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序言 更新时间:2013-02-28 看着新起的坟茔,我呆呆的站着,完全没办法想象曾经一条鲜活的生命转瞬之间就这么没有了。新竖起的墓碑上一抹重墨写着那缕芳魂曾用过的名字,和我只差了一个字,但人生路却差距如此之大。大到阴阳两隔。 我叫应莺,准确的说这是我上一生活在那个时空的名字,现在的我叫崔莺儿,而明天开始我将是崔莺莺。而在我面前那一抔黄土中的人她在伸手可及的昨天还是崔莺莺,但现在她已经躺在薄薄的棺木中再也不能醒来。 “莺儿姐,咱们回去吧。老夫人还在家呢。”身边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她是红娘。她是崔莺莺的贴身侍女,也将是我未来的伙伴。 “我想再待一会。以后什么时候才再能来看她。裴大人书信上说来接她的人这几天就要到了,莺莺却等不到那一天了。”我慢慢的蹲下身,从身上拿出帕子,一方绣着青青翠竹的帕子铺开在地上,然后在坟茔的边上挖出一捧土,慢慢的细细的用帕子包裹住这一捧土。 “莺莺,可能再来看你要若干年之后了,但你放心我带着这一捧土。无论我走到那里,我都会记得你受过的伤。这笔债我一定讨要回来!” ------------ 第一话 初来乍到 更新时间:2013-02-28 谁也不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情,比如汶川地震发生前夕,有几个人知道几分钟之后会有那么多的家庭支离破碎。所以我也不知道我这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怎么就会到了大唐盛世。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我第一反应就是:该死的,我的头条新闻还没跟踪完成啊!老天爷真是不给面子啊! 我,应莺,x小报最强记者,专擅于抓名人绯闻,偷拍明星出丑、偷腥、潜规则!我的报道就是x小报业绩的保证,只要是我抢到的独家新闻没有一条不是爆炸性的。不过我也怀疑是不是坏事做多了,缺德缺大发了,老天爷罚我接受再教育,才把我送回到没有高科技、没有摄像机、没有麦克风、没有闪光灯的唐朝!最最最重要的是没有冲水马桶!所以别说什么穿越是好事!谁能想象蹲在简易茅房上厕所的痛苦——总觉得下一分钟要去跟便便作伴有木有!谁能想象没有柔弱的卫生纸的痛苦——最差的竹条没遇到不错了!谁能想象来大姨妈还要用一堆破布头子垫着的痛苦——就算全棉、无添加、无公害也不爽啊!不是穿越都能掉进皇宫的,不是穿越都能当王妃的!万一苦命的掉到炊饼点、杂货铺,就算改名叫潘金莲,然后见天往楼下扔撑窗棍,也不一定能砸到个王爷、将军的,能砸到个不找事的地痞都算运气好了! 我的命只能说还算不错没掉进杂货铺,目前定位:唐朝某县玉记粥铺! 老板娘是好人啊,把我这么一个只会吃不会做事的废物留下了,竟然没把我扔到大街上自生自灭。最重要的是对于装傻充愣的我万分包容,交给我若干多当朝的文化知识。不学不知道啊,一学吓一跳啊。谁说唐朝女子开放之风甚浓的,好吧也许浓过,我没赶上。至少目前我生活的贞元年间,女式上衣还是比较保守式样。所以现在的我穿着一件小袖、高襟的浅灰褂子闲闲的坐在粥铺的入口处晒太阳。 “小应啊!来来来,我今天去买了热乎乎的米糕,你赶紧吃吃看。”热络的呼唤从老远处传来,不消说一定是崔家酒坊的崔大娘,此好人一个!是玉记粥铺的酒品长期供应商,而她自从知道我失去记忆无依无靠的可怜遭遇之后,就对我特别的好。大概是她早年夫君和孩子相继离世造成的失落太大了,现在已经好到有事没事就想让我称呼她为妈妈的份上了。 话说本姑娘就算娃娃脸一张,显得小一些看起来也就十五六的样子,但不瞒大家,姑娘的实际芳龄也已经二十有四,崔大娘今年贵庚不过三十有六,再怎么早婚早育也生不出我这么大的娃吧? 果然今天又拿着热乎乎的米糕来灌我迷糊汤了。 “小应啊,这可是刚出炉的米糕啊。很香吧。”崔大娘是唐朝美女的标准代言人,绝对可以比拟我那一次在三亚追拍明星浴照时候踩到的俄罗斯madam,话说踩上去之前,我还以为那是一只海豹…… “你太瘦了,吃的还那么少,身体怎么受得了?你应该多吃点,回头去我家,我给你烧一锅的肉,我用最好的陈酿米酒给你烧。保证你爱吃!”崔大娘这句话没说完,我那一口的米糕就噎在了喉咙里。 开什么玩笑呢!一锅的肉,会吃出高血脂、脂肪肝、消化不良的!我这小肠胃在经年的蹲点守候之后,早已脆弱的不堪一击。崔大娘的一锅肉下肚之前,我应该先找个大夫候着,万一不行了催吐一下。 “你慢慢吃啊!”伴随着崔大娘的惊呼,蒲扇一样的大手“呠”的一声击打在我的后背之上,那口米糕应声吐出。 “崔大娘,小应不吃那么油腻的东西。平常着连三四根菜都不怎么吃。你还弄一锅的红烧肉,就是吓也把她吓坏了。”此刻温柔的女声响起,宛如天籁啊。来者正是最近收容我的玉记粥铺的老板娘——玉芙蓉! 此姝不简单。就放在我熟悉的二十一世纪,一大清早醒来发现自家内宅的门边上趴着一个穿着睡裙、睡相及其难看的人都会想要去拨打一下一一零。但此姝竟然稳妥妥的将我唤醒又给我换个睡觉的地方,等我完全清醒了还送上一碗早餐粥,让我吃饱了再问话。 淡定姐! 想来玉芙蓉——玉老板必然有她不平凡的一面。一个女人独当一面在不大不小的一个县城开了独一无二的粥店,虽然不是万事亲力亲为但也照顾的面面俱到。来往食客不少,回头率不低。虽然是美妇人当招牌能招揽些生意,虽然也有些不三不四的打情骂俏占便宜几句,但这粥店终归也一直相安无事。巷外街里的也有个不错的口碑。 “小应身体太差了,我就想着好好喂养喂养她。”看看这词“喂养”,我着实是一脑门子黑线条的飘啊飘。 “玉掌柜,你什么时候放人啊!小应都在你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也该去我家住住了吧?”崔大娘又说:“到我家去,我天天给她吃好的。过不了十几二十天的,我就要她有我这身材。保证全镇的适婚男都到我家去提亲。现在这么瘦弱的,哪有男人会喜欢啊。反正小应也记不得她家人是谁了,都这么久了也没看到有谁来寻找失散的家人。干脆就随了我夫家的姓做我的姑娘就好了!” 玉老板听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崔大娘,我认识你这么久。也是第一次看到你做事这么慌乱呢,要不是我认识你好几个年头了,我还真的不知道原来沉沉稳稳的崔大娘还有这样着急的时候呢。” “玉掌柜,你不知道我是越看小应越顺眼,若是当年我那带把的儿子没跟他老爹一起病死,现如今我肯定要天天上门跟你说亲,要你把小应许配给我家那个小子。我这崔家虽然不比祖上没出过大吏的同姓,不过这酿酒的手艺绝不一般,好歹也是曾经酿过贡酒的。所以就说小应跟着我绝对不会亏她。”我闷头吃着米糕,实在是懒得搭理崔大娘。我知道她是好人好意,不过这像人贩子、媒婆子一样的说辞,也横竖不让我心里舒坦。完全不过问我这当事人的意见,就因为我在玉记粥铺吃了几天闲饭闲粥,就把我算她家了。不公平啊。 “这事不急吧。还是让小应恢复恢复再说,前几日还听到她说她头疼。怕是身体还没康复。小应也知道你崔大娘对她好,现在县府巡人管的也严了一些。这手实去增补怕是会遇到什么不知道的麻烦呢。”玉老板这话一出口,崔大娘也哎了一声。 “手实”估计就是他们说的户籍关系吧。我到这里的时候除了那条全棉的小可爱睡裙也就是脖子上刻着一个“应”字的金链牌,索性我就彻底说自己失去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我大张旗鼓的说我是来自未来的,不被人当做疯子关起来也会被人当做妖孽关起来。唐朝是什么样的架构,我并不了解。所以在还没有搞清楚周边的一切之前,我还是要养光韬晦的。所以一个可怜兮兮的失去了记忆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应”应声而出。 老天爷到底要我做什么,我不知道。甚至我也管不了那个新新世界的一切会如何发展。我的亲爹亲娘会不会哭的死去活来?关于我的一切还会被人记住又或忘记?所有的这一切我都无法猜测。我想老天爷把我扔来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只要耐心等待就会知道事情的发展。毕竟故事已经开始了不是吗? ------------ 第二话 落户崔家 更新时间:2013-03-01 当日晚上,帮着玉掌柜打点好店里的一切事情之后。正准备去洗刷刷睡觉觉,却被她叫住了。 “小应,你等等,我跟你说几句话的。” “哦,您说啊。”这边的新产栗子很好吃,这一碗做多余的栗子糕真是香甜可口。拿着筷子一口一口的夹着吃,唇齿留香啊。 “崔大娘的提议,你考虑过没有?”玉掌柜的问话,我猜的八九不离十。毕竟现在的户籍问题是一个大问题。想来在新新世界我可是能够购买两套商品房、还能参加小汽车摇号的京籍人士,只不过现在这没用了,一夕之间变成了“黑户”。就算是唐朝没有高科技的电子管理系统,但这可不意味着人家允许自己的国境内满处都是盲流吧?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实话,我要知道怎么办就不在这里当米虫了。 “如果你能入我的户籍,我自然也很开心。但我父母早亡多年,算年龄都多不出你这么大的女儿。收你做丫鬟更是不适合。思来想去崔大娘怕是最适合的人选了,我想你自然有你不愿说的苦衷。”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继而又说:“住这里一两个月的时间,我也看得出你不是什么坏人。凭空能摔进我家内院,还大睡特睡的你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就想不通你是哪里来的了。这么长的时间,来往的客人这么多,却没听到一个人说起过谁家丢了女娃儿的。” 听到此处,我不由得再次佩服玉芙蓉。这女子一点也不简单,面上是文文气气做生意的一个女子,骨子里却思量的这么细致。这粥店的位置正好在了县城的东来西往的中心位置,隔壁是县城最大的客栈,对面是县城唯一的银行――柜坊,别看叫得是粥店,却是各地风味一应俱全。这玉老板要是有心,只怕能弄一间情报中转站了。 “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我一睁眼就看到了你。以后到底怎么办我是真的不知道,就走一步算一步呗。你要是觉得我吃闲饭,我给你干活洗碗也行。崔大娘对我很好,但是怎么样也不是你啊,好歹我也跟你相处了好几十天。”玉掌柜既然心思如此之细,那就只能从她嘴里知道很多事情了。相处这么多日子下来,她和崔大娘都不是坏人。如果真的是坏人,早就把我卖了或者送到衙门去了。无论什么地界,衙门都是拔掉一层皮的地方。 “崔大娘也不是坏人啊,她夫家姓崔,原本是士族望门的旁系子弟,就是因为喜欢了同样也是崔姓的崔大娘,有些大家姓还是不许同姓通婚,所以两人索性逃到了这里,自己开了酿酒坊。不想崔家掌柜的三年前和孩子一起病死了。只剩下了崔大娘一人,这几年也没看到她对那家的孩子那么好。我看是你投她的眼缘,要不怎么会一看到你就追着我问你的来历,当初的时候还埋怨我找个这么可人的丫鬟,万分的不情愿呢。”玉掌柜估计是想到了好玩的事情,边说边笑着。 “我知道她不是坏人,但是一想到她不停的要我吃,我就浑身发寒。总是会想着她是不是想把我喂胖了再卖掉或者吃掉……”因为有个著名的童话《糖果屋》里,威力和格莱泰就是要被巫婆喂肥了吃掉的。 “小应啊,你真是要让我笑死了!怎么会想的这么的古怪。崔大娘怎么会吃掉你。她家可不缺肉吃,废不到饿了吃人肉。”玉掌柜被我彻底的逗笑了。 是啊,不会吃掉我。那我怎么知道她会不会用我泡药酒。不过话说我又不是人参,没什么药用价值。这个也就是我真的胡思乱想了。 “其实你留在我这也挺好的,但实话告诉你到了年底我就不再做粥铺了,我去找人。要找到什么时候,流落到哪里我也不知道。不在走之前安顿好你以及其他的人,我到时候走了也不放心。”玉芙蓉的这席话听我的一愣。 “这生意做得好好的,你走了谁打理啊?”我脱口而出。 “原本不该告诉你的,崔大娘和隔壁的王老板都有念头想要接下来。铺子不大,虽然说以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原本不是我该关心的,但……”说到这里她停住了。 “王老板好克扣,还不如兑给崔大娘,好歹崔大娘送来的酒里没兑水。不像王老板每次给客人送得酒水都已经勾兑的稀薄不已了。”我脱口而出,这铺子位置如此之好,若是让王老板接下去,然后扩展了他的客栈。那这条街来来往往的客人怕是都要喝勾兑酒的水了。到时候崔大娘卖出去的酒就更少了。 玉芙蓉看看我,眼神里有些惊讶。我一撇嘴,又多嘴了。真是语多失大。 “隔壁的小二哥没事总在后街说王老板抠门嘛。他说的有那么详细,我想不知道都难啊。”赶紧再说一句把自己解释清楚。 “王老板的生意经这么念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也是我一直没有决定把铺子兑给谁的原因。若是你这么说,我倒也觉得兑给崔大娘不错。不过先不提这事,先说说我想你去崔大娘家的原因吧。这第一就是崔大娘和官衙的人关系不错,更何况,给你写了手实送进去容易入户籍,只说你就是过契的干女儿,崔大掌柜的在世的时候一直说要个姑娘,哪怕是过契的也好。这也算是圆了他一个心愿。而且这样不算是真的崔家人,不会被望族的那些刻板规定约束。再要问起你是哪里来的,就说你是从江南东道杭州来的。这些年虽无大战,但总是小乱不断,你就说是家中已无他人,完全不得已只能投靠远方亲戚,你在原来地方的户籍怕是连年的战乱早就没有了。流民越来越多,总是有没被记录的人口。这个就不怕了。第二崔大娘是我信任的人,让你跟她在一起,我去了远方也不会太担心你。虽然你和我相处的时间不过短短几个月,但是确实不放心你。”说到这里,玉老板竟然执起帕子给我擦了擦嘴,这时我才发现我把栗子糕都吃到了脸上。 “第三,这也是最重要的,不怕你觉得我算计。铺子兑给崔大娘,以后你也就是二掌柜的。万一有一天我找不到那个人,还会回到蒲州。这好歹也还有我落脚的地方。”玉掌柜这话一出口,我立刻明白了。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的一通响,最好的重点还是她自己。不过我也能理解。无论是这个年代还是那个年代,女人奋斗都不易。 “嗯,是啊。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啊。我想如果你真的把铺子兑给崔大娘,你的房间啊、铺子啊,都不会被改变。而且我在的时候还能依旧帮你擦擦柜子,拾到衣服。等着你有一天回来。不过我也想你回来的时候能和你要找的人一起回来。你们回来之后这里还是你们的家啊。而且你和崔大娘关系那么好,最初还以为你们是亲戚呢。她也一定会留着你的屋子等着你回来的。”甜人的话一定要多说,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了人家玉掌柜都说大实话了,我也不能不掏心窝子不是。这一夜就这么确定了我的未来出路就是入户崔家。 所以我流落唐朝的这个秋天、一个午后,我从应莺改名成了崔莺儿。户籍也入到了崔氏的门下。这一年当朝的皇帝是李适,历史不好的我想了半天也不觉得有印象的德宗皇帝。还有一个年号――贞元。 ------------ 第三话 初处酒肆 更新时间:2013-03-01 事情发展的很神速吧?但是就算神速,也顺利的不得了。玉芙蓉没三两天就收拾好铺盖卷带着大厨赶着黄道吉日――中秋就带着细软走人了。她到底准备去哪里、准备找到什么,并没有告诉我和崔大娘。而崔大娘简单的办理了一下铺子的接收手续之后,还是用了其他的老伙计们继续粥店的生意。而我呢,则顺应“新妈”的要求搬到了崔家酒庄去住。话说这崔大娘是真对我好啊,好到我都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原本寻思着要当当小可怜卖弄一下眼泪才能维持住崔大娘对我的好感,没想到我压根还没卖弄,人家就已经把我当成了天下最可怜的小可怜。 成天都是大鱼大肉的喂养着,眼见着我腰上的肉就一层游泳圈的量了。贴秋膘的活动进行的非常顺利。原本的尖尖小脸也慢慢的呈现了横向发展的趋势。对着铜镜里不清晰但却明显看到区别的脸,我看着、哀叹着、怀疑着。古代人活的岁数不够长不仅仅是因为生活环境的困苦,还有一大部分都是不懂得健康理念,瞎吃瞎喝自己折腾出高血压、高血脂,然后一发而不可收拾紧接着就变血管爆裂猝死。只要想一想就觉得悲哀了。放倒了铜镜,我一转身躺在了床上,盯着床幔上得那对戏水鸳鸯,忽然觉得不是很适合自己啊!听崔大娘说这床是当年她和崔大爷私奔出来成亲后,两人置办的唯一一件家具,很有特殊意义。话说难道她想把这床当做压箱底的物件以后也给我当陪嫁? 人就是不能闲,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我摇摇头,把一脑子完全没必要的想法抛诸脑外。又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向了前面的酒坊。 崔家是一院三套间的院子。布局上和玉记粥铺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存酒的库房大了一些。而且在郊外还有一处更大一些的酿酒坊。说起来崔家的生意做的要比玉芙蓉的粥铺更大一些,蒲州这地界不少的食店都进崔家的酒。崔大娘贩售的酒童叟无欺,绝不兑水。慢慢的经营下来也成了有名的字号。 “小应啊,下午咱们娘俩去买点布料吧。我昨天看隔壁赵家的姑娘裁了一身新衣服嫩嫩的颜色很是好看,我想你穿着也一定不错。还有你一直就这么一根发带绑个辫子也不适合,我叫了梳头的大娘过来给你做做头。”前脚刚刚迈出中院的门,崔大娘的声音就穿了过来。这崔大娘是真的对我好,看到什么好的、稀罕的都想给我。搞得我有时候真怀疑我是不是太有福气了。老天爷在无辜的虐待我一回之后又补偿给我一把。 “不要了吧,梳头之后,头上要跟隔壁赵家的一样顶一个窝窝头在头上,我可受不了。还不能经常洗头,万一要洗头了还要梳头大娘上门,好麻烦的。这样系着也挺方便的。衣服有的穿就好了,干嘛还要做新的。玉老板走的时候留了那么多衣服给我,够我穿好久的。崔娘,你不要给我置办了。倒是你自己这一身都很久没换了。不如你做身新衣服啊?我给你挑料子怎么样?”无功不受禄,绝对不能贪小便宜,拿人家手短,就算是过契的娘也不能随便的给啥要啥。 “崔大娘,你命真好啊!你看你家莺儿多懂事。”说话的是酒坊的郭老师傅,年岁五十有三,和郭家老太两人带着郭家三个儿子、三个儿媳都在崔大娘的酒坊干活。听崔大娘说是当年流离失所的老夫妻,被收留之后,过了好几年才全家团聚,崔大娘不亏人,也就都留在了蒲州住了下来。 “郭大爷,我就是见天的想要个乖点的丫头,老天爷就给我一个这么贴心的孩子。”崔大娘呵呵的就笑了起来,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冲着我乐的那叫一个开心,我也只好陪着一起笑,还要娇羞的摆出一副“哎哟,这么夸人家,人家不干了”的表情。一边娇柔的笑着,一边顺着墙根溜达了出来。 但心里那个抑郁啊,明摆着不是那种会害羞的人,还指望我装纯情?好歹也是没吃过猪肉没少看猪跑的主儿啊,话说当年的英勇战绩是在hk跟x明星钻进三温暖,跟着“按摩”小姐杀进包间,虽然没进去,但是就门缝那一点点也够看到真山了。对于这样的我而言,纯情的唐朝民风真的让我无语啊。 坐在藏酒的仓库门口,斜斜的夕阳晒了下来。其实也不是仓库,就是间百十来平米的大房子,唐朝最好的就是这个了,人少地多,就比如崔家在县外的那个酿酒厂,更是不小。当然比起茅台镇一个镇子都在酿酒是不能比的。要不是我现在所在的蒲州离黔地太远,我肯定怂恿崔大娘跑到茅台镇去,做起这未来国酒的第一家生意!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院叫了起来。 “小应啊,快来帮我一把!酒缸破了一个,这地上漫酒了!”崔大娘一声疾呼,霎时间换回了我的全部思绪。一口气冲进前厅,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不,太浓郁了,就不是香了,感觉闻到都像再喝酒一般。 不看也知道这一地的酒已经印到青石地砖里了,这前厅摆放得是刚从酒窖里拿出来的老酒头。这房子不是固定放酒的屋子,桌子上就摆着一蜡油台,半晚上的夕阳光线已经不足,豆点大的光线照着一地的液体。这一缸破掉,我看崔大妈脸色都变了,估计是损失不小。竟然是瓮的中间偏下部位破了一个洞,已经淌出来不少。旁边的茶壶什么的都已经接满了,我一进门顾不得沾了一脚的酒,先把桌上的花瓶拿了起来,这对花瓶是我一早才洗干净的。乘酒自然没事。 “哎哟,小祖宗啊。你先把火油给我搬出去行不行啊!酒漏了没事,要是再着了火咱们娘俩就一起烧了!”我刚举起了花瓶,就听到崔大娘的哀嚎。转头一看,果然看到两大桶的火油矗立在墙角,这谁放的?能把火油和酒放一起吗?都是易燃易爆物品,万一来个小明火,这崔家酒肆就直接变火海一片了。努力的一吸气,直接拎起两桶火油踮着脚尖慢慢的走了出来。这谁干的好事,火油装了慢慢一桶,稍微动静大点就能溢出来。 吃的多,长得胖,竟然也有个好处,就是力气也变大。我左右开弓的拎着最起码五十斤的两桶火油轻松的走到了院子里,我都要佩服自己了。这体力是实实在在的,绝不是虚胖!这要是在审美观偏瘦的二十一世纪,注定会被一群纤腰的妹纸们注视到想找地缝。在这里胖子能吃是有钱的象征,在那里瘦子减肥是富有的象征。 还好只有那一缸酒玩完了,其他的都相安无事。又随便忙碌了一会,一切趋于平静,崔大娘去前面的柜上看看收支情况。我就乐得清闲的在院子里玩。郭大爷的孙女跟着郭大妈走到了内院。看到我正在一步一步的跳格子,也跑过来玩。郭大爷家人丁兴旺,第二代三个儿子,第三代竟然一气前前后后奋斗出七个孙子、孙女。还好酒肆的生意不错,这一大家子人竟然能靠着月钱活下来。见天的我就这么傻玩着,在酒肆的日子天天就是睡了吃,吃了玩,玩了再吃,吃了再睡。不得不说身处酒肆的我活的是真的无忧无虑,真的很开心。 ------------ 第四话 小展天赋 更新时间:2013-03-02 在商言商。既然崔大娘认准了我是这酒肆的接班人,就算不会酿酒,也要学会卖酒吧?虽然没有卓文君的文采,但是卖个酒应该不成问题。自信满满的我对崔大娘说一切都没问题。而崔大娘竟然也非常放心的就把账本给我了。看账本绝对不是难事,想来工作第一年做财经新闻的时候,没少研究如何做假账。 只不过目前的难题是:这一本草稿纸一样的账本上没有阿拉伯数字,全部都是壹、贰、叁、肆!哎哟,我去呢,真心看的我晕啊。 新世纪学习的珠算在这里竟然没排上用场,唐代没有算盘!原本没有了手机计算器就已经很苦闷了,竟然连个算盘都没有! 苦命啊,歹势啊。总不能提前几百年就开始用算盘或者阿拉伯数字吧?这玩意我可以断言跟唐代某个城镇的某个姓崔的姑娘无关。虽然中国文明在公元前几个世纪就研究了勾股定理,但是并不意味着我就应该表现出极高的天赋弄个算盘或者阿拉伯数字出来。 算了,入乡随俗,崔大娘能做出这一本的帐,我也能研究明白! 崔大娘做账很细,让我很容易就上手干活。但是研究完这一年的账本,又找来上一年还有上上一年的账本后。一脸黑线条爬了出来!崔大娘你的智商是有的!但是情商呢?钱进钱出的账面完全没问题,但是成本控制就真的头大了。 崔大娘对人一向不错,口碑很好,别人赊账也是理所当然的没问题,账面上竟然还有前年的欠账。看的我颇为无语。这个明摆就是死账了。根本要不回来了。细算之下,这笔开支不小,合计下来几十两银子都有了。能生存至今也就是因为酒好,出货大。这个酒肆竟然除了卖酒也再无其他收益项目。隔壁饭馆的老板翻倍卖着从我家进的酒,赚的钵满碗满的。而做酒生意的本家也就是保本微利。 这不合理啊!这不科学啊!作为源头产业完全可以做成垄断企业啊!崔家的酒独一无二,又有曾经御用这么明晃晃的招牌。完全可以发展所有进酒的店家作为加盟商嘛,先收一笔加盟费,然后卖酒要提成。杜绝进货店家赊账,统一零售价。以上思绪要做一个详细的市场调研,要活的好,无论那个年代都要有点小钱钱。尤其目前的年代是完全的市场经济,没有任何的调控。在目前基本没有竞争,不涉及任何进出口,低税的年代,想做出一个垄断企业非常容易啊。当然这个只是理论上的沙盘推演,实际情况也要做调研,看市场反馈信息。 一旦做了决定,尤其这个直接关系到我未来生存质量的好坏,就算为了维持现在每天大鱼大肉的生活,也要奋斗一把。我花了那么多时间吃了那么多好吃的,才吃出现在的两层游泳圈,我也不容易啊! 计划未成形之前,不上报。没有任何具体可靠数值不做任何冒险汇报。 首先,深入的了解一下蒲州。比如人口密度,人口分布,消费指数。街上的店铺是最好的观察对象。在粥店住的那段时间,有一定关于餐饮业的了解,但是并不完善。尤其不能做出可信度较高的数据。 蒲州城内不算小,从城南门走到城北门最起码要走五千步,我一步大概六十公分,那么假设蒲州城是正方形,那么面积就应该在接近十个平方公里。不算住在周边的散户,城里住了一万户是有的。就按照一万户计算,一家普算五口人,那么粗略也该有五万人上下。那么刨除不饮酒的未成年和女性,最起码应该有一万人饮酒。虽然崔大娘的酒好,但是又不是单单就这一家,城里另有两三家抢生意的。毕竟个人口感需求不同,这个不能强求都来崔家买酒。按照账本上的卖出量,除掉几个固定的进酒的食肆,酒馆,单独零售打酒的前后该有上下百十来号固定客源。要继续扩大客流啊。 详细的对几个比较常进酒的食肆考察过之后,发现他们的价格是没提高,但是普遍兑水。而且还会把从崔家买去的酒说成是自己家酿的。而酒这个东西,常喝酒的属性是枸杞子的能喝出各种不同,类似我这样的人大概只知道辣,只知道熏人了。而这一点也是崔大娘颇为忧心的,不会喝酒、不会品酒的我怎么能做好接班人呢?先把这个问题放一边。如何扩大产业,扩大受益才是正事。目前有崔大娘把握酒的质量问题,就暂时不需要我操心。 前前后后借着给人送酒,催帐的机会研究了十几天,对于蒲州的酒业我已经有了一个更详细的了解。趁着晚饭之后,崔大娘对账的时候,我端着一盘点心坐到了她对面,借着有点暗的灯光。等着她做完了好好谈谈。而她自然看出来我想要说什么。柔和的看看我说: “这段时间,你一直忙前忙后是不是有点什么事想说给我听?” “嗯,有的。”我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您有没有觉得咱们的利润太薄了?酒窖那边和店面这边,其实盈利都不厚。娘,您其实一直是在勉强维持着运作。本来想要去催帐的,能收一些回来是一些,但您总说大家都不容易,还要缓缓。考虑了一段时间,我想如果要扩大收益,咱们要不要试试先融资?” 崔大娘一脸狐疑的看着我,妹的,果然把不该说的词说出来了。 “就是融汇一些资金啊,比如按照往年购买量,先预交一定的订金。咱们进粮食或者给工人发月钱也就不那么吃紧了。每年年头先融入一部分订金,然后作为初期的运作费用,秋天收粮的时候咱们可以选购当年的新粮,不需要吃紧的采购一部分陈粮,这样酿酒就不需要娘对每坛子的酒都那么用心调正了,这样也省点事。您就不那么辛苦了。” 崔大娘看我的眼神好慈祥,我估计不是因为我说的融资的事,而是因为我担心她劳累。自私点的说法,她要是累趴下了,我还指望谁养我啊。 “你说的办法是可行,但你跟那些人说交订金,差不多就像去钱庄抢钱一样。那群人算计的紧,今年粮价就不比去年便宜,亏了去年存的一部分酿出来的酒足够好,可以卖个好价钱。弥补一下空缺。”崔大娘指的是酒窖马上要出的一批酒,我跟着去看过,勾兑出来的色泽确实漂亮。 “你对酒这行了解不多,咱们现在的几个师傅都还算是靠得住的老人,关系一直联系着,加上这几年算是国泰民安,不那么动荡。大家有了安定的心,做事也算求安定。咱们娘俩就指望这前后院、酒窖的十几号人度日。你想的也对,稳定的给了月钱,他们就能好好干活。但你说的那个什么融资,我确实觉得不太可行。这蒲州城里还没一家这样呢。”崔大娘的忧心我理解,毕竟在新世纪,去消费的时候,被怂恿办会员储值卡,也是多数人不太乐意的。 “那您看把零售产业的价格稍作调整,不在以最低价销售,稍微提点利,但是可以做积累。比如某个客人累积或者一次就买了五斤酒,咱们可以送半斤?目前城里大多数也就是类似三文钱一个包子,五文钱两个包子的买卖。咱们可以用累积返点的方式扩大销售。另外还可以在酒的产业上发展一些别的产业,可以发展药酒。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找点蛇绝对容易,弄个蛇胆酒销售也绝对可行。或者泡点梅子,杏什么的做果酒试试?”话说这些都是在云南旅行的时候喝过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回到帝都之后,也做过尝试,还记得做的流程。 崔大娘听闻这话,眼睛倒是亮了,“这个主意倒不错,药铺里的一些药材,咱们也可以买来试试看啊,比如人参。” “对啊。对啊。那个听说城东的张大户特别热衷喝药酒呢。……” ------------ 第五话 重大发现 更新时间:2013-03-02 拓展业务进行的还是很顺利的。玉记粥铺一直在按照以往一样运作着,还是想以前一样不瘟不火。有时候想起玉芙蓉,脑子里呆呆的。去了这么久的日子,一封书信都没有。仿佛这个人就此消失了一样。在信息通讯极其不发达的年代,原来一个人可以如此简单的消失在人海中。不用刻意的去隐藏。这个时代住店是不需要任何身份验证的,把现钱拍桌上就行了。在我熟悉的那个世纪还有一系列的身份验证工作。 不过这样也好,要不我怎么混到落户崔家的政策,比起新世纪几个户口的“房姐”“房妹”们,纵然是有关系能办,也要小心被查到。看我现在多好,房子不限购哦!只要有钱就行哦!不过投资房地产说实话意义不大。崔家现在的宅院加上玉记粥铺那边的地面,合在一起总共最起码也有四百多平米了吧。比较起深宅大院是不在同一水平上的,但是也是假山、池塘,都有的惬意所在哦。 身为玉记粥铺小老板的我,今天要和帐。每五天要来一次。这边平日里有郭大爷的一个儿子和儿媳看管着,加上原本的小伙计都还继续在店里做着活,说是我来和帐,还不如说是定时来找他们玩。郭大爷的三儿媳妇娘家姓宋,我称呼她一声郭三嫂子。 “莺儿,你来了?快进来吧。你就不常来玩,非要定时定点的来。多没意思啊。”郭三嫂子看到我进门,就热络的叫着。郭家三个嫂子就这个三嫂子最开朗。看着发胖的体型有比超崔大娘的态势就知道这也是个心宽体胖的人。 “三嫂子,我要是天天来,你还不烦死我?都把粥喝完了,客人怎么办?”微微的一笑,才发现我已经胖的到了非常的地步了,因为一笑,脸上的肉能把眼睛挤住。太可怕了…… “你除了喜欢喝梅子粥,还喜欢什么啊?就你那点饭量能吃垮了玉记粥铺?那你也太小看你三哥和我了。”人爽朗说话也利落。这大概是崔大娘首推让他们两口子来管理粥铺的原因。 “哎,莺儿来了。我刚做好的梅子粥,还放了你最喜欢的桂花蜜啊。快来吃!”郭三哥一听到三嫂子的声音,急忙从后厨端着热乎乎的粥就出来了。 真心觉得这里的人都挺简单的,似乎只要我没坏心,他们都会对我好。哪怕有传言我是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接过热乎乎的粥,放嘴里一勺,嗯,甜甜的味道真好。正逢深秋的季节,桂花在北方并不多见。想必是从走南闯北的商贩手里进的货。郭三哥两口子将粥铺搭理的非常好。原本也就几种粥,现在已经挂牌了接近十种。附带自己做的小咸菜、小凉菜,还有精致的包子,都很得人心。早中晚都有人来吃。再加上我提议的下午可以弄个茶点。虽然没有了玉芙蓉的美女招牌,但生意也只是见好没见差。 “三哥和三嫂,你们做的真好。玉姐姐在的时候,客人多是因为省事凑合吃吃。现在这粥铺的粥都快成了蒲州城的名吃了。前几日去酒窖的路上,还听到有人说粥铺的粥越来越好了呢。”一边喝着美味的粥,一边小声的恭维着。郭三哥两口子其实并不识字,银钱计算什么的都是依靠图画。还好粥铺进货都很稳定。玉芙蓉在的时候,账面一直是她自己在做,俨然现在我已经变成了崔家酒庄和玉记粥铺的账房。 “莺儿,问你个事儿?”忽然静悄悄了一阵时间之后,郭三哥支支吾吾的开了口。 “您说。”我狐疑的看着两人。 “你知道不知道东城门那边也开了一家粥铺?招牌就是咸味粥,你吃过没?知道这咸味粥怎么做不?最近不少老客都到店里说起人家的闲粥味道好。我和你三嫂是没法去的。你看酒庄上那个小伙计脸生,让他给你买一份回来吃吃看?咱们也好有点新品。”我是真没想到郭三哥问的是这个。 来之前,崔大娘还叮嘱我,现在郭家有人对于她安排三哥来粥铺不满意,想要找个机会说道点什么。特别叮嘱我,如果三哥问起来,要安抚安抚他。听着三哥的话,我脑子转了起来,先不说咸粥。三哥和三嫂子也不是傻子啊。如果这粥铺做的非常成功,就算郭家其他的人想说三道四,估计看在财务增长额的份上,也不能说了。这粥铺赚钱越多,郭三哥的钱也多。在我的提议下,他和三嫂子已经不仅仅是拿月前这么简单了。每个月的利润比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崔大娘已经同意给他们额外的分红。不过有脑子是好事,这脑子用的还很正,屁股坐的也很正,更是好事。当然也很久没吃鱼片粥了。 “这个我只知道一种鱼片粥呢。”想了一下,依稀记得家里做过的肉片粥和鱼片粥。摸索着回忆了菜谱。 “对了,对了,前几日还看到有一种很香的菜。我买了一些过来,还是长安的胡人带来的。很香。晒干了也很香。”在我回忆的档口,郭三嫂子从后厨拿来一样草。瞬间我闻到了很熟悉的味道! 芫荽! 竟然是我大爱的芫荽!我的馄饨!每次吃馄饨的时候,没有这几片叶子佐味,我实在是失落的不得了啊! “鱼片粥!一定要做鱼片粥!有这叶子,鱼片粥一定会大卖!”当我抬起头的时候,我坚信郭三哥和郭三嫂子被我吓到了。 “莺儿,你没事吧?那胡人就住城里,赶明我再去找他买点这个。” “他住城里?这城里还有胡人?这么新鲜,难道他自己种植吗?”那岂不是还能有别的香料?波斯、大月氏那边出产香料,难道还能让我好命的买到咖喱?瞬间我想我的眼睛都亮了,如果有镜子,必然会看到一对亮晶晶的充满了憧憬的眼睛。 “莺儿,你别吓我们。难道这叶子真那么好吃?那胡人只是说是香料,明天我带你走一趟呗?”郭三嫂子说话的声儿都颤悠了。 “三嫂,你不知道这香菜,特别提味,你看三哥做的蒸鱼,浇上酱汁之后,如果在淋上点这种东西的叶子,味道会非常好的。”新世纪确实有大把的人不吃香菜,可是绝对不能否决香菜对美食的提味作用啊。能在这里发现香菜绝对是我没有想到的,太幸福了。 “三哥,还有馄饨吗?您给煮点馄饨呗?”手里有新鲜的香菜,不趁热乎来一碗馄饨怎么行,“在淋点芝麻油啊!一会郭三哥跟嫂子试试看这加了香菜的馄饨。” 在我的观念中,不吃香菜的都是异类,就像不吃内脏的外国佬一样不可爱。我是这没想到原来唐代已经吃到了紫菜,而且在这属于绝对内陆的蒲州,竟然有紫菜。记得第一次吃到紫菜汤的时候,眼泪都要出来了。但崔大娘告诉我这紫菜得来绝对不菲,每年只能托商队从东海边的渔村收一些来,玉记粥铺里的紫菜存货不少,竟然还有不少的海鱼干。看来玉芙蓉一定是见过世面的。 当机立断这一碗加了昂贵紫菜和香菜的馄饨要作为珍品销售!每天限量供应。 当郭三哥做好了馄饨端上来,我搓了一些香菜叶子下到汤面上。慢慢的吹凉那口汤,吃到嘴里的感觉太好了!眼睛立刻亮光,回头就对郭三嫂说: “三嫂,去宰只老母鸡熬汤,每次的馄饨都浇一勺鸡汤!这个就是咱们这个月的限量供应珍品馄饨!” ------------ 第六话 美食新创 更新时间:2013-03-03 盛唐时代有大量的胡人在长安居住、经商,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蒲州这个地方竟然也有。新世纪的我在生活中基本上随处可见外国人,反而对胡人的长相没什么稀奇了。目前我最想知道的是他手里都还有什么新鲜玩意。 存在于这个时代,最让我难以忍受的已经不是没有抽水马桶了,而是没有让人热泪盈眶的美食! 鹅肝?没有!大闸蟹?没有!鱼子酱?没有!要什么没什么的贫乏年代! 把玉记粥铺要推出新品的大布条挂出去之后,凑热闹吃新鲜的人还真多。在本着限量赠送卤鸡蛋,每天只卖十碗的超限量供应。愣是把官家的人惹来了。这不是什么好事! 亏了崔大娘人面熟,让郭三哥郭三嫂子去官府内宅给老爷和夫人做了一顿早饭。这事才算了。从来都是小鬼难缠,但是这个蒲州却有意思,搞定了官老爷,小鬼也都笑嘻嘻的。没拿到好处也愿意笑,实在少见。 现在我在实验的是煎鸡蛋,目前本地只会炒鸡蛋。鸡蛋还算不是稀罕物件。家里养几只老母鸡,每天都有几个鸡蛋可以拿到。再加上酱油这个存在了几千年的调味品,这也是我非常庆幸的一点。还有酱油。当然这个也不能算酱油,酱油这个词是从鬼子那里传进来的,诗经中的叫醓醢,贾思淼的《齐民要术》记载的是豆酱清,还是有一定区别的。能了解的这么清楚,完全是因为我是一个吃货!跟别人打赌酱油是中国老祖宗的杰作,结果输了一公斤进口车厘子。酱油这两字连作一词始于日本!问候鬼子他妹妹! 想来在新世纪,有各种小模具,可以套出很多样式的鸡蛋,心形啊,五角形啊。然后用切鸡蛋的钢丝刀一划,就变成一片一片的,非常适合佐餐。看着养眼,吃着利口。现在没工具,用这种只在农村才见过的大口锅,煎一个鸡蛋,实在是有难度。只能用筷子翻个煎鸡蛋了。用惯了各种不锈钢的工具,返璞归真是真心难啊。果然,煎鸡蛋没成功,蛋黄全部溢了出来,和摊鸡蛋饼没什么区别了。 “莺儿,你看什么呢?都站了半晌没动地了。”郭家大嫂摇摇摆摆的走了进来,郭家大嫂身体不好,一家人也都不让她干重活,就是在厨房帮着郭大娘打打下手。 “大嫂子,这好看吗?”颤悠悠的用筷子夹起完全没了形状的荷包蛋,我面无表情的问着。 “哎哟,你这是做什么呢?你要是想吃蛋饼,说一下就好了啊。别的不会,做个蛋饼,我还是能做的啊。”郭家大嫂,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其实我是觉得自己太失败了!原来用惯了各种辅助工具能做出各种美食,现在没有了工具,我竟然形同废物! 看着郭家大嫂,手脚麻利的在碗里打进两个鸡蛋,搅进去一点葱花,点了一点点盐,再加一把面,一勺猪肉下锅“蒸”,三下五除二就端给我一碗“蛋饼”。说实在的,这是鸡蛋糕!不是炒鸡蛋!问题是我不是要吃蛋饼啊……郭家大嫂,你们真的是在养猪,而不是养人。不过金灿灿的蛋饼确实看着有食欲。 蒲州城里有大酒楼,不过吃的多数都是花酒。人家卖点不是饭菜,是姑娘们。如果玉记粥铺和崔家酒庄想从餐饮上赚钱,就要做精,做细。那就是私房菜!但是这就有个问题,很严重的问题,消费能力确定消费水平。蒲州城有钱人不少,也有名门望族的支系生活在这里。但是谁没事天天出去吃饭啊?在新世纪,不是公款吃喝,谁天天跑出来吃燕鲍翅和精品私房菜啊?那玩意吃的就是个面子事,真能好吃到哪里去?当然不排除确实有些私房菜真的是物美价廉。但是多数人均消费过五百人民币的都是伺候公款大爷的。 看来还是要走平易近人的新奇路线。在菜谱上下功夫,类似城里比较有派头的酒楼,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价格自然不菲。还有一家打着牌子就是御用厨师后代掌勺,谁知道真的假的,更何况谁知道是不是本朝的,搞不好还是隋炀帝某位小妾妃子的小厨房烧柴的伙计呢。嗯,不对,那个应该是没后代的太监吧。 摒除脑子的胡思乱想,拿着筷子闭着眼吃了一口郭大嫂子做的蛋饼,嗯,不错!比我想的好吃很多嘛。味道竟然相当的好。而且比郭大娘做的好吃呢。 “大嫂子,你做菜好好吃哦!从来没吃过,今天第一次发现你做的真的好味道啊。” “我身体不好,总是头晕,生了大妞之后,倦乏的更厉害了。有次差点摔进灶里。爹娘心疼我就只让我做些不累的活。我想帮忙也没气力。就连大妞和虎子都是靠爹娘拉扯的。”郭家大嫂干起活来很利落,只是单薄的身体确实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又听她说:“我爹娘活在世的时候,给王爷做厨用。只是我那个不成材的哥哥,把爹娘攒下的房子都堵光了。爹娘气的一病不起,也亏了当年你大哥在逃难的路上救了我一把。” 哎哟喂,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原来家里还有一个会做饭的。我一边吃着一边问: “那想必有很多的秘诀,你都知道了?” “知道有什么用,自己没亲手做过。都是爹在世的时候,偶尔说起来的。以前写的菜谱也残缺不全了。剩下的那些我放着,也许虎子长大了喜欢做饭。我就让他看。现在这家里没人喜欢做厨子的。我还记得那时候我爹说王府规矩多,切菜刀工要漂亮。”郭大嫂子直起腰,慢慢的说着,回忆中那种柔情弥漫出来。 可我是不需要这种柔情的,我要的就是有菜谱会做菜的人啊。她不会做没关系,有菜谱就行。 “那大嫂,你都还记得你吃过什么好吃的吗?”麻利的吃完蛋饼,继续问。 “有啊。我爹特别喜欢做酱汁鱼,以前的那位王爷喜欢吃鱼,什么鱼汤啊,酱汁鱼啊,烧鱼啊。他都喜欢。所以我经常能够吃到府里剩下的菜饭。我爹总会鱼杂烧了带回家。鱼杂都是大户人家不吃的,羊杂汤也最常吃的。听说王府里经常有一口锅不停火就是为了烧一锅汤。记得我爹还拿回过很鲜的荔枝,那是他做菜获得的奖赏,我只吃过那么一口。甜到人心里去了,真好吃啊。” 原来郭大嫂子家还是大户奴呢。难怪看着跟郭二嫂子、郭三嫂子有区别。看来古人那句“宁娶大家奴,不要小家玉”是真有原因的。 “那大嫂子,你跟我一起想想怎么多吸引点客人呗?你也知道目前太平了,老百姓也都喜欢出来花花钱了。现在大妞也七八岁了,我觉得虎子应该换个好的私塾继续念书。如果这边生意好起来,咱们不是有更多的利润吗?您说是不?”诱之以利,我就不信没人上钩。 “我哪有那个本事啊。莺儿你想要做什么,我帮你就是了。利润?我是个妇道人家,那里懂得这些。不过我刚才想你说的煎蛋。我觉得到时候可以做出来的。这锅子不适合啊,以前家里做煎饼的大平铁锅最适合了。只是不知道放在哪里了,回头问问娘就知道了。娘做的那蛋皮卷才叫好吃呢。松松软软的!”郭大嫂子还真是会做活啊。尤其听她说郭大娘也会做美食,我眼睛亮的更厉害了! 合着这一家子都是能出美食的人,只不过就是不外传,全在家里吃啊!晚上跟崔大娘商量一下,这丰富的资源不利用起来太可惜了! ------------ 第七话 胡姬美酒 更新时间:2013-03-03 任何一个时代都不缺人,同理任何一个时代也都不缺人才。 别人都说是金子就会发光,是珍珠就算沉落大海也会被人发现。别人也说怀才就像怀孕,时间久了就会被发现。可是金子和石英石一样会发光,珍珠被人发现就会被打孔,还要连累珍珠蚌被人撬开丧失一条命,怀孕久了还生不下来就是死胎会连累怀才的那个。简单的说就有才华没问题,就怕引来的不是灾难就是“生”不下来就憋死你。 有钱要偷摸的赚,树大招风。有才要小心的用,天妒英才。 我的目标无非是让我的生活更舒服点,着实没准备弄出陶朱公的万贯家财。小日子的过得滋润点就行了。放在新世纪,这就是典型的不求上进,不思进取。可是话说回来了,有命赚钱没命花的又不是没有。生活吗,就要想现在一样看着美女,喝着美酒。 我必须承认胡姬美酒这四个字,真心是美事! 找到城里这胡人家也不是难事,难事是他压根不见生人。就连郭三嫂子搭线都没成功,最后拐了不知道多少道的弯儿,大概就是给郭三嫂子梳头的婆姨的外甥似乎给这胡人打工。不管什么关系吧,反正总算是见到了。 这胡人还不错,也算对我礼遇有加。因为这打杂的外甥说我是以后蒲州酒业的龙头老大,为的就是和他商讨商业。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吹的我都汗颜了。但进到这胡人的宅子里,我就没工夫汗颜了。 异国风情扑面而来,别看院墙、影门都跟普通家庭别无二样。但走进来就发现真是别有洞天。尤其那一垄垄的地,摆明了不是花。到了春天还不定能让我有怎样的惊喜呢!最重要的是这屋里的葡萄酒香气实在让我垂涎! 我不是酒鬼,但也算是贪好杯中物。高中念书的时候没少看古龙的书,拜的就是笔下那些大侠一壶酒一匹马一身功夫的潇洒。临月树上,白衣飘飘,而葡萄美酒夜光杯这从小背到大的诗词时时刻刻不让我流连。只不过新世纪的人迷恋什么拉菲,天天要这个庄园,那个庄园的。什么智利产的就要叫新大陆的红酒,法国的酒庄才是正统。拜托也不看看长没长那么尊贵的舌头,喝的出贵族的味道?更何况新世纪的中国还有贵族?不过是没几个大钱的富二代装高干罢了,要不就是怀念着民国的风华,骨子里摆弄着小资不甘心自己被忽视天天称呼自己杰克露丝的。 归根结底都是装十三装大发了。 想的有点远了,这家主人和这边的汉人还是有一定面貌差距的。不过这口大唐地界的普通话倒是说得标准。其实说是普通话真心有差距,我真心觉得我现在说的应该是一口古陕西话。要不就是古山西话。反正有点绕舌头。 最吸引我的还是他身边的几个侍女,明显不是汉人!大胸,大眼睛,长睫毛,高鼻梁。看上去介乎维吾尔和哈萨克斯塔族之间。听他自己说自己是旅居大唐的,看来没入户。唐朝接纳外籍人士入户,跟汉人一样工作纳税,问及是哪个地界出身,这人犹犹豫豫不愿回答,我也就不多问了。那时候的西域已经从汉朝开始就被没事掐一架,有事掐一架,大家都掐习惯了。不过就是今没了国名,明有蹦出来个国王,什么鄯善啊,什么龟兹啊。最后不是消失的莫名其妙,就是服从于唐的管理,要吗就是跟高昌国一样被唐灭掉。怕是这个也是亡国之城的后人。所以不愿说吧。 胡人有个汉人的名字,叫史重威。亏了新世纪某位教授在电视上评点《论语》的时候,也学了一部分。临场抓瞎也知道这名字源于“君子不重则不威”。 就这么一句论语也搭上了话。其实说白了,我哪懂什么论语啊。不过是附庸风雅,但是没办法,新世纪造成的惯性思维,想要更大人物和加了v的说话,就必须有点风雅。跟人说小泽玛利亚都要知道她皮肤粗糙不好摸。当然我没几十万的去摸一把。不过有图有真相,堂堂门户网站也不摆出来人家去酒吧跳舞的图片吗!所谓之雅俗共赏,能附庸了俗,也就等同于附庸了雅。 哎呀呀,又想多了。主要是这史家的美妾太漂亮,这杯中美酒太诱人,一时间遐想连篇。 “崔家小娘子,真心想不到你竟然如此识货,知道这葡萄酒的美味。要知道先皇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平定高昌的时候,对这是赞誉有加啊,而且以此赏赐重臣。没想到在蒲州旅居数年,这草庐也曾是人流如织。想不到竟然是你懂得这酒。实在是没想到竟然在半百之年认识这么个杯中知己,若是有兴趣在我这里再多喝几杯?”史重威分外开心。但是我却对这话不以为然,我才不信他以前没遇到过酒中知己。 “我娘娘,您也知道就是崔家酒的老板娘。她说天下美酒无数,绝对不能只认一杯水酒。家里也有一些书籍记载了葡萄美酒,前些日子忽然听说蒲州这地方竟然还有您这样见多识广的人,所以费尽心机也要见您一面。您说您半百知命之年,面相上绝对不像。恐怕和您常引用这美酒也有关系的。”胡乱编吧,谁知道这玩意的酿造技术在未来的一千多年里有什么变化。不过都是葡萄作原料,应该不会变化到那里去。横竖葡萄籽油也是美容圣品啊。 果然人都是禁不住夸奖的,说他年轻,果然是对一个半百老头子最好的安慰奖。不过看着他身边的胡姬偷着乐的表情,我就知道与事实不符。 “崔家小娘子真可爱,三郎要不要收个门生?”大美女甲笑着开了口。 “三郎怕是不会要个门生吧?搞不好是想要个儿媳妇吧?”刚才偷着乐的美女乙也笑着开了口。 “哎,你们两个不要胡闹,我那不孝子是配不上崔家小娘子的。”史重威的颜面忽然变了色。 这群人能不跑题吗?能不歪楼吗?我是来办正事的!微微咳嗽一下,把又准备去打情骂俏的三个人晃回神。 “我这次来,不仅仅是因为这美酒,还有一事请教。前些时间,我家三嫂子从您这里拿到一些香菜。我想知道您是如何得到的?”回归正题。其实我觉得八九不离十就是外面那点地里种出来的。 “咦,你竟然受的了那味道?哦,想起来了,家中仆人告诉我玉记粥铺出了很美味的馄饨,上面飘着家中的香菜,我还惊诧有人会用其做食。没想到竟然就是你。”史重威的脸笑得更开心了。“大凤儿,去后厢房把我那一包的香料拿来,让崔家小娘子辨识一下!” 原来美女甲叫大凤儿,难道美女乙叫小凤儿?果然。 “小凤儿,也好久未曾看你跳舞了。今日崔家小娘子和我投缘,你就跳一段胡旋舞,如何?” 哇唻嘞,胡旋舞啊!大名鼎鼎的胡旋舞啊!传说中的胡旋舞啊!要开眼了。 不过没想到这小凤儿竟然笑着回绝了,“三郎,人家连个鼓点都没有,怎的舞?再者现在白日里,舞起来根本没兴致嘛!” 承认吧,我对美女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这小凤儿虽然回绝了史重威的提议,但是我竟然不觉得惋惜。虽然是看不到胡旋舞,但是刚才那一静一动中,小凤儿那种风韵着实让我垂涎。那种原生态的媚绝对不是后天学习,再加工可以得到的。如果说大凤儿多少还有点入世的媚,这小凤儿就是出世的媚。真的美酒佳人,缺一不可。我是个女人都能对此着迷,若我是个男人,怕是现在连骨头都酥了。史重威估计早就用打狗棍把我打出去了。 ------------ 第八话 打人事件(一) 更新时间:2013-03-04 这边刚刚跟葡萄酒搭上关系,还没来得及确定业务。这边家里就闹翻了天!别无他事,郭家的两个念书的孙子被人胖揍了。附带连郭家二哥、二嫂子也被人胖揍了!回到家一看,郭大哥家的虎子,郭二哥家的大胖被揍的乌眼、一人一脸的五指山,郭二哥和二嫂子一个头破血流,一个也挨了五指山不说就连头发都被人铰了。这可是太要命了!随便的铰了头发那是多大的晦气啊。 郭大娘抱着两孙子,三人一起嚎啕大哭。郭大爷气的在屋里来回走动。郭大嫂子看着虎子抽的气都快上不来了,郭大哥给扶到一边休息;我陪着快要哭断气的郭二嫂子,郭二哥被医生和郭三哥照顾着;崔大娘陪着送这大大小小回来的私塾老师,郭三嫂子把其他几个小孩子带到别的屋里安抚着。一家大小乱成了一团。这私塾念的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抬头一看正看到,私塾老师正在叹着气,跟着崔大娘说着什么,无奈声音太小被一屋子的哭声挡住。我翻翻白眼,这算什么事啊,被打了就只会哭?不会直接一砖头拍回去啊? 我看看顺过气的郭二嫂子,我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去接这两个小的从私塾回来,刚一到私塾门口就看到他们被打了。刚护了一下、问了一句,人家就理直气壮的说ˋ太原王家打你们是你们福气ˊ。然后就被打了。正好你二哥运酒回来路过,上前来护着我们娘三。竟然也被打了。多亏了私塾的先生听见动静赶了出来,给平了事,要不怕是更……”话没说完,又开始了新一波的抽泣。 太原王氏?太原王氏就敢这么嚣张?话说什么是太原王氏?难道是武则天弄死的王皇后家的后人?不应该啊,那个不是被赐姓蟒了吗?难道武则天鞠躬下台之后,又给这家子恢复名誉清白,重新安排了?不应该啊。我印象中没这段秘史啊。哎,说来也对不起我的历史老师。从小学到大的那点文化知识,小升初忘记一些,考完高中忘记一些,考上大学就全还给尊敬的老师了。当然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所有莘莘学子们,除了专业还是跟历史搭边的,还有多少正常人没事记得那么多?大言不惭的说,我们这一代还是好的,尾随我们出生的那一代,又不是又不是没见过脑残加脑缺的。嗯,不止是尾随我们这一代的,比我们老的都快秃头的也有几个专肆胡编乱造改写历史,编出来那么一堆一堆的秘史剧坑害我这样的老实孩子。 “崔家也是名门望族,怎么就被区区一个太原王家欺负了!郭大爷,你消消气。这事我是要管的!”崔大娘估计是听完了先生全部的叙述。看着就是暴跳起火的样子。“从太和年间到现如今,我崔家一直都拍在他王家的前面。我不过是离开了清河,移居到这里,难道我就不是清河崔家的人了吗?就算不是正宗嫡亲,但是也未曾出了五服。就算是仆役出门也要被礼遇的,更何况郭大爷一家人如我同家人一般。这事绝不能善罢甘休!真是太过分了!一个尚未及冠的黄口小儿竟然这般大胆!”崔大娘非常愤慨,在我的眼里就是小宇宙在极度的燃烧。听她话里的意思,崔家要比王家强,王家打了崔家的人,理论上是不可行的。这可有热闹了,不过回头一定要找人给我讲讲这姓氏之间的关系。 “娘娘,您先消消气。我刚看了一下,郭二哥的伤已经擦好了药了。先请医生回去。咱们慢慢计较这事。且不管他是太原王家的人,就算是王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虎子和大胖这些日子先不去私塾了。”头一转对先生福个身,“多谢先生近日解救了我家小弟,如无先生出手,只怕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这几日,我家小弟就先不去私塾了,等脸上痕迹褪去了。” 私塾的先生连忙说了一堆的客套的话。我一并请郭三哥送了先生和医生。崔大娘一介女子怎么可能去跟太原王家的男人闹?这明摆着不适合。唐朝民风开放,对这个管理不严格,但是自古以来女人抛头露面总要被讥笑吧?但是打狗也要看主人吧?更何况,郭大爷一家可不算是家奴!好吧,其实和家奴相差无几。 将所有人都安抚完,崔大娘拉着我就要出门。我一把拉住她: “娘娘,你不能这时候出门!都已经打落更了,我知道你想去衙门,但是一个时辰回不来,万一被巡街的抓到。你也会被究责的。” “那王家太过分了!竟然打到我崔家的头上。这口恶气今天要是不消掉,我是连睡觉都睡不好的。宵禁怕什么,让衙门的人送我回来就是了!”崔大娘,将我推开,着急的又要出门。我一把拉住她。 “娘娘,那我跟你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出事,咱们俩横竖在一起。”我还真有大无畏的精神啊。其实我纯粹是好奇衙门什么样。好奇能害死猫。 崔大娘这次是走路去的,一路走得极快。真没想到这体型还能走这么快。一路奔到衙门口,竟然非常熟稔的就冲着大门而去,都已经落了锁关了门了,难道崔大娘要击鼓鸣冤?这时候,大老爷们也不会接案子了吧? 没想到她走到小角门,一推。门竟然开了。蒲州的治安这么好?已经夜不闭户了?还是衙门穷的已经没人偷了?蒲州好歹也曾经是中都啊,虽然没多久就被废了。但是历史上著名的郭子仪同志可是就依靠着中心思想“蒲州居两京之间,得蒲州则两京可图”,继而光复大唐的。 “哎,这不是崔大娘嘛。您来看夫人啊?”角门后面站着个人,看不到脸,但说起话来非常熟稔。 “表姑夫和表姑呢?”崔大娘一开口,我傻了。难怪这么大腕,近亲啊! “阿郎和娘子在书房呢吧?您自个过去,还是我引您过去?”仆役便关门边说。 崔大娘径直的往内堂走去,边走边说:“我自个过去就行,莺儿跟我走。” 三绕四绕,在我马上就要迷失方向的时候,终于到了一出所在。屋里灯火晃动,屋内一女子温柔的声音正念着什么。崔大娘急走两步,一把把门推开。我黯然出汗,她也不怕里面的表姑夫跟表姑正在做少儿不宜的事情。 “气死我了!”这大嗓门,明显看到屋梁上的灰落了下来。 屋内两人年纪并不算大,约莫着也就是四十岁往上。但是很明显男主人不是汉族人,有着明显的异域特征。书桌一边的榻上坐着一位绣花的娘子抬起头来看着我们两个,温温柔柔带着笑意说: “原来是倩人带着莺儿来了,这第一次带莺儿来,这么大火气,难道是莺儿惹了倩人了?” “太原王家把郭家给打了!”崔大娘拉着我走进屋里,一屁股坐在那娘子身边。 那娘子体型看上去倒是正常,瘦了不少。但是这是表姑?关系瞬间凌乱了。 “太原王家跑到蒲州来干嘛?再说你家那几个本分老实的人又怎么会惹上他们?”温柔夫人一皱眉。看向那异域男人:“五郎,难道今日说的街头有人闹事,是这事?” 沿袭玄宗和太真的柔情啊,一口一个“郎”啊!听的我肉麻。另外我也绝对没想到崔大娘的闺名是“倩人”,崔倩人。名字跟人差的太远了。 ------------ 第九话 打人事件(二) 更新时间:2013-03-04 崔大娘速度的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神奇的是她竟然没有加油添醋,说的还是很中肯的。按照我这么多年做小报记者的心得,女人描述事件的时候鲜少有不加油添醋的。难道这个时代的女人讲求实事求是? 领导们不带小孩玩,那我就一边静静的听着,聆听是种美德,虽然伴随这种美德的是昏昏欲睡。穿到这里,作息时间也是个最大的考验。活在新世纪,晚上没有夜生活怎么算明星?不去追夜生活的明星,怎么出新闻,不出新闻,报纸卖不出去,网页没人点击,我还怎么活?饿死都可能的。结果穿到这里,晚上定时定点吹灯睡觉。标准的日落而息。 我静静的听着,慢慢的从中间听出来一些端倪。比如崔家,王家,郑家,卢家竟然是历代以来的望族。而且就连皇帝都下过禁婚诏书,严格规定了这几个姓氏望族的婚姻问题。我想这大概就是崔大娘从家里跑出来的原因,因为她自由恋爱是没可能了,婚配自由被皇上、官家控制了。原来私奔不是我想的那种什么同姓不通婚,而是纯粹没法子了。 而最震惊的是崔大娘芳龄不过三十有一,天雷滚滚卷着一片片乌云就轰来了。她做我姐姐还差不多。我现在竟然委屈的叫她一声娘。没天理啊!不过也对,古人十三四岁结婚的,比比皆是。只不过顶着娃娃脸的我,悲催了。算了,萝卜不大长在背上,就看在她养了我这么多个月的份上。我忍了。 又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到府尹大人很抑郁的叹气,说:“原本的禁婚诏书都意在消弱这些士族的身价。但没想到现在竟然一步步演变到这等情况。你们郑家、崔家如何,你们也知晓。但横竖还没有嚣张到如此地步的子弟吧?但王家这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了?竟然就因为是’禁婚家’,就肆意妄为?我带兵征战,换的这一方平安,难道也要败给这样的后世子孙?太可恶了!” “五郎,暂且不说到底郭家的孩子怎么招惹了那王家的子弟。只是他叫嚣自己是太原王家就敢肆意而为。真是太可恶了。你一方父母,虽然是自家亲戚的事情,不便于过度干预。但如若明天,这王家子弟还要做别的。你管还是不管?”温柔夫人慢慢的说着。 前话里,府尹大人也多次劝崔大娘,不要上火着急,这事要慢慢处理。而温柔夫人和崔大娘都理解错了意思,似乎觉得这大人是怕王家的人。但我听的出来,他只是觉得没抓现行,不好处理。就算是郭家明天上来请求做主。也怕这王家的人站厅堂吆五喝六的,下面那些“尊敬”禁婚令的官吏在嘀咕嘀咕,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自然是要管的。且不说明天的事,就今天的事就应该管,只不过我总不能现在在城里就搜索他吧?既不是宵小惯犯,又不是作奸犯科的大罪。若倩人是白天里来告状,我可当时就管。现在……”府尹的话,停在了这里。大家都明白,就是走后门呗。 “表姑夫,您觉得当时那场合会有人管吗?那厮大喊自己是太原王家,如果不是饱读诗书的先生敢于去劝阻,怕是还会打的更惨。想想我就生气。明天我定要找到那厮,问个明白!我看那厮到底有多大的来历!我也不惧有人查到我的事情了!”崔大娘看来是真的气大了。 “倩人,你先消消气。莺儿给你娘娘倒杯茶,这孩子太安静了。难怪你喜欢,颇有你待字闺中的样子。也难怪你一直不肯带给我们看,今天怎么舍得带来了?”温柔夫人三两句就把话题岔开了。摆明了这事就此打住,真有问题也明天发生了在解决。 “表姑,你来蒲州偶遇我之后,也知道我家那些事情。那孩子离开之后,我都快寻死觅活了。亏了老郭家一家人帮我走了出来,然后遇到莺儿。这日子才过的顺心起来。我现在想想也有点后悔当时找表姑夫把她的户籍入了我家。虽然我是脱离了崔家,但是万一被查到也是麻烦。我不想莺儿的婚姻跟我一样。”崔大娘不无叹息的说着。 唉唉唉,你们三个跑题了吧?咱们不是跑来抗议大门大户欺压鱼肉百姓的吗?怎么有变成叙旧忆往事了?我才说过难得有女人说话不添油加醋,这就出现女人说话歪楼!这算什么事情啊?微微的咳嗽了一声,我觉得我该说话了。 “莺儿给各位长辈请安,些许个月都未曾来请安,是莺儿的错。请不要责怪娘娘。我从杭州一路飘零到这里,幸亏娘娘愿意收留我。莺儿才能残存至今。娘娘一直希望我长的再胖点,再带我来看望长辈。”说完又微微的一福身。“今天本来娘娘也不想让我来的,我只是怕如果到了宵禁的时候,娘娘一个人回去太不安全了。虽然娘娘说没事,所以我也跟着来了。还望各位长辈不要怪莺儿多事。” 看着府尹大人和温柔夫人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我知道这套说辞吃遍古今。做人嘛,当然要姿态低一些,再低一些,哪怕低的比海平面还低都无所谓。 “倩人,你这个女儿收得好啊。莺儿,你家杭州还有什么人吗?看你知书达理,也是念过书的吧?”府尹大人这次先于温柔夫人开口。 无聊。能不关心我吗?这郭大爷一家现在只怕还在屋里哭呢! “不瞒长辈,家里已经没人了。”对不起,活在无数个世纪之后的家人们就算不存在了吧。“如果还有人,我也不会恍恍惚惚的来到这里,您也听得出我口音尚存。杭州美景依稀在目,但家里物是人非。” 说到这里,顿住了。悲切的摇了摇头。编瞎话要快,要表现的诚恳,说谎首先要骗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毕竟这些年,谁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就出点什么盗匪,出点什么叛军。所以活着就是大幸。怎么愣是觉得自己的状态很像新世纪的绿教徒的某些国家的灾民呢?春天没春好,直接变严寒了。还记得某日看公益广告,号召为那些处于内乱国家的未成年人捐款。看完全部广告之后我果断去多吃了一个鸡腿。原因很简单,捐钱要寄到国外去,谁知道是不是又是一个红10?我可坚决不相信那些慈善基金会不涉及金融法所不允许的洗钱活动。再者,对待救助,我的定义一向是:要钱给饭,要饭给钱。 好吧,我也跑题了。回回神,继续说:“未曾逃荒之前,爹爹也教过一些文字给我认识,希望以后嫁出去也可以帮助夫家。上面的哥哥要支撑家里的油坊,哥哥也曾教授我一些。只不过太浅薄了,还未来得及深学,就到了如今的光景。” 这话说的崔大娘和温柔夫人眼眶都红了起来。崔大娘更是一把把我扯到怀里。抱着就哭了起来:“难怪你从来不提以前的事情,这日子你是怎么熬过来的?还要每天笑着对我?杭州那么远的地方,你一路的过来,经历了多少是非啊。” 那边温柔夫人也擦了擦眼眶,对着她夫君说:“难怪这孩子不愿意出门,经历了这些,她怎么能不伤心。咱们一家和乐融融的聊天。她心里能不伤心?前些天听说你又要去征战,我心里一边的担心,一边的开心。担心是你去了,咱们的兵将不知道有多少又要埋骨他乡。开心的是你所向披靡,又能安稳几个地方。五郎,这世上还有多少的莺儿啊。” 府尹大人也深深的叹气。原来这是个武将。正在这功夫,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 “大人,有几个宵小违反夜禁令,还特别猖狂!” ------------ 第十话 打人事件(三) 更新时间:2013-03-05 说曹操,曹操到。 到底是谁敢于违反宵禁管理办法呢!答案就是太原往家那一个有人生没人管的东西! 嚣张,真是嚣张!只怕说真正的豪门显贵都养不出这么嚣张的孩子。虽然李唐王室也出过不成器的孩子,但是这么嚣张也算是少见了吧?掰着手指头数下来,骑马扬鞭奔走于闹市的可能都是这些不成器的孩子。坑的不知道到底是爹还是他自己。不过至少知道一件事,太原王家这次借此事是在蒲州彻底的出名了。 “你们这群人怎么可以抓我!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嘛?难道不知道我父亲是谁嘛?我可是太原王家的人!” 嚣张,真嚣张。我偷摸的蹲在隐蔽的地方看着押进来的那个年轻人一脸的不满,听着他的狂吠。声音真难听,跟鸭子叫一样。穿的是人模人样,就是明显表现出禽兽的举止。搞了半天,从古至今此类事件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改变,没增加任何花样。 “大胆宵小,你在这蒲州城里横行,眼里还有王法吗?”府尹大人明显愤怒了!刚才听温柔夫人说过这位府尹大人征战沙场,这样的人是最见不得这种贵公子哥儿们跋扈的。郭大爷,这次是连老天都帮你家出气。 “估计就是这混小子,当街打人。没想到竟然二更天满街溜达,知法犯法错上加错。”不知道什么时候,崔大娘也蹲在我身边了。我是找个借口上厕所尿遁的。 “五郎是最厌恶这样的人的。太原王家这些许年来,未曾有过任何建树。偏偏就靠着自己本家上面那点功绩吃老本吃到如今。”温柔夫人的声音也在耳畔响起。 这姑侄倆真可爱啊。一左一右的蹲在我身边。竟然也喜欢偷听。 “表姑,我真真想不通怎么会这样。您也知道从小就要我们谨言慎行。一定要小心的做人做事。合着就咱们自己小心了,看着别人这样狂妄。太可恶了!”崔大娘还是吞不下被人打上门的这口恶气。 在看前堂,那个公子哥还在嚣张:“我家可是名门望族,你等怎可捆缚我!快点放开我!” 看不到府尹大人的面部表情,但是看看下面那些下属的表情,就知道好看不到哪里去。唯有这个公子哥还没看出他就快大祸临头了。 “来人,先把这厮拖出去大打十板,再拉回来受审!如此恶徒岂可不治!”府尹大人怒火中烧。不过才十板子,又不多。 “才打十板,太少了吧?”崔大娘表示不满。 “倩人,你是报私仇。你表姑夫是做公案。自然不能一般处理的。往日里遇到这种违反宵禁的也多是打十大板放进牢里,等人保出去。这方面你表姑夫不会乱来,某些地方如果在宵禁之后还有人出入,真的被抓到当街打死的也有。还有一些值夜的兵吏会把私愤发泄在那些人身上。不过也没法说,毕竟他们犯法在先。”温柔夫人慢慢的说着。以柔克刚,看来夫人跟府尹大人相濡以沫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吧。 就说话的功夫,就听到外面传来鬼哭狼嚎的叫声、骂声!真的是不太好听。虽然没有出现问候别人妈妈的话,但是问候别人祖宗的是也骂出来了。最可气的是,竟然听到辱骂府尹大人是异族,是兽性未脱的人。哎哎,这位王家公子,你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反正看起来是不想活了。 在看旁边的温柔夫人,脸上有点扭曲。咦,怎么一下子变母夜叉了。 “竟然辱骂我夫君!”柳叶眉都竖起来了。是啊,打狗看主人,这骂人也要看骂的是谁家男人对吧?只看温柔夫人召来一个侍女,低声说了句什么。侍女转身就走了出去,我看着绕过了前堂,奔着行刑的地儿就去了。 王家公子,您的屁股从开花两瓣估计要直接变开花四瓣了。知道错就要承认,不要扯虎皮做大旗。他还真以为他不仅姓王还是真王呢?不过是个官二代加富二代。有什么资本嚣张? “你们知道我是谁的儿子嘛!啊~~~~你们有种去太原啊!啊~~~~~~我捏死你们!你们这群混蛋!”尖叫中融合着怒骂和哭泣,在深夜里越发的刺耳。温柔夫人和崔大娘都忍不住皱起眉头。我也撇了撇嘴。有本事惹事,自己解决不了,就把自己老子抬出来,抬出来也就算了,也不说说到底是什么人!越是这样的人,出身越不怎么地。 “我爹是礼部的官吏!你们会死的!你们都会死的!”王家公子还在继续的嚎哭尖叫。 “礼部的官吏?我看他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礼部今年现在官吏没有一个是从太原王家出来的。竟然敢怪力乱云。”温柔夫人看来是真的生气了。这边府尹大人转身也走进了内室,在看到他起身走进来那一刻,我们三个女流之辈速度的恢复了端庄的姿态,我依旧是眼观鼻,鼻观心。 “陛下即位至今,为了杜绝门户观念,普选天下有才之人。太原王家从无入选。看来就是这群败家子弟造弄的后果。” 府尹大人的话没说完,前面报:“回禀大人,处罚完毕。” 然后听到一连串断断续续的咒骂之声,十大板打下去,人就这样了?还真是锦衣玉食的大户公子。不过换了我,恐怕一板子下去,我就哭爹喊娘,顾不上骂人了。 “座下恶徒,你还不知道悔改嘛?”府尹大人转了出去,继续爆火。 “你以为你是谁?我是太原王家的独苗,我要是出了事,你就等我爹弄死你吧!我爹老来得子,就我一个独子!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动过我一个手指头,今天你竟然敢打我!今天你们在场的都要死!” 我在阴暗处听着这人继续嚣张,不由得摸了摸自己有点疼的额头。这边温柔夫人已经带着崔大娘进了内室。我也跟着去呗,再听下去,我怕我不仅仅会头疼,而且一定会胃疼。 “表姑姑,您看,我是没有多说一个字吧。他就是恶徒。莺儿今天也看到郭大爷一家多惨了。”崔大娘拉着我一并坐下。 我点点头说:“我觉得郭家老小算是运气好的。看那人在府衙都这样嚣张,当时如果有刀在手,恐怕今天回来的都不是四肢完整的大活人了,缺胳膊少腿是正常的,连命丢了我都不稀奇。这王家难道真的如他说的一样有势力?” “莺儿,你在杭州估计也听到过士族吧?清河、博陵二崔,范阳卢,赵郡、陇西二李,荥阳郑和太原王。总共这些就是受到先皇乃至今日禁婚令管辖的家族。我源自清河崔家,你表姑太婆是荥阳郑家。其实这几家的亲戚关系交错复杂,但我着实不记得我这一代和太原王家有什么姻亲关系。其实当初我也瞒了你,我是背着禁婚令婚配了博陵崔家。而你表姑太婆……”崔大娘慢慢的给我解惑。 “我守寡之后,由陛下婚配了府尹大人。他虽然是武将,一直带兵打仗,但是待我极好,甚至让我觉得有个家真是很好很好的事情。我最初从卢家回到娘家,真是不想再婚配了。而陛下知道之后就将我婚配了将军,没想到也是福气。”原来温柔夫人娘家本姓为卢。 现在说来我竟然也不小心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呢。竟然也是不小心进入了名门大户。只不过暂时流落在外了而已。卢夫人跟崔大娘无言的对坐着,我想这我以为的名门大户大概给这两位女子也有不小的影响,卢夫人的第一段婚姻估计也没好到哪里去,而主动争取幸福的崔大娘也意外落得夫君早亡。 ------------ 第十一话 打人事件(四) 更新时间:2013-03-05 王家公子的全名是:王天一,字冠丰。 看着笼子里基本上不会动弹的王家公子,旁边的郭二哥愤慨的啐了一口,郭二嫂子现在把头发卷在了帕子里,但是也挡不住一些零碎的半长不短露了出来,自管捂着脸哭了出来。这年代的女人虽然没到把头发看的比命都严重的地步,但是多少也算是容颜受损。今天特别是来指认嫌犯的,又加上有私塾先生佐证。府尹大人对号子里那只半死的准残障人士更加不爽。看那脸的表情,估计等我们这些闲杂人士离开之后,王家公子少不得还有一顿暴打。 这个放新世纪也是要故意伤人处理吧?现在嘛,冤有头债有主,自当公正解决。而且这一天才知道,原来这段时间还真不止郭大爷这一家被这王家公子如此打骂。往南三条街的张家小娘子在街上买胭脂花粉被轻薄了一下;往西边五条街的刘家小媳妇出门回娘家愣是被跟踪调戏了一路;往北边六里外的薛家小娃被抢了糖果;往东城外去的关家茶铺被喝了霸王茶……此类例子,在郭家报官之后纷纷显露出来。把本来就深恶痛绝此人的府尹大人气的更是拍桌子吹胡子。毕竟天下的暂时太平来之不易,全靠这样的武将征战平定乱贼。结果呢,外刚稳,内就乱。偏偏还是这样一个惹是生非。温柔夫人带话过来说府尹大人决定最少要在牢里关他一年半载,让他长长记性。 事情似乎到这样也就如此了。恶人得到了惩治,我们全部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上。郭二嫂子的头上加了假发,崔大娘特别花银子从村里收了头发做了发髻。现在郭二嫂子也可以出门了。郭二哥的伤慢慢的好了起来,医生来看了两次,都说伤口结疤很平整,没有别的恶化。两个小男孩已经又去私塾念书,基本上已经忘记了发生的事情。 风平浪静以后的某一天,我正在院子里看账本。忽然听到花园角门那里有人叫门,真奇怪怎么会有人从那里找崔大娘。我打开门一开,门口站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岁数约莫着也要四十岁往上,穿着倒是非常的做派。这秋天穿着一件丝面暗绣的长襟外袍。头上一定学士巾帽,似乎还是个文化人。 “借问这位小娘子,郭壮是否居住于此?”来人没有说话,反而是他身边一个留着师爷一样两撇小胡子的人笑呵呵的开了口。点头哈腰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和事老,搅黄汤的人。 难怪叫门到了花园角门。郭大爷一家从来都喜欢从角门出入,认为自己是下人身份不应该从主屋大堂穿行。我在这里居住五六十天,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来找郭大爷。 “郭大爷现在不在。您有何事?”看看不言语站在我面前的这位老爷,我慢慢的回着话。 “小娘子可是崔家人?在下太原王家小管事,给小娘子请好。”搅黄汤的师爷微微一躬身。 太原王家!?哟,找上门来了?我家崔大娘还没杀到你门上去找个公道,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原来是王家管事,如果有事您请去铺上找我娘娘商议。这是内房,不适合您二位来。”委婉的回绝掉。猜也猜得出他们来干嘛。要吗耀武扬威,要吗低三下四。当然后者可能性微乎其微。 “嗯,小娘子您误会了。我们是找郭壮商议事情的。”管事的继续说着,还不时的向里面看来看去。瞬间反感值暴涨好几个点位。 “请您不要乱看。这是内房。有事去前厅!”我咣当就把门砸上,也不管是不是会砸到那人的鼻子。果然听到外面哎哟一声。最厌烦这样的人了,摆着主子在眼前就不管不顾。也难怪能养出那样的孩子,看得出这王家的大佬也不是什么好鸟。从上到下都差点那个意思。 果然外面传来哎哟一声。然后听到那王家没开口的人说:“真不敢相信天一竟然能跟这样家的奴仆打架。” 我呸,郭大爷就不是我家奴仆!只能算崔家酒庄的合同工!还是元老级员工! 继续闲闲的看账本,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崔大娘果然让郭家的大孙女过去叫人。小女娃已经八岁了,一直跟着也就在家里做起事。 “莺儿姐,大娘叫我去喊阿爷和我爹。”小妞妞软绵绵的声音真是好听。 “大妞,我问你是不是前面有两个很奇怪的男人?”猜得出就是来谈赔偿,然后受害人撤诉吧。估计也就是来安抚伤残人士,换孩子太平。这个时候嘛,反正板子也打了,人也关了。普遍意义上也就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把这事结束了。 “嗯,大娘有点不开心呢。来的人说话口音不是这里的。我看似乎不是做生意的。”小妞妞慢慢的说着。培养的不错啊,这般年纪就已经知道看人说话。 “赶紧去叫你阿爷和阿爹吧。”我转头就去前厅看戏。 明显的是崔大娘爱答不理,明显的是崔大娘闲闲的喝茶不想说话。那边上的王家人,一个继续搅黄汤,一个继续装大爷。也许他本身就是大爷。虽然这应该是来道歉的,但怎么看也不像有道歉的趋势。那王家大人物看起来倒像是不情不愿的来的。 “我家郎君这次做事实在是过了,本想是他离开家里出来游历一番长点学识,却不想在这蒲州做了那样丢人的事。我家阿郎跟娘子为这事着急上火,娘子已经在家病下了。大娘您就看在我家阿郎老来得此一子的份上,帮某劝说郭家去府衙销了事情吧。”那个两撇胡一个劲的说和着。但这唱的是哪一出戏?当家作主的一脸恨铁不成钢,偏巧一个外人来执事。 “我就奇怪了。我家是没了男人顶天立地,我个女流出来立门户。怎么着王家也少了主事的?竟然一个管家执事?”崔大娘明显更不高兴了。 “那畜生气死我了!我根本就不想来蒲州城!我恨不得是没生那孩子!老来得子!简直是老来得个灾星!从他能满地走,哪个月不惹点事出来?原本想着给他好吃好喝,请了好的师傅教课,我也没做什么错事,怎么就摊这么个儿子?”崔大娘一句话将一言不发的王家老大惹毛了。 “阿郎您别上火。这郎君还是小要好好教养一定能成事。”两撇胡赶紧端了茶给王家老大。 “哎,确实是我家教失德,养出如此的儿子。我不想说话只是因为我觉得我没脸说什么。那畜生出事了,身边跟着的书童就往家里送话。劳累我一路赶来,我恨不得那畜生这辈子就关在这里,只求不再惹事。结果我那婆姨竟然闹死闹活一定要我将孩子带回去。要不我怎么会腆着这么大的脸上门求人宽恕!” 慈母多败儿。这话史来无错。崔大娘被这么一喊,忽然也无话可说了。郭大爷两人本来也是怒气冲冲而来,在门口听到这话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言语。 “阿郎,郎君还是好孩子的。只是外面的事太多,他做事鲁莽。郎君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从小就是好孩子。崔大娘,我不是夸的。我家郎君也是琴棋书画样样都好。做人善良又孝顺,……”两撇胡是这王天一的亲爹吧?合着亲爹不起劲,这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多这一堆废话。 崔大娘无语的看着对面做的王家老大。郭家父子走了进来。谈谈条件吧,看看能赔多少钱吧。反正被打的也好了,打人的也被惩罚了。这事也就差不多就这样了。只不过真的便宜这个王天一了。一个官二代加富二代,仅仅被关了这么几天就可以出去了。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长点记性。 ------------ 第十二话 婴儿杀手(一) 更新时间:2013-03-06 下大雪了,飘飘的下起了大雪。果然传说中的蒲州很冷是真的。而最冷的还是人心。刚刚处理完王家的事还不出一个月。竟然城里闹了贼,偷东西也就算了,竟然顺手也把孩子偷走了。偷走了也就算了,竟然还是顺手掐死了。顺手掐死也就算了,竟然还给埋雪里了。最可恨的是压根就不说埋哪里了。府尹大人也颇有压力,毕竟这样的事情属于惨绝人寰,非人类思维能够下手的。 孩子丢的那天开始,大家都在努力的去寻找。那家孩子小小的还在襁褓中,名字刚刚取好,叫那宝儿,父母的希望就是能够被当做宝贝一样宠爱着。结果那天就那么一瞬间的疏忽,孩子在屋里,大人去隔壁打个豆油的功夫,就进了贼顺手摸走了桌上的一对银烛台和孩子。然后就听到满街上,孩子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声。 街坊四邻听到动静纷纷的出来帮忙寻找,但是傍晚的暮色在雪的笼罩下,竟然没有人看到那贼人一丝一毫的样子。那几日的雪又下的极大,走在路上都会磕磕绊绊。有没有新世纪的铲雪车,路上都靠各家各户清理干净连成一片,只是边扫边下。贼人的痕迹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时间议论纷纷,其他有这么大孩子的人家纷纷把孩子天天看管着。甚至就连家里的大妞都被告诫不准出门,遇到不认识的人靠近都要大叫。我想起那几日的混乱,唯一想的就是那宝儿能活着回来,虽然被偷走的孩子多数都要被卖掉。从小在大户人家当丫头的,或者被买到窑子里培养一个未来的准花魁,都是备不住的事。但无论如何我也没想到孩子竟然被掐死了。如果那贼人是害怕孩子记住他的长相,我能理解。但是我不能理解的是那孩子不过才三四个月,怎么能记住一个陌生男人的长相? 到了冬天,是酒量销售的旺季。喝酒取暖,再加上这段时间推出了一些新的菜式,酒庄和粥铺那边的生意都很好,本来还指望再接再厉加把劲。但是闹这么一出其实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悲剧之后,我反而瞬间乏累了。 “莺儿,过来陪娘聊聊?我怎么这几天什么都不想做呢?似乎总听到那家娘子的哭声。”我正发呆的功夫,崔大娘走到了身边。 “我也这样,那家孩子出生的时候,咱们还去凑过热闹要过糖吃。谁想到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孩子就没有了。当时咱们去看的时候,娃娃正在睡。您还逗乐说生在秋天的小蛇女怎么提前冬睡了。”我深深的叹口气。 那家跟崔家真心算不上熟,但同在一条街上。他家老实本分,男人在街上开个代人写信的摊子,女人在家里纺纱织布。小两口的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是很温馨。有时候看到男人陪着女人去卖布,我还满是羡慕的。女人还经常烧个菜打一两小酒给男人去乏。家里唯一值钱的估计就是那对银烛台,说是男人家传的。宝儿出生的时候,还说要给宝儿以后当嫁妆。结果没想到这对烛台害了宝儿的性命。 “那家娘子这些日子离不开人陪着,我打发郭二嫂子抽空就去看看。那几个孩子最近都老老实实在家吧。我寻思要是不行就雇个先生在家教他们吧。你也可以顺便学学,我看你虽然能读会算,但是很少写。我真担心家里这几个小的再出事。王家的事是了了,但大胖和虎子现在也是怕见到陌生人,怕听到大声。我寻思是被打坏了。也不知道这日子怎么就太平不了了,明明没有争斗了,当今的皇上又愿意好好的管理天下。怎么这日子还能这么不顺呢?莺儿啊,那时候宝儿刚丢,我寻思哪怕是被卖掉也行啊。结果还是这样。”崔大娘不无伤感的说着。 句句在理。但是事不能挽回。 “娘娘,您别提了。宝儿刚丢的时候,那家娘子冲到路上哭喊的声音我也记得呢,那真是挠心挠肺的疼。最可恶的是昨日我在街上竟然听到有人说那家娘子当时就不该大声呼喊,就是她大声呼喊搞得贼人害怕所以掐死了孩子。听说府衙里的人已经带回了孩子,现在都不敢让那家娘子去看。若是真的见了,怕那家娘子也活不了了。虽然她还年轻还能在生个孩子,可这伤痛是抹不去了。”我叹口气,想起昨天在街上听到陌生人的那些话,我当时真想跟那人吵起来。谁家丢了孩子还能冷静的不哭不闹? “还有人说是那家娘子自己的错,为什么打油不带着孩子。还有说那家娘子活该招贼,谁让她没事就显摆那对烛台。我听着话,我都骂人的!那家娘子一个小小的人,那禁得住这些。说这些丧良心话的人太可恶了。”崔大娘说起的人,我也遇到过。万分可恶的人! “我也遇到过啊。说话特别的糟心啊。完全不想想他们说这样的话的时候,那家娘子怎么办、怎么想!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他们那样大言不惭,实在是太过分了!谁愿意自己的孩子被偷了?谁愿意自己的孩子被掐死啊?再说了,我要是有个孩子,定然是想把天下最好的都给了,说到这里,我也能理解王天一那个事的。毕竟那是老王家的独苗,期待会有多大啊。再加上天天的有人跟他说自己家出身多好多好,连当今的皇上都会礼遇三分。就想那个管家一样的人不停的绕着围着,他能好到那里去?就算他爹真的提供了很正统,很向上,不歪的教育,这孩子也会被外面的人带坏的。宠坏他的真可能不是他爹,而是他娘和其他的那些人。”我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崔大娘手里,外面雪花飘荡着,我们娘俩在阁子里看着雪花飞舞,却没有赏景的心情。 “说的是啊。看来真是各家各户都有烦愁,只是你说那家娘子怎么办啊?横竖是要去见那最后一面的。你说那被扼杀的孩子多惨啊。听人说被扼死的,脖子上会有一圈黑。那家娘子估计要疯了。但是又不能不见。”崔大娘的话里透露着些许恐惧。她只是听说,我做小报记者的时候,可是见过的。什么上吊的,跳楼的,淹死的,肠子出来的都有。但是我不是当事人,那躺着的不是我的亲人。而那家娘子不一样。她现在经受的一切,是外人无法体会的自责和伤心。不到半柱香的外出,换来孩子的丢失、死亡。任何一个做娘的都是掏心挠肺的痛。 我记得我那新世纪的娘,曾经说过我跟我姐姐就是她的心头宝,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分分刻刻的不能轻心,就怕了一点点的委屈,一点点的受伤。那时候觉得夸张了,现在想想真的如此。孩子是娘的一切,娘的所有。 “莺儿啊,当年你那个哥哥过身的时候。我哭的不比那家娘子差丝毫半点的。现在有了你,我心里才有了底,觉得日子有个盼头。曾想你一辈子不嫁的陪着我。但今天咱娘俩实打实的说,你若是想嫁人了,你就告诉我。我虽然想再留你几年。但你幸福也很重要。亏了那家郎君一直陪着她,要不这日子还怎么活啊?”崔大娘说的句句在理,就是跟我没关系。这时代跟我格格不入,我怎么结婚?没有统一的价值观、思想观、社会观,再加上我连毛笔都不会用,嫁人这事就暂时搁置吧。 但无奈的还是要配合一个羞涩的笑容,而心里想的是杀千刀的贼人,你真是不得好死! ------------ 第十三话 婴儿杀手(二) 更新时间:2013-03-06 北风卷着雪花又飘了两天后终于停止了。伴着雪落的停止,贼人自己去府衙自首。又过了半天,府衙也传出消息说贼人自己承认是他做的事。而这贼人竟然还曾是府尹大人手下的兵!这一下子彻底轰动了。 走在街上似乎每个人都在交谈着这件事情。本来那家娘子脆弱的神经,现在估计已经彻底崩溃了。我坐在酒庄的柜上,计算着账本,而来往的客户几乎见了面已经不是先问好,而是先问“哎,你知道那家孩子的事了吧?是个当兵的杀人呢。” 也许是府尹大人做官做的太好了,忽然出现这么一个害群之马,搞得大家对所有当兵的都信心全无。不过也是,本身军队里很多就是招安的匪贼。谁知道这个是不是也是曾经作奸犯科的人。 “莺儿姐,你想什么呢?”大妞站在半人高的柜台下,看着我。手里捏着一块点心。目测她也有越长越胖的趋势。 “大妞,你娘呢?” “我娘娘陪着二婶子去那家了。听说那家的人要去衙门跟那个人拼命呢。”还是小孩子单纯,虽然知道发生了大事,但还是懵懂中。“莺儿姐,那家娘子会好起来吗?” “会的吧。毕竟这样的事放在谁身上都很难熬,但是活着的人总不能为了死去的人再赔上一条命吧。她还那么年轻,身体好起来,还能再要孩子呢。”我一边算账一边说着。 “哎,莺儿。你难道不知道那家娘子已经疯了,怕是好不了了吗?”边上一个老客户一句话说来,震得我账本一哆嗦。 “受刺激过度,也许慢慢能调理过来。那家阿郎没请大夫看看嘛?”我放下账本看着老客户。 “估计是悬了,就前天,我家那口子还去看了,说只会胡言乱语,要不就是不说话跟挺尸一样躺着。好端端个人是毁了。那个杀千刀的,竟然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老客户结完帐走了。留下我和大妞两人。 “大妞,你记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那家娘子这样闹下去,怕是要跟着孩子一起走了。见不到杀人的凶手被严惩,就走了。多遗憾。再怎么样也要见到报仇雪恨。大妞,你长大了,不能学那样,懂不?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绝对不能把自己闷死。”对着懵懂的大妞说这话,是有点不太实际。但唐朝还有着杀人偿命的法律。这点要比新世纪好。 晚上崔大娘给温柔夫人送完东西回来,带回来一条更大的新闻,说那家孩子未必是当兵的杀死的,怕是给别人顶包。我听了一惊。 “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听表姑说那兵丁完全说不出犯案的具体细节。就说是拿了烛台,抱了孩子。也说不出当时为什么就抱走了孩子,也说不清楚抱走孩子之后都遇到了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银烛台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而按照当时去查证的衙役的说法,似乎有人看到抱走孩子的是个半大不小的,绝非他那般岁数的人。而衙役再怎么问,就是一概都是不知道。甚至也不用刑就全招供了,就要自己承担这个责任。现在表姑夫就觉得不是这样的,但苦于他牙硬,说白了就是诉求一死。”崔大娘将鞋子脱下放在铜盆旁边暖着,一路上雪水泥泞,估计明这鞋不太干的透儿。我从床边的柜子里又拿了一双棉鞋递给她。 “莺儿,如果不是他杀的。那你说会是谁?” “大户不会去偷一对银烛台,去找银烛台呗,比如当铺什么的地方。找到了银烛台看看是死当还是活当,当铺的掌柜肯定记得是谁当的东西。那就好找那个人了啊。总比现在这样,我想必然是帮自己最亲近的人吧。这几日我也听说这兵丁还有两三亩薄地,也不算穷的叮当响的家庭,按理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我倒是觉得应该让夫人说说看看是不是另有其人。要是真的顶了别人的案子,那这个兵丁造孽更重,因为少不得真正的犯人还会继续作案。”我现在也学会了纳鞋底,就着油灯的光,又缝了几针。 “你针脚做的真密,远比我弄的好哦。”崔大娘看着我的活儿,竟然还赞叹着。 “您这段日子要经常的出门,我做的细密一些,穿着也舒服。”做人家孩子的还是要好好的对待长辈的。不过就着短短的几个字,竟然让崔大娘更加感叹。只不过其实我知道挺对不起崔大娘的,她是把我当成了姑娘,可是我缺没法把她当做亲娘。 “哦,对了。娘娘,我明天想跟大嫂子、二嫂子去看看那家娘子,今天听说她快不行了。这样可不行,孩子的事还没结呢。不能让大的也跟着小的也去了啊。”放下鞋子,我瞅着崔大娘。 “嗯,你去看看吧。我明儿再去表姑那里一趟,看看你说的那个办法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 那家娘子原本花儿一样的人现在已经整个毁了,直盯盯的看着屋顶。眼里没有任何的感情,周边坐着娘家的人。那家阿郎一直守在身边,来的大夫说也就是一口气的事儿。人怕是留不住了。几天未进一口汤水,肯定饿也要饿死了。 我慢慢的挤到人前,挨着那家娘子坐下。 “她这样几天了?”不用摸脉也知道饿到半死的人,脉象必然不靠谱。 “从知道孩子不在了就这样了。”周边不知道那个人轻轻耳语着。 “知道消息之后,她是不是一句话都不说了,也不闹了,就这样的?”我也回以耳语。 那人点点头。 这必然就是不想活了,知道孩子没了,就想噎死自己。 “那家姐姐,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你家孩子你还没见最后一眼,你只是听了消息,你还没给孩子做最后一套衣服,你就这样让她走吗?你是想陪着她走了,可是你想过你是有人给你办了身后事,可是那小小的娃儿是不能入祖坟的?”忽然听到那家娘子手指抓被子的声音,果然孩子是娘的心头肉。 “我……我……”沙哑的不像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别努力了,你现在的样子就怕孩子找到家回来找你也认不出你。你做的衣服就算烧了,怕是孩子也不会要。”我的话一出口就换来无数的白眼,其中一个长相三四分相似那家娘子的人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你们想要她活下来,就什么都别说。”我这话没大声说,但是也表明了态度。 “你要死也等把孩子的事料理完了吧。你现在就死了,谁给孩子要个公道?你现在是最大的苦主,你现在乱成这样,你家阿郎怎么办?是顾着你还是顾着去给孩子要个公道?如果要真想死,就等孩子的事完结了,你在寻死好了,你这样活活的折腾自己,你死的难受,别人也难受。孩子更难受。”这话我说的早就习惯了,在新世纪少不得天天有几个失恋的要死要活。这个是真痛苦,那些个都是假难受。 将我带来的米汤拿出来放在了她床边。示意来个人喂给她喝,果然她张嘴了。 “稍微喂一些就好,等喝下去半碗,让她睡觉。等醒了再给喝米汤。这一天先喝米汤。明天再给点米粥吃。饿了好几天立刻吃,人受不了的。”看着她含着泪开始吃,我就知道这人有活下去的希望。 走到门外,又飘起了雪花,大嫂子跟着我一起默默的往回走。 “莺儿,没想到你会那样说。” “大嫂子,其实都是可怜人。她太自责了,所以想一道死了算了。但是死能解决这一切吗?孩子已经没了,不能让大人也跟着没了。人活着就有希望。” ------------ 第十四话 睡前故事(一) 更新时间:2013-03-07 那家的事只是暂时停滞在那里了。毕竟有疑点的案子需要细细的研究,不能放过真正的罪犯。那家娘子从那天开始慢慢的活了过来,虽然去认领娃娃的时候,又一次哭晕了过去,但是现在也活的基本上恢复了过来。大家都还在等着府衙给这个事一个定论,但也许不是一两天的事。 “莺儿姐,最近冷了,我能过来跟你一起睡不?我娘说你懂的多,让我跟你多跟你在一起,我跟小妞儿和三妞儿都过来跟你睡好不好?”大妞儿一边擦着桌子一边看着我,这三个女娃子就是郭家的三个孙女,小妞儿和三妞儿都是郭三哥家的,三哥家两个姑娘,一个还在蹒跚学步的小男娃。二哥家只有一个男娃。大哥家一男娃一女娃。现在都在崔家这里跟着郭大爷郭大娘一起住。 我听着大妞儿的话,不由得快冒出冷汗。跟我一起睡?别逗了,那不就是让我当保姆?我才不要。半夜还要照顾她们睡觉不蹬被子不着凉,万一磨牙弄醒我,还不小心踹我一脚,我多冤啊。 “莺儿姐,我保证我带着两个小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娘跟三婶子都说你知道的多,让我们跟你在一起。就算不识字,也能学到很多东西,以后长大了也不会给家里添事惹麻烦。”这孩子已经学会了看人脸色了。 看看那边一直偷着看我的崔大娘,我就知道崔大娘其实是应允了的。坑妹啊。我最讨厌当孩子王了。但是现在看来是跑不了了,果不其然,晚上回到卧室,本来横着睡都够用的床上多了三个小枕头。屋子里已经烧的暖和和的,大妞儿也小心翼翼的把暖炉放进被子里。那么用心的做着。我赶紧放下手里的水壶过去帮她。 “这么沉的事,以后我来做。你们都还小,万一烫着留下疤怎么好嫁人的。”这话其实就是对大妞儿说的,小妞儿和三妞儿还是懵懂的孩子。一对双胞胎,扎着两个小辫子,乖乖的坐在床上。 “大妞儿,你也上床吧,那两小的已经在点头了。一会就摔在一起了。你先哄睡了她们俩吧。现在她们更需要多多的睡觉养身体。一会我给你讲故事,好吧?”我这话刚说完,两个小的立刻清醒了。 “莺儿姐不要偏心啊,我也要听。”小妞儿跟着就说,三妞儿跟着点点头。双胞胎应该是有灵犀的吧。原本下午的不情不愿在看到两个小的可爱的小脸之后,瞬间化了。 摸摸两个孩子的头,敦促大妞儿也上了床。裹好三人的被子,我也钻进了被窝。 “你们想听什么呢?我能讲的可不多哦。万一讲完了,你们还没睡着,可别缠着我再说第二个。好不好?”先把丑话说前面,我跟小孩子的沟通能力基本上是零。这种软乎乎的小动物基本上和我不太投缘。虽然在新世纪,被人一次次的夸奖有老人缘、孩子缘,但是真心没力气去应付。 “莺儿姐,你说啥,我们听啥。娘娘说了只要是你说的都是好的。”小孩子很单纯。但就是这种单纯让我小小的恶魔心态暴露了出来。 “那给你们讲一个蘑菇精怪的故事吧?” “以前在山里有一个精怪,叫蘑菇。它孤单的活了好多好多年,一直希望遇到一个能够让它幸福的人。但是它等啊等啊,从来都没等到过,它去问山里最老的石头爷爷,‘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给我幸福的人啊。’石头爷爷一句话也不回答,因为它是石头。 有一天,镇子上小姑娘的娘娘生了很重的病,大夫说需要九叶草药,而药很贵,小姑娘家买不起,小姑娘就决定自己进山去给娘娘采药。临走的时候,娘娘叮嘱她说遇到奇怪的东西可千万不要说话,‘如果说了话就要被勾走魂魄’。还给小姑娘戴上了她手工刺绣的红色的发饰,说如果遇到事情就可以将发饰扔出去,红色可以辟邪。 小姑娘一路唱着歌,开心的进了山。那山平常她常来玩耍,但是从来没有进的那么深处。越往里走,声音越来越小,树也越来越大,渐渐的连鸟儿的歌唱也都没有了。一个上午过去了,中午吃完之后,小姑娘也没找到自己要的草药。而倦意来袭,她困顿的靠着一颗大树睡了。梦里她很伤心,因为山那么大,她要找多久才能找到草药呢?找不到草药就不能救自己的娘。 忽然她听到风中有只鸟儿唱着蘑菇蘑菇一切都有,蘑菇蘑菇一切都有。她一下子清醒了,抬头果然看到一只漂亮的小鸟正叽叽喳喳的叫着,然后飞了起来。她跟着也跑了起来,她相信跟着这只小鸟能找到一切都有的蘑菇。她一直努力的跟着。不知道跑过了多少的山坳,鞋子也跑丢了一只。但是在爬过一个树洞后,她看到了一片明媚的阳光。” 我说到这里,看看三个小的,竟然还在眼睛亮亮的看着我。这么无聊的故事怎么还没睡呢?是不是讲的太温馨了? “莺儿姐,你讲啊,小姑娘找到她要的草药了嘛?”三妞儿一脸兴奋的看着我。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故事还没完呢。你们真以为会那么明媚啊? “一片金色的阳光,小姑娘顿时觉得所有的困倦都没有了。在那片金色的阳光中,有一栋很漂亮的小房子,房子的旁边布满了一种小姑娘从来没见过的植物。她跑了过去,果然看到了一株长着九片叶子的花儿,特别的芬芳、特别的鲜艳,小姑娘直觉的认定那就是她要的草药,她特别的高兴,这下她娘就得救了。她伸手就要去拔一株,而当她触及到叶子的时候,那叶子一下子变得枯萎了,花儿也歇了。她惊呆了,怎么会这样呢!而伴随着叶子的枯萎,屋子里传来一阵惊人的怒吼。小姑娘一下子被吓住了,她转身就想跑,但是因为那声音太大了,她吓的动不了了。” 讲到这里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三个小姑娘哆嗦了起来,也簇拥在了一起。但是那小眼神还渴望着继续听下去。 “她看着屋里走出来一个细细高高的东西,大大的尖尖的头,像一把伞长在了头上,细细的身子扭动着似乎没有骨头,小姑娘被这东西吓的连尖叫都不会了。她看着那黑影一点点的压到身边。听到那可怕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敢偷我的东西!’ ‘我,我,我要给娘治病。’小姑娘一边哭一边说着。 ‘哼,你已经弄坏了一株了。你知道它有多么珍贵嘛?我要惩罚你。我要让你变成肥料去养那些花。’细细高高的妖怪非常的生气。 ‘不要啊,不要啊。求求您了,我娘生病了,我只想要一株九叶草去救我娘。求求您了,不要让我变成肥料,求您救救我娘吧。’ ‘我为什么要救她?她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不要去浪费我的九叶草去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呢。这是我蘑菇的东西,怎么能给你!’蘑菇精怪不高兴了,它用软软的身体缠住了小姑娘,想要勒死她,忽然觉得小姑娘又香又软,就又放开了小姑娘。” 看着三个被吓的瑟瑟发抖的小孩,我暗自闷笑。这种故事放在新世纪怕是连刚懂事的孩子都吓不倒。拍拍大妞儿的头,我笑了。 “时候不早了,故事明天再说好不好?再说下去晚上就要做恶梦了哦!” ------------ 第十五话 神级人物(一) 更新时间:2013-03-07 果然晚上两个孩子发癔症了。哎,这点小故事都不敢听,我还没说“再不睡觉,大老妖就把你叼走了”的故事呢。不过还好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还死活约定晚上还要听故事。 我对于唐朝最大的不满是没有各种各样的茶水喝,什么铁观音,什么碧螺春都没有。想喝茶去药房,然后我知道了鬼子国那一套堪称变态的茶道艺术的源头――唐朝喝茶就这么抽风。尼玛把茶叶当药煮,可不是要那么多的工序嘛。而且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除了喝白开水就是喝这种粘糊糊不好喝的类同于奶茶的东西。没好吃的,没好喝的!真奇怪干嘛要穿越。虽然不用减肥,但是吃不饱;虽然所谓坐,也是盘腿跪着;但是你妹来大姨妈的时候很痛苦啊!比如现在,我就抱着肚子不知道怎么舒坦才好。就这三小娃还指望我今晚给她们讲故事?别想了,我今晚上不会睡的一床血红就很好了。从柜子里翻出来布条,随便帮一下去找汤婆子弄的暖暖的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晃荡出门,一路奔向后厨,红糖啊你可千万还要存在啊。这会只能指望还有红糖了。结果还没进到后厨,就听到有人撕心裂肺的假哭。 这个哭声啊,一听其实就能听出真假。比如现在吓的我一哆嗦的就是标准的假哭。跟夜猫子叫一样,一嗓子就出来了。 “你们都不要我了,都让我自生自灭,我死了你们都不管我一个手指头。活活让他们打死我,虐待死我算了!我真是苦命啊。明明有兄弟,有父母,竟然没人管我。我干嘛还活着啊!”然后就听到郭大娘的抽泣。 然后我跟冲出来的一个硕壮黑影撞了一个正面。妹的,当即觉得天昏地暗,这是什么吨位的重载卡车啊。我后退、后退、再后退。一个滑步直接仰面摔到在路上。 “好疼,好疼。”如果不是直接有了痛感,我甚至以为这一撞能把我撞回新世纪。但是明显的我在做梦。因为周边呼唤我的声音还是我熟悉的那些人的声音。 “莺儿,莺儿,你没事吧?” 没事,我还苟延残喘着。只是肚子也疼,头也疼,全身都疼。我讨厌这里,我讨厌没有暖气的冬天,我讨厌没有羽绒服的冬天,我讨厌没有暖宝宝的冬天,我讨厌没有热乎乎的可可牛奶的冬天,我讨厌没有小天使的冬天来大姨妈!我更讨厌现在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蹦出来的闲杂人等说我是挡路的。 爬起来之后,看向那个刚才撞了我的家伙!一个一脸农村长相的妇女,脸上的褶子都可以夹死苍蝇了,再看看穿的臃肿的一身红红绿绿,还有头上不协调的那个装派头的发髻,一切都那么的不和谐。尤其不和谐的是她嘴里正在冒出来的话。 “那里跑出来的不长眼的!太可恶了!” “你才没长眼呢!我家的地盘,我怎么走是我的事。我就是横着走,也是我家的事!你是那根葱跑到我家里得瑟?”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我敢保证我的腿青了一大块。腰还闪了。 “你算什么玩意?”那妇人继续咆哮着。 “我不算玩意,那你算玩意?你算什么玩意?你是算东西南北哪一边的玩意?还是赵钱孙哪一家的玩意?就你?我看你是哪一边也算不上,哪一家也够不上。猫见猫嫌弃,狗闻狗讨厌!”比吵架,真不好意思,从小姑奶奶我嘴上就没绕过人。做了小报记者更是嘴皮子比脑仁转的快。说话提问骂人绝对不需要思考! “你!” “你什么你啊!我在我崔家的地面上,还轮不到一个连自己是什么玩意都不知道的来说!哦,对了,刚才在厨房哭幺的是你吧?抽泣的是郭大娘吧?还有麻烦你不要假哭了。你假哭的声音太刺耳了,耗子都会被吓晕。还有你不是要自生自灭吗?怎么还不走啊?大门没关,二门没锁的,谁给你脚上捆铁索了?还是绑夹具了?怎么还不走啊。”火气大起来,谁也压不住。虽然说我也不是崔家真正的家人,但是挂着小老板的牌号,气场就要足。 “我!” “你又什么你啊?看你手脚不残,五官齐全,怎么就听不懂人说话呢?这就说明你缺心眼,缺五脏六腑,缺心少肺!反正合着就是缺。缺什么补什么,你需要什么就多吃点,什么狼心狗肺、牛头马面,随便你吃。就怕吃了也补不全!”本来不想破口大骂的,形象是全毁了,但是目前情况,形象可以当饭吃吗? “莺儿,你消消火。宝春,您快给莺儿道歉。”郭大娘趁我喘气的时候,让那个中老年妇女给我道歉。 “郭大娘,她谁啊?”我对郭大娘的口气还不是那么差。 “是我大姐。”让我颇为无语的回答。 那边上,其他人估计也听到我闹气的咆哮,纷纷跑了过来。郭家人一看到那中老年妇女,似乎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瞬间炸了。 “你又来干嘛?”郭大爷首先发难。 “你又来要钱吗?我娘没义务养你!”郭大嫂子其次跟上。 “你还嫌我们家亏待你?”郭二嫂子紧接着。 一家子同仇敌忾。 “你们都欺负我!我辛辛苦苦的跑到这里不是来找骂的!你们也不想想我怎么走到今天这样的!我在家里连口热水都没喝!我多可怜啊。”郭大娘的姐姐也来劲了。 “哎哟,郭家是我崔家请来的人。在我崔家地面上说话,也要看看我崔家人乐意不乐意吧?可怜?可怜的人多了,南街路面上要饭的乞丐哪个不可怜?可惜的很人家还知道耍弄个乐子,叫两声好听的讨个钱。你这样气冲冲、理直气壮的我可没看出来哪里可怜!撞了人不说句对不起,不说句simimasai也就算了,竟然还指责别人挡路。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属瞎子的走路不看啊?”吼一句,心情愉悦;吼两句,神清气爽;吼三句,心旷神怡。果然有郁闷就要发泄出去。 “我跟我妹妹要钱,你管得着吗?” “我管不着。我真管不着。但是我管着他们每个月的月钱呢!你说我管的着管不着?这一家大小全在我家吃吃喝喝,我不收房租,不收饭钱,还供着孩子念书。账面上支出去的写的清清楚楚,你说我凭什么不能管?”叉着腰,反正我今天不爽,正好有人愿意做炮灰。 “你个小丫头片子,我家的事,你少管!” “你站我家地面上,我就管!”看着那老女人气的脸上的褶子越来越密集,整个人都哆嗦起来,我反而觉得肚子不疼了。 郭大娘把她拉住,郭大嫂子把我拉住。只怕再不拉住我们俩,肯定会打起来。当然她肯定能一巴掌把我拍飞了。郭大嫂子拉我的时候,在我耳边低声说着: “莺儿,那是个泼辣户,你不知道她多能闹腾。暂且什么都不要说了。从我嫁到郭家,这人就没消停过。那几年乱时失去了联系,结果前段日子竟然又遇上了。这日子放以前经常是一个月闹一次,上次到现在有三四个月没闹了这已经算好的。再往以前说,恨不得住在家里不走的。我们都怕了她了。你可别跟她吵了,一会她会躺地上装死,就更难看了。” 我擦,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神级人物?真当自己是要被供着的佛呢?我呸!我倒要看看她是个什么玩意! ------------ 第十六话 神级人物(二) 更新时间:2013-03-08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很多很没脑子,结果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的人。我知道我自己脑细胞比较少,所以我知道要老老实实的生活。所以能做出那种完全不能理解的事情的人一定是葡萄干大小的脑子。 郭大嫂子拖着我回到自己的屋子,忙碌着帮我生火。嘴里念叨着她知道的那些往事: 郭大娘娘家姓王,排行二。上面就是那个姐姐。名字叫王大贵,说是出生的时候,算命的说了这个姑娘了不得,生的是大富大贵不受苦的命,家里以后再有孩子也都要帮她,这样才能依赖她而有福气。所以王大贵的爹娘从小对这个孩子就娇生惯养,家里的活一个手指头没干过。两亩薄田她只会看着不会干,女红那点玩意也是看着能明白自己不会干。吃了吃饭还能自己动动手,怕是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而王家爹娘的上一代特别的相信算命先生的话,所以对后面再出生的孩子一概灌输一个定义那就是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姐姐。根据郭大娘有几次的回忆总结,这个姐姐是真的好吃懒做到了极限了。家里冬天没粮吃的时候,也是郭大娘带着下面的弟妹去到处找吃的。这大姐就在家里待着等着吃。 养大了到了能嫁人的岁数,王家爹娘是东家看不上西家配不上,大姐本身也挑拣。第一波媒人都是冲着这女子传说中的“大富大贵”命,但是纷纷落马全军覆灭。第二波的媒人是为了证明自己比第一波强,但是也没逃出失败的结局。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算到底也就只有那么多个媒婆,还能有第四波傻了吧唧的往上冲? 再者,走街串巷的三姑六婆都不是省事的主儿,这王大贵的事也就渐渐的传开了,街坊四邻再加点油添点醋,关于这正当妙龄出嫁女的故事就越穿越邪门。当然后果就是人见人烦,谁都不待见了。结果这惹火了王大贵,跟着自己爹娘横着一顿的闹,限令他们二老三个月之内必须把自己嫁出去。无奈之下,王家二老只好考虑招上门女婿。要找这样的人,也要给人家足够的钱、物。但何其之难。 王家说到底也就那点地,满足了王大贵的出嫁入赘需求,那么其他的孩子也就什么都没了。更何况,王家并不是没有儿子。王家爹娘这决定一下子惹恼了家里的两个儿子。私下里,两人找了个牙婆竟然将王大贵卖掉了,卖到了大户人家当佣人。结果谁知道什么都不会干的王大贵被牙婆说成了富贵命,被大户看上收在了房内,做个通房的丫头。又生了儿子,一下子王大贵真的是不得了了,等她在找回自己家的时候,家里瞬间觉得就是沾了她的光。两个已经分家的兄弟早已去外地做生意,而家里留着的郭大娘也结婚了。王大贵竟然让她爹娘出来让当时刚生孩子的郭大娘去家里给她的孩子当乳娘。 几年的富贵生活没能改变王大贵一点,她竟然变本加厉的发展的更邪门了。郭大爷后来说郭大娘在那大户家里做牛做马,本来是过去照顾姐姐的,结果变成了苦长工。王大贵有个极其不好的习惯就是懒惰,而懒惰就没事干,没事干就给别人找事。她最喜欢的就是东家长,西家短。在大户家,她不过是个生了儿子的通房丫头,连妾都算不上。竟然背后里说起大户的闲话,毕竟通房丫头看到的也多,竟然不知不觉的将大户跟自己儿子的妾眉来眼去的事说的清清楚楚。 这本是人家的家丑,结果被王大贵到处的说。大户大房老婆本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亲眼看到就当没发生。但被王大贵这样一番折腾,面子里子都挂不住了。跟大户往死里干了一架。自然理亏的大户不干了,把这王大贵狠狠的打了一顿,然后把孩子留下,把她送给了长工做老婆。这一下天下地上的颠覆变化。王大贵认为都是妹妹的错,就是妹妹没伺候好大户,所以才连累了她。回到家里大闹一番,闹死了自己的爹。王大贵的娘说来也是个糊涂虫,竟然认为大闺女说的都是对的,都是小姑娘惹的事。逼着当时一并回来的小姑娘在父亲的灵前立誓要照顾姐姐一辈子作为赎罪。 就听完这段,我就已经哭笑不得了。这个就是个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阿q型人物。但是这毕竟是封建社会,毕竟是男尊女卑,讲究迷信的封建社会。又有什么办法。王大贵作为女人家,走到这一步,要我的话那就是活该自找的。但在她眼里,她是这个世界最不幸的人。 “郭大嫂子,那后来呢?”这故事说来是真的又臭又长。我一边听着,一边喝着酒。酒是个好东西,暖身还能活血。 “后来更热闹了。她毕竟是大户那儿子的娘,最初大户也不会亏待她。就算许配给了长工,但是钱物并不亏待。结果她常常拿着长工泄气,也不愿伺候长工。长工一怒之下,喝了酒就会打她。结果打了几次,她变本加厉闹回了大户家。谁又会待见她?”郭大嫂子歪歪的靠在小几上,一针针的缝着孩子的衣服。 “自然不会有人待见。再后来呢?”酒喝进去,人会晕晕的。这种混合了很多奇怪东西的酒,闻起来味道很差,但是喝起来竟然有种咸奶茶的感觉。 “再后来,闹乱了。大户家被洗劫了。孩子也死了。她竟然也不伤心。”说到这里,她长长的叹口气。我表示理解,做娘的竟然不心疼自己的孩子,这实在是难以相信了。但这一切却是实际发生的事儿。 又静静的停了一会,郭大嫂子慢慢的又说:“闹乱的时候,她执意不肯跟着跑。一定要在大户家要个说法。孩子没了,她最大的遗憾是得不到更多的钱了。我们就失去了联系。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了,以后一辈子不会在遇到了。结果没想到,到了蒲州安顿好了之后。我们的日子慢慢的到了正规之后。竟然又一次去送酒的时候,她在村里认出了二弟。她又嫁人了,又是被人贩子卖掉了。这些不是她说的,都是后来家里人去打听的。好像是大户那家实在受不了,又把她卖了。结果三转四转到了蒲州辖内,这次嫁个老实的庄稼人,但是也不好好过日子。遇到娘娘之后,就像这样个把月就来闹一次。每次都要把过去那些事抬出来说一遍。说不通要不到钱,就晕过去。我们是完全没法子的。再怎么说她也是长辈。” 长辈个毛线啊?这种人也有脸当长辈?这神一般的人物的存在,简直就是毁天灭地啊。反正就是全世界都对不起她,她是没错的,她是最无辜的,她是最可怜的。我卷曲在床榻上,颇为无语。 “莺儿,你是第一次见到她。我寻思以后她还会来的。见到她就躲开吧,最初你二嫂子、三嫂子也都替娘娘出头,我是个废物,什么都不会干,只会陪着娘娘哭。但你也知道你二嫂子、三嫂子做事也是麻利利索的人,都碰不起那人。说起来我该叫声姨母,但真是叫不出口。娘娘这辈子也就这些年享享福,儿孙满堂。以前的日子那算什么啊。” 我心里暗笑一声,绕着她走?我这人是不管闲事的,但是我最厌恶这种无理搅三分的女人。就好比不过是张开腿跟导演上了床的某些小明星,一个个颐指气使,恨不得自己已经拿了奥斯卡小金人,专门欺负其他演员彰显自己的不得了。我最爱跟这种人较劲,恶人自有恶人磨。 ------------ 第十七话 睡前故事(二) 更新时间:2013-03-08 这一天天过的真的是神速,听着郭大嫂子的话,我竟然睡着了。再醒来竟然到了晚饭时分,而那王大贵已经走了。到底怎么走的,估计是给了钱。晚饭后我继续发呆。大姨妈的日子果然只适合发呆。三个小萝卜头又溜达来了。明显还是等着我讲故事。我叹口气,就现在的情况,我是真的懒得说,但是看着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我又没法说出拒绝。大妞儿带着两个妹妹已经把这屋里能打扫的角落都打扫了,就连案子上那一只如意都恨不得拿牙签把花纹里的灰剔干净。我从盒子里拿了点陈皮,这是我自己晒制的。现在用开水泡了很好喝,很香。哄小孩很有用。 “咱们今天继续讲故事好不好?”抱着手里的瓷碗,我笑着看着三个小娃。孩子是无忧无虑的,奶奶那么不开心的哭了半晌,她们本来原本还有点愁的不知所措,但一听到有故事,又喝到了香香的水,当时就开心的笑了起来。 “莺儿姐,你昨天讲到那蘑菇精怪放开了小姑娘。那小姑娘是不是拿着药会去救她娘娘了?”小妞儿急切的问着。 我咳嗽一声,说:“你们想要怎么样的故事?” “当然是她能回家了。蘑菇精怪会死的吧?”三妞儿扬起小脸。 “为啥它要死。是小姑娘偷了它的东西啊。那九叶草是它的,小姑娘自己去拿就是错的。奶奶经常教咱们不能拿别人的东西啊。”大妞儿还是懂事一些,好多事情已经学会了。“莺儿姐,你说是不是。” “那我就继续讲了。 蘑菇看到又白又嫩的小姑娘,就想到了为啥不留着小姑娘陪着自己呢。它一直都是孤单单的待着,纵使有一院子美丽的花朵,也都是它自个看着。它跟小姑娘说‘你陪我三天吧。等我练成神功,我就让你走。’ 小姑娘不乐意啊,说‘我要回去,我要赶紧回去,我娘娘还在病着呢。’ 蘑菇不高兴了,指着死去的花说‘这是你弄死的,你要赔我,要不你也别想走。反正你现在无论如何都走不了,你还不如好好的陪着我,我保证三天后给你九叶草。不会耽误你回去给你娘治病。’ 小姑娘想想也是啊,反正现在走不了,如果只是三天的话,娘娘是可以等我的。她点点头说‘那好吧,我陪你三天,你一定要把九叶草给我。’ 蘑菇很高兴有人能留下陪它。小姑娘看着蘑菇忽然发现白白的蘑菇除了头上长了很奇怪的一大块肉之后,其他都还是和人长的很像。她就不那么害怕了。问蘑菇想让她干嘛。 蘑菇就说‘你摸摸我吧,你的手软软的摸着我好舒服。’ 小姑娘照做了,慢慢的摸着蘑菇,在金色的阳光下,地上是暖暖的草,小姑娘的手也是暖暖的,蘑菇从来没暖和过的身子忽然暖和了起来,而且本来软绵绵的没有气力的身体竟然也有了气力,变得硬朗了起来。白白的身体也变得红红的。小姑娘吓了一跳,问‘蘑菇,你怎么了。你怎么变得红红的。’ ‘没事没事,我在练功,等我练好功,你就可以拿到九叶草了。’蘑菇的声音也粗了起来。 小姑娘为了拿到九叶草就按照蘑菇说的继续摸了起来。第一天,小姑娘的手都酸了。蘑菇一直红红的。而且经常舒服的喘粗气。小姑娘其实心里还是害怕的,但是看看身后的九叶草。她知道只有蘑菇愿意给她,她才能拿到活着的有用的九叶草。但是一天下来,她就那样摸着蘑菇,蘑菇也没有怎么样她。 ‘这里没有夜晚的,一直都有金色的阳光。你饿不饿?’蘑菇忽然说话了。 小姑娘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饿了,她从早上进山到现在一直没吃任何东西。她的肚子这时候也咕噜噜的叫了起来。蘑菇嘿嘿的笑了,让小姑娘把手放在它头顶的肉块那里,说‘你对我好,肯陪我,我就给你我的修炼内丹,人类是吃不到的哦。’ 然后一团白色的液体从蘑菇的头顶流出来,小姑娘想也没想就吃了一半,然后小心翼翼的想把另一半用纸包裹好。 蘑菇笑了‘你是留不住的,我的内丹你带回去给你娘娘吃也没用。它可只能保存一会哦。’ 小姑娘不信,在打开包裹,果然那一半液体变得好浑浊。小姑娘伤心的哭着说‘蘑菇、蘑菇,我继续摸着你,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我好像带给娘娘吃。’ 蘑菇摇摇头说‘那不行,我的内丹不是那么容易就修炼出来的。你要是在后面的时间好好帮我修炼,我也许会给你哦。’ 小姑娘一听特别的高兴,就又开始温柔的抚摸蘑菇。而此刻的蘑菇已经变得比最初的时候壮了好几圈。小姑娘一只手已经不能完整的摸到了。她好辛苦的用两只手努力的抚摸着蘑菇,而蘑菇随着小姑娘的抚摸变得更加粗壮。小姑娘也不知道这样多久了,慢慢困了,睡觉的时候也在蘑菇上抚摸着。蘑菇觉得特别的舒服,将自己紧紧的靠在小姑娘身上,小姑娘觉得蘑菇暖暖的好舒服,在睡觉的时候,抱住了蘑菇。不知道睡了多久,小姑娘醒来,忽然发现院子里的九叶草都不见了,小姑娘一下子哭了。她也找不到蘑菇了,她哭的更厉害了。原来在她睡着的时候,一个女妖看到了功力大增的蘑菇,抢走了蘑菇。而蘑菇的九叶草一旦缺少了蘑菇就会枯萎。小姑娘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候,蘑菇的小屋里传来一阵歌声,小姑娘走进去看到桌子上有一个小钥匙在歌唱‘带我走吧,带我走吧,我可以打开一切锁。’ 小姑娘问‘你知道蘑菇在哪里吗?’ 钥匙继续唱‘带我走吧,带我走吧,我可以打开一切锁。’ 小姑娘好伤心,而这时候,钥匙旁边的水壶说‘蘑菇被女妖带走了,蘑菇的功力被女妖看上了。你要是想找到它就把我肚子的水倒出来,跟着我就会找到蘑菇。’ 小姑娘先把钥匙装进自己的口袋,又把水壶的水倒了出来。那一道水漂浮在空中,慢慢的涌动着走出了门。小姑娘一路跟着,一路上歪歪斜斜的走着。水时快时慢,小姑娘努力紧紧的跟着,生怕跟丢了。她知道只有蘑菇回来了,九叶草才能复活,她才能救娘娘。” “莺儿姐,蘑菇好可怜,竟然被女妖抓走了。小姑娘怎么睡得这么熟,都没发现啊?”小妞儿趁我喝水的时候,问我。 “你笨啊。那是女妖啊。肯定能不生不息的就带走蘑菇。小姑娘肯定打不过女妖。”三妞儿有点小激动。 都是一群小孩,这么成人的故事,这么样讲都能入神的听,还觉得很有意思。这个笑话那时候经常在喝酒之后,逗乐子。我们这群混娱乐圈的俗人,总会找个时间包个厂子混着热闹,说几个荤笑话。最初这个笑话不是笑话而是逗弄卖酒小姐的。一句话“金针菇怎么变成杏鲍菇?”没想到今天竟然被我编造编造用来逗小孩子睡觉。哎,我思想灰暗。 “你们想呢?你们希望是什么呢?”我继续逗着。这种故事嘛适合讲给情窦初开,已经在研究男人的少女们,怀春要怀的有声有色才行啊。 “我想小姑娘带着九叶草回去。”三妞儿先回答。 “那蘑菇怎么办?”这次担心蘑菇的是大妞。 “也是哦,蘑菇好可怜又要自个在那里待着了,都没人陪着。”三妞儿有点发愁。 “你笨咧。蘑菇是精怪,不怕寂寞。”小妞儿说着。 “莺儿姐,其实无论是精怪还是人都怕寂寞的吧。”三妞儿扬起小脸问着我。 ------------ 第十八话 谁怕寂寞 更新时间:2013-03-09 三个小娃昨天被我连哄带骗的睡了。而最后的问题却留给我了我自己,寂寞这词真奇妙。掉在这里这么长时间的我,第一次失眠了。掉下来的第一天我未曾失眠,面对一切改变的时候我未曾失眠,而今天竟然只是这个故事让我失眠了。 来到这里,我失去了一切熟悉的东西。也同时失去了一切熟悉的人。听不到喧闹的汽车鸣笛,听不到熟悉的上课铃声,听不到熟悉的手机短信提示,听不到那么多熟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时候的插科打诨、互相调戏。剩下的虽然是最单纯、原始的生活,日升而起,日落而息的简单的生活。但是我承认我是寂寞的。我拥有的被老祖宗积攒了几千年的知识文化只能闲闲的放在一边,然后渐渐地遗忘。 看过很多的穿越小说,可是当自己走到这个地步的时候,我还是难以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穿越。穿越改不了任何事情,原本一个痴肥傻呆女穿越到古代貌美如花、体轻如燕,她依旧会按照她的思维变成一个古代的女屌丝,然后继续的怨恨社会怨恨人类。原本一个一无是处的废柴男穿越到古代就是不小心砸成了潘安貌,只怕也会日渐猥琐变得越来越像原本的废柴男。本质永远不会变。 “莺儿,那史家来了位娘子,我给引到你的房里去了。”持续了一夜的梦,扰乱了我白天的生活。难得我竟然傻傻的出神呆呆的站在酒缸旁边。郭二嫂子在门口唤醒了我。 “哦?”我赶紧擦擦手,往自己屋里去。 “莺儿是一去不复返,只有书信来往。可苦了我这不识字的人了。”未进门,就听得屋里娇滴滴的一个声音。跟史家的联系这段时间全依靠路上跑腿的送个信,要个物件。不愿意去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懂得太多的规矩,怕自己去了反而给自己惹事。 “大凤儿,你怎么来了?你家阿郎许的你出门?”我将围裙栽下,理了理裙摆,微微一行礼。 “哎哟,他可不管我们出门的。小凤儿和我是可以随便出门的。只不过外人看我们胡姬总是怪怪的,所以我才不喜欢出门。不过我也想出来跟你见见面,不知道为什么去家里的汉人不少,去家里的汉人女子也不少。我就是觉得你很好玩。”大凤儿的头发在日光下看是那种微微的红色,很漂亮,麻利的扎了一个发辫,盘了一个发髻,简单的簪着一只朱凤钗子。已经脱下的棉袍搭载了衣架上。 “你这屋子可真不像女子的闺房,好冷清,竟然连个妆盒都没有,几上连个胭脂都没有。就这么一盒的面脂、这么一盒手脂。今儿我过来呢,就是给你送个好东西。”大凤儿将一个物件放在了桯上,我看去是个锦袋子。 “你都不好奇,倒出来看看啊。”大凤儿边说边从隐几上直起身,拉住我的手,将锦袋子塞进我手中。 我不知道该搭什么话,就慢慢的解开了锦袋子,里面倒出来竟然是一粒螺黛。 “这个好贵的啊。”这个在崔大娘的妆匣里见过。听闻数十金才有一个。这大凤儿直接拿了一个来送我。真的就奇怪了。“这么贵的东西,我不要的。再说我也不描眉,你跟小凤儿留着呗。” “我们姐妹俩的眉毛比你们浓重多了,我那需要这东西?”大凤儿说完吃吃的笑了。 话说也是,西域女子的眉毛天生漂亮并浓重,再加上高鼻梁大眼睛长睫毛,怎么看怎么舒服。但这一粒螺黛我留着也没用,对于化妆,我一直没什么乐趣。 “莺儿,你怎么不去家里了?我和小凤儿都很想你呢。希望你过去跟我们聊聊。你不知道在这里,没人看得起我们。虽然家里有钱,也是大门大户,但是我们是胡姬。你明白的。摆明了就没人待见我。”大凤儿的心思我倒是明白几分。胡姬在汉人的眼里不过是种玩物,没什么价值。 “家里最近有事,到了年底好多事情要搭理。你也知道粥铺什么的,跟你家阿郎进了不少的货物,生意做的很好。家里人手不够,我也不能不体恤娘娘啊。”大凤儿的手也很漂亮,长长的手指,带着一个戒子,镶着一块宝石。我觉得应该是红宝石。没进过过多的打磨,原来的色彩就很艳。 “三郎就说你厉害,只不过是个女子,耽误了你。今天跑来看你其实也是心血来潮,本是去裁剪点新料子。但是一想到要路过你家,我就想来见见你。小凤儿不想出门就在家陪着三郎吧。”大凤儿似乎也怕冷,伸手将榻前的火拨的更旺了一些。 “我那有什么厉害的。不过就是混口饭吃。这年头虽然是太平了,但是总想日子过的更好点。你那领口是什么动物的皮毛?真漂亮。”我迟疑了很久终于问了。那领口拼接的毛皮怎么看都不是貂皮。 “狐狸皮。很漂亮吧。当年三郎从一个北方的猎户手里买下的。就给我跟小凤儿一人做了一条巾子。剩下点边角碎料就点缀到了衣服上。”大凤儿抚摸着领子,长长的手指顺着摸到了自己的耳坠子。这个女人一切动作都从骨子里透着一种娇媚。 “史家阿郎倒是很稀罕你跟小凤儿,什么好的都给你们用。虽然我知道你们名分上是侍妾,但是他好歹对你们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我这样说了,就像在新世纪跟某些处于婚姻低谷的姐姐们聊天一样。 大凤儿听到这话,忽然垂下了头。慢慢的好久没言语。 “我跟小凤儿一出生就在各家流浪,都是把我们当做玩具。我们的爹娘是谁,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后来商队的老大收养了我们,当我们是女儿一样好好的对待。我们跟着商队到处的走,也算是居无定所。三郎跟老大经常做生意,最初认识他的时候,他早已成家立业。不瞒你说的,他儿子只比小凤儿小三岁。我过了新年就二十有八了,小凤儿也二十有六了。不过就像你说的一样,他对我们很好。本来他家娘子看我们俩跟着商队行走太累,就留我们固定的住下,毕竟岁数上当我们俩的娘娘也是可以的。她对我们也很好。商队老大也放心,我们就在这里跟着她学些东西。后来商队老大在一次贩卖途中被截杀了。货物也全丢了。大家都以为我和小凤儿是商队老大的亲生女儿,就要我们抵债。是他和他家娘子保护了我们俩,我跟小凤儿都特别的感谢史家娘子。没想到一年之后,她病逝了。临走的时候说希望我们能幸福,但对三郎的担心、不放心我们看在眼里,安葬了她之后。我就跟小凤儿照顾起了三郎。你也明白,三郎其实更爱娘子,自然不会给我们什么名分。其实也不能说我是为了报恩跟了三郎,但是多少有些那样的原因。但小凤儿是真的爱三郎、他们俩那才是真的能腻一天不嫌烦。哎哟,你看我都跟你说什么呢。多没意思的话题了。”大凤儿急转回头,我知道她是想擦拭眼泪。只是我没想到我再想了一夜的寂寞之后,竟然又遇到一个寂寞的人。 “你刚才说要出去买布料裁衣服,你要是不嫌弃我看货色的眼光。一会我跟你一起去好吗?”我将螺黛放在妆匣里,笑嘻嘻的对着大凤儿说着。原来寂寞这个东西不仅仅存在于我这个扭曲了时空的人身上。大凤儿也会寂寞。 “你愿意跟我去?”大凤儿很开心的问着我,眉目里都是笑意。 ------------ 第十九话 绝色美女 更新时间:2013-03-09 “嗯,反正我也想给娘娘裁剪一块布料,正好一起去啊。好不容易这几日不下雪还出了太阳,多适合出去走走。如果不是因为太远,我都恨不得去庙里拜拜,求佛爷不要再下雪了。我都快被冻死了。”我们俩相识一起笑了起来。 “莺儿,你果然不一样。我从来不敢跟别的汉人女子说起去玩的事情。”大凤儿的娇媚在笑容之后更是耀人眼。 都是小心翼翼过日子的人,生怕有一点点让人不满意的事发生。我很能明白那种感觉。大凤儿好漂亮,那睫毛长长的,真的是放火柴在上面都不会掉下来。我这人从今至古,在世了穿梭活了千百年,又换了个身份,但是爱美之心绝对不会改变。看过了太多削骨、磨腮、去脂肪垫、垫胸、抽脂、肉毒杆菌、玻尿酸注射的人造美女。忽然看到这么一个真正意义上纯天然的美女,自然是赏心悦目。要知道世界小姐选举中,那些南美洲的选手,很多国家的选派选手压根不认为什么丰唇啊,什么垫鼻梁啊,什么割眼袋啊是整容手术,那些动刀见血的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修正。就跟写错字了,用笔一圈一抹,再写个新的一样。 “哎哟,你不要一直这样看着我了。”大凤儿也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 “那有什么的啊。你本身就是美女,美女就应该被人欣赏。只不过你已经结婚了,所以你的美丽也就只能这样被我看了。”心中窃笑,横竖还算有点让我开心的事情。 “你真好玩。哪有女人喜欢比自己漂亮的女人的?个个的不是嫉妒的要死。我这样的长相在我家乡那边绝对不是最美的。以前小的时候跟着商队到处走,见过真的蓝色眼睛的女人,头发是栗子的颜色,皮肤又白又细。我阿大那时候说就算是杨贵妃在世也不会比她更漂亮了。你知道杨贵妃吧?那可是大唐最漂亮的女人了吧?”大凤儿其实跟我的实际岁数差不多,虽然也是走过江湖的性情女子,但是真的遇到好玩的有相同志趣的,聊的也都是闺中秘事。 “我当然知道杨贵妃了,太真娘子啊。听说那是羞花的容颜,玄宗皇帝对她那是爱的死去活来呢。你知道不知道那首著名的长恨歌。”说完我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了。搞没搞错,长恨歌那是白居易写在元和元年的,那个似乎还有好多年才要发生呢。 果然,果然还是说错话了! “咦?那是什么?长恨歌?好听吗?”大凤儿娇媚的眨眨眼。 “哎,不是长恨歌,我说的太急了。我是恨不能早生几十年,见到当年的霓裳羽衣舞啊。听说那杨贵妃舞蹈的时候有仙女下凡的姿态。那天你说起胡旋舞的时候,你知道我多激动吗?那都是宫廷的舞蹈吧?”赶紧改口,绝对不能说错了。白居易先生,我一定到对得起你的原创作品,我保证不侵犯知识产权! “你知道公孙大娘吧?如果我要是能像你说的那样早生几十年,我一定要去跟公孙大娘学剑舞。那才是真正的传奇。你知道那首著名的诗吧?杜甫的。你知道吧?”我真没想到大凤儿对这些还有了解。但是我对杜甫的了解太少了,最多的还是成都的杜甫草堂,了解比较多的原因还是因为成都是我大吃货向往之地。在新世纪工作太累的时候,我很喜欢随性的跑到成都的宽窄巷子坐一个下午,然后跑到迪厅去蹦一个晚上。 我只能点点头,杜甫写诗巨多,但是我哪知道有哪一首是写公孙大娘的。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梨园子弟散如烟,女乐余姿映寒日。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萧瑟。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大凤儿闭着眼睛背诵着。这并不像诗词的七言,倒比较像散文。听完一遍基本上没听懂。 看着我晕乎乎的表情,大凤儿不经意的笑了。 “哎,我也就这点学问了,都给你倒出来了。你可别笑我。我其实不认字的,只会看看乐谱,这是我死记硬背下来的。这诗其实也是回忆公孙大娘的舞艺高超的。现在是看不到了,我对舞蹈热爱,小凤儿喜欢唱。她总能浅吟低唱的伴随着三郎。我喜欢舞,这剑舞曾经是我最大的梦想追求,那犹如后羿射日一样的气势,那种一旦她开始舞动剑,天色都要为之所变的气势,怕是这辈子,不未来多少辈子都不会再有人看到了。”大凤儿那一脸的遗憾,别看她是个胡人,但是对于艺术的追求果然超越了一切。艺术无国界,从古至今都能用。 我只能傻傻的点头。我也知道那剑舞是绝世无双,但是没见过就是没福气吧。好歹我看过刀舞,算是种补偿? “咱们出生的太晚没见到真是不幸,也是万幸。你想如果咱们生在能看到霓裳羽衣舞和剑舞的那个年代,紧接着的是什么,就是战乱啊。那安禄山贼人坏了多少好人,要是那个年代,怕是咱们都不会遇到,还能在这里谈天说地呢。”我也幸亏没被老天爷一脚踹到那个乱世,搞不好就变成了炮灰,变成了马蹄下的残疾。那才可悲呢。反正我是没听说安史之乱的时候有什么著名的女英雄。这个年头是不需要女性领头人的。 “是呢。听阿大说经历战乱的人都是不幸的。”大凤儿姣好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是啊,经历战乱的人都是不幸的。因为他们太普通了就连给叛军、政府军领路,都没人搭理他们。也没可能当叛贼,也没可能当英雄。乱世塑造出来的人哪一个没有显要的根基?开玩笑,随便是个人都能称皇称帝?就算是卖草鞋的刘备也是“刘皇叔”啊。 “不说这个了。咱们赶紧去买布料吧。你出来也有段时间了,你家阿郎会着急你安全的。我也不能留你在家吃晚饭,万一回去的时候赶上了宵禁太可怕了。咱们裁剪完布料,去玉记粥铺吃点粥吧。你送我一个螺黛,我回赠你一块布料好不好?先说好了,咱们再出门。我当你是好姐姐,你也要当我是好妹妹的。”拿人家手短,绝对不能不回礼。 “你可真见外。”摔下这一句话,大凤儿风姿卓越的站起身开始穿衣服。这时我才看起衣架上搭着的大氅多漂亮:用织锦缎拼出的华丽花纹点缀在大氅的下摆处,暗花的盘纹沿着弧度一层层的叠加着。大凤儿脚上那双红绒花的鞋子底是加厚的。裙摆有些挡不住那颤悠悠的红绒花,加上带着的镶嵌了皮毛的围脖,这一身显得那样的华丽。那种暗红、枣红的融合,显得大凤儿的五管更加深邃。尤其微笑的时候,那漂亮的一对梨涡,真是个绝世的美女。走起路来,四平八稳,真是练过舞蹈的人,没有全身乱颤的倾向。练过舞蹈的人走路都很稳,下盘功夫扎实。虽然不知道这个年代的舞者是不是也要压腿、劈叉、下腰,练这些基本功。但大凤儿举手投足确实带着那种不同凡响的风姿。 和她走在一起,我有点小小的自卑,毕竟她对比我眼前所见的每个女子都要美丽。果然人和颜色要适合的调配在一起,我现在的一身翠绿色,估计醒目有余,美丽就大打折扣了。 ------------ 第二十话 街前偶遇 更新时间:2013-03-10 谁也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遇到什么人。半下午的光景,没有雪的冬日午后,晒得人暖暖的。大凤儿很有兴致的一路跟我哼唱着什么歌曲,说实话我听不懂,仄韵太奇怪了。怎么听都觉得好别扭。但是据大凤儿说这是目前最流行的,我只好偷着捏了捏我那颗玻璃玲珑心,伤啊,倍感伤害啊。我是那种习惯去做运动的时候,戴耳机听着玛丽亚凯莉歌曲的人,如今被迫无奈听着这种有点类似于鬼子国能剧的腔调。 午后的街上,人不是很多。还好不是很多人,出于虚荣,我还是希望每个见到我的人都觉得我并不是多难看,至少在美人的旁边,我还能算得上是能看吧。走在大凤儿的身边是有压力的。 三转四转走进了布庄,店家一看大凤儿走了进来,立刻热络的过来打招呼。 “史家大娘子,您来了。正巧店里这几天进了批新料子呢。怎么没看到小娘子过来?” “妹子在家陪阿郎,我前几日听人说有一种云纹的织锦缎,我这段时间想裁剪一件对襟半臂,所以就来看看啊。”大凤儿熟识的走到布料陈列的地方看了起来。 “哎,这不是崔家小娘子吗?两位认识啊。”店家看到了大凤儿身后的我。我正探着头看着一个同心扣子,这手工负责的啊。没想到这玩意流传千古啊。 “大凤儿舞艺、琴技颇好,我请大凤儿教我一些,也算是拜师吧。”反正琴棋书画也本身都是应该学的,但是我却没看到店主有点鄙夷的脸色。 “哎,那您今天想要什么料子呢?这段时间进的横纹的棉布料子也是非常漂亮的。摸着也很舒服。不知道崔家小娘子要不要看看?” 我说实话就准备买点最便宜的布料子做点围裙,现在天天研究怎么做饭,就算是天天煮汤,也经常弄的一身脏兮兮的。干脆自己裁剪点布料子,回家做个罩衫把自己全部套进去,至少也只脏外层的罩衫。这种天气洗衣服是很痛苦的,热水是不要指望了,只能用凉水。没把我冻的出冻疮都是我运气好。 翻看着那一堆最便宜的布料,我不在参与大凤儿和店家的讨论。脑子里回忆着长袖围裙的样式,新世纪的我偏爱手工,家里缝纫机、毛衣机一应俱全,总是喜欢没事的时候做点小东西,什么靠枕啊,小玩具。但是在这没有缝纫机,打死谁我都不想干活。没有机械设备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啊,一切都要自己动手,运动自己的五个手指头奋斗! 大门外忽然有个很好听的声音在跟路人打听玉记粥铺,因为选择性听觉会让我直接选取我关注的事情。这个声音是我不熟悉的,所以倍感关注。而且在城里不知道玉记粥铺是很罕见的事儿吧。毕竟玉芙蓉开这家店也有年头了,崔大娘接过来也一直开着,有经过几次不大不小的改革,现在也绝对算得上是有名号的。那人是骑马来的,因为我看到一个牵着马的男人的身影在问话之后从门口走过,看不清容貌,但是看得出是个魁梧的男人。 那边,大凤儿顺利的挑完衣料,而我就买了点最普通的布料打个包,提着一个小包袱跟大凤儿继续溜达。 在这里逛街就是纯溜达,没有那么多可以买的东西,成衣是不用考虑了,也没有毛衣,也没有牛仔裤,也没有保暖加厚黄金绒内衣。反正冻死是你穿的少,想要风度和温度,只会变成被冻死的瓜娃子。 “走累了,咱们找个地方歇会吧?”大凤儿看起来也不经常出门,说实话我也累了。毕竟还在大姨妈的关键日子,走的我小腿抽筋啊。 “那就去玉记粥铺吧。我请你喝点与众不同的酒。” 大凤儿的眼睛也一亮,她是跟葡萄酒一起长大的,对酒自然也有爱好。我这种自己瞎折腾弄出来的东西,还算能喝。其实我还有个私心想见见刚才问路的那个男人。音色醇厚,谦谦有礼,不知道是不是有机会能见到正面,千万不要是见光死的那种。在这里,不会出现背后看女人想犯罪,侧面看到想撤退,正面看到想自卫的状况,因为背景看上去都差不多,线条是什么?小腿?黑丝?做梦呢?洗洗睡吧。都是长裙飘飘,遮盖的严严实实的。 一路晃悠到玉记粥铺,竟然又是看到背影。果然看到一个男人牵着马离开的影子,伤心了。果然还只能是背影留念了。 “哎,莺儿,你怎么来了啊?这美娘子是谁啊。”郭三嫂子爽快的迎了出来。 “这是史家大娘子,我准备跟她学乐器和舞蹈,呵呵。” “哎哟哟,这就是史家大娘子啊。我听人说过是极其美丽的,今天见到了好漂亮。真是个美人。”郭三嫂子爽快的夸奖瞬间让大凤儿笑开了花。 “我们俩去了布庄,我准备做点罩衫,回头干活的时候穿,要是我自己试验的那件可行,回头我给您也裁剪一件。”说着我便拉着大凤儿坐到了最靠暖炉的地方,“上次我试验的蜂蜜陈皮酒还有吧?” “有啊。不过这个季节做出来的米酒味道要差呢。不过按照你说的方法倒是做出来别有味道。卖的还很好呢。”郭三嫂子对于我的创新能力感到佩服,其实也不是什么创新,纯粹是把自己手头能用的东西全部都用上而已。 “大凤儿,你试试这个。我胡乱试验出来的。”倒了一小碗递给大凤儿,说实话就是没做好的米酒,兑点蜂蜜,再加陈皮煮了煮。然后煮出来一碗有点酒味,有点甜味,有点橘子味的水。当饮料喝呗,尤其是冬天,暖和身子。 果然她喜欢。我觉得这种东西,女人都会喜欢。尤其如果打出来可以美容的招牌。先从她这试试看。 “味道好奇怪的,甜甜酸酸的酒。真有意思。莺儿你怎么制造出来的?”大凤儿灵动的眼睛看着我。 “其实就是来月事的时候肚子疼,想喝点酒。但是又怕太烈了,就对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进去制造出来的。哈哈。”我实话交代了。大家想模仿自管来,我保证等你们模仿出来的时候,我又做了新的产品。老祖宗积攒到我这里几千年的知识文化,贯穿中西古今的,我制造不了能动机,我还能弄不出点吃食? 大凤儿听了也乐了,“亏你想得出来。不过确实好喝,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容易喝醉。” “容易,史家娘子还别大意,上次我喝了三四碗就晕乎了。米酒这加热了是一点没减少劲头。”郭三嫂子有端了一盘小瓜子出来。 “莺儿,你知道玉掌柜的去哪里了吗?”三个女人一边嗑瓜子,一边聊了起来。 “玉掌柜?怎么有人问起吗?”我狐疑了。 “是啊,刚才来个后生问起玉掌柜是不是还在这里。我说已经离开了,他又问去哪里了。我说不知道。他也就走了。我忽然见到你也想问问呢。” 这男人原来是来找玉掌柜的。 “我也不知道,她说要去长安。走的时候还说会不定时的给我书信,但是竟然一去就渺无音讯了。我也蛮想她的。”我顿了一下:“那人还说什么别的了吗?” “没有了,反正看起来没找到玉掌柜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似乎也没有很失望。就是道了谢继续走了。” “玉掌柜可不是简单人物,我家三郎说玉掌柜身上有很大的故事呢。”大凤儿插嘴说到。 我点点头,是啊,这玉掌柜绝对不是简单人物。而我的心思其实还在那个好听的声音上徘徊。若是能再听一次就好了。 ------------ 第二十一话 睡前故事(三) 更新时间:2013-03-10 又到了睡前故事的时候了。三个小孩齐齐的盘腿坐着等着我。小孩子喜欢玩,可是我缺有点累了。毕竟白天跟着大凤儿溜达了一个下午。我是什么都没买,但那个就像出了笼的鸽子开心的不得了。在大街上走s型逛街路线。哪怕一个卖泥娃娃的摊子都让她开心的去围观。 “莺儿姐,你喝水。我给你倒。”三妞儿立起身子,给我倒了一杯水。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这是想听故事了。可说实话,我真的好累。 “我今天有点累,咱们少讲一点好不?” 瘪瘪小嘴都要哭出来的表情。我一看算了,讲吧,今天至少要杀死女妖。让蘑菇跟小姑娘回家。 “好吧,那咱们继续。昨天咱们说到蘑菇被女妖带走了。你们知道是什么妖吗?”看看三个小孩,我还是妥协了。 “一定是狐狸精!”小妞儿很激动。 “不是,一定是蜈蚣变成的!”这个是三妞儿。 “都不是,肯定是老鼠精。老鼠最爱到处偷东西了。”大妞儿的回答很好。 小孩子都很有创意。我默默的叹息了一下,明明都比我强,怎么还愿意听我的故事呢。 “你们都猜错了,那个女妖其实花妖。她一直希望能跟蘑菇住在一起,蘑菇可以养育她,蘑菇的内丹对花妖很有用。但是蘑菇不愿意啊。因为蘑菇不喜欢身上有浓郁气息的花妖。他喜欢那种有着淡淡阳光味道的人,所以当他遇到小姑娘的时候,小姑娘那被阳光晒过的头发有着阳光的味道。蘑菇当然好喜欢小姑娘,所以当它发现自己被花妖带走的时候,很不开心。 ‘你干嘛要这样做?’ ‘你竟然和一个人类在一起,太开玩笑了吧?你还把你的内丹给她吃!她算什么啊。她是异类,我当然要带你来到我这里。你看我这里这么多的鲜花,那一朵不是芬芳迷人。你不要回去了。咱们在这里多好!’花妖妖艳的笑着说,但是蘑菇完全不领情。 ‘算了吧,你也不是多好心,不过是惦记我的内丹。保不齐那一天你把我也吃了,用来修炼。你当我是傻子?我真的觉得你太过分了。你乐意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那么我就一定要听你的?我要走了。你自己待着吧。’说完这话,蘑菇就要走出去。但是花妖一把用自己的花蕊缠住了蘑菇。 ‘你要走吗?别想了。你只能在我这里住下去。我喜欢的就必须是我的。只有我不要你的那一天,你是绝对不能离开我的。’花妖很不开心,她那么美丽那么妖艳,但是蘑菇竟然一点都不喜欢她。 而那边小姑娘跟着水流一直走啊,走啊。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但是她相信她一定能找到蘑菇。水流和小钥匙似乎并不着急,因为总是走走停停。而小姑娘要一直说着好话,水流才肯努力的继续走。 ‘还要走多久才会到?我好累了。’小姑娘终于忍不住想要休息了。 ‘我早就累了。你也不肯休息。但是马上就到了啊。你没有闻到花香吗?就快到了哦。’水流这时候反而不停歇了,一直向前冲去。 小姑娘在后面努力的跟着跑,忽然转过一个山洼,看到了一片的花海。那样的美丽的花海。小姑娘一下子看傻了。 ‘这里就是花妖的家了,但是你不能进去啊。进去会被花妖发现的。花妖的香气包裹下,一切进入的东西都会被发现哦。’水流阻挡了小姑娘继续进去的步伐。 ‘那怎么办?我不进去怎么才能找到蘑菇呢?’小姑娘一听就着急的哭了出来。 ‘啊,你把你的眼泪给我吧。我把眼泪带给蘑菇看到,就知道你来了。快把钥匙拿出来。’水流一看到小姑娘哭了,赶紧融合了一粒小姑娘的眼泪。然后又把钥匙包裹在水泡中。 ‘你不要踩进这个圈子哦。一旦进来,大家都会被发现。到时候别说蘑菇了,我和你都会死的。’水流在进去的时候特别叮嘱小姑娘。 小姑娘听话的在山洼的那一边等着,静静的等着,焦心的等着。来来回回的走动着,她希望蘑菇赶紧被带回来。但是一直等了好久好久,蘑菇都没有出现。忽然她的衣摆在转身的时候碰触到了一片花,刹那间所有的花都看向了她。小姑娘傻在了那里。 ‘哎哟哟,我以为是谁来了呢?原来是你哦。呵呵呵,蛮好蛮好。当着蘑菇的面弄死你,蘑菇就会好好的跟我在一起了。’下一瞬间,小姑娘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大美女,花一样鲜艳的衣服,娇嫩的嘴唇却说出让小姑娘害怕的话。 ‘我想带蘑菇回家。’小姑娘鼓起勇气对着花妖说着。 ‘回家?这就是它的家。’花妖不开心了,拉扯着小姑娘瞬间来到了蘑菇的面前,这时候正好看到水流把钥匙交给了蘑菇。 ‘你真该死!竟然想离开我!’花妖大怒。香气弥漫开,呛的人喘不过气。 蘑菇已经解开了捆绑自己的花穗锁。他也不开心了。本来好好地在草地晒着太阳。结果被莫名其妙的带到这里,当然很不开心。他一把将花妖推开,拉着小姑娘就要往外走。这时屋里的花香更加浓郁,小姑娘被呛的一直咳嗽。蘑菇把水流罩在了小姑娘的脸上,她觉得呼吸好多了。小姑娘还听到水流的埋怨:‘让你不要进到这边来的。你看看你也被抓来了。这下可怎么办。’ 小姑娘没法说话,只好不回嘴。那边上蘑菇跟花妖又一次吵了起来。花妖看着蘑菇维护小姑娘特别的生气。 ‘她是异类,是异类!你懂不懂?只有我才适合你!你跟我在一起才是最般配的!我们才能修炼高深的法力,我们才能成为神仙!你不明白吗?我们在一起才能从妖变成神仙!你跟她在一起永远都是妖。’花妖身上的味道越来越浓,连蘑菇都觉得无法呼吸了。他也开始使用法力,屋里忽然被蘑菇房子周边那种九叶草的味道充斥着,这时候小姑娘才知道九叶草是蘑菇的一部分。 九叶草的味道压制住了花香,小姑娘觉得能呼吸了。但是花妖挡着门,蘑菇跟她都不能离开。蘑菇用自己的三角形的肉一次又一次的冲撞着花妖,花妖发出不高兴的怒吼。但是就是不肯离开门半步。小姑娘万分着急,忽然她想起自己头上的发饰,她伸手摘了下来扔向了花妖。那红艳艳的发饰竟然像有灵性一样贴在了花妖的身上。花妖想被火烧了一样嚎叫着跑向了屋外。这时候蘑菇和小姑娘两个人迅速的跑走了。蘑菇拉着小姑娘一路飞奔着。他们也不知道花妖会不会追上来。 一路的跑啊,小姑娘好累好累,还跑掉了一只鞋子。但是她一直跟着蘑菇。很快他们回到了蘑菇的小院子,金色的阳光欢迎着他们。小姑娘进到屋里,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蘑菇,你怎么就被花妖抓走了呢。你也是妖怪啊。怎么可以被抓走。’小姑娘哭着,把鼻涕眼泪都擦在了蘑菇的身上。蘑菇原本红彤彤的身体在这时候竟然又变得白皙了。鼻涕挂在上面很明显。 ‘我也没想到就那一会的休息,她就会带走我啊。我保证以后不会这么不小心了好不好?’蘑菇着急的安抚着小姑娘。虽然他知道小姑娘是因为要带回九叶草才愿意这样寻找他。但是蘑菇还是很高兴。 小姑娘含着泪点点头。小手自动的抱住了蘑菇,又一次轻轻的抚摸着蘑菇。现在的她觉得能够摸到蘑菇都是幸福的。” 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夜色已经晚了,灯也烧的差不多了,咱们睡吧?” 三个小孩百般的不情愿,但是故事今天就到这里了。 ------------ 第二十二话 再遇某人 更新时间:2013-03-11 我怀疑我是不是犯了相思病。白天遇到某人,那声音竟然能滚到梦里继续纠缠我。总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再说话,却找不到。好茫然的感觉啊。梦中那一团团的白雾困扰着我,醒来那种无助感油然而生。我承认了我不适应这种生活,我想回到原本那种快节奏有乐趣的生活。 我捂住脸,有点想哭。老天爷你真是戏弄人啊,既然不想让我过好好的日子,干嘛还要我投胎在新世纪,享受了一切之后,把我一脚踹回这里。虽然不贫困,但是并不富裕,虽然不先进,但是又极度的落后。任何一种事情都不是绝对的,但是对于习惯了高科技,习惯了速度生活的我,这里真的绝对的落后。也许对比汉朝会是进步的,但是对比二十一世纪,这里就是个渣。真正意义上的渣。除了用渣这个词都无法形容,就算你有钱,你买得到私人飞机上得了天吗?就算你有钱,你能买到羊胎素做得了整容吗?就算你有钱,你能及时看大夫弄个ct吗?就算你有钱,你能弄到手机即时联系别人吗?就算你有钱,你能搞出来微信摇一摇勾搭个一夜情吗? 你别跟我说唐朝原生态无污染,哈哈!对,无公害,你愿意天天吃水煮菜,凉拌菜吗?唐朝不减肥,以胖为美,大概是唯一让我欣慰的地方。除此之外,我就连搞拉拉都没地找姑娘磨去!这年头流行的是搅基!你们懂吗?懂吗?养娈童,养美男!正所谓脏唐臭汉,我来的真是地方啊。 “莺儿,你起床没有?”窗户外传来崔大娘的呼唤。我再翻身才发现三个小娃都已经不在床上了。唐朝的床雷同于榻榻米,真心是不怕满床打滚,除了冷点,一切都还能接受。横竖在新世纪,这么大的房子一定是大户才住的起的啊。一间二十几个平方的卧室,那放在帝都、魔都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那就小百万的价值啊。想到这里愉悦的打滚起床。蹦跳着打开门。 “娘娘,我懒床了。嘿嘿。”一股冷空气迎面扑来,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哎哟,你赶紧穿上外套吧。这要是冻病了怎么办?”崔大娘拉住我就往屋里走,从柜子里翻出最厚的棉袍给我套上,然后我觉得我变成了棉花包。 “刚才三嫂子跑回来说有个人在粥铺说要找小应,我就过来叫你去看看。” “找我?咦?这个名字除了咱们自己家人知道,就没人知道了啊。真奇怪昨天是遇到人找玉掌柜。今天怎么就出来人找我了?”我狐疑的问了一下。 “那谁知道呢。你过去看看吧,这早饭你直接去三嫂子那里跟午饭一起吃吧。这几天你也累的够呛。生意这事也着急不得这一两天的。先过去看看吧。”崔大娘一边说话,一边帮我把各种带子系牢。瞬间我觉得我从棉花包变成了打好捆可以随时上快递车的棉花包。然后变成了滚出门的棉花包。然后,棉花包滚出门了。 没错,你们没想错,我没洗脸没刷牙就出门了。洗脸?这天气,没有热水,冻得冷冷的冰水洗脸吗?我没兴趣。刷牙?这天气,没有热水,我怕就算我跨越时空带了冷酸灵加六必治加云南白药牙膏也没用!虽然这里的人会用柳树皮蘸着药水刷牙,但是基于没有热水,我还是直接滚到玉记粥铺在把自己整理干净吧。毕竟玉记粥铺还保留着我的那些行头,毕竟我还在那里住了几个月。 从进货的后厨混进玉记粥铺,果然看到郭三嫂子正在干活。鼻子一闻就知道是醪糟,着实没想到唐朝已然有了醪糟,甚至还有个传说杨贵妃的皮肤好就是因为一边在华清池泡着一边吃着华清池的泉水泡制的醪糟,所以才肌肤如玉。但是我恶毒的觉得只怕她是一边泡华清池一边和她家那口子嘿咻嘿咻吧?醪糟?别逗了,嘿咻完了补充体力也不行啊。蛋白质含量太低。 “莺儿,你来的正好,醪糟面蚕刚煮好。我这可是最新试验,听你说的把正月十五吃的面蚕煮熟了跟醪糟泡一起,没想到味道还真好。”郭三嫂子最适合的就是执行餐饮做法,按照新世纪的说法,还有点行政主厨的发展趋势呢。 吃了一口醪糟,味道真好,面蚕是绿豆面和糯米粉的混合物,里面来点白糖。味道真不错。这也算是推陈出新。别家学吧,学吧。你们绝对不会比我创造的更快!我一定要主宰餐饮业!至少为了我自己。 “哎,你眼角的眼屎还有呢?不会是没洗脸就过来了吧?我给你提点热水过去洗洗吧。前面那个客人还等着呢。就是昨天说起来找玉老板的人。”郭三嫂子利落的拉起我就奔内室,边走边说,“那人看着很眼生,一定不是本地人,说话也不是本地口音。反正就是点了名要见你。真是奇怪,昨天怎么不说要见你。还耽误了一个晚上。” 我洗着脸,脑子飞快的转着。这人真奇怪,既然找不到玉芙蓉,就该当时就找我啊。何必问了玉芙蓉不在就走了,又回过头来今天找我?难道他昨天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昨天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打听到我和玉芙蓉相处过,所以今天来找我?事情也不能这么想的,先去看看是什么人再说吧。反正玉芙蓉去了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关于玉芙蓉,我也了解的并不多。这女人太沉着冷静,做事进退有度,怎么看也不是个等闲的人。 蘸着难闻的药水把牙齿擦了擦,努力的漱口。棉花包转身去了前厅。半晌午的时候,粥铺了没有什么客人了,唯一的一个就是挨着门坐的一个男人。斜着看出去,并没有看到马匹,看来昨天是住在了城里。穿的衣服是件酱紫色的缺胯袍,这个颜色的布料是不太便宜的。看来这个人的身价或者身份都不是很差。 “万福。”道个喏,我福了一下身。 “小娘子金安。”果然是这个声音,真是好听啊。拜托老天爷不要让我抬头看到想自卫的脸!上苍还算厚待我,这人的声音好听,长相也不俗。至少不粗俗。大众化的眼眉,但是综合起来看起来很顺。 “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开门见山的说吧。 “小应?”对方有点迟疑。 “对。” “我原本以为小应是个少年郎。没想到是位小娘子。恕在下冒昧。”