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焦尾琴出世 更新时间:2009-03-25 第一章焦尾琴出世 皇帝坐在龙椅里,眼看着李乐慢慢的从宫门口走了进来。他冷酷俊逸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儿的缓和。李乐,人如其名,是个痴爱音律的疯子。 站在皇帝放在案几上的右手边上的,一个身着白色长袍、手执折扇的儒雅男人看见李乐的出现,不禁合起了折扇,以扇击掌,大声的笑道,“乐疯子,这次你可要好好的谢谢皇上,他可知道,他为你找来了什么样的一件稀世宝物?” 李乐面色平静,仍旧是慢吞吞的向前走过来,没有问一个字。他,向来惜言如金,从不多说一句话。听到白色长袍的话,他的目光也只是移向了一旁跪着的太监身上。蓦地,他像被火烧了一下:他认识那把古琴。三年前,他和它,曾有过一面之缘。他以为它碎了,以为它早已经毁于那荒尘古道之上,所以,这三年来,他像发了疯一样的,想要寻找一把能像它一样,可以发出那么悦耳声音的好琴。可是,他一直都没有找到。 “哪里来的?”李乐紧紧地盯着那把琴。 皇帝缓缓步下龙椅,轻拂了一下太监手中的焦尾琴。虽然是随意的一拂,那琴却立刻发出了一串悦耳的音符。 “是从储秀宫里一名秀女那里得到的,”皇帝漫不经心的说。储秀宫,是皇太后为了皇帝特别设立的,因为,身为一国之君,身担着国家安危兴旺的皇帝,也太让她老人家担心了。皇帝自从幼年登基以来,就没有贪恋过后宫。十几年来,他膝下也只有两个儿子。太后焦急,寻医问命,什么招数都用了,皇帝却仍是每天都泡在朝堂之上。慢慢的,竟有人开始议论皇帝是断袖。太后更是焦急了,于是,命人建立的储秀宫,要各地每年挑选美女进宫,希望可以找到令皇帝动心的真命天女。但迄今为止,那真命天女都没有出现。太后的头发都快急白了。皇帝却仍是我行我素,专心朝堂。 “也幸亏是苏白一直记着你爱琴,所以,一看到它,马上就告诉我了。”皇帝说着,转身看了一眼白色长袍。 苏白,也人如其名,总是喜欢穿一身白衣胜雪的长袍。 听了皇帝的话,苏白仍是用折扇轻击手掌,淡淡笑着,“还是李乐和它有缘。”神态洒脱,而不倨傲。 “那秀女现在哪里?”李乐却毫不理会皇帝和苏白之间的对话,径直问。 皇帝有些不悦的看了一眼李乐,有些奥恼他的不领情。 “正跪在宫门口。”李乐不知道,在他进来之前,皇帝正在为那秀女不识抬举而生气。 “我要见她。” 皇帝和苏白奇怪的对视了一眼。皇帝别开头,朝着侯在旁边的太监总管点了一下头;苏白则一合手中的折扇,问道,“怎么,李乐?这把琴有古怪?” 李乐不答,只是皱着眉头紧盯着那把焦尾琴。 不一会儿,太监总管就带着一名秀女走了进来。只见那秀女神色憔悴,发丝凌乱,显然是已经遭过毒打了。只是,不知道是看管储秀宫的司仪姑姑嫌她不识相而打的,还是皇帝派去的太监打的。尽管那秀女已变成了这样,李乐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 “雏菊姑娘?!”眼见那秀女步态不稳的想要摔倒,李乐连忙上前一步,用双手扶住了她。――三年前,他和她,也有过一面之缘。 那秀女听到李乐唤自己的名字,眼神里不禁闪过一丝儿的迷惑。她抬头看着李乐,但在脑海里却搜不到有关李乐的信息。 “先生认识贱婢?” 李乐低下了头,“三年前,李乐去过嘉峪关。” “原来是先生。”雏菊神色恍惚的轻喃了一句。 皇帝皱皱眉头,不仅又看向苏白。从苏白的眼神里,他可以知道,两个人的心里有着同样的疑问。三年前,李乐确实奉皇命,去过一趟嘉峪关。不过,那是为了给皇上迎接从降国,祁州王那里,把进献的美女和财宝接过来。财宝,皇帝见了,他确信,祁州王确实是怕了自己;至于那美女,皇帝从来都没有放在过心上――自从她进了宫门,皇帝连见都没有召见过她一次。可是,眼前的这一幕,不仅让他好奇起来:难道,三年前那一行,竟然让冷若寒冰的李乐,留下了一段姻缘不成?皇帝不禁对这个雏菊有了点儿好奇,心想,也不知这女子到底有什么手段,竟然让拒绝了他赐下的无数美女的李乐,动了心! “雏菊胆大,敢问先生一句,我家小姐可好?”雏菊半倒在李乐的怀里,声音沙哑而憔悴的问。 李乐扶着她,轻声叹了一口气,“皇上勤政爱民,不好酒色。” 苏白听了这句话,不禁看着皇帝一乐。李乐的话,也只有皇帝和他能明白:皇帝不是不好酒色,而是几乎不近酒色。皇帝是个对感情特别认真的人,没有感情的女人他宁愿不要。可是,这么多年,几乎没有哪个女子可以令皇帝动心。 听到苏白不怀好意的笑声,皇帝生气的一眼瞪了过去,苏白却毫不收敛。 雏菊的神色冷了一下,“那,我家小姐……,先生没再见过小姐吗?” “不论小姐怎么样,进了宫,她就是皇上的……李乐,无缘再睹小姐芳颜。” 听李乐这样说,雏菊立刻就明白了。小姐进了宫门,根本不可能再见得到除了皇帝之外的男人了。 “那小姐难道已经……”雏菊神色惨淡,人一下子就软了下去。 “你家小姐就是那一个……”皇帝看向李乐。他猜得到,雏菊口中的小姐可能就是当年随李乐进宫的女子,但他真的不记得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李乐不看皇帝,淡淡地说道,“玉灵儿。” 皇帝点点头,看着雏菊。雏菊忙点点头,她看看一旁微笑的苏白,又看看皇帝,忽然又扑倒在地,“皇上,求求您,把焦尾琴还给我吧,这是雏菊唯一能为小姐做的。雏菊从小就和小姐相依,雏菊已经没了小姐,求您,让我为她保存最后一件东西吧。” 皇帝还未开口,李乐便抢道,“雏菊,我正要问你,这琴,三年前不是已经毁了么?它怎么又出现了?难道是你……” 听到李乐果然认识这把琴,皇帝和苏白又是一个满怀奇怪的对视,心里不约而同的猜测,是怎么一回事。 雏菊收了泪水,淡淡地回答说,“我花了三年时间才修好它,它是二夫人留给小姐的唯一的东西。小姐向来惜它如命,三年前,也只是一时气恼,才……”雏菊话到嘴边,却抬头惶恐的看了一眼皇帝,不敢再说下去。 “雏菊,难道你是修好了琴,就千里迢迢,赶到了储秀宫,以为那样就可以见到你家小姐了?你可知道,宫院深深,玉灵儿小姐她现在不知……”李乐轻轻的叹一口气。 皇帝生气的看一眼简直是在故意气他的李乐,转身大声传唤道,“来人,宣玉灵儿见驾!” 侍奉皇帝的太监总管一向都精明能干,但此刻,他听了皇帝的吩咐,却抖了一下身子,没有动。一双明澈的大眼,还求救的看向了李乐。可是,李乐不明白,总管太监为何这样看向自己。 “还不快去?”皇帝不悦的看向总管太监。总管太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恕罪,奴才,怕是宣不来玉灵儿小姐。” “大胆!”皇帝立刻震怒,“她敢抗旨?” “皇上息怒!”总管太监更诚惶诚恐了,“玉灵儿小姐再大的担子,怕也不敢抗旨。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玉灵儿小姐现在不在宫中,”总管太监低声小心的禀报。 “什么?不在宫中?”皇帝大怒,“她敢私自出宫?” “启禀皇上,”总管太监见皇上震怒,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玉灵儿小姐不是私自出宫,而是太后下了懿旨。” “太后?”皇帝一怔,“太后怎么会下这样的懿旨?” “皇上,”总管太监见皇帝的怒火稍息,才敢又向前跪了一步,“您忘了,是您把玉灵儿小姐赐给了太后,后来,太后问您,您说全凭太后处置。太后就下了懿旨,让玉灵儿小姐出宫为民了。” 皇帝一时愣下神来,太后是他的亲生母亲,向来对他疼爱有加,他也极是孝顺,太后想要什么,他从来不违逆。只是,这个玉灵儿,皇帝真的没有印象。 “敢问公公,”雏菊满怀希望的插话进来,“您可知道,小姐出宫后,去了哪里?” “这个,”总管太监小心翼翼的看一眼皇帝,“雏菊姑娘,咱们都是作奴才的,这种事,可不敢多问。” 雏菊看那总管太监眉宇之间的神情,明白他分明是知道玉灵儿到了哪里。但,当着皇帝的面儿,他却不敢说出来。可是,雏菊一心挂念玉灵儿的安危,哪儿管得了许多。她着急的看向李乐,希望他可以出面帮忙。李乐看出了雏菊的心思,他也不看皇帝,低头,仍是面无表情地说,“你答应给我一个心愿的,还算数吗?” 苏白好笑的看看皇帝,知道李乐对皇帝的拿手好戏又要上演了。――李乐,平时对皇帝要求一点儿都不多,但,只要他有要求,只要他开口,皇帝都逃脱不了的会答应他。 听到苏白的笑声,皇帝转头又瞪了他一眼,看向李乐,说道,“朕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李乐这才抬头看向皇帝,脸上仍是没有丝毫的表情,“这三年来,我疯狂的收集古琴,只是为了完成一个心愿。皇上,如果您能找到了玉灵儿小姐,她便可以完成我的这个心愿。” “玉灵儿?”皇帝看着李乐,“她可以完成你的心愿?” 李乐点了点头,眼神移开,脸上忽然有了表情,但那是什么表情,又没有人可以说的清楚。只见,李乐神色声音之中瞬间都充满了向往。 “这三年来,我一直都想再听一次那一首不知道名字的曲子。我梦了三年,找了无数古琴,毁了无数古琴,却一直都不能弹出那曲,唱出那调儿。”语气间,无限惆怅! “那玉灵儿可以唱出?”皇帝怀疑的问。据他所知,李乐在音律上的造诣已达无人可企及之巅峰,他想不到,世间竟然有被李乐这么推崇的女子。 “那曲子就是她三年前唱的,”李乐轻轻的叹一声。 三年前的那一幕,他无论如何都忘不了。那日,他奉皇命到嘉峪关去接收从降国送来的美女财物。来到嘉峪关,李乐见到了满载财宝的马队和坐着美女的轿子。在马队和车轿的旁边,是降国的国王派出的大臣,还有一队让李乐疑惑的商队。为首的那个人,李乐认识,正是嘉峪关一带最富有的商人,楚文生。而,在楚文生的身边站着的,就是今天跪在大殿当中的雏菊。那大臣们见李乐到了,行过大礼后,便立刻吩咐车队启程。就在车轮开始滚动的那一刻,李乐忽然就听得从玉灵儿坐着的轿里传出来锵的一声,似是琴断的声音,又像是心碎的声音。李乐正要问发生了什么事,紧接着,就听到一串串音符从轿里传了出来。那是一首什么曲子,李乐从来没有听到过,但那荡气回肠、柔肠百断的感觉,却是李乐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曲子完结,李乐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刚想对着轿子说几句钦佩的话,却忽然看见一把古琴从轿里摔了出来。那时间,整个车队都正在移动,古琴摔在地上,车马也已经踏了过来,李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古琴…… 皇帝怀疑的看着李乐,李乐却似没有觉察,继续说道,“那时,我就明白,她是在恨!但,是什么恨,能让她那么痛心呢?” “小姐是在恨楚先生竟然狠心抛弃自己,将自己献给了……”雏菊看一眼皇帝,不敢再说下去。 “啊,原来,你家小姐和楚文生倒是一对儿。”李乐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在嘉峪关,看见了楚文生的商队,看到了楚文生哀伤的眼神。 雏菊点了点头。“我家二夫人在世时,曾答应过老爷,将小姐许配给楚先生。二夫人死后,老爷也老了。小姐在家里受尽了欺负。这些年来,楚先生出入乔府,全都是为了小姐。”雏菊再也忍不住了,痛哭了起来,“在这世上,似乎人人都要欺负小姐,特别是三夫人,她恨不得小姐能得病死了。那时,楚先生常说,一定要快快将小姐娶走,可没想到……” “看起来,你家小姐也是个要强的人。”苏白忽然说,“要她进宫,真苦了她了。” 皇帝一眼横过去,“苏白!你什么意思?” 苏白毫不为意,继续说道,“我说的是实话,我敢打赌,那玉灵儿进宫来,这三年来,你连一眼都没看过人家。哎,有你这样的皇帝,真是那些后宫的女人们苦命。” 皇帝哼的一声冷笑,背着手走向龙椅,说道,“罗总管,你还不打算说出来,玉灵儿现在何处么?难道,你再等朕的板子?”原来,皇帝早看见了总管太监的眼神。 罗总管吓的一抖,知道皇帝猜透了自己的心思,连忙赔笑道,“奴才是知道玉灵儿小姐到了何处,可是,皇上,如果奴才带您去的话,恐怕太后娘娘就要打烂奴才的屁股。” 皇帝不看太监总管,“是吗?太后为什么要打你的屁股。” “皇上,您不知道,”罗总管陪着笑,“太后有严旨,说不准任何人打扰玉灵儿小姐。” 皇帝一眼扫过来,罗总管连忙又说,“太后还特别说,特别是带皇上您去。” 皇帝又一瞪眼,罗总管连忙一口气把话说完,“太后说了,要您一辈子都见不到玉灵儿小姐,要让您自个儿躲在一边后悔去。” 皇帝一愣,心里立刻便明白,太后一定是无数次的向自己提到过这个玉灵儿。只可惜,自己全都没有听到耳朵里。 “哎,我说罗总管,太后那是气话,你听不出来么?不过,既然是太后下了严旨,皇上,您还是不好违抗的。”苏白忽然说道,“不过,我倒是好奇这位玉灵儿小姐到底是什么样一位奇人了。”转头,他看向雏菊,“雏菊姑娘,咱们是帮着你寻找玉灵儿小姐,不过,乐疯子的心愿,也只好请姑娘放在心上了。” 皇帝看着罗总管,又瞪一眼苏白,没有说话。 跪在地上的雏菊,却不敢相信苏白竟然真的会帮着自己寻找小姐了。她小心的看看荒地,“皇上,您别要我的古琴了,好不好?我家小姐的曲子,只有用这把琴,才能达到至高的境界。” 皇帝还没有说话,苏白又是用折扇一抚掌,笑道,“当然,你不是还要拿着这焦尾琴和你家小姐相认吗?” 皇帝又瞪一眼苏白,却没有反驳的默许了。 苏白只当什么都没有看见,“听李乐这么说,玉灵儿似乎是一位奇女子。她在音律上,竟然超过了乐疯子。希奇,实在是太希奇了!皇上,难道,你对她就没有感到一点儿好奇吗?” 皇帝再次看向苏白,没有说话。苏白啊的一声,猛地一拍脑袋,“哎呀,糊涂糊涂!你国事那么忙,怎么能因为对一个女子的好奇,而废了国事……”苏白话还没有说完,皇帝便转身大声喝道,“罗总管,侍候朕更衣!” 罗总管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跟着皇帝向着大殿的深处走去。苏白忍不住呵呵大笑起来,他知道,到了此时,皇帝已经不能再拒绝太后的一片心意了。 李乐听到苏白的笑声,面无表情的看看他,又转头看向别处。苏白看到了李乐的眼神,笑声停顿一下,又继续大笑起来。雏菊看着很有默契、却又很奇怪的三个人,有点儿疑惑,却没敢说出来。这时,李乐再次看向了大笑不止的苏白,面无表情地说,“还笑!小心他看出你的阴谋!” 苏白一愣,抿嘴一乐,说道,“看来,什么都逃不过你乐疯子的法眼啊。” 李乐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这时,皇帝和罗总管已经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转眼功夫,皇帝已经变成一位潇洒英俊的富家公子。 ------------ 第二章 春心萌动 更新时间:2009-03-26 第二章春心萌动 北京城内大街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来回走动的人群。皇帝勤政,正是黎民的鸿福,大街之上,出现这样的盛况,本也是理所当然的。 皇帝一行人,在罗总管的带领下,径直出了宫门,不一会儿,就走在了北京城内最繁华的大街上。因为有苏白这样一个整日里四处闲逛的朋友,皇帝平日里不用出宫门,都能知道外面发生了大小事。苏白,皇帝的好朋友,一个无品无衔的闲民。这天底下,似乎也只有皇帝知道,他为国家乘担了太多的大事。虽然,从苏白那里,就可以听到很多有关北京城内外的事,但亲眼看见外面的繁华,心里的欣慰却又大不一样。一旁的苏白明白皇帝的心思,他手拿折扇,轻轻摇动着,故意放慢了脚步,但他嘴角露出的一丝玩世不恭的微笑,却又让人不由得要怀疑他的真诚度。他慢步行走在皇帝的左侧,看似不用心德在走路。但,皇帝却明白他的用心,所以,也尽量不离他的身侧,以免平添他的担心。 其实,苏白也知道,即使真的有事,等闲人也轻易伤不了皇帝,但是,他认为还是不到让人知道皇帝工夫的时候。李乐慢步走在皇帝的右侧,一只手似有若无的扶着肩上背着,用布包裹了的焦尾琴的雏菊。虽然出宫前,皇帝让太监为雏菊敷了药,但是,雏菊仍然神色憔悴,步履不稳。看起来,她一时难以恢复。 罗总管带着大伙儿行走在大街上,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家布庄的门前。他转头小心的看看皇帝,脚步停了下来。苏白一收手里的折扇,抬头看看布庄上的招牌――德泰布庄,率先问罗总管道,“就是这里了?” 罗总管连忙点了点头。 苏白看看皇帝。只见皇帝毫不迟疑,抬腿大步向里走去。大家也连忙跟进去。大家才刚走进布庄,立刻就有一个机灵的伙计,点头哈腰的迎了过来。 “你好,客官,你问你是想要买布,还是想要批发?咱们布庄虽说不上是全京城最大的布庄,布料颜色却一定是全北京城最好最全的……”随即,他看到了在皇帝身后跟着的罗总管,愣了一下,马上改口说道,“几位请先到里间喝口茶水,老板一大早儿出去办事去了,还没回来。今天,怕是要请您几位稍等了。”弯腰引着皇帝等人走向布庄里面的小间。等皇帝等人坐定了,那小伙计一招手,立刻就有小丫环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过来。 看着丫环端了空茶盘离开,伙计又停顿一下,疑惑的看了罗总管一眼,“您几位先喝茶,我还要招呼客人。”说完,弯腰行上一礼,快步向着对着皇帝座位的一个小门走去。罗总管张手看着那伙计,想说什么,但看看皇帝,又连忙放下了手。 皇帝端起小丫环送来的茶水,送到嘴边,轻轻吹着,像是对罗总管的动作丝毫不觉。但罗总管却知道,没有什么可以逃过皇帝的眼睛。 “爷,我是想让伙计去叫玉灵儿小姐。” “是吗?”皇帝淡淡地说,似乎完全不介意罗总管的行为。他端起茶杯,放到嘴边,轻轻的喝了一口茶,赞道,“好茶!看来,这家店主是个有品位的人。” 雏菊坐在皇帝的对面,不愿意放下身上的焦尾琴,仍是背着。她不喝茶,只是神色不定的朝着店里所有的人张望着。苏白也已经品了一口茶,满意的放下茶杯,没看雏菊,却轻声笑道,“雏菊姑娘,你再这样望下去,你家小姐就是在这里,也不免要生疑咱们是讨债的,不敢出来见我们了。” 虽然知道苏白是在调笑自己,雏菊仍是轻声的说一句,“我家小姐怎么会欠债?”低下头,慌乱的捧起了茶杯,眼泪又止不住的落下来。 仍是面无表情的李乐,端着手里的茶杯,和苏白一样,他同样没看雏菊。但他的另一只手却伸展开,轻轻的拍了拍雏菊的后背。皇帝和苏白亦没看向李乐,脸上却不约而同的都露出诧异而暧昧的神情来。李乐觉察的到他们两个人的神情,却仍是面无表情,并不作解释。这时,皇帝忽然声音不高不低地,对面前的茶桌,说道,“都出来吧。” 雏菊正在疑惑皇帝和谁说话,苏白却已抚掌笑道,“妙!妙!苏白本以为已经够奇,却原来,奇的还在后面!”雏菊再看李乐,只见他的脸上也是一凛。只见他抬头奇怪的看了一眼苏白,没有说话。雏菊疑惑的向四周看看,这才发现,从刚才伙计走进去的门里,走出来两个怯怯的女人。 她们缓步慢慢的从里面移了出来,都低垂着头,却遮不住美貌如花。只见,她们一个鬓发如云,神态举止中透着温柔娴雅,虽是微垂着头,却神态平静;另一个,粉红的脸蛋儿上嵌了一双美丽的大眼,却是丝毫不惧的在偷偷打量皇帝的脸色。 雏菊怔怔的望着这两个女人,心里不禁掠过一丝儿失望――两个人中,没有一个是她的小姐,虽然,那看起来很温柔的女人似乎有点儿面熟,但是,雏菊一时也想不到在哪里见过她。罗总管看出雏菊的心思,忙俯到雏菊的耳边说,“别急,她们不是这家布庄的老板。”言下之意,玉灵儿竟是这家布庄的老板。 “皇……”那个在雏菊看来,有点儿面熟的娴静女人,轻移莲步,轻巧的走到皇帝的一侧,躬身施了一礼,微启朱唇,刚想说什么,就被皇帝冷冷的打断了,“叫我名字。” 雏菊看看那女人,忽然想到,在储秀宫的这段日子,她们曾经见过。是她,曾经救了她一名。雏菊抬头看着那女人,心想,她一定是皇亲国戚吧。 只见那女人听了皇帝的话,再次曲膝轻柔的叫了一声,“五爷!”皇帝行五,这么称呼,真是再恰当不过了。另外一个女人也跟着行了一个礼,嘴里却没出声,一双乌黑漆亮的大眼却又狠狠的盯了罗总管一眼。罗总管委屈的向后缩了缩,无辜的看向皇帝。 皇帝说,“湘雨,你干什么?还敢怪别人吗?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那被叫做湘雨的女人正想作答,却忽听站到了皇帝身旁的女人说了一句,“来了。”那湘雨立刻闭上了嘴,转头望向店门口。雏菊好奇,也跟着望了过去。只见门口处,正走进来一个打扮华丽的公子哥儿,他的身后还跟着五个吊儿郎当、根本不成队伍的下人。雏菊一见他们这样的模样,就知道这是一个恶少加一帮恶奴。 果然,他们一走进来,就狠狠地推开了迎上去的伙计,――那伙计,正是刚才迎着皇帝等人的那个伙计。高声叫道,“你们沈老板在吗?让他出来见我们家少爷,我们家少爷有话要给他说。” 雏菊见他们来者不善,不由得慌忙看向皇帝。但,皇帝似乎并不想惹事上身。他轻轻的掀开茶杯的盖子,撇了撇茶杯内的茶叶,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看到似的,又喝了一口茶。雏菊无奈,只得提心吊胆的又看向门口。 只见那伙计,却毫不生气。他重新迎上去,陪着笑脸儿说,“哟!四公子,您老人家怎么有空来咱们这小庙了。真是不巧,我们当家的这会儿不在。” “去!”那走在最前面的下人再次推开那伙计,“哼,咱们公子今天是来替三公子传句话儿:别和咱们抢生意,否则,哼,别以为咱们陈三公子是好惹的。”他抓起柜台上的算盘狠狠地砸向柜台,那算盘一下子散开了,算盘珠子迸溅的到处都是,乒乓直响。苏白看一眼皇帝,心里已经清楚了这些人的来路。 那伙计看见好好的一个算盘被那恶奴摔得七零八落,却仍然不生气,仍是陪着好话儿,“哟,您这不是说笑吗?咱们这小号哪儿敢和贵庄抢生意?” “你少他妈来装蒜!”那恶奴一把揪住那伙计的领口,“咱们布庄因为你们的插足,已经少了三分之一的顾客了,你他妈……”雏菊看到,那位湘雨姑娘早沉不住气了。此刻,她看见伙计被那恶奴提了起来,向前大跨一步,就要发火。这时,苏白忽然一挥手。只见一道白光过去,那恶奴一声惊叫,立刻甩着手跳了开去。雏菊一愣,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儿。但李乐等人,甚至,包括那个伙计,却都明白的很。原来,苏白一挥手,就是把自己手中的茶杯掷了出去。他这一甩,内力十足,那茶杯碰到那恶奴的手腕,竟然又飞了回来。但那恶奴的那只手却已经断了。苏白伸手接住飞回来的茶杯,头也不抬,冷冷的说道,“京城首富,陈三公子什么时候这么脓包了?青天白日之下,竟然差人来砸别人的场子来了?” 那帮奴才见有高手在,不仅都向后退了退。那衣着华丽的纨绔公子大着胆子,伸手一指苏白,颤声说,“你,你是什么人?我劝你少管闲事呀,否则……” “陈四公子,”苏白不等那人说完,就冷冷的说,“你这样下去真的很危险,你明明知道你三哥最恨你不上进,却又偏偏喜欢这样做给他看,难道是嫌死的不够快么?” “你,”被踩到死穴,陈四公子的脸色难看极了,“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的事情要是传到你三哥的耳朵里,我想,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陈四公子看着苏白有点儿犹豫。湘雨却更沉不住气了,她猛地上前,抓住了陈四公子的衣领,“少那么多的废话!说,在扬州郊外丢的那些布,是不是你们干的?”那刚才正陪着笑脸的伙计,见湘雨姑娘忽然出手,着急的在一旁张着手,不知该怎样阻止的,叫道,“哎呀,雨姑娘,可使不得!咱当家的一早就吩咐下来了,四公子要是来了,不管他要打要骂,咱们都得受着。” 那华丽公子手下的恶奴听到这样的话,都叫了起来,“对,对,你还不放手!” 湘雨却不把伙计的话放在心上。她冷哼一声,反倒把陈四公子提得更高了,“沈老板不愿得罪你陈家,我可不怕!说,是不是你们干的?” “沈老板?”雏菊听到湘雨的话,不禁大惊失色,低头说,“我家小姐不姓沈!”听了雏菊这句难过又丧气的话,大家不由都是一愣。皇帝不仅看向罗总管,罗总管却看了看那个站在皇帝身边、眼睛只是盯着湘雨和那群狗奴才的女人,没敢作声。 雏菊的眼泪又要流出来了,李乐不动声色的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等下去。一边,湘雨姑娘还在和陈四公子纠缠。 “哼哼,不怕!现在你手上抓的可是我的小命,如果我三哥向官府告上一状,哼,你们德泰布庄就等着关门吧!” 那被挟持的恶奴听到主人这样说,又都跟着叫起来。 “哼!”雨姑娘一脚踢开手中的陈四公子,“有胆你就去告,姑奶奶正要找你赔那五千匹布呢!”说着,她就又向前走了一步。那陈四公子被她踢的浑身酸痛,见湘雨走过来,连忙朝着身旁的下人们,大叫,“上啊,你们都是死人呀!”说着,就将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下人推了过去。 站在后面的仆人们想缩,但看见主人的脸色,也连忙硬着头皮,向前冲了上来。看到这样的架势,雏菊惊的不由得叫了一声,湘雨身后的伙计也跟着叫了一声。但湘雨却是不惊也不慌。等到那第一个奴才扑到她的身边的时候,她伸脚一蹬,那人就步态不稳的向着柜台扑去。那伙计见湘雨对付这帮人,一点儿也不费力气,连忙向着一边躲开,一边还不忘喋喋不休的劝告湘雨。要她听大当家的话,不要惹麻烦。雏菊看得出来,那伙计其实很高兴湘雨姑娘出手教训那些人。 苏白抬头看看那喋喋不休的伙计,和李乐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看得出来,虽然,那个伙计看起来有些笨手笨脚的,但身上,肯定负着上乘的武功。只不过,他还不想让人看不来罢了。 湘雨在柜台前打的不亦乐乎,皇帝等人却都坐在布庄的里间,当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清闲。就连皇帝身旁的那个女人,也只是站在皇帝的身侧,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这时,一个恶奴忽然倾斜着朝着茶桌摔了过来,那架势正是冲着皇帝。雏菊正要惊叫,李乐的手已经伸了出去,他轻轻一拨那人的身体,那人就不由自主地向着柜台摔去。雏菊惊讶的看向李乐,发现李乐的一只手仍端着茶杯,脸上还是没有半点儿表情。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雏菊疑惑的看看大家,大家脸上却都没有惊讶的表情,刚刚的画面像是只有她一个人看到了一样。雏菊只好扭头又看向门口的那位雨姑娘。 湘雨的工夫确实了得。不大一会儿,她已经收拾了几乎所有的恶奴,此时,她一边用一只手绕转着手上的一个恶奴,一面似笑非笑的看着那想要逃走,却又不敢逃走的陈四公子。雏菊心想,不知道这位湘雨姑娘,要怎样处置行为恶劣的陈四公子。这时,门外忽然有一个声音,高声叫道,“大当家的回来了。” 这句话像是一句暗号一样。一时间,布庄内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皇帝等人都一改不关己事的表情,转头望向门口;那个站在皇帝的女子听到这句话,腰身不自主地挺了一下,脚步不明显的向前挪动了一下;而那位湘雨姑娘,则利落的料理了正在手下捉弄的狗奴才,拍了拍手,大大方方的迈步迎到了门口;那位刚才还在假意劝说湘雨的伙计,也直起了腰板,向着门口走去;最奇特的就是那位一进门就耍威风的陈四公子。他一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神情就像是听说来了大救星。 “大当家的,您回来了!”那伙计站在门口,向外毕恭毕敬的弯着腰。众人没有听到回应,只见那陈四公子也赶忙跑到门口,朝着门外叫了一声,“沈老板……” “四公子,”那陈四公子恶人先告状的本事还没有使出来,大家就听到门外有一个少年童子大声说道,“三公子让元方请您回去。” 苏白听出来了,那小童子正是陈三公子的书童,元方。看起来,精明能干的三公子已经知道这里上演了一出什么好戏了。 “我,”陈四公子想说什么,却斜斜眼睛,没有说出来。只听元方朗声又说道,“还请沈老板清点一下店内的损失,咱们三公子说了,德泰布庄的损失,他会双倍赔还给沈老板。” “请三公子放心,沈某不会客气的!”一个低沉的声音回答道,显然,这就是被伙计称为当家的沈老板的声音了。 李乐抬头看向雏菊:据他记忆,玉灵儿小姐的声音不是这样的。雏菊明白李乐的意思,但一时之间,光凭声音,她也辨认不出来。湘雨姑娘已经看到了来人,她一脚将挡在门口的恶奴揣了出去,说,“还是你们三爷懂事,不过,还是请小哥回去问问,……” “雨姐姐!”湘雨姑娘的话没有说完,就听到那低沉的声音制止了她。只听那声音说道,“家中还有些繁琐小事,恕沈某不送了。” 小元方连忙道,“不敢劳沈老板大驾!”陈四公子手下的仆人们连忙都爬出了布庄。门口的伙计连忙高高的打起了门帘,湘雨姑娘的脸上,也带上了快乐的微笑,大家知道:主角终于要献身了。此时,李乐不由又深深的看了苏白一眼。苏白轻摇折扇,全当没看见李乐看过来的怀疑的目光。 果然,随着几声脚步声响,一个人影很快出现在门口。他背对着皇帝等人,去柜台边放什么东西。从背影看,他身材不高大,甚至有点儿单薄,这样的身材,确实容易让人怀疑他是个女人。从背影看,他头上梳着只有青年男子才梳的发髻,一身粉白长袍,华丽丝毫不输刚刚狼狈离开的陈四公子。 “柱子,我不是嘱咐过你,不准得罪四公子吗?”沈老板边放东西,边轻声说。 那个被叫做柱子的伙计还没答话儿,湘雨就大声说道,“不关他的事,是我太看不惯他们陈家了。什么东西,明明是不会做生意,只会玩阴儿的。” 这时,那位沈老板放好了东西,转身面朝着湘雨姑娘,淡淡的说了句,“几时来的?”口吻中似乎并不责备雨姑娘不按他的吩咐做事。 湘雨姑娘不好意思地撇了撇嘴,“我一听说那小子竟然敢伏击你,使这种阴招儿,我就坐不住了,抽了空,拉了兰妹妹,就出来了。” “兰姐姐也来了,”他说着,转身绕过湘雨,走了过来。这时,雏菊才看到他的脸,她几乎要叫出声来:这张脸根本不是玉灵儿的脸,它,更像是家里某位少爷的脸。可是,说是少爷的脸,在雏菊的印象里,又没有哪个少爷长得如此秀美。这时,那大当家的也看到了大家。看到竟然有这么多人坐在里间喝茶,他愣了一下,首先向皇帝身边的女子打招呼道,“兰姐姐来了。” 那女子点一点头,微微侧身看了看坐在她身侧的皇帝,说道,“我给雨姐姐说了,这种事,我们不宜插手,可是,你也知道雨姐姐的脾气。” 沈老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那兰姑娘又说,“是我和雨姐姐的朋友们。” 沈老板看着皇帝等人,神情镇定,说道,“原来是贵客临门了。沈某回来晚了,我想,诸位已经看过笑话了。”只见他目光移动,一将大家扫视了一遍。当他看到雏菊时,目光也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此刻,大家都在等待雏菊辨认眼前的这位沈老板,谁都没有出声。李乐看看疑惑的雏菊,又看看正抬头审视着沈老板的苏白,首先站起了身子,指着雏菊说道,“不瞒沈老板,咱们来这里,是为了帮这位姑娘,寻找一个人。这位姑娘,是从千里迢迢的漠北来到京城,想要寻找这个人的。” 那沈老板看着雏菊,不急不缓地说道,“看得出来。姑娘神色疲惫,但神情却甚是渴盼,想来姑娘很关心那人了。” 雏菊看着沈老板,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我们要找的人,名唤玉灵儿,”皇帝的脸上是一贯的冷酷表情,“不知道,沈老板可知道玉灵儿小姐的下落。” 沈老板仍是神色镇定,他转头看着泪流满面地雏菊,说道,“既然诸位都是为了玉灵儿而来,就请到后堂喝茶吧。” ------------ 第三章 玉灵儿 更新时间:2009-03-26 第三章玉灵儿 沈老板见李乐等人直入主题,说是为了寻找玉灵儿而来,躬身说了一个请字,便率先向哲后堂走来。皇帝一行虽然不知道这位看似高深的沈老板,到底是什么用意,但却都毫不犹豫的跟随着沈老板,向着走了过来。 布庄的前面,和一般的布庄没有什么区别,但后堂里,却是别有洞天。一个方方正正的四合院儿,四面都是青瓦房,中间一个开满了绚烂花朵的花园,所留空间不大,却四处都放满了染漂的布匹。院中人来人往,有丫环婆子,也有青年壮力。见老板的身后跟了那么多的客人,奔忙的人们也只是稍停一下手中的活计,神色之中却不见惊奇,像是早就看惯了这种场面。在那些人当中,不免有人像是在偷懒,但他们见了沈老板回来,却个个仍是我行我素。这样的地方,让人看不出是一个女人主事的地方。 沈老板带着众人走进院里的正房客厅里。他回身朝着皇帝,拱一拱手,说道,“尊客少等,沈某去去就来。”说着,就向外面走去。那位兰姑娘着急的向前跨了一步,悄悄拉住了沈老板的衣袖,低声说道,“你去哪里?” 沈老板拉着兰姑娘的手,走到一边,轻声说,“放心,我去换套衣服。即使他们拆穿不了我,雏菊也已经认出我来了,我已经是自由人,不必躲躲藏藏的。” 雏菊听不清沈老板和兰姑娘在说什么,只得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只见兰姑娘无奈的松了手,不放心的叮嘱,“你快点儿回来呀。” 沈老板点点头,就走了出去。兰姑娘也只好随着大家,坐下。这时,又有丫环们拿着托盘,送进来了茶水和点心。苏白看看那位兰姑娘,眼神之中似乎有点儿什么。那兰姑娘明明已经看到了苏白的眼神,却故意扭头不理他。直到这时,她才顾得上问雏菊,“雏菊,你不是在祁州吗?怎么到了京城来了?难道,是楚文生不要你么?” 雏菊惊讶的看着兰姐姐,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她望望李乐等人,摇了摇头,说道,“小姐走后不久,我便得知,原来让我小姐进宫,全都是三小姐的阴谋。是三小姐托人向国王递了小姐的画像。她还告诉楚先生说,她嫉妒小姐和楚先生的关系,早就想要除掉小姐了。但是,她知道,要是杀了小姐,别说大少爷二少爷他们不会罢休,连楚先生也会杀了她,为小姐报仇,所以,她就想了个法子,把小姐送走。……” 湘雨沉不住气。听到这里,她霍的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岂有此理!玉坠儿原来是为了那个楚文生,才这样谋害自己的亲姐姐的。哼,那楚文生又有什么好了,连自己的老婆都保不住,玉坠儿竟然为了他,这样大逆不道?!” “不是这样的。”雏菊听到湘雨骂楚文生,连忙大声为他辩解,“楚先生很爱小姐的。自从小姐走后,楚先生终日买醉,连生意也不肯打理了。后来,楚先生把三小姐的心里话给逼了出来,他,他就更伤心了。这一切,都是三小姐造的孽!” 湘雨听了这些,却仍在生气,“买醉?哼,那又有什么用?灵儿现在还不是在京城内受苦?嫁给了像皇帝表哥这样的人,……”说着,她下意识的打住了,但眼睛却哀怨的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简直哭笑不得,想要狠狠的责骂她大胆,但是,她既是表妹,又是他的贵妃,还是太后的心肝儿;可是,如果不责骂她,有谁敢这样说他这一国之君?又有哪个表妹兼老婆,会这样说自己的老公? 苏白看看皇帝难堪的脸色,咳了一声,说道,“湘儿,你大胆了啊。” “本来就是嘛!”湘雨不服气的低声说。皇帝脸上立刻出现了n条黑线,这一次,他真的很想打湘雨的屁股了。 兰姑娘看一眼湘雨,轻声说,“雨姐姐,不敢造次。”湘雨只好紧紧地闭上了嘴巴。苏白看看相遇,忽然又笑道,“湘雨,有的时候,白哥哥还真的很欣赏你的直率!”仍是丝毫不理会皇帝瞪过来的、能杀人的眼光。 怕皇帝失去面子,兰姑娘连忙岔开了话题,说道,“雨姐姐,你别那么气愤。你想,假若玉坠儿能像对待姐姐一样对待灵儿,你我和灵儿又哪里来的缘份呢?” 湘雨立刻又叫道,“是呀!这么说来,我还要谢谢那个玉坠儿?” “她一个阴毒小人哪儿配得上让你贵妃娘娘去谢?”兰姑娘看似柔弱,说出来的话,尖锐却丝毫不让湘雨。听到贵妃娘娘四个字,雏菊不禁吃了一惊,没想到,那看起来丝毫都不像个娘娘的女人,竟然是贵妃娘娘。雏菊不由想到了那兰姑娘曾经在储秀宫对自己问话,不知道,她又是什么身份。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会不会对小姐不利。想到这里,雏菊忽然觉得,这些天来,也许自己已经说了太多的话了。 “雏菊,你莫怕,”兰姑娘看着雏菊,猜透了她的心思,微微笑着,“我和雨姑娘都是你家小姐的生死之交。这些话,都是我们代你家小姐问你的。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到京城的?” “雏菊知道这件事之后,求楚先生前来救小姐,可楚先生却说什么木已成舟,还说什么事关大局,雏菊实在恼恨,就独自离开了。我想,我应该让小姐知道这件事,要不然,她心里一直恨的人,都会是楚先生。这样的话,她一辈子都会伤心。我不能让小姐伤心。” 兰姑娘看看雏菊,心疼的轻轻摇了摇头,又问,“那,你出来后,楚文生没找过你?” 雏菊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自从小姐摔了这把琴,雏菊想的就是要把小姐的焦尾琴修好。后来,从楚先生那里出来,我想,既然要去找小姐,就应该先把琴修好,给她带着。于是,我就去了东岐山。我在东岐山上呆了三年,才找到了足够的千年蝉露,收集到了足够的凤凰翎羽,修好了这把焦尾琴。之后,我才开始向京城走。在来京城的路上,我听人们说,京城在选秀女,听说,以后有机会可以进宫。”雏菊低下头去,“我以为会很快,很快就能见到小姐了,没想到,唉……” 兰姑娘点了点头。湘雨看着雏菊,忽然又看向罗总管,说道,“雏菊,你身上的伤是罗总管打的吧?” 罗总管连忙尖着嗓子辩解,“娘娘明察,雏菊姑娘身上的伤,是储秀宫的司仪姑姑打的……”罗总管还没有说完,皇帝就缓缓说道,“是朕让她们打的,怎么,雨娘娘和兰贵妃是想要向朕讨个说法么?” 雏菊又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连女子真的也是一位娘娘。她不禁抖了起来。兰娘娘神色平静,她站起身子,轻轻跪倒在皇帝的脚边,柔声说,“臣妾不敢!” 湘雨则没吱声,也没有动。 “不敢?”皇帝看向雨姑娘和兰姑娘,神色严厉起来,“你们两个私自出了宫,还和一个什么大当家的是什么生死之交,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 “皇帝表哥你不讲理!”湘雨不服气,大声叫道,“我和兰儿出宫来见灵儿,是太后姑姑特许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太后姑姑。”原来,那位雨贵妃竟是太后的娘家侄女。 “湘雨!你别以为拿出太后来压朕,朕就会饶了你们。”皇帝的脸上不见丝毫的表情,说出的话更是冷酷的很,“朕平日里看在你是朕的表妹的份上,对你纵容,可也不容许你胡来。来见玉灵儿,那你们和那个大当家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湘雨刚想要争辩,却看见苏白朝着她轻摇折扇,不明显的摇了摇手。湘雨哼了一声,不再作声。兰娘娘跪在地上,微低着头,口吻不卑不亢的说,“皇上,不是我和雨姐姐要抬出太后,实在是若是没有太后的懿旨,玉兰和雨姐姐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迈出半步宫门!”原来,那兰娘娘闺名叫做玉兰。皇帝的性子,本来是遇到越棘手的事情,他越沉着。此刻,他看看一旁苏白好整以暇,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心情更为平静了。“是吗?既然说有懿旨,那么,懿旨在何处?” “就在臣妾的寝宫。”兰娘娘回答。雨贵妃忍不住,又插了一句,“哼,就是没有姑姑的懿旨又怎么了?我出宫来看我师傅,难道不可以吗?” “师傅?”李乐迷惑不解的看一眼苏白,好奇的看向湘雨。 “师傅?”皇帝也好笑了,他不相信的摇了摇头。雨贵妃却很认真地说,“对呀,灵儿是我的师傅,她教我背了近百首唐诗呢!” 苏白忍不住笑出声来,皇帝看一眼不知死活的苏白,这一次,竟然没有瞪他。 “玉灵儿是你的师傅?还教会你背唐诗?这怎么可能?你会背唐诗?”他好笑而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 “对呀!这是太后姑姑为我找的师傅,我不但会背,还会写呢,现在,连太后姑姑夸我写得好呢。” 听到湘雨这样说,除了兰娘娘和罗总管,皇帝等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人人脸上都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苏白的折扇轻轻的一击自己的掌心,笑道,“湘儿,你要想为自己脱罪,也得找一个高明一点儿的主意。白哥哥难道没有教过你么?这种人人皆知不可能的谎话,绝对是不可以说的。”苏白和皇帝一起长大,和这个坦率而武艺高强的雨贵妃熟的很。 听苏白这样说,皇帝又是一眼瞪了过来,心想:原来湘雨都是你教坏的,怪不得,她这些年来,也越来越难管教了! 雨贵妃大叫道,“我没有说谎,不信,你可以考我。” “雨姐姐,你何必那么认真呢?知之即知之,即使怀疑,也已经改变不了你的本事了。”一个好听的女声自门边传来。听到声音,众人一起向着门边望了过去。只见门边,竟然站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那玉兰娘娘和湘雨贵妃本来都是不可多见的美人儿了,可是,和那门口的女子相比,两个人却都像是她的婢女了。连那久经世故的苏白,看到了那女子,都情不自禁的抚掌称赞道,“妙!妙啊!” 雏菊却已经背着焦尾琴,扑了过去,“小姐!” 玉灵儿终于出现了! 听到雏菊的呼喊,苏白不仅转头看了皇帝一眼,心想:受了你三年的冷遇,真是可惜了美人的青春!皇帝的内心里,也是大为震动。这些年来,他见了不知多少美女,却没有一个能与眼前这女子相媲美的。只见她鬓发如墨染,似云堆;肌肤胜白雪,似桃花;双眸似点漆,似星点。她人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像是云中仙子忽然下凡来了一样。 湘雨悄悄探过头来,伏在皇帝耳边,轻声说,“我说她嫁给你,可惜的很。皇帝表哥,现在你知道,我没说错吧?” 皇帝一愣,玉灵儿已经弯腰扶起了雏菊,“傻丫头,我都知道了,你受苦了。”声音柔和圆润,让人竟辨不出,她和先前那大当家沈老板是不是同一个人。 雏菊连忙摇头,“是小姐受委屈了!” 玉灵儿伸手为雏菊擦去脸上泪水,扶她站到一边。然后,她才走上前来,对着皇帝盈盈拜倒在地,“民女、乔玉灵儿拜见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努力按下心里的悸动,假装平淡地说道,“起来吧。” 玉灵儿站起身子,正想离开,站到一旁。皇帝忽然向前倾身,低声在玉灵儿的耳边说,“朕很想知道,灵儿小姐用了什么手段,竟令我两位妃子胆敢冒犯宫闱。”皇帝从来没有如此轻薄过哪个女子,即使是被他宠幸过的妃子也没有过。而且,此时,他脸色平静,似乎做出此举动的人不是他一样。 玉灵儿粉面微红,连忙站远了一点儿,说道,“这件事,解释起来,长而没有意思,我想还是请兰姐姐解释给皇上听吧。” 皇帝看着玉灵儿逃也一样的躲开自己,心里好大的不高兴。他哼的一声,对着玉兰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兰娘娘连忙解释说,“皇上,这件事很复杂。能不能容臣妾回宫之后,细细的向皇上禀告。” 皇帝心想,回宫后,朕当然要仔细盘问这件事,只可惜,在宫中盘问这件事,玉灵儿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不用怕了。 玉兰又说,“臣妾知道,今日皇上带了雏菊和李乐先生一起过来,许是要完成早些时候说要给李先生的心愿。只是,臣妾怕皇上要失望而归了。因为,就连臣妾和雨姐姐,也没听灵儿操过音律。”说着,她故意看向了玉灵儿。 玉灵儿轻轻一笑,不急不恼地说,“兰姐姐又来激我了。” 