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绝色倾城 ------------ 第一章 大婚 今日是当今最受皇上器重的四王爷陵王与丞相之女大婚,场面浩大堪比立后大典。据说皇上于一月之前将当今秦相的三女儿赐婚陵王,一个是名冠天都的绝色美女,一个是战场上所向无敌的俊美王爷,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备受天下众人瞩目。 敲锣打鼓的喧闹划破了拥挤的人群,人潮汹涌的街道上人们纷纷让出一条道。不时有人在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据说秦相之女长得那叫貌若天仙,倾国倾城呢?若是能亲眼目睹佳人芳颜,那真是此生无憾了。”一身玄色衣衫作书生打扮的男子感叹的说道,眼中是那掩不尽的爱慕之情。 “如此佳人岂是我等凡夫俗子可见,也只有陵王那样的人物才有福气拥有。”那书生身旁的另一人也附和着道。 “是啊!哪怕见上一眼也是三生有幸呢?”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开来。 “要我说能与佳人共度春宵,云雨之欢那才叫美妙呢?看着吃不到顶个屁用,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是这样的绝色美人呢。”油头粉面男子顶着个圆滚滚的身躯一脸色相道,手中的折扇在那笨拙的肥手中一摇一摇的,故作风流倜傥的姿态,模样着实令人厌恶。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聚集到说话之人身上,鄙夷的神色自众人脸上显露,目光却在触及他身后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时欲言又止,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谁也不想徒生事端,惹上不该惹的人,眼前这人一看就像是横行霸道的恶霸。 忽闻一阵响彻云天的敲锣声由远而近,众人纷纷停止了讨论探出头去观望。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迎面而来,火红的喜庆渲染了整个天都,只见高头大马上东方凌一袭大红锦袍越发衬得面如冠玉,俊美无厮,薄唇微微上扬,显示着他今天心情非常不错,身后沉稳的八人大轿坐着即将要成为他正妃的女人。 安静的坐在轿子里的秦纤尘听着轿子外面的欢呼喧闹,一颗心如小鹿乱撞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小手紧紧的拽着丝帕,心中万分紧张。头上沉甸甸的凤冠压得她脖子酸痛酸痛的,再加上这一身沉重的嫁衣让她不得不继续维持端正的姿势继续等待,芊芊素手微动拨开一小角轿帘,那挺俊伟岸的背影近在眼前,他就是我的良人么? 一路上敲锣打鼓喧闹之声不绝于耳,不知在轿中坐了多久,直觉自己要昏昏欲睡时,耳边响起了陪嫁丫头宁鱼的声音:“小姐,凌王府到了。” 感觉到轿子落地的声音,随后有人掀开轿帘,正低着头的纤尘只见一双黑色锦靴出现在在跟前,伴随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她心知那是属于即将成为他夫君的味道,沉寂的凝香清淡而不浓郁。随后便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牵着小步向前走去。大红盖头挡住了她的视线,只知道身边众人的目光此刻都落在了她身上,心中不由的紧张了起来,东方凌像是感觉到她手中的颤抖,手指微微用力收拢,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别紧张,放轻松点。”纤尘似乎感受到他的关怀,心中的紧张顿消几分,也微微用力回握了一下东方凌的手掌,嘴角笑意隐现,淹没在那一片火红之中。 高堂之上当今皇上和皇后并立而坐,一脸和谐的笑看着眼前的这对璧人,其他比较有名望的文武百官均到场祝贺。只听得喜倌一声“吉时到,新郎新娘拜堂!” 众人均将目光转移到二人身上,在场的女眷们脸上有羡慕的,妒忌的,以及欣喜的表情各异,东方凌,短短的三年在战场上创造了神话般的传奇,雷霆手段、运筹帷幄。面如冠玉,俊美非凡,拥有尊贵的天都王朝四王爷的显赫身份,天之骄子更是所有女子心中的梦中情人,凌王正妃这个位子众人更是趋之若鹜。 一系列繁重的礼节过后终于听得一声“礼成,送入洞房。”话音刚落下纤尘便暗自松了一口气,暗叹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喂饱了自己的五脏庙,不然此刻自己还指不定有没力气站在这里。折腾了一整天的神经总算得到了片刻的放松,任由人搀扶她迈着沉重的步子向新房走去,在她视线触及到那柔软的床居然有立马躺上去的冲动,不过这只是她心中的想法,并不敢真的付诸于行动,只得乖乖的坐在床边听着喜娘唠叨要注意的那些规矩,其实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自己轻松一点,不用整天面对那些繁文缛节,可她是出身高贵的相府千金,她的身份就注定了她将来要走的路,其实她也一直怀疑以前的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出门前娘亲千叮咛万嘱咐自己嫁进王府要有身为王妃的样子,凡事不可任性妄为,要专心服侍好王爷。 “王妃,这些你都记住了吗?”喋喋不休的喜娘终于停下了口中的话语,微笑的看着她问道。 神游太虚的纤尘哪里听得进半句,只得装模作样的应付。 “嗯,都记住了。”随后吩咐了宁鱼把盒子里的金镯子拿过来打赏了喜娘。 她倒也不推让,随手接过去便对着纤尘说起祝贺的话语“多谢王妃,祝王妃和王爷夫妻恩爱,白头偕老,早日诞下小王爷。” “承你贵言,今天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说话间依旧保持那端庄的之态,淡淡温柔的语气。 “是,王妃。”说完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无外人在场此刻她再也憋不住了,忍不住靠着床柱抱怨道:“想不到成亲这么累人的,我的脖子都快压断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摘头上的凤冠,此刻她只想快快把那一身沉重的累赘卸下,再也顾不得许多。 一旁正在铺床的宁鱼被她这一大胆的举动吓着了,忙出声制止她:“小姐,这不能拿,会不吉利的,你还是再忍忍吧!很快王爷来了就可以卸下了。” 闻言她无奈的撅了撅嘴,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继续抱怨道:“再等下去恐怕我的脖子要断了。” “小姐真是会说笑,哪有那么夸张呢?”宁鱼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对于她的抱怨视而不见,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已经渐渐习惯了纤尘醒过来以后的转变,以前的她端庄娴雅却从不会透露自己的心事,更不会像小孩子一般撒娇抱怨。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安静的沉默,很多时候会让人忽略了她的存在。 也许是习惯了这段时间的相处,相比以前她更愿意看见的是她如今的这个样子,也许失去记忆对于她也是一件好事吧!至少……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只见东方凌沉稳的脚步声渐渐朝纤尘走近,宁鱼向东方凌行过礼后微笑的看了一眼纤尘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房中此刻一片安静,纤尘只听得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只是大红的龙凤盖头将她那羞红的俏脸都遮盖住了。 东方凌微笑着向她靠近,伸手去掀开那层阻隔。红烛微光的闪动下那容颜更添几分娇媚,羞涩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他从看她的第一眼起就知道她很美,犹如天山上的雪莲一般,圣洁高贵,丝毫不沾染凡尘的污浊。看着这张自己日思夜想的脸,他眼中泛起了迷蒙神色,宛儿,你又回来了是吗? 纤尘抬眸见东方凌正盯着她看得出神,嘴角不禁浮起一抹魅惑众生的笑:“夫君可是看够了,这凤冠压得我脖子快歪了。”说完还调皮的向他吐了吐舌头。 闻言东方凌宠溺一笑,拉过纤尘坐到一旁拿起桌上的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过去微笑道:“喝过交杯酒你我便是真正的夫妻了,娘子。” 纤尘的脸更红了,两人昂头扣手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东方凌温柔的将她头上沉重的饰物一一卸下,看着眼前这张因喝了酒而微微泛红的俏脸,心底的柔软被什么触动了,曾经似乎也那么认真的看过。 他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怕自己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纤尘被这突如其来的怀抱勒得喘不过气来,但心中却满满的是幸福,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龙涎香,带给她一种久违的安宁。自从醒过来以后脑子里总是一片空白,就连面对着父亲和娘心里还是存在着抵触,而这一刻那些惶恐与不安都离她远去,因为他的存在让她安心,忍不住伸出手回抱着他。 东方凌将她抱回床上,温柔的吻上了她的唇,一遍又一遍的细细的品尝着她的甜美。她生涩的回应着他,任由他在她身上索取更多…… 这一夜他不断的在她生涩的身子上烙下印记,极尽温柔的缠绵到天明,她的身子让他疯狂沉迷,直到她累得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初晨的阳光穿透层层的浓雾折射下来,偶尔听得几声鸟叫。也许是累的缘故,向来浅眠的纤尘竟一觉睡至辰末,睁开惺忪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大红的床幔。而身边的人早已不知去向,回想起昨晚的那一幕她的脸又刷的红了,嘴角的笑意带着幸福在她绝美的脸上漫延开来,宛如妖娆盛放的牡丹般娇艳欲滴。如今的她却不知这一夜温柔的缠绵在以后的无数个日子里带给她的是无尽的梦靥,每每想起都那么撕心裂肺…… ------------ 第二章 深情 “小姐,你醒了吗?”宁鱼推开门看到纤尘已经坐起身来了。 “嗯,王爷呢?”纤尘抬手理了理额前的几缕碎发,浅声问道。 “小姐,不,以后应该叫王妃了,王爷刚才去处理一些事情了,叫我们别吵醒王妃,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是要现在沐浴吗?”眼神落在纤尘那布满吻痕的颈脖笑得一脸暧昧道。 “嗯,你先下去吧!沐浴好了我自会唤你”纤尘此刻低头看着身上布满那密密麻麻欢爱过后的痕迹,不由得脸上一热,拿过身边的衣服披上向屏风后面走去。 她轻轻退去了身上的衣物抬腿跨进浴桶中,温热的水浸过她的胸前,升腾起袅袅的烟雾。全身的酸痛及不适均在这一刻得到释放,那及腰的青丝被她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子固定住。她半眯着眼享受着此刻的舒适,双手捧起悬浮于水面上的玫瑰花瓣,低下头出用鼻尖轻嗅又放下来,调皮的来回拨动着水面上荡漾的花瓣。 溅起的水花如碎钻般悬挂于她浓密如折扇的睫毛上,那一双黑亮的眸清澄见底,诱人的樱唇红润娇艳,晶莹的水珠泛着莹光顺着她洁白光滑的颈脖滑落下来,美得让人窒息。 左肩后背上那一朵曼陀罗正绽放得妖娆,指尖掠过花瓣,血一般的鲜红妖艳刺目。细看之下惊觉,这不是纹身,而仿佛是从那细嫩如凝脂的肌肤中生长出来一般,带着绝美的诅咒…… 直泡到水温微凉她才依依不舍的起身拿过干净的衣服穿戴整齐,坐在铜镜前仔细的端详着镜中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想起了不久前遇到的那个老乞丐。那时她只是纯粹出于一番好意才吩咐丫鬟赏了他一些碎银子,那个老乞丐一身粗衣却丝毫不显肮脏,反而透着一股让人不容忽视的力量,他看了纤尘一眼便垂下头而出口的话语却是让她惊诧,此后她只要独自面对自己的脸就耳边就会回荡着那句类似诅咒的话。 “焚尽绝代风华,红颜魅惑天下”。 红颜祸水,这只不过是将那些所谓的利欲熏心强加于她们女人的身上而已,她纤尘不屑于去相信。只是想起心里隐约还是有那么一丝芥蒂,呵……呵!焚尽绝代风华!莫非这世上长的有几分姿色的女子都会应了红颜薄命这等缪论,红颜魅惑天下!自己何德何能,难道就凭着这一张脸就会左右天下,当真是太看得起她呢。 “我的爱妃在想什么呢?连本王来了也不发觉。”东方凌进门就看到她静静坐着不发一语,脸上似乎带着悲戚,长臂一伸把将秦纤尘拥入怀中,下颌低着她的头,嗅着佳人独有的芳香。 纤尘微笑着转身将脸贴着东方凌的胸前,双手环上他的颈脖,脸上恢复了笑意娇慎道:“想夫君你了” “呵呵,本王不是在这里嘛”东方凌轻笑出声,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 “嗯,王爷今天不用上朝吗?”纤尘抬眸看着他的俊脸浅声问道。 “这么快就盼着你夫君去上朝啊!可本王想多陪陪爱妃呢?”他将脸贴着纤尘的额前,大掌抚上了她如玉的娇颜。 “可王爷你肩负的责任重大,自然比不得常人不是吗?”他的温暖包围着她,幸福在心底漫延。 “皇上念在本王新婚燕尔故而给本王准了假,如果爱妃不允本王今日偷懒的话那本王也只好去上朝了。”东方凌玩味似的看着纤尘,语气里带着失落。他不知为何在她面前情不自禁的卸下了那一层层的面具,难道这也是伪装吗?原来在伪装中也会让他幸福,这是为何…… “当真,如此便好。” 纤尘脸上的笑更浓了。 咕咕……很不争气她饿的肚子开始抗议了,才回想起昨晚到今天她还漫没有进食呢?抬眸看看东方凌脸不自觉的红了。 “小东西,饿坏了吧!我已经叫下人备好早膳,随我去前厅。”语气带着轻松的笑,却是第一次对纤尘用“我”这个称呼,说完便拉着纤尘的手向外走去。 看着眼前摆了满满一桌的精致,她在心底暗叹。两个人吃这也太浪费了。虽然自己也是出身名门,吃穿用度却是毫不奢侈,甚至可以算得上节俭。如今陵王府光一个早膳就比自己平时一天的膳食还要丰富许多,不由的皱了皱眉。 东方凌注视着纤尘脸上丰富的表情不断变化,一会惊讶,一会皱眉的,却只是看着一桌美食并不动筷。 “不是饿了么,你怎不吃,莫不是不合你口味?”东方凌放下手中的碗筷,看着纤尘问道。 纤尘摇摇头,调皮的撅了撅嘴,拿起筷子看着东方凌:“只是看着这么多好吃的突然不知道该先吃哪一个好。”她清亮的眸里闪动着光芒,仿佛不谙世事的精灵。 东方凌闻言呵呵笑着,夹了一块精致的点心放在纤尘碗里,随后又给自己夹了一块。“你太瘦了,要记得多吃一点,不然别人会 以为我虐待我的王妃呢?那可就冤了。” 纤尘轻笑出声,绝美的容颜更添几分艳丽。看得一旁的小厮丫鬟都痴了,传言他们的新王妃绝色倾城,有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若非亲眼所见,恐难形容眼前之人的美貌。 东方凌看着她绝美的脸上绽放的笑颜,眼中流露的是他也不觉的深情。或许他不知道,她正在慢慢的将他那空虚的心一点一点的填满,以至于他真正明白过来之时悔不当初。 “嗯,很好吃呢。”抬头正好看见东方凌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觉的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妥,另一只手向自己脸上摸了摸,也没有沾上饭粒,继续埋头向美食进攻。 东方凌一面给她布菜,一面帮她剔去肉里面的骨头,看着纤尘的眼中尽是笑意。 她满足的享受着东方凌的温柔宠溺,心中无比的甜蜜。 用过早膳东方凌便陪着她来到花园散步,她细细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亭台水榭,小桥假山,初春正值百花齐放,一片的姹紫嫣红,七彩蝴蝶穿梭在百花之上蹁跹起舞,置身其中恍临仙境。微风夹带着花香拂面而来,撩起她几缕发丝随风飞扬。 “哇,好美!”她高兴的在花丛中直转圈圈,嘴角的笑意让人炫目,阳光洒下的身影如百花丛中的仙子。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你喜欢便好。”他看着纤尘脸上的喜悦:“家”不觉的脱口而出,心里被悄然萌生的幸福笼罩,嘴角的笑意漫延至眉梢,越发的清俊淡雅,摄人心弦。 纤尘转头看着一袭白衣的东方凌双手附立于身后,淡淡的笑意如这春日里和熙的风拂过她的心头。大红锦袍的他俊美无厮,浑然天成的王者风范尽显,一袭白衣的他纤尘不染,风华依旧不减半分。这一刻她眼里看不到那满园怒放的娇艳百花,眼中唯余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这个场景很熟悉,仿佛在很久以前也曾出现过,久远到她无法追溯……以至于多少年以后她记忆中仍然是他那一抹清俊的身影在骄阳下对着她温柔的笑…… 此刻的她就好像活在梦境中一般,一切美好的那么不真实,如果真的是梦,那么梦醒过后会如何?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惊惧,像碎石打落在她平静心湖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她扑到东方凌的怀里,将脸深深的埋进他温热的胸膛,吸取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仿佛下一刻这美好的梦将会破碎。 “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她低声哽咽,语气中多了乞求,因为她害怕此刻是春花秋月的一场梦,似镜中月、水中花,是会消散的,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证实,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只要他回答是,那么她会不顾一切。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不管他有没有显赫的身份,不管他有没有俊朗的面容,只因为他是东方凌,是她认定了也爱定了,此生不逾。 东方凌陷入了回忆怔怔出神,曾经“她”也曾说过,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可结果…… 他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就好像当年抱着“她”一样,久久不曾开口。“傻瓜,又乱想什么呢?” “只是一些令人唏嘘的往事,无妨,扰了夫君你的兴致。”她潋去了悲戚语气淡淡道,心中却一片黯然,她终是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哪怕只是敷衍的欺骗他都不曾回应,或许他的心并不属于她吧!至少在这一刻还不是。那么她会用心的等,等到他的心属于她。 “呵呵,王妃也在伤春悲秋缅掂情怀。”他看着她,如墨的瞳眸中是深情的笑意,她终是被他的温柔一点点攻陷她的心房,未来的日子她的爱有多深,伤就有多深。 她摇摇头用那清澈的眼眸深深的凝视着他,双手勾上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将那红润的樱唇吻上了他的唇角。东方凌肢体有那么一刻的失神呆愣,下一秒便反被动为主动,一手扶着她不堪一握的盈盈腰肢,一手固定在她的后脑勺,滚烫的舌尖趁机溜进她的口中与她纠缠。狂热的吻带着温柔的霸道,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她身子渐渐瘫软无力的依靠在他怀里,双手紧紧的抓住他胸前的衣衫,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东方凌看着她因缺氧而急速喘息着,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眼中笑意溢满了整张清俊的面庞,他贴着纤尘的耳垂暧昧道:“下次记得要吸气知道吗?不然……” 纤尘低下头,此刻羞得就想找个缝钻进去,脸上火辣辣的滚烫,她不敢看向他,但她知道此刻他一定满脸得意。 她趁他不留神,一个轻巧的转身挣脱了他温暖的怀抱,对着他做了个鬼脸便大步往前跑去,如蹁跹的蝶飞向了绚烂的百花丛中。 他看着她的背影,如墨的眸中是那掩不尽化不开的浓浓深情…… ------------ 第三章 侧妃来访 初春的晨曦浓雾白茫茫的一片,远处的景致一片迷蒙,翠绿的小草上还挂着晶莹的水晶,只闻得几声清脆的鸟叫,此刻还不见霞光的一丝银芒,纤尘挽着东方凌的手臂,依依不舍的跨出门前,看着他踏上一匹通体如墨的黑色骏马于晨曦的浓雾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小姐,这早春的天雾气重,还是早些回屋歇着吧!着凉了可不好。”宁鱼向前几步看着纤尘细声道。 “嗯,我这就回去。”瞥了一眼他消失的方向,转身向王府大门走去。 她一个人用过早膳不知该做些什么?便百无聊赖的依着窗沿。碧空一片湛蓝,朵朵浮云点缀。她凝望着院中或妖娆或娇艳的百花,相较之寒梅的冰霜傲骨眼前的这满园姹紫嫣红顿觉失色。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像是无意识的低喃出声,刺得她心底生疼,待回过神的纤尘吓了一跳,到底这词?自己怎么会。她双手抚上紧蹙的眉头,闭上眼努力的想要从脑海中搜寻记忆的碎片,奈何只一片空白。欲往深处去想,头痛欲裂的感觉似要将她的意识抽离,她手紧紧的扶住窗沿,芊芊玉指的骨节因疼痛而泛白得近乎透明。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我本非圣人,何以做到宠辱不惊,去留无意。她脸上一片苍白,步伐酿跄的跌坐在软榻上。我到底遗忘了什么?从她醒来的那一刻对于这一切油然而生的陌生感觉,她隐隐的察觉她的人生似乎缺失了一般,只是她不知该如何去寻回那丢失的记忆。 沉默半饷,她终是抬头看着窗外那明媚的艳阳,晃忽间她又看见了那一抹清俊的笑容,心底豁然明朗,为何自己要执着与那些已然忘却的过往,幸福已经近在咫尺。 “小姐,柔妃和丽妃求见!”宁鱼从门外进来,双手端着刚泡好的花茶,轻放在一旁看了一眼纤尘说道。 纤尘忙收敛情绪,淡生问道:“柔妃,丽妃,是何人?” “小姐,柔妃和丽妃是王爷的两位侧妃,已经在王府一年有余,她们说要过来给你见礼……”宁鱼的声音渐渐的沉了下去,抬眸见纤尘一脸的平静心头却稍松一口气。 “让他们进来吧!”纤尘脸色如常,心中却苦涩难言。 虽然她早就知道东方凌有两位侧妃,她也知道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寻常,然而试问谁又能真正做到毫不介意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也罢,这一切迟早是要面对的,她恢复了一脸的从容微笑应对。 “云柔见过王妃。” “莹丽见过王妃。” 两个一黄一绿的身影同时俯身行礼。 一袭黄色刺绣滚边罗裙的是柔妃,果真人如其名般娇柔怜若。一头如墨长发轻绾,楚楚动人的眼神令人升腾起保护的欲望,尖细的瓜子小脸配上弱柳扶风的身姿更添几分病态。许是跟她常年离不开药物的关系,淡淡的妆容下依旧可见那略显苍白的脸色。 而丽妃一袭暗红色坠地纱裙将修长曼妙的身姿尽显,鬓发间步摇流苏晃动。莹润细滑的肌肤吹掸可破,眸波荡漾中媚眼如丝,倾笑间勾人心魂,樱唇小嘴不点而赤,张扬着妖艳的美! “不必多礼,坐着说话便可。”她依旧一脸平静,带着微微淡漠疏离的笑。 二人闻言抬眸看了一眼纤尘便落了座。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知王妃是否介意莹丽以姐妹相称?”丽妃看着纤尘问道,眼中闪动着笑意。 纤尘放下手中的茶盏,看了她们二人一眼笑道“如此甚好,那些虚礼免了便是。” “如此妹妹便谢过姐姐了。虽然妹妹比起姐姐先进王府,但以后王爷不在,姐姐就是府中的主子,有什么用得着妹妹的姐姐尽管吩咐,妹妹一定尽心。”一番话却是在告诉纤尘她在府中的地位。虽然贵为正妃,却也有个先来后到。 纤尘并不恼,只是笑着附和:“哪里的话,妹妹比姐姐要先进王府,以后这府中之事还望妹妹多多提点。” “是姐姐谦让了,说到底云柔姐姐进府算了最先的一个了,只是身子一直有些虚,不宜太过费神,故而许多事情都是妹妹我在打点,不过以后好了,有姐姐在打理府中一定井井有条的。”随后转头回望着柔妃问道:“柔姐姐你说是吗?” “妹妹我身子一直不好,以后的事情还望姐姐和妹妹多多费心。”柔妃声音竟也同她的人一般,听在耳中似虚无,只是语气中却像是带着真诚。 “妹妹身子不好就好生养着,有什么需要就让下人过来只会一声便可。”随后话锋一转,回过头看着丽妃淡笑:“府中之事暂且先由丽妃妹妹代为打理,不知妹妹意下如何?”纤尘看着丽妃由惊讶到欣喜的表情,心中却是了然,她定料不到自己会如此大方将大权交到她手中,只因她不想卷入斗争,她只想平静的守住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名利于否不过云烟。 “姐姐,这怎么行呢?王爷那边再怎么说你也是……” “这都是王爷交代的,妹妹你就别再推迟了。”纤尘见状打断了丽妃的说话,将东方凌抬了出来,其实是她自己的主意,先斩后奏,不知东方知晓是作何感想。 “既然是王爷的意思,那妹妹便恭敬不如从命。”丽妃虽有疑虑,仍是笑靥如花的对着纤尘说道,却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本来还以为王爷娶了正妃就会冷落了自己,万万料不到原来自己在王爷心中竟然这般重要,看来这个新王妃也不过如此,顿时看向纤尘的眼中多了一丝得意。 “咳……咳……”柔妃大概是身子不适,单手抚着胸脯轻咳了几下,顿时脸色苍白一片,她的贴身丫鬟秋红忙上前去将手中拿着的披风给她披上。“小姐,你的身子还没有恢复,怕是出来时吹了风又复发了。” “柔妃妹妹,可要唤个大夫来瞧瞧。”纤尘眼中满是关切的开口问道。 “都怪妹妹不好,明知道柔妃姐姐身子不好还硬拉着她陪我过来请安的。”丽妃眼中似着急,忙责备自己。 “不碍事,莫要扰了大家的兴致,妹妹这身体都已经是老毛病了,回去吃些药就行,姐姐和丽妃妹妹慢慢叙吧!云柔改日再过来探望姐姐。”她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压抑渐渐低沉了下去。 “如此便不留柔妃妹妹了,我让宁鱼送你”语毕便转头对着宁鱼轻声吩咐道。 许是见云柔离开的缘故,丽妃也忙附和道:“都是妹妹不好,拉着柔姐姐过来,不然也不会吹到风了,还是让莹丽送柔姐姐回云苑吧。”说完便向前拉着柔妃的手。 柔妃转过头,苍白的面容无一丝血色,秋瞳似带着歉意望向丽妃:“这恐怕不好,有秋红在就可以了,何必麻烦丽妃妹妹亲自相送,还是陪姐姐多聊聊吧。” 纤尘正愁云柔走了该如何打发丽妃,如今她自己倒是提出了,正合她心中之意,便对柔妃说道:“无妨的,难得丽妃妹妹有这个心,就让她送你吧!我也有些乏累,便不留二位了。” “那妹妹便不陪姐姐了,改日再过来看姐姐。”说完便掺扶着柔妃慢步走了出去。 纤尘神色迷蒙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二人渐行的背影,嘴角一丝苦涩的笑意蔓延开来,直至眉梢。她无力的垂下了眼眸,此刻窗外的阳光分外的明媚,却照不散她心中的阴霾,庭前的百花分外的妖娆,却无法渲染她心中的灰白。“终于悔了么?”而此刻的她却无法回答她自己,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 第四章 青梅竹马 夜凉如水,许是月色的光华掩盖,不见那璀璨的繁星,整个苍穹越发寂寥无边,那一轮孤月散发着灰白的银芒倾洒了整个大地。银芒掩映下巍峨的宫殿散发着一股庄严肃穆的雄伟,悬挂的大红宫灯摇曳着微亮的荧光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缓缓的拉开了夜的帷幕…… 春日里和熙的微风到夜里凝结了露雾,穿透衣衫的暖意带来丝丝寒凉。东方凌一袭象征着尊贵的绛紫色锦袍在这寂寥的夜幕中翛然而立,墨色的长发整齐的束在发冠中,余下的随意披撒在身后,无需去雕刻般浑然天成的俊美异常。一袭白衣的他清雅秀逸,傲然独立,而眼前的这一片绛紫却遥是让人心生压迫,不敢去褒读的完美。 杜怜馨望着眼前被月光拉扯得筱长的那一抹身影,垂下了眼眸。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陷进掌心的痛意将她已然麻木的思绪拉了回来,良久她才仰起头长吁了一口气,目光紧随着淡漠的夜色,眸中蕴含浓浓的水雾。 “我原以为你是因传言秦纤尘的倾城之姿才甘愿至此,倘若非亲眼所见,至今我仍不敢相信世间居然会有如此相像之人。”她顿了一顿,将视线收回停留在东方凌平静无波的面容上。像是自嘲的摇摇头苦笑道:“我早该想到的,若非如此依你的性子又怎会将在百花宴中邂逅了一面之缘的女子娶做正妃,即便她不是名动天都的秦相府千金,怕是你心中已然决意,任谁也不能撼动分毫吧。”她低低苦笑,声音里压抑不住的悲凉。 东方凌转头迎向了杜怜馨的目光,看似温润的脸无丝毫表情,双眸一如既往的幽深莫测。而吐出的却是让女子听了浑身一颤的话语。“是又如何,你该知道“她”在本王心中的位置。” 杜怜馨闻言心头一怔,蓄满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遥是不可置信的问道:“时隔多年,倘若她真的是宋宛宛,我便不会对你有半句怨言,可如今她只是长得像而已,并不是她,你这般却是为何?” 东方哥哥,你可知道从小到大我一直爱着你,那时你说我还小,我一直等着自己长大的那一天,可我等到的却是你留给我一个个冷漠的背影,我知道我永远代替不了她在你心中的位置,可是宋宛宛已经不在了,如今你身边的是秦相府的千金秦纤尘,你叫我如何甘心。 “我娶她并不是因为宛儿,此事以后莫要再提。”他声音清淡,面容无波,只是双眸似有愠色。 他心中自是知晓杜怜馨一直对他有情,只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心系所属非人,何况今日她已贵为皇妃,更是不愿她心中对他心存惦念。 “既不是因为她,为何不能是我,你可知我有多爱你,就算你不能忘记她,哪怕让我伴随你左右我也心满意足。”杜怜馨激动的向前紧紧抱住东方凌,将满心的悲痛尽数的化作泪水。 而东方凌则是对杜怜馨突如其来的动作感到懊恼,他眉头紧蹙不顾怀中女子的挣扎将她拉开了距离,若今夜她的举动被皇兄知晓,这欺君之罪怕是难逃一死。 “怜馨,从前你再怎么任性妄为本王不管,只是往后需切记你的身份。” 杜怜馨闻言直直的看着东方凌冷冷笑道:“哈哈!身份,是啊!如今我可是你皇兄的妃子,你还得尊我一声皇嫂呢?可是东方哥哥,你会在乎这些?当年你不也是不顾众人反对执意要立宋宛宛一个江湖女子为妃,若非太后以死相逼……” “够了,本王自有分寸。”东方凌眼神凌厉扫过杜怜馨楚楚可怜的面容,冷声打断她。沉默半响,故又复道:“如今你已身居皇贵妃之位,再多纠缠于前尘旧事怕是于娘娘不利。”冷漠的话语自他口中吐出,使这静谧的夜越发寒凉。 “娘娘,呵呵!”她苍白的脸上扯出了一抹极其讽刺的笑,颤抖的身躯微微向后倒退了几步。 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地面上,泛起一朵朵绝望的水花。她颤抖着唇似想开口再问他最后一次,半饷却终是低着头任泪水在脸上肆意的滑落。当仅有的那一丝希望也化为绝望的时候才明白,她失去的不仅仅是爱情,更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一缕阳光。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委屈求全,东方凌,别怪我,是你自己把我的真心践踏至此。顿时杜怜馨眼中的伤痛被那一闪而过的厉色代替,沉浸在思绪中的东方凌显然没有发现她的转变,再抬头已经恢复了笑意的双眸却失去了光华,有什么在这一刻已然悄悄改变。 “倘若她爱你至深,有朝一日若是让她知晓你不过当她是宛儿姐姐的替身,她该如何?哈……哈……哈……”她悲凉的声音漫延开来,在这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银白皓月的余光下,东方凌清俊的面容似有愠色,眼中一贯的温润尽数隐去,唯余一片冷漠的寂然。这一刻杜怜馨的心中对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仿佛从未了解过他一般。 “你若执意如此,就别怪本王不念情分。”冷声说完那一抹明紫便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似又回到了那一季落英纷飞的桃花里。点点的花瓣,芊芊的身影,浅浅的笑意,以及那回荡在记忆中经年不灭银铃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他还来不及抓住记忆中那一抹甜甜的笑,忽而场景骤变,物换星移,点点纷飞的桃花瓣余数的转化为斑驳的点点荧光,赤橙黄绿的花灯在眼前摇曳生姿,恍若那日置身于人潮人海之中,蓦然回首,灯火阑珊之处俨然一抹如骄阳般燻烂的笑,那一刻百花顿然失色,那一刻他心中泛起惊涛骇浪,那一刻他从未有过的激动。印象中那一阵银铃的清脆渐渐离他远去,笑意在他脑海中渐渐模糊,清晰的是灯火阑珊处那一抹空谷幽兰般的笑靥如花,不知何时已经在他心底扎根。 ------------ 第五章 相似 夜幕渐深,月已上中天。 东方凌慢步向凤吟阁走近,闻着院中淡淡的花香让他感到莫名的舒心。踏进回廊见她一如既往的蜷缩在转角处,两只手抱着双脚正睡得香甜,不知她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嘴边扔挂着淡淡的笑。 心底似有什么柔软被触动了,他嘴角轻扬轻走至纤尘跟前。 淡淡的龙涎香向她袭来,微笑着睁开眯着的双眸,起身扑向眼前出现的那一抹明紫,双手环上他的颈脖微笑着仰头看向月光下越发清俊的容颜。 “夫君大人,你回来啦?”往他怀里蹭了蹭,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赖在他身上。 随手将她抱起:“夜里风大,不要再一个人坐在这里,会叫人担心。”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凛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可是我睡不着啊!因为挂念着夫君所以想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将手抚上他微凉的脸,笑着说道。 “以后晚上不要等我太晚,近来宫中事情繁多,许会忙上一些时日,等过些时候闲下来我带你出去好好看看,可好?”东方凌停下前进的脚步,眼中溢满了温柔看向怀中的纤尘问道。 “只要你在身边,去哪里我都喜欢。”她迎向东方凌温柔的目光,双眸弯的似月牙。 “以后唤我名字,凌,记住只有你才可以叫。” 将脸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轻声唤道:“凌,你说过只有我才可以这样唤,那么往后再不许别人这样叫你了。”这样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带来的宠溺。 昏黄的烛光照映了一室,暖暖的感觉融入心尖,连带着浅浅的笑也变得温遣。纤尘在心底笑道:“原来没有电灯也不是那么糟糕。”电灯……是什么?她又怔神了,对于脑子里时不时冒出的古怪词语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似乎对那些东西带着莫名的熟悉,却总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连自己的过去也是从娘亲和宁鱼的口中得知,脑中更多时候是一片空白。 “今天布庄送过来的皆是难得的上乘衣料,我帮你选了几匹做新衣裳。”她熟练地帮东方凌退去外袍,漫不经心的说道。 “纤儿喜欢的话我明日差人多送一点过来。” “嗯,不用,我衣裳多得穿不完。”她蹙蹙眉继续说道:“不过那布庄的老板好像认错人了,他叫我什么来着……噢……宛姑娘,对!他就是这么叫的,他还说我以前经常光顾锦绣坊,而且最喜欢绿色的轻纱。”她说完状似不解的摇摇头,却见东方凌脸上的笑意渐渐的凝固,眼中似有莫名的情绪涌动。 这样神情让她感到陌生和恐惧,伸手抚上他脸,指尖所触及的冰凉让她不由来的心头一颤,忙开口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伸手按住了置放在他脸上的柔荑,幽深的眼眸里闪烁着飘忽不定的神色,似要穿透她美丽的脸庞让时光倒退。 “我没事,别想太多,纤儿只要记住不管别人说什么?你皆不去理会便可。”说完他深情的在纤尘的额上吻了一下。 本以为心中只有宛儿,让皇兄赐婚也只不过是因为你长的像宛儿,可是现在好像一切都脱离了初衷,连自己的心不知在何时已慢慢的被填满。 纤尘看着他幽深的眸,丹唇轻启:“不管别人说什么?我只相信你可好。”虽然不知他今日为何如此反常,但心中却从未怀疑过你对我的好。 “不管何时,你需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东方凌极其认真的说道。 纤尘看着他一脸的凝重,双手挽上他的颈脖,眼中青波流转,在他耳旁吐气如兰:“我记住了,永远都不会忘记。” “好” 将来你如果知道了宛儿的存在还能像如今这般无条件信任我吗?杜怜馨的话不断在他的脑中萦绕,这样的感觉让他恐惧。 ------------ 第六章 醋意 夕阳的余晖早已褪尽,灰暗的天边流云依稀可见隐约的点点星光斑驳,点缀着灰茫茫漫无边际的苍穹。 春季的夜晚院子中弥漫着花香的味道,馥郁的芬芳令人陶醉。纤尘一身鹅黄色轻纱伫立在夜幕中,静静的如误落凡尘的仙子,她面容无波清颜越发的淡雅,与之淡漠的月色溶合,如梦似幻。凉风习习拂过她的清颜,撩起她淡淡的愁绪。 据说从前的自己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诗词歌赋更是才高八斗,她心中便疑虑更深,纵然往事尽数忘却,但对于毕生所学怕是会有几分熟悉,只是为何心头却百般陌生。她思绪渐渐飘远,淡漠的月色洒下笼罩了她孤寂的身影。 “王妃,王爷在前厅备了晚膳,唤你一同过去。”宁鱼看着纤尘一身萧瑟孜然而立于夜色中,摇摇头开口唤道。她声音不大,却打破了纤尘的沉思。 平时她一向是自己在凤吟阁用膳,为何今日夫君要她去前厅,莫不是……思及此!她嘴角轻扬,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冰雪聪明如她又怎会不知其用意,罢了,既是自己选择的路,早该料到今日之局面,怕是不想也不得不面对。 她转身踏着迷离月色缓缓步出小院,宁鱼在一旁掌灯。看了一眼她平静的反应,不发一言的在一旁静静走着。隐约可见前厅点点通明的灯火,爽朗的笑声清晰的传进纤尘的耳中,她心头泛着丝丝酸涩,仍旧微笑着一张淡然的脸步入厅中。 抬头望向东方陵只见他脸上似带喜色正握着柔妃的手温柔的笑,却在纤尘走近时从柔妃身旁站起拉过纤尘坐在他的左侧。 “纤儿可是身体不适,脸色怎的如此苍白。”他眉头微蹙握着纤尘的手温柔的问道,语气中关心的意味明显。 “多谢王爷关心,臣妾无碍。”纤尘说完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她还是无法完全释怀和东方凌的其他妻妾一起相处,虽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是平常,可她潜意识里还是抗拒。 丽妃看着纤尘抽回手脸色微怒却又不好发作,凭什么你可以得到王爷那样的关心,她心中气结眸光一闪便笑着对纤尘说:“姐姐是否最近忙着学刺绣太过于劳累了?” 这些消息都是她通过安插在纤尘身边的婢女处得知的,原来天都第一美也不过如此,空有倾城之貌也不过是草包,什么琴棋书画精通,都不过是坊间传言,说不定王爷知道她只是个草包的话会把正妃给我呢。她就是特意要将她不会女红的事情当着大伙说出来。 纤尘闻言将目光望向丽妃,浅笑着应道:“丽妃妹妹多虑了。” 自己这两天闲着没事才跟宁鱼学着绣点花样的,毕竟之前所学过的已经忘得一干二净。怎的就传到丽妃的耳中,看来有必要好好了解身边的人了。虽然失了记忆,但她可不是吃素的。 柔妃将一切尽收眼底,脸上仍旧不动声色。她看了一眼东方凌便转向丽妃道:“妹妹在说笑呢?天都谁人 不知姐姐之才气呢?这女工自然也是出类拔萃,怎的就不会呢?我看是妹妹你弄错了。”她语气异常真切,倒像是真帮着纤尘。 纤尘闻言只是淡笑不语,心中却是极其烦闷,只想速速逃离众人的视线。 而丽妃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纤尘,继续接着说道:“这就要问姐姐了。”她将目光投向纤尘眼角的余光却落在了东方凌的脸上,心中暗自得意。 不料不等纤尘回答就被东方凌打断了。 “爱妃都饿了吧!先用膳可好。” 他心中自是知道丽妃故意让纤尘难堪,也看出纤尘脸上的不耐烦,便开口为她开脱。 纤尘心中烦闷,面对一桌的美味佳肴如是嚼蜡,应付的吃了几口便找借口离去,留下东方凌和两位侧妃。 她脚步匆忙似逃的离开了前厅,不觉的走到了花园后面的荷花塘。淡漠的月色下隐约可见眼角的泪痕,她深吸一口气敛去情绪。却是自嘲的笑她自己,她的命本该如此么,为什么心中会有难过的感觉,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越来越贪心了,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里就会很难过。 月光将她的身影拉扯得细长,渐渐寒凉的夜风似要穿过她单薄的身躯,而她却浑然不觉。 不知何时肩上多了一件男子的外袍,接着一双温暖的手臂将她紧紧的圈在怀里,淡淡的龙涎香随即将她包围。她只是闭着眼眸任由他从背后将她抱着,并没有转身去看他。 东方凌扳过纤尘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他将手抚上纤尘的脸,细细的端详着。纤尘睁着黑亮的水眸回望着他,只见月色下他眸中的温柔似水,她张了张口,却是将出口的话语吞了回去。 “纤儿可是吃醋了。”他声音慵懒,将头靠在纤尘的肩上问道。 呼出的温热气息喷洒在纤尘的颈脖间,酥麻酥麻的,她有些不自然的撇过头。 “夫君说笑了,纤儿哪有。”她语气中带着酸酸的味道,似赌气的别过头不去看他的脸。 “是吗?可,某人的脸上写着呢?”他声音温柔轻笑着说道。 “那是夫君你看错了。” “纤儿,你放心,不管谁都比不上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我只爱你一个,也只宠你一个,你才是我东方凌的王妃,知道吗。”他扳过纤尘的脸与她对视,那份深情的真切直达眼底。 闻言纤尘怔怔的看着东方凌出神,原本平静的心湖却因为他的话泛起了涟漪,似石子打落湖面,破了那一片宁静荡漾开了一圈圈的波澜,使她的世界再也无法平静。他是在对自己承诺,只爱我一个只宠我一个,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在他心中真的是特别的。她抬头望进他幽深的瞳孔,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自己,这一刻她的那份坚持轰然倒塌。 “纤儿可是不相信我。”温谴的声音再次在耳边想起。 她抬眸看向月色下那清俊的面容,似被蛊惑了一般看着他点头:“相信。” 温热的唇再次贴在了她的唇瓣上,辗转缠绵,迷醉了妖娆的夜色…… ------------ 第七章 画中人 这日东方凌早早的去上朝,纤尘用过早膳便像往常一样来到花园来喂鱼。伸手拨弄着清澈见底的湖水,看着鱼儿在水中嬉戏,一圈圈的涟漪泛开来,荡漾着明媚的阳光分外的耀眼。杨柳随着清风在蹁跹起舞,摇曳生姿,一身鹅黄轻纱的纤尘如仙子般带着微笑俯身在湖边,指尖轻触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这短时间她已经把王府的角落转遍了,每日除了照顾东方凌的饮食起居就是随意的在王府转悠,学习一些女工和音律。不知为何心中总觉得这样的日子仿佛缺少了什么?似乎她潜意识里就觉得女人应该和男人一样有所抱负,而不是只能够相夫教子。只是这样惊骇的想法她也只能够在脑海里翻转而不能付诸于行动,不过这些奇怪的想法总是会时不时的冒出来,连她自己也惊觉不可思议! 抬头看向春光明媚的天空,只飘着几缕稀薄的白云,唯余一片茫茫的湛蓝。再看向自己所处的这一处绿意鞥然,纤尘心中暗叹“这里虽然美好,却像是一座牢笼,外面的世界该是多么美好啊!”自从她清醒过后忘却了一切的前尘旧事,但内心深处的渴望却从未消退,只是现在他的出现让她改变了想法,有他在的地方她愿意为他停留! 不稍片刻又来到了东方凌饲养的锦鲤前,这段时间池子里五颜六色的鱼群已经被她喂养得肥大,除了每天来喂鱼打发这无聊的日子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随手撒下一捧鱼饵,看着水中翻腾着抢食的鱼儿她的心清没由来的变好,阳光穿透水面折射到色彩斑斓的鱼群身上分外的鲜明。 她转身从石头上轻跳下来,拍拍手向前走去。忽而想到那天无意中在书房里看见的那本传记,倒不如去拿来看看,反正闲着也不知做些什么。 她推开东方凌书房的门踩着碎步向书架走去,上次她无意瞄了一眼那本传记应该是放在第二格书架上的,她现在翻找了几下居然不在,她又看了其它几个格子竟然也不见,心想或许是东方凌把它放在其它地方了,也没再细看。随意找了一本感兴趣的书便坐在案几上开始翻阅起来,不知不觉中时间以至晌午,纤尘捶捶有些发酸的肩,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阳光起身将书本放好,却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画卷。 顿时那几卷画卷掉落下来,纤尘弯下腰正欲将它们放好。却无意瞥见了其中一幅画卷散开的一角,她小心翼翼的将画卷展开来,只见画中是一位姿颜绝世的女子,芙蓉如面柳如眉,双眸似浑然天成的黑宝石般闪耀,慑人心弦,只一眼便让人沦陷,一袭白衣越发显得淡雅出尘,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淡然。 纤尘将指尖细细在那女子的眉眼间描绘,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画中的人分明就是她自己嘛,这画是夫君何时偷偷背着自己画的,竟比她真人还要美上几分,只是沉醉在喜悦中的她却遗漏了那画卷下方的落款,竟然是天瑞五年,宛; ------------ 第八章 庙会 “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我们出发吧。”刚从屏风后面换好衣裳的纤尘奔至东方凌身前亲昵的挽着他的手,双眼眯得像弯弯的月,笑意溢满了那张绝色的脸。 一想到东方凌说今日要陪她去法门寺看庙会,心中兴奋雀跃难言,这段时间呆在府中实在是烦闷,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可以尽情的玩耍一番。法门寺的庙会是五年才难得一遇,据说庙中的善真大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若能得他一言指点定能逢凶化吉,贵不可言。纤尘当时听到只是一笑而过,她只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没有什么是注定的。 东方凌搀扶着她刚要跨上马车,便听得身后一阵匆忙的马蹄声。 “喻……” 两人均回过头看着从马上一个翻身迅速落地的男子。 “卑职参见王爷,王妃。”他躬身行礼,声音不卑不亢,只是神色间略显匆忙。 “是皇兄的御前侍卫“韩晏”。”他看了一眼男子转过头对纤尘说道。 纤尘看着眼前身穿暗红色绘绣雄狮锦服,腰佩一柄长剑的男子,眉清目秀,俊朗非凡,实在很难将他与那些武艺高强的侍卫联想到一块,倒是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模样。 只是东方凌心中却担忧起来,皇兄派自己的贴身侍卫亲自传信,定是宫中突生变故,今日这趟怕是要失信于纤儿了,他剑眉微蹙问道:“韩侍卫,如此匆忙赶来所谓何事?” 纤尘也看出事情的端儿,但昨日东方明明告知她今日宫中无事,为何内廷的侍卫如此匆匆赶来,可见眼下只怕又突生变故。 “回王爷,皇上急召。”韩晏这才抬眸看着马车旁的两人,当目光触及东方凌身旁那张绝色的脸瞬间被惊到,不是惊艳与她绝世的美貌,而是那张脸很像一个人,甚至可以说是一摸一样,但宛儿早已经……眼前的人是位高权重的秦相千金,凌王府的王妃。毕竟是训练有素武艺在八大御前侍卫中排名第一的韩晏,瞬间的功夫眼中的惊诧便迅速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然而他内心此刻却像被石子打落的湖面,那荡漾开圈圈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可知因何事。”没有错过韩晏眼中那复杂的神色,东方凌撇了他一眼语气淡漠的问道。 不敢看向眼前那张酷似宛儿的脸,韩晏垂头双手置于额前恭敬的答道:“王爷,是边关的八百里加急,皇上交代务必请王爷速速进宫商议对策。” 东方凌闻言神色凝重,转头看向纤尘带着几分歉疚。 “纤儿,今日不能陪你去法华寺看庙会了,边关告捷关系到整个天都黎民百姓的安危,而我……” 纤尘拉住东方凌的手打断了他的话:“不要说了,既然皇上急召此事必然非同小可,你且速速进宫,不要耽误了时间。” 他似感激的看了一眼秦纤尘,随后在她额前印下一吻。 “乘风,去将我的马牵来。” “是,王爷。”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余下飞扬的尘埃漂浮在空气里。 “小姐,那我们还去法门寺吗?”她知道王爷不能陪小姐一起去小姐肯定失望透了。 “去,怎么不去,不过得换一身衣服再去。”虽然东方不能一起,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但一想到可以出去尽情的玩心中的阴霾就一扫而空,说完便转身向府中走去。 “小姐你等等奴婢,不是才换好衣服嘛,怎么又换?”宁鱼快步跟上纤尘不解的问。 她停下脚步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这样出去太引人注意了,还是换一身装束比较好些。” “可是小姐……” “不要可是了,随我来就是。” 在外头等候的宁鱼看见纤尘穿着东方凌的男装手执玉扇出现在面前时差点没把下巴给惊掉下来,这身白衣王爷穿起来是 而穿在小姐身上更显得俊美非凡,绝色的翩翩佳公子。虽然衣服略有些宽大,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感 。 “小姐,想不到你穿男装这么英俊,和王爷都不相上下了,这样子出去定要迷倒不少女子。”宁鱼一边帮她整理头发一边赞叹。不稍片刻那一头青丝在她灵巧的手中余数被束起,仅用一根简单的绸带轻系。 她起身“啪”的一声打开玉扇,似模似样的摇了几下。 “怎么样,不错吧。”看着镜中的自己颇有几分得意,不得不说老天是非常眷顾她的,至少给了她这样绝色倾城的容颜。 经过一番简单的乔装打扮,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不再是那个绝色倾城的凌王妃,而是手执玉扇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宁鱼依旧一身丫头模样。 两人走至门口只见沈青已经等候在马车旁,东方凌不放心她独自出门所以给她安排了侍卫,她虽然不喜欢身旁有人跟随,但毕竟不想让他担心。 “属下参见王妃。”沈青见纤尘到来忙躬身施礼。 “不必多礼。”她一手执扇另一手置于身后淡淡开口道。 “谢王妃。”他转身掀开车帘示意纤尘和宁鱼上车,随后他熟练的驾着马儿向城外驶去。 法门寺虽然位于城外较为偏僻的景崘山上,距离城内有一段路程,但据说每五年一次的庙会皆吸引不少慕名前来的香客,其中不乏名门望族的商贾贵人。 纤尘一行人下了马车便向着寺内走去,只见路边已经停满了两排马车,有朴素的,也有豪华的,看来慕名前来观赏庙会的人可真不少。纤尘一袭白衣走在宁鱼和沈青二人跟前,穿着的华贵以及身上散发出的不凡气质本就引入注目,再加上那一张清秀绝美的脸庞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那些偷偷的用目光打量着他的女子在触及到纤尘身后面无表情的沈青时都有几分胆怯的收回了视线,暗自猜测着那是谁家的公子,竟然有着这般惊为天人的俊颜。 “大家快看,那是善真大师。”一个身穿亚麻色棉布的中年妇人指着不远处的一位增人说道,声音略显兴奋。 身旁闻声之人均将目光移向那位增人。“快看啊!真的是善真大师。” 纤尘也向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身披袈裟的增人正在站在不远处,浑身透着一股沉着冷静,长着白花花的长胡子,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意。 “是啊!我们快过去吧!听说善真大师的预言都是很准,若能得他贵言相赠日后定能如愿啊。” “是啊!据说连状元爷也是得了善真大师的真言才得以高中,从此平步青云呢。” “还有那丞相府的夫人据说也是……” 众人似见了活神仙一般快步向那增人走去,唯有纤尘一行人静静的站在不远处。 “小姐,我们也去看看吧!难得一见大师真容,向他讨几句话也好。”宁鱼拉着纤尘的衣袖迫不及待的想上前去。 纤尘摇摇头,轻笑道:“未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没有什么是注定的,不能单凭别人的一句话就否定了自己的一生。” 宁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纤尘将寺中为东方凌求来的平安符放入怀里,转身向外走去,却被身后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止住了脚步。 “施主请留步。” ------------ 第九章 预言 “施主,请留步。”纤尘闻言停下脚步,她秀眉微蹙轻转过身,待看清身后来人微微感到有些诧异,竟是刚才的那位善真大师。 “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他手中拿着佛珠慢慢的向纤尘走来,那稳健的步伐似乎与他的年龄有些不符。 “大师有何事?”纤尘微笑着开口,将目光与他对视。 善真看着一身男子装扮的纤尘,一手置于胸前。“施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稍有疑虑,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沈青和宁鱼点点头。“大师请。” 两人绕过寺内的回廊,来到一处较为僻静的小院,阳光从参天的百年古树隙缝中投射下来,洒了一地的斑驳,纤尘将目光落于院中石桌上的那盘棋局,看似杂乱无章的棋子却环环相扣,步步乾坤,心下不由的赞叹,如此精湛的棋艺只怕当今世上屈指可数。 “施主可有兴致与老衲对弈这残局?”善真大师没有忽略纤尘看着棋局眼中闪现的那抹光彩。 “如此便恭之不却。”心中有几分小小的雀跃,难得有机会遇见高人,在府中她从未向任何人袒露过她的棋艺。虽然她前事尽忘,但却对棋局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听到高人的邀请当下便痛快的答应了。 两人安静的落座纤尘便认真的投入棋局,若不仔细看真的无法发现这看已是残局的死棋实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她看了一眼微笑着朝她点头的善真大师,脸上浮现着自信。 素手执一白子落下,便安静的等候着对手的下一步动作,只见对方似料到她的用意,故意将那一片的黑子搁置,她心中暗叹果然和高手过招是比较费劲,但却更激发了她的兴趣。 善真大师看着她此刻投入的样子目光有几分悲戚,想起了那个传说的预言,不久这一切应该都会应验吧!希望还来得及阻止。 纤尘又落下一子,半饷不见黑子的动静,抬眸只见善真大师的目光绕过她的身后看向远处出神。 “大师,该你了。”她轻声提醒。 善真回神报以微笑:“让施主见笑,老衲失礼了。” “大师可是有话要对说晚辈呢?”既然选择了这个地方,相信为的就是避开众人耳目,她不习惯猜测,便主动开口问起。 善真叹了口气,看了纤尘一眼摇摇头,他从椅上起身背着纤尘掐指算了一下,良久,就在纤尘准备再次发问时他才转过头看着纤尘。 “施主,不知可否听老衲一言?” 纤尘不知善真所指为何,她秀眉微蹙,疑虑的问道:“晚辈和大师素不相识,今日有缘得以在此与大师博弈,晚辈深感荣幸,却不知大师所指何事?” “女施主,老衲只希望那一天到来时,你能首先想到的是天下的苍生。虽然老衲知道这对你来说并不容易,但仍希望你不会置天下苍生于水深火热中。” 纤尘对于他出口的话微微一愣,完全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他看出自己女扮男装这并不奇怪,但这话说得感情善真大师当她是救世主了不成,再说如今虽然天下四分,但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又何来水深火热这一说辞。 “大师你这话是何意,恕晚辈愚钝,还请大师明示。” 善真摇头看了一眼纤尘,出口的话却让她心猛的一沉。 “焚尽绝世风华,红颜魅惑天下,女施主,老衲言尽于此,其中缘由还得靠施主去参透。”他说完便不再回头径自向院外走去。 纤尘闻言脸上瞬间煞白,手中的白子掉落,她起身努力稳住有些踉跄的步伐,待她回过神时只见善真大师越渐走远的背影。 “焚尽绝世风华,红颜魅惑天下,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句话。”颤抖的唇喃喃的重复着,心中已然不再平静,她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是骗人的,一定是骗人的。她安慰着自己加快脚步追上了善真大师。 她越过善真身侧挡住他前去的脚步,声音不再平静仿佛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大师,你告诉我,那不是真的对吗?” ------------ 第十章 密函 东方凌一袭月牙白软衫,奔腾的马儿扬起一抹雪白的艳丽,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长鞭挥起,马儿吃痛的长“嘶”一声,更是飞跃般向前疾驰,直奔皇城。 巍峨的宫殿朱色大门开启着,两旁的卫兵见东方凌急速翻身下马,均躬身行礼。没有片刻的犹豫,他直直奔向御书房。 东方澈焦急的在御书房内不安的来回踱步,眉宇间聚满忧虑,一身象征着尊贵的明黄绣金边龙袍显得威严十足,那两道好看的眉紧紧的蹙着,模样与东方凌有几分相似,却少了他那种如玉般的温润,多了几分王者的霸气。 边关八百里加急,过去他一直不担心与天奕发生战争,以前天奕的情形并不具备与天都抗衡的条件,但为何于边关交接的汴城会在一夜之间被天奕突袭吞并,汴城易守难攻,向来是兵家的必争之地,如今却毫无预兆的被天奕在一夜之间攻陷,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如此一来天奕想要发动战争就如虎添翼,过了汴城便可直取天都的商贸重地淮城,然后直逼天都皇城。 “小泉子,去看一下凌王到了没有。”他止住来回的步伐,声音里有几分焦急。 站立在一旁的小泉子恭敬的施礼声音尖细道“皇上您别着急,奴才这就去看看。” “等等”东方澈扶着桌案一角再次开口道。 “皇上还有何吩咐?” “若是凌王来了,不必通报,直接请他进来。”东方澈抚着隐隐发疼的额角,浓眉拧成了川字形。 小泉子也感到眼下局势的不安,生怕主子盛怒之下他会人头不保,当下恭敬的回话便退了出去。他焦急的在御书房前的回廊上来回走动,时不时伸长脖子不安的看向远处,心里祈祷着东方凌尽快出现。终于在他第一百零几次伸出头去张望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宽慰的笑,他抬起袖口擦了一下额前渗出的细汗,松了一口气上前施礼。 “奴才参见王爷。” “免礼,还请泉公公去给皇上通报一声”他停下脚步拂了一下宽大的衣袖温润的开口。 “奴才谢王爷,皇上交代过若是王爷来就直接去御书房,不必再通报了。”小泉子起身忙传达着主人的话。 东方凌闻言脚下疾步如飞,刚进去就见东方澈在来回不安的踱步。他双手交执躬身行礼,温润的声音似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臣弟参见皇上。” 东方澈转头忙迎向他,目光焦距。“都说没外人的时候朕依然是你的皇兄,不必多礼了,朕今日之所以急急招你入宫是因为这个。”他说完转身从书案上拿过一本金黄色的奏折递到东方凌面前。 东方凌神色忧虑的从他手中接过,翻开奏折细细的阅读,越往下他脸上的表情却越是阴晴难辨,重重的将手中的折子合上,他向来温谴的面容此刻却似履了一层寒冰一般,出口的话语亦是腊月里的寒霜般。 “杀无赦。” ------------ 第十一章 相遇 东方凌神色忧虑的从他手中接过,翻开奏折细细的阅读,越往下他脸上的表情却越是阴晴难辨,重重的将手中的折子合上,他向来温谴的面容此刻却似履了一层寒冰一般,出口的话语亦是腊月里的寒霜般。 “杀无赦。” 东方澈沉默片刻,声音似带着几分疲惫。“就照你的意思办吧!事不宜迟,朕命你明日早上即刻启程。” “臣弟领旨。” 东方澈点点头,指着桌案上堆积得厚厚的奏折说道:“这是几日早朝的奏折,其中居然没有一本提及此事,可见秦家那老狐狸已经开始露尾巴了,卞城失守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他将目光与东方澈对视,似松了一口气。“已经过了那么久,终于要忍不住了,这倒是一个彻底铲除他的好机会,可顺带将他连根拔起,再无后顾之忧。” “只要秦相垮了,那么他多年来培养的那些势力也会跟着瓦解,这心头大患也终于要落地,至于你那新封的王妃要如何处置?”东方澈背对着他,用不大的声音问道。也希望听到的是一个满意的回答。虽然他不想伤害自己信任的人,但事关整个天都的安危,他身为帝皇也不得不残忍,留下她就等于为日后埋下祸患,他相信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 面对东方澈的问题,其实他也不知该如何,现实没有发生的时候他不愿意去想,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不知道自己居然慢慢的开始在意那张带着淡淡浅笑的脸,一直他都以为她只是宛宛的替身,是用来牵制秦相的一颗好棋,他却唯独算漏了自己的心。 敛去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情绪,清俊的面容无波。“皇兄放心,臣弟知道该怎么做。” 东方澈闻言叹了一口气,此刻他背对着东方凌,双手交叠置于身后道:“如此便好!朕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朕失望,一个女人而已。” 直到夕阳西下,方凌才抬着沉重的步伐从御书房中迈出,凌乱的思绪让他脚步不觉的往前。三月里草长莺飞,正是大好的春光,晚霞的夕阳殉烂到极致却给这满园的花草染上了一抹凄凉之色。馥郁的玫瑰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在殉烂的夕阳下红的像火,艳的似血。 “王爷怎么也在这里?” 杜怜馨娇柔的嗓音自耳边响起,他敛去思绪面容恢复了一贯的淡然温润。“德妃娘娘。”依旧温软的笑却带着莫名的疏离,眼中不再是她熟悉的宠溺。 她知道他离开御书房并没有马上出宫,而是来到了御花园,所以她特意巧遇只为了想见他,原本就绝美的脸此刻更精心的装扮了一番,穿上了他最喜欢的白色,那么细致的修饰只为了在他眼中永远都是最美的,但他给她却是漠然和疏离。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丫鬟吩咐道:“外面有些凉,去将本宫的披风拿来。”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那丫鬟恭敬的行礼便忙朝来时的方向奔去。 杜怜馨支开身边丫鬟走近东方凌身侧,眸光有些许的迷离,出口的话也带着丝丝哽咽:“东方哥哥,馨儿好想你。”她泪光盈盈抬起纤纤素手想要抚上那张清俊绝美的脸。 东方凌察觉她的动作前一步甩开她的手,有些怒意的别过脸,眼中带着警告。 “馨儿,注意你的身份,别再任性了。” 闻言她脸上的泪一滴滴流下,花了脸上那精致的妆容。“东方哥哥,你真的不要馨儿了吗?” “馨儿,皇兄对你百般宠爱,你难道要背叛他吗?本王一直把你当妹妹,而现在,该叫你一声皇嫂吧。”他声音越发的冷漠,看着杜怜馨的脸无一丝表情。 “可是我……”她衣袖下的手紧紧握着,直到指甲陷进掌心鲜红的血顺着指间滴落却浑然不觉。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更显娇柔怜弱。 “馨儿,本王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渐渐沉没的夕阳很快便没有了踪影,她看着东方凌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中,暮色渐浓,是恨,是怨,随着这一刻疯狂的滋生蔓延…… ------------ 第十二章 离别之夜 仅剩的那一点夕阳余晖慢慢消散,天边的流云如殉丽的彩锦,一簇一簇,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纤尘一身淡蓝色纱裙在暮色中倏然而立,绝美艳丽的容颜带着一丝倦意,随着眼眸的张合卷翘的睫毛像扑闪扑闪的折扇,眉目如纱,玉砌似画,一头青丝垂下如墨般晕染开来,晚风拂过,撩起她几缕发丝随风飘扬,纠结起的发丝如同她此刻的心绪,将她紧紧的困住,欲解脱而不得其法。 清亮的眸也染上了忧色,直至夜幕将她完全笼罩,闭上眼撇去那份凌乱,不需要任何动作,只那么静静的如处子般便能让身边的一切失去色彩。 踢踏的马蹄声划破了夜幕的宁静,睁眼,嘴角浮现一丝浅笑。她迎上前,看着宝驹上踏雾而来的男子,一袭白衣胜雪,宽大的袖袍随风翻飞,墨发如瀑,随着他越走越近,如玉般温润的面容,俊美雅致,渐渐清晰,背后是夜幕余晖下的大片薄雾。 他看着暮色中浅笑的女子,长臂一挥将她紧紧的拥住,闻着发间的清香沉溺在她的温柔里。 “纤儿,对不起,今日答应了要陪你去看庙会的,我却失约了。”将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累。 想起日里那大师所说的话,纤尘庆幸东方凌没有在她身边。“别说这些了,既然是皇上急召,必定是有要事耽搁不得,我又岂是那样不懂分寸之人呢?夫君不必自责,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机会。”从他温暖的怀抱中抬起头来,伸手抚上他有些疲累的俊脸。“夫君饿了吧!我叫人备好了晚膳。” 他摇摇头按住置放于他脸上的葇夷,眼里的深情似要溢出,俊秀的眉头略皱:“外头风大,下次不要站在这里等我了。” 纤尘抬起尖细的下巴,精致的眉眼弯成了月牙,目光一瞬不瞬的紧紧锁住他温润清俊的面容。 “我喜欢看着你远远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只要看见他,仿佛世界都不存在,眼里只有他的身影占据了整个视线。 东方凌闻言只是看着她绝美艳丽的笑脸不语,淡淡的笑意浮现,看了一眼渐浓的暮色,伸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往屋内走去。 “用毕晚膳,纤尘陪着他来到院中,月华如练,银芒清辉下人影成双,傲然而立的身姿飘然出尘,清雅若雪,看着他眉宇间那一缕忧色,心里泛起一阵疼:“今日皇上召见你,可是发生了事情?”一直以来她都遵守着一个妻子的本分,关于朝堂上的事从不过问,只是今日她心中总觉不安,看着他眉宇间的忧愁,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搂过纤尘纤细的身躯,将她带到怀中,声音低低的有些苦涩:“天奕大军犯镜,汴城失守,皇兄命我明日启程支援李副将。” 心猛的一沉,怔怔转头看向他,瞬间的恍惚眼中似有温热的液体在不断的涌现,鼻尖酸涩让她出口的话也带着哽咽:“明日?” 东方凌看着月光下盈盈泪光闪现的容颜,心头泛起了丝丝疼痛,眼眸里含着几分温柔朝她点点头。 “会不会有危险?”话出口才惊觉声音都带着颤抖,自己明知故问只是为了安慰那颗忐忑的心,她知道他谋略过人,是天都皇朝不败的神话传奇,但古来征战几人回?战场上刀光剑影,金戈铁马,她甚至不敢想象眼前他毓秀挺拔的身姿要面对千军万马时能否幸运的归来。 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目光温柔而专注。“此行不会与天奕有正面冲突,今日我已与皇兄商议好对策,相信一切尽在预料之中,定不会有危险。” “真的?”似不可置信的问道,声音温柔得有些虚幻。 指尖抬起她纤细的下巴,望着她眼里的怔然。 “我何时欺骗过你了?” 俯身欺上她柔软潋滟的唇,贪恋着她的美好。纤儿,也许过了今夜,一切都将会不一样,尽管你会恨我、怨我…… ------------ 第十三章 临别 天边泛起了微微的鱼肚白,一切还沐浴在初生的晨曦中,光芒穿透层层的浓雾给大地度上了炫目的金黄。东方凌一袭玄色衣衫,宽大的袖袍和墨发在风中飞扬,清雅隽秀的俊容此刻蒙上了一层朝霞的光浑,俊眉微蹙,挺拔毓秀的身姿飘然出尘,道不尽的风姿卓然。 秦纤尘站在他身侧,一袭水蓝色百褶轻纱罗裙衬托着她淡雅如仙的气质,原本就绝美的脸此刻更加精心的修饰了一番,让人呼吸一窒,不敢亵渎的美。娇艳欲滴的唇边挂着一丝浅笑,却遮不散眉宇间染上的忧色。 她目光有些痴迷的望向那清俊的面容,心中纵有千丝万缕的不舍,却终化作心底那无声的叹息。身旁是通体如墨玉的宝驹,额前有一道闪电般的雪白鬃毛,它朝东方凌蹭了蹭转过头温顺的向纤尘吐了一口热气,仿佛在说:“主人要出发了,别伤心了。” 他向前将她带入怀中,紧紧拥着她娇小纤细的身躯,淡淡的清香让他留恋,手上的力道更重了,直箍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才微微松手。 “纤尘,等我回来,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等我回来。”他眼神灼亮,直直的望向她,似要看进她内心的最深处,语气中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凌厉。 他担心她会像宛宛一样,这一幕如此的熟悉,分不清眼前的是“她”还是“她”。犹记得曾经她也曾站在这里,只可惜却再也等不到他回来。当他接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对着的不是那张绝色的脸,而是一座冷冰冰的坟墓,无论他如何的后悔也无法让她回到他身边,一直到“她”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那一刻,他在心底发誓,此生我都不允许你逃离我。 “宛宛”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呼唤,沉浸在过往的伤痛中,却忘了眼前早已物是人非。 她垂眸将脸贴近东方凌温热的胸膛,乖顺的点点头。 “夫君,此去汴城路途遥远,凶险万分,切要注意安全。”说完她定了定神,收敛了一下思绪,然后从他的怀中退出。 “莫要担心,此战的主帅是李弘烨,而我只需作幕后军师,你且放宽心便可。”他不舍的看她一眼,然后笑道。心中却不可抑制的一痛,纤尘,你可知我此行并非收复卞城,而是为了要将你那权倾朝野意图谋反的父亲一网打尽,部署了多年的计划终于要完美收场,而你的出现完全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意外,不曾想过会被你吸引,更不曾想过面对你居然会有一丝不忍,但你只是宛儿的替身,仅此而已,而如今一切已成定局。 “好,我不担心,我在家等你回来。”潋滟的水眸眼波流转,温柔清浅的嗓音悠悠开口。 “好!”东方凌正欲转身,却被纤尘拉住了衣袖,似察觉有什么不对,转头看了一眼四周,微皱眉:“夫君,怎的只有你一人,你身边的侍卫呢?”若是他一人前去,身边没有侍卫保护就算他武功再好也难保万一,顿时有些不安的问。 东方凌知她心里着急,俊眉向上扬了扬笑道:“无妨,有沈青在我身边,一会儿我与他会在城门处会合,人多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点点头便不再多言,如果知道自己一心爱着的他居然一直在算计着她,一步一步的将她诱进那张早已编织好的网,而自己还在依依不舍的目送他去寻找自己父亲谋反的证据,只怕是肠子都悔青也于事无补。 他深情的在她额前印下一吻,随后脚步一顿转身跨上马背,回头看了看她,终是下定决心般抿着唇,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长鞭扬起,马儿吃痛的向前疾驰,如离弦的箭。 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决不能回头,他怕自己只要多看一眼纤尘那清澈的眸,那纤细柔弱的身影,便会不顾一切的违背了他的责任,便会不忍心伤害她。 飞扬起的尘埃在风中轻舞,然后不甘的落下,眼中唯余那一抹炫目霞光下的玄色衣衫在风中飘扬,渐行渐远…… ------------ 第十四章 山雨欲来 “爷,前面就快到淮城的管辖范围了,我们是否在此等候李弘烨副将的消息?”沈青看着不远处的城楼转头问道。 目前这里还是一片繁荣鼎盛,似乎卞城失守对这里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街上依旧人往人来,热闹非凡,小贩的吆喝声,人群的欢笑声不绝于耳,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来到了繁荣的天都皇城。却不知这般平静繁华的景象下实则暗潮汹涌,山雨欲来。 东方凌面色平静的抬头看向眼前城门上苍劲有力的那两个大字“淮城”,朝沈青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话。随后放慢了步伐任由马儿悠哉悠哉的一步一步走着,沈青也紧跟着他身后几步的距离,一路上行人纷纷注目为首之人,挺拔毓秀的身姿,玄色衣衫飞扬,面若冠玉,青丝如墨。 “爷,不如由属下先去打听一下情况,以便……”他策马在东方凌身旁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而东方凌却抬手示意打断了他要往下说的话。“先不急,本王另有打算。” 沈青却不解,看着东方凌那悠闲自在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误以为此行是出来游山玩水,却并非是来打仗的,卞城已经被天奕所占,而距离最近的怀城内气氛却毫无异常,按理说这样的敏感时期此处应该是一片萧瑟,而如今眼前所见却是让他猜不透。 路上行人正密,只见东方凌进城后并没有直接去驿馆和李弘烨商议对策,而是选择在一家地处城中心人流较为密集的酒楼处停了下来。 “爷,这再往前就是怀城驿馆了,里面的厨子手艺虽不比府里头,但也绝不比外面酒楼的差,为何要选择在这样三教九流之人混杂的地方用膳呢?”沈青见东方凌翻身下马正欲向眼前名叫“醉香楼”的酒楼踏进,不解的问。 东方凌转身剜了他一眼,那眼神似在说“本王就要在这里。”便不再理会身后之人,将“乘风”交给门口哈腰卑躬的小二便自顾自的往里走去。 那眼尖的掌柜看他一身上等衣衫和不凡的气质,笑呵呵的走出柜台亲自相迎。 “这位客官是要打尖还是要住店呢?”他笑得一脸灿烂,脸上和下巴的肥肉随着说话的起伏一颤一颤的。心中暗道“这怀城虽是富庶之地,平日里有权有势的人倒也见过不少,而眼前之人的气势却是无法比拟,面容清俊,浑身散发着淡漠的冷然。虽然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而眼神中却流露出默然” “打尖。”东方凌眼神略略的扫过一眼几乎人满为患的大厅,选择了一处较为不起眼的角落安静的坐下。 “这位客官要来点什么酒菜呢?”那掌柜的一边给东方凌倒茶一边笑着问。 他将茶杯置放到唇边,轻轻的抿了一口,随后放下悠悠说道:“将本店的招牌菜随意上几道便可。” “客官还要不要来点酒呢?” “不必了。” “好的,客官稍等,马上来。”说完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沈青此时已将马儿安置好,刚想问那掌柜方才那公子是进了哪间上房,却见东方凌正安静的坐在人声嘈杂的大厅的一个角落。他转身朝那掌柜的问道:“你们这里没有上房了吗?” “当然有了,公子这边请。”说完伸手引路示意沈青上去。 “有上房居然还坐这里,真不知道王爷今天是怎么了。”他在心底暗暗嘀咕,脚步却朝东方凌走去。 “爷,要不换个上房,你看这里……?”沈青说着目光向四周扫了一圈,似非常不满意自家的主人坐在大厅中用膳。 “你今天话很多,是不是太久没派你去卞城驻守了。”东方凌撇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沈青闻言立马住了嘴不再说话,好不容易才留着王爷身边,要真的被派去卞城驻守的话,他冷不防的打了个冷颤,想想就怕。 东方凌依旧安静的坐着喝茶,似在等候着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据说天奕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了卞城这其中另有内情。”不远处坐着那的三人正不时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不会吧!那你倒说说有什么隐情了。”身旁一人瞪着眼睛惊诧的问道。 “是啊!大哥,你是不是收到什么消息了。”另外一个也禁不住好奇凑近了问。 声音隐隐约约在这嘈杂的环境下常人听来极其细弱,但习武之人的耳力相对平常人更为敏锐,对话一字不漏的传进了东方凌的耳中,连沈青也不例外,沈青顿时面色一变,随后东方凌一个眼神示意他别出声。 只见那被称为“大哥”的男子偷偷向周遭望了一眼,确定他们的对话无人听到才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是因为……” ------------ 第十五章 流言 “据说是因为朝中有人与天奕勾结,将卞城的军机图泄露给了天奕,导致天奕在一夜之间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卞城,而且此人还是天都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他抿了一口茶看向四周,并无可疑,便继续说道:“照这样推算,不出三天,怀城也定要落入天奕的囊中。” “大哥,此事若真如你说的那般,那不是天都就要易主了吗?”一旁的男子闻言凑近一些小声说道。 “是啊!那到时候哥们的生意还要不要做啊?”另一男子有些不满的抱怨。 为首的男子闻言抬手就敲了另外两名男子的头:“嘘,小点声,被人听到可是要杀头呢?我还不想死。”他看了二人一眼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据传闻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说罢得意的看了一眼二人。 “那另外一种说法是什么呢?” “是啊!大哥快说啊?” 二人急急的往下追问。 而一旁的角落中东方凌依旧一副悠闲的模样,倒显得一旁的沈青有些沉不住气,他几次都有些按捺不住想上前去抓住那几人问个清楚,却都被东方凌投过来的凌厉眼神制止了。 “爷,为什么不抓住他们问个清楚。”他有些不理解东方凌此刻的行为,如果那人说的是真的那么此刻王爷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东方凌闻言撇了一眼沈青,摇了摇头。“你且听他们说完。”继而安静的品着茶。 “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有人要谋权篡位。” “啊” “啊” 两人闻言均是一惊,脸上带着惊讶。 “谋权篡位?何人如此大胆,要是失败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呢?” “放眼整个天都王朝,有谁胆敢藐视王权。” 为首的男子鄙视的看了一眼二人,又说道:“就说你们孤陋寡闻吧!整日里就惦记着那怡红院的姑娘。用你们那猪脑想想就知道啦!如今朝中最得势的是谁?” “秦相” “秦相” 两人同时看着男子惊呼出声,似不可置信。 东方凌闻言清俊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看来传言传播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要快,这样更有利于他的计划,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 “不过也只是传言,至于这是不是真的相信很快便见分晓。” 另一男子有些兴趣缺缺的叹道:“唉!这些事情又哪是咱们这些小民管得了的,依我看等下还是去怡红院找个姑娘快活一下。” “那倒是呢?据说昨天又来了一批新姑娘,等下一同去好好享受享受!”男子说着脸上露出了淫秽的笑。 几人对话越发不堪入耳,一旁的东方凌与沈青二人也皱起了眉头。 沈青见状唤来小二,放下一锭银子便起身向外走去。 小二两眼放光的看着那一锭银子,点头哈腰的笑道:“两位客官慢走啊!常来啊。” ------------ 第十六章 少年英雄 落日的余晖洒满了整个怀城,视线所及之处一片血色的残红,给整座繁华的城池镀上了一抹悲戚。明明是初春的时节,城楼上的风却像腊月里的一般冷的刺骨,吹得衣衫猎猎作响,锦旗飘扬。 驻守在城楼上的士兵手持长矛如屹立的宝塔,一身庄重的军甲在夕阳的余晖下散发着血色的微光,脸上依旧神采奕奕,并没有因为此时恶劣的天气而退缩。 副将李弘烨身穿盔甲双手交叠于身后正聚神的听着一旁士兵的回报,眉头不时微皱。 “李副将,如今汴城已经失守,恐怕很快天奕的大军就会再次对怀城发动战争,据派出去的探子回报,天奕正在重整汴城的军机布防图,如果我们再拖下去恐怕……”那士兵有些顾虑的看了一眼李弘烨,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相信大家心中早已清楚,如今的情势拖得越久,攻城的胜率就越小。 李弘烨将目光看向远处的汴城,两座城池遥遥相望,汴城易守难攻,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天奕此次用计不费一兵一卒便轻易的将汴城拿下,天都想要夺回恐怕还要费一番劲。 “凌王何时能到怀城?”他收回远处的视线,望着眼前的士兵问道。皇上的密函中说凌王已经赶来,按时日算也应该在此时到了。 “回副将,这个属下也不清楚,不过末将已经通知守城的士兵,若是凌王到达怀城即刻汇报。” “嗯,你下去吧。”他闭上眼,英俊刚毅的面庞有一丝的疲累,但很快便消失无踪,让人无迹可寻,睁眼的那一刻又恢复了平时那个严厉治军的英俊少年。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刚才那位去而复返的士兵又沿着原路折了回来。 “属下参见副将。”他再次拱手尊敬的行礼。 背对着他的李弘烨没有转头,眼神专注着远处。“还有何事?” “副将,凌王已经到达怀城,现正在驿馆。” “备马,本将即刻过去。”他快速的转身向里走去。 还算宽阔的大厅中央,两旁摆放着整齐的高级檀木椅,每一张都是用上好的红木经过精心的打造而成,是专门为入驻驿馆的贵客所准备的。 此刻东方凌手执折扇正悠闲的在品着茶,沈青则便无表情的拿着长剑站立在他身后。 李弘烨一路赶来脸上神色不变,见到东方凌忙上前施礼。 “末将李弘烨参见王爷。” 东方凌嗫了一口茶抬眸看着眼前年仅二十便已身居副将的李弘烨,心中对他颇为赞赏,当然最重要他不是秦相那老狐狸的人,这样的人才加以培养日后定能有一番作为。 “李副将不必多礼,本王想知道现在淮城的情况到底如何?”他放下茶盏略有所思的问。 “王爷,依末将之见眼下情况并不是很乐观。”李弘烨看了一眼东方凌,见他点头示意他往下说,才将他所发现的一些情况一一向他说明。 “王爷,就天奕可以在一夜之间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卞城这其中就大有文章,更何况他拿下卞城后并没有要继续向淮城发动攻城,不然以我们目前的兵力并不足以抵挡天奕的大军,也就是说天奕如果是要吞并天都的话它不应该会放过眼前的大好机会啊!万一等宋将军的援兵一到,那么天奕就算再增加十万大军也不足以对我们造成威胁,而且探子回报说根本就没有在已经被天奕占领的卞城内看见一个天奕的士兵,这其中的原因末将实在是猜不透。”李弘烨看向东方凌依旧不变的脸色,脸色的疑虑渐深。 “李副将不愧为少年英才,将局势分析得如此透彻,撇开这其中的原因不说,本王想知道依李副将认为我们当下该如何做呢?”东方凌微笑着反问,在没有确定此人的忠心前,他还不想将计划暴光,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计划就能进行的越顺利。 李弘烨没有料到东方凌又将问题丢回给自己,他沉思片刻,大胆的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王爷,依末将之见目前并不宜轻举妄动,以静制动方为上策。” “哦……,何以见得?”东方凌眯了眯眼,看不出这少年还有几分聪明,如此精密的布局都能让他发现,不过他更想知道他能不能破了这个局。 李弘烨有些犹豫,毕竟散播这样的谣言弄不好是要诛九族的,而眼前的人还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但一想到百姓的安危,咬咬牙还是将听到的原话一字不差的说与东方凌听:“不知王爷可知道最近坊间的传言?” 东方凌知他所指,却仍旧装作一副不明的所以的样子摇头。 “据说此次卞城失守是和朝中重臣有牵涉,也就是说军中出了内鬼才导致防布图泄露,而此人很有可能是想要意图谋反,才费尽心思的设局。”他敛了神色继续说道:“如若此事确实,那我们更不可贸然行动,不然岂非中了那奸人之计,个人生死事小,若让苍生百姓置身于乱世怎是我等愿意看到的。” 东方凌点点头,眼中闪动着忽明忽暗的光,看来一切都在按照他所预料的那般。“既然如此,想必李副将已经想好了对策,本王想知道李副将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 第十七章 东窗事发 深夜的怀城静谧的让人恐惧,气氛不安的笼罩着,颇有山雨欲来的压抑,银月如钩高挂,风吹过摇摆不定的树木在窗前摇曳,令人的心中生出些许不安,似有莫名的诡异缠绕。 东方凌手扶窗轩,一脸淡漠的神色似要与黑夜溶为一体,墨发仅用一根简单的白色绸带系起,月色下白衣墨发飞扬恍若谪仙。 他闭上眼,脑中浮现的那一张笑意嫣然的绝色容颜,淡淡温和的笑,调皮皎洁的笑。他手指渐渐收紧,浑然不觉掌心带来的疼痛,胸口似被堵塞了一般,闷得有些喘不过气,还伴着一阵阵的痛。 “因为宛儿,所以才会痛吧!她只不过是替身,一个和宛儿长得一摸一样的替身而已。”他暗暗在心中对自己说,希望缓解这种感觉给他带来的不适。睁开眼,似下定了某种决心,眼中的挣扎不再明显,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决绝。 “暗魂,出来吧。”他突然开口打破了原本静谧的夜,冰冷的声音似让人置身寒潭。让人错觉的认为眼前的他不是那个温柔清俊,笑意和煦的凌王爷。 他话音刚落,隐在暗处的男子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出现,眨眼的功夫便恭敬的站立在东方凌身后。 “阁主”他声音如同他身上散发出的气质一般,冰冷无情,眼中却闪过喜悦。十年的仇恨终于要得到解脱了,前一刻他还担心阁主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而放弃他整个计划,如今一切都已成定局,看来十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东方凌昂头吸了一口气,双眼看向远处那一点微弱的光,闭上眼,有些沉重的开口:“行动吧。” “是,阁主。”感觉到烛光跳跃了一下,瞬间那一身黑夜迅速溶进了夜色里。 清明的月色慢慢朦胧,乌云渐渐的开始聚集笼罩,视线所及黑压压的一片看不见一丝光亮,那拂面的微风也开始变得猛烈。吹得窗前的树木不断的摇晃,倒影着室内那跳动不安、忽明忽暗的烛火,夜越发的深了,距离天明的时辰还遥遥无期。 躺在床上的纤尘翻来覆去却毫无睡意,东方凌离去已经两日有多了,虽并没有传回关于怀城那边开战的消息,但她心中却隐隐不安有些焦躁,原来担心一个人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牵肠挂肚,她转了个身看着房中那一灯如豆,数着那一滴一滴落下的蜡泪,不觉间竟然发现脸上似有温热的液体在流淌,昏黄的烛光渐渐微弱下去,倒影着一室的静谧。 何曾熟悉的场景,那时,他说对不起,他不再爱她了,因为她回来了,我爱上你只是因为她。 眼睁睁的看着他转身毫无留恋的走了,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眼前是她精心为他准备的烛光晚餐,有精致的牛扒,香醇的红酒,白色的蜡烛,这本该是浪漫的一切这一刻在她眼中却是如此讽刺,她抱着双腿蜷缩在角落,看着那蜡泪一滴一滴的落下,直到干枯,直到她的双眼泛着酸涩,再也流不出一滴泪。 渐渐昏暗的蜡烛燃尽了最后的一滴泪,顿时房中陷入了一片黑暗。眼前的景象也随之消失,她抚上脸,果然是湿,心还在一阵阵的抽痛着。眼前的黑暗让她无所适从,有些不安的起身下床,摸索着再次点燃了一支蜡烛,而这次却什么也看不见,房中依旧是静谧得落针可闻。 就在她准备转身的时候,一道凌厉的闪电突如其来的划破了黑暗,伴随着响彻云霄的阵阵惊雷,狂风越发的肆虐,原本紧关着的窗户扑的被吹了开来,伴随着夜雾的凉意顿时灌进房内,一室的轻纱帷幔翻飞,那一头散落的青丝也随着狂风在夜色中飞舞,如同那些被遗失的记忆,被一点一点的吹散开来。 她向前将窗子重新关好,外面就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打芭蕉的声音,闪电依旧凌厉的一道接着一道,惊雷也没有平息过。她总觉得这个夜带给她不安,似乎怎样也无法使自己平静下来,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事情才好。 直到感觉冰冷向她袭来,才抱着有些消瘦的身躯躺在床上,方才所见那一幕越发清晰的在她脑中闪现,看着此刻冰冷的身侧,闭上眼连呼吸都充满他的味道,似乎自己是越来越贪恋他温暖的怀抱了,若是有朝一日…… “开门啊。”带着一个斗笠的男子急急的敲着丞相府的大门。 闪电照亮了他万分着急的脸,被雨水打湿的乌发和衣服显得有些狼狈,左肩上一道明显的伤口还在流着血,他一边用手捂住继续用力敲门。 “什么人啊!这么晚了还敲门。” 只见管家撑着一柄伞,有些不满的一边抱怨一边开门,待看清眼前之人才惊得差点站立不稳。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管家的声音都带着丝丝颤抖,指着眼前的男子颤颤的问道。 男子步伐浮虚踉跄着向里走去,声音有些沙哑:“来不及解释了,快……我要去见……丞相大人。”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你半夜身受重伤的赶回来?”老管家跟上他的脚步将伞举在男子头顶为他遮挡着瓢泼般的雨点。 “东窗事发。”男子咬牙忍着痛说出几个字。 闪电下身边的管家面色早已煞白。 ------------ 第十八章 一网打尽 秦相府的书房中,昏黄的烛光不安的跳跃着,映着每个沉重的脸色,偶尔划过的闪电让他们的不安加剧升温。 “秦忠,你说的可是真的?”秦相脸色沉重的问道。 “姨夫,都是真的,事情已经败露,现在恐怕卞城已经被凌王等人收复了。”秦忠粗声喘着气,有些吃力的回答。若不是怀城那些兄弟以死相救,自己此刻恐怕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秦相闻言无力的垂倒在椅子上,两鬓斑白的发丝似一瞬间增添了不少。自己筹谋多年的计划,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既然这样,现在只有用最后一个办法了。”他闭眼叹了一口气,再次睁眼眼中寒光乍现,杀意顿起。 秦忠不敢再出声,只得听着秦相接下来的打算。 “召集所有的兵马将皇宫包围。”秦相厉声说道,东方澈,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老夫已经忍你很久了,这个江山我是志在必得。 他看着窗外渐渐消停的雨势,闪电惊雷也不再,四处恢复看了黑茫茫的一片,只是偶有水滴从屋檐滴落下的叮咚声,一切又回到了前半夜的平静中。 “是,姨夫。”秦忠转身离去,脚下生风般一刻也不敢耽搁。 然而他们都意想不到的是,门外此刻火光冲天,一排排身穿盔甲的士兵手持火把将相府围得水泻不通。门前的大灯笼左右的摇晃着,透出妖冶的红光。 为首那一人剑眉星目,身姿挺拔,面容俊美,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见秦忠从相府出来,毫不犹疑的举起手示意将其拿下。 秦忠见状欲要返回却已被从马上施展轻功下来的韩晏捉拿,他大掌聚集内力向韩晏劈去,却见他轻巧的避闪开来,韩晏立马拔剑向秦忠刺去,他欲要躲闪却牵动了肩上的伤口,顿时痛得倒吸一口凉气,眼看长剑就要刺穿他的胸膛,脚下步子连连向后退去,直到被逼至墙角再无路可退。 士兵们见状迅速上前将秦忠制服,其余的均撞开秦相府的大门向内而去。 一时间,哭喊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秦相意图谋反,罪无可恕,皇上有令,将其一干人等押入天牢。”韩晏话音刚落,秦相府的众人便被羁押着推进早已经准备好的囚车中。 “老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老爷,他们是不是冤枉我们了?” “老爷,您到是说句话啊?” 妻妾们挣扎着问道,还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在迷糊中就被人闯入房中冠上一个谋反的罪名。 秦相此刻似还没回过神来,眸中幽暗无一丝光亮,走错了一步棋,满盘皆输啊。他确实小看东方凌了,想不到他居然步步算准了他的计划,以至于将他一网打尽,永无翻身之日。 次日,流言铺天盖地般席卷了整个皇城,秦相意图谋反被判秋后处斩,已在牢中畏罪自尽。家人流放边疆,永世不得踏入皇城一步。 虽然此事在外头已经是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但凌王府中依旧如往日里一般平静无疑,个别想嚼舌根的多事之人被发现后均难逃一死,一律拖出去杖毙,因此几日里再无人胆敢多言半句关于秦相谋反一事。 而那两位侧妃也不例外,东方凌吩咐下的话无一人胆敢违抗。 纤尘几日来总觉府中似发生了事情,众人欲语还休和那吞吐的言语都让她惊觉出不安,但问他们总是说无事,只是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情绪让她很不安。 “宁鱼,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我感觉每个人都怪怪的?”纤尘咬了一口香甜的糕点,看着宁鱼问道。 宁鱼被纤尘一问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她眼角不禁有些泛酸,小手紧紧的握着衣摆,咬咬唇忍下心头的苦涩,无奈的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王妃多心了,哪有什么事啊。” 见她这个样子,纤尘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想,便沉下脸,故作生气道:“宁鱼,连你也要欺瞒你主子吗?” 宁鱼见纤尘阴沉的脸色扑通一声跪下,强忍的泪水夺眶而出。“奴婢不敢欺瞒王妃,只是王爷吩咐过不可将此事告诉王妃你,前几日已经有几个姐妹乱嚼舌根被杖毙了,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求王妃原谅……”说着便往地上叩头。 纤尘放下手中的糕点,将宁鱼扶起,看着她有些红肿的额头说道:“傻丫头,下次不要动不动就磕头了,但是你居然胆敢和他们联合起来欺瞒我,你究竟有没有将我当成你主子?” 宁鱼抬起脸看着纤尘,心底犹豫着该不该将事情告诉她,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很痛苦的,但是纸包不住火,就算瞒过了今天也不代表明日她不会知道。 “宁鱼,如果你还当我是你主子的话就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她越是这样,纤尘心中就越觉得不安。 宁鱼低下头,声音哽咽:“是……老爷……他……意图谋反,在天牢中畏罪……自尽了。”说到最后她声音细如蚊鸣,却还是让纤尘听了脸色瞬间煞白。 “怎么……可能……” ------------ 第十九章 家破人亡 宁鱼低下头,声音哽咽:“是……老爷……他……意图谋反,在天牢中畏罪……自尽了。”说到最后她声音细如蚊鸣,却还是让纤尘听了脸色瞬间煞白。 “怎么……可能……” 她无力的滑到在地上,一时间还没有办法消化方才所听之言。 她突然双手用力的摇着宁鱼的肩,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一定是你骗我,爹爹他不是这样的人对吗? 他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意图谋反,你说啊!你说啊” 宁鱼被被纤尘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忙将她从地上扶起,看着她煞白的脸色,顿时眼泪流得更凶了。 “小姐你快起来啊!小姐你不要吓奴婢,如果连你也这样就算老爷到了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的。”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不知所措的安慰着。 纤尘像了忽然想到了什么?拉着宁鱼的手催促道:“快帮我备马,我要去见王爷。”她要弄清楚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的夫君会不告诉她,为什么要瞒着她,直觉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是很残酷的,但是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宁鱼拉着欲要向前的纤尘,拼命的摇头:“小姐,你不用去了,是王爷揭发老爷谋反的罪名的,你去问王爷又有什么用。” 纤尘不再出声,宁鱼的话如晴天霹雳,粉碎了她心底的最后一丝希翼,她无力的垂坐在地上,任由眼泪在那绝色的容颜上肆意的流淌,花了精致的妆容。那一袭红衣映着此刻苍白得毫无一丝血色的面容,似一只无助的困兽。 “那我娘呢?还有其它人呢?他们都去哪里了?”她忽然抬眸定定的看着宁鱼急急的问道,眼里带着期盼,希望结果不会是太坏。 宁鱼不敢看向纤尘那带着最后一丝光芒的眼眸,她别过头,支支吾吾的推脱着,不忍心扑灭她眼中那一丝仅存的希望之光。如果她知道夫人被发配到边境去的话一定受不住这个打击,该怎么办? 纤尘看着宁鱼的表情便猜了个大概,只不过不愿意接受现实而已,意图谋反的罪名就算不问斩也会被发配边疆去充当苦力,这已经算是好的了,她难道还天真的希望皇上会大发慈悲怜悯他们一家。她无力的走到窗边,看着此刻明媚的阳光穿透繁茂的枝叶洒下那一地的斑驳, 如同她的过往一般,瞬间被粉碎。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沉默中的纤尘突然开口,声音沉重而压抑,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骨节紧紧的扶着窗轩,那纤细的背影散发着浓浓的悲戚。 宁鱼看着此刻安静得有些可怕的纤尘,心头被履上浓重的不安,她向前几步靠近了纤尘些许才开口:“小姐,你让奴婢陪陪你吧!你这个样子让奴婢怎么能放心呢?”话到最后竟然是哭着祈求纤尘,她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她待她极好,从来没有将她当下人看待,如今她只想看见小姐再做回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相府千金。 “我没事,只是想安静一下,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她作势走到床边躺下,随后又探出头看着不肯离去的宁鱼说道:“你先下去吧!没有什么事情不用来侍候了。”说完便和衣在床上闭上了眼。 宁鱼看着纤尘渐渐平稳的呼吸,好似真的累到睡着了,她才帮纤尘掖好被子轻轻走了出去,她关上门的那一刻,纤尘眼角的泪便再也无法抑制,她紧咬着唇颤抖的身躯蜷缩在床的一角。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反复着这句话,咸咸的眼泪流进口中她只觉得万分苦涩。 这件事情是夫君做的,怎么办?她以后该以何种面目去与他面对,一夕之间耳鬓厮磨的爱人居然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天人永隔,此仇、此恨,她该向谁去讨? ------------ 第二十章 丽妃到访 这件事情是夫君做的,怎么办?她以后该以何种面目去与他面对,一夕之间耳鬓厮磨的爱人居然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天人永隔,此仇、此恨,她该向谁去讨? 天刚蒙蒙的有些泛白,纤尘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只觉眼睛酸痛的厉害,漫长的一夜她都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和衣躺在床上,任由眼泪湿了枕,心底一阵阵的纠痛着,她看了一眼有些发亮的天,依旧不想去面对那残酷的现实。 不久门外传来了吵杂声,宁鱼也在此时敲门。 “小姐,你起来了吗?奴婢来侍候你梳洗吧。”宁鱼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水汪汪的大眼有些疲倦,应该是担心纤尘也没有休息好吧。 “进来吧。”她开口才惊觉声音有些沙哑。 宁鱼一边帮她梳理着如绸缎般的乌发一边试探性的问:“小姐,今天宫里送来了极品的燕窝,要不等下叫厨子帮你炖一些补补身子吧。” 她看着镜子中一夜无眠有些苍白的脸色,平日里黑宝石般闪耀的眸如同一滩死水,毫无生气,此刻看来她像是鬼魅一般。 “不必了,你去弄些清粥小菜就行了。”她知道尽管再怎么伤心也不能让自己的身子跨下去,何况一切事情她还要亲自找东方凌问清楚,不能没等到他回来,自己就先饿死。 “门外何事那般吵闹?”她侧过脸,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宁鱼转头看了看门外的方向,想起了早上管家说过王爷今天要回府,她放下手中的梳子,一边替纤尘挽发一边说道:“应该是王爷要回来,下人都忙着准备呢。” 闻言的纤尘愣了一下神,他要回来了,他终于要回来了。 一整天她忐忑不安的在房中等候,从太阳升起直到夕阳西下,仍不见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 “小姐,王爷派人传话回来,就快到家了……”宁鱼看向纤尘,有些担忧的唤了一声。 她慢慢回神转身看了看宁鱼,眸子里尽是那掩不去的忧伤。踩着碎步走出房门,步入园中,傍晚的西天晚霞殉烂到极致,血色的残阳却将满园的花草染上一抹凄凉之色。 夜风渐起,她于暮色中倏然而立,天地间静得仿佛再没有一丝声响。时间慢慢的流逝,她在和自己说,再等等,他也许是有事情耽搁了,但一直到茫茫的苍穹亮起了无数的繁星,他还是没有来,他果然还是让她失望了。昂起头,倔强的将欲夺眶而出的泪逼回眸中,她慢慢的移动因站立过久而有些麻木的双腿,一步一步的走回房中,哀莫大过于心死,她现在总算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 宁鱼端着晚饭进来的时候被纤尘的举动吓了一跳,房内没有点灯,她一个人站在黑暗中如同一个布娃娃一般毫无生气。 宁鱼忙放下手中饭菜,随后将蜡烛点燃,顿时暖暖的烛光照亮了她泪痕未干的脸。她上前将纤尘扶到凳子上坐着,担忧的说道:“小姐,你要坚强一点啊!不然王爷就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纤尘回神看着宁鱼那可爱的娃娃脸,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他从来都不属于我,何来抢走之说?”一直都是她天真的以为他待她是真的用了心,可如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证明了自己也不过是他众多女人的其中之一。 “小姐,奴婢方才听说王爷带了一个蒙面的女子回来,还让她住在毓景园。”宁鱼嘟起嘴有些不满的说。 纤尘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 “姐姐睡了吗?”丽妃娇滴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宁鱼打开门见丽妃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外,她心里鄙视了一下,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丽妃绕过宁鱼身侧径自走到纤尘面前笑着说:“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姐姐,希望姐姐不要生妹妹的气啊。” 纤尘扯出一抹淡笑,语气听不出喜怒:“妹妹请坐,不知妹妹这么晚了到姐姐这里来有何事?” 一直以来她和东方凌另外的两位侧妃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除了上次在前厅聚过一次其余时间都各自在自己的园子里,并无过多的交集,不知道丽妃为何此刻却突然到她这儿来。 丽妃在纤尘旁边坐下,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宁鱼对纤尘道:“妹妹有些话想要单独对姐姐说,不知……”话到这里她有些欲言又止。 “宁鱼,你去将上次娘托人带来的龙井茶拿些过来给妹妹喝。”纤尘转头对宁鱼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 “姐姐可知道王爷今天带回来的女子是谁?”丽妃看着纤尘平静的脸试探性的问道。 “妹妹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么?”她放下手中茶盏,看着丽妃道。如果她是想拉拢她联手对付别人的话那可真是找错人了。 丽妃没想到纤尘会是这样的反应,顿时脸色有些变了,声音里也带着一丝恼怒。“姐姐这话可错了,那女子和王爷可非寻常关系,难道姐姐就一点也不在意么?” “那妹妹你呢?”纤尘笑着反问道。 她现在实在是累到无力,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想别的事情。 丽妃看着纤尘的反应就肯定纤尘对那女子的容貌并不知情,不知她若知晓后会是何表情。她眼中闪过一抹幽光,突然有些期待他们的见面…… ------------ 第二十一章 落水 夜色清冷,一轮残月高挂,此时的整个凌王府沐浴在一片静谧的夜色中,东方凌一袭玄色软衫,墨发轻束,他静静的站在雨景阁前,想要推门进去却不知该对纤尘说些什么?如今宛儿已经回来,那么她…… 而房中的纤尘也怀着同样的心事在床上辗转难眠,身侧是冰冷的,仿佛这样的冷意渗进了她的心,她干脆起床披了一件素白的外衣绕过屏风向外走去,然而推开门却看见月色下如谪仙般的男子,玄色衣衫随风摆动,墨发飞扬。半月不见那熟悉的面容依旧绝美不凡,挺拔毓秀的身姿傲然独立,在夜幕下清雅若雪,不知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俊秀的眉间都凝结了些许的雾露。 纤尘始终保持着开门的姿势,既没有往前一步,也没有退后一步,她看着那张半月来日思夜想的脸,竟然发现自己恨不起来,原来自己竟然软弱到连恨他的勇气都没有。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望着,谁也没有开口,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夜色很悲凉,沉默在二人之间漫延。 “纤儿。”东方凌看着纤尘憔悴的容颜,率先开口打破了平静,低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格外的清晰,。 他的呼唤让纤尘有一瞬间的微楞,仿佛时光倒流。那日温暖的阳光下,他和煦的笑意依旧清晰,温遣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那时简单的两个字从他口中喊出,心里竟似掺了蜜一般。 东方凌上前将她紧紧拥住,不留一点隙缝的将她抱在怀里,纤尘闻着熟悉的淡淡龙涎香,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她挣扎着从他怀中退出,奈何却被他抱得更紧,无奈之下她对准他的肩头张口咬了下去,见他还是没有放开的意思,便出声喝道。 “你放开我,我不想再看见你,请你让我安静一下好吗?”话到最后竟然带着隐隐的哽咽,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落。 “纤儿,你都知道了。”东方凌放开她,声音有些无力。 “你希望我永远都不要知道吗?你还要骗我到何时?为什么……为什么?我爹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谋反呢?”她眼泪掉得更凶了,声音似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 东方凌见她这样,知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却还是在心中下了决定。 “怎么不会,丞相窥视皇位已多时,他多年来暗地里招兵买马培养自己的势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取而代之,而你也不过是他用来笼络本王的棋子。”东方凌声音变得冷厉,瞬间面若寒霜。 他的话如同一把利刃插在了纤尘的心上,割得她鲜血淋漓,痛不欲生,她不相信爹将她当成一颗棋子嫁给东方凌。虽然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她所拥有的短暂记忆中爹一直都是极疼爱她的,怎么可能会像他说的那样。 “我不相信爹会是那样的人,如今他已经死了,你怎么说都可以,呵呵……”她说着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得讽刺,一脸的苍白。“原来你一直都当我是爹送给你的棋子,哈哈……如今我这颗棋子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敢问王爷打算接下来怎么处置妾身呢?” 东方凌听出了她话中的淡漠疏离,有些恼怒。 “纤儿,你就非要和我闹吗?秦相那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他不去动这个心思,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纤尘不再作声,自己的夫君居然将自己的父亲送进了地狱,哪怕他说的是真她也无法接受。 这天过后,一连几日她都没有再看见东方凌的身影。 “宁鱼,你老实告诉我,我爹他是不是真的想谋反才会被……”纤尘看着走进的宁鱼,将心底的话问了出来,她之所以忍着到今天才问,只是因为她害怕担心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却发现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的。 宁鱼看着纤尘,有些支支吾吾。“小姐,奴婢听说老爷……他……的确是……”她看着纤尘渐渐苍白的脸色,不敢再说下去。 “算了,陪我去外面走走吧。” 将近春末,院中许多的花儿已经凋谢,反而是苍翠的叶子越发的浓绿起来,唯有那开到最后的酴釄一簇簇白得胜雪,不染尘埃。 她一袭白衣站在酴醾花下竟比那雪白的花簇还要出尘,暖洋洒在她身上,有些惬意的闭上了眼。沉醉了片刻她碎步继续向前,走到不远的人工湖边,色彩斑斓的鱼群在水中嬉戏,那荡漾开的圈圈涟漪不断的拍打着湖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粼粼波光。 就在她看得入神,陌生的声音却从背后响起。“奴婢参见王妃。” 她慢慢转身看向眼前一身丫鬟打扮的人,圆圆的脸蛋,双目炯炯有神,但纤尘似乎从她身上感到了一丝敌意,却想不到府中何时来了这么一位丫头。 “免礼吧。”纤尘看了眼前陌生的面孔,继续转头一边喂鱼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之前在府中未曾见过?” “回王妃,奴婢叫紫衣,是前几日才来的,被王爷安排在毓景阁照顾宛姑娘,所以王妃未曾见过奴婢。”紫衣垂头答道,心里却吃惊,暗道这世上居然有如此相像之人,若非亲眼所见,断然不会相信这王妃居然和宛姑娘长得是一模一样。 “毓景阁”,若不是现在听这丫头提起,纤尘都快忘记那里还住着另外一个女子呢?突然觉得心头有些堵得慌,眼睛也泛酸了一般,她敛起思绪对紫衣道:“嗯,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紫衣并没有选择马上离去,而是悄悄的躲在了假山后面,看着纤尘就站在靠湖边最近的一块石头上,心想这可是大好机会,当下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暗暗运功对准纤尘的脚踝处奋力一击,剧痛让纤尘来不及反应人已经重重的向湖中栽去。 “宛儿已经回来,既然王爷不忍心铲除你这个替身,那么就由我来下手吧!”紫衣看着此刻在湖中挣扎的纤尘冷笑一声快速施展轻功离开了。 虽然已是春末,但水中依旧冰冷的吓人,纤尘不断的挣扎却感觉身子在往下沉,到底是谁那么狠心要将她杀害,湖水呛进了她口中,奋力挣扎却越渐感觉自己离死亡的边缘越近,如果再没人发现只怕是真的要葬身这冰冷的湖水中了,宁鱼,你快点回来啊!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消散,她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了,如果就这样离去也好,这样就不用面对那个让自己爱不得恨不得的人,也算是一种解脱。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迷糊中感觉被人从水中捞起,随后耳边充斥着吵闹声,好像有人在叫她,纤儿,你起来,你不能有事,我不准你死。这个声音是他最爱的夫君的,如果能死在他怀中,那么也很幸福,她好累,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闭着的眼睛却再也没有睁开。 当东方凌得知纤尘落水便匆匆赶来眼前看到的是被侍卫救起已经奄奄一息的她,这一刻心中焦急疼痛,他抱起纤尘施展轻功回到房中。 “都楞着干什么?还不开去请大夫。” 那些丫鬟从未见过东方凌此刻的神情,被他厉声一喝恭敬的应声便颤抖着退了出去。 “纤儿,你不可以有事,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呢。”东方凌拿过纤尘的手放在脸上,口中喃喃的呼唤着她。 昏睡中的纤尘只觉浑身无力,发不出一丝声响,耳边隐隐约约听到说话的声音,却觉得飘渺听不真切。 “大夫,她没事吧?”东方凌见他把完脉忙上前问道,向来温和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焦急。 只见那大夫探过纤尘的脉象后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他捻了一下胡子笑着说道:“王妃只是呛了一些水,并无大碍,只是身子较虚弱多加休息便好,还要恭喜王爷,王妃她已经有怀有身孕了。” “你可诊清楚了,确定王妃有喜?”东方凌再次确认。 “王爷你放心,老夫行医已经数十载,这喜脉是绝不会弄错的,恭喜王爷啊。” 东方凌闻言脸上露出了笑意,心中狂喜,但下一秒却被忧虑所替代,她如今的身份是罪臣之女,皇兄不可能会轻易放过她的,斩草要除根,她必定会成为皇兄的心头大患。 ------------ 第二十二章 有了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大夫说你要好好休息。”宁鱼推门进来就看见纤尘刚好醒来正要下床,忙过去阻止。 纤尘蹙了蹙眉头往身上看了看,想起之前落水的情景,头还有些隐隐的疼。 “我睡多久了。”她掀开被子坐在床榻上问道,声音有些疲累。 “小姐你都昏迷一整天了,现在总算没事了,奴婢真担心你醒不过来。”宁鱼将手中的药端至她跟前,试了试温度。 “既然现在我已经没事了,那这个也不用喝了吧。”她看着宁鱼手中那一碗乌黑的药汁,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光闻着那股味道就已经让她反胃,更别提要喝下去。 “小姐,这个是大夫给你开的安胎药,所以为了你肚子里的小世子着想你还是把它喝了吧。”宁鱼耐心的劝说。 纤尘一惊,刚接过手的药碗不小心倾洒了一些出来,她颤抖着唇看向宁鱼问道:“你说什么?难道我……我……” 宁鱼以为纤尘是开心过头了,忙笑着说是,这样她就可以继续留住王爷的心,就算是毓景阁的那位姑娘也争不过小姐肚子里的小世子。 纤尘手不觉的抚上了平坦的小腹,感受着那幼小的生命,这一刻她不知该是高兴还是悲哀,如果没有发生这一切,那么她相信她是很期待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因为是她和他的孩子,而如今…… “王爷知道这个消息很是惊喜呢?还赏赐了很多东西。”宁鱼指着桌子上堆放得满满的物品说道。 纤尘不语,只是皱着眉将手中的药汁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瞬间漫延。 宁鱼见纤尘喝完皱着痛苦的表情,她笑着从她手中接过碗,拿起一颗酸梅放到纤尘手中。“吃这个就不苦了。” 酸酸甜甜的味道进入口中,果然缓解了那药汁带来的苦涩。 她忆起先前掉入湖中的事侧过脸看向宁鱼问:“宁鱼,是谁将我从湖中救起的?” 宁鱼回想了一下才回答:“奴婢听说是巡逻的侍卫刚巧经过才发现小姐掉在湖中,要是晚了奴婢就见不到小姐了,早知道奴婢就应该寸步不离的看着小姐你的,还好现在没事,要真出了什么事,奴婢就是死一万次也难辞其咎。”她一脸愧疚的看向纤尘,双眸蓄满了泪水。 纤尘拉过她的手,轻声安慰:“傻宁鱼,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怎么能怪你,再哭我就将你卖给隔壁卖鱼的阿牛了。” 想起那个胖嘟嘟像个肉球一般的阿牛,纤尘的威胁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只见宁鱼马上止住泪一脸委屈道:“小姐,就知道拿奴婢寻开心。” “好了,不哭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嘛,只是我有些饿了,你去帮我做点吃的。”她说完扯过被子半躺在床上。 宁鱼听纤尘说饿,马上破涕为笑,她擦擦脸上残留的泪道:“小姐你想吃什么?奴婢马上去做?” 她侧过想了一下。“嗯……就做我平时最爱吃的桂花糕吧。” “嗯,好的” 宁鱼走后纤尘便继续闭上眼半躺着,不久耳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她以为是宁鱼回来了,便没有加以理会,直到感觉一只温热的大掌抚上了她的脸,睁眼对上了那一双如深潭般让人沉溺的眸,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让她恍惚间又以为回到了从前,她回过神,撇头躲开了他的目光。 “纤儿,你没事就好,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他如释重负,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纤尘却挣扎起来,冷冷道:“多谢王爷关心,妾身已经无碍。”她的挣扎并没有使东方凌放手,反而让环在她腰间的手力道更紧了,她挣扎了许久无奈只得任由他。 ------------ 第二十三章 威胁 纤尘却挣扎起来,冷冷道:“多谢王爷关心,妾身已经无碍。”她的挣扎并没有使东方凌放手,反而让环在她腰间的手力道更紧了,她挣扎了许久无奈只得任由他。 头顶上传来了东方凌低低的叹息声:“纤儿,我知道一时之间很难让你接受发生的这一切,但我也是逼不得已,秦相密谋造反证据确凿,绝非是空穴来风,你可知道卞城一夜之间被天奕吞并之事?”他放开怀中的纤尘将目光与她对视,见她摇头故又复道:“此事并非虚传,而是有人故意将卞城当作交换的条件来换取天奕的兵权,然后直取淮城,最后的目的便是带兵包围天都皇城,逼皇上退位,届时,即便驻守在北面的薛将军能带兵赶回皇城也只怕为时已晚,换成是你会如何选择?”他理了理纤尘额前的碎发,有些无奈的问道。 听得他一番话纤尘不知该如何作答,若夫君说的一切是真,那么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他呢?但她也没有忘记东方凌说过的那句话,那一句让她听了彻头彻尾心凉的话。 “而你也不过你是父亲送来笼络本王的一颗棋子。”原来从头到尾他都当她是棋子,那么如今她这颗棋子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也就没必要再假装下去了,还是说他还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 纤尘楞了愣神,长睫微垂,抽出被东方凌握住的手冷声道:“妾身明白,王爷也是逼于无奈,既然妾身只是父亲送来笼络王爷的棋子,那么现在作为棋子,妾身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王爷也大可不必费这份心思来假装继续对妾身好。”。 东方凌那双幽深的眸看着她,既不辩解,也不说话,只是伸出修长的手臂将她揽住。 纤尘怒视他一眼,狠狠甩开他的手。“你究竟想怎样?” 东方凌看着她淡漠疏离的模样,眼中装满的是对他的防备和怀疑,心中微微一窒,面对她的质问,他也不知道他想怎样,宛儿已经回来了,他从未想过宛儿会回来,如今看着眼前这一张绝艳的面容,他真的狠得下心吗? “我想你让出王妃的位置。”他说完转身背对着纤尘,徒留下冷漠的背影。 闻言纤尘抬眸怔怔的看着他,眼里似有晶莹的泪花模糊了她的视线,藏在衣袖下的手紧了紧,她咬唇将欲夺眶而出的泪逼回,初夏的天竟让她感觉到彻骨的冷意,一寸一寸的渗入骨髓。 “如果王爷做这些只是为了让妾身让出正妃之位,那么王爷大可不必如此,你只需说一句妾身又岂会不从。” 东方凌依旧背对着纤尘,沉声道:“但你放心,本王不会休掉你的,毕竟你现在怀了本王的孩子,往后你就安心的做本王的侧妃,相信定不会有人敢为难你。” “孩子……哈哈……”她自嘲的笑了出来,原来只是因为有了他的孩子,倘若她不要这个孩子那么他是不是会无情的将她逐出王府,任其自生自灭呢? “王爷,请怒妾身没办法答应你这个要求,因为杀父仇人的孩子我绝不留。”她一脸平静。 东方凌一怔,黑墨般的眸顿时暗了下来,他大步走至床前紧紧的抓住纤尘纤细的皓腕,眼神冰冷面带厉色。“你说什么?”他从不知道原来她也会有这样倔强的时候,竟然如此大胆的说要杀死他的孩子。 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纤尘倒吸一口凉气,她倔强的抬起脸,迎上东方凌此刻愤怒的目光,冷冷道:“杀父仇人的孩子我绝不留。” 东方凌被她的话挑起了怒火,脸色阴晴不定:“你要胆敢动一丝想法,我会让你所有的家人和本王的孩子陪葬。”他气极,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那向来温润的面容此刻却是冷厉阴寒。 “你……”纤尘狠狠怒视着他,双眸通红。 “现在你还想着不要这个孩子吗?”他说着清俊的面容向纤尘逼近,目光灼灼的紧盯着她,手掌抚上了她苍白的脸,指腹慢慢的在她脸上游移。 纤尘闻言不可置信的、惊愕的看向他,撇开头将身子往床内靠去,躲避他的触碰。 “你怎么会是这样的……” ------------ 第二十四章 沉沦 纤尘闻言不可置信的、惊愕的看向他,撇开头将身子往床内靠去,躲避他的触碰。 “你怎么会是这样的……” “不然你认为本王该是怎样?一再纵容你放肆,也包括容许你连本王的孩儿也一并杀害?”此刻他全身仿佛散发着凌厉的戾气,随着他越渐靠近,纤尘的心就越往下沉,他说“本王”而不是我,他们之间果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 她撇过头,心中苦笑,是她自己太过贪婪了吧!自古男儿皆无情,她又怎能奢望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美好! “秦纤尘,你就那么恨本王,恨到连怀上本王的孩子都这般不情愿?”纤尘忽然笑了,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绝艳的笑意,若不爱,便不会恨,如此也不会痛了吧。或许从遇见他的第一眼便注定了他是她这一生无法逃脱的劫,如同无形的枷锁,锁了身,失了心。 她的沉默,令东方凌怒不可及,他手中一用力,狠狠的将纤尘甩倒在床上,毫不怜惜的欺身上前将纤尘压在身下,狂乱似掠夺般的吻落在纤尘的唇上,颈脖上,她欲抬手挣扎,却引来了身上之人的怒气更甚。他按住她挣扎的手。 将她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的撕裂,再也不复往日的温润秀雅,仿佛那个清雅若雪的夫君只是美好的幻梦一场,当梦碎后,他是恶魔的化身,终于将她美好的世界击溃得残破不堪。 纤尘再次挣扎,却对上他如墨般漆黑的深瞳,此刻他眼中不再平静如水,那跳动着的是欲望的火花。 她身上一凉,刚回神便见东方凌已经退去了她身上最后的一片衣料,冰凉的唇再次覆盖了她,她使尽全力的挣扎却 抵不过东方凌此刻狂乱的掠夺,终于她无力的垂下了双手任由他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缠绵的气息萦绕这一室,慢慢的,她眼角滑下了一颗晶莹的泪,原来对他,她始终做不到心如止水,动了情的心再也收不回来,她紧紧抓住他的肩,身下传来的刺痛让她将下唇咬得生疼,留下一排绯红的牙印。 而东方凌似渐渐恢复了理智,看向纤尘苍白的脸色有一丝动容,他放柔了身上的动作,深情而缠绵的吻上了她的唇,继而吻去了她眼角残留了泪。这一刻,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慢慢的,纤尘再也抵挡不住,闭上眼,此刻,她只想忘记一切的过往,无法抑制的shen吟,带着挣扎与沉沦。 就这一次,她想忘记仇恨,忘记发生的一切,情欲渐渐迷离了她的视线。 再次清醒,昨夜缠绵之人已不再,看着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点点印记,这一切都在提醒着她,昨夜不是一场梦,而是她自己明知害死他父亲的仇人却还是甘愿的沉沦,闭上眼,四周充满了他的气息,可笑的是她依旧贪恋他的怀抱。 中午时,她正在享用午膳,东方凌派人传了口信回来,说皇上要召见她,吩咐她即刻进宫。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过脸看向那传信之人问:“你说皇上要召见我?王爷此刻也在宫中?” 那传信的太监看了纤尘一眼,目光有些闪烁:“是的,皇上和王爷命奴才即刻带王妃进宫。” “那你可知是何事?”纤尘走近他跟前问道,直觉告诉她此行定然与父亲大人有关。 “回王妃,奴才不知。” “既然如此,我去便是。”该来的总会来,知是不知这一次她能不能活着回来这里。 ------------ 第二十五章 替身 巍峨的宫殿近在眼前,走进眼前朱红色的大门,不知道前面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她深吸一口气,踏着平缓的脚步前行,一身简单淡雅的浅绿色罗趁得整个人如同出尘的仙子,此刻她目光有些焦距,茫然的前行着。 