,而丞相一族的行动就等待他回来的那一刻。如果他这个时候拖拉一下,情形就立马处于下风了。 可是如今前雪国雪后似乎还活着,这点倒让他有了兴趣,他说道:“明日同样启程,达幕白你留下,处理好这件事。” “是。”达幕白晗首点头。 这厢琉璃上前看了看杨明苍白无力的一张脸,才和陈夜熙一起走出厢房。 “琉璃婢女,兰若看来还有很多事瞒着你啊。”陈夜熙低下头,看着如今又长高,已经到了他胸膛的女子。 琉璃抬眸,目光锐利,冷笑道:“今日让太子见了家丑,真是不好意思。” 陈夜熙随手摘下旁边的一支树枝道:“琉璃婢女,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会不会想念我了?” “当然不会。”琉璃的回答是很笃定的。 陈夜熙心中忍不住失望,看着那女子那么认真的面庞,忍不住伸手掐到:“真是个狠心的女子。” 琉璃伸手打断他的触碰,膛语气很是不耐烦道:“太子,别太陷入很多意境,假的就是假的。你救我不过是为了拿雪中人,皇上皇后会允许你处理这件事,也不过是为了救彩玉公主,个中道理,我不是傻子。” 此时,琉璃很早之前就已经明白了,也许刚刚从狱中放出,她是对陈夜熙有感激之情,可是自从她踏入彩玉的厢房起,自从他要她拿雪中人起,自从他布局让她记起所有事起,他的计划她都已经看透了。 能够让她从牢中走出,能够安抚皇上皇后不去找她的麻烦,不过是为了拿雪中人,说白了,他们两个不过是利益一场,她要生,他要物。 如今他还谈什么想不想念,琉璃只感觉虚伪,她这才打断了他的话,前几日的抚琴弄墨,那再美好的景象也不过是两人共同虚构出来的,她不去揭穿,他也陪着一起演。 可是如今戏已完,琉璃自然恢复到其中。 陈夜熙听闻琉璃这么说,也知这个女子还是狠心的,到底他还是用了些情,他的眸光撇开,陷入一院的花草中。语气有些森冷:“琉璃婢女果然识大体,既然如此,本太子也不用再这般说话。望你好自为之。” 陈夜熙踏步先走。扔下他刚刚折下的树枝。 琉璃呆立在原地。此刻她的心思全在兰若的身上,她赶紧往凤舞宫敢去。 刚到宫门口,就看到一袭蓝衣立在宫门口的兰若。 琉璃张了张嘴,却没有喊出声。 兰若也注意到了她,呼唤道:“小姐。” 琉璃点了点头,擦身而过兰若的身边,淡淡的说道:“进来。” 厢房内,屋门禁闭。琉璃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兰若,她半天不语,她在等兰若说话。 过了许久,兰若依旧没有想开口的心情,琉璃才悠悠的说道:“莫非这件事我也不能知道?” 兰若这才点了点头。还是重复着刚刚在太**殿说的话:“公主,我不会害你的。” 琉璃眸光冷冷,直射在兰若身上:“你的这句话一点信服力都没有,你不说,那我就听杨明说。” “公主,他不会说真话的。”兰若秋眸里难是挣扎。 ------------ 卷七 探寻十五载恩怨 ------------ 第一章 探寻十五载恩怨 “兰若,我琉璃眼里留不下疙瘩。”琉璃语气森冷,她从未对兰若狠下话来,可是此刻兰若那份心虚和欲言又止,都让她心中惶恐。 兰若的表情怔在原地,琉璃的目光就像要把她凌迟处死,可是此刻,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出去。”琉璃手指着大门说道:“我会找杨明的。” 兰若盯着琉璃好一会,才终于转身离开。 房门再次被关上,琉璃再像被抽干了一样,颓废的趴在桌子上。 直到夜深了,琉璃才突然被惊醒,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摸藤着点了蜡烛。 却冷不丁的看到屋子的另一边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她吓了一跳,刚要喊出话。 那男人就转过身。 琉璃眸子放大,竟然是陈夜熙。 “你怎么在这。”琉璃自动远离陈夜熙原点,她可没忘记这个男人曾经相对她做什么。 陈夜熙伸了伸懒腰,一副慵懒的样子靠在滕椅上看着琉璃,道:“来给你送消息的,没想到你睡着了。” “消息,什么消息?”琉璃眸子一转就立马想到:“杨明醒了?” 陈夜熙点了点头,下一刻就看到琉璃风一般的冲出房间。直奔恩客所。如今杨明修养的地方。 只是刚一出房门,就看到堵在路中央的兰若。 “你怎么在这?”琉璃示意她让开。 兰若挺直腰板,从她知道杨明醒了开始,她的心就极度不安。“公主不能去。” 琉璃看着她摆开架势,嘴角勾起,花瓣般的嘴角嘲讽道:“兰若这是什么意思?” 兰若眸子不动,只是清秀的面庞上满是坚定。“公主不能去。” “哪里来的公主?”陈夜熙踏出房门淡淡出声。 琉璃和兰若身子都是一僵,琉璃下意识反应是这个男人又要找茬了,可是兰若就不一样了,陈夜熙怎么在里面?他什么时候在里面的? 陈夜熙眉眼一挑,别有深意的看着兰若,匆匆撇过去,透着一股狠唳的气息。 踏步擦身而过她们的身边。 琉璃也没在看兰若,也走出宫门。 看到站在静立在宫门的陈夜熙,此时夜已经深了,即使旁边还是有路灯点着。琉璃还是觉得看不真切他的背影。 踏步过去,立在他的身旁。 陈夜熙这才转头看着她。“我们走吧。” 琉璃点点头,两人朝着恩客阁走去。 到了恩客阁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嘶吼声。 “我要见雪琉璃,让她来见我。” 琉璃与陈夜熙对看了一眼,就打开房门。 看到和达幕白不断在一起拉扯的杨明。 “杨明舅舅?”琉璃叫道。 杨明这才看见她们进来,挣扎的动作一停,就像溺水者遇到了稻草一样。 达幕白看到陈夜熙来了,也就放开杨明,任由着他扶着伤口朝着琉璃跑了过去。 “琉璃,我有话要说,你千万别听巫师他丫头一面之词。她在骗你,骗你。”杨明抓着琉璃的袖子,一脸着急的讲道。可是那声音就是歇斯底里的。 琉璃拍了拍杨明的手,将他扶到床上去,看着他肩头包扎血又流了出来。 琉璃道:“你放心,兰若她什么也没说,我就是来听你说的。” 琉璃唤来大夫又给他重新包扎了一下。 杨明又怀疑的问了一句:“她真的什么也没有说吗?” 琉璃点了点头。 杨明这才皱着眉头好像在深思什么?由着大夫弄好了伤口,他才转眸看到已经拉开椅子坐下的陈夜熙和琉璃,达幕白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我是杨家那场浩劫留下的唯一一个男丁了。十五面前的那场浩劫对于我们杨家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陈夜熙眸子紧锁着杨明,据他所知,杨家确实在十五年前鼎盛一时,女儿为后,冠宠后宫,父亲为相,学生满桃李天下。那可谓是一时佳话啊。只是后来听说皇宫产下一女便香消玉殒,之后丞相也因思女过度,在同一年也逝了,那杨家也在一瞬间败落了,也就没有去在意杨氏一族后来的行踪了。只是听到杨明这样说,陈夜熙心中倒有些数了。 “那一年我也才二十出头,年轻气盛,我只知道公主你生下来的那天姐姐死了,再过不久父亲身体也不行了,可是你知道我父亲他见得最后一面是谁吗?”杨明扶着肩头表情很是狰狞。 琉璃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复杂。父皇如此深爱母后,难道一切都只是假象吗? “是雪国万民敬仰的巫师,就是他,我才知道所谓宫廷最丑陋的一面。”杨明的目光渐渐收紧,仿佛又回到十五年前的那一天。 雪国玄明三十年,年老的丞相靠在床塌上**着,而此刻杨明陪伴在丞相旁边。 “公子,巫师来访。”管家前来报告说。 杨明眼前一亮,也许父亲还有救。“快去请他进来。” 风仙道骨的巫师立在房门口,在着顶上的房梁直摇头。 “巫师大人,救救我爹爹吧。”杨明清秀的脸上,背痛欲绝,姐姐才刚走三个月,如今爹爹也要去了吗?这让他心里感到极度的恐慌。 巫师抚摸了他的头颅,轻声道:“我自当尽力而为。” 房门关上,杨明看着所有的佣人都被赶了过来,心下觉得有丝奇怪。 “公子,你说这巫师会有办法救老爷吗?”管家在旁边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 杨明心中觉得不安,连忙绕过后院,他知道有个地洞可以看到父亲房中的情形,那个便是他从小他和姐姐调皮挖的,就是为了偷投看一眼忙碌的父亲。 等到他从地洞里钻进去,正好是在父亲的书桌后面,可以直接看到父亲的床塌。 巫师刚好将双手平放下,杨明看的不真切。 可是接下来巫师说的话,让杨明一阵毛骨毛骨悚然。 “丞相,不是贫道不帮你,杨家败落是迟早的事不过。你即使保的了皇后的命,可是却要用你一族的命去换到底值不值的。”巫师叹了一口气,这才悠悠的走出去。 杨明转身蹲在隧道里,全身冰凉:“姐姐难道没死?可是到底怎么回事。” ------------ 第二章 探寻十五载恩怨 眸光转回,回到此时。杨明看着琉璃说道:“你现在还觉得她们的死是一场意外吗?” “你不是说她此刻中了雪中人,到底怎么回事。?”琉璃说道,一个她字就可以说明她心中的别扭。对于雪后这件事,琉璃心中总觉得怪异,而无法说出母后这两个字。 “是的。”杨明点了点头,他的双手紧紧的抓住身下的被单,那股仇恨溢满了整个房间,琉璃直感觉到气闷。 “父亲死后,我只能去父亲的书房里每日寻找,终于让我看到一封书信。”杨明继续讲述道:“原来姐姐并不是难产,她是中毒。” “那是谁的信?”陈夜熙突然插嘴问道。 杨明也被他的声音一惊,看向他点点头道:“是父亲的亲信的,当时守在我姐姐宫里的大总管的。” 陈夜熙点了点头,杨明继续讲道:“那封信的大意就是此刻姐姐诞子告急,宫中有人要毒害她。可是父亲去了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皇上那边已经不允许人进去看她了,只是对外宣称皇后难产。” “害她的人是巫师?还是父皇?”琉璃心中已经有了较量,如果单是巫师,父皇不可能如此纵容,只有是父皇才是后面的侩子手。 杨明点了点:“可恨我当时没有知道这个匹夫的狼子野心。才会让父亲也丢了性命,而皇上更是听信她的馋言,赏了些银子便让一族人回归山野,只是难料那匹夫不放过我们,在路上我们遇到了劫杀,全族人为护我,全都丧生了。” 杨明的眼眶通红,琉璃只觉得这段话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那你又如何遇到雪后的?” “她中了雪中人,我父亲为了救姐姐,派去全部暗卫才救了姐姐,然后才一直将姐姐放在一个地方,我是后来才知道,赶去与姐姐汇合的。”杨明踏下床塌。 琉璃赶紧上前扶住他。只看到杨明将三只手指指与天上,朗朗上口道:“今日一事,我杨明绝无半句需言,若是谎欺众人,不得好死。” 誓言怔怔,琉璃心中不知是什么味道,安抚了杨明睡下,这才踏出了恩客阁。 “太子,今日一事你怎么看。”琉璃本不该问陈夜熙,于情于理,她们的仇更是不共戴天。可是经过雪中人一事,她倒是学会了量力而行,忍其一时一忍,方能做大事。 陈夜熙笑了笑,勾起狐狸眼看着远方道:“亦真亦假。你若信,他便说的是真的。” “我明白了,夜深了,太子明日还要回国,还是早些休息吧。” 她与陈夜熙的感觉一样,条理清楚,却还觉得哪里不对劲。 陈夜熙点了点头,刚要走,又转头说道:“你若是想去会会雪后,还是带上兰若的好。” 琉璃点了点头。看着陈夜熙的身影渐渐走远,也转身往着凤舞宫的方向走去。 休息了一夜,隔天醒来的时候已经迟了,知道陈夜熙大概出发了,她不是不知道,陈夜熙这般急着回宫,怕是宫中有了变故。 琉璃吃完早餐,还不见兰若的影子,连忙唤来婢女去兰若的屋子里瞧瞧。 过了一会,婢女匆匆忙忙的赶来:“不好了,不好了,兰若姑娘出走了。” 琉璃手中接过婢女在兰若留下的信。 “公主,勿念。”仅仅四个字。 琉璃抓着纸,揉成一团,难不成她昨晚的话太过分了? “琉璃姑娘怎么一早就皱着眉头。”达幕白踏进宫门打趣道。今日一早太子就启程了,留下他。虽然太子没说什么?可是他还是明白的,多少照顾着点琉璃姑娘。即使聪明如她,还是不懂这尘世水有多混,人心叵测啊。 琉璃看着达幕白的好心情,心情却是越发的差,她道“兰若走了。” “走了?” 达幕白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他笑到“琉璃姑娘不用担心兰若,她必是有事要做。” 说起琉璃和兰若,琉璃是美的张扬,却还是涉世太浅,而兰若就不同了,在皓月阁的时候,达幕白与她处过一段时间,这女子心事沉重,为人理智,她若失踪,肯定不是闹情绪而是有事要发生了。 “怎么说?”琉璃皱着眉头看着达幕白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突然觉得和兰若好似神似。 “兰若姑娘她为人做事都很有分寸,这个节骨眼她不会弃下公主闹情绪,除非她有事要办。”达幕白无奈的摇摇头,琉璃是身在其中反而看不清了。 两人这般讨论完兰若的下落后,琉璃心中还是有些担心,这般,琉璃也知陈夜熙走了,就恢复自由之身,也就不再逗留了。 “达幕白先生,你若有空就帮我找找兰若吧。”琉璃立在马车前说道。 达幕白看了一眼静坐在马车里的杨明,还是问了一句:“真的不要我跟去吗?” 琉璃摇摇头:“达幕白先生,你的卦象怎么说。” 达幕白哑然失笑,还是没人瞒过琉璃,前段时间他刚卜一卦,卦象显示出,凤入虎穴,必然。 “再见,达幕白先生。”琉璃挥挥手,踏上马车。 达幕白摇手相望,看着马车远去,这才悠悠的转身,朝着城墙上的女子无言的说了一句:“凤入虎穴。” 兰若淡然一笑,对着达幕白点了点头,谢谢他的帮助。 马车里,杨明肩头的伤本就是不轻,如此还要快马加鞭赶回雪后在的地方,本就是吃不消的事情。 琉璃看着他脸色苍白,明显就是紧咬着下唇强撑着。“下一站到集市给你找个大夫吧。” “不用了,继续赶路。”杨明摆摆手,说起的话都是轻飘飘的。 “别傻了,命都没了,还谈什么救人。”琉璃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也不等他回答,救打开车门:“师傅,下站到集市停下,找个大夫。” “知道了,小姐。”那车夫应道。 琉璃这才关了车门,一转头就看到杨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我脸上有东西吗?这么看着我?”琉璃问道。 ------------ 第三章 探寻十五载恩怨 杨明摇摇头,阖上了眼睛。 马车一路颠簸,这才到了闹市,琉璃扶着杨明下了车,找了个客栈。又唤来车夫去找了个大夫,这才处理好杨明的伤口。 “你好生休息着,我先回房了。”琉璃说道。 杨明点了点头。目送着琉璃离开后眸子一暗。 “出来。”杨明低压着声音说道。 一道黑色的身影应声出现,那般悄无声息。他黑纱蒙面,一双眸子了无生机,仿佛是死人一般,这便是他们家的死卫。 “姐姐怎么样了?”杨明扶着伤口问道。 黑衣死卫点了点头,面下的嘴唇冷冷的吐出“速拿雪中人。” “我知道!”杨明有些懊恼的抚了抚头,杨家死卫只会效忠一个人,而这一代父亲将这个权利是传给姐姐而不是自己。如今的姐姐越发的狂燥,他想了想说道:“再给我一周的时间。” 黑衣死卫闻话消失,屋里又恢复了仿佛刚才一般,只有杨明皱着眉头在思绪着。 一夜无梦,琉璃睁开紫眸,入眼的皆是一片陌生。这才恍然觉得自己原来已经出了雪宫了。 琉璃梳洗了一下,刚要去杨明房中,就听到门口的敲门声。 琉璃打开门,看到是杨明:“今日怎么这么早?” “我们该赶路了,别再耽搁了。”杨明的脸色并不好看。 琉璃紫眸里闪活一丝亮光,也没说什么?只是跟着杨明下了楼。随意的吃了早餐,琉璃一直都察觉到杨明的急促,她才刚刚开始吃饭,杨明就一直催她。 “到底怎么了?”琉璃放下碗筷。虽然之前杨明也跟急,可是今天却是怪异的很,不可能急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吧? 杨明神色有异,他望了望四周道:“姐姐快不行了。” 琉璃眸子一紧,她立马就拉起杨明。 两人一路无语,只是马不停蹄的往平安镇赶。 到达那里后便是四天后了。琉璃的马车刚刚踏入镇内,就发觉周围异常的安静。 “这个镇怎么了?”琉璃看向面色已经接近白纸的杨明。 杨明眼睛往外面一撇,禁闭的嘴唇蠕动了一下。 琉璃听的不真切,也就没有放在心上。马车渐渐的走入林子。琉璃当下付了车费给车夫,便自己驾着马,让靠在身后的杨明指路。 真正到达小屋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琉璃也知道杨明是带着自己绕路,她也不多说什么。 “扶我下车吧。”杨明拍了拍琉璃的后背。 琉璃这才把马车停稳,四周漆黑一片,他就只能闻到竹子的味道,一如那天在陈夜熙房中的味道,她心下一惊。难不成他们私下有来往。 “在想什么了?”杨明又唤了唤琉璃,琉璃这才扶着杨明下了车,两人往着里面步行了不到半刻钟,就莫名其妙的有一个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少爷。” 那黑衣人低着头说道。“主子等待你多时了。” “你带这位姑娘去竹院吧。” 杨明转头对琉璃说道:“今日夜深了,你先休息吧。” 琉璃摇摇头:“我与你一起去见她吧。迟早都要见的,难道她不想见我这个亲生女儿吗?” 琉璃的话,让杨明眉头紧锁,半响,他才说道:“那你就随我来吧。” 两人一路往着高的方向走,琉璃倒不知道,这看过去平平凡凡的小镇,竟然有如此美景,而杨明一路上都在与她说雪后脾气不好,叫琉璃心中有所准备。 站立在一个小院门口,这个院子上空竟然是一片苍天大树,严严实实的给遮挡了起来。 琉璃惊讶的看着这个结构,真的是鬼斧神工啊。 “快些走吧。”杨明转头看着楞在地上的琉璃。 琉璃点点头,此刻她的心情是忐忑的,自从她知道有雪后起,面上是那般无所谓,可是只有她知道她的内心是渴望的,可是她不解,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看她? 只有琉璃踏进院门的时候,那一眼看到雪后。是截然不同的感觉,那般女子一袭白衣坐在秋千上,侧过头来看着他们的目光清淡如水。完全让她感觉眼前的女人是一个有了十五岁女儿的人。 “姐姐。”杨明恭敬的叫到。 那女人撇下秋千,飞身而来。站立在杨明面前,眸子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亮。 琉璃说不清此时是什么心情,她想呐喊,却止在吼间。因为那个女人的目光里没有透着她的影子。 “你受伤了?”雪后手指抚摸过杨明的肩头。 琉璃竟然感觉到杨明颤抖了一下,为什么她感觉到杨明的害怕。 “不碍事的姐姐。”杨明站的笔直,他的目光里透着期待。 可是下一刻,雪后淡然的笑了笑,琉璃亲手看到她重重的拍了拍杨明受伤的肩头,那鲜血又再一刻溢了出来。 杨明闷哼了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却低 下了头。 “既然没事,那就该算算,这次带走的人三十有余,全部覆灭,你说该怎么办?”雪后的眸子还是一去既然的清淡。 琉璃在一旁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她不是她相信中的那样。 “我会下去领鞭的。”杨明眸子彻底暗淡。 “五十鞭。”雪后挥了挥手,周围立刻走上来两个围着纱巾的女子,就要架着杨明离去。 “等一下。”琉璃叫道,她的眸光从杨明身上撤回,投到此刻正要转身离去的雪后身上。 雪后闻言将目光看向她。“你有意见?” “姐姐!”杨明顿下脚步,瞪了一眼琉璃。 “你就是雪后?我的亲生母亲?”琉璃看着她漠然的表情,说起这话的语气也变得云淡风轻。 “琉璃。”杨明呼唤了一句。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雪后踏着步伐走到琉璃身边。 “如果是,那你就太残忍了,如果不是?”琉璃的话卡在喉间,她直视着这个女人的眸子,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和情绪,一如她的外貌般云淡风轻。 “弟弟,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公主?真是让我失望。”雪后冷不丁的说道。 “姐姐,别伤害她。”杨明突然说道。 ------------ 第四章 探寻十五载恩怨 “怎么?我难道还会伤害我的亲生女儿吗?”雪后的手划过琉璃抬起脸的面庞。 琉璃只感觉全身冰凉,一如她的手一样。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带他下去。”雪后落空的手挥了挥,柱在原地的两名婢女便押着杨明下了去。 一瞬间,琉璃直感觉到雪后冰凉的目光看着她。 “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雪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琉璃点了点头,也不掩饰她心中的想法,她是失望的。面对这样的亲生母亲,她连弟弟的受伤也不顾。这般冷血无情,让她感觉不到一点亲切。 当两人坐立在石凳上,琉璃点了点桌上的的灯光。 “这是萤火虫吗?”琉璃看着在袋子中乱飞的虫子问道。 雪后点了点头。 “为何用它们不用蜡烛。”琉璃撇着嘴看着雪后。 雪后沉默了一会说道:“因为好看。” 残忍度增加,琉璃此时不知道说什么。 “我只见过你一面。”雪后伸手摸了摸琉璃的的手。 琉璃抬眸望着她,并不说话。 “可惜我中了雪中人。”雪后自己倒了杯茶。 “我知道。”琉璃感觉她们的对话很是奇怪,一点都没有母女相见的喜悦。 “今日太晚了,我派人带你下去休息吧。”雪后挥了挥手。 琉璃注意到她握着杯子的手都泛着青筋。“你这是怎么了?” “带她下去。”雪后转身,背对着琉璃。 “请。”蒙纱女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琉璃盯着雪后的背影,感觉到她的怪异,她知道一定是雪中人发作了,可是现在她无法做些什么?只能跟着侍女下去了。 一路探寻幽静,琉璃面前出现一个竹屋。 “姑娘,今晚你就宿与这里吧。”那蒙纱女子说完就消失了。 琉璃感叹他们出神入化的轻功,这应该是雪国功夫的底子。 打开屋门进去,入眼的是一片清雅。 琉璃匆匆洗漱了一下,她原以为杨明会来找她一下,等了许久,她才躺上床,想来这五十鞭是不好受的吧。 说来她与雪后,她对她没有特别激动的心情,只是觉得失望。 一觉醒来,琉璃便闻到饭香。 转头看向桌子,饭菜已经上了,许是睡的太熟了,才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起了身,才刚刚用完早餐,就看到杨明被人扶着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琉璃站起身。 杨明摇摇头,示意琉璃坐下,此刻的他脸色越发的惨白。 “姐姐情况越发的不好了,我希望你能快点给她医治。”杨明直接阐明目的:“我知道雪中人在你身上,你今晚可以过去看看她。” 琉璃盯着杨明半响,她最初以为他是一个坏人,残忍的人。可是在雪后面前,他那样的在乎,她仿佛心里对他有了一丝怜悯。“我会去治她的,只是你确定雪中人对她有用吗?”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姐姐中的毒比陈国公主深,陈国公主是从母体里带来的,也就由陈后分担了些毒素,可是姐姐不同,毒素倾入她的身体,而且她中毒后并没有即使做到拯救措施。所以她现在还能活着,真的是上天的恩赐。 ”杨明的表情很是痛苦,一种由内散发的痛苦。 “为什么巫师会给她下毒?”琉璃一直都没问出这个问题,一来是陈夜熙在旁,她不希望他知道的太多,二来,她也不愿意面对这个答案。可是此刻,她必须要弄清楚,这个古怪的亲生母亲到底经历了什么。 “姐姐不肯说,我也不知道。”杨明摇摇头,可是他又说到:“不过我肯定巫师那丫头肯定知道,只是让她逃了。” 琉璃笑了笑没说什么?就与杨明闲聊了一会,不外乎是雪后的事。此刻琉璃才知道雪后这十五年是怎么过得,那苍天大树遮住的不是意境,而是她见不到阳光的自由。她点燃萤火虫不过是为了能够找到光的感觉,连蜡烛都不能触碰。这般光和热她都不能再感受了,活的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怪不得她有如雪透明的肌肤,却像恶魔一般残酷。 雪中人对她而言就是一个噩梦,她脾气古怪,再理所应当不过了。琉璃看着杨明泛红的眼眶。 她心中很是难受,青葱少年,他本可以娶妻生子,在家族的光环下辉煌一生,如今却要隐藏山野,过着与仇恨抗争的日子。他是如此,可是自己不也是如此。雪国公主的身份,却是亡国的命。 “琉璃,也许之前我对你不好。那是因为雪皇,我看不起他,可是我都希望你能包容姐姐,她真的很苦。”杨明让侍女扶着就要跪倒在地。 琉璃站起身来,看着跪倒在她脚下的杨明,鼻头一酸,撤开视线:“你起来,该做的我都会做的。” 杨明恳求的看着琉璃:“一定要救救她。” 琉璃伸出手扶起杨明:“她也给予我生命不是吗?就冲这一点我也会尽全力的。” 杨明这才放心点了点头:“随我出去走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琉璃撤开侍女的手扶着杨明就往外面走。 林尽深处,是上回的那个地方,琉璃盯着那几个墓碑。 “中间那个是父亲的,右边的是母亲,左边的是叔叔的,还有一些都藏在了后山了,这些都是在十五年前死去的人。她们不小的不过三岁,最老的六十岁也有,不过都落得了同样的下场。”杨明手指着墓碑说到。 “这些墓碑上为什么都是空白的。”琉璃扶着杨明,感受着他身上所传来的那种愤怒夹杂着绝望的情感。 “因为我不希望他们下辈子再姓杨。”杨明的话让琉璃一怔。 她听着杨明的诉说,那场别样的屠杀,她见识过战场,看到过生灵涂炭,也懂得那种绝望,可是在杨明的刻画中,她无法感同身受,那种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的倒下,呼唤着自己快跑,而自己沾满所有的鲜血,绝望的奔跑。 那样惊心动魄的场面,这般的描述,她都觉得毛骨悚然,当年为何要如此赶尽杀绝。 ------------ 第五章 探寻十五载恩怨 琉璃和杨明一别,她就开始整理自己带来的一些东西。今晚救雪后之旅势在必行,即使还有一些事情还没有搞清楚。 只是当琉璃再步入那栋小院的时候,还是看到雪后一袭白衣坐在秋千上若有所思的表情。 可能听到了琉璃的脚步声,她转过头来。目光看着琉璃:“你怎么来了。” “我来医治你。”琉璃知道杨明没有对她说,一如杨明一开始也没有告诉她琉璃的存在罢了。 出奇的雪后滑下秋千,踏着小碎步而来。“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是我母亲。”她问的自然,琉璃也答的自然。 “母亲?”雪后的脸色很怪异,她看着琉璃道:“你认我这个母亲?” 琉璃点了点头,将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其实原本这些事情杨明自己就可以做,可是琉璃没给他机会,因为她自己心中有计量。 “你要什么报酬?”雪后也坐在椅子上。 “真相,十五年前的真相。”琉璃淡淡的吐出这几个字,杨明说的可能是真的,可是他应该还有很多没讲,她需要一个完整的真相。 “真相有那么重要吗?”雪后语气讽刺道,她寻寻觅觅那么多事,最后还不是落得如此下场,要是她能够傻一点,也许杨家还在,也许自己还守着那个虚无的皇后之位。 “对我而言很重要。”琉璃的语气相当笃定。 “如果我骗你了?”雪后继续问道。 “判断一个人说的话是真是假我自有定断。”琉璃莞尔一笑。“伸出手来。” 雪后依言伸出手来,看着琉璃搭上自己的脉搏。 半响,琉璃收回手,表情凝重道:“比我相信的还要严重,毒素已经扩散了,雪中人以毒攻毒,生死各一半。” “生死各一半?”雪后怔住,随后又淡然道:“如今这般生不如死,还不如博一次了,反正上天本就不待见我。” 琉璃看着雪后的目光变的复杂,她能够存活下来真的是奇迹。体内冰冻三尺,又耐不得光亮,隔三差五,毒素压不住的时候,就浑身冰冷,命在旦危,而她竟然撑过了十五年。 “今晚能否开始?”雪后问道。 “杨明舅舅他还不知道。”琉璃话下意思很明显,如果这个时候,她不行了,那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舅舅?你叫的倒乐乎。他不需要知道。”雪后摸着自己的脸庞:“你不过怕我是怕我去了,留下一滩烂泥罢了。” “你真的是我的母后吗?”琉璃愕然,如果她真的是她的母亲,她为什么从来都不期待她喊她一句母后,命在旦夕,她也能这般淡然,无所顾忌,就连与她一起生活几十载的弟弟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如果我说不是了?”雪后的话语变的轻声,她直勾勾的看着琉璃的表情。 琉璃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回答,表情很快就反应过来:“如果不是那一切都不奇怪了。” “你这孩子说话真有意思。”雪后突然笑了起来,只是她的脸部表情却变得很狰狞。 “那我的亲生母亲是谁?”琉璃此刻仿佛松了一口气,她一点都不希望是眼前这个女人。 “我不知道。”雪后伸出手:“我可以告诉你过往,但我必须要活着。” “可以。”琉璃成交这场交易。“雪中人一共要服一周,最后一天需要用内功逼出两股毒素的交合,成败就在于最后一天。而你只需一日与我讲一些。” 雪后点点头:“其实,我本是个温婉的女子,杨家那年还是子丁兴旺,我进宫为后不过是为了加强杨家在朝中的地位。” 雪后陷入了曾经的回忆。 “雪国玄明二十五年,我还记得那一日,我伴随着圣旨进宫为后,凤袍加身,凤冠佩戴,别样风华。我一直以为红烛燃烧夜,我与他是一见钟情,他待我极好。” 琉璃看着雪后的悲凉的表情,再美好的回忆恐怕对她来说也是一场噩梦吧。 “后宫三千,唯我宠冠。那般荣耀,也让杨家的恩泽到达了巅峰,只是那四年来我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未能怀上他一子一女。” 雪后的眼睛变的清明:“雪琉璃,可否上药了。” 琉璃点了点头,拿起刚刚带的东西,研磨了一下,让雪后喝下。 “那今日我就先走了。”琉璃点了点头,捧着东西就往回走。 只是她才刚刚走出门口,就看到迎面而来的杨明。 杨明见着她,高兴的拉她到一边:“琉璃,怎么样了姐姐。” 琉璃刚要开口,就想起雪后说的,她似乎不想让杨明知道,思及此,她笑了笑说到:“目前无碍。” 杨明兴奋的就像孩子一样摇着琉璃的双臂。“太好了,太好了。” “小心点。”琉璃双手还捧着药物,此时她又心虚骗了杨明。 杨明拍了拍琉璃的头颅,笑道:“你回去吧!我去看看姐姐。” 琉璃赶紧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回走,四周幽静,琉璃踏着踏着就忍不住往后面走,想去看看这里的环境。 “姑娘,请回。”琉璃正看到一片貌似草地一样空旷的地方,就出现了一个蒙纱女子拦住她。 琉璃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又折身往回走。只是还是忍不住转头伸长脖子看了一眼,这里是什么?这么神秘?目光触到的刚好是那蒙纱女子的身子。 琉璃失望的往回走。只是刚走到一个转弯处的时候,她竟然看到一个女子走过,而那个人竟然是兰若,琉璃急忙赶了上去,却还是跟丢了人。看着入眼丛林,哪里还有人。 难不成是自己太想兰若,可是明明刚刚就是有人。琉璃一路回想着回去。 这一天又匆匆的过去了,还好是在竹林深处,感受不到六月的炎热,只是蚊虫甚多,琉璃睡到半夜,突然被惊醒,却也回忆不起来梦境,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就往外走。 推开房门,凌晨的凉气就袭面而来,琉璃抖了抖身子。摸着身上的雪袍,竟然想到了陈夜熙,也不知此刻他在干什么? ------------ 第六章 探寻十五载恩怨 月光依稀,透着山林看待月色极好,显得特别光亮。琉璃踏步绕着这个小型的院里走着。 “卡吱”一声踩断树枝的声音。 琉璃寻着声源望去。只看见一段绿色的丝绸挂在树枝上,早已没有了人的踪影。 琉璃过去扯下那块丝绸,笑了笑收入怀中。 一夜隐去。在竹林中已经三日了,琉璃换了一身紫衣,打算出去观察观察地形。 琉璃又寻着记忆,走到昨日的地方,入眼刚是一片葱绿,就立刻如昨天一样有人跳了出来,拦在琉璃的面前:“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琉璃笑了笑说道:“姑娘,我是新来医治主子的,那上面可能有我要的草药。” 那蒙纱女点了点头:“那请出示主子的手喻。” 琉璃楞了楞,倒没想到这里管制这么严格,她往怀里掏了掏。下一刻,她眯起紫眸,探手而入那黑纱女子的肩部。 黑纱女子一惊,可是下一刻,琉璃已经掐着她的命喉了。 “你要干什么。”黑纱女子被琉璃制住,面纱落地,她双手捂住脸。 琉璃有些吃惊,下一秒,就将她拍晕在地。 将她拉进草丛里,连忙换上她的衣服。走之前,琉璃又忍不住看了看那个女的满脸刀疤的模样。 琉璃穿着黑衣,围着黑纱,临走前,还拿了那蒙纱女子的木牌,单雕一个字,【芷】这大概是她的名字或则代号吧。 琉璃往着里面走,那股竹味越加的浓重,可是入目的却是一片葱葱草地。哪里来的味道? 琉璃刚要踏进去,就立刻又从树上跳下一个女的。 “芷,你怎么来了?”那女子问道。 琉璃低沉的声音,模仿着刚刚那个女的说话:“主子有事。” “有事?手喻拿来我看看。”那女子应是亲近这个叫芷的女人。 她刚踏进一步,琉璃就立马出手,只是明显这个女子的反应能力比芷好。 “你不是芷?”那女子大惊,也出手对付琉璃。 琉璃赶紧甩出一枚毒针,致命那女人的脖子,看着那女人应声倒下。 她才安了心,将女人的尸体扔到草丛里,又拿了女人的木牌,单雕一个字【穆】。 琉璃继续往里面走,空旷的草地上有一座亭子,显得特别的显眼。而那亭子建的也特别豪华,四根大柱子鼎力着亭盖上龙飞凤舞的图案。 刚走到亭子里,琉璃摸了摸桌子,发现异常的干净,看这里应该很经常有人来。 这才刚刚觉得有人来,不远处就传来了声音。琉璃惊的赶紧躲到后面的一根柱子后面,这才庆幸他们幸好把柱子建的好。 “想来你把那亡国公主带来也不容易啊。”琉璃探头看到一个青衫男子说道。 “师傅,我这一行我见道了陈国太子。”这个声音琉璃听的出来是杨明。 “你与他交锋了?”那青衫男子道。 他们也走进了亭子了,琉璃屏住呼吸听着。 “我败他一战,他果然够狠。”杨明话里还有敬佩。 “陈皇能够出现这个儿子真的是救了陈国一命啊。”那青衫男子突然朝着亭子中的圆桌按了下去。石桌转开,两人都下了去。 石桌又立马恢复了原样。琉璃探出脑袋,原来这么有乾坤啊。 过了半响,她也按住石桌,看到里面一片漆黑,也探着此刻的日光走下阶梯。 这里面十分潮湿,琉璃感觉到那股竹味应该是在这里面散发出来。 刚刚绕过一个弯救听到了刚刚青衫男子的声音。 “你们这群老家伙皮还挺硬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撑多久。”青衫男子带着嘲讽。 “呸,你这个卑鄙小人,老夫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跟你多说什么。” 琉璃探头,看到一个满头凌乱头发的老人冲在栏杆前在那里对着青衫男子嘶吼着。 半响,那青衫男子应该是看到这群老家伙是不会说什么?又往前走,杨明紧随其后。 琉璃看到他们的身影没入黑暗中,就赶紧走了过去,站在栏杆面前的水牢。 而那些老家伙看到她也没说什么?就像很平常一样,撇了她一眼。就继续自己蹲在一个角落。 “你们是谁?”琉璃小声的说道,能够被他们关在这里的人应该都是不同凡响的。 这话一说出来,那群老家伙就抬起眼看了她一眼,都没有说话,只有刚刚骂青衫男子的老人呸了琉璃一句:“今天又耍什么把戏,我们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他的声音很大,琉璃惊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一边的黑暗,沉下声音道:“我不是他们的人,你小声点,我是雪琉璃,各位前辈可否知道。” “琉璃?可是雪国公主雪琉璃?”突然在角落里的一个老人很激动的起来。 琉璃点了点头。“前辈是哪位?” “老家伙,别相信她,你有什么证据。”刚刚那位气势汹汹的老人立马就拉住角落里的那一个,他一脸警惕的看着琉璃。 琉璃再次看了一眼黑暗的一边,扯下面纱,拿起后面的一个蜡烛:“我有紫眸。前辈相信吗?” “是公主,是公主,我见过公主。”那躲到角落的男人立马滑动水来到琉璃面前。“公主,老夫等你好久了。” 池中的臭味熏天,那般滑动下味道就更重了,琉璃强忍着胃里的不舒服:“前辈是谁?” “老夫是万花都城主,这里均是十三都的城主。”那老人看着琉璃,两颗浑浊的眼珠里就落下了泪。 琉璃心中一惊,看着那些老人都向着自己靠拢过来,她大致的数了一下,人数不过七人。 “公主,那杨家人恶毒至极,该走的都已经去了,我们也是硬挨了过来。”万花都都主说道。 “你们不是已经,怎么会在这里?”琉璃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雪国十三都破灭之时,不是早已死在陈 军的手上了。 “公主,**与杨家勾结,才会让我们雪国败的如此之快。而我们不过是陈 军献给杨家的礼物罢了。”刚刚很是激动的老人讲道:“公主刚刚多有得罪,老夫是梅花都的城主。” “无碍。”琉璃趴在栏杆上:“你们身体状况怎么样,能走的动吗?我会想办法救你们的。” “公主,我们已经中了他们的竹炭毒,没有解药就算救我们出去也活不了多久。”又一个老人说道,他们在这暗无天日的日子已经半年了,活不活他们都无所谓,只是现在能够见到琉璃,就算是上天对于他们的恩赐了。 ------------ 第七章 探寻十五载恩怨 “各位前辈,别这样说。你们为我雪国的大恩大德,琉璃无以为报。我会想办法救你们的。”琉璃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连忙朝着他们点了点头:“我得先走了。” 杨明这才刚走出来,就看到转弯处的一片黑纱,心里奇怪,今日那侍女来的怎么来的这么早,又看了一眼水牢中安静的几个人,心里觉得奇怪。 这厢琉璃刚刚逃出来,拍了拍胸脯也不敢再多留,就急忙往回走。 还好此地清幽,琉璃又折到那个叫芷的蒙纱女身边,她若醒了必定误事,倒不如送她一程。 紫眸闭上,琉璃素手掐着她的脖子,卡吱,她就结束了生命。然后又匆匆忙忙的换回自己的衣服,收拾了一下现场,这才回到了竹屋。 “姑娘,你回来了。”琉璃才刚刚踏进屋里,就看到那在摆弄饭菜的侍女。 琉璃点了点头,去一旁洗了一下手。“有劳你了。” 那侍女朝着琉璃点了点头,就关上门出去了。 琉璃急忙翻开锦被,看到那条绿色丝巾。又打开门,左右看了一眼四周无人,又把那条丝巾挂回原来的位置。 绿色丝巾迎风飘然,张扬着琉璃明媚的笑容,过去现在,凡事有人欠过雪国的债,她会一笔笔讨回来的。 待到晚上的时候,琉璃又准备好东西到了雪后的院子里去。 才刚刚踏进去,就听到里面雪后的摔东西声音:“废物一堆。” 琉璃整理好表情走了进去,看到雪后直射她的目光,她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解毒期间最好不要发这么大的火。” 雪后使了个颜色给一旁的蒙纱女:“去给我查清楚了。” 那蒙纱女赶紧走了出去。琉璃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看到雪后缓下来的表情,与她一同落座。 “琉璃,你昨日给我用的药,效果甚好,今日一天我倒是睡的安稳。”雪后说道。 琉璃点了点头,将药调制好递给她。 看着雪后喝下,她笑笑道:“故事能否开始了?” 雪后点了点头。继续讲道昨天的话题:“我与雪皇本来可以一直这么幸福下去的,可是天不从人愿。玄明二十八年的时候,各地灾情不断,巫师却算的一褂,凤女来临,拯救雪国。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将目光看向了我,只是大概命中如此,我的肚皮是怎么也不争气,一年过去了,十三都民众都对我心存不满,他们认为皇上要尽早将凤女诞生,而不是独宠我一人。只是雪皇一意孤行,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我,空放那三千妃嫔。朝野生中,我和爹爹都着到了民间的流言蜚语的攻击。情形对我杨家越来越不利,有人说我是魅惑国主,所以雪皇才对万千民众的生死与不顾。” 琉璃听的认真,却看到雪后的目光一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琉璃,认为当时的我要怎么做?” “家族在前,自是要舍去皇上的爱,天子之比,不得其全。”琉璃很顺应的接道。 “好一个天子之爱,不得其全,若是我当初能早日悟得,便不是这般景象了。”雪后眸光流动。琉璃似乎在里面看到了一个,惊的她手指握紧。她匆匆告辞了雪后,就赶紧往回走。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 入屋前她抬眼望去那原是挂绿丝绸的地方,东西已经不见了,她的脑中越加混乱,还是想着得找个时间去救救那些人,可是目前单单靠太自己是行不通,看来只能先找到她了。 琉璃扯了一块红色的丝绸挂在树头上,这才入了眠。只是到了半夜里,她突然感觉到有人,眸子睁开,就看到有一个人从窗子里跳了进来。 琉璃坐起身来,看着那个身影跑至她的面前。 “公主。”那女子压低声音,可不就是兰若。 “你怎么会在这里?”绿丝绸和红丝绸是她和兰若之间的暗号,绿则代表对方很好,红则代表对方不好。 “我差不多和公主一个时间进来的。”兰若靠近琉璃,低压着声音道:“公主怎么了吗?” “你来干什么?”琉璃不解的问道,兰若本就是跟着巫师学这些摆阵卜卦之事,所以她会进的来,琉璃倒不惊奇。 “救人。公主大概见过了那十三都的城主吧。”兰若说到:“我是在陈国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原来他们和陈国有联系,也是无意中让我知道那十三城主没死。” “我是见到他们了!”琉璃压下心里的疑问:“你还知道什么?” “他们和安国也有联系。而且这个镇上前阵子遭过屠杀。”兰若有些迟疑的说道。 “屠杀?”琉璃这才想起那天刚刚进来的时候满街的萧条:“是他们干的。” “目前看来是,这个地方只有她们的势力最大。”兰若说道。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琉璃很是不解,若说灭了雪国他们已经做到了,而且自己也在给他们解雪中人之毒,为何还不肯罢休。 “这个我也无从得知,只是公主,雪后这个人绝非善类,你的母亲也不是她。”兰若隐藏在此几天,她也知道琉璃和雪后达成交易。 “我知道,你自己小心点吧。”琉璃挥挥手,看着泛白的天边。 兰若点点头:“公主也是。” 琉璃看着兰若的身影消失在绿野中,突然也不想睡了,取了一个药瓶子,打算去取些露水,如果她没猜错,上回闻到的那股竹味,应该是一种毒,而亭子下面想必就是毒窖。 雪后一行人的目的她也摸不透,陈国竟然已经搭上边了,雪国也覆了,为何还要与安国扯上关系,想到安国,琉璃脑中突然浮现出那一抹冰冷的眸子。三皇子安墨寒,他也非池中之物,看来自己迟早会去安国会会他的。 取完露水,琉璃刚从林中回来,就看到那侍女站在门口。 “姑娘这大早上的去哪里了?”那侍女眼里有着防备。想来那亭子那方两个蒙纱女死亡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而她,现在就是第一大嫌疑人。 “取点清晨的露水。”琉璃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踏入屋中,说来照顾她的这个侍女应该地位比较崇高的,琉璃看她没蒙纱面,又可以与她说话,想来是比较自由的。 ------------ 第八章 探寻十五载恩怨 “姑娘这两天就不要到处走了。”那侍女今天也出奇的没有送完饭菜就走,而是跟着琉璃走了进来。“最近这里不是很太平,主子照顾姑娘的安全,奴婢现在就是专门守在姑娘身边。” 琉璃刚拿起筷子的手一顿,坚脸上不动声色,装似很惊讶的道:“不太平,可是怎么了?” “也没什么?姑娘就不用担心,奴婢唤做岳,山峰那种岳,奴婢会保护姑娘的安全的。”那叫岳的姑娘说话得理,这一套一套的打太极,真是有本事。 琉璃也不再说了,专心用餐。 而这个岳也相当尽职,几乎一整天都绕着琉璃转,琉璃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发火,只是心里窝着气,这样一来,她要如何救人。 “岳,你来这里多久了。”琉璃试着平复自己的心情,跟她聊聊天也许可以知道一些东西。 “打从有记忆起就在这里了。”岳看着琉璃躺在竹椅上,悠哉悠哉的看着她,她是没见过什么人,所以看到琉璃的时候真的觉得美极了。 感觉到岳的眼神被自己的容貌吸引住,琉璃就来了兴致,她笑的明媚,也许对一个女人用美人计很奇怪,但只要管用就好了。“岳,我来到这里也快三天了,这里地方好大了,能否带着我去逛逛。” 岳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是随后又摇摇头:“姑娘还是好生在这里吧。外面最近主子看的严,就怕谁伤了姑娘。” 琉璃撇撇嘴,美人计不管用,她又不死心的问道:“岳,这里有没有什么不能去的地方啊!”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岳的表情立马就变得防备,她语气变的冷淡道:“姑娘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的好。” 琉璃干笑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女人警惕心这么强,真不是省油的灯:“那你去给我找一古琴来吧!我在这呆着也闷。” “是。”岳答应的爽快,就匆匆的往外面走,还没一会,就捧着一个古琴进来。 琉璃试了试琴音,很是普通,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岳,指尖流动,音起曲成。 此刻心境迷茫,即使一曲高山流水也谈不出气势来,半响,琉璃放弃的将琴一推。 “姑娘,这是怎么了?不是弹的挺好的。”岳不解的笑道。 琉璃站起身,近日来心绪起伏不定,连琴也抚不平自己的心情。 “姑娘,可是天气炎热,要不我去弄份凉茶来?”岳看着琉璃紧皱着的眉头说道。 琉璃点了点头:“有劳了。” 不一会儿,岳就捧着一份凉茶来,琉璃对着她笑了笑。 刚捧起来,就闻到一股竹味:“这是什么味道?” “是山竹味道。”岳笑着说道。 “山竹也可以弄成茶?”琉璃有些好奇的捧着茶碗。 “当然了,不仅可以弄成茶,还可以弄成毒了。”岳很是自豪的说道,只是话一说出口,她的脸色就变了,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姑娘可不要放在心上。” 琉璃自然是放在了心上,不顾她还是摇了摇头,小珉了一口竹茶,真是别有味道。“这竹茶就你们这里有吧!真是不一般啊。” “自然是的。”岳也知自己说错了话,也不敢再多回答琉璃什么。 琉璃也不为难她,只是到了傍晚,她就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往雪后那边去了。 这个时候琉璃才知在侍女眼中雪后所居住的地方叫做圣居,因是那院里没有提名,她们就私下传着,这也代表了雪后在她们心目中崇高的地位。琉璃初听岳讲的时候还吓了一跳,那般残忍的女子竟然能够树立起这么崇高的形象,到底是为何了? 到了圣居,雪后一看见是琉璃来了,也不如已经冷淡,挥了挥手,示意琉璃走过来,琉璃接过岳手上的东西,走了过去。 “我今日一天又是好眠。这真的是很难得了。”雪后应是心情不错,琉璃看到桌上还摆这几盘的糕点。 “那就很好了,说明雪中人正在慢慢的修复你的五脏六腑。”琉璃坐了下来,也不与雪后客气。 “可要吃吃看。”雪后拿起一块糕点递给琉璃。 琉璃也欣然接下,入口才发觉是雪宫御厨的味道:“这?” “我来得时候带了一个以前的嬷嬷,嬷嬷也是怕我吃不习惯其他东西,就将这手艺交给了这里的人。”雪后很是耐心的解释道。 琉璃这才点了点头,看来当年雪后逃了出来,还是有带走一部分势力的人。杨家即使根基已灭,却还是不容小觑。 “可以开始了吗?”雪后看着琉璃道。 琉璃这才站了起来,拿出篮子中的东西:“我今日闲的慌,就取了一些露水,你先服了雪中人,再待半个小时后服下初露,帮助毒性蔓延的快。”琉璃将雪中人递给雪后。 雪后喝尽,用纱巾擦了擦嘴角:“真是有心啊。” “你好的快,我也知道的事情多,不是吗?”琉璃很是直白的说道:“今日可以开始了吗?” 雪后点了点头:“你这孩子真是执拗,今日说的便是我杨家已经失了民心了。” 琉璃点点头,将手撑在桌子上一脸认真的听着雪后讲。 “玄明二十九年春初,杨家处境岌岌可危,父亲劝我让皇上雨露均沾,可是我怎么说的出口,将自己爱的男人推向别人的怀抱。可是形式不由人,那是第一次,我感觉到父亲的危机,皇上要我假扮怀孕,对天下人宣布我已经怀上了凤女。我当时真的很感激他的一片用心,他对我说他可以承担一切,叫我不用担心,只是往后肚子就要越发的大了,我就不得已就要用枕头来隐藏这个秘密。这一举动,确实挽救了杨家的处境,也将他的盛鼎推到了前无古人的境界,娘家壮大,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好的征兆。皇上开始接到不同人的奏本,无一不是弹劾我们杨家各方娘戚不恭的行为。也就在那个时候皇上突然对我有了疏远,我不是孕妇,所以不是我的敏感,而是确实是这样。” ------------ 第九章 探寻十五载恩怨 雪后突然停了下来,她拿起桌上的茶猛的喝了一口。 琉璃看她心绪不是很稳定,连忙道:“今日看来你不疑在说了,好生休息着吧。”琉璃站起身。看着从一旁走过来的蒙纱女,她嘱咐道:“这瓶露水半个时辰后让她服下。”那蒙纱女拿过了露水,琉璃点了点头:“我先走了。” 而此刻雪后的心思大概并不在这里,她没有抬头理睬琉璃的话,而是继续在沉思。 琉璃也没说什么?拿了篮子转身就往外。 “姑娘,雪后怎么了?”岳站立在门口,自然可以看到雪后的表情。 琉璃摇了摇头,说不清道不明,她应该还未释然吧。今日是第三次了服药了,还有四天,她知道若是她动作再不快点,恐怕是白来这里一趟。 回到竹院后,琉璃刚要躺下睡觉,就看到岳也在地上铺了一个毯子:“你也在这里睡觉?” 琉璃眉头微皱,看着岳点了点头,一脸自然的说道:“我当然要尽心尽力点了,不能让这个时候姑娘出了是。” 琉璃一时气短,翻袖一道气力灭了蜡烛,翻身上床睡觉一气呵成。将背影对着岳,岳也没反应过来,拿着毯子的手有些尴尬的站在黑暗中,心中明白姑娘这是生气了。 琉璃生着闷气,气着气着也睡着了,只是这一日下来她不予岳说话,即使心中知道与她无关,却还是忍不住迁怒与她。 “姑娘,吃完饭,少爷叫你过去一趟。”岳小心翼翼的讲道。 琉璃不出声,继续吃饭。 岳有些无可奈何,却还是硬着头皮再次讲道“姑娘,少爷有请你过去一趟。” “我又不是聋子。”琉璃啪的一声将筷子重重的放倒在桌上,推了推饭碗道:“你扰了我的胃口,我不想见到你了。” 岳站立在琉璃身后,面色微沉,她知道若是琉璃将这番话与少爷两,等待她的将是死亡,她连忙跪在地上:“姑娘,这是岳分内之事,你若不满意,岳可以改,请姑娘放岳一条生路。” 琉璃转头看着花容失色的岳,心中微怜,却还是沉着声音道:“我琉璃自认武功不比你差,你能保护我什么?还如此寸步不离,倒是把我当成傻子了,这般居心我难道看不透吗?” 岳的脸色越发苍白,琉璃将话摊开说,这就意味着她若还是打太极绕圈子,恐怕琉璃是不会善罢甘休。她思及此,闭上眼睛道:“姑娘,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何苦为难我们这些做不了事的人了。” “我也并非要为难你。”琉璃将语气放缓道:“只是我生性自由,你这关着我没事,还派个人盯着我,我怎么能受的了,也罢,我知道你主子那边是说不通,我只有一个要求,你晚上不能留宿与这间屋子。” “这?”岳抬起脸,很是为难的样子。 “既然不愿意,我倒不如换个人来盯着我。”琉璃转身起来。 “等会,姑娘,我答应就是了。只是这事不能让主子少爷们知道。”岳赶紧起来,拉住琉璃的衣角道。 琉璃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眼前这个女人还不是很难搞,至少她还怕死。 到杨明的欣然居的时候,琉璃入眼的就是杨明光着膀子,在舞剑中。 “你来了。”杨明接下一旁侍女的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 琉璃看着杨明光裸着半身,她本应避开视线,只是此刻她被杨明身上的疤痕给震惊到了,那结实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丫头,没看过男人光着膀子的啊。”杨明大概也被琉璃看的不好意思了,急忙穿上衣服。 琉璃摇摇头:“你身上的伤怎么那么多啊。” 杨明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道:“都是常年累月下来的,无碍无碍。” 杨明朝着琉璃挥了挥手,两人一同进入屋子。房门关上,屋内只剩下两个人了。 杨明坐在上位上,拿起茶喝着。 琉璃不懂他什么意思,也自然的落了座,等待他说话。 “你见过那几个老头了。”杨明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琉璃。 琉璃不解的盯着杨明:“什么意思?” “水牢里的那几个老头。”杨明从身上掏出一根针来:“这是我从死的蒙纱女身上找到的,这根针上的毒,若是我没看错的应该也是雪国的毒。而那天我在水牢里看到的背影就是你。” 杨明的手指着琉璃,语气相当笃定。 琉璃也知瞒不过去了,摊摊手:“你想怎么样。” “若是我想怎么样,你现在就该是在我姐姐面前了。”杨明把玩着茶杯。 “你在救我?”琉璃笑着说道,她可不认为杨明会有这么好心。 “我救你也是在救我姐姐,我希望最后四天不要有什么意外,当然,如果我姐姐出事了,那你就是陪葬品。”杨明看似笑着,话说出来却让人心口一惊。 琉璃很早之前就知道杨明对他姐姐的情深,却不知道是如此的深刻。她也笑着道:“你说的我自然知道。” “也罢,听闻岳说你琴技不错,我们切磋切磋。”杨明站起身:“我知道这里有一处地方极其适合奏乐。” 琉璃也笑笑着跟上。看来救他们的事情势在必行,不然若是被他们转移了阵地,那到哪里去找人。 深林处,溪溅旁,琉璃和杨明席地而坐。 “到这里就会觉得心情不错。”杨明笑看着琉璃。 琉璃点点头:“如此好山好水倒让你们占了。” 杨明这一听,也乐了。“高山流水。” 这一日,有着杨明的附和,高山流水竟然弹出了一番风味。 琉璃自认为心境不是很好,这一曲高山流水不过是杨明用来警示她的,岳是她的人。 一曲完后,琉璃还是很赏脸的再次配合着杨明确实还不错的琴技。 两人直弹到夕阳西下,才收拾回去。 “琉璃,你的琴技不错,只是缺少心境罢了。”杨明一语点重。 琉璃膳笑着并不回答,几日来的事情就足够让她头疼。还如何能平静心境。 ------------ 第十章 探寻十五载恩怨 这一夜,琉璃没有见着雪后,而是来了一个蒙纱女,让琉璃拿出雪中人给雪后送去。 琉璃也没有多加为难。就拿了一日雪中人的量出来,好生交代一番,那蒙纱女点点头便走了。 “岳,给我拿一碗你上回的竹茶吧。”琉璃手撑在桌子上看着门外阴沉沉的天气。 “好的。”岳转身离去。 琉璃袖口一伸,一条红色的丝带飘落在不远处的树枝上。 “姑娘,竹茶来了。”岳一脸笑意的进来。 琉璃接过她手中的茶,道:“今晚怕是要下雨了,你留宿在门外合适吗?” “不碍事的。”岳笑道。 “要不你回去睡吧。”琉璃试探性的说道。 “不碍事的。姑娘。”岳立马就拒绝道。 琉璃笑笑不说话。知道这个人执着,看来要见兰若一面是真的不容易啊。 待到琉璃用完餐后,她刚要准备睡,就听到屋外响起了大雨,阵阵雷声。 她掀开被子,看着门上的窗户纸上倒影着岳站的笔直的身影,琉璃知道她此刻肯定全身都湿了,可是她不能心软,一个转身,夜不能寐,她耳边回荡着雷雨的声音。 雨势渐渐小了,琉璃这才转身看到已经站在屋里的兰若,而窗户纸上已经没有岳的身影了。 “公主?”兰若的夜行衣也是全身都湿透了。 “我被他们盯牢了,不能行动。”琉璃长话短说道:“那水牢你去过了吗?” 她知道此刻她只有与兰若合作才有可能救出那几个老人。 “去过了。”兰若点点头,她这几日并没有白呆。 “要救他们可有把握?”琉璃问道。 “还差一点,如果能够拖得住杨明就有可能救出他们。”兰若思考了一会说道。 “两日后,雪后服用雪中人的第七天,我要用杨明的力量为她推动血脉的流通,那个时候你有时间。”琉璃眸光发亮,在这黑夜里显得特别的魅惑。 “知道了,公主。”兰若点点头。“对了,公主,陈夜袭来安然镇了。” “他来了?”琉璃眉头一挑:“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天起微明,琉璃站立在窗前,看着雨后的一切,耳边传来动静,打断了她的思路。 “醒了?”琉璃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她看着抚着头醒来的岳。 “姑娘,我这是怎么了?”岳只感觉头痛,记忆只停留在大雨里。 “你晕倒在大雨里了。”琉璃上前扶住她:“别傻了,你估计是病了。” 岳还是执意要起来,她晃着脑袋,感激的冲琉璃一笑:“姑娘这是干嘛啊?可别这样?若是让主子知道了,岳就真的是死一百次也不够了。” 琉璃也不勉强,只是道:“我今日也不出门,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等会让人给你去熬完姜汤。” 琉璃转头看着岳两边红红的眼眶,这就是对于他们的恩德,在宫中的时候琉璃就知道,对待一些长期感受不到温暖的来说,只要你给她们一点关心,她们就会对你死心塌地。而不会计较到底是不是把自己害到如此处境。就像现在,明明是琉璃让岳在外面站一宿,岳却还在这里为琉璃赏赐一碗姜汤而感激涕零。这便是人性使然了。 岳喝着姜汤,边瞧瞧的看着琉璃。 琉璃也注视到了她的目光,放下笔,看着她:“怎么了吗?” “没什么。”岳赶紧摇摇头。 这一日的清晨总是有不同的气息蔓延在竹林里,琉璃隐隐约约闻到了血腥的味道,头疼就越发的严重了。看着站在她身后一脸惆怅的岳,她那眼光里反射出来的飘忽,都让琉璃心口隐隐不安。 “今日倒是很安静。”琉璃很是随意的问道,只是双手不安的姿势泄露了她的紧张。 岳点了点头,并不如以前那样接下她的话头。 屋檐下的雨滴还没有落尽,可见昨晚那一场大雨是多么的磅礴,来势汹汹的摧残着每个人的心窝,抬头看向敞开的门外,那翠绿新展开的竹叶落了一地。悄无声息预告着人们来不及躲避的暴风雨是多么的壮烈。 琉璃发呆了一下午,看着葱密的竹林缝中投射下来今日迟来的第一束阳光,她感觉心口终于缓和了一点。 才刚刚打算起身,就看到杨明的身影逐渐出现,踩踏起来还未干涸的泥土飞溅在他青色的衣裳上。 琉璃直面的看着他,透着他紧绷的表情可以看见那眼里的浓浓烈火。 红色的绸缎落地,琉璃才看清杨明那一身的狼狈。 她的心口一怔,张了张嘴唇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看来你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杨明讽刺的嘴脸入了琉璃的眼眸。 身后的岳一言不发的捡起红色绸缎,却默默的站立在杨明身后。 琉璃此刻才明白,到底是谁算计了谁,原来就连一个侍女的演技都高过了她。 “然后呢?”琉璃高傲的抬起精致的下巴,凌厉的紫眸扫过岳的表情,却发现她早已没有了那楚楚可怜或则是感激涕零的目光,看来她昨晚就是配合着她演戏,而她现在该担心的是兰若。 “你以为就凭那个叫兰若的丫头就能救的了那些老匹夫吗?”杨明愤怒的一掌劈向桌子,那巨大的断裂声回荡在琉璃耳边,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停止,兰若她出事吗? “你现在是来兴师问罪的吗?”琉璃勾起笑容,她隐隐感觉到如果兰若被抓了,以杨明的性格绝对会把她带来侮辱自己,而此刻他在这里大发雷霆,肯定是在兰若那里着了罪。 “我是来告诉你。”杨明眯起眼睛,他恶狠狠的讲道。“你别以为兰若逃了就没事,她已经中了竹炭毒; 。二十四小时内若是没有毒药,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琉璃看着杨明嚣张的离开,而岳却还是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滚!”琉璃冷冷的吐出。 岳看着琉璃铁青的脸也知道自己什么也说不了,她是喜欢琉璃,可是她更不能背叛她的主子。 ------------ 卷八 余音未断红颜梦 ------------ 第一章 余音未断红颜梦 此刻琉璃一身月白色的衣裳,青丝挽了个流云簪,青丝随意的洒在肩上,簪上没插发簪,一双青色的蜀绣鞋踏在厚厚的竹叶上。 感受着那时在外面埋伏着人,兰若是如何的惊心动魄的逃离,而自己却不得而知。 叶间还散落着一些血迹,在雨水灌溉下显得很是分散。 昨日一夜的平静,只是在她的院中。 踏步而来,不知不觉来到那一片禁地。只是刚要踏进去的,已经没有人拦着她。琉璃抬眸望去,看到那亭子里正坐着上回那个青衫男子。 琉璃也不惧与什么?而是在他面前坐下。 “琉璃公主。”男子的嗓音很是沉稳,却带着难已掩饰的威严。 “前辈是?”琉璃接过他递来的茶杯。 “是谁重要?人生很多时候都在变,就像你半年前还是万千宠爱的公主,而现在却是满身血海深仇的亡国奴。公主若要称呼我,只管叫一声安伯伯好了。” 那男人的话很是直白,却在琉璃听来,很是通透,她点了点头:“身份是不重要,只是安伯伯是和雪国有什么身仇大恨吧。” “你这丫头倒是伶俐,却还是不懂人心啊。”那男人爽朗一笑道:“我只是帮杨家一个忙。” “若是我不治雪后,你觉得我能带走他们吗?”琉璃莞尔一笑,魅惑的紫眸看着从远处走来杨明。 “这是筹码,你可要好好把握。”那姓安的男子温和的看着琉璃。 “师父。”杨明恭敬的站在姓安的男子面前。 “坐下吧。”那姓安男子笑笑道。 杨明这才一脸严肃的坐下,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琉璃。 “杨明,这丫头要用你姐姐的命去换那几个老头子命,你怎么看?”那姓安的男子开玩笑一样的说道。 这般谈吐,琉璃倒真不觉得他是普通人。而她更不觉得杨明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几个城主,她之前就是不敢冒险,可是如今兰若不知所踪,她必须要博一次。 杨明表情一暗:“你不是和我姐姐有约定吗?怎么要反悔。” “我不需要听那些故事。”琉璃伸手抚开落到眼前的秀发,淡淡的说道。 “哦?”杨明挑眉:“你情人可是到了镇上,难怪底气这么足,你就不怕我与你同归于尽。” 琉璃眉头皱起:“随便你怎么说,答不答应就一句话的事情。你若不答应,我就此停止救治雪后,不过我敢保证不出半个月她一定会死。” “你敢?”杨明手指着琉璃,眼睛喷射出来的怒火。 这便是杨明的弱点,他太重视他在乎的人,表现的那般淋漓尽致,才会被琉璃当成把柄。姓安的男子笑了笑,拍下杨明的手道“我倒觉得可行,反正那几个老匹夫留着也只是浪费米梁。不如就送个人情给了琉璃公主,这孩子我看着也喜欢。” “可是?师父……”杨明着急的看向姓安的男子。 可是那姓安的男子只是温和的看着琉璃:“小丫头,你觉得怎么样,若是行,我就派人把人给你送出陈 军那里去,这样你也安心不是吗?要不然你又怕我把人给截回来。然后你就安心给杨曦【雪后】救治。” “可是他们的毒呢?”琉璃可没忘记他们身上还中着竹炭毒了,目前看来也只有送到陈夜熙那里,至少可以保住他们的命,以后的事再从长计意了。 “这你都不用放心,而兰若姑娘老夫也会帮你找找看,你看,两方这样和平解决了,不是很好吗?”那姓安的男人温温和和的说着。 “你又有什么阴谋是吗?”琉璃可没有这么好骗。这个男人明显没有这么简单,能够让陈 军灭了雪国,陈夜熙就算有达幕白,可是杨家的军事就一定是眼前这个男人。 “陈 军此刻人马在镇上蠢蠢欲动,你觉得我们不需要保命吗?那兰若丫头都能进来,更何况陈夜熙身旁的达幕白了。”那姓安的男人手指镇上的方向。 “用我来换你们的安全,你觉得陈夜熙会买账吗?”琉璃自嘲的勾起嘴角,她了解陈夜熙,即使他对她有些不同,那不过是她别扭的性格,让这个太子爷感兴趣了。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们送上那几个老匹夫,我们会以公主的名义送过去的。”那姓安的男子笑的诡异。 琉璃这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根本是借她的手在讨好陈夜熙,而她现在也别无他法,至少在陈夜熙手里,她还有时间救人。 “成交。不过既然是以我的名义,就要我亲眼看着你们送过去。”琉璃迫不得已只能将这场交易进行下去。 “当然可以。”那男子站起身:“我向来喜欢聪明人,你这丫头,要是以后有缘,真想讨来给我儿子当媳妇。” 琉璃笑笑不说话。低眸却看到杨明一眼的沉重,那里面的不甘倒是一丝都掩饰不了。 “那既然如此,琉璃该回去准备一下了,雪后的医治的时间要到了。”琉璃点了点头,转身踏出亭子,身板挺直,只是回眸的瞬间,她的眸里闪闪发光,有种液体要慢慢滑落,她还不够坚强,她在很努力的适应这人吃人的世界。 脚下的泥泞沾了原本干净的鞋子,她低头看了看,一如她此刻的处境,她不能逃,不能什么都不想,还是有很多人因为雪国陷入了水生火热中。还有一些人还在算计她的仅有的身躯,不若是前进还是后退,她都在悬崖上摇摇坠坠,晃晃悠悠。 既然已经无可退路了,那就将这场战争演绎下去。 抬眸看向空中,那倒流回去的液体,流入冰冷的紫眸里。风干的脸一如从未有空的悲伤。 回到了竹院的时候,琉璃又看到站在门口的岳。 她笑了笑:“准备一下,我们去圣居吧。” “姑娘不吃下饭吗?”只要你愿意,每个人都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用了,回来再吃吧!也就两日了。”琉璃边收拾东西,边回头对着岳笑笑说道。 ------------ 第二章 余音未断红颜梦 两人到了圣居,琉璃这才发现这里的守卫变的森严了,观看以五步一人的架势将圣居团团围住,琉璃心中警铃大响。带着探究的眼睛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岳。 跨进院里的时候,琉璃还被搜了身,这才进入圣居里。 雪后脸色有些苍白的靠在贵妃椅上,眼睛办阖着,琉璃心中更是疑惑,都这个时辰了,雪后怎么会还如此疲惫。 一旁的侍女看到琉璃走来,俯身在雪后旁边轻声唤道。 雪后转头,对上琉璃的目光。眼里一片清冷,那般波澜不惊的眼神看着琉璃手中的篮子。 琉璃将篮子放在桌子上,看着那侍女扶起雪后坐在石凳上。 “你怎么了?”琉璃示意雪后伸出手来。探上她的脉搏,眼睛在雪后身上扫荡着。 “脉息微弱,却是血涌不足之兆,你受伤了?”琉璃眼神锐利的看着雪后。 雪后点点头:“无碍。” 琉璃掏出篮子中的雪中人道:“今日最后一日,明日便是关键了,这个时候身体是最重要的。若是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这么多年都挨过来了,还怕这一时。”雪后勾起秋唇自嘲的说道。 “那就好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琉璃正要起身。 雪后却唤道:“你跟陈国太子是什么关系?” 琉璃身子一怔,她回眸笑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雪国与陈国不共戴天。”雪后嘲讽的看着琉璃。“你父皇要是知道,怕是不得安眠。” “这话还轮不到你说吧。”琉璃放下篮子,同样回以轻蔑的眼神:“雪国亡了,陈国就算是主谋,你们杨家也是帮凶。我们雪族一脉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雪后面色铁青,她知道琉璃很聪明,却没想到她还知道这一层。她声音大了道:“那是你们的报应,你们对待我杨家的报应。哈哈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那你以为你的报应没到吗?”琉璃看着雪后动怒的表情,她心中大快。 “到了又怎么样,我还怕什么。”雪后扶着胸口,身后的侍女赶紧上前扶着她。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亲生女儿的下落?”琉璃反唇讥道。 “你……”雪后眸子瞪大看着琉璃。 “当年最后你也怀孕了不是吗?”琉璃坦然的坐了下来。“而且也生了一个女孩,只不过逃难的时候她不见了是吗?” “说下去。”雪后的脸色很是难看,她心里的那一道痕在慢慢的撕开。所有的记忆都像浪潮般涌来,她一直在极力的忘记,身体上的疼痛她可以忍受,可是丧女之痛让她每每梦醒,都不能寐,她那苦命的孩子,身上还带着雪中人的余毒,这也是她这一辈子的痛啊。 “当年朝中情势紧张,她又感受到了皇上的疏离,于是你让你的丞相爹爹步步紧逼他,你以为他变心了,所以直到我诞生那日你终于醒悟,原来我的母亲才是他要保护的女人,而你不过是这么多年来替他抵挡后宫血雨腥风的可怜女人罢了。”琉璃嘴中悲凉,她说着这些能够让雪后心血流淌的话,她只觉得她真的是悲哀。 “继续。”雪后咬着下唇冷冷道。 “可是那一晚,你受不住,你不要我,你告诉皇上你有孩子了,你要父皇向全天下人解释这场笑话。可是父皇不肯,你做以威胁,最后才落了个赐雪中人的下场,而你父亲,当今的丞相早已知晓了一切,他拼了全部人力救出了你,却给父皇的心中留下了祸根,父皇怕此事流传出去,才派了巫师灭了你全族,而你的女儿也在颠沛流离中失踪了。”琉璃止住话,看向雪后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那本是清冷的表情渐渐的撕开,变得狰狞,变得狼狈。 “她在哪里?”雪后的眼眶变的通红。她紧紧的抓住琉璃的手,透着期待,那是一个母亲对于女儿的期盼。 这也是琉璃第一次看到雪后眼里的动容,原来她是有感情,只是这么多年她一直在逃避,对于弟弟的爱,对于雪皇的恨,对于女儿的期待,都让这个女子日日夜夜煎熬着。琉璃在想如果她说出那个事实,眼前这个女人该处于何地,而她该不该这么做。 “她在哪里?”雪后手上的指甲刺入琉璃的皮肉中,琉璃被刺痛唤回神绪。 她看着已经接近癫狂的雪后,身后的侍女急忙拍着雪后的背,怒瞪着琉璃。 “是兰若。”琉璃说出来的话很是小声,她感觉有些恍惚,连自己听的不真切自己的话。 她目光里的雪后表情愣住,下一刻,她挥手打向琉璃的脸。 琉璃并不反抗,巴掌挥向琉璃脸上的疼痛感,让她瞬间清醒。她在战斗,而这一场战斗绝不容许心软。 “胡说,你给我滚!”雪后站起身来,靠着身后侍女的扶持,她冷声道。 琉璃知道她不相信,昨晚刚刚被他们算计的不知所踪的兰若怎么可能是她日思夜想的女儿。 “信不信有你,兰若也是身中雪中人毒的人,巫师当年心中过意不去,只好偷偷抱住你的孩子,兰若才可以活到今天。”琉璃并不理脸上通红的一片,她振振有词道。 “证据在哪里?”身后的杨明推门而入,而刚刚在这里的侍女也紧跟着他进来,原来是通报杨明了。 琉璃转身看向杨明阴鹜的眼神,她道:“就凭她们母女两人的样貌。” 杨明听闻琉璃的话,脑中开始回忆起兰若的容貌,那般清雅的样貌是有点像姐姐,可是这天下想象的人大有人在,怎么可能就凭这一丝想象就听闻琉璃的话:“还有呢?” 杨明明摆的不相信,也在琉璃的意料之中,她就是故意挑在雪后的面前说这件事,可是既然杨明来了,那一切也避免不了:“雪后,我尊你一声雪后,是因为你是兰若的母亲,巫师当年为了救她,故意谎将她的岁数大了一岁多,实际上她就是我的妹妹。我能够知道这么多事,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找不找兰若是你们的事,但是兰若出了事,我定要你们这群狠心的人赔命。” ------------ 第三章 余音未断红颜梦 琉璃踏出圣居的时候,这才觉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掌心传来的冷汗都让她心里毛骨悚然。 “姑娘。” 岳站立在她身后轻声叫道。 琉璃扫过岳的神色:“回去吧。” 刚刚转身走去,里面传出一声嘶吼声,雪后那股歇斯底里让琉璃身影一怔。又自然的往前走,她无法回忆起自己知道这个事实,脸上的表情,心中的感受。 她也无法想象兰若知道后,还能如何对她,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可是现在要救兰若,她就必须要撕开这一层血淋淋的事实,让每个人都重新进入到自己的角色。 回到竹居的时候,四周燃起了灯火,琉璃站在门口,并不进去,看着四周的星辰,透过密密麻麻的竹叶,琉璃飞身坐在枝干上,卷窝着身子,复国的一切有这么容易吗?在这半年来她都必须委曲求全才能保住性命,如何谈复国了。 而那天她见过那些城主后,其实她并不是一无所获,那个蒙面女人像鬼魂一样出现在她的房中,她放眼望去,躺在地上的岳一丝反应都没有。 “你是谁?”琉璃坐起身子问道。 那蒙面女子朝着琉璃丢去一张手帕,便飞身出窗。 琉璃不知道她是谁,那手帕上的零零碎碎的写着一些十五年前的事情,就连兰若是雪后之女这个事实也道出了。 琉璃不敢相信,第一时间,将手帕烧毁,从那以后她在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她不知道这是不是雪后的阴谋,所以她一直都没当回事,可是今天,除了说出这件事,才能让他们交出解药,才会让兰若有活下去的机会,她不能不赌。这是这一把她应该赌赢了。只是她的心里却是异常难受,与兰若的姐妹关系她并没有觉得是件好事,也许会因为这件事她和兰若再也不能心同心,并肩作战了。 “姑娘。”岳在树下,看着琉璃坐到深夜了,忍不住叫道。 琉璃探头下去,扶着树干下落地面。 “姑娘要用点饭菜吗?”岳问道。琉璃是没有用晚餐的,也加上时辰太晚了,她怕琉璃饿着了。 “不用了。”琉璃倒是一点胃口也没有,进房间匆匆洗漱一下,倒头就睡,只是眼睛闭上,耳中听到岳关门出去的声音,她才转过身来,紫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她勾了勾嘴角。 醒来的时候,天才微亮,她知道今天她会见到陈夜熙了,这是第一次,她觉得他比雪国人可靠。 岳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琉璃坐在窗前发呆,今日一身水蓝色纱裙衬得肤若白玉,头发也难得一见的挽起发簪。以海棠银簪固定住发尾,美人当前,岳都晃了眼。 琉璃转头,感觉到了两道炽热的视线,却发觉是岳看的她认真。 “岳。”琉璃唤了几声,岳才反应了过来。 “姑娘,今日打扮下真是漂亮。”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将手中的早餐放下。“来吃早餐吧。” 琉璃起身过去,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问:“你家少爷什么时候过来。” 岳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5 琉璃点了点头,没多加为难她,也不知道兰若找到了没有。 到了午饭的时候,杨明就派人请她出去,她才刚刚出去,就看到那竹林口停了三辆马车,蒙纱女很多。 看着情况,琉璃也知道他要将人送去给陈夜熙了。 “琉璃,剩下几位城主都在里面了。”杨明示意人拉开马车车门。 两辆车门打开,那几个城主看到站在门口的琉璃,心里那个激动啊。 琉璃看到他们一身整洁,脸上虽然还是很憔悴,却比在地牢中见到他们的时候好多了。 “公主!”无花宫城主叫道,转瞬间那张脸上泪花一片。 “去陈国是唯一能救你们的方式。”琉璃淡淡说道。 “上车吧。”杨明拉开另一辆马车,看着琉璃的背影。 琉璃朝着几位城主,点了点头。她知道几位城主为了保她雪国机密,亲人被杀,自己被囚。是牺牲了所有,琉璃若不能救他们,还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天地良心。 马车一路上摇摇晃晃。琉璃掀开布帘,看着骑在马上的杨明。道“你找到兰若了吗?” “她在陈 军。”杨明没有回头看她,只是冷声道。 琉璃脑袋一个精光过去,莫非那晚陈 军来袭,兰若碰巧被救,而陈 军的目的是雪后,这也说明了雪后为什么会受伤。 琉璃放下窗布,安静的靠在车上,如此一来,就是所有人都在陈夜熙的手里了,绕来绕去最终的胜利者还是陈夜熙,难怪他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马车停住。就听见杨明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人已经带到了。” “雪琉璃呢?”陈夜熙的声音恍如隔世,琉璃心中很是陌生。 她定了定心神,拉开马车的车门,抬头望去,好久没见那一身红袍,日头晃动,那黑马上的男人显得越发的魅惑,半个月不见,他似乎更加神采奕奕了。那勾起的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只有琉璃能够感觉到他那狐狸眼里满满的占有欲。 “公主。”那被押下车的几个城主,都朝着琉璃这边看去。 琉璃笑了笑,被蒙纱女扶着下了马车。 背影挺直,她踏着优雅的步伐走到陈夜熙的马前,看着他高傲的俯视着她。 “太子,好久不见了。”琉璃尽量让自己抬头睁开眼睛,那日头晃的她的眼睛有些生疼。 “有缘就会相见,这几个城主我就替公主照顾下了。”陈夜熙笑的张扬,挥手示意手下将手押下。如今的琉璃不是他陈国的俘虏,所以此刻他唤她为公主,就代表他与她已无关系。 “那真是谢谢太子了。”琉璃点点头,转头扫过陈夜熙带来的人,却发现没有兰若的身影:“太子,兰若可在镇上。” “兰若无恙,公主无须担心。”陈夜熙转动马头:“明日就是七日之期了,本王期待与公主的相见。” 他策马而去,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也随之跟上。 琉璃站在原地,感受着尘土飞扬,终究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 第四章 余音未断红颜梦 “回去吧。”在一旁的杨明对着琉璃说道。 琉璃转头看向他,唇瓣轻轻吐出伤人的字眼:“你甘心吗?做一个卖国贼,永远臣服在敌人的脚下。这便是你杨家人的骨气,我琉璃真是开眼了。” “你……”杨明手指着琉璃,半响放下,笑了笑道:“只要能报仇,别说卖国要我命都可以,我杨家儿女沦为为此,你堂堂雪国公主不也一样要对陈国伏首成臣吗?” 琉璃莞尔一笑,并不理睬杨明的反击,只是道。“除非我死,不然总有一天我会夺回我雪国十三都大地,要他陈氏一族绝命与此。” “说的倒好。”杨明不得不承认他被琉璃眼中的气魄给震惊道,但是心上不服,就他堂堂男儿取个雪中人就花了十五年的时间,更何谈琉璃一个弱女子要复国。 琉璃并不理睬杨明,擦身而过他,踩上马车。 这是最后一日了,回到竹林的时候,杨明还特意留下来与琉璃共进了午餐。 “琉璃,今日过后你就自由了。”杨明举起酒杯对上琉璃。 琉璃也豪气碰杯一饮而尽。“你把人都给我弄到陈 军 里去了,你想我怎么自由。 ” 琉璃一双眼睛婉转的看着杨明,杨明忍不住笑道:“你能摆脱得了他一次,还怕第二次吗?” “我倒没这么大的自信。”琉璃自顾自的吃着。 “这可不像你。”杨明小酌着竹叶酒:“我所知道的那个雪琉璃可是冠压青旋的。” “可那不是无所不能的。”琉璃笑着道。 这一顿话两人相谈甚欢,到了午后,杨明便走了,琉璃知道她去陈 军之日,这里的一切也都将没有了。 傍晚的时候,岳才匆匆而来,琉璃正收拾着东西。 “姑娘,可准备好了。”岳的头上还带着汗珠点点。 “嗯,走吧。”琉璃提上小篮子,傍晚的风吹起了她蓝色的衣裙,琉璃踩踏着卷起的竹叶,面上却是凝重的。今日雪后生她生,雪后死她也活不了,她知道以杨明的性格绝对会和她同归于尽。 到了圣居,守卫还是一样的森严,琉璃踏进里面的时候,正看着雪后和杨明在笑着讲着话。 “琉璃来了,姐姐。”杨明面色温和的看着杨曦。 杨曦眼里的冰寒浓开,琉璃这才发觉这双秋眸是多么的温柔如水,晃若看到兰若也卸下冰寒的面容。 雪后不算倾国倾城,但是她身上带来的气质给她添上了不少的韵味。 “琉璃。”雪后挥挥手,示意琉璃过来。 琉璃搞不清这两兄妹的意思,怎么突然如此? 她放下篮子,看着雪后还是透着苍白的面色,看着雪后很配合的拿上手,她放下她的脉搏。 “因为受伤原因,今**毒的风险就更大了,六日来的雪中人已经在她五脏六腑形成了屏风了,杨明以内力逼入,攻破屏风。血流出来,只是怕你出血太多。难以……”琉璃眉头紧皱,没敢将话说全。 “存货几率多高?”杨明握着雪后的手道。 “五成。”琉璃摊开手掌说道。 这话说出来,她就看到雪后淡然的一笑和杨明难以抉择的目光。 “开始吧。”雪后拍了拍杨明的手:“没事的,就算我熬不过,那也只是命该如此。” “不会的。”杨明嘴唇咬着,他看着雪后的目光很是坚定。 三人很快就到了圣居的内房,雪后的闺房,到处一片白纱。琉璃看着白纱包围着大圆形的床塌。 “你们两个坐上去吧。”琉璃示意他们兄妹两脱掉上衣,才方便运功解毒。 杨明立马就脱掉了上衣坐到了圆床上,只是雪后还有些顾忌的站在原地。 琉璃自然知道:“杨明,闭上眼睛。” 杨明依言闭上眼睛,琉璃上前帮雪后脱掉。 那肩膀接近心脏的位置,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琉璃看的不真切,但是她知道如果这个伤口再下去一点点,恐怕雪后就已经香消玉殒。到底是谁会怎么狠心? 琉璃看着雪后的伤口出神,最后还是雪后拍了拍她,道“没事的。” 琉璃这才回神,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心中的感慨万千。 看着雪后坐在圆床,将珠圆润背朝着杨明。 琉璃示意杨明睁开眼睛:“你为她运功,我为你们两保驾护航。” 琉璃自然知道杨明不会完全相信她,外面层层的蒙纱女恐怕把这间屋子围着团团圆圆,只要他们两个死了,琉璃出去就会变成刺猬。 杨明脸色一层,对着雪后说了一句:“姐姐,得罪了。” 几个手势飞舞间,他已将双掌推向雪后的后背。 琉璃在一旁一边的看着他们的情况,一边手中不停的捣鼓。蒸汽不断从两人的头上升起,琉璃上前,将雪后瘫软在两侧的双手拾起,扎破十指,让毒血放出。 血色的痕迹很快就沾染了圆床上白色的床单,雪后眉头紧皱,全身都忍不住的颤抖。 而身后的杨明也不好受,雪中人在雪后的五脏六腑乱撞,而杨明就是受力者,他的内力不断受到挑战,琉璃看到杨明的内力,她知道他在硬撑着。 她赶紧出去,刚刚打开房门,就看到所有的蒙纱女的剑都指着她。 “我需要热水,一桶大点的。”琉璃话一说完就赶紧关上门。 看到杨明那个架势,她知道自己高估杨明的内力,再这样下去,恐怕他们两个都会死的。 琉璃爬上床,拿着采集来的露水:“先喝点,补充下体力。” 琉璃轻轻的在杨明旁边说道,杨明睁开双眼,脸色发青,让琉璃帮助着喝下了露水。这才觉得内力回来了一点。 雪后十指的血还在不断的流着,那黑色的血像是她漫长的人生一样悲凉苦涩。 水桶很快就被搬进来,抬上来的蒙纱女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杨氏姐弟的情况,有些戒备的瞪了一眼琉璃,又关门出去。 “琉璃,我是不是快不行了。”雪后的嘴唇已经完全青紫了。她能够感觉的到自己身体里的能量流失。 ------------ 第五章 余音未断红颜梦 “不会的。”琉璃一边看着雪后的情况,一边将准备好的草药放入木桶,看着清澈的热水瞬间瓦解草药的毒性,变成青紫色。 杨明紧咬着下唇,感受着从雪后身上传来的阵阵寒意。 “收。”琉璃抬声命令道。 杨明闻言收回手掌。一瞬间支撑不住身体,倒在圆床上。 而豪无内力支撑的雪后也就顺势倒下,她的面色已经渐渐的恢复之前的苍白了。 琉璃赶紧扶着杨明进入木桶内,雪后的毒性会通过他的内力而感染到他,所以他必须要浸泡在毒水内。 弄完杨明,琉璃又转身将雪后弄好,平躺下,盖上薄被,匆匆的整理了一下十指的伤口,又探了探她的脉搏。毒血已除,只是根基已经不稳了,怕是每逢月圆之日,她都会浑身冰冷刺痛。 又喂着雪后喝了些补血的草药,她这才擦了擦汗,看着已经悠悠醒来的杨明。 “琉璃。”杨明非常虚弱,叫出来的声音很是沙哑。 琉璃走了过去,探上他的手:“你们姐弟都无碍,只要休养几日就好了。” 听到琉璃这么说,杨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谢谢你!” 听到杨明这么说,琉璃心中五味皆有。她点了点头:“热水还要继续换,我去唤个侍女进来。” 杨明点了点头,看着琉璃打开门。唤了个人进来,交代着一些事。 这一夜琉璃都守在杨氏姐弟身边,直到日出的第一道曙光出现,杨曦才悠悠的醒来。 正要起床,惊动了伏在床塌上休息的琉璃。 “怎么样了?”琉璃紫眸迷蒙,看着雪后澄清的双眼。 “全身从未有过的放松。”雪后朝着琉璃虚弱一笑。“杨明呢?” “他没事。”琉璃帮着雪后扶了起来,走到一整晚都浸泡在热水中的杨明面前。 可能是亲人的感应,杨明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站在他面前雪后。两人相视一笑,这是琉璃看到过最温暖的笑容,无关任何感情,只是两人看到彼此的相安无事,而莫有的欣慰。 “姐。”杨明的声音带着沙哑,他的手带着热气伸向雪后。 雪后反手握住,两人趴在木桶边。琉璃和识趣的挥手示意一干人等下去,连带着自己带上了门。 看着清晨的阳光透过她的眸子,她笑了笑,那一干蒙纱女也自动让出了一条道。 回到竹居的时候,她稍稍收拾了一下东西,也只是可以在这里采集的一些药草不过。 等到中午,果然看到杨氏姐弟两人走来。 对于雪后来说,此刻的心情仿佛是天神又想起了她,夺走了她的苦痛,让她可以在阳光下生活,心里的那一股阴郁彻底散去。 “琉璃姑娘。”雪后示意琉璃坐下。 琉璃拿着包裹放在桌子一旁,竹林这一行,她没有白来,拯救了可怜的杨家姐弟,他们并没有什么罪,只是命运如此,即使雪国的灭亡他们也有参与,可是确实是雪国对不起他们在先,而且她还拯救了剩下七都城主的性命。这一点,让她很是欣慰。 “谢谢你。”雪后的眸子再也没有那股阴冷,琉璃相信十五年前的她也是这般的柔情似水。只是她爱上不该爱的人。 “父皇欠你们杨家的,我希望能够在这里结束。”琉璃淡淡的说道。 “是该结束了,只是我还有一事希望你能帮我。”雪后祈求的看着琉璃。 琉璃自然知道是什么事,她点了点头:“兰若这件事我会告诉她的,至于她会不会来,我也说不准。” “你看到她帮我告诉她,我在这里等她三天,三天后我会带着弟弟到处走走,这些事没走的路我也想到处去看看。”雪后的眼里是有期待的。 琉璃告辞了他们,走出竹林的时候,她恍若梦一场,兰若的身世明了了,反而她的身世变的神秘了。 雪后的话还在她耳中回荡:“我不知道你娘亲是谁,不过她应该是雪皇最钟爱的女人。她很幸运,若是有机会,我也想看看她是谁?” 她到底是谁了?琉璃转眼间来到镇上知县的府邸。 “我是雪琉璃。”琉璃冲着门口的官衙说道。 “琉璃姑娘?哦!哦!请!请请!”应该是陈夜熙有交代,官衙热情的就放行了。 琉璃刚刚跨进大门,就看到那一片空旷的大地上陈夜熙正在和达幕白比武着剑法。 两人套数一样,只是比起达幕白来说,陈夜熙的攻势更加的猛。 没过一会,陈夜熙的剑就指在达幕白的胸口。“达幕白,你又输了。” “太子功夫又进步了。”达幕白笑道。 “和你对打最没意思了,老是不攻。”陈夜熙将剑丢给一旁的侍卫。看向琉璃:“随我进来。” 琉璃指了指自己,看了达幕白笑着对她点了点头,跟着陈夜熙走进内堂里去。 陈夜熙抬手拿向桌子上的茶,仰头喝下:“那杨氏姐弟怎么样了?” “没事了。”琉璃答道。 “你还真是好心,帮你亡国的人。大度啊。”陈夜熙讽刺的说道,顺势坐在躺椅上,抬头看着琉璃。 “彩玉怎么样呢?”琉璃可没忘记陈夜熙是回去救彩玉。 “那丫头活蹦乱跳的,还要跟来见你,能怎么样?”陈夜熙一脸笑意的看着琉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那一晚你派去攻去竹林了?”琉璃可没忘记雪后为什么受伤,她的直觉告诉她陈夜熙并不是完全因为她。 “你管的太多了,她们有事瞒我,太不厚道,不给她们点教训,还以为我是属猫的了。”陈夜熙长腿勾起二郎腿,一脸魅惑的看着琉璃,幸好此刻在他眼前的不是色女花痴,不然早就扑上去了。 琉璃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说起不厚道谁比的上你啊!可是她没敢说出来,只是道:“我要见兰若,之后的事明日再和你说吧。” 陈夜熙挥挥手,示意她下去,也没在为难她。 琉璃刚踏出门,就看到在外面的达幕白,那架势应该是在等她。 ------------ 第六章 余音未断红颜梦 “达幕白先生。”琉璃叫道。 达幕白转头看着她:“兰若等候公主多时了。” 琉璃点点头,由着达幕白带着她绕到内堂去。绕过一段走廊,琉璃看到坐在树下的兰若,兰若看到她,站了起来。 “兰若。”琉璃的步伐有点急,她几乎是跑着过去,一把抱住兰若。 兰若一怔,又笑了开:“公主这是怎么了?” “许久不见你,很是想念。”琉璃将头埋在兰若的肩窝,不久之前,她还和兰若怄气,可是现今她还不如不要知道的那么多,如何和兰若开口这件事? 琉璃将头抬起来,看着兰若清冷的笑意,像极了雪后,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老是看到雪后的影子。 “公主是怎么了吗?”兰若对于琉璃突然的热情也有些不知所措,按道理说,她和琉璃应该还在冷战阶段,有些事,她不想告诉琉璃,不是因为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她答应她巫师爹爹的,有些事情就要烂在心里,才能保琉璃平安。 “兰若,毒可解了?”琉璃拉着兰若坐了下来,看着身后的达幕白默默的走开了。 “解了,多亏了达幕白那天救了我。”兰若清冷的秋眸里多了一丝情绪。 琉璃没有去细看,如果她这时有在意,也许就不会在往后的日子里让他们两个一直错过了。“陈夜熙怎么会带军进去?” 兰若看看一下四周,低下声音道:“好像是因为安国,他们接到密报,杨氏姐弟与安国有联系,而此人就在竹林里,所以他们才进去的,碰巧救了我。” “原来如此。”琉璃的脑中浮现出那个青衫男子,他姓安,难道是他,那他又可能是安国的谁呢? “公主,如今七都城主皆在陈夜熙手里,你打算怎么办?”兰若有些担心的问道,关于雪国十三都城主手里拥有的东西,她也有一些耳闻,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交易,陈国狼子野心,如今几国中谁看不出来,我帮他做一些事,他会放了你们的。”琉璃的眸子发亮,也许她该去一趟安国,那里才有她想要的东西。 “公主,这太危险了。”兰若显然不同意。 “十三都城主为我雪国家破人亡,我该为他们做些事了,至于陈夜熙,我自然不会如他所愿的。”琉璃勾起嘴角,眼里流光溢彩,煞是艳人。 兰若点了点头。只是说道:“无论公主做什么?我一定与公主共同进退。” 琉璃心中很是感动,她握住兰若的手,张了张嘴,半响才说道:“兰若,巫师可曾跟你说过你的亲生父母?” 兰若听到琉璃这么说,楞了一下,不解的看着琉璃。 “也许我知道他们的下落。”琉璃试探的说道。 兰若看着琉璃,才悠悠的开口:“我跟他们没有缘分的。” “你的母亲她是有苦衷的。”琉璃看到兰若这么说,心里一急就说出了口。 “我母亲?”兰若秀眉皱起:“公主知道?” “兰若,我打个比方,如果,如果你是我的妹妹呢?”琉璃小心翼翼的看着兰若。 兰若不可置信的看着琉璃:“公主在说笑吧。” 她的表情很是奇怪,琉璃咽了咽口水,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道:“你可能是我的妹妹!!!” 氛围刹那间安静了,琉璃看着兰若的表情,从僵硬到不自在再到怀疑再到不可置信。 “公主。”兰若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我听错了吗?” “你可能是雪后杨曦和父皇的孩子,我2的妹妹。”琉璃无比认真的说道。 “我比你大一岁啊。”兰若突然大笑:“公主你别开这种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 “那是巫师为了保你的性命!”琉璃说道。看着兰若抽离她的手,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兰若,去竹林看看她吧!她说她在那等你三天。”琉璃看着兰若的背影道,她知道她需要冷静一下,她也知道,刚刚的话她一定是听进去了。 兰若背影匆匆离去,琉璃一个人坐在院里。头顶上的海棠芬芳依然,林林落落的掉落在桌子上,琉璃拾起,轻放在手中:“落花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无情之物必有因,公主又何须苦苦执着了?” 达幕白走了过来。 “你没走?” 琉璃看向他,顺手将手中的花撒下泥土里。 达幕白摇了摇头道:“公主允许在下一同坐吗?” 琉璃点了点头,示意达幕白坐下来。 “公主,半个月不见,你还如此执着复仇。” 达幕白摇了摇头,像是感叹什么似的。 “这是我的使命。” 琉璃淡然一笑。 “那天下苍生生灵涂炭,公主你忍心吗?”达幕白今日异常坚持着劝着琉璃。 琉璃看到达幕白这么一笑,笑的更开了:“达幕白先生,你跟随陈国太子是为了什么?一统青旋吗?那还不是会生灵涂炭,这场战争是由你们挑起的,如何还能叫我放弃复仇。我雪国的江山就这样白白浪费给你们陈国人吗?” 达幕白一楞,倒没想到琉璃这般洞悉他们的目的,青旋一统,世界就太平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像琉璃说,因为在这中间确实要付出很多的心血,很多人的家破人亡,这是都是必然的。可是他们的目的和琉璃的目的,他希望是青旋未来更好,而不是如今的分散。 自然这些达幕白也知道是说服不了琉璃,所以他无奈的说道:“太子是未来的国主,青旋的王者,这是注定的,公主不要逆天而行了。” 琉璃看着达幕白起来,转身,越发的离开她的视线。未来的王?什么是未来的王,不过是为了满足你们对于权势的一种借口罢了。 她坐了许久,才来了一个婢女,说是达幕白派来的,来请琉璃移架她今日住的地方。 琉璃跟着她,进入另一个小院子,她也觉得疲累,就匆匆的洗漱一下,屏退了人,早早的睡下了,一切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 第七章 余音未断红颜梦 隔天一早,琉璃才刚刚吃完饭,就有过来通报说,陈夜熙请她过去。琉璃步入这府邸的中心,最大的一个院子,就看到了一身黄衣的陈夜熙立在院子中间,而在旁边站立一排的则是七都城主。 琉璃过来的脚步声,使他们将视线都投向了她。 “公主。”七都城主齐齐喊道。 琉璃点了点头,来到这里她早就想明白了,人在他手里,她就要低下姿态。 “太子,有劳你照顾了。”琉璃走向七都城主的面前。 “本王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好心事。”陈夜熙靠近琉璃,以高姿态看着琉璃。 “太子有所得,琉璃自当知道,琉璃想要与太子做一交易。”琉璃看着陈夜熙投射在她身上的阴影,她高傲的昂起下巴。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陈夜熙。 那双紫色的眸子里光彩夺目,陈夜熙忍不住晃了心神,却在下一刻,他笑了笑说道“公主截然一身,凭什么与我做交易,难不成卖身吗?” “你个畜生。”梅花都的都主就是个暴脾气,你朝着陈夜熙攘攘的骂道。 幸好其他几个城主拦住了他。琉璃看到陈夜熙眼里闪过的一现杀意。 “梅城主,退下。”琉璃冷声道。 眼里不言而喻的着急,瞪了一眼还毛毛燥燥的梅花都城主,若不能忍一时,如何成就大业。 梅花都城主被琉璃一吼也愣住了,其他人也顺势把他拉到了身后。 琉璃这才转身看着陈夜熙:“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 “也好。”陈夜熙手一挥,几个城主就被带了下去,琉璃也跟着陈夜熙去了他现在临时的书房。 琉璃一进屋就直奔主题:“陈夜熙,如今几国中,当属安国可以与你陈过一较高低,而我可以帮你潜入安国。” “哦?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吗?”陈夜熙靠在椅子上,一脸笑意的看着琉璃。这个女人知道他的野心,知道他的目的,不论是因为什么他会灭了雪国,可是一统青旋才是他最终的目的。而雪国只是一个开端罢了。 “有没有这么大本事,你不是很清楚,我替你拿到安国布兵图,你放他们自由。”琉璃自信的扬起下巴。 “我还有一个条件,我不相信你,到时候我放了他们你要是再帮助安国来对付我们怎么办?”陈夜熙不愧是狐狸。 “那你想怎么样?”琉璃被陈夜熙的狐狸看的毛毛的。 “你的身体,你身体属于了我,我就不怕安国皇子打你主意,你再被诱惑了,反对付我。”陈夜熙手指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子撞击着琉璃的心灵。 “不可能。”琉璃当场拒绝。 “那你可以回去了,七都城主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陈夜熙依旧一脸笑意的挥挥手。 琉璃柱在原地,脑中天人交战,她不能走,走了七都城主就完了,可是她可以这样吗?她突然有些后悔不该把人交到陈夜熙手里,这个男人只要抓到了一点东西就会拼命利用,她难道又要栽了吗? “给我一个晚上时间考虑。”琉璃逃似的离开了书房。 刚到门口,她才觉得可以呼吸一口气了。 就匆匆往着七都城主所在地方走去。 刚到门口,就被两名侍卫拦住,琉璃正想着怎么办,就看到达幕白远远的走来。 她心头一高兴,最后还是在达幕白的帮助下才进了去,不过不能久待。 “公主!” 那七都城主原本都是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会看到琉璃来了,都激动的站了起来。 琉璃透过站起的六个人,看到有一个人将身影背对着她,她若没猜错这应该是梅花都的城主。 琉璃示意他们坐下,自己也找了地坐在他们中间。 “各位不妨介绍一下吧。”琉璃淡雅的笑着。 “臣无花都城主。” “臣牡丹都城主。” “臣紫鸢都城主。” “臣七彩都城主。” “臣春杏都城主。” “臣蔷薇都城主。” 琉璃一个一个的点头示意她知道了,只是到了梅花都的时候,那个老头冷冷的哼了一声。并不看琉璃,其他六都城主都很尴尬的看着琉璃。 “梅花都城主是吧?”琉璃起身站到他的面前。 “劳烦公主记得老夫的职位,真是折煞老夫了。”梅花都城主阴阳怪气的讲道。 “我说梅老头,公主这和你说话了。”一旁看不过去的城主捅了捅梅花都城主的腰部。 琉璃摇手示意没事:“梅伯伯,你今日看不惯琉璃所为,琉璃知道,你们为我雪国家破人亡,而琉璃却在你们面前对敌人卑躬屈膝。你们不能理解是对的。” “公主别这样说。”一旁的无花都都主眼框通红。 琉璃摇头:“琉璃这一举不是为了苟且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父皇临终之际,以一节的性命唤回琉璃的苏醒,那一刻,琉璃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性命了,琉璃要复国,要手刃仇人,可是这一切琉璃现在都做不到,所以琉璃要忍着,苍生之苦,琉璃此刻卑躬屈膝算的了什么。”