苏白听了玉兰的话,也想看看这位众口之中的才女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他抚掌笑道,“坏了,坏了,雏菊姑娘,这李乐先生的心愿要是无法达成,你可就犯了欺君之罪了。” 玉灵儿明知道这是苏白在激自己,可是,她又怎么会忍心雏菊犯下如此大罪呢?她抬头看看玉兰,玉兰也正一脸等待好戏上场的表情看着她。玉灵儿也只能在心中感叹交友不慎了。 李乐看看苏白,感叹道,“三年前,李乐有幸曾听得小姐的离别曲,可惜,今生再没耳福。”苏白听李乐这样说,心下猛地一惊,不由自主地望向玉灵儿的双手。只见玉灵儿的双手细嫩修长,双手的五指俱在,手腕处,也看不出受过什么伤。苏白心里刚又冒出点儿疑惑,却立刻又明白了:焦尾琴既是玉灵儿的宝贝,她哪儿会舍得它有半点儿损伤?可,三年前,她竟然亲手摔了它,自是打算今生都不再动琴了。苏白知道,李乐肯定早就明白了玉灵儿的心志,只怕一是为了满足雏菊的心愿,二来就是想要看自己的笑话了。他不由生气的瞪了李乐一眼。李乐却仍是面无表情,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听到李乐这样说,雏菊猛地抱起背上的焦尾琴,席地而坐,掀开了罩着琴的灰布,说道,“李先生,雏菊答应您,完成您的心愿。但雏菊也知道,嘉峪关一别,小姐不再抚琴。只是,雏菊为了再见到小姐,什么都顾不得了。可,先生大恩,雏菊不能不报。小姐的音律,雏菊也学了两三分,但愿能入先生法耳。” “你来抚琴,仍是欺君!”皇帝冷冷的打断雏菊,看一眼玉灵儿,大声说。 玉灵儿微微一笑,看向玉兰,嗔怪道,“终于让你盼到了这一天,灵儿真是命该如此。”口吻中竟是充满了哀怨。说完,她从雏菊手中抽过瑶琴,盘腿坐到了地上,伸手在上面弹拨了一下,对李乐说道,“三年前的曲子是灵儿一时悲愤,临时而作,早忘了曲调。先生如若不弃,灵儿当另作一曲,送与先生。” 李乐连忙起身,一揖到底,“今生有缘再听到小姐抚琴,实是李乐之耳福。” “先生客气!”玉灵儿玉指伸出。众人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到外面哗哗下起了大雨,雨珠在地上蹦跳,清脆有声。不远处,一片碧色连天的荷塘。微风吹来,只见荷叶上的雨珠在荷叶上轻轻滚动,晶莹剔透,却不落下。风过处,重重蓬蓬的荷叶弯腰低下去,露出藏在荷叶当中的娇嫩花苞儿,傲然挺立,竟似不觉风雨。忽然,一声清脆的渔歌传来,一名少女身披蓑衣,手持竹篙,从碧色连天中钻了出来。只见那少女的粉面,像是桃花一样的艳丽,歌声清脆悦耳。虽然是在下大雨,那少女却丝毫不惧。她轻点竹篙,在绿色中缓缓滑行,竟是无限沉醉……众人还想继续看下去,却听到门外一声叫道,“大当家的,陈三公子来了,说是来赔咱们被毁坏的物品。” 众人一惊,看向门外,却哪里有雨,分明还是艳阳高照。这才明白,方才那一幕,原来是玉灵儿琴中所奏。 听到外面的禀报,玉灵儿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收了,告诉陈公子,沈某家中有客,不便出迎,日后定当登门拜访。”口吻间,竟完全不藏女儿之态,显然是不再避讳皇帝等人了。 “是。”外面的伙计答应一声,向外走了出去。苏白击掌惊道,“不妙!不妙!那猴精儿一样的陈三怕要知道大当家的女儿身份了。” 玉灵儿却不惊不慌,“他早就有疑惑,让他去猜便是。没有谁规定,女人不能开门做生意。”说着,她转向李乐,“不知先生可还满意?”李乐不语,却又深深拜了下去。 “如此,雏菊,你还要跟着先生等人回去么?”玉灵儿问的是雏菊,眼睛看向的却是皇帝。皇帝也看一眼玉灵儿,说,“玉灵儿小姐把朕的储秀宫看成了什么地方?”神情严肃,口吻却是前所未有的和气。 苏白看看皇帝,拂扇笑道,“玉灵儿小姐,想要主仆团聚原也不难,只要小姐再入宫门就是了。” 玉灵儿皱一下眉头,轻声说,“太后已赐灵儿自由之身,先生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苏白笑嘻嘻的看向皇帝,心想,这下你遇到难题了,千载不动心,唯一让他动心的这个,却偏偏不买他的情。皇帝狠狠地瞪一眼苏白,负气的一挥手,大声说道,“回宫!”说完,就大步向前走去。 苏白忍不住想要大笑,但看看皇帝的脸色,他忙收住了笑声。他用折扇轻轻敲一下桌子,笑道,“玉灵儿小姐,苏某还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 “先生请讲。” “小姐姓乔,却为何自称沈老板?” 玉灵儿微微一笑,“玉灵儿家母姓沈。” 苏白哈哈大笑,“妙!妙!”转身也向外走去。雏菊看着玉灵儿,却挪不动脚步。 玉兰看着玉灵儿和雏菊难舍难分的情形,灵机一动,大声说道,“皇上,虽然咱们不能把雏菊姑娘放出储秀宫,但借给灵儿使几天,还是可以的吧?” 皇帝对博得女子喜爱这方面完全不懂,但玉兰对他向来忠心,凡事,她都肯为他多向前想三分。他回头看一眼玉灵儿,故意淡淡的说,“那就借几天吧。” 湘雨看看皇帝的脸色,走上前拉住玉灵的手,说,“灵儿小姐,雏菊借给你了,您可要替我皇帝表哥好好保管,可别弄丢了。要是过几天,皇帝表哥来要人的时候,雏菊不见了,他可是要你自己来抵押的。” 皇帝听了湘雨的话,明明知道雏菊是不可能不见了的,但心头还是忍不住一喜。苏白看着皇帝的脸色,故意又折回来,一挥折扇,凑到了玉灵儿的身边,说,“小姐这里的茶好香,不知苏白能不能常来品尝?”边说,他边故意更加凑近了玉灵儿的身旁。 皇帝脸上黑线密布,眼看就爆发了,苏白却仍是不怕死的毫无察觉。 玉灵儿微微一笑,说道,“很高兴苏先生喜欢灵儿待客的茶,不过,苏先生喜欢喝,也应该问雨贵妃要才是。灵儿的茶,都是雨姐姐送给灵儿的。” 苏白不禁一愣。皇帝在一旁得意的展开了笑颜,“湘雨,你听到了吗?回去别忘了让丽儿给苏白去送茶。”丽儿正是湘雨贵妃的贴身丫头。 湘雨咯咯一笑,忍不住和玉兰交换了一个眼神。要走,皇帝却又走不动。他忍不住又看向玉灵儿。只见她粉面低垂,看不到脸上的神色。皇帝看看她柔弱的身子,不由得心疼她一个人是怎样支撑这么大的局面的。玉兰发现了皇帝的失神,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说,“我们回宫吧。”但想了想,又问玉灵儿说,“灵儿,扬州之事……” “扬州之事我会自行解决,”玉灵儿嗔怪的看一眼玉兰,知道,皇帝等人此行,只怕没有说得那么简单。 “请兰姐姐、雨姐姐回去,替我问太后安好。布庄的事,就请两位姐姐放心吧。事关灵儿的衣食,灵儿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什么话!”雨贵妃大声说,“哼,你是我妹妹,我倒要看看在北京城有谁敢欺负你?!哼,在我倒想知道,在北京城,还有谁能大的过我表哥……” “湘雨,”看到玉灵儿逞强,皇帝不禁有些恼怒,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大的本事,能支撑着布庄多久。他看着玉灵儿,大声呵斥湘雨,“你身为贵妃,不要胡来!” 玉灵儿也不生气,反倒说道,“没错,这些市井之事,你插手实在太不好了。灵儿还能应付得了,姐姐不必担心。天已经不早了,快回去吧,要不,太后该担心了。” 玉兰猜出了皇帝的心思,却又有意要让皇帝看看玉灵儿的本事,因此也说道,“是呀,雨姐姐你就别担心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湘雨只好不情愿的向外走了过来,玉灵儿却只是微微欠身,并没向外走出一步。皇帝大为生气,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 第四章 玉兰的诡计 ------------ 第五章 苏白的诡计 更新时间:2009-03-30 第五章苏白的诡计 正如皇帝所想的那样。皇太后听说李乐接了一个美人儿回来,立刻便召见了玉灵儿。第一眼看到玉灵儿,皇太后就说,“如此美貌的女子,也只有我儿才配得上。” 当时,湘雨就在皇太后的身侧,听到太后的感叹,她不禁插嘴说,“姑姑,话是这样说,但是,皇帝表哥不一定这样想。” 对此话,太后亦有同感。但是,为了皇室的兴旺,她老人家还是坚持不懈地为皇帝制造了两年的机会。可是,不管她老人家怎么明说暗喻,皇帝却总是以国事繁忙为理由,不肯见玉灵儿一面。直到有一天,湘雨不小心多嘴,竟然让玉灵儿知道了皇太后的“阴谋”。 “她知道以后,连太后姑姑也不见了,说是无意皇宫。”湘雨无奈的说。 苏白一摇折扇,笑道,“玉兰的奏折,让太后重新抓到了机会,可惜,你却仍旧没有珍惜那些机会。所以,最后,玉灵儿完成了太后所谓的三件事,太后无奈,只好放玉灵儿出宫。”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雏菊进京了的呢?”李乐奇怪的看着苏白等人。 “是兰儿。”湘雨高兴的看着玉兰。 玉兰微微笑道,“其实,也是皇上和灵儿有缘。那几日,皇上胃口不好,我亲自到御膳房布置。回来的时候,我恰巧就从储秀宫门前走过的时候,听到里面喧哗,我就走了进去。我走进去以后,发现,原来是众秀女正在殴打一名秀女。” “那秀女就是雏菊?”皇帝看着玉兰,亦将事情的经过,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玉兰点了点头,“当时,雏菊惨遭殴打,却死命的护着身下的焦尾琴。我当时奇怪,便向她追问了琴的来历。” “她提到了玉灵儿,玉兰便立刻好奇心大起。”苏白摇着折扇,微微笑着接道。“当天,她就出宫找到了玉灵儿小姐,向她询问了焦尾琴的事。” “不错,”玉兰说,“灵儿当日就起了疑心,问我是怎么知道焦尾琴的,我撒谎说,是听李乐师提到了这把琴。她这才把事情告诉了我。回宫之后,我又把这事儿说给了湘雨。我们两个一合计,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但是,如何让雏菊见驾,却让我们愁了半天。” 皇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你们的话却正巧被苏白听去了。于是,他利用朕为李乐搜集乐器,出了那么个主意?哼哼,苏白,你好大的胆子呀!” 苏白挥挥折扇,谦虚的回答,“好说好说。” 皇帝瞪一眼苏白,说道,“好说?你胆子可是够大的,竟然算计到朕的头上来了。” “喂,我可全都是为了你好,”苏白冤枉地说。 “你的报酬被剥夺了。”皇帝丝毫没有商量余地的说。 苏白大惊,大声说道,“这不公平。……” “你要违抗圣旨吗?”李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说。 湘雨也说道,“白哥哥,圣旨是不能违抗的,要不然会被诛九族的。” 苏白失望的大叫,“哎呀!你们都有愿望了,但让我的愿望无法实现,你们也太小人了!” 湘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李乐则沉声说道,“这是我给你利用我的回报!” “乐疯子,你不是被利用的很高兴么?” “虽然很高兴,但我还是不想稀里糊涂的被你利用。” 苏白绝望的看向玉兰贵妃,玉兰贵妃却装作没看见他的眼神,躬身向皇帝说道,“皇上,如果咱们明天就借口去看雏菊,会不会太明显了?” “什么?”皇帝不悦的看了一眼玉兰,“我担心我的婢子也不行吗?” 众人都轻声的笑起来。苏白又不怕死的说道,“什么时候,一个婢子在皇上的心中也那么重要了?” 皇帝瞪苏白一眼,随即也摇了摇头,心里却仍在想:玉灵儿,你注定了是朕的人,朕一定会让你出宫再回宫的。转而又想,玉灵儿此刻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玉灵儿送走了皇帝等人,命丫环去给雏菊上药,她则一个人坐在后堂里发呆。 进宫三年,玉灵儿从来没有机缘见到皇帝,也向来不想见到他。今日见到他,没想到,他竟是那么气宇轩昂,眉宇间的自信和霸气,更是不容人忽视。不知道为什么,玉灵儿看到皇帝的第一眼,心儿就怦怦乱跳。这感觉,自从三年前别了楚文生之后,玉灵儿就从来没有了。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这样了,没想到,才见皇帝第一面,她就…… 雏菊上好了药,换好了衣服,随着丫环,重新回来。看见玉灵儿坐在后堂发呆,不禁低声叫了一声,“小姐,你在想什么?” 玉灵儿回过神来,连忙掩饰地打量一下雏菊,说,“啊,没什么。这衣服还挺合身的。小美,让柜台调几匹布出来,给你雏菊姐姐做几身衣服。” 那丫鬟应声而去。雏菊看着玉灵儿,小心地说道,“小姐,你是不是在想楚先生?” 玉灵儿抬起头,轻声对雏菊说,“雏菊,别再提起他了,我已经忘了。以后,我们在一起,好好过我们的日子,祁州也好,漠北也好,都不再关我们的事了。” 雏菊低头应一声,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小姐,你走了,楚先生其实很伤心。他其实很在乎你的。” 玉灵儿搂住雏菊,轻轻的摇了摇头。这时,听到门外又有伙计高声说道,“当家的,陈三公子一直没走,这会儿还在柜上等着您呢,刚又问了,说能不能见您了。” 玉灵儿皱了一下眉头,微微一笑,高声叫道,“三公子既然已经知道了,就请进来吧。”说着,松开雏菊,挥手让她出去,她自己则又坐回到座位上。 不大一会儿,布帘就被人轻轻挑开了。还没见人走进来,就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大声笑道,“沈老板果然够出人预料啊。”随即,一个身材高大,脸上却是白白净净的青年公子,走了进来。因为他身材高大,所以,即使长的白白净净,却也不显文弱。和苏白一样,他身上也是一袭白色长袍。所不同的是,这位青年公子身上的长袍,绣满了显示豪华的滚边儿。相比苏白,富丽堂皇的多。 来人走进后堂,一眼看到坐在椅中的玉灵儿,不由得一愣。玉灵儿连忙站起身子,朝着那青年公子拱手道,“三公子莫怪,灵儿知道,公子已经知道了灵儿的女儿身份。既是这样,灵儿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了。也正是因为这样,灵儿没有出门迎接公子,还望三公子不要见怪。” 陈三公子见玉灵儿虽然不再穿男装,但行动仍然豪迈,仍是施男子礼仪,不由得又微微一愣,随即也拱手笑道,“没想到,沈老板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玉灵儿微微一笑,请陈三公子上坐,一边说道,“公子取笑了,什么真人不露相,不过是因为女人家开门做生意,总也是不怎么方便罢了。” 陈三公子看着玉灵儿绝美的容颜,忽然感叹说,“陈三真正佩服,佩服的很。” 玉灵儿微微一笑,“公子此来,不是为了揭穿玉灵儿女子面目的吧?有什么事,还敬请公子直言不讳。” “小姐原来芳名玉灵儿。”陈三公子再次拱手,“灵儿小姐莫怪,我四弟年幼荒唐,实在是家门不幸。陈三特地登门谢罪。” 玉灵儿微微一笑。她心里当然知道,陈三此来根本不是为了谢罪。若是为了谢罪,只需派人送上大礼就好了,根本不需陈三亲自跑上一趟。陈四来闹布庄,玉灵儿早就猜测到了,这消息也是她故意散布出去的,目的也不过是借机扰乱陈三的视线而已。陈三此来,恐怕是为了在扬州的布庄。前些日子,玉灵儿带人去扬州。虽然在途中,被人劫去了五千匹布,但是,那也不过是她的幌子,她真正要的,是分布在扬州城内大大小小的布庄的销售商。有了那些布庄,既使京城的生意不好,玉灵儿也不用再担心生意会有所亏损。因为,那些在扬州的布庄会帮忙把她的布消化掉的。今天一大早出去,也是为了和从扬州来的布庄主人谈生意。也是从他们那里,玉灵儿知道,陈三对她的动作已经知道了。这一来,玉灵儿心里更有数了,她知道,陈四闹过之后,陈三必定会拿这个借口亲自找上门来问罪。但此刻,她却不点破陈三。右手端起茶壶,玉灵儿给陈三斟了一杯茶,说,“三公子,……” “叫我陈皓就好,”陈三公子连忙说。 玉灵儿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令弟虽然不懂事,但灵儿却知道,鼎鼎大名的陈皓却不会不讲理。所以,灵儿从早就吩咐伙计们,不管四公子想要在德泰布庄里干什么,都任由他去。现在看来,灵儿果然没有猜错公子的为人。” 陈皓也是微微一笑,看着玉灵儿,说道,“陈三该谢谢玉灵儿小姐的宽宏仁义。小姐一定是看了陈三的面子,没有伤了四弟。不过,话说回来,其实,陈三早就怀疑玉灵儿小姐的身份,只是没想到,……”他摇摇头,“要是早知道小姐是如此娇弱的……,陈某不敢造次了。” 玉灵儿微微一笑,“先生是在承认扬州之事吗?” 陈皓哈哈大笑,“那确实是我四弟让人干的。这种事情,我陈三早些年也没少做了,但这些年,……唉,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举。不瞒小姐,我原本想,四弟既然已经做了出来,惩罚他也没有用了,何况,他也毕竟是小小挫伤了你一下。没想到,灵儿小姐实在是聪明的很,竟然早就想到,四弟会有这一招了。” “呵呵,”玉灵儿不由得笑出声来,“先生实在高看灵儿了。灵儿运了五千匹布去扬州,本是为了拉拢扬州布庄的老板去的。虽然,布在路上丢了,事情灵儿却要非完成不可。” “小姐好韧性,”陈三不由再次由衷地说,“没想到,丢了五千匹布都不能挫伤小姐。要是陈三,恐怕也要心疼一阵呢。” “先生说笑了,灵儿不如先生财大气粗。虽然丢了五千匹布,已补不回来,但,家中大小人口都要吃饭,灵儿若就此回来,大家怕都要挨饿了。” “小姐真的好能耐!”陈三再次拱手,“你一个柔弱女子,竟能养家,陈某佩服。这五千匹布,陈某一定照市价赔给小姐。” 玉灵儿再次咯咯笑了起来,“先生心里说的是:好一个奸诈的玉灵儿,竟然暗渡陈仓,抢了我的零售商人。此刻,竟然还在我面前卖乖,让我主动赔钱。” 陈皓也不由哈哈大笑,“陈皓实在是欣赏小姐的坦率!不错,要在以前,陈某肯定会这样骂小姐。不过,自从知道小姐的女儿身份之后,陈三真的唯有佩服而已。特别是,刚才在外堂,隐隐听到灵儿小姐高艺,实在是世间少有、天上难闻的天籁,令陈三心神俱醉!那一曲,就可说是无价了。” “公子夸奖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玉灵儿微微笑着,“只是,不知陈皓公子打算今后怎么对付灵儿呢?” 陈皓看着灵儿,高深莫测的笑道,“这个,陈三要回去好好的想上一想。” “噢?灵儿还以为先生来之前已经想好了。”玉灵儿看向陈皓,却恰巧碰到他看过来的目光,她心中一惊,连忙闪开。陈皓尴尬,连忙起身告辞,“陈三告辞。” 玉灵儿面色红一下,也连忙站起身来,说道,“陈公子请。” 陈皓几乎是逃一样的走出德泰布庄的后堂,来到外间,看见书童元方,他大手一伸,拉起他,就大步向外走去。看着一向精明沉稳的陈三公子慌不择路的逃出布庄,柜台前的伙计不仅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玉灵儿跟在陈皓的身后,没说出“慢走”两个字,就看着陈皓已经逃了出去。看见伙计好奇的目光,紧追陈皓离去的身影,她不禁轻咳了一声。伙计闻声转过头来,见到身着罗裙、头插竹翠的主人,不禁又惊又喜地说道,“大当家的,您,这是……” 玉灵儿坐到里间地凳子上,淡淡地说,“以后不用这么叫我了,就叫我沈老板就好了。” “真的?”那小伙计几乎不敢相信看着玉灵儿,他难以置信的挠挠头,“怪不得,陈公子仪态尽失呢,原来是见到了咱们老板真正的芙蓉面了。” 玉灵儿也笑了,“少来调皮,好好工作,小心我扣你的工钱。” 伙计不以为然地笑着,“小姐的心这么好,才不会呢。哦,对了,那位背琴的姑娘……” “她是我在漠北的贴身丫头,”玉灵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微笑道,“按道理讲,她应该是这个家里辈分最大的丫头了。” 伙计连忙笑笑,说道,“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她当做大姐姐看的。只是,老板,陈三公子这样回去,咱们布庄以后的生意可能好做多了,但是,您,怕就要烦了。”伙计的脸上一脸的坏笑。 玉灵儿一愣,轻声说道,“我看,你比他还要不明白。” ------------ 第六章 陈皓的追求计划 更新时间:2009-04-20 出了德泰布庄的陈皓,伸手拉住元方的手,逃也一样的向前飞奔。他的心从来没有跳的这么快过,他的头脑从来没有这么糊涂过,而他也没有如此兴奋过。 陈皓拉着元方一口气奔到自己大门的外侧,才稍稍停下了脚步,想到玉灵儿笑颜如花的容颜,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元方不知道主人这是怎么了,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三爷,咱们到家了。” 陈皓听到元方的话,猛然睁开了眼睛,似乎直到此时才明白,自己已经离开了德泰布庄。他深吸一口气,抬腿向着自己的大门里面走去。 陈四正和一群仆人一起,蹲在院子里,撅着屁股斗蟋蟀。听到元方的声音,他一个机灵,跳起来,站到了一旁。见到陈皓头也不转一下的从门外走进来,他连忙把手伸到身后,向那群不识相的仆人悄悄的摆手,暗示他们赶快收拾摊子。但陈皓此时,根本没有心情理陈四在干什么。他大步走进厅堂,一屁股坐到了椅子里。 元方年纪虽小,但跟着主人这些年,却长了不少见识。见陈皓在厅堂里坐下了,他一边指挥下人们赶快上茶,一边也跟着走了进来,问陈皓说,“公子,难道,沈老板长的这么丑么?她穿男儿装的时候,也没有看着不顺眼啊。再说了,你什么人没见过,怎么会吓成这样?” 和陈皓一起呆在德泰布庄的小间里,元方也听到了玉灵儿的天籁,也猜测到了玉灵儿的女儿身份。 陈皓端起下人们送进来的茶水,猛喝几口。听到元方的话,他几乎一口气呛了。他抬起头,瞪一眼元方,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身旁的茶几上,说道,“你小孩子懂什么?” 元方也不害怕,亦不生气,反而又向前走了一步,噘起嘴巴说,“我是不懂。但,陈三公子被吓得落荒而逃,可是全京城里的人都看到了的。” 陈皓又瞪一眼元方,轻声说,“我不是吓得,我是不敢再看下去。” “为什么?”元方懵懂的看着陈皓,“难道,她已经丑到这种地步了么?我看她女扮男装的时候,倒是挺好看的。” 陈皓看看元方,实在拿他没有办法。等他咕哝完了,他才白他一眼,叹口气,说道,“她不丑,一点儿也不丑。而是太美了,实在太美了,美的让人忍不住想要看她一眼,再看一眼,然后,再看一眼,总总也看不够,就是了。”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玉灵儿轻轻的笑声和她微笑时的容颜,“我陈三也算见过无数美女的了,竟然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美的女子。” “谁这么美?”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打破了陈皓向往的口吻。陈皓一眼扫过去,发现陈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此刻,他的眼神和元方一样的懵懂。陈皓生气的瞪一眼陈四,没有说话。 元方也看一眼不声不响走进来的陈四公子,没有搭理他,继续看着陈皓说,“既然她是个美人儿,公子又这么狼狈,难道是,”远方用眼斜看着陈皓,“公子在偷看她的时候,被她抓到了?” 陈皓狠狠地瞪一眼聪明的小元方,默认了。 陈四在一旁说道,“是谁家的女子让三哥这么魂不守舍,竟然还偷偷的看人家?三哥,既然你喜欢她,我这就去请个媒婆,去到她家说媒不就成了?能和京城首富陈家联姻,可是京城里所有的人家所企盼不已的。” 陈皓瞪了陈四一眼,口中却喃喃重复了一遍,“媒婆?”他向来很少欣赏自己这个弟弟想出来的馊主意,但这一次,他的主意听起来却还不错。 小元方也在一边拍起手来,“不错,不错,咱们请个媒婆,拜托她请沈老板到咱们家中,做咱们的三奶奶,那可真是最好不过了。” “谁?”陈四大吃了一惊,“沈老板?德泰布庄的沈老板吗?三哥,那可是个男人。” 陈皓又瞪一眼自己的弟弟,不情愿地说,“其实,她是个女人。”末了,又加一句,“一个貌美如花,不,是貌若天仙的女人。” 陈四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原来,她……”随即,他想到,如果他的三哥娶了德泰布庄的老板,就意味着陈家的布庄和德泰布庄要合并,他不禁大叫起来,“三哥,这是个好主意,那沈老板做了我的三嫂,德泰布庄也会并入咱们陈家了……” 小元方一下打断了陈四公子兴奋的大叫,“四爷,难道你今天在德泰布庄还没有挨够打吗?平日里,咱们公子管管你,你已经嚷嚷着说要受不了了。要是再来了沈老板做咱们的三奶奶,你可就更惨了。” 这句话一下说到了陈四的痛处,他立刻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不出声了。 陈皓却不管元方和陈四在说些什么,他站起身子,在厅堂里来回度了几步,喃喃的重复着,“请媒婆,请媒婆。” 小元方看看主人,小心翼翼的说,“公子,这请媒婆吧,说起来是个好主意。可是,您想,沈老板一个女子既然能开门做生意,就说明沈老板是个有主见的人。要是,她一口回绝了咱们,那,您以后可见都不好再见她了。”他小心翼翼的看着陈皓,满脸上都是提醒。 陈皓也正在想这个问题,但被元方说出来,问题似乎就严重的多了。他停下了脚步,懊恼而无奈的说,“是呀,她一定不会同意下嫁的,她那么美,有那么聪明,我配不上她啦。” “听三哥的口吻,倒是把那沈老板比做了天仙,你自己倒成了猪狗不如的下作人。”听了陈皓的话,陈四不满的嘟嘴说。 陈皓又是一眼扫过去,陈四不服的低下了头。元方连忙安慰说,“公子,即使那沈老板是天仙下凡,可是,你不是也说过,有个董永和七仙女儿的故事吗?这说明,还是有办法的。” “董永和七仙女儿?”陈皓目光一亮,“对呀,我何不做个暗等春心的董永?” 元方笑道,“看来,公子想到办法了。” 陈皓神秘一笑,转身坐回到椅子上,说道,“老四,你三哥决心娶德泰布庄的沈老板为妻,以后,你不可到她那里胡闹。” 陈四一挺胸脯,大声说道,“那是一定的,陈四再无赖,也不会欺负自家嫂嫂!你放心,不但我不会欺负她,而且,我还会替你保护她。” 陈皓笑笑,并不置可否地说,“你的蟋蟀要败了,还不赶快去?” 陈四一愣,赔笑道,“原来,三哥都看到了。” 陈皓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元方说道,“四爷,你以为咱们公子是吃素的?你什么事儿能逃过他的法眼?!” 陈四不自然的笑笑说,“三哥,那我以后不敢胡来了。” 陈皓点了点头,说,“出去吧。” 陈四连忙转身出去。元方看着陈四公子走出去,才回头问道,“公子,你想到什么办法了?你要怎么做个暗等春心的董永啊?” 陈皓但笑不语,元方着急的看着他,叫道,“公子,我可告诉你,你如果不告诉我,我可不帮你哦。说不定,我还要跑到德泰布庄,告诉沈老板,让她小心公子你的高招。”他故意说的摇头晃脑,一看就知道是在威胁人。 陈皓哈哈笑道,“小元方,你还记得在董永和七仙女的故事当中,董永是怎么打动七仙女儿的吗?” “董永怎样打动七仙女儿的?”元方仔细想着,“董永为人实诚,七仙女儿觉得他人品好。” “不错,”陈皓高兴的说,“这也算投其所好了。七仙女儿是上仙,最注重人品。而,玉灵儿……” “玉灵儿?”元方不解的看着陈皓。 “噢,就是沈老板,”陈皓笑笑,“她闺名玉灵儿。玉灵儿聪明能干,她的丈夫应该比她更能干。” “对啊,”元方高兴的拍手称赞,“我们的生意做的比她好,公子在时不时的对小姐有所照顾,那,小姐的芳心……” 陈皓笑笑,“不是时不时的,而是要一直照顾下去。” “好妙计啊!”元方高兴的看着陈皓,接着说,“还有,就是公子要经常出现在灵儿小姐面前,以免她忘了你。唉,就是不知道小姐身边的丫环姐姐漂不漂亮?” 陈皓看着小元方故作深沉的稚气的小脸儿,哈哈大笑,“你小子!我以后会记得给你找一房好媳妇儿,不过,这一次,你不要破坏我的好事儿。” ------------ 第七章 知遇情敌 更新时间:2009-03-31 转眼就是几天过去了。但是,皇帝等人却没有再来过得泰布庄,出了陈四的胡闹,连陈皓也不见了踪影。一时的“风平浪静”,让玉灵儿反倒有些失落。那陈皓也就罢了,为什么,皇帝也不来了呢?玉灵儿心里泛着嘀咕。她心想,玉兰她们分明是在撮合他们!本来,她极为反感玉兰她们这么做。可是,皇帝的冷淡,反倒让她不安起来。难道,在他的眼中,自己竟然分文不值么?她忍不住愤愤的想,进皇宫三年,你正眼没看过我一眼,也就罢了,现在,你又来“耍横”,哼,谁还要吃你这一套?!这样想着,玉灵儿更加用心的打理自己的生意了。因为,她可不想就这样被皇帝看扁了。 这天,雏菊正在店里低头忙碌,忽然就听到门外有人娇笑道,“兰儿,你看,这布庄的生意可是越来越好了。咦?这不是雏菊吗?哈,才几天不见,你上道儿很快嘛!” 雏菊回头,竟然是湘雨和玉兰一起走了进来。湘雨虽然贵为贵妃娘娘,但对于民间的俗语却说的流利的很。雏菊看到是两位贵妃娘娘驾到,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物事,迎过来,弯腰就要行礼,“两位……” “叫姑娘便是。”玉兰微笑着,伸手拉住了雏菊的手,示意她不必行礼。一边,她转头对湘雨说,“雏菊好不容易才见到了她日思夜想的小姐,当然开心勤快。再者,她从小侍候灵儿,也自是比其他人更懂得灵儿的心思。” 雏菊不好意思的笑笑,“兰姑娘夸奖了。这里的人对我都很好,大家也都很努力勤奋,雏菊只不过是不敢偷懒而已。哎,两位姑娘是来找小姐的吧,”说过小姐这个词,雏菊连忙伸手捂一下嘴,改嘴说,“是沈老板。她正在后堂和帐房先生算帐呢,我带你们过去。” 玉兰连忙拉住了她,“哎!既然是这样,我们一会儿再去看她吧。我和雨姐姐这次来,主要是来看看你的伤势。苏先生和李先生他们也都来了,不过先去买东西了。五爷对打伤了你,很是抱歉,也亲自来了。” “五爷?”雏菊奇怪的看着玉兰,“打伤我的不是什么五爷呀?” 玉兰轻轻的笑了。她凑近雏菊的耳边,轻声说道,“五爷就是皇上。” 雏菊吓了一跳,连忙说,“那雏菊可当不起。” 湘雨挥挥手,大声说道,“当得起,当得起,怎么会当不起呢?”正说话间,皇帝等人也走了进来。雏菊见了,慌忙间,又要施礼。苏白连忙用折扇制止住她,一边笑道,“你的伤势不碍了吧?” 雏菊连忙摇头,“不碍了。劳先生费心了。”她怯生生的看一眼皇帝,连忙又低下头去,说,“我家,沈老板,正在后堂,和先生算账,兰姑娘说,等我家,沈老板,忙完了,再去禀报。”听得出来,雏菊还是不适应对玉灵儿的新称呼。 李乐看一眼苏白,面无表情地说,“无妨!既然苏先生喜欢喝这里的茶,我们就先坐下来喝茶吧。” 大家都看着苏白笑起来。苏白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不错,不错,好茶就是要多品!” 雏菊笑着,回头招招手,立刻有丫环端着茶盘走了上来。一旁正在招揽生意的,那天假意劝说湘雨的伙计,也跟着走了过来。看着丫头将茶摆放好,他转身,先给雏菊施了一礼,才接着对玉兰他们说,“我们老板正在忙,无暇招待客人。这是老板吩咐小的们,特意准备的上好清茶,请诸位稍候片刻。主人忙完,就会出来招呼诸位贵客了。” 玉兰点了点头,说,“柱子,辛苦你了。告诉你们主人,不必着急。咱们只是来探望雏菊姑娘。等她忙完了,再来不迟。” 被叫做柱子的伙计应声而去。皇帝盼着让玉兰说这句话,却又怕玉灵儿因为这句话,而不出现了。玉兰看出了皇帝的心思,伸手轻轻的握了皇帝的手一下,柔声说,“放心吧。”皇帝会意,他感激地反握一下玉兰的手。 湘雨装作没看见皇帝和玉兰之间的小动作,对苏白大声说道,“苏先生,既然沈老板已经让人把你最喜欢的茶端上来了,就请苏先生开始品吧。”大家又都笑起来。雏菊看看大家,转身去后堂,拿了一些点心出来。众人坐在店中,看着店里客来客往,倒也是难得的闲暇。 这时,店外忽然一阵喧哗。大家都是一愣,心内均想:不是这么巧吧,难道又遇上什么事了?那个被玉兰叫做柱子的伙计,听的喧哗的声音,连忙走出了柜台。他先是转头,抱歉的朝着众人拱了拱手,“众位受惊了,不过,别怕。又是陈四公子,这几天他常来。”说着,便大步走向店门口。众人听了,都心想:怎么又是陈四公子?他又搞什么? 果然,柱子伙计才刚走到门口,陈四公子就走了进来。他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嚷着,“你们沈老板在家吗?我今天可是又带了一件大礼来看她。” 柱子难看的咧了咧嘴,只见陈四一挥手,那一直跟着他的五个下人,就拳打脚踢的押着一个满脸须发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那中年汉子看起来很是粗壮,可以想象,这五个下人制服他,也必是很花了一番功夫。此刻,那中年汉子被用粗绳紧紧捆着,被推搡了进来。柱子看一眼那汉子,朝着陈四弯下了腰,问道,“四公子,不知道这位大哥做错了什么,惹的四公子这么生气?” “他?”陈四走过去,朝着那人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脚,说道,“他竟然敢在街上公然说德泰布庄的布不好,你说该不该打?” 听到陈四公子竟然转了性,皇帝奇怪的转头看看大家。大家却也都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陈四公子这话,是不是反话。雏菊站在旁边,轻声解释道,“这两天,他天天都抓一个人到我们店里。那些人,不是因为说了我家小姐的坏话,就是因为他们说了我们布庄的坏话。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雏菊始终还是不习惯叫玉灵儿老板。 “我,我只是随口说说的,”那人听了陈四公子的,慌忙大叫,“是我老婆说……,”那汉子一开口,陈四身旁的一个下人立刻朝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公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噢?原来是你老婆也这样说。”陈四审视的看着那人,认真地说,“看来,我还得麻烦一趟,把你那不识货的老婆也抓来,好让沈老板出气。” “不用了吧,陈公子?”柱子同情的看看那汉子,小心翼翼的说,“这位大哥可能是随口说说的,我想,他一定没有恶意的。” “那怎么能行?”陈四公子故意的大叫着,“这样可是会败坏德泰布庄的声誉的。对这种事,我不能坐视不理,你可以放心的告诉沈老板,有我陈四在,就不会任人来破坏你们布庄的声誉。” “如此,灵儿多谢了。”一声清脆的女声从后堂传来,大家连忙转头,只见玉灵儿巧修鬓发,身着一身鹅黄色的绸缎罗裙,莲步轻移,从后面走了出来。柱子一见老板走了出来,连忙躬身相迎。雏菊则怕小姐吃亏,连忙跟了上去。 玉灵儿慢慢走到陈四的面前,柔声说,“四公子如此大德,玉灵儿心领了。只是,敝庄的布确实有好有差,想要用最少的银子买最好的布,这也是不可能的。” 那被捆绑的呲牙咧嘴的大汉,连忙点头承认,“不错,不错。是我们贪便宜,才,才……” “四公子,能不能看在灵儿的面上,放了这位大哥,”玉灵儿看一眼那大汉,又看向陈四公子,轻声说。但是,陈四公子却是一声不吱――他看着貌美如花、一举一动都透着美丽的玉灵儿,缓缓的走到了自己面前,已经看傻了。皇帝看见陈四痴傻的模样,不仅生气的哼了一声。李乐连忙示意他不可失了君王风范。皇帝狠狠的看一眼陈四,恨不能将他的两个眼珠子挖下来,拿去喂狗。 雏菊见陈四无礼的直瞪着玉灵儿,不禁也有些生气,“公子,我家小姐问你话呢。公子!” 陈四旁边的一个下人首先回过神来,看见雏菊一张俏脸上带着薄怒,连忙伸手拉了拉陈四的衣襟,“公子,小姐问你话呢。” “怪不得,怪不得!”陈四径自说,“好美!真的好美!”皇帝再次忍不住了,这时,苏白忽然哈哈大声笑道,“原来,陈四公子这么没有见识。陈老先生难道没有教过阁下?见了美女,不可这么放肆,否则,哼哼,实在是有辱家门!” 陈四看一眼苏白,却不生气。玉灵儿看一眼苏白,仍旧对着陈四,微微一笑,又说一遍。 “玉灵儿能为这位大哥求个人情,请陈四公子放了他么?” “当然,当然!”陈四连忙说,“人是为小姐捉来的,自然有小姐处置。” 玉灵儿转头看一眼柱子,柱子连忙去解那大汉身上的绳子。那大汉早被绑的手脚都麻了,此刻,重获自由,他也顾不得生气,朝着玉灵儿拜了两拜,踉跄的就向外跑去。玉灵儿看着那大汉踉跄的跑走,转回头又对陈四说,“这两天,有劳四公子为德泰布庄操心了,不知玉灵儿可以为公子做些什么?” 陈四一下子高兴起来,“噢,是我三哥说的,要我对小姐好一点儿,他说,小姐貌若天仙,不可让那些凡夫俗子冒犯了。” 苏白听了这句话,一挥折扇,看向了皇帝,轻声说道,“不妙,你有情敌出现了。” 皇帝瞪一眼苏白,一双怒目又看向陈四。 玉灵儿听到陈四磕磕巴巴,勉强凑出来的成语,忍不住低头笑出声来,“这是陈三公子说的?” 陈四听着玉灵儿好听的银铃声,又是一愣,呵呵傻笑道,“是啊,是啊。” ------------ 第八章 漠北使臣 更新时间:2009-03-31 皇帝看着陈四看向玉灵儿的傻模样,恨不能过去闪他两个耳光。这时,从门外又匆匆的走进一个人来,看到玉兰站在玉灵儿的一侧,那人立刻走过来,轻声向玉兰说了几句什么。玉兰听了那人的话,不仅皱起了眉头。她轻轻挥挥手,那人立刻闪身重新走了出去。玉兰砖头走向皇帝,轻声说,“漠北来了使臣!” 皇帝一愣,不由向前看了一眼玉灵儿,玉兰再次轻声说,“我也怀疑。但是,三年了,从来没有人来到这里找她。” “回宫!”皇帝大手一挥,立刻作出了决定。苏白和李乐立刻都站了起来,随着皇帝就向外走。走到陈四的身边的时候,苏白不经意的轻轻拍了陈四一下,对玉灵儿告辞说,“真是不巧,家里有急事,在下等人改天再来拜访。” “请便。”终于又看了皇帝的身影,玉灵儿的心里有些微微的得意起来。但,她却故意装的很不在意似的说。 皇帝心急火燎的带着苏白等人赶回到宫里。一边,他吩咐玉兰和湘雨回后宫,一边马上下令通传所谓的漠北使者。不大一会儿,太监就带着一个神色憔悴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皇帝坐在龙椅上,不仅仔细打量着那人。只见那人衣着华丽,眉宇间透着英气,只看到这些,皇帝立刻就断定这人平常,一定生活的很是尊贵,如果没错,也应该很有些见识。看起来,这人在漠北应该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了。只是,皇帝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人有起来又满脸凄苦,神色憔悴。而且,当太监领着他向前走进来的时候,他似乎很是不请愿的向前挪动着脚步。 “漠北使臣乔玉山拜见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心里又是一惊,乔玉山?真的和玉灵儿有关?他看了看站在他左右手的苏白和李乐,不动声色的看着乔玉山,说道,“来使免礼。不知来使求见本王所为何事?” 乔玉山犹豫了一下,说,“奉我王之命,前来送贡品给皇上。” 皇帝哈哈大笑,“可是,朕记得,还不到送贡品的时候。” “我王有求于陛下,所以……”乔玉山目光闪烁,似乎很不愿说出这番话来。 皇帝紧紧地盯着他,“噢?不知道朕可以帮祁州王什么忙?” “我王,”乔玉山的内心作着激烈的挣扎,他吞吞吐吐的说,“想要用这些财宝,和陛下交换一个人。” “什么人?” “是,三年前,我王陛下进贡给陛下的美女,乔玉灵儿。” 皇帝冷哼了一声,目光随即凛冽。 “恐怕不是国王陛下想要换回玉灵儿吧?”皇帝深深地看一眼乔玉山,“你和乔玉灵儿是什么关系?” “我,”乔玉山犹豫一下,说道,“灵儿是我的亲妹妹。” 皇帝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朕相信你是真的乔玉山?” 乔玉山大吃了一惊,没想到,皇帝竟会怀疑他的身份。他抬起头,着急的叫道,“皇上为什么这么怀疑?如果您不信,可以叫灵儿当面来认。” 皇帝心想,朕才不会那么傻,虽说玉灵儿对楚文生伤透了心,但谁又能保证,她看见他,不会旧情复发呢?原来,皇帝竟怀疑乔玉山是楚文生假扮的。他听雏菊口口声声讲楚文生多么痛心玉灵儿的进宫,后来又知道了玉灵儿进宫的真相,怎能不怀疑楚文生会千方百计的想要夺回玉灵儿。 “好吧,朕暂且信你。不过,你为什么忽然要来换玉灵儿呢?” 乔玉山低下了头,“是我王的命令,乔玉山不敢不从。” “哼,你们国王把朕的皇宫看成了什么地方?朕的后宫是你们说要换就来换的吗?” “皇上!”乔玉山悲戚的看着皇帝,“据臣所知,灵儿在深宫之中并不得宠爱。皇上放了灵儿,就当是放生了一只小鸟儿,求皇上大发慈悲。” 听乔玉山竟然把玉灵儿比作一只无关紧要的鸟儿,皇帝觉得又是好笑,又是气恼。 “可是现在,朕就是稀罕这只小鸟儿,朕不会放她走的。” 那乔玉山简直要绝望透顶了,他着急而恐慌的看着皇帝,“皇上,灵儿是否能回去,关系着臣一家老小的性命,请皇上开恩,放了灵儿吧。” 皇帝恼怒的看向乔玉山,“灵儿在朕的深宫,怎么会关系到你一家老小的性命?不要再说了,朕不会让玉灵儿会漠北的。” “皇上,”乔玉山无比惊惧,但随即,他又冷静下来,“皇上既然不肯放了灵儿,也好,我本也狠不下这颗心。她毕竟是我的亲妹妹。只是皇上,能否让我们兄妹见上一面?这一面,该是永别了。我走之后,灵儿在这世上就再不会有亲人了。皇上要是怜悯灵儿,就请皇上成全吧。” 乔玉山扑倒在地。皇帝开始隐隐的觉得不对。苏白收了折扇,向前走一步,问道,“敢问仁兄,乔家是不是出了大事?” 乔玉山痛苦的点了点头。 “可是,在下不明白,乔娘娘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解救大家呢?” 乔玉山痴傻了,“他们是想要她的命,她是想要灵儿的命啊。灵儿死了,她才会觉得安心。不,我不能见灵儿,我见了她,她毕竟就要回去了。苍天,”乔玉山忽然振臂高呼,“我乔家到底是作了什么孽,竟摊上这样的女儿?”说完,他不仅痛哭失声。皇帝和苏白对视一眼,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乔玉山无力的摇摇头,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算了,算了。乔家已经够不幸了,何苦再拉上灵儿呢?我本来就不该来的,不该来的……”他说着,竟神情恍惚的向外走去。行至大殿的门槛处,他竟似没有看见那门槛,一脚跌了出去。皇帝等人大惊,慌忙出去看他。只见那乔玉山已经慢慢的坐了起来,仍是痛哭,“灵儿,灵儿呀,哥哥实是无奈,实在是无奈呀。求你,求你千万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苏白看一眼皇帝,那意思竟是要带乔玉山去见玉灵儿。皇帝有些犹豫,李乐轻声说,“放心吧,灵儿小姐性格刚烈……”他的意思是说,玉灵儿性格刚烈,那楚文生已经彻底的伤了她的心。如果眼前的真的是楚文生,玉灵儿也不会再动心了。苏白点了点头,拿折扇指了一下近似疯癫的乔玉山,意思很明显:恐怕乔家真的是有了灭顶之灾!皇帝想了一下,说道,“带他去见灵儿。” 雏菊正在柜台前收拾着,忽然看见众人去而复返,不禁有些吃惊,“小姐正和陈老板商量生意上的事,几位爷你们……”雏菊话没说完,一眼看见了走在人群中的乔玉山,她大惊失色,立刻走了出来,“大少爷,您怎么来了?” 乔玉山本来不信皇帝真的让自己见玉灵儿――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他的妹妹竟然会在宫外。皇帝听了雏菊的话,不由得有些生气,心想,这陈家的俩兄弟还真和自己较上劲了。弟弟前脚走,哥哥后脚又来。此时,他也不理会乔玉山的事了,脸一崩,问雏菊道,“陈三和你家小姐商量什么生意呢?他们不是竞争对手么?” 雏菊看出了皇帝脸上的不悦,小心地说,“本来是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陈老板忽然跑来跟小姐说,他要向什么波斯国运几万匹布,说是可以给我们布庄带上一些。” “这么好的事?”苏白轻摇折扇,微笑着看向皇帝,心说,你的这个竞争对手还真是很有实力呀。