客气有礼,这个确实容易弄错,毕竟那家小娘子被人直呼小应的。 “我想知道玉老板去了哪里!”这个也很开门见山。 “请问阁下何人?”帅哥报个名号呗?横竖让我知道你是谁啊。 “在下姓衣,单字一个辰。自长安来。玉老板是我一知己旧识,好不容易打听到玉老板在此地居住,我知己不便前来,我便代替前来寻找,但是没想到玉老板竟然已经走了。打听之下知道小应你曾经更玉老板有过深交,所以特别请教你关于玉老板的事。”说的倒是头头是道,问题是我怎么知道你没骗我? “我不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就算是真的,我也没办法告诉你玉姐姐的去处。因为她走的时候只说找到落脚地会告诉我,但是中秋前后她走了到现在,小半年的未曾有过任何音讯。我并不是跟她有过什么深交,只是流落在这里的时候落她收容。她走的时候倒是说了如果别处不能过了,会回来。所以我才一直留在玉记粥铺。”这些都是实话,但是对方信不信我就不知道。 ------------ 第二十三话 给我机会 更新时间:2013-03-11 衣辰倒是听的很仔细,但是既不表示认可,也不表示否定。只是听完了淡淡的点点头。他面前的那碗汤已经凉了,看来纯粹就是为了见我。 “我也不知道你们跟玉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交结,但是玉姐姐是好人。对我极好,对玉记粥铺的每个人都很好。她走的时候把所有人的去留都做了安排。她在蒲州城里也开了好多年的店,怎么你们现在才来找她?我想你的知己应该是男人吧?怕是和玉姐姐的关系不一般。但如果你那个知己真的需要玉姐姐,那为什么不早点来找她?你们知道不知道女人的年华等不起的。我知道玉姐姐有不舒服的事情,一直埋在心里。我想她走大概也是这样不舒服的事情导致的。你不说话也罢,说话也罢。其实你心里也明白的。”哎,原来玉芙蓉也是情感伤害的被害方。 “有些事情,你未曾经历不懂的。你说的是都在道理。但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的朋友在那个位置必然不是事事都顺心,事事都能做到的。”衣辰的话说的很清楚。其实我跟他说这么多不过就是想要他多说几句话。他半低下头的姿势,我能看到他漂亮的眉头有些皱起。 人们做事都喜欢按照自己的剧本走,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总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最好的最适合对方的,但是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对方是不是真的想要。其实我现在不也是吗?老天爷绝对没考虑我到底乐意不乐意掉到这个时空变成唐朝人,穿成棉花包。老天爷一定是比照自己的状态创造了人类,所以每一个人都喜欢按照自己的剧本去演戏。 我也沉默了。但还是想替玉芙蓉说几句话。 “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不能事事顺心的就是皇帝陛下,除了他之外。谁都可以自在的活着,只看他舍得不舍得。不舍得的太多了就变成了事事不顺心。”我这话说出口,衣辰惊讶的抬起头,那张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表情。 “小应你这话倒是有些意思。” “请叫我莺儿吧。小应这名字只是玉姐姐叫的。”虽然那刻着应字的金牌子还挂在我的脖子上,但是我也真的不想太多人叫我小应。因为每一次叫出口,让我听到,都会让我想到我曾经的幸福。 衣辰又沉默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郭三哥端着午饭过来了。 “哎,你们先吃着东西吧。现在也没什么好吃的。早上我家娘子做的面蚕,你们趁热吃吧。莺儿你最喜欢的,我特别给你加了糖的。”郭三哥憨厚的笑了。 我嘿嘿的笑了。而对面的衣辰也表示着谢意。谢意不用,一会结账给两人份的钱就好了。 “我昨天又看到你牵着马路过布庄。你的马呢?”反正衣辰也没说要走。我干脆跟他聊聊天好了。 “在客栈呢。我在蒲州还要待几天。马儿也疲倦了,好好休息是应该要的。”衣辰吃了一口面蚕。面上露出愉悦的表情。嗯嗯,就是这样的表情,如果能够是幸福的闭眼享受的表情就更好了。 “好吃吧?这个可是我玉记粥铺的特产哦。”炫耀一下。 “是玉芙蓉创制的?”衣辰又吃了一口。 “自然不是,玉姐姐在的时候,粥铺只做各种粥食,偶尔卖些酒水。她日子过的不宽裕,但是很开心。虽然大家都觉得她那样漂亮的女子抛头露面不应该的,但是我觉得蛮好的。也有人私下说她是酒家女,被我听到过。你明白的,玉姐姐是正经的女子。但是一个人过日子不容易。如果未曾有人来找她,我也觉得一切都还好。但你今天受朋友的托付来找玉姐姐,我真的是有点打抱不平。为什么不早点来找她,如果真的视她很重要。”慢慢的吃,慢慢的说。我一定要多知道一些玉芙蓉的事情。 “莺儿,你还未满十八岁吧?有些事情你是不懂的。”衣辰的话让我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不满十八?老娘十年前就十八了。今年都快二十八了!从十六岁开始做美容护肤,坚持了十几年的功效果然显著,从二十出头就开始高密度护理皮肤,坚持了小十年的成绩果然惊人。但是我眼睛里的智慧就没人看到吗? 好吧,既然你说我小,我就卖萌。 “你们大人的事情,每次都这么说。小孩子不懂,小孩子不需要懂。但是我也有长大的一天。而且玉姐姐是女人,你们这些男人根本不懂得。”装小孩,谁不会啊。 衣辰无奈的笑了笑。 “先不说这些了,你能好好想想玉芙蓉真的没说她要去哪里吗?”声音真好听,厚重的似乎是有回音一样的感觉,温柔的轻轻的说着。这男人的声音真该去给动漫配音。 “没有,真的没有。”我拒绝回答这些问题了。为什么就不相信我说的话呢。 “她的娘亲在我的知己家,年事已高,怕是熬不了多久了。这才是我着急想要找到她的原因。你再好好想想。”衣辰诚恳的说着,这什么关系啊。听的我很迷糊,但是我真的不知道玉芙蓉的去向啊。 我肯定的摇了头,“恕我直言,玉姐姐怕是故意要躲开吧。她从未跟我说过她娘亲一个字。也从来不曾说过她有什么样的朋友、亲人。衣家郎,我真的不知道玉姐姐在那里。如果你愿意在蒲州城继续找下去,就找吧。我真的不知道。” 衣辰的眼睛慢慢的黯淡下去。他真的很好看,比较和我胃口。若这是相亲的宴席,我想我回家之后会跟媒人说“这男人我很哈哦”,但在古代我要矜持,而且衣辰确实是个陌生人,我可不想掉在陌生的空间,在掉在一个陌生的男人的怀中,然后不知道怎么死的就死了。太可怕了。 我的联想能力是神奇的,毕竟我告诉任何人我来自于未来的千年之后,我会被当做异端打死,但是我真的不能时刻都控制着这种对比。 “哎,算了。我在蒲州城的事也是别的事情,我还要在待几天,如果这几天玉芙蓉有消息能告诉我吗?我住在福来客栈。就在东街的那家。”衣辰站了起来,酱紫色的衣服真的很适合他,在几案边上还有一件酱紫色的棉外套,一身都是紫色的他显得贵气十足。 我没有站起身,原因无他,跪坐的太久了,腿麻了。这算是第一次长时间正式跪坐,脚趾头完全没感觉了。我真不好意思跟别人说我把自己的脚压麻了。体重吨位太大,压成这样怕是也是理所应当了。 “我不起身送您了。就像您说的一样,如果有消息或者我想起任何事情,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衣辰得到我的回答之后,还算满意的向我一躬身。我想回礼,但是试了一下,我知道我肯定没希望有形象的站起来。强行站起来的后果就是整个人扑倒在几案上。那个形象就全部都毁掉了。所以我不顾及礼貌了,低头继续吃东西,还扔出去一句话:“我就不送您了,这面蚕我要趁热吃掉。” 然后低头努力的吃,不管衣辰是不是觉得我忽视他或者我怠慢他。果然等他走了之后,郭三嫂子走了过来。 “莺儿,你这可不好。人家好歹也是来客,怎么不起身送一下呢?” “三嫂子,我起不来了,我的腿完全没感觉了。” 三嫂子惊讶的把我付了起来,我难受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老天爷别玩我了,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的生活吧。我承认我不想屈从于你的安排,但是你也不能玩死我吧?给我个机会吧,至少证明你不是想玩死我。 ------------ 第二十四话 无耻之徒 更新时间:2013-03-12 "莺儿姐,你想啥呢?我们看你发呆好久了。"三妞儿的奶声奶气唤回了走神的我。 白天里见过衣辰后,我竟然持续的放空自己长达两个时辰,从玉记粥铺回来之后一直都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莺儿姐,你知道那个打伤我阿爹的王天一又犯事的事情吗?"小妞儿的话彻底让我清醒了。这王天一不是被他爹带回太原了吗。怎么又犯事了?那也不该这么快就传到蒲州啊。 "你们怎么知道的?"直觉的反问。 "街上都传开了啊。我娘回来就告诉我了。"大妞儿也清楚的知道了。 这王天一胆子可真大,可是才挨了板子,出了大牢,竟然又犯事。三个小孩七嘴八舌的说的都不够详细,甚至来说就只知道一二三,没有甲乙丙。我站起身就去找崔大娘,这些事情崔大娘肯定也有所耳闻。 "崔大娘,你听说王天一的事情了吗?"直接闯进屋里,崔大娘正在用小玉锤子敲打全身,她这套养身倒是挺实用的,保证活筋通络。我这一嗓门吓得她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小锤掉了。 "哎哟,莺儿啊,你想吓死我啊?"她拍拍心口,看来是被吓到了,"人吓人,吓死人。你可不要再这样了。" "娘娘,我又不是故意吓您的,您告诉我吧,是不是那个打伤二哥他们的那个王天一又犯事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知道过往,不过一听说他又犯事了,我就倍儿兴奋。八卦之魂被熊熊烈火瞬间点燃。根据我的分析能够传出这样的新闻,一定不是道听途说。甚至发生的事情一定比传言更厉害。 "你真是小孩子,对什么都这么好奇。不过就是个不道地的人做了更多不道地的事。那些事情你不要想那么多了。你该去休息了。"崔大娘一反常态的不愿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三个小娃娃说的更是不靠谱。我觉得一定有大事件发生。 "娘娘,您就告诉我吧。到底怎么了!?人家好奇啊。"我哀求也没用,甚至下一秒,崔大娘的脸也变了颜色。 "都说了你还是小孩子不能知道,你参合什么?"崔大娘的态度吓了我一跳,从来没见过和善的崔大娘这样对人,竟然还是对我。我默默的无语的看着她,被她吓到了。我的无语似乎也提醒了她说话语气过于厉害。 "莺儿,我不是训斥你。"她急忙解释。不过我已经没兴趣听了。我不过是凑热闹,何必这样训斥我。原本以为崔大娘能跟我一样燃烧着八卦的精神。没想到竟然被吵了。喵了个咪的,非常气愤。 "莺儿,我真的不是要训斥你。你不知道那人做了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好好的一个人就那么被糟蹋了。"说到这里,我明白了。虽然崔大娘说的也是不清不楚,但是就单单一个"糟蹋"二字,就表明了一切。这王天一是要死了吧。竟然做这样的事,这可算是坏事做到家了。作科犯奸全齐了。 "不会吧?这也太缺德了!哪家小娘子糟了这样的虐啊。这太可怕了!"引开话题,崔大娘就可以开始打开话匣子了。 "莺儿啊,以后你白天也不要出门了。太危险了,没有郭家嫂子们陪你,你连门都不要出了,好不好?你要是出了事情,我就真的活不了了。那丧尽天良的王天一,竟然勾和着他人一起祸害。那小娘子现在已经活不了了。若不是有人发现的早,恐怕已经阴阳两隔了。"崔大娘说的是很好,眼眶都红了。我知道她是真的害怕我出事。但是我是那种简简单的就被放倒的女人吗?不过这王天一也真心是不怕死啊。这闹腾完上一次的大板,到现在也就撑死是刚刚养好了伤,竟然又精力去玩弄别人了?这当爹的还没被气死,真算这当爹的肚量大。 "娘娘您安心了钱,我平日里也不愿意出门,最重要的,我长得很安全,怎么会有人看上我?我就算平时出门,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看上次跟大凤儿一起出门,大家都注意她那样的美女,怎么会有人注意我呢。王天一那样的人也都找的是绝世美女或者玲珑碧玉,我这样的不会有人看上的。只是可怜那个小娘子了,她以后怎么办?希望官家对她有所保护。"当然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真以为证人保护计划贯穿古今?真以为阿诺州长的蒸发密令能穿越时空?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家小娘子就怕死了也绝对落不了一身清誉。虽然唐朝比明朝强多了,还没立出几里地的贞节牌坊。但是做为女人,伤害总是无可避免的。 "我怎么安心啊,表姑那边有消息说已经很多人去给他开脱罪责了。就连太师都在为他说话,说他不过是个顽皮的有激情的孩子。有激情的孩子?就可以随便去糟蹋别人吗?先是在街头无缘无故的打人,现在有当街强抢民女,然后不服则奸,还率众一起糟践那小娘子。你说他还是人吗?当时那王家来人,他爹爹表现的多伤感。我还真的以为他会把王天一带回家好好训教,结果未有月余,就传来这样的消息。你说我能不担心你吗?现在的氏族子弟又回到多年前的样子,桀骜不驯,为所欲为。"崔大娘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娘娘,你别生气了,所幸不是在蒲州城区发生的,也不是咱们认识的人被欺凌。横竖也算咱们的幸运。只是可惜了那小娘子了。"我顿了一下继续说:"官官相护从古至今,总有人不聪明的人不会在合适的时候说合适的话。现在看来,太子太师也是那样的人。娘娘就不要生气抑郁了,这事本来就跟咱们无关啊。 "怎么会无关,那一群人里有崔家的旁系,我怕的是牵连到崔家,虽然我离开了崔家,但是多少我还是会担心的。这次他在蒲州打的是崔家的人,结果回了太原就托了关系认识了崔家的人,原本就是吃酒玩耍,结果竟然把路过的小娘子糟蹋了。这些个畜生啊。没学过做别的事情,就会为非作歹了。"崔大娘是典型的恨铁不成钢。原来涉案的还有崔家的儿郎。难怪她心情不好。 "不过是旁系而已,娘娘不用这样动怒,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只好替那小娘子祈福,希望她身体上的伤害尽快恢复。家人好好包容也许她能尽快的好起来。"她心理上的伤害估计需要无数无数年才会愈合吧? 我痛恨这种欺凌弱者的行为,在新世纪女人不能算弱者。因为我所崇拜的太祖大人将女性解放运动进行的非常的好,给予女人半边天的发展前途,甚至在他的领导下,不少女人的发展超越了男人。但是就这样还是有女人天生是弱者,并且处于男权的统治下。我其实也很害怕有一天在唐朝我必须活在男人的统治下,没有话语权,没有生存权,也许随时都要接纳一个陌生的女人去分享我的丈夫。虽然在新世纪也有很多男人羊小二,碰小三。但是至少法令是明文规定一夫一妻,而唐朝,我不是房玄龄的太太可以一杯老醋以示愤怒。也许我必须忍受生不出男孩而当母猪努力生孩子的悲剧人生,忍受自己的丈夫随时带个女人回来的悲剧人生。对那一切,我无技可施。 忽然我对崔大娘说:"娘娘,我一辈子不嫁人陪着你好不好?有你在我身边,我很幸福的。我不想所托非人,我怕我未来嫁一个不懂的心疼我的男人。" "傻孩子,我能陪你一辈子吗?"崔大娘一把把我搂在怀里,"这么多年,不是没人跟我说过让我再嫁或给人续弦的事情,但我真的忘不了我已经故去的那个人,他对我真的好。一起跑出来的日子,他替我挡风遮雨,慢慢的做起这家业。我希望你也能遇到那样一个人。懂你,疼你。莺儿啊,别怪娘娘刚才训斥你,你还小,知道那些不好。有些事情你还不到时候知道,你曾经的童年我没了解过,但是我希望现在的你顺风顺水。" 崔大娘真的待我极好,从来未曾让我有过寄人篱下的失落。我懂她不悦的原因。但是我这种能为了抓新闻去拍人家上床滚床单的人,王天一这样的案子又算的了什么?娘娘啊,你以为你收留了纯洁的小白兔,问题师这只小兔的节操已经在几个世纪之后被啃的干干净净。 ------------ 第二十五话 深夜遇贼 更新时间:2013-03-12 没想到才刚刚哀叹自己结婚会很悲催,然后当夜什么都不愿意干,让三个小娃倍感失落的睡觉了,连她们想听的睡前故事我也没心情讲述了。三个小娃里面比较大的大妞儿倒是理解我了,还劝着妹妹们去早早的睡觉。哄睡了妹妹之后,大妞儿跪卧在我身边。轻轻的顺着我的头发。 "莺儿姐,我知道你为啥难受。你也觉得这事情很难接受吧?我娘娘没有跟我说的很清楚前,但我从我娘娘的眼里看到了很多的担心,那种担心跟婶子们看弟弟的担心眼神不一样。她们 担心的是弟弟们不学好,不上进。而担心我则是嫁错了人,怕我得不到夫君的疼爱。我娘娘跟爹爹关系很好,虽然我没有哥哥,郭家长房没有长孙,但我娘娘和婶子们关系好,自小几个孩子也都一起玩大的,也不准备分家,所以我娘娘生不生第一个孙子,我爹爹都不会觉得多可怕。两个弟弟也算争气,我娘娘两年年生下了弟弟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弟弟也都是奶奶和婶子们帮忙看大的。我帮忙带着妹妹们,这日子也都还好。我马上去就快十岁了,别人家的女子十二岁就已经订立婚约,我想我也快了,我也想想莺儿姐姐一样的。但是我家不如崔家是有门第的,也许再跟你们几年,我就要嫁走了。我也怕我嫁的男人是个混蛋。"大妞儿这席话说的我心惊肉跳。我一直以为大妞儿还是个孩子,对,她确实还是个孩子。但是个过度早熟的孩子。 "大妞儿,你别吓我,你娘娘怎么舍得那么早就把你嫁出去?家里又不缺钱,不需要把你换出去。留你在身边当然可以。你怎么直到那么多事情?你还是个孩子啊!" "莺儿姐,其实我都知道,一起长大的小玩伴已经有人做了养媳妇,早早的就去了夫家。一两年前我还不懂,后来我才懂了什么是养媳妇。前段时间还有个做了养媳妇的姐姐回蒲州,那她的夫家对她极好,但是她说她邻居家有养媳妇被打死的。我听了之后真的好怕。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真的被夫家打死了也是养媳妇的命。我娘娘和爹爹还是真的很好的,我知道有人喜欢我来家里请过亲。但是爹爹不同意。莺儿姐,如果可以我也想到了你的岁数还自由自在,今天听到那浑人的事,我理解的七八分,女子命薄,我不想做命薄的女子。"大妞儿说这话的时候,我真的惊讶了,一个不满十岁的女孩子,在新世纪学着奥数,弹着钢琴,跳着拉丁,玩着轮滑,念着英语,唱着咏叹调,拼命准备小升初;而这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已经在哀悼自己的人生了。我哀悼着我人生的时候,竟然还有一个比我小三分之二的小姑娘无望的憧憬着改变自己的生活。 对比之下,我想要回到新世纪是多么正确的事情啊。这个时空太可怕了,完全不适合我这种开放、要强的女人。我没被活活打死,没被活活烧死,完全是因为我还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并准备持续无德下去。我还是彻底把"德"这个东西痛快的全部吃掉吧。它留着也是祸害。 我摸摸大妞儿的头发,说:"郭霞仙,你怎么不相信你爹爹和娘娘会保护你呢?你要相信你一定会遇到一个男人爱护你就像你爹爹爱护你娘娘一样。只有你自己都相信,都乐观,人生才是美好的。我也很害怕未来,太可怕的未来,我会逃避去想。因为想了也没用。对吧?我们都不知道下一时会发生什么。可咱们还要努力的活着对吧?所以大妞儿,你不要想那么多了,其实你也知道崔大娘不是我亲娘,但她爱我很真实,让我很幸福。你可以跟着亲爹亲娘,就要相信他们会保护你。" 大妞儿的眼角有着眼泪,我轻轻的擦拭掉。 "我也害怕所托非人,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只希望老天爷再不停的愚弄我之后,会在最后这一根稻草上给我点希望。我希望有个人能同我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但也可能遇到一个人只喜欢跟我看太阳。这些我也怕。万一命不好嫁给一个象王天一一样的人,也许有家世,也许有当官的爹爹,也许是名门望族、豪门显贵。但那样一个肆意而为的人连自己都不能照顾好,还能照顾谁?那种人离好人相距太远,也许出生的时候是个好胚子,但现在也已经是垃圾了。大妞儿,别想那么多了,你的怕我懂。作为姐姐和当家小主子,我也一定会保护你们三姐妹。如果真的遇到想结婚的那一人,他没钱我贴给你们;如果他对你不好,你随时回来找我,我一定让你自由。"我也许承诺的有点太早,但我的承诺并不虚假。 大妞儿慢慢的睡着了,而我彻底的失眠了。 成熟和岁数果然没有关系,环境决定了一切。大妞儿不是大户小姐,我也不算。我们在这个时代好点会变成红颜祸水,坏点会变成红颜薄命。中不溜中庸路数的生活就是嫁个普通的男人,普通的过一世,也许生不出儿子要主动给夫君纳妾,也许随便被以七出之律送回娘家,求一真心人,厮守过一生在封建男权社会纯属扯淡。请不要做梦了。 好吧,这个时空缺少一种药给那些希望在古代时空遇到一痴情男缠缠绵绵过一生的女人们。亲爱的女人们,你们该吃药了。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基本上都会按照风俗去纳个妾证明自己是有能力的人。所以为了证明自己嫁了一个好男人,你们也请主动给他纳妾吧。 浑浑噩噩的醒着想到睡,又从睡想到醒。三个小娃睡得也不算安稳,尤其是大妞儿,明显一直在噩梦。我的梦里也充斥着那些我熟悉的男人们。 "应子,你跑哪里去了?"熟悉的摄影师消失在记忆的漩涡中。 "小应,你上次的稿子呢?"主编咆哮的脸盘消失在黑甜的漩涡中。 "樱子,你这家伙不要我了?"闺密的脸模糊了。 "樱樱,你不要爹妈了?"我的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 ...... 所有的一切都扭曲着缠绕着消失了。醒来的我一脸泪水。三个小的还在睡。我起身披着棉服走到了冬夜的长廊上。夜色被一层寒气笼罩着,树上都冻上了冰。我知道我还没习惯,我以为我已经习惯的生活,对我而言还是陌生的。我绝对没有可能象其他那些穿越的女主角一样缺心少肺的不想念原来的自己。她们有着各种爷的追逐陪伴,她们有着各种超脱潇洒。我学不了,我做不到,我是一个被凡事困扰的俗人,俗俗的怀念着我的二十一世纪。困难的生活在一个矛盾的时空。我期盼我的生命可以在这个时空也能绽放美丽。虽然有困难,但是我确实不应该放弃我自己的本来,那个勇敢坚强的我一直都该存在。我已经被解放的灵魂就算回到了困顿的封建社会,我也应该能够绽放。上苍给我的无论是什么,我都要努力去接受。 忽然我的思绪被一阵轻微的声音扰乱,我看到一个黑影从厢房出来。 "有贼啊!"不用经过脑子,直接大喊,然后飞奔而去。静寂的深夜,一声大喊瞬间惊动了无数的乌鸦以及人类,当然也有那个黑影,他回头看了一眼,竟然飞快的上了房,当然请不要做梦,不是轻功,有工具的。 "莺儿,出什么事了!" ------------ 第二十六话 意外偷听 更新时间:2013-03-13 半夜看到贼这事不是小事,全家所有人全部都惊醒了。蒲州治安最近很好,足以接近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崔家进了夜贼。 "莺儿,你会不会看错了?"郭大嫂子害怕的问着。 "怎么会,莺儿又不是睡迷糊了夜游,她清楚地看到的,而且你们也看到那贼人来不及拿走的绳索。"崔大娘拉着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清楚,"你们都去看看家里缺了什么没有。银钱无所谓,先看看所有的人都是不是安全,这段时间真是不太平。莺儿你从今开始不要自己睡了,三个小娃也跟着你一起住在我房里。几个男娃娃也都不要自己睡了。" 大家都议论纷纷,找了一圈下来,家里没有任何缺少。就连放在柜上没收的钱也一个都没少。不知道为什么,我直觉这事不是为了钱。崔大娘看看没什么具体的损失也就让各人都去休息。我自然被拎到了她的房内还拖着三个小萝卜头。安顿好三个小孩,哄睡了她们,我才发现夜色已褪去,白昼即将来临。崔大娘似乎也没有了睡意。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莺儿,要不要再睡一下?" "已经不困了,心里挺害怕的。最近事情发生的太多了。总是害怕还有什么事发生。"我轻轻的拍着梦里还在打嗝儿的小妞儿。 "是啊,来了贼人竟然没丢东西。你说那贼要找什么?"崔大娘也狐疑着。 "不为钱财就肯定有特别的目的。比如是不是想找什么传家宝?或者想要咱们家的酿酒配方?其他咱们家还有什么值得别人想要的?一家妇孺老幼的,又没有黄花大美女。肯定也不是冲着人来的。"我越想越奇怪。 "是啊,偷咱们家能有几个大钱?最近的王大户什么的都不去偷,反而来偷咱们家。真是奇怪。"崔大娘也这样觉得,"哎,不管丢了什么,我肯定要去一趟府衙,跟表姑姑说一下。让表姑父提高警惕吧。这蒲州的安宁关系着咱们自己啊。" 天色亮开,新一天的生活开始了。但今天大家都在纷纷议论半夜的贼人。几个小娃娃也都乖乖的站着听大人训话,大家都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正在我在酒缸前发呆的时候,郭三嫂子跑了进来。 "莺儿,玉掌柜以前住的房间好像被人翻动了。"这一嗓门瞬间惊醒了我,那贼人走出的方向正好是我存放玉芙蓉东西的地方。玉芙蓉离开蒲州的时候,自己拿走了一部分东西,还留了一些日用的,一些放在了玉记粥铺,一些被我拿到了崔家。就一两个箱子的东西,我就随便放在了厢房。 小跑到了厢房,果然门又被打开的迹象,没人用的东西,门也不打开早就落满了灰尘,但是今天看到的竟是一个手印。顾不得那么多,推开门进去,屋里的灰尘上踩出明显的脚印。来的人一定是衣辰,最近只有他这么关心玉芙蓉的去向。箱子打开我迅速的翻看了一遍,没有什么缺失,里面就是些她平日用的胭脂水粉,还有一些书籍,快速的将两个箱子都看了一遍,确实没有任何丢少。我站起身,拉着郭三嫂子一路又奔向玉记粥铺。亏了两个店并不远。一路上三嫂子跟我说了怎样发现有人进了玉芙蓉的房间。但她并不知道是不是缺了东西,所以一路跑回来跟我说。 我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也没看到什么缺少。玉芙蓉的衣服还在柜子里整齐的放着,虽有翻动的痕迹,但是绝对属于不注意看不出来。一样没少,衣辰要的东西肯定不在这里。话说我到底被搅和进了怎样的混乱中?难道老天看得起我,听到了我的呐喊,给我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我呸,这算什么机会?玩不好会丧命呐!那丧命能让我回到新世纪不?要是能,我绝对努力展现。 "莺儿,你在想什么?咱们要不要去衙门报案?"郭三嫂子惴惴不安的问着。 "不用,又没有丢什么东西,而且崔大娘今天会去衙门跟官爷说这事。官爷会处理的。咱们只要看好自己的安全和银钱就好了。玉掌柜的东西没什么丢失,明显的是咱们家太穷了,贼人没得偷才来翻看的。"胡乱找个借口将郭三嫂子的建议档回去。将门再次锁好,我拉着郭三嫂子走了出来。我急切的想要找到衣辰问个明白,也没仔细听郭三嫂子的关心,就匆匆的离开了玉记粥铺。我记得他住在什么福来客栈。 地方小就是好,没一会功夫我就到了客栈门口。门口的伙计是认识我的,毕竟崔家也给他们供应酒水。 "崔家小娘子,您怎么来了!"小二哥爽朗的打着招呼,"我家掌柜又欠你货款了?" "今天不讨债,我来寻个人,你们这有没有一位姓衣的客人住店?"开门见山直求答案。 "哎哟,小娘子找衣郎君啊。他还真在。"小伙计很开心的乐了。 乐的非常的想让我抽他两巴掌。这笑的太邪门了。好像我要做怎么邪门的事情一样,这笑容真的很像我要作奸犯科一样。 "你干嘛笑的这么奇怪?"好像我是送上门去被轻薄一样。 "呵呵呵。"小二哥还是笑。妹的,我讨厌他。 "带路!"话不投机半句多,平常还不觉得他多讨厌,现在看那一脸恶心的笑脸就心烦。 走到衣辰的门口,我就听到屋里有人在说话。 "属下确实没找到相关的东西。"一个熟悉的声音,衣辰的。"那家崔莺儿也什么都不肯说,家里的东西也都翻过了,问题是却是什么都没有。衣服也没找到说的那一件,那个玉佩也没有,我想应该是随身带走了。" 听不到对面那个人说什么,似乎要不就是什么都没说。我静静的听着,果然是衣辰去了我家。真想踹门进去看看对方是谁。 "我是不太知道这个事情到底要怎么结束,但是恐怕找不到她,就真的不好交代,您看看有什么还能想德办法,要不问问崔大娘?也许她能说服崔莺儿交出她可能保存的东西?"衣辰的主意一个又一个得出来。我是真的觉得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完全破坏了我最初的想法。还以为他就是纯正的帮朋友找人,现在看起来绝对不是这样的。 "我觉得崔莺儿怕也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人来的很奇怪。似乎是凭空下来的,崔倩人来做她的户籍的时候,也说不清她的来历,只说是从杭州来的。剩下也不多说,我是没想到我就去了几个月的征战,在回来玉芙蓉竟然消失了。我布置的人竟然跟丢了。我对这个真的很生气,这么不会办事的人留在身边何用。" "玉芙蓉做事缜密,很会改变行程。她知道您在这里必然也多少为了她,能有机会离开就一定会走。这个却不能怪下人。昨天去找崔莺儿的房子,也真的是没什么,甚至综合而言,玉芙蓉的生活过的很简单。我是觉得她应该回到了长安,在蒲州的可能性太小了。"衣辰继续说着。对面的人没有表态,似乎再斟酌他的话。 我没想到对我的来历,大家还是有所怀疑的。而且怕是这个对面我不熟悉的人也对我怀疑已久,只不过是因为崔大娘和玉芙蓉的关系,所以才对我没有更多的研究,想到这里我后背毛了。这玉芙蓉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你也算尽力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你该如何回去回复才是个事。那边对你保有极大的希望。但目前看来确实没有办法找到她。你暂且在蒲州再住一段时间吧。等我从崔倩人那里夺得到一些崔莺儿的事情,在做思量。"那个陌生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次我似乎听出了这个男人是谁,分外的象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府尹大人。 "我知道了,我暂且先在这里继续住下去。等您的消息。"衣辰的声音慢慢的响起。 然后屋里彻底没了声音,我等了好久都不再有声音,腿麻了,门却开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妖娆女子走了出来,还在回头说"衣郎,今晚还要找我哦!" 难怪那伙计笑的这么暧昧,妹的!这是什么事啊! ------------ 第二十七话 开始争执 更新时间:2013-03-13 "哎哟,这谁家小娘子?"妖娆女人柔柔的问着。我缺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虽然大变活人的戏法经常看到。我就不信邪门了,我明明听到屋里有两个人的声音,两个男人的声音,怎么会变出个女人? 但是疑问归疑问,这妖娆的女人也没惹我不是,还是微微施礼,"我找衣辰。" 对于这个衣辰,我已经坚定的认为这个家伙不是好人,所以也绝对没需要那么多彬彬有礼的称谓,直呼其名。但听见那个好听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香奴,你先回去吧。崔家小娘子是找我的。" 香奴听到这话,也抿嘴一乐就跟刚才那个小二哥一样,笑的一样邪门。我的心情坏到极限了。把香奴挤一边去,我晃悠着走了进来。衣辰竟然还在床上半趴着。屋子里那种味道一闻就知道是刚刚发生了什么。 上苍啊,我又穿越了么?瞬时间虫洞打开,我溜达到了某一个同等位面的时空听到了明天这个时间或者任何一个时间这间房子,听到了那段对话?不可能啊!如果有瞬时虫洞,那怎么不把我穿越回二十一世纪啊。 不对,这里一定有隐情,既然你们那么想知道玉芙蓉的事,那我自管编造就好了。反正你们也都会随便相信。 "衣辰,我也开门见山地说吧,我家和玉记粥铺今晨都进了贼人,怕是跟你一样的想法想要找到玉掌柜。没丢失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找她干嘛,亦或是她身上有极大的秘密,我只知道她是个好人,收留了我。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是真的都不清楚。玉掌柜走的时候是什么都没说的。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就不要在影响我现在的生活了,好吗?"说到这里,我相当的不开心,莫名奇妙的被牵扯进来,算什么啊。 "崔家小娘子......"衣辰的话没说完就被我喝止了。 "少说那么多废话,我就是个普通人,你们要的玉掌柜,我真的没有那个神通知道她在那里。另外,你也别去叫的那么暧昧,我有名有姓,什么小娘子不小娘子的。还有我就是个最没本事、最普通的人。你们研究我干嘛?能研究出金子?还是银子?我真的不喜欢你们这样去研究我。家里的东西,你如果检查的不够细致,不用跟今晨的贼人一样偷摸的进来,你想看,我给你看就是了。"怒吼开始了。"偷偷摸摸的不算英雄好汉!" 衣辰怕是也被我的话惊呆了,目前我愤怒的一点没控制器音量,声音尖锐。我不敢说我的声音没有穿透整个客栈,但是估计半间客栈也都听清楚了。 "玉掌柜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也就是那些。我们现在想知道的是她要去哪里,或者在那里。你如果知道就告诉我们吧。我对她没有恶意。"衣辰半卧在床上,我也不避嫌大喇喇的站着。不就是个半裸美男吗,我又不是没见过,全裸的我都还见过呢。男人全身上下那点零件有什么稀罕的。不过就是女人长肚子里的两个球,男人挂在了外面。 "我才不信呢!"习惯性的双手交叉抱臂,一只脚点地打起拍子。被我吼露馅了吧。不过也不算露馅,人家也没否认自己夜游过崔家啊。但是那对话的男人如果真的是府尹大人,就怕崔大娘今天去府衙汇报情况也没什么好汇报的。忽然脑海中有一个很可怕的年头震了自己一下,难道玉芙蓉知道自己被监视,知道崔大娘跟府衙的关系,所以才把我托付给她?这样也算留了一个抵押物随时可以应付府衙的寻找?而崔大娘乐意接受我,并且待我如至亲也是因为不想我走了,找不到玉芙蓉?这样的念头瞬间飚了出来,我瞬间觉得汗流淌下来,算来算去,我这原本安静的小日子竟然从第一时间就在被别人摆弄着。我竟然第一时间就成为了别人棋盘中的棋子,还是最可怜的一个小卒子。这是何等悲哀的人生? "小应,我来找玉掌柜就是因为她是我一个朋友的至亲,我只是要帮朋友一把,你不要想的太多好吗?”他极力的解释着。我确实不相信的。男人总会这样说自己没有恶意。其实恶意又不是写在脸上,挂在嘴上的。心里有的才是最可怕的。 “反正下午,敬请您到玉记粥铺,我会把玉掌柜留下的东西都给你看的,你想看什么看什么。”我的脾气也上来了,首先要跟这男人吵翻天,然后争取让全蒲州城的人都知道善良的玉芙蓉被人追踪着。其次把人弄到崔家或者玉记粥铺,就算崔大娘不认识,也让他们过过面。虽然我本身也有种莫名的原因就是特别的想跟他吵架。 “小应,你该知道你在无理取闹。我根本什么都没说。”衣辰一脸的无辜。 我呸啊,这一脸的无辜显得我多么的凶残一样。什么玩意啊,刚刚在门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还研究我;然后就有了香奴那么个大美人走了出来。何止我是无理取闹,就算是我无理取闹,我也乐意。 “我乐意无理取闹,我高兴无理取闹,我喜欢无理取闹,我就是无理取闹。你管我?你管啊?”既然说我无理取闹,我就无理取闹到家,女人想要闹事是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原因的。 “你不可理喻了。昨天那个温柔婉约的小娘子怎么不见了。”衣辰的话跟让我生气。 “温柔?婉约的小娘子?我呸,你当我是婉约,我是懒得搭理你。你来找玉姐姐其实压根就是想要害死她,根本没安好心。亏了玉姐姐离开了蒲州去了外面,要不在蒲州还要活在被人监视中,多可怜。玉姐姐一个女子,你们监视她干嘛?”愤怒的小火苗直烧脑门。虽然觉得很可能自己也被摆了一道,但是基于玉芙蓉还算善待我很久一段时间,尤其玉芙蓉现在是他们的防守点,那么就可以作为我的技能点提高攻击技巧。只要围绕着玉芙蓉指责他们,他们就无话可说。毕竟目测我可能是真的最后一个知道玉芙蓉哪里去了的人,我暂时没犯法,暂时没做什么坏事,就算我把这些人惹火了,最多就是杀人灭口,也不会再怎么折腾我了。一个敢进门的毛贼,当然也敢做别的事情,尤其还有府尹大人撑腰。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也许崔大娘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如果她知道这些事情,何必衣辰还要夜晚去装小偷?她找个我不在家的时候,大大方方的让衣辰去看那些东西好了啊。或者由她先来问我事情,对她我是一点反感都没有的,怎么会不好好的配合她。想到这里,我的报仇黑名单上悄悄的擦去了崔大娘的名字。 但面对着衣辰,我还是很不开心。原本一个让我有点好感的男人,竟然现在变成了让我意欲挑刺并且憎恶的男人。这种转变绝对是对我这种不完善人格的人做事的回敬。虽然在新世纪,我知道有些事情,有些人会这样。但是没想到唐朝大家玩心眼子的本事也都不小啊。勾心斗角这盘菜任何时空,任何年代,贯穿古今,大家都爱吃。 “小应,我没想过为难你。如若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我只能说抱歉。”衣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穿好了衣服站在我面前了。 “麻烦你离我三尺远,我受不了你身上那个味儿。熏死我算了。”半身的胭脂香,半身的恩爱香。鼻子太过灵敏的我严重抗议。一个到街上找早饭不需要靠问,只需要靠闻的人,绝对受不了这个。 衣辰闻言后退了几步,他应该不是个坏人,但只不过身不由己。我是多么一个善良的人啊,竟然到这个时候还在替别人开脱。这就是烂好人。 “不跟你讲那么多了,午饭后我在崔家等你,你随意来或者不来。如果你来,我就把玉姐姐留在家里的东西给你看。粥铺那边的房子只是保留了她在蒲州城生活的原来样子。昨天我也说了她离开的时候说过有一天如果回来,还希望有个落脚的地方。所以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就这样吧。”说完这话,我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衣辰在我身后无声无息,又隐隐有约的一声叹气。 走到客栈前堂,那小二哥正在招呼别的客人,我慢慢的走了过去。小二哥竟然很开心的跟我说:“衣客官可好?” “好你妹!”粗口直接飚出去,我管他理解不理解。然后走人回玉记粥铺。 走在路上,阳光不错,但是风很大。这个地方刮风不算少,但是冬季伴随着这样的风,再大的太阳也晒不出暖和。更何况我现在的心里乱出来几多复杂,感觉更是寒冷。出门的时候未曾带上帽子,现在的耳朵已经冻的发疼,我可不想得冻疮啊。麻利的回家用冰水搓热,路上行人结伴而行的很多,而我是最孤单的一个吧。就算此刻有人跟在我身边跟我一起走,只怕也理解不了我心里的那种孤单。 忽然前面有个妖娆的身影,竟然是那个香奴。正好过去打听一下情况。前面就是我不该去的地方了,在她走进那个门子之前一定要喊住她。灵机一动,张口就是: “衣辰,你给我站住。”果然,香奴也回了头。看到我,她愣了一下,再看看周边并没有衣辰,她狐疑的看着我走到面前。 “香娘子,可否接地说个话?”我笑的很无邪。 “我可担不起娘子二字。”香奴吃吃的笑着,比起大凤儿的那种美,香奴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媚,媚在骨子里。 “人人都一样,没区别的。刚才那边我有所失礼,特别向您道歉。刚才着实因为家中遇了贼人,所以焦急,望不要生气。”进退得当、表现适度。 “哎哟,进了贼人那就是大事了。没损失吧?有没有报官啊。我也最恨贼人的,年初元宵节,我的荷包就被贼人偷走了,我还丢失了我喜欢的琉璃珠子呢。”香奴这种长于青楼的姑娘,说白了多数是被人玩弄当做工具的料。其实也蛮惨的,自己愿意做这行的少的要死,多数都是从小就被卖掉,家里没钱只好买卖儿女。 “确实没有损失,只是家里寄存了一些衣辰朋友的物件,所幸都没有丢失,我横竖也算对衣辰有所交代。若是丢失了,我怎么交代呢。是吧。”合情合理的解释,“当时着急未曾致歉,实在是内心不安,还好遇到了。” “你这小娘子真是可爱,还要赶着我说这样的话。衣辰每次到蒲州来都寻我,原来这还有他的故人。我还真是不知道呢。”香奴笑嘻嘻的说着,也不见吃醋什么的。 “得您夸奖。昨夜一切都好吧?衣辰来探访故人也是理所应当,但香娘子如实美丽,我寻思他可是特意打着寻找故友的旗号来看您吧?”我也笑嘻嘻的。 “这话都不好对你说了。虽然都是女人,没什么见外,但你也懂得恩客那点事,落了幔子就不要言语了。不过我倒是说他的夫人有福气。” 香奴是一脸的回味。但我脸上的笑容马上就要挂不住了。不过也没啥,横竖大学宿舍关了门,熄了灯,众妹子们没少谈这些,憧憬也罢,期许也好。都指望人生不会彻底黄花菜。婚姻中必然有个内容是床上互动。听着香奴的话,我明白衣辰经常会到蒲州来,做的事情十之八九是暗中探访观察玉芙蓉,然后把她的情况整理上报。 玉芙蓉啊,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让这么多人围着你转?我原本想的都太简单了,看来是我是太轻率了,以为这里要比新世纪简单,错了,真的错了,工具简单了,但是人心还是那么复杂。 ------------ 第二十八话 娱乐精神 更新时间:2013-03-14 果然等了一下午,那人是没来的。他怎么会再来呢。东西已经翻过了,消息也是打听不到的,根本没必要再来浪费时间。说白了。谁都不是傻子,也不会跟一个白痴较劲。我现在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个白痴,被人耍着玩的白痴。 崔大娘去府衙还未回来,不知道又被灌输了多少事情,我静静的等着回来之后的问话。其实我这人真的很八卦,要不也不会去混娱乐圈。有些事情要用一种娱乐的精神去对待。不是娱乐别人,而是娱乐自己。人生如斯,就要个开心而已。 这天的我安静的似乎变了一个人,我在反思,我认真的反思。 我太大意了,错以为我积攒了老祖宗几千年的文化知识,我就比别人聪明。这个是极端错误的。古人的勾心斗角玩的比我纯熟多了,甚至比我曾经存在的娱乐圈更纯熟。小演员的那点矫情和大明星的那个傲娇,在这个时空什么都不算。因为这个时空不存在演戏的人很有影响力这事,就算是曾经大凤儿极其推崇的公孙大娘,或者写诗极好的李白大人物,或者传说中的乐曲家李龟年,都不过是纯正的表演者,他们想干涉政治,干涉事实,都不如一个太监、一个宦官――高力士,说那么两句管用。 我太轻率了,一时的轻率导致现在陷入了一个很被动的境地,甚至对危险完全失去了判断能力,就算是被我写了黑段子的某黄皮白心明星恶整我的时候,我对危险的认知也比现在要清楚一百倍。这个时空的人都是自己的本色演出,而这种本色演出才是我应该更加注意的,因为人演自己的时候,那种欲望才是最真实的。大明星小明星追求的名利不过是洗白她们过去的一种手段,有了钱,当了明星就有号召力,有了号召力就可以慢慢的清洗掉自己的过去,因为曾经出现过里根,所以洗白了之后的这些明星也觉得自己有能力当里根。这属于做梦。但是在我现在处的环境,没有人会不切实际的去做白日梦,因为温饱还没解决呢。为了最基本的生存,他们才不会想那么多。而最基本的欲望才是最可怕的。 我到底是娱乐了别人,还是娱乐了自己?人生如戏,那么我希望我就算是演戏,就算是迫不得已演这一出戏,我也是能自娱自乐。但是目前看来,我在做梦。 “莺儿,你去找那个人问到什么没有?”郭二嫂子轻轻的过来问着。 “没有哦。那人昨夜找了小姐陪了一个晚上,别说我问什么了。就怕官老爷去问,也什么都问不到的。二嫂子,我现在怎么觉得事情都好奇怪呢。”实话实说吧,现在敌暗我明,不确定到底还有多少人算计自己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彻底的坦诚。 “哎,我也觉得奇怪呢。三妹刚才过来说玉掌柜那边的屋子也被人翻动了。再加上昨天崔大娘还特别说有人来找你问玉掌柜的事,你说这是不是太巧合了?咱们会不会被什么人盯上了?”二嫂子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看到一哆嗦。郭家三个儿媳妇,大儿媳妇病恹恹的,二儿媳妇就是个没主心骨的普通妇人,三儿媳妇虽然能干却真的没什么心眼。这三个人我应该排除她们的威胁。相对她们的男人也都是极普通的老百姓,没什么坏事,而且他们跟我接触少之又少,也从来没有关心过玉掌柜一个字,这三个人也可以排除。平日里的那几个小娃是连怀疑都不用怀疑的。郭大爷,郭大娘也是完全可以排除的。现在崔家只剩下崔大娘呢,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真的觉得她是从心眼里对我好,绝对不是假的,绝对不是为了从我嘴里知道什么。甚至我一直觉得她对我保护过度,难道这种保护过度是因为她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一再的要保护我? 想到这里,我楞了一下。 “二嫂子,你觉得大娘对我好吗?” “哎,莺儿啊,这话说的。你知道崔大娘有多疼你吗?我虽然不知道她亲生孩子的事情,但就我这么个外人看,她对你那好的实在是太好了。我对我家闺女、儿子都做不到那样。也不瞒你说了,当初崔大娘一个人的时候,我还想过要不要把这几个孩子中的任何一个给她做个上契的孩子,横竖以后也有人给她摔盆打幡。结果忽然有一天她特别的兴奋的回来就跟郭大娘说在玉掌柜家里见到一个极其喜爱的孩子。我还记得那时候她眼睛里多开心呢。”二嫂子听了一下,看我听的有点傻,又说: “你还真的是不清楚呢。崔大娘真的是喜欢你呢。你刚搬到这里的时候,她怕你晚上睡得不好,特别晚上起来好几次去看你。其实她很想你能跟她睡一屋呢。晚上也能跟你说说话,只是怕你不喜欢,所以一直作罢。今天贼人的事情,她是真的怕了。那个王天一的事情,你也知道的,她刚知道的时候抓着在屋里做事的我就问你在哪里。知道你在后屋看账本,才安心继续做事,但是还是跑到你窗户外面去看看你。莺儿啊,大娘对你真的很好的。” 我傻了,我真的傻了。我竟然完全不知道。原来我在崔大娘的眼中这么重要。 “我还记得那天她说帮你办好了入户手续的时候,那种开心啊。然后就跑到崔大哥的牌位前又是哭又是笑的。私下里我问过我娘,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崔大娘这么开心。我娘说的也很含糊,似乎是当年崔大娘曾在婚前跟崔大哥生过一个女娃娃,被送掉了。等他们私跑出来之后,找到接孩子的那家才知道孩子已经没有了。这事她特别的难受。然后第二个孩子也病死了。我娘说那段时间她人都快疯了。后来一点点的好了起来。现在看来我觉得你应该是长的像崔大哥,所以崔大娘才这么喜欢你。有句俗话不知道你听过没,女儿像爹,儿子像娘。大概我寻思就是你太像崔大哥了。让她想到了她第一个无缘的孩子。” 我理解了。现在我大概也可以把崔大娘从这事情里排除掉,按照郭二嫂子的说法,她是真的对我好。难怪那次去府衙,温柔夫人说了那么一句“都不让我们见”,讲明了崔大娘知道有些事情跟我有关,但是她想保护我,想到这里,我都想哭了。做娘的保护姑娘,天经地义,但这里不一样,孩子是商品,多少亲娘会买卖自己的亲生孩子。但就是这样一个其实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竟然愿意如此对我。其实我应该惜福。 “莺儿,你怎么在这里呢。多冷啊。”正说着,崔大娘从外面回来了,第一句就是问我冷不冷。我瞬间想要哭了。 “娘娘。”我说不出其他的话,刚才那些娱乐精神,那些自娱自乐的想法都没了。 “哎哟,这受了什么委屈了?快跟娘娘说。”崔大娘看着我憋屈的脸,不由得着急了。 “没有,就是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二嫂子跟我说了好多我没搬来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以后我跟你一起住好不好?晚上咱们可以聊天,你可以给我讲故事。”慢慢的抱着崔大娘,我真的哭了,我想我的妈妈,想我温柔的妈妈,想她在睡前轻轻的亲我;想她总是在我穿的少的时候、埋怨我要风度不要温度;想她在我最累的时候跟我说不想工作就回来我养你。但是现在我没有了,也许对崔大娘而言,我是老天赐给她的宝物,但是现在我反而觉得崔大娘是老天厚待我的恩宠。让我在这个陌生的环境还有一个依靠。 “好孩子不哭了啊。肯定被人欺负了是不是?谁这么可恨,告诉娘娘,娘娘去教训他!”崔大娘一边拍着我,一边安抚我。其实我只是想哭。 郭二嫂子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哭了很久,似乎这段时间的压力全部宣泄出去了。有时候笑的很开心,但是哭也很爽。平静下来之后,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刚才我好像出现了像孩子一样的嚎啕大哭。崔大娘心疼的一边拍着我,一边安慰我。 “不哭了,擦干眼泪。要不这小脸要是皴了就不漂亮了。是不是去找那个姓衣的人被他欺负了?”崔大娘给我擦干脸慢慢的问着。 “不是,他没时间跟我说什么,有个香奴小姐陪着他,他是没时间搭理我的。我寻思他昨天说的来找玉老板不过是个借口来蒲州寻花问柳。”我慢慢的平复着情绪。 “这倒可能。那人是从长安来的,长安的小姐肯定比这贵。”崔大娘的话瞬间逗乐了我。 “您怎么还知道这些啊。”我惊讶的笑着问着。 “哎哟,这有什么的。闺女啊,我告诉你男人去这些地方还不是合情合理的。俗话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男人没有不吃腥的。你爹爹也如此,只不过是因为我跋扈。哈哈。”崔大娘说这个话题却不如说那王天一的事情时候那样避讳。 “那长安的小姐怎么会贵?”我更好奇这个。这个太有娱乐感了。 “我若干年前曾在元宵节看到花魁出游,那美丽的不可方物啊。脸上的帖子那么细致,这蒲州城的花魁比起她们,绝对是天壤之别、云泥之差。小姐也是三六九等的,蒲州的是漂亮是漂亮,但是比起长安的那些花魁,差的远了。就算是有琴棋书画精通的,哪有人家出入塌金的气魄。长安的花魁是很能赚钱的,比较起来蒲州的自然就便宜了。”崔大娘的话让我感觉长安人来蒲州消费,就像新世纪的国人跑到什么爪哇岛去消费一样,爷是大户!花钱是什么,玩的就是钱。 瞬间我的八卦之魂又开始燃烧了。我这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刚才还在痛定思痛的想自己的自大和自信。当然凑热闹这事和自大、自信没关系。 “娘娘,你能带我去长安吗?我觉得那里好热闹啊。”忽然对长安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新世纪的西安,我去过。但是最大的印象是羊肉泡馍。多好吃啊,热乎乎的一大碗吃下去暖呼呼的特别的舒服。华清池我也泡过,当年还说自己享受了杨贵妃的待遇。现在要是去的话,估计是享受不到了,必然不会对外开放啊。 “长安,要去也不难。只不过现在太冷了。长安最美丽的时候是春天,能看到满城的花团似锦。” 而我满脑子都是当时去的大唐芙蓉园的场景,这辈子如果能见到真正的大明宫也是一种幸福。我如果能真实的触摸一次历史,也算是穿越给我的最大奖赏。虽然不能跟儿孙炫耀这样的经历,但是真的触摸到了也是无比的幸福。这样的自娱自乐,我绝对接受。 正在我遐想的时候,郭二嫂子却打断了我们。 “有位衣郎君前来拜访。” 呀,他还真的来了! ------------ 第二十九话 孰是孰非 更新时间:2013-03-15 果然不能跟男人一般见识。果然见到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好好的人不当,非当贼! “崔大娘。”衣辰有礼的先见了崔大娘。 “小应,玉掌柜的事情,多有得罪。我前来道歉。”这还算客气。 我擦擦脸,不愿意多说什么。崔大娘一脸的狐疑:“这是怎么了?” “他做的事,让我觉得玉姐姐是坏人。我不服就跟他在客栈吵起来了。”我也没说什么别的话,这样也就够了。 “玉掌柜怎么会是坏人。这话从哪儿开始的啊。我说这位郎君,你不能这样血口喷人。玉掌柜在蒲州这些年,我们虽算不上深交,但是也横竖是有话可说的。你绝对见不到第二个像她那样温柔的人。”果然,崔大娘对这事也很计较,只怕除了这几个先要找到玉芙蓉的人之外,其他所有蒲州跟玉芙蓉打过交道的人都会说她一句好。 “是啊,玉掌柜多好的人啊。小妞儿病的时候,她可帮忙不少呢。小妞儿不肯针灸,多亏了她那么耐心的哄着。你这人看起来还可以,怎么说话就这么惹我生气呢?”郭二嫂子也不干了。 我冷眼旁观的看着,衣辰你活该了。谁让你来惹我的,正好一石两鸟分清楚敌我对立面。不就是玩勾心斗角嘛,我也不是一辈子生下来就吃素的,吃一堑长一智,毛太祖大人都说了要与时俱进。既然知道你们这有猫腻,那我还不好好的玩一会。 “各位真的误解了。我此次从长安来到这里,真是受朋友之托前来找寻玉掌柜。玉掌柜的娘亲在我朋友家中,身体一直不好,最近有趋于严重的表现,老人家想见一面玉掌柜。她们母女之间的事情,我是不懂的。但老人的心愿,总是要完成的。所以我才如此着急,毕竟时不待人,我不想老人走的有遗憾。”啧啧,这话说的真动听,除了我之外的崔大娘和郭二嫂子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且随我来吧。反正前几日进了贼人,你来的晚了,到底能不能找到什么你想要的线索,我就不保证了。”我不在继续纠缠,说白了,纠缠也没有。人家态度表明也是跑腿的,我这一肚子的火气说真的大概也只有两成是因为他本身。剩下的八成都是莫名的火气。 玉芙蓉的箱子还在那里放着,上次打开的印记清晰可见。我站在那里歪着嘴鄙视的笑着。 “您看吧。我不碍事就是了。”现在的我颇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既然知道我为鱼肉,何必还那么小心翼翼。就算我再如何的小心翼翼,可能也是死路一条。 “小应,我只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知道玉芙蓉的下落?”衣辰并不看,是的,他根本没必要看。 “我如果知道,我一定就联系她了。你们这样找她,我如果真的知道,我一定联系她,告诉她,她有危险。我不相信你说的什么她母亲病了的谎话。那些话,你去骗别人吧。我颠沛流离的到了这里,亏了她收留我,让我吃,让我喝,没把我扔到大街上冻死,也没把我卖掉。无论是不是像你们对话里说的那样,她故意把我留在这里。我都感谢她。”这是我实心实意的话。毕竟没有玉芙蓉最初的帮忙,我可能早就被烧死了。 他深深的叹口气,没有说话。 “我知道府尹大人其实一直在关注她。我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但是你觉得她那种天天活在监视中的日子舒服吗?你不用否认说你没有跟府尹大人对话过,我听到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做到的,那必然是种障眼法,香奴其实就是这障眼法中的一个工具。你每次来蒲州找香奴,只怕都是为了交换信息,然后回到长安好去跟你的主子汇报。也许玉姐姐手里有什么东西可以要挟你的主子,但这么长的时间,她都没做。你们没有考虑过为什么吗?她手里的那样东西只不过是她保命的工具,如果她想反抗,按照我对她的认识,她早就做了。她是个女人,你的主子是个男人吧。究其原因,两人的感情她还珍惜,而你主子却不相信她。我没说错吧?”男人和女人那点事不就是这样嘛。没那么多可以说三道四的。 衣辰依旧静静的听着,他绝对不傻、不笨、不呆、不痴,但却不懂女人。在唐朝,男人是不需要懂女人的。因为女人不过是种附属品,没有存在的价值感。 我依稀记得新世纪那对俊男美女的婚姻多可悲,玩爱的混血美女,那么清纯的出道,结果却玩的各种限制级别的照片满天飞。她找到了她的存在感,她是不惧怕的。她第一次当小三的时候,被人骂过。那之后的她清纯变少了,更多的是自我的彰显。清纯彻底褪去,一个成熟的她出现,浪漫的结婚,孝顺的儿媳,尽职的母亲。大家都极其满意着她的转变,我甚至觉得我将看到娱乐圈最幸福的一对。结果我们却看到了她穿着警服,醉眼迷离的样子坦诚自我的照片。我记得那一瞬间,正在攒稿子的我脑子里飙出一句话“哎,果然是这样的”。似乎只有她是照片上那个肆意对着镜头找寻快感的女人的时候,她才是她。继而他们顶住了无情的舆论,顶住了一切,但还是没撑到最后。 就像玉掌柜的故事一样,没人说得清到底是谁的错。这照片是婚前的,但是行为太过不羁。原以为婚后的她一切向善,结果却在某时某刻又笑着在机舱里和曾经用镜头记录她的欲望的人,曾经跟她共享一张床的人,那个在那段时间为了保全婚姻而被她鄙视怒骂的人,又一次合影了。然后,我又一次飙出那句话“哎,果然是这样的”。 玉芙蓉的故事必然有她自己的画面,必然和这个女子不一样。但孰是孰非,我没法评论。毕竟女性解放运动,哈哈,没事,脏唐臭汉,只是因为没有照相机这种高科技,所以大家只能传说着某男和某女的小勾搭。 不过话说回来,那段时间,似乎朋友的情趣用品店,销量是相当的好。尤其是丝袜、警服……曾经也创下日销量上百套的记录。羡慕啊,这玩意是暴利啊。然后记得那朋友很神奇的对我说:“小应,我多希望多出点照片门啊,我的销售额会更好啊。要不你去偷拍点?” 然后此人在我恐吓的眼神下吃了两个辣无敌烤翅。然后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也许你说的对,但于公于私,我都要找到她。”很久之后,衣辰慢慢的说。 没法交流了。我真的讨厌这个人了。那种迂腐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味道已经飘了几百里出来了。臭死了。 “你如果真的找到她了,请告诉我。无论她到时候会怎样,我都想见她一次。孰是孰非的故事跟我无关,我只做我该做的事情。我非男儿,只做女子该做的事情。言义重情。”面对着衣辰,我一字一字的说着。这便是我的承诺。 “府尹大人说你来路蹊跷,私下里观察你做事比玉芙蓉还要果断决绝,让我多多留意你。原本我觉得他有些过了。而今天这些话,我想府尹大人对你的观察还是少。还好你的年纪早就过了入宫的岁数,如果你入了宫,这个国家是不会允许出现第二个武后的。”衣辰的话冷冷的传了过来。 “哼,武后不是你我能够评论的。无字碑也不是你我能去刻画的。你且放心,我没有那么大的心思,能够活着我就知足了。” 我与衣辰的缘分就此结束吧,原本还发了一下春,现在想来真是胡闹。 ------------ 第三十话 初识佳人 更新时间:2013-03-15 蒲州的冬天颇有凉意,虽然在我意料之中。但冰天雪地的感觉真心不舒服啊。围着炉子抱着汤婆子我还是冷的直打哆嗦,难怪二十一世纪的新闻总是没事就有一句“全球变暖”,相差不过几百年,怎么就能冷呢?比起我所生存的帝都最冷的时候怕是也就和现在差不多,等到三九的时候,我真的怀疑会冷到冰城的零下二十度以下。 生活在这个年代,最不适应的就是一切计时方法都回归到了最基本的状态。二十四节气什么什么的,对我而言真的是非常陌生。九年制基本教育好像没学过吧?高中似乎也没学过吧,大学?我又不是学民俗学历史的,怎么可能知道?现在后悔有电脑的时候怎么没好好的百度一把,最起码也不会现在和冰棍一样吧。 “小应,你穿上棉袍和我出去一趟。”正当我把一口热乎乎的米团放进嘴里的时候,崔大娘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听说要出去,我当即垮了。 “不要吧,这么冷。我不要出去的说。”当即脸一皱,挤出包子嘴。 “哎哟,这次你一定要跟我去的。去见见你的表舅母和表妹、表弟。我刚接到消息,她们已经到普救寺住下了。这天寒地冻的时节,住在寺里算什么事情。咱们娘俩去把她们接来家里住吧。”看看崔大娘的一身严严实实的打扮,我知道这趟是必须去了。表舅母,这关系就跟七大姑八大姨一样,不知道远到了哪一支子的。不过话说在这个多子多福的年代,亲舅母估计都一箩筐的,这崔大娘急哄哄的去接一个“表舅母”还真的让我对这关系产生了好奇。把手上的米团全部填到嘴里,穿起厚重的棉衣就跟着崔大娘往外走去。 “娘,这个表舅母怎么这个时节到了蒲州啊。这么天寒地冻的她们要去哪里啊?”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骡车,普救寺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坐个骡车很快就能到,当然前提是在这冰天雪地的路上不翻车。 老把式熟练的赶着骡子伴随着“吱哟吱哟”的轮轴声,不安分的我挑起棉帘子看窗外的景色,真是一片寒意啊。虽然是官道但是看不到个人影子,因为太冷就连野兔子都看不到毛一根。没有暖宝宝,只能揣着炭火暖子还要小心烫伤。坐上车,崔大娘就一直絮叨着关于“表舅母”的事情。 表舅母娘家姓郑,是荥阳郑氏宗族的一个不起眼的存在。嫁给了清河崔氏――就是崔大娘的本家宗族里另一个不起眼的存在。虽然都是本宗族里不起眼的存在,但是也是两宗族联姻。毕竟郑家和崔家是有名的“五姓七望”士族。而崔家这个不起眼的存在后来还当了永年县的小领导。只不过短命了一点,已经三鞠躬下台谢幕了。只留下传说中的“孤儿寡母”,这崔家表舅母就是带着孩子从永年进长安城投靠亲戚。结果竟然一进蒲州,表舅母就生病了,进而住到了就近的普救寺。我非常怀疑是扶棺而行,所以才住在寺庙。说起崔大娘和崔表舅的关系就是当年崔大娘为了爱情私奔的时候,还是崔表舅塞了点压岁钱、打开了“狗洞”的门,放走了崔大娘和崔大伯,造就了一段恩恩爱爱的故事。所以一听说弟妹到了蒲州境界,崔大娘自然一定要尽地主之谊。 崔大娘是个很感性的人,说起这段往事也是抹泪又抽泣。我在一边听得也是唏嘘感叹。原来自由恋爱从古至今都是传说中的事,原来就算门当户对也要弄一个私奔才能搞定。这也不由得让我对即将见面的人有些好奇,不知怎么的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些内容以前听过。但是又一时想不起哪里听过。 骡车终于过了午饭的时候晃到了普救寺。早间吃的那点东西压根没什么热量,一路的小风吹着、小车晃悠着,到了普救寺山门的时候,我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不等车停稳了,没等下车凳子放好,我就已经跳下了车,然后扶着崔大娘下了车。看到山门处站着一个伶仃的小姑娘。一袭玫红的棉斗篷,看不清面貌。崔大娘给了车把式喝茶的香火钱就嘱咐他跟着庙里的小沙弥去休息了。然后拉着我就走向了那个正在张望的小姑娘。 “你可是莺莺?”崔大娘看到小姑娘,迟疑的问着。 “回夫人的话,我是崔家的丫鬟红儿。您一定是夫人苦盼的崔夫人。小奴有礼了。”娉婷的小女子,清脆的声音,当即我对这个小姑娘有了好感。可是崔大娘嘴里的“莺莺”还有这自称“红儿”的丫鬟,怎么让我如此的熟悉呢。 “夫人昨天给您送去信之后,今天一早就让我在这边等您。夫人说您见到信一定会尽快赶来的。这位姑娘是崔家小姐吧,红儿见过崔家小姐。”小丫鬟很伶俐,看着崔大娘拉着我的手,就知道了关系。轻轻的福身又行一礼,我也摆架子的微微一颌首。 在红儿的带领下,也没有去普救寺的正殿上柱香,就一路到了一个跨院,一抬头看到垂花门上“梨花深院”四个字。跨过虚掩的院门,就听到红儿清脆的声音响起:“夫人,崔家娘子和小娘子到了。” “嫂子,我来了。”崔大娘看到堂屋的帘子一掀起,就放开我的手急切的走了过去。而那边的人尚未露面就先有了哭声。 “妹妹啊。我可算等到你了。”略显沙哑的声音,让我怀疑者表舅母是多老的人。但是见到了一看才发现她并不是很老,最多也就比崔大娘大几岁。 堂屋里这边是亲人见面的泪流成河,那边是已经准备好的古董羹――就是打边炉、火锅。看着崔大娘和崔夫人两个人“泪眼相对竟无语”,我肚子又不争气的发出了一连串的咕噜声。反正崔大娘和崔夫人两个人就是抱作一团的哭着,互相抹着眼泪,嘴里念叨着我听不懂的内容:命苦啊,无福啊,难以接受啊,孤儿寡母啊,以后怎么办啊……一炷香的时间全部都是这些颠来倒去不换内容的词。 崔大娘的话更让我晕乎乎。毕竟我对她家的家谱是真的不熟,完全不知道两个人嘴里的那些人名都是谁。而红儿在一边不停的劝慰着两位夫人,而我竟然像个二愣子一样站在那里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终于崔大娘先止住了眼泪,对着崔夫人说:“嫂子,让你先见见我们家莺儿,表哥走的早,没能见到莺儿……”说到这里,又开始哽咽。我赶紧上前向崔夫人道了万福。 “红儿,你去厢房叫莺莺和欢郎过来见见姑姑和表姐妹。”崔夫人这时候的话才让我发现这屋子里并没有刚才崔大娘来之前说的表妹表弟。说实在的现在见谁都不重要,见到饭才是最重要的。人一饿就会发冷。我本来就怕冷,虽然堂屋里烧着暖炉,可这一炷香的功夫,我已经饿的连脚都冰凉了。我急切的盼望着我亲爱的表妹和表弟快点到,能赶紧的让我吃点东西。热乎乎的火锅就在身后三尺的地方,我却一口吃不到。我的内心就跟猫抓了一样的不爽。 正在这时候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一个孩子开心的声音:“姐姐,咱们可以去表姑姑家玩吗?”我猜着是刚才说的小少爷。还没听到有人回答,便看到门帘子被掀开,扶着门框的一只纤白的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继而红儿清脆的声音响起: “莺莺和欢郎你们可来了。” ------------ 第三十一话 卿本假人 更新时间:2013-03-16 崔莺莺!当我把崔家和莺莺小姐,两个独立含义的词联系到一起的时候,我的脑子顿时炸开了花!我竟然遇到了传说中的崔莺莺!她竟然会出现在我这一时段的生命中?我现在对外的正大光明的名字是崔莺儿,而她叫崔莺莺。这算什么事情啊?难道崔大娘在给我起名字的时候借鉴了她的名字?不是吧?难道不是因为我这个“应”字的牌子的缘故吗?当时还以为崔大娘是喜欢“莺儿、翠儿”什么的女孩子的名字才这样叫的。今个这一看,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啊。在想到崔莺莺这三个字。我脑子的第一反应就是那段悱恻缠绵让无数痴女子迷恋的故事。不过话说回来了,张生呢?怎么没看到张生?难道还没出现? 和表妹、表弟上演了一出骨头亲、相见恨晚的场景戏之后,我终于坐到了我热爱的、期盼以后的火锅桯前。不过因为实在普救寺里是不能吃荤的,今天可以吃的菜竟然都是不流行的豆腐。还有就是些不知名的蔬菜。比较起二十一世纪,这里差了好多好多。没有反季节的各类蔬果,没有各式各样的肉。平日里也就是吃点鸡鸭鱼,羊肉和牛肉都少见。真想不通怎么要吃古董羹。完全吃不饱啊。再看看那位崔莺莺吃饭的状态,我大抵是明白为什么她那么纤细了。那就是饿的!这年头竟然还有人以瘦弱为美?她竟然只吃了两口白菜就不吃了。 且不管别人吃饱不,我是一定要吃饱的,吃饱才有热量。亏了这普救寺里米饭不限量供应,放开了吃吧。横竖不能饿着自己。我一边闷头吃着,一边听着崔大娘和崔夫人聊天。无非就是这些年分离中间发生的那些事情。崔老爷病逝之后,崔夫人就扶棺回了博陵的本家安葬了夫君。崔家也没亏待这孤儿寡母,而且还有一个儿子——欢郎的存在,崔夫人分到了不少的家产、土地。在博陵安享晚年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她娘家的大姐知道自己妹妹的遭遇之后,休书一封希望妹妹能到长安住段时间,顺便让欢郎在长安接受更好的教育,当然我想也有想把崔莺莺嫁入豪门进行下一次联姻的打算。尤其是郑家的大姐嫁到了另一个望族——裴家。崔夫人从博陵出发的时候刚刚过了寒露时节,走到蒲州便是立冬时分。这一路走来竟用了一个月多。一路上的车马劳顿、再加上原本的伤心就已经导致了身体虚弱,没想到一到蒲州,崔夫人就生了重疾。 听着她一边咳嗽一边说话,我都觉得好辛苦。旁边的红儿时不时的送上一口热汤让她润喉。而看看在一边坐着的崔莺莺,一副小姐架子端端正正的坐着,自己的亲娘身体不舒服,她也不适当的关心一下。弟弟欢郎没东西吃了,她也不管一筷子。真的是大小姐呢。眼睛淡淡的看着身边发生的一切,似乎这些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终于崔夫人的咳嗽慢慢的止住了。崔大娘开口就邀请他们一大家子去县城里住:“嫂子,你干脆随我一起搬到县城住吧。这普救寺虽然优雅闲逸,但终归不如家里舒服啊。而且你身子骨现在受了风寒,不如去城里住,看大夫抓药都方便。而且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寒了,你们在寺庙里终归不是个办法啊。” 不等崔夫人有所表示,这次反而是从落座就没再开口的崔莺莺发表了意见:“多谢表姑母的好意,母亲早在您来之前就说不去叨扰您。这边住持大师医术不错,娘亲的病也是亏了他几服药慢慢的缓解了。住在这里确实有诸多不便,但大师说母亲身体虚弱不易寒行。所以侄女感谢表姑母的好意,等来年春暖、娘亲身体康健之后,我等自当听表姑母安排。” 字字有理,但是就是听着不太顺耳。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大美人的排斥心理还挺重。也许是女人对比自己好看的女人都排斥的原因?但是不应该啊,我曾经见天混的那个圈,抬眼望去全是一等一的大美女,我也没感觉到自己对哪个大美女有排斥啊。难道是先天八字不合,后天越演越烈? 把埋在饭碗里的脸抬起来,我看着没有表情的那张脸,一时半会还真的想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却不想正好对上她蔑视的眼神。瞬间我懂了,她骨子里压根就看不起我们。崔大娘在一边不停的给崔夫人顺着背,压根就没注意到崔莺莺低浅的眼神是如此的蔑视着。不应该啊,书上可是写了崔莺莺善解人意是聪慧美丽、大方得体的代言人啊。怎么眼前这位完全不像呢?我狐疑着。不过吧,我理解历史总是喜欢美化的。好歹这崔莺莺也是美丽大方,至少还对得起书上的窈窕二字,起码不是麻子坑加大饼子脸。 也许是我盯着看的时间太久了,崔莺莺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好奇,终于抬起低垂的眼横着就给我一个大白眼。果然是没人,翻白眼都这么好看。我这人吧对美丽的东西一向没什么抵抗力,在圈里混得久了,尤其又是随时拿相机准备拍照的人,自然知道何时何刻何角度能体现一个人的美,或者能让美丽更加美丽,丑陋更加丑陋。 “姐姐,我想喝汤。”欢郎开心的声音传了过来。但是看看他似乎叫的是我这个姐姐,而非他那个亲生姐姐。 “嗯,我给你盛。不过呢,这羹汤不能多喝哦,喝多了会涨肚。”我拿起小碗给欢郎盛了一碗热汤,顺便给欢郎擦擦嘴。小孩子没心机,对着我开心的笑着问: “姐姐,县城里好玩吗?” “好玩啊,有好多买小食的铺子,现在冷了,天气暖和的时候还有做小玩意的手艺人挑着挑子走街串巷。”蒲州城其实到现在这个季节都还是很热闹的。 “哇,真的啊!那和永年城也一样了,爹在的时候会带我出去玩,还给我买肉包子吃。”欢郎听我说的开心,越发坐的离我近了一些。这样圆桯上就独剩了莺莺小姐一人孤零零的坐着,一身浓翠的衣服趁着她雪白的皮肤,但总有些不真实的透明感。 我天生喜欢小孩子,在浑水滩走路太久了,总是不由自主的希望看到点真实的快乐。二十一世纪的小孩子一个个精的和外太空来客一样,远不如眼前这个还处于傻啦吧唧没长成的小孩好玩。大概也很久没人好好的陪着孩子玩了,我的出现竟然让这个已经五岁多的小孩开心的不得了。反正以我的年龄做他妈都可以了,干脆一把抱进怀里玩一把。那边是崔大娘和崔夫人继续伴着咳嗽声的交谈,这边是我和欢郎答非所问的嬉闹,红儿忙前忙后的将桯子上的古董羹撤换成茶水点心,只有崔小姐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似乎是一尊雕像。 “莺莺表妹,你要不要一起玩。这个是我带来的九连环。很好玩的,我到现在才解开到了第六层。”我给自己随身做了一个小口袋,总喜欢把小玩具放在里面,万一需要坐车去比较远的地方,不至于很无聊。而我这种善意的行为直接遭到了崔莺莺的又一个大白眼。 “不要跟我说话,你一个商贾之人怎么可以跟我这种身份的人说话?”当我抱着欢郎从她身边经过去院子玩的时候,她这句轻蔑的话溜达进了我的耳朵。话说崔莺莺不是很不在乎门第的吗? ------------ 第三十二话 小小红儿 更新时间:2013-03-16 “您别生气,莺莺最近心情不好,说话不中听。”身边的小姑娘轻轻的说着,这是我的注意力才转移到这个被后世传诵了很多很多年的“红娘”身上,眉清目秀的小脸盘看上去特别顺眼。若是说崔莺莺是漂亮,那小红儿就是亮丽。完全不同的风格,如果在二十一世纪的娱乐圈,崔莺莺要是走高雅文艺柔情路线,那小红儿就是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的黑色幽默范儿。只要豁得出去,绝对都能成腕儿。当然所谓豁得出去,想来也不是每个姑娘都做的出来的。 “没事,天气不好也会让心情不好。我理解。”说完继续吃。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却不想这小姑娘也跟着我坐了下来。 “莺儿和莺莺,你们俩个的名字好像呢。但是脾气却完全不一样。”小姑娘抱起我怀里的欢郎,看起来是要哄他睡觉。这“红娘”不是崔莺莺的专属丫鬟嘛,怎么还要干保姆的活?转念一想,刚才似乎也说了就这么主仆四人溜达来到了蒲州。为难这么个小姑娘了事事都要操心。崔莺莺看起来就是个事事不经心的大小姐,当家主母也患病在床榻,这一家子小的小,病的病,不管事的不管事。横竖就剩这么一个死忠了。看看红儿,我觉得把她游说回酒坊绝对是个好主意。 “红儿,心宽体胖。我的心思都在吃的上面了,哪有时间去想别的。你家那个青春正当年,自然多少有些小女儿心思,跟我家邻居的女孩一样。怕是默默思念情郎,所以心里不舒坦呗。等她出嫁了,搞不定一开心也跟我一样了,对吧?”对啊,跟我一样肥才好呢。最好比我还肥,肚子上两圈游泳圈。 “不会的,莺莺怎么会有情郎。我跟她十年有余,她自从到了婚嫁的年纪,从未表现对任何郎君有兴趣,就连元宵节出去赏灯都是冷冰冰的去,冷冰冰的回。欢郎想多玩一会,她都不乐意。”欢郎在红儿的怀里慢慢的睡着了。红儿裹紧了他的衣服,生怕他冻着,这才是像个姐姐一样的做法。那一个卷帘而去的,就算了,我不惜的多说什么,竟然鄙视我。想到这里又使劲塞了两口豆腐。 “你跟她十年多了?你几岁就到崔家了?”我惊讶了。 “不到六岁吧。