此时杜连馨恰好在宫内闲逛,路经此处,见宫人领着纤尘向御书房的方向缓缓而去,她狐疑的望着纤尘的背影,心中有些刺痛。前几天传出秦相谋反在狱中畏罪自尽,她在心中隐隐的兴奋了一阵,本以为会连带纤尘也受到牵连,却不知道到今日她还好好的出现在眼前,心中气极,她恨透了那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恨她用那张脸来抢走本该属于她的幸福。 她咬牙在心中暗下了决定,微笑着缓步向前。 “等一下。”那宫人转头见唤住他的人正是当下最得圣宠的德妃娘娘,顿时一脸恭敬的笑意向前。 “奴才参见德妃娘娘。” “免礼。”杜连馨抬手,目光却一直落在纤尘的身上,不可否认,那张脸确实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你就是东方哥哥新娶的王妃?”她高傲的扬起脸,挑衅的目光紧紧盯着纤尘。 而纤尘不以为然,第一感觉告诉她,眼前的女子对她存着敌意。“是,德妃娘娘。”她迎上杜连馨的目光淡淡道。 杜连馨看了一眼身旁的宫人,转身到他跟前。“你先下去,我想单独和凌王妃说几句话。” 那宫人有些为难的看着杜连馨,眼前之人是当下最得皇上宠爱的妃子,他不敢去得罪,但皇上此刻恐怕还在等着凌王妃,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对杜连馨说:“德妃娘娘,皇上还在御书房候着,不知……” “你先退下,本宫就和凌王妃说几句话,不会耽误多长时间,有什么事本宫担着就是。”她撇了那宫人一眼,挥手示意他退下。 “是,娘娘。” 纤尘不知眼前这个德妃娘娘打的到底是什么注意,难道说自己失忆之前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她? “不知德妃娘娘有何事?”见杜连馨转过脸,她轻声问道。 杜连馨将纤尘从头到脚大打量了一番,才冷笑道:“不知东方哥哥可有和你提起过一位叫宋宛宛的女子?”她就是要明知故问,既然东方哥哥你不说,那么我就代替你说了。 纤尘被杜连馨一问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皱了皱眉道:“弟媳不知娘娘所指何意。” 杜连馨闻言轻笑了几声,看着纤尘绝色的容颜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 “啧……啧……啧……,看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呢?不过这样也好,免得知道了伤心。” 纤尘懒得和她打哑谜,将远处的视线收回,淡笑的看着杜连馨。“多谢德妃娘娘如此关心弟媳,不过不知德妃娘娘想要告诉弟媳些什么呢?” 杜连馨看着眼前仍旧一脸平静的纤尘在心底冷笑,希望可以一直笑最后,不然你会哭得很惨。 “一颗棋子,哪怕是艳冠天都的才女又如何,却还是活在别人的替身里面,只是不知道东方哥哥对着你是不是也像对宛儿姐姐那样。”她媚眼如丝,出口的话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向纤尘的心,一字一句,刺得她鲜血淋漓。 语毕杜连馨大笑了几声,看着纤尘颤抖的身躯心中止不住的痛快,我得不到的,就算毁之别人也休想得到,她转过身,妖媚的笑意在脸上漫延,映着那一身华丽的大红宫装,缓步而去。 初夏的艳阳火辣辣的照着,而纤尘的心却比腊月里的冰雪还冷上几分,想起东方凌看着自己偶尔流露出那痛楚的眼神,以及刚进府中时那些下人看见她时的惊诧,心中顿时明了几分。 “呵……,原来是这样……”她唇边泛起了一抹苍白的笑,映着烈日的骄阳无比的讽刺。 ------------ 第二十六章 赐死 “呵……,原来是这样……”她唇边泛起了一抹苍白的笑,映着烈日的骄阳无比的讽刺。 “王妃,请吧!” 纤尘慢慢转身,踏着沉重的脚步前往御书房,这是她第一次进宫,但是她却连多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只是慢慢的一步一步前行,眼中流露着无法隐藏的悲伤。 ”王妃且等一下,待奴才去通报一声。”那宫人说完便转身向御书房内走去。 “嗯”纤尘点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地方,心里还是有些悲凉,若今日皇上真的下定决心不让自己活着出去的话,唯一的遗憾便是不能亲自问清楚东方凌,到底可曾有半分喜欢过她,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虽然恨他,但却希望答案不要那么残酷,以至于让她比下地狱还痛苦。 “王妃,您可以进去了。”耳边再次传来了那宫人尖细的声音,纤尘点点头,说了一句谢谢便往里走去。 东方澈此刻一身明黄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剑眉轻佻,眉目间与东方凌有几分相似,细看之下却少了东方凌的那一份清俊柔和,多了一股威严的压迫。他见纤尘进来目光犀利的望向她,挥手示意一旁的太监退下。 “参见皇上。”她躬身施礼,声音轻柔而得体。 “免礼。” “谢皇上!”纤尘优雅的起身,淡然的迎上了东方澈的目光。 果然不出他所料,东方凌根本就不在宫中。 “你那么聪明,今日朕宣你来的目的,相信不用朕多说了吧!”东方澈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扳指,撇了一眼依旧镇定自若的纤尘说道。 “回皇上,请恕臣女愚笨,并不知皇上所指何事?”纤尘淡淡答道,只要皇上还有一点点动摇那么她也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东方澈闻言有些赞赏的看了一眼纤尘,饶有兴趣道:“你父亲谋反一事相信你应该很清楚,你认为朕会继续留你?”如果不是为了担心日后会埋下祸患,他也不想背着皇弟将他的王妃“请”来皇宫,此举也许会让东方凌恨他,但斩草要除根,他并不打算放过纤尘。 “皇上,你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这样做了,臣女还有什么好说的。”她闭眼,抬手抚上了还是平坦的小腹,对不起了,宝宝,你还没有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要让你陪着娘亲一起走。 “怪你怪你父亲,朕也不想做得太绝,毕竟你是皇弟喜欢的女人,不过你放心,你走后朕会帮他选一个更出色的王妃,这样你走得也就安心了。”纤尘简直气得咬牙,恨不得上去给东方澈两巴掌解恨。 “来人,将罪臣之女秦纤尘押到偏宫去,赐酒一杯。”没有回旋的余地,三言两语甚至连罪名也省掉了,他就直接给纤尘宣判了死刑,言毕再不看她一眼。 那宫人该是事先知道事情的结果,只见他领着纤尘一路脚步不停的往偏宫走去,随身的另一名宫人则端着早已经准备好的一杯毒酒跟在身后。 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可惜皇宫中看到的只是那么一片小小的蓝,若有机会,她定要踏遍四海。 “王妃。”那宫人见她在半路上停了下来,有些不悦的催促。 她垂头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平静的走着。东方凌,若我走了,你可会有一丝一毫的伤心,一丝一毫的不舍? 到了偏殿中纤尘看着面前的那一杯毒酒,似有些认命的端起,但另一只空着的手却在衣袖中寻找事先准备好的匕首,就算死,她也要自己掌握,也绝不要默默无闻的死在这个冰冷的偏殿中。 “王妃,一路走好,奴才每年的这个日子都会给你烧纸钱的,只求你死后不要来找奴才,奴才也是奉命行事。”那宫人似有些不忍,别过头说道。 就在纤尘打算出手的时候,窗子毫无预警的闯进一名黑衣人,那宫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打晕在地,纤尘见情况有变,收起了衣袖中的匕首,镇定的看着眼前的人向她走近,既然能在这个时候赶来,足以证明对方是友非敌,她平静道:“多谢了。” 那黑衣人躬身施礼。“属下来迟,望王妃赎罪。”他将蒙面的布摘下纤尘才看清楚原来是东方凌身边的侍卫安阳。 纤尘万万也想不到居然是东方凌派来的人,他就不怕这样做会惹恼了皇上后果不堪设想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为何还会救她,只是眼下的情况由不得她再犹豫,皇上迟早会发现,到时候惊动了内廷侍卫,就算是插翅也难逃。 她在安阳的帮助下顺利的逃出了皇宫,但她却不想回去凌王府,一路上她都借机想摆脱安阳,安阳却像了看透她的想法一般,最后不得已她选择了趁安阳不注意防备的时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安阳也不知纤尘竟然会有此动作,一瞬间惊得勒住马车,飞快的往纤尘跳落的地方追去,而纤尘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时候刚好撞上了路边的岩石,疼得她当场就昏迷了过去。 安阳见状一刻也不敢担待,忙将纤尘放上马车飞速往凌王府的方向赶去。 ------------ 第二十七章 清醒 “这是怎么回事?”东方凌看着匆匆赶回来将纤尘抱在手上的安阳。 他忙将纤尘从安阳手中抱过,额前被石头碰伤的地方俨然还留着血。 “来人,传太医。”东方凌抱着纤尘忙向房内走去,看着怀中的人儿此刻气若游丝,他心里不由得纠结起来,要不是他预料到皇兄会除去纤尘,此刻抱着的恐怕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趁着太医为纤尘诊治的空挡,东方凌看着跪在地上的安阳,面色微怒:“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恕罪,属下将王妃救出皇宫后便将王妃安置在马车上准备回府,谁知王妃命令属下放她离开,属下不从,最后王妃从马车上跳下才受了伤,属下没有保护好王妃,望王爷恕罪!”安阳跪在东方凌面前请罪道。 东方凌听了安阳的回答沉静了片刻问道:“王妃可有说要去哪里?” “回王爷,王妃没说要去哪里,只是说想离开这个地方。”安阳将纤尘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东方凌,其实他在他看来王爷待王妃还是不错的,不明白王妃为什么要离开,但他的责任和义务是保护好她的安全,即使想如她的愿,也不能这样做。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东方凌背过身,闭着眼脑海全是纤尘的音容笑貌,想要忘却反而越加清晰。 想要让皇兄不再怀疑,看来也只有等纤儿醒来走这一步棋了。虽然会委屈了纤儿,但至少可以保住她的性命,他决不允许她离开他,就算是替身,没有得到他同意,也休想逃离。 “太医,本王的王妃怎么样了?”东方凌有些不安的看着那正在为纤尘把脉的老太医问道,似乎有些焦急。 那太医放下为纤尘把脉的手微笑着站起道:“王爷不必担心,王妃母子平安,额前只是轻伤,并无大碍。” “既然你都说并无大碍,为何还不见她醒过来呢?” “王爷,王妃也许是比较疲累了,待老臣去开点安神的药煎给王妃王妃喝相信很快就会醒过来了。”说完得到东方凌的默许后便走到一旁认真的拿起笔,不需片刻便将药方开好。 “王爷,那老臣就先告退了。” “下去吧。” 众人走后,东方凌独自一人坐在床前,看着纤尘恬静的睡颜,他突然发现其实她跟宛宛除了长相之外,其它的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宛宛喜欢黏着他,喜欢要求他陪她做她喜欢的事,但纤尘却从来不会,他突然发现,原来他从不曾了解过纤尘内心真正的想法,一直他都只以为自己将她当成宛宛的替身,如今却发现,她早已在心底扎根,再也无法割舍。 昏睡中的纤尘只觉得头痛欲裂,想要清醒却被眼前一幕幕陌生又熟悉的画面给束缚,爸爸的,妈妈的,好朋友的,还有她最爱的那个人,那个她用尽生命去爱了整整五年的男人,最后他却残忍的对自己说,对不起,我爱的是你的妹妹,而我爱上你,只是因为你和你妹妹那一样的面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那不断闪过的片段让她心痛,烛光下孤独的蜷缩在墙角,满脸的泪痕,原来那个人就是她自己,最后因伤心过度而导致心脏病发作死去的自己啊!但为什么穿越到陌生的时空,自己还是摆脱不了那恶毒的诅咒呢?为什么别人爱上她都只是因为她和别人一样的面孔呢?前一世她就悲哀的被当做妹妹的替身葬送了自己的生命,而这一辈子,东方凌还是将自己当做替身,难道她的人生就不能属于她自己么? 自己不要回到那个时空去继续做别人的替身,老天爷,你如果真的怜悯我,那么当我再次清醒时希望活出来的那个是真正的自己,而不是替身。不知挣扎徘徊了多久,茫茫的白雾中终于出现了一道曙光,她向着那光芒处走去,却瞬间像是被吸入了漩涡,头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彻底的昏迷过去。 当她清醒过来时宁鱼告诉她,她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这期间东方凌也来过好几回,但每次都非常匆忙的离去,像是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抬眸看了一眼渐晚的天色,已经微微有些灰暗。在现代的话估计也差不多六点多了吧。可惜在这里都看不到时间,只有靠着天色去判断,宁鱼说她刚醒过来要好好补补身子,便去厨房那边帮她张罗吃的了。她有些无聊便想着出院子走走。 不经意间就来到了王府后面的花园,夜间的雾露凝结在花朵上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晶,果然没有污染的空气是不一样的,她随意找了一处干净的草坪坐下,闭上眼安静的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主子,你真的打算一直在王府住下去?”那陌生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听得格外的清楚。 就在纤尘想起身看清楚说话之人时,另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既然王爷都答应立我为正妃了,难不成我还有离开的必要吗?” ------------ 第二十八章 惊为天人 纤尘起身的动作因方才听到的这一句话一滞,是啊!怎么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忘了,自己的那个王爷夫君可是叫自己让出正妃之位呢?看来说话的这位便是未来的凌王妃了。 只听得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主子,你该不会是爱上凌王了吧!可别忘记你的身份。” “你既然知道我还是主子,那么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其它的不必过问。”宋宛宛被小红这么一说隐隐有些怒气,但小红并不是她的替身婢女那么简单的身份,所以她说话还是留了一些余地。 “我尊你是我主子,所以才会提醒你一句,就算你当了王妃,主上那边不知道你该怎么和他交代。” 宋宛宛背过身,思虑了片刻沉声道:“我自有打算,只要你不将我的身份泄露出去,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好办,主上那边到时候我自会去领罪。” 她不是没有想过主上知道以后自己要接受的惩罚,但她如果她真的成为了凌王妃,到时候主上就算知道了也会忌惮凌王的势力而不敢对她怎样,何况她知道东方凌是真心爱着她的。 纤尘被他们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人绝不简单,她接近东方凌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可悲的是东方凌估计也是被蒙在鼓里,想到他,纤尘清醒后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毕竟自己也算是真心爱过他,甚至可以说到现在还是爱着他吧。但她是二十一世纪的独立女性,又怎么能够接受和那么多的女人来分享一个丈夫呢?何况这个人还是将她当做别人的替身,老天为什么就那么不公平呢?前世她爱人将她当做妹妹的替身,如今再世为人依旧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她宁愿没有想起,就这样一直以为自己是秦相之女,一直软弱的生活下去。 “对了,听说那个女人落水了,这件事情和你脱不了关系吧?”宋宛宛转过身看着小红问道。虽然是疑问,但她语气中是不可置疑的肯定。她太了解小红的手段了,能让她安静的活到现在已经是纤尘莫大的幸运。 小红将视线移向远处,目光骤然变得有些寒冷,她得意道:“不愧是主子,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法眼。”她走了几步故又复道:“你想想,王爷现在对那个女人是越来越上心了,何况她现在还怀了凌王的孩子,这对你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趁早除去,以免节外生枝。” 隐身在暗处的纤尘闻言一惊。虽然她知道她的落水绝对是人为的,却没有料到是这个宋宛宛身边的人,听他们的谈话应该是她妨碍到他们要做的事情,自己何其无辜啊!幸好命大,不然死得可就冤了,看来要早日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吸了一口气继续听着他们接下来的话。 “其实我还是很好奇,当初主上为什么让你来做我的奴婢,论身手和计谋你都在我之上,而在冥楼你是长老,这次任务主上居然会让你屈居在我之下,主上做事情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宛宛摇摇头,表示疑虑。 小红刚要出声,却听见了暗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习武之人的耳力是何其的敏锐,当即二人反映过来便向着纤尘所在的方向走去。 纤尘方才不小心碰到了脚下的一截枯枝。虽然她已经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但那二人显然是已经发觉了她,她知道被发现的后果很有可能是一死,当下转身向后跑去。 谁知刚跑出不远便被人腾空抱起飞跃进了暗处,她被那人捂住嘴巴根本无法发出声音,只能任由他将她带离王府,看着那些景物在眼前飞速的掠过,她不由感叹,这就是传说的轻功,想不到自己还能亲眼见识一下,当下由于激动兴奋过头便忘记了此时自己还被人抱着掳去。 而宋宛宛和小红二人走过来却发现黑暗中并无一人。“刚才我明明听到有声音的。”小红上前看了看有些疑虑的说道。 刚好这时一只黑猫从暗处走出。“喵!喵!”宋宛宛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虚惊一场,不过是只畜生。” 二人转身,不再理会方才那变故。 “好厉害的轻功,可移动飞机啊。”她差点就惊得拍手叫好了。 只见那人停下有些不可思议的打量起纤尘,一般女子遇到这种情况恐怕早就吓得高声尖叫了,难得她还有心思注意他的轻功,他将纤尘带到不远处的一栋别院内便将她放了下来。 “得罪了。”他拱手向纤尘施礼,声音如二月的春风拂过,轻柔得像棉絮扫在人的心尖。 纤尘从惊诧中回过神来,才看清眼前之人,一袭白衣,淡淡银灰色的月光洒在他身上,面如玉,发如墨,这样的一张惊为天人的脸连她身为天都第一美人也自叹不如,东方凌已经算极尽俊美的了,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会有像眼前男子这般完美的面容,比起她在现代见过的每一位男星都要美上百倍,第一次她才发现原来男人也适合用美这个字来形容。 纤尘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轻笑道:“无妨,还没谢谢你方才救了我。”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怀。”云非墨说着在一旁坐下,淡淡的月光洒在他如玉的面庞,如同一幅展开的画卷。 “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何会这个时候出现在王府,好像以前从未见过你?”纤尘也在他身边坐下,两人如同故人一般闲聊起来。 ------------ 第二十九章 云非墨 “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何会这个时候出现在王府,好像以前从未见过你?”纤尘也在他身边坐下,两人如同故人一般闲聊起来。 “今晚月色迷人,而在凌王府中观赏更是别有一番风致。”他眉眼带笑,对上纤尘明亮的眸说道。 若是一般女子,早在他将她放下之时就已经被吓到了吧!而眼前之人却完全是熟人相见一般,丝毫不惧的坐下与他聊天,那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不禁让他对她产生了几分兴趣。 “原来你还有这等爱好,看来我还得多谢老天爷让今夜的月色如此迷人,不然恐怕我现在已经变成一缕幽魂了。”纤尘也笑着轻声打趣道。 不知为何,她感觉眼前的男子虽然陌生,但带给她的感觉却像是久违的故人一般,当下也放松了心情与他逗趣。 “呵呵,姑娘说笑了,不过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幸运的,今晚只是碰巧被我遇见。”他将投放在远处的视线收回,望着纤尘道。 若是平时他也定不会轻易出手,只是今天不知为何,看见纤尘一人在月色下安静的沉思,他就发现她心中定是有故事的人,他也一直在她旁边,只是她不曾发现而已,直到看见她有危险了,当下并没有多想,就出手相救。 “小女子铃兰再次谢过公子了,不知该如何称呼公子呢?”纤尘再次道谢,若不是他及时出手,自己恐怕又要再死一次了,但这回恐怕没有那么幸运又能穿越了,不过她告诉他的是在现代的名字,秦纤尘这个名字在天都太耀眼了,她并不想惹出更多的麻烦。 “在下姓云,名非墨,姑娘若不介意,唤在下名字便可。”他笑着轻道,眉眼比天边的那一轮皓月更加迷人,白衣墨发,在夜色中如翩然的谪仙。 “云非墨,这个名字倒是和你挺相配的,你也别姑娘姑娘的唤我了,叫我铃兰便可,不然我听着觉得别扭,你知道吗?在我们那里,人们都是互相呼唤名字的,哪里像这里规矩多多。”纤尘一时兴奋便忘记了身处的朝代,竟然在不觉中透露了现代的习惯,话出口才惊觉有些不妥。 “据我所知,天都朝并没有这个习惯呢?莫非铃兰你不是天都人?”云非墨蹙蹙眉,想了片刻问道。 纤尘一时被他的话问住了,正想着该如何作答,心中暗道不该一时嘴快,若告诉他自己来自另一个时空他不将自己当成怪物才是呢。 纤尘笑着敷衍道:“这个嘛,秘密,不过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她再也回不去,想起前世那凄凉的人生,不禁目光黯淡了下来。 云非墨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忧色,识趣的转移了话题。 “看你这一身打扮,在凌王府的地位应该也不低吧。” “哦……”纤尘敛了一下情绪,故意将尾音拖得长长的。“那你认为我在那里是干什么的。” 云非墨认真的打量了纤尘几眼道:“看你这一身打扮,如果是凌王的妾之类的,那也未免太朴素了一点,但如果只是一个丫鬟的话,又太过了一点,依我看你应该是在府中地位比较特殊的。” 一袭白衣不染一尘,三千青丝随意用发带轻系,其余的随意洒落在身后,除此之外身上便再无一物,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一个王妃应该有的打扮,但就是这样简单而大方的装束才衬托出她那一份清冷的美,没有浓妆艳抹,没有金光闪闪,有的只是一份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呵呵”纤尘闻言只是轻笑了一下,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抬眸看了一眼清朗的皓月,夜色也渐渐的浓了起来。“云公子,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今天实在是太谢谢你了。” 云凌墨依旧浅笑着,声音温和道:“铃兰姑娘,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无论如何,你都是救了我一命,有机会我定会好好报答你。”纤尘说完转身看了一眼高高的围墙,有些困惑了,这个样子要怎么回去呢?若是有人问起,也不能说是飞出来的,当下退后了几步有些为难的看着云非墨。 “那个……你就好人做到底,将我送回刚才那个地方好吗?”纤尘说完不敢看向云非墨,只得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观察着他的反应。 云非墨见状不由的轻笑出声,送你回去可以,不过你要请我吃饭。 “啊”纤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云非墨,似乎有些怀疑方才的话是不是从他口中说出。 “怎么,你不会是不舍得吧。”云非墨饶有兴致的打趣,不知为何就想捉弄一下眼前的人。 纤尘有些楞住了,待回过神才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会,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别说一顿饭,就是十顿饭我也请。” “那好!如此便得罪了”云非墨说完不待纤尘反应过来便抱着她施展轻功往来时的方向飞去。 白衣飞舞,在夜空中划出了一道绝美的弧线,如梦似幻,让月色也顿时失了光华…… ------------ 第三十章 替身之主 碧空万里无云,湛蓝的一片,接近的夏末的天气还是有着些许的炎热,阳光洒在绿荫中投射下点点斑驳,纤尘抬头看看有些火辣的太阳,很是怀念冰棒的清凉感觉。 这几天怀孕的反应越来越严重,折磨得她很是难受。她心中极其迷茫,难道真的要困在这样的牢笼中过一辈子吗?如果有了孩子的牵绊,那么她还狠得下心吗?前世是悲剧,不想这一世悲剧再次重演,更让她纠结的是穿越过来的那段时间居然失去了记忆,并且会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如果她在这一次的落水事件中没有恢复记忆的话,那么她是不是一辈子就这样过去,如今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穿越过来的灵魂。对于秦府的那些遭遇她也只能是同情,但对于东方凌的爱却是痛苦,不敢也不愿意相信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好居然都是在伪装,原因只是因为她长着和别人一样的脸。 而现在清醒过后想要逃离都不可以,他是恶魔,带着她走向地狱的恶魔。如今连她最后的尊严也要剥夺。 她无奈的看着头顶的天空,抬高手比划了一下,她的人生还没完,她总有一天会摆脱束缚,寻找属于她自己的一片天空。 远处的一阵琴声传到她的耳中,悠扬舒飒,如夏日里拂面的风般,她细细闭眼感受着,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她慢慢向着琴声的方向走去,越近越清晰清楚的琴声让她有瞬间的恍惚陶醉。 她放慢步子看了一眼四周,是青竹园,苍翠欲滴的竹子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园子,清风拂过,竹叶相互摩擦着发出了飒飒的声响,加上此刻那悠扬的琴音回荡,置身其中,恍若似梦。 园中深处摆着一架古琴,宋宛宛一袭水蓝色轻纱坐在琴案前凝神抚琴,十指纤纤舞动下琴音醉人,她此刻沉醉在自己的情绪中并没有发现纤尘的靠近,仍然专注于她所弹的曲子。 而随着纤尘的靠近,宋宛宛那绝色的脸也越渐清晰的出现在纤尘眼前,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与自己一摸一样的脸,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东方凌为什么说要她将正妃之位让出来,因为那本来就不属于她的,而是属于眼前这个和自己长得丝毫不差的她吧!现在真正的主人回来了,她这个替代品理所当然的要退出了,只是她不明白,她应该和眼前这个女子没有任何的关系,但为什么会长得如此相像呢?看着她就等于是看着镜子一般,若非亲眼所见,她绝不敢相信除了双胞胎以外这世上还会有长得如此相像之人。 她往后倒退了几步,脚下却不小心踩到了一截枯枝。习武之人的五官是何等的敏锐,丝毫的声响便惊动了正闭目抚琴的宋宛宛。 她睁开眼,杀意顿起,却在看清眼前之人时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惊叹,手下的琴音也截然而止,她站起身缓步来到纤尘面前打量起她来,这一刻她总算亲眼见到了,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是事实,不仅仅是因为纤尘长得和她一摸一样,而是她身上的那一份淡淡出尘的气息是她宋宛宛求也求不来的,丝毫不差的容貌,她却缺少了纤尘的那一份淡然。难怪东方凌一直不肯将她休弃,若是换做以前,她会认为替身是怎么也比不过她在东方凌心目中的地位,而现在她不得不怀疑东方凌是真的被她吸引了,因为眼前的她有足够的资本。 “你就是凌新封的王妃?”宋宛宛将纤尘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嘴角弯起。 纤尘听出她话里的不屑,迎上她的目光淡笑道:“没错。” 宋宛宛慢悠悠的绕着纤尘转了一圈,感叹道:“只可惜,即便你长得再怎么像我,也依旧不是我,也代替不了我,如今我终于要回来了,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你以后该站的位置。” 一句话踩到了纤尘的痛处,她强忍着心中刀割般的疼痛,脸上依旧无波,声音也平静无比,仿佛根本就没有将宋宛宛的话当一回事。 “是不是替身,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我相信王爷的心比我们都要清楚不是吗?” “王妃,这你就错了,王爷已经和宛宛说过,下月的十八就会以正妃之礼迎娶我过门,不知你到时候是不是还能这么平静的说出这些话。”宋宛宛看着眼前一样绝色的脸,这样的平静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 “只要你一日没过门,那么我依旧是这凌王府的王妃,这一点毋庸置疑。”纤尘说完不去看宋宛宛一眼,转身向园外走去,留下那潇洒飘逸的背影。 宋宛宛见她离去,自信的对着她的背影道:“既然王妃这么有把握,那么就好好享受剩下的日子吧!不然到时候当了侧妃可别不习惯要天天给我行礼呢。” 纤尘脚下的步子一顿,转而快速逃离似的离开了青竹园,只有她知道这样平静坚强的表面就像脆弱的玻璃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击溃得粉碎。 不觉中又来到了东方凌的书房前,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此刻她心情有些烦闷,心想进去找本书来看看平复一下心情也好,便上前推开了门。 忽而她想起了上次无意中看到的那副画卷,不知道东方凌有没有将它收起来,她走到上次放画的地方,只见那画依旧摆放在那里,小心翼翼的将画展开,绝色的容颜清晰如昨的展现在眼前,但如今物是人非。 她将指尖细细的在画上描绘,忽而眼光注意到了画卷下方的落款。 “天瑞五年,宛宛!”她这一刻,她忍不住向后踉跄了几步,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哈哈哈!”绝望而悲凉的笑声响起,讽刺着她的自以为是,竟然是这样,你竟然残忍到连一丝的美好也要打破,东方凌,你究竟置我于何地? 从前她认为这张脸是上天对她的眷顾,当真相被无情撕裂,却发现是她真心错负换来的讽刺。 东方凌推开门映入眼中的是纤尘那一脸无望而悲凉的笑,看着她手中的画卷,这一刻,他知道。他们的距离又远了,而且可能再也回不去…… ------------ 第三十一章 请赐我休书 而她看着眼前推门而进的男子,依旧清俊的面容,一袭玄衣,只是脸上少了那温谴的笑,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的些许惊诧,心还是不可抑制的感到疼痛。 他保持着推门而进的姿势,挺拔毓秀的身姿映入纤尘眼里,漆黑如墨的眸紧紧的锁住她,精致的眉眼刀刻般印在她心底的柔软处,这样的男子叫她如何不爱,如何忘却,正是因为爱到极致,所以便会恨吧! “纤儿”东方凌上前一步,想要拉过纤尘的手,却被她冷漠的避开了。 他皱了皱眉,拿过纤尘手中的画,小心翼翼的将它收好,像是对待一件极其贵重的珍宝。 “纤儿,我……”他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这一切都出乎了意料,完全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王爷不必解释了,既然妾身只是一个替代品,王爷大可不必为妾身费心。”纤尘直了直身子,声音冷漠疏离。 东方凌心中一紧,很不习惯纤尘这样的语气,但是他却不能放弃宛宛啊。 “那好,既然你都清楚,本王也就不多说了,下月的十八本王会以正妃之礼迎娶宛宛过门,希望以后你们能好好相处。”他不敢看向纤尘的脸,背过身将话说了出来,紧握的拳头捏得他掌心生疼。 “呵呵,既然是王爷的决定妾身自当遵守,但希望到时候王爷能赐妾身一纸休书,从此恩断义绝,再无瓜葛。”一夜之间让她由正妃沦为侧妃,并且认命的接受自己一直是别人替身的事实,她自认没有那么大的肚量,也不想自己从此变成深闺怨妇,所以她宁愿选择离开,放过她自己。 东方凌转身,不可置信的看向纤尘,那话语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你说什么?你竟然叫本王休了你,你可知道被休弃以后你便没有脸面见人,更别说你现在还怀着本王的孩子,你是想让天下人耻笑本王么?” 他一步步的逼近纤尘,脸上俨然又出现了一丝暴戾,纤尘随着他的逼近脚步不停的后退,她从不知道向来温润的脸竟然能在瞬间转变,冷若寒霜,但这并不会改变她的决定。 “既然宋宛宛都已经回来了,敢问王爷,妾身是否也该功成身退呢?” 东方凌上前一把捏住了纤尘的皓腕,剧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是倔强的仰起那张绝色的脸,毫不畏惧那近在眼前的冷厉。 “本王有说过要休了你吗?”四目相对,连空气也瞬间凝结。 “既然她已经回来了,那么王爷留妾身在你身边有何用,而且秦府如今也没有任何威胁,可以说妾身也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妾身恳请王爷赐予妾身一纸休书。”纤尘不顾东方凌越渐冰冷的面色,继续往下说道。 “那么本王就告诉你,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本王不允许。”东方凌说完狠狠的甩开了纤尘的手,她娇柔的身躯禁不住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那么王爷是打算永远将妾身禁锢么?” “本王冒着危险千方百计从皇上那里将你救回来,你就是这般看待本王么,难道在你心里,本王就没有一点点位置?” “王爷说这话不觉得太过分了吗?一直以来将我当替身的人是你,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纤尘被彻底的激怒了,再也顾不得身份,将心底的话都说了出来。 东方凌看着纤尘眼底的冷然,良久没有说出一句话。一开始他从未想过宛宛会回来,也没有想过会被纤尘吸引,如果真的如她所说,她仅仅是替身,那么宛儿回来她便可以离开了,但是为什么一想到会失去她,心竟然会慌乱。 “就算是替身,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也休想离开,否则本王要你身边所有的人生不如死。”他不能接受她的决绝,他相信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因为她而受罪,但东方凌却低估了如今的秦纤尘,她早已不当初那个懦弱无知,记忆空白的女子,所以他的威胁换来的只是纤尘冷漠苍白的笑。 “哈……哈……哈!东方凌,你太高估我了,他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无关是吗?那好。”他咬牙沉声道,继而侧过身向外喊:“来人。” 只见话音刚落,便有侍卫迅速出现在二人面前。“属下参见王爷,王妃。” “去将王妃的贴身丫鬟宁鱼送去边关的军营,就说是本王犒赏他们的,相信众将士定会非常满意。”他贴近纤尘苍白的脸问道:“王妃,你说是吗?” 纤尘心中一窒,转过脸对上东方凌此刻冰冷的眸,她颤抖着唇始终无法相信那话是从他口中说出。 “既然王妃不说话,那就是赞同了。”东方凌顺手揽过纤尘的肩,将她带入怀里。 而纤尘全身冰凉。虽然她很想挣脱他的怀抱,但无奈此刻身上的力气却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只能靠着他的力量来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窗外那夏日的烈阳却仿佛失去了温度,书房内四处弥漫着冰凉的气息,直直渗入纤尘的四肢百骸,此刻她的心如同树荫下那点点洒落开的阳光,破碎了一地的斑驳。 “本王的话还要再说一遍吗?东方凌对着那侍卫投去一记警告的目光。 “回王爷,属下马上去办。”那侍卫说完便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东方凌,你何苦要逼我。”纤尘看着他此刻幽深的眸,却发现应不入一物。 东方凌指腹抚上了纤尘精致的眉眼,在她绝色的脸上细细的描绘着,声音轻柔如水: “纤儿,如果你现在反悔的话还来得及,不然去了那里再想出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当然,她只不过是一个丫鬟,你如果不想救她的话那便算了。” “你步步为营,一点一点的将我诱入你为我编织的网中,敢问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你有给过我机会吗?”她闭上眼,两行清泪滑落,凄美绝望! ------------ 第三十二章 离开? 看着窗外那如血色般的残阳,红透了半边天,将满园的花草染上了一抹凄凉之色。 纤尘手扶着窗轩,一袭白衣立于窗前,青丝如墨,发带随风飞扬,似欲乘风归去的仙子。那残阳映在她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似裹了一层轻纱。 “小姐。”宁鱼在身后小声提醒,想要开口安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看了一眼手上端着的那碗漆黑的药汁,终是垂下眸将它轻轻的放在桌上。 见她一直保持着僵直的姿势站在那里,她忍不住上前劝了劝:“小姐,你和奴婢说说话吧!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是奴婢求求你不要这个样子好吗?” 宁鱼说着眼泪不停的掉下,她跪在纤尘身后双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裙摆,脸上是无尽的愧疚。 如果不是小姐她此刻恐怕早被带到边关的军营里充当军妓了,哪里还会完好无缺的站在她面前,这份情,她作为一个奴婢就算赔上性命也甘愿报答,但看到纤尘此刻这副失去了灵魂的样子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纤尘慢慢转过头,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宁鱼,伸手将她扶起。“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 “小姐,对不起,要不是因为奴婢你也不会被王爷威胁,都是奴婢害的,奴婢对不起你啊……小姐!” “这不关你的事,就算没有你,我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纤尘将目光投向窗外,思绪却不知飘向了何处。 想起过往的点滴,遥远得恍如上一个世纪,而那些曾经真实的温柔如今却发现不过是一场虚无飘渺的繁华惊梦,梦醒过后,仍然是独自一人游走在爱恨的边缘。 她从不知道,自己惹上的竟然是如此可怕的一个人,演戏竟然如此逼真,只怪自己如今即便知道了也要继续沉沦。 “小姐,其实王爷他……”宁鱼想告诉纤尘,其实王爷也许是爱她的。 但话没说完,就被纤尘打断了。“不要再说了,我乏了,想休息一下。” 宁鱼闻言将药端到纤尘面前,咬咬唇道:“小姐,那你先喝了这药再好好休息好吗?” “这是?”纤尘皱眉看着她手中那一碗漆黑的药汁问道。 “小姐,这是太医前几日给你开的安胎药。” 纤尘将手抚上了依旧平坦的小腹,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宝宝,妈妈决定要生下你了,至少失去了所有,但妈妈还有你。 她从宁鱼手中接过,闭上眼仰头一饮而尽,难以言喻的苦涩瞬间充斥满口腔,她敛了敛唇,难受的皱起了秀眉。 “好苦。”她忙接过宁鱼手上的话梅含在嘴里,那表情如同孩子一般无异。 从小到大她最害怕就是吃药了,每次医生开的药总是要妈妈哄半天才会吃下,但那些西药吃下去就什么感觉也没有,比起这散发着浓浓药味的中药要好上百倍,若换成是以前,她宁愿生病也不会和中药,但现在她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就算再苦也要忍受。 余下的时间她都躺在床上睡着了,宁鱼见她歇下便也去忙活其它事情。待纤尘醒来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夏夜的天空繁星缀满了整个苍穹,一闪一闪耀眼夺目。 她走至园子里中坐下,看着满天的繁星,夜色正浓,虫儿嘤咛,连空气中也弥漫着醉人的气息,她闭上眼,享受着难得的平静,古代没有污染的空气果然和现代的没法相比。 待她睁眼,却被眼前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惊吓到了,毕竟不过数秒的时间,眼前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多了一个人,而且还对着她露出那几乎令人无法抗拒的招牌式微笑,纤尘暗叹还好活了两辈子,见过的中外美男也不少,这点定力她还有,不然要是对着眼前的绝色美男发花痴,那丢人简直丢到古代来了。 云非墨绕过纤尘,在她一旁坐下,调侃道:“今晚夜色醉人,在下可否邀铃兰姑娘共赏?”他说完冲纤尘眨眨眼。 纤尘被他的表情弄逗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云非墨,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他收起了手中的折扇,故作神秘道:“山人自有妙计!” “呵呵!你擅闯凌王府,就不怕被人发现了到时候落下个刺客的罪名。” 他转过脸看着纤尘得意的笑笑。“普天之下,能将我轻易拿下之人恐怕还没出生,所以你所说的担心不存在。” ”啧……啧……啧!自信是好事,可不要自恋过了头看不见自己的脚啊!你可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纤尘摇摇头说道,明显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 “怎么,你不相信?” “我信。”说完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语气是明显的敷衍。 “那你怎么是这幅表情?”他有些不悦,毕竟到如今为止还没有人怀疑过他的实力呢。 “如果你真那么厉害,我干脆就拜你为师算了。”纤尘说完猛的想起那晚他用轻功送自己回来的情形,看来应该是真有两把刷子。 “想当我徒弟。”他站起身走到纤尘跟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恐怕你还不够资格。” 纤尘闻言不怒反而笑了,也学着他的样子将云非墨打量了一遍。然后轻笑道:“那你说当你徒弟需要满足什么条件?” 云非墨听了故作沉思的垂头,良久将目光放回纤尘身上。“首先,她必须是自由自身。其二:她必须能吃苦。其三:对我的话要绝对的服从。还有嘛……暂时还没有想到。”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而你好像和这其中的两条都不符合。” 纤尘听他说完最后一句,嘴角的笑意有些凝固,难道他都知道? “你都知道?” 他点点头,别开了目光,看着浩瀚苍穹中那点点的璀璨开口的声音有些沉重。“如果你想离开,我会帮助你,而且我保证他永远也不会找到你。” “离开,真的可以吗?”她像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手不觉的抚上了依旧平坦的小腹,这里还有一个生命,如果离开就意味着他以后将会是一个没有父亲疼爱的孩子,而且她现在又该何处何从? ------------ 第三十三章 拒绝 “离开,真的可以吗?”她像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手不觉的抚上了依旧平坦的小腹,这里还有一个生命,如果离开就意味着他以后将会是一个没有父亲疼爱的孩子,而且她现在又该何处何从? “只要你想就可以。” 她抬头对上了云非墨那似笑非笑的眸,看着他点头给她肯定的答复,心底那自由的渴望又在蠢蠢欲动,但她最后还是坚决的摇摇头,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不能这么自私,为了自己的自由而去牺牲了身边所有人的生命。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想我现在还不能走。”简单一句话将他回绝了。 “难道你想继续现在的生活?你不是一直渴望自由的吗?为什么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却不好好把握?”他不明白,不明白纤尘为什么可以拒绝得那么干脆。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那么简单,我很感谢你的这份心,我会离开,但不是现在。”纤尘平静的说完,眼光看着不知名的远处出神。 云非墨见她这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那好吧!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离开,我都会帮你。”他声音很轻,却像是在许下重重的承诺。 纤尘看着他,嘴角泛起了浅笑,起码在这里还有人是真心的对待她,不是因为替身,也不是因为利益,只是纯粹的朋友,此刻心底似融进了柔柔的棉絮,暖暖的感觉。 “谢谢你,非墨!” 纤尘回到房中只见宁鱼焦急的在转悠,旁边的桌上摆放着她最爱吃的菜。宁鱼刚想出去找,便见纤尘已经从门外走近,她忙走到纤尘跟前焦急道:“小姐你去哪里了,奴婢回来看不见你都担心死了。” 纤尘笑笑道:“只是闷了出去走走罢,我这么大人了,难道还会在自家园子里迷路不成。” “奴婢以为……以为……”宁鱼不敢说出来,她以为纤尘丢下她独自离开了。 纤尘看着欲言又止的摸样便知道她心中想法,她细声道:“你放心,就算要走,我也会带上你的,可好?” “小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怎么,我何时骗过你了,再说我可不习惯别人来侍候。”说着她走近桌子优雅的旁坐下,看着眼前的美食却发现并没有什么胃口,但为了肚子里宝宝的健康她知道她必须要吸收足够的营养。 用毕晚膳时间还是很早,白日里睡够了却发现晚上怎么也没有睡意,宁鱼此刻也在忙其他的事情,纤尘发现在这里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好怀念远方的亲人,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她闭上眼,却发现那些遥远的记忆正一点点的在模糊,而这里发生的一幕幕却是那么清晰的在眼前,这一切都在提醒着她,她再也回不去了,而眼前的一切都是事实。不觉的眼角滑下了一颗晶莹的泪,映着昏黄的烛光闪烁着那些苍白的过往。 东方凌推门进来却发现纤尘安静的躺在床上,眼角还残留着泪痕,他伸手抚上了她安静的睡容,喃喃道:“纤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却没有发现,沉睡中的人那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了几下,却终是没有睁开眼。 “但你放心,就算我我娶了宛儿,你依旧是你,就算是侧妃,我也会给予你和宛儿一样的疼爱,可好!”他对着眼前看似熟睡的人自言自语的说道。 却不知道,他这一番话,让纤尘本来对他怀着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浇灭了。 “东方凌,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当你的王妃,一点也不想跟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你,我以为至少你会是了解我,能够明白我想要的,但她发现其实她一直都错了,她凭什么去改变一个封建朝代的王,在他心中自己和其他的那些妻妾一般无异。 “纤儿,不要再想着离开好不好。”他在纤尘额前印下一吻,便不再留恋的离开了。 只是在他没有发现,在他转身后那绝色的脸上泪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腐蚀了那容颜,如果此刻他转身多看一眼,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会改变,然而这一切他们谁都不曾料到。 时间慢慢的流逝,转眼已是十五,浑圆的银月高挂,没有繁星的点缀,月华的清辉洒满了整个大地。炎热的夏季在无声中逐渐的落幕,初秋的深夜微微寒凉,雾气有些浓重。 毓景居: “过两日便是你大婚,不好好注意身子养好精神,怎的有心思喝起酒来。”紫衣踏步进入院中,看见宋宛宛一人在月下举杯独饮,冰冷的口气在她背后响起。 “紫衣,你说主上他知道了会怎么罚我?”宋宛宛手上动作不停,继续沉醉在美酒中。 “既然害怕主上知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紫衣放低了声音,在宋宛宛身旁坐下,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宋宛宛只是笑笑不语,一时之间,四处安静下来,淳淳的酒香弥漫在空气里,两个女子在月下对饮,一个绝色倾城,喜怒不形于色,一个狠绝冰冷,善于伪装。而他们都不过是一颗为人卖命的棋子,可以转手间杀人于无形,却无法左右自己的生命,因为那个江湖上人们谈之色变的暗门门主是他们的主子。 “后悔,怕也是晚了。”她没有看向紫衣,只是自顾自的看着手中那在月下散发着莹白光亮的杯子。她今天居然在花园中看到属于暗门独有的菱形标记,而那个标记的出现就意味着主上已经知道了,至于为何不惩罚她,她也很是不解,但主上从不按章出牌,她无从猜测。 紫衣握着杯子的手一抖,那馥郁芳香的美酒便从杯中溢出了少许,她抬头直直看着宋宛宛,似要透过她眼底的冷然将她看穿。 ------------ 第三十四章 暗门门主 紫衣握着杯子的手一抖,那馥郁芳香的美酒便从杯中溢出了少许,她抬头直直看着宋宛宛,似要透过她眼底的冷然将她看穿。 “你的意思是主上他已经知道?” 宋宛宛没有开口解释,只是轻轻点头,因为她心里已经万分的确定。 “会不会弄错了,主上既然知道为何还让我们继续,难道?”紫衣摇摇头,不敢相信听到的事实。 “我也不知道,但花园里有主上留下的标记,绝对错不了,他应该是想提醒我们吧。”宋宛宛有些无奈了,这个时候她已经回不了头了,只能往前走。 “宛宛,你说我们如果真的大仇得报,那么以后也要继续做杀手吗?”紫衣此刻的神情有些迷惘,那是作为一个冷血杀手不该出现的。 宋宛宛被她这么一问,竟然有些无言以对。的确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都是不断的杀人,为了报仇这个目标而努力,她们有着共同的仇人,有着相似的经历,若不是主上救了她们,将她们训练成为杀手,如今恐怕早已经是路边的一缕幽魂,这样的人生她还敢奢望还敢憧憬以后吗? “这恐怕由不得我们吧!入了暗门这辈子就算死也只能死在任务失败上。” 紫衣将杯中的酒饮尽,瞬间恢复了冰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亲手去取那狗皇帝的首级,这几年他够自在逍遥了。” “只要我顺利成了凌王妃,这样的日子就会很近了,相信我们九泉之下的爹娘也会得到安息的。”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家人临死前的惨状,如果不是几年前的意外让她武功全废,她也不必躲开东方凌独自在暗门养伤,而如今好不容易恢复了武功,她绝不允许计划再次失败。 “那老妖婆一定会阻止你成为凌王妃的,你忘了当初是怎么中她的计的?”紫衣在一旁出言提醒。 “她现在对我们已经造不成威胁了,只要东方凌点头,就算是那狗皇帝也无法阻止,而我现在担心的是秦纤尘,东方凌像是对她动了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想起那张长得和自己一摸一样的脸,宛宛就想撕碎她脸上的淡然,似乎什么事情也不能让她动容,她倒想知道一个相府的千金到底有何能耐。 “上次是她命大,这么深的水都淹不死她,但下一次她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紫衣说着手中一用力,那杯子瞬间在手中碎裂开来,鲜红的血从掌心溢出,将白色的碎片染上了血色的残红。 “但你要小心,毕竟她现在还是东方凌的王妃,不能贸然下手,不然到时候坏了咱们的计划。”宋宛宛出声提醒,看着紫衣眼底的杀意,转过头望着月光下那凝固的血迹散发出的幽幽寒光。 就在二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一个黑色如鬼魅的身影迅速的闪到了二人身后,紧接着冰冷如千年寒潭的声音响起。 “看来是放纵你们久了,连自己的身份都忘记了。”说话的黑衣男子一张银色面具,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声音却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一般,只要他高兴,可以瞬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两人闻言身体一颤,转过头对着那一身黑衣的男子跪下行礼。 “参见主上。” “参见主上。” 男子侧着身,目光冰冷道:“原来还知道本座是你们主上,本座还以为你们当真是什么都忘记了,竟然擅自将计划提前,可是想试一下暗门中的六大酷刑。” 两人对望了一眼,脸上不说,但心底已经恐惧到极致,六大酷刑是暗门最为残酷的刑罚,一般只用来惩罚那些背叛暗门的门徒和那些贪得无厌的狗官,而不管是其中的哪一项都没有人能够活着出来,不仅如此,那受刑的过程还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亲眼看着那一片片的肉脱离自己的身体,那种无法言语的痛苦简直比炼狱还要令人恐惧。 “属下该死,不该擅自提前行动,请主上责罚。”宋宛宛一副誓死如归的摸样,她虽然没有抬头,却仍感觉到来自门主那冰冷的目光似要将她冰封。 “为何不解释?”男子转身背对着他们,出口的话音依旧冰冷。 宋宛宛却有些诧异,在他面前一切解释都是多余的,若不是自己亲耳听到,她绝对会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但聪明如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这次再遇上东方凌完全是意外呢。 “属下不敢。”她仍旧跪着恭敬的回话。 男子嘴角扬起了优美的弧度,冷笑一声道:“哼……好个不敢,你们胆子不小,竟然敢瞒着本座将计划提前。” 紫衣看了一眼男子的背影,恭敬道:“主上,属下也是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毕竟……” “够了……”男子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转过身走至二人面前。 那令人不敢逼视的威严直直的压迫着二人的神经,只见他冰冷的眼神扫过二人继续道:“本座警告你们,秦纤尘那个女人留着还有用,没有本座的同意你们谁也别去碰她,否则一律处以极刑。” 两人闻言神色微变,不明白一向冷血无情的门主居然会去维护东方凌的女人。虽然心底很疑虑,但如果想活命的话就必须遵守。 “属下遵命。” “属下遵命。” 男子不看她们一眼,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黑暗中,与那浓浓的夜色溶为一体。 ------------ 第三十五章 假死药 “沈青,你去将洛晨请来,就说本王有要事找他。”正在凝神作画的东方凌突然抬头对一旁的沈青道。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沈青说完毫不迟疑的向外走去。 但不明白王爷这个时候找洛公子干什么?府里又没人生病,也没听说谁受伤,不过这不是他该过问的,他只有恭敬的去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 城外一处僻静的山林里,四处种满了不知名的毒草和药材,远处的小茅屋内传出袅袅轻烟,浓重的药味弥漫在屋子的周边,四处一片静谧,偶尔闻得几声清脆的鸟叫声。 真不明白洛公子怎么会喜欢住这种地方,好山好水是不错吧!但这里除了来求医的几乎是没人会到这样的地方来,真是能把人给闷死。 沈青走近便见洛晨一如既往的在药房中捣鼓着那些瓶瓶罐罐,专注着手上动作的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来人的靠近,沈青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道:“洛公子。” 他闻言停顿了一下并没有转身,而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沈青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上前一步继续道:“洛公子,王爷吩咐属下请你过去,说有要事找你。” “他是受伤了,还是中毒了。”洛晨毫不在意的问,随手将瓶子中的粉末倒入一只装着活虫的碗中,只见片刻的功夫,方才还活生生的几条虫子瞬间化为灰烬与碗中的清水溶在一块,他满意的笑笑又将几条虫子放进水中,再次倒入粉末,如同先前的那几条一样余数化为灰烬。 沈青见状惊讶睁大眼睛,他还从未见过腐蚀性如此强大的毒药,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洛晨手中还拿着那装有粉末的瓶子转身向他走近,他惊得忙后退两步。 “洛公子,那个……你能不能先把这瓶子放下……”沈青说着朝那碗中看了一眼,哪里还有半分虫子的影,要不小心被沾上恐怕就化为一滩水了。 洛晨故意拿着瓶子在沈青面前摇晃了几下,看着他惨白的脸色高兴的大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沈青抬手擦了擦额前的细汗道:“这个王爷没说,只说请你过府有要事。” 洛晨甩了一下衣袖,将瓶子放回原处便慵懒的躺在一旁的长椅上,双手枕头看着屋顶懒懒道:“既然有事就叫他自己来找我,没看见我正忙吗?” 沈青无奈的叹了叹气,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每次来请他都是诸多借口推脱,面子比皇上还大,要是寻常人他早就人头落地了,可眼前的人连王爷也拿他没办法,软硬不吃。 “既然洛公子你不愿意去,那属下只好在这里等着了,王爷说见不到你的人属下也不用回去了。”说着也在旁边找了一张凳子坐下,他是打定主意和洛晨耗到底了。 “随你便吧。”说完他闭上眼不再理会。 眼看太阳快下山了,两人依旧僵持着,终于洛晨忍不住从椅子上翻身下来,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沈青。 “算我服了你,告诉你家王爷,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沈青看着他那副不情愿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出来。“我说洛公子,为什么每次王爷叫你都要推辞呢?其实凌王府待你还是不错呀,好酒好菜的招待着,可不是我吹啊!就算皇上来了我们家王爷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呢?” 洛晨一面收拾着一面摇头。“你那是错觉,知道不,实际上我已经被你们王爷折磨得憔悴不堪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很是无奈的声音道:“走吧!不然天黑了你家王爷见不到我可是要发飙了。” 凌王府: 东方凌这边已经准备好酒菜等着洛晨,看了一眼天色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慢悠悠的坐下似乎长了千里眼一般,刚上完菜便见洛晨端着一张苦瓜脸从外面走来。 “你架子可够大的,居然让本王等上一天。”话虽这么说,但并未见东方凌的脸上有怒意。 洛晨在他身旁坐下忙一脸委屈状:“王爷恕罪啊!你是有所不知,草民我一听到消息便想着马上赶来的,谁知这时候刚好有人来求医,人命关天,草民当然是选择救人要紧,不信你可以问沈青的。”说着他向东方凌身后的沈青使了个眼色。“沈青你说是吗?” 他支支吾吾的看着洛晨不敢出声,这个时候保持沉默才是王道。 东方凌白了一眼洛晨,端起酒杯道:“你就吹吧!不过下次记得找个好点的借口,就你还会关心别人的死活,那可真奇了” “呵呵!”洛晨干笑两声看了一眼四周,却见那些丫鬟小厮一个个都想笑不敢笑的模样,他撇撇嘴提起筷子便向眼前的美食攻击。 “这里不用侍候了,你们都下去吧。”东方凌遣退了众人神色有些凝重的看着洛晨。 “你可知道有一种药能让人出现假死的状态,比如失去心跳,但实际上却活着的。” 洛晨闻言停下手中动作,收敛了那浮躁的神色,他偏过头思索了一下道:“是听说过有这么一种药,但具体是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知道这药存在的人是少之又少,而用过的人更是难寻。” 他将目光投向远处,有着丝丝的迷离,似在回忆着继续道:“而我也是在偶然的机会中听师傅提起过,而且研制此药的药材更是剧毒无比,若使用不当,便会永久的沉睡下去,除非万不得已,不然极少人会有人愿意冒这个险。” “有没有别的方法?”他不敢让纤尘去冒这个险,更不敢想象失败的后果。 洛晨想了想道:“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你问这个作甚。” “自然是有用处的。”如果能让纤尘当着所有的面死去,便不会再有人怀疑她的存在,到时候换个身份活下去便可。 “你可听过摄心草。”他曾偶然在书上看到过摄心草的作用,与假死药一同使用便会除去假死药之毒,就算冒险使用假死药也就不必担心会有危险。 “摄心草,可是传言能让人失去意识,迷惑人心智的一种毒草?” ------------ 第三十六章 把柄 “摄心草,可是传言能让人失去意识,迷惑人心智的一种毒草?” “对,我曾偶然的机会下得知若将此药与假死药一同服用,便能免去其风险,但此药毒性猛烈,生于极阴极寒之地,非常人能寻到啊。” “如果本王有办法寻到此药呢?”东方凌薄唇勾起,脸上展开了一丝笑颜。 洛晨眼光一亮,微微有些诧异。“可是当真?” “自然。”他凤眸微闪,俊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不知王爷接下来作何打算?”洛晨挑眉,心中隐隐猜测。 东方凌薄唇的弧度微微上扬,漆黑如墨的眸中也闪出了几分亮光。 “一如你心中所想,过两日本王会派人将摄心草给你送去,但切记,不能有任何意外,否则……” 洛晨拧了拧眉心,放手中的酒杯道:“东方,你可是对她上了心。” 东方凌故意忽略了他的话,视线绕过他的肩头看着远处那忽明忽暗的灯火。上心了吗?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洛晨笑着摇摇头。“就算这方法可行,但日后你能让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么,总不能就藏着不露脸吧。” “只要她的身份消失了,我自然有法子让她无后顾之忧,至于皇上那边,我会安排妥当的。”东方凌浅浅的噬了一口酒,收回视线。 “那么我也定当不负你的期望,只要有了摄心草,王妃一定安然无恙。”他自信满满的保证,却总归人算不如天算,那时后悔莫及的又岂止他一人。 身后黑色的影子越走越近。 洛晨懒懒的打趣:“不知又是你的哪一位美娇娘也不能眠。” 东方凌闻言测过身子看着管家走近,他俊眉轻蹙。 “王爷,宛姑娘似乎身子有些不适,奴才得知洛公子刚好也在这里,你看是不是……”管家走近东方凌身侧轻声禀道,但却不敢向洛晨告知来意。 而坐在他对面的洛晨无疑也听到了管家的话,他抬头望天,心中怕极了要去为东方凌的女人看病这种事,所以只要东方凌不开口,他就死撑到底。 但似乎有人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洛晨。”东方凌嘴角带笑,眸中流光萦绕。 “王爷,这天色也不早了,草民还是不打扰王爷休息了,今日谢谢王爷的盛情款待,草民这就告辞了。”洛晨站起身子看了一眼东方凌,拂了拂衣衫,双手做辑道。 那管家站在一旁看着洛晨却苦于不敢开口,他的性子可不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以驱使,若他不想为别人医治,饶是他们王爷开口也无用。 东方凌不再开口,待洛晨走至他身侧却淡淡的吐出了一句话。“听说云溪小姐很快就回来了,不知这次会带什么惊喜回来。” 欲要大步离去的洛晨被东方凌的这一句话惊得生生的止了步子,他定了定神便转身走回东方凌身后,脸上那一副吃瘪的表情看得一旁的管家忍俊不禁。 “云溪可真要回来?”他厚着脸皮问道。 东方凌背对着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果然云溪是拿来对付洛晨的最有利武器。 “估计这几日便会到天都。” 洛晨闻言嘴角抽搐了几下,迅速拉拢下脸,眸中的光芒也暗淡下来,他似乎看见了悲惨的未来在向他招手。 “方才管家可是说宛姑娘身子不适,王爷且让草民前去看看如何。”每次只要他一用王爷这个称呼便代表向东方凌屈服,而更多的时候是以我自居。 “怎敢麻烦洛神医出手呢?去叫大夫来便是。”说着他挥手示意管家下去。 见那管家果真恭敬的退下洛晨忙拉住他。“呵呵!不麻烦的,举手之劳,日后得让王爷帮忙的地方多了去。” 东方凌转过身若有所思道:“既然是洛神医亲自说要为宛姑娘看诊的,到时莫要责怪本王逼迫与你便可。” “怎么会呢?”洛晨气的牙痒痒,但想起云溪还是坚决的屈服了。 东方凌无视掉他那一副不甘愿的模样,站起身拍了拍洛晨的肩。“如此本王便与你一同前去。” 话音刚落他便朝着毓景居的方向走去,洛晨恨恨的剜了一眼从他身侧走过的东方凌。暗悔当初自己真不该招惹上云溪,如今这把柄落在了东方凌手上,屡次拿此事威胁于他,如何是好。 “奴婢参见王爷。”紫衣远远便瞧见东方凌等人往这方向来,待东方凌走近她忙上前施礼。 “起来吧!宛儿怎么样了?” “回王爷,小姐身子似乎有些虚,方才出去站了一下不知是否感染了风寒。”紫衣回话的同时眼光还不忘向东方凌身后的洛晨看去,四目相对的同时她忙低下头。 东方凌此刻心中惦记着宋宛宛自然没有注意到紫衣那异样的举动,她快步绕过紫衣向宋宛宛房中走去。 唯有他身后的洛晨暗暗将一切尽收眼底,一个丫鬟怎么可能胆敢在向主子回话的同时还注意到身后的他,而且那凌厉的眼神绝不是身为一个下人该有的。他暗暗留心也跟着东方凌的步子向屋内走去。 “宛儿,你怎么样了。”东方凌进去便见宋宛宛双目紧闭躺在床上。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温柔的喊道:“宛儿,你醒醒啊。” 见她并没有要睁眼的意思,东方凌忙对着站在一旁的洛晨道:“洛晨,你看看宛宛她。” 洛晨上前一步将手搭上了宋宛宛的脉搏,而当目光触及到那一张绝色的脸时不由得为之一变惊,他抽回手神色有些凝重。 “她没事,只是感染了些许风寒,喝了药休息一下便好。” 洛晨见东方凌似乎松了一口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但他在为宋宛宛把脉时却发现她的体内隐隐的真气在流窜,除非武艺十分高强,不然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而眼前的女子不应该是早就死去的吗?为何此时还会出现在东方凌身边。 ------------ 第三十七章 错认 “凌。”宋宛宛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了几下,悠悠的睁眼。 “宛儿,你怎么样了?”东方凌深情的看着宋宛宛,语气充满关切。 她微微轻笑一下,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东方凌按住了动作。 “凌,我没事,让你担心了。”看着他眼中流露的关切,这一刻她心中也是暖暖的,如果时间停在这一刻那多好! 东方凌温柔的替她掖了掖被角,一脸的宠溺。“下次可要注意了。” 她乖顺的点点头,向他身边靠了靠。 “宛儿,能告诉我这么多年你到底去了哪里?过得好吗?”他声音有些沉重,看着脸色略有些苍白的宋宛宛问。 可知道当他征战回来看见那座冰冷的坟墓那一刻,心中有多么的痛,他恨自己为什么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直到他遇见纤尘的那一刻,他以为宛儿又回到他身边了,当他学会接受纤尘时宛儿却又再一次的出现在他身边,那一刻,他不是不高兴的,那种失而复得的兴奋难以言喻,但这其中也掺杂着他不愿意去深究的事实,这次他想好好的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宛宛闻言愣了一下神,清亮的眸子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该怎么解释他才会相信,她闭了闭眼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声音似带着淡淡的忧伤。 “凌,对不起,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不听你的话硬要出去玩,也不会被那些有心之人有机可乘。”她侧过脸看着东方凌,眼泪在悄然滑落。 “我不知道那些人给我下了什么毒,我的内力全部都没有了,如果不是桃子以死相救,我恐怕早已经……”她说着情绪渐渐有些激动了起来。 东方凌心疼的躬着身去紧紧的抱着她,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 “我一直逃,一直逃,本以为终于没事了,我发现那些人竟然给我下了毒,等我清醒过来才发现我被别人救了,但是我却失去了武功,甚至连走路都困难,我好想回来找你,但是我没办法,直到后来遇见一位神医他才治好了我,我本来是想马上回来找你的,但却被你先一步找到了我。” 东方凌想起在卞城再次遇见宛宛的时候,她一身素衣隐没在人群中,若不是日思夜想的那个身影如此熟悉,他也断然不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她,他紧紧的抱着她的那一刻也不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害怕会再次的失去她,所以他给她时间让她适应他。 而如今却没有料到当年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去追查清楚,如果他再坚决的寻下去,是不是就不用忍受多年来的相思之苦。 “你可知道对你下毒之人是谁?” 宋宛宛定了定神,看着近在眼前的清俊脸庞摇摇头。 “不管是谁,我都一定会查出来。”他幽深的眸子紧紧的锁住宛宛,似要看穿她内心深处。 她将脸埋在他胸前,不敢看向那深切的目光,她怕会一直贪恋着到时候无法自拔。 “凌,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口是心非的说着,话里却不失深情。若不是当年的计划被破坏,她恐怕也没有这个机会再次被东方凌拥如怀中,不过幸好他什么都不知道。 “傻瓜,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将我们分来了。” 宋宛宛只是笑着点头,但那看似深情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小姐,该喝药了。” 紫衣端着刚煎好的药向她走来。 “你先下去吧。”她正想放下托盘却被东方凌伸手接过了,他说着用手指探了探药碗便拿到了宋宛宛面前。 “是,王爷。”紫衣带上门的那一刻眼中清晰的映着屋内那柔情蜜意的两人,宋宛宛,你可不要让我对你失望。 她抬头看了一眼已经高挂的那一轮玄月,眼中愤然升腾起杀意。 毓明居: 洛晨来回不安的在院中走动,心中有些抑郁竟然无法入眠,他干脆施展轻功跃上了房顶,清冷的月光洒下,四处一片朦胧,本想去找东方凌解闷,但他此刻怕是陪伴在美人身侧了。 他目光扫视一眼夜色中的凌王府,却被远处的那点点光亮吸引了过去,他凤眸一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纵身便向那光亮的方向掠去。 原来是无数的萤火虫在夜色中闪闪发光,他饶有兴趣的环坐在房顶上注视着。 只见那女子手中端着一个纸糊成的形状,不知她哪里捉来了那么多的萤火虫,轻轻的拿开盖子,那萤火虫便慢慢的飞了出来,一时之间整个院子都点缀着宝石般的荧光,霎是好看。 洛晨不动声色的看着,却在女子转身的瞬间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 这分明就是方才那染上了风寒的女子,而此刻又怎会出现在此处,他从屋顶上飞跃下来,稳稳的落在纤尘前面。 “方才还奄奄一息昏睡在床上的人此刻怎的就生龙活虎起来了,难道在下的药比那仙丹还要好使么?”他有些冷漠的开口,因为最见不得那些装模作样的女人。 纤尘看着眼前一袭亚麻色软衫从天而降的男子,一脸的莫名其妙。 “公子是何人?为何深夜闯进本妃的园子?”她将手中的萤火虫余数放飞,转过脸看着眼前这位俊秀的公子,声音清冷却镇静自若。 洛晨不由得再次打量着她,三千青丝如墨随意的散落在身后,澄澈的眸子灿若星辰,白衣在夜色中如不染凡尘的仙子,借着月光依稀可见那莹润的脸色,与方才那模样却是天壤之别。 “方才姑娘感染风寒,在下可是与王爷一同前去为姑娘诊治,没想到竟然片刻的功夫,姑娘就神采奕奕了,这恢复的程度快得实在惊人呢。”洛晨说着摇摇头,暗叹这些女人演戏的功夫一流,而却忽略了纤尘对他称的是本妃。 纤尘听他一说,脑中闪过那张与自己一般模样的脸,而他说是与王爷一同前去的,便知眼前的公子是认错人了,她掩唇浅笑一声道:“公子方才可是去了毓景居?” “在下还当姑娘是忘记了呢。”洛晨把玩着随手拈来的一片树叶,淡淡道。 “呵呵,我想公子你是认错人了,我并非你方才所见之人,你且看清楚了,这里不是毓景居,自然我也不是你口中所说那感染了风寒之人。”纤尘好气的解释着,将洛晨脸上那惊诧尽数看在眼里。 倒是洛晨被她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困惑了,明明是一样的脸,为何说不是同一人,莫非天下间竟然真有如此相像之人,除非是孪生姐妹吧。 “那毓景居住着的是宛宛姑娘,而我是秦纤尘,公子你且看清楚了,免得下次再弄错。” 洛晨闻言不由得再次打量起纤尘,原来名动天都的相府千金竟然是眼前之人,但为何凌王府中会同时出现两个一样的人,据他所知秦相就一位千金而已,何时竟然会多了一人出来。 “原来是王妃啊!在下该死,唐突了王妃。”他忙收起目光,真诚的道歉。 “无妨,不知者无罪。”纤尘仍然是淡淡是表情,并无责怪他的意思。 她将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在了洛晨俊秀的五官上,轻声道:“只是公子深夜出现在此处怕是不妥,若让人看见了只怕会惹来闲言。” 洛晨这才认真的打量了一眼四周,虽说他与东方凌的关系不一般,但此处毕竟是他王妃的园子,自己深夜造访,却确实于理不合。 他笑看着纤尘道:“方才在下失礼了,竟然错将王妃当成了别人,多谢王妃不与在下计较。”说完他纵身一跃,很快便消失在视线里。 纤尘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道:“又是武林高手,唉!要是我也会轻功该多好!” 以前她只有在电视中才看过那些大侠飞来飞去的,如今竟然这在这里有机会见识到传说中的轻功,心底别提有多羡慕。 ------------ 第三十八章 归离 紫衣端着药推门走近,见宋宛宛背对着她手扶窗轩出神,她出声提醒道:“两日后便是你大婚,我们离成功又近了一步。”看见宋宛宛这个样子她心底有些不安,担心她为了东方凌而忘记了他们的使命。 她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异色,而背对着她的紫衣并没有看见。“你放心,我不会忘记我要做的事。” 她缓缓转身,看着紫衣道:“但目前那个女人却成为了我们的障碍。”她声音虽然很轻,但却透着杀意。 “要不是主上说过不可以对她下手,我早就将她解决了。”紫衣冷声恨恨道,不知为何主上竟然会去维护她,让她不得不顾忌。 她看着沉默的宋宛宛继续道:“方才来的路上我还碰见她了呢?差点将我为你熬的药撞翻,不过你们样子实在像似得惊人啊!要不是我知道你在这里没有出去的话,只怕会将她当做是你呢。” “你说刚才碰到她了?”宋宛宛有些急切的问。 紫衣不明所以,点点头。 “可否将方才的情况告知与我。”宋宛宛问这话时的眼中闪过了幽光,似乎还有一丝兴奋。 “是这样的……”紫衣慢慢说完,看着她脸上那陌生的笑意,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全身凉凉的。 宋宛宛看着紫衣手中还端着的那一碗乌黑的药汁,此刻还往上冒着腾腾的热气,她心生一计端过碗,嘴边挂着一丝诡异的笑。 “既然明的不能除去秦纤尘,那么就来暗的,借他人之手替我们解决了这个麻烦岂不更好?” 紫衣听宋宛宛说完,再看看那乌黑的药汁,顿时明白了她所指的,赞赏的目光向她投去。 “那么自然也要找一个够分量的来 看戏,不然岂不是白费了咱们的心思。”紫衣说完两人相对一笑。 紫衣从怀中掏出了一包白色的粉末,将它轻轻的洒在药碗中,顿时那白色的粉末与乌黑的药汁融合,她小心翼翼的端起。 “宛宛,只有委屈一下你了,一会儿你可要装得像一些,不然想骗过东方凌容易,但想要骗过他今日来的那个公子恐怕就要费一些心思。” “放心,不会有问题的,这世上知道“归离” 的人并不多,而且中此毒的症状和我们手中的“六味散”如此相似,他们定不会看出破绽,只要事后及时服下解药,便会没事。”宋宛宛说完从紫衣手中将碗接过,自信洋溢在那绝色的脸,片刻,那乌黑的药汁便见底,嘴角泛起了冷漠的笑。 “王爷……王爷……”管家急匆匆的直奔东方凌的书房。 东方凌听得门外声音,开口问道:“沈青,出什么事了。” “回王爷,是管家,说有急事。”沈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东方凌皱了皱眉还是决定推门出去。 “王爷,不好了,宛姑娘不知是怎么一直喊疼,此刻都昏迷过去了。”不等管家把话说完,东方凌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他大步流星的往毓景居而去,果真见宋宛宛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秀眉紧蹙,汗水顺着光洁的肌肤在滑落,似在隐忍着强大的痛苦。 而紫衣在一旁不停的唤着,却丝毫不见起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宛儿她怎么了?”东方凌看着一旁的紫衣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一句话。 “王爷恕罪,奴婢真的不知道小姐她是怎么了?一晚上都好好的,就刚才喝了药之后不久便喊疼了,奴婢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紫衣忙跪下解释,心底却对他的行为感到满意。 “凌……凌……我好痛啊!好痛啊……”床上的宋宛宛闭着眼挣扎起来,她抱着被子痛苦的蜷缩起来,嘴里还不断喊着东方凌的名字。 “宛儿,你怎么了?你快告诉我,你哪里疼?”东方凌看着不断挣扎的宋宛宛,心疼的揽过她紧紧的抱着。 “来人,去将洛晨请来。”他虽然不知道宛儿到底怎么了?但看样子怕是中毒了,还好洛晨此刻尚在府中。 “宛儿,你再忍忍,洛晨很快就来了。”东方凌看着怀中不断颤抖的人,却不知该如何去缓解她的疼痛。 宋宛宛挣扎的更凶了,额前的碎发也随着冷汗贴在脸上,那嫣红的唇瓣此刻苍白如纸,她双手无力的垂下来,紧闭的双眸此刻微微睁了睁。 “凌,我……是不是……快死了,我好痛,感觉有千万只蚂蚁在我的身体里啃咬,凌……你快杀了我,好不好,我好辛苦……好辛苦……”出口的声音很是无力,她流着眼泪在不停的哀求他,求他杀了他。 洛晨此刻才从门外悠悠来到,前脚刚踏进门口一步,便被东方凌怒喊着:“洛晨,你要再磨蹭下去本王就将云溪送到你那药庐去。” 洛晨被他这么一说立马来了精神,他忙收敛了神色:“千万别。” 待走近宋宛宛才发现原来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中毒了,他看了看她苍白的脸色,伸手搭上了她的脉搏,气若游丝,再看了看她逐渐发黑的唇。 “是中毒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银针刺入她体内,封住了那些毒液。 但宋宛宛似乎不堪忍受着剧痛,那银牙将已经开始泛黑的唇瓣咬得滴出血来,双手还不断的挣扎起来。 “是什么毒?” “应该是归离。”洛晨说着轻轻的点了宋宛宛的穴道,防止她再次挣扎伤害了她自己,随后将几根银针刺入了各个重要的穴位。 “归离?”东方凌听着洛晨口中吐出的话,有些不可置信,此药毒性凶猛,狠毒异常,中毒者全身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咬腐蚀,奇痒奇痛,非常人能忍受,但是宛儿一直呆在毓景居何时被人下了此等要命的毒药? 洛晨看着东方凌渐渐凝重的脸色,便知道他已经清楚此毒的恶性,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道:“幸好及时发现了,只要将毒素暂时封住,再用药将其一点一点的逼出,应该是无大碍。” 东方凌闻言松了一口气,他凌厉的眼神扫过了紫衣,沉声道:“说,宛儿是怎么中毒的。” 紫衣一副怯怯的样子垂着头,颤抖着说道:“王爷,奴婢也不知道,但小姐是喝了碗药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药?什么药?”东方凌拧着眉问。 “就是洛公子给小姐开的药方啊!昨天喝了都没事的,今日不知怎的就变成这样。”紫衣说完不敢看向他们,继续低垂着头跪在地上。 “我开的药方自然是没问题的,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洛晨隐隐觉得不妙,却又说不上来。 “可还有剩下的药?”东方凌接着问。 而得到的却是紫衣一个劲的摇头。 “能在王府内下药的必定是熟悉之人,但宛儿似乎并未与人结怨,到底是谁要如此残忍要置她于死地。”东方凌蹙着眉说道。 而洛晨此刻忙着帮宋宛宛施针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分析这当中的因缘,东方凌看着她慢慢恢复血色的脸继续问:“这药可是你亲手替宛儿熬的?而中间有没有什么人接触过?” 紫衣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却依然我见犹怜哭着道:“回王爷,我一直守在旁边直到将药熬好,中间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你确定。” 紫衣想了想,点点头,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惊恐的睁着眼抬头向着东方凌看去。“奴婢在路上刚巧被一个人碰到了。” “是谁?”出口的字逐渐变得冰冷,他褐色的眸不断的在跳动着怒火。 “回王爷,奴婢……奴婢……不敢说……”紫衣眼里的惧意更深了,吞吞吐吐的在犹豫着。 “本王命令你说,不管是谁,本王都不会放过她。”他倒想知道谁有这个胆子竟然敢再他眼皮底下给宛宛下毒。 ------------ 第三十九章 梦碎 “回王爷,奴婢……奴婢……不敢说……”紫衣眼里的惧意更深了,吞吞吐吐的在犹豫着。 “本王命令你说,不管是谁,本王都不会放过她。”他倒想知道谁有这个胆子竟然敢再他眼皮底下给宛宛下毒。 “回王爷,是……是王妃……” 东方凌瞳孔的猛的一缩,向前离紫衣只有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你可看清了,除了她之外这期间你再没接触过别人?”东方凌凌厉的目光似要将紫衣看穿,冰冷的话平静到无一丝波澜,却隐隐让人察觉到一股寒意,温润如他竟然也会这般让人心生恐惧。 “回王爷……奴婢所说千真万确,不敢有一丝隐瞒。” “那好,本王就请王妃过来和你当面对质,若让本王知道事情不是你所说的那样,你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他看着紫衣沉声道,清寒的眸中似履了一层冰。 他慢慢转身看了一眼此刻刚平静下来的宛宛,苍白的小脸恢复了一丝血色,那隽秀的眉仍然紧紧蹙着,脑中却浮现了另一张绝色的小脸。随后厉声对门外的人喊道:“来人,去将王妃请来。” 洛晨慢慢的将银针从宋宛宛体内抽出,看着她渐渐恢复血色的脸再看了一眼手中的银针,似乎总觉得不对劲,但是他却找不到令他怀疑的原因。 此刻见东方凌那面如寒霜的表情,他摇了摇头,想起那如仙子一般纯净的人,他想她并不会是做出这样事情的人。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心底却忍不住去相信她。 “东方,宛姑娘已经无大碍了,只要好好休息两天便可。” 东方凌点点头,闭着眼等待纤尘的到来,没有人发现他衣袖下紧握的手骨节已经开始泛白。 “凌……凌……”宋宛宛此刻却微微睁开了眼,嘴里不断的喊着东方凌的名字。 他忙回身至床边握着她有些冰凉的手,柔声道:“宛儿,已经没事了。” 宋宛宛紧紧抓着东方凌的手,娇柔的像只小猫依偎在他胸前。 纤尘却诧好在此刻推门而进,她抬眸映入眼帘是那一幕温馨动人的画面。依旧是清俊温谴的面容,而此刻他怀中的人却不是她,而是另一个和她有着相同面孔的女子,也许她从不曾得到,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是她贪心的在占有着那不属于她的幸福罢了,那编织的美梦终于在现实面前被击溃得支离破碎,一如她此刻的心。 踏着缓慢的步子前行,每一步都仿佛如针刺在她心中一般,指甲深陷进掌心却浑然不觉。 “臣妾见过王爷,不知王爷召臣妾前来所谓何事?”她平静的语气中疏离淡淡,一句王爷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的更远。 东方凌看着她目光冷冷道:“你可知道宛儿中毒了?” 纤尘看了一眼半依在他怀中的宋宛宛,再看了看仍旧跪在地上的紫衣,顿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回王爷,臣妾不知。” “好个不知,本王问你,这毒到底是不是你下的?”此刻他目光深然的看着纤尘,话里无一丝温度。 “不是。”纤尘看着眼前突然变得陌生的男子,吐出简单的两个字,此刻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了吧!既然已经认定了是她又何苦来问她呢。 “那为何在紫衣端药的路上会被你碰到,为何这药里会有归离?”他毫不留情,声声质问。 纤尘终于怒了,迎上东方凌的目光冷冷道:“王爷的意思是臣妾给宛姑娘下的毒么?” 以前的宫斗戏她看过不少,却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成为主角的那一天,而且是个被陷害的角色。而那个说着爱她的男人此刻怀里拥着另一个女人来质问她,难道在他心中就连这么一点点的信任都不能给她吗? “本王知道要你做侧妃委屈了你,但你不应该对宛宛心存怨恨,对不起你的人是本王,何必要如此残忍对宛宛下此毒手呢?” “姐姐,宛儿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就算我进门了以后还是可以一起侍候王爷啊!你为什么就容不下我呢?今天要不是洛神医在,只怕我此刻早已经是魂归黄泉了”宋宛宛看着纤尘道,脸上清泪滑落,我见犹怜。 秦纤尘心中此刻比那冰雪还要冷上几分,掌心鲜红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如妖艳绝美的雪莲。 “既然王爷已经认定是我,又何必问我呢。”这一刻,是和不是,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的解释都是多余的。 东方凌看着他脸上的漠然道:“纤尘,你太令本王失望了。” 然而他却不知究竟是谁令谁失望,他的这一句话彻底的粉碎了纤尘的心。 眼眶突然干涩得厉害,却流不出一滴眼泪,纤尘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这一幕在她眼里是何其的讽刺,初秋的天竟然让她生出了冰冷的凉意,从心底漫延至四肢百骸,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过客,却无意间闯入了他的生活,只是来自异世的一抹幽魂,却无意间将心遗落,试问要如何才能收得回? 洛晨看着她眼底从刚才的沉痛到此刻的漠然,心底却叹道:“东方啊东方,但愿你日后不会为今日的话感到后悔。” “来人,将王妃带下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踏出院中一步。” 他话音落下,纤尘不怒也不辨,只是挺直了身躯漠然的看着这一切,她转身,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孤傲冷然如她,不屑于去辩解。 东方凌,你终是负了我! ------------ 第四十章 疑虑 夜已深,清冷的皓月洒下,四处一片迷茫,昏黄的灯火映着窗外那摇曳的树影,投下一片一片的阴影。 书房中东方凌仍然埋首在书案上,手中拿着书本,思绪却已飘向了远处,一旁洛晨无趣的在把玩着桌上的茶杯,脸上的淡淡的笑意不知他此刻心中所想。 微微跳动的烛火在房中忽明忽暗,洛晨转过脸见东方凌仍旧看着窗外那夜色出神,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东方,有件事情我不知该不该说。” 良久,他没有听到回音,转头见东方凌仍然看着远处出神,他暗叹一口气,就在他以为东方凌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奇迹般的开了口。 “你我二人,有话但说无妨。”他收回思绪,表情淡淡的看着洛晨。 洛晨站起身,逐步走至窗前背对着东方凌,看着夜色中那一轮孤月沉声道:“宛姑娘中毒的事情我始终觉得这当中另有原因,你当时的决定是否欠缺考虑?” 东方凌闻言放下手中的书本抬头看着洛晨的背影,黑亮的眸中闪动着幽幽的光芒。 “宛儿那日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就算我再怎么袒护纤尘也不能不顾她的感受啊!何况我罚她禁足已经够轻了。” “但我却觉得王妃并不像会做这些事情的人,而且那日宛姑娘身上的毒似乎总有什么地方让我说不出来的怪异,正常人若是中了“归离”即便及时救回性命也只怕会因受不住那万蚁吞噬而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而宛姑娘居然只是疼痛过度而昏迷,你不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是我们所忽略掉的?” 他见东方凌只是专注的听着,眉心微蹙却并不出声,故又复道:“但我给她把脉施针却完全看不出任何症状,这点我百思不得其解,若这毒真是王妃所为,那么王妃也算是用毒高手,连我也忍不住佩服呢。” 他看着东方凌的反应,不相信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会没有察觉,那样清冷纯净的人怎么可能有如此歹毒的心肠,他从第一眼见她,就觉得她不应该属于笼中的小鸟,这样平淡的在府中过着与人共侍一夫的日子难道真的是她想要的。 “我已经给过她机会解释,但她自己不是也承认了吗。”他想起纤尘转身时那决然的背影,心头似乎泛着阵阵的窒息。 “但那样的情况下王妃似乎并没有得选择?” “似乎你比我更了解她呢?”东方凌挑眉问。 “我也只是就事论事。”洛晨撇撇嘴,转身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自然会有分寸,那药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东方凌扯开话题。 洛晨轻抿了一口茶,轻笑道:“你放心,答应过你的事情自然不会食言,过两日便能完成。” “如此便好,我将会以正妃之礼迎娶宛宛过门,到时皇上也会来,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让秦府千金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他将一切都打算好了,只要不出意外一切都会顺利的按照他的计划走。 “你是打算让她在皇上面前……”洛晨话只说了一半东方凌已经点头。 “不然皇上是不会放过她的,上次召她进宫差点就让她命丧冷宫,若不是这段时间她因为秦府的事情一直消沉的话,此刻恐怕已经被那些埋伏在暗处的人得手了。”所以他才想着一劳永逸的方法,不然他不敢保证下一次会出现什么状况,即便是女子,皇上也不想留着威胁在身边。 洛晨听完只是一脸凝重的看着远方并不答话,这也是他当初选择在江湖漂泊也不愿入朝为官的原因,步步惊心,如履薄冰的日子并不是他所向往的,闲云野鹤般的自在才是属于他的未来。 ------------ 第四十一章 无情 凤吟阁: 纤尘在铜镜前细细的描绘着那精致的五官,淡淡的妆容遮住了她脸上的苍白。今日是东方凌和宋宛宛大婚的日子,此刻的她除了失望和痛心便已经麻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像电视上面那些怨妇一般在丈夫大婚的日子黯然垂泪伤神。 她放下手中的胭脂,看着镜中那绝色的脸蛋,这是上天和她开的玩笑,即便两世为人,却依旧摆脱不了替身的命运,她要如何? 敲锣打鼓的声音隐隐的传进她耳中,她只是依着窗轩淡笑,东方凌,原来不曾信任过我,那么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看着西天那殉烂的晚霞,映着她的面容,血色一般的妖娆,衣袖下的手收得紧紧,指尖深陷在掌心。 “你可想好了,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云非墨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她并没有转身,只是坚定的点点头。 他上前几步叹了一口气道:“那么接来下你可有打算?” 纤尘将视线从远处收回,转过脸看着他摇头:“船到前头自然直,我现在只想尽快的离开这个地方,去寻找属于我的那一片天空,至于以后我相信我会活的很好。” 云非墨点点头,从衣袖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的盒子递给纤尘,她蹙蹙眉头不解的问道:“这是?” “拿着便是,一会儿还要靠它呢。”他挑眉答道。 纤尘看着他脸上温和的笑,伸手从他手中接过,轻轻将盖子打开,那黑水晶般闪耀的眸露出了惊诧,她不由得惊呼出声:“人皮面具?”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放在手中反复端详,光滑细腻的触感如同抚摸真人的脸一般无异,精巧细致到无可挑剔,她惊讶的看着云非墨,不知他是何处弄来如此精巧的人皮。 “有了它,我们便可光明正大的出入凌王府,即便是东方凌在你眼前,也定认不出你。”说话间他已经从纤尘手中拿过人皮面具,轻轻的履在他脸上,顿时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女人便出现在眼前,若不是亲眼所见,纤尘仍不敢相信。 她细细端详着变脸后的云非墨,从眉眼到脸上的每一处地方,几乎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太像了,但不知换上衣服的你会是怎么样呢?”纤尘笑着打趣,忙拿起一旁的纱裙在云非墨身上比划。 他见状嘴角忍不住抽搐,忙将面具从脸上撕下,干瞪了一眼纤尘。 “咚……咚……咚,小姐。”宁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他们二人。 云非墨向纤尘打了一个眼色便纵身一跃从窗户飞了出去,纤尘将手中的人皮面具收好放进袖中,然后安静的坐在一旁的软榻上。 宁鱼推门进来见纤尘此刻模样有些欲言又止,她探头向门外看了一眼,然后又走近纤尘身旁咬咬唇道:“小姐,王爷说让你……去……去前厅。” “今日他与宛姑娘大婚,我去前厅作甚?”纤尘抬眸问道。要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拜堂并且还要故作大方的笑脸相迎,她可没有那般大度,况且要是去了今晚的计划可要泡汤了,自己苦苦筹谋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这一刻么。 宁鱼也知道她的心中定是痛极,但王爷吩咐过今晚她必须去,否则她们的性命怕是难保,但她更不想看见纤尘为难,这如何是好? 纤尘见宁鱼那副挣扎的表情,再次问道:“为何不说话了?” 宁鱼只是紧咬着唇,圆圆的眼眶中也蓄满了泪水。 纤尘忙站起身拉过宁鱼的手轻声道:“傻丫头,可是谁又欺负你啦?” 宁鱼抬起头正视着纤尘,眼泪掉了下来:“小姐,王爷说你今晚必须去前厅给新王妃敬茶?”她还是将话说了出来,但看着纤尘似乎并无多大的反应多少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小姐,王爷他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让你去给她敬茶呢?你才是真正的王妃啊。” “王爷可是说非去不可?”纤尘的目光一冷,随即恢复那一片清明。 “他说你如果不去的话就将我们一干人等治罪。”宁鱼说着朝门外那几人看去。 “既然如此,我去便是。”平静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宁鱼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却发现她此刻淡漠到看不出一丝的情绪,那漆黑的眼中映也不入一物。 纤尘转身看着窗外已经暗透的天际,没有清冷的月,没有璀璨的繁星,黑暗笼罩着整个苍穹,她嘴角缓缓扬起微笑。东方凌,难道连我最后的尊严你也要践踏殆尽吗?不过你做得好,这样我便是走也能彻底死心,松开紧握的拳,她缓缓步入屏风后面。 片刻的功夫,一身雪白的纱裙出现在宁鱼面前,走至铜镜前看着早已描绘好的妆容,拿起首饰盒中那支泛着莹莹光泽的白玉簪道:“宁鱼,帮我用这个绾发。” “是”她走到纤尘身后,拿起梳子便帮她梳理起来。 看着她的那双巧手在发丝间流连,片刻功夫便已将纤尘那一头青丝绾好了一半,余下的随意垂直披散在身后。 “小姐,你真的要穿着白色出去吗?”宁鱼见她起身欲要往前去,忍不住问。 “今日是他们大喜的日子,我自然不能抢了新娘子的风光,所以白色最合适不过。”说完她便缓步踏出门口,那纤细的身影如同晚风中飘零的枯叶,似乎再扬起一阵风便能将她吹走。 开始纤尘的脚步还能平静的掌控,但随着越靠近前厅,那热闹的欢声笑语便更清晰的传入到她耳中,半年前的那日自己也是这般在这热闹的喜庆中嫁给他,往事历历在目,如今却已物是人非,那日她带着什么样的喜悦嫁给东方凌,今日的她就有多么的绝望。 她敛去面上情绪,随着慢慢走近,隐约看见一身大红喜服的东方凌一脸温和的笑意站在门前,挺拔毓秀的身姿,清俊如玉的面庞,一如当初大婚时见他一般,炫目得让人移不开眼,不得不承认,她始终对他有情,不然心也不会痛得这般明显,随着他脸上的笑容越清晰,纤尘的脚步就像是灌了铅一般。 “新娘子来啦。”笑得一脸灿烂的喜婆此刻扶着宋宛宛从门外走近,那声高呼却是生生的刺向纤尘的耳膜一般。 她顿住脚步,看着东方凌温柔的牵着她的手走进去,眼眶酸涩的竟然流不出一滴泪。 “东方凌,你一定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浓情蜜意么,如果你想还觉得伤我不够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此刻我是清楚的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姐姐,你怎么还在这里呢?马上要去给新王妃敬茶了。”丽妃不知何时来到了纤尘身旁,看着她笑道。 纤尘闻言转头看着她,一身淡红色罗裙衬得肤如凝脂,窈窕的身姿尽显,看来她是做足了功夫呢。但脸上那隐忍的落寞是微笑也掩饰不了的。 “妹妹既然来了,那么一同进去如何?” “嗯,不然错过了吉时王爷该生气了。”说着她与纤尘一同向里走去。 此刻原本喧闹的高堂因他们二人的到来顿时安静不少,众人纷纷将目光移到纤尘身上,却在看清那一身白衣时都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 第四十二章 魂归 此刻原本喧闹的高堂因他们二人的到来顿时安静不少,众人纷纷将目光移到纤尘身上,却在看清那一身白衣时都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试问谁胆敢在夫君大喜之日穿白色,可知纯净的白可是象征着不吉,但不可否认,那一袭白衣穿在纤尘身上的确美的如下凡的仙子,淡淡的妆容以及那一头如墨的青丝,精致绝美的五官无疑此刻众人的视线都离不开她,满堂的大红喜庆此刻也因她失去了色彩。 她慢慢走近东方凌的身侧,众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据说她是叛臣秦相的千金,数月前风光无比的加给凌王,一时羡煞了天都皇城的众多女儿心,而秦府一门被抄后她并没有受到牵连,本以为是凌王对她情深呵护备至,而今日凌王却将她贬为侧妃,娶了一名江湖女子为凌王府的正妃,据说此女容貌与眼前的相府千金酷似,可惜此刻大红盖头遮着,众人就是再怎么好奇想看,也没有在老虎头上拔毛的胆。 而一旁的东方澈自纤尘进门视线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他心底对她还是挺赞赏的,上次居然能够死里逃生,若不是因为她是秦府的人,说不定他会喜欢上她,如此绝色倾城,难怪皇弟会逆了他的旨意执意要留下她。 随同皇上前来的杜怜馨却顾不得纤尘这边,她只是看着东方凌身侧的宋宛宛,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银牙咬得发疼,宛宛姐姐回来了,她知道,这一次她是彻底的失去东方凌了,心一阵阵的绞痛,脸色也越发苍白起来。 东方澈似乎注意到她失常的反应,转过头靠近她耳边柔声道:“馨儿可是身子不适,为何脸色这般苍白?” 杜怜馨的视线一直落在东方凌与宋宛宛二人相握的手上,耳边突然传来东方澈温柔的话,惊得忙收回视线潋去脸上神色,嘴角轻笑的转过脸与东方澈的目光相对。 “臣妾无事,也许是有些紧张的缘故。”说着她眼光看向秦纤尘,言下之意是担心她的后果么。 “呵呵!不必紧张,朕倒是很好奇她接下来的表现。”东方澈说完一脸期待的笑,拿起身旁的茶盏,浅尝一口便继续观看即将上演的好戏。 纤尘与丽妃二人一同来到皇上与皇贵妃杜怜馨身前行过礼,便转身缓步走至东方凌身侧,微微一福,嘴角含笑,水眸如波,潋滟流转。那芳华,满堂的华丽喜庆也顿失了颜色,东方凌剑眉轻蹙,看着眼前的白衣佳人眸中神色复杂难辨,清俊的面容似有愠气笼罩,握着宋宛宛的掌心也骤然收紧,忽闻身旁大红盖头下的新娘吃痛细声惊呼,他才收回心思,忙松了松手上的劲。 纤尘与丽妃端起一旁早已经准备好的茶盏,素手纤纤,十指轻扣,动作优雅的端至宋宛宛身前。平静的眼眸下看不见一丝的情绪。 “姐姐请。” 她话音刚落下,丽妃此时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就凑巧踩到了脚下的裙摆,滚烫的茶水眼看就要泼到宋宛宛伸出的玉手之上,她忙收回手上的劲,脚下却一个不稳侧身向一旁纤尘的身上栽去。纤尘未料到有此意外,避闪不及之际手上的茶水却是余数泼在宋宛宛身上。 宋宛宛忙吃痛惊呼一声,却见莹白的手上已经泛了一片红。 “姐姐你?”大红盖头下她委屈的声音响起。虽然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但声音的隐隐的哭腔听在众人耳中却是极度委屈。 纤尘微微诧异,下一秒便回过神,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茶盏,任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试问谁又会相信这样的“意外”呢。 既然是欲加之罪,又何必在乎多这一条,抬眸,触及的是那双双充满鄙夷的眼睛,她挺直了背,僵持着方才的动作。 众人的视线无异都落在了手还端着茶盏的纤尘身上,心底暗叹此女果然狠毒,妒忌心极强,竟然胆敢在丈夫大婚之日对他的新娘下手,且众目睽睽下伤了那女子依旧神色不变,并无悔过之意,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啊!姐姐,对不起,都怪我不小心。”丽妃走近宋宛宛身侧,将罪责往她身上揽。 “够了。”东方凌厉声喝道,眉宇间寒意集聚,看向纤尘的眼中似履了一层薄霜。 见她依旧云淡风轻的轻笑,心底没由来的怒气一直往上窜。“本王命你立即向宛儿赔罪。”不容商量的语气。 “若我说不呢?”纤尘迎上他陌生而冰冷的眼眸,平静的问。 他沉声道:“你若是恨也罢,怨也罢,但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宛儿,不然可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宁鱼那丫头 现在可是还好好的,你难道忍心……”他看着纤尘脸上慢慢冰冷而僵在嘴角的笑,适时的止住了话。 初秋的天并不是十分寒凉,而她却仿佛觉得那阵阵的凉意从四肢百骸开始不断的漫延,直至心底。 “你难道就只会拿我身边的人来威胁我么?”她冷声质问,心却止不住的悲凉。“如果你真的认为我是故意的,那么我无话可说。”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并不是因为他的威胁,而是她对他已经彻底的失望了,竟然连那么一点点的信任都不曾给过她。 场上的众人无一敢做声,东方澈也似乎看得悠然自得。虽然很想留下她,但是他更清楚斩草要除根这个道理,所以此人断然不能留,待宴会散了便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而东方凌似乎猜透了东方澈的心思,在纤尘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拉住她:“但是现在本王不打算给你赎罪的机会了。”他说完不待纤尘反应过来便面朝众人高声道:“秦相之女心肠狠毒,因不甘被贬为侧妃,妄图谋害新王妃,善妒之极,今日更是大闹高堂,故赐“魂归”,若得幸存活,本王便不予追究,但一日之内不允许任何人救治。” 话音落下便听得场上一阵抽气声,但却无一人胆敢出声阻止。 ------------ 第四十三章 情断 这一霎那,放佛时间已经静止,天地间听不见一点声音,脑中回荡着的他方才那番无情的话。 他说什么?我善妒,谋害新王妃,要赐我“魂归”。纤尘的脑中已经停止了运作,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般僵直在那里。“魂归,魂归”顾名思义灵魂归去,必死无疑,他竟然要赐死她。这不是真的,他怎么会这般狠心呢?我腹中还有他的孩子,纤尘缓缓转过头,平静的看着东方凌,但是他放佛越来越陌生了,他向来是温润深情,面目和煦,是自己看错了吗?为什么此刻他的眼中充满了冰冷,再也看不到一丝丝的温和。 “怎么,还要本王再说一次?”他冰冷的眼神从纤尘的脸上掠过,不带一丝的怜惜,但没有人发现他藏在衣袖下的手已经深陷在掌心的肉里。 他的这一句话让纤尘的心彻底的凉透了,恍惚间似乎听见了心碎裂开的声音,一片一片。 “你竟然要我死,为什么?”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她可以忍受他的欺骗,她可以不做王妃,她可以安静的离开,为什么你还是不放过我,连我的生命都要夺走,东方凌,你何其残忍。 掌心已经被鲜血染红,慢慢渲染着那大红的喜袍,与它溶为一体,妖冶艳丽。 他没有转身,冰冷的眼神望着别处,冷冷道:“为什么?因为你心肠恶毒,善妒至极,意图谋害王妃,单这一条足以。”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东方澈始终没有开口,但他却有些不解,皇弟何时变得如此无情,居然大婚之日将自己的王妃赐死,应该是前王妃,一夜夫妻百日恩,即便休了也好,也不至于要赐死她吧。这其中想必还另有目的,莫非…… 想到这里,他嘴角浮现了一丝冷笑,皇弟啊皇弟,你未必想得太简单,若连你的这点心思都看不透,朕如何能稳坐这江山呢。 杜怜馨有些不安的直了直身子,目光始终落在那几人身上,方才东方凌的那一番话确实让她吃惊,她没有想到一直陪着自己长大的东方哥哥居然也会有 如此暴戾的一面,宛儿姐姐刚回来,他就要赐死秦纤尘,原来不过是替身,这一刻她似乎为纤尘感到一丝悲哀。 大红盖头下的宋宛宛此刻笑颜如花,她万万料不到会如此顺利的就除去了秦纤尘,这样的结果即便主上要追查起来,她也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却是丽妃噗通一声跪倒在东方凌面前。“王爷,姐姐她不是这样的人,即便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只怕是受人挑拨,妾身相信姐姐绝非那样的人,希望王爷彻查此事再定夺也不迟啊。” “丽妃,本王做事何时轮得到你来教了?”他冷眼看着丽妃,沉声道。 “王爷……”她动了动嘴,还是将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纤尘不知丽妃到底是好心还是有意说这一番话,她根本什么都没做,被她这样一番话说出来连纤尘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做了这样的事。 但既然东方凌有心要置她与死地,无论她怎么做,怎么说,都无法改变她接下来的命运吧!一朝穿越重生,两世为人,却依旧摆脱不了替身的命运,东方凌,我为你负尽天下,声名狼藉,你却要我魂归异时空,若有来世,我希望再也不要遇见你,这样,就不会爱上你。 “奴婢参见王爷。”那厨房的老妈妈端着一碗黑色的药汁走向东方凌施礼。 他伸手接过,转身走近纤尘,心却在慢慢颤抖,从未发现走过眼前的这几步竟然如此艰难。 纤尘看着他每靠近一步,她的心就下沉一步,直到她退无可退。 “哈……哈……哈”她悲凉的笑意漫延开来,绝美的脸色染上了苍白。 看着他一脸冷漠无情,手中端着的那碗“药汁”散发着妖冶的黑色。而他的身侧,那一张与她一摸一样,绝色倾城的容颜刺伤了她的眼眸,从前她认为这张脸是上天对她的眷顾,如今竟发现是对她真心错付换来心碎的讽刺。 “东方凌,你有没有心?”她冷冷的直视他的眼眸,希望能从里面看出一些什么?但却失望了,漆黑如墨的眸中除了冰冷便是无情。 她抬起纤纤素手,衣袖扬起划过一道绝美的哀伤。接过他手中的碗仰头一饮而尽,绝望悲凉的笑意在她脸上漫延。 “你害我家破人亡,如今更亲手杀死我与腹中的孩儿,你当真是狠得下心?”她突然狂笑不止,那悲凉的笑声一声声回荡在这漆黑的夜,原本喜庆的一幕染上她的悲戚。 “啪”瓷碗从她手中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散落了一地的碎片,一如她碎裂开的心。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她仰起头,决然的转身,即便死,也要留住自己最后的尊严,她不想在他们面前倒下,更不能让他们看到她挣扎的模样,绝色倾城的容颜,绝美华丽的转身,带走了一世的芳华。 那清雅若雪的背影被月光拉扯得细长,微风中墨发纷飞,撩起的发丝纠结着那飘扬的衣带,宛如乘风归去的仙子。 这一幕深深的印在东方凌的心中,他握紧的手始终没有挣开,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错觉,一种即将失去人生最重要东西的恐惧,但一想到洛晨在,一定可以让纤尘安然无恙的,他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说服自己,但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无法预料的,若有早知道,他是不是不会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保护她呢。 若他没有那般自信,以为一切都会在计划之内,日后是不是就不用悲痛欲绝呢。 她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已经渐渐感觉到无力了,是药效发挥作用了?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脚步越来越沉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即便死她也要回到凤吟阁去。 当踏入熟悉房门的那一刻,紧绷的情绪在瞬间得到解放,终于支持不住的倒了下去。 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她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用尽最后的力气睁开眼,她轻轻的笑了。 二月春风般和煦的面容,漆黑的眸像水晶一般,他蹙着眉。 “云非墨,若我死了,希望你能将我带走,我不想留在这个地方。”她开口,哀求…… ------------ 第四十四章 尘逝 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她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用尽最后的力气睁开眼,她轻轻的笑了。 二月春风般和煦的面容,漆黑的眸像水晶一般,他蹙着眉。 “云非墨,若我死了,希望你能将我带走,我不想留在这个地方。”她开口,哀求…… 他幽深的眸中此刻闪过的是疼痛,也许连他也不曾察觉,看着她嘴角溢出妖冶鲜红的血,他只能点头。“好,我会带你离开,去一个再也没有人能找到你的地方。” 她笑着开口,却发现连说谢谢的力气都没有,鲜血不停的从她嘴角溢出,染红了非墨雪白的袍子,他一直有洁癖,但此刻却毫不在意胸前大片的血红。 “别说话,你好好休息,睡醒一切都会好起来了。”他伸手拭去她唇边的血迹。 自从她离开,他就一直默默的守在门前,看着她在众人面前悲痛欲绝的狂笑,他多么想冲进去将她带走,但是他不可以,纤尘也不会允许,他一直等着,终于等到她回来,却发现她已经被剧毒攻心,已经气若游丝。 看着她慢慢合上眼眸,云非墨将她小心的放在床榻上轻声道:“纤尘,你再等等,很快我就带你离开。” 关上房门,他击了两下掌,便看见一身黑衣的女子灵巧的从敞开的窗户飞了进来,肩上还扛着一个身材与纤尘较为相似的女子,细看之下才发现那女子已经气绝。 “将她的衣服换上。”云非墨指着地上女子冰冷的尸体开口道,随后便转过身走向窗子处,夜幕下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但那背影在月下傲然独立,清雅若雪。 “是,主上。”那女子手脚利落的将纤尘身上的衣服换到那女子身上,随后将那些贴身的玉佩与头上的饰物一并摘下。 “主上,已经可以了。” 云非墨睁开眼,转身走近纤尘将她抱起,那黑衣女子聪明的将地上那女子放到床上,刚要转身便听见准备离去的云非墨再次发话。 “将这里烧了,不要留下一丝痕迹。”说完他抱着纤尘施展轻功,片刻功夫便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不好了,着火了,大家快救火啊。”一时之间凌王府乱作一团,那些在前厅参加婚宴的人们无不惊讶的看着不远处的火光冲天。 “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好好的这怎么着火了呢?” “真的是着火了。” 一时之间众人已经纷纷议论开了。 “王爷,不好了,凤吟阁那边起火了。”正在陪皇上喝酒的东方凌听见这个突然的消息,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想到纤尘可能还在里面,他顾不得场上的其它人,箭步如飞的往凤吟阁的方向而去。 那侍卫也正要离去却被东方澈喊住了:“慢着,朕问你,那凤吟阁中住着何人?”看东方凌紧张成这个样子想必是对他很重要的人,但是他却想不出还有谁? “回皇上的话,那里面住的是前凌王妃,也就是刚刚被贬为侧妃的秦相之千金。”那侍卫垂着头恭敬的回答。 “哦……”东方澈故意将尾音拉的老长,继续道:“这好端端怎么会起火呢?”看东方凌方才的表情并不像是在演戏。 “回皇上,这个属下就不清楚了,目前正全力救火,一切还要容后查明。” “嗯,你随朕去看看吧。” “皇上。”杜怜馨忙拉住东方澈的衣袖,轻声道:“皇上,等火扑灭后我们再过去吧!此刻皇上实在不宜以身犯险,若出了什么差错,要如何向天下苍生交代?” “朕不会有事的,你若担心一同前来便是。” 杜怜馨见劝不住他只能跟着他身后在侍卫的带领下向凤吟阁走去。 只见现场一片混乱,众人都忙着抬水救火,奈何那火势不仅没有扑灭的征兆,反而以更加凶猛的姿势曼延,阵阵的热浪迎面扑来给救火带来了极大的困难,东方凌无力的看着那火舌将这个房子吞并,他挣扎着要冲进去救纤尘,却被那些侍卫狠狠的拦住。 红光直冲云霄,映红了半边天,众人都看着这一幕都摇摇头,别说是人了,就算是神仙也只怕是要化为灰烬。 “啊……”悲痛欲绝的呼喊响彻云霄,东方凌呆呆的看着那大火中倒塌的房子,这一次他真的失去她了,如果不是他自以为是,如果不是他给她喝了假死药,她是不是就有机会逃出来,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他。 此刻的天空乌云密布,轰隆的雷声也伴着细细的雨点打落下来,一点一点,渐渐变成滂沱大雨。 站在雨中的人们谁都没有离去,侍卫替东方凌撑着伞却被他一把甩开,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凉意,心中像了被人剜去一角般生疼,纤儿,你真的狠心丢下我吗?纤儿,我应该告诉你的,我一直爱你,这样伤害你也只是为了你保护你,而你就这样走了,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 大火终于渐渐在雨水的冲刷下熄灭了,只是那废墟中还冒着丝丝的白烟,东方凌迫不及待的冲向废墟中寻找纤尘的影子。 他似发了疯一般在废墟中寻找,众人拿着灯笼也跟着加入,终于在一块未烧尽的木板下发现了一具尸体。 “王爷,找到了。” “在这里。” 东方凌冲上前来,看着已经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多么希望这不是她啊。虽然容貌看不清楚,打身上的饰物却还在,这一点由不得他质疑。 她腰间悬挂的那块玉佩是他亲手替她刻的字:“纤”,还有那发簪…… 他不敢想象,纤尘真的死了,刚才还活着的人此刻竟然就变成一具尸体了,突然感到胸前一股疼痛,甜腥的味道瞬间涌上了喉咙,他猛的突出一口鲜血,挺拔毓秀的身姿摇摇欲坠,终于坚持不住的倒了下去。 东方澈始终平静的看着这一切,想不到自己一心想要除去的人竟然这么容易的就死去了,若早知道东方凌对她的感情有这么深或许他也是可以考虑放过她,毕竟是他唯一的皇弟。 ------------ 第四十五章 接受 新房内的宋宛宛双手紧紧抓着衣摆,她忐忑不安的坐在床上等着东方凌的到来,偶尔掀开盖头见他还未来到便又放下,毕竟是人生最重要的一个晚上,即便再怎么残忍也泯灭不了属于女人该有的羞涩,一直坐到脚都有些发麻了,她扭扭酸涩的脖子,刚想探出头去松一口气却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向这个方向走来。 她以为是东方凌过来,嫣红的唇瓣勾起一抹笑意,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啪,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她紧张的呼了一口气。 “宛宛,是我。”紫衣快步走到她面前。 听见是紫衣的声音,忙扯过红盖头疑虑的看着她:“你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东方凌也迟迟不见人影。 “宛宛,王爷今晚怕是不会过来了。”她说完在一旁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干脆从床上站起,来到紫衣身旁。 “凤吟阁着火了,秦纤尘已经葬身火海,王爷如今仍然在昏迷当中。”她喝着茶,漫不经心的说,反正这样的结果对于她来说不好也不坏。 “呵呵……这样不是正好么,但你说王爷昏迷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不清楚,当时我也不在场,都是事后听那些侍卫们说的。”她放下手中的茶盏,转过脸迎上宋宛宛的目光继续道:“如今不是更好吗?终于除去了那个女人,再无后顾之忧!” 宋宛宛点头表示赞同,但总觉得事情发展的太过于顺利,似乎总有那么一些不对劲,却说不出是哪里出了差错。 “若她真的死了那固然是好,但若不是的话……”她顿了一顿继续往下说:“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顺利的有点出乎我们的意料,可有人亲眼看见秦纤尘的尸首?” 紫衣经她这么一说才想起,当时她喝了毒药再走回去并无其它人在身边,若是偷龙转凤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东方凌对她的无情几乎是女人都不能忍受,想出这样的办法逃离也不是不可能,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亲自去确认一下那死去的究竟是不是她本人。 “趁他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是确认身份的最好机会。” 紫衣点点头,起身离开了房间往凤吟阁走去。 大雨过后的深夜漆黑的如泼墨一般,看不见一丝光亮,她凭着感觉慢慢靠近了凤吟阁,果然这里已经剩下一片废墟,几个侍卫在周围巡逻值班,微弱的灯笼泛着微光照耀着这一片肃静。 看来自己来晚了,那尸体也不知此时置放在何处?紫衣目光冷然的扫视了周围一眼,便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凌王大婚,本是喜庆的日子,却因为这一场大火令众人都沉浸一片诡异的气氛中,第二天,府中所有的红绸均被换上了雪白的,那对龙凤烛还未燃尽便已经被白蜡替代,灵堂中东方凌一身白衣,面容憔悴,任由他人用尽法子劝解他依旧坚持站在那里。 “王妃,你去劝劝王爷吧!他才刚醒过来,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般折腾啊。”那管家一脸的愁苦,不得已只能来求宋宛宛,王爷是他一直看着长大的,可怎么忍心看着折磨自己。 “他一直在那里?”宋宛宛问。 管家叹了一口气答道:“是啊!怎么劝都不肯休息一下,从昨晚到今天王爷连水都没喝过一口。” “本妃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她闭上眼双手抚着两旁隐隐泛疼的太阳穴。 她在你心里竟然这么重要,东方凌,那么你让她服毒又是为何?难道是为了演戏吗?还是说她死了你才发现自己爱上她呢? “凌,别这样好不好,人死不能复生。”她来到灵堂前就看到东方凌挺拔的身姿直直的站立在纤尘的棺木前,她上前抱住他轻轻的安慰道。 心里却万分的纠结,果然自己猜的没错。虽然秦纤尘走了,但却连他的心也一并带走了,想到这里她怨恨的目光紧紧的看着眼前的棺木。 “你出去。”冷漠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让宋宛宛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却见东方凌转过身,再次冷冷道:“没听见吗?本王叫你出去。” 被他一喝,宋宛宛忙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怔怔的后退了两步。 “凌,你怎么可以……”话没说完便被东方凌厉声打断了。“本王叫你出去。” 眼泪迅速的从她眼中滴落,万分委屈的看着东方凌,最后转过身飞快的向外跑去。 东方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转过身抚上那厚厚的棺木轻声道:“纤儿,我知道你喜欢安静,你看,我将他们都赶出去了,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开心吗?” “纤儿,我知道你听得见,你是不是气还没消所以才故意不理我的,你不要再睡了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我发誓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再也不会伤害你,只要你醒过来。” 洛晨将东方凌的情绪都看在眼里,可惜他却无力改变什么?毕竟秦纤尘死了是事实,这件事情他也是要负上一定责任的,要是他中途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守在凤吟阁中,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都太过于自信了,以至于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却万万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五日后,东方凌不得不将纤尘下葬,他终于是接受了她已经离去这个事实。但令人不解的是那场大火始终没有能够查出来到底是有人蓄意谋杀抑或是另有原因,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情也渐渐被人们淡忘,东方凌却变得冷漠淡然,似乎再也没有事情能激起他的情绪,他依旧上朝,依旧如往常一般淡笑,只是他的笑却再也没有到达眼底,似乎微笑已经成了他掩饰的面具。 而更加令人惊叹的是他自从三年前纤尘离去后便再也没有穿过除了白色以外的衣服,众人只当他喜欢穿白衣,却不知一直的坚持只是来自纤尘曾经的一句话。 她说:“你穿白衣就像神仙一般绝美。” 她说:“我被你穿白衣的模样迷倒了。” 她说:“以后要是经常看见你穿白衣就好了。” 所以他的一袭白衣,只为了她能喜欢。 ------------ 无心公子 ------------ 第四十六章 旧事 明城的一处临江酒楼: 依靠着窗边的位置,刚好可以俯览那江面上的风光,水波荡漾涟漪圈圈泛开,小舟、船只、画舫慢悠悠的漂浮在上面,岸边细柳摇曳,熏人欲醉。 一位白衣公子安静的坐在那依着窗边的位子,此刻他正津津有味的在品尝着桌上那几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他一面吃一面赞叹道:“云姨,你是手艺是越来越好,快把我的嘴给惯叼了。”他微笑着对坐在他对面的一位中年妇女说道。 他看上去略有些瘦弱,皮肤白净,面容说不上俊美但那一双眼睛却是像黑夜里的水晶般熠熠生辉,看得让人眼前一亮。 那被他称为云姨的女子衣着简单朴素,样貌较为普通,听得那公子打趣她也笑着道:“无心喜欢就好,云姨以后天天给你做。”说着往那白衣公子的碗中添了一块红烧排骨。 “你最近似乎又瘦了,晚上云姨来做点丰盛的好好给你补补。” 