皇帝冷哼一声,低声说了一句和他的身份很不相称的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苏白不禁笑了。雏菊小心翼翼看看皇帝,扶着神情恍惚的乔玉山坐下,问道,“大少爷,您怎么来了?您来老爷知道吗?还是老爷让您来看小姐的?” 乔玉山看着雏菊一连串的问出这么多话,他猛地抓住雏菊的手,想说什么,可怎么也说不出口。忽然,他又猛地甩开了雏菊的手,大声说,“告诉灵儿,千万别回漠北,千万别再回漠北了。”说完,他站起来,就要向外走。 “大哥,”一声清脆的呼唤,止住了乔玉山的脚步,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玉灵儿听到了声音走了出来,“大哥来都来了,怎么,不见小妹一面就走么?” 乔玉山别过头,忍住悲声,不说一句话。皇帝看见跟在玉灵儿身后的陈皓,不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陈皓看见皇帝瞪过来,却好整以暇的微微一笑。这一笑,却像是得胜了一样。皇帝气得恨不能打他几巴掌。见陈三又朝着玉灵儿走了过去,皇帝一伸手,就将玉灵儿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玉灵儿被吓了一跳,她抬头看见皇帝满脸怒火地瞪着陈皓,立刻明白他在干什么。她不禁一笑,觉得皇帝还真是可爱。没有挣脱皇帝,玉灵儿回头看向陈皓,说道,“不好意思,陈老板,我大哥忽然来了,想来是家中出了大事,看来,玉灵儿的生意要停顿一段时间了。” 陈皓一愣,随即笑道,“玉灵儿小姐不必忧心,一切都大可放心的交给陈皓。” 玉灵儿笑道,“玉灵儿还是不来沾光了。多谢陈老板好意。” 陈皓微微一笑,看了看抓着玉灵儿玉腕的皇帝说道,“陈皓也是无利不起早,如果生意成功,陈皓也有不少好处。要是陈皓的布庄里有足够的布匹,决不会便宜了玉灵儿小姐的。” 玉灵儿犹豫了一下,拱手道,“玉灵儿还要再做思考,请陈老板给灵儿三天时间。” 陈皓得逞的一笑,也拱手说,“那陈皓恭候小姐的消息,告辞。”说完,带着元方向外走去。玉灵儿看着陈皓走出了布庄的门,才轻轻挣开了皇帝的手,看着乔玉山头上磕出的血,轻轻的对雏菊说,“带大少爷到里面去洗洗,包扎一下。” 乔玉山挣扎了一下,满眼痛苦的看着玉灵儿,“灵儿,我……” “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再回漠北的,”玉灵儿不看他,只是看着门外,“你们让我伤透了心。父亲老了,没有办法救我。可是,大哥二哥,你们呢?你们连一句温情的话儿都没有。你们唯恐灵儿连累了你们。” 乔玉山一脸的愧疚,“大哥对不起你。” 玉灵儿摇了摇头,“谈不上。你我本不是一母同胞,原该害怕我连累你们。” 乔玉山忍不住大声说,“灵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哥本来想用商队把你带走的,可是,可是,坠儿她……” 玉灵儿倏的转头看向乔玉山,“坠儿对你做了什么?”神色严厉,竟然很有威严。苏白看了一眼皇帝,微微笑了。皇帝明白苏白的意思,他是想说,这个外边柔弱的女人并不好惹。可是,皇帝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他心想,这样,他的灵儿以后在深宫才不会受到伤害。 乔玉山痛苦的看着玉灵儿,喃喃不能成语,“我,我,”终于,他又大声说,“灵儿,大哥对不住你,大哥还是不忍心将你带回去。”说着,他又往外走。玉灵儿快步挡在他的面前,“她是不是拿童儿和大嫂威胁你?” 乔玉山痛苦的脸都变了形,“现在,她连老父亲也不饶过了。” “什么?”玉灵儿大吃了一惊,她无力的向后退了两步,“三妈难道就不管她吗?她怎么会这么大逆不道?” “哼,”乔玉山冷笑一声,“三妈现在跟着坠儿,可是享福的很。她早就记恨爹爹不疼爱她,这下闹得比坠儿还要凶。” 玉灵儿诧异的看着乔玉山。雏菊一会儿看看小姐,一会儿又看看乔玉山,这时,她终于抓到了机会,连忙说,“少爷,小姐,咱们到后堂吧,这里终究不是说话之地。” 玉灵儿点了点头,看一眼苏白和李乐,说道,“烦请两位先生帮玉灵儿把大哥扶进后堂吧。”苏白点了点头。玉灵儿看了一眼皇帝,吩咐店中伙计,“我和大哥有重要的事要说,待会儿,就是火烧了房子,都不准进后堂打扰我。” 伙计连忙答应一声。玉灵儿这才和皇帝一起向后堂走去。 ------------ 第九章 初闻玉坠儿 更新时间:2009-04-01 听了玉灵儿的话,苏白和李乐一起上前,来扶乔玉山。雏菊看看玉灵儿,也走上前来,要帮忙,却被苏白用折扇挡开了。乔玉山疲惫的挥挥手,沉重地说,“我自己会走。”说着,看了一眼玉灵儿,大步向里走去。玉灵儿和皇帝跟在后面,也向里走进去。边走,玉灵儿边轻声说道,“玉灵儿已是自由之身,倘若这一次要回漠北,还请皇上不要阻拦。” 皇帝一愣,说道,“那你在京城的生意怎么办?” “取之于谁,还之于谁。”玉灵儿淡淡地说,“倘若真的要回去,灵儿也只能遣散这里了。”听得出来,玉灵儿很舍不得这个自己才刚刚打拼出一点儿成绩的布庄。 皇帝看一眼玉灵儿,许久才说,“朕从来没有动过心。这一次,……”他微微顿了一下,“朕不会让你走的。” 玉灵儿不禁笑了,“皇上真是霸道,玉灵儿早已经不再是皇上的人了。” 皇帝看着玉灵儿也笑了,“或许,你逃了出来。可是,朕一定要把你再抓回去。朕,要好好的爱你一辈子。” 玉灵儿有点儿震动,皇帝能说出这样的诺言,很是不容易。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玉灵儿再也不信这样的话了。”说着,大步走前走去。皇帝想辩解什么,抬头一看,原来,已经到了后堂。 乔玉山看看跟进来的皇帝等人,又看看玉灵儿,缓缓地说,“事到如今,大哥也不瞒你了。唉,我一直都还在矛盾。”说着,他又看了一眼皇帝。 皇帝明白乔玉山的心思,大声说,“灵儿注定了是朕的贵妃,是朕特许她可以住在宫外的。”皇帝向来是金口,说出来的话就是圣旨。玉灵儿狠狠地瞪一眼皇帝,不满他一句话,又把她带进了宫闱。皇帝却开心的看了看玉灵儿,得意地朝着苏白和李乐望了一望。恋爱当中的皇帝,像是一个小孩子。 乔玉山听皇帝这样说,只得说道,“那,我也用不着瞒皇上了。如果,你不是皇上,就是我的妹夫,这也算家务事,你理应知道。” 皇帝刚想说,你当然不用瞒我。玉灵儿瞪他一眼,给乔玉山说道,“大哥,你甭理他,我才不是他的贵妃呢。太后特许了的,她早还了我的自由身了。” 皇帝无赖,“我也没有收回母后的成命呀。”玉灵儿瞪一眼皇帝,俏脸绯红。乔玉山不管玉灵儿和皇帝的争吵,说道,“国王下诏说要你进宫的当天晚上,爹爹就把我叫到了他的卧室。他说,你命苦,自从二妈走后,你就一直被三妈欺负。为了楚文生,你忍辱没有离开。可是楚文生那个一身愚忠的家伙一定不会带你离开,爹爹求我看在他的份上,把你加入商队,趁天黑悄悄离开。然后,他就在府里挑个丫环随便应付过去那件事。” 皇帝听到这里,心里暗暗庆幸了一下,心想,好险,我的真命天女差点儿就被你们掉包。苏白看见皇帝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不禁和李乐对视一眼,悄悄乐了。 乔玉山继续说,“你的状况,大哥何尝不清楚?虽然,我们不是一母所生,但毕竟,大哥是看着你长大的。我当时答应了爹爹。没想到,还没走出院子,坠儿就跟了出来,她说,我要是敢放你走,她就……唉!”乔玉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拿大嫂和童儿威胁你。”玉灵儿淡淡的说,“当时我就想到了,没想到,她真的这么做了。”乔玉山又叹一口气,说,“我当时没有办法,就去找你二哥。你二哥听说了这件事,气的直跳脚,当时就要找坠儿。后来,你二嫂说,你来京城嫁给皇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虽然,你性情直率,不会讨好人,但你毕竟美貌,才艺双绝。我和你二哥想想没错。大哥即使将你带出了祁州城,你还是无处可去,不如就让你进京了吧。” “既然灵儿已经到了朕的身边,那个坠儿也该知足了,为何她还要……”想到乔玉山在宫里不住口地说,她是要灵儿的命,皇帝不仅皱了皱眉头。 “本来,坠儿以为灵儿嫁给皇帝之后,楚文生就会死心,会打算另娶他人。可是,没想到,楚文生虽然抛弃了灵儿,却发誓,今生今世不再娶妻。他说,那把宝剑就是他的妻。” “宝剑?”苏白和皇帝同时奇怪的出声。雏菊在一旁,看看玉灵儿,小声说,“那是小姐和楚先生的定情之物。” 皇帝看看玉灵儿,只见她面如止水,接了下去,说,“于是,坠儿大恼,她在骂楚文生之余,透露了她的机密。” 乔文山点了点头,说,“后来,到雏菊来找你的事,你都知道了。雏菊走后,文生担心不已,派人四处寻找。但是,他找遍了整个大漠,也没找到雏菊。后来,他就猜到,雏菊是进京来找你了。坠儿仍是天天都去磨他。文生无奈,只好变卖了家产,走了。” “楚先生走了?”雏菊大惊失色,“他去了哪里?” 乔文山看看雏菊,摇了摇头。玉灵儿也看着雏菊,许久才说,“那然后呢?” “文生走后,坠儿大恼。整天在家里摔碗砸板凳,闹个不停。爹也不管她,说过了这阵儿就好了。忽然有一天,坠儿就不闹了。然而,没过两天,宫里就来的人,将坠儿接走了。” “坠儿进了宫?”玉灵儿大吃一惊,“她这样胡闹,三妈也不阻拦她吗?国王陛下可是已经六十多岁的老人了。” 乔玉山苦涩的摇了摇头,“那个荒淫无道的老头子,命人特地接走了三妈,给了她一栋别苑,她简直就把坠儿当成了生财的财神爷,哪里还会拦她?” “那爹爹呢?”玉灵儿着急的说,“难道,爹也不管了?” 乔玉山笑的很是无奈,“爹当然想管了。诏书下来的那天,爹把坠儿叫到了客厅,苦口婆心的想要劝她。没想到,爹还没有开口,坠儿就说,‘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想做什么,我早就知道了。你不就是不疼我吗?我偏不让你得逞。’爹被气的气都喘不过来了,他说,‘爹想做什么了?’坠儿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正在变卖家产,打算拿钱去北京,买通皇帝身边的人,把钱都送给灵儿。’” 玉灵儿大吃了一惊,“爹这么做了?” 乔玉山说,“这件事,我和你二哥是知道的。爹怕你不懂讨好人,怕你在宫中吃亏,想把家产卖了,买通你身边的人,也让你……唉,爹也不是没有为坠儿着想,他还是为坠儿留了一笔钱的。” 玉灵儿哽咽了,“坠儿为这个恼爹,那就把钱给她不就完了?” 乔玉山苦笑了一下,“你二哥当时听到坠儿说这些,当时就恼了,就说,‘灵儿嫁的这么远,爹给她送点儿钱怎么了?坠儿,你别太自私了,她可是你的姐姐。’” 玉灵儿也苦涩的笑了,“她要是把我当成姐姐,就好了。玉灵儿今天也不会在这里了。” 皇帝听了,伸手去搂玉灵儿。玉灵儿瞪他一眼,挣脱了他的手。苏白好笑的看看皇帝,问道,“后来呢?” “正如灵儿所说,坠儿根本不承认灵儿是她的姐姐。她大嚷说爹偏心。她说,爹把天下最好的男人给了灵儿,还要把一生的积蓄都给她……” 玉灵儿又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然后,她又指着我和你二哥的鼻子,说,‘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当年,你们把你们应得的家产拿走了。现在,你们分不到家产了,也不想我分不到,是不是?’” “二哥听了这话,打她了吧?”玉灵儿笑笑说。 乔玉山点了点头,“就是因为你二哥打了她一巴掌,就惹下了祸根。” “她让你们来找我,带我回去受死?” 听到玉灵儿的话,皇帝和苏白、李乐对视,心中都是一凛,都不敢想象,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会如此狠心。 乔玉山摇了摇头,“开始,她让我和你二哥利用生意之便,寻找楚文生的下落。可是,将近三年了,我们还是没有找到文生在哪里。最近,她忽然改变了策略,要你回去。” 皇帝猛地看向玉灵儿,眼神中满是不许。玉灵儿不看皇帝,说,“哥,坠儿是不是派了侍卫在我们家?” 乔玉山点了点头,“她现在是贵妃,没有人敢不听她的。你二哥因为顶撞她,已经被砍断了四根手指。” “什么?”皇帝和苏白等人都变了神色,“好狠的女人!” 乔玉山苦笑了,“这算什么?爹眼看……大限就到了,坠儿说……” 玉灵儿神色一凛,说道,“我回去。” 皇帝一把拉住了玉灵儿的胳膊,“不行。” 玉灵儿看向皇帝,笑道,“你不了解我这个妹妹。你刚才听到了,她连自己的亲生爹都不放过,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皇帝难以置信玉灵儿还能笑得出来,他生气的看着玉灵儿,生气她不顾他的感受,也更怕她是黄鹤,一去不回来了。李乐也说道,“不能回去!”苏白则摇着扇子,没有说话。 玉灵儿看着紧张的皇帝,好奇的问,“玉兰说,你向来处变不惊,但我看,怎么不太像啊?” 皇帝不理玉灵儿的调侃,只是生气地看着她。乔玉山也说,“灵儿,我来之前,和你二哥商量过了。他说,他会想办法……唉,看管的那么严,我想是没有办法逃出来了。何况爹那么大的年纪了……我不盼了。大哥本来就很矛盾……你别回去了,我想,即使你回去,坠儿也不一定会放了童儿他们……” 雏菊也在一旁叫道,“小姐,不能回去呀,你要是回去了,坠儿小姐非杀了你不可!” 皇帝还是不说话,只是紧抓着玉灵儿的胳膊。玉灵儿微微一笑,“哼,她不会杀我的,她让我回去,就是想引楚文生出来。” 皇帝的身子一抖。苏白大笑道,“聪明!这么狠毒的女人,苏白平生从未见过,这一次,要跟着小姐去见识一番了。”言外之意,要去保驾。李乐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皇帝也笑道,“好啊,朕也没有见识过塞外风光,这一次,也要见识一下。” 玉灵儿大惊,“你是皇帝,怎么能离宫?” “只要让他们把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到真的手让就行了。朕这一次,就算微服私访吧。”皇帝颇不以为然。乔玉山看着目光闪烁的皇帝,叫道,“不,不要冒险。” 皇帝笑一笑,看着玉灵儿不说话。玉灵儿难以置信,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开始比眼大。 ------------ 第十章 苦追不舍 更新时间:2009-04-01 玉灵儿来不及回复陈皓消息,匆匆安排柱子打点布庄,便和乔玉山一起悄悄上路了。皇帝等人走后,他们兄妹又重新作了商量。他们都认为不能让皇帝亲自涉险。所以,他们故意把启程的时间提前了。玉灵儿知道,这次回漠北非常惊险,所以也只随身带了雏菊。临行前,乔玉山又有些犹豫,却又被玉灵儿骂回去了。 虽然出身漠北,但玉灵儿的母亲却是一个有教养的南方小姐。自幼,她的母亲便以琴棋书画教她,对于骑马,这类儿漠北的男女们都很擅长的运动,却坚决抵制,说是有碍风雅。正是因为这样,玉灵儿和雏菊只得坐车出城。只是这样,行程就慢了许多。乔玉山在前头骑马带路,也是因为京城繁华,街道上行人众多,众人直到中午,才缓慢来到了城门口。 来到城门口,乔玉山坐在马上不禁感到奇怪:青天白日,城门竟然紧紧地关闭着。这几日,乔玉山心思恍惚,不知道带玉灵儿会漠北,到底是对还是错。此时,看到城门紧闭,他更是没有心思猜测,出了什么是。坐在马身上,他就要对看管城门的兵将喊话。这时,一声爽朗的大笑忽然从城门出传了过来,“乔兄好不讲信用,说好了大家一起的,怎么不声不响就要先走了呢?在下对漠北的风景可是向往的很呢!” 乔玉山心里一惊,转眼看见一身白衣的苏白,一手轻摇折扇,一手牵着马匹,站在城门口,拦住了大家的去路。不光是苏白,在他的身旁,还站了另外的四个人,除了皇帝、李乐两人,还有两个没有牵马、各人身边带了一个丫环的美貌女人。 乔玉山还没有回答苏白的问话,其中的一个女人就提起裙子,朝着马车轻盈的奔了过来,边跑,她还边嚷,“灵儿,你也太不够姐妹了,要回漠北,怎么也不招呼我一声儿?”说完,已经掀开了马车上的布帘,钻进了车子。乔玉山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一开始,对这个美貌女子的优雅的错觉,立刻荡然无存。 只听,玉灵儿在车里咯咯笑道,“苏先生,你什么时候能假装糊涂一下呀?你这样,让大家好没有成就感哦。” 苏白哈哈大笑,“这次可怪不得我。你兄长要走,自然要带走随他而来的仆从们。这动作,足以惊动咱们五爷了。” 玉灵儿哼了一声,对湘雨说,“湘雨,以后你可不要再给我说你表哥的好话了,原来,你们说的全都是假的。什么冷静沉着,我看,不过是一个沉迷有酒色的无道昏君罢了。” 乔玉山这才知道,那个钻进了玉灵儿马车的女人,是皇帝的表妹,名叫湘雨。那留在车外的女人看看完全不在意玉灵儿说什么、仍旧一脸冷酷的皇帝,也走向玉灵儿的马车,微笑道,“灵儿,我说你还是算了吧,咱们爷到现在,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真命天女,才没那么容易让你逃脱呢。再说,他要是那么容易就中了你的激将法,只怕,早就不是五爷了。” 玉灵儿咯咯一笑,没有了下文。那女人此时正好走到乔玉山的马下。她抬头看向乔玉山,柔声说道,“我和玉灵儿情同姐妹,如若不弃,玉兰也称阁下大哥了。” 乔玉山立刻知道这个女人名叫玉兰。看她高贵的气质和她对皇帝说话的态度口吻,乔玉山心里已经隐隐的猜到,她是皇帝的一个宠妃了。知道她这样说,他也知道,她这样做得目的,是为了避人耳目。他连忙拱手说,“委屈姑娘了。” 玉兰屈膝盈盈一拜,继续向着玉灵儿的马车走过来。玉灵儿在车里说,“苏先生,李先生,湘雨和玉兰可以与我称作姐妹,你们,就只能委屈做我大哥的小厮了吧?” 皇帝豁然一笑,说道,“哈哈,咱们是陪着姑娘去的,自是听从姑娘的吩咐。” 玉灵儿愣了一下,许久才又说道,“委屈三位了。” 大家这才重新启程。 一连走了几日,但路途遥远,仍旧像是无边无际。湘雨早就在车里坐的不耐烦了。但无奈和,是她自己非要跟来的,此时,也不好闹脾气。但是,人人却都能从她遮不住心思的脸上,看出她的想法来。 “哎呀,到底还要走多久,才能到祁州啊?”这日黄昏,湘雨终于忍不住大声在车里嚷道。玉兰和玉灵儿相视一笑,均心想,终于忍不住了。 苏白在车外摇扇回答道,“不要着急,我们已经到了嘉峪关了。” 听说是来到了当日玉灵儿摔琴的嘉峪关,玉兰和湘雨都忍不住掀起了马车上的布帘子。车外,李乐的马也不觉慢了下来,皇帝和苏白感觉到了,神情都是一怔,但随即也都明白过来。玉灵儿在车内向外看看,轻声感叹道,“当日,灵儿伤心欲绝,曾经发誓,今生再也不回漠北了。” “这也怨不得你,”乔玉山心怀愧疚,轻声说,“要是换了我,也会发这样的毒誓。” 李乐看了一眼乔玉山,眼望向当日玉灵儿摔琴的确切地点,淡淡地说道,“我看阁下其实理解不了灵儿小姐的受伤。”李乐从一开始便对玉灵儿充满了好感,虽然也听从了乔玉山的解释,他却仍认为乔玉山做得不好。当时,虽然救不了玉灵儿,他身为大哥,何以连句温存的话儿都不对妹妹讲呢?怨不得,玉灵儿当日那么悲痛难过。 乔玉山像是明白李乐的心思,低了头,没有辩解。这时,一阵群马奔跑的马蹄声,从众人的身后传来。大家都是一惊,连忙向后望去。只见一个身上载满了货物的马队,浩浩荡荡的朝着众人奔了过来。那为首的一人,身穿华丽的宽大长袍,随着马儿的奔跑,衣袍里灌满了风,鼓鼓荡荡的,很是威风。皇帝看着那人,不由得哼了一声,原来,他已经认出了那人——正是前一天,叫缠着玉灵儿,说要去波斯国的陈皓。看见正是自己的情敌,皇帝不禁一皱眉头,说道,“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陈皓骑在马上,远远的喊道,“前面可是玉灵儿小姐?”说话间,他的快马已经奔了过来。 玉灵儿听到呼唤,掀开布帘,向外望了出来。看见是陈皓,她也不禁惊讶道,“陈老板不是去波斯国吗?怎么又到了嘉峪关?” 陈皓看见了玉灵儿,分外的高兴。原来,那天他一回去,就感觉不对。乔玉山的打扮显然是从漠北来的,玉灵儿叫他大哥,听她的口吻,也像是要离开一段时间。陈皓好不容易才想到一个讨好玉灵儿的主意,怎么能让它就这样毁于一旦?还是小元方机灵,他马上就想到了改程去漠北。第二天一大早儿,陈皓就跑去,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玉灵儿。但伙计告诉他,玉灵儿已经走了。陈皓一听,马上回去,命人打点行装,也上了路。他们日夜兼程,又加上玉灵儿坐着马车,竟然让他们赶上了。 “在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漠北。”陈皓看一眼使劲等着自己的皇帝,不慌不忙地说。“听说那里的生意更好做一些。” 玉灵儿一愣,立刻就明白了陈皓的心意。她心里知道陈皓清楚的很,漠北的生意不可能比波斯好做。她对着陈皓笑了笑,说,“不是玉灵儿不欢迎陈老板,只是玉灵儿此行着实凶险,只怕无端连累了陈老板。” 陈皓哈哈大笑,说道,“是吗?陈皓在京城也算是狠辣的角色了,你这一说,陈皓倒非要看看,小姐会怎么连累陈皓。” 湘雨在车内听到了陈皓的话,也掀开了布帘。她打量一眼陈皓,不屑地说,“戚!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在这里说话呢,原来是个不知死活的,在这里吹牛皮!”说完,她放下布帘,就坐回了车里。陈皓脸皮都黄了,“你,你,哼,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也敢这样说?” 湘雨听了,又要掀开帘子,却被玉灵儿摁住了,“陈老板别给湘雨一般见识,她人挺好的,就是嘴巴直了点儿,不会讲话。” 陈皓连忙说,“小姐放心,陈皓不会和这样的丫头计较的。”湘雨听了,又着急,却又被身旁的玉兰摁住了。湘雨不敢使出功夫,怕伤了玉兰,但,不是出功夫,她又挣不脱玉兰。她心里很是不满陈皓,就一噘小嘴儿,狠狠地哼了一声。 玉灵儿说,“如果陈老板不嫌,那就一起走好了,今天天色也已经晚了,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明天再走吧。”陈皓和前面的乔玉山都点了点头。乔玉山说,“我知道前面有一家客栈,我们一起去吧。”说着,便催马向前走动。玉灵儿放下了布帘,马车也开始移动。 住到了客栈里,众人都用过了饭,便各人回去休息。玉灵儿坐在房内,想到祁州城内乔府的情形,就再也睡不着,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灵儿,你睡了吗?”正是乔玉山的声音。 玉灵儿连忙说,“没有,”一面让雏菊去开门。门外,乔玉山神色惨淡的站着。 等乔玉山走进门来,玉灵儿为他斟了一杯茶,才说,“大哥神色忧愁,又发生了什么事?” “灵儿,”乔玉山无心饮茶,看着玉灵儿说道,“大哥真的觉得,你没必要回去送死。这一路上,我不断的想,……” “大哥再说这话,休怪妹妹不理你了。”玉灵儿一放手中的茶壶,有些生气的坐到乔玉山的旁边。乔玉山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四下里望了望,才回来对玉灵儿说,“灵儿,不是大哥外道你。而是,大哥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妥。从祁州去京城的时候,我一直担心家里的安危,无心想其他任何事情。可是现在,大哥发现,大哥周围全都是坠儿的人。我怕,你一进祁州城,就会被带到宫里去。虽然说坠儿是为了拿你诱楚文生出来,可,我怕,我怕她像折磨你二哥那样……” “大哥,”玉灵儿伸手握住了乔玉山的手,“你想太多了。” 乔玉山摇了摇头,说,“坠儿嫉妒你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对我和你二哥还没有这种嫉妒,就下了如此的毒手,我真担心。唉,爹和你二哥都说,不让我们回去,可是,我是家里的长子,上有老,下有小,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唉……” “大哥,”玉灵儿握着乔玉山的手,“我知道坠儿嫉妒我,可是,我也知道,坠儿没有你内心所恐惧的那么坏……” “我以为我的灵儿聪明非常,不会傻傻的善良呢,”随着雏菊惊慌的眼神,皇帝和苏白、李乐等人一起推门,走了进来。在他们的后面,陈皓也慢悠悠的走了进来。显然,他们不可能是商议好了一起来的,肯定是不期而遇。而且,乔玉山和玉灵儿刚才的谈话,他们也都听到了。陈皓看见乔玉山的目光闪烁,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看着乔玉山,轻声说,“放心,四周都有我的人在把守。”乔玉山感激地点了点头。皇帝看一眼陈皓,有些不悦的看向玉灵儿,“你可知道,对敌人的善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玉灵儿也有些恼怒,大声说道,“什么敌人?她虽然不好,可也是我们的妹妹。她,只是太不懂事了而已。” “不懂事?一个不懂事就将自己的亲姐姐送到了千里之外?一个不懂事,就囚禁了自己所有的亲人,要挟自己的兄长?” 玉兰看皇上已然生气,明白皇帝最终还是害怕如果玉灵儿太过善良,将来进了深宫,必然会受人欺负。他虽说是一国之君,却也不能时时的保护得了她。但,这些事毕竟还早,玉兰看看揾怒的皇帝,连忙紧走几步,握住了玉灵儿的手,说,“灵儿,皇上思考的也不无道理。坠儿这样,你在这样想她,确实有点儿危险。” 湘雨在一旁,也大声说道,“这样的妹妹,你怎么还能当她是妹妹呢?要是我,早就一刀杀了她了。” 玉灵儿低下头去,声音也低了下去。 “你们不懂得。小的时候,我和坠儿曾经同被而眠。我记得有一天,我和坠儿跟着家里管事的丫头上街去玩。在街口,我们看到离我家不远的李奶奶家里来了客人。开始,我们也没在意。后来,看到李nnd孙女儿叫一个很慈爱的女人姨娘,我们才知道,是李奶奶儿媳的姐姐来了。那个姨娘对李nnd孙女好得不得了,又是给她买吃的,又是给她买穿的,李nnd孙女要什么,她就给她买什么。我和坠儿远远的看着她们,都很羡慕李nnd孙女儿。那天晚上,坠儿搂着我说,‘姐,我们虽然不是一个娘生的,但是,我们一定要好。以后,不管我们嫁到哪儿,都要去看对方,看对方的小孩儿,让他们也都幸福的要死。’” 屋里一片宁静,众人都专心的听玉灵儿讲说往事。乔玉山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坠儿早就不是那个小女孩儿了。” 玉灵儿说,“我知道坠儿变了,可是,那天晚上,她给我说的话,我怎么也忘不了。这些年,三妈为了争夺家权,不但没怎么疼她,也将她教坏了。”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陈皓说,“不管怎么说,你这样回去,是很不安全。” 大家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玉灵儿说,“可是,如我不回去,别说二哥的手指会被砍光,恐怕,头都会被砍下来。”说到这里,乔玉山脸上又是一阵忧伤。玉灵儿以为他是在挂念侄儿童儿,又再说道,“你们就放心吧,我不会让坠儿轻易动到我的。” 话还未落地,皇帝立刻说,“不行!” 苏白一直摇着折扇不说话,此时,他忽然看向湘雨,“不如,我们来个李代桃僵?” 湘雨一愣,“什么意思?”大家也都看向苏白。 苏白说,“灵儿小姐不会功夫,回去后,那坠儿想要对她干什么,她也无法反抗;可是,如果,她会工夫的话,不是就可以自保了?” 湘雨拍了一下手,大声说,“对啊!” “不行,”玉灵儿连忙反对,“这样太危险了。一旦让坠儿认出湘雨姐姐不是我,不但爹爹他们要遭难,雨姐姐也要受到连累。” “我才不怕呢,”湘雨不以为然地说,“我才不相信那些奴才们能把我怎么样!” 陈皓白天受了湘雨的讥讽,这会儿终于找到机会反击,“真是不自量力,你就是一块儿好钢,又能捻几根钉?” 湘雨生气的看向陈皓,“谁要你来扯后腿?”陈皓则翻翻眼睛,不说话了。玉兰看看他们,轻声说道,“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苏白说,“乔兄刚才说,他的随从怕换进了坠儿的人。刚才,我们和五爷进来,也正是想说这件事。现在,我们只要再把这些人换回来就可以确保这李代桃僵之计了。”说着,他看向陈皓,问道,“陈兄,不知道你的家奴们本事怎么样?” 陈皓立刻说,“绝对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 湘雨马上讥讽道,“好大的口气呀!” 陈皓朝着湘雨拱拱手说,“不敢当,不敢当。再大的牛皮,也没有姑娘的大,在下不敢当姑娘的称赞。”湘雨立时就要反击。玉兰看看这两个人,和玉灵儿对视一笑,拉了拉湘雨的衣角,轻声说,“还是大事要紧。”湘雨连忙闭上了嘴,眼睛却不甘示弱的狠狠地瞪了一眼陈皓。 苏白说,“好,咱们就用陈兄的人换下那些狗腿子。到了祁州,乔兄可派你手下的人当皇宫禀报,说是灵儿小姐回来了。” “可是,坠儿一见之下,就会认出这位姑娘不是灵儿呀?” “如你兄长所说没错,玉坠儿不过是想要利用你。她不一定就要见你。湘雨进了祁州,就说思念家人,想要回府。若是,玉坠儿非要见她,以湘雨的功夫,百十来人也近不了她的身。到了那时,湘雨,你要告诉玉坠儿,就说玉灵儿也已经回来了,只是,要见到她却是有条件的。” “就是要放了我的父母妻儿?”乔玉山看着说话的皇帝。 皇帝脸上露出一点儿赞赏的表情,点了点头。 乔玉山怀疑的看着湘雨,说,“这位姑娘真的这么厉害?” 苏白微微笑了,看看皇帝,说到,“说实话,我也有点儿不放心,所以,请陈兄帮忙多调几个好手出来。” 湘雨不服,正要大声反驳。皇帝看她一眼,说道,“湘雨,以防万一。” 湘雨不服的噘着嘴巴,不说话了。 陈皓也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一定把手下的好手都调给乔兄。” 玉灵儿坐在椅子里,思考了半天。此刻,她站起来,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灵儿就只好拜托雨姐姐了。”说着,就向湘雨盈盈拜了下去。 湘雨连忙扶住她,“灵儿,你怎么那么多礼?我不是说了,你我姐妹,用不着这些。” 陈皓难得欣赏的看了一眼湘雨,说道,“那么,我们就要分开行事了。” 大家都点了点头。玉灵儿伸手从脖子里摘下一块玉佩,递给湘雨说,“能不见坠儿,就不见。如若能进到府中,见到我二哥,就更好了。我二哥原来在东岐山也学过刀剑,你们联手会更好。如果,实在躲不过,就拿出这个玉佩来。这个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也是先祖之物。坠儿认识此物,你一拿给她,她便不会怀疑你们所说的了。” 湘雨接过那玉佩,先叫了声好玉,然后才说,“这个宝贝你交给我,不怕我丢了么?” 玉灵儿一下子笑了,“你不是说,我们姐妹用不着这些话么?” 湘雨傻呵呵的笑了。 “还有一件,就是,爹爹虽然不怎么表达,但我知道,在爹爹心里,灵儿有一定的分量。所以,见了玉佩,爹爹应该不会责怪大哥了。” 乔玉山惭愧的低下了头。 陈皓连忙说,“既然这样说定了,我立刻去点人。” 皇帝点了一下头,又对乔玉山和湘雨嘱咐说,“换人的时候,你们千万不马虎大意,你们要知道,一旦放走了一个,我们就都败露了。” 乔玉山连忙说,“放心吧,乔玉山这点儿事还是能办的了的。只是那些人,明天先怎么安置呢?” 大家都是一愣,陈皓说,“让他们尾随在你们的后面。到时候,你们发出信号,让他们和你们一起动手。” 大家这才商量定了。于是各自去收拾准备。玉灵儿拿出了自己的衣衫,给湘雨换上,自己则换上了湘雨的衣服,走了出去。 ------------ 第十一章 分头行动 更新时间:2009-04-02 第二天,大家故意当着乔玉山侍卫的面儿,假意产生了分歧,乔玉山假装生气带着假扮玉灵儿的湘雨先走了。 余下众人,又停下来,商量了一番,决定大家全部换上男装,以兄弟称呼,加入到陈皓的贩布商队之中。本来,雏菊是要跟着湘雨一起去祁州的,但是,湘雨嫌雏菊不会武功,坚决要带自己的丫环丽儿,众人一想,反正她们大部分时间是坐在车中,很难被人注意。何况多了丽儿,湘雨胜算地把握就更大了些,也就遂了她。 听了大家的商议结果,玉灵儿连忙拉玉兰等人进房去了。等她们再出来时,玉灵儿和玉兰两对主仆,就变成了四个年轻英俊的美男子。李乐看看她们主仆,又看了看身边冷峻的皇帝,不由担忧的和陈皓对视了一眼。陈皓转头看看一身白衣潇洒的苏白,又看向玉灵儿,许久才说道,“这样可有些不妥。” 苏白也抚掌大笑,“你们这副模样进祁州,那玉坠儿非要抓你们进宫不可。” 雏菊不明白,奇怪的看着苏白,问,“为什么?” 苏白哈哈大笑,“你们,再加上五爷,可以迷死天下所有的女人了。那玉坠儿见了你们,肯定也不要什么楚文生了,直接抓你们进宫侍候她就行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不是吗?四个面若桃花、明眸亮齿的文雅书生,加上一个虽然是冷着脸、但他的霸气却不容忽视的俊逸高大的男人,旁边还有一个穿白色长袍的苏白,不动声色的李乐,成熟、却又有些不羁的陈皓!他们这一群人,确实够惹人注目的。 玉灵儿打量一下众人,不由得咯咯笑了,回头对雏菊说道,“看来,我们需要易一下容。” 雏菊答应一声,说,“我立刻去做。” 大家一愣,玉灵儿回头看到大家惊讶的目光,连忙解释说,“我的三妈是个易容高手,她虽不疼我,可我和雏菊还是悄悄学了一些本事。” 大家这才明白,心想,玉灵儿还真是多才多艺。不一会儿,雏菊便来报,说准备好了。玉灵儿点了点头,便带着玉兰等人,又重新回到了房间里。过了一会儿,她们重新出来。看到重新整装的四位美女,大家不约而同都在心里感叹了一声玉灵儿的易容术。如果,不是刚才就见过了她们,记住了她们穿的衣服,这会儿,大家还真的难以辨认。只见,玉兰转眼就变成了黄面书生,那羸弱的样子,似乎风一吹,就会倒;而玉兰的贴身丫环,则变成了一个脸上长着大痣的书童;雏菊扶着一个病恹恹的书生,模样倒是精明,只是,她手里的那个书生,实在令人担心。 “这,天哪!你们……” 那病书生抬起了头,调皮的看一眼大家,嘻嘻笑道,“怎么样?这样我们还惹人注目吗?” 皇帝倒吸了一口冷气,伸手去敲玉灵儿的头顶,“你个小丫头,只是让你别太惹人注目,干什么装成病人?” 玉灵儿嘻嘻一笑,“病人才最得照顾嘛!” 众人看着难得调皮的玉灵儿,都笑了。皇帝也明白玉灵儿的用心,他知道,她这是为了出人意料。想来,那玉坠儿肯定也不会想到,聪明美丽的玉灵儿竟变成了病恹恹的书生进了祁州。他看着玉灵儿,喃喃说,“这样也不错。不过是委屈你了。” “只是,”玉灵儿(*^__^*)嘻嘻一笑,竟然完全不在意,她说,“没有专门的材料,这样的装扮只能支撑一天。” 皇帝看着玉灵儿,微微的笑道,“那最好!要是晚上也让我们面对这样的你们,岂不是太倒胃口了?” 众人哈哈大笑。陈皓看着玉灵儿,不由得出口赞叹,“没想到玉灵儿小姐不但人美手巧才艺高,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儿。” 玉灵儿笑了,说道,“三哥,你这是夸奖妹妹了。我这手艺,也只能在你们面前露露,要是被最好被坠儿和三妈撞见,玉灵儿便无所遁形了。” 皇帝听了玉灵儿的话,皱了一下眉头,说道,“照你说来,你那个三妈和妹妹倒不是没有什么能耐,全凭手段了?” “怎么,五爷怕了?”玉灵儿转头挑衅的看着皇帝。 皇帝冷酷的脸上露出一丝儿微笑,“我是在怕,我怕她们太手无缚鸡之力,让我不忍下手。” 玉灵儿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知道,坠儿做得过分,但还是请五爷留她一条命,毕竟,她是我妹妹。” 皇帝看着玉灵儿,许久,才轻叹了一声儿,说道,“灵儿,你还是太善良了。” 苏白明白皇帝的心思,他连忙轻咳一声儿,说道,“五爷,灵儿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赶路吧。” 皇帝看着玉灵儿,点了一下头。陈皓看着关系有些奇怪的皇帝等人,心里有些疑惑,却没敢说出来。 果然,经过了改扮,又打着陈皓商队的旗号,玉灵儿等人竟然一路畅通的,走到了祁州。不过是短短三年的时间,祁州城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见昔日繁华鼎盛的大街小巷里,都是横行的官兵,街上人烟稀少,老百姓都是贴壁而走,唯恐一不小心就被抓到了把柄。见此情景,皇帝不由皱眉轻声说道,“无道昏君,竟然置老百姓于这种境地了。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废了他!” 玉兰听见了皇帝的这句话,连忙假装咳嗽,提醒皇帝这里是祁州。旁边一个老头儿听到了皇帝的话,瞟她一眼,轻声说,“外乡人,说话小心点儿。”说着,小心的瞧瞧不远处的官兵,更加压低了声音,说,“唉,其实都怪国王新娶的那位乔贵妃,唉,作孽呀,”老人家说着,不放心的扭扭头,看有官兵看过来,他立刻住嘴,向一边儿走去。即使这样,还是有官兵走了过来,拦住了陈皓他们。 “哎,干什么的?外乡人吧?”说着,便紧盯着玉灵儿他们打量。 陈皓连忙弯腰讨好,“不错,不错,咱们是贩布的布商,听说这里的生意好做,便到了这里,您多关照。”说着,右手便悄悄向那军官递过去一块儿银子。玉灵儿假装吓得发抖,雏菊几乎扶不住她,皇帝只好伸手去扶她。那军官得了好处,嘴巴立刻放松,看看受到“严重惊吓”的玉灵儿,说道,“噢,原来是布商啊。最近,祁州城里不太平,你们又带着病人,所以,你们最好还是赶快找个客栈住下,老老实实的做你们的生意,别惹事。” 陈皓连忙点头称是。那军官转身走开。看着那军官走开,皇帝早气的七窍生烟,他脸色铁青的地说,“哼,上梁不正,下梁必歪!苏白,天朝可有此事发生过?” 苏白微微一笑,“你这上梁正的很,所以,不必担心。” 玉灵儿忍不住扑哧一笑,看到皇帝听到自己的笑声儿,看了下来,她连忙假装生气的板起脸孔来,轻声说,“你要骂我就直接骂,不要拐着弯儿的说话。” 皇帝低头看着怀里的玉灵儿,只见她同样粉面含怒,双眼里转眼便满都是无奈和伤心。他的心一疼,立刻不说话了。 陈皓回头看看他们,轻声说,“我们还是找个客栈住下吧。” 大家点了点头。一起抬头,向前看去,不远处似乎正好有一个客栈,陈皓立刻说,“就住这儿吧。”大家点一点头,就要往前走。 这时,从街角忽然探出一个小脑袋来,他小心翼翼的避开着街上的行人,向着两边的街道打量着。玉灵儿觉得眼熟,不由得扭头仔细打量那小孩儿。不仔细看还罢,一仔细看,玉灵儿立刻大吃一惊:那小孩儿正是乔玉山之子,她的侄儿,童儿。童儿发现玉灵儿在看他,却没认出那是自己的姑姑,他敏感的转身就跑。玉灵儿着急的伸手紧拉几下皇帝的衣襟。皇帝低头,看见玉灵儿双眼含泪,神色很是焦急,连忙问,“怎么了?” 玉灵儿轻声说,“刚才那个小孩儿,是我的侄儿,童儿。”她低头思忖一下,说,“看来,是二哥把他救出来了。” 皇帝伸手轻轻搂住了玉灵儿,拿眼看向苏白和李乐。苏白一收折扇,李乐却伸手拦住他,面无表情的说,“我去。”说着,已轻盈的向外走去,全然不似平时慢吞吞的模样。 玉灵儿连忙在他身后补充,“童儿大名乔远童。”李乐面无表情的点一下头,人已走出很远。 玉灵儿不放心的张望着李乐离去的方向,皇帝安慰的搂着玉灵儿,轻声说,“放心吧,李乐一定会把他带回来的。” 玉灵儿轻声说,“我还有一个小侄女儿,名叫莺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和童儿在一起。” 皇帝搂着玉灵儿,轻声安慰说,“放心吧,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玉兰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皇帝的动作,在她的印象中,皇帝从来没有对那个妃子如此温情过。即使,皇后,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看起来,皇帝是真的动心了。 苏白站在他们的旁边,看到玉兰的眼神,误会了她的心思。他看看皇帝和玉灵儿,不由轻咳了一声,笑道,“俩位断袖先生,你们在大街上这样勾肩搭背的,实在是有碍观瞻啊。”一句话,说的大家都轻声笑起来。 皇帝回头瞪一眼苏白,玉灵儿闻言,看看皇帝环住自己的长臂,惊慌的从皇帝的臂弯中逃了出来――她竟然没有意识到已被皇帝搂进了怀中。见到玉灵儿的窘态,大家的笑声也不由得响亮起来。 李乐施展轻功,很快就追上了那个奔跑的孩童。只见那个只有八九岁的小男孩儿,不敢回头的拼命向前跑着。似乎是感觉到了李乐的逼近,那小孩儿脚下一绊,便摔倒在地。李乐跟在小孩儿的身后,不去相扶,也不再上前。那小孩儿趴在地上,回头恶狠狠的看李乐一眼,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转过身,他仍旧恶狠狠的看着李乐。 李乐面对小孩儿,脸上仍是不见丝毫的表情,“你跑什么?” 小孩儿昂着脖子,丝毫不示弱,“你追什么?” 李乐说,“我看你跑,所以好奇。” 小孩儿梗着脖子,“我看你追,所以我跑。” 李乐说,“你是乔家的小公子吧?” 小孩儿说,“正是爷爷。” 李乐不怒不恼,脸上仍是不见丝毫表情,“你年纪虽小,说话倒是口气很大。” 小孩儿狠狠地说,“哼,少来教训爷爷!你要杀就杀,别指望老子求你。” 李乐说,“谁说我要杀你了?” 小孩儿说,“我知道你是玉坠儿那个贱人派来的,我告诉你,我乔远童不会贪生怕死,她要杀就杀,不必多问。” 李乐皱了皱眉头,仍旧不紧不慢的说,“玉坠儿不是你的姑姑吗?你为什么这样骂她?” “哼,谁认她是姑姑?”小孩儿像是受到了侮辱似的呸了一声,“她要气死我爷爷,还斩断了二叔的五根手指,”小孩儿又呸一声,“谁还要认她作姑姑?” 李乐点了点头,“没错,她是很没有人情味儿。不过,你是晚辈,这样说长辈,很是不对。” 小孩儿厌恶的看一眼李乐,“哼,谁要你来教训?我爷爷早不认她是女儿了,她还算我的长辈么?” 李乐又点了一下头,仍是不紧不慢的说,“如此的确不算了。你大名叫做乔远童,应该是没错了。” 小孩儿冷冷一笑,“爷爷早就承认了,不用你再来提醒。” 李乐也不恼,他面无表情的向前走了一步,说,“那就对了,你跟我走吧。” 小孩儿向后退了一步,扎了一个马步,说,“哼,你凭什么要我跟你走?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别指望通过我,再去折磨二叔。” 李乐一看小孩儿似乎还会点儿功夫,立刻来了兴趣,“你不想跟我走,我们就要打一架了。” “哼,谁怕你?” “你学了多久了?” 小孩儿心虚的低一下头,“我二叔经常不在家,我才学半年。” 李乐立刻又没了兴趣,“那我们没必要打了。” 小孩儿收起了马步,说,“我打不过你,也不会跟你走的。” 李乐不再废话,他上前一步,一伸手便戳在了小孩儿的睡穴上。小孩儿哼也没哼一声,就跌倒在李乐的怀里。李乐利落的抱起小孩儿,不急不缓的转头就走。 回到客栈,众人早已经安顿下来了。李乐抱着小孩儿,推门而入。玉灵儿一看见李乐,立刻就迎了过来。李乐伸手又在小孩儿的睡穴上拍了一下,将小孩儿送到了玉灵儿的怀里。李乐一拍那小孩儿,那小孩儿就醒了过来。一醒过来,那小孩儿立刻对抱着他的玉灵儿又是拍又是打,“放老子下来,放老子下来。” 此时的玉灵儿,早已经将假面洗了去。童儿虽然是个孩子,但毕竟是个男孩儿,此时他已经有八九岁,他如此挣扎,玉灵儿还真是抱不住他。无奈之下,玉灵儿只好松手,她扳过他的脸,叫道,“童儿,是姑姑。” 小孩儿看见玉灵儿,愣了一下,一下认出了玉灵儿。他扑到了玉灵儿的怀里,哇哇大哭,“姑姑,你可回来了!” 玉灵儿轻轻的抚着童儿的头发,眼泪也落了下来,“姑姑回来了。” 童儿抬起头,双手紧拉着玉灵儿的衣襟,泪眼汪汪的看着玉灵儿哀求,“姑姑,你快去救爷爷吧,爷爷被坠儿姑姑关在府里,出不来了。” 玉灵儿心疼的抚摸着童儿的小脸儿,说,“你放心,姑姑一定会去救爷爷的。童儿,你告诉姑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你的小妹妹莺儿呢?” 童儿擦擦眼泪,说,“是二叔趁天黑,侍卫打瞌睡的时候,借了一根草绳,把我和妹妹从墙头吊出来的。