那时候爹娘随着难民一起流落到了永年,结果都相继病逝。我一个人也快死了,在大街上一头晕倒在了夫人的面前,也就救了我了。我算是运气好的,那时间的难民死的太多了。这家主人对我很好的,我还认字,还知道好多事情。莺莺她也从来不会为难我。”红儿说到这里很开心的笑着。我看得出那笑容是真心真意的。 崔大娘和郑大娘那边上又是边哭边笑的聊着、说着。说实话两人的岁数加一起还不到耄耋,但是竟然已经出现了中老年妇女爆表的精神状态――异常的精神状态。崔大娘一反平日里大咧咧的常态,竟然有着小女子的缜密心态。 “你们要不要进城去住。这寺院多少也有些不便的。”我一边吃一边问着。 “估计主母是不会去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在修佛经,正好住在寺里可以听师傅们讲课。而且这里的环境跟永年的家里很像,格局摆设都类似。所以我寻思主母肯定不想进城的。我呢说实话想进城去住,这里好冷清。莺儿姐,真的好冷清的。莺莺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情绪一直不好,本来早起的时候,我还跟她商量要不要一起劝说主母去城里。但是看这劲头,估计她也不会去的。”欢郎睡的很好,屋子里因为吃着火锅的原因也变得更热了。红儿柔柔的声音听得我也昏昏欲睡。红儿好诚实,喜欢什么就说什么。也没那么多的心眼。 “那回头我跟你主母说说,有时间让你跟我进城去采购呗。横竖你们也需要生活品的,对不对?你家莺莺难道还不用胭脂水粉了?马上新年了还不裁剪新衣服?新年过了就是元宵节了,还不去逛逛?然后就开春了,不去踏青?这不都是去城里的机会。”我说的话让红儿眼睛都亮了。连连的点头,小脸一脸的兴奋。 “莺儿姐,你不知道,当家走了之后。家里快一年都半死不活的状态。原本莺莺就阴阴沉沉的,当家在的时候,她还能有时候开心点。现在当家的不在世了,她现在已经不是那种失去父亲的阴郁了。”红儿说的简单有清楚。 不会是得抑郁症了吧?这怎么这么像什么应急刺激之后出现的抑郁症呢?还是不小心青春期抑郁症了?不过不应该啊,这个唐朝的姑娘们一个个都无忧无虑的又没有工作压力怎么会得这么奇怪的病。 “我寻思还是怀春了吧。呵呵。”继续吃。商贾之人怎么了,有钱才能吃得好,吃的饱。目测这家孤儿寡母的也没几个大钱,怕是崔莺莺连靠谱的嫁妆都拿不出来,鄙视我干嘛?现在就算崔大娘把我轰出去,我去找史重威,也能从他那里办货物出来单干。毕竟小金库是要有的。大家都懂。 我们俩不在交谈,吃饭完毕,欢郎被送到了郑大娘的怀里抱着继续睡,红儿把桌子上的东西撤了。锅子什么的交给了小沙弥。然后我才发现原来这一家来的时候,还跟着一对老夫妻。似乎是崔家原本的家奴,只不过这岁数实在是太大了,起码五十往上,走路都快不利索了,只能做些零碎的小活。 我找个借口带着红儿出来,开始游览普救寺。对这寺庙就有耳闻,甚至在新世纪,很多人都把这里当做寻梦的开始,当然不是创造自我的梦,而是春梦。后人的宣传这里就变成了求老婆、求老公的灵验之地。虽然不知道庙里供的神仙还是不是目测的这几尊的原始版本,但在新世纪这几尊神仙已然变成了月老的同事。我就奇怪了观世音菩萨管送子还能管的了找对象?释迦摩尼还能管得了夫妻关系不和?哎,看着慈眉善目的佛像,我也决定拜一拜,我可不是为了求姻缘,我是看看能不能保佑我哪天再回到新世纪。 “莺儿姐,你求菩萨保佑你啥呢?”红儿也跪下了,磕了头之后,轻轻的问着。 “佛曰不可说,说了就不灵了。”这话用在这里还是很适合的。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们继续满院子的溜达。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我誓要把“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的理念执行下去,其实我想减肥,被崔莺莺刺激了。新世纪的我怎么能忍受别人说我胖?虽然我承认我是胖了。 走到西厢房,忽然听到了有人哭,幽幽荡荡的声音吓我一哆嗦。还好是白天,要是大晚上的,非把我吓的叫起来不可。 “红儿,你听。是谁在哭?这边谁住?” “是我家莺莺。”红儿也没想到莺莺在哭。 “那墙那边呢?”影门的后边就是西厢房,而西厢房连着的另一边被墙封住了。 “是沙弥和男香客的住处。莺儿姐,你等等我。我去看看莺莺怎么了。”红儿说完就走向西厢房。我则在影门那里外靠着看着光秃秃的树枝子。 片刻之后,我听到崔莺莺尖锐的声音:“你给我出去,谁稀罕你在这里了?谁稀罕你陪着了?回头我就跟母亲说让她把你许配给欢郎,让你一辈子陪着他!” 这是家庭内部矛盾大爆发吗? ------------ 第三十三话 睡前故事(四) 更新时间:2013-03-17 到家的时间是擦着宵禁的边儿进的门。再晚一会估计就要进衙门交代问题了。进了屋,刚刚把外衣脱下,大妞儿就围了过来。 “莺儿姐,莺儿姐。快跟我们说说那个崔家小娘子是不是很标致?” “小妮子,你怎么这么好奇?” “哎哟,当然了,崔大娘私下里曾经说过他们崔家出美女。这位小娘子更是美女中的美女。”大妞儿果然比我还老道成熟。 “反正我是觉得蛮好看的。说不上像画里的人,但是确实清秀美丽。大妞儿你长大了也是美人儿一个,只不过你还没长大而已。”郭家这三个小女孩中长成美女的首当其冲就是大妞儿,整个都特别的顺。只是现在年纪太小,最多也就是基础不错。但是基础不错长歪的也大有人在,首当其冲的演过琼奶奶的小君君的姑娘。小时候,一连演了多少琼奶奶的戏?有一个喜欢看琼奶奶电视的娘亲大人我这个在家混吃混合的不肖子孙,自然要陪着一起抹眼泪。结果长大,残了。 第二个,就是五圈运动会上那个张嘴唱的那个替代品,听说她小小年纪,小学没毕业就已经c罩杯了。这发育大的速度估计是连米帝海滩急救队里占据镜头晃来晃去的帕米拉都只能望洋兴叹。当然也不排除人家出现了包子好吃全在摺上的颠覆传统的意识文化等级。 第三个,无疑就是肉墩墩的小胖孩,小时候演了无数的搞笑电影就跟上了发条一样,扭动着肥硕的屁屁下河捉螃蟹。长大了没有了小时候胖乎乎的可爱劲儿,外表上没什么变化只剩下了胖,间接等于痴肥。比较起前面两位女菩萨,这位男施主至少一颗从善的内心,远离了纷纷扰扰的娱乐圈。 举例不过三,但是因为娱乐圈让我痛心疾首的长大了就残了的,我必须再说一人,就是米基洛克。这位米国大叔彻底的将越长越残演绎到了精致!最初他是奶油小生有木有?最初他是深情帅哥有木有?最初他是靠脸吃饭就能混开的好不好?然后呢,打拳击,毁容,变成了怪蜀黍。看到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的烂片,当时的我恨不得砸了机器,可以成为第二个詹姆斯迪恩的人,一个任性的死小孩毁掉了自己的脸,自己的事业,顺带把我这样完美型控感的人摧毁殆尽。 好吧,我要祈祷大妞以后不会变成那样,我要祈祷大妞再过五年结婚嫁人的时候,只会比现在更漂亮。当然胸要大一些,呵呵呵。 “莺儿姐,那她回不回进城来住?要不我们怎么见到她啊。”小妞儿也围绕着我,转来转去的问着。 “这个问题问的好,简单的说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进城住。”毕竟我临走之前,在西厢可是见识到了崔莺莺姑娘发疯的状态。不过人家大户人家的千金,有资格再不爽的时候砸一下东西,虽然我不知道到底砸的事情,但是听声音肯定是瓷器。后来红儿出来,我还问她损失严重不,她只是歉意的对着我笑笑。由此看来,估计没什么大事,要是我是郑大娘,自己姑娘败家子的砸了什么名贵的器具,我一定会先把她“顺”一边,让她知道个好歹。但目测郑大娘现在是自顾不暇,绝对没时间搭理千金大小姐发脾气。 “太失望了呢。要是能进城,我们还能有多个玩伴呢。”大妞儿有点失望的说着。 我寻思着,还玩伴呢?这千金大小姐已经从牙缝里飚了一句“看不起”的话给我,你们三个小妞妞,她还不从脚趾头缝里送你们这句话啊?到时候看怎么下的来台。 “话说,你们要再问她的事情。我可要不高兴了啊。晚上不给你们讲故事了。”我这话一出口,三个小孩都有点紧张了。这睡前故事停了好几天了,因为玉掌柜的事情,搞得我基本上没什么心情去讲,再加上晚上一直带着三个小妞妞跟着崔大娘睡,也没机会讲。而今天崔大娘留在了普救寺陪着郑大娘住下了。我就有时间继续讲我明白的带色的故事了。 三个小娃娃赶紧到了床几上规规矩矩的坐好,半躺好。我这边换上了衣服,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我也累了,但既然开了口说要讲,就要讲完。 “上次咱们说到蘑菇和小姑娘逃离了女妖的控制,准备回家。对吧?”我轻轻的问着,三个小娃一起努力的点头。 “那我就要继续了哦。蘑菇带着小姑娘一路不分东南西北的跑着,终于跑回了自己的金色小院,当金色的阳光照射下来的时候,小姑娘这才觉得安全。她哭着抱着蘑菇,蘑菇一再的安慰她。当时被抓走的时候,蘑菇已经从白色的面条一样的形状变成了红彤彤的粗壮的样子,但是经过这样的折腾之后,蘑菇已经变成了蜡黄色的树枝一样的干枯。小姑娘好心疼啊。抱着蘑菇就哭啊。她心疼蘑菇被女妖欺负,所以蘑菇的精力都被女妖消耗了。蘑菇安慰着小姑娘说: ‘那你不用担心了,不要哭了。我只要几天时间就可以恢复了啊。只不过我没有恢复的话,我就不能让九叶草都复活。你还愿意等我吗?’ 小姑娘哭着点着头,‘我愿意等你,如果你能先好起来,我愿意等你的。’ 蘑菇特别的开心,听到小姑娘这么说。蘑菇觉得自己被女妖那样的虐待也值得了。他施法将金色的阳光变得更暖和,这样他身上就照射了更多的光线。而他身边的小姑娘渐渐地受不了了。 ‘蘑菇。我好热哦。我想要脱衣服,我把罩衣脱了好不好?’ ‘不要了,你脱掉会冷的。’ ‘我不怕啊,有你在呢。’小姑娘把外衣脱掉,继续帮助蘑菇练功恢复功力。 蘑菇看到白嫩嫩的小姑娘忽然觉得精神大好,小姑娘白嫩的手臂一次又一次的抚摸他、环抱他的时候。蘑菇都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全部都好了。马上就可以救活所有的九叶草来安慰小姑娘了。他在开心,小姑娘也很开心。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们马上就要面对更大的事情。 忽然一阵怪风卷起,金色的阳光瞬间变得弱了很多。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小姑娘觉得冷的一哆嗦。而伴随着这些,那让她难受的花香席卷而来,当然还伴随着另外一些奇怪的味道。 ‘花妖,你说的就是那个白嫩嫩的人类吗?果然很不错啊,留在我的洞府里给我做个妖怪夫人吧?等我不喜欢你了,你还可以被我吃掉!’说这话的是个长着鹰头的怪物,头上白色的羽毛翘着,弯曲的鹰钩嘴闪着邪恶的光芒。 小姑娘被吓得尖叫一声。而刚刚恢复成了白色的蘑菇愤怒了。 ‘鹰头怪,她是我的!你要找妖怪夫人去别的地方找!’ ‘哎哟,蘑菇,你厉害了啊。竟然敢反抗我的命令!要不是花妖告诉我,我还真的以为你是个老实的妖怪呢!还是花妖最乖了。’邪恶的鹰头怪是被花妖找来的,她生气啊。蘑菇怎么能不要她呢。她觉得一切都是小姑娘的错,她的存在就是蘑菇变心的原因。鹰头怪最喜欢漂亮的小姑娘,所以她恶毒的就把鹰头怪找来了。 ‘蘑菇,鹰头大王的话,你该不服从吗?他扇动翅膀的话,你会被刮到天边的!’花妖鬼魅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蘑菇被气得无话可说,那边的小姑娘颤颤发抖。 ------------ 第三十四话 睡前故事(五) 更新时间:2013-03-17 小姑娘紧紧抱着蘑菇,忽然她觉得如果自己被鹰头怪抓走的话,一定会更可怜。而鹰头怪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呲着牙对小姑娘说: ‘没错。你要是被我带走,我一定会好好的让你舒舒服服的躺着感受开心的!你会不想我放开你!小姑娘你懂吗?你跟着蘑菇是不会有什么幸福的,我才是你的幸福归宿。我才能让你享受到上天一样的快乐感受。蘑菇算什么,他怎么知道你需要什么!到时候你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会被我伺候的很舒服啊!哈哈哈!’鹰头怪诳妄的笑声,让蘑菇更加生气了。 ‘你闭嘴,你洞里那么多人骨,我看到时候你会把她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啃干净吧?’蘑菇的话一出口,小姑娘一个寒颤,差点被吓的昏过去。 ‘鹰头大王,你不要跟他废话了。我先去缠住蘑菇,你就带走那小姑娘吧。’花妖一看鹰头怪对小姑娘果然有兴趣,她立刻出着主意。” “花妖太坏了!”三妞儿的小脸上写满了愤怒。 “是啊是啊,花妖好坏,就跟前街的李金儿一样。打的家里的用人满街跑。”小妞儿的脸上也布满了愤怒,“莺儿姐,咱们要弄死花妖好不好?她太可恶了。” 我一听,乐了。 “你怎么弄死她呢?她可是在故事里啊。” “哎哟,我不管了了。莺儿姐,莺儿姐,你就弄死她吧。”左一个晃着我的胳膊,右一个推着我的肩,我乐的更厉害了。活在故事里的小孩们。 “那我还要不要继续讲了?”这话一出口,两个小孩都不闹了。 “花妖卷起一阵香气就奔着蘑菇而去,蘑菇晃动着自己的头顶的肉,忽然金色的小院变得更加的灿烂,似乎那种金色能融化一切一样。花妖的眼睛实在受不了了,她惨叫一声,捂着眼睛不再向前,而鹰头怪似乎也受不了那金色的阳光照耀,就一点点的后退了一下,他头上的白色羽毛一下子长长了,变得大大的遮住了他的全身。而花妖实在是受不了那金色阳光的照耀,竟然开始萎缩。一点点的消失了香气,猩红色的身子开始变小,变小,终于她变成一朵红色的花。而鹰头怪在那种金色的阳光照耀下也觉得有些吃力了。蘑菇在用他全部的功力去让金色的光照耀起来,他也知道也许自己一旦停下来,金色的光一停止,鹰头怪可能就会吃掉自己,吃掉小姑娘。所以他还在不停的奋斗着。而他边上的小姑娘并不害怕那金色的光,反而在一次次的照耀中举得自己身上充满了力量。她看到自己脱下的衣服里面裹着自己的小刀,她飞快的将刀抽了出来,掷向了鹰头怪,而蘑菇指引着金色的光环绕着那把刀冲向鹰头怪,鹰头怪头上的一根羽毛被砍了下来,惨叫一声,他飞走了。院子里瞬间平静了,只不过多了一朵花。 小姑娘也惊呆了,她没想到鹰头怪会这样就打跑了。但是那边上的蘑菇却彻底瘫在了地上,白白的小身子开始变小变细,他用尽全部力气对小姑娘说:‘你去拿一只九叶草吧,我会把活着的它交给你,你离开这里吧。我也不能活了。’ 小姑娘听着话,哗的眼泪就出来了。她哭着说:‘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你答应我要跟我在一起的。蘑菇,蘑菇,你答应过我的。’ 蘑菇无奈的笑了,但是他真的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似乎一切都变得软弱无力,他看的东西也开始昏花。小姑娘的声音,似乎也听不清楚了。而小姑娘的眼泪落在他的身上,他却觉得很舒服。 蘑菇不再说话,小姑娘哭的更厉害了,她紧紧的抱住蘑菇,希望蘑菇能够醒来。眼泪不停的掉着。这时候的她已经不仅仅是为了九叶草了。她知道蘑菇的好对她有多重要,蘑菇如果不在了,九叶草找到也没有意义了。带回家治好了妈妈的病,她却治不好自己的伤心,想到这里她哭的更厉害了。 茶壶、小钥匙、屋子里其他的东西都出来了,围绕着抱着蘑菇的小姑娘。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静静的院子里只听到小姑娘的哭声,忽然茶壶说: ‘把花妖喂了给蘑菇吃,花妖也是有道行的。’ 大家纷纷支持。小姑娘拿起花妖的那一只花不知道该怎么喂。茶壶说:‘你把她嚼碎了,变成汁液,然后涂在蘑菇头顶的肉上。’ 小姑娘忍着恶心,把花妖嚼碎了,按照茶壶的指示用舌头将汁液涂在了蘑菇头顶的肉上。经过咀嚼的花妖变成了一口红色的汁液,大家都不知道蘑菇能不能活下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忽然蘑菇白色的身体变得有颜色了。而本来已经干瘪的头顶的肉忽然充实了起来。大家都好开心,小姑娘又哭了起来。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终于蘑菇有了反应,白白的跟面条一样的身体有了气力。他醒了过来。 ‘你救了我。’他虚弱的对小姑娘说着,小姑娘没有回答,因为她哭的更加大声了,大家知道她是因为开心的。小姑娘抱着蘑菇嚎啕大哭,而眼泪落在蘑菇的身上,都被蘑菇的身体吸收了。而蘑菇这时候忽然变得跟人类有些接近了,不再是一个三角的大头和一根面条一样的身材组合在一起的怪物样子了。 院子里又一次布满了金色的阳光,所有枯萎的九叶草全部都复活了。院子里飘荡着诱人的清香。小姑娘看着变化了的蘑菇,有些惊讶,但是抱着蘑菇的手不曾放开。 ‘你还是蘑菇吗?’ ‘当然是啊,我是你的大蘑菇啊。’ ‘可是你怎么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是你救了我啊,我就变得像你的样子了。’ 蘑菇施法将一株九叶草带到小姑娘的眼前,说:‘我答应你只留你三天,现在时间到了。你带着九叶草回去救你的妈妈吧。九叶草可以起死回生,会带给你好运的。’ 小姑娘刚刚开心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你不要我了。’ ‘不是的,我没有不要你。但是我说了只留你三天,现在到时间了。我不能耽误你的事情啊。’蘑菇也不想小姑娘走。 小姑娘接过九叶草,眼泪又流了下来。她好纠结,她知道自己应该带着九叶草离开这里回去救妈妈,但是她又怕离开了就再也见不到蘑菇了。忽然她想起有人说只要把红线拴在妖怪的身上,妖怪就必须跟着她走。 她把绑头发的红色丝线解开,对这蘑菇说:‘村里人说只要把这个捆在喜欢的人身上就能一辈子在一起。我把你捆上,我暂时离开了我也能找回来,到时候我们还可以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我给你按摩啊。你说好不好?’ 蘑菇一听,很郑重的问:‘你知道不知道一旦系上就一辈子打不开了,就算你不愿意回来,我也可以用红线把你拖回来啊。’ 小姑娘点点头,而同时她已经把红线系上了。两个人的一辈子就这样系在了一起。蘑菇用自己头顶的肉摩擦着小姑娘的脸,小姑娘用自己的手抱着蘑菇,他们都觉得好幸福。小姑娘拿着药回到了村里,治好了妈妈的病,大家都以为她在山里被狼吃掉了,而小姑娘也没有说她在山里遇到的事情。而此后她总是进山去采药,一去好几天,然后彻底消失在了山里。而有人后来说见到小姑娘和一个白净的书生在山里一起采药,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小姑娘和蘑菇在金色的阳光里又养了好多小蘑菇。” ------------ 第三十五话 食品安全 更新时间:2013-03-18 人和妖的故事从来都是一种艳谈,其实这个世界妖怪是不存在的。而偏偏我不小心掉下来的这个时代是坚决的认为有妖怪存在的。鬼神这个不好说,但是我真的不觉得新世纪还有机会给花花草草、园林树木、各种动物修行的机会。简单的说吧,菊花、牡丹都是按照花海的程度去种植繁育的,还没等它成仙呢,就已经被摆到路边当摆设了;嫁接的植物太多了,谁敢保证桃子树修炼了半天不是李子仙横空出世?各种动物,只要跟味道鲜美、口感酥脆挂上钩,那个没被吃?果子狸这玩意似乎也是有成仙的故事吧,结果还不是被吃的闹出来一场非典型性肺炎?其他的,狐狸?都改皮毛领子了。还想成仙?鲤鱼精?鲤鱼成灾是发生了,就是不在中国,而是大洋那边的米帝。海底下的龙宫是必然不存在的,有没有外星人的遗迹或者兵工厂不好说,但是马里亚纳海沟里面一定没有龙王爷。就算有也包不起就是一条漏网没被抓到的长大的带鱼。 作为大吃货国诞生的优良人种,我恨透了这里。白水煮猪肉、羊肉也算菜、也能端上桌子送给客人吃?牛肉是保护种类,吃了要进号子的。青菜我认了,问题就洗干净了撒点盐就拿上来,是喂人呢嘛?点心倒是有,米粉的、面粉的、黍子粉的都有,但是天天吃这些,营养不均衡啊!如果说唐朝人断命,一个原因是医疗水平差到了极限,另一个就是营养吸收极其垃圾。好吧,如果这套理论放在新世纪,必然会有无数的人说这是“安全饮食”,问题是食品安全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各种添加剂太多了吧?可是如果不给吃客们添加各种添加剂,还有人会吃吗?就不说添加剂,单纯的没了味精,没有胡椒粉,没有大料、花椒,就是纯正的盐水、大酱炖肉,谁吃?我要是能穿回新世纪,开一唐朝风味的餐馆,我估计我只有靠买人肉来获得顾客了。所谓之人肉,就是姑娘们白白嫩嫩的大腿是也。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还在努力的钻研怎么做出美食,吸引大家来吃。用以增加我的收入。毕竟被人讥讽是商贾之人,瞬间将我的战斗力提升了。商贾又怎样,有钱才是正道!她崔莺莺能不能凑齐五马车的嫁妆还不一定呢。穿越到这个时代,要是不小心被嫁出去了,也要自己手里有银子,自己当主子。要是不小心一辈子没嫁出去,有钱也是好事。 苦于没有任何的添加剂,苦于不能直接开火炒炸炖,还没有高压锅。蔬菜种类极少,物资极度匮乏。就是刚刚建国那段时间也不会比我更一穷二白了吧?看着锅子里翻滚的肉,我真心没胆量去吃啊。我加了糖,加了醋,加了大酱,加了盐,但是这锅红烧肉,我怎么看都没有食欲。味道闻起来都是大酱加糖,肉是不错的肉。但是不能吃浪费了也实在是可惜。锅里咕嘟嘟的炖着肉。我脑子里开了闸一样的回忆着各种我吃过的好做的东西。 首先我可以做包饭,但是饭团这玩意现在就有啊,我在里面加什么内容才能更加吸引人呢?当然,我也可以学鬼子,在这里弄个女体盛,一堆的饭团扔人身上,看看能不能招揽更多的人来玉记粥铺或者崔家酒庄吃饭。可是那个官府一定会来管吧?这年头是官妓,私家的要有牌照的吧?我开饭店的做这个行当不适合啊。 要不我就开一个文艺范儿十足的茶社卖茶,吃点心?这个也不靠谱,茶叶这玩意现在还要在药铺买呢。还有看别人喝茶那套冗长的程序,我算知道鬼子的茶道艺术从那里来的了,标准的唐朝产物。连渣子都要吃进去,是因为那个是药材。搞一堆眉毛就剩两个点的痴肥美女过来做卖点?那还是卖的人肉啊。粉红色的生意我就不用考虑了。 老祖宗传承了几百年的一句话“民以食为天”是绝对正确的,但是如何才能让人对我家的菜有花钱的冲动呢?这个年头请客吃饭,很少出门,都是在家自己做,尤其是官场上官爷们,大的家里自己有厨子,小的家里自己有老婆、老娘,可不是新世纪那套燕鲍翅主打,酒水主力战斗、吃的不是菜吃的就是排场的理论体系。 想想我在新世纪小的时候,爸爸妈妈会在家里做很多的菜招待客人,然后慢慢的餐馆多了,菜式多了,也都到外面吃,在我老爸看来这也算是一种增加cpi的方式。我们算是运气很好的,在外面吃了这么多次的饭,一次安全事故都没出现。也没拉肚子,也没食物中毒,也没出现寄生虫。而在这个年代,连史克肠虫清都没有!我真心不知道肚子里面有没有蛔虫、钩虫、蛲虫…… 想想好恶心。 不想那么多了,我还是继续想我锅里这些肉吧。水熬的快干了。肉的味道终于出来了。闻着确实不错。努力的添柴,收汤,出锅。鼓起勇气扎了一筷子,熟了。再次鼓起勇气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眼睛亮了一下,还不错嘛。味道还行!没白费我这一个多时辰的折腾。 其他人顺着味儿也来了,大家都很好奇这一锅是什么东西。 “酱包肉。”大酱煮出来的肉,自然是酱包肉。 “闻着味道不错哦。就是看起来黑乎乎的。能好吃吗?”郭家大嫂狐疑的问着。 “就是黑乎乎的。怎么看着不干净呢。”郭家二嫂继续发问。 “要不咱们谁先试试?”郭家大娘看看两个儿媳,意思是你们先来。 最后还是虎头和大胖勇敢的站了出来,我寻思是因为贪吃,毕竟味道是很香的。两小孩吧唧吧唧嘴趁热乎吃了连皮带肉的一口。细细的咀嚼,然后没吐出来,咽下去了。竟然又眼巴巴的看着我想要第二块。当即眼泪都要出来了,这就是成功啊!这就是成功啊! “娘娘,莺儿姐做的很好吃呢!”大胖一边吃着第二块,一边对着娘娘和奶奶说着。在他的蛊惑之下,其他几位女眷也都拿起筷子试了起来。 然后,这一锅一斤连皮带肉的酱包肉全部都被吃完了。如果有几个馍馍,我看锅底的汤汁也会被吃掉。这次试验还是很成功的。下次可以按照这个程序试试鱼,毕竟目前做鱼的方法就是全部煮,加点盐,连料酒都没有。如果有煎锅,稍微的煎烤之后煮汤那将是多好的美味啊。 “莺儿啊,这味道真好。你晚上要不要再做一次试试?你郭大爷,和大哥、二哥都还没吃到呢。”郭大嫂子软软的问着。 “莺儿姐,晚上再做点吧?我还想吃呢。”大胖真是个标准的吃货。 我看着这几个,我决定过一个时辰这些人都没拉肚子,毕竟做饭不一样明显要油大一些。这些人吃惯了清淡食物的肠胃受得了受不了,我就不好说了。所以如果能适应再做第二次。但是不能直接这么说啊,我只能笑着嘿嘿的说:“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良的,毕竟这是第一次尝试啊。” 我等啊等啊,从晌午等到了日头开始西落。大家都很安全,并没有任何的不良反应。很好,这是个好的开始。这意味着我可以大规模的将这道菜推向市场。安全过关了,因为无论什么朝代,只要吃出了事情,那就意味麻烦无休止的跟随着。 ------------ 第三十六话 神级人物(三) 更新时间:2013-03-18 店里的生意还不错,推出新产品果然会吸引一定的客源。我这几天赚的小钱钱足够买不少的小东西,又可以去找大凤儿逛街买布料子了。马上新年就要到了,大家都在热闹的准备着过年的事情。大凤儿巧手的剪了好多的窗花,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早在唐朝就已经有窗花了。大凤儿跟我在床榻上一边玩着一边剪着,她手真巧。我很羡慕这里的女子能做的一手好的女红。 “莺儿,你觉得这个怎么样?”大凤儿举着一个窗花问我,我大约看出是鱼。 “鲤鱼跃龙门吗?”我好奇的看着。 “对啊。现在都要入试及第。这样才算有本事,三郎和我们姐妹并没有孩子,但是三郎的孙子算算已经到了读书的年纪,在长安估计已经念书了。我希望他能好好的念书,有一天中个进士。”大凤儿笑的特别的欢喜。 我不知道如何去接话,作为女人应该都希望有自己的孩子的吧?按理说史重威不过五十上下不应该没有生育能力啊。可怜了大凤儿、小凤儿了。 “那你想要自己的孩子吗?”我还是问了这个很尴尬的问题,问完之后我都想咬自己一口。 “想要也不想要。你说要是有了孩子能成器是好的。但是如果不能呢?万一像前段时间那个王天一一样怎么办?三郎的大儿虽然也是胡人,但是在长安也有自己的产业,也算上是个官吏,当然不比你这样的士族。”大凤儿停了一下继续说:“那边的大儿和大嫂子也都希望我们能给史家添子添福。但我和小凤儿却总是没机会。” 我听得出她的惋惜。不过也可能的,毕竟杨玉环和李隆基那么恩爱,不是也没子嗣。这种老天爷的事情,谁也不好做主。又不是新世纪有那么多不孕不育专科医院,还有什么人工受精啊,什么代孕妈妈之类的。这年头找不到代孕妈妈的,顶多是多纳几个妾,使劲当种子播撒机器呗。这个倒是更可能生不出孩子,因为质量差啊。 “哎哟,我跟个没结婚的小娘子说这话,你也就听着。出了这门可不许跟别人说。”大凤儿忽然臊红了脸面。我也吐了一下舌头,是啊,我现在是云英未嫁的大姑娘身份,怎么能跟已婚妇女谈这种很隐私的事情呢。 从大凤儿那里出来,我一路晃悠着回到崔家。刚刚推开角门进到院子里,就看到郭大娘跟做贼一样把柴房的门掩上。我瞬时间很奇怪,出入柴房需要这么小心翼翼吗? “郭大娘,您干吗呢?” “哎,没事没事。就是放点多余的柴禾过去。”郭大娘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掩饰着,“我去做饭,去做饭。” 我看着她一路走了,心里很狐疑,等她转过了房间消失之后,我也打开了柴房的门。大体上看了一眼,没少也没多什么东西啊。怎么这样的害怕呢?在仔细的看看,看到了角落里的一个布包。到柴房就为了放这么个布包?我真的奇怪了,打开看看吧,里面是些女人的衣服。但是尺码也太大了吧?明显不是郭大娘或者家里任何一个女人的衣服,还有很浓重的花粉味道。这谁的啊,穿衣服的人一定很喜欢涂脂抹粉。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瞬间出现了王大贵的名字。 说到这王大贵,其间还有一个小故事,她其实原名叫王宝春,郭大娘的闺名是王宝花,而自从算命先生说她命好之后,王家老爹就把她的名字改成了王大贵。其实我是觉得大贵还不如宝春好听。宝里宝气的多可爱的感觉,大贵一听就是个很俗很俗的人。王大贵这段时间消停了很久,有个把月没出现过,怎么这时候她的衣服出现在了崔家的柴房?我真心觉得奇怪了。 我把包袱原样的放好,跟着掩上柴房的门。慢慢的走向厨房,家里房间没几个,挨个看过去一定能知道那一间屋子有问题。果然,在厨房后身一个放材料的小屋里,我听到了王大贵的声音。 “阿花,你怎么这样对我。竟然让我住在这里。为什么我不能去大屋住?我难道不是客人吗?”好跋扈。 “阿姐,你先委屈一下。毕竟这不是我家,你要住下,我也要问问崔大娘和崔家小娘子的意思。等她们回来了,我带你去问。她们都是好人,你暂时先忍一下啊。”郭大娘忍气吞声的声音,我听到就火大。怎么就这么怕这个姐姐呢。不过说实话,上次她那样发疯,我也是害怕的。真是觉得没有脑子的人发起疯来比疯狗还可怕。 “你难道没有自己的屋子吗?难道你住在材料房吗?你把你的屋子给我住好了啊。我不要在这里,都是垃圾的味道。”听声音就知道王大贵多么的不开心。 可是外间听话的我很生气,什么是垃圾?怎么是垃圾啊?里面保存了很多外面都买不到的食材和作料,还有我特别研究的配方作料。竟然说是垃圾。太可恶了! “阿姐,你别这样。我一会就去看看她们回来没有。现在你就去屋里的,我家那口子也会不高兴的。毕竟我那屋还有他也要睡觉的,晚上我的孙儿也要睡的。若是我一个人也就算了。阿姐,你就忍一下啊。”郭大娘还是继续唯唯诺诺的说着。 我越听越不爽,什么人啊!竟然想鸠占鹊巢。 “哎哟,我不管了。我要住大屋子,还要舒服的床。上次你还说要给我一床丝绵的被子呢。到现在都不给我。你就知道你一个人享福,你也不想想是谁给你带来的福气!是我,是我这个姐姐给你带来的福气。你知道吗?要不是我的存在的话,你就只能在大路上饿死,然后被野狼吃掉的命。”王大贵的话越听越生气。真是不知道怎么还有这样的人的存在。 我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样的人明摆着就是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连埋都必要。但是毕竟不是我家的人。我不好出面说什么。甚至连崔家都不能太干涉。郭大爷都不出头的事儿,我管那么多干嘛? 我静悄悄的又走了,等崔大娘回来处理这事吧。反正我是觉得崔大娘不会希望王大贵留下的,这个属于不定时炸弹,不知道哪一点不合适就把整间屋子都端了的主儿。我回去继续看我的账本好了。到时候头疼的一定不止我一个。 果然到了晚饭时分,崔大娘带着新出的酒样子回来了。还不等喝口水的功夫,王大贵自己跑出来了。郭大娘跟着后面,一脸的悲戚。据我估计刚才在材料房又被顶的很悲催。 “崔大娘,请您留我姐姐住几天吧。她在家里实在住不下去了。”郭大娘悲悲戚戚的说着。 “出什么事情了?”崔大娘也紧张了。 “别提了,我这么个富贵的命,竟然被人说是丧门星!我跟家里的打起来了!我打不赢他们,被撵出来了!这蒲州城里没有一个好人,都不知道我是福气!”王大贵自己接上了话。 我了个擦,就这还是什么福气?还是什么福星高照?我觉得说她是丧门星的人真是很勇敢啊!可以直接说出这样的话,还有胆量揍她。我有点崇拜这人了。对于王大贵这样的人,这样的惩罚是应该的、必须的!她完全不了解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完全就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白痴人物。 ------------ 第三十七话 神级人物(四) 更新时间:2013-03-19 真是不能理解怎么还有这样存在的人,或者说我完全不能相信造物主的神奇。总是制造一些奇怪的人存在着考验大家的神经。比如王大贵。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奇的中老年战斗力爆表的妇女吧?但是王大贵已经爆表到极限了吧?看着眼前这尊佛,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就是单纯的认为自己就是最好的,别人都对不起她。就算是没知识没文化也至少应该知道感恩吧?不,不知道。感恩是什么?已经跟被狗吃掉的良心一样没有了。 看着郭大娘低声下气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安慰或者帮助她。无论怎么解释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可是郭大娘脑子里深深的刻上了"要照顾大姐一生一世"的念头。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了。郭大爷虽然也对这人忍无可忍,可是他对于跟自己相濡以沫的这个女人无论是爱情也好还是亲情也好,都让他默默的忍耐着,帮助着她。 "郭大娘,你姐姐来投靠你,这个是亲情所然,但我崔家酒庄不留闲人。如果她不做任何事情单纯留住在这里,房费吃住都要从你的月钱里扣除。你愿意吗?"崔大娘放下手里的水杯,静静的问着,姜还是老的辣。别看平日里火急火燎做事情的崔大娘竟然处理事情的时候竟然用一种平静的气魄就控制住了一切。 王大贵本来嘟嘟囔囔还在愤怒着什么,但是一听崔大娘的话,立刻兴奋了。 "你快答应啊。"她硕大的身躯摇动着瘦小的郭大娘,"你快点答应啊,人家都愿意我留下了。" 然后转身对着崔大娘说:"我留下,反正你这里屋子也不缺,吃食也不错。" 我晕啊。她没听明白留下的前提吗?要自食其力,看来是没听到。如果不自食其力,就要郭大娘和郭大爷一家来供养她。这不明摆着不可能的事情吗。郭家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的血汗钱养一个废物? "宝花。这事就算了吧!"郭大爷果然开口阻拦了。 "我妹妹都不表示反对,你算什么东西!轮到你开口了嘛?"王大贵一听到否决的声音立刻发疯一样,声音飚高了好多,真刺耳。真心的刺耳啊。 我晕乎乎的听着她发飙,我真想抽她啊。这个夫权社会时代,竟然有女人这么强烈的表示对男人的不满?难怪她被现在的当家做主的人打了一顿,不过她皮糙肉厚,我愣是没看出来她那里被打伤了。我又不能去扒下她的衣服去研究一下她到底那里出血……只好作罢。继续听她喊叫吧。 “我是来投靠我妹妹的,你算什么啊?这里插嘴?” “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爹说话?我爹是郭家当家做主的人。在崔大娘家里做工,那也是我爹拿月钱。”郭大哥首先发火了。看着自己的爹娘这样被欺负,是个人都难以忍受。 “小兔崽子,轮不到你说话!你管得着我王家的事情吗?”王大贵的口气越来越冲了。 “我妈现在是郭家的人!”郭家大哥也开始拔高了分贝。 我看着崔大娘一脸的无奈,我就知道她也烦了。悄悄的凑到她耳边问:“娘娘,这事以前闹过嘛?” 崔大娘也不用回头看我一眼,就静静的从嘴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你以为呢?这事不是经常的嘛?没事,坐着看就行了。” “呵呵,果然是这样的。我觉得今天这王大贵会留下来吧?” “每次都会留下来的。你郭大娘太软弱了。郭大爷又护着她、怕她难过。所以这事难办,其实儿女都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郭大娘改不了,我也没办法。毕竟不是咱们崔家的事。要住进来就干活,不干活,我不养闲人。”崔大娘继续慢悠悠的说着,看来这种场景她经历的太多了。 那边上,王大贵跟郭家真心快打起来了。我看着怎样都是王大贵在家里打人大于别人打她。可怜的王大贵的老公啊,这事真怨不得他了。明显是她打完了之后怕出事跑出来了。娶这么个母夜叉回家,真是一种悲哀。真心想看看那个男人被打成了什么猪头三的样子。 那边上王大贵有着非比寻常的战斗力,明显是以跨级别,跨年龄,跨性别,跨种族的战斗力投入了战斗,这种战斗力绝对比剿灭小鬼子打走刮民党还要猛烈,这是一夫之勇挡万兵之势。如果不是她嚣张,做事太无礼。我甚至要崇拜她的这种战斗力了,完全的不在乎一切的战斗力,如果穿越到抗战,那绝对是为了一亩三分地能横着压死小鬼子一车皮啊。 “我跟你娘的事,你个小屁孩管得着吗?”这也算是为老不尊的一种表现? “我娘凭什么白养活你一个废物点心?”哟,这年头都有废物点心这词了? “你爹都不言语,你放个什么屁?”明显郭大爷是插不进嘴。 “我爹是懒得搭理你!”这个话靠谱。 “王大贵!你又来闹腾!我娘都要被你气死了!”郭家二哥一回来就加入战场。郭家战斗力增值。 “你们两个小王八蛋!竟然跟我叫板!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娘有现在的生活是因为什么?那是因为我有福气!是因为我福气大才让她这么舒坦!”果然最后的归结点还是这里。 “你个丧门星!”郭二哥这三个字一出口,完了,王大贵的尾巴彻底被拆成两半了。“嗷”的一嗓子,王大贵就冲向了郭二哥,速度之快,让我瞠目结舌,这是七龙珠的瞬间挪移大.法现实版嘛?难道鸟山明是参考了唐朝的瞬间挪移大.法创作的七龙珠嘛? 王大贵一巴掌呼了过去,郭二哥紧急一个闪躲。年纪轻还是好的,第一招他完美的以弯腰三十度躲过,但是第二招泰山压顶,郭二哥躲闪不及正中一招。我看着那座移动的肥油山,我一撮牙花子,郭二哥的感觉一定很想哭吧?我经历过半次,我就想哭死了。直接就把我撞去和地面亲密接触了。这放到拉斯维加斯的wwe擂台上,绝对是比送葬者还猛啊。 王大贵跟郭二哥的战斗,以王大贵完胜告终。但见她将郭二哥扔到一边,看着崔大娘继续说: “我妹子都说了我可以住在这里了。只不过是必须要告诉你一声。现在我告诉你了。你给我找个冲阳的大房间!”这气魄好不知道好歹啊。明显是真不知道这家是谁的家啊。这家姓崔啊,不姓王。太嚣张了,我都能感觉到在我身前的崔大娘表现出来的不悦了。能让老好人一样的崔大娘表现出不愉悦的情绪也是非同一般的人能做出来得啊。 “这家是我家,我当家做主。你妹妹允许你住,是因为她是你妹妹。可这房子是姓崔!”崔大娘这次的脾气不小。 “哎哟,你以为你姓崔就怎样了?我是富贵人!……”王大贵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崔大娘截断了。 “你是不是想说我这崔家酒庄也是因为你妹妹沾着你的服气到了我崔家,简介的带红了我的酒家?哎哟!王大贵,您福气还真是广大啊!那合着现在天下太平也是因为你福气够大?”崔大娘说话已经开始带着损人了。可是这王大贵压根就没听懂,还理直气壮的说着“那可不!” 我佩服了,这种人无敌啊!人至贱则无敌这话就是用来形容王大贵的,除此人之外不会再有另外一个人配得上这句话了。我真应该找个人写个匾额送给她! ------------ 第三十八话 神级人物(五) 更新时间:2013-03-19 王大贵还是住了下来,虽然一堆人不情不愿,但是她还是住了下来。就我的感觉,她这次的意愿特别的强烈,非同一般的强烈。有种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劲头。这种劲头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好的,唯独放在这里不是很适合。 她在崔家其实不会有什么不妥,就多一双筷子也没什么大事。但是王大贵最大的本事不是吃而是找事,亏了郭家三个孩子的关系都不错,要不就她这么挑弄是非,不出三个时辰,郭家就打作一团了。这人是天生的是非精。 住进来的第一天睡到午饭前后才起来,然后责怪为什么没给她准备早饭。拜托,那个时候我们在准备中午饭啊,她要吃早饭?两餐合一餐得了。然后很不满。第二天倒是起来吃早饭了,问题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不是粥太稠就是酱菜很咸。然后就是抱怨床太硬了,她睡得腰疼,要去看医生。我现在发展到了每次见到她都需要深呼吸,然后告诉自己无视这个人的存在,但是谈何容易。 抢三妞儿的棒棒糖,撕了大妞儿的襦裙,郭家大嫂的发簪,郭家二嫂的鞋子,没有一样她没看上的。郭大娘背着哭了多少次,我已经懒得去数了。反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安抚孩子们多忍耐,我真奇怪怎么就要收留这样一个废物,还要容忍她? 但就像崔大娘说的一样,这是他们家的事情,只要不触犯到我崔家的头上,都无所谓。可是真的触及到了呢?比如现在。 “你手里的那条裙子是我的。你知道吗?”那条棉袍裙子是大凤儿手工绣花给我的,我很喜欢的! “我看上了是你的福气,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礼让?”比我还有理的一定是王大贵。 “开玩笑,夫子教了天教了地就是没教我怎么对待母猪!”骂人的词不用编,开口就来。 “小贱人,你竟然敢骂我!” “骂的就是你!这是我崔家,我乐意怎么骂就怎么骂!老贱人!你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在新世纪看大老娘们吵架,那次不是很开心的围观,就为了看看人家的战斗力。 “你敢骂我?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王大贵撸袖子明显要上来抽人。这女人的胳膊绝对跟我的大腿有的一拼了,她可比郭大娘还要老三四岁,但是真心看不出年纪已经接近六十岁。吼起人来中气十足,真怀疑她是不是背地里天天吃人参补气。 “天生就是雄心豹子胆,不用吃!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我的衣服你也好意思拿?你还想拿什么啊?这是我崔家的东西!你只要拿了就是偷窃!你就是贼!我可以去衙门告你!那罗裙横竖也是值钱的!你只要敢拿就准备去大狱里面吃免费窝窝头吧!一天就给你一个!饿不死你!”跟我比吵架,她差远了!果然一说到衙门,她老实了一下。 “衙门你们家开的啊!你说让我进去,我就进去啊!你个小丫头片子!今天我就替你娘教训教训你!”真敢撸袖子过来打,我就一巴掌呼她脸上。现在的我有体力,干的是家务活,吃的是肥硕的胖,拎两桶火油走路如履平地,我还怕了她了!打架?是撸头发,还是拿指甲挖人?我样样都给她凑齐了,打不出个满天星,我也拍一个五指山出来! 本家大战在此关键时刻,忽然听到郭大娘气虚的声音:“莺儿,我求求你不要跟她打。” “郭大娘,您怎么这样啊!您没看到她在做什么吗?”我非常的生气,“您到底为什么这么维护她?您以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了?还是被她拿捏住了?竟然这样对您,您还维护她?” 郭大娘气喘吁吁的走到我们俩中间,拦住了她的姐姐,“阿姐,我求你了,你也别闹了。咱们好好的过日子不行吗?你在崔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养着你还不行嘛?郭大也不说那么多的人,为什么你就不能平平静静的生活呢?我求你了。” 郭大娘说的悲悲切切,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让郭大娘这样。但王大贵明显对于郭大娘的这种哀求很满意,趾高气扬的走了。留下我跟郭大娘两个人,郭大娘的脸上有着泪水。她其实年纪不大。但是已经显得很老,她跟王大贵,明显她更显得老一些,似乎所有的沧桑都卸载了脸上。更别提那双已经如同朽木毫无光泽的眼睛,这才短短的三四天,就把一个原本好好的人弄成了这样。 “郭大娘,到底是为什么你这么维护她?”我真的不明白。 “莺儿,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说到这里,郭大娘嚎啕大哭。我扶着她坐在院子里的胡椅上。郭大娘的眼泪一串串的就掉了下来。我静静的想知道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王大贵可以如此的拿捏一个老实人。 “当年她的儿子,”郭大娘缓了一下慢慢的说着,“是因为我才没有了的。那时候她被大户撵了出去。而我到大户的家里给孩子做奶娘,但是那大户看着我还算年轻就对我轻薄,我那次给孩子喂奶的时候,他又来纠缠,我抱着孩子往外走的时候,竟然没注意到孩子还在吃,就不小心呛坏了孩子,后来孩子受了惊吓当天就病了,然后一病不起,我知道阿姐怨我。我也怨我自己,那是条生命啊。” 原来有这样的故事,我狐疑的问着:“郭大爷他们都知道嘛?” “知道的。”郭大娘无声的哭着。 这种事情,自己老头子知道了都觉得能接受,还有什么呢?不就是被轻薄嘛?恩,不对。我理解错了。郭大娘认为是自己照顾不周才导致了王大贵的孩子过世。这哪跟哪啊?那个孩子的亲爹怎么不考虑孩子还在吃,就去轻薄乳娘呢?这种情况下,难道乳娘就该被肆意而为嘛?开玩笑,换做是我,拿着孩子威胁那个死东西去割掉自己的子孙袋!看谁先死!这种事情怎么能怨郭大娘呢?这事情明明是王大贵自己的问题,她要是能好好的照顾孩子,那至于郭大娘在大户家被人欺负?她自己做娘的先被人赶出去了,竟然把自己的孩子就这样生生的扔在别人的怀里,不想不念?这也算是人?我想的生气至极。 “郭大娘,您不要这么想好不好?那孩子怎么算是因为你的原因呢?”我想我现在说的话一定是在重复其他人说了无数遍的。郭大娘的这种心理在我看来就是祥林嫂的附身,她就是觉得自己的错,导致了现在的一切,所以要好好的赎罪,而王大贵也是拿捏住了这个,所以变本加厉的折磨郭大娘。说白了王大贵颇有虐待狂的嫌疑啊,一定要郭大娘求她,满足她的那种变态心理,她才罢休。合着这真是把自己当祖宗一样照顾呵护了?我想着那个火大啊,恨不得再冲去跟王大贵讲个是非清楚。郭大娘拉着我死活不让我去。 “莺儿,不要去,你惹不起她的,她真的发起疯来。你受不了的。”正说话的时候,郭三嫂子从外面回来了。 “娘娘,那人又欺负你了?她这次要干嘛?”郭三嫂子一看这架势就知道王大贵又找事了。 我示意三嫂子暂时先不要问。我们俩把郭大娘扶到离王大贵最远的屋子,让她躺下休息。而我拉着郭三嫂子就走了出来,我一定要想个办法把王大贵轰出去! ------------ 第三十九话 新年记事 更新时间:2013-03-20 不知不觉到了新年,真的觉得日子非常的快。半年就这样过去了,准确的说什么都没干,半年过去了。也没赚到多少钱,也没减掉半两肉,也没遇到如意郎君,也没把自己的身份弄出问题,也没把自己活活烧死,也没把某个神级人物弄出崔家。 从前在报社,虽然不需要做什么年底总结汇报,但是为了自己的年终奖还是会把今年的丰功伟绩狠狠的记录汇报上去。现在没有了年终奖,我还总结个什么劲儿呢?从我意识到要过年开始,我就只能吃冷食了,因为灶王爷灶王奶奶要走了,要封灶台,灭火。要拜一堆的吃食还有麻糖给灶王爷、灶王奶奶。原因很简单要用糖哄着灶王爷和灶王奶奶开心,还有最好要把嘴巴封上不要去玉帝那里告状。新世纪的我说实话真不信这玩意,但是在这里我能说“艾玛,这世上没有灶王爷的,咱们还是好好吃饭吧”,这样的话说出口我怕我被人灭口。 只能吃冷食的感觉好恶啊。从二十三就开始吃凉的,我真的是觉得相当的难以忍受。生啃馍馍就酱菜,不过唯一好的是除夕夜就可以接灶神了,不需要等到初四。至少除夕夜还能吃个好饭。而且唐朝也有休假哦,还是六天标准假期,二十八、二十九、三十、初一、初二、初三,一共六天。这六天,可以玩很多东西。尤其还有爆竹这玩意,最初这个是用来打年兽的,但现在唐朝已经有了欢乐喜庆的意思。 家里的几个小孩子吵着闹着要大人们再给点钱买个爆竹玩玩,而我一直很厌恶这个会发出剧烈声响的娱乐项目。自然是躲得远远的。而且因为这段时间没有宵禁,当然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官吏们也放假回去休息了。所以小孩子们经常玩的很疯狂。比如现在。 “莺儿姐,你带我们去玩吧。求你了,你不带我们去,我爹爹他们都不让我出门啊。”大胖哀求着我,他想出去放爆竹,我一脸的苦相,这个对我真的不是娱乐而是十足的虐待,多可怕啊,谁知道会不会崩掉我半边脸?不去,想尽办法也不要去。装肚子疼也好,尿遁也好,就是不去。 “大胖,你找别人带你去好不好?莺儿姐对这个不热衷。”想了半天还是实话实说,但是看来无效,大胖的脸上都快哭出来的表情让我没法继续拒绝。可是我真的不想去啊,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你看你们那个姨奶奶不是在屋里耍呢嘛。你去找她,然后吓唬吓唬她?给你奶奶出口气?”王大贵现在正闲着呢,让她去必然没问题,尤其大胖又不傻,一肚子的坏水,这事交给他肯定靠谱。 “嗯,莺儿姐,这个方法要得。这段时间她跟我娘没少吵架,我去她裙子里放个爆竹好了。”大胖这孩子真上道。 “要小心呢,玩意被发现了,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不如你装的可爱点,傻点,把她弄出去,然后就在院子里放爆竹吓吓她好了。真是在裙子里要是炸伤了,还不都是你家的事情?”我这话一说,大胖连连点头,这孩子上道,有可造之材。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听到了王大贵被吓得子里哇啦乱叫的动静,最重要的是大过年的头上,她不能摔盆子摔碗找不自在,迷信也有一个好处就是真的害怕遭报应,所以别人问起出了什么事,大胖按照我的话就是装,一说就是“姨奶奶害怕放爆竹,又想出来看”。简单的说王大贵这人横竖已经烂成一坨便便了,那只要不踩在上面脏了自己的鞋子,就不需要怕扔了什么砸了她自己。 明天就是除夕了,除了能吃点好吃的之外,我厌恶着新世纪的过年,因为过年就是受累的代言词。 首先要考虑做年夜饭,团圆饭,出去吃是个办法,但是一般饭店的年夜饭又贵又不好吃,最合适的就是自己家里做,若是简单的就自己家人凑一起吃吃饭,最多不过三五个人,而偏偏家里亲戚多的,姑姑、叔叔什么的都要凑一起的话,呼一下子十几口子也是正常的,四个凉菜六个热菜不算,还要有饺子吧?就包这十几口子的饺子都是要人半条命的事,剁一颗大白菜、剁二斤猪肉,还要和面一大盆,这也就算了,就一个人干活包饺子啊。擀饺子皮到觉得手都麻木是种什么感觉?包饺子到了十指如飞,赶上流水线生产人员怎么算?曾经开自己的玩笑说“应樱,你哪天要是失业了,就去当包饺子工好了,绝对还能赚钱。” 操办了两年的年夜饭给我的最大的体会就是特么老子把一年的饭都做了也没这么累。炸二斤带鱼不够塞牙缝的。难怪经常看到有人买带鱼一买十几条,合着都是被吃的主儿,合着都是准备了一桌子活该累死的主儿。 其次,过年的时候会不停的有各种各样的人问你相同的问题。问题一:恋爱了嘛?问题二:工资如何?长辈们也许是关心,但是只要这些问题一出口,那就意味着年已经变了味儿。如果是同学聚会被问起来,无疑比较开始了。如果没恋爱,作为一个二十七岁的老女人,完蛋了!你会被轮番轰炸:“哎哟,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就不要太挑拣了,什么人都是凑合一起过日子,你现在看的清清楚楚的有用吗?”;“哎哟,赚钱蛮好的啊,我家那个太不争气了,一个月才一万多的收入,比起你真是差远了。”……我拜托各位长辈,我一个月税后不过五六千,怎么还比一个一万多的人强了? 面对这个群体,最初我还客气的说:“哎哟,阿姨您太会取笑我了。” 现在,我的回答是:“阿姨,您儿子还单身呢吧?看我适合嘛?要是不合适,我给您找一个,那个演谁谁谁的那个女明星您看怎么样?”;“阿姨,您姑娘还单身吧?据我所知她比我还大四岁呢吧?那天大马路上我看到她跟一姑娘拥抱,您姑娘不会走潮流尖端玩拉拉了吧?”;“叔叔,您是独子吧?到现在还没孩子,那电视上天天介绍不孕不育医院,您说要不要去看看?没问题,那医院我认识人。”;“大爷,您最近血压还好吧?老三从号子里出来了?”…… 气不死他们算我没做过小报记者! 同学聚会,比老公,比房子,比车子,比孩子,比票子。比的我心灰意冷,或者说比的我痛不欲生。聚会必须参加,不参加就是对大学时代的背叛。确实大学时代的时光很美好,一个寝室几个大妞儿一起削男人的日子很怀念,但是现在变了味儿了。 首先带孩子来参加聚会的同学们比比皆是,要给红包吧?一个红包二百大红票子,你拿得出手嘛?你给三百?四百?不行吧。横竖是五百。十个孩子就五千啊。我一个月的工资啊,我扛着摄像机、照相机、各种设备,潜伏在每个夜晚,潜伏在每个可能有男女明星出现的犄角旮旯,偷拍、抢拍、浑水摸鱼拍,我容易嘛?就这样,得瑟一次同学聚会,钱就没了。其次同学聚会那就是旧情复燃会啊,我们班班花,就我所知,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五次同学聚会应该都跟不同的男同学们去约会了。当然约会的深度我一向自行脑补。作为本专业毕业的为数不多的到目前还没男朋友的传媒人,说白了根本是没人乐意打理我这种“狗仔”,我当然知道小眼神一飘,小指头一勾搭,那戏里戏外的意思。我又不是没见识过,男同学a正在给某美女同学发信息约会的时候,就看到此美女同学勾着男同学b的胳膊肘就走了的情况。看着男同学a的脸,我都不知道我是乐还是乐还是乐好了,最后只好很哥们的说“你丫知道当年还有哪个谁谁谁喜欢你嘛?”然后换来一击大白眼,因为这个谁谁谁目前还在戴着牙箍,我真的很想安慰他看看人小s,牙箍以后多大一美女,你先上了原装的才有回味感啊。 当然这都不是同学聚会的重点戏码,重点是什么?热点是什么?当然不是新闻,不是热水器。而是比。比如某男同学开着大奔来了,动辄手里黑卡、钻石卡一大摞。比如某女同学伸手就是鸽子蛋大小的钻戒,当然还不是婚戒,而是订婚戒。比如某男同学带着一国色天香、楚楚可人的妹子来了,只差没让妹子当场给他做口活。比如某女同学张口闭口的跟她就住新华门里面一样。当然以上不过是开胃菜,正餐一定是:使劲比!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从头发丝比到脚指甲盖,只要能比的都给你比了,而这种情况竟然已经持续了五年了!五年啊!我忍受了五年的折磨。最后一年抵死不参加,说要加班,要值班,要跟新闻,用职业媒体人没有休假只有工作做挡箭牌都没用,愣是某同学直接给我领导打电话要给我放假,我领导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和他玩跳棋。当然他也是避难到公司的。最后我在他幸灾乐祸的眼神里被同学抓到、带走!没天理的!当然我运气是好的,没被第一台抓到,那些被第一台抓到不参与过年这个大型活动的兄弟姐妹们,你们辛苦了!因为你们的躲避没用了,上电视了,全国人民都看到了。 当然的当然,我有一个优势,就是我不需要参加全国人民大迁徙活动,作为土生土长的帝都土著,我见证着从繁华之都变空城的剧变。当然我要感谢那些参加全国人民大迁徙活动的兄弟姐妹们,正是因为你们的迁徙,让全世界每年都关注着本国的春运行动,也正是因为你们的考验,本国的交通运输系统一次次顶住了重压继续努力的运转着。关于这个我很佩服本国铁路没有变成恒河水他们家那种外挂。差点就干过一碗恒河水的人,表示那种惊悚的高科技杂耍竟然能够存在并且继续的持续下去,是个神迹。 好吧,有点跑题了,回到同学聚会。 “小应,你说说你好歹也曾经是传媒系一枝花,怎么现在一点都不打扮打扮。你看我这条裙怎么样?元旦才去迪拜买回来的哦。是gucci的新款哦。” “应子,你去年就说带男朋友来的,怎么还没找到吗?唉,你看我先生多好,这个是新年礼物哦。是限量版的手表呢。” “应樱,你要不要来魔都发展?我现在魔都的广告公司发展很好哦。你来做创意,我保证给你更高的年薪。” …… 此类问题恕不一一陈列。当然这些只限于第一年、第二年,我是个白痴,还真的以为同学情尚在的时候。那时候傻了吧唧的还觉得真的是好人啊,还关心我呢。现在我的回答是: “迪拜买回来的。不错啊,话说迪拜的男人是不是玩的特high?上次不小心进你空间看到私密照片了,你真是鄙视本国男人的尺寸啊。” “这款表话说我还见过你老公公司另一个妹子戴哦,听说那妹子长得特水灵,颇有你年轻时候的范儿。” “你个母男人,年薪低于三十万,你也好意思张口?” …… 经过这样的对话一次之后,不长记性还来找事的,我就会直接说:“你们家孩子怎么不像你也不像你家那个呢?是不是基因突变了。” 我比起那些参加全国人民大迁徙活动的兄弟姐妹们,还是幸福的。因为他们本来抱着回家舒舒服服过个年的想法,一往无前的回家做孝子贤孙,但是回到家第一关就是老爸老妈。对待老爸老妈不能戏谑,不能敷衍,必须正式的回答,正经八百的回答。因为一点点不对劲,都可能让老爸老妈不愉快。这大过年的怎么可以让老人不开心呢?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不能让宝贝蛋的玲珑剔透心掉地上摔了。所以众位辛辛苦苦赶火车,乘飞机,坐汽车回到梦想中温馨的家的同志们,就要在父母的要求下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去相亲,去相亲,去相亲。老爸老妈恨不得在孩子还没回去之前就准备好一摞子他们看着顺眼的女子、男子们,让自己家的儿子、姑娘们直接画个圈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然后在春节七天假结束之前让双方摆脱单身成为已婚人士。 对于这种事情,我有一种报复社会的心理一直喜闻乐见。反正我的黑暗相亲史基本上从我自我介绍我的工作开始就注定了对方的一脸黑线条,当然也有不是黑线条的那种对娱乐圈倍儿感兴趣的,那个是对娱乐圈感兴趣,不是对我感兴趣。所以谢谢,再见。 这个圈说白了出了名的不干净,大家兜里都揣着不知道哪个房间的门卡,准备随时去跟什么人滚滚床单。我承认二十五岁的我也想干这事的,但是一分钟之后真的觉得倍儿没必要。也就作罢。毕竟大家都是互相玩,我干嘛非找着让人玩我?我还没那么低三下四吧?圈里的女人不过是下了这张床又上了那张床,不管是不是为了做明星会把从舞美到灯光一干人等全部睡一圈,不管是不是为了上个戏当个角儿抓着站街女陪导演玩三人乐,但是都是真事。我这样好玩的人在这行不吃香,因为我本身就是找别人的乐子,自然不会让别人找到我身上。尤其这群玩人的大爷们会把自己的玩乐记录去分享,这个是最让我深恶痛绝的,但是我却也经常搀和其中。因为只要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都很喜欢参合。圈里几个玩得好的哥们用过什么样的女人,用的感触如何,曾经也是我用来戏谑他们的话题。但是现在平静下来的我觉得确实这事不厚道。 新世纪的过年就是这样的。现在看着窗户外面玩的嘻嘻哈哈的几个孩子,我还真的觉得蛮幸福的。这大概才是过年,简简单单的,快快乐乐的。 虽然有个王大贵那样碍眼的人的存在,但是我都要说唐朝的新年好简单。 虽然没什么好吃的东西,还要吃凉的,但是我也还要说唐朝的新年真舒服。 “莺儿,你想什么呢?这么长时间一直坐着不动。”崔大娘推门进来走到我身边,手里拿着一件新衣服。“你来试试看,这衣服是我新给你裁剪的。” 而我也从桌几上拿起我最新缝制的百宝袋递给了崔大娘,“我手拙,就找着大凤儿一点点教我做了一个百宝袋,回头您出门的时候,带着也便利。娘娘新年到了啊。” “是啊,这一年最好的事就是让我遇到了你。家里添了你,我真的觉得特别的开心,莺儿谢谢你了。” 崔大娘的话,让我差点哭了出来,如果在新世纪,这个时候也该是合家团聚。我的爹娘,你们在新世纪好吗?好想你们。 ------------ 第四十话 莺莺来访 更新时间:2013-03-21 有句老话: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本来想这辈子跟崔莺莺这尊传奇人物老死不相往来,最好永远永远不会见面,说实话对于她的眼神我相当的计较,毕竟人是有人格的,有尊严的。横着竖着被人当球一样圆润的对待,对自尊没伤害,对心脏有负担。 果然,看到我的第一眼,还是那种冷冰冰的充满敌意的眼神,我着她惹她了?我跟她素昧平生,上辈子在新世纪没见过,这辈子在唐朝没瓜葛的。怎么她看我的眼神永远都是我抢了她豆包饿的她半死的感觉?她那么瘦是她自己不吃饭好吧!干我何事? “哎哟,莺莺来了,快进屋里。这炉火刚刚烧好,你正好过来暖暖身子。从普救寺一路过来累了吧?”崔大娘热络的将崔莺莺拉到屋里围炉做好,一杯热热的汤汁也放在了手里。除夕之后就可以点火做饭,锅子里的汤就一直咕嘟嘟的冒着泡。 “还好。路上虽然冰雪尚未清理干净。但一路过来也是平稳。”说话轻声细语的,现在看着崔大娘的脸也是温柔可人的,怎么刚进门的时候看我就跟母夜叉一样? “母亲不能前来,特让我对姑母表示歉意。她着我将她做的书画一副拿来,全做新春贺礼。”如果不是她曾经对我说那种话,我现在看着她真的觉得这个妹子真心水啊。若我是个男人,必然倾倒在石榴裙下。只不过现在我是想赶紧躲得远远的。可惜天不如人愿。 “莺儿,快来。看看你表舅母的画功,那时候就属你表舅母善于书画。这点上家里的姐妹们都不如她。”崔大娘一句话,我只好乖乖的过来做孝顺女儿。 “表姑不用为难表姐姐,不过是母亲随便几笔,表姐姐如何喜欢的了?”崔莺莺的话真心让我想抽她啊。这要是放在新世纪,立马拍桌子开始呛声卷街。这明摆着的鄙视、歧视,我竟然必须要忍着?郭大娘忍得了她那个人格扭曲的姐姐王大贵,可不意味着我崔莺儿忍得了这心理阴暗的崔莺莺。 “娘娘,虽然没学过什么字画,但是我横竖也看过不少。莹莹表妹,如果你不介意,我稍作评点?”开玩笑,慈禧太后那笔子的工笔画又不是没见过。就算是兰亭集序可能被唐太宗带到了坟里横竖还有颜真卿的存世吧?没见过唐伯虎的真迹,还没看过仿品?横竖不能输人场。 打开卷轴,淡淡的数笔兰花,几块岩石和枯木带着露水立在花边,一只不知名的小鸟盘旋于天,似乎要飞到前面一酒家落脚。崔莺莺啊,你可别说你没看懂这画什么意思。你妈妈担心你,给你找后路呢。郑大娘,你也可以啊,竟然用这样的东西来探寻姐妹们的心思。你要是真的想托孤,直接跟崔大娘说。就崔大娘的善心大泛滥还能不愿意? 崔大娘肯定也看出来端倪,但是她并不言语,只是笑着夸扬郑大娘的画功越来越好了。顺便问问我什么感受。我怎么说?说好听了溜须拍马,崔莺莺那鄙视的眼神会更凌厉。按照实际状况去说,估计崔莺莺挂不住脸,那鄙视的眼神会更加更加的凌厉。反正崔大娘就把一个热热的烫手山芋扔给了我。 “画自心来,兰花于春后即开。有岩石相伴,说明兰花有生长的基础,岩石和枯木上有水,说明兰花依赖着岩石和枯木。看着兰花慵懒的样子,只怕是岩石上的水是酒水吧?鸟儿高飞想要飞到酒家尝尝新鲜的酒水。娘娘,这表舅母是不是责怪您每次去都未曾带咱们自己家酿的酒水啊?”哎,生生让我掰成了这样的解释,气不死崔莺莺,那是我功力不够强。 看到这画,我也明白了,其实崔莺莺对我的厌恶就是我不该存在。原来这母女两怕是早就寻思好了,如果郑大娘不幸在蒲州病故,那么崔莺莺就放在崔大娘的酒庄继续养大结婚。还有这酒庄雄厚的基础作为衬托。再加上崔姓,郑姓作为依托,横竖不会太差。而我就是打乱全部计划的害群之马。崔大娘对所有人都隐瞒了我的存在,对自己的表姑都不会轻易说一个字的人,怎么可能书信一封到遥远的永年跟表姐妹说自己收养了孩子?所以当崔莺莺见到我的时候,发现她的托孤计划被打乱的时候,那种对我的憎恨是由心中表现出来的。这也难怪当天她在屋里发神经砸东西。这下子我全部都搞明白了。真相只有一个,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 看着崔莺莺扭曲的姣好面容,我忽然有种痛快的感觉。崔大娘的脸上也有着很神奇的笑容。难怪这个烫手山芋要扔给我呢。她确实不适合解读这字画。 “哎哟,是啊。我从来去都没有带过崔家的酒。要知道当年表姐的酒量也是很好的。我们还说她豪迈、女中豪杰。我疏忽了。本想着她身体不好,带些药酒去的。结果年前收账忙,竟然疏忽了。这可不行。莺儿啊,你去看看窖里的最好的药酒还有多少,一并拿上,一会子咱们就去看看你表舅母。这年啊,还是亲戚们凑一起的热闹。莺莺,你也不提醒你表姑我。我这段时间太忙了,本想着明个初三就过去的,没成想你今天就来了。吃了晌午饭,咱们一起回去。今晚上住在普救寺里。我陪表姐好好聊聊天。”崔大娘,我的好娘娘啊,果然上道。今晚上您去跟您表姐好好沟通一下这个问题吧。我是对于崔莺莺留在那里不发表任何意见的,因为最多她就是第二个王大贵,在这里混吃混喝。我被动的最大的损害就是郑大娘还哀求崔大娘给崔莺莺备一份极大的嫁妆。明显看起来崔家现在的情况相当悲催,这领导当的没存下多少钱。 看看崔莺莺有点扭曲的脸,我表示你要是好好的跟我相处,我都会帮你求崔大娘的。你先把对我的怨气表现了出来,我自然不会认同你。我这人吃软不吃硬,崔莺莺你非要拿捏那么个劲儿,那就别怪我这个比你晚出生、又多活了千八百年的老妖精跟你斗了。 “咦,莺莺啊,怎么没见到那个红儿陪你来?怎么就那个老婆婆来了。你们俩这一路多累啊。我赶紧让郭大娘给你做饭去。”崔大娘遁了。把我扔给了崔莺莺。 两相生厌。我看她倒没有不顺眼,毕竟是美女,就算是生气也是美女,美的有一番风韵。但是那直勾勾的想要挖我两刀的眼神,看的我不寒而栗。我真心觉得我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祖国的事情,我以我的人品作为担保。虽然作为一个商人,我的人品基本上是负值。一个为了钱能抛头颅洒热血、不,是抛头露面的女子,人品什么的不过是用来垫鞋子底加高要价筹码的工具。 作为一个明确的挡路的家伙,我承认我是碍事的,也是碍眼的。可是崔大娘留下这么句话,我怎么能顺利的遁走呢? “你。”这时候,崔莺莺开口了。 “我是你表姐。”我笑着回答。 “我才不认呢。你不过是个顶替了别人的人。”崔莺莺说的也实在。 “我知道啊,但是崔大娘乐意我存在并且顶替。”这就跟后宫娘娘们吃醋争宠一样,崔大娘作为核心人物,并且直接偏袒着我,局势对我极为有利。 “算了吧。你不过是个假货。”崔莺莺的话越来越带刺了。 “西贝货又怎样?崔大娘乐意养在家里,官府认可了,就是名正言顺的。”气死人不偿命是我的尊称。 “一辈子做一个商贾之人,你作为一个女人不觉得这样做很丢人?”崔莺莺,你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丢人?我不觉得,这年头笑贫不笑娼,你兜里有钱,手里硬气,所有人都会对你客气三分。没钱,走大路上买个馍馍都不够数,差一个大钱,人家都不会给你。你有钱,就算今天想吃馍馍,没带钱,招呼一声有人会给你送上门。看到什么胭脂花粉,我喜欢我就可以买,我不用眼红别人。我干嘛不做商贾之人?女人不能做个生意嘛?那街头买了一辈子手工鞋子的张阿婆怎么活的?她也是商贾吧?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商贾。她哪里丢人过?她做的鞋子柔软合脚。街坊邻里都喜欢。街头一直做花样的刘大婶,她出的花样就是比别人家的好,小娘子结婚的那个不找她做一对的枕巾沾沾喜气。她哪里丢人?我叫你一声表妹,是因为你跟我都是女人,并不是因为你跟我是一家的人。一表三千里,你真当我把你当个四五六啊?”我说话也自然不好听了,从古至今,兜里有钱就是大爷!见过多少因为没钱,穷,弄的半路分家的。贫贱夫妻百事哀,这话恒久弥长。 崔莺莺楞了一下,她没想到我也能伶牙俐齿的回话。原本在她眼里的我一定是一个愚笨的、只会吃什么都不会干的笨蛋。或者说就算会做事,也就是那点生意上的小事给崔大娘打打下手就是了。她的天真让我觉得可笑。 “表妹,你觉得你出生官宦世家,你拿到什么了?你爹给你留下金山银山了?还是你爹给你留下万亩良田了?城里大户很多,崔家不过是个最普通的商贾之家,比有钱比不过城北的王大户,比有地比不过城西的关大户。人家出入白马红轿,家中美娇.娘出门是踩着人的膝盖上车。咱们谁比得了?你爹爹在世一定是个好官,但是好官清如水,留下清誉一盆不抵家财万贯。”我说到这里有点小激动,贪污腐败存在于任何一个时空,任何一个时代。唐朝也一样。且不说高楼万金,但就是税收上一上一下的扣一点就肥的流油。好比新世纪铁老大的刘跨越同志,直到我被一脚踹到唐朝这天,都没人敢说他到底黑了多少钱!他手下几名猛将,有位曙光同志,几千万的美刀存款怎么来的?他家没有私印钞票、没开国家银行,钱的来路可想而知。某瑞阳同志,家里就现金就找出来千八百万,还有一盒子一盒子过期的购物卡。哪里来的?官,从古至今都一样。越是穷人当官他拿的越凶,很简单:穷怕了。若今天是崔莺莺做了酒庄的少管事,我绝不信她还能好好的当千金大小姐稳坐梳妆阁。不赚钱就饿死。 我的话说的崔莺莺一愣,一看就知道是不问世事的千金大小姐。她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毕竟被我这么红白脸的说了一顿,很伤自尊的。但是我舒坦了。对于我而言,那跌倒的那里爬起来,哪里被挤兑了哪里找补回来。 “你真是伶牙俐齿,红儿说的没错。你这个当家主子做的真好。竟然连红儿、欢郎也替你说话。”这又是扯哪一出? “他们为我说话?你想没想过原因?小孩子的眼睛最简单,谁对他好,他就说谁好。欢郎是你弟弟,你为什么不肯好好对他?上次你带他进饭厅的时候,那哪里是个姐姐的样子?一脸的累赘。那是你弟弟,不是累赘!比较起来红儿更像他姐姐,会照顾他,安慰他。”我说这个更火大,“欢郎才几岁?他懂得什么?他只是懂得谁对他好,谁讨厌他。你做姐姐的怎么就不会好好的对待弟弟呢?” 崔莺莺被我说的一愣。诺诺的说道:“有红儿照顾他足够了啊。我又不是他的使唤丫头。” “他是你弟弟!你照顾他理所应当,你家就剩你们三个了!若有一天,我是说若有一天,你娘娘不在了,你就只有他了!你们俩个是血亲,红儿是外人。你到底懂不懂?”明显我在对牛弹琴,她不懂。 “你要是有个弟弟呢!你是没有才这样说!你乐意看着一个孩子出生之后抢走你所有的关爱吗?”崔莺莺似乎也被逼急了,说话的声音也不如那么柔和了。 “我如有个弟弟?我若有个弟弟,想来他会很幸福,我会带着他玩,爹爹和娘娘去做工的时候看着他不让他出事。他想睡的时候,我会哄着他一起睡。等他长大了,我若是已经出嫁,会在他大婚的时候给他做全新的婚衣。可惜我没有弟弟。”新世纪的我有堂弟,可以一起吃喝玩乐的堂弟。现在只怕不知道睡在哪个女朋友的身边,我想到这里抚额叹息。 “你根本不能明白那种他一出生,我就什么都没有的感受。欢郎?你知道我娘给我安排的人生路,你知道我娘给他安排的人生路吗?从他一出生,所有原本属于我的那些都没有了。你说我不识钱财,还说我对弟弟不好?你原本有的一切都被他拿走的时候。你看看你是不是还能这样笑着说话!”崔莺莺的愤怒突如其来的高涨。 “我怎么不理解?我家辛辛苦苦存下的钱,我的爹爹还因为家里没有男孩要全部给我的堂弟呢。我怎么不理解?但是我能说什么?这家里传的就是男儿。除非你封了诰命夫人,拿了官家的银钱。那时候你才有个位置。其他的时候,你我不过都是男人的附属品。”我还能不了解那种感觉,我当然了解,这本身就是个男人的社会,作为女人我能做什么?不过是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尽量做到吃喝不愁。 崔莺莺一下子愣住了,我的脸上对于这种事情早就没有了表情,从我不小心被老天爷玩到这个时空开始,我就认输了。彻头彻尾的认输了。我做不到像新世纪一样的奋斗,继而成为“别人家的孩子”,也做不到光宗耀祖,因为从在这里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如果不小心我埋骨唐朝,我最多就是个某崔氏。注定这辈子要挂着男人才能活下去。那么我干嘛要跟男人争夺呢?崔莺莺的理解还仅仅存在于家庭内部的关系,说实话她的爸妈对她真的不错了,横竖也给她安排了未来的出路,不会让她流落街头。但她想要的更多,如果一个人欲望不单一,那么可能没有任何一种欲望能够得到满足。 我又看向窗外,那几个孩子还在玩。忽然我想到了那厢房住的王大贵。崔莺莺也许会变成第二个王大贵,认为一切不幸都是别人强加给她的,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女人,所以所有人都应该爱护她,体贴她。但这不过是做梦而已。 屋子里只有炉子上的锅子里发出的煮汤的声音,时不时的我添加了一些水,怕熬干了锅。新春过去,元宵节就要到了,我跟大凤儿还约好了要去看灯。我忽视了还在屋里的崔莺莺,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干嘛要去浪费我的精力去跟一个完全不愿意听我说话的人沟通呢?这个崔莺莺一定是书上那个温婉大方的崔莺莺吗?我真的好怀疑。 ------------ 第四十一话 上元灯节(一) 更新时间:2013-03-22 一眨眼到了正月十五,这一天是比新年还要重要的节日,因为有花灯可以看,另外各家的小娘子们可以在这一天以及其后的两天,整整三天是回见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出门去看郎君,说白了就是可以自由恋爱的时间。 从过了初四开始,崔家的上上下下都在自己动手做着花灯,当然我不在范围内,我家崔大娘也不在范围内。崔大娘则拉着我在屋里把衣服左一件又一件的试了一个遍,就为了看看我穿那件最适合。崔大娘很希望我能出去走走遇到一个如意郎君,然后她开心的把我嫁出去。其实我压根没觉得结婚是很重要的事情。终于选好一件绿色的衣服,我觉得崔大娘特喜欢把我弄的一身绿,就跟竹子一样。但是她就是觉得绿色适合我,她觉得适合就适合吧,反正我对衣服的需要只限于不裸着奔出去。毕竟唐朝的服装基本上大同小异,也就是针脚线扣原材料的区别。并不如新世纪一样天天lv、channel名牌满天飞。 郭大爷的手很巧,细细的竹条被分开黏上薄薄的丝纸,一盏漂亮的灯半晌午的功夫就做好了。郭大娘将一朵朵绢花粘在灯笼上,漂亮的就像花篮一样的灯笼就诞生了。大妞这几个孩子都特别开心的围绕着,只盼望元宵节能早点到。终于到了十四的日间,孩子们竟然预先在大街上溜达的了一天,就为了看看官衙摆出来的各种灯。这个节日,官家和老百姓都会一起庆祝。而且今年蒲州城最大的庆祝活动就是点亮一颗树灯。我对树灯的唯一印象还是看连续剧,杨玉环的姐姐――韩国夫人当年为了显示自己的本领做的那一尊树灯,不过这段历史也是取自《开元天宝遗事》,那也是后人所写,到底是真的有没有这么个事,谁也不好说。我记得那连续剧里演的韩国夫人玩了一出高超的事儿,弄了一棵高八十尺的灯树,远远的树立于高山上,在正月十五的晚上点亮之后,百里之内都可以见到那灯树的光芒,月色什么的都靠边吧,完全比不了。 正月十五的这个下午,我在闹哄哄中过完了。似乎每个孩子都极度的兴奋,套用一句我在新世纪常说的话“这是打了鸡血了”。不过我也理解,这个时代没有喜羊羊和灰太狼,没有奥特曼和小怪兽,没有柯南和毛利兰,没有樱桃小丸子和爷爷,也没有肯德基和麦当劳,也没有德克士和华莱士,也没有炸鸡排和烤香肠,更没有欢乐谷和迪士尼,以及变形金刚、乐高积木、芭比娃娃……。 孩子们有的就是四书五经,七巧板、九连环……就连算盘都没有。所以遇到一个可以发了疯的玩的日子,当然不会错过。夜色来临之前,大家就吃饱了饭,刚刚有点昏暗,全家都出发了。我手里也提着一盏灯,是郭大娘特别为我做的一盏百花灯。里面一支蜡烛,这个可是很宝贵的。平日里家中都用的是油灯,蜡烛作为一种高档品,也就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可以用。记得崔大娘一边把蜡烛给我装好,一边说这个可是花了很多钱购置回来的。