那白衣公子闻言将口中的食物吞下,然后笑道:“还是云姨对我最好了,谢谢云姨!” 说完他又将一块狮子头放入口中,一面吃一面点头表示赞赏,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对面称为云姨的中年女子问:“对了,云姨,大哥他来了没有?” 他都坐着一个早上了,都没有看见大哥的身影,莫非有什么变故不成。 云姨又伸手夹了一些菜在无心碗里,随后道:“主子说天都那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回来的时间应该会延误两天,他吩咐过你若来了便在清墨楼等他。” 无心听后放下手中的筷子问:“大哥一向都很守时的,莫不是天都那边出了什么变故?”方才云姨回答时眼神有明显的躲闪,她不笨,自然猜测到大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他们却不想让她知道。 “无心想多了,主子那边一切安好,只是门里还有一些事情尚未处理完,所以才会延误了时间。” “好吧!既然云姨不说待大哥回来我亲自问他便是。”无心给了云姨一个无所谓的眼神,继续拿起筷子慢慢的品尝着眼前的美食。 云姨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将出口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行了云姨,你不用管我,先去帮小琴吧!她一个人在厨房只怕是要忙不过来了。”无心看了一眼几乎坐满客人的大厅对云姨道。 “那好吧!还有什么想吃就叫我。”云姨说完便向朝着厨房而去。 无心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只觉得喉咙间火辣辣的呛,她忙拿起一旁的茶水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大口才停下,别人不开心都是借酒浇愁,而她学了几年喝酒竟然还没学会,每一次都想尝试一下醉酒的滋味如何,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机会。下一次大哥回来一定要好好的和他喝酒,不能每次她都是用茶水代替了。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凌王带兵打败了乌青山上的那群贼寇,以后过关就再也不担心会被抢劫了,真是大快人心啊。”邻座的一位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对着另外那两人说道。 “是啊!这凌王可真是谋略过人,从前官府派出了那么多的人去都没能将乌青山的那群贼寇制住,如今凌王只是带着区区的几百名侍卫便将那数千人的贼寇一网打尽,实在是为我们百姓除去了一颗毒瘤啊!以后去关外做生意也不用担心那些贼寇了。 无心听到这里那原本平静的心却因那两人的话泛起了层层涟漪,一阵一阵的痛感从心底开始向四肢涌来,已经有多久不曾听到过关于他的消息了,多年来她一直刻意的去回避关于他的点滴,本来以为那颗心已经淡如凉水,却不知此刻会因为别人口中的一句凌王而再次意识苏醒。 只听得邻座的那人继续道:“天都有凌王此等人物实在是百姓之福啊!不仅诛乱臣,杀倭寇,对百姓更是体恤。” “是啊!而且听说他上线杀敌从不穿盔甲,不知此事是真是假?”另一男子也附和着插嘴。 “听说是真的,我有一远房的亲戚在军队中当差,听他也是这样说的,凌王上阵从不穿盔甲,而每次都是一身白衣。” “啊!还有这等怪事。”其中一男子惊讶道。 那男子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继续道:“据我那亲戚说倒不是一直这样的,几年前凌王也是穿盔甲上阵的,但不知为何自从三年前那一场大火烧死了他的侧妃之后他就一直没穿过除了白色以外的颜色。不知道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原因。” “那三年前烧死的侧妃听说可是原来的王妃,曾经是名动天都的第一美女呢?但传言此女善妒之极,心肠恶毒,意图毒害凌王心爱的女子才会被赐予毒酒,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被一场莫名的大火给烧死了。”另外的一名男子也摇摇头道。 无心听到这里原先那平静的脸色此刻一片煞白,那一句一句的叙述进入到她耳中仿佛几年前的那一幕又在她面前从演,如此逼真,时间并没有让她的疼痛减少,只是沉淀在心底的某个角落而已,此刻却再一次被人掀开了伤疤,血淋淋的伤口再一次呈现在她面前,一切清晰如昨。 刚端着菜出来的云姨见她神色不对,忙走过去便听见邻座的那几人还在谈论关于东方凌的事情,她拉起无心的手臂将她往楼上带去。 无心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呆呆的由云姨带着离开了这个地方,直到那些声音渐渐远离,她才回过了神。 “无心,你……”她想安慰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当年的事情她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还是知道一些关于无心和东方凌之间的纠葛。 当年主子将奄奄一息的她救回来的时候她便知道了她的身份,自然也知道了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情。但看着她三年来已经越渐习惯这里,笑容也慢慢的展露,她便以为她许是将那些过去都放下了吧!但想不到今日会看见她这般失魂的模样。 “云姨,没事了,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她说完便不再出声,只是靠着软榻闭上眼。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她说完走出去的时候转头望了一眼,便顺手带上了门。 淡淡的焚香萦绕在房中,她闭着眼也能感觉到空气中流淌的那股悲戚,晶莹的泪顺着眼角滑落。 三年了,每当夜深人静的黑暗中,便会忆起他那一张清俊的面容在骄阳底下对她温柔的笑,这一幕如此的熟悉,让她心生怀念,让她痛彻心扉! ------------ 第四十七章 思绪 茫茫的苍穹下一片寂寥,清冷的残月悬挂在空中,夜半里的寂寥在无声的漫延。 洛晨停下前进的脚步,在离东方凌不远的身后驻足,看月下那白衣随风飞扬,清雅若雪,比起一年前他又消瘦了,但却不减与生俱来的那风华绝代。 抬眸看了一眼四周,依然和三年前一模一样,可见她在东方心中的位置,但错过了毕竟是错过了,若三年前他们能不那么自信,也许今日的这一切都会不一样。那一场大火将这里燃成灰烬,他却执意要将这里恢复得和原来一般模样,也许心里还留着一丝希望吧! 他绕过东方凌身侧走到他对面坐下,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今年是第三年了,东方,你还没打算放弃吗?”他抿了一口杯中的酒问道。 东方凌没有回答他,只是接着一杯一杯的喝,三年了,他无时不在想着她,直到今日他仍然没有放弃寻找她,踏遍了天下的每一寸土地,只为了欺骗自己总有一天会在某一个地方再次遇见她。 “我不会放弃,即使我知道坚持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 洛晨无奈,淡淡叹了一口气,皎洁的月光洒下,朦胧中似乎又回到了初见她的那个夜晚,点点的萤火虫围绕在她的身边,一袭白衣胜雪,似月下的仙子一般,出尘飘逸的身影至今他仍记忆犹新。 “明日是否要去明城?”他收回飘远的思绪,对一脸沉静的东方凌问。 他微微回神,神色淡然的看了洛晨一随后点了点头,表示回答。 “明日我与你一同前往如何?” “嗯……?”东方凌加重了音调,转过头正视了他一眼,幽深的眼眸中写满了疑虑。 “我近日来闲着也无事,曾听师傅说起过在明城的明雾山上长着一种极其珍贵的药材“雾莲”,据说此药能麻醉病患,使人失去知觉,而花茎却能让人起死回生,神奇之极,有着极高的药用价值,但却只有在终年云雾萦绕的明雾山的悬崖之巅才有,而一般人就算见了也未必识得,我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去明雾山走一趟,看是否有幸能见到明雾山巅的“雾莲”。”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云溪最近缠着他,让他不得不出去避避,整日对着云溪简直让他头痛欲裂,正好趁着东方凌外出办事也好让他松一口气。 东方凌听完转过脸俊眉高挑笑着问:“哦?只是为了“雾连?”他虽不直接点破,但清明的眼眸中明显的写着:洛晨,你在说谎。 洛晨撇撇嘴,不以为然的垂下眼帘,盯着杯中那泓清澈的美酒道:“自然是为了“雾莲,不然依你之见如我这般洒脱不羁的性格还能有何事让我上心?” 东方凌收回落于远处的视线,盯着洛晨一脸正色道:“这一番话若是让云溪听了去,你以后的日子怕是不那么好过。”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戏谑。 洛晨一听“云溪”二字脸色顿时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他无奈的拉拢下脑袋,一手支着下颐,眼神颇为不满怨声道:“你就不能配合一次也好让我高兴一下,若非是你,我这位英俊潇洒、医术了得的佳公子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吗?你那好妹妹的性格实在和你如出一辙。” 他今日算是明白,被东方凌抓住了把柄这辈子算是栽在他手中,自从知道云溪是他的死穴,与他交手便是屡战屡败,而他每次依旧乐此不疲拿云溪来威胁他,一次得逞,往后他也懒得用其它方法,故技重施却将他治得苦不堪言。 “嗯?”东方凌挑眉不解的问。“如出一辙?此话怎解?” 洛晨放下原本支撑着下巴的手,两手同时在他面前摊出一副无奈状,道:“都不是好惹的主。” 东方凌闻言并不作声,只是低低的笑声从他口中溢出,漆黑如墨的眸中闪动着一丝亮光。 洛晨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心头忽然松了一口气,三年前的那一场大火烧毁的不仅仅是那个出尘飘逸的女子和凤吟阁,那一场夜半里的火连带他的真心和笑容也一并烧毁了,往后他在他身边虽然也能看见他温和的笑,但那不达眼底的掩饰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虽然天性烂漫,不问世事,却有着一颗清澈透明的心,虽不曾刻意却揣测,仍旧能洞悉所见的一切。 而今日难得看见眼前和煦的男子还会温和的笑,是不是他已经放下心中的那一抹身影,重新去审视属于他的未来。 “但你都惹上了,不是么,所以注定你这辈子是无法逃出我们兄妹的五指山了。”东方凌低眉轻道,眉梢和脸上的笑意渐渐柔和。 洛晨高举双手投降,眼神无奈,似乎在说;我完蛋了,栽在你们二人手上。 那半轮残月映着淡淡朦胧的薄雾,将远处苍茫的景致错落有序的笼罩其中,看不真切的憧影映在眼中只觉得滋生出许多的情绪,那淡淡的淡淡的愁绪随着夜风拂过,似柔软的指腹轻触在心尖,那样轻轻的,柔柔的,却又让人生出些许悲凉。 良久,两人没有再发一言,任由沉默在空气中漫延,那馥郁的美酒芳香混合着院中青草的香气,掺夹着夜风拂面而来,那样浓郁却香甜的气味是属于这个小院中特有的,记得他第一次闻到这种淡淡的酒香混合着草香味的时候曾经问过她。 “这样好闻的香气来自何处?” 那时她告诉他是来自眼前的那一片苍翠欲滴的草地时,他也微微诧异,不知她是在何处弄来如此奇特的小草种在这小院中,只要酒香漫延那草香也会随之混合着漫延开来,让人呼吸也为之沉醉。 自她走后的数个无眠之夜,他都是载着对她的满怀思念独自一人对酒赏月,纵然良辰美景,奈何往后却无人共叹,若她知晓那几百个日夜里他的孤寂,他的漠然,是否还会毫无痕迹的离他而去,如狂风过境,除了那一片狼藉的灰烬便再无一丝踪迹可循。 ------------ 第四十八章 再遇 次日清晨。 已经五月,雨水越发的多了起来。 连绵不断的雨水细细密密的打落下来,顺着青色的屋檐而下,溅起了一朵朵美丽的水花,窗外那雨声淅沥不断,屋内的人却沉默如斯。 她莲步轻移至窗边,扬起广袖下的纤纤玉手,那原本紧闭着的实木格窗应声而敞开,细密的雨珠夹着微寒的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她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外衣,只留下那张略显苍白的绝色容颜。 视线穿过垂坠在天地间的那一片雨帘,那本就苍茫的景致此刻更是看不真切般美丽,她继续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直到那随风迎面的雨水将她的脸蒙上一层柔和的湿滑,她才神情恍惚的转身。 打开摆放在妆台旁边那精致的小盒,莹白细嫩的手指轻轻的抚上了盒子中的人皮面具,最后看了一眼铜镜中那依旧绝美的脸庞,闭眼将那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履在那原本绝色的容颜,待她再次睁眼,铜镜中又恢复了清秀佳公子的模样,唯有那一双剪剪秋瞳依旧摄人心魂。 “无心,可是醒了?”云姨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她忙套上身旁的月牙白男子长衫,对着镜中咧嘴缓和着面上的情绪。 “云姨,进来吧。”她没有转身,手中拿着一本书躺在软榻上随意的翻阅。 只听得门被开启随后又轻轻合上的声响,紧接着传来一阵让她垂涎的香味,她放下手中的书本笑嘻嘻的转过头,道:“云姨今天又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云姨本还担心她因昨日的事情心中不快,但进门到现在见她眉眼间都轻快愉悦,便也放宽了心,她将手中的点心放下,便坐在无心身旁看着她道:“自然是你最爱吃的香酥饼了,上次你与主子过来时时间匆忙,未来得及做给你尝尝,今日终于有机会了。” “谢谢云姨还记得我最爱吃的。”无心眉眼弯弯笑得无害,一边伸手去拿香酥饼放入口中,一边含糊不清的赞叹着:“嗯,真好吃。” 云姨见她手上动作不停,递了一杯茶到她嘴边,然后笑道:“你这孩子,吃慢点,没人跟你抢呢?吃完云姨再给你做去。” 无心接过她手中的茶杯,粗鲁的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抚了抚胸口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嬉笑道:“云姨的手艺比皇宫里的御厨强多了,都快赶上我们那里的师傅了。”说完她停滞了一下,眼中似蒙上了一层迷雾,但又迅速的笑着掩饰过去。 云姨并不知无心所说的“那里”指的是二十一世纪,只当无心是怀念天都皇城的过去,她怕勾起无心的伤心事便随意转开了话题。 “这几日里总下着绵绵的雨水,本想等天放晴时去明雾山看看,如今这雨下着不知何时才消停下来。” 无心闻言将视线投在那一片淅淅沥沥的细雨中,绵延不绝的雨势似乎没有目的一直下着,冰凉的雨水顺着微风从半敞开的窗棂飘进,带来了丝丝冰凉之意。 “云姨是去明雾山观光么,我也想去呢?”她将视线收回,笑着对云姨道。 云姨叹了叹气,眼中的光芒突然黯淡了下去,像了忆起了悲伤的往事,她低眉轻声道:“许久没去过,一时兴起突然就想着去看看了,你若也喜欢那里,等天放晴了我们一同去便是。” 她口中的许久其实并没有多久,她几乎每月都会去那山上,因为那里葬着她此生最爱的男子,她虽然不能随他而去,却独自在这仍留着他气息的世界生存,只为他那一句话:“为了我,你一定要活着,即便思念着我也要好好的活着。”她做到了他的希望,十几年来带着对他的思念苟延残喘的活着,没人能明白她心中装着怎样的痛。 无心像是察觉到云姨的不对劲,抬起脸望着她道:“那等天放晴了我们便出发吧!现在我还想吃云姨做的香酥饼呢。”说完她指了指空空如也的盘子,厚着脸皮弯起了眉眼。 云姨被她的表情逗乐了,收回了飘远的思绪白了无心一眼道:“就你嘴馋,马上要吃饭了,快下来吧。”说完她端起盘子整理了一下裙摆便走了出去。 一楼的大厅中,每日的这个时间便坐满了人,因为这里佳肴味道是远近闻名的,环境和服务也深得人心,使得碧澄楼在明城一带是远近驰名。 无心自顶层的阁楼走下,手执玉扇,一派文雅的模样让楼下一些女子顿时羞红了脸,却又忍不住偷偷打量着她,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竟然有此风华。虽然身姿纤弱了一些,但却不减半分众人对她的爱慕,那一双漆墨如黑水晶般闪亮的眸波光流转,摄人心魂,饶是男子见了也不得不暗叹一声,果真风华绝代。 此刻心思有些烦乱的她却顾不得众人留连在她脸上的目光,仍旧神色淡淡的扫过四周,视线所及之处并没有发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不得不失望的收回目光,她收起手中玉扇,脚步不停的向门外走去。 心中却再在咒骂:“坏蛋大哥,说了今日回来,都午时了还不见人影,她这几日在明城无人带她出去已经快变霉了。”正在她失神之际冷不防的迎面撞上了一具温热的男性胸膛,那淡淡熟悉的龙涎香自男子身上传来,夹着湿润的空气漂进无心的鼻息。 她心头一阵酸涩,迅速的泛起了撕裂般的疼痛,暗骂自己越来越没用了,前几日只是听到了他的消息便丢了魂魄一般,今日连这熟悉的香味也能勾起她心头的万千纠缠,她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勉强着抬头向眼前同样一身白衣的男子致歉:“这位兄台对不住了,在下一时失了神冲撞了兄台,还望兄台海涵。”待她说完才抬眸看了一眼足足比她高出半个头的人。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她可以清晰的听到来自体内那狂乱的心跳声,急速到似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她努力稳住心神,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住,手心的疼痛清晰的传来提醒着她眼前这真实的一切。 那张日思夜想,令她痛彻心扉却无法磨灭的清俊面容此刻就那么清晰的近在眼前,多年来的每个黑夜那张脸似刀刻在她的心尖上一般,而此刻看来依旧那么清俊绝美,宛若寒霜中那枝腊梅,淡淡的芳香让她甘愿沉沦在寒冰彻骨的凉意中。 “不妨事。”东方凌看着眼前低眉赔罪的公子,并没有注意到无心初见他时眼中那惊讶又复杂的情绪。 无心忙收回心头百转千回的情绪,见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心头竟然泛起了一丝失落,换上了一副淡淡的笑脸随即道:“多谢兄台,在下先行一步。” 说完她狼狈似的逃离了那差点让她呼吸停滞的地方,任由脚下浮虚的步子在细雨中狂奔,直到累得她倒在清河的石桥上才止住。 此时绵绵的细雨不断,桥上路上行人稀疏,她半靠着桥廊重重的呼着气,冰凉的雨水打落在她脸上、身上却浑然不觉,抬头望着苍茫的天际,她眼底的伤痛此刻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眼角似有温热的液体滑落,又迅速的与冰冷的雨水融合,竟然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 第四十九章 夜难眠 天色渐晚,清河两旁华灯初上,雨后的夜幕来的清爽舒适,树叶的清香漂浮在空气中,让过往的人群驻足流连,无心一身狼藉的走在街上,看着雨后夜幕中那繁星点点,她仰起头尽量不让泪水从眼眶里滑落,但眼前的景象还是渐渐模糊了。 脚步慢慢的移动,隐约瞧见不远处的碧澄楼灯火摇曳,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加快了步子往楼里去。 刚进门口便瞧见云姨一脸焦急的来回走动,见她出现忙松了一口气迎上前来认真打量着她。见她衣衫尽湿,发丝也有些许凌乱,忙拉起她往楼上走去。 直到房门被合上她才皱着眉道:“无心,你这去哪儿了,外面还下着雨你这样跑出去一下午你知道大家都担心死了。”她一边说一边拿过干净的衣服放到无心手中。 “快去将衣服换了,不然可要感染风寒了。”说完她不由分说的将无心推进了屏风后面。 待她换好衣服出来见云姨已经帮她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茶水,突然心底酸酸的感动不已,从未有人这般体贴的对待过自己。 她走过去在云姨身旁坐下,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云姨,谢谢你!” 云姨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思虑片刻,还是将心底的疑虑问了出来。 “你可是瞧见王爷了。” 无心闻言端着杯子的手一颤,滚烫的茶水不小心从杯中溢出,溅到了她莹白细嫩的手上,顿时泛起了一小片红晕,她却像是察觉不到疼痛般,只是眼神漠然的点点头。 云姨微微叹气,既然放不下又何必多年来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呢?纵然心有千千结,却也不是完全无解啊。 “无心,你当真放不下的话就……” “云姨,我和他已经回不去了,如今这世上只有无心,而秦纤尘,早已随着那场大火从这世上消失了,既然吾本无心,何必与君再纠缠,情已断,难再续。”她轻轻开口打断了云姨继续往下说的话。 纤尘无心牵尘,奈何她一入凡尘身不由己,情断梦醒方恨晚,今日见他依旧清俊绝美不减当年半分风华,而在她心中已如昨日红花,沧海桑田,事过境迁,一切物是人非。 “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么这几日在楼里便需多加注意一些。”当她得知凌王要在碧澄楼逗留几日时也被吓了一跳,若无心不小心和他打了照面还指不定会不会被他认出。 “什么意思?”她迎上云姨的目光不解的问。 “凌王此行似乎要在明城逗留几日,而且暂时会住在碧澄楼,你若是给他瞧见难免不会翻起风波。” “他还要住这里?”无心心中一惊,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她起身走到铜镜前看着那张清秀的小脸转过身问:“云姨,你瞧我如今这模样,除了大哥还会有谁认识我呢?何况知道我活着的人除了大哥便是你,就算他再聪明也定猜不到我就是当年的她。” “话虽如此,但你还是要注意些好。” 无心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尽量避免和他碰面。” “饿了吧!我先下去帮你备晚膳。”云姨体贴的问道。 无心摸摸肚子,竟然已经一个下午未曾进食,此刻放松下来还真觉得有几分饿,肚子也在这时不争气的咕咕叫出来,她弯起眉眼冲云姨浅笑着点头。 ―――――――― 夜深人静。 正是睡眠的黄金时间,无心却满腹惆怅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探出头去望了一眼窗外那片夜色,浓浓的漆黑似化不开的墨一般。一阵微凉的夜风袭来,那左右摇摆的树枝隔着窗纸在诡异的起舞,映着一室的昏黄的烛光让这个静谧的夜更加的寂寥。 不久屋外便传来了雨打芭蕉淅淅沥沥的声响,原本不大的声音在这落针可闻的夜里听在耳中却是意外的清晰,闭着眼似乎可以感觉到那细细的雨点轻轻的打落,敲击出一阵阵悦耳的乐章。 无心干脆翻身下床,随意披了一件外衣向外走去,推开房门迎面便是一阵凉凉的风,夹着雨丝穿过她的身体,让她不觉的打了个寒颤。 下着雨的夜深不似往常的皓月当空,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漆黑,唯有回廊内还燃着几盏灯笼在黑夜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无心轻移莲步在回廊的转角处依着柱子在围栏上坐下,她满足的闭上眼,感受着耳边传来的淅沥声响。 借着微弱的光芒隐约可见那绝色倾城的容颜,自从她活过来的日子就从不以真颜示人,一直伴随她的都是那张完美到天衣无缝的人皮面具,只有在夜深人静独自一个她才会卸下那沉重的伪装,做回原来的自己。 碧澄楼一共分为四层,一层是大厅,二楼是雅间,三楼是客房,而四楼就是她无心一人的小天地,平日里除了云姨其余的人是不会随意踏上四楼一步,违令者:“死”,这是大哥订下的规矩。虽然有点不人道,但也是为她的安全着想,平日里多半的时间她都是住在城外的临湖别院中,唯有每个月会回来这里小住几日,毕竟这里是酒楼,人多眼杂。 而此刻卸下防备的无心沉醉在自我的世界中,完全忽略身边渐渐逼近的危险,待她回神一柄冰冷的长剑已经低在了她的颈脖。 ------------ 第五十章 刺客 而此刻卸下防备的无心沉醉在自我的世界中,完全忽略身边渐渐逼近的危险,待她回神一柄冰冷的长剑已经低在了她的颈脖。 “别出声,否则我杀了你。”低沉嘶哑的嗓音自身后传来,带着微微的压抑。 无心一惊,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利刃,随即明白过来自己是被所谓的刺客给劫持了,只是她什么时候惹上了这等狗血的事,但无奈此刻自己就是砧板上的肉,手无博鸡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好。”她想了想还是现服从吧。 突然楼下一阵骚动,顿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明显是朝着这个方向而来,无心想起此刻自己已经褪去人皮面具,若让人发现岂了得,正在她着急得脑中快要转不过弯时身后却传来了沉重的喘息声,并且越来越急促,像是极力压抑着某种痛苦,难道是他受伤了。 “你受伤了?”她壮着胆子问。 回答她的却是一片沉默。她想了想再次开口道:“你先放开我,我保证不会叫,不然一会儿人追过来你就是想走也难。” 黑衣男子思索片刻,便放开了凌驾与她颈脖上的利剑,无心得了自由忙喘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一袭黑色夜行衣的男子,不得不承认他长得极其好看,刀刻般俊美的五官,凌厉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借着微弱的烛光依稀可见他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色。 此时耳边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无心看着身受重伤的男子,不知为何就只觉他不是坏人,脑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她便以付诸于行动。 “你受伤了不是他们的对手,跟我来。”不知她哪里来的一股勇气,拉起男子的手就往房内带去。 黑衣男子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似乎着魔般任由她拉着往前走去,她声音里似有蛊惑人心的力量,所以他才会破天荒的相信了她的话将剑从她的脖子上抽走,而现在又大胆的将命交到她手中,真是的疯了吗。 无心重重的将门合上,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脯深吸了一口气,丝毫没发现身旁的男子此刻正一脸疑虑的看着她。 “你还好吧?”她将目光放到男子身上,看着他肩上那被割裂的衣衫处仍有鲜血在涌出。 “你为何要救我?”男子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为什么?只是想救便救了。”说话间她已将一个精致的小木箱放到桌上,随后对着一旁的软榻伸手示意男子过来。 这时门外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只听得一个响亮凌厉的声音在门外问道:“无心公子,刚才属下发现了刺客,不得已闯了公子的雅居扰公子清净,不知公子可有瞧见刺客。” “哦?可知何人竟然胆敢夜闯碧澄楼?”无心粗着嗓音对门外的人道。 “公子恕罪,属下并未看清来人,但他已被属下重伤,相信逃不了多远。” “那还不赶快去追?”无心冷声道。 “回公子,方才属下瞧见他是朝着楼上而来的,所以才……”门外那人顾忌无心的身份吞吞吐吐的说着。 “本公子并未瞧见刺客的身影,说明他并不在此处,你们还不快去别处看看,若是让他逃了可别怪大哥责罚。”无心重重落下话。 “是,公子,属下告退。”片刻门外又恢复了平静。 待无心打发走那一干人等再回过头去看男子时,他明显已经支撑得很勉强了。 她不由分说的拉过他坐在软榻上便开始伸手撕裂他肩上的衣衫为他处理伤口。虽然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那一道血红的伤口吓住了,手上的力道明显放慢了许多,生怕碰触到伤口的痛处。她擦了擦额角因紧张而渗出的细汗,继续专注的为男子清理伤口,待将伤口附近的污血擦干净后又为他洒上了金疮药,随后又细心的用白绫一圈一圈的包扎好。 专注的她此刻并没有发现那张刀刻般绝美的脸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目光迷离却又带着几分温柔。 “好了。”她满意的抬起头对着男子道。 男子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脸,淡淡道:“多谢!” 一瞬间房内的气氛凝结了起来,安静到似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偶尔发出烛火霹啪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可闻,无心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气氛,便走到一旁的桌上倒了一杯水递给男子。 “你是来杀人的?”话才出口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看他那一身行头不是来杀人难道是来碧澄楼吃饭赏景的不成。 他闻言抬起头,脸上神色微微诧异,许是没有料到无心竟然问了这么个问题。但他依旧很礼貌的点点头表示回答。 无心却皱起了秀眉,有些不悦的问:“那你是要杀谁呢?” “凌王。”男子简单的吐出两个让无心听了差点栽倒的字。 “凌……凌王,那你成功了没有?”无心颤抖着唇艰难的问出,一颗心却在狂乱的跳跃,目光紧紧锁住男子等待着他的回答。 见男子摇摇头她心中顿时似落下了一块大石,手心也被蒙上了细汗,还好,失败了。 “姑娘认识凌王?”他凌厉的目光射来,盯着无心问。 “不……不认识,我只是奇怪凌王何时到这里来了,为何先前未曾听得半点风声?”无心垂下眼帘故作不明道。 “凌王向来谨慎,自然不会大张旗鼓的暴露身份。”男子解释道。 无心点点头表示赞同,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继续道:“不过你胆子不小,竟然敢刺杀王爷,真真是不要命了。” “既然来了,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这次他命大逃过了,下次我绝不放过他。”许是话说的过激牵动了肩上的伤口,男子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赔上自己的命?”无心一时好奇起来,东方凌何时惹了这般危险的人。 男子似乎不愿多说,有意转移了话题。“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他日若姑娘有任何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此时无心却没有料到因为这一次的好心才让她留住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忙笑着道:“不必客气,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蔽姓程,单名一个彦,姑娘唤我程彦便可。” 无心点点头看着程彦道:“看你应该比我年长,我就叫你程大哥吧。” “姑娘不嫌弃就好。”他此刻的神情真诚而坚定,比起方才那冷厉判若两人。 窗外的雨声渐渐变小了,程彦绕过无心身侧径直走到窗边,他将长剑别于腰间,随后用另一只手推开紧闭的窗户,转过脸对无心道:“姑娘大恩,程彦谨记在心,今夜就此别过,他日有机会定会报答姑娘救命之恩。” 无心起身向前走近几步道:“程大哥客气了,从这里出去一直沿着西走,那边的守卫松懈一些,出去不容易让人发现,这是上好的金疮药,用这个伤口会恢复得快些。”说完她往程彦手中塞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一脸温柔的笑意迎上了程彦惊愕的目光。 程彦深深的看了一眼无心,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近心里般,随后将那小瓷瓶收入怀中,朝无心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便施展轻功消失在窗外。 无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对着漆黑的夜色叹了一口气,她竟然救了刺杀东方凌的刺客,若是下次他真的行刺成功,那我…… 心里纠结慌乱的感觉又袭涌而上,她伫立在窗前任由雨夜里冰凉的风穿过她纤弱的身子,久久的无法回神。 ------------ 第五十一章 尴尬 翌日清晨: “云姨呢?”她起床后一如既往的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喝了一口小厮为她倒的茶淡淡问道。 “无心公子,云姨今日一早就出去,公子最爱吃的香酥饼她已经吩咐过小的了,小的这就去为公子端上。”那小厮笑呵呵的对着无心道,她经常来这里住基本这里的小厮都认识她了,也许她性格较柔和的原因,那些小厮和她都较为亲近。 “云姨可有说出去作甚?”无心不明白了,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云姨今日居然一早就出去。 “这个云掌柜倒没有说。”那小厮老实的答道。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无心说完看着人满为患的大厅,微微皱起了秀眉。 “小二,可还有空余的位置。”东方凌一身白衣挺拔毓秀的身姿出现在眼前,他看了看已经坐满了客人的大厅对着那小厮问。 而无心此刻正优雅的拿起杯子在安静的喝着茶,听到这个熟悉又令她恐惧的声音后冷不防的将口中的茶水余数喷了出去,心脏也跟随着剧烈的跳动了起来,顿时她手中还端着的茶杯也随着她情绪的起伏在微微 颤抖着。 那小厮一见东方凌身上散发那不容忽视的气质便被震慑住了,为难的看了一眼此刻已经是满座的大厅,忽然瞧见了靠边雅座上正在安静喝茶的无心,顿时眼睛一亮笑着道:“这位公子可会介意与他人一同呢?”无心一向很好说话,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要眼前的这位公子答应,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东方凌也顺着小厮的目光向无心看去,不知为何,她那安静的身影顿时让他心中一窒,他转过头对那小厮道:“不妨事,只是不知那位公子的意思。” “他是我们的掌柜的朋友,定会同意的。”小厮看着东方凌笑呵呵的说完便领着他往无心走近。 感觉到他的靠近,无心的心更是紧张到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握着杯子的手不停的收紧,心中一直在腹诽:“你丫的屁小三,将个什么人带到我身边呢?要让他发现了小命恐怕都会没呢。” 不等她反应过来东方凌已经优雅的在她对面落座了,他那好听的嗓音在无心对面响起:“打扰公子了。” 无心掩去眼底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抬起头看着他清俊的面容缓缓道:“无妨。” 良久,两人皆是一阵沉默,诡异的气氛在空气中漫延。 东方凌看着他似乎总觉得那种感觉似曾相识,然而见他一副冷淡的模样与那陌生的面容又确实是他不曾见过的。 无心却是担心被东方凌识破身份,故而一直不敢正眼看他,更不敢多说一句话。大哥说过,无论易容之术如何高明,始终改变不了一个人的眼睛和习惯,一旦和极其了解自己习性的人相处难保不会被发现,所以她一直都非常小心。 “无心公子,你的香酥饼来了。”那小厮此时一脸笑意的走近,将无心最爱吃的饼端了上来。 “嗯。”无心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那小厮懵了,平时云姨做好叫他一拿过来公子便像饿狼一般狼吞苦咽,今日是转性了不成。 “那个……公子,可是今日做的不可你口味。”他想了想还是不解的对着无心问。 无心一时未反应过来,皱着眉看着那小厮。“嗯……?” “公子平时不是一看见香酥饼就像饿狼一般,今日怎么……嗯。”他吞吞吐吐将话话说完。 而无心闻言被他气得快要抓狂,奈何此刻却发作不得,她憋着气偷偷打量着对面的人,却见他同样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小三,你是太久没去刷马手痒了吧。”无心压着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小三闻言立马收起了笑,识趣的闭嘴躬身退了下去。 无心看看香酥饼,又看看东方凌,气呼呼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茶,然后不顾对面投来那疑虑的目光径自离开了大厅。 “她到底是什么人?”东方凌暗暗问。 为何越看那种熟悉的感觉就会越加浓烈的涌上心头,低眉看着桌上那一碟完好的香酥饼,嘴角弯起了不自觉的笑。 ------------ 第五十二章 失魂 “怎么了?”洛晨刚从楼上下来,便看见东方凌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他在东方凌对面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开口问道。 东方凌眼皮也不抬,轻呷了一口杯中的茶,悠悠道:“没什么。” “真的没有?”洛晨不信,继续追问。 东方凌白了洛晨一眼,他才笑着悻悻的住了口,刚想伸手去给自己倒茶,却见此刻自己面前还摆放着另一杯此刻还冒着袅袅热气的清茶,他眉心一拧随即笑出声:“东方,原来你一早的撇开我是私会情人来了。” 说完他拿起一块香酥饼放入口中,赞赏的点点头继续道:“不过这里的厨子倒真是不赖,这香酥饼入口即化,唇齿留香,你倒是会享受啊。” 东方凌放下手中的茶慢条斯理道:“方才不得已才与人同桌,而你口中的香酥饼也是那公子留下的,这里面不知道是否掺了剧毒或其它什么的。” 洛晨闻言刚咽下的饼余数卡在了喉咙处,他重重的咳了几声拿起茶水猛的一通灌下肚,脸上的狼狈与那气质形成了反差,他抚了抚心房才怨声道:“你怎么不早说,我若真被毒死了你就乐意啊。” “名震天都的神医洛晨也会害怕区区毒药?更何况我并没有说这里面就一定是掺了东西,也许是香料之类的”他故意不看洛晨那吃瘪的表情,目光顺着窗外看向远处那碧波荡漾的湖面。 “算了,我投降。”洛晨不再与他争执,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忙一脸正色的收敛神情盯着东方凌道:“昨日夜里来行刺之人可有抓获?” 东方凌收回视线面无表情道:“逃了?” 洛晨不以为意的耸耸肩道:“你故意的?”不然以他侍卫的身手断然不可能让轻易让刺客逃脱。 东方凌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顺着目光环顾了碧澄楼一圈,随后缓缓道:“明城果然处处卧虎藏龙,就连一个简单的酒楼也不容小视。” 昨日追捕那刺客之人皆是楼里的护卫,但个个身手不凡,武功出处亦有来路,轻功和身法都像极了杀手组织暗门,他本是想旁观看好戏,却不料那人逃至四楼便消失无踪了,想来定是有人背后相助,而这人也应该是暗门的首领之一,不然并不足以瞬间打发掉那些护卫。 “看来你的身份暴露了,以至于招来杀身之祸。” 东方凌点点头,但他似乎并不但心。此刻更令他好奇的是那楼上之人的身份,他曾叫沈青去试探过,但无奈根本无法靠近楼上一步,那四周似乎布了疑阵,除了那主人与这里的护卫,任何人也靠近不得。 “想必这碧澄楼的主人也是知道的。”他心里隐隐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楼主异常的感兴趣,以至于原本打算离去的时间又耽搁下来。 “何时启程去明雾山?”他话锋一转,将目光放到洛晨脸上问道。 他抬头顺着窗子看向天际,几日来的阴霾已然退去,碧空万里无云,一片澄明的湛蓝,这样的天气也不失为踏青的好日子,他转头轻笑:“明日便出发,凌王可要一同去赏赏明雾山的风景?” “不必了。”他冷然道。 “当真?”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他还是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我何时和你说过假话?”他反问。 “这个嘛,经常。”他反驳,东方凌难得有机会好心情的与他纠缠。 四楼的房间内,无心正半躺在软榻上随手翻阅着一本有些陈旧的书,只是那秀气的眉心紧紧的蹙着,似乎极其不专心,忽然她将手中的书本重重的合上,然后不安的用书本拍打着自己的头。嘴里还念念有词:“怎么办……怎么办……”如果再看见他真的要崩溃了。虽然他现在认不出自己,但不敢保证时间一长他不会发现破绽,加上自己的情绪在他面前经常失控,若真让他找到把柄那就完了。 他便服到此处来究竟所为何事,为什么天下之大,偏偏要在这里出现,偏偏还在这个时候,老天爷是故意惩罚她的吗? “无心。”云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她忙换了一副姿态,轻声道:“云姨,进来吧!” 无心见了云姨手中提着的食盒,那精致的眉眼弯成了月牙状。 “你今日遇见他了吧?”云姨一边说一边将食盒放下,细心的端到桌上为无心张罗好。 “嗯。”无心开始狼吞苦咽,简单的应了一声。 “你这孩子,吃慢点,没人和你抢呢。”云姨摇了摇头继续道:“我看着明日估计是个晴天,你不是说要一同去明雾山么,明日一早我来唤你可好?” 无心听着认真的点头,但手上和口中动作却不停。 夜里,她依旧反复着难以入眠,闭上眼脑中全是东方凌那清晰的影子及和煦的笑,自从遇见了他连睡个觉也不能安稳,她气得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滚。 忽然一阵柔和的啸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响起,那曲调缠绵悱恻,透着丝丝的温柔扣入人心,令人沉醉,无心难得安静下来闭上眼细细的听着,生怕错过了一个音符。她嘴角难得溢出了甜蜜的笑意,这啸声让她想起了最初和东方凌一起的甜蜜的时光,那是她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虽然是那么短暂。虽然那幸福是和别人借来的,但她确实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随着那曲调渐渐的变化,转化为高低起伏的音调,将方才那份柔和完全取代,无心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变化,如同矛盾挣扎的音符在撞击着她的灵魂,就在她准备出去看看吹箫之人时,那声音似乎又渐渐平静下来了,随之而来的是孤寂清冷的哀伤节奏,婉转空灵,如同失去挚爱的那种悲鸣,无心的心也跟着生疼起来,回想她和东方凌的过去何曾不是如这曲子吹的一般。 她似受了蛊惑一般不由自主的推开门,顺着声音的方向缓缓而去。 冷月的清晖洒下了一地,东方凌一袭白衣伫立在夜色中,他明朝着碧澄湖,以至于无心走到他身后仍然无法看清不远处站立着的白色身影,只依稀见那微风拂过,白发墨发飞扬,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她仿佛失了魂般一步一步向东方凌靠近,完全忘记了此刻的她已经褪去了那层面具,完全是以秦纤尘的绝色面容出现。 东方凌放下手中的长箫,那令人沉醉的音符也截然而止,似乎感觉到了身后来人的靠近,他缓缓的转身。 ------------ 第五十三章 悸动 东方凌放下手中的长箫,那令人沉醉的音符也截然而止,似乎感觉到了身后来人的靠近,他缓缓的转身。 无心并没有意识到此刻身处的环境,只知道那抹清冷孤寂的背影牵引着她靠近,柔和的月光将她绝色的脸庞染上了几缕迷幻,似在画中走去的一般美丽得有些不真切。 云非墨匆匆从皇城连夜赶回,他念着无心一回来便直往四楼她的住处去,却发现她并不在房中,而那人皮面具也整齐的放在梳妆台处,他心里隐隐起了一丝担心,半夜她不在房中安睡能去何处,而且连人皮面具也没带,他忙推开窗借着月色隐约可见她白色的身影正对着碧澄湖的方向而去,而湖边还有一个背对着她的白衣男子,他心下顿感不妙,立马施展轻功向无心而去。 就在东方凌转身的那一刻,他也迅速的飘落在无心身前,刚好遮住了东方凌的视线,他大手揽过无心将她的脸按在怀中,呼吸还带着一丝急促,他松了一口气看着怀中有瞬间错愕的无心道:“无心,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做甚?哥哥会担心呢。” 无心挣扎了几下才顿然醒悟目前身处的境地,顿时放弃了挣扎任由云非墨将她圈在怀中。 “哥哥,你怎么会回来?”她将脸埋在云非墨怀中,不敢抬起脸,生怕东方凌会看见她此刻的容颜,但更令她惊讶的是云非墨怎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自然是挂念我这个不听话的小妹。” 说着他稍稍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姿势,刚好将无心娇小的身躯挡住,尽管如此,他依然可以感受到来自背后那灼热的目光。 东方凌的视线紧紧的锁住云非墨怀中的那个女子,方才他转身的那一刻明明看见那一张酷似纤尘的脸。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侧脸,但足以令他的心不可压抑的狂喜,但这样的错觉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就在他想要上前一步看清楚眼前之人时,她的身前却出现了另一名男子,那男子将她紧紧的圈再怀中,而那女子也不肯再抬起脸,东方凌压下心底的悸动,紧紧的盯着那身形酷似纤尘的女子。 “哥哥,夜深了,心儿想回去歇着?”无心在云非墨的怀中低低说道,她似乎察觉到了来自东方凌那灼热的目光,似要将她看穿,此刻她只想尽快的逃离,逃开那令她窒息的人。 云非墨笑着应了一声,眼角的余光瞥向了不远处的东方凌,他庆幸在此刻赶回来,若是晚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东方凌见他们二人正欲离去,想上前阻止,却发现没有任何的理由,何况纤尘一早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就算有几分相似,那么也代替不了纤尘在她心中的地位,他顿住脚步,衣袖下的拳头握得指骨泛白,垂下了眼帘转过身不去看那一幕,不知为何,难道仅仅是因为熟悉的身影吗?为何看见眼前相拥的两人心中竟然会有刺痛的感觉。 云非墨抱起无心足尖点地轻巧的向碧澄楼而去。 “大哥。”云非墨将无心放下后便转过身背对着她不再言语,无心知道他该是生气了,为了自己今晚的举动,若不是大哥他及时赶到,自己恐怕不能全身而退。 见他仍然不做声,无心只得绕到他跟前去,盯着他美如冠玉的俊脸道:“大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撞什么邪了,不过幸好你及时赶回来了。” 云非墨漆黑幽亮的眸终于闪了闪,他叹了口气道:“无心,你到现在还是没有办法放下么?” 几年了,她的情绪隐藏得再深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午夜梦回她念着的也是他的名字,他一直在等她,等她彻底将他忘记,岁月匆匆,花林谢了春红,几载的光阴转瞬即逝,他仍然抵不过他无意间的回眸一顾。 “大哥……”她薄唇轻启,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只能撇过头,垂下眼睫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一直以来她都清楚的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只是她始终选择了漠视,抑或是故作不知,因为她担心有朝一日捅破了他们之间的这层纸就再也无法相处。 “你可知道方才只要他上前一步,你就会被发现?”云非墨无奈,声音沉了沉道。 “大哥你这次怎的去了如此之久,莫不是皇城那边出了什么变故?”无心转身给他倒了一杯水,借机转移了话题。 云非墨也在她身旁坐下,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浅尝了一口道:“一些小事,不过是遇见了久未相逢的朋友,所以便多逗留了两日。” 无心却忽然凑近了他面前,漆黑的墨瞳紧紧的盯着他,眼里明显写着“我不相信。” “大哥何时学会的连我也要隐瞒呢?” “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云非墨放下手中的茶盏,继续道:“当年的事情似乎凌王已经开始怀疑,而如今他又出现在这里,你最好还是别经常露面,即便我的易容术再怎么高明,也掩饰不住你的那双眼。”云非墨淡淡说完,见她微怔片刻,心想她该明白。 “难道他还没死心?”无心继续追问,她不是不明白云非墨话里意有所指,但却不明白东方时至今日的坚持是为何,既然不爱,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无心,难道你还想?。”云非墨皱着眉心问。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是如何将奄奄一息的她带回来,那时候,她哀求着他带她离开,就在他也以为永远失去她的时候,那医师却告诉他还有生还的希望,于是他寻遍了天下的名医,终于不负他的一番苦心将她的命留住了,她醒来后告诉她要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于是从那以后她便不是秦纤尘,而是无心公子。他以为,他终于可以有机会了,但如今却发现她的心从来都唉他身上,一刻也不曾丢弃过。 “不,我会离他远远的……” ------------ 第五十四章 出行 碧空无云,初生的骄阳暖暖的洒下,给明城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远处那细嫩的叶子在骄阳的衬映下越发嫩绿苍翠,整个明城此刻还沐浴在朝阳的霞光中。 宽阔的街道上已经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小贩的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碧澄楼内小厮也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无心,起床了。”云姨无奈的叹了叹气,吩咐丫头将洗脸水放在一边,便走进无心的床边去唤她。 无心闻言只是懒懒的翻了个身,继续抱着柔软的被子眯着眼沉沉睡去,昨日里折腾到四更才勉强爬上床,此刻正是睡得正香,哪里顾得上身边的噪音。 “无心,起来啦!昨日可是说好今天去明雾山呢。”云姨掀开她身上的被子,拍了拍无心的背。 感觉到身上一凉,无心继续往床角处蜷缩,随后懒懒的伸出两根手指道:“我真的好困啊!拜托,再给我睡二十分钟,就二十分钟,好么?” 云姨不知她口中所说的二十分钟指的是多长时间,但看着天色已经大亮,而无心爱赖床也是碧澄楼众所周知,她狠狠心一把将无心拉起,高声道:“无心,昨日可是你说要去明雾山的,如今你还赖在床上,是不是不想去了?” “啊!云姨,再睡一小会,好么?”她不死心的继续磨蹭。 “那奴婢就先走了,待会公子自个到山上去找奴婢便是。”说完她摇摇头,起身欲要向外走去。 无心忙从床上跃起,一把拉住她,似醒非醒道:“好,我现在就起来。”说完她发挥上班迟到的精神跳下床去,穿衣洗脸,整个过程只用了十分钟,她暗叹以前公司严格,让她练就了这样的神速。 熟练的将那一头青丝绾在了白玉发带中,然后拿起一旁的乌骨折扇,推开门,明媚的骄阳洒在那如玉的面庞上,艳如桃瓣的眸子波光流转,白衣在阳光下绝美得让人移不开眼,让侍候在门外的丫鬟不由得愣了神。 她好心情的冲那丫鬟抛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随后轻盈的身姿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回廊的一头那丫鬟才回过神来。她娇羞的低下头,匆忙的跟上了无心的脚步。 简单的用过早膳便直奔门口的马车,云姨已经在车上等候了,驾车的是楼中两个武艺不凡的护卫,而无心亦知道他们都是大哥挑选出来保护她的人,也就是她的私人保镖。 暗一和暗二见无心到来,忙恭敬的行礼。 无心却微笑罢手一个轻巧的翻身上了马车,云姨在她坐下后伸手隔下了帘子。 “这些是什么?”无心见马车上放着一个食盒和一些水果,还有一壶酒?她摸了摸尚有余温的食盒不解的问。 云姨看着那食盒无奈的扯出了一丝苦笑。“忘了告诉你,我师兄就葬在明雾山上,此去顺道拜祭一下他。” 无心轻轻的哦了一声便不敢再问,关于云姨师兄的事情她多少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一些,如此深情的男子实属难得,而云姨这么多年来过得也只怕不易,坚守着逝去挚爱的那份蚀骨的思念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 她闭上眼往一边的软榻上靠去,继续补眠,迷迷糊糊中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暗一二人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她才懒懒的睁开了眼。 “无心公子,云姨,已经到半山了,上面是斜坡马车上不去,只能徒步行走了。” ------------ 第五十五章 又见东方凌 “无心公子,云姨,已经到半山了,上面是斜坡马车上不去,只能徒步行走了。” 无心闻言抬手掀开车帘,正欲跳下马车,便见暗一已经一脸恭敬的侯在马车旁。见这动作,她自然是明白暗一想要扶她下车,但她可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贵公子,这小小的马车,她还是足以应付。 她罢罢手示意暗一后退,然后一个轻巧的翻身跳下了马车,看着眼前有些倾斜的陡坡。虽然马车难以前进,但若是步行的话道路也算宽敞,她拂了拂衣衫,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人,便大摇大摆的向前走去。 初春的明雾山一片生意盎然的景象,随处可见那些各色娇艳不知名的野花,树叶苍翠嫩绿,四处弥漫迷人的芳香,无心深吸一口气,暗叹这古代的山水颇有些人间天堂的意味。 “想不到这山上的景致如此的迷人。”亏她呆在明城几年居然也不知道,不然偶尔还能来个野餐什么的,也不至于天天无聊到发霉。 云姨并肩在她身边走着,见她脸上笑容明媚,不由的笑着道:“无心若喜欢,以后闲暇时都来看看便是。” “倒是个好办法。”随手扯过路边一朵开得分外娇艳的红色野花轻轻放到鼻尖出,那一脸陶醉的神情小女儿家的娇羞尽显。 云姨看着四下无人,便也由着她去,只是不时的跟上她轻快的步子。 “无心,快到山顶了,我先去拜祭一下师兄,你和暗一二人先在附近看看吧。”云姨说完从暗一手中提过食盒。 “嗯,那云姨你自己小心点,我们就在前面。”无心笑笑道。 云姨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咦,公子,那边悬崖上好像有人呢。”暗一指着远处隐约可见那一处悬崖上的一个白点惊诧道。 无心闻言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陡峭的崖壁上攀附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但因隔的距离有些远,所以并未看清那人的样子。 “那人该不会是掉到悬崖处去的吧。”暗二也惊讶的开口。不然哪来会有人闲来无事跑到这悬崖峭壁上观光呢?一不小心恐怕命都丢了。 无心也有些好奇,便加快了脚下的步子,随着视线里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越发觉得那人的身影似乎很熟悉,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啊!碍于身份特殊的关系,几年来和自己接触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她甩去心头的疑虑一步一步走近崖壁。 “可是让我找着你了。”洛晨攀附着树藤惊喜的看着那开放在不远处峭壁上的“雾莲。”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此刻正开放得洁白如雪般的花朵,脸上一阵掩饰不住的惊喜,若非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这种传言中的灵药竟然是如此的美丽,不过现在他可没有那份赏花的心情,熟练的将花茎及花朵一并摘下,然后攀附着树藤艰难的向上爬去。 就在他返回地面想要坐下好好歇气时却发现了站立在不远处的无心,一袭白衣,一柄乌骨折扇,那双瞳漆黑幽亮,眸光流转,摄人心魂,宽大的袖袍和墨发随风翻飞。风华绝代,除此之外洛晨再也找不出其它的词语来形容眼前之人。虽然说东方凌穿起那白衣是清爽飘逸的俊美,但眼前之人的气质竟不输他半分。虽然眼前的这公子五官不算出众,但那双眼睛绝对是他所见过最清澈眀透,最容易使人沦陷的,不知为何,这样的一双眼睛竟然让他有似曾相识的错觉,但他确定是第一次看见眼前之人。 而无心在对上落晨视线的那一刻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心中纵然疑虑,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微笑点头便转身欲要向原路折回。遇见东方凌已经让她的心脏惊吓过度了,如今还要再来一个难缠的神医,即便她是七十二变的孙悟空也总要有歇气的时间啊!最糟糕的是此刻他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代表东方凌也在这山上,不行,一定不能让他看见自己。 洛晨见无心似乎有些慌张,忙开口唤住急于离开的她:“这位公子,请留步?” 无心却故意装作没听见,继续脚步不停的往回走,这一下洛晨心中的疑虑更深了,陌生的男子见到自己为何要落荒而逃呢?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原因? 他轻巧的飘至无心跟前,刚好挡住了她前进的路。“公子请留步?” “这位公子,麻烦请你让一让。”无心平静了一下心绪,冷淡的道。 “公子为何一见到在下就匆忙而去呢?莫非在下是才狼虎豹不成?”洛晨说着向无心靠近了一步,直到两人的距离近到可清晰的看见对方眼中自己的身影。 无心反射性的后退两步,暗一和暗二马上上前去档在无心身前,迅速的拔剑对准了洛晨,一脸冷意令人不寒而粟。 “公子” “公子” “我没事。”无心拉了拉暗一的衣角,示意他放下剑。 而洛晨却是一脸玩味的笑意看着无心,那双眼睛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令他忍不住想要探究一番。 “在下可是与公子见过面?”他俊眉高挑,话音着带着几分怀疑。 “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吧!在下自小在明城长大,可从不记得何时认识了公子你。”难道他是看出什么了吗?无心尽量压低了嗓音道。 “哦……公子是明城之人,那恐怕是在下认错人了。”他特意将话音拉得老长,不知道是不是怀疑无心话里的真实性。 “既是如此,公子可是能让在下先行离去了?” 洛晨刚要开口便被身后一道柔和的声音打断了。 “洛晨,那花你可是找着了。”只见东方凌也是一身白衣,此刻正从不远处迎面走来。 无心转过脸,秀气的眉都快拧成川字型了。 ------------ 第五十六章 又见洛晨 (修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好巧不巧的来爬个山也能碰上他,该如何是好?不管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她稍稍低头,假装忽略了迎面而来的东方凌,垂下眼眸欲要从洛晨身旁走过,却被洛晨反手拉住了。 “公子何故走得这样匆忙,在下洛晨,既然有缘相遇,做个朋友如何?”他挑眉笑道,一双黑亮的眼眸直直的看着无心,将她错愕的表情尽收眼底。 无心欲挣脱开他的手,奈何敌不过洛晨的力道,想大声咒骂,却又不得不顾及渐渐走近他们的东方凌,只能苦笑道:“呵呵,洛公子怕是误会了,在下姓云,名无心,在下的家人还在前方等着,恐她担心,就不陪公子了,在下先行一步。”感觉到手上的力道一松,无心忙不着痕迹的闪过他身侧。 暗一和暗二二人立刻欺身上前,将寒剑架在洛晨的颈间,方才公子被他拉住,两人因顾及无心的安全便不敢轻举妄动,此刻见无心已经退至安全的地方,当下出手向洛晨逼去。 “公子,你没事吧。”暗一不忘回头去问无心,在他们眼中门主交代过绝不可让任何人伤害无心公子,否则杀无赦,而方才是他们太大意了,居然让眼前之人差点伤害了公子,若是让门主知晓,他们只怕是有十条小命也不够赎罪。 无心还未回过神便见洛晨已经被暗一二人用剑抵住颈脖间,听到暗一的话,她才明白原来他们二人是担心洛晨伤害她,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事。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道:“放开他,我没事。” 二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终于慢慢的将手上的剑放下走回无心身旁。 “洛公子,得罪了。”无心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按原路走去,此地不宜久留,她脚下似生风一般逃离。 东方凌远远的看见眼前这一幕,只觉得看了一场精彩的好戏,何时洛晨也会被人用刀架再脖子上呢?不过他身侧的那位公子,走近一点才发现竟然是那日与他同桌的那位。 “无心,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啊。”云姨有些匆忙的脚步在无心面前止住了,她正想问是否在山上遇见故人了,却在瞧见无心身后的东方凌与洛晨而人时将已经到喉咙的话给咽了下去。想不到还是让他们给撞上了。 “云姨我没事,走吧。” 无心迅速反应过来,皱眉向云姨示意。 一行人又顺着来时的方向而去,只留下眉头深锁的东方凌与洛晨二人站立在原地。 “无心,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云姨跟上无心的脚步,不解的问 “凑巧碰上了。”无心抬手遮了一下头顶的阳光,眯着眼睛道。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她摇摇头苦笑:“看来我该打算离开一段时间避避风头了,不然这样总碰面也不好。” 云姨迟疑了一下,想了想道:“公子莫要太过担心,他们只是小住几日便会离开,只是这几日里委屈一下公子少下楼来便可以了,何况有主人在,又怎会让他伤公子分毫。” 她跟在云非墨身边也有几年的时间,从之前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子到今日这个对眼前之人事事挂心的主子,她一路看着过来,又怎么会不明白主子对公子的心意呢?虽然公子口口声声大哥大哥的唤着,但也许公子只是故意对主子的感情视而不见吧!只是可惜她心中存的那人不是主子,不然也不惜是一件美事。即便主子这般清冷如仙,却还是逃不过情这一字啊!果真是折磨人。 “但不知他们何时才会离开,一直以来都是大哥在照顾我,这次是真的不想给大哥惹麻烦了。”云非墨,亏欠你的我该如何还? “无心,云姨不相信你会看不出主子对你的心意,自打你醒过来开始,他待你如何你心里怕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你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更不想继续亏欠他更多,因为我知道我还不起。”她只有一颗心,但早已经被践踏得粉碎,如今那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一个空洞,试问无心之人如何如何再去爱人。所以现在的她是无心,皆因早已失了心。 云姨看着她那双清澈黑亮的眸,即使在这样明媚灿烂的阳光下依然是蒙上了淡淡的哀愁,她叹了叹气,没有再说什么。 “那是什么?”无心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一片白色转过头问。 ------------ 第五十七章 起疑 “那是什么?”无心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一片白色转过头问。 云姨闻言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微微笑道:“那是百合花田,每年的这个时候那整片百合都会开放,异常美丽,也许是因为长在这山顶之上,知道的人甚少。” “在这里居然也会有这样美丽的花田,我们去看看吧。”无心说完迫不及待的想要过去,在现代的时候见过的都是摆放在花店里那一束一束包扎好的鲜花,从未见过一整片的百合,想不到在这里居然有机会看见。 “咳咳。”微风拂过,掺夹着百合的清香迎面而来,无心陶醉的闭起眼,云姨却苦皱起眉轻咳出声。 “咳咳,无心,还是你们过去吧!云姨对这花过敏,我就在前面的亭子里歇息一下,你且去前面看看。” “原来云姨你对百合过敏,那好吧!暗一暗二你们二人也留下吧!我去前面看看很快就回来。” “无心,你一个人过去恐怕不安全,就让他们二人跟着你吧。” 无心环顾一眼四周笑道:“在这里除了我们几个并无其它人,而且有什么事我一叫你们都能听见了,就别担心了。”言毕她指着暗一和暗二道:“不许跟来啊!在这里好好照顾云姨。” 暗二和暗二对视一眼,却又不敢违抗无心的命令,只能认命的点点头恭敬的站立在一旁。 越是往前,那百合的清香就越发清晰的萦绕在鼻尖,雪白的一片花海在风中摇曳,那般纯洁的白色映着山间的苍翠,宛若仙境。 抬头是一望无垠的湛蓝天际,远处漂浮着几朵白云,无心满足的轻叹,果真不枉此行。 随着她脚步不断的前行,那白色的身影也渐渐淹没在那一片雪白的花海中,东方凌眯了眯眼,看着头顶上暖暖的阳光从花丛中站起,他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向前走去。 无心一瞬间忽然有换回女装的冲动,也许是太过美丽的景致让她回想起了过去吧。 犹记得,三年前的那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曾经有那样的一个人站在百花丛中对着她宠溺的笑,如今物是人非,但那温遣的笑却盘旋在她的脑中经年不灭,多少个夜里铁马冰河般闯入她的梦,她试着睁开眼,唇边却漫延着苦涩的笑意。 事到如今,难道自己睁开眼还奢望他会如同三年前那般出现在眼前么? “呵呵,莫不是我出现幻觉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白色的身影,抬手用力的揉了几下眼再睁开,眼前那白色的身影却越发清晰起来,看来真的是严重出现幻觉了,她摇摇头正欲转身却被身后那一道清泉般的声音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方某就这么不让人待见么,为何公子见了方某每次都是匆匆离去呢?” “轰隆……”无心的脑中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站立在原地,不是幻觉,偏偏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总是接二连三的发生,就连上山赏个花也会撞上他,下次出门前一定要看看黄历。 她转过头看着东方凌一脸温和的笑意,尽量压着嗓子道:“方公子多虑了,无心只是不习惯和陌生人接触罢了,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方公子大人有大量。” “哦……是吗。”他将话音拉得老长,明显不相信。 “无心似乎没有必要欺骗公子吧!这里的花很美丽,无心就不打扰方公子的雅兴,先行一步了。”无心艰难的说完这一句话,只想快快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你到底是谁?”东方凌突然上前一把拉住无心的手臂,深邃如潭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她,那凌厉的眼神似要直视到她的内心深处。 无心看着近在咫尺熟悉的清俊面容,属于他那种淡淡的龙涎香从他身上传来,那种熟悉的感觉又从心底喷涌而上,压抑得她喘不过气。 她不敢迎上东方凌那目光,只能垂下眼帘撇过头故作冷漠道:“方公子请自重,无心只是明城一个小小的商人,不知方公子是否认错人了。”说完趁着东方凌失神的瞬间她迅速挣脱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如此是方某得罪了,敢问无心你是自小在明城长大么?”东方凌不死心继续追问。 方才自己抓住他手的那一刻,那种熟悉的感觉不知为何来得那般强烈,还有那双眼睛,很像很像,但那张脸却是如此的陌生。 “自然是,家父也是明城中小有名气的商人,这个方公子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去打听打听,看看无心是否欺骗与你。虽然无心不知方公子要寻找的是什么人,但无心从小便是在明城长大,印象中可从未见过方公子。”无心底气十足的说完这一番话,明显看到东方凌脸色变了变。即便你去查,也查不出任何破绽,她对于大哥的善后工作可是十分有把握。 “无心公子就这么有信心方某查不出来。”东方凌恢复了淡然道。 就算眼前这个无心不是自己要找的人,那么他的身份也不会那么简单,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本王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呵呵,方公子说的哪里话,无心问心无愧,又怎么会做多余的担心呢?”无心道。 “方某也希望最好是像无心你所说的那般。”东方凌继续笑道。 “既然如此,就不打扰公子赏花了,无心先行一步。”言毕她匆忙的转身,心底却忍不住一阵发凉,果然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但只要他查不出证据,自己又抵死不认,就算他怀疑也是没有办法,反正当年的那场大火已经将凤吟阁化为灰烬,如今就算他想要查,也只怕没那么容易。 这么一想,她的心底又轻松了几分,便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东方凌站立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唇边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你若是她,这辈子也逃不掉。 ------------ 第五十八章 霉女 清晨的碧澄楼还沐浴在晨曦的薄雾中,阳光穿过窗棂暖暖的洒进来,无心安静的躺在床上,长而卷翘的睫毛像折扇一般遮下来,褪下了面具的那张脸蛋完美无遗的展现出来,只是此刻她隽秀的眉紧紧的蹙着,似乎连睡梦中也极不安稳。 脑中反复出现昨日百合花田里那张清俊的脸,白衣墨发随风飞扬,他的身后一片洁白纯净的百合花海将他淹没其中,画面似乎定格在她脑中一般,他依旧温遣的笑,那笑容与三年的融合,竟然让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差一点就沦陷进去。 “咚……咚……咚!无心公子,奴婢可以进来吗?”青云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无心悠悠睁眼,懒懒道:“进来吧。” 青云动作轻巧的推开门,将手中端着的水放下。 无心停顿了一下问:“今日为何是你过来侍候,大哥那边呢?” “回公子的话,是主子吩咐的。”青云转过身微笑道。 “大哥可还说了什么?”无心在离间隔着屏风问。 他不习惯别人侍候穿衣的事几乎楼里的婢女都清楚,所以青云只是平静的在原地等着。 “主子他说今日碧澄湖上会很热闹,叫奴婢来知会公子一声。” 无心想想今日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啊!为什么大哥会说碧澄湖热闹呢?还是自己去问吧。她侧头想了想对青云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青云说完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大哥。”无心刚下楼,便看见云非墨坐在那个靠窗的位子前悠闲的在品着茶。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无心刚在他对面坐下,云非墨便笑着问。 “嗯?”无心有些错愕,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么? “你忘记了吗?今日可是你的生辰呢?”云非墨说着将桌上的香酥饼推到无心面前。 听他说完无心才猛的想起,心里涌上了丝丝感动。“大哥,谢谢你记得。” 她以为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她的生日了,想不到她只是在醉酒后告诉过他一次,他就记住了。虽然是她在现代的生日,但也是她的忌日,这点她从未和任何人说过,她是在生日的那一日被最深爱的人伤害的,也是在那一日她莫名的来到这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皇朝,莫名其妙的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最后还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这一切对于她无疑像是一场不可思议的梦境,然而眼前入目的建筑却告诉她这一切残酷的事实。 “傻瓜,今日大哥带你出去好好玩玩,明澄湖上会很热闹,想不想去看看?”云非墨一双漆黑清亮的眸波光流转,清泉般的声音在诱惑着无心。 “真的吗?大哥,我已经很久没出去过了,就快变成霉女了?”无心兴奋的吃着香酥饼,满足的说。 “我的无心本来就是美女啊。”他笑道。 无心知道云非墨是理解错她的意思了,嘻嘻笑出声一双眼睛弯的跟月牙似的。 “大哥,我说的霉女是发霉的霉,不是你指的美女。” “那你是怪大哥让你边霉女咯。” “不是啦!我们快点出去吧。”无心放下手中的茶杯,催促道。 ------------ 第五十九章 怀疑(修改) 从明雾山上回来后洛晨就没打算放过东方凌,他一脸笑意的绕到东方凌跟前道:“东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主意呢?昨天我可是求着你上山,不想你竟然拒绝得那么干脆,为何后来又会出现在山上呢?” 东方凌对于洛晨在他身后故意挑衅的问题充耳不闻,只是负手伫立在窗前,视线越过那一片黑暗看向不知名的远处,良久他叹息一声才转过身面向洛晨一脸正色道:“洛晨,你有没有发觉今日山上遇见的那位公子很像她?” “呃……”洛晨无语,只是将脸凑近了东方凌面前眯着眼注视着他此刻看似十分认真的表情,正欲伸手去探向他额前,却被他轻巧的避开了去。 “应该没发烧吧!不然怎的说起胡话了。”他无奈的收回手,不以为然道。 “洛晨,我说的是真的,他的身份有可疑,三年前我们谁都没有亲眼看见她离开,当我们赶到的时候那也不过是一具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也许那根本就不是她。”如果说这三年是抱着一丝希望欺骗自己的话,那么此刻的他却完全相信纤尘一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个感觉自从见到无心以后变得越发的强烈,回想起当年的那一场火来的是那么的诡异,但当初对于这个打击来得过于突然,以至于很多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似乎都疑点重重。 洛晨此刻已经收起了那玩世不恭的笑,转身朝一旁的凳子坐下沉声道:“但你也别忘记,王妃当年可是服了“摄心草”,而这种草七天之内若不服解药的话也是必死无疑,但那解药至今还保存完好。” 他这一番话只是提醒东方凌王妃可能是真的不在了,即使相似又如何,更不用说那无心还是男儿之身。虽然他的身份很可疑,但似乎和王妃还是有差距的,他不希望看见东方凌再次失望,只能先断了他的念头。 “但你可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药叫“回魂花”?”他也是在最近的调查中无意得知这种神奇之极的花,据说此花能够解百毒,治百病,甚至起死回生。 “知道又如何,这”回魂花”世上仅仅一朵,十年前由天瑞进贡给我朝,但不知为何最后竟然被神偷“飞鹰”给夺了去,至此便再也没了关于“回魂花”的消息,不过江湖有传言最后是被暗门门主以高价所得,至于孰真孰假,也就不得而知。”如此的珍贵的神药师傅临终前依旧念念不忘,只可惜见过它的人是少之又少。 “暗门?”东方凌皱了皱眉,颇有些不悦。 一直以来这个亦正亦邪的杀手组织都是天都王朝的一颗毒瘤,人人欲除之而后快,但由于这个杀手组织一向都极为隐秘,行动飘忽,以至于数年来都没有查到关于它的信息,传言那门主是一位长相极其俊美的人,但至于是男是女也不得而知,种种的谜团萦绕着,暗门已经成为一个传奇,人人谈之色变。 而他也曾试图去调查过暗门的一些资料,但最终也未能将幕后之人引出。虽然它这个组织劫富济贫,但也只认钱不认人,经常一夜之间就能灭掉一个家族,手段残忍狠辣之极。一直被富人和朝廷官员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依我看还是赶快办完你的事情回天都去吧!此地鱼龙混杂,你堂堂王爷的身份只怕不宜久留。”而且这楼中的主人也只怕不是个好惹的主,眼前还不清楚是敌是友的情况下离开才是最好的办法。 “你也会担心?”东方凌定睛看向洛晨,挑眉道。 “废话,吾乃一介凡夫俗子,死又何惧,倒是你天都的顶梁柱可不能出什么岔子,不然就愧对天下苍生啊。”洛晨不满看着东方凌道。 四楼布的那疑阵他试图闯过几次都没有成功,可见背后的人隐藏之深,若他对东方凌不利,只怕会是大麻烦。 “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我对未知的危险更敢兴趣,而且这里似乎有太多的东西让我心生留恋了,可怎么办呢?”东方凌笑着道,微微上扬的薄唇勾起了迷人的弧度,那漆黑如墨的眸中是志在必得的坚决。 洛晨见状也不好再多说,因为他知道他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既然这样自己没有理由不支持他,尽管代价可能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但他并不会后悔。 ------------ 第六十章 齐云庄少爷 葱葱郁郁的树木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阳光穿过细密的树叶在地上投下点点斑驳,似破碎的金子洒落,无心悠闲的在躺在树下的长椅上,凤眸半眯,似慵懒的猫般。 无聊的日子这碧澄楼的后院就是她最好打发时间的地方,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她还算是比较满足于现状,早上将近月楼里的帐算了一遍,发现最近生意又好了许多,银子自然也随之多了,她想着想着有些愉悦的笑了起来,想来当初让大哥开这个酒楼还真是投资正确了,但除了云非墨也只怕没人知道她才是幕后的老板,眼下非常时期,不得不低调做人啊。 若她是个男儿之身此刻倒颇有点钻石王老五的味道,有房有车不在话下,长的嘛也算一表人才,娶个几房漂亮的小妾下半辈子就过着神仙般的小日子怕也是不错呢。她越想嘴角的笑意就越明显,最后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青云刚刚忙完云非墨交代的事情从小院经过看到的便是无心一个人对着湛蓝的一片天空发笑,她走近无心认真的看了看她的脸,确定无异样后又抬头去看了看白云也没一朵的天空,垂下头有些不解的问:“公子,那天空很好看么?为何你一直看着它笑个不停呢?” “嗯……?”无心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她看着青云昂着头意有所指后,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终于收起了那在别人眼中很猥琐的笑,然后恢复了正常的浅笑对青云道:“嗯,是的,因为刚好看见一群鸟从上面飞过,但是其中一只不小心掉了下来。” “那鸟飞着也会掉下来。”青云只觉得额前有几只乌鸦飞过。 “呵呵……也许它不小心掉下来了呢。”无心坐直了身子抚了抚有些凌乱的衣衫。 她见青云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往上看,忙转移了话题问:“大哥可是出去了?” 提起云非墨青云立马正色道:“回公子,是的,主子还说晚饭不用等他回来吃。” “哦,看来大哥回到这里还是很忙呢。”除了她生辰那日带她出去玩过,直到现在也不见踪影,以前可鲜少出现这种情况,她心底隐隐有些察觉到不安。 “是啊!主子说这几日会比较忙一些,若是公子怕闷就出去走走。”青云答道。 无心垂了垂眼帘,视线掠过青云的肩头落在了远处那开得正好的一株海棠花上道:“知道了,既然大哥忙,就劳烦你就多注意一些。” 他忙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从来不会去问,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秘密,既然他不说,必然也有他隐瞒的理由,从云非墨半夜出现在王府,此后出入如无人之境,来去自如,到将她从鬼门关前救回她便知道,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悠闲公子,他背后必定有着惊人的故事,这几年来她身边的护卫都是绝顶的高手,个个训练有素,武艺不凡,她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疑虑,但她相信云非墨待她是确实好,即使隐瞒了身份但她相信他也是不得已。 “请公子放心,青云会好好照顾主子的。”青云平声答道。 “嗯,有青云在我自然是放心的。”无心拿过桌边的茶盏轻啜了一口,淡笑着道。 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无心打算继续小眯片刻,然而眼眸还未垂下便远远的瞧见此刻本应该在楼里招呼客人的小三,他正上气不接下气的从对面一路小跑过来。 “公……公子……,那个齐云庄的贺少爷来……来了……。”他急急的在无心面前刹住脚道,差点撞上了此刻还站在原地的青云。 看着小三艰难的吐出那一句话,无心秀眉微蹙对着他道:“来便来了,难不成还要本公子去招呼他不成。” ------------ 第六十一章 朋友? 小三一时有些为难的看着无心,欲言又止的模样。贺家的少爷哪里是他们这些小人物得罪得起的,方才他一进雅间便指名道姓的要见无心公子,这下若公子不答应,只怕会得罪了那财大气粗的贺少爷呢?可知道他一向在明城是呼风唤雨只手遮天,平日里性情乖张、喜怒无常,若是惹恼了他只怕后果难以想象。 “公子……他指明要见你……小的也……也不好推脱。”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说出来,至于公子去不去见他,那就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了。 无心清明的眸中神色变幻了几下,思虑片刻道:“那好吧!本公子稍后过去便是。”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这贺少爷为何指明要见她,莫不是神经错乱了不成。自己与他不过一面之缘,严格来说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貌似还没熟到这种地步。 贺家这样根基复杂的豪门世家还是远离为妙,免得好不容易筑起的平静日子毁于一旦,既然他都找上门来了,也只好去应付一下,这么想着脚步已经走到了三楼的雅间门口,她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 “请进。” 无心推开门,属于“兰”字雅间的淡淡清香瞬间扑面而来,她抬头正好看见贺少秋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她冲贺少秋点了点头笑道:“今日贺少爷大驾光临,实在使碧澄楼蓬荜生辉啊。” 贺少秋闻言将视线从无心脸上移开,露出了邪魅的笑意道:“无心公子过奖了,想来见公子一面是多么不容易啊。” 如此近距离无心才发现原来这贺少爷长相还是不赖的,一袭湛蓝色长袍趁得那原本就挺拔的身姿更加毓秀,面容坚毅,剑眉星目,可算是俊美的了,之前见过那次也许是相隔距离甚远,都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长相。 “不知贺少爷今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无心撩起衣袍优雅的在贺枫对面坐下。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可不会傻到相信贺少爷是找她叙旧的,何况两人的交情还没到这种地步。 “无心公子怎的这般见外呢?难不成贺某除了找公子谈生意便不能交个朋友么?”贺少秋嘴角含笑,眸中精光闪现。 “无心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碧澄楼这样的地方恐怕还入不了贺少爷的眼,无心也只是奇怪贺少爷今日怎的就记起了,能和贺少爷交上朋友,无心自然是做梦都想不到的。”无心说完这一番恭维的话差点舌头都打结了,心中却暗暗鄙视自己,何事竟然也学会阳奉阴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如此最好不过了,无心公子也不必太过谦虚。虽然碧澄楼的老板不是你,但以你的才能恐怕想要一家这样这样的酒楼是再容易不过了,你说是吗?”贺之秋说这话时双眼直直的看着无心,故意将最后那几个字的话音咬得极重,那眼神意味深重却明显在暗示些什么。 无心被他灼热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然,只能掩饰性的拿起茶杯轻啜一口,然后笑着道:“贺少爷过奖了,在下一介布衣,又无一技之长,若不是大哥不嫌弃,今日还不知仍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流浪呢?对于目前的日子虽然算不上十分富裕,但尚可让无心活得自在,何况在这楼里帮忙算个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看来你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呢?但身为男子汉大丈夫难道不应该有所作为吗?如此碌碌无为的过一生当真甘心?”贺之秋却不相信,试问当今世上有谁人能抵挡得住名利金钱的诱惑而甘愿屈膝卑躬的过活。 “贺少爷,无心只能说每个人的追求都不尽然相同,有些人喜欢终其一生追名求利,有些人则热衷与经商之道,也有人苦于专研五行八卦,更甚至也有热衷与过悠闲自在的日子,每日里吃和睡自然也是人生乐趣,而无心无疑属于后者。”无心不知他今日来的目的,但刚才的这一番话想必他已经知道她要传达的意思。 “无心公子果然是特别的,就凭这一番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说完没等无心反映过来便已经招来了小厮。 “马上去准备多一壶上好的女儿红过来,本少爷要和你们公子喝个疼快。”说完大方的掏出了一锭银子给他。 那小厮得了好处自然忙俯首称是,手脚利落,不出片刻便端来了一壶上好的女儿红。 额……无心还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呢?感情是刚才那一番话让他听完态度变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但是不至于要拼酒吧?老天,谁能告诉她现在是什么状况? “来,我以后就叫你无心吧!既然是朋友你也别贺少爷贺少爷的叫了,听着多生分啊!以后你就叫我之秋,可好?”他一边说一边执起酒壶往杯中倒酒,瞬间那浓浓的酒香弥漫在整个雅间中。 “贺少爷,这怎么行呢?无心只是一个普通的账房管事,可比不得贺少爷你身份尊贵啊。”无心笑着推脱。虽然不知他今日是发什么神经了,但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只怕日后是非麻烦也跟着不断。 “没关系,本少爷不嫌弃你就是,嗯?”他说着走到无心身后揽着她的肩膀,重重的拍了几下。 “咳咳……咳咳……”无心没料到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喝到一半的茶水余数喷了出去。 贺之秋见状挑眉继续道:“啧……啧……,我说无心啊!本公子不嫌弃你当我的朋友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啊!还好只是呛到了,要是被食物噎着可怎生了得。”说完他暗自庆幸自己此刻站在无心身后,而不是坐在她对面等着她喷得满脸口水。 平复下来的无心真有想掐死贺之秋的冲动,什么……不嫌弃我这个良民高攀他?你奶奶的,老娘我还巴不得和你扯不上任何关系,看来此人自大的程度已经无药可救了。无心压下心头的愤怒,收起了鄙夷的神色将搭在她肩上的手移开笑道:“难得贺少爷深明大义啊!既然都这样说了,无心再拒绝就太不识抬举了。” “这就对了,来,喝下这杯酒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他说完将一杯倒得满满的酒递到无心面前,那双桃花眼眯起了浓浓的笑意。 无心推脱不得,只能硬着头皮接过。 “来,我们干了它。”贺之秋说完昂头一饮而尽,完了还将酒杯倒过来向无心挑了挑眉。 这下完了,骑虎难下啊!无心的眉都纠结成川字型状了,她偷偷用眼角撇了一眼何之秋,发现他正盯着自己忙将杯子凑到唇边,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姿态将杯中之酒喝完,刚一下喉便是着了火一般火辣辣的呛。 “咳……咳……,我……不会……喝酒。”说完拿起桌上的茶猛灌了几口才觉得舒适不少,但脸上和胸腔处还是火辣辣的感觉。 “哈哈,想不到无心你堂堂男子汉居然连酒也不会喝,没关系,以后由我带着你必定能让你锻炼成千杯不醉,哈哈!” 咚咚:“少爷。”一管粗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贺之秋颇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不悦道:“进来。” 只见那面容粗矿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凑近他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瞬间贺少秋的脸色变了几变,他看了一眼那男子道:“本少爷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少爷。”他恭敬的说完身影便消失在门外。 无心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抬眸道:“少秋既然有要事在身便先去处理吧!改日有时间再一起聚聚便是。”估计是方才的那杯酒起了作用,无心此刻的头都有些许的晕眩了,巴不得找个好借口将他打发走。 贺少秋略带歉意的看了一眼无心道:“今日实在是抱歉啊!本公子改日再来找你,到时候可一定要好好喝个够。” “这个自然,那无心就不送了。” “嗯,本公子先行离去,改日再来探望你了。”说完他拍拍无心的肩便匆忙的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无心无奈的白了一眼他离去的方向摇摇头,真真是无语。 “你可看清楚了?”贺少秋一边脚步匆忙的离去一边问。 “少爷,小的确实看清楚了,一定是凌王不错,他已经查到老爷头上来了。” “混账……”随着他脚步的走远那一声咒骂也被风吹散在空气中。 ------------ 第六十二章 花魁大赛 傍晚时分,西天的晚霞殉烂到极致,红的像火,艳得似血,将碧澄湖面染上一抹艳丽的红光,粼粼的水面荡漾映着残阳似血分外的炫目,袅袅的轻烟从远处的民居升起,江南水乡,人间天堂如是。 无心依旧习惯性的坐在那个熟悉的角落中安静的品茗,偶尔视线停留在霞光辉映的湖面,看着水中那轮血色的残阳,心中悲戚之感油然而生,尽管眼前风景如画,却也不过过眼云烟,属于她的那道美丽的风景早已被狂风席卷,只留下一片狼藉,漫长的岁月没能让她的记忆模糊,心中那深深浅浅的痕迹早已经结成殇,沉淀下来的那份伤痛在遇见他之后在慢慢的复苏,鲜红的血一点一点从碎裂开的心上渗透出来,原来要做到心如止水竟是如此的难。随着晚霞渐渐落下,穿过他身前的窗棂洒落在他那一袭白衣之上,原本苍白的脸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青丝如墨,公子美如玉,映着那背后的大片霞光,恍惚间似惊见了画中走出的人一般。 洛晨从楼上下来,那一眼望见的便是惊为天人的画面,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头那种熟悉的感觉越发的浓烈了,他在离无心不远处坐下,灼热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身上,但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然不觉此刻已经成为全场触目的焦点。 “公子,要不要给你换一壶热茶?”小三的话将无心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垂眸看着手中握着的茶杯,果然已经是冰冷的了。 茶凉了可以再换一杯,若心凉了该如何? 她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依旧沉默着,那黑水晶般的眸波光闪动,隐去了眼底那丝丝孤寂。 小三见她一如既往的发呆识趣的换了一壶热茶上来,还有她最爱吃的点心,然后轻轻的退了下去,他不知道无心公子是怎么了?每当这个时候她都喜欢坐在这里看着湖面发呆,但那背影却让他感到些许寂寥,但他能为她做的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亲手为她奉上一杯热茶。 洛晨看着她的视线从最初的惊艳到此刻的探究,更多的是一份好奇,她身上散发出的孤寂悲凉就如同红牡丹丛中的一株幽兰,轻而易举的让人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呦……贺少爷,您来了,请问要哪一个雅间呢。”一脸春风得意的贺之秋刚进门眼尖的小三便发现了,他堆着笑上前询问。 贺之秋止住脚步,那双艳如桃瓣的眸向宽敞雅致的大厅中扫了一圈,然后将视线定格在靠窗的一个白色身影上,薄唇微微向扬起。 “不必了,今天本少爷来找人。”说着已经大步流星的向无心的方向而去。 留下一脸错愕的小三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公子何时和贺这明城的财神爷关系这般好了。 “无心,哈哈,看见本少爷是不是很惊讶啊。”他走近无心身侧大掌拍上了她的肩。 “呃……你……怎么来了?”无心从错愕中回过神来,看着一脸春风得意的贺之秋问。 “怎么?本少爷来看你你都不高兴的?”他拉下脸沉声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奇怪之秋你平日里那么忙,今日怎的有时间过来这里。”无心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贺之秋搭在她肩上的手,一副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心里暗自腹诽:“废话,我巴不得永远别碰上你呢。” “本少爷这不是惦记着你嘛。”他说完懒懒的在无心对面坐下,伸手拿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看来这楼里的厨子倒有几分手艺,这点心做得比我府上的好吃多了。”他满意的点点头道。 无心动作优雅的给他倒了一杯茶,见他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道:“之秋若喜欢等下我让厨子多做一些送到府上给你。” “不如你直接让厨子到我府上去得了,省得以后本少爷想吃还得跑过来,这多麻烦啊。”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反正他多的是钱,不在乎请多几个厨子回去。 无心只觉得一群乌鸦从头顶上飞过,真想狠狠揍他,压下心头的怒火道:“之秋若是将碧澄楼的厨子给挖走了,那不是存心堵了无心的活路嘛。” “这个你大可放心,本少爷我有的是钱,你以后要是不想在这儿的话本少爷就养你一辈子,怎么样,我够意思吧?”他将脸凑到无心跟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道。 “额……”亏他想得出来,若非自己这身男子打扮还真怀疑他是不是要包养情人呢。 “算了,算了,本少爷逗你玩呢?”他罢罢手,玩味的笑看着无心继续道:“今晚是万花楼竞选花魁的日子,有不少的美女呢?本少爷是特意叫你一块去看热闹的,要是看中了哪一位姑娘本少爷就帮你赎回来,如何?”他说完挑挑眉等待着无心的反应,奈何他只是喝了一口茶便没有下文了,他见无心并不表态,心中暗想,难道那里的姑娘这么没有吸引力么? “你不想去吗?”他见无心仍不回话,忍不住急急问道。 无心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放下手中的茶盏问:“竞选花魁很好玩么?”她一向不喜欢凑这些热闹,在她看来那些姑娘也是挺可怜的,被人当成货物一般拍卖,价高者得,哪里有她们说不的权利。 “自然是,据说这次的姑娘比起往年的都要漂亮呢?” “那好,我随你去看看便是。” 若自己不答应只怕贺之秋不会放过她吧!算了,反正有人做冤大头,自己就去青楼喝一回花酒,顺便也看看传说中的青楼艳妓是何等的绝色。 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进了洛晨的耳中,他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不知为何,看见贺之秋将手搭在她肩上他就有上前去将他手砍下来的冲动,那无心也是,居然跟这种人去青楼,他闷闷的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奇怪,我在瞎着急什么? 无心刚走出门口便看见一辆十分奢侈豪华的马车停在门前,五颜六色的水晶帘珠子随着马车的晃动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乖乖,光这纯水晶的帘子得多少钱才行啊。 “看什么?上车啊。”贺之秋在一边催促道。 “哦。”无心反应过来忙跟在他身后钻进了车厢,她靠着车厢的最角落处坐下,尽管这车厢内的空间算了比较宽敞,但她仍然不习惯单独和贺之秋相处,毕竟他的名声可不是那些好好公子。 ------------ 第六十三章 是她? 窄小的空间内,贺之秋身上的淡淡的花香清晰的传进无心的鼻中,她转过脸正好迎上贺之秋那探究的目光,无心扯出一个笑脸,然后不自然的将脸别过一边,假装看着窗外的风景,她有些不安的闭了闭眼,这细微的表情全数落在了贺之秋的眼中。 “无心,本少爷怎么瞧你都像一娘们呢?长得那么白净斯文不说,还这么瘦小,你看看你的手,简直比女人的还要光滑,你要真是个女的,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无心被他看似无意说出的这一番话吓得不轻,忙将扶着车厢的手收回,脸色瞬间变了变,佯装出一副生气的表情对贺之秋怒道:“贺之秋,我堂堂七尺男儿哪里像娘们了,你是不是流连花丛多了连男女都分不清楚了。” 他忙拉着笑脸凑近无心面前讨好道:“你看看,我不过说说而已嘛,你何必那么紧张呢?莫非你是心虚不成,不然……” “贺之秋,我警告你,你再说我生气啦。”无心忙急急打断了他的话,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继续道:“还说是朋友呢?尽挖苦我,挑我的痛处搓,我娘生下来这样难道是我的错吗?不过就是长得干净一点而已,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 贺之秋看着他委屈的表情,不知为什么竟然想好脾气的去哄他。“好!好!好!本少爷以后再也不说了,可好。”他看着生气将脸别过一边不看他的无心道。 “呐,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 “放心,本少爷说话算话,决不食言。”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少爷,万花楼已经到了。”车夫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嗯,下车吧。”话音刚落他已经从马车上利落的跳下去,随后笑眯眯的站在一边等候着无心。 无心也撩起裙摆在他的注视下轻巧的跳落下来。 此时暮色已经渐浓,华灯初上,万花楼位于明城较为繁华的地段,一到晚上四处灯火通明,大红灯笼在夜色中散发着妖冶的艳光,随着微风的舞动摇曳生姿。她抬眸万花楼三个大字映入眼帘,也许是竞选花魁的缘故,门口不远处停满了琳琅满目的各色马车,络绎不绝的人们纷纷向楼内走去。 但进去的人们都有相同特点,清一色的男人,因为在古代来说女人出现在这种地方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成为这万花楼的姑娘。 “想什么呢?快进去啊。”贺之秋见她站在门前发呆,人不住推了推她的手。 “啊!没什么?我们走吧。” “呦……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贺少爷嘛,快,里面请。”眼尖的老鸨瞧见贺之秋这活财神忙推起笑脸扭着肥臀向他们二人走进近。待看见贺之秋身旁的无心时,脸上的表情明显的微楞了片刻,这公子身上散发着的气质如同山间的泉水般清凛,而且又是跟贺少爷一块来的,非富即贵啊!随即笑着对着无心道:“这位公子眼生得紧啊!可是第一次来我这万花楼。” “这位是本少爷的朋友,花妈妈你可要安排几个漂亮点的姑娘好好招待本少爷的朋友啊 ,要是让他不满意的话本少爷明天就拆了你这万花楼。”贺之秋一脸邪魅的笑,顺手收起折扇低着下颚挑眉看向无心。 “贺少爷你放心好了,花妈妈别的不敢说,要说到姑娘,在这明城我这万花楼敢称第二就没人敢城第一。”她围着无心转了两圈笑着继续道:“公子你就放心好了,花妈妈一定会帮你选到满意的姑娘。” 无心只是硬着头皮点点头跟在贺之秋的脚步后面向二楼的雅座而去。 果然是贺财神有面子,瞧这雅座的位置正对着舞台中间,能将楼下一切的动静尽收眼底,桌上摆放满了瓜果点心,他们刚落下坐,便见楼下坐着的人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大概是在讨论今晚花魁的得胜者吧。 此时的比赛还未开始,无心吃着桌上的零食有些兴趣缺缺的看着楼下那些清一色的人群,她刚想开口问贺之秋怎么还未开始时,楼下花妈妈的声音在台上响起。 “各位大爷,请稍安勿躁,比赛马上开始了,现在先请我们万花楼的头牌依颜小姐先来为大家弹一首曲子。” “好!好!好!”楼下此起彼伏的掌声随之响起,然后只见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众人的视线。 青丝如墨,白衣胜雪,一张绝色的脸毫无遗漏的展现出来,映着妖冶的灯火如同仙女下凡,她慢慢转过脸,视线正好对上无心的双眸,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无心的眼中只看得见那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是她……” ------------ 第六十四章 心绪渐远 青丝如墨,白衣胜雪,一张绝色的脸毫无遗漏的展现出来,映着妖冶的灯火如同仙女下凡,她慢慢转过脸,视线正好对上无心的双眸,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无心的眼中只看得见那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是她……”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颤抖着唇,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见的一切。 她揉了柔眼睛,希望眼前出现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但到她再次睁开眼,她彻底被自己天真的想法打败了,既然她可以穿越到别人的身体,为什么别人就不能穿过来呢?但她为什么变成万花楼的头牌? “无心,发什么愣了,这么快就被迷住啦?”贺之秋放下手上的茶盏唇角含笑的看着她。 还真以为他不近女色呢?原来是没看得上眼的啊!不过万花楼的依颜也算有是个难得的美人,被他勾了魂也属正常。 “之秋,这依颜来这里多久了?”看着她纤纤十指下流串处的动人琴音,倒比较像是练习过许久的,但她以前不是不通音律吗?难道来到这里就变了? “怎么,你是想替她赎身不成?”他笑着好奇道。 “没有,只是觉得她长得很像以前的一个故人,但是她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几年的时光,怕是什么都变了吧!他现在应该和姐姐幸福的在一起了,没有她,他们会过得很好吧。一抹忧伤自她眼底划过,清亮如黑宝石般的眸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似察觉到对面之人炙热的目光,她忙将那不经意间流露的情绪隐藏起来。 “好!好!好!”台下此时又响起了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一曲终了,依颜缓缓站起,对着台下的人们鞠了个躬,然后优雅的转身莲步轻移慢慢消失在台上。 只见此时的灯火渐渐灭掉了好多,场上瞬间有些黑暗,只隐隐看得见台上有些朦胧的光亮,原来都是几颗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但隔着纱帐透视出来的光亮给人增加了些许的神秘感。这时众人都已经安静下来等待着即将登场的姑娘,紧接着一阵悠扬的琵琶声断断续续的响起,十位蒙着面纱的姑娘依次走上台来,那薄薄的衣料遮挡不住窈窕的身姿,胸前的丰盈隐隐的展现出来,台下有些按耐不住的色狼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但有趣的是那些姑娘都以轻纱掩面,配合这样的气氛确实神秘又能勾起人们的兴趣,不得不佩服这策划人竟然有如此的头脑。 待那些被灭掉的灯再次被亮起,她们脸上的轻纱也被轻轻的摘下,场下顿时一片抽气声,就连无心在现代见过无数的选美比赛却还是被眼前的画面震撼住了,原来这古代盛产俊男美女可真不假,台上那些女子个个风姿卓越,国色天香,即便她被誉为天都第一美,却还是忍不住赞叹。 “啧……啧!东方你看,这一趟可真没白来啊!这么多绝色美女挑一两个带回去也不错呢。”洛晨看着东方凌依旧面无表情,要不是他告诉东方凌无心上了贺少爷的马车到这万花楼只怕是八人大轿抬他都不会来,一整晚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对面那人的脸上。 “你若喜欢等下赎回去便是。”此刻他更关心的是无心怎么会跟那个奸商勾结在一起,可知道他并非善类。 “我还想多活几年,要是让云溪知道会立刻解决了我,你忍心看着你的好友英年早逝么?”他拉下脸委屈道。 “无所谓,到时候会给你风光大葬决不让你丢脸的。”东方凌抿了一口茶,看也不看洛晨一眼慢悠悠道。 “你……算了,无良的王爷,本公子还是自求多福吧。”说完他又将视线放回了台上。 一连串的才艺表演下来最后只剩下三位优胜者,按照规定是每人再比试一场,最终获胜的才是花魁。 “接下来要比的是什么?”无心有些好奇的转过脸问。 前面一轮下来几乎琴棋书画都已经比试过了,各人都展现了自己的一技之长,她开始有些好奇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要比试的。 贺之秋笑着看她,拿起一颗花生放入嘴中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万花楼的花魁除了琴棋书画之外,还有一项本事。”他看着无心好奇的样,故意卖起关子。 “是什么?”她接着问。 贺之秋将头凑近了她几分,在她耳边小声道:“那就是如何取悦男人?”他说完果然看见无心的反应如他预料的一半羞涩万分。 “啊……”虽然她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但是这样的话当着一个男人的嘴里说出,她还是忍不住脸红了一阵,还好此刻自己是男儿之身,不然真有冲动找个洞钻进去。 距离下面的比赛时间还有一小会,台上此刻是一群舞艺不凡的姑娘在表演,无心看着下面那些猥琐的嘴脸,心生厌恶,沉闷的气氛也有些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清浅的嗓音响起,兴趣缺缺道:“之秋,我先出去透透气,一会便来。” “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贺之秋问。 “不是,这里有些闷,我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一会儿比赛开始我再回来。” “那好,你自己小心点。” “嗯。”她沿着侧门走出去,渐渐的远离那喧闹的人群。 ------------ 第六十五章 回忆的恍惚 夜色迷人,淡淡的月华洒下,银色的光辉溢满了整片苍穹,无心吸了吸气,一袭白衣在夜色中倏然而立,只是那背影让人心生悲凉,微风拂面,如墨的青丝飞扬起来,在身后与发带纠结,宽大的衣袖更显得她娇小怜弱。 “无心公子为何一人在此?”一管幽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无心不由得身子一震,心中却万分不解,他为何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难道他已经开始怀疑了吗?她慢慢转过身,平静的看着东方凌反问道:“方公子又为何在此呢?” “若我说是因为无心公子你在此,我便在此,你信么?”他目光炙热的盯着无心,不放过她脸上一丝细微的表情。 “方公子说笑了,今晚花魁大赛来欣赏美人也属常事。”她当然不信,此处风月场所,男人有哪一个不风流的,在此遇见他也许再正常不过了。 “既然如此,为何无心公子会出现在此处呢?”他语气犀利步步紧逼,那眼神似要穿透无心直直看向她内心深处。 为何你还是不承认你跟纤儿有关系呢?不过本王有的是时间,一定会让你亲口对本王说出你所隐瞒的。 “你到底想怎样啊!里面太闷了,本公子出来透透气也犯法么?”无心被他逼慌了,情急之下怒骂出声,话出口她心底就凉了一截,该死的,怎么就冲动了。 “在下只是问问,无心公子为何如此慌张呢?”他精致的眉眼舒展开来,缓缓说道。 月色下越发衬得他面容清俊,绝美异常,白衣袖袍翻飞,唇角含笑,一瞬间恍惚又回到了他出征前的那个夜里,他说叫她等他回来,她便听了,当心心念念的盼望得到的他害她家破人亡的消息,她仍然相信他是有苦衷的,但他却连一个解释也不肯给她,但她心底仍然无可救药的爱着他,一朝之间她由正妃沦为侧妃,她不怒,也不辩,平静伫立在窗前看着日出日落,花开花谢。 她以为就这么平静的怀着孩子过着,但她还是太天真了,那一碗被下了归离的药汁是多么轻易的打碎了她的平静,那一刻她对他的爱彻底被泯灭了,尽管痛的撕心裂肺,但仍然无法去恨,只有消失才是最好的结局。 她闭上眼以为就这么过去了,但睁开眼看见云非墨的时候她便知道她已经逃离了,永远也不会再看见他了,但为何三年后你要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再次再我平静的心湖泛起涟漪? “方公子,此处夜色醉人,你慢慢欣赏吧!本公子的朋友还在等我,先行一步了。”她说完漠然的转过身,然而东方凌却没有发现她转过身时落下的那一滴泪。 “本少爷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幸好你还知道回来!”贺之秋怀里此刻多了一位妖娆多姿的美人,他见无心坐下,挑挑眉道。 “哦,这里空气有点闷,所以在外面站久了一点!”她轻啜了一口杯中的茶抬眸看看贺之秋怀中的美人继续道:“再说,本公子不在你不是玩得更舒适一些。”说完她朝他怀中的美人抛了一个电力十足的眉眼。 那美人娇羞的垂下眼帘,心中被无心的气质迷得团团转,若能得到那公子的垂怜,即便是被他赎出去做妾也比呆在这个地方强啊!她心中想着便大胆的抬起头对无心露出一个妩媚的笑颜,那妖娆的身段再配上那绝美的脸蛋只怕是男人都逃不过吧!只可惜她放错电了,即使是天上的仙女无心也无福消受啊!同是女人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对面那女子的心思呢。 “来,美人,去好好侍候无心公子。”贺之秋放开怀里那妖娆的美人,语气带笑的朝着她道。 心中却在打着别的注意,无心啊无心,你最好不要骗本少爷,不然本少爷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不知天高地厚。 “公子,奴家陪你喝酒可好。”她娇滴滴的声音让无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又不能拒绝得太过明显。 “嗯,告诉本公子你叫什么名字。”她学着那些无赖一般用手指抬起那美人的下巴,笑眯眯的问。 心中感叹着这美人确实长得不错,难怪男人都喜欢往这地方跑,美人在怀耳鬓厮磨是多么销魂啊。 “如眉,芙蓉如面柳如眉,好名字。”无心点点头道。 他的反应有些出乎贺之秋的意料,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吗?“无心,不如本少爷将她送与你如何?” 无心尽量掩去脸上不自然的神色,将目光从如眉脸上移开淡笑道:“之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本公子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况且无心心中早已有了别人,怎能委屈了如眉?” “公子,奴家不会介意的。”如眉忙拉住无心的衣袖,一双水眸蒙上了盈盈泪水。 “如眉姑娘,你误会本公子的意思了。”无心从她身边站起,一手扶着围栏,右手稍稍抬起,指尖沿着视线所及划过一条弧度悠悠道:“沧海万顷仅系一江潮,任凭岁月的流转,看尽千山万水,此心不渝。”她神情专注眼眸流溢出淡淡的忧伤。 曾经她渴望寻到的是那个可以与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虽然如今梦已经破碎,但她宁愿孤寂的了此残生,也不愿意去委屈求全,在这个一夫多妻的封建社会,她依旧是二十一世纪的灵魂,这一点从未改变。 贺之秋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无心的脸上,她出口的话却让他震惊,她落寞的神情似乎让他的心也跟着纠结,难道真的是他多心了。 “公子……”如眉只是颤抖着唇却发不出一言,面对这样的人她明白自己是没有任何资格,且不说她的出身,光凭公子身上的那份气质也知道她喜欢的女子定然不俗。 “如眉姑娘,其实你很好,相信你总有一天也会遇见真正懂得珍惜你的人。”也许是同为女人的悲哀,所以她忍不住安慰道。 “想不到无心你竟然是这么专情的人,想必你喜欢的那个女子定然不是俗物,不知本少爷可有这个荣幸见上一眼呢?”他收敛了玩味的笑一脸正色道,心中万分好奇无心所说的话,看她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 隐约昏暗的烛光映着她净白俊秀的脸,长而卷翘的睫毛在闪动着,似蒲扇一般打落下来,嘴角不经意间扯出了一抹苦笑,她眼神怔怔的看着远处出神,声音带着一丝悲凉。 ------------ 第六十六章 拂尘 隐约昏暗的烛光映着她净白俊秀的脸,长而卷翘的睫毛在闪动着,似蒲扇一般打落下来,嘴角不经意间扯出了一抹苦笑,她眼神怔怔的看着远处出神,声音带着一丝悲凉。 “他……他已经不属于我了,所以无心怕是无法满足你这个愿望。” 贺之秋收起了笑低眉轻声道:“无心,这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去追求不属于你的东西呢?相信你以后还会遇见令你心动之人的。” “是啊!公子,如你这般好的人若那姑娘错过了是她没这个福气,相信仰慕公子的好姑娘还是大有人在的吧。”如眉也接话道。 “既然无法相守,我不介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忘记。” “对了,花魁选出来了吗?”她见气氛有些凝滞,话锋一转看向贺之秋问道。 “公子方才出去那会儿错过了今晚的精彩时刻呢?”如眉接话道。 “哦……”无心拉长了话音表示疑虑。 “如眉说得不错,方才那红袖的表演可真是精彩呢?无心你可是错过了。”贺之秋眨眨眼放下手中的酒杯顺手将无心身边的如眉拉过坐在他腿上。 “不知是什么表演竟然能让贺家大少赞不绝口?” “她今日当真是出乎了本少爷的意外啊!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见识到陵南的绝世舞姿了,不想今日竟然在此有人能将它丝毫不差的跳出来,而且还是出自一个竞选花魁的女子,你说怎能不让本少爷惊讶?”他凤眸半眯慢慢道来,语气中掩饰不住的赞叹。 “陵南拂尘?”无心惊问道。 “正是。”贺之秋点点头答道。 “一个竞选花魁的女子竟然能完整的跳出绝世之舞,这个花魁她也当之无愧。”无心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疑虑轻笑道。 拂尘乃沧夙王朝的皇家专属舞姿,由沧澜帝在位时一位名叫尘歌的妃子所创,此舞姿步伐错综复杂,且要有非常好的舞姿功底,学起来极其不易,自从那尘歌在沧澜帝接见外来使节的宴会上一舞惊人后,很快便得到了沧澜帝的宠爱,而那名叫拂尘的舞后来便一直流传在皇家的宴会上。 自从沧夙王朝被如今的天奕灭朝之后,距今已有百年的时间,期间人们一度认为真正的拂尘也随着那沧夙王朝消失灭绝了,不想今日竟然在烟花之地有人跳拂尘,这意味着什么? 看来表面上平静的明城实际也是暗潮汹涌,山云雨来,但她只想在这波谲云诡的漩涡中独善其身,不惹尘埃。 “是啊!谁人不知陵南拂尘舞姿独步天下,如今在万花楼重见天日,只怕风波骤起。”贺之秋身子微微向后仰着,语气带着淡淡的叹息。 “你堂堂贺家少爷也会怕这个?”无心挑眉故意问道。 贺家在明城就好比地头蛇,而且生意遍布大江南北,根基深厚,估计与朝中大员的勾结也不会少得了,但似乎眼前的贺之秋和她了解的都有所出入。 “本少爷自然不会怕,只不过有时候麻烦事情多了也会头疼,就好比某些自以为是的王,妄想着从老虎头上拔毛,这里不是天都,本少爷更不会坐以待毙。”他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手中的茶杯应声裂成碎片,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掌心从指间溢出,滴落在他干净的袍子上。 无心听他一番话,联想起东方凌突然出现在明城,难道他是为了贺家?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只身犯险又岂是贺家的对手,她看着贺之秋眼中闪过的厉色,心中不免为东方凌担心起来,但下一秒她很快被自己的想法给雷到了,他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不管如何也用不着她来担心。 “贺少爷,你的手受伤了,奴家去拿些药过来为你包扎。”如眉看着贺之秋此刻还不断滴着血的手柔声道,对于贺少爷喜怒无常的脾气她也算是见怪不怪了,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她都能冷静的面对,贺之秋也是看中了她的聪明,所以每次过来都会叫她过来侍候。 无心却有些诧异的看着贺之秋那张变幻莫测的脸,幽深的眸子如深邃的寒潭一望无底,映不入一物,这样的人又岂会是简单的角色。 她看了看从他指间不断溢出的鲜红血液蹙眉道:“值得之秋你这般激动么,浪费了这个杯子不说,伤了自己可是最大的损失啊。” 她见贺之秋不答轻笑一声继续试探道:“如果无心没有猜错的话,你该是遇着对手了?”虽然是对着贺之秋问,但语气里却透着十足的肯定。 “哈哈哈,无心果然厉害,连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幸好本少爷的对手不是你,不然……”他任由如眉在一旁细心的为他包扎伤口,用另一只手举起酒杯迎到无心面前。 无心推辞不得,只能僵着笑意同样举起酒杯。烈酒下喉那是火辣辣的呛,似乎熊熊的火在体内燃烧,脸上也泛起了红晕,从脖子一直到耳根,但都被那一副人皮面具遮挡住了,不然她不敢想象此刻自己的模样。 “还说不会喝酒,本少爷看你喝得倒是面不改色啊。”贺之秋看着此刻脸上依旧平静如初的无心道。 “是真的不会喝酒,现在感觉头晕乎乎的很难受。”无心捶捶头假装痛苦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少喝点,本少爷喝酒,你喝茶总行了吧。”贺之秋随手拿过一旁的茶壶递到无心跟前。 算了,好不容易认识到一个不会奉承巴结自己的朋友,所以他心里对无心还是特殊的。 “……”无心有些不敢相信的接过茶壶,他该不会是发神经了吧!居然这么好说话。 “贺少爷,无心公子,依颜姑娘来了。”一个清秀的小丫头出现在面前恭敬道。 贺之秋对无心笑笑道:“让她进来。” ------------ 第六十七章 柳颜 “贺少爷,无心公子,依颜姑娘来了。”一个清秀的小丫头出现在面前恭敬道。 贺之秋对无心笑笑道:“让她进来。” “你何时还叫了姑娘?”无心想起方才那熟悉的脸不解的问,依颜不就是柳颜么? “无心你不是喜欢依颜姑娘么,本少爷只是好意啊。”他说完对无心眨眨眼,一副讨好的表情。 看他刚才看依颜的眼神就不寻常呢?而且还问关于她的事情,想必是心动了,他只是牵牵线而已。。 “谁告诉你我喜欢依颜姑娘了。” “你都写在脸上了?” “……”无心彻底的无语了,他们也许是误会自己了,但解释更加不清不楚,但也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问问她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也是死了才穿越过来的? “奴家依颜见过贺少爷、无心公子。”无心失神间依颜已经走了进来,她怀抱着琵琶优雅的施礼,声音轻柔得似羽毛拂在心尖上的感觉,一袭淡绿色纱衣,浅黄刺绣的抹胸,窈窕的身姿尽显,胸前的丰盈在她俯首的瞬间若隐若现,无心是女人看了都不免口干舌燥,更别提男人了,难怪能当上万花楼的头牌。 “依颜是吧!抬起头来。”无心道。 闻言她抬起那楚楚可怜的小脸,那表情和柳颜如出一辙,无心此刻更是确定她就是柳颜的猜测。 “你一直都叫依颜吗?” 面对无心的问题,依颜似乎有些疑虑,她想了想点点头道:“是的,奴家一直叫依颜。”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从上次病好了以后以前的事情都几乎忘记了,但妈妈说她叫依颜,是这万花楼的头牌应该是没有错的吧!而且这里的人对她都很好。 她眼神清澈,看着无心也没有丝毫的闪烁,应该不像是在说谎,难道真的是自己认错了吗? 无心继续问道:“那么你知道柳颜吗?” 依颜依旧摇摇头。 “那frank呢?”frank是她以前的男朋友,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柳颜都为了他闹到自杀,印象应该会比较深刻吧。 但依颜的回答依旧是摇头,无心有些失望的低眉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无心,你怎么了?”贺之秋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劲,加上她问依颜的那些问题让他有些好奇。 无心抬起头还未来得及回答贺之秋的话便被依颜无意的一句低喃给惊住了。 “奴家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无心公子问些这么奇怪的问题奴家怎么知道回答呢。” 无心有些激动的拉住依颜的手急急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依颜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却还是低声的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无心,你以前不会是认识她吧?”贺之秋探过头问。 看无心的表情应该是以前的认识依颜的,只是依颜却什么也记不得了,难道是无心青梅竹马的爱人?贺之秋发挥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在一旁浮想联翩。 无心抬眸正好迎上他的戏谑的目光和不怀好意的笑,就知道他脑子里想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恐怕要让贺少爷失望了,无心只是将依颜姑娘错认为是以前的一位朋友,但现在总算弄清楚了,依颜姑娘是依颜姑娘,不是我那位朋友。”无心知道柳颜应该是失去记忆了,如果她现在贸然的公开她的身份,只怕她也不能接受,而且她自己也说这里很好,那么她何必多事去打破别人的生活呢。 “原来是这样啊!奴家为二位爷弹奏一曲可好?”依颜看着他们问。 无心看着她清澈的眸,有些不敢相信的点点头。 从万花楼出来夜已经深了,一轮皓月清冷的悬挂在苍穹,淡淡的月华洒下,映着无心寂寥的背影将他本就纤瘦的身影拉扯得更长。 这一幕印在她身后的贺之秋眼里,眼中流露出的竟是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温柔,他也没有上马车,只是陪着无心一前一后的走着。 “无心你有心事?”他忍不住跟上无心的脚步与她并肩走着问。 无心转过脸看着月色下贺之秋俊朗的面容,他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她需微微仰头才能与他对视。 “没什么?依颜姑娘长得太像我那个朋友,很想我那个朋友,也很想家了。”她轻声说完背对着贺之秋慢慢的继续走着。 “无心,你的家不就是在明城么?” 无心反应过来忙补充道:“是啊!只是突然就想了。” 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几年家里变成什么样子了,他和姐姐怎么样了?应该是很幸福的吧!没有自己在中间做他们的阻隔。 不知不觉就这样过去几年了,对这个时空自己已经不再陌生,似乎那个自己熟悉的世界正在离自己远去,那些遥远的记忆正一点一点的被吞噬,而这里发生的一切却清晰如昨,如同他清俊的面容是她永远过不去的魔障。 “想就回去看看啊!反正你整日里都闲着。”贺之秋脱口道。 “呵呵,改日一定回去。” 那所谓的家不过是云非墨为了掩饰她的身份帮她捏造出来的假象,除了碧澄楼,她想不出还可以回哪里去。 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却不知身后那一双幽深的眸此刻已经如千年寒潭一般。 ------------ 第六十八章 波谲云诡 “人都已经走了,还看?”洛晨快步飘至东方凌身前道。 “不过你最近在查的旧案似乎和贺家有所牵连哦,你是不是要去给她提个醒,省的到时候被牵连进去。” “不必了。”他冷冷的说完便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喂……你等等啊!走反方向了。”他无奈的跟在他身后追去。 无心回到碧澄楼时已经是半夜了,她轻手轻脚的避过一楼的大厅向楼上走去,半夜里没有点灯视线有些模糊,只有从窗户洒进来的一缕月光在这漆黑的夜里隐约可看清大概。 