妹妹,妹妹和我走散了。” 玉灵儿听得心里一颤,她最怕就是两个小孩儿走散了。皇帝看到玉灵儿脸上满是心痛,连忙走过来,握住童儿的小手,说,“你和妹妹是在何处走散的?你二叔送你们出来的时候,说了什么?” 童儿转头看见了李乐,小脸上不禁有点儿愧疚。他低下头,小声说,“我和妹妹在东街口失散的。二叔说,让我带着妹妹出了祁州城,沿路北上,到一个叫柳州的地方去找一个叫周远的伯伯,说他会送我们去北京城找姑姑的。二叔还说,不准对姑姑说起玉坠儿的事,只说家里遭了灾难,只活下我和妹妹两个人。他还说,不准姑姑再回祁州,让我们在京城和姑姑好好的活着。” “二哥,我糊涂的二哥呀!”玉灵儿心里知道乔玉海是怕自己回来,反而会被玉坠儿害得丢了性命,才如此安排,可是,她听到二哥这样的安排,心里又怎么会好过?“东街口?”想到这个地方,玉灵儿心里一疼。她求救的看看皇帝,皇帝朝着她笑笑,站起了身子,没有说话。 玉兰看看皇帝,柔声问玉灵儿道,“灵儿,莺儿现在有多大了?你可有她的画像?” 童儿抢着说,“七岁了。”玉灵儿看着他,微笑了,嘴上却有些为难,“我离开时,莺儿还不到五岁,如今,只怕模样大变了。” 苏白笑道,“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儿,独自走在街上的不会多,”说这,看向皇帝,说,“我上街去看看。”皇帝点了点头。玉灵儿有点儿过意不去,搂着童儿,说,“苏先生,麻烦你了。” 苏白微微一笑,一抱拳,就走了出去。童儿好奇的看着屋里的人们,当他看到李乐时,忍不住又低下了头。玉灵儿发觉了,松开了童儿的小手,说道,“去谢谢李乐先生的救命之恩。” 童儿乖乖地走了过来,跪了下来。李乐脸上没有半丝儿表情,说,“李乐不敢受老子的头。” 童儿理屈的低着头,说,“要不,你骂回来好了。” 大伙儿一听,都明白李乐被这小孩儿骂了。听到童儿这么幼稚的言语,大家都笑起来。玉灵儿也低头笑了,说道,“童儿,你对李先生无礼了吧?” 童儿低着头说,“我又不知道他是救我的,我还以为是那个贱人……”警觉自己又说了脏话的童儿,紧张的看一眼玉灵儿,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乞求。 玉灵儿知道童儿眼看一家人被玉坠儿折磨,心中实在恼恨她。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对童儿说,“你年纪幼小,不管是认不认识,都需对长辈谦逊有礼。” 童儿乖乖的应了一声,他对着李乐磕了一个头,恭恭敬敬地说,“请先生原谅小子不敬!” 李乐连忙扶起了童儿,说,“我不怪你。”他心里本来就没有怪童儿。在李乐的心里,玉灵儿已是他的主母,挨童儿的几句骂,原也是应该的。 童儿却真诚的看着李乐,说,“我真的不是故意冲撞先生的,这几天,他们对我围追堵截,还说要杀了我和妹妹,我以为你是……” 李乐点了点头,“我明白。” 童儿这才放心的转头看向玉灵儿,娇声说,“姑姑,我饿了。” 玉灵儿心疼的走过来,摸了摸童儿的小脸儿,“姑姑这就给你弄吃的。”转头,才看见玉兰和雏菊早弄了饭菜过来,童儿眼馋的看着她们。玉灵儿冲他点点头,他又转头看看玉兰和雏菊。玉兰说,“快过来吃吧。” 童儿高兴极了,“好,谢谢姑姑!”说这,奔过去,端起饭碗,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陈皓看着童儿,沉思说,“灵儿小姐,我们是在祁州城,你带着童儿可有些不方便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雏菊想说她带,但马上就想到,她也同样不方便,如果被人认出来,怕是要连累了大家。玉兰看看皇帝,又看看玉灵儿,轻声说,“让我带吧。” “你带?”皇帝微怔了一下。玉兰说,“我现在就可以恢复女儿身份。如果官兵问起,我就说,童儿是我儿子。”说到儿子这个词,玉兰脸上不仅一红。她进宫十年有余了,却始终没有生下一男半女,此时,看到童儿虽然年幼,却知大礼,她从心眼儿里喜欢。再加上她和玉灵儿的情意,此刻,她出头,倒是在合理不过了。 童儿听到大家谈论起自己,不仅也竖起了小耳朵,仔细的听着。 陈皓一拍手,马上称好。玉兰看看皇帝,继续打着胆子说,“五爷要是不嫌,我可以与陈老板假称夫妻,扮作童儿的父母。” 陈皓一愣,看向玉灵儿,玉灵儿显然也有这样的心思,也正看着皇帝。看到陈皓看过来的目光,她点了点头,说,“只要五爷同意就好,灵儿感激还来不及,没有什么意见。” 皇帝也笑了,“反正是假的,我在意什么?” 玉灵儿看得出来,其实,皇帝还是有点儿微微吃醋的。她不由看看玉兰,咯咯的低头笑了一下。玉兰的脸一红,轻声说,“灵儿,你再敢笑,我可不帮你了。” 玉灵儿连忙收了笑声,给玉兰赔礼。然后,她才叫过童儿,说,“童儿,过来给你干爹干娘见礼。” 童儿听话的放下饭碗,过来跪倒就磕头。玉兰和陈皓这一惊非同寻常,他们连忙扶起小童儿。面对大家诧异的目光,玉灵儿上前拉住了小童的手,说,“我知道玉兰姐姐一直都想要个孩子,让这孩子给兰姐姐当干儿子,不但遂了兰姐姐的心愿,也是这孩儿的福气。” 玉兰看着玉灵儿,伸手捂住嘴,几乎感动的哭出声来。玉灵儿继续说,“这孩子的命是大家给的,玉灵儿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京。倘若玉灵儿回不去,陈老板,我就把侄儿托付给你了。我只求你能抚养他成人。”陈皓想说什么,玉灵儿一伸手,制止了他,“德泰布庄我给陈老板,不求将来童儿能够继承,只求他能平平安安长大,成家立业就好了。” 陈皓连忙说,“灵儿,你不要这么泄气,我们这么多人,一定能把你的家人救出来,带他们一起去京城的。” 玉灵儿笑了,说,“我这是做最坏的打算。坠儿自恃聪明,只是她不明白,其实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忍和她一般见识。她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玉兰拉住干儿子的手,嗔怪的看着玉灵儿说,“你吓了我一跳。”说着,又把童儿摁到饭桌前,说,“不过,我这干儿子,你就别想收回去了。” 大家又哈哈大笑起来。童儿抬起头,看着玉兰,认真地说,“干娘,不管我爹娘是否还在,童儿都会疼你的。爷爷教过童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童儿说话算数。” 玉兰连忙心疼的将童儿搂到了怀里。看此情形,玉灵儿的眉梢不仅有微微露出愁容:她在担心莺儿的安全。 ------------ 第十二章 黑白无常夜探皇宫 更新时间:2009-04-02 苏白手持折扇,转身便出了旅店。他扮作游人,一路上停也不停一下的,询问着来到了东大街。他发现,大家提到东大街时,都是一脸的恐慌,甚至,还有几个好心的老人,劝他说,还是不要去东大街了。苏白隐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东大街,他是非去不可的。 来到了东大街,他才发现了东大街的重要性。怪不得童儿会把妹妹丢在了这里。原来,在东大街的对面,就是一城的城门。玉坠儿在这里放了重兵把守。 苏白慢悠悠的走到东大街与众小胡同交叉之一的丁字路口儿,发现整个东大街上,除了来来回回的官兵,几乎没有什么百姓。苏白一皱眉头,立刻知道有些不妙。他远远的打量着那些官兵,思索着怎么从那些官兵的口中,套出他想要听的话儿。这时,他忽然发现,每个官兵的手里似乎都拿着一叠纸。苏白心想,难道,玉坠儿这么快已经知道玉灵儿躲在城中了,要画影拿人了?可是,乔玉山的队伍似乎还没有进城啊!难道是,乔玉山和湘雨竟然行动失败,让人走漏了消息? 苏白有点儿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心思向来缜密,再难的事,他都不会轻易冒险。他转身暗暗思考,正在这时,他忽然看到对面的墙角处,有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儿正蹲在地上玩石子儿。苏白微微一笑,立刻有了主意。他收起折扇,朝着小男孩儿,走了过来。 那小孩儿发现了苏白,不仅好奇得抬起头看他。苏白弯腰,朝着小孩儿伸出一只手来。那小孩儿眼睛一亮,立刻紧紧地盯着苏白,眼珠儿错也不敢错一下。原来,苏白手里拿的是一个大约有五两重的白银。 苏白看着那小孩儿,说,“小孩儿,你去那边大街上走一遭,这锭儿银子就是你的了。” 小孩儿难以置信,“真的?” 苏白点点头,“你现在去,我在那边儿的路口等你。”苏白指了指对面。“不过,你不可以告诉别人,是我让你去那里走的。”小孩儿连忙点点头,跳起来,朝着东大街跑去。 苏白微微一笑,回到原来自己站的地方,重新望向那些官兵。只见,那小孩儿才刚一跑到东大街上,立刻就有官兵发现他,并拦住了他。众人一起抓住了小孩儿,立刻就有官兵翻看手上的东西对照。苏白瞬间明白了,他冷冷一笑,心想,玉坠儿,你真是狠毒,连自己这么小的子侄都不能放过。苏白转身往巷子里走了几步,站在那里开始等小孩儿。不大一会儿,那小孩儿就又跑了回来,很义气的说,“我没有说出你来。” 苏白满意的点了点头,将银子递给他,大步向回走去。 客栈里,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苏白的消息。看见他回来,雏菊连忙送上一杯清茶,苏白喝过茶,连忙说,“莺儿怕已经是被抓进宫去了。”说着,就把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重复了一遍。 玉灵儿点了一下头,说,“看来,坠儿在等童儿回去找莺儿。” 皇帝也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个玉坠儿真是狠毒,这两个孩子还这么小,又是她的亲子侄……”他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下去。陈皓也跟着皱紧了眉头。 苏白看看皇帝,说道,“我想,晚上和李乐夜探皇宫。” 玉灵儿吃了一惊,“夜探皇宫?不,太危险了。莺儿还太小,坠儿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我只是在担心莺儿流落在外,她这么小的孩子,还不会照顾自己……这下,坠儿将她带了去,不管怎么样,总不至于伤了性命。苏先生,我不能让你们冒这么大的险……” 苏白微微笑道,“小姐不用担心,我正想看看玉坠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就凭皇宫里的那些侍卫,一个苏白都拦不住,更别想拦住李乐我们两个了。” 就在苏白说这些话的时候,在祁州皇宫当中最华丽的寝宫里,玉坠儿正对着可怜巴巴、在高高的椅子上缩成了一团的莺儿,大发脾气。只见玉坠儿站在粉色的罗幔中间,恶狠狠的一指莺儿的额头,“哼,小小年纪,就学的那么滑头,长大了还了得吗?说,童儿跑到哪儿去了?” 莺儿撇撇嘴想要哭,玉坠儿一眼瞪过来,莺儿立刻将哭声咽回肚子里,“不,不知道。” “不知道?”玉坠儿狠狠地瞪着莺儿,“你们两个一起逃出来的,你会不知道?” “我和哥哥走散了,我,我找不到他。”莺儿说着,又要哭。 玉坠儿大喝一声,“不准哭!”莺儿吓的一抖,果然没有哭出声来,只是,憋的小肩膀一抽一抽的。玉坠儿和缓了语气,又问,“你爹是怎么送你们出来的?” 在逃出来之前,乔玉山的妻子,童儿的母亲为了以防孩子们被抓回来,而不连累乔玉海,早就为孩子们编就了一个借口。乔玉山的妻子教给他们说,如果他们被玉坠儿抓住,无论玉坠儿怎么问,都要说,他们是看见了花蝴蝶,追着追着,不知怎么就追出来了。逃出来后,童儿时时刻刻想着让莺儿重复这些话。所以,莺儿记得很牢。 莺儿照着伯母教她的说法说了一遍,玉坠儿立刻柳眉倒竖,说,“是你爹教给你这样说的?”她低头,又拿套着指套的食指,狠狠地戳了一下莺儿的小脑袋,“这么小,就会跟着撒谎了?你知不知道,你长大会成个什么东西!” 莺儿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玉坠儿不耐烦了,使劲一挥衣袖,命宫女把莺儿带下去。这时,宫外忽然传来禀报,说是国王有请贵妃去御花园饮酒。玉坠儿连忙收拾一下脸上的表情,说道,“知道了,回禀皇上,就说我马上就来。” 外面的人答应一声,转身离去。玉坠儿整整妆,看向还在抽噎的莺儿,吩咐宫女说,“把她带到偏殿去,哼!乔玉海,我看你还有几根手指做事!”说完,又吩咐宫女们前头带路,去御花园。 李乐和苏白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和众人说了一声,就出了客栈。李乐早换好了黑色的夜行衣,而苏白却仍是一身白衣,一柄折扇。而,和他一起的李乐竟然也毫不在意。两个人一黑一白的打扮,倒像是黑白无常。倘若此时有人看见他们,恐怕要真的以为,自己做的坏事已经被阎王爷发现了。 祁州的皇宫还没有皇帝的宫殿的一半大,苏白和李乐没费多大工夫,就找到了玉坠儿的行宫。此时,玉坠儿和老国王正搂在一块儿,睡的很熟。李乐看看苏白,摇了摇头,那意思是说,这件宫殿里没有莺儿。苏白看着龙床内,将粉嫩的胳膊露在锦被之外的玉坠儿,轻声说,“能如此受宠的女人,现如今,恐怕就是玉坠儿了。” 李乐点了点头,也使劲往里看了看。然而,玉坠儿背朝外,李乐根本看不到她的脸。 苏白又说,“倘若,不是顾了乔府人的性命,真想一剑杀了这贱人。”原来,苏白怕杀了玉坠儿,这个昏庸无道的老皇帝,会怪罪到乔府的头上。他却不知道,玉坠儿囚禁乔府的人,老国王完全不知情。玉坠儿瞒哄国王说,乔玉海在外面结下了仇人,请国王派人去保护他们的。那些侍卫也是奉了国王这样的命令去的。玉坠儿只是要假借家人的安危,逼玉灵儿回来,想要找出楚文生的所在罢了。 听了苏白的话,李乐面无表情的说,“还是交给灵儿小姐处理,毕竟是她的妹妹。”说完,拉了苏白就走向一旁的偏殿。 苏白不情愿的跟在李乐的身后,边走,他边低声说,“要是五爷在,怕老皇帝也活不成。” “小心起内乱。”李乐简单的说。他的意思是说,国王被刺,必然会引起一场内乱。当那时,恐怕就不止一个乔府要遭殃了。说完,他就探头望向偏殿的里面。才向着里面看了一眼,他马上又说,“在里面。” 苏白一愣,也顺着李乐戳开的窗户窟窿向里面看去。只见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儿可怜的卷缩成一团,趴在偏殿里的地毯上睡着了。她身后不远处的大床上,正仰面躺着一个宫女,睡的正香。 苏白骂了一句,“主人没人性,连宫女也这么……”他狠狠的一咬牙,越过李乐,向着偏殿的大门走了过去。 苏白不作丝毫的掩护,走到偏殿的门口,径直伸手将门推开了。两个人走进去,李乐弯腰抱起了地上的小女孩儿,只听那孩子一接触到他温暖的怀抱,就呓语叫了一声,“妈妈。” 苏白叹了一口气,展开折扇,摇了两下。李乐也不理他,抱着小女孩儿就向外走。苏白也不介意,却仍是站在原地。李乐知道他要做什么,却还是不理他。这时,床上的宫女忽然醒了过来。看到已经走到了门口的李乐,和站在屋里的苏白,她惊恐的瞪大了双眼。苏白看着她,大张着嘴,却是一声都喊不出来。 苏白不耐烦的叹口气,心想,你这个毫无人性的女人还真是麻烦,你晚醒一会儿不就行了?!我还没想到要怎么收拾你呢。这样想着,他不禁出声了,“你想要怎么死啊?” “啊?”那宫女听了苏白的话,眼睛瞪的更大了。只见她身子晃了两晃,忽然就无力的栽倒在床上,不动了。 李乐回头看着扬眉的苏白,简单的说了一句,“害怕了。” 苏白利落的一收手中的折扇,笑道,“真拿我当是白无常了。” 李乐说,“本来就是。”说着,已经步出了偏殿,跃上了房顶。 客栈中,玉兰正陪着童儿练字。玉灵儿和皇帝等人就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玉灵儿忽然说,“兰姐姐真是个贤妻良母。” 皇帝看着玉兰,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玉兰回过头来,微笑道,“还说我,你还不是一样?”说着,接过了身后丫环送过来的茶水,盈盈的走过来,放在了皇帝的面前。 玉灵儿笑笑,说,“你和童儿这情形,倒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爹爹妈妈教我读书时的情形。” “噢?”大家听玉灵儿提起了往事,不由得都好奇的望了过来。 玉灵儿微笑了,脸上的神情不自觉的带了些神往,“那时,我的年纪只怕比现在童儿还要小些。我妈妈生于南方,精通琴律。我从很小开始,妈妈便要教我弹琴。但,苦命的是,爹爹也满腹文采。常常的,他们会为了让我先学什么,而起争执。不过,那在我的印象中,是极好玩的事,因为爹爹妈妈也并不真的吵。大多数的时候,在妈妈教我音律的时候,爹爹便走过来,和着妈妈的弹琴的节奏,大声的诵读诗词。那时候,爹爹和妈妈总是很开心,我在旁边看着,也很开心。那时候,我就想,等我长大了,一定嫁一个像爹爹一样的。我也把我从妈妈哪里学来的东西,都教给我的孩子。” 玉兰听到这里,忍不住噗哧一笑――她想到了众人向黄帝索要的报酬。皇帝也是一乐,笑道,“我原本想请李乐教他们音律呢。” 玉兰看见皇帝脸上的笑容,猛然惊觉,在玉灵儿之前,皇帝是个很冷酷的人,几乎从来不笑,而这些日子,连她都习惯皇帝的笑了。发现了这一点,她不由得看向了导致了这一改变的人,玉灵儿。 “哼,谁说要嫁给你了?”玉灵儿小嘴儿一噘,不满的说,“别以为你是……”说了半句,猛然停口。这时,李乐抱着小莺儿走了进来。莺儿经过了高高低低的纵跃之后,早已经醒了。但她只是睁大了眼睛,伏在李乐的怀里,却并不哭泣。此时,看到李乐抱着她进门,童儿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冲了过来,“妹妹!” 玉灵儿也连忙迎了过来。玉兰看看外面,小心的关好了窗子。几乎是在同时,苏白就从门里走了进来。莺儿看见童儿,也高兴的大叫起来。玉兰看着两个兴奋的孩子,连忙制止。童儿听话的息了声儿,他拉着莺儿的小手,指着玉灵儿说,“莺儿,快来拜见我们的姑姑。” 莺儿瞪大了眼睛看着玉灵儿,动也不动,许久才说,“你好美啊!” 大家都笑起来。童儿自豪地说,“那当然,娘说,姑姑是我们国家最漂亮的人呢。莺儿,你快给姑姑磕头,是姑姑让李先生和苏先生去救你的。” 莺儿慢慢的跪倒,奶声奶气的说,“莺儿给姑姑磕头。” 玉灵儿连忙去扶莺儿,童儿手快,一把拉起了妹妹,又指着陈皓和玉兰说,“莺儿,这是哥哥新拜的干爹和干娘,姑姑拜托他们照顾我,你也给他们磕个头吧。” 众人没有想到,童儿小小年纪,竟如此知礼,不由都暗暗称奇。莺儿又听话的跪倒。这时,童儿又指向李乐和苏白,说,“莺儿,给我们救命恩人李先生、苏先生磕头。”莺儿又要跪倒,苏白连忙扶着她,拿折扇敲童儿的头说,“好了,小子,你想让你妹妹累病么?免了,这些俗礼,就不要了。” 童儿认真地说,“爹爹教过童儿,知恩不报非君子,童儿现在还小,报答不了众位先生,不过,等童儿长大了,一定会报答众位的。” 众人哈哈大笑,陈皓说,“我们不要你的报答。大家这次来,全都冲着你姑姑的面子,你以后能好好的孝敬你的姑姑,就是最好了。” 童儿恭恭敬敬的回答说,“孩儿谨记干爹的教诲!不过,童儿说过的话,一定算数。” 陈皓满意的点了点头。玉兰看着玉灵儿说,“灵儿,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一个懂事的孩子。” 玉灵儿微微一笑,说,“等你见了我大哥,谢他吧,是他把童儿教育的这么好。” 童儿被众人夸赞的开心地笑起来,莺儿看看被自己拜了一圈的人们,指着皇帝问童儿,“哥哥,他是谁呀?为什么不用给他磕头?” 一句话,把大家说的又都笑起来。皇帝微微弯腰,轻声说,“婴儿,我是你的姑丈,你说要不要给我磕头呢?” 莺儿懵懂的点了点头,就要拜下去。玉灵儿粉面一红,不忍伤了皇帝的面子,却也不想让皇帝在大庭广众之下,沾自己的便宜。 陈皓哈哈大笑,拦住了小莺儿,说道,“叔叔给你开玩笑呢,可不敢乱喊。” 玉灵儿向着陈皓投去感激的一瞥,接着,又脸一红,瞪了一眼皇帝。皇帝本就不精通讨好女人,此刻,又败下一阵,心里正有点儿不爽,但看到玉灵儿的眼神,分明是在怪他不分场合,行为乖张,不合身份。皇帝不由心里又是一喜:玉灵儿这样的眼神,分明是和自己比和那陈皓亲近的多。他想想着多日以来,自己和陈皓的行为,那陈皓确实显得成熟稳重的多,而自己,则更像个争糖果的任性的小孩儿,与以往相比,确实少了很多的冷静。如此一想,皇帝不由得心里一凛,心想,这爱情还真是奇特,竟会让人迷失本性! 这时,玉灵儿轻声说,“大哥他们还没有动静,算起来,他们也该到了。童儿和莺儿的消息,我们应该尽快告诉他们才是。” 陈皓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交给我办就是了。” ------------ 第十三章 (上) 湘雨进乔府 更新时间:2009-04-03 一大早,宫女就慌忙来报,说莺儿丢了。玉坠儿刚刚起床,送走了老国王。此刻,她正坐在镜子前让随侍宫女为她整妆。听到身后宫女的禀报,她立刻火冒三丈,“什么?一个小孩子都看不住?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把看护她的宫女给我叫来!” 小宫女早就慌了神。看到玉坠儿勃然大怒,她更是害怕的向后缩了缩,看一眼玉坠儿,低头小声说,“娘娘,丽姐姐,似乎是疯了。” “疯了?胡说八道!”玉坠儿伸手狠狠地打了小宫女一个大嘴巴,狠声叫道,“来人啊!” 一名全身武装的侍卫立刻应声而道,“娘娘。” “去乔府,再砍乔玉海一根手指。”玉坠儿以为,莺儿的消失,肯定又是乔玉海在外面安排下了人手。他们肯定是知道自己抓到了莺儿,所以,才趁昨天夜里,进宫把小丫头劫走了。她心想,自从玉灵儿被送进了天朝皇宫,乔玉海就一心的和自己过不去。不管是出了什么事,算到乔玉海的头上,准没错。 那侍卫听了玉坠儿的话,却有些犹豫,“娘娘,二国舅已经被砍了五根手指了。”――原来,玉坠儿知道在童儿和莺儿逃走了之后,已经又砍了乔玉海一根手指。 “那又怎么样?”玉坠儿丝毫不心软,“让你砍,你就去砍。怎么那么多废话?” “那,理由是?”侍卫无奈的低下头。 “哼,他不是已经不问了么?”玉坠儿冷冷的一笑,说,“不过,他要是问起来,你大可以说本娘娘心里不高兴,就想砍掉他的手指,看他怎么说。”玉坠儿有心要气死乔玉海,故意这么说道。 那侍卫又犹豫了一下。这些日子以来,他似乎是有点儿明白了这位贵妃娘娘的意思,但又似乎真的不明白。他明白的是,这位贵妃娘娘似乎想要置自己的所有家人于死地;不明白的是,其他娘娘进宫,都会让自己家里跟着共享富贵,而这位贵妃娘娘则更像是要杀光自己的家人。虽然有此疑惑,侍卫却知道,如果自己不去做这件事,遭殃的只怕就要变成是自己的家人了。他答应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这时,另外一名侍卫迎面冲了进来。那人匆匆和他擦身而过,却来不及和同伴打声儿招呼。看到玉坠儿,那侍卫躬身大声禀报道,“娘娘,你的姐姐玉灵儿回来了。” “什么?慢着!”玉坠儿一惊,立刻叫住了刚才还吩咐去砍掉乔玉海手指的侍卫,“灵儿回来了。乔玉海,算你走运!”她微微一笑,抬头吩咐道,“吩咐下去,我要为我的姐姐在宫中设宴。”心里却在想,你回来了最好,本宫正被你折磨的难过,只要你“招”回了楚文生,就立刻杀了你。我倒要看看一个死人,还能有多大的魅力,还怎么再让他在这么的牵肠挂肚!想到这里,玉坠儿不仅冷笑了。 侍卫不敢抬头,小心的回答说,“娘娘,您的姐姐说,她心里挂念太爷,想要先回府探望。” 玉坠儿一愣,随即冷笑道,“也好,我还不想见她呢。让她回府吧。听仔细了,你们要更好地给我守住乔府!她那样的美貌,不知道有多少登徒子想要骚扰她呢。告诉你们,我可不想让她败坏家门。要是让我发现她跟哪个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了,小心你们的狗命!” 侍卫连忙大声答应一声,快步向外走去。 此刻,乔玉山正站在湘雨的马车外,等待着玉坠儿的回话。他心里慌恐的很。他知道,玉坠儿只是想要利用玉灵儿引出楚文生,可是,如果她心血来潮,非要见灵儿,不怕别的,只怕,二弟乔玉海又要少一根手指了。 眼看侍卫出来,乔玉山的腿都快不听使唤了。 “国舅爷,”侍卫快步走到乔玉山的跟前,弯腰施礼,“娘娘吩咐,让灵儿小姐先回府省亲!” 乔玉山不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一路上,他和湘雨为了利落地换掉那些侍卫,颇耽误了一点儿时间。等他放心的带着湘雨到达祁州的时候,玉灵儿他们,却早已经到了。听说玉坠儿竟然也没想要见灵儿,乔玉山连忙也朝着侍卫躬了一下身子,转身就要走。 “国舅爷,”侍卫犹豫的轻声开口,叫住了乔玉山。 乔玉山一愣,回头看向侍卫。 “小心您的手下!”侍卫更低声的说。 乔玉山看着侍卫轻轻点了点头,“多谢!” 那侍卫也轻轻点了一下头,转头向着来路走了回去。乔玉山看着那侍卫的背影,也吩咐启程,去乔府。 ------------ 第十三章 (下) 湘雨进乔府 更新时间:2009-04-03 在乔府,众人都被逼到了乔老爷子的正房里居住,除了这里,乔府上下,到处都是官兵。乔老爷子病着,两个儿媳也只能在正房的庭廊下,为公公熬药。乔玉海已经被砍去了五根手指,性子却仍旧爆如烈火。听侍卫禀报说,大哥带着玉灵儿回来了,他不禁勃然大怒。回身,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长剑,站在厅堂的正中央,单等着乔玉山走进来。 在乔玉山走之前,乔玉海就一直告诉他,不要回来了,他一定会设法把全家人都救出去的。乔玉海没有想到,乔玉山不仅没听他的话,竟然还真的带着玉灵儿回来了!乔玉山的妻子在一旁看到乔玉海的架势,立刻便明白了乔玉海的心思。她也知道,丈夫怎么可能放心的下这老老小小的一家人。她忐忑不安的看看盛怒的乔玉海,抓住了乔玉海妻子的手,小心翼翼地说,“二弟,你别生气,你大哥也是担心我们,我们……”她说着,鼻子一酸,就说不下去了。 乔玉海看一眼大嫂圆鼓鼓的肚子,也叹了一口气,说,“大嫂,不是我不理解大哥的心情。你也知道,坠儿恨不能吃了灵儿,他们这一回来,灵儿还能活着回去吗?我们兄弟俩已经对不起她一回了,难道,还要再来一回吗?那是我们的妹妹啊!……” 正说着,乔玉山就带着湘雨主仆走了进来。乔玉海看见湘雨,不禁奇怪的皱了皱眉头。他以为玉灵儿还在后面,不禁伸长了脖子,继续向后张望过去。但是,除了乔玉海和湘雨以及丽儿,已经没有其他人走进来了。这时,屋里的乔老爷听说女儿回来了,也在大夫人的搀扶下,走出了卧室。边向外走出来,他边低头费劲的咳嗽着,一边,他还在骂,“没出息,不是说不让你回来了吗?为什么又带着你妹妹回来了?难道,你还嫌我们家被玉坠儿害死的少吗?” 乔玉山紧走几步,伸手去扶老爷子。老爷子却仍旧咳嗽着,也不看儿子,他猛地甩着手,继续大声说着,“灵儿,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傻了?你真的以为你回来,就能救了你爹的这条老命吗?” 湘雨瞪大了眼睛看着玉灵儿的父亲。他身材魁梧,满头白发,虽然一直都在使劲咳嗽着,低垂着头,却还是可以看到他已经布满了皱纹却仍然英俊的脸。能从江南娶回玉灵儿的母亲,他当年比这还要英俊潇洒吧?! 大夫人专心边扶着老爷子坐到椅子上,边也低声责怪儿子,“不是说好了,能走一个是一个吗?你回来,不还是白白的送死?” “娘,我上有老,下有小,你让我怎么走?”乔玉山说着,便哭出声来。乔玉山的妻子在一旁也直抹眼泪儿。 乔玉海的妻子却看着湘雨,似乎看出了一点儿门道,连忙说,“爹,娘,我们一会儿再说吧。”说着,示意门前的丫头关上房门。丫头会意,转身关上了房门。 乔老爷子还没有看向湘雨,仍旧说,“你这丫头,我还以为你和你的两个哥哥不一样,懂得绵里藏针呢!唉,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就回来了?” 大夫人这时却已经转头,看到了湘雨。看到湘雨,她连忙扯了扯乔老爷子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胡乱骂人。 湘雨看到大夫人惊吓的眼神,连忙说,“老爷子,你别怪大哥,是我自己要来的。” 湘雨一说话,老爷子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他抬头惊讶的看向湘雨,“你,你是什么人?” 老太太则又开始骂儿子,“你怎么这么糊涂?你以为随便找个姑娘代替你妹妹就行了吗?坠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人家有个好歹,我看你怎么办?!” 湘雨又连忙说,“老太太您误会了。我是玉灵儿的好姐妹,这是我们商量好的。” 乔玉山见湘雨如此直率,连忙伸手制止她说下去。他拉开门,示意属下在门外守候。乔玉海的妻子见状,说道,“大哥,我已经安排下了,你放心好了。” 乔玉山感激的看一眼弟妹,转回头,跪倒在地,说道,“爹,您让我做个不孝子,儿明白您的苦心。可是,我是长子啊,撇下你和娘,弟弟,还有妻子儿女,您让我这辈子怎么安生啊?这一路向南,我也一直都在想,千万不能找到灵儿,我情愿回来陪爹娘一起上路。可谁知,一到北京城,一下就找到了她。灵儿恨我们兄弟当年没有救她,也说,她曾经发过毒誓,这辈子再也不回漠北。可是,爹,一听说您老人家出了事,灵儿她二话没说,放下生意就来了。” “生意?”乔老爷子暴突着青筋的手一抖,瞪大了双眼,“灵儿不是在皇宫里吗?你说什么生意?” 湘雨得意洋洋地说,“老爷子,你想不到吧?灵儿办起了可以与京城最大的布商相媲美的布庄,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她说不定可以成为全国最大的布商呢。” “布商?”乔老爷子一惊,“她一个女孩子当什么布商?” 乔玉海在一旁不乐意了,“爹,我早说过,灵儿的经商天赋,比我们兄弟都好,你偏不信。偏说女孩子不能经商。要是她和我们兄弟俩联手,我们乔家还是祁州第一首富!” 乔老爷子不同意的哼了一声,叹道,:“唉,灵儿最终还是不得宠。我本以为,灵儿貌美,可惜……” “灵儿以前是不得宠,”湘雨认真地说,“可是现在,她走开一步,我皇帝表哥都会追上去的。” “你说什么,皇帝表哥?”乔老爷子惊疑的看向湘雨。乔玉海也立刻警觉的看向湘雨,“你是皇帝的表妹?那你和灵儿……?怎么可能?” 湘雨笑了,“我猜你们就想不到。我告诉你们吧,”说着,就从玉灵儿进宫说起,一直说到了乔玉山进宫寻找玉灵儿。 “原来是这样。”乔家的老小这才都松了一口气。 “如此说,你们是有计划而来的?”乔玉海看着湘雨。 “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计划。只是,”湘雨说,“灵儿估计这时候也到了,她会在外面想办法的。如果坠儿发现了我的身份呢,我们就打。反正现在,他们也打不过我们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主意。乔玉山说,“灵儿的意思是,请湘雨先拖住坠儿。她再和我们里应外合,想办法逃出祁州。” 乔老爷子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叹了一口气,说,“我老了,死在这里也没什么。只是,苦了玉海了。” “爹,你说什么呢?”乔玉海嗔怪一句,又对乔玉山说,“大哥,我已经将童儿和莺儿送出去了。我想,他们这会儿应该还出不了祁州。前俩天,坠儿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我想,现在她一定正满城找他们呢。你们在回来的路上,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你将童儿和莺儿送出去了?”乔玉山惊讶的看着乔玉海,“他们两个小孩子怎么可能逃的出去?” “童儿不小了,”乔老爷子说,“让他早点儿出去历练也好。” 乔玉海看一眼爹,低头说道,“我本来打算把大嫂一起送出去的,可是……,唉,我已经给童儿说了,让他们去嘉峪关找周远。我想周远已经知道我的事了,他一定会带着童儿他们去找灵儿的。我没想到灵儿会回来……”乔玉海又叹了一口气。 乔玉山的妻子连忙看向丈夫,抓住了丈夫的手,说,“玉山,你别怪二弟,本来他要我一起走的。可是我身子太重了,又怕摔坏了孩子,所以,只好让童儿带着莺儿走了。你放心吧,爹说的对,童儿已经长大了,他应该出去历练一下了。” 乔玉山搂住妻子,说道,“我不是怪二弟,我是怕,童儿照顾不了莺儿,对不起他二叔的一片好心。” 乔玉海哈哈大笑,“大哥,咱们都已是半死之人,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何况我知道,童儿那孩子值得托付。即使,莺儿有什么不测,也是那孩子命苦,怨不得别人。” 湘雨欣赏的看着乔玉海,“二哥果然好气魄。怪不得灵儿夸赞你,让我和你联手对付玉坠儿呢。” “和我联手?” 湘雨点了点头,认真地说,“灵儿说,你的功夫很好。我答应了灵儿,要是那些狗侍卫敢来欺负你们,我就杀了他们。” 乔玉海听的心里一荡,不由得叫了一声好。乔玉海的妻子不仅担忧的看向丈夫,“可是,你的手?” 乔玉海不在乎的笑着说,“我的手怎么了?不是还有五根手指在吗?” 乔玉山一听,连忙去抓乔玉海的手,乔玉山的妻子说,“因为童儿和莺儿的出走,坠儿,就派人来,又砍断了二弟的一根手指。” 乔玉海看着难过的哥哥,安慰地说道,“没事儿,大哥。她就是怕我反抗。可是,我要反抗的时候,不管她有什么招数,都阻止不了。” “说的好!”湘雨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好,忽然,她腼腆的看了看乔老爷子,说,“老爷子,我是扮了灵儿来的,按理说,我应该叫你爹。您不会介意吧?” 乔老爷子哈哈大笑,“你是我女儿的好姐妹,叫我一声爹,原也应该。” 湘雨高兴了,她甜甜的叫了一声。听了湘雨的呼唤,大夫人不禁微笑道,“这个孩子,真是乖巧,这声爹,叫的好甜呢。” 湘雨红了脸说,“您别笑话我。我,从小没叫过,不知道叫的好不好。” “从小没叫过?”大家惊讶的看着湘雨。湘雨腼腆的说,“我出生的时候,我爹正在外面打仗,后来,过了没多久,就战死了。我娘心疼我爹,也死了。我从小跟着太后姑姑长大,从来没有叫过爹娘。” 大夫人不禁一阵心疼,说,“好孩子,你如果不嫌弃我们这糟老头子,就和灵儿一样,作他的女儿吧。” 湘雨立刻又高兴起来,“真的?” “那当然!”乔玉海对这个和玉灵儿一样坦率,却比玉灵儿天真活泼的多的女孩儿充满了喜爱,“从此,你就是我另一个妹妹了。” “二哥。”湘雨立刻甜甜的叫。一时间,大家竟然都开心的笑起来。 这时,一个高级侍卫打扮的人忽然轻敲了一下门边,看着喜气洋洋的大家,不禁也微笑了。乔玉山看到他,不禁迎了上去。 “怎么,有什么消息吗?” “是的,我们陈爷有话儿传过来。”这人正是陈皓拨过来的一名家将。 原来,这些年,他们随陈皓在外经商,为了克制对手,他们常常会扮作两队互不认识的商队。为了互通消息,他们早就想出了一套别人看不懂的暗号,不必见人,只要将记号画在对方必定经过的墙壁等地方就行了。 乔玉山不禁握住了那人的手,“陈爷他们已经到了?” 那侍卫点了点头,“陈爷比咱们还早到了两天,一位兄弟看到了陈爷的记号。说小公子和小小姐都和灵儿小姐在一起,让我们不必挂念。他们已经在想办法救老爷子等人了,让我们耐心等待。” 听着这个消息,大家都猛地松了一口气。两个媳妇不由得都哭出声来。乔玉山感激地说,“请告诉陈爷,我们一定会配合。另外,乔府上下感激不尽!” 那侍卫一拱手,“大爷不必如此!这是咱们的本分。不过请放心,我会把大爷的话传给陈爷的。”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湘雨高兴得看着大家,说,“看,我说的没错吧?我就知道灵儿一定能行的。现在,她连小公子和小小姐都救了。” “什么小公子、小小姐,那是你的侄子侄女儿!”乔玉海转头假装生气的看向湘雨。湘雨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看着湘雨憨厚可爱的样子,大家不由都大声笑起来。 ------------ 第十四章 (上) 楚文生现身 更新时间:2009-04-07 自从玉坠儿派进了官兵,乔府的晚饭就开始的很晚了。再加上湘雨初来,一家人聚在一起说话,不知不觉就很晚了。等乔玉山和乔玉海的妻子才把晚饭准备好,已经是二更十分了。 湘雨这是第一次和被自己叫做父母的人在一起吃饭。她兴奋极了,也不知道和父母兄嫂一起吃饭,该守什么样的规矩,只见她一会儿,给哥嫂夹菜,一会儿又把筷子送到了乔老爷子和老太太的碗里。 乔玉海看看开心的湘雨,说道,“丫头,你自己吃好了,不要管我们了。不要我们大家都吃饱了,你还没有吃呢。”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笑起来。 “那我不是一个人吃小灶了?”湘雨看着乔玉海,认真的说。 乔玉海笑了,夹一块肉放到湘雨的眼里,说道,“残羹剩饭叫什么小灶!快点儿吃吧。”乔玉海的筷子使的依然稳当。虽然,被砍掉了五根手指,他却还是不习惯别人帮自己的忙,事事都好强的亲自动手。 湘雨看看乔玉海,心想,灵儿看到自己的哥哥变成了这样儿,不知道要多伤心呢,那个玉坠儿怎么就能那么狠心?正这样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侍卫慌乱的脚步和叫嚷声。湘雨看一眼乔玉海,伸手接过来了丽儿递过来的宝剑。乔玉海伸手一拦她。利索的放下了手里的碗,接过了妻子送过来的宝剑。他对湘雨低声说,“你在里面,保护哥嫂和爹娘,我守在门口。”一边凑到了门边,向门外看去。 湘雨看看挺着大肚子的乔玉山的妻子和动一动就直喘的乔老爷子,转头看了一眼丽儿。丽儿此时也拿了宝剑在手,看到湘雨的眼神,她会意的转身和湘雨站成了八字形。门外的侍卫们喊作一团,却听不清他们在喊些什么。 湘雨看看门外,轻声问门边的乔玉海,“二哥,你猜是发生了什么事?” 乔玉海忧心忡忡,“灵儿向来聪明,她不会想到夜闯乔府吧?” 湘雨不屑地说,“那有什么不可以?凭我们两个联手,一定能冲得出去。你不知道,我们外面,还有几个好手呢,到时候,大家一起冲出祁州城,不就得了?” 乔玉海不得不佩服湘雨的天真,但他却还是不露声色的说,“毕竟是敌众我寡,再说,我们力气终有用完的时候,而,官兵却是层出不穷。” 湘雨点了点头,说,“对哦。不过你放心,你能想得到的,灵儿一定也想得到。” 乔玉海没有搭话,只是看着外面的夜幕。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大声向门外问道,“阁下什么人?夜闯乔府,是为了财物,还是为了复仇?” 听乔玉海厉声这么问,湘雨连忙凝神,她不会轻功,直到此时才察觉到,在离他们不远的房顶上,有个高手正站在厢房的房顶上。 那人显然不想对乔玉海隐瞒自己的身份。听到乔玉海的问话,他站在厢房上,立刻高声回答说,“在下白天在街市上听说,玉灵儿小姐回来了,特地前来拜访。” 湘雨一听事关玉灵儿的归来,上前踏一步,就要答话儿。乔玉海连忙伸手制止住她,心想,玉坠儿还真是动作快,这么一会儿,就把灵儿回来的消息传了出去。他冷冷的一笑,大声问道,“阁下什么人?和我妹妹有仇还是有怨?”――其实,虽然那人故意将声音压的很低沉,但乔玉海还是已经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只听那人叹了一声,“是在下欠了灵儿小姐的。二公子,你不觉得,让灵儿小姐回府,是最蠢的决定吗?” “噢?何以见得?” “那玉坠儿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她在府中,不是把自己送到了老虎嘴里了吗?” “以阁下之见呢?” “远远避开乔府,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她自身尚且难保,哪里还顾得上别人。”那人淡淡的说。 “哼,可惜,灵儿从来都不会像某些人那样无情无义!” “二公子,你何苦白白送了她的性命?” “哼,”乔玉海冷冷的笑道,“楚文生,你此刻来当这好人了么?当初,你若上奏,告诉国王,灵儿是你的妻子,她何以要受今天的苦?都是你害了她,现在,你还敢跑来说这些话?!我们乔家的人,死不死,活不活,都不关你的事,你给我滚!” 湘雨大惊,没想到,来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楚文生。她不由的又向前踏了一步。此时,楚文生也不再掩饰,他无奈的叹道,“君命难违。何况,如若灵儿不去,我漠北怕又要惨遭战争之灾了。二公子,你把灵儿交给我吧,我保证会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的。乔府的事,楚文生也自会想办法解救的。” “乔府不敢有劳大驾,快走!”乔玉海大怒,“当年你那么无情无义,早就和我乔家断了情意。我乔家的人,是死是活,都不关你的事,滚!”此时,外面的喊杀声刚才的更大了起来。乔玉海的声音不禁更大了,“你忠你义,我们成全你。她早已经在你的无情之下,死过一次了。现在,又何必来管她?!” 只听的铮铮几声,湘雨判定那楚文生肯定是又杀了几名侍卫。只听他仍旧站在厢房上,不慌不忙的说,“师傅,难道,您也这样看待文生么?” 乔老爷子叹了一声,回答说,“事已至此,说这些又有何用?官兵越来越多了,你还是走吧。” 湘雨大吃一惊,没想到,楚文生竟然是乔老爷子的徒弟。 “如此,我会再来的。”又是几声厮杀,“灵儿,你记住,我会再来的。”说完,外面很快便没了声响。只听有侍卫大声喊说着,“快去看看乔老爷子他们,看看玉灵儿小姐。” 乔玉海收了宝剑,朝湘雨是一个眼色,大声说,“灵儿,已经没有事了,天也已经很晚了,你去歇息吧。我想,这人大概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湘雨乖巧的大声回答,“知道了,二哥。”说着,带着丽儿便向里走去。只留给匆匆而来的侍卫一个背影。那侍卫见众人都在,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 第十四章 (下) 楚文生现身 更新时间:2009-04-08 客栈里,早已经派了人在乔府门口监视的众人,也已经知道了湘雨和乔玉山回来了的消息。此时,夜色已深,大家却谁也没有睡意,都坐在玉灵儿的房间里,担心乔府的现状呢。 大家都暂时还没有解救乔府众人的高招,此时,只想湘雨能够多拖住玉坠儿一会儿。然而,湘雨性格冲动,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玉灵儿更担心,楚文生久不出现,会逼恼了玉坠儿。大家坐在玉灵儿的房间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对策。这时,李乐忽然一按皇帝的右手,朝着大家竖了一下食指。大家立刻明白,禁了声。过了好一会儿,玉灵儿才敢小心翼翼的看看大家,小声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客栈中另有高人。”皇帝说。 苏白说道,“高,实在是高!竟然连苏白都没有察觉到这位高人的到来。” 陈皓想了一下,轻声说,“难道,是今天傍晚才住进来的那对主仆?” 玉灵儿瞪着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众人。 陈皓解释说,“刚才,有人从外面回来。不过,他走的不是门,而是窗。” 玉灵儿点了点头,这才恍然大悟。看来,这人正如苏白和李乐昨晚那样,出去悄悄办了一点儿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小事儿。 李乐说,“这人就住在兰小姐的左侧,大家要小心。” 苏白忽然说,“不对呀,那对主仆我也见了,那主人,一脸的死人像……” “正是,一脸的死人像,才不会引起你的怀疑。”皇帝说。 陈皓点了点头,“不错。他脸上那愁苦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忍心看第二眼。