就算是宫廷也有专门的人管理蜡烛,一般的百姓家是用不到的。我忽然想起了李商隐的诗词“何当共剪西窗烛”,那蜡烛芯儿是要不停的剪断的,我这放在灯笼里的,还能安全吗?在看里面的结构也算放心,郭大爷的巧手将蜡烛固定在了一个六棱的框子里,蜡烛不会倒,但是也需要将炭化的蜡烛芯儿处理一下。要不会黑黢黢的不好看。 披着崔大娘特别给我做的披肩,我抖擞精神冲出门。很简单,现在还是冷啊。蒲州这地方绝对有零下了,要是有足够的冰做冰雕都可以的。街上非比寻常的热闹。所有的人都走出了家门,到了街上。每一处都是热热闹闹的景象,人人手里都有一盏灯,或大或小,或明或暗。那些个大户的家眷们穿戴着极为奢侈的拿着一盏漂亮的宫灯,一看就知道是花了不少钱请人做的。小家碧玉的手中也拿着一盏精巧的灯,为的就是照亮自己的人生路。 元宵灯节,我在新世纪也看过。各种各样的灯挂满了整个的公园,电动的马达在灯里面用力的转动让这个灯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玩具,福禄寿三位老神仙,哪吒太子,各式童话人物都会出现。传统的纸灯已经变成了一种工艺品,石油的提炼开发极大程度的改革了很多产品,照明也从蜡烛、灯油,变成了通电的灯泡。永远不用担心风吹灭或者烧到灯笼。就连青楼里的各位花魁也一概走到了街头,原本让我敬佩的大冬天的露胸装也披上了薄薄的披巾。若不是那笑声太轻佻,真心看不出和良家娘子有什么区别。各家未婚的小伙们也都打着灯笼出来了,这是个多么难得的机会能够跟各家小娘子们亲密接触啊。哪怕在路上真的轻薄一两把,只怕也会是心照不宣的眉开眼笑。 全家老小全部出马,我这么大的人是不怕丢的,再加上大凤儿又跑来找我玩。我们俩个自在一处溜达着,崔大娘接到了柔弱的郑大娘,也算是带着来散散心。本来以为郑大娘来的时候就会碰上崔莺莺,没想到郑大娘却说:“欢郎吵着闹着要玩,莺莺和红儿带他去玩了,反正也不会有事情的。我就让她们先去玩了。” 谢天谢地她没来。我真怕在跟她共处一室。 郭大娘那一大家子带着孩子浩浩荡荡的冲向了最热闹的灯市。我和大凤儿一人拎一个灯笼晃悠在人潮中。大凤儿性质极高,“莺儿,别看这灯节我看了这么多年了,可是每年我都盼望着。每次都觉得人家做的极其好看,我自个手笨,什么也做不出来。” “我不也一样,我的还是郭大娘做的呢。比你还笨拙。你家那两个到这日子也不出来走走?”我看着大凤儿跟个小孩子一样开心的溜达着。 “他们去另一边逛了,对了,还没告诉你呢。小凤儿有身孕了。所以逛不了太久的。也就在家门口走走。”大凤儿忽然很开心的说着,也难怪,小凤儿有身孕这事算得上是大喜事。 “哎哟,那我要去恭喜你家郎君了。这等的大事,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我状似不开心的问着。 “也就是新年前的事情,这才几天啊。小凤儿年前就胃口一直不好,还吐的厉害。我们都以为是风寒害的,谁曾想是有了身孕。”大凤儿的脸上洋溢着开心和幸福。 “那真的要恭喜你们了。你这是当了姨娘,又当了大娘娘。那孩子不知道要多享福呢。我都要觉得你会把孩子宠坏了呢。”我看不出大凤儿脸上有什么不高兴。毕竟是小凤儿的孩子,和她的血缘关系还那么近。 “是啊,小凤儿现在就说我给孩子准备了太多的东西。若是个女娃娃,从小我就要给她准备无数的嫁妆,若是个男娃娃,我要让他及第登科。长安的长房也送来了贺信,对于小凤儿总算有了孩子表示极大的感谢。我真没想到那人竟然还能感谢我们。”她的说史重威的大儿子,我也没想到这人能如此大度的接受一个异母弟妹的存在。 我们俩笑着走着,夜色慢慢的重了,路上提着花灯的人越来越多。好一片热闹的情景。 偏这时听到一个女子尖锐的叫声:“你个不要脸的,竟然敢动我的摊子!” ------------ 第四十二话 上元灯节(二) 更新时间:2013-03-22 我和大凤儿都是喜欢凑热闹的人,尤其是我唯恐天下不乱。所以一听到起哄的声音,我们俩神速的开始移动。发出声响的地方离我们不是很远,但是等我们冲去的时候,已经只能翘脚去看了。很简单,大过节的闹事,大家都闲的厉害当然要围观。 “你就是个屁大点的小人物,竟然来管我!你当你是谁啊!”隔着人群听到一女子尖锐的声音。 “今天过节,出来做生意的都是跟官府说过的。你这样占了李家花灯的位置,我让你收了摊子还有错吗?”这个声音我熟悉,似乎是坊间的里正大叔。 “你让我收,我就收啊!这地是你家的?你说了算啊!”好嚣张的女人啊。我和大凤儿终于一路找缝子挤了进去。那女子看上去颇为眼生。我看看大凤儿,她也表示不认识。 “你这娘子怎么不听人说话呢。这是早就画好的给李家买卖的地方。你这占了他家的位置,他怎么办?再说了,你也不是我们这一里的人。我瞧你那么眼生。今日过节,大家都有秩序要遵守的。你不能乱了秩序啊。”里正大叔苦口婆心的劝着。这一里的人在那里摆摊其实都是有安排的。忽然多出来一个人乱了秩序,确实让人头疼。 刚刚挤到最前面就看到那妇人用手指着里正大叔的鼻子,恨不得把手指头戳进里正大叔的鼻孔里。妇人的摊子上摆了些珠花,在周边的灯光笼罩下显得非常好看。难怪她一定要在这个位置呢。左右都是明晃晃的花灯。珠花这个应该是在白天买的,这样看的仔细才好卖出去。现在周边的花灯顶替了白天明亮的太阳,让这些珠花闪闪熠熠。其实说是珠花,不过是些丝绢扎成的发饰,上面镶了一粒银珠子,这就是珠花。 大凤儿拉了一下我,慢慢的说:“这人似乎是外城一个村里的婆姨,家里不少银钱,怎么出来卖东西了?” “凑热闹?问题是要凑热闹也不至于这样吧。”看着妇人的嚣张态度,忽然觉得里正大叔很可怜啊。 “你好好说话会不会?干嘛要用手戳我?”那妇人把手都要戳到里正大叔的脸上,里正大叔也不乐意了。 “我戳你了吗?我戳到了吗?”妇人的嚣张态度实在让人很不爽。里正大叔用手一拍那妇人指向他的手指。就听到那妇人像踩了尾巴一样的尖叫。 “你太不要脸了,竟然当街欺凌妇孺!”那妇人尖叫的声音跟可怕了,感觉整条街上都只听到她的声音,还有一个小孩子嘤嘤的哭声。再低头一看,看到她的摊子旁边还有一个小妹妹。 “你这妇道人家不要乱说话,我这一里都是安居乐业的百姓。我堂堂一个里正怎么容你这样乱说?”里正大叔瞬间愤怒了,“你血口喷人!” “大家都看的清楚,是你先动手的!我说你不要脸怎么不对了?”这妇人果然是个泼辣户。颠倒是非的本事异常高。我有点看不下去了,想要去回敬几句,却被大凤儿一手拉住了。她示意我少去凑事情。可是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就在这一会的功夫,那妇人竟然拿起摊子上的珠花向里正大叔扎了过去。那簪子就算扎不死人,真是硬生生的扎上去也是一个血口子。里正大叔一看这架势往旁边一躲,顺手就掐住了那妇人的脖子,谁叫那妇人长的三寸丁一样的高度,里正大叔一伸胳膊也就彻底把她压制住了。没想到这一动手可了不得了,那妇人杀猪一样的叫声彻底响彻蒲州城了。我被她的叫声吓的一哆嗦。大凤儿也同时一哆嗦。 然后就听到极其难听的问候里正大叔祖宗八代的骂声喷涌而出。汗颜,真让人觉得这素质彻底没了,掉地上都扫不起来了。但这妇人也太嚣张了,她本是错的。怎么还能这样?而且周边没有一个人愿意帮里正大叔说句话。甚至被占了摊位的李家人也躲在了一边。这算什么啊?里正大叔可是为了李家人才出头的。大凤儿死命的拉着我,不让我上前。我愣是被她拉出了人群。 “莺儿,你傻了,你要去帮里正说话?”把我扯出来之后,大凤儿一句话惊呆了我。 “为什么不能?明明是那妇人的错。竟然连李家人都不帮里正大叔说话。这不是助纣为虐破坏秩序吗?”我真的不明白怎么这里也跟新世纪一样。帮着老百姓维护秩序的反而是坏人了,“没有掀翻那摊子是好的了,她占了别人的地,破坏了秩序,就是不对的。” “哎哟,莺儿啊,你懂不懂得她这样的人卖的东西都要便宜。自然有大把的人愿意买便宜的,要是让人买不到便宜货,就是断了两方人的利益。你说谁会帮助那里正?卖的人亏了,买的人也亏了。你懂吗?所以一定不会有人出来为里正说话的。哪怕这妇人的摊子摆到路中间,阻碍了人走路。只要她东西便宜,那就不会有人来帮助里正。大家都有占便宜的心态,李家反正已经给里正交了钱了,这事他不说话,什么都不说。里正也要把这事解决了,解决不了怎么给李家交代。你怎么连这个都看不明白?”大凤儿一番话说得我天翻地转。 “我就是觉得那妇人太嚣张了。里正大叔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啊。”我还想冲回去帮里正大叔说句话。但大凤儿死死的拖住我走向别的地方。而我看着那边的人群似乎更加集中。估计是那妇人彻底跟里正大叔打了起来,里正大叔是绝对打不过那妇人的。一般女人打架都是上手抓的,里正大叔恐怕要带彩过这上元灯节了。 我被大凤儿扯着走出了那条街好远之后,大凤儿才松开了我的手。一边用手点着我,一边数落我:“莺儿啊,你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知不知道要远离这些事!你让崔大娘知道你要帮这些人,她一定也不高兴。” “可是大凤儿,事事都要看看对错啊。明明是错的,咱们不去做,不就是助纣为虐吗?以后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的,而且里正大叔以后也不会管了。那我们的生活怎么办?”我拉扯着自己的披肩有些不太开心。我还以为这事情只会发生在新世纪,没想到这里也一样。看来有人的地方都一样。 大凤儿带着我走在每个热闹的地方,试图让我开心起来。但是这算什么呢。也许我该跟大凤儿学,既然和我自己无关,那么我就不理不睬。可是我真的觉得这样不对,因为总有一天这种人会阻碍我的路,那时候我怎么办?在新世纪我家小区门口占道经营比比皆是,还有无证经营的人。蔬菜是便宜,但是用来称重的秤一定缺斤少两。这就是大家认为的便宜货真想。那些吃食多数都是不干净的,我真心不知道那些做那些饭食的人有没有各种传染病。我原本以为这里会好些。但是我又天真了,原来还是这样的。我做小报记者报道了不少这样的事情,我也看到了城管给收破烂的大叔大婶端热水的事,如果人人都按照规矩去办事,这种事情会少很多。我沉默不语的慢慢的走着。 转过一个街角,到了城里最热闹的地方,一个超大的花篮一样的灯笼立在那里。照的周边明晃晃的。少男少女那娇羞的脸在灯光照映下显得更是一番风韵不同。忽然我看到了那边上崔莺莺的身影,她独自一身站在灯下。似乎在祈祷什么。红儿和欢郎呢? ------------ 第四十三话 救助美人 更新时间:2013-03-23 我看崔莺莺看的出神,她也算是颇有几分姿色,而边上一些男子看着她也出神,毕竟城里的妹子很多,忽然见到一个生面孔大家都会多加注意。果然有人想上去搭讪,崔莺莺冷冷的眼神吓走了一两个,但是对第三个就没用了。毕竟第三个去搭讪的人是本街上出了名的混混。家里开了一个小油作坊,有了点小钱,三个姐姐、两个妹妹的拥护着,然后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二百五。冷眼旁观看着小混混不怕死的去沾惹崔莺莺,果然第一次被冷眼瞪的一哆嗦,第二次小混混不怕死的又去了,崔莺莺的嘴里应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小混混脸上立马变了颜色,也开始动手脚。崔莺莺向后退了两步,到了灯笼的最外边,再后退就要撞上了,果然那小混混也看出了她的害怕,贴得更紧了。 “那个小娘子被人欺负呢。”大凤儿也看到了。 “我还认得她。我在考虑要不要去帮她。”我实话实说,“但是我觉得我帮了之后,她还会觉得我事多。” “先帮了再说吧。那小混混看起来就很差劲的。”说到这,大凤儿拉着我就走了过去。 “你要干嘛啊?放开我表姐。”走到近处,才看到那小混混的手都快碰到崔莺莺的胸部了。我哀叹一句,崔莺莺你知道反击不?一脚跩烂他的子孙袋啊。 “哎哟,今儿运气真好又送上门两个大美女!”小混混依旧不怕死的说着。呲牙咧嘴的样子万分找打! “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史家的大娘子!”大凤儿的口气瞬间凌厉了起来。史重威这人在蒲州是有一号的,毕竟是胡人,而且是有儿子在长安当官的胡人,而且还是跟各大买卖都有关系的胡人!就算是蒲州首富都要对史重威有些礼遇。可是这个小混混真的知道史家的名号吗? 果然不知道。 “史家?我还是张家的大爷呢!今儿三个美女跟着我过上元节真是好运气啊。”小混混不知死活的手竟然伸向了大凤儿。 不用提裙子,直接一脚踹过去。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的举止呢!粗俗就粗俗了!先踹死再说。横竖也是学过跆拳道,玩过散打的。当然被人当沙包的几率比我打人的几率高。 一脚踹下,然后拉住崔莺莺的手:“走了!跟这种白痴纠缠,你也不怕踩了一脚狗屎恶心死你!” 大凤儿、我、崔莺莺三个人任后面那个笨蛋在地上呻吟咒骂,我们很开心的走了。过节就要有点快乐的气氛,尤其揍了一个笨蛋之后。 “你怎么那么粗鲁就动脚啊。别人会看到你的裙下的。”崔莺莺回过神来第一件事不是跟我和大凤儿道谢,反而纠结我没有礼仪,我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商贾之人,没辙。裙子下面是棉裤,你要看吗?”我特别在棉裙的下面穿了一条棉裤,就怕把我自己冻出关节炎、老寒腿。我是绝对的要温度不要风度。省的老了之后看病花钱更多。 “不过莺儿你还没跟我介绍这位小娘子呢。”大凤儿看着我吃吃的笑着。 “这位啊,我远方的表妹,姓崔,双字莺莺。她娘亲跟我娘亲怕是约好了两个人都给自己孩子叫莺字辈。”我胡扯着。 “你看你又说胡话,哪有女孩子有辈分的。”大凤儿笑的花枝乱颤。不过我真的喜欢这样的不做作的美人。比起我右手边的冰山美人,这个更真实。 “我是史家大娘子,你叫我大凤儿就好了。我同莺儿一样唤你声妹妹好吗?”大凤儿才是真见过世面吧。比起这崔莺莺养在香闺人未识上得了台面多了。被惊吓之后的崔莺莺看起来有点人样子了。我还以为她从来都要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对着我呢。现在这会子才有点正常人的状态。对着我和大凤儿还露出了罕见的笑容。 “给史家大娘子问安,刚才多谢你们去搭救我。那混人真心可恶。本来就是想过来看看热闹,没想到红儿跟欢郎和我走散了,本就约定了晚上在莺儿家住上。等到灯节过完了再回普救寺。没想到就先碰上了。”还行,还算上道。知道正眼看我了。希望这不是昙花一现的现象。 “好了,现在那混人暂时不会干扰咱们了。咱们好好赏灯吧。难得的节日不能让那种家伙坏了我们的兴致。”我开心的挽起两个人往前走去。崔莺莺的手里没有花灯,我就把我的交给了她。她现在这样其实比我还惨,我横竖还有点能力自己去奋斗,只要不奋斗的太过火就不会招来杀身之祸,但是她呢,基本上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纯正的一个大家闺秀,无所事事那种。就算让她给别人绣绣花赚点钱都是痴心妄想。她看着手里的花灯好像很感动,还算待见这花灯,没给立马扔地上,顺便踹两脚再找地方洗洗手。 “以前爹爹在的时候,也会给我做。那时候我跟红儿也会在永年逛灯节。那时候好开心的。”崔莺莺的回忆带着幸福的笑容,毕竟那段时间有父母庇护,有红儿陪着玩耍,自然是最开心的时候。 “人都回不到过去啊,你看看我现在这么胖,我当年也有你那样苗条的身材。我要是光看以前,我还不被现在的痴肥活活气死?”我半开着玩笑,不过瞬间逗乐了大凤儿和崔莺莺。 “你可要知道你这样的身材好生养,不知道多少男人梦寐以求你这样的婆姨呢。”大凤儿笑嘻嘻的说着。换来我一记大白眼。 “去去去,你史家怎么不缺啊?你怎么这样苗条?” “可算了吧,我这也是丰腴。你懂吧?这叫丰腴!”大凤儿和我的笑声瞬间响起,崔莺莺也秀气的在那边抿嘴笑着。 “大凤儿,你看我表妹漂亮吧。连笑都那么迷人,你说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娶到我表妹这般标致的人物。”三个人走累了找了个买豆汤的角落坐了下去。街上人来人往,一边喝着豆汤一边看着街上各色的人,真心有意思。 “必然要是个极佳的美男子,出众的人物了。你家的表妹确实出众,又是望族的姓氏,怕是也逃不了禁婚令的管辖。到时候嫁给什么样的人,就怕是上面一句话的事。你这样的过了适婚的年纪,真心少见。不过可能也跟崔大娘离开了崔家有关系吧。”大凤儿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你们莫要拿我开玩笑。我家现在的状态,大凤儿姐姐若是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哪有可能嫁得如意郎君。这世道都是嫌贫爱富的,我没有莺儿你这般的性情和洒脱,只求能有个男人跟我的关系一如爹爹跟娘娘一样。虽然有些拌嘴争执,但是大面上总是互相衬托的。我只想如此了。”崔莺莺的吃相也很好看,比起我的不修边幅,那个才是真的秀秀气气的吃法。 我没接话茬,因为她说的都在理,我想是过年的时候,我跟她的那一顿叫板让她多少明白了点什么。她品行本身不会多坏,毕竟家里不缺吃不缺穿,横竖小时候也是衣食无忧。只不过突发变故,让她暂时乱了分寸。换做是任何人都需要点时间想明白该怎么做。现在的她看不出是假扮的举止。尤其大凤儿比我还凌厉的人,如果崔莺莺在弄假,大凤儿早拉着我走了。 ------------ 第四十四话 灯火阑珊 更新时间:2013-03-23 沟通是很有必要的。那天跟崔莺莺一堆火拼之后,现在我们俩的关系竟然好转了不少。这个节日,我还以为要是跟她在一起会弄的很不舒服。但情况出乎我的意料,她卸去这一脸的假清高之后,人还是很可爱的。 我们三个傻乎乎的女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乱走着,伴随着火树银花。终于走到了传说中的灯树前,他们把一棵树上都弄上了灯。我忽然想到了四月一日灵异事件薄里面那棵神奇的树,百鬼夜行那一集,四月一日和百目鬼一起得到了生命之树的赏赐,现在我们三个就像四月一日一样傻乎乎的站在树前。 一棵两层楼高的树上,挂满了明晃晃的灯笼,真心是照耀四方,周边都如同白昼一百。有种感觉,纽约林肯中心的圣诞节点灯仪式也就是这样的了。难道圣诞树这玩意是从大唐盛世传过去的?比较有可能,毕竟在这还是大唐盛世的时候,遥远的那些国家还处于茹毛饮血的地步呢。我觉得我运气蛮好的,至少是被老天爷一脚踹到了唐朝,而不是亚非拉其他什么地方。要真的不小心掉到了大月氏或者波斯帝国,那就等着被灭国然后到处流浪,很大的可能就是死在荒野吧。 “好华丽的感觉。”我傻乎乎的说着。 “这个比永年的那个要大好多。”崔莺莺也愣了。 “今年的特别的大。”大凤儿的总结很到位。 不敢离树太近,因为会觉得烤得慌,我就像知道这一晚上要烧掉多少的灯油?而且怎么保证不会把其他邻近的灯笼都点燃的。仔细看下来,竟然发现很有奇妙之处,每盏灯跟邻近的灯都用交叉的方式拜访着,必然是完全不会受热的状态。这灯油应该是能够点燃到半夜,等人群散去的时候,烛火慢慢熄灭。然后第二天白天再有工匠来上灯油,算好了量正好烧几个时辰。今年的灯特别的有艺术造型,竟然似乎都是用了铜做的底座和罩子。有各种造型,玲珑各异。看着真的好可爱。恨不得能摘下来一个拿回家收藏一下。 “你看那个是不是小鱼?”我指着头上一个问着两个人。 “是有点像呢,怎么把灯油放进去的。难道在里面做了个鱼鳔?”大凤儿也被这一树的工艺品看呆了。 “永年的灯虽然很多,但是都没这么气魄。明晃晃,暖烘烘的,真的好舒服。”此时的崔莺莺像个小孩子。 “那个鱼鳞都没有刻,都是镂空的呢。难道是掐丝的工艺?”我痴痴地看着其他的作品。 “什么是掐丝的工艺?”大凤儿看着我问。 “就是那各种细细的丝缠在一起吧?”我意识到我说错了话,立刻随便说了一句。掐丝工艺虽然早在五、六世纪就已经出现,但是真正进入中国可是要到了蒙元时代。而且,真正意义上的掐丝是为了做景泰蓝做准备。而这种镂空的铜器做法,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工艺。 “话说真的很好看啊。我觉得有些扭在一起的铜丝大概也就只有头发丝那么细,竟然盘花出来那么好看。这个还是第一次见到呢。以前也就是真的把油灯固定在树上。真是漂亮。”经常看到树灯的大凤儿发出了惊叹,我也觉得这树灯是我这次穿越至目前为止最大的收获。毕竟在现代是真的没见到过这样的事情。传说中的火树银花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 “我曾经听来往的客人说到有人将热热的铁水甩到城墙上,划出漂亮的光芒。现在看起来,这一树的灯光更是耀眼。难怪曾有人说韩国夫人的树灯可以让一个县城都明亮起来。真是一点都不夸张。”这种光芒四射的感觉比起林肯中心的那棵圣诞树强太多了。 “你们说对着它许愿,能不能灵验?”忽然我突发奇想,问着两人,大凤儿笑了: “你还真能想啊。对着它许愿。三天之后它就不在这里了。再过个把月,树长出新芽就是春天了。你怎么许愿?” “莺儿,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啊?你要许愿也去普救寺啊。或者去城里的城隍庙了。对着这树灯许愿?正如大凤儿姐姐说的一样,它三天后就不在这里了。你的愿望许给谁了?”崔莺莺也笑着说我傻。 “可是人家真的觉得对着它许愿会灵验啊。你们就当陪我好了啊。陪我嘛。”可以冒充小孩随意的撒娇感觉真好,两个人拗不过我,只好跟我一起双手合十对着树灯默念着心愿。她们两人的心愿我是不知道的,估计大凤儿是祈祷小凤儿安全生产,崔莺莺估计是祈祷她娘的病早日康复,而我的愿望必须是我要回到新世纪。 抬起头,我看着风出来,有些晃晃悠悠的火苗,带来的晃动的光亮。我相信这一树的火会带给蒲州城红红火火的日子。安居乐业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很重要的,这样才能享受幸福的生活。没有人想要不安定的日子,动荡游弋的日子除非是乐在其中的人,并且衣食无忧的才能够享受。经历了战乱、贫苦的人没有一个不向往着安逸的生活。 我们三个不知道在树下站了多久,这边大凤儿的家奴找到了她,接她回家。我们三人就此道别,约好了明天继续玩。而现在就剩下了我和崔莺莺。 “你……” “我……” 没想到我们俩同时开了口,我示意她先说,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看着树灯,慢慢的说:“其实我谢谢你那天将我骂醒,我这段时间觉得好累。家里的事情我一概帮不上忙,娘娘的身体越来越差,我不知道我这样不安定的日子何时才算是个头。娘娘说要去长安,但是说白了她也不知道去长安投靠谁。虽然我爹爹家给我们留下了家常,但是几亩薄田能有什么利?欢郎现在未曾真正的去念书,只是我跟娘娘有时间教他一些课程。看着你我其实很羡慕的。那么自由自在,虽然听崔大娘说你识字却不太会写。可是你脑子好使,比我强。莺儿,如果今天你们不出现,我想我真的要一头撞死在那花灯旁了。” “那可不要啊,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那无赖拉拉扯扯了你。但是你就不能当你不小心踩了一脚狗屎吗?何必那么在意那种乌龟王八蛋的举动?崔家酒庄其实都是崔大娘在打理,我一个门外汉不懂得任何酒的艺术,我哪里能经营好。崔大娘说我懂事会办事,也就是我耍耍嘴皮子的本事而已。你是个大家闺秀,自然不能跟我这样游走于坊间的人比。你有你的优点,多于我太多。我也明白在压力之下,你想的事情会很偏激。但你对欢郎的态度也就是这一时的差,我相信在永年的时候,你是个绝对的好姐姐。”我听着她真心真意的话,我也真心真意的说着。故事中的那个善解人意的崔莺莺这时候真的出现了。 “你就知道夸我的好,其实我真的没那么好。刚才我还自私的想着希望有个人能带我走出这样的困境。我想如果有个男人愿意给我好的生活,我一定要改变目前的样子。我不如你能够这样的自立。我也不知道你的那种自立从那里来的,可能就像你是在别人的屋檐下生存久了所以知道了世间冷暖,我才刚刚接触到这个实际的生活。以后可能我要吃的苦还更多的。”崔莺莺婉婉的说着,轻声细气的样子让我觉得以后我应该也把她纳入保护范围。 灯火阑珊之下,我们俩倾心而谈。 ------------ 第四十五话 思维创新 更新时间:2013-03-24 三天元宵节过去了,新年也就要过完了。新年过完了,不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该继续的还是要继续,要拼命,要努力,无论在哪个时空,这个时候都进入了新的节奏中。新世纪的我在新年什么的,其实真的没休息的时间。作为小报记者,我们的工作是非常六加一,外加白加黑天天干。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们当三百六十六天用。一脚被踹到唐朝的我,真心还不适应这种慢悠悠的生活态度。 说实在的,帝都的生活节奏不是最快的。比起魔都跟港灿那边还有很大的区别。去魔都跟新闻的空闲时间,就算去南京路、淮海路逛街,都会是一路穿梭在地铁和人流中。而港灿那里,我表示我经常一路小跑,问题是我完全不知道一个纯粹来玩的人干嘛要一路小跑到了海港城,它又不打折! 唐朝的慢是注定的吧,毕竟没有国内生产总值gdp的压力,也不需要没事就计算到底创造多少就业,也不需要考虑能源耗竭的问题,更不需要考虑什么政府职能转型这事。说白了,只要不打仗不动乱,老百姓才不管你今天的皇帝是姓李还是姓武。简单的只要是和平演变,就算改朝换代,这里的老百姓也不会多说一句的。又不是没见过有老人追思武后那时候的治理。拜托,从武后到目前都小一百年了。又没经历过,追思个什么劲儿?当然新世纪也有大把大把这样的人,没经历过一九四九年以前的日子,出生在一九六五年以后的一大批的脑残们,还在不停的崇拜幻想着一九一一那个创立新年代的世纪。最神奇的是作为小报记者的我看到某同行大肆宣扬民国的农作物产量远远高于现在的新世纪。我真心懒得拿数据抽死他了。因为这样的脑残比比皆是,抽都抽不过来,抽的手疼、手肿还不管用。就算用鞋底子抽,只怕鞋底子抽烂了,那些个脑残里的脑细胞也还是那么点,不会在外力的作用下多分裂几个正常的出来。 算了,我既然已经不小心被老天爷一脚踹到了唐朝,我就老老实实的当我的唐朝百姓吧。毕竟我就算在想拿鞋底子抽脑残,这个时空也不存在果粉啊。所以我应该知足并且感谢老天爷的神奇的安排,我躲不开新世纪的脑残们,那么老天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到一个淳朴的环境。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美食。 坚持着我的粥铺生意推陈出新,我觉得我需要做些更多的事情赚更多的钱。因为很简单,我看崔莺莺和红儿顺眼了。万一她们真的要留在崔家,就目前的状况添几双碗筷是没问题的,但是不能保证生活质量的生活怎么能算是好生活?根据这个问题,我决定要促进经济发展,不指望gdp增高带动群众收入,我还是指望本人的domesticproduct吧,就是崔家的家庭生产值。 赚钱是个辛苦活,需要动脑子,不动脑子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记得那时候有人说美帝遍地是黄金,所以在八九十年代有一批有一批的人勇往直前的通过各种方式到了大洋彼岸,电视剧里演得好,拉提琴的艺术家去刷盘子,赚足了钱自己给自己开演奏会。然后当华人又一次变成“黄色祸难”之后,还是依旧有大批大批的人冲去,因为米帝遍地是黄金,一定可以随便捡。其实呢?去了的人笑泪自知。去国外的要吗是家里有本事弄出去镀金的;家里有本事自己没本事弄出去混日子学历的;真心想学进步知识的;最后就是在国内混不下去总觉得外面好混的人,这部分占到了最起码一半以上。真是没脑子啊,国内这么好混好歹还是有身份证的公民,去了米帝那就直接沦落到二等及以下,怕是连黑蜀黍都不如的人等。不过也就是因为没脑子,所以才能想到出国这条路。 当然这个事情也发生在了二十一世纪的帝都,一段时间内,大家都蜂拥而至的冲向帝都,帝都作为一类城市,拥有了太多的资源,不仅仅是吃喝玩乐,还有经济文化。大家都觉得自己在老家享受不到公平的待遇,只有去帝都才可以显示自己的能力,才能通过自己的能力的彰显得到认同。一个连自己在老家能不能得到认同都不知道的人,来了帝都就能了?当然此类城市还有魔都,妖都、雌都……数数能叫都的地方只有基都和哏都除外,是安逸大于奋斗的地方,例中的例外。所以苦兮兮的活在各个城市的小白领们,都幻想着跟电视剧里一样能够在高档写字楼里穿梭,端着一杯装13的星巴克,满嘴的“amy、richard”,踩着jimmychoo,穿着prada,其实说白了就是做梦。电视剧是有赞助的!电视剧里的明星自己有大把的名牌啊!电视剧里一个月三千的小白领不用交房租啊!电视剧里的俊男美女都是导演制片投资方喜欢的啊!真以为随便用用心眼,玩玩勾心斗角就能每年升一级,不到三十就变人事总监?也不是没可能,不过手下管的是民工还是快递员就不知道了,搞不好还要附带当当接线小妹! 好吧,我又跑题了。明明是说促进经济增长这么正经的事情呢,怎么可以混乱想呢。甩甩头,把脑子清空,看着面前的粥铺,我在想如何能够让生意更红火起来。民以食为天这话没错,但是怎么才能让大家心甘情愿的把钱花在这里呢。正想着的时候,郭三嫂子出来了。 “哟,莺儿啊,你来了怎么也不进来?有什么事这么一大早就来了?” “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太平了,钱反而不太好赚了。蒲州年后开的新店好多,竞争力好大。”喃喃的说着。郭三嫂子也听明白了。 “这事没办法的,咱们能做好现在的就行了啊。我也希望日子越来越好过的,钱越来越多。但是目前看来,这一条街蹿出来三四家粥店。确实对生意有影响。”她指着街对面的新开的粥店,说:“那家还帮忙做什么上门服务。” 我觉得在做餐饮业要考量一下了。那怎么样才能制造更多的钱呢?从那里下手才能赚更多的钱呢!食色性也,跑不了这几个字。我想了一下,忽然觉得我怎么没想过赚女人的钱呢?女人的钱才是最好赚的!在新世纪,任何一种护肤新产品上市一定会有大把大把的妹子去试验,把自己的脸当做试验田,努力的试验着每一种广告上推崇的奇迹效果,什么抹平皱纹啊,什么焕发青春啊,什么一瓶当做七瓶用啊,什么美白祛斑雪天使般的晶莹剔透啊,我曾经跟一群朋友说“如果人油肥皂能保持青春焕发活力肌肤,那么上市也一定会有女人去买”,记得那时候几个哥们直呼女人好可怕。我还鄙视的说你们老套了赶紧回火星吧!现在想来就是这样的,女人的钱不赚太亏了啊! 我是没那个化学天赋,或者生物科技神能,这个时空也没有显微镜,科普仪器让我去发挥我那已经还给高中化学、生物老师的知识创造奇迹。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考虑一下当前能够做的吧。女人嘛,无非就是衣服鞋子、化妆品保养。从哪里下手呢?好好的研究一下,虽然这个时空的女人们没有自己的经济来源,但是大量大量占据了巨多金钱的青楼女子绝对是最好的客户! ------------ 第四十六话 勾栏美人 更新时间:2013-03-24 消费能力越高,那么我进账也就越多。当然前提是在我的店里消费。这个是废话。既然决定要从女人身上下手,那么就要考虑能提供什么样的产品去赢取女人的欢心。女人倾心就会花钱,那么女人最愿意花钱的事情一定是把自己弄的漂漂亮亮的讨好男人。女为悦己者容,那么就从服装、化妆上下手。 这个问题想明白之后,摸摸兜里的小钱钱,我表示可以再盘一家店面。这个事找谁商量呢,两个人。一个是崔大娘,另一个就是大凤儿。别看大凤儿是侍妾,但是后来跟史家打交道多了,才发现原来她算起来也是半个史家的掌柜的。史家在蒲州的生意大大小小有一半都是她在操持。详细的分析一下,崔大娘跟大凤儿都没有相关的产业,所以不会产生利益冲突。最好的办法是拉着大凤儿入股,这样作为合作人,有利益的话,她也会尽心尽力。 先找到一个合适的店面,本身就是做布匹、成衣的店。老板不知道怎么弄的不做了,决定回家种地。店面竟然是官府的房子,崔大娘出马去租回来,店里货,老板着急出手,那么大凤儿上场去谈判,最后压到一个很不错的价位全部接了过来。店里布匹的样式还算全,但是没什么特别贵重的料子,南方的丝织品很少,多数就是棉织品,而且没什么花纹、花样。说白了我也不指望这个赚钱,我现在做的是改良化妆品,从我能够找到的原材料下手。比如制造几十种面膜。最简单的就是酒酿面膜,红酒面膜,白芷粉面膜,茶粉面膜,附带还有去黑头的。怎么样宣传呢,很简单,来崔家吃饭的女人,赠送一份试用,就当推广了。 看南棒的戏剧大长今,里面就有关于美容的方式。只不过那是无数年之后,我不算是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只不过是想赚钱而已。尤其从中医学的角度,很多中药都可以外敷治病,而且大清朝的生母皇太后慈禧老佛爷说是喝着母乳,天天新鲜的所以才保持青春,我觉得更靠谱的是中药面膜加按摩。没有玻尿酸没事,没有蜗牛原液没事,没有杜鹃花精华没事,没有辅酶q10没事,咱们有纯正的原生态的各种中药。 大凤儿看着我这一地的各种东西,甚是奇怪,“莺儿啊,你这都什么玩意啊,我是觉得找个好裁缝开个买披肩的就足够了。” “我要做一家专业的保养一条龙服务,从脚趾头到头发丝,那群青楼的妹子,比如香奴她们都恨不得自己天天漂亮的跟妖精一样。她们拿男人的钱,我拿她们的钱。理所应当。今天要背着娘娘去阁子里见几个勾栏美人,看看她们喜欢不喜欢。一旦有愿意的,咱们的钱就来了。” “你要去天香阁?你疯了。那种胭脂花粉地,你怎么可以去?”大凤儿一听就不乐意了。 “那有什么的。只要能赚钱的地方,就是好地方。去那里又不犯法,我白天路过从角门进去就是了。没人注意到我的。而且我都研究过了,那地方的角门极其隐蔽又四通八达,为的就是怕有婆姨找上门的闹人的时候,开后门把她男人放出去。不给阁子里惹事。”我把该收拾好的收拾到食物拎筐里。有这个食物的拎筐更简单了,问起来就说是给阁子里的美人们送吃食的。总不能因为这个鄙视我吧? “你可太大胆了。你确定你要去呢?”大凤儿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嗯,一点要去,去了才知道有没有机会赚钱。”把最后一包香粉放到拎筐里,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多加了一条披肩,准备出门。我是从玉记粥铺先到了史家,然后从大凤儿手里拿了一些新到的西域花粉,为的就是看看有没有人喜欢。这个味道说实话很冲。遮盖狐臭都可以了,另外这个时空,是没有任何清洁剂的,只有皂角这玩意。尤其没有“妇炎洁”,所以我很奇怪这些勾栏美人怎么做到不洗洗也健康的。 出门左转再右转直行到了某家的后花园,挨着墙走过一个弯,在走一个右转,到了。出来做个买卖搞得跟偷鸡摸狗一样。我又不是做贼,怎么就不能正大光明的呢?因为走街串巷买这些的是药婆的事,这个就是三姑六婆的一个了,说起来崔家酒庄的未来掌柜的竟然当了药婆,估计崔大娘的脸上是挂不住的,只怕传到温柔夫人的耳朵里,这生意是完全不用考虑了。 敲敲门,一个懒懒的声音唤了一句:“谁啊?” “跟香奴约好了,送吃食的。”来这还是打着送吃食的门面,就算再里面遇到了熟人也好交代传出去不会有什么不好听的闲言碎语。 门吱的一声打开,一个懒懒的美女招呼我走了进去。我真奇怪怎么白天里连接客的姑娘们都要当侍应生了?这儿连个小丫头都没有吗?那女子也不回头就说:“香奴在里面的二楼左数第三屋,你自己过去就好了。我这还要洗头,小丫头什么都要帮我。” 我错了,这个是阁子里的勾栏美人,可不是什么应门的小丫头,然后刚走进去就看到两个小丫头抬着热水走了过来。 “薰红要洗头,还指使我们两个干,真是当自己是个人物呢。”丫头甲说。 “是啊,薰红最近的恩客都不搭理她去看了新来的胡女,所以薰红这段时间都快黄了。还使唤咱们俩。”丫头乙附和着。 看来这天香阁里面也有勾心斗角啊,不过这也是商机,等那美人薰红洗完头,看看她那里能赚什么钱。香奴的屋子很好找,果然看的出这天香阁的特点,香奴的屋子外面挂着一个“香”字的牌子。我掀开帘子,门半掩着,我唤了一声香奴,就听到她娇滴滴的声音让我赶紧进去。 说起来上次还是在上元灯节遇到了她,还好当时崔莺莺跟大凤儿去看别的东西,就我一个人在。如果让崔莺莺那个小道学知道我跟勾栏美人混的熟悉,还不知道怎么又要说教。现在跟她混熟了,我发现崔莺莺更大的一个本事是说教,特别喜欢说教。顺口就能出口成章的给我来一大段的女则啊,女戒啊。要了我的命啊。我也知道未嫁从父,出嫁从夫。问题是崔大爷不是已经驾鹤西去了吗?我的亲生父亲大人还在新世纪呢!目前既然处于三不管地带,我自然要开心的生活了。想干嘛就干嘛。 “莺儿,你胆子还真大,真是不怕遇到熟人啊!”香奴又斜斜的靠在几上,看来也是新梳洗的头发,正晾着。屋里烧了好几个炉子,暖烘烘的。我坐到了最大的炉子附近,顺手还把香奴几上的一个暖壶拿到了手里。 “怕什么?熟人遇到我,只怕自己都当自己不存在的,万一我跟着他家娘子说我在这里遇到了他,怕是吃不了兜着走的是他,可不是我。嘿嘿,香奴,你是不是也刚洗了头?你真的是人如其名,好香哦。”我最擅长讨好人。 “就你嘴巴甜,比起我那些不靠谱的恩客都说话中听,怎么着听说你又要做稀罕玩意?我到看看是什么物件。你拿了没有啊?”香奴笑着伸手指点了我一下额头。本人这心宽体胖的样子最大的好处就是讨喜外带没有任何表面杀伤力,如果非要说个杀伤力就是老少通吃,毕竟笑起来一张包子脸怎么看也不是坏人啊。 ------------ 第四十七话 完胜消费 更新时间:2013-03-25 果然这群女人对我这些小玩意的兴趣远远高于市井妇女们。尤其是当我舌灿莲花的宣传美白效果的时候,这些美丽的勾栏女子瞬间动心到眼冒桃花。 最初的时候,还是我一对一的对香奴推荐,然后中间来了一个妹子向香奴借东西,然后就看到了这一桌子的东西,然后瞬间就留下了。然后另一个等着她回去的妹子找来的时候也留下了,然后在半柱香之后,香奴的屋子里聚集了七八个妹子,和小丫头。说实话我是很不习惯称呼未婚良家女子为小娘子,在宋朝以后这些勾栏美人能被称为小姐,这个词已经跟新世纪直接接轨了。唐朝会称呼她们是北里女子,因为传说中的长安北里都是这些妹子。但是我在这里还是习惯姐姐妹妹的称呼。毕竟她们也是人,也是人养大的。只不过这个行业真心自己去做的少,多数像香奴一样是被买卖到勾栏中做着皮肉生意的。但不得不承认这些勾栏美人的文化水准要高于我认识的不少小门小户的小娘子们。 “莺儿啊,我听你说那个葡萄酒面膜可以美白?”香奴边上一个美人不确定的又问了一次,而这个问题我在刚才已经跟另一个说了一遍了。但是看看其他人的脸上还是那种渴求的表情,我决定再讲解一遍。 “葡萄酒口感好,但是你们也知道的葡萄酒是用葡萄发酵而成的,葡萄大家都知道的,很甜润对吧。葡萄很养人这个是老话了,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养人。既然能养护咱们的身体,肯定也养护自己的脸啊。我已经试验过了,还特别问了那些胡女,你看她们经常在故乡喝葡萄酒是不是皮肤很细腻,但是那边风沙大所以比较黑。咱们这边天生山水养人,咱们是用来锦上添花的。”我绝对不能把什么葡萄籽,葡萄多酚这玩意捣鼓出来,那个是新世纪高科技分析之后的结果,我现在拽个毛线的说。继而我继续说: “我的这个葡萄酒面膜里面有特殊的配方,你们也知道我郭家大嫂家里曾有人是王爷府里的,这都是王妃们的保养秘方,都是皇宫里太医的方子。特别拿出来给大家用的。这年头,你们的竞争太狠了。听说胡女都跑到这里来抢生意了。所以咱们要好好的研究一下怎么保养自己,让咱们更美丽对吧。” 我这一席话让在座的各位全部点头了,她们的恩客有的是固定的,有的就是流水一般的转来转去。哪天哪个大爷看上了就去春闺里腻一晚,白天鸡打鸣了,也就结束了。露水一般的恩情,作为女人,我才不相信她们不渴望长久的男女关系呢!就算不是夫妻关系,但是那种固定的关系,就是新世纪的小三那种感情也比现在这种不伦不类的游荡强啊。 “莺儿,那这玩意用的安全吗?我可听说有些姐妹用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美白,最后脸都青的一块一块的了,还有黑的呢。”这个是另一个美女的提问。 这个我一听就知道是什么玩意,很简单就是铅,铅中毒。铅和汞都能够阻止黑色素形成。使用含有铅、汞的化妆品,没错,皮肤会立即变得白亮。但是用一段时间后,皮肤发生重金属中毒现象,根据我所在的新世纪的科学鉴定得出的结果是什么自由基异常增生,细胞结构改变,皮肤存不住水,迅速变干变脆变薄。然后皮肤质量变差之后,身体因为吸收了大量的铅、汞会导致内脏中毒。这唐朝用来擦脸的白粉里面,铅的含量还是很高的。所以我能不抹粉就坚决不抹,我哪怕擦自己一脸的面粉,我也不会用那种号称极其高级的粉的。 “咱们普通都用的是米粉吧?或者是粟米吧?那种粉是铅粉是一种和铁粉、铜粉一样的物质,但是咱们看到铁是黑的,铜是黄的然后是绿的对吧。但是铅粉不会变色一直是白的,而且很容易保存,所以很多地方都推荐用铅粉美白。但是你们想想咱们谁能吃铜钱?谁把铜钱抹脸上?铅也一样啊,是跟铜一样不能抹脸的。然后抹了之后就变成她们那样了,皮肤会很差的。但是我这个不会的,不过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今天我特别带的就是试用装,为啥呢,就是要看看你们都适合不适合,不适合我是绝对不会卖给你们的。就算你们给我三倍的钱。我也不会给你们。咱们的脸啊就是咱们的本钱啊,我怎么能骗你们把最基本的本钱破坏了呢!”我这话说的众位勾栏美人瞬间都快泪眼汪汪了,我想的是我哪知道你们有没有人过敏啊,万一酒精过敏,脸肿了,还不活活掐死我,但是过敏这次解释起来太难了,所以不解释了。但是怎么的就会有认死理的呢。 “莺儿啊,不适应会怎样?那什么是不适应呢?” “葡萄酒这个吧,你们都喝过吗?我知道各位姐姐妹妹都是好酒量,但是这异域的酒咱们未必适应,咱们自己的酒喝多了还难受呢,对吧。万一这异域的酒咱们还没怎么喝就先醉了,弄个大红脸。咱们怎么办,对不?”怎么说都是我有理,当年当了小报记者没去做推销完全是因为报社先给了我聘用合同,要不我就去买鞋子,一定是销售冠军啊。 众位美女纷纷点头称是,我面前的盒子里就是我自己配置的葡萄酒面膜,说通俗点就是红酒面膜。新世纪有著名的sb集团厨子老总的老婆给做广告带动了湾湾某品牌的红酒面膜销售狂潮,后来大陆的美容达人们自己研究了各种的自治红酒面膜,我自己也试过很多,最适合的就是红酒加蜂蜜加珍珠粉,但是目前看来珍珠这个玩意太贵了,那是绝对的奢侈品,如果加入了这个,价格最起码要翻二十倍,那个市场何在?以后可以推出高尖端,但是现在还是以中低端为主吧。所以现在我推出的红酒面膜就是:红酒加蜂蜜加白矾。这个配方很安全,价格也可以接受。白矾在药铺可以买到,而且这个配方相对很安全。我自己也拿自己的脸试过了,没过敏也没有其他不良反应。 在每个美人的耳朵后面擦了一点,现做过敏试验。一旦红肿,那个位置有头发挡住也不容易被人看到,一边等着看结果,一边聊天。这群姐姐妹妹还真没把我当外人,我深深的觉得我有做三姑六婆的潜能,甚至我连稳婆这事都能做,毕竟各种记录频道不知道轮圈放了多少的《子宫日记》,育婴频道一定没事就会播放准妈妈保健知识,顺道就会说什么生孩子的时候要呼气吸气的拉玛泽呼吸生产法,甚至有段时间追社会新闻的时候,天天泡妇产科就为了看看那些个未婚先孕的去做人流都什么故事,间接跟妇产大夫也学了不少。所以稳婆我一定能做,只要我不恶心的先吐出来。当然稳婆还有女性范畴刑事鉴定这个活,没事追美剧追了十年的犯罪现场调查,从第一任的老葛追到现在的不老全白毛,我追了十年啊!我容易吗,我甚至在没有足够硬盘的时候,把全部的犯罪现场调查一点点的刻录,然后还很不得去多学点痕迹学、检验学的。结果一脚被踹回唐朝,我只期盼新世纪有人心疼我,知道我喜欢美剧,能烧点给我。呸,我还活着呢!所以刑事鉴定,如果不是我不想超越洗冤录,我一定能成为一代神捕、神医、然后成为神仙。变成传说中的人。好吧,我又跑题了。跟这些人聊天,我有充分的自豪感,因为我掌握的知识太多了,但是基本上为了生命的安全我最好还是装无知比较好。被当做异类烧死是很不值得的。老天爷又不是为了烧死我才把我踹回来的。 一炷香烧完,我也不知道跟她们都聊了什么,从第一个用清水清理干净到最后一个,一共九个人,竟然没有一个过敏的。难道因为这个时空的环境污染比较少,所以体质都特别的好吗?我在新世纪是各种过敏的悲催人物,我崇拜着她们的天生丽质。 “呀,大家都没问题啊!真好!我还特别害怕对你们有不利呢。不过我还是担心呢,这样吧,你们要是敢试试看,我给各位姐姐妹妹都留一份足够量的实验品,咱们一会抹一个全脸试试看如何?”我好心好意的提议,没想到竟然被人否决了。 “哎哟,莺儿啊。香奴上次说到遇到一个极其可爱的妹妹的时候,我们还说怎么可能有人这样看待咱们。没想到你还愿意来跟我们买卖东西,这东西我都试验了,没事,你说吧,多少钱,我今个卖了送给其他的姐妹好了!要是出事了算我的还不行吗?”这个说话最豪气的人,让我分外的奇怪,她岁数最大,来了之后就一直在最后面不声不响,现在说了话了。 我正在狐疑的时候,香奴开口说:“妈妈这话说的豪气呢。” 哟呵,运气真好竟然砸进了妈妈桑的眼中了。我心中暗喜。但是嘴上不能表现出来啊。 “哎呀,我无礼了,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您在这里。恕我无眼了。您可千万别见怪,我跟香奴姐姐说起来,因为我也识得衣家郎,我也知道香奴姐姐对他的惦记,本来就想给香奴姐姐点小玩意让她开心的。没想到竟然让你看进眼里了。我都有点忐忑了呢。”这话说的,给足了妈妈桑面子啊。这勾栏生意,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妈妈桑是简单的料。有次为了抓怕一个明星找小姐的新闻,我在某夜总会待了足足一周,那妈妈桑从我第一次就看出来问题了,相当不简单的妈妈桑一眼就看出我的来意不纯,不过互相不挡财路就好。所以那次抓拍也是相当成功的,所以那个月的薪水足够高的我很开心。 “我家的这群女娃子,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一个人。只不过人家心里有没有她们,我就不好说了。反正呢这女人的命就是苦,我们这里每个人都不抵你崔姓的一撇,但是就你这愿意跟我们说话的样子,我就中意你。且别说这膏是外用的,你这用心的样子,我就是吃我也乐意的。”果然,马斯洛老人家说的对。只要给她足够的尊重,我就可以得到利益。 我的脸又摆出了正牌的包子笑容。这个笑容绝对无害,但是绝对具有杀伤力。果然那妈妈桑一看到这笑容更开心了。 “还有什么别的能用不?我这脸上啊最近总是掉皮你说怎么办啊?” 这还不好办,多擦点油啊。但是这可没有雪花膏,凡士林。没问题我有办法。 “我跟香奴姐姐的辈分叫您一声姨,您看行不?您就当我套个近乎,姨,您也别怕,我这有脂膏,专门对您这样的干皮肤,但是不能多擦,只要薄薄的一层即可。要是擦多了,皮肤反而会变差。”什么是脂膏呢,当然不是民脂民膏。而是用把口红的色料去掉,单纯的用牛骨髓、牛油、猪油、石蜡加香料搅拌成泥做出来的,这个好办,直接去找做口红的贩子,点了名的说要不要颜色的口红就好了啊,然后他们是灌进竹筒里切成一段一段的贩卖,我直接用盆子买回来,装进小盒子里。这个小盒子呢,就是陶瓷的,因为很简单唐三彩太发达了,陶瓷太发达了。不用太亏了,虽然唐三彩这个玩意在新世纪很多是被摆在家里当了摆设,但是最初的唐三彩可是用做冥器的。其实唐三彩跟青白瓷还是没法比较的。所以现在的小盒子都是瓷器的,这玩意我要是能穿越时空带回去几个,我也发达了。价格肯定没法跟青花瓷比较,但是也是古物啊。 那妈妈桑笑的跟花一样绽放着,怎么说呢,她年纪不大,估计也就是四十岁上下,但是胖胖的身体已经出现了老态,皮肤松弛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就是一点色彩光泽容颜都没有了。北方多干燥,她的皮肤在这种环境显得更加脆弱。而我这一小盒脂膏拿出手,立马被其他的姐姐妹妹围攻了。 “哎哟,莺儿你藏私,你有这等的好东西竟然不跟我们说。先跟着妈妈献宝。” “就是就是,我这脸也干的不行呢。你怎么都不给我说说啊!” 果然是女人,我相信如果现在有个人说她体味不佳,我能把香水献出来的话,马上全部的人也会一概要求来一份。这个就是跟风效应。女人买东西很容易跟风,所以做广告的人都知道找一个极具号召力的人来代言这个产品。什么样的人有号召力呢,当然是皮肤白,皮肤细腻的。因为全世界的女人,现在涵盖黑美眉都希望自己的皮肤变成白色,比如著名的歌星碧昂斯不就是出过一件事,整体莫名其妙的偏白,然后被说歧视自己的肤色嘛。当然著名的杰克逊先生一直隐瞒着自己的白癜风病情,搞得全世界都以为他做了全身的漂白处理,当然我也深深的愤怒过一阵子,觉得他变白了就不是他了,但是后来还是臣服于他的歌声,到他离世,终于在各种报告中得到了他白癜风的病情,话说那时候我想当的悔恨当初对他的误解啊。好吧,我又跑题了。回到广告这个话题,号召力就是购买力的先行军。比如我在滚来的时候,彭阿姨正在陪着夫君出访各国,然后做出了全世界震惊的购物能力,人家夫人们出国是买名牌,咱们彭阿姨出门直接买了一堆飞机回来,不能比吧?最厉害的是她穿的衣服、拿的包,脚上踩的鞋子。我当时看着新闻,咬着勺子就断言那些套衣服要火,果然不到三十分钟,某著名购物网站的某些店主就打出了购物图片,还敢说不给好评就是觉得模特穿了不好看!这个广告太狠了,然后三天下来,彭阿姨的五套衣服已经全部有买卖的了,而且全部优惠购只要七千八百元。只要哦!就这样还有很多很多很多的人去卖,我觉得我如果在新世纪不出三天就可以看到满大街的彭阿姨同款大衣、同款包、同款丝巾了。这就是广告效应。当然我第一眼看到那个包和衣服的时候,就跟做时尚新闻的哥们说过这个标准的国产订制,绝对不是外面的牌子。彭阿姨的广告效应绝对比任何一个广告公司的策划都强。我要是能让武则天代言我的抗衰产品,我相信我的小钱钱会更多、更多! 所以,我拎筐里的产品一件都没拿回去,就连最普通的试用装也都被留下了。当然我的话也说得明白,出问题了别找我。我已经说了任何产品都不是肯定、一定、绝对定适合每个人的,如果有问题跟我说,我会按照各人需求提供订制服务,当然价格就不好说便宜了。而这群女人竟然纷纷表示没问题。当我拎着篮子走出天香阁的时候,重量没有减轻多少,因为里面装满了小钱钱,我可爱的小铜钱,这一趟我赚了粥铺十天的利,今晚上睡觉我会乐醒的!这种消费太牛了!完胜啊! ------------ 第四十八话 真金白银 更新时间:2013-03-26 看着一箱子的铜钱,我真心无语啊,我对钱的追求和渴望不仅仅是小钱钱三个字,没有真金白银的感觉真差,就算是在新世纪,我也是真金白银的狂热爱好者,对于南方某些地区对黄金的崇拜,我表示理解并且愿意深深的执行。每次看到身在南方的同学们结婚发来的婚照,我就一脸的羡慕嫉妒恨,那一身金灿灿的能够压死人的金首饰啊。十个金镯子有没有?一堆金项链有没有?如果不是新娘的耳朵眼没那么多,能挂满金子有没有?每次看到这些,我都深深的哀叹着自己的贫穷。当有一天看到阿三哥国度结婚的状态,我更无话可说了。有个人为了证明自己有钱,给自己做了黄金的马甲有没有啊?但是我还是那个想法,就算是穿上了金灿灿的马甲,他已经还是一身咖喱味。 这么多的铜钱,偷是不好偷的,毕竟很沉,分量绝对充足。放在箱子里唯一的问题就是会不会出现受潮质变。银子其实也不是很好的保值品因为会氧化,一旦氧化变黑就要计算耗损。比较起来,黄金是最合适的。但是唐朝的黄金在哪里呢?在佛像上。全部都黏到了佛像上。重塑金身啊。虽然没去过很多的庙,但是看到的都是这样的金灿灿的。新世纪的龙门石窟我是去过的,很辉煌,但是因为是室外建筑物,所以基本上没看出来黄金的存在。但是史书上对于唐朝善待佛像的记录还是非常多的。唐太宗就开始有玄奘去印度背经书回来,然后武则天也是大兴佛教,而且李家的唐朝是真的登峰造极的一个时代,这个时代的金银器皿的工艺也到了一个巅峰,只不过这巅峰把金银艺术全部变成了对执权者的服务资本,而执权者为了自己的享受还有体现显赫地位,又在制作过程中不计成本,为的就是完美的产品。当然在极其优秀的工匠手中,再加上可以不计成本的制造方式,多少精美绝伦的作品就这样诞生了。顺便人都想长生不死,长生不老,在新世纪追求的科学饮食、科学生活、还有各种的延缓衰老的药物,顺便可以研究dna的科学技术,人们不会像这个时空的人一样完全相信神佛的力量。而相信神佛这种念力又让执权者命令工匠制造出美轮美奂的佛像或者佛像制品。所以当我在庙里看到的那些供奉着的小金佛像的时候,我的内心那种先搬回家的欲望真心需要很努力的压制啊。 “莺儿,你想什么呢?又对着钱箱子发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钱耙子投胎的。这么会赚钱。就你那点擦脸的,这个月让铺子赚的相当的多。就连现在专心生孩子的小凤儿都来问我是什么东西了。”大凤儿看着我对着钱箱子发呆,打趣的唤回了我的神儿。 “大凤儿啊,你觉得现在还有什么值钱不容易被偷?”我神奇的问话,让大凤儿一傻。 “你说什么呢?不容易被偷?现在城里这么好,怎么还会被偷?” “这里这么多吊钱,肯定是不好偷的。但是也太沉了。你觉得什么有值钱,又小?便于携带?”我继续锲而不舍的问着。 “唉,你这孩子今天发什么热呢?怎么说的话都这么奇怪呢?”大凤儿典型的没有理解我的意图,这要是放在新世纪,领导早就在心里给这员工画个叉了。新世纪的员工对领导的意图了解要到位,怎么样的到位呢。就是领导说零点五,员工要想到以后的二三四五六,并且将二三四五六的分支也考虑清楚。 “唉,我的意思就是万一以后再有乱世,这钱带着不好跑啊。还是应该换成细软。我这样经历过逃难的人,总是害怕再来一次嘛。毕竟那日子太苦了,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想一想都后怕呢。”这种解释肯定能被理解。 “哎呀,是啊。我跟小凤儿那时候跟着商队也是累死累活,现在的日子多安逸啊。多好啊。小凤儿再有了孩子,这日子真的就别提多好了。”大凤儿那姣好的容貌一说到小凤儿的孩子立刻不一样了,似乎她不是孩子的姨妈而是亲妈。 “你可真是喜欢孩子啊。”我深深的理解那种没法拥有自己的孩子的女人的痛苦,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生育中心火爆着,还有那么多的代孕妈妈,当然新世纪的本朝代孕这个是不合法的,可是禁不住有人做这事啊,当然更禁不住大量需要钱有身体、有青春的女子们出售自己的子宫,为了一个新的电脑设备敢去卖一个肾的都有,用十二个月的代价能拿到二三十万,等于一个月两万的税后工资,而且还不用工作不用动脑子,万一流产了也有钱拿,这种事情当然大把大把的人愿意做。尤其出售子宫要比出售身体更干净,跟着不同的男人玩滚床单的游戏,也有患病、怀孕、流产的可能,相比之下怀胎十月生个孩子就简单多了。 “小孩子多可爱啊。你想想那软绵绵的小东西,奶声奶气的叫你一声娘娘。”大凤儿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为人母的骄傲,小凤儿的孩子真幸运啊,还没出生就注定了有一个极为疼爱他的姨妈。 “要不去换成金子吧。这里用金子的人少,长安那些地方巨富们都是金子出手的。”大凤儿这句话瞬间照亮了我的人生。 “金子?不够去佛像那里了吗?” “怎么会呢。金子也是可以用的。银子你知道吧?”大凤儿继续说道。 “银子,我知道啊。但是银子那可是极为罕见的啊。那对银烛台,你记得不,就是那家那事,不就是银烛台引出的事情吗。”银子这个东西是很贵重的,因为采掘和冶炼工艺的问题,银器、金器都是很贵重的。 “史家存了点器皿都是宫里流出来的,要不就是做生意兑换的,你也知道确实商队不能扛着几麻袋的铜钱到处走。金子倒是有的。不过就是要去看看那些胡商要不要换了。”这话一说出口,我的眼睛瞬间发亮,有地方能换就是最好的。 “好姐姐帮帮我吧,金子这玩意我是最喜欢的。颜色又漂亮。咱们生意做的也好,我也想要点金银器皿,不都说金银器有富贵路嘛。”我恨不得抱着大凤儿使劲的摇晃一下,让她同意。不过也不需要我这么做,她就笑着同意了。反正吗,这箱子里并不是我的全部家当,这个年代绢帛也算是一种流通货币,但是只限于丝织物。这年头能把丝织物穿身上的人就是名副其实的有钱人。那是一种极端炫富的表现,当然达官贵人就是要显示自己有钱穿的起绫罗绸缎。 “大凤儿,这笔钱和存在这里的那些匹绢,一并给我换成黄金吧。你估摸能换多少?” “一贯钱是一千文,这一箱子是五贯,你存在我这里的共计十六箱,也就是九十贯,再加上还有的十几匹绢帛。你这几个月就赚了我大半年的钱。真是服了你了。我说你是钱耙子,三郎说你是财星。只是你不愿意把生意做的更大了,要是在做大些,我真觉得城南的王大户要排行后面去了。不过你也是难得的不出头不露面,你看你娘娘一个妇道人家做事情还有到处的走走。你连个男人都不打交道,我还真的是奇怪你怎么想的。算了一下,你应该能换十两金子,这可是一笔巨款了。你可真是厉害呢。”大凤儿的话说的我很开心,我要是这几个月赚了十两黄金,那我必须说大凤儿赚的更多。做生意就要看准下手时机,一个你不了解的时代,赚钱是有难度的,但是横竖你不是对着外星人做生意,就该知道人需要什么。 “那咱们去哪里换?”其实我真不知道到底换到手能有多少钱,不过大凤儿也真心没必要骗我,我如果赚了十两黄金,大凤儿就一定赚了十五两左右。因为最初分成就按照四六开走的。因为她在外面运作,我只管前期开拓市场或者制造产品,想点子。简单的说我应该开一个咨询公司,售卖咨询。但是这年头大家相信算命的大于我这样的人,摆个摊子当瞎子给别人摸骨,只要说的八九不离十,就一定饿不死,可能也就是钱少点。 “我拿我私房钱跟你换!”大凤儿想了半天之后说道。 “咦?为什么?”我看着大凤儿狐疑的问着。 “算我懒省事行不?” “当然可以了。这事本来就是你怎么简单怎么办的。你要是愿意存这么多的箱子在屋里,我是绝对表示支持的。反正你家地方大。嘿嘿。”继续摆出我一脸的无害表情,黄金的兑换大抵上我也问过一些人。多少也是知道行情的,只是不知道大凤儿能换来的是多高纯度的黄金,四个九我就不指望了,能到四个八我就很满意了。不过我个人觉得普遍意义上唐朝的提炼纯度到四个七就不错了。 找一个不缺钱的人合作,她算计你的风险相对要小一些。这个时空的女人有钱和没钱的区别并不大,因为有钱最多也就是男人把她甩了或者守寡之后不会太难熬日子,比如郑大娘必然是没小钱钱,要不也不会这样困苦。而大凤儿自己手里必然有硬货,所以压根不会算的太厉害,就算是真的把这笔钱扣下来了,我也不用怕,毕竟一笔钱上个学费看清一个人也是值得的,还好这笔钱不过是外快不上本金。有这个脑子在,就不怕不好赚钱。 回到崔家,崔大娘正在摆弄什么东西。我轻唤一声: “娘娘,你在看什么呢?” “哎哟,我的儿,你可算回来了。快来,把这个簪上让我看看好看不?”崔大娘拉过我,拿起一支亮彩彩的发簪,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金子的!我今天跟金子有缘分吗? 崔大娘一边给我整理着头发一边说:“我看莺莺都簪一支发簪,你头上什么都没有,就拿一支木簪子挽着头发。我一直寻思给你弄个什么戴戴,你每次都说不用。我那日看莺莺进城来玩的时候,那头秀发上簪着那么一直明晃晃的亮亮的映的人那么美。我想着无论如何也要给你弄一支。今天特别去店里给你寻了一支发簪,我快看看好看不?” 我的娘娘大人啊,人家崔莺莺只怕戴朵野花都是好看的。我这样的包子簪了发簪也就是包子上扎根金筷子,包子还是包子,最多变成值钱的包子而已。但是我也不能表示出来啊,毕竟崔大娘是好心,真心把我当姑娘一样疼爱。 “好看,这样就好看多了,看着也舒坦了。总觉得我崔家的女儿走出去头上光秃秃的多难看啊。”崔大娘又拉着我从暗处走到亮处。光秃秃这词形容我真心不爽啊,我头发不少啊。现在看起来崔大娘是真的好直爽的一个人。 “这明晃晃的带出去多好看,咱们崔家又不是小门小户没钱的人家,我家的女儿还没支发簪,那怎么行。回头起,我隔三差五的就给你准备点东西。这样才行。你看你这样子,天天也不跟莺莺一样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的女婿到底在什么地方呢啊。”崔大娘的最后一句话瞬间让我惊了一下。 “什么?娘娘?女婿?您,您,说什么呢!” “多正常啊,你今年已经过了最好的花嫁之年了。我怎么办?我还指望你赶紧找个上门女婿来呢。把你嫁出去,我可舍不得,我宁愿多存点家产,给你备下,招一个上门女婿,这样以后咱们娘俩还能见到,万一你这嫁的远了,我可怎么办啊?”崔大娘摸着我的头慢慢的说着。这种考虑女儿的心态真的让我很想哭,虽然我不是她亲生的,但是这种感情真的就像我亲生妈妈一样。 我依偎着她,很大很暖和的怀抱。一种我一直以为再也感觉不到的母爱从怀抱里渗透出来,我多希望这是我新世纪的妈妈在抱着我啊。现在的她能不能接受我已经存在于另一个时空的事实?她是不是还在哭? 开春二月二,这天又是一个很重要的节日。在新世纪的二月二要有去剪头发的习俗。而唐朝的二月二竟然也那么热闹,只不过不是去剪头发,而是二月二这天要吃“顶门棍”,一早起来就看到郭大娘在做着面条,这年头都是手擀面没有机器压出来,而且保证无添加。 “郭大娘,为啥要吃手擀面啊?” “哎,莺儿,这个可不是普通的手擀面。这个是顶门棍。吃了这个面,咱们就把门顶住,邪祟不入,一年太平。而且啊,这新年里咱们都吃吃喝喝的闷了头脑,只有吃了这顶门棍,咱们的灵性才能回来,这一年啊才能顺当。”郭大娘麻利的干着活,那边上郭大嫂子和郭二嫂子拌着酱料,我总算知道鬼子国吃面条为啥都是拌酱油了,从唐朝遗留下去的。 大早起的就要吃这一碗面,为的就是从早上开始就要有灵性。不过酱料拌面真不好吃啊。要是能来点油泼辣子还行,新世纪的家门口那家陕西面馆最好吃的就是油泼面,一大碗吃下去汗出来了,但是透着分外的爽快。 我这在吸溜吸溜的吃面的时候,几个小孩又在院子里玩上了蹦豆子。脆生生的豆子被孩子们咬的咔吧咔吧响,一边吃着一边嘴里还念叨着:“二月二,龙抬头,家家锅里嘣豆豆,惊醒龙王早升腾,行云降雨保丰收。” 这二月二的习俗还真不少。我还以为去剪头发就是已经过年俗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讲究。我乐不可支的看着小孩们玩的极其开心。而那边上大凤儿窈窕的来了。我一看她那笑容就知道事情办的八八九九了。跟她挽着手进了屋。果然,她从披衣下面拿出一个包,不大,但是看她拿着那么吃力就知道是寸金。 “总算是这玩意给你弄回来了,真心的沉死人。”大凤儿把小包交给我的时候,我就注意用了力气接,没想到还是坠了我一下。难怪吞金子能坠死人,真沉啊。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小包袱,里面是明晃晃的十根金条,且不论颜色是不是那么明亮。但是真心不大,就是很沉。按照我对黄金的了解,这个分量和大小的比例,不太会是镀金的铜块。学过化学的人都知道金和铜的比重差一倍多,一个是不到十克,一个是不到二十克,酒水的比重大凡就在一上下,所以很简单就能判断大凤儿有没有坑我。我抬起头笑得相当的灿烂,感觉就是开了花的包子。 “我是有钱人了。” “你何止是有钱人啊!你这十两金怕是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大凤儿伸手捏了我胖胖的脸一下。 “做有钱人总比没钱好。这世道没钱真真可怕。我是不敢受穷的。”我理直气壮的说着。看着这明晃晃的金条,我真的觉得好幸福,把脸贴在那冰凉的金色上,我觉得我底气瞬间足了。 “你呀,也不知道你成日里都想的是什么,考虑的那么多干嘛?你一个女儿身,竟然存下比男人还多的家当,我看以后谁敢娶你呢。”大凤儿的话也让我一哆嗦,怎么最近都是跟我说这样话的人。合着大家都觉得我应该开两朵桃花吗? ------------ 第四十九话 一场灾难 更新时间:2013-03-27 我这日子过的真的是顺心到家了,但是真的没想到有些事情发生的莫名其妙,然后带了了一场灾难。 什么样的灾难呢。简单的说就是温柔夫人的先生,本蒲州的老大,第一把交椅拜拜了,莫名其妙的在一场疾病之后拜拜了。就这样拜拜了啊。完全是没有任何的征兆,等到府衙里温柔夫人送信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崔大娘带着我速度的赶进衙门里。温柔夫人已经哭的死去活来了。不过没有哭天喊地,那种悲戚是隐藏在骨子里的伤感,崔大娘一看到已经挂起的白绫,当即也晃了一下。我扶住她,她的脸色也变了。那边温柔夫人的侍女都在哭,每一个人都伤心不已。府尹大人是个好人,这个我知道。作为武官出身的他真的是立下汗马功劳,对于现在的国泰民安有着不可忽视的贡献,但是真的没想到就这样一病而去。崔大娘抱着温柔夫人已经哭成了一团,我傻傻的看着下人们已经在做的哀事,也有种痛感。 我不知道府尹大人的姓名,因为我跟他唯一的一次见面也是在王天一那次事件上,他给我的影响极好,但明明四五十岁的人怎么就这么快就过去了呢?难道是常年征战的劳累过早的夺去了他的生命?久病成疾而入五脏六腑,再无回天之力?一个侍女带着我走到了灵堂,我应该给他上香的,首先我是晚辈,再次我是他的城民。正因为有他的存在,蒲州才保证了这么久的平安,甚至也是因为他的存在,唐朝得以有今天的省事。 我看着灵位上的浑瑊名字,我真心不知道这位在历史上的名号如何。但是我在蒲州这段时间,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他管理下的蒲州百姓安心的生活着,而且富足幸福。我默默的跪下为他叩首,不为别的,逝者为大。他应该得到尊重,尤其是一位为了百姓安康戎马一生的人。 “将军今年六十有四,已经该是安享晚年的岁数了,结果没想到一场风寒让将军就这样走了。”侍女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我惊讶于将军的年龄,六十有四,我去年看到的那个豪气爽朗的中年男人竟然已经是六十有余的老人,已过一甲子之数还如此硬朗,怕这也是当兵磨砺下的风霜藏下了病根,要不然一场风寒竟然夺走了他的性命。 “将军走的时候可安详?”我默默的焚香祷告。 “睡梦中过去的,也算没遭什么罪。就是娘子这心中难受,这一天完全没有任何水米沾牙,夫人让我们去找崔家大娘过来的时候,一度还昏了过去。家中的两位少郎君也在赶来的路上,他们这次出门的时候,将军身体就有了微恙,没想到这算是天人两隔了。”侍女一边抽泣一边说着。 我理解那种心情,只怕两个儿子回来看到一副棺椁的时候,恸哭不已都不能形容那种状态了。这才一天的时间,灵堂已经布置好,棺椁放在那里。一个人静静的躺在里面。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生死好近。 崔大娘跟温柔夫人哭一阵,静默一阵,然后又哭了起来。我想这么多年,温柔夫人和将军只怕是崔大娘能够这样在蒲州生活的支柱,甚至我觉得将军对崔大娘的扶持远远大于温柔夫人。现在崔大娘那样的悲痛,也是发自心底的。那边上,也有侍女跟奴役前去普救寺报丧。但郑大娘和崔莺莺本就是有孝在身的人,自然不克千万。也是回了口信表达了极大的哀痛。 但谁也没想到这竟然是一次灾难的开始。 将军走了之后,只剩下一个宦官丁文雅在蒲州城里主事,我有点奇怪怎么有个宦官在城里主事。后来侍女告诉我说这个是皇上派来给将军送药的宫人,只是没想到药刚送到人就没了。这丁文雅赶紧的就往长安送信说将军过世了,皇上下旨让他操办将军的后事。现在蒲州城里最大的事情就是将军的后事。毕竟是有功之臣,皇上极为看重的人物。一下子蒲州成了热闹的地方,自然有各类的官员前来吊念。尤其听说长安的皇帝陛下都想要亲自来哀悼,只不过不合礼法,但是长安也传来消息说皇帝陛下对这事情完全不能接受,竟然两次废朝,这可是大事,当皇上的都不理国事了。连早朝什么的都不做了,这让丁文雅极为惊慌。他越发的要把将军的后事办的好一些,绝对不能让陛下在日后问起来觉得不满意。但是问题是丁文雅的那套方案,根本得不到将军手下的兵将支持,毕竟有副部、左右还在,一个皇帝派来的宦官就想左右大事、全部掌权,也就闹的不太愉快。丁文雅有丁文雅的算盘,将军的部将都要给将军做足最后那点事。本来都是要表示对将军的敬爱,但是就是弄的很不愉快。结果一些兵将为了表示不满,竟然开始了打砸抢烧。 一下子蒲州城乱了,丁文雅六神无主。温柔夫人只是每天呆呆的守着棺椁,其他人说什么话都没用。现在只能等着将军的儿子们回来主掌大事。但是归途遥远,什么时候能回来,谁也说不好。城里、城外乱成了一锅粥。崔大娘把我紧紧的锁在了府衙内,她托奴仆去家里给郭家报个信,要停了全部的营销,都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千万那里都不要去。我这边也遇到了前来吊唁的史重威,他也得到了消息跟大凤儿和小凤儿在家里闭门不出。崔家和史家是暂时相安无事了,但是成为普救寺里那孤儿寡母怎么办? 我看着崔大娘,我发愁的是那孤儿寡母的能不能抗住这段时间。她也发愁。毕竟郑大娘抱病在身,崔莺莺和欢郎基本上是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红儿虽然伶牙俐齿,但是面对强人,又有什么办法保全自己。我思前想后,决定去一趟普救寺,看看这一家子老弱病残。 崔大娘非常的不肯,一说就是我去送死,这样的危险她绝对不会让我去。但是对于普救寺里的崔莺莺我有着另一般的感情,毕竟她存在于我的故事书中太久了。那西厢记的残垣断壁在我高中、大学的梦里萦绕了多少年。我怎么能够放弃这样一个机会真正的经历一次历史将是多么好的事情,虽然我没办法告诉任何人我经历了历史。我苦苦的哀求着崔大娘,伴随着我的哀求,我总能感觉到城里的某个地方似乎又有一个人被抢的哭声。我真的害怕他们抢到普救寺去,寺里的僧人是保护不了她们的。 这真的是一场灾难,原本保护蒲州的兵将们竟然开始了打砸抢烧。似乎通过这样的行为发泄着因为将军离世带来的悲痛。已经五天过去了,丁文雅还没有处理好这些事情,就连陛下追赠浑瑊为太师,谥号忠武的诏书都已经送到蒲州了,他都已经接到旨意了,竟然还办事办的没头没尾的。 最后我不管那么多了,直接跟崔大娘说:“娘娘,你让我去吧,如果莺莺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真的也会死的!你就让我去吧。” 扛不住我的坚持,崔大娘没有办法,找到了还算熟识的军爷,让他带几个人陪着我一起去,当然是用钱交换的。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这一趟普救寺之路,却是老天给我的另外一次磨砺。 ------------ 第五十话 惊魂一夜 更新时间:2013-03-27 我这边冲向普救寺,我竟然没有把马压塌了。我竟然发现我还会骑马,这也让别人大吃一惊。唐朝妹子如果有机遇应该都会吧?杨贵妃、武则天不是都会嘛。毕竟这个时空好像还有女子马球队吧。 骑马要快很多,比坐马车快多了,速度的到了普救寺,沿路上亏了有军爷一路用脸开路,要不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普救寺里的老弱病残果然已经吓的哆嗦成了一团。而郑大娘看到我的第一句话,让我惊讶了。 “莺儿啊,是元郎君找到你,让你来解救我们的吗?”老泪纵横的她抱着我哭着说。 “啊?什么元郎君?我这一路赶来没遇到什么人啊!您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啊?城里乱成一团了。娘娘想接你们去城里,都找不到愿意来的人,我这请军爷们来帮助咱们一把。横竖有军爷在,就算真的来了什么人,军爷也能帮咱们做做主的。”我来不及喘口气,先把郑大娘安顿好,又塞给一个军爷一把钱。 “这位爷,您请在我姨母的门前站一站,我姨母身体不好。已经受不得惊吓了,我这去找到我表妹和表弟。两个人怕是已经吓得不行了。” 有钱好办事,军爷一摸手里的钱,自然也愿意做事情。门前站着跟门神一样。我麻利的跑到西厢找到了莺莺和红儿、欢郎。三个人缩成一团躲在床上,红儿的手里还拿着一支笤帚。我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啊。 “莺儿,你怎么才来了。”莺莺一看到我就哭了出来。 “城里乱作一团,别提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人愿意来帮我到这里。你们怎么样?我将军爷安排在了大娘的门口,咱们都去那个屋子吧。有军爷在,咱们暂时都是安全的。再说了普救寺是寺庙,怎么会有人来打劫。放心,放心了。”我抱着崔莺莺,慢慢的哄着她。横竖是温室里的花朵,怎么会有多大的气力经历这一切,我安抚着她。果然片刻之后,她冷静下来,也没带什么脂粉,就拿起两三串的饰物,拉着红儿就跟我往郑大娘的房里走。绕过影门就快到了的时候,我们忽然听到山门外一阵的喧闹,火把的光应在寺院的墙外。该死的,我前脚才说了不会有人来抢.劫寺庙,怎么语音还没落定,人就来了? 莺莺吓的只差没有叫出来了,我抓着两个人的手跑了起来,只要在那些强人进了门之前进到崔大娘的屋里就行了。我们四个气喘吁吁的跑到了门口,那军爷还算靠谱竟然还在那里守着,我们四个瞬间就冲进了屋里,郑大娘已经在屋里哭的六神无主的快要背过去气了。我一看这情况,厉声说到: “姨娘,您要是现在晕过去了。莺莺要真的是被欺负了,我救谁啊!是救你还是救她?” 一句话惊醒了郑大娘,她哆哆嗦嗦的坐正了身子,将两个孩子揽在坏了。红儿又从桌上拿起了一支烛台,虽然是瓷器的但是打一下也会很疼。我走到门外,又递给那军爷一把钱,现在荷包里的钱都已经给了他了。 “军爷,您今天若是能保了我们这些人的姓名,我崔家绝对不会亏待您。您也知道我娘娘在城里这么多年辛苦经营小有积蓄,您以后天天喝酒吃菜,我崔家全都不要您的钱。”这时候只要他愿意救我们,就已经是最好的了。明明来了三个军爷,现在就剩他一个了。 没想到这人还是个好人:“莺儿小娘子,你且放心吧。将军爷在世的时候,一直教导我们要好好善待百姓。只不过这是乱一时,不会乱一世的。我今天就算舍了姓名也要像将军爷一样保护一方平安。” 我听的这话,深深对他做了一偮。他帮我把门关上,要我们在屋里不要出声,他守着就好,我刚刚把门死死的关上,外面的火把就烧到了外面的围墙。参杂着寺里僧人的阻拦之声,但是强人们压根不理会,虽然没有打砸僧人,但是我也知道必然不会给僧人多好的待遇。我的心跳成了一条线,再看看屋里的那几个,死死地抿着嘴唇,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眼泪流出来,或者哭出声音。欢郎用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小小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我背靠着门,死死地顶住。屋里没有光,火把晃来的光线让我们互相看到的都是诡异的脸。 “这门里一定就是崔家那些人,她们扶灵到这里的,细软一定很多!咱们今天就要钱!不给钱是不行的!”火把终于进了院子,我的心开始抽搐。 “咦,这不是张军爷,怎么你在这里?”那强人头儿竟然认得我请来的这位军爷。 “咦,原来是齐军爷,我听着声音这么熟悉呢。”这张军爷也不慌乱,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话说崔家请了你?” “那里的话,这屋里是崔家人没错。但是却不是你说的崔家人啊。是城里崔家酒庄的小娘子在这普救寺里为大人念经祈福。我家大娘子体恤小娘子的孝心,派我来给小娘子送经书。没想到刚到就看到军爷您了。”这张军爷的话说的极圆满。 “哟,难道不是永济县来的崔家人?怎么的竟然崔大娘的小娘子?”那齐军爷有所不信。 “哎,若是永济的崔家,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也知道崔家跟咱们将军爷的关系,横竖也是亲眷。