琉璃泪珠滚落。 “公主!”梅花都城主跪倒在地:“老臣糊涂了,公主如此深明大义,反是老臣还在这里胡闹。” 一瞬间,七都城主都跪倒在地。 琉璃赶紧扶起他们,摇摇头:“各位伯伯都别这样,琉璃现在算哪门子的公主,琉璃就要前去安国了,各位伯伯要好好保重身体。” “安国?”无花都的城主表情有些怪异。“公主去那里干嘛?” “没干嘛。”琉璃下意识不想让他们知道,害怕他们知道下不会肯太去冒险。“雪国复仇,我必须去安国走一趟。” “公主。”无花都城主思索半刻:“老夫也帮不了你什么?不过你若是在安国遇到危险,就去明月宫寻求帮助吧。只要出示你的身份便可,她们会帮助你的。” “明月宫?”琉璃有所耳闻,这应该是安国那边的第一大反派,专杀姓安的人。 “公主不用多问,只是那明月宫中先皇有恩与她们罢了。”无花都城主点点头。 ------------ 第八章 余音未断红颜梦 琉璃刚要说话,就听到门口的催促声。 “伯伯们,你们出去了有什么打算吗?”琉璃赶紧问道。 “公主,我们会在雪国十三都为公主联系旧部的,只等公主号令,我们就揭竿而起。响应公主。”春杏都城主说道。 显然他们几个都是有自己想法的,琉璃点了点头,道了一句保重就匆匆的离开了。 “公主。”琉璃倒没有想到达幕白还在这外面。 “达幕白先生,谢谢你。”琉璃走过去,对着达幕白道谢。 “公主,客气了。”达幕白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琉璃跟着他走到一个比较偏僻的置:“达幕白先生可是有事说?” “公主,兰若去了竹林了。”达幕白眼睛探究着琉璃:“只是公主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达幕白好生好奇。” 琉璃倒没想到达幕白会知道这件事:“这应该与你无关吧!” “是与我无关,只是在下看兰若姑娘心情不佳,又怕公主中了什么人圈套。”达幕白知道自己唐突了,笑笑道。 琉璃自认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是震惊,却没有多大怀疑,一则是兰若确实和雪后很像,二则是她也觉得巫师不会无缘无故将兰若留在自己身边。但是这一切自然不能和达幕白说,她搪塞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今日看来达幕白和兰若关系很好,琉璃皱着眉头,达幕白这个人说不清好坏,但是她总觉得他很神秘,又说不清楚。还是少招惹为妙。 琉璃用完晚餐后,看着夜幕笼罩着小院,侍女们放置在房间的木桶还冒着热气,一旁的玲珑剔透的纱衣已经被她打乱在桌子上。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陈夜熙安排好的,她必须牺牲,如果这样能够取的他的信任,她真的不知是好还是坏。 雾气袅袅,三千发丝掉落,琉璃从水中起来,素手挑起纱衣,一身婀娜多姿的体态埋藏与纱衣中,雾气透过的肌肤,白中透红,晶莹剔透,若隐若现。朱唇秀眉,浑然天成的美态。 她才刚刚打开房门,就看到房外放置的轿子,亏的陈夜熙花这个心思,让她穿着如此,倒还怕让别人见着了,就连轿夫也是女子。 不过匆匆几步,琉璃心中忐忑,手指缠绕在一起,此刻她是紧张的,不自觉的想要退缩。 可是还没等她后悔,较布已经被人拉开,琉璃这才发现连轿子也抬进了房间。 她走出轿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容貌神秘而美丽,包裹下玲珑有致的身材显得特别的诱惑人心。 琉璃看着四周房间里的布局,入眼一片通红,倒像是书中描写洞房花烛夜的情景,那大红龙凤烛在自身的火光下显得特别的喜庆,桌子上摆着菜肴和酒。红布窗帘和床苇,大片的龙凤被呈祥在琉璃的面前。 陈夜熙这是在干什么? 房门被打开,琉璃不敢转身,听到身后的侍女抬着轿子离开的声音。直到房门关上,琉璃的身子僵硬极了,腰间被铁手挽住,陈夜熙的气息吐在她细白的脖颈之间,琉璃感觉下一刻她要在自己的颈间咬出一个窟窿,可是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 陈夜熙放开对她的束缚:“过来吃点东西吧。” 琉璃这才不自然的转身,脸暇不自然的通红却在灯火下显得特别的娇羞。 陈夜熙直感觉喉间一紧,低下眸子,给两人倒下酒,他也说不清准备好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可能是为了给两人留下一个比较深刻的记忆。 琉璃有些别扭的坐下,陈夜熙那如狼似虎的眼光投射在她的身上。 她仰头就拿起酒喝了下去,脸越发的红,像是要滴出血一般的娇羞。 “你喝了?”陈夜熙好笑的看着琉璃。 琉璃不解的看着陈夜熙,他勾勾嘴角道:“这是交杯酒,你怎么喝的这么猴急。” 陈夜熙的声音透着笑意,琉璃面上一红,既为自己的失态懊恼,也为陈夜熙这不伦不类的话而感到羞耻。 “我们只是交易,太子貌似准备的太多了吧!”琉璃忍不住用这高傲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陈夜熙也不懊恼,继续给琉璃倒下酒,自己又主动抬起手来,笑着道:“今夜这么美好,琉璃最好配合一点。” 琉璃停顿的手半响还是举起酒杯绕过陈夜熙的手一扬而尽那酒,喉间冒上来的热气燃烧着她的心,屋间的气氛变得旖旎,她抬头看到陈夜熙里越发黑暗的眼神。 她只记得她惊叫了一声,身子腾空被他抱起,他很温柔的将她放置在床榻上。 那股昏天暗地的感觉的弥漫在她的脑中,她也不知道是酒的后劲还是陈夜熙的挑逗。他的大手钻进轻纱内摸索着,让她全身忍不住颤抖。 她有些害怕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陈夜熙将温落在她的眼睛上,鼻子上,唇上,脖颈上,还有胸前的高耸上。 “不要。”琉璃感受到陈夜熙的坚挺抵在她的那里,她下意识的睁开眼,眼里雾气一片。 陈夜熙眸子暗沉,他的声音沙哑而诱惑:“乖,宝贝。” 他伸出十指与她相扣,看着琉璃慢慢的闭上眼睛,他挺身而进,伴随着她双暇而落的泪水。 “痛。”琉璃朱唇咬住,身子忍不住弓起。 陈夜熙并没有听到她轻微的声音,那股蔓延的愉悦侵蚀了他所有的感官,这是他在所有的女人身上都找不到的。 一夜春宵,纱幕内缠绕在一起的男女,此刻还安稳的睡着。 琉璃动了动身体,却发觉全身酸痛难忍,她看了看用双手抱住她,将头埋在她颈窝的男人,昨夜那一次又一次的索要,直把她痛到昏迷,她真的是恨透了他,可是此刻,那熟睡的男人,闭上的双眸,反而却在外面射进来的阳光下,显得特别的柔和。 琉璃才刚刚感觉完,就突然发现放在她腰间的双手已经不安稳的在她胸前揉捏。 “陈夜熙。”琉璃探手进去要挥开她的手。 可是却在下一刻,那个男人反手抓住她的手,闭着眼睛将她的双手放置在她的胸前。 ------------ 第九章 余音未断红颜梦 这般羞耻的行为,彻底惹怒了琉璃,她被子里脚丫直踢陈夜熙重要部位,陈夜熙一时没防住眼前这个小女人,为了护住他的命 根子,直接被琉璃一脚踢下床。 那般狼狈伴随着一声闷哼,陈夜熙就感觉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抬起怒火的眼睛看着裹着被子一脸笑意看着他的琉璃。 那女人眸子熠熠生辉,他突然就生不起气来了。翻转身子起来,背对着琉璃开始捡起地上的衣服,干净利落的穿上。 琉璃一时搞不清陈夜熙的想法,盯着他的后脑勺在腹黑着。 然后就看到这个男人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 琉璃眼睛亮堂堂,他生气了?那真是太好了。 琉璃嘟着小嘴,脚刚踏下地,就瘫软在地,吓得她赶紧扶住床沿。“该死的陈夜熙。” 琉璃忍不住骂道,手指挑起落在地上的衣服,只是她穿上后才发现原来这件衣服是有多么的透视。在夜晚中还不觉的,可是此刻阳光早已透进窗纸射进来了,穿在身上就等于没穿一般。 琉璃气愤的坐在床边,用被子裹住自己。正思考着怎么办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琉璃还没喊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女人有序的涌进来,几个人抬着木桶进来,又有几个捧着东西进来。 “你们干嘛?”琉璃皱起眉头,双手捂住胸前。 “姑娘,老奴奉太子之命来给你洗漱一下的。”一个看过去有些年龄的女人走了上前。 琉璃勾了勾嘴唇,总算陈夜熙有点良心。 让人服侍着舒舒服服的沐浴了一番,疼痛感减少了,人也变得轻松了一些,穿戴好了后,琉璃刚要转身出门,却还是忍不住看向侍女们在收拾床榻上的那一抹鲜红,酌伤了她的双眸。 脚踏出门的那一刻,她又看到了达幕白,最近他们两真是有缘,琉璃勾了勾嘴角。 “达幕白先生。”她看到他眼里的惊讶,也许她和陈夜熙的交易并不在他的预知范围内。 “琉璃公主。”达幕白跨步走向前,声音里带着激动道:“奇龙娇凤化为一体,青旋要变天了。” “变天?”琉璃重复着达幕白的话。 达幕白大笑了几声:“公主,你真是福人,达幕白用了半生都未能转此星像,可是如此,陈国大喜啊。” “你疯了。”琉璃看着癫狂笑着的达幕白,心里隐隐觉得不安。难不成她和陈夜熙的结合会移转青旋大陆的命运。 琉璃飞快的跑开,一路上踉跄了好几下,她才匆匆的抱住一棵小树,大口大口的喘气。 此刻的阳光已经很是燥热了,没站一会,琉璃就流了很多汗,她挥着手觉得很多事都要在今天内解决好,她一定要在七月来前离开陈国。 再次见到陈夜熙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琉璃只要了一个要求,让她送七都城主最后一程,陈夜熙的爽朗答应,让琉璃心中更为不安,那场交易的背后是不是还存在一些她不明所有的东西,达幕白的那般兴奋,除了他所热衷与的目的,一统青旋,而她是不是帮助了他什么? 琉璃说不清,看着马车驶出郊外,今日与七都城主一别,就不知道何时再见了。 身后的大队人马惊醒了原本安静的竹林,鸟雀的声音极度刺耳,这是不详之占,直到他们站立在一起,琉璃才明白分别并不意味着分别,而是意味着下一个责任。 “公主,老夫等前去,还望你好好保重。”无花都的城主眼眶通红,他不知道这个女子用了什么才救了他们,但是他们如今却不能陪伴在她身边与她并肩作战,心里都是难过的。 “各位伯伯,山高路远,琉璃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琉璃淡然的笑着,比起生离,她更恐惧死别。 各位城主都点了点头。 “公主,这个你拿着。”无花都城主塞了一个锦囊给琉璃。“到了明月宫时,他们若是为难你,你就将这个给他们看。” 琉璃捏了捏锦囊 ,点了点头。 看着黄土飞尘,马车远去,只是留下一路的马蹄印,她才真真正正觉得力量来了,安国这条路她必须要走。 回到府衙的时候,刚好碰到邱县令,看他匆匆忙忙的,琉璃觉得奇怪。 “县令大人?”琉璃见过他一面,好似被陈夜熙训斥的时候,真是感叹他当官不好当。 那邱县令自然是认得琉璃,当初陈夜熙给他的图像要找的女子不就是眼前这个貌比天仙的女子,他那时还以为那是自家太子思念美人,而凭空想象出来的,可是如今看来,普天之下,真是他自己见识短。 “公主公主。”邱县令哈着腰上前,虽说人家是亡国公主,可是在太子眼里重要,地位就不是他所能媲美的。 “你这是去干什么?”琉璃着实看不惯他的这幅样子,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最近镇内频频有人被杀,而且都是灭一家子,凶人极其残忍,这太子不是让微臣查啊。”邱县令一脸苦闷的表情,本来这里天高皇帝远的,平时也就一些琐事,可是今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老是出这些命案,还碰上了太子殿下来这个小镇。 “杀人?”琉璃眉头皱起。“可有线索?” “对方杀人都是由剑刺胸,干净利落,残忍得很啊。其他的就不知道了。”邱县令的眉头皱的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不去查案,在这里瞎说什么?”一道冷然的声音插进。 把琉璃和邱县令都吓了一跳。 “太子殿下。”邱县令腿脚一软就退了下去。 琉璃避开陈夜熙的视线并不去看他,她脑子还回荡着那日刚进入这个小镇的情形,那个时候小镇就很凄凉了,没想到如今凶人还这么残忍,在这个镇上除了杨氏姐弟还有谁敢如此猖狂。 “滚。”陈夜熙伸脚踢了邱县令一脚,琉璃看着邱县令连滚带爬的离开他们的视线,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 第十章 余音未断红颜梦 “很好笑吗?”陈夜熙转头看着她。 琉璃眉眼间闪过一丝不自然,又冷下脸,并不想回答陈夜熙的话,而是扭头就往回走。 “站住,吃干抹净了办好事就这样对你的男人啊。”陈夜熙的声音很大,过往的侍女应该都是听到了,忍不住看了一眼琉璃。 琉璃成功的停下脚步,恶狠狠的回头瞪着陈夜熙,看到陈夜熙又要再张的口,她赶紧将他往书房拉。 这般拉扯,陈夜熙的嘴角括弧就更加的大了。一进书房,陈夜熙用脚一踢,房门就关上了,阻绝了那些一直望进来的侍女探究的目光。 琉璃立马跟个弹簧似的,离的陈夜熙半米远:“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夜熙看着琉璃蹙着眉,不知怎么了就想起昨日的一夜,这让他今日一直想要看到她。“能干嘛?公主想干嘛本太子一定奉陪。” “无耻。”琉璃看着陈夜熙上前一步,她赶紧后退一步。 “公主真爱过河拆桥。”陈夜熙转身,坐会书桌后的椅子上,狐狸的双眼灵犀的打量着强撑着的琉璃。 “有话快说,太子别再开这种玩笑了。”琉璃面色森冷,语气更是冷的掉渣。 “好。”陈夜熙摊开面前的画卷,示意琉璃上前看。 那是一副青旋陆地的图,雄伟壮大,高山流水无不详细。 琉璃有些吃惊的看着陈夜熙:“你怎么会有这个?” “耗时五年,人力物力不尽其数。公主觉得呢?”陈夜熙自然很自豪他自己的杰作,能够拥有一份详细的地图,这才是开始雄霸青旋的第一步。 “看来你都准备好了!”琉璃的心里是吃惊的,这样的一副地图说难不难,可是说容易也不容易,在自己国内如此应该是可以的,可是他如何能够在别人的国家探寻他们的尺度,琉璃心中不禁有些敬佩他了。 “自然。”陈夜熙手指着安国的一块土地,道:“现在天下三国鼎力,其他附属小国不算什么?面积自然以我陈国未先,安国其后,颜国最末,可是财力物力安国都占了好位置,所以要攻下安国,我不能与他们硬拼,后方财力不足,你要做的事情就是他们的军防布置图。” “军防布置图?”琉璃睁大双眸:“这要我如何盗得啊!你做梦吧!如果要他白岩城布兵图那还尚可,太子你这是得寸进尺啊。” “怎么没有可能,区区布兵图我要了有何用处,自然是要军防布置图。安国目前军事方面是由二皇子和三皇子管得。两人手中各执一份,只要你接近了他们两个其中一个,凭你得本事,怎么会拿不回来。”陈夜熙手指拍向安国的那块土地,眼里燃烧着雄心壮志。 琉璃愕然,他这是叫她以美**惑吗?她心中发冷,竟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多么的可怕。“你高估我了!” “如果我高估你了,那七都的老匹夫一样可以回来。”陈夜熙笑着看着琉璃说道。 琉璃看着陈夜熙的眸子,半响才说道:“成交。” 听到这两个字陈夜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心里只觉得不舒服。所以他冷冷讽刺道:“据说安三皇子不进女色,你还是将目光瞄准二皇子吧。” “这不用你说。”琉璃转身准备走出门,手刚扶着门把得时候,她突然转身道:“太子莫不是忘了陈皇宴会上安三皇子可是出口邀请我了。” 那挑衅得陈夜熙一笑,打开门,背影挺直,她能够感觉到身后那两道灼热得目光。 到晚上的时候,琉璃终于看到兰若回来了。 “兰若?”琉璃站起身,看着眼眶通红的兰若,她有些担忧。 “公主。”兰若看着琉璃,通红的眼里终于滴下了眼泪。一颗一颗的滚落在琉璃的手掌心。 琉璃的心里有些慌张:“兰若,别这样,我知道有些事情你难以接受,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你就是我的亲妹妹。” 琉璃抱住兰若,很是用力,两人皆是哭成一团。 良久,兰若才悠悠的推开琉璃的腰身道:“公主!” 她的声音很沙哑,所以琉璃听的很是心疼,她握紧兰若的肩膀说道:“我是你的姐姐,不是公主。叫我姐姐!” 琉璃期待的看着兰若,若是她能叫,就说明她对她没有隔痕。 “姐姐。”兰若带着哭声的声音闯进琉璃的心里,这一声姐像是二月的春风唤醒了琉璃麻木的心灵,那孜孜不倦的泉水灌溉着她的全身,让她再一次有了力气,与敌人对抗的力气。 “妹妹。”琉璃紧握着兰若的手,这一夜,她们相拥而睡,没有人去管会竹林里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去在意杨氏姐弟最后的行踪。 隔天一早,两人醒了,看了一眼对方,彼此都笑了,顶着两颗水肿的眼睛琉璃来到陈夜熙房前,却被告知他昨晚已经和达幕白回了嘉义了。 琉璃勾了勾唇,想着他回去了刚好,反正自己也要出发了,只是刚回去和兰若说了这消息,琉璃就看到兰若笑的欢的表情。 “怎么了吗?”琉璃捧着茶杯不解的看着兰若。 兰若神秘一笑,顶着水肿的眼睛笑起来更是眯成一条缝了。这样子,琉璃只想笑,只是后来兰若说的话,才让她后知后觉,自己在竹林的七天帮雪后医治,错过了多少事。 如今的陈宫一片混乱,颜珍已经被册封为颜贵妃了,与安贵妃等级,再加上她怀有身孕,颜国已经开始对着丞相开战了。而安氏一族却是异常的安静,怕是如此下去,最后的受益人就是安贵妃母女了。 琉璃听闻此,才感觉陈夜熙现在是四面楚歌,却还是雄心不改,他难道就不怕安国联合颜国逼他下太子之位。 “姐姐,陈夜熙我感觉他背后还有一股势利。”兰若皱着眉头分析道。 “还有一股?”琉璃心中一凉,她不希望看到他如此强大,那样她的复仇之路会更加困难。 “达幕白是个人才,却愿意跟随他,姐姐还不明白吗?能够让智者臣服的必定是有能力者。”兰若说道。 “那你认为呢?”琉璃看着兰若,突然发现她似乎总是知道很多。 ------------ 卷九 琴友相会入安国 ------------ 第一章 琴友相会入安国 “坐山观虎斗,而现在我们要坐的山就是安国。”两人相视而笑。 告别了邱县令,琉璃和兰若两人皆是一身男装打扮,面若庞玉,玉树临风,以玉扇摇手,坐与马车两旁,好生让集市中的人探头观望,哪来的公子哥如此俊俏,姑娘们都羞红了脸,琉璃和兰若一脸神态自然,大大方方的陈安两国交接处的一家客栈住下了。 “姐姐。”兰若替着琉璃放好洗澡水,笑着道:“今天那些女人看姐姐的目光就像是活生生要吞了你一般。姐姐要是男子,恐怕美男子第一就要落与我们雪国了。” “瞧你这小嘴甜的。”琉璃放下发束,一脸笑意的看着兰若:“你倒是也不差,我看像你抛媚眼的姑娘们也不少。” “不少也多不过姐姐啊!真想看看姐姐的母后长的哪般样子,才会出了一个这般美貌的姐姐。”兰若上前帮琉璃脱掉衣服。 琉璃已经不知不觉的长过了兰若的半个头,所以此刻她低下头,手指挑起兰若的小脸,调戏的说道:“兰若妹妹,今晚好好伺候大爷啊。” 兰若笑意更浓,几日下来,她与琉璃自发的感情就越发深厚,琉璃那股孩子般的玩劣让她不由的心生放松,她知道琉璃是在亲近她,以前她不是琉璃的妹妹,她们没有血缘之亲,所以最多琉璃也只是希望她帮助她,帮助雪国,可是如今她们是并肩作战的姐妹。关系的升级,也带动了她们的相处方式。 “不跟你说了,好生洗着吧!我去催催饭。”兰若把接下来的外衣与琉璃手中一塞,转身打开门出去了。 琉璃眼里的笑意收敛,她扔下外袍,躺在水中,双眸闭起,让热水放松她的身体。 琉璃突然被一阵吵闹声惊醒,她这才恍然自己怎么睡着了,而水也冷了,下意识往周围看了一眼,没有瞧见兰若。 琉璃赶紧起身,擦了擦身子,随意穿了一身衣服,将头发束起,就打开门,正好看到一群穿着灰色的衣服的女人走过,貌似是一群道姑。再转头,看着小二骂骂咧咧的捡起地上的饭菜。 “小二哥怎么了?”琉璃问道,她知道安国门派众多,这才到了边境,就已经出现了。 “还不是那群……”小二哥抬起眼睛,突然笑意盈盈道:“原来是公子啊!其实也没什么事的,就是今天借公子两人的光,本店今天女客繁多。” 小二的话才刚落下,琉璃就看到她左右几间同时房门打开,探出一群女子的目光,齐齐看着她。 琉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压力很大道:“我明白了,不会那群道姑也是吧?” “那就说不准了。”那小二投了一个暧昧的眼神给琉璃。 琉璃尴尬的笑了笑,突然想起自己要问的问题:“小二哥,可看见和我一起来的那个男人了吗?” “没有啊。”小二收拾完地上,对着琉璃点点头,就要走了。 琉璃略感失望,她正要进门,突然右边的一个女子出来道:“公子,我看见那个蓝衣公子了。” “你看见了?”琉璃怀疑的看着她,再看到她身后还有自己身后蠢蠢欲动的一群色女们,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自讨苦吃的韵味。 “当然。”那女子秀眉圆鼻,长得倒是可爱。她知道琉璃怀疑自己,就加重了语气:“那蓝衣公子已经出了客栈门了,我姐姐还跟着他去了。” “你姐姐?”琉璃眉目一挑。 那女子也知道自己失言,也不再说话,只是圆圆的眼睛只瞧着琉璃。 琉璃被瞧着发麻,赶紧道了一句谢谢,只是她刚要进去。 下一秒那女子又道:“公子,小女子名小仙,我可以带公子去找他。” 小仙?琉璃大脑一瞬间发麻,这是自己招来的桃花,只是她还没开口。旁边的一群女的已经开始内讧了。 “小仙,你怎么可以这样。” “公子,我也可以带你找,这月牙镇我可是很熟悉的。” “公子,我也可以,我叫小红。” “公子……” 琉璃看着那群女的蜂涌而来的身影,她吓得赶紧进了房,关了门,似乎还感觉到门震了一下。 她受到惊吓的拍了拍胸脯,这兰若怎么出去了? 当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窗口一震,兰若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房中。 “你怎么从这里进来?”琉璃瞪大眼睛看着灰头土脸的兰若。 兰若摇摇头,赶紧趴在桌子上,拿起茶壶猛喝,良久才喘过来气:“我被那群女的追死了,她们还在门口,我怎么进来?” 琉璃笑的捂住嘴:“你慢点喝,刚刚我听人说你出去了?” 兰若点了点头,良久才恢复下来,她看向琉璃说道:“我见着了安墨轩了。” “安墨轩?安国大皇子?”琉璃倒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与他们相见了。 兰若点点头:“我是跟着他出去的,发现他进了一个地方。” 兰若突然不说了,琉璃看着兰若怪异的眼神不解道:“是什么地方?” “青.青楼!”兰若有些结巴的说道。 “所以你也进去了?”琉璃好笑的看着兰若。 兰若瞪了琉璃一眼,愤怒道:“因为那一群女人扑上来,我把人跟丢了。” “没事的,有缘就会相见的。”琉璃起身扔了一套衣服给兰若:“好好整理一下吧。” 第二日一早,琉璃打开门,终于发现那群女人走了,这还是昨晚兰若的好办法,可是估计他两今天要受尽白眼了。 事实跟想象无异,琉璃和兰若刚下了客栈,一群男人女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琉璃瞪了一眼眉眼透着笑意的兰若。 “我们就是有龙阳之好又怎么样?”兰若挽上琉璃的腰,果然听到周围的一阵抽气声。 想起昨晚,那群女人死活不肯走,在门外闹的时候,兰若突然到门口捏着声音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琉璃良久后才明白原来兰若的妙计就是如此,后来果然安静了。 ------------ 第二章 琴友相会入安国 琉璃无奈的摇摇头,与兰若一出了客栈,就看到放在门口的马车和一群军爷。 那其中一名军爷看到琉璃走出来,就上前说道:“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琉璃和兰若对望了一眼,这才跟着他们走了,一路上的路人眼光就更加奇怪的打量着他们了。 再次见到安莫轩的时候,琉璃直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有些拘谨了,不像在陈宫见到的那般无理。 “琉璃公主。”安墨轩坐了一个请的姿势。 琉璃和兰若一进来,身后的门就关上了,琉璃瞧这四周,倒是典雅,只是安大皇子今天身边坐了一个优雅的女子。 琉璃和兰若同时落了座,安墨轩眉眼一挑,看了一眼兰若,眉眼间流动着探究。 “琉璃公主,灵颖倒是听说你多年了,今日一见风采更甚传闻。”一旁那女子眉目清灵,透着一股贵气,说话更是不紧不慢,得体的说着。 琉璃还未说话,一旁的安墨轩就对着琉璃说道:“这是我朝丞相之女灵颖。” “灵颖?那名满安国的白岩双娇之一。”兰若笑着说道。 琉璃看出了些名头,对着灵颖点点头道:“彼此彼此,琉璃在这里看到两位,真是意外。” 安墨轩的目光在刚刚插嘴的兰若身上走了一圈,而灵颖的目光也被兰若吸引走了,这个人是谁? “琉璃公主,这位姑娘是?”安墨轩自然是认得兰若的。在陈宫的一个管事的,如今怎么和琉璃平起平坐了,着实奇怪。 而琉璃本身带兰若出来,就没打算掩着藏着,她也是父皇的女儿,就也有这个权利公布自己身份的权利,所以琉璃很坦荡荡的说道:“这是我妹妹兰若。” “妹妹?”安墨轩挑起桃花眼一脸怀疑的看着兰若。 “确实是我妹妹。”琉璃并没有再多说了。 “呵呵,真是恭喜琉璃公主喜得妹妹啊。”灵颖很适时的结束了话题:“公主这次前来安国是来游玩的嘛?上回我听轩说墨寒邀请你,你都没有来啊。” 灵颖和安墨轩的亲密关系,琉璃一进来就看出来了,只是听到她叫他轩,她还是着实没有想到他们两的关系已经如此光明正大了。她笑笑道:“是啊!三皇子也说安国好山好水啊!怎么能错过了。” “那我们就不能怠慢了公主。”灵颖话刚落,琉璃就看到安墨轩伸手挽住灵颖的腰道:“丫头,你就不能安分点,公主她我会派人带她的。” 灵颖面上一红,估计是琉璃和兰若在的关系,她立马推开了安墨轩,微嗔道:“安墨轩,正经点。” 又转头看着琉璃,一脸歉意的样子:“公主,我们还有三天才会回宫,公主可愿意与我们一起?” 琉璃自然是愿意的,这样进入安宫就容易了,她点点头:“这样也好。” 从安墨轩那里走出来的时候,琉璃和兰若一路回去,心思都觉得奇怪,安国大皇子怎么会在两国交界处这么敏感的地方,而且还带来了丞相的女儿。他们表现出来的亲密都让琉璃摸不透安国这是在干什么? “姐姐,那灵颖擅乐器,沐菲韵擅文艺。这白岩双娇可是安国的女神,只是民间早有传闻,灵颖配与大皇子,菲韵配与二皇子。”兰若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讲着她知道的事情。 琉璃坐在桌子前,品着茶,听着兰若的话,问道:“兰若,他们来,有没有可能是来接应什么人?你还记得陈夜熙之所以去竹林外是因为有人同报他说有一个安国的人在竹林。” 兰若一怔,她没有见过琉璃描述的那个男子,可是她心里突然有些怀疑:“姐姐是说雪后他们吗?” 琉璃一直没有问杨氏姐弟的下落,这让她一直很忐忑,她希望她问,又不希望她问。 琉璃淡笑不语,她看着兰若,直觉告诉她兰若知道一些事在瞒着她。可是她不问,是因为她不想在姐妹间产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姐姐,雪后她……”兰若眼神有些混乱。 “她是你母后!”琉璃突然说道,她的语气异常的坚定。 这让兰若抬起了眼眸看着她,不明所以:“她,姐姐,我跟你说吧!她们没在安国而是去了雪花都。” “雪花都?”琉璃细细的咬着这三个字,她突然明白了,雪后那坚定的表情,也许雪花都是她最难忘的地方,她在这里成长,痛苦,失去,但是欢乐也在这里,回到故土,不去理凡尘之事,倒是自在。 兰若点了点头。“姐姐,我没说是因为娘她不让说。她怕有人打扰了她的平静。 “这样也好。”琉璃听到兰若唤为娘,也知她心中的纠结,并没有多加为难。 第二日一早,琉璃和兰若打包好包袱,打算住在安墨轩在这里的府邸内。 只是刚到门口,就感觉到了不寻常,昨天来的时候门口还守着侍卫,今天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琉璃推门而入,里面也是一片安静,再往进去走,这才看到满地的尸体。 “姐姐,那边有打斗声。”兰若指着方向正是昨日安墨轩会见她们的方向。 琉璃赶紧向那个方向跑去,安墨轩的这个府邸本就处于偏僻的位置,估计这附近已经没有人家了。 琉璃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一群灰衣女子正对着安墨轩刀刀下手,剑剑夺命。 安墨轩的侍卫们明显不敌这群灰衣女子的攻势,都差不多的倒下了,所以很快安墨轩一边护着不会武功的灵颖,一边要应付她们的攻势,立刻肩头就被砍了一刀。 “啊!”灵颖吓得尖叫了一声,双手捂住嘴巴。 这一声尖叫明显分散了安墨轩的注意力,一把剑飞快的往他胸口刺去。 琉璃赶紧飞身上前,化掌为力推开剑锋,却还是免不了剑入安墨轩的身体,只是偏离了心脏位置。 琉璃的加入让这群灰衣女子很快将攻势对准了她,兰若赶紧上前帮忙。而此刻的安墨轩已经倒下,灵颖双眼充斥着泪水看着倒在她怀中的安墨轩。 ------------ 第三章 琴友相会入安国 几番下来,琉璃和兰若也渐渐不敌她们,这群人虽然武功都是不强,可是布阵却是厉害,团团为住,一波又一波的上前退下。 琉璃也看出了名头,看来她们今天也是要败在这里了。 “坚持住,公主,援兵马上就来了。”看出琉璃和兰若的落势,灵颖赶紧说道。 援兵?琉璃和兰若对望了一眼,还有希望,看着身后原本剩余的几个侍卫现在一个不剩。 “撕!”一把剑飞快的刺入琉璃,兰若赶紧用后背挡之,鲜血溅了琉璃的衣服,兰若倒在琉璃的怀里。 就在这一刻,门外响起了浩浩荡荡的脚步声,援兵来了! 灰衣女子也立马就意识到了,看着蜂涌进来的兵马,她们的一个领头人打了一个手势,这群人齐齐跳上墙头。 “诛尽安狗,明月为鉴。”一阵传音而来,进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大皇子。”灵将军跪倒在地:“末将来迟了。” 安墨轩此刻已经进入了昏迷,一旁的灵颖赶紧说道:“爹爹,赶紧叫御医。” 而他们把安么轩抬走后,灵颖还是停住脚步在琉璃旁边:“来人,将这个姑娘也好生安置。” 琉璃冲着她说了一句谢谢。 灵颖虽然是满脸着急的样子,可是还是郑重的说道:“应该是我们要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和轩恐怕就……” 兰若包扎后,睁着秋眸看着琉璃。“没事的。” 琉璃点点头,并没有说话,只是她眼里的担忧不言而喻,若没有兰若替她挡下这一刀,那躺在这里就是自己。 “姐姐,我真的没事。”兰若趴在床上,姿势有些艰难的看着琉璃。 琉璃看着大夫走了,她赶紧上前替兰若盖好薄被。语气有些嗔怪道:“你怎么这么傻,那刀是冲我来着,你上来干嘛。” 兰若笑了笑,唇色苍白道:“我也没有多想,就是下意识,不过也没事啊!那大夫不是说了躺个半个月就可以了。” “你啊!”琉璃愧疚的叹了口气:“你先休息吧!我去安墨轩那边看看。” 兰若点了点头,看着琉璃关门出去。 她才目光放深沉,盯着木门那深思。 琉璃刚刚进入那院门,牌匾赫然大字:“掬月轩,真是雅致。” 门口守卫已然深严了,看到琉璃过来,盘问了一番,才让琉璃进去的。 刚进去,就看到在外面徘徊的灵将军和灵颖小姐。 “公主!”灵颖看见了琉璃过来,赶紧上前。 “灵姑娘,灵将军。”琉璃颔首点头对着那一脸探究的看着她的灵将军。 “这就是琉璃公主,真是巧了,公主一来,我家大皇子就遇刺了。”那将军语气不善,这大皇子现在在里面急救,他这心里怎么不窝火,一不小心就让明月宫的人钻了空。 琉璃脸色也不好看。她冷然道:“看来琉璃今天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倒少了这番风波。” “爹爹,琉璃可是救了我和轩一命啊。”灵颖倒没想到一向爽朗的爹爹会对琉璃发难。 “防人之心不可无,颖颖。”灵将军一脸肃然的看着琉璃,那深沉的眸子里满是多年来历练的凌厉。 琉璃自然也不甘示弱,自己的好心倒是被人当成了驴肺,那兰若的受伤还不成自找的了,她紫眸一闪,嘲讽道:“我这刚刚进入安国,就要蒙受如此罪责,你堂堂将军护主不力,本是一罪,又对原来贵客不敬,这是其二,再是藐视皇族,这是其三,三罪下来,凌将军你有何资格说我。” “哈哈哈哈……”凌将军仰天大笑,指着琉璃道:“你这小娃,胡言乱语什么?护住不力我自当会去领罪,可是剩下其二老夫就万万不会认了。” “你敢不认,当日陈国会宴上那是你安国三皇子邀请我一来安国游玩,我何来不是贵宾,而我救了你家大皇子,你反而不谢,却怀疑我,这不是不敬吗?藐视皇族,就更是简单了,现在你公然质疑我贵宾的身份就是对三皇子不敬。”琉璃声声掷地,口口逼人。 凌将军哪里受过这等气,他刚要再说,凌颖赶紧拉住他,轻声道:“爹爹,现在不是吵的时候,轩还在里面了,等会皇上就要来了。” 凌将军脸色一变,瞪了一眼琉璃,甩了一下宽大的衣袖,转身背对着琉璃。 “公主,爹爹的话你莫言放在心上。”灵颖走至琉璃身边安抚道:“爹爹只是气急了,他向来心直口快,公主要是生气,灵颖替他赔个不是。” “我才不会生气了。”琉璃看了一眼满脸歉意的灵颖,怎么女儿这么明白事理,反而当爹的人这么冲。“只要大皇子没事就好。” 这边话正说着,门就打开了,几个大夫就出了来了。 “怎么样了?”灵将军立马冲上前问道。 灵颖也赶紧走了过去,琉璃也立马跟上。 “没事了。”大夫鞠着躬说道:“大皇子他只是伤了筋骨,百日不得下床,其他但是无碍。” “这样就好。”灵将军松了一口气,只是正好就对上了琉璃的目光,又气的一把转过脸? “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他吗?”灵颖急切的问道。 “可以,就是不要太长时间了,大皇子要多休息。”大夫才刚刚说完,灵颖就已经飞快的跑了进去。 “我这女儿啊……”灵将军叹了一口气,就让大夫跟着他走出了院子,也不理琉璃了。 琉璃看着院子,也看看那阐开的大门,最终还是决定不去打扰他们了,生死刚刚一起过,想必他们有很多话要说吧!只是琉璃此刻心头却浮上了一个人,那个如同精灵般的女子,她现在应该在陈国皇宫里思念着里头的这个男人吧!可是她不会知道他的轩哥哥身边早已有了人。 对于彩玉,琉璃是疼惜,她的天真可爱,都让琉璃很珍惜,可是她不知道,如果这个女子的爱情梦破碎了,她还能不能如同现在般快乐,等待着一份未知的幸福而在默默祈祷。 ------------ 第四章 琴友相会入安国 出了掬月轩的门,正好看到那灵将军正在跟一个侍卫在说什么?看到琉璃出来,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人退下,又朝着琉璃走了过来。 灵将军长的不若一般将军的威武,倒是眉头间有了些斯文的味道,又着了一身黑杉,自然说的上少年时的俊朗。 琉璃眸子看着他,不卑不亢,不瘟不火。 “公主。”灵将军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琉璃跟随着他走去不远处的亭子,静待着他要说的话。 灵将军手指亭边的一汪湖水,冷然道:“公主,既然来我安国游玩,你就知道安国的人虽然表面上就如这一汪湖水一样的平静,但是他们的心思就跟这湖面一样看不到底。” 到底是将军,琉璃瞧着他的比喻,只觉得奇怪,她从来也没有小看安国人,这灵将军真是多此一举,琉璃心中忍不住说道,可是面上还是耐着严肃道:“湖水再是深沉也比不上天地之远,灵将军又如何一直为难我了。” “老夫从不为难小丫头,你这番来安国不外乎两个目的,一则为自保,二则为复国。我安国本是现在四国中财力丰富之国,但是兵力却不如陈国,如此相争,两国肯定都元气大伤,民不聊生,单单为你动我们兵马,公主还是另寻他国帮助的好。”灵将军目光深远的看着湖面,他是将军,却不忍让兵马祸害到百姓,他尝试过战争,却不愿再让战争洗刷安国如此祥和的土地,而眼前这个女子她并没有错,他只是知道她的到来会给安国带来战争,所以他不容她。 琉璃倒是没有想到堂堂将军竟然不好战,她冷笑道:“陈 国铁骑可是耐不住寂寞的,他踏平我雪国,若是休整几年,再过几年他瞄准的目标可就是你安国了,陈 国的狼子野心将军还看不出来吗?他攻打我雪国可是出事有名?将军若是这么被动,他日这青旋大地就是陈国一人的了。” “你等小儿知道什么!”灵将军他瞪了一眼琉璃:“休要挑起陈 安两国之争,否则就算老夫下了黄泉也不会放过你。” 琉璃看着灵将军气呼呼的走了,她真心不明白他哪来的自信陈 国会放过安国,安国这块肥肉谁不想叼走,真是愚蠢。 回到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兰若还在睡觉,她轻声的拿起包袱,轻轻的解开,里面除了一件雪袍,还有一块襄有寒的玉佩再有的就是父皇的牌位。 琉璃伸手摸着牌匾,上面一字未刻,牌匾透着冰冷,一滴一滴滚落的泪水打在牌匾上,父皇,璃儿不好。 琉璃将牌匾放在胸口,那歇斯底里想喊出来的话她都深深的压抑着。父皇父皇父皇,她在心里默默的念着。 冰冷的牌匾搁在她的心口,难受至极。 黑夜渐渐来临,屋里一阵漆黑,琉璃坐了许久,擦了擦干涩的眼睛,她动了动身体,小心的摸索着点燃了蜡烛,一转头,就看到兰若在若隐若现的灯光中睁着秋眸沉重的看着她。 “你醒了。”琉璃刚出声就听到一阵沙哑的声音,她摸了摸干涩的喉咙。 兰若依旧趴着,保持着一个姿势,她点了点头,目光透过琉璃看着桌上的牌匾。 “我可以看看吗?”兰若盯着琉璃的紫眸。 琉璃转身拿着牌匾走过去递给兰若,清了清喉咙道:“我出去走走。” 她的脚步很是急促,步伐凌乱的跑了出去,甚至连门也没有关上,兰若转头看着她飞奔的背影,心里很是怪异,她醒了,早就醒了,琉璃的脆弱她一直都知道,她恐惧,她害怕,可是她却要固执的坚强。 她的目光转向怀里的牌匾,从巫师之女变成皇女,还是个亡国的公主,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表达她这时的处境,雪后的话,她还历历在耳,那宛如梦魇般的缠绕着她。雪后是可怜,杨氏一族是可怜的,她也是可怜的,可是这天下可怜人何其之多,她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琉璃刚刚踏出这个府邸,就被侍卫拦住:“公主,灵将军有令,所有人不得外出。” “我又不是你安国的人,灵将军说的话对我有何关系。”琉璃高昂着下巴,眼里还有些通红。 “让她出去。”还未等那侍卫说什么?凌颖就飘然而来。 “大小姐。”侍卫看到她,立马低下头。 “公主,这都夜深了,怎么要出去。”灵颖眉头微锁,眼里担忧着道。 “只是觉得闷想出去走走,灵姑娘不用担心了。”琉璃并不多言。 “那需要我找一些人陪着公主出去吧!想必那伙人还没走远,公主现在出去还是危险的。”灵颖说道。 只是琉璃立马就拒绝了。等到她出了府邸,她确实是抱着透透气的想法去的,可是好的不灵坏的就灵,那伙人倒是没碰着,竟然看见那无人的街头里一抹红色的背影。 琉璃的脚步顿住,刚想转身,那诡异的声音就传来了。 “琉璃……”陈夜熙眉眼诱惑,脸上那飘散而下的一抹黑发更在黑夜中为他添加了不少的妖媚。 琉璃的身板忍不住僵住,她表情依旧淡然,可是掌心却忍不住出汗,那个在她梦里,心里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男子此刻正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 “你,你怎么在这。”她固执的抬起头,看着高她一个头还多许多的陈夜熙。 陈夜熙的高大身影罩住琉璃,如同这黑夜里的恶魔要吞噬她的身躯一般,只是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却不懂的势单力薄,还在拼命的反抗。“自然来找你。” “找我?”琉璃很自然的后退一步,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陈宫现在迫在眉睫,你有这闲情雅致来找我?” 琉璃自然不相信,兰若与她说的话,她还历历在耳,陈夜熙有着狼的凶狠,狐狸的狡猾外加龙真身,他骨子里透着的气息就不是一个会做这无聊事情的人。 陈夜熙勾起薄唇,眯着那双狐狸眼,伸手摸了摸琉璃的秀发道:“跟我来。” ------------ 第五章 琴友相会入安国 陈夜熙转身向前走,身后的琉璃最终还是跟了上来。 此刻琉璃是很后悔的,看着眼前这个地方,不就是她和兰若来的那个客栈而且还是住在这一间的,她狐疑的看了一眼陈夜熙,这个人在她身边按了探子了吧。 “你弄这么大的声响,不是为了让我知道吗?”陈夜熙坐在琉璃面前,他像是有读心术一样的回答了琉璃的话,只是他的表情是带着微笑的,可是琉璃却看到那双狐狸眼里冒着腾腾的火,而且烧着非常的旺。她是怎么了吗? 琉璃还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陈夜熙突然一把拉过琉璃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禁锢住她的身躯。 “你干什么!”琉璃双手去掰陈夜熙如铁石般的手臂,半响,她终于放弃,那臀部坚挺灼热的抵着她的东西,让她很是恐惧。 “太子!这我要回去了!”琉璃转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淡然些。 “不用回去了!”陈夜熙看着琉璃转头过来的红唇,忍不住靠近想要采颉,却被琉璃转来,吻落在她的腮边,他这才发现这个女子瘦了好多,半年前,她两腮还有着未褪去婴儿肥,可是如今那尖下来的下巴都无时无刻的炫耀着她长成的倾国倾城的容貌。 琉璃显然被陈夜熙吓到了,她连连摇头:“我才刚刚打入他们内部,现在如果夜不归宿的话,会让他们怀疑的。” 陈夜熙大手滑入琉璃的衣裙,眼里笑笑道:“无所谓。” “什么无所谓!”琉璃赶紧压住陈夜熙乱动的双手。“你放手啊。” 陈夜熙无视琉璃的尖叫,一把把琉璃丢到床上,一夜缠绵。 天才刚刚亮,琉璃就扶着酸痛难忍的腰下了床,心中一度腹黑着床上那个安稳睡觉的男人。 刚刚穿完衣服,就听到身后陈夜熙的声音:“去安国多吃,瘦不拉叽的硌着我疼死了。” 琉璃紫眸中带火,她转身一把冲到床前,看着一脸惬意表情的陈夜熙,她恨不得掐死他。“陈夜熙,总有一天我要你死在我手里。” “一大早就说这话,昨晚缠绵的时候你还一脸销魂的表情,这女人啊。”陈夜熙伸手挪开琉璃对着他的手指,一把掀开被子,光着身子就下了床。 琉璃吓得赶紧转身,心中忍不住大骂道,这男人绝对有病。 所以当琉璃回到安墨轩府邸的时候已经到了响午了,才刚进门,就有侍卫守在门口,看到琉璃,那满脸笑容的表情真是吓着了她。 “公主,可算是回来了,小王,快去把那些人都叫回来吧。”那应该是管家模样的人赶紧对着一旁的侍卫吩咐道。 “怎么了吗?”琉璃心中已经有数了,一夜未归,就算出于礼节,安墨轩也要派人出去找她。 “公主这回来就好,大皇子和灵小姐可是担心了公主一夜啊!派了好多人出去找啊。”那管家连忙说到。 琉璃抬步往里面走:“我去见见他们。” 到了掬月轩的时候,正好看到灵颖走了出来,她一看到琉璃,神情很是激动。 “公主回来了,这一夜可是上哪里去了?”灵颖神情很是疲惫。 “让你们担心了。”琉璃愧疚的说到:“昨夜出去晚了,就留在客栈了。”琉璃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客栈老板是陈夜熙的人,难怪他会知道琉璃一来留吸引了大批的女的事实。 “这倒没事,轩就是怕你出事了。”灵颖说着就把琉璃往里面带。 琉璃一进去就看到安墨轩靠在床边正在看书。 “轩……”灵颖就像是个妻子一样随意的过去扯掉他手中的书,放在一旁。 “公主可回来了?”安墨轩轻佻的桃花眼扫过琉璃,不轻不重的说道:“这一夜出去可是风流够了,那些姑娘可伺候的好。” 琉璃着男装招摇过市的事情记得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 知道安墨轩的本性,琉璃也不气恼,她笑笑的说道:“反正这安国的姑娘伺候的好和不好,大皇子心里不是更清楚。”琉璃双手环抱在胸口,又突然笑道:“大皇子那不知道陈国的姑娘伺候的好还是这安国啊?” 安墨轩一口气卡在心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灵颖,发现没有什么波澜后瞪了一眼琉璃道:“你这丫头片子在胡言乱语什么?要说别人我看要先正其身吧!陈国太子可比我安国男子来的好?” 被安墨轩反将一军,琉璃面色有些通红,说到底,她昨夜还是和陈夜熙在一起,如此安墨轩问起倒像是被抓住了把柄一样,她赶紧投个眼神给灵颖,估计安墨轩这个人只有这个女子能够制得住了。 灵颖也很是配合的将书扔在安墨轩身上,有着气愤的说道:“你跟公主计较什么了!” “我哪里跟她计较了?”安墨轩顺手拿起灵颖丢过来的书,继续看着,不理眼前的女人无理取闹。 琉璃撇撇嘴,转身就往外走,她现在可不想惹恼了安墨轩那种毒舌男人,长得一张桃花眼就了不起了? 只是刚踏出门口的时候,琉璃隐隐约约听到安墨轩撒娇的声音:“颖颖,我怎么可能跟那些女人眉来眼去啊……” 琉璃会心的勾起嘴角,果然再花的男人也有制得住的男人,不过陈夜熙呢?琉璃脑中忍不住浮现了那个身穿红袍的臭屁男人。 回到兰若住的地方的时候,琉璃刚进去,正好看到兰若正被人服侍着喝着粥。 “兰若。”琉璃上前叫道,顺手接过那侍女手中的粥,舀起一口吹了吹热气,就递给兰若。 却发现兰若正奇怪的盯着她:“怎么了吗?” 看着琉璃自然的神色,兰若摇了摇头,喝下琉璃递过来的粥。 两人一顿饭下来,也过了一刻钟了。 “姐姐。”兰若看着琉璃替她拉好被子,坐在她床头,却不发一言的温柔的看着她。 “兰若,我跟你说吧。”琉璃伸手抚摸兰若的头发,在心智上,兰若绝对比琉璃成熟,可是在有些方面,不得不说,琉璃的敏感度,聪明度都胜过兰若。 ------------ 第六章 琴友相会入安国 “你说。”兰若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着琉璃。 琉璃斟酌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我想你不用跟我去安国了。” “为什么?”兰若的反应是在琉璃的预料之中。 “有些事情你不是都明白,这次去安国我们都不是自由之身,除了我们自己的计划外,别忘记还有一个陈夜熙。” “他来找你了?”这是兰若的第一个反应,她愿意陪你同生共死,而琉璃要她别来安国,除非事情有所变化,她一直都知道陈国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们,可是她们必须要来安国,不止是为了生存还有复仇,巫师爹爹临终前的贵人在东方,就已经告知了她们方向,剩下的就是她们的义无反顾了。 琉璃点了点头,面色浓重道:“我不是要你退缩,只是陈夜熙并不是那么简单,这不是你也知道,现在我们在明他在暗,这样下去我们的计划逗不可能实现,只有你不在安国了,他才会对你放松警惕,我们才有机会反将他一军。” 兰若听到琉璃这么多,就知道她意已绝了,半响,她点了点头:“姐姐,让我再帮你算一卦吧。” 琉璃按照兰若的说法,取来了一盆水,和一支笔。 墨笔点开水波,兰若口中念念有词,霎时一道光波打在墙面上,依旧是那明黄的背影,只是这回他身边挽着一个女人,四周的场景也已经浮现出来了。 是一片湖,两人站在湖边,那女子的背影很显然就是琉璃。 琉璃捂住嘴巴,一刹那间,那个男人就要转过来了。可是很不巧的事,门突然被打开,画面立马就消失了。 琉璃一转身,就看到是一群灰衣女子,不就是那天行刺安墨轩的那批人,只是这回,琉璃刚刚与她们打了几回,那些人便挟持了带伤不能动弹在床的兰若。 “琉璃公主,请跟我们走一趟。”那灰衣女子用刀架在兰若脖子上。 琉璃眉头紧皱,看着兰若摇了摇头,她无奈的放下手,任由着人替她绑住,在最后一眼看到那些人打晕了兰若。 琉璃双眼被蒙住,只感觉进入了一个很潮湿的地方,四周有水滴答滴答的声音。 良久,她都感觉脚上的绣鞋都湿了。“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四周还是整齐的脚步声,这应该是个山洞,四周空荡荡的回声着她刚刚说的话。 她顿感无奈,就任由她们押着走,过了一会应该是走出了山洞,四周传来的青草味甚重,从一路马车到山洞再到这草地,琉璃心中再默默的思考着这些人是谁?那日也忘记问他们了。“诛尽安狗,明月为鉴。”这是琉璃对于那天的印象,无奈她实在对安国所知太少了。 最后琉璃是感觉进入了一个厢房内,眼罩被揭开。她有些不适应的拿手遮挡了一下眼睛,幸好已经是黄昏了,阳光不是很强烈,她迷迷糊糊的打量了一下这里的布局,竟然有种又回到了竹林的感觉,难道又是杨氏姐弟绑了她?这个想法跳出来她立刻就否决了。 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婆婆,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琉璃眨了眨眼睛道:“你们是谁?” 那婆婆笑了笑道。“我姓李,你叫我李婆婆就好了。” “带我来这里干嘛?”这个李婆婆生的是慈祥,只是琉璃不解她一直笑干嘛?那嘴裂开的很高,眉眼里看着她很是高兴。她不是破坏了他们行动吗?她们不是应该愤怒吗?琉璃脑袋里打了一个问号。 “没能干嘛?好孩子,不要害怕,今夜好好休息休息,明儿婆婆带你去见一个人。”那婆婆笑笑的说着,就有人送了餐点上来,琉璃也一天没有进食了,也不与她们客气,上来了就吃。 吃完后还发现那个婆婆看着她笑,她终于忍不住道:“李婆婆你老看着我干嘛?” “这孩子生的美,婆婆高兴。”那婆婆眼里竟然冒出了眼泪,可把琉璃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孩子,婆婆就是高兴。”那婆婆从衣兜里掏出手绢就擦了擦。 就这样和琉璃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在琉璃下了逐客令的份上,那婆婆才念念不舍的走了。 琉璃关上门,这才松了一口气,哪来的怪人,她躺在床上,享受着难得的安宁,也不知这里是哪里,要见什么人,琉璃心中一直不安,也就这样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一大早,外面就很吵,琉璃擦了擦睡眼朦胧的眼睛,优雅的伸了个身,这才随意的套上衣服,一打开门,就看到守在门外的灰衣女。 “公主。”那灰衣女拦住她,只是态度还算可以。 琉璃问道:“这里怎么这么热闹。”看着来来往往搬运东西的人,看起来好像很忙啊。 “宫主要出来了。”那灰衣女说道。 “公主?”琉璃不解的看着她,这里也有一个公主? “是我们明月宫的宫主。”那灰衣女很自豪的说道。 “明月宫?明月宫!你们是明月宫!”琉璃突然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无花都城主要她找的帮忙的帮派竟然就在她眼前。 “是啊!”那灰衣女也被琉璃过于激动的声音吓了一跳,看着琉璃兴奋的表情,她还是忍不住道:“琉璃公主请回房。” 琉璃点点头,也立马就关了门,她赶紧翻出身上的那道锦囊,刚要拆开,又想起无花都城主的话,若非必要,绝不能拆,她又放下了锦囊。 重新坐会椅子上来,如果是明月宫,那她就不用担心了,可是她们为什么要行刺安墨轩了,还要诛尽所有姓安的人?这问题又出来了。 只是还没等琉璃想明白,那门就被打开了,送早餐的人就来了,琉璃匆匆用完餐,却发现后面送餐的人还没有走。 看到琉璃用完餐,她拍了拍手,又涌进来一群人,抬着木桶,手上捧着的东西,琉璃都很明白,这是沐浴更衣。 要换成以前琉璃是肯定没有意见的,但是前天刚刚和陈夜熙鱼欢之乐,她身体的很多淤青都还有消完,这身子要是让人看了,必是毁坏声誉的。 ------------ 第七章 琴友相会入安国 “你们出去。”琉璃后退一步道。 “琉璃公主,让我们为你沐浴更衣吧。”这些人都被琉璃的口气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按理说公主都是娇生惯养的,她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啊。 “不用,我自己来。”琉璃缓下口气,解释道:“这些日子我也习惯了自己沐浴,你们出去吧!” 两方僵持了一会,最后还是李婆婆来了,听了琉璃这么说,愤恨的骂了几句陈国就带了一干人等出去。 琉璃倒是不解了,这李婆婆仿佛就像她亲人一样,解了衣襟,匆匆的沐浴了一下,也怕她们突然冲进来,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一身粉红,自己倒是从来也不喜欢这个颜色,穿着来显得年纪倒小了,粉腮紫眸,倒是别有一番滋味,琉璃打开了门,就看到那灰衣女子一干人等都静待在她门前,那阵势倒像是迎接她的。 “琉璃公主,请跟我们来。”一位灰衣女打开道。 琉璃步伐优雅,小脸高傲的昂起,她是要去见那位宫主吗?她倒是有些期待了。粉衣拖地,进入山洞内,却是一地花瓣,花香扑面,脚踩在花瓣上,那双白色绣鞋都沾上了花香。 抬眼四周,铺地花瓣的尽头,一个大大的供台出现,赫然出现的一个大椅,身后明月图案围绕的椅子上,显得特别的诡异。 两旁灰衣女子手捧花盆,琉璃竟然觉得这是地狱的婚礼。 走到供台下面,琉璃停住脚步,看到那李婆婆手捧着一盆清水立在她旁边。 她刚要出声,就看到李婆婆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讲话。 时间慢慢流逝,琉璃东张西望了一番,却发现每个人神情都很严肃的看着明月像的地方。 “兹……”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明月像中间渐渐分离,数条红色丝带飞出,飞挂在洞壁上。 两旁灰衣女外加李婆婆齐齐跪下,高喊:“恭迎宫主出宫。” 琉璃紫眸认真的看着那飞跃而出的女子,她空旷盛前的美貌,那红纱包围的身躯,在洞顶盘旋着,丝带绕过她的眉眼,她空灵的眼睛顺着明月像的椅子望去,长手一伸,人已经坐落在了椅子上,身后的明月像也已经关上了。 “都起来吧!”那宫主抚了抚轻纱,三千秀发高高盘起来像极了明月的样子,琉璃突然间想起了嫦娥的样子,恐怕仙子都只能如此吧!世人只知雪琉璃的美貌,却不知这个女子怕是更胜她一筹吧。 “是……”洞内回应着她们的声音。 那宫主的目光扫过李婆婆停在刚刚就一直看着她的琉璃身上,那紫色的眸子就已经透漏了她的身份,她面上依旧清冷,只是与琉璃就这样注视着,十五载未见,她年年闭关,年年出观,在这里修行着武术,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什么? “宫主,她是雪国宫主雪琉璃。”李婆婆看着宫主一直看着她,连忙说道,她是明月宫剩下来唯一的老人了,见证了眼前这个宫主所有的成长,她知道十五年前的那场悲剧,也让眼前这个女子彻底尘封了所有的情感。 “她怎么在这里?”那宫主的话带着一些冰冷,责怪。她知道雪国末了,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师傅临终前让她发的誓,永不见雪国皇室中人。 “宫主,都是老奴自己做的主。”李婆婆跪了下来,她怎么会不明白宫主的心思呢?相见却不能见这才是最痛的。 “大胆。”宫主手拍在椅子上,伸手挥向李婆婆,那掌力来势汹汹,琉璃惊了一下,提起内力,以掌力相博,还没碰到那掌力,人就已经被拍飞了,那飞舞起来的满地花瓣团团围住这个琉璃。琉璃胸口中了一掌,又被困在花中,这是什么武功,怎么这么奇怪?琉璃使劲挣扎,花瓣就包围的更紧了。 “宫主,你不能这样啊……”这是琉璃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了。 琉璃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动弹了一下身子,只觉得胸口很疼,站起来摸索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安墨轩府邸附近。 等到她走到安墨轩府邸的时候,胸口的疼痛让她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是琉璃公主?”站在外面一点的守卫眼尖的发现了她。 琉璃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梦中,她老是回忆起那个红衣宫主和陈夜熙。 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才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立在一旁的凌氏父女和安墨轩。 “醒了啊!大夫她醒了。”凌颖赶紧叫来大夫。 大夫替琉璃把了一会脉搏说道:“现在没事了,真是奇怪,脉像平稳。公主可还觉得不舒服?” 琉璃摇摇头,觉得胸口没有那么难受了。 “派个人去和兰若姑娘说下琉璃公主没事了。”凌颖在一旁吩咐着人。 琉璃咳了咳嗓子说道:“水!” “来人,拿水来。”安墨轩立马叫人拿水来,服侍着琉璃喝下,琉璃失踪已经两天一夜了,而现在又受着伤回来,这着实让人担心。 看着琉璃缓了缓,凌将军立马问道:“公主,可是被明月宫的人绑去了。” 琉璃点了点头,她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那包围着她花瓣的明月宫内。 “那公主怎么逃出来的?”凌将军看着琉璃一脸严肃的样子,语气就稍微放缓了一些。 “我也不知道。”琉璃摇摇头。 接着就在琉璃一问三不知的情况下,凌将军终于放弃了,可是这明月宫绑了人又放了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明天启程回宫。”安墨轩突然说道。 “怎么这么快。”凌将军显然有些不满。 “凌将军你留下,我护送公主先回白岩,明月宫的人现在在这里虎视眈眈,我们留在这里也只是给你们添麻烦。”安墨轩说完便拉着凌颖出去了。 凌将军看了一眼琉璃道:“公主,你好生休息吧。”也走了出去。 琉璃点了点头,对着站在一旁的侍女说道:“兰若姑娘怎么样了?” “回禀公主,兰若姑娘没事,只是很担心公主,刚刚凌小姐已经派了去告知她公主没事了。”那侍女说道。 琉璃点了点头。 ------------ 第八章 琴友相会入安国 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琉璃吃了午餐,就执意的要下床去看看兰若。 让侍女扶着到了兰若住的青梦园。 走在路上已经看到很多人在搬搬运运了,一走进青梦园,就闻到一股药味。 “兰若。”琉璃上前看着正在喝药的兰若。 兰若看到琉璃眼神竟然有了湿意,她挥了挥手,示意房中的人下去。 房门被关上了,兰若才覆上琉璃的手。“公主。” 琉璃眉头一皱,自从兰若知道身世后,琉璃感觉她两之间反而不如以前自在了:“怎么叫我公主。” “雪国只有一个公主,雪皇只有一个女儿。”兰若秋眸里分明在隐忍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吗?”琉璃看着兰若这个表情,难不成她不在,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兰若的笑容很勉强,她道:“十三都七城城主已经安定好了。” 兰若的故意转移话题,琉璃越发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兰若,我不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公主,若是天下人都知道我的身份,那雪皇要处以什么身份,你要知道当年的杨家权倾朝野,桃李满天下,而我的出现只会让雪皇蒙羞。也会将公主陷入两难的境界。”兰若的振振有词,琉璃听在耳中,却觉得越加奇怪。 兰若是雪国皇室人的事情,她本意就不想隐瞒,今天兰若会突然这么说,到底是谁告诉她什么?这番话确实在理,兰若的出现只会让世人迷惑雪皇的形象,而自己的身世恐怕也会被他们大作文章。 琉璃的眸子长远而深思的看着兰若,并不说话。 “公主,兰若决定不去安国,我去颜国。”兰若执着的看着琉璃的眸子,毫不避讳。 “颜国?”琉璃越发觉得兰若身后应该有一道势力,因为她总是能够知道她所不知道的事。“去那里干嘛?” “颜皇不行了,我昨夜夜观天象,颜国必要大乱,而颜皇膝下五子一女,颜珍已经嫁给了陈皇,所以这次皇位的最佳人选只有两个,大皇子颜意乃是嫡生的,这是呼声最高,其二就是颜珍的胞兄颜雷,有了陈国的支持,他的上位可能也不低。”兰若秋眸里精光闪闪。 “天象会告诉你这么多?”琉璃紫眸垂下,看不清表情。 兰若眼睛一闪,又自然的说道:“天象不会告诉我这么多,但是七都城主的本事就能告诉我这么多,公主是在怀疑兰若什么吗?” 琉璃低头浅笑道:“自然没有了,那兰若觉得哪个人上位更好。” “自然是颜雷,颜雷这个人好大喜功,急功近力。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若不是这回他妹妹嫁给了陈皇,又怀孕了,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兰若眉眼透着讽刺的意思。 琉璃发觉兰若越发的不淡定了,那个宁静的她渐渐的远离了,她并不认同兰若的想法:“可是他终是陈国的走狗,陈国要他当这个皇帝,不就是好掌握颜国,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 “公主这就不知道了,颜珍本是要嫁给颜国第一大将军之子凌修泽的,这陈皇横刀夺爱,少年将军又怎么能服气了,而且凌修泽是与颜雷交好,颜雷向来自大,不会甘心趋于陈国的,反陈国是迟早的事情。”兰若伸手拿出放在枕头下面的玉佩。 “这不是?”琉璃瞪大眼睛,这不是她包袱里的东西。 “公主竟然还带着这个玉佩,就是为了去安国有帮助吧!上面的寒字大家都是心知的,公主莫要弄丢了它。”兰若将玉佩塞给兰若,那日她被明月宫的人打昏后,她们都打乱了房间,她醒来后,就看到侍女们在收拾房间了,幸好只有她看到了这掉落在床沿的玉佩。 “等会我就出发了,你真的决定不跟我走吗?”琉璃再次确认了兰若得决心,看到兰若坚持的点了点头,她也只有随了她去了。 前方龙潭虎穴,她们各分一国,陈夜熙狼子野心,兰若也许会安全点吧!其实她的本意不是让兰若去颜国,而是回雪花都,与几个前辈一起。 琉璃随着浩浩荡荡的马车回了安国,兰若没能出去送她一程,那背上的伤,也不知何时才能好,琉璃和灵颖是一辆马车的。 “公主,我听轩说你琴技一绝,今日反正是无聊,不如我们切磋切磋。”在这贵族女子中,最不缺的就是爱好乐器者了。 琉璃点头答应,很快就有人捧上来一架古琴,琉璃轻轻的试了音,是把好琴。抚琴一曲“潇湘水云”, 乐曲开始,飘逸的泛音使人进入碧波荡漾、烟雾缭绕的意境。 从慢到快再到散,从缓流之势到奔腾万钧再到颓散四方,那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调终手停,琉璃抬眸看着不可置信的灵颖。 “太棒了。”灵颖拍掌叫好,她向来嗜琴如痴,纵然安国有双娇,却因为爱好不同,她找不到知音人。而琉璃曲中的意境却是她到不了的。那种愤然,那种绝望,悲怒交加,让她仿佛进入了绝境一般为她悲鸣啼哭。 琉璃淡笑着恢复心境,她向来由心生琴音,看着眼前灵颖那欢喜的表情,她倒也想见识见识她的琴技。“灵小姐可要来一曲。” “公主,我听过很多人弹奏潇湘水云,无论是琴技多么高超的人,我却都无法领会这种意境,怪不得墨寒会如此怀念你。”显然,灵颖还在回味着琉璃的琴音,人生唯有知己难求,像她这种几乎也不缺俗物的人缺的就是所谓精神上的抚慰了。 安墨寒?琉璃依旧保持着笑容,挪了一个地方出来,因为是在马车中,两人行动都是不便的。 灵颖也挪到琴边,看着琉璃道:“我本是觉得世间无人能与我的琴技相比,今日听了公主的琴技,才知山外山之高,能听闻如此意境的曲调,灵颖算是满足了,献这一曲,公主莫要取笑了我。” 琉璃摇摇头道:“灵小姐也不要谦逊了,琉璃身处亡国,才能有此意境罢了。” ------------ 第九章 琴友相会入安国 灵颖手中滑动,修长的玉手芊芊娇嫩,她闭上双眸,曲调优雅温暖,一股“春风”满面扑来。 琉璃会心的笑开,灵颖琴技比她更胜一筹,意境也不错,只是自己的悲凉曲调会让人心中留音更长吧!这个女子假以时日,时光会帮她的琴技更上一层楼的,她的春风很是温暖。 曲完,她睁开双眸,眸里一片清明,冲着琉璃笑开。 知己难得,两人一路以琴为伴,一直到了白岩,几天下来,安墨轩怒气冲冲,灵颖也不搭理他了,只顾与琉璃弹琴奏乐了。 所以车队一到白岩,琉璃和灵颖刚刚下了车,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怨念。 琉璃冲着满面愁容的安墨轩笑开。 因为这次安墨轩一等人去边境并不是光明正大的去的,所以迎接队伍并不是很壮观,但好在琉璃还是顺理成章的进了皇宫。 “琉璃……”几天下来两人也以姐妹相称了,灵颖芳龄16,大了琉璃一岁,所以琉璃也直呼她的名字。“我要回将军府了。” 琉璃点点头,正好瞧见安墨轩走了过来,并排来的还有前来迎接的安墨寒。 “我送你回去吧。”安墨轩一双桃花眼勾着灵颖,仿佛是个怨妇一般。 直到两人离去,琉璃还在回味着这两人的相处模式。 “琉璃公主,许久不见了。”安墨轩的话语总是隔着一层冰霜,一如他坚硬的无官一样,冷然而俊。 琉璃颔首道:“三皇子可好。” “不错。”安墨寒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已经为公主安排好了住处,倚楼园。” “名字很是典雅。”两人一路说着客气话,穿过后宫的御花园,这才到了倚楼园,就如名字一般,花衬楼来,楼倚花,若是四国风景,安国万花小河,雪国冰雪壮丽,陈国海阔天高,颜国草地骏马。所以安国就多了些细致的美。 那一排站立的侍女和太监,琉璃是深刻感受到了安国人的礼貌。 “王公公,这里就交给你管了,好生待着公主。”安墨寒吩咐完,又与琉璃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的走了。 琉璃本身是没什么行李,就一袋包袱。所以进了房间,只是吩咐沐浴更衣。用完餐后,本是想见见安皇,却被王公公告知皇上没空见她,叫她静心等候。 琉璃百无事情的坐在园里的秋千上,现在已经到了七月了,热气就更加的甚了。虽然是在安国这四季如春的地方,却还是会受到夏天的波及。 想着这安国宫中只有三个皇子,没有公主,而皇子中她已经见了两个了,剩下的二皇子只听说脾气怪异,与其他两位皇子不是很合,其他的她就一无所知了。至于白岩双娇,她也见识了一个,确实不负众望,这让她更想见见传说中的文才一绝的沐菲韵了。 “公主,先休息吧!夜深了。”王公公倒是很尽心的上来提醒到。 明月当空,已经升到了顶上,想来是迟了,琉璃站了起身,在这宫中应是安皇膝下无女,所以他们也就直叫她公主,也不会乱了谁的名分了,这倒是好了。 一夜梦中连连,竟然全是那个红衣女子。琉璃醒来的时候,天还没大亮,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就起来披了件衣服,出去采集露水了。 让昨晚侍候在外的侍女带了她去御花园,琉璃自个钻进花里采集露水。可是她没想到,这么早的来的人大有人在。 “贵妃娘娘,这皇上还未回来,你又是何苦这样了?” “本宫能怎么样,那皇后这不是摆明了欺负定本宫了。” 远处声音传来,琉璃抬起身子,就看到那摇曳而来的美人和公公。 那美人应该是有了些年纪,大约三十出头了,听到刚刚公公称呼应该是贵妃! “娘娘就忍着点吧!这大皇子刚刚回来,皇后气焰不就嚣张这会吗?”那个公公继续劝着。 两人一路朝着这里走了过来,跟着琉璃来的侍女盈盈跪下:“萱贵妃吉祥。” 萱贵妃眼睛一扫,就看到了立在花丛中的琉璃。眉眼一亮:“这哪来的姑娘。” 她的声音很是尖睿,琉璃赶紧走出花丛,她却不知那萱贵妃看着宫中又出现如此美貌,一大早心情本是不佳就越发的不佳了。 “琉璃参见贵妃娘娘。”琉璃福了福身,听到刚刚侍女叫她萱贵妃,琉璃心中就自己明了了,这不就是二皇子的亲生母亲吗! “琉璃?”萱贵妃眉头皱着看向身后的张公公。 “回禀娘娘,就雪皇之女雪琉璃公主。”张公公这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美的人儿,也楞了一下。 萱贵妃自然把身后阉狗的表情收入眼中,心中就更加愤怒了,这昨晚一夜她都在未央宫里侯着皇后,安皇一不在,皇后就想尽了办法来刁难她,偏说身体不适,要她前来伺候,这口气她就难以咽下。而如今回宫的路上,还碰见了如此美人,刚刚站立在花丛的琉璃她还以为是天下花仙了,这要是被皇上看去,她在宫中还怎么立足。 “原来是亡国女。”萱贵妃围着琉璃转圈,口气不善道:“你这一大早钻这里来干嘛?” “回禀娘娘,琉璃睡不着就出来赏花。”琉璃不卑不亢的说道,萱贵妃来势汹汹,她自然知道,听她刚才的语气,应该是在皇后那里受了气,自古以来,妃子之间哪里是相亲想爱的。 “赏花?”萱贵妃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阴阳怪气的,她冷笑了几声道:“我看是这一大早出来招蜂引碟吧!但是琉璃公主,这宫里皇子殿下还是皇上怕是都还没起床吧。” 琉璃面色淡然,这萱贵妃话语毒辣,她早有耳闻了。“娘娘多虑了。” “哦?”萱贵妃抬眼看了一眼琉璃,她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琉璃,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出气,当即狠狠的羞辱了一顿琉璃。看着琉璃也不反口,觉得无聊了,解气了,才抬步走人。 琉璃抬起脖子,看着眼皮底下的蓝色绣鞋远了,转身看了一眼身后脸色发白的侍女,她心中冷笑。 ------------ 第十章 琴友相会入安国 拿了取来的露水回了倚楼园,洗漱了一番,用了安国的第一顿膳食,真的是小巧精致。 房外就有人通传说惊小姐拜访。 今天的灵颖一身白纱,那种温婉优雅得气质更是甚了。姿态婀娜而来,而身后她那贴身侍女小桃手抱着古琴。 琉璃一眼就明了,原来这丫又是来切磋琴艺而来。 “琉璃,昨夜可休息的好。”灵颖也随性的坐下,她本是将军之女,性格中自然也多了些豪爽的气概,只是身为女儿身,喜文不喜武罢了。 “还好。”琉璃抬手给她倒了杯桂花茶。 灵颖轻轻酌了一口,口中回荡着桂花的味道,惊奇的说道:“这桂花是新晋的吧。” “这是三皇子派人拿来的。”身后的侍女说道。 “哦?”灵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琉璃。“这墨寒倒是对琉璃上心啊。” 琉璃本来也不知道,被灵颖一看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三皇子到。”这当口外面的太监尖细就响起来了,灵颖嘴边那抹笑容就越发的深了。 “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灵颖看向门口,那一抹挺拔的身影随即出现。 “三皇子吉祥。”屋中人齐齐福身。 “灵颖也在?”安墨寒本比灵颖要大,可是这灵颖就是他以后的大嫂,所以两人私下也都是以名字相称。 灵颖满面笑容,她看向琉璃道:“我这都是无聊的,菲韵又与墨凌去了城郊,我就只能来找琉璃切磋切磋琴技了。” 安墨寒眉头一挑,示意两人入座,他兄弟三人自幼是与灵颖和沐菲韵一起长大了,而两个哥哥与她们的亲事也是板上订钉的事了,所以听闻灵颖这样抱怨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想起昨万大哥跟他抱怨的话,眼里不自觉的泻了一些笑意。 “墨寒怎么来这里了?”灵颖见安墨寒只是盯着琉璃看,那也不含蓄,她自然知道什么?怕是这个三皇子情窦初开了。5 “只是过来看看。”安墨寒面色有些异常。 “三皇子,琉璃不知这茶是今年新晋的,真是多谢了。”琉璃淡然的说道,她自然看的出来这个冷冰冰的三皇子对她有意思。 “也没什么?这茶叶我也不喜爱,放我那也就是浪费,倒不如给公主了。”安墨寒在说话方面还真的不是很艺术,几句话下来,灵颖眼角笑意更浓了。 安墨寒自然看的出来,他道:“灵颖,我大哥怕是现在在找你吧。” “让他找去。”灵颖就是吃定了安墨轩。 安墨寒面上最生动的表情莫过于眉毛了,琉璃瞧他眉毛又一挑,心中大乐。 “灵颖真不怕大皇子被人勾走了啊。”琉璃打着趣着,跟灵颖相处的日子来,琉璃才发现原来她一直都不知道有彩玉这个人的存在,安墨轩是有多爱她,那个风流皇子的皮囊下是颗多么精光闪闪的痴情心啊!才会将灵颖保护的这么好。 灵颖面上虽然端庄,可是小女生的性子也是有的,她那小嘴一撇道:“他若是敢,我这就嫁给墨寒,让他后悔去。” 灵颖这雷言雷语,可是雷焦了一干人等。琉璃瞧那安墨寒一脸惊愕的表情,怕是他也被这位准嫂嫂给吓到了。 “灵颖,这话要是被大哥知道了,怕是明天他就要上将军府提亲了。”安墨寒一脸严肃的道。 灵颖突然站起身,指着琉璃道:“得了,今天你这有贵客,我就不来这叨唠了,明儿再来吧。” 她与小桃又盈盈而去,一刹那间,屋里只有她两能说话的人了。 “你今天遇上萱贵妃了?”屋内一片宁静,良久,安墨寒才出声道。 琉璃自然知道今天这事肯定瞒不过他的,所以她才没有还嘴,她只是淡然笑道:“只是听了萱贵妃一些道理罢了,琉璃受教了。” “她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安墨寒自然知道萱贵妃那嘴里能吐出什么话,而且那早上怕是又被母后拉去折磨了一晚上了。 他是皇后嫡生的孩子,所以在这宫中地位自然比其他两人高,而大皇子的母亲早逝了,也就过寄给了皇后,说来他也就与大皇子感情深厚,那萱贵妃儿子二皇子也与他母亲一般,就喜爱动嘴上功夫,把皇上哄的高兴,这才有了她母子两在后宫的位置。 琉璃点点头,并不说话。 “三皇子。”站在门外的圣翎突然进来,在安墨寒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安墨寒马上就告辞走了。 琉璃突然想到在月牙镇的时候怎么没见着安墨轩身边的侍卫圣夜,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安国有个规矩,每个皇子成年之时都有权利挑一个贴身的侍卫,而这个侍卫必须是百分百的衷心,而且这是侍卫就是以后皇子的左右手。 看着安墨寒也走了,琉璃无聊的起身,抬眼就看见那个侍女站在她身后,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就是她告诉安墨寒。 “你叫什么?”琉璃问道。 那侍女低着头道:“奴婢胭脂。” “胭脂?但是个文雅的名字,你以前是哪个宫的。”琉璃点头示意。 “奴婢以前是长信宫的,是跟着三皇子的。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从长信宫调来的。”那胭脂回答道。 那三皇子真是对自己上心,琉璃眉头一皱,怕是一进宫就如此受到三皇子这般照顾,对琉璃此刻来说还真不是件好事。 到了中午琉璃用完膳就去小睡了一会,直到了傍晚才走了出去,让胭脂带着往长信宫方向去,她可是不会忘了,她明里来安国可不是为了待在这宫中享受,至少游玩游玩的表面也要做做吧。 可是去了长信宫,却被宫人告知三皇子在未央宫,还未回来。 琉璃只好先回了倚楼园,路过御花园的,正好看到一些女子在那里扑蝶,那细嫰的笑声远远传来,琉璃往那一撇,都还只是十七八的少女。 “胭脂,那些姑娘是?”琉璃自然知道能够在宫中喧哗的身份自然比较高贵。 “这是今年刚选进来的秀女。”胭脂笑着也看了过去。 ------------ 卷十 血眸再现战三皇 ------------ 第一章 血眸再现战三皇 琉璃点点头,回了倚楼园。 到了深夜都打算睡觉了,又听到胭脂来说,安墨寒过来了。 琉璃赶紧披了一件衣服就出去了,她本不想出去的,这个时辰见面也不合礼仪,可是想来三皇子找她,可能是为了白天的事,她还是早说的好。 “公主。”安墨寒的眼睛垂下,说实话,他那双眼睛很是深邃,不若安墨轩的桃花眼,可是五官立挺两兄弟算是各有千秋。“夜深了,着实打扰了。” “无碍。”琉璃和安墨寒坐与大厅上,胭脂连忙上了茶。 “公主白天前来长信宫可是有事。”今日皇上回宫,他才匆匆赶过去的,只是回宫的时候。正好有宫人与他说道,琉璃公主傍晚时分前来找他,他这才又匆忙的赶了过来,过来后又发现时辰有些晚了,却只能硬着头皮进来了。 “是有事。”琉璃点点头:“我前来安国就想出去瞧瞧这里的风土人情,本想拜访拜访安皇的,只是安皇似乎没空见我。” 安墨寒眼神一暗,他道:“公主再等两天吧!父皇就会宣诏公主了。至于游玩一事,墨寒自当相陪。” “这不好意思麻烦三皇子了。”琉璃一脸尴尬的神色。 “反正我也是清闲的,公主准备好了,明天我就来带公主出去看看我安国的小桥流水人家。” 安墨寒自个儿定了,也不管琉璃了,这茶倒是一口未喝,他又匆匆的走了。琉璃心中倒有些感慨,这安三皇子对自己的意思也太过与明显了吧!倒不知道这样是福还是祸了。 第二日一早,琉璃昨夜算是睡了个安稳觉。起来的时候刚刚用完早膳就看到三皇子身边的圣翎来了。 “琉璃公主。”圣翎稍稍弯了一下腰:“三皇子今日不能陪公主出去游玩,特让圣翎过来说一下。” “怎么了吗?”琉璃心中一挑,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圣翎。 “回公主,三皇子有一些公务要处理。”圣翎面色冷然,一如他的主子一样。 琉璃也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点头示意:“回去跟你家三皇子说,让他专心处理公务,琉璃这点小事没事的。” 圣翎点了点头就走了,琉璃又无聊的坐了一上午,就连灵颖也不见着,本来想出去走走,可是这天气燥热的都让她心中烦躁。 “公主,胭脂去给你拿点消暑的茶水吧。”胭脂在一旁看着琉璃坐立不安的样子。 “也好。”琉璃挥挥手,也不知兰若的伤势如何了。 只是胭脂才刚刚出去,她窗台上就飞进来一支镖,镖入圆柱。 琉璃望眼过去,那镖上还有一张纸,她四下望了望幸好她刚刚支开了所有的人。 过去瞧了瞧镖身,却是正常的,这才取了纸张下来。 “速取布兵图。”就这五个字琉璃便知是谁了,她赶紧出窗台看了一看,这烈日下的滚滚发烫的地面上哪里有人。 “公主。”胭脂的人刚刚跨进来声音就已经传来了。“快来喝喝绿豆粥,这还是冰镇的了。” 琉璃顺手将纸张藏在袖子上,人笑笑的上前,看着桌子上冒着冷气的绿豆粥,刚舀一口入喉,一股清凉就透入心扉:“不错,这夏天喝这粥不错。” 胭脂听的嘴角笑的更开了。这一日,琉璃就百无生趣的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琉璃早早的就出来逛花园了,此刻,琉璃正半福着身体,她严重的在怀疑这萱贵妃是不是就睡在御花园,要不然她为什么总是大清早的就看见她。 “公主,这三日见着了你两次,真是好有缘分啊。”今日萱贵妃的心情不错,所以说话稍微缓和了一些。 “姨妈,这就是雪琉璃?”站在萱贵妃身后的女子一脸的娇美,只是那眼里却透着一股敌意看着琉璃。 “在下就是雪琉璃。”琉璃站直身体看着萱贵妃。 萱贵妃的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扫荡:“公主真是好本事,这墨寒平日里都不搭理人的,可是如今宫里都传遍了,墨寒也宫里的人都拨给了倚楼园。” “姨妈,你是不是听错了,墨寒哥哥怎么可能。”那女子圆圆的眼睛瞪着琉璃。 琉璃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了她了,瞧她一句一句姨妈的叫,应该就是哪个大臣的千金。 “菲韵,你和墨凌出去游玩,都错过了好多啊。”萱贵妃转头看着一脸不相信的沐菲韵说道。 菲韵?难道她就安国双娇中的另一个沐菲韵,琉璃心中顿时对她没有了好感。 “哼,就这张狐狸脸,墨寒哥哥真没眼光。”沐菲韵趾高气扬的站在琉璃面前,抬着小脸一脸鄙夷的看着她。 琉璃瞧着眼前的小屁孩,真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这两个蛮不讲理的女人就已经充分的说明了这一点。 所以琉璃在这两人的冷嘲热讽下又一次深深的忍住了,不过她倒是听出来了,这沐菲韵一见面就针对她,怕就是自己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蛋。 “公主。”胭脂也看不下去了,所以在那群女人走后,她抱怨了一句:“我会让三皇子给公主主持公道的。” 琉璃笑了笑摆手道:“不用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她这一说胭脂就听的更加心酸了,她也是堂堂公主,却因为国破了落到如此,眼前这个女人还生的如此美丽,叫人怎么能不心疼了。 可是琉璃心中她是自有打算的,她这一趟来安国,恐怕有明眼的人都知道她要干什么?她在等,等安皇的一个态度,若是安皇胸无天下又怎么会帮助她了。可是若是安皇心有天下,她就可以另当别伦了。 她们两又逛了一会,就回了倚楼园,正好看到灵颖在大堂里坐着。 “灵颖。”琉璃笑着上前。 “等你好半天了。”灵颖嗔怪着语气,可是眼里却是笑着的。“去哪里了。” “只是出去逛逛而已。”琉璃在门口侍女端着水盆里洗了手,这才入座,那桌上已经摆好了午膳。 ------------ 第二章 血眸再现战三皇 “萱贵妃找你麻烦了?”灵颖看着琉璃淡然的脸色说道,她刚刚有派她的婢女小桃去找琉璃,还是小桃回来告知了她。 琉璃脸色一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胭脂,难不成她还是灵颖的人,跟三皇子说完还跟灵颖说。 胭脂自然是接到琉璃的眼色。她急忙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说了。 琉璃将眼神收回,她莞尔一笑道:“那倒没有,只是萱贵妃照顾琉璃,就给琉璃说了几句道理。” “如此吗?”显然灵颖是不相信的,但是看到琉璃不愿再说,她也只好把话咽在了嘴里。 与琉璃用完餐后,灵颖就邀请了琉璃前去将军府,她身为未来皇家的准长媳,自然知道最近宫中怕是不宁静了,皇上这次回来,立马就召急了三个皇子,没日没夜的商谈事情,而她的本分就是带好这远来的贵客,才能安了那些男人的心。 琉璃与灵颖坐着马车刚到了宫门口,就看到前面那辆马车突然冲出来,阻挡了她们前方的路,好在车夫的车技尚可,她两只是晃悠在地,轻轻碰了一下。 “小姐,没事吧。”小桃胭脂赶紧打开车门,扶起了摔倒在车厢的灵颖和琉璃。 灵颖面色不好看,这皇宫内谁这般横冲直撞。 灵颖被扶着下了地,看到前面已经下来的沐菲韵。 “原来是姐姐啊。”沐菲韵也由她的贴身侍女小微扶着走了过来,看到灵颖面色缓了一些。 “菲韵这一回来就在这宫中横冲直撞像样吗?”灵颖倒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直接训斥沐菲韵。 琉璃瞧见沐菲韵脸色一变,却还是没有发作,只是看着灵颖道:“姐姐,我那马儿受惊了,回去一定宰了它。”沐菲韵说这话的时候正好看到灵颖身后的琉璃。面色大变,指着琉璃道:“你怎么在这里。” “菲韵,琉璃也是堂堂公主,不可无礼。”灵颖眉眼一瞪。 果然,沐菲韵嘴角一撇道:“怎么一见面,姐姐就训斥我。” 那样子倒受委屈了,琉璃看见只觉得新奇,这沐菲韵怎么感觉很是怕灵颖了。刚刚还在宫中对她飞扬跋扈,这回却在灵颖的训斥下没有半点反应,反而却像个小妹妹一样楚楚可怜。 “现在是什么时期,菲韵就该懂事点,中秋佳节转眼就要来了,菲韵还是好生想着表演什么节目吧。”灵颖说着转身就拉着琉璃进了车厢。 “琉璃,菲韵向来口无遮挡,你不要放在心上。”灵颖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她。 琉璃倒觉得心暖暖的,眼前这个女子胸襟博大,是个可值得交的朋友。 入了将军府,倒没有见到灵将军,那灵将军本姓灵,名风,在安国灵家也算是大家族了,所以琉璃看到那将军府牌匾的时候觉得壮观极了。 在将军府住了三日,灵颖倒是带着她玩遍了白岩,两人倒是感情更加深厚了,但是却迟迟不见宫里的消息。 琉璃觉得奇怪,这宫里怎么这么安静。对着她这个客人是不闻不问了。 “琉璃,在想什么了?”灵颖一向蓝色紧身的收腰装,高高束起的马尾辫,脸上粉戴未施,在阳光下倒显得别样的可爱。 “你这是要去干嘛?”琉璃瞪大双眼看着她。灵颖的出现正好打断了琉璃的思绪,她心中自然一跳。 “去骑马,今日轩哥哥有空,我带你去骑马。”灵颖说着挥手让小桃将衣服捧上来。 琉璃一瞧,是一件偏与紫色的骑马装。 “赶紧穿上吧。”灵颖拿着衣服塞给琉璃,将柱在当场的琉璃推进内房去。 琉璃捧着衣服,思考了一会,就很自觉的换上,也将头发高高束起。 打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灵颖回眸。 “琉璃,你真是仙女下凡啊。”灵颖的语气里带着惊叹,随便的一个发型怎么也掩盖不了她浑然天成的美意。 琉璃莞尔一笑。 出了将军府,就看到立在门口的两匹马和一辆马车。 “琉璃,会骑马吗?”灵颖干净利落的上了一匹黑马。 琉璃笑了笑,用动作代表了她的回答,翻身上了另一匹红马。 而身后的一干侍女就只能钻进了马车里。 “那我们来比比谁先到马场吧。”灵颖真是高兴,与琉璃相处她越是珍惜,眼前这个女子虽然小她一岁,却是事事不输与她。人生逢此女,亦可是知己也可是对手。 “那可不行。”在阳光下琉璃的面色透着闪亮的光泽,她笑道:“我又不认识马场的路。” “那倒也是,那只能到马场再比了,我们出发吧。”灵颖一挥马鞭,整个人就已经跑出去了。琉璃笑笑的也跟上去了。 到了马场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琉璃和灵颖皆出了一身的细汗。 灵颖翻身下马,琉璃也随后,这马场倒是很大,很是壮观,像极了雪国的马场。 两人将马鞭交给一旁的小斯,琉璃就看到迎面走来的三个样貌出众的男子,俊美如斯的安墨轩,冷然霸气的安墨寒,还有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琉璃就没见过了,不过看他们三个有些相似的样貌,琉璃不用想也知道,这估计就是二皇子安墨凌。 “颖颖,今天可是慢了。”安墨轩自然是看他美人在这,直接上前搂了美人在怀。 “琉璃公主,在下安墨凌。”安墨凌对着琉璃点点头,那温和的模样着实没在琉璃的想象中,毕竟他的母亲和女人琉璃都是见过的。 “二皇子殿下,真是有幸见着你。”琉璃点了点说着客气话。 “刚刚看公主骑马很是英姿飒爽,真是让墨凌开了眼啊。”这二皇子说话真是有一套。 琉璃心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可没觉得自己骑马的功夫有什么好的。 她这和安墨凌两人互相吹捧了一番,在一旁恩爱完的安墨轩终于受不了了。 “墨凌啊!你那菲韵怎么还没来啊。”安墨轩特意看了一眼从刚刚就一直黑着脸的安墨寒。他这傻弟弟,自己看上的女人就让墨凌在那里搭讪,真是没有情商啊。 ------------ 第三章 血眸再现战三皇 “大哥又不是不知道那丫头什么时候准时过。”安墨凌说着这话却一直在看着琉璃。 这话才刚刚说着,就听到一声女子的娇呼。 沐菲韵同样一身紧身装翻身从马上下来,将马鞭往小斯身上一扔,就冲着他们兴奋的跑来。 “墨凌……”沐菲韵忽视了所有的人,径直跑到安墨凌的前面,欢喜的就像是个孩子一样。 “还是这么没大没小的。”安墨轩一脸不满的看着沐菲韵,这丫头打小眼里就只有墨凌,看见墨凌就跟狗皮膏药一样,别人都看不到了。 “什么时候你能不迟到啊……”安墨凌笑了笑,却还是透过沐菲韵的小脑袋看着琉璃:“公主,人也到齐了,我们先进去准备准备吧。” 沐菲韵这才发现琉璃也在这里,这个丫头立刻就像刺猬一样看着琉璃,眉头皱着道:“她一个外人怎么在这里。” 向来有什么活动都是他们五个人一起的,今天多了一个人,她都是不会介意的。可是若是琉璃,她就不愿意,从第一眼见到琉璃的时候,她就不满意,那是关乎眼缘的事情。 沐菲韵这话一说,在场的人都不由的皱了皱眉,那一脸冰霜的安墨寒站向琉璃身边道:“菲韵有意见我请来的贵客吗?” 安墨寒的话平平稳稳,却带着一股冷气。让人无法忽视的声音,沐菲韵摇了摇头,在五个人中她最不敢惹的就是眼前喜怒都不言与色的安墨寒了。他很少发言,可是他每次发言,都代表着他心情不好了,这是沐菲韵脑袋里仅有的印象了。 琉璃被安墨寒很霸气的从四个人面前牵走,其实,他的手还是有温度的。琉璃感受着他手心来的力量,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六人一起入了座,琉璃看着眼前满桌的菜肴和酒。这真的是一个好地方,视野宽阔,绿野葱葱,搭一个高蓬在这中间,因为地势的问题,凉风习习,只会感觉到一片凉快。 不过从上桌起,沐菲韵就不善的看着琉璃。 “下午骑马狩猎,今年三弟不用吃亏了,琉璃公主陪伴,倒是如虎添翼啊。”安墨轩一脸笑意的看着琉璃,那桃花眼眨啊眨。 “是啊!我们可要担心了,墨寒本来就厉害,看来今年的冠军更是无望了。”灵颖眉稍带喜。 琉璃有些不知所措的烙印她们:“这是什么比赛。” “原来你不知道,就来凑热闹啊。”沐菲韵立刻就出口讽刺道。 “公主不知道自然是在情理之中。”安墨凌接过话头道:“公主,这是我们三兄弟的一个小小比试而已,看谁猎的动物强,就有资格参与中秋的拜祭,去年冠军就是大哥了,今年就不知道了。” “今年当然是我们。”沐菲韵显然不满意安墨凌对琉璃的示好,她本想再讲的,却收到安墨寒的一个眼神的警告,她吓得往安墨凌那里缩了缩,也不敢再出声了。 “现在烈日当头的,我叫小桃拿了点冰粥,府上刚出来的,大家喝喝看。”灵颖接过小桃手中的食盒,就开始分了。 “这将军府的府食一向美味,墨凌又沾了大哥的光有口福了。”安墨凌接过后眉眼笑的很开。 一顿饭一来,每个人都喝了点小酒,日头也过了最燥热的时候了,安墨轩站了起来看着远方一会道:“圣夜,准备好了没,爷们要出发了。” 圣夜,圣伊,圣翎三人皆是一身黑衣的站在一旁,每人手中皆牵着两匹好马。 六人皆翻上马背,琉璃正好转头看到安墨寒的嘴角在阳光中勾起,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天使。 安墨寒感受到琉璃的目光,他转头而望,嘴巴蠕动道:“想要冠军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是透着坚定的,琉璃点了点头。 “三弟今年口气很大啊。”显然在琉璃旁边的安墨凌也听到,他的眼神带着勾壑的看着安墨寒。 两人隔着琉璃对望,又同时转开。 “准备好了吗?”安墨轩对着圣夜使了个眼色。 琉璃就看到圣夜手中的锦旗挥下,六匹马同时飞出,在草地上奔腾,那一瞬间的感觉真好。 琉璃紧跟着安墨寒的马匹,没过一会,两人就进了森林,三对人马分开。 “跟着我。”安墨寒转头看着琉璃。 琉璃点了点头,正好看到不远处丛林一动。她拉上马肚的箭支,拉弓射之,动作一气呵成。 安墨寒赞赏的看了一眼她,骑马过去,拿来她刚刚射中的兔子。 “公主,雪国女儿骄勇善战,果然说的没错。”安墨寒的夸奖透着真心。 琉璃看着他手中的兔子,知道自己犯了错,每人箭支不过五枚,自己去射这些小兔子根本就是浪费力量和财物。 “三皇子,快些进去吧!”琉璃看着安墨寒拔出箭支,将兔子挂在他马上,又将那箭插回她的马鞍边。 两人越是到里面去,就越是安静,琉璃看着越来越难走的路,她下心不知道这林子里到底有什么比较强悍的动物:“三皇子,你捕过的动物最大只的是什么啊?” 琉璃本来想问问安墨寒经验的,没想到这一问不打紧,可是答案让她差点噎到。 “就是公主刚刚捕的兔子。”安墨寒指了指马后兔子。 琉璃不相信的看了他一眼,可是他眼里透着的认真让她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他们呢?”琉璃觉得说不定是这个林子里只有兔子之类的小动物。 可是她话刚问完,不远处就传来了一声虎啸,琉璃心头一惊,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声音,当日杨明把她扔在深山里的她就见过全身金毛,眼睛凶狠的庞然大物。若不是她爬到树上去,怕是下一刻她就是它腹中之食了。 “就是刚刚叫的家伙,大哥去年就打到了它。”安墨寒说道,就要夹马肚过去。 却看到琉璃楞在原地:“公主……” 琉璃的浑身忍不住发抖,她觉得不妙了,心中那股力量慢慢上升,而她却在不停的调息自己,可是耳边的虎啸声不断。 ------------ 第四章 血眸再现战三皇 “怎么了?”安墨寒看着琉璃紫色的眸子加深,心中觉得不快。 “三弟……”安墨轩寻着虎声正好看到停住在地的琉璃和安墨寒。 琉璃闻声转头过去,紫眸一转眼间变成了血色,忽紫忽红的。 她的心智在慢慢的褪去,脑中不断浮现着老虎的样子,双手忍不住拍向马匹,马儿也受惊的上下不安的晃动。 显然过来的安墨轩和灵颖也看到了琉璃的异样,她们皆不明所以的看着安墨寒。 却看到安墨寒跳下马匹试图接近琉璃,琉璃却一掌拍向身下的坐骑,那匹马立马四只分解,血溅当场,倒地而亡。而此刻的琉璃稳稳的落与地面上。 四处飞溅的血液瞬间染红了琉璃的衣裳和走过来的安墨寒。 这一刹那间,琉璃的血眸展现无疑,安墨寒眸子深沉的看着琉璃,却发现她的眸子变了色,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奇怪,他又上前走了几步。 “三弟。”安墨轩大感不妙,他试图叫住安墨寒的脚步。 “这是什么?她的眼睛怎么了?”灵颖面色发白的看着安墨轩。 而身边的虎啸声更加的靠近了,隐隐的能听到安墨凌的箭射声。 琉璃的世界一片茫然,她寻着虎啸声而去,身后的人赶紧跟上她。 安墨凌终于发现了这只虎,他兴奋的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他大哥和三弟的踪迹。 “墨凌,快射死它。”沐菲韵兴奋的看着安墨凌拉开弓箭,将目标对准那只对着她们狂吠的老虎。 “咻……”箭支飞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琉璃飞身上前,一把握住直射来的箭支,力道之大,生生的将箭支一折两半,在场的人都惊愕的看着她。 这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事情,可是琉璃却安然的站在老虎面前,那只老虎一见着琉璃,貌似很恐慌的退缩了一下,拔腿就往后跑。 琉璃立马飞身跟上。身后的安墨凌还没从琉璃刚刚的举动中恢复过来,刚刚那只箭他可是用了十层的力气啊!别说安国,就是青旋能够接住他的箭支,并且折断的人,恐怕屈指可数吧。可是那个弱女子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做到了,显然他也发现了琉璃的不对劲,他对上紧随而来的安墨寒三人。 “她怎么了?”安墨凌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她不对劲。”灵颖道。 几人又匆匆忙忙的跟上琉璃的步伐,只听到几声悲凉的虎啸声,之后就没声了,等到她们赶到的时候。 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那个满身鲜血,却一脸冷然的站在已经死去的老虎身边。老虎血肉模糊,连内脏也都流露出来了。 “啊……”沐菲韵看着琉璃阴狠的眸子,心上害怕,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他们身下的马匹也开始蠢蠢欲动,都害怕的往后退。 “她真是怎么了?”安墨凌看着慢慢走上前的琉璃,心下也恐慌连连,这只老虎是被她赤手空拳打死的吗?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女子就太可怕了。 安墨寒夹着身下一直往后退着马,他冷声喊到:“琉璃公主。” 琉璃睁着血色的眸子探寻着声音的方向,她的眼里没有一点焦距,却一掌劈向安墨寒。 安墨寒飞身而起,上了一旁的树干,可是他的坐骑却已经倒地而亡了。 这一举动,显然是吓着了其余人的马匹,所有的马匹都疯狂的奔跑了起来。 “啊……”女子叫声连连。 可是琉璃却是发了狂的一样,四处出掌,掌落之处,树倒鸟惊。林子里没过一会就一片狼藉了,安墨寒一行人都躲在草丛里,看着琉璃疯狂的举动。 “她疯了是不是。”沐菲韵强咬着下唇,躲在安墨凌身后,今天这个场面真的是吓着了她了。 灵颖蠕动身子靠近沐菲韵,轻轻的怕打着她的后背。 而前面的三个男人,面色都很凝重,安墨轩看着安墨寒道:“她是什么时候不对劲的。” 安墨寒眸子深沉,他一直呆在琉璃身边,他没有发现她什么异常了,如果是,那应该是:“进林子后。” “现在讨论这个还有没有用,我看这个架势我们三个出去都抵不过她一个。”安墨凌握住沐菲韵得手,在给她安心。 “我去引开她,你们出去找救援。”安墨寒看着他们道。 “你疯了,你出去这是找死。”安墨轩立马就不同意。“我和你一起,二弟把他们都带出去。” “你们这算什么?看不起我啊!我留下来,你们走。”安墨凌也气呼呼的,这个时候三兄弟谁也不让谁。 “那我们三个上,你们两个走。”想了一会。安墨轩看着灵颖道,看着灵颖强忍着泪水他道:“颖儿,等会带着菲韵先走。” “我不要,我要和墨凌在一起。”沐菲韵抓着安墨凌的手,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菲韵,现在什么时刻了,乖点。”安墨凌扯开沐菲韵的手,将她交给灵颖。 灵颖点了点头:“你们也不能出事。” 安墨轩点了点头,非常认真的说道:“我一定会活着回来去将军府提亲的。” “我去引开她的注意力,你们两从后面攻击,不要伤了她。”安墨寒出声说道,他一直在观察琉璃,却发现琉璃很是不安。 安墨寒说完就飞身出去,大声喊到:“雪琉璃。” 果然,琉璃听到声音就转了过来。目光空灵的看着他,反手一掌就出去了。安墨寒四处避开琉璃的攻击。 安墨轩桃花眼眯死,他推了推灵颖:“快走。” 也飞身出去,安墨凌也跟上。 三人两个方向盯着琉璃。安墨轩吹了一声口哨,眉眼看到灵颖拖着沐菲韵转身跑出去的身影,心里顿时安心了。 琉璃转身将掌力劈向安墨轩,安墨轩没有避开,反而以掌对上,掌力相逢,安墨轩立刻就被掌力打飞在树杆,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安墨凌和安墨寒一看,心里也不平稳了,安墨寒折了一边的树枝,立马就攻了上去,只是树枝一碰到琉璃,立马就变成了粉末,可见她旁边的气场是有多么的强烈。 ------------ 第五章 血眸再现战三皇 安墨凌看见这样也赶紧攻琉璃后部,掌力带着十足过来,可是琉璃却像长了眼睛一样,一掌打飞安墨寒,又翻身回去,抓住安墨凌的手臂,一掌劈在他的胸口,又一脚踹飞了他。 三个人轮番上阵,却怎么也讨不到便宜。 安墨寒又一次被打飞出去,擦了擦嘴角的血,突然发现,琉璃上空的树枝正好是一个落脚点,他可以从那里攻上琉璃的头部。 安墨寒与两个哥哥对望了一眼。他飞身上树,踩着树干小心翼翼的上去。 其余两个人都在下面吸引琉璃的注意力。可是就在安墨寒举掌而来的时候,琉璃却像长了眼睛一番,单手向上,活生生的接住安墨寒的掌。 