如此一来,我们就忽略了观察他本事的良机了。” 皇帝说,“只是不知道,此人到底和我们的目的有没有冲突?” 玉灵儿说,“不会这么巧吧。再说,爹爹以前是个商人,两个哥哥从小跟着爹爹学经商,他们也向来仁义。若说是坠儿请了什么高人来帮忙的话,也不应该住到这里来啊。” 众人想想,都点了一下头。只有玉兰坐在童儿和莺儿的身边,一会儿指点指点这个,一会儿又教教那个,完全没有听见玉灵儿的话。 玉灵儿又说,“我担心的是,倘若楚文生并不顾惜灵儿,那……” 玉灵儿的话,还没有说完,雏菊立刻插了进来,“不会的,不会的。楚先生爱小姐的心,海枯石烂都不会变,小姐,你不要这么不相信楚先生。他要是知道小姐到了乔府,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玉灵儿看出来了,只怕雏菊这丫头已经对楚文生动了真感情,却还一味的拿着自己和楚文生之间的关系作掩盖。她轻叹一口气,说道,“雏菊,不是小姐不肯成全你和文生。他当日肯将我送入深宫,那便是不管我的死活了。你也知道,我们当初的山盟海誓,可……这样的人,我怎放心把你交给他呢?” “不,不,小姐你误会了,”雏菊大叫,“我没有爱上楚先生,没有爱上他。” 玉灵儿看着雏菊,忧伤的叹了一口气,“也怪我,我以为他对我是真心的。在你面前,净说他的好了。只是……” “小姐,我真的没有。”雏菊扑通跪倒在地,“雏菊只是知道,楚先生真的很爱小姐。楚先生送走了您,他自己也痛不欲生呀。” 玉灵儿站起来,扶起雏菊,“傻丫头,我没怪你。” 苏白看看尚自不明白的雏菊,转移话题说,“其实,只要湘雨能够安分一点儿,玉坠儿还是不容易识破咱们的计谋的。” “让湘雨安分?”皇帝瞪一眼苏白,“你不如让黄牛别吃青草,黄莺别在柳树上啼叫!” 陈皓在一旁也笑道,“五爷说的对,那个丫头就喜欢有事儿,只怕让她安分是不可能的。” 皇帝沉思了半晌,说道,“我想,不如这样。苏白,我们假扮楚文生,先去乔府闹上一闹,也好安抚坠儿的心。” 苏白不由抚掌称妙,笑道,“不错,只要让玉坠儿知道,楚文生已经因为灵儿小姐,出现了。她的目的达到,自然也会放乔府的人一马了。” “只是,”玉灵儿仍旧有些犹豫,“当时,楚文生跟着我爹学习经商,武艺却是跟庐山道人学的,只怕,我们当中没有人能学得像他的身手。” “庐山道人?”苏白闻言,和李乐一起惊异的看向皇帝。他们知道,皇帝的几位师傅当中,就有庐山道人。玉灵儿看见苏白和李乐的目光,不禁惊讶的也望向皇帝,“不是你可以吧?” 皇帝不明显的笑了,点了点头。玉灵儿连忙摇手,“不行,不行,你不能冒险。” 陈皓眼见这几日,苏白等人对这位五爷的态度,心里早就有些怀疑。现在,见玉灵儿这样说,他不仅更加惊疑了,“为什么不可以?只要骗过玉坠儿……” “不行,万一伤到了,玉灵儿死都不能谢罪。”玉灵儿花容变色,怎么也不同意。 皇帝看着玉灵儿紧张的面容,有点儿气,还有点儿喜。喜的是,玉灵儿在乎他;气的是,玉灵儿的在乎,怕多是从大局来考虑的。 陈皓看着皇帝,笑道,“原来,五爷有另外的身份,恕陈皓眼拙了。”说着,冲皇帝一抱拳。 皇帝微微一笑,说道,“好说。”然后看定了玉灵儿,又说道,“你放心,湘雨的本事,和我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而我,要更胜她一筹。”言外之意,他的功夫竟是深不可测了。“而且,我不过是,假装楚文生去闹一场,只要目的达到,我就会全身而退的。” 玉灵儿还在犹豫,苏白说道,“贵妃娘娘请放心,属下等会跟去护驾。”这句话,竟是向陈皓挑明了皇帝的身份。 玉灵儿一惊,看着皇帝和陈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陈皓却已经跪倒了地上,“原来是陛下和娘娘,草民该死,冒犯了大驾……” “起来,”皇帝伸手扶起陈皓,说,“这一路,你帮了不少的忙。哪里有冒犯大驾之意?”言外之意,竟不计较陈皓追求玉灵儿的事。 “贵妃娘娘忧心家人生死,无论如何都要回来,朕也拦不了。朕,此生从来没有对女人动过心。对灵儿却是一见钟情,所以,不忍心她自己回来送死……” “草民明白,草民一定全力协助皇上和娘娘。”陈皓低着头,此刻,心里再也不敢有半分对玉灵儿的不敬之意,虽然,他心里还在疑惑玉灵儿既是贵妃,又怎会在外经商。 玉灵儿说,“三哥何需如此?”这一路,玉灵儿女扮男装,都是扮作陈四,在外面叫陈皓为三哥,“三哥为了小妹出生入死,小妹当肝脑涂地,以报大恩。” 陈皓又要行礼。皇帝连忙拦住他,“好了,陈老板,灵儿小姐叫你一声三哥,你就收下好了。我们是在外面,还是照原来的称呼吧。苏白也是看出来陈老板已起了疑心,这才说出来,以免大家相互猜忌,伤了和气。” 陈皓连忙点头。苏白说,“天色不早了,五爷,我们行动吧。” 雏菊在旁边连忙说,“我可以帮五爷打扮成楚先生的模样。” 皇帝说,“如此最好。”说着,就向外走。玉兰这时才抬起头来,柔声说,“爷,您要小心啊。” 皇帝点了点头,便和苏白、李乐走了出去。陈皓这才想起来,这个玉兰也是皇帝的妃子。想到自己竟和皇帝的妃子,做了假夫妻,陈皓心里又是惊又是喜,一时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了。 ------------ 第十五章 (上) 湘雨交手玉坠儿 更新时间:2009-04-08 听说,只一个晚上,楚文生就出现了两次,玉坠儿几乎要气疯了。坐在寝宫的罗幔之中,她一边摔东西,一边不住口的大骂,“她有什么好?她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你看都不肯看我一眼,她一回来,你立刻就发了疯的要见她?” 宫女们都知道玉坠儿的脾气,此时,她们全都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终于,坠儿摔打累了,她跌坐在铺着柔软的动物毛皮的椅子边,嘴里依然喃喃自语,“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没有人上来相劝,过了许久,玉坠儿才问,“我姐姐现在还在府中吗?” 一个宫女微微向前,低声禀报,“禀娘娘,您的姐姐还在府中。” “好,”玉坠儿目光一闪,“哼,楚文生,你不是喜欢她吗?你不是不喜欢我关着她吗?我就让你更心疼一点儿。你一天不来见我,我就折磨她一天。”她转头看向宫女,“吩咐下去,我要去乔府,我要让玉灵儿亲自迎接。” “是,娘娘。”宫女连头也不敢抬的,向后退去。 此时,湘雨在乔府里,为了防止玉坠儿的人认出自己不是玉灵儿,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已经都快要闷坏了。看到侍卫们在乔府大发淫威,她早就气坏了,依着她的性子,扯起宝剑就要打开杀戒。幸亏,乔玉海却拦住了她。 “湘雨,不可胡来,你别忘了,我们在这里是为了等待灵儿的消息。你这样做,是会打乱她的计划的。” 湘雨看看胡作非为、却被自己的宝剑吓的跌坐在地上的侍卫,一撅嘴,大声说,“滚!” 那侍卫爬起来就往外走。正在这时,玉坠儿的先锋队已经来了。只听他们高声叫道,“贵妃娘娘驾临太师府,请玉灵儿小姐前来接驾!” 一听到外面侍卫的通传,坐在客厅的乔老爷子立刻就开始骂,“来干什么?还嫌我死得不够快吗?哼,你个不孝女,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说着,又剧烈咳嗽起来。 大夫人连忙扶住老爷子,给他捶背,一面轻声埋怨,“哎呀,你气什么?她到底还是个孩子。再说,我们一家人的命可都在她手里呢。” 听到玉坠儿来了,湘雨立刻又来了精神。又听到大夫人这样懦弱的话,她已经开始生气了。 “喂,告诉玉坠儿,我玉灵儿不高兴理她。她要是想要见我,就爬进来吧。”湘雨朝着侍卫大声喊。说完,高兴的朝着乔玉海一笑,走进客厅却去了。 乔玉海看着率真的湘雨,也不由的笑了。他转头看看嚣张的侍卫们,转身也走了回去。 自从玉坠儿当了贵妃娘娘,侍卫队还没有见过乔府有如此嚣张的时候。听到湘雨的话,俩个侍卫队长不由的对视了一眼。这时,门里的侍卫狼狈的跑了出来。 “队长,这个玉灵儿好厉害的。我们还是别招惹她了。我们刚刚交过手,兄弟们都不是对手啊。” 两个侍卫队长更加惊奇了。其中一个队长拉着马缰绳,转头说道,“兄弟,这里毕竟是贵妃娘娘的娘家,还是等她来处理吧?” 另一个队长坐在马上,沉思着说道,“听说玉灵儿小姐是个才艺双全的绝色美女,没听说她还会舞枪弄棒啊。” “这个可不好说。”第一个队长皱眉回答,“我们还是等贵妃娘娘来吧。” 两个人说定了,也不向里闯,就站在乔府门口,开始等待玉坠儿的銮驾。 不大一会儿,玉坠儿就来了。两个侍卫队长连忙上前禀报,“启禀娘娘,您的姐姐玉灵儿小姐说,请您到客厅叙话。” “哼,她的架子倒是不小。”玉坠儿走下了车轿,冷冷一笑,走进了乔府。 眼看贵妃娘娘来了,侍卫们都远远的躲开了。玉坠儿走进可厅,一点儿也不理会生气的乔老爷子和大夫人,四处看着,说,“灵儿呢?她不是和我大哥一起回来了,在客厅等我的么?” 湘雨刚要冲出去,忽然就听到乔玉海的声音,“你也配再提到灵儿?你给我滚!”――乔玉海恨极了玉坠儿,恨不能杀了她。此时,见了她,更是没有好气儿。 玉坠儿看着乔玉海,冷冷的一笑,说,“二哥,你已经断了五根手指,难道,那五根手指,也不想要了么?” 乔玉海兄弟已经走到了客厅。乔玉海看着玉坠儿,咬紧了牙根,狠狠的说,“哼,怕你的不姓乔!” 乔老爷子忍不住又要骂,却被咳声噎住了。玉坠儿却冷笑一声,大声朝着湘雨所在的房间说,“姐姐不出来见我么?坠儿可是想姐姐的很。” “谁要你想?”湘雨一个箭步冲出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径直架到了玉坠儿的脖子上,“厚颜无耻!连自己的爹爹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玉坠儿猛然被逼住了,吓了一跳,但她却没有惊叫。乔玉海早料到湘雨会出手,此时,早出手拦住了想要逃出门去的丫头们。转头,他示意妻子关上客厅的门。乔玉海的妻子眼神利落,早过来和丫头一起把门微微掩上了。 玉坠儿看看身旁的乔玉山,了然于胸的说,“原来,灵儿并没有回来,大哥只是找回来一个好帮手。”说话间,她笑容满面,不见丝毫的慌张,似乎根本不担心湘雨会动手杀自己似的。 “哼,谁说灵儿没有回来?灵儿说了,她要亲自收拾你这个没有人性的妖女呢。”湘雨说着,从怀里掏出了玉灵儿给她的玉佩,“你看这是什么?” 玉坠儿怎会不认得,当日,二妈在弥留之际,从脖子里摘下了这块玉佩交到玉灵儿的手上时,她就在旁边。那时,她就好羡慕玉灵儿可以拥有那块玉佩,心想,自己为什么不是二妈的女儿?二妈走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惦记着怎么把这块玉佩偷过来。虽然一直没有成功,但,玉坠儿又怎会忘了这块儿玉佩呢? “灵儿果然回来了,她在哪里?”玉坠儿立刻微微笑着问。 “哼,我才不会告诉你。”湘雨用剑指着玉坠儿的喉咙,“本来,我还在等灵儿的妙计出来,可是,现在不用了。有你在我们手上,我不怕那些侍卫不让我们走。” 乔玉海闻言,不禁吃惊的和乔玉山对视了一眼。虽然,这话儿听起来像是没有错,但是,隐隐的,乔玉海却觉得行不通。他了解依玉坠儿的个性,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他们得逞了的。 玉坠儿听到湘雨的话,心里也是一惊。她清楚,湘雨果真这样做的话,确实可以带走在乔府里的所有人。可是,她不能放走乔府的人,如果没有乔府的人作人质,漠北对玉灵儿而言,就什么也不是了。本来,玉灵儿在不在漠北,玉坠儿全不在意。可是,如果玉灵儿不在漠北,楚文生就根本不可能出现。她心思快速的转动着。 湘雨逼着玉坠儿向外走了,一边逼她,湘雨一边喊,“大嫂,二嫂,扶着爹娘,我们出去。” ------------ 第十五章 (下) 湘雨交手玉坠儿 更新时间:2009-04-09 眼看湘雨的剑横在自己的脖子里,随时都能刺穿她。玉坠儿无奈,只得让湘雨逼着,向外走去。侍卫们正在院子里侍驾,忽然看见一个女人拿着剑,和乔玉海一起挟持着贵妃娘娘,和她的侍婢们一起走出了厅堂,不由得都拔出了身上的长剑。看到侍卫们,玉坠儿忽然咯咯笑了,“不错,这样,你确实有成功的可能。不过,我不会允许你带我的家人走的。” “哼,什么家人呀?”湘雨大为恼怒,“你这么折磨他们,他们和你早不是家人了。还有,你不允许也是没有用的,你现在我手上,就得听我的。” 玉坠儿保持着脸上的微笑,说,“话是这样说,”神色一凛,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继续说,“可是,如果我的目的没有达到,我宁愿死。” 湘雨没有反应过来的瞪大了眼睛,“什么?” 玉坠儿已经开始下令,“侍卫军,这位大胆的女子,想要挟持本宫的家人,只要她敢向前踏上一步,你们就乱箭齐发,不必顾惜本宫的性命。” 听到玉坠儿这么说,侍卫们立刻向前逼了过来。乔玉海眼看情形不对,连忙对湘雨说道,“湘儿,快点儿回来,这主意行不通!” “你个诡计多端的妖女!”湘雨看看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和玉坠儿的侍卫,知道乔玉海所说的话没有错。她只好向后退回来。 玉坠儿见自己的计策奏了效,心里得意极了。她脸上重新挂上了微笑,看着湘雨,“是灵儿派你来的吧?你可以告诉她了,如果她还不现身,我就杀了,他!”玉坠儿的目光在厅堂里转了一圈儿之后,定在乔玉海身上,然后,又看向乔玉山大肚子的妻子,“再一个就是她。” 湘雨冷冷的哼了一声,“就凭你的那些侍卫?我还告诉你,虽然我们可能走不出乔府。但就凭这些草包,也别想再伤害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玉坠儿冷冷一笑,“口气不小,可惜,我并不相信你有这样的本事。” “信不信,都由不得你!”湘雨冷冷的说。 “可是,你最终只是一个人。”玉坠儿冷笑着。 “谁说我只有一个人?”湘雨也是冷冷一笑,她看一眼乔玉海和自己的贴身丫环丽儿,说道,“我还有二哥和丽儿。” 玉坠儿怎么会不知道乔玉海的本事呢?从一开始,她最防备的就是他。她心里暗暗吃惊的看看丽儿,“你是说,这小丫头也会工夫?” 不用湘雨说话,丽儿收起宝剑,走到乔老爷子座位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茶杯,随手就掷了出去。只听啊的一声底呼,玉坠儿连忙转头去看。她看见外面一个侍卫已经被那水杯击中,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玉坠儿大惊,“你这是什么功夫?” 湘雨冷冷一笑,“放心,那人没死,丽儿不过是点了那人的睡穴,他只要睡上六个钟头,就会自己醒过来了。” 玉坠儿打了一个冷颤,勉强笑道,“看来,我们打了个平手。” “平手?”湘雨不满的看着玉坠儿,“说实话,我真想杀了你。知道了你对灵儿做的那些事,我就想杀了你。可是,现在我又不能杀了你,不过,我不能让你就这样回去。”说着,湘雨就满身打量玉坠儿。 玉坠儿立刻感到不妙,她勉力支撑着,“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关心灵儿?” “我是谁?我是灵儿的姐姐。在京城,她就叫我姐姐。现在,我和她一个爹了,她更是她姐姐了。” “那我……” “你别给我论!”湘雨一下子明白了玉坠儿下面要说的话,脸一寒,大声说,“我才不和你亲戚!像你这种女人,给我提鞋我都不要。”边说,湘雨边打量着玉坠儿,“啊,我想到了,我割你一只耳朵,就算替灵儿报仇了吧。” “啊?”玉坠儿大惊,“你敢割我的耳朵,我立刻就让他们射箭进来!” 乔玉海连忙阻拦湘雨,“湘雨,算了,让这贱人去吧,反正,她也逍遥不几天了。灵儿一定会想办法惩治她的。” 湘玉哼的一声,一脚将玉坠儿踢了出去,“好吧。” 玉坠儿一下子栽倒在外面的地上。侍卫们连忙来扶她,玉坠儿甩开扶着自己侍卫,“你们瞎了眼吗?还不给我杀了她!” 湘雨立在厅堂的门前,摆开长剑,冷冷的看着玉坠儿,“你真的想要试试本姑娘的功夫吗?尽管放马过来!” 乔玉海将宫女们也放出来,看着玉坠儿冷冷的说,“坠儿,我劝你还是三思而行。”说着,也竖剑而立。玉坠儿见自己沾不了便宜,只好一甩袖子,愤愤的向外走去。 边走,玉坠儿越气,想到玉灵儿竟然回来了,却不在乔府,她就极度窝火儿。越想越气,玉坠儿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走了半天,她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连忙招手命令道,“转道儿,去国太的别苑。” 原来,玉坠儿的母亲竟然已经被册封了国太了。 在别苑,玉坠儿的母亲,三夫人,正舒服的坐在太师椅上,边观赏着面前小箱子里的金银珠宝,边指挥着身后的小丫环给自己捶背。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她连忙盖上了箱子。回头,看见是女儿苦着一张脸进来了,她不由松一口气,懒洋洋的说,“怎么了?难道,又在和那个乔玉海生气了?” 玉坠儿拉住了母亲的衣角,“妈,灵儿没进乔府,她在祁州城呢。” 三夫人像是被火烧了一下,她停住了抚摸箱子的手,惊异的看着玉坠儿,“什么?在祁州城里?你不是说,你那个懦弱的大哥已经带着她回府了么?” 玉坠儿苦着脸,说,“本来,我以为是的。可是,我今天去看她,却发现她竟然找了一个替身骗我。那个替身告诉我,灵儿就在城里,马上就要救老头子他们出去了。” “替身?”三夫人奇怪的说,“这个灵儿可是越来越聪明了。她知道,她回来,你肯定饶不过她,所以,藏起来了。”说着,又看向女儿,“你把那个替身杀了?” “我还杀她呢,我差点儿被她杀了!”玉坠儿一屁股坐在母亲的旁边,“您也傻了?灵儿知道我不会放过她,怎么可能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 “那个替身会功夫?” 玉坠儿点了点头。三夫人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她是想让你没办法动乔家的人。哼,我早说过,这丫头随她娘,迟早会成精!你还不信,哼,现在看来,我果然没有猜错吧?” “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玉坠儿着急的看着母亲,“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如果,让灵儿把二哥他们救出去,别人我不敢说,二哥一定会想办法杀了我的,你老人家可也别想安宁!” 三夫人沉重的点了点头,“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灵儿。找到了她,乔玉海那帮人就掀不起什么大浪来了。” “我知道,可是到哪里找呢?祁州这么大,难道,我们要一点儿一点儿、大海捞针一样的找么?再说……” “傻丫头,你忘了你现在是我们祁州的贵妃娘娘了么?灵儿既然带来了替身,就必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你只要派人去查有外乡人入住的客栈不就行了?我敢保证,灵儿一定就在那里。” 玉坠儿一下子站了起来,“对啊,”她看看母亲,“我立刻派人去查。”说着,就丝毫不顾风范的向外跑去。 ------------ 第十六章 (上) 来回搜查客栈 更新时间:2009-04-09 玉坠儿听信了三夫人的话,第二天一大早儿,她就派出了侍卫去查祁州的大小客栈。连夜,她亲自临摹了玉灵儿的一幅画像,又让画师照着多画了几幅,交给了侍卫们,让他们随身带着,以便核对。 一大早儿,雏菊正在院子里为玉灵儿倒洗脸水。客栈的大门忽然就传来一阵恶狠狠的敲门声。客栈的伙计连忙上前开门。见是一群皇宫侍卫,伙计立刻吓的腿肚子都转筋了。 “爷,您,您找谁?” “这个人,可是住在你们客栈里啊?”侍卫队的头儿举起了手里的玉灵儿的肖像画儿,“这是贵妃娘娘要找的人,你最好看仔细点儿。” 雏菊看到皇宫侍卫也吓得魂飞魄散了,此时,听说还有画像,连忙也伸头去瞧。这一瞧,更是不得了了。她转身就往楼上跑。 “爷,咱们这是小店儿,这么美丽得体的女子,怎么可能屈尊到咱们这里来?” “是吗?”侍卫队长并不相信的向着客栈里打量着,“有没有,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你这客栈,咱们要搜上一搜。” “哎呀,军爷,使不得啊!”伙计的脸都白了,“这一大早儿的,很多客人还都没起呢,您这一折腾,小店儿非得关门不可!” “那咱们可管不着。这是贵妃娘娘亲自下的命令,咱们也不敢违抗。弟兄们,给我上楼!”侍卫队长大手一挥,一群侍卫军便一涌上前,走上了楼梯。 雏菊大惊失色的跑到楼上,玉灵儿的房间里,把门一关,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小姐,小姐,不好了,他们已经知道了。那些差役们,好像是拿着你的画像来查客栈了。” 玉灵儿猛地一愣,刚带了莺儿和童儿来到玉灵儿房里玉兰也一个机灵。她转身抱起了莺儿,另一只手拉住了童儿,对玉灵儿说道,“我带着孩子们从后门走。” 玉灵儿连忙制止,“不用。依我看,十有八九是坠儿已经去过乔府,和湘雨打过照面了。这群侍卫恐怕是冲着我来的。童儿、莺儿,你们跟着你们干娘去你们干娘的屋里。记住,干娘就是你们的娘,谁问都得这么说。” 两个小孩儿听话的点了点头。玉灵儿转头又对玉兰说,“兰姐姐,你别担心。差役们冲的是我,不一定认识童儿他们。你记住,你们母子到了哪里都还是母子,就是到祁州王那里,也不用怕他们。” 玉兰点了点头,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孩子们的。可是,你就在这里,待会儿,他们进来了,怎么办?” 玉灵儿微微一笑,轻轻哼了一声,“玉坠儿想凭这群蠢侍卫就抓到我?哼,她想的也太天真了。” 玉兰说,“你还是小心点儿。” 玉灵儿点了点头,定睛看着玉兰,“你们快去吧。”转头,她对雏菊说,“给我拿衣服,我要穿男装。” 玉兰看看果断的玉灵儿,见自己也帮不上忙,只好连忙带着两个小孩儿回自己的房间。 一旁房间里的皇帝、陈皓等人,听到楼梯上的动静,也都出来了。但见侍卫们霸道的敲着各个房门,皇帝连忙转身到玉灵儿的房门前。他刚想伸手敲门,门却自己打开了。雏菊从里面出来,看到一脸担忧的皇帝,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五爷别担心,小姐已经有了主意。”说着,她转头看一眼正在别人门前的侍卫军,替玉灵儿关好了房门,继续低声说,“小姐让我们自重。” 皇帝点了一下头。转头看一眼也查完了一间房子的侍卫军,他伸手一拉雏菊,朝着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众人都会意的点一下头,各自转身回房去了。皇帝拉了雏菊,也走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差役们见皇帝等人是一群男人,也都没有在意。继续一间一间的调查着。很快,他们就查到了玉兰的门前。紧张的玉兰刚将将莺儿放到床上,听到侍卫们粗暴的敲门声儿,她连忙示意桌前的童儿,安坐在桌前好好读书。童儿会意的伸手抓过毛笔,玉兰这才不慌不忙的走过来,打开了房门,盈盈的走了出来。看见差役们,她佯装一愣,低头轻轻施礼,慢声道,“请问侍卫大哥,敲门有什么事?” “抬起头来。” “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侍卫大哥明示,小女子犯了什么法么?” “哎,你这个女人倒是大胆!告诉你,咱们奉了贵妃娘娘之命,前来寻找一位女子,让你抬起头来,你就别多问。知道的多了,小心人头不保。” “小女子不知,大人勿怪。”说着,玉兰便将头抬了起来。 众差役都看的出来,玉兰并不是大家要寻找的玉灵儿。 “你房里还有什么人吗?”一个侍卫见玉兰长的不错,故意走的近些,想要沾些便宜。 玉兰岂看不出那侍卫的企图,她向后退一步,冷冷的说,“房里只有民妇和两个小孩儿,大人难道要为难我们母子么?” 侍卫队长知道玉坠儿的事情来不得半点儿差错,他伸手去拉自己的兄弟,“好了,我们查……”此时,他忽然看见了房里的童儿和莺儿,隐隐觉得他们很像玉坠儿想要寻找的那两个孩童,“这两个小孩儿是你的孩子?” 玉兰的脸一下子白了,但她还是大声说,“是民妇的两个孩子。大人,他们都还小,不会做什么犯法的事的。” 那头儿却看一眼玉兰,哼了一声,推开她,就向里大步走去。这时,旁边的房门,忽然吱的一声被拉开了。侍卫们听到开门的声音,都惊讶的转过头来――此时,客栈里的人们,听说来了差役,都争先恐后的躲了起来。不知道这旁边住的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大胆,还敢打开房门,自己走出来。 侍卫队长也停住脚步,转过头来,诧异的看了过来。只见,一个白白净净、却在脸的正中央长了一颗大痣的书生慢悠悠的从房门里走了出来。那书生个头不高,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身上穿了一件有些宽大绸缎衫,手上附庸风雅的拿了一把折扇。可他走出房门,却像没有睡醒一般的,难看的伸了一个懒腰,并伸手指抠了一下鼻子,才转头看过来。 ------------ 第十六章 (下) 来回搜查客栈 更新时间:2009-04-10 那书生转过头,看过来,似乎才发现侍卫们的存在。看到侍卫们站在玉兰的房门前纠缠,他竟然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哎,大嫂,你们在干嘛啊?这些差役大哥在这里干什么?” 玉兰确信此人正是玉灵儿。可是,她此时的打扮,实在让人心里打颤!丹凤眼变闪烁的三角眼,柳叶眉变成恶心的扫帚眉,也都罢了。那么饱满漂亮的脸上却又点一个硕大的痣,大就大吧,她还在上面加了俩根长毛。这样的一张脸,不禁让人感觉恶心,还让人毛骨悚然。玉兰不禁心想,姐姐,您成心是要污染市容啊! “搅你美梦了吧?我听说,好像是要找人呢。”玉兰看也不敢看向玉灵儿的脸,低着头说。她怕自己一看向玉灵儿的脸,就忍不住要逃了。 “找人啊?”玉灵儿大大咧咧的伸手就去拿差役们手中的画像,“是找我吗?和我长得像不像?” 玉兰心中大惊,连忙去抓玉灵儿的手,说,“二弟不要胡闹!这些差役大哥要找的是个女子。” 玉灵儿此时已经看到了侍卫手中自己的画像,她把折扇向上一举,故意骚首弄姿的说,“大嫂,你看,这画像里的人,是不是和我很像?” 玉兰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她以手遮面,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笑声儿。听起来,让人觉得是哭。侍卫军里的几个侍卫,听到玉灵儿的话,已经忍不住要呕吐起来了。侍卫队长看着一身的脂粉气、明明在男人堆里都只能是个“丑男人”,却偏偏摇头摆尾的要装美女的玉灵儿,撇着嘴,一把从玉灵儿的手中夺回了画像,不屑的笑道,“这位小兄弟,咱们要找的这个人,就是扮作男子,只怕也比你要漂亮三分。”说着,便要走开。 玉灵儿却还不做罢,“哎,我没有她漂亮吗?哎,我说差役大哥,这年头的人,都很精明。说不定她扮成男子,还没我漂亮呢!你说是吧,大嫂?” 玉兰惊讶的看着玉灵儿,吓得一张小嘴儿张着,一把拉住了玉灵儿的胳膊,“二弟,你捣什么乱呢?侍卫大哥要找的这个女子,恐怕是得罪了什么人?你要比美,也找个正当的人儿呀!难道,你要去坐牢么?” 侍卫军们都笑了,有人不由的小声说,“原来是个花痴啊!” “哎,谁说我是花痴,我就是比她……” 玉兰紧紧的拉着玉灵儿,“好啦,二弟,你漂亮,你很漂亮,还不行?那女子没有你一半漂亮呢!”一边求救的看着侍卫队长,让他快走。 侍卫队长苦笑不得看着玉灵儿,挥手示意侍卫军快走。 对于皇帝等男人,侍卫军理所当然的没有细查。于是,他们很快走出了客栈。看着侍卫军的背影,玉兰吓的一把抓紧了玉灵儿的手腕,“你这个丫头,也忒大胆了,要是,那些差役顺着你的意思想,你,你……” 玉灵儿咯咯一笑,“就凭他们?哼!打死他们也想不到,他们要找的人,竟会是我。”见玉兰一脸惊惧,连忙捧扇一揖到底,文绉绉的认错说,“我错了,大嫂,以后再也不敢了。” 玉兰一下被逗笑了。她低了头,轻声说,“唉,也亏你大胆。要是让他们进房去查,说不定,我和孩子们要难逃劫难了。看来,湘雨这丫头真的露了马脚了。也不知道,她在乔府还安不安全。” 玉灵儿也收敛了笑容,叹道,“是呀,要想个办法把他们救出来才是。” 这时,皇帝等人也走了出来。陈皓悄悄看了看玉兰左侧的房门,轻声说,“我们还是去灵儿小姐的房里去说吧。” 众人会意的点一点头。玉兰回头拉住也走出了房门童儿、莺儿的手,也一起走过去。 等大家都走进了玉灵儿的房间,李乐在后面小心的关上了房门。玉兰房间左侧的房门才微微打开了一条缝儿。一张死人脸出现在缝隙的后面,他看着玉灵儿房间的门,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来。只听他身后一个人轻声说,“公子,是小姐!”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轻轻的关上门,说,“没想到,她竟带了这么多人来。” “公子,灵儿小姐不是过的很不好吗?不是说,她在京城开了一家布庄,才能维持生计吗?可是现在,小姐去哪里找来了这么的帮手?” 那人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阿哲也还没到,等他到了,是要问个清楚。” “公子,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静观其变。”那人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慢慢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说,“你放心,玉坠儿不会就此罢休的。她太了解灵儿了。”说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那个一直随着他动,却一直在他身后的人,也沉默了一下,“公子,要不要我号召弟兄们,来个先下手为强?” “玉坠儿现在是贵妃娘娘,你们怎么先下手为强?”那人手里握着茶杯冷冷的说,“如今,灵儿在城里,事情已经不像我们先前说的那么简单了。” 又是一阵沉默。 “要不先救出乔老爷他们?” “师傅一定要救,怕只怕,一旦救了师傅他老人家,就会惊动了玉坠儿。到那时,她会逼死灵儿的。” 两个人都沉默了,似乎在等待着更猛烈的暴风雨的到来。 一连查了几天,在城中搜查的侍卫队,没有收到任何成效。玉坠儿果然大怒。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一个女人都找不到!” “启禀娘娘,城中客栈我们都查遍了,但是,真的没有娘娘要找的人!” “胡说!”玉坠儿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你是说我的消息有误了?” “属下不敢!” “不敢?”玉坠儿冷冷的说,“哼,还有你们不敢的么?你们办事不利,还狡辩不已,难道,我还应该夸赞你们吗?哼,看来,不给你们的苦头,你们一定是会尽力的啦。来人!” 殿下侍卫立刻走了出来,“在!” “拉出去,给我砍了!” 所有的人都猛然一惊,像是没有听清楚玉坠儿在说什么。 “怎么,我说话不算数儿吗?” “是,”殿下侍卫这才过来,拉起了侍卫队长。 ------------ 第十七章 (上) 三夫人“御驾亲征” 更新时间:2009-04-13 杀了侍卫队长,惶恐的侍卫队却还是没有把玉灵儿找出来。 “怎么会这样?”玉坠儿狐疑的看着侍卫队的新队长,“你们,不会是偷懒吧?祁州城才有多少客栈,这些天,都够你们查十遍了!” “属下不敢!”侍卫队长一下子跪倒在地,“但是,娘娘,属下和弟兄们都快把客栈挖地三尺了,但是,确实没有娘娘要找的、这画中的美女。” “哦?” “娘娘,”侍卫队长说,“你要属下们找的,不是个普通的女人,那是个绝色美女啊。如果她确实在客栈之中,小的们就是都是瞎子,也绝对不可能看不到她的。” 听到侍卫队长如是说,玉坠儿不禁冷冷的笑了一下。听到了玉坠儿的笑声,侍卫队长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没错,灵儿确实是个美女。”玉坠儿冷冷的说,“我想,你早就猜到了吧?她就是昔日闻名祁州国的大美女,玉灵儿,我的亲姐姐。” “娘娘不说,属下们不敢妄猜!”侍卫队长连忙说。 玉坠儿再次冷笑了一下,“是吗?” 侍卫队长连忙说,“是,是。” 玉坠儿脸一寒,“滚!” 侍卫队长连忙连滚带爬的向外跑去。 “玉灵儿,”玉坠儿不禁咬紧了牙关,“你不出来,是吧?哼,我倒要看看,是你能耐,还是我厉害!来人!”她一甩宽大的袖子,大声叫道。 “娘娘,”听到传唤,一个宫女小心翼翼的移步过来。 “传旨下去,我要去国太的别苑。” “是!”小宫女连忙快步退下,转身到宫外吩咐。 再次见到女儿,三夫人沉思了一下,转头看玉坠儿一眼,慢悠悠的说,“坠儿,你曾经教过玉灵儿易容吧?” 玉坠儿一惊,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她们姐妹二人带着各自的小丫环玩的游戏。 那时,玉坠儿才不过是五六岁,玉灵儿也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因为她们的姐姐,乔家大小姐,不小心掉进了自己住的院子的水池里,淹死了。乔老爷忽然就决定让她们搬到一起去住。那时,玉坠儿正在跟着母亲学习易容术,于是,她从母亲那里学了,回到和玉灵儿住的别院,便和玉灵儿主仆一起,改扮了,互相猜谁是谁。那是玉坠儿最愉快、也最不想提起的记忆之一。 “我好像教过一点儿。” “哼,”三夫人立刻大恼,“你忘了我都给你说过什么了吗?你竟然丝毫不听我的话!哼,怎么样?现在报应在你自己身上了吧?” 玉坠儿向后缩了缩,小声说,“我小时候太单纯了。” “单纯?”三夫人冷冷的说,“我看你是没把我这个母亲看在眼里!我告诉过你多少回,不能和玉灵儿母女亲近?你看不出来,她们母女两条美女蛇,把你爹迷的五迷三道的吗?你还嫌我们母女的命不够苦吗?”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你现在知道犯愁了?我看你分明就是缺心眼儿。要不是我偷听了你爹和你哥哥们的谈话,现在,你都说不定正流落街头要饭呢!你以为你爹疼你吗?他一点儿都没想过你。他要是把家产都给了玉灵儿,你以为你还是乔家的三小姐吗?我告诉你,到时候,你的命运连猪狗都不如!哼,你不听我的话也就算了,竟然还把我祖传的手艺,交给了那个死丫头,你以为,你能落好儿吗?” 玉坠儿有些不满的想要发作,但看看三夫人,她又忍住了。 “现在说这些,不都晚了吗?最要紧的,是我们怎么样才能把玉灵儿找出来。” “哼,玉灵儿肯定是易了容,要不,她不会像是泥牛入海一样,派了这么多的侍卫都找不到她。” 玉坠儿求救的看着母亲,“娘,我们不能坐等着,让她把主意都想了出来,还抓不到她呀。要是,她把爹救出去了的话,我,我也不想活了。” “你,”三夫人无奈的看向女儿,“你看看你那点儿出息!我告诉你,你不要傻了,你现在是贵妃娘娘,那个楚文生再能耐,能给你现在的荣耀啊?他不过是个浅薄的商人而已!” 玉坠儿看一眼自己的母亲,心想,哼,你是怕我不当贵妃了,就享受不了现在的荣耀了吧?什么浅薄的商人,他比你可是厚道的多了。想到这里,她不禁冷笑了。 “我不管。你要是不帮我找出玉灵儿来,我就自杀,谁也别想落好。” 三夫人不满的看一眼女儿,沉下了气,慢慢的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一说你,就给我来这个,我上辈子欠你的啊?也罢,看在你是我女儿的份上,我就替你操操这份心。你从来都不听我的话!下一次,拜托你用用脑子!” “娘,我希望你清楚,是我让你过上了现在的日子。”玉坠儿看一眼三夫人,爆发了,“你要是不满,咱们大可以一拍两散,你要是不帮我,也别指望我在帮你了。” 三夫人哼了一声儿,瞪了一眼玉坠儿,不情愿的说,“也罢,这一次,我就替你跑一遭吧。” 玉坠儿这才笑了,“那谢谢你了,娘。我会让所有的侍卫都听你的话的。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三夫人斜着看女儿一眼,勉强点了点头。 陈皓正在外面吩咐喂马,看到三番两次来客栈的侍卫军,这一次竟然拥进来一个半老徐娘,他不由的暗暗感到不妙。来不及多想,他立刻转身上楼。在他上楼的同时,只听那半老徐娘在客栈的门口吩咐,“把这客栈给我围起来。一个人都不准放出去。” “灵儿,”推开玉灵儿的房门,陈皓顾不上给皇帝等人打招呼,便径直说,“玉坠儿又派来一个半老徐娘,不知道会不会是个厉害角色。” “半老徐娘?”玉灵儿和雏菊对视了一眼。 “我去看看,”雏菊说着,立刻走到廊前的窗前,悄悄向外望去。 “小姐,是三夫人!”雏菊不禁大惊失色。 听说是三夫人,玉灵儿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说,“不用易容了,这一次,不管怎么易,三妈都能认出我来。” 陈皓一见玉灵儿跌坐了下去,便知道不妙。玉兰见状,立刻拉起了童儿和莺儿的小手儿,说,“灵儿,我先把孩子们带到我的房间里去。” “慢着,”皇帝连忙制止了玉兰,转头,他问玉灵儿,“灵儿,这个三夫人恐怕对这俩个小孩子很熟悉吧?” 玉灵儿点了点头,“怎么会不熟悉呢?都住在一起的。” 玉兰惊骇的和皇帝对视一眼。皇帝叹了一口气,说道,“陈老板,麻烦你,带着兰儿和两个孩子,先从后门走吧。” “什么?”陈皓瞪大了眼睛,“不,陈三怎么能临阵脱逃?陈三说过,要和大家同甘共苦的。” “陈老板,你这不是临阵脱逃,”皇帝说,“帮着朕照顾好兰儿,和帮着灵儿照顾好俩个小孩儿,是最重要的任务了。朕是信得过陈老板,才托付陈老板的。” 陈皓无语了,他为难的看看玉灵儿。玉灵儿此时也镇定下来,她看着陈皓,也说道,“是啊,三哥,俩个小孩儿是乔家的命根子,如果三哥肯搭救,玉灵儿在这里谢过了。”说着,便向下跪了下去。 陈皓连忙扶住了玉灵儿,“灵儿,三哥可受不起你这一拜。”他转头看一眼皇帝,“我知道,五爷和你都是为了我好。但是,五爷,容陈三说句可能让您不高兴的话,以您的身份,您才应该离开呀。您不能涉险啊!” “陈兄多虑了。”皇帝冷冷的一笑,“一个小小的祁州国王,还动不了我。” “来不及想太多了,”雏菊走过来,着急的说,“小姐,三夫人要走过来了。” 李乐见状,也走过来,说,“陈老板,没时间了,你就赶快带着兰姑娘和两个孩子去别的房间,伺机赶快离开。你放心,一会儿即使有危险,我和苏白也一定能确保五爷安全脱身的。” ------------ 第十七章 (下) 三夫人“御驾亲征” 更新时间:2009-04-13 陈皓听到李乐这么说,明白自己非得这么做不可了。他皱起了眉头,冲着皇帝和玉灵儿一抱拳,“五爷,灵儿,你们多保重!” 玉兰也知道,自己这是要和皇帝等人分别了,她低头看看身边依偎的两个孩子,又抬头看看皇帝和玉灵儿,憋了许久,也没说出一句话来。眼圈却不自觉的红了。 陈皓又看了一眼玉灵儿,伸手拉起玉兰和两个孩子,就大步向外走去。这时,童儿忽然猛地挣脱了陈皓的手,转身扑通给玉灵儿跪下了。“姑姑,童儿等你回来,请您多保重!”说着,趴下磕了一个头,爬起来,拉住陈皓的大手,跟着向外走去。 看着这一幕,众人的眼角都有点儿湿。玉灵儿的脸色更是惨白,她转头看向皇帝,说,“五爷,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皇帝点了一下头,会意的说,“你是要挟持……” “不错。”玉灵儿郑重的点了点头,“我要让玉坠儿也尝一尝,我千里迢迢赶回来的痛苦。” 李乐忽然一拉皇帝,面无表情地说,“来了。” 皇帝伸手拉住玉灵儿,躲到了房里罗幔的后面。李乐则拉住雏菊的手,和苏白一起躲进了另一边罗幔的后面。大家都凝神屏住了呼吸,仔细的等待着三夫人的到来。这时,被李乐紧紧握住了小手儿的雏菊,不禁抬头羞赧的看了一眼李乐。可是,面无表情的李乐却只是看向门前。 果然,玉灵儿的房门咣咣的被拍响了。苏白看看对面罗幔后被皇帝拉住了手的玉灵儿,应了一声,“进来。” 房门被很粗野的推开了。俩个拿剑的侍卫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看到房间里没有人,这两个侍卫立刻一愣,不由停下了脚步。在他们的身后,众侍卫已经拥簇着一个打扮的很是妖艳的中年妇女,也都走了进来。看到房中没有人,中年妇女立刻紧张起来,尖声叫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房里怎么没有人?” 像是在回应她的话,房门应声关上了。 三夫人吓的立刻抖了一下,她使劲一推走在前面的侍卫,尖声叫道,“还不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看到三夫人吓成这个样子,皇帝等人偏都不出去了,全都站在罗幔后,好笑的看着众侍卫和三夫人的丑态。走在最前面的俩个侍卫,端着剑,大着胆子向里挪了一步。苏白不出声儿的冷笑一下,甩手向三夫人的脸侧打出一枚飞镖。 “啊!”三夫人立刻没魂儿一样的大叫起来。那俩个侍卫更是吓的猛地向后一缩。所有的侍卫不禁都把出了长剑,“谁?出来!” 看到三夫人和众侍卫的草包样儿,皇帝也不禁冷冷的笑了。玉灵儿想向外走,皇帝却拉住了她――他还想再看一会儿笑话呢! 见没有人答应,众侍卫又把剑送了回去。三夫人也松了一口气,她伸脚踹了一脚前面的侍卫,“赶快过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玉灵儿这时轻轻挣脱了皇帝的手,向外走了出来。 “三妈,你好啊。” 众侍卫一愣,重新拔出了长剑。中年妇女也是一愣,看见是玉灵儿,不由得笑了,“灵儿,果然是你!你终于出来了。” “三妈亲自来找我,灵儿不出来见三妈一面,也未免太不懂礼貌了。” “就你一个人么?你什么时候学会功夫的?”三夫人目光闪烁,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皇帝和苏白、李乐就走了出来。那些侍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手中的长剑就被人夺了去。他们像是见了鬼似的,惊疑的看着皇帝等人,逃也不敢逃了。苏白拿着剑,将侍卫们全都逼到了房间里的柱子旁。 三夫人看着苏白等人,惊骇的抖了一下。但转头看到玉灵儿,她又有恃无恐的冷冷的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哦,童儿那两个兔崽子也在你这里吧?让他们出来见我!” “三妈,”玉灵儿冷冷得看着三夫人,“我是看在爹的份上,才叫你一声三妈。请你收起兔崽子之类的话!哼,说实话,你实在不配我叫你一声。不要说别人,坠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疼爱她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害她?祁州王已经年过六旬,你……” “你给我住嘴,玉灵儿!”三夫人恼羞成怒,“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老娘?我自己的女儿愿意,用不着你们来管!” 玉灵儿心寒的看着三夫人。李乐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冷冷的说,“你贪图富贵,也配做母亲?!” 三夫人冷笑了,“哼,我利用自己的女儿,也有错么?”说着,她恶狠狠的转头看向玉灵儿,“你以为我甘心做小吗?要不是看你那该死的爹英俊潇洒,颇有点儿家财,我当初会那么费劲心机的嫁给他?哼,他以为他真的那么潇洒啊?我呸,潇洒帅气有个屁用!我要是的是钱!都是你娘。