崔大娘一直在府衙里给将军爷添纸钱,而崔家小娘子就自动请愿到这里为将军爷念经,今天都已经第三天了。她说要念足七天才可以出门。你切听听。”张军爷这一话说的我汗都出来了,我哪会什么佛经啊。瞬间脑子里溜达出来我常听的《般若波罗密多心经》,瞬间开始唱,我也不在乎唱的好听不好听,或者这个调子对不对了! “观自在菩萨……”这一路的就唱了下去。声音不大不小,尽可能的不颤音。没想到竟然混了过去。 “哎哟,没想到真是崔家小娘子啊。能有这样的心为将军爷祈福,我等真是错了。这倒是谁说的是永济的崔家在这里啊!”齐军爷懊恼的说着。 我一边唱一边听着,那张军爷笑嘻嘻的说:“骗人的多了,只怕是有人骗了你跑到这荒山野岭的,让你错失了城里的买卖吧。” “你这一说倒是可能。哎哟,上了当了。兄弟们,咱们走!” 火把再一次晃动,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远。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前心后背都湿透了。而那边四个人已经是一脸的泪水。我现在可以听到我的心脏狂跳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那张军爷说: “小娘子,他们都已经走了,你可以开门了。” 我不知道用了多久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您且等等,我没气力了。” 终于爬起来,我颤抖着从门缝里看了看外面,果然没有了任何的火光。我还是不敢疏忽,又走到其他的窗户,努力的从缝隙看外面是不是还有埋伏的人。终于一再的确定之后,我知道安全了。我的眼泪也留了出来。这种抢.劫真的不知道会不会伤人性命,如果是单纯的抢.劫都好办,但是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抢.劫! 打开门,看着张军爷,我的眼泪哗哗的。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多谢两个字在嘴里打着滚的吐不出来。终于一张嘴,哇的一声我哭了出来。 ------------ 第五十一话 是否张生 更新时间:2013-03-28 那一晚,我过得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差的一晚,就算是刚刚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都没有这样的感觉。战乱?被抢?可能触及生命的威胁!?真的是前所未有、想都不敢想的经历。就算是做小报记者,可能有危险,但是也没有如此巨大,毕竟我不会去拿自己的姓名开玩笑。我知道有些新闻追下来,我可能能成为一个名人。但是那个出名的代价太大,但是今天这一晚上,我可能的代价也很大,当然也不可能出名。但是我还是做了。我并不伟大,说实话我也不想见证一个伟大的爱情故事,我见证了太多的伟大的爱情故事,但是结局也不过如此。 著名的埃及艳后伊莉莎白泰勒一辈子寻找着爱情,最后直到离开人世也不知道最后那人是不是她的最爱。性感的梦露女神,早早的亡去,只剩一副枯骨,那首著名的总统生日快乐却得不到一个真正的爱恋。阮林玉,细细的长眉永远躲不开人言可畏四个字,每段恋情都无疾而终。就连宋家的二小姐庆龄算是跟中山先生佳偶天成,但终归也有北平那一块不敢触摸的伤心地。看现在呢,曾经看护自己出了车祸的先生一点点康复的清秀佳人,瞬间变成了还未离婚就介入另一个家庭的第三者。还有开始时候是大家羡慕的豪车百万婚礼,现在却是曾经得到豪门少妇出头再战荧幕。也有幸福的,只不过嫁给了可以当爹的人。这个可以说是年级大的男人懂得疼人吧。但伟大的爱情其实就是这样的。最初的时候大家东欧羡慕嫉妒恨,但是时间久了大家就会发现任何伟大的爱情其实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交集。 崔莺莺和郑大娘的状态已经回到了正常,娘俩也不哭了,郑大娘抱着莺莺靠在一起,被子裹在身上。估计一会就能睡着了,红儿哄着欢郎睡着了。我这个肥妞继续坐在门口发呆。门口的军爷,我让小沙弥带着去休息了。估计也就如此了,不会有别的事情在发生了。也就如此就足够了,就真的不要在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这脆弱的神经也禁不住再来一次了。合着学传媒学的人难道都要经历一次战火的洗礼才算是真正的记者吗?我没有立志拿普利策奖回来。所以老天爷也就不要再考验我了。 屋子里很冷,煤火已经彻底燃尽了。崔莺莺抱着郑大娘似乎睡着了,也不是很安稳。我试着挪动了一下酸麻的腿站了起来,走到了榻前,还有一床被子,我也裹在了身上。五个人挤在了一起,红儿很懂事的半醒着将自己身上的被子一并盖在我身上。我们中间夹着欢郎,三个人睡了。这一觉睡的竟然特别的熟,可能是劳累的原因。呼呼的睡着,我已经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一会真的有人在打进来了,我也要先睡了再说。这一觉真的睡的好熟,竟然连梦都不做了,我这种习惯性晚上做梦的人,竟然一个梦都没做,一直睡到自然醒。而醒来的最主要的原因是闻到了粥的香味。 当我睁开眼,屋里有莺莺一个人,她呆呆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起身的动静惊醒了她。她看着我的眼睛像是会要说话一般,然后噼里啪啦的泪珠子掉了下来。那种梨花带雨的美丽真心让人心碎,我总算知道了南棒子的连续剧里为啥女主角最大的本事就是一只眼睛里滴出三滴泪水,瞬间打动了男主人公的心。就是这样的,那晶莹的泪珠,让人真心不能抗拒。 “莺儿,我真没想到还能活着到现在,昨天那情形我真怕被人辱没了。”崔莺莺担心的事情绝对不是被抢,因为我觉得她家真心也没什么好抢走的了。但是当强人找不到财务的时候,一定会想女人下手。这个是个定律。就算是郑大娘能拿出自己当官太太的威严镇压一下,估计也只有一段时间而已,久了没用的。 我看着莺莺,我没说一句话,她将一碗热粥抵给我。我默默的吃了起来,但是当第一口粥进到嘴里的时候,我的眼泪也流了出来。我应樱这是招谁惹谁了,竟然在有生之年碰上乱世?这是多大的讽刺挖苦啊。我天天期盼太平盛世,盼望不打仗,不乱世。结果一脚被老天爷踹来就要经历乱世。还不确定这乱世要延续到什么时候。我真心觉得这种事情说给谁听都是表示我人品出问题了。如果不是人品问题,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大家都是这样的想法吧?眼泪一滴滴的滑落,我没法痛哭出声,失声痛哭这事我现在已经做不出来了,泪水是咸咸的,混合着热粥别有一番滋味。 “昨天我来的时候,你们说还有人来救助你们?是谁啊?”终于我恢复了神智慢慢的问着。 “是一位元郎,他这段时间也暂住普救寺,他家里似乎跟我娘娘家里还有些关系。”崔莺莺说这事的时候,忽然脸红了一下。 “咱们崔家、郑家,不定的那里就有个亲戚,我就怕他去找人来救咱们没搞成,他自己来回的路上还被打劫!”我吃完粥,放下碗,擦擦嘴,“我寻思一会你们还是跟着我回城里吧。我跟崔大娘又不忌讳你们是不是还在戴孝。另外令尊的灵柩先在普救寺存放也是可以的啊。何必要一直守着,城里横竖到了崔家,还是安全的。”我忽略了崔莺莺的脸红,继续说。 “看娘娘安排吧。现在城里的情况能安稳吗?我娘娘本来还说等到将军身体好写,也带我和欢郎去拜见将军的,但是没想到将军竟然离世了。这是在是太让人伤心了,听说将军也算是跟咱们有亲缘关系的人?”崔莺莺将碗收好,那边上欢郎睡的并不是很踏实,翻了个身,崔莺莺就把被子给他再次裹好。这现在看起来完全是个好姐姐。 “我寻思城里肯定比这里好吧,你会骑马吗?我跟军爷是骑马来的,真心好累的。如果不会骑马,就要看看能不能找个小沙弥下山去城里找辆马车了。真的觉得一直在这里真的不安全。”我又一次觉得普救寺的安保措施真心很差。 “莺儿,你说我能不能遇到一位知己男儿?”崔莺莺的话瞬间跑到了另一个话题,我呆滞了几分钟。 “你说什么?知己男儿?莺莺,你怀春了?”我唯一的感觉就是崔莺莺芳心大动了。 “哎,不是了。我只是问一下吗。”欲盖弥彰。 “啊哟,不要欲盖弥彰了。这事还不是正经的事,到底是谁啊?”我不死心的赶紧继续追问。但是莺莺就是不说话了。我表示这事情奇怪了,普救寺里只有小沙弥,莺莺哪有机会看到什么男人。忽然灵机一动。 “难道是那个什么元郎?好啊,崔莺莺你动了放心竟然不告诉我一声?你这还当我是姐姐吗?”瞬间领悟了,看着崔莺莺飘在两颊的红润,我知道我猜对了。 但是我奇怪的是,怎么会是元郎呢?明明应该是张生啊。明明该姓张啊。怎么连原始姓名都给人家改了呢?难道这段历史我记错了吗?但是看着崔莺莺那么羞涩的红脸颊,我真心不能打断她的遐思说: “拜托你不要想了,你该遇到的是张生,不是元郎。这个是绝对的历史错误。你要淡定的把这段缘分看淡啊。”但这话我说不出口。 ------------ 第五十二话 君子好逑 更新时间:2013-03-28 等我吃完东西,这时候红儿却过来跑来跟崔莺莺耳语,我奇怪的看着红儿,怎么有些话还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呢。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这个和我没关系。毕竟是他们那边的事情。 红儿耳语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也直盯盯的好奇的看着她。反正我是觉得不应该有什么大事。崔莺莺听完之后,脸上变了颜色,她看着我,又看看红儿说:“我不去。你让娘娘自己回了那人吧。我是不会去的。” 红儿也感到有些为难,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我静静的等着崔莺莺看她说什么。等了一下,她慢慢的说。 “前几日,这寺里住了一人,姓元名稹。斯文的一个儿郎,也颇为有才华。就是刚才说的那个人。也带着人从城里赶来解救我们的。早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我娘娘在外面应酬着。我不便去的,所以就在这里伴着你。刚才红儿说娘娘让我过去谢谢他,本就不是他救得我们,我干嘛要去谢他?” “但是人家好歹也算有心来救你们,对吧。应该是对你有意思呢。你就去见见呗?反正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没事的。我也疲倦得不行了,你陪着我也就是说说话,没什么别的。还不如去见见。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大碍。虽然你觉得救了你们的是我,但是我是你姐姐啊,自然要来的。人家一个陌生人跑到城里,再连夜赶来,横竖也是对你有心的。”我笑着说,郑大娘这么用心的托着病体去前面应酬,自然有她的用意,一目了然。崔莺莺刚才还主动说到了那人,摆明了也是有心。红儿避开我去耳语,其实也有内涵。我干嘛要装傻碍事?做个顺水人情,不是更好。 “可是我不想去啊。因为那个人我又不熟悉。只是隔着纱笼看到一次而已。”崔莺莺现在的状态就是想见又不好意思。需要加把劲啊。 “你不去见,怎么会熟悉?再说了,你不是说他跟你家还有点什么关系。那这样的话,横竖也是见亲戚不算见外人,对不对?而且万一真是个如意郎君,人家也有是有情人,你娘心头最大的事情不就放下了。心里一宽,病也会好的。”为人的子女的少有不为自己的爸妈着想的,所以从郑大娘的角度去说服崔莺莺合情合理,最重要的,元稹这人的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呢?是不是小学什么时候学的唐诗中有过他的句子?那等他成名了,我是不是应该找他签名,以后可以卖钱?掉钱眼里的就是我这样的,时时刻刻忘记不了赚钱。 崔莺莺静静的不说话了,毕竟她也到了应该结婚嫁人的年纪,说不怀春,我绝对不相信。就新世纪的那群早熟的孩子们,幼儿园原本单纯的那种傻乎乎的小男生小女生都已经在电视、电脑的熏陶下熟知了“感情”,然后那种最初原本的对成年人生活的模仿,会变味走调。在这里,曾经又一次看着城里有些孩子玩着“嫁人”的游戏,看着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羞答答的跟小男孩牵手一起走,那种感觉很可爱很温馨。 “反正出去看看也不会少一块肉,对吧?全当见亲戚好了。尤其我家妹子这样的美丽,只怕人家摆明了就是对你有心。既然能认识官府的人,多少应该不会太混人吧?”如果能给崔莺莺找个极好归宿,我相信这绝对是个两全其美的事情。但是那个著名的被人传送的张生呢?你要是再不出现,崔莺莺就要嫁给别人了。难道这一次不算完,还要再来一次洗劫才算真命天子的出现?我的额头开始疼了。看来老天爷不是玩弄的我一人。 这时候红儿来了第二次,脸上带有一些为难。明摆着第一次崔莺莺的拒绝出席,让郑大娘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红儿又想耳语的时候,被崔莺莺阻止了,说:“莺儿姐姐又不是外人,你当着面说就是了,不需要那样的。” “您就去吧,娘子好生气的。觉得你不合礼数。”红儿也没有办法,只好实话实说。 “我才不要去,又不是他救了我们。娘娘也不先谢谢莺儿姐姐,竟然让我去谢一个外人。”崔莺莺的拗劲又上来了。 “哎哟,我是自家人,什么时候谢都行啊。那元郎毕竟也跑了这么久,大娘说的也在理。你就去一次好了,也不需要多想什么的。让欢郎跟你一起去就是了。正好他也睡醒了。”我看看那边迷迷糊糊起来的欢郎,“正好也是个借口,就说弟弟年幼,你要照顾,所以刚才不便前去道谢。多合适。” 欢郎那边迷迷糊糊的要姐姐抱,崔莺莺也温柔的把他揽入怀中,果然独生子女是感受不到那种手足情的。不过我有一堆的闺蜜,也可以抵消我的这种触动。崔莺莺想了一下,对着我点点头:“你说的对啊,无论怎样人家好心的来救我家的,我多少都应该出去示意一下感谢。那你跟我一起去吧,我一个人不想去呢。” “那怎么行,人家要见的可是你。再说了我累的半死的,你就让我再休息一下吧。反正我是不会陪你出去的。我到现在眼角上还是眼屎一堆呢。”我说罢又滚回了被子里,“眼屎尚存,就表明我需要继续睡。” “哎,你不可以这样啊。这是欺负我啊。你出来了,出来了。”崔莺莺一看我耍赖进了被窝,立刻不乐意了,爬到我身边,一顿的扯。我横竖有分量占优势,她一个瘦弱的女子怎么能跟彪形大汉一样体格的我相提并论,两三下之后就气喘吁吁了。 “你就知道欺负我。”崔莺莺不干了,最后拉着欢郎一起拍我的被子,我就在被子里装睡。当然一边睡一边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就好好的去嘛,万一是个你看得顺眼又会对你好的男人呢?” “我才不信你说的话呢,就你说的只管是骗我的。就是你最坏了,还做人家姐姐的。红儿,你去前面回掉,我才不要去见个陌生人。”崔莺莺看起来是真的恼怒了。我赶紧把头露出被子。 “好了好了,我的小姐姐。我陪着你去,行了吧。不过你出到外面,我可就在影壁墙的后面。人家要救的是你们一家子,可没有我的事,这总行了吧?”赶紧的安慰,看着崔莺莺这时候的脸色红红的生气的分外的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难怪着你娘三叫四催的让你去,若我是个男儿,怕你娘跟我娘娘都打好了算盘会把你嫁给我吧?多漂亮一个大美人。我真该是个男儿郎啊。” “毛手毛脚!”一巴掌拍掉我的手,崔莺莺站起来,略微的整理了衣服,眼神紧紧的盯着我,就怕我不去。到了这份上,我也只好站起身整理了衣服一并向前堂走去。 前堂听到郑大娘跟着一个男人正在寒暄,听起来说的是郑家的家谱,似乎两人那沾亲带故的关系经过这一早上的琢磨更加紧密了。走到影门的口上,我便不再往内走,红儿扶着崔莺莺便向内走去,欢郎拉着红儿的衣服跟在后面。背后看去的崔莺莺,妖娆的身段,摇曳的身姿,说是传说中的人物一点也不为过。放在新世纪,这妖娆的感觉也不是每个女人都学的会的。虽然是背后看唐装裙下各个都是平臀,但是竟然也有着线条优美,这样的女子怎么会不受人喜欢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明摆着的那元稹一定会喜欢崔莺莺。 ------------ 第五十三话 一对璧人 更新时间:2013-03-29 从影门看过去,只能看到元稹的半个身子,并看不清楚相貌,但是个人觉得应该是个翩翩美公子吧。声音中肯,为什么用中肯这个词呢,因为他的声音基本上没什么特点,不是柔和的,也不是厚重的,只能用一个中肯的感觉来形容。崔莺莺慢慢的走了过去,对着郑大娘行礼之后,就慢慢的走过去坐到了郑大娘的边上。明显的就没搭理元稹,我忍不住又探了一下头,想要看的更加仔细。元稹一身青袍,看上去应该是布料子的,但是用了一条帛的腰带,边上的架子上似乎是件大氅,还有着些暗花纹。看起来倒还是一位有品位的人,虽然声音不好听,但是只要是崔莺莺喜欢就行啊。 “姨母不需要谢我,我应该做的。算起来也都是自家人,莺莺表妹今日不太舒服吗?”元稹慢悠悠的说着,明显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美人的身上。欢郎和红儿在门口玩着,欢郎还冲着我摆手,想要我过去陪他玩,我赶紧示意红儿别让他叫出声来,红儿还是一如既往的伶俐,当时就跟欢郎耳语几句,欢郎就笑嘻嘻的继续玩了起来。 那屋里,郑大娘似乎对于崔莺莺对元稹的不搭不理有点生气了,听到郑大娘说:“莺莺,这是你表兄,你怎么连个礼都不见?” “我身体不舒服,本来就不太想出来的。现在还不舒服呢。”崔莺莺的回答很直接,我倒是觉得这个情况有点像我第一次见到崔莺莺的样子。也许她本身就是个内热外冷的人,只有熟悉了才能说得来吧?难道必须像我那样跟她吵一架,才能变成朋友?不过真正做朋友是因为我在灯节救了她吧?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呢?人家也算是咱们的救命之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呢?”郑大娘的语音重了起来。哎,郑大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那天守在门口,用自己身子挡着的是我好吧。怎么现在变成了元稹了,早起来连句道谢都不跟我说说,就出来礼遇这位公子,合着这娘亲做事比姑娘还绝情啊? “娘娘,人家莺儿……”崔莺莺还想为我辩护几句,便又听到郑大娘说:“你这表哥的母亲是我的远方堂姐,说来都是有关系的人。你且去给表哥问个安吧。” 崔莺莺应该是迫不得已起身去给元稹又问了安,继而似乎就要离开,因为看到她向外走的裙子。当然她也有借口:“红儿,欢郎额头上有汗,我给他擦擦。” 然后她也到了门口,看着我探头看着,一脸的不开心,做出口型:“赶紧过来。” 我直觉摇头。做出口型:“我不。” 她的俏脸扭曲了一下,然后一撇嘴不理我了。我继续听着屋里的话。 “不知道莺莺表妹今年贵庚?”元稹问着。 “现在的皇上甲子那年的七月生,到贞元庚辰年,今年十七岁了。我家遭遇这些事情对她打击不小,原本家里丰衣足食,现在却要陪着我去长安。辛苦这孩子了。”郑大娘的话必然也听到了崔莺莺的耳朵里,我看的出她眼圈一红。 “姨母不必太过伤心,适才我去给姨夫上香,特别告诉住持大师为姨夫多多诵经,以祈祷姨夫归去之路不必太坎坷,况且姨夫生前爱民如子,我想姨母和莺莺表妹都应该为姨夫感到自豪。”元稹果然是会说话的人,这话说的让郑大娘一定是心花怒放。 “哎,欢郎年幼,现在着孤儿寡母真心不好过日子,原本我身体便不是很好,今日又受到这样的惊吓,怕是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贤侄你何时准备前往长安?原本曾说如果春暖花开的时间,正可结伴而去。现在怕是不行了,今天跟你聊了这么久,就已经心力交瘁了。身子都是冷的。”郑大娘说话的时候,我还听到了拍打肩膀的声音。红儿立刻起身进到屋里,给暖盆又加了炭火,然后轻轻的捶着郑大娘的肩,而屋外的莺莺跟着欢郎还在玩耍,可是脸上那一脸的孤寂,我看的清清楚楚,毕竟正值花样的年华,现在居住在寺庙里,又没的玩,又没的吃喝,怎么对得起这似水而去的年华,生命的每个时段都是一去不复返的,但是这段花一样的年华更应该被珍惜,白白的浪费在这个寺庙里,我确实也为崔莺莺感到不值得。虽然我的十几岁被无数的习题,无数的考试,无数的课本埋没着,但是冲出高中到了大学,以及工作之后的生活,我无忧无虑享受着最美好的人生。唐朝是不能跟新世纪相比的,虽然唐朝的解放运动做的不错,但是基本上女性的地位还是那样,新世纪的女性比较拽了,想结婚就结婚,想离婚就离婚。为了房子结婚没问题,为了房子离婚没问题!唐朝的女性好歹还不会为了房子结婚、离婚。也可能是因为唐朝的人口太少了,地太大了,所以不缺房子吧。 我太容易走神了,这边郑大娘跟元稹的喧哗明显到了尾声,听的那元稹说:“姨母要多多注意身体,我在普救寺里还要住一段时间的,等到应试的时候,我就要前往西安了,这段时间估计还要打扰姨母了。望姨母不要生小侄的气。” “那怎么会,有你在这里住着,我倒是安心了不少。莺莺,红儿,你们带欢郎过来,再感谢一次。多亏了你了。”郑大娘啊,你是真的不知道我在影门外面吧。我的功劳就一次性被人洗劫一空了。伤心了。 那边上的崔莺莺站了起来,这时我才第一次看到了元稹的全貌,真的是一对璧人。元稹长的不算差,绝不是歪瓜裂枣的糟糕样子。崔莺莺原本的那点奇怪心情,我倒是难以理解了。为啥会这样呢?明摆也是一个翩翩美公子,还对她们礼遇有加。帮忙做了这么多,怎么莺莺会看不上呢?难道她已经心有所属?那样的话,就直接告诉郑大娘不就好了,何必这样呢?但是又不像啊,昨天说到这元稹的时候还是一脸的春.情绽放呢。怎么这会子就变了呢?真是捉摸不透的女人心海底针啊。 元稹走到了影门的边上,我瞬间躲到了影门的树后,还算是棵粗壮的古树盖得住我圆润的身材。他回首向郑大娘等人作揖便告了离开。看他器宇轩昂的走出去,我觉得这人还是不错的,也算的上赔得起崔莺莺。就算崔家现在没什么钱,但是横竖也是个大姓的人家,更何况我跟崔大娘都商量好了要给崔莺莺准备些嫁妆、陪嫁的。无论如何不能让她结婚的时候太寒酸。 他走远了,我从影门后出来。还没等我露面,就听到崔莺莺对郑大娘极其不满的声音: “明明是莺儿姐救了我们,您怎么把这功绩归给了他?您看到没有他刚才看我的眼神?直勾勾的。哪有第一次见到人家小娘子就这样的啊!上次还觉得他是个礼貌有加的人,昨天他说去蒲州城找人解救咱们的时候,我还甚是欢喜。今日见面,太让人难堪了。娘娘,你为什么让我出来受这样的冤屈啊。” 难怪崔莺莺刚才不爽,原来是被那人用眼睛骚扰了一次啊。 “莺莺,你这话说的。你的美貌是个男人看到都会那样,你又不是第一次遇到对你美貌着迷的男人。怎的对他就这么大的反感?哎,我看你们挺合适的,若是他有心有意,你跟他在一起也是一对璧人。他是个有才华的人,一定会功成名就的。你信娘的,他适合你的。”郑大娘果然是在给崔莺莺找对象。 ------------ 第五十四话 用心良苦 更新时间:2013-03-29 “莺莺啊,你懂不懂这年头找个好男人多重要?我当然知道是莺儿救了咱们,但是他好歹也是要救咱们的对不对?我身体这么差,把你托付给莺儿和你姨母,这都没问题。但是我还是想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出嫁。我今天就这样出来聊了这么一会,我就已经感觉很疲倦了。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我都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你也知道大夫给我开的药反反复复的吃也没什么效果。花了那么多的钱不说,但是我也不见好。你爹爹过去的时候,就担心你会受委屈,特别叮嘱我要给你找个好人家。在永年,我多次问你有没有什么心仪的男人。你都摇头。我都被你搞混乱了。你可知道为娘多担心万一有一天我也不在了,你可怎么办啊。”郑大娘的话句句在理,我步出影门走到了崔莺莺的身边,扶着郑大娘往卧室走去。她的手都是凉的,红儿麻利的收拾着堂屋,然后关好门快步的跟上我们。欢郎小小的娃儿紧紧的拉着姐姐的裙带。 回到内室,郑大娘拉着我的手,未曾说话眼泪就先流了下来,“莺儿啊,你可别怪我,我真的也是没办法了。你也了解我们孤儿寡母现在的情况,这厚生对莺莺的情意我是看的出来的,他又有些力量能保护莺莺,我能找到这么个人托付莺莺的终身,我也就瞑目了,总算把我一件心事了解了。不是我不感谢你,算是姨母我对不起你,这事你就不要记恨我行吗?我也是没办法的。”郑大娘的用心良苦,我当然理解。 “姨母,你这话说的太外气了。我来普救寺是我做小辈该做的,真的遇上事情了能解决了也是姨母和莺莺妹妹的福气好。这不是还有别人也能做的,不过就是我来的更及时一些。人家元郎也是有情有义的人,若是真的对莺莺有意思,而且莺莺也喜欢他,那这事多好。而且我这段时间也跟我娘娘说的好的,以后莺莺如果真的从蒲州出嫁,我们一定要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崔家的女儿不能比任何人差一点。姨母这个您不要担心,当初为了诊治姨夫家里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我当然知道那种感觉,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结果丝没抽赶紧,姨夫人就已经不在了。姨夫走的时候会多担心您、莺莺妹妹和欢郎弟弟啊。所以我理解您的做事,您也不用觉得我会难受什么的。莺莺若是能有个好归宿,我当然一样很开心的。”好听的话,安抚人的话,我那个都会,做人母亲当然要考虑很多。毕竟儿女的幸福是一辈子的事情,做父母的不能陪着儿女一辈子。所以想找个她认为合适的人去安排了女儿终身的幸福,我也理解。这个行为比起新世纪的那些妈妈们,真心算不上什么。 新世纪的妈妈们,真心也是为女儿考虑,但是有时候考虑的手段和方式让我咂舌。我的娘亲大人对于我结婚与否都持着随便的意见,一切以我开心为主。也没说什么要我找的男人有几套房几辆车。我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哪有什么绝世的才华让一位高富帅青睐于我?不要随便的做梦。做梦也要切合实际,完全不切合实际的梦,会让人变成精神病,比如爱上刘天王的丽娟姑娘,刘天王的姑娘都已经诞生了,不知道丽娟姑娘在父亲跳海自尽之后是不是已经找到了自己,开始了自己的新人生? 新世纪的好多女子把婚姻看的无敌重,因为婚姻在她们的眼中是改变生活的一种方式,甚至是改变生活的唯一方式,也许对她们而言不是生活,而是一切。她们渴望通过婚姻改变一切,让她们拥有一切她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其实我想她们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只是觉得别人手里的名牌,别人身上的时装,别人的一切都是自己想要的。也许她们就是想成为别人。 而新世纪面临的一个更加无解的问题就是女人少,男人多。而想要嫁的好的女人却非常非常的多。结果就出现了一个最强悍的群体――丈母娘。这个群体的战斗力基本上都是爆表,再爆表。能够到什么地步呢,就是现在的姑娘出嫁了,真跟婆婆过不下去的话,出面打架的一定是丈母娘。被老天爷踹回唐朝之前,我记得我最糟心的事情是看电视,因为能换十个台,十一个台都是在演婆媳关系、亲家关系。不是打得死去活来,就是掐的头破血流。每次都是无奈的翻着白眼换台、再换台,然后关电视。丈母娘这个群体的战斗力绝对不是用一般数值可以计算的。我表示丈母娘找到女婿开骂,找到亲家母开骂的事情,现实中太多了。拉着姑娘上阵去找小三火拼的事情也很多。当然这个都是婚后。婚前才是真的更强悍的。 婚前,拿出万能的小黑本,挨条记录自己姑娘的相亲对象,做项目处理分类规划的有没有?婚前,发乎福尔摩斯精神,找熟人托关系拿着男人的身份证号去查内网系统查开房记录的有没有?婚前,用无敌的精神天天给女儿洗脑,让她还没结婚就不相信自己要嫁的男人的有没有?这些都不算什么,相亲的时候,一条条的列出需要什么,感觉她不是在显示自己姑娘多金贵,而是再把自己姑娘分割出卖的有没有? 这就是强悍的丈母娘群体。 我必须承认这些人跟郑大娘一样都是用心良苦,生怕自己的女儿受到一点点不公正的待遇。毕竟这宝贝蛋儿是从小捧着,捧着,捧着的捧大的。怎么能随便就给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是什么的男人。当然要求对方有足够的财力、物力来给宝贝姑娘一个幸福人生,可是她忘记了她曾经是如何嫁给了她的丈夫了吗?她当初结婚的时候,那种恋爱的美好,懵懂的感情,都已经被忘记了。被生活中的各种不容易折磨之后,她认定了自己的错误是一定要纠正的,必须把她的幻想从女儿的身上拔出,由她掌控女儿的婚事,这样才能避免女儿重蹈她的覆辙。这就是丈母娘的想法,一个很愚蠢的想法。我不怀疑父母为孩子着想的心,但是有些事情,尤其是感情,请保证它原本的纯洁。 不求两小无猜,不求青梅竹马,不求举案齐眉,不求相敬如宾,不求画眉之趣。但是丈母娘们你们干嘛直接把自己女儿对婚姻的全部幸福都砸在了房子和车上。你家宝贝姑娘的幸福真的就是钱可以衡量的吗? 看着现在的郑大娘,还好还没到那个地步,至少只是找一个人可以托付女儿的终身。只是要求这个男人有担当,能办事。也没有严格的想要考量对方的家庭财力基础。也许是因为郑大娘觉得自己家已经如此了,没资格去问别人的。但是我在新世纪看了多少自己家穷的缺东少西却还在加高价码的女儿家庭。比如一定要男方出钱买房子,还要写上女方的名字,只因为是自己的姑娘嫁给了那男人。扪心自问,会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可以用来床上用用的女人更多了,凭什么要用几十万的房子换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跑到别人床上的女人?只是为了能够合法的使用这个女人? 我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些人的想法,当她们把需求明面的划出来,就已经给自己定了价格。本来都是无价宝的女子,变成了可以用车子,房子买卖的有价品。所以我一点也不同情那些给自己明码标价的女人再婚后可能面对的丈夫出轨,无论是精神的还是肉体的。自此她给自己标了价格,她就已经不值钱了。 看着郑大娘,我没法把这些话说出来,因为我知道她的苦处,我只能安慰着,安慰着。 ------------ 第五十五话 又见大贵 更新时间:2013-03-30 那天的下午,我就回到了蒲州城,连续折腾了一天之后,回到崔家,我已经累的完全没有任何力量了。筋疲力尽的我躺下,十几里地说实话,就算是走也不多三个小时就可以走到。骑马是快了不少,但是真心颠簸,我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颠簸的换了位置。城里似乎安定了不少,崔大娘现在还在府衙没有回来,大街上空无一人,现在的蒲州已经和一个月前那欢乐热闹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我看着屋顶,累的连呼吸都不想要了。 我真心觉得就算是当年追最强悍的娱乐新闻都没有这种感觉,哪怕是当年著名的多角恋,停车场热吻戏,树林车震戏,就算是冒着被人打死的可能也要拍出来的做新闻。名人是什么,名人就是自己站出来让聚光灯打自己身上,所以他们这样的人是不需要隐私的,需要隐私就不要当名人嘛。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被踹到唐朝最大的好处就是这个年头的名人都在那个皇宫里,是不需要被宣传的。而更大的名人就是勾栏的那些美人们,也不知道经历了这次事情,那些美人们怎么样了。我是没力气去关照她们了,这时候的人们就自己自保平安吧。大凤儿那边应该不会有事,毕竟是有家奴的人,横竖史重威就算是花钱也会多雇几个人保护一家的。 我这边恨不得变成被子的一部分,卷在里面不再动。但是如论如何要知道崔大娘的情况,毕竟一天了,正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郭大娘住的那边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 “你是个什么东西啊!” 一听就知道是王大贵的声音,我脑门子上的青筋瞬间开始跳动。这算什么啊,这消停了有个把月没有啊,又开始闹。这人要干嘛啊!再闹就直接给扔大街上,听着那边噼里啪啦的砸东西的声音,我真的是没办法忍耐了。我努力的爬起来,打开门,大吼一句: “王大贵,你想死是不是!崔家现在养不了垃圾,你给我滚出来!” 然后我就像加足了电的动力机车一样冲了出去,在一个因为劳累已经累到不行的人面前叫嚣,那就是累死我自己也要拖一个人一起死。 “你干嘛啊?你要干嘛啊?你到底想干嘛啊?”果然到了郭大娘的门口,迎头就扔出来一个枕头,王大贵的间歇式精神病发作了。伸手接住枕头,一挥手就扔了回去,我才不管会不会砸到人,果不其然听到了郭大娘低低的抽泣声音。 “大姐,你别这样。我一会就去看看孩子们好不好,还不行吗?我一会就去。你先冷静下来。他们不会有事的。” “放屁,你就是见不得我!就是想要气死我!你以为你自己什么东西啊。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竟然这样对我。你对得起我吗?”一成不变的王大贵语录,完全不会更改一个字的。 “我看你才放屁呢!你就是个垃圾!”趁着崔大娘不在,我先骂了王大贵给自己去去火再说。 “你算个什么玩意!小王八羔子!你敢骂我!”王大贵一看是我,新仇旧恨全上来了。 “骂你?骂的就是你!不骂你还对不起你呢!”骂她,理直气壮。 “你们崔家什么玩意啊!养出你这样的人来,小贱人!”骂我是小贱人!行,等着我问候你全家! “老贱人,你就是个十足的老贱人,贱到脚趾头都是黑的,贱到指甲盖都掉干净了,贱到眼睛都是绿的,说你是人是夸奖你,你就是修炼成人型的母狼精!除了会吃人什么都不会的母狼精!只能独着活,你粘上谁,谁都被你吃干净。你想活着就是吃着别人的血肉活着。说白了你就是个吃人的怪物!”多比她活了几十个世纪,我还不知道怎么骂人?开玩笑。从骨头骂到骨髓。 “你个小王八蛋!”果然没词了,就这一句了。 “你是老王八!还是快被蚊子叮死的老王八!永远没法翻身的老王八!永远没机会翻身的老王八!马上就要变成腌臜东西被清理出去的老王八!炖汤都先腥气的老王八!剁了都没有一滴干净血的老王八!”气都不喘,一点不虚场的踩着拍子开骂。 “你……”果然就剩一个字了。 “你什么你啊!你就是个废物,最大号的废物就是你!最严重的一个废物就是你!这个蒲州城里除了你之外,没人敢说自己是废物!只有你是废物!你要是有本事就别对着自己的妹妹发脾气啊。你除了会对着你妹妹发脾气,你还有什么本事?没有任何本事。说白了,你就只会欺负你妹妹,你还敢欺负谁?你欺负你哪个男人,你没被挠了一脸花?就连你自己的孩子死掉了,你都不伤心还觉得是别人对不起你!你是为人母的人吗?你现在看看你这个德行,你对得起谁啊?”我吸口气继续说:“这么大的事出来了,你想过回家去看看嘛?你指挥别人去看,你自己用心过吗?城里不安稳也不是第一天了吧?到今天我刚刚进门,你就闹,你闹给谁看呢?郭大娘,她都没闹吧?早不闹,晚不闹,就这会闹?闹给谁看呢?”我这话一出口,应该听声都赶来的郭大爷等人纷纷表示确实前几天都没闹,就是今天。我一听更有理了。 “我没说错吧!你根本就是闹给别人看,你说啊!你怎么一个字都不说了啊!你少以为你拿捏你妹妹,我就会心疼,你家孩子轮得着别人去看,别人去关心吗?你就指望别人把你的事都做了,请问你活着干嘛?早死早投胎好了!反正你是富贵命,你也不会担心下辈子不是富贵命啊!所以我劝你赶紧死掉算了。或者也是浪费粮食!”骂到累了,往门上一靠继续骂。 显然的王大贵被我骂的暂时没力气还嘴了,她两眼往上一翻,就往地上躺,嘴里又开始哼哼唧唧:“爹啊,娘啊,你们可怜的苦命女儿要去找你们了。我活不了了,这世道我不活了。” “不活就赶紧死,厨房有菜刀,屋外有竹子。你是想剁死你自己还是一头撞死都是你自己的事。你别躺地上装死就行,你要是在装死,我就用针扎你,把你全身都扎满针,你就是个癔症患者。你就会自己发癔症吓唬人。我告诉你除了你妹妹真的心疼你,我们所有人都看着你卖丑呢!”说到这里,我还在地上啐了一口吐沫,这种事我是从来没做过的,只见过别人做。但是今天,我觉得这样的动作足以表示我对王大贵的蔑视。 “二嫂,三嫂,去那点针来。大哥、二哥、三哥、压住了她,我给她治病!我不把她那一身的妖气扎没了,就不算给她治病!她肯定是因为富贵命太耀眼了被妖魔俯身了,要驱魔!所以拿针来!”我一说驱魔,大家都吓住了,然后瞬间郭大哥三个人立刻冲了过去压住了王大贵,这下子王大贵才觉得不对劲了。 “我没有,我没有,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谁理你啊!郭三嫂子最麻利,拿着簸箩就过来了,里面一堆的针,我顺手拿起一支直接扎在了王大贵的虎口上,说白了也不用扎多深,扎一下就可以撤出来了。为的就是扎疼了她,让她知道疼。果然这一针下去,王大贵杀鸡一般的声音又开始了。 “你个小贱人竟然敢这样对我!” “我是为你好啊!”然后第二针,第三针,王大贵挣扎是没用的,压胳膊,压腿,我坐她肚子上,郭大爷拦着郭大娘不让干预。二嫂三嫂给我递工具,这扎的太开心了! ------------ 第五十六话 可怜可恨 更新时间:2013-03-30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真的没错。昨天被扎了之后的王大贵一直在哭哭啼啼的,当然是不敢大声的嚎哭了。只是偷摸着擦着眼泪,现在已经回到家的崔大娘看着她很是狐疑的不能理解一个这么跋扈的人怎么忽然转了性子跟一个被欺负的小媳妇一样。我是不回答的,大家也都没回答。反正这个朝代没有什么非法施暴的罪责,就算想告我们故意伤害,我们也可以一口咬定她才是有病的人,就足以了。或者拿出什么被妖孽俯身之类的话就可以了啊,河伯娶亲的事情又不是完全被清理掉了。大家还是依旧会对那种被人说是鬼上身或者妖魔上身的人万分恐惧,利用人的恐惧心理是可以吓死人的。比如有人看恐怖片把自己吓死了。这个事也是有的,对吧。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倒和往日不一样了?”崔大娘轻轻的问着我。 我也没瞒住她的必要就把昨天发生的事情扼要的说了一遍,崔大娘听的直接被我气得差点翻了白眼,伸手就点了我额头一下:“你个一点都不乖的孩子,前个自己跑去普救寺,昨天好不容易回来了不安生休息还把她给招惹了。你是真不怕她养好了伤跟你拼命啊?到时候可别指望我帮你。” “哎哟,娘娘不用担心了。这疯婆子教训完了之后老实多了。就是欠修理。天天装疯卖傻的,附带还得了便宜卖乖。还不如彻头彻尾的教训一次就老实多了。最起码老实三天,三天之后再说呗。”我是觉得一时先开心了再说。 “万一三天之后变本加厉呢?你怎么办?”崔大娘给我夹了一筷子的酱菜。我慢慢的吃着。看着崔大娘发青的眼圈,我有点心疼。能回来的主要原因是上面派来管事的大员到了,丁文雅那个笨蛋可以一边休息去了。 “才不会呢。她要是到时候变本加厉,我就把她送回去。直接一闷棍打晕,送回她家好了啊。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是真的没把她看在眼里,屁大点的事不至于揪心挠肺的。尤其她又不是我家的亲戚。郭大娘忍得住,我可没那么好的耐心。 “还没跟我说你姨母那边的情况呢。”忽然崔大娘话锋一转说到了崔莺莺的事情。我整理了一下思绪给她说了一遍发生的事情,以及出现的名叫元稹的这个人。崔大娘的反应跟我差不多,也是乐见其的态度。毕竟是个靠谱的男人,要是真的愿意好好的照顾崔莺莺一辈子也是好事。我们就省的以后更加担心了,我们俩甚至幻想着当崔莺莺穿上美丽的嫁衣从我们家出嫁时候的情景。瞬间觉得满天都是幸福的花朵在飞舞。只不过还有一个一直嘤嘤哭泣的大号苍蝇。 “你别哭了好不好?不好好吃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直哭,你很烦好不好?赶紧把眼泪擦擦,吃饭!快点!”我把筷子一放,发出很大的声响,瞬间王大贵没声了,然后静静的拿起筷子吃饭。这个家伙果然是纸老虎,适应踹两脚就老实了。 吃完饭,郭家人已经把碗筷都收拾完了,这家里没有男人吃饭,女人不许上桌的规矩,只不过是男人一桌,女人一桌。毕竟几个大老爷们跟着女人们一起吃饭还是有点不方便的。酒庄和粥铺都暂时还在歇业的状态,我们都闲闲的在家里休息。现在已经到了春天了,已经不再是刺骨的寒风一直不停的吹着了,暖暖的风出来真的觉得好舒服,午后的时候在院子里晒太阳是个极好的事情。 忽然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我睁开眼看到了王大贵一脸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表情。 “哎,你到底要干嘛?”我是不会有什么好口气的。 她没说什么,直接给我跪下了。这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你有病啊!你干嘛要下跪?我是你什么人啊?”我倒退了一步。 “莺儿,你救救我行不行?我也没办法了!我真的没法子活了才做出那样的事情的。现在我是哪里都去不了,哪里都不要我。我已经真的没办法了。你救救我吧!”王大贵这一开口,我一激灵,这说话相当的有条理啊,完全不是一个跋扈的二百五的思维啊。我怎么总是能遇到这种没事就装的高级人物呢? “我怎么救你?人都是要自己靠自己的。王大贵,横竖我应该叫你一声大娘。但是你看看你在我面前出现的这么多次,你那一次做事情有个长辈的样子?现在还要我救你?你说我怎么救你?难道崔家待你不够好?真心虐待你了?”我也看她跪在地上的样子,就只管抬着头看天。 “我是真的没办法啊。谁都有一个家,我现在连家都不能回。我想回家,我也想有自己的家。那横竖是我自己的家啊。”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我终于忍不住回头看看她,现在的王大贵眼睛里已经没有了装疯卖傻的劲儿,虽然看起来还是那种鸡贼的目光,但是相对坦诚了一些。 “我是对不起我家的人,但是我真的都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别人多注意我一些。真的,莺儿,我不是有意一定要天天折腾我妹妹的,我只是想有人多注意我一些。我在家闹,也是那样,我只是想有人能多看我一眼,多跟我说一句话。我没想别的,我不想孤单着一个人一直活着。在家里,他们忙种地什么的,我什么也做不了,村里的人都觉得我是个养在家里的废物,我也会烧水做饭,但是家里人都还是不搭理我。我就是想要找个家,家里人不讨厌我。”王大贵这样的话,我绝对认可。因为她的脾气太过分了,家里人不会喜欢她的。所以不会有任何人抽风的主动听她说话。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跟你交流?你做事情太过分了,你天天的得罪人,你寻思谁没事喜欢乐意跟你这样的人交流啊?你也不想想,你觉得谁跟你自己亲妹子一样这么容忍你?我跟郭大娘说了多少次了,就是她那种脾气纵容你到了现在的地步。你也是活该自受。现在回不了家了,问起我怎么办了?我哪有什么办法!你要是真想回去,就去跟你家人道歉啊,说你错了啊。”我实话实说,没那么多拐弯抹角。 “我原本想着能给家里存点小钱,但是家里存点那点钱,在我不注意的时候都被贼偷了,我哪里有脸还在家里待着,那一吊钱是家里半年的收入,结果我竟然在家里睡着了没关门,进了贼全丢了。我怎么活啊?我本来想着来到崔家能干点活,结果发现我什么都不会,我只想弄点钱回家。不让他们太辛苦。”王大贵这话说的倒是我中听。 “你本来就是什么都不会干,那你来崔家,你家人知道吗?” “不知道,我醒来看到钱没了,就跑了。我怕他们生气。”我听这话差点没气晕过去,这王大贵的脑子里装的是牛毛啊?怎么能做出这样奇怪的事情。 “那你就不担心别人觉得你是卷钱走人?把你当贼?”我咬着后槽牙说出了这句话。 “前几天我溜出门已经看到了村里人,有人说他们一直在找我。我叮嘱着他们不要说我在城里,我怕他们来了,我没法给他们一个交代。所以我才逼着我妹子去家里看看。”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我听着真是气得晕乎乎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王大贵的脑子里绝对是塞了牛毛加驴毛了,完全没有任何的思维能力,哎,她说的实在,我听的也揪心,这事横竖要解决掉,可是怎么解决呢?最好是一劳永逸,王大贵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终目标! ------------ 第五十七话 平淡无奇 更新时间:2013-03-31 日子又回到了正常的方向。其实生活就是这样的,无论是在那个时空。按部就班是正常的,就算是有些变更,也会很快的回到正轨上。这就是说生活,虽然我到现在还没回到新世纪,依旧存在于这个生理不排斥,心理极度排斥的唐朝。 每天往来于粥铺,酒庄,布艺铺,生活就这样一点点的过去了。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在新世纪,我的生活会走到什么样的地步?从二十三四岁去追娱乐新闻一直追到四五十岁再退役?我有没有可能在三十浪荡岁的时候升职不去做一线的追报,而去办公室做稿子?还是依靠已经建立的广阔的人脉关系进入影视圈、去造星或者去给星星当保姆?从一个小小的媒体人,变成一个大大的媒体人?我所有的规划似乎都没有考虑到结婚这个问题,崔大娘这段时间因为崔莺莺的普救寺艳遇,已经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恨不得我也能赶紧找到一个适合的结婚。但说实话是我压根没想过要不要结婚,无论是新世纪还是唐朝。但是新世纪还是唐朝都不可能一辈子不结婚吧?孤老终身这个玩意似乎只存在于欧洲中世纪的老小姐们,一旦错过了社交季节的结婚潮,那么就很难再找到适合的对象。这个事情发生在我身上的概率不高。 “莺儿,快来,这衣服是不是很适合你?”自从掌握了我的具体尺寸之后,崔大娘给我做衣服的尽头就更大了,每一件都有锦缎镶嵌,亦或是完全就是锦缎造就,价格真的不菲。我非常感谢我遇到这么一个肯真心真意对我好的娘娘,但这样花钱不是事啊。 “娘娘啊,麻烦你不要再给我买衣服了。这衣服已经太多了,我都穿不过来了。这样不好啊。”我看着那锦缎的靠袄,真心觉得崔大娘是中了六合彩了。但是唐朝哪里有六合彩这种玩意。话白了,这件衣服最起码又是酒庄七八天的纯利。 “不要再买了好不好啊?太贵了。城里的状况是好了,但是真不怕再出事情啊?这衣服以后换不得银钱,万一出事就算送当铺去也换不来一角米。娘娘,算我求你了,咱们以后不再制衣服了好不好?”衣服摸起来手感极好,但是这样花钱不是个事情啊。崔大娘也不管那么多就是将衣服套在我身上。一边打扮着我一边说: “我就知道这颜色适合你,果然还是重红色适合你,春天的时候,穿这样的衣服出门踩青,绝对是出众的。我家莺儿最好了。” 我哀叹一句,完全解释不了。崔大娘就是觉得应该对我好,对我很好。把我捧到天上是她的职责,但我也禁不起这样的呵护啊。本来的无缘无份的我落在了这里,只不过我在这里就是给她增添了一份家的感觉。但是我的付出远远不足以得到这些啊。 “娘娘,我知道你疼我。但这样,我真的觉得我接受不了啊。因为你给我的实在太多了。我本来也不过是一个随时可能饿死路边的野鬼。你这样对我,我怎么回报你啊。”我拉着崔大娘在屋里坐下。重红色的靠袄确实暖和又漂亮,铜镜里模糊的人影,我知道现在我的除了胖一些,其他都不错。 “莺儿,你不知道你在这里给我的安慰有多少。我真幸福,你知道吗?而且大凤儿和你做的事情,每次都还把钱给我,那钱比粥铺、酒庄赚的多多了,你自己也不都留下,还给我把持。你都不把我当做外人,真心的把我当娘娘一样对待,我怎么会视你为外人呢?将心比心,对不对?”崔大娘的话说的我心亏,我当然还有一抽屉的私房钱,就是怕有天她把我扫地出门了,我没地生存。 我叹口气不再说话,都是对我这么好的人,我怎么会不为她们多多的考虑。郭大娘和郭家的几位嫂子也一样,大嫂子每次都会努力的想出以前吃的东西给我说,让我去改良粥店的买卖,二嫂子没什么别的本事,但是绣的一手好针线,我要做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哪一件不是她做出来的,三嫂子操办着粥店,尽心尽力。几位大哥也都在努力的帮着做事。崔大娘对我有这么好,老天爷这次的行为横竖都是一种安慰奖。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消耗着,这段时间崔莺莺那里又没了消息,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算下来有十天了吧。我也不想往山上去,最主要的原因是大姨妈再度来袭。很要命的事情啊,必须休养生息。王大贵最近也不闹腾了,似乎已经明白了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竟然连脾气不好想要打架骂架的地方都没有了。太无聊了。这种平淡无奇的生活,我要坚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呢? 没有了花边新闻,没有了黄色小报,没有了娱乐,这日子怎么就这么无聊呢?书,看不下去,也没什么好看的。史书,这些玩意,我才没兴趣去看呢。街上的妹子们虽然衣服已经开始越来越暴露,因为暖暖的春天来了,但是没有黑丝,没有齐13小短裙,没有漂亮的大腿,我只能看到那点白白的胸部,跟去澡堂子看有什么区别?没意思!穿衣服就要欲盖弥彰才算是道行,穿的少,穿的奇怪只能抓人眼球,并不能挑起人的兴趣。情趣内衣为什么那么受欢迎,就是因为欲盖弥彰,为嘛打了码的爱情动作片下载量很大,但是看完就删除,因为看不到的都是好奇的。等到某位一直带码的爱情动作女明星的片子一旦下码了,那就意味着原本最起码的那点欲盖弥彰也没了,就变成了赤果果的色.情,那就真的没意思了。 多怀念在新世纪追新闻的日子,最大的喜好就是发现某个号称纯天然的女明星整容前的照片,一般女明星都是艺术院校出来的,这种照片找到原版的可能很低,因为就算是初中高中的同学也不太会有什么合影,如果有合影的一定是关系不错的,关系不错的一定不会在这种人走红的时候把照片爆出来。那么能找的就是可能给这个女明星做整容的医院,我这样的出成绩的记者最大的本事就是侦查能力极强,强到什么地步呢,不怕去翻垃圾,只要找到有用的信息一概不能错过,这也是我这样的记者最被人讨厌的原因。 把一个明星全部的资料钉在黑板上,从人际关系整理到出入时间,分析出空档消失的那部分时间和地点,因为不能犯法的去监听电话,所以一切都只能依靠强大的逻辑推理,一般明星改名的颇多,用艺名的颇多,很多星迷们都以为自己的偶像用的是原本的名字,其实你们真的不知道这人身份证上的名字有多土。土的掉渣的一箩筐有没有?土的让我一咧嘴有没有?但是呢,改了艺名之后,花见花开,人见人爱,再来点小小的微调手术,立马变成无敌万人迷。除了名字,男明星最多造假的是身高,一般男明星绝对不可以低于一百七十三公分,因为一百七十二就是二等残废的代言词,所以誓死捍卫一百七十三,所以不用质疑如果某个明星的身高写的是一百七十三公分,不用想他的身高撑死一百七十公分。后期很多可以补足的工具啊,比如内增高鞋,比如加厚鞋底,一堆一堆的工具,怕什么,两公分不算多,加十公分的有木有?一百六十五公分的矮矬子愣是号称自己一百七十三公分有木有?女明星造假这个问题,基本上全身造假……死在整容手术中的女明星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吧?打开屏幕一流水的锥子脸是怎么出来的?一流水的宏伟胸围是怎么出来的?一流水的双眼皮大眼睛是怎么出来的,一流水的欧式鼻梁是怎么出来的?一流水的丰满的嘴唇是怎么出来的?打死谁,我都不相信全部集体是原装的,亚洲人的餐饮习惯,影响吸收早就断定了胸部的发育,家传的基因也早就确定了发展的方向。扁平小是正常的,高耸大正品的绝对少之又少。 我是很不喜欢打开电视的,因为电视上的女星们已经没有那种魅力,每一个都与众不同的魅力没有了,全部都是一样的性感。说白了锥子脸真心不好看,尤其从面相上考虑,天地方圆才是好命。改面相也改运,最重要的是整容一次就意味着无数次整容的开始,谁敢保证不会笑着笑着,咔吧下巴掉下来了?胸部的那个硅胶垫啊,谁敢保证不会滑到肚脐眼去?靠化妆改变面部的比例是可能的,割双眼皮也是可以的,但是大规模的动刀,就意味着要加大保养的成本,不过人家明星有钱,一出戏几十万的到帐了,哪用得着害怕以后没钱保养自己的脸? 有些女明星打死不承认自己整容,就是没整,就是原装的,还拿出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作为比较。亲,谢谢,你那个小时候是三岁,然后就用女大十八变来说话。亲,谢谢,你敢拿你十三岁的照片吗?脸瘦了就是婴儿肥没有了,眼睛大了鼻梁高了嘴唇厚了全部都是长开了,胸部大了是吃了木瓜,多喝了牛奶。亲,你到底要骗谁啊?全国泱泱十几亿的人口,生活水平好的最起码一个亿,适龄女性跟你一个辈分长大的最起码几百万,怎么都没吃出你那么大的胸?别逗了,你就直接说你加了点硅胶,谁能怎么看你了?诚实的人未必会捞不到好果子,比如小贝的老婆辣妹维多利亚人家不就明摆的隆胸又去掉,不是现在还是有人待见?诚实点没什么不好的。另外不要真的以为男人都喜欢很大的胸部,捏起来手感是很好,但是那个是原装的,没有下垂到盖了肚脐眼的。隆胸就要将自己的皮肤多撑出来一块,就意味着松弛,多用点按摩霜,小心以后垂到胃,取代了胃下垂。恩,当然还有人是直接抽自己的脂肪有注射回到自己的胸部,简单的说见过脂肪吗?自己身上抽出来的,白花花的就跟猪肥肉是一样的,在皮肤的下面,抽出来之后的感觉很像香草奶昔,然后在合适的位置再注射回去,这个很好,自产自销,但是有一个悲催的后遗症,做不好就会一边大一边小,或者两边不一样高。当然做隆胸,做出来四个胸部的也是有的。 做记者最大的本事就是要混淆视听,要知道什么是错的还能写成对的,要知道什么是对的也要死写成错的。我还好不是泱泱水军中的一个,又不是没有人上门找主编说:“哎,哥儿们帮个忙,最近要捧个小明星,你给上点药吧?” 说白了就是炒一把,炒什么,绯闻也好,新闻也罢,只要能让大众关心意识到这个人的存在就是成功的炒作。炒作很简单,想炒作电影,电视,那就死抓男主角,男配角,导演,绯闻吗。假戏真做吗。这样的戏码,人人都爱,而且经久不衰。就算是没什么作品的人,也可以炒作啊,比如弄个什么赈灾,义演,比如捐款,比如和什么名人合影,出席什么大事,有什么大人物去捧,或者跟什么人艳照一下。好奇的八卦之魂熊熊之火可以燎原。每个新世纪的女人,男人们都有一颗这样的心。非常简单,看到别人的事情都好玩,只要不发生在自己身上。这种心理的作用下,炒作简单易行。 我深谙其道,当然也做了不少这样的事,说起来是造福了万千有娱乐思维的观众,说白了也挺对不起他们的,毕竟愚人者自愚,想要做这行,先要学会欺骗自己。娱乐圈是个大染缸,只是看你像把自己染成什么样。唐朝有个工艺叫靠染,就是把白布放到染缸里,上面不放进去,让最下面的染色一点点的侵蚀到上面,然后布会出现最上面是白色,然后一点点的渐变色。这就是娱乐圈,很少有人保持着最原始的白色,不过就是染的程度而已。 上个床,做个爱,是多少男女明星最简单的生活方式,向上节目?想出镜头,有人捧红你吗?你有投资商吗?有些靠人捧的明星,长的真心水灵,演戏也稍微有点谱,找来的都是大腕搭戏,但是就是红不了,半红不紫,半上不下,说起来有这么个人,但是到底是谁,大家都晕乎乎。看过了也就忘了。当然这里也少不了整容的原因。 这就是娱乐圈,我真想在唐朝制造一个属于我的娱乐世界。歌姬,舞姬,充分的营造一个势头,创造一个明星时代。这其实不是难事。真的。对我而言很简单。但是我有必要这样做吗?我现在有着我的小馆子,小买卖,我过的很幸福。我不想活的引起别人的注意,玉芙蓉的事情已经让我有些警戒了,我是希望府尹大人这一去,可以将不少的秘密带入土中,虽然这样对温柔夫人不公平,但是我还是想保全我自己,我的生命在这里能够延续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话表两头,我的想法就这么简单。而崔莺莺的一封书信又打乱了我的生活。她准备进城一趟,有些事情想要跟我面谈。我奇怪来就来呗,干嘛还要写信先告诉我?难道我平淡的日子过到头了? 崔莺莺其实算不上大家闺秀,也就是个小家碧玉,但是在这里就不错了,也是识字能书写的女儿。没有大志向,就是希望有个男人好好的跟她过日子,能够照顾她。新世纪多少女人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偏偏都长的极其一般,漂亮的妹子存在了就是对这样的有点脑子的女人的冲击,一般漂亮妹子的智商都不会很低,就算是很低也有美丽可以弥补、也有胸部可以弥补。但这样平常普通的女人,其实适合过日子。持家而善,这就是最大的好处。一个不会持家的女人,娶回家有什么意思?新世纪的美食很多,会吃是种享受,但是纯粹的为了显摆只吃西餐或者只吃仰望星空的那点炸薯条的美人们,我真心表示这个是崇洋媚外吧?我不能说国外的东西不好,但是国外的东西就全部都很好吗?不是的吧?至少爱死病这玩意不是国内的原装货。 我对这样的事情,看的太多了,麻木了。追新闻的另一个小伙子人不错,但是喜欢了另一个组做时尚的妹子,然后他的银行卡每个月都透支无数,为啥呢?去买名牌了。要孝敬自己的女朋友。新时代的孝子贤孙。新时代的好男人,atm的代言人。这就是新世纪的多数女人们。 哎,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这个时空也一样,大家不都在抢购我推出的保养品吗?我都赚到钱了,我怎么还好意思说别人呢?打脸只能打别人的,不能打自己的。我还是继续这种平淡无奇的生活吧。 ------------ 第五十八话 被人调戏 更新时间:2013-04-01 没想到送信到城里的是元稹,看着站在酒庄门口的元稹,我忽然觉得郑大娘看上他是正常的,真心也是个翩翩美男子,但是不是我的菜。总有些让我觉得怪怪的气质在他身上,让我不想多接触这个人。上次只是看到个背影,没有什么更细致的接触。但这次接触,我本身的感觉并不好,似乎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点对女人的极度的不尊重。虽然说唐朝这里的女人地位一般,但是横竖对女人的尊重也应该是人性吧?人都是人他妈生的,人他妈都是女人,横竖都应该被尊重吧。 但是元稹对我的态度,明显只差没在脸上写两个字:不屑。 “这是崔家小娘子给你的信。你识字吗?会书写回信吗?”鼻子翘到天上了啊。这话放在平常人问起来是没让人产生异样感觉的,但是在元稹的嘴里就差了那么点意思,就像国产某汽车关门的时候总会有那么“嗤”的一声一样,似乎他说这话的时候,每个字的后面都隐藏了一种鄙视。 “我掌的这么大的酒庄,不识字?你当我是耍二的掌柜吗?”伸手将信件拿到手里,有瞥了他一眼,看他没有走的动静,我想了一下又说:“你且等等吧,要是还有别的要紧的事情去办,且先去办别的事情。若是只是想带回信回给莺莺妹妹,我请您喝点东西吧。” 顺手的拿起柜上的大壶,装了一碗茶给他,这个也是我独家的产品,茶叶是可以去药铺子开了,用煎药的方式做出来,我懒省事了,直接用了大壶里面泡了茶和一些中药比如碾碎的枸杞。味道喝起来有点甜,谁问我是什么,我都不说。反正这东西是喝不死人的,只要煮熟了就没问题。 且把他放在一边,我打开了崔莺莺送来的书信,很漂亮的字,比我的那笔字好太多了,新世纪有个著名的德艺双馨的爱情动作片女明星,活在硬盘里的苍老师,一开始每次看她的毛笔字,我都表示很厉害啊,然后有一次看到了她握笔的姿势,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那样拍出来的还是如何,竟然汗了一把,那样的握笔方式果然写出好看的字体要容易一些吧。比起大唐朝崔莺莺的这字,我相信还是差远了。 信上用的是古文的那种咬文嚼字,我还要翻译成大白话我,其实说的就是我离开之后,她想的事情。她想什么了呢,就是如何和人相处,这个人无非就特指的元稹,郑大娘力促这事成功,红儿也觉得元稹陪崔莺莺是可以的。而偏偏崔莺莺本身对这事没什么热情,字里行间都对我能够独立的做很多事情表示出了羡慕。我暗叹一句糟糕,难道我的行为影响了她?不应该啊,崔莺莺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有什么商业天赋啊。继续看下去,崔莺莺对于现在的状态表示困惑,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似乎对于那种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婚姻模式有很大的抵触,这可不好,非常的不好。思想革命在这个时候还不应该呢,当然婚恋自由的追求是历代都有的。但是按照发展,崔莺莺应该是会喜欢一位叫张生的人啊?所以她不喜欢元稹也是正常的吧?但是我又不能用半仙的口吻告诉她“你缘分未到”。所以我还是保持原本的中立吧。再继续看下去,郑大娘的身体似乎一日不如一日了,竟然有点起不来床的趋势。崔莺莺万分担心,就算是我请去的号称蒲州城最好的大夫也说是很难治。我想来应该是心病更难医治。 快速的看完信,我提起了笔,该怎么回呢?写了几句:元郎情多,唯恐空空。若懂汝情,不负汝意,也可聚首。姨母之病,病在内心,唯有解忧,才可缓之。歪歪扭扭的写了好几次,才凑合的弄了一张比较工整的回信出来。叠好放进信封里,用胭脂在上面按个指纹印,表示密封。然后转头到了前厅,这元稹竟然和前来打酒的小娘子正在打情骂俏,明显的看得出那小娘子脸上的一抹红霞。呀呵,这不是要娶我家莺莺的男人吗?怎么着这一会的功夫就勾搭别人去了?习惯行为?那要这样的话,怎么可以把莺莺托付给这样的男人?我正发呆的时候,那元稹竟然看到了我。 “崔家小娘子,你怎的又忘记什么事情了吗?”什么叫又忘记?我脸上有些不悦了,明明没有那么熟悉的关系。 “这可是那日你在普救寺拉下的荷包?”他从身上拿出来一个我看着眼熟的东西,我擦,难怪我怎么都找不到我的钱包了。竟然拉在普救寺了。必然是崔莺莺看到了,让他给我拿回来的。结果竟然现在拿出来,装作跟我很熟的样子。我也没伸手去拿,只是等他把东西放在柜台山。说白了我现在伸手去拿,他那种的样子一定会不给我,一定会那种逗弄人的表情和话语,这年头的女子都是可以随便调戏的吗? “确实是我的,那日在普救寺跟莺莺表妹玩耍的时候落在了普救寺,想来是莺莺表妹捡到了就托您今天给我带来吧?适才应该是您忘记了。现在也该还给我了。”我冷冷的把话说出去,完全没有平日里那种包子的亲和度。元稹也被我那冷冷的态度压了一下,估计也是他觉得没劲了,就把那荷包啪的往桌上一放,我走了过去,将信件递在他手上。 “这是我的回信,烦请带给莺莺表妹。信上所说的姨母的病情,我会在找大夫前去医治,这段时间,竟然元微之多为照顾我姨母和表妹吧。”我微微的在柜台后面一福身代表礼谢完毕,说实话,我还是不太喜欢和他打交道,可能是人的自保能力再次爆发吧。 原本以为说到这里也就算了,没想到他没有离去的态势。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一个大胖妞,有什么好看的? “你这样看我干嘛?” “你跟莺莺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啊。你们俩只差一字,但是性格上差的还真多。比较起来,我还是喜欢你这样的性格,若你不是个酒家女,跟你在一起必然是个好玩的事情。”这话一出口,我差点没破口大骂出去。怎么把我跟崔莺莺一起比较?我是什么样的人?扛着摄像机敢去钻人家房门照相,看人家光身子无所谓的小报记者!人家崔莺莺是大家闺秀,天天是舞文弄墨,玩的是琴棋书画。跟我相处好玩?我三个时辰把你全部内在给扒干净。 “呵呵,那自然不一样的。你也都说了我是个酒家女,怎么能和莺莺表妹相提并论?对吧?你这样的贵公子是自然不明白酒家女的生活的,你现在看着好玩,就不怕这酒家女洒你一身的酒水再送你一团火苗?”我说话也慢慢的轻佻了起来。若是这样的男人是绝对配不上莺莺的,但唐朝的男人有本事三妻四妾,把喜欢的花花草草都养在家里也是正常的,他乐意勾搭几个回家也是可行的。怎么说都是正常的事,我虽然难以接受,可是这泱泱唐朝能有几个怕老婆不纳妾连皇上都回绝的男人?少。 元稹这人,仔细的看上去其实也是个面貌端正的人,我这倒是奇怪了。难道是因为还没有被历练到位,所以还有些尘世的气息?想到这里,我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自己的姐妹总是好的,我希望莺莺能有个好郎君相伴,崔家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我不过是挂着崔姓的一个人而已,自然比不起莺莺表妹从小受到的良好教育。你若是喜欢她就珍惜她,她是个性情细腻的女子。值得你喜欢的。”我以人家姐姐的口吻这样说没错,但是竟被人笑话了。 “你不过也是个同样待嫁的女子,竟然这样说着别人?”元稹笑了。 “但我是个姐姐,姐姐关心自家的妹子有什么奇怪的。”不再管他的眼神,我看着我的账本,到了这个季节,因为踏青很多的需要,家里的酒庄销量竟然增加了,大凤儿那边的保养品销售也在变的越来越好。而且竟然到现在还没人有什么不良反应,不过钱赚的太容易了就要小心,因为赚的容易出去的也容易。 “如果莺莺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呢?”元稹这话一出口,我翻阅账本的手停了一下。 “一样不一样,那是你看到的。我看的是我看到的。人总归是多面的,对待男人和对待女人是不一样的,对待亲友和一般干系的又是不一样的。所以你说她不像我想的一样,我倒也想告诉你,她也不像你见到的那样。”我淡淡的说着,这男人到底是那样的居心?竟然左左右右的说着这样的话。 半晌那人也未曾说话,倒是崔大娘到了之后跟他喧哗了几句。待他走后,崔大娘问我对他感觉如何,她也知道了这人是郑大娘喜欢的准女婿人选,可是我怎么告诉她,这男人我不喜欢呢?毕竟我不喜欢是我自己的事情,但他真的有点让我反感。 ------------ 第五十九话 房屋大战 更新时间:2013-04-02 王大贵息事宁人的原因终于知道了,因为人家闹上门来了。所谓的人家不是王大贵的家人,而是王大贵最小的儿子的女朋友的家人。简单的说就是可能的儿女亲家找上门了,为啥呢,竟然是很神奇的原因――房子! 房子,这两字听在我耳朵里,我瞬间爆笑了出来,愣是笑的崔大娘傻了眼。她当然不知道我为什么笑的前合后仰的,但是我听到这两个字,又出现了新世纪的无敌丈母娘。竟然在唐朝也有这样的事情,我还以为唐朝没有这么悲催的人生呢。 自从那预备役状态的儿女亲家找到王大贵之后,王大贵那可怜兮兮的感觉更重了,原因无它,毕竟钱是她在家的时候丢的,这话谁也没法去解释更多。现在合着没有了娶儿媳妇的钱,更要命的是女方家里认为男方家里到现在不来提亲,是有意退婚,这个事情就大了。唐朝的规矩是男方欲与女方结亲,必请媒妁往女方提亲,得到应允后,再正式向女家纳“采择之礼”。过了纳采,接下来就是问名。男方要请媒人让后让媒人到女家询问女方姓名,生辰八字。取回庚贴后,卜吉合八字、卜吉凶。双方合过八字,都觉得可以,那就进入下一个环节:纳吉。通俗一点,就是送聘礼。送过财礼,下来就是请期。算好良辰吉日,就准备娶新媳妇过门。然后即是最重要的一步。 现在王大贵把娶儿媳妇的最重要的那个聘礼给弄没了,婚期一下子变得遥遥无期了,自己家的儿子找不到娘已经够受的了,更要命的是对女方都没法交代,就差聘礼了。没有聘礼,女方怎么结婚?王大贵躲了几个月也没躲的出去,毕竟有老黄历的存在,可以拖来拖去,什么天干地支不符合男方命相了,什么没有适合女方的吉月吉日了。反正可以找各种说法说那么一段时间,但躲得了初一,就躲得了十五?最后还是要见吧。 这会子的王大贵,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最初见到的那种跋扈之气,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用针扎的漏了气,所以彻底不言语了。也可能是女方的母亲气势更强悍,所以压制了她。毕竟自己姑娘嫁出去了,也不能太亏啊。 “王大娘,你这事办的太不对了吧?我家玉妞儿那里不适合你们家五郎了?竟然从去年拖秋分到现在都不来下聘,你要是看不上我家的闺女,你趁早了说句话,咱们这婚事就算告吹!现在搞得街坊四邻都以为我家闺女怎么有问题一样,这准婆家竟然这样的拖!你倒是给个回话啊?怎么这时候不言不语了?”玉妞儿她娘进门也不多寒暄直接便开了话题。 这才是真正的婆婆遇上丈母娘,有火拼的趋势。比电视里的编剧的更有现实感,赶紧抓案几看热闹。王大贵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个正常的老太太了,毕竟她也是好几十的人了,横竖也是有了孙子的人,就算是穿的再怎么花哨,也是个老妇人了,原本那种极其蛮横的态度去掉之后,竟然也变成了一个能看的下去的老妇人。 此时的她没什么言语,她身边的是她家的五郎,看着是个老实的男人,那边来的却只有媒人和玉妞儿的娘。 “亲家。”王大贵的话还没出口,那玉妞儿娘就把话打住了。 “可别叫的那么亲切,我担当不起。现在您住在这大院子里,不认得本家的姻亲了。我是真没话可多说,您今个给个痛快话吧,如果您今天不能说明白了,那咱们的亲事就算完了。您横竖要把我家玉妞儿的错说出来个一二三,要不您这样的态度太让我家难以接受了!”玉妞儿的娘很是不开心的说着。 “亲家,我真的是没办法了。本来存给五郎婚事的聘金还有盖房子的钱,都被贼偷了。我也是没法子,跑到崔家来做工,希望攒点钱。但是家里遭了贼,我那好意思说是因为自己不小心的缘故,我只能拖着,我是没脸去见家人的。”王大贵这话一出口,那边理更足了。 “哟,我说你怎么变了人性了?你这五六里都知道的跋扈主儿,还会说了这样的实话?哎哟哟,真是让我想不到啊。竟然还能这样?王大贵,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痛快的给我倒出来?我今不想知道别的,就想知道你们到底要不要办婚事了?不办,给个痛快话,别耽误我们家玉妞儿。”这丈母娘也不是好惹的主儿。 那边上五郎着急了:“母亲。” “你别叫的那么亲,我不是你娘娘,你也不是我家儿子。”玉妞儿娘当即给了铁板。 “李家阿姐,这事是我的错,你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存存钱行吗?”说实话,王大贵这段时间在崔家还真算做点事,虽然经常是什么都不会做,跟着郭大娘的屁股后面碍事,但是有这个心就很不错了。 “你?说起来原本的我只是要你给玉妞儿跟五郎准备一间单房吧?你难道要他们两个结婚了还跟你睡一个榻?这可不是礼数了吧?结果就这一间房,你都准备不出来?还要在存钱?你原本家里那有房有地,不过就是翻新一下吧?现在我家玉妞儿等的都哭了几宿几宿的不睡觉。我这做娘的多心疼,原本说好的过完年就迎亲,您准备去哪里迎?我又没要你分家,让五郎出去单过,也没让你家出更多的聘礼,就是两匹帛,十吊钱,我要的多吗?我家玉妞儿横竖也是五六里闻名的美人胚子,又孝顺温柔,难道还配不上你们家五郎?就这么点要求,你就拖着,你要是不合意,就别张罗娶我们家玉妞儿。”玉妞儿的娘明显也不容得别人解释。 果然中老年妇女的战斗力都是爆表的,还好不用说地契要不要分割,没说玉妞儿进门要掌管家里经济大权。我跟崔大娘对着看了一眼,我一耸肩,这种在新世纪弱爆了有没有?如果真的是玉妞儿娘说的那样的好,这妹子放在新世纪那就是最适合结婚的人选啊。死心眼认准了一人就跟定了,长的好看,还温柔孝顺。当然李玉妞因为不识字是没法说知书达理的,但是横竖也不会是多么蛮狠无理,一般有一个彪悍的娘亲的家里通常有一个柔弱的女儿,这样才搭配,当然也不排除将她娘的那套蛮横无理学个十成十还能翻倍的闺女。 “你说吧,什么时候盖好房子?我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比不起你王大贵在外面有了名的富贵命,但是横竖也是衣食无忧的小门小户,家里几亩薄田,家中也有几匹绢帛,我家又不可能空手的把姑娘嫁过去,你怎么就这么拽横呢?我家若是一点陪嫁都没有的贫困户,也就算了,你尽可以瞧不起我,但我家是吗?我家是吗?你这样辱没我家,你横竖今天给我个说法!”玉妞儿的娘将水碗拍在案几上,我一哆嗦,我觉得我整治王大贵太早了,我深深的后悔了,我应该等这两个火拼完了再整治,搞得现在的这出戏很没有看头啊。 王大贵确实是知道错了,心虚了,最重要的是她这儿子真不错。竟然直直的跪好了,帮他娘说话:“岳母,请您再给我点时间吧。我娘跟我爹,还有我都在努力的存钱,我一定能给玉妞儿一个很好的生活的。” 这架势真像鬼子的连续剧里面那种忏悔的镜头啊,不过也对,鬼子到现在的那套坐姿都是从唐朝拷贝过去的,所以我经常会觉得坐的时候我的脚都是麻木的,因为要压在脚上坐,正坐。 “别叫这么亲戚,我还不是你岳母呢。你先把你这开口去掉吧!看你娘的态度,我家玉妞儿离她的要求差远了,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意见放开了说啊?”玉妞儿娘脾气越发的大了起来:“我要什么过分的了?我家要什么过分的了?不过就是要你家出个房子吗?又没有让你家弄个大宅院,就是再盖房子,就这么难吗?还用钱被贼人偷了做借口!为了不娶我家玉妞儿甚至跑出来不在自己家。王大贵,说白了你就是不喜欢玉妞儿呗。拖着拖到我来跟你取消婚事?你就是这样的意思吧?你不要我家玉妞儿,别人家还等着呢!” 我听到这里,似乎听出来点意思,不仅仅是王大贵把钱弄丢了没法给孩子娶媳妇,还有一个原因是玉妞儿应该被别人也看上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王大贵自己没辙了,就可以顺利的把婚推掉,前面花的钱也可以自己留下,不会亏本,再说退婚也是自己家提出的,不会影响姑娘的声誉。这样再找个人家,人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原来每个时空都有这样的事。 那边上女方家的人怒气冲冲,这边上王大贵唯唯诺诺,郭大娘在一边又发愁的只想掉眼泪,这事情她也管不了,毕竟家里的银钱都在郭大爷手中。王大贵的一声叹息听在每个人心里都不舒服。而这时忽然郭大嫂子开口说了话。 ------------ 第六十话 狗血剧情 更新时间:2013-04-03 “亲家大娘,我弟弟结婚,我这当姐姐的原本就要给一匹的绢帛,我大姨母手头不宽松,我这拿点贴己钱给弟弟置办婚礼。” 呀!呀!呀!这是什么戏剧性的转变?这是什么开放式的结局?这是什么狗血的剧情啊!怎么郭大嫂子站出来给平事儿了?我傻愣愣的看着剧情继续演变下去。当然不只是我,就是其他人都愣住了,就连王大贵都愣住了。