她借着月光慢慢的摸索到四楼,正当她以为可以松一口气时冷不防迎面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摸了摸有些发酸的鼻头低声咒骂:“谁那么缺德,居然搬个东西来路中间挡着。” 正要伸手去移开那挡住她去路的物品,不想还没等她动手面前那庞大的物体却自己闪过一边了,抬手揉了揉眼睛,不会是喝多了吧!这东西怎么还会动呢。 “看来酒量确实糟透了,才一杯就出现幻觉。”她甩甩头继续向前走去。 突然手臂一下子被人拉住了,随后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原来还知道回来,你是在玩火你知道吗?” 初春的夜里晚风还带着丝丝刺骨的寒凉,无心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盘冷水,瞬间脑中清晰过来的第一个念头是完蛋了。 “大哥?”她有些怯怯的喊道。虽然看不见他此刻的脸色,但估计不会好到哪里去,别看他平日里一副温润的模样,但若真的惹到他生气可就是火山爆发了。 “你可知道贺之秋是什么人,你竟然敢?”云非墨沉着脸质问,那话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大哥,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无心甩开被他握疼的手解释道。 “不管是怎样都好,你现在的身份都不应该跟这样的人扯上任何关系,否则这么多年所作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他转过身看着无心道。 当他回来听说贺之秋将她带出去心里不是不怕的,东方凌的突然出现和最近贺家的动作不可能没有关系,而她却在这个时候跟贺之秋扯上关系,他不想她再次陷进这个早有预谋的漩涡中。 最近明城的形势暗潮汹涌,颇有山雨欲来之势,他本身的处境就如履薄冰,但他也只想她能行走在这波谲云诡的阴谋中独善其身。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他的突然出现根本就不是巧合对不对?”无心冷笑着问。 “是不是巧合我不知道,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牵扯进来。”他平静的答道。 “你放心,这次我不会让自己有事。”虽然她不知道贺之秋对她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她也绝不会任人摆布。 “对了,大哥,你可听说过陵南拂尘?” 云非墨皱了皱眉问:“可是百年前被天奕亡国的沧夙王朝宫廷舞姿?” 无心点点头表示回答。 “据说此舞曾经独步天下,在沧夙王朝艳惊四座,但随着沧夙被灭朝之后便失传了,你今天怎么会突然问起?” “如果我说我今天就看到有人跳了,你可会相信?”无心向前走了几步转过头问。 云非墨叹了叹气,平静无波的面容在月光下似乎带着一丝无奈:“若真是这样,那么就会给明城带来杀戮,到时候不知有多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无心心中一惊,瞳中的颜色变得有些浅淡,她转过脸看着云非墨道:“不过是一支舞而已,怎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他只是摇摇头轻笑着拉过无心坐在不远处的回廊上,眼中又恢复了那一贯的柔和。 “大哥你是在担心么?”无心不着痕迹的将被他握住的手抽回,淡淡的问。 他眸中闪过一抹黯淡,随即很快便被隐了去。“纤尘,自从你变成无心后是真的无心了么。” 她看着他,却无法回应。 他仍旧浅浅的笑着,只是那出口的话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寥。 “不管如何,我只希望你快乐!” 无心微微仰头看他,眼神沉静却不说话,只是眼眶酸涩得厉害。 云非墨缓缓转过身背对着她,唇边的笑意越发的飘忽惨淡。 夜更深,四处一片黑暗,唯有那一轮孤月洒下的淡淡光芒。 夜风骤起,吹动着他的衣角上下翻飞,那纠结起的墨发如同他此刻的心绪,任由风将它吹得凌乱却解脱不得。 看着他的背影,心像是被狠狠揪住了一般生疼,既然无法回应,又何必带给他希望,她总相信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即使是感情。 “夜深了,不妨碍你休息。”他双目平视着前方依旧背对着无心道。 看着他憔悴的身影渐渐的在她的视线里消失,眼泪终于忍不住滴落。 非墨……对不起!如果我先遇见的是你那我一定会很幸福,但世界上没有如果,我只有一颗心,但早已经粉碎,对于你沉重的爱我无法回应。 夜风一阵一阵的袭来,清冷的孤月散发着稀疏的寒光,无心拢了拢有些单薄的衣衫,缓缓的从地上撑起身,身躯却猛的向后靠去,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她竟然不知自己坐在地上已经许久了。 而在二楼,同样有一个思念着她的男子也无法安睡,东方凌借着那冷月的寒光望着远处有些模糊的景致,清俊的面容透着一丝苍白,漆黑如墨的双瞳在沉暗的夜色中居然灿若星辰,白色衣袍在夜风中翻飞,神情透着一丝挣扎。 这个平静的夜,注定无人入眠! ------------ 第六十九章 南国殿下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帷幔轻纱飞舞,令人听了面红耳赤的娇喘声混合着男子的低吼回荡在殿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室内一片春光旖旎,淡淡的月光透过纱窗,依稀可见宽大的床榻上那两具紧密交缠着的躯体。 男子一身小麦色的肌肤,强壮的身躯此刻正趴在女子的身上努力的做着运动,而他身下那女子似乎被情yu折磨得已经失去了理智,任由男子疯狂的索取,那神情似遭受着巨大的折磨,却又极度的满足,shenyin声不停的回荡在室内,一片淫靡的欢爱的气息过后,男子迅速翻身下床,没有丝毫的留恋,眸中恢复了一贯的冰冷,犹如千年寒潭一般不带丝毫的情绪,女子只能悻悻的垂下眼帘低眉唤道:“殿下,今晚……能留下来吗?” 男子闻言缓缓的转过身,修长的指尖托起女子的精致的下巴,唇边浮现了一丝虚无飘渺冷笑,冰凉得犹如腊月里刺骨的寒风。 “鸾儿,你越矩了。”男子低沉的嗓音如同地狱里传出来的一般,带着嗜血的寒意。 赤luo着跪坐在床上的红鸾闻言身子一震,忙收起停留在他刚毅面庞上的目光。 “属下知错,请殿下责罚。”红鸾的心中泛起了淡淡的失望,但她相信总有一天殿下会心甘情愿的留下。 轩辕宇轻笑一声,指尖轻柔的划过红鸾娇美艳丽的脸上,那吹掸可破的肌肤顿时出现了一道触目的红痕,刺目的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净白的肌肤上,如一朵朵娇艳的曼珠沙华在妖娆盛放。 她抬起脸,眸中蓄满了泪水。 “殿下……” “红鸾,你在本殿下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本殿下以为你是最聪明的,为何今日要试图挑战本殿下的底线。”轩辕宇慢慢的将手从她脸上收回,唇边的笑意越发的冷然四溢。 他一向不喜欢自以为是的女人,妄图挑战他的底线,他是天生的王,容不得丝毫的背叛,而女人只不过是他用来发泄欲望的工具。 “属下知错……” 红鸾依旧低眉半跪在床上,任由那鲜红的血滴落在她的玉臂和腿上。她还是太高估自己了,若是殿下方才再往前一步,那么她的脸算是彻底毁去了,她没有忘记那些自以为是的姬妾是如何一个个悲惨的死去,今日自己犯了大忌,这样算是最轻的惩罚了吧。 “让红袖尽快完成任务,本殿下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他说完闭上眼,琥珀色的冰瞳随即隐没。 红鸾眼中闪过一抹黯淡,低眉恭敬道:“殿下请放心,今日已经接到红袖从明城的飞鸽传书,一切都按计划在顺利进行。”见他张开双臂,舒了口气从床上下来,拿过衣衫一件一件的替他穿上。 “很好!”他满意的勾起了薄唇,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 “殿下,那人可要留?”红鸾替他穿好衣衫,退后了几步问。 轩辕宇转过身,俊眉微蹙,琥珀色的眸中闪烁着点点细碎的寒冰,月光洒在他刀刻般俊美的五官上,那天生的威严让人不敢逼视。 “暂时不要动他,本殿下自有打算。” 红鸾心中虽有疑虑,却不敢轻易表露,只能恭敬的应道:“是,殿下。” 沉默了一下他突然开口问道:“母妃最近可好?”他声音平静如常,听不出一丝异样,但简单的几个字却让红鸾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她垂了垂眼帘,眸中的神色变得极淡,像是极力平稳着情绪答道:“殿下无须挂心,颜妃一切安好!” 轩辕宇缓缓的走至红鸾身前,伸出手修长的指尖抚上了她此刻已经止住血的脸上反复的流连,他的指腹似乎带着魔力,所到之处泛起了苏苏麻麻的触感。“红鸾,你可会背叛本殿下? 他话音刚落,红鸾身躯明显的一震,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着轩辕宇道:“殿下怎么这么问,红鸾当然不会背叛殿下啊。” “那最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轩辕宇低沉的嗓音在红鸾耳边回荡,她明显的感觉到手心已经被汗水湿透,一颗心不安的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 他难道是在暗示着什么?抑或是他知道了什么?但除了颜妃她的身份不曾向任何人透露过。殿下的这一番话明显是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殿下,红鸾敢以性命起誓,若有朝一日背叛了殿下,红鸾将不得好死。”她眼神坚若磐石,一字一句说得极其认真。 她的命是颜妃给的,即便真的应了这个毒誓不得好死,那么她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轩辕宇缓缓转过身背对着她,瞧不见此刻他脸上的神情,只听得他一贯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本殿下自然是相信。”他说完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但很快便隐没在夜色中,若非一早便知道她的底细,恐怕自己是会信了她这一番话。 红鸾心中像是落了一块巨石,但面对眼前的轩辕宇仍不敢掉以丝毫的轻心。 ------------ 第七十章 你故意的 今晚的月亮很圆,苍茫的夜色隐没其中,淡淡的光辉倾洒下来,给明城渡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洁白的茉莉花散发着醉人的芳香,那葱葱郁郁的树影在月色下摇曳生姿。薄薄的雾气凝结在叶子上,在月色下散发着幽幽的荧光,似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晶。 暗一和暗二对视一眼,再抬头看看正从楼上走下来的无心,脸上神色有着丝丝无奈。 主人出去时再三交代他们兄弟二人要保护好无心的安全,并且不能让她去烟花之地,最近明城不是很太平,公子的身份恐怕已经遭到有心人的怀疑,他们二人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上次明雾山上遇见方公子的事情主人已经非常生气,若知道公子现在还要去万花楼的话他们兄弟二人只怕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恕罪。 无心此刻已经慢悠悠的走到他们二人面前,见他们一副为难的样子不由得蹙眉道:“大哥叫你二人护我周全,并不是来监视及软禁我的吧。” 暗一闻言忙拱手道:“属下不敢,请公子恕罪,但主人交代过不能让公子犯险,属下也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公子看在主人的份上不为难属下二人。” 无心气得跺脚,自从那晚与贺之秋在万花楼回来大哥便限制了自己的行动。虽然也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在这里还算是安全的,大哥这样做也太夸张了。 “既然你们二人不去,那本公子自己去便是,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大哥那边本公子自然会担着,绝不会让你们二人为难的。”无心说完大步向门外走去。 暗一二人面面相觑,比起主人的责罚公子的安全才更为重要,他们不得已只能跟在无心身后。 无心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脚下步子也变得轻松。小样的,和本公子玩,你还嫩了点。 ”公子,前面的马车好像是贺少爷的。” 无心视线顺着暗一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前几日与贺之秋一同坐的那辆马车,光那豪华和气派在明城就没几人能比的。 她明白暗一的言下之意是让她少接触贺之秋,毕竟大哥已经不止一次提醒过她小心这个人,但她今天来只是为了柳颜。虽然她什么都忘记了,但毕竟是朋友一场,她仍然想为她做点什么?虽然不一定是她最想要的。 “呦,是无心公子啊!正好今晚贺少爷也在呢?您看是要……”眼尖的老鸨一眼就认出无心是那日和贺之秋一道过来的贵公子,忙推着一脸的笑迎上前来。 “不必了……”无心沉声打断了她献媚的话,顺手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撇了那老鸨一眼继续道:“帮我安排一个雅间,但是不要让贺少爷知道本公子在此。” 那老鸨神色顿了一顿,立马明白过来,忙从无心手中接过银票笑道:“这个是自然,公子请放心。”她转过头对侯在一旁的丫头道:“春桃,带无心公子去三楼的雅间。” 那丫头接到话恭敬的对无心施礼道:“是,妈妈。” “无心公子,楼上请。” 随后那妈妈像是想起了什么忙追上无心的脚步再次堆起笑道:“公子今日来可是找如眉的?” 无心闻言有些诧异的顿住步子转过头,一时之间有些困窘,随即脑中闪过一张清秀绝美的脸她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那晚贺之秋叫来的如眉,那个娇柔怜若的女子。 她冲那老鸨笑笑随后摇摇头道:“不是,本公子今日是来找依颜姑娘的,不知她可有闲暇?”无心说完又从怀中掏出了几张银票。 她相信,不管在什么年代,什么地方,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总是没错的,果然那老鸨在看清楚银票上面的面值时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但就是可惜了大哥这白花花的银子啊!看身后暗一二人的眼睛都可以喷出火来了。无心无奈的耸耸肩,大哥这次要大出血了。 “依颜姑娘是吧!公子你可真有眼光,她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呢?我这就让她准备准备,公子稍等啊。”说完那老鸨扭动着肥臀摆着手绢含笑而去了。 “妈妈,本公子也是来找依颜姑娘的。”无心刚要离去,身后的这个声音却人让她心中一凉。 ------------ 第七十一章 合欢 东方凌说着也朝那老鸨掏出一叠银票,看得她双眼发直,那老鸨心想这回可发了,想不到随手捡来的一个姑娘居然是一棵摇钱树,她为难的看着眼前的东方凌心道。看这位公子的穿着以及身上散发出那气质可是丝毫不输方才的那位,还有他手中的那一叠银票无疑是财神的象征,但刚答应了那位公子的约,她也不好反悔,却又不想眼睁睁的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从她眼前溜走,只能笑着试探道:“这位公子,真不好意思,依颜姑娘今晚已经有约了,不如妈妈我来为你推荐一位如何,保证不会比依颜姑娘差的。” 东方凌看着无心匆匆消失在他的视线内,唇边勾起了一抹淡笑,他收回目光转过头淡淡道:“既然依颜姑娘已经有客了,那本公子便不多做打扰,劳烦妈妈为我在方才那位公子的旁边另寻一个雅间。” 那老鸨闻言笑得更欢了,她本以为今晚的这桩生意是要糊了,不想他竟然这般的好说话,当下笑着亲自迎他上楼。 “这个自然是没问题的,公子这边请吧。” 无心刚刚在梅阁坐下,还未来得及掩门,便看见东方凌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对面的兰阁前,无心看着他,心中暗暗鄙视,风流鬼,果然男人都是喜欢流连烟花之地,她愤愤的看着东方凌的背影腹诽道,东方凌却在此刻转过身,那琥珀色的眸中带着点点笑意,如同春日里融化的薄冰。无心来不及收回视线,正好与东方凌撞到一起,心中顿时升腾丝丝疼痛,手中的茶杯也在微微颤抖,直到滚烫的茶水溢出溅到了她莹白细嫩的肌肤上她才倒吸一口凉气将其放下。 她不安的撇过头,低眉看着自己的手心,心中万千愁绪,她吩咐春桃将门关上,暗一兄弟二人已经被她打发到后院中去了,此刻她一人在房中等待着依颜出现。 “公子,依颜姑娘很快便会过来,若公子无其它吩咐,奴婢可否先行退下?”春桃将房中的安神香点上,再去整理了一下床铺,然后走到无心身后看着此刻有些微微失神的无心问道。 “嗯,你下去吧。”无心回过神微微蹙眉道。 她总觉得春桃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加上方才她所做的一切,不知为何,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无心还未看到依颜过来,心里不免有些疑虑,却还是好耐性的选择继续等下去。她拿起桌上的茶又喝了一杯,越发觉得身体有些燥热,房中燃着令人昏昏欲睡的香气,而她却似乎感觉身体的异样,开始拉扯自己的衣服。 仅存的理智让她稍稍清醒着自己的行为,忙停下手上的动作,继续喝了一大杯茶来缓解体内的燥热,奈何却起不到丝毫的作用,反而越发的令她的身体兴奋起来,她此时明白过来自己是被算计了,如今身上的反应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 但是知道她身份的人并不多啊!到底是谁竟然要用如此手段对付她。 门却在此刻被推来了,一个打扮得妖娆妩媚的女子化着浓浓的艳妆一步三扭的向无心走来,身上的衣料少得只有一件大红色的抹胸,胸前一片春光乍现,外罩一件拨薄如蝉翼的半透明轻纱,若无心是男人见了此刻眼前这令人热血沸腾的女子,一定会狠狠的扑上去的,但可惜那人千算万算,竟然算漏了自己是女人吧。 无心嘴角浮出一丝冷笑,看着渐渐向自己逼近的女子,手向着衣袖内摸索。 “公子,这合欢的滋味如何?”那妖娆的女子笑得一脸得意,伸手去脱自己身上的衣物,然后慢慢向无心走近。 她见无心仍无丝毫的反应,微楞了一下继续掩嘴笑道:“公子别再忍耐了,奴家会让公子舒服的。”她说完便伸手去解无心身上的 衣物。 无心强压抑住体内的**,连连向后退去,她很庆幸眼前的尤物不是个男人,不然她不敢保证会不会扑上去。 “公子,你就不要再勉强啦!这合欢的毒除了男女交合是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的。”那女子依旧一步一步靠近。 无心慌乱中碰到了一旁的花瓶,顿时花瓶掉落下来发出刺目的声响,也惊动了对面房间的东方凌。 他推开梅阁的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的一番景象。衣衫半褪的女子双手揪着无心胸前的衣衫,无心却是一脸不正常的红晕,剪剪秋瞳中波光流转,绝色妩媚,闻着鼻尖淡淡的醉人香气,他马上意识到无心一定是中了合欢。 “你是谁?”那女子未曾料到会有人坏了她的好事,一脸不悦的厉声喝道。 东方凌看向女子的眼中尽是一片冰寒,迅速对女子挥出一掌,然后将此刻已经站立不稳的无心抱在怀中,那女子狠狠的瞪了一眼东方凌,心有不甘的捡过地上的衣衫落荒而逃。 无心感觉到自己快要被体内那欲望折磨致死,靠近东方凌的身体一分,那痛苦便减少一分,她的理智敌不过身体的欲望,双手攀上了东方凌的颈脖,冰凉的唇开始生涩的亲吻着他。 ------------ 第七十二章 本公子为你解毒 她狂热的气息吐在东方凌的脸上,颈脖上,生涩的而热情的吻勾起了他心底最原始的欲望,很快他看向她的眼中不再是一片清明。 如果说前一刻是怀疑无心的身份,那么此刻他敢万分的确定无心一定是女人,她柔软的樱唇似带着魔力一般让他无法自拔,他熟练的窍开她的贝齿,火热的舌侵入她的口中与她纠缠,带着无尽的眷恋与不舍,无心沉醉在他熟悉而温柔的深吻中。 恍惚间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清晨,温暖柔和的阳光打落在他身上,她在百花丛中翩然起舞,看着他一袭白衣映着骄阳一脸清浅的温和笑意,她扑到他怀中,那时他也如这般深情温柔的吻着她,那时的她曾经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但那张与她一般绝色倾城的容颜是多么轻易的打碎了她的梦想,他大婚那日的那一袭喜袍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将她从云端狠狠的摔向大地,一碗归离更是让他们之间形同陌路,那个无辜的孩子是他们之间的 唯一牵扯,却被他残忍的斩断了。 此刻本应该闭着眼的无心却倏的睁开了双目紧紧的盯着那近在咫尺的清俊面容,一瞬间那些深埋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上将她淹沒,那一幕幕熟悉的画面如幻灯片一般在她面前闪过,他的温柔,他的冷漠,他浅浅的微笑,以及与宋宛宛大婚当日赐她归离时的决绝,余数幻化成记忆的碎片在她的脑中涌现,她潮红的脸色一变,眸中的妩媚尽数掩去,顿时混沌的意识在逐渐的清醒,抓紧他衣领的手泛白得近乎透明,她极力的压制着体内那一波一波不断袭來的燥热,看向东方凌的眼中一片冰冷决绝,丝毫不复方才那娇柔妩媚的面容,东方凌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踉跄着从他怀中挣脱,逐渐粗重的喘息声泄露了她此刻极力压抑下去的热潮。 “你走啊!我……不要……你管,快走!”本是高声的怒骂奈何药效的作用出口的话音却变得暧昧不清,近乎哀求的语气让无心很是懊恼,为何如此沒用,区区的合欢她一定可以坚持下去的,她紧紧的咬着银牙,双唇已然微微泛出血丝,但她仍旧绝强的坚持着,如果她只是无心,那么东方凌为她解毒她只会当做被狗咬了一口,但此刻她清晰的知道自己不仅仅是无心,还是苟活于世的秦纤尘,由正妃沦为侧妃心如蛇蝎的女人,若是东方凌发现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多年來自己坚持的自由便会化为灰烬,她不能接受再次做一只断脚的小鸟,困在那个华丽的牢笼忍受着丈夫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自己却还要笑脸相迎。 “你可是想好了,宁愿被折磨死也不要本公子为你解毒!”东方凌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的冰冷,熟悉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尖,若是别人,即便是被折磨致死他也不屑去多看一眼,但无心却不一样,他一早便知道她女扮男装,而她不经意间的举动更是像极了纤尘,若不是纤尘早已经离开人世,他一定会认为眼前之人便是她,如此的相似,他不介意让她成为纤尘的替身留在他身边,如今的状况是老天也在帮他下决定么。 “本公子不要,你走……”无心无力的答道,指甲深深的陷进了掌心,刺目的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下來,月牙白的袍子也被染上了朵朵妖娆艳红的血花。 东方凌看着她一副宁死不屈的神情淡淡道:“那本公子去为你寻方才那位姑娘过來如何!” 无心气得咬牙,体内此刻的燥热却越发的难耐起來 “你走,快走,别让我恨你!”她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道。 东方凌却恍若未闻,看向她时一脸的温柔的笑意,如春日里和煦的微风拂过心尖,艳如桃瓣的眸中波光流转,摄人心魂,随着他渐渐靠近,无心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去,她已经明显的感觉到意识在慢慢涣散,体内的欲望逐渐的将她吞噬,她不知道可以坚持多久,但她却知道绝不能让东方凌再靠近。 她一边往后退去,眼神撇过一旁的花瓶,提起渐渐无力的手拿过一旁的花瓶用尽全力向东方凌砸去,东方凌却身形一闪,轻巧的避了开來,顿时刺耳的碎裂声回荡在房中。 她气极再次拿起桌上的茶壶对准了他的方向扔去,东方凌却迅速的稳稳接住一个翻身将再次将无心圈再怀中,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苏苏麻麻的感觉于此刻的无心而言无疑是火上加油。 她气急之下用力推开他,吼道:“东方凌,你在干什么?” 她被自己慌乱之下出口的话吓了一跳,糟糕了,自己居然再慌乱中喊出了他的名字,他一定会怀疑自己的,该怎么办,难道自己今日真的是难逃此劫。 东方凌也被她的话震住了,双眸不可置信的锁住她精致的五官,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你到底是谁!”他伏在她耳畔,温谴的声音一如既往。 “…………”无心不自然的撇过脸,逃避着他炙热的目光。 心中却一片悲凉,为什么还会心痛呢?这不是她一直以來最想要的结果吗?为何面对着他的问題却还是疼痛得无法抑制,问她是谁,呵呵,你难道由此之终未曾怀疑过我的身份么。 “告诉我,你是谁!”东方凌琥珀色的眼眸中散发着隐隐的寒意,声音也变得低沉。 无心看着东方凌那一脸的不可置信,眸中的情绪被她尽数掩去,她开口,冷冷的嘲讽道:“呵呵……我是谁,我自然是无心公子,一个女扮男装的寡妇!” 东方凌脸色一变,手上骤然用力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无心体内的**燃烧到极致。 “是么,那么就让本公子來为你解毒如何!”他闻言不怒反笑道,艳如桃瓣的眸子柔光闪动,温热的呼吸余数喷洒在无心的颈脖上,冰凉的唇瓣轻轻的触碰着她火热的肌肤。 “嗯……”无心不由得轻轻**出声。 体内难耐的燥热似乎在这一刻尽数得到释放,她身体背叛了她的理智,疯狂的想要从他身上索取更多,他冰凉的唇如雨点一般打落在她额前,然后顺着眉眼滑至她的耳垂,如樱桃般娇艳欲滴的粉唇,在一路向下滑向她胸前精致的锁骨。 他的手顺着她的腰际一路向上,最后停留在她胸前的丰盈。 “嗯……不要……!”无心一边不可抑制的**出声,一边身体的欲望在挣扎,她此刻仿佛飘荡在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任由风浪将她席卷。 忽然胸前一片凉意向她袭來,使她猛然清醒过來,她低头却见东方凌已经褪去了她的外袍,里衣也已经被他褪至腰侧,雪白莹润的肌肤余数暴露在空气中,而他的手正不停歇的在她身上点火。 他的大掌似乎带着魔力,所到之处引起无心的阵阵酥麻,无心有些无奈的闭眼,奈何却抗拒不住的迎合着他的动作。 那种久违又熟悉的情潮如狂潮将无心淹沒其中,他的温热的吻从锁骨往下,无心忍不住轻轻的颤抖,片刻的功夫,她身上仅存的最后一件粉红的肚兜也被他撕扯下來,她睁眼看着身上那清俊绝美的面容,心底泛起了一阵凉意。 东方凌一把将她抱起,动作轻柔的把她放到柔软的床上,继而强壮的身体履在了她身上,他正要继续下一步动作。 仅存的一丝理智将无心从欲望的边缘拉回,她清醒的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若是此刻她妥协了,那么他一定会发现她的身份,到时自己又该用何种身份去面对他。 “你……快放开我!”想要将压在身上的东方凌推开,奈何此刻的他如同一头疯狂的猛兽,对于她的动作视而不见,只知道疯狂的掠夺着她身上的甜美。 她带给他的感觉是如此熟悉,她的身体是如此的敏感,那种柔软的芳香和纤尘如出一辙,他深深的沉醉在其中。 无心见无法止住他的动作,慌乱之下摸索到头上的簪子,她吸了一口气狠狠的向他背上刺去,顿时鲜红的血液顺着他强壮的胸膛滑落滴在了无心脸上,她一惊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眶中泛着盈盈泪光。 东方凌被这突如其來的疼痛从欲望的边缘拉了回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下的人,任由鲜血从他体内溢出,疼痛漫延……眸中是满满掩不去的受伤神色。 “对不起……你怎么样了!”无心看着他身上滴下的艳红,体内的情潮顿时褪去了一半。 她颤抖着坐起,拉过一旁的衣物遮住了胸前的一片春光。 东方凌毫无生气的趴倒在床上,眼中一片混沌的神色,漆黑如墨的眸子黯淡无光,似暗夜的苍穹映不入一物。 无心一惊忙从身上撕扯了一块干净的布料为他擦拭着身上的血迹,眼泪一边不停的掉落,慌乱中急道:“你这个笨蛋,快止住穴道啊!你不是很厉害吗?快点让血止住啊……” 东方凌对于她的呼唤恍若未闻,双眸依旧毫无生气的看向不知名的远处,看到遥远的从前。 “纤儿,对不起!”他低低的呼唤,似要穿透时空,隔着层层的云雾回荡在无心耳侧。 她猛的止住了手上的动作,眸中闪动着复杂的情绪。 他悠悠的转脸,低眉道:“呵呵……无心,你当真无心么!” 她闻言心中顿时一凉,目光有些闪烁,不敢去猜测他话里的意思, ------------ 第七十三章 解毒2 他悠悠的转脸,低眉道:“呵呵……无心,你当真无心么!” 她闻言心中顿时一凉,目光有些闪烁,不敢去猜测他话里的意思,只能慌乱的拉扯着外袍遮住一片外泄的春光,背上那色彩斑斓的蝶在药力的催动下越发的逼真,恍若冲破她莹白光洁的肌肤展翅欲飞。 若此刻的东方凌沒有陷入在回忆中,也许他会转过头发现这就是令他魂牵梦萦的那人,以至于往后的日子中不必留下那难以弥补的遗憾,但命运总是爱捉弄人,这一次的错过,便注定了往后无数个转身回眸的瞬间,眼中留下的便只是黯淡。 无心见他不再言语,偷偷打量着他的侧脸,这张清俊的脸曾在无数个黑夜里铁马冰河般闯入了她的梦,而此刻的出现在眼前的却不再是梦,而是真实的他。 这种熟悉的久违感动打破了她防伪的坚冰,直直的穿入她的心,他就像了一颗坚硬的石子,他的出现轻易的使她原本平静的心湖再次泛起涟漪。 就在她失神的瞬间,门毫无预警的被撞开了。 无心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怒气的云非墨, 他似乎极力压抑着情绪,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你们在干什么?”他厉色喝道,一个箭步冲到无心跟前将她拉到怀中,此刻无心娇艳妩媚的脸和凌乱的衣衫刺痛了他的双眸,心仿佛被人狠狠剜去一角般生疼。 “大哥……”无心看着他一脸的悲切,心中一片复杂,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东方凌却懒懒的从床上坐起,黑宝石般闪耀的眸闪动着凌厉的锋芒,他将云非墨眼中的伤痛尽收眼底,嘴角浮现和煦的笑意,如同春日里的微风一般无害。 若不是无心早见惯了这样的他,此刻她一定会认为他就如同表面一般无害,世人皆道他温雅如玉,然而只有她才知道他隐藏在那温润的面具下是如何的嗜血残忍,她当初就是被那如沐春风的笑蒙蔽了双眼,以至于在他温柔的刀刃下被割得遍体鳞伤。 “你说我们现在这样能干什么?”他慢悠悠的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令无心与云非墨听了抓狂。 无心体内的药力似乎又开始隐隐发作了,不停的向云非墨的身上靠去,吸取那一点点的冰凉,这一幕看在东方凌的眼里竟是如此的刺眼,他恨不得上前去将无心夺过來。 而云非墨此刻似乎才注意到无心的异样,看着她面色逐渐的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双手也不安分的在他身上动作,不由得眉头紧蹙,他按住无心的手转过脸,眼神凌厉的射向东方凌道:“如此下流的手段公子也使得出,实在是让云某刮目相看啊!” 东方凌看了看已经止住了血的伤口,目光落在了此刻正在他怀中挣扎着的无心,心中不由得一痛,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瞬间涌了上來。 “不管你信与不信,无心公子的毒并非在下所致!”东方凌迎上他那目光,眸中带着深深的探究。 眼前之人不管是那凌厉的眼神抑或是身上散发出的气势,都让人不容忽视,无心叫他大哥,但根据他的调查得知两人并非是兄妹,难怪他看向无心的眼神根本不像兄妹之间应该有的,而对她的宠溺也超乎了身边人的想象。 “我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但伤害了她我绝不会放过你!”云非墨冷冷的警告。 无心此刻已经开始拉扯自己凌乱的外袍,出口的声音变得柔弱娇吟:“大哥,我……好难受”他不停的向云非墨的怀中蹭去,试图缓解身上的燥热。 “她中了合欢,云公子是打算让她被情欲折磨至死还是说你打算亲自为令妹解毒!”东方凌见他抱起无心欲要向外走去,心中万般不情愿,却又不能强留于她,那种纠结起的情绪不断的在他心中翻腾起伏。 “那也轮不到你來费心!”云非墨转过身冷冷道。 “大哥,我……”无心此刻已经被折磨得意识开始涣散,拉扯着自己身上衣衫的手更加大胆的向云非墨的身上探去。 “唔……”云非墨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无心,快停下來,你会后悔的!”他再也顾不得许多,抱着无心迅速施展轻功从窗户飞了出去。 东方凌眼睁睁的看着他将无心带走,却无法制止,心中的疼痛开始漫延不断的扩散至他的四肢百骸,那种放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东西的无力感再次向他袭來,复杂,纠结,疼痛一瞬间如同巨浪将他淹沒。 那向來和煦的笑意在他的脸上荡漾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的冰冷,眸中聚满了细碎的薄冰,紧握的双拳青筋乍现,他闭着眼,却无法平静心中的疼痛。 “不管你是无心也好,纤尘也罢,既然你惹上了我,那么此生我便要做你命中注定的劫,沒有我的允许,你这辈子都休想逃离!” 再次睁眼,那细碎的寒冰尽数化为点点耀眼的光芒,似寒冬腊月里悄然融化的冰粒,他拿过散落在一旁的外袍穿上,迅速的施展轻功随着云非墨的方向而去。 “无心,你再坚持一下,很快便过去了!”他见无心不断的挣扎开口安慰道,语气里的担忧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他心中清楚她的坚持一早已经到了极限,若不是他的突然闯入,此刻她与东方凌只怕是…… 他不敢再往下去想,加快了步伐向碧澄楼的方向而去,却沒有发现紧随在身后的东方凌。 暗一兄弟二人在楼下等候了许久仍未见无心唤他们,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这才回想起方才匆忙从他房中步出的女子,二人均是蹙眉对视了一眼迅速朝楼上而去。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兄弟二人傻了眼,花瓶的碎片洒了满地,床上一片凌乱,窗户也是敞开着,但却不见了公子的身影。 “大哥,公子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暗二搜寻无果沉声问道。 若公子出了差错,他们兄弟二人即便有十条命也不够赔。 “你先回楼里通知主人,我去四下打探,一有消息立刻放信号会合!”面对此刻的处境,暗一明显的比暗二镇定多了。 “是,大哥!” 云非墨抱着无心直直的用轻功飞上了四楼,一直守候此处的云姨见他抱着无心回來,忙迎上前去急急道:“主人,无心这是!” 她看着无心瘫软无力的倒在在云非墨的怀中,面色潮红,并且还不断的往他身上蹭去,心底也猜了个大概,只怪自己沒拦得住执意要出去的她,如今果然应了她的担心还是出事了。 “马上命人抬冷水上來!”云非墨说完放下无心将她的双手紧紧捆住。 云姨会过意來不及多看一眼忙退了下去。 “无心,对不起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他,但若不这样做的话你一定会恨我!” “嗯……啊……救我,……救我……”无力的**声诱惑着他,无心,若非不想你日后痛苦,我大可现在就要了你,但我知道即便得到了你的身体,你的心却还是永远不会在我身上。 东方凌在窗外将云非墨的举动尽数收在眼底,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 他本以为他会亲自帮无心解毒,却沒想到他用的居然是这样的方式。 “主子,快将无心放下去!” 云姨此刻已经领着几人抬了一大桶的冰水上來。 云非墨忙抱起无心将她放到了冰冷的水中,一瞬间冰冷的感觉将无心浸透,体内那难耐的欲望也暂时得到了缓解,云姨不断往她身上倒氺,尽数湿透的衣衫紧紧的贴着她玲珑有致的躯体。 云非墨松了口气转过身淡淡道:“云姨,好好照顾她!” “是,主子!”云姨恭敬的施完礼便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她是过來人,不会不明白主子看无心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如今无心中了合欢他姑且能这样对待,更别说一直以來他对无心的感情有多深,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多么希望无心哪天能从过去的回忆中走出來,接受主子的一片心意。 “……云姨,冷……”无心此刻身上的燥热已经褪去大半,神智也逐渐的清晰。 她和衣泡在冰冷的水中,方才娇艳欲滴的唇瓣此刻已经冻得发紫。 “你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会中了这等阴险的媚药,幸亏主子及时赶去,否则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云姨叹了叹气道。 ”云姨,对不起,都怪我沒听你们的话,不然也不会让大哥担心!”她全身无力趴在浴桶边缘懒懒道。 “唉……这次让你吃了苦头,也好让你知道怕!” “云姨,我沒事了,你先出去吧!我换了衣服睡一下便好!”无心从浴桶中站起。虽然还有些感到无力,但总算是压抑住了那药效。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帮你做点吃的!”云姨说完从衣橱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衣物放在无心旁边,然后走出去慢慢的为她掩上了门。 “呼……”房中此刻只剩下无心一个,她长长的嘘了口气无力的从冰冷的水中站起,慢慢的伸手去解开身上湿透的衣物。 当那一层层束缚渐渐褪去,她光洁如凝脂般的肌肤也暴露在空气中,窗外的东方凌慢慢转过身. ------------ 第七十四章 巧遇 已是中午时分,本该是一片明媚的天色此刻却布满了阴霾,黑压压的乌云洒满了天际,狂风不断的席卷着明城的每一处角落,街道上酒旗被吹得猎猎作响,尘埃混合着枯叶飘扬在空中,凌厉的闪电划过乌云密布的天际,随后是刺穿耳膜的阵阵惊雷。 片刻的功夫,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的打落下來,惊雷一阵接着一阵,闪电也一道接着一道,狂风越发猛烈的肆虐开來,雨点瞬间在天地间汇成了一张银白的网,哗啦啦的声音不断的回荡在安静的禅房中,透过窗户看去远处的景致逐渐变得一片迷茫,直到淹沒在那从天而降的水帘中。 无心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远处一片迷茫的景致,心中突然升腾起出去淋淋雨的想法,好久不曾试过站在大雨中任凭雨水冲刷在身上的感觉,还记得她最后一次站在雨中,那是他对她说她只是姐姐替身的那一天,她从天堂被狠狠的仍向地狱的那一天,也是这样一个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肆虐的日子,她如同断线的木偶一般站在倾盆大雨中,冰冷的雨点不断的打落在她身上,她却恍然未觉,她多希望站在雨中能将一切残酷的现实冲刷干净,待她睁眼的那刻有人对她说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不知是命运的故意捉弄还是她注定了替身的悲哀,再次睁眼已经身在陌生的时空,忘却了前尘旧事,如同她盼望的一般,一切都成为了梦。 遇见他,成为他的妃,她的人生也翻开了崭新的一页,再次做着相同的梦,再一次的错至真情,然而容华谢后,不过一场山河永寂,只余下千帆过尽的苍凉,繁华哀伤,弯眉间成就了岁月里长长的叹息。 “公子,你身子刚刚恢复,着凉了容易感染风寒!”明秀的声音自身后传來,拉回她飘远的思绪。 她却恍若未闻,仍旧保持着姿势伫立在窗前,任由冰冷的雨点掺夹着席卷而來的狂风吹打在身上。 白衣迎着灌进來的风不断的在她身后飘扬,三千发丝也随风在身后飞舞,更彰显她的落寞与孤寂。 明秀见劝不住她,径自走到她身前,索性关上窗户拿过披风披在她身上。 “公子 ,也许你自己对自己的身子漠然,但是可知道主子为你废了多少心思!”明秀有些气急道,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她从小就一直呆在主子身边,身份自然也比其它的奴婢來得尊贵,且论起武艺她也不比暗阁里面的暗人差,他不知道主子为什么会将她遣來侍候眼前的公子。虽然很不喜欢他,但只要是主子的意思她都不会违背,但无奈他总是那副淡淡漠然不问世事的模样。 “我自己的身子自是清楚,是大哥太过于担心了,难道你沒听过关心则乱!” 无心叹了叹气,转过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她知道明秀是云非墨安排在她身边的,就因为上次的媚药事件,暗一兄弟二人已经被打发去执行别的任务,所以他换了明秀來他身边,不过看样子明秀似乎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但是公子你不一样啊!主子说你的身体太弱了,必须时刻保持着警惕!”明秀说得一脸认真,年纪相仿的原因,她在无心面前很是无拘束,像个小管家婆。 “呵呵,大哥差你來我身边很委屈吧!”还记得起初时她那一脸的不情愿,相必非常不愿留在自己身边的吧! 无心见她低眉不语继续道:“若你不愿意也无妨,回去后我就跟大哥说让你回暗阁去,知道在我身边自是委屈了你!”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多一个人在身边反而让她不自在。 明秀沒有料到无心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语气略微动容,她看着无心道:“公子你别误会,既然是主子的命令,奴婢就一定会遵守,况且奴婢并不觉得留在公子身边是委屈,只是看不惯公子对自己的身子太过漠然罢了,更不明白公子为何对身边之人的关心选择的是忽视!” 无心被明秀的这一番话怔注了,神色略微有些诧异。 “……”也许她说得都对,但一直都是自己活在回忆中不愿往前走一步罢了。 明秀一番话说完才觉得有些过了,他毕竟也是自己的主子,此刻她身为奴婢却斗胆在此说教,但话已经出口,她只能用眼角偷偷的注视着无心的表情。 “那个……公子,对不起,奴婢越矩了,求公子责罚!”她见无心不语只得先开口道歉。 无心转过脸笑道:“呵……你果然是不一样的,我总算明白大哥为何将你谴來我身边了!”一个人将不喜欢你摆在脸上好过背地里使诈。 “嗯!”明秀还沒反应过來,本以为无心会生气,不料他却是淡笑。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无心说完推开门,狂风暴雨一下子狂涌而进,电闪雷鸣间凌厉的闪电道道划过。 “公子……”明秀欲要呼唤却见无心单薄的身影已经逐渐远去,消失在长廊的一头。 她止住脚步并未跟随其后,因为她知道公子往那个方向而去必定是安全的。 “大师棋艺又精进了!”东方凌看着棋盘上那已呈败势的黑棋淡笑道。 “并非贫增棋艺精进,而是施主心不在此吧!”说话的是灵隐寺的主持明真大师,他一袭袈裟坐在东方凌对面,一张老脸布满皱纹,眼中却一片洞察尘世的清明。 “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师的眼睛!”东方凌从他对面站起,缓缓的走至窗前看着窗外被狂风暴雨席卷的残迹。 明真大师收回手上执着的白子,淡淡道:“施主还是不明白吗?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來!” “曾经是我亲手摧毁了这一切,如今却……”如今他后悔了。 明真摇摇头继续道:“施主,心诚则灵,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东方凌闻言转过头看着他,眸中闪过一阵欣喜之色,他问道:“大师可是说缘分并未散尽!” “天机不可泄露!”明真不点破,只是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便径直推开门向外走去,留下满心疑虑的东方凌。 “大师,无心又來打扰了!”无心见明真的大师的禅房开着门,便探头进去。 但她并未看见明真大师的身影,反而遇见了让她意想不到的人,真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竟然在此处都能碰上,沒等她收回已经跨进的那半只脚,东方凌温谴的声音便在房中响起。 “想不到我们缘分不浅,竟然在此处都能遇上,看來老天是注定我们要纠缠不休呢?” 无心想起那晚中了媚药时的情景,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 “你为何会再此!” “这个问題也正是我想问你的!”东方凌笑道,在此处碰见她也确实让他诧异了一下,但很快便被心中的喜悦所替代。 “哼……莫要与我说你是碰巧出现在这里!”无心气急道。 “不是碰巧难不成是无心你有意出现在此!”东方凌唇角含笑,反问道。 “你……“ 无心沒有料到东方凌如此的无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道:“那好,就算是碰巧,既然明真大师不在,无心就不多做打扰了!”她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东方凌长臂一伸将正欲踏出门槛的无心拉了回來。 她沒有料到东方凌会从后面突然将她拉住,一个不及防备跌落在他的怀中,那种久违却又熟悉的淡淡龙涎香随即将她包围。 她不敢有片刻的失神,挣扎着从他怀中离开,而东方凌却是故意将她抱得更紧,无心身上那但淡淡的体香也像极了纤尘,他扳过无心的身子强迫与他对视。 “东方凌,放开我,你在干什么?”无心见挣扎无果急急冲他喊道。 果然她话音刚落东方凌脸色就变了,琥珀色的眼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置在无心腰间的手力道更加重了,他清俊的脸庞不断的向无心逼近,直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你叫我什么?”他声音变得低沉,看着无心的眼神也变得极不寻常。 “我……”无心撇过头不敢与他正视,大哥曾与她说过,一个人无论容貌再如何变化,唯有那双眼睛最真实,永远也改变不了。 而此刻自己情急之下更是喊了他的名字,不知他是否已经开始怀疑。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东方凌沒有错过她脸情闪躲的神情继续追问。 “我便我,还能是谁,至于你的身份我也是从你遇刺那晚才知道的,方才一时情急才会冲撞了王爷,望王爷自重!”无心也知道这个理由很是牵强,但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借口。 “真是如你所说!”东方凌分明不信,抱紧无心的手并未松开,反而更加大胆的将唇凑到无心耳垂边轻轻道:“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跟本王的爱妃很像!” 无心闻言身体一颤,心仿佛再次被撕裂开了一般,他说她与他的王妃很像,呵呵,原來她永远都摆脱不了做替身的命运,即便换了一个又一个身份还是重复着同样的悲哀。 她突然冷冷的笑了起來,那笑从唇边一直漫延至眉梢,那样的悲凉却又脆弱,东方凌看着这样的她,心底却生出了莫名的恐慌。 “长得很像么,究竟有多像呢?” ------------ 第七十五章 强吻 昨日的一场滂沱大雨过后,本以为今日会是一个清爽明朗的天气,不想从昨日傍晚到今日清晨那淅淅沥沥的雨从未停歇过,似乎故意留住寺中之人离去的脚步。 无心有些懊恼的看着外面细细密密的雨点,从來都喜欢雨天的她在这一刻却感到了几分着急,自从昨日在明真大师的禅房中被东方凌逼问了一番后,她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老天似乎总要和她作对,屋漏偏逢连夜雨让她无奈至极。 “公子,看这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下來,你站在这儿看也是沒法子呢?”明秀放下手中泡好的茶,从她背后说道,她不明白公子为何从早上起來就一直看着窗前,一副巴不得冒着雨狂奔的样子,似乎楼中并未有何急事,而且说好在此处休养半月余,如今不到三天的时间公子怎的就着急着回去。 “老天是故意与我作对啊!偏偏这个时候雨下个不停!”无心沒有转身,只是将右手伸出窗外,让雨水从屋檐处滴下从她掌心滑落,一滴一滴,沁心的冰凉。 “公子为何那般着急,莫非是楼中有什么急事!”明秀想了想她一早上坐立难安的样子,不免蹙眉问。 “十万火急啊!非逼着我赶紧离开不可!”回想起东方凌那一番逼问和似要将她看穿的眼神就心有余悸,若继续呆在寺中难免不会再次碰见他,届时他若是再使出各种手段逼供,她可不敢保证不会泄了底。 “啊!十万火急!”明秀忙从无心身后的凳子上站起,走到她身旁急急道:“那不如公子你留在寺中,待奴婢去帮你完成可好!” “……”无语了,她一人留在寺中无疑是送羊入虎口,何况她目的就是为了避开东方凌。 “公子你放心,奴婢一定不负公子所望!”明秀见她犹豫再次保证道。 “明秀,我不是怀疑你的办事能力,只不过这件事情只有我亲自去才有用,别人是沒有办法帮忙的,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但公子你的身子是不能淋雨的,可如何是好!”明秀道。 自从无心说了那一番话,并要将明秀送回云非墨身边后,她对她的态度是亲密了不少,再不似刚开始那几天一般冷淡了,反而多了几分关心。 “所以在等雨停啊!”无心答道。 “可这雨好像还要下一整天的样子呢?估计我们今天也无法离开了!”明秀看看天色回头对无心道。 “明秀,你就不能别那么老实啊!这种时候该说些善意的谎言,比如说公子别急,这雨马上就会停了之类的话來让我开心开心啊!好打击人!”无心双眼写满了无奈道。 “奴婢不敢欺瞒公子,再说奴婢说停,她就能停下來了么!” “咚……咚……咚,请问无心施主可在里面!”门外传來的清亮男生打断了他们的说话。 是谁呢?无心也有些诧异。 “有何事!” “无心施主,明真师叔请施主过去一聚!” 无心朝明秀点点头,她拉开门,只见一位年约十六长相清秀的小沙弥站在门外。 无心迎上前问道:“小师傅可知除了你明真师叔外那禅房中还有何人!”她得摸清了底细才能出去,不然东方凌又在那房中可如何是好。 “回施主,师叔并未再有通传他人!”那小沙弥虽然不知为何眼前的公子会问这些奇怪的问題,但还是如实相告。 “嗯,我这就随你过去!”她刚上前一步又回过头对跟在身后的明秀道:“明秀,你且在房中等着,我去去就回!” “是,公子!”明秀恭敬的答话,随后退了下去。 那小沙弥将她领到明真大师的禅房外便示意她进去,她也不犹豫,礼貌的敲了敲门。 “施主请进!”屋内明真大师略显苍老的声音传來。 “大师!”无心进门对他恭敬的弯了弯腰。 “施主请坐!”明真抬手示意无心坐在他对面,然后熟练的拿过茶壶替无心泡了一杯。 “谢大师!”无心也不客气,端起茶盏放到唇边轻啜了一口,淡淡的清香味顿时溢了满口,再看向杯中那澄清的茶汤,即使不是行家也知道这并非普通的茶叶。 “施主在寺中一切可还习惯!”明真语气和善问道。 “有劳大师挂怀,无心在寺中一切都好!”无心淡笑着答。 “如此便好!”明真点点头继续道:“不知施主可还记得前阵子问过老衲的事情!” “嗯!”无心一时沒反应过來。 明真渐渐舒展了一下眉心,他走到一旁的柜子中将一个精致的黑色小木盒端了过來,上面刻着一些怪异的图案,似图非图,似字非字,看那盒子上面的漆色应该是年代有些久远了。 “这是!”无心指着盒子问,明眸中盛满了疑虑。 “施主前阵子曾问过老衲关于灵魂穿越之事如今可还有印象!” 无心脸上闪过一阵惊喜,忙问道:“大师可是有眉目了!” 明真只是轻轻将盒子打开,然后将一面镜子一般却不能照出人影的东西拿出來递到无心跟前道:“施主且看!” 无心皱了皱眉,将那面镜子接过放在手中仔细端详,却也研究不出所以然。 “大师,这是何物,似镜非镜!”拿在手上感觉有些笨重,边上的纹路却极其怪异,像字符一般的东西不知是何意思,中间还有一点红色的标志。 “这是一个神族的信物,据说能让人穿越时空的轮回,而这上面的字符便是开启这信物的咒语,但几百年前,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神族却一夜之间消失在了世界上,沒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除了这神圣的信物,便再沒留下任何的痕迹,而一直到今日,也沒有人能够参透这上面的意思,久而久之,人们便认为那个故事只是传说,直到不久前施主你问起这个问題,老衲才寻查了一下有关那个神族的资料,但知晓甚少,关于这面镜子老衲想施主不妨亲自看看!” 无心认真听他道來,心中越发觉得诡异,想不到真有这样的传说,自己当初不过是随意提了一下,想不到居然还真若有其事。 “但这上面的意思无心却无法参透呢?”无心轻轻将镜子放下道。 “一切因缘來去自有定数,相信只是时机未到!” “大师如何有把握,无心也不过普通人一个!”无心笑道。 “老衲只是顺应了天命,至于结果如何,还得看施主的心中所想!”明真微微一笑,似乎一切尽在意料中。 “无心本是不信命的,但后來却发现必须相信了!”她从來都不迷信,但如今却不得不信,前世很小的时候曾有一位老婆婆与她说过一句话,她说她不适合生存在那个世界,总有一天会离开,果然她的灵魂就穿越过來了,然而前世做了姐姐的替身也罢,这辈子还重复着同样的命运,如今盖头换面却做了自己的替身,终究了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虽说一切顺应天命,但天命亦非不可逆转,关键看施主的决心在何处!”言毕他将盒子轻轻合上,推到了无心跟前。 “大师,你这是!”无心对他的举动感到诧异,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盒子。 “老衲保管了几十年,如今终于为它寻到主人,自然是该物归原主了!” “大师……”无心不知该不该接受,心中有些复杂。 ------------- “公子,你总算回來了!”无心抱着盒子一回來便见明秀左顾右盼的在门前等候。 她微微加快了脚步走到明秀身前打趣道:“怎么,才这一小会儿不见就想念本公子啦!” “想念公子是真,不过这想念的人可不是奴婢!”明秀冲她翻了个白眼,随后对房中打了个眼色。 方才公子才出去,这为自称姓方的公子便寻來了,他还说是公子的至交好友,她也不知是真是假,因此也不敢贸然的赶人,只能待公子回來再做打算。 “那是!”阿弥陀佛,只要不是东方凌就好办。 “无心让本公子好等啊!”还沒等她抱完佛脚东方凌那熟悉的声音就在里面响起,彻底的将她对佛的请求挡了回來。 这回真真是怕什么來什么?他为何总阴魂不散呢? 无心沒好气的瞪着坐在一旁悠然自在正品着茶的东方凌,冷冷开口道:“方公子有何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么,本公子闲着无聊所以來找无心你下下棋,解解闷,难道这样无心你也要拒绝!”东方凌懒懒道,看着无心的眼中聚满笑意。 “方公子你若是闲着无聊,大可去找大师陪你下棋,我很忙,沒这个闲工夫!”无心口气冷冷的拒绝了他,然后转身将盒子放到随身的包袱中。 门嘭的一声被关上,无心只当是东方凌生气出去了,便转过身准备好好的休息一下,不料她才回过头便迎面撞上了一具温热的躯体。 ”哎呦……”她摸着被撞疼的鼻尖痛呼出声。 “明秀,你干什么啦!” 待看清眼前之人不由的往后退去。 东方凌一脸得意的笑,清俊的脸庞近在咫尺,幽深如潭的眸中波光流转,摄人心魂,随着他越渐逼近,无心可在他琥珀色的眸中清晰的看见自己惊慌的模样。 一瞬间她睁圆了凤眸看着他,一脸的不知所措:“你……你……你干什么?别……别乱來啊!”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她嫣红的唇瓣吐出,如樱桃般诱惑着他。 还未等她反应过來,他温热的唇已经紧紧的贴上了她的, ------------ 第七十六章 红袖的痛 雨后的空气异常的清新,周围弥漫着青草和绿叶的香味,晶莹的水珠挂在叶子上,似一颗颗水晶般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幽幽的银光,通往山下的小径上,一白一黄两个身影匆匆的消失在转弯处,男的白衣胜雪,气质不凡,女的英姿舒爽,灵动可人。 明秀看着无心连早膳也沒用就急急的催促着她收拾东西离开,一直走到半山了,还未曾停歇过,她是习武之人,对于赶这点路算不得什么?但是依公子的身子恐怕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公子,可要在前面歇息一下!”明秀在她身后问。 自从昨日那方公子离去后公子就变得怪怪的,不停的看着窗外的雨,今日一早更是匆忙的离开了灵隐寺,似乎在防备着什么?莫非是昨日与那方公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心歇了歇气,再看看离山下还有一段的距离摇摇头:“不必了,中午之前不知能不能赶得回去!” 她说完仍旧脚步不停的往前走,洁白的袍子也沾上了些少尘土,双眸更是透着焦急。 回想自从那晚自己被人算计中了媚药后。虽然最终沒有酿成大错,但东方凌自打那晚起就不停在试探着她,昨日更是大胆的轻薄她,她不得已只能天一亮就离开了灵隐寺。 “公子,是不是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明秀试探的问。 无心闻言一口气喘不上來忙站定身子连连咳了几声,尽管带着人皮面具,但那红晕还是悄悄的爬上了耳根,想起昨日差点让东方凌将魂勾了去心里就一阵后怕。 “沒……沒事,能有什么事呢?”她口齿不清的敷衍着。 但明秀明显不信,却也沒继续追问,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继续跟在她身旁。 ……………… 万花楼: “红袖姑娘,外面有客人想见你!”老鸨扭着肥臀推起满脸的笑走到红袖跟前道,脸上那一颤一颤的肥肉扑满了胭脂水粉,说话间那粉不停的在脸上掉落。 红袖此刻正在认真的在描绘着那两道细眉,听得那老鸨的话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眉笔,缓缓的转过身声音轻柔却傲慢道:“妈妈,我不是说过了嘛,闲杂人等一律帮我打发出去!”说完她拿起胭脂继续在脸上轻轻的抹着,丝毫不理会身后之人那一脸的焦急。 “这个妈妈我自是清楚,但此刻要见红袖姑娘的并非闲杂人等,而是明城的县衙林大人,想必姑娘不会不清楚,咱们这万花楼若是沒官府在暗地里相助,想要在这明城立足只怕是不可能的,所以还望红袖姑娘看在妈妈的份上去见见他可好:“那老鸨的语气也软了下來,但看见红袖依旧无动于衷的样子却不禁有些急了。 她现在后悔当初答应了红袖可自由选择客人的权利,若不是看在她能将陵南拂尘重现于世的话她可不会做这么大的一笔投资,现在可算是搬起石头來砸自己的脚。 “红袖姑娘……你看这……” “好,我这就随妈妈去!”红袖说完从梳妆台前站起。 “那好,那好!”那老鸨总算舒展了眉掐着笑走去。 林修杰此刻正端坐在雅间品着香茗,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扣着桌面,俊秀的五官却和那一身华丽的锦服却颇有些不协调,平日里他偶尔也会到万花楼中寻欢,但像今日这般是为了正事而來的却是极少。 “咚……咚……林大人可在!”红袖娇柔的声音自门外响起,让人听了都能酥掉一层皮。 “进來!” 红袖推來门,动作优雅的施礼道:“红袖见过林大人!” 林修杰闻声将目光落到红袖脸上,轻声道:“你就是红袖!” “是,大人!”她浅笑应着,并不奉承,也不畏惧。 大红色真丝抹胸,外罩浅粉轻纱,裸露的肌肤如凝脂一般莹白细嫩,丹唇轻点,眉目如沙,一双凤眼妖冶妩媚,勾人心魂。 “很好,不愧是暗夜盟里出來的人,无论姿色还是胆识都绝非等闲之辈,太子果然沒有看错人!”林修杰目光别有深意的打量着她,唇边泛起了一丝淡笑。 红袖却猛的迎上了他的目光,眼神聚满了探究。 “请恕红袖愚笨,不明白大人的意思!”她继续笑道,并沒有轻易的信了林修杰。 他见红袖不信,也不多做解释,淡淡的啜了一口茶,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红袖跟前。 “红袖姑娘看过便知!” 红袖心底有些疑虑却还是从他手中接过信,轻轻的拆开。 苍劲有力的字体龙飞凤舞的展现在眼前,简短的几个字足以打消了她的防备,她认得,那是殿下的字迹,全力协助夜魂直至完成任务结束。 夜魂那是她在组织里的代号,除了殿下和红鸾,知晓她身份的人极少,如此看來眼前之人是可信的。 “殿下可还有别的交代!”她看完慢慢的将信折好,缓缓地走到一旁将信烧掉,红红的火光映着她脸上妩媚的妆容,艳丽夺目。 “暂时沒有,不知红袖姑娘需要本官做些什么?” “林大人认为现在我们该做些什么呢?”红袖收起了笑,换回了一脸的冷漠。 这世上能值得她笑着去迎合的人只有殿下,而这里的人不配。 “红袖姑娘这脸变得够快,以后共事的机会还多呢?本官可不想对着姑娘这张冷冰冰的脸,至少也得温柔一点才讨男人喜欢呢?”林修杰走到红袖身后,修长的手指撩起一缕她的黑发在指间把玩,头不禁向着她温软的身侧靠近。 红袖眼中闪过一抹厌恶,随即很快便被隐去,她一个转身与林修杰拉开了距离,冷冷道:“林大人,若还想活命的话最好给我安分点,不然我照样可以轻易解决了你!” 林修杰闻言邪魅一笑,语气狂妄道:“本官可想看看红袖姑娘是如何解决本官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死在你红袖姑娘手中总比被枉死來得有趣多了!” “那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红袖话音刚落手上不知何时便多了一把闪着幽幽寒光的匕首,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寒冰,其锋利程度肖铁如泥,此刻正稳稳的架在林修杰的脖子上。 “红袖姑娘,你可是想好了,若本官此刻死在你手中你认为你还能逃脱,以后还会有更适合本官來为你牵线让你接近国舅!” 林修杰丝毫不惊慌,仍是懒懒笑道。 这个红袖很有意思,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在自己身下承欢,看着她向自己求饶,而现在就先让她得意一番,再怎么说都是太子的人,他现在还要依仗他的势力,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前程。 “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县衙也想威胁我,我夜魂不是浪得虚名,现在杀了你只会脏了本姑娘的手,哼……”红袖狠狠的出手将林修杰推出了几步远。 其实她方才差点想一怒之下将他解决了,但殿下知道她如此沉不住气坏了计划可就不好。 “明日本官会安排姑娘与蓝国舅巧遇,届时望姑娘可好把握好机会!”林修杰差点撞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忙双手撑着稳住身形,待他站定转过身对着红袖正色道。 “为何是蓝国舅,而非阮将军!”红袖蹙眉问,事情有变,为何红鸾沒有事先通知她,蓝国舅是何许人物她相信殿下与红鸾不会不知,传闻阮将军不近女色她才会甘愿代替红鸾接下了任务,因为凭她的本事在阮将军身边做一名舞姬她相信足以应付有余,但如今却突然换成了好色成性的蓝国舅,就算她顺利完成了任务,殿下还会不嫌弃她吗? “怎么,红袖姑娘不知此事的成败关键在蓝国舅的手中呢?而阮将军……”他笑笑,顿了一顿继续道:“只要稳住了蓝国舅,就不怕阮将军不答应!” “我……”红袖闻言心底顿时凉了,蓝国舅,她不是沒有见识过 他的淫靡,府中姬妾众多不说,仗着权势强抢良家妇女是常事,而且对女人更是异常的变态,想起在他身下承欢心中就忍不住一阵翻滚。 即使殿下安排再怎么辛苦的任务也比去勾引蓝国舅好,此刻她突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冲动。 “红袖姑娘可是做好准备了!”林修杰故意笑着问。 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心中定是不愿意,但太子那边的任务却势必得有人去完成,红袖啊红袖,枉你身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暗夜绝杀,最终却要在如此不堪的人身下承欢,想必心中万分不愿吧! “红袖姑娘不愿意!” “……定不会让大人失望!”红袖此刻眸中死一般的沉寂,却还是咬着牙应下。 “本官知道这样是很委屈了你,但若红袖姑娘不愿意的话也并非沒有别的办法!”林修杰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红袖一眼,大掌慢慢的移到了她胸前的锁骨处细细的流连。 “你……”红袖欲要发作却被林修杰狠狠抱住,他牙齿轻轻的咬上了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呼声道:“本官可舍不得你送羊入虎口,你说在本官和蓝国舅之间你更愿意和谁……” 红袖听了这话,欲要推开他的手渐渐变得无力, ------------ 第七十七章 红袖 红袖听了这话,欲要推开他的手渐渐变得无力。 林修杰继续在她耳边蛊惑道:“你若告诉本官你不想,那么本官自然能找到合适的人选替代你,但你若执意要去,本官也只好袖手旁观了!” 他的大掌渐渐的在红袖身上游移,邪魅的薄唇沿着她的锁骨一直往下,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燃烧着,红袖的沉默就是给他最好的答案,看來红鸾这女人果然够狠,连自己的姐妹都轻易的出卖。 就在红袖以为他会进一步动作的时候林修杰却停了下來,他手掌轻击两下,屏风后面便走出了一个与红袖一模一样的女子,即使见惯了易容术高明的红袖也不免惊叹眼前之人的鬼斧神工,从轮廓到身形,完美到无可挑剔,她甚至怀疑眼前的人才是她。 “奴婢见过大人,红袖姑娘!”她开口施礼,竟然连声音也如出一辙。 红袖顿时明白这一切都是有被而來,但自己已身在局中,想要抽身只怕很难。 “怀琴,一切按计划进行!”林修杰说完背过身去,随手仍出了一张人皮面具。 “是,大人!” 车轮的滚动声咯吱咯吱响起,红袖被林修杰半押着推上了马车。 一路从万花楼出來并未有人认出她,此刻身上穿着的是方才那名女子的衣服,脸上也带着人皮面具,一切都顺利的按着林修杰的计划进行,红袖不免感叹,殿下可是找了一位什么样的人來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 颈脖间传來温热的气息将她的思绪拉了回來,只见林修杰突然靠近双手按着她的肩温热的唇落在了她胸前,她气急欲要伸手去摸腰间的“寒冰”。 却是什么都沒有,正想提气向身上之人劈去,却发现不知何时身体也变得软绵绵的提不起丝毫力气。 等她意识到自己中毒一切都晚了,本以为凭着自己一身的武功他不能奈她何,如今却因为自己的大意栽在他手上。 “别白费心机了,软筋散的滋味如何!”林修杰手上动作不停,声音也变得嘶哑,下身的欲望抵住了红袖的腰间。 “你……卑鄙!”红袖越发觉得身体软绵无力,就连出口的话也变得软声细语,若不是被他下了毒自己一定不会放过他,誓要将他碎尸万段。 “呵呵,这不算什么?本官可不能对不起卑鄙这两个字,一会儿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卑鄙!”林修杰说完手探入红袖的衣内,揉捏着她的丰盈,一手轻轻的解开了她的衣带,片刻衣衫已经被他退至腰间。 “放开……我”红袖此刻提不起一丝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被脱落,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紧咬着唇看着身上之人越发贪婪的欲望。 “你要是乖乖的,本官或许会考虑让你舒服一些,不然的话……”他话音刚落下,红袖便感觉到一阵撕裂的疼痛向她袭來。 “啊……”突如其來的疼痛让红袖尖叫出声。虽然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但殿下至少不会让她这么痛,而且是她心甘情愿的,但这次是被身上这个卑鄙小人下药强行对她施暴,那种撕裂的疼痛似要将她淹沒。 林修杰停下身下的动作,大掌不断的在她身上游移,温热的唇还不断的流连,引起她一阵阵的颤抖,鲜红的唇被咬得似要滴出血來,她感觉自己 快被折磨得疯了,为什么面对他的挑逗自己居然不知廉耻的有感觉,红袖瞪着双眸狠狠看向身上之人。 马车跑得飞快,马蹄声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不断的回荡在耳边,此刻听來就像是地狱中发出的一般。 他的掌心似乎带着电,所到之处引起一阵阵的酥麻,密密麻麻的吻也顺着腰间一路向下,看着身下脸色渐渐潮红的红袖,薄唇泛起了一抹邪魅的笑。 “本官说过,定要你在承欢在本官身下,这滋味如何,哈哈……” 红袖不断的克制这种让她欲罢不能的感觉,听了他的话更是羞得想要自杀,心中的愤怒更是升腾的猛烈,林修杰,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将今日的屈辱十倍奉还。 “大人,已经到城西的别院了!”马车内的二人刚刚从情欲中平复下來,外面便响起了车夫的声音。 “嗯!”林修杰将红袖的衣衫一件件的替她穿上,随后抱着她下了马车,但那凌乱的发丝和和衣衫任谁都能看得出方才在车内发生的事。 城西的别院位置比较偏僻,却不失为藏身的好去处,何况林修杰若将她带回府中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呢?暂时将她安置在别院是最好的办法了。 “别这样看着本官,方才你也很享受的不是么!”林修杰将红袖抱到床上,看着她一副恨不得杀人的目光笑道。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此刻他已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红袖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还是提不起丝毫的力气,不禁疑虑,正常软筋散两个时辰药效便会消失,但此刻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为何自己的手脚还是软绵绵的。 林修杰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撩起她额前的几缕秀发放在鼻尖嗅了嗅道:“别白费力气了,这种软筋散若沒有解药的话你是不可能恢复力气的!” 红袖并沒有将他的话听进去,暗自运功提起真气试图将药逼出体内,她额前不断的渗出细密的汗珠,但手脚还是如方才一般软绵无力,几次下來她终于不甘心的放弃了挣扎。 他见状邪邪的笑笑继续道:“若不是这样,本官又怎敢将你掳來呢?所以你还是好好的当本官的床伴吧!说不定哪天本官心情大好便会将你放了!” “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个畜生!”红袖将脸撇过一边,不去看那张让她恶心的脸。 林修杰被她这么一说再看向她那一脸厌恶的表情顿时怒气升腾“哼,你别这么不识抬举,本官看得上你那是你的荣幸,跟着太子他能给你什么本官一样能给你,居然骂我是畜生,很好,那么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求着畜生要你的,哈哈哈!”他说完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红袖口中。 然后抬手开始解身上的腰带,外袍,直到一丝不挂。 红袖不禁有些惊了,尽管她杀人如麻,再如何血腥的场面都不曾让她蹙眉,但眼前如野兽般的男人却她心生寒意,她惊恐的动了动身子,迫切的想要往后退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她张了张嘴,却发现那药丸早已经融化。 “自然是吃了让你学会变乖,让你十分销魂的好东西了!”林修杰一边说一边靠近,见她挣扎他毫不怜惜的一把拉过红袖按住了她的肩,然后开始解她身上的衣物,直到一丝不挂的躺在他面前。 红袖已经猜到他给她吃的是何物了,屈辱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林修杰的手慢慢的在她胸前游移,唇也沿着锁骨一路向下,兴许是那药丸起了作用,红袖再也忍不住**出声,他的唇往下一分,她体内的欲望就更加浓烈,似乎迫切的需要更多。 “嗯……啊……不要……不要……”林修杰见她已经按捺不住,越发疯狂的挑逗着她。 看着她苦苦挣扎心中忍不住的兴奋,手上揉捏的力道更加的重了,湿滑的唇也不断的在吸允着她的蓓蕾,引起红袖一阵阵的抽气声。 “求你……不要……不要……”红袖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折磨疯了,双手紧紧的攀住他的肩,修长的玉腿也缠上了他强壮的腰身。 “不要什么?嗯,不要这样!”他说着又猛的靠近她几分。 红袖被他断断续续的挑逗弄得几近疯狂,不断的**出声:“嗯,……啊” “还是不要这样!”他说着猛的冲进她体内,一瞬间红袖似乎感觉自己飞上了云端,但下一秒他却很快的退了出來,继续折磨着她。 “啊……你……不要……”红袖再也受不住这样的折磨,柔软无骨的手攀附着他,希望再靠近一点。 林修杰看着她在身下痛苦的模样心底一阵的畅快,他充满的情欲的声音嘶哑道:“怎么,想要吗?想要你求我啊!求我要你!” 樱红的唇瓣已经渗出了鲜血,她忍受着那药力带给她的强烈折磨,倔强的将脸撇过一边。 “何必忍得这么辛苦呢?那不是普通的药,只要你求本官,本官就会帮你!”他说唇开始轻轻的啃咬她,手也不断的动作,或重或轻。 “啊……你……” 药效发挥到极致的红袖再也经不住折磨,体内的欲望战胜了一切的理智,她娇喘连连的看着身上之人道:“求你了……求你……要我 !”红袖从未觉得像此刻一般失败,在他身下受尽**,却还要自己求着他,何曾想过她堂堂的夜魂也会落到今日的地步,居然在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身下求着他承欢。 “哈哈哈,你好好记着,这可你求我的!”他说完终于将自己尽数的沒入红袖体内。 瞬间房中淫靡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交缠的身躯,女子的娇喘混合着男人的低吼声不断的回荡在夜里,风吹过,撩起的轻纱帷幔翻飞,一室的春色无边,羞得连月亮也悄悄躲到云层里去了, ------------ 第七十八章 心有千千结 暖暖的阳光懒懒的倾洒进來,碧澄楼靠窗的一处安静的位置上此刻却空无一人,四周的位置上却已经是坐满了客人,唯有那一处的位置上安静如斯,已经连续几天下來,楼里的人都以为无心公子外出办事了,却不知她窝在四楼属于她的小天地中感叹无聊度日。 云非墨一袭白衣出现在此,顿时吸引了众人的视线,眉似远山面若画,白衣行云,皎若雪莲,一身清雅之气,风华无双。 众人无不猜测那是谁家的公子竟然这般惊为天人,这也奇怪平日里他是极少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只有在黑夜里才会以真面目示人。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窗前那空旷的座上,两道眉好看的蹙了起來。 “主子,公子他已经三日不曾下过楼了,就连早点也是云姨送去的!”明秀见主子表情定知道是担心公子了,识趣的上前说道。 “三日,那不是自灵隐寺回來便一直如此!”他轻声问。 “回主子,是的!”明秀也是思前想后不明白,公子现在的情绪好生低沉。 “在山上可是发生了何事!” “奴婢并未发现公子有何不妥,但上山的第二日公子便催促着要回來,若不是那雨一直未曾停歇,瞧公子那急切的模样只怕是要连夜下山!”明秀回想除了这个并未发生过其它事情,也就老实的相告,却忽略了东方凌找无心的那段。 “嗯,你先下去吧!”云非墨朝着临窗的位置走去,优雅的坐了下來。 白衣蹁跹,墨发流泉,幽深的眸光映着初生的朝阳,荡漾出潋滟波光。 感觉到來自不远处那凌厉的视线,他唇角微扬,眉梢含笑,执起茶盏淡淡的啜了一口,随后缓缓转过脸。 一瞬间四目相对,幽深如夜的眸对着那温谴和煦的笑,云淡风轻的一撇,下一秒两人的眼中均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诧异。 东方凌虽几次与云非墨照面,心中早已对他身份生疑,但却并未在他面前点破,试问一个当朝王爷与一个杀手组织的头目是如何悠然自得的相处。 “公子,主子回來了,此刻正在楼下!”明秀见无心又站在窗前发呆,在背后轻声道。 无心闻言缓缓的转过头,弯起了精致的眉眼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主子一回來变问起了公子,对公子上心着呢?”明秀放下手中端着的糕点,笑道。 但这话无心听着怎的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此刻是男儿之身,若说云非墨对他上心,那不就是bl,想到如谪仙一般的云非墨深情的拥着一个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公子你……”身后的明秀不知为何公子突然大笑,出声唤道。 就算主子回來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吧!似乎有点…… “额……”无心忙收住笑,嘴角仍旧抽搐,若云非墨知道自己在腹诽他,不知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我沒事,只是太想念大哥了!” “哦” 不久她在楼上终于按捺不住,换上一身装扮悠悠下楼向云非墨走去,此刻她背着身,并未发现东方凌就在不远处,自她下來他的视线就未曾离开过她半分,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在云非墨的眼里竟是分外的刺目。 他幽深如夜的眸中闪过一丝黯淡,随即很快被隐了去。 “舍得出來了!”他见无心坐下笑着问。 轻柔的话音里却透着浓浓的关切。 “大哥,你今日怎会有时间在这里!”她不过是闷极才想下來透透气,不想竟然大哥也在此处,她偷偷瞥了一眼云非墨,见他表情并无异样,心头松了口气,看來他并不知道在灵隐寺遇见东方凌的事。 “为何不在灵隐寺多留几日!”他直觉在那里定是发生了一些他不知晓的事情。 “想念大哥了,所以便赶着回來!”她轻笑的打着哈哈。 “是么!”他不信。 “是!”她答得坚定,仍旧敷衍。 “大哥陪你去西郊别院住几日可好!”云非墨放下手中茶盏看着无心道,果然她的脸色瞬间黯淡下來,长长的睫毛垂下,眸中波光渐渐消退,极其浅淡。 “为何如此突然!”她尽力掩饰着情绪,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声音平静道。 “呵呵,早有此打算,不过近來有些事情困住脱不开身,你不是一直喜欢那里的景致!” “那我们何时动身!” 她确实喜欢那里的景致,带着淡淡江南水乡的美,让人不知觉的沉醉在那一份安静和谐的温暖中,若是与心爱之人隐居是再适合不过。 “明日可好!”云非墨问。 “这么快!”无心蹙眉。 “嗯!”他点头。 东方凌沒有错过他们之间的对话,对于云非墨安排无心离开心里是极不乐意,而且还是跟他一块,莫名心里纠结。 思索间消失了几日的洛晨却突然出现在眼前。 他一身素色衣衫,脸上表情疲惫,下巴满是青青的胡渣,刚落下座便拉拢下脑袋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昂头饮尽,呼出一口气高声道:“累死本公子了,想不到那药竟然如此难寻!” 他话音刚落,背对着东方凌的无心身子一颤,缓缓转过身,果然对上的是那一张清俊的面容,他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漆黑如墨的眸如黑宝石般闪耀,他的身侧,洛晨接触到东方凌的视线也忙转过身,刚好迎上了无心闪躲的目光。 他却戏谑的笑了起來,慢慢朝无心走近,待至她身前不远处停下,双手环胸,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起她,片刻他浅浅的轻笑出声:“那日我在明雾山竟然沒有发现无心公子你竟然生得这般俊俏,真真是像极了在下认识的一位故人!” “……”无心只觉得眼前一群乌鸦飞过,他性子依旧放浪不羁,不过眉宇间也多了几分成熟,不复当年的那股潇洒劲,想來是被云溪束缚住了。 对于云溪与他之间的故事她多少也在东方凌那里听了一些去,那时她总笑着不予置否,如今认真想想他们的生活也许才充满了色彩,而她所向往的一切终究不过白驹过隙,弯眉间匆匆岁月荏苒,只余苍凉。 “多谢公子夸赞,但无心自幼便在明城长大,印象中似乎与公子并无交集!”无心掩去眼底的情绪,轻声笑道。 云非墨则是直直坐着并不出声,他眼眸幽深,此刻正看向远处泛着粼粼波光的湖面,那荡漾开的涟漪诧似他此刻心头所想,一圈一圈难以平复。 “呵呵,这个是自然,本公子都说了只是相似,并非在下那已逝去的故人!”他声音低沉,似试探又似在缅怀。 “抱歉,在下并非有意!”无心冲他颌首。 心中却泛起了波澜,但面色依旧不变,从最初的撕心裂肺到今日的面无表情,她不知用了多少的心思去说服自己,终于此刻她不再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泄了伪装。 “无心,吃完了陪大哥出去一趟添置点东西吧!”云非墨接下话,他不愿眼前之人继续纠缠,洛晨,天都有名的神医,他心中总归是避忌,当年害无心服下毒药他也有必究的责任。 “好,咱们这就出发吧!”无心笑颜如花,精致的眉眼弯起,暖暖的阳光照射在她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晖。 她转身冲洛晨笑笑,轻声道:“在下先行一步,这账也算在下的,公子请慢用!” 她说完不等洛晨拒绝便拉过云非墨向外走去。 留下一脸错愕的洛晨悻悻的走回去,他见东方凌依旧面色不变在啜着茶,心念一动顿时将脸凑近他耳边轻声道:“你猜我这次寻得了什么宝贝!” 东方凌不予置否,心思全在无心的身上,哪里还顾得洛晨。 “东方,你当真不想知道!”他笑着问。 “不想!”他继续默然。 “那算了!”他耸耸肩,不再发话,只是招來小二上了几道小菜,既然无心都发话了,他当然要狠狠的吃回來,免得瘪了一肚子气无处可发泄。 “无心,你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明日就出发了。虽然只是小住几日,但不能委屈了你才是!”云非墨看着两边琳琅满目的商店问。 “非墨……”无心突然停住脚步唤道。 “嗯!”他诧异的回过头。 自从她清醒过來,可从未这样唤过他的名字,一声声大哥叫着亲近,却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拉得更远了,面对她突然的转变云非墨瞬间微楞。 “沒事了,走吧!”她思虑着,欲言又止的看着眼前眉如冠玉,面容若画的人,唇微微张了张,终于还是将吐到喉咙的话咽了下去。 “嗯,走吧”云非墨眸中的光亮一点一点的黯淡了下去,他还是沒能等到那一句话。 人潮汹涌的繁华街道上,两个白色的身影穿梭其中,同样是一袭白衣却是穿出截然不同的风格,一个清雅若雪,不染纤尘,一个皎如白莲,遗世孤立,在众人羡慕及崇拜的目光中渐渐消失在人潮, ------------ 第七十九章 自作孽,不可活 夜色渐浓,花灯初上,明城的万花楼此刻一片笙歌曼舞,女子们都打扮得美艳妖娆,笑脸迎人。 二楼一间普通的女子房中却传來了一阵阵讥笑声,只见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艳女子围着一个同样浓妆艳抹的女子在指指点点,还不时的讽刺几句,偶尔传來几声讥笑,却见那女子并不在意,脸上仍旧挂着妖媚的笑。 “我说柳媚,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吧!你以为和别人一度春宵就能摆脱这个风尘之地吗?简直是笑话!”说话的是右侧一位穿着大红色轻纱罗裙的女子,一双勾人的丹凤眼露出浓浓的不屑,妩媚娇艳的容颜长得算是较为出众,但那一身浓厚的脂粉味硬是将那份美丽给掩盖了下去。 “ 就是,那公子是何许人物,先不说其外表惊为天人,就连身上的那份清雅之气也非常人所能比拟,你用这样阴险的招岂非玷污了那公子吗?”另一位身穿浅黄色纱裙的女子也附和道,她的五官较为清秀,脸上的妆也不似那么浓艳,看着生出几分清爽,但眉眼间那股风尘之气却是抹之不去。 “红颜,红梅,都别说了,和这种不要脸的人呆着简直是败坏了我们的名声,虽说我们沦落风尘,但也不曾使过这等下流的招去迷惑客人,这事要传了出去可怎么了得!”一身绿衣在旁看热按热闹的绿水也忍不住道,她在几名女子当中长相算是最美艳的一位,玲珑有致的身材,精致的五官,妩媚的面容和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 红颜听了绿水的话,点点头道:“也是,几天过去了都未曾有动静,不知那公子是否打算不追究了!” “我说就沒那么好,柳媚做了这样的事,任谁都不甘心了,只求到时不要连累了一干姐妹!”红梅掐娇柔的声线缓慢道。 “柳媚你是否太久沒有恩客找,所以心痒难耐了!”红颜掩着嘴讽刺。 “啧……啧……啧,不会吧!这钱老爷不是才找过么,才几天就想念得紧啦!”红梅接着道。 原來柳媚便是那日下媚药给无心的女子,此刻对于她们的出言讽刺她并不在意,但那日突然冲撞进來坏了她好事的那人可不简单,全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压迫,他那日的眼神似要将自己生吞活剥,如今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几日,但她心底还是隐隐的忐忑,都怪自己听信了她人的谗言,以为那公子是好对付之人,只要上了他的床便能脱离这个风尘之地,如今不仅计划沒成功,性命能否保住都是以个问題。 “咚……咚,姑娘,外头有人指明要找你!”丫头秋喜的声音自门外传來。 柳媚有些慌了,仍旧保持着开门的姿势问:“你可知道是 何人!” “姑娘,奴婢不知,但妈妈说此人是贵客,叫姑娘好生侍候着!”秋喜看了一眼柳媚道。 “依我看柳媚这次定是惹大麻烦了,你想想那公子又怎会轻易放过你!” “是啊!说不定就是來给教训的!” “自作孽,不可活啊……” 柳媚听到这里,扶着门框的手已经微微颤抖,紧握的关节隐隐泛白。 “姑娘可是身子不适!”秋喜关切的问。 “不妨事!”柳媚言毕跟着秋喜來到雅间前。 她刚站定身子,正要伸手敲门,里面却清晰的传來了陌生男子的嗓音,还有一个熟悉的女声是属于花妈妈的。 “花妈妈是个明白人,本公子就开门见山的和你说吧!”他顿了一顿,神色平静的看了一眼那满脸推笑的老鸨继续道:“本公子很是中意柳媚姑娘,想要为她赎身,花妈妈你就开个价吧!” 门外的柳媚闻言身子一颤,心底顿时一片凉意,该來的果然还是來了,终究是应了红梅的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呦,这柳媚能让公子看上是她的福气,花妈妈我自然也乐意成全,至于赎身嘛,就这个数如何!”花妈妈见东方凌那一身价值不凡的白袍便想着这回捞到大鱼了,当下笑眯眯的伸出五根手指。 洛晨面色不变,眼中闪过一抹冷笑,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够贪心的,他薄唇微微扬起,并不马上答话。 花妈妈见他并无表示,心底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看样子不像是会在乎这区区几百两的人。 “公子你看……” “奴家柳媚见过公子!”柳媚适时的进來打断了花妈妈的话。 洛晨看着面前袅袅娜娜浓妆艳抹的女子心底闪过一阵厌恶,不明白东方为何硬是要他來为这女子赎身,难道了口味突然变了? “嗯,果然长得是美艳动人,让本公子一见倾心啊!”洛晨笑道,鼻尖那一股浓重的脂粉味却让他不悦的皱起了眉。 “公子眼光好才是,柳媚可是这楼里最能歌善舞的才女了,如今得到公子的青睐可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老鸨掩嘴笑道。 “承蒙公子错爱,柳媚感激不尽!”柳媚见眼前的公子似乎并不认识,心里渐渐放松了防备,若今日和这公子走了,那么就算有人寻上门來她也不在此处,便不必担心许多了,何况眼前的公子长得一表人才,看身上的穿着打扮倒像是哪家的少爷,若讨好了他自己便飞上枝头变凤凰,岂不妙哉。 “既然如此,柳媚就归本公子了,花妈妈你去将卖身契拿來吧!本公子这就带柳媚走!”洛晨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叠面值不菲的银票,看得那老鸨两眼直冒¥¥。 “这些够柳媚姑娘赎身了吧!”洛晨大方的扬了扬手上的银票,反正钱是东方凌的,他花起來一点也不心疼,不过这品味嘛 ,着实是不敢恭维。 “呵呵,够了够了,妈妈这就去拿契约,公子稍等啊!”老鸨乐呵呵的拿起银票放入衣袖中,扭着肥臀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洛晨与柳媚,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安静,柳媚莲步轻移至洛晨跟前道:“多谢公子为柳媚赎身,柳媚以后一定尽心尽力侍候好公子!” “柳媚,果然人如其名,媚骨天生!”洛晨邪邪笑了笑,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 这种风尘女子就是赎回去给他挡丫头都不配,东方这回真真是脑袋进水了。 ”多谢公子夸奖!”柳媚心底暗暗高兴,看來自己这回是彻底的脱离苦海了。 ,,,,,,,。 从万花楼出來洛晨并沒有直奔碧澄楼而去,而是顾了一辆马车向着城郊的别院而去,马车的空间不大,脂粉味弥漫在了车厢内,他微微蹙眉,潋了潋眼睫看着对面一脸媚笑的柳媚,心中不免猜测东方该不会要金屋藏娇吧!不对,这不算是娇,顶多只能算是一只野鸡。 看着眼前陌生的院子,洛晨越发眉蹙得紧了,他将柳媚安置在一间空置的房里随后便去了找东方凌。 “东方,那人我是赎回來了,接下來你是要如何就随你去了,不过你的眼光实在是……”他摇摇头鄙视的看着东方凌。 “如何,你不会是认为本王叫你赎回那女子是因为看上她了!”东方凌语气低沉,通常他在他面前自称本王就意味着即将发火。 “难道不是,你可知道那老鸨狮子大开口,花了五百两银子才将她赎回來的!” 东方凌脸色忽然冷了起來,眸中的波光随即隐了去。 “沈青,将她带过來!” “是,爷!”沈青不知为何这次办完事情回來发现爷似乎便了许多,就如此刻,变得冷血无情的模样,让人看了心底不免寒意顿生。 “东方,你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你别太惊讶就行!” 片刻的功夫,沈青已经将柳媚带到他面前:“爷,人已经带到了!” “奴家见过二位公子!”柳媚停下脚步忙躬身施礼,她奇怪怎么突然就将她带到此处,出了替她赎身的公子外还有另外一位。 此刻东方凌背对着柳媚,她自然看不清眼前之人。 东方凌慢慢转过身,那清俊的面容却让柳媚心生凉意,果然她还是太天真了,不知这位公子会如何处置她。 “柳媚是么,可还记得本公子啊!”他低沉的嗓音听在柳媚的耳中犹如地狱的阿修罗。 “……记……记得!”她脸色铁青的颤抖着答。 “本公子问你,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公……公子,求……求你放过奴家吧!奴家……也是逼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 “说!”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柳媚吓了一跳,忙垂下头不敢看向他。 “因为奴家实在是太想离开那样的风尘之地了,所以才想着施计让那公子与奴家……希望他能为奴家赎身!”柳媚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如此简单!”幸好当时沒有别的男人在场,不然后果他不堪设想。 “奴家不敢有半句虚言,奴家知道错了,求公子大人有大量,放过奴家吧!”柳媚忙跪在地上乞求道。 “呵呵,放过你,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念头动了她身上!”他冷漠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媚然后对沈青道:“沈青,将她带下去,送给边关的士兵们尝尝鲜!” 他话音刚落下,柳媚便全身无力的瘫软在地上,想不到自己竟然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沦落到去当军妓的地步都是自己一手策划的。 “哈哈哈,哈哈哈!”她突然发疯似的狂笑起來,笑得让人心寒。 “东方,这!”洛晨还未反应过來眼前的这一切。 “带下去!” “是!”沈青半刻沒有停留,驾着柳媚的双手便向外走去, ------------ 第八十章 造访 今晚的夜色阴沉得吓人,四处一片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丝毫的声音,乌云遮住了月光整个夜阴沉沉黑压压的,风吹过,窗外的紫薇花轻轻摆动,花香随着微风一阵一阵从敞开的窗户飘进,多了一丝寂寞的味道。 他白色的背影隐沒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唯有那一双被山间清泉洗涤过的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很难想象一个被称之为暗夜修罗的恶魔居然会拥有那样一双清澈透明的眸。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窗户外飘落,迅速的站定拱手道:“主子,那女子已经被人解决了!” “果然不出所料!”他冷漠的声音和白日里面对无心时的温柔完全是两个人。 “主子,是否需要将人带回來!”黑衣人人问。 “不必了,他照样会狠狠的惩罚她,你下去吧!”他抬手闭上眼。 东方凌,你果然对她上心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 “公子,贺少爷來了!” “嗯!”无心正倚在软榻上浅眠,听了明秀的话不由睁开眼。 “他此刻正在二楼的雅间等候公子!”明秀视线落在她紧蹙的眉心,有些不解。 “我这就下去!”说完从软榻上翻身下地,整理了一下衣衫。 虽然不知道贺之秋为何又來寻她,但总归是自己惹出的祸端。 “公子,主子似乎不喜欢他!”明秀在身后提醒道。 “我知道!”无心沒有转身,简单的落了三个字便推门而去。 她心中不是不清楚贺之秋背后纵横交错的势力,能撇清关系固然是好,但如今似乎已经不可能,再者,若她把握得好,善加利用,也并非全是坏处。 思虑间她已经走到雅间门口,轻叩门扉,里面传來了贺之秋那低沉的嗓音。 “又让本少爷好等,无心你说该如何罚你!”她才推开门,未來得及说上一句便被贺之秋抢了先,她不满的撇嘴。 “本该在午睡做着美梦,却不料被你吵醒了,扯平!”她轻笑着拉过凳子在他对面坐下。 “也只有你胆敢怠慢了本少爷!” “荣幸至极!” “唉……,若人人都如你这般待本少爷那该是好!” “嗯,……”无心沒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 他神色间有些疲惫,这样的表情是极少出现在他脸上,只见他垂了垂眼,轻道:“本少爷今日要去见一个朋友,无心你也一起吧!” “这不好吧!毕竟我与你那朋友也不熟悉!”她连忙拒绝,他的朋友定不是什么好鸟,但她忘记了自己此刻也算是他朋友,一句话竟然是将自己也骂了去。 “熟悉熟悉对你不好么,他虽然是这明城小小的县衙,但天高皇帝远,这里还不是他说了算,更何况本少爷很多买卖还是需要他照顾着,且他在朝中人脉也广,办起事來方便许多!”他夹了一块香甜的糕点放入口中,目光含笑的看着无心。 她一时之间有些诧异,他为何突然将这样重要的人告知她,这不像她的做事风格。 “怎么,无心你不想以后就这么过一辈子吧!人总归是为自己多想着点啊!如此在碧澄楼中无所作为不应该是男人的想法啊!倒显得有些愤世嫉俗了!”他见无心一时呆愣继续道。 “每个人追求都不尽然相同,无心追求的只是安定与自由,哪里能给我自由与安宁,我便在哪里!” “虽然你如此说,但本少爷还是要你去!” “为何!” “无聊呗,多一个人聊天也好啊!”他摊开手认真道。 无语了,这样牵强的理由她却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再次踏上他豪华的马车依然有些不习惯,也许太过于奢侈的东西总归她不能适应,但不得不说坐下去的感觉是比 她平时那辆简单却又朴素的要舒服许多。 “想什么呢?”贺之秋半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目光直直的看着无心的脸上。 她來不及收回落在他英俊五官上的目光,只得悻悻笑道:“沒什么?只是在想你跟传言中性格的相差深甚远!” “哦!”他表示好奇的挑起眉,直了直身子问:“那你倒说说传言中的本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真要说!”她睁大眼睛问。 “嗯”他微笑着点头。 无心用右手撑起半边脸,故作沉思道:“这是你要听的,说了可不许生气!” “不会!”他笑着答。 无心看着他舒展开的眉心,突然发现其实他也不是那么讨厌,潋了潋唇一脸坏笑道:“传言贺家少爷嚣张跋扈,性情乖张,荒淫无道,并且是不折不扣的……”她故意顿了顿,继而灵动的眼珠子朝他脸上看去,大出她所料呢?他竟然沒有生气,而且还在笑。 “并且是不折不扣的什么?”他突然将脸凑近,温热的气息几乎喷到无心脸上,她有些不自然的往后昂了昂身子。 风吹过,撩起了车帘随风飞扬,阳光穿过纱窗投射到他英俊的脸上,似渡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芒,映着他脸上明媚的笑,格外的炫目。 无心忙垂下眼睫,低眉道:“咳咳,这个不说行不!” “随你去了!” “额……”沒想到他居然沒有追问到底,竟然是这般的好说话。 无心再抬眼望他,见他已经闭上眼,唇边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无心暗道:“这厮斯文起來也是一君子呢?” 她继续撩起车帘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景致。 不久车外传來了车夫有些苍老的声音:“少爷,林府已经到了:“ 贺之秋闻言睁开眼,从软垫上坐起,修长的手撩起了车帘向外走去,无心也跟在他身后下了马车。 待她站定才认真打量着眼前的府邸,很普通的一座宅子,门匾上写着大大两个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林府 只见林修杰早已安排了人等候在门前,此刻见贺之秋与无心一同下车,很快换了笑脸迎上前去。 “贺少爷,大人已经在等候了,贺少爷这边请!” 贺之秋点点头,拉了拉无心的衣袖:“想什么出神呢?” 无心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失态了,忙收敛起思绪道:“沒什么?方才马车有些颠簸所以才感到头晕!” “是么,可有大碍!”他温热的手毫不避忌的探上了她额前。 无心被他突如其來的动作吓到,忙倒退了两步道:“不妨事,下车便好了!”她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眼角瞥向旁边明显诧异的看着她的仆人,两个男子做此番动作看在别人眼中确实惊世骇俗,但贺之秋却不予理会,也许他向來就是我行我素惯了。 “那进去吧!”说完他大步向前走去。 无心静静的跟在身后,心中却在想这个林大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难不难对付。 一路上心思重重都未曾注意到他府中的景致,只知道在身后跟着贺之秋的步子往前,不知穿过了几廊几折,终于看到一袭宝蓝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但此刻背对着他并未看清他的脸。 那仆人匆忙走到他身后轻轻道:“大人,贺少爷來了!” 他闻言慢慢转过身,俊秀的五官,高挺的鼻梁,还有那一双深邃如鹰的眸。 无心想象中的大人应该是肥胖的身材,长长的胡子,不曾料到这位大人如此年轻,却英俊不凡。 “之秋可舍得來了!”他话音落下才注意到站在他身侧的无心,同样眼中是一闪而过的诧异。 “这位是!” 贺之秋指了指无心笑道:“一位较投缘的朋友!” 无心忙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云无心见过林大人!”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无心道:“原來是之秋的朋友,之前可从未听之秋提起过!” “呵呵,是么!”无心总觉得他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会让她不自在,听他们之间的称呼应该是关系非一般的不寻常吧! “之秋眼高于顶,能让他真正当朋友看待的也非常人!”林修杰说着示意他们一同坐下,桌上已经准备好了茶水干果。 “大人过奖了!”无心只能虚伪的应承。 “他说的可是实话呢?也就你才不识抬举,老不把本少爷的话当回事!”贺之秋接了话不满道。 “贺少爷向來不稀罕的,不是么!”在外人面前她并不敢用太过于亲近的称呼。 “无心你在府中随意转转,本少爷有些事情要与大人商量,一会儿喊你!”贺之秋突然开口对她说。 “也好,那么无心就先告退了!”她说完便沿着前面蜿蜒的小路走去,他府中景致倒是不错,不过人气却似乎有些稀疏。 她正这样想着,迎面便走來了一大群人,为首的女子一身隆重的大红锦衣,上面绣着朵朵雍容的牡丹,很是华丽,脸上的妆容也非常的浓艳,身段倒是玲珑有致,她似乎也发现了不远处的无心,领着一群丫头浩浩荡荡的向着无心的方向走來。 如此装束应该是林大人府中的女眷,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员,但这女眷的风头也未免太过招摇了吧! “你是谁!”她嚣张跋扈的指着无心的鼻子问, ------------ 第八十一章 再见柳颜 “你是谁!”她嚣张跋扈的指着无心的鼻子问。 无心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微微拱手道:“在下云无心,是跟随贺少爷到贵府,方才林大人与贺少爷有要事相商,在下顾随意走动,冲撞了夫人还望恕罪!” 那女子听无心这样一说,脸色顿时好转,一双妖媚的艳瞳在无心身上流连,她点点头笑道:“原來是贺少爷的朋友,本夫人真是失礼了!” 无心道:“夫人言重了!” 想不到一表人才的林修杰居然有位如此凶悍的妻子。 “在下也该回去,免得贺少爷久等,就先行一步了!”无心不想继续面对着林夫人,只能寻借口离开。 她见状也不多说什么?点点头又领着一群仆人扬长而去。 望着她的背影,无心不由得摇头苦笑:“这便是古代所谓知书达理的官夫人么!” 她并沒有马上回去,而是选择了一条较为僻静的小路沿着走,两旁葱葱郁郁的翠竹散发着阵阵清香,对于贺之秋的做法她至今仍然感到迷茫,突然带她來见林大人,然后又将她支开,她猜不到他的用意,却也不想卷入风波中,抬起头看着刺眼的阳光,她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指挡住眼睛处,阳光透过指缝投射在她清亮的明眸,映出一波一波潋滟的光华。 “无心,原來你在此处,本少爷差点以为你迷路了!”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來了贺之秋的声音。 她慢慢将手从脸上移开,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强烈的光线,眨了眨眼道:“事情都谈完了么!” 见她不转身,贺之秋走到她身前,一张俊脸在烈日底下竟是分外清晰的映在她眼前。 “可是让你无聊了!”他在无心身侧的草坪上坐下,目光向着远处道。 “不会!”她也在他身旁坐下,双手托着腮。 刚躺在地上的贺之秋突然翻转过身,单手支着下颚一双墨瞳一瞬不瞬的盯着无心道:“无心,你到底是什么人!” 被他突然的话吓住了,若不是脸上的人皮面具遮住了她原本的表情,此刻脸上恐怕已是苍白如血。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样问,但她还是恐惧别人问起她这般敏感的问題。 她视线依旧落在远处,唇边扯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如你所见的这般,我是一个极容易满足却又懒惰的人,我喜欢简单的生活,不喜欢尔虞我诈,在碧澄楼做一个账房平静的度过此生,这便是我!” 她是來自异世的一抹孤魂,她是逆臣秦相的千金,她是名满天都的美人,她是当今凌王的王妃,而这些显赫的身份带给她的无疑是一场又一场的休无止境的折磨,现在的她只是无心,丢了心的人。 “好,你就是无心,从此本少爷认识的也只是无心!” 她正要开口,贺之秋便迅速从地上坐起,他拂去衣衫沾上的碎草,一手将此刻还坐在地上的无心拉起道:“咱们该回去了!” 无心点点头,安静的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他不再言语,阳光透过树影洒下的斑驳点点打落在他身上,似碎了一地的亮片。 “你想知道我今日为何带你到此处么!”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无心。 无心本是在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闻声忙收住脚步,她抬起头昂视着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贺之秋,然后垂了垂眉笑道:“來之前你不是告诉过我么,因为无聊,所以叫我來凑热闹!”她说完又环顾了一眼四周,手指却朝地上指着道:“但结果是留下我一个在此观光,幸好我天生就习惯安静,不然可是委屈了去!” “哈哈,是么,为了向你赔罪,我今日做东,请你去万花楼如何!”他说完拍了拍她的肩,然后转身径直向前走着。 无心想起上回在万花楼中媚药的事至今还心有余悸,但若是回去了大哥便不会允许自己单独再去,她也是去见见柳颜,当下便爽快的答应了贺之秋的约。 她轻快的跟上贺之秋的步子,一脸得意的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我今晚要找柳颜姑娘!” 话音刚落下额前便传來了一阵痛意,她用手捂住额前看着罪魁祸首还在一旁笑。 “你不会是要反悔了吧!我可沒逼着你请我去!” 贺之秋收回打落她额前的折扇,黑眸中闪烁着笑意。 “还无欲无求呢?怎的这般经不起试探!” “随你说去,记得到时别反悔就是!” “在你眼中我是这样的人么!” “像!”她继续刺激他:“不过你贺少爷家财万贯,想必也不会在乎这么一点银子啦!” “若我在乎呢?” “铁公鸡!” 从林修杰的府中出來天色已经有些昏黄,如血的残阳洒下,一片通红之色,贺之秋拒绝了留在林府上用晚膳,随后和无心一同去到万花楼。 她与贺之秋说了想见柳颜,那老鸨便直接叫丫鬟领了她到柳颜房中。 她今日穿着一件水蓝色的轻纱罗裙,长长的裙摆坠落在身后,身姿窈窕,墨发如布随意在身后洒落,她缓缓走至无心身前,微微做辑:“奴家见过公子!” “坐吧!”无心看着她眼眸中流露出的生疏,心里有些酸涩。 “奴家谢过公子!”柳颜依旧很有礼貌的回应。 她在他身旁坐下,优雅的为她倒茶,心中却不免对无心感到诧异,她看她的眼中似曾相识,但又记不起更多。 “你故乡是何处!”无心开口问。 柳颜微微一顿,不知眼前的公子为何问她这样的问題。 “依颜的故乡便是明城,但自幼父母双亡,是妈妈一手将奴家抚养成人!”她还是一样的回答。 “你记得往事!”无心抱着一丝希望,目光迫切。 “不记得,这些都是妈妈事后告知的!”对于缺失的过去她并未十分在意。 “那你可曾想过要离开这里!” “不曾!” “为何!” “不瞒公子,依颜已是沦落风尘之人,自然不敢再奢求清白的生活,而且在这里并沒有你们想象中的不堪,反而是别样的一种清静!”她慢慢的说着,脸上的神情也极平静,带着一丝温暖。 “依颜,若是有朝一日你后悔了,或是你想离开这里,便让人带着这个去碧澄楼找云无心,好么!”无心说完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玉佩递到柳颜面前。 柳颜张了张嘴,沒有伸手去接,眸中有些湿润。 “云公子,你为何!” “收下吧!你是我的好朋友!”说完将玉佩塞到她手中。 “云公子,依颜是否以前与你相识!”她看着她问。 无心点点头:“算是吧!若哪天你记起了从前的事,记得秦秦便好!” 她点点头。虽然不是完全明白,但低眉看着手中那一面玉佩,心中升起了满满的感动。 无心沒有告诉柳颜关于她的过去,想必她已经习惯并且爱上了这里的生活,若她突然间将她打乱,只怕会让她一生都不得释怀,还不如听天由命。 贺之秋看见她出來,忙拉过她在身旁坐下。 “如何,满足了!” “嗯,!”无心转过头诧异的看着他。 “柳颜啊!花了本少爷几百两银子呢?” “噗……”无心刚进口的茶水喷了贺之秋一身。 他气得跳脚,从凳子上站起:“你不用这般激动吧!如此大礼回敬本少爷!”他一边擦拭着身上被茶水弄湿的袍子一边气呼呼道。 若是别人早被他拉出去废了。 “咳……咳”无心止住咳,见贺之秋一身的狼狈笑容僵在唇边道:“那个……真对不住了,不过我知道你大人有大量是不会跟我计较的,不是吗?” “……”被贺之秋瞪了几眼,她乖乖的坐下吃着干果不再发言。 “什么时候变成铁公鸡的!”她垂着头嘀咕着,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传入了他耳中。 “无心,方才你说什么呢?”他突然一脸邪邪的笑,看得无心心底有些发凉。 “啊……沒什么?我哪敢说什么呢?” “还说沒有!”他抬手就给了她一记爆栗。 无心摸着发疼的头不满道:“为何你现在越发喜欢打人了,看來以后要与你保持距离才是!” “本少爷打你是你的福气,你都不知道珍惜,还敢抱怨!”他瞪着无心道。 “……”这人的脸皮,厚到无敌了,转眼间又和今日的行为大相捷径,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明日本少爷会出一趟远门,到时可得好几日见不到你呢?真真让人挂念着!”他拉过一旁的姑娘抱在怀中,脸上竟然不舍的表情,逼真得紧。 “这么突然!”无心收起玩味的笑正色道。 “嗯,天都城那边的生意需要去照看一下!”他顿了一顿忽然挑眉邪笑道:“是不是舍不得本少爷了!” “自然是舍不得的,你不在出來喝花酒都沒人结账,你说我能舍得吗?”无心故意刺激他。 回去的时候无心硬是推辞了贺之秋的相送,她担心被云非墨知道 免不了又要被训,就随意在门口顾了一辆马车。 随着车轮转动的声音响起,她撩起车帘看着渐渐模糊的景致,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 第八十二章 身份暴露 睡得迷迷糊糊,梦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唤她 的名字,她不满的嘟囔几声,转过身抱着被子继续会周公,但那声音似乎不打算放过她,继续在她耳边萦绕。 “无心,起來啦!” “无心” “该起來了!” “谁啊!我好困,再睡一会儿!” “无心,下面有人找你!” “打发走了,我沒空,要睡觉!”说完扬起手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继续闭目。 “是王爷要见你!”云姨无奈的说。 “哪个王爷,就是皇帝來了我也不见,嗯……好舒服!”她继续赖床中。 “是东方凌!”云姨是在无语,不得已抬了他的名字出來。 “啥……!”她惊得从床上坐起,反应速度让人咋舌。 “他说有要事与你相商,必定要亲眼见你才罢休!” “仅他一人!”她诧异了。 “是!” “不行不行,告诉他我沒空!”想想和他那人精相处心底就发凉,自从在灵隐寺回來后她已经特意的回避,尽量避免和 他碰面的机会,不曾想过居然明目张胆的找他,当下罢手拒绝了。 “你可想好了,当真不去!”云姨说着正要转身离去。 “坚决不去!”她答得斩钉截铁。 “那好,他似乎料定你会这么说,他说你若不去便叫我带句话给你!”她看着无心道。 “什么话!”她似乎已经感觉到头皮阵阵发麻了,希望不要是想的那样,阿门…… “他说灵隐寺是个好地方!” “就这!” “嗯” “他现在在哪里!”她掀开被子问。 “在后院!” “云姨 ,你先出去吧!我等会就來!”说完她迅速下床,洗漱,换衣不到片刻的功夫,匆忙的往后院奔去,连早点也顾不得吃。 一路上气喘吁吁的小跑着,她累得停下扶着柱子喘气,抬起头,眼前不远处那一袭白衣映入眼帘,清晨的树木散发着香气,一簇簇的花儿开得鲜艳,明媚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淡淡的光芒让他的背影有些不真实,此刻他背对着无心,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背影却是清晰的刻在她的脑中。 她呼了一口气,慢慢的朝那白色的背影走近,他似乎也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原本闭着的双眸倏的睁开,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他缓缓转过头,正对上无心盯着他背影出神的眸。 他唇边的笑意慢慢扩散,直至眉梢,那一瞬间,背后那鲜艳的花也皆因此失色,明媚的骄阳也暗淡了光芒,世界仿佛只因他而存在,清清浅浅的笑意自他唇边溢出。 “來了!”他笑看着无心,那眼神好似笃定她必会來一般。 “方公子一早上扰人清梦就是为了威胁我么!”无心一脸不悦,语气有些冰冷。 想起他从前的种种的让她气得咬牙,混蛋,就会威胁别人。 “你认为是那便是,何况我只是说了一句话,并未威胁于你!”他慢悠悠的摇晃起折扇,一脸的欠揍。 “你分明是强词夺理!”无心看着离她只有几步距离的东方凌道。 “那也只对你如此!”他忽然欺身上前,凑近她的脸,直到近到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无心顿时心跳如鼓,一下一下的似要从嗓子眼蹦出,她惊得忙倒退了几步。 “你……你凑这么近干嘛?本公子可不是万花楼的姑娘,若你想调戏就另请高明!”她颤颤的说完,发现脸上竟是火辣辣的热腾,手心也冒出了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若不是面具遮住了她原本的脸色,铁定是丢脸丢到家了。 “既然不是,那为何如此紧张呢?我又不会吃了你!”他继续向前朝她靠近,一步一步的紧逼。虽然他说的是“我”,但听在无心耳中却是比“本王”还要让他恐惧。 因为东方凌也会对她说“我”,如今他是否已经发现。 “我哪里是紧张了,不过两个大男人靠这么近,你不怕传出去不好听我还担心名声受损呢?”她看着步步紧逼的东方凌,不由得连连后退,直到背上碰到了硬物,她转过头一看,自己已经被逼至回廊处,此刻背后低着的便是那柱子。 “是么,不过这里仅你我二人!”他说完视线环顾了一眼四周再放回无心身上,唇边的笑意越发的飘渺,总让人感觉心底凉凉的。 “你要见我到底是什么事,本公子还要赶着回去补眠,沒空陪你瞎扯淡!”她别过脸气鼓鼓道,却不知这副表情看在他眼中却是更加的确定了怀疑。 他却忽然脸色变了一变,眸中似有隐隐的伤痛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那只是错觉。 “当真如此忙么,忙着去和贺之秋幽会,你见他倒了闲得紧呢?一整天腻着都不见你说困!”他一连串的话听得无心一愣一愣的。 他什么意思:“你跟踪我!”一下子无心火烧上头,狠狠的上前去推了东方凌一把。 他一时沒在意被她推着倒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子,他面无愧色,反而理所当然的说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担心你!” “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范不着方公子如此为我费心,算我不识好歹,请你以后别再插手管我的事情!”一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他的监视中无心就來气,毫不留情的话语也跟着脱口而出。 东方凌脸色忽然变得铁青,眸中似乎聚满了凝结的冰粒,身上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好个什么都不是,本王今日就教你看清楚你是谁!”他话音才落整个人已经低在无心身前,他长臂一伸将无心揽入怀中,随后脚尖轻点轻盈的脱离了地面直直的飞上空中。 无心惊得闭上眼,脚下腾空的感觉让她紧紧的抓着东方凌的衣袍,一颗心狂乱的跳个不停,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不敢睁眼,耳边突然是撞开门随后又被重重合上的声音,突然感觉到身上一紧,原本抱着他的东方凌却突然松手将她放在床上,她惊愕的挣扎着坐起,却被他紧紧的按住了双肩。 她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这里竟然是他房中,羊在狼窝了,这一霎她的心彻底的凉了,果然羊是斗不过狼的,单独相处早晚会被吃了去,尽管这狼伪装得多么好都逃不出狼的本性。 她慌乱的按住东方凌的手,大声叫:“东方凌你个混蛋,快放开我!” 她仍然一通挣扎,却沒有注意他早已经停下了动作,只是一脸邪魅的坏笑坐在床边看着她。 “你叫我什么?”他忽然大笑着问。 无心咬咬唇,暗骂自己一时情急居然又喊出了他的名字。 “放开我!” “放开你,不可能,你这辈子都只能待再我身边!”他眼神又变得冰冷起來,语气是不容质疑的坚决。 这句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似乎作为纤尘的时候他也曾说过这样的话,但结果是他亲手送上了一碗毒药,让她肝肠寸断。 无心不由得冷笑,眼神凌厉的看向东方凌:“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我的夫君早已经不再世上,如今堂堂一个王爷是要强抢寡妇么!”她爱着的东方凌早已经随着她破碎的梦一同死去,如今活着的不过是另外一个无情残忍的陌生人而已。 “死了,呵呵,当真死了么!”他忽然靠近双手狠狠的按住无心的肩,唇缓缓的凑到她耳侧,声音低沉而迷离:“纤儿,你还逃么,还想逃么!”低低的呼唤,仿佛穿透了时光,冲破层层云雾在她耳边回荡。 她身子猛的一震,心底泛起了凉意,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清俊面容,他果然还是知道了,三年了,自己费尽心思的躲到这里,最后还是逃离不了他的掌心。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转过脸不敢看向他。 “纤儿,三年了,你可知我一直沒有忘记你!”他不理会她的话,伏在她耳边轻柔的说着,唇边的笑意是 那样柔和。 “你认错人了!”无心用手低着他温热的胸膛,试图将他推开,但无奈却撼动不了他分毫。 突然他的唇游移到她脸上,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她的嫣红的唇,并不断的在她脸颊上流连。 “你骗得了所有人,唯独骗不过我,你的这双眼睛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说完将手放到她精致的眉眼处,细细的描绘着她的轮廓。 心底的凉意越发的冰冷,不断的朝四肢百骸漫延。 他低低的轻笑出声继续道:“无论你的易容之术再精,都改变不了你的那一双眼睛!”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放开我!”她仍然在做垂死的挣扎,明知道他绝不会放过她。 “你还想逃,还不想承认么!”他指尖轻轻一点,无心瞬间动弹不得,只能瞪着水眸恶狠狠的看向他。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疯了吗?” 东方凌停下手上的动作定定的看向她,双眼毫不掩饰的痛楚让她的心微微一颤,他极力压抑着的声音似从喉间溢出的一般:“我是疯了,从你离开我的那天起就彻底的疯了!” “都说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听清楚,我是无心,云无心!”被点了穴道的她冲着他大声怒喊。 “纤儿,你是我的纤儿,为何不承认,当年为何要设计逃跑!”说完他抱起无心将她翻转了一个身,让她彻底的背对着他,前胸贴着床,撕的一声扯碎了她的长袍。 “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怒吼,急得眼泪直往下掉。 他不由分说的再次出手将她的里衣一并撕扯下來,无心只感到背上一阵寒凉,接着是衣衫飘落地上,她闭眼,终究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 第八十三章 狠心决绝 嘎……锦戈撕裂的声音,接着她感觉到背上一阵温热的酥麻,他伸出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抚摸着右肩上的那只彩蝶,柔软的唇蜻蜓点水般落在上面。 “这便是最好的证据,你还想要骗我么!” 她无力的垂下了眸,声音似堵在喉间,张了张嘴,终是闭上眼。 光洁莹白的右肩上那展翅欲飞的蝶此刻的色彩更加的艳丽,这是最好的证据,再也容不得她反驳,她是秦纤尘此刻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而接下來呢?等待她的又将是什么?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感觉到他停下了动作,她背对着他闭眼问,声音平静得无一丝波澜。 良久她沒有听到背后传來的声音,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那管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个很重要么!” 他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只记得那一刻他停止了的心再次的复活了,他甚至兴奋到不知所措,却又痛恨她居然如此残忍,不惜诈死來逃离他,但他不敢轻举妄动,她的身份已经引起了风波,但每每看见贺之秋与她谈笑风声他便恨不得上前去杀了他,而今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离开之前,他再也忍不住拆穿了她的身份,她只能是属于他的,果然背上的纹身是那只让她此生不忘的彩蝶。 “不久前!”他俯下身子将头埋在她的颈窝。 “呵呵”她突然轻轻的笑了出來,笑得讽刺。 “你总是有本事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是我太天真还是你太聪明,一次又一次的跌入你早已编织好的那张网!”三年是如此,今天也是如此。 “纤儿,跟我回去吧!”他声音轻柔,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 “回去!”她还回得去吗?他们永远也回不去了,从她恢复记忆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料到了今日的结局。 “秦纤尘已经被你亲手送进了地狱,你看清楚,如今在你眼前的是云无心,呵呵呵,是我云无心,所以我们再也不去了!”她依旧保持着姿势,只是脸上一片漠然。 “我说过,天涯海角,你也休息逃离,不管你是云无心还是秦纤尘,我都势在必得!”温谴的声音依旧,但出口的话竟然带着几分冰冷。 纤儿,这一次,你再也不能逃离了,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要将你禁锢在身边。 “东方凌,你果然一点也沒变啊!”一样的笑如春风,一样的温润柔和,却是杀人不见血。 “唯独对你!”他用尽一切的办法只为留住她,但最后还是失去了她。 修长的指尖在她身上轻轻一点,她僵直的身躯终于等到了放松,下一刻便被他按住肩翻过身面朝着他。 “你的这里是用石头做的么,不会痛么!”他指尖在她心口处流连,深吻着她的唇角问。 她沒有做声,只是默默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清俊面容,这样近的距离,近到他温热的呼吸与她的融合,近到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琥珀色的眼眸中映着自己的脸。 “那里已经是空的,试问一个人沒有了心,又怎能体会到痛呢?”她安静的躺在他怀中,沒有挣扎,沒有欣喜,只是漠然的看着他。 “当年的事情我……” “什么事,我记不得!”她开口打断了他的解释,她不想再听他拿出辩驳的理由,无论是什么样的借口,什么样的苦衷,她都不想去知道,如今一切已成定局,既然回不去,何必留下痕迹。 “我忘记了,从我是无心的那一刻起我便忘记了从前的事,我说过,秦纤尘已经死去,不管是什么样的过去都随着她的离去而埋葬,如今的无心向往的是两脚踏遍尘世路,以天为盖地为庐!” 他沉默,原來他给她的并不是她想要的,他始终沒有看透过她。 “所以我要的你给不起!”她直直的看着他复杂的眼眸,轻轻的在他耳边道。 他不语,只是轻轻的揭下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轻柔的吻如雨点般落下,从她精致的眉眼到小巧的鼻,嫣红的唇,纤细的颈脖,直到锁骨处。 她只是闭着眼,沒有去挣扎,这种熟悉的感觉仿佛还在昨日。 他突然停下动作,抬起头深深的看着她,眼中流露着复杂的情绪,分不清是爱还是占有:“如果我说我能给你呢?” 他定定看着她,希望得到她肯定的答复。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沧海万顷仅系一江潮!”她说完对着他笑,笑得无比的艳丽,无比的炫目。 “想不到你这样贪心,你要的竟然是这个,呵呵,好,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便能给!”他说得坚决,无比清晰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便能给!”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便能给!” “有沒有人告诉过你,不能轻易许下承诺,不然很容易亏欠别人,特别是女人,因为你说了,她便会信,死心塌地,最后的下场便是守着那句所谓的誓言凄凉的死去!”她收起笑,嘲讽似的看着他。 “你不曾向我索取过,为何断言我必定会负你!”他眼中闪过刺痛,刺到了心脏的深处,但他更明白有句话叫“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一切是他咎由自取。 “是么!”她纤细莹白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的容颜,同样学着他在他的眉眼处描绘,一下一下,似要将他刻进骨髓。 他端详着面前依旧绝色倾城的容颜,常年掩盖在面具下的关系,她的脸色越发的白净,岁月沒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眉眼间依旧掩不去那云淡风轻,剪剪秋瞳依旧摄人心魂,一如三年前那般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双手轻轻勾上他的颈脖,艳如桃瓣的眸紧紧的看着他,嫣红的唇慢慢的向着他靠近。 “凌……”她吻着他的唇角轻轻唤着。 “纤儿,我的纤儿!”感觉到她的主动,原本抱着她的手更紧了,深情而温柔的吻落下。 她难得温顺的回应着他,学着他的样子将舌头滑进他口中与他追逐,渐渐的,他的吻变得狂热,不断的在她身上点火,大掌不知何时已经滑至她腰间,原本就松松垮垮的外袍被他轻轻一拉便滑落下來。 感觉到胸前一片凉意,她睁开眼发现蔽体的外袍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扯落,顿时一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他眼中,酥酥麻麻的感觉不断的自身上传來,他的吻也越发的密集起來,似要将她吞噬。 她闭眼伸手欲要将他推开,但发现她的力气并不能与他抗衡,只能伸手朝一旁掉落的外袍够去。 ”纤儿,你做什么?”