你娘夺走了我所有的宠爱,也夺走了所有本来该属于我的珠宝!我早就恨不得他们都死了!坠儿,你以为坠儿不恨你们吗?你那死鬼爹,把一生的家产都留给了你,坠儿因为这件事,恨死你了。” “哼,还是你在其中挑拨的结果吧?”皇帝冷冷的看着三夫人。 三夫人冷哼了一声,默认了。 玉灵儿转头对苏白说,“苏先生,放走一个侍卫,让他回去告诉玉坠儿,如果,她放了我爹他们,我就放了她的母亲。” 苏白点了点头,伸开长剑,指住一个侍卫,把他送出门去。这时,一支飞镖忽然穿门而入,苏白一个闪身,飞镖便深深的钉入柱子里。皇帝不慌不忙的转头看一眼那飞镖,高声向外说道,“何方高人在此?还请现身一见!” 外面没有人答应。苏白走过来,拔下那支飞镖,只见上面嵌了一张小纸条儿。苏白将纸条儿取下,只见上面写着:此计不妙,玉坠儿不会顾及她的母亲,快走! 苏白看看玉灵儿。皇帝稍一沉思,忽然,他恍然大悟的也说道,“不错,这等女子,自己的爹爹不顾,怎会顾及母亲,我们快走!”说着,率先出手点了众侍卫的穴道,拉了玉灵儿,就向外走。 ------------ 第十八章 (上) 姐妹重逢 更新时间:2009-04-14 看到飞镖上的纸条,皇帝大呼不妙。连忙和苏白一起押着三夫人,带着玉灵儿和雏菊,一起向外退去。因为手里有三夫人做人质,皇帝等人顺利的出了城门。但是,三个女人都不会功夫,皇帝等人的速度慢的实在令人心焦。 “这样下去不行,”皇帝看一眼嘴角带着冷笑的三夫人,对玉灵儿说,“灵儿,你可知道,附近有什么地方让我们暂时避身么?否则,一会儿,玉坠儿追上来,一通乱箭就可以将我们全都射死。” 三夫人哈哈大笑,“小伙子,算你不傻。识相的,就赶快放了老娘。说不定,老娘一时心软,还可以替你们在我女儿面前求个请呢。” 玉灵儿回头瞪了一眼三夫人,柔声说,“离这儿不远,有个小树林,或许,我们可以到那里躲避一下。” “小树林?”皇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儿微笑,“足够了。”他转头看向苏白和李乐,说道,“苏白,李乐,咱们去小树林。” 苏白和李乐都明白,皇帝是要借助树林里的树作掩护。此刻,他们都不言语,一声不响的跟在皇帝的身后,向着树林里退去。 皇帝猜的果然没错。很快,玉坠儿就带着大批带着弓箭的侍卫对,追了上来。来到树林中,玉灵儿也实在走不动了。皇帝看看后面的追兵,扶着玉灵儿的腰停了下来。他心疼的扶着累得几乎虚脱的玉灵儿,看着她绝美的容颜,轻轻的将她搂在了怀里。 “五爷,别管我们了,你们快走,”说着,玉灵儿抬起头,轻轻推了推皇帝,“你们快走。我有办法对付坠儿的。” 玉灵儿知道,玉坠儿和自己不同,三夫人是地道的漠北人。玉坠儿从很小就跟着三夫人学习骑射了。此刻,她带兵亲自来追自己,肯定是要比自己走的快。这一番,姐妹俩怕是要见一下高低。她绝对不能连累皇帝等人的。 皇帝搂着气喘吁吁的玉灵儿,低头轻声说,“别说话,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 苏白转头看一眼身后搂住了玉灵儿的皇帝,伸手将三夫人向前一推,拿长剑抵住她的后身,挡在了皇帝的前面。 “哼,我劝你们还是别费心机了,坠儿不会饶过你们的。”三夫人冷笑着,自得的说,“我可是她的亲生母亲!” “亲生母亲?三妈,事到如今,你真的以为坠儿会顾及你的性命吗?”玉灵儿也冷笑了一声,“三妈,当初,如果你对坠儿多用一点儿心,她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她心里比我清楚,是你,是你害了她……” “哼,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三夫人猛然扭转身子,恶狠狠的看着玉灵儿,“你以为你是谁?” 苏白冷冷的一戳三夫人的后背,同样冷冷的说,“你最好放清楚一点儿,我们不是怕你女儿,你要是再敢这么嚣张,小心我的剑不长眼睛。” 三夫人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大一会儿,玉坠儿就率大队骑马的弓箭侍卫走了过来。她早已经看见了走不动的玉灵儿,也看见了被苏白用长剑指着后身的母亲。看到玉灵儿等人站在那里,她慢慢的打马走了过来。走到离玉灵儿他们十米远的地方,她举起马鞭,示意侍卫队停下来。 “姐姐,咱们姐妹在哪里见面不好,你非要选在这荒芜的小树林里?”玉坠儿坐在马上,冷静而又阴阳怪气的说。 玉灵儿一生没有奔跑过这么久,早已体力不支。她看看嚣张的玉坠儿,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依在皇帝的怀里,抬手整了整妆。 玉坠儿打量着皇帝等人,“我还寻思着姐姐带了多少人回来,原来就这么些个人?你也太小看妹妹的实力了吧?”说着,她又看看一旁站在李乐身边,挡在玉灵儿身前的雏菊,冷笑道,“你这个丫头倒是忠心,千里迢迢的路,竟然让你找到了你的小姐。” 雏菊看着玉坠儿,也是气喘吁吁,“三小姐,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动手。要是你杀了小姐,楚先生就永远不会来见你了。不但不来见你,他还一定要杀了你!” “哈哈,”玉坠儿哈哈大笑,“雏菊,你多虑了吧?我怎么会杀了我自己的姐姐呢?你放心,我只是想要请姐姐和我一起回宫,我们姐妹同住而已。” “玉坠儿,你看清楚,我手上的可是你的母亲。”苏白有心要试一试玉坠儿的心肠,故意大声说,“你敢向前一步,我就让她长剑穿胸。” 三夫人有些心虚的抬头看向玉坠儿。玉坠儿这才转头看向三夫人。只见,她盯了三夫人许久,才慢悠悠的说道,“娘,是你教过我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也知道,我这辈子,没有其他的心愿,只是想再见楚文生一面。你就成全了我吧。” 三夫人顿时花容失色,大叫道,“坠儿,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呀!” “那有怎样?”玉坠儿脸一寒,“即使亲生母亲,你又爱过我几天?在你的心里,你的金银珠宝、你的权力,都重过了我。从生下我来,到现在,你为我做过什么?” 三夫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无望的看着玉坠儿,不再说话。玉坠儿不再看三夫人,对玉灵儿等人大声说道,“你们是等着我动手,还是自己投降?” “你也配?”皇帝冷笑一声。左手仍抱住玉灵儿,一脚伸出,已将三夫人踢了出去。李乐也随手将雏菊拉向身后,苏白见三夫人飞出,立刻向李乐靠近,封住了皇帝面前的空隙。三夫人叫都没有叫一声,就飞向马上的玉坠儿。玉坠儿脸上一寒,手上的剑猛地一挥,劈向三夫人。 ------------ 第十八章 (下) 姐妹重逢 更新时间:2009-04-15 眼开玉坠儿朝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挥起了宝剑,玉灵儿连忙大叫,“坠儿,不要啊!……” 然而,玉灵儿一句话没有完全喊出口,三夫人已经被玉坠儿劈成了两半,毙命落到了地上。玉灵儿惊讶的看向玉坠儿,像是不认识了她一样。 玉坠儿同样冷冷的看玉灵儿一眼,手一挥,侍卫军们立刻乱箭齐发。苏白和李乐连忙挥剑挡开那些剪。玉灵儿转头看一眼皇帝,发现他的右手里也有一把长剑。她一把抢了过来,横在脖子里,大喊,“住手!坠儿,你再让人放箭,我就立刻自刎。” 皇帝没料到玉灵儿会夺剑,眼看她将剑横在了脖子里,他不禁大吃一惊。听到玉灵儿这样喊,树林里一下子平静下来。原来,看见玉灵儿手持长剑准备自刎,玉坠儿连忙回头喝止了侍卫军。而苏白和李乐听到玉灵儿的话,也都吃了一惊。 玉灵儿手握长剑,向前走了一步,但李乐和苏白却不肯让开他们之间的路,玉灵儿只好站在他们身后,大声说道,“坠儿,你很清楚,如果我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楚文生了。” “那姐姐是想听我的话了?”玉坠儿有点儿得意洋洋。 “你做梦!”皇帝冷冷的插口,说,“堂堂天朝的贵妃娘娘,怎么会听你的话?” 皇帝此话一出,苏白和李乐便立刻明白,皇帝这是在拿自己曾经的战果来压倒玉坠儿了。他们都知道,自从祁州战败,那昏庸无能的老国王,最怕的一件事就是皇帝再对祁州兴兵。不止祁州国王如此,就连祁州的老百姓,也已经闻天朝而丧胆。如果大家知道玉灵儿是天朝的贵妃娘娘,至少,除了玉坠儿之外的人,都不敢再有动她的心了。果然,那些侍卫听到皇帝这样说,立刻就有些骚动。 “贵妃娘娘?”玉坠儿冷冷的一笑,“你骗谁呢?她要是贵妃娘娘,能带这么少的人回漠北?” “兵,在精不在多。娘娘这个道理都不懂吗?”皇帝冷冷的说,“你若是不信,还可以过来看看皇上亲赐给娘娘的铜牌!”说着,手里举起了一张金闪闪的牌子。 玉坠儿看看虎视眈眈的苏白和李乐,心里明白如果走过去,实在是不明之举。她远远的看着皇帝,说,“好了,我信你了。你要怎样?” 皇帝说,“我们贵妃娘娘本来要去皇宫拜见国王陛下的,但是,娘娘毕竟是天朝的贵妃娘娘,国王必须亲自来迎。” 玉坠儿看着皇帝,“如果我不答应你呢?” 皇帝镇定的淡淡一笑,“那就要看你的侍卫能不能闯过娘娘的前面的这两个侍卫的一关了。而且,我想,你已经见过湘雨了,那湘雨不过是这两位的徒弟。哼,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吧。” 玉坠儿低头,想到湘雨只一下就制住了自己;连她那个小丫环,都可以用水杯杀人,不由得感到一阵阵的心悸。她心想,只要玉灵儿进了皇宫,就一切听她的摆布了,此时,就是应下他们也无妨。于是,她点了点头,说,“好吧,我立刻派人去通知国王。我就在这里和你们一起等。我事先说下,别耍花招儿,否则,我们就会落个玉石俱焚。”说着,手向后轻轻一摆,示意侍卫队分出一个小队,到皇宫去给国王报信儿。 皇帝冷冷的哈哈大笑,“耍花招儿?哼,我们的贵妃娘娘,可不像是祁州这小地方的贵妃,她从来都不用那些下三烂的玩意儿!” 玉坠儿听到皇帝这么说,脸上不禁一红。玉灵儿也知道,皇帝这是以退为进,她远远的看着玉坠儿,轻轻摇了摇头,“坠儿,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为什么?我一直都不肯相信是你这么做,可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玉坠儿愣了一愣,冷静的问,“我以前是怎么样的?” 玉灵儿叹了一口气,“你还记得,有一次我们看见别人家的小孩儿有姨娘吗?” 玉坠儿呆怔了一下,说,“你还记得这件事?哼,我早忘了!”她看看马下三夫人的尸体,慢慢地说,“她说过,你不过是想拉拢我,我不过是你和你的母亲,想巩固在家里的得宠地位的工具而已。” 玉灵儿苦笑了,“坠儿,你觉得是那样吗?你不是个没有是非判断能力的人,你以为我和我娘实在利用你妈?再说,那时我们那么小,我怎么可能想到要利用你。” “你也学想不到,”玉坠儿冷冷的说,“可是二妈呢?她向来精明,怎么会不想铲除家里的异己?” “三小姐,”雏菊忍不住插口了,“天地良心啊!二夫人对你们母女如何,你心里清楚!二夫人是精明,可是,她那些精明都是用在做生意上面的。在家里,二夫人是忠厚的了。你不要昧着良心说话呀!” “我已经全都忘了。”玉坠儿冷着脸说,“我只知道,你们全都不是好人,你们对我好,不过是想要利用我而已。” “你真忘了也好,假忘了也好,”玉灵儿说,“我先前还记得,小时候一起坐在秋千上,给你讲故事的事。可是现在,坠儿,你我姐妹情分已断。我再也不会拿你当我的妹妹了。你囚禁爹爹,杀死你自己的母亲,已经是罪恶滔天了。” “怎么?姐姐要和我来个决斗么?”玉坠儿冷笑了,“你别忘了,从小,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三小姐,”雏菊忍不住说,“你可真不要脸!小姐对你那么忍让,都被你看成……” “雏菊!”玉坠儿冷冷的大声说,“你少给我插嘴,等我收拾完了你的主子,也不会放过你的。” “哼!你以为雏菊怕你么?”雏菊小嘴儿一噘,不服气的大声说。 听到雏菊的话,李乐倒意外的扭头看了一眼雏菊。看到李乐的目光,雏菊的脸不禁红了。玉灵儿轻轻拉住雏菊的手,轻声对玉坠儿说道,“那就要看你是不是能过她主子的这一关了!”说完,冷冷一笑,不再说话。 ------------ 第十九章 (上) 老迈的祁州王 更新时间:2009-04-16 侍卫队奉玉坠儿之命,火速的赶到了祁州皇宫。此时,祁州国王正在花园里,和嫔妃们玩捉迷藏。只见他老迈发福的身体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滚龙绸缎衫,眼睛上蒙了一层白布,正在嬉笑尖叫的嫔妃当中,来回的打转。侍卫队长看到如此情景,踌躇着,不敢走过来。 这时,一个嫔妃看到了这一幕。她不由的停下了脚步,伸手轻轻拉了拉另一个嫔妃的衣襟,“姐姐,你看。” “哼,”那嫔妃一看到侍卫队长,就不满的轻轻哼了一声儿,“又是玉坠儿的人!她又想干什么啊?” 老国王年纪虽大了,耳朵却好使,听到玉坠儿的名字,他立刻伸手摘下了眼睛上的蒙布,“哎呀,又怎么了?坠儿只是有点儿任性,你们几个当姐姐的,就不能迁就她一点儿吗?” 听到国王如是说,几个嫔妃只好拥过来,莺声燕语的说,“人家不过也就是随口一说,哪儿就能真给玉坠儿妹妹较真儿呢?” 话这么说,脸上却显出不屑的情绪来。 老国王转过头,看向侍卫队长,“贵妃娘娘又让你们来干什么?” “启禀陛下,”侍卫队长诚惶诚恐的跪倒在地,“贵妃娘娘命属下们火速来报,天朝的贵妃娘娘玉灵儿驾临祁州城了!” “什么?”被无数双玉手按着的老国王的肥胖的身体,皮球一样一下子弹跳起来,“天朝的贵妃娘娘?” “正是!”侍卫队长低头禀报,“那位娘娘,好像就是三年前,从祁州嫁过去的玉灵儿小姐,咱们贵妃娘娘的姐姐。陪同她省乡的侍卫,要求国王陛下亲自接驾!” 老国王吓的大嘴微张着,好大一会儿,才想起来要找自己的衣服。 “她现在在哪儿呢?” “在,”侍卫队长惶恐了,“城外的小树林里。开始,娘娘我属下们误把她当成了劫匪!” “哎哟,”老国王身后的嫔妃立刻叫了起来,“这还怎么了得啊?陛下,这事儿要是让天朝的皇帝知道了,咱们祁州只怕又要难逃劫难了!” 这嫔妃一嚷嚷,其他嫔妃也立刻叫了起来。 “是呀,陛下,这可怎么办呢?” “好了,”老国王还无主意的制止住众位嫔妃的呼叫声,慌忙向前走去,“快,带我到小树林去。” “哎,陛下,”嫔妃又拦住了老国王的去路,“您得为贵妃娘娘准备最好的车辇啊!” 老国王一愣,立刻大声吩咐,“快,拉我的车辇!” 慌乱一团之后,好大一会儿,老国王才上了路。来到小树林,老国王有些慌慌张张的从车辇上走了下来。看见马上的玉坠儿,他有些惊慌失措的问,“爱妃,花鲁将军说天朝的贵妃在此,难道这是真的吗?” 不等玉坠儿回答,苏白便大声喝道,“祁州王,贵妃娘娘在这边呢。贵妃娘娘来到祁州,已经三天了。难道,你还想拖延迎接贵妃的时辰么?” “不敢,不敢,”老国王连忙走过来。苏白和李乐微微让出一条缝来,老国王这才看见正扶着雏菊、手握长剑的玉灵儿,他连忙跪倒在地,口称千岁。玉灵儿惟恐皇帝暴露了身份,见国王到了,她连忙拉了雏菊过来,让皇帝站到了旁边。也是到了此时,玉灵儿才又看见了三夫人,只见她向前爬伏在地上,鲜血已经将她身下的土地都已经染红了。 看到三夫人的惨状,玉灵儿一时又有点儿心酸,心想,三夫人一生争钱争权争宠,怎么会想到,自己会死在亲生女的手里?只怕此刻,玉坠儿连替她收尸都不肯。雏菊发现小姐有点儿失神,连忙悄悄拉了拉小姐的衣袖。玉灵儿这才回过神来,看见了跪倒在地的老国王,“祁州王,不必多礼,平身起来吧。” 老国王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因为肥胖,他差点儿重新摔回到地上,侍卫们看见了,连忙过来扶住了他。玉坠儿坐在马上,不做声的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玉灵儿向前走了一步,冷冷的看向玉坠儿。老国王发觉了玉灵儿的目光,也连忙向后看去。玉坠儿这才开始下马。 玉灵儿看一眼玉坠儿,又低头看一眼地上的三夫人,也没有说话。老国王也低头看到了三夫人的尸体,他惊讶的看向玉坠儿,“爱妃,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老国王昏庸的问话,苏白轻轻摇动折扇,警觉的看了一眼玉坠儿。玉坠儿也看了一眼苏白,她知道苏白的眼神是个警告,他在说:如果她敢乱说话,他看似轻轻摇动地折扇,可不是吃素的。她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轻声说,“刚才我误会了姐姐,国太在中间阻拦,众侍卫不小心伤了母亲。” 老国王大吃了一惊,“你还惊吓了贵妃娘娘?” 玉灵儿看一眼玉坠儿,冷冷的一笑,说,“国王陛下,我想你已经听说我和坠儿是亲姐妹了。都不必计较这些了,还是请国王把国快快太安葬了吧。” 国王连忙答应一声,“是!哎,你们还不快把国太的尸体收殓了?”侍卫们这才敢过来,七手八脚的抬起了三夫人的尸体。苏白等人看着已经冷却的三夫人,心里都想,像这三夫人恶毒狠辣,如今也算得了报应。 看着大家收殓了三夫人,国王才又弯腰问玉灵儿,“请贵妃娘娘上车撵,我们启程进宫吧?” 玉灵儿看看玉坠儿,对祁州王说道,“天朝至此,要一个多月的路程。祁州王不问问,灵儿到此是干什么来了么?” 祁州王一愣,连忙说,“小王不敢妄猜圣意!” 旁边,玉坠儿冷冷的盯着玉灵儿。 玉灵儿又看一眼玉坠儿,微微一笑,说,“我来看看我的妹妹,玉坠儿,也就是你的贵妃。” 玉灵儿本来打算向祁州国王说明,玉坠儿囚禁了她的家人的事情。但,她转念一想,老国王宠信玉坠儿,怎么可能会相信她囚禁了自己的家人呢?而且,她立刻想到,此刻,由自己牵制着玉坠儿,正是营救家人的好时机。只可惜,皇帝和苏白等人假扮了自己的随从,陈皓也已带了玉兰和孩子们离开。大家都无暇分身。 “啊,这个小王不敢妄猜。” ------------ 第十九章 (下) 老迈的祁州王 更新时间:2009-04-17 玉灵儿看看一身戎装的玉坠儿,微笑道,“国王心里已经清楚了,不错,我闺名正是玉灵儿。” 玉坠儿也微微一笑,“是呀,国王陛下,我们姐妹本有三人,可惜,大姐早丧,如今,坠儿可就剩下灵儿一个姐姐了。”说着,玉坠儿撒娇的拉住了国王的胳膊,“这一次,您可要好好的替坠儿好好的招待姐姐啊。” 国王连忙宠溺的拍了拍她的手,“爱妃不说,寡人也不敢怠慢娘娘。” 玉灵儿看着虚伪的玉坠儿,心里只是明白玉坠儿这是要利用国王拖住自己。而,苏白却更明白,玉坠儿下马后,此时才敢走过来,正是因为挽住了老国王这个挡箭牌。她此举,是要验明玉灵儿的正身,却又怕苏白他们忽然出手,取了自己的性命。可怜的老国王,已经成了玉坠儿手中的人质,却还在乐呵呵的宠溺着她。 玉灵儿看着矫揉造作的玉坠儿,终于再也找不到当年那个纯真的小女孩儿的痕迹。此时,她终于是真的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祁州王,折腾了这么久,娘娘也累了,请你把为娘娘准备的车辇拉过来吧?”苏白看着老国王,冷冷的说。 “啊,是,是!”老国王连忙惶恐的答应。 玉灵儿在雏菊的搀扶下,慢慢的踩上了登上了车辇的小凳子。老国王等人躬身相候着。等玉灵儿坐到了车撵里,老国王才敢直起了身子。他小心的看看苏白等人,又看了看玉坠儿,小心的说,“将军,坠儿她和娘娘既是亲姐妹,是不是让她们同撵?” 苏白刷的一声,将剑挡在玉灵儿车辇的门前,“任何人不准靠近贵妃娘娘的车辇。” 老国王吓的向后退了一步。玉灵儿轻轻的掀起车窗上的布帘,看了苏白一眼,只见,李乐和苏白站在皇帝的两边,三个人的脸上都还是平常的神情。只是此时,这些表情在玉灵儿看来,都充满了亲切之感。 看见玉灵儿掀开了布帘,皇帝忽然调皮的微微屈了屈膝。玉灵儿想乐,但想到堂堂的皇帝,竟然也改成了自己的亲随,不禁又有些难过。苏白猜出了玉灵儿的心思,躬身禀道,“娘娘不必担心,五将军并没有受伤,属下们会小心侍候的。” 玉灵儿不禁感激地接口说,“苏先生,本宫终于知道为什么皇上这么器重二位了。这一路,全靠你们了。灵儿不胜感激。” “娘娘言重了。”苏白知道玉灵儿看见玉坠儿丝毫不理自己母亲的尸体,是真的伤心了。特别是此刻,看见堂堂的皇帝跟在自己身边受这种苦,她心里更是难过。但是,为了不露马脚,苏白还是严肃的回答,“这些都是做属下的应该做的。” 放下布帘,车辇慢慢的开始向前行动。一向乐观的玉灵儿此时真的疲惫了,她斜斜的靠在车辇上,秀眉微皱,显然心事重重。 雏菊看着小姐,不由得心疼,她轻轻的将玉灵儿搂在怀里,并伸出衣袖,小心地为玉灵儿擦擦额头,轻声说,“小姐,你怎么了?” “这时是救爹他们最好的时机,我在玉坠儿的手上,爹他们走不走,她一定也不会放在心上。但只可惜,我们谁也脱不了身。”玉灵儿轻皱着眉头。 “小姐,三小姐不管老爷他们了,不是最好么?现在,关键是,三小姐不会放过你的。你要先打算你该怎么办,才对啊。” 玉灵儿微微一笑,“哼,凭一个小小的玉坠儿,就能伤得了我了?我们身边还有苏先生他们,玉坠儿暂时拿我是没有办法的。唉,咱们乔府上下,别人我倒不担心,爹年纪大了,性子又刚烈,我怕时间久了,他撑不住。” 雏菊点了点头,又问,“可是,小姐,你不怕三小姐对你使坏吗?” “雏菊,你放心吧,”玉灵儿拉住了雏菊的手,“玉坠儿一定舍不得让我死的,如果我死了,谁替她找出楚文生呢?” “小姐,”雏菊哭出声来,“我知道你不怕,可是,您也不能……您,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胡说八道!”玉灵儿握住雏菊的手,“就是小姐有个好歹,你也得好好活下去,你还要嫁人,多生几个孩子呢。” “小姐。”雏菊更难过了,“我,”雏菊顿一下,忽然想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我真的没有爱上楚先生,楚先生只爱小姐一个,雏菊没有那么傻。雏菊只是觉得,小姐不该误会先生。先生是个好人。自从先生送走小姐后,也是很痛苦的。” 玉灵儿没想到雏菊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她更紧地握着雏菊的手,“我没有误会他,我只是恨他不够坚决。我何尝不知道他的愚忠,只是,我是一个人,有感情,有爱,他怎么能……” “小姐,我也知道,你很苦。” “雏菊,”玉灵儿握着雏菊的手,“文生其实是个好人,如果你跟了他,我也放心。只是……” “小姐,你别说了,”雏菊连忙打断了玉灵儿,“我,我是不会嫁给楚先生的。我,我有心上人了。” 玉灵儿惊了一下,“你?” “小姐,你别问我,我知道我不配!我只想在心里爱他,就够了。” 玉灵儿看着雏菊,许久才说,“傻丫头,我玉灵儿的丫头,谁配不上?”雏菊想说什么,玉灵儿连忙制止了她,“雏菊,答应我,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要好好的。小姐不光是为你,还为了童儿他们。” 雏菊郑重的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却痛苦极了。玉灵儿是真的累了,她勉强伸手为雏菊擦一下眼泪,说,“我只是以防万一,坠儿想伤我,还没有那么容易。” 雏菊点点头,见小姐是真的累了,忙抹抹眼泪,更紧地搂着玉灵儿,说,“小姐,你睡会儿吧。等到了,我叫你。” 玉灵儿疲惫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 第二十章 (上) 进祁州皇宫 更新时间:2009-04-20 玉灵儿在车辇里担心家里,玉坠儿坐在马上,心思也没有闲着。她知道,如今玉灵儿成了天朝的贵妃,再想动她,可没有她原来想的那么容易了。最麻烦的是,她绝对不能让楚文生知道这件事。如果,楚文生知道,她根本伤不了玉灵儿,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来见她了。 更可气的是,老国王也知道了玉灵儿贵妃的身份。这个昏庸的老家伙,本来就害怕皇帝对他用兵,这时候,只怕更不敢让玉灵儿有一丁点儿的损失了。玉坠儿开始后悔,先前没有想到先下手为强,到如今,想要威胁到玉灵儿,已经不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坐在马上,浅皱着眉头,陷入自己的沉思。 雏菊坐在车辇上,一直小心的注意着四周的一切。眼看已经到了皇宫,她摇醒了怀里的玉灵儿,小声提醒道,“小姐,我们千万要小心,我怕三小姐她……” 玉灵儿打起精神微微一笑,按了按雏菊的手,“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看着玉灵儿就要走下车辇,玉坠儿猛然转头看向老国王,说,“陛下,臣妾这身装扮太不合时宜了,你和姐姐先进大殿,我去去就来。”说着,不等国王说话,便将马和马鞭都交给迎过来的丫环,率先冲向后宫去了。 老国王一脸惊吓的看着玉坠儿消失在他的眼前,又小心地转头看了看玉灵儿的反应,心里祈祷着,玉灵儿千万不要怪罪玉坠儿的无礼,毕竟,那是她的妹妹。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了苏白看向玉坠儿的眼神,连忙解释说,“都怪寡人把她宠坏了。坠儿什么都好,就是任性。” 苏白猛地一合手中的折扇,不悦的说,“玉坠儿虽然是贵妃娘娘的妹妹,但她如此无礼,也忒看不起我们的贵妃娘娘了。” 老国王见苏白不悦,连忙求救的看向玉灵儿,“坠儿肯定是以为有匪兵,才亲自带兵去了树林。娘娘不知道,祁州不比京城,这里常年都不得太平。但她这身装束在深宫之中,就有些……” “国王是在暗示,我家娘娘是匪兵,还是说我们和匪兵有什么联系呀?”皇帝不悦的、冷冷的打断老国王的话。 苏白看了皇帝一眼,心想,对啊,趁机赶快发飙吧,一会儿到了皇宫,你就该后悔了。此时,苏白才发现,皇帝的这个计策实在是糟糕透顶。他知道在属于玉坠儿的深宫当中,玉坠儿想要下手伤害玉灵儿简直易如反掌。即使,他们一直全心的守在玉灵儿的身边,恐怕都难逃她的诡计。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玉坠儿还没有动伤害玉灵儿的心了。 “不,不,小王怎敢?”国王吓得语无伦次了。 玉灵儿转头看看皇帝等人忧心的面孔,轻轻的笑道,“五将军言重了。我想,坠儿只是想和我开个玩笑罢了。再说,她那一身装束,我看了也头晕,由她去吧。” 老国王连忙赞同,“不错,不错。” 看见老国王狼狈懦弱的模样,皇帝不禁一阵阵厌恶,他紧紧的皱一下眉头,仍是厉声说道,“祁州王,我希望你明白,贵妃娘娘乃是千金之躯,来不得半点儿马虎,她要是在祁州有一丁点儿的闪失,我王都不会放过祁州的。” “那是,那是。”老国王连忙点头哈腰的表示认同,“将军放心,小王对贵妃娘娘绝对不敢疏忽。” “你最好是知道!”李乐同样冷冷的说。 玉灵儿转头看看皇帝,微微笑道,“国王陛下,我这次回来,只带了这几位随同,还希望您能让他们随时随地陪伴本宫。本宫倒没什么,只是这是皇上的严旨,他们要是做不到,只怕回去不好向皇上交差。” 此话一出,大家立刻明白,玉灵儿这是在安大家的心,以示她心里有数。看到她这么沉着,大家确实都微微的放了点儿心。 国王连忙点头,说,“好,好。我这就安排下去。只是,娘娘,您随身的丫环太少了,小王……” “不必了,”皇帝立刻冷冷的打断了老国王的话,“娘娘的这个丫环,用了多年了,娘娘什么脾性,她知道的最清楚,换了别人,娘娘也用不惯。再者,娘娘喜欢清静,国王还是不要派人打扰她的好。” 老国王连忙又点头,“是,是。娘娘千岁,我已命人在宫里摆了宴席,还请贵妃娘娘赏脸。” 玉灵儿刚想开口,却听到一个嘹亮的女声替她回答道,“国王放心,姐姐一定会给咱们这个面子的。” 大家抬头向前看去。发现玉坠儿已经换好了衣服,重新走了出来。只见她上身穿着镶着白色狐狸毛的对襟儿紫罗兰色的小毛褂儿,下身是同样颜色的裙子,脚上登着一双酱紫色皮靴。这一身打扮,倒是尊贵中不失活泼。 “姐姐,你们怎么这么慢呢?我在大殿里都等急了。”玉坠儿说着,不等苏白防备她,就已经过来挽住了玉灵儿的胳膊,“姐姐,你三年没有回来了,我特地让厨房为你烧了几样你爱吃的菜,待会儿,你一定要多吃点儿。” 玉灵儿咯咯一笑,大声说,“那可真是难为妹妹打听了。我想我喜欢吃什么菜,你恐怕从来都不知道的吧?” 在玉坠儿的印象里,玉灵儿一向都很温顺,不论是对父亲,还是对自己霸道不讲理的母亲。而且,之前,她对自己也是事事都依从。却没想到,玉灵儿之所以在父亲和三夫人面前假装温顺,只是为了不起是非,也完全把她看成小孩子。况且,经历了这么多事,玉灵儿早已刚硬起来。现在,她眼见玉坠儿对自己的亲人残忍,甚至,一点儿不疼惜自己的母亲,玉灵儿也不愿再对她心软。 ------------ 第二十章 (中) 进祁州皇宫 更新时间:2009-04-21 听了玉灵儿生硬的话,玉坠儿不禁吃惊的愣了一下,讪笑道,“姐姐真会开玩笑,姐姐爱吃的,不都是妹妹爱吃的吗?” 雏菊忍不住转头瞪了玉坠儿一眼,说道,“三小姐,我们小姐之所以说那些是她爱吃的,都是为了照顾你。这么多年了,三小姐竟然毫无察觉吗?” 听了雏菊的话,玉坠儿的脸上不禁有些难看了。 玉灵儿见状,不禁笑了。她抓住玉坠儿挽住了自己的手,柔声说,“不错,那确实是姐姐为了让你高兴,更想让你多吃一点儿,才故意说和你喜欢一样的。” 玉坠儿再次有点儿愣,玉灵儿接着笑道,“我在京城了住的时间不短了,是实话,我还是喜欢中原人的口味儿。”说着,抓住玉坠儿的手,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自己的胳膊,“我想,妹妹一定没有准备中原人的菜饭吧?” 玉坠儿脸色更加难看了。她悻悻的放下了被玉灵儿松开了的手,求救的转头看向老国王。见玉灵儿似乎并不怎么待见玉坠儿,老国王连忙说道,“娘娘请莫责怪,坠儿是想你好不容易回来了,一定最想念家乡的饭菜,所以,才吩咐厨房的。还请娘娘给坠儿这个面子。” 玉灵儿看着无知而昏庸的老国王,忽然咯咯的笑了。她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向他提起她家人的事情,否则,他一定会和自己所预想的那样,以为自己在诬赖玉坠儿了。 “那是一定的,难为妹妹有这颗心嘛!” 她笑着,伸手再次拉住了玉坠儿的手,大步走向大殿。看到玉灵儿率先向着大殿走去,苏白不由暗暗佩服玉灵儿的机灵。他知道,玉坠儿刚才匆匆冲进去,一定在大殿上有所布置。按照礼仪,玉灵儿虽然是贵妃娘娘,却远来是客,是要走在老国王等人的身后的。她率先走进大殿,玉坠儿的机关恐怕就要落空。再者,她手里拉着玉坠儿,只怕那机关更相中的会是玉坠儿自己。 皇帝也明白玉灵儿的用意,他和苏白对视一眼,紧跟着也大步向前走去。 老国王见玉灵儿拉着玉坠儿大步向前走去,也连忙和侍卫们追过来。被玉灵儿紧紧拉住的玉坠儿,不安的悄悄看看笑容满面的玉灵儿,不由得在心里狠狠的皱了一下眉头。忽然,她猛地一挣自己的手,大叫一声,蹲下了身子。玉灵儿一愣,不得不松了手。 李乐和苏白听到玉坠儿的叫声,不由的轻轻一推皇帝,将他和玉灵儿护在了中间。玉坠儿却伸手去脱脚上的鞋子,一边头也不抬的喝斥身边的宫女,“你怎么回事啊?你给我拿的什么鞋子,怎么这么硌脚?” 说完这番话,玉坠儿又满脸歉意的抬头看向老国王和玉灵儿,“姐姐,你和陛下先行,我小小的收拾一下,马上就到。” 苏白冷冷的一笑,“哼,祁州城不大,贵妃娘娘的架子倒是足的很。祁州王,你的妃子似乎忘了她面前的是何人了?当着天朝贵妃娘娘的面,她好大胆!” “这,这,”听到苏白的不满,老国王不禁惊慌的看看玉坠儿,又抬头看看雍容华贵的玉灵儿,脸上的神情是又惊又急。 玉坠儿闻听苏白这么说,猛地放下脚,噘起了嘴巴,大声说,“姐姐,人家只当你回到了娘家,不摆这些架子了。早知道你要我把你当成贵妃娘娘,妹妹哪里敢放肆啊?” 听到玉坠儿这样能装的话,苏白真恨不能冲上去给她一巴掌。 玉灵儿听了玉坠儿的话,不禁笑了。她看着玉坠儿,心想,好,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花招儿可以耍。她轻轻一推苏白,微微笑道,“妹妹又何必如此呢?他们是侍卫,保护我是他们的职责,他管你是谁!” 玉坠儿看一眼玉灵儿,想说什么,却只是吐了一口气。 玉灵儿却仍是微微笑着,“既然妹妹还是想做姐姐面前的小妹妹,姐姐又何忍拂了你的意思呢?苏先生,”她微微转头,笑道,“你就放任她整理鞋子吧。我这个妹妹啊,从小儿,花样儿就多!”说完,她转头看向老国王,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如此,灵儿就与国王陛下同行吧。” ------------ 第二十章 (下) 进祁州皇宫 更新时间:2009-04-21 听玉灵儿说要和他同行,老国王受宠若惊的瞪大了眼睛,连忙说,“好,小王承蒙娘娘看得起了。”说着,走到了玉灵儿的跟前。 玉灵儿转头看向玉坠儿,“妹妹慢慢弄,姐姐就先行一步了。”说完,她微微一笑,挽着老国王向前走去。 听到玉灵儿要和老国王同行,正扶着两名宫女的肩膀,呵斥脚下为她正鞋的小宫女的玉坠儿,不禁抬起了头。撞见玉灵儿微笑的目光,她连忙低下头,继续高声喝斥着脚下为她正鞋的小宫女。玉灵儿岂能看不见玉坠儿的心虚?她仍是微微一笑,挽着老国王,继续向前走去。 眼看着玉灵儿挽着老国王,走向大殿,玉坠儿忍不住一脚踢开了在她的脚下忙活的小宫女。听到小宫女哀叫的玉灵儿,回头嗔怪的看了玉坠儿一眼。那模样,像是一个在埋怨自己调皮孩子的母亲。玉坠儿几乎要叫出来了。看着玉灵儿和老国王消失在她的视线,玉坠儿猛地推开了扶着她的宫女,一脚踢开了小宫女。 “滚开!”玉坠儿叉起了腰,看着玉灵儿消失的方向,狠狠的说。 此时,老国王正因为玉灵儿对他的“另眼相看”,高兴着呢,他兴奋的边走边给玉灵儿介绍着宫殿里的摆设。玉灵儿微笑着,频频点着头。这时,皇帝上前一步,轻声在玉灵儿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国王陛下,”玉灵儿听了皇帝的话,点一点头,转头对老国王说道,“玉灵儿很是稀罕这宫中的摆设,还请各位侍卫大哥,上前为灵儿指点一二。” “是,是,”老国王连声应和。向后挥手,示意侍卫们上前。 一阵嘈杂之后,老国王和玉灵儿继续向前走去。忽然,老国王身边的侍卫一声惊呼,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向一旁倒了下去,众人立刻乱了起来。苏白等人更是迅速的将玉灵儿和皇帝护在了中心。玉灵儿借着一片混乱,趁机拉住了皇帝的大手,轻声说,“你和李乐先生想办法出去吧。现在,我和雏菊在这里,坠儿已经不在乎我家里人的死活了,你们救出我的家人后,就回北京去……” 皇帝转头看了玉灵儿一眼,玉灵儿连忙说,“我留苏白先生在我身边,难道你还不放心吗?你放心,将来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我只是不想你忘了你是……”她警惕的看看四周,没有说出口。 “唉,”皇帝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声说,“灵儿,这么多天以来,我第一次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我只当自己是一个爱你的普通男人,我不想让你受伤。这件事情在我的心里已经大过了一切。我只想把这件事结束之后,和你同回北京城,我们从此再不分离。你又何必来提醒我所谓责任呢?” “可是,你不能。”玉灵儿感动的眼睛湿润了,“玉灵儿发誓,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会找机会回去……”她紧紧地握着皇帝的大手。 皇帝看着焦急的玉灵儿,淡淡笑了一下,“好吧,我会找机会的。灵儿,……”他还想说什么,眼前的混乱却已经渐渐停息,玉灵儿连忙抽出了自己的手。 只听老国王怒声说,“去,查查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带箭进宫,还还了得吗?” 玉灵儿站在原地愣了一下,苏白已然大声说道,“国王陛下,我天朝对祁州有何不妥吗?如若是这样,还请国王陛下明言,何必对我家娘娘暗放冷箭呢?” 李乐悄悄的靠近了一心借机会说话的皇帝和玉灵儿,轻声解释说,“是一支极低的冷箭,估计射在了那老侍卫的腿上了。玉坠儿想要小姐的命,只是,她想要你走不了。” 玉灵儿轻轻点了点头。雏菊惊讶的转头看向李乐,“那支箭,先生是听出来的吗?” 李乐不明显的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这时,玉坠儿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哎呀,陛下,这是我和六王儿一起玩的皮筋射箭,这个孩子,肯定是把姐姐看成我了。”说着,就要过来给玉灵儿赔罪。 苏白冷冷的道,“是吗?娘娘和我家娘娘的容貌毫无相似之处,那小王子的眼神如此不好,恐怕要看看太医才行啊。”言外之意,竟在贬低玉坠儿的容貌了,玉坠儿银牙一咬,也不再向前走。 老国王连忙说,“尊将军请息怒,都是小王教导无方,请念在六儿年幼,坠儿又是贵妃娘娘亲妹妹的份上,饶过了他们吧。” 玉灵儿看着玉坠儿,咯咯一笑,说道,“好了,这些小把戏,还吓不到本宫。妹妹,姐姐更喜欢复杂一点儿的玩意儿,你还是动点儿脑筋再来玩,免得贻笑大方。”说完,她咯咯笑着,也不再管老国王等人,撒开了手,大步向前走去。 雏菊转头看看玉坠儿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模样,不禁低头笑了。她朝着玉坠儿轻轻一甩袖子,也打不向前走去。苏白等人对视一眼,都没想到玉灵儿绵里藏针这一招儿。再看玉坠儿,被玉灵儿刺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他们不由的都笑了。 老国王见苏白等人笑了,连忙跟上,趁机说,“是啊,是啊,娘娘真是好涵养,这些小事原是吓不到娘娘的,还是请娘娘进宫用膳吧。” 玉灵儿转头看一眼玉坠儿,心知玉坠儿此计不成,肯定会想着在饭菜里动手脚。她看看玉坠儿,映射道,“国王陛下,你放心,玉灵儿是祁州长大的,决不会水土不服的。” 老国王一愣,不知道玉灵儿为什么忽然这样说,“那是一定的。” 玉坠儿的脸立刻变的惨白,玉灵儿微微一笑,问道,“怎么了,妹妹?你不舒服么?” “没有,没有。”玉坠儿连忙否定。 “妹妹要是不舒服,可千万别瞒着姐姐。”玉灵儿笑道,“说不定姐姐就可以帮着妹妹疏导疏导。” 玉坠儿勉强假笑着,“没有,真的没有,姐姐为什么那么说呢?” ------------ 第二十一章 (上) 饭菜里有毒 更新时间:2009-04-22 雏菊也想到了玉坠儿可能会在饭菜里下毒。虽然,玉灵儿已经出言警告过玉坠儿,她心里却清楚,这种事情是防不胜防。看着玉坠儿脸上的冷笑,她紧紧的跟在玉灵儿的身后,忍不住再次悄悄俯到玉灵儿的耳边,提醒她,“小姐,小心饭菜。” 玉灵儿和老国王并排而行,听到雏菊的担心,她的脸上保持着微笑着,嘴唇微微一动,轻声说,“放心,我早有防备。” 雏菊不放心的看看小姐,心想,那毒要是无色无味,你能防得了吗?她转头求助的看向苏白。只见苏白轻摇折扇,像是万事万物,都没有入他的法眼一样的悠然自得;她只好又看向李乐,却看见李乐一如往常,面色平静,脸上不见丝毫的表情,当然,也没有看她;她转头看向皇帝。他更如往常一样,玉树临风,面若寒霜,像极了她第一面见到的那个无情而霸道的皇帝。此刻,他也像全然不觉玉灵儿此刻面临的危险一样。雏菊着急的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却看不到一个可以帮忙的人。她不由得心想,看来,谁都指望不上,要保护小姐周全,也只能靠自己了。想到这儿,雏菊挺起了胸膛,倒什么都不怕了。 来到庆功大殿之中,老国王请玉灵儿坐到上座,玉坠儿在一旁相陪。玉灵儿也不谦让,径直坐下。玉坠儿更是没有心思管老国王,她坐在玉灵儿的手边,转头悄悄看着玉灵儿,心中暗想,这次回来,玉灵儿似乎变得很老练了,不过,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应对我这第二招儿。 玉灵儿觉察到了玉坠儿的目光,转头看向玉坠儿,“妹妹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玉坠儿一愣,连忙笑道,“啊,姐姐,我特地让厨房为你准备了几样儿小菜,你刚才说不是不喜欢吗?我想,还是请姐姐给妹妹这个面子,多少尝一点儿。”说着,便转头吩咐身旁的宫女,“喜儿,你到厨房里去看看,你巧儿姐姐准备好了没有,让她快点儿,我都饿了。”她暗暗给那宫女使了个眼色。 老国王陪在玉灵儿的另一旁,傻乎乎的点头称是。 玉灵儿微微一笑,转头对雏菊柔声说,“雏菊,你去赏这小妹妹几两碎银子,她小小年纪,就在宫里做宫女,挺不容易的。” 雏菊不知道玉灵儿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依言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递给了那小宫女。那小宫女本来垂眉低目,头也不敢抬起来。收了雏菊的硬塞给她的银子,她猛地抬起头,看了玉灵儿一眼。玉坠儿发现了,连忙拿眼横她,那小宫女连忙收好银子,快步向外走去。苏白看得清楚,小宫女抬起头时,神情是那样的欲说还惧。他立刻明白了玉灵儿的用意。 玉灵儿微笑着,看着那宫女走出了大殿,转头,又对玉坠儿笑道,“难得妹妹的一片好心,不过,我刚才也说过了,当年,不过是为了哄妹妹开心,才违心的说喜欢那些东西,妹妹不是希望灵儿再次违心吧?” “哈哈,”玉坠儿难看的大声笑着,“姐姐难道就不能为了妹妹高兴,再哄妹妹一次么?那些可都是妹妹特地为姐姐准备的。” 雏菊忍不住了,大声说,“三小姐何必总是为难小姐呢?难道,我们小姐迁就了你那么多年,还不够么?” 听到雏菊忽然插话儿,玉坠儿终于找到了台阶。她脸一凛,不高兴的说道,“我们姐妹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丫环插嘴了?你三番五次的顶撞我,你以为,我不敢治你的罪吗?” “妹妹,你也知道,雏菊从小就侍奉我,我待她,原也和亲妹妹差不多。”玉灵儿伸手制止了想要正变得雏菊,看着玉坠儿,不慌不忙的回答说,“既是这样,你又何必和自己的姐妹计较呢?” 玉坠儿张了张嘴,顿了一下,才说,“可是,她已经顶撞了我好几次了。” 玉灵儿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在我看来,那不是顶撞。我们姐妹也有不和的时候,对吗?” 这时,那刚刚出去的小宫女,喜儿,又从外面走了进来,“禀娘娘,巧儿姐姐都准备好了。” “那还不让她赶快端上来?”玉坠儿脸上一寒,那小宫女的身子立刻一抖,“是,是,我就叫巧儿姐姐端上来。” 玉坠儿看着那小宫女的身影,对玉灵儿笑道,“这个丫头又蠢又笨,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选进宫来的。” “妹妹何必和她一个小孩子计较呢,还要惹的自己生气?” “是呀,”玉坠儿有心讨好玉灵儿,让她放低对自己的防备,“姐姐说的是,妹妹呀,就是没有姐姐这样的涵养。” 玉灵儿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娘娘,巧儿来伺候娘娘了。”一个年龄稍长的宫女跪了进来,禀告说。 “还不快点儿?你想饿死我们吗?”玉坠儿没有好气的大声吩咐。 “是,”巧儿转头吩咐,那些正捧着盘子等在外面的厨子们连忙走了进来。不大一会儿,青黄红绿紫就摆满了桌子。 看着满桌子的饭菜,老国王连忙说,“祁州不比京城,还请娘娘见谅。” 玉灵儿点了点头,转头又看向玉坠儿,“如此丰盛的饭菜,看起来,还真费了妹妹的一片心。如此,姐姐还真不能扫妹妹的兴了!” “你真是我的好姐姐。”玉坠儿高兴的大叫。 “小姐!”雏菊担心的看看玉坠儿,低声叫了一声。 玉灵儿微微扭头,制止了雏菊,又对玉坠儿说道,“既然,姐姐原也只是为了哄妹妹开心,这些菜还是我们姐妹两个同吃。” ------------ 第二十一章 (下) 饭菜里有毒 更新时间:2009-04-22 玉坠儿的脸色又是一变。