按理说郭大嫂子这么一个不声不响的人,平常连大笑都不会的腼腆女人竟然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郭大哥也愣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打扰郭大嫂子的行为,郭大嫂子继续说道:“玉妞儿我也见过的,是个好孩子,跟五郎也相识那么久了,两个人横竖也算是青梅竹马。这事上,我姨娘做的不对,丢了钱横竖应该跟您说声,但是不声不响就出来做工,只希望赶紧给五郎补足了钱,好办婚事,这也是个好心。所以,亲家姨娘,您就看在玉妞儿跟五郎的感情份上,原谅我姨娘吧。盖房子分家的事情,我姨夫跟姨娘心里都有谱,您也不需要担心玉妞儿嫁来会受委屈,您也看到了我姨娘是真的想让玉妞儿当自己儿媳妇,今天您也看到了我姨娘以后也会好好的对待玉妞儿。所以我这个做姐姐的,自当让五郎好好的操办婚事。您是不需要多担心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我们所有人都似乎屏住了呼吸等着玉妞儿的娘怎么回答,郭大嫂子这些话是活活的堵死了玉妞儿娘想要变卦的心。果然玉妞儿的娘脸上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的表情。崔大娘这时候做起了和事老。 “我说玉妞儿娘,王大姐在我家做事也有日子了,横竖年前就在家里做事,到现在也足足四个月了。本来一直说的是一个月一结工钱的,但是她说在外面多有不方便,就把钱暂时存在我这里,扣除她的食宿费用,还有快一吊钱,我这做掌柜的,可以再给她预支两吊钱的工钱,王大姐你明天就去柜上支取三吊钱,算是你这一年的工钱。玉妞儿娘,你看怎么样?这样算起来,你不再担心玉妞儿嫁过去没房子住了吧?”崔大娘说的很轻松,问题是我这算账的要拿出三吊钱给王大贵是百般的不情愿。她在家里真心做的错事比对事多。 就这会的,郭大爷也说话了:“我做姨夫的,横竖也该给自己的外甥出点力,盖房的时候,我可以过去帮忙的。现在到了盖房子的时候了,我出了房子顶梁的钱。” 房子的大梁是个大物件,郭大爷竟然出了。而后郭二哥和郭三哥家都表示愿意出瓦和青砖的钱。这房子里面的物件也就剩下家用了。王大贵在那边看着大家帮她,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真是以德报怨啊,平日里王大贵没少闹事,今天竟然大家都愿意帮她,我也确实没想到。玉妞儿的娘也没想到,五郎也没想到。当看到各家都愿意帮他的时候,我看这孩子感动的都要哭了。一个劲的擦眼睛。 “你们说给弄,我就要同意啊。人家邻村的张家还愿意给我家多一头牛的聘礼呢!”果然,玉妞儿娘就是来悔婚的。跟风涨价这种不道德的行为竟然表现出来了,“另外,人家张家有两进两出的大房子,都不需要盖新房就可以让我家玉妞儿住进去,那像你家的房子还要新盖,我还害怕新房子发潮,玉妞儿住进去身体不好呢。我看这事也就这样算了,你家这样的没钱,还要其他亲戚给你凑钱,以后玉妞儿嫁过去也是要受苦的。” 不道德,太不道德了。这怎么可以呢?新世纪的女子自己把自己当货物明码标价的买卖,唐朝的爹娘直接明码标价,这也是历史文化传承吗?不过也正常,人都是利益性动物,受利益的驱使而行动。反正姑娘本身就已经是个赔钱货了,不是家里的劳动力,那么只能依靠出嫁这一手段弥补养育这么多年的损失。 “再说了,人家张家二郎还是个读书郎,还是知书达理的人,你家五郎只怕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再不会写一个打字吧?这比较起来,也别怪我这人说话直,你也不想想你家五郎那里配得上我家玉妞儿?五郎,你要是真的为玉妞儿好。你就别再碍事,让玉妞儿找个更好的人家,一辈子衣食无忧就是她最大的福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家男人跟我是一个态度就是希望玉妞儿嫁得好,这辈子无烦恼。到了你们家,你能保证她一点忧愁都没有吗?你家今年的黍子收成一般吧?品质也一般吧?都没卖出什么高价钱,能养得起我家玉妞儿吗?再说了,你家五郎比我家玉妞儿还要小一岁呢,女大一,不成妻。你觉得适合吗?”玉妞儿娘的话说的是越来越过分了。郭大嫂子、崔大娘这边也不好答话了,毕竟当事人是王大贵。 似乎是有了点底气,王大贵现在说话有点力度了:“亲家母,你这话说的有点差吧?我家黍子哪里收成一般了?品质一般?那是哪里的话?我家的黍子年年都被各大的酒壮收走做酒,十里八乡都知道的。我家今年的黍子也都已经被崔家订购了。根本不愁销路。” 这话倒是真的,王大贵家的黍子确实是崔家收购,因为量虽然小,但是质量是相当的不错。这个我有发言权。 “她说的是。崔家今年管王家订购了十亩地的黍子。就等生产了送来呢。”我第一次开口说话。王大贵该是得到了我的允许,这底气更足了。 “您看看,崔家的少掌柜都这么说了。我还能骗你吗?我家虽然到现在只有两头耕牛,但是我家还有四十只鸡和两头猪。这个张家没有了吧?如果不是我把钱丢了,现在房子早就已经盖好了,而且赢取玉妞儿的家具,我都已经置办好了。您也听到了我这跟崔家还要继续做工,我家怎么就缺钱了?”王大贵理直气壮的说着,我不由得翻了白眼,可别再来打工了,那就是来白吃饭的。我家虽然养得起这么一个闲人,但是我可不想多养。 “哟,照你这么一说,反而张家还不如你家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啊。”合着玉妞儿的娘就是来吵架的。 “玉妞儿跟我真的情投意合,您就允了我们吧。岳母。”五郎这边给玉妞儿娘行了跪拜的大礼,结果那边玉妞儿娘连正眼看都不看一眼。我觉得这个是有点过分了。 “我唤您一句姨娘,您总觉得您给玉妞儿找个大户有钱的,玉妞儿就是好日子过上了。但是您听到玉妞儿跟您说她喜欢谁了吧?虽然您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好的,是对的。但是儿女的幸福横竖是儿女自己的事,而且您这应允在先,现在反悔也不合适不是。再说了,我可听说女大一抱金鸡。那里会是什么不成妻啊,要是嫁个比自己小一岁的男人,女人这辈子就会抱着会下金蛋的金母鸡过一辈子。所以我倒是觉得玉妞儿嫁给五郎是好事,您刚才还说张家房子多。您可看到张家女人多不多?我这个姨家里虽然有几个儿子,儿媳妇也有几个,但是都是一房一个,没有多一个妾,一个女婢吧?那张家两进两出的房子,里面有几个女人,您想想看?房子越大装的人越多,那张家比起我崔家酒庄还是要差点的。我也去收粮,我横竖知道一些,那张家的公子好像已经有了进房的丫头。玉妞儿真是嫁过去了,您觉得她跟一个有侍妾的男人能幸福吗?玉妞儿的脾气,您也了解的,秀秀气的一个小娘子,只怕嫁到张家就要先被那通房丫头欺负吧?您合着就乐意?您看看这一屋子的人,哪一个家里有小的?我不敢说别人,但我崔家用的人都是对老婆好的人,对老婆好才是一辈子的福气。您家有钱,还不是因为您家郎君对您言听计从,家里大事小情都是您说了算。那张家看上的就是玉妞儿的容貌,谁都会老,就连前朝的梅妃也有失宠的一天,您寻思玉妞儿能多开心?我这话说的,您可想过?五郎,你也先别叩首了。您这准岳母明摆着就是不相信你会疼老婆。不过看看你爹爹对你娘娘的样子就知道你也会是个好夫君,你娘娘丢了那么多的钱,你家最初连让她出来做工都怕她辛苦的。这还不是疼爱娘子的表现?”玉妞儿娘似乎被我说动了,在那里不再言语。 我这边鄙视的一笑。房子多?好事?我是从来不觉得房子多是个好事,男人有那么多套房干嘛?真是每个房子里放一个小老婆,大老婆能管得了?在新世纪那个婚姻法已经限定了婚前的房子是婚前财产,男人真在里面养了小老婆,正房大老婆也最多上诉离婚,也分不到什么别的。这玉妞儿的娘想的倒是简单,真以为那张家会一辈子对女儿好?别作梦了,一旦人老珠黄也是被抛弃的份。 ------------ 第六十一话 西厢生情 更新时间:2013-04-04 “你看这事就这么处理完了啊。王大贵也回去了。莺莺,你要是办婚事的话,我就给你弄好多好多的嫁妆。”我抱着我自己做的抱枕笑嘻嘻的看着从普救寺来到城里的崔莺莺。 “那玉妞儿的娘最后还是同意了啊?我还以为这事要告吹呢。虽然不知道那些人都是谁。但有情人终成眷属是最好的。五郎抱得美人归,这事真好。不过别说你没想到郭大嫂子会这样做,我听着都觉得惊讶呢。郭大爷也是好厉害,竟然要出大梁的钱。那可是大头呢。”崔莺莺抿着嘴吃吃的笑着。 “就是啊,这事可真是让我惊讶呢。本来以为第一个要蹦出来的是郭大娘的。没想到竟然郭大嫂子出面了。不过我想想她做的也对,她跟郭大娘的感情胜似母女,为自己的亲娘出力也是应该的。我看郭大娘一家,最羡慕的就是他家的儿媳妇都好的不行,都真的把郭大爷、郭大娘当自己亲妈一样照顾,而且妯娌之间的关系也很好。元宵灯节的时候,她们三个结伴出门那个热闹哦。不知道你娘娘跟你说了没有?”我把一叠豆子推到崔莺莺面前,示意她吃点,我自己新煮的。我特怀念在新世纪的西塘青豆子,软软的五香味道好好吃。在这里我只能尽可能的弄的甜甜咸咸的凑合吃。 “你现在也算是送走了一个瘟神。你以前是这么说的吧?话说我真想到你敢用针扎人哦?这事你都办的出来。也不怕那人到处去说你不好。算你胆子大,换做我估计也就是气的哭。”秀手一翻,拿起一粒慢慢的放入口中,哎,看美人吃东西都是一种享受。 “那有什么的,谁叫她惹我的。本来好好的日子,非要用自己是什么富贵命去蛮横无理。就是真的富贵命也被她折腾没有了。你说是不是?比如我知道的一个富贵命,自己家是普普通通的家庭,但是因为自己肯于踏踏实实的做事情,好好的做女人该做的事情,愿意努力的学习,后来虽然是嫁给了一个二婚的男人,后来走到了类似王后的位置。一直一如既往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从来不嚣张,不蛮横,稳稳当当的做事做人。这才是富贵命的表现。老天爷对那种能够有忍耐能够真心做事的人总是有厚爱的。”我说到了新世纪的国母的故事,我没说的是新世纪的国母差点就不是国母了,必须感谢那个抛弃了当今圣上跑到国外去的外交官的女儿。要不是她勇敢的用离婚逼迫当今圣上,估计今天也未必能看到拥之新中的当今圣上,和风姿夺目的当今国母。 “你这话说的真对,你看汉朝的卫子夫皇后,本就是个歌伎,也不是什么高贵的出身,虽然最后也死掉了,但是她当时不是用低调又换回了移情别恋的汉武帝。”崔莺莺慢慢的说着,眼光看的很远。 “对啊。还有很厉害的窦漪房皇后也是,对吧。三朝大政都在她的手中,最初不过就是分到代王府的一个普通侍妾。如果不够隐忍、不够有耐力,怎么能走到最后笑到最后?”说起伟大的女性,我们俩倒是还有共同话题。普救寺里毕竟没人跟她说话,看她来的时候又要去药铺,就知道郑大娘的身体还没好,为了劝慰她,我特别的说了些关于那天王大贵的事情让她开心。确实整个事情的发展出乎我的意料,但是能够顺利的解决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桩姻缘。能让五郎跟玉妞儿最后走在一起,也是很大的好事。 “你跟那个元郎的事情,你娘还在继续催你吗?”忽然我想到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哎哟,我就知道你要这么问。你怎么就这么直接就问了啊?”崔莺莺忽然脸一红。 “人家还不是关心你。再说了看着玉妞儿跟五郎的生活会好起来,我就想到你了啊。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也就这么几个,大凤儿现在天天在家照顾妹妹,你又在普救寺不经常进城里,难道看到你一次,我还不问问?马上就清明节了,还不趁机让元郎跟你出去走走?你也好多了解一些,反正据我所知他可还在普救寺里住着呢。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我这话没说错吧?”我看着脸越来越红的崔莺莺,觉得八成她也是动了心了。且无论我对元郎的感觉如何,知道他会好好的对莺莺就可以了。我也就不在意那天他的话语对我是不是有所唐突,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子没有什么地位的,真心被调戏了也是正常的,毕竟我见天的抛头露面,那有什么养在深闺的金贵。 “那人倒是懂得一些琴法,我有时闲来无事弹琴,倒是能听到他在那一边咏诗。也是个极有才华的人。虽然说不上极有好感,但你说的对,不相处是不知道人到底如何的。更何况他极得我娘娘的喜爱,他们倒是经常一起的聊天,而且他对我娘娘也是极好的。虽然很奇怪怎么我们在蒲州城这么久还没离开,但是看到娘娘身体羸弱,还经常帮忙煮药什么的。这点红儿还是很感谢的。他也教欢郎一些学识,毕竟有个人教授欢郎要比我做这些事情更好。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形容那种感受。”崔莺莺低下了头,从我的角度看到的是一丝浅浅的微笑。 “你若是喜欢,就去跟他交流一下?看看具体的人如何?毕竟从侧面去了解,不如自己正面了解更仔细啊。而且你现在也有机会啊,他就住普救寺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加上你也说了他还要教欢郎,你有很多机会跟他打交道啊。”我这算不算推人进火坑?婚姻可是爱情的坟墓。我能理解,崔莺莺能不能我就不知道了。 “你别开我玩笑了。这事情那里那么好去做的。我一个女子家,怎么去做这些,会让人看不起的。男人希望有个内敛矜持的女子。”崔莺莺不满的瞪了我一眼。 “哎哟哟,你这话不就是说我呢?我就是个不矜持,不内敛的。合着你埋怨我带坏了你呢?”我状似不开心的一撅嘴继续说:“哼,你要是怨我,你就别跟我说了,我怕把你这千金的大小姐带坏了,回头没法给人家元郎一个内敛矜持的娘子呢。” 崔莺莺一听更是羞恼了,连着说了一串的“你乱讲”,还伸了小胳膊来打我。我们俩就闹着笑着。这日子也不错,竟然能有这样的下午在春天微微的暖风中嬉闹着。普救寺离城里还有点距离,一般意思上,她一早进了城到我家都要靠中午头了,然后中午下午在城里办办事情,在城里住一天,然后第二日再回去,没想到这次刚过了午饭的时候,竟然郭大哥说有位元郎着人来接崔家小娘子回普救寺。我跟崔莺莺都一愣。我更加肆无忌惮的笑了。 “还说人家对你上心!人家都着人来接你回去了。” “哎哟,怎么会这样,我还想在这里跟你住一夜聊天呢,真的好多话想跟你聊呢。我不要回去呢!”崔莺莺不干了。 “谁让你来之前没说清楚,你今天不想回去。再说了他搞不定害怕你这来了城里遇到了更好的人,忘记了他所以才这样赶着接你回去啊。这也是好事情,至少表示他对你很上心嘛。我看你回去就跟他好好的接触一下嘛。万一真是个有情郎也是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做夫婿的呀。”我笑的变成了硕大的包子。崔莺莺越发的不满意我的话了,伸手就连搔我的痒痒。我又笑着滚到了一边去。 那边的人有催请了一次,崔莺莺奈何不得只好准备回去。不过也约定了过几日还要来,毕竟她只拿了五天的药,过几天还要再来。我也表示没问题到时候在城里等她来。看着她上了轿子,我只能说这元郎是真的用了心了。 这西厢的故事进行的很顺利啊,虽然没有出现一位张生,但是崔莺莺至少现在是幸福的,如果以后那个正牌的张生出现了,我一定在忽悠她去投靠张生。感情吗,当然还是要找个最适合的。 晚上崔大娘看我笑得非常的开心,就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便把白天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却看得崔大娘的开心不见了,我暗道一声糟糕。崔大娘一定要督促我找对象了,果不其然。 “哎,你看莺莺都能找到个如意郎君,而且还是在那荒山野岭的地方。我家莺儿怎么办?你可怎么办啊?我这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成家不?我还能看到有个男人照顾我家莺儿不?我真心命苦啊。”崔大娘的话让我一脸的黑线条。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怎么着我不找个男人,就是她命苦了。 “哎,娘娘,话不能这么说啊,各人有各人的命。备不住老天爷就是要我等着才能遇到那个人呢,对吧?万一我现在随便的找了一个,然后发现不是我的真命天子。我不亏了吗?对吧!”我赶紧的安慰啊。一定要尽快的把话题岔开! ------------ 第六十二话 天海盛宴(一) 更新时间:2013-04-05 转眼到了春分的时间,天香阁的勾栏美人们托人送来话,想要在弄一大批的保养品。还提出了各种的要求。就连天香阁的假妈妈都特别送来了特制的胭脂香纸让我过去一趟,摆着的大买卖在眼前,我怎么能放弃呢?春分之后,中午的太阳暖了起来,风更加暖和了。路上的树都有了嫩嫩的绿色。看在眼里心情极好。尤其想到能赚更多的钱,我自然心情更好,哼着小曲我就走出了门,继续七绕八绕的来到了小角门,今天稍微一敲,立刻有小丫头给我开了门,看来早就等着我来了,还特别的笑脸给我。在我看来一般这样的笑脸都是摆给恩客看的。 “莺儿姐,您来了。妈妈和各位姐姐们都等着你呢。说是晌午头就来的。怎么拖到了这个时候。香奴姐姐都恨不得再让人去着你了呢。”小丫头口齿伶俐,一头油量的头发。明摆着又是新洗过的。 “哟,我就怕我来的早了,影响各位美人休息。这大早就登门也不合适啊。另外我还带了我特别腌制的豆子。”连忙把一提篮新作的水煮豆子拿出来。小丫头伶俐的接了过去,笑嘻嘻的带着我往妈妈的房里走。现在我再来天香阁,去的就不是香奴的屋子了,先要到妈妈的屋子里,给妈妈来个单独的一对一的上课。 “可算是来了,我的崔家小娘子啊。我这三催四请的都不带来的,这是用了正式的胭脂香纸才把人召唤来了。比起各位大爷都难请来。不是说的你给我配制的粉确实要比我那些粉用起来好呢,而且明显的脸上的斑少了呢。我心里真高兴,想来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朵花,没想到老了差了,亏了香奴遇到你。要不我还不知道要白花多少冤枉钱呢。”妈妈一看到我进屋,立马热络的握住了我的手,拉着我就完榻上坐。 “哎哟,您这可不是老,这是风韵。我到您这岁数能有一半这样的风采就好了。不过看起来昨晚上睡的不好啊,怎么眼圈这样的黑?”谁知道是不是跟那个老相好的厮混到了后半夜。 “哎哟,莺儿啊,不瞒你说的。最近事情太多了,根本睡不好。你有办法?”妈妈桑果然上心。 办法,当然有,给我钱,我就有。办法最简单,我喝剩下的茶叶渣子弄碎了贴一眼圈。不过她这个昼夜颠倒的行业,想要没有黑眼圈基本上就是做梦了,“不过您这睡眠不好,充其量是能改善,想要去掉,我估计真的很难了。我也想要那种几岁小娃一样嫩的皮肤,不过真的回不去呢。尤其今年似乎风还大点,感觉皮肤都干的。不知道妈妈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 “是啊。不瞒你说。最近有个大买卖。我为这事,愁得都不行了。天天睡不好,白天又要出门,结果搞得我现在都快不行了。说不出的多么的累。”妈妈的话让我感觉有一个潜在的重大的商机。 “什么大的买卖让妈妈这么用心?您这精明的脑子都应付不来?” “过几日,长安要来一批的达官贵人。就是香奴那个老相好的衣公子送来的话,说要在天香阁办个聚会。我这天香阁哪有那个本事将那么多的大爷伺候好啊。你说我能不着急吗?万一怠慢了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吗?”妈妈这话一出口,我瞬间想到了那个被我指着鼻子骂的男人,咦,他怎么又出现了。不过这次竟然是带团来玩妹子。这男人真是色胆包天了。 不过组团玩妹子的事,又不是稀奇的。新世纪的而二零零几年不是还有过一个鬼子买春团在某南怎样怎样的事情,然后搞得当时的国人一片愤怒吗?就算是我被一脚踹回来的那一年不是也有很多的组团玩妹子的事情被揭露,还搞得很多部门联手调查。但是这里是没人管的,大被同眠,一张榻床上睡十几个,只要不怕被压死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死在了床上,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今儿就是为了这事来的,不仅是想你给弄点各种的保养品,还万望崔家小娘子给我出点主意多赚些钱?我想着蒲州城里真心不会有人比你更会做生意了。不是我说的若你是个男儿身,你赚的钱只怕比陶朱公还要多。绝对将是本朝第一富商。”妈妈桑说话果然好听,马屁果然拍的到位。 “哎哟,瞧您把我夸得都没边没际了。我给你想办法也是理所应当的,但是我这办法可不是白来的。您也知道我跟史家的买卖是拆账的走法。私下里我做事拿个小钱,若是让史家知道了可不好。所以咱们买卖归买卖,人情归人情。不如我给您出主意,您把这买主意的钱算到去黑眼圈的药膏里,如何?”当然不能白让我动脑子。 妈妈桑一听我也是个明白人,连连叫好。当然是好的,我愿意帮她,她就绝对没有亏本这一说。有钱人组团跑到蒲州来玩妹子,说白了就是换个新鲜。长安城的歌舞伎第一肯定是价格颇为高,第二就是没什么好玩的。家花没有野花香,对于长安城的大老爷们而言,这些天天看的勾栏美人自然没有这不经常见的蒲州城的有好奇度。但是当然我也不能排除,这不是什么宫廷斗争的一股暗流跑到蒲州来讨论什么斗争路线。毕竟那个衣辰和府尹大人当时的对话,我还清楚的记得。但是既然打着来寻花问柳的借口,那就要按照他们的需要做准备。 衣辰的信我看到了,说的很清楚这三天要包场子,一共来五个大爷。天香阁一共十九位美人都要留下伺候。也就是说加上城里可能出面招待的官员,应该在十人左右。这样的话,基本上就是一对二的照顾关系。说实话,天香阁一个地方的美人绝对不够。毕竟备用余地太少了,暗示妈妈还要多找几个人陪着,妈妈桑当即看向了那些个小丫头。她打的什么主意,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个人路都是这样的,做了勾栏美人虽不是她们乐意的,但是已经是她们的命了。 举办聚会要有个噱头,就叫“天海盛宴”。我也跟妈妈桑谈成了协议,这次全部的酒水全部都是我崔家酒庄提供,就这一项我又捞回来不少钱,虽然让崔大娘知道之后,会责怪我又来这种地方。但看在钱的份上,尤其这个行当在唐朝是合法的,收到官员保护的。那她也不能责怪我做非法的生意。 确定了聚会的题目,三天的时间,这么大张旗鼓的出了长安,真是来策划斗争路线,那肯定刚到,刚开会就要被全部歼灭的。也许这真的就是一次寻花问柳的旅程。十九位美人的熏香、美容品全部由史家铺子提供,然后我特别给每个美人提供一件欲盖弥彰的情趣小衣衣!现在的美人们那个抹胸都快掉到肚脐眼了,随便一拉就能看到真章,难道准备玩肉林酒池?这个造价大点,但是也不是玩不成。奢靡很简单,前有古人后有来者,我偏偏又是积攒了几千年历史文化的新世纪人类,什么稀罕的我弄不出来啊。虽然作为记者的我是没可能拿到邀请函去参加很多的私人派对,因为都怕我带着针孔摄像机就去了,但是没关系,总有爱显摆的小模特、小明星愿意“不是故意”的炫耀一下。所以八八九九也都能掌握。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说白了就是热场子,男人女人互相熟悉一下,为了下面的翻滚做个铺垫。毕竟气氛要热闹起来,才能嗨起来了嘛。 妈妈桑还想要我把玉记粥铺的大厨借来给她用三天,被我果断的拒绝了。一句话这个事要去问崔大娘,我不能做主。照顾了这边的生意,我那边怎么办?天海盛宴的定位就是活色生香,要的就是这些长安来的大爷们充分的享受温柔乡的粉红色调的待遇。妈妈桑一边听着一边赞叹着我的想法,甚至有点不可思议。她不知道的是在她之后的无数年就会有鱼玄机,就会有明清各类的艳情小说,乃至新世纪的各种限制级影片。就会有活在硬盘里的苍老师。春.宫图算什么?私拍才是王道! 我管来的人到底要玩的是什么,但到了烟花之地还在文绉绉的装正经的一概都是假正经,绝对的伪君子。这种人比真小人还无聊。妈妈桑一听这话乐了: “我说崔家小娘子啊。你这一套套的都是哪里学来的?我这满院子的闺女们有一个有你小拇指的本事,我就不会愁得睡不好了。给你这一两金是一点都不白给。那衣公子在信里写的清楚,你也看得仔细,若是几位来的人都能舒舒服服的满意的回去,我这的钱绝对少不了。你是不懂的男人,你要是懂得男人,我真心要留你在这看看他们来的人,再给我出些办法把他们全部的钱都留下来了。” 我不懂得男人?我是没吃过猪肉,可不意味着我没看过猪跑。渡边的《男人这东西》好歹我也看过! ------------ 第六十三话 天海盛宴(二) 更新时间:2013-04-06 称之为盛宴,就一定要够火爆,吃拉弹唱要有。没有激烈的电子乐没事,没有热翻天的high歌没事,只要有酒精,一切都好办!在酒精的作用下,人脑的反应速度会持续的降低,这就是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严查酒驾的原因。当然这就是题外话了,我是不会参合在这样的场合的,到底未来的三天又多热闹,我是不会知道的,三天之后,我只管来收钱就是了。按照我这种在新世纪见多识广的新新人类看来,唐朝出现一张大床多人滚的事情,也未必不太可能。毕竟从古至今都有一种职位叫通房丫头,这个职位的工作就是什么呢,就是伺候主子进行床上活动,当然她不是主作战方。只不过负责后勤保障工作。 具体这场盛宴最后会变成什么内容的火爆劲辣,真心我觉得不会比得上新世纪某些明星的私人派对的。我也说过的,作为小报记者的我就算跟些明星的关系还算不错,但是真心她们参加的那些派对,是绝对不会给我发通行证的,原因还是那么的简单,万一真的把玩高了的照片发了出来,只怕不知道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洗干净自己的污点再次出来赚钱呢。不过国人的钱是好赚的,新世纪的人们对“艺术家”的肯定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曾经某个棒子国家的明星说新世纪的国人对于有污点的明星宽恕的程度是她不能想象的,在棒子一个有过任何不良历史的艺人一旦被公布了那些历史,基本上是永世不得翻身。但是在国内,那就绝对不是这样的,污点是什么,那就是炒作的因素啊。一个优点未必能炒红一个人,但是一个污点绝对可以。 我翘着二郎腿躺在香奴的房里,薰红在一边看着我没德行的样子直笑,我发现相处久了,这些勾栏美人反而真心好相处,基本上就一个愿望找个好男人跟她们过日子,不嫌弃她们。这话说的,唐朝嘛,女子无才便是德。尤其经历了有文化的上官婉儿年代,基本上唐朝的男人们希望的是女人越简单越好。所以像我这样的人一定要小心被烧死。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跟我那些客人都快没什么区别了?要不是香奴说见过你穿亵衣的样子,我还真以为你也是个郎君呢?”薰红一边吃着我带去的豆子,一边认着丫头给她按摩手。手是女人的第二名片,手一定要好看。这阁子里的勾栏美人基本上都会弹琴,不是琵琶就是古琴,所以多少手都有点粗,虽然没干过什么活,但讲句话还是有点粗,毕竟保养品少。按摩的手法是我传授的,当然收费传授的。没钱,我什么都不知道。 “话说你到底跟妈妈说了什么秘籍,让妈妈这么开心?不过讲个真的,就自从你给我们弄了这些之后,我这有几个熟客都说我越来越好了呢。而且还有人想帮我赎身。不过我们要离开着也不容易。”薰红说话很直,所以她也经常让小丫头看不上,不过这样的人好相处。 “你们都是会下金蛋的金母鸡,妈妈当然不想你们走。想离开?除非后浪拍前浪,你们就可以回家吃老本了。”我翻个身,一手撑着头,一手玩弄着衣带。 “说的是实话,到了年老色衰的时候。那可能还是下金蛋的。哎哟,你弄疼我了。”薰红忽然叫了一下,小丫头用指甲划了薰红一下,我在场,她没动手打人。 根据书信的说法,明天衣辰就要带着人来了,我对于衣辰的来历有着很大的好奇,不过好奇心害死猫,有些人遇到就可以了,不需要深交。除非我想死的更快点,玉芙蓉的事情还没个定论,我还是要小心的好。 又被妈妈叫来就是要看看各项的准备活动,等一会从这里出去,我考虑去看看大凤儿,算起来也有小半个月没见她了。 “那你明个要一直在这里吗?”香奴问着。 “不要了吧?我这人太占地,一直在这里怕砸了你们的招牌。就连你们的丫头都比我水灵、妖娆。让长安来的贵人看到我这样的人存在,岂不是对天香阁的侮辱?”我当然不会在这里,谁知道明天那些男人喝多了会干吗?不是每个人喝多了,喝醉了都只是抱着枕头睡觉的。就算是电视电影里没演的足够多,现实中那么多刑事案件都是假的? 当然关于那个天海盛宴具体的细节,我也是从史重威家的大凤儿家知道的。实在没想到她的夫君竟然也是座上客,当然他没有厮混三天,毕竟人家家里还有一个大肚婆。自然要回家照顾这个。但是就那短短的半天,根据他的描述,那是相当的靡靡啊。且不论勾栏美人本身的魅力,再加上可以熏制过的屋子,全部都充盈着极其浓郁的香粉味道,再加上绝对要求每个美人都清洗干净,她们身上是清新味道,而伴随的这是如空气一般存在的外界香粉味,还有就是如影随形的薄纱曼舞,春天吗,本来就是动物发情的时候,虽然没可能弄点费洛蒙诱惑一下,但是香味是一个极好的刺激物。 没有迪斯科,没有摇滚,不惧。诗词是干嘛用的,我就不信了柳永的名句“玉人何处教吹箫”是真的当乐器的。再加上这群从长安来的大人物,还会玩的不花哨?隋炀帝那点把戏,远在千百年后的新世纪都人人耳闻,难道没差一百年的唐朝还能不知道?机关车、机关楼难道真的就是后人杜撰的?就算是杜撰也有一定的根据吧。所以我绝对不怕这群古人玩不出花儿来。 最重要的,妈妈这次也下了血本了,反正有几个小丫头自持美貌巴不得赶紧的能当了花魁招引男人,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有天生的贞洁烈女,也有天生的歌舞艺妓。所以当然要推出一道隆重的大餐,那就是女体盛! 首先这个是改良的,真心不是跟鬼子那样。小丫头们横竖还是穿着亵衣躺着的,尤其了没有寿司,没有手握、没有生鱼片,不过就是摆上了水果在肚脐上。简单的说就是当了水果拼盘的盘子。 据参加聚会的史重威的描述,当那细皮嫩肉的小丫头被人抬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当然下面不仅仅是吃水果了,清纯的小丫头第一晚的钱不会少,这些丫头多数都是跟着妈妈从小长大的,哪有什么正经的念头,脱离苦海?说实话,这天香阁的妈妈还算是好人,相处几次,也发现了没有逼良为娼,这些勾栏美人基本上都是自愿的。觉得做这个也没什么的,虽然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但是想来固定的客人待她们也都不薄。看着她们,我想到的就是那些号称小明星、嫩模的新世纪女郎们,挂羊头卖狗肉,说的是清纯玉女、绝对是卖身不卖艺。有个艳星得了奖杯之后说过一句“要把脱去的衣服一件件穿回身上”。这话用来形容那些小明星、嫩模也是很对的啊。出道伊始,人前衣服就穿的少,人后衣服就没有。镁光灯下恨不得一丝不挂,能怎样的少,就怎样的少。故意走光都不是亮点,弯腰露乳不是焦点,车震不是新闻,跳楼自残都懒得报道。台上镇不住场,唯一能镇住的是台下一车厢的干爹。比较起来,这唐朝的勾栏美人还更干净点。 为了博出名,什么不干?趁着年轻,为了点钱,什么不干?不知道她们有没有过在半夜为自己的痛哭的时候,但是就我认识的那些小明星,一个都没有。只会在半夜醒来的时候,摇晃着自己身边的男人说:“亲爱的,我上次看上个lv,你买给我好不好”。然后第二天,换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再去要另一件奢侈品,身体和相貌对她们而言是最好的赚钱的工具,她们要的不仅仅是锦衣玉食,而且还要让别的女人表现出对她们的嫉妒。陪人睡十个晚上绝对可以买到个奇瑞开开,但是她们不会买的,她们要的是男人赠送给她们。因为这样她们可以在聊天的时候说“我那个干爹又送我一辆车哦”。 比较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勾栏美人,她们拥有的更贫乏。不,这点我错了,她们拥有的工具够强大!托高科技发展的福,各种各样的床上用品百花齐放,我坚决不相信隋炀帝能在机关车里弄出各种高科技带电源、可控制的调情设备。 我不知道那三天到底是怎样的活色生香,因为师傅带进门,修行在个人。我把我能想到的新世纪的各种花样都陈列出来了,勾栏美人们怎么应用那就不是我的事了。但天海盛宴从此变成了天香阁的一道招牌,当然是内部人士才能够享受的招牌。大凤儿很长一段时间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我知道的对比于唐朝人我知道的太多了。甚至说我知道的太过分的多了。但是,没办法我曾经拥有过万能的网络。 ------------ 第六十四话 莺莺试情 更新时间:2013-04-07 天海盛宴才过了没几天,我还没从赚取一大笔小钱钱的欢喜中溜达出来,这边崔莺莺大美女就送来了书信,希望我去一次普救寺。还没到清明呢,让我去干吗?庙里的香火不够盛了,主持师傅希望我再去捐点香油钱?我倒是去捐过些许的小钱钱,当然第一是希望众位神仙保佑我赚到很多小钱钱,第二还是希望我能回到新世纪。原因无他,我真心适应的困难。且不说这一口不知道哪里的南腔北调,每次听到有用人这腔调咏诗,比如“床前明月光”,我愣是都能听成“尝鲜闷月岗”,而普救寺的师傅那口完全不知道那里的方言,每次都要寒暄到我头疼。但是看在大美人相邀的份儿上,我还是去吧。 在新世纪,一直再说全球变暖,而我也真心不喜欢夏天,冬天冷嘛可以使劲的穿,把自己包成棉花包出门也不怕,但是到了夏天,虽然可以穿的少,可以热裤、吊带,但是再热一些,能扒皮嘛?不能,天天躲在空调屋里?相当的不环保、不健康。但是蒲州的春天还是相当的舒服呢,我相信蒲州的冬天也会很舒服。尤其进入春天开始,各位小娘子们的衣服渐渐的单薄、渐渐地露出大片大片的皮肤,看着甚是养眼。 天气暖和了,出来游玩的人更多了。一路上看到相当多的红男绿女前去踏青。前往普救寺的人也不少,我很想知道是不是还有一位张生在前去的路上。对比元郎君,我对还没露面的张生那样的好奇,我真的想知道传说中的张生是如何的潇洒英俊能让崔莺莺倾心。到了普救寺,看到已经在静静等待我的崔莺莺,我有点诧异了。怎么恋爱能如此的改变一个人嘛?原本苍白的脸色竟然有着些许的红润。看起来那样的舒服。 “小美人,几日不见,越发的俊俏了!” “没正行。也不怕我去跟你娘娘告状!” “哎哟,这有什么好怕的。你如是想要告状早就去了,我还在这时候怕你了?” 笑闹着这种感觉真好,作为独生子女的我基本上从小就是一个人长大的,表姐妹们也都离我很远,没有别的原因,大家不是亲属关系而是竞争关系,大家都是对方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而想现在这样简单的姐妹情太少了。 “把我弄来干嘛?有什么好事?听城里的大夫说你娘娘的病已经好了不少了。看来是有好事情让她好心情吧?”在唐朝,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进屋就可以脱鞋上床打滚,现在又滚到了莺莺的床上。曹雪芹假借林黛玉的嘴说出来的那句暖香冷香,倒是真的让我有所感触。崔莺莺不知道用的什么香粉,竟然有种柔和的香味。我早就把她用的每件东西都研究了一个遍,但是还是配不出那种味道,如果能调试出来,又是一大笔的收入。 “你话里有话,直接说就是了。我知道你好奇,但是也没什么事情。我娘娘还是那样的态度,一直想要促成我跟元郎君。欢郎也喜欢他,红儿只是希望我能过得好。说实话,他倒是真是个用心的人,对我娘娘的态度也极好。我虽然连续几次给了他脸子看,但是对我也一直都挺好的。还经常带些饰物给我。虽然我一再的说我不是很喜欢,但真心觉得有个人这样的对我,感觉挺好的。”崔莺莺跟我一样躺在床上,看着屋顶。慢慢的说着,我听得出她话里的柔情。 “你一直都这样冷漠的对他?” “那倒没有,前几天我在屋里弹琴,他听到了还特别写诗送我,我还有回他一首。你要不要看?”崔莺莺说到这里要起身,被我拉住了。 “可别,那是你们的私密话,拿来给我看干什么?我合着也是个不识字的呆子,可不懂那么多的风花雪月。你拿来给我看,还要给我变成大白话。我可受不起。”笑嘻嘻的说着调侃的话,我才不要看人家的情书呢。虽然崔莺莺觉得可以给我看,但是总要有自觉不去好奇。 “你还说你是个不识字的呆子,你崔家酒庄这日子来的钱都是你赚的。你还说你是个不识字的呆子!”崔莺莺听我的调侃不乐意了,伸手就捏住了我的包子脸。 “哎呀呀,好妹妹,我错了还不行吗?饶了我这包子脸吧!”我宣告投降。 闹了一阵,我们俩有平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只听得崔莺莺慢慢的说:“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虽然觉得元郎君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但是有个人在我身边嘘寒问暖的感觉真好。爹爹离开之后,我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爹爹在的时候,还有人跟我聊天。爹爹走了以后,娘娘身体也不好。红儿跟我聊得多数也是家事。没人能听的我弹琴,也没人听的我咏诗。但是他每次听到我弹琴,都会在那边静静的听,直到我弹完,总能听到他说一句诗词。有一次我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弹起凤求凰了。这曲调怎么适合在这里弹呢,但是就入了魔一样弹了。而他竟然在那厢念起了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当时差点把琴弦都弹断了。心都慌了。”她说到这里叹口气。 我知道她的那种感觉,被人追求的感觉。那是一种快感,多少女人都习惯享受那种被追求的感觉,哪怕对方是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但是被追求的感觉真心奇妙,就像上了瘾一样的快乐。很多女人都乐此不疲,我曾在新世纪看到同一组的其他妹子从楼下拿了一份快递上来,当着很多的人面上拆开,里面是可爱的泰迪熊玩具,而她则一脸不悦的说着“真是讨厌,又送这个,人家都不喜欢他,还非要凑上来犯贱”。但是当别人说“唉,你看看你多好,还有人这么讨好你,给你送这些”,她的脸上就会出现那种窃喜的表情,如果真的是自己喜欢的男人送来的礼物,我想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很开心,而且会立刻打电话给对方分享喜悦。而同组妹子就是一直在享受被追求的感觉,而坚决不会跟那个追求她的人发生任何一点点进步的。因为她只是喜欢被人追求,而那个追求她的人是绝对想不到她根本永远都不会喜欢他。他永远都是一个工具,一个带给她愉悦的工具。多可悲的男人。 但崔莺莺不一样,她是个未经过人事的小姑娘,很单纯,家庭环境曾经不错。父母疼爱,也算是衣食无忧。她只是不知道这样被人追求是不是对的,因为就算再怎样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种追求自己真是希望的爱情的想法,毕竟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早已经在影响着大家,唐明皇娶了自己的儿媳妇的故事也绝对有这自由恋爱的成分。追求一份自己期盼的只属于自己的爱情,不为罪。 “其实做个女子,蛮麻烦的。一点都不自由。”我静静的听着。确实唐朝没有妇女的全面解放,也没有妇女半边天的说法,养在闺中到了出嫁的年纪就结婚了,一辈子能看到多远?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离开蒲州一步。比较新世纪的我曾经游历五湖四海,那种带着相机行走在祖国大好河山的幸福感,绝对不是我能够用言语可以表示的。一直觉得自己有幸出生在新世纪自己还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是我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但是不小心被踹回来之后,我觉得我只要能老老实实的终老此生就已经是种幸福了。 “我也想走到外面去看看。听说大明宫是宏伟的,还有被烧掉的明楼。我多想能亲眼的看到那些,还有洛阳的白马寺。这些都是我想去看的。但是我跟你一样是个女子,没自由。莺莺,要找个对你好的男人。一定要找个对你好的男人,他爱你若是多余你爱他,你一辈子被他宠爱着也是好事?有时候,你要是爱一个人比他爱你多,你付出的就要更多,你若是跟他在一起,你就要为了你的爱多多的付出。”我慢慢的说着,我想她能明白。 “可是如果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怎么办?” “一点都不喜欢?就让他去见鬼好了啊。至少你应该是喜欢他的,在这个基础上让他来宠爱你,让他来呵护你。这样的你才会真正的幸福。”如果完全不喜欢,还要被那不喜欢的人宠爱,那跟我同组的妹子还有区别嘛? 崔莺莺不再说话,应该是在想我的话。屋里静悄悄的,这个时候就不会有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只有我跟她的呼吸声。忽然听到她呵的笑了一声。我测过脸,却惊讶的看到一个一脸泪水的崔莺莺。 “你怎么了?”我惊得坐了起来。 “没什么了,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忽然觉得我好傻,我这段时间天天弹琴不也是在试探他吗?我何必去否认我不喜欢他呢。如果我真的不动心,我又何必去试探呢。”晶莹的眼泪下是颗剔透的心。 ------------ 第六十五话 男欢女爱 更新时间:2013-04-10 不过我是千没想到、万没想到,崔莺莺竟然动情到了主动献身的地步。或者说她确实太想要一个人陪着她了。我还真的蛮理解那种心理的,但是当我知道的时候,我还是震惊了。最神奇的是我怎么知道的呢,是郑大娘告诉了崔大娘,崔大娘告诉我了。最重要的是她们竟然觉得崔莺莺做的也没什么不对的。风气如此开放吗?难道结婚之前不是童贞之身不是应该被浸猪笼吗?我太保守了吗?难道不应该是婉约有礼的婚前守则吗?怎么就变成现在的男欢女爱了呢? “莺儿啊,你怎么一脑子奇怪的想法,这原本就是正常的事情啊。”崔大娘看着我瞠目结舌的样子,觉得特别的奇怪。 “可是姨母怎么知道的?难道莺莺还会跟自己的娘娘说自己跟男人上床了?”惊讶之余,我已经没法考虑措辞是否严谨了。 “那寺里一共就那么几个人,发生什么事情不都是明摆着的?再说了你姨母本来也希望他们俩能在一起,现在更是乐见其成了。虽然这事也不能说就这样就算确定了,但是总算证明了莺莺对这男人也算有心吧。”崔大娘的话让我无限感慨,这事要是发生在新世纪,除了极端的、极少数的新潮母女,比如大胸的露露和她娘,只怕没多少母女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了。而唐朝竟然开放到这样的程度,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做人公爹的能占了儿媳妇,做人儿子的能接了自己老爹的女人,这样的事情都是皇上干得出来的,普通百姓又怕什么呢?简单的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事情不算事情。 “您不会觉得我也应该跟莺莺学学去做这样的事情吧?”看到崔大娘玩味的眼神,我吓的一身冷汗。 “哎哟,莺儿啊。就你那个胆子,我还真觉得你能做的出来的。天天跟那些勾栏女子混在一起,你说我怎么不会乱想?偏偏你倒是做事情一点把柄都没有,我连跟你姨母吹吹牛的资本都没有。摆明了我家的莺儿是个没人要的,我这个伤心啊。”崔大娘的话让我万分的无语。我老实点不好啊,总比外面混的弄了自己一身毛病的好,再者我也不是什么美美级别的人物,可以拿着自己的五百万筹码跟着一群超跑的男人对着叫板。作为一个小人物,我的生活要平淡,要真实。太虚的不适合我。 “话说莺儿啊,你要不要去普救寺跟莺莺学学?” “我才不要呢!她有她自己的想法,我跟她又不一样。我这一堆一堆的事情都没做完,哪有那个时间去跟她学?”学什么?学怎么勾引男人,跟男人上床?别逗了,在新世纪的我看到的猪跑能按硬盘计算的,这个是崔莺莺能比的吗?难道非要有实战经验才算数啊?那新世纪的士兵没有一个好士兵,因为都没上过战场。当然不是可以这样比较的。士兵都是好士兵,因为他们总是时刻准备着上战场。而这种男欢女爱的事情难道也要时刻准备着?那我能想到的只有一种职业需要如此,那就是古代的勾栏美人,新世纪的各种小姐、各种黑木耳。 扶额,无语,低头看账本。偏偏崔大娘不愿意让我好受。 “你说说吧,横竖你长的也是可人的,怎么就没个男人喜欢你呢?原本还指望你跟莺莺差不多时间出嫁呢。结果呢?到现在都还没消息,人家莺莺都捞到一个好男人了,还是在普救寺找到的。你这天天的在大街上溜达怎么都没遇到一个呢?咱们崔家虽然不是大门大户,但是横竖也是有产有业,找个上门女婿也不该很难啊。我实在是觉得你的幸福应该跟我一样,有自己选择的可能。但是这都几个月了,怎么竟然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呢?” “娘娘,您行行好。咱们今年刚过了清明,还有大半年的没过呢。这生意不能停滞啊。您要是真的没事,咱们去酿酒坊看看?酒罃子咱们能不能改良一下?”当即打断崔大娘的话,竟然希望我去随便的勾搭个男人回来?撑门户啊,赚到足够多的钱就好了,干嘛一定要个男人。 跑路的最佳方式就是找个借口去天香阁,不过也不用找借口,那个地方跟史家一样,现在都熟的跟自己家一样了。去了,好酒好菜美人陪着,还想怎么打滚怎么打滚。 “你这个孩子,真是不怕外人说你什么。”薰红一看到我溜达上了楼,推开窗口就嗔怒了一句。 “怕什么,你们都是自家姐妹,来走走怎么就不行了。”如果不是已经换了春天的裙装,我就直接翻窗户进去了。 “香奴呢?” “被人约请出去吃酒踏青了。” “你怎么闲在家里?我可不信没人约请你。” “你当我知道你这小祖宗要来,备好了汤水等你好不?” 薰红一句话逗乐了我,“我还小祖宗?别逗了。只怕你是准备好了东西等别人吧?” 薰红飘了一个大白眼给我,头发尚未梳弄,明显是刚刚起床。屋子里还没收拾干净。怕是客人留宿前脚刚走。 “被折腾了一个晚上,闹死人了。” “哇,体力真好啊!一个晚上啊!你还没散架?” “我说小祖宗,你还不是我祖宗!怎么的说话比我们这样的勾栏人还大咧咧的不做个收敛?你这样,谁敢娶你?”薰红一听我的话,她的脸都红了。 “她要是能改了那个大咧咧的个性,你还能当她是个可交到的人儿?”屋外又传来一个声音,是这天香阁另一个美人——霞衣。 “霞衣,你也没出去啊?”我一脸包子笑。 “出去?别说她被折腾了一个晚上,那客人一晚上的叫唤,折腾的我都没睡好。”霞衣也是云鬓未整、一副懒散散的样子。 我的脑海里直接构思了极其香艳的画面,新世纪的新新人类什么没见识过,依靠先进的多媒体技术,依靠万能的网络,还有什么是不能被洞察的?也许只有人脑子里的百变的想法。看着眼前的两个大美女,我真的很想大声的告诉她们,我看过的比她们用过的多多了。但是我怎么说,难道告诉她们我通过一个神奇的机器就能看到这一切吗?那我会被当成有病的人扔到荒山野岭去自生自灭吧? “不过折腾了一个晚上,我看你们俩气色还是不错啊。怕是又是已经没体力的大爷们非要折腾点雄风出来吧?说白了就是闹腾。”我捻起桌子上的蜜饯,慢慢的吃着,只不过说出来的话是真不招人待见。 “瞧瞧你说这话,拜托你莺儿注意点你的品行行不?这样你怎么对得起你的娘娘和你的崔家?”霞衣一听我这话,看是脸都绿了。 “这有什么的,我娘娘一早起来就跟我说我那个表妹跟男人厮混在了一起,还觉得我到现在没找个男人回家是家门不幸呢!你们做的是皮肉生意,却抵不住外面的良家依旧红杏出墙。这个世道就这样,我说一两句的昏话怎么了?男欢女爱本来也是正常的,只不过薰红遇到的那个恩客实在是有点较劲。明摆着已经是没有后来之力了,还非要折腾大半夜,不是闹腾是什么?”我是没什么好脸红的,谁脸红谁流氓。 “我的崔家小娘子啊,好歹我们做这行也是有个年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还真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整个就是油盐不进、荤素不吃。什么样的人以后能降伏得了你?我倒是真想看看呢。就算是外面眉来眼去的小娘子和郎君,也没你这胆子大喇喇的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薰红接着话茬继续说。 “哎哟,那种眉来眼去的我可学不会,可别来来去去的变成了斗鸡眼那就笑话大了。”说这话我还特别的弄了一个斗鸡眼的表情,搞笑了大家。 “你个大活宝。人家郎情妾意的,你说人家会变斗鸡眼。你可不知道我们多想遇到那种真心人呢。”薰红的话不无伤感,继而又说“香奴的老恩客、衣家郎,他对香奴够好了吧?按月的给香奴送钱来,虽然不抵着给香奴从良出阁子,但是横竖也是有情人。漫说别的事情,就这床上的事,人家也是个中好手,什么时候见得香奴跟着衣家郎吃过亏?我这的恩客哪一个不是中看不中用的,昨晚上的人物给钱是不少,就是闹腾一晚上没个消停,就不见着他舒服了,我也舒服了。” “是啊,只怕这阁子里最有福气的就是香奴了,虽然一直未曾带她出阁子,但是横竖的衣家郎对她也是很好的了。别说你遇到个中看不中用的。前几个跟我这闹腾了几天的长安来的客人,不都是三杯黄汤下肚只知道摸来摸去蹭来蹭去的废物。他是摸着舒服了,隔着天的我还要沐浴才能去了那一身的咸味。”霞衣也吐起了别的客人的“不行”,这听的我一阵的乐。但话里话外那个衣家郎却又勾起了我对那个声音的回味。以及对玉芙蓉的思念。 ------------ 第六十六话 倾心之恋 更新时间:2013-04-11 再遇到崔莺莺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五月的某一天了,那元郎君陪着她到了城里买东西,顺便又给她娘娘买药。看到她慢慢的走进粥铺,那窈窕的身姿让我羡慕不已,多婀娜啊。比起我现在已经胖的没有腰的身材,真是让人羡慕啊。果然是俊男美女让人羡慕。 “莺莺,怎么也没通知一声就来了?”崔大娘看着就迎了过去,我傻傻的端着一盘子酒瓶愣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崔莺莺这次美丽的有点不像人世间的俗物。似乎到了飘逸成仙的那种感觉。元郎君对崔莺莺也是呵护备至,如果非要找个词来形容,如果领了结婚证那就是神仙伴侣吧?红儿和欢郎依旧没有来。元郎君将崔莺莺送到这里之后,便告辞去别的地方了。看那个方向应该是去了文人墨客常去的场所。无非是一群有文采的男人插科打诨。我只能用有文采来形容他们,有知识是用不上这个词的。写文章大概没问题,但是平家治国齐天下这事真心不好说,不过农耕社会要简单一些吧?毕竟没有那么多的事情要考虑,至少不用考虑万一航天飞机上去了下不来怎么办。亩产这玩意完全靠天说了算,基本上不需要搞农业技术,毕竟氮肥还没发明出来。 “你好久都不去看我。”见我的第一句,她哀怨的说着。 “别逗了,你现在快乐着呢,只怕我去了你都没时间搭理我的。”拉着崔莺莺坐在院子里。天气慢慢的热了,现在院子里树叶绿了,很适合在室外聊天。 “你别逗了。我见天的就想找个人聊一聊,你也不去。红儿虽然能说话,但是出主意我还是想着你,结果你都不会想着我。你做事情大,见多识广,比我们都强。就想问问你的主意,结果你见天的也不来看看我。”崔莺莺说的哀哀怨怨的,我想肯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有什么事发生了?你这样的难受。难道他对你不好?” “那没有的,他对我很好的。不过他就要去长安考学了。这一分开也不知道要多久。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变数。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似乎我这事做错了。你是不是因为那事情才不愿意去找我的?”崔莺莺这话说的我一愣,直觉的回答: “什么事?你有什么事吗?” 说完了才想起来若干天之前,崔大娘的那顿虎剥皮一样的催问。还没等崔莺莺有什么表示,立马又说:“那种事情算事情吗?你喜欢就好啊,反正不想你吃亏。” “喜欢什么。有什么好喜欢的。不过就是那样。床摇一摇,什么都过去了。总觉得那人虽然对我好,可是总让我觉得没有安定的感觉。你说我是不是太患得患失了?其实不过就是个男人而已,我何必呢?”崔莺莺的话说起来颠三倒四的,让我有点不能理解。 “莺莺,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说他对你挺好的吗?怎么又患得患失了?”我不解的问着。 “我也没法仔细的说出来就是觉得那种感觉不对。我是挺喜欢他的,他也挺喜欢我的。但是我娘娘一旦说到要婚事什么的,他就支支吾吾的。毕竟他娘娘是希望他得到功名在成亲,而现在遇到了我,他又没有功名,确实会让他很难办。”崔莺莺说到这里停顿了。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可耻的。元郎君现在就是可耻的。他怎么能够不跟崔莺莺结婚呢?虽然不立业无以为家,但是都已经跟人家嘿嘿咻咻过了,就不认了?可是看着也不像,毕竟人家也是小心翼翼的送她到了这里,如果真的是玩玩就走了,何必还要尽心尽力的照顾她家孤儿寡母。 “那开心就好了吧,暂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若是想要他跟你在一起,领了婚书。我也能找人强押着他办了这事。只要你想,蒲州城还是有点关系的,横竖做商人的总要有几个能帮忙平事的。只要你想,我一定帮你。”我大概也只能这样了,如果崔莺莺希望如此,那我就尽可能的帮她,万一未婚先孕了那不是更糟糕?绝对是一等一的雪上加霜。如果大了肚子,只怕郑大娘就不会跟崔大娘一起研究自己姑娘怎么出息了。想到这里,我死盯着她的肚子:“你不是有宝宝了吧?你这个月月事来了没?” 崔莺莺脸一沉直接打了我一下:“你乱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 唐朝没有那么高明的手段保证没孩子,床上运动做多了,一定会中招的。我才不信每次都那么巧合的在安全期。绝对不可能。但是我怎么好意思去问清楚?公元1000多年前,古代埃及人开始用山羊、猪等动物的膀胱或盲肠来做安全套,问题是我脑子里全部的内容可没有写唐朝就有这种神奇的工具了。因为曾经有过男明星代理某大牌的安全套结果被厂家赠送了一行李箱,在过海关的时候被人认为是走私,闹出热闹,搞得一时好奇的我狠狠的研究了一把这个历史。所以容纳了很多信息容量的大脑寻思的过滤一遍,我保证唐朝没有安全套这玩意,根据直到能找到的清宫档案记载,皇帝临幸了后宫女子之后不想要孩子也是太监下手按摩什么的处理掉,所以唐朝真有特殊的避孕方式,一定应该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留有痕迹,然后被后人发挥光大,但是应该是没有,因为没留下痕迹。 “我没有身孕,你不要用那种奇怪的表情看我。我又不是不知道节制的人。这种事情好歹也是了解一些的,家里以前梳头的婆子多多少少都会说一些腌臜话,横竖也是微微有些了解的。难道没人跟你说过吗?”崔莺莺这一说,我才想起来走街串巷的梳头婆子可是很多女性的性知识传授者,只不过这个传道授业的人很不正式,而且相当的不专业。 “我这样的胖子,你觉得会有人来说吗?虽然是以丰腴为美,但是我现在是胖成了这个样子,就算是梳头婆子只怕都觉得我这辈子只能老在闺中了。你反正要注意的,和男人在一起是没事的。万一真的有了宝宝,你娘可帮不了你一个手指头,到时候都是你自己受累。他要真的是去了长安求名号。你一个人大着肚子只怕有你哭。我不是吓唬你。隔壁邻居家的大哥就是去南方做事,那家大嫂子挺个肚子可没少哭。”我不是恐吓她,但是真的不想看到她那个样子。 “我懂得,他是很体贴我的。他也明白这事要是真的发生了不好。” “你是不是还喝什么奇怪的草药?难道他是给你来抓草药的?那种药听说寒性很大对身体很不好的!”忽然想起香奴跟薰红曾说有过一种汤剂喝了不容易受孕,我贴着她的身上闻了闻,没闻到中药的味道,我这才罢休。 “没有的,他说过那种东西对身体不好,不让我喝的。有些事情不跟你说的那么清楚了。反正他是很体贴我的。你知道就好了,有些事情,毕竟你还没遇到那个人,遇到了你就知道了。”话说到这里崔莺莺的脸上有了那种春天的红润。我知道她真心的动了情。 “你不知道的他对我真的很好,有他在真的很开心。虽然我担心未来的日子,但是他现在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很知足了。”崔莺莺悠悠的说着,带着一脸的幸福。 这也许就足够了,对于一次初次尝试爱情的人而言,这样也就足够了。至少目前一切都很幸福,虽然不知道元郎君是不是会一如既往的善待崔莺莺,无论哪个时空的女人都想有一个好男人善待自己一辈子,能够相依一辈子。如果元郎君真是崔莺莺的真命天子,那张生什么的就鞠躬谢幕吧。权当我这次不小心的游荡改变了一个小小的历史。应该无伤大雅吧?虽然完全不能理解老天爷干嘛弄我到这里来,但是也许就是为了崔莺莺?不能不如此的想,毕竟我现在的身份崔莺儿和崔莺莺太接近了。 我看着幸福中的小女人,脸上带着丝丝回忆的微笑。我想此刻的她心里一定很多的开心之事,横竖也相处了几个月了。两个人的感情多多少少也是朝暮相处积累的,虽然没告诉我是否曾经有过争吵,但是至少现在的她是幸福的。 “如果他真的要去长安怎么办?”这也是个严重的问题。 “我等他啊。他那么有才华,一定能考取功名,那时候他也可以跟他娘娘说我们的事情,她也算是我娘娘家的远方亲戚,这大概也算是亲上加亲吧?估计不会反对的。到时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万一真的他要去远方上任,我就陪着他一起去,有什么苦我帮他分担。这也是我作为一个女人该做的。一辈子在一起多好。”崔莺莺慢慢的说着,似乎元郎君考取功名在即,似乎马上下一刻就将远赴他乡就任。 倾心大概就是这样的,但我心里还是多少有些顾虑,毕竟没有婚约,那人会不会一去不复返?希望这只是我的多虑吧。 ------------ 第六十七话 惊天雷响 更新时间:2013-04-12 转眼间竟然又要到了中秋节了。时间过的真的很快,我来到唐朝已经一年了,一年了啊。我基本上溶入了这个社会,这个城市,也学会了一口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口音话。各种赚钱,各种的玩,虽然是自娱自乐,但是至少没给自己找什么事端上门。城外的崔莺莺变成了朋友,当然我是她的闺蜜,她却不是我的。大凤儿的外甥也生出来了,真的是个小男娃,前几天才刚刚去看过,粉嫩粉嫩的小娃娃,史重威宠爱的不得了,远在长安的大儿子知道弟弟出生了,特别的赶了回来就为了庆贺一下。我还特别送去了各种小玩意以示庆祝。崔莺莺家的元郎君早在四个月前就去了一次长安,大概就是那次初夏崔莺莺进城找我没多久,他就去了长安,后来中间又回来过。然后我才发现崔莺莺竟然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任何音信了。这个很是奇怪的,平常最起码十天半个月,就会有次走动,而这次竟然如此长的时间没有联系,当下决定明天去看看她。而这边,我还没出门,却来了另外一个让我晃神的人——衣辰。 “你要出门吗?”也没什么别的话,衣辰淡淡的问着,我奇怪我跟这人有熟悉到那个地步吗? “我跟你很熟吗?”脱口而出,一点好口气没有。 “不是很熟,但也算熟。只是今天有些事情要问问你。可有个方便说话的地方?”衣辰肯定察觉到我不高兴的情绪。但还是要跟我谈谈。 “问什么?玉芙蓉离开一年了,我这一年没接到任何她的消息。你问也是白问。”说话的功夫我已经将酒庄的招牌全部擦好。而他竟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带我向后堂走去。我当时就傻了眼。 “哎哎,你要干嘛?你这什么意思啊?你干嘛啊?你要干嘛啊?”我被衣辰一路扯着走到了内堂。我傻愣愣的看着他拿出一张纸扔在我的面前。 “你自己看看吧。这个是怎么回事。” 我打开纸卷只看到上面写着“莺莺传”。我惊了一下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 唐贞元中,有张生者,性温茂,美风容,内秉坚孤,非礼不可入。或朋従游宴,扰杂其间,他人皆汹汹拳拳,若将不及;张生容顺而已,终不能乱。以是年二十三,未尝近女色。知者诘之,谢而言曰:“登徒子非好色者,是有凶行。余真好色者,而适不我值。何以言之?大凡物之尤者,未尝不留连于心,是知其非忘情者也。”诘者识之。 无几何,张生游于蒲,蒲之东十余里,有僧舍曰普救寺,张生寓焉。适有崔氏孀妇,将归长安,路出于蒲,亦止兹寺。崔氏妇,郑女也;张出于郑,绪其亲,乃异派之従母。是岁,浑瑊薨于蒲,有中人丁文雅,不善于军,军人因丧而扰,大掠蒲人。崔氏之家,财产甚厚,多奴仆,旅寓惶骇,不知所托。先是张与蒲将之党有善,请吏护之,遂不及于难。十余日,廉使杜确将天子命以总戎节,令于军,军由是戢。郑厚张之德甚,因饰馔以命张,中堂宴之。复谓张曰:“姨之孤嫠未亡,提携幼稚,不幸属师徒大溃,实不保其身,弱子幼女,犹君之生,岂可比常恩哉?今俾以仁兄礼奉见,冀所以报恩也。”命其子,曰欢郎,可十余岁,容甚温美。次命女:“出拜尔兄,尔兄活尔。”久之辞疾,郑怒曰:“张兄保尔之命,不然,尔且掳矣,能复远嫌乎?”久之乃至,常服睟容,不加新饰。垂鬟接黛,双脸销红而已,颜色艳异,光辉动人。张惊为之礼,因坐郑旁。以郑之抑而见也,凝睇怨绝,若不胜其体者。问其年纪,郑曰:“今天子甲子岁之七月,终于贞元庚辰,生年十七矣。”张生稍以词导之,不对,终席而罢。 张自是惑之,愿致其情,无由得也。崔之婢曰红娘,生私为之礼者数四,乘间遂道其衷。婢果惊沮,腆然而奔,张生悔之。翼日,婢复至,张生乃羞而谢之,不复云所求矣。婢因谓张曰:“郎之言,所不敢言,亦不敢泄。然而崔之姻族,君所详也,何不因其德而求娶焉?”张曰:“余始自孩提,性不苟合。或时纨绮间居,曾莫流盼。不为当年,终有所蔽。昨日一席间,几不自持。数日来,行忘止,食忘饱,恐不能逾旦暮。若因媒氏而娶,纳采问名,则三数月间,索我于枯鱼之肆矣。尔其谓我何?”婢曰:“崔之贞慎自保,虽所尊不可以非语犯之,下人之谋,固难入矣。然而善属文,往往沈吟章句,怨慕者久之。君试为喻情诗以乱之,不然则无由也。”张大喜,立缀春词二首以授之。 是夕,红娘复至,持彩笺以授张曰:“崔所命也。”题其篇曰《明月三五夜》,其词曰:“待月西厢下,近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张亦微喻其旨,是夕,岁二月旬有四日矣。崔之东有杏花一株,攀援可逾。既望之夕,张因梯其树而逾焉,达于西厢,则户半开矣。红娘寝于床,生因惊之。红娘骇曰:“郎何以至?”张因绐之曰:“崔氏之笺召我也,尔为我告之。”无几,红娘复来,连曰:“至矣!至矣!”张生且喜且骇,必谓获济。及崔至,则端服严容,大数张曰:“兄之恩,活我之家,厚矣。是以慈母以弱子幼女见托。奈何因不令之婢,致淫.逸之词,始以护人之乱为义,而终掠乱以求之,是以乱易乱,其去几何?诚欲寝其词,则保人之奸,不义;明之于母,则背人之惠,不祥;将寄与婢仆,又惧不得发其真诚。是用托短章,愿自陈启,犹惧兄之见难,是用鄙靡之词,以求其必至。非礼之动,能不愧心,特愿以礼自持,无及于乱。”言毕,翻然而逝。张自失者久之,复逾而出,于是绝望。 数夕,张生临轩独寝,忽有人觉之。惊骇而起,则红娘敛衾携枕而至。抚张曰:“至矣!至矣!睡何为哉?”并枕重衾而去。张生拭目危坐久之,犹疑梦寐,然而修谨以俟。俄而红娘捧崔氏而至,至则娇羞融冶,力不能运支体,曩时端庄,不复同矣。是夕旬有八日也,斜月晶莹,幽辉半床。张生飘飘然,且疑神仙之徒,不谓従人间至矣。有顷,寺钟鸣,天将晓,红娘促去。崔氏娇.啼宛转,红娘又捧之而去,终夕无一言。张生辨色而兴,自疑曰:“岂其梦邪?”及明,睹妆在臂,香在衣,泪光荧荧然,犹莹于茵席而已。 是后又十余日,杳不复知。张生赋《会真诗》三十韵,未毕,而红娘适至。因授之,以贻崔氏。自是复容之,朝隐而出,暮隐而入,同安于曩所谓西厢者,几一月矣。张生常诘郑氏之情,则曰:“我不可奈何矣,因欲就成之。” 无何,张生将之长安,先以情喻之。崔氏宛无难词,然而愁怨之容动人矣。将行之再夕,不可复见,而张生遂西下。 数月,复游于蒲,会于崔氏者又累月。崔氏甚工刀札,善属文,求索再三,终不可见。往往张生自以文挑,亦不甚睹览。大略崔之出人者,艺必穷极,而貌若不知;言则敏辩,而寡于酬对。待张之意甚厚,然未尝以词继之。时愁艳幽邃,恒若不识;喜愠之容,亦罕形见。异时独夜操琴,愁弄凄恻,张窃听之,求之,则终不复鼓矣。以是愈惑之。 张生俄以文调及期,又当西去。当去之夕,不复自言其情,愁叹于崔氏之侧。崔已阴知将诀矣,恭貌怡声,徐谓张曰:“始乱之,终弃之,固其宜矣,愚不敢恨。必也君乱之,君终之,君之惠也;则殁身之誓,其有终矣,又何必深感于此行?然而君既不怿,无以奉宁。君常谓我善鼓琴,向时羞颜,所不能及。今且往矣,既君此诚。”因命拂琴,鼓《霓裳羽衣序》,不数声,哀音怨乱,不复知其是曲也。左右皆唏嘘,张亦遽止之。投琴,泣下流连,趋归郑所,遂不复至。明旦而张行。 明年,文战不胜,张遂止于京,因贻书于崔,以广其意。崔氏缄报之词,粗载于此。曰: “捧览来问,抚.爱过深,儿女之情,悲喜交集。兼惠花胜一合,口脂五寸,致耀首膏唇之饰。虽荷殊恩,谁复为容?睹物增怀,但积悲叹耳。伏承使于京中就业,进修之道,固在便安。但恨僻陋之人,永以遐弃,命也如此,知复何言?自去秋已来,常忽忽如有所失,于喧哗之下,或勉为语笑,闲宵自处,无不泪零。乃至梦寝之间,亦多感咽。离忧之思,绸缪缱绻,暂若寻常;幽会未终,惊魂已断。虽半衾如暖,而思之甚遥。一昨拜辞,倏逾旧岁。长安行乐之地,触绪牵情,何幸不忘幽微,眷念无斁。鄙薄之志,无以奉酬。至于终始之盟,则固不忒。鄙昔中表相因,或同宴处,婢仆见诱,遂致私诚。儿女之心,不能自固。君子有援琴之挑,鄙人无投梭之拒。及荐寝席,义盛意深,愚陋之情,永谓终托。岂期既见君子,而不能定情,致有自献之羞,不复明侍巾帻。没身永恨,含叹何言?倘仁人用心,俯遂幽眇;虽死之日,犹生之年。如或达士略情,舍小従大,以先配为丑行,以要盟为可欺。则当骨化形销,丹诚不泯;因风委露,犹托清尘。存没之诚,言尽于此;临纸呜咽,情不能申。千万珍重!珍重千万!玉环一枚,是儿婴年所弄,寄充君子下体所佩。玉取其坚润不渝,环取其终始不绝。兼乱丝一絇,文竹茶碾子一枚。此数物不足见珍,意者欲君子如玉之真,弊志如环不解,泪痕在竹,愁绪萦丝,因物达情,永以为好耳。心迩身遐,拜会无期,幽愤所钟,千里神合。千万珍重!春风多厉,强饭为嘉。慎言自保,无以鄙为深念。” 张生发其书于所知,由是时人多闻之。所善杨巨源好属词,因为赋《崔娘诗》一绝云: “清润潘郎玉不如,中庭蕙草雪销初。风流才子多春思,肠断萧娘一纸书。” 河南元稹,亦续生《会真诗》三十韵。诗曰:微月透帘栊,萤光度碧空。遥天初缥缈,低树渐葱胧。龙吹过庭竹,鸾歌拂井桐。罗绡垂薄雾,环佩响轻风。 绛节随金母,云心捧玉童。更深人悄悄,晨会雨蒙蒙。珠莹光文履,花明隐绣龙。瑶钗行彩凤,罗帔掩丹虹。言自瑶华浦,将朝碧玉宫。因游洛城北,偶向宋家东。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低鬟蝉影动,回步玉尘蒙。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眉黛羞偏聚,唇朱暖更融。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无力佣移腕,多娇爱敛躬。汗流珠点点,发乱绿葱葱。方喜千年会,俄闻五夜穷。留连时有恨,缱绻意难终。慢脸含愁态,芳词誓素衷。赠环明运合,留结表心同。啼粉流宵镜,残灯远暗虫。华光犹苒苒,旭日渐瞳瞳。乘鹜还归洛,吹箫亦上嵩。衣香犹染麝,枕腻尚残红。幂幂临塘草,飘飘思渚蓬。素琴鸣怨鹤,清汉望归鸿。海阔诚难渡,天高不易冲。行云无处所,萧史在楼中。张之友闻之者,莫不耸异之,然而张志亦绝矣。 稹特与张厚,因徵其词。张曰:"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使崔氏子遇合富贵,乘宠娇,不为云,不为雨,为蛟为螭,吾不知其所变化矣。昔殷之辛,周之幽,据百万之国,其势甚厚。然而一女子败之,溃其众,屠其身,至今为天下僇笑。予之德不足以胜妖孽,是用忍情。"于时坐者皆为深叹。 后岁余,崔已委身于人,张亦有所娶。适经所居,乃因其夫言于崔,求以外兄见。夫语之,而崔终不为出。张怨念之诚,动于颜色,崔知之,潜赋一章词曰:"自従消瘦减容光,万转千回懒下床。不为旁人羞不起,为郎憔悴却羞郎。"竟不之见。后数日,张生将行,又赋一章以谢绝云:"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自是绝不复知矣。时人多许张为善补过者。予常于朋会之中,往往及此意者,夫使知者不为,为之者不惑。 贞元岁九月,执事李公垂,宿于予靖安里第,语及于是。公垂卓然称异,遂为《莺莺歌》以传之。崔氏小名莺莺,公垂以命篇。 我看完之后,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衣辰,怒吼到:“这特么算什么事情啊!” ------------ 第六十八话 无耻之徒 更新时间:2013-04-13 “太无耻了!明明是他勾引莺莺的!这是从哪里来的?你给我说清楚?”看完这篇文章的我愤怒了,直接将那卷扔到了地上,甚至揪住了比我高很多的衣辰的衣领,狠狠的揪住,他很惊讶我的反应。 “你从哪里弄来的?那个姓元的现在在哪里?他怎么胆敢说那样的话!合着张生就是他杜撰出来的?我还以为真的会有张生这个人出现跟传说中的一样好好的善待莺莺呢。结果,去他妈的!什么母亲要他考取功名,什么他要先立业。去死吧!根本就是骗人的!他是个什么东西啊!我家莺莺看得上他,他竟然这样诋毁人!竟然说莺莺可能是妲己、褒姒一样的妖媚祸国的女人!竟然敢说这样的话!还说是崔莺莺主动投怀送抱!还说红娘牵线!他怎么不说他自己不要脸的勾引别人啊!去他妈的,还是读圣贤书的人!还是要考取功名的,我诅咒他一辈子不停的换老婆!我诅咒他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女人!该死的姓元的,他凭什么占了便宜还卖乖?他以为他自己什么东西?一个蛮夷的遗腹子,不过有个大户的娘姓,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要长相没长相,要声音没声音,要钱没钱,我就不知道他凭什么这么拽啊?还敢说莺莺有什么超过众人,技艺达到极高的程度,而表面上好像不懂;言谈敏捷雄辩,却很少应酬;对张生情意深厚,然而却未用话表达出来;经常忧愁羡慕隐微深邃,却常像无知无识的样子;喜怒的表情,很少显现于外表。这特么什么狗屁不通的思绪啊?你看看,你看看。”我放开衣辰,将地上的卷子拿起来,指着上面形容崔莺莺的话语,努力的戳戳戳! 我真的非常的生气!元某人,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占了人家清白姑娘的便宜,滚了床单了,结果到了长安竟然将这样的事情抖瑟出来,还擅自给人家加了一个结局,说崔莺莺嫁人了!放他的屁啊,崔莺莺怎么嫁人了?这一个月的没消息,只怕是一直在黯然神伤吧?搞不好都已经郁闷出病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还给崔莺莺送来了胭脂什么的,明明是他勾引了崔莺莺,莺莺那种女孩子怎么会看得上他那样的人? “你不是上面的崔莺莺!?”衣辰这句话才让我惊讶。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现在我也是叫崔莺儿,莺儿,不是莺莺!崔莺莺是我远方的表妹,现在就住在普救寺!你以为这里面写的是我?”我瞪着衣辰。 “确实我以为是你,因为上次府尹大人离世的时候,你当时跑到了普救寺去,然后第二天这个元氏也去了,我还以为你就是这里面的崔莺莺。看你原本那么利落的样子,我也奇怪你怎么会弄出这样的事情。现在长安城内,这文章已经传开了。我查了并没有什么郑相国的遗孀出现在这里,我自然以为是你。”衣辰说的倒也清楚。 “你说什么,在长安传开了?那崔莺莺他们还怎么去长安安居?连欢郎的名字都不换汤不换药的写上了,只怕没几天,大家都要跑到这里来看看妖魅一般的崔莺莺长什么样子了!还不是跟参观怪物一样看崔莺莺?到时候她还活不活了?清白都没了,她还怎么活?你告诉我啊!不行,我要去找个姓元的说清楚,问明白!崔家未曾亏待他一分一毫,他怎么能够这样诋毁一个女孩子!这可是崔莺莺一辈子的事情,她是希望能够跟他在一起的啊!崔莺莺是喜欢他的啊!你知道不知道,崔莺莺是真的用了心在喜欢,在爱这个姓元的啊!”我说到这里眼泪都想要留下来了。 “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我哼了一句,“说的多好听啊!把多才多艺的崔莺莺说的多好听啊!只差没说成狐狸精投胎了,还说崔莺莺三番四次的试探他,他怎么不说他三番四次的调戏人家女子呢?” “如果不是你,这事也就算了。我只是以为这崔莺莺就是你。既然不是你,我也就觉得安心了。”衣辰这时候放松了起来。 “你这话真是奇怪,竟然说什么不是我就算了。那真的崔莺莺怎么办?她以后的路怎么办?我该庆幸这事没发生在我身上,但是发生在了她身上啊!她可是我的妹妹。我能不难受吗?我能不愤怒吗?”我对于衣辰的无所谓相当的愤慨。 “还有这段放屁的话,什么捧读来信,知道你对我感情很深厚。男女之情的流露,使我悲喜交集。又送我一盒花胜,五寸口脂。你送我这些是想使头发增彩,使嘴唇润泽,虽然承受特殊的恩惠,但打扮了又给谁看呢?看到这些东西更增加了想念,这些东西更使悲伤叹息越来越多罢了。你既接受了到京城参加考试的任务,而进身的途径,就应该在长安安下心来。只遗憾怪僻浅陋的我,因为路远而被丢弃在这里。是我的命该如此,还能说什么呢?从去年秋天以来,常常精神恍惚,像失掉了什么。在喧闹的场合,有时勉强说笑,而在清闲的夜晚自己独处时,怎能不偷偷流泪。甚至在睡梦当中,也常感叹呜咽。想到离别忧愁又缠绵,真觉得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虽然很短可又很不平常。秘密相会没有结束,好梦突然中断了。虽然被子的一半还使人感到温暖,但想念你更多更远。好像昨天才分别,可是转眼就过去一年了。长安是个行乐的地方,不知是什么牵动了你的思绪,还想着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可是我却想念你没有边没有沿,只是我低下卑微的头,无法向你答谢什么。至于我们的山盟海誓,我从来没有改变。我从前跟你以表亲关系相接触,有时一同宴饮相处。是婢女引诱我,于是就在私下与你诚心。青春男女的心不能自我控制,你有时借听琴来挑逗我,我没有象投梭那样的拒绝。等到与你同居,情义很浓,感情很深,我愚蠢浅薄的心,认为终身有了依靠。哪里想到见了您以后,却不能成婚!以致给我造成了的羞耻,不再有光明正大的做妻子的机会。这是死后也会遗憾的事情,我只能心中叹息,还能说什么呢?