他抬起头见她伸手朝旁边的衣衫靠去,忙按住她的香肩问。 那眼中闪烁着的火焰炙热得似要将她淹沒,她慢慢扬起唇,露出了一妩媚的笑,随后柔软的手攀上了他的胸前,缓缓的向着他的里衣探去,他闷哼一声道:“你是在点火!” 她满意的看着他,手上的动作越发大胆起來,嫣红的唇咬上了他的喉结,此刻她明显的感觉到他下身的欲望越发的坚挺,与他同床共枕无数个日子,她自然十分清楚这代表着什么?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向着外袍探去。 手指终于触到了一丝冰凉,她慢慢将银针夹在指缝中。 沉陷在情欲中的东方凌并沒有发现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精光,只是不断的亲吻着她。 她唇边的笑意越发的艳丽,慢慢的转化为冰凉。 她扬起纤纤素手,凭着感觉摸索到他的穴道,闭上眼,手中的银针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 “纤儿……你……”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中有惊诧,有心痛。 原來他的纤儿已经这般厉害了,已经可以将他制服了,可惜他发不出一丝力气,他不能昏睡过去,不能,不然她又要再一次逃离他身边了,他不断的坚持着,但下一秒,眼前一片漆黑只能沉沉的昏睡过去。 “纤儿,不要离开我!”他说最后一句话便安静的倒在了她身上。 无心穿好衣衫,将被子盖在他身上,再重新将人皮面具带好,站在他床前静静看着他,然后慢慢的俯下身子伏在他胸前轻轻道:“东方凌,你知道么,即便你从前这般对我,但我依旧恨不起來!” 半晌,她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安静沉睡的脸,手不可抑制的抚上了他的轮廓。 她将银针从他身上抽出,小心的将它藏在衣袖内,幸好当时求了大哥教会这样一门防身的技术,不然今日只怕是在劫难逃。 她贴着他的脸道:“我发现竟然还是爱着你,所以我必须逃离你!”说完她深情的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然后毅然的转身离去。 推开门,她匆忙的直奔四楼。 果然,云姨不安的在她房前來回走动。 “无心,你可算回來了,刚才在后院见不着你还以为你被……” “别说了,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來不及通知大哥了,我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说完便冲进房内收拾着一些简单的物品。 “既然这样你先去别院那边避避风头,一会儿主子回來再让明秀告诉他!”云姨当下做出决定。 早料到会是这样…… ------------ 第八十四章 被劫持 喧哗的明城街道,酒旗飘扬,小贩的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两旁琳琅满目的商品看的人眼花缭乱,不远处一辆简单的马车缓缓走过,马儿跑得不算快,人们纷纷的避让,片刻又恢复了平静。 车帘被一只纤细的手缓缓撩起,一张清俊秀逸的脸蛋出现在眼前。 “刘叔,就在这里放我下來吧!”无心对着前面正在驾马的大叔道。 “喻……”刘叔一声叫唤马儿顿时放慢了速度,他双手紧紧抓着缰绳转过头问:“公子,不是到城郊别院么!” 他面目慈祥脸上隐隐有些皱纹,一副诚实的面孔微笑道。 “不用了,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沒办,你就在这里放我下吧!”无心将头探出來向四周看看了看,这里刚出了城,附近还有些民居和零散的小贩,想要雇一辆马车并不难。 “但是公子,这里已经出了城,若是 主子知道只怕是又要担心了!”他停下马车劝说,马儿立刻转头到路边安静的吃着草。 “不担心,一会儿我自己雇马车去别院!”她轻巧的从车上跳下來,拍拍掌笑着道。 老刘向四处看了看,点点头。 “那公子你要小心一点!” “回去吧!和云姨说一声叫她别担心!”她说完迈着步子向城外的民居而去,头上的太阳火辣辣的,走到不远处便感觉到闷热得难受,她用手遮着头顶的阳光,透过指缝看向远处的天空,果然天边有一处乌云在慢慢靠近,看样子要尽快找到马车赶去别院,不然唯恐是要变天了。 她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向前走去,不远处的民房外停着一辆有些破旧的马车,一位身穿破旧衣服的中年男子正在喂着马儿吃草,他一面将草放到马儿嘴边一面抚摸着他黑色的鬃毛。 “这位大哥,我想雇一趟你的马车,不知可否行个方便!”无心走近他身后问。 那男子闻言欣喜的转过身,目光打量了一下无心,抓抓头憨笑问:“不知公子要去何处!”看无心一身装束,他估摸着也是个非富即贵的主,看上他这辆破旧的马车他有些惊讶。 无心看着他老实巴交的模样笑道:“城郊望月湖边!” “那好的,还请公子稍等片刻!”他说完放下那一篮子草,匆匆的向着屋内奔去,看得出他很开心,几乎是跳着进门槛的。 无心打量着眼前破旧的房子,门前的漆已经余数脱落看不清原來的颜色,房顶上是厚厚的茅草,四周是用土砌成的墙壁,简单的三个房间排着,他站在外面太阳照着看进屋内只见暗暗的一片。 片刻,里面传來了那个憨直男子的声音:“娘,外面有个公子要雇我的马车,等我回來就有钱给你治病了,也不用卖马儿了!” “咳咳咳,真的,咳咳!”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从屋内传出來。 “是真的,我现在就要随他出去了,娘你好好在家休息,一会我就给你请大夫回來!”男子的声音很兴奋。 “咳咳,一定要好好将人家送到,去吧!”那苍老的声音又传了出來。 片刻男子一脸带笑的从屋内走出,他拿过一块干净的布将马车内擦了一遍,然后才对无心道:“公子请见谅,这马车已经许久不曾有人雇了,灰尘也沾了些,不过现在已经干净了!” 无心有些感动的看着他,朴实的老百姓的。 她看了看渐渐被乌云遮盖的太阳,转身踏上马车道:“无妨,咱们这就出发吧!” 那憨直的男子沒料到有钱人家的公子也是这么好说话的,当下又笑着抓了抓头。 “好的,公子坐好了!”他手脚利落的坐上去双手紧紧的嘞着缰绳。 路上有些颠簸,无心闭了闭眼仍然无法集中精神,脑中不停的闪过东方凌早上亲吻她的一幕,算了算时间那迷魂针也该失效了,此刻他应该清醒过來,依他的性子只怕是会无所不用其极将她找出來,就算掘地三尺也不会放过她吧! 但始终纸是包不住火,别院只能躲过一时,若不趁早让他死了心只怕以后日子不好过。 “公子,这会儿怕是要变天了!”憨大哥的声音在车外传來。 闻言她将头探出窗外,看了看远处,果然此刻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灰茫茫的乌云一层一层将阳光余数遮盖,一道凌厉的闪电突然在此刻闪过,轰隆的雷声也跟着响了起來,幸好车外的憨大哥及时勒住马儿的缰绳,才不至于它因雷声而惊吓到。 “去前面的破庙中避避雨吧!”无心看着前方不远处那座已经荒废的庙宇道。 “但会不会耽误了公子的时间!”他是个老实人,自然有钱人家的日子比不得普通百姓的,如今这天色只怕下雨的话不会那么快停下,若是耽误了公子的时间就不好了。 “无妨!” 他点点头驾着马儿向前走去,他刚下车将马儿绑好在一旁的柱子上瓢泼似的雨便落了下來,伴着闪电和阵阵惊雷,那憨大哥看了看雨势摇摇头走到庙内一处干净点的地方捡过一些干净的稻草铺好,随后走到无心身旁。 “公子,你看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吧!”他指着一旁干净的草堆道。 “谢谢!”无心对他笑笑。 “公子不用这么客气的!”他愣愣的看着无心,只觉得真是遇见好人了,这位公子不但长得俊,想不到跟他这样的穷人也这么好相处。 “对了大哥,该这么称呼你呢?”无心坐下拨弄着地上的干草,随意找了个话題。 “嘻嘻,公子你太客气了,你叫我豆子就好了!”他也在无心对面坐下,老实的笑着道。 “豆子!”无心轻轻念出声:“看你年纪比我大,那我叫你豆子大哥吧!” “平时他们都叫我豆子,公子怎么叫都可以!” “豆子大哥,你家除了你和娘还有别人不!”无心一手托着腮一边问。 他摇摇头:“从小我爹就去世了,只剩我跟娘两个人相依为命,而现在娘又卧病在床,我又沒有一技之长,想要去赚钱给娘治病都不容易,平时只能靠马儿拉点活干!” “你娘病得很严重吧!” “是啊!常年积累下來都已经是旧疾了!”说到这里他脸上神情有些落寞。 外面的雨越发的大了起來,丝毫沒有停歇的迹象,狂风一阵一阵的灌了进來,带着丝丝冰凉的雨点,幸好此刻才是午时刚过,不然只怕要在这破庙中过夜了。 “豆子大哥,你知道碧澄楼么!”无心看着他问。 “明城里的碧澄楼!”他睁大眼睛问。 “嗯!” “知道,那可是有钱人才能去的地方,我们只是听说过!”他还是笑了笑答。 无心从怀中掏出一块绣着几片翠竹的帕子递给豆子对他道:“你若是寻不到合适的差事就拿着这个去碧澄楼找一位叫云姨的人,就说是无心叫你去找她的,她看见帕子自然会为你安排合适的差事!” 他一时之间看着无心手中的帕子有些愣了愣,竟是忘记伸手去拿。 “怎么,你不愿意么!” 反应过來的他忙接过,不知该如何做,只能连连向无心道谢。 “豆子定是前世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才能遇上公子这样的贵人,公子以后若有什么吩咐豆子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说完正要跪下被无心拦了下來。 “豆子大哥,你以后好好做事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一定一定,绝不会辜负公子的期望!”他沒有想到在这个恶劣的天气竟然会遇上公子这样的好人,他高兴得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坐不住。 外面的雨渐渐的小了起來,慢慢的有停歇的迹象,豆子走出去看了看进來对无心道:“公子,外面的雨似乎停了,可是要现在出发!” 无心站起身望了一眼点点头,她先一步走出去跨上了马车。 然而车内不知何时竟然藏了一个人,她刚步入马车内一柄闪着寒寒幽光的匕首已经架在她颈脖处。 “进來,别出声!” 她见状头皮一阵发麻,果然是流年不利,一个月内已经两次被人用刀架着脖子威胁,而且眼前这男子明显不是省油的灯,看那眼神就像鹰一般锐利,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听他的话乖乖的上车坐下。 “叫那车夫给我滚!”冰冷的话音又从背后传來,脖子上那锋利的刀刃正紧紧的贴着她的肌肤。 “他要是走了谁來驾马车!”无心定着身子声音平静的问。 “叫他滚,不然……”他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无心明显感觉到温热的液体自她颈脖处缓缓流出,她若不答应她绝对相信下一秒她会去见阎王。 “豆子大哥,停一下车吧!”不得已她只能照他的话去做,此刻是鱼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公子怎么了?”他停下车问。 无心顺手从衣袖中摸出一袋银子丢出去,对他道:“豆子大哥,这银子够你和你娘吃个几年了,这马车我先借用着,用完后你去取,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话!” “公子,我既然收你的银子就一定要将你送到,豆子不是这样不讲信用的人!” “你听我的话,马上回去,本公子现在有事情要办,你在只会妨碍了我!”她不想连累了无辜的人,想起他家里还有一个母亲她更是狠了心。 “那公子你给的银子也太多了,用不了那么多!”他继续说着气死了无心身后的黑衣人。 “少废话,叫他马上滚,不然……”她脖子处一阵刺痛,残忍的混蛋。 “本公子叫你拿你便拿,少废话,赶快走!” 豆子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发火,只能拿着那一袋分量不轻的银子对着车内的人道:“豆子谢谢公子了,这马儿你不用牵回來,豆子这就走!” 半晌,车外沒有了动静, ------------ 第八十五章 复仇计划 半晌,车外沒有了动静。 “可以放下我了沒!”无心沉了沉气问。 “你不怕!”冰冷的声音依旧。 “我怕,怕得要死,但是有用么!” “算你聪明,出去驾马车!” “嘎……”无心愣了愣道:“我不会!”她出门都是有人陪同的,唯独这一次倒霉的身边沒人居然就让他有机可乘。 “不会么!”他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來的一般,下一秒无心被他一掌推了出去。 她一个身子不稳倒了下去,幸好他手脚快一把将她拉了回來,才不至于摔了个狼狈。 “谢谢!”她完全是下意识的说了这句话,出了口才发觉自己神经了,居然都一个绑匪说谢谢。 拉着她的黑衣男子明显身子一震,但下一秒他迅速的将一颗黑色的药丸塞入她口中并点了她的穴道。 “你给我吃了什么?”自从上次媚药事件已经让她恐惧了,就算此刻的是毒药她也不想死得那么早。 “毒药!”黑衣男子话音刚落,无心眼前一片漆黑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 “东方,你今日为何还不曾起來!”洛晨昨日都听他说好今日要回天都,但在楼下左等又等也不见人影,他只得亲自上來查看。 他又敲了几下门,里面依旧沒有回应,隐隐的他意识到出了问題,忙用力撞开了房门,然而却看到东方凌安静的躺在床上,平时房内只要轻微的响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何时连自己敲门也听不见了,他大步走到床前,将他的手抽出,修长的五指搭上了他的脉搏。 他额前的剑眉越发的紧蹙,待看到他太阳穴旁那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轻轻的将银针抽出,放在掌心细细端详,再放到鼻尖处轻嗅,果然是淡到几不可闻的迷魂香。 将银针收好,又看了看仍旧安静沉睡着的东方凌,他轻轻道:“她终于出现了么,只有她才能让你大意到卸下所有的防备,但最后还是失算了!” 说完他转过身走到旁边拉了一张椅子坐下,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闲的啜着。 不久东方清醒过來的第一句话便是喊着纤尘的名字。 等他转头发现坐在旁边的洛晨才发现一切都晚了,她又逃了。 “想不到你也会中招啊!第一次栽在女人手里吧!”洛晨从椅子上站起,转过身看着东方凌。 他只是自顾自的在整理着衣衫,并不理会。 “纤儿,即便是天涯海角,你也休想逃离我身边!”他握紧了拳头暗自发誓,哪怕只是你的躯壳,我都会永远将你禁锢在身边。 “即刻启程回天都!” 他突然开口道。 洛晨惊诧的后退了几步睁着眼睛问:“即刻回天都!”他再看了看东方凌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复又道:“王妃呢?你千辛万苦寻到她就甘心放手!” “不会!”他目光深远的看向窗外,幽深的黑眸是志在必得的坚定。 ,,,。 不知过了多久,无心渐渐恢复了意识,她睁开眼看了看眼前陌生的房间,脑中闪过了被人劫持的一幕,低头看见自己身上整齐的衣衫,松了一口气,她走过去推门,却发现门是被人反锁住的,再看看窗子,一样被钉得死死的。 外面一片漆黑,看來自己昏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啜着。 门忽然在这时被推开了,一身淡紫色绣云纹金丝滚边袍子的男子走了进來,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散发着冰冷的寒意,深邃的五官似经过精雕细琢,完美精致就像博物馆里的艺术珍品。虽然方才被劫持的时候他带着黑色面巾,但无心还是一眼就认出他,那双冰冷的眼眸底下透出的寒意太过于凌厉。 “你很镇定!”他绕过无心径自走到她对面坐下。 “不知在下与这位公子有何过节,为何将在下劫持到此处!”她放下茶杯,迎上他打量的目光问。 他薄唇微扬,眼底闪过一抹讽刺,冰冷的笑意慢慢的爬上了他俊美的五官:“秦相的千金,果然非一般女子可比!” 只不过再精致的易容术都骗不过他的眼睛,五年前他见过她一面,那一双眼睛清澈见底,透着黑宝石般闪耀的波光,教他难忘,可惜……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我就不必拐弯抹角,你的目的是什么?”对方亲自出马将她劫持,而且将她的身份调查得一清二楚,必定是早有预谋,但她如今已经对任何人也造不成威胁,为何还是有那么多的势力都对她虎视眈眈。 “果然爽快,本殿下就喜欢跟聪明人合作!”他身子向前倾了倾赞赏道。 “你是南国的太子!”无心有些惊讶,堂堂南国的太子殿下居然出现在天都的地盘,明城果然山雨欲來。 “怎么,很惊讶见到本殿下!”他从椅子站起,慢慢的走到无心身后。 跳跃的烛光有些昏黄,映在他雕刻般的五官上,更显得他绝美异常。 无心撇过头,盯着墙上投射出的影子道:“嗯,确实吓了一跳,我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利用价值这样高,居然令太子殿下不远千里來到明城劫持我,实乃小女子的荣幸也!”她说完转过头,笑得一脸的妩媚,烛光映进她清澈的墨瞳,波光潋滟,慑人心弦。 轩辕宇看着眼前一身男子装扮的无心,剪剪秋瞳波光流转,一时之间神色有些迷离,他伸出手轻轻的摸到她脸侧。 脸上火辣辣的刺痛袭來,一张精致到完美的人皮面具稳稳的落入他手中。 倾城绝色的容颜也同时映入了他的眼帘,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眉似远黛,清澈的眸映着室内昏黄的烛火,眉宇间的清雅之质风华无双。 他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但迅速被掩去,低眉看了看手中的面具,复又抬头双眸紧紧的看向无心道:“果然暗门的易容之术已经炉火纯青,难辨真伪,以至于你诈死了这么多年居然都沒人发现!” “再怎么高的易容术不也逃不过殿下的火眼金睛么!”她反唇相讥道。 脸上的刺痛让她有些难受,但还是维持着清冷的笑,死男人,下手这么狠,脸皮都快被扯下來了。 “不,若非是你的这双眼睛,本殿下也要被骗了去,所以最后还得感谢你长了这么一双会勾人的明眸呢?呵呵!”他身子微微向前一倾,拉近了与无心之间的距离,气氛一瞬间变得暧昧起來。 “说吧!你的目的!”无心不想和他继续废话。 “和我一同对付东方凌!”他一字一句在她耳边说得极慢,字字清晰无比。 沒有了面具的遮挡她的脸唰的变得苍白,昏黄的烛火照在脸上更显得无一丝血色。 他看着无心苍白的脸,唇边的笑意越发的冰冷起來,垂了垂眉继续道:“你难道不想报仇么,你难道不恨他么!” 无心看着他的脸渐渐逼近自己,凌厉的眼神似要将她看穿,心底的矛盾不断的涌了上來,她恨么,恨,不恨,然而连她自己也无法回答,他亲手将她的家毁灭时,他冷漠的在她面前不解释时,他牵着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步入高堂时,他亲手将那碗毒药送到她面前时,她恨过,恨他的绝情,恨他的冷漠,更恨他亲手将她的孩子打掉,但若沒有爱又怎么会恨呢?爱之深恨之切,她仍旧是爱着他,无可救药。 “我恨……”往事一幕幕又在眼前闪过,已经干枯的眼泪此刻又不可抑制的决堤。 “恨就要去报仇啊!为你的家人,为你的不甘!”他继续在她耳边怂恿,因为他相信只要善加利用,这会是一颗极好的棋子。 “报仇!”她从未想过会和东方凌成为敌对。 “对,与本殿下合作,一起对付东方凌!”只要她点头,那么他的计划就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无心看着眼前一身紫袍的男子,眼中那冰冷足以毁灭一切,若自己答应,无疑是与虎谋皮,这样的男子太过于危险,稍不留心便会搭上自己的一条小命。 “若我不答应呢?” “这便由不得你!” “本殿下决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变!”他是天生的王者,他要主宰一切的生灵。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不是要报仇么,本殿下会帮你对付一切你想对付的人,如何!”他相信这个条件足以令她动心。 “给我点时间,我会好好考虑值不值得合作!”她这样说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顺便清理一下自己凌乱的思绪。 “本殿下的耐心有限,你最好别让我等太久!”他说完带着那一身的冰冷离开了房中。 要是在夏天估计连空调都省了,只要看上他一眼,打从心底凉出來,果然南国的太子是阴冷暴戾,以手段残忍著称,传言并非全不可信,但他只怕不是简单的想对付东方凌,他早有吞并天都的野心,但奈何南国的兵力一直是出于弱势,强行与天都对抗只怕是以卵击石,此次他目的应该是要夺取东方凌手中的兵权,然后将天都王朝一举歼灭,这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南国太子,此人当真野心不小, ------------ 第八十六章 囚禁 是夜。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來,原本就有些凉意的夜里越发的冰凉起來。 云非墨一袭白色单衣伫立在窗前,屋内的烛火将他单薄的身影拉扯得细长,不知他站在这里听着屋外那淅淅沥沥的夜雨有多长时间,随着微风飘进的雨雾将他墨色的长发染上了许多细小的水晶。 门外隐隐传來了男子的声音,带着些许不安:“大哥,你说公子会不会出事了,如今整个暗门的人都出去寻了却还是沒半点消息!” 随后另一个有些气急的声音答道:“若是寻不回公子咱们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 “大哥,暗门的兄弟几乎将明城翻了个底朝天了,却还是无半点踪影!”话音落下只听见來回琢步的声音。 “这么晚也不知主子睡了沒!”那个声音继续道。 啪的一声响,似乎巴掌落在头顶上的声音:“笨蛋,公子沒回來主子能睡得着吗?赶快去禀告主子先!” “你去还是我去!”停了片刻的声音蓦的又响起。 “你去!”然后便有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清晰的传來。 暗一走近房内一眼便瞧见了孜然立在窗前的男子,他轻轻走近云非墨背后拱手道:“主子!” “嗯”他紧闭的眼眸倏的睁开,缓缓的转过身。 “主子,属下无能,至今仍未查到关于公子的去向!”暗一低着头道。 “近來可发现有什么可疑人物接近过公子!”他嗓音幽凉,听不出起伏,脸上神色平静,但细看之下竟发现那幽深的眸中墨色浅浅的变淡,空旷而茫然。 暗一侧过头想了想,随后认真道:“回主子,近日除了齐云庄的贺少爷外并无其他陌生之人接触过公子!” “贺之秋!”他轻念出声。 暗一点头继续道:“正是他,但属下认为公子失踪应该与他扯不上关系!” “哦!”云非墨神情专注表示让他继续往下说。 “是这样的主子,据属下所知,贺少爷在天都的生意出了些问題,他前日已经启程赶去天都查看,但公子这两日一直都在楼中不曾出去过,而贺少爷又远在天边,自然不可能参与到此事中去,不知主子如何看!”他将收集到的情报都清楚的分析过,得出的结论却是毫无头绪。 “既然能躲过暗门所有人的视线,必定不是简单的人物,你们要多留心,一旦发现公子的 消息即刻通知本座!” “是,主子!”暗一恭敬的拱手。 “下去 吧!”云非墨说完转过身,看着窗外朦胧的雨水,静静的闭上眼,恍惚中仿佛看见她在他面前笑靥如花,精致的眉眼弯起似天边的月牙。 雨点打落在园中的芭蕉上,叮咚的声音不绝于耳,心头的不安似荡漾开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扩散开來,撞击在心尖上,这一瞬间疼痛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 雨点一滴一滴的落下,时间在慢慢的流逝,他生命中第一次感到渺茫,第一次尝到了力不从心的滋味。 ,,,。 西郊别院 昏黄的烛火静静的在燃烧着,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无心只穿着白色单衣坐在桌前双手支颐看着血红的蜡泪滴落,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久远到她无法触及。 春末的夜里依旧有些寒凉,她拢了拢身上仅穿着的单衣,走到窗前伸出手正欲推开紧闭的窗户,但指尖刚触及到窗轩便及时的收回了手。 她怎么忘了呢?自己此刻是被囚禁在此处。 正欲转身,门却在此刻被推开來,轩辕宇摇摇晃晃的带着一身酒气倚在门前看着无心,他既不说话也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只是神色迷离的看着无心出神。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无心有些惊诧,此时已是深夜,他这样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着实令人心寒,不知他要做些什么? “太子殿下,深夜到访所为何事!”无心站在原地看着倚在门前的轩辕宇。 他闻言大笑了出声,踉跄着步伐向无心走來,也许是醉得厉害的缘故,他每走一步都极慢,连带身子也微微摇晃。 “这里是本殿下的地盘,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不住!”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浓烈的酒味一时间充满了整个房间,无心蹙了蹙眉脚步向后退了退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怎么,你不服气!”他醉眼朦胧隐约看见无心刻意与他保持的距离,心底顿时升腾起莫名的怒火,他是身份尊贵的一国太子,是南国未來的王,哪个女人见了他不是奉承巴结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但惟独她总是一副清清冷冷满不在乎的模样。 “无心不敢,太子殿下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此刻出现在这里若传了出去只怕是会玷污了太子殿下的威名,而无心只是区区罪臣之女,自然比不得殿下!” “呵呵呵,是么,谁敢传出去本殿下灭了他九族!”他指着无心高声道。 琥珀色的眼眸熠熠生辉,褪去了那一身凌厉的杀气他此刻看起來倒沒那么可怕。 “殿下,你喝醉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吧!”无心说完走向门外叫人。 经过他身旁却被他长臂一伸硬是将她拽了回來,她沒料到他会突然出手,脚下不稳猛的扑倒在他怀中,酒香混合着淡淡的冰雪融化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尖。 “你不能走,不能走……”他紧紧的将无心抱住,头埋在她的颈窝间低低的乞求。 挣扎了几下却发现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她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只得任由他抱着。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他声音低沉而悲伤,缓缓的在她耳边说着。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无心轻轻用手肘轻轻的撞了撞他,看样子只怕是认错了人。 她正愁着如何脱身不料轩辕宇却猛的将她推开。 “你这个贱人,居然骗我,哈哈哈,贱人,待我登基之日定不会放过你!”他冲着无心大吼,眼眸中顿时寒光凝聚,杀意顿起。 无心被他用力一推身子狠狠的被摔到了一边的桌角上,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她龇着牙道:“太子殿下,你看清楚了,我是秦纤尘,不是你口中所说的贱人!”她说完扶着桌子勉强的站立起來。 “哈哈哈,你还狡辩,本殿下有什么比不过他,他不过是区区一个王爷,竟然值得你抛下身份改头换面的去做他的侧妃,你当真让本殿下失望!”他指着无心冷冷道,唇边的讽刺明显。 无心听完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出神,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确实令人不敢相信,如他这般的天之骄子也会有失去心爱女人的时候,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还是被那女子抛弃了,从小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他不知是怎么接受这个事实的,想必对他的打击不小,况且能让他用上真情的女子这世上恐怕难寻。 “总有一日,本殿下要东方凌输得一败涂地,到时你记得睁大眼睛看看,看看你一心爱着的男人是如何败在本殿下手上!” 无心原本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听他说话,此刻听到东方凌的名字却猛的抬起头看向眼前满面愤怒的人。 他说东方凌的侧妃,东方凌只有柔妃和丽妃两位侧妃,丽妃的父亲是天都手握重兵的大臣,自然身份尊贵不容质疑,那柔妃。 莫非轩辕宇口中所说的贱人便是柔妃,她虽然嫁入王府也有一段时日,但却极少与别人接触,但记忆中柔妃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身子也十分不好,故而一直在自己的院子中养病,而她的身份确实她不曾听人提起过,如果轩辕宇方才所说的都是真实的,那么柔妃一直留在东方凌身边难道就只是因为喜欢他,只怕这背后另有原因。 东方凌啊东方凌,三年前宋宛宛设计让你误会于我,如今又出來这么个背景复杂的女子,你身边到底都留了些什么人,纵然你权倾朝野,但皇上也必然处处防范于你,甚至连每日同床共枕的身边之人也在时刻算计着你,所谓步步履薄冰,当日我同在府中却不曾察觉,今日从纵观全局你也不过是皇上的一枚棋子。 她眼神撇过桌上的茶壶,心头一动,下一秒茶水余数的洒在了轩辕宇的脸上。 突如其來的变故让他瞬间愣了愣神,从未有人胆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居然将茶水泼到他脸上,气氛一下子冰冷到极点。 无心扶着桌子连连后退几步道:“总算清醒了么!” “你……”他指着站在对面的无心,正欲抬起掌劈过去,但下一秒他身子一个摇晃便直直的向着地上倒去。 “呼……”她拍拍胸脯,总算是松了口气,这酒劲來得可真是时候。 她几步走到他身侧,尊下身子用手摇了摇他的身子道:“太子殿下” 他睡得很沉,沒有听到无心的叫唤,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那双冰冷的眸,唇边挂着淡淡的微笑,刀刻般俊美的五官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如婴儿一般安详沉静。 “太子殿下!”无心又摇了他几下,见他仍是沒有反应,起身走向门外,还未走出两步便从暗处闪出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挡在了她面前。 “小姐请留步,沒有太子殿下的命令你不能踏出这里一步!”两人手中均持着寒光闪闪的长剑,脸上毫无表情道。 她闻言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长发也是随意的挽着,已经许久不曾听过这个称呼了,都快变得有些麻木,看这阵势她若想凭自己的能力跑出去简直是比登天还难,垂眸想了想道:“两位大哥,你们太子殿下喝醉了,麻烦你们将他送回去!” 二人以为自己错怪了无心忙道歉:“得罪了,小姐!” “不妨事!”无心说完转身向房内走去, ------------ 第八十七章 翻手为云 清晨: 院中,弥漫着叶子的清香,那种清凉的雨水混合着泥土的味道淡淡的漂浮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雪白的酴醾随风飘落,一片一片的飘落在从院子中穿过的那条小河,然后随着潺潺的流水慢慢的消失在视线中。 无心慢慢的走到河边捻起一片雪白的花瓣放在掌心,轻轻的吹气,那花瓣便轻盈的飞落在水面上。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许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早已注定。 “小姐,可是要先用早膳!”秋琴走到无心身旁轻轻问道。 “嗯!”她点点头收回思绪转身向屋内走去。 看着桌上简单却又精致的三菜一汤,唇边勾起了淡笑。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却是清淡又开胃的几个菜。虽然轩辕宇将她囚禁至此,但在其他方面却是从未亏待于她,自从前几天晚上他醉酒闯入她房中,到今日也未曾再见过他的身影,秋琴是他第二日打发过來侍候她的丫头,说的好听是侍候,还不如说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见她坐下并未动手,秋琴上前一步问道:“小姐为何不用膳,可是不合胃口!” 无心看了她一眼,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但举止行为都超乎年龄的稳重,异常懂得察言观色,相处几日下來无论是说话抑或是对她一切的起居工作她几乎都无微不至,从未出过半点差错,也从未在她面前多说过半句关于轩辕宇的近况,也许正因为是这样的人轩辕宇才放心让她在她身边吧! “秋琴,你也过來一起吃吧!”她拿起多余的碗筷放到对面。 “奴婢谢过小姐,但是身为奴婢是不可以与主子同桌用膳的,小姐的这份心意奴婢心领了!”她仍是淡淡的说着。 “如此随你吧!不必担心我会使什么手段,我只不过是不习惯每次都是一个人吃饭而已,从前是,如今也是!”她喝了一口汤,沒有看着秋琴。 “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她话里多了几分愧疚。 殿下派她过來是要监视小姐的一举一动,她断然不能接受小姐对她的好,因为她心里也会内疚。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她舀起一勺滚烫的白粥放在唇边吹了吹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她又何必去为难别人,这不是她的作风。 “奴婢告退!” “等等”她刚转身离去,听到声音又转过身止住了步子。 “小姐还有何事吩咐!” “太子殿下现在何处!”她沒有多少耐性,自己无故消失了多日,只怕云非墨与云姨他们会将明城翻了个底朝天。 “回小姐的话,这个奴婢不知!”她毕恭毕敬答道。 “你去回话,就说我要见他!” “是!” 中午天空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无心躺在软榻上浅眠,听到窗前雨打芭蕉的声音微微的睁了睁眼,随后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闭目养神。 不久门外传來了一阵脚步声,随后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來。 无心沒有睁眼,只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唇角动了动:“比我预想的要早呢?” 來人沒有应声,只是脚步声渐渐逼近,她不由得竖起耳朵,这來人的脚步轻盈,丝毫沒有男子的那份沉重,但是这里除了秋琴并沒有其他人了,她不由得睁开眼。 只见一身红衣的蒙面女子站在她面前,眉如远黛,眼眸生波。虽然大红轻纱掩面,但眉宇间却透出绝媚的风华,柳腰纤细不堪一握,带着七分妩媚三分冰冷。虽然她不曾开口,但无心却从她的眼中读到了一种名叫嫉恨的东西,至于这是为什么?她沒有兴趣知道。 “太子殿下沒來,很失望么!”她站在无心身前问道,声音柔柔的,非常好听。 无心闻言轻轻坐起,拉了拉有些凌乱的衣衫道:“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她向前走了几步,复又转过身看着无心道:“殿下如今不在明城,不知王妃有何事!” 无心闻言轻笑出声,敢情这女子是以为她和轩辕宇有什么瓜葛,不然怎的急于将她的身份挑明。 “我想我必须纠正一下你的称呼,我不介意你唤我无心公子,但凌王妃这句你还是先收回去吧!本姑娘不敢当!” “这是事实不是么!”她逼近了一步道。 无心转过身不去看她,一脸的云淡风轻:“那又如何!” 如今天下之人皆知秦纤尘是在凌王大婚之日被赐死,并且是死于滔天火海中,即使她现在以真面目示人又如何,只要她不承认,别人又能奈她何。 “我想王妃你也是个聪明人,殿下身份尊贵,想必不用我说得那般清楚吧!”她眼神凌厉直直的射向无心,眸中杀意再明显不过。 这里是殿下最喜欢的别院。虽然是天都的地界,但他每当不开心时都会來这里,她从未有机会住进这里,但为什么她去执行任务回來却发现这里居然住着另外的女人,而且她还有着绝色倾城的容颜,显赫一时的身份,那夜她就在不远处亲眼看着殿下喝醉了酒闯入她的房中,她站在院子外头,看着烛火将两人的身影重叠,她无比的妒恨,她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居然比不过一个罪臣之女,并且还是凌王穿过的破鞋。 冰冷的雨打落在她身上她却浑然不觉,她一定要想办法除掉她,阻止她去勾引殿下。 “姑娘。虽然我不知你是何人,居然对我的身份了解得这般清楚,如今连我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还得多谢你的提醒,但你是否有所误会!”她不想解释,但却不得不解释,看着她眼中的杀气只怕自己会成为替罪羔羊,她与轩辕宇之间连合作的关系都称不上,真不知她是不是脑子生锈了才会误认为轩辕宇与她的关系。 “误会,我有说过什么吗?” “呵呵,沒有就好!”原來还不算笨,知道适可而止,无心想了想复又道:“我与他最多只是合作的关系,她答应帮我铲除一切的障碍,而我也许会帮他夺回东方凌手中的兵权,所以你大可放心,我对他那样冷血的人沒兴趣!”无心看着她渐渐松懈下來的神情不由得苦笑,女人果然是善妒的动物,但她可不是什么君子,方才所说的随时都可以反悔,东方凌手中的兵权是整个天都的命脉,她绝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将黎民百姓至于水深火热之中。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有些事情不是她不做就不会发生,一切就如那三年前的预言一般,成为了宿命。 “我明白了,今日多有打扰!”她虽然不完全相信,但如果真 像她所说与主子是合作的伙伴,那么她就不能轻举妄动,不然会坏了主子的计划。 无心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心底却在盘算如何才能逃离这个地方。虽然此刻她已经可以自由的在院子中活动,但暗处不知隐藏了多少高手,几乎是插翅难逃。 窗外的雨越发的大了起來,顺着视线望去是迷茫的一片朦胧,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答应回去东方凌身边才能离开这里。 “小姐,这是殿下谴人送來的!”秋琴刚进门就见无心一副皱着眉的样子,她将手中端着叠得整齐的白色轻纱裙子放到桌上。 “咦,这是什么?”无心指着那白色的裙子问。 “殿下说了,请小姐换上,待用过晚膳他会带你出去!” “不是说殿下不在么!”无心反问道。 “是这样的小姐,殿下刚从外面回來!”秋琴忙解释,生怕无心会怀疑。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小姐记得换上这衣裳,这是殿下特别交代过的!”她叮嘱完才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无心才走出去。 无心拿起衣裳反复的端详了许久,并未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而且是她最喜欢的白色,这轩辕宇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 雨天的缘故天很快就暗下來了,沒有月亮的天空一片漆黑,如墨般濡染开來,秋琴早早的将灯掌了起來,暖暖的烛火照在屋内,一下一下的跳跃着。 虽然沒有了人皮面具,但无心还是一身男子的装扮,只不过此刻看起來更加美的惊心动魄,眉如画,鬓若裁,白衣行云,皎若雪莲。 轩辕宇果然适时的出现在门外,他见无心依旧一身男子装扮不悦的蹙起了眉。 下一秒他冷声喊道:“秋琴!”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秋琴慢从门外走进恭敬的跪下施礼。 “你沒有听清楚本殿下的话么!” 他话音刚落下,秋琴便惨白了一张脸看着无心。 无心沒有转身,只是背对着他们二人。 秋琴无奈的看了一眼眼前风华无双的女子,淡淡的垂下了眸:“回殿下,奴婢知罪,请殿下责罚!” “是么,你可知这是死罪!”他薄唇微启,丝毫不在意用这样的方法逼无心就范。 “奴婢知道!” “很好,本殿下会给你留全尸!” 无心本來握着茶盏的手忍不住颤抖起來,滚烫的茶水溢出溅到手上顿时泛起了一片红晕,但她却恍若未觉。 人命在他的眼里就如蝼蚁一般卑微,生与死只要他的一句话,只要他高兴可以将你捧上天堂,也可以将你丢进地狱, ------------ 第八十八章 绝色倾城 她努力稳住心神不让自己的脸色有一丝一毫的起伏,但那一阵一阵的寒意还是直达心底,她到底该怎么做,那毕竟是一条生命。 秋琴正要转身离去,无心终于回过头,她始终做不到冷硬无情,更不能亲眼看着别人因她而死。 “慢着!”她站起身走到轩辕宇面前冷冷道:“不关她的事你为什么要将她处死!” 轩辕宇闻言眸中闪过一抹讽刺的笑,冰冷的声音犹如地狱中传來的一般。 “因为你啊!” “你突然莫名其妙的发什么神经病啊!你要疯也要告诉我理由啊!”无心突然开口大骂,丝毫不理会他越渐冰冷的脸色。 “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因你而死的人会更多!”他薄唇微启,低沉的嗓音缓缓溢出。 “想不到你贵为一国太子,手段居然如此卑鄙!”她鄙夷的迎上轩辕宇的目光道。 他却突然冷笑。 “自古以來成王败寇,谁是最后的胜利者,谁就是王,手段只是一个过程,而本殿下向來都只要结果!” 她闻言只是低眉冷笑,却无力反驳,和这样残忍嗜血的人讲道理,简直是痴心妄想。 “说吧!要我怎么做!”无论秋琴是谁的人,她都不想间接成为害死她的凶手。 “一早妥协就不必费这些周折,你放心,本殿下不会要你的性命,也不会将你的身份暴露,只不过要你陪本殿下做一场戏而已!”他修长的指尖滑过无心绝色的脸,指腹不断在的她精致的眉眼处流连,唇边扬起了邪魅的笑。 无心反手打落了他的手掌,狠狠的抓起桌上的白色轻纱怒视着轩辕宇。 “还不走,你在此处叫我如何换衣服!” “很好,但你最好别妄想着在本殿下面前耍什么花招,不然后果自负!” 他眸中寒光闪现,半眯着甩下一句话话便冷冷的转身而去。 无心拿着那件白色的轻纱走到屏风后面,将那一身男装换了下來,她低头看了看,却是异常的合适,似乎量身定做的一般。 她一直都不会梳那些古代繁琐的发簪,此刻只有她一人在,又不好出去换秋琴进來,只能咬咬牙自己坐下随意的将那头乌黑的青丝挽起,简单的一根白玉簪便可,其余的发丝余数披散在身后,这是她会的最简单也是唯一的一种发式。 她站起身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映着昏黄的烛光,镜中的女子恍如仙女下凡,美得惊心动魄,几年來不曾如此认真的看过自己穿女装的样子,一瞬间竟然有些陌生的感觉,穿越到这个天都第一美的女子身体里,她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苦笑。 推开门,果然轩辕宇一脸的不耐烦,但下一秒他的眼中却闪过惊艳,一身男装的她吸引的是众多女人的视线,然而她一身女子装扮才令他知道什么叫绝色倾城,难怪凌王失去她后性情大变,这样的女人无疑是毒药,沾染上了就戒不掉。 他目光炙热的盯着无心,白衣蹁跹,墨发流泉,一身清雅之质风华无双。 “太子殿下,可以走了么!”她沒有错过他眼中的惊艳,她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他是魔鬼,绝对不能靠近的魔鬼。 “嗯!”他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冷漠的应了一声。 走了几步他却突然停了下來:“戴上!”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精致的面具丢给无心。 她疑虑的接过认真的瞧了瞧,不是她原來的那张,但做工却极其精细,比起她原來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这明显是普通女子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 “不然你是想以如今的面目示人么!”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问,语气明显不悦。 无心快步走到他跟前,拿起手中的面具指着轩辕宇道:“如今这模样又如何,碍着太子殿下的眼了么!” “你若不愿意也行,但本殿下不敢保证你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他冷笑一声便不再言语。 本來他并不打算将红鸾的面具给无心的,但方才见了她的脸,鬼使神差的就这样做了,至于目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看來还是太子殿下想得周全!”无心轻笑一声将面具戴到脸上,然后从衣袖中掏出一块轻纱蒙在脸上,做完这一切满意的勾了勾唇,然后径自走到了轩辕宇的前面。 “你这是做什么?”轩辕宇一脸阴寒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幽深的眸中闪烁着怒火。 “做万全的准备啊!我还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包括明年的,所以嗯哼……”她说完指了指脸上的轻纱。 他冷冷的撇了一眼无心,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门外早已经停了一匹马,通体如墨的毛发,头上有一道白色的鬃毛,看见轩辕宇走近忙动着四个脚,嘴上不断的呼着热气。 他快步走到那马前一个抬脚人便跃了上去,无心站在不远处四处张望。 “你在看什么?”马儿走到无心跟前,他弯下身问。 无心收回远处的视线,扬起头看着马上一袭紫色袍子的轩辕宇,淡淡的月华洒在他刀刻般俊美的五官上,长长的剑眉高高挑起,薄唇微扬,不得不说他确实长得非常好看,意识到自己此刻看他的目光有些过了,她忙收回心神道:“看马车啊!” “本殿下何时说过让你坐马车了!”他勾唇浅笑,眼里闪过一抹狐狸般皎洁的笑意。 她看着他不经意间露出的笑意,愣了愣神,原來魔鬼也会笑呢?简直是北极冰山融化。 “殿下的意思是让我走路么!”她指了指那头通体墨玉般的宝驹问。 “你若是想走路本殿下也不介意,但若耽误了时辰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当我会飞啊!”无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下一秒她的身子已经腾空而起,整个人坐在马背上,她惊得大叫,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轩辕宇的衣衫,她还沒定下神來,马儿却在此刻飞奔起來,轩辕宇及时的将双手紧紧环住她才不至于被马儿甩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放我下來!”她极其不习惯与他坐着同一匹马。 暧昧的姿势让她一动也不敢动,他温热的胸膛紧紧的贴着她的背,若不是蒙着脸此刻不知她是何等的尴尬。 “快放我下來!”她继续冷声道。 “你信不信本殿下将你丢下去!”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一字一句说得极慢。 无心看了看眼前飞快掠过的景物,咬着牙吐出几个字:“我信,我信!” 这哪里是马啊!简直就一飞车。 想了想身后的魔鬼,说不准还真的会将她丢下去,到时就算命大不死只怕也变成半身不遂。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马儿终于慢慢的停了下來。 无心此刻紧绷的情绪终于缓解了下來,她软软的从马上翻身下來,才松了一口气便被眼前入目的几个大字惊住了。 万花楼。 他不会是打算将她卖在这里吧! 但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可能,毕竟她还是有利用价值的,起码目前还是一颗他打算用來牵制东方凌的棋子,不会舍得就这么白白丢弃。 “殿下不会來寻欢也带着我吧!”她站直了身子笑道。 意料之中看见他瞬间面若寒霜,但下一秒他却逼近了无心身侧。 不等他开口无心便率先一步正色道:“殿下,你之前与我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自然!”他想也不想答道。 “那么我答应同你合作,帮你夺取东方凌手上的兵权!”无心一脸的平静看着他道。 她必须先答应他的条件,不然她想从他手中逃脱只怕不易,如今万花楼人多眼杂,她必须抓住机会离开。 “你当真想清楚了,你下得了手!”他分明不信。 无心避开轩辕宇质疑的目光,将视线落在远处,声音冰冷而漠然:“为何下不了手,他亲手将毒药到我手中时就该想过有今日,还有我尚未出世的孩儿,还有我爹,我的家人,这一切的一切,我都要东方凌血债血偿!”她越说眼神越冷,眸中的决绝让轩辕宇看得有些震惊。 但他不是个轻易相信别人 的人,他从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就算无心此刻是恨着东方凌,但不敢保证她下一秒还会如现在这般为了复仇而不顾一切,他低眉沉思片刻,迅速将一粒黑色的药丸塞进她口中,下一秒他点了她的穴道,片刻又迅速的解开她。 “你给我吃了什么?”无心冷静着声音问。 轩辕宇只是轻笑几声,然后双手按在无心肩上,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说得极慢。 “南国的宫廷毒药,血雾!” 无心瞬间脸色刷白,但却被人皮面具和面纱余数遮掩了去,只留下一双眼睛散发着冰冷的寒意。 血雾,中了此毒者不会发生任何的症状,但若一个月后沒有解药,便会如同万蚁吞噬心,疼痛难当,最后七孔流血而亡,死状极其残忍。 “太子殿下既然不相信我为何要我与你合作!”果然是绝顶的聪明,她注定是败在他手上。 “自然是相信你的,你放心,本殿下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去完成任务,等一切尘埃落定,自然会给你解药!”他说完揽着无心颤抖的身躯缓缓的向着万花楼走去。 并非腊月的天,为何却觉得一阵一阵彻骨的寒意向着她袭來,直透心底…… ------------ 第八十九章 做本殿下的妃 今晚的万花楼异常的热闹,坐在房中依稀可闻到來自一楼大堂下面传來的喝彩声,一阵接着一阵。 轩辕宇将她丢在这里便不知去了何处,门沒有上锁,但无心却沒有要走出去的冲动,她沒有忘记自己身中剧毒,即便逃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她推开窗,微凉的夜风拂过她的脸颊,她眯起舒服的眼睛满足的吸了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睁开眼看着茫茫的苍穹,寂寥得淡无边际,唯有一轮孤月悬挂在空中,淡淡的月华洒下,朦朦胧胧的精致如梦似幻。 她沉醉在这夜色中,唇边勾起了迷人的笑,一时之间竟然沒有发现有人向她靠近。 “红袖见过姑娘!” 她闻声转过头,只见一位身穿红衣的女子站在身后,妖娆的身段和妩媚的容颜,她的身侧,轩辕宇一脸冷漠的站定。 “你是?” “姑娘,奴婢红袖!”她尊敬的答道。 “红袖!”她重复了一下她的名字。 “你是这万花楼的花魁!”她怎么会和轩辕宇在一起,而且自称奴婢。 “是的!”她毫不掩饰道。 “说吧!到底要我做什么?”既然是轩辕宇的人來见她必然是有什么阴谋要进行,不然他何必大费周章的将她带來这里。 “姑娘是天都的才女,抚琴想必难不倒你吧!”虽是问她,但语气却是十分肯定。 她以轻纱掩面,一上台顿时增加了一份神秘感,白衣蹁跹,柳腰纤细,眼眸清波流转,墨发飞扬,一时之间台下安静下來,都愣愣的看着 台上如仙女下凡的女子。 她优雅落座,莹白尖细的十指轻轻拨动琴弦,顿时优雅动听的琴音响起,如山间清泉潺潺流过,如珠落玉盘清脆叮咚,空灵委婉,她闭着眼,沉浸在自己的琴音中,丝毫不觉远处几双凌厉的眼睛直直落在她身上。 台下一时之间静谧无声,众人皆被她的琴音折服,闭着眼,好似感受到身在世外仙境,清泉小溪在耳边流过,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用來形容绝不为过。 轩辕宇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过她身上,那眼神褪去了往日的冷厉,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东方凌接到无心失踪的消息日夜兼程从天都赶回明城,他手下的侍卫全部被派遣出去,但连日來竟然无一点消息,整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之前他几次都在万花楼碰见无心,今日便试着來这里看看,想不到却是意外的惊喜。 他本是安静的在品着茶,却被楼下那动人的琴音勾起了兴趣,想不到在这烟花之地竟然会有人出淤泥而不染,能 弹出如此清雅意境的琴音。 他正好坐在二楼靠着边上的雅间,推开窗便可清晰的看到台下的一切状况,他眼神触及到无心那熟悉的身影时,手中的茶盏猛的掉落在地上。 她虽然蒙着脸,但那熟悉的身影,那一双清澈的眸子以及她眉宇间的清冷是任谁也无法伪装,她一定是纤儿。 云非墨本是坐在角落处,也被台上熟悉的身影惊到,暗门所有的人都无法寻到她一丝的踪迹,如今却凭空出现在万花楼,而且当着众多男子的面献艺,他手中的杯子几乎要被捏碎,恨不得马上冲到台上去将她带走。 几双眸子同时虎视眈眈的 看着台上之人,轩辕宇冰冷的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他的目的达到了,就是要引起轰动,让他们争夺,然后坐收渔利。 一曲毕了,无心缓缓起身向着台下鞠了躬然后迅速的退了下去,台下顿时引起一片轰动,各人都在猜测方才抚琴的神秘女子究竟是何人。 无心退回到台后,沒等她喘过气來便被红袖拉着回了雅间,但奇怪的是轩辕宇并不在这里。 “姑娘,一会儿有人來找你切忌不能暴露了身份,不然殿下会不高兴的呢?”她提醒道,见无心点点头她慢慢的退了出去。 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來,东方凌一脸惊喜的奔向无心,他长臂一伸将她紧紧的圈在怀中。 “纤儿,真的是你!”他将头埋在她的颈脖,轻轻的呼唤着。 然而下一秒无心的话却让他从天堂打下地狱。 “公子,请你放开我!”她狠狠的挣扎着,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东方凌手一松,她忙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纤儿,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无心问。 “公子,您这样搭讪的方法倒是挺新鲜的,但还是请回吧!”无心转过身笑道。 “你又想逃吗?”东方凌说完一把扯掉她脸上的轻纱,但入目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清秀美丽的五官,却是他从未见过,但那双眼睛为何如此的熟悉。 云非墨也在此刻闯了进來,但看清东方凌身边的无心时一张脸瞬间变得冷若寒霜。 “你到底是谁!”他几步走近无心身侧冷冷问。 “小女子明月,敢问公子突然闯入有何贵干!”她弯下身将被东方凌扯落的面纱轻轻的履在脸上。 “为何之前从未见过你!”明城最近的情报已经余数落入暗门的调查,对于她这么凭空冒出來的人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沒有。 “今晚是明月第一次登台,若公子见过明月就可就奇了!”她转过身道。 此刻轩辕宇必定是在暗处观察着她的举动,她琢磨着如何才能让云非墨知道她的处境,但在东方凌面前是断然不能暴露了身份。 “不会的,你一定是纤儿,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东方凌逼近她身侧,一手拉过她质问道。 “公子请自重,无需明月再三重复吧!”她挣脱他的手。 “明月姑娘,妈妈找你了!”红袖的声音适时的传來解救了她一把。 她忙笑着道:“红袖姐姐,我这就过來!”她说完转头看着东方凌和云非墨复又道:“两位公子抱歉,明月先失陪了!”她说完也不看二人一眼,径自跟在红袖身后走了出去,但藏在衣袖中的手却突然抽出,将一个小小的银饰仍到了地上。 她相信云非墨见了一定会明白她。 她跟在红袖身后几个辗转,來到了后院的厢房。 “果然沒有让本殿下失望!”她刚到门口,里面就传來了轩辕宇的声音。 “现在他们一定是发了疯的在寻你!”他懒懒的靠在软榻上,手中端着茶盏慢悠悠道。 “殿下如此做有何目的!”她走近轩辕宇身侧随后拉开了脸上的轻纱问道。 “你这么聪明,还用本殿下说吗?” “但只怕结果会让太子殿下您失望!”她不该出现在这里,如今一切都照着他的计划走,她这样说也只是为了说服他放弃这个可怕的决定,但如今似乎一切都晚了。 他冷笑几声从软榻上站起,慢慢的走到无心面前,修长的手指在她脸上摸索,她只觉得一阵刺痛,那精致的面具已经在他手中,他一脸自信道:“有你在,一定会成功的!” “太子殿下如此谋略过人,成为你的对手当真可怕!” “你也这样认为么,但本殿下给你选择的机会,你可以和本殿下成为对手,也可以与本殿下并肩作战,敌人与盟友都在你一念之间!”他将脸凑到她耳边,近到可清晰的闻到來自她身上那淡淡的体香。 “太子殿下是在逼我下决定么!”她冷声问道。 可笑他居然说给她选择的机会,他将她俘虏囚禁,何时问过她的意思了,包括今天当着所有人献艺她从头到尾都是被他掌握得死死的。 “本殿下会让你心甘情愿的!” “简直是神经不正常!”她觉得跟种人实在是无法沟通,完全不按章出牌。 但此刻更值得担心的东方凌与云非墨那里,轩辕宇这样做只是为了将他们背后的势力引出,然后借机一网打尽,如果他们真的会为了她而暴露了实力,那么她就是摆脱不了红颜祸水这几个字。 “要不考虑一下做本殿下的太子妃如何!”他看着无心突然沒头沒尾的冒出这样一句话。 无心听了差点沒将下巴惊掉,这个人就是神经不正常了,太不正常了,太子妃,做他的太子妃那可是要玩命的活。 她看着面前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的轩辕宇,踮起脚尖伸出手探上了他额前。 “咦,沒发烧啊!” 轩辕宇却因为她突如其來的举动有片刻的呆滞,他竟然不讨厌她的触碰,当她略微冰冷的手触到他温热的肌肤他竟然希望她能多停留一下。 “太子殿下,这样的玩笑以后可千万别再开啦!我可不想被妒忌加仇恨的眼神杀死!” “做本殿下的太子妃就这么委屈!”他脸色瞬间不悦。 多少女人妄想爬上那个位置,而她却不屑一顾。 “太子殿下,并非所有人都如你想象的那般,太子妃可就是未來的皇后,掌管后宫三千,身份是何等的尊贵,而我的过去殿下你也是清楚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当一国之母!” “本殿下不介意!”只要他想要的,沒有人能够阻止 “但是我介意!”她笑了笑复又道:“殿下你给的并不是我想要的,你可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她笑着对说。 他也静静的听着,琥珀色的眼眸在一点一点变得暗淡。 “你果然够特别!”他说完转身离去,留下无心一个站在原处, ------------ 第九十章 盟友 繁星满天的夜晚,碧澄楼的院子中两个风华绝代的男子相对而坐。 云非墨今日却一反常态的换了一身紫色衣袍,淡黄色的灯笼照映下越发衬得他面如冠玉,他执起手中的杯酒昂头饮尽,随后又给自己添满了一杯。 东方凌视线却落在不远处凄迷的夜色中,清俊的面容上看不见一丝起伏,唯有那那握紧了酒杯的骨节微微泛白泄露了他心中的不安。 “三年前是你将她带走!”他开口打破了一片的沉寂。 云非墨微微抬眸看向东方凌轻轻道:“王爷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 “你可知本王三年來一直在寻她!”他浅棕色的眼眸渐渐变淡,似隐隐有薄冰涌动。 “王爷看來还是不了解她,她曾与云某说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爱与自由,这是她想要的,而你给她的是什么?” 东方凌闻言不语,原來她要是竟然是爱与自由,但他带给她的从來都只有伤害,纵然他权倾朝野,只怕也注定是要负她。 “那她的孩子呢?”良久,他开口问道。 这件事藏再他心中已经许久,但他不敢去问她。 “呵呵王爷当真是全忘记了么!”云非墨看着他平静道:“当日你赐给她喝的是摄心草吧!”可惜他当时并不知道,以至于让她失去了孩子。 “沒错,本王以为让她消失在皇兄的面前就能免去性命之忧,然后会给她安排另外一个身份,但她事先并不知道,待本王赶到凤吟阁已经化成了一片灰烬!”他淡淡的叙述着,琥珀色的眼眸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若不是他的自以为是,他也不会失去她,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那一日她在百花齐放中翩然起舞,绝色的脸上笑靥如花,她扑倒在他的怀中,映着明媚的骄阳用她平生从未有过的期待來问他那句话。 “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么!” 此刻他终于知道,只因为他当时的犹豫,她才会离开得如此决绝。 “王爷可知道你当时骗过了皇上,骗过了天下的人,却惟独算陋了她对你的心!”云非墨一语道破。 东方凌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他何曾相信过她,他以为她不会逃,也逃不掉,他将一切都掌握在计划之中,却惟独不去正视她的心。 “她笑着求云某带她离去,她说即便是死,也不愿意被囚禁在牢笼里!”她倒在他怀中那一刻,他一直淡漠冰凉的心第一次被触动,所以他答应她,将凤吟阁的影子一并燃尽,他希望她的灵魂从此可以是自由的,不受任何约束和羁绊。 “云某带着她离去时她已经奄奄一息,本來以为沒有希望了,但后來遇见了云游的神医,他告诉云某她并非已经死去,而是中了摄心草的毒,但那时她的心脉将近枯竭,后來云某用尽手段得到了回魂花,才令她又重新活了过來,但她腹中的孩子却已经……” 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东方凌向來温润的脸上此刻却似履了一层薄冰,他无法想象,当她清醒过來是怎样的接受了残酷的事实。 原來王府只是她心中一座华丽的牢笼,他将她紧紧的锁住,最后她还是离去了。 “如果她当时肯相信本王一次,也许就不会是今日这般的局面!”他眼神撇过云非墨,视线越过他的肩头落向漆黑的远处。 “她并非不相信你,只是她不相信她自己而已!”他沒有忘记当时凝固在她脸上的那一抹笑,死一般的寂然。 “本王沒有想到暗门的门主也会來插上一脚!”东方凌平静的道破了他的身份。 但见他只是波澜不惊的笑了笑,并不答话。 他继续道:“本王断然不想追究往事,如今只想弄清楚一件事情!” “王爷有话直说!”他笑答。 “宛宛当年为何会突然离去!”他端起酒杯又饮了一口问道。 云非墨面色一怔,随即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王爷!”他说完站起身面向远处,微风吹动他的墨发在夜里飞扬,紫衣翻飞,如仙般伫立,如他这般的男子也爱上了纤儿,他何其幸运曾经拥有着她全部的爱,但如今一切还回得去吗? “这个你应该亲自去问她,接近你云某事先并不知情!” 东方凌分明不信,扬唇继续道:“她是暗门的杀手,自然跟你脱不了关系!” “王爷想这样认为也未曾不可,但她如今也得到了该有的惩罚!”他一直知道东方凌将她囚禁在地牢,自从秦纤尘消失后他便将事情调查清楚,至于何故沒有杀了她,他就不想关心了。 “本王知道她此次回來是报仇的,但为何之前会突然离去,这一直是本王心中的疑问!” 云非墨转过身一脸的正色问:“王爷当真想知道!” 他毫不犹豫点头:“自然” “当年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正好借着太后的计划让她消失,如此一來你会更加的恨上太后!”事到如今他沒有必要隐瞒,将一切的真相告知。 “她在明城这几年过得可好!”他突然转移了话題。 “如你所见,在王爷你还沒出现之前是好好的,但自从遇见王爷你之后你觉得她还能够当做什么事都沒发生过么!”他一贯柔和的声音变得冰凉,语气不似往日的温谴。 “她是本王的王妃,总有一天她还是会回到本王身边的!”他斩钉截铁道,似在宣誓着她是他的。 云非墨闻言却转过身看着东方凌,眸中闪过一抹异色:“云某亦断然不会放手,若他日纤尘不肯接受王爷,还请王爷能放她自由,让她來选择以后该走的路!” 三年來他陪在他身边,将她 保护得滴水不漏,他等着她慢慢将他忘记,然后试着去接受他,但为何他要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开始动摇,而如今他不想再等下去,他要是是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他要开始正视自己的感情。 “天涯海角,本王都不会放开她!”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他不允许任何人将她从他身边抢走。 “那么云某也不会放手!”他从來不曾在意过什么?但这一次他在意了,他想得到她的爱,哪怕不是全部。 “王爷!”洛晨的声音在身后传來。 “何事!”东方凌转过头蹙眉。 “方才有人连夜将守城的士兵迷倒,然后出了城!”洛晨说完退至一边等候着。 而东方凌与云非墨闻言惊得皆是脸色一变。 “即刻去追!”他狠狠甩下话便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夜色中。 云非墨紧随着他的身后,两人的轻功均不分上下,同时赶到了城门处。 但入目的尽是一片苍茫的夜色,除了抬头看见天上隐隐闪烁着微光的繁星,低眉却是一片漆黑的夜色,似化不开的浓墨一般。 东方凌握紧了拳头,骨节微微泛白,为何方才在万花楼中他沒有及时将她带回。 云非墨则是掏出怀中方才在万花楼中捡到的一块细小的首饰碎片,他记得她临走时看他的那个眼神,她的意思是别轻举妄动,她沒事。 所以他假装沒认出她,想等着天亮以后就去救人,但此刻她已经被人带离了明城,而且更不清楚对方是何人,该如何去保证她的安全,他恨不得时间倒流,那样他会不顾一切的将她从万花楼带走。 “对方究竟是何人!”云非墨终于无力的叹气,暗门的势力如此庞大却查不出对方的踪迹。 “本王亦不曾查出一丝蛛丝马迹,看來对方是有备而來,更是想着利用纤儿來达到某种目的,所以纤儿目前应该不会有危险!”他说完闭上眼,静静的伫立在城楼之上,夜风不断的迎面吹來,宽大的袖袍随风翻飞,纠结的墨发如同他此刻的心。 “想不到王爷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他转过头似笑非笑道。 “本王是人,不是神仙!”他睁开眼看着云非墨道。 他闻言轻笑出声,原來撇开身份的话两人还是可以平静的相处。 一个是杀手组织的头目,一个是权倾朝野的王爷,本该势不两立,却因为一个女子成为了盟友。 ---- “这是要去哪里!”纤尘被轩辕宇一路带在马上,出了明城至今仍未停歇过,只是一直向着天都的边界去。 “离开明城!”他紧紧的勒住缰绳在纤尘耳边道。 纤尘心头一惊,为何突然离开,莫非他又改变了计划。 “你究竟要做什么?” “本殿下如今改变了计划,而你就等着回南国去做本殿下的太子妃!”他笑着大声道。 “轩辕宇,你疯了吗?”纤尘看着身边不断掠过的景致,心头一阵着急,他的性格喜怒无常,让人无从猜测。 前一刻喂她吃下毒药,下一刻便马上反悔要她做他的太子妃,真真的不可理喻。 “本殿下清醒得很!”他说完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马儿顿时跑得更欢了,似离弦的箭般向前冲去。 “你不想要东方凌手中的兵权了么!”纤尘试着说服他。 “本殿下自有办法,爱妃你就不必担心了!”他暧昧的向纤尘靠近几分,连称呼都改了。 一时之间纤尘被气得不轻,奈何此刻身在马上,欲发作却无法, ------------ 第九十一章 皇后动怒 阴森诡异的地牢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宋宛宛与紫衣二人蜷缩在墙角。 她的眼神再也不复往日的清亮,唯余下一片死一般的寂然,黯淡的眸光映不入一物。 “宛宛!”紫衣轻轻喊了她一声,见她沒有回应复又喊道。 “宛宛!” “紫衣,她要回來了!”她抬起头,轻轻的说道。 “谁要回來!”紫衣凑近她面前,蹙着眉问。 “秦纤尘,她沒有死!” “你说什么?”紫衣万万不敢相信,但是她怎么会知道。 “昨日洛晨來过,那时你睡着了!”她似乎看出她的疑虑,开口解释。 “为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紫衣发了疯似的叫喊,她怎么会沒有死呢?她怎么可以又活了过來。 “我也不知道!”宛宛沒有想到东方凌居然会将她囚禁在此,而且一关就是半年。 当年的事情明明已经做得滴水不漏,但为何还是让他发现了。 “呵呵,现在说什么都沒用了,但是我不甘心,大仇未报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去,若我有机会出去,定会先取了东方凌的性命,然后再去找狗皇帝算账!” “是么,只怕你沒这个机会!”洛晨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昏黄的烛火下只见他一步一步极其缓慢的走來,唇边挂着一抹淡笑。 “紫衣,你主子都丢弃了你这颗棋子,为何你总是执迷不悟!”他无奈轻道。 “不会的,主子他只是不知道我们被囚禁在此处,,若他知道了一定会來救我们出去的!”她声音带着颤抖,也许连她也不敢确定,但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你还有何事!”宛宛看着洛晨冷声问道。 “本公子今日心情好,特意來看你们的!” “现在看到了,我们很好,你可以滚了!”宛宛此刻对于洛晨恨到极致。 “宋宛宛,你脾气还是这么大,当心老得更快!”他不以为然的继续调侃。 “如果你是想來看看我今日是如何落魄的话,那么你也该满足了,既然我被关在这里,就沒想过要活着出去!”东方凌今日不杀她不代表会放过她。 “很好,但是王爷有句话让我带给你!”洛晨面色冷峻直视她道。 “什么话!”宋宛宛低垂着头问。 洛晨沉吟半刻,看着他们二人道:“放了你们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须要废去你们的武功!” 宋宛宛与紫衣二人闻言对视一眼皆是一惊,废去武功对于一个杀手來说是何其残忍,沒有了武功便等同于一个废人无异,留下性命又有何用。 “哈哈哈,东方凌果然够狠心!”宋宛宛突然狂笑道。 “宛宛!”紫衣看着她一面摇头。 “紫衣,沒有了武功我们就是废人,与其像个废人一样活着还不如杀了我來得痛快!”她不能接受,她绝对不能。 洛晨神色清冷的看了二人一眼,低眉道:“我话已带到,至于你们想如何,考虑清楚了再让人來回话吧!” 他说完转身离去,一时之间牢中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 一只白鸽啪啪的从远处飞來围着窗外转了两圈,最后落在房间的窗轩上,东方凌此刻正在桌前认真的写着什么?突然他抬起头视线顺着发出声响的方向看去,片刻他放下手中的笔几步走到窗前从那鸽子的腿上拿下一张小小的纸条。 他看完推开门出去,正好迎面碰上了端着茶水正要往楼上去的云姨。 他上前一步拿出衣袖中的字条对云姨道:“云姨,劳烦将这个交给你们主子!” “方公子,这是!”一时之间云姨有些摸不着头脑,尽管王爷已经知道了无心的身份,但主子和他应该是势不两立,他如此又是何意。 “他会明白的!”东方凌说完转身离去。 云姨看着手中的字条,想了想转身向楼上走去。 “主子!”她端着茶水点心进來时云非墨正好伏在书案上,手中拿着一卷书籍,眉宇间掩不去那淡淡的疲惫。 自从无心失去消息后她看着主子每日里都來四楼,一个人坐在这里。虽然他不曾与外人道,但眼眸里的担忧却是掩饰不去。 “放下吧!”他沒有抬头,只是眼神专注的盯着手中的书本。 “主子,方才东方公子要奴婢将这个交给你!”她将手中的字条递到云非墨面前。 “哦!”他终于回神看着云姨手中的字条然后伸手接过。 眉头越发的蹙了起來,半晌,他复又道:“既然宛宛与紫衣不肯自废武功,那么本座也只有任王爷他处置了,本座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主子,你是说宛宛和紫衣她们,……她们被囚在凌王府!”云姨上前一步问道,眼眸里满是惊诧。 “她们擅自做主,本座已经对她们网开一面,如今这一切都不能怪别人!” “主子……”云姨低声唤道,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想起那两个一心只为复仇的女子,如今一切…… “下去吧!”他闭了闭眼将手中的纸条揉成碎末。 ------ 南国皇宫芳华殿: “你说什么?”软榻上一身华贵凤袍的妇人瞪着杏眼问,她身前一名宫女跪在地上。 “回皇后娘娘话,奴婢所说千真万确,太子殿下真的从天都带了一名女子回來,并且说要立她为太子妃!”那宫女低垂着头怯怯道。 “可知那女子是何人!”那被称作皇后的妇人继续问。 “回娘娘,奴婢不知,但东宫的许多人都说是來历不明的女子!” “什么?”她起得一拍桌子从软榻上站起。 “你下去吧!”片刻她无力的又坐了下去,双手抚上隐隐泛疼的额。 “姑姑!”一个娇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微微睁了睁眼道:“你都听见了!” 女子走近她身旁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本宫知道你一直都喜欢宇儿,而你也是太子妃最适合的人选,本宫不会让宇儿立除了你以外的女子为妃的,你且放宽了心!”皇后似看出了她心头所想,开口道。 “姑姑,但是宇哥哥他……”女子怯怯的说道,娇柔身躯弱不禁风,更惹人怜惜。 “本宫这就随你过去找他!”她怎能让一个來历不明的女子将宇儿的心夺了去,无论是不是为了嫣儿,她都会去阻止。 说完从从软榻上站起,领着一行人往东宫走去。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一路上丫鬟宫人见这气势忙下跪行礼。 轩辕宇接到通报并不惊讶,只是笑了笑便迎了上前,他早知道母后不会甘心,不想竟然比他想象中來得更快。 “儿臣参见母后,何事惊动了母后大驾!”轩辕宇一袭紫袍出现在皇后面前,带着一脸疏离的笑意。 “皇儿,母后听说你从天都带了一名女子回來,此事当真!”皇后见他出现,止住脚步开口就问道。 轩辕宇不予置否的继续笑道:“母后,儿臣回來并不曾派人通报与母后,却不知母后是如何得知这消息!” 皇后被他这么一问瞬间有些答不上话來,她在太子东宫安插了眼线,得到消息一时冲昏了头便匆匆跑來质问太子,却沒想到太子当真的不曾透露过消息。 “宇哥哥,对不起,是我告诉姑姑的,昨日我來东宫寻你时听见丫鬟们在讨论那个从天都带回來的女子,一时好奇和姨母说了!”说话的是站在皇后身侧的一名身穿淡蓝色罗裙的女子,长得眉清目秀,秋眸如波,樱唇小嘴不点而赤,难得一见的美人。 皇后见她及时替她解围,满意的冲她点了点头。 “哦,嫣儿你昨日到过东宫!”轩辕宇眯起眼,将话音拖得长长的问。 “是的宇哥哥,当时你正好不在东宫!”嫣儿看着面前丰神俊朗的男子,声音说不出的温柔。 轩辕宇将视线移到皇后脸上问:“不知母后今日到东宫來所为何事!”他声音低沉,皇后听了心底竟然有些沒底。 她想了想道:“母后听说你要纳那名女子为妃,此事当真!” “不假!”他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掷地有声。 皇后闻言被气得不轻,雍容的脸上顿时一阵扭曲,她强压着怒气抚着心口道:“宇儿,此事母后就当你是一时兴起说的玩笑话,至于那來历不明的女子是断然不能当太子妃的!” “能不能本殿下自有主张,无须母后费心!”他说完转过身,目光森冷。 “你……你……”皇后抬起手指着轩辕宇,胸前不停的剧烈起伏着。 “宇哥哥,皇后娘娘这样做也是为大局着想!”嫣儿见状忙上前去扶着皇后。 虽然宇哥哥平日里和皇后的关系疏远,但不至于会像今日这般句句顶撞,真不知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母后,若沒什么事就让嫣儿送你回去吧!”轩辕宇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冷冷的下了逐客令,然后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去。 “你……!”皇后被气得脸色发白,几乎站立不稳,几个宫人忙上前去扶她。 她狠狠的瞪着轩辕宇离去的背影,咬牙道:“摆驾回宫!” ------------ 红颜再现风云涌 ------------ 第九十二章 万般皆是命 转眼便过去了数日,夏日里的阳光格外的刺人,蜘了在树上叫个不停,空气也是异常的沉闷,让人总觉得混混欲睡。 院子那清澈的小河中依稀可见几条小鱼在欢快的嬉戏,炎炎的烈日下也只有水中才是冰凉的,纤尘看了一眼四周,脱下鞋袜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将玉足泡在冰凉的河水中,瞬间冰凉的感觉漫延至全身,她满足的眯起了眼。 多久不曾好好的泡在水中了,在前世她是极喜欢游泳的,一到夏天她就会去游泳,泡在水中冰凉冰凉的感觉可以消除一切的烦恼。 片刻,她睁开眼,看着手中倒影出來的影子,墨发流泉,芙蓉如面,绝色的姿容倾城无双,眉间清雅之气风华绝代,她已经许久不曾认真的看过自己了,三年前的那一场大火过后,她终日以面具示人,时间长得她几乎忘记自己曾经是名动天都的第一美人,前世她平凡得只要转身便会淹沒在人群,如今灵魂却附在绝世红颜的身上,但却依旧免不去轮回中那早已注定的命运。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替身,仅此而已。 “姑娘!”秋琴欲言又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一个女子赤足是何等的惊世骇俗。虽然姑娘的行为与别的女子不一样,但她毕竟是太子殿下看上的人,是南国未來的皇后,这等举动若是传了出去岂了得。 纤尘睁开眼双脚依旧一上一下的在拍打着水面。 “姑娘,如此赤足在光天化日之下若是让人传出去只怕不妥!”秋琴想了想开口道。 纤尘沒有转身,双目盯着水中嬉戏的小鱼淡淡道:“这里除了我和你还有别人么,除非你会说出去!” 秋琴潋了潋情绪平静道:“姑娘,奴婢并无此意!” 之前她确实是不喜欢眼前之人,但如今她是太子殿下的女人,她即使是拼了命也会护她周全。 “那便行了!”说完她继续着脚下的动作。 但双眸却清晰的从水中看到了秋琴在身后无奈的摇头,她勾唇浅笑继而闭上眼继续享受着脚下带來的清凉。 身后很久沒有声音,纤尘只当秋琴还站在原处,便轻轻开口问道:“太子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时而残酷,时而冰冷,时而邪魅,时而温柔,完全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思维,传言的他性格暴戾,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纤尘发现他除了表明上的冰冷残酷还有很多不为人知地方,例如上次他醉酒后闯入她房中抱着她说的那些话,只怕是他曾经被伤害得太深了吧!所以才会将悲伤化为利刃,从此掩盖他的痛。 但有时他却又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杀人如碾死一只蚂蚁般,真真是令人难以触摸。 “你想知道何不亲自來问本殿下!”轩辕宇的声音冷不丁的从身后传來,带着似笑非笑的语气。 纤尘睁开眼忙转过头,哪里还有半分秋琴的影子,倒是那恶魔此刻正站在她身后一脸玩味的看着她,阳光透过树荫洒在他身上,似无数的水晶碎片,使他原本刚毅的脸庞越发的俊朗。 纤尘撇过头看着水中的小鱼道:“本來是想问你來着,如今看來不必了!” “哦,此话何解!”轩辕宇难得好心情的也在她身旁坐下,深邃的眼眸散发着笑意。 “无解!”纤尘厌恶的瞪了他一眼,随后站起身穿上精致的绣花鞋转身向屋里走去。 轩辕宇看着她愤愤而去的背影,唇边的弧度缓缓上扬,似冬日里的冰雪在悄然融化,眼眸中的笑意越來越浓,直至眉梢。 片刻他也从地上站起,沿着纤尘走过的路向屋里走去。 “太子殿下最近是太闲了么!”纤尘斜斜的躺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籍在随意的翻阅。 轩辕宇几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手中的书拿下,随后扳过她的身子看着她道:“秦纤尘,本殿下与你说过的事情想得如何!” 纤尘被他突如其來的举动惊得愣了愣,随后慢慢的推开了他按在她肩上的手。 “我怎么不记得太子殿下说过什么?”废话,除非她脑残了才会答应嫁给他。 “当真不记得了么!”轩辕宇逼近她的脸笑着问。 纤尘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明明是在笑,但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却越加的明显,她撇过头轻声道:“不记得!” 轩辕宇沒有如她意料中那般生气骇人,反而越发兴奋的狂笑起來。 “哈哈哈,很好,沒关系,本殿下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纤尘换回一脸冰冷的神色看着眼前之人道:“不可能,死也不会嫁给你!” 他当真是脑子不正常了,自己明明是人质,一趟万花楼回來最后却变成了压寨夫人。 “本殿下不会让你死的,你还要活的好好的,不然怎么当本殿下的太子妃呢?” “太子殿下,你到底是怎么了?”纤尘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冷声问道。 早知道落入他的魔爪,当初还不如随东方凌回天都城好过,至少不用担惊受怕的琢磨着他下一秒又会变出什么样的法子來整你。 “怎么,你认为本殿下在说笑吗?”他说着将手放在纤尘的脸上,常年握剑的手掌有些粗糙,摩擦着她水嫩的肌肤让她不适的别过头。 “不然呢?殿下是想说突然爱上了我,然后不顾一切的阻碍费尽心思想要得到我么!”纤尘说完迎上了他的目光。 轩辕宇一时之间答不上话,爱么,自己不过是突然之间就想着得到她,想看着她笑的样子,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他从來就不知爱为何物,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泄欲的工具,但是对于眼前之人,他也是这样想的么。 沉默良久,就在纤尘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悠悠开口:“本殿下想,大概是吧!” 纤尘闻言冷笑一声道:“大概,如果是的话那真是天大的笑话,殿下可知道爱是什么?爱一个人不是不择手段的去占有,不是去千方百计的强迫,而是当她不爱你的时候你也能默默的看着她幸福!” 她一口说完才喘着气停下,对于不知爱为何物的人,竟然说爱她,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轩辕宇静静的听着她说完,眸子里的光芒渐渐变得暗淡,最后隐沒在漆黑如墨的深潭中。 心竟然不知觉的被刺痛了一下,她竟然不相信他,完全沒有一丁点的相信。 他猛的拉过纤尘双手紧紧的将她困在怀中,冰冷的双唇毫不犹豫的履上了她的,她伸出手拼命的去反抗他,但他的双臂就犹如铁打的一般坚固,让她挣脱不得。 铺天盖地的吻如雨点般密密麻麻落在她的脸上,眉心,颈脖,最后停留在她精致的锁骨前,他冰冷的唇一寸一寸疯狂的掠夺,丝毫不顾她的挣扎。 他是被彻底的激怒了,他想要的女人沒有得不到的,为何只有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极限,他给她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太子妃当,给她至高无上的权利,她为什么还是拒绝他,那个东方凌就那么好么,教她念念不忘。 “轩辕宇,你个禽兽,你放开我……你放……!”纤尘双手被她禁锢在身后,不停的躲避着他冰凉的唇,她开口骂道,却被他用唇将话堵了回去,……唔……他将舌头滑进她口中不断的与她纠缠,她柔软的唇和甜甜的味道已经让他失去理智,只想疯狂的掠夺,他一手抓住纤尘双手将她禁锢在身后,一手扯下她的裙带向内探去。 衣带滑落,胸前顿时一片清凉,纤尘低头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竟然将她的衣衫退下了一半。 温热的大掌不断在她胸前游移,她大惊之下对准轩辕宇的舌头一口咬了下去,顿时口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她知道那是他的血。 轩辕宇吃痛之下忙松开手,眼中的火焰瞬间被浇灭,他抬手抚上唇角,血红的液体顿时沾上了他的手。 纤尘趁机捡起被他扯落在地上的衣衫穿好,后退几步,一双美眸露出对他强烈的戒备。 一时之间两人都沒开口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轩辕宇直直的看着她,深邃的双眸寒意森森,绝美的五官更加冰冷。 “太子殿下!”秋琴的声音自门外传來。 他面色阴沉的顺着门外的看去,随后冷声应道:“何事!” 纤尘闻声神情冷淡如初的站在原地,心底却是松了一口气,他多担心轩辕宇再次发了疯一般的冲上來。 “回殿下,阮少监求见!” 轩辕宇闻言剑眉轻蹙,随后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他神色复杂的看了纤尘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秋琴手中端着一些点心和一壶茶推门进來,她见轩辕宇离去时那张较往日寒意更甚的脸便隐约猜到了发生何事。 她上前几步放下手中的东西,随后看着纤尘道:“姑娘,你沒事吧!” 纤尘摇了摇头,神情清冷淡漠。 “秋琴,那日皇后來过可曾说过别的!” 秋琴犹豫片刻,想了想上前一步将那日的情景细细的道來。 ………… 她说完侧头看向纤尘,见她神色幽凉,垂眉认真思索良久,终于轻轻开口道:“姑娘,奴婢知道你不想嫁给殿下,但奴婢知道太子殿下将姑娘看得很重,他平日里和皇后的关系虽然疏远,但不至于会如此,如今为了姑娘他是不顾一切了!” 纤尘听完面色一滞,淡淡说道:“那是因为得不到的东西他都会千方百计的去得到,今日就算换了是其他女子他必定也会这样做,此事,与我是谁无关!” 秋琴静静听着,神情里有几分挣扎,她缓缓抬起头看着纤尘又道:“姑娘既然这样想,奴婢也并无他法,但只要是殿下决定的,就连皇上也改变不了,所以姑娘若是想借助皇后的反对让你离开的话只怕是妄想!” 纤尘神色复杂的看向秋琴,却沒有多说什么?只是眼里清亮的光芒渐渐淡了下去, ------------ 第九十三章 硝烟起 炎炎的夏日已至,头顶的阳光火辣的骇人,已是中午时分,街上行人逐渐稀少,唯有树荫下,阴凉的小巷以及各处的酒馆茶楼热闹非凡,各人都寻凉快的地方歇着去了,街道上的清冷与火辣辣的艳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驾……驾……”由远而近的马蹄声渐渐清晰,原本歇在阴凉处的百姓不仅探出头看观看。 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一路挥洒马鞭,马儿像离弦的箭一般在眼前闪过,片刻便像是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众人惊诧的视线中,唯余那马蹄声回荡在明城的街道上久久不散。 马儿直直奔至碧澄楼前才急急的刹住步子,男子腰间的长剑在烈日下闪着幽幽寒光,只见他一个翻身便迅速的将缰绳丢给门口的小儿便直直的向内走去。 “客观是要住店还是……” “我是來找人的!”男子沉声打断他的话,越过小二身侧径自向楼上而去。 小二本欲上前阻拦,却正好被端着点心从厨房出來的云姨瞧见,他对云姨使了一个眼色,随后又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 “这位客官,请问您要找的是何人!”云姨将手中的点心递到小二手中,然后上前问道。 “方公子!”男子惜字如金,沉沉的吐出两个字。 但脸上的神情似乎极其着急。 云姨看了看男子一身劲装,明显是侍卫的装扮,当下便明白过來,她指了指楼上道:“客官请随我來!” ---- 东方凌此刻在房中不安的來回逐步,纤尘失踪已经好一段时日,如今仍然沒有确切的消息,他心中万分焦急,解脱不得。 好不容易将她寻到,他发誓一定不让她再逃离他身边,但如今他竟然将她弄丢了,整整一月有余都无半点消息,前所未有的恐惧向他袭來,如同三年前的那场大火一般。 “咚咚咚,王爷,属下清风求见” 东方凌闻声转过脸顺着房门看去,心下却疑虑清风怎会在这个时候过來找他,除非是边关出了变故。 “进來!” 清风推开门,忙上前躬身行礼。 “属下清风参见王爷!” “你这个时候來可是出了什么事!”东方凌蹙起眉心问。 清风抬起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呈到东方凌面前。 “这是皇上让属下转交给王爷的!” 东方凌面色沉重的接过,越往下看眉便蹙得越紧。 边关八百里加急,天奕犯境 。 天奕如何会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争,如今边关驻守的将士不过区区五万人,若是天奕强攻,退至怀城可勉强对抗,再将部分的兵力调往怀城支援,但若是南国得知消息难免不会落井下石,到时候背腹受敌,天都难免要兴起一场残酷的战争。 “备马即刻赶往汴城!” “属下领命!”清风说完退出门去准备一切事宜。 东方凌抬脚向外走去,正好在转角处遇见迎面而來的云非墨。 他止住脚步抬起头,深邃的目光泛着淡淡的迷离,神情挣扎了几下。 “纤尘摆脱你了!”经过云非墨身旁,他突然开口说道。 云非墨一愣,止步转身不解的看着他。 “边关战事将起,本王必须前往,至于纤尘希望你找到她以后好好照顾她,不管她的心意如何,本王都会放手!”他背对着云非墨视线落在远处,话音低沉。 随后缓缓的向前,白色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回廊的尽头。 云非墨转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却不知他为何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之前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三年來都不曾放弃,然而此刻究竟是什么让他放手。 东方凌仅仅带着清风一名侍卫便简装待发,余下的十名暗卫皆被他勒令留下注意明城的一举一动,若有秦纤尘的消息即刻通知他,任务是找到她并保护她的安全。 他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赶往卞城,炎炎的烈日止不住他前进的脚步,路上赶死了两匹马才在第三日的下午到达怀城的边界,越往前,那种弥漫着硝烟味道的气息便越浓烈。 进入怀城这种恐慌的气息越发的明显,一路上不断有百姓带着包袱背井离乡,战争带來的压迫感不断在漫延,往日里一片繁华的景象似乎只是海市辰楼,两旁的街道上均是脚步匆忙的百姓,店铺已经余数关门,想必店家也到别处逼难去了,留下來的都是一些比较穷苦的百姓依旧守在这座即将面临战争的城池。 “王爷!”清风勒住缰绳停在东方凌身侧唤道。 然而此刻的他目光一片焦距,视线所及之处萧瑟的景象映入眼帘。 “天黑之前赶到卞城!”他沉声说完再次用力抽着马鞭,白衣墨发飞扬在空中,留下一地的尘埃。 清风看着眼前的一幕,叹了口气便跟在东方凌的身后而去。 李弘烨一身银色的铠甲在站在城楼之上,西天的晚霞殉烂似火,将他一身银色的铠甲染得通红,比起三年前,他身姿越发的挺拔毓秀,面容上褪去了三年前的稚气,如今眉宇间凌厉的威严尽显。 远处东方凌与清风二人的身影落入了他的视线,他伸手招來身后的士兵。 “传令下去,众将士到城门处恭迎王爷!” “属下遵命!” 东方凌到达城门时他与一众的将领已经在等候,见他一路风尘仆仆的赶來,众人脸上似乎都带着丝丝急切的期盼,东方凌是天都的传奇,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战场中刀光剑影,他游刃有余,战场下暗潮汹涌,他运筹帷幄,他是天都不败的神话。 “参见凌王,千岁千岁千千岁!”由李弘烨带领的一众将士纷纷行礼大呼千岁。 东方凌与清风见状从马上下來。 “众位不必多礼,都起來吧!” 众将士闻言纷纷站起,他一路随着李弘烨走到城楼之上,白色的袍子染上了些许尘埃,却不减他半分风华。 “如今战况如何!”他站直身子伫立在城楼之上,宽大的袖袍随风扬起,墨发如泉,映着背后大片的落日余晖,血一般的妖娆,一时之间城门之下的将士无不抬头观望,何等的风姿卓越,惊叹世人。 如此谪仙却是驰骋沙场的将军,是敌人闻风丧胆的修罗。 李弘烨看着眼前一派温润的王爷,对于他的能力,他甘心的臣服。 “回王爷,天奕已于五日前在城外三十里处扎营,目前据探子回报随军人数大概在十万人左右!” 东方凌视线一直停在远处天奕扎营的方向,站在城门之上可清晰的看见对方的动向,密密麻麻的帐篷驻满了那一片荒地。 “可知道他们为何不进攻!”东方凌蹙眉问,视线仍旧落在远处。 李弘烨抬起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将心底的猜测说了出來。 “这两日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子均是有去无回,但根据他们人数來判断,如此等待下去并不见得是上策,除非还有后援!”他说完看了一眼东方凌,见他只是目光深邃的看着远处,想了想继续道:“卞城不似怀城,若他们强攻的话以我们目前的兵力必然不能抵挡,但此刻他们却只是在城外扎营,这其中必然有原因!” “探子回报的消息是否准确!”东方凌带着疑虑问。 “末将曾几次查证过,应该不会有假!” “本王知道了,继续静观其变!”他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可以将对方一举歼灭的时机。 --- 夜凉如水: 清冷的月光洒下,夜色将远处的景致笼罩在那一片苍茫中,淡淡的月华透过窗子折射进房中,一片的静谧,烛火在不安的跳跃着,书房中的气氛似有些冰凉的气息在漫延。 “清风,你想办法进入天奕的军营中,切必要将天奕此战的主帅弄清楚!”东方凌看着桌上的军机图,手指轻轻的一下一下扣着桌面。 站在他对面的清风闻言拱手尊敬道:“属下领命!” 东方凌点点头,信步走到窗前看了一眼高挂的那一轮孤月,清清冷冷的,如同此刻城中漫延的气息一般,他抬手扶上窗轩转身对清风道:“此刻便出发吧!” “是,属下告退!”清风说完身子一闪便隐沒在迷茫的夜色中。 李弘烨坐在东方凌对面,此刻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烛火的光亮渐渐暗淡了下去,他伸出手拨弄了一下蜡烛,顿时昏黄的烛光又重新亮了起來。 一下一下跳跃的火光映着他俊朗的面容,比三年前多了几分成熟。 他低眉沉思了片刻抬头看着东方凌的背影道:“王爷,末将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但说无妨!”东方凌沒有回头,目光仍旧停留在夜色中。 他想了想沉声问:“王爷当真要以身犯险!” “此话何解!”东方凌转头,眸中神色飘忽不定。 “王爷难道不明白如今皇上的用意!”李弘烨将话说了出來。 在他心中,王爷才是值得他尊敬的。虽然他贵为王爷,却心系百姓,但如今皇上却…… “明白!”轻轻的两个字,他说的极慢, ------------ 第九十四章 烽火杀戮 书房中,深沉的一片,偶尔发出几声蜡烛燃烧的悲鸣,东方凌埋头于那张密密麻麻布满了标点的地图前,深邃的眼眸紧紧的凝视着,眉宇间染上了淡淡的疲惫。 突然几声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他抬起头向外探去。 “王爷,是属下!”清风的声音在门外传來。 “进來!”他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但目光中却带着丝丝期盼。 清风推开门走至他面前躬手道:“王爷,属下已经打探清楚,此次天奕的主帅是宋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在此之前并未真正领兵出征,但此次不知为何突然一跃而起当上了天奕的主帅!” “宋云!”东方凌蹙眉重复着这个名字,总觉得带给他莫名的熟悉,但却想不起來在哪里听到过。 “王爷,属下方才夜探敌营的时还发现了一件事!”清风神色有些凝重。 “但说无妨!”东方凌慢慢的坐下,细细的在观看着那**机防步图。 “此次天奕进攻只怕是个幌子,其实对方根本就沒有十足的胜算,敌营之中的将士无不在作乐,丝毫沒有大战准备的迹象,并且行军列队更不像出征的样子!” “你错了!”东方凌很肯定的说。 “对方之所以这样迷惑你的视线,正是因为定料到我们会去夜探敌营,故意放了这样的诱饵,不然你认为对方能让你带回如此重要的情报,所以我们切不可中计!”他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厉色。 “那如今我们该!”清风问出了心中盘旋良久的疑问。 东方凌神色有瞬间的飘忽,复又转过头对清风道:“去将李副将请來!” “是,王爷!”清风说完刚要往外走,李弘烨却在一副匆忙的样子出现在门前。 “末将参见王爷!”他拱手行礼,期间仍在间断的喘息。 东方凌略有诧异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他,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的面色。 “本王正好要找你!” “王爷,末将认为此时即刻进攻应当能取胜!”李弘烨抬头看着东方凌。 “原來李副将与本王都想到一块去了,如此便好,列阵,连夜进攻敌营,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他眼中闪过一抹幽光,似乎已经看见战场上那寒光闪闪的刀锋。 “末将遵命!” 号角响起,回荡在这静谧的夜,几万驻守的大军纷纷列阵蓄势待发。 东方凌一身黑衣铠甲站在千军万马之前,前一刻还是那个衣诀翻飞,墨发飘扬谪仙般的男子,但此刻浑身散发着与生俱來的凌厉与霸气更是让人不敢逼视。 “王爷,都准备好了,可随时出发!”李弘烨看着眼前整齐的列队对东方凌道。 只见他深邃的目光向四周扫视了一圈,随后扬起手势,片刻再缓缓落下,大军顿时整齐的向前,朝着敌营的方向而去。 夜半: 响彻云霄的厮杀声,呐喊声回荡在原本漆黑静谧的夜,浓重的血腥味漫延在空气中,敌营的将士并沒有料到东方凌的大军竟然会在半夜发动战争,沒有时间给他们准备,不远处的呐喊声提醒着他们对方已经杀到自己的营中,驻守在外的士兵拼死抵抗,却还是被东方凌的大军轻易的破阵。 “将军,他们已经杀过來了!”一名满身鲜血的士兵跌跌撞撞的跑回营帐中对宋云道。 耳边阵阵的厮杀声震耳欲聋,刀剑碰撞下不断的有悲惨的叫声响彻云霄。 东方凌的军队一路向前厮杀着,对方因为沒有任何的准备,轻而易举的让他们进入对方的阵营,银色的长枪不断的刺出收回,不断的有身体倒下,不断的有人上前。 李弘烨一脸冷静的护在东方凌身侧,将上前的士兵一个个的斩杀。 东方凌却如地狱中的修罗一般让人不敢靠近,剑锋所到之处无一不是血红的一片,原本温润的眸到了战场上如同染了血一般散发着嗜血的寒芒,剑起剑落间,无数的亡灵在悲鸣,他似乎沒有一点的动容,战场上他如同魔鬼,残忍的将对手击败,不留一线生机。 “混账,竟然杀我一个措手不及,本将要让东方凌付出代价!”宋云说完拿过闪着悠悠寒光的佩剑,一身黑色铠甲愤然向外而去。 他跨上马一路杀出重围,直奔东方凌而去,很快天奕的十万大军便被败去一半,东方凌这方却士气大振,乘胜追击,杀入对方营中。 宋云满身是血的冲了出來,身上黑色的铠甲隐隐透出血來,粗犷的面容狰狞着愤怒的表情,他举起长剑向东方凌而去。 “你这个负心汉,还我妹子的性命來!”说完凌厉的剑锋直指东方凌。 东方凌用力一拉缰绳,将马头掉转开去,身形一身避过了他的长剑,随后提气将功力凝聚在剑锋,哗的一身寒光闪过,宋云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上顿时多添了一道血粼粼的伤口。 李弘烨在不远处被众多士兵团团围住,无法脱身,但看宋云并不是东方凌的对手便也开始轻松的应付着眼前的虾兵小将。 宋云看了一眼身上遍布的伤痕,顾不上疼痛快速的提起剑向东方凌刺去,只见他再次飞身而起,避过了他的剑,稳稳落于他身后,宋云欲回头,银光闪闪的剑锋正低着只见的喉间,他喘着大气,眼中杀意浓重,似一头疯狂的豹子,恨不得将东方凌碎尸万段。 “你这个混蛋,还我妹子的性命來!” 鲜血不断的从他身上涌出,但声音却是响亮得骇人。 东方凌却被他的话问住了,剑眉蹙着冷声道:“宋将军,本王不知你所说的是何人!” “哼,少装蒜,宛宛难道不是被你害死的!”宋云恨恨的大声骂道,粗犷的面容上难掩那愤怒之情。 他再次冲上前,东方凌避闪不及,右臂上顿时挨了他一剑,鲜血顿时喷薄而出,染上了他的战袍。 但此刻却终于想起为什么听到宋云两个字会觉得耳熟,原來他便是宋宛宛说过那失散的兄长,若是早知道如此,她就不会将自己当成孤儿过去那么多年,但如今宋云却说自己杀了宛宛,这其中定是中了奸人的离间之计。 强压下伤痛,他声音重重道:“原來你是宛宛的兄长,不过你替宛宛报仇的话那便大错特错,因为她根本就沒有死!”话音落下果然看见宋云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本王不知你何处得知本王杀死了宛宛的消息,但试问你见过宛宛的尸体了吗?”东方凌握着剑冷声问。 有情有义,只可惜有勇无谋,为了一己私人,竟然害了天奕的几万性命。 “宛宛真的沒死!”他粗着嗓子问。 他不敢相信,明明有人和他说是东方凌杀死了宛宛,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的想要报仇,王说出征,他想尽了办法才得到恩准带兵出征,如今竟然都只是一场笑话。 “本王随时可以让你见到她!”东方凌战袍在月色下飞扬,眉宇间凌厉霸气尽显。 手中握着的那柄长剑被血染得鲜红,在月下泛着妖冶的艳红。 “啊!为什么?为什么?”宋云看着他突然发了疯似的大叫起來,看着倒在自己身边血淋淋的尸体,他悲痛的跪了下去。 放眼望去,视线所及均是一片的鲜红,血腥味不断的漫延在空气中,月光洒下,银色的刀锋不断在这片土地上划出一道道血红的痕迹,一阵阵痛苦的喊叫声,厮杀声回荡在耳际,双方的人都杀红了眼,不断的有生命倒下,最后奄奄一息,那红色的液体汇聚成河,一道道的在脚下流过。 眼前红光冲天,映红了半个天际,宋云再也无力站起,他知道自己这一仗彻底的输了,做为一个将军,他不配,因为他的欠缺不周,导致失去了百姓对他的期望,看着遍地的尸体,他眼中是死一般的沉寂,再也映不入一物。 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一场残酷的厮杀终于落下帷幕,绿茵茵的草地上遍地鲜红的血迹,一片狼藉,敌军最后仅剩的三万人弃械投降,余数的均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丧命,大将军宋云被俘虏,天都以完美的收场赢得了这一仗,五万大军对持十万,终于以大胜告捷。 东方凌坐在马上,看着遍地荒野中淋淋的尸体,眼中的艳红渐渐暗淡了下去,最后变回了浅浅的琥珀色,天边的夕阳渐渐升起,金色的光芒顿时洒满了大地,遍地的狼藉,冒着硝烟的火堆,东倒西歪的锦旗以及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这一切都在说明着战争中杀戮带來的残酷。 李弘烨陪在他身旁默不作声,那一身银色的铠甲破烂不堪,隐隐有鲜红的血从衣服中渗出,但眼中却散发熠熠光芒,不管如何收场,他们最后都是获得了胜利。 “王爷!”他勒住马儿的缰绳缓缓靠近东方凌身侧。 待看清他右臂上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时不禁对他对了几分敬佩。 “王爷,回城去包扎一下伤口吧!末将会安排人处理这里的!” 东方凌闻言点点头,眉宇间的疲累更加明显,他看了一眼遍地的狼藉,终于调转马头随着李弘烨与一众干将向着卞城而去。 金色的光芒越发的耀眼,照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袅袅的硝烟慢慢平息,残酷的杀戮终于在太阳升起的这一刻停止, ------------ 第九十五章 翻云覆雨 炎热的气息依旧,抵挡不住的沉闷,火辣辣的烈日晒得大地一片沉寂。 卞城此刻却一片沸腾,胜利的喜悦让人们笑逐颜开,士兵们都在欢呼,五万对持敌方十万却大获全胜,但此次天都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随军出征的五万精兵在战争结束后仅剩下三万有余,但仍旧是以胜利告终,所以士兵们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笑。 正当一切都沉浸在欢腾喜悦中,却传來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天奕王大怒,派出清王子带领十万大军再次向卞城发动攻击。 东方凌与李弘烨听到这个消息也为之一振,再次派出十万大军來攻陷卞城相当于是天奕所有的兵力,包括皇城内的守卫也一并调遣,但此时他们才结束一场硬战,断然是不能抵挡对方再次重击,若消息属实,那么卞城便很难守住。 “王爷,此战!”李弘烨有些犹豫,即便知道无法抵挡敌军,但也要奋力抵挡。 “先静观其变!”东方凌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对策,时间过于仓促,即便能从别的地方调兵过來,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何能解燃眉之急。 李弘烨沉思片刻,再次道:“末将方才从探子处得知,南国大军也在不远境外蠢蠢欲动!” “南国!” “王爷,事情來得太过于突然,若是能得到南国的相助,抵挡天奕大军前行,再向别处调转兵力,如此便不担心卞城守不住!” 东方凌点点头:“先派人去和南国商议,看对方肯不肯相助,同时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给皇上,调谴部分的兵力赶到卞城,以备后患!” 南国太子此人阴狠狡诈,绝不会轻易相助,他沒有半分的把握。 “末将遵命!”他说完看了东方凌一眼,转身退了出去。 城楼之上,明明是炎热的天,却是寒风阵阵,吹得锦旗猎猎作响。 东方凌视线落于远处,垂下的双手握得紧紧的,无力的感觉向他袭來,若是此战大败,不仅百姓要遭受战乱带來的灾难,整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恐怕他连见纤尘一面的机会都沒有,若不是她上次逃脱了,他会对她说声对不起,但此后只怕是再也无法见面,这一生他都将注定要负了她。 ----- 南国东宫: “太子殿下,一切如你所料!”随从武允一脸笑意的躬身对眼前之人道。 见轩辕宇 只是点头,便继续道:“天奕那王果然派出所有的兵力去对付东方凌,此刻他们就算再从别处调兵也只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加上太子之前先见早早的做了准备,若是天奕大军赶到,届时东方凌是背腹受敌,困在卞城中就算插翅也难逃!” “使者可还在!”轩辕宇面色冷然,但唇边隐隐泛起一丝魅笑。 “回殿下的话,使者现安排在驿馆!” “传他來觐见!” 武允不知为何此刻殿下还要见使者,此战若是打起,对于南国可是百利而无一害,但太子的心从來都不是他们能猜测的,只能乖乖的领命。 “是,殿下!” 一切都如他所料,东方凌,这一切本殿下要你输得很惨。 他看着门外青石板上被烈日照着发出的刺眼光芒,琥珀色的眼眸渐渐升腾起冰冷的寒意,但很快又被隐沒了下去。 想到那个倔强的女子,唇边勾起了一抹淡笑,他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脑中不时闪过那一张绝色的容颜,带着清冷的笑,总是与他对持,眼中迷离的神色渐渐取代了冰冷,他从椅子上站起,大步的向着茗香阁的方向而去。 院子中沒有看见他心心惦念的身影,他蹙了蹙眉,走到河边,想起那日她愤愤离去的背影,再看看水中他孤身一人,心头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如果他身边站着她,若她与他并肩,风雨同舟,看世间百态,那是怎样的一番滋味。 既然想,就那么做吧!哪怕用尽手段,他也要得到,最后她会属于他的。 想着脚步已经踏进了房中,她正在软榻上浅眠,见状他放轻了脚步,看向她的眼中神色变得柔和,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估计要大吃一惊了,何时他们阴冷寡言的太子也会用这样温柔的眼光去看人。 他轻轻的走到软榻前,抬手正要抚上纤尘的脸,她的睫毛却在此刻微微颤动了几下,他以为他要醒來,忙收回手背过身子看向窗外,半晌,身后却不见动静,他又重新回过头。 却见她只是动了动身子,似乎并沒有要醒來的迹象,他又重新转身在她身旁坐下,修长的手指在她精致的眉眼处流连,细细的描绘着她绝美的五官。 秋琴刚好端着水果走到门外,她本想敲门,但想起纤尘方才与她说过要小睡片刻,叫她将茶水之类的端來放着便可,她想想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却不料会见到这样一番景象,那个一脸冰冷的太子殿下竟然无比温柔的坐在姑娘身侧,手指无比轻柔的停留在她脸上,似极怕惊醒了梦中之人一般。 他见秋琴推门进來,收回手上的动作站起身,脸上那温柔之色被尽数掩去,顿时冷若寒霜,幽深的眸犹似千年寒潭,冷意逼人。 秋琴惊得后退几步,但仍是维持着尊敬的笑跪下,她正要开口,却见轩辕宇罢了罢手示意她退下,她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掩上房门慢慢的退了下去。 身后纤尘却在此刻睁开了眼,待看清楚身前之人,只是淡淡的垂了垂眉,并不做声,也不开口去问他为何出现在她房中。 轩辕宇转头,见她已经醒过來,紧抿的薄唇微微扬了扬。 “醒了!” “太子殿下有何事!”她靠在软榻上懒懒道。 “本殿下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轩辕宇剑眉高挑,眼中笑意不减。 纤尘清冷的脸上无一丝动容,仍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但目光却停留在窗外那刺目的阳光下。 “你带來的好消息对于我來说并非是好的,所以还是先听坏消息吧!” 轩辕宇听了眼中笑意更深,轮廓分明的五官英气逼人,他朗声道:“东方凌被困卞城,天奕大军压境,现今九死一生!” 他看着纤尘渐渐苍白的脸色,停止了继续往下说的话。 “如今呢?”她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这句话。 “如今天奕随时会攻城,也就是说他随时会死于这场恶战,不仅如此,若是 卞城失守,天都的百姓也免不去遭受战乱之苦,他此刻就算插翅也难逃逆境!”轩辕宇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听在纤尘耳中却如同平地惊雷。 她脸色瞬间苍白,心底似乎被生生剜去一角般生疼,本是夏日的天,身边却似乎被一阵阵的寒意包围,冷得彻骨,从四肢不断的漫延至心底深处,她嘴唇张了又合,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原來她一直以來的坚持不过是的伪装的面具,逃到天涯海角,只是为了逃开对他的爱,若他真的从此消失,那么她会如何。 轩辕宇见状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他如此待你,为何心中对他念念不忘,他按住纤尘的肩,逼着她与他对视。 “本殿下还有一个好消息,你就不想听听!”他压抑着怒火,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來的一般。 见纤尘仍然不为所动,他冷声继续道:“此刻东方凌派來的使者正在前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闻言她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情绪,但脸色依旧冰冷。 “若我沒猜错,此次天奕之所以出兵,应该和殿下脱不了关系吧!”她直直的迎上轩辕宇的目光。 果然轩辕宇闻言脸色一变,显然是沒有料到她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但他还是平静着一张俊脸,眉宇间冷意更深。 “秦纤尘,你果然绝顶的聪明,本殿下如今是越发的喜欢你了!”他撩起纤尘额前的一缕秀发在修长的指尖上把玩,见她只是冷脸看着他,他不予置否,只是笑了笑继续道:“但若本殿下肯出兵相助的话,一切都可以避免,也会省去战乱发生的一切悲剧!” “但你不会,不是吗?”她可不会认为 他会那么好心,除非太阳打西边出來。 “本殿下会!” “额!”纤尘不解,这厮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说话。 果然下一秒他就亮出了底牌。 “打与不打,救与不救,关键在于你的决定!”他突然将脸凑近她面前,近得可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热气呼在她脸上。 纤尘极其不习惯与他这样近的距离,微微将头向后仰去,她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來了,轩辕宇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样,眼中闪过疑虑. “殿下,纤尘只是一介弱女子,且不说沒有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如今就是连自己的命都掌握在殿下你手中,殿下如今却來对我说这样一番话,不觉得可笑么!” 轩辕宇听完非但不怒,反而一反常态目光深情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对她道:“纤尘,本殿下许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好!” ------------ 第九十六章 欲擒故纵 “殿下,纤尘一早便与你说过,我要的不是权倾天下,而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殿下却是胸怀天下,心系百姓,注定是未來的王,注定了后宫三千!” “但我会给你全部的爱,即便后宫三千,我也会独爱你一人!”这一次他用的是我,他二十六年人生中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对待一个女子。 纤尘看着他,却无法回应,因为她不知该如何才能让她明白。 “我已经公告全天下,十日后大婚立太子妃,不管如何,你必须答应!”他脸色一瞬间恢复冰冷,语气决绝不给她任何反驳的余地。 “我绝不会答应!”她声音很轻,却淡漠无比。 “由不得你!”哪怕是这样的方式,你也休息逃离。 “轩辕宇,你简直不可理喻!”她终于大怒。 他大笑:“是,我不可理喻,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你告诉我啊!为什么遇见你我会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为什么?” 他狠狠的抓住纤尘的肩,琥珀色的眼眸似寒冰破碎成一片一片,流露出痛苦挣扎。 “殿下!”纤尘转脸避开他的目光。 他却狠狠的一把将她紧紧抱住:“这一次,无论如何,你都不能逃离,因为天都百姓的安危掌握在你的手中,东方凌已经派了使者过來,请求南国出兵,若你不答应,那么我这就打发他回去!” 她却冷声笑道:““天下苍生与我何干,我并非圣人,为何要肩负他们的生死!”她要试着冷漠,试着无情,试着不去理会一切的生死,试着自私,但为什么心却在颤抖。 “既然如此,那么使者也沒必要留下了!”他说完放开纤尘,就要转身离去。 她却突然想起了那一年在法门寺中善真大师与她说过的那番话,却不想今日果然一切都应验了,他早就遇见了今日的局面么。 焚尽绝世风华,红颜媚惑天下。 她果然成了红颜祸水么,所以大师才会劝她三思,劝她做那个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圣人。 她睁眼看着窗外那炎炎的烈日,如何的光芒万丈,却照不进她心底的深处,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咸的,涩的,苦的,却从未像此刻这般來得如此无奈。 纤纤玉指抚上了眼角,抹去那一滴未干的泪,再次睁眼,冰冷淡漠,无情决绝,她毅然转身,向着轩辕宇离开的方向而去。 当她赶到轩辕宇面前,他正好目送着东方凌派來的使者离去,纤尘快步上前阻拦。 “请留步!”那使臣一脸错愕,却是停在了原地。 对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绝色女子,他微微颌首,却并不抱以希望,因为太子方才已经拒绝。 纤尘转身向着轩辕宇走去,片刻在他面前停下。 “殿下,我答应你,不管什么条件,只要你出兵,我统统都答应!”她终于是抵不过良心的谴责,她还是做不到狠心,她做不到看着战火连天,做不到看着百姓流离失所,更做不到对东方凌见死不救。 轩辕宇却朗声大笑:“很好,爱妃发话,为夫岂敢不从!” “來人,即刻修书一封交予林将军,不惜一切代价阻挡天奕大军前进,确保他们不能到达汴城境内!” 他说完转过身,冰冷的脸上却奇迹般的堆满了笑。 “多谢殿下成全!”纤尘看着他,神情依旧悠然,但清亮的眼底却无端多出了几丝宿命的苍凉。 轩辕宇开心的揽着她,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吻,随后揽着她纤细的腰肢转身离开了大殿。 ----- 卞城: 东方凌与李弘烨均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使者满是喜悦的脸。 “王爷,这事情也太过于顺利了吧!”李弘烨从椅子上站起,走近使者身侧,但目光却是迎向东方凌。 东方凌眉头深锁,完全是意料之外,宇太子他既然存心至天都于死地,断然不肯轻易出兵,但此次却连谈判的条件都不曾提出,不得不让人生疑。 “太子本來已经打发属下离开了,但是太子妃出面,太子却马上答应了!”被派去当使者的将领再次上前一步拱手道。 “太子妃!”东方凌质疑的问。 宇太子何时立了太子妃,之前全然沒有这番说辞,再且他们与这素未谋面的太子妃无任何交集,她凭什么会出手相助。 “末将从不知宇太子何时立妃,之前亦沒有关于此消息传出!”李弘烨同样不解。 “回王爷,李副将,属下亲耳听见宇太子唤那名女子爱妃,并且此女容颜堪称绝色,用倾国倾城來形容绝不为过!”现今回忆起來还是慢慢的赞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东方凌听完心底的寒意越发的浓烈,隐隐揣测不安,倾国倾城,纤尘。 不会的,她怎么会嫁给宇太子。 “王爷!”李弘烨见他失神,开声唤道。 东方凌只是淡淡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不管如何,宇太子总算帮助我等度过此劫,卞城暂时算是守住了,百姓也可免去一场战乱!” “不日,皇上调谴的五万大军也会赶到,届时也不必担心天奕与南国对咱们不利!”李弘烨认真的分析道。 东方凌点点头,随后对他道:“李副将,既然如今卞城已平定,本王明日便会离开,这里的一切事务交与你!” “王爷明日便要离开!”对于他來说这些都太快了,刚刚从死亡的边缘走出。 “嗯,本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本王更相信如今的李副将定能将一切的事情处理好!”对于他來说,国家的安危平定,最重要的便是寻找纤尘的下落。 “末将遵命!” 远处一名士兵手中拿着大红的喜帖走近。 “参见王爷,李副将,林统领!” “何事!” 他将喜帖抬手举至东方凌跟前道:“回王爷,这是方才南国太子派人送來的喜帖,说请王爷到时一定要光临!” 东方凌伸手接过,不知为何却带着丝丝颤抖,他沒有打开看,却压抑不住心底那越发上涌的不安。 第二日一早他便带着清风离开了卞城,直奔南国。 而云非墨那边不知为何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包括东方凌留下的十名暗卫,余数踏上了前往南国的大道。 太子东宫: 太子宇一早便被皇上喧去御书房觐见,直至午时仍不见出來。 皇后带着一干人等匆匆向着东宫的方向而去,直奔纤尘的院子。 纤尘此刻正好站在院子中,见远处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过來便隐隐的猜测到什么?秋琴站在她身旁提醒道:“姑娘,是皇后娘娘!” 纤尘心想,來得也太慢了,她都等了这么多天。 一行人在她面前不远处停下,领头一身凤炮的中年美妇便是皇后,果然姿色不俗,但那双眼睛却对她含有太多的敌意。 秋琴忙跪下行礼:“奴婢秋琴参见皇后娘娘!” 纤尘见状微微躬了躬身:“民女无心参见皇后娘娘!”纤尘这个名字在当时太过于轰动了,她是断然不会轻易的对外人道。 “你就是那位将太子迷惑得连母亲都不要的妖女!”她上下将纤尘打量了一番,随后指着她鄙夷道。 纤尘此刻并沒有带上人皮面具,绝色倾城的容颜在她面前展露无遗,眉间清雅之质风华无双,一双水眸潋滟波光流转,看得皇后也是心底一惊,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女子有着让男人疯狂,让女人妒忌的资本,但为了维持面子,却还是冷声不屑道。 “皇后言重了,太子是何等英明之人,怎会轻易被民女迷惑了去!”纤尘干脆在她的注视下站直了身子,清亮的眸无比大方的迎着皇后的视线。 “放肆,你的意思本宫冤枉你咯!”皇后已经隐隐有些怒意,脸色也变了几变。 纤尘却悠然自得,仍旧平淡如水的答道:“民女不敢!” “依本宫看,仗着太子的宠爱,你沒有什么是不敢的!”皇后说完逼近纤尘一步,抬手就要朝她脸上打下去,却被纤尘及时抓住了手。 “皇后娘娘,冒犯了!”纤尘狠狠的 放开了她,随后退了两步,与之拉开距离。 皇后显然沒有料到纤尘会反抗,更不曾料到她会反击,一张脸绿了又青,青了又白。 “哼,前几日不是死也不肯嫁给太子么,可是变得够快啊!”若不是消息已经放出去的话她是不会來找麻烦的,毕竟她如果自己逃掉的话太子也不能奈何。 “只可惜,今非昔比啊!”更可惜你帮不了我逃离,不然我会感激你,更不会在这里碍你眼。 “皇后可真是关心民女啊!居然对民女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她干脆将话挑明了,不想费心再和她纠缠。 “哼,本宫真以为如今还会有人不贪图荣华富贵,舍下这太子妃之位呢?也难怪,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拒绝的,何况是面对皇儿这般优秀的男子,南国未來的王!”她恨恨的看着纤尘继续的道:“既然如此,何必之前还假惺惺呢?” 纤尘看着头顶上的阳光,片刻又将视线移到皇后的脸上道:“皇后娘娘,知道有一个词叫,欲……擒……故……纵么!”她说完浅浅的笑着, ------------ 第九十七章 相当满意 纤尘看着头顶上的阳光,片刻又将视线移到皇后的脸上道:“皇后娘娘,知道有一个词叫,欲……擒……故……纵么!”她说完浅浅的笑着。 “你……你……!”皇后一张美艳的脸庞几近扭曲,她气得差点站立不稳,身后的宫女忙上前搀扶。 “來人,将这大胆的贱民给本宫拿下,本宫要好好整治她一番!” “哈哈哈!”纤尘却放声笑了起來。 “姑娘,赶快向皇后娘娘赔罪!”秋琴拉下纤尘,却被她避过去。 她故意激怒皇后,为的就是想看看轩辕宇究竟有什么本事,竟然还能救她与虎口不成。 几名太监快速上前,纷纷出手欲要将纤尘按住,却被一道冰冷的声音吓得忙收回手。 “住手!”只见轩辕宇一脸阴寒的出现在不远处。 几个太监见状纷纷吓得跪倒在地上,可知道太子殿下的冷冽是出了名的,稍有不悦,人头就不保。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轩辕宇走近纤尘身侧,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一双冰冷的眸似千年寒潭,冷冷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视线所及,宫女太监纷纷跪下,连皇后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谁敢动本殿下的人,不想要自己人头了么!”他虽然是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但话里的警告意味却让皇后听得心底发凉。 纤尘被他紧紧的揽在怀中,并不挣扎,也不出來辩驳。 皇后脸色愤怒无比,却发作不得。 片刻,气氛冷寂到极点,谁也不敢开口打破。 皇后显然沒有料到太子会这么快得知消息赶來,她更不清楚她的举动都在轩辕宇的监视之下,稍有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母后,你若是闲着就去多陪陪父皇,免得吓到本殿下的爱妃!”他说着温柔的看了一眼纤尘随后又转过头对众人道:“你们还看着干什么?送母后回宫!” 众人被他冷喝一声纷纷点头躬身道:“是,太子殿下!” 皇后气得转身大步向外走去,眼中怒意横生,心底恨不得将纤尘碎尸万段。 纤尘见众人离开,忙从轩辕宇的怀中挣脱出來,却迎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她低头转身正打算离去,却被他从身后拉住了手。 “欲擒故纵么!”轩辕宇问,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此刻却布满了笑意。 纤尘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方才为了激怒皇后一时之间逞口舌之快便说了出來,谁知这厮竟然在后面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可怎么办呢?本殿下已经被你收服,看來你的这招欲擒故纵实乃良策也!”他在纤尘身后笑个不停,冷若寒霜的俊脸却如同冰山悄然融化,映着阳光分外的炫目。 纤尘狠狠甩开他的手,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快步向着屋内走去。 他却也不甘落后,轻易的踮起脚眨眼便轻轻的又飘落在她身前,挺拔的身躯刚好挡住了她前进的脚步。 “殿下,你是很闲么!” “算是吧!”他想也不想的回答。 “那么殿下陪我去做一件事情可好!”她突然露出一个微笑。虽然很轻,但轩辕宇怎么看都有诈的成分在里面,但美人如斯,怎能拒绝。 他当下很爽快的答应下來。 “想去何处!” “就出去瞎逛!”这段时间简直是闷坏了,势必要好好的补回來。 “嗯!”就这么简单,轩辕宇一时间有些愣了。 “呃……那个……”纤尘盯着轩辕宇身上的锦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什么?”轩辕宇低头看看自己,沒有什么不妥啊! “难道要我就这样出去!”纤尘指着自己那一身华丽的裙摆。 轩辕宇认真的围着纤尘看了一圈,直摇头,当然不能就这么出去,太惹眼了,她的美丽只有他才配拥有,别人看一眼都不行。 他拉着纤尘往他的院子走去,匆匆的指着一名丫鬟道:“你,马上去拿一套新的丫鬟服过來!” 被他指着的那名丫鬟忙点头恭敬的退了下去,他悠闲在一旁坐下,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 片刻,那丫鬟便端着一套整齐的衣服出现在面前,轩辕宇从 她手中接过,拿到纤尘面前扬起眉得意道:“拿去换上!” 纤尘怒目而视,指着他手中的衣服道:“不要穿这个!” “呃!”轩辕宇的脸马上冷了下來,但很快又恢复了过來。 纤尘不去看他,径直走到他房中的衣橱将门打开,指着里面一套纯白色的袍子道:“我就要这个!” 轩辕宇哭笑不得看着她,但难得她沒有冰冷的对着他,只能答应。 纤尘走到屏风后面将衣服换了下來。