这时,那个刚刚从外面走进来的巧儿,忽然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玉灵儿。这个宫女生长在祁州,早在几年前,就听说了玉灵儿才色双全的大名。但此时,看见玉灵儿的美貌,她仍旧大吃了一惊。 玉灵儿发现了宫女打量的眼光,抬头不明显的朝着她,微微一笑。巧儿看到玉灵儿的微笑,立刻低下头去。这时,玉灵儿又看到,那个站在巧儿身后的小宫女喜儿,正将自己的手藏在裙子底下,悄悄的朝自己摆手。玉灵儿朝她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心里有数儿。转头,她对玉坠儿笑道,“妹妹,怎么不让这两个小宫女布菜呢?” “妹妹今天要亲自伺候姐姐,”玉坠儿说着,夹起了一小块瘦肉便送了过来,“姐姐请。”众一愣,眼睁睁的看着玉坠儿的筷子送到了玉灵儿的面前。 苏白连忙暗运内功,将真气全都逼到看似轻摇着折扇上――他要悄悄出手,让玉灵儿“不小心”掉了那块儿瘦肉。 “三小姐,这可是你最爱吃的。我比较了解小姐的口味,就有我来为小姐布菜吧。”雏菊迅速抄起筷子,将玉坠儿的送过来的手挡住了。她接下玉坠儿筷子上的瘦肉,送回到了玉坠儿的碗里,也不管脸上显现了n道黑线的玉坠儿,径直把筷子伸到玉坠儿的面前,从她那里夹了一些青菜过来。 皇帝等人暗暗的轻轻舒了一口气。玉坠儿狠狠地瞪一眼雏菊,说道,“也好,雏菊就帮姐姐布菜吧,也免得姐姐吃坏了肚子,你这个嘴尖舌利的丫头,怨到我的头上来。”说着,转头看看喜儿,“你还不去给我姐姐倒酒?难道,这点儿事还要我来安排吗?” 喜儿听了,不安的看看玉灵儿,端着手中的酒壶慢慢的移了过来。苏白一展折扇,拦住了那小宫女道,“我家娘娘对酒的品位高得很,小丫环,来,让我先闻一闻你手中的酒香不香?” 玉坠儿的脸一冷,说道,“姐姐,你手下的人好不知礼呀。我国王还能让姐姐喝什么下等的酒么?” “妹妹莫怪,”玉灵儿微笑着,不慌不忙,“苏先生是我皇身边最懂得酒的人。别说是陛下的酒,就是我和皇上喝的酒,也都要苏先生闻过了才好。” 玉坠儿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老国王连忙说,“请苏先生尽管指正便是。” 苏白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这酒香醇中透着酸气,不是储藏的年份不够多,就是有人往里面加了醋!” 这坛酒恰是老国王几年前所得,没有放得几年,听了苏白的话,那老国王立刻佩服的五体投地地说,“苏先生说笑了,这酒确实储藏的年份不够久。这是前年寡人才得到的上好的花雕酒,一直没舍得喝。没想到,苏先生一闻,便闻出来了。” 听到老国王这么说,皇帝忍不住轻轻扯了一下嘴角,他心想,苏白平时总是奉命四处走访,这天下的美酒,他也不知道见识了多少,一个小小的祁州王所存的酒,岂能难得住他?这时,苏白指着玉坠儿身边的巧儿说道,“你,过来!” 巧儿不知道苏白要干什么,看着玉坠儿却不敢挪动脚步。玉坠儿狠狠的说道,“死丫头,苏先生还能杀了你么?还不过去?!” 听到玉坠儿这样说,巧儿才敢慢慢的向前挪了过来。苏白掀开她怀里酒壶的盖子,闻了闻,大声说,“这壶酒就比那壶酒好嘛!” 老国王一愣,心想,怎么可能呢?应该是同一坛酒才对呀?但转眼看见玉坠儿紧皱起来的眉头,他便立刻想到,玉坠儿平素里就喜欢争吃争穿,如今,她自己悄悄拿出了一坛更好的酒来,或是拿了一坛差酒来招待玉灵儿等人也不一定。平日里,老国王觉得玉坠儿争宠的小性子,颇为可爱,此时,他却忽然觉得有点儿不舒服了。看着已经有些不悦的苏白,老国王连忙赔笑道,“如果苏先生喜欢这一瓶酒,那就请娘娘饮这一瓶吧!”说着,命令喜儿拿着酒瓶站到玉坠儿身边,调巧儿到玉灵儿身边了。 玉坠儿听了国王的安排,不仅狠狠地瞪了老国王一眼,老国王却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苏白说,“娘娘平时饮酒,都是雏菊倒酒,这次,我看还是让雏菊来倒吧。”本来,他想亲自出马,但马上又想到,玉灵儿未必肯让自己“屈尊”,于是,他又想到了雏菊。雏菊立刻走过来,伸手到那宫女怀里拿那瓶酒说,“是啊,还是雏菊来吧。” 巧儿知道这瓶酒是没有毒的,而喜儿的那瓶却不一样,如此颠倒,只怕要出大事。她小心的看看玉坠儿,抱着那酒瓶的手却并不放开。雏菊拿了一下,没有拿动,再拿一下,还是没拿动。苏白看出了里面的门道,脸上一寒,却抚掌大声笑道,“妙!妙!原来,在祁州过,陛下的宫女倒比陛下的权力还要大些。” 巧儿被苏白的这句话,吓的一个哆嗦,手却不敢松劲儿。玉坠儿连忙大声喝道,“出什么洋相呢?还不把酒给她?”巧儿这才松了手。 雏菊拿了酒,用手端着。老国王不悦的看了看玉坠儿,连忙赔罪说,“这是刚进宫的一批宫女,没有规矩,还请苏先生见谅。” 苏白摇着折扇,冷冷的回答,“我见不见谅,都没什么关系。只是这样,陛下未免太看不起我们娘娘了。” 老国王瞪一眼玉坠儿,玉坠儿不情愿的站起身子,端起了酒杯,“姐,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别给下人们一般见识。” 苏白见玉坠儿竟然端起了那杯众人都猜测着有毒的酒,不由心下又生怀疑,他连忙看了雏菊一眼。可是,玉灵儿也已经端起了杯子,“妹妹说哪里话来?姐姐怎么会和她们一般见识呢?” 玉坠儿高兴的一举杯子,仰头喝进了杯子里的酒,喝过之后,还让大家看了看她的杯底。李乐连忙轻轻的拉了拉雏菊的衣角。雏菊此时也怀疑上了玉坠儿的当,可她已经将酒倒进了杯子里,而玉灵儿现在正端着那个杯子。见玉坠儿一饮而尽,玉灵儿也微微一笑,拿手轻遮杯体,轻轻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喝下酒,玉灵儿不禁剧烈的咳嗽起来。她连忙从旁边拿起手绢儿挡住自己的脸,“呵!许久不喝这漠北的酒,竟然都不习惯了!” 玉坠儿看着玉灵儿微微一笑,“是啊,漠北的酒是很烈!”说着,径自坐下了。 这时,一名侍卫轻轻的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玉灵儿,他踌躇了一下,快步走到了玉坠儿和老国王的身边,悄声说了些什么。老国王猛地一惊,转头看了一眼玉灵儿。玉坠儿也怔了半晌,转过头,看到琳琅满目的餐桌,她忽然哭道,“国王陛下,请您原谅坠儿的不忠,坠儿要去看看。” 老国王沉重的点了点头,玉坠儿站起身子,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出去。苏白看看玉坠儿的身影,疑惑的问道,“国王陛下,发生了什么事?” 老国王欲言又止,慢吞吞的说,“没什么事。” 玉灵儿忽然一扶自己的头,放下了筷子,说,“苏先生,我有些累了。” 老国王连忙站起身子赔罪,“小王的疏忽,小王马上安排娘娘歇息! ------------ 第二十二章 (上) 乔府被劫 更新时间:2009-04-24 出了大殿,玉坠儿回到自己的宫殿里,先命人抓住巧儿一阵毒打,又拿头发挠喉咙,呕吐了一阵。 “你不是很聪明吗?啊?你怎么没想到玉灵儿那群人会识破你的诡计?害的本宫还喝了一口毒酒。你个下坯子,贱人!”玉坠儿好不容易制止了呕吐,她又命人将巧儿带了过来。原来,在饭菜种下毒,竟是那巧儿的主意。 “娘娘,你饶了奴婢吧!”巧儿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哀求着,“我也没有想到,您的姐姐会是这么精明。” “哼,”玉坠儿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巧儿,“她脑筋转的倒快!这么快就安排了人,去乔府了!不过,你再聪明又有什么用,救走了老头子又能怎么样?你在我的手里,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文生一天不出来见我,我就要多折磨你一天!” “娘娘,”巧儿看着眼露凶光的玉坠儿,用袖子摸一下自己嘴角的鲜血,慢慢爬到玉坠儿的脚边,轻声说,“奴婢不敢打扰您。只是,您刚才不是对国王说,要去乔府看看吗?您要是还不动身的话,只怕国王就要生疑了……” 玉坠儿一愣,看向巧儿,慢慢地说,“怎么,这么快就想到报复我了?你想到国王那里告我的状吗?” “奴婢不敢,奴婢要是报复娘娘,就不会提醒娘娘了。再说,国王那么相信娘娘,他怎么会相信奴婢讲的话呢。”巧儿连忙低下头,温顺的说,“只是,这件事大家都在看着,娘娘要是不付诸行动,国王很快就会知道了。” 巧儿的心里恨玉坠儿恨的要死。她也确实是要报复玉坠儿。她的办法就是,要帮她做尽坏事,她倒要看看,这个坏女人,最后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巧儿早就看出来了――玉坠儿囚禁了自己的家人。每次,她听到玉坠儿提到自己的姐姐,玉灵儿的名字的时候,都会伴随着一个名叫楚文生的人。渐渐的,她终于明白,玉坠儿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叫楚文生的人,而那个楚文生似乎只在乎玉灵儿。 本来,巧儿以为,玉灵儿虽然美丽多才多艺,但一定是个懦弱的女子。没想到,今日一见,玉灵儿竟然是个美丽又聪明的女子。受了玉坠儿这么多气,巧儿从来没有想到过报复,但是,今天看到玉灵儿,她才知道自己完全错了。她知道,玉坠儿这么做,玉灵儿不会放过她的。玉坠儿不是要和玉灵儿斗吗?好,她就帮着她给玉灵儿斗!但是,如果这一切让那个叫做楚文生的男人知道了,他又会怎么对付玉坠儿呢?哼,巧儿不由得暗自冷笑了。 玉坠儿没有发现巧儿脸上的冷笑,她瞪她一眼,不屑的说道,“谅你也不敢!乔府我马上就去。我问你,给灵儿准备的宫殿都是派谁打扫的?已经都打扫干净了么?” “禀娘娘,是芹姐姐她们打扫的。恐怕已经打扫干净了。不过,国王陛下有吩咐,让她们随时候命。晚上,还有熏香之类的事呢。” “熏香?”玉坠儿喃喃重复一遍,低下了头。慢慢的,她低下了身子,把脸凑到了巧儿的面前,“巧儿,你和你芹姐姐的不错吧,你去把她找来。” “娘娘,你……” 玉坠儿冷冷的一笑,伸手托起了巧儿的脸,“巧儿,你很聪明。玉灵儿可以不吃我的饭,也可以不喝我的酒,但是,有一样,她必须的用我的。你猜猜看,会是什么?” 巧儿惊恐的看着玉坠儿,“婢子不知道。” 玉坠儿勾着巧儿的下巴,得意的微笑了,“是空气!” 巧儿一愣,惊恐的点了点头,“娘娘是要奴婢拿给芹姐姐熏香么?” 玉坠儿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她松开了巧儿的下巴,站起身子,边走边说道,“我这儿的熏香,可都是国王陛下宫殿里,最好的熏香。巧儿,你告诉芹儿,这个很有助于解乏和睡眠,让她多少几柱。”说着,她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梳妆台边。玉坠儿打开梳妆台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了几柱熏香。 “娘娘,你要杀了她吗?”巧儿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问。 玉坠儿猛地转过身来,“不该你问的,你最好别问!” 巧儿吓的一抖,低头闭上了嘴。玉坠儿哼了一声儿,大声叫道,“来人!” “娘娘。”一个小宫女应声走了出来。 “传旨:我要去乔府!” “是!”小宫女看一眼俯在地上,形容憔悴的巧儿,转身就向外跑。 “记住了,”玉坠儿看一眼地上的巧儿,说道,“我今天晚上就要动手!”说完,她一甩袖子,便向外走去。 ------------ 第二十二章 (下) 乔府被劫 更新时间:2009-04-27 恢宏的乔家大院里,自从玉灵儿走了,就没落了繁华和华丽。叶尖茎干的野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满了墙角;大门前的迎客墙上,也全都是令人厌恶的青苔;花木凌乱,已经好久没有人收拾过了。 玉坠儿下了马匹,从大门里走了进来。经过了一场厮杀,乔府里更是一片狼藉了。枯叶满地,已经不知道经历过了多少层秋霜;院子里,充斥着令人恶心的血腥味儿。玉坠儿站在院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曾经属于这里的繁华。那时候,乔家的大门以里,总是歌舞升平的。在她的印象中,这个院子里,似乎总是充满了欢快的笑声的,玉坠儿不记得是谁在笑了,但她知道,不是她。因为,她的母亲从来都不允许她靠近爹爹他们,从来都不允许她笑。 在这一刻,那银铃般的笑声,忽然那么的清晰,似乎,那笑着的模糊的人影就在她的眼前。阳光明媚,门前洒满了大树枝叶斑驳的影子,那人笑着往外跑,却被从门外进来的人抱住了。玉坠儿不禁恍惚了一下。她一愣,马上问自己:这是怎么了。她转头,假装没有看到眼前萧条的一切,大步向里走去。 院子里,花草凋零,像是刚刚经过了一场暴风雨。树底下,门槛边儿,水池旁,到处都充斥着死人和鲜血。玉坠儿看到这些,心里不由的很是恼火,不由得皱眉说,“怎么也不处理一下?” 守卫乔府的侍卫们见玉坠儿回来了,都在勉力的支撑身子迎接她。听到玉坠儿这样说,他们都苦下脸来,“娘娘,咱们都只剩下半条命了,怕没有力气做这些事了。” 玉坠儿面无表情地看一眼说这话儿的人,转身示意自己带来的侍卫队,清理院子。她,则一个人大步走进厅堂。 厅堂里没有一个人。没有乔老爷子的骂声,也没有大夫人懦弱的规劝,更没有乔玉海刚强的不服输。一时间,玉坠儿恍若隔世,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低头看看,只见厅堂前的门口处,没有一滴血,这样的情形,让院子里的一切,更像是一个恶梦。这时,侍卫队为她找了一个嘴巴利索的家伙过来。玉坠儿也不转头看那人,仍是只是看着屋里,问道,“是什么人干的?” “那位冒充您姐姐的姑娘本来在院子里练武,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忽然就冲向了咱们,咱们没惹她呀!”那名侍卫哭丧着脸报告。 自从乔玉山将湘雨带进了乔府,这帮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家伙们,就吃尽了她的苦头。别说敢像以前那样,勒索乔老爷子他们了,只要一句话说错,她冲过来,啪啪就是几巴掌,想躲都躲不掉。不光是对乔府里的人做错了事要挨打,只要她听到什么不顺耳、或者她认为做得不对的事,也要过来教训他们。她不光自己教训大家,还让丫环也来“帮忙”。大家谁都打不过她们,几个人联手都还不是她的对手。这些天下来,守在乔府的侍卫们,每一个都挨过她的打了。大家也只好事事都听她的吩咐。湘雨找不到他们的毛病,才勉强安生了下来。可是谁料想,这天,湘雨忽然间就又发作了。 “哎哟,平常咱们就都不是那姑娘的对手,何况,她一下子又多出来那么多的帮手呢。咱们只好往后退,谁知道,门外也有人杀进来了。” “门外的帮手?难道,门内除了乔玉海之外,还有什么人帮她么?”玉坠儿忽然盯向厅堂里的桌子,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问。 “是呀。”那侍卫哭丧着脸,“不光从外面杀进来的很多高手,原来跟着乔大爷的人,也都杀向了咱们。” “我早就怀疑,大哥对我的人做了手脚,果然不假。哼,原来,他一走,便没带着好主意。我还一直都以为,他很老实呢。”玉坠儿哼了一声,看着屋里的桌子,许久才又说,“你下去吧。” 那侍卫应声而退。玉坠儿上前一步,伸手抓起了桌子上的唯一的东西――那是一块儿白绫。她拿起那张白绫,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的松开了手。白绫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佳人既走,文生亦去;承蒙错爱,却无归期。” 玉坠儿再次攥紧了拳头:无归期?好,那我就杀了她,把她的尸体喂狗,我看你回不回来!狠狠的想着,玉坠儿转身就向外走。 门外,被湘雨等人打的零零散散的侍卫们看到玉坠儿出来,不禁都靠拢了过来。玉坠儿却好像没有看到他们。 “回宫!”她大声吩咐。 “娘娘?”一个侍卫大胆的向前走了一步,“咱们还要在乔府里逗留么?” 玉坠儿转头看一眼只剩下了残兵败将的侍卫们,冷冷的说,“人都被劫走了,你们还留下来干什么?”说着,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 第二十三章 (上) 湘雨大闹乔府 更新时间:2009-04-28 说到湘雨。本来,她和丽儿正在院子里练剑。忽然,乔玉山从侧门里走了进来。 “湘儿,你在练剑啊?”看到湘雨,乔玉山打招呼说。 湘雨生平最讨厌婆婆妈妈的人了。这一点,她也早告诉给乔玉山了。听到乔玉山明知故问的搭话儿,湘雨不禁奇怪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凑了过来,“大哥,你病了?” 乔玉山一笑,“没有,”他小心的看一眼守卫的侍卫,压低了声音说,“陈老板传信号来了,让我们马上里应外合,冲出祁州!” “真的?”湘雨大声叫起来。 “湘儿,”乔玉山连忙按下她,“别叫。我还没有通知你二哥他们呢。我马上让你嫂子她们收拾。陈老板说,他们一接近乔府,就会放信号出来的。你注意着点儿。” 湘雨兴奋的点点头,“放心吧,交给我啦!” 乔玉山点一下头,转身到老爷子的房里,去通知乔玉海等人。湘雨则拿剑,开始在院子里溜达。 湘雨从小儿,便跟着皇帝等人习武,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个除奸扶善的女将军。然而,她是太后宠爱的侄女儿,是金枝玉叶,所以,湘雨一直认为自己“很不得志”。自从认识了玉灵儿,湘雨开始能找到借口,偶尔出面教训一下街上的市井无赖。但是,那和她的梦想,还差得远。这次,随着玉灵儿来到祁州,她早就想着次痛快地厮杀一场了。这一天,终于给她等到了。 乔玉山走进老爷子的房里,把陈皓的意思告诉给了乔玉海。乔玉海转头看看,院子里对着众侍卫虎视眈眈的湘雨,小声说,“好,我知道了。爹这边,就交给我了。” 乔玉山明白乔玉海的意思,“好!我立刻到后院都调动弟兄们。” 兄弟俩相互一点头,立刻分头行动起来。但是,老爷子一听到乔玉海说要走,立刻便开始发火儿,“什么?走,我不走!你们都走吧!我要留在乔府,让玉坠儿看着,我是怎么死在她手里的!” “爹,您怎么越老越糊涂了呢?她要是在乎您死不死的,就不会把您关起来了。”乔玉海耐心的劝说。 “我,我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不孝女出来!灵儿,这孩子,这……我,我还有什么脸,去见她娘?” “爹,”乔玉海耐心有限,“你要是不走,灵儿不就白回来了?她千里迢迢的,您以为她图好玩儿吗?要是您不出去,湘雨不也白为了您冒了这么大的险?”见老爷子老泪纵横,只是摇头,乔玉海禁不住说,“好,我这就把湘儿叫进来,让您的亲女儿、干闺女,都陪着您老人家一块儿死。” 大夫人一见儿子没了耐心,连忙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瞪了他一眼。回头,她也劝老爷子道,“好了,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可是,灵儿回来救我们了,你就忍心让她看不到你?你聪明了一辈子,这会儿怎么也不想想,她千里迢迢的费了这么大劲儿的回来,不就是想看看你?” 老爷子不作声了。湘雨在外面练着剑,听了厅堂里的对话,也忍不住要冲进去劝说。这时,一名侍卫听到声音,探头探脑的走过来。站在湘雨的身旁,这家伙伸长脖子,竖起了耳朵。 湘雨转头看到他,不禁很生气,“喂,你在这里想干什么?” “乔玉海好像要有动作!”可爱的侍卫同学,丝毫没有发现湘雨脸上想要找茬儿的表情,自顾自的回答。 “是吗?”湘雨皮笑肉不笑的持剑靠了过来,“你都听到了哦?” 侍卫猛一转头,这才发现他说话的对象,竟然是心里怕的要命的湘雨同学。 “我,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要在平时,湘雨也就放过他了。可就在这时,她抬头,忽然看见乔府门外升起了一道蓝色的火焰。虽然是转瞬即逝,她却看得是一清二楚。她高兴的叫了一声,挺剑刺入了那侍卫的喉咙,“什么都没听见?你以为我会信你啊?” 众侍卫见湘雨突然拔剑杀人,不由的都愣一下。湘雨站在客厅前面的台阶上,大声说道,“二哥,你可真笨,劝什么劝嘛!背上干爹走,不就是了?你再不出来,妹妹可不等你了,我要先开杀戒了。”说着,向前一扑,又结果了几个侍卫的性命。 乔玉海正因为老爷子不说话而着急,听见湘雨的话,他便知道,是玉灵儿他们带人杀进来了。此时,乔玉山正好带着人慌慌忙忙的走了进来,“玉海,看见信号了吗?” 乔玉海伸手拿过宝剑,边向外冲,边说,“大哥,把爹架走。你带人保护大嫂她们。”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冲进了院子,加入了厮杀的行列。跟着乔玉山进来的人,自动分成了两组,一组抬起老爷子就向外走,另一组也随着乔玉海杀了出来。 ------------ 第二十三章 (下) 湘雨大闹乔府 更新时间:2009-04-29 可怜的侍卫们,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一群人冲着大家就杀了过来。他们都是皇家侍卫队里抽调出来的,自从被派到乔府里当差,平日里也不再训练,一心只想着怎样来敲诈昔日的祁州首富乔老爷子,胡作非为了,哪儿会想到今天有如此之祸?而乔玉山带来的这些人却又不同。当初,玉坠儿为了监视乔玉山,将他的人几乎都收买了。这次回祁州,那些人几乎让乔玉山那陈皓的人来了此大换血。 陈皓虽然只是一个布商,却深知商场如战场的道理,再加上他有海外的生意,要时时防备被劫。他的下属们也因此个个都练就了一身功夫。这一次,他们跟着乔玉山来到祁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陈皓给玉灵儿面子。那玉灵儿说不定日后便是他们的三奶奶。这是一个效命表现的好机会。像湘雨一样,他们等这一天也早就等的有点儿不耐烦了。 湘雨长这么大,也没有这么痛快地杀过人。见侍卫们一层又一层的冲过来,她兴奋极了。只见她持宝剑专往人多的地方冲杀。只见她手起剑落,不一会儿,便浑身溅满了鲜血。乔玉海也看到了湘雨的英勇,他想提醒她不可冒险,但,侍卫们涌过的越来越多,他已经是分身无术了。 湘雨杀的开心,不知不觉便杀到了敌人包围圈的中心处。眼开层层叠叠的剑朝着自己挥过来,湘雨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她转头看向乔玉海,只见此时,他也被重重的侍卫包围着,根本无暇来救她。湘雨禁不住想,苏白等人果然还是有远见,怪不得他们一再说不让自己招惹玉坠儿呢。这样想着,湘雨已经忍不住叫出声来,“灵儿,快来救我啊!” 听到湘雨的喊声,侍卫们也看出了湘雨的慌乱来了。一个侍卫趁着对面的侍卫挥出长剑的时候,也猛然刺向湘雨。眼看自己就要被砍伤,湘雨审视一下自己的前后,心想,只能让后背受伤,等这一剑过去,再宰了后面那小子了。她一剑挥出,便刺向前面对她使剑的侍卫。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恢恢儿几声马匹的嘶鸣。湘雨一转头,便看见从门外掷进来一把长剑,正中身后那侍卫的心脏。湘雨看得清楚,正是陈皓率人杀了进来。 丽儿和乔玉海眼看陈皓杀了湘雨后面的侍卫,各自从怀里掏出几枚飞镖,飞快的解决了想与周围的几个侍卫。湘雨的眼前的压力,立刻大减。她转头看看大家,剑法瞬间又恢复了伶俐。 陈皓骑着马杀进来,边往里闯,他边大声说,“哈哈,果然是一块儿好钢!” 湘雨以为陈皓是在笑话自己吹下了大话,不由边杀边反驳道,“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只不过,会掷掷剑罢了。” 陈皓一进门就看见湘雨宰奋勇杀敌,他那句话本来是夸奖,但没想到湘雨竟然理解成了讽刺。他不由一愣,手下跟着也是一顿。旁边的一名侍卫,伺机挺剑刺过来。湘雨看见了,纵身跃起,刺向那侍卫,一边,她回头看看震惊的陈皓,得意地笑道,“我们扯平了。”转身又去杀别处的侍卫。陈皓看见湘雨别具风情的笑容,不由得心里一荡。旁边,一个满脸死人相的人大声说道,“快关闭大门,别让他们逃出去送信儿。” 湘雨刚杀了一个侍卫,听到楚文生的话,回头奇怪的看了看他,发现是个陌生的面孔,她不由愣了一下。陈皓却已经吩咐手下去关闭大门。 那人不理会湘雨看向自己的目光,只是对她淡淡地说,“速战速决,此地不宜久留。” 湘雨听着他的声音有些耳熟,却来不及细想。她点了点头,挺起长剑,又杀了过去。这时,侍卫们早伤亡了大半,剩下的人看见乔府内又来了那么的援兵,心里都已经怯了。不大一会儿,他们就纷纷举手投降了。陈皓命大家围成一圈儿,将侍卫们圈到中间,站着。眼看战斗结束,乔玉海连忙拎着宝剑走了过来,看着魁梧的陈皓拱手说道,“这位肯定就是如雷贯耳的陈老板了。” 陈皓也双手抱拳,“不敢当!”他看见乔玉海双手只剩下了五根手指,也欣赏的说道,“这位一定就是义薄云天的乔二哥了。” 乔玉海连忙说,“惭愧惭愧!” 湘雨走过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哎呀,你们两个怎么这么酸呢?快点儿说说看,灵儿打算下一步怎么做。” 陈皓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那一脸死人相的人。但那人却是远远的站在了门口,此时,注意到陈皓看过来的目光,他也不转头,径自看着一边,说道,“我们不能硬闯下去。祁州的四个城门,都是由前进的巨石打造而成的,如果,门卫们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即使我们杀光了他们,但只要他们一放下城门,我们就冲不出去了。” “我才不相信呢!”湘雨看着那人,不屑的大声说,“三年前,我天朝的大军不就打了进来?” 那人看了湘雨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当时,贵军是趁派人强行爬上了城墙,强行开了城门。我们人少,一是要想爬上城门不可能,二来,在城门口进行厮杀,只能招徕更多的侍卫。祁州城不比在乔府,到那时,侍卫只能越来越多,到那时候,我们再想脱身就难了。而且,想要诈开城门,也是不可能的。现在,那些侍卫们恐怕已经有逃脱掉,去玉坠儿那里报信儿的了。我们只能快走。” 湘雨听着他的声音,不由得起疑了。她把剑一横,猛地冲到了那人的面前,“说,你是谁?” ------------ 第二十四章 (上) 出乔府 更新时间:2009-04-30 眼看湘雨的利剑横在自己的脖子里,那满脸死人相的人,却只是垂下眼皮,向下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姑娘既然已经猜到了我是谁,又何必有此一问呢?” 湘雨一愣,不由的收了手里的剑,“你是楚文生?” 死人相看她一眼,没有回答。 湘雨看着他,“你怎么会找到他们来帮忙的?”她指一下陈皓,好奇的问,“你到这里,是为了救灵儿出去,对吗?” “灵儿去了祁州皇宫了。”死人相回答。 “什么?”湘雨立刻大叫起来,“祁州皇宫?”她转头看向陈皓,“喂,你是怎么看着灵儿的?你怎么能让她去祁州皇宫啊?玉坠儿那个毒蛇不是在那里吗?” 楚文生又看了一眼湘雨,淡淡的说,“如果,她不去皇宫,玉坠儿又怎能任由我们大闹乔府?此刻,玉坠儿正全力以赴的对付灵儿,所以,我们才这么顺利。你可知道,玉坠儿虽然是贵妃娘娘,但是,在祁州,兵权是不分男女的。她,掌握着祁州的兵马大权。” 湘雨瞪大了双眼,“可是,你们怎么能让灵儿独自去面对她呢?她这么坏,怎么可能会对灵儿好?她会杀了灵儿的啊!” 那人意外的看一眼湘雨,冷冷的说,“你和灵儿什么关系?为什么肯替她进乔府?” “我们是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湘雨恨恨的瞪他一眼,看向陈皓,“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就扑了过来。 陈皓低头看看,明明个子比自己小很多,又偏偏伸手抓住了自己衣领的湘雨,古怪的看了湘雨一眼。湘雨去不认为自己是失态,“说,你为什么答应她去皇宫?玉坠儿那条毒蛇,怎么可能会饶过她?灵儿虽然聪明,可是,你也知道啊,她对那个玉坠儿那么心软,到了皇宫,她怎么可能不吃亏?” 陈皓看着湘雨,笑了一声,说道,“你别担心。你表哥和苏先生他们都在灵儿的身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而且,救出了乔老爷子他们,我立刻便回去救灵儿。” “你说的好听,”湘雨的眼里带了泪水,“灵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赔得起吗?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好姐妹,你要是给我弄丢了,看我不把你切成八块儿!” “是,把我切成八块儿!”陈皓看着眼睛里带了泪水的可爱的湘雨,忍不住哄着她,“我保证,要不是就不出来灵儿,随你处置还不行?” 乔玉海见湘雨情绪激动,忍不住也过来相劝,“湘儿,你放心,只要爹娘他们不用留在此地受苦,二哥一定会把灵儿好好的救出来!” “你说的好听!皇宫是随便就能进去的吗?”湘雨噘着嘴巴,“我表哥的皇宫,光普通的守卫就有几千!” “你表哥的皇宫?”死人相皱了一下眉头。 乔玉海不高兴的看向死人相,“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和灵儿是干姐妹儿,所以,才肯和灵儿出生入死!楚文生,你又来干什么?” 湘雨没想到那死人相竟然真的是楚文生,听到乔玉海叫出他的名字。她不由的松开了陈皓的衣领,朝着楚文生瞪大了眼睛。 “你就是楚文生?天哪,灵儿怎么可能喜欢你呢?” 乔玉海拉住了上下打量楚文生的湘雨,眼睛仍旧冷冷的看着楚文生,“他是易了容的。” “这是灵儿的意思。”楚文生看着乔玉海,慢慢的说,“她被玉坠儿逼的无路可走,只有先救出你们了。” 乔玉海还在看着楚文生,这时,乔玉山扶着老爷子从客厅里出来了。楚文生看看乔玉海,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远远地,乔玉山看见湘雨流泪,就知道一定是又出事了。他低头看看老爷子,又看看乔玉海,生怕乔老爷子听到坏消息,又不走了。乔玉海明白哥哥的意思,他轻轻拍拍湘雨的肩膀,“湘儿,你不要太担心。二哥给你保证,一定把灵儿完好的救出来。” 湘雨转头看到乔老爷子,也明白不能刺激他老人家。她慢慢的挨过去,挽住了老爷子的胳膊。 “怎么了,丫头?”乔老爷子似乎并没有看向噘嘴的湘雨,径直说,“你的两个哥哥欺负你了?” 湘雨摇了摇头。楚文生走过来,躬身行礼道,“师傅。” “原来是你。灵儿没有来吗?” 乔玉海转头看了一眼陈皓,陈皓立刻走过来,对老爷子深施了一礼,说道,“老先生好!玉灵儿小姐托付我搭救您老人家出去,她在城外迎候您呢!” “她在城外了?”乔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一点儿微笑来,“这个丫头还不太傻嘛!” 湘雨看着开心的乔老爷子,不禁心头有点儿酸。她转头瞪了楚文生一眼,对乔玉山说,“大哥,我们赶快出城吧,她们都在城外面等着,不要等急了。” 陈皓看一眼楚文生,问道,“楚先生,咱们怎么走?” 楚文生转身,看向被陈皓的属下们围在圈里的侍卫,“陈老板,我们换上他们的衣服吧。” 陈皓点点头,转身去吩咐属下。乔玉海吃惊的看着楚文生,“大家都可以换,可是,我爹娘年纪大了,大嫂又怀有身孕,……” ------------ 第二十四章 (下) 出乔府 更新时间:2009-05-04 “只要我们换上他们的衣服就行了。”楚文生看着乔玉海,冷冷的说,“你们都可以不换!三夫人刚刚被玉坠儿葬在城外的小树林里,我想,此刻国王派出守灵的人应该已经出城了。我们可以骗门卫们,说是奉了玉坠儿的旨意,前去小树林吊丧。”――原来,玉坠儿终于还是就地埋葬了自己的母亲。乔家的人,却还都还不知道这一消息。 “你说什么?三夫人死了?”乔玉海瞪大了眼睛,“她,是怎么死的?”――乔玉海实在是太恨玉坠儿母女了,此时,他知道了三夫人的死讯,却仍旧不肯叫她一声三妈。 “是被玉坠儿劈死的。” “你说什么?”几乎所有的人异口同声地,惊讶的叫道。乔玉海难以置信的看看楚文生,“玉坠儿,她,她……!” 湘雨大叫道,“这个玉坠儿还是人吗?她囚禁了干爹,还不算完吗?怎么又杀了自己的母亲?” “她心里的那份怨懑,也不是一天俩天了。三夫人总是利用她,我想,她也……”楚文生沉重的说,“你们还是赶快收拾一下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乔玉山连忙点点头,说道,“是啊,大家赶快收拾吧。” 陈皓连忙转头吩咐大家都动起来。乔老爷子喃喃说道,“唉,她还是逃不脱这场报应啊!” “好了,”大夫人看看老爷子,说道,“她人已经没了,你就别难过了。” 乔老爷子叹一口气,说道,“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三位夫人,我对不起你们哪个了?我不过是多爱灵儿的妈妈一点,可是,你们也要看见,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啊!” “我明白!”大夫人抓着老爷子颤抖的手,“没有热怪你,是老三她自己想不开而已。” “是啊,师傅,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在自责了。”楚文生冷静的说,“大家都收拾好了,我们上路吧。” 说着话,已经有人抬着轿子走了过来。乔老爷叹一口气,有湘雨和大夫人扶着,坐进了轿子。 众人浩浩荡荡的走出乔府。按照楚文生所说的,打着玉坠儿的旗号。竟是非常顺利的出了城门。但是,由于乔老爷子等人,大家行走的非常缓慢。等到大家来到白天玉灵儿挟持三夫人的小树林的时候,夜,已经过了三更了。 来到小树林里,楚文生一挥手,示意陈皓停下了队伍。他转身对陈皓抱拳说,“已经走到了这里,我想诸位安全的多了。我想此刻,玉坠儿也无暇在意大家的生死。陈兄,楚某要就此告辞了。” 陈皓连忙也一抱拳,“这件事多亏楚先生一路出谋划策,才这么顺利,陈某这里谢过了。” 楚文生淡淡一笑,“楚某不过是对祁州城比较了解而已。陈先生不是泛泛之辈,否则,只凭楚某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救出乔府这么多人!” “喂,你们这么相互恭维,到底累不累啊?”湘雨忍不住走了过来,打断了俩个人的谈话。她看向楚文生,“你要走了?去哪里?我要和你一起去!” 楚文生看看湘雨,没有理她,仍是看着陈皓说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天亮以后,还请陈老板拿个主意。这么多人,确实太容易惹起人们的注意了!” 陈皓拱拱手说,“放心。陈某会想办法的。只不过,倒是先生此去,也要多加小心。”说着,他转头看了一眼湘雨。 湘雨瞪他一眼,仍是盯着楚文生,“你不用不理我,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楚文生看一眼湘雨,径直向前走去,“放心,我此去,一定竭力的将她带出来,与大家尽快会合。” 陈皓连忙转身,从身后马匹的身上,掏出来几个柱状的小东西,“楚先生,请保持联系。”说着,朝着楚文生一扔。 楚文生向上伸手接住,头也不回的说,“请陈兄等我到明晚三更时分,如若明晚三更,楚文生没有出现,就请陈兄和那位姑娘动手吧!” 陈皓朝着楚文生的背影拱一下手,朗声说道,“陈某一定恭候大驾!” 湘雨一见这样,马上不干了,“喂,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以为你是谁呀?” 楚文生头也没有回,他走到乔老爷子的轿前,躬身叫了一声“师傅”。 “你要回去了?”乔老爷子问。 “是,师傅。祁州还有生意要打理!” “去吧,”乔老爷子说。 楚文生施了一礼,转身向回走去。湘雨见状,指着楚文生的背影,就要叫。陈皓一把拉住了她,轻声说,“兰姑娘正等着我们呢,还是赶快想想办法,这一路,要怎么掩饰吧!” ------------ 第二十五章 (上) 姐妹对弈之前 更新时间:2009-05-05 玉坠儿从乔府回到皇宫之中,满脑海里都是楚文生留给她的那首诗:佳人既走,文生亦去;承蒙错爱,却无归期。大步的走回自己的寝宫,玉坠儿一屁股坐在藤椅里,“无归期,无归期!”她喃喃的念着,忽然,她大声叫道,“来人,让巧儿进来见我!” 宫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去传。巧儿不大一会儿就走了进来,“娘娘,您叫我什么事?” “芹宫女那边,你已经说好了?”玉坠儿看到巧儿,忽然冷静了下来。她径直问道。 “启禀娘娘,”巧儿双膝跪倒,毕恭毕敬的回答,“芹姐姐说,直到此时,您的姐姐仍旧不要咱们侍候。只有等到晚上侍寝的时候,她才要熏香!” 玉坠儿斜了一眼巧儿,“巧儿,你不会给我玩花招儿吧?” 巧儿不知道玉坠儿想到了什么,向后挪了一步,本能的回答,奴婢不敢!” “哼!”玉坠儿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我告诉你,没有用的!你用没用我给你的熏香,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你知道吗?”她向前倾身,靠近了巧儿,继续说,“灵儿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她的心太软,我只要几句甜蜜的话,就能从她手里活命。可是你,我一回来,就会杀了你的!” 巧儿吓的向后挪了一小步,“娘娘在说什么,奴婢不明白!” “哼,”玉坠儿坐直了身子,“你不明白最好!几更才能动手?” 巧儿看着玉坠儿,小心的跪了回来,“我会去催芹姐姐,一有消息,我就会来通知您。” “最好快一点儿!”玉坠儿说,“我等不及了。” “是。”巧儿小心的说。 玉坠儿忽然笑了,说,“巧儿,你知道吗?如果你对我忠心,我就会时时都把你带在身边的,我会对你加倍的好!” 巧儿身子吓的一抖,颤巍巍的说,“奴婢谢谢娘娘。” “退下去吧。” “是。” “慢着,”玉坠儿忽然又伸手叫住了巧儿,“你要知道,灵儿手下的那几个侍卫都不是吃素的,你要小心一点儿!” “奴婢知道。” “下去吧。”玉坠儿这才又挥手道。 巧儿弯下身子,恭敬的向外退去。 在老国王为玉灵儿安排的宫殿里,玉灵儿等人正坐在殿内,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宫殿里,没有一个老国王派来的宫女侍卫。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坠儿竟然表现的那么惊慌?看她和老国王的眼神,似乎和我有关。难道,是陈老板他们出了事?”玉灵儿说道。 “陈皓是个老江湖了,他处事应该是有一套的。再者说,即使他鲁莽,还有玉兰呢。玉兰跟随朕,”皇帝看见玉灵儿瞪他,淡淡的笑一笑,改口说,“跟随我多年了,风风雨雨,也经历过不少。我想,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两个在一起,不会缺少主见的。依我看,怕是乔府出事了。” “乔府?”玉灵儿轻皱秀眉,“这怎么可能?我们和湘雨说好了的,没有通知,不许他们乱动的。怎么会那么巧,我们才刚刚进宫,湘雨他们就开始行动了。” “或许,陈老板知道我们进了宫,他也觉得是个好机会,就行动了。”雏菊看着大家,小心翼翼地说。 玉灵儿摇了摇头,“他要照顾童儿、莺儿,还有兰姐姐,哪里还能分心打探我们到了哪里?!此刻,只怕他们已经出了祁州城也不一定,即使没有出城,他们也一定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了。” 雏菊不说话了。皇帝看看玉灵儿,喃喃地说,“恐怕,帮我们的另有高人。” 一旁的李乐轻轻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只怕,我们一直都被人跟踪着,只是,我们一直一心的对付玉坠儿,没有在意这人。” “不错,”苏白一收折扇,“这人一直跟随在我们左右。而且,恐怕就是那位在客栈中向我们投飞镖的那位客人。” “从他在客栈中给我们送过了信儿之后,一直跟踪我们出了客栈,在树林的时候,他就站在离我们不远的一棵大树上。”玉灵儿这才知道,苏白、李乐和皇帝三个人当中,竟是文弱的李乐的功夫是最高的。 皇帝点了点头,“我也注意到了这位高人,只是,当时未能分辨是敌是友。”――这么看来,这三人当中,竟是潇洒的苏白功夫最差了。苏白似乎知道玉灵儿在想什么,看到她看过来的目光,他调皮的给玉灵儿施了一礼。 皇帝白一眼苏白,继续说,“后来,我还以为,他混入了玉坠儿的侍卫队,原来,他竟在灵儿的车辇之下。” “什么?”玉灵儿大吃一惊,“他在我车辇的下面。” “不错,”皇帝点了点头,“他差不多跟踪我们到了皇宫,才转而离去的。没想到,他竟然去了乔府。” 雏菊马上想了起来,“对了,小姐在车辇中曾经说过,说我们进了宫,是救老爷少爷他们最好的机会了,只可惜,我们都分身无术。” 苏白一拍手,“这就对了,那人本来躲在你们的车辇下,想要救你们出去,听到灵儿小姐这样说,就决定先去救府里的人。哼,只怕这位仁兄的本事还不止于此。” 大家一愣,皇帝神色沉稳的、不明显的点了一下头,又轻声说,“不错,这人一定是先设法找到了陈皓,让他相信和乔府里的人里应外合这主意,是灵儿的意思,以便陈皓和他合作。哼,也说不定,他还另派了人跟踪陈皓他们。” 玉灵儿也点了点头,“不错,凭一个人的力量,确实难以救出爹爹他们。而且,要调动湘雨和二哥他们,也非得找到陈老板才行。” ------------ 第二十五章 (下) 姐妹对弈之前 更新时间:2009-05-06 “看来,这个人在我们身边一直都有埋伏。陈皓离去后,他也派人跟去了。或许,他派去这个人跟踪陈皓的人,还是陈皓熟悉的。要不然,以陈皓的精明,一定会让他的人大费周章。”说到了这里,皇帝不由得沉思了,“呵!有这么大本事的人,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活死人。”大家沉默了一下,李乐忽然面无表情地说。 苏白立刻抚掌大叫,“除了他,不应该有别人了。” “活死人?”玉灵儿的心一凛,轻声说,“我们早应该猜到是他了。这个人一来,就是易了容的。” “小姐,会不会是……”雏菊小心的看着玉灵儿,轻声说,“您了解他,他要是知道您回到了祁州,一定会来救您的。” “真的是他吗?”玉灵儿低下了头,“可惜,我一直没有看到过他,否则,以我的眼力,应该是能认出他来的。” “正是因为你能认出他来,所以,他才避着你。”李乐面无表情的说,“只怕,他们进客栈不久,就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所以,才一直避着我们,改在暗中相救。” 皇帝也已经猜到了那活死人到底是谁了,他的心猛地一疼,讪讪笑道,“是他?哈,他果然来了!哼,走了一个陈皓,又来一个楚文生,我这趟出来,还真是热闹啊。” 玉灵儿瞪一眼皇帝,说,“你把玉灵儿看成什么人了!哼!他果然来了。他以为,他这样做,我就能原谅他了吗?” 雏菊惶恐的看着玉灵儿,“小姐,你……?”她小心的转头又看看皇帝,不禁低下了头。 “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玉灵儿看着前方,浅皱秀眉,说,“他来了,正好!我正要让他知道,我有多恨他!” 皇帝看向玉灵儿,酸溜溜的说道,“看来,你还是放不下他。” 玉灵儿听了皇帝的话,不由低下了头。