如果仁义的人肯尽心尽力,体贴我的苦衷,因而委屈地成全婚事,那么即使我死去了,也会像活着的时候那样高兴。或许是通达的人,把一切事情都看得很随便,忽略小的方面,而只看大的方面,把婚前结合看作丑行,把胁迫订的盟约看作可要挟的条件,那么我形体虽然消失,但诚心也不会泯灭。凭着风借着露,我的灵魂还会跟在你的身边。我生死的诚心,全表达在这信上面了。面对信纸我泣不成声,感情也觉得抒发不出来。只是希望你千万爱惜自己,千万爱惜自己。玉环一枚是我婴儿时带过的,寄去权充您佩带的东西。‘玉’取它的坚固润泽不改变。‘环’取它的始终不断;加上头发一缕,文竹茶碾子一枚。这几种东西并不值得被看重,我的意思不过是想让您如玉般真诚,也表示我的志向如环那样不能解开。泪痕落到了竹子上,愁闷的情绪像缠绕的丝。借物表达情意,永远成为相好。心近身远,相会没有机会了。内心的忧郁也许会与你千里相会合。请你千万爱惜保护自己。春天的风很厉害,饭要多吃才好。不要把我老放在心上。我去他的吧!竟然说崔莺莺自己觉得已经配不上他了!他是个什么东西?你告诉我?他是个什么东西啊!”我恼怒的将那卷子上的每一行看了一遍又一遍!字里行间都存在着对崔莺莺的诋毁,将我认识的那个大方有礼,喜欢笑的小女子诋毁到了一个如此不堪的地步,姓元的,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也实在太无耻了啊!我看着拿来这卷子的衣辰,我气得浑身直打哆嗦。我不知道我该继续如何说话,这是个无耻之徒,他这样对崔莺莺的伤害是致命的,一个女孩子一辈子的名誉就这样被毁之殆尽!以后的崔莺莺可怎么办! ------------ 第六十九话 衣辰之言 更新时间:2013-04-15 “你这样子真是不太像你了。”正在我飚火的时候,衣辰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 “换这事发生在你的身上,你能冷静?”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算火大到不行也不能解决啊。还不如平平静静的去面对,想办法解决。” “你说的倒是简单啊,这事放你身上,你怎么办?你是个男人,这个天下都是你们男人的,你们男人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脏唐臭汉又不是假的事情,爬灰的多了。你们男人不还是好好的活着,但是崔莺莺呢?这卷子里写的她都快成了妖精了。她怎么活?我只希望她还不知道这文章的存在,就算她以后还要去长安,也要等这事风平浪静再去。到时候她都几岁了?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别人怎么说她?都没考虑过吗?”说到这个时候,我的火气更大了。话说这元某人你做事怎么这么不给人留后路呢,他是个男人,就算假托了张生的口吻写这卷子,但是崔莺莺同名同姓的能有多少个?真的有一天到了长安城,人家一听说普救寺住过的崔莺莺,这要是多大的巧合才能说不是一个人呢?事情做绝了也就是这样的了。 我发完这顿脾气之后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声音太大,也引来了崔大娘围观,我摆摆手示意没什么事,赶紧让人都走开。我深刻的希望这事现在还只是在长安内传,没有传出长安。我也深刻的希望因为这个假托的郑相国是真的不会被人调查的。但是我绝对相信“人肉”这个动名词在唐朝也是有的,我可不相信不会有好事之徒、八卦之流找到崔莺莺。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崔莺莺这一辈子都要挂着一个妖孽的罪名了。 想到这里,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就算是小报记者专门喜欢抓人的隐私曝光,但是我却不曾写过一句捏造事实的报道。我也不会去诋毁一个女人,就算有很多很多的女明星我看不上眼,就算采访的时候我恨不得拿录音笔去捅死她们,但是至少我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也会笔下留情。但是反观这元某人,跟人家清白的女孩子滚了床单,不负责也就算了,竟然还在分手之后再写这样的一篇文章去彰显自己。到底彰显什么呢?他的才华?还是他的人品?我必须承认这卷子上的字字句句绝对可以证明元某人是个有才华的人,但是我真心觉得他的人品有问题,甚至是低劣的。 “你也不必这样难受。一旦有新的事情发生,这就会变成被人遗忘的事情。”衣辰慢慢的说着。 我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暗中骂了一句国骂,他是真的不知道这崔莺莺和张生已经流传到了千年以后的新世纪,而且还是大家都赞赏的爱情故事。如果知道这爱情故事的背后是这样的该死的现实,我是绝对不会让崔莺莺接触元某人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完全无力更改!我只能认着这个会让人悲伤、愤怒的故事变成后人传颂的唯美挚爱故事。怎么会被人遗忘? “你不会从长安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问问我,这里面的崔莺莺是不是我吧?”无力的抬起头,我希望衣辰的嘴里还能吐出一句好听的、一个好消息,安慰一下我这个被天雷滚过去的娇嫩心灵。 “原本也是要到蒲州来的,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就顺路来问问你。我想着玉芙蓉看上的人也不至于这样的没有想法,办出这样的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个天海盛宴是你的主意吧,果然很有你的风范,做的够大,够闹腾。让那次我带来的人回味无穷,甚至到了长安想要复制第二次都不太可能。我必须说你很厉害。”衣辰看看我,慢慢的说着。 没想到他竟然猜到了天海盛宴是我的主意,也许根本不用猜,毕竟香奴是他的人,套一句话也就知道了。天海盛宴算什么,若是我真想,我就连肉林酒池都能给他们制造出来,我看着他鄙视的笑了,男人固然还是食色性也。对于玩过的花样无比的热衷。 “你想没想过去长安?你不觉得你留在蒲州有点大材小用,这里没有你发展的空间吗?”衣辰的话让我又是一笑。 “去长安?干嘛去?专门给你们这样的达官贵人举办那样的聚会?我可没那个兴趣。帮香奴、薰红是我自个乐意,赚点小小的零花钱。我深知一句话伴君如伴虎,你给谁办事我不知道,但是你能带着那么多达官贵人跑到这里来寻花问柳,我知道这些人非富即贵,而且一定是长安上层的人。你跟前府尹大人关系颇深。我当然会觉得你跟朝廷有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也是天子的人。我真的觉得你的主子就是木子家的人。我直觉告诉我要远远的离开你。所以你以为我会认同你的话去长安吗?”看在他为了这一张卷子跑来问我的份上,我也坦白算了。 这些话让衣辰似乎又换了一种眼光看我,无所谓了我是真的觉得这都是小事。现在该如何对崔莺莺隐瞒一切才是真的。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还是崔莺莺这事情吧。这也许是你拒绝我的最大的原因,你虽然是个女儿身,但是你想的是男人都不能预见的事情。不让你到长安去帮主子是我做下人的失误,但是作为一个人我又不得不认同你的话。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既然你实话说了,那我也告诉你个事情吧,府尹大人故去之后,在蒲州官衙里关于你的备注已经被消掉了,不会再有衙门的人一直暗中关注你,而唯一一个关注你的人也就是我了。所以你去不去长安只是在于我一个人的一句话。你想你该如何对我的这份恩情呢?”衣辰的话,让我一愣。难道府尹大人过世之后,他消掉了官府对我的监视? ------------ 第七十话 莺莺之伤(一) 更新时间:2013-04-16 送走了衣辰,我决定当天下午就去普救寺。最起码要看看崔莺莺的近况。如果她这些都还不知道是最好的,如果已经有了些许的了解,那就把所有的不愉悦都扼杀在她的思想的摇篮里。 雇了马车,一路的奔向普救寺。带着大妞儿,两个人路上也算做个伴。迷迷糊糊的我在车上便睡着了,午后的温度上升起来,感觉暖暖的,也就睡的很熟。竟然到了普救寺才被大妞儿唤醒。 也没跟寺里的小沙弥多做寒暄,一路的就奔向客房。迎头正好碰上红儿,我定睛一看红儿兔子一般的眼睛就知道大事不好,肯定崔莺莺出事了。 “红儿,莺莺呢?”我抓住红儿赶紧问着,红儿一看是我,话没出口,眼泪已经流成了河。 “莺儿姐姐,你救救她吧。莺莺怕是不行了。”红儿一句话轰的我满头金星。把大妞儿扔给红儿,我一路小跑的进了崔莺莺的房间,还没进屋,就闻到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在看床头的几案上摆着一碗药,而床上窝着的那个已经枯槁一般的人,怎么会是我认识的崔莺莺! 我的心都寒了,崔莺莺必然是如同那卷子上说的一样知道了这些事情,然后整个人就这样废掉了。我轻轻的靠近她,她睡的很不安稳,那碗药还有点残渣,看来红儿是又出去找别的东西了。原本还算丰润的脸颊,现在已经干瘪的如同木乃伊一样,乌黑的发丝也是去了灵魂一般干枯的垂下。似乎听到了有人到了,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是我之后,眼泪也溢了出来。 “莺儿,你干嘛来看我啊。”苍白的嘴唇慢慢的吐出几个字。 “我怎么能不来看你。你干嘛不告诉我?你早些告诉我不好吗?”我的眼泪也快出来了。 “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你呢?还有什么脸面呢?你现在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就是活该?”话说着,眼泪淌下来,我看着那样的心酸。 “胡说什么呢!你有什么错,本来男欢女爱也是正常的,错的是那男人。你别往你自己身上拉罪责。好好的养好了身子,我家莺莺还是花一样的美人。”赶紧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我也惊觉自己一脸的泪水 “我是知道自己的错了,但是真没想到会这样。”崔莺莺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而伴随着咳嗽,我看到点点的红色溢在了她的唇上,那种怪异的红色伴随着她的苍白,看的那么怵目惊心。 赶紧拿手绢将她唇上的血擦掉,她苦涩的笑了,说:“我还能尝的出来,咳血也不是这一天的事情了,你不用偷摸着不让我看到了。” 然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我给她顺好气,让她躺好,起身就往前厅去,怎么才月余未见,一个好端端的人就变成了这样了? “红儿,这到底怎么回事?莺莺怎么会咳血的这么厉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赶紧告诉我!为什么不早点去城里找我?” ------------ 第七十一话 莺莺之伤(二) 更新时间:2013-04-17 红儿正在跟大妞儿哭着,一看到我跑了进来,眼泪流的更厉害,然后捂着嘴不愿意哭出声音。 “莺儿姐,这可怎么办啊!大娘哪里就要瞒不住了。我说莺莺去了城里找你去了,马上就要瞒不住了。大娘的病也一天比一天严重,要是在听到莺莺出事的消息,只怕她也活不了了。莺儿姐,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小小的红儿抱着我努力的不让哭声太大,哽咽的动静更让我难受。 “快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头到尾。不许有一个字的错误!”我把她的眼泪擦干,很严厉的问着她。只希望通过她的嘴厘清这一切。 “那元郎君抛弃了莺莺,然后还送了那么一卷的诗词让莺莺看。元郎君去了长安之后,莺莺曾经让来普救寺游玩的长安人给元郎君送过信,元郎君接到信之后倒是回来一次,但是再后来,莺莺就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他了。然后大概十天前,元郎君送来那么一首分离的诗词,然后莺莺就病倒了。我想去城里找你商量一下怎么办,但是她死活不让我去。我想拖小沙弥带信给你,被她发现了一次就用自尽要求我不要去跟你说。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莺儿姐,你救救莺莺吧。我求求你救救她吧。”红儿的话我听的八分真切,这元郎君做事真心狠毒啊,竟然还送了这样的卷子来给莺莺看,这不是逼人往死路里走嘛。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娘子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尤其还是个官宦家、还是个禁婚族的小娘子,就算只是单纯的只是把这卷子给她一个人看就已经很要命了,普救寺里必然还有长安来的其他客人,那些长安的风言风语一定会传到她的耳朵里,这真是生生的要了崔莺莺的命。 “红儿,你先别哭。你告诉我,莺莺是不是真的喜欢那元郎君?是不是她主动试情于元郎君的?另有别的隐情?”我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崔莺莺是不是真的如这卷子里说的一样对人的感情让人琢磨不透。 “是真的喜欢!她还特别绣了好多的鸳鸯戏水给自己留着,只等着元郎君考取了功名,回到家中请示了母亲就可以娶她。莺莺她一直以为元郎君就是她一辈子的男人,她很喜欢元郎君的。”红儿顿了一下继续说:“那元郎君也是喜欢莺莺的,第一次见到莺莺就惊为天人。就那天,你记得不?就那天你在门口蹲了一晚上帮我们守门的那天。白日里,元郎君第一次见到了莺莺,我都看的出来莺莺虽然不理睬他,但是元郎君的眼睛里都是惊艳。然后他也对莺莺真心的好过,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莺儿姐,我求求你救救莺莺吧。再这样下去,她就活不了了。最初还肯吃点东西,现在已经是一口米汤都喝不进去,喝了就要吐出来。药都是硬逼着喝进去的。我真的没办法了,莺儿姐,这可怎么办啊!” 听到这里,我的心都寒了,一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为了一个这样的男人浪费了人生,甚至还要浪费自己的生命,崔莺莺啊,你怎么这么傻啊。 ------------ 第七十二话 莺莺之伤(三) 更新时间:2013-04-18 看着痛哭流涕的红儿,我也没办法在说什么责备的话,我相信她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帮她擦干净脸,然后我先定下神,深呼吸,看着大妞儿说: “你敢一个人让车夫送你回城里不?” 大妞儿点点头,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她也是个半大的孩子。大妞儿看着我说:“莺儿姐,你不用担心的,那车夫已经是熟人了。我自己回去没问题的。进城是找大夫还是要请崔大娘也来?” 这孩子很聪明,从现在的情况,她就知道应该要做什么。我沉思了一下说:“你去告诉崔大娘,莺莺生重病需要大夫医治。让她带着大夫来。然后你帮我去史家大宅告诉史家大凤儿娘子,请她在城里帮我找一处远离崔家的隐蔽宅子,住母女两人和家仆三人。两三天内尽快租好,我这里着急用,弄好之后送信到普救寺。另外去福来客栈找一位衣郎君,告诉他事情发展的坏透了,要他找长安的大夫前来蒲州医治我妹妹。这三件事你都记住没?” 大妞儿复述一遍表示记住了,我就看着她上了马车回了城里。这边上,欢郎刚刚睡醒,半大的孩子还什么都不知道,还闹着要去找姐姐玩耍。一看到我在,又吵着要我带着玩。我实在没有力气和心情多多看他、照顾他,就让红儿将他带到前面给住持师傅,让住持师傅教些佛法。转回头在看着红儿说: “红儿,你切细细的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一遍。那元某人都做了什么?” 红儿一边抽泣的一边说起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那次差点被打劫之后,元某人也是带着人赶来营救她们,虽然被我抢先了一步,当郑大娘看着元某人一表人才又对她们家上心办事,就觉得这男人不错。也就属意崔莺莺跟元某人多多打些交道,横竖也算是亲戚,虽然关系远一些。可是在这蒲州城里多一个认识的熟人总比只能依靠我跟崔大娘强。崔莺莺最初看着我在蒲州城里有自己的事情做得很开心,很羡慕总想着能跟我一样,但是郑大娘对这个很反感,她觉得女孩子就该老老实实的嫁人,找个好男人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总是在跟崔莺莺见面的时候说起元某人不错的话,总是敦促着崔莺莺去跟元某人接触。而元某人也知道自己的姨母有这个意思撮合他跟表妹,再加上确实崔莺莺也是漂亮的标致美人。自然愿意多多接触。母亲的意愿总是很重要的,元某人又是个能说会道、会讨好女人的男人,崔莺莺慢慢的也就倾心了。后来元某人看着慢慢的熟络了,就经常用些诗词挑弄崔莺莺,十八的女子都怀春,一来二去的,崔莺莺也为这男人的才情折服了。有时候元某人又用些含情带意的话语挑弄一番,崔莺莺的心就慢慢的开了花。这事半推半就的也就结了果。郑大娘知道之后还觉得也没什么的,反正她是认准了这个女婿了,但没想到睡到一起之后,每次跟这元某人提及结婚的事情。元某人都用功名的说法抵了回去。元某人虽然不松口表示同意,可是对这母女两人又是好上加好。所以母女两人都觉得还是正常的。 事情到这里本来还都正常,但是元某人春天前去长安游学,然后两个月之后又回来一次的时候,就是崔莺莺和他一起到城里的那次之后,就发生了变故。 ------------ 第七十三话 莺莺之伤(四) 更新时间:2013-04-21 红儿说到这里又低头哭了起来,屋子里只有她呜呜咽咽的哭声。我揉了揉我的太阳穴,真的头好疼。怎么会就变成了这样呢? “那后来呢?那个元某人回来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搞得莺莺变成这个样子?你先不要哭,先把事情说完再哭好不好?”我的脾气也渐渐地开始烦躁。 “莺儿姐,我是不是害了莺莺,我也劝她要跟元郎君在一起的。我也跟着娘子一起劝她的,是不是我害了她?”红儿这边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你也被骗了不是吗?咱们也是不知道元某人是那样的人对不对?是不是真的就跟我听说的一样,元某人给莺莺寄来了胭脂什么的,然后就没了音讯?还是有别的我不知道的事情?”我粗鲁的把她的脸上的泪水擦干净。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问着,红儿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他从长安回来的时候,还没表现出什么不正常的。跟莺莺那里还是嘘寒问暖的。莺莺也觉得还是很贴人心的。但那人也还是只字不提婚事。这一次莺莺多少有点心焦了。她月事那个月没来,我们都以为她是有了孩子,我本想直接的告诉元郎君的,但是被莺莺阻拦了,说不想为了块肉耽误元郎君的功名。但是最后临走的时候,还是告诉了他。我记得那天他的脸色似乎有些变化。临走之前,莺莺还有抚琴给他,但是那种场合只怕你也想得出来,曲子都是断断续续的。元郎君还是走了。那几天莺莺经常偷着哭,毕竟她还是云英未嫁的,有了孩子怎么说得过去。结果元郎君走了没几天,她月事就来了。她也松了一口气,我也松了一口气。但是这时候,长安的元郎君送来了会真诗,莺莺看完就彻底病倒了,而那月事竟然没完没了的,拖了这一个月的时间,人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你也看到了,莺儿姐怎么办啊?”红儿这样一说,我大概知道了,这个是严重的功能性子宫出血啊。如果确定不是怀孕,那崔莺莺岂不是有很严重的妇科病?再加上一直流血,现在还咳血,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妇科肿瘤,一个是肺痨。如果是前面那个,根据我那点不靠谱的医疗知识,必然不是好事。如果是后一个,也不是什么好事。我又想到了郑大娘一直不见起色的身体,难道母女俩都是肺痨? 想到这里我也冒了冷汗,肺痨这病在新世纪也是严重的传染病吧?只不过被控制的好一些。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事。我有没有被传染?应该没有,这个病最大的表现是发烧,我没发烧。怕怕心口,安慰自己不怕不怕。我又看向红儿。 “那找郎中没有?郎中怎么说?” “郎中来看了一次说是气血瘀滞,但是吃了几服药还是没什么效果。” “放屁,都流血成这样了。还说什么气血瘀滞。” 我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再去看看崔莺莺,毕竟离开太久了,她又会胡思乱想吧。 ------------ 第七十四话 莺莺之伤(五) 更新时间:2013-04-22 再回到屋子里,我闻着浓郁的中药味道,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内心的不安。莺莺又昏睡了过去,不平静的呼吸让我觉得惶恐,有时候一口气吸下去,好久都感觉不到呼出的气息。每次都要小心翼翼的去触摸一下,然后感觉到她柔柔的呼吸,我才又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我看着她静静的昏睡着,忽然发现自己的脸又湿润了,那种很悲哀的感觉扰乱了我的思绪。想想我跟崔莺莺的相识到争执,到现在的称为知己。这一路也不是多顺利的。有时候看着她的纤细,我是羡慕嫉妒恨,但是看着她现在这样的病恹恹的样子,我多么心疼。如果是我这一身的板油,估计想生病都不容易。 忽然她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存在,她看向我,楞了一下之后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原来你还在啊。” “不等着你醒来跟我聊天,我怎么会走?我还指望你赶紧好起来陪我去游玩呢。你可知道我这下半年有好多的好玩的事想做呢?没有你一份,怎么行。”我强打笑颜逗趣着说。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开心,只是怕我要泼你冷水了。莺儿,我怕是没可能跟你一起玩乐了。”就这么短短的几十个字,崔莺莺说的是断断续续,还间杂着咳嗽。 “你胡说什么呢!换个郎中,好好的看病,怎么会治不好。你又不是什么绝症!少胡说,我就要治好了你,让你陪着我当老姑婆。你还记得不记得,你说过的咱们要一起出嫁,争取住在附近,可以相互照顾,还说过要我帮你照顾孩子,你给我的孩子做衣服。你都忘记了吗?这些可都是你说的。你要是做不到,会变成跟我一样的胖子的!”我慢慢的说着,拉着她的手,这个时候我才真的感觉到她的手已经瘦得不成了样子,原本她就并不丰腴,算不上骨感,但是也相差不远,现在则是完全的枯柴一把。 “我这身子骨,你也看到了,只怕是秋天都熬不到了。你还说那些过去的事干嘛呢?我现在知道自己不过是一天天的耗日子,耗到头了,我也就该走了。这个世上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崔莺莺的话让我一阵阵的冒冷汗。这是摆明了就不想活了,我该怎么办呢?我怎么样才能让她对生活,生命再有乐趣? “求求你别再胡思乱想了。就是生病,受了风寒,再加上你心情不好,才会这样的,找个好大夫看看不就好了。你干嘛要把自己想的这么悲惨呢?外面有大把大把的好事情等着咱们呢。你怎么能随便就放弃呢?你知道这个世上有多少人想要多活一天而不能呢!”我哭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的权威她了。对我而言,她的那双已经失去光芒的眼睛早已表明了她的决心,求死的决心。 “莺莺,难道这个世界就没有任何值得你留恋的吗?” ------------ 第七十五话 莺莺之伤(六) 更新时间:2013-04-23 这对话就这样断断续续的进行着,崔莺莺时断时续的睡着、清醒着,能醒的时候就带着眼泪的说说话,也没什么特别的话,对那个人也是闭口不谈,我虽然想知道一些事情,可是她不说,我怎么好问?问了肯定会让她心情更差,有些事情还是等她身体再好些再说吧。现在的耽误之际就是让她赶紧好起来。 我焦急的等待着大凤儿安排好了之后来联系我,也焦急的等待着衣辰的消息。找到一个好郎中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这里没有x光,没有b超,没有ct,没有核磁共振。虽然我相信中医、中药能救人。但是没有足够强悍的医疗设备作为辅助,怎么才能确定真正的病因呢?对症下药才能治疗的到位,现在连到底是什么病因都不清楚,连到底病灶在哪里也不清楚,怎么才可能治好她?没有任何的化验,什么肝肾功一概都是不可能的。只怕要是真的大出血了,就连验血型,输血都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说产妇大出血就是活活的等死,这话一点错都没有。凝血再差点的,那就真的是血如水流了。 看着昏昏沉沉又一次睡去的崔莺莺,我那种完全束手无策的感觉真的非常的可怕。完全的无力感,甚至比我刚刚不小心被踹到这个异世界的那种感觉还要命。至少不小心溜达到这里,我对我自己的生命还有掌控权利,但是现在看着病的已经没了人样的崔莺莺,我可怜她又恨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为什么不能好好的珍惜生命呢? 对比新世纪的那群小模特们,外围们,跟男人滚床单算是大事吗?不算。不滚才是大事。男人变成女人,然后跟男人滚床单,保证不会怀孕,玩的种类还多。这种事情,新世纪的男男女女都不在乎,崔莺莺她又是何苦呢?如果是放在男尊女卑最邪门的明朝,以裹脚为极限的明朝,那么这个行为可以被浸猪笼,弄死是正常的,可是脏唐臭汉的年代,这崔莺莺到底纠结个什么劲呢?连皇上都可以跟自己的儿媳妇做做夫妻的朝代,普通一个小女子何必给自己太多的道德束缚?上梁不正下梁歪,完全没必要啊。 真是想不明白啊!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那边的红儿带着欢郎吃着小点心,小孩子还是不懂这人世间的疾苦,吃着甜的就好开心,对着我开心的笑着。 “莺儿姐,你也吃啊。”小小的欢郎开心的把自己手里的小糕递给我。 我看着他,还要强打笑颜,说:“姐姐不吃,你吃吧。姐姐要瘦下来呢。” 欢郎有点失落的把小手收了回去,说:“莺儿姐,你不要变瘦哦。你现在这样挺好的,我很喜欢抱你的。你比姐姐抱起来舒服,现在红儿也不让我去见姐姐,说姐姐最近身体不好,不让我去打扰姐姐休息。我其实很想姐姐的。我想去看看她,你带我去看好不好?” 红儿刚要说什么,我伸手把欢郎抱了起来,眼泪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 第七十六话 莺莺之伤(七) 更新时间:2013-04-24 在普救寺住的第三天,终于,大凤儿那边传来好消息,已经找好了一套小房子,随时可以入住,接到大凤儿送来的消息,我非常高兴。横竖城里要比这里方便很多。我让来送信的人拿着钱立刻去雇车,套了三辆的骡车感到普救寺来。那边我又叫来了大妞儿来帮忙,别看她现在不过十几岁,但是已经跟红儿一样能持事了。 郑大娘的情况比崔莺莺要好很多,现在要先把崔莺莺送到城里,只能找几个人把崔莺莺抬到骡车上,然后以最缓慢的速度前行,颠簸太大,她会受不了,而崔大娘也被我请到了普救寺,当她知道崔莺莺的近况的时候,也惊呆了,完全没法接受,我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再郑大娘的面前露出破绽,要不郑大娘也会一病不起的。 崔大娘还是见过世面,这边安抚着郑大娘,说着要去城里住的事情是为了安排郎中好好看病。还说已经从长安请了名医前来给郑大娘看病。其实说白了崔莺莺家里现在钱银非常有限,也就亏了这几个家奴一直忠心耿耿的照顾着,要不只怕真的只剩下孤儿寡母的勉强过苦日子了。郑大娘的说服工作交给了崔大娘。我跟着红儿,还有史家派来的两个女佣,用床板将崔莺莺抬到了骡车上。红儿也没收拾什么零碎,我让她陪着崔莺莺前去城里,我带着欢郎在另一辆车里,大妞儿带着崔莺莺和红儿、欢郎的东西在最后的车里。 刚刚出了山门,就看到第一辆车停了下来,我卷起帘一看,赶紧也蹦下车,红儿泪红了眼睛的掀起了篷车的帘子,我看到崔莺莺挣扎着在红儿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我一看这样子,赶紧冲了过去。 只听到崔莺莺那断断续续的声音说:“罢了,罢了,全当做梦吧。走远了也是好的。” 我赶紧的上了车,帮着红儿一起扶着崔莺莺。崔莺莺紧咬着银牙,眼睛直直的看着普救寺,像是入了魔一样的死盯着,让我不寒而栗。我坐在她身后用我的身子顶住她,而崔莺莺现在那已经瘦骨嶙峋的身体透过衣服让我觉得就像一副骨架。 “莺儿啊,我想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看到这里了。离开也就算好了。一切就干净了。走吧,走吧。”这话没说完,崔莺莺就又昏了过去,我一看这样子,赶紧把准备好的参汤给她灌了下去,参汤有吊命的作用,先给弄住了送到城里,衣辰找的郎中晌午也就该到了。希望能有用。 骡车要走的尽可能的平缓,崔莺莺在这车里也就只剩了进的气,红儿被我打发到后面的车上照顾欢郎,偶尔崔莺莺只要张开嘴,我就给她灌一口的参汤下去,至少还能灌进去,牙关没有死咬着不张开。就这样一口一口参汤的灌着,终于到了大凤儿找的住处。 早早的大凤儿就已经带着仆人等在了那里,人多力量大,几个女仆顺利的把崔莺莺抬到了屋里,屋里竟然还烧着炉火,已经把屋子熏得很热了。再热的作用下,崔莺莺原本苍白的脸色有些许的红润,但人还是昏睡着。 大凤儿一看这样抬进来的崔莺莺,也傻了:“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 第七十七话 莺莺之伤(八) 更新时间:2013-05-01 我看着佣人将崔莺莺稳稳的抬进屋里,看着崔莺莺又渐渐睡去,才拉着大凤儿退到屋外,话还没出口,我也先哭了起来。 “这事情发展的太快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大凤儿,你说现在可怎么办啊?她都病成那个样子了。只差那一口气了。我不想她死啊。再怎么样,都要想想办法救救她啊。”我一边哭一边说着,大凤儿用手擦着我的眼泪。 “先别哭,赶紧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就一下子变成了现在这样啊?我可不信什么中了邪的说法。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前段时间还说起她现在找个好男人过着开心的日子,怕是忘记咱么了。怎么今天带来就变成这样了?病恹恹的那还有个人样子啊!找郎中,我这就让人把蒲州城最好的郎中请来,我还不行没有郎中能看这病了。”大凤儿也着急,我一把拉住了她要走出去的身子。 “找也没用的,她的心只怕寻死,咱们谁也救不了的。她现在摆明了就是不想活了。觉得自己被人糟践了。对不起自己,所以才想死。”我哭着说着。 “被人糟践了?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事情!我找人去杀了他!”大凤儿一听更急了。 “那元某人,原本确实跟莺莺很好的。对她也好,也用心,不知道怎么忽然去了长安再回来就变了样子,再去一次就彻底断了关系。还写了那文章,只怕现在因为他的学识,全天下都知道蒲州的普救寺里有个妖物一般的美人崔莺莺了。虽然还没人跑到那里去看,但是长安现在的风言风语,早已经漫天盖地了。那些公子王孙都恨不得跑来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美人。我说这元某人若是断了情分何必要这样做,分手也就分了。干嘛要背后说三到底,还变成了莺莺诱惑于他。你说这算什么事情?她也是看到了那文章,才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虽然庙里的人说没有人上门找过事情,但不意味着不会有啊。”我有种压制不住的想要放声大哭的感觉,赶紧将自己的手放在嘴边咬住。崔莺莺还在屋里睡着,如果惊醒了她,只怕又是一场生死离别。 我看着门外,盼着衣辰赶紧将郎中带来,也盼着崔大娘和郑大娘能赶紧来到。我已经没办法一个人承受这么多了。大凤儿感觉到了我的恐惧,伸手抱住了我,我的眼泪洒满了她的衣服。夏天阳光那么明媚,但是真的有种阴寒的感觉深深的笼罩着我。并不是因为距离死亡太近,这样的状况真的不算什么,采访车祸的时候,看到被压成肉饼的人,我只是觉得有点反胃,现在的那种感觉,似乎更接近心如死灰。难道因为我跟她的名字接近,所以我就能感受那么多她的感受吗? 终于门口传来了衣辰的声音。我看着大门外走来的郎中,和围绕着的佣人,原本凝结的泪水又一次喷流出来。 “先生,求你救救她!”我跑过去,竟然是不顾礼仪的抓住郎中的手就把他往屋里拖去,大凤儿一看我的情绪太过激动,就又把我拉到了身边,示意衣辰管住我,她带着郎中走向屋里,毕竟不能让一个郎中在没有女眷的情况下给崔莺莺看病。 这边上的我看着衣辰的脸,被泪水冲的模糊的脸,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那卷子的存在?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也许能早点发现她的异常,就到不了这一步了!” 我很愤怒,我觉得就是因为衣辰不愿意早点告诉我才导致了这一切,而衣辰只是在我身边用那种淡淡的眼神看着我。似乎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确实也是这样的,这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现在求着他给崔莺莺找郎中,也是他可做可不做的事情。我的怨气只不过是没有地方发泄而已。我哭着,却没有力气再去闹什么。我默默的哭着,眼泪真的是控制不住一样的流出来。 眼前出现一碗水,衣辰默默的给我端着,我抽噎着一饮而尽,竟然还是热的。 “给你补充点泪水,只怕你这么哭下去一会就是连你的肥油都要哭出来了。你要是真的哭死了,我还怎么找玉芙蓉!?”衣辰的话一出口,我的眼泪出来的更厉害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找什么玉芙蓉啊!崔莺莺她快死了!你知道不知道这个事情多可怕!她就要死了!我所有知道的一切都要被改变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当然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张生不会出现了,因为那不过是一个虚构的人物,我所知道的崔莺莺会过上幸福的生活,也不会存在了,因为那不过是一个女人的异想天开。在苍白的现实面前,所有的幻想都是不堪一击的垃圾,就像融化的冰激凌,腻腻歪歪的沾满了一手,变成了挥之不去的恶心。 “郎中就在屋里,崔莺莺会不会死,不是你我说了算的。改变了什么,我是没看到的。只怕是你这样也会怀春的女子,把太多的感情投注了别人的身上,一旦对方的破灭了,你也跟着觉得绝望吧?”衣辰的话,彻底让我不哭了。我看着他没有感情的眼神,我的眼神也渐渐的冰冷了起来。 “我是会怀春,只不过我没想到当初我怀春的对象竟然是现在我眼前这样一个说话没人味儿的家伙。当初我是发了情了,到处看男人都顺眼,瞎了眼了才会觉得你是个好人!包括这次,我也是瞎了眼了觉得你是个好人,会帮我帮到底!我谢谢你从长安请来大夫,我会给你双倍佣金的!”我这话一出口,我竟然感觉到衣辰眼里有种被伤害的感觉,我断言我一定是看走眼了,那是什么受伤害的感觉,竟然用那种嘲讽的口吻说我把我的一切都加注在崔莺莺的身上,所以在她的身上,我看不到我想要的幸福,所以我才会特别的悲痛崔莺莺的遭遇,什么跟什么啊!那是一条人命!人命,唯有活着才有一切啊! 我转身走向了崔莺莺的卧室,而衣辰伸手竟然拉住了我。我回过头看到的还是那样淡淡的眼神,我不想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我相信我的眼中有着埋怨以及愤懑,我们对视着,他拉着我的那只手,一如他的眼神冷冷的,在夏天的阳光里也感觉不到什么温暖的那种寒意,我瞬间打了一个冷颤,甩开了他的胳膊。 “你的人,你整个人都跟你的手,你的眼一样冷冷的没有温度。我真不知道香奴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冷冷的人!一个女人一辈子不过只是求一个能够相知相爱一辈子的男人,这世道早就注定了女人的可悲,偏偏还有你这样的男人为这样的女人雪上加霜,我想你在长安第一次看到那卷子的时候,也是那种鸡贼的心态吧?想要见见是如何的妖物一般的女人?继而想到了我,只怕我被人骗了或者如何,让你失去了找寻玉芙蓉的消息吧?衣辰,你真可恶!”所有的怨气都加载在了他的身上,原本我对他的感激这一刻直接变成了负数,我的心情直接落到了十八层地狱的最下面。 而门外传来的崔大娘的声音,让我想要继续说的话止住了。我看着佣人扶着郑大娘走了进来。欢郎也被其他的佣人从屋里带了出来,他还那么小,换了新的环境还觉得很新鲜到处走着玩着。红儿在屋里候着昏睡的崔莺莺,而那边上大凤儿和郎中走了出来,我放弃迎接崔大娘,奔向了郎中。 “先生,您告诉我她到底怎么样了?” “血虚、血亏,精气已经消耗殆尽了。我开了一副药,喝三天如果不再昏睡愿意吃点东西,还有希望,如果三天喝下去还继续没有食欲,那只怕是回天乏术了。病拖得太久了,脉象都断了。”郎中摇摇头,我的眼泪瞬间又迸发出来了。 “我求求你救救她。她还那么年轻啊,您能救她的,您一定能救她的。您是城里的名医,您一定有特别的方子能救她。”我只差没有想要跪下来求郎中了。 “小娘子,你可知道我这郎中医的了人的病,医不了人的命。尤其我医不了人的心。三天后我再来,若是还这样,我且劝你给她准备一下吧。”郎中的话,让我彻底崩溃了。我想大声的咒骂,我想打架,我想撕碎这一切。让时间回到看灯的那个晚上。 郎中被衣辰带去给郑大娘看病,我愣在了院子里,大凤儿不知道在我身边说着什么,但我就呆呆的站在那里,似乎时间都静止了。对于崔莺莺我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那西厢的故事存在于我的心中太久了,衣辰说的没有错,我真的太希望崔莺莺能够幸福了,这样就让我的梦成真。而当我发现我的梦要破碎的时候,我接受不了。 我真的接受不了。 ------------ 第七十八话 莺莺之伤(九) 更新时间:2013-05-02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回到最初。 莺莺还是走了,无声无息的在一个下午走了。记得那个时候的阳光刚刚掠过了窗棱,准备照进屋里,我原以为她苍白的连能被日光照射的红润一些,但是就那样走了。 我是连眼泪都没有的。很简单,不知道怎么哭,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哭。只能呆呆的看着大凤儿和崔大娘操办这些事情。红儿哭的晕了过去,被人抬去厢房,醒来就继续哭。郑大娘知道了消息直接昏厥到现在还在抢救。我就是呆呆的看着一屋子的人哭,一屋子的人忙,一屋子的人收殓着崔莺莺。 我为她裁剪的新衣变成了殓服,一口薄薄的棺木在等着这位美娇娥,我从来没想过我又看到这一天的时候,我原本以为的是我将看到一位幸福一生的新娘,但是我却看到了我一直以为会幸福的人的寂寞落幕。 “莺儿还好吗?”院子里传来衣辰的声音,他不方便进到屋子里来。 “我去唤她出来吧。她傻傻的待了许久了。这样的屋子也不适合她一直待下去的。”说话的是大凤儿。因为有专业的人负责送莺莺最后一程,而大凤儿也是带着喜的人更不适合进这样的屋子,屋子里其实也仅有我一个认得莺莺的人。 “你不用进去了,她听得到。莺儿,出来。我有事要跟你说。你不是想知道玉芙蓉的事情吗?我有她的消息了。”衣辰的话,让我回了神。我扶着门慢慢的走了出去,我吃饱了饭却依旧感到饥饿,穿得暖我却感到寒冷。 “衣辰,玉掌柜回到长安了?”我站在那里,不想抬起头,因为我知道我还是一脸的泪水。 “她在玉门关外。一切都还好,只是知道有人找上了你,竟托话给你说对不住你了。让你受了惊扰,说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衣辰淡淡的说着。 我们俩的话似乎完全忘记了在我的身后就是香消玉损不到几个时辰的崔莺莺的那一缕芳魂。走在日头最大的时候,走在午时,崔莺莺啊,你是怎么想的呢?难道是觉得这正午的时候,牛头马面不会到阳间来带走你吗?想要留下吗?心有不甘吗?还是觉得正午的阳气可以让你彻底的消失?不存在了?我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眼泪止不住的流着,似乎无止境的想用泪水将过去的种种全部冲洗掉。但不过是一种空想。 “莺儿,你别哭了。这样哭对你的身体也不好的。郑大娘那边已经让你娘娘分身乏术了,如果你再病了,你是想要累死你娘娘吗?”大凤儿慢慢的擦去我的泪水。 郑大娘昏过去之后,崔大娘就一直看护着她。郑大娘的身体也已经羸弱到了风中之烛不过也是那一口气的样子,我这时候竟然挺感谢崔大娘把我喂的这么胖的,很简单,胖了似乎有抵抗力啊。想到这里我又想笑了,扑哧的乐了,这一乐却吓到了大凤儿。 “哎哟,这是怎么了。难道也魔障了?衣郎君,你可快管管吗?你赶紧的带着出去吧。这样下去,只怕我的莺儿也要变成另一个莺莺了。” 衣辰看着这劲头不对,拉起我就向外走。我知道我不该在那样的时候笑,但是真的感觉好想笑,又好想哭。也许自己就是魔障了。跟着衣辰不知道走到了那里,一直默默的走着。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崔莺莺一颦一笑。记得初次见面时候对我那种冷漠的鄙视,记得花灯节的时候对着登徒子的凛然,记得跟我把话说开之后的娇颜,记得恋爱时分那灿烂的笑容,记得最后那苍白无力的气息。我的眼泪流干了,但心碎还是那样的疼。 “坐下来吧。”听到衣辰的话,再抬起头,我竟然已经跟着他走出了城。新宅子离出城的路很近,要的就是方便。坐在一处大树的下面,衣辰的脸被树荫遮挡的斑斑点点。看不清他真实的表情。 我蜷着腿坐在那里。不声不响。 “未出嫁的女子,明日就要入土。我在普救寺那边已经找了地方,住持师傅也已经愿意前去诵经超度。毕竟她去的心有不甘。顺便我也想你听听经书,我不想她把你的魂也一并带走了。我还是想留了个完完整整、嘻嘻闹闹的崔莺儿在身边。”衣辰的话不冷不热的。 “多谢你了。这事情也多亏了你了。刚才你说玉掌柜在玉门关外?可知她一切都好?” “比你想象的好,虽然具体的情况我们不了解。但能联系到我们,又断了联系,玉掌柜一切可知相当的好。” “那就是好事情,我现在可听不起任何一件不好的事情了。说我脆弱好了。毕竟这里我就这么几个上心牵挂的人,走了一个断了一个,我都难受。” “明天送走了她,你想过以后怎么样吗?” 衣辰的话让我抬起头,“还能怎样,死人走了,活人还要活。我不会随她走的,就算是陪葬也不该是我,对吧?谁负心谁知道,不是我,不是你。欠债还钱,欠情一生不安宁。就算这辈子不再见到那人,我想那人这一辈子也不会安生到哪里去。”我慢慢的说着,在风里我的眼泪都干了。精神也振作了起来。 衣辰看着我半天没说话。我知道他的意思,还想我要考虑那前几天他说的话。但时间不对,我现在真心没想过那么远。 “你再想想看吧。等会我送你回去,你现在的状况只适合回崔家酒坊,那小院你不要再去了。晚上会有道僧尼去诵经的。这也是你想要的。”衣辰的话,我懂。 日落西山,赶在宵禁之前,我回到了崔家,但是应门告诉我的却是“郑大娘也没了”。 ------------ 第七十九话 悲惨凄凄 更新时间:2013-07-16 大概世间最无情的就是这样的事情了,但是想想郑大娘原本就已经薄弱的身体怎么可能撑得过这么大的打击,去了也好,横竖娘俩在那边也有个伴儿,不至于莺莺一个人孤单单的走在阴间黑漆漆的路上。 我赶到小院的时候,崔大娘也哭的死去活来的。一家子主事的人变成了衣辰,大凤儿毕竟是有家有室的人,怎么可能一直掺和这样的事情,能帮忙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不易了。衣辰从进了门就没有停止安排各种工作。好吧,这个年代的后事跟新世纪有区别的,虽然郑大娘也是官家夫人,但是毕竟已经是退休下岗级别的,一切从简吧。看在崔大娘的面上,通知了一些人来祭拜,好歹也算是有点风光。红儿带着欢郎在那里给还着礼。欢郎还是小,还不懂得那两个棺材带走的是他全部的亲人。从现在开始他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红儿的哭声断断续续的没有停歇过,确实啊,欢郎我们可以留下或者送到长安去,但是红儿呢,她不过是个仆役,她又能何去何从。如果崔大娘要让她走,最多是给点碎钱。或者找个人家嫁了。但是我真的怀疑让红儿就这么离开这样的家庭,她也会被饿死。毕竟崔莺莺的家原本不是这样的,一路上也有着别人照顾着。她也不是什么脏活累活都做的。现在要是嫁到了平常百姓的家里,那就是等着哭死吧?她哭的不仅仅是崔莺莺,不仅仅是郑大娘,也有她自己。 “莺儿啊,你去劝劝红儿跟欢郎吧。这样哭,身体受不了的。”崔大娘站在我身边,轻轻的说着。 “不知道跟她说啥。娘娘啊,我觉得好累。事情太突然了。莺莺就这么走了。她还一直说要去长安呢。还说要跟我一起出嫁呢。”我默默的念叨着这些基本上没什么意义的话。 崔大娘沾沾眼泪,说:“那天知道莺莺生病,我就赶紧的给长安写去了信件。希望表姐娘家人能有人来看看表姐,只怕现在来的人也只能到坟前去送一程了。原本以为他们若是能到了长安,表姐的身体就会好起来。但是现在也不用想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郑大娘不肯给长安写信,早点让人接走她们,也不会有元某人那事情了。只怕莺莺还能养老善终。这可好,刚才还有人私下里说莺莺是未出阁的姑娘,不能埋进祖坟。一家三口的棺椁可以都下葬在蒲州了。咱们去跟普救寺的住持说说看,在后山找个地方,也算让一家三口团圆。”我看着衣辰走进灵堂,将欢郎带了出来,走向我们。 “你先带欢郎去休息吧,我看他实在支撑不住了。红儿说要送自己当家主母和小娘子,我不好一直拦着。”衣辰的声音还是那样淡淡的没什么情感。我接过欢郎,小小的身体,一脸的泪水。 “莺儿姐,为啥她们都不要我了?”欢郎伏在我的肩上低低的问着。 我抱着他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 “欢郎,她们没有不要你。只是对自己的生活太累了,一时想要休息却休息的过分了。”我这样的解释,我自己听着都想笑。苦笑吧。 “莺儿姐,你会不会也不要我了?”欢郎轻轻的问着。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话真的很难回答,我连我自己的何去何从都还不知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天爷再一开眼会把我踹回到新世纪。我怎么跟欢郎保证我不会离开他? “欢郎有一天会想离开莺儿姐姐的。外面的事很多,外面的人也很多,外面的景色也很多,有一天欢郎长大了就会明白了。到那时候,姐姐一定会让欢郎看到更多的东西的。”换个说法吧,绕口一些,把小孩子绕进去,这事就好办了。 “姐姐不许骗我。我就算长大了,也不要姐姐离开我。”终于欢郎嘟囔着睡着了。我的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本来我是很喜欢秋天的,因为是丰收的季节。但现在我却面对着生离死别。这样的秋天真的让人觉得寒意瑟瑟。 刚刚哄睡了欢郎,那边门上有了轻轻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崔大娘走了进来,似乎门外还有一人。 “娘娘,怎么了?” “长安那边来人了。是裴家的人,衣辰也认识。” “是吗?他是长安来的人,自然也跟士族都有关联吧。裴家是莺莺的什么人?” “裴家的一位夫人是她的姨母。也算是我的亲戚吧。本来以为还能看到活生生的人,没想到已经这样了。现在再商量怎么办呢。我把事情都交给衣辰了。看起来他还是蛮可靠的。”崔大娘坐在了榻上。趁着昏暗的光线,忽然我觉得崔大娘也已经有了华发。 “你放心他们带走欢郎吗?寄人篱下,娘娘,你觉得会好吗?”看着小小的欢郎,我脑子里最初的感觉就是他一个人去长安会好吗? “我没想他们会不会带走欢郎。他虽然姓崔,但是跟郑家和裴家的关系都一般。欢郎虽然去长安会有更多人可以帮他,但是我寻思还不如你照顾他。但是他是崔家的孩子,不能我们一家说了算的。他横竖还有其他的叔伯的。”崔大娘的话也在理。 “总觉得凄凄惨惨的,很悲凉。我原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想到,就这样了。欢郎这么小,在蒲州不知道能不能念出来个出路。看看裴家的人怎么说吧。估计来的人也不能主事,肯定还是要回去再问裴家的人的。娘娘,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万事都有解开的那一天,莺莺太傻了。” ------------ 第八十话 决意长安 更新时间:2013-08-07 不日,裴家来人了。来的人竟然和衣辰相当的熟识,对衣辰也颇为敬重。原本觉得衣辰有些关系,没想到跟裴家的关系也能这么好,真是长袖善舞的。看着裴家管事的人对着衣辰连连点头,不时地冲着我这里看,大抵是看我身边的欢郎。 那边上,莺莺和郑夫人出殡的事情都已经确定好了。欢郎是唯一的亲人,只能有他送去。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郑家和崔家的人,无不哭的昏天暗地。无论是真哭还是假哭,总算有人哭这一场。而欢郎的叔伯,不出所料,都不太愿意接管这孩子。似乎欢郎的爹走的时候留下的东西少之又少,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家无一物。自然没人愿意收留一个没什么钱财的孩子,欢郎正在求学的初期,这花销说大不大,说小也不会小。 崔大娘这时候也算得上能确定欢郎去留的人,她看着这些人的态度也觉得没啥可以说的。毕竟已经分家了,叔伯也不是亲的,最近的也是堂叔伯。崔家男丁相当兴旺,所以也就不稀罕这么一个半个的了。 裴家的人态度倒是很到位,表示只要欢郎愿意去裴家,主母都交代了立刻带去长安,保证安排好一切。绝对不让崔大娘担心,不让故去的郑大娘伤心。这裴家的夫人也算得上是欢郎的姨母。这态度倒是让崔大娘很放心。 莺莺入土那天,我没有去。因为不想去看着那口薄薄的棺木被黄土覆盖。说来也奇怪,也许是心思的问题,那天一早起来我就发烧了。人整个迷迷糊糊的。看这样子,谁都没说让我去送莺莺一程。大家也都知道我跟她关系算不错的。红娘抱着欢郎,穿着素衣对我说: “莺儿姐,你不要去了。莺莺也不想你看到那样的。” 我呆呆的点点头,崔大娘让大妞留下照顾我。 我浑浑噩噩的睡着,梦里崔莺莺的身影飘来荡去。我想我一定在不停的叫着崔莺莺的名字,呼唤着她。她那梨花带雨,她那娇俏的笑容,那病的恹恹的气若悬丝。都一幕又一幕的反复出现。总能听到她轻轻的说:“莺儿,别忘了咱们说好的要一起去见大世面。”我想我一定是哭了,再大的世面,没有了能跟我一起开心的人,怎么算呢?崔莺莺确实是我的一个梦,遇到她的时候,多希望自己能够看到传说中的那一切美好和幸福。但是现在幻想破灭了。我又该何去何从?如果老天爷一脚把我踹回到这里,是为了让我见证崔莺莺真实的一生。那我表示老天爷真是太会折腾我了。 在梦里我一定是哭着对崔莺莺说了这些怨气的话,她在那忽明忽暗的飘渺处听着,又笑了。 “那你做我不好吗?你就是我,去做这一切啊。让你想要的美好和幸福变成真的。不好吗?” “我怎么会是你呢?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是你的。” “为什么不会是呢?既然你说老天爷安排你到了这里,那干嘛不干脆顺从老天爷的安排成为我呢?我的美好和幸福由你来完成,好不好?咱们的约定还算吧?那就让它实现吧?” “莺莺,我能成为你嘛?” “为什么不能呢。我没去过的地方,你去走到。你的眼看到的,默默的告诉我,我也会知道。你会比我这个崔莺莺过的更好!” 我哭着,我看着她慢慢消失的身影,耳边还有着她的声音“莺儿,成为我吧,要比我过得好。” “莺莺,你不要走。他到底如何负了你!” 那渐渐消失的影子互相停住了,那长长的一声叹息:“莺儿啊,爱我之人没有爱我之心。抵不过功名利率,抵不过富贵繁华。他有他的路,只不过我把自己的路断了。若怨他,只能怨他遇到了现在的我。如果是当年爹爹还在的时候,我也许会有个圆满吧。莺儿,若在遇到他,帮我问他一句:普救寺的花前月下到底有几分真。” 刹那间,我醒了,我一脸的泪水。伴着一屋子的药香,看看时间,似乎我睡了一天,我想坐起来却发现没有力气。而听到动静走来的人却不是大妞。 “莺儿姐,你总算醒了。我去叫大娘来。” 看着小妞飞奔出去的身影,我意识到我怕是睡了不止一天。 果然,在赶来的崔大娘的哭泣中,我知道我竟然已经昏迷了两天。从那日莺莺入土就一直昏睡到了现在。 也许是莺莺特别要跟我说说贴己话吧,所以我才在那虚无的地方睡了这么久。 看着一屋子的人,我慢慢的说了我的决定:我要去长安。 ------------ 第八十一话 启程在即 更新时间:2013-08-14 那日说出那样的决定后,崔大娘竟然也没表现出特别的态度。反而是大凤儿知道后赶来不想让我去。苦口婆心的劝了很久。但我肯定不会改变初衷。 “大凤儿,我想出去走走看看。你跟小凤儿也好歹是见过好多事的人,长安的繁华我也想去看看。等到欢郎在那边安定好了,我也就会回来了。说得好像我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一样。只是欢郎还小,就这样让裴家带走。我还是不安,没有一个当家人过去,红娘跟两个老仆跟着去,多少都不合适。到了那里一定是有书童陪着,红娘又该何去何从。现在把红娘留下,就让欢郎一个人去长安,你觉得可能吗?”我将欢郎的衣服折好,准备着包裹。 天气渐渐地冷了,但是我个人坚持要过了七七之后再去长安,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冬天了。欢郎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只怕开春之后也穿不了了。不过毕竟是他故去的娘娘亲手做的,还是留下吧。还有崔莺莺绣的衣襟带子。摸着这些东西还是觉得心酸不已。 “你呀就是先吃萝卜淡操心。人家崔家的孩子,早就有人愿意管了。你去不去长安其实都一样的。再说了你去了住不了多久,你说的你也要回来,到时候你走了,人家换了嘴脸对他,你能知道吗?要我说,还不如不去长安。就在蒲州好了。你自己也有积蓄,还怕照顾不了一个孩子。长安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比蒲州大一些吗。”大凤儿坐在榻上,快人快语的说着。 我只是浅浅的笑了一下,又说:“你就当我经历了这事情,出去散散心总可以吧?” “你说是去散心,我就信啊。还不知道你的头里都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说法,那你走了,粥铺和酒坊,崔大娘一个人照应的过来吗?”大凤儿也开始帮我收拾东西。 “崔大娘应该是没问题,虽然她不说,但是我也看得出她不想我去。但是真的想出去走走。虽然说起来我不该对她如此挂念,但是毕竟相识一场,我也不想她走的还有牵挂。”我话顿了一下,做梦的事情也不好说的。毕竟我说出来,大家会说是我思念忧伤过度。 正这时候,大妞儿走了进来,说:“衣郎君捎话给莺儿姐,说玉掌柜在长安等你。” 我一听,愣了。 “哟,玉掌柜竟然在长安呢。这衣辰本事倒是不小。还能预先找到玉掌柜。”大凤儿说的倒是轻巧。 玉掌柜本来就一直在隐匿自己的行踪,这次竟然是衣辰传话来。这可真是奇怪了。我不由自主的嗤笑了一下。引得大凤儿侧目。 “哎,你笑什么呢?高兴的,有人可以照顾你了。崔大娘要多伤心呢。” “不是了。只是觉得事情安排的都太巧合了了。这衣辰的关系也真厉害,我这边刚刚决定要去长安,那边连玉掌柜都通知到了。”我有叹口气,怕是去了长安也不会太平。这一刻忽然犹豫了,不过衣辰既然找到了玉掌柜,就算不是威胁也算是利诱我去。那就如他们的愿,去长安走走好了。 正当口的时候,崔大娘走了进来。看她犹犹豫豫的脸色,我知道她还是舍不得我。她忽然下定了决心一样对着大凤儿说:“我把粥铺和酒坊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郭家几个人会照顾好其他的事情。我不放心莺儿一个人去,我陪她去长安。大凤儿,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就请你多帮忙看着了。” 说完这话,她竟对着大凤儿施了大礼。大凤儿站起来一连串的使不得。 我在边上,看着两人互相施礼。眼泪都快掉了出来。这酒坊是崔大娘的全部心血,她竟然也能放下。 崔大娘看向我,慢慢的说:“我实在是不舍得你去长安,再加上知道玉掌柜在那里。我更要陪着你去。且不说欢郎的事情,我也好久没去长安了。咱们娘俩一起去那边也算是游玩吧。” ------------ 第八十二话 拜祭芳魂 更新时间:2013-08-16 “莺儿姐,我都准备好了。确定不带欢郎去吗?”红儿站在门口轻轻的问着。 我回过头看看她,说:“不带。去一会就回来了。中午就起程去长安了。这一路少不得还要很累。不想他太辛苦。咱们俩个去就好了。” “可是刚才衣郎君说他陪着去。”红儿的话让我又一次无语的怔在了那里。这家伙就这么怕我跑了吗?我都说了我会去长安了。怎么还要一步一跟?再说了玉芙蓉都已经送到他主子门上了,还有必要琢磨我这么一个没背景没来历的人吗?真是多此一举。 “陪着就陪着吧。反正他也没什么事,比较忙的是崔大娘和大凤儿。”我没好气的把衣服裹紧,准备出门。 不知不觉又一年的冬天了。这种天气,寒风刺骨,出门是个苦差事。但什么时候再回来又是个未知数,走之前去拜祭一下也是应该的。 坐上车,红儿眼眶又红了。毕竟从小到大的玩伴现在已经是黄土下面的孤魂野鬼。算来这也是我第一次去给她圆坟。出了城不久,下了一个坡就到了。一座新矗立的青砖坟格外的刺眼。还好,没长出野草来。是啊,大冬天的怎么会长的出草。 “莺儿姐,主父,主母和莺莺藏在一起了。夫人说莺莺没出嫁,单独立的话,也许会被孤魂野鬼欺负。”红儿看着我发呆的样子,解释着。 这是我才想起来,崔莺莺的父母也都走了。这样也好一家三口地下团聚。生前有爹娘的庇护,死了也能跟爹娘守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坏事。难怪这坟修的比一般的大的多。本来来之前,还想带点祭奠的器物。后来想想,带来也是留给地鼠吃的。蜡烛,香火什么的,任由红儿安排好。我就是呆呆的站在那里,脑子里回旋着各种奇怪的东西,甚至奇怪的我自己都想笑。 “我还以为是我的邀请够有面子,能让你去长安。看来我还是错了。你其实真的是想把崔莺莺那部分活下去吧。”衣辰站在我身边,轻轻的问着。 “对啊。我就想看看如果我是崔莺莺,我会活得如何。也许还不如她,但是也许会更精彩,对不对?你跟我面对的事情不一样的,我也要承认你说的话挺诱惑我的,外面的天空那么大,我干嘛要死守这一方天地。就算过的可能不如这里,但是我横竖也算是见识过。对不对?”我侧过头看着衣辰,才发现他竟然比我高了不止一头。 “玉芙蓉说的没错,你有够大的心,够多的想法。” “你这话,我可听不出褒奖的意味。我就好奇玉芙蓉怎么会主动出现,不是一直被你们追着跑吗?” “别人的男欢女爱,我做下属的不必多说什么。反正为人办事,办的干净就好。”衣辰不置以否的笑了。 “办的干净,这话听得我不寒而栗。我可不能惹你啊。惹不好怕是自己的小名都没有了。”说完这话,我向已经放置好一切的红儿走了过去。 还好今天风不大,红儿压了一些纸钱在墓碑前。那一排刺眼的名字,看的我那叫一个难受。但是我却真的笑出来了。 “莺莺,咱们俩谁也想不到回到今天这一步吧。原本说好的一切都没了。我明天就带着欢郎去长安了。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会被照顾好的。有我,有崔大娘,有衣辰,还有在长安未曾谋面的其他亲戚。郑大娘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让欢郎被人欺负的。地下有知,你也要保护好欢郎。在那边,你们都不要被小鬼欺负了。阳间的事情,一切都会照旧的。”我噙着一丝笑说完这些。 而边上红儿已经哭得不能自己。 我蹲下身,从坟前抓了一把土,慢慢的说:“莺莺,可能再来看你要若干年之后了,但你放心我带着这一捧土。无论我走到那里,我都会记得你受过的伤。这笔债我一定讨要回来!” 红儿听这话,哭的更厉害了。我能说什么呢。我也没法去安慰她更多的话。她跟莺莺在一起的时间更长,看到的更多,想的也多。只能带着她,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前。她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单纯的就这样做一个女婢。 让蒲州的一切都去了吧,长安已经在等着我了。 ------------ 第八十三话 长谈于夜(一) 更新时间:2013-08-17 中午出发,我算着坐马车这个速度从蒲州到长安最起码要晃悠好几天。所以开始行程之后,我就一直在看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行进着。崔大娘和我在前面的车上,当然还有衣辰。后面的车上是红儿和欢郎,崔家的两位老仆被崔大娘安置在了蒲州养老,也就不在跟着了。衣辰对路应该很熟,跟崔大娘聊的也投机,我就在边上看着书。什么书呢,自然是山海经。 衣辰估计早已都算好了路上能在那里住宿过夜,崔大娘对他那叫一个百分百的满意。我原以为上了车就要一路狂奔,没想到却是慢悠悠的走着。拉车的马儿连着急都不着急。看来大家都不着急赶路。那我更不着急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我们到了风陵津。安排好住宿之后,就要吃饭。一路上没什么运动,自然也没什么食欲。简单的吃了两口东西,我就要回房去休息。而衣辰却提议带我去外面看看风陵津。崔大娘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事,似乎她对衣辰的好感一直在爆表状态。 我看看衣辰,觉得也没啥不好的。但是当我看到一匹马的时候,我就觉得不怎么好了。 “为什么就一匹马。是你坐着,我牵着走?还是我坐着,你牵着走?” “你又不会骑马。自然是你我一起乘马去看渡口。” “不去了。我怕你体重太沉,把马压坏了!” “这话说的似乎你比我要轻一样。” 衣辰的话,让我相当不爽啊。 “我体重有分量所以是千金!” “那不骑马,你跟我走过去?” “那有什么不行的。” 说走就走,走路还走不赢他! 我在前面一个劲的往前冲去,也不知道方向对不对。这个地方比蒲州城小,但是兵却很多。看起来应该是很重要的军事战略要地。没想到走了一段时间之后,竟然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看来是快到河边了。继续往前一直走去,水声越来越大,终于在暮色中看到了一条波澜壮阔的河。 “炎光延万里,洪川荡湍濑。弯弓挂扶桑,长剑倚天外。泰山成砥砺,黄河为裳带。视彼庄周子,荣枯何足赖?捐身弃中原,乌鸢作患害。岂若雄杰士,功名从此大。”背后传来衣辰的声音,“知道这首诗吗?” “阮嗣宗的咏怀。若这么说,面前的河流就是黄河了?”我慢慢的说着,再往前继续走去,风越来越大。在新世纪,我曾经坐车经过无数次黄河大桥。甚至还到黄河岸边去玩过。当然传说中的黄河鲤鱼也吃了,不过是养殖的。 “早知道到了黄河岸边,你为什么不让我吃黄河鲤鱼?”愤怒了!我瞬间愤怒了! “这什么季节,你要吃哪个?”瞬间,我没话说了。这大冷天的,确实没得吃啊。这个季节河面都要开始结冰了吧。 “鲤鱼跃龙门,我一直觉得吃了鲤鱼就可以跃龙门。所以那时候逢考试一定要吃鲤鱼。”想到这里,我忽然感伤了。老爸做的鲤鱼焙面特别的好吃,尤其那过油炸的酥脆的龙须面。想想都一嘴的口水。再想到晚上吃的破饭。真想找块硕大的石头砸到河里发泄一些。想到这里,我终于控制不住嘶声呐喊起来: “啊~~~!!!” 好久之后,我停住了呐喊。我真的不喜欢这里。我还是那么那么的难以割舍我对新世纪的依恋怀念。新世纪有高铁,有飞机,我在这里只能坐着马车晃悠。时间就这样被一点点的浪费了。如果说我在新世纪还有自己奋斗的理由,在这里我觉得我就是活活的等死。 “终于发泄出来了?” “少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你以为我在这里过的舒服,过的幸福啊!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不适应?吃的不适应!说话不适应!我觉得我在这里的存在就是证明我自己只是个活人,比废物强那么一点点的一个活人!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所有的怒气都爆发了出来。 “这话说的。你若是说你做的还不够好,还没有存在的意义,那你跟大凤儿做的事,扩展的玉记粥铺,都是假的?你那些钱都是蜡做的?你现在虽算不上富甲一方,但是据我估计你这一生想过衣食无忧的日子绝不是不可能。你这样的一个女子,还要做到什么样?说实话亏了你是没有什么心,也没有那个基础进宫,要不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第二个韦后了。”衣辰这话说的我不由的冷笑了。 “呵呵,你怎么不说害怕我再玩一个后周皇朝出来啊!把我比作韦氏那个白痴,真亏的你想得出来!我告诉你脏唐臭汉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后宫那点腌臜事情,遮羞布八百层也盖不住!”说这话的时候,我还算有理智,知道把声音压低了。旷野上,声音会传播的较远,就算吵架我也不想给我自己惹麻烦。 “你读书不少,知道的也多,我随便说一首阮籍的诗词,你都能知道。我说我该怎么定义你呢?小应。” ------------ 低八十四话 长谈于夜(二) 更新时间:2013-12-03 “我管你怎样定义?那是你的事,跟我有关系?”夜色中他的脸模糊起来。我惊觉刚才的发泄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瞬间冷静下去,我想活着回到二十一世纪而不是在这个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空间被人道灭绝。 “你前去的将是这个朝廷最重要的地方,有皇亲贵胄,有商贾富翁,有文人墨客,也有最平常的人。你从来做的事情都算不上平常,但是却一定要做个平常人。你做的到嘛?如果我说在长安你会有一个更不一样的空间,你愿意正大光明的做你这些不平常的事情吗?你愿意改变嘛?隐藏在幕后的你,真的这么心甘情愿?”衣辰的话伴随着流水的声音,若隐若现,但却那样让我触动。二十一世纪的我也不过是个平常的普通人,只不过做着些娱乐大众的事情,从娱乐别人中找到乐趣娱乐自己,如鱼得水的活着。至少在那里,我还有一个平台能让我起飞,虽然飞的不算高,不算远,就像是家养的信鸽一样,绕了个圈子也一定会回到原点。但是我至少享受过飞翔的快乐,而在这里,我只有驻足不前,等死。 “我一直觉得人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是奔着死去的。但是你知道吗,我从来没觉得我应该这样孤老一生。总有满腹经纶,总有学富五车,我也许撑到底只不过是个某某氏,比起别人我唯一好点的就是有一个很疼我的名义上的娘,还有一些真心帮助我的人,至少目前我还没遇到会在背后捅我一刀的人。但是你说的长安,如果我真的向你说的方向努力,成为一个不平常的人,也许我会被伤的鲜血淋淋。犯上的说一句话,脏唐臭汉的每一位都是踩着别人的尸骨走到那个位置的。没有虎毒食子的心,就别想成为一个不平常的人。你觉得是现在与世无争的我好?还是那个在你的言语魅惑之下变成虎毒食子,嘴角带血的人好?”衣辰被我问的怔住了。 但他马上笑了:“你可知道你答应跟我去长安那一刻开始,你就早已认同了要去长安改变你自己?就算你不想变成不平常的人,你觉得玉芙蓉那样的人存在了,你在这样的局里,你能成为一个不平常的人嘛?” “这就好笑了啊,我不过是个平常的棋子,也许会是个不平常的棋子。我断然不会是不平常人。活在这个世上,就要认可了自己不过是一盘棋里可有可无的棋子,你把我弄到长安,不过就像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能力改变一个棋局。我没说错吧?这个棋局到底是什么,只怕我连反悔退出的可能都没有了。崔大娘,大凤儿,欢郎此刻估计都是你们用来让我这个棋子移动的挟持。发现我这样的人存在,不容易吧?甚至来说府尹大人离世也是有所安排吧?”我叵测的笑了。 “那倒没有,府尹大人离世,这个事情绝对是出乎我们意外的。” “我们?这个词用的真好。果然你也不过是个棋子。”我早已漫步到了岸边,水声就在耳边。我回过身看着夜色中的衣辰笑着说:“如果我此刻从这里跳下去,你觉得如何?” “你不会。如果你不想活了,你听了这么多我的话,一定会拖着我一起沉尸河底。” 我看着茫茫无际的夜色,难道老天爷一脚把我踹到这里,不仅仅是让我当一回崔莺莺这故事的见证人?难道还有别的事情要让我见证?但是有什么用呢,我又不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去口述历史,只怕回去口述了这一段的经历,也要被当做精神分裂症患者送进回龙观医院了。 慢慢的全部黑了下来,身后一点点的亮,大概是衣辰点了什么灯笼之类的东西。我多怀念强光手电筒啊。我怀念去驴行的时候,带着的那些现代化的工具,但此刻的我终于学会不再怀念了。手机、电脑、ipad,再见了。燃气灶、高压锅、电磁炉了再见了。关于那些我曾经的高科技再见了。彻底的放弃吧,应樱从此不存在了。这个时间,这个空间,将只有一个崔莺莺。 五光十色的二十一世纪再见了,若是我在这里活到地老天荒的寿终正寝,我希望我也能飞出一个圆,哪怕这个圆还是在这样未知的棋局里。 ------------ 第八十五话 姨娘扶正(一) “长安的风景不一样吧。你来着这么久,这才出来第几次?你可知道这长安城里,哪家的娘子都是坐不住的。恨不得天天能在东市西市的溜达。你到了长安这么久,竟然能稳稳的在家里坐着不动看书。” 马车慢慢的行进着,外面的声音喧哗鼎沸。玉芙蓉坐在那里一如当日的美貌。金钿饰在眉间,越发的娇媚。不知道这一半年的她到底都做了什么,但是当崔莺莺来到长安再见她的时候,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真心是变化不少。虽然在蒲州的时候,玉芙蓉就是出了名的美人,出了名的能干。在应樱看来,也是很有气质很有范儿的女子。但是这次再见面去让应樱惊呆了。怎么看都是贵族范儿啊。 “小应,不,在外面我还是叫你莺莺吧。”玉芙蓉看着面前这完全不一样的女子,也要感叹造化弄人。崔大娘带着崔莺莺跟欢郎来到长安见到自己之后,说起了发生在蒲州的这些事情。真让她觉得世事变化无常。但是她更看到了这个莫名摔到她家门口的应樱一次又一次的好运气。不仅仅躲过了一切的盘查,还得到了一个名正言顺更容易上位的名字。如果她是崔莺儿,那么她也许永远是个酒家女。但是偏偏她成为了崔莺莺。名门之后,拥有郑崔两门的血统。算起来要比她玉芙蓉台阶高多了。 “你叫我什么都可以啊。反正你也知道莺莺到底是什么的。”崔莺莺坐在那里笑了,从病中痊愈之后,她就一直在控制饮食,变得稍微的纤瘦了一些,但是比较起真正的崔莺莺还有点压秤。如果真的在长安城在遇到元稹也不必害怕,毕竟胖了两圈的人变化很大的。 “但你总也要认同你自己是谁吧。看起来你到时能认同你是崔莺儿,但是直到今天还没认同你是崔莺莺吧。要是崔莺莺……” “要是她,只怕现在还在屋子里待着等某人呢。哭的没日没夜的,然后继续哭的没日没夜的。她也不会出门。在蒲州的时候,能从寺庙中出来到城里找我,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抓药的时候顺道来看我。特意的出来似乎也就那么一次?玉掌柜,你在长安见过那元稹嘛?”崔莺莺也不多言其他的。关于元稹的事情,她也问过衣辰。衣辰也是笑而不语。 当然衣辰也不是衣辰,他是裴家的人,裴裖。衣辰不过是他把裖字分成了两半。而崔大娘确实知道这些的,裴家现在如日中天的势力,果然是给皇家办事的。崔莺莺想到这里暗自笑了,这好歹是活在了唐朝,没去了宋朝,要不也是一门忠烈。 “我就知道你愿意跟我出来,是有不一样的想法。但是今个咱们出门可不是为了这事。叶家这段时间的事,你知道吗?来西市就是要买些东西给他们送去。”玉芙蓉掀开车窗的纱帘看了看外面的人群,继而回过头说: “叶家的姨娘扶正了,听说大夫人去礼佛了。赵姨娘生子而贵,已经列入祠堂了。” “叶家?哪个叶家?不熟的。朝堂上的事我是不知道啊。”崔莺莺皱起眉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叶家是什么人。 “长安城里首屈一指的富商,家里有这皇家的背景,家中也有人也是跟着前朝的升上打过天下的。备受皇恩。原本大夫人是指婚的。没想到多年无生子。反而是赵姨娘的肚子争气,生个儿郎。自然得以继承家业。长安城里最有名的几家酒肆都有叶家介入。”玉芙蓉慢慢的说着,眼眉间似乎又在想什么事情。 “那这赵姨娘也算是有福气了。横竖也是进了祠堂,以后也是一家主母。”崔莺莺摸摸额间玉芙蓉妆扮好的花钿有些不适应。总是怕掉下来,或者花妆容了。 “赵姨娘何止是争气。我当年刚刚到长安的时候,就知道她了。她曾经是乐坊很出名的人儿呢。后来被叶家的少爷看上了,就留在了身边。叶家有皇恩,从乐坊带走人也未尝不可啊。当年想来长安城多少的娘子都羡慕这赵姨娘呢。现在估计要恨了。”玉芙蓉呵呵一笑。 崔莺莺也笑了,多正常的事情啊。母凭子贵。历经千年从未变过,在二十一世纪,多少大老板,有钱人都为了有个儿子,带把的,能传宗接代的,奋斗在一个或者一群小三中间。就看谁的肚子争气能生个儿子,那好日子就无穷尽了。 言语间,车子停了,后面跟车的婆子在车外轻轻的说: “娘子,赵姨娘的车就在对面呢。”