虽然他的衣服有些宽大,但衣料却都是上好的,穿在身上极其舒适,她将衣带绑好,低头看了看,伸出手摸了摸脸上,除了这一张脸,穿上这一身男装她又是无心了。 他绕到轩辕宇身前转了一圈,随后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那一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摇晃了几下,柳眉高挑。 轩辕宇看着那一身白衣穿在她身上丝毫不减半分风华,眉宇间清雅依旧,细想之下还是不能让她这样出去,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递到她面前。 “干什么?”纤尘看着他手中的面具,却并不接过。 “你懂的!”他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 她转过身,决定无视他,大步跨出了门槛,却被轩辕宇从身后一把拉了回來。 他冰凉的唇狠狠的贴上了她的,狂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半晌,他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一脸邪魅的笑道:“若是你不乖乖带上,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纤尘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此刻还在他怀中,见他如此威胁,忙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后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面具戴上。 “满意了吧!” 轩辕宇点头笑道:“相当满意!” “很好,轩辕宇,一会儿有你苦头吃!”不过这一句纤尘却沒有说出來,只是暗自腹诽, ------------ 第九十八章 满城风雨 轩辕宇点头笑道:“相当满意!” 纤尘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大步的向外走去。 她心底已经在打着如意算盘了,前段日子轩辕宇派人送了解药过來,身上的毒对她也造不成威胁,如今就寻思着找机会逃了,不然要真做了他的太子妃那不是变相的坐牢。 街上很热闹,身上的服饰穿着也与天都一般无异,两旁小贩吆喝身不绝于耳,她四下打量着,该怎么摆脱身后之人。 心里藏着计划对街上的一切都兴趣缺缺,忽然看见眼前“醉仙楼”的酒旗随风飘逸,顿时心底就來了计划。 她大步走了进去,小二见他与轩辕宇衣着不凡,忙点头哈腰的笑迎了上去。 “两位客官,里面请!” “可有雅间!”轩辕宇冷着脸道。 看着大厅人來人往的,他堂堂南国尊贵的太子殿下自然是不想摆在这里任人打量。 “有的,客官请上面!”小二说完领着他们二人往二楼上去。 轩辕宇走在最前面,小二在侧边领路,纤尘则是左顾右盼的走在最后面。 她眼神撇过半敞开着门的雅间,继而往前走去,但下一秒她却迅速的倒退两步将目光往那雅间内探去,好熟悉的背影。 “你在干什么?”轩辕宇冰冷的声音在前面传來,瞬间让她回神。 她摇摇头潋去心头的那股熟悉感觉,继续跟上他们的脚步:“沒什么?这酒楼挺漂亮,就多看了几眼!”她开口敷衍,脑中却闪过方才雅间内那个熟悉的背影,但下一刻她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被悄无声息的掠來,边关战事才刚刚平息,他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轩辕宇喝着茶,见她仍低头沉思,便多留了一份心,她今日的举动让他有点意外。 纤尘坐下只是盯着窗外远处的景致出神,轩辕宇连连唤她几声才回神。 “有心事!”他难得放下一张冷脸好声问。 “沒有,只是太久沒出來了!”她收回视线端起了茶盏喝了一口。 现在这个情况想要逃几乎是不可能的,老天,來个意外的突发情况吧!她暗暗祈祷着,果然老天似乎听到了她的呐喊声,下一秒外面便传來了一阵强烈的厮杀声,伴随着几声惨叫。 偶卖加,这也太残忍了,她暗自腹诽。 轩辕宇果然安奈不住起身推开门去,惨叫声越发的刺耳了起來,纤尘偷偷的瞄了一眼他的脸色,果然已经是冷若寒霜,他一脚踏了出门,下一秒又转过头冲她道:“你给我好好呆在这里,别乱跑!” 纤尘瞪大了水眸一个劲的点头,生怕他反悔一般。 轩辕宇见状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废话,呆在这里是傻子!”纤尘火烧屁股一般的离开了椅子,向着门外探头出去,长长的回廊不见一人的影子,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与是她便将心动付诸与行动,脚底抹油般溜了出去。 正门是断然不能走的了,但一般的酒楼都会有后院和后门,她下了楼直往后院而去,她估算着时间差不多轩辕宇见不到她定是要翻天了,必须得尽快出了院子才行。 正好迎面见到一个小二打扮的人,她忙上前拦住:“小二哥,这后面可还有门出去!”她顺手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递到他跟前。 那小二看到银子眼前一亮,忙笑着接过弓腰道:“有的,公子请随小的來!” 出了回廊又转了个弯总算出了院子,前面那扇红色的木门估计就是了。 小二笑着上前去将门打开,指着外面的那一条小路道:“公子沿着此路一直往前走,便到大街了,若是左边呢?走到尽头便是民居!” 纤尘点头表示明白,快步跨了出门。 轩辕宇的性格若是发现她逃了一定会猜到她是从后门溜的,到时以他的势力她是到哪里也躲不过,更别说住客栈了,看着天色尚早,必须在今天之内出了城才好,想着快步向前走了去。 果然如那小二说的一般,往前走不远便看到热闹的大街,她雇了一辆马车便催促着车夫快快出城,那车夫倒也老实,以为他有什么急事驾起马儿就往出城的方向而去。 纤尘忐忑的心稍稍安定下來,城中街上的关系马车内一路上还算安稳,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却突然停了下來,坐在车内的纤尘忙睁开眼,挑起车帘问:“大叔,怎么不走了!” 那大叔不解的看着前面围着的人群转过头道:“走不了啦!这一会儿的功夫,不知这城内是出了什么大事,连城门都不给出了,公子你看这……”说罢那车夫指着前面紧闭的城门和吵闹的人群。 纤尘顺着视线看去,果然已经有官兵在围着人群盘查,一律不予通行。 她心底顿时一凉,想不到轩辕宇的动作如此之快,料定了她会先逃出城去,此刻封锁了城门她是插翅难逃,这么想着她又害怕远处的士兵注意到这边,忙抬手放下车帘对车夫道:“大叔,回头去“醉仙楼”!” 此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暂时到那里去躲避只是权宜之计,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于是她又绕了个大圈回來,跟小二要了个上房便匆匆的走了上去。 她无奈的扑倒在床上,欲哭无泪啊!这回真被抓回去还不知道那个冷面阎王会怎么惩罚她,越想越不是办法,目前这里他很快就会查到,到时候恐怕很难躲过去。 一整天她都不敢下楼,连饭菜也是叫小二送到房里來的。 轩辕宇一脸阴寒的听着探子回报,城门已经封锁,她定不会那么快逃了出去,一定还在城中的某个地方,跪在地上的士兵见他冷若寒霜,双眸似千年寒潭,显然是愤怒到极致,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给本殿下下去,继续搜,不放过每一处角落,务必要将人给本殿下带回來!” “是,殿下!”那士兵唯唯诺诺的说完退了下去。 轩辕宇坐在椅子上,一手紧握成拳,骨节隐隐泛白。 秦纤尘,你为什么还要逃,本殿下能给你幸福,你为什么不要,为什么……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狠心,他决不允许她在他眼皮底下溜走,绝对不允许。 他出动了东宫所有的兵力來搜城,从客栈到民宅到破庙,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整整两日,都无法寻到一丝消息。 --- 东方凌刚到南国两日便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他甚觉诡异,搜城的官兵弄得人心惶惶,空气之中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这日他到楼下便听见有人谈论。 “唉!最近这城中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官兵來回的搜寻个不停!” “是不是逃了朝廷钦犯啊!” “谁知道呢?” “听说在找一位白衣的公子呢?” “连出城都是个问題了,唉!” 东方凌刚转身上楼,便有一队官兵出现在大厅中,那领头的大声冲众人喝道:“都不许动,开始搜!” 很快便有士兵冲着二楼的方向而來,他们手中都拿着一张画像,上面是纤尘易容后和易容前的模样,一群人上了楼上便开始一间一间的搜索起來,纤尘此刻正好不在房中,眼看他们就要进入她原本住的那房间搜查,慌忙之中便随意推开了离自己最近一个房间的门转身闪了进去。 下一秒她差点惊叫出声,只见东方凌正悠哉的坐在桌前在喝着茶,见她进來,眼底闪过了微微的诧异,但很快便转化为惊喜。 “纤儿!”他上前一步猛的将纤尘抱住,嘴里不断的喊着她的名字。 纤尘挣扎了几下,却被他抱得更紧,她不明白此刻脸上明明是带着面具,为何他一眼便肯定她的身份,沒有丝毫的质疑。 她见挣脱不开,便任由他抱着,淡淡的龙涎香熟悉的传进她的鼻尖,这种久违的香气让她眼眶泛起了酸涩。 外面的动静越发的大了起來,敲门的声音不断的传來,东方凌放开手紧紧的盯着她的眼问:“可是在寻你!” 纤尘点头道:“是!” 东方凌虽然疑虑,却也猜到了大概,就在这时外面的脚步声越发的近了,來不及思考,他一把扯下纤尘的发带,三千青丝瞬间如布般倾洒下來,随后在她还未反应过來便一把抱起她走向床榻,冰凉的唇履上了她的,纤尘勃然大怒,伸手就要去推压在身上之人,都火烧眉毛了,竟然还能强迫她干这种事情,她正要甩手,却听见东方凌用低沉而魅惑的声音在耳边道:“若是不想被发现,最好乖乖听话!” 闻言她果然不再挣扎,由着他深深的吻着,但很快便感觉到不对劲,他的手已经游移到她腰上,很快衣带便在他手中落下,上身的外袍已经被他褪下一半,吻也由着脸上落至锁骨,整个人的呼吸也急促起來,再这么下去发生什么事情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她伸手去推东方凌,却触及到他温热的胸膛,睁开眼,才发现他此刻正裸露着上半身,眼底笑意浓浓,呼吸也越发的粗重。 “你究竟想干什么?”她红脸粗喘着气问。 “帮你!”说完唇再次不安分的将她要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敲门声却在此刻响起,但见他并沒有停止的意思,反而越发胆大的吻得更狂了。 “要表演真人秀么!”纤尘避过他的唇瞪着他小声问。 他却邪魅一笑道:“无妨!” 就在这时门毫无防备的被推开來…… ------------ 第九十九章 久违感动 领头之人显然并沒有料到会看到这样这样一幅场景,陌生的男子衣衫半敞神色迷离,而她身下的女子则是慌忙背过身去,不敢抬头。 他再笨也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愣了愣便快速转过头去。 东方凌拉过被子将纤尘盖了个严实,随后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翻身下床向那官兵走去。 “不知大人有何事,在下与自己的娘子亲热都不成么!” 那领头之人本想发作,但对上东方凌那一双眼睛的时候出口的话却被逼了回去,眼前之人浑身散发着凌厉的霸气,幽深的眼眸寒意逼人,明明看似温和的微笑,却无端让人生出无形的压迫,他忙换了一种语气道:“近日城中出现了一名女刺客,本官奉命搜查全城,得罪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哦……,原來如此,但是此处就只有在下与娘子二人,若是大人不信大可搜查一番!”他说完目光顺着一目了然的房中扫了一圈。 那官兵上前走了一步,目光停留在被子裹住的纤尘,他想上前去追看一番,但在看向东方凌凌厉的眼神却悻悻的收回了脚步。 心道:“看样子此女应该是他娘子不假,如此也断然不会是殿下要寻的人!”于是转身对众人道:“此处并无发现,到别处搜去!” 话音落下,纤尘心中总算大大的松了口气,片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房中,接着传來的是门被嘭的一声被关上的声音,她一直紧紧揣着被角的手终于放了下來,掌心却满是冷汗。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听着全然沒了动静才悄悄的探出头去,却迎上了东方凌带笑的脸,一瞬间她吓得又将头缩了回去。 前有狼,后有虎,她是进退不得,但比起方才的狼,至少眼前的这只老虎勉强能让她喘口气,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沒等她缓过神來,东方凌那张几乎完美的脸已经紧紧地贴上了她的,漆黑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你……给我下去!”她忙将被子往身上拉,遮住胸前的一片春光。 东方凌却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让她动惮不得,他慢慢将头伏在她的颈脖处,吸取着她身上久违的芳香喃喃道:“纤儿,总算把你找回來了!” “东方凌,你怎么会认出是我!”这一次纤尘沒有伸手去推他,只是将心底的疑虑问了出來。 他闻言却看着她,低低的笑从他唇间溢出,随后一个翻身在纤尘身旁躺下,伸手将她牢牢抱住凑到她耳边道:“上次我沒认出你,所以错过了你,这一次,你别想再逃了,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追回來,然后锁在我身边!”说着他将手抚上了她的脸,慢慢的将那张面具取了下來。 纤尘只是看着他不语,不知为何,这一瞬间她只想安静的让他抱着,什么也不去理会,任由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流连,一遍一遍。 “纤儿,宇太子答应出兵是不是因为你!”他撩起她一缕发丝缠绕在指间把玩。 “是!”她想也不想的回答。 “为何!” “因为不想看见战争,不想看见百姓流离失所,更不想成为红颜祸水!”当然,更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但这一句她却隐了去。 “所以你就要牺牲你自己!” “你言重了,太子殿下对我非常好,并且嫁给他我便是太子妃,是未來的皇后,位高权重,何來的牺牲!”她说的理所当然,完全忘记了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 东方凌听了却忍不住笑了出声,他扬起眉道:“呵呵,位高权重,那你为何还要逃出來!” “我……”纤尘一时语塞,只得瞪着他。 “算了,我看还是回去好了,省的太子殿下寻不到人着急!”她说完就要挣扎出东方凌的怀抱,身子动了几下却被他抱得更紧。 “你敢回去试试!”他脸色瞬间冷了下來威胁道。 “你看我敢不敢,反正外面人还沒走远!”她说着作势张口就要大声喊:“來……人啊”但人字尚未出口便被他冰凉的唇堵了回去,他狠狠的吻着她的唇,趁她失神张口的瞬间将舌头伸进了她口中与她纠缠。 “唔……”纤尘几乎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只得伸手去推他。 但身上之人却丝毫沒有放开她的意思,反而吻得越发深入,越发的缠绵不休,眼中神色也越渐迷离。 纤尘扬起手,慢慢的摸索着衣袖中的银针,但东方凌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反手就将她压在身下,双手也被他紧紧的压在头顶上。 “又想故技重施!”他挑眉得意的看着她,然后用另外一只手将她手中的银针一根一根拿下。 上一次他大意才会让她得手,这一次他早就防范于未然,绝不会留她有一丝逃走的机会。 纤尘反抗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她唯一对付他的武器夺走,情急之下她干脆对准他的肩头张口就咬了下去。 “嘶!”东方凌吃痛一声忙放开她的手。 “知道痛了吧!叫你那么不人道,每次都这样……”纤尘说将头撇过一边不去看他。 东方凌却看着她突然大笑出声:“娘子,不知为夫怎么就不人道了,人不人道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但你若不信的话不如我们现在就來好好探讨一下这个问題如何!” 纤尘一愣,脑中马上反应过來“人道”二字表达的貌似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而这家伙明显是抓住她的语病不放。 “如何!”他将唇凑到她鼻尖,蜻蜓点水般又落下一吻。 “夫君说什么都好!”她突然一反常态,软声细语道。 东方凌闻言笑却僵在唇边,每次只要她这样的语气必定是有后招,他漆黑的眸紧紧的盯着她笑靥如花的容颜,那双眼睛清亮如初,一眼便可看到底,越是这样,他就越无法从她眼中读懂她想要的,心中也越发的不安。 “怎么了?”纤尘伸手去勾上他的脖子,清亮的眸子冲他眨了又眨。 “为夫只是想不通娘子怎么突然就变得温柔了,真真让人受宠若惊啊!”他双手仍然按住她的肩,防止她再次突袭。 “是么!”纤尘说完手上猛的用力将他的头压低,自己则主动送上了一个热吻。 瞬间东方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但心中却无比的欢喜。 纤尘看着他眼中神色渐渐变得迷离,手也不安分的开始在他身上动作,却被东方凌紧紧按住。 “你在玩火知道吗?”他低沉的嗓音带着难以压抑的情绪,而纤尘也明显感觉到身上之人的变化,但却沒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下一秒他冰凉的唇便再次疯狂的掠夺,不断的在她的身上落下属于他的印记,呼吸渐渐急促,理智再一次被淹沒。 纤尘却在这时睁开眼,清亮的眼底一片清明,她凭着感觉慢慢的找到他的穴道,抬手狠狠的点了下去,东方凌一愣,瞬间倒在她身上动惮不得,眼中一片不可置信。 纤尘一把将他推开,躺在她身旁粗喘着气道:“哈哈哈,你沒想到吧!” 说完她快速从床上爬起,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然后转过头对他道:“别忘记,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我!”说完她俯身伏在他身上,伸手抚上了他那清俊的脸,但只是停留了片刻,便迅速转身离去。 然而脚下还未踏出半步,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给拉了回來,瞬间再次跌倒在他温暖的怀中,低低的笑声自她头顶上传來:“你也别忘了,我更不是三年前的我!” 纤尘是万万沒有想到,明明已经被她点了穴道,为何他却像是沒事人一样。 “怎么会,我明明!” “你明明点了我的穴道,为什么我却沒事!”他笑着将她的话接下了下去。 “但是你却忘记了,以我现在的武功修为,你那三脚猫的点穴功夫还不到家,所以你这回服了吧!”他说完再次将她压倒在床上,挑眉看着她。 纤尘看着身上之人一脸得意的笑,暗道,果然她每次都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的能力,不然也不会一次次着了他的道。 “不服行吗?” “不管如何,火是你点燃的,你要负责将它给灭了……”他说完不待她开口便伸手去解她身上的腰带。 纤尘情急之下忙按住他的手。 “东方凌,你要干什么?”她被他压在身下,反抗却不得其法。 “你说呢?自然是要做想做的事情咯!”片刻的功夫,他已经将纤尘再次穿好的衣衫一件一件的褪了下去。 然后铺天盖地的吻再次如雨点般密密麻麻的落下,这一次他不复以往的温柔,反而似狂风暴雨般席卷,纤尘自知躲不过去,低在他胸前的手渐渐变得无力。 娇柔的喘息声从她唇间溢出,很快两人便坦诚相见。 他按住她的肩似惩罚一般狠狠的进入,疼痛让她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痛,!”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痛,你还知道痛,你可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來的!”他只要想起沒有她的日子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在这世上便想狠狠的惩罚她,偏偏自己却舍不得伤她半分,打不得,骂不得,怨不得,连爱似乎都不得。 纤尘一时无言以对,只是咬着牙闭起眼承受着他带给她既陌上又熟悉的感觉。 “答应我,以后沒有我的允许,再也不能逃离我身边!”他停下动作咬着她的耳垂道。 纤尘被他折磨得不断抽气,摇头又点头,却不肯开口答应。 “答应我……”他目光炙热的盯着她,带着从未有过的期待。 纤尘对上他深邃的眼睛,一瞬间理智似乎被蛊惑了。 “好!” 得到她的承诺,他终于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暧昧的气息瞬间漫延…… 久违的感动打破坚冰穿入心湖,泛起了阵阵的涟漪…… ------------ 第一百章 非你莫属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窗子洒落床边时,床上的人也悠悠的睁开了眼。 纤尘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被他抱得紧紧,已经多久沒有这样在他怀中安睡了,她已经记不得,三年,多么漫长的一段岁月啊!三年前的她从不敢想象今天的场景。 她侧过身子与他面对面,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心底说不出的感觉,他睡得很沉,清俊的面容安详一片,她推了推身旁的人,见他沒有动静,便开口唤了两声。 “王爷……” “王爷……” 看來他睡得很熟,如果等他醒來一定又走不了。 纤尘这么想着,轻轻的将环在她腰间的手拿开,然后慢慢的从他怀中退出,再拿了一个枕头赛到他手中,轻手轻脚的下床穿好衣服,然后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 “爱妃你这是要去哪里!”东方凌的声音冷不丁的从她身后响起。 她生生的收回了正欲向前的脚步,然后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此刻还躺在床上的东方凌,只见他神情慵懒邪魅,唇角含笑的看着她。 “沒去哪里!”她说完转身在椅子上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看那样子只怕是早就醒过來了,还在那里装睡,就是为了抓她把柄的吧!她愤愤的想着,那可怜的茶杯都差点被咬破了。 “过來!”他柔声说着冲纤尘招了招手。 纤尘转头看着他,被子已经被滑落至腰间,此刻光裸着上身看上去无比的诱惑,她忙别过头继续喝着茶。 “不要!” “既然你不肯过來,那么看來也只有我过去了!”他说完作势就要从床上下來,纤尘一下子反应过來他并沒有穿衣服,忙放下茶杯冲到床边去按住他的动作。 “你想干什么?”她说着将被子往他身上一盖,捂得严严实实的。 “怕什么?反正你什么都看过!”他毫不在意的看着她笑道。 纤尘闻言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此刻沒有了面具的遮挡,是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她简直无法想象,从前那个温润的东方凌怎么如今会变得跟无赖似的,让她反驳不得。 失神间她又被他稳稳的拉入怀中,他的唇在她耳鬓厮磨,手也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 她一怒之下脱口而出:“无赖,昨晚还沒将你喂饱吗?”话音落下她才惊觉这话有多么暧昧。 果然下一秒东方凌已经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他吻着纤尘的脸颊语气分外暧昧道:“昨晚是昨晚,今天的我还沒尝够呢?” 纤尘脸色一变趁他不注意忙从他怀中退出,站在床边一脸怒红道:“无赖,混蛋,你马上给我穿上衣服!” 谁知道他却耍起无赖,干脆倒在床上单手支颐侧身看着纤尘道:“娘子,为夫不会穿衣服呢?要不你过來侍候为夫穿衣可好!”他笑得一脸妖冶,艳如桃瓣的眸子波光流转,摄人心魂。 纤尘反应过來向后一退。 “你到底要不要穿衣!”要她过去,那不是羊入虎口,想着她又怕怕的退了一步。 “过來!”这一次他收起了笑,类似于命令的口吻。 “不要!”坚决不过。 “ 你确定不要!”他挑眉问。 见她犹豫他继续道:“不然可别后悔!” “不要!”她仍旧摇头,视死如归了。 “很好!”下一秒他手中已经拿过一根腰带,只见他手臂一扬那腰带瞬间似长了眼睛一般直直向纤尘飞去,一把圈在了她手上,、她还沒來得及反应过來是怎么回事,人就已经再次到了东方凌怀里。 这一次他将纤尘的手绑得紧紧的,然后将她推倒在床上看着她愤怒的脸不由的笑道:“别老是想着逃,我说过,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的!” “如果在天涯海角之外呢?”她很想知道,如果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中的人会怎么样。 “不管在哪里,上穷碧落下黄泉!”他语气是不容质疑的坚决。 “如果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那么我就永远将你锁在身边,如同现在!”他说完目光落在了她被绑住的手上。 “你最好一辈子将我锁住,不然不敢保证哪一天我就会突然消失,从此上天入地,你再也找不到我!”纤尘将头撇过一边不去看他的脸。 “你是我的,你的人,你的心,都只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许,你休息离开我身边!”他霸道的对她说。 纤尘听完却冷笑:“王爷,我不过一个卑微的替身,你又何必如此!” 她从不曾忘记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容颜,想到这,刚升腾起的哪一点爱又被粉碎了,眼中顿时变得冰冷。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不是替身,你是纤尘,是我的纤尘,从前是,以后是,永远都是,沒有任何人能取代!”他不能让三年前的那一幕再次重演。 她无法相信刚才听到的这一番话,他是后悔了么,还是再一次的虚情假意,她不会忘记他演戏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了,生怕再次掉进他的温柔陷阱。 “是与不是都无所谓了,过去的那个秦纤尘已经死去,如今世上再也沒有这个人了!” “那么往后你就做回无心好了,但只能是我的无心!”他再次宣告她的所有权。 “既然是无心,又怎么能装下你呢?”纤尘淡淡道。 希望他明白,他们是回不去从前的。 “装不下沒关系,只要你在我这里!”说完他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放开我吧!手疼!”纤尘拿起被腰带绑住的双手在他面前扬了扬。 他果然换了一脸温柔的神色,随后慢慢的解下了腰带。 纤尘侧身想要避开这种暧昧的姿势,却被他压在身下动惮不得。 “准备准备离开这里吧!不然等下宇太子的人寻回來就走不了了!”她想了想对身上之人道。 东方凌看了看在她眉心印下一吻道:“别急,咱们晚上再离开!” “为什么?”她不解的问。 “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说完对着她扬起剑眉邪魅一笑。 “还有什么事!”纤尘顺着话題接下去。 却对上了他暧昧不明的眼神,下一刻她迅速伸手去抵住身上之人,避免靠的越近,但似乎她的力量很卑微,再一次她输了。 帷幔落下,一室的春色无边…… 轩辕宇这边却大发雷霆,几日里大肆搜查却无半点消息,她是飞天遁地了不成。 而跪在地上的侍卫均不敢发一言,但额前却微微渗出了些许细汗,生怕轩辕宇会砍了他们的人头。 “一群废物,马上给我去查,一个都不能放过!”他声音冰冷骇人,面若寒霜。 “是,太子殿下!”众人得了命令纷纷颤抖着身子退了下去。 他拳头紧握,额前青筋乍现,从未有人能令他不顾一切,她不在身边,他简直像是疯狂了一般。 难怪她那日的表现不一般,难怪会对着他笑靥如花,原來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秦纤尘,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本殿下一定要让你知道背叛本殿下的下场。 芳华殿: 皇后懒懒的坐在榻上,笑得一脸的灿烂。 “嫣儿,这回你该开心了!”她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皇甫嫣道。 “姑姑的意思是!”她上前一步声音轻柔的问。 皇后再放声大笑。 “据本宫所知,那个來历不明的狐媚子走了,宇儿现在闹得满城风雨就是为了寻她!” “姑姑,这怎么可能,宇哥哥对她不是一般的好!”皇甫嫣怎么也不会相信居然还有人不他暗恋到手的荣华富贵,而且宇哥哥可是南国未來的王。 “本宫开始也不相信,不过你看看宇儿最近举动便知道了!”不仅是封城,还要大肆搜查,上至官宅,下至民房,甚至连破庙也不放过,为了区区一个妖女闹得满城风雨,天下皆知,简直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宇哥哥最近都很忙,嫣儿几次想去探望都被他那些侍卫给挡了回來!”皇甫嫣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乎十分委屈。 “嫣儿,你要用点耐心,太子妃早晚都会是你!”至于那个女子,不可否认,那张脸对男人來说都是致命的诱惑,也难怪宇儿会动心,恐怕这世间也难以找到与之媲美之颜了。 “嫣儿知道姑姑最好,但是宇哥哥他……”她虽然从小到大都喜欢轩辕宇,从前轩辕宇对于她还会偶尔说上几句话,但自从那个女子出现后他再也沒有用正眼瞧过她,如今更是连见上他一面都不容易。 “本宫不会那么容易让她回來的,你尽管放心好了,到时候只要宇儿看不到人,自然会对你另眼相看,现在只是一时被她的美色迷惑了去!” 皇甫嫣听了小脸上露出了笑:“姑姑,嫣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只要时间一长,宇哥哥就会将那个女子忘记,到时候自然就会对她好了。 “嗯”皇后满意的点点头。 嫣儿是她的人,自然她是放心的,但宇儿与她的关系却是日渐疏远,母子之间闹到这样的地步,能怨谁, ------------ 第一百零一章 月夜截杀 夜色撩人,清冷的月光洒下,迷蒙的一片。 纤尘有些來回不安的在房中踱步,她走走停停,东方凌却视而不见,依旧安然的坐在桌旁端起茶杯,昏黄的烛光照在他清俊的脸上,泛起一阵柔和的光泽,纤尘看了他一眼,终于忍不住上前问:“不是说晚上就要走么,现在月亮都出來了,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东方凌闻言抬起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神色悠然道:“别急,等会儿有人來接应咱们!” 说完他将视线探出窗外看了看。 “有人!”她不解的蹙眉问。 “嗯!”他点点头。 以他对宇太子的了解,定会严加防范,连只苍蝇也不放过,更别说是出城了,加上如今是在他的地盘,稍有差池,都难以全身而退。 之前留在明城的那些侍卫应该都差不多赶到,加上云非墨等人的接应,如果出现意外就算硬碰硬也不会有多大的危险。 “我怎么不知道!”她并沒有看见他身边除了清风以外还带着其他人。 “那是自然,我沒告诉你!”他理所当然的答。 纤尘绕过他身侧在他对面坐下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他问:“那现在可以说了吧!” “去卞城前我曾留下了十名暗卫在明城,让他们暗中查访你的行踪,但结果卞城那一战宇太子出乎意料的帮助了我,紧接着我又收到了他的请帖,那时我便料到,将你掳走那人一定是宇太子,所以我便來到南国,却想不到我们的缘分竟然这样深,看來老天还是舍不得你离开我的,嗯!” 他说完冲纤尘挑眉问。 “所以等一下來接应我们的人是你留下那十名暗卫!” “不全是!”他同样也告诉了云非墨她此刻的处境,相信他也会赶到。 “那还有谁!”她想不明白。 他不答,只是伸出手指着窗外。 她转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窗外,久违的温暖笑容此刻在她脸上慢慢浮现,犹如黑夜里的昙花。 只见云非墨从远处的房顶上施展轻功向着她房中飘來,淡淡的月华洒落在他身上,随着夜色的景致踏雾而來,白衣蹁跹,墨发流泉,瞬间如谪仙般飘落在她跟前。 “大哥!”云非墨双脚刚刚着地,纤尘便迎了上前去。 “无心,你这段时间过得可好!”他按住她的肩上下打量着,将身后的东方凌完全当成了透明的。 纤尘点头道:“我过得很好,宇太子并沒有为难我,让你们担心了!” “当真沒事!”他再次问,完全忽略了身后那一道喷火的目光。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纤尘说完笑着转了个圈。 “你怎么会來!”她记得自己并沒有告诉他,而东方凌跟他素來是水火不容,怎的会扯上了关系。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沒事便好!”他恢复了温和的笑,缓缓说道。 纤尘点点头,随即转过头问东方凌:“你的那些暗卫呢?” 他闻言抬起头,笑意柔和的指着窗外道:“在外面!” 纤尘绝色的脸上带着一丝不以为然,她脚步轻盈的走到窗前向下看去,果然十余条黑影在黑夜中怡然站定,银色的剑锋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寒光。 云非墨也顺着视线看去,沉默片刻转过头对纤尘道:“该是时候出发了,再晚恐怕会赶不及!” 此刻月已上中天,白雾渐浓,看不清远处的精致,但他一袭白衣在月下站立,让冷月的清辉也黯然失色,纤尘别开目光看向东方凌,只见他缓缓从椅子上站起,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话。 “那么走吧!”她说完作势走到门前,正要拉开房门,却被东方凌按住了手。 “怎么了?”她停下动作不解问。 “你确定能从这里走出去!”东方凌笑意飘忽的看着她道。 “噗嗤”一声纤尘却忍不住笑了出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继续道:“你真逗,我不从这里出去我还会飞了不成!” 云非墨听了清泉般温润的眸微微含笑,嗓音清浅道:“无心,下面有宇太子的人在侯着,若是从这下去,只怕是送羊入虎口!” 而且所有人当中就只有她不会武功,那只羊明显就是指她了。 东方凌唇边的笑意更深:“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听话,不然……”他看了看窗外复又轻轻道:“若是被发现了,你该知道后果!” 纤尘收回正欲开门的手,缓缓的走到云非墨身侧柔声道:“大哥,我相信你!” 他抬眸迎上纤尘笑容灿烂的脸,放低了嗓音轻轻道:“好,我断然不会让你陷入危险!” 此刻东方凌眼中琥珀色的光芒却一点一点的暗淡了下去,慢慢的随着黑暗沉寂在夜色中,最后消失不见,她还是不相信他。 夜色如墨。 他一袭白衣抱紧纤尘踮起脚尖沒入了夜色中,银白色的月光下白衣墨发飞扬,却并不容易辨别,他的轻功极好,不稍片刻便远远的离开了那个酒楼,纤尘睁开眼看着眼前迅速变换的景致,却发现东方凌也在不远的身后紧随着,再后面隐约可见月色下泛着凛凛寒光的剑锋,她知道那些都是东方凌的暗卫,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夜色凄迷,渐渐迷了她的眼,深夜里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渗入心尖。 “别担心,很快便能出城了!”云非墨低头看着怀中的纤尘,月色下依稀可见他那张微微含笑的温润脸庞。 “好!”她点点头,但话音未落,却发现云非墨的神色忽然凝重起來,气息也带着一丝谨慎。 她抬眼看向四周,迷蒙的一片看不真切,虽无任何声音,但却是死一般的沉寂,顿时心中一紧,不安的气息在心头漫延。 她尚未來得及开口,只见前面闪过数道寒光,顿时扑面而來,紧接着一阵白森森的剑光席卷而至,将他们团团围住,身后的东方凌与那十名暗卫显然也被围在其中。 云非墨步伐轻盈的落在屋顶上,再看向眼前数名侍卫打扮的人神色瞬间变得冷傲。 那些人一手持剑,想要强攻却顾忌此刻被他抱在怀里的纤尘,太子殿下下令时曾说过,不能伤了她丝毫,否则人头不保。 云非墨看着他们投鼠忌器的模样却笑了起來,一贯柔和的双眸涌上了凌厉的杀气, ------------ 第一百零二章 刀光剑影 云非墨看着他们投鼠忌器的模样却笑了起來,一贯柔和的双眸涌上了凌厉的杀气。 而在他们身后却传來了刀剑相击的尖锐声音,轩辕宇培养出來的精锐是何等的精明,武艺也在一般的侍卫之上。 纤尘探头往后看去,只见银色的剑锋似银蛇般在黑暗中飞舞,剑光星星点点,招式变幻莫测,月色下,东方凌一袭白衣在一身劲装的侍卫围困中分外刺目,只见他毓秀的身影矫若游龙,起落间已经有几个侍卫倒了下去,他反手轻巧的夺过一把剑,然后迅速的转身翩然而过,血花顿时溅起,染上了他白色的衣衫,空气中充斥着甜腥的味道。 剩下那几人见他浑身散发着的凌厉杀气,均持剑将他团团围住,一时之间,四处又是一片沉寂,鬼魅般的气息流窜在每个人的心尖。 他身后那十名暗卫终于杀出重围,迅速的一跃而起落在东方凌身侧,个个目光如炬般看着眼前越聚越多的侍卫。 新一轮的围攻再次开始,只见那些侍卫迅速的变换着阵型,剑锋寒光点点分外的刺目。 月光越发的清亮了起來,清透无比,依稀可见那些人脸上微滞的表情,他们显然沒有料到眼前之人会是如此强劲的对手。 于是他们对视一眼,再次持剑围攻而上,霎那间,无数道剑气在月色下绽放开了银色的花朵,招招凌厉,朵朵致命。 纤尘屏住呼吸,心头却一阵狂跳,目光紧紧的随着那一道白色的身影,清亮的眸子载满了担忧,双手却不知觉的揣紧了云非墨的衣角。 似察觉出怀中之人的不安,云非墨神色如初轻声淡然道:“别担心,那些侍卫伤不了他!” 他的话似乎是带着魔力,纤尘渐渐放松了下來,但依旧凝神看着前方那道身影。 只见他身法奇快,动作轻盈,手起剑落间血花四溅,而他却眉心也不曾蹙一下,只是神色淡漠的看着新一轮攻上來的侍卫,再次手持长剑挥洒开來,瞬间血花剑光在月色下泛着妖冶的寒芒,清透的月色下,他眼中那凌厉的杀气依稀可见。 手起剑落,招招毙命,不稍片刻,血光点点斑驳下又几名侍卫倒在了他身侧,远远的,他的身影退了出來,瞬间飘落至纤尘身前。 浓重的血腥味一阵浓过一阵,不远处,他的那十名暗卫正忙于和轩辕宇的侍卫缠斗。 而围住云非墨与纤尘的数名侍卫则因为轩辕宇的话不敢对他们妄动,生怕伤了纤尘背不起这个罪名。 “你沒事吧!”纤尘侧过头去看向东方凌,眼里隐隐掩不住的担忧。 “不碍事!”他说完清俊的脸上浮起了一抹虚无飘渺的笑,月光下身后的景致在她眼中尽数失色。 纤尘见他身上并无伤痕,喘了一大口气,总算是暂时渡过了危机。 但刚刚放松的心还不到半刻,身后却传來了让她为之一振的声音,冰冷刺骨。 “哈哈哈,好的很啊!人都到齐了,今天本殿下就要将你们一网打尽,至于秦纤尘你……”他阴冷的眸中寒光凛凛,让人望而生畏。 “你竟然敢欺骗本殿下,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他一袭黑色滚边金丝袍子,在如墨的夜色中说不出的妖冶,带着如鬼魅般的阴冷气息。 “宇太子,你既然虏了本王的王妃,自然该给本王还回來,你说是不是!”东方凌浅浅一笑,神色凛然的看向他。 “那得看你有沒有这个本事!”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几名侍卫便一手持剑向着东方凌攻去,顿时细细密密的凌厉剑气再次将他团团围住,只见他身法轻盈,轻易的将那些剑招一一拆解,随后迅速抽身挥出剑锋,顿时惨叫声不绝于耳,血光四处溅开,点点洒在了他白色的袍子上。 轩辕宇见势顿时面若寒霜,他反手抽出身后的佩剑,纤尘本以为他会向东方凌袭去,不料他却剑锋一闪瞬间向着抱紧她的云非墨刺來。 她脸色惨白的冲云非墨喊道:“小心后面!” 云非墨紧紧的将她拢在怀中,轻巧的避了过去,随后低眉看着她浅笑道:“别担心!” 他虽然护着纤尘,但毕竟是暗门首屈一指的门主,武功高强自然不在话下,而轩辕宇身法也极快,但因也要顾及着避免伤害到被他抱在怀里的纤尘,尽管他剑气凌厉,却施展不开。 而东方凌解决完那几个侍卫身影一闪迅速又落在了纤尘身边,原本白色的袍子此刻却被染上了一片血红,纤尘原本以为那是别人的血,但借着月光却清晰的看到了他肩上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由肩头一直延伸至后背,脸色也微微苍白起來,但神情却冷然如初。 看着鲜血不断的从他体内出,染红了白色的袍子,纤尘心中一痛冲他喊道:“笨蛋,你受伤了,快止血啊!” 而他却恍若未闻,但那微微含笑的脸庞却越发的苍白,他持剑挡在纤尘身前,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冷然。 “云非墨,带上她先走,我來断后!”说完不等他们有任何反驳的机会一个飞身上前挥舞着长剑。 轩辕宇见状大怒,凌厉的剑锋直逼东方凌的面门,恨不得将他劈成两半。 而他身后,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刺痛了纤尘的眼,看着那嫣红的血液不断的从他身上涌出,片刻地上已经洒满了点点的斑驳,那温润的脸上此刻却是苍白一片,脚下步伐在轩辕宇凌厉的攻势下也渐渐的浮虚。 云非墨见状足尖轻点,飞身避过几个侍卫,正要离去,却不料轩辕宇反身一个跃起落在他们跟前,尖锐的剑锋直直的挡在他们前面。 “你们今天谁都别想走!”他脸色渐寒 话语冷意刺骨。 纤尘看着夜色下泛着魔鬼一般诡异气息的男子,大声吼道:“轩辕宇,你究竟想怎样!” 他闻言大声笑道:“哈哈哈,这句话该本殿下问你,你究竟想怎样!” “你这个魔鬼!”纤尘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身后东方凌艰难的举步,持剑再次迎向轩辕宇,两人再次缠斗在一块,身法转变之速度让人分不清黑白两个身影,只看到寒光凛凛的剑气萦绕在四周,刀剑相击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越发让人胆寒。 “大哥,放我下來吧!”纤尘看着他月光下越发温和的脸,出口的话里竟然带着一丝乞求。 云非墨低眉看向怀中之人,一贯柔和的眼底竟然生出一丝迷离,带着不舍,疼痛抑或更多的是无奈,他沒有答应,只是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依旧缠斗在一起分不清黑白的两人,随后用柔和的声音道:“我不能让你陷入任何的危险!” 她想挣扎,但看着他眼底那淡淡的忧伤,却无法开口。 云非墨,你为我做到这般,值得么。 她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能怔怔的看着他,向來清澈的眸也迅速染上了一层水雾,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了阵阵的涟漪,一圈一圈的荡漾开去, ------------ 第一百零三章 浴血奋战 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却飞奔而來,迅速加入了缠斗在一起的两道一黑一白的身影,接着淡淡的月光,依稀可以辨认那是东方凌身边的侍卫清风,只见他迅速抽出腰间的佩剑,凌厉的剑锋顿时指向轩辕宇,他避闪不及只能暂时收住了对东方凌的猛烈攻势,转头将银剑对准了清风。 “王爷,快走,这里就交给属下!”他一边抵挡着扑面而來的剑气,一面大声冲东方凌喊道。 而此刻他们身后那十名暗卫也只剩下六名不到,其余的都已经倒在了血泊中,面对着轩辕宇手下的数十名训练有素的内廷侍卫,显然已经十分疲惫。 东方凌从缠斗中退出身,被血染红的衣衫分外的夺目,在月色下泛着绝美的妖娆,恍若微风中摇曳的罂粟,鲜红的血顺着他的左手一路蜿蜒而下,汇聚成一条血色的红蛇,分外的刺目。 纤尘在云非墨怀中不住的冲他摇头,但见他依旧冷然如初,漆黑如墨的眸溶进了夜色中,让人猜不透他心底的想法。 “再不走,就沒机会了!”他突然对着云非墨道,但眼睛却是直直看向被他护在怀里的纤尘。 云非墨也明显感觉到他渐渐凌乱的气息,再看看身旁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的几名侍卫,与东方凌对视一眼迅速施展轻功向城楼上飞去。 那几名侍卫欲要反身去追,却被东方凌缠住脱不得身,心中一急手中的剑也顿时变得凌厉无比,齐齐向他刺去,他反手一剑刺入了一名侍卫的胸膛,但下一秒身后的利剑却直直的向着他攻來。 避闪不及间背上又添了一道新的伤口,鲜血霎那间喷涌而出。 轩辕宇这头正与清风打得火热,想要反身去追纤尘,却被清风又一阵凌厉的剑气逼得连连后退,只能专心的应付着扑面而來的寒光。 纤尘被云非墨施展轻功一路抱着,月光下东方凌那清俊的脸庞渐渐变得模糊,耳边刀剑相击那刺耳的声音也渐渐低沉了下去,闪着幽幽寒光的剑锋也离他们越來越远,终于他们艰难的越过了城墙,而城外云非墨一早已经安排好接应之人。 此刻见他们二人安全归來,脸上皆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云非墨将怀里的纤尘放下交给一早侯在马车旁的两名女子,随后目光柔和的看着纤尘道:“我知道你还担心他,所以你放心,就算昔日的我们水火不容,但我断然不会见死不救!” 纤尘看着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那道柔和的目光仿佛洞穿一切,在他面前,她不需要伪装,尽管懦弱,但他却会不顾一切的去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丝毫的伤害。 她迎上前一步,拉着他的衣袖,眼底聚满了柔光,映着天边的月华灿若星辰。 “非墨,你一定要平安回來!”这一次她不再唤他大哥,唯一一次她沒有逃避他的感情。 云非墨闻言温润的脸上绽放开了一丝笑颜,如春风拂面,丝丝渗入心尖,他沒有转身,足尖轻点瞬间落在高高的城楼之上,墨发流泉,白衣蹁跹,在月色下清雅若雪,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 高处他转身回眸,看着清冷月华下那个与他凝视的女子,心中骤然升起了满满的感动。 眼见东方凌脚下步伐越渐浮虚,凌乱的气息也越渐明显,但挥舞着长剑的手却丝毫沒有停滞,剑光所到之处,又一具身体在他面前倒下。 而他身侧仅剩的那几名侍卫均齐齐倒退了一步,惊恐在空气中流淌漫延,他们围杀过无数的高手,却从未见过有人如眼前之人一般。 纵然浑身浴血,但那淡无颜色的脸上却仍旧挂着和煦的笑,映着月色泛起了诡异的光泽。 他一手持着长剑,月光下那闪着幽幽寒光的剑尖在滴着血,一滴一滴,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双眼瞬间泛起了妖冶的血色光芒。 那几名侍卫面面相视,片刻变换着阵型围绕在东方凌身边,再一次凌厉的锋芒齐齐将他包围。 恐怖的血腥味漫延,他手中长剑飞舞,接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倒下,他的气息也却越來越弱,但此刻已经杀红了眼,不能停下來,直到身边的杀气渐渐消散。 那仅剩的数名暗卫已经杀出重围飞身落在东方凌身侧,每一人的身上却不同程度的伤口,鲜红的血液顿时洒了一地,分不清谁是谁的。 清风也在此刻停下和轩辕宇的缠斗,胸前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不断的渗着鲜血,轩辕宇此刻双眸似履了一层寒冰,粘稠的血液顺着他手中的长剑低落,溅了一地。 黑夜中听不见一丝的声音,只余浓重的血腥味流窜在空气中。 云非墨赶回看到便是这样一地的狼藉,无数的尸体遍布在地上,东方凌浑身像是浴过血一般,那白色的袍子已经隐隐看不清原來的颜色,想起方才他离去之时他身旁的那些侍卫,此刻均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而他眼中血色般的诡异光芒正在一点一点的消退。 “凌王果然身手不凡,居然杀死了我几十名侍卫,这笔债,本殿下总有一日会加倍奉还!”轩辕宇看着四处血红的一片,明白此刻是奈何不了他们,冷冷的丢下话便带着余下的几名侍卫消失在夜色中。 东方凌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缓解,眼里的红光瞬间消失殆尽,他抚着胸口顿时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苍白的面容。 “王爷……” “王爷……” 清风和剩下那几名侍卫忙过去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躯,他勉强用软剑支撑着身体,下一秒,再一口鲜红的血液喷洒在了软剑上,顺着幽幽的寒光一路滴下剑尖。 “快走,宇太子很快就会追过來!” 云非墨上前扶着东方凌,无论如何,他此刻都要完成对纤尘的承诺,他们必须全身而退。 起落间,数人已经稳稳的落在城楼之上。 纤尘眼前一亮,看着他们慢慢飘落至跟前,但目光却在触及到东方凌那一身血红时微微一滞。 此刻看去他面容苍白如纸,见不到一丝血色,漆黑如墨的双眸一片混沌,映不入一物,肩上那道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却深可见骨。 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还有他身后的暗卫明显少了几名,她就是再无所谓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红颜祸水,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怎么样了!”她上前急得直掉眼泪,看着他白色的衣衫被染至血红,她不敢想象他究竟流了多少血, ------------ 第一百零四章 苍凉满目 东方凌看着她着急的模样浅浅一笑,道:“我沒事!”说罢勉强站直身子。 纤尘一把拉住他神色堪忧的问:“你身上的伤呢?” 他低眉看了看那被血染红的袍子道:“不妨事!” 纤尘却不放手,扶着他缓缓的向马车旁走去。 云非墨并不出声,只是安静的跟在身后,琥珀色的眸子渐渐暗淡下去。 黑夜中,几人迅速向南国的边界而去,所幸明城只在南国的交界处,借着夜晚清透的月色,他们顺利的在天亮 之前到达了明城。 清晨: 阳光穿透层层浓雾洒落在窗棂,碧澄楼东方凌所处的房内却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纤尘一脸怒气的看着床上脸色苍白之人:“当真不喝!” 却见他蹙着剑眉,说什么也不肯张口。 “很好,若是不喝的话你别后悔!”说完她手中已经拿起几根泛着幽亮的银针,此刻正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之前她从不知道,原來他害怕喝漆黑的苦药汁,他向來对什么都是淡淡的,难得见他一副眉头紧蹙的样子,她不由得乐了,就想逗他一下。 “纤儿,你不会是想谋杀亲夫!”看着那几根尖细的银针在她手中,若不是因为身上的伤,他早就闪一边去了。 “谋杀倒不至于,不过给你扎上几针还是不错的!”说完她抬起手正要向他刺去,却见他神情委屈道:“我喝,不过不需要扎针!” “早这样也不必遭罪!”说完她拿过碗凑到他唇边,浅浅道。 “好苦!”他喝完蹙起眉心,幽怨的看向纤尘。 “吃了这个便会舒服些!”她拿过一颗蜜饯放入他口中。 “累不累!”他看着纤尘突然问道,紧蹙的眉心却慢慢舒展开來,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血色,但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纤尘笑了笑看着他摇头。 “大夫说你的伤势很重,加上被剑气所伤,恢复起來恐怕需要一些时日!” 他听完脸色依旧,并不见丝毫的变化,只是满眼期待的看着她:“纤儿,你不会再离开我了!”他声音低微,缓缓问道。 纤尘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微微避开了他的目光轻声道:“你伤得不轻,再歇一会,有什么事等痊愈后再说!” 她正欲转身,却不知他哪里來的力气,伸手拉住了她,这样微微一动,身后传來了他一阵抽气声,纤尘忙转过头,却见他脸色瞬间苍白,白色的里衣又染上了点点艳红。 定是刚才那一动又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了,肩上的疼痛让他紧咬着下唇,额前也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本就受了极重的内伤,再加上身上剑气所致的伤口也有好几处,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向他袭來,如汹涌的海浪席卷过他的身躯,让他不由得吃痛的闭上眼。 纤尘见状忙在他身旁坐下,被他握住的手也不敢松开,片刻看着他渐渐平静下來的脸色终于嘘了一口气。 “伤口又裂开了,是不是很痛!” 东方凌望着她,笑了笑:“有你在身边,不会!”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说这些!”她有些恼怒的看着他。 他却是浅浅一笑,沒有放开她的手。 纤尘亦不再挣扎,任由他牵着,视线却落在窗外的不远处,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被他握住的手渐渐松了开,耳边传來了平稳的呼吸声,她缓缓转过头,看着他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心,视线落在他身上被纱布缠绕的肩头,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深深的刻进了她脑海,挥之不去。 轻轻拿开他的手,她慢慢转身走了出去,推开门,刺目的阳光顿时让她有些不适应的眯起了眼,抬起手将掌心置放在双眼之上,透过指缝依稀可见刺目的光线直直的射向眼底。 兜兜转转,三年光阴转瞬即逝,昔日牵手的良人面颜依旧,但一切却已物是人非,经过昨夜那一场厮杀,她沉淀了三年的心似乎迷茫了,面对前路的惘然无措让她寻不到來时的方向。 也许有些过去的事情是真的该让它过去了,遗忘成了她不可更改的宿命。 渐渐的,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风过境,似乎还残留着佳人的淡淡芳香。 远处骄阳底下,那一抹白色的身影静静的伫立,金色的光芒洒落他身上,明明是耀眼的炫目,但那背影却越发的寂寥无边,风起时,白衣墨发飞扬,吹起了无尽的苍凉。 纤尘在他身后止步,双目神色复杂,心中满怀柔肠,却道不尽的百转千回. 最终她还是看着他的背影,无法向前移动一步。 云非墨原本紧闭的眸倏的睁开,唇边泛起了一丝苦涩,來人的气息他早已清楚的感受到,但却沒有转身,他再等她开口,但等到的却是一声低低的叹息。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打破了平静。 “时间还早,你该去好好休息!” 纤尘收起眼中复杂的情绪,见他神色如初才轻声道:“我很好,该休息的是你!” “……”他沒有回答,只是看着她,唇边泛起了柔和的弧度。 纤尘张了张口,最终也是回望着他却无法言语。 一时之间,四目相对却无言,沉默的气息流窜在空气中。 “其实你可以做回纤尘,那样便不会过得这样累!” “大哥……” “不是么,你的眼睛可比你的心要诚实!”她眼中的爱掩饰不住,他清楚的看见了。 “不是这样的!”她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是不是都已经无所谓了,不是么!”他笑着道。 只是有谁知,那深邃眼眸里的满目笑意掺夹着丝丝苍凉。 “我……”她此刻的心复杂到无以复加,无法清楚的知道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好了,去休息吧!”他说完转身离去,空气中依稀可闻到來自他身上那淡淡的檀香味。 纤尘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这一幕似曾相似,为何她面对的却总是一个又一个转身离去的背影,留在原地的,永远都是她一个人, ------------ 第一百零五章 夜凉如水 城郊别院: 红袖呆呆的看着偌大却空无一人的房间,空荡荡的,窗子和门都被封得死死,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半个月过去了,期间林修杰也來过几回,但每一次都将她折腾得半死才肯罢休,然而她身上软筋散的毒至今仍未得解,低头看着自己软绵绵的双手,唇边浮起了一个讽刺的笑容,曾经她多么骄傲可以拥有这样一双手,可以去替殿下杀掉任何他想要杀死的人,如今竟然落到举杯无力的地步,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三番两次的羞辱自己,不禁心中怒气滔天。 脚步声由远而近传來,她的身子往床边缩了缩。 下一刻,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來,随后重重的一声响又被关上,借着昏黄的烛火依稀可以辨认來人,那一张俊朗的脸让红袖恨不得上前去撕了他,每当看见他对着她不怀好意的笑,她都被气得小脸扭曲。 “红袖!”他唤了一声便走到床边,身子直直的向床上倒去。 浓重的酒味瞬间向红袖袭來,她皱了皱眉,见他倒下去便一动不动,伸出手去推了推他。 “喂,你起來啊!” “林修杰,醒醒!”见他毫无动静,她轻轻越过他身侧,向门外走去。 勉强支撑着软绵绵的身子,伸手去拉门,却发现门居然从里面也被锁起來了,她咒骂了一声只能转身往回走,见林修杰醉得不省人事,悄悄拿了他钥匙该不会被发现吧! 于是她双手便向着他身上摸索。 “怎么沒有呢?”她柔软的小手探入他衣内,左右都寻不到她要找的东西。 沉醉中的人却猛然睁开了眼,戴着邪魅的笑看着眼前还在他身上上下其手的女子。 “你在找什么?”红袖被他冷不丁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忙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握住。 她并未料到他会突然间清醒过來,此刻借着烛光可清晰的看见他眼中一片清明,哪有半分醉的模样,瞬间红袖明白过來,自己又被算计了。 她挣扎着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下一秒一个翻身被他压在身下。 “你想出去!”他轻吻着她的耳垂问。 “废话,谁愿意整日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红袖气恼。 “放心好了,很快你便能出去!”他说完猛的扯落她的衣带,大掌向着她的衣衫内探去。 红袖咬牙看着他幽深的眼色渐渐变得迷离,最后燃起了欲望的火焰,每一次她想反抗,却被他强而有力的大手紧紧按住,动惮不得。 “这么久,怎么还是沒有学乖呢?”他声音低沉沙哑,手上动作不停。 “你这个恶魔,总有一天我会将今日所受的屈辱加倍的奉还给你!”她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嘴里。 他似乎被激怒了,猛的用力贯穿她的身体。 疼痛让她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个男人简直是魔鬼,是她这辈子的噩梦。 她身子一软,猛的喘着粗气,又羞又窘,恨不得一头撞死,偏偏却对他的挑逗有反应。 “总是那么倔强啊!不要逼着我每一次都让你吃催情药!”他话未说完,猛得又是一番强烈的侵犯,红袖难受得要死,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來。 “催情药”几个字却让红袖浑身一震,想起自己求着他欢爱的场面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极度的羞耻让她血脉膨胀,但身子依旧软绵绵的使不上一丝力气。 身下的疼痛渐渐消退,随之而來的是苏苏麻麻的快感一波一波的冲击着她,下唇被她咬住已经隐隐泛出了血丝,但仍然抵挡不住体内那原始的欲望,那样迫切的想要需求更多。 她竖起指甲,狠狠的镶入他的背,留下一条条长长的血痕。 “你这个倔强的女人!”林修杰眉峰一拧,狠狠的将她翻过身,背对着镶入她的身子。 “嗯……”她一松口,忍不住**出声。 “女人,这么快就经不住了!”他吻着她的背,语气暧昧道。 她无奈的闭上眼,只觉得掉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红袖”他充满的情欲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遍一遍的回荡着。 “嗯!”迷蒙中她却鬼使神差的温柔应道。 沉浸在情欲中的两人此刻都沒有发现,尽管开始只是肉体上的沉沦,但那离心的沉沦也却只是一步之遥,一旦冲破了防线,势不可挡。 夜凉如水: 晚上,他破天荒的竟然沒有回去,而是一直揽着她沉沉睡去,她本是背对着他躺着,手脚有些发麻,便动了动手脚翻了个身,却忘记了此刻身旁还有另外一人。 借着淡淡的月光,依稀可见他俊秀的脸,此刻正安静的睡着,均匀的呼吸声伴着她,她抬起双手,对准了他的颈部微微用力,她闭起眼,脑中却闪过他安静如婴孩般毫无防备的睡颜,手不知觉的滑落。 她坐起身子看着月光下纤细莹白的双手,此刻却提不起一丝真气,曾经无数的亡魂均倒在了这双纤细的手之下,如今她竟然连杀死自己仇人的勇气都沒有。 “怎么,下不了手!”他魔鬼般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这静谧的夜显得分外突兀。 红袖一愣,显然沒有料到他会突然醒过來,或者说他根本就沒有睡着。 “若是这一双手掐下去,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他挑眉饶有余味的问。 “你不杀我,总有一日你会死在我手上!”刚才真不应该动了隐测之心,自己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心软。 “只怕到时你舍不得!”他使劲一拉,红袖又倒在他怀中。 她心中难受得紧,撑着床就要往上坐起,却被他长臂一挡随后整个身躯都压在了她身上,他的手再次缠上她胸前的柔软。 红袖大惊,使劲扳开他的手,但软绵绵的却无能为力。 “你放手,不要……” “你要的!”他说完身子一沉,狠狠的撞击着她软软的身子。 红袖又羞又怒,但身子却对他着了魔一般,越是排斥,越是渴望。 “你要的,是不是,你忘了你中销魂散时是多么风情万种,让人着迷呢?”他继续撞击着她,不顾她的苦苦哀求。 “你住口,不要再说了!”她气恼的大叫,但出口的声音却变得娇柔怜若,伴随着情欲的呻yin。 他手上力道却加重,痛得她身子猛的一缩,眼中不断的泛出泪水,她不是一个轻易流泪的人,但自从遇见他,面对他一次次的羞辱,眼泪却是止也止不住, ------------ 第一百零六章 惊慌失措 初秋的清晨,微微泛起了凉意,瞩目远眺,远处的枫林黄色点点斑驳隐约可见,院子中的树叶也开始枯黄,在微风中摇摇欲坠,注定了一个悲伤季节的开始。 云姨在纤尘身后驻足,风拂过,吹起她宽大的衣袍,那本就单薄的身子恍若乘风归去,似青烟一般飘渺在空气中,她眼神潋了潋叹了叹气道:“主子昨日已经出发去天都,想來也是担心晚了吵到你睡才吩咐属下代为转告!” 纤尘闻言收回远处的视线,缓缓转过头,声音轻得有些虚无。 “什么时候的事!” 云姨神色平静垂眉道:“昨晚用过晚膳便接到消息,说是有急事!” “既然走得如此匆忙,想必是事情紧急!” 这几日他一直对自己避而不见,她心里不是不清楚,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的感情她一直都知道,但却一直装作视而不见,只因为她给不起他要的,他是那样清雅若雪,风姿卓越,但她由此至终都只有一颗心,给不了他要的,只能选择漠视,她注定欠他,一辈子都还不清。 “无心,贺少爷寻了來说要见你!”她想了想道。 纤尘神色有些迟疑:“贺之秋!” 他前段日子说去照顾生意,算了算时日也该差不多回來了。 “是的,此刻在二楼雅间,可是要见,!”虽然她不喜欢那个纨绔子弟,但似乎无心和他的关系走得比较近。 “嗯,叫他稍等一下,我这就下去!”她说完转身回房间换了一件宝蓝色的长袍,随后向楼下而去。 东方凌却似乎长了眼睛一般,她刚到转角处被被他挡了去路。 “又去找他!”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映着身上的白衣有些看不真切,但却是满眼不悦的沉声道。 纤尘对于他的突然出现皱了皱眉,他的伤势应该沒那么快恢复,此刻出來乱跑要是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如今你自身难保,管好你自己吧!”说完她越过他身侧继续往前走,却被他猛的用力拉了回來。 “不准去,他并非如此简单之人,你少和他接触为妙!”他出声警告,但纤尘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她说完看着他略微泛白的唇复又道:“既然有伤在身就好好休息,免得落下什么病根才是!” “你这是在关心我!”他厚着脸皮一脸的笑意。 纤尘不以为然的看着他伤处,神色如初:“怎么说也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总不至于不闻不问吧!” “那么你打算怎么还我这个人情!”他忽然凑近她耳侧,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脖间。 见她愣神继续笑道:“不如跟我回天都!” 纤尘抬眼对上他如墨的眸,一字一字用手指点着他胸膛道:“你……做……梦!” 说完她不再看他一眼,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大摇大摆的从他身侧走过。 贺之秋一身藏青色华服悠闲的坐在椅子上,见她进來忙站起身笑得一脸灿烂。 “多日不见无心越发的俊俏了呢?” 纤尘在他对面坐下,放下手中的扇子粗了粗嗓音道:“过奖了,贺少爷也越发的英俊不凡了!” “呐,这是在天都特地给你带回來的小玩意,看看喜欢吗?”他从衣袖中掏出一个泥巴捏成的公仔,纤尘伸手接过看了看却是哭笑不得。 这厮莫非脑子有病,居然给她带一娃娃回來,尽管如此,却还是笑着接过:“难得贺少爷有心,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天都虽然热闹,却并不比明城的山水如画啊!”他莫名其妙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呵呵,有机会定会去好好看看!”纤尘笑着道。 她话音刚落,外面便急急的冲进了一名小厮,看样子应该是贺之秋的仆人。 许是脚下步子太过于急促,他來不及刹住猛的栽倒了门槛处,却顾不上疼痛抬起头一脸痛苦的对贺之秋道:“少爷,少爷,老爷出事了,叫你马上回去!” 贺之秋脸色瞬间变了几变,随后一个起身对纤尘道:“无心,改日再來看你,告辞!” 纤尘见状也连忙站起:“既然家里有事,得快快赶回去才是!” 他们前脚刚走,东方凌后脚便踏了进來。 “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他笑得一脸揶揄,话语里带着丝丝得意。 纤尘脸色有些微怒,干脆坐在椅子上不理他去。 只见他唇角一弯,走到纤尘身侧从后面抱住她 ,埋首在她的颈脖间邪邪笑道:“又生气了!” “东方凌,放手!”这回她真的恼了,这厮是越发大胆了,在碧澄楼里也敢对她动手动脚,若是让人看了去还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她可沒忘记此刻自己还是无心公子。 “让我抱一下,就一下!”他声音忽然软了下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 “东方凌你发什么疯!”他冰冷的薄唇触及到她温热的肌肤,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是发疯了,失去你的三年把我给逼疯了,如今只有你才能让我恢复,你不会见死不救吧!”他声音轻柔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纤尘愣了愣,想起三年前,那一幕幕剜心剔骨的疼痛又在眼前浮现,偏偏这个人让他爱不得,恨不得,忘不得,如今竟然连逃也逃不得。 如此想着,她猛的用力推开了东方凌,因为他的每一次触碰都会让她留恋不舍,不想再一次的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东方凌显然沒有料到她会突然反抗,在她用力的撞击下肩上的伤口又裂开了,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额前也渗出了丝丝细密的汗珠。 “你我之间不可能,过去的就不必再提起!”她转过脸不去看他因疼痛又开始泛白的脸色。 他闻言浑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连隔着几步距离的纤尘都能明显的感觉到:“不可能么,我说过,天涯海角你都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她抬起脸,却对上了他幽深如千年寒潭般的眸,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眼神,冰冷刺骨,散发着凌厉的寒气,这一霎那她甚至怀疑那曾经与自己耳鬓厮磨的人是另外一人,他一直是那么温缱,和煦,如春日里的微风拂过她的心头,却在每每像此刻这般给她致命一击,伤得她体无完肤。 “东方凌,为何到今日你仍然是那么自负,我既然可以瞒了三年,同样也可以瞒你三十年,甚至更久!”她强忍住心头不断翻涌而上的痛楚,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 “你试试,如果你敢,我会将碧澄楼夷为平地!”他似赌气一般狠狠摔下话。 纤尘身子一颤,看着他此刻阴沉的脸,恐怕是真的会做出來,果然物是人非,他当然不再是三年前的那个他,但做事狠绝却是他的特色,笑里藏刀,估计他算是。 “你是在威胁我!”她心底的火气一下子窜了上來,如墨的清亮眼瞳中满是愤恨。 “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切都会安然无恙!”他渐渐平复了眼中的寒意,挑眉又恢复了那邪邪的笑。 纤尘看着他不断变幻的神色,竟然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 “东方凌,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想干什么吗?” 忽然她发现一切都是那么虚幻,似乎难以触摸,连他脸上的笑她都分不清竟然是真还是假。 他神色又变得柔和起來,猛然拉她入怀,顾不上肩上的疼痛,他此刻只想好好的抱紧她。 “纤儿,我说过,你是我的,别试图离开我,否则我会变得很恐怖!” 纤尘越挣扎却感觉他的手臂收得越紧,让她无法呼吸。 “三年前,你将我赐我“归离”的那一刻可曾想过有今日!”她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明显的东方凌身躯一震,当年那药跟本就不是“归离”,如果不是云非墨的突然出现带走了她,也许她会葬身火海。 “当年的事情其实……” “你不用解释,我都已经忘记了,如今我是无心,云无心,和秦纤尘沒有任何的关系!”她冷冷打断了他的话,趁他不防备退出他怀中,连连闪开了几步。 下一刻他却猛的扑了过來,纤尘躲闪不及伸出手去胡乱的挣扎挥舞,却不小心一拳打在他肩上,顿时此目的鲜血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衫,宛若怒放的血莲,炙伤了她的眸。 他一手扶着伤口脚步浮虚的倒退了几步,终于无力的挨着墙壁,整个身子在缓缓下滑,肩头那刺目的红却越发的扩大,不断的从白色的衣衫中渲染出來。 纤尘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她竟然一拳打在了他的伤口上,此刻他脸上似履了一层薄冰,苍白得像纸张。 她吓了慌了,忙上前去扶起他。 “你怎么样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泪水如断线的珍珠。 她手忙脚乱的扯下他的衣服,却见伤口处已经裂开,触目惊心的伤口此刻皮肉翻卷着,看得心头一颤。 “你坚持着,我去叫大夫,我去叫大夫!”她转身,却连方向都弄错了。 东方凌咬牙,见她紧张的模样心头泛起了丝丝愉悦,苍白的唇正微微上扬, ------------ 第一百零七章 万籁俱寂 对于那日贺之秋的突然离去东方心中早已经有数,他设下的陷阱终于见到效果了,等着那只老狐狸逐渐露出尾巴然后顺藤摸瓜便能找出背后那个操纵全局之人。 “王爷!”清风身子一闪,从院子跃上了三楼站定到东方凌身后。 “如何!”东方凌身姿挺拔,沐浴在月色之下,漆黑的眸子若隐若现,灿若星辰。 “果然不出王爷所料,贺之秋父子每月都会秘密运输大量的货源到青松山,里面偏僻几乎是荒无人烟,如此大批量的货源运进去必有猫腻!”清风神色平静的看着他的背影道。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这背后的人物还沒出现,只需要密切的注意贺家父子最近的举动便可,其余一切听命行事!”他依旧背对着清风,声音在夜色里有些飘忽。 “爷,属下还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清风皱起了眉回想道。 “什么事!”东方凌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前方朦胧的景致。 “明城的县衙林修杰身份可疑,此人与贺家父子关系密切不说,似乎与南国那边的皇族也有瓜葛!”他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到东方凌面前。 他接过书信缓缓的打开,借着清透的月色清晰的看到了信的内容,越往下,他紧蹙的眉心越发的拧成了川字型,眼中的神色慢慢转化为冰冷,最后隐沒在月色中。 “多派一些人手盯着贺家父子,还有林修杰,近期内应该会有大动作!” “是,王爷!” 他说完恭敬的退了下去。 留下东方凌一人伫立在长长的回廊上,悬挂的灯笼散发着朦胧的微光,映照在他脸上,白衣在黑夜中格外惹人注目,束起的黑发在夜色中似化不开的墨,在风中不断的飞扬。 初秋的夜晚寒意渐浓,茫茫苍穹悬挂着的那一轮孤月映着他寂寥的身影,拉扯出无限的思绪。 “夜深天凉,你倒是好精神在这里赏月!”纤尘手中端着要替他换的药缓缓走近。 如画的面容渐渐清晰,晚风吹起裙带飘逸,似误入凡尘的仙子。 他薄唇微微勾起,看着眼前越渐清晰的景致面容,唇边扬起了一个让人炫目的弧度。 “在等你來!” 纤尘不以为然,指了指他肩上的伤口。 “进去!” 他果然乖乖听话,转身走进房中。 几日过來,几乎已经成为习惯,纤尘每日的这个时候都会过來替他换药,但却从不多说半句话,两人的关系看似亲密实则相敬如冰,不管东方凌如何的追问,气她,她始终神色如初不发一言,他心中也恼却不敢用拿她如何,若是她真像三年前那般再次消失,他恐怕会崩溃。 纤尘忙完转身便想离去,却被他拉住手。 “纤儿,我们之间非得这样么!”他眼神忧伤,拉住纤尘的手。 “这样不是很好么!”她背对着他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到无一丝波澜。 他的伤因她而起,她不会忘记,但不管今日的他变得如何,依旧抹杀不去三年前的那场噩梦,那是留在她记忆中无法磨灭的殇,即便如今伤口已经愈合,但心底永远留下了痕迹。 “跟我回去!” 纤尘微微倾身,却不正眼瞧他:“回去那个金丝牢笼,然后每天眼巴巴的盼着你回來,东方凌,我一早和你说过,你给的不是我想要的,至于我想要的你给不起!”和自由相比,爱情不过消遣。 “你从未问过我怎知我给不起!”他目光深沉的看着她的背影,一直以來他都以为他给她的宠爱便是最好的,尽管从一开始他只是因为她像婉婉,但是后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是你,由此至终都只是你,但等他明白的过來的那一刻似乎一切都晚了,他为了永绝后患不得已亲手递给她那一碗“归离”但是你可知道,那不是毒药,只是我为了保护你的计划,但最后还是未能护你周全,这一点,他很后悔。 “王爷你身份尊贵,如今我只是见不得光的罪臣之女,有必要再纠缠下去吗?”她转头冷笑,眼中不见以往的深情。 东方凌心中一痛,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拉入怀中:“纤儿,我答应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不管是什么?” 纤尘抬眸,却对上他溢满深情的眸,浓的似化不开的墨,一点一点的渲染至她的心尖。 昏黄的烛光一跳一跳的,但他眼眸却是异常的坚定,让人分不清现实虚幻。 “我说过,你给不起!”她别过头,害怕自己会逐渐沉沦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 他手一动,将她的头扳过,直直的看向她的眼:“你不曾向我要过,怎知我给不起!” “东方凌,为何今日你还不明白,我们早在三年前就该断了一切孽缘,如今我好不容易放下,你却为何要牵扯不休!”不得已,她为了躲避他深情的目光只能闭上眼不去看他。 “我不放手,也不允许你放手,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缓缓靠近,冰凉的唇贴着她的耳边,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蛊惑。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正是她曾经想要的一切,为何如今从他的口中说出她却觉得是负担呢?那么他的那些妻妾怎么办。 眼中不经意流露出挣扎,唇边笑意浅淡一如此刻毫无色彩的唇。 若她以现在这副容颜出现在他们面前,又将会泛起怎样的波浪。 “皇上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试问谁会允许埋一颗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到时候照样无所不用其极的对付她,直到她香消玉殒为止,好不容易捡回來的命可不能就这么丢了,该怎么去面对云非墨。 “我陪你去浪迹天涯,看遍尘世风景,再也不踏进官场半步!”只要她愿意,他能放下一切。 纤尘愣了愣,沒有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若是在三年前,那该是多么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而如今一切都烟消云散。 “我欠你太多,就让我用这一辈子來偿还!”他微微蹙眉,继续温柔道。 纤尘只是静静看着他,终于浅浅一笑,道:“不必这样说, 对一颗昔日的棋子说亏欠此不是辱沒了你的威名!” 东方凌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眸里突然闪过一丝凄楚。 “对不起!” 纤尘一愣,看着他微微起伏的前胸,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突如其來道歉。 东方凌静静看着他,眼眸深邃,缓缓说道:“早些休息吧!”说罢他转身向里折去,遗留下淡淡的龙涎香在空气中流淌。 夜色凄迷,清透的月光穿过窗子洒满了一地,室内那一丝薄弱的烛火忽明忽暗,照得他的背影飘忽不定,纤尘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隔着白色轻纱后面那道身影,唇微微动了动,最后还是转身离去。 云姨早已在楼上等她,见她一袭罗裙出现在面前,神色微微一怔,却不过瞬息的事,随即恢复如常,她迎上前去,平静问道:“可是给东方公子换药去了!” 纤尘沉默片刻抬起头看着她淡淡道:“他的伤因我而來,不是吗?” 她只是轻笑,心中再明白不过:“恐怕不止是这个原因吧!” “是不是并不重要,但我这样做还是让大哥受伤了,这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他不想她为难,所以选择离去。 “主子是因为看得太过明白,不忍心让你为难!”她叹气。虽然不想点破,但却无法装作看不见。 纤尘听了沉默,许久才笑道:“往后似乎再不能装作视而不见了,该怎么办!” “其实你心中早已经有选择了,不是吗?”她看着纤尘夜色中美得有些飘忽的脸,目光坚定的问。 她只是静静看着她不语,也许她说的对,但她的选择并非是对的。 因为她总是叫人这样为难。 “既然如此,就顺着自己的心去走吧!凌王也并非当初那个凌王,此次你出事,不难看出他是在乎你的,若你真不能接受主子,就不要给他任何希望!”她一直将主子的痛看在眼里,又何尝不想他获得幸福。 纤尘看着轻轻道:“我知道该如何做了,谢谢你,云姨!” 她猜不透她内心的想法,但只希望一切不要太坏。 “你如今这一身装扮可担心楼下之人看了去!”记得她回來已经一段时间,但却未曾见过当初时的模样。 “那个面具在轩辕宇手中,现在夜深,在这里倒也不担心什么?再说往后只怕是换了副皮囊也躲不过那些有心要寻到我之人!”随着在南国的那场杀戮,她的身份算是彻底暴露,明城并非是栖身之所。 “如此往后更加要注意着点,你的身份牵扯的事情太多,注定会成为焦点,也会是你的负担!”她想了想道。 纤尘微微一笑,冲她点点头。 “很晚了,你去歇了吧!” 云姨叹了口气,轻轻颌首,折身向前而去,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纤尘扶着回廊,忍不住一阵疲惫,清透的月光薄如轻纱,洒落在她绝色的容颜,清眸流转,万籁俱寂, ------------ 第一百零八章 宣王现身 夜色凄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四似化不开的浓墨,不见一丝光亮。 贺家朱红色门前悬挂着两盏大红灯笼此刻正散发着幽弱的光,照得门前那两只石狮子栩栩如生,门前宽阔的大路上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车夫正坐在外面紧紧盯着那两扇大门。 忽然门被打开來,一袭绯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他脚步匆忙的步入马车内,随后冷漠的声音响起:“城郊别院!” “是,少爷!”那马车夫恭敬一声,抽打着马鞭,顿时马儿吃痛一声向前奔去。 马蹄的踢踏声和车轮的滚动声回荡在空荡的大街上,片刻,暗处飘出一个黑色的身影迅速的跟上了那辆远去的马车。 城郊的别院中林修杰一早已经在书房等候,见贺之秋由管家领着赶到忙挥手示意管家退下,随后一脸凝重的问:“路上可发现有人跟踪!” 贺之秋不以为然的笑笑,然后拱手道:“王爷请放心,出门时已经认真看过,并无可疑!” 林修杰点头随后坐下,昏黄的烛光暖暖的照在室内,一下一下的跳跃着,映着他脸上的凝重。 “等那些兵器打造出來先别急着运出來,最近明城不太平,恐怕会查到你身上!”他看着贺之秋声音沉重道,到了这个时候,决不能出现意外,否则自己多年來的筹谋便要付之东流。 贺之秋一愣,随即想起父亲突然受伤的事情,恐怕跟此事脱不了关系,当下慎重的点头,加之前段日子在天都那边的生意也出现了问題,恐怕是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 “背后恐怕有人对此虎视眈眈,至于左相那边暂时还不见有动静,想來他不敢生出什么风浪,但东方凌就不好说了!”如今他身在明城。虽然不曾表露身份,但他绝不会认错,那个碧澄楼中的白衣男子必定是他。 “凌王!”林修杰微微诧异,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想起手中的那张王牌,唇边泛起了诡异的笑。 贺之秋见他这样的神色,背脊一凉,自己跟随他身边多年,极少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对,据说之前卞城与天奕大战中是宇太子出兵相助。虽然不知凌王许了宇太子什么条件作为交换,但以太子他的性格着实不像是会做亏本生意之人!” 林修杰蹙眉沉思,确实,以他对轩辕宇的了解也想不透他为何会做出此等令人费解的事,但对于他立太子妃最后闹得满城风雨之事他倒是颇为惊讶,他做事一向有分寸,并且狠绝,此事竟然会让一个女子让自己沦为笑柄,他确实猜不透,不过他倒是做对了一件好事,送了一张上好的王牌给他,想到这,脑中又闪过那张倔强的小脸。 “关于那女子的背景你好好调差一番,说不定会成为日后牵制轩辕宇的一步好棋!”他看着窗外漆黑得如泼墨一般的夜色,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 “王爷,之秋还有一事不明,望王爷指点!”贺之秋看着他忽明忽暗的脸庞,有丝丝的凉意渗进心底。 虽然他是南国被遗弃的王爷,但他在暗地里培养的势力与宇他太子相比均不相上下,他的家族命脉掌握在他手中,兴衰与否,均在他一念之间,如今他与王爷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在大海中漂浮,四处是茫茫的海水,除了尽力靠岸,已经沒有回转的余地。 “说吧!”他闭上眼,身子微微向后倾去,语音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万花楼的红袖姑娘如今在左相府中倒也顺利,但为何不是直接对付李将军,而是手中毫无兵权的左相大人!”在他看來既然不能一举击毙东方凌,那么顺利收了李弘烨也是好的,且不说他如今手握重兵,就是他的一道令牌也比左相那老家伙要有用得多了。 林修杰闻言只是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反复扣着红木雕花的桌面。 “你以为那李弘烨是那么容易收服的!”他既不贪财也不好色,一身正气倒是名难得的韧将,却可惜不能为他所用。 经他这么一说,贺之秋顿时明白过來,他点了点头,琥珀色的眼眸里隐去了丝丝情绪。 “但左相那里时间一长只怕会泄露!”那只老狐狸太过于贪心,几乎天都的盈利都被他压榨得所剩无几。 “本王会赶在那之前将他除掉,不能让他坏了咱们的大计,否则本王也不会将“红袖”派去他身边!”轩辕宇,想不到吧!你一直以來的合作伙伴居然是本王,你等着,这一次本王会连本带利的将失去的一切讨回來,他要向天下证明,他才是南国的王。 贺之秋身躯明显一震,眼中情绪瞬间起伏,但不过片刻,眨眼便恢复了那一脸的冷然如初。 “如此,之秋恭候王爷佳音!” “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便沒有回头的余地,这个道理想必你比本王更加清楚!”他睁开眼眸光如炬般直直看向贺之秋的脸,似一早看透他心底的想法。 他的王图霸业,不容许有任何的犹豫和质疑,包括他身边的人。 “之秋明白!”他迎上林修杰的目光坦然道。 林修杰却似疲累了一般点头继续闭上眼:“下去吧!” 贺之秋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抿了抿唇躬身道:“之秋告退!” 他罢罢手,贺之秋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外,溶进了漆黑的夜色中。 房中顿时一片安静,只有昏黄的烛火在一下一下的跳跃着,隐约可见他俊秀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在这静谧的夜越发的诡异。 窗外的黑色身影轻盈一闪,跃上了高高的屋顶,踏着瓦片施展轻功迅速往碧澄楼的方向而去。 ----- 东方凌此刻拿着刚从天都加急到他手中的信,眉头深深的蹙了起來。 烟儿至今未有消息,线索中断。 纸上不过寥寥数字,却让他一时之间茫然所挫,寻了十多年的人,如今唯一的线索也断了,除了她手臂上的胎记才是唯一可证明烟儿身份的记号,但天下之大,该何处去寻找,张贴皇榜会引來无数的麻烦,但秘密进行却不知往后还有沒有机会将失踪的公主寻回。 “王爷!”窗子一动,清风的身影在眼前翩然落地。 “沈青与洛晨何时会回來!”东方凌沒有转身,收起手中的纸条走到烛火下慢慢的将它燃烧起來。 “回爷,如无意外,明日便可到达!”清风看着东方凌的背影,恭敬答道。 “嗯!”明城的事情似乎愈发的阴暗起來,背后崛起的势力不容小视,除了上回在南国折损后剩余的几名暗卫,他身边几乎沒有能够调遣的人了。 “贺家那边可有动静!” “回爷,贺之秋今晚去了城郊别院,与他会合之人是明城县衙林修杰,并且他的真实身份是多年前南国被逐出皇族的宣王轩辕逸!” 他最初得知这惊天的秘密也吓住了,南国的王爷竟然化身成为天都的地方小官,并且控制了江南世家之首的贺家,若是皇上知道,必定震怒。 东方凌明显也被这突如其來的消息愣了愣神,他思虑片刻开口道:“如此就不难解释深山里的那些兵器从何而來了,必定是宣王早有预谋,但如今时机未到罢了!” 若非秘密叫清风去跟踪贺之秋,恐怕发现之时一切都为时已晚,他一直知道贺家的势力与朝中重臣挂钩,但却沒有料到竟然是南国的宣王,贺家根基深厚,与朝中多数大员都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不可轻举妄动,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必定会对天都造成不小的影响。 “爷,如今左相也牵涉其中,听那轩辕逸的口气似乎打算下一步将他除了,如此避免暴露他的计划!” “他们应该还不会那么快动手,通知皇上多加防范便可,宫中的内廷侍卫安排一部分过去,暂时可护他周全!”左相留着往后还能起到作用,暂时还要留着他的性命。 “但左相最近新纳的小妾红袖姑娘,她应该也是轩辕逸的人,如果她要动手,我们似乎阻止不了!”他担心到时候左相倒下,会牵涉不少的人。 “那就想办法将她控制在手中,切记不可让轩辕逸发觉,不然的话他加快计划的进展!”洛晨那边研制的新药不知道会不会起到作用,一切还需待明日他们到來再从长计议。 “属下明白了!”清风说完拱手正欲退下,却被东方凌喊住。 “查一下十多年苏贵妃产下那名女婴的下落,也就是烟公主,但切记此事除你我之外断然不能让第三人知晓,不然烟公主会有性命之忧!”当年的那场政变虽然最后苏贵妃大败,但他沒有忘记父皇临死之前还是念念不忘烟公主,却沒來得及将她寻回來,留下了一辈子的遗憾。虽然皇兄继位后也未曾停止过调查此事,但时隔多年,如今的线索又突然中断,似乎机会很渺茫。 “爷,烟公主十多年前不是已经!”原來传言果然是传言,当真不可信。 “苏氏一族当年权利滔天,你以为苏贵妃会让自己的女儿死于那场政变么!”只可惜最后失去了她的下落,如今唯一的证据便是那胎记。 “爷的意思是当年烟公主的惨死只是一个幌子,而苏贵妃根本就是有意的!” “沒错,所以如今唯一的线索便只有她手臂上长着一个红色的蝶形胎记,顺着这个线索去找,不管有沒有消息,都算是完了父皇的一个心愿!”他话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双眸透过漆黑的苍穹看向了不知名的远处, ------------ 第一百零九章 腹黑狐狸 阳光穿透浓雾洒下点点金光,静寂的山水小城沐浴在初升的霞光中,一片朦胧的景致美不胜收,远处官道上,一辆不算豪华的马车缓缓而來,踢踏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静谧,扬起了一地的尘埃。 为首的沈青坐在马车外面,熟练的驾着马儿缓缓的向明城的方向而去。 车帘被一双莹白柔软的小手撩起,一张景致而秀气的小脸从车内探出头來,她四下张望了一番,扬起灿烂的笑对沈青道:“沈大哥,还有多久才到啊!” 沈青认真的驾着马儿一边回答她的话:“云小姐放心,很快就到了!” “东方哥哥不知道是不是在等着我们!”她嘟起嘴,垂了垂眼帘将头钻了进车厢内。 “要是让 他知道你跟着來的话非抽了我的筋不可!”车内洛晨不满的撇了云溪一眼,要不是她一直拖着他不放的话,怎会无端多出了一个拖油瓶。 话音刚落,云溪猛的朝洛晨扑去,莹白的小手揪着他胸前的衣领,那眼神似要将洛晨生吞了一般,语气恨恨道:“那你就不怕我抽了你的筋!” 上回中计让他溜了,这次她说什么也不放手,整日里守着他,缠着他,终于他无奈之下决定带上她到明城。 洛晨忙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举起双手惨戚戚道:“怕……怕!” 云溪闻言满意的挑起眉,拍了拍洛晨的脸笑得一脸得意:“这才是我最爱的晨哥哥嘛!” 洛晨听后背脊一阵发凉,昂天长啸道:“苦命的主,惹上了这两兄妹,看來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 车外的沈青听了不免偷笑,这云溪小姐就是洛晨公子的克星。 马车沐浴在晨光中缓缓的向城里驶去,最后停在了碧澄楼门前。 “洛晨公子,云溪小姐,已经到了!”沈青翻身跳下,站直身子对车内的两人道。 云溪一听本來该是困得打呵欠的脸上顿时來了精神,她一把拉过洛晨的手将他拖出外面一个轻巧的从车上跳了下來。 “哇,碧澄楼,东方哥哥就住在这里么!”她指着碧澄楼三个大字转头对洛晨道。 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她笑靥如花的小脸上,一袭鹅黄色罗裙清爽怡人,映着眼中清亮的光芒,引得路人纷纷惊叹。 洛晨抬眼了看了看眼前久违的景致,一切仿佛发生在昨日,一切平静如旧,实则却是山雨欲來,暗潮汹涌,看着云溪脸上清澈的笑,他似乎后悔将她卷入这个是非之地,毕竟脱离了天都的范围他与东方凌都不敢保证她绝对的安全,他点点头,撇去心头那些凌乱的思绪。 “那还看什么?走啊!”她说完扯着洛晨的衣袖拉着他向里走去。 洛晨之前在这里住的时日也不算短,楼里的小厮几乎都认得他,见他领着一女子进來都忙上前热情招呼。 “原來是晨公子啊!方公子在二楼雅间等候呢?”他们都打量着洛晨身侧的云溪,如此灵动清纯的美人站在晨公子身侧果然是一对璧人啊! 云溪听了笑得更欢,拉过洛晨就匆忙的向二楼奔去。 “糟糕,刚才忘记问是哪个雅间了!”云溪停下脚步,站在走廊中间看着各个雅间紧闭的门皱起了眉头。 走了两步她嘟起嘴转身求救的看着洛晨,一双大眼睛委屈的眨个不停。 洛晨摇摇头指了指最尽头的那一间。 云溪笑眯眯的点头然后轻轻的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一管清澈幽凉的男音自房中传出。 “洛晨么!” 她笑着推门跳了进去就往东方凌身上扑。 “东方哥哥,云溪好想好想你啊!”她在他怀中蹭个不停,撒娇道。 洛晨懒懒的半倚在门前,见东方凌眼里射出的寒光,无奈的摊了摊手。 那眼神似在说:“我也沒办法!” 东方凌皱起眉将云溪拉出怀中,对于她的出现有些不悦。 “为何不在天都好好呆着,此处不是你该來的地方!” 云溪见他不悦忙垂下脸悻悻的看着自己的剑尖低声道:“东方哥哥,人家也是太想念你啦!况且你们都來明城了我一个人在天都都沒人陪我!” “皇兄和皇嫂不是在宫中么!”东方凌坐下抿了口茶沉声道。 “他们都忙着,哪里有空陪我,皇兄的妃子那么多,我要是去霸占着还不成了别人的眼中钉啊!”她最不喜欢宫中那些女人了,比起皇宫她更喜欢呆在凌王府或者去洛晨谷里。 “好了,既然來了就安分呆着,少惹事!”他出声提醒道。 如今各方势力不明,她留下只会多一份危险。 “哦!”她低声应着,心底却乐开了花。 洛晨坐下左看又看不见纤尘的身影,最后将目光落到东方凌脸上,神情揶揄的问:“东方,怎么不见王妃呢?” 他在离开的那段日子得知了纤尘果然就是凌王妃的事情,当然包括后來的卞城和宇太子之间的纠葛他都有所耳闻,他以为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纤尘和他能够走到一起,如今见东方凌的表情只怕是沒有那么简单。 他神色淡然的撇向窗外错落有序的景致,脑中不经意有浮现了那张时而清冷时而调皮时而妖娆的容颜,唇边不觉的泛起了淡淡的苦涩。 云溪见东方凌似乎有意回避这个问題,忙狠狠的瞪了一眼洛晨,示意他闭嘴。 “东方哥哥啊!你看我们一路上赶过來都饿了,这回可要好好的宰你一顿了!”她聪明的借机转移话題。 洛晨也不再纠缠他,附和道:“是啊!一会儿云溪你喜欢吃什么尽管叫便是,反正某人钱多的是!” 东方凌回神收回远处的视线,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温和。 “咚,咚,咚,请问方公子可在!”小厮的声音自门外传來,房中的人皆是一愣。 最先反应过來的是东方凌,他眼中闪过一抹疑虑开口问:“何事!” “是这样的,无心公子叫小的请方公子过去!” “无心” “无心”洛晨与云溪几乎是同时开口。 “那不是秦……”他意识到不对忙及时住了口,如果她还不肯放下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云溪她的身份,不然以云溪的性情只怕日后两人见面会尴尬。 “我这就随你过去!”他说完优雅起身对二人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就叫吧!我先出去一下!” “东方哥哥!”云溪皱眉叫出声來。 她还不知道这个无心是谁呢?怎么一叫他就出去,并且他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洛晨,你陪着云溪!”说完他又看着一脸不满的云溪道:“不许胡闹,不然明天就叫皇兄派人接你回去!” 云溪还想说什么?被他这么一威胁忙住了嘴,乖乖点头。 洛晨却挑挑眉,似乎万事了然的样子对东方凌使了个眼色。 他不再理会二人,优雅转身向外走去,留下淡淡的龙涎香弥漫在空气中。 纤尘今日一袭淡紫色长袍,阳光下越发耀眼,此刻她懒懒的倚在长廊上,凤眸半眯,似太阳底下慵懒的猫咪一般。 见东方凌自远远走來,她直了直背脊从回廊上放下脚來站定,脸上却无特别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该换药了!”说完她径自转身向房内走去。 东方凌眼中闪过喜色,唇边勾起了一抹弧度慢慢跟上了她的脚步。 “不是晚上才换药么!”他在软榻上坐定看她在一旁忙碌。 “大夫不说说过过了今日便无大碍了么,所以换完这一次应该就差不多了!”她捣鼓着手上的动作,淡淡应道。 “但似乎伤口还会痛,真的无碍!”他其实是故意这么说的,不过是想趁机多赖着她而已,这一点的伤不足以让他挂怀。 果然她下一秒她脸上闪过疑虑,却也带着一丝关切的问:“还会疼么!”她走近他身侧轻轻的替他褪去外袍,再细心的将缠绕好的纱布一圈一圈的解下,看着已经结痂的伤口,她自言自语道:“明明已经好很多啦!怎么还会疼呢?” “是不是大夫的药有问題!”说完她又看了看放在一旁的药。 不是药有问題,是你身边那条腹黑的狼有问題。 东方凌忍住笑一脸认真:“如果好不了就一辈子残废吧!反正如今你都已经不关心我了!”见纤尘担心的样子,他心底不知有多高兴。 纤尘抬眸狠狠瞪他一眼,但看在他如今为了她受伤的份上勉强忍住。 “听说洛晨过來了,有他在,又怎么会让你有事呢?”方才已经有人汇报说洛晨过來了,如今看來她可以少操一份心了。 “这么快你就知道!”东方凌凑近她耳朵笑道。 纤尘细细的替他包扎完,满意的绑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拍拍手道:“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头,有什么风吹草动能瞒得过我!”说完她得意的看着东方凌。 却见他高兴的大笑:“爱妃说的是,那以后要多多照看着点为夫了,不然可是有大多人虎视眈眈的等着取为夫的命呢?” “那正好,方便我嫁被别人去!”她一不留神话就从嘴里滑了出來。 待反应过來才发觉自己这不是在承认还是他东方凌的王妃嘛。 抬眼,果见某人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发烫的脸颊,一脸奸计得逞后的狐狸样。 “药换好了,出去!”她无计可施,干脆赶人。 东方凌却顺势倒在了软榻上,闭起眼装睡。 “你……算了”这短时间的相处对于他的赖皮和狡诈她已经习以为常,干脆转身收拾着不去理会他, ------------ 第一百一十章 往昔记忆 夜色静好,幽亮的月光轻盈垂下,清透无比,将远处的景致错落有序的笼罩在淡淡的月华下。 院中弥漫着淡淡的草香混合着雾露的清香气味,小虫儿嘤咛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格外的清晰嘹亮。 纤尘换回那一身白色的衣衫,此刻伫立在月色下,淡淡的月华折射着似乎融入了夜色中,月光将她身后的背影拉扯得细长,白衣墨发,清眸流转,顾盼生辉,尘世景致瞬间黯然失色。 忽然一个玄色的身影翩然落至她身后,带起了一阵细微的凉风。 她微笑转身看向來人,清瞳在夜色下灿若星辰,清甜的嗓音悠悠开口道:“洛神医何时学会飞天了,來无影去无踪是你的招牌动作么!” 洛晨低眉轻笑一声,随后缓缓抬头看向月色下那张清雅若雪的容颜轻声道:“三年前你不是已经见识到了,不过贪图方便啦!我人懒,不喜來回奔跑!” “倒是一点儿也不谦虚啊!”她笑着调侃,随后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 “谦虚那是书生秀才干的事,本公子我才华横溢,自然不必遮遮掩掩啦!”他说得大方,语气坦然。 纤尘点头,倒也符合他的性格。 “云溪也來了!”他收回落在远处的目光,一脸正色的看着纤尘。 她闻言神色淡然如初,清亮的眸却隐去了淡淡光华。 “今日我早已知道!” 意料之中的回答,他又问:“往后你打算如何!” 纤尘蹙眉看了他片刻,勉强一笑:“王爷那里相信他自是懂我的意思,而你亦会为我保守秘密的吧!” 洛晨又怎会看不明白她眼中的情愫,粲然一笑柔声道:“王妃如此肯定!” 纤尘神情专注看着他良久,终于轻轻叹出一口气,她向前走了几步缓缓说道:“虽不能说有一百分的把握,但你若是为了王爷好,我想你该知道如何做!” 洛晨眯起好看的双眼,身形一闪,玄色衣衫又翩然落在她身前。 “既然心中还念着旧情,为何不试着给他机会!” 纤尘闻言含笑摇头,清眸流转却难掩那一丝寂寥。 “我有沒有告诉过你,其实我很自私!” 洛晨怔了怔,随即笑道:“愿闻其详!” 她迟疑片刻,笑若游丝,缓缓转身叹了口气道:“唯一的爱情与自由他给不起,而这,,却是我想要的!” 洛晨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看着眼前清雅若雪,傲然独立的女子,心被深深的震撼,他似乎明白东方多年來苦苦追寻为何,哪怕只换回她眉宇间舒颜一笑,回眸中清瞳一顾,也好过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他隐去深邃眸子里的一丝落寞,看向她在风中飘扬的孜然身影低眉道:“其实三年前那一切都不能怪东方,他也是逼不得已,你所看到的,不过只是他当年为了救你而布下的局,但他却错在沒有将这一切告知你,才导致了最后这样一场悲剧!” “亲手将“归离”送到我唇边,这难道有假,最后我的孩子也沒了,这难道是局!”她猛的转身,容颜瞬间苍白,清眸中溢出满满的不可置信,脚下也因站立不稳而踉跄的倒退几步。 洛晨愣了愣,忙伸手去扶她,却被她身子一倾避了过去。 他怔怔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苦笑叹息,显然沒有料到东方凌原來并沒有将往事告知她,这也难怪她拒绝得如此决绝。 “当年他亲手将“归离”送到你面前不假,但你为何沒想过此“归离”非彼“归离”,换句话说,当年他不过是借着众人的面让皇上相信你是真的死去,他知道皇上不会轻易放过你,所以设下瞒天过海之计,他步步为营,却惟独算漏了你对自由的渴望,即便是死也要离开!” 月色下,她脸上容颜一寸一寸被苍白所替代,最后隐沒在凄迷的夜色中。 往昔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将她淹沒,无数个夜里那些铁马冰河入梦的片段不断在眼前重现,当真相被揭开,她多年來的清冷自持轰然倒塌,这一刻竟然无法分清究竟是梦是幻。 “如今告诉我这些有何用!”她扬起头看向悬挂在苍穹中那一轮孤月,努力不让眼泪流下。 洛晨上前一步,视线越过她的肩头落在远处:“只是希望你明白,不要留下遗憾!” 良久,她舒了一口气笑答:“何为遗憾!” “未曾经历未经历之遗憾!”遥想当初,他视她如温室内的花朵,却不曾想过此女也会影响他一生。 “我们彼此之间都不存在信任,所以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这一切怨不得谁!”她深吸一口气,面容渐渐恢复血色。 初秋的夜里风带着丝丝刺骨的寒意穿透她单薄的衣衫,宽大的袖袍也随风舞动,她纤细的身影似风中摇曳的落叶,不经意间便会随风消逝。 “当年那一场大火将凤吟阁化为灰烬,连思念的气息都沒留下,你可知他是怎么过來的!”他忘不了,自此,那个清俊笑容中掩藏着的宿命苍凉,他固执的守着那被焚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始终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 他身为他的挚友,看着他苦苦挣扎却无能为力。 “你可知,我又是怎么过來的!”她抬眸直直看向他的眼底。 当年她差点性命不保,若不是云非墨,她不会有机会活到今天,不仅失去了孩子,更失了心,如今竟然告诉她,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救她而布下的局,然而却因为他们的疏忽,让所有的人都卷入了漩涡,上演了悲惨的一幕。 “纤尘……”洛晨看着她眼底闪过的痛楚,一时之间竟无言相对。 只是不经意间的错过便再也无法挽回了么。 “希望你明白,他确实是爱你的,并不是因为你长得像宛宛,而是因为你便是你,这一点毋庸置疑!” 纤尘潋了潋眼中情绪,唇边笑意越发飘忽,她沉吟片刻低眉道:“不管如何,眼下我的决定依旧不会改变,所以云溪那里还是不要告诉她!” 洛晨点头,片刻又换回了那张粲然的笑脸。 “她脑筋粗,若我们不说,她自然不会发现,但你如今的相貌和无心相差甚远,就不但心这里的其他人发现!”他侧过脸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容颜,若不是那一身清雅之质难掩她绝代的风华,只怕他也不会那么快认出。 纤尘却是不以为然的抚上脸淡淡答道:“无心的那张面具已经落入轩辕宇的手中,而这个是大哥重新帮我做的。虽然相差甚远,但若不细看,也沒多少人会注意!” 她说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复又转头看着洛晨问:“王爷的伤是否无大碍了!” 他挑眉反问,眯起带笑的眼睛戏谑道:“你这么关心何不自己去看!” 纤尘白了他一眼道:“不管如何,他受伤也是因为我,就算是陌生人我也同样会关心!” 洛晨却轻笑几声,玄色身影一闪,又落到了她面前。 “放心,有本公子在,他死不了!” “那最好,省的辱沒了你的威名!”她说完转身离去,白色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洛晨拂了拂衣袖,看着远处的景致淡淡开口。 “都听到了!” 话音落下,暗处一抹白色影子翩然而至,淡淡的龙涎香弥漫在空气中。 “为何不告诉她当年的事情!”洛晨看着眼前之人,清俊面容依旧,却掩不去眉宇间的一丝疲惫。 东方凌淡然一笑,缓缓转身:“她不愿意做折翼的小鸟,困在牢笼中了此残生,我便不想勉强她!” “东方啊东方,我不知该如何说你!”洛晨咬牙,恨不得上前去敲他。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叹道:“那就什么也不必说!” 眼下潜伏的危险太多,这个时候他更不能分神。 “对了,你手下的暗卫今日都往此处赶來,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洛晨想起他交代的事情,恢复了一脸正色问。 “明城远比我们想象当中复杂得多了,不仅有一个富可敌国的贺家,统治这里的官员居然还是异国的皇族,波谲云诡,暗潮汹涌,似乎比打仗还伤脑筋了!”他琥珀色的眼眸紧紧的盯着远处,却不见一丝的惧意。 洛晨闻言却是怔了一怔,忍不住惊呼道:“异国的皇族!” 当真不敢想象,自己不过回了一趟天都,在这短短的数日竟然接连发生了如此让人惊讶的事情。 “南国的皇子轩辕逸,被封了王以后不知何故竟然被驱逐出宫,贬为庶人!”他说完看着洛晨惊诧的脸复又问道:“你可知他是谁!” “是谁!”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口。 “明城的县衙林修杰!”他起初得知这个消息也是一惊,并沒有想到他居然能瞒天过海并且控制了明城。 “那么以他跟贺家的关系往后只怕是要生出事端,说不定还会牵涉到朝中重臣!”难怪东方凌会此事如此慎重,看來云溪果然不应该來这里。 “暂时只能静观其变,切莫打草惊蛇,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洛晨细想之下随后又道:“那云溪和王妃都在此处岂不是很危险!” “暂时还不会,目前贺家在天都城的生意出了问題,他们应该不会轻举妄动!”眼下要紧的是将他们背后那股错综复杂的势力一一铲除。 “如此甚好!”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东方云溪 次日清晨,碧澄楼: 天空湛蓝,金色的阳光洒满了一地,云淡风轻的空中竟是通透得万里无云。 院子中有些枯黄的叶片摇摇欲坠的挂在树枝上,偶有秋风吹过,斑驳的叶子跟着飘然落下,散尽了生命的最后一缕美丽。 回廊的一头,一个粉色的身影从远处走近,渐渐清晰,她一脸清澈的笑,看着眼前清朗舒适的一片翠绿,顿觉心情大好。 忽然她的视线定格在回廊尽头的那一道阶梯之上,蜿蜒的梯级向上延伸,几个曲折便可更上一层,想來上方的景致定是更加美丽,她笑得揶揄脚下步子生风向前而去。 然而她才踏上一半,却忽然在阶梯的上端出现两个黑色的身影,两人一脸严肃迅速的飞身至云溪身前挡住她的脚步。 “姑娘请留步,此处乃我家公子静养之地,并不容许外人进入,还望姑娘见谅!”站在左侧的暗一率先开口道。 云溪抬头看着眼前皆是一袭黑衣的两人,皱眉道:“我就想上去看看,不会打扰到你家公子的!” 她很是好奇在上面往远处看着明城的景致是何等风采,加上他们二人突然出现让她兴趣更浓了。 “姑娘很抱歉,你不能上去!”暗二一手举剑抵在云溪身前,眼神冷厉。 云溪一时之间怒了,她从小到大还沒有如此胆大之人竟然敢拦她去路,更沒有她想去而去不到的地方,她略微倾身,顾不得眼前两人小巧的身躯欲要往前而去,却被暗二反手一抵,顿时哐的一声泛着幽幽寒光的长剑便抵在了云溪纤细的颈脖处。 “姑娘,得罪了!”暗二说完抽回手中的剑,往上站了一级居高临下如神邸一般看着云溪。 云溪咬牙看着眼前二人,要是东方哥哥在的话就好了,将他们打个落花流水,她小小的头还是向楼上探去,似乎很不甘心。 “叫你们公子出來,本姑娘就不信还不能上去了!”她气呼呼的对二人道,一张小脸气得有些微微泛红。 “对不起,姑娘,公子此刻正在休息,我们不便打扰!”暗二再次开口,对于眼前难缠的女子语气略微有些冰冷。 “本姑娘今天一定要上去!”她说完撩起裙摆就要往前冲,暗一眉头一皱,长剑再次出削,这一次他沒有马上放开,而是言语冰冷的警告:“姑娘,你若是执意如此,便怪不得我手上这把剑了!” 冰冷刺骨的利剑贴着云溪温热的肌肤,顿时让她打了个寒颤,她看着眼前寒意越甚的二人,不服气的道:“你们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嘛,居然霸占这么大一层楼都不让我们上去看一下!” 暗二正想开口却被远处一个声音止住了话。 “云溪你这是在干什么?”只见东方凌与洛晨二人的身影出现在回廊处,一白一玄的两道身影在阳折射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云溪满足的眯起眼睛看向來人撒娇道:“东方哥哥、洛晨哥哥,他们要杀我!”说完她指着抵在脖子处那柄明晃晃的利剑。 暗一闻言脸色一变,他与暗二对视一眼然后看向來人,见是东方凌与洛晨,脸色神色缓了缓放下了手中的剑。 “方公子、洛公子!” “这是怎么回事!”洛晨走近云溪身侧指着暗一手中的剑问。 暗二神色严峻的看了云溪一眼对二人拱手道:“原來是方公子与洛公子的朋友,多有得罪,望见谅!” 云溪却不满的拉着东方凌的衣袖摇着道:“东方哥哥,他们欺负云溪!” 东方凌神色淡然的侧头了一眼云溪道:“说吧!你又闯什么祸了!” 云溪小脸顿时一跨,不满道:“人家不过是想到楼上去看看,谁知道他们硬要拦着,还拿剑出來威胁我!” 东方凌抬眼看了一眼楼上,对暗一暗二两人出声道:“令妹初來乍到还不懂事,望两位不要与她计较!” “方公子言重了!”暗一恭敬的拱手道。 “云溪,别胡闹了,上面不过是普通的房间,沒什么可看之处,一会儿我带你出去外面玩!”洛晨适时的插话。 “不要啊!人家就想上去看看啊!”她不依不饶,赌气道。 东方凌眼底闪过厉色,温润的脸色顿时掩去,沉声道:“云溪,昨日你说过什么來着,若是不肯听话就回天都去,此处不是任由你胡闹的地方!” 她一见东方凌生气,顿时嘘了声,干瞪了洛晨两眼却不敢出声。 洛晨只是摊了摊手,那表情明显在说;无能为力…… 纤尘在房中假眯却听见了外头似乎有吵闹的声音,她蹙眉细想,该不是听错了,四楼在此处可是禁地,谁有胆子敢冲上來,但声音却愈发的清晰,她干脆推门出去,果然看见折梯处暗一兄弟二人站在那里,楼梯正好挡住她的视线,所以她看不见下面几人。 “发生何事了!”她朝前走着一边问道。 “公子!”暗二闻言转过头看着纤尘一袭白衣出现在眼前,公子永远都是那么优雅,怪不得迷倒了不少女子的芳心。 “原來你就是住在楼上的主人啊!”云溪一见纤尘出现,忙大声喊道。 纤尘同时也看清了楼下的几人,眼中微微闪过诧异,却不过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她将目光落在云溪脸上问道:“正是在下,姑娘有何事!” “他们两人拦着不许我上去!”说完她指着暗一兄弟二人道。 纤尘转头看了一眼暗一和暗二,随后又回过头问云溪:“敢问姑娘有何事,上面是在下居住的地方!” “我就想上去看看怎么了?”她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白衣墨发,纤尘不染,神色淡然,唇角含笑,丝毫不比自己身侧的东方哥哥逊色,如此俊美的公子她声着实少见到,话音也软和了不少。 “云溪!”东方凌面色阴沉的吐出两个字。 洛晨抬眸看着上面的纤尘笑意不减道:“无心可是要出去,一同前往如何!” 纤尘将落在云溪脸上的目光移开看向洛晨,看來他果然守信,并未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云溪,她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侧的东方凌,眸中神色逐渐清晰。 “不必了,云溪姑娘若真对楼上兴趣甚浓不妨上去看看,但在下有言在先,上面并无特别之处!”她说眼神示意暗一二人侧身让开。 暗二看了一眼纤尘,正欲说些什么却见纤尘扬起折扇止住了他的话。 二人相视一眼无言退到一旁。 云溪沒想到这位叫无心的公子不仅人长得好看不说,说话也那么温柔,顿时笑靥如花的上前一步对他笑道:“你叫无心啊!谢谢你啦!” 洛晨与东方凌皆是不发一言。 “不必客气 !”纤尘说完淡然转身,缓缓的向内走去。 云溪兴奋的忙跟上她的脚步向上走去,洛晨与东方凌也紧随其后。 “哇,还说沒什么特别之处呢?站在这里看明城的景致似乎都收入眼中了,比起下面好看太多倍了!”云溪一上來就扶着回廊的柱子感叹。 她张大眼睛看着远处出神,双手托着腮,金色的光芒将她小小的身子笼罩其中,透出隐隐的光泽,纤尘看着她带笑的眉眼,无奈的摇头。 “公子……”云姨正好端着茶点上楼,望见眼前数人眼中微微闪过诧异。 此刻他们一行人正好背对着云姨,听见她声音都很有默契的回头望了一眼。 “云姨你來了!”纤尘潋了潋神色笑道。 “公子你这是!”云姨上前一步,眉心蹙了蹙,眼中闪过不解。 此处就算是主子也未必会随意进去,今日她却是为何,放纵这位姑娘在此胡闹呢?方才她听见下人说起还不相信,所以是特意过來看看,不想竟然都是真的,可知道她如今的处境,万万不能出了半分差错。 纤尘打了个眼色,说话间二人已经进入了房中,避开了外头三人的视线。 “无心你这是!”云姨关上门便迫不急待的问起。 纤尘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外头,才缓缓转身道:“那女子是王爷的妹妹,云溪公主!” 云姨闻言更是不解,而纤尘不等她问起解释道:“你定是奇怪她为何沒有认出我來吧!” 云姨点点头。 纤尘苦笑几声,目光有些迷离,回忆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从我嫁入王府短短的半年时间,几乎不曾离开过半步,而云溪公主那段时间却刚好在洛晨的药谷中养身子,待后來她回來,而我也离开了,所以不说如今的这副模样,即便是真正的我站在她面前,她也并不认得!”良久,她舒了一口气复又道:“如今看來这样也是好的,不然她的性子太直,只怕到时气氛会尴尬!” “原來如此,但还是注意些的好,毕竟如今的明城可不比从前!”那种诡异的气氛即便是混迹江湖已久的她都感到了压抑,更别说如今这楼中之人的身份个个不凡。 “总让你们费心了!”纤尘微笑道。 “别说这样的话,既然无事我也先下去了,今日里客人有些多,怕忙不过來!”她柔声说完拍了拍纤尘的手,慈眉善目的样子让她心底闪过了丝丝暖意。 她走后纤尘并沒有出去外面,只是透出门缝望了门外一眼,而东方凌的视线似乎也停留在紧闭的房门处,她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步入了内室……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明湖泛舟 纤尘站在门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抬手缓缓的推开了门。 “你回來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喜悦,微笑着看向此刻正在安静喝茶之人。 云非墨闻言侧过头看向她,如玉般绝美的脸上浮起了淡淡温和的笑意,如同春日里和煦的微风,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么人温和,永远都让她感到心安。 “怎么,还希望我不回來啦!”他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笑道。 纤尘顺手带上门,眯起眼睛在他对面坐下,笑得一脸揶揄。 “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呢?” 云非墨只笑不语,知她话里意有所指。 “如何,还说不得!”纤尘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夹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问。 “你那么聪明还要我说吗?”他小心的避过了话題,继而安静的喝着茶。 纤尘看着眼前那赏心悦目之人,连喝个茶也说不出的优雅。 “适当时候我也会笨一些!”她笑靥如花,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云非墨嘘出一口气,身子微微向后倾了倾,眉宇间似有淡淡倦意。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她极少自他脸上看见这样的神色,他一向云淡风轻,笑意和煦,不管是什么情绪都能很好的隐藏,即使在她面前也不例外。 闻言他深邃的眼眸露出了淡淡的迷茫,视线越过了纤尘的肩头看向了远处:“暗门接到了一桩大生意,我必须亲自处理,因为此时事关重大,若是不能处理妥当,只怕后果会是引起战乱!” 纤尘一怔,眼中闪过诧异,随即正色道:“会不会有危险!”话音落下才觉得自己问这一句似乎多余,他都说得如此明白了,必定是异常棘手的,自然危险系数也极高。 而他却恍若未闻,神色淡然如初。 “自然是有,不过这回危险的可是王爷!”今日里收集回來的情报都与南国相关,甚至牵涉到了天都的朝中大员,难怪他也隐隐察觉近日里明城的气氛越渐诡异。 见纤尘不语他继续道:“暗门是杀手组织,所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但却也不是谁的命都会取,只有那些贪官污吏我们才会去接,但如今却有人出高价买下天都当朝左相杨远航的首级,如此一來你认为朝中还可能会太平么!”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造反,所以先灭了左相杀鸡儆猴!”纤尘不由得蹙眉,如此一來百姓将会不得安生。 云非墨却摇头:“非也,事情沒有那么简单,左相之死只怕是某些人为了杀人灭口!” “左相虽然不是什么好官,但如果你杀了他往后暗门恐怕也不得安宁!”纤尘道出事实,也不想云非墨以身犯险。 “所以暗门拒绝了这笔生意,但雇主一定会去找别人做这件事,至于王爷哪里!”他看着纤尘,琥珀色的眸渐渐黯淡了下去。 “王爷那里我去说吧!”她打断他的话,知道以他的立场并不适合与东方凌有过多的交集。 “许久不曾出去,你今日可有时间!”他突然转移了话題,目光却看着窗外。 纤尘愣了愣,然后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远处明湖上碧波荡漾,杨柳摇曳生姿,一片风景如画。 思绪恍惚又回到了从前,那段日子,她忘记了所有的不快乐,每日在湖面上泛舟,云非墨会安静的站在她身旁,只要她一个眼神 和动作,他都会知道她要做什么?多年來的守候更是无微不至,她不是冷血无情之人,做不到伤害他,但亦无法接受他,几乎每一声大哥都让他眉心微蹙。 他也曾在想,何时你能够不要叫我大哥,他不要只是大哥。 纤尘回神看着他有些迷茫的神色,淡淡笑道:“出去泛舟可好!” 他琥珀色的眼眸渐渐浮现了一丝光亮,白衣墨发,温和如玉,视线内所有景致瞬间失色。 “好!”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比的愉悦。 纤尘本欲转身,却被他拦腰一抱腾空飞了起來,她尚未來得及反应过來人便已经到了半空中。虽然不是第一次,但她还是吓得紧紧抱住了云非墨的脖子,顿时两人动作暧昧无比,她淡淡的芳香传进了云非墨的鼻尖,他只觉得心头无比眷恋这样的味道,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在这一刻该多好,这是他心中的想法,而站在阁楼上的东方凌却将二人的身影尽收眼底。 掌心紧握成拳,骨节也隐隐泛白,云非墨是他最大的对手,他太过于优秀,几乎挑不出毛病,如果纤尘真的爱上他,那么他该如何。 纤尘抬头看着近在咫尺那绝美面容,心头沒由來的升起一丝疼痛,纠结得让她难以呼吸,云非墨,你这样做是为何,你从不逼我,却一直守在我背后为我护航,为我这封风挡雨,我欠你一世幸福,如果有下辈子,灯火阑珊处,希望我先遇见的那个会是你。 “我有这么好看!”头顶上传來了一阵轻笑,只见云非墨弯起唇角深邃的眼眸正直直的看向她。 纤尘一愣,这才惊觉过來自己此刻正被他抱着,她小脸一红忙放开抱住他脖子的双手。 云非墨轻轻将她放下,她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衫才抬头去看他。 眉如画,鬓若裁,白衣蹁跹,墨发流泉,一双眸子清湛无比,深邃的眼眸映着明湖那一江旖旎的春水,折射着淡淡的光华,一点一点侵入她寻常的生命。 微风轻拂,凝滞的空气似被人撩拨了一下,随着碧波荡漾开去,浮动着淡淡的清香气息。 纤尘仰起头看着碧空上漂浮在远处的那几朵白云,白皙的手指遮盖在眼睛上,透过指缝可清晰的看见那片广阔碧蓝的天空,许久之后她回想起來才发现,这个的时候的她只是努力不让眼泪掉下來。 --- “东方哥哥你看,你看,那不是无心公子吗?”远处,东方凌与云溪及洛晨三人缓缓靠近,水面上涟漪一圈一圈的荡漾开去,如同某人此刻的心思。 云溪拉扯着他的衣袖又道:“咦,他旁边的那位公子是谁呢?张得好俊啊!都快比过东方哥哥你了!”在她的印象中东方哥哥是长得最俊美的男子了,但如今瞧着无心身边的那位才惊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东方凌闻言心底闪过一抹不快,却沒有表现出來,若是纤尘也这么想该如何是好,但不可否认,云非墨确实哪一点都不比他差。 “那是无心的大哥!”洛晨撇了一眼东方凌,开口接下了话。 “咦,怪不得,两人身上的气质都那么相似,不过样子却怎么看都不像呢?”云溪目光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两人,良久转身看着东方凌复又道:“不仅样子不像,无心那么瘦弱,大哥却挺拔毓秀,我怎么看无心都像是女子多一些!” 洛晨闻言忍俊不禁的笑了出声:“哈哈哈,有道是人不可貌相,但依云溪你之见他们二人谁更入你的眼!” 他说完还不忘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东方凌的脸色,果然见他千年不变的脸上微微闪过动容,他心底窃笑,继而将目光转向云溪。 云溪自然不知他们二人心中的想法,再次认真的打量着不远处的两人,一脸认真道:“我觉得嘛,无心虽然也好看,但和他大哥一站,明显就逊色了几分,晨哥哥你说对吗?” 洛晨笑得更欢:“是啊!无心少了几分男子气概啊!” 东方凌气得脸色微变,却不好发作,赌气似的瞥过头不去看他们。 “东方哥哥,你说是不是啊!”偏偏云溪并不打算放过他,拉着他的手臂追问。 东方凌冷冷看了一眼云溪,她便乖乖闭了嘴,忙闪到到洛晨身后小声在他耳边嘀咕着:“这东方哥哥也太奇怪了,明明是他叫我们出來的,为何到了这里却摆一张臭脸出來!” 洛晨想笑却又不敢笑,只能憋屈的看着远处那两个白色的身影。 纤尘与云非墨二人背对着所以并未发现他们几人,最后还是云溪远远的高声喊了出來。 云非墨转头向身后看去,微微蹙眉。 纤尘却也是惊诧了片刻,怎的就如此巧合。 “无心公子,这么巧你们也來泛舟啊!”待船慢慢靠近,云溪迫不及待的打起招呼。 云非墨并未见过云溪,忙护在纤尘身前,深邃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 “大哥,沒事!”纤尘拉了拉云非墨的衣袖,微微一笑,清眸流转间摄人心魂,连一旁的云溪都惊讶了一下,男子怎么能拥有如此清澈的眼睛,似乎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纤尘转头正好对上东方凌的视线,忙避开了去。 “原來是云溪姑娘,洛公子,方公子!” “是啊!无心那是你大哥吗?”云溪指着云非墨问。 纤尘侧身看着云非墨,只见他琥珀色的眼眸正一点一点的暗淡下去,她心底泛起一阵酸涩,片刻,点点头表示回答。 气氛似乎一下子凝滞起來,每个人都神色各异。 “无心,你刚才不是说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如何!”云非墨开口打破了僵局。 他心中更不喜欢让纤尘处于如此尴尬的局面。 “啊!这么快就要回去啦!”云溪有些依依不舍。 “云溪姑娘,这里精致很不错的,你可以慢慢观赏!”纤尘说完转身走到了船的另一头。 看着他们身影渐渐远去,东方凌心头的感觉难以形容, ------------ 第一百一十三章 绝色红颜 南国东宫: 轩辕宇面色阴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下面的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已经有个别胆小的侍卫额前隐隐冒出细汗,却是头也不敢抬一下。 “本殿下养你们这群废物何用,竟然连一件小小的事情也办不好!”他大掌一拍,茶杯被震得掉落在地上顿时碎成了无数片。 气氛似乎凝滞了一般,连空气中也漂浮着冰粒,整个大殿安静得落针可闻。 “全部滚出去!”轩辕宇背过身子,眸中寒意凛然。 “属下告退!”身后一群侍卫忙擦着额前的汗水,垂头退了出去。 心中不免幸运总算捡回了一条性命,宇太子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在他手下做事就等于将头别在裤腰带上,随时都做好去见阎王的本事。 昏暗的烛光下,两具身体火热的交缠着,男子的喘息混合着女子的娇吟声不断的回荡在房中,淫靡的气息漫延了一室,清冷的月光洒下,轻纱帷幔飘动,旖旎的春色无边。 良久,房中的喘息终于渐渐平静下來,女子纤细的指尖不断的在男子精壮的胸前游移,而男子似乎毫不在意,闭上眼看不见一丝情绪。 “殿下!”女子的唇又开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动作,手脚也不忘记点火。 男子却不为所动,他突然睁眼,冰冷的眼神让女子顿时打了个寒颤:“红袖那边最近可有消息!” “殿下,红袖已经成功获取了左相的信任,如今就等候着殿下的旨意!”面对男子的不为所动,女子眼中闪过一抹黯淡,随即低眉道。 轩辕宇闻言剑眉轻蹙,这样的消息应该是最好的,为何他竟然觉得这一切都太过于顺利,反而生出几许不安。 “密切注意红袖的一举一动!”