雏菊看着皇帝,轻声说,“五爷,小姐和先生青梅竹马,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皇帝看着雏菊,轻轻点了一下头,没有做声儿。玉灵儿喃喃自语,“他来了,我倒要看看,坠儿想要怎么办?” “小姐,”雏菊难过的看着玉灵儿,“你也不要再恨楚先生了。他也是迫不得已的。你了解他的性格的啊。” 玉灵儿看一眼雏菊,低声说,“他也了解我的性格。” “小姐,你……” 玉灵儿叹一口气,说,“算了,都已经过去了。”说着,看向皇帝,“五爷,我看,今天晚上,你和李先生还是离开吧。” 苏白手拿折扇,点了点头,“不错,五爷不能困在这里。” 皇帝沉默了一下,许久才说,“这些日子虽然艰辛,但我,却是难得的轻松。”大家都明白皇帝的这句话――皇帝每日操劳国事,确实累了。这些日子,他一心想要玉灵儿的家人脱困,讨好玉灵儿,竟真的做了一回痴情的普通男人。 “我知道,”玉灵儿看着皇帝,“只是,你应该以大局为重。你放心,有苏先生在此,他们伤不了我。”她低下头,轻声补充,“你要是担心楚文生,那就大可不必。如果我对他旧情未了,就不会在京城那么久,而是早就回漠北了。” 皇帝点了点头,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怕的是,玉坠儿不放过你。楚文生一旦出现,你们姐妹……” 玉灵儿此刻很明白皇帝的心事,他是怕自己对楚文生余情未了,终不能自已。她微微一笑,偏不接皇帝的话题,说,“放心,坠儿的那点儿本事,除了用毒害我,根本就不会再有其他办法了。” 雏菊这时才忽然想起来,伸手从头上拽下一根长发,递给玉灵儿,“小姐,你快吐一下吧,我怕你喝的那杯酒里有毒。” 玉灵儿一愣,笑道,“傻丫头,你没看到,我喝过那杯酒后,就用手绢儿擦嘴了吗?坠儿害我之心,如此坚决,我岂能不防她?” 大家一愣,这才明白,玉灵儿那几声咳嗽的用意。 “哈!”苏白摇着折扇,哈哈大笑,“妙!妙!小姐倒是大出苏白之预料了。” 雏菊也松了一口气,看着玉灵儿,笑道,“吓死我了,我想,我手里的那坛酒也有毒呢!” 皇帝看着玉灵儿,忧心忡忡地说,“灵儿,我走可以。但是,我要给你说清楚。我这样的身份,注定了要负你。但你也应该听湘雨和玉兰说了,我不喜女色,虽然我有众多的女人,但是,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让我动心的。我发誓,我一定尽我所能对你好。我也要你发誓,不管再发生什么,你一定要回到我的身边。” 玉灵儿感动了,她伸手握住皇帝的手,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也要你放心,灵儿不是三心二意的人,虽然,我曾经很爱楚文生,但现在,灵儿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苏白摇着折扇,心想,你终于得到自己的真命天女了。他故意不去看皇帝和玉灵儿,头转向一边,说,“唉,酸死我了,有些话,你们能不能回到京城再说呀?” 皇帝和玉灵儿对视一笑,同时说,“当然不能!” 苏白无奈的翻了一下白眼,转过身去。皇帝和玉灵儿都看不到,他的脸上满都是得意地笑。 ------------ 第二十六章 (上) 玉坠儿夜探胞姐 更新时间:2009-05-07 外面的夜色渐渐的深了。玉坠儿坐在寝宫里不耐烦的等待着。可是,巧儿就像故意在和她做对一样,久久的没有进来报告情况。为了方便行动,玉坠儿早早的就遣散了宫女们。此时,她一个人在寝宫里,坐也坐不安稳,站也站的不舒服。不远处,鼓打三更了,玉坠儿不禁有些火了。她心想,等一会儿巧儿进来的时候,她要先打她俩巴掌出出气才行。玉坠儿正这样想着,巧儿就进来了。 “娘娘,”巧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似乎很急的样子。而事实上,她一直就在殿外的不远处的角落里看着玉坠儿,看见玉坠儿焦急的样子,她心里好过极了。此时,听到鼓打三更,她知道不得不进来了。 “芹姐姐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怎么才准备好?!”玉坠儿厉声问,“都已经三更了。” “娘娘,”巧儿装出委屈的样子,“是你的姐姐吩咐,没有她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她的宫殿的。她说,如果谁敢违反命令,就让那个什么苏先生杀无涉!你不是也嘱咐奴婢要小心的……” “好了,好了,”玉坠儿不耐烦的打断了巧儿的话,“事情是不是都办妥了,那几个侍卫没有怀疑什么吧?” “禀娘娘,”巧儿马上脸露喜色,回答说,“二更的时候,您姐姐旁边的那位姐姐……” “她叫雏菊,不是什么姐姐!不要罗嗦,说重点!”玉坠儿越发的不耐烦。 “是,是雏菊,她吩咐芹姐姐进去侍候。那几位侍卫就都出去了。奴婢们一直都在看着呢,他们从那时起,就一直都在外面呢。” 玉坠儿不禁满意地笑了,“哼,他们就是不出去,也不一定能识破我的计谋。”说罢,得意的哼了一声,“你出去吧。明天,我会提拔你为我的贴身宫女的。” 巧儿一愣,连忙跪倒拜谢。 “好了,快走吧。”玉坠儿不耐烦的说。 巧儿这才向后,退出了玉坠儿的寝宫。玉坠儿看着巧儿退出去,脸上不仅带上了微笑。她转身站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满意的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鬓发,轻声说,“玉灵儿,除去了你,妹妹我可就成了祁州第一大美人了。哼!”她冷笑一声,转身一步一摇的向外走去。 此时,夜已深,人已静,在玉灵儿的行宫门口,只有苏白一个人站在那里。在他旁边的侧殿里,皇帝和李乐都躺在床上睡着了。皇帝终究还是舍不得玉灵儿,还是要等一晚再走。三个人商量定了,暂时轮班守夜。此刻,正是苏白值班的时候。看见玉坠儿深更半夜的又来了,苏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手上轻摇着折扇,伸手挡住了玉坠儿的去路。 “贵妃娘娘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苏先生,我只是来和姐姐说几句体己话儿的。”玉坠儿一改白天的精明的形象,声音温柔缱绻的说,“我们姐妹小时候,经常都睡一个被窝儿的。今天见面,我不禁想起很多往事来。夜深了,我也睡不着,所以,就过来看看。” 苏白冷笑了一声,“娘娘深夜到此,恐怕不是来叙旧的吧?” 玉坠儿愣一下,张开了双手,说,“你看,我什么也没拿,也不带任何人过来。我只是想给姐姐说几句话儿,说完了,我立刻就走。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跟着我一起进去。” 苏白再次冷笑一声,这时,玉灵儿在宫殿里,高声说道,“苏先生,让她进来吧。” 苏白一愣,低头看一眼玉坠儿,却仍旧没有缩回手。 “别耍花招儿,我就在外面,你要是敢动贵妃娘娘一根汗毛,我不会放过你的。” 玉坠儿抬头朝着苏白微微一笑,柔声说,“苏先生,我没叫错吧?您太多疑了,我怎么会伤害我自己的姐姐呢?”说着,又是一笑,抬腿走了进去。 看到玉坠儿脸上的微笑,苏白不禁皱了皱眉头。只听,玉坠儿边往里走,边故意大声说道,“姐姐,小妹给你赔礼来了。” 寝宫里,玉灵儿斜倚在帷幔后的床头上,雏菊则坐在她旁边的桌子边上。看见玉坠儿进来,她们都动也没有动一下。玉灵儿不过是扭头看向玉坠儿,笑道,“做都做出来了,赔礼又有什么用呢?” 玉坠儿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掀开帷幔,坐到了玉灵儿的床边,柔声说,“姐姐,你我从见面,就针锋相对的。我也想了,都是坠儿的不对。从小树林回来,坠儿就一直在想你在树林里给坠儿说的话儿。坠儿想,你我姐妹小的时候,多好啊。” 玉灵儿看着玉坠儿挨近自己,脸上不动声色的淡淡笑道,“妹妹这时候想起小时候了?” “当然都记得。”玉坠儿伸手抚摸着玉灵儿床上的床单,轻声说,“姐姐,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洗澡的情形吗?” 玉灵儿神色一凛,马上明白了玉坠儿的用意,“当然记得,妹妹,是想重温旧情?不过,可惜的是,这里没有澡盆。” 此时的玉坠儿已经走到了雏菊的身旁。雏菊一直都瞪着她,看到玉坠儿走过来,雏菊张口想说什么,但玉坠儿忽然伸右手在头上拔下了一根玉簪。她伸左手利落的捂住了雏菊的嘴巴,右手朝着雏菊的肩膀猛地一刺,雏菊立刻无声无息的软了下去。 玉坠儿弯腰将雏菊放到桌子上,转身对玉灵儿微笑道,“姐姐请放宽心,妹妹早让宫女们备下了。” 玉灵儿脸色惨白的看着玉坠儿放倒了雏菊,皱皱眉头,却没有惊叫。听到玉坠儿的话,她转头继续看向玉坠儿。脸上仍然带着微笑,口吻平静,“妹妹的动作真是利索呀。” “姐姐夸奖了。”玉坠儿说着,重新走向了床榻之上的玉灵儿。门外的苏白听的心里愣愣的,不明白这姐妹俩个在对什么哑谜。他想要悄悄过来看看,却又听玉灵儿说道,“看起来,妹妹想和姐姐一起洗澡很久了。妹妹是想要为姐姐宽衣吗?” 玉坠儿咯咯大笑,说,“姐姐真是冰雪聪明,怪不得,爹爹和哥哥都喜欢你呢。来,妹妹亲自服侍你。” 苏白听的心里一凛,连忙站定了,一步也不敢向里挪了。 玉灵儿仍是不动,“妹妹何来如此夸奖呢?姐姐这不是已经输给妹妹了吗?” 玉坠儿咯咯笑的更开心了,“咱们姐妹还分什么输赢呢?”说着,她走过来,坐在了玉灵儿的床边,脸几乎贴到了玉灵儿的脸上,压低声音说,“玉灵儿,我以为你防范的真是那么严密呢,可你还是上了我的当。” 玉灵儿一动不动,她也轻声说,“坠儿,我真的不敢想,你竟然变得这么狠毒。”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错,我已经中了你的迷津散。此刻,苏白也不会冲进来,说你想干什么吧。” ------------ 第二十六章 (下)玉坠儿夜探胞姐 更新时间:2009-05-11 玉坠儿伸手轻轻抚摸玉灵儿吹弹可破的脸蛋儿,故作可惜的说,“这么美的一张脸,只可惜,一会儿就会变成一张蜘蛛网了。我倒要看看,等你变成了一张蜘蛛网,皇帝还会不会要你;等你变成了蜘蛛网,楚文生还会不会再想你。” 没想到,听到这句话,玉灵儿反倒笑了。她瞥一眼玉坠儿,镇定的说,“原来,你是想毁我的容!坠儿,二十年的美貌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你动手吧!” 玉坠儿没想到玉灵儿竟然不怕毁容,她不由得一惊,“你不怕?” 玉灵儿笑了,“皇帝么,我不敢指望!可是,文生么,哼哼,当年,他曾说过,无论玉灵儿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他心中最美的,他的心里都只会有我一个人。我这趟回来,也正是要验证他这句话。你为我设计了这么多的道道儿,倒像是要帮我的忙了。我想要谢谢妹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怕呢。” 玉坠儿有些大惊失色了,“你,你和他还有联系?” 玉坠儿清楚,楚文生对自己心爱的人,是不会花言巧语的欺骗的。他说出的话,就像是砸出去的钉子。 玉灵儿看着忽然恐慌了的玉坠儿,更加镇定自如的摇了摇头,“那是他在玉灵儿走之前的承诺。” 玉坠儿一把扼住了玉灵儿的脖子,“你骗我!我不相信你。你怎么会知道,我有一天会毁你的容!” 柔弱的玉灵儿,此刻犹如玉坠儿手里的一只折断了翅膀的小鸟儿,似乎,只需玉坠儿手下稍稍的一用力,便要香消玉勋。可是,玉灵儿脸上却仍旧挂着笑,“傻丫头,你果然为了楚文生,从来没有再爱过。你竟然不知道,这是无论哪一对恋人之间,都会对对方许诺的诺言。只不过,你也知道,这样的话从文生的嘴里说出来,很不一样。” 玉坠儿犹豫着看着玉灵儿,“不,我不相信你。你是皇帝的贵妃,怎么可能还在惦记文生?你恨死他了,怎么会要考验他?你不会不打算回北京的。” 玉灵儿微微笑道,“你以为我打算回去吗?坠儿,你如今也在深宫之中,应该明白,每过去一年,我们的姿色便失去一分;我们的姿色失去一分,宠爱就会失去两分;宠爱失去两分,荣华却要淡去四分。哼,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好了?不错,文生是让我很伤心,可是,经过了宫廷中的三年,我只想和文生好好的过一辈子。” 玉坠儿听的心中一动,但她马上意识到了。她立刻加大了手上的力量,怒声说,“你少来骗我,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玉灵儿被握的一阵气闷,她微微闭上了眼睛,“既然你不信,就动手吧。” 玉坠儿一怔,却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急什么?我就是要慢慢的享受这过程。哼,我嫉妒你嫉妒了二十年,这二十年里,每到看见你的美貌,我的心里都像有一条毒虫一样,啃噬着我的心。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是一个父亲的女儿,会有那么大的差别!因为你这张脸,全祁州的男人都恨不得围在你的身边。可是,我又差在哪里了?没有你,我早成了祁州第一美女了。哈,这二十年里,我日日夜夜的都想毁了你这张脸。现在,这一天终于到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好好的享受这一刻呢?” 玉灵儿看着疯狂的玉坠儿,轻轻点了点头,“是应该好好享受。” “哼!”玉坠儿轻轻的抚摸着玉灵儿的脸,“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回来,本来就打算杀了我的。告诉我,你到底带了多少人马回来?” 玉灵儿仍旧微笑着,“什么多少人马?你不都看见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装什么糊涂呢?”玉坠儿的脸一冷,脸也凑到了玉灵儿的面前,“爹和大哥他们,今天被人劫走了!他们是你的人,你以为我会不知道?” 玉灵儿微笑了,“坠儿,那不是我的人。那是楚文生干的,他说过,他会保护我和我的家人的。” 玉坠儿听到玉灵儿提到楚文生,不由得身子一僵,“他果然见过你了,他果然见过你了。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玉坠儿疯了一样,扬起手里的金钗,就刺向玉灵儿的喉咙!玉灵儿吓了一跳,她连忙闭上了眼睛。只听得耳边当的一声,玉坠儿紧扼着她脖子的手,已经松开了。玉灵儿一惊,连忙睁开了眼睛。在她寝宫的中央,她留在京城的伙计,柱子,手持宝剑,正对着已经昏过去了的玉坠儿怒目而视。 “柱子!”玉灵儿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白在外面听到宫殿里的声响,大声问道,“娘娘,发生了什么事?” 玉灵儿惊异的看着柱子,声音平静的回答,“没事,苏先生不必担心。” 听到玉灵儿的声音,苏白没有怀疑的不作声了。玉灵儿看着手持宝剑的柱子,轻声命令,“柱子,你给我过来。” 柱子乖乖地走了过来。 玉灵儿紧紧的盯着柱子的脸,“你是楚文生的人?”比之刚才的镇定,此时的玉灵儿反倒显得很吃惊。 柱子连忙对着玉灵儿扑倒在地,轻声说,“当家的别生气,小人原名阿哲,是奉了主人之命,前来皇宫保护小姐的。” “是吗?”玉灵儿冷冷的盯着柱子,“那在京城呢?你混进我的布庄,改名叫什么柱子,也是为了保护我?” 柱子低着头,轻声禀告,“一年前,主人到了京城,设法买通了皇宫的内侍监,才知道小姐出宫了,所以,特地派小人寻找。后来,小人找到了小姐,先生就说,阿哲的命,从此就是小姐的了,让小人一心为小姐效劳!” “为我效劳?”玉灵儿冷冷的笑了,“说的真是好听!你要是真的为我效劳,怎么会不经我的允许,就跑到祁州来了?你分明是为了给你的主人报信儿。说,楚文生想要干什么?他在哪里?” 柱子连忙说,“小姐不必发怒。只因主人知道,小姐性情刚烈。先生的所作所为,肯定伤透了小姐的心,所以,先生一直不敢和小姐相见。其实,自从阿哲找到了小姐,先生就一个人回到了祁州了。只是这一次,阿哲知道小姐回来,必定会遇上诸多风险,所以,特地赶来知会先生,请他相助小姐的。” “哼!”玉灵儿冷哼一声,说,“我不听你的花言巧语,让楚文生出来见我。”此时,玉灵儿身上的药力早发作了很久了,只是,她全心对付玉坠儿,一直勉力支撑。此时,知道楚文生竟然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恼恨不由的再次涌上心头,她咬牙切齿的说,“楚文生,你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原谅你了么?你不是以为,玉灵儿是一件东西,想送给谁,就送给谁吗?我告诉你,玉灵儿今生今世都不会原谅你。”说着,向后一倒,竟晕了过去。她太过用力,力气终于使完了。 阿哲抬头,见玉灵儿竟然已经昏了过去。他看看地上昏迷的玉坠儿,又看看门外,站在原地,想了一下,才下决心似的,放下了手里的宝剑。走向床上昏迷的玉灵儿。 ------------ 第二十七章 (上) 玉坠儿诱惑皇帝 更新时间:2009-05-12 玉坠儿一直都没有走出玉灵儿的寝宫,苏白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夜里,和李乐交班的时候,他特地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李乐。然而,这一夜,他们都没有等出玉坠儿。 苏白一觉睡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睁开双眼,猛然想到玉坠儿在玉灵儿的寝宫里,他连忙翻身下床,来到宫门口。此时,皇帝和李乐都已经站在了那里。看他们脸上担忧的模样,苏白便知道,玉坠儿还没有走出来。苏白看看宫门内,听不到任何动静,他吸一口气,高声叫道,“娘娘,天已经亮了!外面玉兰花儿开了,你要出来赏花儿吗?” 寝宫内没有人回答,三个人心里暗暗吃惊的对视了一眼。苏白更大声的把话重复了一遍。可是,宫门里,仍然没有人回答。三个人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一起向里冲了进去。 玉灵儿的寝宫里,安静的很。皇帝等人冲进来,一眼便看见玉灵儿的床上,锦被外翻,已经是空无一人了。皇帝大吃了一惊,抬腿就向前走,这才发现,昏迷的玉坠儿正躺在玉灵儿窗前的地毯上。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皇帝震惊的看向苏白,勃然大怒。 苏白看着玉灵儿的空床榻,第一次彷徨的摇了摇头。 “昨晚,玉坠儿进来,便说要和小姐一起洗澡,小姐又说什么宽衣之类的,我纵然有心,也不敢进来。后来,我倒是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但是,小姐却说没事。我怕她人还在浴盆里,所以,……”他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来人把玉坠儿打昏过去了,”李乐的脸上仍旧没有表情,轻声说道。 “难道,”皇帝神色一凛,“是他来了?”他四下里看一下,“雏菊也不见了,看来,真的是他来了!” 李乐不说话,他闪动目光,冷静的看向寝宫里的门窗。见宫殿内,窗子都关的很好,他不禁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闪动鼻翼,李乐使劲呼吸了俩下空气,忽然便大步走向旁边的偏殿。 皇帝看着李乐的动作,微微一愣。苏白已经皱眉说道,“是迷津散!这种东西混在禅香里,最让人分辨不出来。没想到,在这深宫大院里,竟然有这种东西。” 皇帝的功夫虽然比苏白高出一截,见识却到底因为久居深宫,也差了一截。 “祁州这座皇城,能算得了什么皇城?”皇帝不悦的回答。转眼,李乐却已经回来了。苏白连忙问,“弄熄了?” 李乐点了点头。苏白说,“窗户……” “我已经把偏殿里的门窗都打开了。”李乐面无表情地回答,看向了地上的玉坠儿,“偏殿还有一个通向外面的门。” 苏白点了一下头,终于明白了三人疏忽在了哪里。他低头看一眼地上的玉坠儿,说道,“我去打盆凉水过来。”说完,转身向外走去。原来,这迷津散的毒性,只要一沾凉水,立刻就会散去。他们三人都知道,玉坠儿是被人打昏过去的,如果没有迷津散,玉坠儿早应该醒过来了。只怕,那人走的时候,已经把玉坠儿塞在鼻子里的、迷津散的解药给取走了,所以,玉坠儿才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皇帝看向偏殿,冷冷的说,“看起来,他就是从那里带走了灵儿的。哼,玉坠儿对他倒是了解,料想的一点儿也不错。” 李乐不明显的点了一下头,轻声疑惑的说,“可是,以小姐的性子,怎么会同意跟他走呢?” 皇帝没有说话,心里却想的是,楚文生用甜言蜜语再次打动了玉灵儿。玉灵儿已经变心,决心离开他这个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不可能对她一心一意的皇帝了。 这时,苏白就端了一个金色的面盆走了进来。那面盆里放了一条干干净净的白毛巾。他将面盆放在玉坠儿的旁边,捞起毛巾在玉坠儿的脸上淋了几下。 玉坠儿惊醒过来,看见苏白,她的脸上不禁显现出奇怪的表情来,“怎么会是你?”她转头看到了外面的天色,大吃了一惊的转头追问苏白道,“楚文生来了,是不是?他昨天晚上来了,是不是?” 苏白沉着脸,冷冷的问,“别装了。你赶快告诉我们,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玉坠儿扶着身边的凳子,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看四周,不理苏白的文化,继续追问道,“灵儿呢?她人呢?”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皇帝生气的皱起了眉头,“是谁在禅香里加了迷津散?楚文生什么时候到的?” 玉坠儿转头看向皇帝,口吻里却是不惊不惧,“是我在檀香里加了迷津散,你又要怎么样?” 皇帝上前一步,狠狠的拎起了玉坠儿,“你对灵儿做了什么?” “灵儿?你的胆子还不真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敢称贵妃娘娘的名讳!” 皇帝愣了一下,玉坠儿冷冷一笑,接着说,“还是她根本就不是什么贵妃娘娘?”玉坠儿的嘴角一撇,“我就说,以灵儿高傲的性子,怎么可能得宠?她虽然长的漂亮,但是,那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皇帝会喜欢她这么个生胚子?哼,就是皇帝喜欢她,她那样的人,也会让其他妃子想尽各种方法给害死的!” 皇帝没工夫给玉坠儿磨牙口,他狠狠地将玉坠儿摔下去,大声叫道,“苏白,叫祁州王来见我。” 苏白看看皇帝,不做声儿的慢慢向外走去。李乐看一眼玉坠儿,却也不去拦苏白,只是,轻声对皇帝说道,“不妥。还是问她。” 皇帝和李乐、苏白两人相处已久,皇帝在想什么,苏李二人心里都是清清楚楚的。李乐话说的虽然简单,皇帝却也知道他在说什么。皇帝丢了玉灵儿,心里疼的很,他命令苏白宣祁州王见驾,就是要以自己天朝皇帝的身份,镇压祁州王,让他赶快派人去寻找玉灵儿。但是,李乐和苏白却深感不妥。一是,这里毕竟是祁州。如果祁州王知道皇帝只带了这两个人就来到了离京城有千里之遥的这里,难保他不打坏主意;其二,就是祁州王害怕他,玉坠儿一心要伤害玉灵儿,她那么了解玉灵儿,如今皇帝报了身份,她一定会故技重施,不惜一切代价的留住皇帝,等待玉灵儿回头再次落网。而且,他们还不清楚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玉灵儿到底是不是走了,还不可知。 ------------ 第二十七章 (下) 玉坠儿诱惑皇帝 更新时间:2009-05-13 苏白转身,也确实是要去请祁州王,但是,他却也要皇帝清醒。因为祁州王一定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但,苏白也清楚皇帝知道,李乐向来冷静,要他来提醒皇帝,更能让皇帝明白目前的形式。猛然清醒过来的皇帝,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儿一怒为红颜,失去理智,不禁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此紧张暴怒,是自从他登基以来的第一次。想到这些,他又忍不住心想,灵儿呀,你一定要好好的,千万别负了朕对你的一片真心。 “你确定昨夜来的是楚文生?”李乐转头问玉坠儿,“他大概是什么时候到的?” 玉坠儿认定了玉灵儿贵妃的身份是冒充的,也不再害怕李乐等人仗着天朝的国威,威慑自己了,“我来,本来是要毁掉灵儿的容貌的,可是,他忽然就来了。他竟然那么狠心,一下就把我打昏过去了。我还没看见他呢!其实,我再怎么做,还都不是想引他出来?我知道,他就跟在灵儿的身边,可是,……这个狠心贼!”玉坠儿又爱又恨的半自言自语地说,“人家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儿,你干什么这样躲人家?你以为,你带走了她,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们了吗?” 皇帝和李乐对视一眼,心想,好悬,原来这玉坠儿果然没安好心。不过,她也没有看清楚那人是谁,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不是楚文生。如若那人并不是来救灵儿的,不知道他带着玉灵儿,会去哪里。 玉坠儿歪头看向皇帝,似乎看透了皇帝的心思。 “楚文生带走了灵儿,你就别想在得到她了。早在三年前,楚文生恨不能和灵儿天天都粘在一起。要不是国王的圣旨,谁都别想分开他们。” “灵儿小姐不是朝三暮四的人。”李乐看见皇帝脸上的黑线越来越多,连忙打断了玉坠儿说。“如果真的是楚文生来了,灵儿小姐也不会轻易跟他走的!” “没错,她不是。”玉坠儿说,“不过,你以为她真的恨文生吗?不,才不!你不知道文生是什么样的人,灵儿不可能恨他的。他英俊潇洒,他风度翩翩,他有钱,却视金钱于粪土!”玉坠儿的脸上显出若隐若现的笑容来,“你以为灵儿和他是什么关系?他们从小就青梅竹马,是二妈在的时候,就给他们定下来的亲事。这么多年,文生不管走到哪里,都想着她。你知道吗?那些年,光文生从外面给她带回来的东西,就可以堆满乔府!灵儿呢,她每天吟诗作画,唱的,吟的,哪一个不是为文生做的?还有,你还不知道吧?灵儿有一手的好针线,除了爹和文生,只怕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享受过了。”玉坠儿看着皇帝,“哈,这待遇,你也没享受过吧?他们如此情深义重,你以为灵儿真的会恨文生吗?不,不会!她只不过是想让文生给她认错而已。我知道,只要文生一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恨他的心,立刻就变了。” 皇帝咬紧了牙关,冷冷的看着玉坠儿。 玉坠儿看着皇帝,继续说,“哼,我知道,你们都很很看不起我。可是,现在怎么样,现在你和我成为一样的人了,感觉怎么样?” 皇帝看一眼玉坠儿,冷冷的说,“你用不着花言巧语,我相信我的灵儿。” 玉坠儿哈哈大笑,“是吗?那你就等着你悲惨的结局吧。我保证……” “发生了什么事?”玉坠儿的话没有说完,就听到老国王匆忙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可以想象,老国王是怎么抖动着他肥胖的身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的。 玉坠儿看着皇帝,眨了一下左眼,悄声说,“如果你想要重新得到她,就和我合作。你放心吧,我给你机会,让你仔细考虑清楚,不会揭穿你们的。” 皇帝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只见玉坠儿张开双手,转眼便满脸是泪的扑向了正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走进来的老国王的怀抱,“陛下,”她泣不成声地扑过去,“您要救救我的姐姐呀,她竟然被坏人虏走了。”说着,俯到国王的怀里大哭。苏白在国王的身后,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玉坠儿看见他,用眼角看了他一眼,继续嚎啕。 苏白翻了一下白眼,心想,还真是一位演戏的行家,站到李乐的身边,展开折扇轻轻摇着,没有说话。 老国王吃力的抱着玉坠儿的身体,难堪的看看皇帝和李乐,安抚道,“爱妃莫哭,快给寡人说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玉坠儿抹抹眼泪,顺势坐到凳子上,说,“昨天,坠儿见到姐姐,心里很是高兴。加上姐姐白天在树林里也说了不少我们姐妹小时候的情形,坠儿心里感动,便想晚上来姐姐这里叙旧。陛下您不知道,小时候,我曾经和姐姐同塌而眠。那时候,我们姐妹连洗澡都是一块儿的。” 老国王听得连连点头,充满了色欲的脑海里,却禁不住是玉灵儿洗澡时的情形。玉坠儿继续说,“昨天,我本来是找姐姐一起洗澡的。谁知道,我正想给姐姐脱衣服,忽然,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来一个坏蛋,把坠儿打昏了,将姐姐劫走了。”玉坠儿又假哭起来。 老国王连忙拍她的背,进行安抚,“爱妃,别哭,别哭。不是有这三位高人在这里吗?那坏人是怎么得逞的呢?” 玉坠儿噘着嘴巴,轻轻啐了国王一口,“我们姐妹洗澡,岂能容他们在旁边?” 老国王恍然大悟,“是呀是呀,寡人糊涂了。那坏人如此猖狂,竟然敢到本王的后宫里来偷人,简直胆大包天。” 皇帝想说什么,玉坠儿却打断了他,她拉着老国王的手,央求道,“陛下,坠儿刚刚失去了母亲和家人,这唯一的姐姐可不能再有什么三长两短了,求求您,请您让坠儿带兵,亲自去查找姐姐的下落吧。” 皇帝等人对视一眼,心想,这个玉坠儿果然是好手腕儿,这么无耻的话儿,她都能说的出来。 老国王有些犹豫,“爱妃,你要出宫亲自寻找你的姐姐么?要不,还是多派些侍卫队去寻找吧,你一个贵妃娘娘多么不方便呀。” 玉坠儿知道,老国王是担心自己出了宫,宫里便没了他的乐子。可此时,玉坠儿可不想管这个,她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哭泣道,“陛下,坠儿只剩下姐姐这一个亲人了,怎么放心别人去找?谁知道,那歹人对姐姐生了什么坏心,倘若,坠儿去迟了,姐姐遭了不幸,坠儿从此就……”她再次放声大哭起来。 老国王只得说,“好好好,一切都依爱妃。” 玉坠儿这才破涕为笑。“陛下,臣妾刚才和这三位天朝的侍臣说过了,他们也不怪我们没有保护好姐姐,只想和臣妾一起尽快找到姐姐,陛下,这是天朝对我们的恩赐,你要恩准才行啊。” 听到玉坠儿的话,皇帝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嘴上却没有作声。虽然,他并不想和玉坠儿合作,但是,他也确实很想快点儿找到玉灵儿,以免像玉坠儿所说,“歹人使坏”! 老国王看看皇帝等人,连忙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这件事,还请三位多多担待,不要告诉皇上才是。以三位的才能,再加上爱妃,贵妃娘娘一定很快就有下落的。” 苏白摇着折扇,不耐烦地说,“那就请国王赶快下旨,去寻找娘娘吧。” 老国王忙不迭的答应着,低头看看玉坠儿,说道,“三位高人莫急,你看,坠儿也很担心贵妃娘娘的安危,不过,她现在容颜憔悴……” 玉坠儿转头得意的看一眼皇帝,接着老国王的话,说道,“臣妾这就去梳洗!”说着,爬起来,就往外走。 ------------ 第二十八章 (上) 楚文生大闹祁州皇城 更新时间:2009-05-14 玉坠儿在老国王的面前表演完了,站起身来,径自回自己的寝宫去梳洗打扮。老国王眼看着玉坠儿离开,转头惶恐的看看皇帝等人,“请诸位将军暂歇,坠儿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祁州王,”苏白冷冷的看着老国王,“要是贵妃娘娘有个三长两短,哼!”他冷冷一笑,没了下文。 “不,不会的,”老国王连忙说,“祁州治安一向都很好。我想,这次,纯属意外,纯属意外,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的,”皇帝冷冷的说,“要是真有事,哼,我要踏平祁州城!” “是,是,”老国王出了一头的冷汗,“我,我去看看坠儿梳洗好了没有。”说着,转开肥胖的身躯,就向外跑。 皇帝看着老国王狼狈的样子,不屑的再次哼了一声。 “如果昨夜有人来救小姐,不管他是谁,小姐都没有理由抛下我们的。”李乐看着老国王等人连滚带爬的跑走,忽然低沉的说。 “不错,”苏白接着说道,“白天,她还在担心五爷,不会晚上无声无息走了的。” “这只能说明,现在,灵儿的情形,也很危险。”皇帝转头,轻声说。 “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李乐面无表情的再次轻声说。 “难道,他会伤害灵儿吗?”皇帝奇怪的皱着眉头,也轻声喃喃说。 苏白站在一边,悠然自得的摇着折扇。好像皇帝和李乐说的话,和他完全不相关似的。忽然,他猛地一收折扇,沉声说道,“仁兄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的呢!出来相见吧!” 皇帝和李乐一愣,都感觉到了周围有人。 “这几天,多承相助!”苏白将折扇潜在大拇指处,轻轻弯腰朝着墙角施礼,说道。 皇帝定神,看到从墙角处闪出来一个满脸死人相的男人。此人,长了一张枯黄的脸,眉毛和眼角下垂着,像是他家里的人全都得病死了,哭丧着的模样,很让人替他难过。他身上穿了一件灰色长袍,一把同样暗淡的长剑,不明显的挂在他的腰间。 “果然是阁下。”李乐面无表情的看着楚文生,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阁下应该便是尊姓楚,大名文生的漠北商人了。昔年一别,先生别来无恙吧?” 楚文生微微一低头,拱手道,“先生好眼力,还认得在下。” “不是我眼力好,实是根据先生一路的所为,猜出来的。”李乐竟然毫不隐瞒。 “你还回来干什么?”皇帝逼视着楚文生,“说,你将灵儿带到哪里去了?” 楚文生愣了一下,紧走几步,闪过皇帝,踏入了宫殿,看向玉灵儿的床上。只见床上掀开的被子,好像是一个巨大的问号,也愣怔的在看着他。 皇帝回头看着不吱一声的楚文生,忽然伸手掠过苏白的扇子,身形闪动,便攻向了楚文生。楚文生身子一矮,躲过皇帝的攻击,却并不转身看向皇帝。看着玉灵儿空空如也的床,他的脚尖轻轻踮起,,身形已经退向宫殿里宽大的窗户。皇帝一收折扇,脚下也轻轻一点,跟着楚文生从窗户里,向外跳了出来。 苏白猛然被皇帝夺取了兵器,脸上却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似乎,他早已经料到,皇帝会来夺他的扇子似的,向外走了一步,站到门前,看着皇帝和楚文生继续厮打;李乐脸上也不见丝毫的惊讶之色,似乎皇帝怎么做,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他和苏白一样,也向外走了一步,面向厮打的楚文生和皇帝,站着不动了。 外面,楚文生只避不打,皇帝却像是有意要试一下他的功夫,招招都是恨招儿。终于,楚文生还了一招儿。他和皇帝各自一个旋转,同时向外跃了一步。李乐和苏白对视一眼,也同时跃起,掠到墙角,各自找地方站定,继续悠然的看着皇帝和楚文生打斗。 皇帝心里担心玉灵儿会对楚文生旧情复发,又恼恨楚文生用情如此反复,心想,他不过是多呆了一夜,就丢了玉灵儿,如若他真的离去,玉灵儿岂不是犹如白鹤一般,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眼前了?他心里有气,便全都发泄道楚文生身上了。楚文生见皇帝对自己全是杀招儿,也意识到玉灵儿出事了。在苏白叫出他之前,他没有在皇宫里找到阿哲,就已经隐隐的猜到出事了。只是到了此时,他仍旧猜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猜出玉灵儿出了事,楚文生却仍是一声不吱,任由皇帝和他厮打。二人使的招式基本上一样,只是,皇帝用得多是攻字诀;而楚文生,使的全是封字诀。 “怎么一回事儿?”忽然,一个女声威严的插了进来。李乐和苏白不用转头,也知道是已经梳洗打扮好了的玉坠儿带着宫女走进来了。其实,苏白和李乐刚才就听到了声音――刚刚,玉坠儿已经派人来过这里了。那人看到这里的厮杀,便没进院子,大步跑回,去请玉坠儿了。李乐和苏白有心要楚文生和玉坠儿对质,所以,都故意装作没有听到那人的脚步。皇帝和那活死人正在憨斗中,当然也都没有觉察到那下人的动静。 ------------ 第二十八章 (下) 楚文生大闹祁州皇城 更新时间:2009-05-20 楚文生一边挡住皇帝的攻势,一边努力定睛看向玉坠儿。只见她仍像前日在树林里那样一身戎装,随从的宫女们也都一改宫廷侍婢的形象,个个是飒爽英姿。看到玉坠儿的这副打扮,他忍不住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手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看到院子里厮杀的两个人,玉坠儿愣了一下,难以置信的喃喃地说了一句,“楚文生?!”看到两个人互相的招式,玉坠儿立刻认出了楚文生。 但,此时的楚文生,却完全不是她认识的楚文生:黄脸灰袍,哪里还有那个月眉星目、不苟言笑的伟岸男人的影子?看着完全变了模样的楚文生,玉坠儿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了,大脑一片空白。许久,她才大叫道,“住手!你们快给我住手!” 皇帝看一眼玉坠儿,手上却并不停下。 “你难道不想要你的玉灵儿了吗?”玉坠儿大喊。果然,听到玉灵儿的名字,皇帝立刻收了折扇,退后一步,转头看了过来。 玉坠儿恨恨的瞪一眼皇帝,扑了过来。楚文生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玉坠儿知道楚文生在躲自己,也不再向前逼近,却仍旧看着楚文生。那柔顺的双目,瞬间变得顾盼生彩,两颊也跟着红晕了起来。 “文生,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我差点儿认不出你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已经把易容术学的这么出神入化了?我一直还以为你根本不想学呢。我,一直以为,你根本不屑于学这……要不然,我早就找到你了。” 楚文生收起了长剑,稳稳的站在一旁,声音里也不带丝毫的色彩,“灵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玉坠儿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她判断错了。她本来也以为,是楚文生劫走了玉灵儿,刚才,心里的嫉妒,还像火炉一样猛烈的燃烧着。可是,楚文生此话一出口,玉坠儿立刻就想到了:白天,楚文生刚刚劫走了乔府的老小,他跟本没有时间回来,再劫走玉灵儿。而且,如果是他劫走了玉灵儿,此刻,他还回来干什么呢? 玉坠儿顾不得想是谁带走了玉灵儿,也不再在乎玉灵儿的生死,连忙回答楚文生说,“她不见了。”她顿一下,连忙又加一句,“是我把她藏起来了。” 玉坠儿的话还没有落地,皇帝一转身,已经将手里的折扇,送到了玉坠儿的下颌下,“玉坠儿,竟然是你!” 玉坠儿只顾热切的看着楚文生,对皇帝抵住了自己的下颌的折扇,连看也不看一眼。 “不错,就是我藏起了灵儿。我想要文生来看我。本来我以为,我对灵儿下手的时候,文生就会出现了。可是,他没有,于是我又想,如果我把灵儿藏起来了,他就一定会来了。于是,我就这样办了。” 听到这里,皇帝手上的功力不禁又加了一分。玉坠儿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楚文生回头看向皇帝说,“你不必懊恼!”说着,厌恶的看着玉坠儿,说道,“玉坠儿,你还是恶习不改!说谎话,你竟然脸都不红一下!”――听到玉灵儿不见了的时候,楚文生立刻就想到是阿哲带走了玉灵儿,再听到玉坠儿说是自己藏起了玉灵儿过程的时候,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玉坠儿明白楚文生最痛恨别人骗他。她连忙说,“你不相信我?” 楚文生冷笑一下,不置可否的转身就向外走。玉坠儿急了,连忙大声说,“真的是我藏起了灵儿,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给你看她的信物。” 皇帝手上的力度更大了,玉坠儿疼得不由自主地大叫了一声。楚文生已经走出了两步,听到了玉坠儿的叫声,他不由自主地又停下了脚步,说道,“这位仁兄,灵儿不是被她藏起来了。你不必担心,我想,应该是我的一个下人带走了她。” 皇帝等人听到这句话,不由得都一愣。玉坠儿也愣了。楚文生再次大步向前走去,玉坠儿见状,连忙大声喊,“我把你那个下人一起藏起来了。” 楚文生转身,厌恶的看向玉坠儿。玉坠儿连忙补充,“我命人在灵儿寝宫的禅香里加进了迷津散。” “灵儿或许会中了你的迷津散,但是阿哲却不会。” 玉坠儿连忙又补充,“为了以防万一,我让宫女在这四周的水井里,也下了药。没想到,你派来的那个笨蛋喝了井里的水,瘫在了灵儿寝宫外。昨晚,我正好过来,发现了他。我知道,他一定是你派来的,所以,就把他和灵儿一起藏了起来。” 楚文生犹豫了一下,半信半疑的看着玉坠儿,说道,“好吧,我暂时相信你,说吧,你要怎么样?” 玉坠儿松了一口气,得意的看着楚文生,说道,“我要你陪我玩个游戏。如果你赢了,我就让你把灵儿带走,而且,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们;不过,如果我赢了,你就要娶我,让他,”玉坠儿指向皇帝,“带走灵儿,这一辈子都不准再想她。” 楚文生脸上不见丝毫的表情。“坠儿,你已经不再是小姑娘了,你现在贵妃娘娘,有些话,不能乱说。” “我不是乱说的!”玉坠儿着急的辩驳道,“你难道不明白吗?我才不希罕当什么贵妃娘娘,我不过是我娘想要荣华富贵的工具,她正是要利用我想要找到你的心切。” 楚文生叹了一口气,“你何尝不是在利用她呢?” “不错,”玉坠儿得意的笑了,“我就是要在利用这个机会,寻找你。” “你应该明白,”楚文生看向玉坠儿,“我能因为王命舍弃灵儿,就会因为你是贵妃娘娘,而拒绝你的要求。” “难道,你会让灵儿死在我的手里吗?” 楚文生没有作声。 玉坠儿得意的笑了,“我知道你不会让灵儿死在我的手里的。” 楚文生没有接她的话头,“是什么游戏?” 玉坠儿愣了一下,“我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玉坠儿,”楚文生的声音立刻变得严厉,“你又耍我!” “什么?!”玉坠儿惊呆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又露了马脚。 “哼,如果如你所讲,你手里真的握了灵儿的命,你怎么可能不早设计好了游戏,等我来自投罗网?!”说完,楚文生便头也不会的向前走去。 玉坠儿一下呆了,她不顾一切的扑过来,想要抱住楚文生,“不要!”可是,楚文生已经跃上了那寝宫的房顶,向外走去。 “追!”皇帝一声令下,也跃上了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