安墨寒就感到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直击自己的五脏六腑,一口鲜血活生生的喷向琉璃。 人也随之落地,安墨轩踩脚上前接住安墨寒的身体。 一股龙血扑面而来,琉璃的全身迅速吸收,全身一软,也随之晕厥了过去。 当然这一切只有安墨凌看到,他强撑着身体上前看到唯独三弟的血迹没有了。 “抱上她。”安墨轩抱着安墨寒对着他二弟吩咐道。 四人从林子中出来,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安墨凌与安墨轩对望了一眼,两人眼中的情绪不言而喻,到底在这个女子身上有多少的秘密了。 援兵也正好赶到,看到三个皇子和琉璃公主满身血迹的样子,都吓坏了。 “轩……” “墨凌……” 灵颖和沐菲韵奔跑上前。两人皆是喜极而泣的表情。 皇宫内,这是安皇第一次出现,他看着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的安墨寒,眉头紧皱,而此刻皇后也是一脸担忧的站在一旁。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是一个弱女子将自己最骄傲的儿子打成了这样,可是听到安墨轩的说法,事实就是这样。 “皇上……”御医俯着身体颤颤微微的说道:“三皇子五脏六腑受损,恐怕,恐怕……” “放肆!”皇后疾言声色,愤怒的打断御医的话:“你这庸医,治不活寒儿,本宫要你何用。” “皇后娘娘息怒啊……”身后一排御医都齐齐跪下。 “皇上,你救救寒儿吧……”皇后也哭着一张脸跪在皇上的脚下。 “皇后。”皇上看着床榻里脸色发白的儿子,心中也大痛,他伸手扶起皇后:“你放心,他也是朕的儿子。” “将宫中所有好药用上,他还能撑多久。”皇上的话绝对带着威严着。只是他这么一说,皇后就哭的更加惨烈了。 “三,三天。”御医的头都不敢抬着,谁都知道这三皇子是皇上最心爱的儿子。 “朕知道了,你们放手去做吧!皇后跟朕出来。”皇上踏步出来,看着长信宫大堂内已经包扎好跪倒在地的大皇子和二皇子。 “父皇,母后……”两人齐齐喊到。 “没保护好弟弟……”皇上突然停顿了一下。 “父皇,请降罪给儿臣吧。”两人齐声说道。 “罪自然会跟你们算的,琉璃公主安置好了吗?”皇上眼里透着深沉。 “在倚楼园,御医说明日会醒。”安墨轩说道。 “随朕过去看看,来人,先送皇后回宫。”皇上大步就走了出去。 “皇上,臣妾不回宫,臣妾要留在这里看着寒儿。”皇后跪倒在地,满脸悲伤。 “准。”皇上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 安墨轩看了一眼皇后道:“母后,儿臣就算拼了命也会救会弟弟的。” 皇后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半天才说了一句:“轩儿,母后的心好疼啊。” “大哥,我们要先走了。”安墨凌与皇后本身就没有多大的情感,他更是注重皇上的心情,所以忍不住催了催安墨轩。 等到安墨轩两人出来的时候,皇上正站在宫门口等着他们,也没多说什么?到了倚楼园,四周一片安静。 胭脂正立在琉璃的床前,看到皇上一行人来,连忙跪倒在地。“奴婢参见皇上,大皇子,二皇子。” “出去。”皇上冷冷的说道。 胭脂赶紧低着头出了去,今天下午就看到二皇子抱着琉璃公主一身鲜血的跑了进来,真的是吓坏了她,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她刚刚还听王公公说三皇子也受了重伤,这是怎么了?如今倚楼园人人自危。 “父皇……”一瞬间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和一个昏睡不醒的公主。安墨轩一脸担忧的看着琉璃。 “你们两今天能够存活,全靠了墨寒。”皇上冷冷的出声,手上搭上琉璃的脉搏。 “琉璃公主乃是血眸转世,天下百姓一直以为得琉璃者得天下,却不是原话应该是得血眸里,天下可得。”皇上收回手出声。 “父皇,什么是血眸。”安墨凌自然不知道这个词,在他们这一辈,不论是陈夜熙还是他们都不知道血眸得存在,血眸就是上一辈人不可言说得秘密。 “血眸,是天下人的大忌,五百年降临一次人世,没想到雪皇将她的爱女藏的如此的好,血眸者能够拥有常人所做不到的事情,如果她自身能够控制她与生具来的能量,让她就是天下霸主都想得到的人,可是目前看来,公主还太稚嫩了,无法抵 抗她体内的能量。”安皇娓娓道来,看来杨氏姐弟还是瞒了他这件事。 “如此,那她要怎么控制她体内的能量。”安墨轩算是明白,刚刚在林子怕是琉璃心中血眸发作,怪不得会如此厉害。 “时间,还有经历,机缘,血眸是血魔留在世上的唯一东西,拥有者这一生必定要经历七情六欲,时候到了,她就能驾驭的了那股能量了。”安皇转身拍了拍两个爱子的肩膀:“父皇跟你们说这么多,只是在告诉你们眼前这个还未长成的丫头是何等重要,她这次来安国必定是不轨的可是留的住她,我安国才有强大的时候。” “儿臣知道了。”安墨凌和安墨轩抱手看着他们的父皇,他那言下之意再是清楚不过,谁有本事留下琉璃,谁就是安国的功臣,也可能是未来之皇. ------------ 第六章 血眸再现战三皇 “寒儿的伤,解铃还须系铃人。”安皇最后看了一眼琉璃:“让灵颖来照顾她吧!明日一醒,就带她来见朕。” 安墨轩和安墨凌对望了一眼,点头说是。 安皇一走,灵颖就推门进来,满面的愁容。 “墨凌,菲韵还在萱贵妃宫里,你过去瞧瞧吧。”灵颖看着安墨凌说道。 安墨凌道了一声告辞就走了。 屋内只剩下灵颖对着安墨轩皱着眉头。 “没事的。”安墨轩上前抱住灵颖,桃花眼里流动着复杂的情绪。 “琉璃这是怎么了?”灵颖不可否认,看到他们四人出现的时候,她的心脏都快停止了。她双手环过安墨轩坚实的腰间,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安国的国风在青旋算是最为开放的,所以才有了如今的这一幕。 “我也说不清,今晚你就留在这里吧。”安墨轩抚摸着灵颖的后背说道,那种关乎与死而复生的感激:“中秋节的时候我就像灵将军提亲。” “怎么突然说这个了。”灵颖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她一直都在准备着做他的妻子,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林子里的时候,我不是说了,我要是活着出来我就去将军府提亲。”安墨轩将吻落在灵颖的额头上。 “轩……”千言万语,灵颖化不出一句话,只是深深的抱住了他。此生得一爱人,还有什么好求得。 夜深了,灵颖在床前看着琉璃沉睡的容颜,刚刚送走了安墨轩,她又进了琉璃的房间。 四下寂静,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女子会如此的厉害。她摊开琉璃的手掌,上面点点星星的伤痕,怕是在林子的时候也伤了自己。唤了胭脂取来了药膏,自己为她涂上去。 “灵小姐,夜也深了,隔壁的房间也收拾出来了,你去休息吧!这里还有奴婢了。”胭脂说道。 灵颖点了点头:“有事叫我。” 灵颖一出去,胭脂就打开了后窗,一个身影跳了进来。 “主子。”胭脂低着头,走到外间的门口守着。 在灯火中,一身黑衣的男子扯下面巾,露出妖孽的面孔,只是那魅惑的狐狸眼此刻微眯着靠近床榻。 屋内的气氛异常的诡异,他掏出怀里的匕首,在火光中闪闪发光,带着这股火热,一划手掌,另一只手掌捏住琉璃的下巴,强迫着她把嘴巴张开。 那流淌的血液一滴一滴的灌溉着琉璃苍白的嘴唇,而奇迹就是如此慢慢发生,那小巧的嘴唇却像花瓣一样慢慢的红润了起来。 那男子勾起了嘴唇,轻声对着琉璃的嘴唇说道:“雪琉璃,你又欠了我陈夜熙一次,记住了。” 夜已深了,陈夜熙俯身吻上那花瓣的嘴唇,两人皆是一股清甜的血腥味。 良久,胭脂轻轻咳嗽了一声。 陈夜熙俯身起来,看着身下已经面色如常的琉璃,爱怜的抚了抚她的秀发:“胭脂。” “主子!”胭脂从外间走了进来。 “好好照顾她,最近多吃点清淡的。”陈夜熙最后看了一眼琉璃,转身跳出窗外。 胭脂上前替琉璃拉好了被子,一切都如陈夜熙没有来过一样。 第二天一早。琉璃只感觉浑身酸痛,她微微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间房间。 她不是在骑马吗?她试着动了动身体。 轻微的声音立刻惊醒了伏在桌面睡觉的胭脂:“公主,你醒了。”胭脂揉着睡眼,高兴的上前。 “我怎么了?”琉璃抬眼看着胭脂。 “公主不知道吗?”胭脂扶着琉璃下了床。 琉璃摇了摇头,指着桌上的水,现在她的喉咙就像被火烧了一样。 胭脂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看着琉璃很快的喝下:“公主,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去叫灵小姐。” 胭脂迅速的打开了门,好在灵颖就在隔壁,刚唤了灵颖,灵颖正好也起来了,正在洗漱。听闻琉璃醒了,赶紧就过来了。 “灵颖,昨晚你也在这里?”琉璃大感不解,昨天是发生了什么吗? “琉璃你不记得了吗?”灵颖上前看着琉璃一如往常的脸色,心上不由松了一口气,她刚刚过来的时候,已经派小桃去通知皇上了。 琉璃摇头摇头,刚刚再说话的时候,就听到灵颖说道:“胭脂,先给公主洗漱一番吧!这昨日的事情等会再说吧!我们这要去见皇上。” 琉璃按下心里的好奇心,由着胭脂给自己洗漱了一番,朝着长信宫走去,她来过安墨寒的寝宫,所以她认识这条路。 “灵颖,这皇上在长信宫?”琉璃转头看向一脸严肃的灵颖。 灵颖点点头,只是道:“琉璃,也许在你身上有很多我所想不到的事情,我不能够明白,但是我希望你别伤害道我所在乎的人。” 琉璃看着灵颖的背影,她心神一阵,大感不妙,难道,难道,在林子里的虎啸慢慢的在她耳边游荡。 “公主。”身后的胭脂即使的唤回了她的理智,她看了一眼四周,还是在御花园里。 琉璃和灵颖一前一后到了长信宫的时候,发现这里人聚集了一堂。 安国两皇子,萱贵妃和沐菲韵。 沐菲韵看到她并没有再出口伤人,而是有些害怕的躲到了萱贵妃身后。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 琉璃与众人一起跪下,三呼万岁。 “都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皇上的明黄色鞋子从琉璃面前走过,直接入了主位上。 “是……”众人都站了起来。 只是琉璃才刚刚抬头,眼里就喷射出不可置信的目光,那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不是她在陈国竹林里见到那个青衫男子吗?他是皇帝? “琉璃公主,许久不见了。”皇上的声音传来。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琉璃,看到琉璃脸上的目光都不言而喻,她跟安皇是见过的。 “琉璃不知是安皇,无理之处请安皇见谅。”琉璃福了福身子。那日她还在亭中凭着雪后的毒与他谈条件,不过说来也奇怪,安皇怎么会是杨明的师傅呢? ------------ 第七章 血眸再现战三皇 “没事,还是那句话,你这丫头朕看的就喜欢。”安皇站了起来,对着琉璃讲道:“你随朕进来。” “是……”琉璃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所有人都用探寻的眼光看着她,她只是低着头,随着安皇进了内室。 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很是严重的药味。 “你们都出去吧!”安皇挥了挥手,让御医们都出去,他们也守了一个晚上了。 “皇上!”皇后看到皇上来,激动的站了起来,再看到安皇身后的美貌女子,一眼便知她就是那传说中的雪琉璃,就是伤害她孩儿的凶手。“雪琉璃,还我儿子命来。” 皇后刚要上去,就被安皇制服了,他冷声道:“皇后,现在不是无理取闹的时候,要救寒儿也要靠她。” 被皇上训斥一番,皇后只是抹着眼泪转头望向昨晚吐了一晚上血的安墨寒,那脸色白皙的仿佛随时会消失一样。 琉璃自然是也看到了那床榻上的男子,她心里已经有了昨天的答案,她哽咽了一下说道:“是琉璃所为是不是?” 安皇转头看着琉璃自责的眼神,只是安慰道:“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需要你的帮忙。” “琉璃自当全力以赴。”琉璃异常坚定的看着安皇。 安皇宽慰的点了点头道:“琉璃也懂医术,上前为寒儿把把脉吧。” 琉璃依言上前。手搭上安墨寒的脉搏,心中大惊,脉若如丝,这是归天之兆。 “公主也知道寒儿现在的情况了。”安皇站在琉璃身后,口气叹息的说道。 “皇上是有办法?”琉璃收回手,将安墨寒的手放入锦被中。 “有一个办法,但是有损公主清誉。”安皇难以启齿的表情很是让琉璃着急。 “皇上但说无妨,琉璃自己做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担。”琉璃脸上都是自责的表情,血眸又一次发作,让她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以公主血魔身躯在我安氏千年冰泉内护住寒儿心脉,朕派人去天山取来雪莲这样才可救寒儿。”安皇看着琉璃说道。 他说的不是很清晰,可是在场的人都是听明白了。这般坦诚相见寻常女子便是死也不肯的,琉璃纠结的咬住下嘴唇。 “公主,我儿寒儿可是因你才会这样的,你不能不管他啊。”皇后很是激动的抓住了琉璃的衣袖。 琉璃眼睛一红,反正她已经是不洁的身躯,还怕这些吗?她点了点头道:“琉璃愿意,皇后放心好了,救不会三皇子琉璃愿意以命抵命。” 千年冰泉内,到处都飘着雾气,腾腾而上的冷气,在空中旋转的,这里的温度到达了一定的程度,所有的花草都在冰天中被冰块覆住,唯独那一直涌动的泉水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这温度的影响。 琉璃和一直沉睡的安墨寒未着衣装,坐在这冰泉内,双手对掌,冰泉正好没入琉璃胸部以下,流动的泉水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可是琉璃却觉得浑身舒坦极了。 看着对面靠在冰泉石头上的安墨寒,此刻他阖上的双眸,投射下来长长的睫毛,就像一个阴影笼罩在琉璃心中,就怕眼前这个男人突然睁开双眼,那样的情况就不言而喻的尴尬了。 三餐的时候皆有人穿着厚厚实实的前来送餐,看到琉璃和安墨寒这样也不见怪,后来琉璃才知道这是守护冰泉的人。 也就这般过了三日,琉璃除了不时的给安墨寒运气外,自己也感觉十分的清爽,这冰泉中带着一股灵气,被她的身体所吸收,也在平缓她心里的那股戾气。 第四日的时候,安墨寒的嘴唇变得青紫,琉璃碰到他的手掌只感觉浑身僵硬,不知道是这个天气的缘故还是他身体的问题。 她唤来了守泉人,守泉人只是说了一句:“这个世界上最热就是人的身体,他身体冷,要热他就用你的身体。” 琉璃很是尴尬,可是无奈只是还是慢慢的朝着安墨寒靠近,双手环抱住他冰冷僵硬的身体,眼睛闭起来。感受着一个男人的身体,她的面部甚至全身都慢慢的通红了起来。 过了一会,她不知道是不是幻听,竟然听到安墨寒轻声呢喃了一声,可是待她抬起头的时候,入眼的还是安墨寒铁青的脸色。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守泉人再来送餐的时候,看到她们两个相拥在一起,倒还是保持着自然的神色。 可是琉璃尴尬的想要退出,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安墨寒的双手却像铁丝一样的箍住了她的腰间。 挣扎几下,却发现没有反应,她抬眼看着安墨寒的脸色,依旧没有变化,她气的紧,可是这个时候守泉人却说:“你就让他抱着吧!他现在冷。” “他是不是醒了。”琉璃声音里带着着急,因为她发现这个男人身下的坚挺复苏了,她经历过,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没有,一切都只是本能。”守泉人将餐食放在琉璃够的着的地方,又转身走了。 琉璃推了推安墨寒,真的是气极了:“姓安的,你决定是故意的是不是。” 琉璃吼了半天,还是面对着安墨寒冰霜的面孔,她这才有点挫败。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她正在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倚楼园了。 四周熟悉的一切,胭脂放大的面孔在她的眼前,她脑子里浮现的冰泉仿佛梦境一般。 所以他下意识问道:“三皇子怎么样了?” “三皇子好了。”胭脂笑了笑:“不过公主可是昏睡了三天啊。” 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又失去了最后的印象,不过安墨寒没事,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感觉到肚子极饿:“胭脂,有吃的吗?” “这几天都备着了,就是不知道公主什么时候醒来。”胭脂端了一碗白粥上来。 琉璃一连吃了三碗,才觉得缓过来神,又躺了半日,才起来了。 只是这会已经到了傍晚,所以王公公来说皇上请她过去的时候,她还是在虚浮着。 ------------ 第八章 血眸再现战三皇 进入御书房的时候,除了安皇还有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站立在一旁。 琉璃盈盈拜下:“雪琉璃拜见安皇。” “起来吧。”安皇坐立在书桌后的大椅子上,面色一如既往的温和。 琉璃依言站起,两手交叉放与腹部前,低头看着地面,一脸恭顺的样子,她先前不知道安皇是谁,如今知道了,她心中自然是有些防范。 “琉璃,不用拘谨,坐吧。”安皇示意侍卫搬来椅子。 琉璃在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旁边坐下。“谢安皇。” “琉璃,这是我朝丞相沐宇天。”安皇说道。 琉璃转头对着那个男人点了点头,一脸乖巧的说道:“丞相大人。”心中却在考量着那他就是沐菲韵的爹爹,萱贵妃的姐夫了。长得倒是个福气像,可是那被肥肉挤在一起的眼睛散发出的光芒可是看的出这是一个多么精明的人。 “早听说雪国公主貌美无双了,怪不得我家菲韵也常提起你啊。”沐丞相也是一脸笑脸盈盈。 琉璃心中大道,你那宝贝女儿提我准没好事,可是面上还是笑容盈盈的坐在一旁。 “琉璃,朕叫你来,正好也有一事要跟你商量商量。”安皇不动声色的看了一脸沐丞相。接着道:“寒儿如今也醒来了,可是你这姑娘家的,救了寒儿也做了这么大的贡献,我跟丞相都商量了要不朕找个时间给你们赐婚吧!琉璃意下如何?” 琉璃还没说话,一旁的丞相就道:“这三皇子为人内敛,稳重,在三个皇子中不论地位还是能力都是翘楚啊!公主可是看的上三皇子。” 沐丞相这句话彻底把琉璃的拒绝的话睹住了,她若是拒绝,那就是摆明看不起这堂堂安国三皇子,再严重点,就是看不起这安国,这样一来,对她是绝对没有好处的,她低着头难以抉择。 安皇也看出来了琉璃的不愿,接着道:“公主,你如今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入我安国,朕一定保你平安富贵一生。” 安皇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你如今孤身一人,四处飘零,嫁入安国,才有可能帮你。 琉璃抬起眼眸,眼里一片清明,她大方的笑了笑道:“安皇说笑了,琉璃倒是如今如何配的上三皇子,怕就是入了安国,也只会给安国带来战争,陈国攻打雪国的时候,不就是为了琉璃而来吗?琉璃如何能够将这个祸端带来安国。” 琉璃口口是道,可是她说的不无道理,陈国攻打雪国之时,琉璃也占了一点因素,可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陈皇没有得到她,反而让陈夜熙得到了她。 安皇笑的自如,四两拨千斤的说道:“我安国岂会怕他陈国,公主不必担忧这个。只要公主愿意,我安国肯定以最高的礼仪最大的排场让我寒儿娶公主为妻。” 妻?他说的是妻,琉璃心口流动着不知名的情绪,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应。她心中自是不愿,与安墨寒见过几次面,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可是她知道她若是答应,她接下来要应付的就是陈夜熙的滔天怒火。 “公主,还需要考虑这么久吗?如今公主无亲无故,我安国伸出援手,这就等于公然挑战陈国了,公主还在犹豫什么?”沐丞相眼里带着讽刺的看着琉璃,确实,如今一个亡国公主能够享受如此待遇真的是实属不易啊。 “我答应,不过我有个条件,婚礼必须要一个月后,我需要一点时间。”琉璃手掌心皆是一层汗,她知道自己她若是不表明态度,就走不出这个御书房。倒不如合了他们的意思,这样她才更有时间找到军防图。 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琉璃抬头看看快黑的天空,一如现在她此刻的心境,悲凉而孤独,坚强而孤傲。 “公主……”胭脂一直在外面等候,她掀开轿子的布帘。 琉璃因为身体太虚,所以安皇特意安排了轿子让她过来,轿子在摇晃着,琉璃直感觉脑袋更加的昏昏沉沉了。 回了倚楼阁,睡了一觉起来,就发现世界都变了。 胭脂一早上就对着她说大喜啊!嫁给三皇子成为皇妃的消息迅速的在宫中传播开,琉璃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安皇这般急不可耐,她倒是明白了,血眸再现,他才会想拉拢自己。 用了早膳后,这皇上身边的公公才有了宣纸。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雪国公主雪琉璃,端庄贤惠……特赐婚与三皇子安墨寒,结为良娣,钦此。” 琉璃浑浑噩噩的收下了圣旨,还是胭脂掏出了赏钱给公公。 四周的人立马就过来贺喜,琉璃面色微沉,转身就进了内间。留下大家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胭脂唤大家散了,自个儿提着心进了内间。 “公主,可是不开心吗?”胭脂给琉璃倒了杯茶。 琉璃刚拿起茶,心中实在气氛,直接将茶摔在地上,她说一个月后,就直接给她定在了中秋节,时间这么紧迫。 “你出去,我静了静。”琉璃下了冷口气。 胭脂知道琉璃心情不好,赶紧出了去,关了门,走进自己的房间,面上立刻变得严谨起来,在纸上写了写东西,就绑在自己养在屋里的鸽子上:“宝贝,快点。” 鸽子顺着打开的窗户飞了出去,胭脂看了看四周,心情不言而喻的沉重。 琉璃这一日谁也没见,因为升为了准皇妃的身份,倚楼园瞬间侍卫多了很多,所以刚刚有人通传说灵小姐求见的时候,琉璃立马就拒绝了,她不想见到灵颖,此刻见面两人之间必定没什么好说的,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现在自己的处境。 到了晚上,匆匆的用了晚膳,就屏退了所有的人,她有预感,陈夜熙会有找他,他那么神通广大,知道自己闹出了这么一出,不来找自己算账怎么可能。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正确的,她才刚刚想着,房门就被打开了:“公主,我来送茶的。” ------------ 第九章 血眸再现战三皇 胭脂端着茶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太监。 琉璃抬眸觉得奇怪,自己什么时候要茶了,可是她看到胭脂身后太监的面孔的时候,她就觉得一切都不奇怪了。 “你出去吧。”琉璃很自然的让胭脂出去。 胭脂点了点头,低着头就出去了。 “你还真是神通广大,就连我身边的丫头都是你的人。”琉璃抬起茶杯,神态自若的看着他。 陈夜熙原本就是八尺男儿,如今委屈在这太监服装中,即使他此刻面色煞气之重,琉璃还是忍不住捂住嘴巴想要笑。 [这是的一尺是按照南朝的来算,所以陈夜熙的高度大概就是188 cm. 商代,一尺合今16.95cm,按这一尺度,人高约一丈左右,故有“丈夫”之称; 周代,一尺合今23.1cm ; 秦时,一尺约23.1cm ; 汉时,一尺大约21.35——23.75cm ; 三国,一尺合今24.2cm ; 南朝,一尺约25.8cm ; 北魏,一尺合今30.9cm ; 隋代,一尺合今29.6cm ; 唐代,一尺合今30.7cm ; 宋元时,一尺合今31.68cm ; 明清时,木工一尺合今31.1cm。】 陈夜熙摘掉太监的帽子,一把甩在笑意盈盈的琉璃身上:“比起你这么快又搭上一个男人,我这点本事算什么神通广大。” 陈夜熙的话里充斥着浓浓的怒火。 琉璃不怒反笑道:“不这样,我怎么取得他的信任!” “你这样是帮我还是帮你自己?”陈夜熙的手掌已经慢慢的缠绕上琉璃光洁的脖子,他常年练武的手带着茧子磨砂着琉璃细嫰的脖子。 琉璃的表情已经未变,她坦然的看着陈夜熙的目光,淡然的笑着道:“随便你怎么想,今天你若不信任我就掐死我算了。” 脖间收紧,琉璃面色通红,可是她的双手还是放立在自己身侧两旁。 陈夜熙的眸子里透着复杂的目光,他不会信任琉璃的,他也一直知道琉璃想杀死他,可是如今他却有点舍不得了,这样一个美丽的小女人死了,那他的人生肯定会变得很无聊。 终于,在最后一秒,他松开了手,看着琉璃的身体软在地上,捂着喉咙拼命的咳嗽。 “你赌赢了。”陈夜熙居高临下的看着琉璃,好半天在离开。 胭脂推门进来,扶着琉璃上了床。 琉璃一直都面带着微笑,谁也不能轻易的扯去她的防备,她知道陈夜熙就算利用她,可是在所有的女人中他最喜欢的女人还是自己,琉璃有这个自信,即使当日陈夜熙救自己是为了拿到雪中人的毒药救彩玉,可是如果反一面想的话,就是他为了救自己在陈皇面前许下一定能救彩玉的承诺,说来说去,能够让他上心自己的事,陈夜熙救输了。 “公主。”胭脂看着背对着她躺在床上的琉璃。 琉璃身躯没动,她在等胭脂说什么?她一直以为胭脂是安墨寒的人,没想到她最终的主子竟然是陈夜熙。陈夜熙将爪牙都伸到了这里面来了,看来他的部署已经很久了。 “胭脂给你敷点药膏吧!不然明天有了痕迹那就糟了。”胭脂站在琉璃身后讲道。 琉璃紫眸一转,一股机遇上了心头,她转头对着胭脂一笑:“不用这样,胭脂帮我个忙,也是帮你主子忙。” 这一夜,倚楼园是不平静的,当侍卫们进来的时在地上,屋里一片狼藉,正好看到琉璃捂着脖子倒在地上,胭脂的手上也拉了一道口子,血在不停的流着。 “公主,怎么了。”侍卫惊讶大吃一惊,他们可是一听到动静就冲进来了。 琉璃拼命的咳嗽指着那敞开的后窗。 侍卫自然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一个个都冲出去找了凶手。 这件事没多久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过来的时候,屋里稍微整理了一下,琉璃也躺在了床边,任由着御医把脉。 “怎么样了。”安皇皱着眉头,刚刚侍卫统领刚刚来报,凶手没找到,琉璃若是在他安国出了事,怕就不妙了。 “没事,公主就是受惊了,我开几副安神的药吃了就好了。”御医有模有样的说道。 “呜呜呜……”琉璃在床头小声的哭泣着,这个时候她自然要表现得跟所有女子一样,心里恐慌,面上柔弱。 “公主受惊了,朕一定不会放过那些凶手的,公主可知道是谁?”安皇看着琉璃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又看到她脖子间那令人窒息的痕迹,心里很快就打消了一些念头。 “是陈国的。”琉璃哭哭啼啼的说道:“安皇,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在这宫中怎么可以任由人随意出入。”安皇说话温和,可是谁都听出来他生气了,侍卫统领跪倒在地,三呼万岁息怒。 “皇上,这倚楼阁我不想住了。”琉璃睁大着眼睛,尽量让自己可怜些。 琉璃这般说着,侍卫统领的罪过就更加大了。 “来人,保卫皇宫不利,隔去贾斯杰侍卫统领一职,放任冷宫看守。”皇上并没有回答琉璃的话而是直接下了罪给贾斯杰。 这一夜皇上只是安慰了琉璃几句,就匆匆忙忙的走了,琉璃也没有得寸进尺的提要求。 “侍卫统领,陈夜熙这回可是要把握好了。”琉璃对着已经包扎好了执意要继续服侍琉璃的胭脂说道。 “可是公主的目的没有达成?”胭脂看着琉璃说道,她会帮她,是因为琉璃说的话不无道理。 “看明天,你下去吧!我要歇息了。”琉璃挥挥手,就闭上眼睛了。 第二日一早,果然来了很多贵客,琉璃还躺在床上,就看到灵颖冲了进来。 “琉璃,吓死我了,你没事吧。”灵颖看着琉璃脖子上的痕迹,经过一夜,琉璃故意没用药膏,所以现在痕迹变得青紫更加骇人了。 琉璃摇摇头,眼泪两三下就滴下来了,灵颖她是真的关心自己,她是看的出来的。 ------------ 第十章 血眸再现战三皇 “琉璃……”灵颖的手带着颤抖碰触着琉璃的伤口:“疼吗?” 琉璃看着她的眼眶也红红的,摇摇头,只是面上的表情让看到的人就更加心疼了。 “我也是一早爹爹回了府上才告诉我的。”灵颖握着琉璃的手讲。 这才刚说着,就听到外面有动静:“三皇子吉祥。” 胭脂看着让人搀扶过来脸色还是惨白的安墨寒,心里顿感惊愕。 安墨寒踏进琉璃的闺房自然是不合规矩的,可是这个当口,他心里早就急不可耐了。从在千年冰泉他张开双眼里第一眼入眸这个女子苍白要消失的面容前,他的心就慌了。 “墨寒。”灵颖站了起来,隔着琉璃挡住了安墨寒的视线。虽然他们已经有了婚约,但是这样无论如何都是不好的,毕竟琉璃不是她们安国的女子。 安墨寒自然知道灵颖是什么意思,他对着灵颖点了点头:“我跟她说几句话,马上就走。” “灵颖,让他进来吧。”琉璃知道安国本来就是国风开房的国家,她们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保全琉璃的面子。 灵颖转头看着琉璃淡然的眼神,这才挥手让室内的人都出去了。 安墨寒看着琉璃脖子上的伤痕,眼里幽暗的像一片湖。“琉璃。” 也许是两人的关系升级了,也许是安墨寒确定下来自己的心意,琉璃感觉室内的气度一下子变了。 “我没事。”琉璃低下头来,她沉受不住安墨寒幽暗眸子的一点亮光的绽放。 “我不会放过他的。”安墨寒的手掌成拳,他的身子踉跄了一下,显然伤还没有好。 “你怎么样了?”琉璃看着他,突然想到千年冰泉的几天,心里突然很不舒服。 安墨寒摇摇头,靠近琉璃,他突然做了一个动作,那样强制性的将琉璃的手放在他的胸前。 “琉璃,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他的眼神很是认真:“我不知道你的心意,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妻子,但是我安墨寒发誓我一定会一辈子对你好,就算要我的命也可以啊。” 那样强大的誓言,安墨寒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人,所以这段话湿润了琉璃的眼眸,她要怎么承担起来这个男人的爱意:“安墨寒,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的笑容,你的坚强。你的所有。”安墨寒抓着琉璃的手心泛着汗。“在我安墨寒心中,琉璃是所有女人都比不上的。” 那样紧张又认真的神情,这般深情又好听的话语,不参杂任何一丝外在因素,琉璃突然笑了,她有些退缩,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安墨寒,我可以搬去长信宫吗?” 安墨寒的表情愣了一下,复杂过后那种难言的喜悦涌上他的双眼:“你愿意吗?” 琉璃点了点头,低下头那可睫毛下面难掩的愧疚涌上她的喉咙。 去长信宫只是一刹那的事情,可是当胭脂随意的说了一句。“公主,真是厉害。” 琉璃面色难看极了,她这般利用了安墨寒对她的感情,可是她已经无路可退了,安国再怎么开放,也不会要一个不洁的女子,而且还是皇妃,这辈子爱情早已与她无缘了,她只能昂首挺胸,踏着一条条用血肉筑成的路上孤独的前行。 “公主,你的房间三皇子已经说了,就在偏殿里的朝月阁,你过去瞧瞧行嘛?”王公公也由着倚楼院过来,依旧照顾琉璃的起居,只是大家都对她的态度越发额尊敬了。 “都可以。”琉璃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安墨寒,她笑了笑说。“胭脂你过去瞧瞧吧。” “若是不满意就不要为难自己,跟我说就好了。”安墨寒再是冰冷也被她给融化了。 出了倚楼院的时候,琉璃还记得灵颖与她说的最后一段话。 “琉璃,我看的出来墨寒是真的喜欢你,他是个认死理的人,你要真不喜欢他,就要趁早的说了,不然只会害了他一生,你别看冷冰冰的,其实他比谁都渴望温暖,即使他的母后是皇后,可是这宫闱的事情谁说的清了,墨寒他八岁的时候才回到宫中,所以他对这里不是很亲。”灵颖的眼里透着复杂的情绪。 就像她说的,每一个宫闱都有一些故事,安墨寒,他八岁才回皇宫?琉璃并不想去探究,所以看着安墨寒认真的看着她的时候,她心里都有一个预感,安墨寒喜欢她,是有原因的,大家都不知道的原因。 第一天在朝月阁里生活,长信宫里的格式不外乎一个主殿外加两个偏殿,偏殿里分着一些院子,阁楼。而琉璃住着就是安墨寒所住着的偏殿。 晚上的时候,她刚送完安墨寒出去,就迎来第一天的这个客人,皇后娘娘。 皇后一身明黄凤装进来,后面壮观的跟随。形式招摇,琉璃知道皇后能够来这里,想必是说服了安墨寒。对于名义上的准婆婆,琉璃还是很有礼貌的福了福身子,道“皇后娘娘吉祥。” 皇后对于她的印象不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她把人家的儿子给打伤了,所以琉璃没做好准备皇后是不会给她好果子吃的。 “起来吧。”皇后凤体纤细,坐上主位后,挥手让人都下去,留下了她身边的两个侍女。 “谢皇后娘娘。”琉璃恭顺的低着头,双手摆放在腹部前。 “本宫这是第二次见你了。”皇后自顾自的说着:“皇上下旨让你做皇妃,本宫阻止不了,也不想因为这件事破坏了不管是夫妻还是母子之间的感情,本宫看的出来你很招男人的喜欢。” 琉璃屏着气,这个安后不同于陈后,陈后不若聪明空有一股脾气,可是安后给琉璃的感觉就是压抑,所以此刻她也不敢大胆的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而是在等她说。 “你出手打伤寒儿,这件事本宫是算不了的,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病,但是放个这样的炸弹在自己儿子身边,本宫是放心不得的,所以本宫有个要求,你必须要答应。”皇后的说话抑扬标帜。 琉璃低着头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接说你有个命令就好了,但是口头上她还是很谦卑的说。“皇后娘娘请说?” ------------ 卷十一 痴心绝对情终负 ------------ 第一章 痴心绝对情终负 “娘娘请说?”琉璃反正压根就没有做好当皇妃的打算,自然就不在意她提什么意见,只要别影响了她的计划就好。 “本宫要二女进宫门,同日为妃。”皇后一语出了,看着琉璃不解的表情。继续道:“寒儿的妃子我本来就给他选好了,你如今出现,本宫也不能辜负了其他人。” “那小姐是谁,可否告知琉璃。”琉璃脆生生的打断了皇后的话,显然她更关心的是要跟她一起进门的女人是谁。 皇后眼眸一闪,半天说不上话。她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身为母亲,她本身就已经不尽责了,所以当儿子第一次来求她的时候,要娶眼前这个女子,她说不上同意还是不同意,而她今天这一行来为的不是来瓦解讽刺琉璃,而是想帮儿子试探试探这个女子的真心,倘若她都不在乎儿子还有其他女人的话,除了大度还有一个就是不爱。 “娘娘。”一旁的侍女小声的唤了一声皇后的理智。 皇后面色缓了下来:“琉璃,本宫问你,你为什么要嫁给寒儿。” 皇后并没有回答琉璃的话,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女子,所以皇后突然想知道这个女子,嫁给他儿子的目的是什么?即使问不出来,她自己心里也有底了。 “因为什么重要吗?”琉璃淡然一笑,她看着皇后阴沉的脸色,心里也有些毛毛的,面上却是如常:“琉璃国破家亡,三皇子可以带给琉璃安定的感觉。” “你不爱寒儿。”皇后的话是肯定句。 “琉璃没有资格说爱。”琉璃也是坦然的直视着皇后的目光,眸子里饱蘸的是深不见底的坚强,闪烁的是让人心碎的悲伤。 皇后有一瞬间被琉璃紫色的眸子卷入了她的世界,那里漫天飘雪,一眼无尽的雪白,四周寂寥无人,空旷的世界煎熬着人的心灵。一道长长的血流缓缓流下,绕着她的脚底盘旋着,孤傲的她,依旧保持着眺望的姿势,在白雪中一层一层的被掩盖。 “娘娘。”身边的侍女又一次呼唤了皇后,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走神了。 皇后后知后觉的醒悟,再看向琉璃的时候,那片眼眸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她的心却是无比的难受,那样孤寂的眼神像极了她八岁那年的寒儿。 “本宫累了,回宫吧。”皇后由着身边两个人扶着回去了。 琉璃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知道皇后在看什么?这是兰若教给她的唯一一项技能,保命用的,就是让皇后感同身受自己的意境,而事实上是成功了,皇后今天这一来,琉璃看不出她的目的,可是她知道从今以后她又多了一个提防的人了. 在朝月阁的第一天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灵颖和沐菲韵就过来,沐菲韵看起来挺不情愿的,一路念叨着要是琉璃又突然发疯了,她们两个肯定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灵颖瞪了她一眼,她与沐菲韵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这菲韵除了脾气刁蛮点,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了,其实本性还是好的,至少在灵颖看来她连一只老鼠都怕的要死,如何能够祸害别人。 事实证明的是没有错的,当沐菲韵看到琉璃的那一刻,脸色发白了一下,很是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琉璃,先前的嚣张跋扈一点也没有了,乖乖的坐在对面。 “琉璃,你们的喜帖已经广发出去了。”灵颖眼里也透着喜悦。“离大婚之日也只差了二十多天而已。你马上就要当新娘子了,紧张不紧张啊。” 琉璃摇摇头又点点头,她确实很紧张的。“你和大皇子订在什么时候啊。” “估计要明年春天了。”灵颖的语气仿佛还带着失落。 “灵姐姐这么恨嫁啊。”菲韵像是发现惊奇大陆一样看着灵颖。 “死丫头,叫你乱说。”灵颖作似要去打她。 三个人这样一说,倒是解开了一些解,一直闹腾到了中午,琉璃还留了两个人去吃了饭。 送走两人后,琉璃就看见胭脂匆匆忙忙的走过她的房间,她叫了一声:“胭脂。” “公主。”胭脂又折了回来。 “去哪了,这么匆匆忙忙的。”琉璃打量着胭脂,自从知道她是陈夜熙的人后。虽然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她也总是有意无意的支开她。 “没什么。”胭脂低着头。 “安墨寒书房在哪里?”琉璃突然换了个话题问道。 “在偏殿的里面一点,他厢房的对面一个院子,那个院子叫做浮云阁。”胭脂很是自然的说了出来。 “办事果然不错,效率高。”琉璃留下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后,就朝着浮云阁走去。她知道安墨寒一天内肯定有二个时辰在书房,身为皇上最得意的儿子,事情也是不是少的。 可是刚刚进了他的厢房,就被人拦下了,琉璃一看是圣翎,赶紧说道:“你家主子呢?” “回公主,在浮云阁,公主可是有事。”圣翎自然是看到琉璃身后侍女手上捧着的糕点,可是想到书房重点向来是主子严禁任何人进入的,所以他还是克公执法,拦下了琉璃。 “我想给他送点糕点。”琉璃笑着看着圣翎,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些。 “主子正在办事,圣翎愿为公主代劳。”圣翎说着就要去接过胭脂手上的食盒。 琉璃立马就拦住他的手,看着圣翎赶紧收回自己的手,以免碰了琉璃的手。 “我想亲自送进去。圣翎应该还有事,先去忙吧。”琉璃是看着圣翎走出来的,所以她可不认为安墨寒会放着堂堂第一侍卫在书房门口守着。 “公主,书房重点闲杂人等不能进。”圣翎再一次拦住了琉璃的脚步。 “哎呀呀,圣翎你这是干嘛啊。”正好也从浮云阁里走出来的大皇子安墨轩看到了这一幕。 琉璃看着他闪动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突然间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不过还是要硬着头皮看着他:“大皇子。” “哪里来的闲杂人等,圣翎,这公主马上就要成为你的主母了。”安墨轩靠近琉璃,作势要搭上琉璃的肩膀。 ------------ 第二章 痴心绝对情终负 琉璃身子一侧,躲开了安墨轩的狼手。 最终琉璃还是躲不过安墨轩调戏几句,不过好在结果她还是进来了。 胭脂被拦住外面,她自个儿提着食盒进了浮云阁,就看到那院中唯一的一个屋子,上面霸气有力的题字“书房。” 琉璃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沉稳的声音。“进来。” 安墨寒一进到琉璃,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东西,站了起来道:“你怎么来了。” “不能来看看你啊。”琉璃将食盒摆在桌面上,抬头看向桌面上的文件,正好明月宫三字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安墨寒也感觉到了她的视线,随意拿了一本书盖住信,走到琉璃旁边。 琉璃这才收回路线,挑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大忙人啊。” “不想不忙都不行啊!说了你来安国带你去玩玩,这阵子事情也不多,明天收拾一下,我们去郊外走走吧。”安墨寒认真看着琉璃摆放的糕点。 琉璃点点头:“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就挑了些我爱吃的。” 安墨寒眉头疏开,修长的手指捏起一块桂花糕,小口的咬下去,实际上他是不爱吃甜食的,可是看到琉璃紫眸里的亮光,他还是下了嘴,点了点头。 “月牙镇的时候你被明月宫掳走了。”安墨寒拉着琉璃坐到一旁,突然说起这个。 琉璃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怎么了吗?” “没什么?她们会放过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安墨寒抓着琉璃的手在她的掌心慢慢的磨砂着。 “我不知道。”琉璃的脑里一闪而过那个红衣女子的模样,心头有些堵塞。 安墨寒嘴角勾了勾,他专注的看着琉璃。却没有再发一言了。 琉璃转头有些不好意思,却发觉那股热气慢慢的靠近,然后那片轻盈落在她的脸暇。 “琉璃,我会保护你的。”安墨寒的话柔柔的传进琉璃的耳朵里。 琉璃的身子一僵:“我会保护你的,我会保护你的・・・・・”这句话就像一股清泉涌来她的心窝,她有些狼狈,心里那层冰冷正在慢慢的融化。 “我・・・・"琉璃的话卡在喉咙。 她逃也似离开了书房了,他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琉璃不停的在给自己输入这个思想。如果他是真心,琉璃如何负得了他的深情。 胭脂看着失魂落魄的琉璃,连忙跟了上去。 “我要睡觉了,不要烦我。”琉璃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一倒头在床上,今夜的行动还要不要进行了,安墨寒的态度又让她无法狠下心来,可是如果这样拖下去她肯定要嫁给他了,这也是她所不愿意看到的。如果是那样,以她现在的实力,肯定会惹怒陈夜熙,这个疯子,肯定什么都做的出来,安皇到时会不顾一切护着自己吗?这又是一个未知数。 夜晚很快就来了,胭脂第五次上前敲门,琉璃这才闷闷的说了一句:“进来吧。” “公主。”胭脂看着琉璃还趴在床上,忍不住说了一句:“公主舍不得对三皇子动手了。” “怎么可能?"琉璃爬了起来,怒瞪了一眼胭脂,转身从衣柜里拿出最底层的被包裹好好的衣服。 穿戴完了之后,琉璃看着跟自己一样一身黑衣外加黑纱的胭脂,郑重道:“你确定今晚安墨寒没在长信宫?” 琉璃的消息是真心不通的,以前好歹还有跟兰若在身边,她还可以从兰若那里知道,但是现在从胭脂口中知道的消息琉璃还是保持的一定的怀疑的态度的。 “这是太子告诉奴婢的。”胭脂将匕首佩戴在腰间。 夜幕渐渐降临,四周也点起了蜡烛,此刻是夏天中最凉爽的时辰了,可是浮云阁却是长信宫最安静的一个地方。 胭脂弓着背,她的任务是引走这附件的暗哨,让琉璃潜入书房。 所有当她故意弄出动静,飞向浮云阁的时候,立马就有两个男人跳了出来。 双方人马立马就打了起来,胭脂一路打一路将他们引出长信宫。 琉璃看了一眼空中的三人,不禁感叹胭脂原来是把好手。不过她也没忘记目的,一路顺畅无阻的进了书房,因为不能点灯,所有她只能打开方面的一扇窗户,让月光照进来,也让她好逃脱。 凭着月色,琉璃一路翻找,目光停留在明月宫的那张信纸上,她也没多加注意,却还是将纸收入怀中,反正今天来偷东西,那就多偷一件也不算什么?琉璃本着这样的心意,上下翻找了一番,却还是没有见着军防图的影子,有些着急了,就怕那些暗哨回来了,毕竟她不太信的过胭脂。 她看了一眼四周,终于将目光停留在若大的墙上一幅山水画上,她眯着眼睛上前,这个画放在这里是很符合常理,可是这偌大的房间里就这一幅,那就有些怪异了,她掀开画,本想看看墙上,却不奈手力太重,整副画掉了下来,落在她的身上,这画的重量着实让她心里一惊,她有些欢喜的伸手摸了一下画的表面,果然内有乾坤。 将画一卷,别在腰间,琉璃一把跃出窗户,书房内的一片狼藉,她也顾不得了,回到朝月阁的时候,胭脂还没有回来,琉璃赶紧关上门,自个儿在那研究画,拿了一把小刀小心翼翼的隔开一层,很快一张虎皮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在烛光下,琉璃很肯定这就是她要的军防图一半,她将军防图藏好后,立马换了一身衣服将图和夜行衣都包好了,飞身放在房梁上。 一切做好后,胭脂还没有回来,琉璃有些担心的打开了房门,却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跃过她的房门前,她下意识的跟上。 可是跟到了倚楼院人却跟丢,她刚想回身的时候。 “公主,夜生活真是丰富啊。”一道诡异的声音却传了出来。 琉璃转身看到是一脸润雅的二皇子,她心里一惊,难道他看见了,琉璃别好手里的匕首,杀意出现。 ------------ 第三章 痴心绝地情终负 “看来我三弟的心是用错了人啊。”安墨凌见琉璃不讲话继续说着。 “二皇子,半夜引琉璃来这里有何用意?”琉璃也坦然了,安墨凌虽然是三个皇子中看起来最温柔,最好接近的,可是琉璃却总感觉他身上透着一股邪气,现在他虽然看见琉璃做的事,可是他貌似没有想要揭穿的意思。 “能有什么用意啊!怕我三弟看了伤心。”安墨凌靠近琉璃,手指挑起琉璃散落的几根发丝,语气里蛮是怜惜的意思。 琉璃后退几步,眼里不加掩饰的嫌弃,她道:“少在这里惺惺作态,有话就摊开了说。” “哈哈哈哈····”安墨凌突然大笑道:“公主既然都这么坦率了,那我要是再藏着掩着就不是个办法了,公主可知道中秋一夜,既是你们大婚,也是父皇立太子之时。” “立太子?”琉璃瞬间莞尔:“那如何?” “父皇属意的人一直都是三弟,而我是没有办法阻止父皇的想法,但是公主可以。”安墨凌的眼里泛着幽暗的光芒,在此刻显得特别的可怕。 “那我不就是未来的皇后了,你觉得我凭什么要帮你。”琉璃眉头舒张开,没想到安国的皇子斗争会在她来这里的时候拉开帷幕。 “你觉得可能吗?”安墨凌立马就反驳道:“就凭你今晚这事,就算我说出去没人会信,可是至少你在这宫中就会立刻变得举步艰难,皇后之位更别提是你的了。” “哼。”琉璃轻蔑的看着安墨凌:“我得不到后位,我也不稀罕,可是你就一样了,皇位啊!不论是大皇子还是三皇子。他们都是一体的,只有你一个人在孤军奋战,你以为这皇位你再做坏会轮得到你吗?” “所以才需要公主的帮忙啊!”安墨凌也不生气,反而更加深沉的看着琉璃:“你知道丢失军防图,光是这一点,父皇就会对他失去信任了。” “那我不是成全了你的好事。”琉璃的眼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她心中是不忍的。 “是啊。”安墨凌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虎皮丢向琉璃:“这是另一半。” 琉璃手中接住,怀疑的看着安墨凌:“这是假的。” “真的。”安墨凌笃定的说道:“我也帮你一把,你也要回报我的。” “什么意思。”琉璃是看不懂了,这安墨凌是疯了吗?如果这个是真的,这一旦落在不怀好意的人手里,安国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我要陈国在中秋节之前攻我安国。”安墨凌的眼神是绝望的,有股强烈的反抗意识。 “你什么都知道。”琉璃将虎皮藏在怀中:“你知道这要是被陈国看见了,你安国就等于放在肉板上的鱼。” “你不用管这么多,回去吧。”安墨凌也没有再说话,转身就走了。 琉璃站在倚楼院里,心里迟迟不能平静,风中带着吵闹声朝着这边传了过来,看来浮云阁的事情被发现了,她倒是淡定往回走。 “王公公。”刚踏出倚楼院就看到一路带着侍女过来的王公公。 “哎呀,可找着你了,公主,这么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里啊。”王公公话是这么说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琉璃。 “就是睡不着,气闷,来倚楼院这边瞧瞧。”琉璃边说变看向不远处的灯火通明:“这怎么了吗?” “长信宫着贼了。”王公公扶着琉璃回了长信宫。 一进宫没,所有人看到琉璃目光都是松了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去哪里了?”安墨寒上前握住琉璃微凉的手,眼里满是担忧。 “出去逛逛,宫里怎么了?”琉璃看向安墨寒。 “没事,去休息休息吧。”安墨寒示意王公公带她进去。 “主子,她身上还没有收。”圣翎突然说道。 琉璃身子一震,看向安墨寒阴沉不定的脸色,安墨寒看了琉璃半响,并没有理会圣翎的话,而是拍了拍琉璃的肩膀,语气柔和道:“先进去吧。” 琉璃点点头,看向圣翎恼怒的目光,她直接回了朝月阁。 一进屋里,她就匆匆洗漱了一下就躺下去睡觉了,婢女们也都识趣的退去了外间。 琉璃的心是紧张的,如果刚刚安墨寒真的收了她的身,摸到的就是安墨凌给她的那块虎皮,看来安墨凌给她这块虎皮还是想要害她一把。 第二日一早,阳光显得特别刺眼,胭脂已经失踪了一晚上了,她刚踏出房门,就看到两个守在她房门的侍卫,伸手拦住她的脚步。 “公主,皇上下令你不能走出房门半步。”右边的一个侍卫说道。 “凭什么?”琉璃抬起下巴,眼里带着冰寒投射在刚刚讲话的那个人身上。 “我们只是负责执行命令的,上头的事情我们不知道。”两个侍卫显然都不吃琉璃这一套,说完后很快就转移了视线。 “叫三皇子来,我有话要说。”琉璃还在做最后一搏,她一住进来就动手,就是不想夜长梦多,可是没想到安皇既然做的如此直白。 “三皇子已经出城了,有要务在身,昨夜已经出发了。”侍卫的话无疑是给琉璃最狠命的一击,皇帝也安墨寒也支走了,那她就危险了。 “喯···”琉璃用力的关上门,打开窗户,却发现连窗户上也站着侍卫,看来她是插翅难逃了。 果然过了一会,安皇就来了,琉璃看着站在他旁边一脸鄙夷的看着她的宣贵妃,忍不住多瞧了几眼,这个节骨眼她怎么来了。 “皇上吉祥,宣贵妃吉祥。”琉璃刚刚闹腾了一番,现在来了正主,反而心境也平静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凡是都有个解决的方法。 “起来吧。”安皇依旧是那股温暖的面孔,连笑起来都带着那迎面扑来的花香,这样的一个老男人,似乎更有魅力了,可是琉璃心中却在腹黑着,这个男人,真是可怕,一边软禁她,一边还能对她笑的这么自然,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 第四章 痴心绝对情终负 “琉璃,坐吧。”皇上屏退了一干闲人,指着对面的位置。 “不用了,琉璃站着就好了,君臣有别。”琉璃发现自己每一次面对这些皇上皇妃啊!都必须得忍,心中顿时失落了。 “好一个君臣有别。”安皇笑的别有深意:“宣贵妃怎么都不说话了?” “这公主马上就要成自家人了,客气什么?坐吧。”宣贵妃笑的那叫一脸牵强。 琉璃也不想为这件事再纠结下去,道了声谢就坐下去了。 所以直到她送皇上和宣贵妃出去的时候,琉璃的脑子反而更加清明,安皇太可怕了,比二皇子还要可怕,她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这份军防图她送不送就代表了她的立场,不送,立马归还,就代表安皇会接纳她,她今后就是安国的人,这场婚事继续下去,可是如果送出去,就代表她正式与安国宣战,那么她断了自己的一条路,就要与自己的仇人同舟共济。 安皇特地带宣贵妃来,怕是就是为了给宣贵妃一个下马威,安墨凌给琉璃的虎皮能瞒得住所欲人,却瞒不住这最大的主。 “琉璃拿起就放在床底下的虎皮,安皇没有亲自动手去收,就是希望琉璃能够表个态吧!他这招真是绝啊!可是琉璃不认为安国会帮她什么?安皇心思如此沉重,必定不是信她,也最多把她当枪使,那它倒不如送出去这虎皮,安陈两国必定打起来,而她只要找个安静的地,在陈国最艰难的时候,给他最后一击。 琉璃这般想着,也是打算这般做了。至于怎么送出去,她倒是不担心,她知道在倚楼院胭脂的房间中有一个地道,是通往外面的,这也是偷虎皮的前一天胭脂跟她说的。 就这样在这里带着大半个月,安墨寒也没有再见着了,安皇也时常过来坐了做,琉璃每回都表现的想通了样子,还顺道和安皇提了复仇灭陈国的条件,这般看来,安皇对琉璃的戒心就少了。 大婚的前三天,琉璃算是解禁了,这也是她这大半个月来第一次看到安墨寒。 “我想你了。”安墨寒一见到琉璃,就不顾在场的人把她搂在怀里。 一股清新的青草味钻入琉璃的心口,这是安墨寒的味道,琉璃靠在他坚实的胸口,听着他璀璨的心跳,很是强烈,可是她的心头却慢慢的冷却了,这半个月安墨寒的不动于衷,将她丢给安皇,如果不是她自己谨小慎微,怕是已经见不到了明天的太阳了,皇室里的男儿哪里来的真心,不过是自己的屈服才给这件事情的表象罢了。 安墨寒一直和琉璃呆到了傍晚,此刻几国的人马已经全部到了,琉璃并没有打算从地道出去了,因为她知道陈夜熙来了,而她远远看到站在陈夜熙旁边的那个女子就是胭脂,他们如此光明正大,就已经代表了这场婚礼会是战争的开始,那她坐等变化就好了。 中秋节日,天气慢慢的褪去了炎热,已经感觉有了一丝凉爽,琉璃已经在昨天夜里就搬回了倚楼院了,这里算是她的一个娘家,灵颖和沐菲韵也在大红的闺房内。 勾那轻罗帐,扶那睡海棠,披那紫绫裳,移那青菱镜,掬那甘泉水,濯那倾国容,拾那碧玉梳,挽那雾风鬟,插那金步瑶,簪那珊瑚钿,淡淡扫蛾眉,浅浅抹胭红,那艳可压晓霞,那丽更胜百花,这人见即倾心,这月见即羞颜!再盖上一层鲜红的盖头,遮住了那倾国倾城的容貌。 灵颖和沐菲韵一人扶一边,牵着琉璃踏出房门,坐进了鲜艳的花轿内,鼓吹锣响,喜庆的气氛不言而喻。灵颖和沐菲韵对视而笑。 朝恩殿前,人头涌动,那大片大片的鲜红,今日的安墨寒退却了一身的乌黑了,那一身鲜艳的红色衬的他的脸色不再是那么冰寒了。那眸子里若隐若现的光辉全部的注视着盖着红色喜帕的琉璃。 今日一行,安墨寒就要住到宫外去了,那一个月内完工的亲王府唯美绝伦,也成了白岩的一道神话。 他轻轻的踢开琉璃的较门,有些紧张的将红绳丢给琉璃,在喜婆的耸动下,三皇子留下 了他人生第一道羞涩的表情。 灵颖慢慢退了人群,看着不远处光辉的两个新人,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怎么出来了?”安墨轩的目光一直跟着她,看到她走了出来,也急忙跟了出来。 “有些感触,琉璃穿上嫁衣好美好美。”灵颖的眼里透着泪花,她没有说出下一句,可是琉璃的眼里却没有光彩,她不爱墨寒,她突然间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幸运,能够有一个相知相爱的男人。 “你才是最美的,宝贝。”安墨轩的目光是认真,他看着他三弟满脸的光辉。心里也有一团火焰烧的他的心中热血蓬勃。 “真的吗?”灵颖伸手抓住安墨轩的手:“可是我的心里很是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安墨轩的眸子一紧,他的手下意识的抓紧了灵颖的手,今天这个场面如今混杂了,他们都必须提高一百二十分的警惕,像是自我安慰的说道:“不会的,我已经好久没看到三弟这么开心的样子了。” 话音刚落,那人头中突然间大声了起来,吵杂了起来。 “怎么了。”灵颖下意识看向安墨轩。 “你呆在这里不要动,我过去看看。”安墨轩眉头皱了起来,从陈国的人来到这里开始,他就开始密切注视了,父皇软禁琉璃的事情墨寒并不知道,所以这个新郎官心里并没有底。 一推开人群,就看到琉璃的喜帕落在了地上,安墨寒和陈夜熙两个人正剑拨弩张的对视着。 “怎么回事?”安墨轩下手将安墨寒推向琉璃的那边,自己站到弟弟的面前。 “安大皇子?”陈夜熙一脸笑意的看着安墨轩:“今日大喜的日子,本太子就凑凑热闹,你们还不乐意了。” “陈夜熙,你给我滚远点。”安墨寒扯开安墨轩的身子,脸色一脸煞气。 “这新郎官发火了?哈哈。”陈夜熙笑的招摇:“瞧你心虚着,我就问问新娘子选我还是选你,你瞎激动什么啊。” ------------ 第五章 痴心绝对情终负 “陈国太子真爱说笑,来来来,我们去那边喝几杯。”安墨轩又钻了出去,伸手就要搭上陈夜熙的肩,却被陈夜熙退后一步,落着了空。 此刻场上谁的脸色都不好看了,一旁围观的人耶越来越多了,琉璃手上抓着喜帕,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幕。 “琉璃,你倒是选选看啊。”陈夜熙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 安墨寒脸色的神色变得严禁起来,他看向琉璃低垂的睫毛遮住的双眼,凤冠锦袍今天的她是特别的迷人。她也想听听琉璃的选择,陈夜熙喜欢琉璃,在陈国皇宫的时候他就看的出来了,而琉璃的态度,不管是对谁,她都看不透。 琉璃并没有说话,四周的讨论声音就更加大声了。 “难不成琉璃公主对陈国太子还余情未了啊。”人群里不知道谁也了这句话。 可是琉璃认得这个人的声音,她抬起头,很快就扑捉到了刚刚说话那个人的身影,果然是他,颜国凌雷之子凌修泽。 掌心微热,琉璃转头发现是安墨寒,安墨寒投射给她的是坚定的眼神,可是琉璃却回答不出来,陈夜熙故意选在今天,摆明就是为了羞辱安墨寒,可是安墨寒她也不能够信任。 “太子,今日琉璃大婚。”琉璃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可是她的语音却拖得很长。所有人都静下心来听她下面的话。 “大婚?本太子怕是佳人无心,只是落在安国,不得不屈啊。”陈夜熙这话明摆就是安国逼琉璃下嫁。 陈夜熙的口无遮挡,琉璃的态度模糊,和安墨寒的冰冷沉默,渐渐的在众人间行形成了三个角,三方对立,势必要有一方要趋于弱势。 “朕安国也是泱泱大国,陈国太子这话怎么说的,难不成太子是来夺爱的?”在人群中一道声音响起,带着些丝笑意。 众人自动让出道来,看了一眼皇上携着皇后,安贵妃两人走了过来。 安皇的视线略过琉璃,到达陈夜熙的眼里。 “安皇。”陈夜熙两手抱礼,趋于胸前,算是给安皇行礼了。 “太子,酒席都已经准备好了,来人带路。”安皇轻描淡写的就想结束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然而,陈夜熙并不打算罢手,他喜欢琉璃,他的天性使然,是不允许琉璃嫁给别人的,所以他固执的站在原地,他有十足的自信,琉璃会跟他走,就凭她拿了军防图,就说明了她在这场战争里的位置。 “琉璃,你还没有回答本太子的问题了。”陈夜熙这般话自然是没有把安皇放在眼里。 安皇面上就是挂不住了,他还未发作,站在琉璃一旁一直沉默的安墨寒突然发飙,拉过琉璃站在身后,无疑,他的心是痛,但凡琉璃有一点爱他,今天的局面也不会是这样的。 “陈太子,你如此挑衅,我们来比一局。”安墨寒的眼睛在日光荡漾下通红衣裳的反光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他的心彻底的掉在了地上,碎的粉末。 有时候,我喜欢你,没有出现在适合的场景,他们的人生早已经注定了,这一生的责任赋予在爱情的光辉下,只能使得爱情渐渐的暗淡下来,直到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夜熙嗤之以鼻,他勾了勾手指,今日他的猖狂,在安国是运用的淋漓尽致,达幕白没有在他的身边,就没有人敢阻止这个年轻的王做什么事。 两人很快就打斗在了一起,从一开始两人都是高手,所以整场下来,目光所到之处只是看到两红缠绕在一起。 安皇的目光透着深沉并没有看向正在与陈夜熙打起来的安墨寒,而是看向正低着头的琉璃。 他走向琉璃,还是有人的目光会看向这边的,例如凌修泽。 “琉璃,你让朕失望了。”安皇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就像是一个慈父一样。琉璃的这番表现,安皇也知道这个聪慧美丽的女子并没有向着自己,他有着失落,可是更多的算计,有些东西再是好,可是不属于你后,你就该想着如何才能消灭她,这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安墨寒虽然是刚刚好的身子,可是他招招狠毒,几乎都是下全力的,陈夜熙渐渐的就有些不敌了。 “喷~”陈夜熙被打落在地,撞击了一旁的石狮,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胜负已分,安墨寒安稳的落地,他站在陈夜熙面前,眼里依旧冰寒,并没有胜利后的喜悦:“你输了,滚吧。” 陈夜熙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看到站在不远处琉璃手中的喜帕突然抓紧,他笑的更开了:“我们可没有什么赌注。” 即使是现在,陈夜熙那脸上欠揍的笑容,还是如此的耀眼。 “无耻~”安墨寒转身就走,对上琉璃淡漠的眼,他忍不住撇开了视线。 “寒儿。”在旁边一直被萱贵妃抓住的皇后,终于忍不住走上前了几步。 “母后。我没事。”安墨寒走向皇后。 “琉璃,你不过来扶我吗?”陈夜熙的话远远的喊来,其实在他旁边已经站了几个他的亲信了。 陈夜熙这般无奈,也让几国的人看够了笑话。安墨寒是彻底拿陈夜熙没有办法了,除非琉璃愿意表态。 琉璃看着背对着她的安墨寒,又转头看向正笑的开朗的陈夜熙。 她的步伐是沉重的,她刚刚动了一步,四周就响起了讨论声。 “琉璃~别去。”灵颖早就过来了,她忍不住喊了出来。 琉璃的身子一顿,可是这话并没有让她停止走向陈夜熙,她必须要走,此刻的她,什么都没有,若是她负了安墨寒,这个男人顶多会恨她终生,可是这样也好,她已经不值得任何人爱了。可是她若是负了陈夜熙,等待她的是什么?她也说不清,她心里是恐惧陈夜熙的。总有一天,她会将陈夜熙挫骨扬灰的,这个誓言她一直没有忘记。 ------------ 第六章 痴心绝对情终负 琉璃的每一步都踏在在场的人心里。 琉璃站立在笑的越发开心的陈夜熙面前,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伸出手。 陈夜熙搭着手站了起来,他的身子一踉跄靠在琉璃的怀里。口中又吐了一口鲜血,鲜艳的颜色在琉璃的嫁衣上绽开。 陈夜熙因为也穿着一身红衣,两人在一起反而有了一种颓废的美丽。 安墨寒直着背,他的目光如同寒冰般扫过站在他对面的那一对比他更像新人的人,他的字句句绝情,声调更是冷的一定的境界:“雪琉璃,今日你选择他,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红衣扯去,安墨寒只是穿着里面白色的中衣,转身推开众人走去。 那红衣在琉璃眼中缓缓落地,她的心也沉重的着了下来,一直坠入,就像无底深渊般难受。 “琉璃,做的很好。”陈夜熙靠在她的肩头上轻声的说道。 琉璃的身子一颤,她突然有些后悔留在这里了,陈夜熙绝不是个善类,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什么她不从地道里出去,反而要这般伤害一个人。 “陈国太子,朕安国岂容你放肆。”安皇话刚说完,就有一排的侍卫围了上来。 而刚刚那群看热闹瞧这架势,也知道两方现在彻底撕破脸了,红颜真是祸水啊!大家都以为陈夜熙是来这里抢亲的。 琉璃看着陈夜熙在她怀中眯起的狐狸眼,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早有准备了。 果然,刚刚站在陈夜熙旁边的亲信朝着四周扔下了几颗烟雾弹,琉璃就感觉人一松,陈夜熙就脱离了她的身体,下一秒她被什么人一抓,就腾空而起,她的耳朵里还充斥着那些人的喊叫声。 在白岩的某个小角落。 琉璃再一次见到了达幕白。他刚刚替陈夜熙运完功,满头大汗的走出房间。 “公主~”陈夜熙朝着琉璃点点头,他眉头深锁。 过了一会,突然有人敲门,院子里的人心都提了起来。 “明月千里寄相思。”门口一个女子道。 这才有了开了门,琉璃看到是满身是伤的胭脂提着一个包袱进来了。 这是她的包袱,琉璃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回去替自己拿东西了,琉璃刚要叫出口,胭脂就倒地了。 一个男人上前探了探口息,摇了摇头:“她死了。” 琉璃忍不住退后了几步,靠在石桌上:“拖下去埋了吧。”达幕白上前拿过胭脂手上的包袱交给琉璃。 一股腥味钻入了她的鼻腔里,琉璃的脑袋有些混沌,她不敢上前去看胭脂,心中澎湃的血液捣乱着她的心扉。 手里的东西沉重的她拿不动了,包袱落地的声音彻底的惊醒了琉璃,胭脂刚刚躺过的地只留下了一片血迹,达幕白见她有些恍惚,就连忙叫人拉她进去。 一整晚舟车劳顿,可是马车的方向却没有向着陈国的走的,反而一路进入颜国进内。 琉璃和陈夜熙并没有在一个马车上,只是马车飞速行驶,而那踏地的动静轰轰烈烈,就像万马奔驰的声音,琉璃自然知道那些都是安国的追兵。 马车突然不动了,四周一片安静,琉璃拉开车门,正好对上安墨凌的眼睛。 “公主~”安墨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里有些自嘲:“父皇派我接你回宫。” 琉璃看了一眼四周所剩无几的人,陈夜熙与她兵分两路,这下她被截住了,她抬头对上这次临军的安墨凌:“你想怎么样?” 安墨凌翻身下马,走到琉璃面前,陈夜熙剩余的几个侍卫都死死的盯着安墨凌。 “借一步说话,公主。”安墨凌手比划了一个请的姿势。 琉璃沉默了一会,顺着安墨凌的方向走出重围去,两人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说着话。 “我可以放你走。”安墨凌立马就抛出了橄榄枝。 “条件是?”琉璃越发看不明白这个安二皇子的意图了,虎皮给了她,现在又要放她走,他到底是不是安国的人,还是他是陈国派去安国的奸细。 “条件还是陈国必须马上开战。”安墨凌笑着看着琉璃。 “哦?陈安两国开战你有什么好处,你到底是不是安国的皇子?”琉璃嗤之以鼻的看着他。 “这不用你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安墨凌柔和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诡异。 琉璃最终还是与安墨凌达成了协议,陈安两国开战乐意看成的人可不止安墨凌一个人。 她和陈夜熙会合的时候,他那边的战况也不是很好,伤亡惨重,基本上是他的死卫拼死杀出重围的。 颜国境内,一望无际的草地,他们在这里扎了几个帐篷,血迹点点滴落在草头上,伤兵都靠在火堆旁,达幕白从陈夜熙的帐篷里走了出来。 看着独自一人坐在草地上的琉璃,他走了过去。 “颜国的星空真的是无与伦比的美丽,也不知道人生能看到多少次这样的星空。”琉璃淡淡的嘲讽着,像是自己对自己说着。 “公主,那两张虎皮都是真的。”达幕白突然说道。 “那你们何时动手?”琉璃一和他们碰面就将两张虎皮丢给了达幕白。 “回陈国之时,就是攻克安国之日。”达幕白抬头看着颜国天空中灿烂的繁星。“公主日后打算怎么办?或则说去哪里?” “这个了,就不好说了,反正我不会跟你们回陈国的。”琉璃扶着草地站了起来。“你们停留在颜国这是为什么?” “自然有事,太子目前还没有醒来,公主要是想走,明日就可以走了。”达幕白对着琉璃说道。 “也好,我正有打算。”琉璃转身进了帐篷。 第二日,达幕白果然守信,在凌雷到来迎接他们前,他早早的安排好一切送琉璃去了颜国最近的镇上。 琉璃提着一个包袱,达幕白到底是心细的人,还不忘给了她几张银票和一袋碎银子。 琉璃在颜国自然是想去找兰若,在这个独树镇上,琉璃呆了七天,这才雇了辆马车,安置了一切,才上路,前往颜国的都城金砂城。 ------------ 第七章 痴心绝对情终负 本来去金砂的路途也就半个月左右,可是琉璃一路走走停停,观看这颜国的万里平原风光,楞是走了一个月。 而这一个月里,她在街头所听到的事情,都是在她的意料之内,陈安两国已经都在边境布置了,两方情况越发紧急。因为都是在三国交接处,颜国的居民也受到了波及。所以颜国这边也派兵去镇守他们的边境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当初陈夜熙受伤来颜国不是为了躲避安国的追兵,而是来颜国赔罪。 颜珍,不,现在应该称为珍贵妃,陈国的皇宫如今也是一片混乱。陈皇后应是嫉妒珍贵妃,竟然在饭菜里下毒,还被人抓了个正着。颜国愤怒了,陈夜熙就只能来替他那嚣张跋扈的母后来道歉了。要不然陈安两国开战,颜国的立场还是很重要的。 市井里,茶馆里都在津津乐道这陈夜熙负荆请罪的事情,琉璃自然不会觉得这么简单,不过得让陈皇后吃吃苦头倒是对的,颜珍不是个善类,她们斗的越厉害,这场战争才会越精彩。 琉璃仿佛看到了当初在她面前飞扬跋扈的皇宫受了憋,在宫中愤怒的样子。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姐,今日很是开心啊。”那说话的男子叫做阿财,是她雇来的马夫,这些日子的相处,琉璃发现这个憨厚老实的男人也是乐钟与八卦的事情。 琉璃经常从他那里听到一些底层的事情,这才发觉颜皇还是很得民心的,所以他不能给人民带来飞一般的富裕,可是他尽责尽心。 到达金砂城的时候,已经到了九月中了。天气变凉了,金砂城里倒是很是繁华,琉璃配合当地习俗也换了一身颜国的服侍,还特地带起了面纱。 只是刚进城的马车就正好看到骑在马上的凌修泽与她擦身而过。 她认出了他,可是他似乎很是匆忙,所以也没有看到她。 打发他阿财,琉璃自己提着包袱进了一家客栈。 洗漱了一下自己,就听到大堂里人声沸腾,她看着自己买来一丝东西,就开始涂抹。 一转眼间,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就变得平凡了起来,这是她在颜国的一个镇上专门去学的。 看了一眼自己,收拾妥当后,她才打开了门,正好碰到要下楼的小二,便问道:“小二哥,这是怎么了?”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琉璃的口音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是啊!刚来颜国找亲戚。”琉璃笑着说道,只是还是再问一遍。“楼下是怎么了?” “陈国和安国开战了,昨夜里的,安国立马就败。”小二哥精着脸说道。 琉璃心口一颤,脸色有着微变。“那安国主帅是谁?” “自然是灵风将军了,不过还跟了一个皇子,好像是三皇子。”小二哥说道,那不忘描述了一下那战场上的激烈。 琉璃刚想再说些什么?就有人叫唤小二了,小二对着琉璃笑了笑,赶紧跑下楼了,果然,这一天,琉璃到哪都能听到陈安两国的战况。 半个月下来,安国就已经丢失了三座城池了。而灵风将军也好像受了伤了,琉璃每一回听到,心头都会一颤,她要的不是这样的。她不希望安国成为第二个雪国,可是她似乎太高估安国的实力了。 而兰若的消息一直没有,直到琉璃再一次的看到了一群灰衣女子在金砂出没,她似乎还看到了熟面孔。 她瞧瞧的跟了上去,果然在一座府邸面前停住了脚步,因为她看到上面的字眼,凌将军府。 明月宫与凌雷有联系?琉璃翻身进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群灰衣女子的踪迹,她们正在与凌雷交涉。 “兰若……安国……”一些字眼断断续续的传到她的耳中,她不敢靠的太近。 正在仔细听的时候,就感觉脖子一疼,眼前一黑。 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一间厢房了,琉璃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下了床,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灰衣女子。 “小姐。”灰衣女子恭敬的朝着琉璃低下了头。 琉璃感到疑惑,当着她们的面打开了房门,出去也没有人反对。此刻夜是真的来临了。庭院中 匆匆赶来的一群人里,琉璃看到了李婆婆的踪迹,李婆婆看到琉璃一脸欢喜的样子。“小姐,醒了啊。” 琉璃退却了一步,只是眼睛看着李婆婆,充满了戒备。 “可是饿了,婆婆给你准备了许多的糕点啊。”李婆婆示意身后捧着糕点的婢女上前。 琉璃眉心皱起,立马就说不用了,自己要走了,可是李婆婆那失望的眼睛。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我们有关系吗? 李婆婆欲言又止的看着琉璃,半响她摇了摇头,可是末了还是说了一句:“婆婆是不会伤害你的。” 琉璃挺直的背影离开这里,站在这门口,才发现这里竟然是郊外,四野慌慌,加上深夜,心中难免恐惧。却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刚走出一段路,就听到微弱的脚步声。 她吓了一跳,连忙躲进草丛里。半响探出头来,借着月光,看到那个脚步声的主人,是一个女子的修长背影,背上背着的竹篓很明白的显示她在采草药。 草药?琉璃突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不是易容了吗?那婆婆如何知道是她,想到这里,她不禁毛骨悚然,看来她的伎俩真的是小儿科啊。她不禁自嘲道。 这般想着,那女子像是发现了什么?幅度也变的大了起来,几乎就在草丛里奔跑,眼见的那个女子就跑了过来,琉璃躲避不及,就撞了个正着。 那跑过来的女子也吓了一跳,这大半夜好端端的草里还躲着人,她惊叫了一声,瞳孔放大,琉璃借着月光看清了她的面容。 也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只是那惊恐的瞳孔里黑白甚外分明,以至于琉璃觉得她的眸子很是清澈,流动的水波分外美丽。 “我是人。”琉璃拍了拍身上的草,站了起来。 果然那高昂的声音立马停止,女子打量着琉璃,黑白分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最后还探了探琉璃的脖劲,才松了一个口气。 ------------ 第八章 痴心绝对情终负 琉璃对于她这种无理的动作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她心中其实也是害怕连连,这回好不容易看到了人,自然就不想放过她了。 那女的定下心来后,这才埋怨的说道:“你这大半夜在这里装鬼啊。” 琉璃笑笑道:“你在干嘛?” “哎呀。”那女子跳了一下脚,眉头皱着四周看了看,语气颇有微词道:“都是你啦!又让它跑了。” 最后琉璃的百般说词下,眼前这个女子还是带她回家了,说起来这家,不过像是一个随便搭起来的危房,琉璃迟疑了半天后,才进去,她已经确认好了逃跑路线,这房子要是榻了下来的话。 那女子将背上的篓子往桌上一甩说道:“我叫微娥,这房子是我最近搭的,你就凑合点吧。” “微娥?我叫璃琉。”琉璃看了一眼四周不大的空间,皆是一排排草药,看来是个大夫。她坐在桌子上,看到微娥自顾自的收拾她的草药,琉璃也不客气的倒起水喝了。 “璃琉?真是个怪名字。”微娥停顿了一下看向琉璃!”你不把你脸上的鬼东西卸掉吗?“ 因为是在屋中,烛光照着琉璃的脸,没想到微娥竟然发现了,琉璃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你怎么知道?” “我可是行家。”微娥一脸傲气的看着琉璃,挺了挺自己的小脸:“你那东西真是差劲。” 琉璃眸子一亮:“那你脸也是假的了。” 微娥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了一袋粉末:“快去洗洗。” “哪里有水啊?”琉璃看了一眼四周。 “真拿你没办法。”微娥脸上虽然不耐,却还是出去给琉璃招呼水去了。 琉璃卸完装容后,微娥眼睛瞪的老大了:“哇靠,美女啊。”那样子活生生就是一个财奴见到了一大堆的金银财宝的样子。 琉璃并不在意她的话,她现在脑袋里就回忆着她说行家这两个字,看来自己要从她这里入手了。琉璃眉眼一笑,那风姿更盛了。 于是磨了一晚上,加上美人计,那微娥才勉强同意给她一个法宝。 一夜过后,琉璃起来的时候,已经没有看到微娥,昨晚微娥还很是仗义的把床让给了她,自己在狭窄的桌子上凑合了一晚。 琉璃松松筋骨,走出去郊外的空气带着清晨的凉气透入她的心骨,身心都不由的轻松了下来。 “起来了啊。”微娥从一旁的草丛里走了出来,手里抓着几条鱼。 “这附近有河?”琉璃惊喜的说道。 “不然了,这些草都是怎么活的。”微娥白了她一眼,那鱼她也是处理过后回来的,一顿饭下来,琉璃感到甚是好吃。 “我要回金砂镇,你要去吗?”琉璃知道微娥也不是常住客,所以本能的想要邀请她。 “不行,我的草药还没有采到,有缘会相见的。”微娥还是执着与昨天因为看见琉璃而被吓走的草药。 琉璃只好自己先走了,她必须要回金砂镇,不过出发前她已经用了微娥给她的法宝,还是昨天的脸,可是却是更是逼真了。 她很满意的回去取了落在客栈的包袱,兰若下落不明,那她就不能在这里呆着了,她下一步就要去雪花都,是时候联系旧部了,雪国复国唯有此机会了。 可是就在她准备走的那一刹那,天大变,倾盆大雨绝地下来,惊的街道两旁的人都来不及收。 也因为这场雨,她延迟了出发的时间。刚要躺下去睡觉,房外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琉璃已经睡下了,她只好披了件衣服,刚打开门,就看到一身湿漉漉的兰若,她吓了一跳,赶紧招呼她进来。 “这是怎么了?”她连忙拿出衣服让兰若换上。 处理完一切后,琉璃这才发现兰若消瘦了很多,脸暇两旁的颧骨都突兀了出来,显得特别的苍凉。 兰若看了一眼琉璃,这才娓娓道来,原来到颜国的这段时间,她一直潜伏在凌将军府,也跟琉璃一样易容,但是显然兰若的技术是比琉璃好的,所以那天琉璃潜入将军府时,她是站在不远处正在打扫卫生的。她本来不知道那是琉璃的,直到后来明月宫的人阻止了,那神情和说话都让兰若怀疑那是琉璃。 “明月宫的人和我有关系吗?”琉璃看向兰若,她的直觉告诉她,兰若知道一些事。 “我~也不大清楚。”兰若的神情怪怪的。“不过她们和凌雷有来往,好像是因为这次陈安两国之战的问题。” “颜国在这里只能向着陈国,明月宫来捣乱什么?”琉璃有些不悦,她的语气讪讪的。 “公主,我只能长话短说,陈安两国开战公主是功不可没,可是颜国我们必须拉拢,只有他们站在安国这一边,陈国才会败。”兰若的语气有些急促。“我不能出来的太久,我要回将军府了。” 琉璃这才鼻头一酸,兰若叫她公主,也说明她的心头也不舒服,她赶紧拉着兰若:“我刚刚的话别放在心里。” 兰若点点头,琉璃塞了一把伞给她,她来的快走的也快,只有那地上那一滩水泽和湿淋淋的衣服代表她来过。 琉璃的睡意没了,窗外的雨也渐渐的小了,她本来的计划也就打消了,看来去会会颜国的人是时候了。 隔天一早,琉璃出门的时候并没有涂抹上东西,所以那张脸出现的时候,瞬间在这金砂爆炸开了,如此倾国倾城的美人坠落在这里,所有人都堵在客栈门口就是想等美人回来一睹芳容。 可是琉璃站在的是凌将军府,她手上拿着包袱,就没打算回客栈了。 凌修泽出来了,看到琉璃楞了一下,却还是把她请了进去。他自然是知道琉璃前天偷进将军府,因为打昏她的人正是自己,可是他倒是不知道琉璃和明月宫有关系。 凌修泽礼仪周到,琉璃倒是从来都不喜欢这个人,所以两人相对无言,没过一会,凌雷就从宫中匆匆忙忙的赶回来了,看到琉璃那笑的是一脸开心。 ------------ 第九章 痴情绝对情终负 “公主大驾光临,老夫失礼了。”凌雷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一把坐上主座。 琉璃也笑的得体:“没事的,琉璃这次来,是想见见颜皇,将军可否带之。” 琉璃一下子就说明了来意,凌雷楞了一下,随即大笑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只是公主是有什么事吗?如今陈国与安国开战,公主这般来我将军府,不少人看着了。” 琉璃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琉璃如果光明正大的见了颜皇,消息绝对会传到陈国耳中,倒时候对谁都不好,她淡然笑道:“琉璃自然知道,那安国军防图就是琉璃盗来给陈夜熙太子的。” 琉璃得表明立场,让凌雷震惊了一下,军防图都能拿到,眼前这个女子本事是有多大啊。不过他很快的调节了自己的面容,他笑着道:“怪不得陈国势如破竹了,公主功不可没啊!老夫这就去安排公主明天进宫的事情,修泽好好招待公主,带公主去休息吧!可是要好生招待。” 凌雷叮嘱过后,凌修泽亲自带着琉璃进了一间院子,他停住脚步,打量着琉璃的面孔:“人家都说红颜祸水,公主真是诠释的很好。” 琉璃并不理凌修泽的挖苦,她自己倒了杯水喝,看着站立一排的婢女,挥了挥手,让她们都出去。 “听说颜珍公主,不对,现在应该是陈国的珍贵妃了,她在陈国可是过得不好啊。”琉璃的语气怪怪的,她盯着凌修泽一下子变了的脸色,还是他慢慢收敛起来,隐忍的表情。就跟陈国皇宫里初见的一样,再是深爱,也抵不过现实,或许如果没有雪中人事件,他跟颜珍说不定能够修成正果,可是为了保住颜国,颜皇就必须献出一样心爱的东西代表衷心,所以凌修泽不过也是个可怜人罢了。但是琉璃此刻就必须要利用这个可怜人的弱点,来进行一场生死搏斗。 “她怀中的孩子估摸着明年春节来临的时候就可以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她那么虚弱,如何受得了陈国皇后的压迫……”琉璃像是惋惜般的说着。 “闭嘴!”即使知道琉璃是故意刺激他,但是他还是会受不住控制,经常午夜梦回的时候,他还是感觉的到颜珍还是那般无忧无虑的在宫中荡着千秋,逛着花园。可是那花开花落,依旧繁华的宫中早就没有了她的影子,他不愿再向从前般有事没事就往里面钻,现在他宁可出城去踏青也不愿再去回忆他们的故事。 而这次颜珍出事,那消息传回颜国的时候,他的一颗心竟然还能撕心裂肺般疼痛,他以为它早就死了,可是他不能够在她最受伤的时候在她身边,他的爱显得那般拘谨,那般深沉,那般压抑。只能在笔墨中淡描深写她的模样。 “我可以帮你得到她。”琉璃豪不客气的压下筹码。 果然凌修泽惊讶的看着她,那眼里的不敢置信和希望又夹杂着忍耐都快将这个年轻的将军逼疯了。 “陈国要是没有了,那陈国皇帝算的了什么?那颜珍自然可以回来了。”琉璃继续游说,她没有在赌,她很深刻的看到凌修泽那眼里散发着绝望如同死鱼一般的眼光。他需要人拯救,而那个人就是她。 “我~我考虑考虑。”凌修泽心动了,琉璃说的没错,颜国会屈服与陈国就是因为陈国太过于强大,如果这场战争里陈国败了或则没了,就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和颜珍在一起了。 琉璃看着凌修泽走出去的背影,还是刚刚那一排中熟悉的身影,她眼眸带着笑容的走了出去。 那一排婢女还是规矩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她说道:“我要沐浴。” 一阵忙活下,琉璃躺在水桶里,身边只剩下一个她刚刚留下来的丫头。 “公主。”兰若的声音出来,原来刚刚那个丫头就是兰若。 “叫姐姐。”琉璃靠在木桶边,两手搭在那个边缘,闭着眼睛说道。她的语气淡淡的,可是听到兰若的心里却是心疼。 “姐姐~”兰若没有想到琉璃的动作这么快,陈安两国开战,颜国若是倒戈相向,雪国复国之日就指日可待了。“你明天去见颜皇,切记要以民心出发,颜皇是个厉害角色,这些年来,忍辱负重在陈皇面前,基本上就是俯首称臣了。” “这些日子我也感受到了,民心所向,才是颜国能够在陈国巴掌底下撑到现在。”琉璃点点头,很赞同兰若的观点:“你在这里有什么发现吗?” “凌修泽的房间里有个密室,里面全是颜珍的画像,还有颜国现在也在操练军队,颜雷一派人一直主张加入陈国战争,现在死撑着只有颜皇一人。”兰若娓娓道来。 琉璃点点头,凌雷向着陈国,也是在她意料之中,要不然也不会在知道是自己将军防图交给陈夜熙的时候,才放她去见颜皇。 第二日一早,琉璃很早就随着凌雷进了宫上朝了,一路上都有人看着琉璃探究的打量着。 直到琉璃拜倒在地,三呼颜皇万岁的时候,显然颜皇已经收到消息了,在朝堂上只是说着表面话,直到下了朝,颜皇一旁的太监过来让琉璃在后宫等皇上。 凌雷没多说什么?只是交代了一个带来的家仆留下来等琉璃,自己就先回去了。 琉璃见到颜皇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她被带进御书房里,像所有的皇宫一样,金碧辉煌的,袅袅生辉。 颜皇赐了座,却是埋头批改奏则,琉璃又等了一刻钟,见他没有与自己说话的意思,咳了咳嗓子,果然引起了颜皇的注意,他放下奏则,揉了揉眼睛,笑道:“真不好意思,让公主久等了。” 琉璃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脸恭敬的说道:“早在民间就说,颜皇爱民如子,每日三思与朝,又挑灯与书房。现在看来所言非虚啊。” “公主真是夸大了,身为天子,就要担的起民生,对的起民心。”颜皇抬起手喝了一下一旁的茶。 ------------ 第十章 痴情绝对情终负 “治国如此,琉璃佩服。”两人打着太极,说着客套话。 可是不知道是谁开始,慢慢的话题就引到了目前却炽手可热的陈安两国战争。 “朕虽治国,不足之处显而易见,如今颜国曲居与三国之下,附属小国纷纷投向他国阵下,这些年,朕委曲求全,只为了保百姓一个安稳的日子,战争一起,最苦的不还是百姓。”颜国叹了口气,现在他也是骑虎难下,两国战争他必须要表个态。 “陈国野心勃勃,颜国难不成要助他成功夺的安国,如果是如此,唇寒齿亡,下一步就是颜国了。”琉璃顺着他的话讲下去。 “四野朝歌,朕的臣子都是陈国的说客,朕还能如此。”颜皇的语气很是自朝。他爱民,也惜民,可是也因为这个特点,他忍受着所有国度的挑战,却不忍开战,只为了他的百姓不受颠沛流离之苦,可是如此,才会造成了颜国屈与人下之说。 琉璃楞了楞,一个皇帝会说这样的话,她倒是没有想到,陈皇的昏庸,安皇的深沉,可是再也没有比的过颜皇这般仁慈了,而现在他却必须要为他的仁慈买账。 “公主的颠沛流离,如果雪皇在世,恐怕也会心肝痛裂吧。”颜皇见琉璃不说话,就继续说道:“陈安两国战争起,有多少人要死在异乡,朕不得而知,可是朕不愿自己的子民如此。” “所以你让颜国成为陈国的一个都城吗?”琉璃反嘴讽刺道:“天子之道,不是如此治国治民,民生虽然可贵,可是一国的傲气却不能没了。当初你助陈国灭雪国,现在又是看安国沦为亡国,琉璃看来,颜国的好运也不久了。” 琉璃说话猖狂,她实在愤怒,颜皇这般算起来,就已经不算爱民了,那是怕事,一个皇帝如此,琉璃是真心愤怒。 可是她的话颜皇还是听进去了,他与雪皇本也是好友,可是为保颜国百姓安宁,他这才助肘为孽。“朕对不起雪国,你先回去吧。” 琉璃站起来,出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道:“凌将军也决定助安国,皇上三思吧。” 颜皇一楞,嘴巴张了张,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挥挥手让琉璃下去吧。 琉璃随着凌雷留下来的家仆回了将军府,一进门就看到了凌修泽,凌修泽一看到她,就想转身而走,琉璃赶紧唤住他。 “你又想干嘛?”凌修泽的表情是不耐烦的,很少有一个男人会对琉璃的美貌这般无视,凌修泽是一个。 琉璃想,如果他们的关系不是这般,那她和他一定会成为知己好友,她欣赏他的痴情。“我有话跟你说。” 琉璃拉着凌修泽一路朝着他的房间跑去。凌修泽倒是想挣开她的手,皱着眉,琉璃抓着特别紧,四周的家仆都投来了奇怪的目光。 一把踢开凌修泽房间的门,琉璃这才松开他的手,凌修泽脸色铁青,他怒瞪着琉璃,其实,他刚刚是可以挣开她的,可是他却有些不忍和迷茫。 “你干嘛?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凌修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琉璃走到他的床前了,似笑非笑的握着那床榻边上垂下来的流苏。 他的神情有些异样,屏住呼吸等待琉璃的下一步动作,果然琉璃将流苏拉下,床板就被拉开了。 “你怎么知道?”你站近琉璃,眼里含着杀气,里面的东西都是罪犯滔天的,他的心跳跃的很快,可是面色却是越发的冷然。 “别用这种眼光看我。”琉璃扶着床榻下了里面的阶梯,凌修泽沉默了一会也跟了上去。 这一间房间不大,却是一个爱意的海洋,那扑面而来的信息都将琉璃的五官给淹没了,几乎墙上全是挂像,从小到大,有哭泣的有高兴的,可是每副挂像上都有一处空白,好像是画没有画成。 “颜珍公主,真的很幸福。”琉璃看向那摆着一排的架子,几乎每个小东西上都是干净的,见不着一点灰尘。 凌修泽珉着嘴站在琉璃身后并不说话,在这里,他度过很多夜晚,想念颜珍的夜晚,只是他跟她真的不可能了。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来吗?你这个懦夫!”琉璃脸色一变,语气相当凛冽。 “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在密室里,凌修泽突然吼出来的话带着绝望的气息撒在这里的每个角落。他的眼眶红红的,因为深爱,他才会尊重她的选择。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她的死期不远了,安国灭亡之日,你们颜国算什么?颜珍没有了靠山,她又算什么?那个吃人的皇宫,你不会不清楚吧!她就只有等死的份了。”琉璃毫不客气的下了猛药,颜皇的态度她探究清楚了,那现在只要凌雷这一派放弃陈国,陈国就等着四面楚歌吧。 凌修泽低垂下来头,半响,都在琉璃以为他睡着了时候,他才悠悠开口:“你能保证她不会受到伤害吗?现在我颜国就算帮了安国,那颜珍她会怎么样?” 琉璃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她了然说:“我回陈国,帮助颜珍。” 凌修泽说:“若是最后她有什么事,同归于尽我也会灭了雪国所有的余孽的。” 琉璃和凌修泽偷偷的交易成功了,可是凌雷那边是很大的问题,她不知道凌修泽怎么去劝凌雷的,可是结果是现在颜国一心一意都舍弃了陈国,兰若依旧留在将军府,她要负责监视这边,如果有什么变化,她要立马通知琉璃,所以琉璃孤身一人前往了陈国。 进入三国边境的一个小镇的时候,真的是战争后的样子,一片箫凉,人烟全无,这世道上已经都开始流传了陈安两国为何开战,就因为陈国太子在安国三皇子的婚礼上抢了他的妻子,前雪国的琉璃公主,红颜祸水,那丢失家园的人,那失去亲人的人,都不知道在如何骂她祸害苍生。 可是琉璃不会在乎的,她虽然心善,可是却没有什么会比父皇临终前的那句话更让她执着:“复我雪国,复我雪国。” ------------ 卷十二 红颜当道沦祸水 ------------ 第一章 红颜当道沦祸水 一生谁欠谁债,就如同她雪国覆灭之时,陈国也打着要她的名义,让她沦为雪国的罪人,既然如此,那她还顾忌什么。 只是到了边境,陈夜熙早已经派了达幕白在哪里等她了,琉璃见到陈夜熙的时候,他眼里那股猖狂,灼烧了她的眼眸,她突然想到若是他的狐狸眼没有这些让人抓急的神色,也许他还算的上是一个好人吧。至少她不会这么讨厌他! 陈夜熙看到琉璃的时候,心里突然轻松了,他思念她,这个惊奇的发现让他感到疑惑,就如同现在,他们两个相望对方,他竟然心里有些渴望她能够过来抱住自己。可是这明显是不可能,琉璃那眼眸里拼命遮掩的情绪,让他的心情一落千丈。 他猛的抓住了琉璃的手,不顾众人讶然的眼光,将她拖入房间,房门关上,他愤怒的眼眸里早已经染了欲望的神色。 琉璃知道他要干嘛?可是她依然很冷静的扯开他的手,语气冰冷道:“太子殿下,不要忘记了我们的诺言,我已经帮你拿到军防图了,现在我自由了。” 陈夜熙眸子一紧,她冷然的话语一下子将他的怒火烧的更旺,他还是占有了她,他说的很好,放过你,不代表我不接受送进来的你。 琉璃一言不发,无论陈夜熙怎么对她,她都已经无感了,一次是不洁,两次也是,那又在意什么。 两人大汗淋漓的相拥在一起,听着对方的喘气声,琉璃推了推陈夜熙搭在她腰间的人,背对着他坐了起来。 光滑的裸背落在陈夜熙的眸子里,那细细的汗珠很是魅惑的落在床单上,陈夜熙又将她撩倒在怀里:“别走,让我好好抱抱你。” 他的话语轻轻柔柔,像是诱惑般的。可是琉璃却还是身板挺直,她拍了拍陈夜熙的手:“我要进宫。” 感觉到陈夜熙的沉默,琉璃继续说道:“我想进宫。” “理由是什么?你不是一直想逃离我吗?”陈夜熙摸索着她的背,眼睛探究的看着他。 “你怕我干什么?我要进宫看彩玉。”琉璃笑开了眸。面若桃花,两眼生辉。 陈夜熙最后还是答应了,琉璃在边境只呆了几天,正好陈夜熙也要出发前去安国刚刚攻向的城楼了,两人道了别。 琉璃看到身后的一队人马,是真心看不懂陈夜熙这是监视自己还是保护自己了。 到了嘉义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初,琉璃看着这些熟悉的地方,她也在这里曾经生活了三个月,进入皇宫,她依旧是住在圣女宫,只是门庭冷落,看过去有些萧落,大概是秋叶满天的关系吧。 陈皇宣了她过去,琉璃放下包袱,也没来得及洗漱,就匆匆跟着皇上身边的邓公公过去了。 到了御书房,坐在那里的竟然还有大这肚子的珍贵妃,她此刻会比之前见到的丰满了许多,只是那双眸子的竟然有了悲凉的感觉,褪去了之前的不甘和挣扎。 “陈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珍贵妃吉祥。”琉璃却没有跪下,之前半蹲着身子,对于陈国,她心中是有数,她可以在安皇,可以在颜皇面前跪下,可是在陈皇面前,她心中有所挣扎,她不甘,所以永远她之前福着身子。好在他们也没有跟自己计较。 “起来吧!赐座。”陈皇挥挥手,看着琉璃的目光,越发的惊艳,这丫头快半年不见,出落的越发美丽了。 琉璃坐定后,自然感受的到陈皇的目光,当初他就没得到自己,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了,不知道这个老头有这个胆量要自己吗? “听说前阵子公主和安国皇子要订婚了?”陈皇的语气酸酸的,那天他从别人那里听到自己儿子去抢亲,他就高兴的恨不得拍大腿了,琉璃他觊觎很久,只是没想到他那儿子竟然也喜欢她。 “是。”琉璃很诚实的回答了。 “那公主现在这番是何意思?”陈皇自然要套出琉璃的话。 “皇上是要帮公主指婚,莫要像安皇那般,可不要弄巧成拙了啊!臣妾听说公主原先也答应了安皇,一转眼就变了,可不就闹了笑话。”珍贵妃在一旁悠哉的说道。 陈皇脸色有些难看,琉璃倒是会心一笑,看来颜皇动作很快,看似珍贵妃是针对她的,可是细细琢磨又能知道她这番说法就断了皇上的这个话题。 “爱妃,你也累了,邓公公送珍贵妃回宫。”陈皇立马就下令。 珍贵妃虽然不愿意,磨蹭了会,还是被陈皇赶回去了,一瞬间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琉璃掌心有些出汗,她知道这回皇后不会来,而安贵妃就更不会来了,现在能救自己的就只有自己了。 皇上看着琉璃的目光越发炽热,他突然站了起来,朝着琉璃走了过来:“琉璃~” 他的声音带着诱惑,突然抓起琉璃的手,琉璃吓了一跳,想要抓回来。可是陈皇却抓的紧。 “朕等你很久,乖乖的,朕会好好疼爱你的。”陈皇的表情很迷离。 琉璃虽然心中泛呕,可是她还是强制住没有把陈皇暴揍的冲动,她咬咬牙道:“不可以这样!” “为什么?”陈皇问出琉璃准备好的话。 “太子他,他~”琉璃吞吞吐吐的。 可是在陈皇听来就觉得她是因为害怕,所以他的语气放的更加柔和了,他轻轻道:“别怕,朕在这里,太子对你怎么样你说?” “太子不让我和您在一起,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太子说等他攻下安国,回来就娶我为妃。”琉璃眼泪很适时的流了下来。 果然陈皇脸色大变,听到琉璃是太子的人了,他那个心啊!就起了腾腾的怒火,半响,他才愤怒的说道:“岂有此理,他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在陈皇看来就是陈夜熙夺了他的人,这份罪,这个皇帝老爹怎么忍的下去,他拉住琉璃道:“你可是心甘情愿的?” 这句话问出来,琉璃哭的更惨了,她摇摇头,脸上梨花带雨,很容易就让人感觉到她这个弱小的小绵羊是怎么被大灰狼吃掉的。 ------------ 第二章 红颜当道沦祸水 “混帐!”陈皇更加生气,他安慰了琉璃几句,直到琉璃走出御书房,陈皇的脸色都很难看。 陈皇与凯氏一族的恩怨也在此时到达了顶峰,琉璃看在眼里,三天内,陈皇后被皇上怒骂一顿软禁在后宫,而后宫之事全数交给了安贵妃和珍贵妃处理,为此凯丞相今天联合一干人等要求皇上撤销对皇后的软禁,陈皇雷霆大怒,琉璃听说朝堂上吵的火热,陈皇最后甩下一句话,谁在求情,朕就废了皇后。 也就在今天,安贵妃来了圣女宫,袅袅而来,此刻的她身材已经恢复的很消瘦了,听说她早在六月份的时候就诞下了一个小公主,那眼色是掩不住的失落,她若是一举得男,这宫中早就是她的天下了。 “贵妃娘娘吉祥。”琉璃盈盈一福身。 安贵妃向来不为难琉璃,也就让她起来了。她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一切,突然有所感触道:“本宫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琉璃低眉顺耳,并没有接话。 “这宫中已经不太平了,你还来滩这趟浑水还是把他搅的更浑。”安贵妃语气里透着疲惫,想来诞下这个公主,他们安氏一族给她施压的压力有多大了,没有皇子做什么事情都是空谈,安氏费尽全力,才让安贵妃平安十月诞下孩子,却没想到是个公主。 “琉璃不懂安贵妃的话,琉璃此行来只是为了见彩玉公主一面。”琉璃抬起头来笑道。 “彩玉公主?她不是不见你吗?你都去湘玉宫几趟了,那丫头就是躲着不见你。”安贵妃毫不客气的说出来。 琉璃眉头一皱,这个女人怎么了吗?以前的她说话总是文文雅雅,兜着圈子跟她打太极。可是这次不过半年而已,品性大变。 “彩玉早就知道你在安国的事了,那安大皇子本就是这个小公主的心上人,可是安大皇子与安国丞相之女喜结之事已经开始通知各国了,那丫头不想见你也在情理之中。”安贵妃翘着指甲,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指甲盖。 “贵妃来这里莫不是来送客的。” 琉璃笑意盈盈的看着安贵妃。 “自然不是,如今这宫中虽然皇上交给本宫和珍贵妃管理,可是这三千美眷的地盘早就被她一个人独占了。”安贵妃自嘲的说道,看到琉璃并没有接她的话,她只能自顾自的说道:“本宫连续诞下两女,皇上已然对本宫失去了信心了,所以只要珍贵妃诞下龙子,本宫和皇后就会成为这后宫中的一缕孤魂了。” 琉璃被安贵妃说的打了一个冷颤,她自然知道皇上想铲除凯氏一族的想法,可是祸怎么会延至安氏一族了。“安贵妃多虑了,就算他日珍贵妃恩宠旺盛,怎么也不会祸及安氏的。” “你是不知道,珍贵妃可比皇后狠极了。”安贵妃那清冷温和的眼里冒起了恐惧的神色:“那日,安贵妃刚刚喜得孩子,就约了一众妃嫔大势庆贺,可是那个时候有个妃子不小心将酒洒在了她的衣服上,珍贵妃就那样不顾众人的阻拦叫人活活杖死那个妃子,当时皇后也在场,皇后那个脾气都在她面前吃了亏,第二天就传出了那个妃子是皇后指使去害珍贵妃的。” “安贵妃在宫里向来本分,怕她做什么?”琉璃不解安贵妃跟她说这些干嘛。 “皇后地位高霸气又暴躁,本宫处事沉稳,这样一来我们两方才能安稳这么多年,可是那颜珍就是我们两个的结合体,她又霸道又聪明,本宫不是她的对手。”安贵妃摇摇头,看向琉璃的眼中满怀着希望。“琉璃,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安贵妃,琉璃怎么帮啊!”琉璃下意识退后一步,躲开安贵妃伸过来的手。 “你可以的。”安贵妃挥手示意所有的人下去。她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皇上喜欢你,这点就够了,颜珍如今挺着肚子根本就没有办法侍寝,只要你帮我这个忙,你要我做什么?我整个安氏都会帮你的。” 真是荒唐,琉璃一刹那以为安贵妃是皇上派来的说客,可是看到她眼里的泪水后,她突然间明白,颜珍的手段怕是已经容不下这个安贵妃了,所以她才来求自己:“你不怕我成为第二个颜珍吗?”琉璃反问道。 安贵妃摇了摇头道:“你虽然聪明但是心肠不坏,只要你愿意,整个安氏都是你的靠山,我会帮你的。” 安贵妃一口一个我,看来她已经放下了她所有的尊严,琉璃眉心皱起,她看着安贵妃强忍些泪水,毅然决然的说道:“这是不可能的,我要当皇上的妃子,也不用等到今时今日了。安贵妃你找错人了。” “不是的,不是的,你想复国吗?”安贵妃的话一张口她自己都吓得捂住了嘴,脸上花容失色。 “安贵妃今日来找琉璃的目的是什么?”琉璃看不明白了,难不成他们安氏也想谋反吗? “只要你肯帮我们安氏度过这个难关,能够保我们母女平安,我安氏愿意听从公主的指令。”安贵妃想来是骑虎难下了,就连倒戈琉璃这种主意都想到了。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安尚书的意思?”琉璃眉眼一挑,安氏现在是如何的处境,会让他们放弃当初的伯乐陈皇,转头调向琉璃。 “是安氏一族的意思。”安贵妃眼泪终于流淌出来,里面满含着绝望,他们安氏为了皇上鞠躬尽力,可是换来的却是皇上如今的不信任和丞相一族的赶尽杀绝,没了皇上的庇佑,他们安氏就什么都不是,如今丞相已经开始行动了,安氏步步逼退,她已经无路可走了,谁让自己的肚子不争气了。 琉璃最终还是答应了安贵妃,但是她并没有答应去做那所谓的皇妃。 第二日一早她还是去了一趟湘玉宫,毫无意外,宫人在报,彩玉公主正在午睡,请她明日再来。只是这次琉璃下定了心要见到她,便不顾宫人的阻拦前去大殿里坐着。 ------------ 第三章 红颜当道沦祸水 一个时辰后,琉璃如愿见到了彩玉,她消瘦了很多脸暇两旁的都可见骨头了,下巴尖尖的,凸显的眼睛更大了,只是眼里却没有了光彩。 “彩玉~”琉璃上前,她的眼里很是不忍。一刹那间划过灵颖和安墨轩恩爱的样子。 “坐吧!”彩玉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勉强的笑了笑。两人一同坐下。 “你好点了吗?”琉璃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一腔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当初那个蹦蹦跳跳叫着她师傅的女子好像已经远去了。 “都好了,真是谢谢你了。”彩玉珉着嘴说道,两暇的酒窝感觉都镶进肉里去了。 琉璃和彩玉聊了几句就匆匆的告辞走了,她的脚步飞快的离开湘玉宫,站立在御花园里,正好看到了玲弘公主走过来。玲弘朝着她点头一笑,两人并没有多交流,可是这一笑让琉璃一楞,看来现在她倒成了这陈国皇宫中炽手可热的宝贝啊。 颜珍自然知道安贵妃来找过琉璃,她父皇交代过让她在宫中多帮帮琉璃,她也就没多加为难。 颜珍的产期就在明年的春天了,宫中人还是一样忙忙碌碌,只是皇后一直都被软禁在凤溪宫,琉璃来这半个月一直都没见到,朝堂上凯丞相一派如日中天,皇上每天都被气的来琉璃这抱怨。 而前面的战事陈夜熙也是稳如泰山,连攻安国七座城池了,难怪凯丞相会如此嚣张。 “皇上,这丞相一脉本可以制压的,只是皇上由着他们来,他们自然也就猖狂惯了。”琉璃刚刚听陈皇说道,这运送粮草,凯丞相提议运用水路,路程简短,可是这费用却是土路的三倍啊陈皇也不傻,知道凯丞相这是心疼自己的侄子。两人争执不下,这事就耽搁了,可是下一秒,这邓公公就来说,凯丞相自己开始私自处理了。 邓公公虽然说的含糊,可是这意思大家都明白了,那就是凯丞相假传圣旨,这罪过来陈皇差点晕倒了。所以琉璃才有这一番话。 “琉璃,继续说。”陈皇坐在椅子上,揉着头。 “先前丞相一派还未敢如此嚣张,是因为皇上还重用与安尚书,两人实力虽然不想当,可是总是有个帮皇上的人,如今皇上弃了安尚书,就等于孤掌难鸣啊。琉璃放肆了。”琉璃这番话在心里琢磨很久,总在找个时机能够说出来。 果然,陈皇陷入了深思。半响,他才说道:“安尚书已然不是真的抉择,若说如此,几天前,颜皇修书一封来,说是凌将军要来陈国,他或许是个人选。” 皇上说吧就大步走了,琉璃心里一惊,这安尚书是做了什么事,让皇上如此不信任,宁可去依附一个外国人。 不过凌将军要来,琉璃倒是知道的,明着探访颜珍,实则是来看热闹的。 时间也就这样过去了五天,这一天宫里出奇的热闹,自然是凌修则除了自己来了,还带了五千铁骑来支援陈国。这本来是高兴事,可是偏偏凯丞相一派在那五千铁骑能不能入嘉义上大作文章,导致陈皇脸色难看。 最后还是只能让凌修则带了亲兵五十人进入嘉义,其他人都驻守在城郊外,琉璃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深出简居的安贵妃和她的大女儿玲弘公主。 “琉璃公主。”安贵妃的脸色越发的差劲的。 琉璃站住了脚,看着过来的一群人。她福了福身:“贵妃吉祥。” 安贵妃伸手扶她起来,笑了笑道:“公主用心了,本宫知道的。皇上前几日有人找本宫,只是家父无用罢了。” “安贵妃不用多心,皇上对你还是有情有义的。”琉璃顺着她的话下去。 “公主不用多说了,本宫这几日人越发的疲惫的,难得出来逛逛,这人都到前边去迎接颜国的人了,公主也是要去吗?”安贵妃看着琉璃。琉璃点点头。 “与颜国人深交不是件好事,公主还是好自为之吧。”安贵妃道了声先走就走了。 琉璃正好抬头,看到玲弘的眼睛,里面透着防备,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安氏一族没了是迟早的事情。 等到琉璃到达前殿的时候,发现皇上已经开始招待他们了,未免有动静,琉璃偷偷的站了一个角落看着。 果然颜珍看到凌修泽的时候,手也紧张的抓住了袖子,看来郎有意,妾也是有情的。这个发现让琉璃一阵雀跃。 可是下子刻,皇上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她,唤着她过去,琉璃只好上去。 “皇上,凌将军。”琉璃一一打过招呼。 宴会散场后,琉璃打过招呼打算先走,刚走出去,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安尚书。 “琉璃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安尚书显然是在那里等琉璃。 琉璃点点头,两人没入黑暗中,直到半响,琉璃出来的时候,面色依旧,只有她知道手掌心那一大把的汗代表着什么?回到圣女宫的时候,正好看到安贵妃身旁的侍女已经等待多时了。 “你进来吧。”琉璃挥挥手让她进来。 “琉璃公主。”那来人客气的站在一旁。 琉璃去取了张纸条捏好了给她:“这东西务必交给你的主子,丢了你的命也就没了。” 那侍女点点头,立马就退了下去,这一夜琉璃孤枕难免,谁能想到那安氏原来竟然是从安国搬迁而来的落魄贵族。安国容不下他们,如今两国开战陈皇自然不会信任他们,而颜国和他们之间又存在着很多复杂的关系,那应该说是合作,十五年前,彩玉中毒的事原来是安贵妃怂恿颜国做的,换来的便是颜国这几年的安宁。 两方都各自有着把柄,而安尚书找琉璃不外乎就是说如今颜国不顾他们死活,要来下狠手了。 琉璃能说什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今天种下的因果,必然要自啃。 十一月份的时候,安国送来了求和书,这应该是陈国大喜的日子,凌修泽带来的兵马也在战场上相当给力,陈国这一年的冬天特别的温暖,都十一月份了,还没有下雪。 ------------ 第十章 红颜当道沦祸水 可是兰若却带来了她和安国的商讨结果,安皇只肯分给他们一个都城,那便是从前雪国的主城雪花都,这样做法,不压于是分一个分地给她们。 梅花都城主那暴脾气,拍桌就直骂安国还没得到手的大肥肉就咬这么紧,谁会愿意帮他啊! 雪花都城主示意大家安静,因为他看到兰若欲言又止的表情,“兰若公主,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的?” 琉璃并没有抬头,她只是专注的盯着茶杯,仿佛茶杯上有什么吸引人的好东西。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梅花都城主性子急,这看着兰若如此心里头就大不高兴了。 “他们说,除非姐姐肯出面,才有商量的余地。”兰若说完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琉璃。 琉璃站了起来,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不过她立马扶住了椅把,因为迅速,所以当下没有人看出来。 她的紫眸在修长的睫毛下微微荡漾,那涟漪微微波开,平静的就像微风吹过一样,她不说话。只是专注的扫过每个人的脸。 有些人回避了她的眼神,有些人满眼的期待。可是却没有她所要见到的担忧,她与安国来说是什么?她为了救得七都城主,为了离开,让安国颜面扫地,让安三皇子成了笑柄,如此她该以什么身份去了,去了会是如何的场景了? “琉璃,为了雪国一切都是值得的。” 雪后杨曦说道。 琉璃点点头,她的目光突然涣散,如同溪流破石而出一般的涌出各种情绪来。她的背影孤独而高傲踏出了这个房门,为了雪国,一切都是值得的。 二月寒风划过琉璃的面庞,她就出生在这样的日子里,寒风凛冽,从前她倒不觉得什么,可是如今她却觉得不吉祥,明明该是春天的日子却还要被冬天霸占着。 琉璃还能去安国,第三日一早,琉璃还在与雪花都城主说着明月宫的事情,这次颜国下狠手,好像是她们差点在颜国杀了沐丞相,这才是这次事件的根源。 正说着话,兰若就过来了,琉璃和兰若对视了一眼,就别开了视线,这三日来,兰若有来找过她,她都不咸不淡的做自己的事,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都有点尴尬了。 “兰若公主。”雪花都城主站了起来。 兰若点点头,看向琉璃道,“姐姐,安国那边来人了。” “这么快?”雪花都城主惊讶了一下,那岁月的痕迹的脸上皱起了眉眼。 “之前他们就在寒月城内了。”兰若讪讪的一笑,“谈判方是安墨寒。” “这,安墨寒?”雪花都城主一脸的尴尬,他怎么会没有想到安三皇子就在这附近,安国又何必要派出其他人了。“公主?” 琉璃点点头,“好生招待着,我打扮一番再去吧。” 琉璃踏出房门,脸上是波澜不惊的面色,她感觉现在她所走的每一步都在兰若的预料之中,她珍惜兰若,但是她也不允许有人算计自己,就算是兰若也不可以。 粉纱与身,胸前一袭白稠缎,委身与地,素脸紫眸,粉黛未施,三千长发挽起一个月牙的幅度,仅有一个海棠花银簪固定与脑后,腰间叮咚的铃铛随着走路的摇摆响出清脆的声音。 琉璃站在镜子前面,良久她才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手指间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阵,磨砂着上头的字,寒!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但是这回她要人定胜天。 琉璃落手将玉佩绑在铃铛上,这才摇摆着走了出去,一路上清脆的声音招来了不少侍女的注目,大家都只道,这琉璃公主果真如外面传的就像一个妖孽般的人物,一看就让人晃不开眼睛了,更别说是男人了。 安墨寒坐在侧位上,看着对面坐着兰若,一脸拘谨的样子,模样倒是于之前不差,可是如今身份变了,看的感觉也变了。正琢磨着,就听到一阵铃铛的声音。 堂内的七都城主和兰若母女还有安墨寒都看了出去。 只见那阳光中踏光而来的粉衣女子,光芒万丈,安墨寒的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手边的扶把,身子紧绷着挺直。 琉璃四周看了一眼,坐落在主位上,她的面容微笑,看着安墨寒点了点头。那挂在腰间的玉佩耷拉在她的衣服上。 安墨寒自然也注意,没想到那玉佩在她那里,那失踪了快一年的玉佩。安墨寒的记忆仿佛回到了陈国皇宫,那是他第一次那么冲动,他害怕琉璃会受到伤害,可是她也很庆幸他来了,才把琉璃从陈夜熙那里救了下来,那种庆幸也一直被他认为是天意,后来他才更有勇气让那种爱意在心中狂妄的生长,直到现在万劫不复。 “安三皇子,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琉璃就像是一个主人般说着客套话。 安墨寒的眸子暗了暗,他点点头,声音带着沙哑道,“很好。” 两人一阵无话,幸好堂下坐着的人都是识眼色的,都调和着气氛,终于雪后杨曦忍不住道,“三皇子,这我们复国一事不知道你们怎么表态的。” 安墨寒珉了珉嘴唇道,“这还是看各位的诚意。” “需要多大的诚意了,我们的诚意可是都摆在那里,琉璃之前交给陈国的布兵图,我们在背面的截粮草还不够诚意吗?”杨曦嗤之以鼻的说道,这很是她的风格。 只是她话一出口,琉璃犀利的眼神就扫了过来,兰若惨白的脸色,还有七都城主的尴尬样子以及安墨寒的波澜不惊。 一切的事情都在她的脑中慢慢回放,安墨凌给她布兵图,她是如此轻易的拿到了布兵图,陈安两国的开战,兰若的消息后来的出现。 “原来你们都计划好了。”琉璃的话是肯定句,原来她一早就去个棋子,雪国和安国之间交易用来遮住陈夜熙的烟雾弹。“安国节节败退,如今节节胜利,看来我们的兰若公主还有七都城主功不可没啊。” “公主?”雪花都城主跪倒在地,他的声音里带着悲壮,其余的几个城主也随之跪倒。“臣等都是为了雪国,请公主见谅。” 他们伏身在地,那脸上悲凉的表情配合起来对于琉璃来说就是一个*裸的嘲讽,什么时候,这些城主做事都要瞒着她了? “都起来吧,安三皇子还在这里。”琉璃看了一眼杨曦,她绝对是故意说出来的,因为此刻她还是正襟危坐的样子,却半点让人感觉不到真心。 ------------ 卷十三 不如不遇倾城色 ------------ 第一章 不如不遇倾城色 “无妨,这些臣子确实衷心耿耿,公主好生福气。”安墨寒的眼角带着讽意,不是在嘲讽琉璃,而是自己,当初琉璃如果愿意和他完婚,那他一定不会让事情再继续下去了。可是一切都是在兰若和父皇的计划中进行着,有条不紊。 琉璃反唇问道,“那如今安国还需要我们什么诚意?难不成我这些臣子们做的事还不能让安国满意?” “雪国自然可以复国,这是父皇答应兰若公主的事情,但是两国之间毫无任何交集,父皇怕是他日雪国强盛之时会祸害到我安国,到那时我安国还不是放了一匹狼。”安墨寒的话一字一句咬的清晰。 琉璃对他的愧疚和不安立马就消失了,他知道一切的事情。那么那场婚礼也是一个阴谋,她真的是有一个“好妹妹”。“我们可以立下条约,只要我琉璃在的一天,雪国定当只会鸣恩不会进攻,三皇子只管放心。” “哈哈哈哈……”安墨寒冷然一笑,“这堂堂国度,如果是立条纸就能解决的,公主当是儿戏吗?” “不然呢?”琉璃抬眸直视着安墨寒。那深不见底的温度真的是寒透了她的心,她承认,对于安墨寒即使没有喜欢,但是她不安这个男人,可能源头是愧疚,可是如今她是真的看不透这个男人了。 “联姻!”安墨寒看着琉璃说出这两个字,即使琉璃控制的很好,但是那稍纵即逝的惊讶还是透过她那水波淋淋的紫眸到达了他的心口。 “三皇子的意思琉璃不是很明白。”琉璃的目光轻轻扫过坐在下面一句话都不说的七都城主。 “兰若公主应该知道,她可是和父皇谈了很久,很是满意吧!”安墨寒突然把话题转给一直低着头的兰若。 琉璃低头浅笑着,安墨寒的到来无疑是把她和兰若之间那层已经腐烂的心灵揭开,让彼此看到对方的丑陋。 “三皇子莫要开玩笑了。”兰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琉璃,却发现琉璃没有再看她。 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淡如菊的女子渐渐的变得不再是只视琉璃为生命的兰若,她那秋波里转动的不再是高傲的自信,反而是无边无际的情绪,不安,恐惧,挣扎…… 结束了这场谈话是在半个小时后,琉璃当场站了起来,在那些人不断搪塞中她果断的说了后话,“既然是兰若去接触的就好好谈吧。” 琉璃索性一推所有的事情,反而没有一身轻松的感觉,她在所有人的惊讶中走出了大堂,她想她一定要赶紧离开这里,可是才刚刚走出小院子,腹部一阵绞痛,她痛的立马扶住了旁边的假山。 “你怎么了?”安墨寒搭上琉璃的肩头。 琉璃刚想坚持转身,却发觉真的痛的受不了,她很是艰难的说道,“送我回房,拜托。” 安墨寒一言不发的抱起她的身子,琉璃痛的抓住他的衣领,小脸皱成一团。 “怎么了吗?”安墨寒的语气有些着急,立马回头对着圣翎说道,“去叫大夫。” 琉璃一直沉沉的睡去,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疼痛笼罩着她,她隐隐听到了一些讲话的声音,她本来不想睁开眼睛的,可是一股苦涩滚入她的喉中,对,她是被苦醒的。 一睁开眼睛,就对上安墨寒的眸子,他拿药的手一停顿,琉璃却当着他的面把嘴中的药都吐了,真的是苦惨了。 “吧嗒。”安墨寒的药碗滚落在地,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琉璃,墨黑的眸子满是隐忍,他的眸中反射着琉璃苍白的面色,还有迷茫的眼神,他突然笑了笑,自己刚刚差点做了什么。 琉璃看着安墨寒走了出去,过了一会进来一个大夫,给琉璃又把了脉,其实琉璃自己也是大夫,她若是有心一点,也不会让往后的故事那么艰难了。 在床上躺了两天,兰若些期间来看过琉璃,那个时候琉璃正看着一本书,看到是兰若也没有继续放下书的意思。 “姐姐这是在怨我吗?”兰若站在床前讲着这话的时候,琉璃就感觉胸口一口气。 她记得她说了很多,但凡兰若有一点点顾及姐妹情意的话,都不会把她当成棋子自己在私下策划那么多,谁都想陈国败落,但是兰若扪心自问她对的琉璃吗? 兰若被说的面色惨白,可是她那秋波里突然像复苏的夏日一般炎炎热火,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姐姐你怕是不舍吧,你和陈国太子那点破事,现在连骨肉都有了,你不会以为凭着肚子里的孩子就能留在陈国吧……” 兰若的反击很可怕,琉璃怔在原地。她手下意识的扶上肚子,脑中却在消化着兰若嘴中的孩子?骨肉?她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她连自己搭上自己脉搏的勇气都没有。 她的手慢慢的抓紧肚子前的衣服,眼神看着兰若害怕的走了出去,今日姐妹的情意碎了一地,她真的是觉得可笑。从前她两情同姐妹之时,兰若对她真心,如今真是亲姐妹了,她两却越走越远。这真是命运。琉璃的手放下耷拉在床上,却碰到一处冰凉,她一看,竟然是那块玉佩,真的是好笑,她竟然还怕安墨寒为难挂了玉佩在腰间,希望他能念及以前的情意。如今看来,被蒙在鼓里的人只有她一个了。 琉璃第二日一早起来的时候,屋外阳光明媚,难得的好天气。今天她是要离开的,兰若她很厉害。所以一切的事情就都交给她了。 只是琉璃刚刚走到大堂里的时候,却发现大家都在,而大堂里站着的那个背影是如此的耀眼,明月宫宫主灿涯。 灿涯转过脸的时候,琉璃被她脸上那一道长长的疤痕顿住脚步,很明显,这是最近的。 “公主。”雪花都城主站了起来,对着琉璃唤道。 琉璃换了口气,才进入大堂内,她站在灿涯的旁边,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看到她,琉璃松了一口气,好在她没事。 ------------ 第二章 不如不遇倾城色 “母女团聚了,真的是感人啊!”杨曦的眼框红极了,她没见过灿涯,却认得她,那是深入她生命的一个乌点,雪皇的漫天画像,让这个女子仿佛就鲜活在她的眼前。 “琉璃,跟不跟我走。”灿涯的语气这会柔和了很多,只是阳光磳着她那刀疤特别可怕,可是琉璃却感应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情感。琉璃点点头,对着七都城主说道,“今日我也是打算和各位辞行的,雪国就靠各位了。” “公主!”七都城主显然都没想到琉璃会这么快放手,都齐齐的站了起来。 “姐姐,这是在怪我吗?”兰若从杨曦旁边站了起来,她向琉璃走了过来,“你到底是在怨还是想赌它。” 兰若的手指在琉璃的腹部,她的眼睛若有若无的看着四周。 琉璃心中自然是忐忑的,她知道这件事谁也不知道,除了兰若可能还有安墨寒,但是今日如果说了出来,怕是七都城主都会怀疑她离开的原因,那她可能就成了叛徒。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今日过后,雪国只有你一个公主,兰若你还不满意吗?”琉璃退后了一步,与灿涯站在一起。 “哈哈哈哈……满意?我满意什么?难不成姐姐以为我图的是雪国的江山吗?”兰若失礼的大笑,她将手再次指向琉璃的腹部,眼睛里面的挣扎和忧虑。 可是最后她却缓缓的放下了手,“就当是兰若欠你的,姐姐随意吧。” “兰若,你在说什么!”杨曦突然大吼道,一把抓过兰若道,“她也是公主,凭什么要你担着这一切,琉璃今日你要走了,她日雪国就没有你这个人。” “她是谁?你有资格说吗?”灿涯突然开口。 怒火立刻从两个公主之间转到他们的母亲身上,两个女人就这样对视着,她们即使有了半大的女儿,看到脸上的美丽却丝毫未随年纪而去。 “灿涯,夫人。”雪花都城主上前突然跪下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现在雪国没有公主不行啊!” “不行吗?不是还有一个公主吗?”灿涯的脸色一直都是冰冷的,她拉起琉璃的手问道,“孩子,走不走?跟不跟我走?” “公主……”七都城主齐齐叫到。 “我走!”琉璃反手握紧灿涯的手。不过她却转头对着杨曦莞尔一笑道,“安国若要联姻,你也不必担忧我走了会没有人收拾这个局,兰若开启的她就有办法关掉,别小看了你这个女儿,她可比你聪明多了,你叫我留下来,我若是留下来了,她日雪国的江山也不会是你杨家的,你不怕吗?还是你想让我当联姻的工具,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琉璃和灿涯走后,那一日的阳光特别的灿烂,可是谁也说不出话来,满堂的人脸上都是惊悚的,琉璃的撕开了所有人心里的一丝秘密,秘密被揭开,那股要被窒息的味道就出来了。 兰若的脸色苍白,她仿佛还记得当日她与琉璃的陈国同甘共苦的日子,昔日情意在眼,可是她的心却早已不负当日了。天底下人都知道雪国有个仙女般的公主,对的,她是万千宠爱的琉璃,而她呢?而她的母后呢?她的亲人了?都为了雪皇的伟大爱情必须死去,她是那样不甘,心底的魔鬼在大声的嘶吼,所以兰若不再是兰若了。 琉璃走了,那般的一了百了了,安墨寒知道后,他的心无底的下层,他做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让人去嘉义,看看琉璃是不是去了那里,他恐慌,如果她真的去了该怎么办? 可是时间半个月过去,陈国的求和书上,在百万财宝上还加上了一个金枝娇贵的彩玉公主,这份求和因送到安国的时候,安皇大笑不止,心中畅快。可是书信上陈皇却还特别注明了只能下嫁给安大皇子。 安皇自然满意,如果说这三个儿子中,要选择的话,他也会选择大皇子成为陈国的成龙快胥的,毕竟安墨轩的亲生母妃早已经死去了,而且他没有娘家背景的支持,所以陈国公主到了他那里,也最属清白。 安皇这边想着高兴,就半夜招来了大儿子,安墨轩早在年初的时候,就已经与灵颖成亲了,那皇妃早已经有了人了,所以安墨轩一听就立马拒绝了。 安皇大怒道,“儿女情长怎么能做大事。” “我们一举攻了陈国为何还要她提条件,硬塞个公主给我。”安墨怨桃花艳满是不解。 “混帐!”安皇怒不可揭,“陈皇把公主下嫁给我们,这是什么意思,是向我们伏首成臣,如此大好机会朕不能错过,你以为我们一举攻了陈国就是好,别看陈国这么多年安稳,雪琉璃带头的势力都蠢蠢欲动,前雪国的百姓哪里肯服他们,有这时间安抚他们倒不如娶了个公主好生待着安抚了陈国子民。” 说到最后安皇的语气慢慢的平稳了下来,好像是在述说着,“安国虽然富饶,但是要攻下陈国,劳民伤财不说,之后的安抚工作至少要十年,才能把一个国家情怀从他们骨子里剔除掉。轩儿,朕不想逼你,但是身为皇子这是你得为这个国家做的。” 安墨轩出来的时候眉头深锁,父皇意下如此,他知道他必须服从,那灵颖的心情呢?他的心是忐忑的。 当大红的花轿抬进安国大皇子府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十里红妆,铺街而来的气氛,家家百姓立与街头上,只为了目睹陈国万千宠爱的公主一面。 安墨轩最终还是答应了,陈国愿以雪城十三都换取陈国丢失的土地,并年年进贡,以公主联姻换取一世安宁。 这丰富的条件,美其曰,彩玉公主嫁入安国的嫁妆。她今日一身红装,大红喜帕遮住了她的脸庞,当她将手放在安墨轩的掌心的时候,手中隐隐颤抖,是的,她的内心是恐惧的。对于未来的恐惧,可是这一切都是她自愿请来,她愿意用她得终生留在安国,不仅仅是为了陈国的安宁,还是为了她心里得一点希望。 ------------ 第三章 不如不遇倾城色 陈安两国的战争在这场硝烟中慢慢的逝去了,陈国的低头,颜国的置身事外,可是谁都看的出来,天下的霸主换了,陈国末了,安国的迅速掘起,而颜国却什么也没有挖着,依旧如此。 琉璃躺在用树藤编制的摇床上,傍晚后的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零星的投射在她的身上。 灿涯穿着一袭白衣,手里拿着今天捕获的鱼踏草而来,看到又在睡觉的琉璃,她柔和的摇了摇头,脸上的伤疤已经成了型了,本来琉璃想要给她医治的,可是她决然的拒绝了,美貌与她非福,又何必要去修复她了。 琉璃叮咛了一声,闻到了饭香,这才醒来了。转过身,她的肚子已经慢慢的显露出来了,可是灿涯却一次也没有问过她,关于孩子的事情,她只是每天都很用心的照顾她,偶尔还能看见她很是期待的看着琉璃的肚子。 “醒了?”灿涯将煮好的鱼汤端了一碗给琉璃。 琉璃不好意思的接了过来,这些日子,她几乎都在睡觉,偶尔会有些想吐的欲望,好在能吃能喝,她也没什么好折磨的。 “今天陈国凯氏一族欲图造反,全诛了。”灿涯每天都会带来一些新的消息,“陈太子跪了三天在御书房前,也病倒了。” 琉璃拿碗的手一僵,却依旧没有说话,默默的把鱼汤喝完,这些日子,彩玉嫁去了安国,成了与灵颖平起平坐的皇妃。 陈国将前雪国土地分给安国,安国又将雪花都还给兰若他们,封侯赐封土,没想到最后是这般景象。 “再过六个月这个小家伙就出来了,这天也越来越热了。”灿涯继续讲道,“我今天出门的时候,遇见了亿安居士的小徒弟。就是上回救你的那个。” 今天灿涯的话特别的多,琉璃又重新躺回树藤上,眼睛望着上头的树荫。 “她跟我说安墨寒在找你。”灿涯笑了笑,突然从远处飞来一只信鸽,灿涯伸手抓住,从它脚下取下东西,看了一会就将信纸丢在火堆了,这里的事情这两个月很多了。 琉璃闻着鼻尖的烧焦味,她皱了皱眉,依旧没打算接灿涯的话。 “他找过来了。”灿涯的语气有些无奈。 “我们走吧。”琉璃终于坐起身,她最近的紫眸渐渐的淡了下去。 “走不了了,你们好好谈谈吧。”灿涯看着琉璃的身后,眼睛很是锐利,她擦身而过安墨寒的身边,示意圣翎也一起走开。 圣翎是有些尴尬的,可以看的出来这两个人脸上的疤痕很像,却是相反方向的。 “前辈,真是对不起。”圣翎看着站在河边的灿涯,终于开口说道。 那日凌雷带兵要灭了明月宫,他也是后来敢到的,那个时候灿涯几乎是见人就杀,他是奉了主子的命令要来阻止这一场悲剧,即使明月宫与安国作对多年,可是他赶到的时候,灿涯的刀挥向了他的脸,而他下意识的将刀划出。这才有了两人这样的场景。 “没什么,说起来还是我先动的手。”灿涯将石头扔入河中,“你主子胆子真大,敢到我的面前。” “前辈。主子对琉璃公主是真心的。”圣翎开口道,“即使那日成亲是有预谋的,但是主子失踪十几天,就是为了回去请他的师父,主子是真的打算和公主成亲的,只是命运如此。” 圣翎说的没错,即使在安国的一切琉璃都被算计着,可是安墨寒心里还是有些期望着,他是很认真的对待这门亲事的,所以他才会失踪十几天跑去遥远的地方请他的师父亿安居士,后来亿安居士也到了,见到的却是一片狼藉的场面。这是后来一阵子安墨寒心中的伤。 “他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着。”灿涯突然走开了,隐约还能听到圣翎叹了一口气。 “琉璃。”安墨寒看着琉璃鼓起来的肚子,他有些不好意思靠近。 琉璃坐在竹藤上,叹了口气转身看着安墨寒,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疲惫。“你何必要来找我了。” “难道你想在这荒山中度过一生吗?你甘心我可不甘心。”安墨寒见琉璃说话,就大着胆子上前,站在她面前,他才感觉当初那个青涩的女孩长大了,五官逐渐的形成,像极了灿涯。 “你管的太多,下山吧,安国如今形势,我若是再出现,只会更乱而已。”琉璃将手放在鼓起的肚子上,她的目光垂下看不清神色。 “我娶你,只要我娶你。”安墨寒还想再赌一把,“现在雪花都虽然给了兰若公主他们,可是眼下她们根本就不好过,所谓封地,不过是我们安国的傀儡。你能让她们如此吗?” 琉璃摇摇头,“我不想在参与这件事了,陈国的如今现状,安国统一势在必行,这就是我对父皇的交代,倒也成全了你们不是吗?你又何苦打扰我此时的生活。” “这不是你所能习惯的生活,跟我回去吧,就算是天下,只要你要,我也会给你的。琉璃!”安墨寒的心思就摆在了面前,他放下了所有的尊严,他愿意接受琉璃肚子里的孩子,愿意把全天下的东西都给她,只要她要。 琉璃眸光闪烁,她的眼角微微荡漾,那晶莹的泪光滚落而下,那般措手不及,她的心漂泊很久,明明知道安墨寒不是她的归宿,可是她还是会感动,说白了,她只是一个需要关怀的人,颠沛流离让她必须成长,她也从来没有埋怨过命运,这一切都是她所必须承受的,可是如今一切事情都在混乱中尘埃落定,她感受此刻的宁静,她迫切想要这种安静来填补自己心中的罪恶,因为天下之乱因她而起,让她如何能安得了心。 四周流言起,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谁在背后指使的,但是她默默的忍受了,不单单是因为那个人是兰若,更因为她觉得她有罪,她让雪国被灭,她又为了复仇,让陈安两国开战,多少生灵涂炭,她不是圣人可是她也不过恶人,如何能够坦然这样的心境,所以安墨寒的话能够她感觉到心动,她想要安宁,想要安慰,想要真心。 ------------ 第四章 不如不遇倾城色 “你真的确定吗?安国形势未稳,你怎么能保证我的安全,怎么能保证安国的太平?”琉璃还是不能够接受,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再是贪恋,她也不愿意再伤害安墨寒。 “好,给我半年,半年后我一定给你一个太平盛世。”安墨寒盯着琉璃的脸庞,特别认真的说道。 安墨寒走了,他并没有再为难琉璃,如此轻而易举的走了,灿涯倒是很意外,灿涯对琉璃说道,“他很好,却少了霸道。” 半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琉璃诞下了一个儿子,小家伙粉粉嫩嫩的,那张开的眼睛像极了陈夜熙,此刻的山顶异常的寒冷,琉璃看着躺在旁边睡的正香的小家伙。灿涯笑着走了进来,“外面又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早了。” 琉璃淡淡的笑着,她那紫色的眸子已经彻底的淡化了,原来宝宝带给她的不仅仅是拥有新生命的喜悦,还有感化血魔的纯洁,血魔在她的心底渐渐的平静了。 琉璃还记得生产那天的危险,因为疼痛笼罩着全身,紫眸显现,杀死腾腾,她以为她会死,她就顶着大肚子跪倒在雪堆里,不肯灿挖上来,身上的血液渐渐的流落,她感觉浑身疼,她抓着衣服的下摆,狠狠的撕开,耳边还传来灿涯大声呼叫的用力啊,她都不知道如何生下这个小家伙的,可是当小家伙爬出她的体内的时候,灿涯说她看到了一道紫色的光线笼罩在她的身上,然后渐渐的没了,淡化了,只传来小家伙的哭声。 “娘,谢谢你。”琉璃握着灿涯的手,她已经接纳了灿涯,她是爱她,一如她自己也是当娘的人了。 小家伙长的很快,琉璃给他取名为雪乐凡,希望一生快乐平凡。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琉璃做完月子刚刚下了床,就看到灿涯手里拿着信纸,而不远处是飞翔的信鸽。 “怎么了吗?”灿涯已经两个雪没有与自己说过外面的事情了,可是她的心里却隐隐不安。 “琉璃,你可曾喜欢过谁?”灿涯突然问道。 琉璃摇摇头,爱情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奢侈品,她不能要也不想要。 “包括这个孩子的父亲吗?”灿涯继续说道,伸手接住天空飘落的雪花,冰冷的触感让她更加清醒了,她本来不想管的,可是为了琉璃,也为了乐凡,她都有必要告诉琉璃。“他好像快不行了。” 琉璃转过头去,不解的看着灿涯突然冒出来的话,“谁啊?” “陈夜熙!”灿涯看着琉璃大变的脸色,也许琉璃还没有意识到,一个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生一个孩子,这就说明了这个男人的心意。 琉璃的身子晃了晃,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怎么回事?” “陈国如今内讧连连,朝堂上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凯氏一族的没落,让陈夜熙孤掌难。安国邀请陈夜熙入安国,却布置了一场好戏,陈夜熙杀了二皇子安墨凌,罪犯滔天……” 琉璃的脑袋当场甭住了,“他为什么杀了安墨凌?” “因为他要调戏沐丞相之女,安墨凌欲图阻止,遭到灭口……” 灿涯的话还没有说完,琉璃就大声的吼叫了出来,“不可能,他不是这种人,安墨凌不是他杀的。” “唉~”灿涯叹了一口气,她摇了摇头,“想去救他,就去吧,乐凡这里有我。” 也许经历过爱情的生离死别,所以灿涯更不会介意一些外在因素,如果爱就去爱吧,要不然人生就来不及了,灿涯透过重重的雪花好像看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影子,“雪皇……” 她轻声叫出,明月宫的创伤,是她心底的一个痛,李婆婆拼死救出她,叫她快走的时候,只是大声说了一句话,“宫主,别再让自己苦了。” 是啊,这十六年来,她的人生一片空白,她不敢见最爱的人,所以连他最后一面也没有见着,她放弃了他们之间的爱情,徒留终生遗憾。所以这些日子她在思考着明月宫的问题,她不知道安国皇族如何得罪了明月宫,让他们世世代代以此为任。 琉璃最终还是走了,她是夜里偷偷摸摸走的,灿涯站在窗前,她房间的烛台没有点亮,一片漆黑中一个身影慢慢的远去了,她的心突然轻松了很多,因也她的女儿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爱情了。 把乐凡抱回自己的房间,她今夜遣散了明月宫,也许她的后半生应该也要享受儿孙满堂的幸福,而不会一味的在杀人中体会孤独,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感悟的,也许是因为李婆婆的死,明月宫的重创,又或许是因为乐凡的出生,可是现在她觉得很满足了。 琉璃到达山底下后已经天明了,她特意围了一条白色的纱巾,生完乐凡的她不再是以前那般清瘦,整个人褪去了以前的仙气变得更有韵味了。 琉璃顾了一辆马车就直奔白岩,一路上大家都纷纷扰扰在讨论这一起大案件,陈国那边也派人过去了,可惜安国咬的太死了。 琉璃的心底随着马车的步伐越来越靠近白岩而感到紧张,因为这回过去的还有兰若一行人和颜国那边的人,原本是个喜宴弄成了这个样子。 到达白岩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天了,琉璃刚下车,就看到那公告栏那里围了很多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陈夜熙认罪了?琉璃的头脑轰炸开了,她被人被人推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姑娘你没事吧。”有个好心人扶住了她。 琉璃推了推他,两眼无神的朝着旁边走去。 她的心乱极了,该怎么办,冬日的寒风在安国并不是特别的寒冷,琉璃走到宫门前,其实她的心已经做了选择了,她将面纱放下,微笑的走上前去,对于三国来说,她的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当日陈国通缉她的时候,想必让天下人都见识到了她的绝代芳华。 ------------ 第五章 不如不遇倾城色 安墨寒来的很快,他看到琉璃的时候,那墨黑的眼睛越发的寒冷了,琉璃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触动。 “你怎么来了?”安墨寒语气尽量放着温和,他知道琉璃来了,可是如今当下来了,不是为了陈夜熙是为了谁了,这是连他自己都骗不过的事实。 “我就来看看不可以吗?不欢迎吗?”琉璃莞尔一笑,注意到安墨寒落在他肚子的目光,她笑了笑说道,“是个小男孩。” “一定很可爱吧,怎么没有带来。”安墨寒看了琉璃空荡荡的后面。 “我们进去说吧。”琉璃大步就要往里面走,可是安墨寒拦下了她的脚步。 “今日不适合进去,跟我回府吧。”琉璃所不知道的,现在三个皇子都已经搬出了皇宫,所以无论如何她今天都是进不去的。 琉璃脚步抬在半空中,她尴尬的收了回去,“我想进宫见见皇上。” “他今日事忙,琉璃改天吧。”安墨寒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就要往后拽,琉璃心里一急,挣扎开了安墨寒。 “你一定要今天进去吗?”安墨寒的语气变得冰冷,看的琉璃的眼神透着伤悲,“你今日来找我的吗?” 安墨寒在琉璃的沉默中慢慢的叹了口气,带着琉璃走了进去,他说的没错,时隔一年,安国的皇宫变了很多,今日的皇宫显得特别的沉重,四周人都小心翼翼的,唯恐惹怒了主子,招来杀身之祸。 琉璃被带到御书房里,安皇看着她,笑的一脸精彩,“琉璃公主,好久不见了。” 琉璃点点头,跟安皇寒暄了几句,安墨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倒是安墨轩进来的时候,看到琉璃桃花眼瞪着老大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大皇子。”琉璃和安墨轩打了个招呼,安墨轩变得沉稳多了,身上的那股痞气也消了。 “公主这次来可是做客,只是眼下恐怕无法招待公主周全。”安皇叹息的说道。 “兰若公主正好还没走,琉璃公主可是要派人通传一下。”安墨轩一开口就让琉璃感觉到了他的针对。 “不用了。”琉璃看向安皇道,“琉璃这次来的不是时候,既然宫中出了如此大的事,琉璃自然也是要尽点微薄之力的,安皇若是拒绝琉璃,就是还怪当日琉璃拒婚之事了。” 安皇倒是没有开口,一旁的安墨轩冷笑一声道,“公主还是好生休息着吧,这次涉事的可是陈国太子,你们两人关系复杂,省的等会牵连到了公主。” “那倒未必,安皇怎么看?”琉璃将目光投向安皇,她倒是不认为安皇会拒绝他,因为这个男人心机很深,她自己送上门来,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可以,自然可以。公主向来聪明,那就请公主多多帮忙了。”安皇无视了安墨轩愤怒的眼神,确实,他不能拒绝琉璃,琉璃这个人,是他所不能掌控的,所以她在他眼皮底下他会更安心些。 琉璃见到陈夜熙的那天,是她见完安皇的第三天,她来这里的目的恐怕那些人都知道了,为了陈夜熙,每个人眼睛都是惊讶转而默然。 这三天里,兰若和雪花都城主前来拜访了她。两人再见面,时隔一年,反而没有了多少怨恨,只是淡淡的关系,也许兰若后悔过,这是琉璃所感觉到的。 兰若对她说着雪花都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口语里却有些淡淡的忧伤,她说,“姐姐你回来吧,也许当初要走的人是我。” 琉璃释然一笑。“命中如此,凡事随波。” 兰若说她的灵力失灵了,从她开始算计的琉璃的那天起,她就再也不能卜卦了,她以为这是巫师弄下的咒语,直到现在才明白,是因为她的心变了,变得拥有了贪念,怨念,所以那些卦像就再也卜不出来了。兰若的口气是无奈的,她说了很多,琉璃也听了很多,她突然有点庆幸自己在深山中安稳了一年。 兰若走的时候,告诉了她陈夜熙并没有杀死安墨凌,至于凶手她没说,可是她眼里的那层薄痕告诉琉璃这件事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所以此刻,琉璃站在倚楼园前,这是陈夜熙入宫的时候要求住的,所以此刻他也是被软禁在这里。 琉璃出示了手喻,踏进院门的时候,就看到倚楼园下的站在木棉树下的一袭白衣,那飘然的背影,她都认得,一个名字卡在她的喉间。 陈夜熙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转身看向那道目光,四目相对,尽是无言,陈夜熙深沉的目光盯着琉璃,良久薄唇勾起,那股惊喜的心情强压在他的心底,他看着飘散落在他们之间的树叶,竟然觉得相当美好,“这又是一场梦吗?”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琉璃感觉经历了大半辈子终于听到属于他的声音,这一切都在她的心里激起了千层的波澜,她像是要回应他道,“噩梦吗?” “是好梦,竟然觉得今天好真实。”陈夜熙看着琉璃朝着他走进,他的手心竟然不自觉的出汗,这一年他没有去找她,而是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找她了,他是一匹虎,要么胜利,失败对于他的伤害没有人能够体会。 琉璃伸出双手,冬叶落下,飘落在她的脸上在落到地面上,她的手微微颤抖,她以为,看到他落魄,她会畅快,她以为看到他失败,看到他一无所有,她不会有任何的心疼,可是如今,她失败了,她竟然为他的一袭白衣而感到心疼,为他消瘦见骨的面庞而感到心疼,为他如今的处境而感到心疼,“陈夜熙,这是报应吗?” “啪……”琉璃的一巴掌摔在陈夜熙的脸上,也同样摔在她自己的心尖上。 陈夜熙也变这一巴掌打的骤然惊醒,他的狐狸眼如同以前一样的眯了起来,像是要从琉璃的脸上找出点什么东西,刚刚这个女人还很深情的看着他,可是一转眼这一巴掌挥的真是莫名其妙。 “可能是报应吧!”陈夜熙闭上了眼睛,他的双手死死的握成拳,他怕他会去抱她,他怕他会不顾一切的去告诉她对于她的思念。 ------------ 第六章 不如不遇倾城色 琉璃的心头一颤,陈夜熙的如此配合,他身上所淡化下来的气质都让她无从适应,他应该是飞扬跋扈的,应该是蛮横专制的,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如此的颓废。 “你个废物,你要在这里等死吗?”琉璃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头一团火,她讨厌陈夜熙如此,这不是她所想看到的。 “我就是废物,你可以走了。”陈夜熙迅速的转身,他的白衣擦过琉璃的手臂,琉璃愤怒得抓住他的衣尾,几乎是下意识用力一扯,将白衣扯落,陈夜熙不解的转头看着已经被琉璃撕裂的衣服,他眼里的怒火才刚刚开始燃烧,却在琉璃迫切的眼神中慢慢的黯淡了,他继续转身走去,只穿着白色里衣的他走在白雪皑皑的路面上,整个人显得特别的孤单,甚至与可怜。 琉璃的眼眶微微泛红,她几乎是怒吼出来的,“陈夜熙,你穿的白色要办丧事吗?” 回应她的是陈夜熙消失在白雪中的脚印,她的胸口很疼,全然忘了自己想要干什么,回到三皇子府的时候,安墨寒还没有回来,府中的管家都客客气气的待她,知道她是王府里的贵客。 “琉璃公主,大皇妃来访。”管家突然说道,看到琉璃侧着头不解的样子,连忙解释道,“是陈国嫁来的公主。” 琉璃点了点头,其实来这三天,她一直不敢找彩玉,一来两人关系尴尬,二来,灵颖也在府中,她不想伤了两人的情意。 见到彩玉的时候,琉璃才真的觉得时光蹉跎的不仅是人的样貌还是性格。 彩玉那般正经的坐在位置上,看到琉璃也只是站了起来点了个头,并不像从前那样高高兴兴的奔跑过来。 “琉璃公主,都不想见我这个故人了。”彩玉那般笑容,像极了宫中每一个嫔妃的笑容,端正不失礼,却唯独少了韵味。 “你过得怎么样?”琉璃知道自己明知故问,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很好。”彩玉淡淡一笑,眼里的落寞却不言而喻,“今天我来,就是不知道公主愿不愿意念在往日的情意帮我一个忙。” “你的忙,我可能帮不了。”琉璃没有等她说完就立马回答道,“你应该去寻求你的夫君。” “夫君?公主真的是贵人多忘事啊,想来我今天这一趟是来错了。”彩玉站了起来,她自嘲的笑了笑,“就当我没来过。” 琉璃并没有挽留她,她不多说,是因为彩玉不管如何成长,今日她来找她,就是个错误的,不单单说她代表说,只要提起当日她和三皇子的婚约这事,就应该明白这三皇子府有多少的监视人,她是陈夜熙之妹,三皇子府有多少人会欢迎她,那管家说的时候,琉璃就明白了,今日她们的一言一语都会被监视下来,那又何必说那么多了。 琉璃和彩玉的不欢而散,琉璃倒是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具体的听管家说了一遍当日的事情经过,原来这件事是发生在三皇子府的。 那日安国三个皇子在三皇子府行酒之时,陈夜熙正好来访了,四人相谈甚欢,也不知怎么的都喝醉了,本来这是有人要过去扶各家主子回去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那么晚了,沐小姐来了,她说知道二皇子在这里,然后让我们下人都下去了,下去刚下去不久,就听到了那边的打斗声,等我们感到的时候,就发现沐小姐衣服被撕开了好大一口子摔在一旁,而陈国太子的剑就刺穿了二皇子的心脏。 事情看起来很简单,这毫无疑问人确实是陈夜熙杀的,可是管家在描述的时候用了很多的也不知道,不知道。所以就凸出了这件事的疑点。 琉璃本来打算去拜访沐菲韵的,可是最后管家大人很生动的跟在述说了沐小姐回府后差点上吊自杀,幸好早发生,被救下来了,如今不吃不喝的,沐大人哪里肯你去看她啊。 琉璃回房后,安墨寒还是没回来,琉璃一整晚里都是穿着白衣的陈夜熙,她觉得可怕极了,其实陈夜熙已经认罪了,安皇让她帮忙,不过是想告诉她这个事实,当日霸气的陈夜熙已经彻底死去了,如今留下来的不过是个躯体。 第二日一早,琉璃刚要进宫,就被管家拦住了,琉璃这才知道安墨寒昨晚一夜未归,竟然在宫中与陈夜熙打了起来,琉璃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立马推开了管家,管家拦不住她,只能由着她去了。 琉璃的心头乱成一团,她知道陈夜熙比不过安墨寒的,所以到了宫中,她直奔倚楼园,可惜今日已经进不去了,琉璃急忙问道,“那陈国太子怎么样了,听说昨晚他不识好歹与三皇子打架啊。” 琉璃那八卦得语气,让守卫者皆互看了一眼,却还是不说话。琉璃正着急着了,却看到不远处走来的圣翎,她急忙叫道,“圣翎!” 圣翎自然看到了她,就是安墨寒吩咐他过来给她开路的,虽然他不解主子的做法,可是他还是照办了。 琉璃进去的时候,真的是想抱住圣翎大呼谢谢,看到她心里的急迫使她一没看到陈夜熙站在园中的身影,立马直奔主卧。 “咳咳……”刚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咳嗽的声音。 琉璃得脚步停住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慢慢推开门,光线透入昏暗的室内,迎面扑来的一股冷气让她浑身一哆嗦,竟然立马反应道,“屋里没有碳炉?” “咳咳咳咳……” 回应她的依然是满屋的咳嗽声,琉璃在房间里搜索到了那个影子,她脚步有些凌乱的上前,几乎不敢置信的看着蜷缩在角落的陈夜熙。 不得不说,女人都是善良的动物,一旦看到男人落魄,即使在讨厌这个男人,也会心生怜悯,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碳孩子的父亲,她心中混乱的根源。 琉璃上前,刚刚碰触到他的身子,陈夜熙就立马转身,坐了起来,篇幅大的动作让他的咳嗽更加厉害了。可是琉璃更吃惊与他胸口白衣上的血迹还有他脸上的青肿痕迹。 ------------ 第七章 不如不遇倾城色 琉璃的满眼震惊,这哪里还有当初陈夜熙的影子,琉璃心口颤疼,陈夜熙眼里竟然是满满的嘲讽。 “你来看我下场的?”陈夜熙靠在墙头上,他的手耷拉在床上。 “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琉璃的语气放柔了很多。 可是她不知道昨天她走了之后,安墨寒的愤怒,陈夜熙的挑衅,陈夜熙太懂琉璃,他拼命的用语言去攻击安墨寒,一层一层的解剖他的内心,所以才会有了他此刻的状况,看到琉璃眼里破碎的防备后,他的心里万丈奔腾,他的琉璃,从前他们互相伤害,如今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了,可是他知道她心中一定有自己,不然她就不会出现在安国,再次卷入这里。 看到陈夜熙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的角度让琉璃心里越发的难受,屋里的光线形成的阴影,透射出他的颓废和悲凉。 “陈夜熙。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琉璃心中存着一丝希望,也许这是陈夜熙的一个阴谋,她不能被表象所欺骗。 “琉璃,你走吧,不用管我了。”这是琉璃进来后陈夜熙讲的第一句话。 “我走什么,我走了你就必死无疑了,你以为陈国那些人过来了你就没事吗?他们每一个会做事的。”琉璃看到陈夜熙这般颓废的态度,更加火大了。 一通话下来,陈夜熙依旧那副要死就死的样子,这无疑让琉璃心中烦躁,这一切都变得与她来的时候所想的都不一样,她所认识的陈夜熙不是这样,“陈夜熙,你以为你算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子就能博的了谁同情,这样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就让我死,你滚!”陈夜熙的语气终于有些波动了,可是他却是在掩饰他的喜悦,从前都是他在追逐琉璃,用他残暴的方式企图留下来她,可是如今,这是第一次琉璃心甘情愿的在他面前讲了这么多的话,即使身上真的很疼,可是他却觉得这是一年来心里最大的喜悦了。 “我不滚,我要看着你活着,受尽折磨,所以我不会让你死的。”琉璃坐下床边,不顾陈夜熙的反抗,伸手探住他的脉搏,“一切正常,只是有点伤寒,那就好办了。” 琉璃处理完陈夜熙的伤口,又硬是让他喝了药后,她才坐在床边在那里休息。 “琉璃,这一年你过得幸福吗?” 陈夜熙觉得身上舒坦多了的时候,就看着琉璃问道。 琉璃点了点头,她看向陈夜熙的样子,那双狐狸眼少了从前的张扬,多了许多的深沉,竟然有点像安皇的眼睛? “可是我过得不好。”陈夜熙搭上琉璃的手,看到琉璃并没有挣开的意思,心里偷偷的喜悦了一番,“我很想你。” 琉璃依旧没有说话,陈夜熙继续说道,“我们算是扯平了好吗?我灭了雪国,你害了凯氏一族,从今以后你不是我的仇人,我也不是你的仇人!” “我知道可能很难,可是这一年的时间,达幕白下落不明,我的身边的人也一个个走了,父皇他可能撑不了多久了,我也很累,现在我只要你。” “………………” 琉璃看着陈夜熙的话语慢慢的小了下去,直到他睡着了,琉璃才苦笑的点了点头,“也许我们都要面对自己的心意了,夜熙,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 琉璃的手心落在陈夜熙瘦了许多的脸上,她的眼里满是挣扎和心疼。 琉璃走的时候,向人要来了碳炉,屋里温暖了些,只是关门的那一刹那,床上那道精光闪闪的眼睛悄然睁开,冲着关上的门若有所思的看着。 这一切都随着时间而在每个人的心中慢慢加深了痕迹了,安皇的按兵不动,他二儿子的死显然没在他的心中留下多大的波澜。萱贵妃的悲痛欲绝,让琉璃真正见识到了这个男人的冷血无情。一句好生修养,就将萱贵妃软禁在了宫中。 琉璃再次进入御书房,良久后她才出来,看了一眼站在阶梯上的安墨寒,她笑了笑。 “三皇子。”琉璃打着招呼,与她并肩站在一起,看着长长的阶梯所到达的红木门口。威严而端庄,肃穆和安宁。 “琉璃,你觉得这天下如何?”安墨寒看着一排排挺直的侍卫,他的心也似乎在奔腾。 “终究属于安氏的。”琉璃开口,一字一句吐的清晰,“天下归属之期不远了,三皇子大可安心。” “那你可愿意与我共享这天下?”安墨寒随意的问出,眼睛却直勾勾的看向天空。 “琉璃在乎山水之间,怕是无福消受了。”琉璃当然拒绝了。 安墨寒并没有再开口了,他与琉璃站了许久,直到琉璃最后说了一句话,“安墨凌是你杀的。” 安墨寒的身子一抖,他感受着琉璃的身影越来越远,却没有敢转头看她,他知道琉璃会知道是他做的,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确实,杀人的是陈夜熙。可是幕后的人却是他,他那天故意在陈夜熙喝的茶里加上了幻神散,所以当沐菲韵靠近安墨凌的时候,陈夜熙会假想除一种情景,以为是他心爱的女人被安墨凌侵犯,所以就有了接下来的悲剧。 而琉璃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她与微娥生活中,微娥捣鼓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时候,琉璃曾经问过,她倒是没想到这个东西在这里发挥了大用处。微娥和安墨寒的关系,能够得到这个东西自然简单了,所以琉璃心中有数当日微娥变没的毒药,陈军的中毒,这一系列的事情,这安三皇子的厉害真的是不输与任何人啊。 这一夜,琉璃去了陈国使杰馆,她简单明了的说了来意,“想不想救陈夜熙?” 陈国使杰先是愕然琉璃的来意,继而防备的看着琉璃,几个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个应该是带头的说道,“公主的意思是?” “我可以帮你们,但是你们能代表陈皇吗?”琉璃眸光犀利,满脸的自信。 ------------ 第八章 不如不遇倾城色 “公主有什么条件,只管说来,我是新上任的丞相,鄙人姓风,风韵。”一个长的颇有点意思的老头站了出来,那老头头发荀白,却见得和蔼不见威严。 “风丞相。”琉璃点点头,表示尊重,因为她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他们受不了,所以她咳嗽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的人,道“风丞相,你跟我来吧。” “琉璃公主,我们还不能听吗?”下面的人马上就有意见了。 “我怕你挺了会短命的。”琉璃冷笑的看着说话的人。 风丞相使眼色让那些人先下去,看着琉璃道,“公主可以说了吧。” 琉璃也不说矫情,她这是顾全大局,要是这些人里面有了一个两个是盼着陈夜熙死的,那就惨了,她示意风丞相坐下,“今时陈国局势如何?” 风丞相看着琉璃,严肃道,“公主还是有话直说吧。” 琉璃看着风丞相耸动的胡子,眼睛不由的往下看,强拉回来视线后,她才说道,“陈国如今并没有全部附属安国,可是照目前形势看来,安吞陈迟早的事,这中间会不会有变故,我自然说不准,但是如今陈太子落难在这里,陈皇听说身体也不好,形势逼人,安国自然不会多加为难你们,可是如果陈氏没了,陈国必定会有大动乱的,你这个刚当上的丞相怕是耶没有好日子过了。” “公主是安国的说客吗?”风丞相听出了些名头,所以语言很是愤怒,即使琉璃说的是对的,但是身为爱国人士,他还是有着士可杀不可辱的精神。 这是让琉璃头疼的,她到没有想到陈国会派这么迂腐的人来,看来陈夜熙真的是绝路了,琉璃自然语气也拔高了一截,“风丞相,我不是安国的说客,坦白说,陈国还是我的仇人,我大可以不管这烂事,你以为凭你们的本事能救的了陈太子,昨夜的事你们也听说了,还能坐在这喝茶聊天琉璃真心佩服。琉璃这个外人都能做到去看望陈太子,给他送些伤药,你们这些陈国高官倒是来安国享受来了。 琉璃的一番话说的风丞相脸一白一红的,张了张嘴,话还没有应出来,又被琉璃截了去。 “我看你们回去得了,给陈太子准备好丧事,不过如果那样的话,陈国皇室就完了,你们这些小官就等着被安国吃掉吧。” “公主到底想怎么样?”那风丞相半天才挤出来这么一句话。 琉璃摇摇头道,“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来给你们指条明路,与其生灵涂炭,倒不如青旋归一,陈国皇室如此苦苦死撑着,还不如找块好地封地为侯。”琉璃刚说完这话,风丞相一句混账把琉璃的心脏惊了一下。 对的,以上这些话就是她与安皇的交易,换陈夜熙一条命,她去帮他夺下陈国,不费一兵一卒。安皇是个聪明的人,即使陈国如今已经是他的板上肉,但是如今更合算的买卖就在眼前,他还是立马就答应了。 可是风丞相的迂腐真的让琉璃汗颜,他几乎是将琉璃赶了出去。 琉璃并没有回三皇子府,而是在外面徘徊了一会,其实她是有私心的,陈国如果没了,这对于她跟陈夜熙是件好事,隔阂在他们之间的东西可能也会去了,所以她去了大皇子府,三个皇子府是建在一起的,所以琉璃看到一片缟素的二皇子府,心里还是有些麻麻的,她听宫人说宣贵妃死都不让儿子下葬,所以至今安墨凌的尸体还在二皇子府里,那门前的禁卫军一排又一排。 琉璃进入大皇子府倒是顺畅无阻,她先去见了灵颖,已经一年没有见到灵颖了,所以此刻她见到灵颖大着肚子靠在贵妃椅上休息的样子,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 灵颖比以前丰腴了许多。琉璃示意一旁婢女不要吵醒她,只是灵颖睡眠浅,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睁开了眼,看到琉璃眼里一惊,继而喜悦的想要站起来,只是身体臃肿,一旁的侍女赶紧扶住。 “琉璃,可算是来看我了。”灵颖上前拉住琉璃。 琉璃看着灵颖的肚子,笑意浓浓,总算来安国有件让她欣慰的事情,可算这同也意味着彩玉的不幸福。 “宝宝几个月了,看过去有6个月了吧。”琉璃伸手摸了摸灵颖的肚子,很是兴奋的样子,这也同是让她想起她那才刚刚出生一个月的儿子,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 “是啊,我希望是个女儿,这样咱们就能····“灵颖显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琉璃笑了笑没接话,两人坐下来聊了许久,琉璃才说了要去看看这府中另一个皇妃彩玉。灵颖也没多说什么,就叫人带着琉璃去了。 其实琉璃有想过彩玉过的不好,可是她没有想到会如此的不好,彩玉所在的院子虽然也很精致,一看就是刚建不久,可是离主院却远了很多,完全就是很偏僻的,带路的丫鬟,人也很精明,琉璃问起怎么会这么远的时候,那丫鬟说道,”这新来的皇妃喜欢安静。大皇子特意给她建的。 看起来伉俪情深,可是琉璃却只能看过一室落寞。 走到门口的时候,琉璃挥了挥手让那丫鬟回去吧,小院子很是别致,可是院子里落叶许多,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清理了,琉璃踏着落叶进去,正好听到一个茶杯落地的声音,继而是彩玉大吼的声音“滚,都给我滚。” 琉璃叹了一口气,看着门口被打开,一群伺候的人涌了出来,很是惊慌的样子,连碰触到琉璃都没有来得及道歉。 琉璃进去屋中,里面一片狼藉,彩玉正躺在乱糟糟的床榻上,也不知道在干吗,应该是听过了有人进来的声音,那丫头又大声吼道。“滚啊,都给我滚出去。” “怎么发这么大的火。”琉璃小心翼翼的跨过一地的碎玻璃。 彩玉听到了声音,急忙坐了起来,看到是琉璃,眼里通红,满脸的悲愤一下子缓解了,几乎是奔跑过来,投进琉璃的怀里,开始放声大哭。琉璃惊的急忙托住了她,这满地的玻璃要是不小心,怕是要伤害了她。 ------------ 第九章 不如不遇倾城色 彩玉是真的急了,她以为即使梦不圆,至少也不会碎,她以为这世上的再苦的事就是生离死别,可是还有念君君不见的伤害,她以为的事情很多,可是原来即使她再怎么努力都只是一场空想的梦罢了。 彩玉窝在琉璃的怀里嚎啕大哭,把琉璃吓了一跳,好不半天,怀里的声音才慢慢的小了下去,那个小人儿的身子一动一动的抖出琉璃的怀里。 “琉璃。我想家了。”彩玉撇着嘴,她的脸暇越发的消瘦了,这一年多里,她经历了丧母,远嫁的痛苦,几乎她少女时代的梦想都已经破灭了,如今她的哥哥都在安国生死不明。今天她本来可以像从前一样,默默在干自己的事,只是那些嚼舌根的下人如今更不避讳,当着她的面在那里说陈国太子的事情,彩玉心中窝气,已经那股公主气就发了出来,安墨轩已经三个月没有来这里,彩玉的心也已经在等待中死亡了,如今她只希望哥哥好好的。 琉璃拍着她的肩膀,思量了一下道,“彩玉,现在对你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 “家人。”彩玉毫不思量的就回答了出来。出嫁以夫为天,看来她这个夫君在她心中的分量慢慢的消失了。 “彩玉,你可是想清楚了。”琉璃看到彩玉坚定的点了点头,才慢慢额扶正她的身子,两人一起坐到地上,好在那一块没有碎渣。“有一个办法可以救陈夜熙,但是代价很大,我已经去过使节馆了,陈国那些官员不肯,如今能不能救只能靠你了。” “你说吧,就算要我的命都可以、”彩玉的脸上满是坚定,那满脸泪痕的样子真的是很让人心疼。 “归降献地,自封为侯。”琉璃一个字一个字的咬清楚。 彩玉的脸上一阵变化,她防备的看着琉璃,“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们的意思?” 琉璃坦然一笑,谁都认为她对陈国有心思,可是这心思早就过去了,当乐凡从她身上下来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安静,一如她遮住的眼睛一样,原来她也可以拥有黑色的眼睛,当认知了这一点后,她心里额所有怨气都消失了。 琉璃说了很多,她知道彩玉在很认真的听她说,以往彩玉是不会明白这些事的,可是现在她必须要坚强,一如琉璃当初一样,陈国早就不复从前了,当陈皇宠幸了颜珍开始,就是这一场祸患的失败,也可能是陈夜熙喜欢琉璃开始,就意味着天下不会是陈氏的。 彩玉最终还是答应了,她不是男儿,她没有那么多的热血沸腾,她只是一个被时光磨去了尖棱的女子,如今的她,只希望自己在意的人好就好了。 琉璃回三皇子府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明明只有几步路的事情,可是看到一旁二皇子府的缟素还是让她心里发麻了一下,她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二皇子,可是人突然这么死了,成为了这场权利牺牲品,到底是个悲剧。 安墨寒已经站在门口很久,他铁青着脸色,导致一旁的侍卫都不敢上前询问,终于看到琉璃从大皇子府出来,他们两个视线一对上,琉璃就拉开了笑容。 安墨寒实在不懂这个女子,自己深爱的女子,他以为半年后什么都会不一样了,确实都不一样了,因为这个女子站在了他对面的立场,那么坚定。 琉璃跟着安墨寒进了书房,她一直保持着笑脸,直觉告诉她,安墨寒不会伤害她的。 “你一定要这么帮着他,对吗?”安墨寒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琉璃愣了半响才反应了过来,琉璃重重的点了点。 “这也是在帮你。”琉璃承认自己这个时候有点无耻。 “我不需要你帮,你安安分分的不要管这事好嘛?”安墨寒的口气柔了下来,他的脸色在烛光中一闪一闪的,安墨寒的眼睛很是深邃,让人看不清,就像一团漩涡,一转眼就把人转了进去。 可是琉璃却总是专注的看着他的眼睛,再回过神来,却发觉这样子好玩,“安墨寒,这是你父皇的意思。” 比起陈皇来说,安皇就是个厉害角色,陈皇必须看儿子的脸色,而安墨寒就必须看安皇的脸色,这就是厉害和不厉害的区别。 “你若不去找他,会这样嘛?”安墨寒自然知道里面的原因。 “那你就不该去害他。”这是第一次,这一年来的第一次琉璃收住了笑容看着安墨寒,她的嘴角勾起,像极了陈夜熙,她道。“你想要江山,我帮你一把这样不好吗?” 安墨寒没有说话,他或许一直在逃避,这样的话题下去无疑是道出了琉璃心中的心思,她的心到底是怎么想,可是安墨寒不敢面对这样的答案,所以他转开了视线,在灰暗的背影里,慢慢的传出一句话,“半个月内,陈国那边没有消息的话,陈夜熙就会被火葬下去陪我的二哥。” 琉璃的脑袋突然蒙住了,“半个月?你在开玩笑嘛” 琉璃不知道怎么走出书房的,她只知道第二天的清晨,大皇子府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安国,彩玉掀开了窗帘正好对上琉璃的视线,她说了一句,等 我回来。 琉璃的喉中生疼,她知道这一行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的,安墨寒的半个月,陈夜熙的生机,彩玉的回国之路。 这一天中午琉璃收到了灿雅的一封信。 “琉璃,乐凡很好,用心对待自己的心意。” 短短一句话,让琉璃窝在了床铺上,哭了一下午,当初她那般坚决的下山,她不是冷血的,乐凡还那么小,可是眼前容许不得三思。 这一天琉璃的心里都是很忐忑的,灵颖派了人过来要琉璃过去吃晚饭,琉璃只好收拾了一下自己。 只是刚到大皇子府门口,琉璃就看到二皇子里骚动成了一片,那穿着白衣哭倒在地的女人不就是宣贵妃? 琉璃下意识想要上前,却被一双手拦住,抬头一看,是圣夜拦住了。 ------------ 第十章 不如不遇倾城色 “别过去。”圣夜低压着声音。 琉璃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从二皇子府里走出来的安墨轩和安墨寒,还有抬出来的一架棺材。 “啊·····”宣贵妃嘶吼着,已经完全瘫痪在了地上,琉璃站在远处看着这幅场面,生死离别,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这种疼痛,她最终没有过去,而是转身进了大皇子府。 背后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嘶吼声,在这个贵族上空久久的回荡着,琉璃脸色有些苍白,她管不了,安墨凌的下葬就代表了安皇的态度,他相信了琉璃。 “慌慌张张干什么啊。”灵颖看着琉璃这般进来,看了一眼她的背后,笑着问道,“莫非三弟在后面啊。” 琉璃撇了一眼灵颖,并不说话,而是看到满桌的菜肴,惊讶的回望着灵颖,“你倒是吃着好。” 琉璃这话有着莫名其妙赌气的意思,即使她与安墨凌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身为一个旁观者,她自认为灵颖当初与沐菲韵和安墨凌相处还算融洽,可是今天这般看来皇室中人薄情淡然,怎么自己倒没有学着了。 灵颖也没有发怒,只是淡淡的说道,“琉璃,天下的事情我管不着,只要轩好,我就一切安好。” 典型的以夫为尊,琉璃也没有再跟她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吃饭的时候,灵颖有说道,沐菲韵疯了,沐丞相罢朝了。 短短的一句话,就意味着沐家可能完了,这就是站错边的后果,琉璃并没有参与到这个话题,而是点点头,说道,“你跟彩玉相处的可好?” “不好。”出乎意料的是灵颖很直白的回答了琉璃,“他是我爱的人,我可以容忍其他女人的分享,但是我还没有如此的伟大。” 琉璃看着灵颖人不住道,“可是你很幸福,他只疼爱你一个。” “所以我不争,不闹。”灵颖与安墨轩从小配合起来的爱情,这句话让琉璃无话可说。 两人聊着聊着,灵颖犯了困,琉璃才告了辞。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安墨轩,安墨轩看到琉璃,桃花眼直勾勾的瞧着琉璃道,“这几日颜国的人会来,公主有本事再拿下他们吗?” 琉璃的身子一僵,她笑了笑道,“大皇子开什么玩笑?” “我像是开玩笑的吗?”安墨轩眼神复杂的很,“我以为你很简单,很适合三弟,可是如今看来,你确实更适合陈夜熙。 安墨轩擦身而过琉璃的身边,徒留下这一句话,琉璃的身子停顿了一会,看了一眼红木门外的安墨寒,他一个独立在灯笼灯下,昏暗的灯光照着他一身黑衣的孤独,两边的侍卫都衬托不了他那股悲凉到外的孤独,琉璃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灵颖说的话,他八岁才回宫的。 琉璃朝着他走去,也许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悲凉的瞬间,她有何苦为那冥冥众生苦恼 了。 两人一路走去三皇子府,无语相对,只是看着地上投射下来的影子, 日光总是来的很早,一夜无梦,却总是不踏实,这一天琉璃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坐在院子里,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了,也许安国根本就没有冬天可言。 只是刚坐了一会,门外的总管就带了一个人来见她,而这个人出乎了琉璃意外,竟然是颜珍。 颜珍看到琉璃的表情相当的自豪,过去拍了拍琉璃,一如当初那样的跋扈,“惊讶吧,没想到我还会来看你。” 颜珍一屁股的坐了下来,端起桌子上的茶就喝起来了,脸上的神色也变的好了,看来回去颜国的日子很好,只是琉璃一直都没有去关注过后来陈皇发现她逃了怎么办。 颜珍自然看出了琉璃想问,就不屑道,“陈国如今算什么,他自然不敢追究我了。” “有这么差劲吗?”琉璃现在挺喜欢跟颜珍讲话的,虽然她猖狂,可是她真实,她年轻。 “当然有,我父皇说陈国将雪城十三都割出去就算掉了半条命了,而今年北城一带雪灾严重,朝廷救济不足,那边早就揭竿而起了,如今陈国唯一能做事的太子又被关在安国,你想想陈国如今该是····”颜珍说的头头是道,难的她也开始关注这些了。 琉璃点点头,配合道,“看来你走是没错的。” “那是自然。”颜珍骄傲的翘起下巴,粉嫩嫩的脸庞高兴的笑成了花,“放心吧,本公主是不会忘记你一份功劳的。” 颜珍就属于那种不会记事的人,她聪明,她直爽,她刁蛮,所以她可以过的很快乐,即使经历过不好的年华,可是她现在还能笑的如此开心,如此猖狂。 颜珍说,她和凌修泽成亲了,她说,她过的很幸福,她说,要珍惜自己心底的那个人,她说,爱情真的很不容易。 颜珍只是小坐了一会,却像个爱情专家一样在那里唧唧喳喳的说着她和凌修泽的一些小事,言语里满是幸福的甜蜜。 直到琉璃终于忍不住下了逐客令,耳根子才清净了一些,可是清净下来后琉璃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大概是被颜珍给说的空了吧,琉璃动了动手,才发觉有一年没有动琴了,就唤了管家拿了琴过来,依旧是往日的神武雨霖铃,可是这回却没有当初那般伤感,反而是坦然的心境,只是有了些迫不及待对未来的期盼,她才十六岁,花季般的年龄,她还在渴望出现一些甜美在她的世界里,所以上天派了乐凡下来。 一曲弹弹停停,琉璃收住手,才站了起来,人却总是如此,她当初有梦想,灭了陈国,成就父皇最后的心愿,可是如今梦想已逝,徒留一室空落,人生还没有结局,凡尘腾不出情欲。 这一天琉璃就呆在三皇子府,府中的人忙忙碌碌,大家都在议论着二皇子下葬的事情,是的,安墨凌今天要入主陵,他的一生都将被掩埋在黄土之中,琉璃在院里还能听到外面的喧闹声,想来这是难得在这皇族街上如此喧哗的一次吧 ------------ 卷十四 入骨相思知不知 ------------ 第一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已经是彩玉回国的第四天了,琉璃看过一次陈夜熙,他依旧那般,只是不知是哪里整来的酒,那酒味漫了一室,琉璃都不知道他颓废给谁看,一转头就走了。 这一天,兰若也过来告辞了,她如今是雪花都安皇御封的安宁公主,赐雪花都。如今看来就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了。 “陈夜熙没有那么简单。”兰若看着琉璃说道,她一直都是消息灵通的,可是这回陈夜熙越是风平浪静,就越是可怕。 琉璃抬眸看着兰若道,“那你觉得他的目的在哪里?” 兰若摇摇头,这也是她一直没有想通的事情,如果陈夜熙让自己这般,能够让安皇甚至安国受到伤害,那就太可笑了。 第五天的时候,宫中传来了倚楼阁遇刺的消息,琉璃本来一听说就要进宫的,可是安墨寒阻止了她。 “今天宫中守卫森严,你是进不去的。”安墨寒很是认真的看着琉璃,眼底的一丝探究琉璃还是看到了。 “昨夜的人是你派去的吗?”琉璃问出这个荒唐的问题后,自己也吓了一跳。 安墨寒的表情一怔,脸甭的更紧了,剑眉皱在了一起,语调却平稳的可怕,“你若是这么认为我无话可说,只是陈夜熙他当真如你所想的那么可怜吗?琉璃你要救他我不会拦你,但是你别搭上自己,不然……”安墨寒没有说下去。 琉璃深思着安墨寒的话,呼之欲出的说道,“是他的人?不可能吧?” “不可能那就不可能了。你心里怎么认定的那就这么认定吧。”这是第一次琉璃看到安墨寒脸上嘲讽的表情,那冰山的脸色里有了松动,仿佛破碎的玻璃插进皮肤中,看着怅怅的流血而不能做些什么。 总是这样不欢而散的谈话,琉璃确实进宫碰了壁,再经过二皇子府的,那上头的牌匾已经被拆了下来,大大白色的封条锁住了红木门上,刺眼的颜色分明,琉璃恍然隔世,她听说萱贵妃被侍养在了郊外的别院里,这就是这个女人的一生了,毫无疑问她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因为她手上已经没有可以翻本的筹码了,而等待她的是无边无际的黑夜,也有可能是落魄后的欺凌。 琉璃踏进一旁依旧熠熠生辉的大皇子府,门口的侍卫恭敬的打着招呼,琉璃却闻所未闻的走了进去,而这一次琉璃看到与安墨轩并排走出来的圣夜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每每回想起这件事,心里总有些不舒坦的感觉,因为少了一个人,圣伊,这个同样重要的人。他去哪里了?貌似在进入安国来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这个认知让琉璃心头一颤,她呆呆的站在原地。 原本正走过来的安墨轩并不想里琉璃,可是看到她突然脚步停住,目光涣散的看着远方,还是忍不住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琉璃回头神来那一刹那惊恐的神色把安墨轩也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安墨轩对视了一眼圣夜,再看向琉璃已经恢复的神态。 “没,没没。”琉璃大步赶紧往里面走,也不管后面的几道视线。 琉璃看到灵颖的时候,她正在扶着肚子正艰难的浇着花,午后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那一幕显得特别的温暖,也许每一天都有一个人逝去,可是都有一个新的小生命都会降临。 琉璃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靠近灵颖的,灵颖的心情一如既往的美好,看到琉璃她才放下了花桶,拉着琉璃就往亭子里走。 “灵颖,你肚子怎么这么大啊?”琉璃看着灵颖不可思议的肚子,她怀着乐凡的时候,也不见如此壮观。 灵颖笑的欢了,“琉璃,我跟你说哦,御医说宝宝可能是两个!” “两个?”琉璃眼睛瞪大了看着灵颖,伸手摸向她的肚子,这真的是太伟大了。 两个女人,还是一个当妈了另一个即将要当妈的,聊起来自然不可开交,只是琉璃心底有一丝犹豫,她看了一眼四周,缓下声调道,“你们先下去吧。” 几个伺候的丫头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家的皇妃,灵颖楞了两三秒,才挥挥手让人下去。 琉璃看了走到一旁的丫头后,才缓缓开口道,“灵颖,我知道你不管他们这些事,但是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圣伊的下落?” “圣伊?”灵颖脸上先是惊讶后是疑惑,“我不知道啊,他怎么了吗?” “不要瞒着我,灵颖如果你有当我是朋友的话。”琉璃心中自然着急,就连忙说了出来,“圣伊的地位如同圣夜圣翎,他变没了,这么一大活人,你们同时都没人提起,这不是很奇怪吗?” 灵颖依旧很温和的将手放在她的肚子,她的脸庞看着她的肚子,语气也是温柔道,“这一切都有人在背后控制,琉璃,我只想安安稳稳的生下孩子,这些事,我管不了,睁眼闭眼对我来说只是为了迎接明天,而不是为了正义或则权利。你是琉璃,我可以与你为好友,那是因为你懂我,懂的琴音,我欣赏你,可是就算是你,我也不能够不顾一切的去帮助你,你要明白,此刻的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他们,沐菲韵出事这么久,你以为我不想去看她吗?可是人人自危,我若是去了,代表的就不是我一个,是我的凌家,是我的大皇子党派。我不可以这么任性,琉璃,步步难走,倒还不如不走。” 灵颖的话说说停停,这会儿的她说话已经有些吃力,她的脸色有些通红,想来是情绪激动了,在琉璃心中,灵颖一直是个识大体,懂进退的女人,她聪明,她大度,她温婉,她隐忍,可是她终究是个女子,她也会苦,也会伤。 琉璃握紧了她的手,她扯起嘴角,点点头,她理解她,她们都有在意的人,灵颖比她更多,所以她更不能奋不顾身。今日她能对琉璃说这么多,就代表她心中有琉璃了。 ------------ 第二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第五天,安国的天色大变,昨夜里头鸡犬通鸣的叫,琉璃披了件衣服看向风起云散的天空,不一会儿大雨倾盆而下,一道紫光席卷安国皇城,琉璃身子一抖,四周寒风起,凛冽而来的气魄让琉璃看到皇城内里发出的祥和黄光,两股气量相拼,天空雷霆阵阵,那场面着实吓人,风吹的门哇咔咔的作响,琉璃站在门口,被雨泼了一身,可是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看着那道场景。 而同一时刻在看这幅景象的人还有在倚楼阁靠在房门间,一脸惬意的陈夜熙,还有在大雨中奔跑而来的安墨寒,他站在院中,刚要呼唤琉璃,却看到那两道光灵融化在了一起,直射在府里,而且是往着琉璃的身上,他还来不及呼喊,那两道光线就已经笼罩住了琉璃。 安墨寒的身子停留在了原地,一切都变得悄然无声,雨瞬间停了,对于老百姓来说这只是一场来势汹汹得雨,却来的快去的也快的雨。 可是对于安国皇宫来说,这是一场挑战皇族权威的较量,那黄光是千百年来守护安氏一族的黄灵,而那紫光是敌人来袭,一旦破了黄灵,那安氏皇宫就没有神光保护。就岌岌可危了。 可是如今紫黄两道光线入了琉璃体内,瞬间消失,安墨寒扶起琉璃的时候,探向她的脉搏,却发觉与常人相同。 琉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四周一片空荡荡的,身上传来的冰冷,还有四周的雾气都让琉璃明白这里是安氏的千年冰泉,她的脑中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两道光灵飞速朝着自己过来的时候。 琉璃划动肩膀,看到岸边放好的衣服,赶紧穿了上去,刚踏出门口,就看到安墨寒背对些她站立在山峰樵涯上。 听到身后的声音,安墨寒转身对上琉璃的眸,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琉璃,你的眸?” 琉璃不解的看着安墨寒,继而看到他释然放松的表情,才恍然过来,她的眸黑了。这是很早的事情,可是却是他第一次见到。 紫眸给琉璃带来的是魅惑,而黑眸给琉璃带来的美却是清新真实的存在,她拥有了黑眸,就代表那一切不正常的神力她可以控制了。 可是琉璃却告诉安墨寒她根本不知道怎么使用那些神力,那两道光灵就这样消失在她的身体内,安墨寒之所以带她来这里,是害怕光灵冲破她的身体,想以冰泉护住,可是现在看来光灵是消失了吗? 安皇自然也是看到了昨夜的景象,最后逃出宫中得两道光灵落在三皇子府,他派人过去的时候,安墨寒和琉璃已经出发去了千年冰泉,两方错过,宫中就不可开交了,皇族光灵没有了,这座皇城就没有了外力,安皇派出了人去寻找安墨寒,这自然是后话了。 因为此刻的陈夜熙躺在院子里,冰冷的寒风吹着他的发丝,他的眉眼闭着,仿佛在睡觉,可是他的手指却是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竹椅,他以为黑炫可以攻破黄灵,看来他是低估了,黄灵如今消失了,黑炫又没有能够主宰这里,这对于他来说不是福但也不是祸。 在每个国家,都有一道来自千古的神力,这道神力可以保护这个国家不受自然的灾害,可是后来因为有了皇族和平民的分别,于是这道神力就慢慢的只保护了皇族的皇宫。如果神力消失了,自然的灾害降临,怕是这座城市就岌岌可危了。 而黑炫的来自是他用陈国的神力来赌的,他在这里等待,忍辱负重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让黑炫的到来,黑炫的本身是陈国的红灵进化而成的,红灵力量不比黄灵差,只是到了安国就不如自身的力量了。 琉璃和安墨寒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邓公公一看安墨寒差点哭了出来,安墨寒见此情景赶紧带着琉璃进了皇宫,皇宫里依旧是一片安宁,可是只有他们能够感受到这座皇城的坦然和裸露。 安皇一见琉璃,就大概明了了一些情况,可是得知黄灵失踪的时候,他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这些年来,想破坏它的人不在少数,可是也没有昨晚来的猖狂。 “知道昨晚那道紫色的是什么吗?”安皇平下心来说道。 琉璃和安墨寒对视一眼,安墨寒那意思就是叫琉璃自己说。 琉璃无奈道,“强龙之气,却是带着杀气。” “不是地方的,怕是皇城的!”安墨寒补充道,灵气本身分为尊贵的和平凡的,以往来挑战的人皆是平凡之辈,不自量力。皆是被黄灵吞噬。 安皇也是感觉到了,但是谁跟他赌这么大,拿一个皇城的安危和自己赌。 琉璃和安墨寒走出来的时候,正好路经倚楼园,她本能的望向那边,依旧是守卫森严。这已经是第五天了,还有十一天。 安墨寒自然注意到了琉璃的这个动作,他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不远处走来的安墨轩。 安墨轩走的急急忙忙,显然也是为这件事而来的。 “三弟,昨夜如何?”安墨轩看了一眼琉璃。 “我也不知道。”安墨寒示意两人一边说话。 两人走去了一边,在场得就只有琉璃和圣夜面面相觑。 逮到这样的好机会,琉璃自然问出自己心里的问题。“圣夜,最近怎么都没有看见圣伊啊?” 圣夜因为跟着安墨轩久了,人虽然精明了很多,可是却是不够严肃,琉璃这么一问,他先是一愣,继而想了想到,“公主怎么关心起这件事了?” “我看到你突然想到的。这二皇子走了,怎么都没有人提起他啊!”琉璃随意的接着,却是在用心的看着他的表情。 圣夜尴尬的摸了摸头,好半天才说道,“他回家了,前些日子好像跟二皇子闹的不愉快!” “啊?”这个回答显然琉璃没有想到,这可能吗?自然不可能!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难不成是圣伊看出了二皇子马上就要归西了吗? ------------ 第三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圣夜看着琉璃的神色,连忙说道,“公主,怎么了吗?” 琉璃摇摇头看到安墨寒和安墨轩走了过来。 和安墨寒回府的途中,琉璃一直都没有说话,她的思考一个问题,圣伊的老家在哪里?她不是多虑,而是这其中总有些让她觉得不对劲。 第七天的时候,琉璃估摸着彩玉已经到了陈国,这一天风丞相居然来拜访琉璃,琉璃冷眼看着这个顽固的老头。 “琉璃公主,老夫受教了。”那风丞相说话胡子一抖一抖的。 琉璃被他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的眉头一挑,坐在一旁听着他继续说。 “昨夜吾皇来信,我不知道公主用了什么办法让吾皇竟然答应了这么荒唐的理由,但是只要有老夫在的一天,我陈国就不可能归属安国。”风丞相那一脸正然的样子,琉璃毫不怀疑他说的话的可能性。 “那你老这来是?”琉璃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对于这种人她说不上讨厌,可是或许迂腐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如今陈国唯一的继承人命在旦夕,而这个老人还在这里跟她讲国仇抱负,琉璃是真心觉得他轻重缓急不分,她缓了一口气道,“你老爱怎么样,这陈国当家做主的难道是你风丞相吗?” “混帐!”风丞相气的胡子一抖一抖的,“我乃堂堂正正的丞相,国之耻辱,我自然要与陈国共同存亡,而不会为求生存忍辱偷生,我陈国男子气概岂是你等女人可以侮辱的……” 琉璃在一旁听着风丞相激情昂扬的讲话,一脸笑意盈盈,这是谁提拔上来的丞相,如此一身正气,这想来不多见了,“得了,风丞相,你在我这里说没有用,你要是个忠臣,就该服从天子的命令。” 风丞相还想说些什么,安墨寒就突然出现了,他看到风丞相一扫而过道,“丞相今日怎么有空来我三皇子府做客。” “哼,老夫来不过是想教训教训这黄毛丫头。”风丞相显然是气糊涂了,在安墨寒面前也如此说话,琉璃上前按住安墨寒得手。 “风丞相你还是回去吧,你的事琉璃不想管了。”琉璃下了逐客令。看着风丞相一扶袖走了,还不忘瞪了琉璃一眼。 “你倒是很为他啊……”安墨寒坐了下来,继续道,“陈皇同意了,昨夜送来的书信。” 琉璃刚刚听风丞相的意思就已经知道了,所以此刻只是坐着等待安墨寒的下一句话。 “颜国那边情况不好,颜珍公主这次来,就是奔着陈夜熙来的,颜国有意拉拢陈国。”安墨寒倒了一杯茶,“陈颜关系向来亲今近,陈皇怕是没有主意了才会同意,父皇的意思是你去和颜国交涉。” “我怎么交涉,唇亡齿寒这种故事还用的着我说吗?颜国如今的行为就是怕你们安国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琉璃反唇说道,她可没有想继续淌这趟水的意思。 “如果颜国与陈皇交涉成功,陈皇必定不会划地封侯,交出陈国,你和父皇的交易就不算成功。”安墨寒的脸色依旧是不瘟不火的,仿佛就没有他什么事情。 琉璃思考了一下,她相信彩玉,可是陈皇本身就是个没什么多大主意的,如今嘉义那边怕是不可开交的乱了。颜国如果这个时候插一脚进来,琉璃真不知道陈皇会不会变卦。 如此思索了一下,她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想把颜国怎么办?” “昨夜黄灵已经消失了,这些日子父皇怕是不会上心颜国这边的事,至于颜国,十年内我们不会动他的。”安墨寒很是自信的说道。 “十年内,这确实是一个定心丸了,我知道怎么办了。”琉璃看向安墨寒,发现他很懂得取舍,用十年去安定一方国家,才能吃的了其他国家,而不是现在一味性的收复,只会适得其反。 夜深了,琉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还是忍不住下了床,披了件衣服就出去,这一个冬天她再也没有需要过雪炮了,突然消失的血魔力量,在她日日夜夜的担心下没有再现,所以此刻她已经都快淡忘了,可是今夜胸口隐隐发疼,她的内心极度不安。 看向天空,乌云密布,这些日子里,呆在这座城里她在慢慢的感受着身边人的变化,安墨寒以往的他是冷酷的,可是如今再见,他那双眸子下面暗藏着风起云涌的秘密都像是一个大网似的笼罩着她得情绪,她怕揭开了,所有人都会是里面逃不掉的生物。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她的心也在随着曙光的降临而慢慢感到压抑,清晨代表的生命,可是也同样代表新的战争得开始。 琉璃洗漱了一把脸,刚刚踏出小院,就看到管家急急忙忙的往里面闯,琉璃一把拉住了他,对于管家的这种状态琉璃也看过几次。 “管家,怎么了?”琉璃抓的用力。 老管家的脸皱成了一团,只喊疼,琉璃赶紧放松了一点,瞧这架势,管家赶紧说道,“使杰馆出事了,昨夜里来了一批人,把陈国来的人都杀了,那场面啊,我还要去通报三皇子了,公主你让让道吧。” 琉璃侧开了身,看着管家那胖乎乎的身子飞快的往书房的方向跑去。 她的眸渐渐的黑暗,加快脚朝着使杰馆走去。今天路上的人格外的多,使杰馆前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她的心越发的下降。 “让开……”琉璃大声疾呼。 众人只看到一个绝美的女子满脸的肃杀的样子,众人立马让开了一条道。 今天守场的是圣夜,他看到琉璃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被围成一排的侍卫拦住。 而琉璃几乎是立马就要动手,圣夜赶紧过去分开他们,琉璃那变下脸来的样子让他也楞了一下。 琉璃一突出重围,就立马跑进内堂里,四周因为琉璃的出现而显得蠢蠢欲动,讨论声更加的壮阔了。 琉璃一踏进里面,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她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 第四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入眼的尸体已经用白布裹住了,除了那惨烈的现场,血迹斑斑。琉璃的手指颤抖的揭开其中一具尸体,一剑穿心,尸体上倒还不惨烈。死者瞪大的双眼惊恐未定。 放下白布后,站在身后的安墨轩冷笑一声道,“这种手法只有一个人可以做的到。” 琉璃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她见过这种手法,一剑致命,可是不可能,她站起来,抬头仰望着安墨轩,“不可能。” “明月宫向来与安国交恶,杀了陈国的使杰来迫害安国如何不可能?”安墨轩流动的桃花眼里一片讽刺,自从琉璃这回回来后,安墨炫就再也没有对她客气过了。 琉璃并不想与他争论,如此明显的栽赃,这个安大皇子有意为难自己,自己又何必在他这里浪费时间。 琉璃上了楼逛了一圈,就听到背后安墨轩的话,“现场没有一点线索。” 琉璃充耳不闻,继续看着边边角角,她不懂得破案,但是她知道角落是证据残留得地方。可是看了一圈果然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对上安墨轩轻蔑的眼神,她镇定说道,“风丞相的尸体是哪个?” 安墨轩还没有说话,他身后的圣夜就指了一下躺在另一边楼梯的一具尸体。 琉璃点头过去,果然风丞相的尸体惨烈的很,除了一剑穿心外,几乎面目全非,如果不是他那发白的头发还有他那年老的身体几乎认不出来是他了。 琉璃的心慢慢的往下沉,她的脸色变了又变,血腥味直钻入鼻间。 身后的安墨轩看了她一眼,就吩咐人把这地方封了,这件事闹得可大可小,想来这下他们也亏欠了陈国,有理的就变成了没理了,陈国归顺这件事就变的棘手了。 处理完了这里,留下了一队晋卫军,安墨轩就准备进宫了,琉璃也连忙跟上,好在安墨轩还是带上了她。 这几天的天气都不是很好,根据住在附近的居民说道,晚上杀了这么一帮人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还是后来来送使杰馆饭菜的人发现了。可见昨夜来杀人的人是多么的厉害,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灭了一个使杰馆,在安国,这样的帮派就只有明月宫了,而且手法又像极了明月宫。 在入宫的门口,琉璃就碰到了要要进宫的颜珍她们,她们住的使杰馆离陈国的使杰馆有了一些距离,想必也是知道了。 凌修泽,这是一年来琉璃第一次看见他,那精神也好了很多,看来爱情真的是会滋润人啊。 凌修泽朝着琉璃点了点头,就拉开了安墨轩说话,场上的颜珍靠近琉璃,一脸怪异的说道,“昨夜我窗边也来人了,今天再听陈国使杰馆那边的事,我真的是出了一身冷汗啊。” “你们那边也有?”琉璃大吃一惊。 “是啊,我还以为是猫,今天特别去看了一下,窗边被戳出了一个洞。”颜珍一脸神秘的样子。 “那你最近也要小心了。”琉璃点点头。 “我才不呆了,我这是和修泽来向安皇辞行的。”颜珍性格向来直,也就说了出来。 琉璃突然想起那件事,她们此行来的目的还没有完成,就连忙拉了颜珍过去一些,她轻声说道,“颜珍,你们不要再管陈国的事了,这回你们进宫只要表明了心意,安国曾经跟我说过十年内保你们颜国平安。” “真的?”颜珍挑眉不敢置信的看着琉璃,安国如今就算要攻打她们,她们也没有反手之力,安国会如此大方放过 她们。 “自然是。”琉璃郑重的点了点头,拉着颜珍走向凌修泽那边,四人一起进了宫。 颜珍还是走了,带着安国的合约书,一脸兴奋的抱住琉璃,两人倒没想到成了朋友。 “琉璃,我在颜国欢迎你。”颜珍挥挥手,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对方了,琉璃被她弄的也红了眼眶。 颜珍一行人下午就出发了,就剩下了一滩烂摊子。在御书房的时候,琉璃还是这么多天第一天看到陈夜熙。陈夜熙一脸惬意的躺坐在椅子上。 看到琉璃,他的目光一扫而过,并没有多做逗留,安皇这回的态度放缓了些。 陈夜熙杀了他二儿子,他本来是最大的受害者,就算他杀了陈夜熙,这天下人也会觉得理所当然的。可是如今陈国的十几个官员在他这里遇难了,那就不一样,处理不好,传出去就是他心里愤怒,杀了他们,那天下人如何服他。 “太子,昨夜的事情是我们安国守卫不当,才会让那些不法份子钻了空。”安皇一脸哀痛的表情,比死了他儿子还要伤心。 正说着话,门口就传来三皇子进谏。 安墨寒进来的时候,倒是平静,只是跪拜了一下,“说是自己去查看了一下现场,来迟了。” 房间内五个人,除了陈夜熙,其他人都一脸严肃。 “太子,这件事我已经快马加鞭传去陈国了,这件事我们安国一定会负责到底,才凶手抓出来交给你们做主的。”安皇句句都只是他守卫不当的罪责,听起来确实很诚恳。 陈夜熙却是一直不吭声,只是喝着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父皇,那剑伤臣有所发现。”安墨轩勾起嘴角看了一眼琉璃,他继续道,“好似明月宫所为。” “明月宫?”安皇拍了一下桌子,“岂有此理,墨轩,马上带一队人马去给我掀了她们的窝,全部绞杀。”安皇那阵势就是立马找了个台阶下。 琉璃脸色大变,没想到安墨轩真的说了出来,她急忙站了起来道,“明月宫早就散了,安大皇子说话可要负责任,那剑伤却是是明月宫的手法,可是她们为何如此?” “栽赃我安国,意图还不够明显吗?她们向来与我安国皇族过不去,今日这样做也不为奇怪。”安墨轩冷眼看着琉璃,刀光剑影一瞬之间。 ------------ 第五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明月宫?安国这么多年还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帮派,真是可笑。”陈夜熙啪的一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水溅了一桌子,他站起身,却是朝着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安墨寒走去,两个同样海拔的男人,站在一起,一个面色冷然,一个面色轻蔑。 “安皇,这件事如果不给我们一个交代,陈国铁骑就等着与你们同归于尽。”陈夜熙轻笑出声,仿佛在说着自己今天是有多好般的语气。 “那你也该为你的行为负责。”安墨寒伸手指在陈夜熙的胸间,两人同样都不甘示弱。 “我陈国国土就是我赔礼道歉的最好礼物,当然,这件事没有处理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陈夜熙突然的一句话让琉璃心里一咯噔。 他原来都知道,琉璃选择让彩玉回国就是不想让陈夜熙这么早知道,她怕他不肯,倒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坦然。 陈夜熙的目光扫过琉璃,继续道“也难为了琉璃,这阵子替我陈国忧心忡忡,想来我太子都不如一个外来的公主对我国尽心,公主你的情意夜熙铭记在心。” 陈夜熙这般腹黑的人,这段时间讲下来,琉璃的脸都绿了,什么叫做恩将仇报,这就是,琉璃这容易吗?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安皇老谋深算的脸,看不出个究竟来。哎……她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恐怕陈夜熙这话足够让安皇怀疑她心向陈国了。 年关将近,本来是欢欢喜喜的又一年,而出了一波又一波的事情,安国此刻还没有感受到那种气氛。 只是这几天传来了陈国那边的消息,陈皇怒了,琉璃自然知道怕是有人在旁边点火他才会怒的。陈国的兵马开始召集了,陈夜熙本来刚好过的日子又变得如履薄冰了。 他倒是无所谓,琉璃这期间见过他一面,穿着那叫一素雅,琉璃否怀疑她被鬼上身了,从前不是黄就是红,看过去一片春光灿烂,眉头上高挂着狂妄,看谁不爽就折腾谁,可是如今,琉璃上回看见一个太监撞了他,他竟然无所谓,连看那太监一眼也没有,这一发现,让琉璃又开始了审视陈夜熙。 不过琉璃还是没有忘记一件事,那就是找到圣伊,她已经找到了圣伊的老乡,原来就在白岩不远处的一个乡下,出发到那里不过半天的时间。算好了时间,她与管家说了去大皇子逛逛,琉璃是天天外出的,管家也就没有放在了心里。 琉璃一路到了闹市,遣了辆马车,买了些东西就往那个所谓香米乡去,好在车夫对这带的情景都很熟悉。路越往下,就越坏,琉璃靠在车厢外,与车夫并坐着,看着四周的路,车夫说道,这条路极少人走,所以路也就没人管了。 宫中的侍卫基本上都是出自穷乡僻嵐,而且基本上就已经是没有家的了,像圣伊这般还准回乡的真的是少之又少。 香米乡不过十几户人家,屋檐低下,也就在这十几户中突出的那标志性的一户住宅看起来比较像城里的房子。琉璃去那家敲了敲门,本是想问问圣伊住在哪里。 没想到一问那位开门的老人家,老人家就一脸警惕的问她是谁,琉璃只好送上了买来的礼品,说是圣伊在京中的旧识。 那老伯只是说等着,就啪的一声将木门关上了,那力道木门上灰屑都哗啦啦的掉了下来。 琉璃退后一步,摸了摸鼻子,真是个怪人,等了快半刻钟的时候,琉璃忍不住上前敲打房门,正敲打着那怪老头就打开了门,琉璃的手尴尬的腾在空中。 “姑娘,进来吧。”那怪老头没多瞧琉璃,就自己进去了。 琉璃头一次遭到无视,她摸了摸脸,想那看看出来的时候,城里多少人看着她,还有那车夫一路就直夸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标志的女子。 琉璃跟着他走了进去,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低沉的光线显得整个屋子很是狼藉。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床塌,床塌上的窗帷团团的遮住了床里面的情景,面对这一眼可以看完的屋子。琉璃很自然的将目光投向了床里面。 那老头自己走进了另一间房间,琉璃自己上前,脚踩在地上,还是泥泞的,环境真是糟糕。 手伸向灰色的帷幕,掀开一角,正好听到里面*一声,她吓得放开了帷幕。 “他就在里面。”那怪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捧着一盆水过来了。怪老头很自然的掀开帷幕,琉璃自然看到里面的情景。 一个面目全非的男人躺在床上,只有睁开的双眼证明他还活着,怪老头掀开被单,里面的更是惨不忍睹,圣伊的身上耷拉着几块破布,可是怎么也掩饰不了他残缺的腿部。 圣伊的目光投向琉璃,竟然流出了两行浑泪。 “你这是怎么了?”琉璃上前了一步,帷幕拉开,里面浓重的药味就传出来,她控制好心里的情绪。 “被人废了。”圣伊的声音带着非常浓重的沙哑,他自嘲的笑了一下,那笑声显得特别可怕。 那怪老头很是镇定的帮着他擦着身子,动作干净利落,一点也没有在意两个人之间的谈话。 琉璃看着怪老头捧着水盆走的时候,她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搭上圣伊的脉搏,这才发觉他的手筋也被挑断了。 “谁下这么狠的手。”琉璃收回手,眼里很是惊讶,这一点也不压于把人做成人彘的残忍,琉璃初步估计了一下,手脚筋具断,右脚被砍断了,而且毒入五脏六腑,已经命不久已了。 “你来找我就为了问这个?”圣伊怪异的声音琉璃心里听的难受。 “把你所知道告诉我,要不然你死也不会瞑目。”琉璃很是自信的坐了下来。 “你的到来就已经是我的死期了,琉璃公主,能死在你旁边真的是我有福了。”圣伊蠕动着手,眼睛直直的看向一个方向,琉璃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发现他立马又转了一个方向,他大笑道,“公主,仇……” “咻……”一只箭已经没入了圣伊的的心脏。圣夜睁大了双眼,嘴里慢慢的吐出两个字,“墙壁……” 琉璃看了一眼那窗户的方向,赶紧追了出去,可惜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了,琉璃再回去的时候,发现那个怪老头也失踪了,她看着圣夜睁大的双眼,感觉到一阵无力。 ------------ 第六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室内一片安静,琉璃上前企图闭上圣伊的眼睛,却发觉他张的奇大,眼睛看着她身后的方向,又想起了他最后的一句话墙壁,难不成,墙壁有东西? 琉璃赶紧上前敲打着墙壁,摸索着,果然有一块是空心的,她用力一敲,墙壁立马就裂开了,灰沉沉的土落了一地,里面只有一张信封躺着还有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琉璃认得,因为安墨寒也有一块在他这里,那上面刻着凌字,这就是二皇子的玉佩了。 拆开书信,昏暗的地势下,琉璃的心也随着这封信慢慢的沉落。 信中内容如下: “能看到这封信的,一来说明我已经遇害了,二来你很悲惨,因为你可能会成为下一个他们要杀害的对象。我追随二皇子将近15年,可是我却背叛了他,即使我知道我的下场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可是我还是这么做。陈国的一瞬间破落,不是意外,而是安皇筹划了十几年了,而很显然在这场战争里起到关键作用的就是已经灭亡雪国的琉璃公主,可是我以为虎毒还不食子,安皇的狠心程度已经无人可以媲美了,那一日,我奉二皇子的命令,给安皇报去琉璃公主已经接受了假虎皮的事情,却意外的看到了皇后鬼鬼祟祟的拉着皇上身边的公公在说一些话,而这些话的内容却是让我无法再震惊了,皇后说:“三皇子要动手了,你在皇上耳边多说说话。”起初我不知道三皇子要对谁动手,可是很显然我被路过的圣夜看到了,接下来的事,皇后无非就是威逼利诱,我不想妥协,可是她却恶毒要迫害香米乡的村民,我要保护他们,所以那日我与皇上本来要通报二皇子已经完成了任务,可是我却说成了二皇子心生二心,与琉璃公主有所交易。身为二皇子的贴身侍卫,皇上对我的话采用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我因为心里忐忑,于是就与二皇子请了假回了乡。我知道二皇子的命不久矣,我的命也要跟着他完了。这封信不论是谁看到,我的心愿都了了,至少这世上还有知道真相的人。” 又是一场阴谋,琉璃转身看着依然看着这个方向的圣伊,想来他也是痛苦的,可是他不知道这个村的人注定要随着他去了,琉璃踏步走出房屋,看着四周一片安静,她突然笑了,那般苦涩,眼眶泛红。 本想回城的,发现那个等待她的车夫也遭遇了不测,看来这世上关注她的人还是很多,二皇子的死可以告一段落了,这件事注定无法澄清了,因为想杀他的人是他爹,琉璃能说什么,最后一丝希望也失去了,陈夜熙注定要背负这个罪名了,其实最当初,让安皇同意她去说服彩玉割地求平安,不过是她为了延长时间的一种方法罢了,陈夜熙已经认罪了,她还能做些什么,只能在赔偿方面给予安皇甜头。 如今这甜头要真给了,琉璃拍了拍马匹,显然受惊了,不过还能活着已经不错了,琉璃策马离去。 这才在黑暗中慢慢的走出一个人,这不是那个怪老头吗?老头慢慢的笑了,揭开面具,露出了那张神态自若的脸,竟然是失踪已久的达幕白。 回到城里的时候,城里一阵喧哗,琉璃细听下才知道陈国兵到边境了,要让安国发个话,如此嚣张,真当陈夜熙如何? 琉璃直奔宫中,竟然不让进,说是安皇下令,不得召见不得进。如此一来,琉璃要如何联系的上陈国那边。 碰了一鼻子灰的琉璃在街上乱逛,大街上的人看着这美貌如仙的女子皆是眼睛瞪得混大。 “你说这是琉璃公主吗?长的这般美啊。”路人甲。 “当然不可能,琉璃公主的眼睛是紫色的。”路人乙。 “······” 街上讨论纷纷,琉璃进了一家茶楼,本想坐一坐的,可是这一坐就坐到了傍晚。她对于旁边的情况闻之不闻,见之未见。上前搭讪的人不少,皆被她随意倒在地上的一点毒药给吓退了。美人如蝎,这话大概就是这么用的。 天色渐渐的黑了,琉璃还似一尊佛似的坐在那里,小二也不敢上前,一来这小姐长的这般貌美非富即贵,二来她下午露的这一手毒技,真是让人慌了心。怕是琉璃此刻吃了霸王餐,那小二也只会笑哈哈的送走琉璃。 门口又传来一阵骚动,只见进来一个面色清冷俊朗的男人,身上还是为褪去的官服,那上头的花式已经显明了这个男人是皇族中人,人群中自然有人认出来了这是他们的三皇子,大家齐齐跪下,直呼三皇子吉祥。 安墨寒身后带了人,都静立在门口,尾随进来的圣翎去跟掌柜了说了几句话,掌柜就急忙遣散了这里面的人。 四周突然安静了,连掌柜和小二都躲到角落里去了。 安墨寒坐到琉璃对面,认真的看着她,他一出宫,就听到圣翎说她独自一人在茶馆里坐了一下午。而眼前的她确实满怀心事,从前的琉璃或许会假装坚强,可是如今的琉璃似乎变的敏感了许多,多虑了许多。 “怎么了?”安墨寒摸了摸茶壶,发现茶已经凉了。他身边的圣翎立马给角落的掌柜投了一个眼神过去,递新茶。 “你们安国的人可真狠。”琉璃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这般样子像极了陈夜熙。 安墨寒自然注意到了这个表情,即使心里不舒服,但是他的面上还是一成不变。“这就是皇族。” “可是连亲兄弟也算计,亲儿子也算计。你们可真让人看了眼见。”琉璃从怀里掏出信封甩在安墨寒的面前,她眼神越发的看不起,“我应该就是你们下一个要灭口的对象吧。” 安墨寒的脸色变的铁青,或许说他的脸色本来就是严峻的,只是现在他的眼里所喷射出来的寒意还有那一丝的隐忍,好半天他才说道。“我会保护你的。” ------------ 第七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保护?怕是我还有用处吧。”琉璃拿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一甩手就泼在安墨寒的脸上,那张俊朗的脸上立刻显得狼狈不堪,残渣的茶叶落在他的脸上,衣服上。一旁要上热茶的小儿愣在了当场,估计那时候他很庆幸自己手脚慢,要不然琉璃这泼的就是热茶了。 琉璃泼完就要走人。安墨寒却隔着桌子抓住她的手,一旁的圣翎递过去手帕,而安墨寒却只是匆匆一抹,就扔在了桌上,他的语气一如他的表情一般诚恳。“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这就是现实。” “放手。”安墨寒抓的并不紧,琉璃狠狠一甩,他的手靠在桌子角上,与桌子碰撞出很大一声声音,可是琉璃却已经踏出了客栈门,她没有回三皇子府,想来想去却是去了安墨轩那里,找的自然是灵颖,因为有些晚了,灵颖本来已经睡了。可是听闻琉璃来,她还是起来了。 “打扰你了。”琉璃面上很是愧疚,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能够去哪里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灵颖让她的贴身侍女小桃带着琉璃去休息。 琉璃很感激她什么都没问,可是躺在大皇子府邸的床上她还是失眠了,直到天微微明了,她才沉沉的睡去,好在没有人来打搅她。 到了中午,醒来的时候发觉外面又下雪了,此刻小桃正好来请琉璃过去一起用早餐。 琉璃去的时候只有灵颖一个人,灵颖的肚子更加大了,脸蛋也变圆了一圈。“轩昨夜里就没有回来,最近宫中都在忙,就只有我一个闲人了。” 灵颖解释是叫琉璃放心,安墨轩没在府里,琉璃甚感欣慰,她现在不想见到一个姓安的人,与灵颖一起用了早餐。 灵颖提议去外面亭子里坐坐,昨夜下了一夜的雪,此刻下人们都在扫雪,琉璃河小桃扶着灵颖小心翼翼的走在路上,生怕就滑跤了。 亭子里已经有下人铺了几层厚厚的棉毯了,琉璃和灵颖脱着鞋子坐在棉毯上,腿上还盖着一层白色貂皮,看着桌子上摆满的食品,看来灵颖的生活真是享受啊。 “这边风景极好,我闲来不愿闷在屋里都会在这里走走。”灵颖示意小桃把古琴拿上来。 琉璃观望四周,如今的河流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了,在雪国或则陈国会比这里更冷。可是这里去还能看到一些不知名的鸟在天空飞来飞去。四周空旷皆是人工所雕刻的美景。确实是好地方。 灵颖抱着暖炉,看着琉璃道,“我们这情景还欠缺一样东西,琉璃弹首琴吧,我好过过瘾。” 琉璃看着灵颖笑着道,“颖颖可真会享受啊。”她伸手向小桃摆在她面前的琴,手从暖炉里掏出,附上琴,看着眼前这景色,自然一首雪花吟就上来,曲风唯美,却带着淡淡的忧愁。 灵颖拍手称好,琉璃收手音落,她的目光透过灵颖看到正走过的安墨轩。 灵颖看到安墨轩就想站起来,安墨轩赶紧上前扶住她的身体,他的身上还带着寒气,所以就赶紧抓起貂皮挡住开了他们之间的那点距离。 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让琉璃对于安墨轩心里的不满一瞬间消失了,也许他还有爱,他爱他的妻子。 “这么冷,怎么出来了。”安墨轩摸着灵颖的手,眼里都是心疼。 琉璃很难想象这会是一年前那般吊儿郎当的男人,他果然长大了,成熟了,如此痴情的男儿更加拥有他的魅力了。 “琉璃还在这里了。”灵颖很不好意思的推了推安墨轩。 安墨轩转头看向琉璃,突然笑道。“听说昨夜你宿在我府上,跟三弟闹矛盾了?” “知道你没在,我专门来陪灵颖了。”琉璃自然不会顺着他话说。 “那公主真是有心了。”安墨轩桃花眼一转,道,“只是三弟今日心情欠佳,我还以为是公主惹了他了。今日还与陈国太子吵了起来,若不是我拦着,怕是两人今天非得有死伤啊。” 果然琉璃脸色一变,她看向安墨轩,探究这事的真假。 “彩玉过几日也就回来了,公主还是好生劝劝她兄妹两吧。”安墨轩很难得会在灵颖面前讲这些东西,他又对着灵颖耳语了几句,就与圣夜一起走向内院了。 “琉璃,坐下吧。”灵颖被小桃扶着又坐了下来。她的心思与安墨轩不同,即使她再希望这个国家好,可是她也不希望琉璃受伤,所以她思索半刻说道,“今晚怕是又要下雪了,如今快到年关了,琉璃,我也比你年长一岁,咱两也就是姐妹一般,我当你是知己,你就听我说一句,这男人,权势,我们掺合的太多,就是不是一件好事了,我知道你有抱负,你比男儿更为聪慧,但是你漂浮这么久了,真的不想定下来吗?。” “我自然想,只是颖颖不是我想掺合,而是他们不想放过我。”琉璃抱着暖炉却发觉暖不到心里去。 “也罢,红颜坎坷,妹妹生的如此美倒不知是福还是祸。”灵颖的感叹在琉璃的心里荡起了波澜,她何曾没有怪过自己这张脸了。若是她平凡一点,也许她的人生会幸福美满的多吧。 琉璃看着安墨轩回来了,也就很识相没有再叨扰灵颖,可是出了大皇子门,她看着不远处的威严华丽的三皇子府,心里却不愿意过去。正想着去哪里,就看到一个轿子在她面前落了下。 里面出来一个憔悴却带有些胖的老头,那老头看到琉璃,也是一愣,赶紧恭敬道:“公主吉祥。” 琉璃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也只是点了点头。 那老头看琉璃这神色就知道她忘记了自己,赶紧自我介绍道,“老夫乃是安国丞相沐宇天,与公主有过几面之缘。” 琉璃这才记起来了,打量了一下他,却发现及时他现在也很胖,可是比起当初见他的样子却还是瘦了很多。“沐丞相安好。” “公主这是刚刚才出来的吗?”沐丞相看着琉璃的眼神里充满了希望了。 ------------ 第八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是啊。”琉璃目光从他脸上扫过,本意想走了。 可是沐丞相显然不想让她这么快就走,沐丞相用手挡了挡琉璃。脸上一脸媚笑道。“公主,老夫前来求拜大皇子好几回了,奈何大皇子都挡了老夫,老夫知道这般真的是唐突了,就请您带我去见见大皇子吧。” 老丞相话说的诚恳,琉璃依旧保持着笑容,缓缓道,“丞相客气了,只是安大皇子昨夜宿在宫中,这才刚刚回府,丞相还是明日再来吧。” “公主,老夫真的是拜托您了,拜托您了。”丞相上前就要伸手抓住琉璃的袖子。 琉璃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她淡然的低着头,说道,“丞相今日怕是真的不行,若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如你和琉璃说说,琉璃代为通传。” 琉璃本来不想管的,可是看到老丞相那眼里的落幕还是颓废之后,她还是升起了一丝怜悯。 两人坐在了街上的茶馆里的厢房内,茶香袅袅,可是却不足以引起人的食欲。 琉璃看着老丞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开明了讲道,“丞相有话不妨直说,如此二皇子毙了,他一派的党羽皆是被降职,被流放,被灭门。” 琉璃点到为止,她知道丞相这些日子更是不好过,门庭冷落,掌上明珠也疯了,际遇惨淡。大家都避着躲着他,深怕下一刻就会被皇后一族认为是其党羽。 丞相木讷的笑道,“公主所言极是,老夫只想见见大皇子。” “见到见不到有什么区别了。”琉璃给沐丞相换了一杯热茶,她指着另外一杯未饮就已经凉透的茶说道。“茶未饮就已经凉了,你觉得他们有可能再热热再喝吗?自然是倒的一干二净,再换上新的涌泉。” “公主是个聪明人,可否给老夫指条明路。”丞相想来是无路可走了,才会叫琉璃支招。 琉璃挥手摔破那杯已经凉透的茶,茶杯落地,让守在外面的人急忙推门进来。 “丞相,怎么了?” “没什么,出去吧。”丞相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破罐子烂摔,既然最坏的情况已经是这样了,那丞相还怕什么,你去找大皇子表明心意,你觉得他会怎么想?”琉璃看着关上的门,转开视线,“现在安国大势已定,注定是三皇子的天下,你不去找三皇子,是因为觉得大皇子好说话,可是越是好说话的,他的心底就想的越多,沐丞相,琉璃劝你一句,你若想保全一家,就趁早远离这里,荣华富贵,权豪势要,再是美丽,也不若家人安在来的好。” “公主的意思是要老夫告老还乡?”想来沐丞相是不舍的他这么多年的布置。 “琉璃言尽于此,就看丞相怎么想的了。”琉璃站起身,看了一眼还在沉思的沐丞相,眼带一丝忧虑走了出去。 其实沐丞相的结局就要看安皇的心,他若是狠一点,就算沐丞相告老还乡,这结局谁能说的清了。可是这是唯一他一条的活路了,安皇迟迟还不处理他,应该就是等着他的表率。 沐丞相最后还是听了琉璃的话,当天下午就让家人整理了家底,还捐了一部分给国家,递了告老还乡书,安皇乐的放了他走,一带沐家就这样破落了。可是说到底也说不定是个福分,与其在朝野里争权夺利不如在山野间悠闲自在。 琉璃在外晃悠了一个下午。才觉的真的累了,又不知道去哪里,彩玉归来之期还有四天多。 正晃悠着,突然一匹黑马挡在了她的眼前。那黑马肚子两旁的金丝线黑鞋琉璃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可要回府。”头顶上的声音传来。 琉璃并没有抬头,而是闷闷的说道,“我还要再逛一回。” “那我陪你。”黑鞋翻身下马,琉璃看着那鞋子慢慢的靠近她。 “我累了,还是回去吧。”琉璃转身就往回走。安墨寒赶紧上前并排与她走在一起,知道她不开心,所以他也一直在很努力的讨她欢心。 “昨夜留宿在大哥府上,可睡得好吗?”安墨寒语气放柔,他看着琉璃侧脸在阳光下放着光泽。两人踏在厚厚的雪上,留下了长长的鞋子印。 “很好。”琉璃继续低着头,她可以感受到两道火热的视线。可是她能做的就是忽视。 “马上就要年关了,乐凡也就一岁了,可要我接他来守岁。”安墨寒突然说起她这个孩子,可把琉璃吓了一跳。 她赶紧抬起头了,四周张望一眼,发现四周没人,却对望上了他的眼睛,眼里带着一丝狡黠。 琉璃才知道上了当,“你别胡说。” 听到琉璃嗔怒的语气,安墨寒的锁眉终于松开了,他最怕她那淡漠的语气,只要她还愿意理他,哪怕是怒骂,生气也可以。“我没逗你,如果你愿意,我就去接。” “别了,他呆在我娘身边就好了。”琉璃摇摇头,她很少会想起她那可爱的儿子,并不是无情,而是她不愿意想,她不能表现出来,她不能让他深陷在这里。 “琉璃往后你去哪里?”安墨寒突然这么一问,其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你问这个干嘛?”琉璃撇了他一眼,将步伐走的更快了。 安墨寒摇了摇头,看着琉璃就要走到树下,墨黑的眼里满是笑意,手中一弹,不轻不重的弹在琉璃经过的树下,霎时间,那树上的积雪哗啦啦的落了一地,很自然的受害者还有当时正在想事情的琉璃。 琉璃背一阵冰凉包围了全身,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一阵轻笑声。 脑袋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跺了跺脚全身的雪落了一地,可是她转头的时候。 安墨寒的笑意更浓了,琉璃头发上,眉毛上,脸上皆是一片雪白,远远的看过去就像一个千山雪妖一般。着实的吓人。 琉璃看着安墨寒笑的这么开心,就急忙从地上捞起一堆雪砸向了安墨寒,两人不知不觉就玩起了雪仗。 ------------ 第九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同样的天空下,一身白衣的陈夜熙靠在已经光秃秃的树干上,他的目光长远而思虑。 “出来吧!”倚楼园内的侍卫都已经撤到了外围,所以此刻他的身边是清净的。 从丛林中一个男人慢慢的走了出来,他向着陈夜熙行了一个礼,“太子殿下。” “这些日子可是享受够了?”陈夜熙眼里依旧望向别处,他与达幕白也是在陈国使杰馆出事后才联系上。 “臣心已定,只愿追随殿下。”达幕白眉眼前不再是那么高深,反而多了一丝的哀愁。 “既然如此,你去陈国吧。”陈夜熙上前,抚掉了身上的白雪,整个人看过去倒是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这边,微臣也在照看着了。”达幕白一愣,看向陈夜熙,他知道自己得知陈国有难而不归,已经让这个年轻的主子心里有了芥蒂了。可是这事实难料,他没想到天象转移如此的快。 “无需你,父皇那边怕是火烧眉毛了。”陈夜熙伸进衣服里,掏了块令牌出来,“拿这块令牌,这集合全部的兵马。” “太子。”陈夜熙这一举无疑说明了他对于达幕白的绝对信任,达幕白的手指抓着令牌的手泛青了。他突然跪倒在地,“臣定当不负殿下所望。” 那一夜雪又下了,这是安国难得的雪季,琉璃窝在房里,怎么也睡不着,安墨寒那雪中温暖的笑容一直浮现在她的脑中,如此男儿,深情待她,若是他们能够在对的时间遇见,那该多好。 这场雪下了两天了,一如天空一般灰尘尘的,安国皇宫没有了黄灵,遭受如此瑞雪,草木受灾不说,就连一些低矮的房租也遭了秧了。 这是年关又一次的挑战,安墨寒早早的就进宫了,琉璃观望着房门前长的正美的梅花,剔透晶莹天地里的那一抹红色,真的是别有感官啊。 琉璃知道明日彩玉就到京里了,她这次回去,形势却有了另一番的变化。 彩玉回来的时候,雪停了。礼品停了满大街,百姓们都纷纷过来看看这如今位置尴尬的大皇妃。 彩玉让人扶着下了轿,站在大皇子府前,她恍然回到了刚刚进府的那一天,真的是一眼万年,如此都已经快一年了,站在门前迎接她的没有她的夫君,只有大皇子府里的管家。 “玉皇妃,你可回来,路上颠簸,可是累着了?”连一个管家都能做到如此,可是她的夫君呢? 管家看出来了她的意思,于是赶紧解释道,“灵皇妃今日身子不适,大皇子就去陪陪她了。” 彩玉点头示意,脚踏进皇府里,心里更是阴沉沉了,回国之际她明白了陈国如今的处境,应该说她更知道自己如今的艰难。也许嫁过来是一个错误吧?彩玉突然这般想到。 进了厢房里,房间依旧如此,一如她没有离开过的那样。 “玉皇妃。”门外圣夜报道。 彩玉遣了人出去,圣夜才进来。 “玉皇妃辛苦了。爷派我来此,跟皇妃说一声他今晚过来。”圣夜对她始终是客客气气的,可是彩玉也明白他不认同她。 到了傍晚,琉璃就急匆匆的进了府,她本来还想迎接彩玉的,奈何突然觉得困,去睡了一觉,竟然睡过头了。 “彩玉……”琉璃上前拥抱住她。 彩玉眉眼拉开,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琉璃公主……” 两人对望坐在桌子两边,彩玉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琉璃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你都不吃饭的吧,瞧你又瘦了,多吃点肉,长的白白胖胖些,人也就精神了,前些天,我得了一些……” “别说了。”彩玉突然拍手在桌上,她回来起就没有笑过,那礼品布满了长街,确实很风光,可是在是风光却也抵挡不住她那已经碎成泡沫的心了。 “你今日先回去吧……”彩玉半响口气软了下来,她没有资格将脾气发在琉璃身上。 琉璃站起身来,脸也紧绷着,她知道彩玉委屈了,她转身就往外走,她不能说些什么。 而那一夜安墨轩没有来看彩玉,那灯烛染尽了彩玉垂落下来的眼泪,她的眼里慢慢的冷却了起来,在烛光下飘摇着一种名字叫做绝望而重生的气息。 转眼之间,离除夕只有三天了,这几天灵颖的肚子越来越难过了,她的产期将近,就连安皇也不派事情给安墨轩,只叫他好好的陪陪灵颖。 安墨寒自然也就忙起来了,琉璃站在一天到晚都看不见他,乐的清闲,宫里因为年关,置办的事情多了,人也就杂了,琉璃去碰碰运气进宫,没想到安全的进去了。 她一进宫,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走进了倚楼园了,倚楼园里依旧是重兵把手,只是没有那么森严了。 琉璃进去的时候通报了一下身份,今日可能运气特别的好,当班的人皆不是灵将军的手下,所以也就在琉璃塞了大把的钱过去后,非常爽快的让琉璃进去了。 在院里没有看到陈夜熙的影子,琉璃也不知怎么的,脚步放的缓慢了,慢慢朝着厢房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陈夜熙从阁楼上走下来。 琉璃闻询转头看向后面的陈夜熙,“你怎么在那里?” 琉璃住过倚楼园自然知道那阁楼上面是什么,不过是一些储存杂物的,一般宫人才会上去。 “闲来无事,只能到处晃悠了。”陈夜熙勾了勾嘴角,这是一年多来第一次在琉璃面前露出邪邪的笑容。 可能是太久没有看见了,琉璃才会猛然呆住了,今日的阳光特别的灿烂,所以正对的阳光下笑的开朗的陈夜熙显得特别的好看。 “琉璃还是这般倾慕本太子。”不知何时陈夜熙已经下了楼阁,现在琉璃的面前。 琉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绝对是中邪了,她怒瞪了一眼陈夜熙,却突然发现他今日的心情特别的好。 “你才撞邪了把,今日我是闲来无事,才来大发慈悲的看看你,快要死了没有。” ------------ 第十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陈夜熙转身在石桌旁坐下。琉璃跟了上去到道,“今日彩玉归来了。” “然后呢?”陈夜熙看着琉璃,狐狸眼弯起一个角度,他眨了眨眼睛道。“最近你很关心我的事啊。琉璃,你这回回来是不是因为我。” 琉璃眼里一闪而过狼狈,转而眼里喷发着更为浓烈的嫌弃,仿佛是为了配合她此刻说的话一般。“太子殿下在这里呆久了,怕是得了妄想吧!”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因为一开头就是错误的,他们互相掩藏情绪,演的久了,也演的太真了,导致看不清心里那层膜,也无法放下那所谓的骄傲。 陈夜熙笑出声来,“今年可以跟你一起看雪也算是满足了。” 琉璃跟不上陈夜熙的思维,也就懒的应他的话了,“马上就要年关了,你那边怎么想的?” 也许琉璃想早点结束这一切,可是眼前的情况并不明了。 “我随父皇的意思。”陈夜熙手指敲打着桌面,面上的表情依旧保持着笑意。 “别给我绕圈子。”琉璃伸手按住陈夜熙敲打桌子的手,“我希望你们能够投降。” 陈夜熙的目光落在两人交叠起来的手上,他反手握住琉璃的柔夷。语气很是轻轻的说道,“安国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对我使用美人计。” “陈夜熙,我没跟你开玩笑。”这是琉璃第一次很郑重的想要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还喜欢我吗?或则你喜欢过我吗?” 琉璃的面色如常,一句情话也被她说的如同圣旨一般威严郑重。 “看来好处不少啊,难得你会探究我的心意,我喜欢不喜欢你你还不知道吗?”陈夜熙揉捏着琉璃的柔夷。 琉璃看着陈夜熙那态度不明的话,她只能放宽了说,“江山对你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吗?”其实她的心里又默默的补上一句话,比我和乐凡还要重要吗? “当然。江山多次壮阔,自古英雄都为此折腰,洒血汗与此。”陈夜熙专注的看着琉璃的手。发现上来多了许多的茧子,也不知去干了什么。 琉璃大力的将手抽了回来,“你要做英雄,那还这般窝囊的躲在这里,你这做狗熊还差不多。” 两人的战火又迅速的蔓延开来,陈夜熙低垂着脸慢慢的抬起,他的眼里魅惑着漩涡,一团一团的灰暗。 他没有应琉璃的话,而是转身就往屋里走。 若是从前他咄咄逼人,她的忍气吞声,可是如今这般处境,陈夜熙的置之不理,她的古道热肠。 琉璃冲进屋里,抢一步挡在陈夜熙的面前,不让他进屋。“陈夜熙,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若是此刻陈夜熙说一句,我自有打算,她一定会放手让他去做,她怕的是他无动于衷,他的一切随缘。那样的他就不是他了。 可是下一刻,跟 她所想的都不一样,陈夜熙并没有回想她什么,而是一把抓过她的身子,俯身采颉她的嘴唇。 她的目光瞪大,可是唇上传来他的温柔迷惑,她慢慢的放下所有的防备,双手缓缓抱上他结实的腰部。 两人背对着阳光下温柔的索取对方的温度,辗转反侧,却泻了一片的心意。 陈夜熙自始至终都是睁着眼睛,看着他怀里的女人慢慢的臣服,他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贪婪她的温度,她的滋味,可是却又害怕她会受道伤害,他无法给她承诺,因为这一场战争他毫无把握,他是用生命做赌注。 陈夜熙轻轻的松开琉璃,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的缓着神,这对于陈大太子真的是了不起的一个进步,他能做到如此田地,放下道嘴的羔羊,真的是…… 可是琉璃就不领情了,她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坐了什么,说她芳心荡漾也罢,甚至与恼羞成怒。她推了推陈夜熙,离他远了一些,才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陈夜熙,我先走了。” 陈夜熙很是配合让出一条道来,琉璃也没多想,就赶紧跑也似的出去了。 她的脸刹那间红了起来,外边的侍卫看着她连忙问道,“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没什么!”琉璃摆摆手,却看到不远处站了一个人,她认得这个人,是安皇身边的公公。 “公主,老奴恭候你多时了。”那公公上前拦住琉璃的脚步。 琉璃点了点头跟着他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安皇的脸色很是疲惫,推开门的时候,公公让琉璃自个儿进去。 入眼的是安皇双手撑在桌子上正在揉着头,听见响声看到是琉璃进来了,满眼掩不住的疲惫。挥挥手让琉璃过来。 “参见安皇。”琉璃福了福身。 “起来吧。”安皇走下书桌,站在琉璃面前。“朕等你多时了。” “皇上,可是有事?”琉璃恭敬的退后了一步。 “朕有事想与公主细细详说一番,已让人备好了酒菜,公主请吧。”安皇难得如此客气。 这让琉璃更加提高了警觉,她与安皇进入御书房旁边的小殿。果然,那里已经摆好了饭菜。 只是人才刚刚入座,就有公公来通传,皇后求见,今日真是热闹。 安皇笑眯眯看着皇后进来,琉璃看着这两个人的神色,也明白了,怕是这两个了今日筹划了什么事情吧。 “公主许久不见了,真是越来越美丽。”安后坐在安皇一旁。 琉璃点头符合道,“哪里比的上皇后这般端庄贤德啊。” “公主真是会说话。”两人如此夸来夸去,这场戏的开场做的甚好。 “行了行了,公主尝尝这御厨新弄的花样。”安皇示意一旁的侍女夹菜过去。 饭吃到了一半,就在琉璃以为这两人今日还真是好心请自己吃饭的时候,安皇突然叫人拿了酒上来。 “公主,这是我们安国的百年佳梁。尝尝看。”安皇这般讨好的意思。 琉璃尝了一口,果然是上品中的上品,直称好。 看着火候也差不多了,安皇递了一个眼色给皇后。 安皇后笑的更加灿烂了,她眉头挑开,她本来就与琉璃不合,今日这般还算是委曲求全的求她,心里是不舒服的,可是奈何安皇下了承诺,今日事情一成,皇位之事就差不多落定。 ------------ 第十一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公主,你在安国皇上也待你甚好,只是安国现在有所危机,还望公主能够帮助一下,若是度过此危机,皇上和本宫一定尽所有满足公主的要求。”皇后笑的一脸殷情,她看了看一旁的皇上。 琉璃放下酒杯,看向安皇道,“琉璃自然是愿意帮忙,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忙呢?” “公主愿意帮忙那真是太好了,我就说这孩子心底里善良。”皇后递了个眼神给安皇。 安皇沉了沉声说道,“这忙也是难为公主了,那日夜里黄灵进了公主的身后就没有了,可让朕为难了,朕让人算了一卦,灵出灵没,皆在一身。” 琉璃算是听出个所以然来了,她之前就在想这安皇怎么没有动静了,原来在伤脑黄灵的事情啊。 “那可有解法?”琉璃面上不动,继续问道。 “解法是有,就是怕伤害了公主,所以朕又另想了一个法子。”安皇用手掩了掩嘴巴说道,“前雪国已经覆灭了,那这白灵它还在雪花都……”【每个国家的首都都有灵法守护,安国是黄灵。陈国是红灵,只是后来进攻安国转化成了紫灵。雪国是白灵。颜国是绿灵。……】 “琉璃明白安皇的意思了。”琉璃抬起手来,抚了抚额头,无奈道,“只是如今这已经不是琉璃的管辖范围了,雪花都如今是兰若妹妹的了,琉璃做不了这个主。” “皇上自然也明白公主的难处,只是如今大雪纷飞,都城受难,这安国万千百姓不得受苦受难吗?公主,你就帮帮安国这个忙吧。”皇后说的诚恳动人,只是眼里过于急切泄露了她的心思。 琉璃轻轻扫过她,并不搭话,这事可是个难题,她不能置雪花都百姓与不顾而去将白灵取来。于情于理她都不会做的。 “公主,这兰若还不是你的妹妹吗?而且这白灵也只听你一人的召唤。”皇后继续说道,“你是雪国宫里尊贵的琉璃公主,身上淌流的皇血,也是在白灵庇佑下长大了,白灵最熟悉你的气息了。你就帮帮安国吧,皇上可以许诺你尽可能所有东西。” 皇后说的没错,白灵是结天地之气,可以挡住自然灾害,所以没有了黄灵的安国皇宫不过是几场瑞雪就已经支撑不住了。琉璃是生活在雪国皇宫里的主人,白灵自然闻得她身上的龙味。 “安皇,容琉璃想想吧。”琉璃站起身来福了福身子表示告退。 “琉璃公主……”安后刚要说话,就被安皇挥手打断。 “也罢,公主好好想想吧,朕在这等公主的好消息。”安皇让一旁的公公送琉璃出宫。 送琉璃回三皇子府的公公姓李,极公公甚是热情,也许是安皇交代了,所以一路上一直跟琉璃说这几天白岩百姓的民不聊生,俨然这一场噩梦要结束需要她这个外国公主的帮忙。 在三皇子府门口,李公公就告辞回宫了。琉璃进了去,就听到管家说三皇子和大皇子在书房等她。 “大皇子?”琉璃复述了一遍。 “是啊……”管家笃定的语气,还催着琉璃道,“他们等候多时了。” 今日真是热闹极了,一家四口都来找了自己。毫无意外这两位皇子要讲的也是白灵之事。 安墨轩坐在下堂的椅子上复杂的看着琉璃,倒是安墨寒看见琉璃来了,眉头舒展开来。 “父皇都找你说了。”安墨寒看着正在喝茶水的琉璃说道。 琉璃点了点头,“你们也是来劝我的?” “你倒想的美,我们来是提醒你的。”安墨轩接了话过去,“父皇可跟你讲过另一种方法没有。” 琉璃摇摇头,“是什么?” “看来他是希望你交出白灵。”安墨轩嘴角冷笑,“琉璃,你可会答应?” “我正在考虑。”琉璃看向安墨寒,“那条紫灵可有消息了?” “是陈国的红灵所变,如今嘉义现状比白岩更惨,大雪纷飞不停……冻死了多少人。”安墨寒眼睛低下,他真的想不到陈夜熙会如此玉石俱焚,他还没开始调查,单单看嘉义那边惨状就明白了。他的拳头握紧,他果真没有他残忍,置自己的民众不顾,做这种事。 “陈国?不会吧?”琉璃嘴巴张开,缓神瞬间立马问道,“陈国谁出的主意?” “琉璃公主你可真会问问题,这陈国当家做主的是谁?”安墨轩朝着琉璃说道。 “不会的,他不是在安国吗?而且……”琉璃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如果这般才是陈夜熙,他那身白衣,他那颓废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而自己也被他骗了。 那陈夜熙就不只是残忍。他还是个大骗子。 安墨寒看着琉璃怔怔的样子。心里一团怒火,他早就知道陈夜熙没有这么简单了,他拍了拍桌子,这声音拉回了琉璃的视线,“他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如今情况如此,我们是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琉璃摇摇头,她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陈夜熙是假装的这件事给她的冲击太大了,她还想着跟他好好过日子,还有今天他们的那个吻,她以为陈夜熙什么都没有了,她才会放下警惕去接近他,可是如今,她好像一个小丑,千里迢迢而来,以为人家落难与此,可是人家不过是韬光养晦罢了。 “这就受不了了,陈夜熙的后招多了去了,陈国那边昨日传来消息,达幕白已经到达了边境了,陈国士气大振,开战之日不远了。”安墨轩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讲出这么机密的事情,或许是因为看见琉璃那副受伤的表情,他想刺激她,让她彻底清醒,毫无疑问,曾经的他,是很喜欢她这样的小姑娘的,可是琉璃的抉择都让他很痛心,她明明那么聪明,为什么还选择一个不适合自己的人,而安墨寒的失意,他最疼爱的弟弟因为她如此的难过。这些行为都在不知不觉间增加了他对琉璃的失望,以至于只要遇到她和陈夜熙的事情,他都会冷眼相待,只是希望她能够觉醒。 ------------ 第十二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手边的茶杯落地,琉璃脸色发冷,好半天才隐下了发怒的前兆。她淡淡道,“就算陈夜熙如此,那也是他的事。” “也罢,你先回去吧,琉璃。”安墨寒见琉璃如此,也不知道再说什么,用眼神示意安墨轩闭嘴。 琉璃走出书房,这才觉得两入今天两入书房真的是感触颇深啊。 她的心此刻一如天空一般,乌云层层,竟看不到底,战火硝烟的味道越来越近了。琉璃这边已经一天没有给出消息了,这期间皇上派了人过来请琉璃进宫,也被琉璃以身体不适拒绝了。 雪依旧纷飞,再美好的诗情画意也耐不住此刻的瓢泼啊。安国皇宫俨然成了一个冰城,房屋倒塌现象频频发生,各位亲王府上也多了好多的侍卫,如今白岩不太平了。 第二天一早,琉璃就感觉到门口有动静,她穿戴好了衣服刚打开门,就看到穿得浑厚的皇上御驾亲临了。 “皇上吉祥。”琉璃福了福身,就赶紧让开身子,让他进来。 安皇的鼻头被冻的通红,饶是他穿的如此厚,也耐不住这般风寒,。“公主,朕打扰了。” 看来民灾越来越严重了,这是安国有史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了,只有两个就除夕了,这般环境下如何让这个皇帝过好年了。 “皇上说笑了。”琉璃侧开身,门外立马有侍女端上热茶。 “朕的提议不知道公主可是考虑的怎么样了?”皇上放下怀里的暖炉,却没有去接那杯茶,而是让人将房门打开,房门一打开,风雪立马就飞了进来。 琉璃打了一个冷战,自然知道安皇是什么意思,她跪倒在地道,“皇上,琉璃不能做主如此。” “为何?”安皇站了起来,语气骤然变得急促了。 “琉璃不能置雪花都人民与不顾,雪国常年就冰冷无比,雪花都也是极冷的地方,琉璃在那里生长了十五年,若是没有了白灵,那里恐怕就成了雪荒之地了,请皇上另想办法。”琉璃拜倒在地。 “好一个衷心为民的琉璃公主。”安皇语气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另想办法,你说的轻松,你可知朝臣所说的另一个办法是什么?” “琉璃不知。”琉璃依旧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运用九百九十九个八岁以下童子的血液,灌输我安国千年冰泉,再用你琉璃身躯浸泡与内,逼出你体内的两股灵气。你可知这方法的残暴程度,非不得已朕不想用之与它,而且若是在冰泉内,公主的生死未卜。”安皇语气出奇的平淡。 “为何要用童子之血?”琉璃心底下沉。 “因为天地之灵气向来不喜欢血腥味,而这守护皇宫的灵气是历练千百年的,普通的血气唤醒不了它,唯有如此,才能将“消失”在公主体内的两股灵气复苏,只是到时候,两股灵气相斗,朕的百姓子民……”安皇没在说了,因为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就算两股灵气复苏,也不能保证黄灵能够战胜那所谓的紫灵,要救活这里的百姓,就只有另外引进一条新的灵气。 怪不得安皇一直都不提第二种方法,琉璃抬起脸来,看着安皇道。“天下子民皆是皇上的,琉璃不能做主拿走雪花都的白灵,而且如今雪花都是兰若当家做主,若是兰若同意,那琉璃自然无话可说。”琉璃将气球踢给兰若,不能怪她,而是如今这情况怕是安皇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她同意,她不能冒这个险,不能先让兰若去缓缓。 可惜琉璃这个如意算盘打的不好,她话才刚落,安皇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前几天兰若公主寄来的。” 琉璃楞了一下,没想到他速度如此的快,她接过信封,好在兰若并没有说答应,而是如同她刚刚一样,将这个烂摊子推给对方,好一句若是我琉璃姐姐同意,兰若自当无话可说。 真不愧是亲姐妹,琉璃突然感到血缘的强大,只是这回她垂下手来道,“皇上,兰若这般说,琉璃如何能做的了主。” “朕会将雪花都百姓安置好的,至于兰若公主她们,赏赐自然少不了,放眼安国河山,朕会让她们挑一块想要的地方安稳过日的。公主这点不用担心。”安皇显然有备而来,将条条大路都堵了。 “公主起来说话吧。”安皇似乎这个时候才看到琉璃是跪着,伸手殷情的扶着琉璃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皇上说的办吧。”琉璃面色控制的很好,即使此刻她恨不得摔死安皇,但面上还是那般服从。 “公主果然识大体,那朕就让人送公主回雪花都,不过这事情紧急,公主还是现在做好准备,今天下午启程。”安皇脸色放晴,上前拍了拍琉璃的胳膊。 “皇上琉璃临走时有一个请求,可否让琉璃见见灵皇妃,如今她生产在即,琉璃与她情同姐妹,怕是看不到孩子刚刚出生了,琉璃想与她告个别。”琉璃万万没有想到,安皇布置的如此紧密,既然连送她的队伍都已经置在了三皇子府。 琉璃去见了灵颖,灵颖知道琉璃要回去了,两人说了一些贴己的话,琉璃在拥抱她的时候将一张纸条塞在了她的手中,轻轻的伏在她的耳边说道,“帮我给彩玉。” 灵颖楞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好保重。”灵颖手里不动声色的握紧了一下。 琉璃相信灵颖,即使她是安国人,但是冲着他们这份情意,灵颖还是会将纸条送给彩玉的,即使知道对自己的国家不力。 安皇派送给琉璃的人不多,但是皆是精英,原本半个月的路程,不过七天就到达了雪花都,只是刚刚出城的时候,琉璃看到一些侍卫正抬着一些尸体出城,那些都是这场雪灾里的受害者。 兰若知道琉璃回来,早早的站在城外等候了。 琉璃踏下车,再一次回到了这里,她最熟悉的雪花都,今日这里没有下雪,只是下着点下雨,兰若披着一身墨绿色的袍子站在城门口,她身边的侍女遮了一把伞在她的头顶,那副画安静而熟悉。 ------------ 第十三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后面来接应琉璃得人并不多,只有一些来保户兰若的侍卫,还有一个人,竟然是杨明。 “姐姐……”兰若上前。 “又见面,没想到,这么久我又回来了。只是每次回来都是拿走这城里的东西,第一次是雪中人,如今却是白灵。”看着这座城,琉璃心头难受,这些话就脱口而出了。 白雪皑皑的城墙上还站立着一个人,天地同色的杨曦,她的脸色很是惨白,低头城墙下两个交谈的姐妹,一年的日子,她苍老了许多,兰若这些日子过的并不开心。 “咳咳……”杨曦接过一旁下人递过来的手帕,手帕上绽开了刺眼的花朵。 “夫人,下城楼吧,这里风大。”照顾她的下人很是担心。 杨曦摆摆手,她的生命已经快走向尽头了,所以此刻她突然想通了许多了。 城墙下琉璃伸出双手抱住了兰若,“这里冷,回去再说吧。” 雪国宫内,那高昂的皇家牌匾已经撤去了,只是那凋零的三个大字,“雪花城”还在。 宫内一片雪白,可是生机却还在,那顽强的傲雪红梅,雪中零星的红花绿草,这里是白灵所庇佑的天堂。 “姐姐,安国那些人我已经派人安排好了住处了,你的凤舞宫我一直给你留着。”兰若与琉璃并肩走着。 琉璃突然转头看向一直在身后不远处未说话的杨明,“杨舅舅,你近来可好?” 杨明愣了一下,继而点点头,“还好。” “舅舅最近总是在晃神……”兰若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说道。 杨明欲言又止,半天才摆摆手,“我先去忙了,兰若你好好招待琉璃公主吧。” 琉璃看着杨明渐走的身影,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到了凤舞宫的时候,这才觉得亲切,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一些贵重物品都已经没有了。 “姐姐,你今晚在这里住着,我派几个伶俐的丫头过来。”兰若朝着身后的下人使了个眼色。 那客气的语气,主人般的姿态都将琉璃从回忆中拉回了,她如今只是一个挂名的公主,下午的时候,七都城主也来请安,一年前琉璃跟明月宫宫主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七都城主看到琉璃皆是感慨。 “属下参见公主。”七都城主齐齐下跪。 琉璃手中掌着茶杯,她本是有帝王家的气魄,只是时光渐渐的磨却了她的气性。对于七都城主的衷心她向来不怀疑,只是他们如今却都不是她可以依托的人了。 “起来吧。”琉璃面色温和,却是带着一丝的疏离。 这个中原因他们几个老家伙心里也是心知肚明的,他们拘谨的站在那里,心里对琉璃是愧对至极,兰若这一年来的表现是不差,可是琉璃的离开让他们对兰若多了一丝的芥蒂。 “公主,您这些日子去哪里了?”雪花都城主站了出来说道,如今七都城主皆已卸下了官位,只是挂着些闲名,在这城里好好养老罢了。【不过我还是这么称呼他们。】 “你们都坐吧。”琉璃并没有回答雪花都城主的话,她来雪花都的目的想必他们都已经知道了,那这些意义就不大了。 “是……”七人齐齐坐下。 “今日我来这里之事,想必各位已经知道,我打算三天后入冰宫取白灵。”琉璃只是通知他们,可是他们脸上大变。 “公主,不可!”梅花都城主还是那般急性子。 “是啊,不可不可啊……”下面的人连忙附和着。 只是雪花都城主一脸深思的看着琉璃,他摆了摆手,让剩下的人安静,“公主,你这是为了救陈国太子吗?” 琉璃点了点头,那般毫不避讳,下面的人都一脸惊愕。 梅花都城主一脸气愤的站了起来,“公主你别忘了我们雪花是被他们陈国灭的,当日进军雪花都大门的还是那陈国太子!你岂可岂可……” “当日之事不是安国主后,杨氏姐弟也有份参与,你们不是一样将他们奉为上人吗?”琉璃的反击绝对是致命一击。 梅花都城主自然不会妥协,“那能一样吗?杨氏姐弟是我国皇后。” “皇后都能通敌卖国,不是罪加一等吗?”琉璃今日不是来找他们吵架的,只是刚刚突然眼角看到凤舞宫大堂里父皇的牌位,兰若真是上心,连凤舞宫都立了一个,她将父皇的牌位给了灿涯。 “别说了,老梅。”雪花都城主怒斥道,转而对着琉璃说,“公主还是觉得我们亏欠了你。” “没有,琉璃不在乎有些东西,几位前辈对于雪国的心思琉璃也是明了的,只是这回,琉璃回来取白灵,各位前辈责怪之意琉璃如何不知,只是安皇若是铁了心想要,琉璃硬是藏着掖着不给,难保他会做出什么事。倒不如给他换去大家一个平安。”琉璃口气缓了下来。 “原来如此。”雪花都转头瞪了一眼梅花都城主,“瞧你毛毛燥燥的,整天不弄清楚事情瞎囔囔,还不快给公主道歉。” 梅花都城主冷哼了一声,并不答应。 琉璃知道其他六都城主都是不服自己如此的,他们都是头可断血可流,就是不妥协的汗子,如何能够琉璃的屈服。雪花都城主这么做不过是给琉璃一个台阶下罢了。 与七都的见面不欢而散,琉璃在凤舞宫睡了一晚,这一夜并不踏实,可是也是在这一夜天变了。 陈国昨夜进攻了,边境百姓惨不忍睹的遭殃了,琉璃一早就听下人说兰若在外等候多时。 “姐姐,天变了。”兰若一看到琉璃就激动的说道。 “怎么了?”琉璃早就嗅到了战争的气息,所以她表现的很淡定。 “陈国开打了,安国那边传来消息陈夜熙逃了,陈国怕是会死而复生了。”兰若一改之前的淡定,很是激动的模样,“安墨寒昨夜连夜带兵出发了。” 琉璃望着雪国外面的天,如此明朗,她给灵颖带给彩玉的字条是“致夜熙,琉璃已回雪国。” ------------ 第十四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自那日安墨轩揭开了陈夜熙的真是面目,那条紫灵是陈国所有,达慕白也回国的消息后。琉璃就知道陈夜熙动作不远了,以至于那日进宫,她去见陈夜熙时,那个吻后淡淡的声音,离开这里。一直在她心口回荡。 她离开安国,借助这件事,其实她的本意是想留下来看陈夜熙如何翻天的,可是命运如此,她那日托给灵颖给彩玉的纸条上面不过写着,“致吾兄,琉璃已离开陈国。” 其实以陈夜熙的本事,她这般做是多此一举,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陈夜熙她已经猜到了他要做什么。说来也可笑。 不过兰若脸上严重的神色倒是让琉璃奇怪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达慕白,他回去了。”兰若的语气着实的奇怪。 琉璃早就知道了,也不以为意,“就是他回去了,才加快了陈夜熙的脚步。” “那依姐姐看他们会赢的了安国吗?”毕竟琉璃是刚刚从安国那边过来不,知道的事情可能也比兰若多,所以兰若这才来问问琉璃。 琉璃眼神越发奇怪的打量着兰若,“兰若你是希望他们赢还是输了?”要是以往兰若肯定会很自然的评价安国该怎么做才能让陈国兵败,可是她刚刚激烈的语气就是仿佛在为陈国担忧。 “我,我···姐姐你先回答我。”兰若拿起桌上的茶就往嘴里送,那滚烫的茶琉璃还来不及阻止兰若就已经喷了出来了。 “快拿冷水过来。”琉璃赶紧招呼一旁的下人,兰若这番不淡定琉璃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番闹腾后,兰若这才好了一些,琉璃本意想让她先回去休息,可是她非要知道一些安国的事情。 “兰若,你为何这么关心陈国两国之战?”琉璃打量着她。 兰若的遮遮掩掩似乎在告知什么事情,可是琉璃一时间想不通,“姐姐,兰若必须要知道,你就别问我了。” “我也知道的不是很详细,可是陈夜熙既然策划了,他就有一定的把握。”琉璃看着兰若实在不想说,也就没有再为难她了。 只是她的这个答案并不能让兰若满意,“陈夜熙他用嘉义的红灵就拼就代表他已经疯了,他是要同归于尽啊,姐姐。” “那又怎么样?这关着我们什么事了吗?”琉璃故意这般说。 兰若不敢置信的看着琉璃,仿佛在质疑刚刚的那个声音是琉璃发出来的吗?“你怎么能这么说了?你为他生下了孩子啊。” “就算我有情,那你这般激动是为了谁?”琉璃总算感觉出来兰若是站在陈国这边的了。 “我,我····。”兰若卡了半天,才放缓语气,“姐姐,我接到密报颜国那边的人派兵前去支援安国了。” 兰若没有等琉璃回答就转身出了门,她到底是为了谁,雪花都安静了许多,也许是少了那个人。 琉璃看着兰若的背影,才隐隐觉得这一年是发生了什么事,兰若她好像,好像有了心底的人。 “你们过来。”|琉璃勾勾手,示意一旁的下人过来。 “是。” “这一年宫里可有什么人出现,最近又突然失踪的?”琉璃笑着问道。 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摇摇头,那般整齐的默契度,就真的让人怀疑了。 琉璃从衣兜里掏出一瓶子和几锭金子放在桌面上,“我是谁,你们敢在我的眼皮底下胡乱欺瞒,大胆。” 几个下人听到琉璃发怒,皆是下跪求饶,他们也知道这个主是谁,是他们当初名满天下的琉璃公主。“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不敢就从实说来,说的好了就赏一锭金子,不好了就赏你们一杯水?”琉璃抬起瓶子在下人们面前晃了一圈,显而易见很明显了。 那些下人也很明白事理,今天就算琉璃弄死了他们,也没人会为他们伸冤,倒不如顺了这个公主。 “奴婢说,奴婢说。”人群中立刻就有人出来。 “说。”琉璃丢了一锭金子到她怀里,那下人立刻有了胆量,“一年前兰若公主救回一个男子,一直养在冰宫内,那名男子伤的很重,公主一直闷闷不乐,知道三个月前那男子醒来,后来就不知所踪了。” “那男子长的怎么样?”琉璃继续问道。 “奴婢不知道,兰若公主把那里封守的很严,奴婢们没有机会看到。”刚刚回答的婢女刚刚说完。 立刻就有另一个婢女接着说道,“这个奴婢知道一点,奴婢的哥哥就是守卫在那里的人,我哥哥曾经远远的看过一眼,你男子长的很是端正,就是上了些年纪,有三十出头了吧。那日和兰若公主朝着极凶,我哥哥还听见公主叫他什么白的。” 琉璃将金子却扔给了她,眉头深锁的挥挥手,示意她们下去,心里却是波涛汹涌,莫不是达慕白,如果是的话,那一切事情都可以说通了,只是兰若和达慕白,真的是,让人难以置信。 琉璃急忙前去冰宫,也许那里还有一点线索,在冰宫果然看到兰若站在那里呆呆的不动。看着冰棺下的冰床,似乎在回忆什么。 “既然有情,为什么放他走。”琉璃的声音在冰宫内回荡。 “他有他的抱负,兰若阻止不了。”兰若接着琉璃的话,她眼角的泪水滴落,这里她和他一起度过的三百六十五天,即使那个时候他身负重伤,可是至少她还能看到的他。可是如今,这里已经是空荡荡的一片了。 “他不是你的良人,还是忘了吧。”琉璃上前,并没有去看兰若,而是慢慢的走上冰梯,看着那冰棺,她能够想起那日刚刚醒来的情景,也许当初不醒来是不是一切都会变的不一样,手上抚摸上那里,掌心冰凉。 “我们都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真是天意啊。”兰若看着琉璃的背影,慢慢的讲诉道,“一年前,我救了他,那时的他几乎快要死掉了,我耗掉了我所有的法力才救回了他的半条命,这就是现在我再也没有能力占卜和修炼的缘故,说来我还是对不起巫师爹爹了。他在这冰榻上度过了半年,我封锁了一切外面的消息,其实他也能猜的到,他那么的聪明,可是他的双腿却残废了,这才又耽搁了半年。他是那么的凉薄,我费劲心力治好了他,可是他却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我说,我可以放弃一切与他隐秘山林,可是他却不同意,走的那般潇洒,姐姐,如何才能忘记?” ------------ 第十五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你舍得忘记吗?”琉璃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她的手臂被冰棺吸住,冰棺好像在吸取她的东西。“怎么回事。”琉璃使劲的拔了拔,也不见动静。 “怎么了,姐姐……”兰若抬起头看着琉璃上方的动静。 “它吸住了我的手……”琉璃挣扎无果,只感觉体内一股清凉逐渐散开,伴随着一丝疼痛,此刻她并不感到很慌张,毕竟这个冰棺乃是雪国之物。 “你的上头?”兰若本来想要上冰梯的,可是琉璃的全身慢慢的被一股紫红色和黄色的雾气笼罩住,两股灵气慢慢的被冰棺所吸收。 琉璃看不到自己的周身,只是那股清凉却又立刻变成火热,她的身体像是要爆炸…… “啊……”发丝飞舞,一条龙身凤形的灵物围绕在琉璃上头,一刹那间兰若被狠狠的撞开,碰撞在不远处的冰墙上,这莫名的撞击让她吐了一口鲜血出来,她狼狈的趴在地面上,看着琉璃与冰棺的契合,她的心提了起来。 没过一会,灵物钻入冰棺,琉璃全身的灵气散去,她踉跄了几步跌倒在地上。双手也无力的垂在地面上,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 兰若连忙爬了起来,朝着琉璃跑去,“姐姐,你怎么样了?” 琉璃茫然的看着冰棺,她刚刚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声音说道,“凤星诞子,天转星象,三国鼎立,青旋不归……”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青旋不归…… “姐姐……姐姐……”兰若摇晃着琉璃的身子。. 琉璃的视线慢慢的拉回,“兰若……” “姐姐,你可有事?”兰若紧张的摸着琉璃的全身,检查着状况。 “没事,扶我起来。”她只是感到全身无力罢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冰棺给她的暗示吗?青旋不归,青旋无法归一,那凤星诞子,可是指谁? 兰若扶着琉璃回了凤舞宫,琉璃这才觉得那股压人的气息远了些。 琉璃捧着兰若给她倒着茶水,她的心里隐隐觉得很不安,她抚着胸口,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姐姐,我去传大夫来。”兰若就要起身,却被琉璃拉住,“别,我只是心里很不安。” 这种就像有什么东西要在她身上抽离一般,她的心里很是煎熬,“兰若,你先回去吧。” “姐姐……”兰若很是担心的看着达幕白,可是转头却看到杨明站在门口。 她跟琉璃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舅舅,可是有事?” 兰若拉着杨明往回走,杨明脸上一贯的浓重,他沉着声,在走出凤舞宫的时候,他 才道,“月隐山那边出事了。” “什么!”兰若惊讶了捂住了嘴。 “昨夜灿涯和琉璃她儿子掉下山涯了。”杨明沉重的说出这个事实,月隐山那边的情况他一直在关注。只是没想到颜国会想着抓灿涯他们作为威胁陈夜熙的筹码。而且他派去保护的人已经全军覆没了。 “谁干的。”兰若的眼神一下子变色了。 “颜国那边的,凌雷亲自带着人手。”杨明按住兰若想要转身回去的动作,“先别告诉她,我已经派人下山找了。” “怪不得姐姐刚刚心神不宁,颜国,真够种!”兰若甩下杨明的手,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了,她对于琉璃的感情不假,那掉下去的可是琉璃的亲生儿子,颜国敢如此挑战他们,就别怪她无情了。 书房内,这里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这里一直都是兰若钻研东西的地方,之前是为了达幕白,还有之前的兴趣,一年前她在颜国凌府潜伏着。也不是什么都没干,凌雷再是聪明一世,他也逃不出兰若的手掌心,单是最新研制的蛊毒 ,她早已经不知不觉的下到了他的身体内,如今只要稍稍响应,凌雷恐怕就会痛不欲生了。 兰若轻轻的敲响掌下的一个木鱼,不过五下,她就放下了,“今日饶你一命,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在同一时刻,正在月隐山下的一个客栈内,凌雷感到心口一阵剧痛,翻滚下床,惊的门口的侍卫推门进来。 “将军,怎么了?”那侍卫看着脸色泛白的凌雷一阵慌张。 凌雷几乎是痛晕了过去,他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搭着他的脉搏,“将军突然这番急症,老朽真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不出来就给我滚。”凌雷一个大力就将那个老人给掀番了,那老头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这个门。 凌雷摸着胸口,此刻又感觉什么事都没有。 “将军,今日一早我们的人下涯了,碰到了雪花都的人。”一旁的人立马在那里通报道,他们是夜里将灿涯逼的跳涯的,因为这涯太深了,所以今日一早才下涯找人的。 “人没找到?”凌雷靠在床前,他觉得有些疲惫。 “这里山民说那涯下白狼众多,他们可能,可能……被吃了。”那侍卫吞吞吐吐的说道。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活捉,如今把人逼死了,这事情倒是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明日启程回国。”凌雷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而此刻兰若正低着头,靠在椅子上,她在想象着凌雷此刻的狼狈样,他会为他今天所做的事情后悔的。 这个时候也许有人会问怎么没向陈夜熙下,在陈国的时候她还不会这个,这还是她遇到了一个特别的女孩子,她叫做微娥。那个时候她正好在颜国,而凌雷就成了他的实验对象。这里不得不说,凌将军是多么的悲剧啊! 夜深了,杨明传来消息,没找到人。估计是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兰若跌落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叫人继续找。” “人我还没有撤回来,还在找,只是你们要做好准备。”杨明上前拍了拍兰若的肩膀,“现在去告诉一下琉璃吧。” “我怎么开的了口。”如果之前想告诉琉璃是因为刚知道的冲动,可是现在冷静后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 第十六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事她迟早会知道的,说不说由你吧。”杨明退了出去,说到底,他是将这个难题扔给了兰若。 兰若面色越发的难看,这一夜又下雪了,前方传来战事,安墨寒达到了交接处,两方交战了一场,未分胜负。 兰若踏着雪,看着凤舞宫前娇艳的红梅,越发的美丽,却显得特别的惊心动魄。一如现如今的世界一般,花花世界,却充满了悲伤。 凤舞宫前的主房内,隔着窗纸灯火通明,房间的身影若隐若现一般。 “公主,琉璃公主还没睡,这外面天冷,还是进去吧。”身后提着灯笼承着伞的宫女忍不住劝道。 兰若的嘴唇抿了抿,算了今夜还是让她睡个好觉吧,希望明天能有好消息传来。 沿着已经埋没掉的雪印又重新踏回了清莲宫,这是她在雪花都定都,自己提着宫名,因为达幕白说过她清冷的就像莲花一般,孤芳自赏,可远望而不可亵玩焉。 这一夜失眠的人很多,安墨轩还在京中,因为灵颖产期提前,他已经在屋外整整一夜了,屋里那惨痛的声音时刻纠痛着他的心。他不停得在外徘徊。心却无法平静下来。 “大皇子,大皇子,生了生了。”清晨的亮光刚刚升起的那一次刹那,小桃推开房门,带来里面带有血腥的温暖,扑面传入安墨轩的鼻尖,小桃红扑扑的小脸,荡漾着兴奋。 只是她话还没有说完,安墨轩已经闯进了屋内,床榻上灵颖惨白的小脸,汗丝满头,整个人狼狈不堪,可是这个样子却在安墨轩觉得十分的心疼,“她怎么了?” 安墨轩跪倒在床榻前,抓着灵颖的手,眼里的感情十分强烈。“她,她怎么了?” 安墨轩的话里带着颤抖,他问的小心翼翼,就连自己的儿子他也没有看。 “灵皇妃只是太累,睡去了,大皇子不用担心。”喜婆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床前的血迹都还没有清理,这让尊贵的大皇子进来,而且瞧他这架势估计是赶不走了,喜婆递了个眼神给站在一旁的小桃。 小桃接到命令,立马就说道,“大皇子你先出去看看小公主吧,我们帮灵皇妃清理一下。” “没事,我来帮她清理。”安墨轩的一句话羡刹了一屋子的人,这般深情的男人,灵颖是何其的幸运,他那满眼满心皆是她。 这个皇府是有人悲伤有人喜,同一时间,彩玉的脚步停顿在灵颖的房门前,她听到了安墨轩的话,停顿了三秒间,转头对着守门侍卫说道,“我就不进去了,现在里面也挺乱的,小李把东西拿来。”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选择去挽留她,彩玉献上了自己的心意就走了,陈安两国开战,灵颖即使诞的是女孩,可是她已经在这个皇府,这个国家没有地位了。 那日,她的哥哥问她,要不要走,她知道她可以走,只要走了,就可以远离了一切的伤害,可是她是如此的飞蛾扑火。她不愿意走,她说,“哥哥,你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不用管我。” 她知道她的结局是什么,一旦她不走,陈安两国开战等待她的是什么,那是威胁她哥哥最好的武器,所以她用最恶毒的语气拒绝了陈夜熙的救助,“我已经是安国人,你陈国做什么事与我无关,你不用管我。” 也许这话伤到了她的哥哥,因为他彻底的走了,不再顾她了,她终于斩断了她最后的一根稻草,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飞蛾扑火。 “主子。”圣夜看着匆匆走的彩玉,脚步停顿了一下,他着实敬佩这个女人,可是还是耐不住这缘分。 安墨轩正在给灵颖擦拭身体,听到门口圣夜的声音,他转头出去,小桃手脚麻利的接过他手中的活,“大皇子,这里我来吧。” 安墨轩看了一眼灵颖,又看到圣夜脸上的严肃,只得将手中的活交给了小桃。 “怎么了?”两人走到了不远处的亭子,圣夜的身上头发上还落得不少的积雪,看起来很是匆匆。 “月隐山那边出事了。”圣夜低着声音,“前天,皇上派了命令给颜国那边,颜国那边办砸了事,将灿涯和那个小孩逼得跳涯了,雪花都那边已经知道情况了。” “父皇怎么如此糊涂。”安墨轩看着已经结了冰的河流,今年的雪灾相当可怕,只要是穷苦人家早就熬不住了。“可有下去找了。” “没找到,附近居民说那涯下白狼众多,怕是……”圣夜没说下去,“不过这消息,我截止住了三皇子那里。” “先截着,别让三弟知道,我这就进宫。”此刻的安墨轩初为人父,却突然听到琉璃的孩子可能死了,他心里不难受是不可能。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必须要先解决了,他知道父皇打的是什么心思,只是这回他估计算错了。 安墨轩又回了灵颖的寝室,灵颖还没有醒来,他只是看了看他那小公主,如今多事之秋,她得到来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本王先去朝见父皇,报喜讯,灵皇妃要是醒来,你们好生伺候着。”安墨轩交代了一番,才策马上皇宫了。 皇宫内也是冷的出奇,只有到了御书房,房内四角都点了碳炉才好了许多。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灵颖可是生了?”安皇显然精神是不太好的,只是还是强颜着欢笑。 “是,生了个小皇女。”安墨轩规矩的站在一旁,“儿臣这次来,除了宣报喜讯,还有儿臣请军三日后出发去边境,支援三弟。” “灵颖才刚刚诞女,你就走,这样不合规矩,昨日灵老将军也出发了,就是为了能让你安心些。”皇上难得这么仁慈,想来灵将军做了很大的保证吧。 “父皇,月隐山那边的事已经发生了,儿臣不敢让三弟知道,可是这万一发生些变故,儿臣要是在,还能有些急对。”安墨轩说的委婉,摆明了就是怪这个老爹,专门干这些坏事。 明明知道三弟对琉璃的心思之重,这要是让三弟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 第十七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正月初五一早,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兰若一夜未眠,早早的站在宫门口,杨明也是一脸疲惫的赶回来。 “还是没有消息。”生还的机会几乎没有了,这个消息说出来。 兰若的心情平静的像一滩死水,这么冷的天气,这么高的悬崖,此时她心里早就已经下定了答案。 她转身,踏在还未融化的雪上,一步一步的朝着凤舞宫走去,她拖了一夜,可是她拖不了一辈子。 身后的下人打了伞想要跟上去,却被兰若挥挥手,“不用跟了。” 凤舞宫内,大殿里的门没有关上,兰若远远得就看到一团黄色的衣服跪在殿里。 “父皇,祈求你让一切都平安。”琉璃跪在牌匾前面,她的心已经不安一夜了。 “姐姐……”兰若踏进殿内,里面的碳炉丝毫没有让她感觉到温暖。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琉璃站了起来,看着兰若疲惫而苍白的脸色。 “月隐山出事了。”琉璃的手刚要伸过来,可是却在兰若说出这句话后停止了。 “你在说什么?”琉璃强颜着笑了笑。 “他们前天晚上掉落山涯了。”兰若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可是她感觉自己说完了这件事。 琉璃退后了几步,靠在主堂上,她捂着心口,若是以前她不会相信的,可是这几天她心性不灵。她的脸色一刹那间比兰若还要苍白,她的眼前一晃的黑,一晃的白。 “姐姐……姐姐……”兰若看着琉璃倒了下去,“快传大夫,快……” 琉璃醒来的时候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她一醒来就着急的找到兰若的身影,“兰若,你跟我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兰若没有回答她的话,可是她的神色却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不会的,娘亲说她会保护好乐凡的,不会的。”琉璃一翻身就下了床,她着急的往外面冲。 “姐姐……姐姐……”兰若急着要拉住她“你要去哪里啊……” “放手,放手,我要去找他们……”琉璃一掌就劈向兰若。 兰若还未反应过来,幸好在一旁的杨明急忙扑倒了兰若,才躲过了一截。 “你去找,找到了也只是他们的堆白骨。”琉璃刚要冲出去,却被走进门的杨曦怒吼住,“你现在去,要抱着那堆白骨一起死是吧,你连是谁杀了你母亲和孩子都不知道,你死的瞑目吗?堂堂雪国公主就这等本事,当日你父皇死的时候,怎么也不见你有这气节跟着去了,现在如今你是要做什么……给我回去……” 琉璃停住脚步,她不是被杨曦的阵势给吓到了,而是她突然想到这一切是谁做的? 她的目光扫回在地上的兰若,“谁做的?”她问的咬牙切齿。 “你想问主谋还是帮凶了?”还没等兰若回答,杨曦就已经开口了。 “姐姐……”杨明瞪了一眼杨曦,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她姐姐不会做什么好事。 “都说……我会让他们一个个付出代表的。”痛到最后她几乎是强忍着恨意才能站在这里,她的眼里通红的可怕。却怎么也掉不下来一滴眼泪。 杨曦并没有理睬杨明,而是走到琉璃面前,一字一句说道,“主谋是安国,帮凶是颜国,他们想要利用你的孩子去要挟陈夜熙,可是没想到灿涯她们会掉落山涯,而且你现在过去也没有用了,他们已经找了两天两夜了,山涯下白狼众多,你说她们会怎么样?”杨曦的语气越来越慢,越来越诡异。 琉璃一步一步后退,她双手捂住耳朵,“滚,滚……啊……啊……”她的状态到了巅峰了,她喊的歇斯底里,她还没有孝顺过娘亲,她还没有好好照顾过她的儿子,她还没有深切的跟他们生活过,可是…… 杨曦冲上去。她几乎要扯下琉璃的手,她的话语还在继续“是不是觉得很痛苦了,这就对了,这世上坏人很多……” “娘……”兰若和杨明一起冲上去,想要扯开她和琉璃,可是却被杨曦狠狠的瞪了一眼。 “你们两给我安分点,想要她好好活着就给我站在那里。”杨曦大吼些他们,只有她知道一个女人一旦失去所有,她就会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这个时候唯有一样东西可以让她们坚强,那就是恨,当初十五岁的琉璃为什么可以在国破家亡后活下来,那是恨意,对于陈国的恨意,如今也必须有一个人给她一个恨点,而这个坏人就让她来当吧。 兰若被杨明拉住了,因为杨明突然间好像明白了姐姐要做什么,因也他们曾经共同患难。 “琉璃,你不想听什么,这就是事实啊……”杨曦扯下琉璃的手,不顾一切的像她传授这份恨意。“你现在在这里疯狂有什么用,你要有心就拿了刀冲向雪花都外的驿站,那里有护送你回来的安国使者,就是他们伟大的皇帝,为了他的一己之私,害死了你的孩子。你还不去报仇……还不去……” 琉璃狠狠的推开了杨曦,她冲了出去。她脑中凌乱,唯有两个字,那边是报仇。 杨曦被琉璃一推,倒在地上,可是看到琉璃冲出去的身影,她松了一口气,“杨明,带人过去保护好她。” 杨明立刻就跟着琉璃一起去了驿站管。只有兰若不知道所以,她母亲怎么让琉璃去杀人了? 一旁的下人连忙扶起杨曦,杨曦出去的时候,经过兰若的旁边,淡淡的说了一句话,“想要她活着,就必须有支撑,那就是报仇。” 也许杨曦做的是对的,琉璃去屠杀了驿站,百来个安国人都在杨明的辅助下逐一的被她杀光了,她的黄衣上沾满了血迹,整个人浴血重生,无论是谁的跪地求饶,无论这里谁是无辜的,都逃脱不了被杀死的命运,谁叫他们的安皇的子民。 驿站的屠杀还没有一天就传遍了青旋,人们对于琉璃的美貌前面又加了个蛇蝎美人。 ------------ 第十八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安皇极为震惊,这说明琉璃不会为他所用了,那白灵就拿不到了,而在同一天听闻这个消息的安墨轩已经踏上了征途,他的心是满足了,他的灵颖一切安好。 “皇上,既然琉璃已经不为我们所用了,现在帝都险象环生,不如迁移帝都吧。”这是安国巫师说的话。“据看各地,唯一符合这条件只有雪花都。陛下,迁移帝都虽然事关重大,但是现下唯有此计。” 安皇若有所思的看着窗户,他怎么没有这么想过,只是兵马已经动身去边境,已经没有余力再去狙击前雪国那些余众了。 雪花依旧,这是安国史上最重大的伤亡了,而且还是发生在帝都。 悲剧继续上演,在这场战争并没有谁是真正的胜利者。 似乎老天爷给了他们最大的考验,边境期间也是雪天连连,陈夜熙的杯子破碎在地,那热酒的温度正在徐徐上升,却怎么样也泯灭不了此刻帐篷内的温度。 “你一字一句给我说清楚了。”对于陈夜熙来说只要他想知道就没有不知道的,除非他压根就不想知道,可是昨夜传来琉璃血洗驿站,他派了人去查了一下原因,这才知道这里的内幕与他有关。 那侍卫看着被陈夜熙捏成碎沫的信封,他咽了咽口水,他心里也恐惧,这是他策马加鞭一天一夜所送来的书信,他知道信上写的并不详细,所以驻扎在雪花都的隐卫还特别的告诉了他这件事。 “安国欲用小公子来要挟太子,没想到明月宫宫主带着小公主跳下山涯了。而带队上月隐山的是颜国的凌雷将军。”侍卫说完后赶紧拜倒在地,“太子请节哀。” “啪啪啪啪……”这回倒地的是满桌的盘子和茶几。 陈夜熙脸色铁青,他连自己什么时候有孩子都不知道,因为这一年来他根本就没有去打听过琉璃的消息,他怕他会忍不住去找她,可是却没有想到错过了一件这么重要的事情。 “给我去涯下找……”陈夜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他现在比起安国那些人他更恨琉璃,竟然没有告诉他,让他的孩子…… “是……”那侍卫根本就不敢说他们已经找过了,而且现在已经三天了,生还的机会怕是没有了。 “等等……”陈夜熙叫住就要拔腿跑的侍卫,“安国那边的隐卫今夜派一波去皇宫。” 那侍卫楞了一下,隐卫不过百人,这是专属于凯家的暗卫,凯氏一族出事后,隐卫的力量就落在了陈夜熙手上,陈夜熙嘴里的一波那肯定就十人了,十人一组,这是多大的力量啊,看来太子是动怒了。 “太子,请三思。”那侍卫跪倒在地,隐卫好不容易在安国扎根,今天贸然行事会坏了整个布局的。就算刺杀成功,也不见得是是好事。 “太子,当头之怒,微臣理解。”达幕白掀开帘子进来,因为他同样也接到了兰若的书信。“只是如今现下陈国危在旦夕,太子做事三思而后行才能对的起外面受着雪灾的百姓啊。” 达幕白挥挥手示意那侍卫退下,那侍卫也是隐卫军传递消息的,所以面孔不会生疏。 看到是达幕白,陈夜熙一掌劈向他,“说,你如何得知的。” 达幕白一闪身,知道自己唐突了,他连连躲避,陈夜熙却出手越来越凶,两人一路打到帐外,达幕白功力比不上陈夜熙,所以到了后面一掌被他劈在雪地里,达怒白擦了擦嘴角的血液,说道,“太子,发泄够了没有,大可以把达幕白的这条性命拿去。” 陈夜熙突然双手张开,倒在雪地里,全身啥时间都是冰凉透骨。他的心才慢慢的平缓了一些,却开始痛的可怕。 达幕白爬了起来,他走到陈夜熙面前,俯视着他,一年未见,他的太子成熟了许多,长大他许多,他很是欣慰,可是陈国境况如此,也是他不想看见的。他曾经以为所有的状况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现在却发现不是,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也是死过的人,所以面对陈夜熙丧子之痛,他更多的心情是安抚好他的太子。 幕白伸出右手,递给陈夜熙,“太子,琉璃公主正赶至这边来,你不用怀疑,达幕白失踪一年,全靠兰若公主所救才会整回一条命来,刚刚我所得知也是兰若公主寄来书信。” 陈夜熙第一次听到达幕白解释他失踪的一年,他的瞳孔对准了他,两人相视而懂,陈夜熙递上他的手,借着达幕白的力道起了身。达幕白对于他来说是亦兄亦父亦师亦友的存在,他甚至都记不清了达幕白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帮着他筹谋这天下的。 两人背着阳光慢慢的走回军营,好在没有出去的太远,军营里看到他们刚刚打着出去的人不少,可是如今又看到他们并肩而回,相安无事,都感到着实奇怪。 “传令三军,若是琉璃公主来访,放行。”陈夜熙放话下去,他想看看琉璃这回儿来是想对他怎么解释。 他与达幕白一起回了帐篷,帐篷中间摆放着的一个小型的地势山丘。 陈夜熙看着那里,这是目前的情形,他并没有多少优势。 “太子,报仇之事不可操之过急,还是先解决当下问题,如今雪天连连,三军都无法动弹,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而且嘉义那边怕是支撑不下去了。”被取走灵气的同样还有嘉义,陈国的首都,那边现在也是风雪交加,而那个好逸恶劳的陈皇更是愤怒至极,连下三封信要陈夜熙赶紧解决,这能怎么解决,恐怕被蒙在鼓里的就只有陈皇。 “达幕白,你也觉得我这招不好是吧。”这样玉石俱焚的想法是他自己想出来的,那个时候境况已经很糟了,他不过是让安国也糟一点罢了。 “太子,这招是不太明智,但是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还是想办法补救吧。”达幕白看着山丘的一个方向楞住。 ------------ 第十九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也罢。”陈夜熙顺着达幕白的方向看去。 “太子,你看这地势,我们所处的位置背后环山,而与安军又有一道墙之隔,旁边又皆是水流,要想进入这安波城内只有两条路径,一是攻城墙,可是那样硬碰硬必定死伤无数,二是这水路,可是我军不如安军懂水,而且在水上我们必定处于劣势,这样也是行不通的。”达幕白一手指着水域的方向。 “然后呢?”陈夜熙狐狸眼一转,达幕白这么说应该是想到办法了。 “如今天气寒冷,在二月份来之前还会有一场大寒,应该就在初十左右,与今天还有四天。”达幕白嘴角抿起,“现在的温度水流尚可结成冰,可是不若坚硬,可是如果是初十那天,大寒将至,冰面一定可以承受住我们的千军万马的。” “初十?”陈夜熙眉头皱起,这是一个冒险的计划,若是冰面承受不住,那他的兵马就要白白遭殃了。 “昨夜我夜观天象所得,几股冷气倾注,我再让人每日在冰上泼水,以测试。”达幕白一瞬间都想的很细腻了。 “好,传令三军,这几天伙食加好,裹被加点,准备好一切。”陈夜熙眉眼透着安波城的地势。 初七的一早,琉璃已经离开了雪花都三天了,与她一同而来的还有兰若,她的面色平静,可是眼里的那股着急不言而喻。 她们已经出发一天一夜了,琉璃再问起兰若出发前的那一夜,她和杨曦怎么了,兰若一直闭口不谈,可是琉璃知道杨曦肯定是不同意她去的。 “兰若,她的身体不是很好。”琉璃的医术自认为不比兰若差,只是她并不钻研毒术罢了,所以后来见到杨曦的时候,琉璃感觉杨曦的身体很差劲。 “我知道,在你走后,她大病了一场,后来身体的一些器官就开始衰竭了。”兰若捣鼓着已经熄灭的火堆,她们一行人昨夜赶路赶的太迟了,错过了客栈,就只能在这间小破庙里过了一晚上。 “那,她是不是不希望你走。”琉璃终于懂了杨曦送行的那个眼神,悲伤而不舍,也许她是怕她撑不到兰若回来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孝。”兰若站了起来,她何尝不知道,杨曦对着她大吼道,“我就快死了,你还要走,你到底是不是我女儿啊。” 她怎么会没有那种心凉的感觉,可是她必须要走,因为她已经为了杨曦做了一次违反心意的事情了,那日背叛了琉璃,害得她在这一年中都是不安,她悔恨过,所以这一次,她有种感觉,若是她不去,可能她就永远失去了达幕白了,她很害怕。 而杨曦,她不狠心,她已经将药方给了舅舅了,她相信杨曦会在她不在的时间好好活着的。 “走吧,我们出发吧,再过三天就大寒了,如果那个时候不能赶到,我们怕是要耽搁了。”兰若拍了拍手,示意后面的人行动起来。 琉璃看着兰若走出去的背影摇了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马车飞驰在道上,车厢里却是安静一片,兰若闭着眼睛,而琉璃却是看着窗外,她掀开一角,现在唯有前雪国内一片生机,现在前雪国人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国仇家恨已经在他们的生活中淡去了,不过是两年时光。 而她在这两年中却像是经历了一生一样的长久,每天夜里她恍惚都能感觉到乐凡还在她肚子里蠕动,而灿涯还是会叫她起床吃饭,仿佛又回到了在月隐山的那一夜,平静而安逸,是不是她不该下山,也许一切都会改变,可是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也没有那么多的早知道,在她彻底清醒的第二天。她就已经明白了她现在需要干什么,她没有去月隐山,并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她要拿着安皇的头颅去祭她的孩子和娘亲。 而陈夜熙,她说不清她现在是什么感觉,她需要他的帮助,而她也可以帮助他。 大寒将至的那一天,琉璃和兰若还是没有赶到,她们在一个小镇住下了,这里离安波城还有千里的距离,估计还要走两天,可是大寒要来了,恐怕是走不了了。 兰若和琉璃窝在一个房间里,只有兰若不停的走来走去,“怎么还是没有赶到,这可怎么办。” 琉璃继续品着茶,看着窗外的天气,她面色平静,可是眼里却是波涛汹涌的黑暗,她看着兰若如此急促,越到边境,人家就越少了,陈安两国已经休战快十天了,他们在等待什么了。 “兰若,你安静一点,已经赶不到了,就等大寒过了再走吧。”琉璃放下杯子,她的思绪也被兰若念的有些混乱了,她知道兰若一定是知道什么事,可是她没问,因为兰若与她有更远的距离了。 她站了起来,看着放在床上的包袱,那里面躺着三块牌匾,一块是雪皇的,一块是她母亲的,还有一个是她孩子乐凡的。 她将三块牌匾摆好了,立在房间里,她每日最多的时间。就是静静的看着牌匾,,也许他们都很快乐吧,离开这繁琐的人间,不用有那么多的悲伤离别。 “姐姐……姐姐……”兰若突然大叫起来。 琉璃感到一阵冷风,发现兰若将窗子打开了,那刺骨的寒风吹着房里的东西吱吱作响,也把房里的温度给吹走了。 琉璃走了过去,看着兰若对着窗户那里大声囔囔。 “怎么了?”琉璃顺着兰若的手指看过去,原来是几个士兵,还是安国的士兵,只是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了。 两姐妹相视一看,却发现那些士兵正在挨家挨户的收索什么。 “扣扣扣扣……”门外的敲门声急促的响了起来。 兰若赶紧过去开了门,发现是从雪花都带来的下人,“怎么了?” 那下人也是一家紧张,“公主,我刚刚听说下面的人拿着琉璃公主的图像,正在挨家挨户的找人。” ------------ 第二十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兰若闻言看了一眼琉璃,正好听到那些官兵在客栈楼下吆喝的声音。 兰若赶紧把门关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 琉璃转头看向窗户,“你应付他们,自己小心一点,若是失散了,我们安波城汇合。” 官兵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兰若点了点头,看着琉璃跳了下去,赶紧过去关了窗户,刚准备好,就听到门外官兵敲门的声音。 兰若将发丝打乱了一丝,衣裳也稍微解开了一些,打开房门,睡眼朦胧的说道,“各位官爷,发生什么事了?” 那些官差没有怎么理会兰若,而是将她推到一旁去,一群人涌了进来,屋子就这么点大,一眼就能看到了,他们其中拿着画像的对着兰若看了看,这才收了起来,语气缓和道,“打扰姑娘了,走。” 一群官差又走了,兰若赶紧关上门,打开窗户发现琉璃已经没有在下面了。。 而此刻的琉璃却被守在客栈外的官差追赶着,她跳下来的动静惊动了守在客栈外的两个官差,于是一路被他们追赶。 眼看就要被追赶到了,她转身藏进一旁的猪圈里面,这也是她最落魄的一次了,好在那两个官差并没有进来查看,而是匆匆的往旁边追去了。 琉璃本来出来后想回去的,可是走到客栈边的时候发现整个客栈被官差包围起来了,看来刚刚那两个官兵把情况汇报了。 琉璃只好转身走了,这个时候没折腾了,她才觉得好冷,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街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她也不便再在街上晃悠,太引人注意。她寻着郊外走去,走走反而能活动一下手脚,可是真的好冷啊。 她知道郊外有间破庙,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还没有走到破庙,她已经冷的不能再动了,她蜷缩的蹲在地上,手环着身子,这里离安波城还有一千里的距离,她还有没有命过去啊。 琉璃的身子终于忍不住倒在了雪地了,意识慢慢远去,真没想到最后她会冻死在这里,这是琉璃昏倒后的最后的想法。 逐日的清晨开启,这一天天气依旧寒冷,琉璃感觉四肢冰冷,可是神智却慢慢的归回。 她睁开双眼,看到屋里破旧的一切摆设,恍然觉得很熟悉,下一刻,那响起的声音让她彻底清醒。 “雪琉璃,你终于醒啦。”微娥端着粥,皱着眉看着琉璃。 “你大半夜躺在雪地里找死啊,要不是我看到,你肯定就死翘翘了。”微娥没好气的将白粥塞给琉璃。 琉璃手里感觉到了温度,觉得舒服多了。她笑了笑,说道,“谢谢你。” 微娥真的是无所不在,估计这就是缘分,她总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喝完白粥后,微娥又张罗着给她拿了一些吃的。 “你怎么在这里?找你师兄吗?”琉璃体力回来后,就开始钻研问题,而此刻她要问的对象却在研究一只被她关在笼子里的奇怪动物。 微娥将帘布放下,白了白眼,“找他干嘛,我是为了我这蹭白蹭白的雪貂才来的,好在昨晚你没惊了我的小乖乖。” “白貂?”琉璃眼睛泛光,这可是个好东西。 “敢打我貂的主意,你给我小心点。”微娥提着她的貂对着琉璃做了一个鬼脸。 这个孩子气的动作真的让她乐了,她眨了眨眼睛,这个微娥年纪不大,也跟她差不多,可是却一身好本事,而且为人单纯,痴爱这些药物研究,也算是一个奇人了。 “你师父是什么亿安居士对吧?”琉璃以前听过灿涯说过,这亿安居士原来和她的娘亲也有过纠葛,奈何他们都年少轻狂。 “是啊,我家那老头整天不理睬人。”微娥说起她师父好像来了兴趣。“就爱养小动物。” “这是个好事。”琉璃忘记灿涯曾经跟她说过亿安居士也是很喜欢研究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 “是好事,每天给他们解剖,还要我挖坑埋尸体。”微娥翻了个白眼,她才不要一辈子挖坑了,她跟师父说了,她也要出门找个徒弟,一辈子给她挖坑。 这狗血程度,琉璃差点岔了自己的口水,都是残忍的主。 她休息了一天后,这一夜大寒将至,好在和微娥在一起,虽然这屋里破破烂烂的,可是被她点燃一个东西后却温暖了许多,两个人窝在一张床上。 “今夜有大事要发生。”微娥突然侧过头对着琉璃说道。 “什么事?”琉璃紧贴着微娥的身体,两人几乎是相拥在一起取暖,今夜真的是冷到了极致。 “陈军要进攻了。”微娥翻了个白眼,“你真白痴。” “陈军要进攻了?”琉璃吃惊的转过身,直接忽视了微娥的后一句话。“你怎么知道?” “今夜是个好时机,你不觉得吗?”微娥莞尔一笑,“我那师兄要遭殃了,活该活该……哈哈哈哈” 琉璃一阵无语,怪不得兰若一定要在大寒的时候赶到,原来她也知道。“那你怎么不去通知你师兄?” “我才不要,他要回去当皇子,我师父就不疼他了。”微娥笑的相当开心,看来她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这场战争之后的后果,一个不当,两国形势就变了。 琉璃一夜睡的不安稳,可能是因为微娥的话,她们谈到后面,微娥已经睡去了,可是琉璃却怎么也睡的不好。 一夜过后,温度受大寒影响,虽然还是极冷,却比夜里好了许多,微娥一早就在摆弄她的白貂,她还取了一个相当可怕的名字,“小白,小白。” 琉璃听到的时候,翻了一个白眼,而那白貂好像也有意识,当微娥叫的时候,它情绪相当激动,不停的磨牙撕叫,这明明是在抗议,可是微娥非说它在响应她。 她乐的一个早上不停的叫,“小白,小白,小白乖乖。” “微娥,去弄点吃的吧,我饿了。”琉璃终于在肚子第五次响起来的说道,不能怪她,她可没有野外生存能力。 ------------ 卷十五 风起云涌三国变 ------------ 第一章 风起云涌三国变 遭受了微娥的白眼后,琉璃还是美美的吃上了一顿。真是个好心的姑娘,琉璃不禁感叹道。 午后终于有阳光出来,霎时间温暖了许多,琉璃已经打算要告辞了,她同微娥说好后,微娥也没有多加挽留,她好似明天琉璃要去哪里,给了琉璃一些受伤用的药。 因为是在郊外,雪积的更厚了,好在微娥还给了她一件袍子,她一路朝着小镇走去,必定要雇辆马车才能去安波城了,步行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镇上,今日的镇上特别萧条,琉璃一打听下才知道昨夜里陈军偷袭,安军死伤无数。 这回儿安军已经连夜撤离了安波城了,陈军大战一场,好在没有进城骚扰民众,只是这镇上因为离安波城也很近,今天很多居民都人人自危了。 琉璃去了客栈,安军撤掉了,就说明这镇内也不可能有安军了,她本来想去找兰若的,去了客栈才知道昨天夜里,原本住在这里的姑娘和她的下人连夜雇辆马车走了。 看来兰若的心情比她还要急不可耐,既然找不到兰若,她也只有出发去安波城了。 一路上,灾民便地,而且雪还未化,琉璃可以看到满路躺在地上的百姓,怕是昨夜连夜逃出来,她没有能力再管,只能叫车夫加快脚步。 两天后她终于到达了那个传说热闹非凡,几国人交接的边境,安波城近在咫尺,可是她望着那个城墙上,似乎还能看到那天夜里血光冲天的样子。只是此刻大门紧闭,到处萧条的反差模样,着实说明了战争的后果, 她刚刚靠近安波城,城墙上就有人大声吼道,“来者何人。” “雪琉璃拜访陈国太子。”琉璃亮出身份。 城墙上的人一听,立马就挥手让人下去开城门,这两日真是热闹。先是来了个兰若公主,这会又来了个琉璃公主。 陈夜熙也在同一时间收到将士汇报,雪琉璃已进城门,此刻他正在和达慕白兰若举杯畅聊。 那天夜里幸好有兰若前来相助,虽然达慕白的计划稳如泰山,可是兰若的建议更是如虎添翼,她让达慕白调走一队人马,堵在安军的城门口泼水,水立刻结成了冰,冰上很滑,常人无法行走,而这个城门是他们唯一逃生的地方。他们渡冰河过去截杀他们,等到他们城墙一开,先是不能行走,就只有在城内与他们厮杀。而陈军已经有备置好的冰鞋,就可以再冲进城门,两面截杀,安军溃败这是必然的。 虽然最后让安墨寒给逃了,可是他驻守在安波城的兵将几乎全军覆没了,更重要的是他还抓了一个人,安国的大皇子安墨轩,这一点足够让他有资本向安国叫嚣。 琉璃进入安波城内才觉的温暖了许多,她一眼就看到大堂里坐在达慕白旁边的兰若。 兰若也看到了琉璃,她连忙站起来,“姐姐。” 琉璃点点头,再对上中间那一身火红的人,这才是他,嘴角那股猖狂,不用任何表示,就能让人感觉的到,那般的意气风发,看来当初在安国连她都被骗,他除了是个恶魔还是个骗子。 “太子殿下,琉璃这厢来拜访,打扰了。”琉璃走上前,眼里清淡如水。 即使她消瘦了很多,可是陈夜熙的心里却燃起了熊熊的烈火,他派了去找了,从来没有放弃过。可是依旧没有消息,现在看到这个女人,他很愤怒,她竟然敢欺瞒他,还让他的孩子死了,简直罪无可赦。 “今天这么客气,难得琉璃会来找我,本太子倒是受宠若惊啊。”陈夜熙面上挂着笑意,可是却将酒杯砸向琉璃。 还在琉璃反应快,迅速的转了一个身,那个酒杯从她的脸暇擦了过去,她即使有些恼怒了,可是却还是没有发作,而是冷冷的笑道,“太子这般请琉璃喝酒,琉璃承受不起。” 被子破碎的躺在地上,可是却让兰若和达慕白同时离座。 “太子,让兰若带琉璃公主下去休息吧。”达慕白使了个眼神给兰若。 兰若立马拉着琉璃出去,陈夜熙冷眼看着琉璃消瘦的背影,可是嘴角的笑意却慢慢的收敛了起来。狐狸眼的那股猖狂也转化成了悲伤,“达慕白,你也下去吧。” “太子,这件事琉璃公主也是受害者。”达慕白企图劝说着。 “这件事你不用管,看好安墨轩就好。”陈夜熙再次挥手示意达慕白下去。 达慕白知道陈夜熙的性子,有些事情不能固执的劝他,还要给他一些事情好好想想,他喜欢琉璃这一点是一直都没有变的,可是有时候喜欢不代表会容忍她做很多超出他底线的事情,包括隐瞒孩子,这是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眼高于顶的陈夜熙了。 兰若送完琉璃回房后,看琉璃也一脸疲惫,她也只是说了一些贴己的话就出去了,看到站在外面的达慕白,这两天她都没能好好的与他说过话,因为战后的事情太多了,他一直都在处理。 “达慕白。”兰若走到他身边。 “去亭子边走走吧,大寒过了,天气就会转暖的。”达慕白比兰若大15岁,而此刻兰若才16岁,几乎年龄是她的两倍了,这种事在三国都是经常发生的,可是唯一不同的是达慕白的想法,他喜欢自由,他从没有想过会被女子羁绊住,所以这也是他一直躲避兰若的原因,可是他没想过这个小姑娘这么执着。 “兰若,你瞧这冰面,快开缝了,鱼儿就要钻出来了,这就说明春天就要来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季节。”达慕白站在亭子里,他从没有说的很直白,他很感激兰若,如果没有兰若,也许他就死了。 可是也是因为这份感激,他才更不能耽误她,她值得更好的,而不是他一个而立的男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四季没有交接在一起,可是拥有四季才是更美好不是吗?我是春天里的姑娘,你是秋天里的爷门,那又怎么样?”兰若好不介意的说道。 ------------ 第二章 风起云涌三国变 “天下好男人多了去了,我一个老男人你这是又何苦了。”达幕白嘴角苦笑,他再是本事,也解决不了男女情感上的事。 “万千男人,唯有你是我眼中情意。”兰若转过身坚定的看着达幕白,“你要天下,我就帮你得这天下,你去哪里,我就跟随去哪里。” “这承诺太重了,你还小。”达幕白退后一步,跟她隔开了距离,他是要这天下,但是不需要女人的帮忙。 “小不是借口,今日起,我就跟随着你,我相信陈太子会同意的。”兰若挑衅的看了一眼达幕白就走出了亭子,即使他拒绝了她,可是她却一点儿也不难过。 琉璃刚刚睡着,门就被推开了,屋里一片安静,月光下浮动的血红带着一股强大的气息就涌入。 陈夜熙挥手关门,动静颇大,琉璃一转眼就醒了,趁着月光,两人相视。 “你来干嘛?”琉璃跳下床,就要去抓袍子。 陈夜熙却将手间把玩的一颗玉石飞出,直击琉璃的穴道。 穴道被封,琉璃一刹那间保持那样别扭的姿势不能动弹。她怒眼瞪向陈夜熙。 不同与以前妖艳的紫眸,现在的黑眸在月光下更加的璀璨,陈夜熙的心突然颤动了起来。那股奇艺的感觉升起,欲望瞬间被复苏了,原来琉璃的魅力已经如此强大了。 他上前,粗鲁的抓着他精致的下巴,强忍着理智不去吻她,“琉璃公主,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 他的话语极致霸道,听到琉璃耳朵里非常的不舒服,可是却立刻被悲伤掩盖,这件事是她的错,也许她应该要告诉陈夜熙,这样至少她的乐凡不会有事。