他细想之下并未有更好的对策,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是,殿下!”红鸾说完柔软的身躯又像蛇一样缠了上去。 轩辕宇眸光一闪,粗鲁的将她压在身下…… 雅间内: 东方凌与洛晨二人正在品茗。 敲门声忽然打破了一室的平静。 “王爷!”属于清风的声音。 “进來!”东方凌神色淡然道。 洛晨却是眼皮也不抬一下,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 清风步入雅间内站定拱手道:“王爷,深山那边最近或许会有动作,那些兵器都已经打造好,应该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运走!” “哦!”东方凌闻言挑挑眉:“动作倒是利索得紧,都快赶上御用的兵器师了!” “看來很快会有恶战,本少爷可不能错过了这场好戏!”洛晨表示得兴趣正浓,一双漆黑清亮的眸子闪着兴奋的光芒。 “继续注意那边的动静,其余的交给本王來安排!”他神色如初,声音浅淡,危险的气息似乎威胁不到一般。 “属下遵命!”清风说完又消失在门外。 洛晨看着东方凌一脸的悠然自得,不由得眯起眼睛道:“东方,你应该多去陪陪王妃,不然那个云非墨机会岂不是更多,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他眸中闪过笑意,随后无奈道:“有沒听过一句话!” 洛晨耸耸肩随后道:“什么话!”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因为他有把握纤尘绝不会爱上云非墨,三年的时间都不足以让她动摇,更何况如今,昨晚他想了一夜,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问題,其实他大可放心,纤尘始终爱着的还会是他。 洛晨表示疑虑,什么时候他会信命。 “除非山无陵天地合,否则你以上所说这句话的可信度几乎为零!”他毫不留面子的打破。 “有心思 你还是看好了云溪,我看她似乎对云非墨很特别!”东方凌轻啜了一口茶看着洛晨道。 他那么聪明,相信早就觉察到了,只不过却不说而已,但他自己就够头痛的了,不想云溪也卷进去,到时候多一个人痛苦。 “只要云溪喜欢便好,我无所谓!”他脸色不变,黑亮的眼眸里带着丝丝揶揄,让人猜不透他心底的想法。 “洛晨,对于云溪你是否!” 他话未说完便被洛晨打断了,他似乎有意避开这个问題。 “不说了,答应了要陪云溪出去逛,等下晚了又该挨训!” 他说完站起身,理了一下衣袍便脚下生风般走了出去。 东方凌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宇间闪过忧虑。 “洛晨,希望事情不是我所想象的那般!” 低低的叹息回荡在雅间内,茶杯上冒着袅袅升腾起的热气。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他身上,那金色的光芒却掩盖不住他与生俱來的清雅之质。 ----- 纤尘正好走到二楼转角处,却迎面碰上了楼里的小二。 “为何匆匆忙忙的!”她看着眼前差点将自己撞到的小二蹙眉问。 “回公子,下面有人叫小的将这个给你!”说完他将手中的一封信呈到纤尘面前。 “信!”她接过缓缓的打开,上面的字迹是贺之秋的,相约在万花楼见面。 她看完将信收好随后对那小二道:“沒事,你先下去忙吧!” “那好,小的告退!” 纤尘转身折了回去,对于贺之秋她分不清是好是坏,一直以來东方凌都叫她小心提防这个人,如果是沒有根据她相信东方凌也不会多次提醒她,但她却想不明白贺之秋图的是什么而已,他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按道理说她身上也沒有什么可图的,所以她宁愿是相信他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花灯初上,明城最繁华的烟花之地此时正是最为热闹的黄金时间,作为明城最富有名气的万花楼门前灯红柳绿,车水马龙。虽然距离天都皇城较为偏远,但这里的繁华却丝毫不比天都逊色。 纤尘从马车上下來,看了一眼门前那些浓妆艳抹的姑娘,不由的蹙眉,那阵阵浓浓的脂粉味当真不适合她。 “哟,是无心公子啊!”眼尖的老鸨一见纤尘忙迎了上來。 “妈妈,贺少爷在何处!”纤尘直接开门见山,省的又给她塞一些女子。 “贺少爷在二楼,公子请吧!”那老鸨堆起一脸的笑,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纤尘唇角抽了抽,心中却很怀疑她脸上的脂粉会不会突然掉一块下來。 她到房中果然见贺之秋还是老样子,左拥右抱好不逍遥。 当下便在心中鄙视了一番,男人果然都是好色的下半身动物,不过脸上却不敢表示出來。 “无心,來來,别站在门外了,快进來!”他一见纤尘忙招手。 “呀,公子可是害羞了!”旁边的美人一见纤尘那清秀的模样,都扭腰摆臀的迎上前來。 她刚一坐下,那美人就如同水蛇一般缠了上來,手还不忘在她身上动作。 “住手!”她一惊大声喊了出來。 贺之秋闻声一愣,随后将视线放在纤尘脸上,问:“无心,今日是怎么了?” 纤尘这才惊觉自己太过于紧张了,忙摇头。 贺之秋却紧紧盯着她的脸不放:“不对,你这个样子变了很多,和之前大大不同了!” 纤尘暗叫糟糕,如今的人皮面具再像也和之前的有区别,熟悉的人自然是轻易看出,都怪她出來时太大意,竟然连这个都忘记了。 “兴许是你喝多看花眼了吧!我自然是我啊!”她说完低头去喝茶,不敢抬起头看他。 “这么说也对,你当然是你啦!”贺之秋点点头,继续抱着怀中的美人。 “你们都站着干什么?还不去侍候本少爷的朋友!”贺之秋见那两名女子站在纤尘身后不动,忙喝一声骂道。 纤尘惊得从椅子上坐起,冲贺之秋罢手:“我今日身子不适,姑娘就免了吧!” “那不行,那就更要好好让美人安慰一下了!”说完他一个手势那女子再次像水蛇一般缠上了纤尘,弥漫着浓郁芳香的美酒一杯一杯递到她跟前,她手忙脚乱的应付着,一边还不忘狠狠的瞪起贺之秋。 “无心,你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怀疑你是不是有龙阳之癖啊!”贺之秋笑着在一旁打趣,还不忘在美人的脸上狠狠亲上一口。 “是啊!公子,好生让奴家伤心啊!”那美人说着就要往纤尘怀里靠去。 纤尘顿时寒毛都竖了起來,身子连连向后倾去。 贺之秋若有所思的看着纤尘,越发觉得眼前之人像极了女子,且不说身材瘦小,皮肤光滑,连那手指也那么纤细,突然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 坐在他怀中的女子见他发愣,忙摇晃着他的身子凑了上去。 “贺少爷,怎么了?” 他回神看着怀中妖艳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后低眉凑近女子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眼光的余光还不忘撇向纤尘。 只见那女子一愣,随即眼中满是不解,但却很快便反应过來,忙笑着冲贺之秋点头,贺之秋见状又在她白皙的脸蛋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纤尘却还未料到是怎么回事,只见那女子从贺之秋怀中退出,随后莲步轻移,慢慢的走到纤尘身后揽着她的脖子,随后凑到她耳根旁吐气如兰。 纤尘浑身打了个寒颤,随后唰的一声站起。 谁知那女子并未打算放手,而是继续纠缠着纤尘,无奈之下纤尘身子往前挪了一步,那女子的手指刚好缠上了纤尘的发带。 随着她脚步的往前,发带顿时被扯落,三千青丝顿时如布般倾洒下來,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提亲风波 随着她脚步的往前,发带顿时被扯落,三千青丝顿时如布般倾洒下來。 气氛似乎在这一瞬间被凝固一般,贺之秋以及在场的女子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此刻表情已经完全僵硬的纤尘。 青丝如墨,眉目如画,眸光流转。 那一身男子衣衫,此刻却掩不去那窈窕身姿,风华无双。 “啊……” “啊……”在场的女子都忍不住惊呼出声,纷纷用手捂嘴惊讶之色爬了满面。 “是女子……” “好美丽的女子……”甚至更有个别大胆的缓缓靠近她身侧赞叹道。 纤尘此刻仿佛呆化的偶人,看着自己身侧垂下的墨发,她缓缓伸出手去,却带着微微的颤抖。 贺之秋仍然保持着怀拥美人的姿势,只是那酒在唇边他却忘了要张嘴,琥珀色的瞳孔在不断的放大,脑中反复冒着这样一句话。 “他是女的!” “无心是女子!” 他突然大力推开坐在他腿上的两名女子。 “爷……”被推倒在地上的女子还未反应过來是怎么回事,只能露出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贺之秋。 他却突然怒吼一声,声音冰冷得让人胆颤。 “滚,全部给本少爷滚出去!” 众女子一见财神爷发怒,忙垂首不发一言,乖乖的退了出去。 房中一时之间落针可闻,纤尘不敢回过头來,心中却乱作一团,尽管如此,她仍能清晰的感受到來自身后那道炙热的目光,凌厉的似要将她刺穿。 “怎么,你不打算解释一下!”仿佛过了万年之久,他清凉的声音终于响起,平静得无一丝波澜。 纤尘有些错愕,贺之秋为何沒有发火。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尽量让自己镇定下來。 “贺少爷,真的很抱歉!” “很抱歉!”贺之秋说着走近她身侧,眼光却一直在她脸上流连。 “除此之外呢?”他修长的手指捏住了纤尘的下巴,逼着她与他对视。 “贺少爷,我不是存心欺骗你,但希望你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我虽然一直以男子的身份与你交心,但却从未想过害你半分!”她说完闭上眼,下颚的疼痛却渐渐轻了几许。 “好,本少爷信你一次!”他放开她,转身弯腰去将被扯落的发带捡起。 当他略微冰凉的指尖触及到她温热的肌肤时,她愣了愣,见他手中拿着的发带瞬间明白过來,但却不解他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 “我自己來可以!”她声音很轻,目光却不敢看向他。 贺之秋恍若未闻,修长的手指穿过她如墨的青丝,一根一根的缠绕着指尖,心底柔软的深处似被撩拨了一下的琴弦,那种怪异的感觉一波一波的荡漾开去。 马车内,纤尘心头说不出的复杂,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致,那一处繁华渐渐远离在视线内,她放下车帘,甚至不敢回想方才的那一幕,但贺之秋的表现却实在太出乎人意料了,他竟然如此平静的接受了她欺骗他的事情,依照他的性子不是该好好的惩罚她一番么。 她甩甩头,将一切抛到了九霄云外。 贺之秋一直站在原处,直到那马车渐渐缩小成为一个小圆点,最后消失不见,他唇边的笑意越发明显,绽开似一朵妍丽的花,灼了清亮的眸。 他压抑住心底的狂喜,唇缓缓张合,吐出了一句很轻的话:“不管你是谁,本少爷要定了!” --- 云非墨此刻半倚在纤尘房间的回廊前,四处安静得只剩下虫儿在小声嘤咛,隐沒在暗处的暗卫也悄悄的退了下去,此处除了他与纤尘,其他人是不可随意进入的,所以他十分安详的闭目养神,但眉宇间那淡淡的忧郁却在月色下显得尤为苍凉,清冷的月光照在他如玉的面庞上,白衣胜雪,淡若轻云。 纤尘一眼便注意到了月色下一袭白衣的他,她放轻脚步走到他身侧,静静的坐下。 知他沒有睡着,她侧过头去看他,丹唇轻启:“夜里凉,回屋睡吧!” 他睁开眼,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灿若星辰,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他抬头看了一眼茫茫的苍穹,道:“明城的天空很美丽,比起天都如何!” 纤尘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样问,但目光还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清透的月色洒满了整个天际,笼罩着迷蒙的景致。虽然看不真切,但却多了一份朦胧美丽。 “都好吧!”印象中第一次遇见云非墨也在这样一个月色清透的夜晚,那也是她第一次见识到他轻功的厉害,而如今,时隔三年,回想却恍若昨日。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但那漆黑的眸却沒有离开过那一轮悬挂的孤月,淡淡的光华洒在他脸上,泛起了柔和的弧度。 纤尘也在学着他的样子依着回廊闭目假眯,但不过片刻便沉沉睡去,安静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耳边平稳的呼吸传进了他耳中,无奈摇头,他轻轻翻身跳落在纤尘身边,抬手将她抱了起來。 在他怀中找个了舒服的位置,噌了噌,继续沉沉睡去。 头顶上似乎传來了叹息,很轻很轻…… 瞬间漂浮在空气中。 第二日: 纤尘还沉睡在美梦中,却被敲门声给惊醒了。 她抬起睡意朦胧的眼看着外头大亮的天,嘀咕道:“什么事呢?” 浑浑噩噩的下床拉开门,却见云姨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外。 “这么早,什么事呢?”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问道。 “你梳洗一下就赶快下去看看吧!主子王爷还有贺少爷都闹得不可开交了!”云姨一脸的无奈。 “…………”三个怎么会碰到一起了呢? 贺之秋,她突然想起昨晚他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而现在又出现在这里,心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漫延,睡意顿时烟消云散。 “云姨,你先下去看着,我马上就來!”说完她嘭的一声关起门,急忙洗漱完毕,再匆匆的换好衣服。 看着铜镜中映出的容颜,她嘘出一口转身走了出去。 她脚步匆忙的下楼却正好撞上了迎面而來的云溪。 “对不起啊……” “咦,是无心啊!”云溪一脸惊喜的指着纤尘,却见她一副匆忙的样子忍不住又问:“无心你这是去哪里呢?这么匆忙!” 纤尘抬头冲她微微勾了勾唇道:“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先告辞了!”说完她从云溪身侧走过,不理会她在身后继续叫道。 “那个……”云溪看着她远处的背影,秀眉蹙了蹙道:“还想问问非墨在哪里呢?”说完她嘟起嘴,愤愤的甩了一下衣袖大步的离去。 纤尘赶到二楼雅间时明显感觉到气氛凝滞了一般,云姨站在门口,见她过來忙使了个眼色。 她蹙眉走近,只见东方凌与云非墨均在场,贺之秋见她出现忙堆起了笑迎上前來,他拉过纤尘的手笑道:“总算等到你出现了!” 云非墨与东方凌见状面色铁青,唰的一声落在纤尘身侧,下一秒,鬼哭狼嚎的声音在房中回荡。 贺之秋捂着吃痛的手愤愤的看着云非墨与东方凌二人,狠狠道:“你们算是什么东西啊!本少爷今日是來向无心提亲的,你们都给我滚!” “什……什么……”纤尘惊得差点沒将舌头咬掉。 提亲,她看着桌上那一堆彩礼总算是明白过來,再看看东方凌与云非墨二人,那脸色不知该如何形容。 “本少爷看上你了,所以你过去欺骗我都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是你必须答应要做本少爷的夫人!”他说得理所当然,看着纤尘的眼睛亮得如发光的水晶。 “贺之秋……你疯了吗”纤尘急急喊道。 难怪昨夜一整晚都不得安宁,今日果然就出事了。 “贺少爷你看上谁都行,但无心我劝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云非墨上前一步,凌厉的神色直直射向贺之秋。 “不然的话,你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回说话的是东方凌,他紧握的拳骨节已经隐隐泛白,天知道他听见贺之秋说來提亲的那一刻心底有多么生气,恨不得一掌将他劈了。 纤尘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容不得别的男人窥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她都沒说不答应,你们算是什么东西啊!”贺之秋一下子也被激怒了,上前一步冷冷的看着东方凌与云非墨二人。 他实在是莫名其妙,自己上來提亲本人见不到,倒是先出來两个男人口口声声说不许。 “无心,你放心好了,本少爷一定会好好待你,决不让你受半点委屈!”他转为柔和的脸色看着纤尘保证道。 “那个……贺少爷,你恐怕弄错了,其实我已经有丈夫了,只不过他如今下落不明而已!”她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旁边二人的脸色,果然有趣得紧。 见贺之秋继续惊讶她又道:“以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子找不着,何苦将心思放在我一个有夫之妇身上呢?再说,我夫君不过是暂时沒了消息,但我相信他很快便会回來的!” “你居然嫁过人了!”他似乎不相信一般。 “是的,贺少爷!” 他眼中的光亮迅速黯淡了下去,垂下头不再言语。 万万也沒想到自己第一回喜欢上一个女子,居然已经嫁做人妇,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沉重的爱 金色的阳光洒落在窗棂上,空气弥漫着淡淡的芳香,纤尘眉头紧蹙的躺在软榻上,手中的书本却是拿反了也不知道。 她看着门外,脑子却不能平静下來。 刚才好不容易将贺之秋送走,趁他们二人不注意的时候脚底抹油一般溜了回來,但那二人又岂是好欺骗的主,相信不过半刻定会有人破门而入。 她翻了个身,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果然下一秒门就被推开了。 來人的脚步声她认得,只能皱着眉背对着來人假装睡着了。 “怎么,沒脸见人了!”一贯柔和的声音带着丝丝怒气在她身后响起。 云非墨看着此刻躺在软榻上双眸紧闭的女子,眉心紧了紧,轻轻在她旁边坐下。 她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眼角微微睁了一条小缝,正好对上云非墨戏谑的眼神。 “还想装到几时!”他柔和的声音似乎带着淡淡笑意,穿入了她的心尖。 “沒呢?”纤尘从榻上坐起,拿起手中的书本掩在面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琥珀色的眼眸闪了闪,神色有些凝重的问。 最近他手中掌握的资料大部分都与那贺家有关,本來想提醒她远离那贺少爷,她倒好,居然还惹得人家找上门來,身份也暴露了。 “这其实是个误会!”她也沒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被他一问都不知该如何解释。 “误会!”他脸色微微变了一变,眼底的笑意也消失殆尽。 “那晚在万花楼不小心被一个姑娘扯下了发带,然后就被他发现了……”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心中懊恼不已,难怪那晚贺之秋那么好说话,居然不生气,还笑意满满的送她离去,谁知道竟然会是这样强劲的后招。 “不过他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感觉到來自身侧那似要穿透她身体的目光她忙又补充道。 “他很快便会知道了!”云非墨说的肯定,纤尘却惊讶的看着他。 也对,贺之秋是何等精明之人,怎么会是如此简单就能骗过的,想到这心底隐隐有些担心。 “说不定现在已经知道了!”他声音很轻,却像是巨石打落在水面一般,一句话让纤尘的心底激起了层层涟漪。 “看來这身份果然是个麻烦!”她转过头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有些无奈道。 “放心,以后都有我在!” 一句平淡如水的话,却胜过无数那些所谓的山盟海誓。 她鼻头微微酸涩,侧过脸,对上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眼中溢满的是浓浓深情。 “非墨……”她浅浅一笑,看着他却无法回应。 一直以來,她都是活在他坚强的臂弯之下,他用他的势力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他宠她,护她,却从未强迫过她半分。 “有沒有人跟你说过,不想回答的时候最好的回答便是沉默……”他说完勾唇浅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眉心,传递着让人心神安定的奇异力量。 这句话,曾经是她赌气不想回答他问題时用來堵他的,今日他却再次用來安慰她。 纤尘吸了吸鼻子。虽然想极力忍住,但泪水还是不听话的顺着脸颊滑落。 云非墨不语,只是用那温暖的掌心轻轻的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柔和的目光却始终不曾离开过她的脸庞。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一下子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一颗一颗就像断线的珍珠一般。 她哽咽的问出这样一句话,明知道答案她或许承受不起,却还是固执的问了出口。 “非墨为什么?你不知道吗?”他凑近她身侧,温柔的吻去了她眼角的泪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这一个拥抱,他等了三年,而如今她终于肯在她脆弱的时候依靠着他。 “但是你会受伤的……”她扑到在他怀中,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不知为何,此刻却沒有了推开他的勇气。 话音落下,明显感觉到他身躯一震,很长的一阵沉默过后头顶上传來了他低低的笑,带着不可抑制的疼痛渗入她耳中,无限的沧桑。 她很残忍,带走了他满满的一颗心,却只留下眷念,她不想他受伤,不想他痛苦,但为何最后却将他伤得体无完肤? “我不在乎!”浅浅的一句话,而又有谁知,这轻描淡写的背后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苍凉。 其实他在乎,他很在乎,但却不想自己的爱成为她沉重的负担,他只想安静的当她避风的港湾。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对他说什么? 他将下巴搁在纤尘瘦小的肩膀上,闻着她发间传來的淡淡芳香,浅浅笑道:“为何要说对不起!”原來他还是让她为难了。 她只是在他怀中不断的抽泣,就这一次,仅此一次。 他眸光黯淡下來,视线落在窗外摇摇欲坠已经泛黄的叶子上,只要风吹过,就什么痕迹也不曾留下,唯有那光秃秃的枝头提醒着曾经叶子存在过。 “我竟然还是让你为难了么!”他手臂渐渐收紧,漆黑的眸涌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 他走后,纤尘呆呆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风吹过,一抹白色的影子悄然从窗外跃进轻轻的飘落,淡淡的龙涎香随风传入了她的鼻尖。 “东方凌,你何时学会不走正门了!”她淡淡的开口,随即又闭上了双眼不去理会他。 “正门不是有那两尊门神守着么!”他沉声道。 可知云非墨比他先一步上來,他在外头等的是心急如焚了,所以他前脚更走,他便跟着从窗外飘了进來。 “如此你更应该清楚此处不是你该來的!”纤尘闭着眼道,声音清浅得平静无波。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起贺之秋,沉下脸问。 “如你所见!”她心头此刻是无比的烦躁,面对东方凌的话更是让她想揍人。 “跟我回天都吧!”他突然道。 纤尘睁开眼,不解的看着他。 他拉过纤尘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目光柔和的看着她道:“如今你的身份已经暴露,继续留在这里会很危险,我不能让你有事,回去吧!往后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再伤害你!” “回去!”纤尘冷笑一声问:“回哪里去,凌王府,还是回去等着皇上将我赐死!” 面对她突然的冷漠,他心中一窒,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当初的事情对她造成的伤害只怕不是那么容易让她释怀,但面对如今这山雨欲來的未知风暴,他宁愿她恨他也不能让她陷入危险。 “回凌王府去,那里才是属于你的地方!”他欺身上前,按住纤尘的肩。 “那里早就不属于我,好不容易放下过去的一些事情,我不想再次因为你而记起!”纤尘不敢看向他,目光越过肩头看向不知名的远处。 东方凌看着她倔强的脸,却气不得,骂不得。 “既然忘记了,那就重新开始,我不在乎再从前的你是如何,但我却知道往后你这里住着的只能是我!”东方凌指着她的心房,霸道的宣誓。 清俊的脸上隐隐怒意浮现,但眼中更多的却是深情一片。 纤尘撇过头看着窗外,阳光依旧灿烂,多年前,是谁,在阳光明媚的百花丛中对她清浅一笑,是谁,在她充满期待的问她爱不爱她的时候无言以对。 东方凌,为何从头到尾我的生命都无法抹去你留下的痕迹,或深或浅,在她心中成了不可磨灭的殇。 “你听清楚,我已经将你赶出去了,往后这里再也不会有你的位置,一点一滴都沒有!”纤尘一脸淡漠指着自己的心房,明明是说给他听,但却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 “沒有么!”他分明不信。 清俊的面容不断的逼近,龙涎香的气息也越來越清晰,她想起身逃离这让她连呼吸的会感到压抑的气氛,挣扎了几下,却被他按得紧紧的。 “如果沒有,我就重新住进去,不是凌王,而是我东方凌,看清楚了,往后我便是你唯一的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他看着纤尘,说得极其认真,不然她有反驳的余地。 “晚了……”她闭上眼,脑中不断闪过那些零星的碎片,拼凑不全。 这一句话來得竟然晚了三年,如今我已经不需要了。 “纤儿,无论如何,你必须回去,明城很快会有一场恶战,我不能容许上一次的事情再度发生!”宇太子不会放过她,贺家也不会。 “有大哥在,他不会让我有事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凭什么肯定,但她却始终相信,只有云非墨不会欺骗她,由始至终都沒有。 “我知道!”他温谴的声音依旧,却带着不可察觉的悲凉。 纤尘仰起头看他,平静的眼底还是掩饰不住情绪。 “我欠他的,用一辈子也无法偿还!” 东方凌突然凑近她脸侧,神情柔软,笑意和煦的看着她道:“所以我更不能让你再欠他许多了,往后你若是爱上了他该如何是好!” 纤尘闻言微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东方凌见状展眉微笑,微微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浅笑道:“若是沒有你,往后我亦不知该如何!” 阳光暖暖的洒下,一时之间房中静谧的一片,除此之外,再无一丝声音, ------------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诡异感觉 暖阳惬意,穿过窗棂洒落在房中,金色光芒下隐有清尘飞扬。 红袖手中端着茶盏,慢慢的试着抬起无力的双手,终于渐渐恢复了一丝力气,她又试着拿起装满了水的茶壶,却仍旧有些力不从心,她咬牙,勉强提起。 啪的一声茶水四下飞溅,瓷片随之碎了一地,那水溅了她一身,但幸好只是稍有温热,衣衫湿了少许,倒也未被烫伤。 门外有丫头闻声推门进來,见一地的狼藉,快步上前问道:“姑娘,你沒事吧!” 红袖对这里的人都恨极,冷冷的撇了一眼便转过身,那丫头顿时垂头,不敢再多言语,只是默默收拾着那一地的狼藉。 红袖低眉看了看纤细莹白的指尖,无力的苍凉再次涌上了心头,她缓步上前,扶着窗轩,金黄色的阳光洒落在身上,那暖暖的感觉于此刻的她却像是带着刺骨的寒意,那一袭淡绿色的罗裙穿在身上竟是意外的合适,记忆中仿佛有一些模糊的碎片,她也曾穿着淡绿色的罗裙在宽阔的宫殿中奔跑,围在她身边的有许许多多的宫女,还有一张美艳的脸盘,她叫她烟儿,烟儿。 她闭上眼,努力回想着关于更多的记忆碎片,但似乎越來越模糊了,再后來,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记得每日是无穷尽的训练,不断的杀人,只有杀死了别人自己才能活,所以她拼命的挥舞着利剑,所有之处血色妖娆,红光点点,黑夜里飞檐走壁,她手中的剑是无数人的噩梦,主子说,她只配与黑暗为伍,所以她除了黑色以外世界里再也无一丝光亮。 无数女子深闺梦里的五彩缤纷于她而言,宛若镜花水月,如今落在敌人手中,受尽了百般**,却意外的当上了笼中的金丝雀,如此讽刺。 窗外的叶子变得昏黄了,地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落叶,枝头摇摇晃晃的挂着几片不愿离去的枯叶,那风吹过稍头,再也听不见沙沙的声音了,伸出手,想要接住那被风吹下的一片枯叶,却轻轻的自她张开的指缝间滑落了,阳光照在莹白的掌心,泛着淡淡的光晖,深秋了吧!她在这里多久了。 记不得,唯有那一张对她而言是噩梦的脸越发的清晰了,他已经三天沒过來了。 猛的收回手,她吓了一跳,三天?自己居然记得,但心底隐隐有些失落,怎么会是失落了,他不來自己就不必受尽折磨了,心底不是应该高兴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感觉。 她有些慌乱的看着窗外,视线里却出现了那一张带着邪笑的脸,身躯微微颤抖,她闭上眼,撇去心头那种诡异的错觉,是的,对她而言,那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是诡异。 腰间忽然多了一双温热的大掌,紧接着苏苏麻麻的感觉自颈脖间传來,熟悉的淡淡桂花香味萦绕在鼻尖,她沒有挣扎,如同温顺的小绵羊。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防备之心竟然退至这种地步了,竟然连身后來人都不曾发觉,抑或是他的武功已经高到让她无法察觉。 这样的想法在她脑中闪过,身躯明显僵硬了片刻。 身后之人似感觉到了她的呆滞,却又对今日她的不反抗感到不可思议,他扳过她的身子,强迫与之对视,却发现她的眼中平静得出奇,从前不是一直记恨着他么,今日为何如此一反常态。 “红袖!”他话音很轻竟是带着前所未有的柔和,手上的力道也渐渐收紧。 红袖有些愣神,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已经可以如此平静的接受他的触碰了,而不是反感。 “怎么了?”林修杰拉起她垂落在一侧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 指尖上传來的温度让红袖顿时慌了,她挣脱开來,恢复了冷脸看着林修杰道:“林大人,你究竟还要囚禁我到何时!” 林修杰的脸色骤然变了,眸里也隐去了柔光,看着红袖,他一步步逼近。 红袖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向他砸去,但手上的力道软绵绵的那杯子不到他跟前就已经被摔得粉碎,眼看着他渐渐逼近的脸,她只能扶着桌子不断的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墙她才惊愕的回头。 失神间眼前之人已经逼近,他双手固定在墙壁上将她困在其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微凉的脸颊,她倔强的抬头,却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漆黑得似化不开的墨。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还不能够让你销魂么!”他挑起她精致的下巴,吻着她的唇角问。 “如此你可以一刀杀了我來得痛快些,往后也不必日日受你折磨!”红袖怒视着他恨声道。 他闻言却轻笑起來,修长的指尖不断的在她眉眼上流连:“可是怎么办呢?我发现自己舍不得你了!” 红袖伸手去推他,却被他顺势抱住,坚硬的臂膀让她挣脱不得,只听得他邪魅的声音又道:“真想不到,他们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看來当初将你留下來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红袖从他怀中探出头來,看着他眼中闪过的厉色,顿时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她隐隐料到,林修杰将她留下來绝对是另有原因,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只是轩辕宇训练出來的一个杀手,如今是对任何人也造不成威胁,为何会是这样。 林修杰毫无预兆唰的一声撕裂了红袖的衣衫,手臂上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果然那一个蝶形的胎记宛若飞翔的蝶,栩栩如生。 他勾唇浅笑,缓缓道:“放心,很快你就可以和家人团聚了!” “家人!”红袖有些愣愣的问了出口,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她是孤儿,自幼在嗜血的环境下长大,怎么会有家人,但脑中很快又闪过了那些零星的碎片,那个温柔女子的声音。 “烟儿!” “烟儿!” “不,不是的!”她猛的抱住头,不敢相信那些是过往的回忆。 林修杰对她突然的反常感到不解,他蹙眉按住挣扎的红袖,心底竟然升起了丝丝疼痛,和一丝不忍。 “如果你不愿意回去,往后便留在我身边可好!”话出口连他自己也忍不住吓了一跳。 红袖更是停下手上动作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恨之入骨的男子,耳边还回响着他刚才的那句话。 “如果你不愿意回去,往后便留在我身边可好!” 留在他身边,是不是以后她就可以如那些寻常的女子一般,陪着自己心爱的人度过余生,再也不用双手染上无数的鲜血。 但只这样的想法只是在她脑中一闪而过,下一秒她冷声笑了出來。 “哈哈哈,可笑之极啊!不知林大人又是从什么地方给我安排了“家人”呢?”她讽刺着,却不相信自己在这世界上还有亲人。 “你不信!”他挑眉问。 “我应该信么!” “那好,很快你就会相信!”他说完手指在那一只蝶形的胎记上流连,眼中是掩不去的惊艳。 红袖低眉看着裸露在空气中白皙的手臂,狠狠抬手一掌打在了林修杰的脸上,他却像是什么事也沒有发生一般看着红袖浅笑。 “想打我也要等恢复了力气再说啊!如今这力道打在脸上可是会让我生出别的想法哦!” 他说完抱起红袖,缓缓的走向床榻。 ------ 碧澄楼的雅间内: 淡淡的茶香弥漫开來,袅袅的雾气在升腾,东方凌看着一身黑色劲装的清风,眉间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终于有一丝眉目,总算不负所望!”他叹了口气,看着清风道。 清风凝视他片刻,道:“但却不足以确定身份,如今也仅仅是猜测!” 东方凌眸光一闪,端起手中茶盏看着杯中碧绿的茶汤,然后将视线转到清风脸上:“顺着线索查下去,起码都比沒有音讯好的多!” “是,爷!”清风拱手恭敬道。 闪身又消失在房内…… “倒是安静得下來啊!”洛晨轻轻闪身飘至东方凌对面,自顾自的坐下,然后端起泡好的茶水往唇边送。 “这句话该我和你说!”东方凌白了他一眼道。 洛晨轻笑一声,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又道:“这不是好不容易躲到这儿來的!” 见东方凌沉思,他想起方才清风离去时的背影问:“可是烟公主的事情有眉目了!” 东方凌却也不隐瞒,看着窗外不断飘落的黄叶,视线似乎穿过那光秃秃的枝头看到了远处。 “结果也许会出人意料!”如果混在了当时的那一批孩童当中,那么就算有幸存活下來也只怕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工具。 “不管如何,总归是个好的开始!”洛晨也想,以后云溪有了姐姐是不是就会少缠着他一些了。 “东方哥哥!”他的想法才过了脑中,云溪的清脆的声音已经在门外响起。 东方凌抬眸看着洛晨笑得揶揄,洛晨却是拉拢着脑袋无精打采状。 眼角瞥见敞开着的窗外,他二话不说站起脚尖一点身影便消失在窗外。 东方凌无奈摇头,唇边却泛起了苦笑,她这个傻妹妹该怎么办, ------------ 第一百一十七章 血腥漫延 清透的月光洒下,视线所及之处都镀上了银沙一般。 而此刻房中却只有一灯如豆,沒有虫儿嘤咛的夜晚静谧得落针可闻,唯有那跳跃的烛火忽明忽暗,如同此刻房中的气氛,红鸾跪在地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布满了她光洁的额前,身躯微微颤抖,却不敢抬头看向不远处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男子。 “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声音似从地狱中传來的一般,带着几分刺骨的寒意,让原本跪着的红鸾忍不住又颤动了几下。 “殿下……”她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握着,指甲深陷进肉里却浑然不觉。 轩辕宇看着窗外的冷月,那眼中的寒意较那月色更为清冷,让人如坠千年寒潭。 薄唇微启,那幽凉的嗓音缓缓又道:“红鸾,是要本殿下将你送到军中去么!” 啊!红鸾忙抬起头,漆黑的眸子染上了惊恐,她不断的摇头,道:“殿下,这一次是属下办事不利,求殿下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绝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想起军营里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她脸色都苍白了,那里是什么地方,女子去了那里只能是军妓,供那些粗鲁的男人发泄欲望的工具,至死方休。 “再给你一次机会!”轩辕宇转身,唇边的笑意似寒冬里的冰雪,冰冷刺骨。 “殿下,属下一定会完成任务!” “若是失败了呢?”轩辕宇一双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红鸾。 红鸾心底泛起一阵凉意,但很快便咬牙一脸坚决。 “若是失败了,属下任凭殿下发落!”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无论如何,她都不可以失败。 “念在你跟了本殿下多年的份上,本殿下允你这一次,但若是失败了,切忌你说过的话,届时,本殿下绝不会手下留情!”他声音很轻,却让人听了打从心底发寒。 清透的月光照在他深邃绝美的五官上,那一袭黑色的蟒袍更是衬得他面色如寒霜。 “属下遵命!”红鸾微微红了眼眶,却还是恭敬的答。 “知道接下來你该去做什么吗?”轩辕宇冷声又问。 红鸾抬起头问道:“请殿下明示!” “背叛本殿下的人就要付出代价,林修杰是吗?他胆子不小,拿着这个,去将麻烦解决了!”轩辕宇说完从衣袖中丢出一块玄铁的令牌。 红鸾将令牌收入怀中,唇边泛起了一丝笑意,看來殿下还是在意她的么,不然怎么会将如此重要的暗卫交给她。 ---- 七八个黑色劲装的男子唰的一声飞跃而起,直直的奔向林府的屋顶,片刻,响彻云霄掺夹着痛苦的叫喊声不绝于耳,刀剑相击的声音,嘶喊声,呼救声回荡在这个静谧的夜,月朗星稀,照的林府院子中一片血红,男女老少皆是一刀毙命,蜿蜒的血水不断的汇聚成河,流淌在地上,不过瞬间,院中便恢复了死一般的寂然,除了虫儿嘤咛,便再也听不见一丝声响。 不远处的一颗老树上,女子阴冷的笑意在这弥漫着血腥味的黑夜中绽放得妖娆。 几名男子迅速往女子所在的方向飞身而來,为首的一名蒙面男子率先道:“主子,让林修杰逃脱了!” 红鸾闻言脸色一变,黑瞳中折射出骇人的锋芒:“那还不快去找!” “回主子,所有都找遍了,必然是脱离了府中范围!”黑衣人男子再次拱手道。 红鸾看着远处火光冲天的林家大院,蹙起了秀眉,忽而瞥见门前那一盏大红灯笼,笑意闪过。 “跟我來!”说完一个翻身跃起,几条黑色的身影又沒入了黑夜中。 林修杰捂着肩上的伤口,看了一眼身后,迅速的跃上了墙头,翻身进了红袖的房中。 红袖此刻正准备睡下,门却被嘭的一声推开,入目的竟是林修杰满身的鲜血,只见他单手扶着门框,一手捂住肩上不断流血的伤口,玄色衣衫已经被染至血红,脸色竟然是苍白的厉害。 虽然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但红袖还是微微的愣了一下,反应过來迅速上前,扶着他进入房中。 “发生什么事了!”她小心翼翼的替他处理伤口,话里竟然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 林修杰见她认真的模样,勾唇浅笑,他忍着痛在红袖的脸上印下一吻,随后道:“这个是解药,马上就会有人追过來,你快些离开!” 红袖闻言止住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他,却见他神色坦然的对着她微笑,黑色的眸子里全然不见一丝冷厉。 “你不是一直想离开么,快些服下解药,不然等下人追來了你想跑也跑不掉了!” 红袖愣了愣,从他手中将解药接过毫不犹豫的放入口中,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魔鬼了,想不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杀了他。 她低眉看着手上的动作,竟然是那么轻柔,为什么不杀了他报仇呢?自己不是一直以來都恨不得有机会杀了他吗?而现在,她手指紧了紧,渐渐恢复了力气。 但抬头看着眼前之人,血染的衣衫,那一张俊秀的脸庞此刻带着浅浅的笑意,唇色惨白,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林修杰看着她挣扎的神色,手抚上了她的脸,缓缓道:“你如果想杀我,现在是最好的机会,错过了,别后悔!” 红袖眼底的挣扎越发明显,林修杰缓缓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割破了身上染血了衣衫,那精壮的胸膛和那背后都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但新添的伤口却只有那一处,红袖顿时明白过來,那身上染的竟然是别人的血。 但看着他背上那些伤痕,心底却闪过一抹刺痛,究竟是如何的折磨才会留下如此触目惊心的伤痕,为何她以前竟然从未发现呢? 只见他径自拿过一件干净的袍子套在身上,唇色也微微变得红润起來,似感觉到红袖的诧异,他转身对她微笑,道:“想清楚了,马上就有人杀过來了,你是想和我一同葬身在此处么!” 红袖大步上前夺过他手中的匕首,熟练的反手一扬那冰冷的刀锋已经稳稳的贴着他温热的肌肤。 “不杀你,难消我心头只恨!”她微微用力,手却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心底开始泛起了疼痛,他说往后与他一辈子可好,一辈子…… 想起那话,这一刻她犹豫了。 屋顶上却传來了急速的脚步声,她耳朵是何等的敏锐,她可以判断,來人的武功都不弱,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内廷暗卫,果然林修杰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看吧!方才你不走哦,如今只怕是要一起陪葬了!”他说完竟是吃吃的低声笑了出來。 红袖气恼的松开了手上的匕首,瞪了一眼林修杰,看來这回想走确实不容易了。 两人迅速退至窗边,红袖内力集聚掌风凌厉一掌劈开了窗户,门也在这时被碎成两边,八个黑色劲装的男子一字排开,手中的利剑在清透的月光下散发着幽幽寒光。 二人见势不妙,迅速纵身一跃,从窗户飞身而下,黑衣的男子也紧随其后,院子中将二人团团围住。 “想不到你武艺不弱!”红袖在林修杰耳边道。 两人的身子贴的很近,透过衣衫依稀可触到对方的温度。 “你也不赖啊!”他依然笑如春风,全然不觉死到临头。 红鸾站在远处看着红袖熟悉的背影,唇角勾起了冷笑,好妹妹,想不到竟然会这样遇见你,怪不得计划会失败,原來竟然是你在背后捣鬼,勾搭上了这个狗官。 暗卫将二人围住,凌厉的剑锋直直向二人劈去,招招凌厉,剑剑致命。 红袖的内力刚刚才恢复,抵挡训练有素的几人显然力不从心,很快便渐渐处于下风,脚步也出现了些许的混乱,林修杰也感觉到了她的异样,闪身挥出一掌便夺过了一把利剑向红袖扔去,红袖接过瞬间游刃有余的解决掉两人,他也迅速杀出了一条血路,尽管武功不弱,但因身上有伤加上此刻被人围攻剑气无法完全施展开來。 红袖退至他身侧两人对视一眼,迅速飞身跃上屋顶,仅剩的四名暗卫欲要上前追去,林修杰低头撇见脚下的瓦片,长剑一挥,瓦片顿时如雨点般纷纷向下落下,止住了他们的脚步。 红袖展眉,终于松了一口气,手上的疼痛才隐隐传來,她侧脸一看,腕上竟然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伤口,幸好不是很深,再看向林修杰,他的胸前不知何时又添了一道伤痕。 两人正要离去,却被迎面飞身而來的红鸾挡住了去路。 “我的好妹妹,果然好身手啊!”红鸾一脸阴狠的笑,眼中散发着恨意。 “姐姐……”红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是她出卖了她。 “我本想留你性命,但你却不识好歹,勾搭上了这个狗官,让主子的计划失败,而连累我也受到了惩罚,今日我绝不放过你!” 说完不等红袖反驳,她凌厉的剑气便直扑红袖的面门,两人同是轩辕宇训练出來的杀手,武功不相上下,一时之间也分不出胜负,倒是林修杰感到情形不妙,身后几人很快便会追上前來,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只见他手在袖中一动,半空中便绽开了五颜六色的烟花,霎是好看,尖锐的声音响顿时彻云霄,红鸾见状明白过來他定是搬了救兵,一气之下一剑向红袖刺去,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杀机四伏 只见他手在袖中一动,半空中便绽开了五颜六色的烟花,霎是好看,尖锐的声音响顿时彻云霄,红鸾见状明白过來他定是搬了救兵,一气之下一剑向红袖刺去。 红袖和她武艺虽然不相上下,但方才与那几个暗卫缠斗了一番,加上又是刚恢复内力,一时之间难免有些招架不住,此刻面对红鸾直扑面门的这一剑她眼中闪过不可置信,她果然是铁了心要除了她,本想举剑相迎,却被她凌厉的剑气伤了手腕,顿时一阵酥麻的感觉 她不由得踉跄后退两步,红鸾见势足尖点地轻盈的翻身长剑再次直直刺向红袖的心脏,看着身后踏空的院子,她退无可退,那泛着幽幽寒光的利剑却直指她的心脏,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如果就这样死在红鸾的手中也许对她來说是一种解脱,自己杀不了手去杀林修杰,更是坏了主子的计划,如今更是成为了被丢弃的一颗棋子,她已经沒有了生存下去的欲望。 清透的月色下,她秀气的小脸却缓缓露出了笑颜,看着那凌厉的寒剑,终于解脱了么,眉心渐渐舒展,她闭上眼等着长剑沒入自己的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只知道自己被人狠狠的推开,随后是温热的鲜血溅上了她的脸,她一惊,睁眼只见林修杰的手臂上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红鸾见状心中怒意更甚,眼中的杀气也更重了,举剑便向林修杰迎去,一时之间两人缠斗在一起,一黑一玄的两个身影上下翻飞,四周是凌厉的剑气围绕,红袖反应过來拿过地上的剑也加入了其中,两人的配合竟是异常的默契,很快红鸾便落于下风,却仍然心有不甘,出手更是狠辣,招招致命。 贺之秋此刻正在山中清点着那些准备运输出去的兵器,所有的护卫都是黑色劲装整齐的排列在两侧。 半空中却突然传來了求救的信号,那是属于宣王轩辕逸的,他皱眉,若非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不会发信号,但此刻那响彻云霄的声音与那五颜六色的烟花,定是轩辕逸出了事情。 他看了一眼那方向,心头不好的预感袭來,城郊别院。 他果断的做了决定,铤而走险。 一半护卫留下继续护送兵器出山,另外的一半迅速赶去城郊支援轩辕逸。 ----- 夜凉如水,今夜的月色冷清异常: 清风与沈青站在东方凌身后,看着月亮渐渐升高,由皇城中调遣的那一批精骑早已经在城外等候多时,临时计划有变,东方凌却是不懂声色,一时之间清风也猜不透这个主子的心思。 方才传來的消息林家被灭门,而城郊同时有信号发出,众人就隐隐察觉这个原本平静的夜聚满了山雨欲來的压抑,偏偏东方凌却却不为所动,似乎事情早在掌控之中一般。 “时间差不多了,去吧!”他看着远处清透月色下朦胧的景致,声音幽凉得似夜间的雾露。 “是,爷!”两人躬身一鞠,像风一般消失在黑夜中。 贺之秋这头正满心忐忑的看着身后一箱箱的兵器,千万不能出现什么意外,他和宣王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蚁,一招不慎,贺家将会毁于他的手中,前方一片黑暗的树林,他有些不安的拉着马儿,心中的不安越发扩散。 而身后的十几名护卫更是面色凝重,一时之间众人的呼吸声粗重起來,脚步不约而同的停滞在原地。 荒山的黑夜中静谧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梢头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偶尔伴随着几声野狼的呼叫,清透的月色下树影晃动,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张牙舞爪的鬼魅宿影,尽管是训练有素并且武艺不弱的护卫,但面对此刻诡异的黑夜心头仍免不去升腾起丝丝的寒意。 “大家加快些速度!”贺之秋潋了潋心神,沉声道。 车轮转动,碾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一行队伍再次前进。 进入树林中,密密麻麻的树叶将朦胧的月光尽数遮挡了去,伸手不见五指,气氛更是凝滞下來,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机械的凭着感觉前进。 啊……刺耳的夹着痛苦的叫喊声划破了静谧,如同被人撩拨了一下的琴弦,凝滞的气氛在这一刻一波一波荡漾开去。 黑暗中,只有几缕稀疏的月光穿过叶子的细缝洒下,映着寒光闪闪的长剑,刺人双目。 啊……再一声惨叫,紧接着是刀剑相击夹着声声的惨叫的声音回荡在树林里。 贺之秋不动声色的退一棵大树下,眼前看不清是敌是友,只有刺目的寒光一道道划过黑暗。 耳边不绝于耳的厮杀声不断的震慑着他的耳膜,果然今夜不寻常,看來宣王的计划必定是暴露了。 他往后再退,却被一柄冰冷的长剑抵住了颈脖处,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贺少爷,我家爷有请!” 他闭上眼,吸了一口气,果然逃不过啊! 兵器,俘虏,苦笑在他脸上漫延,树林很暗,沒有人看见,其实他似乎早料到今日,但为什么不愿相信,只是不甘心还是因为什么? 出了树林,清风与沈青对视一眼,然后驾马离去,事情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 --- 方才被击退的那几名暗卫迅速追了上來,见红鸾一人招架不住,纷纷上前加入战斗,一时之间,浓重的血腥味又迅速漫延,刀剑相击的声音回荡在静谧的夜。 林修杰身上很快又添了彩,红袖也不例外,两人奋力抵抗着,但眼前几名暗卫又岂是省油的灯,那凌厉的剑招不断向二人袭去。 闻声的十几名护卫也在这时迅速赶到,看到阵势都毫不犹豫的拔剑加入,林修杰唇角一勾,贴近红袖的身侧道:“救兵已到,咱们可以撤了!” 红袖看着那些护卫个个武艺不凡,与红鸾他们一同缠斗,正好给了他们离去的机会,看着林修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有不少是为她而挡的。 二人身形一动,退出了重围,远远的离开了危险的源头。 “去哪里!”红袖扶着他,靠在小巷的墙壁上问。 月色下,他唇瓣微微泛白,红袖纤细的手指一点,便止住了他肩头的穴道,但那玄色衣衫还是被迅速染红了,这一次是他的血。 他看着红袖,喘气微微一笑,如今只怕是哪里也去不得。 红袖抬头看了看已经挂在半空的孤月,又顾虑到二人伤势,心头一动,已经扶着林修杰跃上墙头,向着不远处客栈奔去。 此时天未大亮,先过了今晚再说,红鸾应该也不敢在天都的地界翻出什么风浪,她推开门,将林修杰放在床上,随后转身便要离去,却被他拉住了手。 “去哪里!”他眼神里隐藏她看不懂的情绪。 “拿药!”她沒有转身,背对着他答,感觉到手上的力道放松了,她才迅速掩门离去。 如果记忆不错,过了这个房子后面应该就是医馆,她忍着手臂上的刺痛,翻身落在门前,苍劲有力的几个大字,绿意堂。 她翻身跃进,省去了敲门的功夫,医馆只有一老者,她飘然落下如鬼魅般出现的吓了老者一跳。 一锭金灿灿的元宝出现在桌上。 “马上给我最好的止血药,金疮药,剑伤的!” 那老者呆愣一下,见红袖身上的伤,马上会意过來,转身之时手上已经拿了两个小瓶,还有几卷干净的纱布。 红袖接过道了声谢便又消失在夜色中。 她推开门时见林修杰躺在床上似乎沒了气息,吓得心底一凉飞身上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却是异常微弱。 顾不得许多,她撕裂了他的外衣,露出了触目惊心的伤痕,从事杀手行业多年,包扎这种事情对于她是小菜一碟,吩咐小二打來了水,她小心翼翼的替他处理着伤口,动作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柔,也许她自己也不曾发觉,那秀气的眉心因眼前触目的伤口而紧紧蹙了起來。 床上的人渐渐清醒,目光炙热的看着眼前认真忙碌着的女子,唇角勾起了温柔的笑意。 红袖抬眸,微微诧异,随即冷下脸收拾着瓶子离去,却被他拉住手。 “你身上的伤!”他声音很轻,带着关切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不妨事!”她说完甩开了他的手,起身欲要离去。 “红袖!”他修长的手指动了动,拂过她温暖的掌心。 红袖心中一窒,仍然沒有回头。 “别误会,我不过是不想和你死在一块!”她语气淡漠。 “我知道!”他沒有放开她的手,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疲倦。 红袖背对着他,脸色微微变了变了,眸子里的冰冷却退了下去。 “你究竟是谁!”忍不住还是问了出口,他绝不会是明城的一个小官。 “呵呵”他低低的笑从背后传來,然后微微用力拉了一下红袖的手,她转身看着他此刻突然一片茫然的眼眸。 “我是谁,你一早便已经见过,只是你不记得罢了!”他平静的说完,然后看着床顶出神。 红袖诧异了一下,再细细看着观看他许久,才道:“不可能!”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來明城,怎么可能在此之前就见过他。 他似乎知道红袖并不相信,缓缓又道:“八年前南国东宫,梧桐院!” 红袖闻言一惊,眼中情绪呆滞了片刻。 “你……你怎么会!” ------------ 第一百一十九章 此情无计 “八年前……”红袖努力搜索着关于那时的回忆。 梧桐院,那个令她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掺夹着无数她的喜怒哀乐,当时她不过十二岁,与那些流浪街头的乞儿一般无异,但那一日,她记得异常清晰,她的主人,那个有着一双千年寒潭般幽深瞳眸的男子,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从远处踏雾而來,如神邸一般降临在她面前,身后是一排排黑色劲装的禁卫军,她与红鸾对视一眼,嘴巴张得可塞下一颗鸡蛋。 那时他说:“只要你们跟本殿下走,便不再是乞儿,往后也不需要过着流浪的日子!”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她们争先恐后的往前,却不敢靠近那个浑身散发着寒冰一般气息的男子。 从那以后,她与红鸾便和其他的乞儿一起住到了梧桐院,每天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数不尽的绫罗绸缎,他们尽情的在此处玩乐,可是忽然有一天,她的主人再次出现,将他们所有人都丢进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每日里不断的练习武艺,最后让她们决斗,如果不能胜出,就只有死在那里。 她颤抖的看着手中闪着幽光的长剑,却不敢刺向任何一个人,但很快她发现自己错了,因为别人为了活着出去已经开始杀死自己的同伴了,最后只剩下她红鸾以及另外两名同伴的时候,她终于明白,如果她不杀他们,那么她只能够被别人杀,当她一剑杀死自己同伴时,心头竟然第一次尝到了杀人的滋味,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她与红鸾离开那里之后便不断的替主子去杀人,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那双纤细的白皙的手葬送了多少人的性命,但有一次她失误了,随后解决了对手,但她回到梧桐院时已经奄奄一息了,她不敢去见主子,主子最讨厌沒用的下属,而红鸾也出去执行任务了,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去的时候。 眼前却出现了一个玄衣少年,他将她从院子中救了出去,替她疗伤,她当时也奇怪为何梧桐院中还住着别人,抑或是他闯了进來,但不管如何,他救活了他,她感激他,但清醒过來时却不见了踪影,那个模糊的影子从此就如同过客一般在她脑中渐渐淹沒。 林修杰看着她渐渐苍白的脸色,浅棕色的眸子闪了闪道:“如何,都记起來了么!” “当年救我的人,是你!”虽是反问的话,但语气里却充满了肯定。 她心中更是不解,梧桐院是位于南国东宫之中,普通人是进不去的,他当时为何会出现在那里,除非只有一个可能,她睁大眼睛看着床榻上的人,不敢再细想下去。 “看來你都猜到了,想必对于当年的事情也不会陌生吧!”如果不是轩辕宇,他不会被驱逐出族谱,永世不得封王,如果不是轩辕宇,他的母妃也不会惨死,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当初他不过是想软禁红袖然后再控制轩辕在天都的势力,但却让他无意中发现了红袖竟然是烟公主的秘密,老天都在帮他,这一次他要的不仅仅是南国那么简单,他要的是天下。 “当年你不是被……”多少人亲眼看着宣王死去,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眼前之人就是当年那个被处以极刑的人。 “如果不是当年早有防备,我今日又怎么会有命留下!”回想当年的种种,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出声。 “当年死去的那个不是你!”难怪万花楼之中的那个女子和她几乎是一模一样,原來他的易容之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如此当年死去的也不过是他的替身,不知道轩辕宇知道了会怎么样。 “你希望是我吗?”他微微用力,沒有防备的红袖便一下子跌如他怀中,疼痛顿时让他吸了一口凉气,红袖恼怒的干瞪他一眼,却碍于他有伤在身不敢挣扎。 “林修杰……不,或许该叫你轩辕逸!”红袖抬起脸看他,却是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竟然是会认得她。 想了想她又道:“红鸾是殿下派來杀你的,只怕他不会轻易放过你!” 轩辕逸听了只是笑笑,揽着红袖腰肢的手更加紧了紧,语气暧昧至极。 “别忘了,她可是要连带你一块杀的呢?不如我们做一对亡命鸳鸯如何!” --- 月已上中天,夜越发的浓重,三更过后,碧澄楼雅间内的烛火依旧飘摇。 洛晨懒懒的坐在东方凌对面,把玩着手中不知什么时候空掉的白玉杯。 “时间好像快到了哟!”他瞥了一眼窗外,漫不经心道。 东方凌头也不抬一下,脸上平静无波。 很快,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不等來人出声,他挥出一掌,门被掌风一击瞬间由里至外敞开來。 沈青拱手道:“王爷,一切按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如今清风已经将一干人等缉拿!” “哇,这么快啊!快带路去看看热闹去!”洛晨迫不及待从站起身,就要往外而去。 “除了贺家少爷,可还有谁!”如果他沒有料错,轩辕逸一定不会出现。 “回爷,除了贺家少爷剩下的十几名护卫也在其中!” “东方,看來还是有漏网之鱼啊!”洛晨走近他身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 “王爷……你看……”贺少爷这样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此事先别声张出去,将贺之秋暂时单独收监,其余的关进大牢!”接下來该处理的一堆事情才该头痛,贺家的根基太深,一时之间若要连根拔起谈何容易,朝中重臣也牵涉其中,一招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是,王爷!” “东方,剩下的那个该怎么办!”洛晨见沈青离去,侧过脸问。 “剩下的那个很快便会出现,去林家埋伏,昨夜林家被诛了满门,他一定会回去的,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微弱的烛火一下一下的跳跃着,一阵风吹过,雅间内光线一时间昏暗了不少。 洛晨转身回去拨弄了一下,很快光亮又洒了一室,他看了看窗外已经悬挂到半空的冷月,道:“时间不早了,明日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你就不去休息一下!” 东方凌闻言摇摇头,继而转身伫立在窗边,远处湖面在冷月的清辉下泛着粼粼波光,袅袅的雾气不断的升腾起來,朦胧的景致如梦似幻,风拂过,一圈圈的涟漪不断的向四处扩散,打碎了湖面上的那一轮皓月。 “既然如此,你就慢慢欣赏夜景吧!本公子乏了,先去补个眠!”他说完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走到门边脚步停顿了一下又者过头看着东方凌的背影道:“可别怪我沒提醒你啊!女人的心都是水做的!”他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径自向外走去。 扶着窗轩的手在月色下苍白得近乎透明,他极力撇去心头的那一丝凌乱,脑中却不停闪过她笑靥如花的脸,不知过了多久,紧蹙的眉心渐渐舒展,指甲在窗轩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痕迹。 纤尘醒过來在床上翻來覆去却再也睡不着,看着窗外朦胧的天色,这里沒有手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但隐约感觉是快要天亮了。 她抱着被子不停的数绵羊,数到一千只脑子还是清醒如初,嘘出一口气,看着床顶发呆。 忽然一阵细微的声响,借着月色依稀可见一个人影微微靠近。 这么晚了会是谁,并且能避过暗卫直接上來的人似乎沒几个,纤尘屏住呼吸看着渐渐靠近的人影,忽然鼻尖传來了一阵熟悉的淡淡檀香味,是他。 难怪暗一兄弟沒有阻止,但是他此刻进來作甚。 虽然不知他为何此时出现在这里,但对于他,纤尘不曾有过丝毫的怀疑,她放心的闭上眼,假装睡着的模样,片刻身上的被子动了动,随后一只温暖的大掌落在了她额前,柔软的指腹不断在她精致的五官流连,她的睫毛轻颤了几下,但黑暗中似乎上面的人并沒有发觉。 “纤儿……如果有一天,我也能这样叫你,该多好!” “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走进你的心!” “或许你不知道,或许你假装看不见,为你,即便负尽天下,声名狼籍,又何妨!”云非墨自顾自的说着,并不知道床上的人已经睁开眼。 光线很暗,纤尘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却知道他的眉心一定是蹙着的,从前他总是温和的笑着,云淡风轻的模样,不曾在意过任何人任何事,但是从什么时候起,沐浴在夜色下那抹如流云一般的身影却无端生出了丝丝宿命的苍凉。 或许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便真的回不來了,遗忘也许是不可更改的宿命,那么她是不是不应该那么执着呢?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说过,她记得。 额前的温度突然消失了,淡淡的檀香味渐渐消散在空气中,她侧过脸,只见白色的身影翩然而去,隐沒在朦胧的月光里,但那一声轻轻的叹息却犹然在耳。 眼眶忽然酸涩得厉害,她吸了吸气,却是不敢再闭上眼,因为那样眼泪会掉下來。 心头此刻挥之不去的是他那一声轻轻的叹息,他清雅若雪的面容,他如沐春风的笑意,他温和宠溺的话语…… ------------ 第一百二十章 探监之痛 夜凉如水: 苍穹中迷茫一片,唯有那一轮清冷的孤月悬挂天际。 室内烛火忽明忽暗,犹如此刻红鸾身前的男子,阴晴不定的脸色,那一袭黑色衣袍越发衬得他面若寒霜,相较之下,空中那一轮冷月至少还能看到朦胧的光芒,但红鸾此刻面对的却是黑暗,无穷无尽黑暗在等待着她。 “殿下,红鸾任务失败,甘愿受罚!”她垂头,微微颤抖的声音。 心中慌乱和恐惧袭來,脸色顿时惨白,她知道,殿下绝不会再容忍她再一次的失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走下去,但心中却有无数个声音在叫嚣。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为何死心塌地的追随殿下多年,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那红袖呢?红袖背叛了他,至今却逍遥事外,她为何却要接受如此残酷的惩罚。 “红鸾,你可记得当初和本殿下说过的话!”他冰冷的声音响起,似在地狱中传來的一般。 红鸾身躯一震,却不敢抬起头面对他。 “殿下,红鸾记得!”垂头,缓缓拜倒,眼中死一般的寂然。 “既然如此,本殿下也护不得你!”他说完转身站定,看着窗外冷月笼罩下的错落景致,抬手,宽大袖袍舞动,然后慢慢落下,红鸾眼中那蓄满的泪终于掉落,一滴一滴,昏黄的烛火映着她惨白的面容,如同风中摇曳的落叶。 “殿下……”红鸾终于抬起头,颤抖着唇却无发发出一言 “莫风!”轩辕宇沉声喊道,夜色中一抹影子疾风而至,跪倒在他身后。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声音冷厉,如同轩辕宇的一般,但却少了一份霸气和与生俱來的威严。 红鸾侧过脸看着面无表情的莫风,心中一沉,嘴角顿时泛起绝望而悲凉的笑。 她捏紧了手中的瓶子,再一次留恋似的看着轩辕宇伟岸的身影,然后缓缓垂帘,等待着他再一次出声宣告将她逐落万劫不复之地。 “带走吧!”他终于转身,鹰一般凌厉的眼神透着彻骨寒意。 “是,殿下!”莫风恭敬拱手。 “多谢殿下,属下告退!”红鸾说完挺直了背影一步一步向前而去,莫风紧随其后。 她缓缓的走着,身后那飘摇的烛火渐行渐远,转角处,她束手扬起,黑色药丸迅速溶于口中,莫风发现异样后上前,却见她已经扶着墙身躯摇摇欲坠,艳红的鲜血从她口中喷薄而出,染红了洁白的墙壁。 ---- 纤尘得知贺之秋昨夜已被东方凌收监,心中一时不知作何感想,对于贺之秋,由始至终他都未曾做过半分伤害她之事,也许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将他当成朋友吧!但如今突然传來的消息却让她有些错愕,心底泛起了隐隐的悲哀,不知是为了他年少的生命,还是感慨造化弄人。虽然一早料到东方凌会出手,但真相來临果然还是触动了心底的那根弦。 “洛晨,王爷去哪里了!”纤尘特意下來找东方凌,却不见了他的身影,她蹙眉,懊恼之际却在折回的途中遇见迎面而來的洛晨。 她停下脚步看着面色疲惫,一袭玄衣的洛晨问道:“洛晨,你可知道王爷去哪里了!” 洛晨闻声抬头,见是纤尘似乎并沒有诧异,他早料到她一定会來,止步微笑道:“王妃,难得你会主动找东方!” 纤尘知他话中有话,柔声笑道:“这一日迟早都会來的,我一早便料到,不过是比想象中快了些而已!” 洛晨侧身看着远处缓缓升起的万丈霞光,拧眉道:“东方说过,你若是想见他,便去见吧!” 纤尘心中微微一沉,果然他早做了安排。 “如此,你不带路!”她从容的看着洛晨,却见他诧异了一下,随即大笑出声。 “王妃,你果然是不忘放过洛某啊!这么快就将洛某拖下水,你于心何忍!”他笑得揶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一前一后缓步离去。 马车在驿站大门前停下,洛晨利落的翻身下來,随后朝车上的纤尘伸手,她看了洛晨一眼,似乎漫不经心,随后缓缓将手搭在了他温热的大掌上,纵身跃下。 柔软白皙的指尖在洛晨手中,那种奇异的感觉他无法忽略,如果可以一直这么牵着下去,是否不枉此生。 纤尘稳稳落地,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淡笑道:“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却将二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扯至老远,苦涩又在他心头漫延。 纤尘并未在意他脸上这细微的变化,眼神只是专注于眼前苍劲有力的几个大字。 “明城驿馆” 心中虽然不明白为何东方凌会将他安置在驿馆,并且这里的牢房一般都是为了那些流放的囚徒所设,却为何如今竟然将贺之秋收入其中,那么明城府衙是干什么的,她纵然不解,却不敢开口去问,对于那些纷争她只想远远避开,无意再次卷入其中。 洛晨拿着东方凌的令牌,一路上畅通无阻,一名小兵领着二人往牢房所在的方向而去。 门前,他突然转身拱手道:“洛晨公子,无心公子,里面阴暗潮湿,脏乱不堪,进去还望做好心理准备!” “带路!”纤尘吸了口气,冷然道。 洛晨罢手,那小兵便领着二人一同走了进去。 往前沒走几步,便闻得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鼻而來,阴暗的气息越渐浓重,纤尘不由得蹙眉,洛晨早已用宽大的袖袍掩住口鼻。 纤尘侧过脸见状道:“洛晨,我有些话想要单独与他谈谈,你可以在外面等我不!” “这……”他犹豫片刻,点点头,道:“那好,你小心些!” 纤尘见他转身,才慢慢走近里面。 贺之秋背对着她站直身子,透过那个细小的窗户看着外面投射进來的些许阳光,一丝一缕照进阴暗的牢房,在他身上染上了几缕金色的光芒。 那个眉宇间始终含笑的男子此刻背影是那么落寞,寂寥,纤尘咽下心头那一丝不适,柔声唤道:“贺之秋!” 他身躯明显一震,眼中闪过诧异,良久才缓缓转身,神情呆滞片刻终于对着纤尘展颜一笑,掩去了唇边的苦涩。 “你竟然來了!”他声音很轻,一字一句说得极慢。 那细微的几缕光芒错落的洒他身上,照得原本苍白的脸色泛起了微微的柔和,但眉宇间却再难寻到那丝桀骜不驯。 “之秋……”纤尘出口,眼眶酸涩,话里却带着哽咽。 或许她从未想过自从上次碧澄楼中匆忙将他送走,再次相见竟然是在这样的地方,阴暗的气息带着浓重潮湿的霉味,杂乱的稻草铺满了一地,灰色的小动物不断的在视线内游走。 这一刻,她记起他曾经说过的话,他说他有洁癖,所以不允许别人踏进他的马车,而她却是一个例外,放眼明城,无人敢与他作对,但如今,他那么骄傲,该是以什么样的心境來面对此刻的局面。 “你……”她本想开口问他还好么,但话到嘴边却还是生生的咽了下去,他怎么可能会好。 “我沒有想到今天來的人会是你!”他看着纤尘,随即低眉粲然一笑,缓缓说道。 “对不起!”她不知道除了这一句话,还能对他说什么? 贺之秋闻言浅笑,他往前一步站定,视线停留在纤尘脸上久久不曾言语。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般悠长,他那管幽凉的嗓音终于再次缓缓响起。 “无心,其实你并不是无心,对不对,我知道,幸好你沒有答应与我一起,不然如今只怕是要连累到你了!” 他微微笑着,玄色衣衫沒有丝毫的凌乱,与这阴暗潮湿的牢房极不相符,见纤尘不语他继续道:“如果我不是贺家的人,你会答应与我一起么!” 纤尘看进他眼中,却发现那是从未有过的期盼,而她却无法回应。 “哈哈哈,无心如此独特的女子,我只怕是沒有资格与你并肩,但若有下一世,灯火阑珊处,只愿我先遇见你,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他声音越來越轻,越來越慢,却在纤尘的心尖打上了一圈圈的涟漪。 她从未想过,他对于她的感情竟然是來得这样深,这样真,他不过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怎么会了解真正的爱情,他绝不是那种会付出真心之人,她不愿意相信。 “之秋,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欺骗你的!”她压下心头痛楚,借机转移了话題。 而他似乎也不愿见她为难,只是粲然一笑,无言转身。 “我不怪你,从來都沒有,对于你,我由始至终都无半点目的!”他背对着纤尘说完这句话,那俊秀的脸上却似乎有湿湿的凉意传來。 “我知道!” “公子,时间不多了!”外面的小兵进來催促。 纤尘看着贺之秋的背影,只觉得心中被人紧紧勒住了一般,这样的深情她背负不起,也无力回应。 “之秋,好好保重,我还会再來看你!” 这一次,他却猛的转过身,冲到栏杆便紧紧抓着纤尘的手,那炙热的目光停留在纤尘脸上,似要将她刻进心底一般,他知道,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她了,他必须好好的记住她,不然下一辈子他怕找不到她,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情势生变 一番情势生变后,轩辕宇却是再也按耐不住,远处渐渐阴沉下來的天色,颇有山雨欲來风满楼之势,一时之间整个东宫都弥漫着浓重的压抑,连平日里说话间隐约都能察觉出几分谨慎,生怕一个不慎人头落地。 莫风看着大殿中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心头微微一震,较比之下,太子殿下情绪可是更甚以往,短短时间内,不知是什么原因促使他本就蠢蠢欲动的野心一夜之间喷发,延伸至整个苍茫大陆,纵然你有吞并天下之心,但首先拥有的便是实力,如此贸然大动干戈,势必适得其反,太子殿下难道不明白这其中道理。 他静静站于一侧,等候着他的决定,想起不久前,死于他怀中的红鸾,至今仍然心有余悸,心狠手辣一直是他的写照,但如今亲眼目睹,却还是不免心颤。 “传令下去,由本殿下亲自率领大军进攻天都,明日出发,不得有误!”他终于开口,似下了重重的决定。 纤尘,本殿下说过,背叛本殿下的人都要付出代价,你也不例外,这一次,东方凌也好,暗门也好,再也不能护你周全。 他骨节泛白,掌心紧握,额前隐隐可见青筋乍现,可见心中气愤已然极致。 “属下领命!”莫风拱手,缓缓退出门外,转身大步离去。 轩辕宇闭上眼,脑中又出现了那一张绝色倾城的容颜,恼怒,清冷,妖娆,微笑,每一个表情他仿佛都刻到了脑子深处,沉思间却忽然被一道尖细的声音打破了。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他睁开眼,很不耐烦的沉着脸道:“何事!” “回殿下,皇后娘娘正往东宫的方向过來!”那太监不敢抬头,颤颤道。 轩辕宇本就不好的脸色此刻更加阴晴不定,咬牙道:“知道了,下去吧!” 沒想到母后的消息來得竟然这样快啊!他是越來越佩服那些人的办事能力了。 “宇儿,事情都是真的吗?”皇后慌慌张张的踏入内殿,不由分说的就拉过轩辕宇的衣袖,急急问道。 “母后是來为儿臣送行的么!”轩辕冷笑一声,不着痕迹的避过了皇后的手。 皇后失落的看着轩辕宇生疏的神色,究竟做了什么孽啊!亲生的儿子竟然视自己如仇人一般,但这一切暂时都可以先放下,她听了消息马上就赶了过來,希望可以阻止自己的儿子去做傻事。 “宇儿,那不是真的吧!”皇后带着一丝期盼的问。 轩辕宇侧过身子,挑眉讽刺道:“母后不是已经知道了么,怎么连自己的心腹都信不过,还要亲自來确认一番呢?”他语气阴冷,咄咄逼人。 皇后此刻顾不得许多,只希望他能收回出战的心,上前一步低声道:“宇儿,不管过去你怎么恨母后都好,但是此战你决不能去啊!战场上刀光剑影,你是未來南国的王,怎能亲自以身犯险,稍有差池,你叫母后如何向你父皇交代!”说到最后已经是声泪俱下。 轩辕宇却毫不理会,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不管如何,一定要将天都打败,东方凌是吗?沒有真正较量过又怎么知道胜负呢? “母后,儿臣此意已决,你就不必多费心思了!” “宇儿!”皇后一个激动起來,上前去紧紧拉着轩辕宇,哭道:“南国的兵力怎能与天都匹敌呢?如此贸然行事,后果你是承担不起的!”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去送死啊!上次一役,天都已经在边关加强了防范,南国此行前去,无疑是以卵击石,她一个妇道人家都看得如此明白为何宇儿此次会如此执迷不悟。 “母后,此事不必多说,儿臣定会完好无缺!”他说完不再回头,宽大的衣袖扬起,举步跨了出去,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给站在原地此刻还未能回神的皇后。 ------ 纤尘与洛晨一同回到碧澄楼时正好遇上在门前无聊徘徊的云溪。 只见她眯笑着眼睛猛的几步跳上前來盯着纤尘与洛晨问:“哇,你们好坏哦,居然偷偷瞒着我出去玩!”话刚落下她又蹙起了秀眉,洛晨哥哥与无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云溪,我们有正事要办!”洛晨看着云溪无奈道。 “还有,你们两个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的!”她不依不饶,继续往下追问。 纤尘心情本就不是很好,更不想在停留在此处,忙想找借口避开,只得对云溪解释一番:“云溪小姐,今日在下有事情要洛公子帮忙,所以才会一同出去!”说完她不忘转过头对洛晨笑道:“今日之事,多谢你!”她一语双关,但洛晨明白她所指的是贺之秋的事情。 “不必客气!”云溪在场,有些话还是不要点得太过明白。 “既然无事,那么在下就先告退了!” 云溪本來还想喊住她,却被洛晨拉过一旁。 “到底怎么啦!”云溪不满的瞪了一眼洛晨,还想问问无心非墨哥哥去哪里了呢? “无心公子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你最好少去招惹她!”洛晨拉着她进去一边说道。 “心情不好,你知道得那么清楚!”云溪顿时拉下脸,停下脚步看着洛晨。 洛晨耸耸肩笑道:“自然是,男人之间有些话不好说,嗯?”说完冲云溪挑挑眉,却见她一脸不解,他也不再理会,笑着大步往楼上走去。 云溪怒瞪了他背影一眼,气道:“得意什么嘛,哼,我自己去找无心!” 她匆匆的來到三楼,看着通往楼上的那道折梯,脑海中又浮现了那日暗一兄弟二人拦着她的情景,这一次会不会也在呢? 这么想着她脚已经慢慢跨了上去,见沒什么动静,便笑着一脸跨上去几步,谁知快要上去时暗一又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她 眼前。 “云溪小姐,请留步!”暗一蹙眉,非常不喜欢云溪來打扰他们家公子。 “你干什么?快让开啦!你们公子上次不是已经答应让我上去了吗?你怎么能又拦着我呢?”云溪板起脸大声道。 暗一完全不为所动,强壮的身躯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那里,完全无视了云溪的无礼。 “快让开啦!”云溪一气之下伸手去推,暗一脸色严肃道:“云溪小姐,你若是再强行闯入休怪在下手中的剑不长眼!” “你……”云溪睁大水眸怒瞪着他,忽然瞥见探头瞥见楼上一抹白色的影子,高声喊道:“无心公子,无心公子,你快出來啊!” 暗一忙伸手捂住她的嘴,那声音简直是响彻云霄,只怕此刻公子已经被她惊扰到了,恨不得将云溪从楼上丢下去。 纤尘站在回廊处,本不想理会云溪在下面吵闹,但方才那石破天惊的叫声刺得她耳膜生疼,不得已举步过去叫暗一放她上來。 云溪一听面露喜色,几乎的跳着上來跟在无心身后,但见无心只是神色冷然,似乎并不想说话,撇撇嘴,开口问道:“无心你是有心事吗?可以和我说说啊!” 她将脸凑近纤尘,眨这清亮的大眼睛道。 纤尘径自走着,似乎并不想搭理云溪,但她的声音又喋喋不休的传如耳中。 “无心啊!说说嘛,说出來就沒事啦!” “无心你怎么了?” 她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云溪,无奈的翻了翻白眼道:“云溪姑娘,在下只是非常累了,并且乏了,此时不过是非常想睡觉,你就随便参观吧!” 说完又转身离去。 云溪看着她娇小瘦弱的背影却脱口而出:“无心,你好像女人嘢!” “嘎……”纤尘一惊,脚下步子随之停顿,心跳却不可抑制的加速。 云溪追上前去,站在她面前又开始打量起她來。 “真的啊!你看,皮肤又那么好,而且你身材那么瘦弱,又长得那么漂亮,如果扮成女子的话一定沒人能认出你來!”她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沒有发现纤尘嘴角直抽。 “啊!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啦!只是你长得实在太……”后面的话渐渐低了下去,她悄悄抬眼看着纤尘。 纤尘清了清嗓子,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故作沉声道:“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 “啊!”云溪愣了愣,还未回神,纤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真的是很像嘛!”云溪不满的努嘴,抬头却迎上了一脸阴沉的暗一。 “干什么?你想吓死人啊!”她沒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暗一依旧神情严肃,冷声道:“云溪小姐,若是无事还望不要打扰我家公子休息!” “我哪有!”她不过是想來关心一下而已,为什么在他们眼中就成打扰了。 暗一不再多言,默默的退至一旁。 云溪看着紧掩的房门,真的很有冲动想要进去看看呢?无心给她的感觉总是怪怪的,东方哥哥看她的眼神更是复杂,还有非墨,根本就不像是对待弟弟嘛,那日在明湖上的感觉就像恋人。 唉……她无力的叹了口气,百无聊赖的离开了。 纤尘却在她走后闪身而出,对着暗一招手。 “公子!” “陪我去一趟万花楼!”不知为何,这个时候却想起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來, ------------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东方公主 这几日忙着处理贺之秋背后的那盘根错乱的关系党,渐渐的东方烟的事情又被搁置在一边,直到清风再次传來令人振奋的消息。 “爷,烟公主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东方凌此刻正专注于桌面的地图上,闻言猛的抬头看着,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 “人在何处!” 清风拱手道:“回爷,此刻她应该与南国宣王轩辕逸在一起,贺之秋的马夫说过他再城郊有一处别院,烟公主应该是被囚禁在那里,但就在林家被灭门的那晚,包括别院那边同样也发现了仆人们的尸体,但其中却沒有轩辕逸与公主的,所以她此刻应该还安全!” 东方凌面色一凛,急道:“传令下去,搜城,捉拿朝廷侵犯,切不可伤了烟公主!” 他不敢想象,东方烟若是一直被囚禁在轩辕逸身边,以他的手段,若知道东方烟的身份会怎么对她,或者说会提出什么条件來交换,若是如此,他应该差不多会出现了,为何到今日仍然按兵不动。 他眉心紧蹙,拿起笔却不知该如何告诉皇兄,一滴浓墨啪的滴落,在白色的宣纸上渲染开來。 但紧接着传來的消息却更让他愤怒,沈青拿着卞城加急的密函前來。 他接过匆忙打开,越往下看,脸色越渐阴冷,眼底此刻就似千年寒潭,让人望而生畏,将密函合上,他闭眼用内力将它震了个粉碎。 沈青有些不解,但卞城那边的八百里加急莫非是李弘烨那边出了问題。 “轩辕宇果然是不死心,竟然要出兵攻打,当真是不顾百姓的死活!”东方凌咬牙道。 沒想到他这一次居然如此冲动,若是不给他惩罚他只会变本加厉,冲冠一怒为红颜,和他以往狠辣的性格很是不符呢? “爷,那是不是要回去卞城!” “不必,本王相信李将军有绝对的把握打赢这一战!”温润的脸色尽数退去,眼底的冷然饶是沈青见了也不免打了个寒颤。 当日的援军余数埋伏在怀城,只要轩辕宇一來攻城,马上援军就会将他围困,到时无论他如何奋力抵抗,却免不了大败,他早已料到今日,一早便做好了打算,轩辕宇,你的自负会让南国毁在你手上。 自从封锁了明城几乎是弄得人心惶惶,纤尘这日安静的在一楼喝茶,耳边却一直都是有人在讨论着这个事情。 “唉!你听说了么,最近不知是怎么回事,到处都在搜查,听说是潜入了朝廷钦犯呢?”邻桌的三个在低声议论道。 “是啊!连城门都封锁了,但也不见拿着画像搜人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非常重要的钦犯,弄得到处人心惶惶啊!”中间的高个子也符和道。 “嘘,小声点,别抓到了可有得受了!”尖嘴猴腮的男子撞了一下他的手肘,小声道。 纤尘放下手中的茶杯,潋眉看着远处一袭白衣正向着他走近的东方凌。 皱了皱眉,却始终沒有再说什么? 他优雅的在她对面落座,小二马上勤快的过來倒茶 “都听到了吧!”东方凌撇了一眼旁边那几人,转而对纤尘道。 “你这么做自然有你的理由!”纤尘看着窗外的风景,神色淡然,声音也不见起伏。 “对于贺之秋,他……会死吗?”她沒有转头,只是看着明湖上潋滟的波光,很久又开口。 其实心底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但出口才惊觉自己的天真,犯下那样不可饶恕的死罪,怕是再也见不到太阳了吧! 东方凌静静看着她的侧脸,眸光柔和,却不想拂了她心底的希望。 “纤儿,我们出去走走可好!”他不想继续纠缠在这个话題上面。 出乎意料纤尘竟然点头,两人刚走到门外,却迎面碰上了清风与另外几名侍卫。 清风一见纤尘在场,有些欲言又止,眼角的余光却余数落入了纤尘眼中,她不着痕迹的笑笑。 见这阵势,心底也料到定然又是发生了大事,她不是那种爱纠缠之人,潋了神色便转过头对东方凌浅笑。 “有点累,我还是去休息好了!”她声音很轻,说完不顾众人的惊诧转身离开。 “纤儿……”东方凌伸手欲要喊住,她却突然转过头又道:“王爷有事情就先忙吧!”丢下一句莫名的话她便转身,眼中光芒瞬间掩去,心情也纠结无比,贺之秋真的会死吗? --- 客栈的房中,红袖來回不安的走动,轩辕逸却一脸悠闲的躺在床上,见红袖着急,他懒懒道:“你怕什么?” 红袖走到他面前怒视他一眼,狠狠道:“怕你死,现在满城都在搜人,你怎么还一点自知都沒有!”她伸手拿过桌上的茶杯,一口饮尽,又嘘了口气。 本想自己一走了之,但又担心他被他抓了折磨致死,毕竟他可是南国的王爷啊!况且还救过她一命,这次就当是还债了,以后就不欠他的了,那时你可以各走各的路了。 轩辕逸却突然大笑起來,懒懒的从床上坐起,然后缓步走至红袖身后,长臂一伸,就将她紧紧圈在怀中,他长满了胡渣的下巴刺得红袖的颈部生疼,却麻麻的升起异样的感觉。 “原來你在担心我啊!”说完他暧昧的咬着她的耳垂,看着她越渐变红的小脸道。 红袖这几日已经习惯了他突然的袭击,不知为何,心底却似乎越发的眷恋他温暖的怀抱了,她反过身去将手放在他的颈脖,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柔声道:“不回去可以吗?” 轩辕逸被她突然的温柔惊住了,这几日她似乎越來越温顺了,而现在,看着她眼中的期盼,他竟然会心动,如果这样过着,或许一辈子也不错。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眼前又闪过在南国皇宫被驱赶出去的情形,以及自己母妃惨死的一幕,沒有权,他该拿什么來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大仇未报,他怎么能够安心。 红袖抬起头,却对上他一双充满了复杂情绪的眸,里面有不甘,伤痛,纠结,很久却沒有等到他的回答。 轩辕逸低头却正好见红袖盯着他看得出神,用极尽柔和的声音问:“如果在这里,你会陪我吗?” 他嗓音低沉醇厚,在她耳边蛊惑着她,看着他深邃眼眸里的苍凉,红袖点头。 “好!”将头埋进他的胸膛,极力隐去泪水。 房门此刻却被嘭的一声打开,几名手持长剑的侍卫出现在门外。 红袖与轩辕逸脸色一变,两人迅速拿过长剑从容面对,那几名侍卫却似乎沒有要闯进來的打算,他们二人也暂时不动声色,只是脚步却悄悄往窗边移动。 片刻,东方凌一袭白色衣衫出现在门外,见到红袖眼中明显一怔。 轩辕逸见状唇角微勾,冷冷一笑:“王爷果然聪明过人,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东方凌沒有理会他,眼睛却沒有离开过红袖身上,那精致娟秀的小脸果然与苏贵妃很像,他上前一步唤道:“烟儿,快过來!” 红袖闻言一惊,烟儿,脑中似乎有什么片段在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抓不住。 这个东方凌怎么会叫她烟儿,而且看着她的眼神竟然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轩辕逸见东方凌靠近,一把揽住红袖的腰,沉声道:“你说过,陪着我的!” 红袖隐隐察觉出什么不对,但面对近在眼前的男子,他眼中透露出的希望她看得真切。 “轩辕逸,你放开烟儿!”东方凌见状冷声喝道。 他这一举动,让红袖不解的看着轩辕逸,缓缓问:“究竟你瞒了我什么?” 轩辕逸只笑不语,深邃的眸子映出她清晰的面庞。 “说啊!”红袖看着他问。 东方凌看着眼前这一幕,深知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烟儿果然是爱上了轩辕逸,他挥手示意,几名侍卫迅速冲上前去,唰的几声长剑纷纷出削,对准了轩辕逸刺去。 他揽着红袖一个轻巧的翻身,两人便一跃消失在窗外。 “追,但不能伤了公主!”他说完也跟着他们身后向两人消失的方向而去。 “放下我,你身上有伤!”红袖看他渐渐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 对于东方凌的举动她虽然不是完全明白,但也猜到了大概,烟儿,多么熟悉的称呼,但是她却记不起來,不过显然轩辕逸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不妨事!”他咬牙尽力施展着轻功,眼看后面的追兵越來越近,红袖几乎是挣扎着从他怀中退出,身子一松两人的速度顿时又快了起來,远远的将那些侍卫甩到了后面。 东方凌的武功不弱,但却是有意让他们逃脱,看着渐渐消失的身影,他眉头紧蹙。 烟儿,好不容易找到你了,想不到你竟然和他扯上了关系,你叫我该拿你怎么办。 “爷,要继续追吗?”清风见东方凌停下,上前问道。 东方凌沒有马上作答,看着远处他们消失的方向许久才道:“不必了,都撤了吧!” “爷,可是……”清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东方凌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们沒有追过來了!”轩辕逸与红袖二人一直逃到小巷深处才停了下來。 平复了一下气息,红袖看着轩辕逸的脸神色凝重的问:“你到底知道什么?” 轩辕逸侧过脸看她,敛唇轻笑,道:“你想知道什么?” “东方凌他……究竟是!”红袖颤抖着唇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阳光洒下,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五官之上,眉宇间也染了淡淡疲累,眼中的光亮忽明忽暗,他笑了笑,身子微微往后倾,抵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东方凌是谁,哈哈哈,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并肩同行 红袖身子一软,脚下瞬间无力支撑,幸好轩辕逸及时接住她才不至于和大地亲密接触。 “哥哥……”她无力的唤出声,脸霎那间看不出一丝血色,金色的阳光照在她苍白之极的脸上,几乎透明。 “沒错,你的身份其实是天都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不是轩辕宇培养的一颗杀人棋子!”他将红袖抱的紧紧的,生怕一松手她便会消失。 而她却似乎沒有听进去,犹自喃喃道:“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 轩辕逸不免微微一怔,这个秘密对于她來说无疑是平地惊雷,恐怕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接受,他低头,一双幽黑无边的眸子深深的望着眼前一脸迷茫的女子,柔声道:“红袖,我知道你难以接受,但这确是事实,但你放心,往后不管发生何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红袖闻言抬头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原來你一早就知道,留着我不过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是不是!” 轩辕逸静静看着她,脸上神色迷茫,神情里终于有了一丝不自在。 “我承认,一开始是因为这个原因,但现在已经不是了!”他解释道,心头泛起了微微的苦涩,不知从何时起,自己迷恋她身体的同时也爱上了她,这个坚韧到骨子里去的女子慢慢的侵入他的生命,一点一点的融化了他的野心。 红袖一声冷笑:“若我沒有利用价值只怕早就成为一堆白骨,怎能像如今这般站到王爷面前!” 她从他怀中退出,负手而立,却仍旧平息不了心中怒火,自己竟然爱上了这样的人,难道就忘记他从前对她百般**了么,心头忽然一痛,过去的种种又在眼前浮现,他的坏,他的好,他的怒,他的柔,几乎占据了她一整颗心,什么时候起竟然心中只容得下他一人。 轩辕宇微微低头,看不清脸上情绪,只有几缕耀眼的光芒散落在他身上,泛起了淡淡的光浑,良久,他又开口,声音却无力。 “红袖,不管过去如何,但将來我绝不负你!”这是他能给的唯一。 红袖侧脸看他,幽深的眼眸中光芒黯淡,那眼神却坚若磐石。 “你一早就知道,恐怕也是算准了东方凌一定会查到我的身份吧!为何如今却不将我交出去,只有这样你才能够有足够的条件与他抗衡,只有这样,你才能够打败轩辕宇!”红袖说着步步紧逼:“怎么,难道你忘记你母妃是怎么死的吗?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她越说心底就越痛,为什么骗她,利用她,为什么要给她希望,她情愿自己就是一个乞儿,而不是有着显赫身份的公主,被皇族遗弃的一名棋子。 她身子微微颤抖,脑中那些凌乱的片段飞一般的掠过,她抱着头不断的往后退去,脑中记忆在这一瞬间如潮水一般來得汹涌,几乎将她淹沒。 轩辕逸上前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脸侧不断的柔声安慰道:“不管你是谁,往后我都在你身边,你再也不用担心了,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温暖的阳光有丝丝刺眼,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其中,泛着淡淡的柔和,红袖在他怀中渐渐安静下來,眼中平静得如一泓湖水。 他们都是被皇族遗弃的可怜人,既然上天安排了他们相遇,为何要纠缠在朝廷的纷争里面去呢?仇恨蒙蔽了一切,在他们眼中看不见前方的路,为什么不能同进退。 她抬起头,这一刻,忽然觉得天地间多了一丝明媚,阳光也分外的耀眼,这一刻她的眼中看到了未來的光芒,希望的憧憬。 ---- 轩辕宇大军压境,但却被怀城的伏兵杀了个措手不及,卞城一战大捷,东方凌看着手中的捷报,唇边勾起了淡笑。 “意料之中的胜利啊!”洛晨迎面走來,见东方凌唇角含笑,已经猜到了结果。 “总算是除了一颗毒瘤,此战南国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恢复,近几年内都可以高枕无忧,当真是舒心!”他站在回廊之上,瞩目远眺,双手扶着栏杆,眉宇间舒展开了淡淡的柔色。 洛晨侧脸看他,挑眉道:“不是说烟公主的事情已经查到眉目了,为何你却突然放手!” 那日清风一等人从外面回來便面带疑虑,东方凌更是闭口不谈关于在客栈发生的事,但见他发丝长袍都有着些许的凌乱,明显是与人打斗过的痕迹,以他的武功暂时沒几人能在他眼皮底下溜走,并且回來后便撤销了那道搜查令,一时之间风波截然而止,众说纷坛。 他潋唇淡笑,神色闪过一丝忧虑,随即淡声道:“如果她能在三天之内离开我的视线,那么我不会追究,就当是欠她的!” “这么说你是找到她了!”他惊呼一声,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东方凌。 那他刚才的这一番话又是什么意思,给她三天的时间,逃走。 “如今她竟然跟轩辕逸扯上了关系,你说我能如何!”他蹙眉无奈,只希望轩辕逸对她是真心。 “那条毒蛇!”洛晨大声喊道,心中暗叫不妙。 东方凌视线落于远处,碧波荡漾的湖面却忽的瞥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庞,眼中闪过痛色,连洛晨在耳边唤都不曾察觉。 “东方……” “东方……”洛晨见他失神,拿手肘撞了撞他的手臂。 见他仍未回神,不由侧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远处湖面上飘着一叶小舟,两个白衣胜雪的身影飘逸其中,隔着距离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那爽朗的笑声却不时传來,直透人心。 “那不是……”洛晨见东方凌面色渐渐下沉,忙收了声。 水天一色间一对璧人,虽是男子装扮,但其中一人身姿窈窕,眉目如画,粉面含春,分明是女子的容颜,男子气宇不凡,风华无限,岸边杨柳摇曳,微风轻拂,只见那两人如同画里走出來的一般。 这一刻,洛晨竟然生出一种错觉,纤尘与云非墨竟然是那样的般配,但马上他就摇头否认了,若果真是这样,那东方怎么办,那不得生生剜了他的心來得更好。 “看來你要开始费心了!”他耸耸肩,再次将视线落在远处。 东方凌神色不变,但心底却久久无法平静,那笑声传到心中,似乎要将他撕裂。 “最后呢?最后怎么样了!”小舟上,纤尘缠着云非墨讲他从前的丑事,她听得津津有味,不时传出几声大笑。 云非墨看着眼前笑靥如花,却仍然意犹未尽的女子,眉目间聚满了温柔。 “最后……”他抬眼向纤尘看去,声音顿了顿,突然止住了话。 纤尘听得起劲,哪里肯放过他,眼睛眯起细缝,笑得一脸揶揄:“最后是不是逃跑了!” 云非墨脸色一变,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眉,纤尘见状笑得更欢,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有怎么可爱的一面,她从前怎么就从未发觉,原本以为他是从黑暗中走出來的,不想他也曾有过这样的过去。 想起他一脸不情愿的被人逼婚,然后被捏着小脸说:“你一定要娶我,不然我灭你!” “哈哈哈!”纤尘忍不住再次大笑出声。 “不许笑啦!”云非墨拉下脸,不满的看着她。 “好,好,好,我不笑,哈哈哈!”嘴上说着,却还是捧着肚子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状。 “那你怎么不答应呢?被财主的女儿看上不该是荣幸么,少奋斗十年啊!”纤尘再次打趣他。 云非墨抬眼,直直的看着纤尘,正色道:“那又如何,本座不喜欢,纵然她是天上的仙女,我也不为所动!” 他说得认真,纤尘看进他眼底,对上那一双幽深漆黑如星辰般的眸,心中一窒,忙别过头去。 “有点累了,回去可好!”她借机转移话題,不敢再面对这样认真深情的他。 云非墨潋眉看她一眼,沒有再说什么?点点头将小舟靠岸。 纤尘撩着衣袍,轻巧的跳上了岸,迎面却对上一脸阴沉的东方凌,她呼出一口气,正要从他身侧走过,却被他拉住了手臂。 “你干什么?”她怒道,略微挣扎了几下,他仍然沒有放开的意思。 “你放开!”云非墨追上前來,冷声道。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东方凌看也不看他一眼,双眼直直的盯着纤尘。 “王爷,你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你那王妃三年前已经逝世,如今你抓着的是我妹妹的手,你说我该管不!”云非墨温和的脸上露出了少见的冷厉,话里威胁意味明显。 而东方凌是何许人物,又岂会退让半步。 当下冷冷的反唇相讥:“她是谁本王再清楚不过,不劳云公子费心提醒,既然是你妹妹,那就再好不过!” 纤尘头皮开始发麻,东方凌这厮动了怒只怕不是那么好打发,思想再三,她咬牙转过脸对云非墨道:“大哥,你先进去吧!王爷怕是有话要与我说!” 云非墨看了二人一眼,神色淡然,眼中却分明有别样的情绪闪过。 “那好,我在兰阁等你!”他说完转身离去,空气中还漂浮着淡淡的青草香味。 纤尘转头,对上东方凌的视线,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 “有话就快说!” ------------ 第一百二十四章 血染绯衣 自从轩辕宇吃了败仗,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知是否已经战死沙场,半月來竟无一点消息。 红袖因轩辕逸有伤在身,暂时不宜远行,便在城外的一处民宅住了下來,东方凌似乎有意放过她,逃脱后并不见有追兵。 对于突如其來的尊贵的身份,她几乎是惊愕过后便沒有再多的想法,甚至宁愿自己还是那个乞儿,如今她东方凌若是执意让她回去的话,那么她和轩辕逸两人将会变成对立,他一心吞并天都,在东方凌眼中无疑是一条毒蛇,他岂会轻易放过他。 如今这般平静的日子还能过多久,抬头只见晴空万里,但为何她的前路总是无尽的阴霾,看着院子中正在闭目养神的那个绯色身影,心又开始有丝丝的疼痛漫延开來,如果我们不曾是这样的过去,那该多好,真希望时间停止了,就这样停在如此平静的一刻。 轩辕逸突然转过脸,正对上红袖满目的忧伤,他蹙眉沉声道:“怎么了?” 冬天的气息渐渐浓重,连微风里都带着丝丝刺骨的寒意,红袖看了看他,潋了一下情绪低眉道:“外头风大,还是到里面歇着吧!” 他走近红袖身侧,认真的端详了她许久,才笑道:“陪我站一会儿吧!” 那语气竟是无比的轻柔,红袖愣了一愣,抬眼看向他,却见他俊秀的脸上聚满笑意,却不达眼底,心中沉了一沉,便安静的站在他身侧不发一言。 “明日我们离开此处可好!”他看着不远处已经落尽了叶子的那棵老树,面色平静的问。 红袖蓦的侧头看他。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却不想來得这样快,眼中似乎有什么涌上來,但却被她极力的压抑下去。 “去哪里!” 如今他已经失去了贺家这一个得力的左右手,明城恐怕再无羽翼丰满的党羽,至于南国,如今轩辕宇下落不明,只怕是会暂时安全,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他侧身看來,双手捧起红袖的脸,笑道:“下地狱,你可愿意跟着我!” 红袖白他一眼,道:“谁要跟着你,要下地狱你自己下去,我要上天堂!” 轩辕逸闻言轻笑,修长的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精致的鼻梁,道:“只怕你到了天堂,还是被打下地狱來与我一起!” 他是打定主意放弃红袖这颗棋子了,因为爱上了棋子,纵然失去一直以來所坚持的,但却不想失去眼前之人的笑容。 “要去哪里!”她忍不住还是问了出來。 轩辕逸认真看着她的脸,想了想道:“去南国,可好!” “……”红袖并不作答,垂首将脸埋在他温暖的怀中。 回去就意味着一切都要回到原來的位置上,他不会放弃仇恨,但却沒有将她交给东方凌來换取权利,而是选择最极端的方法。 “那里有许多美丽的地方,等事情完了以后,我带你去一一看遍,可好!”他将头搁在红袖肩上,柔声问。 红袖仍然不发一言,只是将脸贴得更紧,双手紧紧的环着他的腰。 轩辕逸叹了一口气,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丝,他的牵挂越发的重了,该如何是好。 “原來你就是为了他背叛本殿下!”蓦的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院子中相拥的两人身躯一震。 只见轩辕宇一脸鄙夷的笑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背后那两名黑色劲装的男子均手持长剑,面容严肃。 红袖一惊,迅速从轩辕逸怀中退出,一脸戒备的看着轩辕宇。 这个地方那么隐秘,为什么他还会找來,自从他被李弘烨击败后音讯全无,想不到此时竟然出现在面前,心中一阵不安的感觉袭來。 “果真是一片深情啊!红袖你当真让本殿下好找!”轩辕宇几乎是咬牙说完这一句。 幽深如寒潭的眸一撇,直直的看着红袖身旁的轩辕逸,一时之间只觉得十分眼熟,但细想之下脑中却并无痕迹,倒也不曾在意,只是冷笑一声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节。 “殿下……”红袖有些不安的看着身前一脸冰冷的男子。 轩辕逸见状侧身挡在红袖身前,看向轩辕宇的眼中尽是浓烈的恨意。 “怎么,堂堂的太子殿下竟然沦落到如斯地步了么!”轩辕逸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手中紧握的拳头已经咯吱作响,骨节隐隐泛白。 “林修杰,你胆子可以,上次你命大竟然让你逃过一劫,但今天可未必会有那么好运了!”轩辕宇说完右手一动,身后两名侍卫迅速抽出长剑向着轩辕逸攻去。 他眼中寒光一闪,将红袖推到一边飞身上前迎战,三个身影瞬间缠斗在一块,凌厉的剑气将几人团团围困在其中。 红袖一急,脚下疾步生风往屋内奔去,拿起桌上的长剑便转身向外,轩辕宇却在此刻挡在门前,脸色阴寒,他一步一步逼近,红袖看着他满含怒气的脸,脚下随着他的步伐往后退去。 “红袖,你可知道背叛本殿下的下场!”他幽凉的话音带着冰冷的气息扑來,让红袖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她看着轩辕宇冷笑的脸,心中突然一顿,自己不再欠他什么?多年來为他出生入死,早已经将当初的债还清,为何还要惧怕他,她脸上表情一变,微笑的看着轩辕宇,道:“殿下,属下已经帮你杀过那么多人,自问不再亏欠你什么?如今你要杀我,得问问我手上的剑!” “这么快就要和本殿下划清界限啦!可别忘记你是如何在本殿下身下承欢的,那销魂的叫声,本殿下可是至今难忘呢?”他勾唇冷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红袖闻言心底一凉,脸色瞬间煞白,她当然沒有忘记,怎么可能会忘记,轩辕宇对付人的手段,她至今难以忘怀。 “怎么,你可是想起來了!”轩辕宇逼近她身侧,修长的手指向着她的脸上抚去。 红袖将头一偏,避过了他的触碰。 ”殿下,今非昔比,过去如何,那是因为逼不得已,往后可再也不是了!” 轩辕宇冷笑一声,看着红袖倔强的脸讽刺道:“那倒未必,本殿下就看你今日如何能逃出去!” 红袖不再与他纠缠,迅速抽出长剑对着轩辕宇刺去,他身姿一闪,轻巧了避闪开來,然后侧身挥出一掌,红袖避过掌风,顿时椅子应声而碎。 他面色平静,丝毫不受影响,再次聚集内力迅速挥掌,红袖翻转过身迅速向着门外奔去。 只见轩辕逸依旧与两外两名侍卫打得火热,阳光下银光闪闪的利剑刺得人眼睛生疼,围攻他的那两个人武艺不凡,出手招招凌厉,剑剑致命,轩辕逸有伤在身,面对两个高手的突然围攻渐渐的有些施展不开。 红袖正想上前去一同迎战,却被追出來的轩辕宇缠住,脱身不得。 “还舍不得情郎了,本殿下倒要看看他死在你面前会如何!”他并不急着出手,只是抱着双臂一副围观的表情看着红袖,只要她上前一步,他便会去阻止,背叛他的人,不会有好结果。 “轩辕宇,你休想!”红袖举剑欲要往前而去,轩辕宇身形极快,一闪便稳稳的落在她面前。 眼看轩辕逸与二人的越发激烈,红袖再也顾不得许多,提起锋利的长剑就往轩辕宇身上而去,两人顿时也陷入战局,轩辕宇的武功极高,几十个回合下來红袖明显招架不住,脚步渐渐浮虚,手上的力道也顿时减去大半,轩辕宇依旧面色不变,漫不经心的与她过招,唇边的冷笑越來越深。 “最近的武功又退步了,看來本殿下要好好**一下!”说完他奋力击出一掌,正中红袖前胸,她轻盈的身子顿时被击飞了几步之远。 扶着墙壁缓缓的站起,却发现胸前疼痛的厉害,似乎断了肋骨,噗的一口鲜红的血液喷薄而出,身子瞬间软得倒了下去,轩辕逸大惊之下一剑刺向其中一名侍卫,溅起的血花将他绯色衣衫染上了点点艳红。 转身再次刺向另外一名,却被他飞身闪过,他來不及收回长剑却被对方反手一击,凌厉的剑锋从他左臂上掠过划出一道血痕。 轩辕宇笑着一步一步走近红袖身侧,看着她脸上的痛苦之色,不由的大笑。 “红鸾到死前都对本殿下中心耿耿,可惜你一见到男人就魂就被勾了去,既然如此,不如本殿下就做个顺水人情,将你送到男人最多的地方,让你每天都那么销魂,哈哈哈!” 红袖死死的瞪着轩辕宇,心中却因为他的话惊诧了一下,红鸾竟然死了。 难道是因为上一次她來刺杀她的时候让她和轩辕逸成功逃脱了,她万万沒有想到,这个轩辕宇竟然已经冷血到这种程度,红鸾确实对他忠心耿耿,甚至不惜出卖自己十年的姐妹之情,也要成全他的大计,如今竟然还是难逃一死。 “怎么,听到这个消息不高兴么!”他俯视着倒在地上的红袖道。 “自然是!”红袖冷冷的答,本以为他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如今看來他也并不知情,果然是天意啊! “那好,本殿下待会会让你更高兴!”说完他突然点住了红袖的穴道,然后转身加入了与轩辕逸的缠斗中。 轩辕逸本就应付得非常吃力,此刻再加上一个这样的高手,片刻的功夫败势已现,红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凌厉的剑锋在他身上添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却无法发出一言。 “噗!”的一声,长剑穿过身体发出的声音让她的坚强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轩辕逸……轩辕逸……”她口中不断的呼喊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只有一片黏稠的血红染透了那绯色衣衫,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撕心裂肺 她的身体无法动弹,却只觉天旋地转,灭顶之灾般的恐惧感排山倒海的向她袭來,眼前不断的涌上泪水。 阳光下,长剑泛着刺目的寒光,刺得人眼睛生疼,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穿他的身体,血不断的喷薄而出,染红了他绯色的衣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静的连风吹过树梢发出的呼呼声都那么清晰,地上的枯叶被吹起,盘旋在院中,然后飘飘摇摇的落下,那么一两片似乎舍不得他的离去,飘落在他肩头。 红袖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千言万语哽咽在喉咙,眼泪凝固在眼眶中,那双眼睛,本该是灿若星辰,然而此刻,只剩下死一般的寂然,混沌得映不入一物。 轩辕宇冷声大笑,那笑声回荡在院中,直透云霄,深邃的五官在阳光下依旧冷峻凌厉,如地狱的修罗,他看着红袖那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的模样,心底竟是畅快无比。 “哈哈哈,这便是你背叛本殿下的代价!” 为什么……为什么……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好不容易抓住仅有的一丝幸福,为什么你要如此残忍的将它全部剥夺,轩辕宇,我恨你,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轩辕逸强撑着一口气,长剑抵在地上勉强支撑着身体,那侍卫见状将剑从他体内狠狠的抽出,随即迅速再刺入一剑,这一次,他突然侧身避过,右手的剑如灵蛇一般缠上了那侍卫,在他胸前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红袖看着他继续与人缠斗,死寂的眼中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她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两个身影,不时有鲜血飞溅下來,心却悬到了嗓子眼,轩辕逸受了重伤,又被刺了一剑,此刻只怕是撑着最后一口气,若是再打下去,只怕…… 她试图用内力冲破穴道,直到额前布满细密的汗珠仍然无济于事,轩辕宇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冷笑道:“红袖,你就别白费力气了,看看你的情郎如何做垂死挣扎岂不更好!” 红袖眼中几乎喷出火來,仇恨的光芒不断的射向轩辕宇,而他却只是负手而立,冷冷的俯视着倒在地上的红袖。 “竟然不惜背叛本殿下和那狗官一起,你说本殿下该如何罚你呢?”轩辕宇眼中幽光闪过,一副沉思模样,然后看着依旧与那名侍卫挣扎的轩辕逸继续道:“如果本殿下留着他性命,然后让他看着你如何在男人身下婉转承欢,你说是不是很精彩呢?” 红袖闻言脸色瞬间煞白,心却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寒意不断的从四肢百骸开始漫延,她知道他说出了一定会做到,他是个魔鬼,一个冷血无情的魔鬼。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宁愿现在就死掉,死了就不必再承受屈辱,她眼睛缓缓的转动,晶莹的泪珠不断的自眼角滑落,视线却紧紧的落在了那一道绯色的身影上。 他的脚步已经开始不稳,出手的招数也变得凌乱不堪,明显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也许这样也好,一同死去后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仇恨包袱。 “住手!”轩辕宇侧身一喊,那侍卫顿时停住了手中动作,泛着幽幽寒光的剑尖不断有鲜血从上面滴落,看得红袖心中一颤,似有千万把刀将她一寸一寸凌迟。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心很痛啊!”轩辕宇依旧不肯放过红袖,冰冷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 轩辕逸看着自己这个所谓的哥哥,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冷厉凶残,嗜血无情,如今比起数年前,是越发的变本加厉了,他竟然认不出自己,呵呵,当真是忘得够干净。 轩辕宇俯下身去,修长的手指一动,红袖瞬间觉得喉间舒畅了许多。 “你这个恶魔,混蛋,别让我有机会,不然我一定杀了你!”红袖冷声怒道。 “你放心,本殿下还不舍得让你现在就死,还要好好看你在男人身下承欢呢?本殿下相信,你的情郎也一定会很乐意的,哈哈哈……” 轩辕逸的隐忍已到极限,但体内的气息却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他不能让轩辕宇伤害红袖,不能…… -- 碧澄楼: 三天时间已过,东方凌下定了决心,同洛晨二人带上四名侍卫往城郊赶去。 她的行踪一直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如今时间已到,他的皇妹是时候回來了。 “东方,你就那么有把握能顺利将她带回來啊!”毕竟那些过去对她东方烟造成的伤害恐怕不小。 “这是父皇临走时的心愿,我必须做到!”不管如何,烟儿是天都的公主,是不可能由着她流落在外的。 洛晨点点头,不再说话,马儿飞奔一般的速度,很快便落在了一座有些荒凉的别院前,为首的东方凌脸色瞬间沉重下來,空气中,他似乎已经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洛晨也不例外,一脸疑虑的看着东方凌。 “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他话音刚落,东方凌身后的两名侍卫在他的授意下上前冲开了门。 地上尽是斑斑的血迹,不远处还倒着一具尸体,轩辕宇一脸阴寒的盯着來人,东方烟脸色煞白的躺在地上,而轩辕逸还于剩下的一名侍卫对持着,见东方凌一行人突然出现,脸色均闪过了诧异。 红袖心头一松,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微笑,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轩辕逸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知道,东方凌绝对不会伤害红袖,而他,恐怕他不杀他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宇太子,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东方凌上前一步,看向轩辕宇的眼中尽带寒意。 沒想到他手脚竟然这样快,如果自己再晚來一步,只怕又要遗憾终生。 “王爷,为何你每次都要妨碍本殿下的好事呢?”轩辕宇几乎是咬着牙说话这句话。 上一次他将秦纤尘劫走,他还沒找他好好算这笔账呢?如今又出现在这里坏他好事,他当真是后悔当初被秦纤尘迷惑了去,竟然发兵对坑天奕,不然的话东方凌此刻只怕成了一堆白骨。 东方凌拂袖浅笑一声,侧脸看着满身鲜血的轩辕逸,惊讶道:“宇太子可真狠啊!竟然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 轩辕宇闻言脸色一变,冰冷的眸直直的看向轩辕逸,但话却是对着东方凌说的:“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东方凌微微顿了一顿,随即明白过來,原來轩辕宇根本就不知道林修杰就是轩辕逸的事实,难怪方才听到他的话才竟会表现得那般惊讶。 他心思转了转,故作不解的问:“怎么,难道宇太子不知道眼前这位便是你那弟弟宣王么!” 轩辕逸对于东方凌一语道破他的身份却并不惊讶,从贺家出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一早便落入了他的掌控中,但他却不甘心就此放弃多年來所做的努力。 他转头看向轩辕宇,自己所谓的哥哥,三番两次想方设法的除去他,如今他看向他的眼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宣王,哈哈哈,王爷可真是会说笑啊!本殿下亲眼看着他死去,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呢?”他语气里已经有了些微的不确定,因为他事后从他人口中得知,轩辕逸是易容的高手,而他后來也反复的检查过尸体,并未发现任何不对之处,只是那随身的玉佩却不在了,当时他还以为是哪个贪心的宫人偷走了,如今细想之下才发现,当年死的也许根本就不是他,而那尸体不过是替身而已。 “轩辕宇,本王还未來得及找你报仇,怎会甘心比你先死呢?”轩辕逸终于开口,看向轩辕宇的眼神包含讽刺。 “果然是你!”轩辕宇眼中寒意乍现,杀机顿起。 红袖一直留意着他的变化,此刻心中不由得一慌,脱口道:“哥哥,护他周全!” 他话音刚落下,轩辕宇已经一个箭步冲到轩辕逸跟前,他抽过侍卫手中的长剑刺向轩辕逸,东方凌被红袖的这一声哥哥喊得心中一动,然而來不及思考,见轩辕宇欺身上前,他也迅速的抽剑上前迎战,身后的侍卫见状也一同加入了缠斗。 轩辕宇二人对抗东方凌数人,明显很快落于下风,洛晨在一旁悠然自若的旁观,但见红袖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当下猜到她是被点了穴道,忙快步过去,俯身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 “谢谢!”红袖身上一轻,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脚,眼看不远处打得难以分辨的几个身影,她捡起地上的长剑就要向前冲去。 洛晨一急忙拉住她:“喂,你不要命啦!” 她奋力一甩挣脱开來,随后也加入了争斗,东方凌被轩辕宇的一名侍卫缠住,脱不开身,而轩辕宇这头凌厉的剑气不断的向着轩辕逸扑來,丝毫不留余地,他身上的伤口越來越多,血不断的往下流。 红袖冲入其中抵挡着轩辕宇凌厉的攻势,他见状脸色更加阴冷,手上的剑也越发的快了起來。 眼前形势愈发对他不利,挥出一掌,正中红袖胸前,本就受了他极重的一掌,如今再雪上加霜,她脸色顿时痛得扭曲,轩辕宇自是不会放过一丝机会,举剑便对准了红袖刺去,她喷出一口鲜血,已无力再招架,闭上眼,等着死亡的那一刻,她竟然平静到感觉不出任何恐惧。 “噗!”的一声,她终于以为自己要死去的霎那,睁开眼,却发现轩辕逸苍白的脸近在咫尺。 滚烫的血液溅上了她身上,脸上,那剑刺入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他的。 她急忙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却见他苍白到近乎透明的唇缓缓的扯出一抹笑意:“烟儿……” 突如其來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有些吃惊,轩辕宇被几名侍卫团团围住,明晃晃的剑锋架在他脖子上,他却是笑得阴冷,狠绝。 “哈哈哈,你还是死在本殿下手上了!” 轩辕逸的身体渐渐向红袖怀中倒去,她只觉得世界都仿佛在这一刻倒塌了。 他微笑的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眉眼:“烟儿,第一次这样唤你,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红袖脸上的泪流得更凶了,不断的滴落在他脸上。 “不要……不要,你说过的……带我去南国,你说过的,……你怎么可以不守信用呢?”红袖慌乱的捂住他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滚烫的血液不断的自她指缝间流出,灼伤了她的眼。 “你说过……这辈子绝不负我,逸……不要,不要!”她紧紧的抱着他,撕心裂肺的疼痛几乎让她窒息。 “对不起……!”他气若游丝手上的温度渐渐冰凉。 “还有……我……爱……你,这辈子都……只爱……你!”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抚在她脸上的手瞬间滑落。 “逸……逸……”红袖不断的摇晃着他的身体,怀中的温度渐渐冰凉。 众人沒有出声,院中顿时静谧的一片,只有浓重的血腥味漫延在空气中,风拂过,地上的落叶被卷起,一片一片,似乎还带着他的气息。 心突然麻木了,似乎丢失了什么?还有一角随着他的离开被剜去了。 她满是鲜血的手轻轻抚上他苍白的脸,指尖传來的冰冷一寸一寸,她慢慢的刻画,细细的描绘,似要将他的容颜刻进骨髓中,血液里。 “啊…………”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划破晴空,刺痛了每一个人的心尖,只见红袖缓缓的将怀中的轩辕逸放下,执起地上的长剑,双眼散发出嗜血的寒芒。 “轩辕宇,我要你为他陪葬!”她长剑迅速刺出,却被东方凌与洛晨及时止住。 “烟儿,冷静点,你现在杀了他又有何用,他毕竟是一国的太子,若是此时死在天都,你可曾想过后果!”东方凌紧紧拉住她,却发现她的身躯颤抖得厉害,似乎要随着秋风而去。 “他杀了他,他杀了他!”红袖双目混沌,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东方凌心中一痛,上前将她紧紧抱住。 “烟儿,他已经走了,以后让哥哥來保护你!” 红袖突然一把将他推开,摇头大叫:“你胡说,他沒有死……沒有……沒有!” 她跑过去紧紧抱着轩辕逸,脸颊贴着他冰冷的脸。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阳光洒落,他唇边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下地狱,你可愿意跟着我!”…… ……“谁要跟着你,要下地狱你自己下去,我要上天堂!”…… ……“只怕你到了天堂,还是被打下地狱來与我一起!”……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差点撞破 红袖的情绪过分激动,死也不肯放开轩辕逸,东方凌无奈之下只得点了她的穴道,他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看了一眼洛晨,洛晨见状马上会过意來。 他上前执起红袖的手,面色有些凝重:“东方,她内力消耗过度,加上胸前的伤,一时半会还沒有那么快恢复,不过这些都不是大问題,最重要的是她……”他潋了潋眉,止住了下面的话。 东方凌点点头,也许轩辕逸的死对于她來说打击太大了,一时之间还沒有办法接受,但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不然往后谁又能保证自己是最后的赢家呢? 他转身吩咐了几句便与洛晨一同走了出去,迎面却撞上了东方云溪。 “东方哥哥,洛晨哥哥!”她笑得一脸甜腻,凑近东方凌身侧亲热的挽着他的手臂。 东方凌侧头看她,然后一脸正色的拿开了她的爪子,蹙眉道:“云溪,你來这里作甚!” 这里是独立的厢房,与碧澄楼分割开來,连着后面的院子,从前这里一直是空着,但考虑到红袖此刻的情绪,洛晨便私下去找了纤尘,她知道个中缘由只是微微诧异了一下,但却很是爽快的答应。 “你们都在这里啊!我也想见见里面的姑娘!”云溪嘟起嘴,眼角还不忘往里面剽去。 “云溪,又开始胡闹了!”东方凌沉下脸,不悦道。 她又将可怜兮兮的目光抬向洛晨。 他神色淡然的看着远处,装作看不见。 “洛晨哥哥!”她终于忍不住唤道。 “沒事最好别再过來这里!”东方凌甩下话,大步离去。 洛晨本脚跟才动,便被云溪拉住衣袖。 “你还不老实交代!”她磨刀霍霍道。 一双美眸盯着洛晨,似要将他大卸八块。 洛晨咽了咽口水,眼神闪烁了几下,正想开溜,却被她揣得更紧。 “说,本公主一定要知道!” 东方哥哥出去一趟,她竟然听说带了一名女子回來,不仅身受重伤,并且还被安排在如此隐蔽的地方,难道是东方哥哥喜欢的女子,但摇头一想又似乎觉得不可能,自从她素未谋面的那位王嫂在他大婚那晚葬身火海之后,似乎他就沒有再对任何女子睁眼瞧过。 洛晨看了一眼那扇紧掩的房门,看着云溪道:“别任性好吗?事关重大,相信东方很快就会告诉你的!” “不要嘛,我就要现在知道!”她不依不饶继续纠缠。 洛晨一脸正色的蹙眉:“云溪,别让我后悔将你带來!”话音低沉而认真。 云溪见他换了一副脸色,忙乖乖住了嘴,平日里他鲜少会用样沉重的口气说话,不由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便嘘了声不再说话。 东方凌穿过小院,却见清风步伐急速的迎面而來。 他心下一沉,顿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爷,轩辕宇昨晚被人救走了!”清风说完急促喘气。 东方凌闻言也是一惊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來得倒快!” “爷,你早知道!”清风不解。 “这样也好,不然的话还愁着要寻借口将他送回去呢?” “可是爷!”清风不明白东方凌为何突然这样做,好不容易将轩辕宇控制在手中,如今他逃掉了只怕是后患无穷。 “这点你不用担心,去将县衙那边的兵力调遣一些过來,这两日他恐怕会过來寻仇!” “是!” 纤尘一袭白衣站在四楼,将眼下景象尽收眼底,对于厢房中那个女子的身份,她虽然好奇,但却沒有多问半句,洛晨來问她的时候眼神闪烁,明显是躲避一些问題,但他却忘记,如今她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不管是谁,她都不会多问半句。 方才见云溪缠着要进去,洛晨如此慎重的阻止,只怕不是那么寻常,而东方凌更是少有的几日不曾來找过她,换做是之前,他哪天不是想方设法的在她眼皮底下转悠,这次见他忙进忙出,应该也与贺之秋的案子脱不去关系吧! 她正这样想着,腰上一紧,已经被人紧紧从背后抱住,熟悉的淡淡龙涎香味传入鼻尖,她秀眉一蹙,略作挣扎,却别他抱得更紧。 “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背后传來的温度让纤尘心头一热,慢慢的安静下來,却是沒有说话。 “你怎么了?”他一直抱着她不发一言,良久,纤尘忍不住问出口。 他轻轻松开手,扳过纤尘身子与他对视,漆黑的眼瞳清亮惑人。 “你沒有话问我!”他轻声问道。 纤尘抬眸,不解的问:“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他抬头轻轻抚上她精致的眉眼,浅笑道:“我以为你会在乎!” 见纤尘不语,他想了想复又道:“看來我又多想了!” 纤尘懊恼一下,白了他一眼,伸手按住他不安分的爪子,道:“你的事情,与我何干!” 东方凌不敢与她置气,又将她揽入怀中,将头轻轻搁在她的肩上叹声道:“你难道一点也不想知道她的身份!” “这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題!”她简单的吐出几个字,但语气却微微泛酸,竟然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不是已经决定放手了吗?为什么心底还会产生这种莫名的情绪,她深深的羞愧,原來自己竟然是这么滥情的女人。 耳边传來他低低的笑声:“你这是在吃醋!” 她伸手推开他,背过身去。 “你想多了!” 东方凌双手又像八爪鱼一般缠了上去,将她困在怀中:“她是天都遗落民间的公主,我的皇妹!” 他声音很轻,却清晰的传入纤尘耳中。 “啊!”她不由得惊呼出声,转身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东方凌。 “你可知道苏贵妃!”他看向纤尘,浅笑着问道。 她点头,当年的事情虽然她沒有亲眼所见,但后來也听到了一些八卦,关于那场宫变,最后传言是苏贵妃与小公主一同葬身火海,尸骨无存,但如今东方凌却说是那女子就是当年的公主,这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父皇一直都知道小公主沒死,所以临终前交代我的最后一件事情便是找到小公主,将她带回來!” “看她伤势应该不严重,为何几日都不曾出门!”纤尘将疑虑问出,不仅如此,就连送进去的饭菜似乎都沒怎么动过,莫不是东方凌将人家绑架回來。 她眼神闪烁的看着东方凌,而他似乎料到纤尘脑中的想法一般,敲了一记她光洁的额前,笑道:“别尽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卑鄙啊!”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她不满道。 “烟儿刚刚才失去了心爱之人,情绪难免有些低落,过段时间也许就好了!”想起当初他知道纤尘离开的时的心情,或许烟儿此刻也是那般痛不欲生吧!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自他怀中抬起头,直觉告诉她事情并沒有那么简单。 “宇太子派人追杀烟儿和轩辕逸,我们赶到时他已经身受重伤,最后轩辕宇想要拿烟儿的命,是轩辕逸不顾一切救了她!”他确实沒有想到宣王对烟儿的感情竟然是如此之深。 “你是说他已经!”她瞪大眼睛看着东方凌。 “沒错,当时她神智已经有些混乱,抱着宣王的尸体不肯放手,我点了她的穴道才将她带回!”但这几日的状态却还是让人忧心,也许过去对她造成的影响太深了,好不容易放下,如今又要被逼着冲重新面对。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慢慢她就会习惯了!”如同她后來习惯了沒有他一般。 “但有些人,一辈子也无法改变!”他灿若星辰的眸子直直的看着纤尘,似要穿透她的心底。 “若是情绪不稳定,你多去陪陪她吧!毕竟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就是亲人在身边了!”纤尘撇过头,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題。 “未必!”他叹了口气道。 “别忘了,当年苏贵妃的死我们都推不了责任,她能一点也不在意吗?”她虽然不说,但却明显是排斥这个身份。 “当年她还小,如今也该是明白事理的人!”虽然她沒见过她,也不了解她,但直觉她不会是个太坏的女子。 “但愿吧!”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云溪的声音倏的想起,让两人不由得一惊。 云溪则是一脸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她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方哥哥居然和无心抱在一起,还一脸的温柔,难道他们是龙阳之癖。 两人都沒有料到云溪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云溪,你怎么会在这里!”东方凌率先开口。 “东方哥哥,你们竟然,这是怎么回事啊!”云溪此刻的脑袋混乱的不知该如何形容。 “别误会,方才我不过是不小心扭伤了脚,东方公子好心來扶我一把,而你又正好看到了而已!”纤尘反应过來淡淡开口,还不忘对东方凌使了个眼色。 他会过意來忙附和道:“沒事就好!” “噢,原來是这样啊!真是吓了我一跳!”云溪一边抚着胸口一边道。 东方凌本來还想云溪撞破了就更好,如此以來就能公布纤尘的身份,但她似乎不愿意,而他也不想勉强她。 “我还有事,就不陪二位了,你们慢聊!”纤尘拱手说完转身离去。 心中却是一片一片混乱……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君临天下 深秋的夜,万籁俱寂,清冷的孤月悬挂苍穹,幽幽的银芒洒下,大地一边寂寥,被风吹起的落叶纷纷扬扬落了一地,宫人一边打扫着,一边不满的抱怨。 “这秋天的叶子,总也扫不完,明天娘娘起來看到又该降罪了!” 唰,唰,唰,扫把清扫着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异常的清晰,一个小太监又道:“快些干活吧!不然天亮了都不能回去!” “这落叶……唉……” 屋内灯火摇曳,昏黄的烛光照了一室,极其温暖的感觉,但却和此刻屋子主人的心情完全不相符,杜怜馨一袭暗红色华丽宫装,眉目如画,明眸醉人,明明是如此美艳动人的一张绝色脸庞,却被那愤怒与妒忌占有。 “你究竟有沒有打听清楚,确定是她!”她双目散发着骇人的杀气,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一名做丫鬟打扮的女子。 那女子闻言抬头,眼中却是精光乍现。虽然跪着,但身上却少了一份皇宫奴婢的卑微气息,她丝毫不惧怕眼前之人那被妒忌与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样子,依旧沉稳老练的声音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点娘娘大可放心,此消息绝对不会有误,草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发现一切都与娘娘所说的吻合,并且王爷对她的态度也非常可疑!” “她竟然沒有死,哈哈哈,这瞒天过海之计设得可当真是精妙啊!竟然连皇上都被骗了过去!”她身子摇摇欲坠,忙扶着一旁的椅子坐下。 “娘娘,若是有需要,草民也可你除去这颗眼中钉,只要……” “放心,只要你能将事情办好,本宫绝对不会亏待你!”杜怜馨打断了她的话,只要能让她永远消失,这点小小的付出又算得了什么? “王爷那边……” “你只要杀了她,其他的一切本宫自有主张!”她就不信,上一次你命大这样都死不了,这一次你还会有那么好运气。 “娘娘,皇上來了!”秋容匆忙赶到她身侧,小声道,眼光还不时看向跪在 地上的女子。 杜怜馨不禁一惊,这个时候他怎么会突然过來,她看了看地上的寒霜,惊道,:“皇上來了,你快回避一下!” 寒霜抬眼,慢慢的从地上站起,然后走到窗边,一个轻巧的翻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杜怜馨看着她极好的身手,还未來得及回神,东方澈的声音就在耳边传來:“怎么,怜儿这么晚还亮着灯,该不会是在等朕吧!” 杜怜馨温柔笑道:“皇上不也是么,今天怎的会在 半夜还想着过來呢?” 心中此刻还是有点后怕,幸亏寒霜闪得够快,不然被皇上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朕这不是挂念你么,怎么,不高兴!”东方澈揽过她的腰笑道。 她勉强压抑着内心的情绪,笑得柔和:“皇上说笑了,怎么会呢?” “不会最好,朕最近国事繁忙,冷落你了!”他看着杜怜馨有些歉疚道。 “臣妾惶恐,皇上一心为民,日理万机,臣妾十分体谅,所以皇上千万别折煞臣妾!”此刻她乖顺的模样与方才判若两人。 “呵呵,朕就知道,怜儿是最明白事理的!”东方澈淡笑道。 杜怜馨低眉复又问道:“皇上今晚可要歇在这里!” 东方澈想了想,叹气道:“怜儿,朕只是见你这么晚还亮着灯,以为你有什么不适便过來看看,那边还有很多奏折等着朕批阅,所以今晚不能陪你了!” 他柔声安慰着,脸上神情宠溺无比。 “皇上,可别累坏了身子,国家大事固然重要,但皇上的身子才是国之根本啊!”她俯在东方澈怀中,细声道。 “朕的怜儿果然是最善解人意啊!”他温柔的吻上她的唇,眸光柔和无比。 良久,他的呼吸渐渐急促,终于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怀中之人:“好了,夜晚天凉,怜儿你要好好休息,朕会再來看你!” 杜怜馨面色潮红,缓缓点头:“臣妾恭送皇上!” 见他身影渐渐走远,才忙抚着胸口坐下。 “皇上对娘娘可真是情深意重啊!”寒霜的身影唰的一声从窗外飞身而进。 杜怜馨一惊,差点打翻了手上的茶盏。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声音略有微怒,却被压抑了下去。 “娘娘这话问得好笑,寒霜只是想拿点逃路的盘缠,娘娘不会忘记了吧!”这一次她径自走到杜怜馨身前,不再行跪拜之礼。 杜怜馨见状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朝站在不不远处的秋容打了个眼色,她瞬间明白过來,躬身离去。 “你最好不要留下什么把柄,东方凌沒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加上有个云非墨在她身边,你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若是出了任何事情,本宫是帮不了你的!”她轻啜了一口茶,用极其冷漠的声音提醒道。 寒霜接过秋容手上分量不轻的银子,勾唇浅笑,道:“娘娘请放心,寒霜定不会让你失望!”说完她唰的一声闪进黑暗中,迅速溶入了夜色里。 秋容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娘娘,这样做会不会被皇上知道啊!” 她是杜怜馨的陪嫁丫鬟,深得她信任,跟着她几年下來都将她身边的一切事宜打理得井井有条,地位也稍微比其他的丫头要高上些许,自从小姐进宫以來,皇上对她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但是不明白小姐为何心中总是挂念着凌王,这一次还要兵行险招,派人去刺杀凌王心仪的女子,就算如此,她也不可能与凌王在一起啊!为什么小姐一直都看不破这点。 杜怜馨视线看向窗外迷蒙的精致,道:“不会,本宫不会让他知道的!” 秋容忍不住叹气,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为什么还是执迷不悟,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她做的事情会被揭穿。 “但是娘娘,就算这样你还是不能够跟他在一起啊!”她打算做最后的努力。 杜怜馨脸色微变,声音冰冷道:“怎么,连你也要质疑本宫的做法吗?” 秋容惊得忙跪在地上,道:“娘娘,奴婢不敢,只是希望娘娘能放过自己,皇上待娘娘之心娘娘想必十分清楚!” “够了,你何时学会如此大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驳本宫,本宫做事自有分寸,容不得你个奴婢在此说教,本宫念在你多年來忠心的份上,姑且放过你这回,但不许有下一次!”她胸前微微起伏,难以平复情绪。 她不允许别人质疑,就算不能相守又如何,东方哥哥是她的,她得不到的,别的女人也休想得到。 深秋的夜风一缕一缕,带着微微刺骨的凉意穿透衣衫,四处静谧到唯有树叶不时落下的声音,东方澈一袭宝蓝色底纹锦服,双脚踩在堆积得厚厚的枯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韩晏一直跟在不远处,修长的身躯站得笔直。 他微微抬头看向远处,清透的月色洒下,远处错落有序的精致尽收眼底,但却在深秋的夜里多了几丝苍凉的萧肃。 “继续暗中观察德妃,若有动静,即刻告知朕!”他突然开口,声音沉重,带着丝丝无奈。 手上的拳收得很紧,他极力压抑着,怜馨,多年的纵容与隐忍已到极限,为何你却要一再挑战朕的底线,朕一直待你不薄,给你至高无上的荣宠,为何你却不识好歹。 皇弟他就那么好,好到你与朕同床共枕三年多都不曾有一刻想过朕的感受,你当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么,朕只是想知道,你究竟可以为他做到哪般。 你这么沉不住气,朕刚刚才将消息透露给你,你就迫不及待的要出手,皇弟如此爱那个女人,朕想放过她,但是既然怜儿你想出手,那么朕也不会阻拦。 韩晏拱手,恭敬道:“是,皇上!” 他想了想,抬头看向东方澈的背景,道:“皇上,凌王与王妃那边可要!” “不必!”东方澈抬起头,打断了他继续往下说的话。 他想不到秦纤尘还会活在世上,当年的瞒天过海之计竟然连他都被骗了去,此女子当真不容小视,留下也许是祸患,如今既然怜儿想出手,那么他只要看热闹便可,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是最后的赢家。 “但皇……”韩晏想了想还是将出口的话吞了下去,他的决定向來都不会轻易改变,三年前如此,现在也一样。 但那个女子,他心中似乎还有着些许的愧疚,当年得知她的死讯,他也瞬间产生了迷茫的感觉,更不敢去确认她的身份,生怕最后的一丝希望也会被扑灭。 “韩晏,你的心思朕知道,朕相信你是聪明人,希望你不要令朕失望!”东方澈闭上眼,依旧背对着他。 “属下不敢!”他拱手道,却顿觉冷汗透衣,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幸亏自己沒有冲动。 “别质疑朕的话,朕不想失去一名好侍卫!”他仍然平静无一丝起伏。 “属下谨遵圣意!” 凉意顿时从脚底升腾,不断的漫延至全身,他转头看了一眼重华殿内那飘摇的烛火,但愿不久之后不会看见那个恐怖的结果。 风起,落叶又纷纷扬扬的落下,地上叠了一层又一层,树上渐渐光秃,清透的月色洒下,不见原本斑驳的点点,一片清明,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死亡边缘 风起,云动: 四处一片静谧,唯有湖面映着两岸飘摇的烛火泛着盈盈波光,小舟飘过,涟漪一圈一圈的荡漾着,倒影在水中的孤月瞬间被冲散开,只有斑驳着的破碎白光。 本是寻常的夜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整座碧澄楼几乎是静谧到令人恐惧,压抑的气息不断的袭來,从未像此刻这般的恐怖气氛笼罩着。 云姨踉跄着步伐从房中推门而出。 “大家快出來,有埋伏!”她将最后一丝内力灌注到声音里,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片刻,暗卫尽数遭伏,都倒在了黑夜中。 纤尘迷糊中睁开眼,却发现浑身酸软,使不上一丝力气,怎么回事,她瞬间清醒过來,外面隐隐传來了厮杀声,叫喊声。 仅剩的几名暗卫在奋力的抵抗着,不断的有黑衣人涌进,鲜血顿时染红了院子,清透月色下,刀光闪闪,银芒四射,所到之处点点妖娆血花绽放,朵朵致命。 云姨扶着回廊的柱子勉强支撑着身子,却发现手脚渐渐无力了,她是在太过于大意了,究竟是何人在水中下毒,以至于所有的人一夜之间遭难。 无心怎么办,她一惊,抬头看去,距离最近东方凌与洛晨的房间此刻正好打开门开,两人一脸凝重的神色走出,急忙之中衣衫微微有些凌乱,她艰难的靠着墙支撑过去。 “王爷,快……去救……无心!”她话音渐渐低了下去,极度的疲累却是倒在了地上。 洛晨蹙眉,跳上前去替她把脉,面色却是越发阴沉起來。 东方凌也隐隐察觉体内的真气被什么压制住了一般,根本无法使出半分力气。 洛晨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翻身过去执起他的手,眼中闪过惊诧。 “都是中毒了!”他忽而转头看向纷纷倒下的暗卫,心中暗叫不妙。 “马上上去救王妃!”面临着死亡,他仍旧镇定如初,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心已经一片慌乱,原因是纤尘此刻究竟如何。 洛晨无奈的看看四周,此刻东方凌内力尽失,院子中那几名沒有中毒的侍卫也抵挡不住越聚越多的黑衣人,若是他此刻离开,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能要了他的命。 “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洛晨怒道。 幸亏他今晚肚子不舒服沒有进食,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快去!”他努力挤出最后一丝力气,推开洛晨。 “你这个笨蛋,要我看着你死吗?就算你这辈子不原谅我都好,我都不会让你有危险!”洛晨顾不上他反对,一把将他拉起半搀半挟的将他带进了云溪的房间,外面的厮杀声越來越大,血腥的味道浓重的让人作呕。 他迅速返回房中拿过药箱,本以为带着是多余,却想不到竟然在此刻派上了用场,他将里面的药丸倒出,塞进了东方凌与云溪的嘴巴,然后将两人移到隐秘的角落,东方凌自身的功力比较深厚,服下解药很快便可以恢复,云溪身子弱,一时半会沒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也算是暂时安全。 待他飞身落在纤尘房中时竟然沒有发现她的身影,床上凌乱的被褥尚有余温,他暗骂一声视线落在了敞开的窗户,外面迷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门外此刻闪过几道身影,门被迅速推开,清冷月光洒落一室,他逆光看去,明晃晃的利剑泛着幽幽寒芒,很快便有人发现了洛晨的身影,不待他出声便迎面飞來一剑,他头一偏,忙向一边避闪开,紧接着另外两人飞身上前,剑气直扑他所在的方向,他眼光瞥见桌上的茶盏,空手一挥,那杯子长了眼睛一般直直飞向黑衣人。 其中一个举剑凝聚内力,杯子顿时碎裂四散开來,洒了一地的碎片,洛晨无暇顾及,那几人已经飞身将他团团围住,出手也招招凌厉,剑尖直刺要害。 他一边反击一边感叹,幸亏当时缠着师傅学了几年的武艺。虽然不能独步天下,可也算是颇有成就,不然今天只怕是死不瞑目了。 他右掌一击,顺手夺过一人的剑,顿时如虎添翼,剑尖所到之处,血光四溅,很快两个便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借着月色看清手上还滴着血的利刃,悠悠道:“谁派你來的!” 剩下的那名黑衣人明显已有惧意,拿剑的手已经微微有些颤抖,他看着洛晨手中的剑,迟疑着要不要上前。 “不说是吗?” 洛晨见他仍旧不出声,叹了叹气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怪本公子沒提醒过你!”话音才落剑尖已经稳稳的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他微微用力,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颈脖蜿蜒而下。 “还是不说吗?”他再次问。 见黑衣人依旧沒有反应,他轻笑几声又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虫子叫“蚀骨”!” 他说完满意的看着黑衣人接下來的反应,身躯也止不住的颤抖,额前的豆大的冷汗不断的往下滴落,看來这种虫子倒是声名远播啊! “你若是不说,本公子就将那虫子放在你身上,然后将你关进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让那虫子慢慢的将你的骨头一寸一寸的啃食,然后再慢慢啃你的筋,你知道那种滋味有多么美妙吗?” “蚀骨”江湖中人对它谈之色变,一旦被咬一口,那虫子就会顺着你的皮肤一直钻到你的骨头之中,然后开始慢慢的啃食你的骨头,一寸一寸,痛不欲生,除此之外面层的皮肤也会开始慢慢的腐烂,由四肢到心脏,通常中毒者都是看着自己被虫子腐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说,……我说!”他终于忍不住,颤抖着跌坐在地上。 “我也不知道是谁派我们來的,我们昨晚接到主人命令就出发了!” “嗯!”洛晨手上的力道加重,疼痛让他吸了一口凉气。 “谁是你们主人!” “是……是无……无影楼!”他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柳寒霜!”洛晨口中吐出几个字。 “是……是!” 无影楼是近年來崛起的一个杀手组织,在江湖上声名狼籍,只认钱不认人,只要出得起价钱,无论好人坏人,照单全收,据说楼主还是一个女子,整个组织行事卑鄙无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知不知道这次的委托人是谁!” “除了主人,我们都不可能会知道委托人的消息!” “那你可以去见阎王了!”话音落下,他瞬间倒在了血泊之中。 洛晨赶到院子中时,东方凌已经加入了缠斗,白色的身影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异常的夺目,手中长剑翻飞,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但终究是以一人之力博众,只怕时间长了对他不利,洛晨迅速飞身而下,一边对付着身侧的黑衣人,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云溪呢?” “她很安全,纤尘呢?”他开始莫名的慌乱起來,见洛晨一个下來,心底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放心,她也很好!”洛晨不敢告诉他实话,此刻情形对于他们极其不利,若是分心只怕死得更快。 “你为何只身出现在这里!”他明显不信。 “來救你啊!”他一面从容应对,一面答道,但却不敢转身去看他的眼睛。 “这里我來应付,你去替他们解毒!” “那好!”洛晨说完不再多想,闪身退出重围。 纤尘被黑衣人一路劫持着直到明湖边上,身后的厮杀声越來越远,心底顿时凉了半截,她抽出手中银针,却发现使不上一丝力气,果然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不知此刻楼中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别费劲了,本座亲自出手的,可从沒有可以活着出去的!”她将纤尘重重丢在湖边的一颗树上。 纤尘一惊,竟然是个女人,自己可不知道何时惹上了这么个仇家。 举目望去,四处一片惨淡的薄雾自湖中袅袅升起,月色清冷,深夜的明湖边上静谧人影绝迹,呼救是肯定行不通的,如今只希望尽量拖延时间等到他们发现她。 她想了想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黑衣女子笑了笑,黑纱掩面,看不清表情,只听得声音冰冷:“受人所托!” 纤尘想了想又问:“既然要杀我,能不能让我做个明白鬼,我想知道究竟是谁那么想我死!” 柳寒霜讽刺一笑,面朝湖面,身子背对着纤尘,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幽幽银月下似乎地狱修罗。 “死到临头就不必知道那么多,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还是留着去问阎王吧!” 她拔剑对准纤尘就要刺去,却听得又道:“慢着!” 平淡无比的声音似乎完全不像是面临死亡之人该有的镇定,她赞赏的看了眼前女子一眼,可惜还是赚钱重要,不然的话倒是可以陪她好好玩玩。 “你杀我不过是为了钱,放了我,我给你十倍的钱!”纤尘试探性的问着,希望能争取到那么一点点的机会。 柳寒霜闻言大笑,她俯下身子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不是说她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吗?但眼前的样子,顶多算是清秀佳人,怎么也和绝色倾城沾不上边呢? 纤尘见她不答,只是看着她不语,一时之间竟猜不透她心中想法。 “本座既然收了雇主的钱,就会信守承诺,不过真想不到,你的小命还挺值钱的!”她修长的手指不断的摩擦着剑尖,缓缓对准了纤尘, ------------ 第一百二十九章 生死一线 “本座既然收了雇主的钱,就会信守承诺,不过真想不到,你的小命还挺值钱的!”她修长的手指不断的摩擦着剑尖,缓缓对准了纤尘。 “你当真不考虑一下!”她吐出一口气,问道。 “本座知道你在拖延时间,但本座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明天的今日,便是你的死忌,若是那时本座心情好的话说不定还会少些纸钱给你!”她将手举起,暗处迅速飞出几个同样一袭黑衣的男子。 “主人!” “很好,等下将她的头割下來,咱们的下半辈子可就靠她了,哈哈哈!” 纤尘闭上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这一次真的是神仙也救不了她了,想不到竟然连死亡都是怎么狼狈啊!两世为人,居然都落得个如此下场,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柳寒霜,你胆子不小!”一个淡如春风的声音在着静谧的夜里响起,分外的突兀。 云非墨,是云非墨,纤尘几乎是下意识的喊出声:“非墨……”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从未像此刻这般认真的看过他,白衣胜雪,墨发流泉,一身清雅之质风华无双,在十几名黑衣人当中,遗世而立,恍若谪仙。 想不到,最先找到我的还是你,我最绝望时是你再一次给了我希望,云非墨。 柳寒霜闻言转过身,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恐,暗门的门主云非墨,她身后的十几名黑衣人顿时后退几步。 “哼,本座今日执行任务,不知道尊主來凑什么热闹!”她伪装着坚强,但心中已经恐惧到极点。 “本尊的女人你也敢动,看來是活的不耐烦了!”云非墨飞身至纤尘身前,温柔的揽过她的身子,丝毫不理会蠢蠢欲动的数人。 “尊主可是在说笑话,这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女子,尊主又何必与本座较劲呢?”柳寒霜心有不甘,却不想放过这笔生意。 “柳寒霜,本尊问你一句,你放人还是不放!”他双眸漆黑,映着天边的月华泛着迷离的光泽,却隐隐杀意涌动。 柳寒霜犹豫片刻,见他孤身一人,身边的暗卫只怕都已经在碧澄楼遭罪了,而她此刻却有十几人,就算他武功再高,带着一个拖油瓶都不可能轻易全身而退,她抬头冷笑道:“本座劝你还是少管闲事,天底下的绝色女子多了去,何必为了她与本座以命想搏!” 她话未说完,凌厉的掌风便直扑面门,十几名黑衣人见他出招,顿时飞身上前,云非墨将纤尘抱在怀中,与数人展开了争斗,一时之间,剑锋迎着冷月清辉泛起了幽幽寒光,凌厉的杀气不断的袭來,招招致命,银芒所到之处,溅起了朵朵血花,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衫。 微凉的风不断迎面吹來,夹着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不少片刻,地上便倒下了数人的身体,柳寒霜见状面色一变,举剑便向着纤尘刺去,他似乎一早意识到她的意图,飞身闪过,右手长剑翻飞,她胸前顿时多了一道血淋淋的伤痕,触目惊心。 “尊主,你是打定主意与本座为敌吗?”她气得咬牙道。 虽然知道无影楼的实力是不足与暗门抗衡,但此刻她实在是忍受不了到手的鸭子就要飞掉,只要杀了她,那么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所以今天就算是天王來阻止她也不会放手, ------------ 第一百三十章 残忍非墨 “柳寒霜,本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云非墨停下手中动作,双眸寒光凛凛,若是他晚來一步,不敢想象接下來发生会发生的一切。 “放我下來,你这样打不过他们的!”纤尘见他眉心渐渐蹙起,眼中杀机涌现,再看看将她们团团围住的数名黑衣人,心中不免担忧起來。 她知道他武功很好,但是如今加上她,他就会有所顾忌,她不能冒这个风险。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也绝不会丢下你,有我在,沒人能够伤害到你!”他声音轻若熏风,似柔软的棉絮拂过她起伏的心尖,带给她心安的感觉。 她不禁抬头看他,依稀记得初见面时的情形,他一身白衣胜雪,清湛无比,绝美的脸庞,温和的笑意,此后的每个日子,他的温暖渐渐融化了她冰冷的心,一点一点侵入她的生命。 “我会难过的!”她轻声道,周围的一切变得虚无,只有月色下漆黑双瞳隐在如水的夜色中,折射着银白色的淡淡月华,泛起了迷离的光泽。 “不要觉得愧疚,我有沒有告诉过你,其实,我也很自私!”月光下他的脸泛着微微柔和的弧度,唇边依旧是温谴的笑。 “想不到尊主眼光如此独到,既然如此,怕是沒有商量的余地了!”柳寒霜转身一挥手,余下的几名黑衣人迅速飞身而上,纤尘尚未來得及开口,面前数道寒光闪过,顿时扑面而來,紧接着一阵白森森的剑光席卷而至,将他们团团围住。 云非墨一贯柔和的双眸涌上了凌厉的杀气,浑身气息瞬间骤然下降,冰冷刺骨:“柳寒霜,从此刻起,本尊要让你们无影楼永世消失在这片土地上!” 面对他突然的转变,众人心中一紧,不安的气息漫延在空气里,江湖中人只道暗门门主笑如春风,面若冠玉,风华似浊世公子,从未有人见过他杀人时的模样,因为与他交手的人无一例外最后都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如今这冰冷的气息再现,鬼魅般流窜到每一个人的心尖。 “本座先灭了这个女人!”柳寒霜顿时被激怒了,迅速一跃而起,轻盈的身姿落在云非墨身侧,目光如炬的盯着他怀中之人,扬手一动,耳边便传來了刀剑相击的尖锐声音。 云非墨闪身避过,银色剑锋银蛇般在黑暗中飞舞,招式变幻莫测,血花顿时溅起,染红了他白色衣衫。 纤尘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温热的液体飞溅到她身上,脸色,浑然未觉,眼前一张张惊恐的脸色不断的闪过,遍地的断臂残肢,鲜血染红了绿茵茵的草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來越重。 她几乎不敢呼吸,云非墨不断的应对着迎面而來的剑锋,身后同时两人对再次挥剑,纤尘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一切,一颗心狂乱的似要从喉咙跳出,她惊喊出声:“小心后面!” 云非墨闻言动作轻盈的翻身,手起剑落身后二人已经睁大眼睛倒在血泊中,纤尘凝神看着这一切,脑中已经停止了运转,这样血腥的场面她只有在电视上看见过,如今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发生在眼前,幽幽的银芒,温热的血液,阵阵的杀气,这一次都在无比清晰的告诉她,在这里,人命如同蝼蚁。 耳边的惨叫声在继续,不断的有人倒下又爬起,她伏在云非墨怀中,渐渐感觉到了他紊乱的气息,而身边的几人恍若杀红了眼,不断的举着长剑向他刺來,招招致命。 柳寒霜勾唇浅笑,似乎看出了他的弱点,身法极快的飘起迅速挥剑,瞬间他的身后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原本斑驳般点点血红的白衣此刻全然一片殷红,血不断的从他身体内流出,纤尘急得脸色煞白,恨不得那一道是刺在自己身上。 “非墨,非墨,快放下我,放下我!”她不能成为他的负累,上一次如此,这一次,依旧如此。 他脸色微微泛白,依旧对着她笑如春风,佯装平静的声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嘶哑:“我说过,有我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主子……”此刻不远处暗一的身影飞身而至,他足尖点地,瞬间与数人展开争斗。 纤尘终于嘘出一口闷气,天知道她有多担心云非墨支持不下去。 “暗一,保护好无心!”他杀出重围,将纤尘放在树下,转身对暗一道。 “可是主子你……”他一边避开身旁凌厉的攻势,一边扭头问。 “你想违抗命令!”云非墨冷冷打断了他的话。 “属下不敢!”他迅速退至纤尘身侧,谨慎的对应着靠近的敌人。 “我要她毫发无损!”他话音落下,人已经飞身上前加入了新一轮的战斗。 沒有了顾忌他的剑法全数施展开來,片刻的功夫,又有几人倒了下來。 纤尘站在不远处,看他不断挥舞着银剑,鲜血不断的飞溅,他的白衣已经看不出原來的颜色,背后的伤痕刺痛了她的眼。 月光越发清亮了起來,清透无比,依稀可见柳寒霜眸中闪过的惊恐,她不断的后退,右臂已经被云非墨一剑削了下來,鲜血喷薄而出,染透了黑色夜行衣。 “尊……尊主,求您……饶……饶命!”她似一团泥巴瘫软在地上,声音都带着颤抖。 其余几名同党均是不同程度的受伤,此刻都被打倒在地上,意识到此刻的云非墨完全杀红了眼,他们再也不顾不得许多,连连跪在地上求饶。 “饶命啊……尊主……饶命……” 他一步一步的紧逼,凌乱的墨发在风中飞扬,宛若修罗。 “非墨……”这一刻的云非墨在纤尘看來陌生至极,眼中的杀机似要将天地毁灭,冰冷嗜血的气息在他身上漫延,让人望而生畏。 他沒有理会身后的叫喊,仍旧一步一步的缓缓上前,泛着银色幽光的剑尖还在滴着血,妖异无比。 “暗一……暗一……”纤尘推着暗一的手臂,不断的冲他摇头。 他眸光黯淡了下去,轻轻的垂下了眼帘,沒有人活着从主人的剑下离开,这一次也不例外。 血光再次飞溅,他毫不理会剑下的生命,银芒所到之处惨叫声响彻云霄,口鼻头条不断的掉落下草地上,纤尘吓得转过身去扶着树根不断的干呕。 她几乎不敢相信那个残忍的人竟然是云非墨,他就像二月里的春风一般,拂过她的生命,带给她无尽的温暖,但为什么此刻却变成了另一个人,他杀人不眨眼,如同魔鬼一般不断的肆虐着频临死亡边缘的人。 那双漆黑的眼眸中此刻深沉得令人恐惧,月光下他仿佛浴血而出,直到最后一条生命倒在他脚下,他终于缓缓转身向着纤尘而去。 “别怕,沒事了!”他浅笑道,声音仍旧柔和。 “……”纤尘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到不远处鲜血淋漓的尸体,心头刚刚平复下來的恶心感觉再次涌了上來。 云非墨上前拍着她的背,却发现她竟然在浑身颤抖。 “无心,你怎么了?”他蹙眉问。 纤尘不敢转身,身后那些断臂残肢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过,云非墨在她眼中一直是云淡风轻,传言他是嗜血的魔鬼,杀人不眨眼,她听完只是笑笑,那样一个温和如玉的男子怎么可能是他们眼中的魔鬼呢? 但今天所见的一切告诉她,那些都是真实的。 云非墨似乎发现了她的异样,看了看自己染满了鲜血的手掌,顿时明白过來,他眼中闪过痛色,缓缓转身,轻声道:“暗一,将她送回碧澄楼!” 纤尘终于站直了身子,转身却发现他背对着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清冷的月光洒下,将他孤寂的身影拉扯得细长。 视线触及他背上那道让人惊心的伤口,脚下步伐放佛不受控制一般冲了出去,她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往前一步。 他身体明显僵硬了片刻,良久才缓缓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不怕!”他眼里 闪着奇异的光华,映着天边淡淡的月色,几近透明。 纤尘摇摇头,拉着他的手一直往回走,不管他过去如何,但他从未让她受过半分伤害,就算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但绝不会伤害她,每一次都是他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救回,但他却从未强迫过她半分。 “还痛不痛!”她突然停下脚步侧过头问。 他摇头,仍旧浅笑,月色清透下,依稀可见他微微苍白的脸。 纤尘伸手,轻轻抚平了他紧蹙的眉心:“我又欠下了你一条命,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他抓住她的手,想了想,挑挑眉又道:“不如你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我吧!” 纤尘笑笑:“那好,回去先打个欠条给你,下辈子你就凭条來使唤我!”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将背后那血腥的一幕抛之脑后。 暗一跟在身后,突然觉得很诡异,公子为何突然变成了女子,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波谲云诡 夜越发的清冷,凉意更甚。 包围着碧澄楼的黑衣人被恢复过來的侍卫余数歼灭,杀戮总算得到了瞬间的平息,但却掩不去一阵阵浓重的血腥味。 见不到纤尘的身影东方凌心头总是不安,似乎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大步推开门,走到洛晨身边问:“王妃究竟在哪里!” 洛晨见他脸色不对,定是已经猜到了,他看了看刚刚被吓得晕过去的云溪,将东方凌拉出门外,轻声道:“东方,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她究竟怎么样了!”东方凌不待他说完便冷声打断了他的话,面色瞬间阴沉下來,仿佛下一刻狂风骤雨席卷而至。 “我赶到的时候已经不见她了!”洛晨转身不敢面对他。虽然知道他又很生气,但是他宁愿被他怨恨也不想看着他去送死。 “本王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吗?”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话,若是其他人,他早就一刀过去了,为什么竟然到现在才告诉他。 纤尘究竟在哪里,会不会已经遭到毒手了,他不敢再细想下去,整个人发疯似了冲了出去,黑夜中他漫无目的的寻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让她受到伤害,但是现在是不是晚了。 “东方……东方……”洛晨在身后紧追不舍,心中不免为刚才的决定感到犹豫了,东方凌将纤尘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若是她出了什么不测,他不敢想象他是不是又会变得跟三年前一样。 一直到下半夜,他仍然流连在黑夜中不肯离去,洛晨急得团团转,心中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 “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回去召集所有的人一起出去找或许还会有希望!” 他静静的伫立在月光下,不发一言,良久,就在洛晨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他终于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的向着來时的方向而去。 云非墨受伤回到碧澄楼的事情被封锁了消息,但见他们都无事归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纤尘端着一些包扎的药正准备进去帮云非墨换药,却在半路遇上了云姨。 “无心,怎么王爷和洛公子沒和你们一块回來!” 纤尘一愣,不解的问:“他们不在楼中!” 云姨也被她的话惊住了,忙问:“他们杀出重围后就出去找你了,如今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怎的还不见回來!” “我并沒有遇上他们!”纤尘想不到他竟然也出去找她了,那么他们是不是以为她已经。 “算了,先帮主子处理伤口吧!我让人通知他们你们已经回來了!” “嗯,只有这样了!”纤尘点点头应道。 “无影楼的人为什么要杀我呢?”纤尘一边替云非墨处理伤口,一边不解的问。 手上动作无比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云非墨看着她谨慎的模样,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道:“无影楼只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背后的主事者才是真正想要取你性命之人!” 除了他,他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么大本事,但是他不会用这样的手段,这是只有女人才会惯用的伎俩。 “我在此处隐姓埋名那么多年,实在想不通有谁与我有仇!” “只怕是旧人!”云非墨大概已经隐隐猜到了,却不想道破。 “那么我往后只怕是如履薄冰,既然她有本事知道我的身份,想必不是好对付的主,这一次失败了,下一次她还是会出手!”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也太恐怖了。 她蹙眉想了想,脑中突然闪过了一张美丽的脸庞,但很快便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她身为六宫之主,身份尊贵,如今也沒必要处处咬着她不放,除非是有人默许她的行动。 “皇上……”她惊呼出声,却见云非墨神色淡然如初,只是浅笑着点头。 “变聪明了!” 凉意瞬间小蛇般顺着脊梁一路向上,果然他还是不肯放过她,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也不会改变什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虽然沒有通天的本领,但却是百万苍生的主宰,他若是费尽心思的要除掉我,我还能苟活于世!”纤尘说完惨然一笑,眸光迅速黯淡下去。 云非墨拉过她的手,眼睛直直的看着她道:“纵然他权倾天下,弹指间翻云覆雨,但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他伤你分毫!”他语气坚决,黑眸闪耀,再也不是那个与世无争,云淡风轻的非墨了。 从遇见她起,他便有了守护她的决心,再也不是漂浮在尘世的一朵浮云,他为她驻足,为她撑起一片平静的天空。 “你今天不是出去办事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纤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话,只能转移了话題。 “我提前回來了,但赶到碧澄楼不见你,便一路找來了,幸好还不算太晚!”他似松了口气道。 “幸亏我命不该绝!”纤尘看他一眼,继续低头专注的替他包扎着身上不算浅的伤口。 “不过往后这里只怕是不能再住了,待过些时间事情处理完以后我们就会红叶山庄,可好!”那里是暗门的势力集中范围之最,加上地方隐秘,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知道。 “回红叶山庄!”纤尘突然抬起头问。 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离开这里就意味着做出了决定,她无意中曾听暗一提起过,那是云非墨名下的其中一处物业,几乎所有的高手以及情报都集中在红叶山庄,里面戒备深严,并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的。 “只有在那里,你才是绝对的安全!”今日的事情他不想下一次再发生,他不能担这个风险。 “但是……”她垂眉犹豫。 “怎么,你不喜欢吗?”他低眉问道,剑眉深深的蹙了起來。 纤尘垂下眼帘,想了想道:“不是的,只是……!” “那是什么?”他不希望听到的是那个令他无法接受的原因。 “有点太突然了而已!”她心中此刻乱作一团,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你放心,我会给你时间,等你愿意离开为止……”他微微一笑,继而眼神飘忽的看向窗外。 纤尘从他房中出來,迎面便看到东方凌守在不远处。 此刻他正背对着他,看不清脸上表情,挺拔毓秀的身姿被月光拉扯得老长,风拂过,飘落在耳际的几缕发丝随风飞扬起來。 她缓步走到他身后,在他身旁站定,嘘了口气轻道:“沒事就好!” 他转过身,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几乎是按捺不住的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纤尘被他抱得几乎喘不过气。 “我找不到你,我以为又失去了你!”他声音都带着微微的颤抖,胸前呼吸起伏不定。 纤尘本欲挣扎的手却使不上力气,他此刻就像是无助的小孩,以为失去全世界的时候失而复得的惊喜,直到他放开她,然后反复的打量着她。 “纤儿,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了,跟我回去,可好!”他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双眼溢满了期待。 纤尘看进他眼中,问道:“你是真不知道吗?我若你回去只怕会死得更快!” “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我不想回去!”纤尘冷漠的拒绝了他,撇过头不去看他眼中受伤的情绪。 “是因为他吗?”他笑意顿失,一字一句说的极慢。 纤尘转过身,沒有回答他的话,是与不是,这个问題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时间可以给她答案。 良久,她低下头去,幽幽说道:“东方凌,你我之间注定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所以我明白你的心意,在从前,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但时间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他清俊的容颜微微怔住,许久之后,才缓缓答道:“但是,我不会放手!” 纤尘抬起头,无言的看着身前男子深邃的眼眸,极其低微的叹了一口气。 “你究竟要我说什么才能明白!”记忆中的他从來不会像现在这样。 “我也许会让你为难,但却不会像从前那样,三年的时间足够改变我!” 纤尘沒有去探究他话里真正的意思,但对于他的执着,心中仍旧不可抑制的泛起别样的情绪,原來她竟然是如此滥情的女人。 “你知道是谁想杀我吗?”她必须提醒他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 “……”东方凌微微侧过脸,漆黑的双眸映着天边淡淡的月华,几近透明。 “我说过,不管是谁,我都不允许他伤害你!” “那又如何!”她紧盯着那张神情有片刻复杂的俊逸脸庞,话音很低却说得相当清晰。 东方凌上前轻轻牵起她略微冰凉的双手,缓缓说道:“所以,,即便我要与整个天下为敌,亦断然不会放开你的手!” 纤尘怔怔看着他,掌心传來的温度还是那么清晰。 夜越发的静谧,清透的月色仿佛更加清亮了起來,依稀可听见两人浅浅的呼吸回荡在这黑夜。 身后,一双深邃的眼眸隐在如水的夜里,迷离的光泽顿时化为一片混沌,映不入一物,白衣下妖娆的血花一点一点的绽开,诡异的盛放,如艳丽的曼陀罗开满在彼岸。 “即便是这样,我也认了!”他低低的话回荡在静谧的夜,那一声无奈的细微叹息随风飘散, ------------ 第一百三十二章 犯花痴了 暮色渐浓,天边的流云渐渐散去,微凉的晚风阵阵迎面吹來,带着丝丝的寒意。 前几日的那场杀戮终于平息下來,碧澄楼这几日都已经停止了营业,原因是云非墨担心混进來的闲杂人等太多,而此时这里的人身份都太过于敏感,所以便停止了营业。 她刚开始是反对的,但最终拗不过他,唯有妥协了。 红袖的情绪也渐渐有了起色,东方凌一早便将她的消息告诉东方澈,此刻他派來的人正等在碧澄楼的门口,本來还想在此多逗留一些时日,但是发生了那晚的事情之后,皇上便以明城不安全为借口,要求东方凌东方烟及云溪等人速速返回天都,避免出现状况。 后院厢房内: 白檀香袅袅升起,绕梁不绝。 红袖一袭鹅黄色轻纱罗裙,腰束翠绿绸带,墨发随意披散在身后,此刻正安静的坐在窗前,看向庭院中的枫叶片片染上红色,那身影竟透出几分萧瑟。 良久,她垂头看了看身上的装束,唇边勾起一抹凄然的笑意,这是轩辕逸生前最喜欢的颜色,所以她现在穿上了,希望他能看见。 东方凌缓步走入屋内,在她身后驻足,见她出神的模样,不忍心去打扰她,但他却忘记了红袖自小都是在习武中长大,这点细微的响声自然逃不过她的耳朵。 她侧过身子,神情透着淡淡的冷意,缓缓问道:“有事!” 东方凌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复又温和的点头,道:“皇兄已经下旨,让我们尽快赶回天都!” “回去!”红袖双瞳微微收紧,眼神却仍旧清冷如初。 东方凌点点头,一贯温和的脸上竟浮出几缕无奈,一别于以往的淡笑,他说:“既然你的身份已得确认,也该是时候回去让皇兄见见你!” “呵呵!”红袖向來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嘲弄:“只怕是想试试看我有沒有替母后报仇的决心吧!” 东方凌眉心一蹙,话音平稳道:“烟儿,皇兄已向我保证过不再追究此事,你且放宽心吧!” “哦!”她的笑颜难得出现一丝牵强,眼中犹有不解。 东方凌恢复了以往温和的笑意,淡淡的看她一眼道:“我明白你的顾虑,所以不必奇怪我为何这样做!” 红袖侧过脸看他,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她抿了抿唇问:“若我说不,会如何!” 东方凌神色变得清冷,复又浅笑道:“你不会!” 红袖粲然一笑,无言站起身:“什么时候出发!” 东方凌抬眼看了看天色,复又转过身缓缓道:“明日可好!” 红袖只是点点头,浅笑而不答,对于她來说,沒有了轩辕逸在身边,回哪里,何时回,似乎都已经失去了意义,她至今不明白她苟活于世的原因是什么?为了替他报仇么,还是要亲眼看着马蹄踏遍南国的每一寸土地。 “对不起,姑娘,我们这里暂时停止营业!”小二一见有人走近,笑着上前解释道。 但那姑娘却沒有马上离去,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微笑着道:“我是來找无心公子的,这是他上次留给我的,叫我到此处來找他便可!” 小二闻言将眼前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但还是不敢轻易的让她进去,最近楼中形势实在太诡异了,他一个下人也不敢擅自做主,便拿了她是玉佩叫她在门前等候,那女子倒也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在等着他回话。 片刻,小二匆匆的从门内走出,笑脸相迎的走向那名女子。 ”姑娘,公子就在楼中,请随我來吧!” “多谢小二哥!”她声音清脆动人,听着让人心头一亮。 “公子就在里面等候,姑娘请!” 柳颜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并不是那张自己所熟悉的脸,但眼神却绝对错不了,她激动的上前抓住纤尘的手,问道:“纤尘,真的是你!” “是我,是我!”纤尘猛的点头,激动的眼泪都快掉下。 片刻,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她的眼睛问:“你恢复记忆了!” 柳颜笑着点点头道:“不然我怎么知道來这里找你呢?”她说完环顾了一圈雅间内,啧啧说道:“你可真是不简单啊!都在古代混得风生水起了!” 纤尘拉过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笑道:“其实当初我还真不敢确定是你呢?幸好留下了这块玉佩给你,不然可是不知道何时才能相逢啊!” “你还说呢?好狠的心,竟然将我留在妓院!”她白了纤尘一眼,不满的抱怨道。 “那不是情势不一样嘛,再说问你什么都记不起,你总不能让我将你绑回來吧!”纤尘替她倒了杯茶,然后坐下认真的看着她。 “快说说,你是什么时候來到这里的!”她马上恢复了精神勃勃的模样,和现代竟然也无多大的区别。 纤尘想了想,道:“很久了,大概有三到四年了吧!” “哇,那你比我久呢?怎么样啊!有沒有遇上什么如意郎君什么的!”柳颜饶有兴致的双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纤尘看。 纤尘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两声道:“这个嘛,秘密!” 柳颜唰的一下冲到她身后,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笑道:“哈哈哈,看你这回说不说!” “咳咳咳,要命啊!”她干瞪了她几眼,无奈之下妥协。 “行,我说!” “哈哈,跟本小姐斗,就算來到古代,你还是斗不过呢?”她得意的挑眉,一脸的喜悦。 纤尘无奈的摇摇头:“算是有吧!但那是以前了!” “那现在呢?”她拿起桌上的点心,一边吃,一边问。 “单身贵族啊!若你不介意,咱们可以做个伴!”她说完揽过柳颜纤细的腰肢,学着一副浪荡子的模样。 “切,少來了,老娘还要去找帅哥呢?你别妨碍地球转了!”她毫不留情的回绝,继续向着点头进攻。 “沒良心的家伙!”纤尘一把将点心移到自己面前。 “老大,我今天还沒吃饭啊!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柳颜说着又将它抢了过來。 “不会吧!万花楼的老鸨虐待你啊!要不要本公子去替你出口恶气!”纤尘将脸凑到她跟前,笑得一脸揶揄。 “那老鸨要是知道我偷偷溜出來的话恐怕得气得爆血管!”她想起就觉得好笑。 “要不我去替你赎身算了,往后你就给我当个妾吧!”纤尘打趣道。 “你这不是断了我的财路吗?你不知道万花楼呆着有多好,总比现代强多了,每日里睡到日上三竿,还不用担心迟到扣钱,晚上弹弹琴,唱唱小曲,财源滚滚來,你说这么好赚的钱我放着不赚不是傻子么!”自从她恢复了记忆以來,每日里都在拼命的吸金,如今她也算是小富婆了,有钱的滋味怎是一个爽字了得。 “看來你是混的得心应手啊!不过还是得小心些的好,毕竟那种地方去的都不是什么好人!”纤尘出声提醒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有付出才有回报嘛!”她终于消停了一下,打了个饱嗝然后问:“对了,如果啊!我是说如果有机会回去的话你是愿意留下來呢还是!” “回去!”纤尘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这个问題她倒是从來沒有想过,以她现在的状况还回得去吗?就算回去了,那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对啊!想想当初我们一群人玩得多开心,如今我们俩个竟然魂飞异时空,大千世界,果然是什么事情都有!” “那么你呢?”纤尘看着她反问道。 “我!”柳颜想了想,认真道:“我不想回去了,毕竟在这里时间长了也有感情,不过就是沒有电灯不方便,也沒有手机和笔记本,这是最要命的,不过幸好这里的人都挺不错的!”她眉梢高挑继续道:“当然了,最最关键的还是帅哥多多!” 纤尘翻了个白眼,表示无语。 “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呢?” 柳颜想了想,伸出几根手指头算了一下:“大概是半个月前吧!被人暗算了一下,然后就从楼顶上掉下來,接着就因祸得福了!” 她表情如此平静,但纤尘还是感觉到了笑容背后藏着的苍凉,若不是有幸恢复记忆的话只怕此刻连命都会沒有,她怎么还能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呢? “柳颜,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坦言!” 她苦笑着摇摇头:“都过去了,提这些做什么?” 她拉过纤尘的手笑道:“既然來了,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诚意啊!最起码也请我大吃一顿,然后免费导游带我观光啊!” “好说,走!”纤尘似乎忘记了此刻身穿男装,就这么拉着柳颜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路上,楼里的小厮都表示惊讶,无心公子竟然带了个女子回來,并且看两人的模样极其亲热。 东方凌与云非墨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沒把下巴咬掉,纷纷冲出來看看怎么回事,结果很不幸,柳颜对着东方凌与云非墨犯花痴了,纤尘在一旁起得喷火。 “女人,你想做什么?” 纤尘撞了一下她的手,依旧沒反应。 完了,这回是完全不在状态了,她恨不得买块豆腐将她拍醒,花痴, ------------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东方离去 东方凌最终还是沒能说服纤尘一同回去,但皇上的旨意却不可违之,他无奈之下唯有留下十二名暗卫留守在碧澄楼,以便保护纤尘。 洛晨侧过脸去看东方凌,薄唇微启,欲言又止,沉寂片刻,终是无奈摇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四楼那回廊之上空荡荡的,依旧沒能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洛晨哥哥,怎么了?”云溪自马车内探出头來,见他们两人都站在门外不动,开口问道。 红袖本來正在闭目养神,听见云溪的话微微睁眼,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并不做声。 “走吧!东方,再等下去太阳都下山了!”洛晨拍了拍他的肩,忽略了云溪的问话。 东方凌再次抬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神色有一瞬间的飘忽,然后迅速的转身跨马离去。 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似乎这一次他的心总是不得安宁,难道是因为关心则乱,还是太过于在意,所以才害怕失去。 红袖看着前方的背影,唇边泛起了一抹苦笑,纵然你权倾天下,翻云覆雨,还是留不住自己的最爱,这是不是所有皇家人的悲哀。 马蹄声响,飞扬起了一地的尘埃,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房门这时被打开了,一袭白色长袍的公子视线不断的投向远处已经消失的马车。 她就一直站在门后,透过门的隙缝清晰的看见东方凌期盼的目光,但最终她还是沒有打开那扇门,这样的时候她明白自己不该犹豫。 云非墨那张神仙般的俊脸突然出现在面前,他伸手去擦拭纤尘眼角边的泪,柔声道:“以后就会习惯了!” 纤尘点点头,转身向里走去。 “红袖姐姐,他们都怎么了?”云溪蹙眉看着红袖,又向她身边的位置挪了挪。 红袖侧过脸看着云溪天真无邪的脸,想了想吐出几个字:“为情所困!” “为情所困!”云溪犹有不解的重复了一遍,复又撩起车帘看着前方的背影,继续自言自语道:“我也是为情所困啊!今天云非墨哥哥都沒有出來送送我,其实我也是很伤心的,难道东方哥哥是因为无心沒有出來送他吗?” 她又转过头看着红袖:“但他是男人啊!怎么能一样呢?” 红袖忍不住嘴角抽搐,无心是男人,那面具下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张绝色的脸,轩辕逸后來与她说过很多关于易容方面的消息,所以自她第一眼看见无心起就知道她背后绝对有故事,并且和东方凌有关,但她向來不是好管闲事之人,并不会去追究这些无聊的八卦。 云溪见红袖又闭上了眼,似乎并不愿意搭理她,唯有撇撇嘴,靠着一旁的车壁胡思乱想起來。 他们的车程并不算慢,三天之后便到达了天都城,东方凌沒有想到东方澈会亲自出來迎接,此刻看着承德门前那一袭明黄色龙袍,他开始觉得陌生了。 从什么时候起,他再不是那个对他始终信任有加的皇兄了,处处对他多加防范,难道他还担心他会对皇位有意。 云溪一下车就往东方澈身上扑去,他笑笑温柔的摸着她的头,而视线却一直停留在红袖身上。 杜怜馨一双美丽的凤眸却是满目深情的看着东方凌,丝毫不理会旁人诧异的目光,东方凌故意忽略了她,上前一步笑道:“皇兄国事繁忙,还要亲自出來相迎,臣弟惶恐!” “皇弟,咱们兄弟二人几时这么多虚礼了!”说着他指着东方凌身侧的红袖问道:“这便是烟儿!” 东方凌眼神柔和的看着红袖,点点头。 “东方烟给皇上见礼了!”红袖收起了情绪,温顺的施礼。 “朕的皇妹,总算是找到了,往后父皇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东方澈微微叹气,复又抬头望着天空说道。 “皇上,淑芳殿已经准备了午膳为他们接风洗尘,你看是不是!”杜怜馨温和的出言提醒。 东方澈突然惊讶了一下,然后大笑:“你看朕,一高兴就将这事给忘记了,來來,都进去吧!” 云溪高兴得像只小鸟,一路拉扯着东方澈走在最前面,东方凌与红袖尾随而來,洛晨则是聪明的在城外便已经分头而走,他平生最讨厌皇宫,唯恐避之不及。 一重重的朱红色宫墙将一切的自由都阻隔在外面,这里往后便是她华丽的牢笼,红袖脚步走得极慢,似灌了铅一般沉重。 东方凌发觉她的心不在焉,见她视线一直落在红墙上,心中明白她的顾虑,温柔的出声安慰道:“若是实在闷了,就到凌王府來找我吧!” “好!”她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回答,他从未在她面前自称本王,这点让红袖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 席间东方澈果然不断的试探着红袖,但都被她一一淡化了,不管是与不是,当年的事情她确实不想再提起,往后的日子,过一步算一步吧! 天色渐渐晚了下來,东方凌却沒有要出宫的意思,而是一路向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刘公公,烦请通传一声,本王有事求见!”东方凌看着殿内已经燃起了烛火,神色微微凝重了起來,为了纤尘,是必须和皇兄说清楚了。 那老太监微微躬身,微笑道:“皇上已经吩咐过了,若是王爷來了可直接晋见!” “多谢公公了,‘东方凌说完大步往里走去。 东方澈此刻正埋首在书案前批阅奏折,听到脚步声,他停下手中动作,微微抬头看向來人。 “坐吧!” 东方凌深吸口气,上前走去看着东方澈,轮廓分明的脸上经过岁月的洗礼明显多了几分凌厉,那威严的气势也越渐的压迫。 他深邃的目光不解的看着东方凌,眸中似有碎冰隐隐欲出,东方凌迎上他的视线,面色平静道:“皇兄,臣弟从未求过你什么?但这一次,你能不能答应臣弟一件事情!” 东方澈沉思片刻,终于像是开怀了一般:“说來听听!” “皇兄,你能不能放过纤尘!”东方凌看着他骤变的脸色,目光专注。 东方澈站起身,走到东方凌身前,单手搭上了他的肩。 “你当真那么在意她,不惜牺牲一切!” “是!”东方凌想也不想的回答让东方澈一惊,但很快他便恢复了笑意。 “你以为只有朕想要她的命,但是朕可以明白的告诉你,那些麻烦有一半是你给惹上的!”东方澈看着他的脸,沉声道。 东方凌有些不敢确定,但东方澈此刻的这一句话却是多么明白的告诉他,这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若非他信任自己,此刻不知已经死了多少回。 “皇兄……对于德妃娘娘,臣弟……” “朕都明白!”东方澈打断了他的话:“但朕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到时候希望你不要插手!”他必须事先警告东方凌,不管他是什么想法,他的自尊心已经被践踏得如同尘埃,他是主宰苍生的王,最后竟然连一个女人都可以轻易的将他践踏,他怎么可能放纵她呢? “对于秦纤尘,朕不会再追究,这是朕欠你的!”东方澈说完转过身,继续埋首在奏折上面。 东方凌看着他,心中顿觉得松了一口气,皇兄,谢谢你最后的时刻能选择相信臣弟,但臣弟会将一切的权利归还,到时候你不必再有顾虑。 “臣弟多谢皇上!”东方凌躬身,然后缓缓离去。 出了御书房,抬头望去,碧空竟然已是繁星璀璨,他心头忽然沒由來的一阵轻松,似乎可以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杜怜馨东张西望的守在出宫的必经之路,目光紧紧的搜索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终于唇边勾起了一抹笑容,她飞奔上前拉住东方凌,却被他侧身一闪避开來了。 “德妃娘娘请自重,臣告退!”东方凌神色疏离话音也带着些许冰冷。 “东方凌,你站住!”杜怜馨大声喊道,满眼的泪痕。 东方凌闻言缓缓转身,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和记忆中已经是天差地别了,她再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跟在身后的馨儿了。 “德妃娘娘,本王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做那些无谓的事情,不仅会毁了别人,更会毁了你自己,你当真以为皇兄什么都不知道吗?”东方凌的这一番话让杜怜馨脸色瞬间煞白,脚下步伐开始踉跄。 他闭眼神色清冷继续道:“若非皇兄的一再纵容,你认为你做的那些事情能瞒得过去,往后,本王也护不得你,你好自为之!” “你骗我,怎么可能!”她止住泪,不断的摇头。 “信不信由你,话已至此,本王再也沒有什么好说的了!”东方凌转身拂袖离去。 杜怜馨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终于无力的滑倒在地上。 皇上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该怎么办,她究竟该怎么办。 微凉的晚风一阵一阵,吹起大红宫灯左右摇晃,诡异的红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似黑暗中的鬼魅。 她抬头看去,似乎前方的那座冷宫在等候着她,凉意顿时自脚底漫延,顺着她的脊梁渗进骨髓中,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平地惊雷 清晨的风微微有些刺骨,似乎带着冬日的冷冽,抬头望向远处,除了那一片苍翠的松柏,四处一片萧瑟,似乎冬天來得比预期要早呢? 纤尘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向着万花楼的方向而去,碧澄楼自从发生了那晚的事情,她白日里总很少安静的呆着,那一张张倒在血泊中的面孔总是不断的出现在脑海里,令她几乎无法安静。 她知道柳颜白日里都比较空闲,去找她打法时间是最好不过的了。 “公子,万花楼到了!”车夫略显苍老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纤尘撩起车帘,轻巧的从车上跳下,然后转过身对那车夫道:“你可以先回去了,到太阳下山的时候再过來接我吧!” “是,公子!” 万花楼白日里沒有营业,相比之下晚上的门庭若市在现在看來是那么冷清,纤尘刚想进去,却被守在门口的小厮拦住了去路。 纤尘抬头见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难怪他不认识自己。 “对不起,这位爷,我们这里晚上才营业!”他微笑着上前一步躬身道。 纤尘却也不恼,笑了笑道:“我是來找依颜姑娘的,你去通报一声就知道了!” 那小厮有些为难的看着纤尘,现在这么早的时候依颜姑娘只怕是在休息,但眼前这公子一看就非富即贵,断然也不能得罪,而依颜姑娘更是当前的红人,他如今是左右为难,怎么第一天來这里做事就落得如此难堪的问題,他为难的看着纤尘,细想之下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那好的,请公子稍等一下,这就去为你通报!”他说完刚要转身,那老鸨便连连打着呵欠出现在两人面前。 小厮顿时两眼放光,总算遇见了救星。 那老鸨似乎沒有睡醒,懒懒的问:“一大早怎么这么吵呢?” “回妈妈,是……是这位公子要见依颜姑娘!”小厮有些为难的看着纤尘。 “啊……”那老鸨抬头见是纤尘,睡虫一下子就醒了过來,胡乱的整理着衣衫忙道:“对不起啊!无心公子,让你久等了,依颜姑娘说过若是您來了直接上去找她,不用通报了!” “如此甚好!”纤尘笑笑优雅的步入。 身后的花妈妈朝着那小厮挤眉弄眼的,轻声骂道:“差点得罪了贵客,你是怎么做事的啊!” 纤尘一路朝着柳颜的房间而去,折过长长的回廊,还有一座花园,不过季节的关系如今这里只有几株苍翠的竹子依然翠绿,但春日里定然有另一番光景。 她來到门外刚想伸手敲门里面便传來了柳颜的声音:“秦纤尘,都等你一早上了!” “额……”倒是她开始弄不清楚状况了。 推开门便看见她一张苦瓜脸拉拢着脑袋双手托腮坐在椅子上,纤尘皱眉走上前去推了推她问:“柳大小姐,这是哪位帅哥又惹你不快了!” 柳颜不满的白了纤尘一眼道:“还不是你啊!” “我怎么了?”纤尘在她对面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那里那么多帅哥,居然也不让我见识见识,还有一个居然还是你的老公,这上天如此不公平啊!那么多你就让一个给我算了!” 纤尘來不及喝下去的茶“噗”的一声余数喷在了柳颜的脸上。 “啊!你干什么啊!”她气急一下从椅子上站起,那着手绢不停的擦拭。 纤尘手上拿着空杯,笑得灿烂:“报应啊!谁叫你说出那样的话!” “秦纤尘,你还是不是死党啊!竟然这样对我,真真是让人伤心啊!”柳颜瞪她一眼。 “对了,你前两天说起的那个寺庙,我也去过!”她喝了口茶,漫不经心的说道。 纤尘脸色微变,看着她问:“结果呢?” 她笑了笑,摇摇头。 “沒有结果,我们的命他看不透!”她突然想了什么又问:“能将你的那面镜子带过來么!” “镜子!” “就是上次你说过的那块!”或许从中会发现什么秘密也说不定。 “下次过來的时候吧!也不急着这一时!” “纤尘,有些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柳颜忽然一脸正色的看着她,眼中带着迷惘。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纤尘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样问,但还是微笑以对。 “虽然王爷的过去我不了解,但如今看他对你,应该也是真心的,你难道就打算这样一直过去么!”在这个封建的时代,何其有幸遇上这样一个真心的男子,更何况他权倾天下还可以心系一人,这份心意该是多么难得,何况她看得出纤尘对他并不是无情,但为什么要彼此折磨对方呢? “暂时这样挺好的!”她还是沒能放下,有些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不管是不是真心或者有意都改变不了结果。 “我话就搁这儿,至于决定,还是要看你自己!”她一边梳理着那头如布的青丝,一边道。 纤尘叹了叹气,眉宇间淡淡的忧愁抹杀不去,想起云非墨那眸子里面暗藏的悲凉,她的心就沒由來的纠结,她怎么会变得这么懦弱,就连自己的感情也无法正视。 “那晚你遇刺的事情现在有眉目了吗?”柳颜如今想起还是心有余悸。虽然她沒亲眼看见,但自从听说以后心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果然刀光剑影是日子小命可是一不小心就呜呼哀哉的沒了,想念现代的法制社会啊! “那天晚上的事情大哥已经处理了,但是结果如何他沒有告诉我,可能是不想我担心吧!”她垂了垂眉,低声道。 但心底已经隐隐有答案呼之欲出,只是不敢相信而已,身份曝光的速度如此惊人,并且引來了杀身之祸,不但是自己的安全问題,最后连累了碧澄楼所有的人。 “不如我们再去问下那个 大师,看看有沒有回去的方法,不然留在这里随时都会沒命的!”柳颜站到纤尘面前,拉着她的手。 纤尘却淡淡一笑,对于现代,她并沒有多少留恋,更多的是悲伤吧!好不容易开始了新的生活,若是现在回去,只怕是好长时间不能适应,更何况回去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怎么,你不想啊!” “是啊!不想!”这回她老实的回答,并且干脆。 “上一次你说这句话我可以原谅你,那是因为我当时还不知道你遇刺这件事,但是如今我是日夜都担心你什么时候会变成一具尸体躺在我面前,不是我诅咒你,只是我太害怕了而已!”她几乎有些激动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來。 纤尘拉过她坐下,轻声道:“放心好了,我有把握,往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柳颜秀眉一挑,不解的看着她。 “你有把握,凭什么?” “就凭我对东方凌的了解!”她肯定道。 这一次他回去一定会和皇上谈判,但至于条件,那么应该不是她所担心的问題。 见柳 颜似乎不信,她眨眨眼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皇上不追究,那么还有谁有本事敢跟暗门斗!” “话是 这样说,但谁也不敢保证万一啊!”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那个万一出现的几乎仅仅是万分之一,但若是我们找不到回去的方法,又或者是中途出现了什么意外,你觉得两者之间哪个风险更小!”她经过冷静的分析,发现留下还是好处多些,起码在这里不需要朝九晚五,当个米虫的日子可真是好极了。 “你这么一说倒真的是有道理,那好,暂时依你之见!”她说完拉着纤尘的手就要往外走。 “去哪里!” “去逛街啊!” “你确定不是去吊帅哥!” “额……这个嘛,看看也行!” “听说王家的少爷挺不错的!”柳颜笑逐颜开。 纤尘拧眉摇头:“小妾都可媲美皇上的后宫了,简直一种马!” “啊!我怎么沒有得到消息啊!”她脸上顿时变色。 “自然了,他表面功夫做得够好啊!金屋藏娇,这些可都是暗门的秘密情报,听了要付钱的!”纤尘说完朝她伸手。 却被她一掌打落下來。 “大家这么熟了,谈钱多伤感情啊!” “ 那么陈家的二少爷呢?”这都是她物色了好久的人选啊! “哪个陈家,城西的,还是前面大街卖膏药的!”纤尘装作一脸正色的问。 “好啊!你竟然耍我!”柳颜豪不留情的一脚踢了过去。 “救命……”她恢复了认真的神情继续道:“照我说,这两人你都不能招惹!” “陈公子的为人太过于深沉,做事攻于心计,和这样的男人相处,保不准那天被他卖了都不知道!”这些资料在暗门的资料库里可都有记载的,她闲來无事便去翻阅,挖掘人才,都快成了必不可少的乐趣了。 “既然这个不行,那个不行,还有一个!”她一拍手掌侧脸看着纤尘。 “谁!”怎么看她此刻的笑都是不怀好意的呢? 她挑挑眉,凑近纤尘耳际,轻声道:“你大哥,云非墨,哈哈哈……” 简单的几个字,犹如平地惊雷般让纤尘的震了一震, ------------ 第一百三十五章 重遇故人 水天一色,清澄无比,映着碧空中朵朵漂浮的白云,美不胜收,波光潋滟下两岸的倒影让人惊叹,深秋的枫叶红得似火,一簇一簇,漫山遍野。 明湖上一艘美丽的画舫前,一个白色的身影伫立在前方,目光中带着一丝千帆过尽的苍凉,从太阳升起的那刻到夕阳西下,他仍然是迎风不动,只是视线一直落在不远处的一扇窗户。虽然并不一定看得见,但这样算是给自己一个理由吧! “爷,暮色将至,是否要回去!”沈青从画舫中探出身子,无奈的问道。 “不必!”东方凌头也不回,淡淡应道。 “是!”他摇摇头终于还是退了下去。 爷又是何苦如此为难自己呢?真的不明白三年前的事情为何到今天他还是不能释怀,难道说她就真的那么重要,皇上收回了爷手上的兵权,原因大部分与她有关系。 直到天边的夕阳消失在地平线上,四处已是袅袅青烟升起,终于在他期盼的目光中看见了远处的那一叶小舟,來人同样一袭白衣,青丝如墨,映着湖面的波光似画中走出來的一般。 随着画舫的靠近,渐渐看清了她的模样,眉如黛,面若画,剪剪黑瞳慑人心魂,白衣胜雪,恍若误落凡尘的仙子。 他将手朝外伸出,唇边泛起了淡笑,纤尘看了看画舫与小舟之间的距离,最后将手放到了他温热的大掌。 沈青从里面走出,对这纤尘略微躬身,然后飞身一跃轻盈的落在了小舟上,碧波随之荡漾开,一圈圈的涟漪不断的向着远处扩散,那一点点的波浪似乎拍打在她的心湖。 “你还是來了!”东方按着她的肩,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她今日沒有易容,久违的绝色容颜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间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 眼前景致不变,他此刻还是这样认为,但物是人非,他早已经忘记,眼前之人也跟着岁月的流逝回不到过去了。 纤尘拉开了他的手,转过身看着远处暮色下渐渐朦胧的景致,淡声道:“我來是要和你说清楚,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东方凌脸上神色一怔,眸子的光芒迅速暗淡了下去,他上前将纤尘揽入怀中,祈求道:“纤儿,我知道是我错了,但是我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了,我答应过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此刻我已经和皇兄说出清楚了!” 纤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竟然说要一世一双人。 “但似乎晚了!”虽然很残忍,但是她必须做出决定。 “怎么会呢?我以后再也不管朝廷纷争了,只要你在身边!”东方凌将她圈在怀里,生怕一放手她就会消失。 但心中的恐惧却在不断的扩大,漫延。 “我说过,晚了!”纤尘沒有挣扎,只是吐出的话让他几乎心碎。 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都沒有发现远处一叶小舟缓缓靠近,随着距离的拉近,小舟上突然跃出一名黑衣人,那明晃晃的长剑顿时向着二人刺來。 东方凌将纤尘推到一边,自己则是单手空拳的与对方展开搏斗,画舫上空间极小,加上他沒有武器,很快便有些施展不开,只是连连避过那些凌厉的剑气。 黑衣人进攻却越发的猛烈起來,不断的向着对方凌的要害刺去,稍不留神便会被一剑毙命。 “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取方某的性命!”东方凌一面与对方交缠,一边问。 “哼,什么狗屁王爷,今日我就要杀了你!”对方沉重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怨怒。 东方凌心中一惊,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必然是早有预谋,不然也不会挑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黑衣人见东方凌身法轻盈,尽管沒有武器在身,却还是连连避过了他的攻击,不由有些着急,忽而眼光瞥见不远处的纤尘,心中一动。 尽管他不想这样,但若不卑鄙点怎么能够杀死东方凌呢?这么一想他也沒有了什么顾忌,闪身飞到纤尘身后,将那锋利的剑尖抵住纤尘纤细的颈脖。 东方凌顿时慌乱了起來,大喊道:“你住手,放开她!” “哈哈哈,放开她可以,但是你必须死!”语气决绝,似乎沒有回转的余地了。 “不行,东方凌你别听他的,你死了他也会杀了我!”纤尘不敢相信东方凌真的举起手对这自己的头顶,出言刺激他。 “废话,老子什么时候那么不讲信用了!”黑衣人被纤尘的话气恼了,忙又补充道:“警告你啊!要死就赶快,不然我就杀了这女人!” 剑锋朝她的颈脖近了几分,顿时鲜红的血液从她白皙的肌肤渗出,刺伤了他的眸。 “东方凌,如果你敢死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纤尘冲他大喊,眼泪不断的自脸上滑落。 “你到底要不要死,不要的话我就先杀了她!”黑衣人不耐烦了,再次冷声道。 纤尘听着身后的声音,越发觉得耳熟,她心头转了千百遍,脑中终于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程大哥!”她小心翼翼的喊道,并不敢确定。 身后之人闻言却是身躯一颤,她怎么会知道他姓程。 东方凌见他突然愣神,再看看纤尘的反应,疑虑了起來。 “你认识我!”男子终于忍不住问。 “程大哥,真的是你啊!”纤尘开心的喊道。 “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你忘记了吗?上次你受伤了……” “是你!”程彦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此刻正抵在她的颈脖上,而她脸上丝毫不慌乱,有的只是重逢的喜悦,手上力道顿时松了不少。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跟他在一起!”他沉声问。 “这个嘛,说來话长,只是你……”纤尘视线落在那锋利的剑尖上。 程彦想了想还是将剑抽出,然后问:“对不起啊!今日差点杀了恩公!” “呵呵,幸好我及时认出了你啊!”纤尘拍了拍他的肩笑道。 “你们!”东方凌看着前一刻还生死悬殊的两人竟然此刻在开怀说笑,还是久别重逢。 程彦一触及到东方凌,眼中神色瞬间冷了下來,杀气随之涌上双眸。 “但是他,我今日一定要杀!”他转过脸对纤尘道。 “不行!”她几乎是想也不想的脱口道。 “那么唯有对不起恩公了!”他眼中凌厉杀气阻挡不住,纤尘看着他手中的剑,再看看不远处的东方凌,不知该如何避免这场杀戮。 “本王可是与阁下有过什么深仇大怨,为何阁下一直都想着取本王的性命呢?”东方凌看着他问,一身的凌厉气息在此刻尽显。 “总之你必须死!”程彦沒有再说话,抽出剑对准东方凌刺去,两人再一次缠斗在一起,凌厉的剑气瞬间将两人团团围住,分不清一黑一白两个身影。 纤尘无法上前,只能看着两人斗得你死我活,她目光不断的在湖对面所搜,希望能看见熟悉的身影出现,但是很快便失望了,就连沈青也不知此刻在何处,东方凌沒有武器在身,怎么能够打得过他。 “住手啊!”她大声喊道。 “程大哥,你欠我一条命,我要你现在就还我!” 两人一怔,果然停住了打斗。 “姑娘,程某自然不会忘记姑娘的救命之恩,但是恕程某不能答应姑娘此刻的请求,待我将这狗屁王爷杀了之后再还你人情!”程彦说得坚决,丝毫不为所动。 “不行,他是我夫君,你杀了他就是要是守寡,到时候你拿什么还我!”纤尘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东方凌闻言勾唇浅笑,心中一片清明的喜悦。 “什么?”程彦几乎不敢相信。 “他是你夫君!”他再次重复道,侧过脸看着纤尘。 失神间东方凌一掌飞过,程彦來不及避过顿时倒了下去,手中长剑落地。 他伸过手去反击,却被东方凌夺过长剑,情势逆转,此刻锋利剑尖抵着的可就是程彦的上项。 “纤儿,你当真让为夫感到惊讶呢?”东方凌笑着道。 纤尘沒有料到东方凌会突然出手,看着程彦脖子上的剑,心中一阵失望。 “放开他!”她语气瞬间疏离。虽然他不想看见东方凌受伤,但是也不能看着程彦死在东方凌的剑下。 “放开他他就会杀了我!”他冷声道。 “程大哥,你不会对不对!”纤尘将目光投到程彦脸上,希望看见他点头。 程彦看着纤尘,一时之间无法回应,半响,闭上眼摇头轻声道:“我会!” “程大哥,你想死吗?”纤尘几乎恨不得上前去将他敲醒。 然而他不再说话,目光死一般的寂然。 纤尘抬眸看向东方凌,他眼中杀意不减, 依旧稳稳的持着剑。 “下手吧!”程彦看着远处,也许死亡对于他就是解脱。 东方凌沒有犹豫,长剑起落间贯穿了他的胸膛,鲜血四下飞溅,点点斑驳染上了他的衣摆。 “啊……”纤尘脚下顿时软了下去,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 “东方凌,你何其残忍!”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宛宛再现 深秋的夜里就连风也带着丝丝刺骨的寒意,纤尘拢拢身上的披风,深吸一口气缓步向着柳颜的房间而去,这里比起外面的喧哗要安静不少,她只要无聊就会过來这里打发时间。 “进來吧!”她脚步声刚走到门外,里面便传來了她的声音。 她笑了笑推开门,走到她身侧。 “耳朵是越发灵敏了,在等着我啊!”她打趣道。 “本來以为是帅哥,结果是你,不过还好,不至于太失望!”她懒懒的靠在软榻上道。 “不过你整日都跑來万花楼,就不担心你那个大哥说你!”柳颜一想起那个帅哥就满脸放光。 “沒事,我偷偷溜出來的!”她眨眨眼笑道。 “你看看这个!”纤尘将那一面似镜非镜的古怪东西放到柳颜面前。 “就是这个!”柳颜放在手上仔细的端详,却仍然看不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是啊!据说还是一个神族的信物呢?”纤尘也反复的研究过一段时间,但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会不会有什么机关之类的!” “沒有的,我已经将它反复的看过好几回了,结果是什么都沒发现!”她又拿起放在手上看着,一边在房中走來走去。 窗边清透的月色下,她手中的镜子越往前靠近,那淡淡的光辉就越发的浓烈起來,柳颜侧头正好看见这令人惊诧的一幕,忙放下手上的茶盏,指着纤尘手上的镜子。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惊呼的的连声音都打起了颤。 纤尘低眉顺着视线看去,果然那光芒渐渐的变得强烈,然后将他们的身影渐渐笼罩其中,紧接着眼前景物开始不断的变换,那些熟悉的景致开始渐渐远离,耳边是呼啸的声音,似乎朦胧中看见了高楼大厦。 头开始昏昏沉沉的运转,耳边却隐约传來了呼喊声。 “纤尘……不要走!” “无心……” “纤儿……你不能丢下我们!” 那些声音不断的充斥着耳际,纤尘的心开始动摇,不断的在犹豫着。 最后她残存的理智将那面镜子狠狠的仍在地上,慢慢的光芒渐渐消失,最后恢复了一室的平静,清透的月色下,萧瑟的一片,她无力的滑倒在地上。 “柳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就这么回去!”那个世界的一切她都已经无法触及,回去只会增加自己的痛苦。 柳颜见她痛苦的模样,不由得轻轻靠近将她抱住。 “纤尘,别说这些话,我能理解你!”她在这里生活的时间那么长,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放开。 “对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纤尘突然止住泪抬起头问。 柳颜想了想道:“十五啊!怎么了?” “十五,哈哈,我明白了,原來是这样!” “你怎么了?”柳颜见她一会哭,一会笑的,不由得有些担心起來。 “你知道吗?原來这镜子只有十五的时候对着月亮就会发光了!”纤尘抓扎她的手,兴奋道。 “你是说每个月的十五都是我们回去的机会!”柳颜睁大眼睛问。 纤尘点点头,兴奋的将镜子拿过。 “那么我们只要有了它,想回去就回去,哈哈哈,总算是不必担心了!”柳颜兴奋的在屋中跳來跳去。 纤尘脑中却不断的闪过方才脑中听见的那些声音。 祈求的,痛苦的,不舍的,挽留的,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离开还是留下。 “其实你心底放不下,对不对!”柳颜见纤尘失落的模样,将话问了出口。 纤尘抬起头,苦笑道:“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么样!” 她此刻的心一片凌乱,根本就无法回答这个问題。 “反正知道了办法也算是一件好事,我们就先慢慢耗着,等想回去的时候再回去,好不好!” “谢谢你啊!肯在这个时候陪我!” “咱们之间还说这些话!”柳颜替她拭去脸上的泪,微笑道。 两人一直闲聊着,不觉时间已经到深夜,纤尘抬眼看了看已经悬挂在半空中的孤月,轻声道:“很晚了,我得回去!” 柳颜点点头,知道她有暗卫在外面,也不再多说什么? 车轮缓缓的转动,马蹄铁踏在青石板上的清晰的回荡在静谧的夜。 “公子,到了!” 纤尘撩起车帘跳下马车时对着暗一使了个眼色,他很快会意,跟在纤尘的身后从后门而进去,此刻如果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去只怕是会惊动不少的人。 月色下院子中隐隐约约可见摇曳的树影,夜风拂过,吹起几片枯黄的落叶在地上打转,似在留恋着晚秋的微风不舍离去。 纤尘折过身子正欲向前走去,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止住了前进的步子。 “宛宛,你可是在怪本尊废去了你的武功!”这个熟悉的声音是属于云非墨的,纤尘身躯一震,悄悄的将身子往暗处挪了挪,屏息听着两人的对话。 只听见宛宛的声音接着又响起:“属下不敢!” “不管如何,你往后不要再出现在天都,否则,本尊也护不得你周全!”云非墨侧过头,清透的月光洒下,清晰的看见了他泠然的脸。 退去了那一袭似雪的长袍,此刻他一袭黑色暗纹绣金丝边的华服更是衬得整个人似乎暗夜里的鬼魅,绝美得让人无法忽视。 纤尘早知道暗门的门主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但他在她面前向來是温暖和煦,笑如春风,今日这个陌生的面孔,也许也是另外一个他吧!只是她不曾了解。 “属下谢主子不杀之恩!”宋宛宛跪在地上,恭敬道。 云非墨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出口的声音平静到无一丝波澜。 “不必谢本尊,往后我们再见如同陌路,若非凌王念在你与你哥哥的情分上不杀你,本尊无法改变什么?”他闭上眼,相信东方凌和他会是同样的想法,面对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总是会沒由來的心软,他可是门主,居然为首头一次犯了规矩。 纤尘听到这里,心止不住一阵一阵的凉了,她握了握手掌,顿觉背上冷汗透衣,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太子羞辱 宋宛宛是云非墨的属下,那么从一开始云非墨接近自己就是有目的的。 从凌王府到后面的那场误会,难道都是他一手策划,不……不会的,她怎么可以怀疑他呢?几年來,他从沒有半点委屈过自己,一定是背后有什么理由。 “主子请放心,属下此生都不会再出现在天都!”宋宛宛说完惨然一笑,绝望漫延。 “退下吧!”云非墨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夜风吹起了他宽大的衣袖,墨发不断的在身后飞扬,月影下那抹身影多了几分苍凉和孤寂。 “是!”宋宛宛纤细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云非墨正要转身离去,却被身后一丝细微的响动止住了脚步,他准确的看向了黑暗的那处角落,飞身上前,大手瞬间将女子纤细的颈脖掐住。 “咳咳,是我!”纤尘感觉空气都抽离了自己体内,快要窒息的感觉。 云非墨看清她的脸后忙松开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怎么会是你!”他转身果然看见一脸内疚站在一旁的暗一。 “碰巧遇上了!”纤尘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答道。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的!”云非墨在她耳边柔声道,与方才判若两人。 他若是出手再快一些她的性命就到头了,现在回想起來还心有余悸。 “沒事了!”纤尘说完侧身便要走,却被云非墨拉住手。 “你都听到了!”他眉心深深的蹙起,对于她此刻的反应他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了。 纤尘将目光投向远处,点点头,但却什么也不问。 她宁愿自己什么也沒听到,就这么被骗一辈子也是好的,这样也就不至于会失望。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云非墨扳过她的身子与她对视。 纤尘摇摇头,一时之间不想面对这一切,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 云非墨松开手,琥珀色的眼眸渐渐暗淡了下去,眉宇间染上了一抹忧伤,她还是不能够相信他。 纤尘无力的关上门,闭上眼耳边回响的便是刚才听见的对话。 宋宛宛,那个改变了她一生的女子,竟然还会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并且还是以这样的身份。 “我究竟该不该相信你!”对着窗外的明月,她抬头问。 身后一条黑色的影子渐渐靠近,接着身体一僵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她想要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够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一脸冰冷的人。 “天都第一美人,我们又见面了!”刺骨的话音在耳边响起,令纤尘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她张了张嘴,无奈就连想骂人也沒办法。 “美人,你让我费尽心思,你说该怎么补偿本殿下呢?”轩辕宇面色阴寒的看着纤尘,眸中的冷意让人恐惧。 “上一次你运气好,逃掉了,害本殿下损失了那么多的侍卫,当真是心疼得紧啊!”他说着将手放在纤尘的脸上,不断的抚摸着她精致的五官。 “不过你怎么总是带着面具呢?那么美丽的一张脸就这样糟蹋了,多可惜!”话音刚落他便嘶的一声将纤尘脸上的面具撕了下來。 纤尘痛得骤起眉头,清澄的水眸不断的瞪着轩辕宇。 这厮简直变态的,每一次见他都沒好事情,不过碧澄楼的守卫如此深严他竟然有本事混进來,果然是有几分能耐。 轩辕宇将她抱到床边,然后缓缓伸出手去解她的腰带,冰凉的唇也随着落了下來,纤尘被点住穴道,无法反抗,更无法张口呼叫,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他修长的手指灵活轻巧的将她的外袍扯落下來,纤尘心中又急又怒,一张绝色的小脸涨的通红。 片刻,她的衣衫便被退尽,仅剩一件裹胸的小肚兜,他温热的大掌不断的摩擦着她的白皙的肌肤,细细的在他锁骨前流连,纤尘咬住唇,眼角的泪不断的落下。 难道真的要被这冷血的混蛋给xxoo,她心中从未如此绝望,被迫承受着他冰冷的唇在她身上游走。 “咚!咚!咚!”敲门声却在此刻响起。 轩辕宇停下动作,双眸犹如千年寒潭,他站起身听着门外动静,纤尘急得很想大叫出声,但除了不断涌出的泪水,她什么也做不了。 “无心,我知道你并沒有睡着,开门好吗?”云非墨站在门外,徘徊了许久才决定将一切的事情都告诉她。 房中却迟迟沒有动静,他不由的叹气,看來她一定是恨死他了,他在门外站了许久,正打算转身离去,房中却仿佛传來了极其细微的气息,并不是寻常的呼吸声,武功高强的人通常都比一般人的耳朵要灵活许多,他屏息听了许久,眉头紧蹙,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迅速转身一掌将门劈开,入目的景象几乎让他瞬间崩溃,轩辕宇衣衫凌乱,而纤尘肌肤也大半裸露在空气中,此刻轩辕宇整个人几乎都贴着纤尘,他几乎是想也不想飞身上前与他展开缠斗。 “你这个禽兽,本尊的当真是后悔上次沒有拿掉你的狗命,但这一次,你闯入了本尊的地盘,可别想全身而退!”云非墨凌厉的掌风不断的向着轩辕宇攻去,招招致命。 “本殿下劝你还是识相一点,和本殿下作对沒有谁有好下场!”他一面使出全力与云非墨过招,一面笑着道。 “宇太子,你果然是够自信,今日本尊会让你知道伤害本尊身边之人会是什么后果!”他话音落下随之掌风一转,凝聚了寒冰一般的凌厉直直的向着轩辕宇飞去,他迅速出掌抵挡,但最后胸前那是出现了几条血痕。 他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伤痕,不由的认真应对,果然暗门门主的寒冰掌独步天下,他还是低估他了。 “你若是与本殿下合作,别说一个女人了,你想要多少便有多少,如何!”轩辕宇依旧不死心,若是招揽到暗门的势力,那么灭了天都和天奕两国那是指日可待。 “本尊不稀罕!”对于他來说,世间的姹紫嫣红都抵不过纤尘的弯眉一笑,他要的仅此而已。 “哼,你果然不识好歹!”轩辕宇说完招式也瞬间变换,凌厉之中招招夺命,恨不得将云非墨吞进肚子里, ------------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两人交手 “哼,你果然不识好歹!”轩辕宇说完招式也瞬间变换,凌厉之中招招夺命,恨不得将云非墨吞进肚子里。 “轩辕宇,本尊会让你后悔!”云非墨向來温和的脸色骤变,眸中寒冰涌现,瞬间两人缠斗在一块,分不清身影,只有团团的凌厉掌风不断的在身边擦过。 纤尘浑身僵硬的躺在床上,双眼一瞬不瞬的盯不远处打得火热的两人。 时间一分一秒 的流逝,轩辕宇已经稍显败势,云非墨不想再多做纠缠,凝聚了所有的内力一掌挥出,轩辕宇发现时已经來不及避过,顿时胸前一片血红,他后退了几步狠狠的瞪着云非墨,最终还是心有不甘的倒在了血泊中。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门外传來了暗卫的声音。 云非墨看了一眼此刻几乎是半裸着的纤尘,冲门外之人喊道:“谁都不准进來!” “是,主子!”很明显他们已经听出來是云非墨的声音。 纤尘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一张脸红得似煮熟的虾子,偏偏她此刻全身动不得,就连拉过被子这样轻而易举的事情对于她都难如登天。 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昏黄的烛火跳跃飘摇映在她绯红的脸上,娇艳欲滴,云非墨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随后转过头迅速拉过被子遮掩住那一片旖旎。 他修长的指尖轻点,纤尘便恢复了知觉。 “大哥……” 云非墨转过头,瞥见她脸上未干的泪痕,要是自己晚來一步,只怕纤尘已经受到伤害了,他将纤尘拉入怀中紧紧抱住,吸取着她发间的清香,心头终于有了丝丝安定。 “对不起……” 熟悉的温暖怀抱,纤尘伸出手紧紧的环着他的腰,将脸深深的埋在他胸膛,如果他沒有及时出现,那么此刻她应该被轩辕宇狠狠的羞辱了。 手臂渐渐收紧,纤尘如同无助的小孩一般在他怀中哭个不停,几乎将这几年來所有的委屈都一并发泄出來,泪水很快将他胸前的衣衫弄湿了,他无奈的看着还在不断的抽泣的纤尘,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那动作像极了母亲在安慰哭闹的孩子。 “沒事了,都过去了!”他柔声安慰着,记忆中极少看见她会这样脆弱,以往就算有什么事情也是强撑着,其实他很多时候都想告诉她,他的肩膀永远都会给她依靠。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哭累了在他怀中沉沉睡去,云非墨看了一眼房中,因方才的打斗此刻已经一片狼藉,加上轩辕宇昏迷在此处,是断然不能再住人了,他想了想脱下外袍裹在纤尘身上,然后将她抱回了房中。 东方凌与新安排上任的县衙商谈公事,一直到深夜才回來,本來碧澄楼停止营业期间是不会接待别人的,但他非要在这里住下,纤尘也拿他沒办法,只得答应让他继续留在原來的房间。 此刻他刚踏入大门便已经感觉不对劲,空气似乎微微流淌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叫來暗卫冷声问。 “回王爷,方才有人闯入无心公子的房中,那人后來被证实是南国的太子殿下,如今已经被云公子打伤关了起來!”那侍卫诺诺的答道,不敢抬头去看东方凌,因为他此刻脸上的神情实在不是那么乐观。 “无心公子呢?”他几乎是咬着牙问。 “回王爷,属下赶到时无心公子是被云公子抱着出來的,此刻应该在云公子的房中!” “混账,本王不是叫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她吗?出事的时候你们都去哪里了,啊!”东方凌一拍桌案,唰的从椅子上站起,那茶盏滚落在地上,瞬间成了碎片。 “王爷饶命,属下办事不力!”那侍卫忙跪下垂头请罪。 “本王一再叫你们小心行事,如今你说该如何罚你们!”他背过身子冷冷的说道,清冷的月光洒下,白衣胜雪,墨发流泉,明明一身清雅之质,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都下去吧!”东方凌此刻心思全在纤尘身上,他转身大步向着云非墨的房中走去。 穿过回廊,脚步不停的走向院子深处,隐约可见不远处房中那昏黄的烛火,他正要向前而去,却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她已经睡着了!” 借着月光,他清晰的看见了站在门前的男子,挺拔毓秀的身姿,面如冠玉的脸蛋,不管是哪一点,云非墨都是他最强劲的对手。 “我只想看看!”他说完继续往前。 云非墨脚步轻移,又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不能进去!” “为何!”东方凌迎上他的视线,一时之间,凌厉的眸光相接,似乎连夜晚的空气也要凝结了一般,周围的气温也骤然下降。 “我不允许!”云非墨第一次如此霸道的与东方凌正面交锋。 他脸色瞬间冰冷,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手,不分伯仲的实力让这场战争來得异常激烈,周围的暗卫见自己的主人打了起來,都不敢轻易出手。 凌厉的掌风不断的劈出,花园里的石头和花草瞬间惨不忍睹,掌风所到之处,那树上本來就所剩无几的叶子更是被摧残得一片不剩。 纤尘被外面的动静弄得头都大了,三更半夜居然又开始打了,她翻身下床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云非墨的房中,脑中突然闪过了昏睡前的那一幕幕,她低头向身上看去,仅仅裹着云非墨的外袍,一张脸顿时又变得通红。 她转身在里面随意找了一件衣服披上。虽然不是很合身,但起码不用春光外泄了,然后匆忙的打开门向外看去。 这一看不由得吓一跳,院子中那打得火热的两个身影竟然是东方凌和云非墨,两边暗卫都站着看热闹,他们什么时候打上的。 “住手!”她扯开嗓门冲两人喊道。 却见两人丝毫沒有消停的迹象,反而打得越发的火热朝天。 纤尘无奈之下抽出一名侍卫的长剑,然后狠狠的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如果你们再不住手,我就一剑此下去!”她话未说完长剑已经被云非墨打落在地上,两人瞬间闪电般飞到她面前。 “还打不!”纤尘冷眼看着二人,双手环胸问。 “纤儿!” “无心!” 两人冲纤尘喊道,却仍是不满的冷眼看着对方。 “你们在这里发什么疯啊!”纤尘狠狠的瞪着二人。 “你的衣服哪里來的!”东方凌眼尖的看见纤尘身上此刻穿着并不合身的衣服,明显发丝还有些许凌乱,加上她又从云非墨房中出來,心中顿时泛起了不好的预感,疼痛开始吞噬着他。 纤尘低头看去,不以为然道:“反正不是我的!” “是我的!”云非墨满意的勾唇道,那笑意从唇角漫延至眉梢。 东方凌宽大衣袖下的手已经紧握成拳,他上前一把拉过纤尘,然后冷冷质问:“纤尘,你现在还是本王的王妃!” 他低沉的话像是从喉间溢出,额前隐隐青筋乍现,纤尘知道他一定是极度生气了, ------------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再爱你 “跟我來!”东方凌不顾她的意愿,一把将她抱起施展轻功离去。 云非墨本欲向前追去,却触及到纤尘放心的眼神。 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纤尘不禁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衫,看着站在身前一脸怒气的男子,她嘘出一口闷气,缓缓道:“你将我带出來就为了让我陪你喝西北风!” 东方凌闻言转过身,眸光柔和的看着纤尘。 “究竟我要怎么做,你才会跟我回去!” 纤尘摇摇头,将视线落在远处。 “怎么样我都不会回去,所以你以后不要再白费心机了!” “不行,你必须留在我身边!”东方凌转身抓住她的手,语气带着不可抗拒的决绝。 纤尘勾唇浅笑,漆黑的眸光映着天边淡淡的月华,波光流转,摄人心魂,她用极淡漠的声音再次道:“我说过,怎么样都不会回去!” “你还爱我的是吗?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东方凌几乎是极尽卑微的恳求。 “错,我已经爱上别人了!”纤尘转身不去看他眼中受伤的情绪,尽管这样很残忍,但她却不能再一次欺骗自己的感情,她和他之间已经成为过去,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怎么会爱上别人呢?怎么会!”东方凌狠狠按住纤尘双肩,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她口中说出。 “怎么不会,东方凌,当初你答应娶宛宛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走到尽头了!” “原來你在意的竟然是这个,我答应过,会许你一世一双人,我已经和皇兄说过,往后即便你恢复身份,也不会再有危险,我带你看遍尘世的每一处风景,只求你留在我身边!”东方凌完全慌了,在听见她亲口说出爱上别人的那一刻心已经不属于他自己的了。 纤尘心中猛的抽痛,为什么这一切你都是等我死心以后才來做,她闭上眼,缓缓道:“这一切我已经不需要了!” “不行,我不会放手!”东方凌狠狠的抱住她。 如果她真的坚决留下來,那么他就算绑也要将她绑回去。 “东方凌,你为什么还是不明白呢?”她们已经回不去了。 “不管如何,你还是我的王妃,从前是,现在是,将來还是,这点谁也无法改变!”他霸道的宣告,对于此刻的纤尘他总是患得患失。 “东方凌……”纤尘转身大喊,却被他瞬间凑近的唇瓣堵住了嘴。 她不断的伸手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霸道的吻不断的落下,纤尘情急之下张嘴咬上了他的唇瓣,直到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她口中他才吃痛的放手。 她忙后退几步拉开了两天之间的距离,抬起头看着东方凌不可置信的神情冷声道:“看來今天的谈话只能到此为止了!” 她说完转身快步离去,幸好这里离碧澄楼并不是很远,她小跑着很快便到了门前。 云非墨见她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快步迎了上去,当瞥见纤尘红肿的双唇忍不住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累了吧”不知怎么的,出口的话竟然变成了这样一句。 “穿这么少出來会着凉!”纤尘在他身前站定缓缓道。 “不妨事!” “下次别这样站在外面了,进去吧!” 身后,东方凌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眸中暗淡的光芒渐渐隐沒了下去, ------------ 第一百四十章 和亲对象 秋风阵阵,不断的由窗户灌进來,冰冷的气息笼罩着整个重华殿,光洁的地面上倒影着女子一张绝色的脸。 此刻的杜怜馨面色惨白,丫鬟秋容站在旁边劝阻不停,想要伸手去拉,却被她狠狠的甩开了。 “滚开,都是一群沒用的家伙,连个女人都杀不了!”她双目失神的看着远处,思绪已经混乱。 “娘娘,地上凉,你先起來再说吧!”秋容看着她失落的模样,伸出的手又被她狠狠的推开。 自从那晚杀手失败的消息传來,她整个人就跟疯了似的,不管怎么劝阻都不听,若是皇上看见她这个样子可怎么了得。 “滚开,去给本宫拿酒來!”她突然从地上爬起,脚步踉跄的走回软榻上。 她转过身见秋容不动,伸出手指着她又道:“本宫说话你沒听见吗?” 秋容忙跪下道:“娘娘,你此刻身子不适宜饮酒,不如奴婢去给你做点吃的如何!” “啪!”的一声茶盏碎裂在秋容身侧,滚烫的茶水溅在了她身上。 “本宫的吩咐连你也敢不听!”她目光阴狠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秋容,脸上神情完全扭曲。 “不是的,娘娘,奴婢只是担心娘娘你身子受不了!”秋容猛的重重磕头,很快便有鲜血至额前渗出。 “去拿酒來!”杜怜馨放轻了语气道。 这回秋容沒有再犹豫,她知道此刻的杜怜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是娘娘,奴婢马上去!” 杜怜馨看着手中的酒,屏退了所有的人,当她将一壶酒全部喝完的时候,走路已经有些遥遥欲坠,看着空旷的大殿,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和东方凌在一起的场景。 那时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在落英纷飞的桃花树下翩翩起舞,他会在一旁痴痴的笑,但是长大后他就再也不看她跳舞了,她一直以为她会是他的王妃,但最后一道圣旨却将她成为了他皇兄的德妃,她不甘心,她心里爱的一直都是他,东方哥哥。 所以她妒忌那个女子,她派人去杀了那个沒有死去却占据了东方哥哥整颗心的女人,但是为什么还是失败了,她一直苦苦的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感觉到累了,她再也不想继续了。 柔软的身姿带着几分醉意在大殿上翩然起舞,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勾人心魂,东方澈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舞得绝望,舞得倾城,一时之间竟然痴痴的看呆了。 直到最后一个动作落下,杜怜馨脚下一软,直接躺在地上沒有起來,晶莹的眼泪落下,唇边却勾起了一抹清浅的笑。 “怜儿!”东方澈大步上前将她抱住,吻去她眼角的泪。 她抬起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绝望一笑,然后缓缓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澈,我爱你,从今往后我只爱你!” 东方澈身躯一僵,很快便热烈的回应着她,这么多年,你终于打算放弃了,那么朕给你机会。 秋风不断的从窗户吹进,两个交缠的身躯让殿内的气氛急剧升温,一室旖旎春色无边。 皇宫内四处一片喜气洋洋,大红灯笼高挂,红色帷幔纷飞。 红袖恢复了东方烟的身份后自然也避免不了和亲的命运。虽然她不情愿,但却由不得她选择,轩辕宇那晚死在了明城,此事在南国引起轩然大波,本该是兵戎相见的两国不知为何最后却选择了以和亲來结束一场蓄势待发的战争,自然东方澈也是乐见其成。 南国最有实力竞争皇位的宣王轩辕逸以及太子轩辕宇已经死去,如今剩下的只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漓王轩辕浩,不想他却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此次宇太子之死也是由他出面平息,更主动提出和亲的要求,但和亲的对象必须是烟公主,东方澈一听自然是拍手答应,既能平息一场战争,又有名副其实的藉口将烟公主远嫁他乡,简直是两全其美。 东方凌远在明城,当信件送到手上时已经是东方烟出嫁的日子,他沒有忘记轩辕逸死去时东方烟的绝望,此事不过一月有余,皇上就将她嫁到南国去和亲,并且还是轩辕逸的弟弟,不知烟儿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來答应此事。 红袖看了一眼镜子中的模样,面无表情的放下大红盖头,那脚步走得却是极慢,南国,她终于要去南国了,逸,你看见了吗?我即将要嫁给你弟弟了。 东方澈一早便等在门口,此刻见她出來忙迎上前去牵着她的手向殿外走去。 “烟儿,去到那边万事小心,哥哥以后有时间会去看你!”东方澈第一次用如此柔和的语气和她说话,但她只是点点头,对于这里她沒有感情,不管嫁与不嫁,结果都是一样。 也许在南国,她会寻到他的一丝气息,活在那个有他痕迹的天空下。 “吉时到!” 东方澈放开了她的手,任由别人搀扶着步上了大红花轿,终于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手心被握得紧紧。 几日的车马劳顿加上一系列繁重的仪式过后,她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本以为自己以这种方式和亲应该不会被看重,但事情却出乎了她的意料,一路上听丫鬟们说此次的婚礼可谓是空前绝后,十里红妆,盛世花嫁,有必要弄得这么隆重吗? 她坐在床边不一会儿便累的沉沉睡去,直到來人走到她身侧却毫无察觉。 头盖猛的被掀开,昏黄的烛火照在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在此刻看來更加的迷人,男子温柔的将她头上那繁重的头饰一一退去,然后伸手去解她身上的扣子。 红袖迷糊了两声终于被惊醒了,她脸色惊异的看着眼前一脸温柔的男子,待回过神來却猛的从床上坐起,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你……”她终于抬起眼看着身前的男子,挺拔毓秀的身姿,轮廓分明的五官,深邃的眼眸,眉宇间与轩辕逸有几分相似,但那唇边的笑意却怎么看都觉得眼熟。 “爱妃,咱们是不是该就寝了!”他说完身子又向红袖靠了靠。 红袖一惊,忙跳下床來看着身前的男子,颤声道:“那个……对……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男子了!” “哦,是吗?”男子故意将尾音拉得老长,然后一脸玩味的看着身前站立不安的女子。 “他是谁呢?” 红袖闻言迎上他深邃的目光,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却无比清晰:“他-是-宣-王!” 意料之中男子的大怒并沒有出现,而是引发了一场大笑,他看着红袖笑得满脸的喜悦,然后长臂一伸将红袖稳稳的拉入怀中,那薄唇轻轻吻着她的耳垂柔声道:“本王不介意!” “但是我介意,我这辈子就只会爱他一个!”红袖挣扎着退出他怀中,看着他无比认真道。 本以为他这次一定会生气,不想他脸上还是那迷死人的笑容,红袖一时之间竟然看不透他了,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容忍新娶回來的妻子口口声声对自己说喜欢别人的,他是不是疯了。 “我知道!”半晌,他竟然说出一句让红袖听了想吐血的话。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娶我!”红袖嘘出一口气平声问。 他走近桌边端了两杯酒递到红袖身前笑道:“这个问題我们喝完交杯酒再來探讨如何!” 红袖看着他逼近的身影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想了想还是从他手中将酒接过。 她见男子认真的喝着酒,才缓缓的闭上眼将手中的酒饮尽,但下一刻却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你使诈!”红袖越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 他邪魅一笑,然后吻上红袖的脸,道:“这么久不见,爪子还是这么锋利啊!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了!” 他的话让红袖一下子停止了动作,转过脸愣愣的看着他,一样的邪笑,一样的口气,却是不一样的一张脸,她是不是又做梦了。 “怎么,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他深邃的眸紧紧的盯着她问。 红袖一阵失望,心中惆怅若失,怎么会抱着侥幸以为他还沒死呢?她亲眼看见他死在她怀里的。 “沒有!”红袖撇过脸不去看他,生怕那相似的脸庞再度勾起她的回忆。 “看着我!”霸道的声音再度响起,红袖不自然的转过头。 “都说了我爱的是……”她话未说完,便被他温热的唇堵住了,带着狂热的霸道肆意的掠夺,她的双手被他禁锢在身后,反抗不得。 良久,直到她感觉体内的空气都被抽干了,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然后他伏在她耳边柔声道:“烟儿,是我,你真的忘记了!” 红袖瞪大眼睛看着身上之人,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逸!”她缓缓唤出声。 却见他微笑着点头,然后是铺天盖地的吻雨点般落下。 “你怎么会变成漓王!”红袖一边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一边问。 他却邪魅一笑,道:“这个问題留着日后再讨论可好,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话未说完那重重的帷幔已经落下,遮住了一世旖旎的春色,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得知真相 黄昏将至,当秋风带走了最后一片落叶,枝头只余下光秃秃的枝桠,萧瑟的寒凉映在眼中,无端多出了几丝忧愁。 远处那抹白色的身影孜然而立,眼眶突然有些酸涩,抬起头看着天空,修长的指尖遮住眼帘,唇角 漫延上眉梢,尽带着苦涩,是秋天的风太刺眼了么,还是黄昏的夕阳让人无端生出想流泪的冲动呢? 纤尘举步跨出碧澄楼的大门,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忽然不知道该向着哪一头走去,看着手中的折扇,有些恍惚。 “若是你不知道该去哪儿,那么就转身看看,或许会有惊喜!”那一张温润如玉的脸看着她,声音轻柔而宠溺,笑若春风。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空旷的门外除了人來人往,却是怎么也寻不到那熟悉的身影,她摇头苦笑,自己这是怎么了? “哥哥,这个给你!”一个手拿冰糖葫芦大约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拿着一张纸条递到纤尘手中,还沒等她反应过來他小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潮。 纤尘低眉看着手中的纸条,眉头微蹙。 “明湖小舟!” 陌生的字迹,陌生的口气,到底是谁。 心中的好奇感驱使着她前往。 夕阳已经落在湖面,殉烂如火,连带那荡漾起的涟漪都泛着血色的波光,袅袅的青烟自不远处的民房升腾起來,萦绕着这一片落日的余晖,美得如梦。 果然一叶小小的扁舟自柳树下缓缓使出,隐约可见小舟上那女子身姿窈窕,但却是轻纱掩面,纤尘站在湖边,等着她慢慢靠近,心中却百转千回。 “为什么要见我!”她几乎已经猜出了面纱下的女子是谁,直接切入了主題。 “上來说话可否!”女子将小舟停靠在湖边,然后笑看着纤尘。 纤尘看了她一眼,沒有犹豫,举步跨了上去。 “这一次竟然不担心我会使计害你!”女子摇着小浆,然后缓缓将面纱解下,笑得一脸妩媚。 纤尘侧过脸去看她,摇头道:“你不会!” “哦,这么肯定!”女子饶有兴趣的回过头看她。 “不是说女人的直觉向來都很准的么!”纤尘摇晃着折扇,眼眸满是自信。 秋风吹起,她白色的衣衫在眼前飘扬,唇边是自信十足的笑,那一身清雅之质展现,风华无双。 女子看得神色一怔,随即缓缓笑道:“我今天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最终都会爱你!” 纤尘微愣,清眸流转,映着湖面淡淡的波光转而看向她。 “宛宛,你!” “是不是觉得今天的我很反常!”宋宛宛打断了她的话。 看着那张与自己一般模样的脸,纤尘道:“也许吧!我并不了解你!” “这都是因为你!”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心有不甘,但更多的是无奈。 “因为我!”纤尘苦笑,不知道她今天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來相见,也许自己根本就不应该來。 “不过这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我武功尽散,等于一个废人,若不是大哥陪在我身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声音渐渐有些低沉。 “你今天來见我的目的!”纤尘转过身,双眸直视眼前之人。 宋宛宛突然叹了口气,看着将目光看向远处渐渐沉沒的夕阳,轻声道:“其实你爱上主子了,对不对!” 同样是女人,她的眼神骗不过她,但是主子身份的关系注定是生存在黑暗中,如此她介意了么。 纤尘突然被她问得有些不知所措,也许她自己并未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題。 “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吗?” 宋宛宛笑了笑,摇头道:“对我來说不重要,但对于主子來说可就不一样了!” 她见纤尘不答,将视线收回落在她脸上继续道:“其实三年前的事情纯粹是意外,就算那个人不是你我也照样会这样做!” 纤尘身躯一震,却并沒有回过头,仍旧看着湖面出神。 宋宛宛又道:“虽然尊主是我们的主子,但是我和紫衣当年所做的事情是瞒着他的,所以他并不知道我对你下手。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主子却是从一开始就护着你的,这点毋庸置疑!” “他让你來的!”纤尘突然问。 宋宛宛皱眉:“你怎么能这样想,他要我永远消失在这里自然就不会允许我出现了,只不过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她也曾过想一走了之,但最后还是冒死见纤尘一面,就是希望主子能得到公平的对待。 “当年太后设计我差点命丧黄泉,而我后來急于报仇心切,并沒有听从尊主的指示,所以才向你下手,这件事,尊主从头到尾都不知情,所以希望你明白他的苦心!” 小舟渐渐靠回了湖边,宋宛宛看着她渐渐消失在远处的身影,低头沉默。 “别看了,咱们以后谁也还清了,走吧!”男子粗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哥哥!”宋宛宛看着身前伟岸的身影,委屈的泪水滑落。 明湖上,小舟渐渐飘远,直到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中…… 东方凌守候在门前,飘摇的烛火映在他清俊的面容之上,多了几分刚毅,他伫立在原地,但沒人注意那衣袖下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纤尘自老远就已经注意到门前那挺拔毓秀的身姿,但脚下却像是灌了铅了一般沉重,不过几步的路程,她却用了最慢的步伐走到他面前。 熟悉的龙涎香瞬间将她包围,然后是温暖的怀抱,晚风中她鼻头微凉,喉咙却哽咽着无法出声。 不远处马车已经蓄势待发,就等着她一个人的决定,东方凌抱着她,这一刻,心底竟然无端的害怕,害怕她忽然消失在怀中。 他将手臂收紧了几分,吸取着她发间的清香,缓缓道:“纤儿,随我回去吧!” 轻轻的几个字惊醒了纤尘,她自他怀中将头抬起,然后看着近在咫尺的清俊容颜,这一刻,她迟疑了,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尘埃落定 大结局 时间静静的流逝,风吹起的落叶不断在地上打转,带起了些许尘埃,孤月悬挂在茫茫的苍穹散发着幽幽的银芒。 黑色劲装的侍卫缓缓上前,拱手道:“清风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东方凌微微侧头,复又转脸看着纤尘。 她粲然一笑,无言转身。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他唇边的笑意顿时僵住,手停留在半空,晚风拂过,穿透五指的细缝,指尖传来了微微的冰凉。 “纤尘,跟我回去可好?”他幽深如黑曜石般的眸散发着浓浓的悲戚,带着从未有过的祈求。 纤尘没有回头,月光将那抹纤细的身影拉扯得细长,白衣墨发飞扬,此刻欲似乘风归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东方凌才知道,一切都晚了,原来他输了,此刻起她已经完全不属于他了,他彻底的失去了她。 从前笑靥如花的绝色女子在他怀中撒娇往后再也不复存在了,那个抱着他说永远在一起的女子即将属于投向另外一个怀抱,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与她,注定生生相错,两两相忘! “咚!咚!咚!” “咚!咚!咚!”她不停的敲门,却听不见一丝回应。 “他已经走了。” 纤尘僵硬了片刻回头看向身后之人。 “主子说要回红叶山庄,一个时辰前已经出发了。”云姨无奈的叹了口气。 纤尘努力的压抑着泪水,然后用平静到无一丝波澜的声音道:“我知道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此刻承受着怎样的痛。 “你为什么不等一下,等我跟上你的脚步?”漫无目的的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冰冷的夜风不断的迎面吹来,她仰头看着那一轮孤月,大笑出声。 “哈哈哈,老天爷,你是在惩罚我么?惩罚我的犹豫不决,惩罚我的滥情懦弱?惩罚我是红颜祸水?” 原来最终我们谁都不再原地了。 不知不觉,脚步已经走到了万花楼的门前,眼尖的老鸨一见是纤尘,忙扭着肥臀迎上前来。 “哟,无心公子啊,来得可真巧。”那一抖一颤下脸上的脂粉都快掉下来了。 “依颜姑娘叫我将这个交给你,正想着派人送去呢,想不到你就过来了,哦呵呵,还真是巧呢。”她说完掩唇而笑。 纤尘将信打开,也许是担心被人看见,上面写的是英文。 《我知道你眷恋的太多,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今晚是十五,我先走一步,但我相信你在这里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柳颜。》 纤尘忙拉着老鸨的手问:“依颜姑娘在哪里?” 那老鸨显然被纤尘的表情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道:“依……依颜姑娘不是在房里么?” 纤尘脚步生风一般往里面奔去,推开门,一切都仿佛她在时的模样,什么都没有带走,她带着一丝侥幸走到梳妆台边。 一盒胭脂水粉下面压着一张纸,上面画的是现代的服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翻开那个首饰盒,果然那面像镜子一般的神物已经不见了,她瘫软在地,目光寂然一片。 老鸨不放心的跟在她身后,却见他突然失魂的模样忙上前将他扶起。 “无心公子啊,你这是怎么了,依颜姑娘不在?” 老鸨又心急的在房中四下寻找,紧接着又叫来了许多丫鬟小厮们大肆搜索,纤尘浑浑噩噩的走出万花楼,只觉得这一瞬间天地都崩塌了。 就连唯一的柳颜也弃她而去,这个陌生的时空一如她来时那般,又只剩下她一个,但这一次不同的是她拥有了所有的回忆,甜蜜的痛苦的。 深夜的大街上空旷一片,偶尔会有几个行人。 她没有驻足,不停的向前走着,冰凉的晚风吹干了脸上的泪痕,眼中映不入一物。 远处一抹白色的身影看着她渐渐走近,唇边的笑意缓缓的漫延至眉梢,那笑容温和得似春日的微风…… 红叶山庄: 男子脸上带着温暖宠溺的笑,身前的女子也是一袭白衣,桃花开得正艳,不时有几片落在肩头。 “红叶山庄,为什么会有桃花林呢?”女子充满疑虑的问。 男子笑笑,柔声道:“因为你说过喜欢自己住的地方有一片桃花林。” 女子的眼中涌上了满满的感动,将自己纤细的身躯扑在男子怀中。 “非墨……非墨……非墨……” 男子唇边依旧挂着淡笑,但却带着满足,听着那渗入心尖的呼唤,人生追求的不过如此,曾几何时?他也危险的动了真心? 但他甘之如饴……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