可是已经没有这个如果了,来陈夜熙这里,她就已经做好了接受他所有怒火的准备了。 “他确实是你的孩子。”琉璃眸子轻轻颤动,她的睫毛上立马沾染上了湿润。 “那你敢隐瞒我?”陈夜熙的力道加重,琉璃被迫抬着头看着他,他的狐狸眼里燃着不同与这个冰雪天的炽热。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以为我不难过吗?”琉璃几乎是怒吼着,她下意识的做了一个大胆的动作,她竟然低下头狠狠的咬住陈夜熙,如果不是为了他,她怎么会下月隐山,那些人怎么会把苗头瞄向乐凡,如果真的要怪,陈夜熙怎么没有责任。“你这么有本事,怎么连你的儿子不能保护,你就是个废物。” “啪……”陈夜熙抓住琉璃下巴的手突然抬起狠狠的打向琉璃的面庞。“闭嘴。” 他可以说出更毒的话来讽刺琉璃,可是此刻他的心头却被眼前这个事实刺的难受,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如果不是她的隐瞒,他一定会倾尽所有保护他和她的孩子,可是已经没有这个可能性了。 琉璃的身子没有了支撑直直的倒在床上,她还没反应过来,陈夜熙高大的身影已经压了下来了。她预感要发生的事情终于在第一天晚上就发生了。 可是陈夜熙在打算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太子,太子……” 陈夜熙看了琉璃一眼,眼里是慢慢的欲望,可是他还是翻身起来了,琉璃看着他起床,走出去,关门。 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却发现自己此刻动弹不得,这才忘记了自己被点了穴的,她动用了全身的力量终于在半个时辰内解开了穴道了,额头上汗珠淋淋。 她刚起身,就看到门被推开,话还没喊出来,她就看到那个男人的面孔,竟然是安墨寒? 安墨寒看到是琉璃也楞了一下,可是下一刻后面追兵的声音就出来了,“人在哪里?快找……” 安墨寒赶紧把门关上,他走到琉璃面前“你怎么在这?” 琉璃因为安皇的事情对他也是心有疙瘩的。她面无表情道,“这不是你管的,你在一地瓜干嘛?刺探敌方军情?” 安墨寒刚要说话,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琉璃公主,打扰了,可看见这里有什么人出没吗?” 琉璃看了一眼安墨寒,她冷冷笑道。“你希望我怎么说?”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不强迫你。”安墨寒很奇怪琉璃的态度,琉璃从没有对他如此差劲过,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突然想到前日里听到琉璃回到雪国竟然大开杀戒,“你为何杀我安国人?” 也只有安墨寒这个有胆识的男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问琉璃问题,琉璃本来想出口说有人的话咽在了喉里,他不知道吗?“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什么?”他派出去调查的人迟迟不归,可是他永远不会知道那些人都被安墨轩给禁了言,安皇做的丑陋的事情他这个三儿子是一点都不知道。 “公主,还在吗?”门外的人看那架势是要闯门进来了。 琉璃示意了一下安墨寒躲到床后面去,她赶紧过去打开门,正好一个侍卫正做着要冲撞的姿势,琉璃赶紧闪开,那个侍卫就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没人,我刚要睡下了。”琉璃面上不悦。 那人特意进来扶了一下跌撞进来的侍卫,看了一下房间,这才退了出去。“打扰公主,小的们这就告退。” 琉璃啪的一声重重的关上门,代表着自己不悦的心情,想来刚刚陈夜熙出去应该也是为了安墨寒吧。 琉璃淡淡的说了一句,“出来吧。” 却不想安墨寒是从她头顶上跳了下来,她吓了一跳,“你不是躲到床后面去了?” “我要躲到那里去就完了。刚刚那侍卫爬下来就是为了看床榻下面。”安墨寒拍了拍手,脸色却突然严肃了,“我带你走。” 安墨寒说着就要去抓琉璃的手,琉璃立马就缩了回来,“谁要走,我才不走。” “你不走就在这里干嘛?你疯了,他是陈夜熙你忘记了,你不是一直躲着他吗?”在他的信息里琉璃不是在雪花都吗?怎么到了边境来了,还在陈军的军营里。 “管你什么事,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是赶紧走。”琉璃指着大门要安墨寒赶紧走。 ------------ 第三章 风起云涌三国变 琉璃推搡的动作让安墨寒眼睛眯起来了,他抓住琉璃的手,“发生什么事了?” 琉璃的表情怔住,透过他的眼睛她仿佛看到了那个残忍如极的安皇,于是下一刻她狠狠的推开了他,“你想知道是吧,那我就告诉你,你父皇派兵去了月隐山,杀了她们,杀了她们啊……” 琉璃的话让安墨寒的脸色一刹那变得苍白,他退后了一步,不敢置信的反问道,“不可能,不可能。” 其实他的心里是笃定的,可是这个事实却让他无法接受,就像他一直很幸运一点,即使琉璃和陈夜熙有情愫有孩子,可是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因为他是她的仇人,那现在呢?他有什么资格。 “你满意了吧,知道了吧,我至今都找不到她们的尸体,传说那里白狼很多,你猜,她们会怎么样?”黑色的瞳孔里慢慢涌动的,聚集的悲伤终于奔流而出,她在以自己伤痛去报复他,看到他满眼不敢置信和伤痛,她竟然觉得痛快。那种痛到麻木的痛快。 “我-我……”安墨寒看着琉璃奔流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打开门逃了出去,这个世界总是有这么多的悲剧,而这一次他竟然是触碰了这个悲剧的底盘,所以里面的悲伤满满的溢出。笼罩住了他全部的五官,他拼命的奔跑,拼命的奔跑,直到圣夜和圣翎拦住了他。 “主子,任务失败。”圣翎伸手拦住安墨寒,他此刻周身气场里所散发的一切冷气,都让圣翎和圣夜感到不对劲,他们对视了一眼,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安墨寒的目光慢慢的扫过他们两个。 圣翎和圣夜同时摇摇头,“主子,没有。” “回去各领五十军棍。”安墨寒推开挡在的前面的圣翎,朝着军营的方向回去。 “主子,可是今晚我们办事不力。”圣翎的脾气像极了安墨寒,又硬又臭,若是今晚的事,他一点都不介意,今晚所带去五十精兵全部丧生,他和圣夜护着安墨寒先走,不过损失的五十精兵却是他们能力不够,这罚他们甘愿受,可是听安墨寒刚刚的语气,却又不像,他们有什么事能瞒着主子。 “你们敢瞒我月隐山的事,胆子真是养大了。”安墨寒冷冷的抛来一句话。 圣翎和圣夜大惊,“主子……”圣翎叫道。 可是安墨寒的身影却慢慢的隐藏在了黑暗中,他心痛,除了这件事,父皇的决定导致琉璃的母亲和孩子无辜受死,还有他的心腹竟然还帮着他们隐瞒着他,这种无力感,独孤感,蔓延着他的全部身体。 与此同时的琉璃,她看着门外的风狂吹,终于忍不住倒了下去,她身体不好,这是这一年多来的颠簸生活所造成的。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明了,她也安稳的躺在了床上,床前的下人看到她醒来,连忙上前伺候着她,“公主,可是好点了。” 琉璃点点头,看着这个陌生的面孔,有些不自在的将胳膊从她的手中抽出。 那下人也看出了端倪来,退了一步道,“奴婢梅花,是太子派来伺候公主,公主有什么需要只管说。” 那丫头看起来也是个伶俐人,琉璃点了点头,头疼的厉害,想来她终于病倒了,她也算是坚强了,琉璃刚要张口说话,却发觉自己的喉咙痛的跟燃烧一样。她连忙指了一下桌子上的茶几。 那梅花赶紧过去乘了一杯,“有些烫,公主你慢点,昨夜太医来了,公主这是风寒,今日不能出门受风,想来捂住一身汗就会好了。” 琉璃点点头,茶水入吼顿时感觉好多了。她又躺下了,只是那梅花又问她要吃些什么,琉璃着实没有胃口,可这丫头却又是磨人的性格,最后琉璃半依着她吃了半碗的粥才沉沉的睡去。 这病一耽搁,就到了正月十四了,明日就是元宵了,军中还是有些气氛的,陈夜熙犒劳三军,不能合家团圆,菜色丰盛,但不能饮酒罢了。 琉璃病也好的差不多,这一天她也可以出门,已经有三天多没有见到陈夜熙了,陈夜熙换了一身的白装,眉眼间扫不去的疲惫。 每回看到陈夜熙着白装的时候,琉璃心里都特别的不适应。陈夜熙突然侧过脸对上她的视线。 琉璃楞了一下,下一刻陈夜熙对她挥挥手,示意她过来。 想来前几天两人还势如水火,如今却感觉又特别的和谐,琉璃站在陈夜熙旁边,底下是千万将士,陈夜熙突然抓起她的手,举到上空,说道,“尔等将士,今日是元宵之时,未能居家欢庆,本王实属愧疚,但是安国欺我山河,我陈国男儿岂能罢休,杀入安国,保我山河千秋万代,保和妻儿老小安稳度日。” “保我山河千秋万代,保我妻儿老小安稳度日。”下边的战士齐齐跟随道,这就是陈夜熙得魅力,他有这气魄,琉璃站在他旁边,俯视着底下热血沸腾的男儿,她突然燃起了斗志,就好像当日在雪花都城墙头面对陈军的千军万马一样,无所畏惧,视死如归。原来,勇气是如此的感染人的。 陈夜熙挥手示意安静,“下面,还有一件事我要宣布,她,雪国公主雪琉璃,将于今天正式入我陈国皇室,成为本太子的唯一嫡妻,陈雪琉璃,你们的太子妃,让我听到你们的声音。” 全场安静,琉璃也睁大了眼睛转头看着陈夜熙,他是疯了吗?疯了吗? “怎么?”陈夜熙眉眼如刀,他没有回琉璃的眼神而是加大力道,让琉璃感受到他的坚持。 “啪啪啪啪……恭喜太子,贺喜公主。”站在下方的达幕白显然也是没有料到陈夜熙玩这一出,可是他的带领也让下面的人回了神。 “恭喜太子,贺喜公主。”闪亮的声音传来,带着陈夜熙心里的那股坚定,他想,他和她之前要有个结局,她必须是他的妻子,就算死,也是! ------------ 第四章 风起云涌三国变 眉眼如丝,透着些丝羞意,红烛点燃,照着如花面庞,说不尽千华如美。 一屋凌乱,透着些许的暧昧漂移在这空中,红帐内幕,两个交缠在一起的人儿,阳光透过帐篷投设了进来,已是中午了。 琉璃的肚子已经千转百回的唱起来了,昨夜的气氛已经消掉了,一夜缠绵,或许是因为感动,或许是因为慰藉,或许是因为昨夜场合的造就,反正不管如何,她和他都已经为彼此心里照明了一场灯,以恨为由,以爱为终,屈服内心,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只是他们都太有自己的固执了。 琉璃推了推陈夜熙,腰间的力量却突然增加,“起来了?”琉璃的话甜甜润润,一如她此刻的表情一般,红透了半边脸。 “饿了……”陈夜熙凑上脸去,在她的脸暇落下一个吻,他喜欢这个感觉,醒来的时候可以看见她,而且还是她的笑容,这种感觉让他的心里都满了。 陈夜熙摞开自己的手,旁边的小女人越发的脸红了,“去吃饭吧。” 琉璃和陈夜熙穿戴整齐后,刚刚走出帐篷,没错,他们的春宵是在帐篷里度过的,因为陈夜熙是主帅,责无旁贷,必须要先身士卒,琉璃和兰若可以住在城里的院里,但是陈夜熙不能。这才是他能拥有军心的缘故,琉璃回想起昨夜那一夜,因为她此刻一出来,就听到守帐的士兵满脸笑容,“太子,太子妃。” 太子妃这三个字在琉璃的心里荡起了涟漪,或许她幼时所想象的婚礼应该是红妆十里,凤冠霞带,红烛鞭炮,热闹非凡,可是如今她却相当的安心且满足,因为她不再是一个人,她有丈夫了,父皇,娘亲,还有乐凡你们可会开心? “果然春宵一夜暖人心啊,这太子满脸笑容啊。”达幕白正好过来,不由的打趣道,而在一旁的兰若也是满脸笑容,琉璃能够读懂她眼里的祝福,她们早已经都不是当初执拗的女孩了,她们渴望幸福,渴望依靠,渴望爱情。 正月十六,安墨寒突然退兵十里,挂出免战牌,这是第一次他做了妥协。 陈夜熙站在城墙头,看着远处的一个黑点,那里是安墨寒此刻的驻营。 “天还是有些冷的。”琉璃拿了一件披风替陈夜熙披上,站在她的旁边,与他一同观看他所观望到的景色。 陈夜熙转头对她一笑,“琉璃,陪我打天下你可愿意?” “愿意。”琉璃异常坚定的点头,身处乱世,本就是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找个一个知心人,如何能够放过。 两人站了一会,风开始大了,陈夜熙扶了扶琉璃的肩膀,“我们下去吧。” “你是不是要回陈国了?”琉璃突然拉住她的手,她本无意看到的,可是陈夜熙的书信就摆在桌子上,她本想去收拾的,这才知道陈皇病危了,嘉义早已经冰雪一片了,这摊烂摊子必须要他来收拾了。 “再撑撑吧。”陈夜熙笑了笑说道,他没有怪琉璃偷看,嘉义的事情是他一人的错。 “你不想让我帮忙吗?”琉璃固执的抓着他的手,现在只有她手上有灵气了,雪花都的灵气,唯有它可以救嘉义了,安国都想要它,难道陈夜熙不想吗? 不能怪琉璃疑心,陈夜熙那么谨慎的人会将书信摆在桌子上,一来可能是他真的忘了,二来他就是要琉璃看到。 “你在想什么?”陈夜熙点了点琉璃的额头,“我不会要白灵的,实在不行就牵帝都吧,反正安国也已经牵到安悠城去了。” 陈夜熙眼里跳动的真诚让琉璃楞了一下,发现真的是自己想太多。 ”我知道,雪花都对你而言就是你的故乡,今日的事我不会怪你,但是下回你再怀疑我,我就不客气了,我们现在可是夫妻。” “夫妻?”琉璃抬起头,她的心剧烈的跳动,这是多么神圣的一个词啊。 “是啊!走吧,夫人。”陈夜熙搂紧她的腰转身,羡煞了不远处的一对苦情人。 兰若哀怨的投了一个目光给达幕白,“达幕白……你说他们这样可幸福?” 达幕白望去远处却不言语,“幸福不幸福只有他们知道,我们看到的都只是表面。”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太子他对我姐姐有目的?”兰若立马就听出了玄机。 “你在想什么?”达幕白没有去理兰若,“三国统一之期看不清了,凤星诞子,子又不现,这可如何是好?” “你天天操心这天下是为何?达幕白你师出何门呢?”兰若突然很是好奇,这个满腹才华的男人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呢? “多事。”达幕白显然不想提这些事,他的师门,他的出身。 兰若看着他好像有些生气的下了楼,她再望了一眼远处的黑点,她也是昨夜才知道安墨轩被抓了,看来安国那边又不太平了。 正月二十,安波城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安国大皇妃,灵大将军之女,灵颖。 守门人不甘直接通传太子妃琉璃,只是先报了太子。 “不见,送客。”陈夜熙挥挥手。她知道她来干什么,勇气可嘉,可是她不会让她得逞目的的。他在等着安皇的态度,他到底重视不重视这个儿子。 “可是太子,她说彩玉公主在安镜城里。”士兵说完赶紧低着头。 陈夜熙的眼睛眯了起来,狐狸眼的深沉让人琢磨不透,“让她进来见本太子。” 陈夜熙一直很尊重彩玉,他也希望彩玉能够从这场爱情里醒悟,甚至当初他安排眼嫁过去的人是玲弘而不是她,可是她真的是太执着了。以至于现在成了他们牵制他的一个弱点。 灵颖的面色很是憔悴,她还没做好月子,就听到自己的丈夫被抓了,她不顾自己父亲的劝阻和安皇的安抚,执意要来前线,她知道琉璃在这里,其实她早看了琉璃给彩玉的信,她心如明镜,可是她却一字未说,就是希望在危机之时,琉璃可以帮助到她,也不枉两人姐妹一场。 ------------ 第五章 风起云涌三国变 接见灵颖的是陈夜熙,灵颖脸色泛白,可是眉眼间却是镇定自若,看到陈夜熙并没有多大的慌张,而是不卑不亢的站在他面前,“太子殿下,好久不见了。” 陈夜熙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她,两人仿佛是多久不见的朋友一般看似欢乐却又不像,“来人,赐坐。灵皇妃近来面色不好,可是要好生休养啊。” “多谢太子惦记,来这安波城才觉得天气暖和了许久,这地方有了太子的庇佑真的是四季如春啊。”灵颖说着奉承的话,她知道这套对陈夜熙不受用。但是她必须要说,总不可能冲上去撕打。 陈夜熙向来对灵颖这种女人都是佩服的,哪怕心里急的要死,可是面上还能与他说着奉承的话,这点他的妹妹彩玉是不可能做到,所以注定她会败给灵颖,这是毋庸置疑的。 “灵皇妃真是说笑了,听闻灵皇妃刚刚诞下龙子,这身材恢复的真是好啊,我那妹妹怕是府里的事也不能帮忙,自小就娇养惯了。凡事都要倚仗灵皇妃。”陈夜熙突然对着身边的下人耳语了几句。 灵颖笑的更加的开心了,“太子真爱说笑,陈国的女子向来豪爽,妹妹也是如此,只是如今她也越发的消瘦了,这次她也来安波城,听闻你们将驸马请过来玩玩,彩玉妹妹就让我来接驸马回去,好解妹妹的相思之苦。” 一口一个驸马,仿佛全然不是自己丈夫,只是陈国彩玉公主的驸马,陈夜熙的眼里闪过一丝情绪,他敲打着桌子,像是在考虑一般,安国将这事扔给了这些女人折腾,他还真是小看了安皇的胸襟啊。 “彩玉思念驸马,我这个做哥哥的也许久没见妹妹,不如这样吧,反正彩玉也在安波城了,我就将她接来,她可以解了相思之苦,我也了了思念妹妹的情绪,不知灵皇妃愿不愿意做这个好事了?”陈夜熙果然是老狐狸,一下又将难题踢给了灵颖。 灵颖才不会做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了,她笑意收敛,用手帕捂了捂眼角道,“太子,我也不是故意欺瞒你的,妹妹在京中的时候就病倒了,这不是因为我要来安波城,被妹妹知道了,妹妹执意要跟来,到了安波城里,就已经病倒在床了,太医说不能再见风了,我这做姐姐的,知道妹妹的心思,才斗胆来安波城见太子,驸马心野,还望太子多说说,让他早日回去见妹妹。” 陈夜熙嘴角含笑,这姐妹情深的把戏演的真是好啊,他要是旁人,还真会会这个大度可人的灵皇妃二感到欣慰,可是她那一句一字没有谈及两国战争,仿佛安墨轩还真是陈夜熙费劲千辛万苦请来游玩的。 “彩玉她如此,我这个做哥哥的真是对不起她,不过灵皇妃,驸马他在我这日日笙歌,怕是不想回去啊,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无能为力啊。”陈夜熙两手一摊,表示他也无可奈何。 “那让我去见见驸马吧,我劝劝他。”灵颖顺藤摸瓜说道。 陈夜熙却应的爽快,“来人,下去通知安大驸马,灵皇妃求见,他可愿意见?” 灵颖一听心立马凉了,这陈夜熙何着是耍她,等会下人肯定来通报驸马不见,请灵皇妃回去。 或许她一开始就对陈夜熙用错了招,陈夜熙并不是说你给他多大好处或则多大奉承,他就会放松戒备,他反而会陪着你演,直到你不想演了。 过了一会下人请来报告说,“禀太子,安驸马不见,他说请灵皇妃回去。他想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 “啪。”灵颖对上陈夜熙戏谑的眼神。突然站起来,啪了下桌子,脸色大变,“太子,今日你不让我见我夫君。你不怕你的妹妹出了什么事吗?” 彩玉就是她最后的筹码,陈夜熙虽然残暴,可是却疼妹妹,所以安墨寒才放心她只身前来,她也没打算今日可以见到琉璃,只是陈夜熙的态度真的让她不明所以,他这般戏谑她,难道就不担心彩玉会受到什么招待吗? 陈夜熙眼睛眯了起来,敢跟他谈条件的女人除了琉璃还有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你拿彩玉威胁我,刚刚不是还姐妹情深吗?” “太子,你莫要开玩笑了,你与安国要死要活,谁输谁赢我都不在乎,但是里面那个男人你不能动。”一个女人能够说出如此洒脱及霸气的话,真的是了不起。 “哦?果真如此?”陈夜熙像是发现了是么一般的很稀奇的看着灵颖,“那可包括你帮助我陈国?” “做梦!”灵颖既然与陈夜熙撕开了脸说话,也不用在顾虑什么,“太子,我以彩玉的安全来换安墨轩可行?或则你要彩玉回国也行。” “你做的了主?”他可不相信安皇会放过彩玉,即使在他牢中的是他的儿子,他怕是也不会顾忌吧,所以灵颖才自己前来。 “我父亲是安国第一大将,手下将士无数,我的丈夫是安国第一大皇子,我是她的夫人,你觉得呢?我难道这一点点休妻的权利都没有?”灵颖反问道,她拥有最显贵的家世和身份。可是她却身不由己,她明明想要安墨轩别去,可是他执意要去,她只能随他。 “灵将军已经回京了,如今安国军中势力既不在你丈夫手里,也不在你父亲手里,我怎么相信你?”陈夜熙狐狸般的闪着精光,他当然相信灵颖可以办好这件事,可是他所想要她办的却不是这件事,灵颖的权利会比他所想象的要大,因为这个女子太聪明了。 “那太子想要如何?” 陈夜熙终于听到他想要听的话了,他笑的一脸灿烂,却不紧不慢的喝着茶,看着灵颖等极了,才悠悠开口道,“灵皇妃真是个聪明人,前些日子灵皇妃诞了龙子可是高兴了,可是本太子却失了儿子,灵皇妃可知道这件事?” 灵颖心里一咯噔,果然陈夜熙不会放过他们的。 “本太子也是堂堂陈国的储君,你说这件事谁敢做了?我听说啊,是颜国的凌雷将军,我想灵皇妃帮我报个仇,免得以后祸害了自己的孩子,你说可是?”陈夜熙盯着灵颖的脸色一会变一个样。 ------------ 第六章 风起云涌三国变 “太子也太抬看灵颖,我素与颜国没有交情,如何帮你?”灵颖以为在陈夜熙心里彩玉大过一切,但是现在看来他的狼子野心在于安国和颜国。如今情势颜安两国交好,她如果动手,势必会让安国更加艰难。 “那就没法了,我还以为灵皇妃本事多大了,来人,送客。”陈夜熙挥手下了逐客令。 “等等,我想见见琉璃,听闻琉璃在这里,见见故人总是可以把。”灵颖站了起来,脸色僵硬道。 “她?太子妃和兰若公主没在城里,今天一早就回嘉义去了。”陈夜熙笑着说道,想打琉璃主意,你还嫩了点。 “太子妃?”灵颖惊讶了一下,连忙恭喜道,“只是她回陈国,只是太子妃写信与我说她在安波城里等我,太子莫要开玩笑了。” “我……”陈夜熙才刚刚吐出一个字。 门口就响起了一阵骚动,“太子妃,太子妃,“太子在里面会见客人。不能进去啊!” “啪……”琉璃重重的推开房门,那士兵没有能挡住她,很是愧疚的低着头。 “下去吧。”陈夜熙挥挥手,对上琉璃闪亮的眼眸。 “灵姐姐,还真是你啊!”琉璃扫过陈夜熙,转身去拥抱灵颖,目光温和的看着她的肚子,“他出来是不是?” “是啊!”灵颖终于松了一口气了,见到琉璃就好了,“琉璃可是消瘦了许久,月隐山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琉璃脸色一变,自嘲的说道,“姐姐在喜得贵子,琉璃就丧子了,怕姐姐会染了琉璃晦气。” “呸呸呸……竟胡说八道。”灵颖重重的点了点琉璃头。却转头看向陈夜熙,“太子殿下,可允许我借你娇妻一会,好让我们叙叙旧。” 陈夜熙眸子发暗的看着琉璃,他不懂她在想什么,可是琉璃却撇开他的视线,难懂生涩的情绪他点了点头,“也罢,我去外面走走吧。你们姐妹两好好聊聊。” 这就是女人的权利,即使两国开战在即,她们也可以在这里聊天。 “琉璃,一定要帮帮我。”门一关上随着陈夜熙的身影没入她们的视线里,灵颖就激动的抓住琉璃的手。 琉璃的手被灵颖抓的生疼,她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原本打算来找陈夜熙,路听下人在讨论灵皇妃前来拜访,她细细盘问下才知道原来大寒那晚安墨轩被抓了. 她才会赶来的,可是这件事她知道她无法帮助灵颖,因为陈夜熙定不会希望她插手,而且安墨轩他姓安,是那个杀死她孩儿和娘亲的凶手。这叫她如何帮忙? 琉璃的沉默加剧了灵颖心里的恐慌,现在能够帮助她的人只有琉璃了,她抓着琉璃的手,放在她的肚子前面,“琉璃,我们姐妹一场,在安国,我也或多或少的帮助过你,我不求什么,可是你忍心看我刚出生的孩儿没有爹爹吗?你忍心看我失去丈夫吗?你若有把我当姐妹,这次你就帮帮我吧。” “可是我的孩儿呢?你们给过他机会吗?他还没喊我娘了,他也还没见过他爹了。”琉璃抽回自己的手,她的声音并不激动,只是细细的在讲诉。 “这件事他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琉璃你是明事理的,我们并没有参与啊!”灵颖看着琉璃变的悲哀的神色,她的话终于停止,而是上前抱住琉璃,轻轻的讲道,“我若失去了他,我就失去了一个家,与安国,与安皇,与天下,对我而言都不算什么,琉璃,帮帮我好吗?我愿意劝他退居朝野,隐居与世,再也不过问朝廷之事,好吗?”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可是互相都是冰冷至极的温度,琉璃伸手拍了拍灵颖的后背,“你先回去吧,我劝劝夜熙。我尽力而为。” 灵颖眼里含泪,她点了点头。“谢谢你,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凌雷怕是不行的,他好像得了什么怪病,日日夜夜心绞痛,这就是他的报应。” 琉璃没能笑出来,她擦了擦灵颖脸上的泪水,“富贵荣华对我和你而言都不是最重要的,可是我们却身不由己,灵姐姐,我当真把你当做姐姐,你,好好照顾自己吧。” 琉璃去送了灵颖,看到在城外等待大圣夜和圣翎,琉璃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了。 晚上的时候琉璃才见到陈夜熙,看到陈夜熙正伏案而思,琉璃捧着一杯热茶走了过去。 “在想什么?”琉璃将茶放在他的面前,扫过桌面的东西。只是一张空白的纸而已? “没什么,累了吗?去休息吧。”陈夜熙转头对她微笑了一下。 “不累,我替你揉揉肩吧。”琉璃说着就上手了。 陈夜熙无奈的笑了笑,看到她这般殷情,他就已经明白了,“别揉了,想说什么就说吧,好歹你可是女中豪杰啊,哪一次在我面前说话客气过。” 被陈夜熙这么一损,琉璃尴尬去了不少,她推了推陈夜熙,正色道。“我能去看看安墨轩吗?” “你不是去了吗?”陈夜熙嘴角勾起看着她,这个女人自己已经去了,若不是被人阻止了,怎么回想来找他。 “你都知道!”琉璃翻了个白眼,“那你同不同意啊!” “那你先告诉我,你去干嘛。”陈夜熙又是明知故问。“去救他?” “是啊。”琉璃回答的理直气壮。 陈夜熙挥手一拍琉璃的脑门,他也没有生气,而是挑眉说道,“然后呢?” 琉璃被拍了一下也不敢发作,只是默默的忍受着,这就是所谓的有求与人,必先忍尔的状态。“没有然后啦。” “哦……”陈夜熙点了点头,继续低头看自己的那张白纸。 “哦?哦是什么意思?”琉璃楞了一下,又推了推陈夜熙。 “你要帮他们忙,那自己想办法,我可没答应帮他们忙。”陈夜熙两手一摊,十分潇洒的样子。 琉璃才刚要再说,门口就响起了声音,“太子殿下,达幕白求见。” “进来。”陈夜熙看了一眼琉璃,“安静点。” 达幕白一进来,就看到乖乖站在陈夜熙旁边的琉璃,他的脸色沉重,对着陈夜熙拱了拱手道,“太子殿下,颜国那边传来消息,凌雷自杀了。” “自杀了?”琉璃重复道。 “为何?”陈夜熙看了一眼楞住的琉璃,问道。 “好似他最近得了种怪病,日日夜夜心绞痛。”达幕白也是一脸唏嘘的样子,堂堂一国将军就这样自杀死了,这传出去得多笑话人啊。“颜国那边已经封锁了消息,明日大概就会传出凌雷死于疾病的。” “我知道了,那凌修泽可有什么动静。”陈夜熙皱了一下眉头。 “目前没有,只是颜珍公主最近与安贵妃有所联系。”达幕白沉了沉声,“太子是该给玲弘公主寻一门好亲事了,安贵妃是个明白人。” 达幕白向来思考的多,他这话也不无道理,安贵妃的娘家已经没了,她如今的期盼也只有自己的女儿了,如果女儿嫁的好了,她也不会有心再去琢磨什么了。 “我考虑考虑,你先下去吧。”陈夜熙点了点头。 达幕白一出去,琉璃就开始惊讶了,“凌雷怎么会死啊?” “自杀。”陈夜熙站了起来,打算走到床上去,可是却被琉璃拦下。 今晚的琉璃显的特别的粘人,她拉住陈夜熙的胳膊语气温柔道,“那你同意不同意我之前的事呢?” “你救他,对你有什么好处?别忘了现在什么情势。”陈夜熙今晚第一次这么严肃的跟琉璃说话,他本来不想说。他希望她自己能够明白,两国交战,恋旧不了。 “我没恋旧,灵颖她说愿意卸甲归田。”琉璃也跟正色道。 “然后呢?你相信呢?”陈夜熙推开琉璃,今夜的他真的有些累了。 “可是彩玉还在他们手上不是吗?你说我恋旧情,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彩玉呢?”琉璃被陈夜熙突然这么一推,脾气就上来了。 “彩玉,我有分寸的,你不需要担心。”陈夜熙转身躺在床上,眼睛已经闭了起来,“琉璃,睡觉吧。” 琉璃哪里睡的着,她蹲下身子,伏在陈夜熙耳边道,“那你让我明天进去看看他好吗?就一次好不好?” “…………” “好不好吗?陈夜熙你最好了。……” “…………” “陈夜熙!” “好!”陈夜熙大手一捞,将这个女人就捞上了床。 一夜无梦,第二日,琉璃醒的早,死活的把陈夜熙叫醒了,拿了他的手喻就往天牢方向跑去。 嘚瑟的从昨天拦她的人面前走过。只是等她进了天牢后,她才发现这里面一片腐烂味,黑漆漆的有点吓人。 她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中一声一声的回响,她手里提着一些吃着,脚下正好钻过一只老鼠,把她吓了一跳,她四周看着,这天牢里没有一个人,早期的死刑犯都已经被处决了。 “咳咳……”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琉璃更是吓了一跳。连忙发生呵斥道,“谁!给我滚出来。” ------------ 第七章 风起云涌三国变 “咳咳……”回答她的依旧是空旷的地方里传来的咳嗽声。 琉璃平复了一下心境,才顺着咳嗽声方向走去,因为灰暗的视线,她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物体躺在稻草堆里耸动着,两人之前隔着栅栏,琉璃上前轻声问道,“你是谁?” 那物体抬起了头,满头凌乱的发丝贴着面,根本看不出样子,“咳咳咳咳……”他捂住嘴巴一直不停的在咳嗽。 突然一只老鼠又从琉璃的脚下钻过,琉璃惊吓了一下,好在没有刚才那么大的反应了,她定了定神,看了一眼四周已经都空了的牢房,继续问道,“请问一下,这里面是不是还住着人?” “没有。”终于里面的那个男子回答她的话,可是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感冒音,显然病的不轻。 “没有?不可能吧?”琉璃显然不相信,如果没有,那安墨轩去哪里了?琉璃转身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牢房,喊到,“安墨轩,安墨轩,你在不在啊?” “咳咳咳咳……”回答她的依旧是牢房里的咳嗽声,在这空荡荡的牢房里显得特别的刺耳。 “这里真的没有人吗?”琉璃不甘心的问道,难道陈夜熙把人转移走了,这只老狐狸。 “琉璃,咳咳……”牢房里的人突然叫道她的名字。 琉璃本来要转身的脚步突然顿住,她的眸光放大,看了一眼四周,不相信是牢房里的那个叫她的名字,心里的一个想法慢慢扩大,难道,难道…… 琉璃从旁边的路道上取了灯火,贴近栅栏,“你是……安墨轩?” 她的话音带着颤抖,拿着火把的手捏的非常的紧,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男人会是那个满面桃花笑春风的安墨轩。 安墨寒朝着琉璃慢慢的爬了过来,带着铁与铁之前摩擦的声音,一步一步十分的艰难,他剥开面前的头发,露出一张十分消瘦的面孔,哪里还有一点安墨轩的风采。 “是你,你怎么会这样子?”琉璃低下身子与他正视,安墨轩望着火把的光,十分的认真,他没有回答琉璃的话,而是说了一句道,“真是温暖……” 琉璃直感觉鼻头一酸,陈夜熙真是残忍如斯,竟然将人折磨成这般样子,倒不如给他一个痛快也罢。 “你等等,我这就叫人打开门。”琉璃站起了身,她朝着外面走去,却没有看到安墨轩沉思的目光。 琉璃直冲陈夜熙的帐篷,她是带着愤怒的语气的,先不说灵颖的情意,安墨轩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即使后来他对她没有从前那般亲切了,可是她依旧能感觉的出来他不想伤害的心情,而如今他的样子是她所不能接受,比接受他死了更不能接受。 陈夜熙还在与众将讨论事情,就听到门口一阵吵杂声。 “什么事?”陈夜熙示意身边的人出去看看。 不出他所料,是琉璃来找他算账了,他挥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达幕白是最后才出去的,她看到琉璃气势汹汹的样子,停住脚步道,“太子妃,两国交战必有损伤,太子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太子妃还望体谅,莫要责怪太子。” 琉璃回望了一眼达幕白,再看看双手抱起高傲的看着她的陈夜熙,心里的那口气却是不能消的,如何两国交战,我不管,但是你可以让人死,但不能折磨人,琉璃最终太过于心软了。 她双手趴在陈夜熙的桌子上,双眼怒瞪着陈夜熙,“给他换个地方。” “我这里,不是你儿女情长的地方。”陈夜熙眸子紧盯着琉璃,两人同样气势汹汹。 “你太残忍,你倒不如让他死了。”琉璃凑的更上前了。 “国家大事,你个女人不用插手,他该死的时候我会让他死的。”陈夜熙眼睛眯起,“琉璃,我希望你别忘记月隐山的事情,你心慈手软,但是我不是,姓安的害我孩儿,我就要他一族人的性命,这只是个开始。” “那只是安皇的事情。”琉璃立即反驳道,是的,她恨,可是她的恨并不强大,她没想到安氏一族的性命,她只要害她孩儿娘亲的凶手偿命而已。所以她听到陈夜熙这般说,吓了一跳。 陈夜熙拍了拍她的脸暇,站了起来,“你回嘉义,我明日派人送你回去。” “我不回。”琉璃也紧跟着他站了起来。“你休想赶我走。” “父皇他不行了,颜国与安贵妃有所联系,那边我顾及不来,需要你回去。”陈夜熙第一次有所请求的语气,“只要你愿意回去,我会给他换个舒适些的地方的。” 陈夜熙并非想让琉璃走,而是后院失火才是最可怕的,现在嘉义能说的上话的就只有安贵妃了,如果琉璃不以太子妃身份回去,他怕会有变。 琉璃伸手拉住陈夜熙的手,拽了拽他的袖子,语气有些不情愿道,“为什么不让彩玉回来?” “彩玉她不愿意回来。”陈夜熙摇摇头,彩玉太过于执着了,他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她,可是她的态度太过于坚决了。 “可是那样她会有危险的!”琉璃强调道。 “我知道,可是这是她选择。”陈夜熙苦笑了一下,将琉璃挽近怀里,他知道,他这样会失去彩玉,可是他依然尊重她,这是他疼爱她的纵容。即使心里再难受,也容许她的任性。 琉璃也回报着他,感受着他心里所传授来的那份孤单,“陈夜熙,你还有我。” “我知道。”两人就是这般其妙,他们什么都没有,却拥有了彼此,这么贵重的情意。 琉璃是正月二十出发去嘉义的,陈夜熙果然给安墨轩换了处屋子,琉璃派了大夫和下人过去照顾他,自己也过去看了他好几回,其实,他也没自己想象的那般严重,只是受了风寒,还有饮食不旦,其他的陈夜熙也没有折磨他,只是琉璃那天见着他是真的吓坏了。 “琉璃。你怎么跟了他。”这是安墨轩病好了差不多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他整个人精神了许多,虽然还是那般瘦,想尽那几日是受尽了苦头。 “他挺好的。”琉璃抬起茶杯,她拿出一封信给安墨轩,这是她去见了灵颖,表达了安墨轩现在挺好的,但是她无能为力让陈夜熙放了他。“灵颖的信。” 安墨轩楞了一下,才接过来的,他突然笑了一下,“也苦了她了,还没做好月子。” “你们两个鹣鲽情深,虽然你更要保重好自己,如果你出了什么事,灵颖她也不会独活的。”琉璃才表达着灵颖的话。 安墨轩点了点头,“我知道,谢谢你,琉璃。” “我过几天要回嘉义,剩下的事就靠你们了。”琉璃说道。 安墨轩沉默了一会道,“月隐山的事,是我父皇对不起你。” “那不关你们的事,我分的很清楚。”琉璃面色变了一下,继而平静的说道。 ———————— 正月二十,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日子,琉璃的行李才刚刚准备好,前方的战鼓就已经敲响了。 琉璃和陪在她一起的兰若对看了一眼,战鼓响起,安国那边进攻了? 琉璃放下包袱,赶紧走出帐篷,就看到士兵往前线集合。 “怎么了?”琉璃赶紧拉住一个士兵问道。 “太子妃,那个前方召集,好像彩玉公主出事了。”那士兵回答后赶紧的跑了上去。 琉璃楞了一下,就要跟了上去,却被兰若拉住,兰若可没忘记今天达幕白吩咐给自己的任务,务必让琉璃今日走,只有今日是最安全的。 可是兰若没能拉住琉璃,琉璃就已经往前线跑去了,可是她还是晚来了一步,大军已经集合出发去安军的集合地安念城了,琉璃赶紧回马窖牵了一匹马,兰若赶紧跟上。 两人赶到的时候,正好两军对持,琉璃还没看清,就看到一道粉色的身影从安念城头坠下,美丽的抛物线从她眼前划过,她拉起马缰,马匹高高的昂起,她穿越陈国三军,离陈夜熙只有一点距离了,她能看清城墙头上那道美丽的风景,可是她坠落在黄土里,声边高昂的声音,是陈夜熙歇斯底里的呼喊声,还有士兵蠢蠢欲动的声音。 “嘭……”那个重量般的声音让她的停住了脚步,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那道粉色的纱衣下被献血慢慢的染红,那张美丽的面庞慢慢变的扭曲,可是她的嘴角却隐隐含着笑意,她的目光看着陈军的方向,却是铮铮的,她就是彩玉,他们的陈国公主,最尊贵的公主,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了她的一生。 陈夜熙翻身下马,奔跑着冲向那道粉色的身影。 身边的亲卫也跟随着他的脚步而去,此刻注意到琉璃的,只有达幕白,达幕白也下了马,走到琉璃的面前,企图扶琉璃下马,琉璃几乎是颤颤巍巍的下了马。 她感受到城墙头的的视线,她眼眶已经逐渐的模糊了,她抬头,只看到了模模糊糊的轮廓,可是她知道那是安墨寒还有灵颖的轮廓。 再低下头,已经看到陈夜熙抱着彩玉的尸体慢慢的往回走,他的 眼睛没有看向她,而是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开口说道,“进攻。” 这是两个沉重的字眼,可是他却深深的刻印在了琉璃的心里。 ------------ 第八章 风起云涌三国变 达幕白作为军师,指引着战事的发展,陈夜熙与一小队人马带着彩玉的尸体已经飞驰而走了,琉璃的视线顾及不到周围,她只感觉到一股力道,她已经被拉开了战场,是兰若,此刻还能保持着清醒的只有兰若。 身边一片混乱,安念城易守难攻,所以不过半个时辰,达幕白就已经打算撤兵了,兰若护着琉璃先走,琉璃再无力看向城墙头,那个让彩玉纵身而跳的地方。 正月二十,这一日琉璃没有回嘉义,这一日,带着许多人的悲伤和情意一起掩盖过去。 回军营的时候,达幕白还在处理后续事情,琉璃恢复了情绪一下,她本来要去看陈夜熙的,却被兰若拉住。 “彩玉公主今日丧生,姐姐可不能再为安国人说话,别伤了他的心,悔的是姐姐。”琉璃知道兰若说的是之前安墨轩一事,陈夜熙确实是纵容了她。 琉璃进入内帐的时候,这本是陈夜熙与众将商讨国事的地方,此刻中间所放着一张木床,上面盖着的白布,起伏的地方却是她不敢掀起看到的面容。 陈夜熙就坐在地上,一句话未说,只是看着那白布发呆,此刻已经是傍晚了,帐篷内有些昏暗。 琉璃上前,吸了吸鼻子,张了张嘴,却还是没忍住的唔咽,“陈夜熙……” 她蹲下身子,从背后抱住陈夜熙的肩膀,陈夜熙的脸隐在昏暗中看不清神色,可是琉璃环住他肩膀的手臂,却被一滴冰冷的触感所惊到,手上湿淋淋的一点,两点,三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琉璃抱着他更紧了,这个男儿他有自己的原则,他对他在乎人极爱,他爱恨分明。 琉璃的唔咽声回荡在这个帐篷里,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抱着陈夜熙更紧了,这个姿势不知道保持了多久,直到最后她靠着陈夜熙的肩膀终于累了,阖上了眼。 陈夜熙反手将琉璃从他的肩膀搂下,放在膝盖上,握着琉璃的手,让她枕着他的膝盖,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还有满脸泪痕的脸,他很认真的低下头,借着帐篷外微弱的烛火一点一点的擦干,十分的认真,十分的温暖。 可是还是在下一刻弄醒了琉璃,琉璃惊吓似的握住了陈夜熙的手,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低声唤道,“陈夜熙……” 陈夜熙点了点头,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反握住她。 “陈夜熙,你还好吗?”琉璃轻声问道。 “不好。”陈夜熙回答道。 “那怎么办?”琉璃睁大肿胀的眼睛,眼里的担忧不言而喻。 陈夜熙突然间觉得心里温暖了许多了,今日丧妹之痛,他虽早有意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彩玉会以如此决绝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她为了爱情全然不顾手足之情,国家之情。他还能有什么好说的了,他心痛难当,他看到城墙头的彩玉对着他笑,笑的那般灿烂,这是多久以前的笑容了,他在她的笑容里回忆,只到她突然纵身跳下,对这个世界解脱。原来这就是她说的,“皇兄,我不会跟你走,但我绝不会拖你后腿的。” 彩玉,她是从小的闯祸精,她拖了他十三的后腿,让他帮着她躲过了多少次母后的责骂,父皇的责罚,可是这一次,她却懂事的说道,皇兄,我不会拖你后腿,这句话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存放在他的心中,直到昨晚,他接到消息,安墨寒打算押上彩玉上安念城墙头,换去安墨轩,他都打算好了,若是彩玉愿意归来,他愿意换人,可是他知道她不愿意,只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决绝,如此的决绝,这般成了他心底的一道噩梦。安国人,他彻底容不下了。 “琉璃,现在我只要你与我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你可做的到?”再是难过,对于他王者般的男人,也只是成了一道动力。 陈夜熙拉着她的手,琉璃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与安国的决绝,她点了点头,像是承诺一般,“我与你是夫妻,自然全力支持你。” “就好,就好。”陈夜熙抱住琉璃。 正月二十一,天灰蒙蒙的,陈国第一公主就被藏在了安波城内,陈夜熙说,彩玉已是安国人,入不了主陵,倒不如在这山水间快活自在。 葬礼很简单,可是出席的还有一个人,安墨轩今日一身素衣,他又消瘦了许多,眼窝深陷,再也没有过去那般风流的样子了,琉璃没有怎么去理睬他,当达幕白宣读到一个礼节的时候,“安国大皇子跪拜其妻。” 琉璃才将目光投向他,他站在彩玉的灵柩前,那般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开始松动,他皱了皱,跪倒在地,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在场的人都能听的清,“彩玉,是我负了你,但愿下辈子你我不在相见,便不能痛苦了。” 她很认真的磕了三个响头,这就是这个女子的一生,她的爱情随着她生生的淹埋在泥土里,她的深情,她的奋不顾身,她的期盼,这辈子都了无希望了。 琉璃突然好希望此刻彩玉能够听到这句话,下辈子当个平凡人吧,相夫教子,安逸一生。 也许天蒙此意,好转点的天气又下了点小雨,落在了每个人的心头,微微荡漾的心上泛滥成伤,隔着眼里的雾意琉璃看清了彩玉的棺柩被埋入黄土,陈夜熙亲手立起来的牌匾上刻着,【爱妹彩玉之幕,其兄夜熙立,正月二十一】 匆匆几字,便体现了陈夜熙的心思,他不愿彩玉再与安国或则陈国挂钩,她只是他的妹妹罢了,也罢,彩玉以后就埋藏在这山水间,也许是个福分。 下山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说话,陈夜熙绕过众人,突然拾起了琉璃的手,“下雨了,地滑。” 他像是解释一般,琉璃回他一个深情,紧握着他的手,相看不语。 正月二十二,嘉义告急,陈皇怕是撑不过今晚了,听闻彩玉跳下城墙而死的消息后,已经昏迷不醒一夜了,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陈夜熙必须连夜回京,这次他带上了琉璃,留下了达幕白,还有一直未处理的安墨轩。 回京途中还是接来厄耗,陈皇归天了,这是正月二十五。仅仅离彩玉离去不过五天而已。 陈夜熙一夜未眠,立与窗前,他变得越发的沉默,只有对琉璃的时候会说一些的话。 回嘉义的时候,这里几乎一片狼藉,即使过了雪季,可是残留下来的后遗症还是非常的严重,街上已经看不到繁华了,只是入眼一片凄凉罢了。 琉璃随陈夜熙连夜赶进宫,此时是正月二十八了,陈皇已经去世三天了,举国哀悼,白灵飘满了宫中,而且皇宫里见不到一点的绿意,这更为可怕,犹如一座死城一般。 安贵妃与玲弘公主守在棺材前,没有见到陈夜熙,她们是万万不敢让陈皇下葬的。 “太子殿下。你可是回来了。”安贵妃满脸泪痕的看着陈夜熙。 陈夜熙并没有理睬他,而是风火雷厉行的走上主位,连夜召见众臣进京,详谈事情到了深夜,处理完后,回了太*才发现琉璃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原本打算把她抱回床上的,总是容易弄醒了她。 琉璃揉着眼睛说道,“你回来了啊。” 陈夜熙点了点头,“辛苦你了,帮我安置后宫女人。” 陈夜熙知道在他与众臣商讨事情的时候,他的太子妃也没有闲着,而是在帮他安置后宫的人。 琉璃醒来得时候,身边的位置早已经凉了,她刚要起身,就看到屋外的人突然说道,“太子妃可是起来了?” “太子妃?”琉璃楞了一下,随即明白道一定是陈夜熙交代的,她与陈夜熙虽然有夫妻之实,可是却还没有真正的拜堂成亲,想来这样不服她的人还是有人在的,所以陈夜熙才会特意吩咐下去,以正她的身份。 琉璃涑洗了一番后,就去安乐宫找了一趟安贵妃,昨夜的聊天中,琉璃能够感觉的到安贵妃对于未来的迷茫,琉璃可没忘记情报上说的安贵妃与颜国有所联系。 “太子妃。”安贵妃对琉璃生疏了许多。她对陈夜熙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琉璃好端端的成了太子妃,这让她很不适应。 “安贵妃,今儿我来,想找你叙叙旧,安贵妃可是欢迎?”门面上的话谁不会说,琉璃也说的一套一套的。 玲弘正好也在安乐宫,只是她变得安静了许多,站在安贵妃旁,一脸的谦恭,突然室内响起了哭声,琉璃皱了皱眉,望下室内。 “这是?”琉璃显然忘记了安贵妃除了玲弘外还有一个小公主。 “这是玲珑,玲弘的妹妹。”安贵妃也皱了皱眉头,“大早上的哭什么,让奶娘好好哄哄。” “原来是小公主。”琉璃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表情一直低下的玲弘,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安贵妃这回脾气暴涨,琉璃是看的出来的。 ------------ 第九章 风起云涌三国变 “小孩子哭哭闹闹也是正常的,安贵妃可愿意让琉璃瞧瞧这小公主。”琉璃撤回看玲弘的视线道。 安贵妃倒是没怎么在意,挥挥手,对旁边的人道,“让奶娘抱小公主上来。” 小公主不过一周多岁,显然是刚刚睡醒的,看到自己的母妃,肥嘟嘟的脸上立马露出欢喜的表情,伸出手朝着安贵妃的方向。 安贵妃却不以为然,只是叫奶娘将小公主抱向琉璃,小公主看到母妃没理自己,小嘴一撇,那样子甚是委屈,却又着实可爱。 琉璃伸出手,打算从奶娘手上接过小公主,可是奶娘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交给了琉璃。 琉璃怀里的小女孩圆乎乎的小脸上镶嵌着的大眼睛咕噜咕噜的看着她,好似好奇的样子。 “小宝贝,我是嫂嫂。”琉璃捏了捏玲珑的脸蛋。抬头看了一眼安贵妃说道,“小公主真是可爱,将来一定风光无限。” “太子妃说笑了,这小丫头片子哪来的风光无限。”安贵妃在这深宫里也明白了许多,这一年多来,皇上的不闻不问,即使深宫里已经没有女人大过她了,可是她还是感到无尽的寂寞和迷茫。如今陈皇驾崩,她们母女三人更是前途迷茫了。 “安贵妃,琉璃曾经也受过你的恩惠,虽然今时今日,琉璃身份已然不同,但是为安贵妃好的心还是一样的,安贵妃今日这么一说就是不对了,玲弘和玲珑公主都是先帝之女,身份尊贵,如今彩玉公主已经疫了,太子他只剩下这两个嫡亲的妹妹,太子向来疼爱妹妹,不说彩玉,就是玲弘,太子何曾因为安贵妃与先皇后的关系为难过?” 安贵妃看着琉璃,似乎在沉思。 琉璃手中的玲珑,一点儿也不怕生,竟然伸手去拍琉璃的脸。 琉璃抓着她胖嘟嘟的手,点了点她的头,“真是调皮啊,来,亲嫂嫂一个。” 琉璃将脸凑了过去,小公主像是听懂了一样,“噌……”亲的琉璃满脸口水。 一旁的奶娘赶紧递了手帕上去,琉璃笑着接了过来。“安贵妃,玲弘年纪也不小,我知道这深宫磨人青春,你若是愿意,先帝的事情处理完后,我让太子给琉璃指一个人家,等百日期过后,玲弘就可以嫁过去了。当然,玲弘有没有中意的儿郎也可以说出来,让嫂嫂给你做做媒。” 这话是说到了安贵妃的心坎里去了,玲弘已经十五了,也到了年纪了,可是陈皇不放在心上,自然也就不会想到指婚,就更别提好人家了。“太子妃能为玲弘做主,就真是太好了。只是这可是太子的意思?” “是啊,太子也经常跟我说起他这个妹妹,虽是不常来往,但到底也是有感情的。而且前些日子,颜国的凌雷将军还派人送信来说是安贵妃不满与陈国。要投奔与他们。” 安贵妃一听脸突然煞白,连忙站了起来道,“我可以没有,我真的没有……” “安贵妃莫要紧张。太子自然是不信的,这不是坏人有坏报,太子刚回信说莫要挑拨关系,那边凌将军就自杀了。”琉璃挥挥手,示意她坐下,一脸笑意道。 安贵妃听到脸更加煞白了,难道,难道凌雷是陈夜熙下的手?琉璃这么一说倒让安贵妃起了警惕心,她连忙道,“那真是他活该,想来当初我也帮了颜珍公主的忙,没想到他们竟然恩将仇报。” 琉璃淡笑不语,她要的效果达到了,让安贵妃明白他们是知道她和颜国有联系的,而他们却没有去责罚她,反而要给玲弘许个好人家。二来,凌雷的死,琉璃也不大清楚,可是她真的一说,是为了让安贵妃心里明白他们的本事,如果一国将军都被他们逼死了,那她安贵妃想搞什么动作还不如自找死路。 琉璃坐了一上午,和安贵妃又聊了许多说,逗了逗小公主才走的。 回到太*的时候,陈夜熙还没有回来,琉璃就自己用了膳。 这一日她接到了灵颖的书信,上面漆着的是兰若,所以才送了进来。 信里面不外乎是道歉,她也没有想到彩玉会跳了下去,她承认她很自私,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彩玉死,那一幕她也无法接受,也成了她的噩梦,所以她希望琉璃能够原谅她。 字里行间没有一字一句是关于安墨轩的,可是琉璃能够感觉出来她的被动,可是她对琉璃道歉有什么用了,琉璃突然觉得好笑,她以为灵颖是不一样,可是他也只是个女人,为情所困的女人。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琉璃看到这封信并没有多大的触动,只是她的眼前一直浮现着那道美丽的粉色坠落而已的样子,就像被折断的双翅一般悲凉而绝望的美丽。 陈夜熙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这几日他总是瞒到深夜,陈皇的葬礼放在了二月初。可是后面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陈夜熙钻进被窝的时候还是惊醒了琉璃,琉璃转个身,将自己窝在他的怀里。 陈夜熙笑了一下,抱着琉璃的后背轻轻的拍了拍。 “今日很累吧。”琉璃的话语还带着浓浓的睡腔。她伸手寻找陈夜熙的大手,与他握住。 “还好,二月初二我登基大典,琉璃我可能无法立马给予你婚礼,你在意吗?”陈夜熙低下头吻了吻琉璃的额头,百日之期不能行喜事,这是规矩。 “我在意什么,你那日都没经我同意就在众将士面前说了那些话,还有我选择的余地吗?”琉璃抬头笑着说道,越长大越不在意这些习俗。她要的是相濡以沫,平平淡淡。 “你啊!”陈夜熙紧了紧琉璃的手。 一夜无梦,琉璃醒来的时候陈夜熙还是没在了,这段时间她一直忙与后宫,解决了陈皇众多的女人,琉璃并没有让她们徇葬,而是将一部分人分去了信姑庵,为先皇祈福,当然,琉璃也是让她们自愿选择的。一些无亲无故,对于人生已经是随遇而安的人就会选择远离这宫廷去一个清净的地方了此余生。 剩下的人妃嫔地位高的都在后宫里好好供着,不高的都放逐出宫。 二月初的时候,白槁为堂,满宫的哭声,抖动了整个嘉义,陈皇的一生终于落幕了,他的在世,虽然没有做出什么贡献,但是琉璃此刻却是挺感谢他的,因为有他,才有陈夜熙,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让他们感觉到如今的珍贵。 二月初二,陈夜熙登基,琉璃为后,与他站在一起接受朝臣的跪拜,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命运就是如此奇特,也许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会和彼此相遇,甚至相知,乃至相爱。 “朕今日初登为帝,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这百姓,嘉义红灵已失,断不能保我国度,朕与前雪国公主琉璃结为连理,即雪国与陈国就是一家,于朕决定将都城移至雪花都,望其陈国百姓兴华。”陈夜熙说完对上琉璃惊愕的眼。 他总是给她惊讶,给她惊喜,雪陈结为一家,这是多么浓重的誓言。 “臣等领旨……”下边官员竟无一人反对,皆跪于地方臣服。 琉璃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陈夜熙会如此的忙,因为他有一个大计划,他能将国都迁移,而不是取雪国的白灵,这点就足以让琉璃感动。 琉璃握紧他的手,眼角忍不住湿润了,这些日子陈夜熙为她做的点点滴滴,不是轰轰烈烈,却是深刻她心。 夜晚,他们忙完了所有的事,终于可以回宫了,琉璃对着陈夜熙突然哭出了声。 陈夜熙本来在脱衣服的动作突然停住,转头看着觉哭的莫名其妙的琉璃。 “怎么了?”陈夜熙上前。 琉璃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又突然笑了,这一哭一笑着实让陈夜熙一头雾水。“你这是怎么了?” “我对今日之事不满意。”琉璃佯装生气。 “不满意?”陈夜熙楞了一下,随即有些慌张的拉住她的手,“若是这样那就不搬了。” 琉璃楞了一下,没想到他如此的认真,而且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说的话,她说“你说的可以真的。” “自然是真的。”陈夜熙眼里有些沉重的看着她,琉璃不愿意这是超出他意料的事情,他以为她也会很想回雪花都。所以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你变了。”琉璃突然抱住他,今晚的她什么都是突然的,她突然的哭突然的笑,突然的说话,突然的动作。“变得对我那般好,叫我如何受得了。” “以往我也对你,只是你看不到而已。”陈夜熙却是接着她的话说道,是的,他的心意就算模糊,可是他保护她的心却是一直都没有变,只是在不断的加强。 “傻瓜,我不要搬,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措手不及的感动。”琉璃的泪一点一点的落在陈夜熙的肩头,隔着衣服他都还能感觉到那股炙热,那样的温暖他心。 ------------ 第十章 风起云涌三国变 二月初五,国之大庆,而这次浩荡的搬迁中,陈夜熙和琉璃并没有参与,而是全程交给了新上任的丞相魏海,此人不过三十出头,却深得陈夜熙的器重,因为雪花都本也是都城,设施皆好,官邸府邸局多,琉璃也写信告知七都城主,多于帮忙安排。 所以在初六一早,琉璃和陈夜熙便启程去了边关,此次前去的还有新上任的将军宁岩,他与魏海原是也是陈夜熙旗下的人,一文一武,陈夜熙没在京中的时候也是多亏了他们。这次陈夜熙登基,第一提拔的就是他们两个,可见他们是跟对了主子。 宁岩长的一副粗犷的模样,不如魏海清秀,可是陈夜熙倒是更喜欢与他,一路上谈事的时候,琉璃看的出,他毫无保留谈天下之道。 二月十二,他们终于抵达了安波城,在这将近一个月间,安国那边也派了两三次人过来企图和谈,都被达幕白婉拒在外。 琉璃一见到兰若,兰若便看了一眼陈夜熙,眼里竟是戏谑之情,想来也是因为迁都之事。 陈夜熙与琉璃一到安波城,安国那边就立马得到了消息,傍晚立马就派了人过来,说是有事要与陈国皇帝详谈。 陈夜熙这回来,身份不同,这可谓是御驾亲征,下边的士兵士气更盛了。 陈夜熙这一回竟然没有拒绝,不过他并不是要自己去见他们,而是让琉璃带着宁岩去见安国那边的使者。 来访的竟然是灵颖的父亲灵风,琉璃对他了解不深,但知道这位灵将军一直都不喜欢自己。 灵风见了是琉璃而来,脸色变了一下,可是也知道琉璃此刻的身份,陈国皇后,这早就传遍青旋。可谓是青旋的一个奇谈了,然而陈夜熙迁移都城,又可谓是夫妻情深。这段爱情在国破家亡中开始萌芽,又在两国合并中茁壮成长。 灵风的思绪随着琉璃走进又很快的拉回,“皇后娘娘。”灵风对着琉璃抱了抱拳. “将军多礼了。”琉璃抬了抬手,走过他的身边,坐到主位上,身后的宁岩也站在她的身后. “将军来可是为安大皇子之事。”琉璃与他没有交情,也不愿拐弯抹角的说,灵风也是个直爽的人,所以这般交流会更好。 “正是。”灵风站在大堂中间,并没有坐下,因为主人并未邀坐。“皇后,灵风是一介武夫,说话若是有不对的地方请见谅。安大皇子已经在陈国一个月了,不知道贵国是何意思?” “将军认为我们该如何表示?”琉璃并没有因为灵风的话而感到不舒服,她知道灵风这般已经算是客气了。 “我国多次派人前来详谈,都遭到拒绝,皇后认为我们该有什么想法了。”灵风说话向来不会转弯,所以安国派他来,真是不可思议。幸好此次与他会见的是琉璃,不然别人早就拔剑而向了,来此地盘还如此狂妄。 “如果安国有所诚意,就该知道前段军中无人主事,先皇过世,又随彩玉公主之后,若是当头处理你安国之事,怕是两国都不会满意的。”琉璃语气温和,却一字一句犀利无比。 “皇后娘娘,玉皇妃之事,是那些孩子考虑不周,才会弄出如此事,安皇知道也深表痛心,两国开战如此,死伤无数,安皇可是有意与贵国修好。若是还我大皇子,安皇必化干戈为玉帛。”灵风走进一步说道。 岂料,宁岩上前一步,挡在琉璃面前,害怕灵风出什么招,“灵将军,在下宁岩。” 灵风早就看到了宁岩,只觉得相貌平平,带有些煞气,并无关注,此刻看到他突然站出来,挡在琉璃面前,也知他的想法,冷笑一声道,“宁岩是谁?” 这般无理的话倒没激怒宁岩,他拱了拱手,表示尊敬,接着道,“我是谁灵将军不知道没事,但是你得知道如今我们陈国的天子,还有在你面前的皇后娘娘,当然,就算你知道这些,可是你还不知道现在的情势吧,如今安大皇子在我陈军之中,就连你灵将军也是在我陈国地盘,不是你要不要与我们和,而是我们愿不愿意与你和,容不得你在这里放肆。” 琉璃看不出来平常闷闷的宁岩会说的出今日之话,灵风被气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半天才指着琉璃道,“皇后娘娘,你也是在我安国呆过的人,可见过安国的奴才如此放肆,看来陈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哼……” 琉璃突然笑了一声,“灵将军,这是哪来的奴才,这宁岩是刚上任的将军,一介武夫罢了,如将军一般哪里懂的什么礼数啊。宁岩还是年轻,更是比不上将军这般气概。” 琉璃这一句一句的更是灵风给气到了,他黑着一张脸,恶狠狠到,“别以为你这是飞上枝头了,我看陈夜熙不过是贪你雪花都白灵,小小丫头片子就敢教训我,老夫定让你后悔莫及。” 灵风甩了甩衣袖,他还是尚存理智的,至少他没冲上去要打人。 “我出去拦住他。”宁岩怕是也是气不过。 琉璃叫住了他,笑了笑道,“随他去吧,留了他,我们也没占便宜。” “这老头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宁岩也是气的慌。 晚上的时候,宁岩大概把事情都跟陈夜熙说了,陈夜熙一路笑着回来,说道“你忍他干嘛?” “我哪里忍他,那是懒得计较。”琉璃翻了个白眼,知道陈夜熙一定是知道琉璃说将军没素质的话。 “你今日可是把我的爱将也骂了啊。”陈夜熙搂住琉璃,他今日很是高兴,虽然琉璃和灵风没吵的多厉害,但至少她表达了态度,而且她终于舍得与安国划开了界限。 “宁岩说的?”琉璃本来以为是宁岩说的,可是这么一听来却不像,至少宁岩不会说这个吧。 “不是,我自个儿站旁边听的。”陈夜熙笑的狐狸,他叫琉璃去,不过是为了让她表明态度。 “你在?你竟然在!”琉璃不干了,转个身,从陈夜熙的怀里出来,怒瞪着他,“你在怎么不出来,存心看我笑话啊。” “哪里,我是正好路过。”陈夜熙突然低下头,表情收住道,“魏海他们明天就要到雪花都了,今日灵风所说的你可相信?” 琉璃转了转眼睛道,“灵风说你是为了白灵而娶我的。” 陈夜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琉璃,等着太继续说。 “可是我觉得你就算是为白灵而娶我,那你也倒霉了,我都坐了你皇后的宝座了,以后你宠幸一个女人,我就杀一个,叫你后悔也来不及。”琉璃恶狠狠的说道。 “那你是信还是不信。”陈夜熙听到琉璃这些话,并没有感到烦躁,反而从心底里高兴,这是她表现爱他的节奏。 “不信。”琉璃很诚实的回答了,“你护我这么久,我只是个亡国女,你有全天下,我什么也没有,应该是我贪你。”琉璃也非常严肃的说道,可是她今晚的话总是带着甜言蜜语的俏皮。 “你贪我什么?”陈夜熙的嘴角勾起,拉过琉璃。 “美色。”琉璃顺势勾上他的脖子,奉上红唇。 一夜缠绵,两人一路走来坎坎坷坷,却总算是修成正果。 一早上,琉璃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陈夜熙还在,她眨了眨眼睛。 “是你夫君我。”陈夜熙撑着头侧着身体看着她,一副今天我很幸福的样子。 “你怎么了?今日没事吗?”琉璃捏了捏陈夜熙很臭屁的脸。 “大胆,朕的脸你也敢乱捏。”陈夜熙扯下琉璃的手。 琉璃楞了一下,从没有听过陈夜熙这么听自己,随后她又反应过来,在被窝里踢了踢他的脚,“放肆,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两人又闹腾了一番,将近中午才起来的。 达幕白已经在偏殿已经等了很久,陈夜熙这回御驾亲征,已不是太子的身份,自然将住所从帐篷搬到了安波城城所。 “皇上今日可是晚了。”达幕白笑着看了一眼跟在陈夜熙后面的琉璃,如今或许应该是从始至终也只有达幕白敢这么对陈夜熙说话。 “日日这么早,可给朕放个假,你们这些大臣还不满意。”陈夜熙回了他一个你很不敬的表情。 达幕白却没有收起笑容,而是悠悠的转移话题道,“皇上,今日魏海已到,七都城主也已经安排好了,只是安贵妃突感风寒,御医以连夜在看了。” “嗯,安排好他们母女三人,安国那边了。”陈夜熙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奏则。 而琉璃此刻却在一旁与下人们一起排午餐。 “安念城那边,有所情况,安墨寒连夜操练士兵,蠢蠢欲动,这几天怕是要开战了。”达幕白脸色严肃,他不怕打战,可是他没跟陈夜熙说在他离开的一个月里安墨寒带人又夜袭一次,这是他答应兰若的不与陈夜熙说,达幕白知道这是琉璃吩咐给兰若。琉璃的心思他也能明了,安墨寒到底是帮过她的,她重情重义,他能理解。 只是她低估了陈夜熙,陈夜熙没在他们面前拆穿已经是给了她面子。 ------------ 第十一章 风起云涌三国变 “安墨轩情况如何?”陈夜熙看到不远处琉璃停顿了一下手,眼里一闪而过一丝情绪。 “情绪低落,下人们说夜里几次有听到他喊彩玉公主的名字。”达幕白说道。 “哦?他现在才想的起彩玉,你去问他可愿意归顺陈国。”这是陈夜熙第一次说道安墨轩的问题,以往他都是保持着不闻不问的态度。 “皇上,这臣已经劝说过了。”达幕白摇了摇头。 “饭菜好了,可是吃了再说?”琉璃突然走上前来说道,打破这个尴尬的话题。 “也好。”陈夜熙挥挥手道,“达幕白可要留下一起用餐。” “不用了,那臣先告退。”达幕白俯了俯身子,退了出去。 与琉璃共用餐后,陈夜熙就往书房里去了,可是这期间琉璃为吐露半句有关安国的事情,这样也好,她不管便是最好的。 临时的书房内,将军云集。陈夜熙黑着一张脸,看着众将,啪的一声将奏则扔在达幕白面前,“既然雪花都百姓暴乱,何以现在才说?” “臣以为魏丞相会处理妥当,臣领罪。”达幕白站出列来跪倒在地。 雪花都百姓突发暴乱,在魏海一行人进京的时候,突然涌动上街,反抗陈国君臣到来。 “皇上。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挑唆。”宁岩立马抱拳站了出来,“达幕白先生未能即使告诉皇上,是怕分了皇上在阵上的心。”宁岩也跪倒在地,为达幕白开罪。 “那魏海是如何糊涂了,竟然以军制百姓。”陈夜熙怒气不减,魏海是一个稳重的人,怎么会一进雪花都就搞出这么大乱子,百姓暴动,怎么能以武强制,这不是适得其反。 “不是我们的人,是在百姓中潜伏着一些人,借着混乱想要杀人,御林军是没办法才强行压制的。”宁岩回答道。 “皇上,臣以派兰若公主回国,可是臣怕兰若公主信服力不够,恳请皇上派皇后回雪花都以安民心。”达幕白认为这是最正确的决定,他不是将责任推给琉璃,而是琉璃若是就在这里,必定乱了陈夜熙的心,让他施不开拳脚,对安国人有所顾忌。 陈夜熙怎么会不知道达幕白的心思,他沉默了一会道,“也好。” 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可是此刻琉璃却偷偷的换了一身下人装,侧着天色慢慢来昏暗,知道陈夜熙这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的。 她低着头,一路往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走到一座假山后面,慢慢的探出头来,果然,守卫的人依旧很多,她镇定了一下拿着饭菜盒,脸上已经涂了微娥的药膏,所以现在看起来平凡无比。 她刚走过去,就听到守卫人呵斥了一声,“是谁?” “我是来送饭菜的。”琉璃低着头,一脸谨小慎微的样子。 “今日怎么这么早?”守卫的人对看了一眼,“你是新来的。” “我是跟着皇后娘娘的,今日小菊被娘娘派去做事,就让奴婢来了。”琉璃低着头。 “进去吧。”守卫的人并没有多加为难,大概是知道她是皇后的人,对于皇后这个人,他们只是在听说,听说貌美如花,听说手段狠辣,听说安国皇子也是钟情与她,听说她聪明过人,总而言之是有贬有褒,可是更加速他们对于皇后的敬畏。 琉璃走出房间里,这是如今安墨轩生活的环境,虽然不是大好,但也好过天牢里的了,琉璃环视了一圈,终于在这不大的屋子里看到了那一抹青色的身影,他立足与书桌旁,手里提着毛笔,像是很认真在写什么,所以刚刚她进来的动静,也没有惊到他。 “安墨轩。”琉璃压低声音走到他旁边叫他。 他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陌生的丫头,又低下头自己写他的东西。 “安墨轩,这是我家主子让我交给你的。”琉璃将一封书信放在书案上,顺便看了一下他写的诗词,真的是悠闲,现在还有心思谈诗写词。 琉璃赶紧提着空篮子,也没有理安墨轩的反应就赶紧走了出去,她只是个送饭的,呆太久会让怀疑。 回到临时住的乐然轩的时候,屋里还是暗着,琉璃高兴了一下,虽然她已经找了一处地方弄好了自己的妆容,看到陈夜熙没有回来,她还是不会那么心虚。 可是她才刚刚打开房门,就感觉到不寻常,踏进去的那一秒,陈夜熙刚好划好灯火。 她楞了一下,“你回来了?” “去哪儿了?”陈夜熙面色无常,可是屋里流动的氛围却是不寻常的。 “就出去逛逛而已,今日还是早啊。”琉璃笑着走到床边。 “哦?这里风景如何?”陈夜熙喝着茶在桌子边,看向琉璃背对着他的背影,他手里的杯子力道不由的握紧。 “还好吧,我有些累,你今晚可还要处理什么事?”或许两人坦诚一段时间后,琉璃再欺骗他,竟然觉得很是困难。 “有啊,不过要皇后一起。”陈夜熙走到床边,“爱妃,你说朕该怎么办?” 陈夜熙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琉璃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他知道了?不会吧?“什么,什么怎么办?”琉璃笑的牵强。 “你可愿意与朕站在同一阵线!”依旧是同样的话,可是这回琉璃却感到沉重,她没有背叛陈夜熙,她只是不希望那个死而已。 “我当然。”琉璃坐了起来,她拿着被子的一角的手抓的发白。 陈夜熙眼角正好撇到,突然笑道,“爱妃紧张什么,朕又不是让你刀山火海的下。雪花都暴乱听说了吗?” “雪花都暴乱?”琉璃惊讶了一下,随即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你是说雪花都暴乱?” “是啊,兰若公主还来不及和你说,就先回国了。可是朕怕她信服力不够,所以……”陈夜熙眼里一汪黑雾,却是怎么样也看不清。 “所以我也先回国。”琉璃脸色沉重了一下,“雪花都为何会发生暴乱?” “是颜国那边的人,混入百姓中,以陈国与雪国之前的事大作文章,蛊惑人心,才引起暴乱的。”陈夜熙同样神色严肃,“颜国真当我陈国此刻混乱,如此三番五次挑衅,朕定要他后悔。” 琉璃拉着陈夜熙的手,心里却是难受的紧,也不知怎么了。 二月十五,琉璃出发去雪花都,她看了一安波城头的牌匾的,也许不久之后这里又将被鲜血染红了,这就是战争。 陈夜熙站在城墙头,看着琉璃所坐的马车慢慢的远离,直到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的心头,不知为何,也压抑的紧。 当天晚上,陈安之间就进行了一场战争,两军皆有准备,安墨寒一身黑衣,脸骨消瘦的厉害,两军本来皆是不分上下的,可是当安墨轩被压制在墙头得时候,灵风将军就立马愤怒了,“你们陈军算什么好汉……” “哈哈哈哈……这都是与你们安国学的。”陈夜熙仰头大笑,红色的罩袍下显得嚣张无比。 两军将士皆都回归军队,陈夜熙站在三军前头,与安墨寒隔几米开来相望。 “陈夜熙,有种我们单挑,若我败了奉献三城,若是你输了,还我哥哥来。”安墨寒将剑指着陈夜熙的方向。 陈夜熙却是冷笑,“凭什么?” “你这是技不如人,害怕了吧。”安墨寒高傲的抬起下巴。 当日在安墨寒与琉璃的婚礼上,陈夜熙与安墨寒已经有过一场较量了,他确实不如他,可是今时今日,是两国交战,陈夜熙还没有愚蠢到中他的激将法,“安墨寒你给朕听着,朕献你七日之期,想救你哥哥可以,奉上你的人头,我定放安大皇子。” 陈夜熙可以看到安墨寒铁青的脸色,他随后补上一句话,“若是你舍不得,还有一法子,朕要颜皇的脑袋,你若都办不到,就等着收尸吧,朕就让安大皇子去陪我妹妹。” 这场战争终于还是在安墨轩出现后停止了,可是两方的人马都更不容下彼此了。 二月二十,琉璃抵达雪花都的第一天,城里虽然还是有着不寻常的气氛,但好在已经没人上街游行了。 兰若脸色有些疲惫,看到琉璃来,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的如今都只是表面罢了,这是兰若强行压制下,民众们都被挑拨的厉害。 与此同时,琉璃回来的第一天,杨曦就唤了琉璃过去,杨曦的脸色更加惨白了,杨明一直守在她的旁边,此刻她躺在床上,琉璃感觉她大限之日快到了。 “琉璃,咳咳……”杨曦接过杨明递过来的手帕,捂住嘴巴。 兰若并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院里,琉璃不知道他与杨曦怎么了。 “你慢点说。”琉璃将目光投向杨明,杨明摇了摇头,他的脸色也很疲惫。 “走进点。”杨曦朝着琉璃挥挥手。“我也是个快死的人,不用怕我。” 听到她这句话,琉璃顿时觉得很是悲凉,心里对她的那些疙瘩也消除了,确实,她跟一个快死的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 第十二章 风起云涌三国变 “琉璃。”杨曦伸出手来,想要拉住琉璃垂在两旁的人。 杨曦突然改变的态度,让琉璃受宠若惊,她任由着杨曦牵着自己的手,“琉璃,我这辈子对不起雪国很多,能死在雪花都里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现在有一个愿望,若你能满足我,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你说……”琉璃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很是艰难的说话。 “我,我不需要什么葬礼,只要给我个机会,在你父皇,父皇坟前搭个小土堆,让我将来下了地府,能够去给他赔罪,你看这样可行?”杨曦的态度几乎是到了祈求。 这件事其实琉璃是做不了主的,人人都知道雪后早在十七年前就去世了,如果杨曦如今要入葬皇陵,那如何跟天下人交代,这就是皇家,做什么事都要顾虑到天下人。 感觉到琉璃的迟疑,杨曦有些着急,“琉璃,从前我千不该万不该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这回我求你好吗,我不要那些仪式,只要一点位置,皇陵里的一点小位置,琉璃,你们可以趁着夜里也行……” “您别说了……”琉璃反握着她的手,思索了一会道,“我会替你办好的,不过你先养好身体,别这般想着不该想着事。” “琉璃,你真是个好孩子,老天是开眼的,所以你如今能当上陈国的皇后,是你与生俱来的福分,别人是分不走的。”杨曦说这些不是巴结或则是殷勤,她只是感叹,琉璃至少如今是幸福的。 从杨曦那里出来后,琉璃看到静坐在院里的兰若,她背对着屋里,琉璃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兰若……”琉璃在兰若旁边坐下。 兰若看了一眼琉璃,笑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母女两,哪里有什么隔夜仇,她情况不太好了,我娘亲在世的时候,我总觉得她亏欠了我,即使知道她身不由己,可是我还是怨,心里怨,不愿与她太亲近,可是后来听到她抱着乐凡跳下山涯的时候,我才明白,这种割舍是多么的痛不欲生,我也身为母亲,可是我也没有尽过母亲的责任,对于乐凡,我才感受灿涯离开我的心态,兰若,你懂的吗?”琉璃起身摸了摸兰若的头发。就转身离开,可是当她再回过头来的时候,那个位置上已经没有兰若的影子了。 她笑了,在如今春风二月的雪花都里,染尽了满园的春色。 杨曦是在当天夜里走的,她走的很安详,杨明一直握着她的手,她说姐姐终于解脱了。 也在第二天夜里琉璃让杨曦入主了那个空的雪后的陵墓,这般恩德,红了一旁七都城主的眼睛。 葬礼是低调进行的,不过该有的礼节却还是有的,完毕之后,琉璃是陪着兰若和杨明最后走的。 那一夜,兰若伏在琉璃的肩头,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一如她在葬礼现场一样,她那般从容的处理完每一件事。 “姐姐,我竟然一点都不难过,她走了,对于她还是别人都是一种解脱,她太争强好胜了,她帮自己争也帮别人争,我太累了,可是她现在走了,她也想通了,她不再为她所放下的罪恶还有人世间的不公平而感到愤恨或则烦躁了……”兰若说了很多,关于这一两年来,杨曦介入了她与琉璃的感情,她有时很是怨恨她,可是她知道她是为了她。 琉璃听到,心里很是平静,杨曦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这一天是二月二十二,也是陈夜熙与安国所定时间的同一天,雪花都这边很是平静。 可是安念城就不一样了,安墨寒眼窝深陷,他徘徊了好几趟了,手里的纸几乎都要抓破了。 “主子……”圣翎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他是奉安皇之命,害怕自己的主子做傻子,用自己换大皇子。 “父皇如此绝情,你说我该怎么办?”安墨寒使劲的拍打了下桌子,桌子立马就支离破碎。 “那就按皇上说的办。”突然,一道力道推门进来,也是同样一身严肃的灵将军。 “灵将军?”安墨寒转过头来,“你怎么……”安墨轩是他的女婿,他怎么会这样。 “皇上以大局为重,做臣子自然是要与他分忧,如今陈国与安国实力相当,但是颜国在后方虎视眈眈陈国,与情势,我们都比陈国要有优势,大皇子本该救的,可是连日派出的暗人皆是被杀,无一人回来,彩玉公主又死了,陈夜熙残忍之极,他不会肯放大皇子,老夫应当保安国周全,望三皇子三思啊!”灵将军眼里通红,想来也是经过一番挣扎的。 “灵将军为我安国且尽一切,安墨寒无以为报,只是嫂嫂她可知?”安墨寒也被他说心里波动连连,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愿放弃他的手足的。 “颖儿她不知,她生性倔强,如果她知道,怕是死也会博一把的,皇孙刚刚出世,怎么能没了爹爹又没了娘。”灵将军抹了一把眼角,纵使是历经世事,可是还是在此时难受。他不用那么自私,必须要为国家考虑,国在前,家在后,这便是他大将军的职责,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所以才连妻子难产也未能见到一面,只为了他满腔的爱国情怀。 “我不会放弃的,不到最后一刻,墨寒还未有成家,哥哥若死了,不仅嫂嫂伤心,更苦了那个刚出生的孩子。”安墨寒转来视线,对准摆放在房间内的布山图纸说道。 二月二十三,两军对持,陈夜熙难得穿一身战袍,少了些风流味,多了些威严,他立与马上,看着在安军中间缓缓骑马而来的安墨寒。 “安三皇子,这七日为朕办的事如何了?”陈夜熙跨在马上,以高傲的姿势说道。 “陈狗,想要我国皇子为你办事,你还不够资格。”跟在安墨寒旁边的灵风立马接口道。 只是此刻他们都没发现一个女子已经化成士兵的模样悄悄的躲在军队中间,她咬着看着目前的情形,她知道安皇早就放弃了她的夫君,但是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放弃的,甚至同生共死。 “看来七日不见,你们是想通了啊,放弃一个小小的皇子,就能拥有与我军对抗的机会,不错,够狠心。”陈夜熙挥挥手。 立马在陈军中推出一辆车子,只是被用黑布包住了四周。 “安大皇子在此,听听你的国人,你的岳父灵将军说的话,朕真为你悲哀,入我陈国可是不好,偏偏这般性子。”陈夜熙挥挥手。 立刻几个士兵在车包围住,皆用矛头抵着他。 看着架势,明眼人立马就知道会马上什么了,陈夜熙灿烂的笑开,“三皇子,可是真不要你大哥了!” 安军中的女子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矛盾,她的神情十分的紧张,不管那里是不是陷阱她都不能冒险,她屏住呼吸听安墨寒回答。 安墨寒的目光深沉的盯着马车,其实他真想将自己换取大哥,可是他知道陈夜熙不会如实守信的,所以他若是冒险,怕是整个国家都会动荡的,安国只有两个皇子了。 “安三皇子,沉默了?那朕就下令了?”陈夜熙的手抬起来,在阳光下显得特别的刺眼,他慢慢的放下…… “等等……”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安军里。 灵颖抬头挺胸的从军人中走出,一身军装称的她英姿飒爽,她板着一张脸,并没有看她父亲惊讶的表情和安墨寒更加沉重的面孔。 “陈皇,我乃安墨轩之妻灵颖。”她没有在她的身份前面加任何的头衔,这表明了她此刻的立场与安国无关。 “灵皇妃,你可是有什么意见?”陈夜熙这话问的相当的不地道,什么叫你有什么意见,这是人家的妻子,你要杀人家夫君,你还问人家什么意见。 灵颖面色不变,她拱了拱手,行了一个军人的礼节,“灵颖没什么意见,只是但求与夫君一死。”灵颖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很好……这着实让朕感动。”陈夜熙笑看了一眼安军那边的人。他们个个表情都相当的严肃,黑着一张脸看着灵颖。 “灵颖,回来。”灵风大声喊道。 灵颖停顿了一下脚步,却依旧继续向前走,她的眼睛盯着那个车里的黑布。 “嫂嫂,你若走了,孩子怎么办?”安墨寒的声音不大,可是却是一字一句沉重。 灵颖停住脚步,却没有转过头来,她沉默了一会,咬住唇道,“劳烦三皇子替我照顾好无忧,安无忧。” “安无忧……无忧……”安墨寒重复道这个名字。 灵颖走进黑布前,四周的士兵为她让开一条路。灵颖钻进马车内,马车被士兵推回城内,一切都是这么的自然,安国失了一对佳人,却没有人感觉到那一丝不对出在哪里,陈夜熙竟然没有当场处置他们。 灵风红着眼睛看着自己女儿消失的方向,这是他唯一一个亲人,可是他却为了国家大义,放弃了他最后一个亲人,他太了解灵颖了,他知道她的心思,所以他没让他知道今日的事,可是他太低估了他的女儿,她太聪明,这终究成了一场噩梦。 ------------ 第十三章 风起云涌三国变 二月二十四,两国彻底开战,陈夜熙并没有占到便宜,安国攻势猛烈,与此同时,雪花都内再次发生暴乱,可见安国的心意已明。 “传令下去,无论怎么样,不准伤害百姓。”琉璃皱着眉头,捏紧手上的信纸,对魏海说道。 “是。可是夹杂在百姓中的颜国人呢?”魏海也同样一脸严肃。 “派几个信的过的士兵伪装成百姓,他出什么招,我们就接什么。”琉璃看着从门外匆匆赶来的兰若,对魏海挥挥手,示意他下去吧。 “臣明白了。”魏海是个聪明人,只是不懂的变通,这点宁岩倒是胜过他。 “姐姐,城里的事我听说了。”兰若神态严重,这次暴民不仅示威,还砸了许多陈国大人的府邸,可见事态的严重性。 “你先看看这个吧。”琉璃将手中的纸递给兰若. 兰若接过: “琉璃,兰若,姐姐已故,我也该出去走走了,勿念,杨明字。” 匆匆几句话,他就走了,兰若收起纸条,对着琉璃说道,“舅舅他不喜欢皇宫,如今母后也走了,我早就想到他也会走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也好,出去玩玩,总比在这里来的好。” 琉璃点点头,兰若能不伤心就好,毕竟杨明与她也是有感情的。 “我打算明日中午,召集雪花都民众,说个明白,彻底的除了颜国的人。”琉璃说道。 “可是姐姐这样着实危险,他们化成民众,你若这样出现,我们是防范不来的。”兰若立马就反对道。 “我们别无选择,陈雪两国旧事,我如今身为陈国皇后,外面的人自然是有不服的,当年陈国杀我多么百姓,而我如今安坐在这,百姓何以服我?”琉璃心中都明白她会面对着什么,还好陈夜熙留了一个救济良药给他。 二月二十五,这天天气昏暗,在雪花都中心的街上,搭上了一个供台,他们的公主,如今的陈国皇后将要登上的地方,民众们早早的就已经在底下等候了,底下人心惶惶,台上,周围禁军把手,可是在这人群中却还是混入了两批人,一是颜国为首的混乱派,一是陈国为首的保安派。 琉璃也是早早的就来了,她在不远处的客栈与魏海一起看了许久,直到兰若走了上来。 “姐姐,魏丞相。”兰若打着招呼走到窗边。 他们已经发现了一些颜国人了,琉璃此去风险很大,可是她必须要去。 “我陪你去吧,姐姐。”兰若看着准备动身的琉璃。 “不用了,颜国那些人就交给你和魏丞相了。”琉璃笑了笑,魏海擅长暗器,却不擅长武功,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在这客栈的缘故,一会发生暴乱的时候,他和他的那批已经埋伏好的手下就可以出手了。 琉璃刚刚出现在百姓的视野里的时候,百姓里就开始暴动了。 突然。一个男声传出,“雪琉璃你这个卖国女,做了皇后就了不起了,把雪花都让给杀死我们众多兄弟姐妹的陈国人……” 民众都拼命的朝琉璃拥挤过来,可是琉璃却是淡淡一撇,她知道刚刚说话的是颜国人,她从容的走上台上,俯视着下面,两旁的禁卫军朝着她靠近了一些,其实,发生突发状况,能保护她自己的也只有自己了。琉璃挥了挥手,示意下面的人安静。 她到底还是有些本事的,即使民众再是不服她,可是听到她这样的姿势,还是都安静了下来。 “雪花都的子民,我乃雪国琉璃公主,曾经,我是雪国的福星,可是两年前雪花没落,大家妻离子散,流浪街头,客死异乡的都有,琉璃也是其中一员。”琉璃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摔落在地,她站了起来,走上前去,禁卫军赶紧跟上前去。 琉璃挥手示意不要,她坦然的站在民众面前,她大声道,“琉璃,是雪国的琉璃,这一点从来未曾变过,可是国破家亡,而罪魁祸首就是陈国,我如今的夫君,大家愤怒理所应当,琉璃甘愿受罚。” 雪琉璃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琉璃愧对所有的陈国子民,可是今日,琉璃除了要谢罪之外,琉璃还有一事要求说,雪国没有覆灭,陈皇以迁都雪花都之名,更换国名为陈雪国,以慰雪国百姓之心,从今以后,陈雪便是一家,如今除雪花都之外其他十二都都落在安国手中,琉璃现在不死,夺回十二都之日就是琉璃以死谢罪之时。雪花都百姓可是对琉璃处置还有任何不满意?” “公主……”七都城主不知何时出现在百姓中,百姓自然也认得七都城主,七都城主皆是雪国的功臣。 “公主,心有雪国,我们自当认同公主。”七都城主齐齐跪下,“我们愿追随公主,此生今世。” 受到七都的传染,百姓中已经有一些人开始互相望望,还有一些人已经开始下跪了,口里皆是囔囔,琉璃自然知道如此配合的人自然是魏海安排的人。 颜国的人看到情势如此,胆子大的人立马就大声道。“雪琉璃你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能怎么样啊,你哄骗小孩子啊,你要真为雪花好,就罢做了这个皇后。” 百姓就是如此,听到一些话,任由别人左右自己的心思。 琉璃看了一眼客栈上的兰若和魏海,示意他们先别动手,她站起身道,“我就是这样……【颜国土话】” “哈哈,公主都这样说,你们还不懂吗?”那个颜国人更加猖狂的笑了。 百姓们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一些知道颜国话的雪花都百姓惊讶的看着琉璃。 “大胆,你是何人,敢来我雪花都造谣”琉璃手直指那名说话的男子,“我瞧你口音就不像雪国人,刚刚说一句颜国话,你竟然能回答的上来,你是何人?” 琉璃这一句话吼下去,百姓们立马就将目光投向那名男子,那名男子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着了琉璃的道。 “哇,长的和我们都不太一样。”藏在百姓中的陈国人立马反应过来。 人云亦云,一个人这么说,就有很多人觉得长的果然是颜国人的样子。 那人眼看情势不好,他立马手指一转,就要发出暗器,幸好人群中的陈国人反应快,立马扭断他的手,只是这一举,立马让百姓慌张了起来,百姓一慌张,人群就难以控制。 禁卫军赶紧团团守住琉璃,百姓中的颜国人开始攻击,只是他们见琉璃被保护的好,竟然开始攻击百姓,琉璃一看。立马吼道,“还不快上。” 兰若立马跳出窗户,魏海和一排暗卫也行动了起来,只是最后还是逃走了几个。 安置好了受伤的百姓。 琉璃回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没有立马就撤退,而是留下来慰问了受伤的百姓,挨家挨户的安置好了。 刚刚进入凤舞宫,正好收到前线的汇报,陈夜熙昨夜吃了败站,安国险胜,还附带了一封书信。 在烛火下,琉璃拆开信纸,她的目光渐渐的变得温和,嘴角微微的勾起,想必此时此刻,安墨轩和灵颖双双死去的消息已经传达给了安国了。 可是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琉璃看着这封书信,字里行间的感激和那份隐退的决心,她真心觉得没错,自己做的没错。 那日,她化成婢女前去给安墨轩送饭,给了他一封书信,信里所写的是灵颖所想,只是由琉璃带笔,“你若隐退红尘,我便许你一世爱情。” 安墨轩给予的答案是肯定的,琉璃让兰若想办法去通知灵颖,在陈夜熙处置安墨轩的时候一定要出现,生死与共,才能给予重生,其实,琉璃不说,灵颖也会这么做。 而陈夜熙,琉璃并没有下多大功夫,因为这样与他也是有利的,少了安墨轩,安国就断了一根脚趾头,终究是不完整的。 陈夜熙其实早就知道琉璃乔装送饭的事情,所以琉璃在回雪花都的时候,给他送了一封信,她知道陈夜熙会同意,所以此时此刻,灵颖和安墨轩已经踏上了世外桃源的旅途了,他们放弃了许多,他们的荣华富贵,他们的父母兄弟,还有他们刚刚出生的孩子。 琉璃这般感叹,末了,还看到灵颖的一句话,“陈夜熙他不好,可是唯独对你好,就值了,珍重,琉璃。” 琉璃看着信纸在烛光下闪闪发光,似乎还能看到初见安墨轩时他的桀骜不驯,还有灵颖初见的时候风华绝代,可是如今他们也走了,身边剩下的人越来越少了,她的心却在此时此刻异常的思念陈夜熙。 而此刻的陈夜熙站在安波城头,仿佛感应到了琉璃的思念,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心里竟然满满的。 “皇上,与安国之战正式开始了。”达幕白热血沸腾,他喜欢这样的感觉,不用顾及的打战,送走了安墨轩,他的心也松了一口气,可是同时他也在感叹爱情到底是何物,竟然让人如此执着。 ------------ 第十四章 风起云涌三国变 “是等很久了。”陈夜熙目光深远,在城墙头的火把中,他的侧脸紧硼着,那份用力就像他眼里的坚决一般,“达幕白,这天下朕必得。” “我昨夜观星象,凤舞星大亮,想必是照亮当前的局势。”达幕白没有说的透彻,可是陈夜熙明白。 他的手在两旁默默的握紧,心中奔腾着的能量,沸腾的血液,他似乎能够闻到了战场的味道。 “报……”突然,一个暗卫突然跳了出来。 “说……”陈夜熙没有转身。 “计划失败,不过颜珍受伤。”暗卫跪倒在地,低着头颅,“暗卫甘愿领罚。” 陈夜熙转过身,他的眼睛依旧平静,颜国动作如此之多,他这才派人去暗杀凌修泽,凌雷去了,如今颜国会说话的人只有凌修泽。“为何失败。” “颜珍以命相抵,凌修泽这才逃过一劫。”暗卫对陈夜熙突然的一问,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又是一对佳人。”达幕白笑道,“这世间情为何物,竟是如此奇特,达幕白还真是不懂了。” “下去,领五十鞭。”陈夜熙冷冷道。 “是……”这个惩罚还是轻的。 “皇上,爱情这个东西真当如此无价吗?甚至与生命,财富,权利,梦想。”达幕白突然有所感叹,他确实聪明,可是他终究不懂这男女的情爱,所以兰若向他抛出高枝的时候他才会如此紧张,茫然,甚至与慌张。 陈夜熙突然笑了起来,看向达幕白,伸出手来锤了锤他的胸,“堂堂陈国皇帝座下第一大将,聪明绝世无双的达幕白先生,竟然不懂世间情爱。” 陈夜熙这*裸的调侃,达幕白脸都黑了,“皇上……” “朕可跟你说不来,只是可怜了兰若妹妹的一番心意。”陈夜熙大步朝着楼道走下。 只剩下达幕白一人站在城墙头,女人,到底是何物?爱情,到底又是何物?能够让安大皇子舍弃一切与灵颖远走高飞,又让颜珍公主舍弃生命去保护她的夫君,这真是太可怕了,他转身,看着陈夜熙的背影,这是他所敬重的人。 “皇上,你可会为皇后放弃这天下?”他自言自语道,却突然笑了起来,若是如此,那他现在的努力可是为何?真是可怕的一切,不用一兵一卒就能让一个男人或则女人豁出性命。 二月二十六,雪花都民众聚集,在宫门口,齐齐跪下,“三呼琉璃万岁。” 魏海一看,知道昨日之日已经平息民众的怨气,顿时松了一口气。 雪琉璃赶到的时候,民众们都蠢蠢欲动,“琉璃公主……琉璃公主……” “大家都起来,都起来。”琉璃不顾禁卫军的阻拦,伸手扶起最前面的一个老妇人,可是就在她动手的那一刻,老妇人身旁的那个男人突然转身,琉璃刚反应过来,可是已经晚了,那枚飞镖已经没入她的胸口。 她的意识开始浑浊,看到人群开始涌动,大家都慌乱的开始跑,那名男子也渐渐的倒下,之后她已经进入了一片的黑暗之中。 这一切对于在城墙头的魏海来说,无疑是个重击,在一切都要转好的时候,琉璃竟然受了伤,魏海迅速的跑下城楼,在宫中的兰若看到急急忙忙抱着琉璃奔跑的兰若,还有满地刺眼的红迹,都让她脚步停顿了一下,直到一个宫女不小心碰到了她,她才惊醒。 在钻进御医之中,在他们一个个都摇头晃脑的时候,她夺回了琉璃的脉搏,她搭上琉璃的脉搏,又扒开琉璃的伤口,立刻转头大吼道,“留下几个太医,其他人全部出去。” 留下的不过五人,“你们站开点,尽量不要阻挡住空气。” 兰若看着胸口的血迹中带有一些暗黑,她心里一咯噔,凑上去闻了闻,竟然是无味。她立马检查了一下琉璃的身体反应,这才退了出去,让御医们上前做个检查,顺便包扎一下。 “你们觉得是什么毒?”兰若问道,同时她将琉璃身上的血液融入在茶杯里的水中,拿起来细细的研究。 “像是雪中人,但是却不是。”终于有个御医说道。 “姐姐现在身体如火,中雪中人应是全身冰冷,若是这么烧下去……”兰若看着已经吩咐好的下人在给琉璃一遍遍的擦身体。 “公主,不如将皇后移至冰宫吧,皇宫曾在冰宫沉睡四五年,可见不上凡人之躯。”御医的提议马上就得到了兰若的赞同。 这一夜,琉璃又重新的躺回了冰棺内,这一夜,陈夜熙的心绪布宁,直到第二日一早,雪花都来报。 陈夜熙脸色铁青,将信纸狠狠的捏至粉末,“来人,备马。” 站在一旁的宁岩和达幕白互相看了一眼,达幕白立马站了出来,拦住陈夜熙的脚步,“皇上,三思。” 达幕白对上陈夜熙眼里的怒火,他的心里一惊,“雪花都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他没有接到任何消息,可是看刚刚的使者事雪花都来的,难道…… “琉璃受伤了。”陈夜熙咬牙切齿道。 “皇上,两军交战之际,皇上若是现在走,情势对我们不利。”达幕白还是没有让开。 “皇上,将士们可都是等着皇上挥兵而攻,皇上三思。”宁岩也是个明白人,可是如今战事紧急,容不得皇上回雪花都。 “都给我让开。”陈夜熙出手对达幕白推开,达幕白自然不是陈夜熙的对手。在这方面,可是他却在受了一掌后立马给宁岩递了个眼神。 宁岩立马出手拦住陈夜熙,即使这是大逆不道,可是他也必须做,这便是忠臣的职则。 “你敢拦朕……”陈夜熙越发的恼火,出手狠辣,一如他此刻翻滚的心一样。 就在陈夜熙一掌劈开了宁岩要踏出帐篷的时候,达幕白大喊道,“皇上,你若走,达幕白也走,就弃这数十万大军,皇上大可去找皇后。” 陈夜熙的脚步停住,他转头,恶狠狠的看着达幕白,“你这是威胁朕?” “臣不敢……”达幕白跪倒在地,他低着头,哀痛的说道,“臣跟随陛下十年有余,心中只有一和念头,那便是为陛下统一青旋,如今两国交战之际,陛下要弃下这数十万将士,达幕白自然明白伉俪情深,只是这大军之中多少将士也是有娇妻,有爱情之人,陛下忍心让他们丧生与此,与爱人天人相隔吗?皇后受伤,陛下不为医,何能救得,倒不如让达幕白去请个高人前去。” 陈夜熙的手还停留在门把上,他的眼睛慢慢闭上,心里挣扎无比。 “皇上,安国发战也就是这两日,若是陛下走了,军心不稳,败战无疑,陛下三思啊。”宁岩加重一击。 “你们先下去吧,达幕白,若是琉璃有事,朕终生不会原谅你的。”陈夜熙睁开眸子,黑夜的瞳孔里散发的决绝显而易见。 达幕白心里微酸,他穷极半生,为主子谋取江山,还真当比不上一个情字。 达幕白和宁岩退了出来。 “先生,不必放在心里,皇上只是心底里急。”宁岩劝说道。 达幕白摆摆手,“我就是不懂,这情是何物?” “情?该懂的时候就会懂的。”宁岩这句话透着高深莫测的感觉,达幕白挑了挑眉。 “宁将军,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达幕白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前,宁岩就是一个粗人,可是现在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看来被魏海影响很深。 “先生取笑了。”宁岩突然有些脸红的擦了擦脸,“魏海那小子总是在我耳边念叨,我这是受蛊毒之深了,对了,先生刚刚说的高人是何人?” 听到这句话,达幕白的眉头皱了一下,他心里也是没有把握。“可曾听说亿安居士?” “亿安居士,他不是消失许久了!先生你认识他啊!”宁岩眼里一亮。 达幕白摇摇头,“我可不认识他,但是我知道他和雪皇有交情,不知皇后情况如何,我这边先派人找,你那里也帮我盯着雪花都的消息吧。” 宁岩没想到达幕白竟然是这样,那他还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他楞在了当场。看着达幕白的背影越走越远,突然有种被拉下水的感觉。 二月二十八,琉璃已经在冰宫里躺了一天一夜了,却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只是太医把脉时竟然说琉璃脉搏如同常人,这便是入冰宫后的第一个奇迹。 兰若开始把自己关在房中,各种研究,幸好多了一个魏海,他现在与七都城主互相配合的治理雪花都的现况。 那日投暗器的人,早就在下一刻咬碎了口齿里的毒药自尽了,所以魏海压根就没有证据指明是颜国人。 陈夜熙心烦意乱,对谁都是不客气的。 达幕白来时,正好听到陈夜熙正在发脾气,他皱了皱眉头,看到一个下人捧着破碎的杯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微臣参见皇上……”达幕白跪倒在地,房间四周皆是狼藉一片。 “有何事?”陈夜熙看见达幕白就更烦了,语气也是不佳。 ------------ 第十五章 风起云涌三国变 “回禀皇上,颜国驻扎在边境的军队已经抵达了安波城外十里处。”达慕白說道。 “颜国,谁借了他这个胆子?”陈夜熙将桌子上仅剩的一本奏折扔下。 “臣昨日得到消息。颜珍公主已经身亡。凌修泽带着颜军正往这里赶。”达慕白神色镇定。 “朕还怕他不成,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开战安军,定杀他个片甲不留。”要是以前陈夜熙的猖狂是建立于他有这个理智和本事,可是如今他心中急躁,这番不可一世的态度让达慕白着实心凉,明日开战,必是一输,可是他并没有劝说陈夜熙,而是默默的退了出去。 二月二十九,二月的尾声了,日头已经是极舒服的状态了,宁岩早早的召集了三军,只等陈夜熙一声令下。 号角响起,鼓声如雷,陈 军依旧气势高傲,可是不一样的是陈夜熙的心态,他扫了一下在场,“达慕白何在?” 宁岩摇了摇头,“早早的就不见先生了,臣已经派人去找先生了。” '不用等他,时刻已到。”陈夜熙大手一挥,金戈铁马壮观非常,可是却在尘土末去的尾端,达慕白才晃了出来,他苦笑了一下。 “先生,暗卫全部招回。”暗卫的首领墨抱手对着达慕白。 “全力保护皇上,不过不到时刻不能出现。”达慕白看了一眼另一旁一只军队,“我先带他们走,你们随后跟上。” “是······” 达慕白策马而上,身后跟着的一骑兵马,皆是他在宁岩那里要来,这是保龙用的,陈夜熙,琉璃是你美好的灾难,那我达慕白就是替你化解灾难的解药,可是终究有一天,我怕我没有这个能力了。 那一场战,打的十分惨烈,即使宁岩在身边,可是也不能阻止陈夜熙那般快马加鞭的死打法,他不喊撤,士兵们就一波一波的往上冲,安国沉稳有序,直到后面,宁岩回忆的时候说,那一场战把我妈全打散了,我妈空有人多,却耐不住安国的的谋略。 “皇上,撤吧。”宁岩骑马挡在陈夜熙的身侧,士兵们都撑不住,再这样下去,他们只会战败,而且惨败,安军将他们团团围住,开始绞杀,宁岩渐渐的感觉到了这个局势。 “滚。”陈夜熙的战袍上满是鲜血,他已经不知道他杀了多少的人了,只要有人靠近,他的剑就会挥落在哪里。 陈夜熙带了两万士兵,可是到最后看过去外面绿绿的一重包围着一些零落的黑色,那就是陈夜熙的部队。 “嘶····”陈夜熙的刀滑落,他的右臂被一道箭穿过。他抬眼看向那个方向,是安墨寒远远的看着他。 “皇上····。”宁岩他们将陈夜熙团团围住,“保护好皇上。” 陈夜熙的眸子渐渐开始清明,一刹那满场的鲜血刺激了他的大脑,他捂住手臂看到自己旁边的将士,突然意识到自己兵败了,满场黑压压的绿色,而自己的兵将正在被屠杀。 “皇上,你没事吧。”宁岩一边杀敌,一边看着陈夜熙。 陈夜熙目光深远,照这样下去,今日无望生还了。 “杀,杀,啥·····”突然在外重响起了一层的号角声,震耳欲聋的黑色衣服朝着这边涌进,马匹上飞驰的身影让宁岩眼睛一亮,“皇上,是达慕白先生···。” 陈夜熙早就看见,他的眉头疏开,“大家,杀出去,我们的救兵来了。” 后来的后来,形式开始转变,陈军里外包围,安军有些吃不消了,安墨寒挥手撤兵,可是这一场战他还是赢了,战争的胜利不在于谁先撤退,而是在于对方的死伤人数,安军不过数千,可是陈军就不同,跟随着陈夜熙出来的第一波二万士兵基本上都全部覆灭了。 暗兵立马接到了陈夜熙,一路上,回城的时候,陈夜熙一句话未开口,他任由着随行的大夫替他包扎了。 达慕白和宁岩收拾着后续,二月二十九深夜。 军营中依旧是哀嚎连连,陈夜熙踏出宫苑,朝着陈军驻扎的帐篷走去,所到之处围着火堆在烤火的士兵们身上都带着伤,很是疲惫的靠在一起。 看到陈夜熙来了,他们立马站了起来,“皇上。”态度依旧恭敬如初,可是这让陈夜熙的心里更加不好过了。 他是残忍,可是现如今,他在为他所犯下的错而感到愧疚,难受,他摆了摆手,“都坐下吧,夜深了,大家怎么还在这里坐着。” “呵呵····"一个士兵傻傻的摸了摸头,他伤的是脚,可是他的笑容却是羞涩的,他依旧站着,靠着别人扶着,“大家说想看看这星星。” “星星?”陈夜熙不解的重复道。 “今日去了的弟兄都成了天上的星星,所以今晚的星星也特别的多。”另一个士兵语气有些低落,他在今日的战争上失去了他的哥哥。 “是吗?”陈夜熙抬起了头,“你们可怪朕,让你们失去了他们。”陈夜熙的语气很是悲痛,天空繁星点点,一如他千疮百孔的内心一般,十分不安。 “不怪,那都是安国人杀的。”士兵们提起安国人都是一脸愤恨的表情,是啊,人是安国人杀的,可是陈夜熙又何尝不是“帮凶”了。 “回国之后,朕会好好补偿他们的,他们都是我陈国的好男儿,你们也是。”陈夜熙这般说。 那些士兵们都互相看看,难得今晚皇上会和他们说这么多的话,如今还许下这样的承诺,真是受宠若惊啊,他们齐齐跪下,“谢主荣恩。” “起来吧,你们都是不方便的。”陈夜熙伸手去扶其中一个腿受伤的人。 对于这些士兵来说,能够得到君王的肯定,那是一种从心萌生的敬意和喜悦,这已经胜过了所有了。 陈夜熙交代了他们好好休息,可是自己去往着帐篷不远处的河边走去。 河边旁还站着一个人,陈夜熙的脚步声,让他转过头来,他对着陈夜熙拱了拱身。 “对我这般见外了?”陈夜熙眉眼暗沉,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去。 达慕白神色清冷,“您是天子,达慕白不干冒犯。” 达慕白才刚刚说完,陈夜熙就一转身,一个脚飞旋过去,。达慕白一闪躲开,陈夜熙接着如此,一招又一招。两人在河边慢慢的打斗了起来,开始达慕白还不出招,只是躲着,实在躲不过了,才刚还手一招,可是陈夜熙竟然又不挡了,生生的接了达慕白这一招。 陈夜熙被打落在树上,靠着树生生的吐出一口血来,达慕白心惊上前,却看到夜色下的陈夜熙笑的正开心。 “你疯了···。”达慕白面色松动。 “我欠你一次,就还你一招。”陈夜熙借着达慕白伸出的手站了起来,“今日一战,是我鲁莽了,让两万弟兄白白送了性命。” 陈夜熙就是有这个良好的品格,这也是达慕白所欣赏的,他可以认错,他能屈能伸,他能行大丈夫之能,也能行小人之行。 “琉璃的事是让我慌了心,我想早早的结束这场战争,可是我太高估自己了,达慕白,你可是解气了?”陈夜熙有时又是这般莫名其妙,按照他的道理来说,达慕白打他一顿就解气了,这真的让达慕白苦笑不得。 “皇上,还记得当初见面的时候,你对我所说的话吗?”达慕白看着湖面映照出来的两个人的倒影,缘分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自然知道,我说你可愿意助我得到这天下,我定费劲一世精力让青旋大陆繁华似景。”陈夜熙自嘲的笑笑,“当时我十岁未到,没想到你还真的跟我11年。” “皇上,我从未当假过,达慕白所想正是您的抱负,所以我才会跟随你。”达慕白闭上眼睛,当日场景依旧,可是那个稚嫩孩儿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男儿了,这就是时光,也渐渐的磨去了他的一些记忆,他的出处,他的来由。 “我知道,达慕白,你可真有办法让琉璃好转。”今日陈夜熙又收到雪花都的来信了,琉璃已经安住冰宫,上一回,她一住就是四年,那现在了,他心里惶恐不安。 “达慕白确实知道一个高人,我正在派人寻找他的踪迹,只是还没有消息。”达慕白眼角带着些苦涩的幅度。 “是谁?”陈夜熙转头看向达慕白,他刚刚的语气竟是落幕的,这是达慕白不该有的状态。 “是我的师兄,亿安居士,皇上可曾听说过?”达慕白自然是认得他,可是他真的没有他的消息了,他与他的师兄已经有十六年没见了,其中的缘故说来也是话长。 “亿安居士,好似熟悉,对了!可是安墨寒的师父,我派人调查过他,好像他八岁之前是跟着亿安居士学武功的。”陈夜熙眸子里一闪过,亿安居士竟然是达慕白的师兄,“达慕白,你师出何门?竟然与亿安居士是同师门。” ------------ 第十六章 风起云涌三国变 “师出何门又如何,这都是我前半生的事了。”达幕白眼前飘落一片树叶,溅起了一河的涟漪,“皇上,倘然心境,清澈明目,方能安心平怒。” “说是容易,做到何难?”陈夜熙嘴角嘲讽。 三月初一,雪花都里一片安详,所有的一切都慢慢的开始回归正常,唯独一个地方,越是寒冷却越是暗藏危机。 冰宫里,冰冷处点燃着一些零落的烛火,夜已经深了,兰若的神色很是疲惫,她已经三日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白日里忙前朝之事,晚上就要看看琉璃的状况。 御医站成一排立在冰棺下,等待着上方的兰若说话,兰若此刻正给琉璃做着检查,依旧与常人无疑,却是怎么样都苏醒不过来,这样的情况让兰若慌恐不安。 “皇后今日可有什么异常?”御医连夜轮流守在琉璃身边,他们也是相当疲惫的. “公主脉搏与常人御医,这症状……”一个太医突然停止了说话。 兰若俯视着那个年纪有些大的御医,这是雪国前朝的御医,“尚御医,但说无妨。” “禀公主,皇后这状况,微臣曾经见过一次,那便是六年前皇后沉睡之时,臣当日也负责过给公主把脉,也是如此状况,明明体常如人,却是苏醒不过来。”尚御医一说完就赶紧跪下,当年的事是个禁忌,而且所知道当年事的人几乎都被灭口了,他只是幸存下来的而已,如今旧事重提…… 兰若听到,眉头皱起,她的目光清冷的投射在尚御医身上,半响,才说道,“起来吧,尚御医,各位御医忙活多天了,先回去休息吧,只是这里的事绝不可像外面透漏半句,否则……” “是……是……臣等告辞……”御医们自然知道保密。 众位御医退出冰宫,冰宫内依旧鬼斧神工的美丽,一如她的姐姐一般,时光飞逝,增添的只是她的美丽,兰若看着冰棺里躺着的美人,“当年父皇以天龙之血救你,唤醒你,让你撑起整个雪国,你说过,你宁可不醒来,那么如今了,你想醒来吗?看到这世界的丑陋,满青旋的厮杀,鲜血染满了大地,其实,就这么躺着,也挺好的,姐姐,你觉得了……”兰若伸手抚摸了一下琉璃的额头,其实她在琉璃进入冰棺的那一刻,她就有一种感觉以后的路会越来越难走,身边的人倒下逝去的也会越来越多,姐姐她若是沉睡,不用去经历这些生离死别,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了。 兰若慢慢的走出了冰宫,看着满天的繁星,还有远远走来魏还凝重的神色。 “兰若公主……”魏海要往冰宫里走,其实,平常他应该早就来了,今天是个例外,才会这么迟,因为他收到了昨夜陈军兵败的消息。 “今日这个时候你不适合进去。”兰若拦住了魏海,对着魏海不解的神色说道,“我遣送御医回府了,冰宫里没有人,除了这几个守门的。” “怎么把御医送回去了?”魏海不解的看着兰若。 “御医治不好姐姐的。”兰若抬头看着魏海,相当执着。 “那也不能送走御医。他们现在可是能救皇后唯一的人了,兰若公主,你真是太胡闹了。”魏海气急败坏的对着守着冰宫门口的一个侍卫吼道,“快去请御医们回宫。” “不准去……”兰若立马就反嘴道。“我也是大夫,你怕什么,姐姐不会出事的,她只不过会一直沉睡,曾经她不是也沉睡过四年……”兰若瞪了一眼走出来的士兵,“当然,你不听我的话,也行!不过那些御医再呆在冰宫里几日,他们怕是要比姐姐先去见黑白无常了。” 兰若并没有说服魏海,魏海还是将回去的御医都请了来,现在对他来说,只有救了琉璃,他才能对的起陈夜熙。 陈国兵败,失了两万将士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青旋,包括琉璃遇刺,如今情况不明,陈国民众人心惶惶,相比之下,安国也好不到那里去。 陈国怒杀安墨轩夫妇的事情已经传回了安皇耳朵里,而且他连自己的儿子尸体都拿不回来,安皇吐了一口鲜血,就是再爱江山,可是那也是他的儿子啊。 皇后也是哭了好几天,这次安国的胜利也没能缓和他们的伤痛,安皇追加灵颖和安墨寒留下来的孩子安无忧为和亲王,入住皇宫,享受嫡皇子的待遇。 而安墨寒和灵风却是相对无言,一个丧兄,一个丧女。 “三皇子,你可知我这一生,倒头来,却是孤家寡人一个,你说我这一生有啥意义。”灵风喝了许多,所以也说起了混帐话。 安墨寒看着灵风红肿的眼睛,他的眸子却是如何也悲伤不起来,也是感到刺痛,就像是有人在撕扯他的眼珠子一般,可是他拼命的睁大,却突然看到灵风酒杯里泛起了涟漪,一滴一滴。 “下雨了吗?”安墨寒望了望亭子里的篷头,好好的,怎么会漏雨了。 “哇啊啊啊哈哈哈哈……”灵风突然癫狂大笑,扯回了安墨寒的视线,安墨寒这才看清灵风脸上那未干的痕迹,灵将军哭了,那个坚强的灵将军哭了,这个认知让安墨寒的眼睛眯了起来,他难受的转移视线,直到很久,灵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的嘴里在念叨的,边念叨边走。 “圣翎……”安墨寒叫道。 “主子……”圣翎低垂着头。 “圣夜在哪里?”安墨寒看了一下四周,今晚怎么没有看见圣夜,安墨轩走后,圣夜也就跟着他了。 “他昨日受伤了,我就让他今日别来了。”圣翎看到那场战争圣夜是不顾一切的在杀陈军,只攻不守,这样的打法等于是找死。 “我知道了。”安墨寒扬头一杯酒,“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三月初二,两军再次交战,陈军胜,挽回气势,与此同时,凌修泽到达边关,与安国开始交涉。 陈夜熙开会更加频繁,可是在睡觉之前他都会往书桌上坐一会,那里有关于琉璃近期的飞鸽传书,琉璃依旧未醒,然而性命无忧,他不知道他该是什么心情。 安颜联手,陈国是有些吃力,好在兰若早就在凌修泽的身上也下了蛊,应该说是只要是凌家人身上基本上都有。 凌修泽传出怪病,在与安国结盟的同一天,他痛的无法下床,就跟他痛的父亲一般,他终于体会到了那种宁可求死的心情,颜珍的离去,给了他一个致命的打击。 “凌修泽病了?”安墨寒早就听说了之前凌老将军的状况,如今听说凌修泽也这样。他不禁觉得奇怪,难不成是遗传。 “三皇子可有办法,臣昨日听说凌修泽都咬伤了自己的舌头了。还是他那里的下人硬是塞了条毛巾才保住了性命。”灵风觉得是有人在作怪。怎么可能这么巧,他们才刚刚制定好盟约,凌修泽就病的要死。 “不用担心,我叫我的师妹来。”安墨寒难得觉得微娥来的正是时候,以往打战的时候总发现她,只觉得这丫头太闹心了,难得有一次盼她的。 要是微娥知道,估计要感动了。她的师兄终于知道她的好了。 找到亿安居士有点难,可是找到这个满大街跑的微娥就不难了,当安墨寒吊着微娥甩在凌修泽面前的时候。 微娥单看了一眼凌修泽,就白了一眼道,“你惹姐姐了,胆子真大……” “微娥……”安墨寒冷冷的喊一声,“说清楚点,能治不能治?” 安墨寒并不是不喜欢微娥,而是在他的潜意识里不能离她太近,从小微娥就爱粘人,你一旦与她好了,她绝对缠你缠的受不了,而且她脾气更怪,总爱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可是这一切却对极了师父的口味,所以一般师父称捣蛋的她为爱徒,而他却是劽徒,安墨寒自然是不会去计较这些,因为他也计较不来。那个丫头五岁就能对着师父的屁股拍马屁道,“师父,你比师兄帅好多了,你快把师兄变的像你这么帅吧。” 对的,微娥有个毛病,她夸人的喜欢总比自动带上甲乙丙丁,可是这个甲乙丙丁永远都是她的师兄,安墨寒,后来成年后,安墨寒的冷性子,不苟言笑,让他这个师妹终于体会到老虎屁股上拔毛是什么感觉的,安墨寒将微娥丢到了后山,那个传说传说,反正很多传说的地方。 从此以后微娥就对安墨寒有了一份敬意,她才知道原来她以前都在老虎屁股上拔毛,亏她已经认为他是只猫,原来猫和老虎是一家的。 “师兄,你别凶我。”回忆到此打住,微娥委屈的皱着小嘴,其实,我也很惶恐她是如何做个皱着小嘴这回事的。可是她确实做到了,那张可爱的脸上一瞬间挂上了一张猪油嘴。 安墨寒嫌弃的皱了皱眉,“微娥,别闹。” 微娥平复了一下又一次受挫的心情。她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少女,却总是在安墨寒这里讨不到便宜,不就是小时候欺负过他吗? ------------ 第十七章 风起云涌三国变 微娥撤回视线,看着凌修泽苍白无力的面色,还有他皮肤所看之处的红色抓伤,“啧啧啧……是不是觉得浑身痒的痛,痛的痒。” 凌修泽点了点头,抬头看着微娥,充满了求生的渴望,他还不能死,没报杀妻之仇,他还不能死。 “是怎么回事?”安墨寒看着微娥环抱着手吊儿郎当的站在旁边,他心里知道这丫头架子大,不给她点好东西,她是不会尽心尽力的。 “微娥,我父皇那里听说有一个西域进贡来的红蛇,毒性无比,连老虎也受不住它喷的只,而且那小东西不过你的胳膊大小,师兄想把它赠与你,不知你喜欢不喜欢。”安墨寒看着微娥眼里越发的欣喜,就知道自己成功引诱到她了. “师兄,真的啊!”微娥高兴的抓着安墨寒的胳膊,自动省略掉他的不满目光。 “自然是真的,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治好他,讨得了我父皇的欢心,他老人家才会把那宝贝给你。”安墨寒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凌修泽。 “这简单。”微娥坐到床边,看了一眼凌修泽,“把上衣脱了。” 凌修泽一愣,并没有行动。 “脱衣服啊.……”微娥说着就要自己动手。 这可吓坏了凌修泽,那里见过女子如此,可是在他投射给安墨寒求救的信息后,他看到安墨寒眼里的认同。 他急忙拉住微娥的手,说道,“我自己来。” “真是矫情。”微娥摊开双手,看了一眼一直盯着她后脑勺的安墨寒,“师兄,那宝贝我治完他可以立马给我吗?” “那要看你治好没有。”安墨寒抬了下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微娥转头看着凌修泽尴尬的面容,她很是汉子的将凌修泽全身看了个遍,最后终于在他的腹部发现了那个黑点,黑点很小,若不注意,是不会看到的。 微娥用手按着那个黑点,也不管那个位置下方是多么尴尬的位置。 黑点经过她一暗,沉了一下又浮现出来,这个神奇的现象所有人都看到了。 “这是什么?”凌修泽惊讶的看着那个在蠕动的东西,还是在他的身体里。 “蛊,知道吗?”微娥开始从她背的小包里开始掏东西。 “蛊?怎么可能,这是西域的东西。”凌修泽面色大变,他语气很是恐慌,他竟然莫名其妙的让人下了蛊还不知道。 “这东西我也会,别小看人。”微娥从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了一只绿色的虫子,她放在自己的手心,“宝贝啊,去把你的宝宝带出来吧。” “躺好,等会无论怎么样,都不要惊讶,吓着了它们,你就等死吧。”微娥瞪了一眼凌修泽,俯下身子,将那绿色的虫子慢慢的靠近凌修泽。 “你要,干嘛……”凌修泽惊恐的看着微娥。 微娥将虫子放在他的耳边,“我宝贝要从这里进去,把他宝宝接出来。你忍着点,不要乱动,吓着了他们,那你就得痛死吧。” 并不是微娥危言耸听,而是事实如此。 “师兄,要不你给他拿块毛巾吧,省的等会痛得咬舌自尽了。” 一刻钟后,凌修泽满头大汗的,犹如生孩子一般躺在床上,他双拳紧窝,感受着两条虫子在他的身体乱闯,他痛的几乎都要晕过去了,可是并没有,他很清楚的在承受,这比平常还要痛的痛苦。 半个时辰后,他的耳朵里开始慢慢的流出一些东西,在一旁悠哉喝茶的微娥终于靠近了他,看到那嘴里咬着的白布那狼狈的样子,她非常不识时务的说啊一句,“凌将军,你终于生了,生了两条虫子,辛苦你了。” 微娥接过他耳朵里的两条虫子,一条绿色,一条黑色。 凌修泽顿感身体一松,再也前阵子的不舒服感觉,可是微娥的话让他面色一僵,他愤怒的瞪着这个丫头。 安墨寒上前扯掉他咬着的毛巾,其实,他也觉得微娥说的不无道理,因为这场景真的像极了生孩子。 “凌将军感觉怎么样?”安墨寒问道。 凌修泽再无力气,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你好好修养着,我跟你说哦,别再惹姐姐了,要不然我就不救你了。”微娥将两条虫子放好,最后低下头来跟凌修泽说道。 “姐姐是谁?”安墨寒刚刚就想问了,这丫头又和谁好上了。 “不告诉你。”微娥伸出手来,“快拿奖品来,师兄。” “你在这呆着,我去向父皇说来,快马加鞭去都城来也要日子不是吗?”安墨寒也没想反悔,那东西他也没用,给了这个丫头也许她还能研究出什么来了。 三月初十,两军又一次交战,安颜连军,陈军丢弃安波城,退至悬河岸边,也就是月隐山下。围靠着陈国的离岩城。 “皇上,陈颜交战如今,我们不能硬攻。”一伙人都围在悬河岸边搭起的帐篷在商讨国事。 陈夜熙自始至终一句话未说,他看着各个将军说的话,又看看山河图,他让自己的心情慢慢的平复,最终他站了起来,“论兵力,安颜两国确实胜过我们,但是有一点,安颜两国心不同,这就是我们最好的打击。” “皇上可有办法了?”达幕白刚刚也是一句话未说,战场上打战不能靠硬打硬,重点在于技巧。 “颜皇大寿将至,可是如今在颜国掌家的是凌修泽,根据我所知,颜皇有一弟,颜皇膝下有一子,但是年幼,所以颜国能够上位的只有那个皇叔了--颜望。”陈夜熙的目标是先打散颜国,最后收拾他。 “颜望就是个草包,颜国人不会支持他的。”宁岩立马就说道。 陈夜熙走出位置,站在中间,他摆摆手,说道,“就是个草包才好,我们助他一臂之力,他帮我们断绝凌修泽的路,这不是很好。” “此主意甚好。”达幕白开口道,“颜皇身体不好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之事了,颜珍被杀,听说颜皇如今是起了床了。” “宁岩,你去联络颜国那边的人,全力开始支援颜望。”陈夜熙看着地图上颜国的江山,敢与我陈国作对,我就先乱你国家。“颜望好美姬,你就多给他点,不过要与他多说凌家之野心。” 三月十五,颜皇暴毙,颜望突然掌控颜国。这一切都是十分迅速的事情,凌修泽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国都竟然被颜望全部占领,并且,颜望对外宣称,长公主颜珍之死,让颜皇伤心过度而死,而罪魁祸首竟然是凌修泽,保护公主不力,这明明是很牵强的理由,可是颜皇在颜国人民心中地位崇高,自然就掀起了一番声讨凌修泽的风波。 “怎么回事?”安墨寒自然也是听到了风声。 “我也不知道,颜望那个草包手里根本没有兵权,怎么会占领都城。”凌修泽一头雾水。 “是他!”安墨寒眼睛眯起,一定是他。 “是谁?是谁帮的颜望。”凌修泽显然还没有想清楚。 “陈-夜-熙!”安墨寒咬牙切齿道,这个男人,让他心爱的女人又一次沉睡过去。他是不会放过的,无论如何。 凌修泽在三月十六的那天,就留下了一批军队,带着其余的要赶回颜国,他与颜望素来不交好,如今更不能让他得势。 颜皇死的突然,这就让颜国更加的混乱了,一场叔与侄的夺皇位的战争正式拉开了帷幕。 而在同一日,陈夜熙心情大好,凌修泽走了,撤了大部分军队。 “皇上妙计啊。”宁岩也难得一笑,悬河边山倒影着他们的模样,波水连连荡开,陈夜熙突然止住笑容,抬头看着河对岸的月隐山。 宁岩顺着陈夜熙的视线看了过去,这是陈夜熙几乎每天都会做的事情,呆呆的看着月隐山的方向,一句话未说。 “皇上,上去看看吧。”宁岩忍不住说道。 “大仇未报,我这个做父皇的没脸去见他。”陈夜熙嗓音变了声,他知道,那个地方他的儿子生活过,可是也是在那个地方没的,他就像从来也没有来过一样,他只是听人说道,他的模样,他的哭声,可是他自己却从未见过。 三月二十七,长达十年的陈安之战开始了。 十年后,三十而立的陈夜熙站在安悠城城下,看着已经被他逼的节节败退的安军,这十年来,他未曾回过一次雪花都,只是在戎马生涯里一年又一年的度过着,安墨寒,他最大的敌人,终于这一次被他逼到了无路可走。 而在三年前,他就已经收纳了颜国,在颜国的内乱中,颜望还是赢了,凌修泽自杀在凌府,从那以后,颜国的加入更加快了安国的灭亡。 陈夜熙不再年轻了,他那依旧高傲的面庞上多了一丝悲凉,他抬头看着安波城三个字的牌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可是这将是它最后一次了。 “皇上,时辰到了。”达幕白的眼里一闪一闪的,他的梦想终于达到了,青旋马上就可以一统了。 鼓声响起,一声一声的在召告着这个国家的结束。 陈夜熙大手一挥,“攻……” 这是他无数次下达的命令,可是却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心情复杂。 ------------ 第十八章 风起云涌三国变 安悠城外,白云依旧安详,可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军队却在城门口呐喊着,冲击着,这是最后一次了,攻破了城门。他们就能回家团聚了。 与此同时,不堪一击的安悠城很快就被攻破城门,大批的陈军涌入,开始了屠杀。 安墨寒听着殿外的呐喊声,他静静的坐在床榻旁,消瘦的面庞泛着安详的面容。 “主子,快走吧。”圣翎跪倒在地,请求安墨寒快走。 “寒儿,快走吧。”躺在床上的安皇已经奄奄一息了,可是他还是强迫自己睁大了眼睛,他推了推安墨寒的身子。陈军攻打城下,安国将要灭亡这个事实已经在他的骨髓里像毒血一般的蔓延开来。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国破家亡的战歌,心里一阵悲凉。 “父皇,我不走。”安墨寒异常的坚定,他若是走了,这一辈子都会被仇恨覆盖住,还不如留下来与安国同生共死。 圣翎看着主子异常坚定的面容,他就知道,主子的心意了,他站起身,走出门,守住殿门口,即使此刻宫中乱做一团,他也无所顾忌的站在殿门口,一如当初圣夜一般,那般决绝的潜入陈军军营,刺杀陈夜熙,只是他败了,可是他给予他们带来的却是震撼。 陈夜熙踏入安悠城内,步伐进入皇宫的那一刹那,世界都安静,宁岩已经整顿好了所有的安宫人,男女各站一排,太监站中间,陈夜熙眼睛淡淡的扫过去. “安墨寒?”人群里他并没有看到安墨寒,这么多年了,他也说不清对于安墨寒是恨还是什么,他是他的对手,是最强大的对手,可是如今他可能会死在他的手上,他竟然觉得惋惜。 “安墨寒和安皇在长寿殿里,臣已经派人守住了殿门口。”宁岩已经留起了胡子,越发黑的皮肤衬托着他更加的威严了。 “走……”陈夜熙跨过那群人,示意前方人带路,前往长寿殿。 “皇上,这些人如何处置?”宁岩复问道。 宁岩所指的那群人皆低着头,小心的哭泣,卑微的跪倒在地上。 “降为奴仆,终身不得进京。”陈夜熙没有杀他们。他为的是积德,达幕白说,战场上有太多鲜血,是为了一统青旋,可是这些不必要的杀戮能免还是免吧,至少为了她。 “是……”宁岩立马吩咐人着手办理。 长寿殿下,除了黑衣的陈军外,还有一人特别醒目的站在门口,不是安墨寒。 陈夜熙认得此人,安墨寒身边的一等侍卫,圣翎。 “皇上,此人危险,让臣去会会他吧。”达幕白上前说道。 陈夜熙点了点头,如此情况已明,可是他好像不会为此屈服。 达幕白上前,圣翎就立马摆出了架势。 “我见你也是条汉子,不如归顺我陈国,定让你封侯逍遥快活。”达幕白也是个惜才的人。 “我呸……”圣翎将剑指着达幕白。“陈狗,受死吧。” 达幕白一闪,就跟着圣翎的剑出去了,陈军立马就包围了过来,将飞身出来的圣翎团团围住。 一阵打斗声立马就出来了,达幕白走到陈夜熙身边,“皇上,你心里有打算了吧。” “看情况。”陈夜熙大步跨过去,圣翎再是想阻拦也没有办法。 “吱呀……”达幕白在前边打开门,先走了进去,一眼到底的殿内,安墨寒安静的坐在床榻边,看到门口的动静,他转头过来,抽了床边的剑,慢慢的站了起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陈夜熙走上前,今日的他一身工衣,这么多年来,唯一不变的就是他的红衣。 “陈夜熙,决一死战吧。”安墨寒剑指着陈夜熙,嘴角抿着,他的目光清冷。 陈夜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安墨寒擦肩而过达幕白身边,先行走了出去。 “皇上……”达幕白叫了一声。 陈夜熙笑了笑,“这是对一个英雄的尊重。” 陈夜熙走了出去,挥手示意停止,圣翎此刻已经身受多处受伤。 “主子……”圣翎立马站在安墨寒身边,安墨寒看了他一眼,道,“你该走的,留下来只有一死。” “圣翎不惧生死。”圣翎将目光死瞪着陈夜熙。 “退下,我与他一决生死。”安墨寒嘴角勾起笑容。他脚一蹬,就飞身出去,两人刀光剑影,各显奇招,大家都只看到一黑一红在空中飞舞一转眼就到了殿顶上。 “皇上……”赶来的宁岩看到陈军一片安静的站在殿门前,可是头顶的打斗却是他的皇上。 达幕白拉住他,“皇上的意思。” 半刻钟后,陈夜熙渐渐处于弱势,安墨寒的武功原本就高于陈夜熙,陈夜熙答应应战不过是为了给安墨寒一个尊敬。 安墨寒横空一招,侧着陈夜熙转身,直击他的腹部,与此同时,陈夜熙大感不妙,他将手上的软剑飞出,直击安墨寒的脖颈。 达幕白见此立马将手中的玉石飞出,弹走安墨寒飞向陈夜熙的剑,可是安墨寒却没有避开陈夜熙的剑,剑插进他的脖子里。 事情都在一刹那间发生,安墨寒睁大的眼睛看着陈夜熙,可是他的嘴角慢慢的勾起,在阳光下,他的笑容慢慢的绽开,他的身子也同时从房顶倒下。 圣翎点脚起,飞身接住安墨寒的身子。缓缓放入地下。 陈夜熙目光深沉的看着安墨寒,他飞身下来,朝着安墨寒走去,“你为何不避开?” “早晚--一死,还不如,死在……死在……你的手里……”安墨寒的眼睛慢慢的涣散,他的手用力的抓住圣翎的手,“放他……一条……一条……生路……” 陈夜熙点了点头,看着安墨寒满是鲜血的手慢慢的垂落在地,圣翎突然抓起旁边的剑,往脖子上一抹,这便是衷心的表现。 陈夜熙看着安墨寒,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的对手终于死了,可是他突然感到了一阵的落寞。 “皇上,安皇已甍了。”宁岩从殿内走出来说道。 “厚葬。”陈夜熙朝着宫外走去。 长达十年的陈安之战终于结束了,陈夜熙花了半个月安顿了安悠城,宁岩被他留在安悠城。 数十万的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雪花都前行,这一回经过月隐山的时候,陈夜熙停住了脚步,他只身上山。 褪去了红色的战衣,他着一身白衣上山,寒冷的十二月,山上遍地白雪。 陈夜熙站在山涯上,从下而发的寒气,直击着他的五官,他的目光深远,“孩儿,父皇来了。” “孩儿,父皇来了……”回应他的只是一阵空灵的回声。 他将手中的信纸散落,“十年了,父皇才来,你可怪的父皇。” “自然不会……”这回回应他的竟然不是回声,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陈夜熙转头,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他身后,竟然来的神不知鬼不觉。 “你是谁?”陈夜熙警惕的看着他。 “老舍只是一介农夫,公子不用如此防范。”那白发苍苍的老人摸了摸胡子,上下毫不掩饰的打量着陈夜熙。 这哪里会是一个农夫的样子,倒是一个仙人的模样,通体一身雪白,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陈夜熙连忙拱了拱手,想来应该是个隐居高人。“前辈在此,是小生冒犯了。” 陈夜熙态度谦和,他今日上来是为了祭奠他的孩儿的,遇一个老人在此,虽然心生奇怪,但他还是打算走人。 “公子留步……”那老人突然出声让陈夜熙留步。 陈夜熙转头不理解的看着他,“前辈有何事?” “公子在此是祭奠何人?”那前辈这样唐突的问道,让陈夜熙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是老舍冒犯了,只是老舍也有一个故人也是在这风雪天里去的,今天看公子在此,老舍也有些感叹。”那老人家上前探身与涯底。 “小心……”陈夜熙上前拉了一把他,开始山涯边的一些积雪滑落,可想而知,他探的是有多么出去了。 “我那故人是遭人追杀,跳涯而亡的,老夫等了她十几年,却是等来一具尸体。”老人家开始念念叨叨的说着这些事。 陈夜熙放开他的手,企图就要下山了,不料这个老人家却突然抓了一下他的手。 “公子脉搏混乱,想来积压太多心事,这对身体不好。”那老舍继续说道。 陈夜熙这回是真的发怒,他甩了一下手,可是却怎么也甩不掉禁锢在他手上那老人家的手。 陈夜熙转头,目光深沉的看着他,“你是谁?” “老舍不是说了吗?我也是一介农夫。”那老人家无害的说着。可是手却怎么也不放开陈夜熙。 “放手……”陈夜熙施了内功,也没能让他放开他的手,这才觉得这个老人家内功之深,武功之莫测。 “公子不必着急,老舍这是难得见了人才会唠叨几句,公子莫要嫌了我。”那老人家可怜兮兮的看着陈夜熙。 陈夜熙顿感无奈,这是哪来怪人。“老人家,我实在没空。” “老舍家有一宝,公子可想看看。”那老人家的话题都是随便跳跳的。 ------------ 第十九章 风起云涌三国变 陈夜熙见那老人家笑的意味深长,他停住了脚步,如今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若再不下山,待到深夜就难下了,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然有一股意识,让他跟着那个老人下了涯。 下涯的路艰难险阻,老人家走的相当轻松,陈夜熙顺着他走的路线,跟着有些艰难,看来这个老人本事非常。 陈夜熙油然而生的敬佩之心,下了涯后,天彻底的黑了,风雪在涯下更加的猛烈了,陈夜熙用手遮住前头的风雪,看着那老人家停住在结了冰的湖边。 “公子,老舍家在湖对岸,公子可能过去。”老人家指了指一片灰蒙蒙的对面,陈夜熙看不到头,可是看这滑溜溜的冰,他就知道不用内力是站不住的。 “姑且一试吧。”陈夜熙跟上老人家的步伐,风雪夹杂着点点冰雹砸在陈夜熙身上,他的脚尖点在冰上,运用内力跟上老人家健硕的脚步。 半个钟后,陈夜熙是咬着牙才到对岸,一踏下湖面,他的脚立马踉跄了一下,跪倒在雪地里。 老人家停住脚步看了看陈夜熙,“底子不错,却没有心思修炼,真是可惜了。” “老人家,我这般前来,只是奇怪心里竟然会有所念头,老人家还是带路吧。”陈夜熙毫不掩饰的说了出来,这前辈也是神人,不如坦然说道,才会赢得这类人的好感。 “果真是连心啊。”老人家指了指风雪里突兀起来的一片地方,说道,“老舍的家就在那里,公子在坚持一下就到了。” 屋门前皆被风雪给覆盖了,要不是窗纸上的灯火在雪中微微荡漾着,还真不知道这里有一户人家。 “凡凡,爷爷我回来了……”老人家一把推开房门,带着一股风雪进入到屋内。 陈夜熙也连忙进去,顺势关上门,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间屋子刚刚被雪埋住还瞧不出来大小,如今一看,却是别有洞天,中间是个小厅子,两旁紧锁着的屋子应该是这两人的房间。 “爷爷,大冷天的,别到达溜达。”那个叫凡凡的小孩,不过十来岁的模样,瞪着眼睛看着满身风雪的爷爷,一副大人模样的将热水捧来,“天天说你,也不知道听听?” “乖凡凡,爷爷这不是闷的慌啊。”老人家脱下身上得袍子,接过那孩子递来的热水。 “他是谁?”凡凡看着被雪花覆盖的陈夜熙,他皱了皱眉,爷爷今天怎么带人回来了。 “哦,他啊!他是爷爷带回来的客人。凡凡再去打些热水,准备些饭菜,爷爷和这个叔叔都饿了。”那个老人家在椅子上一坐,大腹便便的就等着吃饭。 陈夜熙感觉到了暖和,也拍了拍身上的雪,脱下了外袍,那凡凡还是很礼貌的打来了水,“叔叔请用。” 陈夜熙笑了一下,觉得这孩子好生熟悉。 “坐下坐下……”那老人家挥挥手,叫陈夜熙坐下。 陈夜熙坐下,看着小厅里的暖炉上炖着的药味,还有旁边一排的药材,还有那个小孩忙碌娴熟的身影。 “老人家,这是你孙子?”陈夜熙的眼角连他自己也没有感觉到,竟然带着暖暖的笑意。 “不是,只是老舍一个故人的孙子。”老人家顺着陈夜熙的视线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公子,可有妻儿了?” 陈夜熙拉回视线,正好那凡凡松开一瓶热好的酒上来,酒香立马溢满了屋子。 “已有了。”陈夜熙看着那老人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公子,请喝,这是老舍的米酒,寒舍简陋,公子看就是个尊贵之人,老舍惭愧啊。”那老人家说的客气,可是脸上却是悠哉的很。 陈夜熙入口一被米酒,酒劲强大,腹内顿时烈火中烧。“爽快,老人家,莫要这么说,只是老人家所说的珍宝是?” 陈夜熙自然没有忘记这件事,他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珍宝。 “珍宝!今日时辰已晚,公子只能等到天亮了。”老人家看着那凡凡上完菜,自己回了房。 “爷爷,今日不许贪杯。”凡凡关了门,还不忘叮嘱道。 “真是个好孩子。”陈夜熙感叹道。 “可不是吗?老舍照顾他十年多了,这孩子生性机灵。甚得人喜欢。”那老人家满眼笑容。 陈夜熙看这天色,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当下就决定住下来了。 “你住凡凡那屋吧,我老人家晚上睡也不踏实。”老人家给他打开门,朝里面喊到,“凡凡,这叔叔今日就个你睡。” 说完就将陈夜熙往里面一推,关上了门,这动作真是像极了里面藏了个美娇娘。陈夜熙看了一下房间,布置十分简单,就一张桌子,和一张床,只是桌子上有许多的药材。 凡凡还在捣鼓药材,看到陈夜熙走了过来,转头看了一下,并没有理睬陈夜熙。 “你在做什么?”桌上有很多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没处理的药材。 “做药。”凡凡手没有停,烛光照着他的侧脸,陈夜熙竟然觉得有他自己的影子存在。他的心里一惊,再认真一看,却没有刚才那么透析。 “你叫凡凡是吧,你几岁了?”陈夜熙在他旁边拉了张椅子坐下。 “十一。”凡凡虽然是淡淡的,但是他还是回答了陈夜熙的问题。 陈夜熙眼里一亮,十一岁,“那你父母是谁?” 凡凡的手一停顿,转头看着陈夜熙,反问道,“你是何人?” “我……”陈夜熙突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了,“我叫陈夜熙……” “陈夜熙……”凡凡重复了一遍,继续捣鼓手中的药,“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爷爷说他有珍宝给我看……”陈夜熙凑近了看他的药,瓶瓶罐罐的拿起来。 “别乱动。”凡凡夺下陈夜熙手上的东西。“我爷爷又胡闹,哪里来的真惨,估计你拔他几根胡子回去珍藏还算是珍宝。” 面对凡凡的嗤之以鼻,陈夜熙倒是乐了,对这个孩子,他突然很是轻松,“凡凡,你在这里多久了?你做这些药干嘛啊?” “我出生就在这里了。”凡凡放好陈夜熙弄乱的瓶子,继续说道,“用来治病,我和爷爷都有些病。”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本事,真是了不起,将来必有一些前途。”陈夜熙感叹道。 可是凡凡却眉眼冷了下来,看着陈夜熙道,“叔叔,你先去休息吧。” 陈夜熙不知哪里惹了这个小孩子不高兴,看了一眼床铺,他还是上了床,好在床铺并不是很小,陈夜熙转头看着烛光下的凡凡,小小的人儿特别的认真,陈夜熙就这般盯着他,不知不觉的入迷,突然他感觉仿佛看到了琉璃。他刚要伸手去抓住琉璃,一惊醒,眼前还是很认真捣鼓药材的凡凡。 他竟然睡着了,陈夜熙坐了起来,“你怎么还不睡?” 此刻已经是深夜,虽然屋内比较暖和,可是还是偏冷的。 凡凡探过头来,“你刚刚睡着的时候,一直在喊琉璃,琉璃可是你的妻子?” 陈夜熙一愣,他点了点头,“是我的结发妻子,可是她已经沉睡十年了,我已经十年没有见过他了。” “她沉睡了?”凡凡不解的看着他。“你为什么十年没见过她?” “因为一些原因,说也说不清。”陈夜熙下了床,“你还不睡吗?” “不睡,还不到时候,我特别的精神。”凡凡眨了眨眼睛,亮堂极了。“她为什么沉睡啊,我可以去帮帮她吗?” “你可以吗?”陈夜熙看着凡凡。 凡凡尴尬的笑了笑,“我不知道,我要去问问我爷爷,我告诉你哦,我娘亲也叫做琉璃。” “真的吗?”陈夜熙步伐停顿了一下,一个想法在他心里慢慢的蔓延开来,他的表情变的僵硬,那老大爷说他是故人之孙,他会不会是他的…… 一旦产生了什么想法,就有了一种希望,“那你父……父亲是?” 陈夜熙屏住呼吸,看着凡凡的表情从思考到疑惑再到迷茫,最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外婆没说,爷爷也没说。” “外婆,你外婆是谁?”陈夜熙心里又加了一个希望,琉璃说当日与他孩儿掉落山涯的还有明月宫宫主,琉璃的娘亲。 “外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凡凡说道。“叔叔,你怎么了?” 从凡凡的视线处,陈夜熙发觉自己的拳头已经握成了拳,他急忙放开,“我,我只是……凡凡快告诉我,你知道什么?” 陈夜熙抓住凡凡的双臂,他的表情异常的可怕,凡凡一下子有些吓到了,他咬了咬嘴唇,可是他没有呼喊他爷爷。 “叔叔,你弄痛我了。”凡凡皱着眉头说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陈夜熙紧张无措的看着凡凡。 “凡凡,哪里痛,告诉我。” 凡凡看着与刚刚判若两人的陈夜熙,赶紧退后了一步,他虽然不懂世事,可是陈夜熙的反常还是让他心生警惕。 ------------ 第二十章 风起云涌三国变 “叔叔,我什么都不知道。”凡凡的表情有些不耐烦,他从背后悄悄的伸手往桌子上拿了一个瓶子。 陈夜熙现在若是理智点的话,他下一刻也不会躺在了地上了。 凡凡将身后的瓶子放在桌面上,这个是他自制的迷魂香,无色无味,可是只要打开瓶盖,闻到的人就立马昏了。 凡凡立马走出房门,爷爷既然带回来这个人,就说明他不是个坏人,所以他才没有下毒手,只不过看来这个人脑子有点毛病。 老人家大半夜的被吵醒。自然是不高兴了,可是看到凡凡更黑青的脸后,他朦胧问道,“大半夜不睡,臭小子。” “爷爷,他被我迷昏了。”凡凡挑了挑眉,在懂事的外表下他也有一颗能够让老人家暴跳的心. “什么?你怎么把人迷昏了!”老人家果然立马就双眼瞪开,驱走最后一丝的睡意。 “他是谁?”凡凡看着他爷爷的表情,就觉得这个老家伙肯定有鬼。 “你个臭小子。”老人家推开了凡凡,一推开他的房门,果然看到陈夜熙倒在地上,他不禁觉得好笑,如今天下之主,竟然输给了一个十岁小儿。果然是一物克一物啊。“老人家随身掏出一瓶东西,给放到陈夜熙鼻下闻了闻。” 陈夜熙这才悠悠的醒来,他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景物从晃动到平静。 “老人家?”陈夜熙扶着地板站了起来,看到靠在门口却不进来的凡凡,陈夜熙刚刚记忆立马就回来了,他指着凡凡,转向老人家,语气有些急促,可是他的身体还很软,所以他不得不扶着身后的桌子,“老人家,凡凡他……” 老人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家有一珍宝,公子可是瞧见了。” “他真的是……”陈夜熙眼角突然泛红,他伸手抓住老人家,慌张道,“他真是琉璃的孩子。” “公子,指点江山气魄无比,怎么如今却不敢肯定心中所想。”老人家向凡凡招了招手,“凡儿过来。” 凡凡似乎听出了什么,他看着陈夜熙,一步一步的朝着他爷爷走去。“爷爷……” “乐凡,你真的是乐凡!”陈夜熙上前,可是乐凡却退了一步。 “别怕,孩子。”老人家拉住了他的手,“他是你的父王。” “乐凡……”陈夜熙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着急的看着乐凡,心里那股欢喜已经将他掩埋了所有的感官。他伸出手来,“我是你爹爹。” 他没有用父王,此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期待他的儿子,他死而复生的儿子,这种突然出现让他无比慌乱,就是在战场上厮杀他都没有这种情感的存在,一种血脉之情由然而生。 乐凡慢慢的从爷爷身后走了出去,他是带着无措的,即使从小生活在这里,他也没有幻想过他父母的样子。悠然自在便是他现在生活的写照。 “你是我爹爹?”乐凡慢慢的搭上陈夜熙的手。 陈夜熙一拉过来,就把他搂在怀里,这真的是在失而复得的宝贝,无比珍贵。 “公子,可拾得珍宝?”老人家看着眼前情形,心里也终于如愿了,当年灿涯带着乐凡落涯,灿涯深受重伤,为保全怀中孩儿,他救的她们,可是灿涯在一年后还是不治身亡了。她临终之言,竟是三国不统,乐凡就不准认父认母。 他懂得他的心意,当年如此混乱,乐凡的出现只会是坏处,陈夜熙和琉璃定还要找人护他,那般环境,对于孩子来说,无疑是不快乐,倒还不如陪他这个老头在这山水间快活几年。 两父子相认,老人家退了出去,给他们一个空间。 第二日一早,乐凡还是起了个大早,准备了饭菜,陈夜熙是看着他真的娴熟的准备着。 “乐凡,你几岁起开始做的。”陈夜熙有些心疼,在皇家的小孩哪个会做这般事。 “前几年吧,爷爷近来年纪大了,我要早早学会了,反正也是轻松的事情。”乐凡满眼开心,认回一个爹爹,他是打心底里高兴的。 “哎呦……”刚说爷爷,爷爷就出来了,他伸了伸懒腰,立马就闻着菜香坐到了饭桌上,“好香啊……” “公子昨日睡的可好。”老人家脸上满面春风,看来心情甚好。 陈夜熙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乐凡笑道,“原来前辈就是亿安居士,失敬失敬。前辈不必客气,唤我夜熙就好。” “这臭小子,拿我名号去糊弄谁啊。”亿安居士瞪了一眼乐凡,可是乐凡却不为所动,因为乐凡还不知道亿安居士所代表的含义,他只是年小的时候听他的师姐微娥说过,师父很是厉害,别人都称他为亿安居士。 “是师姐告诉我的。”乐凡夹了一口菜吃进嘴里。 “你那师姐的话,别乱听,全是放弃。”亿安居士愤愤道,“也不知哪里疯癫去了,三年不见踪迹。” 【与此同时在西域的微娥,耳朵通红,这是她每个月的节奏,她已经在这三年了,就为了整当初安墨寒给她的蛇,再而发现了西域这边的古怪蛇虫,继而就回不去中原了。】 陈夜熙知道乐凡口中的师姐是谁,他见过微娥,可是他奇怪了,按道理来说,安墨寒是亿安居士的徒弟,“前辈,我岳母她……怎么样了?” “她在九年前就已经去了。”亿安居士看向窗外,“她的墓就在外面,当年我救她的时候,她护乐凡周全,可是自己却经脉全断,撑了一年还是走了,临终前她托交与我,乐凡不宜出世,青旋未定,世上太乱了。” “我明白。”陈夜熙点了点头,抓着乐凡的手,“前辈,可否让我带乐凡走。” “我不走。”亿安居士还没回答,乐凡就站了起来,一扫刚刚的喜悦。 “凡凡,坐下。”亿安温和的看着他,示意他坐下,“今日你父王来,你定要跟他走的,爷爷自私,让你多陪了我好几年。也够了,你委屈在这里,定不能有所成就的,你是他的孩子,就不能如此窝囊。” “爷爷,我只想陪着你。”乐凡站了起来,跑到亿安居士身边,“那你跟我走吧,你走我就走,师姐没有回来,这里你平时就觉得冷清清了,我再走,你跟谁说话去。” “我跟你外婆啊。”亿安点了点他的脑袋。 “前辈,我是真心感谢你的,把如此美好的乐凡还给我,只是当日安悠城一战……”陈夜熙不知道如何开的了口。 亿安嘴角抿起,表情也变得哀痛了起来,“墨寒这个孩子,我不怪你,从他选择皇宫开始,我就知道他要么成王要么死亡,他心不再与我这里,纵使安后将他送来我这八年有余,他不如微娥那般过得轻松,每日刻苦用功,我是他师父,可是我也是一个隐居野人罢了,墨寒这孩子,心智与我们不同,所以他如今的下场我也不便说什么,只是如今青旋一统,还望大王能够造福百姓。” 亿安居士的释怀,让陈夜熙的心里轻松了不少,“前辈,我还有一请求,乐凡这孩子说的没错,前辈可愿意随我进京。” 亿安摆摆手,“我这把年纪了,不愿意走了,在这里挺好的。” “爷爷……” “前辈,去京都,其实夜熙是有事相求的,琉璃沉睡十年未醒,我知前辈医术精赞,可否救救琉璃。”陈夜熙知道当年达幕白所说的高人就是亿安居士,只是奈何他找了十年都找不到,今日倒是让他碰到了。 亿安居士最后还是同意了与他进京都,只是为了一试救琉璃。 陈夜熙回军中的时候,军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可是在内部达幕白等人都已经急疯了,他们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找,怕乱了军心,只能自己几个头头去找,找了一夜也未能找到。 所以看到陈夜熙三人站在帐篷外的时候,达幕白立马就唤人去召回暗卫。 “皇上……”达幕白打量了一下陈夜熙后面的人,只觉得熟悉,却说不上来。 “达幕白。”这次叫他不是陈夜熙,是陈夜熙身后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达幕白眼睛眯起,却还是记不起来,“你是……” “臭小子,连师兄也认不得了。”亿安居士走了出来,一掌拍在达幕白得肩膀上。 “师兄?”达幕白眼睛放大,当日亿安走的时候不过二十出头,可是如今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竟然是他,达幕白倒吸了一口冷气,最后看向陈夜熙,陈夜熙冲他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你的师兄无疑。 “师兄,你怎么会?”达幕白激动的上前抱住他。 “臭小子。”听着一个老人家叫着一个壮士臭小子,着实很奇怪。“现在可比师兄风光多了。” 达幕白现在可是只居陈夜熙之下,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达幕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师兄,你别取笑我了,达幕白哪能与你相比。” ------------ 卷十六 青旋一统情归一 ------------ 第一章 青旋一统情归一 陈军凯旋而归的时候已经快到了年关,这一年的气氛比以往都要热烈,陈国迁都以来,竟然是陈夜熙第一次踏足青旋。 一月初的天气再是寒冷,却还是淹没在十里迎军的氛围里。雪花都外的百姓雪陈国皆有,他们呼唤着,充满喜悦的激动,在人群中寻找自己未见十年的亲人。 可是兵将们即使见了自己的家人,也只是投去一眸安心的眼神,秩序井然的跟随的部队前进,这就是陈夜熙的战无不胜军队。 陈夜熙知道那城墙头没有知道所希望的身影,可是他还是忍不住 抬起头来,恍然间,他似乎看到了白色的身影,在阳光下耀眼的熟悉,那是兰若,不是琉璃。 陈夜熙转头看向达幕白,达幕白也在回应着兰若的目光,他们互相等了十年,岁月如歌,却将 他们的情歌唱的更加醇香了。 陈军安顿的事宜陈夜熙交给了剩下几位将军,面对民众们的热情,他将马头一转,身后对着皇宫已经敞开的大门,他大声道,“今陈雪国一统青旋,朕时隔十年才踏足此地,欢喜之余,更是要福泽百姓,即日起,传旨下去,免税一年,凡是为我陈雪国捐躯的将士们,朕都将厚葬,体恤其亲属。一切义民为本,方能让我陈雪国千秋万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的百姓都满面笑容的跪下,战争这些年,他们也都被掏空了家底,免税对于他们来说,即使是一年,也是莫大的好消息。而那些失去孩子,丈夫,,甚至父亲的人,都隐在人群中默默的祈祷,他们死有其所,之前君王为民。 进入内宫后,陈夜熙还没脱下战袍就拉着乐凡还有亿安居士前往冰宫。 冰宫的气候更冷,陈夜熙看着这通体美丽的外壳,仿佛是一个城堡般的,而他日日夜夜思念的女人此刻就躺在里面。 “皇上,进去吧。”此次前来的人不过五人,还有达幕白和兰若,现在说话的就是兰若。 兰若也有二十六岁了,青春在她这个年纪已经不在了,她的面容也褪去了青涩,只是一直都没改变她的清冷。她与达幕白一句话还未说,就跟着陈夜熙过来了。 陈夜熙踏进宫内,好在乐凡从小就生活在冰天雪地间,这温度他还挺的过去。 陈夜熙的目光一眼就触到了那摆放在中间的冰棺,这里的一切还是如以前一般,一点都没有变。 所有人都停住脚步没有再上前了,让陈夜熙一步一步的踏上阶梯,他看到一身红衣的琉璃,仿若梦中,那样的不现实,她依旧美丽,依旧年轻,这里的环境把她保存的那么的美好,她还是个少女的模样,可是却那么的不真实,仿佛雕塑一般,她的手平放在小腹上,嘴巴抿起,绝美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琉璃,你感觉到我回来了吗?琉璃,睁开眼睛好吗?我们的孩子他也回来了,别再睡了,好吗? 陈夜熙手有些抖的伸向琉璃的手,接触到满是冰凉的触感,他的心里很是压抑。 “琉璃,醒醒吧,十年也睡够了吧。”陈夜熙俯下身子将脸慢慢的贴上她的脸,即使满是冰凉,他的心却是疼痛的满足。 眼角的泪水慢慢的垂落,滴在琉璃的脸上,滑落进她的颈窝里。可是她却依然无所动静。 “父王……”乐凡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拉了拉陈夜熙的衣角,冰棺太高了,他只能看到冰棺里的一片雪白。 陈夜熙悄然得抹去眼角的泪水,他直起身子,看到乐凡满眼的疑惑,他低下身子道,“凡儿,可要见见你母后,母后睡太久了,我们一起把她叫醒好吗?” 围绕着父爱光环的陈夜熙显得特别的感人,任何人都没有见过陈夜熙如此,他那般温柔,那般深情,在以前,他拥有帝王的一切,却独独少了平凡人的喜怒哀乐。 兰若转头,不忍再继续看下去,她看到刚刚是亿安居士让乐凡上去的,乐凡,那个孩子像极了陈夜熙,特别是他的眼睛,几乎没有一处是像姐姐的容貌,可是她还是发现了,乐凡的性子,他聪明,可是他善良。 陈夜熙大力的抱起乐凡,这是他第一次抱这个孩子,即使他已经到了他胯间了,可是却丝毫和谐,那副场面。 乐凡终于看清了冰棺里的女人,真的是太美了,他眼里惊艳不言而喻,他见过的女人很少,但是都是美女,可是却没有一个像她这般深入他心,他挽着陈夜熙得脖子,可以感受到陈夜熙胸腔里猛烈的心跳,可是现在他也是。 这是他的娘亲,这个美丽的女人,甚至可以说是小女人是他的娘亲。他探身下去,想要去触碰琉璃。 陈夜熙很是配合的抱着他探下去,乐凡的手碰到的脸,他就立马就缩回来了。 “他好冷……”乐凡皱着眉头,转头对陈夜熙说道,“她会生病的。” 听到这句话,陈夜熙的眼眶红了,他伸出另一只手,抓着乐凡的手去摸琉璃,还是刚刚的动作,只是这一回,乐凡没有缩回来。他竟然将嘴落下,“呼呼……娘亲,乐凡给你呼呼。” 这般孩子气的话,等到乐凡被陈夜熙抱起的时候,陈夜熙惊奇的发现琉璃的两暇竟然有两道泪痕,她哭了?她听到他们的话了? 这个认知让他高兴的转过身,“前辈前辈,她哭了,她有反应了,她有反应了。” 亿安居士追你,赶紧走上阶梯,兰若也惊讶的转过身,跟着亿安居士走了上去。 陈夜熙让出位置,看着亿安居士替琉璃把脉,良久,亿安居士才放下去,“她虽有意识,却无法苏醒,必定是那毒性所为,没想到,颜国人用的竟然是雪中雪,义雪中人加上西域的雾花,配置而成,盖住了雪中人的味道,使其无味。” “那这么说其实姐姐中的是雪中人,只是他加上了雾花迷惑了我们吗?”兰若立马就反应过来,若是如今,琉璃沉睡十年就着实冤枉了,明明解药就是在身边,他们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可以这么说,但是毒已入心十年,难治啊。”亿安居士看到兰若惊恐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雾花这类东西,你们不懂也是很正常的,这是西域那边的东西,没想到颜国人竟然……” 亿安居士没有说下去,可是兰若却突然冲了出去,达幕白看了一眼陈夜熙,也跟着跑了出去。 “皇上,这地方连救琉璃两次,上次护她四年,这次护她十年,真是个好地方。”亿安居士突然说道。 陈夜熙将乐凡放下,他看向亿安居士,很是郑重的说道,“前辈,你有话就直说,夜熙就算牺牲全部,也愿意换的琉璃一醒。” 同样的感觉在这个地方再次响起,十二年前琉璃国破家亡在此立誓,而如今这个男人,却愿意倾尽全力救她。 这般自相矛盾,这般情深意重,这便是爱情,他们一开始就已经拥有了缘分。 亿安居士莫名其妙的笑了笑,他摸了摸发白的胡子,与琉璃,他是疼惜,这个孩子一生太过于坎坷了,她是他爱人之子,他应当爱屋及乌,即使灿涯已逝,可是只要她的血脉有事,他依然会奋不顾身。 “就算要你的命,你也愿意给是吗?”亿安居士说道。 陈夜熙毫不犹豫的就点了点头。 “那这天下怎么办?你这十年努力也要怎么办?”亿安居士毫不客气就质问道,“天下苍生怎么办?” “我自当会将这天下交给贤能之人。”陈夜熙回答的迅速。 亿安居士大笑,“好,好,好,果然拿的起放的下。”陈夜熙没有说将天下交给乐凡,这就说明了他为百姓好的心。 “既然如此,老舍就帮你一把。想要救琉璃,需要用你的性命来换,你自己好好想想,一夜过后,你若是愿意,你就来这里,老舍帮你施法,当然,你要是不愿意,这就另当别论了。琉璃在此是不会有任何的危险的。” 亿安居士给他分析好后,看到乐凡皱起的眉头,他拉了乐凡过来,“乐凡,随爷爷出去走走,让你父王与母后好好说说话。” 乐凡很是乖巧的跟着爷爷走了出去,走至冰宫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说道,“当年琉璃苏醒,是雪国巫师施法,让雪皇天龙之血唤醒琉璃,如今,你是天下之主,唯有你可以了。” 陈夜熙扶住冰棺,看着一脸安详的琉璃,“琉璃,我们难道真当不能厮守吗?” 他不畏惧生死,以他性命换取琉璃性命,他也愿意,可是琉璃,那下半辈子,没有我,你可要过的幸福。 这一夜,陈夜熙没有去管宫中琐事,这期间,魏海来了一趟。 陈夜熙走出冰宫,他与魏海是三个月前见的,魏海时常战场与雪花都之间跑。 “皇上,你看庆功宴何时办理。”魏海替琉璃管好了雪花都,陈夜熙知道他是个贤臣,所以此刻陈夜熙有特别多的事情要拜托他。 ------------ 第二章 青旋一统情归一 “不用办理,国库如何,你不知吗?”陈夜熙反问道 ,“魏海,你说当真天下还能与朕媲美的人还有吗?” “自然没有。”魏海奇怪陈夜熙怎么如此的问。“陛下何故如此?” “没什么,如今天下一统,人生总有此感叹,天下再无逢对手,你说可是好事,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就大概如此吧。”陈夜熙说道,片刻后。 魏海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陛下,可是皇后娘娘怎么了?” “没什么,魏海,朕若有事,你会如何?”陈夜熙问道,他这般绕来绕去的说道,并不是因为他不相信魏海,而是他需要魏海的一个表现,这天下他不想要。 “全力辅助太子。”魏海毫不犹豫的说道。 三国一统,其他国家的余孽还是存在的,他们的报复性随时都在,所以陈夜熙会出事情的几率还是在的。 “很好,就算乐凡不过十岁,但是他已是朕的储君人选。”陈夜熙是答应过亿安居士不让乐凡背负这么多,可是生在君王家,他由不得,乐凡已经暴露,他就算另择储君,这天下多少缺着名目想要这天下,而乐凡要不被他们利用,要不,就他自己想做着天下之主,总之,他的一生注定与这江山结缘。快乐平凡是那般不现实,琉璃,我负了你更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陛下,太子之事慢慢培养,我与宁岩都会全力辅助的。”魏海的心里已经有些感觉了,可是,他知道,他现在面前的是天下之主,他无能说些什么。 第二日,来的很快,陈夜熙一夜都站在冰宫外,亲眼看着太阳升起,他头一次感受到了柔和,也许是将死之人的心态吧。他看着亿安居士牵着乐凡而来,乐凡褪下了青布换上了明黄色的衣服,更像他了。 ”父王。“乐凡跑过来抱住他的腰间。 陈夜熙欢喜的将他抱起,他迟了十年了却还要再迟下去,乐凡,但愿,你不要怪父王将这天下丢你还有我最深爱的女人,你的母亲。 “准备好了吗?”亿安居士提了一个小篮子,他也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太阳,“今日天气真好,陛下可是看够了。” “再好也不及她好。”陈夜熙对着亿安居士点点头,抱着乐凡往冰宫里走去。 祥和充满了冰宫,就连冰天雪地里德气氛,亿安居士闻到了一股芳香。 兰若捧着一束花走了进来,是梅花,特别通红的样子,跟在她后面的还有达幕白,对于达幕白来说,今天绝对是个难忘的日子,他已经知道陈夜熙要做什么,可是他不能阻止,兰若说,”换做是我,你会怎么做。“ 以往他或许不会这么做,可是如今他心愿已了,唯缺一样,那便是情,兰若十年相等,不但是融化了他的心,更是让他心中的情爱复苏,兰若,如果是你,我也会这般做的。 “姐夫。”兰若捧着花走到陈夜熙身边,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陈夜熙,不能否认,以往他是有怨的,可是如今,再无任何怨恨了,所有人在爱情面前都会低头的,所以她成全他们,但是她不能原谅自己,如果她能早点发现,也许姐姐就能得救了,而不用等这十年。相同的,在达慕白心中也是,他确实有去找他的师兄,可是他更多的心意是在战场上,这十年,他对不起 琉璃,夜对不起陈夜熙,更对不起他们的爱情。 "l兰若,乐凡就交给你了。”陈夜熙温和的笑着,那张妖媚的脸上竟然因为他的笑容而变得无比的不一样,兰若觉得,这是她第一次认识陈夜熙,这个男人,他太多变了,可是他再不好,对姐姐却是独一无二的。 乐凡欢喜的去接过兰若的花,他嗅了嗅,又给陈夜熙嗅了嗅,“父王,这花不若太美却是极好。” 乐凡是聪明,可是他却不懂人情世故。 陈夜熙握住他的小手,将他放在地上,对着亿安居士道,“前辈,开始吧。” 亿安居士将匕首交给兰若,“隔开他的动脉,流入冰棺。” 同样的方法,不一样的是这次施法的人是亿安居士。 兰若的手很是颤抖,陈夜熙迅速的走上冰梯,兰若夜紧随而上,她看了一眼达幕白,达慕白满眼的悲伤,他与陈夜熙来说,是知己,是朋友,是兄弟,是君臣,他们共同打下天下,可是天下刚刚统一,他们未能一起到来,未能看到青旋最繁盛的时候,而他就要走了。 亿安居士将一块石头放在地上,念念有词,突然,他飞出十根针,直插他的指头,可是他面色不变,他将十指之血滴在石头上,石头刹那间变色,他大吼一声,“割。” 兰若忍痛下手,陈夜熙早就摆好了姿势,兰若一滑过他的手就垂落在冰棺上,迅速的被吸取走。同一时刻,亿安居士的石头飞起,贴住陈夜熙的眉心,冰棺突升起两股力量,一道黄,一道紫,把兰若狠狠的打飞出去,却突然围住陈夜熙和琉璃。 亿安居士踉跄了一下,乐凡立马过去扶住他,大慕白也飞身过去抱住兰若,可是两道灵力的发力太猛,达慕白被兰若身边的冲击力狠狠的撞到在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达幕白,达幕白··························。”现场混乱不堪。 亿安居士也沉沉的倒下。 不过一会儿,两股灵力都消失了,陈夜熙已经昏倒在了冰棺旁,乐凡迅速的从篮子力拿出绷带,这是昨夜也有交给他的任务,替陈夜熙包扎,并掐他人中。 陈夜熙悠悠的醒来,看到乐凡的面孔,他只觉的浑身无力。 “凡儿,琉璃,琉璃·····。”陈夜熙还没回过神来。 可是冰棺里已经发出了一声声音,乐凡立马摇摇陈夜熙,“娘亲要醒了,娘亲要醒了,父王。” 陈夜熙强迫着自己站了起来,兰若的梅花已经不知何时落在琉璃手中,琉璃睁开眼睛,对上陈夜熙的眼,她楞了一下。 "琉璃?“陈夜熙不敢触碰她,害怕这是一场梦,一场美丽的梦。 ”陈夜熙?“琉璃搭着冰棺就要起来。她觉得头昏昏沉沉的马克思脑袋里有许多的记忆在慢慢的复苏,混杂的要命。 琉璃站了起来,在冰棺里与陈夜熙对视,“陈夜熙。”她再次叫了他的名字。 陈夜熙欢喜的将琉璃一把搂在怀里,“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 “我在做梦吗?”琉璃回抱着陈夜熙,他何时留起了胡子,他何时变得如此的成熟,“你是陈夜熙吗?” “我是啊,你在想什么?”陈夜熙哭笑不得看着琉璃,这一次看来都不是梦,他没死,她也醒了。 “爷爷爷爷。”乐凡突然跑下阶梯,亿安居士吐了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琉璃这才将目光看去,这里竟然是冰宫,他们是谁? 陈夜熙连忙让琉璃跨了出来,拉着琉璃跑了下去。 “前辈,前辈····。" 亿安看到琉璃迷茫的样子,他满嘴鲜血咧开嘴唇,'“你醒了,就好。” “为什么会这样?”陈夜熙看着乐凡慌张的样子,他也很不解,死得人不是应该是他吗? “我昨日到··此,发现两股灵····气,借助他们,可以保····你一死,可是·····施法人,必死·····无疑。也好····也好,我该去见灿雅了,她等了十年了,该·······寂寞了,”亿安居士的头沉沉的垂下,伴随着他的手,重重的砸在地上,琉璃的眼眶慢慢的流出泪来,她应该知道了什么,当年的巫师也是这样,现在的他也是这样。 陈夜熙抱住琉璃,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乐凡在重重的哭泣,他知道了,他的爷爷死了,爷爷昨夜告诉了他全部,却蔓延告诉他他自己会死。 “爷爷爷爷,你醒醒,你醒醒。”乐凡摇着他,拼命的摇着,这是他十年来死一次经历生离死别,第一次这么痛不欲生。 “乐凡,别怕,别怕。”陈夜熙扶起琉璃的身子,让她看向乐凡。 琉璃的心里停了一拍,陈夜熙刚刚在说什么?在说什么? 她泪眼迷蒙的看向这个小孩,即使他再哭泣,可是他的样子却那么明显的像极了陈夜熙,“他是,他是····” 琉璃将目光投向陈夜熙,陈夜熙点了点头, 是得,“他是乐凡,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琉璃张开嘴巴,无力的哭泣的,她才刚刚苏醒,她还那么迷茫,可是她得孩子死而复生,却如此的大了,她到底沉睡了多久,第一次醒来国破家亡,第二次醒来物是人非。 冰宫里满是哭泣,那一抹梅花在雪白的并公里静静的躺着,他代表的是喜悦,却是寒冬里德喜悦,一如现在,明明是最美好的,可是却经历了很多,他们都在为现在的拥有而哭泣。 ------------ 第三章 青旋一统情归一 陈雪国归一,号为正元,正元一年,陈夜熙登上青旋大位,琉璃为后,与一月十五举行大典。 时间追溯到那一天,琉璃苏醒的那一天,一月初五,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天,琉璃还是未能从她沉睡十年的梦中清醒。 乐凡看着琉璃的目光变了样,这个美丽的女子醒来了,她睁大的双眸,那副灵动的样子更加的迷人。可是,他不会忘记,爷爷是为了救她而死的,如果不是她,爷爷就不会死。 所以琉璃将手伸向乐凡的时候,乐凡毫不客气的打翻她的手,“滚开……” 琉璃楞了一下,她的眼眸里透着乐凡仇恨的样子,她下意识的退了几步,陈夜熙搂住她,对着乐凡皱了皱眉头,“乐凡,她是你母后。” “滚开,你们都是坏人,你们把爷爷害死了,滚开滚开……”乐凡情绪非常激动的抱着亿安居士的身体。 陈夜熙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乐凡和亿安居士分开的,而另一边,兰若扶着达幕白走了过来。 看到这个场面,他们也都明白了,只是哀痛的看着这一切。 陈夜熙点将乐凡的昏睡,才他抱回宫中,琉璃至始至终只是看着乐凡,却一句话都不说,可是她眼里的难受是无法控制的。 “琉璃,不要放在心上。”陈夜熙看着琉璃说道,“你留在这里看着乐凡,我去处理处理后事。” 琉璃点了点头,看着陈夜熙消失在凤舞宫前,她有些不敢进去,即使知道此刻乐凡是睡着的。 可是她的勇气早就消失在了那一句滚开之中,她站在门口徘徊了许久,直到兰若出现,“姐姐……”兰若的眼眶红红的。 兰若也成熟了,褪去了年轻的样子,唯有琉璃,冰棺保住了她17岁的样貌,可是琉璃现在见谁都觉得很不习惯。 “你怎么来了?”琉璃知道刚刚达幕白替兰若挡了一下,也伤的很重。 “他没事。”兰若上前,看了看里面,“怎么不进去?” 琉璃尴尬的笑了笑,转头看向另一边。 “姐姐还怕什么,十年都过来了,里面躺着的是你的儿子,不是柴狼虎豹。”兰若拉起琉璃的手就要往里面走,琉璃吓了一跳,脚步停顿了一下,就跟着兰若往里面走。 他们的动静是很大,还好的是乐凡已经被点了睡穴,琉璃走上前,看着乐凡青涩的面孔,即使是在梦中,他的眼角未干,那紧皱的眉头,都让她心里一痛。 “兰若,我该怎么办?”琉璃知道这种仇恨的心理是多么的严重,她都难以释怀,更何况他还这么小,她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兰若,你叫我如何做?才能让他不恨我。10年未醒,如同当年一般,总是有这么多的措手不及,我失去过他,所以这一回,在我苏醒之后,看到他的眼神,兰若,你说我该如何你说我该如何……” “你们终究是母子,姐姐,再大的仇恨也有解开的一天,乐凡他还小,他会谅解这一次的事情,亿安居士陪着他10年,感情之深会有这样的情绪,也是难免的,可是未来的日子里,需要的是姐姐你的包容,还有10年来的空白填补,14年前,还记得我们那个时候是如何仇恨着陈国,他挥兵南下,生灵涂炭,绞杀的是我们的同胞,姐姐,我们又该如何的心情,相比之下,乐凡他失去的并不比我们少,这10年,在他身边的一直都是亿安居士。这一次,他需要的只是时间,姐姐,给他时间吧。”兰若随着琉璃的视线看着乐凡。 “我知道了,陈夜熙,他这10年过的好吗,我总是缺失在你们的生命,上一次是4年,这一次是10年,我总觉得我会,一睡不醒,然后你们都消失。看着你们的面容,我会觉得不安,我记得10年前的那一天,雪花都特别的混乱,颜国的人还觊觎着陈国,陈安之战迫在眉睫,可是如今三国一统,我看着这里陌生的一切,我都感觉到很不舒服。”琉璃皱着眉头坐在床边,拉起乐凡的手,她的指尖滑过他的面容,那般小心翼翼,她所在意的只是眼前所有人的安好,这样就足够了,甚至于对于这天下,她都不稀罕。 乐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紧锁的门内,黑漆漆的一片。 乐凡突然坐了起来,他感受到手里的柔软,他连忙抽出手来,这一举动惊吓到了守在他旁边的琉璃,琉璃连忙摸腾着站了起来。 “乐凡,乐凡?”琉璃摸索着乐凡。 在黑夜中的乐凡,听到这个声音,身子立马一缩,躲过了琉璃,他从小用草药明目,刚刚睡醒只是不适应此刻的暗度,可是现在他已经缓过来了,自然就看清了眼前一个女人的轮廓,听到这个声音,就立马知道了她是雪琉璃,他的生身娘亲,可是也是害死她爷爷的凶手。 琉璃摸索不到乐凡,赶紧摸索着去桌边,点起蜡烛,兰若早就回去了,琉璃也想通了,毕竟是她的孩子,她与陈夜熙都能化解,何况是她自己的孩子。 蜡烛点起,屋子立马就亮了起来,琉璃刚一转身,就看到两道警惕的眼神,她确实是被吓到了,可是随之而来的是心的撕扯。 这一夜,陈夜熙没有回来,琉璃想要靠近乐凡他就躲,这样几次,琉璃也很识相的出去了,她叫了宫女过来看着他,害怕他会做一些事。 琉璃想的没错,可是她低估了她自己儿子的本事,所以第二天,她看到昨晚守夜的宫女跪倒在她房前。 她心里一顿不详,“怎么回事?” “回皇后娘娘,太子不见了。”宫女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可是一般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发生了。 琉璃看着她惊恐的样子,她甩了甩袖子,“还不去找。” 她快步朝着陈夜熙走去,陈夜熙一夜未睡,他正和兰若朝着凤舞宫走来,看着急急忙忙的琉璃,连忙问到,“琉璃,怎么了?” “乐凡不见了。”琉璃的眼眶红红的,她都快急哭,原来真有千千万万的无可奈何,灿涯当年的心情她算是体会到了,所以直到她知道灿涯为救乐凡,已经死了,她的心是怀着祝福得哀痛,她知道,灿涯,一直都想走,她知道父皇死的那一刻,她就想去了,可是因为她,所以她留下来了。娘亲,你现在可好? “别急,他在前殿里。”陈夜熙疼惜的抱住琉璃,十年的光阴让他懂得了疼惜,褪去了以往的幼稚,对待感情他更以珍惜为心。“昨夜里他就去了,我本来担心你着急,让魏还过去,宫人们说你休息了。” “他昨夜里就过去了?”琉璃不解的看着陈夜熙,她派宫人看着他,他如何过去的。 陈夜熙弹了弹她额头,“你傻啊,亿安居士是何许人也,乐凡在他身边也是一种福气,至少这十年前辈给了他许多我们都给不了东西,他的本事,有些我们都及不上。” 琉璃眼里泛着欣慰,她知道陈夜熙这么说,一是为了解释给她听,二是为了给他安慰,毕竟,他们都缺失了十年在他的生命,明明是那么重要的日子。恐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的缺憾。 “我知道。”琉璃和陈夜熙回到前殿,这里是恩阁殿,本是待客的地方,此刻放着亿安居士的尸体,乐凡就静静的跪在棺材前面,不知道他何时换上了白色得衣服。 他低着头,琉璃看不清他得表情,可是看着他得背影,那种酸楚就够人受了。 白灵满室,飘荡着香烛纸钱的味道,乐凡面前燃烧的火焰罪恶般的应入她的眼眸。 陈夜熙拉起琉璃的手,用了用力,就像要告诉她他还在。 一旁的法师陆续进来,开始做法。 午时一到,陈夜熙挥挥手,立马就有四个人上前,抬起亿安居士的棺材。 达幕白在此时也被抬了过来,兰若跟在他的旁边,没想到这一见竟是永别。 “你们干嘛?”乐凡突然冲了上去,推到其中一个人,棺材晃了晃,跌倒在地上。 重重的跌落声,紧接着是乐凡的呵斥声,“你们想干嘛,都给我滚开。”他一个个的去推开。那些人也不敢反抗,都被他推到在地。 “陈乐凡!”陈夜熙松开琉璃的手,大步上去,抓起乐凡的后颈,无论乐凡怎么踢他打他,甚至咬他的手,他都没有一丝皱眉,只是他的脸越来越寒,“你给我听着,你爷爷死了,如今今天不让他下葬,那他就去了天上,就变不了星星,就要一辈子当孤魂野鬼。你可要害他?” 陈夜熙的话让乐凡的动作慢慢的缓了下来,可是他的哭声慢慢变大,陈夜熙将他换了个姿势,抱在怀中,轻轻的拍着后背。 琉璃在后面也捂住嘴,她伤心的强忍着哭泣。人说,男儿念母,可是她还不如陈夜熙。她的乐凡,她的乐凡,是如何的恨她? ------------ 第四章 青旋一统情归一 亿安居士的棺材终于在午时落了地,陈夜熙按照他的要求,将他的骨灰散入在山川之中。 这一天,乐凡在陈夜熙的臂弯里沉沉的睡去,这一次都开始了新的旅程。 新年的钟声终于敲响,对于陈氏一族来说,这一年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对于陈夜熙和琉璃来说,是他们重逢后的第一个大节。 乐凡依旧对琉璃不能谅解,只是他开始跟着陈夜熙学习一些东西,他从未触碰的东西,乐凡很聪明,这一点不论是琉璃还是陈夜熙,他都有遗传道。 守夜那一晚,凤舞宫内,陈夜熙带着乐凡过来,乐凡冷着一张脸,即使琉璃再是亲切,可是他都面不改色。 琉璃已经习惯了,兰若和达幕白紧后也来了. “兰若……”琉璃在三天前已经正式与陈夜熙举行了婚礼,她现在是名正言顺的陈雪国皇后,而让她欣慰的是这偌大的后宫里,陈夜熙并没有再招人进来,即使,她并没有想要独占他,可是他的行为还是让她感到了坚定。 “参见皇后娘娘……”兰若也是满脸笑意,她们姐妹两最后都是得到了幸福。 “都是干什么,哪里这么见外。”琉璃上前扶住了她,今日的琉璃,一身红衣,照耀在年轻的面庞上,让人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一个已经有了十岁孩子得母亲,兰若最近还经常老说。她也该去里面呆呆,没准出来也是黄花大闺女。 达幕白一进来,就跟琉璃点了点头,朝着后堂走去,陈夜熙此刻正带着乐凡在后院练武,这两父子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 “姐姐,这一年过后,生个丫头好好疼疼。”兰若几次都是这样打趣她,琉璃知道她的心思,一来可以转移她对乐凡的关注,也有个孩子能够窝窝心。 “再过几年吧。”琉璃和兰若说的不一样,她怕她此刻要是有了,会更加拉远她跟乐凡的距离,这便是母爱的伟大。“倒是你该急急了,达幕白的花轿何时来啊,可不能再让你等了。” 每每说道这里,兰若的脸都红了,她跟达幕白是心知肚明的情意的,可是她若说达幕白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件事,姐姐会如何想,而且她也不在乎这些,她能等她十年,就能看出她的心意,并不是因为这些身外之物能够影响的。 “达幕白到底是如何说的?要不要姐姐帮你探探。”琉璃挑眉说道。 兰若脸更加红了,她的秋波依旧,只是多了些许的情意和娇羞,这份衬托,使得她更加美好了。“姐姐,你莫要说了,这要让我如何是好啊!” 兰若嗔怒的瞪了琉璃一早,每回都在说她的事情,可是她总能说道她,兰若今年已经二十六就,这个年纪是该说大了。 “要不我跟皇上提提让人给你说说亲,让他急急。”琉璃这次没有点到为止,可能是过年的气氛缘故。 “跟朕说什么啊?”话刚说到这里,陈夜熙就带了乐凡走了进来,两人皆是满头大汗,在这寒冷的日子,可真是奇迹了。达幕白也跟在他们后面。 琉璃听到陈夜熙这么一说,连忙看了一眼兰若,看到她竟然恶狠狠的盯着琉璃,琉璃知道她的意思,她这妹妹,为爱情真的是比她勇敢,可是到了要修成正果的时候竟然又缩了回去。 “皇上,这姑娘的事,你知道了干嘛?”琉璃说道。 乐凡接触到琉璃的目光后,挣脱了陈夜熙的手,闷闷的走到另一边去。 琉璃眼里一闪而过的伤心,可是她只能装作没事的样子,她上前道,“马上就要新年了,乐凡今年就十二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可不是吗?朕都老了,就你这个妖精,竟还是十七八的模样。”皇上打趣道,他们现在的生活模式很好,陈夜熙很是体贴她。 “是啊,我现在叫姐姐我都不好意思了。”兰若很奇怪今天会接着陈夜熙的话讲。 琉璃挑了挑眉,看向达幕白,他现在是太傅,乐凡的导师。所以他与乐凡的关系都比她好,这让她好是受伤。 “那你只管叫妹妹来,我也不介意。”琉璃看向陈夜熙,“你娶了个美娇娘,还有什么意见,该在被窝里偷笑了,达幕白,你说可是?” 达幕白听到琉璃突然问自己,他楞了一下,点了点头。 “达幕白,瞧你那样,不是还是羡慕吧。你可比皇上幸运啊……”琉璃的话还没有说完。 “姐姐……”兰若立马就打断了她,她知道琉璃要干嘛。可是她突然的大声却让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她,很难得看到兰若眼里会有微怒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难得除夕夜,姐妹两演什么戏?”陈夜熙靠在大椅子上,一脸戏谑的看着兰若。他突然知道自己的女人想要做什么了,这是个好事,他应该要支持。 事实证明,身为君王,也有八卦的时候。 “兰若,过了今天,你可就二十七了啊。”琉璃说着话眼睛却是看着达幕白,达幕白一幅茫然然后尴尬的样子,甚至是窘迫的样子,都让陈夜熙憋着笑。 兰若看阻止不了琉璃,就尴尬的转到别处,其实,这样也好,正好听听达幕白是如何说的。 “皇上,可要给兰若许个人家,我父皇也就我们两姐妹,如今我的孩儿都已经十一二了,兰若都还孤零零的一个人……”琉璃继续看着达幕白。 “说的也是,朕还真是忽略了兰若,兰若可有心意之人。”陈夜熙难得这么配合。 “姐夫……你怎么……”兰若皱着眉头,眼角忍不住撇去看了一眼达幕白,心中大道,真是木头一个。 可是达幕白此刻想的是莫非是兰若恼了他,所以让皇后娘娘向皇上提议另寻他人,世间其才,竟然是个感情白痴,这说来也是笑话了,他的心里突然很是难过,他看了一眼兰若的侧脸,却不知该说什么。 可是他的表情落入琉璃那里,就不是这样,达幕白是过于腼腆吧,男子怎么如此,而且他都已经快四十了…… 四人都各怀鬼胎,结果在乐凡一句我饿了中彻底破坏气氛,兰若立马就大声呼唤宫人传菜。 琉璃无奈得对视了一眼陈夜熙,而达幕白也是松了一口气。 除夕夜,这一晚,总得来说是过得很安宁,在子时三刻的时候,大家就都散了,琉璃特别嘱咐了达幕白送兰若回宫。 乐凡也困得不行,可是只要一到琉璃的怀里,他就立马睁开眼,推搡着要下去。 “来人,送太子回房。”琉璃无奈的叫人来。 凤舞宫是已经琉璃还是公主的时候的宫殿,所以如今是皇后了,她也没有搬到未央宫去,而是一直呆在这里。陈夜熙为了培养他们的关系,也就没有另外给乐凡安排皇宫。 清晨睡下,陈夜熙搂着琉璃,在层层帷幕下,已经感受不到外面的阳光了,所以此刻两人还是在浓情蜜意中。 “琉璃,兰若叫我跟你生个小丫头。”陈夜熙搂住琉璃,他的胡子在琉璃的后颈划着,惹得琉璃拼命躲闪。 “别这样,我痒……”琉璃推了推他。“兰若这个臭丫头,老是这样胡说八道。” 陈夜熙抓住琉璃的手腕,他靠近琉璃的鼻尖道,“傻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用害怕,乐凡他心里是有你的,只是需要时间而已,若是有个妹妹陪着他,我相信他会更开心的。” 陈夜熙的目的是为了造人,所以总而言之,琉璃不论是什么态度,他都会吃干抹净了。 所以琉璃再次醒来的时候,内室还是黑着,大年初一的第一天,她就在床上过去了。 大年初三,琉璃还在内宫里休息着,突然门外跑进来一个婢女,她跪倒在地道,“娘娘大喜,娘娘大喜。” “怎么了?”琉璃放下书,问道。 “皇上刚刚下旨,赐婚太傅和兰若公主。”在宫中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了,可是最近皇后娘娘天天念叨了,他们这些下人自然要传达最新消息。 琉璃高兴的站了起来,她脸上大放光彩,这招果然有效,昨夜里她让魏海去了兰蔻宫,特意让人在外边传了魏丞相欲追求兰若公主。 这才点开了达幕白这个木头,她赶紧就向外跑,可是刚刚通传的婢女却拦住了她。 “娘娘,皇上特别嘱咐,让娘娘现在不要过去,打扰了他们。”陈夜熙神机妙算,知道琉璃这性格,即使的阻止了她,前去破坏人家浓情蜜意的时候。 琉璃这才止住了脚步,可是她心里奔腾的,于是她激动的走来走去,于是,在宫中又出现了诡异的一幕,琉璃竟然大白天在宫中梅花树下打梅花,凤舞宫里的一园梅花都遭了殃。 “娘娘娘娘……”终于看不过去的一个婢女突然说道,“娘娘可以去偷偷看啊。” 于是这个提议得到了琉璃的赞同,她立马放下手中的剑,朝着室内奔去。 ------------ 第五章 青旋一统情归一 琉璃迅速的换了一身宫女的服装,朝着兰蔻中走出。 只是她的美梦没有成真,刚刚出了凤舞宫的门,就有宫内婢女冲了出来。神情十分激动道,“娘娘,娘娘。” 琉璃尴尬的停住脚步,脸色不满的看着这名刚刚还在给自己出主意的婢女。 “太子出事了,刚刚从树上掉了下来。”可是婢女接下来的话让琉璃心头一阵,她好几家匆匆忙忙的往里面走。 琉璃进去,赶紧吩咐人去传御医和皇上来,乐凡已经被安置在了床上,他皱着眉头,满头大汗的咬着下唇,他本来自己可以处理的,可是这里的人都不相信他,让他不要动伤口,他一碰,他们就哭爹喊娘的要他手下留情,敢情受伤的是他们是的。 “怎么回事?”琉璃一进来,就看到乐凡苍白的小脸立马就发飙了。近身伺候的女主管姓何,所以她立马就站了出来,她知道太子与皇后娘娘关系关系特殊,可是这个时候聪明的人要做的就是承担责任。而不是推卸。 “娘娘息怒,是奴婢没有看好太子。”何主管拜倒在地。 “不关她的事。”乐凡皱着眉头,他知道自己已经脚踝脱臼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让你受伤,她就是有错。”这便是皇宫,“拖下去仗责二十。”这个惩罚算是轻微的了,琉璃毕竟没有那么狠的心,但是她知道该惩罚的时候,还是要惩罚的。不然威严何在? “谢皇后娘娘……”何主管连忙叩头谢恩。 可是她如此在乐凡看来就不好了,他从小亿安居士教他的就是与人为善,自我承担。所以琉璃惩罚这个看似无辜的下人后,乐凡就生气了,他大吼道,“住手。” 拉住何总管准备下去的两个侍卫连忙停住了手,他们看看太子那怒气冲冲的小脸,又看看琉璃那脸色也异常不好的脸。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柱在那里。 “是我自己摔的,不关她的事。”乐凡抬起下巴对琉璃说道。 “她的任务就是保护你,你受伤了,她自己就错。拉下去……”琉璃是疼乐凡,但是此刻她不能明白乐凡是真为了这个何主管还是只是不满她的任何做法。 但是不论是哪个,何主管今日都要受罚,若是前者,那乐凡对待一个下人都比她好,何主管就该罚。 “我不准,她是我的婢女,就该我说算。”其实乐凡一点都不喜欢宫里的这一套,可是达幕白对他说过。这世间很多东西不是你想不要就能够不要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这便是他世间的目的,来造福百姓的,所以在这深宫中,他即使不想学会,可是他也必须要明白,如何应用他的威严他的身份,即使是对面前这个女人,即使很多人跟他说过,那件事她并没有错,可是在他心里,他都有一个小小的期望,若是当初,她还在沉睡,那么,他的爷爷,就不会……所以,此刻与她作对,并不是完全,有他自己的情绪因素,而是他真的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 只是琉璃她是从小生活在皇宫之中,即使当日国破家亡,在她深刻的意识里,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存在尊卑之分。“陈乐凡,你可以与我作对,但是今日之事,你必须要,明白,在这里,生存之道就是这样。” 正在说着,御医就来了,屋里气氛分外尴尬,剑拔弩张之时,他们就这样进来了,宫里的婢女松了一口气,连忙唤道,“张御医,高御医快来看看。” 琉璃这才将目光转了过来,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再与他计较,让御医赶紧上来。 可是乐凡并不配合,他恶狠狠地瞪下琉璃,举着手指道,“让这个女人给我出去。” 全屋子的人脸立刻都变得煞白了,他们看下琉璃的更加不好的脸色,皆都不敢出一声,琉璃深呼吸了一口气,并不打算与他计较,她让出一条道来,给御医们进去。 自己走出门外,可是在场的侍卫,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拉着何主管都进退两难,“放了她。”琉璃一甩袍子,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陈夜熙来的时候,乐凡已经包扎好了,其中的小插曲他也知道了,可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慰问了几句,就匆匆的走了。青旋一统,其余的小国都纷纷依附,年关期间自然就有很多国家前来拜访,陈夜熙自然忙的不可开交,而且他又给达幕白与兰若定了亲事,就更不能指望达幕白了。他突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正月初四,这一天,他答应了琉璃,要前去月隐山涯下,那个地方,曾经是她的噩梦,所以这一次她要前去释怀,灿涯娘亲,她也该去看看她,这晚了十年的拜祭,这晚了十年的孝心。 陈夜熙本来都打算好了去,可是最终还是没能去成,在出发的前一刻,安悠城内发生暴乱,宁岩受伤了。 琉璃体谅他,只能自己出发了,其实乐凡是想去的,可是他知道与琉璃一起去后有了犹豫,如今陈夜熙未能去成,琉璃心中失落顿加。 “乐凡,与皇后娘娘一起去吧。”在城墙头的一个角落里,乐凡就那样看着停在宫门口的车马,因为刚刚的突发事件,还未能前行,达幕白是乐凡的太傅,他这么说,乐凡不会感到不舒服。“今日这般如去,还是方便。以后你的身份就不便与前行了,了却一下十年的生活。” “可是……”乐凡低垂的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瞳孔里所不该有的情感,琉璃对他如何,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在执着什么,这样的性格其实是像极了琉璃。 “可是什么,这世间大抵能够这么无私对你付出全部的,只有皇上与皇后了,这件事怪不得皇后,她也只是个苦命的人,乐凡,你要是知道她的故事,你要是知道她是如何生下你的,那你就该懂得她到底是有多么困难才能拥有今天的幸福。”达幕白摸了摸乐凡的头。 马车下的琉璃,在阳光下正与陈夜熙说着话。 “没事的,你去吧,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琉璃体贴的说道,身为国母,她必须要有这样的情怀。 陈夜熙也顾及不了琉璃,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就匆匆就朝着宫里走去了。 琉璃转身踏上马车,乐凡却在同一时间转身跑下城楼,关于她,他也知道了不少,在这深宫里的一个月来,琉璃的传说,琉璃的奇迹,她的波澜一生,他知道的不多,但是他明白达幕白所说的不容易。她是真的真的不容易,她跌宕起伏的一生,她所延续的传奇从而她现在的人生。也许我早就释怀了,只是没有一个来点醒我罢了。 风吹动她的发丝,今日一身白衣的她,终于听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声音,乐凡从城墙头一路奔跑,在军队启程的片刻。 “站住……”乐凡大声的吼道。 琉璃就像心有灵犀一般的掀开车帘,看到那一抹身影,在城门口化成一个黄色的圆点,是他! 琉璃奔下马车,朝着乐凡飞奔而去,她心里澎湃的声音,可是当她张开双手的时候,乐凡不满的表情让她停住了脚步。 “上车吧。”琉璃依旧还是很高兴的模样。 乐凡点点头,走上琉璃刚刚的车。 半个月来,两人虽然没有太多的交流,可是好在乐凡并没有多大的排斥她,这个特征是很明显的。 “乐凡,这里的风景可会熟悉。”进入安波城内,这里是月隐山附近了。 乐凡掀开帘子,看向外面,月隐山附近都是偏冷的,他的目光透过这些,仿佛能感觉到以前的日子还在,可是早就物是人非了。 “是很熟悉。”乐凡会回答琉璃的话,但是不多。 琉璃高兴的扬起笑容,她叫人拿来碳炉,给车内换上,“乐凡,会不会冷啊。” 琉璃这般嘘寒问暖,让乐凡皱了皱眉,如果他没记错,这是琉璃今天第六次这么问他了。 乐凡打开车门,就要往外面钻,琉璃吓了一跳,想抓他却没有抓住。 “别管我,我想出去走走。”乐凡就这样直接跳下马车。琉璃看着他从旁边抓来一匹马跨上去,侧风而去。 “快,跟上太子,保护好太子。”琉璃赶紧大声呼唤道。 车两旁的侍卫赶紧跟上一匹,可是随后琉璃却也飞身出车门,也跨上了另外一匹。紧随而去,这可可怜那些侍卫了,为了保护这两母子,都心惊胆战。 琉璃看着前面的一排黑点,她夹紧马肚,可是她穿的不多,所以寒风吹过,她冷的哆嗦了一下,可是乐凡的安全更是牵动她的心,毕竟在昨晚她收到陈夜熙的书信。 安悠城内暴乱是因为安氏余孽做乱,这回琉璃和乐凡出去目标大,他们可能会打这个主意,陈夜熙已经派了达幕白过来接应他们了,可是这个关头,乐凡却私自行动,着实让人担心。 ------------ 第六章 青旋一统情归一 在前方得乐凡对这方地形相当熟悉,看到后面跟上来的侍卫,立马就飞身丛林中,弃了马匹,他并非想躲他们,而是他此刻有了戏谑的心,让他们好好找找,看谁更厉害。 侍卫们一转眼看到马匹上就没人人,赶紧拉住疆绳下了马,“大家分头找找。”带队的吴将军立马说道。 琉璃也随后赶到,看到停留在这里的马匹,她心中警铃大响,她朝着一旁的树林走去,这一带的地形,她本来就很熟悉,当初生下乐凡之时,她可是在这里住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林子里出奇的安静,就算是冬天,也不可能绝鸟啊。琉璃一转个弯,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侍卫,这里刚刚保护乐凡的,琉璃上前探探他的脖子,已无生息,琉璃眼睛眯起,从他的脖子另一侧拔出一根针,针头全黑,下手的人果然狠. 她站起来环顾四周,再走几步路,又看到一具尸体,看来那些人恐怖都遭毒手了,那乐凡呢? 琉璃心头大急,只听到一声,“啊……啊……啊……”琉璃赶紧寻着声源跑去,可是还是迟了一步,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可是却不见动手者,吴将军的脖子更是被割下挂在树上,那副可怕的画面让琉璃心头一颤,却怎么也没看见乐凡。 林子里依然安静,可是她知道那些人就躲在她四周,“都给我滚出来。”琉璃大吼道。 却怎么也没有人回应她,倒是林子外多了许多的马声,琉璃赶紧出去,看到是另一个带队的李将军。 “娘娘……娘娘……”李将军立马下马,对着琉璃一跪地。 琉璃看到大部分的人还在这里,可是她的眼睛眯了眯,“保护太子的人全部遇害了,太子失踪了。” “什么?”李将军大吃一惊,自己不过晚来一回,就发生如此的事情。 “吩咐下去,今日起大家都不要私自行动,今晚就扎营在不远处的溪边。”琉璃很冷静的说完这一切之后,她转身走进林子。 “娘娘,娘娘,你这是……”李将军看到琉璃要走连忙叫到,太子如今已经出事了,娘娘再出事,皇上非得杀了他不可。 “这一带我极熟,你不用担心。”琉璃勾起嘴唇,“等会再带几个人去处理一下里面的事情。” 琉璃潇洒的走掉,她之所以不担心,是因为在李将军马蹄声到达的时候,杀手也将飞镖送来,夹杂着纸条。 “月隐山,独来。” 琉璃将纸条抓的紧紧的,她想立马就去,可是她必须要安顿好了他们,如今危机四伏。 琉璃飞身朝着月隐山跑去,她的目光灼热的像一团火焰,她的人生有太多的起伏,可是她不允许她的孩子受任何的伤害。 一刻钟后,琉璃出现在了月隐山山头,涯边空无一物,可是不远处的一座小屋还是树立在那儿,琉璃知道那是当初灿涯带她所来的,她一年的家。 “果然公主好胆量。”那来人拍了拍手,带着一个斗篷琉璃实在认不出他的模样,可是那身影却觉得熟悉无比。 “人呢?”琉璃看着他后面只是站着四个男人,并无他人。 “公主莫要着急,既然来了,老熟人了,就要叙叙旧。”那人挥手叫一人上前。那应声上来的人手上捧着一杯茶水。 “这是老夫的宝贝,公主可给老夫这个面子,喝了他。”那斗篷男人笑声诡异。 “既然是宝贝,琉璃怎么能夺人之好了。”琉璃知道那是毒药,可是她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她好不容易可以与自己的孩子,家人相聚,为何老天要这般反反复复的捉弄她。 “看来公主还是比较爱惜自己的生命,也罢。”那斗篷男人挥挥手,示意那人退下。 “阁下是谁?与琉璃可是有什么生仇大恨,要不为何如此为难我。”琉璃向前一步,她不在意这个男人的嘲讽。可是她在意这个男人到底把乐凡弄哪里去了。 “是谁重要吗?老夫只是有这么一个要求,公主要是做不到就算了,老夫也没有强人所难之意。”那斗篷男人嘲讽的在大笑,本就空旷的山涯,此刻就回荡着他的笑声。 琉璃见那男人如此,知道他是有意为难自己,“既然前辈如此,可否给我看一眼我的孩子,琉璃定当如前辈所愿。” “谁都知道公主智慧过人,10年不见,老夫怎么知道公主打的是什么心思。”那斗篷男人表明立场,“给公主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是愿不愿意,若是不愿意,老夫可就不陪公主玩了。” “不见我的孩儿,琉璃是不会相信的。前辈也说琉璃智慧过人,竟然如此,那琉璃的孩子自然也不会差到如此去,想必不在前辈的手中,前辈倒是糊弄我了。”琉璃终于掌控了主导权。 可是下一刻,那男人好像就等着琉璃这句话,竟然拍拍手,在不远处的屋子里两个粗壮的男人押了一个小孩子出来,那孩子的头部被蒙住,琉璃看不清模样,可是他的身材,还有衣服都像极了乐凡。 琉璃心头一急,连忙往那边一走,那男人就立马叫到,“公主你别急,你看这回可愿意喝老夫这一杯?” 琉璃的目光被那男孩吸引住,可是看见那两个男人将他押至悬崖边上,琉璃心里提防彻底松懈,她大吼道,“住手,我喝。” 斗篷男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停下,又让人拿着茶杯上前,琉璃看着那一步步走来的时候,面孔也觉得熟悉,却实在说不出是谁。 琉璃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茶杯,又看了看那个男人,“我们可曾见过面?” “公主,请喝茶。”那人将茶杯在琉璃面前递了递。 琉璃在着荡漾在自己面前的茶水,茶水无异,味道也无常,是什么毒琉璃还真看不出来。 可是琉璃的迟钝明显让那个男人急了,男孩被推了推,摔倒在悬崖边上。 “别……我喝……”琉璃迅速拿起茶杯,立马下肚,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犹豫。她抬起头来,看着那个斗篷男人,那男人哈哈大笑,“你终于喝了,终于喝了。” “啊……”可是在下一刻,意外发生了,摔倒在地的男孩本来想要起来的,可是不知怎么的脚一滑,身边的人都没来的及扶他,他就摔落山涯了。 琉璃的瞳孔放大,她一掌劈开身边的那个送茶水的男人,几乎是用了全力,她飞身朝着山涯飞去。 “快抓住她。”山涯边的两个男人立马拦住了她。这些人也都是一把好手,所以琉璃很快就被制度,可是她愤怒的抬起头,满眼眶的通红。 “我会让你们陪葬的……”她恶狠狠的说道。 那斗篷男人却并不以为,他上前道,“关好她,我们钓大只的。” 琉璃被点了昏穴,沉沉的睡去了。 而达幕白是在第二天到达这里,离琉璃和乐凡失踪已经一天一夜了,李将军安排好了吴将军等人的后事,却怎么也等不到琉璃,他心里急了,却在当天夜里收到一封书信,“欲救雪琉璃,狗皇帝独来。” 这信一出,他们都慌了,原来他们的皇后被绑架了,还好第二日达幕白来了。 “微臣不敢有任何举动,只等大人来。”李将军就是个小官,这种采取之事他可不敢做。 “我知道,你先出去。”达幕白皱着眉头,没想到他还是迟了一步,他立马给陈夜熙修书一封,好在他也出发去了安悠城,可以叫他先赶来这边,处理一下这事。 安氏一族在攻城之时,厉害本事的早就被杀了,如此兴风作乱的谁,他们都还没有查到,说来也奇怪,如今三国局面这样,可谓是最好的,那些人想要复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达幕白在当天夜里带了五个人上山,他准备去查看了一下,可是却还是一无所获,正下山的时候,突然被一个笑身影给拦住了。 “太傅……”乐凡的神色很是疲惫,终于让他等到了人了。 “太子。”达幕白大为高兴。可是下一刻乐凡却倒在了地上,达幕白赶紧上前,这才发现他身上热的吓人。 一路把乐凡抱了回来,赶紧叫来了随行的御医。 “太子是中毒了。”御医神色严肃,“不过好在做了即使的处理,只要休息几日就好了。” 达幕白点点头,看着乐凡满脸的泥土还有身上的脏乱,看来他吃到苦头了,他知道这回事情这孩子当论祸头,才会让安国人有机可乘。 “不要,不要,不要杀他们……不要……”一整晚乐凡都在浑浑噩噩的说梦话,达幕白紧张的唤了御医陪着一夜。 第二日一早,这孩子刚刚醒来,就到处看看,发现是他之后,他连忙窜到他怀里,“太傅,太傅……呜呜呜呜……” 面对乐凡突然的嚎啕大哭,达幕白很是理解的抱着他,拍着他的后背,这一定是他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世界的黑暗,从陈夜熙将他带回来的那一刻,他就在接触着与从前不一样的人生,而这几天这一些是他早晚都要经历的。 ------------ 第七章 青旋一统情归一 “没事的,孩子,一切都过去了。”这一刻,他们不再是君臣。 乐凡肿着眼睛,他拉开与达幕白的距离,发泄完后,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抹了一把眼泪,唔咽道,“她被抓走了。” “她?”达幕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后立马就明白过来,他点点头道,“我知道。” “你们一定要救救她。”乐凡满眼泪水,他是亲眼看到琉璃被抓走的,那一日,他一进去林子中,就感觉到气氛不对,林中怎么会如此安静,他加快脚步朝着溪边走去,却不料一个飞镖朝他飞来,幸好陈夜熙教了些防身之术,可是他还是没能快过那枚飞镖,右手臂被擦过,他捂着手臂不再再逗留,下一刻,他听到吴将军的呼喊声,他立刻趁那些人不注意钻入草丛内,这是他本能的反应,可是他却看见了前来找他的吴将军一队人马全都在走到这里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倒下,他瞳孔睁大,更不敢出一个声音。他亲眼看着这些人为他而死,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直到后来,那伙人突然出现,他们开始翻找他的踪迹,就差那么一点点,那伙人突然朝着林子的前边走去,知道后来他才知道。是因为琉璃来了,若是他知道,他一定不会走的。 月隐山头,他忍痛上去,才知道那伙人已经占去了这里,他躲在槐树下,却亲眼看着琉璃喝下毒酒,那个假冒的男孩跌落山涯,琉璃痛不欲生的表情,他多想呐喊,可是毒已至心头。他的眼皮欲张欲合,终于再也忍不住倒下了。 醒来的时候,涯上已经空无一人,他赶紧处理了一下自己,找了些草药,他知道这毒不会害人,只会扰乱人的心智罢了。 所以就有了他下山途中碰到了达幕白一说。 “你是说抓走琉璃的男子带着斗篷?”达幕白眉眼一挑。 “应该是个老人家。”乐凡道。 “怎么说?”既然带着斗篷,怎么会知道年龄。 “因为他的身形,还有他说话的分量,还有他自称老夫时极为自然。”乐凡百分百确定他是个老人。 小小年纪,就能在如此情况下观察的如此仔细,达幕白惊愕之余又在想到底是谁。 这一天,李将军等人都在暗中偷偷的包围整个山头,进行地毯式搜索,而陈夜熙也转了方向,往着这边赶来,看来这伙人是想用安悠都的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他们真正的目标是琉璃和乐凡,陈夜熙一转念想回来的时候,立马就派达幕白过去,还是晚了一步。 第二日,达幕白终于发现那伙人的踪迹,人数不明,可是据月隐山下的人说曾经看到一群男人路过一家青楼后就不见了,这就说明那里有鬼。 月隐山这个地段不算繁华,除了本土的乡民外,只有一些零零落落的过路人,青楼开在这里,乡民们说生意并不是很好。 达幕白特意去调查了一下,才知道这家青楼是三年前才开的,老鸨是个女人,这里的人都不喜这个,所以生意惨淡关门是早晚的,可是奇迹的是他竟然没有关门,却神秘的很。 第三日,陈夜熙终于赶到了,他满脸的风霜,眼里更是红血丝透彻,他飞一下马,他胯下的马匹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了,精疲力尽而亡了。 可是陈夜熙面色冰冷,他抿着一张唇,这一路,刺杀他的人有三波,虽然他到达这里,可是保护他的人却死伤一片,安国余孽如此猖狂,我倒是仁慈了。 “皇上万岁。”达幕白看着尾随陈夜熙而来的侍卫身上皆是有伤,也猜到了,连忙让人安置好他们。 “别了,请来吧,说说情况。”陈夜熙站在帐篷内,他的眉头紧皱,狐狸眼的转动的不再是灵动了,而是满满的担忧。 “皇后娘娘她可能被藏匿在青楼内,我已经派了人在那里盯着了。”达幕白迅速简短道。 “父皇,父皇……”乐凡一听说陈夜熙来了,赶紧跑了出来。 陈夜熙看到乐凡这回并没有展开眉头,看到他抬起小脸看着他充满希望的表情,他只是摸了摸他的头道,“乐凡,回帐篷呆着,父皇这里有事。” 面对陈夜熙如此的冷淡,乐凡楞了一下,他抓住陈夜熙的衣角道,“父皇,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面对孩童如此的问题,陈夜熙的眼色慢慢的冷了下来,他最开始对乐凡那般纵容,并不是要养成他不顾大局的任性,而是亏欠,可是他现在的行为已经违背了他的初衷,陈夜熙的心里很是失望,“来人,送太子回去。” 陈夜熙用力扯开乐凡的小手,让人抱着乐凡回去,乐凡的眼眶慢慢变红,却没有落下泪来。他只是看着陈夜熙,“父皇……” 乐凡被抱走后,达幕白才叹了一口气道,“皇上大可不必如此,伤了太子的心。” “他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朕不能再宠着他,那就是害了他,当我陈夜熙的儿子,就不得任性而为。”陈夜熙将话题重新拉回来,“你派去的人怎么说。” “他们皆在青楼门口搭起了摊,没什么发现,只是那家青楼应该是安国人开的。”达幕白摇摇头,他派人进去嫖 娼,里面也没有什么可寻之迹。 “今晚朕去会会他们,你派人攻去青楼,两边行动。”陈夜熙立马就下达命令。 “可是皇上,你一个是很是危险。”达幕白放心不下。 “达幕白不要多说了。”陈夜熙转头进了帐篷内室,今晚行动,那他现在就该好好休息。陈夜熙一躺下就立马睡着了,达幕白看他那么累,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退了出去。 正好看到守在门口的侍卫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了?”达幕白问道。 “太子回去之后一句话不说,把自己关在帐篷里,属下有些担心。”那侍卫说道。 达幕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达幕白朝着乐凡的帐篷走去,这孩子是该伤心伤心一下,他现在的身份他就得坚强,才能撑得起天下。 达幕白打开帐篷帘子的时候,乐凡正认真的在捣鼓他的瓶子,达幕白知道里面都是草药,“怎么了?” 乐凡小小的身影背对着他,他的表情十分的认真。听到是达幕白的声音,他手里停顿了一下继续做着。 达幕白找了张椅子坐下,看着他认真的在做,一边说道。“乐凡,今日皇上这般对你,是为了你好。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若是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将来你可是这天下的主人,你如何统治他们?” “我才不要当这天下的主。”乐凡重重的放下瓶子,瓶子里的粉末撒了一桌,他抿着嘴唇高傲的抬起下巴,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表情,像极了年少的陈夜熙,也只有达幕白见过陈夜熙这般样子,他一下子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心中一阵感叹,当年乱世已不再了,他们的豪情壮志也在将这安平盛世里渐渐的掩埋。 “那你想干嘛?”这句话他问过两个人,一个是陈夜熙,当年他回答他的是,我要一统天下,而如今,他问的是他的孩子。 “我要像爷爷一般,逍遥自在。”乐凡毫不犹豫的说道,从前他或许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所向往的生活,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些他已经明白了自己要的是什么。 达幕白眉头深锁,他摇摇头,“乐凡,你怎么会这么想,大男儿志在天下,精忠报国,倾一生才华,立千秋功名。” “再多的功名,可是我不喜欢,我要的是自由自在。”乐凡,乐凡,像极了他的名字。 若真是如此,达幕白跟乐凡说不通,他们的出发点本来就不同,自然就达不到那样的要求,第一次达幕白觉得亿安居士到底给他传输了什么思想,竟然让他无所求,无所欲。 达幕白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如今是正月十五了,元宵佳节,他与兰若的婚期将近,等了大半辈子终于等来了爱情,他的这一生也算是满足了,可是看到乐凡那样,他的心里又突然觉得难受了,他不像陈夜熙,倒有点像琉璃这一点,若是没有现实逼的她,琉璃肯定也会想无忧无虑过完这一生,可是人都有这身不由己的时候,乐凡是聪明,可是他志不在此,也许,他该劝陈夜熙再生几个了,龙子多了至少天下苍生会有所保证。 这一夜的月亮挺圆的,在同一个地方,一样也在看月亮的还有微娥,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发现涯下的家空无一人,四年未归,只为追一良药,回来才发现,安国被灭了,她的师兄亡了,她的师父和师弟不见了,这世间的人都去哪里了,她抬头看着月亮,如今的她,也是一个女人的模样了,褪去了青涩,唯一不变的只有她挚爱研究花草毒药的兴趣。 “师父啊……你们在哪里啊……”微娥长长的嘶吼一声,回荡在谷内,悠久悠久…… ------------ 第八章 青旋一统情归一 正月十六,达幕白一早就收到了一封信,是兰若,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温暖,达幕白将信藏在心间,刚走出去,就听到门口的人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达幕白不满的看着李将军,这个时候,这个毛毛躁躁的。 “太傅,太子不见了。”李将军欲哭无泪的表情,好不容易把这祖宗寻回来了,这当头怎么又不见了。 “什么!皇上知道了吗?”达幕白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李将军,一个小小孩子也看不了,三番两次的把人丢了。 “还没有。”李将军哪敢跟陈夜熙说了,这不是找死吗?他一听到下属说就立刻跑达幕白这里,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达幕白自然知道他怎么想,他哼了一声,“若是太子出事,我也保不了你。” “太傅,你救救我吧。”李将军并不怕死,可是他不能死,他的家人还在了,既然没死在战场上,如果在这里死了,他会一生遗憾的。 “知道的人多不多。”达幕白皱着眉头。 “就只有昨夜守夜的。”李将军立马就回答道。 “让他们全都闭嘴,这件事不能泄露出去,我派人去找找,今天你派一队人马守在月隐山下,有什么情况就赶紧冲上去,做不好这件事,你就等着死吧。”达幕白吩咐好后这才去了陈夜熙的帐篷。 陈夜熙已经醒了,他正看着月隐山的地图,看到达幕白来了,他放下地图道,“我午时出发,昨夜里收到了这个。” 陈夜熙递了张纸条过去,纸条有个痕迹,看来也是飞镖传来的。 “明日午时,恭候大驾。” “ 他们消息太灵通了吧。”达幕白立马就反应到这个,陈夜熙是响午才来的,他们立马就知道。 “朕也是这样觉得。”陈夜熙勾起嘴唇,看来他们要跟他玩心眼。 “皇上的意思是……”达幕白话还没有说完。 陈夜熙就用手捂住嘴巴咳了咳,“他们太厉害了。” 达幕白看到陈夜熙异常的神色,立马就反应过来了,配合道,“皇上身体这般弱再一个人去如何是好?” “不就中点毒,再好今日他们再要朕喝什么毒药,说不定还能以毒攻毒了。”陈夜熙手上却不停的写着东西,“这件事不可泄露出去。” “臣知道。”达幕白走到陈夜熙身边,看到他那龙飞凤舞的字,“内奸诛杀。” 达幕白点了点头,这才看见帐篷外的那道黑影闪去,陈夜熙和达幕白对看一眼,“调查一下李将军。” “是,皇上,太子失踪了。”达幕白道。 陈夜熙眉头锁的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了,他将刚刚写的字的那张纸狠狠的捏碎了,“这小子……” “皇上不必担心,他应该是去找皇后娘娘了。”达幕白想起昨天他说的话,不知道乐凡到底是不是懂了。 午时前的时候,达幕白一队人马就已经出发了,陈夜熙是午时三刻才走的。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他的面容褪去了妖媚,变得坚韧英俊,更是迷人,他抿着嘴唇,狐狸眼眯成一个弧度。 他站在这空无一人的山涯上,他看着那个稻草屋,却没有进去。 “哈哈哈……”一道诡异的笑声传出。“陈皇果然有胆识,只身前来,为救发妻,真是让人感人。” “是何人,还不出来,装神弄鬼,莫不是鼠辈。”陈夜熙就不太客气了,他听到这个声音,知道这个刻意变音,不过变不了是这个人的内力,十分的强大。 “鼠辈?哼……”那神秘人迅速的飞出,只见一团黑色直朝陈夜熙击来,如同一道旋风一般,来势汹汹,陈夜熙迅速出掌,却被震开了好几米,站稳脚步的地方拉出了好几米的痕迹,他抬头看向那名已经回到他刚刚站的地方的黑衣人。 他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的月白色的袍子。他抹了抹嘴唇上的鲜血,那英俊的面庞里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果然有这气魄,死到临头还嘴硬。”那斗篷男的身后开始涌出一片的黑衣人,将陈夜熙团团包围住。 “你以为杀了我,安国就能回来,笑话。”陈夜熙摆出架势,看着围过来的人,他轻蔑的一笑,随即飞腿而出,立刻就踢倒两个人,他转身掏出腰间的软剑。“刷刷刷刷……”又倒下两个。 不过一会,黑衣人就剩下不过五个人,陈夜熙的袍子上满是鲜血。应照着他好像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俊美而危险。 他露出一个危险,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向下的姿势。 “有趣有趣……”斗篷男拍着手朝着陈夜熙走来。“身手不错,只是可惜了,今天要命丧与此。” 电光之间,谁也没有看到那个斗篷男是怎么出手的。可是只听到喷的一声,陈夜熙的身子被狠狠的甩了出去。 他被砸在槐树上,又重重的落地,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他艰难的扶着树站了起来。 斗篷男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了过来,“皇上,可是服了,若是你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倒是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哈哈哈哈……” “快点答应他……”陈夜熙还没说话,就听到树后一个声音传出来,很小声,可是他却听的清楚。 “你低下头的时候,尽量引开他的注意力。”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陈夜熙思索了一下,才沉着声道,“琉璃在哪?就算死也得让我死的明白点。” “会让她下去陪你的,做对鬼夫妻,老舍成全你们。”那斗篷男说道。 “前辈如此大恩大德。”陈夜熙咬牙切齿道,“可受得起我三拜。” “哦?”斗篷男疑惑的看着陈夜熙,“你真当要拜我?” “求前辈饶琉璃一命,要我命也可以。”陈夜熙不能说的太过,害怕他不相信,这样说来,才会符合常理。 “哈哈……磕几个响头看看……”那斗篷男得意的抬起头大笑,今日陈夜熙如此低声下气,他心里终于畅快了。 陈夜熙低着头,抿着唇,脸上都是隐忍的表情,他慢慢的低下身子,双脚弯曲,就要他要跪下去的那一刻,只听前面的斗篷男突然一个侧身闪开,陈夜熙立马转身。 “你敢使用暗器……”斗篷男捂住右手臂,即使他警惕再高,可是还是被划过了。细细的银针被他拔出,他看着针头的黑色,眼里的怒火更加的明显,“真 他 妈有 种。” 陈夜熙扶着胸口,看着从槐树后面慢慢走出来的一个女人,他觉得很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敢来这里撒野,活腻了吧。”微娥拍着手从树下走了出来。 “哪来的西域女人?”斗篷男更加的气愤了,他身边的五个男人立马围了过来。这明明就要到手的人居然被一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女人给破坏了,能不让人气愤吗? “你 大 爷。”微娥腰间绑着一个小袋子,她衣服还是西域的模样,还没有换回来?“老娘我是中原人。”微娥抬了抬头,她看向陈夜熙,挑了挑眉。“琉璃呢?” 陈夜熙被她这么一问,觉得她更加熟悉了。“被他抓走了。” “哼……”微娥有听到刚刚陈夜熙提起琉璃,要不是看他受伤受的很重,微娥非要教训教训他,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接着……”微娥扔了个药丸给陈夜熙,“留着条命,我待会找你算账。” 陈夜熙接住药丸想也没想的就咽下去了,可是另一边斗篷男突然觉得身体血气上涌,浑身好痒,他试用了一下内力抗拒,可是反而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妖女,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快……快把解药拿来。” 斗篷男明显说话都很难受,他的手再到处的抓他的身体。 “什么东西?好玩的东西,快点把琉璃姐姐交出来。”微娥环抱手在胸前,她一脸鄙夷的看着眼前这个斗篷男。 “都给我上……”斗篷男狠狠的下达命令,他身边的五个男人立马就朝着微娥进攻,微娥却退了一步到陈夜熙身后,“你来解决。” 陈夜熙楞了一下,就被她推上前来。他赶紧上前先拍飞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可是他已经受了内伤,明显力不从心,微娥摇了摇头,“真是没用。” 她伸手一飞,一飞,还是一飞……那五个男人全部倒地,全部中飚而倒。 陈夜熙不解的回望她,既然她可以解决,怎么还让他出手。 读懂了陈夜熙眼里的意思后,微娥毫不在意说道,“拜托,他们要杀的人是你,不是我。” “够了,快拿解药来。”斗篷男已经完全受不住,他几乎怒吼出来的。 可是他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达幕白领了一队人马上来,“皇上,皇上……” 达幕白一来,陈夜熙就知道琉璃那边已经得救了。 可是同时这个斗篷男也知道自己失去了优势了,他立马退到涯边,全身难受的让他的动作十分的搞笑,他看着陈夜熙,满眼的愤怒,今日他就该早点解决了他,真的是悔不当初啊。 ------------ 第九章 青旋一统情归一 “现在换朕给你一个机会,磕三个响头,保你全尸。”陈夜熙得瑟的走了出去。 “我呸····。”那斗篷男又向后了几步,悬崖边的雪堆立马就掉落了下去一些,把他吓了一跳。 “皇上,速战速决。”达慕白走到陈夜熙的旁边,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陈夜熙一看这情景,就知道那边状况不好,“怎么了?” “太子受伤了。”达慕白的表情很是自责。 “这回你不用磕了。”陈夜熙反手成爪型,迅速上去,那斗篷男立马迎招,本就狭窄的悬崖两人一攻一守,崖边要化的积雪都哗啦啦的掉落。 达慕白紧张的上前一步。那样的情景他要是上去,更是帮不了什么忙,也是碍手碍脚的。 “他是傻瓜吗?自不量力。”微娥走到达慕白身边。 达慕白刚才就看到这个女人了,这回听到她这么说话,不满的皱了皱眉头。 “愚蠢。”陈夜熙被斗篷男一晃招,突然退至涯口,脚一滑,整个人就倾了出去,就在千钧一刻之际,微娥迅速出鞭,鞭子如同蛇一般的绕过斗篷男,直绑到陈夜熙的腰间。 达慕白见此立马上前与斗篷男打斗,陈夜熙被微娥一用力就拉了上来,这是微娥今天第二次救他了。 斗篷男即使深受微娥的毒,可是功力并没有大减,几下就把达慕白打飞了,微娥见此摇了摇头,她滑动鞭子,一个飞舞,就将他的斗篷划开。 这一下子没有斗篷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他的面容上,竟然是他! 陈夜熙眼里划过一闪精光,他离微娥最近,所以他看得出来微娥的手法,竟然是明月宫的手法,她跟明月宫是什么关系,可是这个斗篷男就更让他吃惊了,“竟然是你。” “是我又如何。”即使此刻他的脸红肿一片,可是他的样貌让他们太过于熟悉了。 “灵老将军,没想到再见竟然是在这里。”达慕白扶着胸口上前,他带来的侍卫已经将灵风团团围住了。 “哼····有本事就跟老夫决一死战。”灵风眼里通红,他本想归隐山林,可是他终究耐不住自己那颗心,知道安墨寒是死在陈夜熙手里后,他就开始策划了那一系列的事情,包括给琉璃喝的那杯东西,它不是什么毒药,只是安墨寒的骨灰罢了,几次陈军攻来,安墨寒都有机会反败为胜,可是却为了那个沉睡的人他一次又一次的犹豫,导致错失了良机,这场战争里,他不是输给了陈国,是输给了一个女人,这样听来会不会更可笑,而灵风也是在一次次的失望后,毅然决定离开,他要的战场不是这样的,而安墨寒也是让他失望透顶,可是真当国灭他死后,他的心里又升起一片愤恨,愤恨这世间的一切。 “我们都是不是前辈的对手,前辈莫要抬举我们了。”达慕白说道,他向来敬重英雄,而在他看来灵风不过是个固执的人,其他的没什么不好,所以他尊敬他。 可是在灵风听来这就是*裸的讽刺了,他现在就是一条丧家之犬。“受我一掌。” 他的掌是向着达慕白去的,达慕白连忙一躲,可是他的左手却同时施力,竟然是向陈夜熙去的,陈夜熙躲闪不急,硬生生的又受了一掌,这一回他再次被砸在了树上,只是他连吐几口鲜血后再也没有起来的力气了。 侍卫们见此急忙都攻上灵风,灵风掌力无敌,微娥迅速出鞭,直把灵风逼到崖边。 “死丫头,你是谁?”这个女人三番两次破坏自己,他明明都要成功了,都是这个女人。 “听好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姑奶奶我就微娥是也。”微娥的名字并没有多少人听见,她总是匆匆的在江湖中江湖中,所以此刻灵风自然不知道。 被一个无名小卒打败,灵风那一口气上心头,他见眼下情景,自己是没有再会赢的机会,可是与其被他们杀死,不如自己了解了,他转身看着身后的山崖,巍峨耸立,深不见底,他是时候走了,这时间的一切都太累了。 “陈夜熙,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哈·····。”灵风纵身一跳,整个山谷里都回荡着他恶毒的诅咒。在同是,陈夜熙闭上了眼睛。 “皇上,皇上···。”达慕白捂着胸口跑了过去。 微娥也紧随其后,她挥开达慕白,给陈夜熙把了把脉,“受了内伤,幸好之前吃了我的回心丸,保了心脉,没事没事。”微娥拍了拍手就站了起来,这月隐山什么时候这么多事了。 回到账营之后,微娥给陈夜熙医治了一下,就被达慕白拉到另一帐篷去了。 “姑娘,你可要救救我家太子。”达慕白见眼前这个女子是有几分本事,可是她的功夫杂七杂八的,看不出师承何派。 一进入账内,微娥就看到蹲在床前的琉璃,“雪琉璃。” 琉璃听到有人叫自己,立马转头,却看到是一个很眼熟的女人,可是她却想不起她是谁。 微娥一见这种模样就知道人家早就忘记了她了,她不高兴的嘟起嘴巴,“好歹我救了你几次吧,今天还救了你夫君,竟然把我忘了。” 微娥走上前去,刚刚她就觉得哪里 不对劲,现在她发现了,琉璃竟然还是十年前的模样,天呐!这太可怕了吧。她都已经进化成了一个女人的模样,这个生了孩子的女人竟然只有十六七的模样,她的眼睛瞪的浑圆的。 “姑娘,先救救我家太子吧。”达慕白在一旁看见她们两个这样心里也是着急,这都什么时候,叙旧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人命关天啊。 “雪琉璃,你竟然给我活的这么年轻,真的是太可怕了。”微娥显然没把达慕白的话心上,她上前看着琉璃晶莹剔透的皮肤还有依旧青涩的五官,顿感到一阵挫败,难道她当初就该留在中原,也行她还是那般的青春,她把一切错都归结在了西域。 琉璃听到达慕白这么一说,脑里突然闪过一个人,是跟眼前这个女人挺像的,可是又感觉年纪大了些,“你是微娥?” “哇啊啊······,你终于想起我啦。”微娥抓住琉璃的袖子,激动的叫道。 琉璃点点头,立马拉着她到自己儿子的床前,“快救救他。”她是微娥琉璃就放心,说到底,乐凡还是微娥的师弟了,而且她相信微娥的医术。 微娥看着躺在床上嘴唇发青的乐凡,觉得很是眼熟。“他,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微娥一边把脉,一边道。 琉璃皱着眉头看着她掏出包里的针,半句话都不敢出,就怕微娥这性子,她说了,等会她激动的扎错了针,也不能怪琉璃这样想,这样的事情还是存在的。 “是鸩毒,谁这么狠啊。”微娥看着手中的银针全黑,脸都沉下来了。 “鸩毒?不会吧。”琉璃激动的上前,却达慕白给挡了回去。“微娥你一定要救救他。” 其他的针都还插在乐凡的几个穴位上,微娥站了起来,走到桌子前面。 “微娥,你有把握吗?”琉璃看着她开始摆弄一些药水,她的脸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皇后,要不你先出去吧。”达慕白看琉璃的情绪有些失控,怕她等会会承受不了,想要叫她出去等等。 可是琉璃却一口拒绝了,如果不是因为她,乐凡就不会中毒了,琉璃捂住嘴唇,回到床前看着乐凡,乐凡,你怎么这么傻,他一直研究与药,他一定知道那是鸩毒,他怎么还喝啊。 琉璃被抓后,才知道乐凡没在他们手上,这样一来她就放心了可是她本来被关在青楼的暗室里,琉璃不知道乐凡是怎么找来的,看到乐凡的那一刻她既高兴可是又担心。 “小鬼,你终于来了。”斗篷男站在乐凡的身后。 琉璃看着乐凡那小小的身子挡在她的面前,“你敢上前一步,我就让你尝尝我的毒。”乐凡掏出一个瓶子,瓶子里装着绿色的液体。 “那就先让的属下尝尝吧。”斗篷男让人押着一个人出现,琉璃和乐凡皆认识他,李将军。 “李将军,你怎么···”乐凡皱着眉头,今日还是李将军放他离开的,还是李将军告诉他这里的。 “太子,老臣对不起你啊,是他抓我妻儿,要挟我的啊。”那一刻琉璃才知道原来李将军是卧底,是叛徒。“他们现在要我害皇上,我不敢啊。” 原来是贼窝里反了,琉璃背绑在木桩上,她冷眼看着那个李将军,“乐凡,过来。”她知道眼下这种情况她们都没有办法全身而退,那她只有保护好他。 “乐凡,快乐平凡真是个好名字,可惜了,没这福分。”斗篷男大笑道。“昨天你娘亲为你喝了一杯毒酒,你要不尝尝这毒酒的味道。” “滚开。”琉璃恶狠狠的出声。 可是乐凡却站直了身板,他无所畏惧的抿着唇,坚强的站在琉璃的前面。 ------------ 第十章 青旋一统情归一 斗篷男手里拿着茶杯靠近,琉璃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心眼,即使说,昨日她喝下后,没有一点反应,可是她不相信这个男人会放过他们。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琉璃急得面庞通红,“我来喝,拿过来。” 琉璃的话才刚刚说完,乐凡就接过了他的茶杯,“我喝了它,你会不会保这个女人周全。”乐凡看的出来琉璃没有中毒的现象,这就说明她昨天喝的不是毒药,这样他就放心了。 “自然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杀她的。”斗篷男口气颇有些嘲讽,他知道。若是他杀了琉璃,安墨寒就是死也不安心的。 “那就行了。”乐凡转头看了一眼琉璃道,“雪琉璃,你救我一次,我不喜欢欠人。” “我是你娘亲,就算为你死也是天经地义的,你别喝。”琉璃急得挣扎着两旁绑住她的绳子。 她是亲眼看着乐凡对她笑了笑,那种笑她不知道该如何的形容,可是他却扬头喝下了。 “哈哈哈哈……”斗篷男大笑的看着乐凡慢慢的软下身子倒下,他带来的绿色瓶子也碎了一地,吱吱的冒着泡泡。 “主人,午时快到了。”有人进来通报说. 斗篷男看了一眼琉璃,“收拾了你儿子,我这就去会会陈夜熙,让他父子两团聚。” “混蛋,快把我解开。”琉璃的心怕到了极点,无论她怎么呼喊乐凡,他都不答应。 直到后面达幕白冲了进来,琉璃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滴在乐凡的手背上。他的小手像是感应到了一样,颤抖了一下。 琉璃激动的大叫道,“微娥,微娥,他动了!他动了!” 微娥拿着配好的药走啊过去,看了琉璃一眼道,“达幕白,你要不要考虑下把她拉出去,你儿子没死会动很正常好不好。” 微娥抬起乐凡的头,将他的嘴巴撬开,将她手中瓶子里的液体倒入。乐凡的嘴唇乌黑一片,看起来特别的可怕。 琉璃贴过身去看,却被起来的微娥一推,“雪琉璃,我警告你,不让点,你儿子可能会呼吸障碍死掉。” 微娥走了出去,雪琉璃看了看微娥又看看了乐凡还是跟微娥走了出去。达幕白也很识相的走了出去。 “中原的事情果然多。”微娥伸了个懒腰,看了看眼角还有泪痕的琉璃,“几年不见,你咋还没变啊。” “乐凡现在没事了吧。”琉璃看着微娥这表情心里也就放松了。 “算他命大,他不仅中了鸩毒,还有一种别致的毒药,两种毒药相斥,倒是救了他一条小命。”微娥看着琉璃,眯了眯眼睛,“快说,你用了什么办法,这么年轻。” 琉璃听到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到微娥这么孩子气,忍不住笑了笑道,“哪里有什么办法,只是在冰棺里呆着。” 后来的事情她都能坦然的说出来了,因为释然了。 “冰棺,真了不起。”微娥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微娥姑娘,你的手法倒是像极了我的一个故人。”达幕白看到微娥这幅模样,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他师兄的模样。 “自然是像。”琉璃倒是想起一时忘了介绍微娥,“达幕白,说起来,微娥还是你的师侄,亿安居士的徒弟。” “师侄?”微娥打量了一下达幕白。 而达幕白却是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原来你就是师兄口中那个没良心么徒弟。” “师叔,受微娥一拜。”听到达幕白这么一说,微娥立马就拱手道。 “起来起来。”达幕白扶起微娥。 “我师父呢?师叔可是知道?”微娥满脸笑容看着达幕白。 达幕白楞了一下,看了一眼琉璃,琉璃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了?”突然尴尬的氛围微娥也看出来了。 “师兄他甍了。”达幕白拍了拍微娥的肩头,“在前阵子的时候。” “什么?那个老头竟然死了。”微娥的反应更加奇怪,她几乎是跳起来怒吼道。 “微娥,他是为了……”琉璃刚想说亿安居士是为了她才死的。可是微娥却满脸通红的看着达幕白。 “他坟墓在哪,我去把他挖出来。”微娥的性格像极了亿安居士,不同与常人。 “师兄说的果然没错,他给你留了一封信。”达幕白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微娥与他一起走。 “那个,琉璃。”微娥转头头来说道,“今夜乐凡是不会醒来的,你还是去陪陪陈皇吧。” 琉璃看着微娥和达幕白走的身影,她陷入了沉思,近些年来,事情都是太多了,陈雪国步入了正规,可是还是有不平之人,以陈夜熙以往的威望是不能镇住他们的,毕竟陈夜熙是靠战场,未能以民心所向,而她却拥有这个能力,她是前雪国的公主,她是拥有无数传说的雪琉璃,这样就够了。 她派了几个人守住乐凡这边,自己去了陈夜熙那边,去的时候,陈夜熙刚好醒来了。 “琉璃……”陈夜熙靠在床头,朝她挥了挥手。 琉璃安静的坐在他的旁边,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怎么了?”陈夜熙揉着她的秀发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从她苏醒起,陈夜熙就待她极好,这种好的不真实,因为她看着陈夜熙的样貌还有自己打样貌,才会恍然自己缺失了在他的生命里十年,而这十年无论她怎么去填补都是道听途说,他是如何的威武,可是她知道这些威武背后的心酸是无法道听途说的,而依陈夜熙的性格就更不会与她说了,她惶恐的接受他的好,越发的不真实,直到这回接触了这个,她才明白,这十年来今日的一切对他来说肯定只是冰山一角,因为她在夜晚时抚摸着他的后背前胸,她都能感受到那一道道伤疤结成的疤痕。 “陈夜熙,你不能出事。”琉璃伸出手,灵活的滑进他的衣内。 陈夜熙抓住琉璃的手,摇了摇头,“今日怕是不行。” 琉璃却固执的挣开他的手,她凭着感觉开始划过那一条条的疤痕。陈夜熙的眼眸渐渐的暗沉了起来。“琉璃你……” “陈夜熙,别让它再添加了,好吗?”琉璃抬起眼眸看着陈夜熙。 陈夜熙愣了一下,才明白了琉璃所说的,他的眼眸又渐渐的清明了,他理解了琉璃所要的表达,“我知道了,不会再让今天的事情再发生了。” 他搂住她,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 “今日,是乐凡救了我。”琉璃知道那个斗篷男的目的是干掉乐凡,所以他才会逼乐凡喝下毒药。 “知道那个带斗篷的男人是谁吗?”陈夜熙突然想起今天的事,他派去的人已经找到了灵风的尸体,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毕竟灵风这个人,说到底是值得人尊重的。 “是谁?”琉璃自然是恨的牙痒痒的。 “是灵风,灵颖的父亲。”陈夜熙认真的看着琉璃的表情。 琉璃楞了一下,随即瞪大眼睛重复道,“灵将军?” 陈夜熙点了点头,“他已经跳涯身亡了,如今尸体找到了,你可要泄愤?” 陈夜熙不是故意这么问琉璃的,他是很认真的说,这件事,琉璃也是很大的受害者,她该找一个发泄点,就算此刻琉璃说鞭尸,陈夜熙也会同意的。 可是琉璃却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下道,“算了,让他入土为安吧。”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已经派人去联系灵颖他们了。”陈夜熙有些感叹,当初放走安墨轩也许是对的,因为至少他们两个一直在诠释着爱情的伟大。 “你有他们的下落?”琉璃激动道。 “最近才有的。”陈夜熙道,他也是偶然经过一个小镇的时候,看到了农夫打扮的安墨轩,即使十年已过了,他的面容不再是以往的白皙,可是那份器宇轩昂还是可是一眼望出来的。 陈夜熙踏马上前,安墨轩热情的将陈夜熙请回家中,屋子不大,有个小院子,后面带了些菜地,他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都是男孩,陈夜熙看到灵颖,她也是很热情。 “他们过得很好,即使知道安国没了,他们只说希望我能统领好这天下。”陈夜熙眉间还洋溢着那种农村之乐,可是他知道,他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去体会的,因为他已经有了太多的责任。 所以得失只是在一瞬间的事情,他们两个能够放弃了一切,却又得到了一切。而他看似得到了一切,却又失去了一切。人生便是如此,看你如何去抉择。 “他们真好。”琉璃勾起了一丝笑容,“我也想去见见他们。” “会有机会的。”陈夜熙道。 一夜过去……琉璃醒来的时候,陈夜熙早就没影了。已经到了正午,她从来也不知道自己会睡这么久。赶紧起来洗漱了一下,匆匆的往乐凡那边赶去。 琉璃是不知道,她昨夜里噩梦连连,连连呼喊,“乐凡,乐凡,不要喝,不要喝……”所以陈夜熙给她点了睡穴,她才睡到了这么晚。 ------------ 第十一章 青旋一统情归一 到乐凡那边的时候,正好人都到齐了,琉璃看到乐凡已经醒来了,他脸色还是很苍白,陈夜熙看到琉璃一来,就唤她过去。 “乐凡,好些了吗?”琉璃上前坐到他的床边,乐凡点了点头。 看到乐凡回应了自己,琉璃高兴的回看了一眼陈夜熙。 “母后,这次是我连累你了。”乐凡搭上琉璃放在床边的手。 琉璃摇摇头,终于听到一声母后了,这晚了十一年了,她眼眶又忍不住升起了雾气,这种期盼得到的感觉是无法描述的满足。“没事的,没事的。” 看到两个母子终于交心了,陈夜熙也舒展了眉头。 “皇上……”达幕白示意陈夜熙出去一说。 在不远处的溪边,陈夜熙换回一身红袍,他的眉眼皆是一片愉悦之情。 “怎么了?”陈夜熙看到达幕白这样子,有些奇怪。 “臣想先行回京。”达幕白突然跪倒在地. 陈夜熙低头俯视着他,“为何?” “臣想迎娶兰若公主,请皇上批准。”达幕白语气异常坚定。 陈夜熙狐狸眼眯了起来,达幕白何时这么急了,就算木鱼开窍也不是这般样子。“随大军一起回京,可是急了。这婚礼的主持不是也需要朕和皇后。” “这倒也是。”达幕白一副深愁大虑的样子。 “你这跪着是何意思?”陈夜熙挑眉看着达幕白。“达幕白何时如此急着了,十年前你都不急了,这几天还急什么。” “皇上……”达幕白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咬咬牙道,“那个,有了……” “有了?有了!真的有了?”陈夜熙三个有了,弄的达幕白更加尴尬了,他抬起头来瞪了一眼陈夜熙,原谅他犯上,实在是陈夜熙的态度在他看来着实恶劣。他都是一个当爹的过来人,应该明白他那种急迫的心情。很显然,达幕白忘记了陈夜熙和乐凡那一波三折的父子情意。 “朕知道了。”陈夜熙用手捂住嘴角咳了咳,忍住笑意的扶住达幕白起来,“倒没想到你开窍了动作这么快。” “皇上!!!”达幕白知道陈夜熙在打趣他,可是他那种迫切的心情被陈夜熙捣鼓着蹭蹭的冒着火。 “朕知道,后天就回京,这两晚一晚可耐的住吧。哈哈……”陈夜熙看着达幕白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也就只有达幕白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这些年来,他们的关系也越发的亲密了。 正月十九,陈夜熙与琉璃还有乐凡一起下了涯,乐凡很熟悉的就找到了他曾经居住十年的地方,小屋玲珑,四野茫茫,只是那一屋子前面还有一个坟。 琉璃看着上面刻着的字,“灿涯之墓”仅仅四个字,却每个字都深刻用力。可是感受到当时亿安居士的心境。 微娥是从小屋子里出来的,她昨夜就宿在这里。她整理了一下东西,看到琉璃,走了上前。 “琉璃。”微娥上前交给琉璃一封信。“这是你娘亲给你留的,我昨晚收拾的时候找到的。” 琉璃看到上面字迹有些陈旧了,“琉璃亲启。”琉璃接过那个信封,将它打开。 【琉璃,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我让亿安隐瞒了乐凡在世的消息,娘亲不知道你会不会怪我,我与你母女缘分浅,但是今生能够拥有你,我已经足够了,不枉这人世一遭。你很优秀,你拥有娘亲所拥有的一切,也拥有娘亲所没有的,你比娘亲勇敢,却也比娘亲固执。琉璃,若是抓住幸福,就别轻易放弃。还有乐凡,不能听到他叫一声奶奶很是遗憾,你们都好好。灿涯绝笔。】 琉璃看完后,心中很是释然,她看向灿涯的墓碑,“乐凡,叫一声奶奶吧。” 乐凡看了看琉璃,点了点头。“奶奶……” 上山的时候,微娥是跟他们一起走的。 “你要跟我们回京吗?”琉璃看着微娥简便的包袱,她是一个潇洒的女子。 微娥摇摇头,“不了,在京都,看到的就是人,我要游记江湖,这是师父的夙愿。” “我明白了,有空回京都看看我们,乐凡,跟师姐好好说说。”微娥和乐凡不过三年不见,乐凡自然是认得微娥的。 “小鬼,没想到你摇身一变,这么金光闪闪了。”微娥敲了敲乐凡的头。 乐凡很是老成的看了一眼微娥,“师姐,你都成老姑娘,还这般没定性。”这是三年前亿安居士和微娥说的话。 微娥愣了一下,看向乐凡,竟然看到师父的影子。 “天天乐逍遥,将来老了,有你愁的,跟我回京都吧,我让父皇给你许一个好人家。”乐凡这般老成的话让旁边三个人同时目瞪口呆。 “这谁教你的啊!”微娥大跳脚,脸也刹那间变的红了,转头对着琉璃怒吼道,“瞧瞧这小兔崽子都在操心什么,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觉得乐凡说的不错。”琉璃掩面笑道,“微娥,女人这一生,得有份爱情才算完整了。” “是啊,像琉璃这一般,在外头别人眼里再是遥不可及。得有了我她才算是接了地气,活了过来。”陈夜熙臭屁的接到。 琉璃翻了个白眼。 微娥看着这一家三口的阵容,急急忙忙的落荒而逃。 正月二十,陈夜熙带兵回京,与其同时,在安悠城的宁岩也处理了大堆事情准备回京,参加达幕白的婚礼。 正月二十五,陈夜熙到达雪花都,做的第一件是就是参拜雪氏皇陵,同时将陈氏皇陵迁移在另一旁的陵墓,这是他三年前就开始筹划的,所以事情进展非常顺利。这也算是青旋的一件奇谈了,皇室陵墓分为三个,一座雪氏,一座陈氏,一座陈雪氏,是未来陈雪国的皇室入陵的。 这般周到,自然让民众们心服口服了。 与其同时,第二件事就是皇上的第一幕僚,现在太子的太傅达幕白先生和陈雪国皇后之妹,兰若公主的大婚在即。 这是今年开初的又一件喜事了,二月十四,琉璃早早的就来了兰蔻宫,今日兰若就要嫁给达幕白了,这也是她在宫中的最后一天了,达幕白贵为太傅,自然有他的太傅府邸。 云霞凤冠,碧罗桃花面,红袍金丝线。粉面佳人笑,琉璃刚要进去,就看到兰若这幅装扮。她竟然是有些感伤,她的妹妹要出嫁了,兰若终于等来了她的爱情。 此时兰若腹中胎儿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小腹并未有多大明显,只是当初做嫁衣的时候,琉璃还是让绣工们做大了些,以防万一。 “皇后……”兰若看到琉璃,立马让一旁侍女停下手法。 “今日这么大喜,你叫什么,真是该打。”琉璃做势打了一下她的手。 “姐姐,你这般年轻,叫我都是不好意思了。”兰若嗔怒的看了一眼琉璃继续道,“今日我出嫁了,还好这宫中只有你一人,姐姐以后在宫中你要照顾好自己……” 兰若的语气有些唔咽了,一旁的喜娘连忙道,“公主今日大喜哭不得哭不得……” “别给我哭。”琉璃抱了抱兰若其实她也很多感触,这多年来终于都找到了各自的归宿,父皇你可安心了,娘亲你也看到了吧,我们都很幸福。“你在宫外,达幕白若是欺负你,就回来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知道了,你就别说了,再说我可就真哭了。”兰若推开琉璃,扬起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皇后娘娘,公主,吉时快到了,让奴婢们为公主盖上囍帕吧。”喜娘在一旁提醒道。 琉璃点了点头,就听到门外传来的敲锣打鼓的声音,也只有今日,宫中会有如此的场面吧。 达幕白骑在马上,这是琉璃第一次看见他穿红装,特别得精神,他小心翼翼的将兰若抱出门槛,知道后面会放炮竹,他还很体贴的捂住她的耳朵,将她放在花较里。羡煞了一旁的小宫女,尖叫连连。 琉璃扶着框门,接过一旁侍女递来的水盆,将兰若的花较走过的痕迹用力的一泼,老人说,这泼的远,新人就走的远,兰若,希望你和达幕白能够长长久久的走下去。 接下来,陈夜熙还要过来接她一起出宫,去太傅府邸主持婚礼,乐凡也闹的要跟去,陈夜熙扭不过他,只好带他去了。 这一阵容,就可想而知,达幕白是多么受重视了,今日婚礼内场也是守卫森严,达官贵人集合一地,甚是热闹。 “跟父皇母后那个时候一样啊。”乐凡感叹道。 陈夜熙和琉璃也是在正月初举行了登基大典,那不是婚礼,可是这场面都是红艳艳的,所以乐凡才会觉得一样。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参见太子……”大家齐齐跪下。 “尔等平身,今日不用拘束,今日主角可是达幕白和兰若公主,可不要耽误了两个新人啊。”陈夜熙显然心情很好,他一家三口都是衣着轻便,一路笑呵呵的进去。 ------------ 第十二章 青旋一统情归一 达幕白扶着兰若也刚好跨过了火盆,他们的迎亲队伍整整绕了雪花都的十三条大街,可谓是壮观了。 “新人进门,新娘跨火盆。”陈夜熙已经和宁岩还有魏海现行进去了,只有乐凡挤在人群中格外开心的在看,大家都知道这是当朝的太子,自然是不敢急他。 “这真是太好玩了。”乐凡看着四周的人都在热哄哄的在拍手,他也拍起了小手。 “太子可是喜欢这个场面。”在一旁的是前雪国的侍卫统领傅东,现在陈雪国的禁卫军副统,他本来就想接近接近皇室中人,奈何没有机缘。 “是啊,今日可是热闹了,也太稀奇了,我还没有见过了。”乐凡盯着新人正咬着一颗悬挂在半空的蛋。难得太傅那么严肃的人也会玩游戏。 “这不过是迎亲都是要这样的,将来太子娶了太子妃一定更是好玩。”傅东说道。 “当真?”乐凡眼里划过一丝高兴。 “自然是。”傅东一路拉着乐凡说道这民间的好玩有趣事情,乐凡听着不亦乐乎,大为高兴,对这相貌一般的傅东更是喜欢了。 “你是何人,我怎么没见过你。”乐凡侧着头说道,此刻新人已经进入了内堂。 “太子自然是不会见过属下了,属下傅东,只是一个小小的禁卫军副统领儿而已。这样的小官,自然进不了内庭的,以后更是无缘见过太子了……哎……”傅东扶着头装作伤心的样子。 “啊……那本太子要你进宫里,不就可以了。”乐凡拍拍他蹲下来的肩膀,装似安慰道。 “多谢太子。”得到乐凡这个承诺,傅东自然就高兴了. “太子,太子殿下,你怎么还在这里。”魏海奉陈夜熙的命令出来找乐凡,这大行之礼就要开始了,这孩子囔着要看的,关键时候人又不见了。 “臣傅东,见过丞相。”傅东对着魏海一个拱手。 魏海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只是要拉着乐凡进去。 “等等,傅东,你跟我一起进去吧。”乐凡立马就邀请了傅东,他对他实在喜欢,这个人着实有趣,不像宫中的人要么死板要么畏惧他。 听到乐凡这么说,魏海这才上下打量了一下傅东。“你是何职?” “臣属禁卫军副统领。”傅东眼垂下,心里那个澎湃的啊,今日不仅让小太子注意到了自己,而且还搭上了魏海的。 “那你跟来吧。”魏海沉默了一会,看到乐凡高兴的表情,也难得太子殿下有个喜欢的人。 进入内堂后,里面已经热闹非凡了,陈夜熙和琉璃坐在主堂上,看到乐凡进来,就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乐凡一把抓了傅东过去,在琉璃的下座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母后,他们这是要干嘛?”乐凡抓着琉璃的长袍道。 琉璃和陈夜熙刚刚就注意到和乐凡走过来的男人,陈夜熙示意了一下魏海,魏海在他旁边伏语了一下。陈夜熙点了点头,示意他下去吧。 “属下参见皇上皇后。”傅东看着皇后看着自己。连忙在乐凡后面跪下。 琉璃不想动静弄的这么大,连忙让他起来。“今日大喜,本宫与皇上皆是在外,礼节不必较真。” “谢皇后。”傅东看到皇后跟自己说了话,心情心花怒放,这皇后就是天仙的人儿,今天更是见着了人,这种男儿的雀跃感让他的五官都极为畅快。 傅东站在乐凡后面,一脸春风得意,有人频繁的都往这里瞟,今日谁又得势了。 “良辰吉时到,新人拜堂。”喜娘在一旁,让丫鬟给两个新人牵了红绫,正对着高堂。 “一拜天地……”新人转身,对着大门一拜,起身。 “二拜皇上皇后。”他们皆没有父母了,所以皇上皇后就等于他们的家人。 琉璃与陈夜熙对看了一眼,皆是欣慰,他的爱将,她的妹妹,成了美眷。 “夫妻对拜……礼成……” 回宫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了,今日达幕白甚是高兴,被人连连灌酒,也不多说,只管喝,还是琉璃心疼妹夫,发了话,大家将就此作罢。 这一趟,回宫的不仅只有这一家三口,还有背着乐凡的傅东,这一天,傅东是被乐凡缠上了。 “乐凡,明日傅统领还要当差了,今日就先这样吧。”琉璃试着接过乐凡。 “不要,明日让他休假一天就好了。”乐凡抱着傅东的脖子,可真是被他灌了迷魂药。 “也好。”陈夜熙竟然出奇的同意了。 二月十五一早,兰若回门,宫中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乐凡昨夜里让傅东给他讲了一夜的奇闻异事,今日怎么也起不来。 陈夜熙知道后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提携傅东为禁卫军统领。” “皇上……”宁岩不能够理解。 “臣明白。”魏海打了个眼色给宁岩,接下指令。 琉璃在后宫里款待了达幕白和兰若,两人情意绵绵,陈夜熙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连忙打趣跟随来的魏海,“看来也该给你找个如意的女子成家了。” “皇上,微臣还不急。”魏海被陈夜熙这难得的话吓了一跳。 “这么大年纪,可有属意的人,只管说来,朕不会亏待了你。”陈夜熙笑着走了过去。 “参见皇上……” “都起来,都起来……”御花园中,春起繁华四开,甚是美丽,如此凉爽气候,再加上美酒佳肴,真是乐哉。 几人相谈甚浓,几个回合下来。 达幕白这才问道,“我今日听闻皇上提携了一人。” “宁岩这小子。”陈夜熙无奈的笑了笑,宁岩向来尊达幕白为师,自然是事事都要与他说,这今早才说的事,这么快就传到了这里,“真是大嘴巴。” “皇上又不是第一日才知道。”魏海害怕陈夜熙心里不舒服,赶紧附和道,“宁岩不开窍。” “朕自然知道。”陈夜熙看向琉璃疑惑的目光。 “可是昨夜的那个人,傅东?”琉璃问道,她可看不出来陈夜熙喜欢他。 陈夜熙点点头,看到一众疑惑的表情道。“他是玲弘公主的夫君” 这么久以来大家都好似忘记了这个人,只有陈夜熙清楚,安贵妃在他南征北战的十年里,在这深宫里了结了此生。而玲弘在琉璃沉睡第二年。她突然请求嫁给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此时的禁卫军副统领傅东。至于他们两个如何相识如何相爱的,陈夜熙也无心去管这些,只是派人去调查了一下,这个人身家清白,可是十年过去了,傅东心在朝野,可是看如今情况他爬的不远。 “玲弘,我倒是好久没见到她了。”想起玲弘,大家都会想到一个人,那个为情奋不顾身的女人,那个本是天之娇女的公主,却为了爱情舍弃一切,从此在那山林里与天地长伴。 氛围变得有些肃穆,兰若捅了捅达幕白,都怪他问的那个问题。 达幕白接到爱妻的示意,连忙说道,“原来如此,既然如此,皇后娘娘也是时候找个时间接玲弘公主回来一叙。” “说的也是。”琉璃点点头,用手抚了抚陈夜熙放在桌子的手。 陈夜熙释然的笑了笑,也许彩玉是他这一生的牵挂,但是他尊重她,所以这次迁移皇陵,他也没将她移回来,而是派人过去守着,修建,只希望她不会孤独。 “父皇……”乐凡是时候的出现,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傅东。 大家都同时上下打量着傅东,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娶到公主,又能博得太子喜爱。 “傅东参见皇上,皇后,公主,各位大人。”在场的人官都大的可以压死他,他自然都要拜的。如此一长串读下来他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着实让人佩服。 “起来吧,上来,让朕好好瞧瞧。”陈夜熙发话,此人其貌不扬,本事也没看出个究竟。到底是有何魅力了。 “皇上可瞧出究竟了?”达幕白打趣道。 “明日让玲弘进宫来,朕许久没见她了。”皇上并没有回答达幕白的话,反而认真说道,“这几年,是朕忽略了你们,傅东可有什么抱负。” “臣惶恐。”傅东再一次跪下,没想到这次露面,能够让皇上想起他的妻子,这真是好运到了。“臣不求别人,只求国泰民安,能为皇上尽一份力。” 傅东很能说话,但是就是太能说话了,这话都说的的冠冕堂皇,让琉璃皱了一下眉头。 “起来吧,既然是陈雪国的驸马爷,就一起入座吧。”琉璃给他扣了一个这么大的帽子,让他更加高兴的惶恐。 当初娶玲弘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是个不得宠的公主了,所以也没贪着这个驸马爷的名分,只是近些年来,他生活状况越发困难,玲弘是个娇贵的人儿,自然凡事都要好的,他的奉禄根本就不过,因而他才更想着升官,因为这就等于了发财。 “可有孩子了?”琉璃问道。 “回皇后,有两儿一女了。”傅东说道,“只是都不如太子聪明惹人爱。” 这平白无故的夸奖,琉璃也不是个浮夸的人,听着总是不舒服,看了一眼正低头吃着欢快的乐凡,眼里闪过了坐车。 ------------ 第十三章 青旋一统情归一 这样的交谈没有一会,就因为兰若有些不舒服散场了,兰若毕竟是两个人的,所以经不起劳累。 达幕白送了兰若回去,一路上正好与刚升了官的傅东同行。这两都是当朝的驸马,走在一起,感觉却是不一样了。 “傅统领,就此别过了。”达幕白扶着兰若正好要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 “公主,太傅一路好走。”傅东低下头道,他这一夜可是飞上枝头了。 乐凡去了太子监读书,琉璃闲着无聊就去了后宫逛逛,这偌大的皇宫只有她一人,委实冷清了一些。 “娘娘……”她的贴身侍女瓷玉,是新晋上来,为人处事机灵。“皇上刚刚派人送了一批小玩意过来,听说是来自西域的,奴婢瞧了可有趣了,就让人拿过来先给娘娘瞧瞧再入库。” “也好,拿上来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一群宫女在桃树林里鱼贯而出,姿态优美得体,琉璃这般一瞧,才发现这批宫女最近也起了变化,每人头上珠钗闪闪,打扮的美轮美奂的,何时宫中的宫女都这般富饶了。 琉璃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瞬间就被瓷玉捕捉到了,她自然是明白这些宫女们的心思的,前几日朝上有官员提议让皇上广纳秀女,充足后宫,皇上虽然否决了,可是这是明板上的规定,所以这些宫女们都是起了心思的,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们都是离皇上身边的近的,自然要多在意穿着,这一被看上,就是鲤鱼跃龙门的好事了。 “娘娘,这些都是皇上特意吩咐的。你们放下吧,都下去。”瓷玉挥挥手示意皇后后面的宫女接过。 那些人看了琉璃一眼,眼里是颤颤微微的,这皇后美若天仙,难怪皇上愿意为她舍弃这天下的美人。 琉璃感受到一干视线,故意手一抖,茶几上的杯子被她挥落在地。 “娘娘,可有伤着了。”正张罗些小玩意儿的瓷玉赶紧上前,拿着手中的绣帕替琉璃擦干溅出来的水珠,后面的宫女就上前来,准备收拾。 “等等……”琉璃扶着瓷玉的手站了起来,她本没有打算为难的,可是她竟然看到一个宫女头上带着最爱的海棠花钗,这是从前陈夜熙送给她的,在琉璃心目中可谓是定情信物,就算如今她也是时常带的。 “你出来。”琉璃指了指那名婢女,此人眉尖削脸,杏眼粉唇,倒有几分姿色,在那鹤立鸡群中。 “奴婢参见娘娘。”那人听到琉璃唤她,连忙站了出去。她低垂着眼,半蹲着身体。 “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 “奴婢媚儿。”那媚儿抬起来笑的一脸无害的模样,只是她低估了琉璃,今日能有这心思将花钗插与头上,就代表她有那个心思,她知道不能独占陈夜熙,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终究只是在梦想间,但是她不允许有人利用他们两间的情意接近陈夜熙,你若凭着自己的真本事让皇上欣赏你,本宫就服了,若然不是,敢借着本宫,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人如其名,生的真是俊俏。瓷玉可是?”琉璃围着她走了一圈,这般情景真是像极了当年,她也是在萱贵妃的打量下,忍辱负重,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当年她没存心思,萱贵妃如此,不过是她自己自危。 “娘娘,奴婢惶恐。”媚儿头低着更加下面了。 “娘娘夸你,你受着就好就,何来惶恐这一说。”瓷玉到底是通心的人,不用琉璃提点,就与媚儿过不去了。 “谢,谢娘娘夸奖。”媚儿一脸惶恐的样子,与她一同来的宫女皆是受惊的样子,人人都只道这国母和善,没想到还是个厉害角色。 “媚儿,如此佳人,当宫女真是委屈了。”琉璃语气淡然,可是她的指甲却划过媚儿的侧脸。 媚儿脸色骤然惨白,立马跪下,直呼“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将这打扫了,以后莫要再学本宫。”琉璃看她这样,就点到为止,她也不是过分的人,只是过去将她头上珠钗扯掉,散落了一头的秀发。一刹那间,变得极为狼狈。 琉璃让瓷玉扶着离开了,那些玩意儿她也没有再看,其实今日的事她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那媚儿只是倒霉而已。 第二日,这件事就传的满宫都是,皇后娘娘昨日发威了,罚了一个宫女,就因为是那个宫女带了一个发钗。 兰若这日也进宫来了,昨日夜里达幕白与她说后,她可是乐了一晚上,她那姐姐终于开窍了,不过今日一起进宫的还有十多年未见的玲弘公主。 看到玲弘,十年未见,初见那个猖狂的女子早就被岁月磨去了棱角,她虽还是美貌,但是眼里却再无生机,迷茫的像一片翻腾在大海的帆舟。 见到琉璃,她拘谨的连忙伏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在大理石的地板上重重的跪了三个响头,“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琉璃本来要迎上去的步伐,被玲弘的五体投地参拜给吓了一跳,兰若在旁边表示了一下无奈。 “起来吧。”瓷玉上前扶起这位可怜的公主。 三人围坐在桌子上,屋里点燃了香烟,琉璃看玲弘好似不太自在,就夹了块糕点在她碗里。 “谢皇后娘娘。”玲弘立马就站了起来。 “玲弘,现在都是自家人,莫要这么多礼节了。”兰若都看不下了。 “是啊。”琉璃覆上她放在桌子旁得手,玲弘境遇其实也是一波三折的坎坷,先是经历了父皇的离去,从而与母妃胆颤心惊的生活,继而母妃去了,就连唯一的妹妹玲珑也没能保住,死与病患中。“如今国家已定,你是陈雪国尊贵的公主,本宫和皇上是不会亏待你的。” 想来是太久没人与她说过这话,玲弘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娘娘……玲弘受之有愧这等好。” “不要瞎想了,有时间就带孩子进宫陪陪本宫,这宫里现在也冷清的很。”琉璃说道。 可是这话却让兰若突然笑了出来,她掩嘴看着琉璃,“这宫中冷清,难得姐姐会说,昨儿个姐姐不是刚刚才教训要攀龙附凤的奴才。现在满城的百姓都在讨论姐姐难道要占了这后宫。”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琉璃嗔怒道,“昨儿个的事情这么快就满城风雨了。” “姐姐不是愿意吗?”兰若立马就点破琉璃,“这泼妇的名分占了,看谁还敢光明正大的勾引皇上。” 琉璃看兰若如此不客气,她昨天那一举就是为了让全天下的女人明白,她琉璃并非好欺负,想要与她分享丈夫,那也要看你有没有点本事了。 “兰若,你知道的太多了。”琉璃眯起眼睛,做了一个隔脖子的姿势。 “玲弘,瞧瞧这姐姐是不是有成为毒后的资质。”兰若也是难得会开这玩笑,她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取笑琉璃,而是让玲弘不那么拘谨。 玲弘尴尬的笑了笑,她不敢回答,进宫前夫君交代了要与皇后交好,才能让她们的日子过得不那么辛苦,“娘娘挺好的。” 活跃起来的气愤瞬间瓦解了,正好到了响午,乐凡学习完了回来,陈夜熙这几天都是忙的很,郊外土地空余着,他派人分配,谁料有大臣自己私吞了,还因此砸伤了民众,陈夜熙一有所耳闻,就立马自己着手办理,可见他有多么贤能了。 “姨姨,你也来了啊。”自从兰若嫁给达幕白后,乐凡与她亲近了不少。 “乐凡,这也是姨姨,玲弘姨姨。”琉璃把他拉到身前,让她管玲弘叫阿姨。 可是玲弘一看见乐凡就连忙站了起来,拱身道,“太子吉祥。” “哪里来的那么多礼数。”琉璃赶紧拉她继续坐下,“瞧瞧你们两个,一个这么多礼,一个倒是不礼。”琉璃顺便挑逗了一下兰若。 “瞧瞧姐姐,今日有了玲弘,就这般挤兑我。妹妹这就给皇后娘娘行李。”兰若知道琉璃是开玩笑的,她做势就要起来。 “得了,得了,你肚子里那个可金贵着了,别捣鼓了。”瓷玉上前扶着兰若。 “姨姨,母后说你肚子里藏了个弟弟,给乐凡瞧瞧吧。”乐凡突然的一句童言无忌,让在场的人都惊讶了一下。 特别是兰若,因为此刻乐凡很认真正盯着她的肚皮看,大有那种你不给我弟弟,我就看穿他的架势。 “弟弟,还没有这么快出来。”兰若摸了摸乐凡的头,“等到今年冬天的时候,弟弟就会出来了。” “为什么要到冬天了?”对于十月怀胎这种术语要怎么跟乐凡说了。 “因为你姨夫让他冬天出来的。”琉璃突然应话道。 “……………………” 鸦雀无声过来,只有乐凡的不满声,“姨夫怎么这样子,我要弟弟,我要弟弟。” “……………………” 再次雅雀无声。 全部的人都无奈的看着琉璃和他的儿子。 ------------ 第十四章 青旋一统情归一 三月份了,春暖花开,琉璃最近的消遣就是让宫妇们进宫,解解闷,这其中最常的就是兰若与玲弘,还有魏海突然找了一个妻子,这说来就话长了。 二月份的某一天,魏海突然请求赐婚,这新娘子原来就是魏海从小喜欢那个人,青梅竹马,却是天涯分隔,现在见面,旧情起,这说话还是狗血了。 在琉璃念叨了好几遍后,陈夜熙毅然决然的同意了这门婚事,他本是不同意的,因为这新娘子有个厉害的身份,竟然贼头,这说起来就更狗血了,魏海带兵去灭梅花都一个山头的贼窝,竟然发现了他的青梅,于是……他就像琉璃透漏了风声。于是……陈夜熙就答应了。 这世间的是靠的还是真是一个缘分。 此人名叫王雨伊,名美只是人却生的平凡,与琉璃等人一站一起,更如同丫鬟一般,更能衬出魏海是个痴情种子。 这一日,琉璃刚招来了他们说说闲话,可是却发觉人晕晕了,瓷玉唤来了御医,才知道琉璃有孕了,这可是个喜事,当天陈夜熙下了朝,就匆匆赶了回来。那可谓是高兴啊。 当月普天同庆,街道各种活动,犹如元宵佳节一般的热闹。琉璃靠在床头,抚摸着肚子里的宝宝,御医说已经一个多月了,乐凡下了早课回来,立马就跑了进来。 “母后,母后,你要给乐凡生弟弟了吗?”近些日子来,玲弘的一双儿女常常留在宫中,与乐凡一起学习,童年里本没有同伴的乐凡很快就体会到了同龄人一起玩乐的有趣,所以他很是期盼着兰若阿姨肚子里的小弟弟下来,今天早上先生与他说了,母后肚子里有了一个小弟弟,他就更加开心了。 “是妹妹。”琉璃强调到,帝王之家,还是男儿少些好,琉璃经历过安国的三龙之乱,她也知道当初安墨凌是如何死的,所以她不希望这种悲剧发生在她身上。 “为什么是妹妹?”乐凡撑小小脸趴在她的床前,显然他更喜欢弟弟。 “妹妹不好吗?像月儿一样多么美丽乖巧。”玲弘的女儿叫做傅月,年七岁,儿子叫做傅尘,年九岁。 乐凡赶紧摇摇头,他可不喜欢那个爱哭鬼,摔跤一下都哭着闹着,还是傅尘好,他与傅尘说那些药草的时候,还有小虫子,傅尘都是很感兴趣的与他一起研究,不会像傅月总是将那些东西丢掉,真的是太讨厌了。“我喜欢傅尘那样的弟弟。” “你不喜欢傅月?”琉璃有些吃惊,平时看小孩子之间闹腾,她也没当回事,没想到这小子还记仇。 “不是喜欢她,她的脾气太坏了,如果再来一个妹妹像她那样,我会头疼死的。”乐凡假装似的捂住了头,那副样子颇为搞笑。 “你不是个小大夫,头疼不是自己治治?”琉璃看着孩子气的乐凡,刚接回他的时候,他总是板着面孔一副老成的样子,其实他不过才十一岁罢了,回到父母身边,还是会有孩子气的一面的,不过她还是会感谢亿安居士,因为这样的乐凡是最好的。 “母后……”拖的长长的音调,撒娇般的声音。 只是这一夜陈夜熙没有回来,听说梅花都出事了,他与宁岩等人商讨到了天亮,又直接去早朝了,琉璃心疼他,连忙唤了瓷玉送去补汤。 夏天一转眼就过去了,此刻已经到了九月初了,兰若顶着一个圆球似的肚子来回宫中走,玲弘也常去太傅府看他,傅东已经是尚书,不得不说,傅东除了太会说这个缺点外,其他还是不错的,在琉璃看来。 琉璃和玲弘每日都在给兰若说些生孩子的事情,琉璃也是一知半解的,毕竟当年她生的匆忙,可是玲弘就不一样,这半年来,倒是性格好了些。 九月中旬的时候,兰若在太傅府的花园里散步,突然肚子剧痛,幸好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接生婆可是找了雪花都最有名的五位都在侯着了。 当时陈夜熙正在和达幕白在商讨事情,这宫人一通报,达幕白当时就激动的摔碎了一个御用的瓷器,匆匆的赶回府去了。 琉璃这边她的肚子还圆滚滚的,听到兰若要生了,就囔囔着要出宫,可把瓷玉等人给急坏了,最后请来了陈夜熙,果然皇上一到,皇后就安静了,这一年来,琉璃也是越发的顺从陈夜熙。 当天夜里就传来消息,达幕白喜得两子,“什么!兰若一次生了两个儿子?”琉璃激动了站了起来。 陈夜熙已经换了一身中衣了,听到琉璃与宫人说的话话,又起身了,“达幕白倒是厉害。” 这一天是九月十一。 第二日,琉璃就带着乐凡去了太傅府,一路上乐凡都高兴的咧着小嘴。 达幕白早早的就在门口迎接琉璃,“皇后娘娘吉祥,太子吉祥。”达幕白一脸春风得意的拱手道。 “太傅,我可是有两个弟弟了?”乐凡高兴的上前。 达幕白笑着连连点头。到了内府,就听到婴儿响亮的哭声。“弟弟在哭,等会做哥哥的要怎么做?” “亲亲他。”乐凡回答道,琉璃在宫中教了他数十回了,就怕他惹了麻烦,毕竟是小孩子嘛。 “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屋里人多,见着琉璃和乐凡进来,都是熟客了,连忙请安。 兰若正给其中一个孩子喂奶了,另一个正扯着喉咙在哭,乐凡凑了过去,示意奶娘抱低点。 “他好小啊。”乐凡感叹道。 “你以前也是这样的。”琉璃也在旁边看着,本来想伸手去抱的,突然想起自己刚刚从外面进来,身上难免沾了灰尘。 “来人,打盆热水来。”琉璃吩咐道,达幕白也不与琉璃客气,在一珠帘相隔的床榻上,陪着他夫人了。 琉璃让乐凡一起和她洗了手,这才接过宝贝来抱,宝贝小小的,琉璃抱着,摇晃着,就不哭了,反而张大了眼睛看着她,园咕噜的,煞是可爱。 “我也要抱抱。”乐凡也囔着。 琉璃可不放心了,当然就拒绝了,“你等长大再说。” 一人宝贝吃抱了,达幕白笨拙的把他抱了出来,给了奶娘,琉璃立马就将手上的那个抱了进去。 兰若靠在床榻上,满脸的母性光辉,她的衣裳半解,屋子里的奶香味煞是好闻。 “你亲自喂,这样辛苦了些。”琉璃将孩子递给兰若。 “不辛苦,让孩子吃自己的都是好的。”兰若一手拍着孩子的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果然当妈了就不一样,才一夜就领会了精华。 乐凡探头进来,看到兰若衣裳不整,羞红了脸,赶紧转了出去,“姨姨怎么不穿好衣服。” 这屋内就只有一个男人,达幕白,没想到乐凡这小鬼也这么忌讳,他这一说兰若可算是羞红了脸,她本来就没当他是男人好吗? 琉璃忍不住掩嘴而笑,“别理这小子。”瓷玉找了个椅子让琉璃坐下,她的产期也要到了。 “这个月要多补补,缺什么尽管开口要。”琉璃十分慷慨大方。 兰若噗嗤一笑,“知道了,不会跟你客气的。” 正说着,就有人通报尚书夫人求见,知道是玲弘来了。 “傅尘,你可不能进去,姨姨没穿衣服。”就听到乐凡的声音,将傅尘拦在外面,真是兰若的“好侄子” 兰若面色更加红了,“你儿子需要说的那么大声吗?”兰若看着琉璃说道。 “兰若姐姐真是厉害。”玲弘对着琉璃福了福身,提着东西交给了一旁伺候的婢女。“一胎就两个了,真是恭喜。” “我倒是想要给女儿。”兰若感叹道,一胎得两,是太幸福,可是她贪心的想要一个女儿。 “那就多努力努力,争取明年在呱呱落地一个小姑娘。”琉璃打趣道。 “得了吧,这都要看缘分。”兰若看了一眼琉璃这肚子,“小皇子也要出来了吧。” “是小公主。”琉璃偏执的想要跟女儿,凑成一个“好”字。 “你在宫中,如今这等身份,多几个皇子准是没错的。”兰若知道琉璃不开窍,“达幕白说乐凡这性子不像皇上,倒是透着亿安居士的味道。” 琉璃知道兰若要表达什么意思,乐凡有没有心意想当皇帝她是不知道,可是皇子太多了,若是人人都想当,那比没人要当更可怕吧,琉璃每回想到这里,都会自我打住。 “这一下子就来了两个,我这当姨姨的没什么东西好给,就向皇上要来了这个。”琉璃伸手向瓷玉拿到,是一旨金光闪闪的圣旨。 兰若吓了一跳,下意识要起来,一不小心动了伤处,疼的皱了一下眉。 “毛毛躁躁干什么。”琉璃赶紧让奶娘上前看看,可有事情,又让奶娘将这回吃饱 奶得宝贝抱走。 “这是什么?”玲弘也很是好奇。 “兰若,你自个儿看着。”琉璃让瓷玉拿过去给兰若。 兰若靠在床榻上,将圣旨摊开。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吾卿达幕白诞下二子,朕听闻喜讯,特是欣慰,于是乎,特令下,赏赐两侯爵,一为安定侯,特赐表字,奉为,二为安乐侯。奉孝。钦此。” 兰若捂住嘴巴,激动的看向琉璃,“这是你想皇上请来的?” “不是,他自个儿早就准备好了,今儿知道我来,就让我带来了。” “谢主荣恩,谢主荣恩。”兰若抱着圣旨非常的激动。 “这坐月子的可不能哭啊。”琉璃示意奶娘上去稳住情绪。 ------------ 第十五章 青旋一统情归一 “皇恩浩荡啊。”玲弘接过圣旨看了一下,这是天大的恩赐,开古至今,除了当朝天子的龙子龙女有过这样的开例,未成年便已经封爵,官员人家的就只此陈雪国一例。 离开的时候,琉璃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达幕白的三大拜。 九月底,天气越发的清爽了,兰若因为做月子不能进宫,而玲弘又心傅尘骑马受了伤也忙的团团转。能进宫看这个待产孕妇的也只有王雨伊了。 这一日王雨伊一进宫来,带了些其他的官妇。刚刚下完雨的御花园的地还是滑的,琉璃被人簇拥出来扶到了亭子里。 她躺在铺好贵妃椅上,别怪她如此折腾,她一在屋内呆久了,肚子里的那个就不老实了,所以她白日里总要在外面晃悠晃悠,这可比当初乐凡闹腾多了,于是她推测了这一定是一个女孩子。 “今日天气凉爽,可要盖好了,别着凉了。”几个宫妇请过安后,都各自坐在一旁,王雨伊在一旁吩咐瓷玉道。 “母后,我想去看傅尘。”这几日,乐凡总是心不在焉的,念念的要去尚书府,显然傅尘的比傅东更是讨喜,琉璃见识过傅尘的幽默,也知道那孩子心好,不过她可不放心让乐凡一人出去。 “太子,皇后娘娘这几天就要生产了,你要是这当回出宫,可见不着自己的弟弟了。”王雨伊半真半假的说道。 “那我回来也能看到。”显然在乐凡心中这个未见面的弟弟是比不上傅尘这个交往许久的弟弟。 “也罢,本宫让玉树陪你去吧。”玉树是伺候乐凡的贴身宫女,会些功夫,所以琉璃也比较放心。 乐凡这般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 只是乐凡这回刚走,琉璃就感觉到了一阵的疼痛,一阵一阵,她用力的捏了捏手旁的毛毯。 “娘娘怎么了?”瓷玉立马就觉得不对劲,看到琉璃煞白的小脸,心里警铃大响。 “可能是要生了,快快,扶娘娘回宫去。”一旁的宫妇有经验的看到琉璃疼的已经说不出话了,立马就明白了。 “你,快去通知皇上,皇后娘娘要生了。”王雨伊在一行人簇拥着琉璃回宫的时候,抓了一个小宫女过来。 “啊……啊……”屋内阵阵惊叫声。 陈夜熙嘴巴抿起,几次想进去都被宫人们誓死拦住,他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他是没看过人生产,当年琉璃生乐凡的时候他没在,自然不知道会痛苦撑这样,琉璃向来坚强,如果不是忍不住,她根本不会叫的如此惨烈。 陈夜熙那个揪心了,乐凡才刚走出了后宫,又被拽了回来,他的小弟弟要出来了,宫人们这么对他说的。 “父皇,母后为何在里面这般叫?”乐凡也是受到了惊吓。 陈夜熙不知道如何跟孩子说,只是说,“父皇以后让先生教你。” ——————可怜的先生—————— 过了半刻,叫声丝毫不减,宫人们捧出来的水盆满是鲜血,着实吓人,陈夜熙闻着屋里门开关开关而传出来的味道,着实腥,他的心里忐忑不安. “皇上,生孩子不可以急的,一般要等两三时辰。”一旁的宫妇走过来说道。 “那她叫的如此惨烈,这两三个时辰如何熬的了。”能够看着琉璃有了孩子,肚子慢慢的大了起来,他是真心感到幸福的,可是如今要听着她生产的声音,他真的是恨不得感同身受,近些日子来,他很忙,总是没有时间陪他,于是,在此刻,他产生了浓浓的愧疚。 在十月初一的凌晨琉璃终于诞了一女,孩儿的啼哭声清脆响亮,在这凌晨里显得特别的喜悦,陈夜熙松了一口气。 他立马就推开了房门,满屋子还来不及收拾。他看到床上那副场面几乎要晕了过去,琉璃惨白的小脸,狼狈的一切,床尾的鲜血积成了一滩,这幅场面比起在战场,更让他心惊胆颤,原来一个女人生孩子是要经历这样的可怕的事情。 接生婆看着陈夜熙犹豫,自然知道这个伟大的皇帝是被这场面吓着了,她抱过已经洗好裹好的小公主到皇上面前道,“皇上大喜,喜得龙女。” 陈夜熙看向面前这个还睁不开的肉团,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一退,“怎么这么小?” 接生婆愣了一下,随即忍着笑道,“刚出去的孩子都是这样,皇上要不先去看看娘娘吧,不过娘娘现在还在休息,要醒来要过一会了。” 正说话间,宫女们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乐凡跟在陈夜熙身后,抿着唇,他突然意识到生孩子这件事的学问,他上前把了把琉璃的脉搏,“母后很是虚弱。” 他下的定义,“刚生完孩子都是这样的,太子。”接生婆连忙说道。 “原来如此。”乐凡被陈夜熙揪了出去,屋里只留下了瓷玉和陈夜熙,陈夜熙握着琉璃的手,吻了吻,眼里满是温柔,“琉璃,原来这般无措的情绪,只因为我以为你不能陪我度过余生了,我们不生了,有一儿一女就好了。” 第二日,宫中传旨意,陛下喜获公主,特赐名,挽心公主,普天同庆。 乐凡可是没有那么开心了,因为宫人们对他说,他有一个妹妹了,于是当天夜里他就做了一个梦,梦里有许多的傅月在哭,不停的哭,他受到了惊吓。 琉璃醒来的时候,发现陈夜熙竟然像个孩子似的趴在她的床头,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倒惊醒了他,“累了怎么不上床歇着。” “没事。”陈夜熙睡眼朦胧,只是拉着琉璃的手有些僵硬。 宫人们进来伺候梳洗了一下,陈夜熙就去上朝了,颁布了这条圣旨。挽心挽心,一挽倾心,若是说琉璃对于乐凡的期望是平凡快乐,那么 他这个做父亲对女儿的期望就是她能遇上一段美丽的爱情,寻得良人。 下了朝,陈夜熙就往着凤舞宫的方向的走去,刚要入宫,就看到在门口徘徊的乐凡。 “凡儿。”陈夜熙叫道。乐凡自从琉璃怀孕后,陈夜熙就让他牵出了宫,如今他是在皓月宫住着。 “父皇。” 乐凡踢了踢脚下的石头,一脸的愤恨,他刚刚去找了母后,却发现那个小妹妹在大哭,他赶紧跑了出来,太可怕了…… “怎么不进去了?”陈夜熙上前揉揉他的头,乐凡学什么都快,他已经很适应这里的环境,就算达幕白之前与他提过乐凡志不在朝廷,但是他相信他的孩子身体就一定涌动的一股血性,只是需要时间去开发。 “我不想进去。”乐凡看着陈夜熙突然问道,“父皇是要去看那个小妹妹吗?” 陈夜熙点点头,却看到乐凡将目光转移,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大家都喜欢爱哭鬼。 “怎么了?”陈夜熙蹲下身子与他平视,“乐凡不喜欢妹妹吗?” 陈夜熙一直希望乐凡能与自己一样,毕竟在他感受来拥有妹妹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只是他已经失去了。 乐凡摇摇头,“妹妹都爱哭,都是爱哭鬼。” 陈夜熙低低的笑道,他怎么会忘记他这个儿子是多么讨厌傅月,只因为傅月常哭。“妹妹还笑,父皇告诉乐凡,以前你母后也是常常哭的,那你不是也讨厌母后。” “母后?我不讨厌母后。”乐凡摇摇头。 “那是母后长大了,妹妹长大了一定像母后那样,你喜欢母后就一定会喜欢妹妹。你看乐凡是不是像父皇?”陈夜熙这样假设道,直到后面他女儿长大后,那样迷人的狐狸眼,那样风华绝代,却是遗传他的更多。 “也是哦。”乐凡这才接受了那由弟弟突然变成妹妹的事实。 十月初,皇女满月,这一年真是喜事连连,兰若和达幕白也抱着他们的儿子进宫了,除了皇上给他们表的字,这取名的事情自然还是要父亲亲自来了。 达幕白如此多才,老大取名达之言,老二达之轩。 宫中总算是热闹了,一早上这个孩子哭就是那个孩子哭,宫人们也忙的团团转,这些都是金贵的主啊,怎么敢怠慢。 挽心却是皮的很,就连乐凡接触后,都自动离她十米之远。 据说那日,太子是接受了妹妹,挽心公主一看到乐凡,就咧开嘴笑了,逗的乐凡心里大高兴,囔着要抱妹妹,谁料到,才刚一抱过去,挽心公主就突然撒了一泡 尿,给她的哥哥做见面礼了。 乐凡的脸都黑了,从此以后就离她千里远,任他父皇母后怎么说,他也绝不动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概说的就是这么回事了。 傅尘伤也好的差不多,刚到宫里来,就被乐凡给拽走了,自然后面还跟着傅月。 “等等我,哥哥……”傅月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了。 傅尘的步伐立马就停住了,乐凡那个头疼了,看到傅尘转头扶他妹妹,这个招数傅月都已经用了百回了,会信的也只有傅尘了。 傅月高高兴兴的被傅尘扶起来,然后高高兴兴的说,“哥哥跟太子哥哥去哪里,我也要去。” “不行,我们男人要去,你不能去。”戏路都是这样,最后傅月就开始大哭,不答应就不停的那种嚎啕大哭。 “算了算了,带上他吧。”乐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不去管她就好了,愚蠢。 ------------ 第十六章 青旋一统情归一 一转眼五年过去了,陈夜熙登基五年,膝下二子一女,后宫在琉璃统治下一片祥和。【因为只有她一个人。】 琉璃着金黄色凤衣,体态优美,可是美丽的面庞上却绷的很紧,她的目光凌烈,看着眼前跪倒在地,头伏着地的女孩。 “说!错在哪里?”琉璃的口气不善。 跪着的女孩,梳了两个丸子头,稚嫩的面庞上满是无辜的表情,那双狭长的狐狸眼一闪一闪的犯着亮光,只是她的小嘴此刻却向两边弯曲,仿佛下一刻她就要大哭出来了,那模样真是惹人怜,这就是今年五岁的挽心公主,她背离了琉璃的期盼,皮的不像样子,几乎全宫的人都被她恶整过,除了一个人,就是陈夜熙。 “母后,心儿没错。”挽心怯生生的抬起头,她晃动着脑袋,满脸显示着,我虽然害怕,但是我不会屈打成招的志气。 “你还没错,为什么将之轩推下河。”达之轩,达幕白的二儿子,挽心的玩伴,而一个月前,达之言跌下楼梯,到现在还不能起床,如今达之轩又落了水,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琉璃深感问题严重,因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她的宝贝女儿。“瓷玉,拿鞭子过来。” “母后,心儿没错。”挽心更是大声的说出来,琉璃并非没有打过她,可是她那时都有个帮手,只是如今这帮手去了安悠城视察,这要结结实实的挨一顿,估计她会屈打成招的,那她的一世英明不就毁了。陈挽心也不知像了谁…… “还没错,一个月前,是谁害的之言跌下楼梯的,今天又是谁让之轩跳河的。”琉璃真是要被气死了,她的两个儿子皆是稳重聪明的人,偏偏这丫头,打从肚子里就不老实,这大了,还如此桀骜不驯,祸及他人。 “之言,那是他傻,我和之轩在那里跳舞,他非要学,自己转晕了掉下楼梯去的。”说起这个挽心就十分的委屈了,偏偏她看见要去拉之言,却被大哥【乐凡】看见,吼了一句,“陈挽心。”她就也受到了惊吓,抓住之言的手一放,所被大哥说成是她把之言推下楼的,更可怕的是,她从小闯祸闯慣了,这回之言都说了不关她的事,可是母后非说是之言这孩子好,将责任拦下,于是她硬生生受了三鞭,最后还是父皇赶来救了她,她这倒霉的。 “那之轩的,难不成他自个儿跳下去的。”琉璃对于挽心的事真的是无奈至极。 “当然。”挽心回答的理直气壮,“他非说水下有鬼,我就让他下去看看。”其实,他是被她踹下去。当然挽心不会傻傻的去说这个。 “你是怎么让他下去的?”挽心想瞒过琉璃,还嫩了点。 “他,他是自己跳下去。”挽心的双手绞着。 一点也没有意外,她最后被琉璃胖揍了一顿。 挽心唉声叹气的躺在床上,看着门突然间裂开了一条小缝,她连忙探头道,“瓷玉姨。” 每逢这个时候,宫人们都不敢进来,她是被皇后娘娘罚了面壁思过的,只有瓷玉会进来给她点好吃的好玩的解解闷。 “公主,怎么样了。”瓷玉给她换了药,眼里心疼着,“你说你好好的,下回别惹娘娘生气了。” “母后一定是针对我的,她都不打大哥和三弟。”总是在这个时候,挽心才开始感叹她和两个兄弟的差别,“我到底是是不是母后亲生的。” 瓷玉弹了她的额头,无奈道,“你是不是觉得你是哪个妃嫔留下,然后给娘娘收养了。” 瓷玉说完挽心就突然不说话,半天才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的亲生母亲是谁啊……” ———————— 瓷玉觉得不能再与她多说,就道了声,“公主好好修养着,等皇上回来,你自个儿问他。别再恼了皇后娘娘。” 瓷玉才刚刚出去,门又裂开了一条缝,挽心这从来都不冷清的,只见一个身影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却还不到床榻。 挽心趴在床上,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二姐姐——”一个长长的奶音。 “小子,今天我叫的那么大声,你也不出来救场。”挽心转头恶狠狠的说道。 那小身板嘴巴一抿,他倒是像极了琉璃,不过三岁的年纪,却是俊秀极了,在三个孩子中长相最为出色了。“母后生气了,父皇——不在。” “你这个胆小鬼,如果不是你说达幕白叔叔会抓鬼,我怎么会把达之轩推下去的!”如果说挽心是个小恶魔的话,那么她的弟弟乐夜就是个带着天使面具的恶魔,着实更可怕,可惜世人都只看到她的,却看不到他的。 “那是二姐姐推的——”乐夜十分的不满,别看他小小年纪,思维却是清晰的很。 “你还敢说……”挽心做势要起来打他,却牵扯到了自己的后背,一阵痛啊。 逗的乐夜在一旁哈哈大笑,看着挽心也拿自己无可奈何。可是这一旁,门没关上,在外面听了许久的乐凡才终于登场了,如今十六及第的他,长的越发的像陈夜熙,脸庞妖媚至极,只是他的气质却是云淡风轻的,少了一丝霸气。 “你们两个太调皮了。”兄长的话是比娘亲的话还要有用的,因为他们有太多的把柄在乐凡手上了,乐凡紧缩着眉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几年,他的心智成熟的出奇的快,父皇亲自出去视察,将这江山暂时寄托给他,就可见他如今的本事,与此同时,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傅尘,傅尘也是一表人才的模样,即使在乐凡面前逊了一酬,可是他的父亲傅东已经位列丞相了,他如此家世,又是宫中皇后前红人,太子的读伴,就已经是京城少女的第二选择了。 “公主,三皇子吉祥。”傅尘极其懂得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深交,在这些人面前,该有的礼数他是不会落下的。 “大哥——”挽心和乐夜对看一眼,傻掉了,又让大哥给逮到了,这是多么悲惨的一件事啊…… ------------ 第十七章 青旋一统情归一 “事事顽皮,到底是如何不懂事。”乐凡今日也是极其生气的,他本来是在御书房与达幕白谈事,突然有宫人传达这件事,他就发现了达幕白受惊的脸色,一个月前,他这好妹妹刚让人家大儿子出事,这会又让人家小儿子出事,这番调皮,比起傅月来,真是恶劣百倍。 乐凡突然觉得其实小时候爱哭的傅月还是挺可爱的。 “大哥,这不关我的事。”两人齐齐回答道,又互看对方一眼,皆是不满。 “挽心,你作为姐姐,若是再这么调皮,今年避暑你就在雪花都呆着,别想去颜番地了【曾经的颜国】”乐凡下达命令,最后还补了一句,“这是父皇说的,所以你别想再有什么指望了。” 挽心的脸一下午僵住了,她那心扑通扑通的跳的难受,连父皇也受不了她了。 “乐夜,过来。”教训完了乐凡就把乐夜给带出去了,一踏出房门,就看到站在对面亭子里仰望这边的母后。 母后对于挽心的心思他如何能不知,挽心太过于调皮,惹了宫中的人都怕她这个小祖宗,民间自然也传的不好,世人只道,宫中有两宝一恶,这两宝说的就是他和弟弟,一恶就是这天下闻名的挽心公主。向来人言可畏,挽心只不过是调皮,却三人为虎,挽心不懂事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利弊,可是他们都明白,这对挽心以后绝对不是好事。 让傅尘送乐夜回宫,他向亭子走去。 这么多年了,父皇母后伉俪情深,他也看在眼里,母后,是真心幸福。 “母后……”乐凡叫道。 “今日的事难为你了。”琉璃让瓷玉先出去。 “达幕白姨夫不会放在心里的。”乐凡安慰琉璃道。 “不会放在心里自然好。”琉璃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她感觉昨日还是她与陈夜熙的洞房花烛夜,可是现在孩子却长这么大了。 “明日兰若姨会进宫来,她说知道母后今夜心里一定堵的慌。”乐凡说道。 听到这句话,琉璃的眉头才舒展了开。“你跟傅月如何了?” 这几年,傅月也懂了事,进了宫也只是陪陪她,也不去缠着乐凡了。 乐凡听到这个名字,脸一红,赶紧摇摇头,“母后怎么如此问。” “母后心里眼就把傅月定下来了,你这小子可是要努力一点。”琉璃自然知道自己儿子与傅月那点事,这阵子这两人又闹了矛盾,“我明日约了傅月来了。” 傅月已经十二岁了,再过三年就可以谈婚论嫁了,琉璃也和玲弘明里暗李说了几回,就看这两人的缘分了。 “儿臣明日还有要事。”乐凡立马就拒绝道。 “那没事,母后又没邀请你,我只是邀请了王尚书家的那十七岁的儿子,还有李兵部的十六岁儿子,个个都是人中之龙。”琉璃故意说道,果然看到乐凡的神色都变的紧张了。 第二日,御书房内,今日的乐凡满脸愁容,心不在焉的。 宁岩几次叫他,他都没有反应,大臣们都互相看了看,最后魏海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啊……怎么了?刚刚说到哪里了?” “您要是不舒服,今日就散了吧。”魏海说道。 “太子殿下,皇后来人了。”一旁的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伏在乐凡耳边道,“说是刚刚傅月小姐弹了首高山流水,王尚书的儿子附和着吹了手萧,两人情意绵绵。” “啪……”乐凡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不顾大臣们惊讶的目光走了出去。 他来势汹汹,一见到御花园里的人,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女孩子就傅月一个,男人如此的多,她还真不害臊。 “参见太子。”众人看到乐凡来了,都站起来福了身。 乐凡打量了一下,一眼就看到抓着萧的王尚书的儿子。样貌不过一般般。也许是感觉到他凛冽的视线,那个男的抬起头,与他对视了一眼又急忙低下头,还是一个孬 种。乐凡在心里补了一句。 “太子今日不是有要事处理,怎么来了。”琉璃忍住笑道,今日她这局设的就是为了这个不开窍的大儿子,说起来,个个还真是不省心啊。 “母后,要事处理完了,儿臣是听闻这边有萧声,被吸引而来的,不知是哪位人才。”乐凡说道。 “王尚书家的王博,出来给太子瞧瞧。”琉璃道,“这孩子萧声确实不错。” 王博站了出来,对着乐凡拱了拱手,“臣参见太子。” “那就继续吧,让本殿下也有这耳福。”乐凡坐到了琉璃下面,正对面正好是傅月,傅月也长出了模样了,虽不是惊为天下。却是清秀可人,那副书香味也不知是何时蕴韵出来的。不过她始终都是低着头,根本就没抬头看过乐凡,这让他心里就更气了。 “那臣就献丑,烦请傅小姐为我配音。”王博邀请道。 乐凡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他灼热的看着傅月,她要是敢答应,她要是敢答应…… “好。”傅月将手放在了面前的古筝上。 乐凡倒吸一口气,他的手紧紧的抓紧,隐藏在桌子下面。 这一切身居高位的琉璃自然是看清了,她抿着唇,一脸的笑意,终于让自己这儿子吃到苦头了,从小他就不待见傅月,难得人家不缠着他了,他又发现了人家的好,不过爱情上,就得丢掉脾气,所以琉璃在帮助他,少走一些弯路。 “母后,可否给儿臣一只萧。”乐凡道,此刻,两种乐器已经配合在了一起。 琉璃点头示意瓷玉递给乐凡。 乐凡摸着萧声,突然放在嘴边,以强有力的力量插入,在刚刚温和的琴萧声中慢慢的劈开一条路。 王博和傅月皆楞了一下,乐凡又突然将音调放下,似是低低的唔咽,却又在细说着某种情愫。 傅月重新弹起,融入进乐凡的萧声,可是王博却放下了萧,他难以融入,他又似明白了什么。 一曲完后,乐凡放下萧道,“今日夺王博萧声,实属难耐。” “无妨,殿下萧声之美,王博佩服。” ------------ 第十八章 青旋一统情归一 乐凡的嘴角轻轻的勾起,邪媚而自信,在阳光下,他那灼热的目光,投射在傅月身上,琉璃一刹间间仿佛回到从前,那时的陈夜熙也是这般的桀骜不驯。 “傅小姐觉得如何?”乐凡的语气却是和脸上不同的云淡风轻。 “甚好。”傅月的性子若说是从前真的是像极了玲弘小时候刁蛮爱哭,可是如今却带着兰若的性格,不咸不淡,文雅如水。 “凡儿,你都还没说人家姑娘弹的如何,就急着评价自己了?”琉璃打趣道。 “傅月的琴技自然是好,打小就好。”乐凡意味深长的说道。 “果然是好,怪不得太子能从御书房一路寻音而来。”达幕白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他拱手对着琉璃俯了俯身。 “太傅无需多礼。”琉璃看到达幕白来了,立马让人搬来桌椅。 乐凡听到达幕白这么一说,脸有些尴尬,又一瞬间变得淡然,“太傅,之轩如何了?” “已经没事了,让皇后和太子挂心了,今日来,听说挽心公主昨夜受罚了,公主确实委屈了,小犬说这不关公主的事,是他瞧见这湖里带鱼,一头栽进去了。”达幕白今天进宫就是被兰若和之轩强烈要求的,这挽心公主底子皮,心地到底是好的。 “那丫头该是吃点苦头,才会长长记性了。”琉璃毫不客气说到。 “母后,儿臣倒是认为挽心长大了就会懂事的,母后不必挂心,小时候傅月不也和现在不一样。”乐凡又将话题引到傅月身上。 人人都看的出来。这太子是为傅月而来,但是又有些奇怪。 “凡儿,莫要胡闹。”琉璃看到傅月有些嗔怒的看着乐凡。果然这小子还是不懂的女人的心。 那一年,傅月和乐凡的关系极其的糟糕,刚开始乐凡还是步步紧逼,到后面索性两人相见无言,琉璃和玲弘进宫说了几次,可是终归是孩子的事,不便于插手。 陈雪国十年,陈夜熙将重担基本上都交给了乐凡,今年不过四十的他,乐的与琉璃每日的御花园里逍遥自在,更甚的跑出宫去游览河山。 “琉璃,你就别烦凡儿的事了。他们自个儿的缘分自个儿会定的,你瞎操心也操心不过来。”陈夜熙挽住琉璃的手,看着满桌的佳肴,琉璃却无心品尝,只因为现在已经二十一的乐凡无心自己的情事。 “你自然是高兴,儿子天天给你操心琐事。耽误了他的终身大事苦的只有娘,哪来的爹。”琉璃自然无视了陈夜熙这般做,还不是陪她潇洒人间,玩乐天下。。 “你还不乐意啊,这江山迟早是他的,而且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我在干什么,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啊。”陈夜熙十分不满,这会出来,他的女人时时常常挂念着儿子,一点兴致都被破坏了。 “心疼你,拜托那个时候你就杀人好吗。不过那时候不是还知道喜欢我吗?”为此琉璃自恋了一把,得意的看了一眼陈夜熙,一副自豪的模样, “得了吧,你那时候没对我动心……”年老的人都爱计较年轻时的那档子破事。 “才没有,都是你强迫我的……” “明明是你自己贴下来的,谁当初来安国救我了?” “你个卑 鄙 小 人” —————————————————— 后来的事,都在一场场雪花中绽开,人生美景年华,夺目的是幸福,幸福却是平淡的高歌,人终究是会朝着命运的轨道前行的。无论是谁…… 青旋大地上都流传着许许多多的传说,帝王之家的爱情,琉璃与陈夜熙跌荡起伏的爱情,还有她们人生所有的故事,都变成如童话一般的美好,曾经岁月里的狼狈,那些折磨都随着一年又一年,一层又一层的雪花慢慢的覆盖住,在上面茁壮成长的梅花张仰着耀眼的幸福。 成为人们口中的典范,传送着…… 而乐凡的人生却没有那么多的跌宕起伏,他在一切都美好的前提,慢慢的摸索中学会了爱人,在二十二岁之时,他终于感动了傅月,终成美眷。 挽心依旧在陈夜熙的纵容下调皮捣蛋着,让人头痛欲裂,却有一人却能够无私的包容她,那便是达幕白二子达之轩。 乐夜古灵精怪,却是三个人中最幸福的人生,他与山为伴,与水为游,世人都道三皇子广爱,他是亲民的王子,。 在陈雪国十五年的时候,陈夜熙让位,彻底将江山给了乐凡,傅月为后,后宫依旧得此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便在帝王家流传开来。 江山为伴,寻着各国的轨迹,陈夜熙和琉璃流连与地,回忆着曾经,闭上眼睛想着当时他们的心镜,坦然笑之。继续回忆着这片土地下的风情和回忆。这便是他们晚年的生活了,悠哉自得,与民为伴,体恤百姓。 同年二月,在月隐山崖下,琉璃再次遇到了微娥,她就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推开了房门,出现在了琉璃和陈夜熙的面前,只不过这回她的身旁多了一个小女孩,那女孩圆圆的脸蛋,甜甜的脸蛋,只是眼里却是怯生生的看着他们。 “你们咋来了。”微娥的精神向来都是很好的,她将篮子放下,里面依旧是她最钟爱的草药。 “来看看娘亲,你怎么回来了?”灿涯的坟前修理的很好。 “累了就该找个地歇歇。”微娥依旧随性。 “这是?”其实琉璃想问的是这是你女儿? “苏荷,无父无母,来……叫大妈大叔。”微娥的话一出琉璃的脸都黑了。 陈夜熙憋着笑,就听到琉璃大吼一声,“什么大妈!!!!微娥……” 微娥赶紧捂着苏荷的耳朵,继续道,“别吓着了,我都是婆婆了,你大妈下怎么了?” 一旦女人上了年纪,就害怕人提年纪,果然女人都是一样的,显然微娥就是个例外。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中灭,说的大概就是眼前这样的场景吧!那个叫苏荷的女孩明显受到了惊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她师傅还可怕的呢!就是眼前这个长得虽然比他师傅漂亮,可是太可怕了。 于是第一次见面,琉璃就在这个小女孩的心目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直到后来,她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存在。 微娥招待了琉璃他们,开始诉说了她这些年的事情,跌宕起伏怪异幻影人生说的大概就是微娥这种人吧,她去过西域,走过大漠,看到过死城,拯救过无数的人,她所经历的浩浩荡荡,是琉璃无法比及的,可是同样不同的是,她们的人生轨迹一开始就是不同的,所以注定的是他们都在为幸福的方向而在努力着。 后来琉璃还去了葬有彩玉的山林,郁郁葱葱的山林,依旧如当年那一般,变得是他们此刻的心境,仿佛还能看见那一幕,她纵身而下,那般的奋不顾身,只为了她所追求的爱情,你这二十年可好,陈夜熙的眼眶依旧有些通红,当年的他一滴泪都没有流过,可是他在战场上流过的血却足够了化解了这场恩怨。他们给彩玉上了一柱香,说了太多的话,念念叨叨的,琉璃难得见到陈夜熙会如此的多话。 守墓人看到他们过来,说了一些这些年这边的事情,这里依旧很好,陈夜熙拜祭了一下彩玉,又留宿了几天,就继续前行了。 而在这里的期间,他们见到了灵颖和安墨轩。 四个人相见而笑,皆是释然的表情,人生如此,可以了,陈夜熙竟然朝安墨轩伸出了手,琉璃看着灵颖的面容,感叹时光飞逝,却同时没有错失她眼里的色彩,她很幸福,而且他们来看彩玉了,他们都能接受了过去了。 ——————————————————陈雪国三十年,陈夜熙在安悠城游玩的时候,在厢房内就没有再醒来了,终年六十,他的棺木被抬回京中,成为葬为陈雪国皇陵的第一人,场面壮观无比,却不见皇后琉璃踪迹,百姓们皆哭丧半个月。 乐凡办完葬礼,看着琉璃依旧紧闭的凤舞宫大门,皱了眉头,父皇一直对母后隐瞒病情,这是他在战场上落下的病根了,没想到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走了,回来那天,乐凡看见的是琉璃惨败的脸色,一瞬间衰老了,他的心极度的难受,母后向来都是美丽的,这般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吱丫……”第四天,凤舞宫终于大门打开,瓷玉挽着琉璃出来,她的头上已经有了些许的青丝,面容苍白,看的出来她画了一些妆,却还是挡不住的苍老了,可是她却穿着一身漂亮的舞服,鲜艳极了。 “母后……”三个孩子齐齐的跪在她的面前,乐凡道,“母后,请保重身体。父皇在天上才能安心。” “哀家没事。”陈夜熙去了,她从此就要这么称呼自己了。“哀家要去皇陵看看先帝。” —————————————————— 皇陵前,布置奢华,两尊石狮蹲在陈夜熙的墓前,墓门紧闭,上头是陈夜熙的人像,巨大无比,他身着战衣,一脸的猖狂,这个表情琉璃熟悉极了,可惜再也见不到了。琉璃走到墓门前,闭上眼睛,摸着那里已经门上的纹路,轻声道。“那一年在陈国,我跳的凤舞九天可曾惊艳到了你,后来,我却没有再为你跳过一次,今日,我想再为你跳一次,你可要看好了……” 瓷玉递上稠锻,是五彩的,琉璃点起脚尖,她的身体已经不如从前的,可是她依旧努力得在起舞,她挥手,依旧是那年的舞姿,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那道炽热的目光还在,“陈夜熙,陈夜熙……” 年少繁华,你与我错过了太多,相守的三十年为什么我竟然觉得不够,交织的舞蹈,交织的回忆,全涌在了心头,她的眼角慢慢的滴落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一去无痕。 可是她却不能去陪他,只因他留下的一句,“琉璃,勿陪。”你不让我生死相随,留我在世上只为了你这一生的心血对吗。 其实他一直生病的,她都知道,可是她却不敢揭穿他,因为他们互爱着对方,他是善意的隐瞒,那她也就善意的接受。所以在安悠城那日,他说他去午睡一会,她心里已经觉得不对了,可是她却同意了。却不想他却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他的手依旧拿着笔,那四个字沉甸甸的落在了琉璃的心头。你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我愿意生死相随的,你可知,我不愿在世上孤独。 “陈夜熙,当初我睡了十年都能醒来,而这回你要睡多久了?” 琉璃依旧在舞着,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乐凡转过头去,不忍再看,一旁的挽心早已经哭成了泪人,不是不懂,是太懂了。只有乐夜依旧看着自己母后的舞姿。他轻轻的拍着手掌,打着节拍。配合着琉璃的舞姿。他的嘴角仰起,他看过太多的爱情,也听过太多的人描述父皇和母后的爱情,可是他知道。他们的爱情是无人比拟的。 一曲完后,琉璃收住脚,两手摊开,身体挺前,姿态优美,她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她对着墓门轻声道,“今日我跳的不好。” “不,母后很好。这是儿臣见过最美的舞姿了。”乐夜走上前,像他父皇从前一般将琉璃搂在怀里。 琉璃此刻终于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我恨的是未能与你共死,我们一起经过白头,却未能看到青丝完成,我们一起经历过人生,却未能陪对方到终点。 当年你我两军对持,你那一抹鲜红入了我的眼,一如我当时的模样一样,我多么庆幸遇见了你,陪我这幸福三十年,可是我又多么苦恼,若是没有你,也许雪国的命运都会不一样,也许我还在……还在冰棺沉睡着。陈夜熙,你就是为了唤醒我而来的吧。 陈夜熙,当真现在,我一人点燃青烛,看着三国安泰,思念从此,时光如此漫长,我怎么能一人独熬黑夜。 陈雪国四十年,雪琉璃去世,终年六十六,在这十年里,她都呆在雪花城中,帮助乐帝【陈乐凡】治理国事,她本就是女中英雄,自然是行的,青旋太平一片。 琉璃是在冰宫中去世的,瓷玉在外面守着,却不见她出来,进去的时候却看到她躺在冰棺里,一如睡着了一般,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可以唤起她了。 乐凡亲自去的凤舞宫,这里的东西都没有动得,琉璃这些年越发的雷厉风行,他知道她在帮助他。 凤舞宫里,在陈夜熙去后一直都没有翻修过,所以很是朴素的样子,琉璃的桌前有一本书,乐凡知道翻开了它,就能看到父皇为母后写的那一句话,“琉璃,勿陪。” 因为这句话,她迟了整整十年,父皇母后,如今的你们可好,天下皆好,我们也皆好。但愿你们也能皆好。 陈雪国,这个兴旺在青旋大陆上的国家,它拥有无数的传说,而关于雪琉璃的,却是无穷无尽的,她美丽,她智慧,她霸气,她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她让青旋大帝为她空余后宫,她当朝与青旋朝廷,文武百官莫不畏她,敬她。 这个女子,她演绎了传奇了一生。 在雪花都的皇宫中,似乎还能看到她那美丽的面庞,在那里翩翩起舞。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